《无敌小农民》 第1章 亲我一下 仿佛做了一个冗长的梦，不知过了多久，段小涯听到耳畔有人叫他，他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双澄澈的眸子直直地盯着他看。 “小涯，你醒了？”唐小玉看他苏醒过来，对他展颜一笑，两边面颊露出浅浅的酒窝。 “小玉，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在茶山采茶回来，恰巧路过，你怎么在山里就睡着了？”唐小玉背着一只竹篓，装着满满的新鲜脆嫩的茶芽儿。 “我刚才在抓野兔。” 唐小玉没有看到什么野兔，奇怪看着他怀里抱着一只满是泥土的香炉，就像出土文物一般，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刚刚挖到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段小涯头疼欲裂，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刚才他带着简易的弓箭跑到山里，准备射几只野味拿到镇上去卖，好不容易等到一只野兔出现，他就急忙敢追过去。但是野兔十分狡猾，顷刻钻入一棵千年古树的树洞之中，树洞是在树根的部位，段小涯看不清里面的情况，情急之下伸手去捞。 狡兔三窟，野兔钻入树洞之后，很快逃之夭夭，跑到别的洞穴去了。段小涯捞了半天，没有抓到野兔，反倒挖了一只香炉出来。木制的香炉，大约只有海碗大小，上面沾满泥土，神秘的纹饰隐约可见。 香炉的炉盖贴了一张泛白的封条，段小涯不明就里，随手就给揭开了，于是一缕不知被封印多久的神识就从炉盖的小孔蹿了出来，直接奔入段小涯眉心之处的祖窍。 段小涯的肉眼当然看不到神识，但却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脑海多了一些东西，人体的穴位和脉络的图文深深地在他脑海打下烙印，以及数以万计的医玄知识灌输到了他的意识。 神识的信息量太大，充斥着段小涯的整个脑袋，嗡的一响，段小涯只觉脑仁发疼，一时昏厥过去。 “小涯，你没事吧？”唐小玉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没事。”段小涯抱着香炉艰难地起身，这香炉也不知被埋在土里多久了，说不定还是一件文物。 家里欠了一屁股的债，这件文物说不定能卖不少的钱，段小涯美滋滋地想，也不管贩卖文物犯不犯法，他没那么高的法律意识。 段小涯跟在唐小玉的身后，沿着弯曲的山路下山，看着道路两边的草本植物，从前那些被他认为一文不值的杂草，现在在他眼里似乎都成了宝。 五根草，味甘淡，性微寒，清热利尿，渗湿止泻，主治小便不利，痰热咳喘…… 麦石榴，味甘，微苦，性凉，养阴清热，止血调经，主治虚劳咳嗽，月经不调…… 小飞蓬，味辛，微苦，性凉，清热利湿，散瘀消肿，外治跌打损伤，内治肠炎痢疾…… 很多很多…… 段小涯有些应接不暇，同时还有一些慌乱，现在他的脑袋还是他的吗？ 忽然之间怎么冒出这么多莫名而庞杂的信息？ “小涯，你怎么了？”唐小玉看出段小涯有些不对劲。 “小玉，你亲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唐小玉秀脸微红，伸出两根水葱似的玉指，就像采茶似的在他手臂一拧：“讨厌！不理你了！”又立即扭过头去，羞涩地跑开了。 段小涯摸了摸被唐小玉拧过的手臂，会疼，说明不是梦。 但这也太诡异了！ 第2章 药王鼎 回到家里，段小涯立即拿水把带回来的香炉洗干净，看到香炉上面纹饰都是浮雕的，雕工细致，精美绝伦，上面还有“药王鼎”三个隶字。 字是从右往左读的，可见不是现代的东西，退一步讲，就算是现代的东西，至少也是一件高仿的艺术作品，同样也可以换不少钱。 段小涯有些兴奋起来，急忙把药王鼎拿到房间，宝贝似的供到窗口的长条桌上。 “段小涯！”门口传来一声厉喝。 段小涯吓了一跳，回头见是他的外甥女秦朵，不悦地道：“朵朵，你怎么老是没大没小的？叫舅舅。” “你还知道你是我舅舅哇！我问你，我储蓄罐的钱是不是你拿的？” “哎哟，我肚子疼，我先去上个厕所。”段小涯捂着肚子快速从她身边穿过。 “段小涯，给我站住！” 秦朵追了上来，一把扯住段小涯的袖口，眼泪巴巴又带着愤怒地盯着他。 段小涯最怕就是女孩儿流泪，急忙告饶：“姑奶奶，你至于吗？总共不到一百块钱，过几天我就双倍还你，行不？” “我收到录取通知书了。” “收到录取通知书了？”段小涯一阵欣喜，“你看看你，这是多高兴的事哇，你哭什么呢？” 段小涯自然地搂过秦朵的纤肩：“这么高兴的事，舅舅决定到蓝头溪村的养鸡场抓一只鸡过来，咱们晚上好好地庆祝一下。” “你还有钱买鸡吗？” 段小涯轻蔑一笑：“你舅舅想要吃鸡，还要花钱去买吗？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段小涯，你能不能长进一点，老是去做偷鸡摸狗的事，你让外公外婆以后在村里怎么做人？”秦朵对段小涯的印象一直不好，他就是一个百无一用的废物，读书不行，干活也不行，又因两人年纪相差无几，所以秦朵对他一直没大没小。 “你个目无尊长的小花娘，竟敢教训起我来，你妈呢，我要让她好好地管教管教你。” “我妈给我筹学费去了。”秦朵神色黯然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能不能筹到。” 秦朵父母十几年前就离婚了，她一直跟着妈妈住在娘家，她也争气，一直学习成绩都是名列前茅。 棘山村这几年也陆续出过两三个大学生，但是都是男的，乡村都是泥腿子的庄稼人，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从来就没有女孩儿上过大学。 但秦朵是个好苗子，段家也一直努力地在培养她，但是家里终究太过拮据，而且秦朵报考的是艺术院校。住宿和伙食姑且不说，每年光学费至少也要一万以上，这对一个农村家庭来说，毋庸置疑就是一笔很大的负担。 秦朵本来不想报考艺术院校，太烧钱了，但是段小涯知道她从小就热爱舞蹈，因此非要逼着她报考，他不想浪费她的天赋。 “学费的事你不用担心，舅舅会想办法的。”段小涯爱怜地揉了揉她头上乌黑亮丽的长发，心里想着怎么给药王鼎找个靠谱的买家。 “你自己都养不活的人，我还是不指望你了。”秦朵灰心丧气地扭头就走。 段小涯大伤自尊，被外甥女看不起的感觉，真心让人不好受哇！ 段小涯决定去找村里的死党李二娃，李二娃现在帮镇上的茶叶加工厂代收村里的茶叶，每天都要往镇上跑，说不定他有什么门路，再不济也可以让他帮忙打听打听。 第3章 肉灵芝 听了段小涯的述说之后，李二娃笑了：“哥，你说的什么药王鼎，有没有那么宝贝？” “绝对宝贝，一看就是文物。”段小涯很有自信地说。 李二娃压低说话的声音：“哥，你可不能说文物，贩卖文物要是被人举报，你是要进去的。” “怕个鸟，村里谁敢举报老子，老子烧了他家的后院！”段小涯从小就在村里为非作歹，谁也不怕，谁也拿他没辙。 “到底还是小心一点，你那个药王鼎要真是一个宝贝，难保不会有人惦记。” “这话倒是不错，回家我可要把宝贝好好地藏起来。” “那行，明天我去镇上的时候，暗中帮你打听一下。不过你别抱太大的希望，毕竟咱们的镇子也不大，估计不会有收文物的人。” “镇上没有，咱们就到县城，二娃，你放心吧，只要药王鼎卖出价钱，哥少不了你的好处。” 李二娃大喜：“哥，我可不给你客气哈！”从小到大，段小涯也没少罩着他，偷鸡摸狗的好处总要分他一点甜头，要是被人发现，段小涯总是一个人把罪责全部扛下来，因此李二娃对他一直都是忠心耿耿。 “都是自家兄弟，我的就是你的，客气个屁！”段小涯潇洒地挥了挥手，离开李二娃家。 走出不远，忽然想到什么，急忙朝着南山跑去。 他记得曾在南山的树林发现一件黑不溜秋的菌菇，当初他以为是菌菇，而且可能还是有毒的菌菇，因此没做搭理。 但是此刻他从药王鼎里得到神秘的神识，脑海的信息储备已经今非昔比，他怀疑当初看到的菌菇很有可能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太岁，也就是俗称的肉灵芝。 肉灵芝极为罕见，传说秦始皇当年求的长生不老之药，指的就是肉灵芝。 段小涯路过唐小玉家，借了一根铁锹，兴致勃勃地就往南山进发。 “小涯，天快黑了，你去哪儿？” “南山。” 唐小玉惊了一下，急忙追了上去：“你不知道南山最近闹狼吗？” 段小涯嘿嘿一笑：“你不知道我也是狼吗？”说着，迅速地伸手在她翘臀抓了一把。 “啊！”唐小玉一声惊呼，伸手打他。 段小涯笑着跑开，唐小玉站在原地，看着他吊儿郎当的背影渐行渐远，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红彤彤的晚霞映落在她红彤彤的脸蛋，更加显的娇羞可爱。 可惜段小涯没有看到。 段家一连生了三个女儿，段小涯是被段家抱养来的，也是段家唯一可以继承香火的人。农村香火观念严重，段小涯从小就被家里宠的没边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读到初中之后，段小涯再也读不上去了，父母也不肯放他出去打工，一直把他留在村里。 因此，段小涯对大山的记忆，超过了村里任何一位后生，这么多年，棘山村周围的每一座山都留下了他的脚印。哪里长什么草，哪里生什么树，哪里又有什么动物出没，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很快，他就来到生长肉灵芝的大枣树下，因是无主的枣树，树上的枣还没成熟，就已被摘的差不多了。但是村里的人估计都不认识肉灵芝，这么大一个宝贝就在树下，竟然一直没有人去动它。 段小涯那叫一个高兴哇，立即挥动铁锹开始挖肉灵芝，他知道这种珍稀药材还要讲究卖相，毫发无损地挖出来，才能卖出一个好价钱，所以挖的时候小心翼翼。 第4章 什么玩意？ 段小涯挖出肉灵芝的时候，已经暮色四合，而且远处传来一声狼嚎，还是把他吓的汗毛倒竖。 天已经摸边黑了，段小涯迅速地朝着山下走去，虽然从小他的胆子奇大，在坟堆里走夜路也不害怕，这是他认为他是一个初男，阳气旺盛，鬼魅不敢近身，但是山里的狼可不管你阳不阳气，它们只管他的肉香不香。 回到家里的时候，段小涯长长松了口气。 家里还没睡觉，他爸段志远还在客厅看着电视，家里没装卫星接收器，电视只能收到两个频道，而且画面也不清晰，但段志远依旧看的津津有味。 “老头，你看我带什么回来了？”段小涯神气活现地走了过去。 段志远看到儿子回来，立即眯起笑眼：“小涯，回来啦，今天是输了还是赢了，要是赌本不够，老爸这里还有啊！”老头以为段小涯这么晚回来，又去和人打牌去了。 秦朵从厨房钻了出来：“外公，你别再惯着段小涯了，你看看他，整天除了喝酒就是赌博，一点正事没有。” “朵朵，怎么跟舅舅说话的呢！”段蕙芳喝了一声。 秦朵立即噤声不语，虽然外公一家都很疼她，但她到底算是寄人篱下，说话确实也该注意一点。 段蕙芳走了出来：“小涯，还没吃饭呢吧，饭菜给你热着呢！” “大姐，先别忙着吃饭，我给你们看一件大宝贝。”段小涯说着就从衬衣下摆把肉灵芝拿了出来，足有小孩的手臂粗大，“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段志远愣了一下，盯着黑不溜秋的肉灵芝看了半天：“这是什么玩意？” “外公，我认得这东西。”秦朵一双妙目紧紧地盯着段小涯手中的肉灵芝。 段志远神经立即紧张起来，小小年纪怎么会认识这玩意呢？ 这孩子不会堕落了吧？ 接着拿出手机搜了一下，翻出一张和段小涯手中差不多的肉灵芝图片，也是黑色的。 “没错，这就是太岁，俗称肉灵芝。” “啥？”段志远愣了一下，“这黑不溜秋的玩意，竟然还是灵芝？” “是的，外公，您看，网上都有介绍呢！”秦朵拿着手机给段志远看。 又有些崇拜地望着段小涯：“你从哪儿挖来的？” 段小涯又把大门关了起来，小声地道：“这是我从南山挖的，那是村集体的地方，二叔要是知道了，他那么鸡贼的人，说不定会跑过来分一杯羹呢。”他二叔段志达现在是棘山村的村长，而且从来都把村集体的东西当做自己家的东西。 “挖到什么宝了？”他妈李美翠从楼上走下来。 “外婆，是肉灵芝，很值钱的药材呢！”秦朵兴奋地拉着李美翠过来，有了这肉灵芝，她的学费可算是解决了，想着，她又向段小涯投去感激的目光。 这个抱养过来的便宜舅舅，总算还是有些能耐的嘛！ “这玩意能换多少钱？”李美翠还是比较务实的，很快就和金钱挂上钩了。 段小涯只知肉灵芝十分珍稀，何况还是野生的肉灵芝，至于能换多少钱，他心里还真没有个数。 “我看，明天去找舒大夫问一问？”段蕙芳道，“毕竟她是大夫，让她给估个价。” 舒轻盈是山下蓝头溪村卫生站的大夫，长的可比唐小玉好看多了，但性子却不像唐小玉那么随和。他偶尔还能出其不意地摸一摸唐小玉的翘臀，但对舒轻盈，段小涯绝对没有这样的胆识，舒轻盈属于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不过，舒轻盈这个小花娘，倒是让他惦记很久了。 第5章 别叫姐，叫舅妈 段小涯兴奋的一个晚上没有睡着，起了个大早，拿了一只黑色塑料袋把肉灵芝装起来，喝了一碗稀粥就出门了。 “段小涯，我跟你一起去！”段小涯的事，秦朵从来就不上心，但这一次毕竟是关乎自己学费的事，秦朵屁颠屁颠地就向段小涯追了过去。 很快，到了蓝头溪村卫生站，舒轻盈看到段小涯又来了，秀眉不禁微微地蹙了起来。 这家伙三天两头就来一回，一会儿说是肚子疼，一会儿又说是嗓子痒，每次不赖上半天绝对不走。他要有病也就罢了，但偏偏什么事情都没有，就像一块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 因此，舒轻盈对他们的态度也有一些冷淡：“你们两个，谁身体不舒服？” 段小涯神秘兮兮地把肉灵芝拿出来：“舒大夫，你帮我看看，这玩意值多少钱？” 舒轻盈惊诧地张了张嘴，她自然认识这是肉灵芝，问道：“你从哪儿弄来的肉灵芝？” “我家后院挖到的，本来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过有一次在网上看到过，才知道是个大宝贝。你给估一估，能卖个多少钱？”段小涯不敢说南山挖的，怕他二叔惦记上他卖肉灵芝的钱。 要是别人也就罢了，段小涯大扁担一挥就能把人赶走，但他总不能对他二叔动手吧？ “野生的肉灵芝，市场上最少一斤也能卖到一万块。”舒轻盈道。 段小涯掂了掂手里的肉灵芝，至少也有四五斤重了吧？ 秦朵露出欣喜的神色：“轻盈姐，你是大夫，一定认识很多收药材的商家吧？” 段小涯轻轻在秦朵的脑门敲了一下：“什么轻盈姐，没大没小，叫小舅妈。” 舒轻盈大窘：“段小涯！” 秦朵生怕段小涯得罪了舒轻盈，舒轻盈一气之下不肯帮忙，急忙笑着安慰：“轻盈姐，你别理他，他有病！” 舒轻盈赞同地点头：“就是有病！” 肉灵芝分为两种，一种是纤维状肉灵芝，一种是肉胶质肉灵芝，段小涯挖到的肉灵芝属于前者。 但鉴于市场上很多假冒和仿造的肉灵芝，舒轻盈还是将段小涯拿来的肉灵芝仔细检查一番，毕竟这家伙的臭名在十里八村可是有口皆碑的。 舒轻盈检查之后，没有发现作假的痕迹，问道：“你们想要什么价位？” 段小涯嘿嘿一笑：“自然是越高越好。” “肉灵芝不仅有药用价值，而且还有收藏价值，很多收藏家都乐衷于收藏肉灵芝，但是出的价钱波动很大，有高有低，毕竟收藏的价值很难衡量，主要看你怎么抬价，会不会说。收藏界我没认识的人，但倒认识几个药商，价钱比较稳定，而且是我介绍过去的，他们也不敢坑我。” “舒大夫，我听你的。”段小涯完全不懂行，只能相信舒轻盈，何况这本来就是一笔横财，舒轻盈就算坑了他，他也不会觉得心痛，他从小就是没心没肺的性子。 “我大学时候有个老师，他就是开中医馆的，应该会很稀罕肉灵芝，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 段小涯急忙点头：“行，你决定吧！” 舒轻盈当着他和秦朵的面，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先是客套寒暄几句。 渐渐，段小涯听她说到正题：“秦老，我都帮您看过了，确实是野生的肉灵芝，而且是纤维状的肉灵芝。您是知道的，纤维状的肉灵芝只有在大山里才能长出来，绝对是野生的。” 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一些什么，舒轻盈语气忽然强硬起来：“秦老，一万二的价格太低，网上还有人出两万呢！要不是看在和您的交情上，我也不会先和您说这件事。实话和您说了，我有个朋友就好收藏这些玩意，我要告诉了他，恐怕两万都不止了呢！” 段小涯暗暗佩服，这小花娘还是一个抬价的高手，这要把她娶进门来，绝对是个会持家的贤妻良母。 过了一会儿，舒轻盈愉悦地答应：“好嘞，我和商议之后再做决定。” 舒轻盈挂了电话，扭头望向段小涯：“周末跟我去趟县城，我带你去见买家，你要死死地把价钱咬在两万左右，我是说一斤两万，到时别搞错了。” 段小涯愣愣地问：“你不是说市场价一万一斤吗？” “傻呀，他肯定会跟你砍价的，到时我做个中间人再帮你们说合价格，你看我眼色行事，他要给的价格太低，绝对不能答应。肉灵芝可是稀罕东西，多少人争着想要呢，咱们不愁没买家。” 段小涯有些感动地道：“舒大夫，你太仗义了，除了以身相许，我简直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了。” 舒轻盈杏目一瞪：“滚！” 第6章 拜倒在我的牛仔裤下！ 周末一早，段小涯穿的人模狗样，特意在头发上喷了一点啫喱，又戴了一副从镇上十块钱买的墨镜，带着肉灵芝风风火火朝着蓝头溪村的卫生站赶去。 段蕙芳咋舌地望向秦朵：“你舅舅今天发什么疯？” 秦朵无奈地摇了摇头：“妈，您应该问他今天发什么春。” 舒轻盈白衣黑裙，提着一只茶色手包，站在卫生站门口等候。 不久，看到段小涯故作潇洒地走了过来，嘴里咬着一根棒棒糖，然后又对舒轻盈抛了一个飞吻。 舒轻盈头疼不已：“太阳还没出来呢，你戴什么墨镜？” 段小涯靠着卫生站门口大榆钱树摆了一个骚包的pose：“帅，就一个字！” “段小涯，你个夭寿仔！”一只塑料拖鞋正中他的后脑。 舒轻盈望去，却见刘二婶怒气汹汹地跑了过来，抓起脚上另外一只塑料拖鞋就往段小涯身上招呼。 段小涯狼狈不堪。 舒轻盈忙去拉架：“二婶，什么事哇？” 刘二婶见是舒轻盈，也就缓了口气，拿着拖鞋指着段小涯：“你问问他，要不要脸，竟然抢我儿子的棒棒糖。” 舒轻盈：“……”这家伙还有没有人性，就连小孩子的棒棒糖都抢。 当着舒轻盈的面，段小涯恨不得当场刨个坑把自己埋起来，他怎么会想到刘二婶竟然会为了一根棒棒糖追杀过来。 舒轻盈苦口婆心地把刘二婶劝了回去，又掏了一块德芙巧克力让她带给儿子，刘二婶这才作罢。 “轻盈，谢谢你哈！”段小涯立即狗腿似的跑到舒轻盈身边。 舒轻盈瞪他一眼：“别叫我名字，叫舒大夫。” 段小涯感觉在舒轻盈面前丢尽了颜面，就连耍帅的心情也没有了，摘了墨镜，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到了村口的公路旁边等车。 过了半个小时，才有一辆到达县城的客车经过，段小涯随着舒轻盈一起上车，殷勤地拿手扫了扫座位，先请舒轻盈坐了进去，然后自己挨着她的身边坐下。 舒轻盈浑身不自在：“你坐后面去，我不想和你坐一起。” 段小涯默默地坐到后面的座位，心里腹诽不已，小花娘，嚣张个屁，老子总有一天要让你拜倒在我的牛仔裤下唱征服！ 到了县城，舒轻盈带着段小涯前往和秦老约定的餐厅，秦老没到，两人就先要了一杯白水。 舒轻盈注意到段小涯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她，她又有一些不自在了：“我去个洗手间。”起身就走，她简直一刻也不想和段小涯待在一起，当初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要揽下这一单活，对她又没有任何好处。 段小涯看着舒轻盈身后轻轻摆动的裙摆，就如风中弱柳一般，摇曳生姿，他就嘿嘿地笑出了声。 正在段小涯思绪荡漾之际，就见邻桌的一个中年男人忽然倒地，双目翻白，抽搐不止，并且口吐白沫。 餐厅的客人顿时慌乱起来，有人叫道：“会不会是食物中毒了？” 此话一出，所有的客人一下都停住了筷子，甚至有人抠着喉咙要把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几个服务员更是乱成一团，有人去打电话，有人来扶中年男人。 第7章 鬼门十三针 “散开！”段小涯忽然推开围观的人群，“保持空气通畅。” 段小涯顺势扶着中年男人躺下，拿了一根筷子，迅速地架在中年男人的两排牙齿之间，他已看出中年男人患了癫痫，怕他咬了自己舌头。 “谁有银针？”段小涯朝着众人问道。 本想，他问了也白问，谁没事会带着银针出门？ 但是，真就有人回答：“我有！”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递了一块医用针包过去。 段小涯虽然刚在不久之前接受药王鼎的神识，里面的医术玄妙精神，但毕竟以前从未尝试，要是换做常人就算知道自己拥有无上医术，也不敢轻易实施。 可他偏偏就是天生胆大，迅速地打开针包。 “……一一从头逐一求，男从左起女从右；一针人中鬼宫停，左边下针右出针。第二手大指甲下，名鬼信刺三分深；三针足大指甲下，名曰鬼垒入二分。四针掌后大陵穴，入针五分为鬼心……” 段小涯的脑海浮现出了一段一段的文字，并且人体的经络穴位瞬间了然于胸，取出银针有条不紊地就在中年的人中、少商、隐白诸穴下针。 老头心头微微一震，鬼门十三针，这个年轻人竟然会鬼门十三针！ “鬼门十三针”源于“药王”孙思邈，在他的《千金要方》有所记载，但文字毕竟是肤浅的，光看书本，没有道行高深的老师父指点，绝对不可能学会。 何况鬼门十三针一向是医玄之家的不传之秘，就算是嫡传弟子，老师父也未必会传授给他。 要知普通的针法都是治人的，而是鬼门十三针却是治鬼的，古人将癫痫以及其他一些精神疾病看做是邪魅入体，鬼门十三针由此孕育而生。也因为涉及邪魅之事，鬼门十三针在古代一直属于禁针，非大功大德者不可轻用，否则必受邪魅报复。 老头也是到了四十五岁的时候，他师父才把鬼门十三针传授给他，这是由于他年轻的时候不知轻重、不畏因果，如果过早地掌握这门针法，绝对是祸非福。 但段小涯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老头实在太震惊了！ “段小涯，你在干嘛？！”舒轻盈完全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这家伙什么时候懂的医术了，要是患者出了问题，他估计要把牢底坐穿了。 “轻盈，不要打扰他。”老头轻轻提醒。 舒轻盈愣了一下，抬头望去：“秦老！” 段小涯每施一针，就对患者暴喝：“何鬼何妖为祸？” 患者没有言语，依旧浑身抽搐。 段小涯又暴喝：“操你祖宗八代，不论你是何方邪祟，趁早滚你丫的臭鸭蛋，否则老子神针一下，叫你灰飞烟灭！” 众人莫名其妙，怎么还和患者骂上了？ 舒轻盈也是蛾眉微蹙，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但是秦老没有发话，她也不敢吱声。 秦老却知，段小涯不是在骂患者，而是在“骂鬼”。 古代中医含有很多“巫”的成分，以前使用鬼门十三针的行家，也都会“骂鬼”，鬼门十三针并非要将“鬼”置于死地，而是要把“鬼”驱散，“鬼附身”都是由于因果报应，医者只为救人，并不是为了“杀鬼”，否则就会伤了因果，把祸害引到自己身上。 但是现今讲究破除迷信，没有人会在施针的时候“骂鬼”了，而且秦老渐渐地发现，段小涯竟然使用古法行针。 第8章 卫生站女医生的家属 段小涯施了四针之后，中年男人依旧没有好转，他也渐渐地怀疑神识之中的医术到底有用没用。 不管那么多了，再施第五针吧！ “谁有火？”第五针是火针，要下在患者申脉，段小涯拿着银针四处找火。 只听秦老淡淡地道：“你在‘骂鬼’，却又把人中给封住了，人中是封鬼之穴，就算那鬼有心要走，也走不了了。” 段小涯虽然吸收了药王鼎的神识，并且能够运用于心，但他毕竟没有什么临床经验。虽然知道，若非遇到“恶鬼”，基本不在舌底、会阴、人中三个封鬼大穴下针。可是情急之下，他竟没有反应过来。 此刻听了秦老提醒，急忙退了患者人中穴的银针。 中年男人渐渐恢复过来，段小涯暗暗松了口气，看来第五针是不必下了。 施针的时候他没考虑那么多，但是现在想想，还真有些后怕，万一患者真的嗝屁了，就算他本来就要嗝屁，事后也会把责任推到他的头上。 “哎呀，真是神医哇！” “小小年纪就有这一份造诣，真是了不起哈！” 围观群众的夸赞就如节日贺卡一般向他飞来，段小涯屌丝的本质立即暴露无遗，洋洋得意。 舒轻盈仍旧没有反应过来，这家伙……真的把人给救回来了？ 中年男人被人扶了起来，一步上前握住段小涯的双手：“恩人，谢谢你哇！” 段小涯装逼地挥了下手：“小事一桩，不必客气。” “恩人是哪家医院的医生哇，改天我亲自送一面锦旗过去。” “我不是什么医生，但我是蓝头溪村卫生站女医生的家属。” 舒轻盈：“……”蓝头溪村卫生站就她一位医生，她什么时候和他是家属了？ 舒轻盈狠狠地瞪他一眼，要不是秦老在场，恨不得把他给撕碎了，她想不通，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没皮没脸的男人？ 秦老也被段小涯惊到了，这年轻人不是医生，不会就连行医资格都没有吧？ 刚开始他见段小涯踌躇满志地要给患者医治，以为他是一个专业的医生，所以就把银针给他，从现场的情况来看，他也确实是挺专业的。 但他哪里会想到，这家伙是在几天以前刚刚学的医术。 “这是我的名片，恩人，以后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话。”中年男人客气地双手奉上一张名片。 段小涯看了一眼名片，春绿水饮品公司董事长楚天阔。 看起来是个很有来头的人物，说不定以后真有需要他的地方，于是段小涯郑重地收起名片。 接着楚天阔就先告辞了。 “秦老，您坐！”舒轻盈赶紧请了秦老入座。 段小涯又很自然地挨着舒轻盈坐下，这一次舒轻盈似乎对他没有那么排斥。 “小兄弟，你的医术是跟谁学的？”秦老实在对他太好奇了，要知鬼门十三针并非所有学医之人都可以学的，尤其他的年纪还这么轻。 “自己看书胡乱学的。”段小涯自己也莫名其妙，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拥有一身医术，只能信口胡诌了。 秦老自然不信段小涯仅凭看书就能学会鬼门十三针，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行针不知要经过多少实践，如果看书就能学会，医学院还要那么多的老师干嘛？ 他相信段小涯一定有着什么难言之隐，毕竟和段小涯只是初次见面，他也不便多问。 但他觉得段小涯是个可造之材，就凭他刚才施针的时候那一股从容不迫，他也觉得应该提点一下这个年轻人：“鬼门十三针治鬼不治人，一般来说，癫痫是不下鬼门十三针的，这就如牛刀杀鸡一般，有些小题大做了。邪魅之事说不清道不明，万一刚才的患者真是鬼附身，你岂不是惹祸上身了吗？” 段小涯心里不以为然，但是秦老终究一片好心，他表面也要虚心接受的：“是，多谢秦老指点，我记住了！” “鬼门十三针？”舒轻盈沉吟一会儿，惊讶地望向段小涯，“你刚才用的是鬼门十三针？”她虽学的是西医，但是中医也是有所涉猎，知道鬼门十三针是一门高深莫测的针法，这家伙从来就没显露过什么医术，怎么一出手就是这么大手笔？ 不过她到蓝头溪村也不久，而段小涯住在山上的棘山村，除了段小涯有事没事地纠缠她，她对段小涯的事也从不关系，莫非这家伙是村里某位隐世神医的传人吗？ 第9章 你愿意养我吗？ 段小涯看到舒轻盈的反应，又有一些小小的嘚瑟：“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一个传说。” 舒轻盈无语地白他一眼，简直不想和他说话。 先把正事处理了要紧，于是，她就让段小涯把肉灵芝拿了出来：“秦老，您先过一过目。” 秦老看也不看肉灵芝，笑道：“开个价吧。” 段小涯按照舒轻盈教的说道：“一斤两万。” “好！”秦老十分爽快。 段小涯和舒轻盈齐齐一愣，舒轻盈笑道：“秦老，您不验一验货？” “我信的过这位小兄弟。”秦老目光矍铄地看着段小涯，“现在就算挂牌的医生，在公共场合遇到刚才这种情况，大多也都选择避之则吉，毕竟大家都怕负责任。但是小兄弟，你很不错哇，一个危急关头能够挺身而出的人，他难道会连这点信义都没有吗？” 段小涯和舒轻盈心里都在默默说了一句：还真没有。 但是秦老的话着实让段小涯的虚荣心爽了一把，他觉得也不能太坑了他，笑道：“秦老，您就不杀一杀价吗？” 秦老笑道：“我也不是有钱人，一斤两万对我来说确实贵了一些，但我不是为了肉灵芝，而是为了你刚才的鬼门十三针。——这肉灵芝多少斤两？” “四斤。”段小涯其实已经将肉灵芝过秤了，将近五斤之重，但是秦老够给面子，段小涯不想多占他的便宜，因此少报了一斤。 秦老也没怀疑，问道：“我没带多少现金，打账给你好吗？” “这个……”段小涯挠了挠头，“我没银行账户。” 舒轻盈一怔：“你原始人吗？” 段小涯嘿嘿一笑：“打你账上好了。” “我才不要呢！” “都是一家人，放在你户头也是一样的。” 当着秦老的面，舒轻盈没法对段小涯动真格的，狠狠地踩着段小涯的脚背。 “嗷！”段小涯惨叫一声。 舒轻盈又拿眼神秒杀他，王八蛋，有事没事就想占她便宜。 秦老微笑不语，心里暗暗感慨，年轻真好哇！ 最后，舒轻盈没有办法，还是拿出自己的银行卡，交给秦老。 秦老看了卡号，打了一个电话：“丫丫，立即给这个账号打八万块过来。” 过了一会儿，舒轻盈的手机收到短信提醒，确定秦老的钱已经打了过来，又对段小涯道：“趁早去办一张卡，我好把钱转到你账上。” 段小涯以前的钱从来没有超过四位数，因此从来都不需要卡，但是现在有了八万块钱，对他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也是时候给自己办一张卡了。 三人喝了一顿小酒，秦老医馆有事要忙，拿着肉灵芝先行告辞。 舒轻盈这才问段小涯：“你到底跟谁学的医术？”她可不相信他是看书学的，她自己就是学医的人，知道医术可不是那些文科的知识，背一背知识点就能拿出手。 “天生异凛，自学成才。”段小涯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有继续对舒轻盈装逼。 “那叫天生异禀，白痴！”舒轻盈纠正，并且无语地给他一记白眼。 “是，我就是天生异禀。”段小涯得意洋洋。 “不说算了！”舒轻盈拿起手包，不爽地离席，顺便到了柜台把账单给买了。 段小涯追了过来，急忙阻止：“这一顿我请，怎么能让女人付钱呢？这样我岂不是成了吃软饭了吗？” 舒轻盈冷笑：“你一个啃老族，还在乎吃软饭吗？”段小涯不要脸的事迹，她自来到蓝头溪村就没少听说，二十好几的人，整天无所事事，可不得啃老吗？ 这句话却是刺到了段小涯的痛处，可是面对舒轻盈，他完全就是一副没羞没躁的样子，因为他知道，一个女人已经看不起你了，解释再多也没用，他只能拿行动来证明了。 他嘿嘿一笑：“你不在乎我吃软饭，难道你愿意养我吗？” “无耻！”舒轻盈狠狠地瞪他一眼，走出餐厅。 第10章 小花娘，挺有性格 舒轻盈带着段小涯去农行办了张卡，立即把钱转到他的户头，她可不想和他产生什么瓜葛，尤其是金钱瓜葛，这不是等于给他机会来纠缠她吗？ 她才没那么傻呢！ 出了农行，段小涯的心情有些小小的兴奋，他现在不仅是有身份证的人，而且还是有银行卡的人。 牛哇！ “舒大夫，时间还早，咱们四处逛一逛呗！”这一次卖肉灵芝的事，舒轻盈确实帮了不少的忙，段小涯也想对她表示一下谢意，顺便再献一献殷勤。 他知道城里的女孩儿都喜欢逛街，逛街的同时他也能够不动声色地给舒轻盈买点小礼物，说不定就此赢得她的芳心，从此抱得美人归，和她生一堆的娃。 这样的日子想想都让段小涯热血沸腾。 但是舒轻盈并不给他这个机会：“不了，我要回家。”她家就在县城，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啊，这么快就带我回家，我还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呢！”段小涯故意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舒轻盈蹙着秀眉看他：“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回我家，你回你家，咱们各找各妈。” “哎呀，轻盈，别那么见外嘛，你妈就是我妈，何必说的那么生分……” “滚——” 舒轻盈转身而去，看到段小涯依旧恬不知耻地跟在身后，迅速钻入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段小涯骂了句娘，心情极度不爽，小花娘，挺有性格的嘛，够辣，在床上也一定很给劲，他对rmb发誓，一定要把段家的种子播到她的土地上！ 娘希匹的！ 段小涯在县城里转了一圈，给家里买了一点东西回去，他从来也没挣过什么大钱，给家里买东西的机会很少，这一次可劲地造。 家里的电视只能收到两个频道，而且画面模糊，他家老头看的视力直线下降，段小涯首先想到先给老头带一个小锅卫星接收器回去。接着，又给秦朵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这丫头马上就要上大学了，没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可不行。最后又给李美翠和段蕙芳每人买了一套衣服，都是城里流行的款式，这要是在村里穿出来，绝对亮瞎一群人的狗眼。 在县城里逛的差不多了，段小涯这才意犹未尽地坐车回去。 到了村口下车，立即围了一群村人过来。 “哎呀，小涯，你这是从哪儿回来？”村口小卖部的吴老爹问道。 “刚从县城回来。” “哎哟，买了这么多东西，可不少钱呢吧？” 段小涯嘿嘿一笑：“没多少钱，小意思。” 众人议论纷纷，段小涯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阔气了，该不会赌博赢钱了吧？ 段小涯很有一种衣锦还乡的感觉，招呼段龙过来：“过来帮忙。” 段龙只比段小涯小两岁，但按辈分却要叫段小涯一声叔，乐颠颠地跑了过来：“叔，买的都是啥？” “到家里再和你说。” 两人搬了东西到了家里，家里没人，估计还在地里干活。 段小涯显摆似的把买的东西摆了出来给段龙看，至少花了段小涯五千块钱，段龙艳羡不已。 “叔，你咋这么有钱呢？” “你以为你叔是个没本事的人？” 段龙赔笑：“叔，你要这么有本事，上次打牌输了的钱……嘿嘿！”段龙意思很明显了，段小涯欠了他两百块的赌债，一直赖着不还。 但是段龙还读小学的时候犯浑，拿着小刀捅了一个同学一刀，警察到村里来抓人，是段小涯把他藏到自家的灶膛，他才没被带走。 不过，后来伤者到医院检查，没出大情况，又都是未成年人，段龙也没被判刑，赔了一些医药费也就了事了。 因为这件事，段龙知道段小涯手头拮据，也一直没冲他要钱，但此刻看到段小涯买了这些的东西回来，他也有一些眼红。 段小涯也很爽快，从兜里掏出二百五十块钱递给了他：“多的算是给你的利息。” 段龙大喜过望，笑道：“叔，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大买卖，带着侄儿呗！” “你现在不是做巡山员吗？怎么，做的不痛快？” “叔，一个月六百块的工资，够啥用哇？何况南山最近有狼出没，好几只呢！我妈怕我有危险，都不让我继续干巡山员了。” 段小涯忽然冒出一些奇怪的念头，狼肉可以补虚益气，壮阳填髓，而且还是治胃病的良药。 他要是把南山的狼给干掉，不仅能给村里除一大害，狼肉还能卖不少钱呢！ 第11章 捕狼计划 “段龙，我有一桩买卖，不知道你肯不肯做？”段小涯看着段龙。 段龙也是二十出头的人了，打了几年工，也没挣多少钱，去年刚刚回到村里，做了村里的巡山员，一直没有什么出路。听了段小涯的话，看出他有一些门道，忙不迭地点头：“叔，你要肯拉侄儿一把，侄儿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您老人家。” “少他娘的说恶心话，我怎么就老人家了？” 段龙嘿嘿一笑：“叔，这不是您辈分大嘛！” “你每天都要巡山，应该知道狼群是在哪个地方出没的吧？” “叔，你难道对狼……有什么想法？”段龙弱弱地看着段小涯，他知道段小涯整天拿着竹制的弓箭往山里跑，射杀一些山鸡野兔之类的小型禽兽，但是狼……可是会吃人的。 “嘿嘿！”段小涯阴阴一笑。 “叔，你认真的哇？” “这都是没本钱的买卖，不干白不干！”狼又不是他家养的，段小涯没投资一分钱，对他来说，这就是没本钱的买卖。 “叔，打那玩意儿干嘛，狼的肉能吃吗？” “当然能吃，而且还能治病呢，你小子懂个屁！” “可是叔，狼很凶残的，你忘了蓝头溪村的葛富贵吗？生生地大腿就被扯下一块肉，现在还不能下床呢！”段龙小的时候敢拿刀子捅人，只是无知者无畏，长大之后，胆子就越来越小了。 段小涯虽然胆大，但也不是犯二的人，面对面地和狼厮杀，自然会有危险。 不管什么时候，自己的命还是比较重要的，段小涯拖着下巴沉吟地道：“明天你去买几个捕兽夹，再带几个人到南山挖几个陷阱，大活人还能斗不过几只狼？” 段龙看出段小涯执意要和狼干上了，也就不再劝说，点头说道：“叔，你真要想干，我跟着你干，我家还有一杆鸟铳呢！” “靠，你家的鸟铳没上交吗？”棘山村以前出了很多猎户，很多人家里都有猎枪和鸟铳，但这些东西毕竟都是管制器械，有一段时间严查，都被没收上去了，但段小涯没想到段龙家里竟然留了一把鸟铳。 段龙嘿嘿一笑：“当时我藏起来了。” “行，你先回去准备。” “得嘞！” 段龙离开不久，段蕙芳和秦朵就回来了，两人的神色都不好看，秦朵似乎刚刚哭过，眼睛红彤彤的，就像一只兔子。 “大姐，怎么了？”段小涯关切地问。 “秦亮真不是东西，我跟他要朵朵的学费，他竟然一分钱都不肯拿出来！”段蕙芳恨的咬牙切齿。 “学费的事你不用愁了，包在我身上了！” “肉灵芝卖出去了？”段蕙芳望着段小涯。 “卖了八万块呢！” “这些钱你都留着，你还没娶媳妇呢，朵朵的学费我自己来想办法。”段蕙芳离婚之后，一直住在娘家，这已经让她很难为情了，而且也让村里的人说闲话，她怎么也不能再要弟弟的钱，否则她在村里就更抬不起头了。 段小涯知道大姐的顾虑，笑道：“朵朵是我外甥女，我现在有钱了，给她付个学费也是应该的。大不了等到朵朵长大以后，挣了钱再还我就是了。” 秦朵眼见就要开学了，心里比谁都着急，听到段小涯这么说，立即答应：“段小涯，学费算我借你的，等我大学毕业出来挣了钱，我会好好孝敬你的。” “好，我等着你来孝敬我，过来，给你看样东西。” 段小涯招呼秦朵过来，拿出新买的笔记本电脑给她。 这丫头瞬间眼眶就红了，段小涯整天游手好闲，不知给家里添了多少麻烦，自从秦朵懂事开始，她就打心眼里瞧不上这个便宜舅舅，但没想到，他心里始终装着她这个外甥女。 “傻丫头，哭什么呀！”段小涯伸手揩去秦朵眼角的泪花，拍了拍她的肩头安慰道。 从前，他也不是不想对家里好，只是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但凡他手头富足一些，也绝对忘不了家里。 经济能力对于一个男人而言，确实是很重要哇！ 第12章 讨债上门 段小涯按照说明书把小锅卫星接收器安装上去，电视一下可以接收四五十个频道，段志远乐的合不拢嘴。 李美翠虽然指责段小涯乱花钱，但心里也是着实高兴，要知段小涯长这么大，从未对家里做出多少贡献。 村里但凡有把力气的人，都能下地干活，但是段小涯不行，他天生似乎没有这样的能力。让他插个秧，都能插的东倒西歪，收割稻谷的时候，他永远是收割最慢的那个人。干活永远得不到诀窍，而且怎么教都教不会。 段小涯把银行卡交给了李美翠，自己身上只留两百块钱。 “钱我先帮你收着，过几天给你说个媳妇。”李美翠是有打算的人，知道当务之急是给段小涯找个媳妇，要是生个一儿半女，段家也算有了继承，这才是做父母的一等一的大事。 村里和段小涯差不多大的后生，几乎都结婚了，偏僻而落后的山村，结婚普遍较早，有些不到法定年龄就结婚了。虽然领不到结婚证，但村里也不看重结婚证，只要按照习俗办了婚礼，在村人的眼里就算是夫妻了。反之，就算领了结婚证，但没经过传统的三书六礼，在村人的眼里也和苟合一样。 这就是农村的一个特色，他们有着自己的生活法则。 “我瞧小玉就不错，腚儿肉嘟嘟的，好生仔。小涯，你觉得呢？”段蕙芳问他。 段小涯笑了笑：“娶媳妇的事先不着急，等我挣了大钱，娶个十个八个回来！” 段蕙芳拿着指头在他脑门一戳：“美的你！” 段小涯嘿嘿笑着回到楼上，被李美翠提了话头，他确实是想媳妇了。 一个二十好几的正常男人，哪有不想媳妇的道理？ 但段小涯有他自己的打算，虽然他经常在唐小玉身上占便宜，但村里其他男人也经常在唐小玉身上占便宜，而且唐小玉也不反抗。 这一点让段小涯觉得很不安全，男人给女人安全感，但男人自己也确实需要一些安全感。 他中意的是舒轻盈，但舒轻盈短时间内他还没有把握拿下，所以娶媳妇的事还是暂时缓一缓。 次日，他正做着一个荡漾的梦，梦里舒轻盈骚气侧漏地向他走来…… 正在关键时刻，忽然听见楼下一声厉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段小涯的梦一下就被击碎了，焦躁地坐了起来，怔怔地看着大裤衩的地方，不禁长长叹了口气：“兄弟，对不起你哇，跟了我二十几年还没让你吃过肉。” 走下楼去，就见住在水尾的林川和住在半山的安国泰上门讨债来了，上次家里修葺房屋，和他们两人借了不少的钱。 昨天段小涯买了好多东西回家，林川和安国泰听到消息，两人都有一些怒火，欠了别人的钱不还，自己倒先买了东西回家享受，这也太无耻了！ 段志远一早下地干活去了，家里只有李美翠，一个妇道人家面对两个男人，何况又是理亏在先，李美翠被他们抢白一番，也说不出话来。 “操，欺负我妈是不是？”段小涯随手就从楼梯脚下抄起一把柴刀。 林川和安国泰也被吓了一跳，他们火急火燎地赶来要债，一时倒忘了段家还有一个不要命的混小子。 李美翠知道段小涯的脾气，生怕段小涯犯浑和他们起冲突，虽说现在段志达做了村长，姓段的腰板都挺的很直，但要真把人打伤了，到哪里也说不过理去。 “小涯，把刀放下！”李美翠喝了一声。 段小涯把刀一扔，换了一副笑脸：“川叔，安大爷，你们这一大早干啥来了哇？” 随手丢了一条长凳过去：“坐哇，都是乡里乡亲的，别客气哇！” 第13章 有种把我砍死！ 段小涯的气势一点也不像请人坐的样子，林川挥了挥手：“坐就不必了，段小涯，你爸不在，你说句话，你家欠我们的钱什么时候还？” 段小涯望向李美翠：“妈，咱们家欠他们多少钱？” 林川和安国泰立即把欠条拿了出来，总共欠了两人六千多块，这在村里算是一笔不少的钱。 安国泰说道：“这钱本来去年年尾就要还的，你们不会想赖账吧？” 林川附和地道：“段小涯，昨天你又买卫星锅，又买电脑，气派的很，估计短不了我们这点小钱了吧？” 段小涯笑了笑：“川叔，安大爷，我们家又没说不还你钱，你们一大早的就上门来，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林川和安国泰也觉得说不过去，村里是比较忌讳早上去要债的，一般要债都选择在傍晚或者天黑以后，一日之计在于晨，谁也不想一大早就碰到这样的糟心事。 但是段家这几年着实欠了不少的钱，也不止他们两个债主，他们要是来的晚一些，只怕什么都要不到了。 “大侄子，这事今天是我们不对，叔先给你赔个不是。”林川知道段小涯是个刺头，也只能给他先服个软，把钱要到才是正事。 “现在家里没有现金，川叔，安大爷，你们要是信的过我，过几天我到镇上取了钱就给你们送去，怎么样？”段家虽然欠了不少的钱，但段小涯也从来没想过不还，毕竟谁家的钱都是血汗钱。只是林川和安国泰一早就来他家大吵大闹，也太不把他家放在眼里了，由不得段小涯不恼火。 此刻，林川主动赔罪，毕竟他是长辈，段小涯也不便得理不饶人。 但是安国泰始终不相信段小涯，这家伙从小就是村里的无赖，他的话就连标点符号都信不得，安国泰语气强硬：“不行，你们今天必须还钱！” 段小涯牛脾气又上来了，转身又捡起了柴刀。 林川大惊：“段小涯，你别乱来，你还敢动刀子吗？” 段小涯笑容满面，把刀递到安国泰手里，笑道：“安大爷，今天我确实拿不出现金，你丫要是有种，把我砍死。”说着就把脖子伸了过去。 李美翠也被吓坏了：“小涯，你干什么呢！”伸手就把段小涯扯了回来。 安国泰毕竟是个稳重的人，明知段小涯在给他耍无赖，但他也不至于为了区区几千块钱就砍死个人。 何况，棘山村半数以上的人都姓段，段小涯他二叔又是村长，虽说段小涯平日也不讨段家人的喜欢，但毕竟打断骨头连着筋，要真伤了段小涯一根毛发，就等于伤了段家人的颜面，以后在棘山村的日子也就难过了。 李美翠赔笑地走过来：“他大爷，他叔，这钱我们一定会还的，我们家就住在这里，你还怕我们跑了不成？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林川和安国泰眼见要债无望，只能长长吐了口气，但也正如李美翠所说，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安国泰把刀讪讪地放下，问道：“你们给个时间，我好过来。” 段小涯嘿嘿一笑：“安大爷，这就对了嘛，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动枪的呢？” 安国泰鼻子都气歪了，妈的，到底是谁刚才动刀动枪的？ 段小涯道：“三天之内，我一定把钱还给你们。” 安国泰道：“好，这是你说的，男子汉说话一口唾沫一个坑！” 李美翠好说好话地送走林川和安国泰，回来抓起段小涯就在他的屁股掴了一个巴掌，看似巴掌的弧度很大，但落到他的屁股上却是一点不疼。 “夭寿仔，能不能别那么冲动？” 段小涯搂着李美翠的肩膀，笑道：“妈，我不过吓唬吓唬他们。” “都是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伤了和气以后怎么来往？”李美翠气呼呼地说，“他们当初借我们钱，也是一片好心，总算是我们家欠他们的人情，你刚才这么对人家，让人家怎么看咱们？要是以后咱们家还有什么难处，谁肯帮助咱们？” “是是是，妈，你说的都对。” 第14章 爬灰丑闻 当天傍晚，第二批讨债的人又到了，饭后又到了一批，估计段小涯昨天买的东西太张扬了，那些债主陆续地都得到了消息，知道段家如今有钱了，自然上赶着要债来了。 送走债主之后，李美翠又把段小涯昨天给的还没捂热的银行卡拿了出来：“我看娶媳妇的事要先缓一缓了，小涯，明天你到镇上把钱取出来吧！”说着又深深地叹了口气，虽然她现在着急着抱孙子，但欠了一屁股债还张罗着娶媳妇，被村人看着也不像话。 大不了段小涯娶媳妇的时候，再借一笔呗，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段小涯安慰李美翠：“妈，媳妇总会有的，你儿子一表人才，怕啥呢！” 李美翠看着段小涯没心没肺的样子，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她和老头子都已过了花甲之年，已经没有多少盼头了。 当初就是因为她生不出儿子，段志远才鬼迷心窍地从镇上把四五岁的段小涯拐了回来，战战兢兢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段小涯的亲生父母也没来找他，两人这才安心下来。村里的老一辈人都知道这件事，但都是乡里乡亲，也没人去举报。等到段小涯上学的时候，两人才托人给他上了户口，从此段小涯就名正言顺地成了段家的骨肉。 转眼，儿子都长这么大了，而他们却已满鬓斑白。 听着李美翠的叹息，段小涯心里满不是滋味，拿着银行卡到了楼上耿耿过了一夜。 次日，借了秦朵的小背包，到了镇上把钱全部取了出来。 然后按照父母记的账簿，一家一家地把钱给债主还了回去，去还林川和安国泰的钱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按照李美翠的吩咐，他又特意拎了两瓶三星金六福，一瓶送给林川，一瓶送给安国泰，不得不说，他妈是很会做人的。所以，从前尽管他家再穷，穷的就连乞丐都怕他们，只要李美翠出面，都总能借到钱。 虽说段小涯对林川和安国泰没什么好感，但既然他妈吩咐下来，他只能去执行。 到安国泰家的时候，安国泰正在吃饭，段小涯把钱一个字都不差地还给了他，并且给他多加了一分利息。 “安大爷，这酒没下毒，你可以放心喝。”段小涯把一瓶三星金六福放到他的桌上。 安国泰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小涯，你看，大爷那天……唉，也着实是遇到一些烦心事，你别见怪哈！” “噢，什么烦心事哇，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哇！”村里没有不透风的墙，段小涯自然知道安国泰的烦心事是什么。 安国泰膝下两儿两女，女儿都嫁人了，大儿子两年前刚刚结婚，娶的是素有村花之称的林素，可能是洞房太兴奋了，结果马上风翘了辫子。林素新婚之夜成了寡妇，而且婆婆崔大红蛮不讲理，说她克夫，每天都在虐待她。 最近发生的事就更离奇了，林素竟然怀孕了，她丈夫都死了两年了，怎么会怀孕呢？ 安国泰的小儿子在外打工，不在家里，家里只有安国泰一个男人，而且是个前科累累的男人，崔大红首先就怀疑到了安国泰头上。 所以，这一家子最近闹的不可开交。 对这种家庭伦理的狗血剧，段小涯一直都抱着喜闻乐见的心态。 安国泰知道段小涯在取笑他，面色就有一些难看：“段小涯，你丫说风凉话是不是？” 说着，楼上的楼板震动起来，一个女人凄厉地叫了起来：“婆婆，求你别打了哇！” 段小涯听出是安国泰儿媳妇林素的声音，望向安国泰：“大爷，大娘好像和嫂子吵起来了。”他的语气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些兴奋，有好戏看了，他立即搬了一只竹交椅坐了下来，跷起了二郎脚。 安国泰尴尬不已，朝着楼上吼了一声：“老婆子，不是消停了吗？你又发什么疯呢，还让不让人吃一顿踏实饭呢！” “好啊，安国泰，你现在都替这个小贱人说话了是不是？”安国泰的老婆崔大红气势汹汹地就从楼上冲了下来，手里抓着一根鸡毛掸子。 段小涯热情地打了一个招呼：“大娘好哇！” 崔大红正在气头之上，没空搭理段小涯，拿起鸡毛掸子就往安国泰脸上抽去：“安国泰，你个老不修的，竟然和自家的儿媳妇勾搭上了，你要不要脸？” 安国泰恼火地吼：“塞你母的，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没有！” “没有？哼，没有她肚子怎么大了？” “我他妈的怎么知道？” “就是你个臭不要脸的，你经常偷偷给她塞钱，别以为老娘不知道！”崔大红说的激动，鸡毛掸子又往安国泰身上招呼。 第15章 人工呼吸 作为一个男人，关起门来，老婆对他怎么着都行，但是现在段小涯就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看着热闹，安国泰也是要脸的人，当着外人的面被老婆像训孙子似的打，他的面子又怎么能挂的住？ 安国泰恼羞成怒，抡起巴掌掴了过去。 这一巴掌显然出了重力，崔大红直接就被掴到地上，她先愣了一下，继而号啕大哭：“安国泰，你竟然为了那个小贱人打我？” 又一把拉住段小涯，满面泪痕地道：“段小涯，你来给我评评理！” 段小涯愣了一下，他是全村最不讲理的人，今天竟然还有人叫他评评理，他立即就有一种被人器重的感觉。 本来，段小涯只想留下来看一看安国泰的笑话，想不到一向惧内的安国泰竟敢动手打老婆，可见是真的发火了。 夫妻吵架，本来与他无关，但是已经发展到了大动手脚的地步，段小涯如果继续坐着看热闹，就有一些不像话了，说什么也要过来劝一劝架，否则明天传扬出去，反倒成了他的不是了。 看到安国泰意犹未尽，还要上前给崔大红补上两脚，段小涯急忙上前拦住：“大爷，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说？说个屁哇！说的明白吗？”安国泰一把就把段小涯推开，又指着段小涯，“你他娘的也给我滚！我家的事轮不到你来插手！” “操，不知好赖，你家这点破事谁愿意管？”段小涯甩手就走，骂骂咧咧。 走出不远，回头望了一眼，看到安国泰家楼上的窗户映出一个身影，安国泰和崔大红都在楼下，那个身影无疑就是林素。也不知是不是房里光线的原因，林素看起来要比平常要高，而且身影摇摇晃晃。 段小涯开始没有在意，但走了几步，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脑海忽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慌慌忙忙地就往安国泰家跑去。 安国泰正被崔大红扯着领口扇大嘴巴，一见段小涯又跑回来，立即又恢复了男人的血性，一脚把崔大红踹飞了。 崔大红嗷嗷大哭：“安国泰，你个没良心的，跟你结婚之后，你经常出去勾三搭四，在外面欠了嫖资还要老娘替你还。我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你现在还敢打我，我要和你离婚！” 安国泰没管崔大红，回头瞪向段小涯：“你又回来干嘛？” “林素上吊了！”段小涯说着急忙就往他家楼上跑去。 安国泰愣了一下，手足无措地跟了上去。 踹开林素的房间，果然看到林素的身体挂在一条草绳之上，草绳的另外一端搭在横梁之上。 段小涯二话不说，急忙抱住林素的身体，向上一挺，林素的脖子就从草绳打的环结脱了出来。 段小涯把林素放到地板上，摇了摇她的身体：“素素姐，你醒一醒。” 林素没有反应。 段小涯掐她人中，还是没有反应。 于是，他就打开她的嘴巴，要做人工呼吸。 段小涯嘴巴刚凑过去，安国泰一个大嘴巴子过来：“段小涯，你他娘的想占素素的便宜？” 段小涯从小就连父母都舍不得动他一个指头，今天竟然被安国泰扇了耳光，当即恼火万分，一个拳头挥了过去：“老杂货，看不出我要人工呼吸哇！你没看电视里怎么演的？再不救人，素素姐就真挂了！” 救人要紧，段小涯不愿和安国泰啰唆，打开林素的嘴巴就往里面吹气，并且给她做了胸压。虽然他没受过专业的急救训练，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崔大红此刻也已赶了上来，提心吊胆地站在一边，林素要是真的上吊死了，无疑就是被她逼死的，她可是要被抓进去坐牢的。 还有，林素的娘家势必也不会就此罢休。 安国泰的神色也是十分紧张，弱弱地问：“段小涯，怎么样了？” 段小涯没空回答他的问题，继续进行抢救，不久，林素悠悠转醒过来，睁开眼睛的一刹那，猛地看到一个男人正在“亲”她，吓的身体不禁一缩。 崔大红看到林素苏醒过来，长长吐了口气，立即又显露了恶婆婆的面目：“小花娘，要死死在自己家，死在我们家还要给你收尸呢！” “婆婆，我没有，我和公公绝对没有做出任何不合规矩的事，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林素泪水涟涟，带着控诉嘶吼。 “好，既然不是这个老不修，那你给我说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林素心力交瘁，除了她死去的丈夫，她就没有和任何的男人有过深层的接触，她的肚子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大起来呢？ 第16章 狐疝 “你还不说是不是？”崔大红伸脚要踹林素，准备暴力逼供。 段小涯上前拦在林素身前：“大娘，你别激动，素素姐根本就没怀孕！” 此言一出，林素浑身就是一震，就像黑夜之中看到一丝星芒一般，眼前又有一线的希望。 她也觉得自己怀孕的事十分蹊跷，她丈夫都死了两年了，她又没和其他男人有过苟且的行为，难道她自己还能把自己抠怀孕了？ 崔大红显然不信段小涯的话：“你眼瞎了吗？你看看她的肚子，一天一天地大起来。而且还会呕吐呢！不是怀孕是什么？” “是狐疝。”段小涯淡定地道。 崔大红一怔：“什么玩意？” “跟你说不明白。” 段小涯扭头去问林素：“嫂子，最近经期还正常吗？” 林素微微泛红了脸，她还是很不习惯一个男人当面问她经期，不过看在段小涯刚才极力维护自己的份上，还是小声地回答：“上个月延迟了一些。” “也就是说，你还是会来大姨妈是不是？” 林素微微颔首，不敢去看段小涯。 “卧槽，你有大姨妈，你怎么会怀孕呢？”段小涯简直对林素无语了。 林素从小就在农村生活，文化水平极低，就连小学都没读完，虽然生的如花似玉，但其实就是一个绣花枕头。 而且，农村思想保守，父母基本不会对儿女进行生理教育，都靠儿女长大之后自行领悟。正常的人到了年纪，由于体内的青春荷尔蒙作祟，对异性产生了好奇，都会想方设法地去了解一些两性知识。可是林素自小就很乖巧，羞于去做这些事情，因此她竟一直都不知道怀孕和大姨妈之间有着怎样的联系。 段小涯刚才在给林素人工呼吸的时候，看到她的舌苔薄而白，又不经意地发现她肚子鼓起的地方，发现位置有些不对，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毕竟他的行医经验尚浅。 待她苏醒之后，悄悄给她切了脉象，发现竟是不阴不阳的脉弦，绝对不是喜脉，因此猜出她是假孕，可能患了狐疝。 段小涯又开始问了林素一些症状，于是更加肯定，林素患了狐疝。 安国泰先不管林素是否患了狐疝，但林素照常来大姨妈的事，就是证明他和林素清白的证据，望向崔大红：“老婆子，听到没有，素素没有怀孕！” 崔大红冷笑：“段小涯的话你也信？” 林素又委屈地嘤嘤抽泣，段小涯最见不得女人哭哭啼啼，何况林素还是棘山村的村花，当年他对林素还有那么一点念头，结果她被父母安排，早早地嫁人了。 村里传出安国泰和林素爬灰的事，林素的娘家也跟着丢尽颜面，因此对林素也是不管不顾。 段小涯看不惯崔大红欺凌林素，说道：“素素姐到底有没有怀孕，你们要是不信我的话，可以去问舒大夫。” “好，明天就去问一问舒大夫。”崔大红甩下一句话就走了。 段小涯扶着林素起来，笑道：“素素姐，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相信舒大夫一定能够还你清白的。” 林素感激地望了段小涯一眼：“谢谢你。” “好了，千万别想不开了，你要是这么死了，真就死的太冤了。” 安国泰对林素叹了口气：“傻孩子，你又何必呢！” “我先走了！”段小涯看到安国泰家的闹剧暂时告一段落，他还要赶着去还其他债主的钱，于是也多加逗留。 安国泰送他出门，又有一些担忧地问：“大侄子，你说的那个狐疝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就是一种疝气。” “严重吗？” “我回去的时候给素素姐开点药吧。” 安国泰愣了一下：“你会开药？”他本来对段小涯说的“狐疝”就有一些将信将疑，但他现在又说自己能够开药，安国泰顿时觉得段小涯是来耍着自己玩的。 因此，安国泰面色又有一些难看了，也就不再继续送段小涯了。 第17章 彩色超人 段小涯把家里所有的债务一个晚上全部还清了，回家数了数钱，除去给秦朵的学费，剩下的也不过两三千块了。 不过，卖肉灵芝的钱，对他来说本来就是一笔横财，他心里也不在意，最重要的是，如今无债一身轻，可以让父母少了很多的压力。 段小涯睡了一个安稳的觉，次日一早，段龙就到家里来了，带着刚买的十几只捕兽夹给段小涯看：“叔，你看看这些捕兽夹行不行，这东西可难买的很，我可是托人才搞到的。”由于市里禁猎的政策，这些年也没人卖捕兽夹，段龙带来的这些捕兽夹都是叫人现给打的。 段小涯拿着捕兽夹看了一眼，夹嘴的铁齿十分锋利，笑道：“凑合着先用吧！” “得嘞，我先到南山给它埋上。” “陷阱挖好了吗？” “我让大坤和小胡子去挖了，估计明后天就能挖好。”大坤和小胡子也是巡山员，和段龙是一伙的。 “去吧！” 段龙带着一麻袋的捕兽夹去了。 秦朵从厨房给段小涯端了早饭出来，一碗地瓜粥和一碟小咸菜。 “段小涯，听说你要上山捕狼？”秦朵问道。 “嗯，这次要搞个大的，老是捕些山鸡野兔的也没多大甜头。” “段小涯，狼可是二级保护动物，要被知道了，可要被罚款的。” 段小涯不以为然：“二级保护动物了不起吗？你看山里的那几只狼，伤了多少人，又伤了多少家畜？有关部门怎么不来管一管？” 秦朵觉得段小涯说的也有道理，虽然国家规定不能随意捕杀保护动物，但是如果危害到了村民的安全，这又另当别论了。 可是狼终究是狼，极其凶残的动物，因此秦朵对段小涯也有一些担心：“段小涯，自己小心一点，遇到危险的时候，让别人先上，听到没有？” 段小涯觉得秦朵的话很没节操，不符合他一贯的风格，但毕竟是家人出于对自己的关心，段小涯也就笑着答应。 吃了早饭，段小涯又到安国泰家走了一遭。 安国泰和崔大红不在家里，估计已经下地干活去了，林素正在门口切着猪草，看到段小涯过来，急忙起身，又想起段小涯昨晚给她做的人工呼吸，蓦地又羞红了脸。 “素素姐，去找舒大夫问过了吗？” 林素微微颔首：“嗯，舒大夫也说我没有怀孕，不过她又说具体情况要到医院做过彩超才能确定，卫生站没有这样的设备。” 段小涯经常去蓝头溪卫生站纠缠舒轻盈，知道他们这些正规医生看病都很谨慎，如果没有做过全面的检查，就算自己已经判断出了病症，也不会把话说全，大抵还是要你照个光拍个片，确保万无一失。 否则小小的一点差错，都有可能演变成为医患纠纷。 “小涯，啥叫彩超哇？”林素又问了一句。 段小涯也是刚刚接触医术，而且还是中医，因此对彩超也不了解，随口胡诌：“就是彩色超人。” 林素不明觉厉。 段小涯看着林素的眼眶依旧红彤彤的，不禁关切地问：“崔大娘还不相信你吗？” “她也没说相不相信，我想去医院做个彩超，可是听说要花很多钱呢！” “放心，我说你没怀孕就没怀孕，不用去医院了。”段小涯很有信心地道，把个脉就能看出来的症状，非要到医院去做繁琐而未必有用的检查，这不是坑钱吗？ “舒大夫还说，我如果没有怀孕，很有可能是得了什么腹股沟斜疝，不做手术是不可能痊愈的。”林素纤瘦的身板显得有些弱不禁风，又有一些无助，“小涯，我好害怕。”从前她也有些瞧不上段小涯，但是昨晚她的命是段小涯救回来的，而且又在崔大红面前极力地维护她，自然而然她就对他产生了一些依赖。 腹股沟斜疝是狐疝的西医名称，段小涯也不懂，但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治疗狐疝不是什么问题，笑道：“嫂子，你要相信我，我帮你治，不用动手术。” 林素有些诧异：“你会治病？” “我有一个偏方，你如果愿意试一试，我保证让你药到病除。” 虽然段小涯平日很不靠谱，可是如今林素被崔大红逼的简直生无可恋，昨晚她连死都不怕，她还怕什么呢？ 倒不如相信一次段小涯，说不定他真的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呢？ 于是林素咬了咬牙：“小涯，我相信你。” 第18章 皮肤真白 段小涯说干就干，到了镇上买了一套普通的不锈钢针灸针，还有一些舒肝理气、温经散寒的药材，以及一盒艾条。 下午的时候，段小涯带着针灸针和艾条去找林素。 “嫂子，我先给你做个针灸。” 林素更加诧异：“你还会针灸？” 段小涯不知道怎么向她解释，笑道：“你到床上躺着吧！” 林素内心还是有些忐忑，但是死就死吧，也总比现在遭受婆婆的误解和全村的唾弃要强。 林素领着段小涯到了自己的房间，依言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全身神经都在紧绷，看的出来，她是有些紧张的。 段小涯也有一些紧张，倒不是他对自己的医术没信心，事实上这些天他已经发现自己脑海莫名冒出来的医玄知识实在博大精深，治疗狐疝绰绰有余，他之所以紧张，是因为针灸的时候，难免会有肌肤接触。 林素当年可是棘山村的村花，段小涯也不知幻想了她多少次，冷不丁内心还有一些小小的激动。 而她此刻，就直挺挺地躺在他的面前。 林素此刻脑海也冒出无数的想法，毕竟段小涯的德性她是清楚的，村里只要年轻漂亮的姑娘，平常没少被他占便宜。 段小涯看出林素的警惕，略带尴尬地一笑：“嫂子，你只要把要施针的部位露出来就行了。” 但是林素是个保守的女人，一个男人触碰她的身子，她依旧会有一些不自在。 “嫂子，你把我当成女人就行了。”段小涯继续循循善诱，他不是一个高尚的人，也没受过正规的医学训练，因此也没多少医德，他确实抱着一些龌蹉的心思。 但终究他是以治病为主的，揩油只是附加福利。 林素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思想斗争，终于咬了咬牙，她已经被全村当成无耻放荡的女人，她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林素秀脸红透，就如傍晚天际的火烧云，小声地催促：“你快点。” 段小涯回神过来，轻轻地将她小背心往上撩了一些，将他微微隆起的小腹露了出来，林素紧张地咬着牙根，最后干脆闭上眼睛，任由段小涯在她身上施针。 不久之后，段小涯施完了一次针，又把艾条拿了出来，点燃，熏她膝侧的曲泉穴，又在腹腰之处的关元、三角等穴进行艾灸。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之后，段小涯长长地吐了口气：“嫂子，今天的治疗就先到此为止，我回去给你开些药，明天过来再给你做些针灸。” 林素穿起衣服，螓首低垂，小声地道：“小涯，谢谢你了。” “没事。”段小涯潇洒地摆了摆手，又暗暗地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卧槽，素素姐的皮肤可真白哇，村里的女人经常曝晒在日光下，哪有这么白的哇！ 回到家里，段小涯又把买的药材拿了出来，有些药材是要研磨和打碎的，但他忘记去买捣药罐和捣药杵，回到房间就把上次从千年树洞里捞的药王鼎拿出来。 先抓一把小茴香放了进去，然后找了一只秤砣当做捣药杵，正在捣药的时候，段小涯发现秤砣敲击药王鼎的声音有些奇怪，清越如玉。如果秤砣敲击平常的木头，声音一定会比较沉闷，但药王鼎不是。 段小涯渐渐地发现药王鼎的材质有些不大寻常，虽然上面还有木质的纹理，但绝对不是普通的材质。药王鼎是黑色的，颜色可比普通的乌木要黑的多，而且黑的发亮，黑中又带着一些的紫，就像被水洗过的葡萄在阳光下发出的那种色泽。 这是一个宝贝！段小涯心想。 第19章 叔是这么龌蹉的人吗？ 段小涯把研磨好的药简单包了一下，又给林素送去，外敷和内服交代的清清楚楚，让她先试一个疗程，看看效果如何。 段小涯也清楚，狐疝虽不难治，但见效也决不会那么快，中医的疗效相对西医而言，确实比较缓慢，但中医往往能够治本。 当晚，段龙又来了，说是南山的陷阱已经挖好了，明天就可以上山捕狼了。 段小涯兴奋的一个晚上睡不着，他从小胆大，因此也比较喜欢冒险，捕狼能给他带来多少利益暂且不说，但起码是很刺激的一件事。 次日起个大早，早饭没吃，抓了一把柴刀插在腰间，又带着一杆枪扁担，风风火火地就要出门。 “小涯，去哪儿呢？”段志远奇怪地看着儿子，平日他也没起这么早，而且就连农具都带上了，难不成要去干活？ “爸，我要捕狼去！” 段志远吓了一跳：“回来！给我回来！”伸手就把段小涯抓了回来，他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肯让他上山去冒险，狼是闹着玩的吗？ 李美翠和段蕙芳闻声走了出来，段小涯看着全家似乎都要和他拼命似的，知道暂时是走不了了，他是家里的独苗，谁也不会放任他去做这样危险的事。 段小涯嘿嘿一笑：“我不去了，嘿嘿！” 放下柴刀和枪扁担，来到厨房端起一碗麦饺，躲在灶脚去吃。 过了不久，段志远、李美翠、段蕙芳都干活去了，李美翠很不放心，叮嘱秦朵：“朵朵，看着你舅舅，今天不许他出门。” 秦朵一口应承，然后对段小涯开始寸步不离地监视。 段小涯十分无语，回到自己房间，段小涯知道秦朵一定守在门外，于是就从窗口翻了下去。 他就住在二层，只有三米左右的高度，对于从小爬树掏窝的他而言，简直不算什么难事，只要有借力的地方，他就摔不死。 段小涯顺着蛮石堆砌的廊柱爬了下来，又要转回屋里去拿装备，迎头看到秦朵正从楼上下来。 段小涯吓了一跳，撒腿就跑。 “段小涯，你给我站住！”秦朵气急败坏。 段小涯一溜烟地跑个没影了。 秦朵暗暗懊恼，段小涯要去捕狼，她本来就很不支持，现在李美翠三令五申地又要让她看着段小涯，结果她还是让他从自己眼皮底下跑了。要是段小涯真的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她怎么向家里交代？越想越是委屈。 段小涯到了山下和段龙、大坤、小胡子会合，段龙真的就把他家的鸟铳带了出来，段小涯惊喜不已，有了这玩意儿，他们一定威力大增哇！ 四人雄纠纠气昂昂地朝着南山出发，走出不远，舒轻盈赶了过来：“段小涯，你去哪儿？” “我们要去捕狼，为民除害！”段小涯要捕狼大部分都是出于自己的私心，但面对舒轻盈的时候，他有必要让自己的形象高大一点，所以他无耻地打出了“为民除害”的旗号。 “我跟你一起去。” 段小涯愣了一下：“你去干嘛？狼会吃人的！” “你带不带我去？” “带，当然带了。”段小涯也不知道舒轻盈今天抽什么风，平日对他爱答不理，今天竟然要跟他一起上山捕狼，简直莫名其妙。 很快，段小涯心里又打起了小九九，这是上天赐给他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哇！ 段龙三人听说舒轻盈要一起上山，也和段小涯打起一样的心思，纷纷过来套近乎。 段小涯把手一扇：“去去去，滚一边去！” 一路，段小涯吧嗒吧嗒地对舒轻盈说话，他似乎一见舒轻盈，都能自动切换成为话唠模式。但是舒轻盈的反应十分冷淡，只是偶尔敷衍地应答段小涯一两句话。 段小涯索然无味，偷偷地睃着舒轻盈，将她眉目之间似乎藏着一股清幽的愁怨，弱弱地道：“轻盈，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没有！”舒轻盈答了一句，兀自走到段小涯前面去了。 一个小时以后，到了南山的地段，段龙立即带着段小涯巡视各处的捕兽夹和陷阱，不想收获颇丰，虽没捕到狼，倒是抓了两只野兔和一只山猪，身上鲜血淋漓。 舒轻盈对着段小涯怒目而视：“你们太残忍了！” 段小涯一本正经地对着段龙呵斥：“段龙，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呢？我们是来捕狼的，野兔和山猪又没有危害到村民，你们怎么可以伤害无辜呢！你简直就是我们段家的败类！” 段龙一脸无辜，叔，这些不都是你叫我们做的吗？ 在段小涯的坚持下，段龙只能无奈地把山猪和野兔都放回了大自然，他也看出了段小涯对舒轻盈的心思。 段小涯偷偷地塞给他二百块钱，笑道：“这些就当是给你们的补偿了。” 段龙立即兴奋起来，贼兮贼兮地笑：“叔，你要想睡舒大夫，我们可以给你创造条件。” 段小涯一掌拍在他的后脑勺：“说什么呢？叔是这么龌蹉的人吗？” 未了又问一句：“你有办法？” “叔，大白天的，狼一般都不会出来，一定要等到晚上。”段龙又从腰间解下一只铝制的酒壶，“你看，我打了两斤烧酒，晚上咱们就把舒大夫灌醉了！” 段小涯瞪他一眼：“禽兽！” 段龙嘿嘿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正在说着，小胡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不好了，熊，有熊啊！” 段小涯登时傻眼了，南山只听说过狼的踪迹，什么时候冒出一只熊来了？ 熊可比狼难对付的多了！ 第20章 黑熊攻击 那是一头成年的黑熊，正从灌木丛里悠闲地走来，似乎正在觅食。 段龙、大坤、小胡子三人冷汗已经下来了，舒轻盈下意识地依偎到段小涯身旁，她现在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跟着段小涯跑到南山来了。 要不是程金东说今天要到蓝头溪村来看望她，她根本也不会出此下策，她不想见到程金东。 小胡子完全已经被黑熊吓傻了，转身就要逃跑，舒轻盈急忙叫道：“不要跑哇，熊会追你的。” 小胡子吓的不敢动弹。 忽然段小涯拉着舒轻盈躺到地上，说道：“我在小学课本里看过，熊是不吃死人的，咱们装死。” 舒轻盈狠狠地踹他一脚：“白痴哇！小学课本你也信哪！熊是杂食动物，怎么不吃死人？有些熊还会把腐烂的动物尸体藏起来过冬呢！” 段小涯没想到这年头就连教科书都是这么无良，传播错误知识，这不等于要人的命吗？ 段小涯站了起来，一把夺过段龙手中的鸟铳：“把铁砂给我。” 段龙愣了一下，差点没哭出来：“叔，我忘记带铁砂了！” 段小涯恨不得把段龙打死，鸟铳没有铁砂，就如手枪没有子弹，只能当做一块破铜烂铁了。 此刻，黑熊明显已经发现他们，“嗷——”的一声，昂头看着不速之客。 舒轻盈一把抓住段小涯的手臂：“现在怎么办？”她的声音紧张的都有一些打颤。 段小涯知道，此刻他一定要镇定，现在他就像一个团队的主心骨，他一乱，所有人都会跟着他乱。 “别怕，有我呢！”段小涯轻轻地握住舒轻盈的手，她的手已经出汗，生凉生凉的。 在这生死关头的时候，舒轻盈一个弱质女流，也只能选择相信段小涯了，尽管从前有多厌恶他，但她知道，这一刻她的性命是交托在他手中的。 “我们现在估计已经侵犯到黑熊的领地了，大家跟我慢慢地后退，不要慌张，黑熊又叫黑瞎子，它的视力很差，只要脱离它的视线，咱们就安全了。”段小涯拉着舒轻盈慢慢地向后一步一步地退去，但是目光却不敢离开黑熊的身上。 段龙三人也跟着段小涯缓缓地向后退去。 但是黑熊步步地紧逼过来，大坤双腿一软，差点没瘫在地上了，裤裆之处滴滴答答地淌着淡黄的液体。 段小涯暗暗皱着眉头，看着大坤人高马大的模样，没想到这么怂，就连舒轻盈也不如。 舒轻盈急道：“喂，你别尿了，这样你的气味就更重了，黑熊的视力虽然很差，但嗅觉很灵敏的。” “嗷——”黑熊张开血盆大口，明显加快脚步。 小胡子本能地扭头就跑，这一跑，立即引起了黑熊的注意，狂追过来。 段小涯急忙将舒轻盈一甩：“快走！段龙，把你婶娘带走！”接着，随地抓起一块石头，朝着黑熊砸了过去。 所有人都乱了！ 舒轻盈此刻也管不了段小涯占她便宜了，这家伙怎么回事，生死关头，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黑熊遭受段小涯的攻击，发狂地朝着段小涯扑去。 舒轻盈知道，段小涯是想引开黑熊，保证其他同伴的安全，吓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段小涯，不要跑！”舒轻盈失声大叫。 段小涯回头一看穷追不舍的黑熊，此刻就算他想停下来，估计黑熊也不会停下来，黑熊完全被他激怒了。 段小涯迅速地爬上一棵大树，但没想到笨重的黑熊行动也是十分敏捷，尖锐的爪子攀着树干一点一点地跟着往上爬来。 段小涯就算胆子再大，遇到这种情况，也忍不住面色苍白，又加快速度爬到大树高处，随手折断一根树枝。 他曾听老一辈的猎户说过，熊怕打鼻子，等着黑熊探头上来，毫不犹豫地朝着它的鼻头狂抽过去。 “嗷——” 黑熊吃痛，从树干上跌了下来，但它并不离开，只是围着树下一圈一圈地转，似乎正在寻找机会重新攻击段小涯。 段小涯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根劣质香烟，拿出打火机点上，猛地抽了一口，放松一下自己紧绷的神经，他知道此刻自己一定要冷静，否则一定会成为黑熊的一顿美餐。 第21章 死里逃生 段小涯环顾四周，发现不远之处，竟然就是刚才段龙带他巡视的一个陷阱，上面已经重新铺了树叶，而段龙设置的陷阱十分刁钻，不仅里面插了无数削尖的竹枪，而且灌了许多的水，这样就使陷阱变的十分泥泞。 就算猎物掉入陷阱，侥幸没被竹枪扎死，但由于陷阱泡过了水，沙土变的十分松软，猎物也很难再爬出去。 段小涯决定拼一把，从树上抓了一把树叶，拿着打火机点燃，朝着树下的一丛枯草丢去，火势瞬间引燃枯草。 黑熊吓了一跳，掉头蹿出十几米远，惊恐地望着火光。 段小涯迅速地又从树上爬了下来，此刻树下的一丛枯草已被烧成灰烬，并且火势没有蔓延，黑熊觉得没有威胁，又立即扑了过来。 段小涯狂奔不止，将黑熊引到陷阱旁边，并且算准距离，黑熊纵身一扑，段小涯向后一跳，吓出一身冷汗。 扑通一声。 黑熊掉入陷阱，传出一身惨烈的叫声。 段小涯近身一看，黑熊正在陷阱打滚，它的皮毛很厚，竹枪竟然没有把它扎穿，只是受了一点轻伤。黑熊翻身而起，两只前掌攀着阱壁，但是沙土浸水之后变的十分松软，每攀一下，就被拨下许多沙土，根本无法承受黑熊的体重。 但是陷阱本来是要用来捕狼的，只是依照狼的体型设置两倍多一点的高度，黑熊要是恢复力气，还是能够很快跃出来的。而且，它不停地拨土，本来垂直的阱壁都有些倾斜了，拨下的沙土又都填在陷阱的底端，无疑又成为黑熊的垫脚之物。 段小涯不假思索，搬起一块大石，啪的一声朝着黑熊的脑袋砸了下去。 “嗷——，呜呜——”黑熊倒了下去，似在咆哮，又似在呻吟。 但它很快，撑着身体又似要站起来，段小涯不想将它置于死地，但知道黑熊如果从陷阱中出来，肯定会继续对他发起攻击，所以他也不敢继续逗留，撒腿就跑。 跑了大约半个小时，估计已经跑出危险的范围，他才坐倒在地，气喘吁吁。 从口袋里掏出六手的诺基亚蓝屏手机，给段龙打了一个电话：“你们在哪儿？” 段龙惊喜地道：“叔，你没死哇！” “塞你母的，能不能说点吉利的话？” “黑熊呢，它没有攻击你吗？” “它被老子弄到陷阱里去了。”段小涯语气透着一股自豪。 段龙更加惊喜：“叔，熊可比狼珍贵多了，咱们这一次发财了！” 段小涯猛然醒悟过来，对呀，熊胆自古就是珍贵的药材，而且现在越来越少了，还有熊掌，要是卖给大饭店，挣个万八千不是问题，这可是野生的哇。 “叔，我婶要和你说话。”段龙把手机交给旁边的舒轻盈。 舒轻盈瞪了段龙一眼：“我不是你婶！” 段龙嘿嘿一笑，并不言语。 舒轻盈拿起手机：“喂，段小涯，你有没有受伤？” 段小涯听她语气透着一股关切之意，心里很是受用，故意哎哎哟哟地叫唤起来：“我的腿断了。” “啊！”舒轻盈惊叫起来，“是骨头断了，还是整条腿被黑熊叼走了？” 段小涯嘿嘿一笑：“跟你开玩笑呢，一头畜生能伤到我吗？” “无聊！”舒轻盈似乎有些懊恼，又问，“你现在在哪儿？” “山神庙的附近。” “我们马上过去找你。” 从前，老一辈的猎户打猎之前，都是祭告山神，毕竟是在山神老人家的地盘谋生，怎么也要跟他打声招呼，否则山神要是发了脾气，轻则让你打不着猎物，重则还会让你被猛兽所伤。虽然现在已经没几个人打猎了，但是山神庙却留了下来，一座石头堆砌的小庙，已经没人供奉香火了，成为遮风挡雨的一处地方。 不一会儿，段龙等人到山神庙和段小涯会合，舒轻盈看到段小涯没有受伤，她就稍稍松了口气，不过心里却也暗暗佩服段小涯，竟然能在黑熊的攻击之下成功脱险，看来这个男人也不是她从前认为的那样一无是处，还是有些本事的。 此刻，舒轻盈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手机一看，半天没有接听。 段小涯莫名其妙：“怎么不接电话？” 舒轻盈还是划开接听键：“喂，程主任。” “轻盈，你在哪儿？我到卫生站了，怎么没见到你？” 舒轻盈看了段小涯一眼，走开两步，回道：“我在山上呢，这边有个病人。” “你在哪座山，我去找你。” 舒轻盈忙道：“不用了，山路很难走的，您还是先回去吧。” 程金东语气冰冷下来：“轻盈，你不会是故意躲着我吧？” “程主任，怎么会呢，您是我的恩人，我躲着谁也不能躲着你哇！” “这样最好，下个月我就把你调回县医院，你在小山村的卫生站也没什么前途。” “不用了，我在卫生站做的挺好的。” 程金东冷笑：“你以为你躲在小山村里，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我分分钟都能让你妈坐牢，你信不信？” 舒轻盈一颗心不禁蹦到了嗓子眼：“程主任，我求您了，您放过我妈吧，我什么都听您的。” “你好自为之。” 程金东挂了电话，舒轻盈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段小涯虽然听不到程金东的声音，舒轻盈的话他却清清楚楚地听在耳朵里，从她惊惶的神色可以看出，她明显是受到威胁了。 “轻盈，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段小涯走了过去。 舒轻盈心烦意乱，冷漠地扫他一眼：“与你无关。” “你是我未来媳妇儿的份上，怎么能与我无关呢？” 舒轻盈气急败坏：“谁是你未来的……段小涯，你别胡说八道！”她从来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气的狠狠对他踹了一脚。 段小涯嘿嘿一笑：“迟早的事，不用着急。” “你——”舒轻盈知道面对一个没皮没脸的男人，自己无论如何也说不过他，狠狠瞪他一眼，干脆默不作声。 “嗷呜——” 远处一声狼嚎传了过来，舒轻盈惊了一下，急忙躲到段小涯身后。 段小涯神色凝重起来，黑熊现在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它如果爬出陷阱，还有很强的攻击力，要命的是，天色将晚，狼群也要开始出没了。 “段龙，把刀给我。” 段龙把手中的柴刀递给段小涯，弱弱地道：“叔，要不下山吧，等明儿我把铁砂带上，多带几个人，这样保险一点。”今天他带了鸟铳，但忘了带铁砂，本来一件极具威力的武器，现在成了废物，因此他的心神已经开始慌了。 但是段小涯存心要在舒轻盈面前抖威风，豪气冲天：“怕他个娘，咱们几个大活人还斗不过几只畜生？” 第22章 古典名著 段小涯从小胆子就比常人要大，何况美女在旁，他怎么说也要表现一下。 每个男人都有英雄情结，而这种情结由来源于女性，因为女性崇拜英雄，男女的交往说白了就是一种市场需求，动物界为了求偶，都会揣摩配偶的心思，借此达到交配的权利。 段小涯一意孤行，段龙等人也没办法，虽然心中忐忑，但也不能把段小涯一人留在山上，下山之后对村民也没法交代。 舒轻盈轻轻拉了段小涯一下：“喂，这不是闹着玩的，还是不去了吧？”她是女人，此刻流露害怕和担忧，也不怕有人笑她。 何况，她说出了段龙等人的心声，他们打心里都不想陪段小涯冒险，只是身为男人，当着舒轻盈的面，也不能太怂了。 每个男人潜意识里都有想在女人面前表现的欲望，何况还是一个美女，就算美女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但是雄性的尊严与生俱来。 段小涯就是要让舒轻盈害怕，她越害怕，就越会依赖他。 段小涯顺势地搭住舒轻盈的香肩，安慰道：“别怕，有我呢！” 舒轻盈越发懊恼，为什么今天非要陪他上山？毕竟山里的野兽不是闹着玩的，她一个女孩子可没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胆识。然而，此刻天色将晚，她也不敢舍了段小涯，独自下山。 段小涯带着众人循声而去，躲在灌木丛中，眼前纷乱的场面完全就把他们惊呆了。 受伤的黑熊从陷阱里爬出来，此刻受到狼群的围攻，狼是有领地意识的动物，估计黑熊闯入它们的领地。而且黑熊身上流血，强烈的血腥味道刺激着狼的嗅觉神经，于是群起而攻之。 动物之间的战争十分惨烈，黑熊为了逃出陷阱，已经筋疲力尽，何况狼是极为聪明的动物，懂的运用战术，攻击黑熊的同时，必有两只狼在一边骚扰黑熊，让它分心。 狼王则是纵观全局，伺机而动。 小胡子数了一下，说道：“一共有七头狼，怎么会这么多？” 大坤也有一些担忧：“狼这么凶狠，咱们也对付不了哇！” 段小涯淡定无比，笑道：“咱们现在不要行动，等到狼和黑熊斗的两败俱伤，咱们坐收渔翁之利。” “叔，还是你有见识，这样黑熊和狼都是咱们的了。”段龙一听段小涯的建议，不禁信心满满。 段小涯一边观察黑熊与狼的战况，一边不动声色搂过舒轻盈的纤腰，妈呀，小腰好软，段小涯心情一阵激荡。 舒轻盈挣了一下，瞪他：“放手！” 段小涯讪讪地缩回了手，嘿嘿一笑：“轻盈，我不是关心你嘛！” “不用！”她又不是傻子，用的着他动手动脚的关心吗？ 狼群采用游击战术，轮番攻击，攻击一下，又立即远遁，黑熊虽然要比狼强大的多，但是受伤之下，也是寡不敌众，而且狼群之间配合默契，黑熊根本应接不暇。 天色已经越来越暗，月亮悬上高空，黑熊与狼之间搏斗的场面已经看不清楚，只是知道它们越打越远，不时地传来黑熊“嗷嗷”的惨叫。 舒轻盈暗暗感慨：“以前看《狼图腾》的时候，就知道狼在围攻猎物的时候，懂的利用团队合作的精神，现在一看果然不假。” 段小涯不明就里：“啥是《狼图腾》？” 舒轻盈白他一眼：“无知！” 被女人看低的感觉实在不爽，段小涯反问：“你知道《如意君传》吗？” 舒轻盈一怔：“是个电影吗？” 段小涯也白了她一眼：“无知！” 段龙解释：“舒大夫，《如意君传》是古典名著来着，是我借给小涯叔看的。” 段小涯：“轻盈，你别以为我没学问，平常我也是很好学的，有事没事也会翻一翻书。” 舒轻盈：“《如意君传》是什么名著，我怎么没听说过？” 段小涯：“这更说明你无知了。” 舒轻盈伸手拧了一下段小涯的胳膊：“段小涯，你想死是不是？” 段小涯嘿嘿一笑：“轻盈，要不改天我们研究一下《如意君传》，里面的学问可深了呢，好多地方都不明白，你一看就是文化人，我正好向你讨教讨教。” 段龙趁机打趣：“对，好好研究研究，我叔家里还有《绣榻野史》和《玉蒲团》呢！” 舒轻盈不知道《如意君传》和《绣榻野史》，但是《玉蒲团》还是听说过的，因为太著名了，登时涨的满脸通红，知道自己被几个男人调侃了，狠狠地捶了段小涯一下，懊恼不已。 片刻，黑熊接连的惨叫忽然断了，段小涯霍然从灌木丛站了起来：“看来黑熊已经被狼群干掉了，咱们快去捡漏！” 段龙打开蓄电池手电筒，一道白光射了出去，就要跟着段小涯一起出发。 舒轻盈忙道：“等一下，刚才的狼群是森林狼，十分狡猾，而且擅长丛林作战，咱们这么过去就太危险了！” “危险也得上，否则黑熊被狼群瓜分了，我们什么都没有了。” “狼怕火和光，咱们点火。” 段小涯赞道：“媳妇儿，还是你聪明。” 舒轻盈又踹他一脚：“别叫我媳妇儿！” “叫你老婆？” “段小涯！”舒轻盈怒了。 段小涯急忙赔笑：“开个玩笑嘛，何必认真？” 在树林里取火十分容易，而且他们抽烟的人，身上都有打火机，就地取材，点了五根火把，虽然没有助燃的煤油，但是几根枯柴绑在一起的火把，火焰也是着实不小。 众人循着狼踪而去，果然，狼群围着已经倒地不起的黑熊，黑熊浑身淌血。 狼其实早已闻到人的气味，所以刚才故意把黑熊引到远处，此刻看到火光，登时警觉起来，个个伸直脊背，对着来人虎视眈眈。 舒轻盈紧张不已，默默地躲在段小涯身后：“段小涯，现在怎么办？” 段小涯把手中的柴刀交给她：“别怕，这些狼和普通的狼狗差不多，虽然凶猛，但是我们手中都有武器。只要我们背对着背，不把背部露给它们，它们想要攻击咱们，只能选择正面攻击。何况咱们手里有火，你不是说狼怕火吗？大不了咱们把整座山烧了，还不吓死它们？” 舒轻盈无语地看他一眼，这家伙真是无法无天，不知道烧山要坐牢的吗？ 人和狼就这么相互对峙，手中的火把越烧越少。 段龙有些紧张：“叔，咱们总不能这么干耗下去吧，火快烧完了。” “点个火圈。”段小涯捡了脚下的枯柴，聚成一堆，先点燃了一个火堆。 众人照做，很快就以火堆连成一条防线，围成了圈，又不停地朝着火里添柴，火越烧越旺，狼群渐渐退了几步。 段小涯大喜过望，把火把往地面一插，取了段龙背上的弓箭，把竹箭搭上弓弦：“老子射死它们！” 第23章 被狼抓伤 舒轻盈看见段小涯准备射狼，急忙阻止：“不行，狼是野生动物，你不能伤害它们！” 段小涯忽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带舒轻盈上山？ 他最烦这些城里人了，有事没事地宣传保护野生动物，可是他们猎杀的野生动物，基本都是卖到城里给城里人吃。 但没办法，谁叫她是自己看中的未来媳妇儿呢！ 好在他们现在已经有了一头熊，熊可比狼值钱的多，也不算一无所获。 段小涯放下弓箭，嘻嘻哈哈地对舒轻盈说：“轻盈，想不到你这么有爱心，其实我也是一个有爱心的人。” 舒轻盈看出段小涯言不由衷，不过确实也难为他了，她知道乡村的人没有生态平衡的觉悟，何况南山的狼群也确实给村民造成不少的损失。 “咱们把狼赶走就行了。”舒轻盈看着段小涯，目光带着期盼。 段小涯看着狼群，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守着它们刚刚猎杀的食物。 段龙苦恼地说：“叔，这些狼根本不走，总不能和它们耗到天亮吧？” 舒轻盈轻轻摇着段小涯的手臂：“你有办法的对不对？”自从上山之后，舒轻盈处处发现段小涯的机智，他毕竟是山里土生土长的人，对付山林的野兽，他一定比自己有办法的多。 段小涯看着舒轻盈似乎有对自己撒娇的意思，心里十分受用，说起来他还要感谢这群狼，于是他向段龙道：“把酒给我。” 段龙愣了一下，又望了舒轻盈一眼，向段小涯道：“叔，你这么快就要行动了？”开始的时候，他们本来计划是把舒轻盈灌醉，然后……创造一个美好的夜晚。 段龙不明就里，听说段小涯要酒，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幼儿不宜的画面。 段小涯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叔是这么龌蹉的人吗？” 段龙潜意识里答了一声“是”，但是嘴上谄媚地说：“叔，你是一个高尚的人。” 段小涯拿过段龙的酒壶，含了口酒，左手拿着火把，右手提着小胡子的钢叉，缓缓地走上前去。 舒轻盈惊了一下，喊道：“段小涯，你干嘛，回来！” 段龙的烧酒也不知道多少酒精度，总之十分烧嘴，段小涯对着火把，把酒喷了出去，噗的一声，蹿出一条火龙，扑向狼群。 狼群慌了一下，四处散开，发出“呜呜”的声音，惊恐地望着段小涯。 段小涯叫道：“快，把黑熊给我搬回去！” 段龙和大坤战战兢兢地去搬黑熊，不想黑熊忽然“呜”的一声，吓的两人瞬间瘫软在地。 舒轻盈大喜：“黑熊没死，小涯，咱们把它带到山下医治吧？” 那一刻，段小涯想死的心都有，要是真把黑熊救活了，估计就要送往动物园，他们一行人忙活半天，一点好处也捞不到。 他是一个小农民，考虑的都是比较实际的问题，什么动物濒危生态平衡，对他而言还是比较高级的精神层面，他暂时还上升不到那种境界。 不想，大坤被黑熊刚才一下，本能地就将随身携带的短斧拿了出来，一下一下地慌乱地朝着黑熊的脑袋砸了下去。 一会儿，黑熊一动不动，大坤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满头大汗。 要不是舒轻盈在场，段小涯都忍不住要向大坤竖大拇指了，坤哥，你实在太优秀了！ 舒轻盈愣了半天，然后朝着大坤大喝：“你干嘛把它打死哇，你们太残忍了！” 段小涯道貌岸然地道：“大坤哇，我不得不批评你几句了，动物是人类的好朋友，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呢？” 大坤喘着大气：“我……我怕它忽然醒过来咬我。” 段小涯点了点头：“噢，这么说你是出于自卫，这倒是可以理解的。” 舒轻盈暴喝：“段小涯！” 段小涯立即改口，也对大坤暴喝：“就算出于自卫，你也不能把它打死哇！听说过当年佛祖割肉喂鹰的故事吗？现在野生动物越来越少，人类越来越多，你刚才就应该被熊吃了，这样才能确保生态平衡！” 舒轻盈哭笑不得，但见黑熊这一次彻底地歇菜了，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毕竟是个女孩子，爱心容易泛滥，但想黑熊白天的时候差点没要了大坤的命，大坤也属于正常的应激反应。因此，她也没对大坤多加苛责，只是恨死了段小涯，这家伙一直都在装腔作势，冒充好人，别以为她看不出来。 段龙和大坤合力要将黑熊的尸体拖回火圈的时候，狼群忽然冲了上来，段小涯大叫：“段龙，喷火！” 段龙急忙灌了一口烧酒，朝着火把喷出一条火龙，又把狼群吓的一退。 段小涯急忙过来帮忙，把黑熊拖回火圈，一只狼直接扑到他的背上。要说段小涯不怕，那是假的，森林狼的身形可比普通的狼狗大条。别说被它咬上一口，就是被它爪子伤到，必然也是血淋淋的一片。 段小涯奋力甩开那只狼，背上已经被它抓出无数的血痕，段小涯暴喝一声：“操！”拿起钢叉搠了过去。 那狼怕段小涯手中的火把，迅速地又避开了。 “把酒给我！”段小涯拿了段龙的烧酒，喷出一条火龙，掩护段龙和大坤把熊拖回火圈。 舒轻盈急忙拿着蓄电池手电筒，对着火圈外面的狼群照射，狼群躲闪着光，躁动不安。 黑熊拖回火圈，段小涯也退了回来，看着依旧虎视眈眈的狼群，恨恨不已，妈逼，有心放过它们，竟然还敢伤他！ “段小涯，你没事吧？”舒轻盈看着段小涯背上血淋淋的伤口，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没事。”段小涯轻松地对她一笑，看她此刻能为自己担心，段小涯忽然觉得伤口都不怎么痛了，又暗暗地想，要是刚才是为救舒轻盈而受伤的就好了。 这样英雄救美，顺理成章就能发展成为以身相许的故事，就像各种歪歪的小说写的那样。 因为身边没有医药用品，舒轻盈也没办法把段小涯包扎伤口，柔声道：“别再出去赶狼了，咱们就躲在火圈里，等到天亮村民来找咱们。” 说着，段小涯的诺基亚六手蓝屏手机响了起来，段小涯接听，却是段志远打来：“小涯，你在哪儿？” “老头，我在南山呢！” 段志远的心蹦到了嗓子眼：“这么晚了，你还待在南山，你不要命了？” “老头，我好着呢，别担心哈！” 第24章 公有还是私有？ 人与狼依旧对峙，谁也不敢合眼。 不想，过了半天，段志远又给段小涯打了电话：“小涯，你们在哪个位置呢，我和你二叔带人来找你们了。” 段小涯暗暗叫苦，要是被他二叔段志达看到他们捕获一头黑熊，他一定会过来分一杯羹的，而且是很大一杯羹，毕竟南山属于村集体的财产，他有一万个理由等着段小涯。 “老头，你别忙活了，带二叔下山吧，我们没事。” “不行，我不放心你，大晚上的太危险了。”段志远坚持要来找段小涯。 段小涯也没有办法，只说：“那你小心一点，千万不要和人群走散了。” “我们一大群人，走不丢的。” 段小涯挂了电话，背上火辣辣地疼，偷眼去看身边的舒轻盈，火光映在她的脸上，红彤彤的，就像一只熟透的番茄，一时明艳不可方物。 段小涯心头一动，迅雷不及掩耳地在他面颊啄了一下。 舒轻盈愣了一下，怒道：“段小涯，你……” “哎哟，哎哟，疼死我了。”段小涯没等她出手，就已哀鸣起来。 舒轻盈看他背上鲜血淋漓，本来伸出去要打他的手又缩了回来，只是瞪他一眼。 段小涯暗暗得意。 过了一会儿，段志远和段志达带着十几个村民打着手电筒找了过来，狼群一见人多，一时四处散开。 “操，这是啥玩意儿哇？”段志达立即就被黑熊吸引过去。 段志远看到受伤的段小涯，惊天动地地叫了起来：“小涯，你有没有事？皇天，流了这么多血。” 又望向旁边的舒轻盈：“舒大夫，你也在哇？” 舒轻盈木讷地点头，她也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她一个卫生站的大夫，为什么会跟段小涯一起上山。 但段志远显然没心思管那么多：“舒大夫，我家小涯会不会有事？” 舒轻盈安抚他的情绪：“大叔，小涯只是受了一点小伤，没什么大碍的，等到了山下，我给他看一看。” “这是熊啊，南山竟然还有熊啊！”村民议论纷纷。 又有人问：“你们把熊干掉了？” 段龙解释，说是黑熊被段小涯弄进陷阱，然后跑出来被狼群围攻，云云。 虽然只是轻描淡写几句话，但是村民很能想象今天惊心动魄的场景，暗暗感慨，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一群后生仔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南山是村集体的财产，在这山里打到的任何猎物，都属于村集体。”说这句话的人，自然就是村长段志达了。 段小涯不乐意了：“二叔，你这话说的不地道，我们累死累活打的猎物，怎么就成了村集体的财产呢？” “只要是在南山打到的猎物，就算是村集体的财产。” “呸，南山的狼伤了多少人的家畜，还伤了人，葛富贵现在还在家里躺着呢，南山既然是村集体的财产，那么这些村民的损失是不是也要村集体负责？” 本来村民都没想到这一点，经段小涯这一提醒，纷纷地向段志达讨个说法。 段志达为难不已，狠狠地瞪了段小涯一眼：“塞你母的，你是不是老段家的人？拆你二叔的台。” 段小涯望了段志远一眼：“老头，二叔欺负你老婆。” 段志远一愣：“哪有？” “他刚才骂了一句‘塞你母’，我母不就是你老婆吗？” 段志远有些尴尬：“小子，拿你爹妈开玩笑呢！” “老头，我这伤不能白受，还有我和段龙忙了大半天，总不能一点好处都没落下吧？” 段志远也有一些为难，他知道他这个当村长的弟弟的毛病，什么都好，就是视财如命，他也很难说的通他，叹了口气：“算了，都是老段家的人，给他一点好处又能怎样？” “我可以不要好处，可是段龙他们呢，我要对他们负责！” 此刻，舒轻盈看段小涯的眼神却发生了改变，虽然她不赞同捕杀野生动物，但是段小涯的这一份担当，倒是让她打心眼里敬佩。何况，白天遭遇黑熊攻击的时候，段小涯可是只身引开黑熊，保护大家的安全。 他虽是一个粗人，但粗人也有粗人的血性。 众人说说闹闹，还是把黑熊抬下了山，段小涯找上段志达：“二叔，你要把这只黑熊当做村集体的财产，你可就落不得好了。村集体的财产，可不是你的财产，虽然你经常把村集体的财产，当成自己的财产……” 段志达急忙捂住段小涯的嘴巴：“你小子给我闭嘴！” 段小涯拍开段志达的手：“装什么装，你那点事谁不知道？只是乡里乡亲的，只要没有伤害到自己的切身利益，谁也不会举报你。但是，嘿嘿，别人不举报，不代表我不举报。” 段志达不禁瞪大眼睛：“小兔崽子，我白疼你了！” “操，你什么时候疼过我？” “你小子太没良心了吧？小的时候有一次你掉进河里，不是老子把你救上来的？再说刚才，老子大半夜的带人上山找你，容易吗我！” 段小涯想想也是，到底都是一个姓的，他家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只要不涉及金钱，段志达也会伸出援手，但是只要涉及金钱，门都没有。 段小涯缓了口气：“二叔，跟你算一笔账，咱们就把这头黑熊算成私有财产，卖出的钱，你拿三成，我和段龙几个拿七成。你想清楚了，要是算成村集体的财产，可是要到会计审核的，理论上你一分钱都落不到。如果你落了一分钱，我就到县里举报你。” 段志达鼻子都气歪了：“小子，算计你二叔呢？” “操，谁算计谁哇，你什么事都没干，就想吞了这头黑熊，就算我不说话，段龙他们几个呢，你总要给他们一点好处，这样才能堵住他们的嘴。二叔，我这也是为了你好，老这么占村里人的便宜，村里人总有一天要造反的，到时看你怎么死！” 段志达想想也有一些道理，这些年尸位素餐，也没给村里干过什么漂亮的事，下一届村长能不能连任还不知道呢，别给投下去了。 收拢人心还是顶重要的。 “我要四成。”段志达狮子大开口。 段小涯挥了下手，转身就走，段志达以为他答应了，结果段小涯甩过来一句话：“我明天还是到县里走一趟吧！” 段志达急忙赶了上去，狠狠地拍了一下段小涯的后脑勺：“他娘儿的，你到底是不是我亲侄儿？” “不是，我是捡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段志达确信拿他是没办法的，这小子从小无法无天，把他惹急了，没准真到县里给他告上一状，虽说未必能够把他拉下马，但至少能给他带来不少麻烦。 “好了好了，三成就三成，不过黑熊要我来处理。” 段小涯急忙叫来段龙：“二叔，我不放心你，我得让段龙看着你。” 段志达面上挂不住：“你就这么信不过你二叔？” “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没人看着，黑熊卖出多少钱还不是你说了算？” “塞你母的，你咋不成精呢！” 第25章 初恋 蓝头溪村卫生站，舒轻盈给段小涯的伤口包扎完毕，忽然问了一句：“段小涯，你最近是不是缺钱？” “我每天都缺钱。”段小涯吊儿郎当。 “我跟你说正经的。” 段小涯立即正经起来：“你忽然问这个干嘛？” “我听说最近好多人到你家里要债。” “噢，原来你一直默默地关注我，调皮！”段小涯伸出手指在她白嫩的脸蛋刮了一下。 舒轻盈瞪他一眼：“你能不能有点正形？” 段小涯见她有些生气，也不敢造次了，想想也有一些窝囊，他在村里耍惯了流氓，唯独面对舒轻盈，他不得不小心翼翼。 “你这么游手好闲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给你介绍一份工作吧？”舒轻盈说。 “什么工作？” “我有一个朋友，在镇上开了一家超市，他们那里现在正在招人，要不我介绍你去？”舒轻盈扭头期盼地看着他。 “让我去当店长？” “不是，收银员。” 段小涯摇了摇头：“收银员能有什么出息？” 舒轻盈显然没料到段小涯会拒绝，一时也有一些怒意：“段小涯，你以为你是谁？你没学历，又没手艺，你还当董事长呢！” “我确实有这个想法。” “你给我滚！” 舒轻盈直接就把段小涯推出门外，她明明是一番好意，他怎么就不领情呢？ 这让她很郁闷。 其实段小涯有他自己的想法，一个超市的收银员，虽然工作比较稳定，但是赚不到大钱。 一个月不吃不喝，也就落个两千块钱的工资，如果是在村里，倒也可以神气一番了。但是现在不同，他有一个目标，他要把舒轻盈娶回家，给他段家开枝散叶。可他深深地知道，娶一个城里的媳妇要多少钱，而且人家还未必看的上你。 等他把钱攒够的时候，舒轻盈说不定已经嫁给别的男人了。 所以只能剑走偏锋。 不过，舒轻盈能给他介绍工作，可见她对自己的事上心了，段小涯还是有些欣慰。 他站在卫生站的门口望着皎洁的明月，想了很多很多，他在村里看似人人怕他，其实他心里也清楚，除了家人，没人看得起他。 “小涯，舒大夫怎么说？你的伤没事吧？”段志远打着手电筒走了过来。 “没事，小伤而已。” 段志远放下心来：“没事就好，钱给了吗？” “算了，舒大夫已经睡了，明天我再给他。” “好，咱们先回家吧，你妈担心死了。” 段小涯搭着段志远的肩膀，就像哥儿俩似的：“老头，你说我把舒大夫讨回来做你儿媳妇好不好？” “拉倒吧，你别做白日梦了。”段志远很不客气地打击。 “你儿子我一表人才，你就不能给我一点信心？” 段志远嘿嘿一笑：“一表人才不假，这一点像我，嘿嘿！” 回到家里，李美翠，段蕙芳，秦朵，轮番轰炸，段家的独苗今晚差点光荣地牺牲在南山上，这是一件大事，必须要让段小涯引起注意，不是闹着玩的。 段小涯好不容易把她们都劝回房去，自己也回到房间，抱着药王鼎研究半天，他确信这是一个宝贝，但是宝贝在什么地方呢？ 他给李二娃打了一个电话。 李二娃正和媳妇亲热，骑在她的身上艰苦奋斗，紧要关头，正如修炼绝世武功的心法一般，不容分心。结果床头的手机一响，李二娃吓了一跳，精元大泄，无比沮丧。 他媳妇还闭着眼睛哼哧哼哧地享受，结果没了，就像洗头洗到一半，忽然停水了。 女人欲求不满，后果是很严重的，他媳妇这暴脾气啊，一脚把李二娃踹下床：“李二娃，你怎么不去死哇，能不能有一次超过两分钟？” 李二娃那个绝望哇，抓起手机，吼了一声：“喂，谁呀，三更半夜打什么电话，让不让人好好亲热了……不是，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段小涯愣了一下：“李二娃，你他娘的吃枪药了？” “啊，哥啊，啥事啊？”李二娃立即赔笑。 “上次不是让你打听收文物的人吗？打听的咋样了？” “哥，镇上真没这样的人，这非法的勾当我也没门路不是？不过你别着急，我会继续帮你打听。” “算了，我不打算卖了。” 李二娃愣了一下：“咋不卖了呢？” “这是一个宝贝，以后留着给我儿子当传家宝。” 李二娃笑了：“哥，你连媳妇都没有，就考虑到儿子的事，会不会想太远了？” “你也笑话我是不是？” “哥，我不是替你着急呢嘛！”他又神秘兮兮地一笑，“不过你机会来了，你还记得你那个初恋吗？” “我他妈什么时候有过初恋，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你不记得初中那一会儿了吗？咱们班的班长，你不是看中了她吗？据说她要来咱们村里当书记呢！嘿嘿，你记不记得，有一次，咱们还潜伏在女厕所偷看她……” 李二娃话未说完，段小涯就听电话那边一声雷霆一吼：“臭不要脸的，你偷看谁上厕所呢！” 李二娃哇哇直叫：“哥，我先挂了哈，我媳妇挠我呢！” 挂了电话，段小涯想了半天，这才想起他初中时候的班长石妙卿的模样，其实也算不上是他的初恋，他追了整半年，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还被学校通告批评了。只是出于青春期的虚荣心，段小涯单方面地宣称石妙卿是他的女朋友，哪个男的要敢纠缠她，他就把他打成连他爹妈都认不出来。 石妙卿要来棘山村当村书记了？ 大学生当村官的事，他倒经常有所耳闻，棘山村的书记位置也一直空缺，但段小涯没想到会是石妙卿。 这小花娘，读书的时候对他就很不待见，李二娃说的不错，机会来了，他非要好好地整一整她。 这么想着，段小涯精神就有一些兴奋，拿出两包方便面，房间找不到碗，碗在楼下的碗橱，他累了一天，懒的要命，现在也不想下楼。直接把药王鼎拿来当碗，反正容积是够的，然后拿了开水瓶倒了一些开水，拿着一本杂志盖上泡一会儿。 现在他的身上有伤，按理是不能吃泡面这种油炸和辛辣的食物，但他几乎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回来的时候太晚，家里也没剩菜剩饭了，只好先拿泡面垫吧垫吧。 泡面的香味飘了出来，段小涯发现味道似乎与往常有些不一样了。 第26章 何首乌 次日起来，段小涯神清气爽，仿佛要比往常更加充满活力，奇怪的是，背上的伤也不疼了。 他从楼上走了下来，段蕙芳正在招呼着唐小玉吃早饭。 唐小玉笑着说道：“不了，我就是来看一看小涯哥，听说他受伤了。” 段蕙芳眉开眼笑，招呼着段小涯：“小涯，陪小玉出去散一散步。” 段小涯愣了一下：“姐，一大早的散什么步？我还没吃早饭呢！” “吃什么吃，就知道吃！”段蕙芳不由分说，就把段小涯推出门外。 卧槽，什么情况？ 果然不是亲姐哇！ 欺负他捡来的不是？ “小涯哥，到我家吃吧，我给你煮面。”唐小玉自然拉过段小涯的手。 段小涯也不拒绝，在谁家吃饭不是吃呢。 到了唐小玉家里，唐小玉围了一条花布围裙，喜滋滋地钻入厨房。 唐小玉家里不算富裕，从小父母双亡，有个哥哥，出门打工，现在她和嫂子张春兰生活在一起，张春兰还有一个儿子，叫做唐糖，刚上小学。 此刻家里只有唐小玉一人。 “小涯哥，你去院里摘两个西红柿吧！”唐小玉在厨房里说。 段小涯到了她家院子，摘了两个西红柿，无意中看到她家排水沟的石缝长着一株何首乌，他有一些惊喜，现在他走到哪里都能发现药材。不过这一株何首乌太小，况且是唐小玉家的东西，他虽然经常占别人家的便宜，但也不是没有底线的人。 唐小玉平日对他不错，她家的便宜他不能占，可是唐小玉未必认识何首乌。 段小涯走入厨房，唐小玉正在灶台烧水，她穿着一件轻薄的纤维白色裤子，肌肤若隐若现。 段小涯是个正常的男人，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看到眼前这种景象，难免会有一些冲动，而且平日和唐小玉也打闹惯了，在她身上揩个油什么的，也是常有的事。 于是段小涯笑嘻嘻地上前揩了一把，唐小玉惊呼一声，躲到一边，娇嗔：“小涯哥，你讨厌死了。” 段小涯嘿嘿一笑：“小妖精，你穿成这样，是在存心勾引我吗？” “哪有！”唐小玉面颊微微一红，伸手夺了段小涯手里的西红柿，“你先到外面等着，面很快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唐小玉端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上来，段小涯稀里哗啦地吃，唐小玉支颐默默注视着他，段小涯其实长的挺精神的，和村里其他的后生不同，他没有那么粗糙，这估计和他平日很少干活有些关系。 “小涯哥，你要喜欢，以后我天天下面给你吃。” 段小涯回头望了她一眼，见她秀脸春意盎然，笑道：“可我比较喜欢吃上面。”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唐小玉的胸口。 说来也怪，段小涯记得唐小玉小的时候，完全就是一个营养不良的丫头片子，村里和她同龄的女孩儿都张开的时候，她还是瘦瘪瘪的像块风干的馒头，但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就一下波澜壮阔起来。 段小涯很喜欢揩她的油，她不是那种很胖的女孩儿，但是肉感很足。 唐小玉注意到段小涯的目光有些不安分，而且他的话也有一些暧昧的味道，她就微微泛红了脸，狠狠地拍他一下：“就知道欺负我！” 段小涯嘿嘿一笑，吃完了面，又说：“我不能白吃你的东西，我告诉你一件宝贝。” “什么宝贝？” “跟我来。”段小涯神秘兮兮地一笑。 然后，段小涯带她到了她家后院，指着排水沟的石缝生长的何首乌说道：“这是何首乌，固发强精的中药，好好让它长个三两年，以后说不定能卖一个好价钱。” “能卖多少？”唐小玉眼睛一亮。 段小涯现在虽然掌握了神秘的医术，但对中药市场他可一点都不了解，模棱两可地道：“能卖好多，和人参一样。”其实，他的话有些夸张了，真正珍贵的何首乌是人形何首乌，普通的何首乌如果块头太小，也没那么值钱。 唐小玉不知道何首乌，但是人参她是知道的，“小涯哥，你没骗我吧？”毕竟段小涯一贯胡说八道，她对段小涯的话也有一些怀疑。 “信不信由你，我还有事，先不和你说了。” 段小涯告辞唐小玉，一路赶到段龙家里，昨晚把黑熊交给段志达处理，他让段龙负责监督，以防段志达搞什么猫腻，他还是要和段龙交代几句。 尤其是熊胆，这可是一个值钱玩意，别让段志达糊里糊涂地给私了。 从段小涯家里出来，他又去了蓝头溪村卫生站去找舒轻盈，舒轻盈对他的态度依旧不好，估计昨晚的气还没消呢。 段小涯赔笑：“轻盈，你吃了没？” “叫我舒大夫。”舒轻盈冷淡地扫他一眼。 “舒大夫，我是找你来复诊的，你给我看看呗！” “昨晚才给你做的包扎，今天早上就来复诊，有病吧你？” “我伤口好像有些问题，也不知道是不是恶化或者感染了。”段小涯一本正经地道。 舒轻盈将信将疑，但她毕竟是医生，段小涯既然这么说，她也不能坐视不理。 先让段小涯坐下，又让他把衣服拉起来，揭开他背上包扎的纱布，她不禁就傻了眼了，因为段小涯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而且一点疤痕都没留下，就像他根本就没受过伤似的。 “怎么可能？”舒轻盈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段小涯也没揭过自己的伤口看过，并不知道自己身体发生的状况，奇怪看着舒轻盈：“怎么了？” “你的伤口愈合了。” 段小涯拇指一跷：“舒大夫，你真是神医哇！” 舒轻盈一头雾水，昨晚观察段小涯的伤口，虽然流了很多的血，但伤口不深，不到缝针的地步。她就拿双氧水清洗，酒精消毒，打了疫苗和破伤风，用的药膏也是极为普通。虽说段小涯的伤没有大碍，但也不可能一个晚上伤口就愈合了啊！ “你刚才说……你觉得伤口有些不适，是什么情况？”舒轻盈看着段小涯。 “昨晚痒的要死，会不会是没洗澡的关系？” “你没洗澡？”舒轻盈退了一步，和段小涯保持一定的距离。 “不是你说我的伤口不能碰水，让我晚上暂时不要洗澡的吗？” 舒轻盈记得昨晚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可这不是重点，她知道伤口愈合的时候，伤口也会发痒，但不可能一个晚上就愈合了啊！ 就算手指扎了根刺，第二天早上还会痛呢，他是被狼抓了那么多道伤痕，怎么可能一晚痊愈呢？ 舒轻盈实在想不通了，又搬出昨晚给段小涯用过的药看个究竟。 第27章 送钱来了！ 舒轻盈检查了所有的药，都没有问题，越发百思不得其解。 段小涯回想起来，也觉得不可思议，舒轻盈虽是医生，但她年纪尚青，就算她有学医的天赋，却也绝对不能让他一个晚上伤口恢复如初。 不仅是她，估计这世上所有的大夫都没这个本事。 “难道昨晚……我根本就没有受伤？”段小涯诧异地望着舒轻盈。 舒轻盈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我亲眼看着你受伤的。” 段小涯想不明白，反正最近他发生的事都挺奇怪的，但他是个豁达的人，自己的伤好了是件好事，所以也不纠结。 说话之间，就听门口忽然热闹起来，蓝头溪村的村长魏春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舒大夫，你在不在？” 舒轻盈出去一看，就见魏春带着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过来，穿着白衬衣和黑色一步裙，一看就是都市女性，身后跟着两个村委会的人。 “村长，有什么事吗？” 魏春笑道：“好事，舒大夫，方小姐专程来感谢你的。” 舒轻盈望向那位都市女性：“可我不认识这位方小姐。” “我是楚董的秘书。”方凝自我介绍。 舒轻盈也不记得自己认识什么楚董，但是来者是客，还是请她进去。 段小涯刚刚穿了衣服，看到方凝，也是眼前一亮，这种乡下地方，难得会有这种优质的美女出现，以往他都是在电视上看到这种格调的女人。 “卫生站就你一个大夫吗？”方凝问舒轻盈。 舒轻盈点头。 方凝奇怪地道：“不对啊，楚董说，上次在餐厅治好他癫痫的人，明明是个小伙子，还说是蓝头溪村卫生站的家属。” 魏春笑道：“方小姐，您一定是记错了，我们卫生站确实只有舒大夫一个医生。” 舒轻盈终于想了起来，上次帮段小涯卖肉灵芝的时候，段小涯以鬼门十三针在餐厅救了一个男人，貌似就是姓楚。 舒轻盈不想掠人之美，指着段小涯：“你们楚董的救命恩人在这里呢！” 魏春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段小涯没去害人就不错了，竟然还会救人？ “您就是我们楚董的救命恩人啊，想不到这么年轻。”方凝上前，一把就握住了段小涯的手。 方凝的手很白也很嫩，段小涯像是发生反应似的，也抓着她的手不放：“我叫段小涯，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我叫方凝，楚董的秘书，楚董本来要亲自来感谢您的，但他太忙走不开，就让我替他走一趟。” “楚董真是太客气了！” 舒轻盈看着段小涯一直抓着方凝的手不放，不禁狠狠瞪了段小涯一眼，但是段小涯此刻眼里只有方凝，根本无视她的眼神，她又重重咳了一声。 段小涯这才惊觉过来，心里暗叫不妙，未来媳妇就在身旁，怎么也不能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套近乎。 段小涯放开了手，笑道：“方小姐，您坐。” 段小涯请了方凝坐下，又殷勤地倒了杯水给她。 方凝没有喝水，从包里拿了一面锦旗出来，笑道：“这是楚董送给蓝头溪村卫生站的。” 段小涯看着锦旗上面写着金灿灿的“妙手回春”四个大字，心怀大快，他小时候读书就连奖状都没拿过，现在竟然有人给他送锦旗。 段小涯接了锦旗，交给舒轻盈。 舒轻盈一把甩开：“人家给你的锦旗，给我干嘛？” “这是送给卫生站的，自然是交给你了。” “人又不是我救的。”舒轻盈越想越气，她是卫生站唯一的医生，结果病人家属却到卫生站感谢另外一个人，她仿佛就是一个摆设，让她情何以堪？ 还有段小涯这家伙明明医术高超，可又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这不是存心看她笑话吗？她想，他背上的伤无缘无故地就愈合了，说不定也是他用了什么奇妙的秘方。 “舒大夫，既然段小涯这么有心，你就把锦旗收下吧！”魏春劝说，卫生站要是挂了一面锦旗，也是蓝头溪村的一项荣誉，何况棘山村没有卫生站，给了锦旗也没地方挂。 魏春见舒轻盈不接锦旗，就替她收了下来。 方凝又从包里拿出一包钞票：“段先生，这是楚董的一点心意，请您务必不要推辞。” 段小涯没想到城里人做事这么地道，装逼地笑：“方小姐，我不过是举手之劳，没必要这么客气。” “对段先生来说是举手之劳，但对我们楚董，可是生死大事。自从上次段先生施针之后，楚董的癫痫就再也没发作过，段先生真是神医啊！” 段小涯谦虚地摆手：“神医二字不敢当，不敢当。” “所以，这些钱您还是收下吧！”方凝直接把钱塞到段小涯手里。 要是舒轻盈不在场，段小涯一定直接把钱装到自己的兜里，但是舒轻盈偏偏就在一旁观看，他只能装作高风亮节一点，又把钱塞回去：“方小姐，你太客气了。” 方凝既是楚天阔的秘书，平常自然也少不了替楚天阔做些给人塞钱的事，她有一百种方法能让人把钱收下，于是她就换了一副哀求的口吻：“段先生，您就当帮帮我这个忙，今天您要是不把钱收下，我回去向楚董没法交代。说不定，就连工作也会丢了。” 段小涯暗暗感慨，城里人就是上道，求着人把钱收下，仿佛他不收钱，就是丧尽天良，会遭天打雷劈似的。 他又望向舒轻盈：“收不收？” 舒轻盈白他一眼：“你自己的事，问我干嘛？” “怎么说是我的事呢，当时抢救楚董的时候，要不是你在一旁指点，我哪里能够那么称心应手呢？” 舒轻盈一愣：“我什么时候指点……” 段小涯打断了她：“如果没有你的指点，我一个小农民又怎么会治病呢？” 魏春等人本来也不相信段小涯懂的治病救人，现在听段小涯一说，也就明白过来了，敢情是舒大夫在一旁指点他呢！ 方凝察言观色，很快看出其中的关节，段小涯不肯收钱，完全就是因为舒轻盈，于是她又上前对舒轻盈笑：“舒大夫，要不，这钱您就替段先生收下？反正你们都是家属。” 舒轻盈大窘：“方小姐，您误会了，我和他不是家属。” “就算不是家属，很快也会是家属了，这钱您就替他收着。” “方小姐，救治楚董，完全是段小涯一个人的事，与我无关，您还是把钱给他吧！” 方凝笑着望向段小涯：“段先生，舒大夫让我把钱给您，您就拿着吧！”她又很暧昧地向段小涯使了一个眼色。 舒轻盈暗暗感慨，这位方小姐真会说话，现在搞的是自己让段小涯收钱似的。 不过段小涯最近家里的情况她也听说一些，他还了一大笔的债，又要供秦朵读书，确实有些拮据。何况，他又不是医生，不必守她的职业道德，救了楚天阔一条性命，拿点报酬也无可厚非。 于是她又白了段小涯一眼：“楚董和方小姐一番好意，你就收下吧！” 第28章 大宝贝 舒轻盈发话，段小涯这才乐颠颠地把钱收了下来。 舒轻盈心里也有一些高兴，段小涯这么看她的脸色，至少能够满足女人一点点的虚荣心。 魏春等人看着段小涯手里沉甸甸的钱，少说也有三万块钱，他们种一年的地也未必能够种的出来，除非种钞票能长钞票。 因此，大家都有一些红眼。 方凝松了口气，这世道真是越来越无法理解了，给人送钱都要像个孙子似的。 “段先生，您周末有空吗？”方凝问。 段小涯思维跳跃一下，方凝不会是想约他吧？ 卧槽，幸福来的太突然，他是接受呢，还是接受呢？ 结果方凝说：“我们楚董想要亲自感谢一下段先生，如果段先生周末有空，我来接段先生。” 段小涯又望向舒轻盈：“去吗？” 舒轻盈不耐烦地道：“你自己的事，不要问我。” 方凝笑道：“如果舒大夫有空，也可以一起去的。” 舒轻盈道：“不了，周末我有事情。” 方凝又征求段小涯的意见，段小涯别说周末，他似乎每一天都有空，去见一见楚天阔，说不定还能捞到一些好处，于是爽快地答应下来。 “段先生，我们说好了噢，周末我来接您。”方凝笑着扭着水蛇腰离开，留下一屋浓烈的香水味道。 魏春等人立即上前巴结段小涯，说他现在出息了，前几天一出手就把家里的债给还清了，现在又被大城市的楚董给看中了，云云。 话里带酸，能把人牙给酸掉了，依照他们一贯的认知，像段小涯这种祸害，怎么可能让他发财呢，而且都是不劳而获的横财。 让他们这些勤勤恳恳的庄稼人心里怎么接受？ 说着，就见林素欢欢喜喜地走了进来：“小涯，我可找到你了！” 魏春等人看着林素的神色就有一些鄙夷，毕竟现在安国泰和林素传出爬灰的丑闻，十里八村都知道了。 蓝头溪村村妇女主任周大娘“呸”的一声，在地面上啐了一口唾沫，骂了一句“不要脸”，然后扬长而去。 林素此刻心情大好，也不计较，穿着一件白色布裙，在段小涯面前转了一圈：“小涯，你看，我肚子消下去了，我没有怀孕，我是清白的。你给我的那些药真的很有效果，现在婆婆对我的态度也没那么坏了，我真的要好好谢谢你。” 段小涯一看林素平坦的小腹，狐疝已经被治好了，他知道狐疝并不容易根治，料想自己的药也没那么快地见效，他还想趁给林素施针的时候，在她雪白的肌肤揩一些油，看来现在没有机会了。 舒轻盈惊奇地望向段小涯：“你治好的？” 段小涯得意一笑：“小菜一碟。” “你给她做手术了？” “没有，只是给她扎了几针，开了些药。” 舒轻盈难以置信：“怎么可能？腹股沟斜疝不动手术怎么可能治好？”她的三观完全凌乱了，不动手术治好腹股沟斜疝，以前她也只是听说过，但从未亲眼见过，料想也只有神医级别的人物才有这个本事。 可是……这完全和段小涯联系不起来。 段小涯确信可以治好林素，但也没想到这么快，回想自己莫名其妙痊愈的伤口，又想起给林素开药的时候，就是拿药王鼎捣的药。 而昨晚他拿药王鼎泡面吃，当时他就觉得泡面的味道有些不同，还以为康师傅又出新口味了呢！ 药王鼎！ 没错，就是药王鼎！ 段小涯仿佛发现新大陆似的，欣喜若狂，激动地抱了舒轻盈一下：“大宝贝，哈哈，我的大宝贝！”然后飞也似的冲出卫生站。 舒轻盈被段小涯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不能动弹，半天反应过来，她又被这家伙占了便宜！ 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她大宝贝！ 舒轻盈尴尬无比，要是此刻地面出现一条裂缝，她一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段小涯回到家里，迅速冲上楼去，抱着药王鼎一阵狂亲，然后秦朵站在他房间的门口，弱弱地问：“段小涯，你不是昨晚被狼抓伤了，现在感染了狂犬病毒？” 段小涯回头瞪她一眼：“朵朵，我好歹是你舅舅，你能不能别诅咒我？” “你无缘无故抱着一只木碗狂亲，你不是有病吗？” “小屁孩儿，你懂什么？” 秦朵还是有些担心段小涯，毕竟狼也是属于犬科，而且没打过疫苗，段小涯被它抓伤，有很大的几率得狂犬病。 “段小涯，你真的没事吗？”秦朵走近段小涯，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没有发烧，又抓着他的下巴，掰着他的下巴左转右转，观察他的脸色。 段小涯拍开她的手：“干嘛呢？” “狂犬病有潜伏期的，段小涯，舒大夫给你打了疫苗了吗？” “打了。” 段小涯忽然又想起什么，放下药王鼎，从裤兜里将那一包钱拿了出来，一共三沓，三万块钱。 秦朵愣了一下：“段小涯，你又挖到肉灵芝了？” “哪有这么多肉灵芝给你挖？” “难道黑熊卖出钱了？” “哪有那么快，这毕竟是野生动物，你以为随随便便就能卖？” 秦朵忽然瞪大眼睛：“你偷的？”抓起枕头就往他的头顶砸了下去，“你为什么就不学好？你还说你是我舅舅呢，你就不能给我做个榜样？现在不仅咱们村，就连别村的人都看不起你！”说一句，就往他的头顶砸了一下。 秦朵越说就越伤心，干脆坐到地板哭了起来：“以前你偷点小钱也就罢了，你现在竟然偷了三万块钱，要是让人知道了，你是要坐牢的。段小涯，你要坐牢了，外公外婆可怎么办呢，你有没有想过？” “你个死丫头，你就不能盼你舅舅点儿好？”段小涯简直无语了，自己外甥女都戴着有色眼镜看他，想想就觉得挫败。 再说，他什么时候偷过别人家钱了？ 他偷过菜，偷过鸡，偷过村头小卖部的香烟，包括偷看过唐小玉洗澡，就是没偷过钱。 死丫头，一看就不是亲外甥女。 “段小涯，你赶紧把钱给我还回去，听到没有？”秦朵撅起两瓣樱色的小嘴唇看他。 “神经病啊，这是我自己挣的钱，凭什么给人还回去？” “骗鬼呢吧？你又没有工作，哪里那么容易挣了三万块钱？”秦朵说着忽然心头一惊，“段小涯，你不会出去卖了吧？” “靠，以你舅舅的姿色，要卖也不止这个数好吗？”段小涯无语地看着秦朵，脑洞开的也太大了吧？ 第29章 狐朋狗友 段小涯解释半天三万块钱的来历，但是秦朵还是将信将疑：“你会医术？”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相信段小涯竟然会给人治病救命。 段小涯知道解释不明白，毕竟他怎么得到医术的，他也是糊里糊涂。 “段小涯，这钱真不是你偷的？”秦朵盯着段小涯，似乎想从他的表情寻找一丝破绽。 段小涯无奈地叹气：“说了，不是。” “你发誓，如果这钱是你偷的，你就一辈子娶不到老婆。” “你个小花娘，惯着你是不是？”段小涯把她一把拎了起来，轻轻地掴了一掌。 “你——”秦朵忽然微红了脸，一溜烟跑回自己房间。 段小涯愣了一下，感觉自己有点为老不尊了，虽然比秦朵没有年长几岁，而且没有血缘关系，但到底她还叫自己一声舅舅不是？ 她也已经长成大姑娘了，自己刚才的举动到底有些不合适，只是他平日胡闹惯了，和秦朵又是一起长大，因此当时也没留意。 段小涯治病的事，很快就在村里传开，先从蓝头溪村开始传，接着传到棘山村，但没几个人相信。大家最关心的是，方凝交给段小涯的钱，这可是蓝头溪村的村长魏春亲眼所见，大家都觉得这事错不了。 于是，三村九寨的狐朋狗友纷纷找上门来，本村的李二娃，蓝头溪村的王金龙，宫头岗的曾靖，小澳村的小蔡头，等等，一帮人聚在一桌，喝了一顿大酒。 酒足饭饱，李二娃偷偷拉着段小涯到了旁边，问道：“哥，你是不是真的会治病？” 段小涯不想扬名立万，对于治病的事漠不关心，他是小农意识，比较喜欢实质的东西。如果遇到什么疑难杂症，能帮就帮一把，不能帮也就拉倒，不去强求。毕竟，这世上的病人并不是每一个都像楚天阔一样财大气粗的，乡里乡村的人，就算给人治好了病，顶多留个人情，给的报酬也多不到哪儿去。 何况，他现在连行医资格证都没有，不能立馆行医，自己更不愿意去考，因为经常和舒轻盈相处，知道这东西考起来相当麻烦。而且他从小就怕考试，逢考必睡，要不是必须接受九年义务教育，他估计连初中都上不了。 “啥事？”段小涯被李二娃拖到披屋，见他神秘兮兮的，以为又有什么好事。 李二娃有些难以启齿，李二娃忸怩半天，才对段小涯说道：“哥，我最近和你弟妹的感情不是很好。” 我去，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这小子也太不地道了，自己娶了媳妇，到他面前显摆来了。 “感情问题，解决不了，老子没经验。” “哥，你不会这么纯洁吧？” 段小涯白他一眼：“很奇怪吗？老子就是一个纯洁的骚年。”不过想想，段小涯也觉得挺窝囊的，毕竟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基本的生理需求还不能解决。 “哥，你要真能治病，给兄弟开点药，我媳妇总不能满意，我都睡地板睡大半年了。”李二娃讪讪地道，“哥，我当你是兄弟，你可不能笑话我。” 段小涯虽然没有男女之事的经历，但也是男人，知道李二娃的事属于难言之隐，他能对自己说，足见信任自己。 段小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信的过哥，哥改天给你抓几服药。” “哥，没的说的，兄弟好好敬你几杯。”李二娃又拉着段小涯回到客厅。 王金龙醉意朦胧地看着二人：“哥儿俩说啥呢，鬼鬼崇崇的。” 曾靖笑道：“不会成语能不能别用？那叫鬼鬼祟祟，卧槽！” 王金龙嘿嘿一笑：“是，你就能，哥儿几个就你一个大学生。” 小蔡头忽然问道：“曾靖，听说你们村有人被鬼剃头了？” 听到“鬼剃头”，曾靖酒也醒了一些：“是呀，这事太邪门了，我那大伯，一早起来，头发大把大把地掉，本来挺茂盛的头发，不到三天就成地中海了。” 段蕙芳端了一盘红烧泥螺上来，插嘴道：“哎哟，这事我也听说了，都说宫头岗最近闹鬼，村里好几个人都被鬼剃头了呢！” 这也是不久之前的事，宫头岗也不知哪里吹来一股邪风，好些村民一夜掉光头发，一抓一把，就像扯松针一样容易。大家都说宫头岗闹鬼，什么邪祟跑到村里，专门剃人头发。因此，宫头岗最近家家户户都在求神拜佛。 段小涯虽也听说此事，但他素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剃头的鬼只要不到棘山村闹事，都不关他的事。 “大姐，忙了半天了，你也坐下喝两杯。”小蔡头招呼段蕙芳。 段蕙芳笑着摆了摆手：“不了不了，地里还有活等着呢，你们好吃好喝，下酒菜要是不够，家里还养着鸡呢。” 段小涯家虽然一贯拮据，但是对待客人从不吝啬，宁愿自己紧衣缩食，也不能怠慢了客人。 段蕙芳解了围裙，又慌慌忙忙地出门去了。 段蕙芳一走，话题就活泛起来了，起先有段蕙芳在，男人之间的一些话题不便出口。 此刻醉酒阑珊，哥几个越说越来兴致，话题永无禁忌，说的无非是床上那点儿事。 喝的差不多了，李二娃撺掇着段小涯道：“哥，要不咱们去小澳村转悠转悠。” 小蔡头嘿嘿一笑：“得嘞，吃饱喝足，到我村里消一消食。” 哥几个说走就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秦朵已经躲在楼上听了半天，只是她一个大姑娘家，听到男人谈论这种话题，让她面红耳赤，也不敢下楼见人。 心里暗骂段小涯的这些狐朋狗友，她老舅都被这些人给教坏了。 她自然是敝帚自珍，感情上也不愿意承认段小涯比这些家伙都坏，段小涯所有的坏，并不是他的本性，他只是和不好的人在一起，受到影响而已。 此刻听说段小涯真要跟着他的狐朋狗友出去，秦朵急的就从楼下跑了下来，喝道：“段小涯，你给我站住！” 第30章 狗眼看人低 段小涯喝的飘飘然不知所以，直到秦朵出现，才想起家里还有一个人：“朵朵，你要是饿了，桌上还有菜，随便对付一点。” “段小涯，你去哪儿？” “幼儿不宜，你少管。” 秦朵急忙跑了出来，拽着段小涯的胳膊：“跟我回去。” “朵朵，别闹！” “你们几个给我散了！”秦朵就像一家之主似的对李二娃他们喝道。 王金龙道：“小涯，这不是你外甥女吗？怎么倒管起你这个舅舅来了？” 段小涯面上就有一些挂不住了，虽然平日宠着秦朵，她爱怎么着都行，可是当着一帮朋友的面，他有些下不来台。 加上喝了点酒，一时也没克制住，一把甩开秦朵，酒醉之后，力气增大很多，秦朵被他一甩，顿时一屁股跌倒在地。 段小涯也愣了一下，但也没去扶秦朵，骂骂咧咧：“臭丫头，老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转身扶着李二娃大步而去。 秦朵长这么大也不见段小涯这么对自己，不禁红了眼眶，吼道：“段小涯，你个混蛋，我再也不理你了！” 段小涯充耳不闻，费了一个小时的脚程，到了小澳村，村口开了一家姐妹发廊，仿佛就是小澳村的招牌似的，对着前往镇上的公路边上。 段小涯去往镇上的时候，经常坐车打这经过，却从来没有来过。 姐妹发廊和城里的发廊自然不能比的，规模较小，店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小澳村人，叫蔡美丽，另一个是蔡美丽在城里打工认识的姑娘，不知道哪儿的人，叫楚翘。 发廊的生意十分冷清，毕竟乡下地方，就算你有一门好的手艺，但人流量太少，所以蔡美丽偶尔也会做些桃色生意。 蔡美丽其实长的并不美丽，所以就连桃色生意也没什么人问津，只有偶尔来几个老光棍，但凡家里有个媳妇，谁也不会来找蔡美丽花冤枉钱，没找她要钱就不错了。 “美丽姐。”小蔡头上前打了一声招呼。 蔡美丽站了起来，眉开眼笑：“哟，来生意了，你们谁要洗头？” 王金龙就像小学生回答问题似的，规规矩矩地举了下手：“我，我要洗头。” 众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蔡美丽伸出一个巴掌：“五十。” 小蔡头道：“姐，你这太黑了，楚翘才五十呢！” “楚翘不在，爱洗不洗。”蔡美丽不乐意听这种话，是，楚翘是比她年轻漂亮，但当着她的面说，任谁心里都会膈应。 段小涯大手一挥：“五十就五十，算我的。” 蔡美丽不禁多看段小涯两眼：“哟，这不是棘山村的段小涯吗？怎么，发财了？不会到时候又耍赖吧？” 段小涯最受不了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人，这年头真是笑贫不笑娼，随手就掏出两百块钱丢到桌上。 蔡美丽一愣，笑道：“你们五个人，好像差了五十吧？” 段小涯笑道：“你把他们几个伺候好了就行了，我就免了。”他虽对自己二十好几还是个初的问题耿耿于怀，也有心到姐妹发廊排遣一番，但见到蔡美丽，陡然就没了兴趣。 小眼睛，扁鼻子，敷着一层很厚的白粉，得亏是白天，要在晚上，非以为她是从《聊斋》跑出来的不可。 小蔡头道：“我也算了。” 段小涯道：“少他妈客套，这点钱我还是出的起的。” 蔡美丽笑道：“我和他一个祖坟，他要敢动老娘，蔡家老祖宗饶不了他。” 接着，蔡美丽领着王金龙到了里屋，段小涯觉得没劲，走了出来，点了一根香烟。 小蔡头跟了出来，要了一根香烟，笑道：“小涯，这次来的不是时候，楚翘不在。那小妖精，看着就给劲。” 段小涯以前只在车上匆匆见过楚翘一面，很会打扮，像是城里姑娘，但不知道为什么甘心窝在乡下地方。 王金龙进去五分钟，然后神清气爽地出来，咧嘴一笑：“李二娃，到你了。”然后点燃一根香烟。 李二娃嘿嘿一笑，大步跨向里屋，王金龙的香烟没抽两口，李二娃沮丧地走了出来。 王金龙愣了一下：“操，你行不行哇？” 蔡美丽里屋骂了一句：“软蛋怂膏多！” 李二娃讪讪不语，段小涯也觉得李二娃的情况有些严重了，以蔡美丽的姿色，也不足以让男人这么快缴械投降。 蔡美丽擦了手走出来，望向曾靖：“就剩你了？进来吧！” 曾靖急忙摆了摆手，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由于长的还挺精神，城市的女生又比较开放，因此他也处了不少，就算倒贴，他也未必看上蔡美丽。 段小涯正抽着烟，就见舒轻盈走了过来，他立马点头哈腰地迎了上去：“轻盈，你怎么来了？” “我来做个头，听人说这里有个发廊，我就过来看看。”段小涯最近出了不少风头，因此舒轻盈对他的态度也在逐渐改观。 蔡美丽闻声走了出来：“欢迎光临，哎呀，舒大夫啊，快请快请。” 段小涯跟了进来，舒轻盈问道：“你也来理发吗？” 蔡美丽随口说道：“不是，他们是来让我帮他们打手铳的。” 蔡美丽能在自己村里出卖身体，不顾村里的闲话，可见也是一个没羞没躁的货，所以她说这样的话也从不避讳。 但舒轻盈毕竟对小澳村不熟，听到蔡美丽这么一说，双颊不禁微微泛红，然后恨恨瞪着段小涯，瞬间觉得段小涯龌蹉不堪。她是学医的人，自然知道人有生理需求，并且也比较能看得开，但是……这家伙也太不挑食了吧？ 段小涯此刻恨不得把蔡美丽打成一只猪头，忙向舒轻盈解释：“轻盈，我没有。” 舒轻盈淡淡地道：“你不必跟我解释。” “蔡美丽，你倒是给我做个证哇！”段小涯有些急了。 蔡美丽皮笑肉不笑：“是是是，你没有。” 舒轻盈看着蔡美丽嬉皮笑脸，倒像是玩笑了，她在心里冷笑，男人做了这种事情，又有几个会承认？ 蔡美丽自然也会替他隐瞒，毕竟每个行业都有每个行业的规矩。 “操，没有就没有，你笑个屁哇！”段小涯瞪着蔡美丽，气的跺脚。 第31章 该给他找个媳妇了 莫名地被舒轻盈误会，段小涯心里还是有些郁闷，当即和李二娃等人分手，闷闷地回到家里。 秦朵正在门口晾着他的衣服，看到段小涯过来，冷哼一声，装作没看见，抱着洗衣盆回屋去了。 段小涯谄笑地走了过去：“朵朵，舅舅起先喝多了，你别生气哈！” “我不认识你！”秦朵把洗衣盆一扔，登登地跑上楼去。 秦朵上楼直接把门关了起来，段小涯就更郁闷了，他什么都没做，却被人误会成这个样子，心里极度不平衡。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秦朵依旧不肯和他多说一句，段小涯更加没趣。 吃着，就见安国泰拎着两瓶白酒过来，说是感谢段小涯治好林素的病，最重要的是，洗刷了他的清白。 段志远和李美翠最近也都听说段小涯给人治病的事，他们的儿子几斤几两，他们是清楚的，什么时候会给人治病了？ 等到安国泰走后，李美翠担忧地问：“小涯，你可别乱来，万一要是把人给治死了，你可是要偿命的。”她只道段小涯治好林素的病只是一个偶然。 段志远也道：“是啊，小涯，别的事你可以胡闹，治病可不是闹着玩的。” 段小涯知道和父母解释不清，但为了给两个老人安心，也就答应下来，不会胡乱给人治病。 饭后，又把方凝给的三万块钱拿了出来，全部交给李美翠，上次他卖肉灵芝的钱还了债务之后，还有剩余，留在身上自己花销。 李美翠看着三万块钱也有些傻了，蓝头溪村的人传说城里有个女人给他送钱，她本来以为开玩笑，没想到却是真的。 段小涯生怕李美翠也像秦朵一样问七问八，没等李美翠开口，段小涯就说：“妈，这钱来路干净，你放心留着吧！” 李美翠看着儿子半天，她毕竟是了解儿子的，段小涯出去骗谁，也不会骗家里的父母，因此她什么也没问，把钱收了起来，喜滋滋地道：“小涯长进了，有这三万块钱，咱们就可以把小玉娶过门了，小玉这丫头我是越看越喜欢。” “妈，我不喜欢小玉。” “瞎说，你不喜欢小玉，干嘛整天跟她厮混？” 段小涯嘿嘿一笑：“这不是她身上的肉多吗？” 正在一旁收拾碗筷的秦朵瞪他一眼：“无耻！” 段蕙芳呵斥：“朵朵，怎么和舅舅说话的呢！” “我才没有这样的舅舅呢，妈，您知道段小涯今天去哪儿了吗？”秦朵憋了半天的闷气，总算憋不住了。 段蕙芳奇道：“去哪儿了？” 秦朵又难以启齿了，她早听说小澳村的发廊有些不正经，男人去那儿能做什么？ 要说理发，棘山脚下就有一个剃头店，段小涯平日也只去那儿理发，哪用得着跑到小澳村？ 但她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儿家，这种事情又不便说出口。 段小涯看到秦朵不依不饶，也有一些恼火：“我去了小澳村的发廊，怎么着吧！”说着悻悻地上楼去了。 留下一家面面相觑，小澳村的姐妹发廊开张也有两年多了，虽说和棘山村相隔有段路程，但常听人说起，那个地方有些不正经。 段蕙芳道：“爸，妈，小涯老大不小了，看来是该给他找个媳妇了。” 李美翠也赞同地点头：“过几天我就给小玉她嫂子说一说。” 段志远道：“小涯喜欢的是舒大夫，你们别瞎掺和。” 李美翠愣了一下：“你咋知道小涯喜欢舒大夫呢？” “他和我说的呀！” “小的不明白，你也不明白吗？舒大夫是谁？县城来的大夫，人长的漂亮，又有学问，凭什么看上咱儿子啊？” 段志远不乐意了：“咱儿子怎么了？那也是一表人才？这要按过去来说，绝对就是赛潘安。” 这一点李美翠倒很赞同：“你还别说，咱儿子别的不说，这模样在十里八村绝对没得挑。” 秦朵实在听不下去了，收拾了碗筷赶紧到厨房，这二老把段小涯从小就当宝贝似的，见人就夸，一夸起来没完没了，也不怕人笑话。 很快到了周末，段小涯家门口停了一辆红色的5系宝马，大人都在地里干活，秦朵在家，狐疑地走了过去，能开宝马的人，一般都是大人物。 棘山村因在山上，是南镇十几个村落最穷的山村，一般不会有什么大人物来。 方凝从车上走下来，问道：“小妹妹，段先生在家吗？” “您问的是哪个段先生？”别是走错门了吧？秦朵心想。毕竟村里姓段的人很多，而他们家是段氏一族发展最不好的一拨，因为不会有开宝马的人来找。 结果方凝说道：“段小涯段先生，你是他妹妹吧？” “不是，他是我舅舅。您找他做什么？” “噢，我是接他到县城的。” 秦朵更加不可思议，方凝穿着一身妖艳的过膝斜肩长裙，浑身散发一股妩媚的气质，一看就是一个漂亮女人，而且是从县城来的漂亮女人。 段小涯什么时候认识这种级别的女人？ “等会儿，我去给他打个电话。”秦朵掏出手机，就给段小涯打了一个电话。 段小涯破天荒地上山帮忙摘桃，他家种了一片水蜜桃，如今正是成熟的时候，往常这个时候，都会拿到城里去卖。但是今年，水蜜桃的销路不好，因为种的人太多了，农村就是这样，看到什么哪家种什么挣钱，隔年一定所有人都来跟风。 于是，水蜜桃的价格一降再降，很多卖不出去，也只能烂在地里，段志远和李美翠为此愁的眉头都舒展不开了。 李美翠越想越气：“这事要怪就怪你二叔，当初偏说种水蜜桃能挣钱，结果全村大半的人都种上了，他又没把买家联系好，你看看，这么多的水蜜桃，要往哪里销去？拿到城里一斤一斤地卖，卖到什么时候是个头？花了大把的时间，庄稼都烂在地里了。” “二叔就是一个草包村长，他能有什么主意？不过就是瞎指挥，以后你们别听他的。”段小涯对他二叔的业务能力素来都是嗤之以鼻，他能选上村长，主要因为棘山村一半的人姓段，又因他家比较富庶，因此都挑选他出来带领大家致富。 结果，他家越来越富，别人家里一点动静没有。 说着，秦朵的电话到了，段小涯拿起手机一听，这才想起周末楚天阔约他见面。本来他对此事也不抱希望，毕竟楚天阔是城里的大人物，人家能送三万块钱报答救命之恩，已经不错了。 段小涯没想到楚天阔真的派方凝来接他来了，看来也是一个地道的人。 第32章 有美同车 段小涯回家拾掇一番，然后坐上方凝的宝马，朝着县城驶去。 段小涯坐在副驾的位置，美人在侧，身上散发一股馥郁的香水味道，心里冷不丁地 一阵激荡。 方凝给楚天阔打了一个电话，说是已经接到段小涯，让她直接把车开到半月湾，他在酒店已经订了一间包房。 到了酒店，方凝领着段小涯到了包房，楚天阔迎了过来，亲切地握住段小涯的手：“段兄弟，一路舟车劳顿，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林业局的邱局长。” 段小涯看到楚天阔身后还有一个中年男人，立即学着新闻里领导人会晤的样子，和邱局长握了握手。 邱局长看到段小涯年纪轻轻，也有一些讶异，问道：“老楚，这位段兄弟真是治好你病的人？我看着年纪不大哈！” 段小涯知道，医生，特别中医，越老越吃香，也意味着越有权威，初出茅庐的小子，总是让人难以信服。 但他也没打算干医生这一行，因此并不在意。 “千真万确，就是段兄弟救了我的性命，这个恩情我老楚永远记在心里。”楚天阔邀请段小涯入座，又让方凝陪坐。 酒过三巡，楚天阔进入正题：“段兄弟，这一次请你来，一来是当面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二来还有一件小事要你帮忙。” 段小涯早就知道，楚天阔请他前来赴宴，又有一个邱局长作陪，自然此事和邱局长有关。 果然，邱局长开口：“楚老弟既然说段兄弟医术超群，不知段兄弟对抑郁症可有什么心得没有？” 段小涯知道抑郁症属于心理疾病的范畴，但是古代中医却也不是没有治疗的先例，鬼门十三针就能治疗此病，但抑郁症可比楚天阔的癫痫更难根治。 段小涯笑道：“不瞒你们说，我不是过农村的一个土大夫，没有什么行医资格，只是偶尔帮村民治一治小痛小病，邱局长若要问我什么心得，我还真说不出来。” 邱局长本来就对段小涯也不抱什么希望，他被抑郁症折磨的工作和生活一片混乱，就连夫妻生活也不和谐，老婆差点没和他闹离婚。因此他看了很多医生，中医，西医，心理医生，看了一堆，药也吃了一堆，总不见好。 段小涯不过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能有什么能耐？他能治好楚天阔，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邱局长灰心丧气地道：“罢了罢了，咱们不说这糟心事，喝酒喝酒！” 邱局长心情估计十分郁闷，喝的酩酊大醉，楚天阔只有先让酒店的人把他送回家去。 又偷偷地问段小涯：“段兄弟，邱局长这病真的没有办法吗？” “楚董，其实我也不清楚有没有办法，因为从来没有治过。”段小涯实话实说，而且父母对他三申五令，不让他贸然给人治病，万一把人治出毛病，可不是闹着玩的，毕竟对方是个局长。 当时医治楚天阔，完全出于情况危急，他要不救，只怕楚天阔会厥过去。 但是邱局长的情况完全不同，就算他不去治，短时间内他也不会出什么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段小涯一贯做事的风格。邱局长和他非亲非故，他不会去蹚这一趟浑水，因为根本就犯不着。 楚天阔接了一个电话，说道：“公司还有一些要事处理。方凝，你陪一陪段兄弟。” 又对段小涯道：“段兄弟，你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先在酒店住下，让方凝带你到处转一转，晚上回来，我再和你详谈，你看如何？” 方凝作陪，段小涯自然求之不得，当下笑道：“好，楚董，那我就不客气了。” 楚天阔毕竟是过来人，刚才喝酒的时候，段小涯一直醉眼朦胧地盯着方凝，他是看在眼里的。 大家都是男人，段小涯那点心思，他又怎么能不明白？ 楚天阔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又匆匆忙忙地离开，估计遇到什么着急的事。 段小涯对方凝道：“楚董真是一个大忙人啊！” 方凝笑道：“生意人哪有不忙的？” “方小姐，您是楚董的秘书，平日一定也很辛苦吧？” “我没什么辛苦的，我不过是一个秘书，平日也就帮忙打印一下文件，端茶递水。” 段小涯狐疑不已，看着方凝的穿着打扮，估计也都是名牌，虽然他不懂女性的服饰，但她那辆宝马他可知道价值。一个小小的秘书能开宝马？在段小涯的认知里，秘书无非就是老板的金丝雀。 他看方凝的意味就更浓了。 方凝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不自然地撩了一下发丝：“走吧，我带您去逛两圈。” 段小涯跟在方凝身后，见她步伐走动，裙裾就如波纹似的微微荡漾，段小涯心湖也是一阵荡漾，心想，这样的天生尤物，竟然做了楚天阔的金丝雀，实在太可惜了。 段小涯最近被自己还是初男的问题郁闷很久，每天都在幻想着能够出现什么艳遇，让他告别初男的身份。 因此看到方凝的时候，邪恶的小火苗撩的旺盛，但他同时也知道，他也只能想一想而已。 上车，方凝笑道：“段先生，今天天气不错，咱们要不去爬山吧，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段小涯心里骂了句娘，他就住在山里，每天都在爬山，每天都在呼吸新鲜空气，好不容易来到城里，本想逛一逛城市的现代化建设，妈的，又被抓去爬山了。 城里人是不是闲的蛋疼？ 不对，方小姐没有蛋，段小涯望了一眼她胸前的一双饱满，她是闲的乳酸。 但段小涯还是笑着道：“好啊，一切听您的。” “段先生，以后能不能不要尊称，你一直‘您您您’的，把我叫老了，这个尊称适合男人，不适合女人，女人最怕老了。”方凝对他回眸一笑，“以后咱们都别客气了。” 段小涯拍马屁道：“方小姐，你一点都不老，顶多二十出头。” “我都二十六了。”话虽这么说，方凝还是很高兴的，段小涯就算甜言蜜语，但因他是农村人，天生带着一种朴质的气息，所以他的话比那些纨绔子弟更具有真实性。 方凝这样的容貌和气质，身后自然不乏追求者，每天都能听到各种天花乱坠的赞美，但没有一个能像段小涯一样，让她感到真实。毕竟在她的印象里，农村人的形象都是老实巴交的，不会特意说些甜言蜜语来讨女人欢心。 当然，她如果听说了村里人对段小涯的评价，她估计就不会这么想了。 第33章 水蜜桃的销路 县城的郊区的牙儿山，估计也就300来米的海拔，段小涯和方凝瞬间爬到了头，不想山上还有一个小小的茶座。 和大部分的茶座一样，基本都不卖茶，客人上山之后，都急于来一杯冰啤酒。 “咱们过去坐一坐。”方凝说。 要了两杯冰啤酒，点了两个家常的小菜，方凝忽然问道：“段先生，邱局长的抑郁症，你真的不能治吗？” “能不能治，其实我也不清楚，毕竟我学的是中医。抑郁症啥的，一看就是富贵病，要是穷成像我这个德性，我看他还有没有工夫抑郁？” 方凝不禁被段小涯逗笑了：“想不到你说话这么有意思。” 段小涯心中得意，越发卖弄口才，惹的方凝咯咯直笑。 山上风景秀丽，方凝估计一直生活在冰冷的水泥和钢筋混合的环境里，因此觉得有些赏心悦目。 然而段小涯出生山里，也不觉得牙儿山和棘山有何区别，要说有区别，就是棘山多了一些人的烟火气息。 “方小姐，你要是喜欢山，有空常到我们村走一走。” 方凝笑道：“好啊，到时你可要负责接待。” “没问题，酒管够，你喜欢吃桃吗？我家种了一片的水蜜桃，今年销路不好，好多都卖不出去。” “卖不出去才想到送我？”方凝打趣。 段小涯尴尬一笑：“我就是一个小农民，你要说好东西，我也送不起。” 方凝微微一笑：“你家的水蜜桃卖不出去，怎么不去找楚董呢？” 段小涯猛然想起，楚天阔曾经给他一张名片，他就是开饮品公司的，应该也有开发果汁之类的产品。 “着啊！”段小涯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方小姐，还是你聪明。” “这做生意啊，就要眼观六路，任何资源和任何信息都不能忽视。” 段小涯仿佛又看到了一条致富的曙光：“方小姐，你们公司要收水蜜桃吗？” “前几天，我刚好听楚董说起，他要大肆收购水蜜桃，你要有意向，最好抓紧时间，否则楚董就把生意给别人做了。” “行行行，晚上回去我就把事情和楚董说一说。”段小涯兴奋无比，但又有些担忧，“你说，楚董会帮我吗？” “你是楚董的救命恩人，楚董这人一向有恩必报，他不会亏待你的。如果你能再帮一个小忙，那就更好了。” “你说，什么忙？” “就是邱局长的抑郁症，楚董想要开发一片果园，必须得到邱局长的审批，如果你能治好邱局长的病，这个审批估计很快就能下来了。” “我说楚董为什么这么关心邱局长的病呢，原来因为这个啊！” “段先生，老实说，你对邱局长的病有几分把握？” 段小涯笑了笑：“方小姐，你知道，我是没有执照的，万一把人治出毛病……旁人也就罢了，那可是局长。” “邱局长的病情已经十分严重，前几天差点在家自杀了，你就算把他治出毛病，情况还能比现在更糟糕吗？” 段小涯心里权衡再三，他知道自己现在掌握了很多的古代巫医知识，但是这些知识到底有没有用，他也没有一一验证。而且古代医学含有很多糟粕的成分，他也分辨不出，哪些是糟粕，哪些是精华。 所以，若非万不得已，他也不敢轻易尝试，他是一个无证的赤脚大夫，万一真把人治出一个好歹，毋庸置疑，责任全部在他。 可是，他也不能白白地占楚天阔的便宜，他这人还是有些义气的。 楚天阔待他不错，既然邱局长的病关乎楚天阔的生意，他也不能袖手旁观，只要他不把邱局长给治死了，一切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下山回到酒店，已经天黑时分，楚天阔又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他依旧是为邱局长的事。 “楚董，您怎么不早说呢，如果我早知道邱局长对您这么重要，说不定我早就答应试一试怎么治邱局长了。”段小涯大方地道。 楚天阔大喜：“小方都和你说了？” “楚董，您别和我客气，只要用得着我的地方，您尽管说话。” “段兄弟，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如果不嫌弃，你就叫我一声大哥。”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就叫你楚大哥了。” 楚天阔抱住段小涯的肩膀：“正该这样，不瞒你说，哥哥以前也是农村出来的，所以看到你啊，我就打心眼里觉得亲近。” 楚天阔立即吩咐酒店摆上酒菜，和段小涯推杯换盏地喝了起来。 方凝坐在一旁，一直被楚天阔叫着陪段小涯喝几杯，不知不觉，段小涯也不知喝了多少。 方凝看到段小涯喝了半天，也没提起水蜜桃的事，不禁暗暗地想，这家伙也太没谱了吧？白天还和她说的兴致勃勃，喝起酒来，瞬间就把正事给抛诸脑后了。 方凝轻轻地在段小涯大腿拧了一下，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段小涯不明就里：“干嘛掐我？” 方凝尴尬无比，只有替段小涯说破：“段先生，你不是说，你家种了很多水蜜桃没有销路吗？” 段小涯顿时想起水蜜桃的事，他平常就是不着调的人，心里永远没有正事，一经方凝提醒，当即就对楚天阔道：“楚哥，我有件事还要请你帮忙。” 楚天阔倒也豪爽：“你说，只要做哥哥的能帮到你，一定不竭余力。” 段小涯当即就把事情说了，楚天阔问道：“你家总共种了多少亩的水蜜桃？” “二十来亩吧。” “就这么点？” 段小涯一听有戏，忙道：“我们全村估计也有两三百亩。” “行，你什么时候回家，我让小方送你，顺便让她带些样品给我。毕竟我开的是饮品公司，你们的水蜜桃适不适合开发，我还是要请技术人员过一过目。”楚天阔毕竟是生意人，帮助段小涯也要在保证自己的利益不受亏损的情况下进行。 这一点段小涯倒也可以理解，急忙起身敬了楚天阔一杯：“楚哥，不管这件事成不成，兄弟都念你的情。” “好说好说，邱局长那边，还要兄弟多费点心。” “我尽量试一试。” 第34章 美女秘书的业务 段小涯睡到日晒三竿才醒，伸了一个懒腰，扭头一看，方凝正在自己枕边慵懒地酣睡，就像一只柔软的猫，海藻一般的秀发磅礴地铺开。 此刻，方凝微微睁开妩媚地眼睛：“醒了？” “昨晚……”段小涯局促地挠了挠头，嘿嘿傻笑。 昨晚他被楚天阔灌的七荤八素，回到酒店房间的时候，方凝也跟着进来了。 趁着酒精的作用，两人的躯体像被点燃似的，迅速地除去身上的所有束缚，共赴巫山。 “第一次？”方凝浅笑盈盈地注视着他。 段小涯有些尴尬，回想昨晚自己的表现，与他构想的完全不同，平日观摩爱情动作片的一些技巧，一点都没用上，反倒是方凝手把手地教他。 “我夺走了你的第一次，是不是要给你包个红包？”方凝打趣地说。 “方小姐，昨晚……我喝多了。”段小涯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平日没脸没皮，但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 “不用不好意思，都是成年人，何况还是我占便宜了呢！” 段小涯想想也是，自己是第一次，虽然他也不觉得多宝贵，但方凝明显很有经验，说起来，还是他吃亏了呢！ 不过，欣喜的是，他总算告别了初男的身份，而且还是和方凝这样的优质美女。 “我去洗个澡。”方凝掀开被子，走下床去。 她就算不穿高跟鞋，身材依旧要比平常的女孩儿高挑，段小涯看着方凝肌肤如水，袅袅地走进浴室，冷不丁地涌起一股生理冲动。 昨晚被酒精刺激过头，那种美妙的感觉，他也只能捕捉到零丁的碎片，想想，就有一些后悔。 早知道他就不喝酒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方凝开车带他到了邱局长的家，楚天阔和邱局长正在喝茶。 看到段小涯，楚天阔走了过来，笑道：“段兄弟，昨晚睡的好吗？” 段小涯不是傻瓜，看到楚天阔意味深长的笑意，瞬间明白，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楚天阔指使方凝，他这位老大哥倒是挺会做人的。估计楚天阔是怕他医治邱局长不肯尽心，所以特意给他一点甜头，这点笼络人心的手段，段小涯还是能够看的明白的。 扭头去看方凝，她的神色似乎有些凄楚，段小涯心里也是暗暗喟叹，方凝虽然人前光鲜亮丽，但她的身份实在有些尴尬。 不过，他和方凝认识时日方短，对她倒也没有多少怜悯之心，这年头没有白吃的午餐，你要得到一些东西，总要失去一些东西。 楚天阔请了两人坐下，邱局长慢慢地品着一杯大红袍，抬头望了段小涯一眼：“老楚说，你有办法治好我的抑郁症？” “我愿意试一试。” 邱局长脸色不好看：“试一试？你当我是小白鼠呢？” 楚天阔忙道：“邱局，段兄弟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谦虚。事实上，昨晚他已经跟我说了治疗方案。” 段小涯昨晚根本没说什么治疗方案，他哪里懂的什么治疗方案？ 结果，邱局长直接来了一句：“你把治疗方案做出来，我拿给我的主治医师看一看。” 段小涯差点没疯，他一个初中文化的小农民，他怎么制作治疗方案？这不是刁难人吗？妈的，爱治不治，反正抑郁的又不是他？ 要不是看在楚天阔的面上，他就直接撂挑子走人了。 “邱局，我治病用的都是祖传的秘方，治疗方案不便给人看。” 邱局长一怔：“抑郁症还有祖传秘方，我怎么不知道？” 段小涯觉得好笑：“您要知道了，还叫秘方吗？” “你这后生，说话怎么这么不客气呢？”邱局长有些不爽，他也是一个堂堂的局长，什么时候受过一个小民的怠慢？ 本来段小涯对邱局长还是保持着基本的礼貌，毕竟人是局长，太过无礼也不合适。但邱局长摆明了就是看不起他，而且故意刁难，不由自主地就把他的自尊给激发出来了。 楚天阔慌忙劝着邱局长，方凝暗暗扯了一下段小涯的衣角，让他说话注意一点。 不过她也佩服段小涯，一个小小的农民，见官不怵，而且不卑不亢，倒有一些男子汉的骨气。 但她哪里知道，段小涯完全属于无知无畏，他哪里知道一个林业局的局长权力多大，而且和山村息息相关，一句话就能让他家的果园遭受灭顶之灾。 楚天阔：“邱局，要不，您就让段兄弟试一试。反正您也看了这么多的医生，吃了这么多的药，总也不见好。万一段兄弟真有办法把你治好呢？” 邱局长：“他万一把我治出毛病呢？” 段小涯本来也担心这一点，但是邱局长的轻视，倒又激发了他的雄心斗志：“邱局，我要治不好您，我就把命交代在这儿！” 他是浑不怕死的性格，和人打架的时候，可以直接把脑袋凑过去让人砍，对方一见这种架势，多半都被他吓傻了，只有认怂。 所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有一些无赖的意思。 邱局长暗暗皱着眉头：“谁要你的命，你的命值几个钱？” “是，我的命不值钱，但您的命值钱哪！”段小涯笑了笑，“邱局，你知道‘韦疾忌医’的典故吗？” 方凝在他耳畔轻轻提醒：“是讳疾忌医。” 段小涯尴尬一下：“咳咳，讳疾忌医，邱局，您现在就是讳疾忌医，我是来给您治病的，不是来巴结您的，你要嫌我说话难听，我立刻就走。”起身做了一个要走的姿势。 楚天阔急忙把他拦住，恳求地道：“段兄弟，看在老哥的面上，帮一帮忙。” 邱局长看到段小涯如此硬气，倒有一些意外，他在官场混了十几年，也摸出了一个套路，善于巴结的人，一般都没什么本事。 这个后生说不定真有什么过人之处，反正现在他的抑郁症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倒不如让他试一试，死马当作活马医。 他要真敢把自己治出一个好歹出来，以他的权势，捏死他就像捏一只蚂蚁容易。 “留步！”邱局长发话，站了起来。 段小涯乜斜着他：“怎么，邱局考虑清楚了？” “需要什么东西，我让人去帮你准备。” “什么都不要，只要一套银针，记住了，一定要用银针。” 第35章 要关灯吗？ 鬼门十三针可以治郁抑症，必须要用银针，因为“银针钉鬼”。 段小涯也不知道鬼门十三针对付抑郁症效果多大，但是现在骑虎难下，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邱局长吃了主治医师给他开了一些药物，所以此刻还能保持一些镇定，否则平常他很狂躁，绝对不能安静地让段小涯在他身上扎针。 在给邱局长施针的时候，还有“骂鬼”的环节，他的医术是从古人的神识而来，也不知道合不合理，反正他就骂了。 邱局长莫名其妙：“你这后生，怎么还骂人呢？” “邱局，您别误会，我没骂您。”段小涯继续骂着。 邱局长听他骂的话，什么“何方妖怪”，又说“违背天道”，“天打雷劈”，“灰飞烟灭”，云云，听起来似乎也不像是骂自己的。 方凝站在一旁，冷汗都快下来了，暗暗地替段小涯担心，这是在治病还是捉妖啊？ 倒是楚天阔十分平静，因为上次段小涯治他癫痫的时候，也是这样闹了一出，虽然他也不清楚，段小涯闹这一出的意义何在。 他唯一知道的是，他的病被段小涯治好了。 这一次，段小涯把十三针全部施完，虽然把“鬼”赶尽杀绝，会伤阴骘，但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他只知道，他要是治不好邱局长的病，以后一定不会好过。 邱局长看到段小涯停了下来，问道：“完了？” “嗯，暂时先到这里。” “我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邱局，您也知道抑郁症很难根治，您看了这么多医生，不也没那么快把您治好吗？我又不是神仙，哪能一针见效？”其实段小涯也没什么信心，只能想靠这一番说辞拖一拖。 “就不需要开点药啥的？” “药我回去给你配，不过这药用点贵，可能要动用我家老祖宗留下来的紫灵芝。”段小涯一本正经地道，其实他家没有什么紫灵芝，但他知道这些权贵的心理，开的药方之中，如果没有几味珍稀药材，这都不算是药。 但是他们又是草包一个，到时就算他拿黑木耳代替紫灵芝，邱局长也不会知道，反正段小涯会把药材给捣碎了，让他看不出来什么东西，这样才好敲他一笔。 楚天阔趁机说道：“段兄弟，你尽管给邱局用最贵的药，药费你不用担心，全部包在哥哥的身上，需要什么药你找不到的，你给哥哥开口。” 段小涯看邱局长不爽，本想杀他的猪，不想楚天阔主动跑出来当猪。 但想楚天阔现在有求于邱局长，自然要适当地献一献殷勤。 段小涯决定帮一帮楚天阔：“抑郁症在中医里称为郁证，情志不舒，气机郁滞。邱局，您最近是不是闷闷不乐，喜怒无常，而且彻夜失眠？” 邱局长点头，但他也不觉得奇怪，既然段小涯知道他得了抑郁症，这些症状谁都能说的出来。 段小涯见他不以为然，心想再不卖弄一下，这老家伙还真以为自己没有斤两，说道：“邱局，我见你舌淡红，苔薄白，脉弦细，乃是肝郁脾虚之状。所谓‘治郁先治气，调气先调肝’，肝属木，《皇帝内经》有云：木郁达之。您的肝脏不好，所以要治您的郁气，要从您的肝脏开始。” 寥寥数语，邱局长就看到了段小涯的专业，神态就客气多了：“你说，你要开些什么药。” “我先给您开个逍遥散吧。” 邱局长摆了摆手：“这个逍遥散，我已经吃过了，没啥效果。” “我家祖传的逍遥散，和别家不同，我会加一些珍贵药材，比如人参、茯苓，这些是从孙思邈的开心散中化用而来。需要百合花初晨的露水调制，这做起来相当地费工夫，要不是看在您和我楚哥的交情，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 邱局长这才望向楚天阔：“老楚啊，你这段老弟如果真能治好我的病，我以后一定不会亏待你。” 楚天阔忙道：“邱局，您太客气了。” “楚哥，咱们亲兄弟明算账，你也知道，我虽然知道治疗郁证的秘方，可是有些药材我实在购买不起。紫灵芝也就算了，反正我家现成的，上次有人开价二十万，我都没卖。但是人参珍珠之类的珍贵药材，你要给我备齐了。”段小涯这些话都是说给邱局长听的。 楚天阔点头：“只要能够治好邱局的病，这些都不是事。” 三人告辞邱局长，走了出来，天色已经渐晚。 方凝奇怪地问：“段先生，你治个抑郁症，怎么还用上珍珠了？” “珍珠有镇静安神的作用，对他没有坏处。不过，却也不是非用不可，我是骗那老头的，开些贵的药材，他才相信效果。何况，这么一来，楚哥给他的人情也就被放大了。” 楚天阔感激地拍了拍段小涯的肩膀：“段兄弟，想不到你这么上道，今晚先别忙着走，咱们不醉不休。” 回到酒店，楚天阔又请了一顿大酒，楚天阔也是从农村走出来的，现在把段小涯当成自己人，也不装逼了，喝到尽兴之处，也不和段小涯假模假式地客套，什么粗话俚语一股脑地冒了出来，让段小涯听了倍感亲切。 散席之后，都已到十二点了，楚天阔嘱咐方凝：“小方，段兄弟就交给你了。”又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段小涯的肩膀，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然后找了酒店代驾，把他送回家里。 酒店房间，方凝洗了个澡，裹了一条白色的浴巾，半湿不干的秀发更添一丝妩媚的风情，她缓缓地靠近段小涯，女人的身体散发一股迷人的香气。 “要关灯吗？”她问。 “别关了。” 方凝娇嗔地在他肩头拍了一下：“讨厌！” 然后直接就把段小涯推到床上，媚惑地道：“今晚我教你玩一玩新的招数。” “今天有点累了。”段小涯言不由衷地道，虽然他恨不得把方凝吃光，但他隐隐约约地觉得，他似乎应该高尚一点。 方凝愣了一下，从他身上起来，默默地坐在床沿，过了良久，她幽幽一叹：“你也看不起我吗？” “不是，方小姐，我承认我很喜欢你，可是……我不想你勉强自己。” 方凝没料到农村走出来的段小涯会说这样的话，似乎让她感觉到了一种人格的平等，一时感动的掉下眼泪：“谢谢你，段先生。” “你还是叫我名字吧，老是叫我段先生，说实在，我有一些不习惯。” 方凝扑哧一笑：“那行，小涯，你也叫我名字吧！” 第36章 后院起火 次日方凝开车送段小涯回棘山村，段小涯坐在车里，闻着方凝身上迷人的香水味道，他又开始后悔昨晚为什么没上了这个女人，没事装什么逼？ 不论身材和容貌，方凝的身材都是一流，他愣是让她躺在自己身边一夜，没有碰她。 段小涯想想都觉得不值当，看来高尚这种品质并不适合他。 方凝把段小涯送回家里，秦朵看到他们一起回来，神色有些不悦，段小涯可是在县城里待了两夜，谁知道他们做了一些什么。 自从上次段小涯去了姐妹发廊之后，秦朵对他的态度更加冷淡，如无必要，基本都不和他说话。 但段小涯在女人面前，还是很放的下身段的，赔笑着道：“朵朵，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秦朵不搭理他，转身去忙自己的事。 段小涯有些没趣，但他还是没话找话：“家里来客人了，你去泡一壶茶。” 棘山村的茶树很多，虽然不是什么好茶，但是家家户户都有储藏，秦朵到了厨房烧水烹茶，把茶端了上来，还是一言不发，扭头就走。 段小涯尴尬朝着方凝一笑：“闹别扭呢！” “我帮你搞定。”方凝嫣然一笑，又朝着秦朵走去。 段小涯坐在客厅，慢慢地啜着热茶，大夏天的喝热茶对他就是一种折磨，平常喝茶他都是如牛饮水，但是城里人都很讲究，段小涯也很装逼地讲究一回，装模作样地品着。 当然，这些粗茶就算品，也不能品出什么境界。 方凝和秦朵不知说了什么，片刻之后，两人顿时好的就像一个人似的。 秦朵嬉嬉笑笑地走来：“你们饿了吧，我给你们做吃的去。”一溜烟跑进厨房。 段小涯神奇地看着方凝：“你对他说了什么？” “我送了她一条迪奥的口红。” 段小涯愣一下：“奥迪不是生产汽车吗？” “是迪奥，不是奥迪。”方凝有些无语，“你不会从没给女孩儿买过化妆品吧？” “我给我妈买过六神香水。” 方凝扑哧一笑：“六神是香水吗？” “花露水不就是香水吗？都是香的。” 方凝不想和他解释，说道：“你家桃林在哪儿？我取几个样品回去。” “是啊，我倒忘了正事了。” 方凝无奈地摇头，她真怀疑这个男人脑袋瓜里装着什么东西，自己的事都能忘记。 段小涯到厨房和秦朵说了一声，叫她先别煮东西，他和方凝要去一趟桃林。 他家三年前承包了二十亩地全部种了水蜜桃，但是水蜜桃降价，一直没有挣钱，段志远好几次都想放弃，但是无奈花了那么多的成本，他又舍不得。 段志远坐在树下抱着水烟筒吧嗒吧嗒地抽，远远地看见段小涯和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走了过来，急忙招呼李美翠：“老婆子，快看，小涯带人回来了。” 李美翠背着装桃的竹篓，定睛一看，笑道：“哎哟，这是城里来的姑娘吧？” “叔叔阿姨好。”方凝很有礼貌地问候。 “好好好！”李美翠眉开眼笑地应答，又悄悄地把段小涯拉到一旁。 “妈，你干嘛呢，贼兮贼兮的。” 李美翠在他后脑打了一下：“怎么和妈说话呢？” 又小声地问：“这就是上次接你到城里的姑娘吧？”上次她是听秦朵说起这件事，没有见过方凝本人，但是今天一见，果然城里的姑娘就是不同，不论穿着还是气质，都比村里的女人要强百倍。 就是蓝头溪村舒大夫和她一比，似乎也没比她强出多少。 “妈，漂亮吧！”段小涯贼兮贼兮地笑。 “漂亮是漂亮，不过不能当饭吃。”她又看了儿子一眼，见他神色春意盎然，又拍了他一下，“你别胡思乱想，人家是城里的姑娘，你配不上的。” 段小涯不以为然，他都和她睡了，什么配的上配不上，他压根就不在乎。 段小涯挑了一篓的水蜜桃交给方凝，又对段志远和李美翠道：“这位方小姐是县城饮品公司的人，把咱们家的桃让她带回去做个成分鉴定，如果合格，以后水蜜桃就有销路了。” 段志远和李美翠都很高兴，全村现在最愁的就是水蜜桃的销路，就算贱价来卖，也未必有人要。 也只因为今年水蜜桃便宜，楚天阔的公司这才想要开发水蜜桃果汁，水蜜桃在本地便宜，但在外地可不便宜，他的资源可比农村人丰富的多。 所以，楚天阔早就联系好了几个种植水蜜桃的村落，当然，段小涯家的水蜜桃是首选，方凝的样品一到，他就立即让技术员拿去分析成分。 鉴定的结果起码要等两三天，段小涯也没闲着，上山采了一些草药，又到镇上买了一些药材，按照一定比例分配。 需要捣碎的药，直接就拿到药王鼎捣碎，晒干，制成了粉。然后开是炼蜜，就是把蜂蜜放入锅里小火慢熬，增加它的粘性。最后再拿炼好的蜂蜜混合药粉，就像平常和面似的，揉搓均匀，接着搓成药丸。为了节省工夫，段小涯每一丸都搓的很大。 搓完之后，段小涯发现自己刚从厕所出来，没有洗手，但想到是给李二娃吃，也就无所谓了。 药丸装了慢慢一饼干盒，搓的有些多了，他也不知道药效如何，先拿报纸包了几丸，去给李二娃送去。 李二娃的家住在一个山坡脚下，旁边除了一个茅房，没有左右邻居，倒是离村委会很近。 段小涯正从窗下经过，就听里面哼哼唧唧的声音，李二娃的媳妇陈翠花叫的婉转动人，卧槽，大白天的，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了？ “冤家，哇塞哇塞！”陈翠花肆意欢脱。 窗户紧锁，而且拉起窗帘，段小涯看不见里面的情景，实在难受的紧。 本想李二娃只有两分钟的技术，等一等也就过去了，结果十分钟过去了，里面还没完事。 段小涯暗暗骂了句娘，李二娃这不是挺正常的吗？还让他配什么药？段小涯也不想打扰他们的好事，先撤为妙，否则他的小伙伴可要自爆身亡了。 妈的，陈翠花这小蹄子，还挺来劲，他又想起那一晚和方凝的美好时光，热血沸腾。 走出不远，就见李二娃挑着一担茶叶远远走了过来，李二娃是村里的茶头，专门负责收茶叶拿到镇上的工厂加工。 “哥，咋不进家去坐一坐呢？”李二娃热情地招呼。 段小涯登时傻了眼了，李二娃就在他的眼前，那么刚才屋里的人是谁？ 难道陈翠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第37章 美女村书记 “哥，你还不知道呢吧？”李二娃意味深长地看着段小涯，“我刚在村委会见到咱们的老同学了。” 段小涯此刻也没有心思去管什么老同学了，只是看着李二娃的头顶冒着绿光，拿出给他带的药丸：“兄弟，这是哥给你配的药，我知道你现在很需要它。” 李二娃连忙放下肩头的担子，接过报纸包的药丸，打开一看，愣了一下：“哥，你这药丸怎么这么大呢？比葡萄还大。” “我懒的搓，你掰开吃。” “要吃多少分量？” “一下子不要吃太多，你先一点一点地吃，看看自己需要多少分量，但千万不能吃多。”段小涯自己也没试过，不知道药效多强，但药王鼎似乎能够增强药效，段小涯估计也不要吃太多，李二娃就能重振雄风。 “哥，你这是什么药？” 段小涯自己配制的药，完全属于自创，没有名字，随口胡诌：“这是超级无敌大力丸。” 李二娃如获至宝似的收起药丸，笑道：“哥，到我家里坐一坐，我请你喝酒。” 段小涯急忙把李二娃拉住：“你刚才不是说什么老同学吗？谁呀？” “石妙卿啊，你初恋啊！” “噢，她来村里了？咱们先去看一看她。”段小涯拉着李二娃就走。 “哥，瞧你着急的，我茶叶还没放家里呢！” “茶叶放哪儿不是放？谁会偷你的不成？” 段小涯连拉带拽地带着李二娃就走，本来这种偷汉子的事，他是喜闻乐见的。村里年轻力壮的男人大部分都出外打工，一年到头也未必能够回家一次，而他们的媳妇留在村里。是人就有生理需求，女人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是结过婚的女人，尝过男人的甜头之后，哪能不想？ 所以，在村里最性福的男人，不是结婚的男人，而是打光棍的男人，只要身强体壮，只要肯花工夫，无异于拥有整个后宫。 段小涯从前没钱的时候，就会化身捉奸侦探，四处侦查，然后借此敲诈，那些东窗事发的苟合男女，多多少少都会给他一些好处封口。 但是这种事情落在李二娃身上，段小涯就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他知道李二娃娶个媳妇不容易，家里现在还欠着钱呢，要是让他知道陈翠花偷汉子，两人说不定就告吹了，陈翠花现在连个蛋都没给他下，就这么告吹了也太亏了。就算不吹，夫妻二人以后的生活一定也不和谐，最重要的是，李二娃以后就更抬不起头了。 段小涯第一次把问题想的这么深远，男人不强，真的不行哇，妈的，李二娃就在家里，陈翠花这小娘儿们还敢偷汉子，要是不在家里，只怕还会更加猖獗。 不一会儿，到了村委会，段志达正在组织村民欢迎石妙卿。 段志达一见段小涯，面色不禁一放，拉他到了一旁：“黑熊是卖出去了，晚上叫上段龙，我把钱给你。” 段小涯一喜：“卖了多少？” “三万。” “行呀二叔，看不出来你还挺有门道。” 段志达得意一笑：“你当你二叔这个村长白当的？” 然后话锋一转，段志达又道：“这渠道可是我找的，其中也花了一些费用，这笔钱我可要算进去的。” 黑熊本来就是意外之财，段小涯其实也不在乎，他不是那种钻进钱眼的人，手头有钱，他就绝对不会想到捞钱，但是手头没钱，他会想方设法捞钱，而且不管什么无赖的手段都能使的出来。 现在他的手头也算富余，所以也很大方地道：“这样，二叔，上次不是说给你三成吗？如果按照这个算法，你顶多也就分个九千。现在给你一万，余下的两万，我和段龙几个分，你看怎样？” 段志达咧嘴一笑，拍了拍段小涯的肩膀：“这才是老段家的人，你要想着二叔的好，二叔决不会亏待你。” “段小涯！”一个清脆的声音正从人群传了过来。 段小涯抬眼望去，却见一个打扮清爽的女孩儿走了过来，穿着白色的紧身t恤，胸前绷的鼓鼓的，像是塞了两个柚子，底下衬着一条天蓝牛仔裤，大腿曼妙的曲线呈现完美。 “不认识我了？”石妙卿站在段小涯面前。 段志达愣了一下：“石书记，你和小涯认识哇？” 李二娃一旁插嘴：“她是小涯哥的初恋。” 石妙卿面上微微一红，瞪了李二娃一眼：“胡说八道什么，谁是他初恋？” 然后把手伸向段小涯：“小涯同志，以后我就是棘山村的第一书记了，希望你能够多多配合我的工作，欢迎批评和指教。” 段小涯讪讪地和她握了下手：“班长大人，您老人家实在太客气了。”卧槽，逗他玩吗？读书的时候，只有她批评和指教他，现在当了村书记，要他去批评和指教她，他活的不耐烦了吗？ “现在我是书记，不是班长。” “是，书记大人。” 段小涯隐约觉得，自己的苦日子要开始了。 娘的，读书的时候就比她矮了一头，现在就更矮了。 段志达立即看出，段小涯和石妙卿是同学，他本来还担心新来的村书记会分了他的权力，但现在看来，通过段小涯，大可以把石妙卿拉拢成为自己人。 一个大学刚刚毕业不久的丫头片子，能有什么能耐，不过走一走过场而已，混到期满，也就回去了，说到底，他才是棘山村的大王。 “小涯，石书记刚到咱们村，你陪她四处转悠转悠，熟悉一下环境。”段志达道。 石妙卿望向段小涯：“小涯同志，麻烦你了。” 段小涯无奈地叹了口气：“石书记，您老人家先请。”段小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石妙卿暗暗觉得好笑，道：“好了，别闹了，你还是叫我班长吧，听着亲切一点。” “班长，请。” 石妙卿率先走在前头，出了村委会，段小涯急忙跟了上去，看着这小娘儿们包裹在牛仔裤下的小臀瓣又翘又饱满，段小涯不禁回想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和李二娃潜伏在女洗手间偷看她上厕所，他记得她左边臀瓣上面还有一枚朱砂痣。 当时他就觉得老性感了。 第38章 说与不说 说起来，段小涯和石妙卿也有八年没见了，当年死乞白赖追她的时候，石妙卿对他极度厌烦，无数次地报告老师。段小涯那叫一个窝囊，当时就暗暗地发誓，总有一天要把石妙卿给搞到手，一泄心头之忿，看她以后敢不敢对他嚣张。 当然，段小涯的这个愿望，最终也没有实现。 段小涯带着石妙卿随处闲逛，他从小就在棘山村生活，棘山村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显得太平常了，所以也没有什么特别可以介绍给石妙卿去的地方。 何况，现在他的脑海还在想着李二娃被戴绿帽子的事，他对李二娃有些同情，但更好奇的是，和陈翠花私通的汉子是谁。 这可纠结是他了，他对这种桃色秘密一向都是抱着探索精神，妈的，当时要是知道和陈翠花哼哧哼哧的人不是李二娃，他估计早就踹门看个究竟了。 “段小涯，你还记得咱们读书时候的事吗？” “嗯，记得，你左边屁股有一个朱砂痣嘛！”段小涯脑海正在猜测陈翠花奸夫是谁，随口回了一句，其实他对石妙卿的印象已经十分模糊，记忆最深刻的也就是和李二娃偷看她上厕所的事。 但是话一出口，他猛然发觉有些不对劲，生硬对石妙卿挤出一丝微笑。 石妙卿涨的满脸通红，过了很久，才问：“你怎么知道的？” “咳咳，李二娃告诉我的。” “他又怎么知道的？”石妙卿柳眉倒竖，愤愤瞪着段小涯。 段小涯笑的十分古怪：“这事你应该问你自己呀，你们做了什么事情，你心里清楚。”他从小就会耍无赖，顺理成章地就往石妙卿身上泼脏水，也好洗刷自己的嫌疑。 “胡说八道什么，我和李二娃能做什么？”石妙卿也恼火了，但她确实匪夷所思，除了爸妈，还没有人知道她左边屁股长了一枚朱砂痣呢。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能做什么？像我这么单纯的人，我怎么会知道呢？” “你——”石妙卿气的浑身发抖，但她也不想一来就和段小涯争吵，瞪他一眼，“你单纯个屁！” 段小涯嘿嘿一笑，又道：“班长大人，我问你一件事，如果你发现你朋友的伴侣出轨，你会怎么办？” “你说李二娃的老婆出轨？”石妙卿脸上的八卦意味很浓。 “咳咳，我什么都没说啊！”段小涯脸色煞白，卧槽，这什么女的哇，这都能猜出来？以后还是离她远一点，否则自己估计什么隐私都没有了。 “猜也猜到了，刚才李二娃收茶叶经过村委会，正要往家里去。结果，你又带他到村委会，他依旧把茶叶挑回来。说明他根本就没到家，他家离村委会这么近，遇到再急的事，也可以把茶叶先放到家里的哇！而你刚才一说，我就全明白了，当时他是被你拦住，一定是你发现了他家什么事情，不能让他撞见，是不是？” 段小涯目瞪口呆，这什么女的哇，推理能力会不会太强了？ 段小涯越发觉得，不能和她待在一起，太危险了！ 石妙卿饶有兴致地望着他：“嘿，奸夫是谁？” “我没看到。” “这种事情你怎么能不看个究竟呢？”石妙卿责备地道，“现在都不知道奸夫是谁？就算拷问李二娃的媳妇，她也不会承认啊！” “我当时以为是李二娃呢，谁知道走出不远，我就看到李二娃了。妙卿，你说这事要不要告诉李二娃？” “最好别说。” “难道眼睁睁地看着李二娃戴绿帽子？” “看过《水浒传》吗？” 段小涯不学无术，但《水浒传》这类热血沸腾充满反抗意识的小说，他还是稍微读了一些，当下十分得意：“我能背出一百单八将。” “你知道石秀吗？” “知道，拼命三郎。” “杨雄的老婆潘巧云与裴如海私通，被石秀发现，石秀告诉杨雄，杨雄回家质问潘巧云，潘巧云倒打一耙，诬告石秀调戏，最后石秀被杨雄赶出家门，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说到底，这只是人家两口子的事，你要说了，李二娃以后在你面前怎么抬得起头？”石妙卿从小就做干部，读书做班干部，长大做村干部，所以摆事实讲道理这一套十分拿手。 段小涯被她说的竟然无法反驳。 石妙卿又道：“你知道为什么社会上我们听到男人出轨的几率要比听到女人出轨的几率多吗？” 段小涯摇了摇头。 “这是因为你们男人的雄性尊严作祟，男人遇到老婆出轨，面子就挂不住了，谁还会拿出去说？但是女人就不一样了，她们会找自己的朋友哭诉，一传十，十传百，明明只有一个男人出轨，到最后会被传出好几个来，演绎不同的版本。” 段小涯暗暗点头：“妙卿，你这么分析倒是有些道理，可是……这要不告诉李二娃，我总觉得对不起兄弟。” “你连奸夫是谁都不知道，就算要说，你怎么和李二娃说？” “说的也是。”他现在就是去找陈翠花对质，陈翠花也未必会承认，没准自己会闹的和石秀一样的下场，被陈翠花反咬一口。 “又不是你戴绿帽子，你操什么心？”石妙卿白他一眼。 “不提他了！”段小涯挥了下手，“说说你吧，你住哪儿？” “村委会收拾出了一间屋子给我，以后我就住在村委会。棘山村可是重点的扶贫对象，我有很多工作要做。段小涯，你对村里的情况熟悉，你一定要帮一帮我。”石妙卿诚恳地望着段小涯。 段小涯摆了摆手：“算了，我对村委会的事不感兴趣。”说实在，他实在也看不上村委会，特别在他二叔当了村长之后，什么实事也没干出一件，所以他对村委会一直抱着一种鄙夷的态度。 “喂，是不是同学？”石妙卿板起了脸。 “是你同学的时候，我也没见你对我怎么好过，何况现在咱们又不是在学校里，我没必要听你指挥。” “亏你还是一个男人，小时候的那点小仇恨，你竟然还记在心里。” 被石妙卿一说，段小涯也觉得自己有些小肚鸡肠了，说道：“好吧，以后你想了解村里的什么情况，你尽管找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先把手机号码给我。” 段小涯慢吞吞地掏出诺基亚六手蓝屏手机，石妙卿愣了一下：“你的手机……历史够悠久的哇！” “这叫怀旧，你懂个屁！” --------------------------------- 后台操作的时候，小二手抽不下心删了一个兄弟的评论，恢复不了，别怪罪哈！ 第39章 为村书记守夜 交换号码之后，段小涯没有想到当晚石妙卿就给他来了电话，段小涯以为石妙卿要和自己深夜谈心，聊一聊初中时代的同学情谊。 结果石妙卿在电话那边大叫：“段小涯，你快过来，我屋里有老鼠！” 段小涯简直无语了，城里人就是矫情，但他还是掀开被子，穿着背心短裤就风风火火地往村委会赶去。 段小涯赶到的时候，石妙卿裹着一床被单缩在床角，面色苍白，瑟瑟发抖，就差没哭出来了。 “段小涯，老鼠在那洞里。”石妙卿指着墙根的一个小洞。 段小涯朝着小洞望了一眼，老鼠躲在里面，他一时倒也没有办法去抓。 石妙卿急了：“段小涯，你倒是快给我抓老鼠哇！” “你让我怎么抓？洞那么小，连手都伸不进去。” “你是不是男人哇，不会想个办法吗？” 段小涯郁闷无比，这跟是不是男人有半毛钱关系？ 最烦这些女人，动不动就拿性别说话，仿佛是个男人，就能无所不能似的。 他又不是超人。 段小涯从门边抓了一根竹扫帚过来，把扫帚柄抽了出来，朝着墙根的小洞捅了进去，一阵鼓捣，里面果然传来一阵吱吱的动静。 嗖的一声，一道黑影蹿了出来，段小涯抡起扫帚柄就打，但没打中，黑影四处逃窜。 石妙卿吓的哇哇直叫，段小涯已经看清是只肥硕的老鼠，把扫帚柄一丢，伸手就扑，但人哪里能比老鼠灵活，再度没有扑住。 老鼠也不知怎的直接蹿到床上，石妙卿“啊”的一声尖叫，猛烈地就从床上跳了下来，本能扑向段小涯。 段小涯没有反应过来，冷不丁就被石妙卿扑在地上，石妙卿紧紧抱住段小涯，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段小涯闻到了她身上沐浴露夹杂女体好闻的香味，一阵心旷神怡。 “段小涯，老鼠走了没有？” “没呢，就在你身后。”段小涯自然而然地搂住怀里曼妙的娇躯，“别怕，有我呢！” “段小涯，你快把老鼠赶走哇！”石妙卿急的眼泪快掉下来。 “你别动，否则吓到老鼠，它会四处乱跑，要是爬到你身上就不好了。” 石妙卿果然就不敢动了，静静地趴在段小涯身上，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是多么害怕老鼠。 段小涯暗暗得意，总算抓到这小花娘的弱点了，以后的日子可有的玩了。 过了良久，石妙卿没有听到老鼠的动静，又见段小涯一脸荡漾的笑容，立即反应过来，一记耳光甩了过去：“流氓！”霍地就从段小涯身上跳了起来。 段小涯恼了：“操，是你自己扑我身上的，你骂我流氓？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 石妙卿粉面一烫，随即别过身去，天气炎热，段小涯身上只穿一件短裤。 “你就是一个死流氓，臭流氓！”石妙卿愤愤地骂。 “让你装逼，待会儿老鼠成群结队地出来施工打洞，你别叫的太爽，操！”段小涯懒的搭理她，扭头就走，他还不伺候了！ 石妙卿不禁毛骨悚然，毕竟老鼠还在屋里躲着，段小涯也算是危言耸听，叫道：“段小涯，你给我回来！” “你叫我回来就回来，你算老几？” “我是班长，你得听我的！”石妙卿振振有词。 段小涯觉得好笑：“少在老子面前摆官威，班长算个j8，老子连村长都没放在眼里。” “你是不是男人？你好意思把我丢在这里？” “你是不是女人？你好意思让我在这陪你？” 石妙卿耳根一烫，杏目圆睁：“我又没让你陪我！” “那你叫我回来干嘛？” “你……你在门口给我守夜。”石妙卿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了，但她确实是怕老鼠怕的要命。 段小涯愕然：“石妙卿，你这么不要脸你家里人知道吗？” 石妙卿委屈万分，起初她还以为农村好玩，山清水秀，牛羊成群，因此自告奋勇地参加村官选拔，但她唯独忘记考虑一项因素，农村老鼠也多，是她最怕的一种动物，比蟑螂还怕。 哇的一声，石妙卿干脆蹲下大哭起来，把头埋到膝盖之间。 段小涯头疼不已，他这是被这女的讹上了，妈逼，怕老鼠下什么乡，简直就是来搞笑的。 段小涯被她哭的有些不耐烦：“好了好了，算我怕你了，我留下来陪你，不过我不睡门口，你在屋里给我打个地铺。” “不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要是占我便宜呢？”石妙卿抬头，警惕地看着段小涯，刚才这家伙的生理可是很容易就反应了，太危险了。 “少他娘脸上贴金，像你长成这样，老子还看不上呢！” “我长成怎样了？”石妙卿大怒，不知道女人最在意的就是年纪和容貌吗？ 再说，她长不差好吗？ 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这家伙读书的时候还追过她呢，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 石妙卿心里不是滋味，难道他有女朋友了？ 石妙卿极度不爽，把自己带来准备露营的帐篷搬了出来，直接抛给段小涯：“给我睡门口，你要是敢逃跑，你就死定了！”然后又警惕地扫了一眼，避之则吉似的把门关了起来。 “操！”段小涯狠狠地踹了下门。 他本来想甩手就走，但考虑再三，还是准备守在门口，毕竟石妙卿也属于他那些年追过的女孩儿，这点情义他还是有的。 大不了等到明天，再给她想一想办法，不就一只老鼠吗？多大点事，至于吓成那样吗？ 段小涯打开帐篷，拼了半天，也没把帐篷搭起来，他从来没玩过这种东西，也没一个说明书，这可把他给难坏了。 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反应，估计石妙卿已经睡着了，只是依旧亮着灯。 段小涯咒骂不已，什么村书记，一点勤俭节约的品质都没有，睡觉竟然开着灯。 夏夜蚊虫猖獗，段小涯就只穿着背心和短裤，露在外面的肌肤，也不知起了多少个包，睡也睡不着，实在难熬的很。 第40章 吃一碗面容易吗？ 石妙卿起的很早，毕竟也是村书记，太晚起也不像样。 打开门，就见段小涯慵懒地靠在门口，打着浅浅的鼾声，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暖意，这家伙倒真为自己守了一夜。 当年他要有这份决心，说不定早就追到她了。 “喂，醒醒！”石妙卿轻轻推了推他。 段小涯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望了石妙卿一眼：“小八婆，我上辈子欠你的！” 石妙卿莞尔一笑：“到屋里躺会儿吧！” 段小涯也不客气，把脚上的人字拖一甩，跳上石妙卿的床，床上还有她的体温，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段小涯实在困的不行，很快闭上眼睛。 石妙卿看着门口被他糟蹋的不成样子的帐篷，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家伙的动手能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差。 石妙卿在门口的水龙头简单地洗漱完毕，就见妇女主任林采苹给她端了碗面过来。 棘山村的村委会办公处十分简陋，只有两间土房，还是从前生产大队的仓库改建而成，石妙卿住了一间，还有一间作为村委办公的地方，没有做饭的地方。 因此，段志达特意交代，让林采苹负责石妙卿的一日三餐。 “石书记哇，我给你送饭来了，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随便做了一些，你别嫌弃哈！” “采苹嫂子，你太客气了。” 林采苹端面进屋，把面放到桌上，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看到床上睡了一个男人，仔细一看，这个男人还是十里八村著名的无赖段小涯。 石妙卿这才想起段小涯还在屋里睡着，急忙解释：“采苹嫂子，这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石书记，你先吃面，我先回避一下。”林采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扭着弱柳一般的腰肢款款而去。 石妙卿尴尬要死，林采苹一定是误会了，换成是谁，看到这种情况也会多想的。 “段小涯，你给我起来！”石妙卿恨恨地去推睡的就像死猪似的男人。 段小涯不耐烦地挥了下手：“哎呀，别闹，困着呢！” “你给我起来！”石妙卿直接上手，拧他耳朵。 段小涯哇哇直叫，只有从床上下来，揉了揉耳朵，看到桌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抓起筷子就上。 “段小涯，这是我的面！”石妙卿气的暴跳如雷，哪里这么自来熟的人，讲不讲文明，懂不懂礼貌？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就吃，当自己家呢！ 段小涯吃了两口，不爽地看她一眼：“吃你一口面而已，瞧把你小气的。” “算了，你吃吧！”石妙卿懊恼地道，“反正你吃过了，我也不能吃了。” 段小涯不乐意了：“几个意思？我嘴里有病毒是吗？” 石妙卿不想和他理论，喝道：“快吃，吃完想个办法帮我把老鼠抓出来，否则你以后每个晚上都要给我守夜！” “官僚主义，法西斯，黄世仁，操！”段小涯边吃边骂。 瞬间，他就把一碗面吃的一干二净，石妙卿惊讶于他吃饭的速度，怎么就跟部队紧急集合似的，有人跟他抢吗？ 段小涯随手把碗筷朝桌上一扔，撒手而去。 石妙卿目瞪口呆，过了很久，冲着他的背影骂道：“段小涯，你大爷的，你能不能有点素质？！”面没吃到，还要帮他洗碗，这叫什么事？ 段小涯回到家里补了个觉，刚刚没过多久，李二娃兴致勃勃地找上门来，拎了两条草鱼。 “哥，在家吗？” 秦朵出来：“李二叔，啥事？” “朵朵，这鱼你拿着，我刚从镇上买的，可新鲜着呢！” 秦朵不解地问：“干嘛给我们家送鱼哇，无缘无故的。” 李二娃嘿嘿地笑，笑的一脸荡漾，但是这事和秦朵说不着，问道：“朵朵，你舅呢？” “楼上睡着呢，你去找他吧！” “出多大太阳了，还睡！” 李二娃按捺不住地上楼，把段小涯直接从被窝里吵起来，感激涕零地握着段小涯的手：“哥，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哇！” 段小涯一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笑道：“我的药灵不？” 李二娃嘿嘿一笑，猥琐无比：“不瞒你说，哥，昨晚兄弟我鼓捣了得有一个钟头。” “你吃了多少？”段小涯不知道他做出来超级无敌大力丸的药效如何，所以经不住问个究竟。 “我就吃了半颗，哥，你这药太神了，昨晚我可扬眉吐气了，媳妇儿跪在给我求饶呢，还说我是她见过最强的男人。”李二娃容光焕发，大为得意。 段小涯目瞪口呆，他这兄弟是猪吗？ 陈翠花说他是她见过最强的男人，这句话如果深究起来，就是她还见过其他的男人，否则怎么进行比较。 可是李二娃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变强的喜悦之中，似乎没有发觉陈翠花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劲。 “哥，你看我的眼神怎么这么奇怪？”李二娃盯着段小涯。 段小涯急忙避开目光：“奇怪吗？” “哥，你是不是没睡好，眼睛红彤彤的。” “是，我现在困死了，你让我先睡一会儿。” 李二娃也不打扰段小涯，嘚瑟地下楼，欢快地哼着当地的民谣。 段小涯暗暗叹息一声，陈翠花偷汉子的事，始终让他如鲠在喉，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陈翠花明显就是欲求不满，才会与人私通，但愿他的大力丸能够帮到李二娃，把陈翠花牢牢地锁在身边。 段小涯一睡，睡到下午，段龙，大坤，小胡子提着一箱啤酒上门，昨晚段志达把卖黑熊的钱拿出来分账，段小涯功劳最大，却分的最少，因此段龙等人都觉得段小涯够仁义，特意上门表示一下。 段小涯立即吩咐秦朵把李二娃送来的两条大草鱼给炖了，段小涯对钱有个特点，只要手头够花，他一向都是大方的很，但如果手头拮据，那又另当别论了，什么捞钱的手段都能想的出来。 有点仓禀足，知荣辱的意思，自己温饱问题解决了，他就会顾上道义，倘若自己过的惨不拉几，哪里会去想什么礼义廉耻？ 秦朵把一大锅的水煮鱼端了上来，酒过三巡，段龙忽然说了一句：“叔，听说你昨晚把石书记给睡了？” 第41章 山村绯闻 城市的八卦通过媒体传播，而农村的八卦全凭人口一张嘴，在妇女主任林采苹的大喇叭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遍全村。 段小涯睡了大半天，是从段龙他们口中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绯闻的主角，虽然他顶看不上一个怕老鼠的村书记，但到底也是村书记哇，心里还是有些得意，有点借着绯闻上位的意思。 虽然听起来有些厚颜无耻，但是绯闻又不是他传的，他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不承认，但也不拒绝。 但是段龙三人一致认为，段小涯和新来的美女村书记睡了，他们早就从李二娃口中得知，村书记是他的初恋，旧情复燃，水到渠成，这种逻辑自然而然。 “叔，村书记爽不？”段龙嘿嘿笑着问他。 段小涯拿着筷子敲他：“他娘的，别对叔没大没小的。” “叔，要不你就别惦念着舒大夫了，我看村书记挺配你的，最重要的是，你要和村书记成了一对，嘿嘿，咱们以后做事不就方便多了吗？” “村书记顶个毛用，村里的情况这么复杂，一个丫头片子，有她哭的时候。”段小涯很有先见之明地说，棘山村虽是一个小村，但是小村也有小村复杂的关系网，除非石妙卿不作为，上山下乡混混日子，她但凡要想做出一点成绩，必定困难重重。 “叔，我听说村书记是来扶贫的，会不会带着款项到咱们村的？” “你听谁说的？” “二叔公说的。”段小涯是段龙的叔，段志达就是段龙的叔公，段龙的祖父和段志远、段志达都是堂兄弟。 段小涯暗暗骂了一句段志达，这老家伙就惦记着钱，但石妙卿有没有带钱下来，他还真不是很清楚。 四人又喝了几杯，段小涯忽然想起石妙卿屋里闹鼠的事，向小胡子道：“小胡子，你家不是有猫吗？” “有啊，啥事，叔？”小胡子年纪不大，不到二十，虽不姓段，但也跟着段龙叫段小涯叔，大坤年纪大些，只管段小涯叫哥。 “你把猫卖给我，我给石书记送去，她屋里有老鼠。” “嗨，一只猫而已，什么卖不卖的，叔要想要，我送你就是了。” 一顿大酒之后，段小涯随着小胡子到他家里取猫，一只十分凶悍的大花猫，段小涯抱在怀里，差点没被它尖锐的爪子抓伤了。 到了村委会，石妙卿眼睛红的就像一只兔子，段小涯急忙把猫放下，忙问：“妙卿，谁欺负你了？” “除了你还有谁？”石妙卿恶狠狠地朝着他吼。 段小涯立即猜出石妙卿是为村里的绯闻困扰，急忙撇清关系：“这可不是我传的哈，我一直都在家里睡觉。” 其实石妙卿猜也猜出来是林采苹传的，可她就是气恼，但又没有办法去找林采苹发泄，一来没有证据，现在全村都在传着此事，但始作俑者是谁已经无从考证，二来她到棘山村当第一书记，林采苹是妇女主任，以后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她的帮忙，不敢和她伤了和气。 “你给我去向村人解释！”石妙卿推着段小涯出门。 段小涯无奈地道：“这种事情只会越描越黑，何况这么多人都在传，我总不能挨家挨户都去解释吧？” “那怎么办？难道我的清白就被你这么毁了吗？”石妙卿懊恼地跺了一下秀足。 “你少讹人，我什么时候毁你清白了？” “以后没事不要来找我！”石妙卿愤愤地把门摔上，躲在屋里不肯出来。 “操，你以为我愿意来找你哇！” 段小涯愤愤而去，好心好意来给她送猫，她不感激也就算了，竟然把他教训一通，段小涯心里极度不爽。 走到山坡脚下，站在大槐树下，拉下裤子的拉链，撒了泡尿。 看到山坡的竹林，蓝头溪村村长的儿子魏长山又来调戏唐小玉了，唐小玉也不羞恼，咯咯地笑，时而娇嗔地骂了一句：“讨厌！” 魏长山兴致大动，一把搂住唐小玉，双手就往她的胸前攀去，急不可耐地亲她的脖子。 “哎呀，长山哥，你坏死了，我不跟你玩了。”唐小玉笑着推开魏长山。 段小涯拉起拉链，头也不回地走了，他虽然平时也调戏唐小玉，但同时也知道，唐小玉是被很多人调戏的，而且从不反抗，因此心里倒有一些看不起她。 这是天下男人的共性，段小涯一个乡村小子，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操，唐小玉丰腴的身体确实对他很有吸引力，但他又不会把她当一回事，偶尔占点便宜就好了，也没想过和她发生一些什么感情。 唐小玉发现段小涯了，心里蓦然空了一下，轻轻推开魏长山，说道：“长山哥，我要回家了，不然嫂子该骂我了。” 急急忙忙追上段小涯，她确信段小涯已经看到刚才她和魏长山打情骂俏的一幕，但她心里也有她的委屈。她从小父母双亡，可以依靠的亲戚更是少的可怜，哥哥唐方又在外地打工，和嫂子张春兰相依为命。 家里根本没有一个可以指望的男人，要是遇到一点事情，她们谁也不敢得罪，遇到不怀好意的男人动手动脚，她也只能赔着笑脸，当做玩笑就过去了。 “小涯哥，你怎么了？”唐小玉看着段小涯板着张脸，心就有些慌了。 “没什么。” “小涯哥，我和长山哥只是闹着玩的，我们没什么的。”唐小玉认真地解释。 段小涯笑了笑：“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你爱和谁闹着玩，不用向我报告的。” 唐小玉瞬间就无语了，只是觉得委屈，看着段小涯渐行渐远的背影，她忽然想要大哭一场。 段小涯没有回头，一直朝着家中走去，秦朵忽然打了电话过来：“段小涯，方小姐来了，你在哪儿呢？” 段小涯顿时精神一振，上次方凝带着水蜜桃的样品回去检验，这次估计是带消息来了。 “你先招呼方小姐，我马上就到。”段小涯挂了电话，加快脚步朝着家里走去。 方凝正在客厅坐着喝茶，看到段小涯进来，急忙起身，她和段小涯滚过床单，虽然是按楚天阔的吩咐做事，但毕竟和段小涯的关系有些微妙，因此她看段小涯的眼神就有一些不同。 “小涯，有好消息给你，你们家水蜜桃完全合格，适合我们公司开发。” “太好了，方凝，这次多亏了你！” 秦朵也很高兴，她知道家里为水蜜桃的销路发愁，可惜她心有余力不足，一直帮不上什么忙，想不到整天无所事事的段小涯却给家里带来一条活路，二十亩的水蜜桃终于不用烂在家里了。 第42章 欠你一个红包 段小涯家种植水蜜桃的二十亩地，是从村集体承包来的，因为是山地，段志达又是村长的关系，承包价格算是比较低的。 方凝转达了楚天阔的意思，每斤水蜜桃给他3块钱，这几年水蜜桃的行情很低，楚天阔给的已经是批发价中的最高价了。这一点段小涯倒也清楚，他去镇上看过，散卖的话基本都是一斤四五块。 但散卖一天根本卖不了多少，满街都是水蜜桃，生意也着实不好做。 “你家的水蜜桃，一亩地能产多少？” 段小涯其实也不是很清楚，模棱两可地道：“四千斤吧。” “楚董准备大量打开水蜜桃产品，这是我们公司一个大项目，目前需要至少一百吨的水蜜桃。” “你们村的土壤相近，你可以到村里其他的种桃户再收一些桃上来，这可是你挣钱的好机会。”方凝浅笑盈盈地看着段小涯，经过几次的相处，她也看出段小涯是个二五不着六的人，虽然有些头脑，但总不上心，所以有心提醒一句。 “方凝，真是太感谢你了。” 方凝微微一笑：“你要谢的是楚董，而不是我。” “是，楚哥这人够意思。” “对了，邱局的抑郁症，你准备怎么治，上次你给施针之后，虽说有些效果，但终究还是没有根治。” “你来的正好，我把逍遥散做出来了，你给他带回去，看看效果。” 段小涯上楼拿了一包报纸包的逍遥散下来，因为没有制药工具，拿秤砣在药王鼎里捣的，所以他的药散看起来有些粗糙，不像是药散，倒像是药渣，一粒一粒的，也不是粉末状。 抑郁症是由心而发的病，邱局因为思虑太多，才会产生抑郁，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鬼门十三针治疗楚天阔的癫痫能够立竿见影，但对邱局长的抑郁症，效果却并不明显。 现在段小涯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药王鼎身上，希望能够借助药王鼎的神秘力量，增强药效，迅速调理邱局的郁气。 最后，方凝问：“你们村有卡车吗？” 段小涯摇了摇头，又道：“不过蓝头溪村有我一个朋友，他开货车。” “好，明天先送一批货到加工厂。” “行嘞！” 段小涯打开一条财路，心情大爽，在石妙卿那儿受的窝囊气，一时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要留方凝吃饭，方凝婉言拒绝，说是楚天阔还等着她回去交差，段小涯也不勉强，送她到了车上。 然后方凝从车窗把头探出来：“我有东西给你。”她把一只手机盒递过去。 段小涯一看，竟是一只苹果6s，有些发闷：“怎么忽然送我手机？” “我夺了你的第一次，欠你一个红包，这个手机就算是给你的红包。”方凝嫣然一笑，“你的手机就像出土文物似的，还是收起来吧。” “是，出土文物就是古董，留着以后升值。” 方凝无语白他一眼，又道：“走了！” 段小涯目送着她的5系宝马离开，嘿嘿地笑，小花娘精，还挺闷骚的嘛！ 方凝离开之后，段小涯迅速地去向父母报告消息，段志远和李美翠都是异常欣喜，二十亩的水蜜桃，想要散卖的话，根本就卖不完。如果按照3块钱一斤的价格批发出去，挣个小二十万不是问题，散卖的话卖到最后，估计就连3块钱都卖不出来，大堆大堆地烂在地里。 去年，他家的水蜜桃收成不是很好，毕竟刚种下去不久，被村小组的组长王魁低价收购，拿到城里水果市场去卖，满打满算也就挣个两万块钱，除去成本，以及一年的辛苦，其实也不算是挣。 何况后来水蜜桃卖的两万块钱，全部还了果苗的款，一年到头也没富余。 段小涯迅速地联系王金龙，让他明天把货车给他留出来，王金龙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次日一早，全家出动，全村借了十几二十只的箩筐，箩筐里面铺了报纸，风风火火地上山去了，他要当天把水蜜桃送到楚天阔的加工厂，所以时间比较紧迫。 到了中午的时候，也顾不上吃饭，唐小玉却提着食盒走了上来，说道：“小涯哥，你们还没吃饭呢吧，我给你们做了一些饭菜。” 段蕙芳笑道：“瞧这丫头，就是懂事，以后就留在我们家洗衣做饭好了。” 唐小玉知道段蕙芳说的是什么意思，默默地低下了头，又偷偷地看了段小涯一眼，心里暗暗欢喜。 “谢谢你哈小玉。”段小涯接过食盒，招呼家人过来吃饭。 “小涯哥，你不用和我客气。”唐小玉帮忙把食盒的饭菜端了出来，放在一块凸起的磐石上面，都是一些家常的小菜。 李美翠一边吃着一边夸赞唐小玉的手艺，唐小玉倒有一些不好意思，忸怩地道：“大爷大娘，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李美翠撺了段小涯一下：“去送一送小玉。” 段小涯放下碗筷，送了唐小玉出了桃林，一路默默无语。 “好了，小涯哥，你别送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唐小玉回头冲他一笑，她穿着樱色的碎花衬衣，胸前撑的鼓鼓的。 “山路不好走，你小心一点。” 唐小玉点了点头，一时又没有要走的意思，双手绞着衣摆，欲言又止，踟蹰好一阵子，忽然鼓起勇气在段小涯面颊飞快地啄了一下，登时又羞红了脸，低头急急地朝着山路跑去。 段小涯愣了一下，小妖精，竟敢调戏他。 段小涯笑骂一句，又回到桃林，李美翠吃完了饭，拉着他的手道：“小涯，我瞧小玉对你挺上心的，要不你们尽快把婚事办了吧，隔年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妈，我和小玉不合适，你别瞎操心了。” “咋不合适了？我看着挺好的。” 段小涯笑了笑：“妈，你要看着合适，你娶了她吧。” “胡说八道，这么好的丫头，我要能娶，早就娶了！” 段小涯笑而不语，他知道唐小玉是个好姑娘，但如果要娶她做媳妇，她一天到晚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他估计心理会受不了。 所以，他还是纯洁地和她保持调戏与被调戏的关系吧。 第43章 折了 王金龙的车已在山下等候，他也上来帮忙，一筐一筐的水蜜桃抬了下去。 几个村民围了上来，也来搭一把手，虽然村里把段小涯当成祸害，但他父母一向很有人缘，接待待物都是和和气气，不像段小涯霸王一个。 “哟，小涯，你这桃要运到什么地方去呀？” 段小涯一看，问话的是妇女主任林采苹，三十来岁的女人，模样倒也不赖，黛眉如画，妙目含春，白衣红裙，踩着一双黑色中跟鞋，虽然生过孩子，但是身材保持良好。 但段小涯一向对她厌恶，主要因为此人太过嚼舌，喜欢卖弄是非，而全村是非最多的就是段小涯，平常一点芝麻绿豆的小事，都被林采苹传的尽人皆知。 段小涯认为，他在村里名声不好，很大一部分来自林采苹的宣传。 因为他对她也是爱答不理的状态：“运到城里去卖。” “一下这么多能卖出去吗？” “有人收购，需要上百吨的量，这才哪儿到哪儿？” 林采苹眼睛顿时一亮：“你们家的桃林，一年最多也就产个四十几吨吧？” 段小涯知道她家也种了很大一片桃林，当时段志达提出种植水蜜桃的时候，村民对此还有一些疑虑，林采苹作为村干部，而且平时又和段志达暧昧不清，所以段志达有命，她就带头种植。 但没想到段志达是个草包，决策完全不行，导致全村的种桃户血本无归。 “光靠我家的桃林自然不行，所以我决定在村里收购一些。” “要不把嫂子家的也收了吧？”林采苹露出急切的神色，她家的水蜜桃好多只能烂在地里，因为当初是她做的决定，所以丈夫没少数落她。 段小涯乜斜了她一眼：“看情况再说，总要把我家的桃先卖出去，我才能考虑其他人。” “那是那是。” 车刚装好，石妙卿赶了过来，村里收购水蜜桃这样的大事，她身为村书记，自然也要过问一下。 不得不说，石妙卿才刚出道的大学生，能力虽然有限，但是热忱却是有的。 “小涯，听说县里有大公司收购你家的水蜜桃？” 段小涯得意一笑：“自然，我看起来想是这么没本事的人吗？” “少给我臭屁！”石妙卿白他一眼，“合同呢，给我看看。”社会复杂，奸商太多，尤其农民没啥文化，容易糊弄。 石妙卿本想给段小涯把一把关，但这件事段小涯根本就没通知她，根本就没把她当成朋友，所以石妙卿对他还有一些气恼。 然而段小涯却理所当然地告诉她：“没有合同，公司董事长是我朋友。” “朋友也要签合同，防人之心不可无！”石妙卿认真地说，“一点契约意识都没有，让我怎么说你呢！” 秦朵插嘴道：“是，石书记说的对，段小涯，你最好和公司签一份合同，否则咱们家的桃子被他收了，拿不到钱就麻烦了。” 石妙卿道：“你没签合同倒好，我今天陪你一起去一趟，顺手把合同签了，我也好给你把一把关。” “不用了吧？”段小涯始终对楚天阔没有怀疑，他曾救过楚天阔的命，他也没想过楚天阔报答，但楚天阔还是让方凝找到他，并且给他送了三万块钱。 所以他对楚天阔的人品还是信的过的。 “你少废话，听我的没错。”石妙卿不由分说。 石妙卿一片好心，段小涯倒也不便拒绝，于是就让石妙卿一同上车。 王金龙的小货车只有一个车厢，十分狭窄，石妙卿只能夹在两个男人之间，为了方便王金龙驾驶，她往段小涯身上靠了一些，把中间挂挡和手刹的位置给王金龙留了出来。 有美在侧，段小涯心里丝痒痒的，石妙卿身上有着一种独特的幽香，她不喷香水，所以这股幽香一定是她身体的味道。 下山的路不是很好，伴随轻轻的颠簸，段小涯肆无忌惮地盯着石妙卿胸口的衬衣，叹为观止。 石妙卿感觉到他的目光有些炙热，微微愠怒地瞪他一眼。 段小涯立即嘿嘿一笑。 车子从山上下来，就到了蓝头溪村的地界，王金龙在蓝头溪村的小学门口停下，对段小涯说：“小涯，楚楚老师今天要到县里办事，我正好捎她一段。” 王金龙下车，石妙卿难免有些郁闷，这么小的空间还能坐的下一个人吗？ 段小涯却在暗暗打起龌蹉的算盘，他是见过楚楚的，娇小玲珑的一个姑娘，生的十分清秀，段小涯遇到她的时候，总是难免会去调戏，每次都把她吓的面红耳赤，落荒而逃。 所以，楚楚看到段小涯都是远远地躲开，但这一次没办法要和他坐在同一辆车，她也只有硬着头皮怯生生地和她打了一声招呼：“小涯哥。” 当着石妙卿的面，段小涯也不便调戏她，而且显得十分礼貌，把中间的位置让给了她。 楚楚道谢，坐到中间，小小一节车厢坐了四人，已经相当拥挤，段小涯却关车门，关了半天，没关起来，当然，段小涯根本也没用尽全力。 然后他很为难地对石妙卿说：“妙卿，你看，四个人坐不下，要不我坐你腿上吧？” 石妙卿愣了一下：“段小涯，你要不要脸，我是女的，你坐我腿上？” “要不，你坐我腿上？”段小涯双腿并拢，拍了拍腿挤眉弄眼地对她示意。 石妙卿犹豫半天，但此刻也没办法，只能坐在段小涯的腿上，耳根默默地烫了一下，王八蛋，又被占便宜了。 渐渐，石妙卿感觉有些不大对劲，她虽然尚未经历男女之事，但到底是个成年人，自然明白那是什么。 回头瞪了段小涯一眼，段小涯神色惬意冲她一笑。 旁边还有别人，石妙卿也不能发作，只有稍稍提了下臀，想要往下坐一点，不想车子忽然剧烈地颠了一下，身体一晃，猛地跌在段小涯的怀里。 “嗷呜~~”段小涯一声惨叫。 石妙卿一惊：“怎么了？” “折了。”段小涯痛苦地说。 第44章 牛皮吹大发了 王金龙不明就里，问道：“什么折了？” 石妙卿尴尬不语，段小涯则是嘿嘿一笑，顺势就把石妙卿的腰肢揽住。 石妙卿挣扎不已，回头瞪着段小涯，但她又不敢嚷嚷，免得大家都尴尬了，心里懊悔要死，她就不该跟着段小涯一起下山。 “妙卿，你的腰好软。”段小涯伏在石妙卿耳畔轻轻地说。 石妙卿双颊微红，却伸手暗暗地掐着段小涯的手臂，段小涯愣她去掐，无动于衷，让她颇为无奈。 今天石妙卿穿着一件蓝色的布裙，柔软轻薄，段小涯穿着一件休闲的长裤，彼此传达着身体的温度。 “别乱动了。”石妙卿回头瞪他，咬牙切齿。 段小涯无辜地道：“班长大人，一直是你在动好吗？” 车子忽然一个转弯，身边的楚楚身体不由自主地歪到段小涯身上，段小涯本能地伸手搂住楚楚的细腰，楚楚面红耳赤，但她一向畏惧段小涯，只有默默低头。 王金龙专心开车，一点也没发现他的小动作，段小涯左拥右抱，心里好不畅快。 段小涯越来越大胆，搂着楚楚的手渐渐往下一移，又柔又软，玲珑小巧。 楚楚惊呼一声，不由自主地挪了一下，但是车厢空间狭小，她已经没有地方可以挪动。 石妙卿察觉楚楚面色怪异，又狠狠拍了段小涯一下：“你别欺负人家小女孩儿！” 段小涯嘿嘿一笑：“不欺负她，欺负你好吗？”说着在她腰间狠狠一抓。 石妙卿竟然怕痒，心里懊恼不已，但却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胳膊肘狠狠地在他胸膛一撞，嗔道：“段小涯，你再胡闹，以后我都不理你了。” 这句话像是撒娇，段小涯听了十分快意，但见石妙卿柳眉倒竖，十分认真，他也不想惹出难堪。 知道石妙卿和村里的姑娘不同，她可不怕他，要是把她惹急了，直接跳车都有可能。 刚才已经占了不少便宜，适可而止，他说：“好了好了，你乖乖坐着不动，我就不欺负你了。” 石妙卿百般无奈，谁叫车里已经没有可坐的地方，只求能够尽快到达地点。 好在到了县城，楚楚要回医院探望病人，就在医院门口下车，石妙卿迅速地离开段小涯的腿上，然后狠狠地捶了段小涯一拳，想不到竟然被这家伙给猥亵了。 过了一会儿，按照方凝发来的地址，把车开到春绿水的果汁加工厂，厂长海波急忙迎了段小涯进去。楚天阔不在，但海波却已得到他的交代，知道段小涯和老董称兄道弟，因此言语之间对段小涯十分客气。 王金龙见状，大有鸡犬升天的感觉，奉承段小涯：“小涯，现在你走运了，以后可要带着兄弟一点。” “我若混的好，不会亏待兄弟的。”段小涯拍了拍王金龙的肩膀。 海波吩咐把工人把水蜜桃卸下了车，石妙卿没有忘记自己这一次来的使命，问道：“你们合同准备好了吗？” 海波笑道：“这个方秘书一早就送过来了，我们楚董也是农民出身，他坑谁也不会坑农民的。” 接着就把合同拿了出来，石妙卿细细地看了一遍，每斤3块的价格收购，需要一百吨，让段小涯全权负责，期限也放的很宽。 并且楚天阔已经签字了。 合同没有问题，石妙卿这才拿给段小涯签字。 段小涯心里有些责怪石妙卿，幸亏楚哥不在，否则该有多难为情。但他自然也知道石妙卿出于一片好心，心里的不满也没说出来。 称了水蜜桃的量，总共2吨左右，海波记了下来，又让段小涯签字。 海波笑道：“楚董说了，农民不容易，我们按次数给你们付钱，嘿嘿，这也是看在段兄弟的面上，要是别人可没这么好的待遇。” 段小涯笑道：“改天我一定好好地谢谢楚哥。” 海波笑道：“段兄弟，我都听说了，你救了楚董的命，楚董这人向来恩怨分明，对待朋友那是没话说啊。” 海波把当次的账给结清了，段小涯又把车费付给王金龙，王金龙假意推托一下，终究还是收下。 海波道：“楚董今天带着方秘书去应酬，让我好好地接待段兄弟，段兄弟，你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咱们先去吃个饭？” 段小涯道：“好，今天我来买单。” “欸，段兄弟，你这是说哪里话？这不是让我难做人吗？”海波不悦地道，又拉着段小涯的手，十分亲密。 众人上车，到了一家“源记”的酒楼，段小涯听着像是圆寂，心里莫名其妙，竟然取了这么一个破名，酒楼的生意估计也都圆寂了。 但是“源记”的生意出奇的好，而且还是日本料理。 段小涯和王金龙都没吃过日本料理，一时都有一些新奇，海波知道“源记”最近推出女体盛，但碍于石妙卿是个女人，所以只叫了一个艺妓在包厢里表演。 席间，海波不停地向段小涯敬酒：“段兄弟，你和我们楚董交情深厚，以后在楚董面前，你可要为兄弟多多美言几句哇。” 段小涯得意忘形，一口答应下来：“好说好说，海哥的事，以后就是我的事。” 海波大喜：“段兄弟，不瞒你说，我这个厂长干了好些年了，如果能够把我调到集团总部，我一定好好地谢谢你。” 段小涯顿时傻了一下，也有一些尴尬，牛皮吹大发了，他和楚天阔交情再好，但也不能插手人家公司内部的事不是？ 海波似乎也看出来了，段小涯暂时还没这个能耐，但他知道段小涯很受楚董看重，楚董看重的人，一般不会亏待他，所以段小涯飞黄腾达指日可待，海波只有提前和他打上交道。 “段兄弟，来，哥哥再敬你一杯。”海波又殷切地给他敬酒。 段小涯酒意阑珊，扭头去看艺妓的表演，穿着华丽的和服，踩着碎步，纤腰轻扭，拿着桧扇半遮半掩，很有一股异样的风情，但就是脸上敷着一层白粉，看的就像《聊斋志异》跑出来似的，挺吓人的，让段小涯兴致全无。 第45章 今天你哥不在 艺妓表演结束，然后过来敬酒。 岛国的清酒味道不错，王金龙多喝几杯，就有一些飘飘然了，对段小涯道：“小涯，你知道东瀛小娘儿们啥味道不？” 段小涯迄今为止也就知道方凝的味道，他本来还想这一次到县城能和方凝再续前缘，不想被楚天阔带去应酬去了。想想方凝的处境，说不定楚天阔又会让她去陪客，就想当初招待自己一眼，不禁兴致索然。 “wast is your name？”王金龙生硬地对艺妓飙起英文。 艺妓白他一眼，没有搭理。 王金龙不乐意了：“这什么日本娘儿们，怎么这么没文化呢，连个英文都听不懂？” 他又望向段小涯：“小涯，你会日文不？” 段小涯点头：“不就日文吗？亚米蝶，，亚米蝶，谁不会呀。” 石妙卿狠狠瞪他一眼。 艺妓忍俊不禁地扑哧一笑。 海波笑道：“说啥英文日文呢，她叫梦落，就一东北娘儿们，想什么呢，哪那么多东瀛小娘儿们？” “塞你母的，东北娘儿们哇，不早说，害我浪费表情。”王金龙郁闷半天，“你一东北娘儿们穿啥岛国服饰呢？有没有一点爱国心？” 梦落又白他一眼：“你还穿牛仔裤呢，牛仔裤也不是咱们国家发明的，你个卖国贼！” 王金龙哑然无语。 海波训斥一句：“梦落，怎么说话呢？信不信我跟你们老板娘说去？” 段小涯急忙拦住海波：“好了好了，一点小事，较什么真？” 梦落幽怨地道：“我一个女孩儿背井离乡容易吗？我要不跳小鬼子的舞蹈，我哪有饭吃？再说，我跳东北大秧歌，你们会来消费吗？” “欸，说你两句，你还来劲了是不是？”海波也有一些恼火，不是说顾客是上帝吗？这是什么服务态度？ 抡起巴掌就要招呼过去，段小涯依旧拦着海波：“好了好了，哥，你干嘛和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 又朝梦落使了一个眼色，梦落默默地退了出去。 不过，段小涯心里倒也欣赏这个梦落的性子，直爽泼辣，但是这种个性闯荡社会，难免处处碰壁，背井离乡，确实也不容易。 酒散之后，众人扶醉而归，海波安排他们到了酒店。 段小涯想到上次酒店的时候，起码还有方凝陪在身边，这一次海波明显太不上道了，竟然让他孤家寡人地睡觉。 但也没有办法，海波也醉的七荤八素，总不能给人打电话，让他给他找个小姐吧？ 次日，三人一同回到村里，石妙卿在车上又被段小涯揩了不少的油，当着王金龙的面不好发作，而且她也不想让人知道她被占了便宜，村里最近本来就传了好多闲话，说段小涯在她屋里过夜，她反倒有口说不清了。 下车之后，石妙卿狠狠踹他一脚：“贱人！”然后悻悻而去。 王金龙奇怪地问：“小涯，你们村的书记够凶的哇！” “打是亲骂是爱，你懂什么？” 王金龙恍然大悟：“兄弟，都说你把你们村的书记给睡了，真的哇？” “嘿嘿！” 段小涯给他一个深不可测的微笑，留给王金龙无限的想象空间，不解释，也不承认，然后施施然地和他告别。 王金龙心里羡慕不已，石妙卿的姿色，啧啧，这小子艳福不浅哪！ 经过卫生站的时候，段小涯想起很长一段时间没和舒轻盈联系，他最近都忙着自己的事，没有工夫。 “轻盈！”推门而进。 舒轻盈正在给林采苹的孩子打针，孩子哇哇直叫，哭爹喊娘，林采苹抱着他不停地安慰。 段小涯问了一句：“孩子啥病？” 舒轻盈回了一句：“没啥病，打预防针呢！” “段小涯，我听采苹嫂子说，你家的水蜜桃找到商家了？”舒轻盈心里也为段小涯高兴，但她不肯表现出来，免得这家伙又嘚瑟了。 但她就算不表现出来，段小涯还是很嘚瑟：“那是，我去一趟城里，今天就收了万把来块。” 一旁的林采苹听着眼睛就有一些红了，她家的水蜜桃今早她家老公卢大刚挑了一担到镇上卖，也不知能不能卖的出去。毕竟现在整个雎市都是水蜜桃，有能力的都销往外地，可棘山村的村委会无能，也没人组织，只能在本地和人争夺市场。僧多粥少，除了降价，哪里竞争的过人家？ “轻盈，你要什么东西，我给你买去。”段小涯谄媚地望向舒轻盈。 舒轻盈白他一眼：“我用的着让你买东西吗？现在有了钱，好好挣着，留着以后给你媳妇花。” “我媳妇不就是你吗？你还跟我见外。——啊，八婆！”段小涯惨叫一声，这小花娘竟然拿针头扎他，有没有人性？ “滚！”舒轻盈拿着注射器耀武扬威地威胁。 段小涯还是圆润地滚了，自家媳妇，给她一点面子，等到把她搞到手了，报仇不晚。 娘希匹！ 边走边骂，身后传来林采苹的声音：“小涯兄弟，等等我。” 林采苹抱着三岁的孩子小跑过来：“小涯兄弟，到嫂子家里坐一坐呗！” “没空，我赶着回家睡觉呢。” “大白天的睡什么觉？”林采苹轻轻地推了他一下，又给他递了一个媚眼。 段小涯一个激灵，卧槽，什么情况？ 不过，林采苹这个媚眼还是挺有杀伤力的，三十来岁的年纪，正是女人成熟的阶段，模样又挺标致，这个媚眼透着无限的风情。 “嫂子，你眼睛抽筋了？” 林采苹啐了一口，又暧昧地道：“今天你哥不在。” 段小涯觉得这话意味很深，心情荡漾一下，然而他又继续装傻：“那又怎样？” “你看你，都辛苦一天了，累坏了吧？嫂子给你准备几个下酒菜，陪你喝几杯。” “那多不好意思哇！”段小涯心知肚明，林采苹是为了水蜜桃的事，想让他帮一帮忙。 “有啥不好意思的？虽说你大刚哥不是姓段的，但他七婶的小侄女嫁的可也是你们段家人。说起来，咱们也算是沾亲带故，你说是不是？” 段小涯心想，卧槽，这沾的亲是不是有点远？ 不过，他现在倒也真有些饿了，免费的午餐，他难道不去吃吗？ 第46章 交易 林采苹哄了孩子睡觉，立即下厨做了两个大菜上来，炒了一盘鸡肉，烧了一条鲤鱼，又打开了一瓶烧酒，招呼段小涯坐下。 段小涯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知道林采苹有求于己，他也不开这个话头。 他可记得，当年实行计划生育的时候，他家小舅生了两个女孩儿，想要再生一个男孩儿，结果他小舅妈怀了四个月多大的肚子，被她强行拉去堕胎了。 为此，他妈李美翠还和林采苹吵过，但林采苹是实行政策，也拿她没辙。 “小涯，咱们是自己人，嫂子有话就直说了哈！”林采苹敬了段小涯一杯，打开话头。 段小涯一边嚼着鸡肉，一边示意林采苹有话直说。 林采苹放下筷子，笑着开口：“小涯，你家现在的水蜜桃有了销路，能不能也帮嫂子一把，你看，嫂子家的桃都烂在地里呢。咱们都是庄稼人，谁看着不心疼不是？” “嫂子，上次不是说了吗？我要先把自己的桃先卖出去，才能考虑其他人不是？” “那是那是。可是你家的桃刚刚摘了一轮，新的一轮也没那么快成熟。你不是说要收购别家的桃吗？你看能不能考虑一下嫂子家的桃？” “这要看看你家水蜜桃的成色了，嫂子，我也是为别人办事的，签了合同的，要是以次充好，我可是要赔偿的。”段小涯一本正经，其实签下的合同他还没看过，而且无数条例，他看着也头疼。 “咱们都是一个村的地，种出的桃成色都差不多的，你家的能行，嫂子家的自然也没问题。” “嫂子，虽然是一个村的，但每块土地还是不一样的，你以为那么容易，你的桃子还是需要化验一下的。”段小涯眼睛直勾勾地在她上三路乱扫。 林采苹穿着一件酡红的低领打底衫，注意到段小涯的眼神，她又提了一下领口，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段小涯收回目光，一脸讳莫如深，低头吃菜。 林采苹又赔笑地敬他一杯，说道：“小涯，这事你可一定要帮忙。” “能帮我一定帮，可是……”段小涯为难一下，“嫂子，你总要给我一点好处，不然我怎么替你打点，这事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你想要什么好处？”林采苹警惕地看着他，她知道段小涯是村里著名的无赖，敲诈勒索，无所不及。 段小涯嘿嘿一笑，喝了杯酒，并不做声。 林采苹暗怒不已，这小子是打她的主意了！ 瞧他刚才的眼神，明显已经对她动了心思。 她虽引他到了家里，但也没想过要对段小涯献身，毕竟村里没几个女人看得上段小涯。本来只道一顿大酒就能搞定，哪里想到这家伙得寸进尺。 可是想到她家烂在地里的水蜜桃，她又一阵心疼，而且当时是她撺掇卢大刚种植水蜜桃，为此平日没少遭受卢大刚的责骂。 好几次都想和她离婚了，想想她就觉得委屈。 “嫂子，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段小涯起身准备离开。 林采苹急忙把他抓住：“小涯，再喝几杯呗！” “不行，再喝就醉了。” “醉就醉了呗，到嫂子屋里躺一会儿。” 林采苹不由分说，拉着他上楼去了：“小涯，你先躺一会儿，嫂子给你按按。” 扶着段小涯躺到床上，她就跪在身边，按着他的两边的太阳穴，手法竟然十分娴熟，又道：“你大刚哥每次喝大发了，都是我给他按的，怎样，力道还行吗？” “还行，挺专业的。”段小涯美滋美滋地笑。 “只要你舒服就行。” 段小涯小腹渐渐涌起异样，笑道：“嫂子，你给我按按其他地方呗！” “什么地方？” 段小涯意味深长。 林采苹面色一烫，剜他一眼：“段小涯，你别得寸进尺。” “嫂子，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会错意的。” 林采苹铁青着脸，又冷不丁地瞄他一眼，她是女人，而且是个结婚多年的女人，目光自然独到，有些东西是不消说的。 又想想自己的丈夫，虽然名叫大刚，但似乎名不副实，女人的悲哀，有谁能懂？ 段小涯直起了身，坐了起来：“嫂子，我该走了，我还要赶着去收桃呢，厂里等着要呢。” “能有多急？”林采苹立即赔笑，折腾半天，段小涯没有给她一句准话，想到以前和他家的过节，林采苹知道段小涯没那么容易就答应自己。 她拉着段小涯又躺下：“你再躺一会儿，嫂子再给你按按。” 段小涯又悠然地躺了下去，林采苹一路从他太阳穴往下按了下去，又懊恼又尴尬，心里莫名地一阵心跳，她不是没出去偷吃过，和段志达也经常有些来往，只是瞒着卢大刚罢了。 忽然，段小涯猛地一个起身，将林采苹扯到怀里，调笑地道：“嫂子，要不我也给你按按？” …… 林采苹娇软无力地躺在床上，媚眼如丝：“死鬼，手法不错嘛，谁教你的？” 段小涯摸出一根香烟，点上，吐出一口烟雾，笑道：“自学成才。” 现在他对人体的经络了然于胸，他的按摩手法，又岂是常人可比？不过，这些事情，他可不能告诉林采苹。 回头看了一眼林采苹，她似乎还沉浸在刚才快乐的余韵之中，雪白的肌肤映着阳光，熠熠生辉。 段小涯看着又有一些冲动，但他知道适可而止，犯不着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坏了自己身体，说道：“嫂子，我先走了哈，你好好地休息一下。” “小涯，那水蜜桃的事……” “这要看你以后的表现了。”段小涯嘿嘿一笑，扬长而去。 林采苹明白段小涯的意思，心里有些愤愤不已，但一想到刚才他带给自己的快乐，不知为何，她又有了一些期待。 段小涯回到家里，把合同拿给秦朵收好，又把卖桃的钱交给李美翠。 李美翠数了一下，喜不自禁：“想不到咱家的桃这么好卖，小涯，看来今年咱家的桃不用烂在地里了。” 第47章 谁占谁便宜？ 正和李美翠说着，就见他小舅妈于莲串门来了，他小舅打工挣了些钱，搬到镇上去了，所以于莲也不住在村里。 “小莲，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李美翠招呼着她坐下。 于莲望了段小涯一眼：“我是来问一问小涯，我一朋友开挖掘机，最近想要物色一个学徒，小涯，你要不要去？这可也是一碗饭，端在手里砸不了，你总不能一直这么不务正业下去吧？” 段小涯不乐意了：“小舅妈，谁说我不务正业呢，我现在帮家里干活呢。” 于莲笑了：“你小子哄你舅妈呢，你连水稻和小麦都分不清楚，你还干活呢？” 段小涯有些尴尬，虽然他做不好农活，但也没到五谷不分的地步吧？毕竟也是农村长大的不是？ 秦朵倒替段小涯说了一句好话：“舅婆，这是真的，段小涯现在可长进了呢，他帮家里的水蜜桃找到买家了，刚刚才卖出了一笔，一万多呢！” 小丫头现在倒有些崇拜段小涯了，美眸偷偷地朝他望了一眼。 “这是真的吗？”于莲有些意外地望向李美翠。 李美翠点了点头：“这次多亏了小涯，也不知道他哪儿认识的门道。” “行呀小子！”于莲拍了段小涯一下，她一向是大大咧咧的，而且就比段小涯年长不到十岁，一向是把他当成弟弟看待，“再努力几年，也该娶媳妇了吧？” 提起媳妇的事，李美翠又来兴致了：“可不是吗？我看中了咱们村的小玉，他偏看不上眼。你说，小玉那丫头多好哇！” 于莲笑眯眯地望了段小涯一眼，又对李美翠说：“姐，枉你还是做妈的人，这小子看不上小玉，说明他有意中人了呗！” 李美翠恍然大悟，望向段小涯：“小涯，你看中谁了？快跟妈说说呀！”李美翠着急的要死，一心想要给他娶个媳妇，早日抱个大胖孙子。 “妈，讨媳妇的事不急，咱们挣够了钱，自然有人把媳妇送上门。”段小涯自信满满，原先他想娶个媳妇，不过是为小伙伴谋个福利，每次生理冲动的时候，只能用手解决，想想都有一些挫败。 但现在不同了，林采苹那个小花娘，够他消遣一段时间了。 他也不着急娶媳妇，有了媳妇之后，就多了一个人管他，他可就没那么随心所欲了。 又望向于莲：“小舅妈晚上住在家里吧？” 李美翠忙道：“可不，在家里过一晚。” 于莲笑道：“姐，家里还有两个孩子等着我回去做饭呢！” 段小涯道：“小舅不是在家呢吗？让他张罗吧！我晚上带你去看戏。” “啥戏呀？”于莲愣了一下，这不逢年不过节的，也没听说家里请了戏班哇！ 段小涯神秘兮兮：“等到晚上你就知道了。” 于莲知道段小涯平日幺蛾子最多，也就引起了兴趣，决定留了下来。 吃过晚饭，段小涯带她出去，不久来到林采苹家附近，于莲不解地看着段小涯：“你带我来这儿干嘛？”她因当年被林采苹拖着去堕胎，此事一直耿耿于怀。 段小涯笑道：“小舅妈，我今天可就帮你报了大仇，好戏马上就要上场了。” 于莲莫名其妙，但见段小涯神秘兮兮，心里也有一些奇怪。 两人就在林采苹家对面的小凉亭坐着，喂了半天的蚊子，也没见林采苹家里闹出什么动静。 段小涯也有一些着急，难道卢大刚没有回来？ 正在疑惑之间，林采苹家里闹了起来，卢大刚咆哮地质问林采苹：“这是谁的大裤衩？你说！你个贱人，是不是趁我不在，把段志达那个老家伙带家里来了？” 楼上拉起窗帘，借着灯光的映射，段小涯看到两个漆黑的身影已经扭打起来，兴奋地拍手叫好。 “你个没心没肺的东西，别人两口子吵架你兴奋什么？”于莲白了段小涯一眼，拉着他就走，忽然又停住脚步。 疑惑地望向段小涯：“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吵架？”她可记得段小涯是带她来看戏的，也就是说他早就料到他们会闹这一出。 段小涯嘿嘿不语。 “你不要告诉我，林采苹家里的大裤衩是你留下的！” 段小涯点了点头。 “你怎么会把大裤衩留在她家？” “嘿嘿，小舅妈，今天老子把林采苹给干了！”段小涯十分得意。 于莲愣了一下，一个巴掌盖到他的脑门：“死孩子，你招惹那种烂货，也不嫌寒碜！” “小舅妈，我这都是为你出气。” “这叫出气啊？”于莲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你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她是一个千人骑的老阴，到底谁占便宜你看不出来？没准现在这花娘精心里还得意着呢！你个傻瓜！”又拿手指在他脑门一戳。 段小涯被于莲这么一说，好像自己还真吃亏了。 他毕竟是男人，和大部分男人的思维一样，以为和女人xxoo，都是男人占了便宜，但似乎总是忘了，女人也有需求。而且，刚才和林采苹的时候，出力的都是他，挥汗如雨，体力消耗极大，而林采苹只是躺在床上哼哧哼哧地享受而已。 这么一想，他就觉得亏大发了。 林采苹被卢大刚打的哇哇直叫，逃出家门，卢大刚脾气暴躁没有错，但他现在知道林采苹把段志达领到家里，段志达是村长，他就算受了窝囊气，他也不敢吱声。 堂堂一个妇女主任遭受家暴，林采苹心中也是来气，但她毕竟理亏于人，要是卢大刚牛脾气一犯，把她和段志达的事捅到镇上，他们两个都讨不了好。 现在她是不敢回家了，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走在山村小路之上，想起段小涯又恨恨地咬牙，大裤衩一定是他故意留下的，她一时粗心大意，竟然没有发现。 谁能想到激情之后，这小子会安了这样的心眼？ 当晚，她也只能先到王剑秋家借宿一晚，王剑秋是从蓝头溪村嫁过来的，丈夫外出打工，一人在家带着孩子，伺候公婆。 “哎哟，姐，这是怎么了？大刚又打你了？”王剑秋关切地问，看着鼻青脸肿的林采苹。 然后带她上楼回到自己房间，安慰一番，才道：“你和村长的事，被他抓到了？” “不是他。”林采苹随口应付一句，她不怎么想提这件事。 王剑秋一愣：“你在外面还有人哇？” 林采苹知道说漏了嘴，但她了解王剑秋的性格，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又把王剑秋当是闺蜜，对她也就不加隐瞒：“是段小涯那个王八蛋。” “你和段小涯……”王剑秋目瞪口呆，但她仔细一想，段小涯虽然没品无良，但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林采苹欲求不满，卢大刚又不能满足她，她去找段小涯倒也合情合理。 “好了，这件事你知道就好了。” “大刚知道吗？” “他不知道，否则段小涯现在还有命吗？” 王剑秋摇了摇头：“那可不一定，段小涯可比你们家大刚横多了。” 林采苹现在心里恨死了段小涯，但想到家里烂地里的水蜜桃，又只能先把这口气给忍下来。 第48章 着手收桃 次日，段小涯照例睡到日晒三竿，于莲一早就离开了。 洗漱之后，开始着手收购水蜜桃的事，毕竟他家的水蜜桃远远不能满足楚天阔公司的需求量。 他也不去挨家挨户地走访，只需要往家门口一坐，全村的种桃户陆陆续续地就来拜访，又是敬烟，又是送酒，好不客气。 段小涯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村人对他这么客气，心里不禁也有一些飘飘然起来。 “小涯，来，破烟，蛮抽！”卢大刚递了一根红塔山过来。 段小涯看着他的头顶，似乎有一点绿，笑眯眯地接过香烟，架在耳朵上，他的手上还有一根香烟，吸了一口：“大刚哥，昨晚又和嫂子吵架了？” 卢大刚有些尴尬，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笑道：“夫妻吵架，正常，正常，呵呵！” 段小涯也跟着“呵呵”。 “小涯，你家的桃是多少钱一斤被收的。” “这是商业秘密，不能告诉你的。” 卢大刚嘿嘿一笑：“你打算多少钱收我们的桃？” “这要看各家桃子的成色而定。” “我们家的桃子你看过的吧？”卢大刚一脸期盼。 段小涯想起林采苹的“桃子”，忙不迭地点头：“看过看过，就是大了一点。” “……”众人疑惑，还有嫌桃子大的？ 卢大刚也没细究，笑道：“那你开个价呗，我家桃子能收不？” “一块钱一斤，你觉得怎么样？” 卢大刚脸就黑了下来：“塞你母的，一块钱一斤，你在逗我玩呢！”说罢悻悻而去。 众人知道，林采苹曾经和他妈李美翠吵过一架，两家有些过节，现在卢大刚有求于人，自然讨不了好。 众人暗暗感慨，真是风水轮流转，谁也不知道天上哪片云彩有雨。 “牛叔，你家的水蜜桃我看过了，一斤两块五，你看怎么样？”楚天阔让他负责收购全村的水蜜桃，就是摆明了给他一点好处，段小涯倒也不傻，这点生意头脑还是有的。 牛叔心里盘算一下，他家的水蜜桃也有七八亩地，要是光靠拿到镇上散卖，虽然单价可以买到四块左右，但一天也卖不出多少。而且正值水蜜桃成熟的时节，卖的速度没它成熟的快只能烂在地里了。 “行，就两块五。” “好嘞，牛叔，你等我通知，下次就先收购你家的水蜜桃。” “还有我，小涯，我家也种了一些水蜜桃，虽然不多，但也有三五亩地呢！”安国泰讪讪地走了过来，上次和段小涯闹了一些不快，也不知道他肯不肯收购他家的水蜜桃。 不过看在林素的面上，段小涯倒也爽快：“行呀，安大爷，价钱一样，但总要有个先来后到，牛叔家的摘完，再收你们家的，你看行不？” “行行行。” 段小涯遣散众人，说道：“我们一家一家地来，一下我也收不了那么多，今天就先回吧。” 又把李瑞留下：“李叔，我和二娃是兄弟，所以我也不坑你们家，我家的水蜜桃是三块一斤卖的，我收你家的水蜜桃也按三块一斤，你看行不？” 李瑞感激涕零：“小涯，李叔谢谢你了，不瞒你说，二娃娶媳妇的钱还没还上呢，这下总算有指望了。” 段小涯想起李二娃出轨的媳妇，总觉得如鲠在喉，但也不好说什么，要是李二娃知道此事，真的离了，娶媳妇的钱就打水漂了。 要按以前，两人要是离了，彩礼的钱还能要回来，但现在不讲究这个了。 虽然国家规定，不能买卖婚姻，但他娘的，这世道没有买卖，哪有真爱？ 谁家娶媳妇不花钱的？ 段小涯宽慰李瑞几句，伸了一个懒腰招呼秦朵：“朵朵，我饿了，给我做饭！” 叫了半天，没见秦朵答应，这死丫头又哪里野去了，只有自己先到厨房找点吃的，白天全家都去干活，他干不了农活，只会越帮越忙，也不知道干什么。 “段小涯，你个王八蛋，给我出来！”林采苹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段小涯吓了一跳，把头从厨房探出来：“哟，采苹嫂子啊，什么事大呼小叫的？” “你给我说清楚！”林采苹横刀立马地把她堵在厨房。 “你要我说什么？” “为什么你收别人家的水蜜桃两块五，收我们家的就一块钱？” 段小涯不以为然：“你可以不卖，我又没强迫你。” “你个没良心，难道昨天我就被你白玩了吗？”林采苹气不打一处来，恨恨地瞪着段小涯。 段小涯不以为然：“嫂子，我可是一个童子鸡，到底谁玩谁呀，你一个结过婚的女人，你还觉得吃亏吗？” 林采苹一时语塞，若按段小涯这么说的话，她好像真的没吃亏，反而赚大发了。 可她心里总是觉得不平衡，愤愤地道：“昨天，你是不是故意把大裤衩留在我家里？”提起这件事，她又有些恼火。 段小涯故作吃惊：“昨天我穿裤衩了吗？” “你别装蒜了，你穿了！” “嫂子，我一向不穿裤衩，估计也没在意，没给你造成麻烦吧？”段小涯看着林采苹嘴角的乌青，心里暗暗得意，总算为他妈和小舅妈出了一口恶气。 林采苹气的牙根痒痒：“王八蛋，我家的桃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否则我跟你没完！” “要我收你们家的桃，先给我妈和小舅妈低头认个错。” 林采苹知道段小涯为什么这么刁难她，怒道：“当年的事也怪不得我，国家政策就这么规定的，我是按规章办事！” “国家政策规定我一定要收你们家的桃吗？” 林采苹一时又无语了。 段小涯冷笑一声，说的冠冕堂皇，事实上，他小舅妈怀孕那一会儿，计划生育已经不怎么严格了。就算偶尔实行，也能糊弄过去，都是乡里乡亲，谁也不会真的在意。 毕竟谁也知道，一个男丁在农村有多重要，因为这意味着劳动力，没有男人，家里的地谁来种？ 一个女人能种多少地？ 超生的人不止他小舅一家，他们谁也没事，林采苹不过柿子挑软的捏，拿于莲开刀而已。 那个时候，他二叔还没被选上当村长，所以也没人为他家出面。林采苹因为读过些书，因此一直是村里的妇女主任。 第49章 疗毒 段小涯说翻脸就翻脸，这让林采苹多少有些接受不了，她冷静了一下，又软了口气：“小涯，算嫂子求你了好不好？” “去跟我妈道歉，你当年骂我妈的话，我可都记着呢！” “我堂堂一个妇女主任，你让我低声下气地给人道歉？” “妇女主任又怎样？还不是照样被老子骑？”段小涯冷眼睃她，芝麻绿豆的官，竟然摆起官威了。 “你——”林采苹面对段小涯的强硬，气的浑身发抖。 “滚！” 林采苹也被他惹急了，段小涯根本水泼不进，但她是个骄傲的女人，她决不肯对李美翠低头。 一时又没有办法，情急之下，忽然抱住段小涯，往死里地亲他：“小涯，嫂子把身子都给你，好不好？” “你当我傻呀，到底谁给谁呀，老子的精华源源不断地送到你体内，你一点好处都不给我，我不亏的慌？” 林采苹简直无语了，她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无赖的男人，她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长的相当不错的女人，把白花花的身子给了他，他还觉得吃亏了？ 段小涯完全一副我是处我骄傲的神色，趾高气扬。 林采苹想到眼下有家不能回，卢大刚生了大气，拿着枪扁担又把她赶了出来，她只能想方设法把桃子卖出去，说不定和卢大刚还有挽回的余地。 正在对峙之间，忽然就见王剑秋跑了过来：“采苹，你在这儿呢，你家小云现在倒在家里人事不省呢！” 林采苹惊了一下：“大刚呢？” “不知道哪儿去了，一时半会儿找不着人，你快去看一看小云把，脸色发青，嘴唇都黑了。”王剑秋拉着林采苹就走。 段小涯愣了一下，按照王剑秋说的状况，卢小云应该是中毒了。 不假思索，随即赶了过去，他虽和林采苹有过节，但卢小云不过是个三岁的孩子。 大人有罪，但小孩子是不懂事的。 林采苹家里，卢小云倒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确实如王剑秋所说，脸色发青，嘴唇发黑。 “小云，小云。”林采苹摇着卢小云瘦小的身体。 卢小云没有反应，段小涯跑了过来：“让我看看。” 段小涯看到卢小云的左臂肿大，上面还有两个被蛇咬过的齿痕，夏天炎热，常有蛇虫跑到村人家里乘凉，估计卢小云一个人在家，他不知道毒蛇有多危险，上前玩弄，结果受到攻击。 段小涯二话不说，就往他的伤口吸血，林采苹一把将他推开：“你干嘛呀！”她知道段小涯对自己抱有敌意，因此也就自然而然地怀疑他没安好心。 “傻娘儿们，你儿子被蛇咬了，没看出来？”段小涯暴怒。 林采苹一看，确实发现儿子左臂有着两个齿痕，然后又见段小涯低头给他吸血，吸了一口，又吐出一口黑血。 卢小云依旧没醒，估计中毒已深。 王剑秋倒也听说段小涯治好林素狐疝的事，但段小涯不是医生，所以对他的医术始终保持怀疑的态度，忙道：“还是抱到蓝头溪村卫生站，给舒大夫看一看吧？” 段小涯手上没有解毒的药，但想卫生站应该会有血清，于是主动抱起卢小云，飞快地奔了出去。 林采苹和王剑秋跟在身后。 王剑秋边跑边骂：“这大刚也真是的，怎么可以让孩子一个人在家呢？”原先，卢小云还有爷爷奶奶照顾，但两个老人年纪大了，卢大刚嫌他们吃白饭，就把他们打发到了镇上他哥的家里。 到了卫生站，恰逢舒大夫不在，段小涯急忙就给舒轻盈打去电话。 “小涯，什么事？” “有个孩子被毒蛇咬伤，你人在什么地方？” “我到县里来进一批药，情况怎么样，严不严重？”舒轻盈声音也有一些焦急。 “我已经给他吸了血，但一直昏迷不醒。” “可我现在赶不回去了。” 段小涯已经一脚踹开卫生站的门：“告诉我，血清在什么地方？” 舒轻盈告诉了段小涯血清的位置，段小涯也是第一次使用注射器，但他现在没有工夫紧张，当断即断，没有任何犹豫，就给卢小云注射血清。 王剑秋担忧地道：“段小涯，你行不行哇？” “闭嘴！”孩子性命危在旦夕，这娘儿们还有心情废话。 王剑秋微微一怔，但不知为何，此刻的段小涯很有魅力，认真的男人总是有着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他觉得很man。 打完血清之后，卢小云的情况似乎好转一些，但是情况依旧十分危急。 段小涯摸了他的脉搏，知道他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林采苹完全六神无主，要是儿子出了什么差池，卢大刚一定会打死她的。 王剑秋道：“要不赶紧送到镇上吧？” “来不及了，他中的是火型蛇毒，已经毒火攻心，先抱到我家去。”段小涯抱起卢小云就走。 林采苹发疯似的扯着段小涯：“你把小云还给我！” “傻娘儿们，不想你儿子死，给我消停一会儿！”段小涯狠狠喝了一声。 林采苹当即就被吓住了，然后段小涯抱着孩子迅速就朝家中赶去，他现在只能借助药王鼎的力量了，情况危急，要给卢小云配药根本没有时间。 药王鼎能够让他一夜之间伤口痊愈，说不定也能治好蛇毒。 林采苹疾步跟上段小涯，一路求佛，此时此刻，她也只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段小涯身上了。 段小涯抱着孩子迅速地跑上自家楼上，进了房间，随手就把房门锁上，他不能把药王鼎的秘密公诸于众，所以只能秘密治疗。 先把孩子放在床上，再把药王鼎倒扣在孩子的伤口上，接着找出针灸针，封住心脉，不让毒液继续侵袭。 林采苹不停地拍打着门：“段小涯，开门，你个夭寿，你想害我孩子吗？” 段小涯潜心疗毒，不去搭理。 房门被拍的震天动地，林采苹直接哭晕在了门口。 王剑秋半天才把林采苹叫醒过来，然后又给卢大刚打了电话。 卢大刚心情郁闷，跑去找人喝酒，一听电话，风风火火地朝着段小涯家里赶来。 “恁母膣屄狗操！”卢大刚狠狠地踹开房门。 房间猛烈震动一下，扣在卢小云伤口的药王鼎登时落在地板，段小涯随脚把它踢到床底，卢大刚没有发现。 噗的一声，卢大刚也不打话，一拳就往段小涯脸上砸了过去。 段小涯勃然大怒：“操，老子好心救你儿子，你他娘的打我？”他也不是一个善茬，一脚就把卢大刚踢了个底朝天。 然后听见床上卢大刚开口：“爸爸。” 林采苹大喜过望：“小云！” 第50章 桌下 林采苹看到孩子身上被段小涯扒个精光，身上还有一些针灸针，只道段小涯施针救活了他，段小涯没发话，一时也不敢动那些针，只是怔怔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看着卢小云的伤口，血色已经转向殷红，知道毒气已经消的差不多了，如果药王鼎再在伤口扣一会儿，说不定能把余毒全部消了。 但一切都被卢大刚破坏了。 好在卢小云没有生命危险，剩下给他开些清热解毒的药方也就是了。 段小涯收起了针，林采苹抱起孩子，随着卢大刚出去，到了门口，忽然回头望了段小涯一眼：“谢谢。” 不知为何，段小涯看到林采苹含泪微笑对他道谢的样子，那一瞬间他觉得她真的好美，有一种柔弱的美。 完全与她平日妇女主任的形象不同，也和她为了家里的水蜜桃勾搭他的形象不同。 “剑秋姐，你留下来。”段小涯道。 王剑秋一愣：“有事？” 段小涯没有答话，拿起纸笔，写了一张药方，然后递给王剑秋：“拿给他们，按方抓药，孩子估计一两天就能恢复正常。” 王剑秋看了一眼，段小涯的字真的跟鬼一样，但她还是勉强能够看懂，上面写着生地、半边莲、蒲公英、焦栀、丹皮、犀角等等，似乎都是药材，后面跟着用量，拿水煎服。 王剑秋将信将疑地看着段小涯：“你真会治病？” “爱信不信。”段小涯懒的跟她啰唆。 段小涯赶走王剑秋之后，又把药王鼎从床底摸了出来，仔仔细细地观察一回，但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心里一直搞不清楚，药王鼎的神奇力量从何而来。 …… 治好卢小云蛇毒的事，很快就在村里传开。 段小涯对此不以为然，治病不是他的本业，一分钱都落不着，他对此毫无兴趣。 唯一不同的是，村人稍微对他敬重一些，见面的时候都会客气地打招呼。 午后，阳光热烈，段小涯坐在客厅忙着算账，他刚收了李二娃家和牛叔家的水蜜桃送到果汁加工厂，资金流动总要做个笔记，否则以他的性格一定转眼就忘。 “朵朵，以后账簿就由你来保管吧？” “我在家的时候可以帮你管，不过很快我就要开学了。” 段小涯想起暑假快要过去了，笑道：“你还缺什么东西吗？小舅给你去买。” 秦朵摇了摇头：“不用了，段小涯，你自己留点钱，你还没娶媳妇呢！” “娶啥媳妇，又不能当饭吃。” 秦朵白他一眼：“你个白痴。” 段小涯嘿嘿一笑：“小丫头，是你想嫁人了吧？” “胡说什么？我才多大，就想嫁人？”秦朵面颊飞起红晕。 “如果你不读书，你这年纪，咱们村里嫁人的大有人在。” “我才不嫁呢！”秦朵娇嗔地说。 说着，就见王剑秋走了进来，村人串门随意的很，大门没关，也就不敲门，直咧咧地就走进来了。 王剑秋穿着一件白色雪纺衬衣，下面一条黑色的紧身牛仔，浑圆包裹，曲线曼妙，脚上一双坡跟凉鞋。 “剑秋姐，有事？”段小涯抬头问。 “小涯，采苹嫂子请你过去一趟呢！”王剑秋笑盈盈地说。 段小涯懵了一下：“干嘛？” “嗨，还能干嘛？她还能吃了你喽？你不是治好了小云吗？她这是要谢谢你嘛！特意张罗了一桌子酒菜。” “酒菜就免了吧，折成现金吧。” 王剑秋一见段小涯不咸不淡的口吻，知道他心里还压着气，也怪卢大刚太冲动，人家好心好意救他儿子，却扑上去就打，任谁不恼火？ “朵朵，你劝一劝你舅舅。”王剑秋推搡着秦朵上前。 秦朵平日和王剑秋有些来往，原因是王剑秋手巧，会做很多手工，秦朵经常和她讨教十字绣的绣法啥的。 王剑秋发话，秦朵也不好驳她的面，劝道：“段小涯，你就去一趟吧，不乐意就回来呗，没啥大不了的。” 段小涯平日也都顺着秦朵，家里出个大学生不容易，所以他对这个外甥女十分宠溺。 秦朵让去，他也没二话，随着王剑秋走了。 路上，王剑秋鬼眉鬼眼地睃他一眼，笑道：“段小涯，看不出来，你还真会治病呀！” “我会的本事多着呢，别狗眼看人低。” 王剑秋笑了笑：“什么时候帮姐也看看，姐这几天身子骨总觉得不舒坦，晚上都睡不着，翻来覆去的。” “想男人了呗！”段小涯调笑一句。 “去你的。”王剑秋啐他一口，又神秘兮兮地问，“你和采苹……真的做了那事了？” 段小涯心想，林采苹竟然把这事和王剑秋说了，反正他也无所谓，大方承认：“怎么，你也想试一试？” 王剑秋耳根一烫，娇嗔地在他甩了一掌：“胡说什么，连你姐都调戏。” “操，你算我哪门子的姐？” 说着，到了林采苹的家，卢大刚又到镇上卖桃去了，家里只有林采苹和卢小云两人。 林采苹看到段小涯，还有一些不好意思，领着卢小云过来：“小云，快和小涯叔说谢谢，他救了你的命，以后可要记得。” 卢小云嗫嚅地道：“谢谢小涯叔。” 段小涯摩挲着他的脑袋，从口袋摸出两颗果冻给他。 “小涯，来，快坐，菜都凉了。“林采苹急忙招呼他坐下。 王剑秋陪坐，林采苹为表谢意，先敬段小涯三杯，段小涯也不客气，有人请酒，他从来都是来者不拒。 喝着喝着，段小涯就见脚上一阵酥软的摩挲，愣了一下，桌上除他，只剩林采苹和王剑秋两个人。 段小涯抬眼望去，两人神色如常，心里暗想，女人真是太可怕了，怪不得女人偷汉子，男人都看不出来。 一股惬意从心头蹿出来，段小涯小腹涌起一股邪火，站了起来：“我去撒泡尿。” 然后特意朝着桌下扫了一眼，娘的，到底是哪个花娘精，让不让他愉快地喝酒了？ “尿桶在披屋里，我带你去。”林采苹起身走在前面。 走进披屋，段小涯忽然伸出安禄山之手，林采苹惊了一下，下意识地就避开了，秀脸微微一红：“小涯，剑秋还在呢！” “知道剑秋姐在，刚才你还拿脚撩拨我？” 林采苹愣了一下：“我没有哇！” “难道是剑秋姐？” 林采苹轻轻一笑：“要不要嫂子帮你们牵一牵线？”她莞尔地偷看段小涯的脸色。 第51章 欲擒故纵 段小涯想着王剑秋的模样和身段，倒和林采苹不相上下，唯一不同的是，她比林采苹年轻几岁。 林采苹见他没有言语，会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包在嫂子身上。” 段小涯邪火已经被撩起来了，趁着酒精的作用，也不管王剑秋了，先把林采苹享用了再说。 林采苹嘤咛一声，面色潮红：“小涯，你救了小云的命，我一辈子都感激你，你要嫂子怎样都行，只是现在……剑秋在呢，被看到了就不好了。” “感激我倒也不必，小云那么可爱的孩子，只要我有能力，我也不会见死不救。” “谢谢你，小涯。”林采苹带着感激亲吻了他。 心里暗骂王剑秋花娘精，段小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哪里经得起她的撩拨？ “哎哟，你们两个干嘛呢，撒泡尿这么久！”王剑秋的声音正从外面传来。 林采苹慌忙挣开段小涯，不自然地撩了一下发际，走出披屋。 王剑秋打趣：“采苹，段小涯撒尿，你杵在里面干嘛呢！” 林采苹白她一眼。 王剑秋知道她和段小涯的事，心里觉得好笑，又探头探脑地往里一看，段小涯解开裤子，对着尿桶正在释放。 王剑秋眸光幽怨，怪不得林采苹看上这小子了。 丈夫在外打工两年没有回来，每个夜晚都在挨着寂寞，以前没结婚的时候不觉得，但是一旦结婚之后，知道男女之事的滋味，一旦消停，夜夜就会想起。 她也实在难熬，但家有公婆看着，她有心，倒也没有什么机会。 段小涯抖了尿渍，回头睃了一眼门口的王剑秋，笑道：“剑秋姐，你鬼鬼祟祟地干嘛，想看光明正大地看呗，我不收你钱。” 王剑秋面上一红：“呸，谁看你了！” “那你杵在门口干嘛？” “我来撒尿，你好了没有？” 王剑秋大步走了进来，似乎故意似的，蹲在尿桶边上，也不避讳段小涯。 段小涯知道这是有意在勾搭他了，本来喝了半瓶烧酒，已经让他浑身暖洋洋的，现在就更燥热了。 娘希匹！ 虽然吃亏一点，但段小涯还是义无返顾地决定上了，先败一败火再说。 王剑秋哎哟一声，拉着裤腰，怒道：“作死呀，段小涯，你个臭不要脸的！” “剑秋姐，你少他娘的给我装逼，装逼遭雷劈。”段小涯邪笑地将她搂在怀里。 “段小涯，你把我当什么人了？”王剑秋奋力把他推开。 卧槽，当婊还想要立贞洁牌坊吗？ 段小涯心里冷笑，想玩欲擒故纵？老子就陪你玩一玩。没了她，反正还有一个林采苹，谁稀罕她似的。 段小涯最烦这种女人，赔笑着说：“剑秋姐，弟弟多喝了点，歹势歹势，你莫见怪哈！”说着，就往披屋外面走去。 王剑秋一见他走，却又有些着急，她没想到段小涯这么不上道，女人这个时候总要端一端的，他只要软言两句，事情也就成了。 可这小子偏偏就是榆木疙瘩。 “欸，小涯！”她又伸手把他拉住。 段小涯回头睃她一眼：“剑秋姐，你还想怎样？” “小涯，姐刚才也喝多了，说话重了一点，你别往心里去哈！”王剑秋讨好地说，但她毕竟也是良家妇女，不好意思把自己的需求说出来，只盼段小涯能够明白。 但段小涯依旧装傻：“没事没事，姐，刚才确实是我不对。” 然后，段小涯又回到客厅去了。 王剑秋暗暗着急，这个榆木疙瘩，她要怎么暗示他才明白？ 没有办法，回到客厅继续喝酒，王剑秋偷偷瞟了段小涯一眼，段小涯没有反应，一脸道貌岸然。 王剑秋心中无奈，扶着额头：“哎哟，采苹，我有些上头了，你扶我到你房间躺一会儿。” “小涯，你先坐一会儿。”林采苹起身扶着王剑秋上楼。 段小涯心若明镜，只是不去揭破，比起啪啪，撩拨女人的过程似乎让他更为享受。 小花娘，跟我玩心眼！ 到了林采苹的房间，王剑秋忽然拉住她的手，也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害臊而红起的脸，小声地在她耳边嘀咕一番。 林采苹是个明白人，王剑秋的意图已经十分明白。 上次，她说漏了嘴，让王剑秋抓了把柄，正想着要把她拖下水，否则她把自己和段小涯的事宣扬出去，卢大刚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何况，她本意也想给段小涯牵一牵线。 “死花娘，原来存了这样的心思。”林采苹笑着拍她一下。 王剑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刚才我看到段小涯的家伙事了，姐，你也知道，铁山在外两年都没回来了。” “这是包在姐身上了。”林采苹笑着下楼去了。 段小涯酒足饭饱，俗话说，温饱思淫欲，段小涯小腹的火燃烧正旺，趁着酒劲就向林采苹走去。 “嫂子，剑秋姐已经上楼去了，咱们该办一办正事了吧？”猴急地把林采苹搂在怀里，直接做了一个吕字。 林采苹微微一挣，娇嗔：“你看你，急什么？孩子在呢！” “多大点的孩子，看的懂吗？”段小涯不以为然。 “小涯，嫂子说过，你救了我们家小云，只要你不嫌弃嫂子，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你爱怎样就怎样。”林采苹认真地道，卢大刚天天折磨着她，其实她早已和他没有什么夫妻感情，只是为了孩子，她才继续苟且。 段小涯见她嘴角还有一些淤青，看来上次被卢大刚打的很惨，此刻听她说的真诚，对她倒有一些怜惜，轻轻触着她的嘴角：“疼吗？” “没事。”低头，她又有一些心酸。 “上次是我不好，我是为了报复你，才故意把大裤衩留在你家的。” “我不怪你，真的。” “下次我给你弄点药搽一搽。” 林采苹感动的差点落泪，结婚这么多年，卢大刚从来也没有和她说过一句知冷知热的话。 她虽是妇女主任，人前风光，但是回到家里，依旧要看卢大刚的脸色，卢大刚五大三粗，打起人来混不要命，而且性格暴躁，她根本就不敢惹他。 “好了，别哭了。”段小涯拉她到了厨房。 第52章 还得靠枪杆子 当晚，段小涯一家正在吃饭，林采苹忽然提着两瓶金六福上门拜访。 段蕙芳首先站了起来，冷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蕙芳，坐下。”段志远沉声地道，毕竟林采苹还是妇女主任，虽然两家一直处于尴尬，但也不便驳她的面，说不定她是来为什么公事。 林采苹赔笑着走向李美翠：“李婶，当年的事，是我年轻不懂事，今天特意来赔罪，希望您能原谅我。”说着就把两瓶酒放到桌上。 李美翠有些错愕，她和林采苹的矛盾，已经过去多年，两人见面从不说话。 林采苹一向又是鼻孔看人，什么时候对他们家这么友善？ 但是仔细一想，似乎也能猜出一些端倪，村里都在传说，段小涯上次救了她家小云，估计这件事让林采苹改变了初衷。 李美翠望向段志远，虽然她在家里掌管财政大权，但毕竟段志远才是一家之主，这件事还是要他拿捏主意。 段小涯也没想到林采苹忽然上门赔礼道歉，这么些年，她一直拒不认错，段小涯没少给她捣乱。此刻忽然一改常态，自然是因为他的缘故，他的心里就有一些得意，毛大大说的不错，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征服女人，还得靠枪杆子。 现在政权完全在他手里。 早知这么容易，当年他就应该把她推倒。 段志远一直是个宽厚的人，既然林采苹主动登门道歉，他也不能不给这个面子，毕竟都是乡里乡亲，两家这么僵持，多少有些尴尬。 他掏出一根香烟点燃：“这件事过去这么多年，我们早就忘记了，都过去了。” 林采苹松了口气，她迟迟不肯低头，还有一小部分的原因，就是怕段小涯家得理不饶人，直接拒绝她的道歉，那她一个妇女主任的颜面就更伤不起了。 但没想到他们家倒也通情达理。 林采苹道：“段叔，您这么说，实在让我惭愧。当年新官上任三把火，上头有政策下来，又交到我的手里，我必须要执行。这一点，还请你们能够理解一点。” 段小涯道：“采苹嫂子，既然我家老头都发话了，这件事就算揭过去了，我也不会再提了。” “谢谢你，小涯！”林采苹感激地看他一眼，“从前我倒是看错你了。你明知我们两家的过节，还能抛开成见去救我们家小云，这一点嫂子确实不如你。”这件事之后，她不知不觉地就被段小涯的人格魅力折服。 这家伙虽然祸害乡里，但犯的也都是小毛病，瑕不掩瑜，在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上，他可从来都不含糊。 说话间，就见卢大刚赤烈烈地闯了进来，抓起林采苹的头发就往她的面颊抡了一记耳光。 段小涯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和林采苹的事东窗事发，卢大刚兴师问罪来了，他知道卢大刚也是一个猛人，要真打起来，自己未必是他对手，下意识地就已抓住座下的板凳。 “败家娘儿们，背着老子把自家的酒往别人家里送，这酒不用钱买的？”卢大刚骂骂咧咧。 段蕙芳不禁皱起眉头，把林采苹送来的两瓶金六福递了过去：“拿去，这酒我们没动。” 卢大刚冷冷地望向段小涯：“哼，别以为我不知道，段小涯，你这几天趁我不在的时候，到我家喝了好几顿酒吧？” 林采苹尴尬不已：“大刚，好了，小涯是咱们家的救命恩人，请他喝一顿酒也是应该的。” “败家娘儿们，看我回家怎么教训你！”卢大刚推搡着林采苹，骂骂咧咧地走了。 李美翠无语地摇了摇头：“真是一只铁公鸡。” “就是，这种人太鸡贼了，看他爹妈老了，干不动活，直接打发到他哥家里去了。两个老人能吃他多少粮食，真是丧尽天良，迟早天打雷劈。”秦朵愤愤不平地道。 又望向段小涯一眼：“这一点段小涯都比他强。” “哟，难得，我在你眼里还有优点呢！”段小涯笑着就在她的脸蛋轻轻掐了一把。 秦朵粉扑扑地点头，一时又变的安静无比，闷声扒饭。 段小涯总觉得怪怪的，这丫头最近对他总是容易脸红，以前可不这样的哇！ 但他忽然担心林采苹，也无心去想其他事情，吃完了饭，洗了个澡，回到房间，想去林采苹家看个究竟，但两口子的事，他终究是个外人，也不便插手。 何况，这也不符合他的一贯作风，他一向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到了后半夜，他才惶惶地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就听楼下传来王剑秋的声音：“段小涯，你在哪儿，给我出来！” 段小涯穿着背心和大裤衩走下来，一见王剑秋，竟然满脸的红肿，一看就是被蚊虫叮咬过的。 “姐，你这是……”段小涯心里暗暗觉得好笑。 “昨晚你为什么没去桃林？”王剑秋愤愤地质问，气死她了，她等了大半个晚上，差点被蚊虫给抬走了，愣是没有见到他的人影。 段小涯暗暗觉得好笑，昨天离开林采苹家的时候，故意留下话来，让王剑秋晚上到他家桃林找他。 没想到她真的就去了，欲望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可以使人迷昏了头脑。 他压根就没想去桃林约会，存心就是晾着王剑秋，谁大晚上的会到桃林约会？密密匝匝，伸手不见五指，这不有病吗？ “你几点去的？”段小涯问。 “9点。” 段小涯道：“你怎么这么晚去？我七点半就去了，等了你一个小时，不见你的人影。我还以为你爽约了呢！” 王剑秋愣了一下：“你真去了？” “可不是吗？害我白等一场。”段小涯倒打一耙，极度不爽，反正昨天也没约个时间，谁也找不着谁说理去。 “这个……小涯，姐不是故意那么晚去的，你也知道，我公公婆婆都在家呢，我不得等他们睡了才偷偷摸出去吗？你不会怪姐吧？” 段小涯心里乐了，这个女人的智商真是……让他说什么好呢？ 第53章 光脚不怕穿鞋 段小涯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嫂子，我也知道你的难处，我不怪你。” “那……那咱们什么时候再约一个地方，不要再约桃林了，蚊虫可多了呢！”王剑秋声音很低，毕竟是她主动提出的要求，也有一些难为情。 “姐，你不装了？” “讨厌！”王剑秋娇嗔地拍他一下，“就你这样的榆木脑袋，怪不得一直讨不到媳妇。” “要媳妇干嘛？像你这样的媳妇，讨回家还不是给别人享用？我才没那么傻呢！”说着，段小涯就在她的身上揩了把油。 “小涯，你不会看不起我吧？” 段小涯心里确实有些看不起这种女人，但他也不傻，这种话一旦说出口，他的性福生活说不定就会告吹了，轻轻地将王剑秋搂在怀里：“怎么会呢，欲望面前，人人平等，谁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你说是不是？” 其实，王剑秋也是背着巨大的道德压力，人总是习惯为自己的错误辩驳的，所以段小涯的话，无疑给了她一个绝大的理由。 于是她很信服地点头：“小涯，你说的对。” “你回去，先买一些药膏抹一抹，我忙着收桃的事，哪天有空，我再约你。” “你说话算话，否则我就把你和采苹嫂子的事给捅出去。”既然窗户纸已经捅破，她也不再忸怩了。 段小涯随手抬起她的下巴，将她的两瓣樱唇递到自己嘴边，狠狠地亲了过去，然后手里拿着手机，咔嚓一声。 王剑秋惊了一下：“你——” 段小涯嘿嘿一笑：“我和采苹嫂子的事，你没证据，但我和你的事，现在可是有了证据了，反正我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你们可都是有家有口的人，嘿嘿！” “你太无赖了！” “我从来也没说过我不是无赖呀，嘿嘿！” …… 收了一车的水蜜桃，又往县城送去，这一次楚天阔亲自来接段小涯，高兴地搂着段小涯的肩膀：“兄弟，你给邱局长的要可真神呀，邱局长这句话情况好多了呢！” 得到这个消息，段小涯倒有一些意外，毕竟抑郁症属于精神层面的疾病，发作的时候相当痛苦，能让整个人废掉。段小涯虽然给邱局长施过针，也给开了逍遥散，但心里却也没有多大信心。 “兄弟，这药再给邱局长开几个疗程，保管他的抑郁症就好了，到时哥哥那块地也就签下来了。” 段小涯笑道：“楚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尽力而为。” “兄弟，你上道，哥哥决定送你一个礼物，你会开车不？” 段小涯摇了摇头。 “这样啊！”楚天阔抓了下头，“我本来还想送你一辆车，你既然不会开车，那就送点啥呢？兄弟，你说，你喜欢啥？” “女人。”段小涯倒也直接，嘿嘿笑了起来。 楚天阔一愣，也跟着笑了起来：“有理想，有追求！” 不过他又拍拍段小涯的肩膀，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道：“不过，你对女人也别太认真，女人多半爱的不是你这个人，而是你这个人以外的东西，所以……兄弟，哥是真把你当自己人，提醒一句，玩女人可以，但千万别玩感情，那种东西虚无缥缈，太无聊了。” 段小涯知道楚天阔是跟他说掏心窝子的话，见他的神色，眉头紧锁，黯然神伤，估计曾经是吃过女人的亏。 “大哥，你想多了，我就想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楚天阔知道段小涯还没结婚，而且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有些需求也是正常的，笑道：“这还不容易吗？” 又神秘兮兮地笑了笑：“把小方给你叫来？” 段小涯想想，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到方凝了，自己的初次就被这小花娘给夺走了，而且她在床上的表现，至今回想起来，仍旧让他意犹未尽。 可是，他还是装逼地说：“哥，方小姐那是你的人，不合适吧？”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有啥不合适？” 段小涯一时也不该说什么了，毕竟已经21世纪了，这年头似乎不大有人提出这种观念了，把女人也看的太低了，不符合主流的价值观。 楚天阔如此歧视女人，自然有他自己的原因，人产生某种观念，必然与他曾经的经历有关。 但段小涯也不去问，免得刺痛别人的伤疤。 然后楚天阔和他说了一些水蜜桃的事，每隔多长时间送多少斤，这些还是有所要求，否则库存太多，加工厂一下也没办法加工那么多，都会变质腐烂。 还有就是挑选水蜜桃的注意事项，一定要等农药期过了，刚打了农药的绝对不能摘，否则会出食品安全事故，而且需要这几次送来的产品，还有一些水蜜桃并不成熟。 当然，段小涯第一次负责收购，也没注意这种事情，因为收的是别家的东西，他们自然会做一些手脚，以次充好。一筐一筐的水蜜桃抬了过来，段小涯觉得检查也太麻烦了，捣来捣去，怕把水蜜桃给翻烂了。 因此导致这几次送来水蜜桃质量参差不齐，海波顾及段小涯和楚天阔的关系，也不好意思和他说，毕竟上次他还有求于他。 “兄弟，哥当你是自己人，有些话就直说了，你要有什么困难，尽管和哥说，你救过哥的命，能帮上忙，我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但哥也是一个生意人，哥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靠的就是对产品不糊弄，这是哥十几年打出的品牌，不容易啊。”楚天阔有些感慨地说。 “哥，这事确实是我粗心了，等我回去好好地整一整那些王八羔子。”段小涯暗暗不爽，这些人真是猪油蒙了心了，好心收购他们家的水蜜桃，竟然给他使坏，好在楚天阔当他是自己人，否则换做别人，撕毁合同都有可能。 “好了，正事说完了，我把小方给你叫来，这段时间让她在你身边帮衬帮衬。”楚天阔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 段小涯喜不自禁，心想楚天阔这位老大哥倒还挺仗义的，自己说什么也要把邱局长的病治好，帮他一个大忙。 第54章 还是城里人会玩啊！ 过了一会儿，方凝开车过来，楚天阔交代几句，也就离开了，他要开发水蜜桃果汁产品，还要联系许多销售渠道，每天都有不少的应酬。 方凝依旧打扮的风情万种，穿着一件酒红色的低胸包臀连衣裙，媚惑地望了段小涯一眼：“你怎么向楚董要到我的？” “楚哥自己把你送到我身边，让你协助我。” 方凝戏谑一笑：“段老板，想去哪儿玩？小女子侍奉左右。” “什么段老板，听的咋这么不习惯呢？”话虽这么说，但是段小涯还是有些嘚瑟。 “既然楚董让我协助你，我估计以后要经常往你村里跑了，你上次可是说过要接待我的，最起码也要包吃包住的吧？” “你要不嫌弃，以后咱们就吃住都在一起。”段小涯心里打着无耻的算盘。 方凝自然看出他的那点心思，不过楚天阔的命令，她也不敢违抗，白了段小涯一眼：“美的你。” 又说：“天色不早了，你晚上要在城里，还是要回家？你要回家的话，我就开车送你。” “咱们先去买些药材，然后回家，楚哥让我再给邱局长做一些药。”楚天阔对他仗义，段小涯对他的事倒也尽心，只要早一日治好邱局长，楚天阔的公文就能早一日批下来。 “行。” 随即上了方凝的车，找到一家药铺，抓了一些当归，山栀，茯苓，牡丹皮等药材，直接就往棘山村跑。 到了山上，天色早就黑了。 方凝把车停在段小涯门口的路边，段小涯道：“这么晚了，要不要在我家过夜？” “你费尽心思把我骗上山，就是为了让我在你家过夜？” 段小涯嘿嘿一笑：“不好意思，还真让你看穿了。” 方凝明眸婉转，笑骂一声：“坏人。” “陪我转了半天，你饿不饿？我下面给你吃？” “下面？”方凝妙一愣，瞟了一眼，“色鬼。” 我去，他向人民币发誓，他只是单纯地向给她下碗面而已，是她自己想歪了。 拿着买来的药材，领着方凝进门，按起了灯，家里人都睡着了，段小涯只有自己下厨。 他的厨艺很烂，但是下碗面的水平还是有的，打了两个鸡蛋，摘了几片青菜叶子，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就出锅了。 方凝一边吃着一边眼泪就掉下来了，段小涯一时也有些慌了：“你这是怎么了？” 方凝含泪摇了摇头：“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男人给我做过东西吃。” “嗨，多大点事，你要喜欢吃，以后天天给你下面吃。” 方凝白他一眼：“吃东西呢，你别那么恶心。” “是你要往那方面想的，能怪我吗？” “懒的理你。”方凝默默低头吃面，心里不知不觉就对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的男人冒出一些奇怪的情愫。 李美翠被段小涯吵醒了，披衣走了出来：“小涯，怎么这么晚回来？” 又见方凝，懵了一下，继而眉开眼笑：“方小姐，你怎么来了？” 方凝急忙起身：“阿姨，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了。” “说哪里话呢，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李美翠又进厨房，瞬间就给炒了两个小菜上来。 搞的方凝怪不好意思的，心里又很感动，她跟在楚天阔的身边，虽然平日人前也是风光无限，给她献殷勤的人自然也不少，但她心情清楚，那些人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一些什么。 但是李美翠简简单单的两个小菜，仅仅只是出于一个农村妇女的朴实和善良，没有其他意思。 “都是一些家常小菜，方小姐将就一些。” 方凝忙道：“阿姨，您太客气了，您做的菜真好吃。” 李美翠高兴地眼角的皱纹都笑出来了：“你要喜欢吃，以后天天来吃。” “谢谢阿姨。” “晚上就留在家里过一晚吧，我给你整理一下房间，反正家里也有多出的房间。” 方凝忙道：“不用了阿姨，我晚上还要回去呢。”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开车回去，也不安全，你说这都是山路，万一出点事故，这可怎么好呢？” 段小涯也说：“是呀，方凝，反正你家也没什么急事，明天再走吧。” 方凝盛情难却，也就答应下来。 段小涯心里暗爽，他心里确实藏了一些邪恶的念头，以前没有接触女人的时候，他也不觉得什么，以为和五公子的时候差不多。但经历之后，才知感觉完全不同，特别是方凝这样的女人，足以让他欲死欲仙。 方凝好不容易来到家里一趟，他自然要略尽一下地主之谊，不送给她一点精华，人品也太过不去了。 李美翠上楼要给方凝收拾房间，段小涯拦住：“妈，你快去睡吧，我来收拾就行了。” 李美翠点头，又交代一句：“你小舅妈上次来过，房间已经收拾过一次，不脏，你只要把床给方小姐铺上就行了。” 段小涯家三间瓦房，上下两层，房间确实还有富余，楼下住着他父母和他姐，楼上住着他和秦朵，多出一个房间。 方凝吃完了面，自己主动把碗筷给洗干净了。 然后随着段小涯上楼，把床铺了起来，但是段小涯赖着不走，方凝看出他的意思，耳根微微一烫，含笑瞪他一眼：“你别闹哈，这可是你家。” 段小涯有些意兴阑珊，农村的房子，隔音不好，何况秦朵就住在隔壁呢，这小丫头半夜要是被惊醒了，这可不大好办。 别人倒也罢了，他不在乎，但秦朵怎么说也是他外甥女。 方凝看出他实在忍的十分辛苦，心里又有一些不忍，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两句。 段小涯笑着附到她的耳畔，和她做了一下交流。 “小涯，你会看不起我吗？”方凝眸光盈盈，认真地凝视着他。 段小涯心想，怎么女人都爱问这种问题？ 他想都不想：“当然不会，告诉你，你可别妄自轻薄。” 方凝头疼不已：“那叫妄自菲薄，你语文课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段小涯大窘。 方凝不禁觉得好笑，温柔地说：“咱们到车里去，否则该吵到你家里人了。” 段小涯欣喜若狂，抱着她的秀脸，就是一阵狂亲：“方凝，还是你聪明哈！” 他对男女之事，其实经验尚浅，更没在车里尝试过，只在网上各类的新闻看到，早已心生向往，心里暗暗感慨，有车真好啊！ 还是城里人会玩啊！ 第55章 又被你看穿了 两人悄悄地走下了楼，段小涯忽然想起什么，上次他和方凝已经有过一次，虽然他是第一次，技艺十分生疏，但同时也可以看出方凝的段数很高，他可不能轻轻松松就被她搞定了，作为一个男人，那也太糗了。 “方凝，你等我一下哈！”段小涯随即跑到自己房间，把上次给李二娃研制的超级无敌大力丸拿了出来。 据李二娃说，吃了半颗就能把人磨掉一层皮，他也只掰了半颗吞下去。 然后随着方凝到了车上，车内灯打开，段小涯就迫不及待地将她搂在怀里，香软点燃内心的小火苗。 …… “服不服？”事后，段小涯点上一根香烟。 方凝莞尔一笑：“你吃药了吧？” 段小涯尴尬一笑：“又被你看穿了。” “傻瓜，你没必要的，血气方刚，哪里就到吃药的地步？你只不过没有什么经验，但并不代表你不强，别吃药了，那玩意对身体不好。”方凝关切地看着他，温声细语。 段小涯有些感动，如果仅仅为了人欲，方凝根本就不会在乎他吃药对身体会不会有伤害，只管自己舒服就好了。 她显然是真心地待他好。 一声鸡鸣划破寂静的山村，天就要亮了，方凝拿着衣服缓缓地穿戴起来，她有些责怪地看他：“都怪你了啦，我都没带换洗的衣服上来，都脏了，现在怎么办？” “那就不穿呗，凉快！” “作死啊你！”方凝嗔笑着拿手打他。 两人又偷偷地摸回家里，段小涯拿了一件自己的小裤给她。 方凝有些无语：“太大了啦！” “大了才通风嘛！” 方凝狠狠地捶他一拳：“流氓！” 然后又笑着回到自己房间，段小涯嘿嘿一笑，也回到自己房间，刚才运动半天，确实也有一些疲倦，倒头就睡。 次日醒来的时候，方凝早已离去，说过几天收桃的时候，她会上山协助。 段小涯趁空就把从县城买来的药材拿到药王鼎捣碎，他没有专用的捣药杵，是拿秤砣来捣的，所以做工难免有些不够精细。但他对这也不讲究，只有能够治病就行，反正药也不是给他吃的，他更加就无所谓了。 正在捣药的过程，李二娃忽然来找。 段小涯下楼，问道：“今天你不收茶吗？怎么有空来我家里？” 李二娃笑道：“哥，茶季都快过去了，这茶也买不出几个钱，我歇了两天。” 段小涯想想也是，茶叶只有春天头的时候才值钱，刚抽出的嫩芽，一斤能卖十几二十，现在茶叶都老了，一斤也就一两块钱。 “有事？” “哥，你上次那个碗还卖不？” “不卖了，不是说了吗？咋了？” “上次你说要卖，我让镇上的朋友打听一下，一直没有消息，但今天忽然给我打了电话，说是帮你联系到了一个做收藏的华侨，再有一个小时就到咱们村里了。” “帮我推了吧！”现在越来越觉得药王鼎是个宝贝，段小涯说什么也不想把它卖出去了。 “哥，好歹见一见，人我都约好了，说不定你那个碗真能卖个好价钱呢！” 李二娃既然已经把人约来，段小涯也不便让他在他朋友面前没了面子，笑道：“那行，那我待会儿就到你家去一趟。” “欸，哥，那我就先走了。” 李二娃离开之后，段小涯立即上楼，先把药王鼎给收起来，直接锁到衣柜的抽屉。 然后下楼，门口的鸡舍，把平日喂鸡的瓦盆拿了出来，拿水洗吧洗吧，这瓦盆用了十几年了，看起来倒也有些古朴的品质。 万一那个华侨真是一个傻逼呢，说不定还可以换点钱。 段小涯心里嘿嘿一笑，拿着一块破布，就把瓦盆包了起来，朝着李二娃家走去。 “哥，东西带来了？”李二娃也没看到药王鼎，所以也想见识一下是什么宝贝。 段小涯打开给他看，李二娃懵了一下：“哥，你确定这是一件宝贝？” “兄弟，这玩意儿有些年头了，你看不出来？” “是有些年头，但好像也不稀罕嘛！” “管他稀不稀罕，别人稀罕就成，到时咱们狠狠地宰他娘的一笔。” 李二娃恍然大悟：“哥，你太鸡贼了！” “我们又没强迫他一定要买我的碗，他要看走眼了，能怪的了谁？” “还是小涯哥有心思，二娃，你多跟小涯哥学学。”李二娃媳妇陈翠花从里屋洗了一串葡萄拿了出来。 李二娃赔笑：“是是是，媳妇你说的是。” “小涯哥，多亏你家的帮忙，我们家的水蜜桃才能卖出去，这事我们还没谢谢你呢！”陈翠花笑盈盈地道，一双精细的小眼又偷偷地朝段小涯瞟了一眼。 段小涯看着陈翠花穿的十分清凉，穿着一件桃红的小背心就出来了，底下却是一件棉质的包臀短裤，让段小涯看的都有一些惹火。 好在陈翠花长的倒也一般，又是自家兄弟的媳妇，段小涯对她没有什么兴趣。 他真搞不懂了，陈翠花这样的姿色，竟然也能做潘金莲，西门大官人的口味也真不挑食。 “是啊，哥，水蜜桃的事，我爸都和我说了，你给了他最高价，这个情义，兄弟记下了。”李二娃很感动地说。 段小涯笑道：“多大点事。” 说话之间，一辆路虎揽胜停在门口，李二娃急忙迎了出去。 李二娃镇上的朋友敖头先行下车，李二娃先和他打了招呼，然后驾驶座走下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皮裤的女郎，大约二十来岁，身材凹凸有致，扎着一头栗色的头发，显得英姿飒爽。 女郎又把后座车门打开，一个五十开外的男人走了下来，穿着衬衣和西裤，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像是一个知识分子的模样。 敖头点头哈腰地介绍：“这是詹教授，业界有名的古玩专家，这位是莎莎小姐。” “别浪费时间了，货在哪儿？”詹士鸣大步走进李二娃家。 段小涯的眼光不在詹士鸣身上，倒在莎莎身上乱转，皮衣皮裤太过紧身，将她身体的曲线暴露无遗。 莎莎冷眼杀了过来：“看什么看？” 段小涯嘿嘿一笑：“小姐，你这大热天的，这副打扮，热不热？” “要你管？”莎莎语气并不友善。 李二娃轻轻推了段小涯一下：“哥，货呢？” 段小涯才把瓦盆拿了出来，摆到桌上，詹士鸣不愧是个高手，只是瞟了一眼，都不用上手，冷声问道：“这就是你们的宝贝？” 段小涯解释：“这是从地底下挖出来的，少说也有上百年的历史了吧？” “混蛋！”詹士鸣一把就将瓦盆扫到地上，摔成两半。 第56章 情敌 段小涯立即火了：“塞你母的，你这什么素质，还华侨呢，我呸，真给华夏子孙丢脸。我告诉你，这碗是你们给摔坏的，没有一二十万，你们今天别想走出这个村子。” 段小涯从小练就一身讹人的本事，他也不管对方的身份，反正棘山村是他的天下，詹士鸣从一进门，就是盛气凌人，让他看的十分不爽。 “詹教授，这碗真的不是咱们找的东西？”莎莎望向詹士鸣，神色仍有一些期盼，显然他们要找的东西十分重要。 “当然不是。”詹士鸣语气毋庸置疑。 两人有些失望地往外走去，段小涯一个闪身，拦住他们：“就像这么走了？打碎我的宝贝，这笔账又怎么算？” “让开。”莎莎目光狠厉。 “你说让就让，老子岂不是很没面子？” 段小涯话未说完，莎莎的皮靴已经问候到他胸口，段小涯猝不及防，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小娘儿们说动手就动手，而且脚力还挺有劲。 段小涯跌了一个跟头，叫道：“操，动手是吧？别怪老子欺负女人！” 一跃而起，又朝莎莎扑了过去。 莎莎一个回旋踢，段小涯又跌了出去。 他在村里一向无法无天，从来没有遇到对手，今天却在一个小娘儿们脚下连摔两个跟头，灰头土脸，很没面子。 但他也不是傻子，一看就知道对方是练过的，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小花娘，不是挺狠的吗？总有一天，老子要把你骑在胯下，弄死你！ 路虎车呼啸而去，李二娃急忙来扶段小涯：“哥，你没事吧？” 段小涯揉了揉胸口，疼的要死，问道：“那娘儿们什么来头？” 李二娃望向敖头，敖头起初是跟着莎莎的车过来，现在直接就被甩下了。 敖头抓了抓头：“我也不清楚。” 段小涯长这么大，也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心里郁闷不已，离开李二娃家，先回自己家里，将药王鼎拿出来扣在胸口，躺在床上。 半个小时过后，胸口的疼痛自然而然地消失不见了。 …… 新一轮收桃的时候，方凝开车上来帮忙，带着一个技术人员，在给摘桃的村民解说，要摘什么样的桃，太熟的不行，不易储藏，不熟自然也不行，倒是对形状没有什么要求，毕竟是要做成饮品，到时也看不出形状。 今天收的是杨霆家的水蜜桃，技术人员解说之后，就在一旁休息。 方凝拉着段小涯回到车里，段小涯心里窃喜，上次车内之战，至今让他意犹未尽。 方凝见他一脸荡漾，含笑白他一眼：“想什么呢，龌蹉！” 然后又拿出一包东西给他：“你上次的内裤质量不好，挺伤身体的，我给你买了一些新的。” 段小涯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嘿嘿地笑，除了家人，好像还没有哪个女人对他这么细心。 “邱局的药配好了吗？” “好了，我去给你拿。” 两人朝着家里走去，段小涯把配好的逍遥散拿给方凝，又嬉皮笑脸地问：“你饿不饿，我下面给你吃。” 方凝笑着拍他一下：“别没正经哈！” 段小涯轻轻地将她搂住：“小妖精，看到你，老子就想没正经，你说怎么是好？” “你们在干什么？”秦朵忽然出现在门口，手里抱着一只洗衣盆，像是刚从溪边洗衣回来，对着二人怒目而视。 方凝轻轻挣开段小涯，对秦朵笑了笑：“朵朵，洗衣呢？” 秦朵本来对方凝挺有好感的，但是刚才看到她和段小涯抱在一起，顿时心里就有一些怒火，横她一眼，放下洗衣盆，走向段小涯：“今天不是收桃吗？你没事做了吗？杵在这里干嘛？” “朵朵，你怎么跟舅舅说话的呢？”方凝在场，段小涯也有一些挂不住脸，这小丫头最近吃枪药了吗？ “你也知道你是我的舅舅，当着我的面，和别人搂搂抱抱，老不正经！” “什么叫老不正经，我很老吗？” “哼！”秦朵不爽地剜了方凝一眼，又抱着洗衣盆到后院去晾衣服了。 “这丫头是不是有病？”段小涯莫名其妙。 方凝笑而不语，拉着段小涯走到外面，又说：“你和朵朵没有血缘关系吧？” “嗯，我是捡来的。” “如果我猜的不错，她估计是把我当情敌了。” 段小涯愣了一下，冷汗就下来了：“不能吧，我可是她舅舅。” “我是女人，我懂女人。” “不行不行！”段小涯顿时就凌乱了，他虽不把男女关系当一回事，但还是比较注重人伦的，他和秦朵从小一起长大，这丫头一直都看不起他，但最近忽然对他有些改观。 但他对秦朵可没那种心思，虽然在家一直宠她，但也只是把她当成一个晚辈，当成自己的亲人。 …… 杨霆家里的水蜜桃已经摘的差不多了，段小涯拿了一杆大秤，让人帮忙抬着，一筐一筐把水蜜桃拿来称重，方凝一旁拿着手机做着计算。 “等一下。”方凝忽然说道。 段小涯一愣，问道：“怎么了，方凝？” “把这一筐水蜜桃倒出来检查一下。” 杨霆忙道：“方小姐，这水蜜桃倒进倒出，碰碰撞撞，可容易坏。” “倒！” 方凝柳眉倒竖，显出少有的威严。 段小涯忽然想起前几次收桃，种桃户都在给他玩心眼，把那些质量不过关的桃都给他塞进去，压在箩筐底下，表面都是上好的水蜜桃，如果没翻出来，根本就不知道里面藏的猫腻。 想到此处，段小涯一脚就把箩筐踢倒，水蜜桃哗啦啦地滚了一地。 杨霆脸色登时变了。 段小涯从水蜜桃堆里，竟然还发现了一块巴掌大小的土疙瘩，他顿时就火了：“操，杨霆，够可以的哇，你给我玩这样的心眼？”一块土疙瘩也就一斤来重，但每一筐都放一块，这个重量就不容小觑了。 “小涯，这是不小心掉进去的。”杨霆赔笑着道。 段小涯又捡起一个已经烂透的水蜜桃：“技术员刚才和你说没说过，太烂的桃不能要，不好储存，你丫是不是聋？” “还有这个……”段小涯随手又拿起一只毛桃，“怎么还有毛桃呢？” 杨霆递了根烟过去：“小涯，这都是帮忙的人不小心，下次不会了，这次就当给哥一个面子，行不？” “你以为还有下次？”段小涯随手又把另外一筐水蜜桃踢倒，依旧问题不断。 第57章 杨家水蜜桃风波 想起前几次的水蜜桃，估计也是这种质量，段小涯心情异常窝火，虽说楚天阔有求于他，但他收购他们村的水蜜桃，也是给全村的种桃户一条活路不是？ 这群忘恩负义的孙子，让他怎么面对楚天阔？ 段小涯虽然平日为非作歹，但也是一个讲情义的人，楚天阔帮他，他便不能辜负他。 杨霆平日也看不上段小涯，见他第一次做生意，就想欺生。 段小涯自然看出他的心思，当下也不留情面：“你家的水蜜桃自己拿去卖吧，老子不收！”若不给个下马威，以后的种桃户又不知会给他整出什么幺蛾子。 杨霆急了：“小涯，你这就不讲道理了，桃都摘下来了，你说不收就不收，四五千斤，你让我一时卖给谁去哇？” “他娘的，是你不讲理，还是我不讲理，你这样的水蜜桃，让我怎么收？”段小涯不禁提高嗓音。 帮着杨霆种桃的人围了上来，都是杨霆家的亲戚，杨霆的妹妹杨晶晶站了出来，尖声叫道：“段小涯，下次的桃你收不收我不管，但这次的桃你必须得收，否则我到城里告你。” 方凝轻轻一笑：“小妹妹，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你要去告，我给你请律师，看你告的了告不了。” 杨晶晶一时无语。 杨霆发狠地道：“段小涯，今天这桃你要不收，你别想走出我家桃林！” “怎么着，还想动手？”段小涯撸起袖口。 方凝看着杨家人多势众，也有一些担忧，拉着段小涯的手：“小涯，别吃眼前亏。” 段小涯轻轻地把方凝拉到自己身后，昂然望向杨霆：“你们是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上？” 杨霆的堂叔杨开走了出来：“段小涯，你这么神气，真以为我们姓杨的没人了吗？” “我看你是以为我们姓段的没人了。”段小涯看着对方光男的就有四五个人，自己这边能打的就他自己一人，技术人员解说之后，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现在身边只剩方凝一人，要真打起来，自己还要分神照顾她。 他虽平日争强斗狠，但也不是一个没脑子的人，明摆的亏，他是不会吃的。 拿起手机就给段龙打了一个电话：“段龙，把我们段家的后生叫几个到杨家的桃林！” 杨霆看到段小涯打电话叫人，情急之下，伸手去抢段小涯的手机。 要知段家可是棘山村的大姓，几乎占尽棘山村一半的人口，段小涯分分钟都能叫一大帮的后生过来助阵。 杨霆来抢手机的同时，段小涯一脚已经踹了出去。 杨霆跌了一个跟头，杨开抡拳就上，段小涯躲开，随手抓起一旁倚在桃树旁边的枪扁担，啪的一声，就往杨开手臂砸了下去。 杨开嗷的一声，跳开，大骂：“妈逼，干死他！”身后两条大汉扑向段小涯。 段小涯抡起枪扁担横扫，不妨杨晶晶抓起一块石头砸了过去，正中段小涯后脑勺。 段小涯吃痛，伸手一摸，摸出了滩血，骂了句娘，大步走向杨晶晶：“小花娘，你这是找死！” 杨晶晶急忙逃跑，叫道：“段小涯，你打女人，你算不算男人？” 卧槽，他最烦就是这句话，男人不能打女人，活该被女人打吗？ 段小涯冲向杨晶晶的时候，杨霆就已冲了上来，一脚猛地踢在段小涯腰间，段小涯踉踉跄跄，跌到一边。 方凝急忙来扶：“小涯，你怎么样？” 段小涯一看杨家众人如狼似虎，怕不小心伤及方凝，忙道：“方凝，你快走。” “不行，你一个人很危险。” “快走！”段小涯不由分说，一把就把方凝推开。 然而杨家的女人却已围向方凝，张牙舞爪地就往方凝身上抓来，方凝哪里见过农村妇女打架，自己更是没有参与过，一时手忙脚乱，身上的衣服已被扯破多处。 段小涯心中大急，但被杨霆等人困住，根本分身乏术。 但在此刻，段龙已经带着十来个段家人赶过来，就连村长段志达也一起叫上了。 段志达虽然铁公鸡一毛不拔，但到底也是姓段，何况还是段小涯的二叔，段小涯要是在他任上被打，他这个村长面子也过不去。 “塞你母的，真当我段志达是死的吗？”段志达风风火火冲了过来，身后的小辈个个手持农具，气势汹汹。 杨家人顿时纷纷退了出去，他们听说段小涯忽然不收他们的水蜜桃，四五千斤的水蜜桃，损失巨大，想都没想就动手了。 但是此刻村长出面，又带了那么多人，他们也有一些畏惧。 “方凝，你没事吧？”段小涯过去扶起方凝，见她一头秀发已被抓的凌乱，露在外面的雪白胳膊，还被抓出两道血痕，一时心疼不已。 方凝完全就被吓傻了，棘山村民风彪悍，她一个生活在城里的女人，从来也没见过。 段志达走上前去，点起一根香烟，吐出一口烟雾：“谁他娘先动的手？” 杨家人齐齐把手指向段小涯。 刚才确实是段小涯先把杨霆踹了一脚，杨家人这才一拥而上。 段志达望了段小涯一眼，心想，真是一个愣头青，对方这么多人，怎么能先动手呢？ 要动手也要等段家人到齐了不是？ 但到底是自家人，当着外人的面，他也不苛责段小涯，反向杨开道：“杨开，杨霆和段小涯年轻气盛也就罢了，你一个做长辈的人，你怎么还掺和他们的事？你不拉架也就罢了，你还帮忙，你有没有一个做长辈的样儿？” 杨开赔笑：“村长，这不是急了嘛！” “现在这事，你说怎么办吧？段小涯后脑被砸出了血，我大哥家只有这一根独苗，要是落下什么病根。嘿嘿，我段老二把话撂在这里，我不会让你们杨家好过！” 杨晶晶此刻倒真害怕起来，心里只能祈祷段小涯伤势不重。 杨霆倒还有些血性，说道：“村长，今天的事，明明是段小涯有错在先，不能把责任全部推到我们杨家的头上。” “你们到底为了什么动手？” “段小涯说好了收购我家的水蜜桃，因为有几个桃质量不行，说不收就不收，我们桃都摘下来了，他不收，我们卖哪儿去？” “操，杨霆，你他娘的看看自己的桃，有的烂的，有的没熟，竟然还给我掺了土疙瘩，亏你想的出来！”段小涯一脚又把一筐水蜜桃踢倒，水蜜桃滚了出来，里面竟然还有一块砖头。 段龙捡起砖头：“杨霆，你他娘的要不要脸？小涯叔好心好意收购你家的桃，你就这么欺骗他？要是我，我也不收你们家的桃。” 杨开道：“村长，当初可是你让我们家种水蜜桃的，现在桃卖不出去，你难道不该负责吗？” 段志达道：“我拿刀逼着你种水蜜桃吗？我不过是倡导一下，你要不是贪村集体给的承包地便宜，你也不会种。再说，那两年水蜜桃行情确实不错，我也是想带领全村致富，谁知道他娘的行情一下就下来了。能怪的了我吗？” 杨开一时语塞。 第58章 住院 接着，治安主任刘克明赶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呢，乡里乡亲的有什么结化不开，非要动手呢？” 段志达望向刘克明：“老刘，你来的正好，段小涯是我侄子，为了避免村人说闲话，我不便出面，这事就交给你处理了。” 刘克明朝着杨家人把手一挥：“你们几个到村委会走一趟，把事情给我交代清楚。” 段志达望向段小涯：“小涯，你先去蓝头溪村的卫生站看一看伤，医疗费都把凭据开出来，这事需要他们负责的。” 方凝慢慢缓和下来，带着段小涯开车就往蓝头溪村赶去。 到了卫生站，舒轻盈顿时慌了起来，忙不迭地让段小涯坐下，给他消毒止血，眼中充满担忧的神色，这让段小涯多少心里有些满足，这小花娘还是在乎他的。 娘的，就知道装。 方凝：“舒大夫，小涯的伤没事吧？” 舒大夫：“最好还是去医院看一看。” 段小涯本来想到药王鼎，估计一两个小时，伤口就会自动愈合。 但刚才被杨家人以多欺少，身上多处受伤，他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正好到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开出一大笔医疗费，赔死杨家。 这一次可是杨家不讲理在先，可怪不得他了。 随即方凝开车送他前往镇上的医院，舒轻盈不放心，陪他一起过去。 方凝开车，他和舒轻盈坐在后座，闻着舒轻盈身上散发的淡淡的香气，他又有些心猿意马，抬眼瞄去，这小花娘拿着手机正在看“畅读书城”app的一个小说，是司徒小二写的《无敌小农民》。 段小涯最近也在看这一本小说，于是和她有了共同话题，不知不觉和她聊了起来。 到了镇上医院，段小涯缝了两针，又检查了身上各处伤势，方凝愤愤不平：“小涯，咱们要不要报警？” 段小涯素来讲究私人恩怨私人了，警察叔叔日理万机，就不麻烦他们了。 何况，他到底还是念了一些乡亲之情，真要报警，性质可就变了很多，杨晶晶说不定要到拘留所住几天了，一个女孩子家家，要是进了局子，一辈子都要被人指指点点。 段小涯毕竟是个男人，这种事情倒也做不出来，何况报仇还是自己报的爽，这其中充满了乐趣，是方凝不会明白的。 “报警就算了，都是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我只不过是想让他们服个理。”段小涯道。 方凝道：“好，听你的。” 舒轻盈看着方凝一个都市女人，似乎对段小涯十分顺从，心里狐疑不已，但她嘴上却不说什么。 医生道：“病人情况虽然并不严重，但毕竟伤的是脑部，留院观察两天。” 段小涯自然没有异议，他现在恨不得在医院待两个月，让杨家再赔一笔住院费。 镇上医院的条件不是很好，病房就连一台电视也没有，舒轻盈看见段小涯没事，也就先行告辞，说有时间再来看他。 方凝道：“小涯，今天的桃没收成，我要先回公司报道一下。” 段小涯道：“行，你先去吧，我这里你不用担心的。” 接着，方凝也走了。 段小涯躺在病床百无聊赖，看到邻床一个哥儿们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抱着一本杂志，脸上露出荡漾的笑容，不用说，那本杂志的内容一定十分幼儿不宜。 “嘿，看啥呢？” 那哥儿们回头看了段小涯一眼，一眼就能认出是同道中人，扬了扬手里的杂志：“我哥儿们从国外给我带来的。”然后主动和段小涯分享起来。 段小涯一看，杂志的文字都是英文，他只认识字母，但字母和字母一旦组合起来，他一个也不认识。 不过，他还是看得懂图片的，欧美的女郎，身材火辣，穿着暴露，做着各种挑逗的动作，看的段小涯浑身惹火。 那哥儿们叫郝吟剑，段小涯很欣赏这个名字，给他取名的父母，看来很有先见之明。 郝吟剑是个大学生，暑假在家，寂寞难耐，出门找个小姐，结果忘记带钱，于是他就被打进医院了。 “哥，你又是为啥进的医院？” “被一女的拿石头砸出一头的血。”段小涯有些挫败，上次遇到一个莎莎，被她两脚踢的半死，现在又被杨晶晶砸破了头。 他长这么大似乎没吃过什么亏，但没想到最近两次吃亏都在女人身上，想想就很窝火。 莎莎他是找不到了，但是杨晶晶……娘的，他若不让她出点血，他以后在棘山村还能混吗？ “哥，你是不是对人女的霸王硬上弓，然后被人砸进医院了？”郝吟剑贼兮贼兮地笑。 “操，哥要真对她霸王硬上弓，被砸一下倒也值了。”段小涯愤愤而道。 不过郝吟剑倒是提醒了他，杨晶晶二十出头，还没嫁人，估计还是一个处子，想要让她出血，何不把她那一层膜给弄破了呢？ 不过杨晶晶的姿色稍微差了一点，段小涯一直对她没有什么兴趣，只是他好像还没尝过处的滋味，他没有那么高尚的人格，就是一个实在的男人，自然喜欢处多过非处。 否则他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平衡，当然，一旦尝过处的滋味之后，他就不会在意这些了。 说话之间，李美翠给他打了电话：“小涯，你怎么样啊，听你二叔说你脑袋被砸了一个窟窿，有没有事哇？” 李美翠电话那边着急的快要哭出来，段小涯急忙安慰：“妈，没事，只是一点小伤，你别大惊小怪。”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过两天我就可以出院了。” 段小涯安慰几句，挂了电话，又给段龙打去电话，他怕自己不在，杨家人会到家里去找麻烦。 段龙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叔，放心，这几天我会帮你看着。再说，有二叔公在，杨家人也不敢到你家找麻烦。” 段小涯想想也是，毕竟现在棘山村的村长是他二叔，他二叔虽然平日鸡贼的要死，但到底和他爸是亲兄弟，也不能眼看着他家受欺负。 这一晚，段小涯就在医院过夜，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然而脑海浮现出了一副奇怪的景象，一个长须飘飘的道人，正在一招一式地演示武功，行云流水，动作看起来很快，但似乎又十分缓慢。 其实，段小涯当初挖出药王鼎的时候，偶然得到一股神秘的神识，但这神识远不止巫医之术这么简单，段小涯吸收到的只是零星半点的一小部分。 由于正常人类的脑容量一下无法吸收太多信息，所以大部分信息被自动地储存在了段小涯的藏识之中，今天被杨晶晶猛地一砸，就砸出了一点东西出来。 第59章 负心汉 此刻，段小涯的大脑皮层出于休息状态，被杨晶晶砸出的信息就像一个梦境似的，在给段小涯的意识灌输进去。 人有八识，意识是第六识，藏识是第八识，从藏识给意识灌输信息，需要经过末那识，但是过程却是极快，到了天亮的时候，段小涯似乎融会贯通似的，已将一套道家的“逍遥游”了然于胸。 杨晶晶砸的那一下虽然激发了他的藏识，但是力量终究有限，不能把藏识所有的内容激发出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段小涯现在获得的虽然只是初级的武道，但对他一个籍籍无名的农村小子而言，已然算是脱胎换骨了。 而且得来全不费功夫，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而已。 当然，这些段小涯依旧搞不清楚，他平常要做也只是做春梦而已，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梦？ 过了一会儿，郝吟剑也醒过来了，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包大红鹰，丢给他一根烟：“哥，睡饱来根烟，生活赛神仙。” 段小涯愣了一下，卧槽，这家伙……在医院里竟然还抽烟，还有没有公德心？ 但很快，他就和郝吟剑很没公德心地一起吞云吐雾。 一个穿着粉红制服的护士推门而进，郝吟剑立即就把香烟丢进床头柜的茶杯，迅速地盖起杯盖。 段小涯动作慢了一步，护士震怒地跑到面前：“有没有搞错？这里是医院知不知道？把烟给我熄了！” 段小涯故作惊讶：“医院不许抽烟的吗？” 护士登时无语了，随手把他的香烟夺了下来，拿到外面的垃圾桶。 接着又回来把窗户打开通风，忽然又紧紧地盯着段小涯端详半晌：“我们是不是认识？” “护士美眉，我知道我长的很帅，但你要勾搭我，换一种方式好吗？” 护士白他一眼，翻开手里的病人明细，又望他一眼：“你叫段小涯？” “法律规定我不能叫段小涯？” 护士顿时欣喜地道：“段小涯，你看看我！”然后把脸凑到他的面前。 段小涯看着她柳叶弯眉，樱桃小口，一双妙目含波带笑，他好像觉得有些熟悉，但估计是已经十分久远的记忆，一时半会儿也没认出来。 “是我呀，六班的周小妹！” 段小涯终于想了起来：“卧槽，你是周小妹哇，长这么大了？”说话的同时，一双眼睛盯着她长大的地方。 周小妹拿手轻轻敲他一下，娇嗔：“不许乱看！” “啧啧，当年你就一块搓衣板，现在这规模……世界变化真大哇！” 周小妹白他一眼：“当年我才读初中好吗？搓衣板也很正常好吗？” 其实，段小涯和周小妹不是同班，两人没有什么交集，何况周小妹当时生的也很一般，段小涯也不会去勾搭她。但段小涯当年在学校很出名，当然不是什么好名，可是那个年纪的小女孩儿，总有一些喜欢像他这样的类型。 周小妹当时就觉得段小涯挺酷的，敢和老师叫板的人能有几个？ 但段小涯绝对算是一个。 有一次周小妹被外校的学生敲诈，还是段小涯带人帮她摆平了事情，所以周小妹一直记得段小涯。 可是两人却也没有什么来往，因为当时和段小涯来往的女生，会被别人说闲话的，而周小妹恰巧又属于那种乖乖女。 周小妹吧嗒吧嗒地说了一堆初中时候的事，但是大部分段小涯都不记得了，只是配合地点头。 说了半天，周小妹想起正事：“脱裤子吧！” 段小涯吓了一跳：“妹妹，这里是医院，能不能有点公德心？” “想什么呢，给你打针。” “噢，那你说清楚嘛，瞧你把我吓的。” 段小涯翻了个身，趴在病床上面，周小妹毕竟做了护士，经常要给男人打针，性格也没小时候那么腼腆，伸手就把段小涯的裤沿往下一扯。 “欸，你是不是扯太多了？”段小涯有些抗议。 “你个大男人，你还害羞吗？” 段小涯无语，谁规定男人就要没羞没臊？ 当然，他确实是属于那种没羞没臊的男人，但并不代表所有男人都要和他一样。 再说，都和他一样，他还怎么混饭吃？ 周小妹拿着蘸着酒精的棉球，擦了几下，嫌弃地道：“怎么这么黑？” “前面更黑，你要不要看看？”段小涯调笑地扭头看她。 周小妹狠狠拍了一下：“躺好！” 段小涯心里那叫一个悲催，平常都是他拍女人的屁股，头一次自己的屁股被女人拍，卧槽，这是什么女的哇？ 忽觉屁股一疼，段小涯“啊”的一声：“你轻点，我和你有仇啊？” “大男人打个针叫的鬼哭狼嚎，你羞不羞愧？” “你打个针下那么重的手干嘛？” 周小妹把针拔了出来，幽怨地看他一眼：“负心汉！” “……” “当年你给我写过情书的，你忘记了吗？” “我什么时候给你写过情书？” “你让李二娃交给我的，你想否认吗？” 段小涯抓了抓头：“有这件事吗？”以他的文笔，他估计也不可能写出一封情书，他要看上一个女的，基本放手就追了，简单粗暴，哪里会费那个工夫？ “哼！”周小妹扭过头不理他，又走向邻床的郝吟剑。 郝吟剑刚才被段小涯的一声惨叫吓坏了，战战兢兢地道：“护士姐姐，我和你没仇，你下手轻一点哈！” “少废话，躺好！” 接着，就听郝吟剑一声惨叫传来。 周小妹狠狠地在他后脑一拍：“叫屁啦，还没打呢！” “噢，没打呢，我还以为……啊——”郝吟剑杀猪般地叫起来。 段小涯目瞪口呆，这什么护士哇，怎么感觉她是带着仇恨打针呢！ 打完了针，周小妹扭头对段小涯道：“你把手机号码给我。” “妹妹，你不会是想泡我吧？”段小涯似笑非笑。 “是呀，你让我不让我泡哇？” “改天约个房间，切磋一下。” “怕你啊！” 段小涯暗暗感慨，看来真是女大十八变，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年性格内向说话都会脸红的周小妹，现在竟是这么大胆奔放。 然后他把手机号码给她，又把微信给她。 第60章 谁比谁更无赖？ 周小妹刚走出病房，就给他发了一条微信：如果你还没有女朋友，给你一个机会做我男朋友。 卧槽，他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女的这么明目张胆地追，这个女人到底什么品种，怎么一点没有女孩子家家的矜持呢？ 虽然他长的确实要比一般男的帅了一点，但她这么上赶着追他，他是接受呢，接受呢，还是接受呢？ 郝吟剑叹为观止，朝着段小涯竖起一根拇指：“哥，你段数太高了，既然能让镇医院的院花倒追，太佩服了！” “她还是院花啊？” “是啊，我听说好多人追呢！” 段小涯嘿嘿一笑：“再多人追也没用，老子吃定她了！” 过了不久，他嫁到镇上的三姐段淑芬过来探望，她接到李美翠的电话，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问道：“谁打的呀，伤的重不？” “姐，没事，一点小伤。” “段小涯，一天到晚就会惹事，你能不能让爸妈省点心思？”段淑芬指责地道。 段小涯心情有些不爽：“姐，这一次真不是我惹他们，是他们先不讲理的。” “行了行了，没事就好，我家里还忙着，就先走了。” 段小涯比他三姐也就小了几岁而已，但跟她并不亲近，至少和段蕙芳不能比的。 段蕙芳因为是老大，所以自然而然就会凡事让着弟弟妹妹，但段淑芬不会，从小就和段小涯闹别扭，因为段小涯是捡来的，她对他也不怎么待见。 出嫁的时候，明知家里拮据，还和家里要了一笔好大的嫁妆，因此段小涯对她没有什么好感。 下午的时候，段小涯没想到楚天阔竟然和方凝亲自来了，显然是真的把他当成是兄弟了。 问了他的伤势之后，他立即就给南镇派出所打了一个电话，段小涯本来不想麻烦警察的，但是楚天阔已经打了电话，派出所卖他的面子，很快就到棘山村拿人。 当时情况混乱，除了段小涯，没人知道是谁把他砸伤的，派出所只是把为首的杨霆和杨开两个人带了回去。 杨家人商量一个晚上，也没一个对策，最后只能到段小涯家去求段志远和李美翠。 两个老人都是比较心软的人，李美翠又给段小涯打了电话，让他不要追究。 段小涯也没办法，只有到派出所走一趟，只让杨霆和杨开交了一笔罚款，而且全权负责他的医药费，这样一笔开销下来，也花了杨家几千块钱，杨霆心在滴血，更加深恨段小涯。 在医院住了两天，出院的时候，方凝开车过来接他。 一路开往棘山村，回到家里，就见杨霆上门理论，说他当时也被段小涯打伤了，要段小涯也赔他的医药费，还有四五千斤的水蜜桃，段小涯必须把钱付出来。 段小涯的无名火登时就燃烧了：“杨霆，我已经既往不咎了，你给脸不要脸是不是？你他娘的四五个人打我一个，我就算把你打死了，我也是正当防卫。你竟然还要我赔医药费？” 杨霆知道这个理也说不过去，又道：“好，医药费咱们姑且不提，但是水蜜桃的事，是你亲口应承下的，你可不能反悔？” “你家水蜜桃是我要的水蜜桃吗？操，老子就反悔了，怎么着吧？” “妈逼！” 杨霆操起一条长凳，就往段小涯头顶砸来。 段小涯急忙把头伸了过去：“杨霆，你家要是有钱赔的起老子的医药费，你砸，狠狠地砸，最好把老子砸死！” 杨霆知道段小涯的无赖手段，手中的长凳停在半空。 方凝也被段小涯吓坏了，急忙把他往回一扯：“你疯了，他要真砸下来怎么办？” 段小涯冷笑：“杨霆，把我脑袋开瓢的人是杨晶晶，你让她过来，否则老子让她进派出所！”他本来想看在父母的份上，对杨家网开一面，但没想到杨霆这么不依不饶，竟然还想倒打一耙。 娘的，也不问问他段小涯是什么样的主儿！ 杨霆上次已经和杨开进了一次派出所，因为有楚天阔发话，两人差点没被打的半死，因此对段小涯背后忽然多出的一股势力，也有一些害怕。 但毕竟又是农村人，忽然损失几千块钱，心中总是不痛快的。 “段小涯，你别欺人太甚！”杨霆愤愤地丢下长凳，扭头就走。 杨霆一走，一家人又围着段小涯转，问七问八，方凝也交代道：“小涯，这几天你好好地休息，楚董说了，收桃的事就先放一放，还有医院开的药记得吃。” 方凝离开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放心，看杨家人的架势，虽然暂时忍下这一口气，但未必会就此善罢甘休。 都是同村的人，段小涯对杨霆的脾气也是有所了解，这家伙比他还要无赖。 段小涯的无赖起码还是光明正大地无赖，但是杨霆不一样，他明着不敢来，却会在背后下暗手，这一点村里很多人都领教过了。 但段小涯也是一个狠角色，他在村里就没怕过谁，拿起电话，打给段龙，叫了段家几个后生，带着他就往杨家走去。 李美翠担心不已，叫道：“小涯，你去哪儿？” “妈，你别担心，这一次要不把杨家拿住，他们越发就不把咱们家放在眼里了，以后咱们还得要吃他们的亏。” “你可别闹事哇！”李美翠忧心忡忡。 杨霆召集亲戚，正在客厅商议什么，就见段小涯半死不活地过来，一副快要气绝身亡的样子，直接就往众人面前一躺。 杨开跳了起来：“段小涯，你干嘛？” 段龙站出来说：“我小涯叔被你们打伤了，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要不说清楚，我们就不走了。” 杨霆：“段小涯，医院的医药费我们都已经付了，你还想怎样？” 段龙：“医院的医药费是已经付了，但我们小涯叔的伤还没好呢，这餐饮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七七八八算下来，至少还要一两万块。” 杨霆气的发抖：“你们做梦！” 耍无赖可是段小涯的看家本领，他在地上做出一个慵懒的姿势：“杨晶晶呢，叫她出来，老子要把她送到派出所。” 杨晶晶躲在楼上不敢下来，她知道段小涯找上门来了，而且依着段小涯从前在村里的品性，他一定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的。 杨霆怒道：“段小涯，你要不走，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段小涯冷笑：“除非你一次性赔我两万块钱，否则老子今天就不走了，反正我是被你们杨家人打伤的，你要不对我负责，我们只能到派出所解决去了。” 第61章 像你这么漂亮吗？ 杨开铁青着脸：“段小涯，你想怎样？”杨霆父亲已经过世，杨开虽是杨霆的堂叔，但已娶不上老婆，现在和杨霆的母亲张娟合伙，也算是杨霆的继父了，所以他现在算是一家之主，理应出来说话。 “让杨晶晶来伺候我，直到老子伤好了为止！” “段小涯，你别欺人太甚！” 段小涯掏了掏耳朵：“我没听错吧？是我欺人太甚吗？老子本来不想追究的，好心好意到派出所把你们放出来。你们倒好，又到我家闹了一场，你们这是不想善了哈！” 说话之间，张娟带着治安主任刘克明走了过来，刘克明收了张娟给的一些好处，过来充当和事老，但毕竟段小涯又是村长的侄子，所以也不太敢偏袒杨家的人。 “小涯，你这是干嘛呢，怎么躺着呢？” 段小涯眯起眼睛：“刘叔，您来的正好，我被杨家人打伤了，我没叫他们赔偿已经不错了，他们照顾一下我的伤势总是应该的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乡里乡亲的，你看在叔的面上，退一步吧？” “我倒是想退，但是杨家人让我退吗？我刚一回来，他们就找我爸妈的麻烦。到底是谁不讲理在先，今天咱们就先把事情给捋明白了！”段小涯这一次非要和杨家人掰个子丑寅卯出来，他不讲理了一辈子，头一次看到有人比他更不讲理。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段小涯和杨霆的纠纷，根本就是两败俱伤，段小涯被开了瓢，杨霆损失了一大笔钱，谁也没占到便宜，自然谁心里也都不服气。 刘克明小小的一个治安主任，从中调解半天，无济于事，农村不比城里，若拿法律说事，无疑，杨家要负全责，但这对杨家又根本说不通，他们现在根本就不认为自己是错的。 而段小涯呢，心里窝着一团的火，也势必要和杨家纠缠到底。 正在为难之际，石妙卿赶了过来，身边跟着林采苹。 石妙卿早就听说段小涯被杨家打的进了医院，她也打过段小涯的电话，问了一些情况，自然知道杨家在这件事上并不占理，可是杨家赔了那么多钱，一时也没处找人说理，心里总是憋屈的很。 这不是光靠说理就能解决的事情。 “段小涯，你起来。”石妙卿板着脸看着他，她知道他在耍无赖，以前读书的时候就是这副德性，这么多年一点没变。 “我受伤了，快死了，起不来。”段小涯懒洋洋地道。 石妙卿伸手拧他耳朵：“给我起来！” “哎哟哟，疼，操，村书记打人啦！”段小涯高声叫喊。 刘克明和林采苹齐齐都把目光投了过去，石妙卿尴尬无比，她怎么就忘了自己现在是棘山村的第一书记，需要保持一个村官的形象，可不能像以前一样和段小涯打打闹闹了。 她狠狠地瞪了段小涯一眼，不知为何，看到这家伙就来气。 段志达为了避嫌，虽然并不出面，但他已经嘱咐了林采苹。 因此林采苹也在替段小涯说话，就算没有段志达的吩咐，按照私情，她也会站在段小涯这一边。 这世上的道理，并没有一个绝对的标准，完全取决于你站的位置。 张娟有些不服气：“采苹，你不要因为段小涯救过你家小云，你就替他说话。” 林采苹笑道：“张婶，我是就事论事，小涯的脑袋是不是你们杨家打的？还到医院缝了针呢。这是明摆的事，你们想赖也赖不掉。” “可我们已经赔了医疗费了。” “你们赔的只是医院的医疗费，现在小涯的伤不是还没好呢吗？于情于理，你们都该为他负责。” 段小涯带来的后生，纷纷附和。 段龙道：“你们要不为小涯叔负责，我们就到医院住个一年半载，到时把医院的票据往法院一递，我看这笔钱你们要不要给。” 杨霆道：“可我们家水蜜桃的事又怎么算？” 段小涯道：“杨霆，你家的水蜜桃，良秀不齐，根本就不能收。” 石妙卿轻轻推他一把，小声提醒：“是良莠不齐啦，白痴。” 段小涯：“咳咳，这是我的幽默，你没看出来？” 石妙卿：“去死。” 段家人仍和杨家人不停地吵，两边几乎又要动手，刘克明和林采苹急忙拉架。 石妙卿暗暗着急，轻轻把段小涯拉到一旁：“小涯，算了吧，都是乡里乡亲的，伤了和气多不好啊？” “妙卿，你哪一边的哇？你没看我被人开瓢了吗？” “是，这件事是杨家人不对，但你也没必要得理不饶人，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算了好不好？”石妙卿婉言相劝。 “我凭什么给你面子，你又不是我老婆。” “你——” 石妙卿知道此刻和段小涯急不得，缓了口气，摇着他的手臂，略带撒娇地道：“小涯，你看，我来村里这么久，一件事都没做成，你就当帮一帮我，也好让我在村里树立威望，求你了。” 读书那会儿，段小涯一直不受石妙卿待见，感觉她永远高高在上，现在被他这么撒娇地求着，你还别说，他心里真有一些舒坦。 “你再努力求一求，求到哥心里痛快了，说不定我就答应了呢。” 石妙卿瞪他一眼：“你别得寸进尺哈！” “看来咱们谈不拢了。”段小涯很自然地又往地上躺去。 “喂，你怎么这么无赖？”石妙卿不禁皱起眉头，但显然又拿他没有办法。 然后她又无奈地道：“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 段小涯立即来了精神：“啥样的，像你这么漂亮吗？” 段小涯是在变相地夸她漂亮，女孩子的心思最是敏感，石妙卿怎么听不出来？顿时心里喜滋滋的，含笑白他一眼：“我就算你答应了哈！” 然后她又走到众人面前：“杨霆，你们家的桃既然已经摘下来了，一时你们也卖不出去。不如大家各退一步，你把你家的桃重新挑拣一遍，质量合格的依旧让段小涯收回去。但是段小涯的伤，无法于情于理，你们都要负责，你要知道，这已经构成刑事责任了。” 她又望向段小涯：“段小涯，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第62章 家有丫鬟 段小涯懒洋洋地道：“既然石书记说话，我自然要给你几分薄面的，让我重新收购杨家的桃，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这伤，是杨晶晶把我打伤的，我让他伺候我几天，不为过吧？要不然，我回到医院找个看护伺候，也不是不可以。” 杨家人又开始窃窃私语，林采苹趁机插话：“杨霆，段小涯要是再回医院，这医药费可不得了，你们打人是实，你别以为能够赖掉。要知道，你们在派出所已经备案了，段小涯对你们已经格外开恩了，见好就收。何况，这件事明明就是你们有错在先，段小涯既往不咎，重新收购你家的桃，你们想一想，你们省了多少损失。” 杨晶晶蹲在楼梯口，林采苹的话听的明明白白，她家造成的损失已经要不回来了，毕竟是他们自己造成的错。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损失降到最低，石妙卿和林采苹的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想到此处，她就从楼上跑下来：“好，段小涯，我答应你。” 杨霆急了一下：“晶晶，这小子不安好心。” 杨晶晶自然也知道段小涯不安好心，但有什么办法，确实是她把段小涯给砸伤了，段小涯没把她送派出所已经算是仁慈了。 “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段小涯懒洋洋地站起来，拍了拍屁股的尘土。 又回头望向杨晶晶：“你跟我回家吧。” 杨晶晶愣了一下：“回家？” “废话，你要一天二十四小时伺候我，万一我要有个头疼脑热的呢，你也好第一时间发现。” 石妙卿暗暗扯了段小涯一把：“你够了哈，人家一个女孩子，跟你回家算什么？” 段小涯不管石妙卿，望向杨晶晶：“怎么？你不同意？那你就进派出所吧。” 段小涯拔足就走，段龙等人一同跟在身后，趾高气扬。 杨晶晶眼眶含泪，恨的咬牙切齿，她知道段小涯就是为了存心羞辱他，她要以后住在他家，她一定会被别人说闲话的。而且段小涯人品败坏，她还没嫁人呢，名声必然会被他给毁了。 刘克明出来说话：“老杨，眼下也只有这样了，你也知道段小涯的混脾气，他要真混起来，可是六亲不认的。” 杨开恨恨地道：“这个王八羔子，我就该把他打死。” 林采苹安慰杨晶晶：“好了，晶晶妹子，小涯现在也是在气头上，你就姑且过去伺候他几天，等他气消了，自然就放你回来了。她又不是傻瓜，难道还会留你在他家里白吃白住吗？”她大概也猜出了段小涯的意图，想趁机把杨晶晶给办了。 杨霆想到家里水蜜桃，暂时还要依靠段小涯，也来劝着女儿：“晶晶，你就去伺候他几天，她要敢欺负你，你就回来跟哥说，大不了和他段家人给拼了！” …… 段小涯优哉游哉地回到家里，李美翠急忙迎了上去：“小涯，没事吧，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段小涯嘿嘿一笑：“妈，担心什么，杨霆那小子能把我怎么样？” “冤家宜解不宜结，小涯，听妈的话，都是乡里乡亲的，别闹的太难看。” “妈，你又不是杨霆那个脾气，咱们越是退让，他就越是嘚瑟。我不是听你的话，不去追究了吗？可是结果怎么样？他还不是带人到家里来闹事？咱们让着他，他根本就不知道领情。这种人就得治！” “没错，这一次我支持段小涯。”秦朵站出来说，“杨霆从小不肯吃亏，只当别人都好欺负。上次就占了小玉姐家的地，小玉姐家里没有男人，凡事都不敢和他计较，他就越发地猖狂，放自己家的羊到小玉姐家的菜地里去。” 段小涯愣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就不知道？” “小玉姐不让我跟你说。” “他娘的膣屄骨，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算个什么本事！”段小涯一脸鄙夷。 段志远抽了一筒水烟，起身说道：“小涯，你的伤先好好地养着，小玉家的事，就先别管了。”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脑袋被人砸出一个窟窿，他的心里也很气愤，但又怕段小涯再和人起纷争，于是一直闷声不语。 段蕙芳嘱咐秦朵好好地照顾段小涯，接着又和父母到地里去了。 段小涯坐在客厅，跷起二郎脚，秦朵本来见他上次和方凝搂搂抱抱，心里还有一些嗝应，但见段小涯受伤，那些嗝应也都不见了。 “段小涯，你饿不饿，我给你煮点东西吃吧？” “朵朵，你别忙活了，待会儿自然有人过来伺候我。” 秦朵疑窦丛生，但不一会儿，就见杨晶晶走上门来，秦朵立即挡在门口：“杨晶晶，你来干嘛，这里不欢迎你！” 段小涯道：“朵朵，让她进来。” 秦朵这才让开，杨晶晶缓步走到段小涯面前，目光厌恶地扫了段小涯一眼：“你想怎样？” “我饿了，给我煮一碗面。” 杨晶晶闷声走进他家的厨房，秦朵莫名地看着段小涯：“段小涯，你搞什么名堂？” “朵朵，以后杨晶晶就是咱们家的丫鬟，你爱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 “啊？”秦朵懵了。 “家里还有什么衣服没洗，全部拿出来给她去洗。” 秦朵一时还不能适应，怎么还有一个丫鬟了呢？ 又不是封建社会。 但她对杨家的印象一直不好，而且有人帮她分担家务，她也求之不得。 过了一会儿，杨晶晶煮了碗面出来，狠狠地放到段小涯面前。 段小涯扫了一眼：“这是什么面哈？怎么这么烫呢？” “刚煮的面，哪有不烫的？” “吹凉了，喂我。”段小涯少爷似的，靠在一张脱皮的沙发上面。 “段小涯，你别太过分了！”杨晶晶也是极有心气的人。 “不做？”段小涯拿出手机，“要不要我给派出所打个电话？” “你——” 杨晶晶只有暂时按捺心性，拿起筷子，夹了一箸面条，拿到嘴边吹凉，然后这才送到段小涯嘴里。 段小涯砸吧了下嘴皮：“太咸了。” “哪有？我觉得味道正好。” “是你觉得重要，还是我觉得重要？”段小涯拔高嗓音。 第63章 武则天 杨晶晶默然不语，继续给他喂面，接着看到秦朵抱着一只洗衣盆过来，把一堆的脏衣服往她面前一放。 段小涯道：“杨晶晶，去把这些衣服洗了。” 杨晶晶一愣：“这些衣服又不是你的，为什么要让我洗？我只答应来伺候你，又不是来伺候你一家人的。” 段小涯道：“这些衣服平常都是我洗的，现在我受伤了，不能干活，你就要帮我把活给干了，否则你就要赔我误工费。” “什么？”杨晶晶惊诧地叫起来，“平常你家的衣服都是你洗的？”当她傻吗？他家三个女人，会让他洗衣服？ “是啊，你有意见？” “段小涯，你太欺负人了！” 段小涯冷笑：“你把我头都砸出了血，你说我欺负人？” 杨晶晶一时语塞，也怪她当时太冲动，她平日在村里也嚣张惯了，一张利嘴能把一个人说死，但是遇到段小涯，一点辙都没有。 只有默默地抱着洗衣盆出去，边走边骂，心里无端委屈起来。 秦朵看着杨晶晶眼眶含泪，倒也有些心软，望向段小涯：“我们会不会太过分了？” “朵朵，最这种人不能心软，不把她虐到死，她还以为咱们怕她呢！听过武则天驯马的故事吗？” 秦朵摇了摇头，她对历史之类的知识不敢兴趣，这和大部分的女孩儿一样。 段小涯本想给她讲一讲这个故事，但是发觉自己说鬼话撒谎的能力很强，但要正儿八百地讲个故事，好像口才有些跟不上。 所以，他还是构思了一下，又把情节重新捋顺，才道：“李世民喜欢骏马，养了一匹狮子骢，那家伙烈性难驯，很多驯马师都拿它没辙，李世民也相当苦恼啊。结果武则天走了出来，武则天这小妞当年只有十四岁，但已显示出了她的胆识和手段，否则以后她怎么能睡那么多男人呢？” “段小涯，人好歹也是一代女皇，你说话能不能客气一点？” “一代女皇睡男人也是睡啊。” “那叫临幸。” “哎呀，顺便啦，就是搞j8的事，说那么文雅干嘛？”段小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本来叙述故事的能力就不怎么好，被秦朵一打断，又要从头开始捋思绪。 段小涯用词粗鲁，让秦朵一阵面红耳赤，但她也不敢打扰段小涯，默默地坐在前面，段小涯难得给她讲个故事，让她感觉还有一点小小的温馨。 段小涯继续说道：“当时武则天就对李世民说，她有办法驯服狮子骢。李世民就问了，你个小妞有啥法子？武则天就说了，陛下，给我三样东西，我保证能驯服这畜生。李世民又问了，你要啥子？武则天又说了，铁鞭，铁锤，匕首。李世民纳闷了，驯个马咋还用上武器了呢？武则天不愧是一代波涛汹涌的女皇，当时就说了，这马要是踢我呢，我就拿铁鞭抽它，它要把我从马背掀下来，我就拿铁锤敲它脑袋，如果它再不听话，我就把它杀了做驴肉火烧。” 秦朵愣了一下：“不是马吗？怎么还能做驴肉火烧呢？” “马肉火烧。” 秦朵不禁莞尔，又道：“段小涯，看不出你还挺有学问的嘛！” 段小涯立即嘚瑟起来：“那是，你舅舅我怎么说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 秦朵白他一眼，又道：“现在你也想像武则天驯马一样，驯服杨家人？” “没错，不给杨家人一点颜色看看，他们还会继续纠缠咱们家，杨霆这小子的脾气我还是了解的，跟他退让是没有用的。再说，你舅舅我什么时候怕过事？我要把杨家人整的服服帖帖的，以后让他们看到我都要绕路走。” “杨霆要是报复咱们家怎么办？” “他敢？”段小涯狠厉地道。 段小涯的气魄，自然而然地让秦朵很有安全感，其实她心里也清楚，段小涯虽然为非作歹，成为十里八村人人头疼的问题青年，但如果没有段小涯，也不知有多少人欺负到家门来了。 段志远和李美翠一向待人宽厚，但在别人眼里，却把他们的宽厚当成软柿子，谁都可以上前捏一捏。 但有段小涯在，别人也不敢太放肆。 “段小涯，你再给我讲个故事呗？”秦朵像个小女孩儿似的央求。 “好啊，你想听什么类型的故事？”段小涯忽然又有一些兴致。 “爱情故事。”小丫头一脸憧憬的神色。 段小涯搜索了一下脑海的爱情故事：“嗯，我就给你讲个潘小姐和西门大官人的爱情故事。” 秦朵面上一红，瞪他一眼：“不理你了，老不正经。”然后起身一溜烟跑了出去。 段小涯极度不爽，不正经就不正经，为毛非要加个老字？ 看着秦朵刚才娇羞的脸蛋，他又想起方凝的话，到底真的假的，一向看不上他的小丫头，对他会有想法？ 娘的，这不是乱了辈分了吗？ …… 晚上，全家坐在一起吃饭，这饭都是段小涯吩咐杨晶晶做的，李美翠倒还有些过意不去，拉着杨晶晶一起坐下。 “杨晶晶，你会给我爸妈夹菜吗？”段小涯吆喝地道。 杨晶晶一天已经被段小涯折腾够呛，也没力气和他犟嘴，只有默默地给段志远和李美翠夹菜。 吃完了饭，段小涯坐在房间，等着杨晶晶把洗脚水给他端了上来。 “给我洗脚。”段小涯把脚一伸。 “段小涯，你只是头受伤了，脚又没受伤，你不会自己洗吗？” “洗不洗？” 杨晶晶只有蹲在他的面前，把他双脚放入洗脚盆，带着仇恨搓他的脚，恨不得把他搓掉一层皮。 段小涯目光自然地就从她的领口钻了进去，虽然她的姿色差了一点，但是女人该有的料倒是挺足的。 杨晶晶帮他擦干了脚，端起洗脚盆，冷冷地道：“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我让你回去了吗？你要一天二十四小时伺候我。” “段小涯，是，我砸了你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行不行？”她自然知道留在段小涯家里过夜意味着什么，就算段小涯没对她怎么样，但是村里闲言闲语，她以后也不好做人。 “道歉管个鸟用。” “你到底想怎样？” “下次再打一盆水，我要洗手。” “你有病啊，刚才给你洗脚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洗手？”杨晶晶快被气晕过去，明摆着就是来消遣她的。 “我这个人十分注重个人卫生，从来不在脚盆里洗手。” 第64章 你谁呀？ 段小涯知道杨晶晶平日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泼辣，他就是要磨光她所有的烈性。 杨晶晶现在把柄握在段小涯手里，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忍气吞声，给他又用脸盆打了一盆温水上来。 段小涯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帮我擦一擦手就可以了。” 杨晶晶拧了毛巾，帮他把手擦了一遍。 段小涯又说：“帮我把身子也擦一擦。” 杨晶晶硬着头皮，把他的小背心往上推了一些，露出了他古铜色的肌肤，上面还有几块结实的肌肉，看着让她有些怦然心动。 她又拿毛巾细细地擦了一回，然后段小涯又提了非分的要求，让她去擦别的地方。 杨晶晶愣了一下，面红耳赤：“段小涯，你别为难我。” “很为难吗？有比我收你们家水蜜桃为难吗？”杨家的水蜜桃他还没收回来，理所当然成为威胁杨晶晶的一个筹码。 娘的，砸他的时候不是挺嚣张的吗？ 你丫倒是继续嚣张哇！ 杨晶晶想到自己砸了段小涯，家里已经赔了不少的钱，倘若家里的水蜜桃依旧卖不出去，又是一大笔的损失。 又拧了一把毛巾，紧咬牙根，畏惧地看着段小涯。 “快点！”段小涯喝了一声。 杨晶晶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把手伸了过去，也不敢去看，忽的“哎呀”一声惊呼，像是触电似的，又把手给缩了回来。 一时心慌意乱，双颊快要滴出血来。 段小涯瞧着，心里大为得意，一把就将杨晶晶扯了过来。杨晶晶大叫，并且挣扎，但她平日虽然泼辣，但力气终究比不过一个男人。 段小涯奋力将她按住，先前他已在心里暗暗决定，杨晶晶让他出血，他也要以血还血，他要坏了她那一层膜。 “不要，段小涯，我求你了！”杨晶晶自然能够想象，段小涯接下来要对她做什么，吓的眼泪直流。 看到一个女人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地哀求，段小涯到底是个男人，虽然有心报复杨晶晶，但是看到这种情景，他又忽然觉得挺没劲的。一个小老爷儿们强迫一个女人，好像不是他的作风，他虽然经常占点女人的便宜，但也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 隔壁的秦朵听到杨晶晶呼救，警觉地跑了出来，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段小涯，你在干嘛？” 段小涯放开杨晶晶，命令地道：“晚上就睡在老子的门口，哪儿也不许去！” 杨晶晶真就在段小涯房间门口睡了一夜，只是大夏天的，也不会太冷，就是蚊虫多了一些。 次日起来，杨霆把他挑好的水蜜桃重新拿了过来，段小涯检查两筐之后，发现没有问题，这才重新过秤，收了下来。 然后又对杨晶晶道：“今天我要到城里去一趟，该干的活给我干了，你要敢偷懒，有你好受的！” 杨霆一旁听着咬牙切齿，段小涯这是摆明了打他的脸，不过此刻也只能忍气吞声。 杨晶晶昨晚差点被段小涯强了，此刻对他又恨又怕，唯唯诺诺地点头。 段小涯这才打了电话让王金龙把车开了过来，把水蜜桃搬上车去，两人又一同前往县城。 海波看了这一次水蜜桃的质量，表示十分满意，笑道：“小涯兄弟，晚上咱们再和一通？” 段小涯笑着摆手：“海哥，对不住了，兄弟刚刚被人开了瓢，医生说暂时不能沾酒。” “哎哟，咋回事哇？”海波一听开瓢，惊了一下。 段小涯笑道：“没事，和村人起了冲突。” “要不要哥帮忙？” “海哥，心意我领了，这事还是我自己解决吧。”段小涯心想，他是棘山村的混世魔王，本村的事，他如果解决不了，海波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海波也是出于一片好心，他也就没把心里话说出来。 “行，那哥晚上就不陪你了哈，正好晚上家里有些事情，你嫂子过生日，我可不能不陪着。” “是是是，代我向嫂子问个好，祝她长命百岁哈！” 海波也客气地应承，心想农村人就是农村人，他媳妇不过三十出头，过生日谁要祝贺她长命百岁，一定被她打死。 然后，段小涯给王金龙结了车钱，让他先回村里。 海波请他喝酒他都没去，自然是有重要的约会，否则以他的性格，脑袋那一点伤能够阻止他喝酒的兴趣？只不过这么说，拒绝海波，不会让他太没面子。 事实上，段小涯下山的时候，就给方凝打了电话，方凝约他到家里去，这事可不比和海波喝酒重要的多？ 第一次去方凝家拜访，他也不能空手而去，段小涯准备买些什么。 各类的奢侈品，方凝也已经有了，啥也不缺，段小涯再要送她这些东西，显然不够打动人心，毕竟方凝不是那种没有见过世面的村姑，买一两件衣服就是虏获芳心。 段小涯漫不经心地行走街上，忽然经过一家花店，脑海灵光一闪，对呀，物质的东西虽然未必愉悦的了方凝，何不从精神上下手呢！ 哪个女人不喜欢花呢？ 虽然方凝一定收过很多鲜花，但女人对花是不会腻，这代表着浪漫，哪个女人会厌烦浪漫呢？ 段小涯到花店抱了一束玫瑰花出来，花了他一百块钱，闻着香味，虽然喷了人工香水，但段小涯并不知道。 “哟，这么巧？”身后有人拍他一下。 段小涯回头，见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齐肩长发，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两瓣朱唇桃花也似的，穿着一身浅蓝色的低胸包臀短裙，踩着一双鱼嘴攒花坡跟鞋，露在外面的趾头，涂着色彩缤纷的美甲。 “谁呀？”段小涯打量半天，愣是没认出来。 “我呀，真是贵人多忘事。” “你谁呀？” “梦落，想没想起来？” 段小涯又想了半天：“不认识。” 梦落挫败无比，没好气地道：“装岛国小娘儿们的东北娘儿们，记不记得？” 段小涯恍然大悟，那晚和海波、王金龙三人去源记吃了一顿岛国料理，梦落打扮艺妓表演，把脸画的跟鬼似的，现在把妆一卸，恢复本来面目，绝对的判若两人。 段小涯没把她认出来也属正常。 第65章 你怎么不去抢？ “你这是去和女朋友约会？”梦落看他手里捧着一束花，自然是为了讨好女人，否则一个大男人买花干嘛？ “对啊。” “这花不少钱吧，你一个农村小伙子，挺舍得花钱呀！” 段小涯嘚瑟一笑：“有钱就是任性。” 梦落明亮的眼珠忽然悠悠转了一圈，谄媚地挽住段小涯手臂：“哥，到我家里坐一坐呗。” “没空，下次吧！” “哥，不给面儿是不是？” 段小涯扫她一眼：“老子跟你又不熟，干嘛给你面儿？” “哥，就去坐一坐嘛，我又不会吃了你。”梦落直接拿着胸器撞他肩膀，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无辜地看着他。 段小涯心头麻了一下，什么情况？ 但又想到梦落是在源记卖艺的人，这年头卖艺的女人，但凡有些姿色，都会兼职卖身。 而梦落无疑属于有些姿色的女人，身材虽不比南方女子纤细苗条，但也绝对不胖，只是骨架要比常人高大一些，露在阳光底下的肌肤白腻腻的，色泽光滑。 “一次多少钱？”段小涯直截了当地问。 梦落脸色一放，狠狠踩他一脚：“你说什么呢？” 段小涯“嗷”的叫了一声，抱脚跳了两下，怒道：“妈的，你有病啊？” “你才有病呢，你把我当什么了？” “小姐。” “你妹！”梦落气急败坏地伸手去抓他的衣服。 男人最吃亏的就是碰见女人和自己动手，打吧，会让人说闲话，不打吧，明显又吃亏了。男人也是肉长的，虽然女人力气不大，但是打在身上还是会疼不是？ 街上人来人往，段小涯也不想闹的太尴尬，叫道：“你疯了，无缘无故打我干嘛？” “老娘不是小姐！”梦落怒不可遏。 “难道要我叫你先生？” “你才先生呢？不对，你本来就是男的。但我不是小姐……也不对，我是小姐，呸！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小姐！”梦落也被段小涯给绕晕了。 街上的行人怪异地看着两人，梦落也觉得尴尬，娘的，怎么搞的像拉皮条似的。 她又望了段小涯一眼：“不管怎么说，咱们也算相识一场，我有困难，你帮不帮？” “不帮。”段小涯直截了当地拒绝，他又不是警察叔叔，凭什么帮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何况，他还赶着去方凝家里呢！ 梦落不依不饶地把他抓住，眼神有些小小的可怜，嗫嗫嚅嚅地道：“要不……我帮你服务一次，我跟你借一点钱，是借……我会还给你的……” 段小涯愣了一下，看着梦落的样子，似乎真不是出来卖的，不过也难说的很，这年头小姐和良家谁也难以分辨，穿上衣服谁也看不出来，当然，脱了衣服就更看不出来了。 不过，他知道的是，梦落一定是遇到困难了。 段小涯跟着梦落回到出租房，不到三十平米的房间，有些阴暗和潮湿，不是向阳的朝向，一张破旧的席梦思摆在中间。 段小涯把玫瑰花放到小木桌上，往席梦思一坐，吆五喝六地道：“来吧，你想怎么为我服务，老子身上恰好带了八千块现金，你要服务的好，少不了你的钱。” 梦落此刻也是骑虎难下，她刚才完全是急昏了头，但现在又有一些后悔。 但是段小涯现在大马金刀地坐在眼前，她想反悔似乎也来不及了，只有硬着头皮上前，嗫嗫嚅嚅地道：“我……我没什么经验……” 段小涯愣了一下：“你懵谁呢，你在那种地方工作，你会没经验？” “我卖艺不卖身，不行吗？” “这年头只有卖身不卖艺的，哪有卖艺不卖身的？” 梦落也有一些急了：“老娘要真去卖身了，现在也不用为钱发愁了！” 段小涯觉得这话说的倒也有几分的道理，梦落的姿色虽不算一流，但起码也是一个拿的出手的女人，虽不比南方女子来的苗条，但她身材也很高挑，整体来说，身材的比例倒也不错。 “既然你是第一次，价钱自然是要贵一些，你先开个价。我也不占你便宜，只要价钱合理，咱们可以成交。”段小涯也没有买春的经验，至于价钱合不合理，他根本就不知道，但梦落毕竟是风月场所出来的人，就算没有经验，但行情总比他了解的，所以他还是要装一装逼，以免被人宰了。 受到于莲的影响，他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这种事情，自己吃了些亏，辛苦半天，带给女人无限的快乐，完了自己还要付钱，这不有病吗？ 但梦落如果真是个雏，一切又另当别论了。 “五千块。”梦落弱弱地说了一句。 段小涯愣了一下：“操，你怎么不去抢？” “我是向你的借的，服务费我不收你钱。” “你一点经验都没有，到底谁服务谁？” 梦落一时竟然无法反驳，只是泪光楚楚看着段小涯：“段老板，你就当行一行好，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 “老子这辈子什么事都做，就是不做好事。” 梦落见他不答应，搔首弄姿，做出无限风情，段小涯不禁暗暗地咽了一下口水。 然后听见梦落缓缓地道：“我的身子不能给你，其他的你想怎么折腾都行。” “操，老子要的就是身子，你身子不给我，老子找你干嘛？” “我……我可以拿手帮你。”梦落耳根默默地烫。 “老子没手吗？” “用嘴……也行。”梦落忸怩地道。 “老子没嘴吗？” 梦落愣了一下，然后不可思议地看着段小涯：“你丫倒是用嘴试一个给我看看？” 段小涯一怔，哑然一笑。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迎面走进一个光头，穿着一条黑色背心，气焰极其嚣张，身后还有四个青年，手中都是拿着钢管。 段小涯警觉地跳了起来，梦落已经躲到他的身后。 光头狞笑着道：“小花娘，欠老子的钱，你想怎么算？” 梦落硬着头皮谄笑：“光头哥，不是说好了三天后还你利息的吗？” “三天后老子没空，就今天有空。” “光头哥，妹妹最近手头有点拮据，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你跟我通融，我找谁通融？” 第66章 你咋不飞出去呢？ 段小涯望向梦落：“你欠他多少钱？” “十万。”梦落道。 “靠，你一个女人能欠这么多钱，确实也不容易哈。” 梦落难过地道：“我爸在老家要动手术，我没办法才借的高利贷。” “看不出你还是一个孝女。”段小涯本来对梦落有些看不起，为了五千块钱，竟然要对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男人服务，这和那些小姐的性质又有什么不同？ 但此刻听她说是为了她爸动手术，这才迫不得已，对她倒有一些敬意。 段小涯掏出一盒香烟，拔出两根，一根递给光头哥，笑道：“光头哥是吧，你看人一姑娘家，背井离乡也不容易，你再给她通融通融。” 光头哥一听段小涯的口音，知是本地人，笑道：“兄弟，听说过洪爷吗？” “没听过。” 光头哥面子顿时下不来：“娘的，你哪条道上混的？洪爷也没听说过？” “确实没听说过。” “洪爷可是苍城的瓢把子，你没听说过？” 段小涯有些不耐烦了：“老子说了很多遍了，没听说过。” 光头哥自尊大损：“你小子找抽是吧？老子实话告诉你，这小花娘是洪爷看中的人。她若还不出钱，就要卖身抵债。你要为她出头，先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段小涯把口袋里的八千块钱掏了出来，一把甩在桌上：“老子不知道今天会摊上这一档事，身上没带多少钱，这些算是给你们的利息。” 光头哥愣了一下，这年头不会有谁身上会带这么多的现金，何况段小涯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从乡下地方来的，但想不到随手就能甩出一沓大钞，倒也有些意外。 梦落道：“光头哥，洪爷答应过我，三天之后还五千块钱的利息，现在利息在这儿呢，你先高抬贵手，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连本带利把钱还上。” 光头哥冷笑：“本来收五千块钱是可以了事的，但这小子对洪爷不敬，今天不卸他一条胳膊回去，对洪爷不好交代啊！” 段小涯看着对方五个人，而且手里还有武器，自己孤身一人，还要保护梦落，不用打也知道落了下风。 但他从来就不怕事，即便落了下风，该打的还是要打，轻轻地推开梦落：“你闪一边去！”然后随手就已操起墙边的折叠凳。 “操，这是准备动手了哈，弄他！”光头哥大手一挥，身后的四个青年扑了上来。 四个青年冲来的时候，段小涯的折叠凳已经砸了过去，正中一人脑门，然后一脚踹到他的身后。 忽的脑后闻到一股风声，这是钢管砸落的声音，段小涯头也不回，右手已然探出，直接就从那人腋下穿过，一记掌刀切在他的颈动脉上。 钢管还没落下，那人已经倒了下去，速度太快，快的就连段小涯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他忽然就想起了那天躺在医院做的奇怪的梦，莫非这就是梦里传授给他的“逍遥游”？ 这么一想，段小涯精神大振，但见两个青年左右抢攻过来，钢管猛烈砸来，带着烈烈的风声。 段小涯气定神闲，身形向后微微一折，四十五度角笔直地抻着身体，竟然完全没有地心引力似的，不倾不斜，也没倒下去。 两只钢管从他面上扫了过去，段小涯似乎本能似的，双拳齐出，砸在两人腰眼，两具身体立即跌了出去，就如断线的风筝似的，砰砰两声，直接就从墙壁滑了下来，头破血流。 段小涯惊讶地看着自己的一双铁拳，要在以前，他倒也不是没有把人打趴过，但一拳把人打到墙上，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 这不科学啊！ 不仅段小涯这么想，所有人都这么想，一个人一百来斤，一拳就被打飞了。 卧槽，当他是李小龙吗？ 光头哥面露惧色，不禁咽了咽口水，撒腿要跑。 段小涯一个闪身，拦住他的去路，一脚踹到他的小腹。 光头哥嗷的一声倒在地上，段小涯愣了一下：“操，你咋不飞出去呢？” 光头哥本来以为自己被段小涯踢飞了，但没想到自己只是倒下而已。 段小涯也有一些郁闷，他不知道他现在“逍遥游”的功法只是留在他的潜意识里，只有危急时刻才会迸发出来。刚才撂倒四个青年，只剩一个光头哥，他稳操胜券，所以也就没有危机感。 “难道脚上的威力不够，要用拳头？”段小涯看着自己一双铁拳，喃喃自语。 又向光头哥走去：“你站起来，让老子打一拳。” 光头哥扑通就给段小涯跪下了：“哥，咱别闹了，你太吓人了。”看到地上躺着三个青年，没有一个醒的，只有一个最初被段小涯被折叠凳砸的，还有一点意识，他吓的腿都软了。 段小涯也不管他，他的兴奋劲还没过去，一拳又朝光头哥脸颊招呼过去。 光头哥又嗷的一声倒地，段小涯有些不爽了，狠狠地踹他一脚：“你咋不飞呢？给老子飞一个！” 光头哥快哭了：“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 “不敢了。” “那我这妹妹欠你的十万块钱，你打算怎么办？” “不要了，不要了，哥，只要你放了我。” 段小涯朝着梦落扫了一眼：“拿纸笔来，让他留个凭据。” 梦落刚才也被吓傻了，局势扭转只在瞬间的事，让她半天缓不过神。 待到段小涯发话，她才从小木桌的抽屉拿了一支圆珠笔和一个小本出来，交给段小涯，此刻她对段小涯目光完全充满崇拜之情。 段小涯把纸笔往光头哥面前一丢：“写吧！” 光头哥活命要紧，他的命可不止十万块，刷刷地写了凭据，梦落欠下的钱一笔勾销，并且保证以后决不骚扰。 段小涯十分满意，喝道：“把你的人带走！” 光头哥忙不迭地起身，和另外一个清醒的青年，扶着三个只剩半口气的青年出去。 段小涯仍旧沉浸在刚才的爽感之中，从小到大，他也不知打过多少次架，就属这一次打的最爽，唯一遗憾的是，不够尽兴。 但他还是搞不清楚，为什么到了最后，自己忽然失去威力了呢？ 梦落忽然把门关了起来，满面娇羞地走到他的面前：“谢谢你，段老板。” “我也是看你一片孝心，你不必太客气。”段小涯收拾着刚才甩到桌上的八千块钱，现在梦落也用不着它了，这钱也是血汗钱，八千块对于一个农民来说，还是一笔巨款，他也舍不得一下就拿出去。 第67章 你是老子的女人！ 刚把钱收到身上，就在梦落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段小涯懵了一下：“你干嘛呢？” 梦落小声地道：“我是讲信用的。” 此刻，梦落水蛇一般扭动，高挑的身材十分惹火，平淡之中，似有无限风情。 但他同时又瞟了一眼墙上一块蒙着厚厚灰尘的壁钟，卧槽，他可约了方凝六点见面，现在都五点四十五了，他知道方凝住的有些远，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方凝第一次约他到她家，他如果迟到了未免太不礼貌，他知道城里人最讲究时间观念，而且他怕去晚了，方凝又出去应酬了。 “妹妹，你不用为我服务了，哥不是那种猥琐的人。”段小涯一脸道貌岸然。 梦落怔怔地看着他：“可是你刚才看我的眼神挺猥琐的呀！” “瞎说啥实话呢？” 梦落不禁一笑：“刚才谢谢你。” “学雷锋做好事，谢个毛。” 段小涯装逼地说了一句，拿起玫瑰花，向她挥了下手：“走了哈！”然后开门迅速离去。 梦落怔怔地站在原地，心里莫名地涌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她不知道段小涯是和方凝约会的时间来不及了，这才匆匆而去，还只道他是一个高风亮节的男人。 施恩不图报，而且美色当前，竟然不为所动，真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段小涯直奔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说了一句：“师傅，十分钟之内能到江滨路不？” 师傅幽默地回了一句：“你打的是车，不是飞机。” 段小涯细细玩味司机的话，怎么觉得这年头的司机都这么邪恶呢？ 司机看到他手里的玫瑰花，笑道：“和女朋友约会吧？” “是，师傅，你快点开，我赶时间。” 话一说完，司机把车停在一个红灯路口：“遵守交通规则。” 段小涯心里恨恨骂了一句：“塞你母！” “你这同志，怎么骂人呢？” “没有，我骂红灯。” …… 方凝住在四月天花园，是个高档小区，段小涯现在门口的保安处做了登记，这才进去找她。 21栋1602室，段小涯揿了门铃，摆了一个骚气侧漏的姿势。 然后方凝开门出来，看到他怀里的玫瑰花，眼眸果然有些动人，但仍板着秀脸：“知不知道你迟到了半个小时？” 段小涯急忙赔笑：“我本来已经赶过来了，但是忽然想到要给你买一束花，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 “看在花的份上，原谅你了。”方凝接过了玫瑰花，领他进屋。 她先把鲜花插在一只复古广口花瓶之中，然后给段小涯倒了一杯冰镇的水，问道：“你的伤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了。” “不是说养伤期间，先不要收桃吗？你怎么就不听呢？”方凝语气有些责备。 “伤可以慢慢养，但水蜜桃成熟了不摘，它就会烂掉的。” “可是这一次是杨家的桃，你忘了你的伤怎么来的？怎么还收他们家的桃？”方凝有些无法理解。 段小涯笑道：“你当我白要他们家的桃？嘿嘿，我多了一个丫鬟。” 方凝莞地白他一眼：“是杨晶晶吧？” “方凝，我对那小花娘没兴趣，只是纯粹想杀一杀杨家的锐气，你别误会哈！”段小涯还是觉得有必要和方凝解释一下，女人嘛，这种事情多少会有一些在意。 说着他又坐到她的身边，方凝穿着一件亚麻深v吊带长裙，脸上也没化妆，与她平常的妖艳风格不同，多了一些别样的清新味道。 似乎刚刚洗完了澡，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段小涯心旷神怡，拉着她的纤手，很正经地道：“方凝，你放心，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行了，我不是那种小气的女人。”她好脾气地笑了笑，她在楚天阔身边做事，经常陪他出去应酬，见惯了男人左拥右抱，她也不苛求男人对她一心一意，只要真心真意就行。 何况，她哪有资格去要求段小涯只爱她一个？ 段小涯听她这么一说，倒也放心下来，握住她的一双柔荑，心情荡漾如潮，方凝那方面的工夫实在一流，比起林采苹不知强了多少。 任何男人，只要尝过她的滋味，只怕都难以忘怀的吧？ 然而，方凝却轻轻地按住他的手：“我那个来了。” “哪个？” “亲戚。” “哪个亲戚？” “我妈的大姐。” 段小涯愣了一下，无比沮丧：“你逗我的吧？”好不容易来她家一趟，一路上他都在蠢蠢欲动，现在倒好，他怎么向他的小伙伴解释？ 早知如此，他刚才就该把梦落给办了，反正是她自愿的。 段小涯悔的肠子都青了，悲催地道：“方凝，你太残忍了！” 方凝扑哧一笑，温柔地白他一眼：“毛大大教导我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段小涯悲催地道：“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方凝嫣然一笑，怎么像个孩子似的。 …… 当晚，段小涯就在方凝家里过夜，温软在怀，段小涯内心万马奔腾，然而却不能对她有所行动，那叫一个难受，恨不得自宫明志。 好在方凝还有其他方式灭火，否则他很难保证自己会不会霸王硬上弓。 次日一早，段小涯醒来的时候，方凝已经给他准备一些早餐，简单的三明治和牛奶。 方凝道：“今天你先回去，下次收桃的时候通知我，我去给你帮忙。” “下次最好你妈的大姐已经回去了。” 方凝白他一眼：“吃饭呢，恶不恶心？” 段小涯嘿嘿一笑：“我就想吃你。” 方凝抛了一记媚眼：“像个饿死鬼投胎似的，总喂不饱你。” 早餐结束，方凝开车送他到了车站：“今天我就不陪你上山了，楚董今天可能会有应酬，需要我在场陪同。” 段小涯心里有些难受，一把勾住方凝雪白的后颈，嘴唇先已凑了过去。 过了良久，段小涯放开了她，霸道而不失温柔地道：“方凝，你给我听着，你是老子的女人，老子不准你去陪其他男人！” 第68章 楚哥的往事 女人动情地投入段小涯的怀抱，几乎所有的男人都把她当成玩物，虽然追她的时候像狗一样百般讨好，但她知道，他们从来就没有人把她当成一回事。 “方凝，我只是一个农民，没有文化，也没有背景，你愿意跟着我吗？” “小涯，你估计是我第一个爱上的男人。”她捧着他俊逸如飞的面庞，轻轻地吻了一口，“可是，楚董没那么容易放我走的。” “我跟楚哥说一声就是了。”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楚董一个从农村走出来的人，现在生意做的这么大，你会以为其中没有猫腻吗？多多少少，他都沾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而且这些事情，一直都是我替他负责的。他不会那么轻易地把我放走。” 这年头，没有一些非常手段，确实很难在商场上立足，段小涯早也料到楚天阔的背景没有那么干净。 不过，他倒也不担心，笑道：“我是楚哥的救命恩人，多少他都要给我一点面子，何况邱局的事，现在他还要指望我呢！” “你先别急着跟楚董说，就算他给你面子，把我送给你，但他也不会放心的，你不清楚他的手段。” 段小涯愣了一下：“难道他还会杀人灭口？” “楚董虽然对兄弟讲义气，但对女人，从来就不吝惜，他的性格就是如此，他虽给我很好的物质生活，却也不过把我当成利用的工具。”方凝凄楚地叹息，“跟在他身边这些年，我实在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事，而且他对女人从来就有偏见，他不可能百分百地相信我。” 段小涯早就看出楚天阔对女人的偏见，但却不知道什么原因，问道：“方凝，楚哥是不是吃过女人的亏？” “岂止只是吃个亏而已？他在老家曾经结过一次婚，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和大多数的农民一样，种田种不出几个钱，进城打工去了。可她老婆却拿着他辛辛苦苦打工寄回来的钱，养了一个小白脸。” 段小涯不以为然：“嗨，这点小事，我们村里的留守妇女，谁也偷几个汉子？”段小涯表情荡漾起来，这真是一件喜闻乐见的事哈！ “要是你以后的老婆偷汉子，你就不会觉得这是一件小事了。”方凝无语地白他一眼，“刚才我说要陪楚董出去应酬，你还不高兴了呢！” 段小涯想想也是，这事情没落到自己身上，他是以一个观众的角度在看热闹，自然说话就不腰疼了。 “后来怎样？” “纸终究是保不住火的，村人早就传开了。楚董打工回家过年，自然就发现了端倪。但他老婆倒打一耙，说楚董在外面养小三，你想想楚董当年不过是个农民工，并且把钱都寄回家里了。哪有什么资格再养小三？” 段小涯叹了口气：“这女人真够狠的呀！” “还有更狠的呢！女人直接提出离婚，她偷的男人在法院有人，把楚董判成了过错方，拿走了家里所有的财产。就连女儿，也被带走了，那一次楚董的打击很大。” “楚哥就没找那对狗男女算账？” “楚董度过最难熬的一段日子，然而性格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他找到一条捷径，勾上了一个半老徐娘的富婆。他从富婆那里拿到了一笔资金，开始下海经商，生意意外地做的风生水起。没过几年，他老婆的那个男人死了，死的不明不白。” “楚哥干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总之警方一直没有抓到凶手。” “那他老婆呢？” “他老婆养着女儿呢，所以看在女儿的份上，楚董倒是没对他老婆怎么样，只是不管不问罢了。” 段小涯长长一叹：“想不到楚哥还有这样的往事。” “其实也怪不得他老婆，楚董当年一年到头才回家一次，女人也有需求，人类的感情永远没有欲望来的强烈。”方凝经验之谈，仿佛看破红尘似的。 段小涯赞同地点了点头：“是，我现在欲望就很强烈。”目光贪婪地盯着方凝胸前深v的雪白。 “去死！”方凝娇嗔地推他下车。 然后又很认真地说：“小涯，你放心，我会和楚董说，以后应酬的时候，只是陪一陪酒，不会和其他男人发生关系的。” 方凝都这么说了，段小涯只有打消原先的念头，他虽知道楚天阔顾及兄弟之义，但对女人却不一定了，他不相信女人，说不定还真的会杀人灭口。 何况，他也不愿意为了一个女人和楚天阔伤了兄弟之义，这样两边都很难做。 …… 段小涯回到村里，是在蓝头溪村下车，因为蓝头溪村靠近公路，棘山村是在山上，还有一段路程。 段小涯先去卫生站和舒轻盈打个招呼，但见屋里还有一人，一个中年男人，穿着十分整齐，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一看就是斯文败类。 段小涯：“你爸？” 男人面容抖了一下：“我是她男朋友，我叫程金东。”他起身和段小涯握手。 段小涯没有和他握手的意思，想起上次到南山打狼的时候，舒轻盈曾经打过一个电话，好像还在哀求着一个程主任的人放过她妈，难道就是此人？ “媳妇，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段小涯笑眯眯地走向舒轻盈。 “媳妇？”程金东愣了一下。 舒轻盈蛾眉微蹙，瞪了段小涯一眼：“段小涯，你别胡说，给我出去。” “媳妇，你这什么态度？”段小涯不爽地拔高嗓音。 “谁是你媳妇？你再敢乱说！”舒轻盈恼羞成怒，秀脸涨的通红。 “你咋不是我媳妇呢？你隔三差五地找我睡觉，娘的，一晚上能要我三次，你还说你不是我媳妇？” “我什么时候……段小涯，你个王八蛋！”舒轻盈气急，随手抓起一根扫帚，就往他的身上招呼，没看出她现在焦头烂额的吗，还有闲情逸致给她捣乱。 程金东面色铁青，冷冷地道：“轻盈，你长本事了，竟敢背着我养汉子，好，很好！”然后扭头就走。 舒轻盈丢下扫帚追了出去：“程主任，你听我解释，刚才那人是棘山村的无赖，他的话你别相信。” 第69章 照照自己 段小涯被舒轻盈打的灰头土脸，现在她又在别的男人面前说他是无赖，卧槽，这是什么媳妇哇，看来平日是太惯着她了。这要把她娶进门来，以后还有他的地位吗？ 大步出去，看到舒轻盈还和程金东拉扯，程金东上了一辆黑色5系宝马，把头探出车窗，冷冷地道：“轻盈，给你三天考虑，要么跟我回县里，要么等着你妈坐牢吧！”说罢，车子呼啸而起，刮起一阵烟尘，呛的段小涯半死。 段小涯骂了一句：“操，有车了不起哇，早晚得出车祸！” 又朝一旁的舒轻盈望了一眼，见她神色凄楚，又有一些心软，走了过去，嘿嘿一笑：“轻盈，这男的谁呀？” “要你管？” “你是我媳妇，我不管你谁管你？” 舒轻盈气的朝他胸膛猛捶，她本来和程金东谈的好好的，结果被他横叉一杆，生生给破坏了，冲他大吼：“段小涯，你现在高兴了？” “高兴什么？”段小涯一愣，娘的，自家预定的媳妇和一个斯文败类勾勾搭搭，他有什么可高兴的？ “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舒轻盈脱下脚上的白色中跟鞋，朝着他没头没脑地砸下去。 “卧槽！”段小涯急忙躲闪。 “段小涯，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 “操，讨厌我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 “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撒泡尿照照自己，就凭你也想追我？”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其实她对段小涯也有一些好感，可她没办法，她必须和程金东在一起，否则她妈就要坐牢，她的心里难受的想哭，可她一贯的坚强，又不肯在段小涯面前轻易落泪。 段小涯二话不说，直接扯开皮带，轰轰烈烈地撒了一泡黄汤，舒轻盈吓了一跳，急忙背过身去：“段小涯，你干嘛，暴露狂！” “你说的，让我撒泡尿照照自己。” 舒轻盈尴尬不已，面红耳赤，这个死变态！ 穿上中跟鞋，紧急地朝着卫生站跑去，段小涯在她背后得意地笑，小样儿，跟我斗！ 段小涯料想程金东一定拿着什么事情威胁舒轻盈，可是舒轻盈性子倔强，从她口中自然也问不出什么。 段小涯拿着手机给方凝打了一个电话：“方凝，你人面广，认识一个叫程金东的人吗？” “不认识，怎么了？”方凝听出段小涯的声音似乎有些急切。 “你帮我查一查他的底细。” “哪个单位的？” “这我不清楚，好像是个什么主任。” “小涯，是出了什么事了吗？”方凝饱含关切地问。 段小涯笑了笑：“没多大的事，你帮我找到人，我自己解决就是了。” 方凝也不便再问，段小涯虽然平日嘻嘻哈哈的样子，但他到底是个男人，男人都有尊严，若非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是不会找女人帮忙的。 想着舒轻盈的事情，段小涯恹恹朝着山上走去，经过一条小溪旁边，看到溪边放着一只洗衣盆，盆里的衣服有些熟悉，正是他家的衣服，里面还有他的大裤衩，他认的十分清楚。 衣服洗了一半，洗衣的人却不见了。 正在疑惑之间，就听溪边坎上的茶园之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呼救：“啊，放开我，来人，救命！” 声音模糊不清，似乎距离较远，段小涯心头一惊，朵朵！ 妈的，活得不耐烦了，竟敢欺负他的家人！ 段小涯从小路抄了过去，循声而去，看到蓝头溪村村长的儿子魏长山正把一个女人按在地上，女人的头部都被压到茶丛里去，身上的花布衬衣已经被他撕烂。 “狗生的！”段小涯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是一脚，直接就把魏长山踹到一旁。 魏长山一身酒气，估计刚刚喝了一顿大酒，然后借酒施暴。 “段小涯，你敢打我？”魏长山醉醺醺地站起来。 “打的就是你。”段小涯扑上去又是一拳。 “妈的，你给我等着！”魏长山自知不是段小涯的对手，连滚带爬地逃窜。 段小涯回头一看，茶丛躺着的竟是杨晶晶，她仍惊魂未定，抓着撕烂的衬衣捂住胸口，眼眶含泪。 段小涯随手就把身上的t恤扒了下来，丢给了她，自己光着膀子。 杨晶晶穿起他的t恤，嗫嗫嚅嚅地道：“段小涯，谢谢你。” “谢个屁，要是知道是你，老子才不救你呢！”段小涯转身就走。 杨晶晶默默跟在身后，随他一起出了茶园，过了良久，她又说道：“段小涯，其实我知道你是好人，其实你和我哥一样，平日你故意装作那么坏的样子，让全村人都怕你，只是为了别人不敢欺负你们家人。” “少他娘的把我和你哥扯在一起，他算个什么东西！” “是，我知道有些事，我哥确实做的不地道，但我们也是从小被人欺负怕了。” 杨霆和杨晶晶兄妹很早就没了父亲，是张娟一把拉扯长大的，孤儿寡母，确实受人欺负。为了养活他们，张娟才和杨开搭伙过日子，然而这又受到全村的人嚼舌根。毕竟张娟是个寡妇，杨开算是她的堂小叔子，这从伦理上还是有些乱的。 尽管以前叔娶寡嫂的事情很多，但那也是生活所迫，娶个女人要花很多的钱，寡嫂是不用钱的。然而，现在乡村的生活水平已经有所提高，还搞这一套，就会让人笑话。 因此，杨霆平日也没少和人起争执。 段小涯觉得，杨晶晶今天和他说话还算客气，前几次对他的顺从，完全都是因为被他压迫，只有逆来顺受，但这一次不是，似乎出于真心地想要和他搞好关系。 段小涯回头看她一眼，依旧没好气地说：“你别给我偷懒，把衣服给我洗干净了，家里还有很多活等着你干呢！” “噢！”杨晶晶顺从地点了下头。 “噢你妹哇！”段小涯焦躁地甩了下手，大步而去。 杨晶晶忽然对他这么顺从，还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他找不到虐人的快感。何况，她如果变的这么乖乖巧巧的，他也狠不下心去虐她。 挺没劲的！ 第70章 打死人了！ 到家，段小涯叫了一声：“朵朵！” 家里没人响应，估计都出去了，他到房间找了一件t恤换上，下楼正到厨房找点吃的。 就见杨晶晶抱着洗衣盆慌慌忙忙跑了进来，段小涯叫道：“你来的正好，给我做点吃的。” “段小涯，不好了，魏长山带人来找你了！”杨晶晶上气不接下气。 段小涯随手操起一把菜刀，冲了出去，门口，魏长山带着蓝头溪村的十几个本家过来，手里拿着扁担，锄头，钉耙，连枷，钢叉各种农具。 魏长山一指段小涯：“三叔，刚才就是这小子欺负我！” 魏长山的三叔魏秋也是一个浑人，个子短小，但却十分粗壮，仗着自己大哥是蓝头溪村的村长，为非作歹。 不过，他倒也知道段小涯是棘山村村长段志达的侄儿，有些事情还是需要问个清楚，否则伤了和气。 “段小涯，我家长山说你刚才打了他，可是真的吗？”魏秋扯着嗓门喝问。 段小涯冷笑：“没错，就是老子，怎么，你想给他出头？” 杨晶晶紧张扯着段小涯：“你快走吧，这么多人，你打不过的。” “闪开，傻娘儿们！”段小涯一把甩开杨晶晶，大步迈到门口。 魏秋知道段小涯是个刺头，但见到这么多人，他竟然没有退缩的意思，倒也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了。 段小涯冷笑：“魏长山，你就是一个怂蛋，打架竟然叫人搭帮，你们魏家还有尿性的人吗？” 这话直接就把魏秋给惹恼了：“妈的，老子今天就让你看一看魏家的尿性！——来呀，把他按住，往死里打！” 站在最前的一个胖子，抄着扁担就往段小涯身上招呼。 段小涯身形微微一侧，扁担落了个空，胖子还没反应过来，段小涯一脚就已踢了过去。 哎哟一声，两三百斤的胖子直接飞了三四米出去，重重地跌在地面，尽管屁股肉多结实，但也摔的差点肛裂，龇牙咧嘴。 众人也被段小涯的气势吓了一跳。 段小涯挥舞菜刀，虎虎生威，不知不觉又将“逍遥游”的身法使了出来，众人之中穿梭不已，就像在夹缝中行走一般，身形极其诡异，众人竟然沾不到他的一片衣袂。 嗖嗖两刀，两柄扁担顿时被他砍断，扁担虽是木制，但也是硬杂木制作，一两百斤的担子压在上面都不会断，段小涯手里拿的是菜刀，就算再是锋利，常人一刀也不能把扁担砍断。 但是段小涯可以，他的体内似乎有着一股奇怪的气流流淌，有意无意地左右他的行动。 一柄锄头砸了过来，段小涯不躲不闪，脚下生风，直接从锄头底下冲过去，胳膊肘直接撞在一个大汉胸口，那里正是膻中穴的位置，人体死穴，被他一撞之下，登时倒地不起。 “哎呀，不好了，打死人啦！”魏长山急忙去扶那人，“家树叔，你怎么样？” 魏家树意识已经迷糊，只是翕动嘴巴，但是说不出话。 众人急急忙忙抬着魏家树往山下跑，魏秋回头放了一句狠话：“段小涯，家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的命！” “好呀，你要有本事，随时来取！”段小涯气势不弱，虽然内心也有一些打鼓，万一要真搞出人命，倒也不是闹着玩的事。 “逍遥游”的真气在他内体游走，他现在尚不能得心应手地运用，所以出手的力度也没法掌控。 “段小涯，你……你是不是杀人了？”杨晶晶刚才被段小涯吓的双腿发软，一个人打十几个人，竟然毫发无损，这太诡异了。 当初在她桃林的时候，他还被她的石头砸伤了呢，他要有这个本事，她又怎么可能砸到他？ 今天的情况可比那天凶险的多。 段小涯鄙夷地扫她一眼：“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扯上你的。” “段小涯，我不是那个意思。”杨晶晶低声说了一句，毕竟此事因她而起，段小涯要不是因为救她，也不会出现眼下的事。 很快，家里的人听到消息，陆陆续续地赶了回来，段志远和李美翠吓的脸色苍白，杀人偿命，这个道理谁都懂的。 “现在可怎么办哇，天哪，你个夭寿仔，你怎么就那么冲动呢！”李美翠急的伸手就打段小涯。 段小涯也不躲避，他知道母亲此刻害怕，安慰道：“妈，没事，魏家树要是死了，我也顶多算个过失杀人。” “过失杀人也是杀人哇，完了完了，老头子，你快想个办法。”李美翠只有把目光望向段志远。 段志远愁眉不展，然后闷出一句话：“小涯，你赶紧逃吧！” “老头，我不能走，我要走了，魏家人一定找你麻烦。” “磨叽什么，你再不走，难道等着坐牢吗？” 李美翠慌慌忙忙到了屋里，拿了一些钞票出来，塞到段小涯手里：“小涯，听你爸的话，你先出去躲一躲。” “妈，你这是干什么呀，他们十几个人打我一个，我还个手也正常的，就算魏家树真被我打死了，我也就是一个过失而已，你们别太紧张了。” 杨晶晶开口说道：“段小涯，你还是听大娘的话吧，出去避一避风头再说。” “你他娘的给我闭嘴，我家的事哪里轮的到你说话？” 杨晶晶闷声不语，心里委屈无比，可她也知道，打死人可不是闹着玩的，又暗暗地为段小涯担心。 段蕙芳也来劝着段小涯：“你听爸妈的话，趁着魏家人没来，先到你朋友家躲几天。” 段小涯冷笑：“难道我怕魏家人？” “段小涯，你一辈子没听过外公外婆的话，现在能不能听一回？”秦朵站了出来，急的泪水直在眼眶打转。 段小涯一直知道，他对父母有所亏欠，虽然知道他是被段志远当年拐来的，但这么多年，老两口也确实把他当成亲生儿子对待。 现在还要他们来为自己担惊受怕，想想，心里就觉得难受。 “好了好了，我走就是了，多大点事。” 段小涯望向段蕙芳：“大姐，我走了，魏家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家里你先应付一下。” 段蕙芳点头：“家里有我呢，这个你放心。” “有事去找二叔，他虽鸡贼了一点，但到底是姓段，不会不管的。” “知道知道，你快走吧！”段蕙芳急急忙忙地把段小涯从后面送了出去，又左右张望一下，发现没人，这才放心下来。 第71章 人鬼情未了 夜色降临，段小涯离开家门，不过为了让父母能安心，其实并未走远，他怕魏家人去找麻烦。 躲在水尾的小山坳里，默默地抽着香烟，水尾就在棘山村的后边，和蓝头溪村交汇之处，只有十几户的人家，一半归棘山村管，一半归蓝头溪村管。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是石妙卿打来的：“段小涯，你在哪儿？”火急火燎的语气。 “你猜？”段小涯嬉皮笑脸地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和我开玩笑？” “多大点事哇，皇帝不急太监急。” 石妙卿完全被他气到了，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他倒一点不担心了！ “你知不知道魏家人现在到村委会理论来了？差点没打起来。” “打就打呗，又什么大不了的。”段小涯不以为然。 石妙卿缓了口气，忽然幽幽地道：“段小涯，你在哪儿，我很担心你。” “妙卿，咱们同学一场，我求你点事，帮我看着点，别让魏家人欺负我爸妈。” “这个你放心，棘山村一半的人家都姓段，村长还是你二叔，他们不会让你家人受欺负的。” 段小涯叹了口气：“魏家树怎么样了？是不是真的死了？” “听魏家人说，在镇上的医院躺着呢，昏迷不醒。段小涯，你还是去自首吧，争取宽大处理。” “你个小花娘，盼着我死吗？” “我了解了情况，当时魏长山带着十几个人围攻你，你就算过失打死个人，完全可以判为正当防卫，我可以帮你找最好的律师，保管你不会有大事。” 段小涯听着石妙卿的话，然后他就看到对面的坟头出现一个白衣飘飘的女人，披头散发，由于夜色浓郁，他根本就看不清她的面容。 段小涯就算平时胆子再大，此刻也不禁有些发毛：“妙卿，我先不和你说了，妈呀，老子可能见鬼了！”急忙挂了电话。 月朗星稀，小山坳里树影绰绰，零星还有一些坟墓，鬼火幽幽。 段小涯从小就在山里长大，也经常走夜路，偶尔经过坟堆，他从不害怕。这倒不是说，他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不信鬼神。而是他当时自认是个童子，阳气旺盛，鬼物不敢靠近。 但他现在已经不是童子了，连童子尿都没有了。 白衣飘飘的女鬼缓缓向他走来，背对月光，他看不清她的面容。 “你别过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段小涯猛嘬着烟，声音有些发虚。 “大兄弟，别怕，是我。”女鬼声音十分温柔，又带着一丝急切。 “你谁呀？” “我是小狐狸哇，咱们约好的，你不记得了？” “小狐狸？”段小涯愣了一下，“塞你母的，你不是鬼，而一只狐妖？” 女鬼也懵了一下，结果就见段小涯烟头朝着掷了过来，她下意识地避了过去。段小涯又一脚踹了过来，女鬼嗷的一声，飞了出去。 “妈逼，想勾引老子，吸老子的阳气吗？门都没有！”段小涯骂骂咧咧。 但是半晌，小狐狸没有反应。 段小涯也觉得奇怪，这是什么狐妖，这么脆弱？ 难道修行不到家，只是幻化人形而已，其实没有半点法力？ 段小涯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小狐狸侧着倒在地上，月光皎洁，落在她半边的面颊之上，美艳动人，清丽绝俗。 段小涯心里打了个突，娘的，狐妖果然善于变幻，就这样的美貌，也不知勾引了多少良家男儿。 “哎哟！”小狐狸低低唤了一声。 段小涯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喝道：“妖孽，你还不现出原形吗？” “什么妖孽？大兄弟，你在说什么？”小狐狸一脸茫然，捂着小腹，疼的差点没晕过去。 “小妖精，你还给我装蒜，哪座山修行的？” “大兄弟，你说的话我完全听不懂，你怎么还打人呢？” “妈的，不把你狐狸尾巴揪出来，看来你是不会承认了！”段小涯发起狠来，用力地将小狐狸按倒在地，他记得老一辈人说过，狐狸就算幻化人形，狐狸尾巴也一定会在。 只要斩断狐狸尾巴，妖法自破。 当然，这只限于初级的狐妖而言，高级的狐妖自己会隐藏尾巴，因为这是它的命门，决不可能暴露在外。 不过刚才一脚就能把小狐狸踢出去，一看就是刚刚修炼成形不久，没什么道行。 因此段小涯又恢复了以往无法无天的胆色，伸手就把小狐狸的白裙掀了起来，摸索半天，貌似里面也没看出藏着什么尾巴。 小狐狸浑身燥热，忽然张开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娇嗔地道：“死鬼，瞧你心急的。”诱人的樱唇直接堵住段小涯的嘴巴。 段小涯一个激灵，急忙把她推开：“妈的，又想吸老子的阳气不是？” “大兄弟，咱们不是说的好好的吗？你这是怎么了？” “谁跟你说的好好的？操，给老子滚！否则老子剥了你狐狸皮！”段小涯哐哐朝着小狐狸身上踹了两脚。 小狐狸嗷嗷直叫，狼狈而逃，跑出不远，回头大骂：“恁母膣屄狗操，你就是一个神经病！” “妖孽，别让老子看到你！” 段小涯得意洋洋，掏出一根劣质香烟，点上，潇洒地吐出一口烟雾，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他有降妖的本事呢？ “咕咕——”树林深处窸窸窣窣地传来脚步。 有人学着鸟叫：“咕咕——” 段小涯一听就知道是人声，鬼鬼祟祟，像是暗号，随口回了一句：“过儿，姑姑已经回古墓了，三更半夜的干啥呢！” “你谁呀？” “老子是你姑丈。” 一道手电筒的光线照了过来，李二娃惊喜地道：“哥，你怎么在这儿呢？” “二娃，你怎么来了？”段小涯以为自己躲的很隐秘了，想不到还是被李二娃轻而易举地找到。 “哥，我不是来找你的。” “那你找谁？” 李二娃贼兮贼兮地笑：“哥，我在q上勾搭了一个女的，网名叫小狐狸，就是宫头山上的人，我约她在这里见面。”自从吃了段小涯给的超级无敌大力丸，李二娃雄心大涨，男人的本性就流露出来了。 第72章 村委会闹起来了 “小狐狸？”段小涯愣了半天，“敢情刚才的是人不是妖啊！” “哥，你刚才看到什么人了吗？” “嗯，看到你的小狐狸了。” “她在哪儿呢？长的咋样？我们没安视频，也不知道这小花娘什么样子。”李二娃十分兴奋。 “长的跟鬼一样，被我打跑了。”段小涯有些抱歉地说。 李二娃听他这么一说，倒也庆幸，让段小涯都要动手打她，这女的是有多丑哇，还好自己没有见到她，否则可不亏的慌吗？ “二娃，村里的情况咋样了？” “魏家人找到村委会算账来了，正在闹着呢，不过哥，你打算怎么办呢？” 段小涯叹了口气：“我哪知道怎么办呢？”他此刻确实也没主意，以前虽然无法无天，但也没打死过人不是？ “听说魏家树还在镇上的医院躺着，要不我帮你打听打听情况，你不知道吧，咱们以前学校的周小妹就在那个医院当护士。” 听到周小妹，段小涯又想起一件事：“这我知道，上次我去医院的时候见过她，她说我给她写过情书，还是让你帮忙送的，有这一回事吗？” 李二娃嘿嘿一笑：“哥，这不是你写的，是我写的，我不是不好意思嘛，就冒充了你的名。” “操，人家现在讹上我了。” “多好的事哇，哥，周小妹现在可比以前漂亮多了，你反正也没结婚，收了她得了。” 段小涯想起周小妹的小骚模样儿，听李二娃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动了心思，不过想到眼下的处境，想再多也是多余，不禁又长长地吐了口气。 递给李二娃一根香烟，说道：“这几天我不能回家，我家的事，你替我看着点。” “放心吧哥，我跟段龙都说好了，我们轮流在你家住，今晚他就上你家去了，魏家人有个风吹草动，哥几个都会一拥而上。” “谢了，兄弟！”段小涯拍了拍李二娃的肩膀，兄弟之间，多余的话他也不说了。 “嗨，哥，你说这个干嘛，多生分啊！” …… 棘山村的村委会，此刻也是十分热闹，小小的大堂聚集了十几号人，都是棘山村和蓝头溪村的村会员和村代表，而大堂的外面围着两个村十几个村民。 “段志远，你说这件事怎么办吧？”蓝头溪村的村长魏春愤怒地拍着桌面。 段志远一向敦厚，平日也不与村民争执，何况这一次段小涯也确实闯下了弥天大祸，只有赔笑地递了根烟过去：“魏村长，你先消一消气，魏家树现在躺在医院，什么情况我们也不清楚，医药费我们肯定要付的，这个你可以放心。” “如果家树醒不过来呢，又当如何？”魏春又拍了一下桌面。 魏家树的老母邓幺妹一听，哭的死去活来：“我的儿哇，我的儿哇，天杀的段小涯，我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老婆子和你们段家没完！” 段志达望了林采苹一眼，林采苹过来安慰邓幺妹，心里暗暗地为段小涯担心，段小涯这一回可是摊上大事了。 魏秋一脚踢开一条长凳，霍然站了起来：“段志远，趁早把段小涯交出来，否则今天你别想走！” 段志远畏畏缩缩，只有道歉。 段志达冷笑一声：“魏秋，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 魏春也是冷笑一声：“段志达，段小涯是你侄儿，你想包庇他吗？” “现在魏家树只是昏迷而已，你们就算段小涯杀人，未免太过了吧？” “就算魏家树侥幸活下来，段小涯也该负刑事责任，把人交出来，带到派出所，也剩的咱们在此争论了。” 魏长山叫嚣着道：“没错，把段小涯交到派出所，关他一个十年八年！” 门外一个清脆的嗓音传来：“没错，是该送到派出所。” 众人望去，竟是石妙卿。 一时众人都有一些懵了，我去，什么情况？ 石妙卿不是棘山村的第一书记吗？怎么反倒替蓝头溪村说话？ 林采苹心里腹诽不已，女人心，海底针，上次她还看到段小涯一大早地躺在石妙卿的屋里，两人又是初中同学，现在段小涯一有事情，她就翻脸不认人了。 魏春笑了起来：“石书记是读书人，说话就是明白事理，咱们这是依法办事，不论结果如何，段小涯都要到派出所走一趟。石书记，是不是这个理？” 石妙卿点头微笑，又朝门外的杨晶晶看了一眼：“晶晶，你进来。” 杨晶晶怯生生地走进来，她本来也是一个浑不怕的性格，但此刻看到两村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聚在一起，可见段小涯的事确实是小不了了，也有一些惴惴不安。 石妙卿带着杨晶晶到了大堂中央，细声细语地道：“既然要依法办事，咱们索性就办到底，今天白天的时候，杨晶晶在溪边洗衣服，魏长山借酒施暴，是不是也该到派出所走一趟？” 段志达顿时涨了精神，缓缓地吐出一口烟雾：“没错哇，段小涯现在找不着，但是魏长山现在就在这里，咱们依法办事先到派出所走一趟吧？” 林采苹钦佩地望向石妙卿，到底是大学生，一下就抓到了重点，魏长山是魏春的儿子，魏春自然要尽全力保他，这么一来，他自然而然就要改变先前嚣张的态度，毕竟有把柄被捏着不是？ 魏长山反驳：“当时，段小涯救了杨晶晶，我根本就没对她怎么样！” “强奸未遂也是犯罪，魏村长，你说是不是？”石妙卿望向魏春。 魏春哼了一声，不能言语，刚才是他言之凿凿地提出要依法办事的，现在等于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然而众人之间有人窃窃私语，杨晶晶差点被人强了，虽然没强成功，但乡村是非多，有的是人嚼舌根，特别是闲着没事做的女人，很是喜欢传播这种八卦。 杨晶晶毕竟是个黄花闺女，也有一些抬不起头，但段小涯是她的救命恩人，一切事情因她而起，在石妙卿的劝说下，她毅然决然地站出来，诉说事情的经过。 第73章 段太公 其实，石妙卿也是倾向依法办事，毕竟她是读书读出来的村书记，从小接受那一套的教育，和村民的思维不同。何况，要真打起官司，段小涯未必会输，她向杨晶晶了解了情况，是魏长山意图施暴在先。段小涯救了杨晶晶，魏长山带着十几个本家滋事寻仇，段小涯孤身一人，应对强敌，错手伤人，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现在段小涯找不到，她也只能先把蓝头溪村的气焰先压下去，否则根本就谈不拢。 “老魏，杨晶晶可是我们村的人，我作为村长，这件事我不能袖手旁观啊！”段志达手指轻松地敲着桌面，眸光缓缓地投了过去。 这么多年，到镇上或者县里开会，段志达总被魏春压了一头，由于地理环境的原因，棘山村的经济总是比蓝头溪村差了一截，各种设施也比蓝头溪村差劲，魏春不止一次地在领导面前奚落他，这口气段志达已经憋了很久了。 魏春：“段志达，咱们现在说的是段小涯的事，一码归一码。” 石妙卿：“魏村长，你这话说错了，这两件事其实是一码事。魏长山对杨晶晶施暴在先，段小涯出手相救，魏长山带人寻仇，段小涯才错手伤了魏家树。按照因果关系捋下来，这其实就是一件事，而且事情的起因都是因魏长山而起。” “塞你母的，这里轮得到你一个丫头片子说话吗？”魏秋抄起脚下的长凳。 石妙卿慌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一退，她一个刚出校门的女孩儿，哪里见过这等阵仗，而且当地民风彪悍，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看着魏秋凶神恶煞的样子，冷汗顿时出了一身。 棘山村治安主任刘克明急忙拦住魏秋：“你干什么？想在村委会打人吗？当我们棘山村没人了吗？” 魏秋冷笑：“你们棘山村就派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说话？” 石妙卿定了定神，朗声道：“我是棘山村的第一书记，棘山村的事，就是我的事。是，我的年纪是小，但我起码比你更有说话资格！” 林采苹暗暗喝彩，平日看着文文弱弱的姑娘，想不到还有这样的气魄，平日她倒小瞧了她，怪不得段小涯对她另眼相待呢！ 魏秋是个脾气暴躁的人，平日横行乡里，无人不怕，现在被一个丫头片子抢白一番，焉能不恼火？ “刘克明，你滚开！”魏秋抡起长凳将刘克明砸到一边，直接朝着石妙卿扑去。 石妙卿吓的定在原地，也不知道躲闪，段志达眼疾手快，抄起面前的搪瓷茶杯，砸了过去，正中魏秋的脑门。 棘山村的村代表立即反应过来，纷纷地拦住魏秋，蓝头溪村的村代表见状，纷纷跳了出。 大堂瞬间乱了起来，门外围观的村民见状，吩咐得到信号似的，也跟着相互厮打起来，场面蔚为壮观。 石妙卿哪里见过村民的这等阵仗，吓的差点没有瘫软在地。 魏秋打的兴起，抡拳就往段志达身上招呼，段志达虽是村长，但若论气力，绝对不如魏秋，一拳就被打的一个踉跄。 棘山村的代表见村长被打了，一股脑地朝着魏春扑过去，虽然段志达平日也没为村里做过几件实事，但此刻，他代表着棘山村的面子。譬如一个国家的元首，就算平日再混蛋，倘若受到敌国的攻击，国民也会群起而攻之。 魏春手忙脚乱，身上也不知挨了多少拳脚，疼的嗷嗷直叫。 那边，段志达已经被逼到了墙角，段志远急忙过来帮忙，他虽软弱，但也不能眼见着亲弟弟被打，操起一只板凳，朝着魏秋背上就是重重一击。 魏秋狂叫：“妈逼，段志远，你活得不耐烦了，老子不把段家的祖坟掘了，誓不为人！” 门口忽然安静下来，两边人马，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地响起：“是谁要掘段家的祖坟？” 大堂之内，一时也安静下来。 段蕙芳和段龙搀着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过来，老人穿着半旧黑色的中山装，身形有些佝偻，拄着一支根雕手杖，颌下几茎白须，轻轻颤抖。 段志远和段志达急忙迎了上去：“老爷子，您怎么来了？” 段太公走到会议桌的主位坐下，林采苹急忙倒了杯水过去：“老爷子，您喝水。” 段太公炯炯的目光扫过众人：“刚才谁说要掘段家的祖坟？” 魏秋一旁默不作声，他虽嚣张跋扈，但在段太公面前绝对不敢。 段太公是谁？ 现在是棘山村辈分最高，年纪最大的人，今年整一百岁，参加过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至今体内还有三枚弹片没取出来。 当年鬼子进村的时候，是他带着南镇东边几个村落的群众转移，被鬼子抓去严刑逼供三天三夜，愣是一言不发，连鬼子都佩服他，一身是胆。 所以，十里八村都敬他是条汉子，提起他来，无不竖起一根拇指。 但因他家以前是地主，解放之后的各种运动，他没少受罪，住过牛棚，吃过猪食，九死一生。后来，平反之后，恢复功勋，他已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对于仕途也没兴趣了。毅然回乡，住在从前的祖屋，膝下无儿无女，段家子孙自发地轮流赡养。 市里的领导曾经亲自来请他到养老院颐养天年，都被他委婉谢绝了，对于一个老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落叶归根更重要的了。 大堂内外，一时鸦雀无声。 魏秋虽狠，但在段太公面前，气势也不由自主地弱下来，老爷子毕竟是扛过枪杆子打过小鬼子的，他才哪儿到哪儿哇？ 而且，但凡向魏秋这种血性的人，最佩服的就是英雄，段太公就是一个英雄。 就像《水浒传》里的好汉，他们其实就是一群强盗，是非观也没那么正确，每次开战，李逵一双大板斧杀出一条血路，从来不分官民，平民百姓也照杀不误，但这种人他们对英雄都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当然，魏秋还不够格和段太公惺惺相惜，只是纯粹震慑于段太公的威严。 第74章 嗨，素素姐！ 魏春赔笑走了过来：“老爷子，刚才是我家老三失言了，请您消一消气。” 段太公缓了口气，目光矍铄地抬眼：“小春哪！” “欸！”魏春急忙应声。 “事情我都听说了，你们吵了这么久，吵出什么结果了吗？” “老爷子，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邓幺妹哭着跑了过来：“段三叔，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你是最有名望的人，你可不能偏袒段小涯哇！” “幺妹，你放心，如果魏家树真有一个三长两短，我亲自送小涯去警局。” 段龙一惊：“老祖宗，小涯叔可是姓段的哇！”他好不容易把老爷子请出山，反倒把小涯叔给逼上绝路了。 “正因为他姓段，我才不能让他辱没了段家的门风。”段太公深陷的眼眶微微眯起，透着两道犀利的薄光。 段太公轻易不掺和村里的事，但他只要一出面，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他是段家德高望重的老人，谁也不能不服他，段小涯谁也不服，但最服的也只有他。 “志远。” 段志远默默地上前：“老爷子。” “小涯呢？” “我……我把他送走了。” “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 “把他给我找回来。” “老爷子，我……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哇！”段志远眼眶含泪。 段蕙芳忽然扑通一声跪下：“三爷爷，小涯只是错手伤人，这不是他的错，您不能把他送到警局哇！” “既然不是他的错，去警局走一趟又何妨？”段太公缓缓地扭头看她。 然后又把目光投向段志达：“志达，你派人把小涯找回来，我们段家的儿郎没有孬种，出了事情让他自己出来面对！” 段志达只有答应：“是，老爷子。” 段太公面容清癯，目光冷峻，望向魏春：“小春哪，我这么办，你还满意吗？” 魏春忙道：“老爷子，看您说的，这不是折煞我吗？您办事最公道，我哪敢不满意呀！” “既然说到公道，你们魏家十几个人围攻小涯一个，你觉得公道吗？” “这……这……”魏春慌乱不已。 “我还听说，你的儿子对人黄花闺女施暴，小涯见义勇为，这才和你魏家结下梁子。” 魏春赔笑：“老爷子，这是误会，误会哇！” “既是误会，就有误会的解决方式，都回去给我好好想想！——段龙，扶我回去。”段太公撑起树根手杖颤巍巍地站起来，段龙急忙伸手去扶。 段太公话里有话，邓幺妹这样的农村妇女听不出来，但魏春毕竟也是一个村长，怎么听不出来？ …… 李二娃离开之后，段小涯一个人躲在水尾百无聊赖，在小山坳里喂了半天蚊子，估摸天色已晚，这一会儿村民也都睡了，这才偷偷摸摸地出来。 饥肠辘辘，他该出去找点吃的，爬窗翻墙的本事，他从小就会，找点吃的不难。 走到一户人家，知是林素的娘家，他对林素虽有好感，但她父亲林智曾经打牌耍赖，欠他两百块钱。看在林素的面上，段小涯一直没有找他算账，现在到他家偷点吃的，也不算什么过分的事。 想到这里，段小涯蹑手蹑脚地走到他家后院，只是一块篱笆围起的地方，段小涯一脚跨了过去。猛地看到一个梢间的灯光亮了起来，段小涯吓了一跳，急忙闪进旁边的一件小木屋。 小木屋里挂着毛巾，还有一个脸盆架子，一块隔起的木板放着一些洗漱用品，看起来像是一个浴室。 脚步声传来，段小涯下意识地藏到脸盆架的后面。 浴室的灯亮了起来，段小涯看见林素提着两只热水瓶进来，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和棉质休闲短裤，两条白皙的美腿暴露在空气里。 段小涯心里砰砰直跳，林素姐大半夜的洗什么澡哇，这不是逼着他犯罪吗？ 林素抓了抓后背，似乎很痒，估计被什么虫子咬到，在农村这是常有的事，所以她又起来准备再洗一次澡。 拿起脸盆在浴室外的水缸打了些水，又掺了一些热水，然后拿了一块明矾，敲了一些粉末在水里，这是村里的土法，被虫子咬了，浑身瘙痒的时候，都会拿明矾来洗澡，要是没有明矾，粗盐也行。 段小涯躲在脸盆架后面，段小涯目不转睛。 林素拧了热毛巾，细细地擦着身体被虫子咬到的地方，段小涯浑身火烧火燎，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他是继续欣赏美妙动人的女体，还是……直接把她推倒呢？ 真是一个纠结的问题哇！ 段小涯正在纠结，林素手中的香皂忽然滑了出来，掉在地上，段小涯下意识地伸手去捡。 但是手一伸出去，他就僵住了，然后生硬冲着目瞪口呆的林素打了一声招呼：“嗨，素素姐！” 段小涯看到林素深深地吸了一口大气，估计马上就要尖叫出声，急忙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捂住她的嘴巴，小声地道：“素素姐，别叫，把你家人吵醒，又或者把邻居引过来，对你的名声都不好。” 林素仓皇地点了点头。 段小涯这才缓缓地把手放开，林素急忙抓着毛巾，遮住胸口，但是毛巾太小，无法顾全大局，她急的手忙脚乱，满脸通红，低低地道：“小涯，你能不能先转过去。” 段小涯心里暗笑，林素姐的脾气真好哇，要是换做平常的女人，早就大嘴巴子掴过来了。 但见她窘的不行，段小涯心里越发好笑，还是默默地转过身去，他的性格就是这样，遇强则强，要是女人态度恶劣，他会立马把她办了，但是遇到林素这样柔柔弱弱的，他反倒舍不得了。 过了一会儿，林素穿好衣服，小声地道：“你可以转过来了。” 段小涯转头过来，见她秀脸殷红如血，一时明艳不可方物，怦然心动，其实可是棘山村的村花，尤其她的皮肤白的像雪，是天生的白，比起方凝用护肤品保养出来的可不一样。 不论是容貌和身材比起方凝都不相上下，唯一不同的是，没有方凝艳帜招张的气质，林素身上更多的是“清水出芙蓉，天然不雕饰”的清纯之美。 第75章 我娶你好吗？ “你……你躲在这里多久了？”林素嗫嗫嚅嚅。 “素素姐，我刚才在这里打了一个瞌睡，什么都没看到。” 林素明知他说的是假话，但倒也略略地安心，起码让她不会那么尴尬，又问：“小涯，村里四处都在传……你……你打死人了，是不是真的？”语气饱含关切之情。 “素素姐，你不会想去举报我吧？”段小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林素急忙摇头：“小涯，我不会举报你的，要不是你治了我的狐疝，我现在还被人戳脊梁骨，被人说闲话呢！” “素素姐，你家有吃的吗？” “有，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做。” “做就不用了，怕把你家人吵醒了，有什么现成的，给我拿一些，我肚子饿死了。” 林素点头，带着段小涯到了厨房，从碗橱里拿了一碗凉了的麦饺出来，说道：“我给你热一热吧？” 段小涯忙道：“不用不用。” 接过碗筷，坐在灶脚的长条凳上，狼吞虎咽，林素见他真的是饿坏了，给他倒了碗水：“你慢点吃，别噎着。” 段小涯接过水喝一口，问道：“素素姐，崔大红最近还打你吗？” “自从你治好了我的病，情况好一些了，只是她仍不相信我和公公是清白的。”林素幽幽地叹了口气，又望了段小涯一眼，他眼下自身难保，竟然还有心思管她的事，天下也没有像他这么心大的人了。 “小涯，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呗！”段小涯不以为然，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也不是他能改变的了的。 “小涯，我能帮你什么忙吗？” 段小涯微微一怔，抬头看着满脸担忧的女人，笑道：“素素姐，你别担心，我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吃完一碗麦饺，段小涯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饱嗝，目光忽然落在林素的胸口，林素害羞地低了下头：“小涯，你往哪儿看呢？” “咳咳，嫂子，你纽扣扣错了。” “啊？”林素惊呼一声，急忙背过身去，刚才段小涯躲在浴室，她穿衣服的时候也是手忙脚乱，因此这些细节倒也没有发现。 “嫂子，大仁哥已经过世两年多了，你为什么还待在安家呢？” 林素重新扣好纽扣，幽幽地道：“这是我命不好，有什么办法呢？” “你就没想过再找一个男人吗？” 林素俏脸就红了起来，她毕竟也是女人，守寡两年多了，不想男人是不可能的，可她的命运从小受人摆布，她也没有勇气反抗。 “婆婆说，等大义打工回来，就让我嫁给他。”她很小声地说，紧紧拽着衣摆，怕段小涯笑话她。 安大义就是安国泰的次子，和段小涯同年，但是长的歪瓜裂枣，形容猥琐，哪里配得上林素这样的人品？ 段小涯愤愤不平：“嫂子，你别听崔大红放臭屁，大义算是什么东西，哪有资格娶你？” “其实我也不想嫁他，可我又有什么办法？我们家已经收了安家的彩礼了，现在大仁没了，我自然是要嫁给大义的。” “嫂子，现在已经不流行这一套了，你要自主选择，爱情是要自己争取的。”段小涯平日也没把爱情当回事，那些鼓吹爱情的人，在他眼里都是傻逼，但他知道女人很吃这一套，尤其是林素这样处于初熟阶段的女人。 林素不安地看着段小涯，她一辈子都不知道爱情什么滋味，当初也是父母之命嫁给安大仁，结果新婚当夜，安大仁就一命呜呼了，之后全村都把她当成不祥的女人。 全村的寡妇，也没有像她这么不祥的了，因为她的丈夫刚结婚就死了，命太硬了，谁都不敢碰她。 “嫂子，你要不想嫁给大义，我可以帮你的。”段小涯认真地凝视着她。 “你怎么帮？我家里收了安家三万八的彩礼呢！公公婆婆一定不会放我走的。” “操，拿出来的彩礼还能收回去吗？你婆家也太不要脸了。” 林素幽幽叹了口气：“三万八可是很大一笔钱，大仁当年东拼西凑才凑够的，可他只和我做了一个晚上的夫妻，可不亏的慌吗？” 段小涯想想也是，如果要按金钱来算的话，安大仁这家伙也确实亏的慌，全村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嫁给了他，这家伙竟然无福消受。 等于白白给了林家三万八，安家自然死咬着林素不放，就算崔大红怀疑林素与安国泰私通，当时她都不肯放走林素。 而林素的父母，自然不会退还彩礼，林智甚至找了法院工作的亲戚询问，说彩礼属于赠与行为，给了就不需要还的。 何况，林素被全村视为不祥之物，就算把她领回家来，再嫁也没人敢要，就算有人敢要，彩礼必定大打折扣，所以林家决定不退彩礼。 为了这事，两家当初没少折腾，安家只能留了林素在家，反正他家的次子还没娶亲，叔娶寡嫂的习俗虽然已不流行，但也不是没有，让人笑话就笑话呗，总比再花三万八娶个媳妇要强。 如果让段小涯客观处理这段公案，他还真没辙了，从经济上讲，安家确实亏大发了，但从法律上讲，林家也没有还他彩礼的义务，上了法院，也只能依靠法官酌情处理。 说来说去，也只能怪安大仁的命不好。 而命更不好的似乎是林素，两家僵持不肯退步，只能牺牲她的幸福了。 段小涯忽然握住林素的柔荑，让她心里一慌，本能地想要挣脱，但是段小涯紧紧抓着，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小涯，你干嘛？”林素小声地娇嗔。 “素素姐，这次我如果能够安然无恙，我娶你好吗？” 林素愣了一下，面色红的就像一个苹果：“小涯，你别胡说。” “你知道的，以前我就对你有好感的，可是当时我家很穷，我也不敢对你抱有指望。”他认真地望着她一双仓皇的眼睛。 “你……你说的是真的？” 段小涯郑重地点头：“我说过会娶你，我就会娶你。” “可是……我是不祥的女人，你……你不怕吗？” 段小涯哂笑一声：“我压根就不相信这种事情。” 第76章 难以抉择 秀脸泛着红晕，林素心里砰砰直跳，但她还是把手从段小涯手里挣脱出来，摇了摇头：“不行，安家是不会放我走的。” “你是自由的人，你要想走，谁能拦的住你？安家没有权利囚禁你，要到法院，一告一个准。” “可是……我要走了，我觉得我对不起安家，毕竟当初他们花了三万八娶的我，又置办了很多首饰和衣裳，家里重新装置一遍，可不少钱呢！” 段小涯心想，素素姐真是心地善良，要是换做别的女人，这年头谁会愿意留在婆家守寡？别说三万八，就是三百八十万，该走的还是要走，反正也没触犯法律。 段小涯忽然觉得，法律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要是利用的好，还能发家致富。 不过，他也不想让林素一辈子背负道德的压力，郑重地道：“素素姐，彩礼我替你还，以后你就没亏欠安家什么了。”他又发觉所谓的道德，也只能束缚善良的人，要真是个不要脸的女人，谁管你什么道德？ 人善被人欺，就连道德也是欺负善人的，段小涯暗自庆幸，自己不算什么善人。 林素愣了一下，怔怔地看着段小涯，仿佛不敢相信似的：“小涯，你别开玩笑，三万八不是小数目。” “素素姐，现在我挣钱了，我有足够的能力娶你，你愿意嫁给我吗？”段小涯深情地望着她。 林素螓首低垂，内心翻云覆雨，自从上次段小涯救了她的性命，也洗脱了她的冤屈，其实她已对他渐渐生出好感，只是懵懵懂懂，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段小涯说的爱情。 现在不管是亲人还是朋友，几乎所有人都为段小涯着急，可他永远这么没心没肺，仿佛忘了有这一茬事，竟然还有心思和林素谈情说爱。 不过他忽然又想到方凝了，刚才无意撞见林素浴室洗澡的情景，被她美妙的胴体完全迷住了。 因此一下兴奋过头，非要娶她不可。 但现在方凝冒出脑海，他又一下犯难了，方凝对他的感情，也确实没的说了，不论长相，还是身材，都是万里挑一，最重要的是，床笫水平一流。 好难抉择哇，他甚至有些无耻地想要生活在旧社会，三妻四妾。 “素素，怎么还没睡呢？”楼上传来林素父亲林智的声音。 林素急忙拉开厨房后门，推着段小涯：“小涯，你快走，被我爸发现了就不好了。” 然后又对林智应了一声：“爸，我肚子饿了，下来找点吃的。” 段小涯揣着心事，慢慢走远，他似乎是第一次为感情的事纠结，除了方凝，冷不丁又想起了舒轻盈，这小花娘他可是追了好久，虽然一直没有追到手，但在他心里早就把她预订了。 他在夜色里行走，不知不觉，就已到了蓝头溪村，远远地看到魏春家里的灯还在亮着。 魏家树被他打的进了医院，昏迷不醒，他料定魏春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于是蹑手蹑脚地摸了过去，趴在窗口偷听他们谈话。 客厅坐着魏春和魏秋两个兄弟，还有魏春的老婆邬小梅，他们的一双儿女，魏长山和魏灵儿。 魏秋：“大哥，既然段老爷子都说要把段小涯送到警局，你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魏春：“老三，你没听懂段老爷子的话，如果真走法律程序，咱们长山也逃不了。” 段小涯心里陡然一惊，老爷子都出山了，看来自己这一次是闯大祸了。 他从小没服过人，唯独就服段太公，每个男人都有英雄情结，打过鬼子的人，在段小涯看来就是英雄。 又听邬小梅道：“当家的，你可不能让长山有事哇，你可就这么一个儿子。” 魏春狠狠瞪着魏长山：“你个狗东西，喝了三两黄汤就犯浑，裤腰带就不能绑紧一些？” 魏长山愤愤地道：“要怪就怪杨晶晶那个小花娘，我真想不通，他们杨家不是正和段小涯闹别扭吗？怎么她会挺身而出，来替段小涯辩白，这不是猪油蒙了心吗？” 段小涯愣了一下，杨晶晶竟然替他辩白吗？ 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这小花娘平日看着尖酸刻薄，关键时刻，倒也有些义气。 邬小梅冷冷一笑：“杨晶晶把这事传出来，没脸没皮，也不怕别人说闲话。虽说长山没有破了她的身，但可管不住别人的嘴怎么说。一个大姑娘，以后看她怎么嫁人。” 魏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把家树的事情商量一个对策出来。” 魏灵儿：“爸，还商量什么呀，直接把段小涯送到派出所，给家树叔报仇。” 段小涯暗骂一声，娘希匹的，魏灵儿，老子跟你无冤无仇，你这是要把我置于死地哇！ 魏春：“段小涯要是进了派出所，你哥就要跟着进去，段小涯毕竟姓段，你觉得段太公会袖手旁观？” 魏灵儿：“爸，你是村长，段太公那老家伙现在无官无职，你有什么可担心的？段小涯那种败类，就该让他进监狱里，永远不要出来祸害村民。” 段小涯恨得咬牙，说他也就罢了，毕竟他也知道，他在南镇东边的乡村名声一向不好，但魏灵儿这小花娘言语之间对段太公颇为轻视，这让他很受不了。 魏春叹了口气：“灵儿，有些事情你不懂，别看段老爷子现在不是官，可他身上却有军衔，他的每一枚功勋章都能把你爸这个村长压死。当年鬼子进村，他把鬼子引到南山，一个人干掉了十二个鬼子。嘿嘿，你年纪小，不知道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这意味着什么。” 魏春点上一根香烟，悠悠吐出一口烟圈，脸上倒有一些崇拜的意味，他又叹了口气：“你太爷爷当年就是死在鬼子手里，咱们苍城是革命老区，只要是本地人，祖上多多少少都受过鬼子的迫害，所以大家都很拥戴抗日英雄。所以段老爷子虽然无官一身轻，但他只要一发话，镇上的那些领导多多少少要给他一些面子。否则你以为段志达那个草包，当村长能当这么多年吗？” 魏灵儿：“家树叔怎么办？难道白白地被段小涯打了吗？” 魏秋：“是呀，大哥，你现在是村长，咱们魏家人受了欺负，你要不站出来主持公道，会让人说闲话的。” 第77章 就想偷个车而已 魏春皱着眉头：“现在段老爷子都出面了，这件事也只能私了了，否则段小涯要是进去了，段家人必然追究围攻段小涯的十几个人，你和长山都跑不了。” 魏长山担忧地道：“万一家树叔醒不过来，想要私了也不成了吧，毕竟那是一条人命。” 段小涯听着他们谈话，也觉得事态越来越严重，他虽平日犯浑，但也从来没想过要在手上沾上人命。 何况，三爷爷一向不管闲事，现在为了他的事情亲自出面，他的心里也一定为难的紧。 段小涯知道，段太公一向爱惜羽毛，他一辈子博来的名声殊为不易，不能为了他一个段家子孙，而毁了他一生清誉。 魏家树一定不能死，否则这事情更加无法处理了，就算段太公保住了他，但在别人眼里，再也不是那个德高望重的形象了。 段小涯忽然想到药王鼎，它有让人伤口自愈的神奇能力，不知道能不能起死回生。 想到此处，段小涯远远地走开，拿起手机给秦朵打了一个电话：“朵朵，是我。” “段小涯，你是不是被抓住了？”秦朵火急火燎，声音焦急的不得了。 段小涯无语，这丫头就不能盼他点好吗？ 不过知道她是担心她，安慰几句，又问：“朵朵，你身边就你一个人吗？” “是呀，我在自己房间呢！” “好，你到我房间拿一件东西过来。” …… 段小涯约了秦朵在蓝头溪村的老槐树下见面，老槐树至少也有千年，一向被蓝头溪村的村民视为风水根。段小涯也不当一回事，拉开裤子的拉链，稀里哗啦地撒了泡尿，然后点上一根香烟。 秦朵慌慌张张赶了过来，从一个黑色塑料袋里掏出药王鼎递了过去：“段小涯，你要这碗干什么？你不会想在逃亡路上沿街乞讨吧？” “……”这丫头的脑洞这么大，让他怎么接话？ “段小涯，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秦朵妙目含泪，盈盈注视着他。 段小涯伸手爱怜地揉了揉她细碎的发丝，笑道：“我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先回去吧，我要到镇上一趟。” “镇上有你可以藏身的地方吗？” “有，镇上我有认识的人。” 秦朵略微放心，说道：“段小涯，你要有事，一定要给家里打电话，千万不要死扛。” 段小涯点头，目送着秦朵缓缓而去，纤瘦苗条的身影渐渐地隐没黑暗之中，他忽然发现，当年那个只会和他顶嘴耍赖的小丫头片子，不知何时已经长大了，出落的亭亭玉立。 段小涯朝着公路的方向走去，他决定到镇上的医院看一看魏家树的情况，但估计这个时候不会有车经过，本想打电话让王金龙开车送他一程。但王金龙是蓝头溪村的人，他倒不担心王金龙会出卖他，只是现在他开罪了魏家人，王金龙如果送他去镇上，魏家人知道之后，以后必定会给王金龙穿小鞋。 经过魏秋家的门口，魏秋和魏春已经分家，建了一栋三层瓦房，在村里也算气派。 段小涯记得魏秋家里貌似有一辆电动车，魏秋还在魏春家里商量魏家树的事情，所以他媳妇潘巧云给他留了门，所以段小涯轻而易举地推门进去。 潘巧云是魏秋外地打工的时候带回来的女人，估计父母没啥文化，给她取了一个潘巧云这样的名字，段小涯熟读《水浒传》，知道潘巧云是《水浒传》的四大淫妇之一，和潘金莲合称二潘。 段小涯不敢开灯，拿着手机照亮，电动车放在客厅充电，拔了充电器，丢到坐垫箱里，正要把车开走，却见电动车竟然上了锁。 段小涯有些郁闷，但见里屋的灯亮了起来，里面传来潘巧云娇媚的声音：“死鬼，现在才回来，人家等了好久了呢，快给老娘杀一杀痒。” 段小涯听了浑身酥麻，他是见过潘巧云的，不到三十的样子，柳叶弯眉，樱桃小嘴，一双杏目含春，走路的时候腰身款摆，婀娜多姿，别提多给劲了。 但他现在毕竟是来做贼的，所以也不敢答应。 “死鬼，咋没声了呢？”潘巧云声音有些疑惑。 听见里屋传来潘巧云起床的声音，段小涯当机立断，跑向总闸的地方，踮起脚尖，伸手就把闸门拉了下来。 里屋的灯顿时灭了下来，潘巧云哎哟一声，从床上跌了下来：“魏秋，咋停电了呢？” “魏秋，你咋不说话呢！”潘巧云摸索着走出房间。 段小涯急忙把手机关掉，怕被潘巧云认出了他，迅速奔了过去，抱住潘巧云的脑袋，一阵掠夺。 没有灯光，加上此刻段小涯和她脸对着脸，离的太近，她根本就看不清来人是谁。 段小涯心里惦记着电动车的钥匙，焦急的不行，因此动作极为粗鲁，很像魏秋平常的时候，潘巧云七荤八素，犹如狂风暴雨一般，更没心思去想来人是谁。 潘巧云半夜没睡，显然是等魏秋回来交公粮，情炽已经积累到了一定程度，被段小涯一点就着。 段小涯悲催无比，你妹，他不过就想偷个车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 刚才灯光一下灭了，潘巧云只觉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但是此刻已经渐渐地适应家里的黑暗，双目迷离地看着段小涯，轮廓似乎有些不一样，声音颤了一下：“你谁？” “电动车的钥匙呢？”段小涯闷声问道。 潘巧云立即惊醒过来：“你……你是来偷车的？” 段小涯拿出手机，咔嚓咔嚓照了两张相片。 借着手机的光线，潘巧云看清段小涯的面容，惊了一下：“你……你是段小涯？” “把电动车的钥匙给我，否则我就把你照片公布全村。” “你……你不怕我家魏秋找你算账吗？” 段小涯冷笑，拿着照片给她看：“你看这照片，你可是一脸享受，一看就是自愿的，魏秋那个乌贼子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先找你算账，你可知道他的脾气，说不定会把你分尸。” 潘巧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魏秋性格火爆，全村有名，潘巧云对他确实有些畏惧，弱弱地道：“好，我把钥匙给你，你把照片给我删掉。” “你当我傻呀，要是删掉了，你扭头给我告个恶状，我不是要被当成贼抓起来了吗？不过，我可以保证不把照片发出去。” 潘巧云现在把柄落在段小涯手里，无可奈何，也只能去拿钥匙，心里越想越是郁闷，见过做贼的，没见过做贼做的这么明目张胆的，竟然还敢威胁她。 第78章 二百五 潘巧云从里屋拿了钥匙出来，见到段小涯已经穿好衣服，心里不知为何掠过一丝失落。 段小涯夺过钥匙，骑着电动车呼啸而去，前往南镇的路上，骑车的话，也需要半个小时，但该死的是，车在半途，忽然就没电了。 段小涯那个气哇，随手就把电动车丢到一旁，掏出一根香烟，吞云吐雾。 过了不久，东方已经翻出鱼肚白，天色渐渐地亮了起来，一辆红色的qq缓缓地驶了过来，段小涯伸手去拦。 女人青衫红裙，鼻青脸肿，对着段小涯怒目而视。 段小涯愣了一下：“你……你是昨晚的狐狸精？” 小狐狸冲下车来：“好呀，真是冤家路窄，你个王八蛋，你才狐狸精呢！” “咳咳，大姐，不好意思哇，昨晚你穿的一身的白，披头散发的，怪吓人的，又在坟头里飘出来，这也不能怪我哇！” “叫谁大姐呢！”女人十分生气。 段小涯弱弱地看她一眼：“叫你大哥你能答应吗？” “叫姐就行了，我没那么大。” 段小涯目光落在她的胸前，估摸有志玲姐姐的尺寸，笑道：“姐，你别谦虚了，我觉得挺大的哇！” “操，你看哪儿呢！”小狐狸狠狠剜他一眼。 段小涯心想，女人果然是善变的动物，昨晚还对他投怀送抱来着，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 但他毕竟昨晚莫名其妙地把人打了一顿，心里还是有些愧疚，嘿嘿笑着：“姐，昨晚有些误会，你伤的重不重，要不去一趟医院，医疗费我来出。” “废话，当然要你来出，我真要去医院检查呢！”小狐狸正愁没地找他呢，想不到他倒自己撞上来了。 “行行行，姐，咱们上车吧。”段小涯想搭顺风车，现在什么话都好说了。 小狐狸指着一旁的电动车：“你车不要了？” “没电了。” 段小涯说着，就见卢大刚远远地挑着一担水蜜桃过来，他为了省两块钱的车费，一般都是起早贪黑，挑着担子徒步赶往镇上。 段小涯笑着走了过去，递了根烟：“大刚哥，卖桃呢？” 卢大刚接过了烟，但对他没有好脸色，毕竟段小涯不收他家的水蜜桃，让他十分恼火。 冷笑一声：“段小涯，你打死了人，现在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段小涯赔笑着说：“大刚哥，你不会去通风报信吧？” “哼，我和你又没什么交情，我为什么不能通风报信？” “大刚哥，别介哇，都是自己人，何必呢？” “谁和你是自己人？你少不要脸！” 段小涯心想，他娘的，你老婆是老子的情人，可不是自己人吗？ 但是脸上还是赔笑：“大刚哥，只要你为我的行踪保密，我有好处给你，你看咋样？” “啥好处哇！”卢大刚顿时来了精神，他就是贪小便宜的个性。 “看到没有？我刚买的一辆二手电动车，本来打算逃亡用的。但是昨晚忘记充电了，骑到半路没电了。你看，我现在急着逃命，带着它也不方便，我便宜卖给你，三百块钱。以后你也不用这么辛苦挑着担子往镇上赶不是？” 卢大刚看着一旁的电动车：“我咋看着这车这么眼熟呢？” “说了是二手的车，就是蓝头溪村过手来的，你见过也不奇怪。” 卢大刚点了点头，对段小涯的话倒也信服，望向段小涯：“可你这车没电了，我怎么带回去？” “这里离咱们村不远，你推着就回去了。” “可是，三百块钱太贵了。” 段小涯急了：“这车起码有八成新，三百块钱怎么就贵了呢？” “二百，爱卖不卖。”卢大刚吃定了段小涯的口吻。 “大刚哥，你这就不讲道理了，当废铁卖也不止三百哇，我要不是让你发现了行踪，我才不会卖给你呢！” 卢大刚抓住段小涯的把柄，好不得意：“段小涯，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给村委会打电话？段老爷子可是发下话来了，治安主任刘克明现在满世界地找你呢！” 段小涯又赔笑道：“大刚哥，二百八好不好？” “还是太贵了。” “要不咱们各让一步，二百五，怎么样？” “这数字咋这么难听呢，二百二。” “就二百五，除了这个数字，没有适合你的了，你要不买，我就把它砸了，你要举报我就去举报，反正等村委会的人赶到，我人也不见了。” 卢大刚知道段小涯的脾气，说不定真把电动车给砸了，他做梦都想有个代步工具，但因水蜜桃投资太多，家里也不宽裕，不敢花钱。现在段小涯把电动车贱价卖给他，他确实有些心动，因为听说段小涯打死了人，他又说自己赶着逃命，说的合情合理，卢大刚竟然没有任何怀疑。 咬了下牙，掏出二百五十块钱出来，递给段小涯，因为他要到镇上做买卖，所以都是一些零散的钱。 段小涯带着药王鼎，坐上小狐狸的qq，一路就往镇上出发，乐颠颠地数着卢大刚给他的钱，不多不少，正好二百五。 真是一个二百五哇！ 像卢大刚这种铁公鸡似的人，他早就想狠狠地宰他一笔了，何况这家伙蛮不讲理，上次救了他儿子，竟然对他动手。最可气的是，经常无缘无故地打老婆，他以前也看林采苹不爽，毕竟和他家结了怨。 但是自从林采苹主动上门道歉，他的气也就消了，其实也没多大深仇大恨，加上年代久远，家里早就看的开了，只是有一口气堵在心口，难以咽下。 林采苹总算识大体，念他的救命之恩，所以段小涯对她的印象渐渐地好了起来，见她隔三差五地被卢大刚打的遍体鳞伤，他也有意要替林采苹出一出气。 现在魏秋一定发现自家的电动车不见了，卢大刚把车推回村里，必然先经过蓝头溪村，魏秋也是一个狠角色，魏家人也有一些势力，他倒要看看卢大刚怎么应付。 “刚才听那人说，你打死了人，怎么回事？”小狐狸乜斜地望他一眼。 段小涯冷笑：“你怕了？” 小狐狸心里还真有些害怕，毕竟这家伙昨晚对她下手也是没轻没重的，差点没被他打死，但她还是逞强地道：“谁说我怕了，是你打死人，又不是我打死人。” “姐，我叫段小涯，你叫什么，我还不知道你真名呢！” “你是段小涯！”小狐狸惊了一下。 第79章 美丽的误会 段小涯愣了一下：“想不到我名头这么响亮，都传到你们村了吗？” “曾靖是我弟弟，我听他提起过你。” “你是曾靖的姐姐哇！”段小涯对她更加抱歉，打了自己兄弟的姐姐，以后要是见到曾靖，他还真有一些不好意思。 “我叫曾芸。” 曾芸听说他是段小涯，心里也就稍微放下心来，毕竟是她弟弟的朋友，就算真的打死了人，看在曾靖的面上，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毕竟，段小涯对他一帮兄弟素来仁义为先，因此曾靖平常在曾芸面前提起段小涯，说的也总是他的好话，曾芸对他可以放心。 不过曾芸又有一些不好意思，昨晚差点就和段小涯干柴烈火，这要让曾靖知道，她的脸往哪儿搁？ “小涯，昨晚……”她嗫嗫嚅嚅，“昨晚的事你可别告诉曾靖哈！” 段小涯对她昨晚的举动也有一些好奇，三更半夜，她从宫头山跑到水尾找人野战，这也太饥渴了吧？ “姐，我听曾靖说，你不是早结婚了吗？” 曾芸掠过一丝凄楚的神色：“你姐夫他……想要一个孩子，生不出孩子，他就赖我，我去医院检查多次，医生都说我没有问题，所以……我想一定是他有问题。” “他去医院检查了吗？” “我跟他说了，他气的对我动手，说我侮辱他。我一气之下，就想找人借种，我在q上闲聊，想不到那个人是你。你这小子太坏了，拿话撩拨我，什么下流话都说的出口，我本来就被气糊涂了，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就找你来了。”曾芸娇嗔地望着段小涯。 段小涯心里大叫冤枉，说下流话的人是李二娃，他可是清白的哇！ 曾芸又很不爽地道：“谁知道见了你之后，却被你无缘无故地打了一顿，别提有多郁闷了。” 段小涯干笑：“姐，这事真的对不住哇！” “行了，知道你是曾靖的朋友，我也不跟你计较了。” “谢谢姐开恩！” 曾芸也被他滑稽的样子逗笑了：“记住哈，昨晚的事保密。” “放心，姐，我的口风很紧。”段小涯嬉皮笑脸。 曾芸白他一眼：“说话能不能正经一点？” 段小涯无语，你丫昨晚差点就对老子做出不正经的事，现在还嫌我说话不正经？ 过了一会儿，到了镇上医院，但是医院还没上班，只有几个值班的人，其中就有周小妹。 周小妹看到段小涯，一阵欣喜，冲了过去，一记粉拳抡了过来：“段小涯，你干嘛不给我打电话？” “你不也没给我打吗？” “人家是女孩子嘛，怎么可以让我主动？”周小妹娇嗔地道。 又警惕地望着段小涯身边的曾芸，见她脸上五颜六色，白的红的青的紫的，色彩缤纷，蔚然壮观。 “她谁？”周小妹充满敌意地问。 “我姐。”段小涯淡定地回答。 周小妹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地转弯：“哎呀，是姐哇，我叫周小妹，是段小涯的女朋友。”拉着曾芸的手可劲地摇哇，就像会晤国家元首似的。 段小涯诧异地看着这个没羞没躁的女人：“你什么时候是我女朋友了？” “迟早的事。”周小妹傲娇地甩了下头。 然后拉着曾芸的手，关切地问：“姐，你这脸怎么回事？” 曾芸：“不小心摔的。” 周小妹摇头：“不可能，我是护士，一看就看出来了，这一定是被人打了。哪个畜生下这么重的狠手？有没有一点人性？竟然对女人动手。简直丧尽天良，丧心病狂，惨无人道，惨绝人寰，诅咒他出门被车撞死，上厕所没带手纸。姐，谁打你了，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是我打的。”段小涯被他骂的也有一些急了，为免她继续诅咒他，只有站出来承认。 周小妹急忙朝着地面啐了一口唾沫：“呸呸呸，刚才说的话都不算数。” 段小涯无语地看着她，这年头的护士都是什么素质，在医院里吐口水，讲不讲卫生？ 周小妹回过头望着段小涯：“你连你姐都打？”这是什么仇什么怨，打的就连爹妈都认不出来。 段小涯尴尬一笑，不知怎么回答，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毕竟要真扯出来，曾芸找人借种的事也要曝光了，问道：“小妹，你们医院昨天是不是来了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叫魏家树？” “对呀，你认识他吗？” “快带我去见他。” 周小妹见他神色有些焦急，就让曾芸现在等候厅先坐一会儿，反正医生还没来上班，她先带着段小涯往魏家树的病房而去。 魏家树躺在病床，戴着一只氧气罩，打着点滴，没有苏醒的意思，床边趴着他的媳妇王娣，正在打着浅浅的盹。 段小涯伸手把了一下魏家树的脉搏，又打开魏家树的眼皮看了一下，心里暗暗放下心来，他只是被封了死穴，自身血气内息太弱，无法冲开而已。 段小涯把药王鼎扣在魏家树的胸口，把他盖好被子，周小妹愣了一下：“小涯，你干什么呢？” “我在给他施法，你别说出去哈！” 周小妹又好气又好笑：“你别胡闹，你会施法吗？” 段小涯怕她发现药王鼎的秘密，脚下踩着禹步，手里打着结印，口中念念有词：“苍老师，波多姐姐，吉泽明步，海天翼，急急如律令。” 嘴里念的模糊不清，周小妹也就听懂最后一句“急急如律令”，而他的禹步和结印似是而非，周小妹不明觉厉。 段小涯绕着病床走了一圈，王娣忽然抬起头来，看到段小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张牙舞爪地扑了过去：“段小涯，你个挨千刀的，我跟你拼了！” 周小妹急忙过来阻止：“王大姐，你这是怎么了？” 王娣一把鼻涕一把泪：“这个狗子，就是他打死我当家的，我要送他去派出所。” 周小妹震惊地看了段小涯一眼，又忙安抚王娣：“王大姐，你丈夫没事的，他只是暂时昏迷而已，院里决定把他送到县里的医院，很快就能苏醒的。” 王娣仍是不依不饶，要拿段小涯去见派出所。 第80章 飞经走气 段小涯慢悠悠地道：“现在派出所还没上班呢，等他们上班了，我再跟你去。” 王娣见他有恃无恐，想起上次段小涯和杨家的事，知道段小涯在派出所有人，心情更加沮丧，伤心欲绝地坐到地上大哭。 周小妹急忙过来又哄又劝，但这都没有用，毕竟此刻丈夫的性命对王娣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段小涯等了半天，魏家树依旧没有一点反应，他不禁有些心慌了，难道药王鼎没起作用？ 他又切了一下魏家树的脉象，知他血气翻涌，但是就是不能冲开穴道的关隘，没有正常的血液循环，这样下去魏家树可能会血管爆裂的。 他急忙把药王鼎撤了回来，药王鼎虽有治伤疗毒的功效，也可以增强药效，但魏家树之所以昏迷不醒，全因他的死穴被封，药王鼎没有解穴的功能。 不过这样倒好，没在周小妹和王娣面前泄露药王鼎的秘密。 “小妹，给我找一盒针灸针。”段小涯望向周小妹。 周小妹一愣：“你要干嘛？” “别问，让你干嘛就干嘛。” “你在使唤我？” 段小涯回眸扫她一眼：“你有意见？” 周小妹立即活泼地就像一只兔子：“段小涯，你好man，我要定你了！”然后雀跃地蹦跶出去。 段小涯：“……”这世上就没有一个正常的女的吗？ 过了一会儿，周小妹取了一盒针灸针过来，段小涯伸手解开魏家树的病服。 王娣大叫：“段小涯，你干嘛！” 段小涯烦不胜烦，瞪她一眼：“你丫给我闭嘴，否则老子奸了你！” 王娣吓的不敢做声，段小涯恶名昭著，横行霸道，她一个妇道人家倒也不敢和他叫板，只有弱弱地看着段小涯。 但见段小涯竟然拿出针灸针扎在魏家树身上，王娣又紧张起来：“段小涯，你对我们家家树做什么？” 周小妹也紧张起来：“段小涯，你别胡闹了，你这么乱扎针，会把病人扎出问题的。” 她毕竟是医院的护士，要是病人出了问题，她可逃不了干系，伸手阻止段小涯：“你不可以的……” “小妹，相信我！”段小涯紧紧按着她的削肩，坚定地注视她的眼睛。 “可是……” “别可是了，你要想做我女朋友，就要无条件地相信我。” 周小妹咬了咬下唇：“好，段小涯，我相信你，大不了丢了工作罢了！”就算段小涯只是胡闹，她也愿意陪他疯一把，自从初中的时候，这个男人对她就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王娣一见周小妹被段小涯蛊惑了，他们两人是一伙的，想要谋害她的丈夫，她一个农村妇女没什么见识，急急忙忙地跑出病房求救：“来人哪，来人哪，有人要害我家汉子！” 在周小妹的帮助下，段小涯扶起魏家树，在他上身要穴扎针，或深或浅，有些穴道不能针，只能灸，又让周小妹帮忙熏烤穴位。 周小妹毕竟也是护士，虽然看不出段小涯的门道在哪里，但他的专业性她是可以感觉出来的，于是心里就更加放心了，起码知道段小涯不是在胡闹。 正在紧锣密鼓地抢救魏家树的时候，王娣带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厉声一喝：“你们在干什么？” 周小妹吓了一跳：“王大夫，我们在治疗病人。” “胡闹，我才是主治大夫，你们有什么资格动我的病人？”王大夫怒不可遏。 周小妹还要解释，一把就被王大夫推搡到了一边，险些没有摔倒，段小涯勃然大怒：“你丫再敢动他一下试试？” 王大夫火气也大：“病人要是出了问题，你负责的起吗？” 段小涯冷笑：“魏家树本来就是老子打进医院的，他若醒不过来，我左右逃不了关系，要真被我治死的，老子以命抵命！” “保安！”王大夫大叫。 但在此刻，魏家树忽然睁开眼睛，王大夫愣了一下。 王娣见到魏家树苏醒过来，顿时欢天喜地：“当家的，你可醒了，吓死我了！”说罢，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段小涯冷笑一声，拿着药王鼎，拉着周小妹出去，魏家树已经救醒了，他也就不管了。 周小妹兴奋无比：“段小涯，你太牛了，王大夫都治不好的人，现在都被你救活了！” 走出不远，看到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走了过来，段小涯一见，竟是上次买他肉灵芝的秦老，急忙上前打了一声招呼。 “小兄弟，你怎么会在医院？”秦老也有一些惊讶。 周小妹得意地道：“我男朋友刚才治好了一个病人。” 秦老欣慰地看着段小涯一眼，点了点头：“年轻人，不错啊！”然后就朝魏家树的病房走去。 他的女婿王宝盖遇到一个病人十分棘手，没有任何外伤，而且五脏六腑也没损伤，莫名其妙的气血不畅，病人昏迷不醒，特意请他过来看一看。 王宝盖怔怔地看着魏家树身上的针，也不知该拔不该拔，就算要拔，也不知道该从哪个位置开始拔，他知道中医对这些都有讲究。 秦老走了进来，王宝盖谄媚地走了过去：“爸，病人我已经救醒了，让您白跑一趟了。” 秦老眯起一双眼睛，眼缝透出薄薄的精光：“你救醒的？” “当然，我是他的主治大夫，不是我救醒的还有谁？” “你一个学西医的，什么时候懂的针灸？” “爸，身为您的女婿，耳濡目染，又有秦漫教我，我多少懂的一些。” “好呀，那你给我说一说，刚才你这施的是什么针法？” 王宝盖愣了一下：“针法？”他怎么知道还有针法这么一说？ 秦老冷笑：“哼，飞经走气的手法，用的是梅花针法，以你的资质，给你十年你都学不会！” 王宝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里更加愤恨不已，他从小无父无母，这才做了秦家的上门女婿，心理十分自卑，虽是秦老一手将他养大，送他读书，又把长女许配给他。 但他总觉得老丈人看他不起。 第81章 尿壶 周小妹本来是值夜班，白天可以回家休息，等到曾芸看好了伤，三人一起到了三角牌叫了三份炒米粉上来。 周小妹奇怪地看着段小涯放在桌上的药王鼎，药王鼎是拿黑色塑料袋包起来的，伸手要拿。 段小涯急忙制止：“别动。” “什么宝贝，我不能看吗？”周小妹不悦地撅起了嘴。 段小涯嘿嘿一笑：“这个……其实是尿壶，你确定要看吗？” 周小妹一愣，嫌弃地瞪他一眼：“段小涯，在吃早餐呢，你还尿壶放到桌上！” 段小涯急忙把药王鼎放到脚下，尴尬一笑：“不好意思，我家没有卫生间，起夜要到房外的茅厕，我这人比较懒，所以准备了一个尿壶。有时来大的，也就顺便在里面解决了，一坨一坨，一个晚上没倒，生满了蛆……” 曾芸一口米粉喷了出来：“段小涯，你还让不让人好好吃一顿早饭了？” 周小妹完全吃不下去了，惆怅地望着段小涯：“你这么恶心，你家里人知道吗？” 曾芸奇怪地问：“你干嘛把尿壶带到镇上来？” 周小妹也跟着奇怪地望他，他一时也不知怎么回答，带着尿壶上街，总归是件奇怪的事。 “不对，刚才在医院的时候我看过你的尿壶，看起来像个木碗。”周小妹警觉地看着段小涯，直觉告诉她，这家伙没对她说实话。 段小涯只有把秦朵的话搬出来：“没错，是个木碗，我把魏家树打进医院了，他如果醒不过来，我就只能亡命天涯了，所以带着一个木碗出来，时刻准备乞讨。” 周小妹竟然没有怀疑，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以你的形象，确实很适合加入丐帮。” “我要是加入丐帮，你就是乞丐婆。” “好呀，我陪你一起乞讨。”周小妹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 段小涯极度无奈，真是一个没羞没躁的女人，他估计是被她缠上了。 曾芸看不了周小妹腻歪的样子，起身，说道：“段小涯，我要回去了，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好。”段小涯站起来，又让周小妹回去休息，毕竟值了一晚的班，估计也累坏了。 然后，坐上曾芸的qq朝着村里而去。 曾芸把他送到棘山村的村口，段小涯朝着山上走去，正在路边的田地收割水稻的唐小玉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小涯哥，你不是逃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呢？”唐小玉着急的不得了，“现在刘主任到处带人抓你呢，魏家人也在找你呢！” “怕什么，魏家树又没死，他们总不能找我填命吧？”他昨晚听了魏家的谈话，段太公暗里施加压力，只要魏家树没死，魏家人也不敢向他追究责任。 否则，他们段家也不是吃素的，魏长山对杨晶晶施暴，虽然未遂，但要追究起来，也是犯罪。而围攻他的十几个魏家人，自然也要到派出所走一遭。 “小涯哥，你怎么知道魏家树没死？” “我刚到镇上看过他，这家伙活的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唐小玉松了口气，又担心地道：“可是，你终究还是打了人，魏家人也不会放过你的。” 段小涯冷笑：“你当我怕那一群老狗吗？他们十几个人打我一个，还说的出理来了？” “小涯哥，你真厉害。”唐小玉对他一脸的崇拜。 段小涯随手在她肉感十足的脸蛋捏了一下：“那是，你小涯哥是谁呀！” 段小涯大摇大摆地朝着家里走去，路上的村民无不侧目，这家伙打死了人还敢回来，真是不怕死的主儿哇！ 到了家里，段志远和李美翠今天都没下地干活，担惊受怕整个晚上，忽见段小涯回来，又把二老给吓坏了。 “小涯，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不知道现在两村的人都在抓你吗？”李美翠着急的要死。 “妈，没事，魏家树又没死，我怕什么？” “啊，没死啊？” 段小涯点头：“活的很好，估计很快就要出院了，我到镇上看过他了。” 李美翠松了口气，然后又死命地拿着拳头捶他：“你个夭寿仔，没死你不用赔医药费呀，这一次不知道又要赔多少呢！” 段小涯从小到大，没少惹事，李美翠每次赔钱，都是一阵肉疼，这钱要是花了，倒也罢了，无缘无故地出去，可不心疼吗？ 所以，这一次揍起段小涯，也是下了狠手。 段小涯哇哇大叫，朝着段志远道：“老头，你管不管你老婆？” 段志远来拉李美翠：“好了，老婆子，魏家树没死，这是一个好消息，要是赔点钱能把问题解决，总比咱们小涯去坐牢强。” 李美翠想想也是，也就没再为难段小涯。 段小涯一脸轻松地上楼，先把药王鼎锁在衣橱之中，昨晚闹了一夜，他也没睡个饱觉，洗了个澡，迅速地躺到床上。 刚刚躺了下去，刘克明就找上门来了，对段志远赔笑：“老哥，听说小涯回来了。” 段志远笑道：“刘主任，我听小涯说，魏家树在医院里也没啥事，就不用来抓小涯了吧？” 魏家树醒了之后，王娣第一时间把电话打到家里，现在魏家人都知道魏家树没死，好像还是段小涯救活了他。这件事段太公既然已经插手，魏春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争取和平解决，所以先把消息告诉了段志达。 段志达就让刘克明来找段小涯到村委会，毕竟他是当事人，两家若要和解，也要段小涯出来给人道个歉，医疗费方面也要商量一下。 刘克明转达了段志远的意思，笑道：“老哥，放心，小涯不会有事的。” 段志远只有上楼，先把段小涯叫了起来。 段小涯烦不胜烦：“这群人有完没完？人又没死，还不消停。” 段志远劝道：“小涯，这次是不幸中的万幸，魏家愿意和解。” “娘的，他要和解，老子还不愿意呢！”段小涯怒气冲冲地下楼。 对刘克明道：“刘主任，村里的治安归你管是吧？” “是啊，我管。”刘克明警惕地看着段小涯，不知道这小子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魏长山带着十几个人打我，这事你管不管？” 刘克明为难地道：“小涯，虽说他们十几个人打你一个，但你也没事不是？问题是，现在他们那边的人有事，我们只能低个头了。” “娘的，这算什么道理？活该当时我就要被他们打死就对了呗？我还不能还手是不是？” 刘克明皱起眉头，村官难当，刨去法律规定的界限，村里都是拿道理和人情来说事的，但这种东西谁又说的清？ 第82章 无赖的祖宗 段小涯也不愿为难刘克明，说道：“刘叔，走，我去会一会魏家那群孙子。” 刘克明忙不迭地点头，段志远放心不下，要跟上去，段小涯制止：“老头，你在家里留着，待会儿吓着你。” 段志远听他这么一说，就已经心惊胆战：“小涯，你想干嘛呀？” “你别管了，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说罢，拔足就先往村委会去了。 段志远想着村委会还有段志达照应，倒也稍稍放心，虽说他这个兄弟平日为人鸡贼一点，但本家出事，他也不会袖手旁观。农村观念，总会把个人的事上升到整个家族，段小涯要是吃了亏，他这个做村长的叔叔也会跟着没面子。 到了村委会，魏春带着魏家树的母亲邓幺妹等候多时，此次他是来和解的，所以身边也就一个魏长山。 段志达这一边，也就村委会的石妙卿一人。 人多反而不好办事，一言不发，两边又打起来，到时只会更下不来台。 魏春看到段小涯出现，开门见山：“如今魏家树已经醒了，段小涯，你打人的事，我们商量一下，也不追究了。但是医疗费嘛，你可是要全权负责的。” 段小涯搬了一条长凳坐下，傲慢地道：“老子不负责。” 魏长山火了：“段小涯，我们已经退了一步，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你们十几个人打我一个，被我打死也活该。” “你——” 段小涯掏出一根香烟，点了起来：“老子这叫正当防卫！” 又望向石妙卿：“石书记，你说是不是？” 石妙卿看到魏家人已经做出让步，本意也想和解，但没想到段小涯不依不饶，小声安抚：“段小涯，你别闹了，退一步就好了。” “妙卿，你哪一边的？”段小涯顿时放下脸来。 石妙卿瞪他一眼：“你别闹了，事情到了这一步，见好就收。” “他们十几个人打我一个呢，我不还手难道要被他们打死吗？” “你现在不是没死呢吗？” 段小涯忽然对石妙卿有些失望，娘的，白和她做了三年同学，到头来竟然帮着外人说话。 可他是认死理的人，赔点医疗费倒没什么，但这么一来无疑就等于是向魏家人低头，明明魏家有错在先，凭什么让他低头？ 他的性格是咽不下这口气的，抄起身下的长凳，缓缓地走向魏春。 魏春知道段小涯浑的不行，慌忙站了起来：“段小涯，你想干嘛？” 段志达也怕段小涯再惹是非，轻轻一喝：“小涯，坐下！” 段小涯冷笑着望向魏春：“老贼子，你倒打的如意算盘，叫十几个人打我，没把我打死，自己折了一个，倒要我来负责。改明儿，我叫十几个人到你家去，你告诉我，你会怎么应付？你是还手还是不还手？” 魏春还真没办法回答，是爷儿们自然是要还手，可是他也知道接下来段小涯要说什么，于是讪讪不语。 魏长山振振有词：“段小涯，你打伤了人就要负责，到哪儿都是这个理！” 段小涯冷笑：“要是别人先动手呢？” “只要别人没把你打伤，你还是要负责。”魏长山小人得志地看着他，“你现在不是没伤呢吗？你要是缺胳膊少腿，这笔账也就一笔勾销了。”心里同时也纳闷，魏家十几个人打他一个，这小子愣是一点伤没有，真是太奇怪了。 “是这个理吗？” “没错，就是这个理！” “很好，老子今天就先废了你，看你丫的还不还手！”段小涯抡起长凳兜头就向魏长山砸去。 魏春站在一旁一直注意，见段小涯出手，冷不丁一脚踹了过去。 段小涯故意让他这一脚，然后整个人朝着墙上扑了过去，把头狠狠地撞向墙壁，撞一下没事，又撞一下，继而额头血流满面。 石妙卿惊了一下：“段小涯！”急忙跑了过去，伸手要捂他的伤口。 段小涯拍开她的手，缓缓地走到魏春面前，一口烟雾喷了出来：“魏春，刚才是不是你把我打伤的？” “你母，刚才是你撞墙的！”魏春看着段小涯满面血污，心里也有一些打怵，这家伙真是一个不要命的主儿。 “刚才明明是你一脚把我踢到墙上去的，这大家都看到了。” 魏春的位置离墙也有两三米的距离，段小涯一百多斤的人，怎么可能被他一脚踢到墙上？顶多栽了一个跟头而已，又怎么可能撞的头破血流？ 他知道这小子是讹人来了，怒道：“刚才是你先要打我家长山的，我才不得已还手。” “刚才是哪个王八蛋说的，不管还没还手，只要打伤了人就要负责？老子现在就躺到你们家里，看你们魏家给不给负责。” 魏春气的浑身发抖：“你……你就是无赖！” “你错了，老子是无赖的祖宗！” “好，就算我把你打伤了，但你的伤势也没魏家树严重吧？魏家树侥幸醒了过来，当初可是差点昏迷的了。我带你上医院，看看谁的伤势更严重，除去你的医药费，魏家树的医药费，你多少补一些。” “上医院就不必了，咱们直接上法院吧。” 魏春愣了一下：“你还想打官司？好啊，法院也要医院的证明，到底看看谁的伤势更严重。” “就算魏家树的伤势比我严重又怎样？你是蓝头溪的村长，我只是一个无名小辈。我打人，和你打人是不一样的。事情要是闹大了，我看你这个村长还做不做的了。”段小涯有恃无恐。 魏春脸色顿时就白了，段小涯这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无赖到了极点，他一个村长，确实也不能和他在这种事上较真。 段志达本来也只想赔点钱，让魏家息事宁人，他也好向段太公交代，但被段小涯这么一闹，似乎局面又完全扭转过来了。 他笑着递了根烟过去：“老魏哇，我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魏家树那边，就麻烦你打点打点了。” 魏春愤愤不已，喝了一声：“走！”也不接段志达的烟，扭头而去。 魏长山急忙扶着邓幺妹跟了上去，父子两人心里越想越是窝囊，本来带着满满的信心过来，想要狠狠地敲段小涯一笔，结果反倒被他诈上了。 第83章 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段小涯，你没事吧？”魏春三人一走，石妙卿就拿着纸巾过来，按住段小涯额头的伤口。 段小涯不爽地将她甩开：“石妙卿，我算是看错你了，关键时刻，你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段小涯，你别不识好赖！”石妙卿被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一些委屈，他难道就看不出来她是为了他好吗？ 段志达：“小涯，你错怪石书记了，为了你的事，她可没少操心。” 段小涯：“是吗？” 他回头看了石妙卿一眼，见她眼眶微红，立即又有一些舍不得，缓了口气：“好了，还哭上了，难道我还不能说你一句吗？” 石妙卿：“你凭什么说我哇！” “凭我是你未来老公。” “你——”石妙卿伸手就要招呼过去，但见段志达在场，毕竟他是村长，又是段小涯的长辈，她又把手愤愤收了回来。 段志达心里暗喜，这一次石妙卿来棘山村任第一书记的主要目的就是带领村民发家致富，段志达暗想她手里一定带了不少项目的专款，他一直探听不到消息。 如果段小涯真能和她好上，嘿嘿，石书记也就成了他们段家的人，他的好处能少的了吗？ “石书记呀，我还有事，小涯就麻烦你带他去蓝头溪村卫生站看一看吧。”段志达说着就走了，打着心里的如意算盘。 石妙卿看了段小涯一眼：“头晕不晕？” “废话，你撞一下试试？” 石妙卿白他一眼：“你是不是有病？就算要讹魏村长，你也犯不着拿自己开玩笑。万一要是有个脑震荡怎么办？” “放心，死不了。” 段小涯早就算计好了，反正他有药王鼎，顶多当场疼了一下，回去药王鼎往头上一扣，一两个小时之后，伤口也就止血愈合了。 但是药王鼎的秘密却不能泄露出去，又对石妙卿说：“行了，我自己去卫生站，不麻烦你了。” 石妙卿细心地拿着纸巾擦了他脸上的血污，道：“你看你伤成这样，我不放心，还是我陪你去吧？” “妙卿，你不会爱上我了吧？”段小涯似笑非笑。 石妙卿面颊一烫：“胡说什么？谁会爱上你？你家没镜子吗？” 段小涯冷不丁在红扑扑的粉面啄了一下，石妙卿愣了一下，没等她反应过来，段小涯撒腿就跑。 “段小涯，你个臭流氓，信不信我告你性骚扰？”石妙卿气急败坏地大叫，但出于羞涩，她也没有追过去。 段小涯边跑边想，做男人真的好难，如果征求一个女人的意见：我可以不可以亲你一下？ 女人出于矜持，多半会装逼地拒绝，只能偷袭或者强推，但要是人家翻脸不认人，直接就把你当成流氓了。 所以，在人类繁衍的路上，男人可是要冒很大的风险。 因为女人多半不会主动，而主动的男人万一把握不好，很有可能就进派出所喝茶了。 赶回家里，段志远忧心忡忡，正在抽着一筒水烟，见他回来，急忙迎了过去：“小涯，怎样？魏家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现在事情都解决了，魏家树的医药费咱们也不要付了。”段小涯怕老头看到自己额头受伤，故意装作擦汗的样子，掩盖自己的伤口，然后一溜烟地往楼上跑去。 段志远奇怪地道：“魏家不是好相与的，他们能答应吗？” “老头，你别瞎担心了，不是有三爷爷吗？魏家哪里敢多说一句话？”段小涯直接进了房间。 搬出段太公，段志远也没有怀疑，毕竟段太公的威望，十里八村都知道的，魏家也不敢不卖几分薄面。 …… 段小涯睡了一个饱觉，伸了一个懒腰，拿下扣在额头的药王鼎，对着镜子一照，伤口果然愈合了。 他又不明觉厉地看着药王鼎许久，药王鼎的神奇力量，他始终搞不清楚。 他又把药王鼎锁在衣柜的抽屉里面，下楼找了一根菜瓜，也不洗，拿手搓吧搓吧就往嘴里送去。 接着就见王剑秋慌慌忙忙地跑了过来，段小涯心里嘿嘿一笑。 自古上次骗她到了桃林喂了半夜的蚊子，王剑秋隔三差五就来找他，各种暗示和撩拨，段小涯一脸道貌岸然，总是委婉地拒绝，搞的王剑秋极其难受。 但没办法，段小涯亲她的照片还在他的手机里呢，所以她也奈何不了他。 段小涯也很享受这种过程，看着一个年轻少妇如饥似渴地在他面前卖弄各种风骚，而自己始终不让她得逞，这种感觉别提有多劲爆了。 “小涯！” “剑秋姐，你又耐不住寂寞了？”段小涯调笑地道。 王剑秋啐他一口：“少废话，快跟我走！”直接拉着段小涯就走。 段小涯大叫：“亚米蝶，亚米蝶，剑秋姐，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剑秋姐，你有这么急吗？来，拿菜瓜先对付一下。”段小涯说着就把菜瓜递到她的面前，不过菜瓜的直径可比黄瓜大的多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吃的消。 不过他看了无数的爱情动作片，知道女人在这一方面的潜力是无穷的。 王剑秋白他一眼：“采苹嫂子家里出事了。” 段小涯愣了一下：“出啥事了？” “魏秋带人上门来了，说是卢大刚偷了他家的电动车，要打起来了。” “关我毛事哇！”他就想借魏秋的手，狠狠地揍卢大刚一顿，两个都是猛人，这要打起来可有的瞧了，别说，段小涯心里还有一些小小的期盼。 他一向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当即也有一些兴奋：“卢大刚被打死了吗？” “卢大刚说车是你卖给他的，段小涯，是不是真的？” “魏秋家的车，我怎么可能卖给卢大刚？”段小涯一脸无辜。 王剑秋想想也是，又拉着段小涯走：“你快去解释一下，否则误会就越闹越深了，采苹嫂子估计也会跟着遭殃。” 段小涯只想教训卢大刚，但并不想连累林采苹，听王剑秋这么一说，也急忙地跟她赶了过去。 第84章 喜闻乐见 卢大刚家已被魏秋带人包围起来，卢大刚虽然是个猛人，但是双拳难敌四手，被魏秋带来的人扁成一只猪头，林采苹正在一旁极力地拉架。 段小涯远远地看到他家闹成一团，一脸幸灾乐祸，打架斗殴，真是喜闻乐见的事哇！ “段小涯，你来给我解释清楚？这车是不是你卖给我的？”卢大刚狠命地扑向他。 段小涯利落地躲开，然后走进屋里，魏秋虎视眈眈地看着他：“段小涯，卢大刚说你早上卖给他一辆电动车，是不是有这样的事？” 段小涯看着墙边停着正是魏秋家里的电动车，啧啧称赞：“采苹嫂子，你家什么时候买车了？” 卢大刚冲了过来：“段小涯，这车就是你早上卖给我的。” 段小涯一愣：“大刚哥，你没事吧？我哪有车卖给你？你不会做梦吧？” 魏秋大怒：“卢大刚，你还有什么话说？这车就是你偷的，你还装蒜？给我打！” 三个壮汉扑了过来，就对卢大刚一阵拳打脚踢，把一旁的卢小云吓的哇哇直哭。 段小涯看到把孩子吓到了，充当和事老，劝道：“好了好了，魏三叔，车都找到了，随便把他打个半身不遂就算了，千万不要搞出人命哈！” 卢大刚一边应付打他的人，一边对着段小涯咆哮：“恁母狗操，段小涯，车是你卖给我的，你还拿了我二百五十块钱呢！” 段小涯哑然失笑：“大刚哥，你连撒谎都不会，这车至少也有八成新，我卖你两百五？你真当我两百五哇！” 王剑秋也道：“是呀，大刚哥，你不能逮谁咬谁呀！” “就是你……段小涯，就是你卖给我的……”卢大刚悲愤交加，然后“嗷”的一声，被一个壮汉踢了出去。 林采苹忙对魏秋道：“他叔，你说车是昨晚不见的，我家大刚昨晚一直都和躺在床上，没有出去，这车不可能是他偷的。” 魏秋冷笑：“你们是两口子，你的话能信吗？说不定还是同伙！” 段小涯也怕魏秋把林采苹牵扯进去，忙道：“魏三叔，你这话说的不地道，你凭什么说采苹嫂子是同伙？” 魏秋冷笑：“段小涯，你别假装好人，昨晚你不在家，鬼知道你钻哪儿去了。”昨晚魏家派人到他家里找他，他已不见踪影，回想段小涯平日的所作所为，魏秋对他自然也会起疑。 段小涯心里得意地笑，钻哪儿去了？钻你媳妇的仙人洞里去了。嘿嘿！ 又暗暗睃了魏秋身后的潘巧云一眼，潘巧云巧笑倩兮地对他抛了一个媚眼，段小涯心里一个激灵，卧槽，这小浪蹄子，真是没有辱没她的名字。 估计昨晚给她尝了甜头，开始蠢蠢欲动了。 卢大刚已被打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皮，魏秋也不想搞出人命，叫人把车拖走。 但是卢大刚又不乐意了，他是铁公鸡，一毛不拔，大叫：“这车不能拖走，我花了二百五十块钱买来的。” 林采苹急忙来劝：“大刚，算了，你都被打成这样了，二百五十块钱算什么呀！” “败家娘儿们！”卢大刚反手就是一记耳光，把林采苹打的晕头转向。 王剑秋急忙来扶林采苹，但她深知卢大刚脾气暴烈，因此也不敢做声。 段小涯顿时怒了：“卢大刚，你是不是男人，自己受了窝囊，拿女人来出气！” “我打自家婆娘，关你屁事！”卢大刚理直气壮。 段小涯很想扁他一顿，但是师出无名，毕竟林采苹名义上还是卢大刚的老婆，自己和林采苹又无亲无故，站在正义的立场，他顶多也能劝一劝架，没有资格出手。 村里最忌讳的就是插手别人的家事，何况段小涯一贯的原则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卢大刚现在已被魏秋打的只剩半条命，估计他再出手，很有可能就会把他打的一命呜呼。 为了林采苹免受伤害，他立即就给魏秋出了一个馊主意：“魏三叔，你看都把人打成这样了，再打下去，真会搞出人命的。现在都21世纪了，咋还这么暴力呢？你要运用法律的知识，大刚哥偷了你的车，直接把他送到派出所不就得了吗？” 卢大刚惊了一下，大怒：“段小涯，你个王八蛋，我杀了你！”冷不丁地又朝段小涯扑了过去。 段小涯暗喜，来的正好，他正愁没机会出手呢，现在卢大刚打他，他正当防卫总没错吧？ 一拳就朝卢大刚挥了过去，卢大刚被魏秋整了半天，战斗力全无，一拳就被段小涯打的一个踉跄。 段小涯见他伤的挺重，也不敢出重手，这一拳也只出了一半的气力。 卢大刚心里那叫一个憋屈：“段小涯，明明是你偷的车，你把车倒手卖给我，现在恶人先告状。魏秋，是他偷的车，你把他送到派出所去！” 魏秋本来就和段小涯结怨，正愁没有机会对付段小涯，听了卢大刚的提议，笑问：“段小涯，现在卢大刚说你偷了我家的车，你有证据证明你的清白吗？” 段小涯笑道：“魏老三，你丫要是有证据证明我偷的车，你尽管把我送到派出所，否则老子告你诽谤。” 魏秋一时语塞。 又扭头望向潘巧云：“巧云，昨晚你在家里，你可看到什么人来咱们家吗？” 段小涯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机，潘巧云想起昨晚和段小涯颠龙倒凤的时候，这家伙可是拍了照的，这个时候他把手机拿了出来，分明就是威胁她。 潘巧云知道，这件事总要有一个人背黑锅，否则魏秋不会善罢甘休，随手一指卢大刚：“是他，昨晚我在房间睡觉，听到客厅外面动静，我走出去一看，有人把咱们家的车给骑走了，看背影就是卢大刚。” 卢大刚顿时就疯了似的：“烂膣屄，你胡说，老子没有偷车！”歇斯底里地朝着潘巧云扑去。 潘巧云急忙躲到魏秋身后，魏秋勃然大怒，一脚又把卢大刚踹飞，喝道：“带走，拉到派出所！” 卢大刚大骂段小涯，但无奈魏秋人多，他直接就被拖走了。 林采苹劝也劝不住，拉也拉不回来，只有抱着孩子默默地安慰。 卢家在棘山村没几个亲戚，卢大刚平日对人苛刻，得罪了很多人，关键时刻也没人出来帮忙，林采苹虽是妇女主任，但到底是个女流之辈，魏秋人多势众，她也不敢怎样，只有默默地流泪而已。 第85章 下雨了，收衣服 看到林采苹流泪，段小涯这才意识到这一次做的有些过了，笑着安慰：“采苹嫂子，你别哭了，大刚哥不过偷一辆电动车，顶多就被拘留十天半个月，让他长的记性也好。” 他心里其实还打着另外一个主意，魏秋让人把卢大刚打的半死，现在竟然把他带到派出所，这莽夫不知道打人也是犯法的吗？ 派出所见到卢大刚满身的伤，自然不会不管不问，说不定这家伙还会把自己折进去。 段小涯越想越得意，一箭双雕，他实在太机智了。 林采苹冷眼看他：“段小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车是谁偷的。” “咳咳……” 林采苹幽怨无比：“你怎么这么坏哇！” 段小涯只有赔笑：“采苹嫂子，我不是看不过大刚哥整天打你嘛，替你教训教训他。” “我的事要你管吗？” 段小涯讪讪地道：“行，算我多事，老子这就去派出所自首，把卢大刚给你换回来，操！”说罢，怒气冲冲地往外走去。 林采苹又有一些急了，急忙把他扯住：“你犯什么浑？我不过说你一句，谁要你进派出所了？” 段小涯看着她满眼的幽怨，拿手擦了擦她的泪痕，笑道：“你终究还是心疼我的。” 王剑秋半天反应过来：“段小涯，真的事你偷的车陷害大刚哥的吗？” 段小涯：“剑秋姐，你不会去告密吧？” 王剑秋：“才不会呢，让大刚哥在拘留所待几天也好，也让采苹嫂子少受几天的苦。” 林采苹被段小涯安慰一会儿，止住了哭，问起魏家树的事，段小涯说已经解决了，林采苹暗暗地放下心来。 王剑秋坐在段小涯身边，默默地挨着他，时不时地拿着胸器蹭他，段小涯知道，这家伙又春儿了，当即一脸道貌岸然，不为所动。 王剑秋懊恼不已，幽幽地道：“段小涯，今天我公公婆婆都出去了。” “所以呢？” “你别装傻了。”王剑秋拿着白皙的手指在他腰间捅了一下，反正他和林采苹的事，她也知道，所以当着林采苹的面，也不避讳。 段小涯继续装傻，他很享受这种过程，缓缓站了起来：“哎呀，下雨了，我要回家收衣服了。” 接着，迅速地朝着门外跑去，王剑秋愣了一下，看着门外，晴空万里，哪里就下雨了？ “段小涯，你给我站住，你个混蛋！”王剑秋反应过来，狂追不已。 段小涯心想，这女的到底是有多么饥渴？妈的，竟然还追上来了。这么没羞没躁，她家里知道吗？ 段小涯一溜烟就跑回家里，家里秦朵和杨晶晶正在做着家务，王剑秋也不敢放肆了，打了一个招呼，又默默地离去。 心里暗恨不已，好不容易等到公公婆婆都不在家，多好的机会，这小混蛋就不知道把握。 段小涯从陶制的茶?舀一碗茶水出来，咕噜咕噜灌了一碗，对杨晶晶说：“杨晶晶，我的伤好了，不用你伺候了，你可以走了。”他听说昨晚杨晶晶在村委会还替他申辩来着，所以也就不再为难她了。 杨晶晶愣了一下：“你……你真的放我走？” “怎么？还想在我家白吃白住？” “谢谢你，段小涯。”杨晶晶对他充满感激，她本来以为段小涯回来会继续折磨她的。 “滚蛋！”段小涯挥了下手。 “干嘛那么凶嘛！”杨晶晶撅了下嘴，闷闷地想外走去。 段小涯一愣，我去，她刚才是对他撒娇吗？ 不过这小娘儿们长的虽然不算很有姿色，但撒娇的时候还真挺撩人的，估计是平常看她泼辣的时候太多了。 在家待了一会儿，现在所有问题都解决了，段小涯也该去给段太公一个交代了。 段太公住的比较高，旁边也就几户人家，零星地点缀周围，而且多半都是僰人，是古代西南少数民族的一种。早在商纣的时代就已崛起，一度开疆拓土，经济发达，但在明朝的时候，受到“改土归流”政策的影响，逐渐消亡。 有一部分的僰人逃到棘山村，棘山原来没有名字，僰人来了之后，取名僰山，但是后来涌入一批逃亡的汉人，和僰人一起生活，他们嫌僰字生僻，就简化成了棘。 现在僰人，早已汉化，他们采用的都是汉人的姓氏，年青一辈，早已忘记祖先是谁，只是保留了一些祖辈相传的习俗，比如极度迷信风水，比如会在家里养蛇，等等。 段小涯从小就在村里生活，也就不以为怪，但若外人涉足，遇到这么一群特殊的群体，多半都不敢和他们打交道。 “乾哥，六婶，石伯。”段小涯一路和他们打招呼。 别人虽然平日对他没有几分脸色，但看在他是段太公的孙子辈的份上，也都会客客气气地回应一句。 段太公住的是一座老宅，曾在一次运动中被红卫兵给烧了一半，后来段太公平反之后，以前一个部下的子侄出资给他重建，是座气派的四合院，里面养了一些猫猫狗狗，百岁老人，身边无儿无女，他也是怕寂寞的。 “三爷爷！”段小涯推门扯开嗓子就喊，怕他耳聋昏聩，听不见他的声音。 接着就见石妙卿从大厅里探出头来：“段小涯，你的伤怎么样？”但见他额头一点伤痕没有，一脸惊讶的表情。 “段小涯，先前在村委会你是骗魏村长的吗？你的血是假的？”石妙卿疑惑不已。 段小涯的伤当然是真的，他又不是演员，哪有那么高超的技艺，拿点番茄酱一抹就能骗过魏春？不过，药王鼎的秘密不能泄露出去，他也只能说是假的，嘿嘿一笑。 石妙卿瞪他一眼：“你不早说，让我白白担心。” “妙卿，你担心我吗？”他很嘚瑟地笑。 “谁担心你了？哼。” “你刚才明明说担心了。” 石妙卿耳根微微一烫：“你听错了！”想到先前在村委会被这家伙给袭吻了，这笔账还没算回来呢，又狠狠地在他脚背踩了一脚。 “啊——”段小涯惨叫一声，莫名其妙。 这女的是不是有病？ 第86章 死了的才叫烈士 石妙卿也是昨晚刚刚知道村里还有段太公这一号人物，自然是要过来拜访一番，顺便听取一些意见，如何带领全村致富。 自打来到村里，她已暗暗考察了一些情况，棘山村因为落座山上，所以交通并不方便，村里也没有一条像样的路，一到下雨，泥泞不堪。 村里多半都是梯田，最多的就是树木，这么多年，也没出个代表性的大户，都是普普通通的农民，能为两个鸡蛋打架的人。 “三爷爷！”段小涯叫着大步走进客厅。 段太公操着一只陶制茶壶，缓缓地咪了一口，目光矍铄地朝他望去：“知道回来了？” “嘿嘿。” “事情都解决了？” “三爷爷，您放心吧，都搞定了。” 段太公缓了口气：“搞定了就好了，段家的子孙不出孬种，出了事情要自己扛，别累了父母，也别没了祖宗的名声。” “三爷爷，我记下了，我一定学习您老人家的光辉事迹，争取成为像您一样的烈士。”段小涯信誓旦旦，说了一句自以为很漂亮的话。 石妙卿暗暗扯他一把，瞪他。 段小涯莫名其妙：“干嘛瞪我？眼睛抽筋了？” 石妙卿无语，这家伙真是不学无术哇！ 段太公也有些无奈：“孩子，有空多读点书，死了的才叫烈士。” 段小涯：“咳咳，三爷爷，我不是咒您，您老人家一定长命百岁。” 段太公：“我今年已经一百岁了。” 段小涯尴尬不已：“我是说……您还可以再活一百岁？” 段太公让他坐到自己身边，又对石妙卿说：“小石书记，你要在村里开展工作，还会遇到很多阻力，我这孙儿没啥本事，但对村里的情况还算熟悉，你有用的着他的地方，尽管开口。” 石妙卿点头：“老爷子，我一定不会和段小涯客气的。” 又对段小涯道：“听到没有，老爷子让你听我的话。” 段小涯心里不爽，他堂堂七尺男儿，哪能听一个小娘儿们发号施令？但段太公既然已经发话，他表面上还是唯唯诺诺。 离开段太公的家，他问：“妙卿，你不是说要带领全村致富吗？你这次是带了多少钱过来？” 石妙卿白他一眼：“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就算金山银山，也能挥霍一空，最重要的是寻找发展路线。” “你没带钱过来哇？” “没啊，我又不是开银行的。” 段小涯暗想，段志达这一次可是失算了，他还想从石妙卿手里分一杯羹呢。 不过这对段小涯倒是没有影响，他现在帮助楚天阔收购水蜜桃，陆陆续续也赚了好些，现在全村的人都对他眼红，至于石妙卿想搞什么发展，那是她的事情。 他没伟大到要为全村人奉献，典型的小农意识，什么共同富裕，他不相信，也没兴趣，都一起富裕了，他在村里还牛逼个屁？ “小涯，我看村里种了很多果树，除了水蜜桃，还有杨梅，柚子，橘子，你现在已经找到春绿水这样的大公司，你为什么不弄个水果基地？你和楚董关系那么好，他手里一定会有很多人脉可以利用，到时商家一定源源不断。” “这个我也想过，可是一时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我可以帮你贷款。”石妙卿笑着望他。 “妙卿，你对我这么好，我以身相许，没什么可以报答你的了。” 石妙卿立即给他一记刀眼：“滚！” “嘿嘿。” “村里果树虽然很多，但是都很分散，需要找个好的地点，再把基地弄起来，最重要的是先要弄好交通，这样外面的人才好走进咱们村里。到时搞个自由采摘什么的，保证会有很多人来村里，城里人就好这一点。” “要弄基地，一定需要开阔的地，而且还要平坦，村里可都是山地，这可不好弄。” “我都看过了，水尾那块地就不错，可以种很大一片果树，只要基地一弄起来，就能带动全村的果农。” 段小涯摇了摇头：“你不知道，水尾那块地一半是属于蓝头溪村的，现在咱们村和蓝头溪村搞的那么僵，魏春那老家伙一定不会同意的。” 现在段小涯几乎把魏家的人全部得罪光了，魏家被他摆了这么多道，心里一定恨不得他死。 石妙卿自然也想到这一点，不过她来棘山村，可不仅仅为了走个过场，总要做出一点成绩。段小涯虽然平日看着吊儿郎当，但在村里最信的过的也只有他了，所以她对段小涯还是抱有很大的期望。 “水果基地的事不急，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路给修起来，交通要不方便，没有人愿意来村里，咱们做什么都是白搭。路就是村里的门面，门面不好，外人一看就是穷山恶水，也不敢和我们合作。” 段小涯明白石妙卿的意思，现在社会的人，都现实的很，先敬罗裳后敬人，就像去谈生意，如果穿着破破烂烂，没有一辆好车的话，对话多半也瞧不起你，不敢和你合作。 不过修路的事，段小涯不懂，所以他也不想掺和。 …… 另一方面，蓝头溪村的魏家又在开紧急会议，接二连三地被段小涯算计，魏春也是恼火的很。 魏长山愤愤不平：“爸，家树叔的事，段小涯不想负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魏春默默地抽烟：“好在你家树叔现在没什么事，就是被段小涯摆了一道，这口恶气憋在心里难受，以后叫咱们姓魏的怎么抬起头？” 魏灵儿笑道：“爸，哥，想要对付段小涯，这有什么难的？” 魏长山眼睛一亮：“灵儿，你有办法？” “上次段小涯不是打了一头黑熊吗？周围几个村都轰动了。哼，黑熊可是保护动物，要是把这件事落实了，再找记者过来报道一下。段小涯就算不被拘留十天半个月，段志达这个村长也做不成了，我可听说了，卖黑熊的钱，段志达也拿了不少。” 魏春大喜：“还是灵儿聪明，段志达只要倒了，他们段家的势力可就倒了一半。” “爸，我有同学就在电视台做记者，我可以让她帮这个忙。” 说着，就见潘巧云慌慌忙忙跑了过来：“大伯哥，不好了，魏秋被派出所扣了。” 魏春一愣：“他不是送卢大刚去派出所吗？怎么自己反倒被扣了？” 潘巧云着急地道：“他把人卢大刚打成那样，派出所能不管吗？” 第87章 绝不吃亏 魏春毕竟还是一村之长，有他出面，魏秋次日就被放了出来，但卢大刚没人管他，被治安拘留半个月。 段小涯出入林采苹家里，也就没有禁忌，激情过后，段小涯点了一根香烟，事后一根烟，生活赛神仙。 林采苹却趁机提出要求：“小涯，嫂子求你一件事呗！” “嫂子你说。” 林采苹吞吞吐吐：“就是我家的水蜜桃……小涯，嫂子左右是你的人了，你就帮一帮嫂子，好多水蜜桃，烂在地里也实在可惜。” “嗨，嫂子，多大点事。” 现在林采苹和他家的误会已经解开，段小涯一口答应，就算林采苹对他所有的温柔都是为了她家的水蜜桃，他也都认了。 毕竟他也不能给林采苹什么承诺，权当做个顺水人情，反正收谁家的水蜜桃不是收？ 而且林采苹家里的水蜜桃，他也是看过的，成色确实不错。 林采苹十分欣喜，又拉着段小涯招呼。 段小涯看着她的样子，分明就想吃了他。 现在他的脑海都是古代巫医观念，认为一滴精一滴血，他年纪轻轻，还没开始建设祖国建设家乡，可不想死在这个女人身上。 林采苹得了便宜还卖乖，他奉献了那么多精华，倒像是他占了多大便宜似的，他很不爽，于是果断拒绝：“嫂子，今天不早了，下次吧。”然后利落地穿戴整齐。 林采苹愣了一下，但和他经历这么多次，也知道他的思维和一般的男人不同，她比段小涯年长，和他关系密切之后，就像一个姐姐一样包容着他。 好脾气地起身伺候他穿衣，又说：“晚上就在我家吃呗！” 段小涯摇了摇头：“还是回去吃吧，明天我找人去你家摘桃。” 次日，段小涯找了段龙等人帮忙，毕竟卢大刚还在拘留所，林采苹一个人忙不过来。又让王金龙开车过来，王金龙也很乐意，一来和段小涯是兄弟，二来段小涯给的车费比别人多。 林采苹家的桃树的地理位置比较高，只有一条羊肠小路，王金龙的货车根本开不进去，只能让人一筐一筐地把水蜜桃抬了出来，忙了大半天才算完。 段小涯越来越觉得，石妙卿的决定是对的，想要致富先修路，村里没有一条像样的路，做什么都不方便。 到了傍晚的时候，才把水蜜桃送到县城的加工厂，海波照例热情招待，问道：“小涯兄弟，今晚要到哪儿潇洒？别跟哥哥客气。” 段小涯忽然想起梦落，说道：“去源记吧。” 海波立即开车带着两人过去，段小涯立即让服务生把梦落叫过来，那个服务生说：“梦落早就不做了，上次有人到店里找她，她是洪爷要找的人，老板娘不敢留她。” 段小涯暗暗一想，上次光头哥找她麻烦，他虽暂时帮她打发去了，但他一走，那些人难免又会再找梦落的麻烦，她一个弱质女流又如何是他们的对手。 那些混混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何况梦落这小妞还挺有姿色的，就尤其地危险了。 “海哥，兄弟有事要出去一趟。”段小涯道。 海波道：“兄弟，你去哪儿？开哥的车去呗？” “不用不用，我打车就行了。”其实他是不会开车，慌慌忙忙地往外跑去，同时心里觉得奇怪，要在平时，他一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现在他和梦落不过萍水相逢，竟然也会关心她的安危。 他能感知自己的性格正在悄然发生一些转变，却完全不知道一切都是源于药王鼎。 打了一辆出租车，前往梦落上次的出租房，敲了半天的门没有反应，旁边走来一个中年妇女，一身肥膘，每走一步，仿佛地板都会震动一下，气势汹汹地问：“你找谁呀？” “我找梦落，你是她邻居吧？” “老娘是她房东，她已经两个月没交房租了，人也不知道去哪儿，打电话也不接，你是她朋友？” “嗯，算是吧？” “把她房租给我结了，否则我就把她的行李丢到大街上去。”房东十分气恼。 段小涯无奈，把房租给结了，又问：“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我倒有她的手机号码，但一直都没人接，这小贱人估计故意躲着我呢！” 段小涯要了梦落的号码，打了过去，果然无人接听，料想光头哥正在满世界地找她，她也不敢随便接人的电话。 段小涯发了一条短信过去，说明自己的身份，让她尽快给他回个电话。 过了一会儿，梦落果然给他回了电话，弱弱地问：“你是……段先生吗？” “是我，妈的，你死哪儿去了？” 梦落听是他的声音，开口就骂：“你个王八蛋，你害死我了，你走之后，光头哥派人追杀我，你妈的逼，你丫害死我了，呜呜呜！” “你在哪儿呢？” “我现在躲在我朋友家呢。” 梦落告诉了他地址，段小涯急忙赶了过去，是个低档的小区，段小涯敲了敲门，梦落从猫眼里看到了他，这才开门让他进来，又迅速地把门关了起来。 然后梦落发疯似的，抓着段小涯一阵拳打脚踢：“你妈的逼，你个不负责任的东西，你打了人就跑了，你让我怎么办？” 段小涯被她打的急了，本想发火，但见她又忽然蹲到地上哭了起来。 他又缓了口气：“好了好了，多大点事，至于哭吗？” “多大点事？”梦落气不打一处来，“你知道光头哥派出多少人找我吗？” “你不是也没被抓吗？” “哼，多亏了我机智，老娘卸了妆，那群孙子愣是没把我认出来。” 段小涯目瞪口呆，不愧是在小鬼子的店里做过艺妓的人，化妆技术就是高超，他又愣愣地盯着梦落半晌，眉是眉眼是眼，很难想象这些都是画出来的。 说话之间，就见卧室传来一个女人高亢的声音，这种声音段小涯再熟悉不过，望向梦落：“你朋友哇？” “待会儿介绍你认识，给你打五折。” 段小涯一愣：“你朋友做什么的？” “你猜。” 第88章 你丫还有艺名？ 卧室里面咿咿呀呀的声音不断传来，段小涯坐立不安，恨不得一脚把门踹来，加入阵营。 梦落坐在一旁，默默地向他说起这些天的遭遇，自从段小涯打了光头哥等人之后，光头哥自然怀恨在心，转眼又带了一大帮人过来寻仇。而段小涯那时已经离开，梦落看见风声不对，迅速地逃之夭夭。 后来，光头哥又带人前去源记，但那天正好梦落没去上班，有人通知了她，她就躲到她的朋友家里来了。 此刻，门铃响了起来，段小涯起身开门，梦落叫道：“别开！”但已经来不及了，一群穿着警察制服的人扑了进来，瞬间就把段小涯制服。 一个大妈对带头的警察道：“就是这里，每天都有不同的男人出入，警察同志，你一定要好好地查一查，净化社会空气，这年头的女孩儿都不懂得自爱，为了钱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两名民警迅速地踹开卧室的门，里面的一对男女被抓个正着，一丝不挂，一个民警拿着相机正在拍照取证。 段小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娘的，该不会是扫黄吧？ “民警同志，我是清白的。”段小涯叫苦不迭，他感觉现在什么都解释不清了。 为首的警察道：“清白？哼哼，你和他们认识吗？” 段小涯一指梦落：“我和她认识，她叫梦落。” 为首的警察又让梦落出示身份证，对着段小涯诡异地笑：“她叫梦落？” 梦落也是一肚子的苦水：“梦落是我的艺名。” 段小涯一愣，悲催地道：“你丫还有艺名？” 梦落道：“我的本名叫黄月英。” 段小涯更加悲催：“你丫叫这个名字，诸葛亮他老人家知道吗？” 为首的警察又指着梦落的朋友：“你认识她吗？” 段小涯摇了摇头。 “哼，这不就得了？你不认识他们，却在他们的家里，小伙子，你还有什么解释的？” “民警同志，抓贼拿赃，捉奸捉双，你有证据吗？我们穿着衣服，正在客厅愉快地聊天，什么事也没做，你凭什么抓我？” “少废话，带走！”为首的警察大手一挥，一干人等就被带了出去。 段小涯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带到公安局，而且百口莫辩，警察接到群众举报，而且梦落的那个朋友做的也确实是黄色职业，而且被抓个现行。 而段小涯虽然是在客厅，但理所当然就被当成排队的客人。 当然，段小涯也是法律意识太淡薄，有没有买春行为，主要是看有没有交易，否则也就称不上买不买了。不然的话，男女朋友之间的啪啪，都能算是违法了。还有一点，就算他真是来嫖的，但他裤子都没脱，还没付诸行动，也不能算违法。 可是段小涯这些都不懂，当然，就算懂了，警察要抓人也没有办法。 “老子的清白都被你毁了。”段小涯再度悲催地看着梦落。 梦落也很无辜，但她看到警察，早已吓的双腿发软，一句申辩的话也说不出来。这个现象很奇怪，明明没做什么亏心的事，但是普通百姓看到警察就会莫名地惊恐。 或许这就是公仆和私仆的区别。 带到公安局，一个英姿飒爽的女警走了出来，穿着黑色的警服，将曼妙的曲线凸显无遗，但是一脸冷若冰霜，问道：“黄哥，哪儿抓的？” 为首的那个警察回道：“副队，接到群众举报，说是嘉丽小区有人进行卖y活动，被我们抓了一个现行。” 段小涯憋屈无比：“老子没有啊，我只是去看一看朋友，糊里糊涂就被你们抓来了。” 黄哥喝道：“老实一点，你就在现场，你还敢狡辩！” “妈逼，你不也在现场吗？” “你丫竟敢辱骂警务人员，活的不耐烦了？” 女警缓缓地走到段小涯面前：“姓名。” “段小涯。” “年纪。” “24。” “籍贯。” “苍城。” “性别。” 段小涯一愣：“看不出来？” “小子，你很嚣张嘛！” “呵，哪里比的上你们嚣张？” “我要亲自审讯，带走！” 立即就有两个警察过来，把段小涯押入审讯室，审讯本来需要至少两个警察在场，但那女警却让他们全部出去。 两个警察看着段小涯的眼神就有一些同情，他们的副队冷铁华可是苍城警局的霸王花，自从上次发现男朋友买春之后，从此就对男人恨之入骨，何况段小涯还是买春被带进来的，绝对讨不了好了。 段小涯双手戴着手铐，坐在一条靠椅上面，问道：“有没有烟，给我一根。” “烟倒没有，棍子倒有一根。”冷铁华狠狠地将一根甩棍抽在桌面。 “警官，世界如此美丽，你何必如此暴躁呢？”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 “警官，咱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大好吧？” 冷铁华看着段小涯竟敢调戏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看看，不知道她冷铁华是何许人也！ 一脚踹到段小涯胸膛，段小涯连人带椅跌了出去，冷铁华一脚踏向他的胸膛，但在此刻段小涯忽然就地一滚，一脚迅速扫向她的下盘。 冷铁华猝不及防，身体不由一倾，不过她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副队，自然身上也有一些过人的本事，身体就要倒地的时候，左手一拍，人已跃立而起。 而在此刻，段小涯一个鲤鱼打挺，也站了起来。 “练家子？”冷铁华看着段小涯的神色微微发生一些改变。 段小涯刚才那一脚也是本能地扫出来，自己也在纳闷，听到冷铁华问话，冷笑：“小妞，有种你打开老子的手铐，咱们过一过招？” 小妞？ 他竟然叫她小妞。 冷铁华从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甩棍直接抽了过去，段小涯低头避开，叫道：“你别太过分哈，否则我还手了。” 冷铁华看他避开她的甩棍，而且很有一些驾轻就熟的意思，知道对方有些本事。她在警局很久没有遇到对手了，也不打话，一记快腿扫了过去。 段小涯轻而易举地躲闪，但因对方是个女人，他只守不攻。 冷铁华见猎心喜，咄咄逼人，一脚快似一脚地踢了过来，喝道：“出手！” 段小涯心想，老子手被铐着，怎么出手？ 但见冷铁华一记飞腿过来，段小涯敏捷地从她胯下滚了出去，叫道：“小妞，你裤裆开了。” 第89章 怀孕了就不好了 冷铁华打的兴起，丝毫没有发觉裤裆已经裂开，被段小涯一说，冷不丁向后一退，低头一看，面红耳赤。 “啧啧，警官，没想到你喜欢白色的，其实我觉得黑色更适合你。” 冷铁华不禁双腿夹紧，难道被他看到了吗？ 这家伙眼睛生的勾刁钻的，刚才她哪一腿那么快，他怎么可能看到？ 脸色越来越红，一时也不敢再拿腿踢他，否则一抬腿，这家伙的目光铁定往她胯间瞟去。 “坐好！”冷铁华喝了一声。 “你让我坐好就坐好，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冷铁华气的发抖，她好歹也是一个警察，他是不是太嚣张了？ 她见过的杀人犯都没这么嚣张，他一个嫖娼的贱人，说话竟敢对她这么牛逼哄哄，简直活的不耐烦了？ 要不是因为裤裆开了，她非踢死他不可。 情急之下拔出配枪：“给我坐好！” 段小涯吓了一跳，她的快腿他还能躲过去，但是子弹无论如何躲不过去，顿时老实下来：“警官，你冷静一点，小心擦枪走火，怀孕了就不好了。”急忙拿了靠椅坐好。 冷铁华冷汗下来，这家伙胡说什么，怎么还能和怀孕扯上关系？思维是不是太跳跃了？是不是有病？ “我问你，这是第几次了？” 段小涯一愣：“什么第几次？” “少装蒜，我问你嫖了第几次了？” “警官，我没嫖哇，冤死我了，我比嫦娥还冤哇！” 冷铁华感觉和他说话真的很头疼：“那是窦娥，白痴！” “是是是，我比窦娥还冤，我还是一个处，不信我让你检查一下。”说罢，伸手要接自己的皮带。 冷铁华慌忙大叫：“给我住手！” “警官，你不检查一下，怎么知道我是一个处呢？” 冷铁华脑仁发疼：“你一个男的，是不是处怎么看的出来？” 段小涯故作惊讶：“看不出来哇？我还以为看的出来呢！” 冷铁华无语了，这家伙有没有这么单纯？看他穿着也是十分淳朴，像是农村来的。问道：“你家住在哪儿？” “棘山村。” 冷铁华又暗暗地想，他既是农村来的，对县城估计没有那么熟悉，刚才听黄哥说，卖淫的地点是在一个小区里面，只有熟悉的人才能完成交易，这就像一楼一凤的凤姐，一般只做熟人的生意。 段小涯不是常住县城的人，应该找不到这样的门路。 一道强光灯打过去，刺的段小涯睁不开眼，冷铁华喝道：“既然你没去嫖，怎么会在现场？” “我去找我朋友，就是长的比较漂亮的那个，她说她被小混混追杀，现在躲在她朋友家里。她朋友就是那个为人民服务的女的……” “胡说什么？她那叫为人民服务哇！”冷铁华激动地打断，一个小姐竟然为人民服务，那她人民警察又算什么？ 段小涯忙道：“是是是，你才是为人民服务的人。” 冷铁华越来越觉得他这话是在骂人，把她和小姐放在一块了，毕竟这家伙的观念里，小姐也是为人民服务的。好好的一句话，被他营造的怎么就这么怪异呢？可她又反驳不了，她总不能说自己不是为人民服务的人吧？ 段小涯继续往下说：“警官，我真不知道他们是在进行交易，我还和我朋友在外面说话呢？不信你问你的同伙……” “你能不能注意一点措辞？什么叫同伙？”怎么把他们说的像犯罪分子似的？ “咳咳，我是一个小农民，没有多少文化，你多包涵。” 冷铁华也看出了他没有多少文化，就连嫦娥和窦娥都分不清，能有多少文化？这一点，她倒也不歧视他，喝道：“继续说！” “警官，我和我朋友是清白的，其实我……呜呜……”段小涯装逼地捂住面孔，然后擤了一把鼻涕，抹在靠椅上面。 冷铁华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嫌弃地退了一步：“其实什么？” “其实我不喜欢女人。” “……”冷铁华愣了半晌，“你是……同志？” “你歧视我？”段小涯抱头痛哭，“我就知道你会歧视我，皇天哇，我也不想的，我也想喜欢女人，可我看到女人就恶心，尤其是穿白色内裤的女人。” 冷铁华倒也不歧视同志，但听到后面，竟然说恶心她，她顿时就怒了，白色内裤怎么了？白色内裤就该恶心吗？他分明就是在歧视她！ “王八蛋！”冷铁华抄起甩棍，兜头砸了过去。 段小涯把头一偏，甩棍砸在靠椅的靠背，冷铁华怒目而视：“反应倒是挺敏捷的嘛，你的武功谁教的？” 段小涯若说是在梦里一个牛鼻子老道教他，估计冷铁华也不信，只说：“我三爷爷教的。” “你三爷爷是谁？” “段鲲。” 冷铁华不禁肃然起敬，段太公的英雄事迹，她倒也听说了一些，依稀记得，段太公就住在棘山村，所以她对段小涯的话竟不怀疑。 看在段太公的面上，她也不便对段小涯刑讯逼供，不过一个普通的嫖娼事件，确实也没什么好刑讯的。 她按常规让他找人过来保释，段小涯报了方凝的号码，冷铁华把他带出审讯室，让人给方凝打了电话。 一众警察看到段小涯竟然完整无缺地出来，无不讶异，刚才可是听见审讯室里的动静很大，本来以为段小涯不死也残废了，现在怎么一点事都没有？而且冷副队竟然破天荒这么快就让人来保释。以前要是抓到嫖客，没有关满24小时，不把人折磨半死，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等待方凝保释的同时，冷铁华迅速去更衣室换了一件裤子，然后去审问另外一个嫖客。 不过那个嫖客就没有段小涯的运气，审讯室里哇哇地惨叫，听的段小涯不寒而栗，卧槽，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哇，他嫖的是别人，又不是嫖她亲妈，至于吗？ “黄哥，要不要去劝一劝副队？”一个小警员问。 黄哥睃他一眼：“小样儿，你要有种，你去劝。” 小警员缩了缩脖子：“我是怕摄像头把副队打人的镜头拍下来。” 黄哥冷笑：“傻逼，咱们审讯室的摄像头永远是坏的。” 第90章 得了便宜还卖乖 过了一会儿，方凝过来保释段小涯和梦落，三人一起离开警局，夜色已经浓郁，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 方凝淡淡扫了梦落一眼，对段小涯道：“这么快又有新人了？” 段小涯忙道：“方凝，你误会了，我和梦落只是普通朋友。” 方凝莞尔一笑：“瞧你紧张的，我又没说你什么，你用不着和我解释。” 梦落也看出来了，方凝似乎是段小涯的女朋友，她本来也是挺有姿色的女孩儿，对自己的容貌和身材充满自信，但一见方凝之下，顿时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方小姐，谢谢你。”梦落感激地道。 方凝微微一笑：“别客气，小涯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当晚，暂时先在方凝的家里过夜，方凝先给梦落安排一间卧室，自己和段小涯一间。 洗完了澡，段小涯猴急地爬上床去，方凝制止了他：“讲真，那位梦小姐是做什么职业的？” 段小涯知道，她还是怀疑他去嫖了，哭丧着脸：“方凝，你要相信我，我没动过梦落。” “你动谁我都不管，但是别动那些不干净的女人，没的把病给带回来了。” “方凝，梦落也不是那种女人，她是卖艺不卖身的。” 方凝微微点头，又道：“上次你让我查的程金东，他是区卫生局的监察主任，你为什么要查他？” 段小涯心想，原来是区卫生局的，怪不得牛逼哄哄，舒轻盈是医生，自然是归他管了。 舒轻盈明显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他随便一句话，就能让舒轻盈丢了饭碗，可是舒轻盈到底因为什么事情那么怕程金东呢？ 但是此刻段小涯根本管不了这么多，方凝此刻就穿一件轻薄的睡衣躺在他的身边，他可不能白白地错过这个机会，以一种骚气侧漏的姿势扑了过去。 方凝娇嗔一声：“哎呀，讨厌！” 而在另外一个房间，梦落黯然地躺在床上，心情失落落的，胡思乱想。 …… 天明，梦落早起，看到方凝正在准备早餐，主动过去帮忙。 段小涯仍在房里呼呼大睡，方凝做好了早餐，笑着望了梦落一眼：“你和小涯怎么认识的？” 梦落大体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先说段小涯在源记吃饭的时候给她解围，后来光头哥讨债，他又出手相助，昨晚的事情讲的比较详细，意在说明段小涯没有买春，让方凝不要错怪他。 又怕方凝误会似的，她又解释：“方小姐，我和小涯只是普通朋友，他帮过我很多次，我很感激他，我对他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方凝落落大方：“只要你是个好女孩儿，我其实不介意你和他在一起的。” 梦落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方凝。 她从没见过这世上会有这么大方的女人，一时也不敢确信她的话是真是假。 方凝心里轻轻一叹，在段小涯之前，她已有过很多男人，虽然她并不喜欢他们，可是她是楚天阔的人，她没有办法要逢场作戏。而段小涯却把第一次给了她，虽然男人的第一次远不如女人来的值钱，留着反而会被当成笑柄。 但到底，她是喜欢他的，她知道段小涯身上有着很多毛病，这和他的出身有关，可是同时，他的身上又有着很多男人没有的品质，让她十分欣赏。 她知道自己从前肮脏的历史，配不上段小涯，虽然他并不在乎，可当一个女人真正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她自己首先就会在乎。 所以，她自然而然地就把要求降低了，只要段小涯心里有她，她也就足够了，只要是好女孩儿，她倒也不建议让她留在段小涯的身边。 她向梦落望了一眼，笑道：“你去把那头懒猪叫起来吃饭。” 梦落微微一愣，心里想着，为什么这种事情让她来做，感觉怪怪的，但却没有反对，走进段小涯的卧室，随手关了冷气。 又到床边去拉他：“喂，懒猪，起床了。” 段小涯睡着正香，随手就把梦落往怀里一扯，紧紧地抱住了她，让她的饱满和自己的胸膛来个亲密地接触，嘴角惬意地勾起一丝笑意。 但他眼睛没有睁开，迷迷糊糊之中，只道是方凝，所以才会这么大胆。 平日他对女人也比较大胆，但现在毕竟是在方凝的家里，如果知道是梦落，他也不敢这么做，再是肆无忌惮，总是要避讳一些的。 梦落双颊默默地涨起一抹红晕，但没想到，段小涯忽然一掀薄被，自己把她裹了进去，说道：“方凝，陪我再睡一会儿。” 略带粗糙的大手，直接落在她的臀瓣上面。 梦落的括约肌不禁一阵收缩，窘态横生，但又不敢大声叫他，怕把方凝引来，只是轻轻摇着他的手臂：“段小涯，我不是方凝，我是梦落。” 睡梦之中，段小涯隐隐听见梦落的名字，意识逐渐清醒过来，但是忽然玩心大起，依旧装睡，模糊不清地道：“方凝，你是不是有想要了？”双手不安分地乱动起来。 梦落浑身燥热缓缓地升起，知道再这么下去不行，但段小涯双手紧紧地禁锢着她，让她根本挣脱不了。 又羞又恼，压低嗓音反抗地道：“段小涯，你给我放手。”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段小涯继续装傻：“方凝，你好像胖了一些，好有肉感。” 梦落隐隐生着怒意，他不知道胖是女孩儿大忌吗？何况，她根本不胖好吗？只是骨架稍微大了一些，她这是丰腴，根本就不是胖。 终于把她惹急了，狠狠地朝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拳。 “嗷呜——”段小涯痛叫一声。 梦落奋力从他身上挣脱出来，道：“段小涯，吃饭了。” 段小涯缓缓地睁开惺忪的眼睛，故作惊讶：“梦落，你在我房间干嘛？你刚才是不是占我便宜来着？” 梦落面红耳赤，暗暗腹诽，王八蛋，到底谁占谁便宜？ 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段小涯掀开薄被，走到梦落面前，紧紧地盯着他看。 梦落被他看的心里发毛：“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哇？” “梦落，脸怎么这么红？” 梦落被他这么一说，秀脸更红：“吃饭了。”然后扭头就走。 段小涯看着她仓皇的倩影离去，得意一笑，又望了望双手，娘的，手感还真不错。 第91章 带对象回来了！ 早餐之后，方凝就去上班了，把家里留给段小涯和梦落两人。 段小涯明显觉得，方凝就是故意的，心里一阵荡漾，方凝真是善解人意哇！ 简直就是给他创造犯罪的环境哇！ “梦落，你看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咱们……是不是找点事做？”段小涯搓了搓手，心里无耻地盘算。 梦落双颊绯霞，嗫嚅地道：“段小涯，你想……想怎样？” “打牌。” 梦落：“……” “打牌而已，你脸红什么？” “我哪有脸红？”梦落尴尬不已，这家伙不会有病吧？孤男寡女……打牌？ 段小涯拿出一副扑克，问道：“会斗地主吗？” “就两个人，怎么斗地主？” “打5,10，k吧？谁做乌龟，谁脱一件衣服。” 梦落就知道这家伙不安好心，瞪他一眼：“我才不要呢！” “要不，换个赌注，我赢了亲你一下，你赢了亲我一下。” “去死！”哪有这么玩的，左右都是他占便宜。 说着，段小涯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王金龙打来的，问道：“小涯，你在哪儿，要不要回村里？” 段小涯让他把车开到方凝住的四月天小区，扭头望向梦落：“现在光头哥在追杀你，你有什么打算？”毕竟梦落是因为自己才会被追杀的，他若就此撒手不管回村，他也不会安心。 梦落黯然低头：“我也不知道去哪儿？” “要不你带我去找光头哥，我再揍他一顿。” “你还嫌我不够麻烦吗？你把人打了，他还不是要找我算账？” 段小涯想想也是，他也总不能留在县城保护梦落，光头哥人多势众，后面还有一个洪爷撑腰，他打完了人一走了之，受罪的还是梦落。 想了一下，道：“你现在如果无处可去，不如就跟我回村吧？” 梦落愣了一下，心跳顿时漏了一拍：“这样……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迟早要进我家门。” 梦落娇嗔地道：“你少胡说八道，你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走了！”段小涯拉着她就走出门。 又道：“我家住在小山村里，希望你不要嫌弃。” 梦落忙道：“我也是从农村走出来的。” 过了一会儿，王金龙把货车开了过来，看到段小涯拉着一个美女走了过来，不由竖起拇指：“啧啧，小涯，你的段数太高了。” 段小涯嘿嘿一笑，拉着梦落上车，丢给他一根七匹狼，车子朝着村里开去。 梦落心里还有一些忐忑，小声地问：“段小涯，你家都有些什么人哇？” “我爸我妈，还有大姐和一个外甥女。” “待会儿……你要怎么介绍我？”她现在就像一个难民，在城里待不下去，被段小涯收留，总要有个能说的过去的身份，否则住在他家难免会惹人闲话。 毕竟她也是从农村出来的，知道农村思想没有那么开放，邻里之间没事就喜欢说八卦。 “说你是我媳妇好了。” 梦落啐他一口：“胡说八道。” “你会摘桃吗？”段小涯忽然问了一句。 “你说的是哪个桃？”梦落警惕地朝他胯间迅速地扫了一眼。 “水蜜桃。我现在帮人收购水蜜桃，你就当是我请的工人，以后住在我家，也算顺理成章了。” 梦落点了点头：“以前我在老家，也经常帮家里干农活的。” 中午的时候，到了棘山村，段小涯领着梦落大摇大摆地朝着村里走去，村民又像炸开了锅，段小涯带女孩儿回来了，瞬间就像一阵大风，刮遍整个山村。 要说段小涯，这两个月可是没少引起轰动，一会儿开始做买卖，一会儿又把人打死了，一波接着一波，村里的老人还在说着段小涯上一拨的新闻，紧接着下一拨的新闻又侵袭而来。 老人一直生活在平静的山村里，一年到头也没遇见多少爆炸性的新闻，但最近的新闻都被段小涯承包了，老人的接受能力不是很强，分分钟都有凌乱的节奏。 正在田里干活的李美翠，正好听到村民说段小涯带了对象回来，急忙撒了锄头，就往家里赶去。 段小涯介绍之后，梦落很有礼貌地叫了一声阿姨。 李美翠眉开眼笑，盯着梦落看了半天：“这丫头真俊呀！” 梦落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只是默默地低头。 段小涯顶受不了她装逼的样子，前几天她差点没为他服务的人，现在动不动就脸红，还真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丫头，叫啥名字呢？” “梦落。” 李美翠笑道：“这名字倒真好听。” 段小涯：“妈，这是我给咱们家请的工人，以后帮我收桃。” 李美翠：“工人哇？” “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对象呢。” “无所谓啦，一个白天摘桃，一个晚上摘桃，有什么区别？” 李美翠轻轻打他一下：“棺材仔，胡说什么呢，也不怕人姑娘难为情。” 过了一会儿，秦朵正从外面回来，又看牲口似的打量梦落一回，见她浓妆艳抹，和段小涯又很亲密，心里莫名就有一些难受，但她表面也不便说什么，否则倒让人觉得奇怪。 毕竟，她也一直盼着段小涯能够找个女人，省的外公和外婆再为他的婚事操心，可是真的看到他把一个女人带回家里，她的心里又有一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片刻之间，村里那些好嚼舌根的妇女陆续地出入家里，都听说段小涯带了对象回来，段小涯这样声名败坏的人，能带什么女人回来？ 于是大家都来看个稀奇，但见梦落之后，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对李美翠说了一堆客气的话，其实心里挺不得劲的，她们就见不得段小涯好，毕竟这家伙在村里可是一个祸害。 祸害都能找到一个这么好的女人，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了？ 眼尖的女人已经发现，梦落的腚生的很好，一看就是生儿子的料，看来段志远和李美翠很快就要抱孙子了，那些家里生了一堆女娃的人，心里更不舒服，暗暗诅咒梦落是个好吃懒做的媳妇，拖垮他家。 但是他们很快发现，梦落是个贤惠的女人，不仅能帮段小涯收桃，就连家里的家务也被处理的井井有条。 段小涯也感觉挺意外的，心里越发美滋美滋起来，以后只管安心在家做少爷就好了。 第92章 挖墙脚 梦落住在段小涯家的楼上，说是段小涯的工人，段小涯给她包吃包住，但也没想到要给她开点工资，梦落也从不要求。 没有工资，那就有点意思了。 李美翠心里那个美呀，这年头哪里还有人愿意白白给别人家干活的，只怕梦落心里早已看上了她家那个小混蛋了吧？ 不过她是过来人，虽然急着抱孙子，但不知道两人发展到什么地步，暂时也不捅破那一层窗户纸。 然而，村里早就把这事给传开了。 唐小玉躲在家里难受了很多天，她的嫂子张春兰看在眼里，推搡着她，问道：“小玉，你和段小涯到底咋回事呀？” 张春兰虽然以往也看不上段小涯，但是段小涯现在今非昔比，掌握着村里所有种桃户的命脉，大小算个老板。何况，段小涯在村里一向没人敢惹，要是唐小玉嫁给了他，他们唐家在村里也算有个照应，没人敢欺负他们了。 因此，张春兰就催促着唐小玉，一定要把段小涯拿下：“小玉，你快抓紧时间，要是段小涯真和那个外地妹结婚了，可就没你什么事了。” 唐小玉幽幽地道：“嫂子，小涯哥看不上我的。” “咋看不上呢？”张春兰急了，“你看你这尻间，生的可不比那个外地妹好？保证能给段家生个大胖小子。” 唐小玉难为情地道：“嫂子，你别胡说。” “你个花娘精，平日pia pia地在外头野，关键时刻，一点手段都没有。” “这种事情……我又有什么办法？”唐小玉心里知道段小涯为什么一直瞧不上她，不过是因为她平日和别的男人太要好了，男人最怕的就是这种女人。 可她心里委屈，她也没有办法，谁叫她家没有男人呢，她的哥哥唐方在外打工，家里只剩她和嫂子，还有一个刚刚上学的侄儿，谁都能欺负她。 她也不想，但又不敢得罪人，只能逆来顺受。 “晚上你把他请到家里喝酒，咱们生米煮成熟饭。”张春兰发狠了心。 唐小玉愣了一下：“嫂子，你说什么……生米煮成熟饭？” “放心，段小涯要敢不对你负责，我就赖到他们家去。” 唐小玉红着脸说：“嫂子，你别闹了，这种事情要是传了出去，我还怎么做人？” “你不是一直喜欢段小涯吗？怎么？现在又怂了？” 唐小玉低头不语，她是喜欢段小涯不错，但如果真的把段小涯骗到家里，生米煮成熟饭，说不定段小涯会更加地瞧不起她。 张春兰见她蔫不拉几的样子，叹了口气：“行了，这事还得靠我，我去段小涯家走一趟。” 唐小玉急道：“嫂子，你做什么？” “你别管了！”张春兰扭着圆不咕噜的腰身，朝着段小涯家就去了。 唐小玉心里忐忑不安，但也没去阻止，毕竟为了男人，女人都是自私的，她对段小涯尚且存了一份希望。 张春兰到了段小涯家，段小涯正在拿着手机算着这些天收桃的钱，却也赚了将近两万块钱，当然，这些不算他家自己卖出去的桃，只是别人家的桃，他赚回来的差价。 以前他也没正经地挣过什么钱，要么坑蒙拐骗弄点小钱，要么捡漏挖个草药打个猎物，肉灵芝和黑熊都给让他尝了一些甜头，但这些都要靠时运的，不可强求。 收桃可不一样，段小涯是把它当成正经营生的，毕竟这是楚天阔的生意，楚天阔对他这么照顾，他也不能马虎对待。 所以，这些天他倒也过的十分充实，比起以前的游手好闲，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春兰嫂子，来找我妈的吧？”因为唐小玉的关系，段小涯对张春兰倒也客气。 张春兰长的太丑，身材短小不说，肤色黧黑，像块焦炭，额头要是有个月牙，绝对就是女版的包青天。 段小涯有一次偷看唐小玉洗澡，误打误撞看到张春兰，差点没被吓的半死，做了好几宿的噩梦。 娘的，他第一次看到一个女人的体毛要比男人还要旺盛，就像没有进化完全似的。 他甚至在想，唐方出外打工两三年都不回来，估计也是因为张春兰的缘故，要是有个像鬼一样的女人天天睡在枕头边上，换成是他，他也想逃的远远的。 虽然段小涯一直娶不上媳妇，但对唐方一直抱着比较同情的态度。 但人唐方也是没有办法，家里太穷，也只能将就一些，不过让段小涯佩服的是，唐方为了唐家的香火，硬生生地就让张春兰生了一个儿子。 就冲这一点，段小涯不得不对他竖起一根大拇指，真是一条好汉子哇！ “婶子不在呢？” “我妈在厨房呢！” 李美翠正在厨房烧火，正要给田里干活的段志远和段蕙芳做些面条，干的都是粗活，一天的体力消耗极大，以前都还省着，但现在段小涯赚了一点小钱，伙食自然而然就跟着好了起来。 梦落在给李美翠打着下手，她虽也会做饭，但毕竟南北口味有些差异，怕自己做的东西别人吃不习惯，只能打打下手。 看到张春兰过来，梦落急忙给她搬了一条凳子。 张春兰装模作样地夸了一句，又问：“姑娘哪儿人呢？” “东北的。” “哟，这可远着呢！”张春兰这句话是对李美翠说的。 李美翠是个明白人，听出张春兰话里有话，对梦落说：“梦落啊，小涯正在算账呢，他糊里糊涂的，怕算不明白，你去帮着看着点。” 梦落识趣地走出厨房，段小涯的账已经算好了，嘚瑟地道：“小妞，要不要哥给你买件衣服？”梦落没带衣服过来，穿的是段蕙芳的衣服，段蕙芳毕竟是个已婚妇女，孩子都快上大学了，衣服不仅显的老气，而且穿在梦落身上还有些大，把她身体曼妙的曲线都给掩盖住了。 这对段小涯而言，绝对是损失了一个很大的福利。 梦落含笑望他一眼：“给女孩子买衣服已经很老套了好吗？” 段小涯想了一下：“买包？” 梦落轻轻打他一下：“你有心就好了，咱们农村人挣点钱不容易，别花在我身上。” 第93章 你要干嘛？ 段小涯觉得梦落跟他回家之后，忽然判若两人，越来越贤惠了，是个懂的持家的好女人。 毕竟也是农村出来的姑娘，一个人在异地他乡讨生活，吃过苦头，受过委屈，自然要比一般养尊处优的女人懂事的多。 自从发现自己对段小涯渐生好感之后，不由自主地就会为他着想，女人身上那些美好的品质也就慢慢地流露出来，她期盼着段小涯能够发现她的好。 “男人挣钱不就是给女人花的吗？”段小涯拉着梦落坐到身边，“明天咱们到镇上去，我给你挑几件衣服。” 梦落动情地道：“段小涯，我已经很麻烦你了，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不然我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没事，肉偿就行了。”段小涯邪肆地笑了一下。 梦落娇嗔地打他：“讨厌！” 段小涯嘿嘿一笑，忽然迅速地在她两瓣樱唇亲了一口，又飞快地起身躲闪。跑了两步，没见梦落追上来打他，他又愣了一下，见她螓首低垂，双颊绯红，似乎正处于春心荡漾的状态。 女人娇羞的样子，是最美的时刻，就像一朵玫瑰悄然绽放的感觉。 段小涯怦然心动，心里的小邪恶又冒了出来，是时候把这女的给办了。 他知道梦落还是一个处子，他还没尝过处子是什么滋味呢，只要是个男人，就算和很多女人有过关系，但如果没有经历过女人的第一次，心里多少会有一些缺憾，并且耿耿于怀。 何况段小涯是在山村土生土长的人，要让他思想境界有多高尚，那这纯粹就是为难他。倒不是说农村人就没有高尚的人，很多农村人要比城里人高尚的多，他们身上保持着很多华夏的传统美德。但他们的高尚大部分是不开放的，比如贞操观念，如果新婚之夜哪个女人没有落红，绝对是会出事的。 除非一开始就知道女人是二婚，但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村里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娶个二婚的女人。 这倒不是存心歧视女性，只是根深蒂固的思想，一下也难以转变过来。 段小涯不想自欺欺人，把自己装的有多伟大，他就是觉得男人在世，自己的第一次被女人夺走了，他至少也要夺走一个女人的第一次，这样算起来才不算吃亏。 于是他腆着脸对梦落说：“梦落哈，要不，咱们上楼待会儿呗！” 梦落警惕地盯着他：“你要干嘛？” 段小涯此刻精虫上脑，直接把她的话听成“你要干吗”，于是郑重地点了下头：“要！” 梦落一脸黑线，心想，泱泱华夏，汉语文化真是博大精深哇！ 她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段小涯一脸荡漾地走了过去，结果梦落一个巴掌盖在他的脑门：“想什么呢，臭流氓！” 段小涯无辜地说：“不是你问我的吗？你们女人就是口是心非。” “你有女朋友了，别瞎打我的主意。”梦落失落地低了下头。 “你说方凝吗？” 梦落愣了一下：“你还有其他女朋友？” 段小涯想了一下，不久之前，他貌似答应过林素，说要娶她来着。 还有他一直惦记的舒轻盈。 他一下又茫然了，以前他也没什么女人缘，忽然之间身边桃花朵朵，他还真不知道采哪一朵。 但他潜意识觉得，桃花要一整片才好看的，就算没有一整片，起码也要一整树，否则一棵桃树就开一朵花，那不觉得很奇怪吗？ 他家里是种桃的，要是一棵桃树只开一朵花，那么他们全家非要哭死在地里才行。 “想什么呢？”梦落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在他额头轻轻一戳。 “入非非。” “陆菲菲是谁？”梦落神色立即严肃起来，“你果然还有其他女朋友。” “是入非非，不是陆菲菲，你这发音怎么还比我这个南方人不标准呢？” 梦落反应过来，娇笑着问：“你对我想入非非吗？” 段小涯诚实地点头。 梦落嫣然一笑：“那你就想吧！”然后扭着蛮腰就朝门外走去。 段小涯愣了一下，娘希匹，他是不是被这小妖精调戏了？ 竟敢调戏他？ 这不是玩火自焚吗？ 二话不说，冲了过来，一把将她拦腰抱住，梦落挣了一下，没有挣开，但也不敢大声嚷嚷，小声地道：“厨房还有人呢，你别闹了。” “梦落，我没闹，我想上你。”他很真诚地说。 梦落很有一种扁他的冲动，好好的一句表白，为什么到他嘴里就这么的猥琐呢？ 虽然男女之情归根到底，就是上与被上的关系，但这家伙也太直截了当了吧？ 她就算心里愿意，但是身为女人，这个时候也不能答应是不是？ “段小涯，你放开我。”她使劲地挣扎。 然后身体一轻，就被段小涯抱了起来，直接抱着她往楼上跑去，由于怀里抱了个人，家里又是木制的楼板，脚步的声响不禁大了一些。 李美翠在厨房里喊道：“小涯，啥事这么急呢，楼板踩的砰砰响。” “妈，没事，咱家的一只鸡跑上来了，我正抓它呢。” 梦落狠狠地在他胸口擂了一拳：“你才鸡呢！” 段小涯嘿嘿一笑，抱她进了房间，顺手就把她放到床上，继而一脚就把门给踹上了。 梦落双手在胸前打了个叉：“段小涯，不可以的。” “少他妈装蒜，我知道你垂涎哥的美色已经很久了。” 梦落又是一脸黑线：“谁垂涎了？”再说，虽然他长的挺有精神头的，但离美色还远着呢！ 自恋狂！ 段小涯不管三七二十一，哗啦就把自己身上的t恤扒拉下来，梦落大惊失色，她本来还有一点侥幸，以为段小涯只是吓唬吓唬她。 哪里想到这家伙就是这么简单粗暴，家里还有人呢，他竟然一点都不忌讳。 梦落吓的要跑，但哪里跑的了，段小涯一把抓住她的足踝，将她拖到床的中央，骚气侧漏地扑了过去，狞笑着道：“小妞，我看你往哪儿逃。” “小涯，我……我没有经验……” 段小涯一听这话，知道梦落是默许了他的行为，喜不自禁：“没关系，我有经验。” “不行，我……我怕……” 第94章 流血了！ 厨房，张春兰依旧不竭余力地挖墙脚：“李婶，梦落那孩子好是好，模样倒也周正，可你想想，她老家在东北呢！” 李美翠不明就里：“这就怎么了？” “逢年过节，段小涯不得去拜访老丈人和丈母娘？这一趟的车费就要上万呢！”张春兰信口胡说。 “这么贵呢！”李美翠也吓了一跳，终归没有走出农村，李美翠对外面的世界也不了解。 “那可不呢。” “东北那边没有走访娘家的习俗吧？” “李婶，瞧你这话说的，哪儿没有走访娘家的习俗？全世界都有。逢年过节，也不给老丈人和丈母娘送点东西，说出去倒成了咱们失礼了。但要送吧，这路头也太远了些。” 李美翠暗暗点头：“这倒也是呀。” 张春兰刚才已从李美翠口里了解到了梦落一些的情况，再接再厉，毕竟挖墙脚也是一个力气活，千万不能半途而废：“再者，你刚才说了，梦落她爸还病着呢，家里又只有梦落一个女儿，连个儿子都没有。要是段小涯娶了她，娘家那边的负担可不都要落在他的身上了吗？” 这句话直接就说进了李美翠心里去了，她是为人母亲的人，自然凡事要先为自己的儿子考虑，倒也说不上自不自私，估计天下父母都是一样。 说着，忽然楼上传来一声尖叫：“啊，好疼！” 段小涯的房间就在厨房上头的后方，李美翠立即抬头：“小涯，出什么事了？” 段小涯正在埋头苦干，随口回了一句：“妈，没事，抓鸡呢！” 梦落狠狠捶他一拳：“段小涯，你再给我说一遍？”也不知是不是做过艺妓的原因，她很在乎这些敏感的字眼。 段小涯嘿嘿一笑：“我跟我妈说话呢，你别对号入座。” 厨房，张春兰看出李美翠已经被她说动了心，笑道：“李婶，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也是多余说一嘴，总归是为了你们家好。” 李美翠笑道：“有心了有心了，可是……这人都住进我们家了，总不能把人赶走吧？” “这好办，你挑个时间给段小涯娶个亲不就行了，人姑娘是明白人，到时不等你开口，自然就会走的。” “哪有现成的媳妇给你挑呀！”李美翠叹了口气，顿时就明白了张春兰的意思。 敢情说了半天，是替他们家唐小玉说亲来了，但张春兰代表的是女方，从来都是男方上门提亲，哪有女方上赶着去的？所以，该端的架子还得要端，不能把话挑明了说，否则以后娘家多跌份儿呀！ 这点道理张春兰还是懂的。 其实，李美翠一直都很中意唐小玉，知根知底，而且也是一个懂事的丫头，无奈段小涯不喜欢。 但她也看出段小涯最近似乎身边女人不断，农村妇女，自然也信命理，想是段小涯命中的红鸾星动了，姻缘就要来了。 所以，她虽心里着急，但也没有强迫段小涯一定要娶唐小玉。 最近，她也仔细观察了一下段小涯身边的女人，除了唐小玉，她对方凝还是挺有好感的，但不过方凝一看就是城里那种特有钱的人。段小涯要真娶了她，她又怕对方家里会嫌弃段小涯，她不想自家儿子受那样的委屈。 左盼右盼，盼了一个梦落，这孩子模样虽不及方凝，但李美翠一个农村妇女，还是比较务实的，对外表倒也不挑，只要不是张春兰这一款的，都能接受。最主要的是，梦落这孩子还能干活，也懂的持家，自打她来了之后，家里可比从前干净整洁多了。 不过，刚刚被张春兰一番话，又把她的心给说到谷底去了。 所以，她又把心思转到唐小玉身上：“他嫂子，小玉她哥不在，现在家里的事全由你做主……” 张春兰听着李美翠正要把话说到重点，忽听楼上又是一声惨叫：“哎呀，疼，流血了。” 李美翠霍然站了起来，郁闷地道：“怎么抓一只鸡，还能抓流血了呢！” 趿着一双塑料拖鞋就往楼上赶去，随手打开段小涯的房门，梦落“啊”的一声，急忙抓起旁边的被单盖到身上，一张秀脸红的快要滴出了血。 李美翠目瞪口呆，看着儿子一丝不挂地站在面前，一时倒也忘记回避，再见床单上面，一片殷红的血迹，顿时明白怎么回事。 “李婶，怎么了？”张春兰站在楼梯口问。 李美翠急忙把门关了起来，回头一笑：“没事，孩子闹着玩呢！” 又送着张春兰出门，张春兰见她厨房煮着面条，估计要给送到田里给干活的人吃，于是也没多做逗留。 楼上，梦落已经手忙脚乱地拿起衣服来穿，段小涯急道：“梦落，你太残忍了，我还没好呢，你就把衣服穿起来？” “好你妹啊！”梦落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王八蛋，知道家里隔音太差，门也不锁好，让人一推就进。 段小涯心里很不得劲，刚到佳境，就被他妈给打扰了，身为男人，这种滋味比杀头还难受。 不过他看到床单上的一滩殷红，心里还是有些嘚瑟，娘的，终于得手了。 虽说梦落没有什么经验，比起方凝的工夫，不知差了几个段数，但段小涯见她流血之后，心里自然而然地对她多了一股怜惜之情。 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但他确实就是这样，一切由心而发，无须隐藏。 轻轻地将梦落搂在怀里：“梦落，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梦落听他说的深情，心里感到从所未有的满足，可她很快又想起方凝，轻轻地推开了他：“这件事就过去了，以后不许提起了，尤其在方小姐面前。” “如果方凝不介意，你愿意跟着我吗？” 梦落确实也听方凝说过，只要是个好女孩儿，她就不会介意，可是她依旧搞不准方凝是不是故意试探她，望向段小涯：“方小姐真的不会介意吗？” “放心，有我呢！” 梦落放心地点了点头，看不出这家伙还能搞上像方凝这种级别的女人，心里对他倒有一些小小的崇拜。 女人的心理就是这样，一个男人身边拥有很多女人的时候，她对那个男人总会怀抱一份憧憬，如果人类真的是从猴子演变出来，自然就会残留一些猴子的习性。 在动物界，母猴会前仆后继地与最强的猴王交配，而那些普通的公猴，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各种羡慕妒忌恨。 第95章 老段家的优良传统 穿了衣服，两人蹑手蹑脚地下楼，陡然一见李美翠坐在客厅，梦落吓了一跳，慌乱地躲到段小涯身后。 虽然平日她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到底是个大姑娘，刚刚把第一次给了段小涯，而且还被李美翠撞个正着，多少会有一些尴尬。 段小涯却很嘚瑟：“妈，你不是要给老头送饭吗？怎么在这儿坐着呢？” 李美翠脱下塑料拖鞋就往段小涯身上招呼：“你个臭小子，你个棺材仔，我让你不学好，不学好！” 李美翠虽然打着段小涯，但是心里也有一些嘚瑟，这臭小子还挺有本事的。毕竟是她儿子，在她看来，这种事情男的都不吃亏。何况，梦落还是第一次，刚才床单上殷红的血迹，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她打段小涯，纯粹是打给梦落看的。 梦落不明就里，急忙去劝：“阿姨，你别打了，这事……这事不怪小涯。” 李美翠丢下拖鞋，穿了起来，拉着梦落的手：“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梦落轻轻地摇头，又把头低下来：“阿姨，您千万别这么说，我……我喜欢段小涯，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段小涯已从厨房把煮好的面盛了出来，装在一个竹编的食盒里面，拉着梦落的手：“妈，我给老头送饭去了。” 李美翠看着二人背影离开，心里又有一些难以决断，看梦落的样子对段小涯明显是出自真心的，可是张春兰的话又让她受了影响，毕竟梦落的老家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她是典型的农村妇女，一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也没去过几回，东北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 虽说，娶媳妇不像嫁女儿，媳妇是娶回家里来的，但段小涯一年到头，总要几次去妻家那边拜访的，她以为真像张春兰说的那样，去一趟光车费就要一万多。 如果不去，似乎又失了礼节，总归是要被人说闲话的。 何况，梦落家里还有一个卧病在床的老父，家里又没什么兄弟，以后娘家的负担，自然而然就要落在段小涯的身上。 作为一个母亲，她自然不希望儿子承担这么大的压力，但这臭小子已经坏了人家姑娘的清白。 虽然她也知道，现在的世界已经不同了，男女关系开放的很，但她到底是老式的思想，觉得女人一辈子只有一次，段小涯夺了人家姑娘的贞操，至少需要一个说法。 她在村里做了一辈子的好人，有着与生俱来的道德压力，所以此刻她的心情实在矛盾的很。 但段小涯完全没有这一方面的忧虑，没心没肺，牵着梦落就到自家的地里，给段志远和段蕙芳把面前送了过去。 段志远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嘿嘿一笑，心里也是得意，臭小子，虽不是亲生的，倒也像他年轻的时候讨女人的喜欢。 “小涯，来来来，爸有话对你说。”段志远不忙着吃面，先把段小涯招呼过去。 段小涯人逢喜事精神爽，嘚瑟地走过去：“老头，啥事？” 段志远拉他到了一边，压低嗓音：“你对人姑娘啥意思呀？” “老头，平日我怎么就没看出你这么八卦呢？” “臭小子，你别给我嘚瑟，老爸给你出个主意，你要真喜欢人姑娘，趁早就把事给办了，晓得不？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只要身体属于你，她的心才会属于你，男人就不一定了。” 段小涯肃然起敬：“老头，你这么猥琐，你老婆知道吗？” “嘿嘿，不瞒你说，当年你妈就是被我这么搞定的。”段志远十分得意，“这可是咱们老段家的优良传统，你一定要把它发扬光大。” “这还用你教吗？”段小涯不屑地道，“你也太瞧不起你儿子。” 段志远双目放光：“这么说……事情成了？” “嘿嘿。” “臭小子！”段志远笑骂一句。 “老头，你快去吃面吧，我带梦落四处走走。” 自从梦落来到他家，他也没有好好地带她四处看看，此刻边走边和她说着村里的情况，还有周边几个村落。他对自己土生土长的地方，因为太熟悉，那种热爱已经融入到他血液，是看不见的。 他自己也未必知道自己有多爱脚下这一块土地，也只有这一块土地，能够无限度地包容他，让他撒泼打滚，横行霸道。就像很多出生在落后家庭的人年轻的时候，会对自己的家产生各种各样的抱怨，比如贫穷，比如没文化，等等。 但一旦有外面的人进来，他还是很热衷地给人讲解村里的情况，他熟悉村里每一处的历史，从僰人进村的时候开始，又到抗日时期，然后讲到自己在村里的每一个脚印。 他告诉梦落曾经自己在哪儿打猎，在哪儿摸鱼，村头有一棵千百年的香樟树，和蓝头溪村的大槐树一样，都被村民视为风水根。 风水根不能断，一断就会断了香火，所以很受村民的保护。 当然，段小涯不会对梦落将自己曾经坑蒙拐骗，看人姑娘洗澡，偷人家里的鸡，甚至还抢小孩的棒棒糖，这些事情虽然他觉得挺嘚瑟的，但在外人眼里，毕竟还是不光彩的。 不一会儿，到了蓝头溪村，段小涯看到卫生站的门紧锁，上去敲了敲门，没有反应。 魏春的女儿魏灵儿恰巧经过，喝道：“段小涯，你跑到我们村来偷东西是不是？” 段小涯气不打一处来：“塞你母的，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偷东西呢？” “你鬼鬼祟祟的干嘛？” “谁鬼鬼祟祟的，我来找舒大夫。” “舒大夫昨天就离开了，以后不来村里了。”魏灵儿又瞥了身边的梦落一眼，“哟，哪儿拐的女孩儿，段小涯，你现在都做贩卖人口的勾当了？” 段小涯声名狼藉，魏灵儿自然也不会把他往好的方面去想，何况两家刚刚结了梁子，她自然往死里奚落段小涯。 但是段小涯心思只在舒轻盈离开的事情上面，也没空和魏灵儿计较，问道：“舒大夫去哪儿了？” “被区里来的程主任接走了，她一个挂牌的医生，怎么会甘心待在一个小村落里？”魏灵儿也知道段小涯隔三差五就来骚扰舒轻盈，鄙夷地瞥他一眼，“就算舒大夫在村里，她也看不上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第96章 以嘴还嘴 当着梦落的面，被魏灵儿这么奚落，段小涯的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但对方是一女的，他也不能给她一个大嘴巴子。 虽然，他一向就没有男人不打女人的规矩，女人欠揍，还是得揍，但魏灵儿貌似也对他动手，所以他就觉得动手也不合适。 魏灵儿动的是嘴，所以他只能以嘴还嘴。 一把就把她给拽了过来，魏灵儿尚未反应过来，段小涯已经愤怒地吻住她的樱唇。 魏灵儿愣了半晌，继而“哇”的一声惊叫一起，撒丫子就跑，她完全被段小涯吓坏了。 跑了两步，回头骂道：“段小涯，王八蛋，我不会放过你的！” 段小涯冷然一笑：“小花娘儿们，信不信老子办了你？” 段小涯是出了名的胡作非为，魏灵儿听他一说，心里也有一些害怕，骂骂咧咧，一下跑的无踪无影，心里委屈万分，她的初吻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段小涯夺走了，她找谁说理去？ 她在城里有个男朋友，对她提了好几次的要求，她也只给人牵一牵手，毕竟乡村的女孩儿，没有那么开放。但是段小涯……她恨的咬牙切齿，短棺材，不得好死，她一定要亲手报这个仇！ 梦落愣愣地看着段小涯，这家伙……太霸道了吧？ 魏灵儿不过嘴欠，说他几句，他竟然强吻了她。 段小涯亲完魏灵儿之后，猛然想起梦落就在身边，现在梦落和他的关系非比寻常，当着她的面和其他的女孩儿做这么亲密的举动，似乎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呵，梦落，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刚才只是气不过，但我不能打她，只能亲她了。” 梦落无奈地白他一眼：“你这是什么逻辑？你觉得合理吗？” “我觉得挺合理的。” 梦落狠狠地擂他一拳：“坏人，就会捏花惹草。” “哪有？”段小涯一脸无辜。 “你明明有了方小姐，现在又来招惹我，还不算捏花惹草？”为了证明段小涯捏花惹草，梦落不惜拿自己作为例子。 “谁叫你勾引我的？” 梦落急道：“我哪有勾引你？” “就有，你走路的时候屁股蛋儿扭呀扭的，还不是为了勾引我？” 梦落鼻子都被气歪了，狠狠地踹她一脚：“王八蛋，谁走路的时候屁股不会扭？” “但也扭的那么明显呀！” “我不理你了。”梦落说不过他，扭头就走。 段小涯嘿嘿一笑，小步追了上去，牵着她的柔荑，见她一副气鼓鼓的样子，煞是娇憨可爱，安慰着道：“好了，和你调个小情，不至于生气吧。” “调个小情？”梦落对他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哥，你调情的方式很别致呀！”丫的，她怎么就没看出他是在调情？ 说说笑笑，回到家里，梦落又忙着喂鸡去了，段小涯避开了她，拿着手机就给舒轻盈打去电话。 舒轻盈过了很久才接电话：“喂，段小涯。” “轻盈，你怎么说走就走呢？” “不然呢，还要得到你的批准吗？” “你是我媳妇，你要走，当然要我批准了！”段小涯霸气侧漏地道。 他以为她会想从前一样急的和他斗嘴，但这次她只是慵懒地笑了笑：“你别没个正形，谁是你媳妇，没羞没躁。” “轻盈，你还回来吗？” “回去干嘛，蓝头溪村那样的小村落，能给我什么前途？” 段小涯想想也是，稍微有些本事的人，都争着往外跑，哪有人还会往山村里跑？ 何况，舒轻盈前途无量，留在山里绝对是浪费人才了，可他心中总有一些不舍。 “轻盈，那个程主任没对你怎样吗？” 舒轻盈笑了笑：“他能对我怎样？以前不过有些误会而已，现在误会都解除了。他还提拔了我呢！” 段小涯毕竟对程金东和舒轻盈的关系并不了解，所以对舒轻盈的话也听不出什么，只问：“轻盈，你现在哪个医院，有时间我去看你。” “你还是别来了吧，我怕我男朋友误会。” 段小涯愣了半天：“你……你有男朋友了？” “我交男朋友犯法了吗？” “你是我媳妇，怎么可以交男朋友呢？你这叫不守妇道！”段小涯心里很不舒服，丫的，几天没看住，就交男朋友了，让他情何以堪？ “少给我贫嘴，好了，我不跟你说了，该忙了。”她仓促地挂了电话，然后无力地蹲在洗手间里，默默地滴着眼泪。 段小涯心情不爽了好几天，画个圈圈，各种诅咒舒轻盈的男朋友。 想着舒轻盈曼柔的身体，以后就要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郁闷了好长一段时间。 他有想过去抢人的，但是舒轻盈不告诉他地址，他也没地方去抢。 但这个时候，村里忽然来了一群记者，村民都很稀奇，不过面对镜头的时候，还是有些羞赧，遇到采访，总是笑着推辞。 段志达听说，急忙就让林采苹把记者迎接到村委会招待，采访的记者自我介绍是从县里的电视台，名叫曹珊珊。 段志达本来以为是个露脸的机会，结果曹珊珊张口就问黑熊的事。 段志达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他再傻也知道黑熊是保护动物，这要上了新闻，他贩卖野生动物的事情一旦曝光，他这个村长还干不干了？ “嘿嘿，曹小姐，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消息？我们怎么会贩卖野生动物呢？我们一村的人都是淳朴善良的农民，不会做那种事。”段志达说。 曹珊珊早已在魏灵儿那里了解了情况，自然不信：“段村长，情况我已基本了解，你再狡辩就没有意思了。”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谁狡辩了？当个记者了不起吗？就可以随便诬告人吗？” 林采苹也在一旁帮腔：“曹小姐，无凭无据，这话可不能乱说。” “想要证据还不容易吗？” 曹珊珊随即就去走访村民，当日段小涯打死黑熊，可是轰动全村，家家户户都知道了这件事。 虽然大部分村民都不开口，一来害怕镜头，二来害怕段志达和段小涯报复，但段小涯上次刚刚和杨霆结了梁子，趁机就把事情抖搂出来。 第97章 武松打虎 有杨霆开头，其余村民也陆陆续续地接受曹珊珊的采访。 收集一些证据之后，曹珊珊带着摄像急忙赶到段小涯家里，段小涯正在纠结舒轻盈的事，打了舒轻盈几通电话，舒轻盈也不接，他正郁闷着呢，就见一行三人走来。 曹珊珊身后还有一个摄像和一个实习记者，三人大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请问你是段小涯吗？” “正是老子。”段小涯跷着二郎脚，坐在门槛，嚣张地望着曹珊珊。 但是一望之下，觉得这小妞挺漂亮的，身材纤瘦，但该有的地方却又异常饱满，扎着一个半丸子髻，显得十分干净利落，化着淡淡的妆。 他又立即笑着起身：“你们谁呀？” “我们是县电视台的记者，我叫曹珊珊。” “妓者？”段小涯愣了一下，“县电视台现在还有这种业务？” 曹珊珊听了莫名其妙，毕竟同音，所以她也没有发现时什么。 此刻也没管这些，她想尽快结束任务，回去赶稿，把话筒递到段小涯面前：“我刚刚采访了几位村民，说你曾经打死了一头黑熊？” 段小涯一下来了兴致，毕竟当日在南山的场面实在惊心动魄，作为一个男人，这个一辈子都能作为一项谈资，何况面对美女，他自然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曹珊珊大喜过望，急忙吩咐摄像：“给他一个特写。” 摄像急忙调了焦距，又把摄像机扛近了一些，段小涯无比滑稽对着镜头比了一个“v”的手势：“耶，欧耶！” 曹珊珊冷汗就下来了，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 她采访过很多的农民，每一个面对镜头都很拘谨，不敢放松，可是眼前这家伙……会不会太放松了？ “咳咳，段先生，这是一档新闻节目，请你认真一点。” 段小涯：“我很认真呀。” “好了，你继续述说黑熊的事。” “俗话说，云生从龙，风生从虎。那一阵风过处，从树林里跳出一只熊。那个大虫……呸，那熊又饥又渴，两只爪在地下按一按，就朝老子身上扑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武松……不，老子见大虫扑来，将身一闪，闪在黑熊背后。黑熊背后看人最难，便把前爪搭在地下，把腰胯一掀，掀将起来。老子又是一躲，躲在一边。黑熊见掀我不着，吼了一声，就像一个晴天霹雳一般，振得那叫一个地动山摇。把这铁棒也似虎尾倒竖起来，一剪，老子又闪在一边。原来那黑熊拿人，只是一扑，一掀，一剪。三般提不着时，气性先自没了一半。那黑熊又剪不着，再吼了一声，一兜，兜将回来……”段小涯掏出了一根香烟，叼了起来，他奶奶的，接下去要怎么讲呢？ 当日的情景，其实是黑熊被他引入陷阱，然后被狼群围攻，加上大坤的一斧头，这才彻底毙命。 但是这种情节讲起来，一点也凸显不出他的英雄气概，所以他自动地省略了他的小伙伴们，变成自己和黑熊单打独斗，顺便把武松打虎的情节搬了过来。 《水浒传》的故事，他从小就烂熟于心，讲起来可是绘声绘色，特别是武松打虎这一段，教科书里都有。当年读书的时候，掀了语文老师的裙子，结果被语文老师留校罚背，背的就是武松打虎。 但是时隔多年，很多句子都记不住了，而且他没有多少文采，自己加工的也颠三倒四，一会儿大虫，一会儿黑熊，倒把曹珊珊哄的一愣一愣。 她始终无法理解那一句“老子见大虫扑来，将身一闪，闪到黑熊背后”，你妹，他打的是大虫还是黑熊？ 她一个女孩儿，对于《水浒传》的故事没有什么兴趣，旁边的摄像小声提醒：“这家伙给你背诵课文呢，武松打虎。” 曹珊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段先生，请你认真一点，我们这是新闻采访，新闻讲究的是真实。” 段小涯无辜地道：“很真实呀，你不觉得真实吗？” “你别告诉我，你一个人赤手空拳把黑熊打死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呢？”段小涯双手一摊，表示没什么奇怪的，“老子天生异凛，就是这么高大威猛。” “那叫天生异禀！” “是，天生异禀，左青龙右白虎，中间一个米老鼠。我跟你讲，老子打死黑熊之后，山上涌出一群苍狼，足有一百多头。老子手中一杆方天画戟，胯下一匹赤兔马，冲杀入阵，杀的那叫一个七零八落，屁滚尿流，呜呼哀哉……” “你给我闭嘴！” 段小涯一愣：“不是你让我讲的吗？” 曹珊珊吩咐摄像先把摄像机关掉，缓了口气，道：“段先生，你在跟我说书呢？” “咳咳，曹小姐，我只不过是渲染一下气氛。” “你不用渲染气氛，照实说就可以了。”曹珊珊心里暗骂不已，你妹，就算渲染，也没这么渲染的好吗？方天画戟，赤兔马，他到底想干嘛？ “照实说吗？” “照实说！”曹珊珊渐渐没了耐性。 又吩咐摄像开机，段小涯对着镜头，挥了挥手：“观众朋友，大家好，我叫段小涯，芳龄24岁，家住棘山村三房内2号，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未婚……” “停！”曹珊珊喝了一声。 “又怎么了？” 曹珊珊脸色发青：“你干嘛呢，你把这当成相亲节目呢？” “不是，我难得上一次电视，让我多说几句又怎么了？”段小涯不爽地道，长这么大，他还没上过电视呢，电视台也太小气了。 说着，就见林采苹慌慌忙忙地赶了过来：“段小涯，你说了没有？” 段小涯一愣：“什么？” 林采苹警惕地望了曹珊珊一眼，又把段小涯拉到一旁，嘀咕几句，段小涯顿时想了起来，黑熊可是野生动物，这事要是上了新闻，就算楚哥罩着，不会让他进拘留所，但罚款总是少不了的。 何况这事还把段志达牵扯进来，能保住人，却也未必能够保住职位。 “我都打听清楚了，这群记者是魏灵儿那小花娘请来的。”林采苹说。 段小涯双眸微微眯了起来，娘希匹的，这一带的村落，从来都是他算计别人，现在魏灵儿这臭丫头竟然算计到他头上来了。 好，很好，奉陪到底。 第98章 陷阱 魏灵儿毕竟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大学没有读完，就在家里帮忙，她虽想害段小涯，但是手段还是略显低端。 当野生动物对人发动攻击，出于自保，完全是可以采取措施的。 段小涯倒不担心自己会出什么事情，就是怕段志达受到连累，毕竟他把黑熊拿去贩卖，这是交易的性质，问题可大可小，只要魏春做做文章，到镇上走一趟，或许段志达这个村长就泡汤了。 虽然段小涯也觉得段志达就是一个草包村长，但到底是他二叔，自己人当村长，总比别人当村长好。 他不过是山村的一个小农民，他没有那么大公无私，身上有着与生俱来的各式各样的缺点，你要让他做圣人，他还真做不了。 但有一点，他是真实的，他是一个真实的人。 不算好人，也不算坏人，只是一个人，前面加不了任何装逼的形容词。 他笑着走向曹珊珊：“记者同志，这个……黑熊是我打的没错，但黑熊是先攻击我的，我正当防卫，不算犯法吧？” “谁能证明你是正当防卫？”曹珊珊受魏灵儿的嘱托，势必要给段小涯一点教训，所以对他也没有好脸色。 “那你怎么证明我不是正当防卫呢？” “哼，我可是听说，当日你们还在山上挖了陷阱呢？” 段小涯笑了笑：“陷阱不是对付黑熊，只是为了抓些野兔什么的，不信我带你上山看一看，那样的陷阱根本就抓不了黑熊。” 这话正中曹珊珊的下怀，段小涯打死黑熊，这个案发现场总要报道出来，至于这个陷阱是抓什么的，这根本就无关紧要，因为谁也看不出来，到最后还不是看她怎么报道？ 于是，段小涯拿了一把柴刀，就随曹珊珊坐上一辆七座，朝着南山开去，但是到了山脚，山路崎岖并且狭窄，车子开不上去，只有徒步上山，只留司机一人等候。 南山海拔倒也有五百多米，爬了将近一个小时，个个气喘吁吁。 “喂，你当时打死黑熊的地方是在哪儿？”曹珊珊问道。 段小涯笑道：“别急，我带你们去。” 他把一行三人直接引到狼的领地，上次本来准备捕狼，结果误打误撞虏获了一头熊，嘿嘿，这些狼可都还在山上呢。 而且狼的领地意识十分强烈，绝对不容他人侵犯。 段小涯有恃无恐，要是从前，他独自一人也绝对不敢冒险，可他知道此刻身负一段奇妙的武功，虽然他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但反正比起从前脱胎换骨了，手中又有一柄柴刀，对付区区几匹狼，应该不在话下。 眼见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树林深处忽然传来“啊呜”一声狼嚎，倒把曹珊珊吓了一跳，惊问：“这里还有狼吗？” “哪有什么狼？这是野狗在叫。” “是野狗吗？”曹珊珊将信将疑。 “我是山里长大的，我连野狗和狼都分不清吗？” 曹珊珊从小就在城里生活，对山里的情况也不熟悉，但起码有些常识，狗的叫声不是“汪汪汪”的吗？ 就算是野狗，也该是这样的叫声吧？ 难道山里的野狗，和城里的流浪狗其实是不一样的？ “看到没有，这些是血迹。”段小涯指着一丛枯草，上次黑熊被狼群咬伤留下的血，已经风干，成为暗黑的颜色。 曹珊珊赶紧吩咐摄像：“快拍，快拍！” 结果，段小涯慢悠悠地来了一句：“这些就是当日黑熊攻击我的时候，我被他抓伤流下的血。” “你的血？” “不然呢？” 仿佛段小涯的血毫无新闻价值似的，曹珊珊不屑地对摄像挥了挥手，又问段小涯：“这里就是现场了？” “这就是我和黑熊搏斗的现场。” “你不是说还有陷阱吗？在哪儿？” 段小涯随手一指对面的灌木丛：“在那儿。” 曹珊珊抬眼望去，就见一匹灰色的森林狼正在灌木丛对她虎视眈眈，“啊”的一声尖叫，本能地就躲到了段小涯身后。 战战兢兢地问：“这是野狗还是狼？” 段小涯嘴角邪魅地勾起一丝微笑：“狼。” “你不是说没有狼吗？” “你就当我说错了好了。”段小涯慢条斯理地点燃一根香烟。 “它……它会不会咬人？” 段小涯简洁地道：“会。” 曹珊珊吓的快哭了：“怎么办？” “凉拌。” 跟来的摄像和实习记者，冷汗也都下来了，因为他们发现，来的不仅是一匹狼，他们还发现左右各有一匹狼站在远处凝视他们。 经过上次一役，段小涯知道狼是怕火和光的，想起上次在南山的时候，舒轻盈还在身边出谋划策，心里就空落落的。 他默默地捡了一些干柴，曹珊珊急道：“你捡什么柴，咱们快跑呀！”她用力地扯着段小涯。 段小涯白她一眼：“要跑自己跑，拉我干嘛？” 曹珊珊讪讪地把他的手放开，潜意识里她就把段小涯当成保护伞，他是山里的人，对山里的情况自然比他们要熟悉，跟来的摄像和实习记者，已经面色苍白。 一匹狼又挑衅地发出一声嚎叫，实习记者本能地撒腿就跑，这一跑，就立即引了一匹狼扑了过去。 实习记者吓的哇哇大叫，摄像急忙扛着摄像机跟着跑了起来，但没想到前面还有两匹狼在等着他们，摄像抓着摄像机狂砸，摄像机的零件支离破碎。 当然，现在报名要紧，谁也管不了摄像机了。 曹珊珊看着惊心动魄，不由自主地又挨近段小涯身体：“你快想想办法。” 段小涯无奈地叹了口气：“除了打死他们，没有其他办法了。不过狼是野生动物，为了生态平衡，像我这么善良的人类，怎么忍心对他们下手呢？” 曹珊珊：“……” 段小涯指着狂追摄像和实习记者，笑道：“你看，这些狼扑人的样子多可爱哇！” 曹珊珊总算知道，为什么段小涯这么好心地带他们来南山，要知南山是他残害野生动物的犯罪现场，要是被他们拍了回去，新闻就更有说服力了。可他竟然有恃无恐，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们呢，他带他们上山找陷阱，其实这个陷阱是为他们准备的。 妈的，是谁告诉她农民是老实巴交，善良淳朴的？ 这家伙真是坏透了！ 第99章 动物是人类的好朋友 说着，一匹狼已经将摄像扑倒在地，摄像拿着摄像机狂砸，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段小涯本意就想把他们带上山吓唬吓唬他们，并没想要他们的命，他再浑，也知道人命关天。 危急关头，他的潜能立即爆发出来，脚下生风，飞身扑了过去，这个时候他“逍遥游“的功法又比从前进展一些。 一脚踹到狼的颈部，那狼“嗷呜”一声，身体直直撞到一棵老松上面，抖落一地的干枯的松针。 摄像吓的屁滚尿流，见狼又翻身站了起来，急忙把摄像机砸了过去，狼敏锐地闪身避过去，摄像机砸到树干，立即四分五裂。 摄像机还有刚刚拍下的视频，本来是当做段小涯残害野生动物的证据，现在也都毁于一旦了。 摄像此刻已经无暇去管摄像机，逃命要紧，哇哇大叫地就跑，实习记者见状，也跟着仓皇逃窜。 曹珊珊大叫：“等等我，等等我！” 跑了没几步远，就见本来攻击实习记者的狼，竟然扭头朝她扑了过来。 段小涯一个猛扑过来，拽住狼尾巴，狼反身要咬段小涯，但见段小涯手中的柴刀霍然劈了下来，狼“嗷呜”一声惨叫，倒地不起。 曹珊珊吓的魂飞魄散，就如一摊烂泥一般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气。 上次总共遇见七匹森林狼，现在被段小涯干掉一匹，其余六匹也陆续地出现，它们似乎知道段小涯是个强敌，狼很聪明，它们并不立即采取进攻，而是在等彻底天黑之后，才对段小涯发动进攻。 天黑之后，人的视线就会减弱，而狼是夜行动物，黑夜对它们更有利。 段小涯不慌不忙地升起了火，他抽烟，随身携带打火机，而且山里到处都是可以生火的材料。 曹珊珊战战兢兢，本能地靠向段小涯：“喂，狼在看着我们呢？” “我看到了。” “它们会不会攻击我们？” “不会，动物是人类的好朋友，它们那么善良可爱，怎么会攻击我们呢？” 曹珊珊快要哭了：“它们哪里善良，哪里可爱了？”看着白森森的狼牙，她就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就算不善良，不可爱，但谁叫它们是野生动物呢，我们也不能伤害它们不是？” “野生动物攻击人的时候，出于自保，人也是可以采取必要的措施的。”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你一只打死一只狼了，不在乎再打死一只。” 段小涯冷笑：“万一被我打死了，你新闻乱写一通，老子不是要进拘留所了吗？” 曹珊珊急忙摇头：“不会的，我保证。” 段小涯拿出手机：“空口无凭，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把它录下来。” 摄像和实习记者，已经很没节操地逃之夭夭，现在段小涯就是曹珊珊的救命稻草，她必须死死地抓着不放。想也不想，就答应了段小涯，对他的手机道：“你快把狼赶走，就算伤了它们，也没关系的，我们是出于自卫，不用承担法律责任的。” “那我打死的那头黑熊呢，我也是出于自卫，要不要承担法律责任？” “不要，正当防卫没有错，毕竟熊和狼都是凶狠的动物，它们发动攻击的时候，如果不采取一点措施，可不被它们当成食物了吗？” 段小涯点了点头：“嗯，你说的很有道理呀，但我这人慈悲为怀，不忍杀生，所谓众生平等，狼也是一条生命，它想吃我们，只是为了生存，又有什么错呢？阿弥陀佛。” 曹珊珊：“……” 此刻群狼发出嚎叫，此起彼伏，回荡山林，曹珊珊吓的急忙扑入段小涯怀里，哇哇直叫，眼泪顿时就出来了。 其实，段小涯心里也有一些忐忑，要是单打独斗，他自然不把这些狼放在眼里。可是六匹狼一拥而上，他又要顾及曹珊珊，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对付。 他虽心思很多，但同时也爱冲动，早知道就把段龙他们一起叫上了，人多起码有个照应。 为了保险起见，他又拿了一些枯柴，多生了几个火堆，把火撩拨旺盛，围在两人周围，狼群看到火光，又有一些畏惧，一时不敢靠近。 “天快黑了，现在怎么办？”曹珊珊泪眼婆娑地问。 “你想逃出去吗？” “想！”曹珊珊忙不迭地点头。 “那就亲我一下。” 曹珊珊：“……” “不亲？”段小涯缓缓地站了起来，“咱们不过萍水相逢，我犯不着为你丢了性命。”说着就要离开的样子。 曹珊珊急忙拽住了他，迅速地在他面颊啄了一下，心中委屈不已，这家伙明显就是趁人之危。 段小涯心里暗爽，但是表面还是道貌岸然：“小姐，你怎么能占我便宜呢？” “不是你叫我亲你的吗？” “我叫你亲就亲，原来你这么听我的话，乖，再亲一下呗？” 曹珊珊气的鼻子都歪了：“你别太过分！” “老子说不定要拼了性命，这点要求很过分吗？” 曹珊珊愤愤地瞪着他：“我再亲你一下，你保证安全地把我带到山下。” “这我可不敢保证。” “你——” “你亲不亲？不亲我走了。”段小涯作势又要离开。 曹珊珊又急忙把他拽了回来，踮起脚尖，在他面颊吻了一下，段小涯又是一阵舒服受用，随手搂住她的纤腰，将她的身体狠狠地带到怀里，低头敏捷地叼住她的两瓣鲜嫩的樱唇。 曹珊珊本能地将他推开：“你干嘛亲我的嘴？” “这叫礼来尚往，你亲了我两下，我自然要回敬一下。” “这叫礼尚往来，白痴！” “对，礼尚往来，看来你也是一个懂礼貌的人。” “无赖！”明明是他叫她亲他的，现在搞的像是她占了他便宜似的。 说话间，头狼发出一声长啸，其余五匹狼已经围了过来，只是面对火光，它们一时也不敢扑过来，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曹珊珊惊恐交加，娇躯不住地颤抖，段小涯见她确实是被吓坏了，面色惨白如月，轻轻地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心油腻腻的一片汗渍，冰凉凉的。 “别怕，有我。” 曹珊珊轻轻地点头，险象环生的时刻，段小涯的话，确实能够带给她莫大的安全感。 段小涯自然也知道，这个时候虏获女人的芳心是最容易的，人在最为无助的时候，总会自觉寻找依靠。 而此刻，段小涯就是曹珊珊的依靠。 第100章 与狼搏斗 段小涯拿起一根火把，交到曹珊珊的手里：“待在火堆里面，不要出来。” 曹珊珊惶恐地点头。 段小涯眼见狼群就要围攻过来，为了避免伤害到曹珊珊，他决定以身诱敌，不能让狼靠近火圈，否则狼很快就会发现，其实火圈对它们并没有多大的杀伤力。 段小涯踏出火圈，狼的目光齐齐地朝他望了过来。 他又回头望向曹珊珊：“臭娘们，记住了，老子这是为了保护你，可不是故意残害野生动物。” “你……你小心一点。”曹珊珊虽然看出段小涯有些本事，他的身手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能够有的，但毕竟面对的是凶狠的狼，也忍不住为他担心。 段小涯心里觉得好笑，城里这些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哪里知道民间疾苦？很多时候，他们都是为了生存，才做一些不体面的事。 比如小澳村曾经有个民间艺人，到城里去耍猴卖艺，结果动物保护协会的人就跳出来了，说他不尊重动物，结果养了十几年的猴就被带到动物园关起来，砸了饭碗，无儿无女，最后生病了也没钱买药。 当人活的都没有尊严的时候，谁会去管动物的尊严，只有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人。 何况，那只猴被关到动物园的铁笼子里，它就活的有尊严了？有谁考虑过它的想法？说不定它就想跟着老人街头卖艺，自力更生，自由自在呢？而不是被人关起来喂养，被游客拿着各种它不喜欢吃的食物投喂。 没有人愿意上街耍猴，也没有人愿意上街摆摊被城管追的气喘吁吁，更没有人愿意住在摇摇欲坠的危房里，可是不住危房，你只能睡大街。 那些高屋建瓴的制度，段小涯永远无法理解，在前生二十四年无所事事的生涯，他尽无聊地思考这些别人不愿意思考的问题，因为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是无聊的。 当一个人为了面包去违法，和一个人为了金钱去犯罪，这是不一样的。 段小涯的思想到不了这样的境界，他把曹珊珊带上南山，就想让她亲自地体验一下，当你面对威胁的时候，任何大道理都没有用，只有战斗，动物的生命和人类的生命相比，永远都是那么微不足道。 他们做新闻的人，永远都是浅尝辄止，流于表面，不愿深究问题的深处，也不敢深究问题的深处，嘚吧嘚吧地说了半天，宣传半天的正能量，除了制造舆论，一群傻逼瞎起哄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所以，段小涯就带曹珊珊来看一看问题的深处，任何事物都是有两面的，并不是打起保护旗帜，就是毫无原则地保护。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割肉喂鹰的，那是佛祖做的事情，而他，段小涯，只是一介凡人。 当然，最初制定捕狼计划的时候，他的主要目的就是弄点小钱花花，但是现在，他腰包已经渐渐地鼓了，金钱已经沦为次要目的了。 南山的狼群时不时地就下山侵犯村民，咬伤了人和家畜，村民蒙受损失，段志达曾经请了派出所的民警来过几次，但也只是走一走过场，毕竟南山太大，派出所也不熟悉地形，每一次都真枪实弹地上山，结果就连狼的影踪都没发现。 段志达还要好吃好喝地招待他们一顿，虽然有纪律管着，但派出所的人也是普通人，大家都是普通人，到村民家里吃几顿饭，也很正常，只要不去深究，照样其乐融融。 村里的巡山员，没事也不会往山上跑，一来怕危险，二来家里还有很多农活等着他们干呢，没有那些工夫。 全村最闲的人就是段小涯了。 所以，今晚他决定为村里除害，当然这也不是主要的目的，他自认没有那么伟大，只是天生就有一股血性，与狼搏斗，这是很过瘾的事，何况现在还有一个正当的理由。 “小心！”曹珊珊忽然惊叫一声。 段小涯缓过神来，但见一匹恶狼扑了过来，段小涯脚步轻移，柴刀在手，斜里挥出，狼的右前肢立声而断，重重地摔到地面，顿时站不起来，血涌如注。 段小涯看着手中的柴刀，微微定了下神，他知道自己体内的神秘力量又发生作用了。 伸手拽住狼尾巴，将它丢到远处，免得它对曹珊珊发起进攻，就算一只断腿的狼，曹珊珊也必然不是对手。 “嗷呜——” 头狼发出一声长啸，剩余的狼齐齐围攻上来，段小涯感觉体内一股热气正在迅速地流淌，支配着他的行动，而且行动要比以前更强。 刀光过处，一片血光，看的曹珊珊娇躯一阵颤抖，一颗芳心怦怦直跳。 长这么大，她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人与动物从一开始就存在着竞争的关系，因为他们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同一片土地上。 只是人类比较幸运，进化比较迅速而已。 段小涯血脉贲张，跃身而起，扑向最前的一匹狼，但这一跃之下，身形竟然蹿起了两三米高，倒把他自己吓的够呛，娘的，这完全不科学哇！ 精神忽然一懈，体内的真气一松，他又扑通一声跌了下来。 虽然两三米的高度不至于把他摔死，但也很疼，曹珊珊焦急地道：“喂，你怎么样？” “我没事，你别管我，别出火圈！”段小涯翻身而起，正见一匹狼朝他猛扑而来。 想也不想，一脚直踹出去，“嗷呜”一声，那狼又跌出去，段小涯急扑过去，在它额头补了一刀。 狼的骨头也是极硬，若非此刻他体内真气澎湃，这一刀也未必能够让它毙命。 但这一刀，却将那狼的头骨敲碎，不过刀口却也出现几处豁缺。 段小涯越打越是兴起，男人天生就是好斗的动物，只是和平社会，没有给他太多的机会，平常在村里打架斗殴，但也不能真的把人打死，毕竟脑海都紧绷着一根弦，杀人是要偿命的。 但换做是狼，就好说多了，毕竟他是为了自卫和保护曹珊珊，出师有名，杀起来自然也毫不客气。 与天斗，与地斗，与狼斗，真是其乐无穷哇！ 第101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倒下一地狼的尸体，段小涯握着手中豁口无数的柴刀，顾盼生辉，好不得意。 回头去看曹珊珊，但见刚才那只被他削断一条腿的狼，却已偷偷地从曹珊珊的身后靠近过来。 “小心！”段小涯急扑过去，一把揽住她的纤腰，就地一滚，将她护在怀里。 那狼已然扑了过来，段小涯反手一刀就要砍去，但忽然转念一想，自己忙活半天，自己一点伤都没有，虽然保护了曹珊珊，但这小娘儿们本来是想对付自己的，未必会那么感激自己。 倒不如为她受一点伤，让她被自己的英雄气概折服的同时，还能有一些愧疚之感，这样不仅能够省却了她以后再找自己麻烦，也能彻底地虏获她的芳心。 虽然他已有了方凝和梦落，林采苹也能算是他半个的女人，但是女人自然是越多越好，只要自己应付的来，貌似没有什么问题。 现在社会，对性的开放已经到了离谱的境地，要是换到七八十年代，段小涯早就被治无数遍的流氓罪，已经到了枪毙的程度。 可惜他是九十年代刚刚出生的人，赶上了一个好的时代，只要没有强迫对方，出于自愿，完全合理合法。 当然，几个女人为了他发动的战争，这就不是他能管的事情了。 曹珊珊可是自己撞上门来的，一米六几的个头，在南方的女子当中，不算矮了，典型的南方女子，身材苗条，但又前凸后翘，容貌也是眉清目秀，透着一股文艺青年的范儿。 机会难得，段小涯决定放一个大招，让她永远对他心存感激，于是本来砍向那狼的柴刀，忽然收了回来，那狼直接扑到他的大腿。 那狼嗷的一口，段小涯瞬间就后悔了，恁母哇，真疼啊！ 一疼之下，浑身一股劲力迸发出来，柴刀准备无误地朝着狼的脑门招呼过去，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那狼惨叫一声，跌到地面抽搐几下，嘴里渗着殷红的血，那是段小涯大腿的血。 段小涯蹒跚地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狼的身边，举起柴刀狠狠地敲了几下：“操恁母的狗膣屄，你真咬哇，操！” 曹珊珊无语半天，可不真咬吗？难道狼还会和你开玩笑吗？ “喂，你……你流血了。” 段小涯见她神色担忧，心里又有一些得意，叹了口气：“曹小姐，我杀了这么多狼，会判很多年吧？” 曹珊珊白他一眼：“你少给我装逼。” “没逼才要装呀，像你就不用装了。” 曹珊珊面色一红，嗔道：“说话能不能稍微文明一点？” “嘿嘿！” “你疼不疼？”曹珊珊黛眉微蹙，紧张地问。 “这不是废话吗？” 曹珊珊也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被狼咬的鲜血淋漓，能不疼吗？ 可是此刻天已暗了下来，完全没有任何办法，她也不懂得如何救急，问道：“现在怎么办？” 段小涯借着火光，看到不远处长着一丛大蓟草，抬手一指：“那是止血的草药，你先拔过来。” 曹珊珊闻言，先把大蓟草拔了一株过来，问道：“你懂草药吗？别弄错了，到时出了问题。” “错不了，你先嚼碎了给我。” 曹珊珊愣了一下：“嚼碎？”她看着大蓟草的根部，带着一堆的泥土，面露难色。 段小涯无奈，这女的这么死脑筋的吗？道：“你把叶子摘下来嚼碎就可以了。” 曹珊珊看着叶子还算干净，抓了一把下来，放到嘴里嚼了起来，从她紧锁的眉头可以看出，味道一定不怎么美妙，这也是段小涯不自己嚼的原因。 “敷在我的伤口上。”段小涯道。 曹珊珊依言把嚼碎的草药敷在他的伤口，段小涯“哎哟”一声叫唤，曹珊珊忙问：“是不是弄疼你了？” 段小涯对疼痛的忍耐力比一般人强，这点疼痛对他而言，其实没有多大要紧，此刻纯属装逼，以便博得曹珊珊更多的柔情。 曹珊珊又嚼了一些草药，小心翼翼地敷了上去，然后问道：“现在呢，该怎么做？” “找块布帮我包扎一下。” “哪有布？” 段小涯又很无奈：“你身上穿的不都是布吗？” 曹珊珊恍然大悟，伸手要撕雪纺衬衣的下摆，但见段小涯伤的是右腿，这要在他右腿缠绕一圈，估计要把她的衬衣撕掉一半不可。 段小涯心里也在打着这个主意，衬衣要是撕去一半，她的小蛮腰非要露出来不可，到时雪光潋滟，可要一饱眼福了。 但是人家姑娘不傻，像是看透段小涯的心思似的，瞪他一眼，然后伸手来撕他的t恤。 段小涯大叫：“喂，你干嘛呀，非礼啊，救命啊！” 曹珊珊在他额头轻轻一拍：“别闹，不然不理你了。” 段小涯听她语音婉转温柔，心神就是一荡，看来刚才的工夫没有白费，受伤果然更能激发女人的似水柔情。否则他盖世无双地把一群狼给灭了，身上一点事情没有，她顶多也就崇拜你英雄气概而已。 女人崇拜英雄，但大部分都与凡人相爱，所以英雄总是孤单的。 英雄只是满足她们内心的需要，是她们的憧憬，而受伤的英雄恰到好处，既能满足她们的憧憬，又有凡人的一面，能使女人的心容易挨的更近一些。 曹珊珊利落地撕下段小涯的t恤，嘀咕一句：“你的衣服质量太差了。” 段小涯瞬间无语，这个女人的关注点会不会太奇怪了？ 包扎了他的伤口，扶他站了起来，看着满地狼的尸体，她细细数了一遍，共有七头，诧异地问：“你一个人打的？” “你刚才没看见？” 曹珊珊有些吃惊，又问：“那么说……上次的黑熊，真的是你一个人打的？” “早就和你说了，老子左青龙右白虎，天生神力，英勇无敌，是你不相信的。” 曹珊珊愣了半天，她简直无法理解这个世界，一个普通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强大的战斗力？ 想着，她忽然掏出手机，拍了狼群的尸体，又给段小涯来了一张特写。 第102章 你才小三呢！ 段小涯看到曹珊珊拍照，立即警觉地看着她：“你又想把事情报道出去是不是？” “其实猎杀野生动物的新闻，我从一开始就没多大兴趣，毕竟这些新闻，一直就没断过，也没什么新颖的。”她忽然扭头对他一笑，“我会换个角度报道。” “还能换个角度？”段小涯不明觉厉。 “当然，新闻是有很多角度的，看问题的角度不同，造成的影响也会不同，主要是看我怎么写了。”她又有些得意翘起优美的嘴角，“千万不要得罪记者，否则一件好事，换个角度报道，也有可能造成千夫所指的境地。” 段小涯瞠目结舌，正话反话全凭他们一张嘴和一支笔，我勒个去！ 不过新闻还有宣传部在管，貌似也不能随心所欲，看问题的角度，基本都要按照宣传部的意思，什么能报道，什么不能报道，什么要以什么角度报道，这都是有讲究的。 当然，只要不涉及敏感的问题，一般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段小涯捕熊杀狼，其实都算不上敏感，曹珊珊可以自由拿捏，只要不影响大方向就可以了。 “站好，我给你拍一张正面照。”曹珊珊拿着手机对准段小涯。 段小涯又比出一个剪刀手：“耶！” “把手放下，不要嬉皮笑脸的，表情沉痛而哀伤，最好有些疲惫和沧桑感。” 段小涯：“……”这小花娘是把他当成影帝了吗？这么多重表情，他哪里做的出来？ “唉，刚才应该给你的伤口拍一张的。”曹珊珊懊恼地拍了一下额头。 “要不，我撕开伤口给你拍一张？” 曹珊珊白他一眼：“你有病呀，我好不容易才帮你包扎好的。” “曹小姐，你准备帮我怎么报道？” “暂时保密。”曹珊珊傲娇地甩了下头。 段小涯心里怎么就这么不放心呢，新闻媒体，绝对是个邪恶的工作，因为语言这种东西，它能千变万化，就算据实报道，她也能隐瞒一部分的事实，让整个事情完全变了味道。 虽说新闻是比较理性的，但依旧带有个人的感情色彩，毕竟人是感情动物，从人的嘴里说出的话，不可能就是滴水不漏地符合事实。 比如一个人的智商很高，放在主观认为正派的人身上，那就是聪明，放在主观认为反派的人身上，那就是狡诈。 一个生活放荡的女人，可以被描写成性解放的先驱，明明一个利益熏心不择手段的商人，也可以演变成一段励志的奋斗史。 这事说的清楚吗？ 段小涯有种自己的命运被操纵的感觉，最后报道出来的是正面形象还是反面形象，完全要看曹珊珊的心情决定。 好在这事段小涯从不在乎，反正他在村里就是一个恶名昭彰的人，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名声可以毁的了。 此刻，手机响了起来，段志远打来电话：“小涯，你在哪儿呢，怎么还不回家？” “老头，我在外面和人喝酒呢，没事哈，很快就回去了。” “你姐把饭菜在厨房里热着呢，别喝太多的酒。” “知道了知道了。”段小涯挂了电话。 曹珊珊看着满地狼的尸体，问道：“这些尸体怎么处理？” “先放这儿吧，明天我叫人上来收一收。” “不会被其他野兽叼走吗？” “叼就叼了呗！”他现在不缺钱，几匹狼的尸体已经不放在眼里了。 两人把火堆掩埋了，毕竟南山到处都是树木，火种要是被风一吹，没准就会酿出大祸。 曹珊珊细心地拿了一根木棍，让段小涯拿在手里拄着走，但是大腿的伤口依旧隐隐作痛，毕竟是被狼咬的，咬下了一块皮肉，血是止住了，但每走一步，都会牵动他的痛处。 真是不作死不会死，虽然家里有药王鼎，很快就能让他伤口愈合，重新长出肉来。所以刚才他也有恃无恐，以身喂狼，故意博取曹珊珊的爱心。但是他娘的，下山的路还有很长，他要一路疼下去哇！ 曹珊珊拿着火把照着山路，一手扶着他的胳膊，小心缓慢地走。 不一会儿，火把就被夜风给吹灭了，曹珊珊拿着手机照路，但是光线终究太浅，照不到远处，手机的电量也撑不到下山的时候。 “喂，段……段……你叫段什么？” 段小涯无语地看着她：“我的名字有那么难记吗？” 曹珊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们不过初次见面，记不住你的名字有什么奇怪的？” “我叫段小涯，你叫曹小三是吧？” 曹珊珊知道他是故意的，狠狠拍他一下：“曹珊珊，你才小三呢！” “珊珊，嗯，这个名字叫的顺溜。” “段小涯，山里会不会有其他野兽呀。” “当然有了，这么大的森林，什么没有？” 曹珊珊不禁畏惧地缩了缩身子，和段小涯挨的就更近了，段小涯不动声色搂住她的香肩：“放心，有我在，那些野兽伤不了你。” “我手机快没电了，咱们晚上能够下山吗？” “要不，咱们在山里过一晚上？” 曹珊珊一惊：“你不是说……山里有野兽吗？” “咱们去山神庙。” 段小涯拄着木棍，扶着曹珊珊，腰间的皮带别着血迹斑斑的柴刀，缓缓地朝着山神庙的方向而去，他经常在南山里溜达，山神庙是唯一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所以即便是在夜里，他也认的方向。 走到一处，忽听一个草木掩盖的地方，传来轻微的呜呜的声音。 曹珊珊立即紧张起来，声音干涩地问：“段小涯，又是什么东西？会不会是什么老虎？” “你想太多了，你们家的老虎叫的这么斯文呀！”再说，现在哪有那么多野生的老虎？武松都失业了。 段小涯拿着木棍拨开草木，曹珊珊紧张的手心都已冒汗，但她依旧壮着胆子跟随段小涯走了过去，手机光线照耀之处，两只毛发柔软的狼崽睁着幽绿的眼睛看着他们。 它们似乎刚刚学会走路，眼睛天真无邪，却又透着一种对生人的畏惧。 在那一瞬间，段小涯忽然就有一丝的罪恶感，这两只狼崽的亲人，刚刚全部死在他的刀下，他又忽然想起自己四岁那年，曾在街头走失，是不是也和这两只狼崽一样无助茫然？ 第103章 你是我爸的小老婆？ 段小涯决定收养狼崽，把两只狼崽抱了起来，曹珊珊也见它们可怜，自然没有异议，只是她还是比较怕它们，看着它们毛茸茸的很可爱，却不敢伸手去碰它们。 不一会儿，两人到了山神庙，段小涯找了一些枯柴，升了一堆的火，虽然是在夏天，但是深山的夜里，还是有些凉快。 两只狼崽围着段小涯的脚边，呜呜地叫唤，曹珊珊问：“它们是不是饿了？” “你身上有带吃的吗？” “没有。”曹珊珊摇了摇头，又道，“它们这么一丁点大，应该还在喝奶呢吧？” “这我就没办法了，我没奶。” 说着，目光不自觉地就往曹珊珊胸前一对波澜望去，面色极其诡异。 曹珊珊惊觉，急忙双手遮住胸口，怒目而视：“看什么看？我又没生过小孩儿，哪里会有奶？” “咳咳，我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你——”曹珊珊气的要去打他，但见他受伤了，侧着身子倚在墙边，愤愤的又把手收了回来。 段小涯抱起一只狼崽，伸手抚着它柔软而顺的毛发，自言自语：“听人说，这么小的东西是最补的，肉质也最鲜美。” 曹珊珊吃了一惊：“你……你想吃了它们？” “说了吗？” “你刚才明明说了。”曹珊珊焦急万分，这家伙刚才杀狼的时候，虽说是为了保护她，但手段也极其残忍。 何况农村的人，素来没有什么保护动物的观念，要么当做食物，要么当做劳力，比如耕田的牛和拉磨的驴。 “段小涯，你要敢把它们吃了，我就跟你没完！” 段小涯笑了笑：“瞧你说的，我是那么残忍的人吗？” 曹珊珊见他嬉皮笑脸，也不敢全信他的话：“这两头狼，我和你一起养，城里不让养狼，所以暂时养在你家，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过来看它们，要是让我知道，它们被你吃了，你就死定了！” 段小涯正愁曹珊珊回去之后，再也没有机会和她接触，现在要和他一起养两只狼崽，无疑是给他创造更多的机会，当下心中窃喜，道：“放心，我会把它们当成自己的儿子的。” “说不定是女儿呢，我比较喜欢女儿。”曹珊珊随口一说，貌似这话又有一些不对劲，秀脸映着火光微微飞起两片红霞。 “嘿嘿，想要女儿还不容易，我可以帮你呀！” 曹珊珊大窘：“我说的是狼！” “这两只狼崽可都是纯爷儿们，你看！”他把怀里的狼崽两条后肢一开，把它的性器露出来给她看。 曹珊珊羞红了脸，急忙把头扭了过去：“段小涯，你个变态！” “瞧把你兴奋的，没见过吗？” “谁……谁兴奋了？”你妹，他哪只眼睛看到她兴奋了？她明明是害臊好吗？ “儿子才这么小，它的小弟弟也才这么小，你一个当娘的想什么呢，龌蹉！” 曹珊珊气的鼻孔冒烟：“你才龌蹉呢，谁是它们的娘，你别占我便宜！” “不是说一起养吗？我是它们的爹，你自然是它们的娘。” “放屁，我是它们的奶奶！”曹珊珊十分得意，总算占了这家伙一点便宜。 段小涯不慌不忙：“噢，这么按辈分一算，你是我爸的小老婆？” “你——”曹珊珊发觉自己怎么也说不过他，这家伙什么粗俗的话张口就来，可不是她能够应付的，“我是它们的姑姑，可以了吧？” “你是它们的姑姑，那么你妈就是我爸的小老婆。” 曹珊珊顿时急了，欺负她也就罢了，现在就连她妈都捎带上了，随手从火堆里抽出一根柴火，倒把两只狼崽吓了一跳。 狼是怕火的，段小涯怕热，所以坐的离火堆稍远一些。 曹珊珊怕把狼崽吓坏了，又把柴火丢回火堆，愤愤地道：“我是它们的阿姨！” “那你家里还有姐妹吗？” 曹珊珊知道他想说什么，笑道：“不好意思，没有。” “那你就是它们的后妈，我们这儿管后妈都叫阿姨。” 曹珊珊知道这家伙非要占自己便宜，自己无论如何也说不过他了，只有缄默不语，然而心里愤愤不已，也不知道什么男的，嘴巴这么能说。 过了一会儿，段龙打了电话过来：“叔，你还活着不？” 段小涯不爽地道：“塞你母的，你会不会说话呢？” 段龙嘿嘿一笑：“叔，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放心了，刚才电视台那俩孙子跑来说，你和另外一个女记者被狼群包围了，二叔公正带着我们往山里赶呢！” “我们没事，狼都被老子灭了！” “真的假的？”段龙大惊，他听逃回来的摄像和实习记者说，可有好几头狼呢，而且十分凶猛。 “叔什么时候骗过你？” 段龙很坦白地说：“叔，从小到大，你骗我的还少吗？” “少给我贫嘴，我们在山神庙等你，顺便抬个担架过来，我受伤了走不动路。” “啊，叔，你受伤了？可现在哪儿给你弄担架，谁家也没这玩意呀。” “想办法。” 段小涯挂了电话，对曹珊珊说：“山下的人很快就会上来，你别担心了。”说着掏出一根香烟，点了起来。 “你伤口还疼吗？”曹珊珊轻柔地问了一句。 “姐姐，你能别问废话吗？”段小涯简直无语了，被狼咬了那么一大块，能不疼吗？女人留在这个世上，就是为了制造废话，他从小到大听过很多女人的话，貌似没有一句是有用的。 曹珊珊不爽地嘀咕一句：“人家不是关心你嘛。” 段小涯听她用的主语不是“我”，而是“人家”，女人一旦用了“人家”，就有撒娇的意思，让他不由得有些嘚瑟。 他虽对文字没有什么天赋，但对语言还是十分了解的，他至少能用十几种方言骂人，能把人骂的晕头转向，如果实在骂不过，就直接上手了。 过了一会儿，段志达带人上来，石妙卿也焦急地跟在身边，白天的时候，她去了市里的交委一趟，商量村里修路的事。回来的时候，就听村里来了记者，而且上了南山，她就料定会出事情。 于是听说段小涯和曹珊珊被困深山，急急忙忙就随段志远赶了过来。 第104章 隔壁老王 没有找到担架，段龙扛着竹箯就上来了，段小涯趴在上面，石妙卿看到他右大腿果然抱着伤口，血迹斑斑，关切地问：“段小涯，你怎么样？疼不疼？” 段小涯实在无语了，除了问他疼不疼之外，这些女的就不能说点别的？就算给他讲一段荤段子也好呀，起码还能让他分散注意力，感觉没那么疼。 “叔，你说你灭了狼群，在哪儿呢？”段龙问。 “就是上次咱们遇到狼群的地方。” 段龙忙道：“我去看看，一头狼买个两三千应该没问题吧？” 段志达干咳两声，对段龙使了一个眼色，段龙立即反应过来，这些倒霉的记者还在场呢，这狼要是拿去卖了，被他们一报道，估计讨不了好。 出于自卫打死了狼，和把狼拿去卖，可是两个概念。 曹珊珊假装没有听见，森林狼虽然也是野生动物，但比起黑熊，似乎还差一个等级，农村之中，偶尔打死一两匹的狼，也是常有的事，只要不去深究，也不会有人上纲上线。 何况，狼死都死了，就算上缴，派出所的人难道会给它们立碑安葬吗？自然也是通过各种渠道，把它们换成了金钱，与其这些钱落在他们手里，倒不如落在农民手里。毕竟狼是段小涯打的，农民也不容易。 “珊珊，你把儿子抱过来。”段小涯招呼曹珊珊。 曹珊珊面色微红，可是看着两只在她身边乱转的狼崽，可爱非常，壮着胆子伸手过去，狼崽竟然伸出舌头舔她的手心，丝丝的痒，十分舒服。 “段小涯，给它们取个名字吧？” 段小涯故作沉思：“一个叫大王，一个叫小王。” “什么破名。”曹珊珊不屑地白他一眼，不过倒也没有反对。 她和大王、小王熟络之后，就将它们抱在怀里，又望了一眼段小涯：“它们一个叫大王，一个叫小王，难道你要叫老王吗？” “嗯，我是隔壁老王。” “滚！” 段小涯趴在竹箯上面，被人抬着下山，心里懊悔不已，娘希匹的，当初他就不该故意让狼咬了一口。虽说家里有药王鼎可以随时治好他的伤，但这个疼的过程，实在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为了一个女人，他也是拼了。 牺牲这么大，说什么都要把曹珊珊收编入伍，否则这笔买卖就亏大发了。 段志达：“小涯，你真想养这两条狼崽？” 段小涯警觉地道：“二叔，你不会就连狼崽也想分一杯羹吧？”他知道段志达鸡贼，南山属于村集体的财产，这山上的所有飞禽走兽，他都要分一杯羹。 要不段志达他娘是他祖母，他早就操他娘的了。 “小涯，你怎么能这么看叔呢？” “不然怎么看你，拿屁眼看你吗？” 段志达作为一个长辈，感觉很没面子，说道：“我是好心提点你，你刚打死了这两只狼崽的父母，还有亲族，到时别养出了白眼狼。” 段小涯愣了一下：“它们现在这么小，应该不会知道吧？” “哼，狼是什么动物，它们比猴还精，和人相处久了，它们就能听懂人话，总有一天它们会知道你是它们的大仇人！” 段小涯听段志达说的郑重，心里也有一些打鼓，毕竟动物的事情，用人的手段未必能够解决，问道：“二叔，你有什么办法吗？” “你要真想养这俩畜生，去找你桩叔问问，他是老猎户，懂的这里面的门道。” 段小涯知道，李桩是僰人的后裔，村里人人都要竖起拇指的猎户，在那个没有禁猎的年头，他每进一次山，都能满载而归。有人说他是山神的使者，也有人说他听的懂动物的语言，总之传的十分玄乎。 其实说白了，就是让人各种羡慕嫉妒恨。 村里的人就是这样，假如某户人家忽然乍富，首先想到的不是人家的本事，因为庄稼人，本事都差不多，凭什么你就富了。于是就有各种猜想，各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比如挖出了祖上埋在地下的金块，又比如风水流转到他们家，云云。 到了家里，全家的人立即围着段小涯转，段小涯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让秦朵拿些东西给两只狼崽吃。 两个小家伙估计是饿坏了，秦朵给了它们一碗地瓜粥，它们竟然也吃的十分欢实。 “段小涯，要不要上医院看一看？”曹珊珊始终十分担心他的伤势。 段小涯挥了挥手：“没事，这点小伤，算个鸟！” 梦落也道：“小涯，还是到医院看一看吧，毕竟是被狼咬到了。” 全家都不知道他有一件能够治愈百病的法宝，当然他也不能让人知道，要是传了出去，必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说道：“今天太晚了，过一晚上看看，要是伤势严重了，再到医院不迟。” 李美翠心疼地直叫：“哎呀，皇天呀，这叫什么事呀，疼不疼呀小涯？” 段小涯再度无语，能不能问点有营养的话？ 曹珊珊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到十点，忙和段小涯告辞：“段小涯，晚上我还有很多稿件需要处理，就不打扰了，你记得好好养伤。” 段小涯把两只狼崽招呼过来：“大王、小王，过来，和妈妈说再见。” 曹珊珊秀脸一红，瞪他一眼，但当着他家长辈的面，她也不好说什么，愤愤地跺了一下秀足，转身而去。 段志达有些担心地问：“小涯，她不会把黑熊的事报道出去吧？” “怕什么，黑熊早就卖完了，她又没有证据。” “话虽如此，但到底是电视台的人，他们就算捕风捉影，也够咱们吃一壶的。” 段小涯嘿嘿一笑：“放心吧二叔，这小花娘已经是自己人了，魏家那帮人想要搞我，门都没有！” 段龙肃然起敬：“叔，你把人给办了？” “胡说什么呢，叔是那样的人吗？”毕竟当着梦落的面，怕她心里嗝应，该装还是得装，“叔是以高尚的品德感化她的，让她弃暗投明，贩依我佛。” 石妙卿无奈地白他一眼：“哥，那叫皈依我佛。” “反正差不多啦！”段小涯挥了挥手，然后让梦落把他扶上楼去。 第105章 珍惜粮食，远离段小涯 有了药王鼎的功效，次日段小涯右大腿的伤就已愈合，只是这一次被狼咬的太狠，毕竟是狼哇，所以他的伤口仍旧有些隐隐作痛，最要命的是伤口生肉的时候有些痒，但又不能伸手去抓。 不过，他总算可以行走如常了。 立即带着两只狼崽前往李桩的家里，说了来意。 “小涯，听说昨晚你把南山的狼群给消灭了？”李桩有些不敢相信，“就凭一把柴刀？” 段小涯嘿嘿一笑：“拿刀乱砍呗，我哪里比得上你当年神勇？你还打过豹子呢！” 李桩摆了摆手：“老了，不行了。”李桩有些感慨，当年打猎的时候，枪膛走火，把他的右手给炸断了，从此他就失去了铁饭碗。 有人说他伤害了太多的生灵，遭受报应，也有人说，他没有伺候好山神，山神震怒。 “当年我用的是枪，你小子用的是刀，牛逼！”李桩请了段小涯进去，倒了碗茶。 段小涯递了根烟过去，道：“叔，这事就拜托你了，全村也就你懂这些门道。” “这些门道是有的，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这两只畜生还小，只要你和它们多多培养感情，恩威并施，它们是不会犯主的。”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墙壁的挂钟：“时辰没到，你先去摘几片柚子叶和枇杷叶过来。” 段小涯急忙点头，出去摘了柚子叶和枇杷叶，回来李桩已经准备了清水和酒，还有朱砂。 时辰到了，他拿朱砂在狼崽的额头划着奇怪的符号，两只狼崽一下安静下来，一动不动地蹲在地面，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听着李桩训斥，不时还会点头答应。 李桩说的话，段小涯一句也听不懂，不知是僰话，还是与动物交流的特殊语言。 然后，李桩又柚子叶沾了清水，口中念念有词，把水洒在两只狼崽身上，又拿枇杷叶沾酒，遮住它们的眼睛，意思是不让它们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它们会忘记亲族死在段小涯手里的仇恨。 事情搞定之后，段小涯包了两百块的红包给李桩。 “小涯，这不能要。”李桩推托着说。 “叔，你就拿着吧，不能让你白忙活不是。” 李桩笑道：“那我收下了哈！” “就当给你买酒喝。” 李桩心里乐颠颠的，全村都说段小涯是个无赖，但现在看起来倒还挺会做人的。 其实，人情世故，段小涯倒也不是不懂，只是穷的时候，人情世故都要花钱，所以他也就不讲究了。他本来生性就大方，现在有了一点小钱，在村里也算是一号人物了，该花的钱，自然一分都不能短了人家。 抱着两只狼崽回家，段小涯心情不错，让秦朵把家里的一刀猪肉剁碎，熬肉糜给它们吃。 秦朵快要疯了：“段小涯，你是不是有病？让俩畜生吃肉哇？多糟践东西呀！” “现在咱们又不是买不起肉？” “那也不能这么糟践呀，你忘了咱们以前过的苦日子了？”说着，秦朵就有一些伤心，日子穷的时候，不到逢年过节都吃不上肉。 那时，家里欠了好多的债，你要吃肉，那些债主就会盯着你，上门要债，那些日子，秦朵历历在目，她终究年纪小，心思纤柔，很多委屈藏在心里，也不敢对人说。 段小涯从小就宠她，见不得她受委屈，伸手搂着她的纤肩：“好了好了，我保证，以后不会让咱们家再过苦日子了。” “真的吗？”她的眼眶含着泪花，楚楚可怜，她从小就在外公外婆家里长大，所以很多艰难她都看在眼里，她怕极了那样的日子。 “你不相信小舅吗？” 秦朵抹了一把眼泪：“我相信你，段小涯。你现在有本事了，我也就放心了。” “小丫头，小舅的事要你操心吗？” “段小涯，我问你，你喜欢梦落姐姐吗？”秦朵认真地昂起头。 “喜欢，怎么了？” 秦朵神色掠过一丝失落，但她很快又笑了起来：“那你娶了她吧，我想有个舅妈。下个星期我就开学了，有她在家，也能帮衬一些家务。” 段小涯喜欢梦落不假，可他同时又喜欢其他的女人，倘若娶了梦落，方凝会不会伤心呢，何况他也答应了要娶林素。 一下他又纠结了，以前穷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想过自己身边能有一个女人，可是忽然身边出现这么多的女人，反倒让他无所适从。 就像一个穷鬼，忽然有了很多的钱，他反倒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结婚的事以后再说吧，男人还是要以事业为重。”段小涯嘴里说出“事业”这两个字，就连他自己都被吓到了，但是既然要装逼，就要装的彻底。 秦朵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她也搞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似乎想让段小涯有个家庭，有个知冷知热的女人陪在身边，可是又怕他有了家庭之后，他就不会对她这么好了，起码放在她身上的心思也会相对的减少。 “你快给大小王做肉糜吧，他们都快饿坏了。”段小涯催着秦朵。 秦朵还是有些心疼，毕竟是农村长大的孩子，人都未必吃的上肉，现在竟然拿肉来喂两只畜生，要是被人知道了，一定会被诅咒的。 棘山村的长辈从小就会教导孩子两件事：珍惜粮食，远离段小涯。 但是段小涯是秦朵的小舅，秦朵远离不了，所以她只能把珍惜粮食发扬光大，说道：“段小涯，我就切三分之一给大小王熬肉糜，他们那么小，吃不了那么多的。” “随你啦！”段小涯无谓地挥了下手，“你要是能让大小王吃素，那也是你的本事。” 秦朵被他逗的咯咯一笑：“白痴，狼是食肉动物，素菜在他胃里是很难消化的。” 又问：“你的伤好些了吗？” “我自己给自己上了点药，好的差不多了。” “真的假的？”秦朵将信将疑，“要不到医院看一看吧？” “没事，你别瞎操心。” 说着，就见梦落挑着一担的水过来，她虽是农村出身的，但到底很久没干农活，又是女孩儿，挑着水桶摇摇晃晃，洒了满地的水。 段小涯急忙去接，把水倒入水缸，见她满头大汗，有些愧疚地说：“以后这些粗重的话，让我来就行了。” 梦落擦了擦汗：“你忙你的吧，家务活不用你干。” 段小涯却在盘算着怎么给家里弄上自来水，全村都没有自来水，地域好的人家，会用水管从山上的水源把水接下来。可是他家的地域不好，附近没有泉眼和溪流，只能到千米外的古井挑水。 第106章 初三的往事 段志达很快又把山上的狼给卖了出去，段小涯也只拿了一万块钱，剩下的交给段志达和段龙处理，他们落了一些，又让买了一些东西送给村里的人。 段志达虽然鸡贼，但毕竟也知道，狼都是段小涯打的，而且他还受了伤，他能分到一些好处，段小涯也是看在他是他二叔的份上，否则要是换成别人，这小子的脾气才不管你是不是村长呢！ 他本来不想给村人送东西的，但段小涯说的很有道理，这一次记者来村，村民纷纷地把他贩卖黑熊的事抖搂出来，若不堵住他们的嘴，以后就会闹出更大的乱子。 为了继续把村长当下去，段志达自然是要放一点血，毕竟这个职位给他带来了不少的好处。 他把一万块钱自己收了起来，家里卖桃的钱，自然都给李美翠收着，而收桃的钱，李美翠知道他现在经常要去城里，应酬渐渐地多了起来，也就让他把那些钱放在身上。 吃过了饭，梦落正在洗碗，段小涯偷偷地塞了两千块钱在她手里。 梦落一愣：“什么意思？” “给你的工钱。” “段小涯，你真把我当工人呀？”梦落有些难过。 “昨晚做的不错，奖励你的。” 梦落面颊微微泛红，昨晚三更半夜，这家伙竟然溜到她的房间，家里的隔音设备本来不好，秦朵就睡在隔壁，她怕把人给吵醒，腐蚀了祖国花朵的心志，想叫也不敢叫出声，那种感觉别提多难受了。 她把钱塞到段小涯手里：“把我当什么了，你要给钱，找小姐去！”男女之事，只要给钱，性质就变了，都能够的上违法了。 但其实段小涯知道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他的思维素来比较奇葩，一对夫妻，我给你钱花，你陪我啪啪，不都是一样的事？唯一不同的是，老婆可以分你的财产，小姐不能，老婆敢给你脸色看，小姐不敢。 当然，这里指的是那些在家指着男人养活的老婆，上不敬公婆，下不育儿女，除了买包美容，什么事也不做，其实在段小涯眼里，基本就是小姐的性质。 而且，老公忙活一天回来，还要像狗一样伺候着她，陪她逛街，给她做饭，逢年过节在岳父大人和丈母娘面前装孙子，一言不合，离婚，分你一半财产。 卧槽，老公活的还不如一个嫖客。 想到这些，段小涯还是把自己定位为一个嫖客比较好，伟大的张爱玲女士曾经说过，婚姻就是长期的卖淫。这是站在女性的角度说的，如果站在男性的角度，婚姻就是长期的嫖娼。 并且合法。 段小涯没有看过张爱玲的著作，他之所以知道张爱玲的名言，完全出于初三那一年要写议论文，议论文就要论点论据，论点论据就要名人名言。 当初为了能与石妙卿考进同一所高中，他还是稍微做了一些努力，背了好多名人名言，但他背的名人名言有些偏，完全不是语文老师规定要背的那些，他觉得背规定的那些很没意思，每个人都在用，那些名人名言就像小姐一样，都被人给玩烂了。 他决定要找一些比较清纯的，没被人玩过的名人名言，结果他一句都没有用上，考试的时候只有临场发挥，自己创造名人名言，把自己的话前面冠以鲁迅、冰心、爱迪生、尼采的名字，并且不收他们版权。 那个时候，网络没有这么发达，语文老师批改试卷的时候，没事也不会去查这些名人名言，要查也无从查起，只觉得段小涯这孩子长进了，博览群书，文采飞扬。 那是初三新来的语文老师，刚刚大学毕业，取了一个洗发水的名字，叫做潘婷。但她显然不够了解段小涯，让他代表班级去参加学校的作文大赛。 段小涯意气风发，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最牛逼的就是这一次了，于是赛场之上，他又发挥特长，自创无数名人名言。评卷老师看的头晕目眩，这小子真是学富五车哇，虽然字里行间都是错别字。 因为作文大赛的名字是被封起来的，所以评卷老师不知道是谁写的，所以给他打了高分。 但是这一次，段小涯不得没有得奖，反而被教务处给警告了，原因是他得意忘形，一不小心把他自创的名人名言前面，用了苍井空的名字。 那个时候苍老师刚刚出道，要多清纯就有多清纯哇，段小涯在上赛场之前，刚在黑网吧看过苍老师主演的艺术电影，所以在写作文的时候，鬼使神差地用上她的芳名。 结果他太低估了评卷老师，他以为苍老师刚刚出道，而且又是外国人士，他们应该不会知道的，哪里想到哇，他们用过的套子，比他用过的纸巾还多。 他的语文老师潘婷从此恨上了他，处处与他作对，他在潘婷手里死过很多次，直到顽强地撑到初中毕业。 闲话少说，回过头来，段小涯看到梦落把钱还给他，而且神色哀怨带着一点薄薄的怒意，他也不是傻瓜，虽然心里把自己定位为一个嫖客，但话总是要说的漂亮的，他赔笑着说：“梦落，你又多想了不是？你是我的女人，我给你钱花，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我只是想对你好，但我一个小农民，玩不了城里人的那些花样，只能给你最实际的。” 梦落被他一说，眼眸之中尽是柔情：“小涯，我知道你对我好，但你不用给我钱，再说村里也没地方花钱。” “你先拿着，家里零零碎碎的事情，总有需要花钱的地方。”段小涯又把钱塞到她的手里。 梦落这才把钱收下：“那我就先收着了。” 段小涯点了点头，心里也有一些暗爽，娘的，怪不那么多的男人想给女人花钱，这种感觉似乎很有成就感。 梦落是贤惠的女人，段小涯要是没有遇到其他女人，他几乎都想娶她了，这种女人不会让你白养，和大部分的农村妇女一样，她们都比较顾家的，就算能力微薄，她们至少会有一些回馈。 她们不是段小涯想的那种比小姐还不如的老婆，段小涯自认也不会遇上那样的女人，因为男女之事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是受虐狂，就别怪女人是虐待狂。 他从小就有一个大老爷儿们的气质，他不会让女人爬到自己头上拉屎，如果遇到这样的女人，他要么征服她，要么不要，他不会给自己找罪受。 第107章 把你当成妹妹 梦落洗完了碗，段志远正在门槛抽着水烟，她叫了声叔。 段志远应了一声，他对梦落还是比较满意的，李美翠却在纠结不已，心思还在梦落和唐小玉之间徘徊不定。 她正在房里和段蕙芳商量，就见唐小玉上门来了。 “哟，小玉来了！”李美翠笑盈盈地走过来。 唐小玉笑道：“我来看看小涯哥，不知道他的伤好了没有。” 段小涯笑着走了出来：“早就好了，劳你担心了。” 唐小玉这一次来，也有试探段小涯心意的意思，虽然张春兰跟她说，她已说服了李美翠，可她心里总是忐忑不安。 按理说，她和段小涯青梅竹马，要是成了，早就成了，可是段小涯一直没有表态，显然是看不上她了。 可她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不甘心，如果是方凝那样的人物，也就罢了，但梦落也是农村来的，而且不是本地的农村，山高水远，长的也没比她强多少，凭什么她就住进小涯哥的家里。 “小涯哥，我有话对你说。”唐小玉拉着段小涯就走，回头不忘望了梦落一眼。 梦落到底是聪明人，上次张春兰来的时候，她就瞧出一点端倪，心里只有苦笑，这家伙到底哪一点讨女人喜欢，她怎么就看不出来？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女人愿意缠着他？ 唐小玉拉着段小涯到了外面的树荫底下，李美翠和段蕙芳站在门口远远看着他们，心里也在着急，梦落在家这么日子，她们都有些喜欢她。 但她的条件明显不如唐小玉，她的娘家太远，又有一个卧病在床的父亲，家里就她一个女儿，这些都是负面条件。 作为家中的长辈，她们自然都是从最实际的问题出发，但最终还是要段小涯自己选择，她们知道段小涯看着平日二五不着六，但其实是个很有想法的孩子。 “小玉，你想和我说什么？”段小涯莫名地盯着唐小玉。 唐小玉螓首低垂，小声地说：“小涯哥，魏长山说要娶我。” 她本意是想试探段小涯的心意，看一看段小涯听说别人想要娶她，到底什么反应，结果段小涯反应确实很大，他一听说魏长山，顿时冒起了火：“狗操的，我弄死他！” 唐小玉暗暗窃喜，段小涯这样的反应，深得她心，展颜一笑：“小涯哥，你也不想我嫁给别人是不是？” 段小涯其实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魏长山要是成了唐小玉的丈夫，看在唐小玉的份上，以后对他也不能太过分。但听唐小玉一说，话里似乎别有深意，立即明白过来，这丫头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小玉，你嫁谁都可以，但是魏长山不是什么好鸟，上次他还想强暴杨晶晶呢，你一定不能嫁给他。要不，你考虑一下大坤，他还没结婚呢，虽然怂了一点，但人还不错的。”段小涯说。 “你……你要我嫁给别人？”唐小玉鼻子一酸，泪水就在眼眶打转。 段小涯慌了：“好妹子，你别哭呀，不然别人以为我欺负你呢。” “小涯哥，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咳咳，也不是，但是……”段小涯抓耳挠腮，他和唐小玉从小一起长大，和她的感情有些不同，所以不想说重话伤她的心。 “但是什么？” 段小涯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他不喜欢她和其他男人暧昧不清吗？ 这好像挺伤人自尊的，唐小玉对他很好，他也很在乎她，她要出了什么事情，他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身为一个男人，他不敢和这样的女人一起生活，你说是他活的没自信也好，还是男人的劣根性也罢，总之段小涯就是这样的态度。 有点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意思，就算再是风流多情的男人，多半也不会喜欢自己的女人和他一样四处寻花问柳。段小涯结合了天下大部分男人的本性，他只有一个原则，不会强迫任何女人跟着他。 他的生性从小就有无赖的成分，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丰胸翘臀大长腿的优质美女愿意跟着他，他难道拒绝吗？ 他又不是缺心眼。 都是她们自愿的行为，他自然是身上有着某种吸引她们的地方，她们才会这么做，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地方可以吸引女人的。 假如有朝一日，她们离开了他，他也绝对不会死乞白赖地哀求，这不是他的性格。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段小涯不选择唐小玉，自然有她身上让他不能接受的地方，而那些不选择段小涯的女人，自然也有他身上不能让她接受的地方。 谁也没有强求谁，段小涯觉得这很公平，他不过被比较多的人选择而已，并且他不拒绝。 女人又不是毒品，为什么要拒绝呢？ 当然，长成张春兰那样的除外，那不是毒品，毒品会让人上瘾，张春兰只会让人断瘾，她有戒毒的功效。 可是段小涯不愿去伤唐小玉的心，毕竟和她青梅竹马，他对她的感情是比较深的，他委婉地道：“小玉，我只是把你当成妹妹。” “你放屁！有偷看自己妹妹洗澡的吗？” 段小涯大窘：“咳咳，你……你都知道了？”娘的，偷看唐小玉洗澡的时候，他都藏的很隐秘的，这小花娘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都不做声。 靠，摆明了就是想勾引他。 果然最毒妇人心，用心险恶哇！ 唐小玉幽怨地望他一眼：“小涯哥，我是一个清白的姑娘。”她知道段小涯为什么不接受他，然后掩面默默地走开。 段小涯愣了半晌，长长地叹了口气，恹恹地往家里去，李美翠急忙询问情况，段小涯神态懒懒的道：“妈，我去睡个午觉，中午日头太大，你和老头别那么早到地里去。”然后默默地走上楼去。 李美翠推了段志远一把：“儿子什么情况？你快去问一问。你们大老爷儿们之间，比较容易说话。” “大老爷儿们不假，可我是他爸，难道让我教他怎么泡妞吗？” “老不修的，你很有经验吗？” 段志远发觉自己貌似说错了话，急忙放下水烟筒：“我去地里看看，日头这么大，秧苗不要被晒蔫了。”说着拔步往外走去。 李美翠觉得有事，急忙追了过去：“段志远，你给我说清楚，你在外面是不是有人了？” 第108章 上报纸了！ 家里的人都出去干活了，梦落这才悄悄地走上楼去，轻轻推开段小涯的房门，段小涯坐在床沿正在抽着闷烟。 梦落挨着坐到他的身边，揶揄地道：“你把人家姑娘惹哭了，自己反倒关在房里郁闷了。” “还不都是为了你这个小妖精。”段小涯打趣地说。 段小涯拒绝唐小玉，完全就是他自己的原因，但梦落并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看情形也似乎真是因为她，因为一个女人拒绝另外一个女人，合情合理，并且天衣无缝。 因此，她心里又有一些感动，这个男人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花心，毕竟唐小玉长的并不差，而且听说对段小涯也挺好的，他竟然为了她而去拒绝唐小玉。 可见她在他心目中比唐小玉重要的多。 她很高兴，把他的香烟从他指间抽了出来，在一个剪断的啤酒罐里揿灭，搂着他的脖子，娇笑着道：“我在你心里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你不重要谁重要呢？” “那和方小姐比呢？” 段小涯本能想说“你比较重要”，因为女人都想听这样的话，但说了只怕梦落不相信，他笑了笑：“梦落，你们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我两个都爱。” “可是以后你只能选一个人结婚的。” “那我就不结婚。” 梦落愣了一下：“不结婚吗？” 段小涯见她神色有些异常，心里也是咯噔一下，问道：“不结婚你会不跟我了吗？” 梦落摇了摇头，毕竟知道，段小涯就算选择结婚，必然也会选择方凝，方凝比她可是强了太多，所以说到结婚，她并没有多大希望。 段小涯如果不结婚，她和方凝至少可以平起平坐，否则到时自己恐怕真的就要沦为千夫所指的小三了。 “可是你不结婚，你爸妈不会同意的吧？” 段小涯微微一笑，心里就如明镜似的，他父母其实盼着是抱孙子，这件事要真论起来，和结婚没有任何关系，没有婚姻人类就不能繁衍生息吗？ 那这世上根本就不会有人类起源，没听说过原始人要颁发结婚证书，猴子才能生猴子的。 只是，在现代文明的外衣下，婚姻看起来会相对体面一点，至少不会让人说三道四，孩子生出来也容易落实户口的问题。 但段小涯一点也不担心这个问题，到时要真没有办法，再挑一个人结婚就是了，女人之间的战争，就让她们自己战争，他才懒的去掺和呢！ “我爸妈只要有孩子抱就行，结婚只是幌子而已。” 梦落忽然有些明白过来，但是同时又想，要是她能先怀上段小涯的孩子，方凝只怕也没什么资本和自己争了吧？ 这么些天，她也看出来了，段小涯是个孝顺的孩子，虽说婚姻是自己的事，但他父母对他还是有些影响的，她如果能让他们抱上孙子，儿媳妇这个名头铁定是跑不了了。 想到这里，梦落心里有些兴奋，她现在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她要抓紧时间，于是主动送上自己的红唇：“小涯，你对我这么好，我今天要好好地奖励你。” 梦落忽然这么主动，段小涯也有一些纳闷，笑道：“梦落，这大白天的，你这么急呀？” “讨厌！”梦落娇嗔地拍他一下，“昨晚你还鬼鬼祟祟地爬人家的床，现在人家主动给你，你还不要吗？” “要要要！”段小涯忙不迭地点头，然后霸气侧漏地把梦落拖上了床。 紧接着就听楼下秦朵在叫：“段小涯，你快下来，曹记者来了，你现在出名了！” 段小涯郁闷不已，梦落更加郁闷，她正要实施伟大的造人计划呢，有没有一点公德心？ 段小涯听着秦朵的声音有些兴奋，料定是什么好事情，于是急急忙忙地就往楼下赶来。 秦朵挥动手里的报纸：“段小涯，你快来看。” 段小涯拿着报纸一看，报道的是他南山杀狼的事，只是曹珊珊换了一个角度，说他英勇救人，孤身搏狼，瞬间变成一个高大威武的形象。 配图是曹珊珊拍的照片，狼的尸体，还有他的照片。 曹珊珊笑着走了过来：“因为没有视频，电视台没办法播，所以把你登到报纸上了，还有一面锦旗。”说着，曹珊珊拿了一面锦旗出来，上面“见义勇为”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是电视台送的。 段小涯有些无语，娘的，又是锦旗，不能吃不能喝，就不能给点实际的东西？ 梦落整理一下发型，缓缓地走了下来：“小涯，什么事呀？” 段小涯把锦旗递给她：“收好，等你大姨妈的时候还能凑合着用。” 曹珊珊白他一眼：“你是不是想要奖金？” “还有奖金呀？”梦落兴奋起来。 曹珊珊微微一笑：“电视台没有奖金给你，不过有关部门很快就会给你颁发奖状，我已经把你的事迹上报上去了，奖金少不了的。” 段小涯开始的时候，也没想过什么奖金，那些狼让他落了一万块钱，他倒也满足了。不过既然还有奖金，他自然来者不拒，对他来说，纯属意外之财。 “这些是给大王和小王的。”曹珊珊提了两箱牛奶过来，“小家伙现在还那么小，给它们喝点牛奶吧？” 段小涯让梦落把牛奶接下，曹珊珊逗着两只狼崽在玩，又忽然抬头望向段小涯：“过几天我准备给你做个专访，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下星期一好吗？” 段小涯忙道：“不行，下星期一我们家朵朵开学了，我要送她去学校。”家里好不容易出个大学生，他很自豪，他必须要亲自送她去学校。 曹珊珊微微颔首：“专访的事不急，我有时间再来约你，走了！”她和两只狼崽挥了挥手。 “我送你。”段小涯跟了上去。 走了一段路程，曹珊珊踟蹰良久，终于开口问道：“刚才那位……是你妻子吗？” “不是。” “女朋友？” “嗯。”段小涯知道，梦落必然成为他和曹珊珊之间的一个阻碍。 曹珊珊果然脸上掠过一丝失落的神色：“嗯，你挺有眼光的。” 段小涯却在心里盘算着，娘的，怎么样才能把这小花娘心甘情愿地跟着他，并且让她和梦落和平相处呢？ 他的大腿不能白白被狼咬了一块不是？ 第109章 鞭炮炸茅坑 魏灵儿看着段小涯和曹珊珊成双入对地出来，顿时就气坏了，她听说了曹珊珊来到棘山村，第一时间过来探听消息，但没想到两人有说有笑。 瞧这情形，曹珊珊绝对是被段小涯策反了，本来她请曹珊珊过来，就是为了对付段志达和段小涯，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心里能没怨气。 “珊珊！”魏灵儿站了出来，一脸怒容。 曹珊珊一笑：“灵儿，我正要去找你呢！” “珊珊，走，我有话对你说。”魏灵儿拉着曹珊珊就走。 段小涯心里冷笑，魏家这小娘儿们，跟我斗，娘的，看你怎么呼风唤雨，老子接着就是。 魏灵儿拉着曹珊珊到了自己家里，让她坐下，问道：“珊珊，你和段小涯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我不是让你报道他们贩卖野生动物的事吗？那黑熊，不是野生动物吗？”魏灵儿急燎燎地道。 “灵儿，你听我说，段小涯救过我的命，要不是他，我早就喂狼了，现在怎么让我怎么忍心反过头来对付他？” 魏灵儿冷笑：“珊珊，你太单纯了，段小涯救你一定没安好心。” 曹珊珊早就知道，段小涯带她上山，就是一肚子的坏水，但是危难关头，他到底还是挺身而出，为了救他，他甚至还受了伤呢！ 就算他开始的时候居心不良，但后来的舍命相救，也足以证明他是一个本质纯良的男人。 她和他无亲无故，而且是想帮着魏灵儿对付他的，她对他咄咄逼人的态度，他自然也清楚的。他本可以撒手不管，自己逃命，让她成为狼的晚餐，他也不用负任何的责任。 可他没有这么做。 魏灵儿注视着曹珊珊忽喜忽悲的神情，试探地问：“珊珊，你不会喜欢上这个贱人了吧？” 曹珊珊耳根微微一烫：“你胡说什么呢，他都有女朋友了，我怎么喜欢他？” 她这句话的意思深究起来，不是她不喜欢段小涯，而是因为他有女朋友，不能喜欢他，会被道德不耻。 曹珊珊是自然而然地说出这样的话，但魏灵儿却很敏锐地捕捉到了言外之意，心里更恨段小涯，这家伙到底有什么三头六臂，把一个个女人迷的五迷三道？ “珊珊，段小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别跟他走的太近。” “好了，我自己会有判断。” 魏灵儿屡屡贬低段小涯，曹珊珊心里不知不觉地不舒服起来，说了没两句，就起身告辞了。 魏灵儿满腹牢骚，却又说不出来，她是蓝头溪村村长的女儿，村里同辈的人之中，任谁见到她，都要礼让三分。 可是段小涯……他竟然夺走了她的初吻！ 段小涯对魏家的事，她本来也只是出于家族的立场，同仇敌忾，但段小涯对她耍流氓的性质就不同了，完全是她与他之间的战争。 她一定要想办法弄死这个贱人！ …… 秦朵离开棘山村，要到市里上学的那一天，段志达叫了一些村民，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毕竟村里能出一个大学生，都是挺长脸的事，段志达也有一些扬眉吐气的感觉，蓝头溪村这些年来，出的大学生起码是棘山村的两倍，所以打蓝头溪村过的时候，特意让人把锣鼓敲的响亮一些。 又吩咐段龙：“快，把炮放起来。” 段龙急忙点上炮仗，声震山谷，随行的人都很得意。 秦朵胸前挂着一朵大红花，感觉好不自在，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像马戏团的动物一样，被人拉出来溜达一圈，简直莫名其妙。 但是村里的人一片好心，她也不便拒绝，虽然在她看来，大学生并不稀奇，城里满大街都是，但在山沟沟里，绝对属于稀奇的物种，沿路都有很多村民在看热闹，议论纷纷，各种羡慕嫉妒恨。 段蕙芳走在身边，也沾了女儿的光，顾盼生辉，和路边的村民打着招呼。 她结婚没多久就离婚了，把女儿带到娘家，含辛茹苦，把她拉扯到这么大，如今还上了大学，感动的差点没落泪。 段小涯也是一路嘚瑟，他在十里八村的名声一向很臭，但好在家里出了个大学生，这一次可是大大地长脸了，他待会儿要陪秦朵一起去市里，特意穿的体面一些，把他好些年没穿的黑皮鞋拿了出来。 这皮鞋还是他三姐段淑芬出嫁的时候买给他的，按照习俗，女儿出嫁，都要给家里的兄弟置办新衣。段淑芬性子薄凉，没给他买衣服，就给他买了一双皮鞋，结果结婚那天，段小涯故意穿的破破烂烂过去，丢尽了她的脸面。 “哼，有什么了不起，搞的谁没上过大学似的。”魏灵儿正从前面走过，不屑地扫了秦朵一眼。 段小涯冷笑：“你他娘的倒是上过大学，不过没两年就被开了，哈哈！” “我不是被开的，是我自己走的。”魏灵儿捍卫似的分辩。 “那还不是没读完大学。” “哼，总比你连高中都没上过强吧？” “我就是没上过高中，我就是这么牛逼，你能拿我怎么着吧？”段小涯无比嚣张，仿佛没上过学是件多么光荣的事。 魏灵儿瞬间就无语了，骂了一句贱人，然后扭头愤愤而去，钻入路边的一间茅房。 段小涯忽然玩心大起，娘希匹的，这小贱人三番五次和他作对，不给她一点颜色瞧瞧，还真当他是吃素的。 他点燃一根香烟，让段龙把鞭炮给他，他又把鞭炮点燃，经过茅房的时候，直接就从茅坑底下丢了进去。 段蕙芳看着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村里的茅房是搭建在茅坑上的，上面一层木板，但前沿一般都是空出一个大坑，露出里面的屎尿，这样方面舀取人工肥料，所以段小涯的鞭炮很容易就从茅坑丢了进去。 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屎尿乱溅，魏灵儿吓的哇哇直叫，裤子还没拉起来就冲出茅房，浑身溅满了屎尿痕迹，含泪瞪了段小涯一眼：“段小涯，我恨你！”然后掩面而去。 段小涯哈哈大笑，段龙也跟着哈哈大笑，段蕙芳伸手一人打了一下：“两个棺材，人家一个姑娘，你们这么戏弄她，让她以后怎么见人？” 段小涯不以为然：“大姐，这小花娘心眼太坏，不教训教训她，越发不把咱们家放在眼里了。” 第110章 一爆还一爆 段小涯和段蕙芳一起送着秦朵到了学校，报名之后，有人带着他们到了宿舍。 毕竟是艺术院校，这里的学生气质都不会太差，个个穿的衣服都是光鲜亮丽，相比之下，秦朵倒是显得比较寒酸了。 段小涯心里看着心里很不舒服：“姐，你先陪着朵朵，我去给朵朵置几套衣服。” 段蕙芳忙道：“不用了，小涯，我们不能再花你的钱了。”她是家中的长女，思想比较传统，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现在还要带着秦朵依靠娘家，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何况段小涯还没成家，秦朵的学费都是他出的，她觉得对娘家有愧，也对段小涯有愧，没帮他一分，反倒欠了他好多。 “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是一家人。”说罢转身就走。 离开学校，找到一家高档的服装商场，走了进去，售货员看他穿着不伦不类，全身上下的衣服加起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三位数，所以也没空去招呼他。 段小涯四处乱转，猛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上次连踢他两脚的莎莎，这女的有些身手，当时是和詹士鸣一起来收古董的。段小涯一辈子没吃过什么亏，但却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踢的爬不起来，心里很不得劲哇！ 莎莎刚从试衣间出来，穿着白色雪纺衬衣和浅蓝色的铅笔裤，将她一双美腿衬的修长而笔直。 段小涯现在自认身手不错，已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但毕竟是公共场合，他也不能直接冲上去给人一拳，凡事都要讲究师出有名。 何况，他知道商场之中四处都是摄像头。 所以，他就守在门外，等着莎莎出来的时候，装作很不小心的样子撞了过去。 “哎呀！”段小涯仆倒在地，一双安禄山之手准确无误地按到后腰以下。 莎莎括约肌不禁一紧，回头一记刀眼杀了过来，脚下的高跟鞋狠狠地就朝段小涯面上踹了下去。 段小涯本来以为自己可以躲开的，但是终究慢了一步，被她一脚踹的鼻血横流。 卧槽！ 怎么回事？ 他的武功呢？ 莎莎认出了段小涯，冷笑一声：“又是你这个贱人！” 段小涯急忙遮住面孔：“呃，你认错人了。”撒腿就跑，心里还在纳闷，自己的身手不是挺强的吗？ 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不管用了呢！ 莎莎没有让他逃跑的机会，一个闪身，挡在段小涯的前面，眸光犀利地瞪视着他：“王八蛋，敢占姑奶奶的便宜！” “刚才我是不小心，你要不服气，你摸回去呀！”段小涯嚣张无比。 莎莎气的浑身发抖，一脚迅捷踢出，段小涯倒吸一口凉气，莎莎尖锐的鞋跟正中要害。 段小涯憋的满脸通红，“逍遥游”的真气立即就在体内沸腾，段小涯从来就没主动修炼“逍遥游”的功法，所以他的真气其实很浅，只有在他遭受危险的时候，精神紧张的时候，真气才会聚集起来。 当然，真气每聚集一次，在他经脉之间游走，他的修行就会精进一些。 可是刚才，他是以戏谑的心态挑衅莎莎，所以真气依旧犹如常态，在他体内处于休眠状态，但是此刻要害被击，斗志一下就被激发出来。 反手一式“海底捞月”，把莎莎停留在他屁股上面的玉足兜了起来，莎莎本没将他放在眼里，但见他自然而然使出的手法，似乎有些武学的根基，不禁心下一紧。 另外一脚地面一点，腾身而起，那脚犹如疾风向他脑门扫了过去。 段小涯身体向后一倾，避了过去，同时向后疾驰出去，手中已经顺了她的高跟鞋。 “把鞋还给我！”莎莎黛眉微蹙，对他怒目而视。 那是一只白色的高跟鞋，款式十分优雅，段小涯故意一副猥琐的表情，把高跟鞋捧到鼻端深深嗅了一下，继而呛了一口，仿佛中毒已深似的，伏地做呕吐状。 “小姐，你多久没洗脚了？作为一个女人，你这么不讲卫生，你家里人知道吗？” “找死！”莎莎索性就连另外一只高跟鞋也不要了，脚下一甩，高跟鞋朝着段小涯门面飞了过去。 甩鞋容易，但把鞋甩的角度如此准确，而且力道迅捷，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段小涯想着，这鞋貌似很贵的样子，正好拿回去给朵朵穿。伸手就把飞来的高跟鞋接在手里，但是此刻他的双手各自一只高跟鞋，已然腾不出手来。 而在此刻，莎莎的飞腿已经踢了过来，她的脚上没穿袜子，五根指头涂着猩红的指甲油，夺目鲜亮。 段小涯本想多欣赏一会儿，但是她这一脚太快，他又迅速一个闪身，身体轻旋，转到她的身后，反手一只高跟鞋砸了过去。 “嗷~~”莎莎痛叫一声。 段小涯嘿嘿一笑，小花娘，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当然，段小涯下手还是轻了一些，比不上她那一脚过来的力度，但也绝对够让她痛半天的了。 “你怎么会武功？”莎莎狠狠地瞪视着他。 “会武功很奇怪吗？” “可是你上次明明不会武功的。” 段小涯冷笑：“老子见你长的不错，上次故意让着你。” 莎莎将信将疑，但是刚才见他的身手，分明就在自己之上，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就算要练，也不可能进展这么快。 难道他真的是故意让着她？ “上次你踢了老子两脚，这双高跟鞋就算是赔给我的医药费。”段小涯拎着高跟鞋转身优哉游哉地离去。 莎莎喝问：“小子，有种留下万儿？” “老子日不更名，操不改姓，江湖人称金枪不倒甘霓幕是也！” “甘霓幕？” 莎莎愣了半天，他的名字怎么这么古怪？ 念了两遍，恍然大悟：“我干你母哇！” 但是环顾四周，刚才围观的群众早已各自散去，人来人往，已然不见段小涯的身影。 而段小涯的第一要务，就是找个洗手间，看一看自己的伤势，想起周截棍的一首歌：菊花残，满地伤哇！ 狗娘养的小贱人，下脚可真狠哇！ 第111章 凭什么给钱？ 段小涯给秦朵买了两套衣服，每一套都在两千块钱以上，连同从莎莎那里抢来的高跟鞋，一并带回秦朵的寝室。 秦朵的室友好生羡慕：“朵朵，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秦朵顿时涨红了脸，段蕙芳急忙解释：“不是，同学，你误会了，这位是朵朵的舅舅。” 那室友又说：“舅舅倒挺年轻的。” 段小涯嘚瑟地道：“那是，保养的好，看不出我是四十几岁的人吧？” 那室友完全傻掉了，四十几岁的人看起来完全就像二十几岁的人，这保养的也太好了吧？ 但见段蕙芳也是四十来岁，段小涯既是秦朵的舅舅，自然年纪不会太小，完全定向思维，也就没有怀疑段小涯的话。忙不迭地请教保养方法，毕竟是女孩儿，知道花容易逝，现在虽还年轻，但总有一天会老的。 段小涯胡说八道，让她每天吃馊米汤，晚上拿豆腐乳混合土豆泥敷脸。 秦朵听了暗暗觉得好笑，那室友竟然也不起疑，问段小涯出于什么原理。 段小涯说：“原理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就是这么用的。” 那室友急忙拿出手机，发朋友圈分享心得，还给段小涯来了一张照片，段小涯“耶”的一声比了一个剪刀手。 段蕙芳看了段小涯给秦朵买的衣服，低声问道：“小涯，这花不少钱吧？” 段小涯摆了摆手：“几百块钱的事。” 秦朵偷偷看了价签，知道段小涯说的不是真话，心里暗暗感激，她这个舅舅虽然吊儿郎当，不做正事，但对她倒也真心实意。 心里又幽幽地叹息，可惜他是她舅舅。 “小涯，这钱姐会还你的。”段蕙芳说。 段小涯不乐意了：“姐，你这说的什么话呢，朵朵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给她买两件衣服怎么了？” 秦朵一笑：“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总共没比她大几岁，倒在她面前装大人了。 段小涯嘿嘿一笑，看着天色不早，对段蕙芳说：“姐，时候不早了，咱们今天也回不去了，晚上在酒店过一宿，明天再回村里。” 段蕙芳点头，又嘱咐了秦朵几句，才和段小涯离开学校。 段小涯找了一家酒店，段蕙芳怕花钱，不敢找太贵的，只是普通一家旅馆，一人要了一个单间。 段蕙芳舟车劳顿，累了一天，很快进入梦乡，段小涯却睡不着，难得来到雎市一趟，这花花世界他还没逛过呢！ 雎市可是省里数一数二的城市，和省会苌州的繁华不相上下，特别夜景十分著名，漫天的霓虹闪烁，夜如白昼一般喧闹。 段小涯出了旅馆，正想找个地方喝两杯，忽的就见一群人追着一个平头青年狂奔而来。 段小涯定睛一看，平头青年不正是在镇医院遇到的病友吗？ 郝吟剑！ 段小涯虽浑，但到底是讲些义气的，毕竟和郝吟剑一起在医院抽过烟，一起看过黄色图片，也算是志同道合了。如今见他被人追杀，自然不能不管，大喝一声，跳了出来。 郝吟剑一看，大喜：“哥，你咋来了？” 对方人群一个高大的个子站了出来：“你是他哥？” 段小涯：“我是他哥，你们这么多人追他，什么意思？” 高大个子：“什么意思？你问问你弟弟，娘的，搞了我们姑娘不给钱，想吃霸王餐吗？” 段小涯愣了一下，卧槽，郝吟剑果然是又淫又贱呀，他上次就是找了小姐没给钱，然后被人打进医院的。 郝吟剑理直气壮：“娘的，凭什么给钱？老子这么英俊潇洒，搞你们家姑娘是给你们家面子。再说，你们家那姑娘就像死猪一样躺在床上，老子累了满头大汗，她倒哼哼唧唧地享受去了。要给钱也是你们给我钱！” 虽然这话说的惊世骇俗，不合常理，但恰巧和段小涯的奇葩思维臭味相投，顿时有种遇到知音之感，只觉郝吟剑的话句句珠玑，有如真理。 为了捍卫真理，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段小涯：“我兄弟说的对，他辛苦了半天，让你们家姑娘爽了，凭什么给钱？不收你们钱就不错了！” 高大个子做了十几年这样的勾当，老婆和女儿都出来卖，一家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什么客人没有见过？ 但就是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 大膀子一抡：“塞你母，弄丫！” 三十五条大汉立即扑了上去，郝吟剑拉着他就跑，段小涯自负武功，不跑，一脚踹到高大个子身上。 高大个子只是略微晃了一下，段小涯差点没有跌倒，段小涯心下一惊，卧槽，武功又不见了。 高大个子也不把段小涯放在眼里，大腿飞奔而来，段小涯一惊之下，体内真气又聚集在一起，当即将身一闪，矮身，一脚反扫出去。 扑通一声，高大个子人高马大，重心不稳，犹如一座小山轰然倒地。 段小涯一个飞身而起，双脚蹬出，两个大汉跌出三四米远，落地，反手擒拿一个大汉，一个漂亮的过肩摔使了出来，啪的一声，撞倒停在路边的一拍电动车。 段小涯心里郁闷不已，每次打架都要等到别人出手，他才能把武功显露出来，娘的，太不给劲了！ 高大个子一见，知道段小涯有些门道，不敢招惹，大手一挥：“走！” 郝吟剑肃然起敬：“哥，你练过呀？” 段小涯得意一笑，问道：“你小子怎么会在这里？” “来读书呀，我在雎市大学，没事出来潇洒一下。” “小子，你生活过的挺滋润的呀！” 段小涯本想托他照顾一下秦朵，但想这小子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人，没的朵朵跟他学坏喽！ 所以也就不提这一茬，搭着他的肩膀：“走，喝两杯去。” 郝吟剑自然也乐意：“行呀，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他在雎市读书，对地面比较熟悉，很快带着段小涯到了一家高档酒吧。 段小涯警觉地看着他：“你小子不会没带钱吧？”这家伙毕竟是个连嫖资都拿不出来的主儿。 “哥，放心，不差钱！”郝吟剑掏出钱包，亮了一下里面无数的卡。 第112章 我爸是镇长 酒吧之中，灯光闪烁，音乐劲爆。 郝吟剑拉着段小涯坐到一个位置，要了一打冰镇啤酒，台上正在表演钢管舞，舞蹈演员身体火辣，一块黑色的抹胸，一条黑色的包臀短裤，绕着钢管做出无线骚情的动作。 郝吟剑看的口水直流：“这雌儿身材真好呀，不知道卖不卖。” 段小涯笑道：“就算她肯卖，你也不给钱呀！” “哥，给钱就违法了，我们社会主义好公民，是不做违法的事滴！”郝吟剑贼兮贼兮地笑。 然后又对段小涯传授经验，段小涯现在对女人是有经验了，但毕竟没有去嫖，因为潜意识里也和郝吟剑一样的观念，一致认为自己要相貌有相貌，要技术有技术，他们勤勤恳恳地给失足妇女送温暖，浪费无数的子子孙孙，完了还要给钱，这笔买卖太不划算了。 所以段小涯一直也没做这样的买卖，郝吟剑却有自己的门道，告诉段小涯，一般的场子都是先收钱再办事，但也有例外的。他专门就找这些例外的，先把事给办了，然后趁机溜单，当然，偶尔被人抓住，暴打一顿是免不了的。 两人都是奇葩，臭味相投，不知不觉，一打啤酒就已喝完。 郝吟剑打了一个酒嗝，醉眼朦胧地看着段小涯：“哥，你这人挺豪爽的，我交你这个朋友，以后在南镇有事，报我的名字。” “拉倒吧，报你的名字，我怕鸡店找我要你的嫖资。” 郝吟剑嘿嘿一笑：“南镇总共也就两个鸡店，一个在车路头，一个在溜冰场，现在都是我在罩着。” 段小涯不信：“你上次吃霸王餐不是被打了吗？” “你当我会被他们白打吗？” “咋地？你在南镇还有势力？”段小涯左看右看，也就一个比较猥琐的大学生而已，怎么看也不像是在道上混的呀。 “哥，你知道我爸谁吗？” “谁呀，武则天呀？” 郝吟剑哈哈一笑：“哥，你说话太逗了。” 又压低嗓音：“我爸是镇长。” 段小涯愣了一下，回想起来，南镇的镇长貌似真的就是姓郝。 卧槽，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是一个官二代，这可比南镇那些混子强的多了。 不过，郝吟剑又补了一句：“不过，我是私生的，所以那老头也不敢管我，否则我一上门认爹，他这镇长铁定就做不成了。” 他的神色有些苍凉，毕竟私生子的身份也不光彩，有爹不能认，估计从小没少遭受歧视。 又没有个人管束他，胡作非为自然也就难免了，出了事情，郝镇长三言两语就能摆平，他也就越发地无法无天。 段小涯见他有些难受，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私生子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呢？我是被我们家老头拐走的，然后做了他们家的孩子，不也活的挺好的吗？” “哥，看不出你身世还这么悲惨哇！” “悲惨个毛，男子汉但凡有些尿性，到哪儿都能活。” 郝吟剑点了点头：“哥，你说的很有道理，我现在就有一些尿性，要不一起上个厕所？” “我不急，你去吧！” 郝吟剑去了，段小涯又叫了几瓶啤酒，一边喝着一边等着郝吟剑，等了半天没人过来，卧槽，这家伙不会逃单了吧？ 逃嫖单也就罢了，现在就连酒单都逃，有没有一点节操？ 此刻，就见一个穿的骚气侧漏的美女走了过来：“帅哥，请我喝一杯呗！” 一屁股就在段小涯身边坐下，段小涯闻到她身上一阵浓烈的香水味道，心情顿时无比荡漾，拿了一支啤酒给她：“一杯算个毛，吹喽！” “啤酒有什么好喝的？”她一招手，叫了一个服务生过来。 片刻服务生送了两瓶xo过来，段小涯知道是高档酒，顿时就对美女的身份起了疑心，他虽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但酒托这个职业他还是有所耳闻。 本来一杯酒一个朋友，请人喝酒，他素来是挺大方的，何况对方还是一个性感无比的美女，但是如果被骗，那他就不能接受了，这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美女，你叫什么？” “我叫莺莺。” 段小涯拍手笑道：“好，好名字呀，草字头下面一只鸡，草鸡。” 莺莺脸色有些难看，心里大骂：你才草鸡呢，操！ 但想狠狠地宰段小涯一笔，娇嗔地推他一把：“帅哥，你坏死了，下面是一只鸟，不是一只鸡。” “啊，是了是了，下面确实是一只鸟。” 莺莺见他一脸猥琐，知道他说的不是她的名字，而是另有所指，心里大骂流氓。 但想挣点钱不容易，她又笑盈盈地把酒开了，娇笑地敬了段小涯一杯，段小涯上下其手，趁机揩油，知道她想让他出血，只能逆来顺受。 莺莺看到两瓶xo已经开了，任务已经完成，又是一笔提成入账，就要准备离开。 段小涯哪里肯放她走，拉住她的纤手，笑道：“等着，我去多叫几个朋友，咱们一醉方休，这酒吧有什么好酒你统统叫上来。” 掏出手机，是方凝上次送的苹果六：“我去洗手间打个电话，这里太吵了。” 莺莺本来看着段小涯穿着土里土气，认为没有什么油水，但见他拿出苹果六，她又打消了先前的念头，毕竟农村很少有人会用苹果，她又觉得段小涯至少可以再敲一笔。 她也是刚刚进这一行，没有多少经验，听说段小涯要去叫人，到时酒水自然是少不了，她又可以大赚一笔。此刻财迷心窍，所以也没怀疑段小涯，眼睁睁地看着他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段小涯走进洗手间，正在寻思着怎么跑路，他带在身上的钱，差不多都给秦朵买了衣服，现在所剩无几，酒单要是买了，明天就连回程的车费都没有了。 他看着洗手间的窗口，也是被铁栅栏围起来的，这要出去也比较困难，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忽然一只手抓住他的脚踝，把他吓了一跳，本能一脚踹了过去。 郝吟剑“啊”的一声跳了起来：“谁打老子？” 第113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段小涯愣了一下：“你咋还没走呢？” 郝吟剑揉了揉眼：“哥，我刚才睡着了。” “你真是一个人才，在厕所都能睡着。” 郝吟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哥，咱们再接着喝。” “别喝了，走吧！” “酒单还没买呢。” “别买了，有人替我们买。” “哥，你在市里还有朋友哇，介绍一下呗！” “别介绍了，就是一个酒托，被老子给晾那儿了。”段小涯冷冷一笑，小花娘精，想宰老子，也不看一看自己的刀利不利。 郝吟剑拇指一跷：“哥，牛逼！” “少废话，咱们找个地方赶紧溜之大吉。” “从后门走。” 后门有个保安看着，两人对视一个眼色，段小涯追着郝吟剑就跑：“小娘炮，他奶奶的，你敢抢我男朋友，老子不灭了你！” 保安傻了眼，两个男人，咋还有抢男朋友的呢？ 段小涯发狠地乱打，郝吟剑急忙去向保安求救：“大哥，救我，这厮疯了！” 保安也怕出事，毕竟要做生意不是？急忙来劝：“兄弟，有误会解释清楚，文明社会，别动手哇！” 郝吟剑趁机从后门溜了出去，段小涯一把甩开保安，狂追过去：“小子，有种别跑，留下来大战三百回合！” 保安看到他们已经到了外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不在酒吧闹事，任他们在外面搅的天翻地覆，也与他无关了。 可是越想越不对劲，至少哪里不对劲，他也没有头绪，只是一种职业的直觉。 另外一边，莺莺还在等着段小涯回来，越等越是着急，就差没上洗手间找人了。 接着领班走了过来，告诉他客人早跑了，并说：“这桌的酒还没买单，你给结了吧！” 莺莺如梦初醒，偷鸡不成蚀把米，心里愤然不已，又向领班道：“哥，你看，我跟那人不熟，他的酒单不能算在我的头上。” “这我不管，你坐在这一条桌上，而且这一条桌上就你一人，你不买单谁买单？” 莺莺快要哭了：“哥，我就一个托儿，我也是在为酒吧挣钱，你就不能通融一下？” “你又不是酒吧的正式员工，出了事只有自己兜着，再说了，就算是酒吧的酒保，给店里造成了损失，也要拿工资去抵。” “哥，这两瓶xo还没喝完，能不能退我一些钱？” “都开了，怎么退？” 莺莺彻底绝望，恨得咬牙切齿，王八蛋，不要让老娘再看到你！ …… 段小涯和郝吟剑到了外面，不见有人追来，大呼痛快。 郝吟剑还没过瘾：“哥，咱们再去找个地儿喝一杯呗？” 段小涯想想还是算了，笑道：“你小子这酒量，喝个毛呀，几瓶啤酒也能干趴下。” 郝吟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到了路口，和段小涯分手。 段小涯站在路口半天，他貌似不记得回旅馆的路了，拦了一辆出租车：“顺民旅馆。” 顺民旅馆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旅馆，司机师傅也没听说，问道：“什么路呀？” 段小涯平日也没多少机会能到市里，对路况完全不熟悉，他也没注意旅馆是在什么路上，只有先行下车。一看时间，已经到了十二点，也不想去打扰段蕙芳，只在街上乱逛。 忽听背后一声：“抢劫呀，来人啊！” 段小涯回头一看，一辆摩托车疾驰而来，车上的人手里抓着一只女式单包。 段小涯想都没想，一个扑身过去，车上的人被他扑倒在第，摩托车摔了出去，撞到路边的电线杆上。 段小涯二话不说，一拳砸向那人脑袋，一时忘记那人头上戴着头盔，手上一阵生疼。继而那人翻身而去，一把撞开段小涯，并且掏出一把弹簧刀出来。 段小涯知道自己的武功时灵时不灵的，就像段誉的六脉神剑似的，对方手上有刀，也不敢贸然动手。 “妈逼，活得不耐烦了！”摩托男挥刀就上。 冷不丁一只铁皮垃圾桶砸了过来，摩托男哎哟一声，摔了出去，一个冷艳的身影飞扑而来，动手利落，瞬间就已夺下他的弹簧刀。 段小涯定睛一看，竟是县里警局当日审问他的美女警官冷铁华。 冷铁华拷了摩托男，被抢包的妇女追了上来，拿回了包，千恩万谢。 接着，和段小涯一起送到附近的派出所，冷铁华回头看他一眼：“见义勇为，不错嘛，小子！” “你也不错嘛，小妞！” 冷铁华攥起拳头：“找打是不是？”她第一次见到对警察这么嚣张的人，简直就是不服管教的刁民。 段小涯急忙赔笑：“不敢不敢。” “你来市里干嘛？” “送我外甥女来上学，你呢？” “我来市里开会。” “你知道顺民旅馆怎么走吗？” 冷铁华摇了摇头，她虽经常往市里跑，但顺民旅馆毕竟不是什么著名的建筑物，除非附近的居民，否则就算雎市本地的人，也未必说的上来。 “去喝两杯吗？”冷铁华问，本来她对段小涯挺看不上眼的，但见这家伙武功不错，又和段太公沾亲带故，所以对他高看一眼，主动邀请。 美女邀请，段小涯自然不会拒绝，嘻嘻哈哈地跟着冷铁华到了一个大排档。 冷铁华点了些菜，让人拿了一打冰镇啤酒上来，段小涯估摸这个架势，这小妞的酒量一定不浅，想要把她灌醉，占点便宜什么的，估计不大可能。 冷铁华自然也不怕他占便宜，除非他不要命了，何况上次段小涯亲口对她说，他是一个同志。 本来身为警察，她的判断力是很强的，但这家伙演戏演的太逼真，她对他竟然没有怀疑。 段小涯前面已经在酒吧喝了一局，现在再与冷铁华喝，酒量再好，也渐渐有些上头。想到此刻囊中羞涩，待会儿结账的时候，冷铁华如果买单，他一个大男人也好意思让她掏钱。 何况冷铁华是个美女，他不能在美女面前丢脸，但她是个警察，带着她再逃一次单似乎也不合适。 左想右想，扑通一声，直接趴到桌面装醉，嘿嘿，不是灌不死她吗？那他就先死，她总不能不管他吧？管杀不管埋，不是警察的作风。 上次白白被冷铁华审问一通，这一次他不占点便宜，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醉酒最大的好处，就是对方很难对你发火，酒醒之后，还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想想，段小涯都要为自己的机智喝彩了。 第114章 警花的公主抱 “喂，醒醒！”冷铁华伸手推他，但是一个装睡的人，是永远叫不醒的。 冷铁华只道他是真的醉了，一时没有办法，叫了老板过来结账，扶着段小涯出去。 段小涯闻着冷铁华身上有着一股清香，不是香水的味道，她是那种英姿飒爽的女孩儿，穿着也是干净利落，留着齐肩的短发，不用香水，身上估计是沐浴露的味道，很好闻。 装醉就要有个装醉样子，否则很容易被拆穿，要是冷铁华是个警察，所以段小涯整个人就像死猪一样，全部压到冷铁华的肩头。 “喂，你行不行呀，你才喝几瓶呀？”冷铁华忍不住抱怨起来。 段小涯没有答话。 冷铁华没有办法，伸手穿过他的腿弯，直接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段小涯心里跳了一下，娘的，他长这么大还没被一个女的公主抱过，靠，这算怎么回事？ 大排档的老板都看傻了，卧槽，这什么女的哇？一个一百来斤的男人，被一女的这么轻而易举地抱了起来。 这太不科学了！ 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冷铁华把段小涯塞了进去，拍拍他的面颊：“喂，你住哪儿？” 段小涯依旧没有回应。 冷铁华忽然想起先前段小涯问她顺民旅馆怎么走，对司机道：“师傅，顺民旅馆。” 司机想了半天，道：“在什么地方呀？” “你是司机你问我？” “没听说过呀，会不会是顺明宾馆？” 普通话属于北系语言，而雎市是在南方，又有很多方言，本地的普通话前鼻音和后鼻音分的不是很清楚，至于是顺民还是顺明，冷铁华此刻也无从过问，就让司机先去顺明宾馆。 司机开车，段小涯的身体缓缓地朝着冷铁华靠了过去，把头直接歪到她的香肩。冷铁华嫌弃地把他的脸推开，但他一个喝醉的人，她也不能把他暴打一顿。 没过一会儿，司机一个转弯，段小涯一个顺势扑到她的怀里，贪婪地嗅了一口，爽哇！ 冷铁华惊呼一声，一记耳光扇了过去，但见段小涯醉的就像一头死猪，她也拿他没有办法。 到了顺明旅馆，冷铁华开了一个房间，又扶着段小涯进去，段小涯见她只开一个房间，心里还在纳闷，她睡哪儿？ 难道要和自己共处一室？ 不会想趁他熟睡的时候占他的便宜吧？ 莫非她是披着警察外衣的女色狼？啧啧，这辈子都没被女的qj过，好像很刺激的样子。 冷铁华直接把他丢到床上，又狠狠地踹他一脚：“贱人，不会喝就不要喝呀，把老娘给累的。” 抱怨一句，手机响了起来，接到一个电话，恶声恶气：“冯志明，我们分手了，你还给我打电话干嘛？” “小华，我不想和你分手。”冯志明哀求地道，“求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 “你没机会了，我找到新男朋友了。” “我不相信。”冯志明顿时急了，“你是爱我的，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你做出那么恶心的事，你觉得我会爱你吗？你怎么不去死呀，冯志明！” “小华，我们在一起三年了，难道就因为我犯了这么一点小错，你就要和我分手吗？我们结婚好不好？明天我就去你家。” “你别去我家，我妈还不知道我们分手的事。”冷铁华知道母亲心脏不好，冯志明是她看中的未来女婿，要是让她知道两人已经分手，说不定会气的心脏病复发。 “那你和我和好好不好？”冯志明继续哀求，“小华，我不能没有你。” “我说了，我有新男朋友了，冯志明，是我甩了你！” “小华，我不相信你会爱上别人，除非你让我死心，否则我明天去求你妈。” 冷铁华气的浑身发抖：“你敢威胁我？好，你要死心是不是？我现在和男朋友开房，要不要我给你发个视频过去？” 她一来是被冯志明给逼急了，二来也是心里不甘，凭什么他冯志明可以去找小姐，她就不能找个男朋友？从小她的性子就强，受不了这样的屈辱，她必须要狠狠地还回去，否则心里嗝应的慌。 挂了电话，回头看了酣睡的段小涯一眼，反正他是醉了，江湖救急，利用一下再说。 三下五除二地扒了身上外面的一件白色t恤，里面穿着一件粉色背心，跳上床去，又把段小涯上身的衬衣解开，扯了出来，丢到床下。 段小涯刚刚听了她讲电话的声音，大概也知道怎么回事，想到警花同志马上就要对他霸王硬上弓了，冷不丁心里还有一些小小的激动。 实在需要感谢冯志明同志，给他创造了这样一个美好的机会。 然而，他明显是想太多了，冷铁华不过是想借他拍个视频而已。 冷铁华躺到他的身边，拉着被子盖了起来，遮住穿着裤子的下半身，把段小涯裸露的上半身露了出来，自己精致的锁骨也露出一痕。然后一手抱着段小涯的脑袋，让他枕到自己的臂弯，反正他是gay，所以她也没有吃亏的感觉。 女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要是异性恋的男人，就算是她主动占段小涯的便宜，她心里也会觉得是段小涯占了便宜。 但段小涯如果是同性恋，她就不会有这种心理，更多的只是把他当成姐妹对待。 冷铁华又和冯志明接上视频，示威似的说：“冯志明，你现在死心了吧？” 冯志明冷笑：“小华，我太了解你了，你旁边的男人明显就是喝醉了，你以为找个醉鬼拍个视频我就会相信他是你男朋友？你让他说话。” “哼，他刚才太累了，已经睡着了。” “呵呵，小华，你别闹了，我和你谈了三年，你都不让我碰你一下，现在你会随随便便和人开房？” 段小涯心想，卧槽，想不到凶巴巴的警花同志还挺纯洁的，这么纯洁的女人，他不玷污一下，他对的起老段家的优良传统吗？ 段小涯有意无意地翻了个身，整个人慵懒地趴了过去。 第115章 恶人先告状 冷铁华整张脸都绿了，但是正和冯志明视频，她的反应不能太过激烈，否则冯志明一定不会相信段小涯就是她的新男朋友。 而且，还会遭受冯志明的嘲笑。 她的个性很强，既然要演戏那就演到底，输人不输阵。 不仅任由段小涯趴在她的身上，还亲切地拿手抚着他的后脑勺，挑衅地对冯志明说：“冯志明，你现在相信了吧？” 冯志明一脸铁青：“冷铁华，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就许你去找小姐，就不许我找男朋友吗？” “好，很好，像你这么水性杨花的女人，老子还看不上眼呢！” 冯志明狠狠地挂了视频，冷铁华丢了手机，依旧一肚子的闷气，明明是他犯错在先，凭什么说她水性杨花？ 段小涯正在她的柔波里沉醉，忽的一记耳光砸了下来，他哎哟一声，知道此刻再装醉，就有一些不合理了。 为免冷铁华兴师问罪，他只有先发制人，揉了揉眼，看着一脸怒容的冷铁华，又看了看自己赤露的胸膛，装逼地拉着被子掩盖：“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还觉得吃亏吗？”冷铁华委屈不已，她到底是个女的，而且还是长的不错的女的，他的反应是不是太侮辱人了？ 但又想到他是同志，不近女色，自然接受不了一个女人对他太过亲密。 段小涯这个时候也想起了曾经想她招供的时候，谎称自己同志的事，底气就更足了：“我要报警，你猥亵我，你个女淫贼，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他故意转身去掏手机，趁机狠狠地朝着双目一戳，生生就把眼泪戳了出来：“老子守身如玉二十四年，皇天哇，这事要是让我男朋友知道了，他一定会和我分手的。” 冷铁华急忙夺下他的手机，以前的宪法就算男的被女的强了，那也是白白被强了，告状无门。但宪改出台之后，男人的法律地位有所提高，女的再也不能对男的动手动脚了，虽然依旧没有强奸罪，但至少有猥亵罪。 虽然两人没有实质的内容，但脱成这样，也实在说不清楚了。 她本来就是警察，到了警局，她也不怕什么，段小涯一个小屁民，也闹不出什么风浪，但让她成为警察队伍的笑柄那是一定的，毕竟是个未婚的姑娘家，以后也不好做人。 但见段小涯泪流满面，她反倒觉得愧疚了：“好了，你别哭了，我什么都没对你做。” “我不相信，还我手机，我要报警！”段小涯伸手去抢手机。 “我就是警察，你报警有用吗？” “警察了不起吗？警察就可以强我吗？” “我没有强你！”冷铁华怒了，指着他的裤子，“你裤子还穿着呢！” “那也是未遂，幸亏我醒的早，否则我的清白……呜呜。”他又掩面而泣，“我早就知道穿白色小内裤的女人不是什么正经东西，我竟然还这么单纯地跟你去喝酒，你果然没安好心哇，呜哇呜哇，你太不是东西了！” 冷铁华头疼不已，这家伙……对白色小内裤到底是有多大的偏见？ 可他貌似真的十分伤心，那些眼泪都不是假的，哭的眼睛都红了。 缓了口气，道：“我……我刚才是气我前男友，我真的没对你做什么，你都醉成那个样子，那个……那个也不会勃……是不可能完成的……”她在处理案件的时候，一些两性名词张口就来，也不会觉得难为情，但此刻毕竟情况有些不同，秀脸微微泛起了红晕。 段小涯心里不以为然，谁说不能勃，老子现在勃到爆了！ 再说，谁说喝醉酒就不能勃？那么怎么酒后乱性？为什么内地女人强男人不算强？很大一部分就是这种观念，认为男人只要心里不愿意，他就不会硬，就无法完成交的过程。 这完全就可笑的，只要是个男人，就有晨勃的经历，一觉醒来，什么都没想，他就是勃了，你要怎么解释？ 尿憋久了还能勃呢！ 再说，心里也可以想着别的女人，比如段小涯每每想着苍老师，小伙伴就会生龙活虎，这个时候另外一个女人把他给强了，算不算是违背了他的意愿？ 或许还可以说，男人比女人强壮，可以反抗，可是如果遇到冷铁华这样的女人，她要真想强一个男人，有几个男人能够扛得住？ 如果男的正好是个残疾人呢，他怎么去反抗？ 作为一个女人，冷铁华完全想不到这一点，当然，她没有经验，不够了解男人，更加不能了解段小涯这样的男人，虽然理由站不住脚，但见他哭的死去活来，仿佛真的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只有尽力地去安慰他。 段小涯本想继续装逼，但是挤了半天，没有新的眼泪出来，只有见好就收，问道：“你真的没有占我便宜？” 冷铁华心里憋屈不已，要占便宜，貌似也是她被占了便宜，可是段小涯现在一脸的委屈和无辜，让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认真地向他保证：“真的，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我拿马列主义发誓。” “你把手机先给我。” “你别报警哈，否则我弄死你！”冷铁华威胁一句，又把手机递了过去。 段小涯拿了手机，冲着她迅速地拍了一张，冷铁华急忙掩住胸口：“你干嘛呀！”刚才和段小涯闹了半天，人已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她的上身此刻只有一条粉色背心。 “留作证据。” 冷铁华心想，真是一个白痴，他没把自己拍进去，就算真把他强了，又能当什么证据，不过是她的个人照而已。 但怕他继续纠缠不休，也不提醒他，拿了t恤，就在被子里穿起来。 段小涯心里暗暗得意，毕竟是经常锻炼身体的人，上围如此傲人，而且紧绷，形状和比例都堪称是完美，怎么能不留个纪念呢？ 冷铁华穿了衣服要走，段小涯问道：“你去哪儿？” “我回招待所，免得又被你说我占你便宜。”冷铁华郁闷不已，甩下一句话愤愤而去。 段小涯坐在床上一脸荡漾地欣赏着她的照片，警花同志不仅好凶，而且好胸哇！ 第116章 古井投毒 次日，段小涯打电话给段蕙芳，让她直接坐车去车站，两人一起赶回村里。 段小涯见义勇为，剿灭群狼的新闻已被段志达贴到村委会的布告栏上，是从曹珊珊拿来的那份报纸剪下来的，村里平日也没人去看报纸，但贴在布告栏上的东西总是要看一看的。 于是，段小涯又大大地露了次脸 灭狼虽然引起不小的轰动，但再大的轰动也不及他上新闻，段志达这辈子都没上过报纸呢！ 村民纷纷地向段小涯打招呼，仿佛现在他是一个明星似的，段小涯也很装逼，进村也是一副领导人的模样，做着标准的“小平你好”的动作，心里却不以为然，上个报纸又算个鸟事？过几天老子还要上电视呢！ 到家，段志远和李美翠又问了一些秦朵学校的事，毕竟秦朵孤身在外，一个女孩子家家，多少会有一点担心。 段小涯让段蕙芳向父母详说，自己上楼准备眯一会儿，躺在床上，想着自己时灵时不灵的武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会不会和药王鼎有关？ 他莫名其妙地拥有医术，已经莫名其妙，现在又进入了武道，这个夏天在他身上真是怪事连连。 他把衣柜打开，从抽屉里把药王鼎抱了出来，左看右看，除了材质有些特殊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梦落推门走了进来，看着他手里的药王鼎：“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碗？” 段小涯本要藏匿，但已不及，落落大方地道：“网上淘来的，我喜欢收藏稀奇古怪的东西。” “是个古董吗？” “不是，就一赝品。” 梦落没有怀疑，说道：“我有事跟你说。” “啥事？” “这天很久没下雨了，古井的水越来越低，而且越来越混浊，这水不能再喝了。村里还有其他地方可以打到水吗？” 段小涯早就注意到用水的问题，但是以前他能力有限，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且古井距离他家太远，挑一担水也够吃力的，要把家里的水缸装满，来来回回要跑四五趟路。他倒也罢了，但他父母年纪已经大了，段蕙芳和梦落都是女流之辈，挑水都会成为一项重要的体力活。 “家里又没水了吗？” “瞧你这话说的，哪一天不要用水的？” “咱们家周围没有水源，洗衣服都要跑好远呢，古井的水先凑合着喝吧，我再想想办法。” 梦落知道他忽然间也变不出水，道：“好，我去挑水。” 段小涯忙道：“我去。” “不用，你刚回来，舟车劳顿的，估计也累了，躺着休息一会儿吧。” “我不累，还能干你三百回合，你信不信？” 梦落耳根一烫，给他一拳：“去死！” 段小涯嘿嘿一笑，起身下楼，拿着扁担挑起两只水桶，叮叮当当地出门。 到了古井之处，围着一群的村民，因为家里来了梦落，段小涯很久没有过来挑水，一看这架势，知道现在水源十分紧缺，都有这么多人排队了。 当然，他是不会排队的，果断地插队，挤进人群一看，安国泰打上的水里漂着一只农药瓶子，古井的水位很低，但隐隐还能看见两个白色瓶子漂浮。 “妈的，这也太缺德了，谁他娘的没事往井里扔农药瓶子。”安国泰骂骂咧咧，不由朝着段小涯望了一眼。 本来，以前村里最有嫌疑做这事的是段小涯，但段小涯才刚回来，而且他家也是吃这古井的水，所以安国泰很快打消怀疑。 “这水是不能喝了。”村小组的组长王魁说。 全村几乎三分之一的人指着这一口井，喝古井水的村民自然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段小涯心里疑惑不已，不会是魏家人做的吧？ 毕竟现在段家和魏家已经结了梁子，段家和魏家都是各自村里的大姓，很大程度能够代表一个村落，这已上升成为两个村落之间的战争。 蓝头溪村倒不缺水，它的村名就挂着溪，而且水尾的水源也在蓝头溪村。 但是段小涯现在也只是怀疑而已，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魏家人干的，何况就算是魏家人干的，也要具体找出是哪个人，否则蓝头溪村姓魏的有一两百人，审到天黑也审不完。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平日爱嚼舌根的六婆说了一句：“刚才我见唐家的孩子正在井边玩耍，我怕他掉进去，还好心提醒了他一句。会不会是孩子不懂事，往里面扔农药瓶子呢？” 段小涯因着和唐小玉的关系，道：“六婆，无凭无据，可不能乱说。” 六婆平日也有一些惧怕段小涯，讪笑着道：“我也没说一定是他，但我说的也不是没可能不是？” “好了，先别说这些，赶紧问问，刚才有没有挑了井里的水，千万不能让他们喝。” 王魁忙道：“小涯说的是呀，大伙都去问问，别喝了水搞出人命。” “还有，找个抽水机，赶紧把井里的水抽了，否则我们都喝不上水。” 王魁为难地道：“村里好像没人有抽水机。” 安国泰吞吞吐吐：“我知道有人家里有，就是……” 王魁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你亲家林智家里就有。” 段小涯知道，因为三万八彩礼的事，安家和林家闹的很不愉快。 安大仁刚刚娶了林素，新婚之夜就一命呜呼了，安家白白花了那么多钱，娶了一个没人用的媳妇，还搭进去一个儿子，说起来确实也挺惨的。所以，安家好几次要退了这么亲，要回三万八的彩礼。 但是林智死活不给，林素嫁给安家，算是头婚，再嫁就算二婚，这彩礼钱可是大打折扣哇。 安家没办法，只有把林素扣在家里做牛做马。 本来家务事谁也理不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村里也难有个公断。 但好在段小涯是出了名的不讲理，从来都是帮亲不帮理，他和林素比较亲近，自然站在林素这一边，素来就看安家不顺眼。 但没水喝可不行，段小涯道：“安大爷，如果你不方便出面，让素素姐去娘家走一趟呗！” 众人也都这么说，安国泰也没办法，毕竟自己也要喝水。 第117章 喜当爹 安国泰因与林家闹的很不愉快，他也不想去拜访他这位亲家，所以让段小涯陪着林素一起过去。 一路，两人都没怎么说话，林素记着段小涯误伤魏家树当晚，逃亡到她家里，看到她的身体，曾经说过他会娶她。 其实她心里也有一些期盼，毕竟她的日子还长，总不能一辈子当个寡妇。 可是现在，段小涯家里住了一个梦落，这些她也都听说了，她的面皮比较薄，她也不敢去问段小涯，只是心里默默地难过。 她也真傻，段小涯的话又怎么能相信呢，何况他年纪轻轻，如今发展的越来越好，多少姑娘等着嫁他，他又怎么会看上一个克夫的寡妇呢？ 段小涯做贼心虚，误伤魏家树的那天晚上，逃到林素娘家，恰巧看到林素沐浴，当时看到她曼妙动人的胴体，以及她那一线天的名器，热血沸腾，情不自禁，当即就冒出了要娶她的想法。 当然，当时他的想法是真实的，绝对出于自己的本心，不是花言巧语。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他要实现他的承诺，其实并不容易。 并非拿不出三万八的彩礼，而是他如果娶了林素，对身边其他爱着他的女人似乎有些不公平，不论方凝还是梦落，都为他付出过不少，就算结婚，也该从她们两人之中挑选。 所以，此刻他也不敢和林素提起这个话头。 不一会儿，到了林素的娘家，林智正在家里吹着电风扇，啃着一块西瓜，看到林素出现，问了一句：“安国泰又把你赶回来了？” 林素回了一句：“你彩礼又没有还给他们，他们怎么肯就这么放我回来？” 林智想想也是，扫了段小涯一眼：“小涯，吃块瓜。”他递了块西瓜给段小涯，毕竟和段小涯是牌友，欠了段小涯两百块的赌债，一直赖着不还，段小涯也不提起。 所以，林智对段小涯倒还保持着乡里乡亲的客气。 林素：“爸，咱家的抽水机呢？” 林智：“披屋里搁着呢，干嘛？” 林素就把村里古井被人投了农药的事说了一番，现在需要抽水机把有毒的水抽走，新的地下水冒出来，才能放心饮用。 林智愣了一下：“古井被投毒了？” 然后笑了起来：“想要抽水机可以，嘿嘿，不过可不能白用哇！” 段小涯无语，这老家伙可真鸡贼，就连亲闺女的账都不买，这要是放到战争时期，一定是个发国难财的主儿。 但碍于他是林素的生父，段小涯也不便与他呛声，道：“智叔，我们不会白用你的抽水机，你说个数，多少钱吧？” 林智竖起两根手指：“两百。” 林素急道：“爸，你也太黑了！” 林智怒道：“怎么和爸说话呢？你个败家娘儿们，胳膊肘往外拐。把你养这么大，你为家里做过什么？好不容易把你嫁出去，你倒好，把丈夫生生给克死了。死就死了呗，你还帮着他们家来要彩礼。养你这么大，难道还不值三万八？” 林素被他抢白一通，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一个女儿家，确实也没给家里做多大的贡献。可她心里的苦，却又说不清道不明，林智的话让她就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她潜意识里也是觉得，真的就是自己命运，把安大仁给克死了。 只剩伤心而已。 段小涯终于忍不住了：“智叔，素素姐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别人说她克夫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这么说？” “谁知道她是不是我亲生，我又没和她去抽过血，医院也没有给我证明。男人吃亏就在这里，现在的世道这么复杂，如果没有鉴定，谁能保证就是你的儿女？”林智慢悠悠地说了一句。 段小涯倒也觉得林智的话说的有些道理，孩子都是女人生的，孩子是女人的孩子，但是不是她丈夫的孩子，还真没有一个准儿。毕竟，女人那一片土壤，除了孕育丈夫的种子，也能孕育别的男人的种子。 段小涯从小待在村里，东逛西荡，村里男男女女那些猫腻，他比谁都门清。村里的避孕措施又没有城里来的那么普及，一不小心搞出人命，也是常有的事。 而村里的妇女，由于鬼神观念的作祟，打掉孩子，会给她们精神带来很大的压力。因此有些人也就选择把他生下来，赖给自己的丈夫，反正村里的男人没事也不会跑去检验nda。 不过，林智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素素姐不是他亲生的？ 段小涯立即抱着喜闻乐见的态度，越开林智就越觉得他头上有点绿，帮人把女儿养到二十几岁，这都绿成一片森林了。 郁郁葱葱哇！ 林素眼眶泛红：“爸，你这话什么意思？如果让妈听到了，你让她心里怎么想？” 林智顿时蔫了下来，讪讪地道：“不是要借抽水机吗？两百。一点也没的商量。” “好。”段小涯一口答应。 林智这才起来，带着段小涯去拿抽水机，段小涯抱着抽水机就跑。 林智大叫：“段小涯，你想不给钱吗？” 段小涯笑道：“智叔，上次你欠我两百块赌债，咱们两清了。” 林智气的鼻子都歪了，段小涯一直没有跟他要钱，他只道段小涯不要那两百块了呢！ 段小涯嘿嘿一笑，他本来也不把两百块钱放在心上，就算不爽被人当猪来宰。林智这家伙心也够黑的，抽一次水就要收费两百，怎么不去抢？ 林素默默地跟在段小涯的身后，幽幽地问：“小涯，刚才我爸那话什么意思？难道我真不是他亲生的？” 段小涯笑了笑：“素素姐，你别多想，智叔又不是傻子，你不是他亲生的，他能把你养这么大？” 但他心里却想，保不定还真不是亲生的，男人和女人不同，女人要是发现丈夫偷腥，芝麻绿豆的事都能闹的人尽皆知，就像怨妇似的到处哭诉，向父母向姐妹，等等。但是男人是好面子的，就算发现老婆出轨，尽管关起门来会把老婆打个半死，但也没脸把这事往外说，家丑不可外扬。 就算自家的兄弟，他也未必能够开口，泪往心里流。 所以，林智也不是没有可能，为了自己的面子，为了一个男人已经不在的尊严，这么多年一直默默地享受喜当爹的乐趣。 第118章 坑蒙拐骗 段小涯的话，虽给林素一点宽慰，但林素心头也没就此打消疑虑。 段小涯见她神色恹恹，笑道：“素素姐，就算不是亲生的也没什么。我不也不是亲生的吗？我爸我妈都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你至少可以知道你是你妈亲生的不是？比我强多了。” 林素微微蹙着黛眉，段小涯的思维一向奇葩，这笔账能怎么算吗？ 他是捡来的，就算不是亲生的，父母也待他像块宝，也不会影响他们的夫妻感情。但她的情况完全不同，如果她妈当年真的出轨生下了她，林智肯定心里嗝应，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发生这样的事。 所以，林智对她这么苛刻，也就可以理解了。 她一直以为这是因为她是女孩儿的缘故，但现在想来，其中似乎另有隐情。 但段小涯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多的人，她也和他说不着，转换话题：“小涯，你家里来的那位梦姑娘，长的挺好看的。” 说着，她就微微地低下螓首，拿着眼角瞄他一眼。 段小涯笑道：“她哪有素素姐你好看呢！” 林素双颊微红，心里却很高兴，又小声地问：“村里都说，她是你未来的媳妇，可是真的吗？”问出这句话，声音有些虚了，毕竟段小涯对她是有承诺在的，所以她自然而然就多了一份期待。 倘若，段小涯真的娶了别的女人，她虽无话可说，但心里终究会有一些失落。 林素已经把话说到这儿，段小涯再不接茬，未免不够爷儿们，道：“素素姐，上次我跟你说的话，我是真心的。” 林素把头埋的更低了，又小声地道：“小涯，你别胡说。” 她的脸皮很薄，就算心里默许，但是嘴上也不肯轻易答应。 但听段小涯又缓缓地道：“不过，我喜欢你，但同时也喜欢别的女人。素素姐，你不会怪我吧？” 林素心里自然有些幽怨，但她一个寡妇，村里公认的不祥的女人，她似乎又不能对段小涯要求那么多。假如段小涯真的娶了她，她必然会觉得亏欠了段小涯，既然如此，倒不如和段小涯一刀两断。 两人从此没有什么念想。 但是段小涯忽然把抽水机放下，双手按住她的香肩，真诚地道：“素素姐，我真的喜欢你，但我又不能伤了其他姑娘的心。” 林素微微颔首：“我知道了，小涯，你别再说了。” “素素姐，我会待你好的，只是我现在还不能娶你。”段小涯以前只觉得女人越多越好，但现在才发现女人多的烦恼，完全不像种马小说写的那么简单。 现在真正和他确立关系的，也不过方凝和梦落两个女人而已，至于林采苹，毕竟是别人的老婆。 他想把林素收入后宫，至少要和方凝、梦落交代一下，得到她们的同意，否则收了林素，让她们两个人和自己离心离德，或者挥手而去，这可得不偿失。 林素似乎有些明白，段小涯打的什么主意，他想让她一直和她保持不清不楚的关系，但又不给她名分。 这么想着，心里难过无比，幽怨地道：“小涯，你是准备娶梦姑娘了吗？” 哪里想到，段小涯摇了摇头：“素素姐，我也不娶她。” “那你……那你想娶谁？” “暂时我谁也不想娶。” 林素明眸不解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他现在不过光棍一条，村里哪个男人不盼望着结婚生子，忙活大半辈子就为娶一个媳妇过日子。 可这家伙怎么回事？ 白白有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住在家里，他竟然不娶她了。 “素素姐，婚姻不过是一张纸，其实没有多大意义。就如我心中爱你，就算没有那一张纸，我也依旧爱你。再比如把我和一个不爱的女人绑在一起，就算有一百张这样的纸，我心里不爱她，也依旧不会爱她。你明白吗？” 林素似懂非懂，只是觉得段小涯的话太过惊世骇俗，不可思议。 她从小就在农村长大，没有经历外面的世界，农村的传统观念，就是娶媳妇过日子，至于什么情情爱爱，她根本就不懂。 段小涯见她神色茫然，忽然一手搂过她的纤腰，将她整个娇躯往怀里带过来，轻轻地叼住她的两瓣樱唇。 林素惊慌失措，把头扭到一边，羞红了脸，拿手推他：“小涯，不要。” “素素姐，你放心，我会把你三万八的彩礼还了，恢复你的自由之身。” 林素急忙摇头：“不行的，小涯，你不肯娶我，我不能要你的钱。” “素素姐，我爱你，为你做任何事，我都甘愿。” 林素见他一脸真诚，更加茫然不知所措，她的生活从小就在被人安排，即便是她的婚姻大事，父母也没经过她的意见。她对安大仁没有任何感情，而且嫁过去不到一天，他就一命呜呼了。 所以，她长这么大，一直对爱懵懵懂懂，心里有所期盼，但又看不清。 段小涯的话，搅动了她心中一池春水，让她有所悸动。 感情的事，说白了就是一个坑蒙拐骗的过程，女人会装淑女装可爱，甚至床上还能装高潮。男人呢，也会花言巧语，各种装逼，为的也不过就是讨女人的喜欢而已。 坑蒙拐骗是段小涯的看家本领，现在用到女人的身上，实在再合适不过了。他远没有女人那样，把爱情想的多么华丽，绚烂多彩，他是实实在在的。 不过就是两个人在一起，你开心，我也开心，你爽，我也爽，这就足够了，整那么多幺蛾子，当自己是诗人呢？ “跟着我，我虽不能给你婚姻，但我一定能够给你性福。”段小涯很有自信，他说的是性福，而不是幸福，所以这句话说出来豪气干云，掷地有声。 林素泪眼婆娑：“小涯，我……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你让梦姑娘怎么想？” “这个你放心，我会和她说清楚的。” “她会同意吗？” “会的。”对于梦落，段小涯自信一定能够说服她的，毕竟说起来她也是第三者插足，只是方凝愿意包容她而已。 她是第三者，那么再多一个第四者，想必她也不能再说什么。 第119章 杨家的猪死了 段小涯拉着林素白皙滑嫩的素手，朝着古井方向走去，林素虽然有些难为情，但段小涯牵她的感觉，好像有些奇妙。 虽然围在她身边的男人很多，对她动手动脚的倒也不少，但从没有人这么牵着她走在乡间的下路上，漫步夕阳，迎着夏日的热风。 她知道她对段小涯是有好感的，自从他救了她的命，破了爬灰的谣言，她就决定一生把他视为恩人。 可是她并不确定，这是不是就是爱情。 女人对于爱情，总是过分的憧憬，女人的爱情，和男人的爱情是不一样的，她们对爱情的感觉比较缥缈。段小涯深知这一点，虽然他对此不屑一顾，但不可否认，他对林素确实是动心的。 快到古井的时候，林素又忽然放开了段小涯的手，毕竟古井此刻围着很多的人，被人看到，又要惹出闲话。 段小涯意识到这一点，村里八卦多的可以降妖，他恐怕没那么容易和林素在一起，虽然他无所谓，但不愿林素受到委屈。 看来，是该从长计议。 段小涯提着抽水机过去，王魁立即开始抽水。 安国泰望了林素一眼：“素素，你爸又说什么了？” 林素摇了摇头：“我爸没说什么。” 安国泰冷笑一声，并不言语。 他倒也不是不喜欢林素这个儿媳妇，毕竟林素平日在家也是十分乖巧懂事，但他儿子毕竟死了，而且搭进去了三万八，想想心里都能疼出血来。 正在抽水的当口，就见王剑秋慌慌忙忙赶了过来，段小涯本想调戏她一下，却听她火急火燎地道：“段小涯，不好了，你快去看一看吧，杨霆带人跑到小玉家去了。” 段小涯惊了一下，杨霆上次就霸占了唐家的田地，段小涯还没和他算账呢，现在又跑到小玉家去，一准又要闹事了。 段小涯急忙跟着王剑秋就走，路上，王剑秋道：“也不知道是谁传的话，说唐糖往古井里投毒，杨霆刚刚挑水回家，他家的猪死了，硬说是喝了古井的水，现在正找唐家赔钱呢！” 段小涯回想起来，古井水的农药味道很淡，农药瓶子也是漂浮在水面上的，估计丢进去的都是空瓶子，里面只有一些农药残渣，被古井水稀释一番，其实含毒的比例已经很低，最多落个肚子疼，想要把一头猪毒死，估计可能性不大。 何况，发现井里农药瓶子，不过刚才的事，这么多人前来挑水，如果早被人投了毒，应该早就发现了。所以可以判断，农药瓶子也是不久之前投入古井，杨霆挑水回家的时间应该不长。 短短的时间，就算他家的猪喝了有毒的水，要死也不会这么快死，起码也该挣扎半天。 被水稀释的农药，毕竟不是见血封喉的毒，立刻就能置人于死地。 段小涯了解杨霆，一向柿子捡软的捏，他家的猪不知怎么死的，造成一笔损失无法填补，自然又要赖到别人头上。 到了唐小玉家，杨家四口一起上门，杨开和杨霆两个大男人咄咄逼人，把张春兰和唐小玉到逼到了角落里，刚上小学的唐糖哇哇直哭。 “小涯哥！”唐小玉如蒙救星，急忙奔向段小涯，泪水委屈地直在眼眶打转。 段小涯拉着她的手：“小玉，别怕。” 杨霆冷冷望向段小涯：“段小涯，这件事你别管！” “如果我非要管呢？” “哼哼，你要管，也要讲理吧？” 段小涯冷笑一声：“老子要是讲理，就不叫段小涯了。” “你——”杨霆为之气结，光明正大地承认自己就是一个不讲理的主儿，除了动手，也就没有第二条路了。 张春兰气的抓着唐糖就打：“你个夭寿仔，没事你往井里丢什么农药瓶子？现在把人的猪毒死了，你让我怎么办？家里哪有钱赔给人？” 唐糖哇哇直哭：“妈妈，我没有，我没有丢农药瓶子。” 段小涯最见不得大人拿孩子来撒气，拉着唐糖过来，问道：“唐糖，你真的没往井里丢农药瓶子？” 唐糖十分委屈：“小涯叔，我没有，我今天就经过了古井，但我没有丢农药瓶子。” “好，我相信你。”段小涯摸了摸他的脑袋，“别哭了，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扭头望向杨霆：“听到没有，孩子说他没有投毒。” 杨霆怒道：“段小涯，你疯了，你相信一个孩子的话？” “孩子的话，往往要比大人可信。杨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有种你冲着我来，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算什么本事？” “哼，要是你投的毒，我一定冲着你去。” “你有证据证明是唐糖投的毒吗？” “他刚才自己也承认了，他经过了古井。” “经过古井的人多了去了，你偏偏就来找唐糖，你怎么不去找其他人？” 杨晶晶开口说道：“段小涯，唐糖是个孩子，只有他才会不懂事，为了贪玩，往古井里丢农药瓶子。大人是不会干这种事的。” “就因为他是一个孩子，你们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把矛头指向他？”段小涯不由恼火，他虽不讲理，却也不会拿一个孩子开刀。 “段小涯，现在我家的猪都死了，两三百斤呢，可不能白死了。” “是不能白死了，所以你们就把这笔账赖到一个孩子的头上？” “段小涯，你干嘛老是帮着他们？”杨晶晶有些恼火，“他们和你无亲无故，你犯的着吗？”说着，不禁又朝唐小玉瞪了一眼，她知，段小涯这么护着唐家，全都因为唐小玉的关系。 杨晶晶上次不顾清白，在村委会力指魏长山，为段小涯辩白，因此段小涯也不愿对她太凶，把目光投向杨霆：“在真相没有搞清楚之前，你们要敢动唐家一根手指头，我便断你们一根手指头！” 杨霆也是暴脾气的人，一听段小涯放了狠话，他哪里能忍得住，跳了起来：“怎么着，想动手是不是？” 段小涯放肆大笑：“你想和我动手？看来你们家很有钱哪！” 张娟和杨晶晶急忙来拉杨霆，上次杨晶晶把段小涯的头给砸伤了，家里可没受损失，而且因着这事，还闹了好大一出，她们对段小涯的无赖手段，也有一些忌惮。 可不能再被他讹一笔了。 第120章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王剑秋也慌忙来拉架，笑道：“杨霆，小涯，你们有话都好好说，别伤了乡里乡亲的和气。” 但见杨霆和段小涯的战争一触即发，又急忙走出门外，立即就给林采苹打了一个电话。林采苹是妇女主任，村里调解的事，多半都是她做的。 一直都没说话的杨开，终于开口：“段小涯，只要你有证据证明唐糖没有投毒，这件事咱们就算了了。” 张娟随声附和：“是呀，段小涯，你有证据证明吗？” 段小涯冷笑：“三天前你爬老子的床，吮老子的卵鸟，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 张娟涨的满脸通红：“你放屁！” “是呀，当时老子确实放了个屁。” “你，你——”张娟气的差点没晕过去。 “你有证据证明你没爬老子的床吗？” 段小涯虽然蛮不讲理，但是说话的逻辑一向拿的很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一句话就能把人噎的半死。 对付不讲理的人，这样的方法再好不过，段小涯屡试不爽，上次魏家父子在村委会要他支付魏家树的时候，他用的就是这样的方法，最后还是逼着魏家父子讪讪而去。 倘若有人有条有理地跟他分析道理，他除了耍无赖，反倒难办了些。 张娟一时哑口无言，段小涯编造一件子虚乌有的事，完全就是无招胜有招的境界，让她无法辩驳。 段小涯得意一笑：“张娟，你说不出话来了吧？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你个老骚阴，吮老子的卵鸟，很爽利吗？” 张娟气的浑身发抖：“段小涯，你别编排人，就不怕下拔舌地狱吗？” “嘿嘿，你说我编排人，倒是拿出证据呀？” “你——” “拿不出证据，你就是吮老子的卵鸟了，老子的清白就被你这么毁了，少说也要给我包个红包吧？” “妈逼！”杨霆终于忍不住了，当着他的面这么侮辱他妈，是个男人都不能忍。 杨霆推开紧紧拽着他的杨晶晶，挥动拳头，就往段小涯脸上招呼。 段小涯正愁杨霆不出手呢，他一出手，他还手也就名正言顺了。当即避过他的拳头，一脚踹到他的小腹。 杨霆跌倒在地，随即翻身起来，从墙边抓了一只竹扁担，朝着段小涯身上抡了过去。而在此刻，杨开看到杨霆已经动手，怕他吃亏，也急忙上去帮忙。毕竟张娟现在是他的女人，一起搭伙过着日子，段小涯的话完全是在打他的脸，他又哪里能够咽下这口恶气？ 段小涯看到杨家叔侄一起动手，正中心意，操起一只板凳，当场就往杨开脑门砸了下去。 杨开嗷的一声惨叫，头晕目眩，急忙去找家伙，好在农村人家，家里农具应有尽有，抓了一把草戈，发疯似的冲向段小涯。 草戈锋利，段小涯心头一惊，体内“逍遥游”的功法默默地启动，忽的脚下一点，整个人竟从杨开头顶翻了过去，倒把杨开吓了一跳。 这家伙难道是有特异功能吗？ 这么混乱的情况，竟然能够从人的头顶过去，这不科学哇！ 段小涯稳稳在他身后落地，手中的板凳就要朝着杨开后脑砸去，但怕又像上次魏家树一样，把人打进医院，昏迷不醒。总算手下留情，及时收手，一脚踹在杨开屁股蛋上，直接踹他一个狗趴屎。 “段小涯，住手！”石妙卿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林采苹紧步跟在她的身后，王剑秋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和石妙卿在村委会，所以两人就一同过来了。 石妙卿一脸怒容地走了进来，伸手夺了段小涯手里板凳，放到一旁，喝道：“段小涯，你一天不惹事，就觉得浑身难受是不是？” 段小涯气不打一处来：“石妙卿，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杨开本来想要起来还手，但见村委会的人来了，和杨霆自动地站在一旁，本来还在担忧，石妙卿是段小涯的同学，怕她帮他说话。但见石妙卿出口就骂段小涯，两人心里都有一些得意，村里传言段小涯曾经爬上石妙卿的床，现在看来也未必是真。 唐小玉忙替段小涯说话：“石书记，这不关小涯哥的事，他是来帮我的。” 林采苹迅速地了解一下情况，石妙卿站在一旁听着，继而望向杨家的人：“没有证据之前，你们不能就此认定，古井的农药瓶子就是唐糖丢的。” 杨开笑道：“石书记，除了唐糖一个孩子这么手欠，不会有人往古井里投毒的。” 石妙卿沉吟着道：“这样吧，先到你家看看，那头猪到底是不是喝了井水死的，起码要先弄清楚。” 林采苹笑道：“杨家的，石书记说的是，你们现在没凭没据地上门闹事，也不合适。” 杨开和杨霆面面相觑，段小涯看着他们面色有些怪异，心里疑窦丛生，更加认定他家的猪死的很有蹊跷，他们分明就想借此敲诈唐家。 杨霆笑道：“既然石书记这么说了，那好，就到家里看看，我家的猪可是无缘无故死的，除了古井的水，我想不出它为什么突然暴毙。” 杨家人前面带路，林采苹和王剑秋跟在身后，段小涯安抚唐家三口一番，也跟了上去。 石妙卿走在身边，见他面色愤愤不已，知他心里有气，柔声道：“小涯，你是不是生气了？” “生的不明显？” 石妙卿白他一眼：“我也是为你好，你别不知好赖。” “我也想对你好，每天骂你一百次，好吗？” “我是怕你太冲动，又把人给打进医院了，我当你是自己人，我才说你的，否则我才不说你呢！”石妙卿香唇微翘，带着小小的委屈。 段小涯听她说是自己人，心头也是一软，想想也是这么个理，要是石妙卿不把他放在心上，压根不用操这份心。 他嘿嘿一笑：“打是情骂是爱，妙卿，你每次都骂我骂的那么凶，看来你爱我爱的很深哪！” “谁爱你了？少给我胡说八道！”村里的传言，已经让她头疼不已，他倒不嫌事多。 “亲都亲过了，你难道不用对我负责吗？”段小涯自然而然地拉起她的纤手。 石妙卿面上一红，狠狠甩开他的手：“滚！”上次她是被他袭吻的，可不是她自己的意愿，到底谁该对谁负责？ 得了便宜还卖乖，人品简直大大的坏。 第121章 亚硝酸盐 杨家的猪棚养了一头母猪，确实已经一命呜呼。 段小涯虽然身怀绝世医术，但他毕竟不是兽医，何况猪已经死了一个多小时，他也救不活它。 段小涯打开它的眼睛，见它眼膜充血，习惯性地拿手搭在猪蹄上面。 石妙卿奇道：“段小涯，你干嘛呀？” “把脉。”段小涯淡定地说。 石妙卿差点没晕过去，给猪把脉，他是第一次听说。 问道：“你把出什么结果了吗？” “死了。” “要你说吗？看也看出来了。”石妙卿对他极度无语。 “看这样子，确实是中毒死的。” 杨开立即嚣张起来：“段小涯，这是你亲口说的，我家的猪是中毒死的。” “那又如何？这也不能证明就是吃了古井水死的。” 石妙卿看着一个装着猪食的石槽，问道：“会不会是猪食有问题？” 张娟道：“不可能，猪草是我亲自上山打的，猪一直吃这些东西，什么事也没有。就是今天，拿着古井水给它煮猪食，然后它就死了。” 段小涯冷笑：“少他娘的骗我，古井水被投农药瓶子，最多不过两个小时的事。你看看你这些猪食，煮的这么烂，起码煮了半天了。那个时候，古井水还没有毒。” 张娟面色一阵红一阵白，段小涯从小就是五体不勤的人，不干农活，更没有喂过猪，她没想到他还能看出猪食的问题。 段小涯料定，杨开、杨霆、张娟三人都不会说实话，只有走到杨晶晶面前：“杨晶晶，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杨晶晶明显做贼心虚，不敢去看段小涯的眼睛：“我不知道，反正我家的猪就是吃了古井水死的。” “我问你，猪食是什么时候煮的？” 杨晶晶沉默不语。 段小涯冷笑一声：“也就是说，在古井水投毒之前就煮了？” 林采苹道：“杨家的，这就是你们的不是了，猪食明显一看就是煮了大半天了，估计早上就开始煮了吧？现在你们的猪死了，却把账赖到唐糖一个孩子的头上，这也太过分了吧？” 猪食一般要煮一大铁锅，为了省却麻烦，一般都会早上就在那里煮着，灶膛一直慢火烧着，以便猪饿的时候，随时有的吃。一锅猪食，能吃一天，煮的多的话，还能多吃半天，因为家里农活比较忙碌，这样比较省事。 谁也不会把猪当成宠物，每顿给它做饭，煮猪食需要很长的过程，不是单单煮熟了就可以，还要把猪草的味道熬出来，这样猪吃的才香，容易长肉。 段小涯拿着一根树枝，正在石槽拨动，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他想既然水没问题，问题可能就出在猪食上，一定是张娟打猪草的时候，不小心把有毒的植物一起采了回来。 但是猪草被跺的很碎，熬的稀巴烂，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石妙卿：“这些猪食，从早上开始就一直熬着吗？” 杨家都不言语。 王剑秋：“石书记，你是城里人，可能不知道。我们这边养猪都是这样的，猪食一直都在锅里热着，冷了猪不喜欢吃。所以，就算人不在家，灶膛也会放一两根木柴，一直升着小火。” 石妙卿不明觉厉，她是城里长大的孩子，没有用过土灶，从小家里就用煤气。她不知道农家的灶膛，也像煤气灶一样，可以随意地控制火势的大小。这是农人的智慧，柴在灶膛里烧着，想要让火小一些，会拿灶膛柴火烧成的灰烬掩盖一些，火苗自然就小了。 柴火摆放的位置和结构也能控制火势大小，柴火底下的灰烬拨开一个小洞，火势就会越大，因为空气会从小洞跑进去，空气中的氧、氢之类的元素可以助燃。 当然，农人不会知道里面的门道，他们是靠长期的实践，摸索出来的经验。 石妙卿：“这猪食一直在锅里沸腾吗？” 说着，望向张娟和杨晶晶，杨开和杨霆是大老爷们，应该不会负责猪食的事。 张娟：“是又怎样，能有什么问题？” 石妙卿：“问题大了，水一直在锅里沸腾，会产生亚硝酸盐，如果我没猜错，你们的猪是亚硝酸盐中毒。” 张娟惊诧：“石书记，你这不是说笑话吗？盐怎么会中毒呢？我是在猪食里放了点盐，但也是人吃的盐。要真有毒，人不就早死了吗？” “是亚硝酸盐，不是盐，傻逼。”段小涯嘲笑着说，怎么说他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初三那年，他也学过化学，虽然从来没有及格过。 “你骂谁傻逼呢？”杨霆又火了。 段小涯笑道：“你们全家都是傻逼。” “你母膣屄，老子弄死你！”杨霆本来想要把猪死的账赖到唐家头上，现在好事化为一场泡影，又是好大一笔损失，本来心中窝火，又被段小涯一激，随手就把猪棚墙边平日用来拨猪粪的钉耙抓了起来。 林采苹和王剑秋急忙阻拦，但是两个女人哪里拦的住他，一耙就往段小涯头顶砸去。 段小涯侧身一避，欺身上前，一拳砸到他的面颊：“狗杂碎，我叫你欺负小玉！一个大男人，欺负一家孤儿寡母，你还能耐了！” 说罢，又是一脚踢了过去，杨霆又摔了一个跟头。 “段小涯！”石妙卿急忙过来把他拽住，“好了，别打了。” 段小涯愤愤不平，指着杨霆：“你上次是不是占了唐家的田地，趁早还给他们，还有，下次要敢把羊放到他们菜地里去，我弄死你！” 杨霆恼羞成怒：“老子就不还唐家的地，就要把羊放到他们菜地，你有种把我打死呀！” “我操你八代祖宗！”段小涯顿时火了，随手抓起一块石头。 “段小涯！”石妙卿急忙拦在段小涯面前，她知道这家伙脾气很冲，上次魏家树差点活不过来，她真怕他失手把人给打死了。 “妙卿，你让开！”段小涯被杨霆的话激怒了，惹急了眼，随手就往石妙卿身上一推。 但是一推之下，他又愣了一下……咳咳，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第122章 多好的白菜 石妙卿惊呼一声，顿时羞的满面通红。 段小涯：“咳咳，妙卿，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吗？” 石妙卿：“闭嘴！” 段小涯本来满腔怒火，但是此刻占了天大的便宜，心里又不禁荡漾起来。 也就给了石妙卿面子，石头一丢，不跟杨霆计较。 石妙卿对杨家人道：“现在情况已经弄清楚了，井水投毒之前，你们的猪食就已煮了。所以不管古井里的农药瓶子是不是唐糖丢的，猪的死都和他没有关系。至于猪食有没有含亚硝酸盐，我取些样本拿到县里化验。” 然后望向段小涯：“拿个袋子，装点猪食。” 石妙卿从小到大都是学霸，段小涯以前只道她是一个只会读书的傻妞，现在看来，这傻妞还是有些手段的。他让杨晶晶从家里拿了一只塑料袋和木杓出来，舀了些猪食装进袋子，绑好交给石妙卿。 林采苹越来越是佩服石妙卿的能力，她虽也读过书，但她就想不到亚硝酸盐，农村上百年都是这么下来的，谁能想到好好的猪食，就能把猪给吃死了呢？ 但杨家人可不相信什么亚硝酸盐，别人家的猪也是这么喂的，凭什么他家的猪就死了呢？ 段小涯冷笑：“这就是你们不积德，走了霉运，让你们整天想着占别人的便宜。” 石妙卿道：“你们一直都是这么喂猪，毒素其实已经在猪的体内慢慢沉淀下来，有些能排出去，有些排不出去，等到积累到了一定的量，猪的器官就会开始衰竭。” 又望向林采苹：“采苹嫂子，村里还有多少户人家里养猪？” 林采苹：“七八户吧？不过普通人家也就养个一两头，就林川家里养的最多，有七八头。” 石妙卿：“麻烦你抽个时间去说一说，把这错误的养猪方式及时纠正过来，杨家的事虽说是个偶然，但也有其必然的地方。这样的猪养出来，就算没有出事，给人吃了也不好。” 林采苹急忙答应。 段小涯走到杨霆的面前，问道：“你家的水蜜桃，还要不要我收了？” 杨霆知道段小涯又要拿水蜜桃的事威胁他了，但也没有办法，谁叫水蜜桃的行情不好，全村的种桃户都要指着段小涯。 “段小涯，你想怎样？” 段小涯笑了笑：“刚才我说了，都是乡里乡亲，把你占唐家的地还出来，以后不许找唐家的麻烦，我就答应收你家的桃。否则，你就等着把桃烂在地里吧。” “你——” 杨晶晶轻轻拉着杨霆：“哥，算了吧，唐家那小半块地，也不值几个钱。” 杨霆权衡利弊，也就没有言语。 …… 安抚了唐家之后，段小涯又随石妙卿回到村委会。 石妙卿把取来的猪食放好，黛眉紧锁，似乎有些化不开的愁。 段小涯问道：“妙卿，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古井到底怎么会有农药瓶子？” 段小涯冷笑：“除了魏家，我想不出有谁。” “没有证据之前，你别乱说。” “要有证据，老子早就把人给办了！” 石妙卿揉了揉太阳穴：“村里用水也是一个问题呀！” 村委会倒是有水，一个水龙头，水管接到蓝头溪的溪头，但是大部分的村民采水很不方便，这主要是棘山的地势原因。 棘山分为上中下三个部分，最上头却有一个瀑布，村民都在那里取水。段小涯家里属于中部，没有任何水源，只靠一口古井。下部靠的是蓝头溪的水，但有些住户，距离水源还是很远。 有些要到山上捡水，就是发现一口泉眼，或者水窟，拿水管把水接下来。 段小涯知道石妙卿最近在跑村里修路的事，村委会的班子除了她，没有一个人会办实事，当然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们也都是农民出身，没有石妙卿的门路和本事。 但她一个人要忙这些事情，肯定有些应接不暇。 段小涯：“妙卿，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石妙卿：“是了，段太公说过，让你听我差遣的，是不是？” 段小涯见她笑的诡异，也有一些忐忑，这小皮娘不会搞什么花样玩他吧？ “咳咳，班长大人，我是不卖身的。” 石妙卿轻轻拍他一下：“谁要你的身了？” “要钱也没有。” 石妙卿白他一眼：“瞧把你抠的。” “嘿嘿，到底啥事？” “你说咱们是先解决水的问题，还是先解决路的问题？” 段小涯想了一下，路的问题貌似比较长远，而水的问题就在眼前，古井被抽干了，今晚他没水洗澡是肯定的了。 “妙卿，路的问题你来解决，水的问题我想办法。” 石妙卿愣了一下，望向了他：“你有什么办法？” “没有办法呀。” “那你说个屁！” “我不是正在想嘛！” “明天你可以和村长去一趟水利局，让他们派人来考察一下。” 段小涯点了点头，又道：“能不能借你地方洗个澡？” “不行！”石妙卿果断拒绝，上次让他躺在床上睡一觉，村里就已谣言满天飞，如果让他再洗个澡，被人发现，事情就更说不清楚了。 “妙卿，古井都没水了，你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石妙卿想想也是，道：“用水可以，但你别用我的东西，毛巾，沐浴露，一律都不许用我的！” “咋这么抠呢？还是不是从小一起睡到大的小伙伴？” 石妙卿在他脑门拍了一掌：“谁和你一起睡了？你少给我胡说八道，我有男朋友了。” 段小涯一愣：“你有男朋友了？” “就许你有女朋友，不许我有男朋友？” “他长的一定很丑吧？” 石妙卿瞪他一眼：“长的比你帅的多了。” 段小涯上下打量一下石妙卿，穿着白色t恤和水蓝七分牛仔裤，将她身体曼妙的曲线绷的鼓鼓的，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多好的白菜，就这么被猪给拱了，让他心里很不得劲。 他意兴阑珊地走到门口的水龙头前，开始脱他的衣服，瞬间脱了只剩一条裤衩，石妙卿大惊：“你干嘛呀？” “洗澡呀！”段小涯恹恹地答。 “你怎么在外面就洗上了？” “要我进你屋里洗？” 石妙卿忙道：“不用，你还是在外面洗吧！”快速地逃离现场，她可不想被人误会。 段小涯嘿嘿一笑，走进她的屋里，丫的，不是不让他用她的毛巾吗？不是不让他用她的沐浴露吗？ 他偏用！ 第123章 姚姐 次日一早，段小涯和段志达就往县里的水利局去了，现在水利局已经改成水务局，但口语之中还是多半称之水利局，毕竟已经养成习惯了。 到了水利局门口，段小涯问道：“叔，你这次带了多少过来？” 段志达一愣：“什么带了多少？” “操，请人办事，你就不打算意思意思？” “八字还没一撇呢，意思什么？” 段小涯极度无语，他就不信段志达不懂官场的门道，只是为人太过鸡贼，就像貔貅似的，只进不出。 现在是求人办事，又是做买卖，还能货到付款吗？ 对方没收到好处，凭什么把事给你办了？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水利局，也不能白来一趟，左右是要进去，没准还真能够遇见一个不收钱就把村里的水源解决的领导。 虽然对此，他没有太多的期望。 到了前台，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正在打着电话，段志达等了半天，见她打完电话，才问：“请问同志，自来水的事，要去请示哪位领导？” 妇女正要开口说话，但见段小涯一双眼睛贼兮贼兮地盯着她的胸脯，面容顿时一沉，恶声恶气：“二楼！” 说着又狠狠地瞪了段小涯一眼。 段志达道了声谢，带着段小涯走向二楼。 段小涯意犹未尽：“叔，那女的长的也不好看，那玩意儿咋那么大呢？” 段志达心想，那玩意儿的大小，和长的好不好看，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段小涯又交代段志达：“叔，事情要是谈妥了，你可得表示表示，你当村长这么多年，也没给村里做过什么事情，这一次要是能给村里建一座自来水厂，以后谁还敢不服你？” “小子，叔要你来教吗？”段志达心里不爽，不过仔细一想段小涯的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世道，没钱能办什么事情？可不得表示表示吗？ 但让他表示表示，他也是心疼的要滴血，何况，自来水厂要真建了起来，又不是给他一个人用，凭什么让他掏腰包？ 村委会的会计余二喜前几天刚刚和他说，村委会已经没钱了，他用不了公款，可不得自己掏腰包吗？ 这事他是决计不干的。 沿着二楼的走廊，无数的办公室，就像死了一般，无人出没。 看来水利局是个清闲的机构，没有那么忙碌，又是晌午时分，刚刚上班不久，天气极度闷热，很少有人这个时候过来办事。 段小涯走到一间办公室前，看到头顶挂着一块牌子：供水安全管理处。 叫道：“叔，就是这儿了！” 他在农村蹦跶惯了，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一时忘记敲门，直接推门而进。 瞬间就被眼前的情景给惊住了，一个穿着酒红纱裙的女人，骑在一个大胖男人的身上，抱着他的脑袋亲吻，大胖男人十分享受地坐在一张大沙发上。 及至门被推开，女人吓的就从胖子身上下来，神色慌乱，迅速投了门外的段小涯一眼。 段志达从段小涯身后探出头来，刚才段小涯挡住了他，所以没有看到那一幕，赔笑着问：“哪位是领导？” 胖子被坏了好事，心里很不得劲，气鼓鼓地站起来：“什么事？” 段志达急忙自我介绍：“我是棘山村的村长段志达。” 段小涯看着办公桌上的一块牌子，知道胖子名叫钟发达。 钟发达坐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面，也不请段志达坐下，淡漠开口：“村长是吧？有事快说。” 那个女人过来，道：“达哥，您先忙，我先走了。” 段志达本能地对她一笑，心里还在纳闷，初次见面，这么客气，叫他达哥。 结果听见钟发达道：“小姚呀，你的事咱们约个时间再谈。” 女人点头，退了下去，面色依旧讪讪。 段小涯留着段志达和钟发达述说情况，默默地跟着女人出去，看着女人的裙摆款款摇曳，心湖荡起阵阵的涟漪。 “喂，你干嘛跟着我？”女人回头瞪他。 段小涯完全被电到了，妈妈呀，什么女人瞪人都这么好看，眉眼之间自有一股风流意味。 “嘿嘿，姚姐，咱们借一步说话？”段小涯料定段志达两手空空，办不成什么事，只有从这女人身上下手。 刚才那一幕他可看在眼里，要是这女人和钟发达不是正当关系，说不定还能借此威胁钟发达。 不过可惜，没有把照片拍下来。 “你他妈才窑姐呢！”姚岚怒气冲冲。 “我妈不姓姚。” “你妹！” “我妹也不姓姚，何况我根本就没妹妹。” 姚岚看出段小涯很会耍嘴皮子，也不想和他纠缠，冷言冷语：“你别靠我那么近，否则告你性骚扰。” 段小涯冷笑：“这路又不是你家的，你能走，我也能走。” 说着，就见段志达从办公室里出来，段小涯迎了上去：“叔，事情搞定了？” 段志达道：“搞个屁，咱们找错地方了，这里是安全管理处，咱们要找建设管理处。” 段小涯道：“靠，建个水厂这么麻烦，屁大点事，分了这么多的部门。” 姚岚忽然走了过来：“你们要建水厂？” 段小涯见建水厂用不着钟发达，所以抓住他和姚岚的把柄也没用处，因此也就不纠缠她了。但姚岚生的实在不错，化着淡淡的妆，柳眉樱唇，肌肤胜雪，举手投足都有一股风情洋溢。 段小涯对美女一向是很客气的，笑道：“是呀，姚姐，你知道建设管理处在哪儿吗？” “别叫我姚姐，我叫姚岚，你叫我岚姐就可以了。”姚岚随即就从墨绿的手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用的着我的地方，给我打个电话。” 段小涯接过名片一看，竟是万利自来水公司的经理，估计听说他们要建水厂，来拉业务来了。 “好，我一定会给你打电话的。”段小涯嘿嘿一笑，下次来到县里，可以约她出来，逛逛街，看看电影什么的。 这个女人一看就是尤物，比方凝的年纪稍大一些，但也只是不到三十的样子，蜜桃初熟的风韵，让人欲罢不能。 姚岚走的时候，还给他们指路：“建设处在那边，如果批下来，记得给我打电话。” 第124章 八字还没一撇 水利建设管理处的负责人是个五十开外的男人，留着地中海的发型，而他的名字竟然叫谢顶顶，估计他的父母很有先见之明，料定他会谢顶，给他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段小涯却在想着，他和萨顶顶是否有着某种关系。 段志达和他说了诉求，说是棘山村用水不便，希望水利局能够帮忙，建个水厂，解决全村的用水问题。 谢顶顶问：“你们以前怎么用水的？” 段志达又把村里的情况简要地说了一遍，谢顶顶点了点头：“你们先回去吧，我会派人先到你们村里考察一下，毕竟建厂是件大事，丝毫马虎不得。” 段志达忙道：“是是是。” 然后段志达和段小涯离开水利局，段志达还有一些嘚瑟，感慨地道：“没想到这么快就把事情给办成了。” 段小涯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二叔，你别高兴太早，八字还没一撇呢，我瞧那个谢顶的态度，分明就是敷衍你。” “不能吧？” “要不打个赌？” “赌什么？” 段小涯嘿嘿一笑：“我要赢了，你把玲姐让我睡一觉。” 段志达一个巴掌在他头顶落下：“你打什么主意呢？她可是你堂姐，乱七八糟的心思趁早收起来。” “堂姐又怎么了？我又不是段家亲生的。何况姐夫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我想玲姐也会寂寞的吧？身为弟弟，我有责任给她性福。” “滚蛋！” 段志达的女儿叫段小玲，比段小涯大两岁，模样倒也不错，丈夫出了车祸去世，一直没有再谈对象，在镇上开了一家便利店。 其实，段小涯对段小玲倒也没有什么想法，虽没血缘关系，但毕竟从小把她当姐姐看，只不过逗一逗段志达罢了。 两人到了南站坐车，车上，段志达忽然接到电话，是镇上的派出所打来。 派出所的所长亲自打的电话，段志达受宠若惊：“江所长，你有什么指示？” “段老二，我问你，段小涯是不是你侄儿？” 段志达不禁朝着旁边的段小涯望去，心想，这家伙不会有惹事了吧？嗫嚅地问：“江所长，出什么事了吗？” “嗨，你也不要太紧张，上次新闻都报道了，段小涯端了你们村里的狼窝，上头有话下来，他做了这么大的事，为民除害，我们也该有些表示。” 段志达大喜：“江所长，你太客气了。” “明天，你带他先到所里一趟，穿的精神一点，会有记者。” “好嘞！” 段志达挂了电话，忙向段小涯传达喜讯。 段小涯心里也是一阵激动，他不是冲着镇政府的表彰，而是冲着能上电视，这一回可是大大地长脸了。 村里除了段太公上过电视，还有谁？ 小澳村倒是有人上过电视，就是姐妹发廊的蔡美丽，不过她是因为卖淫上的电视，虽然打了马赛克，但她猪一样的体型，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段小涯经常为此百思不得其解，这口味要有多重，才敢去嫖蔡美丽？ 这世上从来就不缺少汉子。 回到村里，段小涯人逢喜事精神爽，立即就去找石妙卿。 石妙卿已经拿了猪食到县城里化验，得出的结论和她判断的一样，杨家的猪确实是亚硝酸盐中毒而死。杨家虽然愤愤不平，但也没有再找唐家的麻烦，除了石妙卿给出的证据，毕竟他家的水蜜桃还要依靠段小涯的销路。 “你今天和村长去水利局，情况怎样？”石妙卿问。 段小涯道：“建设处的人说会派人考察，可我估计这事有点悬。” “咱们附近几个村落，都没有自来水，光靠咱们一村，水利局未必会批公文。” “其他村也不缺水呀！” 石妙卿沉吟着说：“所以，这就要做动员工作了，蓝头溪村现在和咱们闹翻了，他的工作最不好做。” “要不，咱们自己建个水厂。” 石妙卿白他一眼：“上面若不审批，你厂子建起来，还是会被拆的。再说，你有那个钱吗？” “需要很多钱吗？”段小涯不明就里，他长这么大一直浑浑噩噩，对水厂也没什么概念。 “就算水厂建起来了，你的销路在哪儿？别的村都有水源，而且水质也很干净。他们用不着花钱买自来水，除非免费送给他们。” 段小涯听她这么一说，立即打消心中的念头，除了棘山村，其他村落水源充足，捡水方便。一条小小的软皮水管，就能把水接到自己家里，因为乡村没有什么污染，水都能直接喝的。 根本就用不着自来水。 说不定还比自来水干净，毕竟自来水需要经过多重的化学用品过滤、消毒，等等。 但是棘山村情况大为不同，水利局也不能光为他们一个村而建一个厂，这样成本太大，而用户又很少，怎么想都很不划算。 所以，石妙卿的意思是先要说服附近几个村委会，一起联名要求建厂，这样通过的几率就会大一些。 “先等几天吧，等到水利局有回音了再说。” 段小涯点头，问道：“路的事情呢，筹备的怎么样了？” “交委基金会已经决定拨款，只不过不是全款，当地需要出一部分资金，不够的话，村民还要筹集一点。” 段小涯拿着石妙卿桌上的水蜜桃，咬了几口，说道：“妙卿，看来你到村里确实是想做实事的，比村委会那些素位尸餐的家伙强的多了。” 石妙卿无奈地看他：“尸位素餐，还尸餐呢，这是打算吃人吗？” “这世道，就是吃人。” “别瞎说。”石妙卿轻轻呵斥。 “对了，咱们村里的路，是不是要打蓝头溪村过？” 石妙卿点了点头：“这倒没什么，蓝头溪村不缺水源，但他们也缺一条好路，我会亲自过去和他们谈。” “什么时候过去？我陪你一起。” 石妙卿忙道：“别介，魏家人现在最恨的就是你，魏春要是看到你，没准我和他就谈不拢了。” 段小涯不以为然：“他们要敢阻挠我们修路，我把魏家的祖坟给刨了！”他难得要干一件大事，自然佛挡杀佛，他的性子就是这样，24年以来游手好闲，但如果要做一件事，他势必要做到底。 石妙卿倒真有些担心段小涯会给她坏事，瞪他一眼：“警告你，你别乱来，否则我去向老爷子告状，老爷子可是让你服从我的。” 段小涯恹恹不乐，他这辈子还没服从过一个女人呢，但是三爷爷既然已经发话，他自然要给点面子的。 第125章 昨晚睡的好吗？ 收桃的事，现在有梦落在盯着，段小涯全然不用担心。 现在水源和修路两件大事摆在他的面前，他浑浑噩噩活了24年，也没做过什么大事。眼见石妙卿一个外人，尚且对村里的事这么上心，他也不能无动于衷。 至少，他该帮一帮石妙卿，做出一点政绩。 夜里，躺在床上，想到自己即将干出一票大事，兴奋的睡不着觉，拿出药王鼎，又开始研究起来，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既然药王鼎能够提高药效，又能迅速疗伤，如果…… 他冷不丁地朝着胯间望去，他是一个勤奋好学的孩子，从小就读过很多古典名著，书中也有提到养龟的情节，只是语焉不详，一直无法实践。 段小涯拿着药王鼎不禁露出诡异的笑容，嘿嘿，他势必要把自己培养成为陆上最强的男人，为全世界的广大妇女同胞奉献自己的绵薄之力。 说干就到，片刻，他只觉一股热气正从身下缓缓地向上传送，浑身通泰，说不出的舒服畅快。 看来，药王鼎对他的小伙伴健康发展，十分有利，于是他就放心下来。 到了半夜，越发精神抖擞，段小涯决定一试效果，收起药王鼎，蹑手蹑脚地朝着梦落的房间走去。 现在秦朵已经去上大学，楼上只有他和梦落两个房间，做点坏事也就容易的很。 轻轻推开了门，皎洁的月光正从窗外透了进来，犹如一层薄纱似的，浮在梦落身上。梦落侧卧在床，穿着一件当做睡衣的t恤，底下一条棉质的包臀短裤。因为是在夏夜，气温闷热，虽然吹着电风扇，她却依旧没有盖被。 美臀丰腴，长腿白皙，段小涯看着兴动不已，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 而在楼下，段志远和李美翠正在酣睡之中，忽然楼上传来一声“啊”的娇啼，李美翠慌忙惊醒，揿起了灯，问道：“老头子，出啥事了？” 她准备下床看个究竟，段志远伸手把她拉住：“孩子的事，你凑什么热闹？” 李美翠到底是过来人，一想也就明白过来，笑骂一声：“这鬼崽子，不学好。” 楼上，梦落娇羞地捶了段小涯一拳：“无赖，你搞偷袭，吓我一跳，害我叫的那么大声，被你爸妈听到了可怎么好？” 段小涯嘿嘿一笑。 楼下，段志远和李美翠都睡不着了，他们以为几分钟就完事了，但他们显然低估了儿子的战斗力。 段志远一脸欣慰：“是我儿子，像我年轻的时候。” 李美翠白他一眼：“你要不要脸？” 段志远嘿嘿一笑。 “不行，老头子，都这么久了，别把儿子的身体累垮喽！”李美翠又要下床。 段志远又把她拉住：“年轻人血气方刚，难免的嘛！” “你年轻的时候也没见你血气方刚。”李美翠抱怨着说。 “嘿嘿，我是老当益壮。”说着，段志远自然而然地搂过李美翠。 “老不修的。”李美翠轻轻啐了一口。 而在楼下另外一个房间，段蕙芳也被吵醒了，家里的隔音是不好呀，他已经离婚很多年了，正值如狼似虎的年纪，只觉漫漫长夜，煎熬如狱。 …… 鸡叫了，终于消停下来。 过了一会儿，天蒙蒙亮，看着一旁酣睡的男人，梦落不禁甜蜜一笑，轻轻地在他面颊一吻，继而下床穿衣。 怕把段小涯吵醒，他悄悄地走下楼，开始做饭，自从来到家里之后，她都起的很早，而今天尤其的早，因为下半夜根本没睡。 此刻她浑身都酸软无力，心里充满柔情，显然刚才美好的余韵尚未消去。 这家伙该不会吃药了吧？梦落默默地想。 她在锅里倒了些水，昨天古井刚刚冒出的地下水，还有一些混浊，所以放在水缸沉淀一个晚上，她轻轻地舀了上面的水。 过了一会儿，段蕙芳走了过来，帮忙她生火。 “姐，你怎么起这么早？” 段蕙芳微微一笑，却没有言语，她哪里还能睡得着，楼上是她弟弟和梦落，旁边是她父母，就她孤零零的一人躺在床上。 李美翠也起床了，到了厨房，兴致勃勃地动手揉着面团。 梦落见她红光满面，和往常有些不同，心里暗暗奇怪，当时她和段小涯战火连天，完全没有发觉他们楼下也在开辟一片战场。 李美翠轻轻睃了梦落一眼：“丫头，昨晚睡的好吗？” 梦落见她眼角似笑非笑地荡起波纹，不禁双颊嫣红，轻轻点头：“嗯，睡的很好。”李美翠这么问她，自然发现了昨晚她和段小涯的事。 于是，梦落俏脸更加火烧火燎起来，都怪这家伙，三更半夜还爬她的床，不知道家里隔音不好吗？ 终究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被人问起，哪里能不难为情？ 李美翠笑而不语，倒也拜他们小两口所赐，昨晚她仿佛也迎了一个春天，好些年没体验了，七老八十的人，想起来也觉得害臊。 她正沉浸在愉悦之中，扭头看到坐在灶脚烧火的女儿一言不发，心里又莫名地感伤起来，问道：“蕙芳，这里有我和梦落就行了，天色还早，回房再躺一会儿吧？” 段蕙芳笑着摇了摇头：“妈，我现在睡不着。” 李美翠讪讪地道：“秦亮……最近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妈，你别提那个王八蛋。”段蕙芳不耐烦地道。 “朵朵都上大学了，他也不问一声吗？” “朵朵就当没这个爸了！” 李美翠长长叹了口气：“终究是朵朵的爸，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你们现在都离了，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妈，你别说了！” 梦落来了这么久，倒也知道段蕙芳的一些事情，秦亮貌似是在外面有了女人，所以才和段蕙芳离婚。 似乎当初段蕙芳还和那个小三撕逼来着，但不料那个小三给秦亮生了一个儿子，秦亮护着那个小三，伤了段蕙芳的心。 离婚之后，小三扶正，段蕙芳和秦亮一直结怨到了现在。 梦落觉得自己现在还是一个外人，看到段蕙芳满脸怒容，也只有默不作声。 第126章 后生可畏吾衰矣 吃完早饭，段志达就过来找段小涯，说是参加镇上的表彰大会，段小涯剿灭群狼，为民除害，段志达也可以跟着露脸了，所以心情也有一些小小的激动。 李美翠最关心的是奖金，问道：“老二，能给多少奖金撒？” 段志达：“这我也不知道。” 段志远：“老二，小涯可就交给你了，镇政府比较不是普通地方，看着他一点。” 段志达笑着点头：“大哥，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小涯现在总算出息了，咱们段家就要开始冒尖了。” 一家子倒是其乐融融，恨不得敲锣打鼓地宣传，段小涯马上就要上电视了。 段小涯也为上电视做着准备，急忙招呼梦落给他搭配衣服，梦落见他其实也没几件能上场面的衣服，他尽给家人买衣服了，倒把自己给忘了。 梦落越来越觉得，段小涯其实是个顾家的男人，只是平日吊儿郎当，表现的并不明显罢了。 拿了一件白色的短衬和一件牛仔给他搭配，又拿了过期n年的摩丝给他抓了一个发型，段小涯照了一下镜子，一脸臭屁，果然天生英俊难自弃，这要上街溜达一圈，必能迷倒万千少女。 二人坐车到了镇上，段志达先带段小涯去了一趟派出所。 上次因为和杨家的矛盾，其实段小涯来过一次派出所，又因楚天阔打了招呼，所里的人对他倒也客客气气。 “老段，你来了！”周队长打了一声招呼。 又对二人道：“所长在等着呢，快跟我来吧。” 二人跟着周队长上了二楼，江所长上次就已见过段小涯，点了点头：“段兄弟，咱们又见面了。” 段小涯笑道：“上次的事，多亏了江所长给面子。” 江所长客气一下，周队长掏了一包蓝色软壳利群出来，一分散了一根，给江所长点上。 江所长吐出一口烟雾，笑容慢慢收了起来：“段老二，这一次你做事可不地道哇。” 段志达惊了一下：“江所长，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们上山打狼，怎么也不通知所里的治安队？段兄弟孤身杀狼，自然勇气可嘉，但是你让我们所里这些同志置身何地？现在新闻报道出来，已经造成不小的舆论，上头还把我叫去问话，说我们治安队没本事，让一个村民去冒险，让外界对我们警务力量产生质疑。”江所长冷眼盯着段志达。 段小涯不以为然，治安队上了南山多次，一根狼毛都没打掉，可不是没本事吗？ 素位尸餐……呃，不对，尸位素餐。 段志达不停地擦汗：“江所长，这是突发状况，小涯当时也不是上山打狼，而是不小心遇到狼群围攻，出于自保，才把狼给灭了。” 江所长微笑着扭头望向段小涯，他知道段小涯和楚天阔交情很好，所以对他倒比要对段志达来的尊重：“段兄弟，你一个人杀了七匹狼？” 段小涯笑道：“江所长，你不信吗？” “我信不信没有关系，要让民众相信。”他在一张沙发椅坐下，跷起了脚，“待会儿到镇政府的时候，怎么说话你清楚吗？” 段小涯笑道：“有什么就说什么呗！” 江所长夹着香烟的手摆了摆：“你要把治安队给捎带上去，就说是在派出所的领导下，警民合作，共灭群狼，否则你一个人杀了七匹狼，这是很不合理的。” 段小涯心想，有什么不合理的，老子就是一把柴刀干掉一个狼群。 江所长注视着段小涯，见他不言不语，朝着周队长使了一个眼色，周队长就从口袋掏出一只信封，摆到段小涯的面前。 江所长懒懒地道：“段兄弟，你既然和楚董称兄道弟，我也是楚董的结拜哥儿们，咱们说起来也算是兄弟了，所以我也不会亏待你。” 段小涯笑道：“江所长，你太客气了。” “剿灭狼群，这些功劳对你而言，其实没有多大用处。但对哥哥我，却很重要。换句话说，没有这些功劳不要紧，倘若这些功劳全部落到你一人的身上，哥哥我这个所长做的就有一些难看了。” 段小涯想想，倒也是这个道理，剿灭狼群本来就是派出所治安队的事情，现在被他一个小小的村民给连锅端了，他就有点功高盖主的意思，让人对派出所的能力产生质疑。 当然，这件事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但偏偏被曹珊珊给报道了出来，也就等于告诉全世界，派出所无能，要靠一个村民剿狼。 官场之中，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只要被人拿来大做文章，就有可能影响仕途。 段小涯本来对于这些功劳和荣誉就不放在心上，这些不能吃不能喝的东西，对他没有任何鸟用，唯一让他兴奋的是，能够在电视上露脸，能有一笔奖金，自然就更好了。 江所长也是楚天阔的朋友，何况他还掌管着一个派出所，段小涯想到以后估计会有麻烦到江所长的地方，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江哥，你怎么说，兄弟就怎么说，只要让我在镜头前多露几次脸就行。嘿嘿，老子这辈子还没上过电视呢！” 周队长愕然，这家伙思维……真是难以理解哇！ 不重名不重利，娘的，就是为了上电视哇！ 江所长微微一怔，继而笑道：“这个容易，待会儿你就站在我旁边。” “得嘞！” 江所长把钱推到他的面前：“兄弟，这笔钱你先收着，待会儿还有一笔奖金。” 段小涯拿了信封，轻轻捏了一下，凭借手感，知道也不过两千块钱左右，娘的，真当农民没见过钱，这么点钱就想打发他。不过，有总比没有的好，两千块要是以前，对他倒也算是一笔小财。 “江哥，你看，我还收你钱，多不好意思呀！” 江所长笑道：“既然你叫我一声江哥，就别跟我客气，以后在镇上有事解决不了，尽管找哥。” “那我先谢谢哥了。” 段志达心里暗喜，想不到段小涯小小年纪，就能和派出所的所长称兄道弟，看来以后棘山村是要靠这小子了。 后生可畏吾衰矣！ 第127章 带着一个小姐 坐了派出所的车到了镇政府，段小涯没想到郝镇长也来了。 估计南镇太平了太久，打几匹狼，都能如此兴师动众，郝镇长亲自主持会议，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话，段小涯差点没睡着了。 看到郝镇长一脸道貌岸然，长的也是正义凛然的国字脸，段小涯不禁想起郝吟剑，谁能想到这个又淫又贱的家伙，竟是这个国字脸的私生子？ 记者来了不少，段小涯坐在台上，顾盼生辉，看到曹珊珊坐在台下，喜不自禁地朝她挥了挥手。 江所长不禁咳了一下，压低嗓音：“你做什么？” 段小涯顿时收敛一些，看到曹珊珊对他莞尔一笑，他也咧嘴一笑。 好不容易，郝镇长说完，又轮到一个老家伙发表讲话，段小涯听的昏昏欲睡，直接就趴到桌上。 江所长轻轻扯了他一下：“段兄弟，你干嘛呢？” “江哥，什么时候说完呀？” “这是什么场合？严肃一点。”江所长果然一脸严肃。 终于轮到江所长讲话，他已准备了草稿，说了棘山村一直遭受狼祸，本来山上有好几个狼窝，这几年陆续地被派出所的同志端了几个，本来以为风平浪静，结果最近又冒出了一窝狼。 派出所同志日以继夜地围剿，但狼生性狡猾，藏匿山林，难以寻找，况且派出所同志对地形并不熟悉，遇到很多的困难，但是派出所同志并不退缩。 洋洋洒洒说了一堆，到了最后，提到段小涯，说他关键时刻，毅然决然地站出来，带领民警同志，进山搜捕狼群。段小涯对南山的地形十分熟悉，凭借敏锐的嗅觉，判断狼窝所在，于是民警一举端掉狼窝。 段小涯腹诽不已，什么叫做敏锐的嗅觉，他奶奶的，他充当的只是一个警犬的作用吗？ 还有，这篇草稿完全狗屁不通，前面杜撰剿了好几次的狼窝，怎么就没发现狼生性狡猾，到最后一次才发现？前面都不需要别人带领，唯独最后一次要他带领，既然已经剿了多次，地形也应该熟悉了差不多了吧？ 卧槽！ 接下来，周队长又说了一堆，最后周队长说：“接下来，我们请段小涯同志发表讲话，大家欢迎。”说着就把一份草稿推到段小涯面前。 掌声淅淅沥沥地响了起来，台下坐的也没多少人，除了一些记者，就是政府机构的人，还有各界的代表。 段小涯顿时兴奋起来，先朝镜头挥了下手，又卖萌地比出一个剪刀手。 曹珊珊差点没被他笑岔了气，这家伙到底是来干嘛的？当是明星在开记者招待会吗？ 江所长看到郝镇长已经微微蹙起眉头，又低声对段小涯道：“正经一点，按着稿子上念。” 段小涯清了清嗓子，念了一堆党的领导，他快要哭了，他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的政治觉悟原来这么高，党的领导足足占了三页纸。接着又是三页纸讲述狼群对棘山村带来的影响，以及感激民警同志剿灭狼祸，让棘山村又恢复了平静。 段小涯喝了口水，也让自己平静一下：“……在此，尤其要感谢江所长同志，是他，带着一个小姐进了山里……” 台下一片哗然，江所长冷汗都下来了，妈的，这稿子是谁写的？怎么还带小姐了呢？他来的时候来不及检查草稿，丢给段小涯就念。 旁边的周队长迅速扫了草稿一眼，提醒道：“是小组，不是小姐。” 段小涯恍然大悟：“咳咳，是小组，江所长带着一个小组进了山里，亲力亲为地部署……” 曹珊珊暗暗觉得好笑，当晚遇狼的时候，她和段小涯在一起，知道根本没有派出所什么事情。但她当记者，这种情况早已见怪不怪，就连她作报告的时候，都要感谢电视台各位领导。先把功劳交给领导，接下来才能说自己。 卖命的永远是底下的人，荣誉和功劳则是属于领导，没有领导带领有方，哪里有你？而且还要感谢领导给她一个锻炼的机会。 你妹，她要做的了领导，她才不锻炼呢！ 段小涯心累无比，念到半天，还没念到自己。 他硬着头皮继续往下念：“……还要感谢我们的周队长，他是个处……” 他疑惑地望向旁边的周队长：“哥，我看你都是四十岁的人了，还是个处哇？” 桌上全部都是话筒，他因没有经验，说话的时候全然不避那些话筒，于是台下又是一阵爆笑。 周队长既尴尬又头疼，指了指他的发言稿：“你接着往下念。” 段小涯翻了一页，念道：“……变不惊的人，指挥若定，带领小姐……咳咳，小组成员……” 终于念到最后一页，段小涯迅速扫了一眼，卧槽，还是没他什么事情，只有最后一句话提了一下他的作用：“我很荣幸能够参与到这次行动中，发挥一颗螺丝钉的作用，同时我也在这次行动中看到了民警同志克克业业的……” 周队长急忙发出一声咳嗽，捂住话筒，小声地道：“是兢兢。” 段小涯一愣：“晶晶是谁？我们村的杨晶晶吗？” 郝镇长听不下去了，带头鼓掌，于是众人鼓掌，发言稿被收走了，段小涯半天没有缓过神来，操，他还没念完呢！ 接着，郝镇长开始颁发锦旗，锦旗是给江所长的，上面四个金灿灿的字：为民除害。 段小涯得到一笔奖金，举着一块写着一万元的牌子，记者不停地拍照。 然后郝镇长亲自将一只信封交到他的手里，段小涯一捏信封，就知没有一万块钱，顶多只有五千，也不知道被谁私了另外五千块钱。 他虽心里有些无奈，但到底是天上掉下的钱，天予之而不取，会遭报应的，所以这钱他也拿的心安理得。 最后表彰大会圆满结束，郝镇长面无表情地对江所长道：“小江，你跟我来一趟。” 江所长硬着头皮去了，周队长望了段小涯一眼，摇了摇头：“段兄弟，有空多读点书。” 段小涯得意洋洋地道：“我经常读书的，比如什么《绣榻野史》、《草灯和尚》，我可是读了一堆。” 第128章 周小妹被处分了 表彰大会，笑话百出，江所长自然是被郝镇长叫去训话。 周队长也有一些担心，对段小涯道：“段兄弟，我去看一看所长的情况，你自便吧！” “周哥，这些请兄弟们喝酒。”段小涯从信封里拿出两千块钱，交给周队长。 周队长看着周围有人，急忙收了藏在口袋，笑道：“段兄弟，你上道，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以后有事，尽管招呼哥哥。” 段小涯笑着点头，他不仅看过古典名著，而且喜欢武侠小说，韦小宝的发家之道，他可是很了解。 他知道自己是个惹祸的人，以后派出所如果成了他的靠山，绝对能够免了他不少的麻烦。 周队长走后，曹珊珊笑着迎了上来，打趣着说：“段少侠，今天你可大出风头了。” 段小涯苦笑：“出风头的是派出所。” 曹珊珊安慰地道：“都这样，一切归功于政府，你习惯了就好了。” “欸，刚才拍我的镜头对吗？”段小涯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曹珊珊笑道：“放心，晚上你就能在电视上看到自己了。” 段小涯兴奋无比，这一次他在村里可就扬眉吐气了，不仅本村，就连蓝头溪村，小澳村，周围所有的村落，只要认识他的，都要对他刮目相看。 两人说说笑笑，走出镇政府，曹珊珊忽然问道：“大小王怎么样？” 段小涯笑道：“放心，我会把咱们的孩子养大成狼。” “什么呀，你又占我便宜！”曹珊珊笑着打他。 段小涯嘿嘿一笑，又道：“珊珊，你什么时候给我做专访？” 曹珊珊叹了口气：“今天的新闻说成这样，我还怎么给你做专访？要做也是给派出所做专访。上次我写的新闻，说你见义勇为，把我救出狼窝，但这一次完全没有提到这件事。这么一来，专访就不好做了，做了你的专访，派出所那一边就不好看了。段小涯，你不会怪我吧？” 段小涯笑道：“不会，我知道你也有你的难处。” 其实，段小涯对于功劳和荣誉没有那么在意，他只为了能露脸，毕竟一个农村小子，能在电视上露脸，对他有着十二万分的吸引力。 “小涯，我们去给大小王买些东西吧？上次的牛奶喝完了吗？” “这些你就别管了，孩子的生活我来照顾就行，你有时间就过来看看她，否则生分了他们就不认你这个妈了。”段小涯一本正经地说。 “什么妈呀，说了，我是他们的阿姨。” “后妈也是妈呀！” “你就会占我便宜。”曹珊珊娇嗔地撅了下嘴。 段小涯嘿嘿一笑：“珊珊，你饿吗？我请你吃东西好不好？” 其实曹珊珊不饿，但是段小涯主动邀请，她心里不由有些窃喜，有种约会的感觉。 虽然，他说的话好像没有那么浪漫，可是他曾为她做过最浪漫的事，他可是从狼窝把她救出来。这世上有几个男人肯为女人做这样的事，虽然表面花言巧语，但在生死关头，估计没有几个男人能像段小涯一样。 当然，她也知道段小涯存了坏心，可是这样的坏心，对她却有致命的吸引力。 “好呀！”她欣然允许。 段小涯刚刚拿了奖金，本来这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现在用来讨女人的欢心，再好不过了。 他对南镇倒是很熟，毕竟初中就是在镇上读的，很快带着曹珊珊到了一家卤味馆，要了一些卤味，拿了两瓶啤酒。 正在喝着，段小涯接到一个电话，却是周小妹打过来的。 周小妹电话那边哭的稀里哗啦：“段小涯，我被下派了。” 段小涯愣了一下：“什么下派了？” “还不都怪你？上次你在医院施针救人的时候，王大夫告了我一状，医院给我做了处分。” 段小涯想了起来，上次魏家树被他打进医院，他以为魏家树一命呜呼了，所以连夜赶到镇上，对他进行施救。虽然他被魏家十几个人围攻，心里气愤无比，但却也不想搞出人命。 好心救了魏家树一命，魏家树现在已经安然出院，但王宝盖却对此事耿耿于怀，毕竟他的风头全被段小涯抢走了，并且在他岳父大人秦老面前丢了一个大脸。 这口气他咽不下，但段小涯不是医院的人，而且他确实也把人给救活了，王宝盖拿他没有办法，只有拿周小妹开刀，毕竟周小妹私自让一个外人给魏家树治病，就算把人救活，也是违反医院规定。 “段小涯，你来找我好不好？我现在好难过。”周小妹声音充满无助。 “好，你在哪儿？” “我在咱们学校附近的游戏厅。” “我马上过去。”段小涯挂了电话。 然后对曹珊珊道：“珊珊，不好意思，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曹珊珊问：“需要帮忙吗？” “不用，小事。”段小涯说罢就走了。 曹珊珊心里失落落的，同时又是无力，段小涯已经有女朋友了，她还胡思乱想。 她该不会真的爱上这个痞子了吧？ 她用力地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段小涯拦了一辆三轮车，让车夫迅速地赶往游戏厅，南镇毕竟只是一个小镇，很难看到出租车的身影，最多的都是三轮车。不过大部分的三轮车都经过改装，安了一个发动机，不用人骑，就像电动车一样行驶。 不一会儿，到了游戏厅，周小妹估计十分郁闷，正在打着拳皇的游戏，但她水平有限，选定的角色刚出场就被对手打的飙血。 于是她就更加郁闷了，气的要把游戏机给砸了。 老板顿时和她吵了起来，这时段小涯恰巧赶到，一拳就朝老板问候过去。 老板怒了：“塞你母的，你谁呀！” 周小妹见到段小涯，立即挽住段小涯手臂，挑衅地对老板说：“他是我男朋友，你死定了！” “妈逼！”老板随手抄起一只板凳。 段小涯不慌不忙地点燃一根香烟，指着角落的两台老虎机：“信不信我现在就给派出所打电话，抄了你的老虎机？” 老虎机就是赌博机的一种，按照规定，老虎机是不能摆在游戏厅的，因为含有赌博性质，更何况是开在学校附近，如果和派出所没有一定关系，基本都是说抄就抄。 所以老板也有一些打怵，段小涯冷笑一声，拉着周小妹扬长而去。 第129章 抽烟喝酒打群架 坐在露天的茶座，段小涯听着周小妹讲了事情经过，不禁勃然大怒：“走，咱们找王宝盖算账去！” 周小妹急忙把他拉住：“算了，这是医院的规定，你就算把人给打了，我还是要被下派的。” “对了，你下派到什么地方？” “蓝头溪村。” 段小涯一喜：“蓝头溪村呀，就在我们村下面呀！” 周小妹一愣，她一直都不知道段小涯住在什么地方，而且对周边村落的地形也不是很了解，但听段小涯这么一说，她又兴奋起来：“这么说来，以后咱们可以经常见面了吗？” 段小涯本来也很高兴，但是忽然想到家里还有一个梦落，以周小妹的性格，他还真担心会做出什么事情。 女人的问题，实在是个头疼的问题。 不过，把周小妹安排到蓝头溪村倒也不是没有好处，起码在蓝头溪村安插了一个自己的人，魏家有了什么风吹草动，他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原先舒轻盈也是被下派的，否则她一个医生是不会到村里的一个卫生站来的，周小妹虽说是个护士，但给村民看个伤风感冒的毛病还是可以的。何况卫生站也没什么设备，遇到大病，还是要去医院。 段小涯又冷不丁地想起舒轻盈，最近事多，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她联系，问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她也不说。 段小涯倒也没处找她。 两人茶座坐了一会儿，周小妹忽然拉起段小涯：“小涯，到我家里坐坐吧？我家就在附近。” 段小涯不由自主地脑海浮现出了很多邪恶的场面，看着周小妹胸前一对傲人的半圆，咽了咽口水，心想，这要把里面的小白兔释放出来，不知是个什么情景。 周小妹轻轻在他脑袋落了一个暴栗：“流氓！” 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得意，哪个女人不想吸引男人？这起码说明，她是一个拥有资本的女人。身材和容貌，永远都是女人的资本。 周小妹拉着段小涯，朝着家的方向走去，经过一条小巷，旁边的台球厅传来一阵混乱的声音。 段小涯望去，正见里面一群少年大打出手，看样子还是学生，周小妹不禁摇了摇头：“现在的学生真是不像话，翘课打架，什么都做。” 说到此处，又瞄了段小涯一眼，她发觉自己的话说差了，不仅现在的学生，以前的学生也很不像话，段小涯当年这些事情也没少做。 “走吧！”周小妹拉着段小涯要走。 段小涯没走的意思，拉着周小妹进了台球厅，把一个正在操台球杆打人的少年扯了回来，喝道：“吕准！” 吕准回头一看，喜道：“老舅，你来的正好，快帮我干死这一群臭膣屄的狗生的乌龟王八羊羔子！” 段小涯冷汗下来，这家伙的生物是谁教的，狗生的乌龟王八羊羔子，妈的，这是什么玩意儿？ 狗是要和什么交配，才能生出这么一个玩意儿？ 对面一个小胖怒道：“吕准，你不是英雄好汉，竟然找大人来帮架！” 吕准：“操，你他娘还请高中生来帮架，你他娘倒有脸了，你算个屁英雄好汉！” 段小涯望去，果然对面站着两个个头较高的少年，估摸十七八岁，而吕准只是一个初三的学生，就在段小涯以前的初中，二十四中。 当然，二十四中是按全市范围算的，南镇其实也就两所中学。 段小涯朝着对面一喝：“给我散了！” 对面一见来了大人，虽然颇有不忿，但震慑于段小涯的威严，骂骂咧咧地散了。 接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正从楼梯底下钻了出来，估计是台球厅看场的老人，一帮混小子一闹，他怕殃及池鱼，所以保命要紧，退避三舍。 段小涯看着吕准身后的四五个少年，估计也都是初中生，问道：“今天是周三，学校不上课吗？” 吕准摆了摆手：“上个毛线，反正考不上。” 又朝身后的少年挥了挥手：“我要和老舅叙叙旧，都给我散了！” 四五个少年齐齐站成一排，恭敬地一个鞠躬：“是，盟主！”继而退了两步，这才转身从后门走了。 段小涯目瞪口呆，卧槽，盟主？ 现在的孩子真是会玩哇！ 段小涯掏出两根香烟，一根递给吕准，吕准竟然也就接了。 周小妹愣了半天，狠狠打了段小涯一掌：“有没有搞错，你给孩子抽烟？” 吕准娴熟地吐出一口烟圈，慢悠悠地道：“男人不抽烟，何必在人间？” 段小涯显摆似的对周小妹道：“看，我外甥多有文采，还带押韵的。” 周小妹白他一眼，简直无语到了极点，这是亲舅舅吗？ 但想到段小涯读书的时候，也是一个问题学生，长大之后，一点也没改变，好像不能对他苛求太多。 “老舅，这是你马子吗？” 段小涯点了点头。 “舅妈好！”吕准立即45度角给她一个鞠躬。 周小妹被他吓了一跳，不过心里还是暗暗窃喜，总算这小子会说话。 舅妈这个称谓，还是很讨她的欢心的。 段小涯摸了摸吕准的头：“走，舅带你去喝酒。” 周小妹狠狠地捶他一拳：“段小涯，你这样会教坏孩子的！” 吕准不以为然地道：“男人不喝酒，怎么寻花柳？” 周小妹冷汗直冒，这都是什么孩子哇，说话怎么还都带押韵呢！ 多大的孩子，还寻花柳？ 段小涯带着他们到了一家大排档，让人做了四个大菜，拿了几瓶啤酒上来，吕准利落地拿着筷子就把啤酒瓶盖撬开，咕噜咕噜地就给段小涯和周小妹满上。 段小涯问道：“刚才怎么回事？” 吕准道：“嗨，就打架呗！” “为什么打架？”段小涯摆出长辈的样子。 抽烟喝酒，在段小涯看来，都是很小的毛病，哪个男人身上没有一点臭毛病？就算现在不学，以后长大走出社会，你也避免不了。既然如此，反正要学的东西，为什么不趁早学了呢？ 不得不说，段小涯的思想一直都很奇葩。 但是打架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要问缘由，如果别人问候你的亲人，是个爷儿们难道不动手吗？但如果是为了敲诈勒索，段小涯觉得就不可取了，虽然他也经常干这样的事，可是他不想他的晚辈和他一样。 他知道他身上有些东西是不能灌输给孩子的。 第130章 金庸和古龙 农村长大的孩子，有几个不打架的？ 段小涯就是从小打到大的，他不认为打架就是不对的，要看是什么出发点，如果为了亲情为了义气，是个爷儿们自然义无返顾。当然，如果为了欺负弱小，收保护费争地盘，他就觉得不可取了。 所以，他要问吕准打架的缘由。 然而，吕准告诉他的缘由，却让他大跌眼镜，假如他戴眼镜的话。 吕准说：“老舅，这都是一些江湖的纷争，我是古龙这一派的，刚才那个死胖子是金庸那一派的。死胖子硬说金庸的武功比古龙高，还说自己是陈近南和陈家洛的后代，现在他是天地会和红花会的总瓢把子，我操他娘的龟孙子蛋蛋。我一气之下，就给自己封了一个武林盟主，我刚才那几个手下，一个是小李飞刀，一个是香帅，牛逼吧？” 段小涯和周小妹面面相觑，他们真是老了，现在的孩子……真是无法理解哇！ 他只听说过谭咏麟和张国荣的歌迷打架，没想到金庸和古龙的书迷还能打架，而且争的是金庸和古龙谁的武功比较高。 卧槽，金庸和古龙谁都不会武功好吗？ “老舅，求你件事呗？” “啥事？” “别把我逃学打架的事告诉我妈。”吕准的声音忽然低了一下，“我不想让她难过。” 段小涯暗暗叹息，吕准是他二姐段兰香的儿子，父亲很早就过世了，是段兰香一手把他拉扯长大。没有父亲的管教，吕准从小四处地野，现在到了镇上读书，更是天高皇帝远，段兰香想管也管他不到。 但这孩子总算有点良心，知道顾及母亲的感受。 段小涯点了点头：“好，我不告诉你妈，不过你现在要给我回去上课。” 周小妹一愣，她没想到段小涯现在会要求吕准回去上课，毕竟刚才的一切，看起来他都不像是个靠谱的长辈。 其实，段小涯也知道，吕准不是一个读书的料，但这么小的孩子，不读书又能做什么呢？ 想到当年，他初中毕业之后，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找工作别人也不要，只有留在村里游手好闲。作为过来人，他不想自己的外甥和他一样，就算读不了，好歹混出一个文凭出来。 段小涯因为是在村里，所以他的初中文化还是够用的，但难道也让吕准留在山沟沟里吗？ 虽然，吕准比起秦朵，在读书这一方面，差了无数的慧根，但他是个男孩子，成绩好不好，倒没什么关系，主要是要让他有个学校的经历。 段小涯缺少这一方面的经历，偶尔也会有些憧憬，他如果当初上了大学，会是怎样的一种情景？ “老舅，上课好无聊的。”吕准不爽地道。 段小涯道：“废话，我当然知道上课无聊，但你可以转移注意力，看一看班上漂亮的女同学，猜一猜她们今天穿什么颜色的内裤，这样你就不会觉得无聊了。” 周小妹暗暗掐了段小涯一把：“你怎么教孩子的呢？” 段小涯道：“当年我就是这么过来的。” “吕准，你别听你老舅胡说，你上课还是要好好地听讲，只要你学进去了，你会发现学习会有很多乐趣的。”周小妹一本正经地道。 吕准道：“舅妈，你以前是个学霸吧？” 周小妹得意地道：“当然。” “你不懂学渣的世界哇！”吕准悲催地道，“我要学的进去，早学进去了。” 段小涯道：“学不进去，你就坐在教室里，只要不犯大错，九年义务，学校也不会把你开除的。到时考个三流高中，再考个三流大学，出来也算是大学生了，找工作也容易一点。” 吕准恹恹地道：“老舅，我想初中读完就不读了，我不想我妈那么辛苦，我想回家帮她干活。” 段小涯摸了摸他的头：“放心，你学费的事包在老舅身上。” 周小妹心想，这孩子虽然逃学打架，但总算是个懂事的孩子。 段小涯掏出一千块钱，交给吕准：“这个月的生活费就别和你妈要了，要是不够了，再给老舅打电话。” 吕准感动不已：“老舅，不用这么多的，我一个月两百块生活费就够了。” “你先拿着，该买什么就买什么，你不是喜欢踢球吗？给自己买双好点的球鞋。”段小涯说着，又叫来老板结账。 然后带着吕准朝着学校走去，门口两个保安拦住，吕准出示学生证，这才放行。 吕准的班级是在初三四班，到了门口，喊了一声报告，正在上课的化学老师扫他一眼：“站在门口。” 段小涯顿时火了：“操，凭什么不让人进去上课？” 化学老师走了出来，望向段小涯和周小妹：“你们就是吕准的家长？” 段小涯道：“我是他舅舅。” “吕准的情况你了解吧？学习差就不说了。天天迟到早退，上课不是睡觉，就是偷看小说，影响其他同学。你们趁早把他领回家吧！” “操，我们交了学费，凭什么领回家？这好比我找了个小姐，我花了钱了，你丫就要给我伺候好。你他娘的伺候不好我外甥，这是你的技术不到家，你竟然让我领回家？你什么服务态度哇？” 化学老师是个戴着眼镜的男人，二十几岁，估计刚刚上岗，长这么大也没遇见这样的家长，他竟然把伟大的人民教师比作小姐。 他顿时就怒了：“你这位家长，怎么说话的呢？” “怎么说话？嘴巴说话呀，难道你用屁股说话？” 班里的学生听到外面说话，哄堂大笑，化学老师觉得很没面子，把门关了起来，指着吕准：“把你家长带走，学校不欢迎你们。” “听到没有？”化学老师说着，就拿手指在吕准额头戳了一下。 段小涯一把就把他的手指抓了过来：“你妈还敢动手了，你再动一下试试？” “哎哟，疼疼，放手。”化学老师鬼哭狼嚎地大叫。 周小妹也吓了一跳，这家伙脾气怎么这么暴烈，一言不合就动手了，急忙来劝：“小涯，放手！” 段小涯用力甩了一把，化学老师跌了出去。 第131章 洗发水老师 初三四班旁边就是年段办公室，一个三十来岁的美女老师走了出来，穿着白色蕾丝领口衬衣，衬着一条黑色一步裙，完全一副ol风格的打扮，带着一只白框眼镜。 段小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他初三那年的语文老师吗？ 潘婷。 初三那年，自从潘婷让他参加一场作文大赛之后，段小涯在自创的名人名言上面冠了苍老师的名字，于是潘婷成了整个学校的笑柄。 那时潘婷刚来，老鸟欺负新鸟，因为这事她没少受同事的嘲笑，她就从此恨上段小涯，处处找他的茬。当然，段小涯也不是省油的灯，师生二人斗智斗勇，段小涯终于顽强地混到毕业。 但是潘婷此刻已经认不出段小涯，毕竟过了这么多年，段小涯的容貌早已发生很大改变，何况她的学生那么多，哪里能够认出来？ 潘婷现在已经混出了头，成为学校的老鸟，还是吕准的班主任，兼初三年级的段长，化学老师急忙告状，指着段小涯：“吕准的家长大人，潘老师，这件事一定要严肃处理！” 周小妹真怕学校严肃处理，吕准以后的日子就更难熬了，急忙上前道歉。 段小涯却玩味地看着潘婷，当年潘婷就很有些姿色，学校的女老师没一个能和她比的，不想现在越来越有韵味，估计已经嫁人了，身上洋溢着一股少妇的风情。 “洗发水老师，你还记得我吗？”段小涯悠然走上前去。 潘婷愣了一下，扶了一下眼镜：“你是？”她感觉段小涯似曾相识，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周小妹解释：“潘老师，他是段小涯，我叫周小妹，以前也是学校的学生，您还教过段小涯呢！” 潘婷总算想起来了，段小涯是他见过最为头疼的学生，虽然记不得他这个人，但一听名字，他的那些事情，依旧记忆犹新。 潘婷对段小涯也没好脸色：“段小涯，你来学校干嘛？” “我是吕准的舅舅，带他回学校上课，可是你们的老师不让他进教室。” 化学老师道：“吕准逃课，我这么罚他，算是轻的了。” 段小涯道：“我怎么记得，现在学校不让体罚了？” “像吕准这种学生，就该好好地管教管教，否则以后走出社会，必然是害群之马。” “你只要传播他知识就可以了，管教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 化学老师冷笑：“哼，他这猪脑袋，能学什么知识？” “自己教不好学生，就是当老师的没本事，你他娘的还敢这么叫嚣？”段小涯一把扯住化学老师的领口。 化学老师吓的面色惨白：“你……你想干嘛？” 周小妹又急忙把段小涯拉开，小声地道：“你别搞事，还想不想让吕准待在学校了？” 段小涯只有甩开化学老师，周小妹说的很有道理，他不能每天陪着吕准待在学校，学校要是搞点事情，吕准没准会被处分甚至开除。 潘婷知道段小涯的脾气，从前读书的时候，他就无法无天，以前她是老师，对他还有一些震慑能力，现在完全没有了。 她定了定神，望向化学老师：“先让学生进去上课。” 化学老师满心不悦，但是段长发话，他也不能违抗。 潘婷又对段小涯说：“到办公室来，我跟你讲一讲吕准的情况。” 段小涯和周小妹跟她走进办公室，办公室没有其他的人，潘婷请了他们坐下，倒了两杯水过去。 潘婷坐下，把手放在办公桌上，双手交叉，望向段小涯：“我有好几次请吕准的家长到学校来，可是吕准都以各种借口推托了，你是吕准的舅舅，有些情况，我只能跟你说了。” 段小涯点头：“你说。” “吕准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抽烟喝酒，整天逃课，据宿舍那边反应，好几个晚上查房，他都不在。段小涯，你回去和他父母说一说，这样下来，吕准会很危险。现在的社会这么复杂，孩子整天往外面跑，万一出点事情，我们学校也负责不起。”潘婷毕竟教过段小涯，知道他的心性，如果说吕准成绩不好拖班级后腿影响升学率之类的话，估计段小涯不乐意听。 所以，她就从担心孩子危险的方面入手，段小涯就更容易听进去了。 段小涯虽然觉得男人需要磨砺，多在社会闯荡，没什么错，但这放在自己身上，如果放到吕准身上，他又觉得不忍了。毕竟吕准只是一个孩子，他二姐下半生还要指着吕准，万一吕准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让他二姐怎么活？ 于是段小涯点了点头：“嗯，我会和吕准说的。” “能不能请他父母来一趟学校？” “他爸已经过世了，他妈一个人打理家里内外的事，忙的脱不开身，以后有事你对我说就可以了。” “噢，这孩子家里也不容易。”潘婷点了点头，望向段小涯，“那行，你给留个电话。” 段小涯写了一个电话给她，又道：“洗发水老师，吕准的学习成绩如何，都没有关系，但是你们别对孩子动手，否则我饶不了你们！” 潘婷暗暗皱着眉头，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家长不管学生的成绩，可是一个初三的学生，不管成绩怎么可以？马上就要中考了，吕准眼下的成绩，估计没有学校肯要他。 “小涯，这是吕准这次开学摸底考试的成绩，你先看看。”潘婷把一份成绩单推到段小涯面前。 段小涯扫了一眼，瞠目结舌，这家伙……完全打破了他的纪录，六科考试，没有一科及格，总分竟然不到两百分。 周小妹瞄了一眼，果然学渣的世界她无法理解，英语竟然还能考出一个个位数，那么多的选择题，随便蒙一蒙，也不会是个位数呀！ 运气够背的哇！ 潘婷看着二人的神色，缓缓地道：“现在还有一年的时间，吕准的成绩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稍微努力一下，考个六中没有问题。” 虽说段小涯一向认为成绩并不怎么重要，但吕准的成绩也太差了，万一高中没有学校肯要他，那他就连文凭都混不到。 第132章 潘老师，你的手真白哇！ “潘老师，吕准的成绩确实有些低了，所以以后还要多多让你费心了。”段小涯见潘婷的态度，倒也真是为了学生着想，所以说话也客气了些。 潘婷道：“这也需要家长的配合。” 段小涯道：“我会说他的。”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有事我会通知你。”潘婷起身，伸出手去。 段小涯愣了一下，继而反应过来，这是要和他握手呀，笑着把手伸了过去，将她一只柔荑握在手里，三十几岁的女人，保养的和她刚来学校的那一会儿，竟然没有多少区别。 “潘老师，你的手真白哇！”段小涯忍不住在她白皙嫩滑的手背捏了一下。 潘婷急忙把手抽了回去，瞪他一眼，这家伙，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是这么不正经，想着耳根微微一烫，毕竟她是为人师表的人，被自己的学生这么调戏，总会有些尴尬。 段小涯嘿嘿一笑，带着周小妹离开学校，徒步走回她的家里。 周母看到周小妹带着一个男人回来，心头一惊，堵在门口：“小妹，这位是？”看着二人竟然还牵着手，心里觉得要坏事。 周小妹甜甜地道：“妈，他是我男朋友，叫段小涯。” “你给我过来！”周母一把扯过周小妹的手，也不管段小涯，直接把门关上。 段小涯愣了一下，卧槽，什么情况？ “妈，你干嘛呀！”周小妹不解地看着她妈。 周母压低嗓音：“你忘了，冯志明今天要来咱们家。” “他来就来呗，关我什么事？” “傻丫头，冯志明条件多好，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一个小公司的老板，你要是嫁给他，妈也能跟着享福。” “段小涯不比他差！”周小妹打开了门，跑了出去，示威似的挽着段小涯的手臂，看着母亲。 周母急道：“你这小子，把小妹放了，否则我让警察抓你，她哥可是警察！” 段小涯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像他这么英俊潇洒，没理由不讨丈母娘欢心呀！ 何况，是周小妹挽着他，该放手也是周小妹放手。 周母见周小妹不放手，直接伸手来拉周小妹，瞪着段小涯：“你给我滚！” 说着，就见一辆奥迪a6停到门口，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走了下来，衣冠楚楚。 段小涯一见之下，不就是上次冷铁华视频的那个男人吗？ 冯志明一看段小涯，也是一愣，不由怒从心起，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小子，你让我好找哇！” 周母赔笑过来：“志明，你来了！” 冯志明暂时撇下段小涯，朝着周母一笑：“阿姨，最近蛮好的吗？” 周母眉开眼笑：“蛮好蛮好，你能来我就更好了。” 冯志明又朝周小妹一笑：“小妹，你越来越漂亮了。” 周小妹淡淡扫他一眼：“那还用你说？” 说着，又甩开了母亲的手，走到段小涯身边，拉着他的手：“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段小涯！小涯，这是我爸以前一个同事的儿子，他叫冯志明。” 冯志明肺都气炸了，上次视频的时候，这小子和冷铁华睡在一起，现在又成了周小妹的男朋友。 丫的，这是存心和他作对，抢他的女人哇！ 周母忙向冯志明赔笑：“志明，你别听小妹胡说，这不是她什么男朋友，就是普通朋友。” 冯志明冷笑：“阿姨，我知道，段小涯是吧？这人我认识，他的女朋友就是我前女友，叫冷铁华。” 周小妹怒道：“冯志明，你胡说什么？你以为这样就能影响我和小涯的感情吗？” 冯志明不慌不忙拿出手机，将那晚的视频调出来，递给周小妹：“你看看就清楚了。” 段小涯暗暗叫苦，这一次真被大胸警花给害苦了。 果然，周小妹看到视频之后，面色大变，忽然一记耳光招呼段小涯面颊，继而丢下冯志明的手机，掩面而去。 冯志明捡起手机，得意朝着段小涯一笑，想要脚踏两只船，而且踏的都是原本属于他的船，当他是死的吗？ 段小涯捂着被周小妹打的半边面颊，他不能对周小妹动手，但也不能被白打，总要讨回一点利息，笑着走向冯志明：“手段很高啊！” 冯志明笑道：“小子，我的女人，就算我用过了不要，你也别想沾手。” “我他妈就想沾手！”段小涯抡起一记大耳刮子，朝着冯志明面颊落了下去。 冯志明“嗷呜”一声痛叫，踉跄两步，指着段小涯：“你敢打人？” 周母急道：“志明，你没事吧？” 段小涯恨恨瞪了冯志明一眼，继而朝着周小妹跑去的方向追去。 周小妹跑了一程，终于体力不支，伏在河畔的柳树下面伤心哭泣，她从初中开始就对段小涯情根深种，这么多年，一直怀着一份美好的憧憬。 但没想到，他竟是一个脚踏两条船。 其实，她是误会段小涯了，他绝对不是一个脚踏两条船的人，他是致力要开一个船厂的人。 段小涯缓缓地走到她的身后，轻轻地将她纤瘦的身躯搂在怀里：“小妹，你听我说。” “你走开！”周小妹奋力挣开了他。 “那我真走了？”段小涯转身就要离开。 周小妹急道：“喂，你真走哇？” 段小涯心里觉得好笑，毕竟这丫头从初中开始就对他存了一份情思，现在怎么舍得说断就断，起码应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不是？ 段小涯回头：“小妹，我说冷铁华不是我女朋友，你会相信吗？”他虽心里有这个意愿，但毕竟没把冷铁华收入麾下，所以这句话倒也不是欺骗周小妹。 “可是……可是视频你又怎么解释？” “你还看不出来吗？冯志明这家伙在和冷铁华在一起的时候，出去找小姐，所以冷铁华跟他分手。可这家伙又死乞白赖地要求复合，冷铁华为了让他死心，所以和我合演了一出戏。” 周小妹将信将疑：“你没骗我吗？” 他又上前，温柔地将周小妹搂在怀里：“小妹，我爱你。”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心湖荡漾。 周小妹第一次听见他的表白，忍不住也是一阵芳心乱跳，为了这一份期许，她不知等了多少年。 然而，段小涯又暗暗地忧心起来，周小妹性格虽算不上暴烈，但至少有些倔强，她很快就会被下派到蓝头溪村，到时梦落的事，一定就瞒不住她了。 只怕，又会惹出一场风波。 第133章 小巷伏击 夜幕降临，段小涯带着周小妹到一个大排档吃了一点东西，说了一堆的好话，总算把她哄了回来。 当初可是周小妹主动要赖着他，他顺理成章地装大尾巴狼，但是装了半天，发觉真的有些喜欢这个丫头。 除了唐小玉，也只有周小妹，她们都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开始喜欢段小涯，并且持续喜欢了这么多年，就算为了这一份执著的情义，段小涯也会决定好好地待她们，不论她们最后会不会成为自己的女人。 毕竟这年头，不会有几个女人会这么死心塌地地对一个男人。 吃了东西，段小涯亲自把周小妹送回家里，周小妹打开了门，忽然转身抱住了他：“小涯，你是真的爱我吗？” 段小涯郑重其事地点头。 然后，周小妹踮起脚尖，在他嘴唇迅速地吻了一下，又迅速地低下了头。 段小涯猝不及防，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还没尝出味道，她已离开他的嘴唇。 心里很不过瘾，勾住她的粉颈，再度送上嘴唇，香吻如蜜，令人欲罢不能，周小妹却已羞红了脸，轻轻地把他推开。 “坏人！” “嘿嘿。” 她忽然板起了脸：“要是让我知道，你和其他女人不清不楚，我把你弟弟剪下来。” 段小涯不禁一颤，裤裆腾起一股寒意，我去，他的弟弟还没碰过她，凭什么就要被剪下来？ 这笔买卖也太亏了吧？ “你晚上睡哪儿？” 段小涯笑道：“要不，睡你家里？” “我哥会打死你的。”周小妹笑了一下，转身进屋。 又回头望他一眼：“你去找个正经的酒店，先住一晚，明天咱们一起回村。” 段小涯心想，什么叫做正经的酒店？ 他以前在镇上读书，住在学校，倒也没有住过酒店，想来南镇这种小地方，不正经的酒店应该很多。 怪不得郝吟剑喜欢南镇，南镇对他来说就是一片乐土，而且镇长是他老爸，出了任何事情都有人兜着。 “晚安，坏人！”周小妹朝他挥了挥手，关起了门。 段小涯惴惴不安地离开她家，明天要是带周小妹回到蓝头溪村，让她知道家里还有一个梦落，小伙伴可就危在旦夕了。 这事还是要先和梦落打声招呼，两人通一通气，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梦落身上，梦落是个贤惠的女人，并且一心为他着想，只要他努力地给她做一做思想工作，应该不是不可以。 段小涯心里打定主意，顿时觉得轻松许多，哼着著名的神曲《忐忑》，穿过一条狭窄的小巷。 南镇的巷子很多，而且都有一定的历史，抗战时期，段太公还在南镇打过巷战，纵横交错的巷子，把鬼子都给绕晕了。 但是此刻，小巷前头的路灯底下出现四五个人，手里持着钢管。 接着，巷尾也冒出四五个人，也是持着钢管。 段小涯不慌不忙点燃一根香烟，吐出一口烟圈：“兄弟，哪条道上的呀？” 前面为首一个穿着黑色跨栏背心的大汉说道：“我们是海哥的人，你是不是段小涯？” 段小涯不知道海哥是谁，总不会是饮料加工厂的海波吧？ 但想也不可能，海波住在县城，镇上应该没有他的势力，笑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只问你，你是不是段小涯？” “正是老子。” 背心大汉大手一挥：“上！” 段小涯将嘴里的烟拿了下来，朝他丢了过去，背心大汉侧头避开，香烟落在身后一个小弟身上，小弟哎哟一声，操着钢管扑了过来。 巷尾的四五个人也跟着冲进巷子，敌众我寡的情况之下，段小涯体内的真气自然而然地激发出来，一跃而起，一脚先把背心大汉踢了出去。 背心大汉骂了一句卧槽，半天站不起来。 一根钢管砸了下来，段小涯略一侧身，钢管从他身前几乎不到一公分的地方落了下来，段小涯随手一拳，一个大汉撞到小巷阴湿的墙壁。 小巷逼仄，仅容两人错身，这群混子本来打算将段小涯前后夹击，但没想到段小涯是个刺头，这样的地理环境反倒给了他们限制，不能一拥而上。 身后两根钢管砸了下来，段小涯听到背后钢管划破空气的气流之声，头也不回，一脚倒踢出去，一个大汉飞了出去。接着避过另一大汉的钢管，就势抓住他的手腕，稍一用力，咔嚓一声，腕骨已折。 段小涯夺下钢管，一下就往对面一个大汉头顶砸去，但他总算意识过来，自己此刻功力非比寻常，这一钢管下去，非把人脑浆给砸出来。 及时收势，钢管一偏，落在那人肩头，那人身体一歪，倒地痛叫。 小巷两边住的都是人家，有人已被惊醒，段小涯头顶一片灯光亮起，一个女人的大嗓子传来：“吵什么吵，让不让人睡了？” 窗户打开，哗啦一声，段小涯知道不好，急忙闪身一退，一股尿骚之味弥漫整个小巷，直接淋在一个准备攻击段小涯的大汉头顶。 段小涯瞠目结舌，毕竟是革命老区，民风彪悍，当年打鬼子的时候都不曾退缩，不论男女，脾气都很冲。所以解放之后，雎市一带的治安一向都不稳定，打架斗殴都是常有的事。七八岁的老头要是急了，也能拿起拐杖和人干架。 那个大汉“呸”的一声，吐出嘴里一口骚尿，拿着钢管指着楼上：“妈逼，你死定了！” 话未说完，窗口的妇女一只垃圾桶从天而降，准确无误地砸在那大汉的脑门。 段小涯看着那大汉满身的垃圾，还有一块带血的卫生巾贴在他的脸上，一脸惆怅地道：“兄弟，受累了哈！” 那大汉快要哭了，他出来混了这么久，从来还没遇到这种耻辱的事情，要是打架折在别人手里，那还说的过去，毕竟人在江湖漂，谁能不挨刀。但现在算是怎么回事，被一个妇女泼尿，还拿卫生巾砸他，让他情何以堪？ 妇女又在窗口吼了一声：“回去告诉大海，让他的人不要在雨巷这一带出现，否则老娘抄了他的狗窝！” 那大汉愣了一下：“你谁呀？” “老娘是他亲姐！” “啊，原来是大姐哇！” “滚！” 众人一来见段小涯彪悍，二来海哥的大姐又亲自发话，乐的有个台阶下，急忙扶着伤者，屁滚尿流地离去。 第134章 天地人民银行有限公司 “滚你丫的臭鸭蛋，大半夜的扰了老娘的春梦！”妇女依旧站在窗口骂骂咧咧。 小巷只有前后两盏路灯，巷里比较昏暗，虽然妇女楼上的房间亮着灯，但段小涯依旧看不清她的面貌，她是背对着房间的灯光。 但从她的体型来看，身材偏胖，年纪大概三十几岁。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吗？”妇女砰的一声，关起窗户。 段小涯瞠目结舌，这女的够凶悍的哇，冷铁华都比不过她。 此刻，夜已深沉，街上行人已经较少，路边的一些的小摊都已开始收摊，段小涯找到一家悦来宾馆。他搞不懂，为什么“悦来”这两个字这么多人在用，看古装剧的时候，凡是遇到客栈，一半以上都叫悦来客栈。 到了现代，宾馆和酒店还有人叫悦来。 是家很小的宾馆，前台一个穿着红色睡衣的妇女，已经昏昏欲睡，陡然看到有人进来，不禁双目一亮。 “欢迎光临，住店吗？” 段小涯点头：“一个单间，一个晚上多少？” “七十八。” 段小涯交了钱，红衣妇女领他上楼，到了房间，妇女又问：“大兄弟，要服务吗？” 段小涯一愣：“什么服务？” 妇女咯咯一笑：“大兄弟，何必明知故问？” 段小涯见她笑的暧昧，恍然大悟：“你说的是那种服务。” “对，就是那种服务。” “什么价钱？” “小姑娘100一次，包夜300，妇女50一次，包夜150。你要的话，我现在给你打电话。” “没现成的吗？” “我们做的是正经生意，现成的没有，不过你要着急，姐姐可以帮你。” 段小涯：“……” 妇女推了段小涯一把：“大兄弟，姐姐晚上会好好伺候你的。” “姐，你误会了，我不要服务。”段小涯看着妇女，一张脸圆圆的就像大饼，上面还有一些雀斑，就像大饼撒上的芝麻，看了兴致全无。 “咋地？嫌贵？姐姐收你一百，陪你一个晚上，包你满意。” 段小涯心想，你妹，你拿一千块给老子，老子都不陪你睡！ 在一个看脸吃饭的行业，竟然来了一个不要脸的，段小涯也是醉了。 掏出一百块钱出来，妇女大喜，以为段小涯答应包夜，瞧着小伙子长的挺俊俏的，自己可算财色兼收了。 怪不得这世上有那么多的失足妇女，他奶奶的，有钱赚，每天还能换着不同的男人睡觉，谁搞的清楚，是男人在嫖女人，还是女人在嫖男人？ 但收钱的是女人。 “大兄弟，咱们这就开始吧？”妇女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宽衣解带。 段小涯忙道：“姐姐，我给你钱，是给你买面镜子。” “大半夜的，买什么镜子？大兄弟，我跟你说呀，晚上照镜子可不好。会被摄魂的。”妇女一本正经地说。 “姐姐，我让你买镜子，是给你自己照一照的。” “大兄弟，你这啥意思呢？”妇女有些火了，就想长的再丑的女人，也不愿别人说她丑。 段小涯嘿嘿一笑：“姐姐，什么钱不好挣，非要大晚上的出来吓人，你活的太没有道德感了。” “你妹！” 妇女气鼓鼓地走了，但把段小涯的一百块钱收起来了，简直就是一个傻子，白白给了她一百块钱。 待到段小涯把门关了起来，她又把钱拿出来喜滋滋一看，只见钞票抬头印着：天地人民银行有限公司。 而上面的头像也不是毛大大，而是头戴冕旒冠的阎大大。 卧槽，冥币哇！ 妇女差点没吓瘫了，大半夜收到一张冥币，不是存心触她霉头吗？ …… 冯志明正和大海在一家ktv唱歌，叫了几个陪酒小姐，左拥右抱，玩着骰子，料想这一次请大海出手，一定能把段小涯打个半死。 一个乡巴佬，竟敢抢他的女人，这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海哥，兄弟敬你一杯。”冯志明举起酒杯，“这一次全靠你帮忙，这个恩情兄弟记下了。” 大海客气地道：“都是兄弟，说这话就生分了。” 两人正把酒给喝了，就见大海一群手下跌跌撞撞跑了进来，个个灰头土脸，一个肩胛骨裂了，一个腕骨断了，还有一个一身垃圾，一股尿骚味远远地飘过来。 冯志明不禁皱起眉头，身边的小姐纷纷扇着鼻前的空气。 大海霍然起身：“怎么回事？” 为首的跨栏背心大汉哭丧着脸：“大哥，点子太尖，我们不是对手。” “他有帮手？” “就他一人。” 大海一脚踹了过去：“你们将近十人，干不掉他一个人？” 众人闷声不语，大海觉得在冯志明面前丢尽颜面，喝了一声：“滚！” 一群人又垂头丧气地出去。 冯志明喝了口酒，道：“以一当十，看来这小子不简单。” 大海道：“志明，这小子我一定帮你把他弄残。” “你准备叫多少人？” “一个人。” 冯志明一愣：“海哥，你这不是开玩笑吧？你那么多手下都打不过他，一个人顶什么用？” 大海笑了笑：“志明，你有所不知呀，我有一个姐姐，曾经嫁给一个武道高手，她跟我前姐夫学了几年功夫，凶悍起来，十个大汉都近不了她的身。” 冯志明喜道：“那真是好极了。” “不过……”大海为难地道，“我这个姐姐轻易不肯出手。” 冯志明似乎看出大海的意思，笑道：“海哥，兄弟身上没带多少现金，这样，明天我取一笔钱出来，让你给大姐买点东西。” 大海忙道：“志明，你说这话就见外了。” “欸，海哥，这是你跟我见外，咱们称兄道弟好些年，我都没有去看过大姐，我这做弟弟的，少不得要表一表心意，你说是不是？” “好兄弟，你够意思，来，哥敬你一杯。”大海举起酒杯，和冯志明走了一个。 冯志明推搡着旁边的陪酒小姐：“去，都给海哥敬酒。” 大海左拥右抱，好不快活，冯志明从酒几上的烟盒掏出一根香烟抽了起来，眼眸眯起了一条线，一个农村的小子，抢他的女人，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这是男人的本性，如果女人攀上一个比自己更高的枝头，大抵都会把矛头指向女人，说她爱慕虚荣，嫌贫爱富等等，如果委身一个比自己低级的男人，所有的怨气都会冲向这个男人。 这严重伤害到男人的自尊。 第135章 说服 次日，段小涯和周小妹在车路头会合，一起坐车回村。 蓝头溪村是在棘山村的下方，所以先在蓝头溪村下车，魏春早已领着村委会的人在村口迎接，但见周小妹和段小涯一起走来，他们还不确信周小妹是不是卫生站新来的护士。 然后，周小妹表明身份，魏春迅速地望了段小涯一眼。 但他没有言语，命人先将周小妹的行李拿到卫生站，客气地道：“周护士，你能来我们村，我真是太高兴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招呼我。” 周小妹礼貌地微笑，心想，又不是她想到蓝头溪村来的，这是医院的决定，她也是无可奈何。 但想以后能和段小涯经常见面，她又不禁芳心暗喜。 说话之间，就见王金龙走了过来，一脸崇拜地看着段小涯：“小涯，你昨晚上电视了，你现在可出风头了。” 段小涯心里嘚瑟，但表面一脸装逼：“没办法，其实我是一个低调的人，但镇上的领导非要我上台，盛情难却。” 魏春心里不快，挥了下手：“大家让周护士好好休息，先散了吧！” 段小涯知道魏春不给他装逼的机会，但他也不在乎，回到自己村里继续装逼，对周小妹道：“小妹，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先回家，待会儿再来找你。” 周小妹笑道：“好呀！” 魏春看着二人交情不浅，又恹恹不乐，本村卫生站的护士，没得到了最后被段小涯拐到棘山村去了。 段小涯告辞周小妹，一路哼着小曲，朝着棘山村走去，村民对他又比往常热情许多，就差夹道欢迎了。 “小涯，你上电视了呀！” “小涯，上电视是啥感觉呀？” 段小涯想了一下，一个字：“爽！” 遇到有人打招呼，他又做出“小平你好”的姿态，俨然一副领导人来视察的模样。 回到家里，父母和大姐出去干活，梦落忙着整理家务，大王和小王现在已经和段小涯十分亲密，摇着尾巴上前蹭着他的裤腿。 “回来了？累不累？”梦落放下手里的活，去给段小涯倒了碗茶出来。 段小涯拉着她的手在褪皮的沙发坐下：“梦落，我有事跟你商量。” “啥事？” 段小涯忽然有些难以其实，抓了抓头：“梦落，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梦落正色地问：“小涯，到底出啥事了？” “蓝头溪村刚来了一个护士，她……我……”其实来时的路上，他已经打了腹稿，但到关键时刻，他又说不出口。 毕竟这事，他也觉得有点无耻，偷偷摸摸也就罢了，还能寻找一些刺激。但是此刻，一个在棘山村，一个在蓝头溪村，两人迟早需要见面。 抬头不见低头见，战争一触即发，而且死的人一定是他。 “小涯，你到底怎么了？” 段小涯忽然狠狠地掴了自己一记耳光：“梦落，我对不起你。” 梦落急忙把他拦住：“干嘛打自己呀，有病呀！” “那个护士，她叫周小妹，是我初中同学，她暗恋了我很多年，然后……”段小涯拿起梦落的手，狠狠又在自己面颊扇了一下，“梦落，你打死我吧。” 梦落心思聪慧，大约也明白什么事了，幽幽地道：“你……你答应她了？” 段小涯点了点头：“嗯，梦落，我不是人。” “你们男人就是这样，见一个爱一个。”梦落微微地抱怨。 但想，段小涯若非见一个爱一个，当初她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毕竟之前他已经有了方凝。 段小涯紧紧地抓住梦落的手：“梦落，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你已经有了我和方小姐，难道还不够吗？” “梦落，你不知道，小妹从初中的时候就开始喜欢我了，我实在不忍心……”段小涯偷偷睃了梦落一眼，“我之所以会和你说，就是因为我信任你，你已经是我的家人了。当然，如果你不同意，我现在立即就跟她说。”说着，起身要走。 梦落急忙把他拉住，段小涯心中窃喜，知道事情有望。 梦落幽幽一叹：“她从初中就开始喜欢你，而且喜欢这么多年，却也……却也十分难得。只是，她容的下我吗？”她现在和段小涯无名无分，住在他家，其实活的很没安全感。 “梦落，这事你暂时不要告诉她，我以后会慢慢地和她解释。” “可我现在就住在你家，她迟早会知道我的。”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以后你只要说你是我爸妈的干女儿就好了，我会和我爸妈先通一声气。” 梦落目瞪口呆，这家伙为了撩妹，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她的心里充满无奈，谁叫她偏偏爱上这样一个男人呢？ 想着想着，心里莫名委屈起来，可她偏偏又无力去反驳他，毕竟她开始也先插足方凝和段小涯，方凝倒也没有排斥她。 她也就没有理由去排斥周小妹了。 段小涯本来想要趁热打铁，把林素的事也一起说了，但见她粉面盈盈，心里又殊为不忍，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说：“梦落，你们每一个，我都会好好地待你们。倘若有一天，你爱上了一个比我更好的男人，我也绝对不会勉强你。”他觉得这样公平一点，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 梦落急忙摇头：“不会的，小涯，我只爱你一个人，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一辈子都愿意留在你身边。” 段小涯心下感激，但对梦落的话其实是不以为然的，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够一辈子只爱一个人的？就算两个人白头偕老，却也未必心里没有想过其他的人，只不过是他们没有那样的机会，没得选择。 他奶奶的，他就见一个爱一个，并且每一个都爱，自然也不能要求他的女人也只爱他一个，倘若她们当中真的有人心属他人，他虽心中气愤，但也无可奈何。 现代社会，总不能像《水浒传》里的一样，一刀一个杀了奸夫淫妇吧？ 娘的，他好像也是林采苹的奸夫，卢大刚头顶的帽子现在一片绿意盎然，想想，心里他就平衡许多，要是有朝一日，他的女人另有归宿，他也不算太吃亏，他已经赚的盆满钵满了，嘿嘿！ 第136章 义结金兰 午饭的时候，段小涯和父母说了收梦落做干女儿的事，段志远和李美翠心里其实早就觉得，梦落没名没分地住在他们家里，会惹人说闲话，也怕姑娘委屈。 段小涯这么一说，正中他们心意。 但按村里的规矩，收干女儿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事，要立契书，告知鬼神，虽然没有法律效应，但却给了梦落一个身份，以后谁要欺负了她，段家的人谁都可以站出来为她出头，这叫出师有名。 就像以前拜师学艺似的，同门兄弟要是有人受了欺负，师门可以名正言顺地为他做主，否则换做一个外人，最多只能出于道德出来说几句话，做主却是没有资格的。 而梦落，自然也要恪守一个义女的本分，以前需要早晚请安，但现在毕竟是新社会，这一套习俗早就收起来了，但是倘若义父义母过世，她却需要戴孝的。 农村的老人，谁不希望有朝一日离开人世，儿孙满堂地相送？人越多，说明他的福气越大。人生活到头，其实争的就是面子。 除非你是修行到家的世外高人，否则谁也不能免俗。 次日一早，段志远请了段氏宗族的宗正段七公出来主持仪式，自然是要包一个大大的红包给他。 段氏一族名望最高的自然是段太公，他是宗族的宗子，宗子的子在古代是尊称，正如公子的子一样。宗子就是宗氏之子，公子就是公室之子，在蒙族没有进入中原之前，并不是所有男人都能称呼公子的。但渐渐的，公子变成一个普通的称谓，就算现在称呼男人为先生一样。 宗子的人选一般都是嫡长子，段太公排行老三，本来轮不到他，但他两个哥哥已经过世了，而且现在是宗族年纪最大的老人，谁也不敢临驾在他之上。 宗子之下，还有一个宗长，主管族内的大小事务，不过段氏虽然宗祠是在棘山村，但其实还有分支，宗长早已搬到市里去住，那里建了一个段氏会馆，由他打理。凡事段家子孙，到了那里，都会受到接待，当然，那里不认身份证，只认族谱，查有所凭，才能认祖归宗。 宗长也就每到祭祀的时候，才会回到宗祠。 本来，收干女儿的事，若能请段太公出来主持，那是天大的面子，但段太公早已不问世事，没有大事，谁也请不动他。何况，他老人家一生信奉共产主义唯物论，立香案，烧黄纸的事，他是不参与的。 为了尊重起见，段志远还是让段小涯过去和他打了一声招呼。 而宗正却是主持礼仪的人，段七公是段太公的堂弟，段小涯叫他七公，但其实段龙那一辈却要叫他七太公。他的辈分虽高，但年纪到没段太公那么大，只有七十几岁，身子骨还算硬朗。 众人热热闹闹地朝着宗祠走去，梦落暗暗扯了段小涯一下：“小涯，要是咱们成了兄妹，还能不能在一起？”她对此事颇为担心，她在老家也没遇到这种情况，要是认个干女儿或者干儿子，大多也就口头说一说，了不得再磕一个头。 但棘山村保存了太多的传统风俗，而且南北差异，风俗也都不一样。在她老家，倒也有宗祠，不过她是女孩子，没有多少机会可以进宗祠的，只有嫁人之后，才能进入夫家的宗祠。所以她对宗祠举行的仪式，完全看不明白。 “放心，按照规矩，只有同姓不能婚配，你姓梦，我姓段，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时的。”段小涯安慰着她。 “我姓黄。” “啊，是了，你是诸葛亮的老婆黄月英，很黄很暴力的黄。” 梦落轻轻拍他一下：“没个正经。” 又问：“那我不用跟你姓段吗？” “你是干女儿，又不是亲女儿，自然不用姓段。” 段小涯顿了一顿，又道：“其实你是我的女人，虽然我没娶你，但其实也和姓段差不多，只是没有写入族谱罢了。” 梦落面露娇羞，低头不语。 虽然段小涯没有娶他，但现在他们过的却也正是小两口的生活，充满浓情蜜意。 不久，到了宗祠，看管宗祠的是段小涯的堂叔段志高，人称五叔，是个光棍，也是一个赌棍，家里的产业被败个精光，现在住在宗祠的义宅。 以前的宗祠是有义宅和义田的，甚至还有学田，但是解放以后，田地都被分掉了，只有义宅还在，一栋百年的老房，就在宗祠旁边，风吹日晒，没人修葺，已经破烂不堪。 当然，义宅属于宗祠的财产，只是留着收容无家可归的段姓子孙，并不属于段志高所有。 段志高打开宗祠的大门，梦落看到顶上就像阶梯似的，供奉段家无数的祖先，由于七月半的祭祀刚刚打扫过，所以宗祠看起来还是十分清爽干净。 段龙帮忙摆上香案，段七公先是跪拜祷告祖先，告知段志远要收义女，请求段家鬼神保佑此女，云云。 接着，段志远一家跪拜上香，段小涯拉着梦落上前，二人上过了香，又烧黄纸，规矩一堆一堆。 每逢宗祠大典，段小涯虽然都有出席，但他对这些东西一知半解，而且不求甚解，只觉好玩而已。至于梦落，她就更加不懂了，完全是被带着行了礼仪，然后写了契书，签了名姓。一份烧给鬼神，一份段志远保留，梦落则是没有的。 梦落莫名其妙，就算是签合同，她不也该有一份的吗？ 段七公端着一杆罗汉竹镶黄铜的烟枪，道：“跪拜父母，敬茶。” 跪拜祖先之后，段七公就比较随意了，他的辈分比段志远高，所以他也就不客气地填了一锅烟丝，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其实当地抽旱烟的人很少，一般都抽水烟，但段七公亡妻是山西来的，父亲是个土匪，剿匪时期被毙了，她是被母亲带着逃亡，才到棘山村。她是个女烟枪，抽不惯水烟，一直抽着旱烟，段七公渐渐地也跟着她抽旱烟。 段龙捧着方盘过来，盘上放着两杯茶，梦落端了一杯先敬段志远，段志远象征性地抿了一口，乐呵呵地一笑：“乖。”然后掏出一个红包给她。 梦落心里暗喜，这不是跟古代的结婚典礼一样吗？ 都要给公婆敬茶，而且还有红包。 第137章 鬼剃头 敬了父母，段七公又道：“兄弟姐妹对拜，敬茶。” 段龙又捧了茶上来，一共四杯，梦落完全看傻了眼，段小涯的二姐和三姐没有到场，现在只有段蕙芳和段小涯，这四杯茶怎么分？ 难道一个人要敬两杯？ 段七公是个严肃的人，平日不苟言笑，梦落看着有些害怕，不敢问他，只有向段小涯投去眼色。 段小涯不明就里，还在等着梦落给他跪拜。 段龙轻轻提醒：“梦姑，你快跪呀？” 梦落想了半天，梦姑谁呀？ 和虚竹小和尚媾和的西夏公主吗？ 段七公面色难看，段蕙芳本来想等梦落先跪，毕竟她是长姐，没有先跪的道理，但见梦落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于是先跪下去，笑道：“妹子，你快跪下来，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是姐妹了。” 梦落慌忙跪了下去。 段七公烟杆在段小涯腿弯一抽：“你咋不跪呢？” 段小涯愣了一下：“我也要跪哇！”他见梦落跪拜父母，一门心思还在等着梦落给他下跪，心里还想，他没给她准备红包，大不了给她一个爱的么么哒。 观礼的族人不由一笑。 段志高提醒他：“你现在和梦落是兄妹，又不是她的长辈，她光拜你，你不拜她，这合适吗？” 段小涯连连点头：“是了是了，是这个理。” 然后段小涯也跪了下去。 梦落先和段蕙芳对拜，本来以为拜三下就好了，但见段蕙芳又拜一拜，她也急忙跟着一拜，这才凑成一个八拜之交。 拜的同时，段七公说了一些姐妹同心和睦友好的祝词。 段蕙芳先从段龙的方盘端了茶盏出来，梦落跟着端了出来，两人碰了碰盏，象征地抿了一下。 轮到段小涯的时候，梦落已经驾轻就熟，两人对拜四下，又从段龙方盘取出茶盏，梦落啜了一口，段小涯却是豪气冲天地一饮而尽。 段龙道：“叔，你渴了？” 段小涯道：“没有，但想梁山好汉结拜，瓦岗寨英雄结拜，都是大碗喝酒，这弄一小碗的茶，太不给力了。” 段七公喝道：“胡说八道，祖宗灵前，说话也不忌讳！梁山一百单八将，有几个落的好的？瓦岗三十六英雄，自相残杀，你要学他们？” 段小涯咋了咋舌，又听段七公道：“茶不移本，人不负义。你们这一个头磕在地上，可不是白磕的。天地鬼神都来给你们作证，倘若你们兄弟姐妹背弃结义之情，自有天来收你们。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儿戏！” 段小涯不以为然，他是一个不讲究形式的人，他愿意对梦落好，就算没磕这个头，他也会对她好。倘若他不喜欢一个人，让他磕一百个头也没用。不过段七公一把年纪，他也不想和他争辩，万一在祖宗灵前把他气的一命呜呼可就麻烦了。 段七公缓了口气：“礼成！” 段龙丢出一串鞭炮，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这是通知观礼作证的鬼神，可以散去了。 段小涯急忙扶着梦落站了起来，段七公吩咐段志高准备酒席，叫了宗族的人过来吃一顿饭，好让梦落一一认识。 梦落心想，结拜之仪，其实和传统的婚礼差不了多少。 夫妻拜堂的时候，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她和段小涯却相互拜了四拜。 只不过结婚是先拜堂，再给公婆敬茶，而结拜是先给公婆敬茶，再和段小涯对拜。 同样需要摆酒席，同样需要认亲戚，她知道段小涯身边不止她一个女人，以后真要结婚，也未必论的到她，她就权当把这一次结拜当成婚礼吧？ 这么想着，心里就酸溜溜的，险些落下泪来。 段小涯看她有些不对劲，忙问她：“梦落，你怎么了？” 梦落轻轻地摇头：“没事，我只是有些感动。” “傻丫头，这有什么可感动的？” 梦落没有言语，和他一起站在门口，迎接前来吃饭的族人，正厅已经摆上了桌，段志高已经叫了几个妇女帮忙做饭，食材由于没有采办，家家户户出了一些，待会儿段志远自会算钱。 当然，这排场远不如结婚来的大，但梦落看着却也知足了。 但见宫头山的曾靖正和一个佝偻老汉走了过来，段小涯上前招呼：“曾靖，你咋来了？” 曾靖火急火燎：“小涯，七公在吗？” “在里头呢！” “我找七公有要事。” 段小涯见他面色着急，急忙带着他们进去。 段七公正和几个后辈训话，他是族里太爷爷辈的人，没事就喜欢教训人，但晚辈迫于他的威严，心里虽不乐意，但表面还是需要奉承一下的。 其实，大家也都知道，段七公也是出于长者的一片好心，但他一些传统的观念，现在的年青一辈，却也难以接受。 “七公，有人找你。”段小涯把人带了过去。 段七公回过神来，看着曾靖旁边的佝偻老汉：“老云头，你这是怎么了？” “七叔，这一次无论如何，你要帮一帮忙。”老云头紧紧地握住段七公的双手。 “来，老云头，有什么事，你慢慢说。”段七公拉着他在一条长凳坐下。 段小涯很有眼色地掏出了烟，分给老云头和曾靖。 老云头是宫头山的村长，有事求到段七公，自然不会是小事。 段小涯站在一旁听着，说的又是宫头山“鬼剃头”的事，这事上次曾靖来他家里喝酒的时候，已经提起，但不想现在越来越严重，好些个人，早上起来，头发大把大把地掉，就像被人拿刀刮落一般。 一村的男人，十个倒有三个是秃子。 周围的人慢慢地围拢过来，都说是中了邪。 老云头虽是村长，但毕竟也是老农民出身，没有接受唯物主义思想，还是信奉鬼神。他也觉得此事十分邪门，一定是有恶鬼作祟，所以这一次特意过来，要请棘山村圣女宫的神灵移驾宫头山。 换句话说，就是要把圣女宫的神像搬到宫头山供奉，震慑邪祟。 但圣女宫一向是由段七公做主，所以此事首先要请段七公开口。 不过族人纷纷反对：“不行不行，圣女是我们村的神灵，怎么能移驾到宫头山呢？” 老云头忙道：“诸位乡亲，我也知道此事太过为难，但大家都说圣女灵验，我也只有来求你们了。你们放心，只要邪祟被赶走了，我们会热热闹闹地把圣女送回来。” 第138章 优昙圣女 圣女宫供奉的女神道号优昙，人称优昙圣女，陡然一听，像是佛门的法号。 但据说优昙圣女本是侍奉佛门的侍女，后来受到差遣，入了道门，修行有成，成为一方神灵。反正现在释道一家，也没有人去管她的来历，不过圣女显灵的神迹，却是时有听说。 宫头山除了土地神和山神，似乎没有什么神祠，宫头山的村民估摸土地神和山神的法力比较低微，没有办法震慑邪祟，因此才请老云头到棘山村走一趟。 但棘山村的村民却也没有那么容易就将本村的神灵让了出去，虽然只是去宫头山暂住一段时间，但万一优昙圣女也没办法消灭邪祟呢？ 这要住到什么时候？ 棘山村的村民岂不没了守护？ “棘山村的老少爷儿们，宫头山和棘山村之间可就隔了几座山头，我们村的男人，要是被邪祟剃光了头，到时唇亡齿寒，那邪祟又跑到哪儿去作怪，谁也说不准。”老云头到底是当村长的人，这话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却是极有分量。 棘山村的村民一时都有些慌了，倒不是老云头危言耸听，宫头山的事现在传的沸沸扬扬，棘山村自然有所听说。老云头虽未明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邪祟剃完宫头山的头，就会往棘山村来。 毕竟两村只有几个山头之隔，这些山头有没什么人家，邪祟也不是没有可能到棘山村来。 人人自危，尤其男人，因为宫头山被剃头的都是男人。 众人又把目光投向段七公，期盼他能拿个主意，段七公望向段志达：“阿达，你怎么看？” 老云头站了起来，抓住段志达的手：“段二哥，你是村长，我也是村长，你应该知道我的难处。” 段志达点了点头，又向段七公道：“七叔，这事还要您来做主。”他虽是村长，但圣女宫的事，他也知道自己说不上话。 段七公沉吟一会儿，道：“虽说段家在棘山村是大族，但圣女宫却是全村的，我们段家也不好专权独断。这样吧，老云头，你先回去，容我和全村的人商量一下，明天给你一个答复。你看如何？” “七叔，一切都拜托你了。”老云头抱拳拱了拱。 段七公点头，又让段志达送一送。 段小涯拉着曾靖到了一边，道：“曾靖，你们村的事，真有你们说的这么邪乎？” 曾靖道：“这事我又怎么会拿出来开玩笑？我那姐夫，就是开采石场的那个，头发也被剃光了。娘的，现在就是一个光头。” “那你咋没事呢？” “娘的，你咒我呢？” 段小涯嘿嘿一笑：“不会是孙悟空来剃头的吧？” 曾靖知道他说的是《西游记》里灭法国的故事，国王受到妖邪蛊惑，不敬三宝，遇到和尚就抓，就是天生的秃子也不放过，结果一夜之间，被孙悟空从国王到大臣，全部剃光了头。 但此刻曾靖没有心思和段小涯开玩笑，忧心忡忡地道：“本来我也不信这些的，但现在……娘的，搞的我心慌意乱，真没准有一天我也是一个光头。” “别瞎担心，年轻人，阳气盛，妖邪不会靠近你的。” “那也不一定，我们村的曾宇，二十不到，一次洗头，娘的，头发一抓，满脸盆都是头发，直接成了地中海。现在没有办法，把剩下的头发全部剃掉，也成了一个光头。” 段小涯听着，越说越邪门，心里不禁也有一些打鼓，他虽不信鬼神，但却相信他们的存在。 虽然没有见过，但是没有见过的东西，却不代表没有。 谁也没有见过炎帝和黄帝，难道你能说你不是炎黄子孙？ 别说炎帝和黄帝是有记载的，关于鬼神的记载照样多如牛毛。 段小涯读书不多，该被洗脑的地方没被洗脑，该被教育的地方没被教育，所以他的思维要比常人活跃，天马行空地去想一些看似无聊的问题。思维被教科书定势的人，他们是朝着一个方向想的，他们容易在这一条路上走的越深越远，但也容易一条路走到黑，钻牛角尖。 但段小涯不是，他完全属于胡思乱想，东想想，西想想，上一秒钟还在想着今天会不会下雨，下一秒钟可能就在想着西门大官人和潘小姐真挚的爱情。 他虽没见过鬼神，但人的视野终究有限，这辈子没见过的东西多了去了，难道都不存在？ 这世上有多少东西，是以前的人认为不存在的，而现在都被发现了。 小的时候，老师告诉他，不要迷信，这世上没有鬼神，但是老师同时也告诉他，这世上有外星人。 因为相信外星人就是唯物，相信鬼神就是唯心，我去，这世上有谁见过外星人？满世界去问问，自称见过鬼神的人，一定比见过外星人的人多的多。 既然谁都没有见过，为什么外星人就存在，鬼神就不存在，相信外星人存在，是不是显得有文化，逼格比较高？ 相信鬼神就是封建迷信，而相信外星人，谁知道有一天会不会变成现代迷信？ 说到底，人民教育工作者，不仅是为了传播你知识，最重要的是要树立你他们规划好的三观，塑造你的思想，让你朝着指定的方向去想，只要背离这个方向，全部都是不正确的。 假如掉入一个传销组织，传销组织也一定会这样告诉你，只有我说的才是成功之道，只有我才能带领你们发家致富。 假如掉入一个邪教组织，邪教组织也一定会这样告诉你，只有我们信仰的神才是真的神，其他的神都是邪魔外道，应该被打倒，我们应该弄死那些异教徒。 所以段小涯觉得，任何思想，任何主义，其实都挺无聊的，就像粮食，你一定要吃，不吃会死，吃了就被塑造。 但是粮食也分很多种，有人喜欢西式的面包，显得洋气，但段小涯就喜欢馒头，非要给出一个理由，他只能说，馒头更像女人的咪咪。 没错，人都要有思想，都要有信仰，哪怕拜金主义也好，总归需要一样，否则就是行尸走肉。 而段小涯的信仰，只有金钱和美女，用金钱去买很多的美女，再用美女去赚很多的金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妓院的老板。 第139章 演技 玩笑归玩笑，但见曾靖忧心忡忡，段小涯也郑重其事地道：“兄弟，你放心，我一定让优昙圣女请到你们村去。” 曾靖大喜：“小涯，你有办法？” “山人自有妙计。”段小涯神秘兮兮一笑。 曾靖也知道段小涯平日鬼主意多，他既许下承诺，他也就放了一半的心。 随后，曾靖就随老云头离开，这老云头是他的舅舅，为了鬼剃头的事，全村现在乱成一团，听说圣女宫的优昙圣女灵验，这才下山来请。 但他们同时也清楚，要把别村的守护神请上山，其实希望不大。 段氏祠堂摆酒吃了一通之后，段小涯扶醉而归，眼见家里人又照常去干活，拉着梦落按到墙边亲了一个小嘴。 梦落轻轻拍他一下：“讨厌，刚刚才认了人家做妹妹呢，现在又没正经了。” 段小涯不管三七二十一，打横将她抱了起来，朝着楼上跑去，梦落轻轻地拍打他的胸膛，双颊春色盎然。 …… 事后一根烟，生活赛神仙。 段小涯点燃一根香烟，梦落娇羞地踹他一脚，骂了一句“死鬼”，段小涯嘿嘿一笑，走到窗口，吐出一口烟雾。 陡然看到周小妹走了过来，身边依稀还有一个魏灵儿，但是魏灵儿转眼又躲起来了。 段小涯意识到事情不妙，急忙穿起衣服，对梦落道：“小妹来了。” 梦落吃了一惊，也急忙开始穿戴起来，她怕穿的不齐整，露出破绽，特意照了一下镜子。其实想想，也挺悲催的，她明明就是段小涯的女朋友，段家父母甚至把她当成未来的儿媳妇。可是现在，搞的却要像做贼似的，心里郁闷不已。 “段小涯，段小涯在家吗？” 段小涯急急忙忙赶了下去，笑道：“小妹，你怎么来了？” 周小妹一脸怒容，走了进去，问道：“你家里还有人吗？” “没有。” 周小妹一听没有，一记耳光毫不客气地招呼过去：“混蛋！” “你丫有病吧，干嘛打人？” 其实周小妹出手不重，段小涯皮糙肉厚，受她一掌，完全没有什么感觉，但他毕竟是个男人，什么时候被一个女人这么招呼？ “我问你，你在家里是不是藏了什么未婚妻，叫……叫啥玩意儿？”周小妹怒气冲冲地质问。 “你说梦落？” “对，你和她什么关系？” “兄妹关系。”段小涯坦然地道。 “放屁，我都听说了，你根本就没什么妹妹。” 段小涯笑了笑：“她是我爸妈收的干女儿，今天刚刚举行了仪式，你不知道吗？” “也就是说，她是你干妹妹？” “没错。” 周小妹冷冷地盯着他看，段小涯被她盯着有些发毛，这小花娘的眼神怎么这么诡异呢？ “哼，打着兄弟的幌子，再做夫妻的事吧？”周小妹冷冷一笑。 段小涯有种谎言被拆穿的窘迫，心想，不愧是我老婆，简直太英明了。 但是表面道貌岸然：“小妹，你怎么说话的呢？我倒没什么，但梦落一个黄花闺女，你以后让她怎么做人？” 周小妹也不想毁人名声，现在无凭无据，倒也不好说什么，问：“段小涯，你真的和她只有兄妹关系吗？” “废话，像我这样的人家，哪个姑娘会看的上？” 周小妹倒也不怎么了解段小涯家里的情况，但听他这么说，似乎有些自卑的意思，又安慰道：“我看的上你，别人当你是根草，我当你是块宝。” 段小涯心下窃喜，看来周小妹已经被他忽悠的七八分了，笑道：“好，让我这块宝亲你一下。”说着，伸手去捧她的脸庞。 周小妹笑着躲开，娇嗔：“讨厌！” 忽见梦落正从楼上走了下来，问道：“哥，有客人来了吗？” 周小妹警觉地抬眼望去，梦落此刻虽然穿着半旧的粗布衣裳，可是丝毫没有乡村的土气，鹅蛋脸，高鼻梁，大眼睛，化着一些淡妆，村里妇女一般都不化妆，所以看起来还是分外地惹眼。 “来，小妹，跟你介绍，这位就是梦落。”段小涯亲切地拉着周小妹过去。 周小妹瞪他一眼：“你不是说家里没人吗？” “我不知道梦落在楼上。” “哥，这位小姐长的可真漂亮，不会是你女朋友吧？”梦落笑容可人地打量周小妹。 周小妹被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又见梦落态度温和，没有什么敌意，心里多半也就相信段小涯的话。 因为如果梦落真和段小涯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男未婚，女未嫁，梦落绝对不会对她这么客气，更不会问她是不是段小涯的女朋友。 所以，她就认为梦落不是她的竞争关系，否则就算不给她脸色看，起码会给段小涯脸色看，女人天性就是妒忌，可梦落现在落落大方，完全打消了周小妹的疑虑。 可是周小妹做梦不会想到，段小涯魅力无极限，在这个女权高涨的社会，他竟然可以说服一个女人，包容另外一个女人，由里到外地给梦落做了思想工作，两人一起在给周小妹演戏。 “没错，这是我女朋友，她叫小妹，就是蓝头溪村卫生站新来的护士。”段小涯自豪地介绍周小妹。 梦落立即客气地道：“原来是嫂子呀，来，快坐。” 梦落招呼周小妹坐下，又去洗了两个水蜜桃出来招待，家里最多的就是水蜜桃，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总算可以拿到台面的水果。 说话之间，就见段龙急急忙忙赶了过来，段小涯问道：“圣女移驾的事，商量的怎么样了？” “村委会闹了半天，还是没有决定要把圣女请到宫头山，叔，你给拿个主意，我们哥儿几个都听你的，到底要不要让圣女移驾。” “曾靖是我兄弟，我都答应他的，自然是要移驾的。” 段龙愤愤地道：“可是杨霆这狗操的，他第一个跳出来就反对。” “娘的，他凭什么反对？” “叔，你不知道，当年建圣女宫的时候，他家那个死鬼老爹，也是出过钱的。” 段小涯心里明白的很，其实圣女移不移驾，对杨家来说，其实没有多大关系。在段七公有意要卖老云头一个面子，恭请圣女上宫头山，段家的人商量之后，一致同意。但杨家几次在段家手里栽了跟头，存心要给段家唱反调，不为自己的利益，只为给段家不痛快。 第140章 做一回孙悟空 段小涯冷笑一声：“杨家那边好对付，他家的水蜜桃还要靠我呢！”杨家的桃林就像一个小姐，都被段小涯玩烂了，屡试不爽，只要一起争执，段小涯就拿此来威胁杨家。 他也不想老玩这一招，显不出他的水平，但杨家的段数实在太低了，他根本都不用出新招。 问道：“还有谁反对的？” “有几个老家伙，像田叔，王魁，大坤他爸，这些都是出过钱的，七太公也不好驳他们的面，免得他们说我们段家人专政。二公现在又是村长，说话也要避嫌，否则让人说闲话，还以为咱们收了宫头山的好处呢。” “你就没跟他们说唇亡宫寒的道理？” 周小妹轻轻纠正：“是唇亡齿寒，白痴。” 梦落暗暗扯她一把，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心里暗暗觉得好笑。 周小妹不明就里，只听段小涯笑道：“你说的是上面一张嘴，我说的是下面一张嘴，此唇非彼唇也！” 周小妹面颊绯红，狠狠瞪他一眼，简直就是贱人，说话从来就不正经，就算是……那个唇，没了也一定就会宫寒，他不知道宫寒是肾阳不足的症状吗？ 段龙嘿嘿一笑：“叔，还是你有学问。” 段小涯洋洋得意，又道：“大坤他爸，你让大坤去说。” “这个容易，但是田叔和王魁却不好说话。” “这事就交给我了。” 段小涯心里打定主意，等到天黑，吃了晚饭，家人全都睡去，他带着一把剪刀，蹑手蹑脚地出门。 大不了，他做一回孙悟空就是了，孙悟空在灭法国做了一回剃头匠，他也依样画葫芦，把田叔和王魁的头发剃个精光。看他们相不相信，唇亡齿寒……不，唇亡宫寒，宫头山的邪祟真的会跑到棘山村来的。 嘿嘿，到时为了自家的性命，还不得乖乖地答应让圣女的神像抬到宫头山？ 段小涯知道田家养了条大黑狗，十分凶悍，段小涯早就想把它红烧了，苦于一直没有机会。他连狼都杀的了，一条中华田园犬自然不在话下，可是他现在怕狗叫起来，惊动了田叔，他这个剃头匠就做不成了。 但他早有准备，家里今晚做了肉羹，他偷偷地藏了一块肉泥，在里面塞了一团尼龙丝，搓成一枚大丸子。偷偷地靠近田家，那狗就在门口的狗窝睡着，听有脚步靠近，立即警觉地站了起来。 段小涯不等他叫出声，就将手里的大丸子丢了过去，大黑狗见到大丸子，一股肉香垂涎欲滴，三两下就把大丸子叼到嘴里。 段小涯大摇大摆地走进田家，溜门撬锁的事，以前他没少干，现在做起来可谓驾轻就熟，农家的门大多都是从里面门闩栓起来的，段小涯拿着剪刀从门缝里伸了进去，鼓捣两下，门闩便掉了下来。 那狗吃了大丸子之后，丸子里面的一团尼龙丝直接堵住它的嗓子眼，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它又被一条铁链拴着，急的乱蹦乱跳，眼睁睁地看着段小涯进了家门。 段小涯来到一个房间，不敢开灯，拿着手机一照，床上躺着田叔和他老婆，夏夜闷热，两人都没盖被子，四仰八叉地躺着。 段小涯看到田婶四十几岁的女人，身材不肥不胖，倒是显的有些丰腴，撑着单薄的睡衣。 他拿出剪刀，第一次给人理发，还是有些小小的激动。 他知道自己并不专业，给人剃光头的难度比较大，没准一刀下去，就削了人半拉脑袋，所以选择剪刀，比较容易实施，也不会让人发现。 段小涯咔嚓咔嚓剪着田叔的头发，床前的电风扇一吹，碎发飘满整个屋子。 刚磨的剪刀倒也锋利，瞬间就把田叔一头灰白头发，剪的贴着头皮，当然，达不到剃光的效果，而且被枕头压着的地方，他也剪不着。 不过吓唬吓唬这老家伙，应该足够了。 轻轻出了房间，管好房门，又到大门，拿着一根细线，搭成双管，缠在门闩之上，把门带了出去，细线又从门缝出来，借着细线的移动，把门闩给栓起来。借着，又把细线从门缝里收了回来，这样天衣无缝，造成昨晚没人进来的假象。 如今鬼剃头的事闹的沸沸扬扬，田叔第一时间想到的应该就是宫头山的邪祟昨晚进他家门了。 他只要一害怕，非要除去邪祟不可。 段小涯按照同样的方法，进了王魁的家门，王魁家没有养狗，容易的多。 而且，事先他就知道，他老婆今天回娘家，儿子和儿媳妇刚刚结婚，也学潮流去度蜜月，去的自然也不是什么大的地方，能够出了市区就算不错了。还有一个女儿，叫做王宛，在读高中，没有回家。 也就是说，现在家里只剩王魁一个人，段小涯越发胆大起来。 段小涯循声一阵抑扬顿挫的鼾声，找到一个房间，正要推门进去，发现房门用的是弹子锁，没有把手，必须要从里面才能打开。 段小涯顿时就急坏了，他也没带铁丝什么进来，而且人就在里面睡觉，他要撬锁，必然把人吵醒，这个技术含量太高，他又不是专业人士，只怕难以完成。 正在踟蹰之际，忽然房里的灯亮了起来，段小涯吓了一跳，拔腿就往门外跑去，躲在门口不远的柴堆之中。 接着就见王魁打着手电出来，四处照了一下，鬼鬼祟祟，然后朝着屋里招呼一声：“没人，可以出来了。” 段小涯心里纳闷，怎么他家还有人？ 不一会儿，就见陈翠花走了出来，段小涯愣了半晌，当时无疑得知陈翠花偷汉子，一直不知道奸夫是谁，敢情是王魁这老家伙。 李二娃收茶的营生已经到了淡季，现在到镇上打工去了，晚上也不常回家，陈翠花这小骚娘儿们又耐不住寂寞了，大半夜的跑到王魁家里，李二娃现在家里只有一个老爹，估计也没发现。 王魁搂着陈翠花亲了个嘴：“小妖精，还真舍不得放你走。” “讨厌，现在二娃都在镇上，以后有的是机会。”陈翠花轻轻拍他一下，扭着腰肢款款而去。 段小涯心头冒出火来，但他没有行动，怕这事闹开了，李二娃面上不好看，只是心里替李二娃不值，砸锅卖铁娶了一个媳妇，大晚上却陪别人睡觉去了。 第141章 弄巧成拙 想着陈翠花和王魁的事，段小涯一个晚上没有睡着，毕竟李二娃是自家的兄弟，这事要不告诉他，貌似有亏道义。但如果告诉他，李二娃在村里也不好做人，做了乌龟，就算错不在他，是个男人也抬不起头。 到时，李二娃怎么自处？ 和陈翠花离婚，他当年娶亲的彩礼可就白搭了，不离婚吧，只能熬成忍者神龟了。 他倒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他一向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牵扯到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他的心思难免会重一些。 想来想去，没有完美的解决方案，拿着药王鼎继续养龟，药王鼎的神奇之处，不是让他的小伙伴越长越大，而是持续不断地给他补充精气。 这世上并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大家伙的，但几乎每个女人都喜欢持久，药王鼎的灵气能够让他越来越持久，通宵鏖战，也不见疲态。 耿耿过了一个晚上，到了天明，田叔家里果然闹了起来，满村都在流传，他被鬼剃头了，虽然这一次的鬼手艺不是很好，但到底是被剃了。 他不会想到有人恶作剧，这种恶作剧也实在闲的蛋疼，谁会去做？ 段小涯十分嘚瑟，叫上段龙，一起前往村委会去，段太公和段志达正在商量圣女的去留，田叔吓的面色惨白，抱着段七公的大腿：“七叔，救命啊，鬼上门来了，我估计活不了多久了。” 段七公让他起来，看着他参差不齐的头发，心里也有一些疑惑，怎么和宫头山的鬼剃头有些不同？ 接着，王魁也来了，他是村小组的组长，在村里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 段七公问道：“王魁，圣女金身的事，你怎么看？现在小田的头都被剃了，这邪祟如果再不除，咱们整个村的人都会遭殃。” 王魁道：“七叔，正因为这样，圣女才不能移驾到宫头山。” 段七公一愣：“这话怎么说？” “七叔你想，现在邪祟已经到了咱们村里，如果咱们还把圣女请到宫头山镇压，我们村谁来守护？圣女到了宫头山，邪祟必定不敢留在宫头山，反而会另外寻找去处。” 田叔忙道：“是是是，老王，你说的有道理。” 王魁说的有理有据，本来赞同圣女移驾的村民，也都纷纷站在王魁这一边。 段小涯心中暗暗懊恼，这姓王的倒是能说会道，他昨晚一闹，反倒弄巧成拙了，一时也找不出话来反驳。 段龙暗暗扯了段小涯一下：“叔，现在怎么办？” 段小涯道：“咱们只能偷神像了。” 段龙忙道：“叔，你别乱来，这可是会出大事的。” “那你说怎么办？我都答应曾靖了。” “叔，要请圣女降妖除魔，在哪里都可以除，也未必非要到宫头山去。” 众人正在商议，段志达冷不丁听到段龙这句话，道：“段龙说的不错，七叔，昨晚估计是邪祟经过了咱们村，应该设法除去，否则后患无穷啊。咱们把老云头请到咱们村，就说今晚准备请神，先让圣女娘娘给咱们指一条明路。现在两村都遭受了邪祟，圣女娘娘的金身放在哪儿都一样的。” 众人点了点头。 大坤他爸本来就反对让圣女移驾他山，只不过被大坤一番劝说，这才勉强答应，此刻听说段志达的话，倒也正中心意：“村长说的不错，把宫头山的代表请过来，也就不伤了两村的和气了。就在咱们村里升坛起法，我想圣女娘娘法力无边，不论邪祟是在宫头山，还是在棘山村，必然都逃不过她的诛杀。” 众人望向段七公，他是段家的宗正，却也是村里的巫公，平日跳大神都是他来做的，也只有他能够请神，所以这件事最后还是要他来拿定一个主意。 过了很久，段七公点了点头：“好，志达，你给老云头通个电话，让他今晚到圣女宫来，圣女娘娘若有什么指示，他也听一听，做好辟邪的准备。” 段志达立即去打电话。 很快到了晚上，村里好久没有跳神了，因为段七公身体越来越衰弱，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毕竟是灵异附身，人的体质也会产生很多的不适。 段小涯也只听过跳神，却从未见过，一时也是异常兴奋，早早地就在圣女宫等候。 圣女宫的圣女神像刚刚经过修葺，白衣飘飘，神采飞扬，虽然只是一个木偶，但段小涯依旧看的出神。以前倒也不是没有看过圣女神像，只是此刻再看，似乎相识已久，却又想不起来是在什么时候。 过了一会儿，曾靖和老云头一起赶来，老云头听说段七公准备请神，有些担忧地道：“七叔，你的身体……行不行啊？” 段七公抽了一口旱烟：“行也的行，不行也的行，全村只有我和圣女娘娘签了灵契，我不请谁请？” 段小涯不好意思地对曾靖道：“兄弟，事情没给你办成，改天请你喝酒赔罪。” 曾靖笑道：“嗨，你别客气，毕竟圣女是你们村的守护神，村民肯定不会同意的。这我都能理解，开始我也没抱多大希望。不过，现在七公决定亲自出马，那是再好不过了。” 圣女宫烛火辉煌，香案已经摆了上来，段龙烧了一把香，递到一炷到段七公面前，段七公放下手中的烟杆，走出大门，接过段龙递过的香，敬天地，敬鬼神，四方纳拜。 圣女宫位于棘山村的高处，前面是块断崖，此刻月朗星稀，段七公双手恭敬地捏着一炷香，走到崖边，拜了三拜，口中念念有词。 段小涯估计念的是鬼神的咒语，就像一个密码，能够呼唤神灵附身，而此人必须是要与神灵签了契约的段七公，其他的人就算知道咒语，也是无济于事。 鬼神之事，段小涯素来也是不懂的，毕竟年纪太轻，没有接触这些东西，而且他的性格，从来就是浑浑噩噩，对什么事情似乎都漠不关心，也没心思去了解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 段七公庄重地把香插到崖边，然后静候神灵到来，此刻凉风习习，清辉如洗，段七公的身体动了一下，继而剧烈地动了起来。 众人大叫：“来了，来了，恭迎圣女娘娘回宫。” 第142章 孤地狱 段七公浑身剧烈颤抖，就如痉挛似的，段小涯等人急忙上前搀扶。 段小涯一触段七公的身体，只觉滚烫如火，不亚于发了40度的高烧，心里暗暗地为段七公着急，他都七十几岁的人，虽说身子骨一向硬朗，但此刻身体就如火炭一般，恐怕也熬不了多久。 众人扶着段七公进了圣女宫，请他到了正位的长凳坐下，段七公满面红光，但坐的姿势却很优雅，就像古代大家闺秀的姿态，嘴里说了一堆的话，不知哪儿的口音，总之一句话有半句是听不懂的，另外半句是要靠猜的。 段志达急忙端了碗水上前，吃一方水讲一方言，只要喝了村里的水，就能说村里的话。 段七公接过水碗，羞答答地喝了一口，段志达把碗接了过来。 然后段七公开口说了方言：“今在请我来，是为甚事干？” 段小涯目瞪口呆，因为段七公此刻的声音十分轻细，就像一个女儿家的口吻，眉眼之间也都是女儿家的娇媚韵味。 但他马上想到，这是优昙圣女附身的结果，更是不明觉厉。 段志达和老云头对望一眼，还是决定让段志达来说，毕竟段志达是棘山村的人，圣女娘娘对他比较熟悉。 段志达说了一堆，问道：“圣女娘娘，弟子段志达大胆请汝显神通，保护一方水土平安。” 段七公悠悠开口：“付鬼剃头是哪一个？走前我看。” 田叔战战兢兢地上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弟子田旺叩见圣女娘娘，求圣女娘娘救弟子一命，昨暝在眠床困的好好的，目睭一光起，头毛就被剃的乱七八糟，这难道勿是付鬼跟去了吗？” 段七公淡淡地看了田叔一眼，缓缓地抬头，扫了众人一眼，凌厉的眸光落在段小涯脸上。 段小涯做贼心虚，心想，不会这么灵验吧？ “孽障！”段七公忽然扑身而起。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段小涯胸口已经挨了一掌，人已到了宫门之外，直接就从断崖坠了下去。 段小涯只觉五内俱焚，身在半空，人已昏厥过去。 他的体内本有“逍遥游”的真气，可是段七公出手太快，真气尚未聚集，他已中招，而且就算真气聚集，也未必抵的过他那一掌。 众人反应过来：“圣女娘娘息怒！”纷纷跪了下去。 段七公身体晃了一晃，忽然软倒在地，脸上的红光渐渐消失，众人知道圣女已经离去。 “七叔。”段志达轻轻地晃了一下段七公的身体，但是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反应。 “血……血……”段龙忽然失声大叫。 果然，段七公七窍缓缓地流出血液，他只是一个凡人的体质，刚才优昙圣女附身，向段小涯击发的那一掌，用了她的神力，段七公哪里经受的住？ 就像一个凡人，忽然之间体内拥有澎湃的真气，然而体质的修炼并未到家，只会被真气所伤。 真气爆炸，震慑脏腑，经脉尽损。 段小涯梦里学来的“逍遥游”，却是没有这样的担忧，因为药王鼎给他的神识本身没有什么真气，只是教会了他的口诀。段小涯从未主动修炼，因为他没有修炼武道的经验，无人指点，根本无法入门。 只是偶尔梦里，意识深处，功法偶尔会冒出来，有意无意地帮他运转经脉，聚集一些真气，但是收效甚微，只能对付普通凡人而已，要是遇到优昙圣女已经修炼成神的人物，简直不堪一击。 浑浑噩噩，段小涯意识飘荡到了一处，四面都是岩浆沸腾，无边无际，中央却有一块黑色的磐石，大约二十平米见方，一个身穿月白僧衣的少年僧人趺坐在地，一手掐着金刚菩提念珠，一手敲着木鱼。 “小和尚，你谁？”段小涯诡异地看着四周。 “来了！”少年僧人停下手中的木鱼，抬头望他。 段小涯一时看的出神，见他面若皎月，唇红齿白，剑眉星眸，浅笑盈盈，似乎能够荡出水波似的。 段小涯心里油然生出一股亲近之情，他奶奶的，这么俊俏的人儿，去当和尚也太可惜了吧？ 这要到大街上溜达一圈，保管无数的妇女同志前仆后继地投怀送抱。 “我无名无姓，亦无法号，很早以前，别人都叫我妙僧。”少年僧人语气温和，款款而道。 “这是什么地方？”段小涯只觉四周充满诡异的气息。 “孤地狱。” “孤地狱？”段小涯不明觉厉。 “是在八寒八热之外的一处地狱，是我囚禁之处，亦是我修行之处，并非每一个人都能来的。只因你我有缘，你方能来见我。” 段小涯听他说话，莫名其妙，但觉四周热气滚滚，忍不住抹了一把额头，但又没有发现手上有汗。奇怪之下，忽然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要是对面是个女的也就罢了，就当耍流氓了，偏偏前面是个男的，还是一个和尚。 “咳咳，我的衣服呢？” “现在，你只是一缕意识，意识从你身体跑出来，自然不会把你衣服也穿过来。” 段小涯惊了一下：“你是说……我现在就是一个魂魄？” “可以这么说。” “不可能，鬼片的魂魄都穿衣服的，这一定是我在做梦。” 妙僧缓缓地道：“鬼片的魂魄如果不穿衣服，那就不是鬼片，而是情色片。” 段小涯想想，貌似也是这个道理，可他心里忐忑不已：“小和尚，我不会死了吧？” “你若死了，你还能和我说话吗？” “可我就是一个魂魄，妈的，我的肉身呢？”段小涯急的满头大汗，但四面都是沸腾的岩浆，他也不知怎么离开此处。 “多大了？” “20厘米。” “咳咳，没问你这个。”妙僧神色颇为无奈。 “那问什么？” “我问你年纪。” “噢，24。” “终究是太年轻了，性子还定不下来。” 段小涯瞟他一眼：“我瞧你比我还年轻呢，别给我骑老卖老。” “是倚老卖老。” “咳咳，是，倚老卖老，你别给我倚老卖老。” “你说我年轻，又怎么说我倚老卖老？” 段小涯一怔，道：“我读书少，你别挑我语病。” 妙僧微微一笑：“和天地相比，我确实太年轻了。” “你多大？” “记不清楚了。” 第143章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你怎么来的？”妙僧缓缓地抬头问道。 “操，我也想知道，我被七公打了一掌，掉下圣女宫前的断崖，我就来到这里了。”段小涯一脸郁闷，他这辈子做了很多糊涂的事，就数这件事最不可思议了。 “你七公是谁？” “七公就是七公。不对，好像也不是七公。当时他在圣女宫跳神，优昙圣女附在他的身上，打我的人应该是优昙圣女。可她为什么打我？就算我把田叔的头发剪了，也罪不至死吧？靠，当神仙就了不起吗？就可以随便打人吗？她还骂我孽障，简直莫名其妙。”他说了一堆，忽然又摇了摇头，一定是幻觉，刚才在圣女宫的一幕开始，就是幻觉了。 他怎么也不能接受自己就这么死了，他还没给段家传宗接代呢，他怎么能死了呢？ 他可是他家老头起早贪黑千辛万苦地拐回来的，就他一个儿子，他还没给他老人家养老送终呢，他怎么能死了呢？ 而且此刻他又来到这么一个稀奇古怪的地方，没见到阎王，也没见到小鬼，就见到一个帅的离谱的小和尚。 一定是幻觉，或者自己是在做梦。 妙僧听了他说了半天，微微一笑：“她不是在骂你，而是在骂我。” “这可就奇了他妈的怪，你当时又不在场，干嘛骂你？” “我人虽不在场，但我的意识却在你的脑海，你是不是捡到药王鼎了？” 段小涯愣了一下：“那个……药王鼎是你的？” “也不能说是我的。它只是神农鼎的一块残片，偶然被我捡到，当时我手里有一块陨石，请了一位道友，让他以三昧真火锻炼出药王鼎。神农鼎本是神农炼药的上古神器，聚集百草的精华，几千年来，又吸收了天地万物的灵气。而陨石乃是天外之物，含有许多地球没有的微量元素，与神农鼎的灵气结合，误打误撞，产生了不可思议的能量。” “怪不得呢。”段小涯研究了药王鼎这么久，从来没有想过，它竟有这么大的来头。 “药王鼎在你手里，可有发挥它的作用吗？” “有呀，每天晚上我都会拿它来养龟。” “养龟？” 段小涯嘿嘿一笑，朝着胯间一指。 妙僧颇为无奈：“神农有灵，不知作何感想。” 段小涯又嘿嘿一笑，他本是随遇而安的性格，何况既已认定是幻觉，心情倒也没有原先那么忐忑，问道：“小和尚，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为了一个女人。” “啊，看不出来，你是一个花和尚。” 妙僧微微一笑：“我不是花，我只是一片叶，一片永远见不到花的叶。” “我说，你就不能说人话吗？妈的，说的话没有一句听的懂的。” 妙僧缓缓叹了口气：“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开无叶，叶生无花，相惜相念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妙僧念到最后一句，又轻轻地低下了头，低吟不已。 段小涯听了半天，依旧有如鸭子听雷，不知所云，但想这小和尚一定犯了色戒，为情所困，所以才被关到孤地狱。 倚老卖老地说：“小和尚，凡事都要看开一点，大好男儿，为了一个女人叽叽歪歪，不值当的。” “你果真看的开吗？” “当然，我就很看的开呀！”段小涯双手一摊，一副无谓的神色。 “那是因为你看的是相，而我，问的是心。” “卧槽，妈逼，你说句人话会死吗？”段小涯发觉和他说话，真是一件体力活，理解他的话，脑细胞能灭一个营。 “你天庭饱满，祖窍通灵，是个极有慧根之人，好自为之。” 段小涯有些不耐烦了，根本和他没法交流有木有？ “你少废话，告诉我，怎么离开这里？” 妙僧简洁地道：“跳下去。” “你不会让我跳到岩浆里去吧？”段小涯惊恐地看着周边翻滚的岩浆。 “你看到的是岩浆？” “不是岩浆难道是豆浆？” 妙僧莞尔，又道：“你是九阳之体，九阳属火，任何火相的东西，虽会暂时给你带来痛苦，但对你都是一种历练。” “历练个屁，老子长的这么英俊，要是跳下去，不死也毁容了。” “你能来到这里，自然也能离开这里。只是此处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该回到你自己的世界去。” 段小涯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他只盼把自己掐醒，不要待在这该死的地方，也不知道妙僧怎么待的住，只有一块磐石的活动空间，哪儿也去不了。 他要是在这儿待上一天，不死也疯了。 但看样子，妙僧似乎待了很久，这一份定力倒不是常人能有的。 “跳下去吧，你看到的只是幻象。” 段小涯又往岩浆看了一眼，妈的，这怎么可能是幻象？ 岩浆咕噜咕噜地正在冒泡，真要跳下去，一定灰飞烟灭了。 就算真是幻象，段小涯也没胆识跳下去，虽然平时他的胆子很大。 “我来帮你。” 妙僧抬手轻轻一拂，一股劲风扑面而来，段小涯几欲窒息，身体不由自主地飘了起来，直直地坠落岩浆之中，瞬间就被一股炙热湮没，无影无踪。 身体承受一股剧烈的痛楚，他忍不住大叫出声，一口热血喷了出来，浑身酸痛无比，就如散架一般，抬眼看到皓月当空，寒星寥落。 黑暗之中，他细细地摸索，借着月光，他似乎看清了自己所处的位置，他趴在一只棺材上面。 没错，他记得圣女宫前面的断崖，曾有一只悬棺，僰人的祖先流行悬棺之葬，遗体入棺之后，会以绳索吊着棺材，放到悬崖峭壁已经打好的木桩上面，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随着岁月的流逝，棘山村的悬棺只保留了这一处，现在的僰人早已和汉人融合一起，再也没有悬棺的习俗，毕竟这耗费的人力和物力都太大了。 段小涯此刻就在悬棺之上，不上不下，悬在半空，底下至少还有三百多米，虽然有一个蓝水泊，但这要是掉下去，万一没掉准，掉到地面，一定粉身碎骨了。 “小涯，小涯！”断崖之上，隐隐传来喊声。 断崖下方，也有人正在四处寻找他的踪影，他被优昙圣女一掌拍落断崖，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因此众人只想找到他的遗体而已，并没想到其实他还没有死。 第144章 悬棺 “小涯，小涯！”李美翠扑到断崖边上，失声恸哭。 段蕙芳紧紧地抱住她：“妈，妈，你冷静一点。” 段志远整个人都傻掉了，当初为了能有一个儿子，传他的香火，硬生生地把段小涯从镇上拐了过来，要是早知如此，当初不如不动那样的歪心思。 他跌坐在地上，望着苍穹，浑身无力。 梦落默默地垂着眼泪，和段小涯多少的欢愉，历历在目，她这辈子都没遇到一个对她这么好的男人，虽然平日他看起来坏坏的，而且花心，可他对她却是真情真意。 她已做了决定，只要他不赶她走，不论以后他有多少女人，她都愿意跟在他的身边。 当噩耗传来的时候，她兀自不肯相信，好好的人，怎么忽然说死就死了呢！ “怪我，都怪我啊，我平日不该骂他夭寿，皇天啊，你开一开眼，他才24岁啊！”李美翠捶胸顿足。 段志达站在一旁，也是手足无措，他不知道段小涯是不是做了什么触犯神灵的事，否则优昙圣女怎么会对他出手呢？ 要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神灵一般不会直接对凡人动手，最多减了他的福分和阳寿，给他降下灾难，从来也没遇见过这样直接动手的事。 但是神灵的事，一介凡人，虽说心有怨言，但也不敢指责，只能默默承受痛苦。 凡人终究太过渺小。 而在断崖下方，段龙正在带领村里的老少爷们，四处寻找段小涯的尸体，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一定粉身碎骨了。 而此刻段小涯痛不欲生，优昙圣女那一掌都把他的元神打出来了，若非遇见妙僧，他估计都回不来了。就算大难不死，但他分明已经感觉胸前的肋骨已经断了两根，而且气血翻涌不止，那种感觉比死还难受。 “我……我在这儿……”他想发出声音呐喊，可是一点力气也没有，声音刚刚出口，就被夜风吹散，崖上的人根本就听不见，崖下的人就更听不见了。 消息传到蓝头溪村，魏春喜不自禁，这狗杂碎终于遭受报应了，他差点就没给列祖列宗上香了。但他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毕竟也是一条人命，不能表现的太没人性。 断崖下方的蓝水泊正好是蓝头溪村的管辖之处，他也乐的大方，组织村民帮忙寻找段小涯的遗体，一想到段小涯摔的粉身碎骨的模样，虽然内心觉得可怖，但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但魏灵儿却是神色恹恹，提不起精气神，按理说，她恨段小涯恨的要死，但是听说她的噩耗，仿佛整颗心都被掏空了一般，她的恨意一下失去了支撑。 人都死了，她的恨意就没有了施加的对象。 想起当日，这家伙冷不丁地夺走她的初吻，魏灵儿心里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周小妹穿着睡衣慌慌忙忙地跑出卫生站，抓住魏灵儿就问：“村民都说段小涯摔下断崖，是不是真的？” 魏灵儿点了点头。 周小妹摇了摇头：“我不相信，他一定不会死的。” 她隐忍着眼泪，隐忍着内心巨大的恐惧，掏出手机，拨了段小涯的电话。 段小涯口袋的手机响了起来，顿时被自己蠢哭了，你妹，他是现代社会的人，怎么就忘了最为便捷的通讯工具呢？ 他忍着剧痛，把手伸到口袋，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划开接听键：“喂，小妹。” 周小妹听到段小涯的声音，忽然哭了出来，喜极而泣：“小涯，你在哪儿？” “老子……老子在棺材上……” “什么棺材，你……你别开玩笑……” 段小涯好了伤疤忘了疼，刚才还在绝境之中，但是此刻忽然玩心大起：“小妹，其实……我是在阴曹地府给你打电话。” 周小妹面色发青，半天不敢说话，毕竟大家都在传说，段小涯已经摔下断崖，决无生还的可能，自然也就不可能给他打电话。 可是，分明就是段小涯的声音。 段龙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周护士，你是不是打通了小涯叔的电话？” 周小妹愣愣地点头。 段龙忙问：“小涯叔现在在哪儿？” “阴曹地府。”周小妹声音都发虚了。 段龙是亲眼看到段小涯掉下断崖，听到周小妹的话，也是吓出一身冷汗：“妈的，阴曹地府还能打电话的吗？”但想科技发展这么迅速，阴曹地府身为幽冥的政府机构，与时俱进也不是不可能。 说不定他们的科技还比人间更加先进。 “小妹，我……我对不起你，我有事要对你说……” 周小妹定了定神，忙道：“小涯，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我和梦落，其实……其实不仅仅是干兄妹的关系，我喜欢她，就像喜欢你一样……”说完这句话，段小涯心情其实也有一些忐忑，但他知道，他和梦落的关系，总有一天周小妹会知道的。 与其到时，周小妹和他闹的不愉快，倒不如趁着此刻和她摊牌，她在绝望之际，以为自己死了，这个时候听到他的声音，正是欣喜若狂的时候，什么事情都会原谅他的，只求他能活过来。 周小妹愣了一下，哭道：“都什么时候了，你对我说这些干嘛呀！” “小妹，你……你能原谅我吗？” “我原谅你，你……你别死好不好？”周小妹无力地蹲到地上，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阎王说……我前生欠了太多的情债，要让我今生一一地还清……否则……否则就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什么情债啊？” “比如你，比如梦落，还有很多女人，上辈子我都欠了你们，阎王让我一次还清，其实……其实我也不想的，毕竟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段小涯继续装逼。 “你既然欠了我的情债，你就给我还回来，你人在哪儿，给我出来！”周小妹极目四望，歇斯底里地喊。 “我的肉身掉在棺材上，但我的魂魄现在阴曹地府，阎王暂时不放我走，” “你……你真的见到阎王了？”她读了一辈子的书，本来对鬼神之事将信将疑，但先前听村民说，段小涯是被棘山村的神灵打下断崖，本来已经粉身碎骨的段小涯，又接了她的电话，种种诡异的事情加在一起，她又一时无法解释，只能全盘接受段小涯的话。 “是，阎王很帅，你……你要他的签名吗？” 周小妹：“……” “小妹，阎王又要提审我了，待会儿再给你打电话。” 第145章 以命抵命 和周小妹说话这一会儿，气息牵动，他的胸口已经疼的死去活来，所以还是暂时挂了电话，先缓一口气再说。 此刻，他才想起脑海之中的“逍遥游”功法，优昙圣女那一掌，本来可以断送他的性命，但他既然被妙僧送了回来，大难不死，那一掌虽是打在他的胸口，但是优昙圣女的功力何其深厚，震动他的脑海，又将妙僧藏在他藏识里的信息激发出了一些。 而段小涯对此是不自知的，他本来对“逍遥游”的功法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里面太多的道家术语，让他无法不可窥其堂奥，所以一直也没有去修炼。但在忽然之间，他就豁然开朗，而他先前已经有了巫医的底子，对人体的骨骼和经脉了若指掌，如何运行真气，倒也难不了他。 只要能从悬棺上去，段小涯倒不担心自己会死，毕竟家里还有一只药王鼎，只要不死，什么伤都能治好。但问题是，短时间内他根本就无法上去，只有暂时借助“逍遥游”的功法，缓解一下疼痛。 打定主意，他强撑着身体坐起来，但毕竟是在悬棺之上，他心里也有一些打怵，这要掉下去，必死无疑。 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盘膝而坐，暗暗静下心神，脑海的功法自然而然冒了出来。 …… 和段小涯结束通话之后，周小妹半天没有缓过神来，接受现代教育的人，其实对鬼神的信仰已经渐渐地削弱，所以她对段小涯是否是从阴曹地府接她电话，她也是将信将疑。 但是鬼神之事，又有很多不可思议的地方，说不清道不明，所以周小妹又不敢完全地否决。 所谓的科学无法解释这些现象，人们才会更加热衷地信仰，但倘若科学可以解释这些现象，这些现象也就成了科学。 就像很早以前，人们为什么会有日出日落，于是就有了金乌，有了阿波罗，可是解释清楚之后，我们很少看到，现在会有人继续对太阳顶礼膜拜。 可是段小涯的情况解释不清楚，那么高的断崖摔下来，一定必死无疑，而段小涯还能和周小妹说话，除了归结于灵异的解释，似乎没有其他解释。 “周护士，小涯叔对你说什么了？”段龙弱弱地问。 “他说……他的肉身在棺材上。” 段龙心里一个激灵，毕竟提到棺材是挺忌讳的事，问道：“什么棺材？” “我也不知道。” “小涯叔没说吗？” “他说……阎王要提审他，就挂了电话了。” 段龙目瞪口呆，又暗暗叫苦：“完了完了，小涯叔从小到大，就没做过几件好事，阎王提审，一定有他好受的了，我听说地狱的刑罚都很狠的，上刀山下火海。” 周小妹心里发毛，怒道：“你干嘛咒他？” “不是，周护士，我怎么会咒小涯叔呢，我也不想小涯叔出意外。” 大坤沉吟半晌，道：“小涯说的棺材，会不会是崖壁上面的悬棺？” 段龙不禁抬头朝着崖壁望去，但毕竟是在夜里，什么都看不清楚，手电筒的光线也到不了那样的高度。 村里的悬棺，他们从小就知道的，但谁也到不了那个地方，当初也不知道怎么放上去的。曾经也有考古队员上山，但有政策规定，他们不能随意开启，而且僰人后裔也不会同意。除非是被破坏，他们才能借着保护文物的名义接触，悬棺毕竟很有研究的价值。任何专业的人，对于自身专业的东西，总是充满浓烈的兴趣，考古也不例外。 魏春冷不丁地说了一句：“就算段小涯掉到悬棺上面，离上面也有七八十米的高度，二三十层楼的高度，人掉下来能有活的吗？” 其实，段小涯掉下断崖的时候，被崖壁横生的松树托了一下，这才掉到悬棺之上，只是当时他已昏厥，没有知觉，所以并不知情。 周小妹被魏春一说，顿时背冒冷汗，这么说来，段小涯真的是死了，又忍不住悲从中来。 魏灵儿心里冒出一股阴气，毛骨悚然的感觉，弱弱地说：“他都死了，怎么还能接你电话？难道阴曹地府真的有电话吗？” 幽冥之事，谁也说不清楚，因为谁也没去过，就算去过，想要回来也不大可能，重新投胎一碗孟婆汤又把记忆全部抹去，所以人对死亡总是讳莫如深。 对未知的事情，人总是充满恐惧。 “我们找了这么久，小涯的遗体还是没有找到，一定是落在悬棺上了。”大坤说。 段龙道：“咱们上山看看，上面的距离比较近，说不定可以看到小涯叔的遗体。” 众人一起上山，魏春没有跟去，他本来也只是想做一做样子，确认段小涯到底有没有死。可按如今的情况来看，十有八九死翘翘了，只是周小妹能够与他通电话，这件事倒是十分蹊跷。 本来，段小涯如果说自己还活着，绝对不会引发这样的猜想，众人也只会说他大难不死，必有神佛保佑。但段小涯从小就在乡村长大，只是村民敬畏鬼神的心理，平日说话也都不会冒犯鬼神，以己度人，自然也不会想到段小涯会说一堆的鬼话蒙骗众人。 何况，他如果没死，说自己下了阴曹地府，这不是等于在咒自己吗？ 常人也不会有谁会这么咒自己，但段小涯偏偏是个例外，他从小就没什么忌讳。 周小妹随着段龙上了棘山，到了圣女宫，看到段小涯一家正在跪拜圣女神像，祈求圣女宽宥段小涯的罪愆。 段小涯是在段七公跳神的时候，被他一掌拍下断崖，段七公自然不会对段小涯下手，只能是圣女借着段七公的身体行事。 因此，众人都认为段小涯一定有着什么不可饶恕的罪愆。 梦落泣声叩头：“圣女娘娘，求你大发慈悲，饶过段小涯，他有什么罪孽，我愿意替他承受，就算拿我的命换他的命，我也在所不惜。” 周小妹听她说的句句真诚，而且是在神灵面前发愿，这话自然不会欺瞒作假，周小妹心里感触良多，看来段小涯在她电话里说的是真的了，他和梦落确实是男女之情，否则一个普通的干妹妹，又怎么会发这么大的愿？ 梦落对他一片真情，倒也足以让她动容，周小妹暗问自己，自己是否也能为段小涯做这么多？ 第146章 伏羲九针 段龙把刚才的事和段志达说了一遍，说段小涯很有可能落在悬棺之上。 段志达急忙带人来到崖边，打着手电筒，但仍照不到段小涯的位置，一群的人站在崖边着急。 治安主任刘克明叹了口气：“看来只能等到白天了，天亮的时候看的清楚一些。” 李美翠又拉着周小妹问：“刚才段龙说，你给……你给小涯打了电话，他都说什么了？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说着，李美翠老泪纵横。 梦落听说能够打通段小涯的电话，随即拿起手机：“我给他打个电话。” 段小涯正在运行“逍遥游”功法，运行一个周天，只觉精力大涨，疼痛也消减了些。 此刻听到手机响了起来，挪动身体的坐姿，伸手到口袋里去拿手机，忽觉棺材盖有些松动，心里不由有些发毛。 其实很好理解，悬棺不知放了几百年了，又是木制的，风吹雨淋日晒，再好的料子，也都渐渐地腐朽了。加之段小涯刚才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棺材盖其实已经有了断裂，只是他刚才的注意力都不在此，所以一直没有发觉。 “有怪莫怪。”段小涯朝着棺材拜了一拜。 但忽然好奇心大起，不知棺材里面躺的是男是女，如果是女的，他这么骑在她的身上，也怪不好意思的。 他刚把手机掏出来，棺材盖咔嚓一声，把他吓的魂飞魄散，整个人深陷在棺材里，断裂的棺材盖两边翘了起来。 段小涯暗暗定了心神，却也不敢动弹，毕竟是在悬崖峭壁之上，一不小心连人和棺材就会一起掉下去。 梦落拨了电话，半天不见段小涯接听，收起手机，失落地道：“他没接电话。” 段龙道：“梦姑，你别伤心，刚才周护士说，阎王正在提审小涯叔，他估计没空接你电话。” 段志达委实觉得此事不可思议，但优昙圣女都能出手伤人，还有什么比这事更不可思议的呢？ 说着，就听老云头打来电话：“段二哥，七叔他老人家……老人家不行了。” 段七公是第一时间被送到县城的医院，因为曾靖是开着他姐的qq过来，所以和老云头，连同段七公的儿子，一起开车过去。 但是赶到医院，人已没救了。 段志达叹了口气，转身和段志远说了此事，段志远丧子之痛尚未缓过来，此刻又听了如此噩耗，一时心力交瘁，险些没有摔倒。 段小涯坐在棺材之中，忽听棺材底下崩的一声，像是承托棺材的一根木桩断裂，心神大紧，掀起两片断裂的棺材盖往下丢去，借以减轻棺材的重量。 他也不知道棺材是被多少根木桩支撑，那些木桩是楔在崖壁上的，毕竟经过漫长的岁月的侵蚀，已经没有那么牢靠了。 “阿弥陀佛，观音菩萨，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天兵天将保佑我，孙悟空猪八戒，上帝耶稣吉泽玛利亚，快给老子护驾，别让老子掉下去。”段小涯坐在棺材之中暗暗祈祷。 借着月光，看到自己此刻坐在一堆骸骨之上，骸骨穿着色泽黯淡的古装，已经腐朽不成样子，一扯就烂。天地空旷，夜风吹过，棺材之中的腐朽气息，瞬间飘散，所以段小涯倒也不觉得如何的难受。 只是和一具死人的骸骨共处一室……不对，共处一棺，他心里还是有些发毛。 他搬动骸骨，准备将他丢下去，减轻棺材的重量，但忽然想想，貌似有些不地道，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自己抢了人家的地盘，还把人家给赶出去，也太不是东西了。 何况，要是没有这个悬棺，他说不定早就摔成肉泥了。 段小涯打消念头，忽然摸到骸骨胸前的一只长形的匣子，拿了起来，对着月光，看着上面蒙着尘埃，拿手轻轻拂去，露出匣子的一些纹饰，木制的雕花十分精致。 他又忽然想到，僰人悬棺，史上有名，棘山村的悬棺也不知什么时候放到此处，因为没有历史考证，但至少比他三爷爷的年纪还大。不管怎么说，这个匣子也是一件古董，段小涯随手把它藏在衣服里面，想着什么时候换一笔钱。 又开始去搜尸身，说不定还能再捡一两件陪葬品也说不定，他在骸骨乱摸，除了摸出骸骨真是一个女人之外，一件东西也没摸出来，娘希匹的，原来是个穷鬼，连件像样的陪葬品都没有。 段小涯百无聊赖，坐在棺材久了，面对骸骨倒也不像起初一般害怕，毕竟骸骨不过死物，他又唠唠叨叨地说：“咱们共处一棺，也算是缘分了，你的棺材已经坏了，等我回去之后，一定想方设法把你的尸骨拿出来，重新找个地方安葬。悬棺就算了，这个难度太大，我还是找个金坛，把你遗骨捡起来，按照我们当地的风俗，给你埋在一个风水宝地，然后给你烧几个男人，从此就在下面过上性福的生活。你说好吗？” 骸骨自然不会和他说话，他也觉得好生没劲，拿出刚才匣子对着月光仔细研究，没有上锁，随手就能打开，里面垫着一层已经腐朽的丝织品，上面又有九种不同类型的针，不知什么材质打造，蒙尘数百年，竟然没有任何锈迹，色泽光亮。 段小涯脑海的神秘意识告诉他，这是伏羲九针，除了现在常有的毫针，要有鑱针，鍉针，锋针，员针，等等。 除了毫针，其他针法明朝的时候，就已失传。 现在可以看到的关于九针的记载，只有《黄帝内经》之类的古籍，但大多都是语焉不详，毕竟文字这种东西是苍白的，医术没有经过实践，纸上谈兵是没有用的。 你就算把所有的医书都背下来，却也未必能够治病救人，伏羲九针因为太过深奥，并非人人都能学会，所以渐渐地被失传了。 又因为古代医术重药轻针的关系，对于针灸之术，一向不如药物来的重视，也没有多少人愿意专研。毕竟，随便什么人都能拿起针乱扎几下，只要不要扎到重要部位，都死不了人，因此出现了很多江湖骗子，这也是让针术蒙尘的原因。 但药物就不一样了，就算江湖骗子也不敢随随便便给人用药，一不小心就会把人吃死，风险更大，所以也就显的更有学问，更加深不可测。 其实，针术也同样都是学问，只是真正窥其堂奥的人不多。 第147章 救援 东边泛白，过了一会儿，出现一抹玫红的朝霞。 段志达已经给镇上的派出所打了电话，如果段小涯的尸体真在悬棺之上，普通之人，根本无法下去，只能救助消防队了。 而在这个时候，周小妹接到段小涯的电话。 周小妹又惊又喜，颤声道：“喂，是小涯吗？” “小妹，是我，阎王放我回来了，你快找人把我接上去。” “你……你活了？”周小妹喜极而泣。 “是啊是啊，阎王要我回阳偿债，而且给我交了一项重要的任务。” “什么任务？” “等我上去再跟你说。”段小涯也没想好怎么杜撰，不过先留一个方便之门，待到用时，才把任务拿出来。 要想坐享艳福，总要花点心思的。 他又问：“梦落在你身边吗？” 周小妹道：“在的。” 段小涯又让她把手机交给梦落，他知道梦落昨晚打来电话，自己光和周小妹说话，不回她的电话，怕她心思多想。 女人容易吃醋，他必须一碗水端平，否则一定会产生不少的问题，治家就如治国，其实也挺麻烦的。 这是一门很大的学问。 梦落一听段小涯的声音，顿时又哭了起来，段小涯急忙安慰：“好了好了，好妹子，我没事了，等到从棺材里上去，我一定好好地和你大战三百回合，让你爽歪歪到死，你说好吗？” 梦落蓦地又是一阵脸红，腹诽不已，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没个正经。 段小涯又和父母说了几句，段志远和李美翠就像绝处逢生，喜出望外，又忙到圣女宫叩谢圣女大恩。 过了一会儿，江所长带着治安队和消防队过来，镇上的警备力量有限，两个队伍，总共不到十人，还有数名的协警。 周队长朝着周小妹打了一声招呼：“小妹，你在蓝头溪村待的还习惯吗？” 周小妹点了下头，急忙拉着周队长到崖边道：“哥，你快救小涯，小涯就在下面的悬棺。” 段志达一听周小妹竟是周队长的妹妹，不由又对周小妹多了几分客气，笑道：“周护士，现在知道小涯还在人世，大家也都可以放心了，你先到一边歇着吧，其他的事交给警察同志就可以了。” 段志远掏了香烟散给警察，拜托地道：“警察同志，我儿子的命就交到你们手上了。” 周队长笑道：“段老爹，你就放心吧，交给我们。”上次表彰大会的时候，段小涯给了他两千块钱让他请兄弟们买酒，警察也是普通的人，见段小涯会做人，自然知道人情所在。 大家都是凡人，警察也是凡人，人情来往，自然也是难免。 这世上有几个警察是真正高大全的形象的？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专心致志地为人民服务？仅凭一个信仰，是不能够支撑整个人生的。 “江所，咱们这就开始吧？”周队长请示。 江所长沉吟地道：“再等一会儿，记者还没到呢。” 周小妹急了：“江所，救人要紧，你等什么记者？小涯已经在下面待了一个晚上了。” “你别着急，人不是还活着吗？已经待了一个晚上，再待一会儿又有什么关系？” “你说的是人话吗？你配穿这一身警服吗？” 江所长的脸顿时一沉：“周汉，你这妹妹怎么也不管教管教？” 周队长急忙拉着周小妹到了一边：“好了，小妹，就再等一等吧？” 他见妹妹的反应有些奇怪，为什么对段小涯的事如此上心？她刚刚才到蓝头溪村的卫生站，不可能这么快就和村民产生感情。但是眼下，却也没有心思考虑这些问题，去向江所长请示，先让消防队部署。 消防队的设备比较简陋，只有两条安全绳索，而且悬棺位置的情况不明，只有依靠电话和段小涯联系。 过了一会儿，一群记者赶了过来，电视台的曹珊珊走在前面，还有网络和报刊的记者。 消息自然是派出所散播出去的，江所长虽然也考虑到这次的救援工作不会太容易，但正因为如此，才更能引起社会的重视，一旦救出段小涯，南镇派出所的形象可就大大提升了。 要知，南镇在苍城的几个乡镇之中，派出所的作为一直让人诟病，总要做出几件事情，弥补一下形象。 记者到场，消防员出动，江所长发表讲话。 然后听到断崖下面“啊”的一声，江所长顿时一声冷汗，他请这么多的记者过来，可是让他们来报道事故的。 记者纷纷上前，江所长急忙吩咐协警拦住他们，拉起了警戒线。 江所长急忙询问消防队长：“怎么回事？” 只听崖下隐隐传来段小涯的骂声：“妈逼，谁扔的石头？” 系着安全扣，拉着绳索下崖的消防员，双脚蹬着崖壁，自然不可避免地蹭落一些沙石。 崖壁本来有着一块微微凸出的石头有些松动，一个消防员借着绳索的力量，轻轻一跃，落在上面，顿时觉得不妙。 此刻距离段小涯只有三十来米，段小涯坐在棺材里看的清清楚楚，冷汗出了一身，石头要比磨盘还大一些，自己正在那块石头的下方。 就算那块石头不砸到自己，掉到棺材里也够呛，毕竟棺材已经断了一根木桩，没有多少承重的能力。 “喂，说你呢，别乱动，把石头蹭下来，老子饶不了你。”段小涯冲上喊道。 消防员心里也极不爽快，妈逼，老子冒着生命危险救你，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什么态度？ 可他心里也有一些担心，这么高的地方，石头要是掉下去，砸到人可真会出人命的。手上的环扣松了一些，立即从石头上跃起，转移到了另外一个方向，往下一降。 然而上面还有一个消防员，不明就里，一跃，又跃到那块石头上面，段小涯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他现在就在一只狭窄的棺材里，连个躲闪的空间都没有。 那块石头真的往下掉了下来，带着一堆的沙石哗啦啦的就像下雨。 段小涯大叫一声：“我操你祖宗啊！” 话音一落，石头砸到棺材的一头，整个棺材翻了起来，就像抛石机似的，就把段小涯抛了出去。 第148章 我诅咒你 “我塞你母啊，塞你们全家女性同胞啊——”段小涯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 300米的高度，尼玛，比蹦极还刺激啊，而且没有任何安全措施，一定死翘翘了。 扑通一声。 段小涯直接扎入水底，断崖下方有一个蓝水泊，因为人是被棺材掀出去的，所以他掉到湖心的位置，湖水较深，除了水中的压力冲击到他胸口肋骨断裂的地方，其他倒没什么大碍。 段小涯慢慢地浮出水面，手里依旧抱着伏羲九针的匣子，忍着身体的剧痛，缓缓地朝着湖边游去，累的只剩半条性命。 他倒在湖边气喘吁吁，就连骂那个狗操的消防员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们不是来救他的，绝壁是上天派来弄死他的，奶奶的腿儿，从昨晚到现在，他都死了多少回了？ 就算没死成，也快被吓死了。 这一波三折的，都快被吓出阳痿了。 休息一会儿，忍着剧痛朝着前方走去，蓝水泊的附近没有人家，倒有几片田地。 段小涯蹒跚地走了一程，手机被水一沾，他也不敢打电话，只想找个人把他带回去，他现在必须要药王鼎疗伤，肋骨断裂的痛楚，已经让他面色苍白，嘴唇发青。 他毕竟也只是凡人之体，痛了一个晚上，已经被折磨的死去活来。 他坐在一棵树下喘了口气，不知过了多久，身后脚步声响，他支撑地想要起来，正要向人求救，把头探了出去，就见魏灵儿提着一只小竹篮过来，篮里放了一些刚捡的野生菌类。 魏灵儿左右环顾一下，放下小竹篮，躲到一丛荒草之中，撩起粉色裙摆，蹲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传来窸窸窣窣的流水之声。 荒草掩映之中，透着稀稀疏疏的雪光，乡村不比城市，偏僻山野找不到洗手间的时候，多半都是随地解决。 段小涯心里一阵荡漾，这小花娘平日对他很不待见，很好，天赐良机，不捉弄捉弄你，怎么对得起段家的祖先？ 他捡了一块石粒，朝着雪光掷了过去。 “啊，谁呀？”魏灵儿惊慌失措，回头不见人影。 段小涯暗暗得意，忽的又听一声惨叫，比起先前尖厉许多，心里疑惑不已，又探头一看，就见荒草之中一条菜花蛇游了出来。 卧槽，小花娘不会被蛇咬了吧？ 真是喜闻乐见哇！ “哟哟哟，村长的女儿随地小便，还有没有公德心？”段小涯嬉皮笑脸地道。 魏灵儿刚才被蛇咬了一口，已然惊恐万分，一见段小涯，忽的双目一翻，直接倒在地上。 段小涯愣了一下，菜花蛇没毒的哇，怎么就昏厥了呢？ 他暂时还没想到，昨晚闹了一通，蓝头溪村也已得到消息，魏灵儿知道段小涯已经摔死了，现在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加上先前被蛇咬的惊恐，两者一加，吓的顿时昏厥过去。 段小涯艰难地走到她的身边，拿脚轻轻一踢：“喂，醒醒。” 魏灵儿没有反应。 他又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脉象，顿时放心下来，缓缓起身，拉开裤子的拉链，稀里哗啦就在她的脸上浇了一泡热气腾腾的黄汤。 心里暗暗感慨，看来自己最近火气有些旺盛哪！ 魏灵儿渐渐苏醒过来，摸了把脸，手上一股臊味，抬眼一见段小涯，连滚带爬地要跑。 段小涯眼疾手快，一把将她足踝抓住：“小花娘，吃了老子的尿，就想跑吗？不用负责的吗？” 魏灵儿才知道刚才脸上的是他的尿，心里又急又气，这家伙真是坏到家了，什么恶心的事都干的出来。 可是现在，她心里害怕的要命：“你……你不是死了吗？” 段小涯微微一愣，立即反应过来，敢情小花娘昨晚也听说了他掉下山的消息，以为他一命呜呼了。 嘿嘿，游戏越来越好玩了。 “是，我是死了，我现在不是人，我是鬼。”段小涯阴森森地逼视着她。 “啊——”魏灵儿大叫，双手乱拍，“不要抓我，我和你无冤无仇，你找别人吧？” “谁说无冤无仇，你忘记了我生前你怎么欺负我的吗？” “明明是你欺负我，你……你讲不讲理……呜呜呜……”魏灵儿被吓哭了。 “哼，你在我们村古井里丢农药罐子，你想存心害死我是不是？” 魏灵儿忙道：“不是我，不是我，这些是家树叔做的，不关我的事。” 段小涯心里暗骂不已，魏家树这死佬，自从上次被他打进医院，一直对他心存怨愤，上次段家又足足地压了魏家一头，估计让他心里很不舒坦，想要整一整棘山村。 那些农药罐子，被井水一稀释，倒也不至于把人毒死，但让人肚子疼上半天，倒是容易的很。 但现在段小涯没有心思追究魏家树，还是捉弄小花娘要紧，这远比把魏家树暴打一顿来的有乐趣的多。 “就算这件事不是你做的，难道……难道你就没有对我做过其他坏事吗？”段小涯又阴森森地说，尾音拖的很长。 魏灵儿惊恐万分：“我……我剪了一个小人，上面写你的名字，拿鞋巴打你，诅咒你……” 段小涯简直无语，毕竟也是一个上过大学的人，虽然没有上完，怎么还这么迷信呢？打小人会把他打死吗？ 还不如画个圈圈诅咒他呢。 不过，看的出来，她连这种手段都用了，也实在拿他没辙了。 “没错，就是因为你诅咒我，我才会掉下山崖的。”段小涯凶狠狠地说，“我要你给我偿命！”接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狰狞无比。 魏灵儿再度哭出了声：“我没有诅咒你掉下山崖，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你诅咒我什么？” “我诅咒你……诅咒你没有……没有……” 段小涯见她一脸的难为情，喝道：“诅咒我什么？” “我诅咒你没有小鸡鸡。” 段小涯：“……” 我去，真是最毒妇人心啊，多么狠毒的诅咒哇！ 往人命根子上诅咒，诅咒还是灵验，就是断子绝孙哇，狠，太狠了！ 第149章 五步蛇 魏灵儿哭哭啼啼，只求段逍遥饶命，忽见段小涯身后还有一团漆黑的影子，愣了一下：“你不是鬼？鬼是没有影子的。” 段小涯嘿嘿一笑：“老子刚从阎王爷那儿回来，他老人家说有人害我死的，让我回来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等我讨回阳间的债，才让我去做鬼。” 魏灵儿记得昨晚周小妹给段小涯打电话的时候，说的就是段小涯身在阴曹地府，虽说阴曹地府还有到阳间的手机信号，让她委实不可思议，然而她更无法想象，段小涯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还会不死。 所以她也不能判断段小涯说的是真是假，但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观念，她还是异常地惊恐，双手更加激烈地推搡段小涯：“你走，不要跟着我，我求你了。” 段小涯胸口的肋骨被她一推，顿时痛不欲生，龇牙咧嘴：“小花娘，你找死。” 魏灵儿见他浑身湿漉漉的，面色惨白，形容恐怕而又诡异，心中更加慌乱，跌跌撞撞地起来，拔足要跑。 却听段小涯又说：“你刚才被五步蛇咬到了，你已经走了四步，再走一步就死了！” 魏灵儿吓的顿时愣在当场，她刚才确实被蛇咬了，但至于是什么蛇，她可分辨不出，急得眼泪打转。 段小涯见她穿着一件及膝的粉色百褶裙，两条白嫩的长腿露在外面。 “我可以救你。” 魏灵儿怔怔地望着段小涯：“你……你当真愿意救我吗？”她在村里倒也听说段小涯治病的事，特别是林采苹的儿子，上次也是被毒蛇咬的，就是段小涯给救活的。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魏灵儿早知他没有那么爽快答应，两人相互看不顺眼，段小涯路过答应的太爽快，她倒有些怀疑了，问道：“什么条件？” 段小涯忽然一把搂过魏灵儿的纤腰，冷不丁的一记吻封缄她的樱唇。 魏灵儿大惊，伸手又拍段小涯胸口。 段小涯肋骨断裂，嗷的一声，退了一步，喝道：“小花娘，你别动，再走一步就死了。” “你……你占我便宜……”魏灵儿泪水涟涟。 “你不是看不起老子吗？村长的女儿了不起吗？娘希匹的，老子身边比你了不起的女人多了去了，你摆什么架子？”段小涯愤愤不已。 “你个混蛋，为什么总是欺负我！”魏灵儿不敢走步，委屈地蹲下来把头埋在膝盖哭泣。 段小涯见她如此，倒也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是个女孩儿，他玩的似乎有些过火了。 缓了口气，道：“你被蛇咬伤的地方在哪儿？” 魏灵儿面颊绯红：“你……你问这个干嘛？” 段小涯见她神色忸怩，心里已经猜到七八分：“我要帮你把毒吸出来。” 魏灵儿急忙摇头，问：“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你中毒已深，只有这个办法了。” “可我……可我也没觉得我中毒呀。”魏灵儿除了被蛇咬的地方有些疼痛之外，似乎没有其他不适的症状。 “五步蛇的毒，极其诡异，你才走四步，只要再走一步，集聚的毒气就会立即迸发出来，你现在没有感觉，你再走一步试一试就知道什么感觉了。” 魏灵儿被他一说，更加不敢迈出一步，泪眼汪汪：“你……你闭上眼睛，我才给你吸。” “伤口在哪儿？” 魏灵儿面红耳赤，娇羞无比，低声道：“屁股。” 段小涯荡漾一笑，不过他又马上打消念头，娘希匹的，这小花娘算个什么东西，哪有资格让他去吸她的屁股？万一她的屁股没洗干净，他不是吸了一嘴屎吗？美的她的。 倘若是他心爱的女人，自然另当别论，那些其实并不卫生的地方，也是一种美妙的意境。 但是魏灵儿不行，这小花娘只配为他服务。 想到此处，段小涯兴致索然，道：“刚才不是让你答应我的条件吗？你答应了，我才救你。” “什么条件？你说。”魏灵儿此刻真的相信段小涯的鬼话，保命要紧，什么丧权辱国的条件，先答应了再说。 “我们村很快就会建水厂修路，你爸那狗东西，说不定会阻扰我，以后我需要你的地方，你不许拒绝。” “好，我什么都答应你。只是……”魏灵儿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只是我爸不是狗东西。” 段小涯忍俊不禁，笑道：“是，你爸不是狗东西，你才是狗东西。” “你才是狗东西呢！”魏灵儿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骂完她又后悔了，生怕段小涯不肯救她了，她的伤口在臀上，自己根本就吸不到，只能依靠段小涯了。 然而段小涯不以为意，乡野山村，说话本来粗俗，骂来骂去，那是常有的事，就算两个要好的朋友，说话的时候，也时常会带几句粗话。 何况，段小涯对魏灵儿其实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天性顽劣，看着小花娘一直不怎么待见他，逮到机会，还不趁机捉弄一番？ 所以，被她骂两句就骂两句了，也不往心里去。 段小涯转到她的身后，魏灵儿大惊：“你……你干嘛？” “不看看你的伤口，怎么给你吸毒？” 魏灵儿急的眼泪簌簌而下，颤声道：“你……你别乱看……” 段小涯见她哭的可怜，又有一些于心不忍，毕竟是个黄花闺女，这一次便宜已经占的够多了，魏灵儿就算再有不是，也连本带利赚回来了。 他虽看不惯魏家的人仗势欺人，但却也没有给他造成实质的伤害，每一次都被他机智地化解了，魏灵儿这小丫头片子其实也掀不起多大的波浪。 段小涯伸手帮她穿起刚才小解之时没有处理的衣物，魏灵儿羞涩而又不解：“你……你还没吸呢。” 段小涯一本正经地道：“你是一个女孩子，我不便碰你那些地方，以后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魏灵儿一愣，她没料到段小涯会说出这样的话，刚才他还强吻她来着，什么时候变的那么好心？ 第150章 宿命姻缘 “可是……可是你要不吸，怎么帮我清除蛇毒？”魏灵儿不解地望着段小涯，其实心里万分矛盾，她本能不想段小涯吸，毕竟那是女孩子隐私的地方，但如果不吸，性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现代不比古代，没有人会为守名节而豁出性命。 毕竟性命才是第一要紧的事，名节这种东西说起来很空乏，而且可以胡编乱造。 就算以前是做小姐的，换个地方，你还是可以做回良家少妇，再整一层膜，还能做黄花闺女。 为了不使自己在感情上吃亏，段小涯习惯性地把所有女人都当不正经的女人看待，这样就算有一天被欺骗了，他心里也好受一些。 起码不会显得自己太愚蠢，被女人耍的团团转。 但他很乐衷于把女人耍的团团转，他把装伏羲九针的匣子打开，又一本正经地道：“刚才在阴曹地府的时候，地藏王送我一件宝贝，可以治病疗伤。” 魏灵儿怔怔地看着伏羲九针，只觉稀奇古怪，但见雕花的木制匣子，极为精美，又极为古朴，不像现代的东西。 “这些东西……能帮我除去蛇毒吗？”魏灵儿难以置信地问。 “我刚才看过你的伤口，确实咬的很深，一次根除毒性是不可能的，不过可以慢慢地来，暂时保你性命没有问题，以后每隔几天，我再给你看一次。”段小涯怕魏灵儿知道蛇毒除去之后，刚才答应他的条件又不认账了，所以故意说不能一次性清除她的毒性，好让她有畏惧之心。 但是魏灵儿本来没有中毒，段小涯随便怎么医治都行，不过为了显示伏羲九针的神秘，毕竟他声称是地藏王送他的宝贝，所以他还是要做一些工作的，最好把魏灵儿糊弄的晕头转向。 他拿起一根鑱针，口中念念有词：“库伊库伊，亚米蝶，苍井空，波多野结衣，左青龙右白虎，药王菩萨赐我无上神力，医治百病，祛除万魔，哞呢哞呢轰！” 魏灵儿不明觉厉：“你在念什么？” “这是幽冥咒语，我要借助灵异的力量，才能治好你的蛇毒，否则你当五步蛇的毒性那么好治吗？只不过，我每有一次咒语，我的福分就减一分，福分没了，阎王爷说不定又会把我抓回去了。”段小涯感伤地叹了口气。 魏灵儿本来已有七八分相信段小涯说的幽冥之事，此刻见他十分感伤，心里却也有些感动，幽幽地说：“段小涯，以前……以前我针对你，我跟你道歉，其实我知道……你良心没那么坏的。” 段小涯心里暗笑不已，亏她也好意思叫灵儿，他怎么就瞧不出哪儿灵了，就是一个傻逼。 但是表面依旧装逼：“好了，我反正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来，我要给你疗毒了，我要先扎你的十宣穴，可能会有一点疼。” 十宣穴其实就是十根手指头的穴位，扎十宣穴其实就是为了放血，倒也真是疗毒的一种方式。本来拿毫针就可以了，但毫针的针头太小，扎下去太不给力了，所以换了鑱针。 段小涯抓起魏灵儿的纤纤素手，一针就往她的食指扎了下去，血涌如注，魏灵儿疼的眼泪快要流了出来，但她隐忍的不敢出声。 段小涯本想十根指头都把她折腾个遍，见她如此，又有一些心软，再说，白玉一般的十根纤指都被扎破了，可不是大煞风景吗？ 于是他收起了鑱针，说道：“我再给你按几个穴位。” 魏灵儿木讷地点了点头，说好。 段小涯双手故意缓缓地朝着她的胸前探了过去，魏灵儿大惊：“你……你……干嘛？” “帮你按穴位啊。” “你……你欺负我……” “谁欺负你了，我按的是乳中穴。” “你……你换个穴位。”魏灵儿紧张兮兮。 “换会阴穴好吗？” “会阴穴在哪儿？” 段小涯嘿嘿一笑：“两腿之间。” 魏灵儿把头摇的就像一只拨浪鼓：“不要。” 段小涯虽然和她开着玩笑，但他毕竟此刻身受重伤，自己忍着强大的疼痛，不想继续耽搁下去，说道：“也罢，我先给你找几位草药，缓解一下你的毒性，免得毒火攻心，你一命呜呼了。” “好，谢谢你了。” 段小涯又随处抓了几棵草本植物过来，有些确实是草药，有些不是，反正吃不死人，骗一骗这臭丫头也就是了。 摘了几片草叶下来，递给魏灵儿：“嚼碎了，吞下去。” 魏灵儿依言而做，只觉“草药”苦涩难当，但想良药苦口，这些草药说不定真有效果。 段小涯装模作样地把了一下她的脉象，点了点头：“毒性有所缓解。” 魏灵儿一怔：“这么快？” 段小涯心里一惊，他用药王鼎捣出的药给人治病，自然药效很快，但如果没有药王鼎，天下也没有这么神奇的药，刚才魏灵儿吃了，马上就缓解了毒性。 听起来也太不合理了，补充道：“我刚才摘草药的时候，施加了地藏王传授给我的咒语，那些咒语可以提高药效。” “你……你真的见过地藏王？” “地藏王他老人家，实在是和葛可亲哈！” “是和蔼可亲。” 段小涯囧了一下：“咳咳，总之就是那个意思，很好相处的人，他还说起了你。” 魏灵儿惊了一下：“他……他怎么会知道我？” “他是菩萨，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魏灵儿想想也是，问道：“他说我什么？”心里也有一些担忧，不由地想起平生所犯的错误，忐忑不安。 “他说你是我的宿命姻缘，你和我会有两个孩子。” 魏灵儿嫩脸羞蛾，心湖柔波荡漾，却又娇嗔地道：“胡说八道。” “啊，你说地藏王胡说八道？完了完了，你亵渎了神灵，会遭报应的。” 魏灵儿急道：“我说的是你胡说八道，你一定是骗我的。” “我骗你做什么？如果不是因为我和你有着宿命姻缘，你以为我愿意救你吗？还要赔上我的福分。” 魏灵儿愣了半天，段小涯一向是讨厌她的，她本来也觉得奇怪，他怎么会忽然这么好心救她，难道……真的如他所说，他们之间存在什么宿命姻缘吗？ 这样一想，她对段小涯的感觉又不一样了。 第151章 两个一起傻 段小涯忽悠完毕之后，道：“好了，现在你可以走一步看看。” 魏灵儿依旧忐忑不安，她虽从未见过五步蛇，但村里关于五步蛇的传说很多，而且都是以讹传讹的传说。她在村里虽说文化程度很高，可是从来没有对这方面进行研究，而女孩子也不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只道五步蛇真如传言一般，被咬之后，五步毙命。 她已经走了四步，只剩最后一步，虽说段小涯声称她的毒性已经缓解，但毕竟没有根除，万一踏出一步死翘翘了怎么办？ “段小涯，我怕。”魏灵儿眼波盈盈地看着他。 段小涯本来觉得这个女人藏了很多的坏心眼，想要好好地折磨她一通，但渐渐地发觉她原来也没有那么可恶。特别现在，她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楚楚动人，很能激发他的保护欲望。 比起她刚才因为惊吓痛哭流涕的样子更加可爱动人。 其实，魏灵儿的容貌在蓝头溪村也算是出众的，又因为她比一般人学历要高，多了一种大学生的气质，这是普通的村姑所不能有的。 段小涯的柔情顿时被唤醒了，拉着她的素手，道：“别怕，我带你走。” 魏灵儿壮着胆子踏出一步，整个心仿佛都在停顿一下，过了片刻，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她欣喜地笑了起来：“段小涯，我没死。” 段小涯心想，废话，你又没中毒，自然不会死。 这个女人心眼比蜂窝煤还多，但笨起来还真是无可救药。 不过，话又说话，笨笨的女人，其实也别有一番韵味，毫无疑问，更能惹人怜。如果是个精明的像个猴子似的女人，男人心里反倒有些不敢靠近，就算真的爱上这样的女人，只怕也是敬畏和尊重更多一些。 “段小涯，你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生病了？” 段小涯心想，又是一句废话，老子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脸色能好吗？ 但他还是故作感伤地道：“唉，刚才为了救你，我使用了幽冥咒语，福分减少了一些，身体越来越虚弱了。” 魏灵儿见他的虚弱不像作假，感激地握着他的手：“谢谢你，段小涯。” “你扶我回家，我现在走路都不方便。” 魏灵儿忙道：“好。” 主动过来扶着段小涯，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走去，一会儿，就听见了梦落和周小妹喊他的声音。 隐隐还有唐小玉的声音。 石妙卿因为在忙修路的事，这几天一直往县城里来回，今早刚刚回来，就听段小涯出事的消息，也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段小涯心想，素素姐怎么没来？ 料想林素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噩耗，但毕竟她的面皮很薄，又是已经嫁人的人，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跟着众人找他。 梦落住在段小涯家里，现在又是他的义妹，周小妹没有那种避嫌的心态，而且她也不怕嫌，当初就是她主动赖着段小涯。而唐小玉对他的心思，早已不是什么秘密，石妙卿又是段小涯的同学，还有一个村书记的头衔，寻找段小涯，也是名正言顺。 只有林素没有一个由头，她在家里惶惶不安，只能求神保佑。 众人一起围了上去，江所长也慌慌忙忙赶了过来，他本来以为又能报道一件英勇救人的事迹，让派出所再一次出一出风头，结果……他娘的，差点没有酿成事故。 一群记者跟了过来，江所长严肃命令：“别拍了！” 又吩咐周队长：“给宣传部打个电话，这一次的新闻慎重播报，不要影响整个警队的形象。” 周队长点了点头，立即就给宣传部打电话，猜想这些记者，不会白来一趟，回去之后，自然需要播报这次的新闻，但新闻的尺度需要严格掌握，好像新闻就是女明星的衣服，也是需要限制的。 “段小涯，你怎么样了？”曹珊珊慌慌忙忙赶了过来，本来接到通知前来报道的时候，她还不知道掉下山崖的人是段小涯，直到出现消防事故，众人开始找人，喊的他的名字，她才知道此事。 “没事，肋骨断了两根。”段小涯轻描淡写地道，其实人已十分疲倦。 周小妹急忙过来，她是护士，稍微检查一下，就知段小涯说的不假，问了一句废话：“疼不疼？” 段小涯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女人果然喜欢说废话。 石妙卿道：“快，先送医院。” 段小涯心想，要去医院，他这两条肋骨不知什么时候会好，忙道：“不用，扶我回家。” 段志远也急急忙忙地赶到，见到儿子大难不死，老泪纵横，从昨晚开始他就忽喜忽忧地被折磨着，一会儿生一会儿死，差点没把他最后一点精气神给折腾没了。 “小涯，这个时候先去医院。”段志远道。 周队长道：“是呀，小涯兄弟，先到医院检查检查，别出什么大毛病了。” 众人心里都在想，这家伙真是福大命大，这么摔都摔不死。 “哥，坐你的车去警队，咱们快走。”周小妹扶着段小涯。 段小涯愣了一下：“哥？” 周小妹解释：“不是和你说过吗？我哥是警察。” 周队长也是一奇：“你们以前就认识吗？” 周小妹说：“我们是初中同学。” 周队长道：“这敢情好。” 段小涯心想，是好，你这便宜大舅子是当定了。 但他依旧拒绝要去医院，道：“刚才去地府的时候，阎王爷已经教会了我一道法门，我回家修炼几遍，伤就会好了，不需要去医院。” 周队长一愣，摇了摇头：“完了完了，这人没摔死，却被摔傻了。” 石妙卿着急地道：“段小涯，你别胡说八道，什么阎王爷，这世上哪有阎王爷？” 段小涯淡淡地道：“这世上没有，不代表别的世界没有。” 魏灵儿解释：“石书记，是真的，段小涯真的见过阎王爷，还见过地藏王呢。” 石妙卿目瞪口呆，完了完了，一个傻了不够，两个一起傻。 但村里的人倒是有些相信段小涯的话，这家伙这么摔都没摔死，一定冥冥之中自有鬼神保佑，否则怎么解释？ 第152章 寻仇上门 众人终究拗不过段小涯，只有先让人抬着一块木板过来，先把段小涯抬回家里。 派出所的人和新闻媒体一见段小涯保住性命，虽说断了两根肋骨，但总算没有生命危险，也就陆续离去。毕竟这一次的新闻需要怎么播报，还是需要严肃商榷一下，总不能播报消防员一脚踹下一块石头，把段小涯砸下山崖吧？ 段小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吩咐众人不许靠近，否则触犯鬼神，可不是闹着玩的。 村人大多敬畏鬼神，全部守在楼下，段志远和李美翠忧心忡忡，段蕙芳和梦落一旁宽慰他们。 石妙卿简直觉得不可思议，但她却也没有权利要求段小涯一定要去医院，只觉村人愚昧如此，看来需要加快精神文明建设的步伐。 段小涯锁起房门，立即拿出药王鼎，扣在胸口，这一次断的是肋骨，恐怕没有快就痊愈，所以他先睡了一觉。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梦落站在门外小声地问：“小涯，你还好吗？” 段小涯回道：“还好，不必担心。” 段小涯在房间里半天没有动静，众人其实也很担心，但听里面传来他的声音，又齐齐地松了口气。 客厅之中，众人议论纷纷，都觉得段小涯的事极其诡异。 其实段小涯也觉得有些诡异，诡异的倒不是他没摔死，而是他在孤地狱见到的小和尚。听了妙僧的话，他才知道，自己得到的意识，原来竟是妙僧当年封印在药王鼎的意识。 妙僧又为什么把意识封印在药王鼎？ 段小涯想不明白。 待了一会儿，众人陆续地散去，毕竟家里还有很多农活要干，外人也不便陪着段小涯一起耗下去。 家里除了段小涯一家，只剩周小妹和唐小玉、石妙卿三人，魏灵儿因为家里和段家现在水火不容，也不便继续逗留，早早地就离去了。 片刻，又见段龙慌慌忙忙而来：“大叔公，小涯叔好了吗？” 段志远道：“还在房间里呢，啥事？” 段龙急道：“村口来了一大帮人，说要找小涯叔，我瞧着来者不善。” 段志远霍然站了起来：“难道小涯在外面惹了什么事吗？” 段龙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快叫你二叔公来。” “大叔公，你忘了，刚才见到小涯叔救回来，二叔公已经赶去医院了，七太公不是在医院刚刚没了吗？” 段志远想了起来，叹了口气，以前段七公跳神都没遇见什么麻烦，结果这一次竟然还把性命给送掉了。 说话间，就见大海带着十几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他受了冯志明的委托，一定要把段小涯打的爹妈都认不出来。段小涯不是有两把刷子吗？他花了好多心思，才把他姐给请了出来。 “段小涯是不是住这儿？”大海站在门口喝问。 段志远笑着望向来人：“各位，你们带这么多人来家里，到底为了什么事？” 大海嘿嘿冷笑：“什么事？段小涯打伤我的人，我们来找他报仇！” 石妙卿一听是寻仇的，冷声道：“段小涯打伤你们，你们应该去报警！” 大海是道上混的，自然不能报警，何况当晚是他们先伏击段小涯的，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小娘儿们，你谁？”大海喝问。 石妙卿不卑不亢：“棘山村第一书记。” “哟，还是一个村官，我好怕怕啊。” “段小涯不在，你们走吧。” 石妙卿身为书记，自然说话比较斯文，而且她也不想靠暴力来解决纷争。段小涯现在断了两根肋骨，对方人多势众，要真动手，也是吃亏的紧。 段龙却暗暗打了一个电话，然后走到面前，道：“你们这么堵在人家门口，是不是不合适？” “这里轮的到你说话吗？妈逼，叫段小涯出来！”大海大大咧咧地冲了进去。 段小涯听到楼下的动静，只有起身下床，缓缓地走下楼来，扫了众人一眼：“你们谁呀？” “海哥，就是他。”大海旁边的一个大汉说道。 段小涯认出那个大汉，就是当晚在雨巷里被泼了一头尿，又被卫生巾砸出一脸血的家伙。 他立即就猜到这帮人什么来头，又望向大海旁边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似曾相识，问道：“这位大姐，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女人盯了段小涯半天，想了起来：“你就是当晚在雨巷打架的小伙子？” 段小涯也想起来了，这不是当时雨巷楼上泼尿砸垃圾桶的大姐吗？她可是大海的大姐。姐弟俩是一起上门找茬来了。 “一看大姐就是女中豪杰，怎么称呼？”段小涯重伤未愈，此刻也不敢贸然动手，何况家里还有老人和女人，只怕殃及池鱼。 “好说，我叫海飞丝。” 段小涯愣了一下，拇指一跷：“好名字。”卧槽，这年头父母给人取名都这么随性的吗？一个潘婷，一个海飞丝，有没有叫飘柔的？ 不过，同样是洗发水的名字，潘婷看起来就是婷婷袅袅，海飞丝看起来就没有任何的美感，留着一头短发，根本没有飞丝的感觉，除了她的身材可以用海形容之外，没有和这个名字贴切的地方。 “你看起来受伤了？”海飞丝目光如炬。 段小涯心头一惊，这要被看出来，这群人还不是要把他往死里打？只怕震慑不住他们了。 大海大喜：“姐，正好，这家伙现在受伤了，这一次你可以说是稳操胜券了。” 海飞丝淡淡地道：“你说遇到了武道高手，让我过来与他比试，我这才过来的。现在他受了伤，我就算打赢了他，也胜之不武。这是基本的武道精神。” 段小涯心里不以为然，谅他一个娘儿们，能打的过他？不过，她不肯趁人之危，这一点倒是让他十分敬佩。 但大海可不这么想，他已收了冯志明的钱，若不给段小涯一点教训，也不好向人交代。本来他对段小涯还有一些忌惮，但听说他受伤了，自己这边又有十几个人，稳操胜券。 大海笑道：“姐，你不和他动手也可以，不过我要对他动手，你可不能插手。” 周小妹急道：“你们是镇上来的吧？我哥是派出所治安队长，你们要敢乱来，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大海一听，这小妞是周队长的妹妹，可不就是冯志明看中的女人吗？果然是和段小涯扯在一起，是个男人，谁不恼火？ 第153章 没有蜘蛛网 大海等人慢慢地逼近段小涯，十几个人，加上段小涯这边的人，足有二十个人，倒把小小的客厅挤在水泄不通。 海飞丝：“大海，住手。” 大海：“姐，我的事你别管。” “他已经受了伤，而且你以多欺少，这场架打的不体面。”海飞丝极为重视武道精神，虽然大海是她弟弟，倒也有些看不下去。 段小涯冷笑一声：“海哥是吧？你确定要以多欺少吗？” 大海：“难道这年头还讲一对一地单挑吗？我不懂什么武道不武道，我只知道在道上混，拼的就是一个狠字。” 段小涯：“很好，你回头看一看。” 大海蓦地回头，只见门口的小路，黑压压的一群村民赶了过来，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农具，小路烟尘滚滚，足有二三十人。 大海吓了一跳，他本以为农村人好欺负，却不知道农村人异常团结。 尽管平日也有争锋相对的事，但只要没有深仇大恨，出了事情，家家户户该站出来的人还是会站出来，否则同在一个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相处也会平添尴尬。 不像城里人家，有些人住在一个小区，彼此之间都不认识，一年到头，一个招呼也没打过，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村里的人不一样，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一块土地上，往前数三代，谁家都能找到一些沾亲带故的关系。平日自己关起门来怎么闹都不要紧，要有外人敢到村里挑衅，绝对是抄家伙上。 当地民风彪悍就彪悍在这里，要是换做一二十年前，村与村之间有了重大矛盾，几乎全村的老少爷儿们一起出动，除了老人和小孩，有时就连彪悍的妇女也能赤膊上阵，双方厮杀惨烈，出人命的事也是时有发生。 所以，刚才段龙暗中打了一个电话，刘克明身为治安主任，自然责无旁贷，大坤和小胡子又都是段龙的死党，招呼村里强壮的后生，齐齐赶来助阵。 大海手下的人都是混混，虽然争强斗狠，但其实没有多少战斗力，平日也就仗着人多和一股狠劲，让人害怕而已，其实远比不得常年在田地里劳作，练出一身力气的农民。 一个农民挑着一担一百多斤的稻谷，能走二三十里路不带歇的，这些小混混绝对不行，只能玩玩弹簧刀而已。 刘克明走到前头，先是笑脸迎人：“段老哥，你家来了不少的客人哪！”毕竟对方没有动手，他也不能动手，这叫先礼后兵。 段志远生来敦厚，笑道：“是呀，这些都是小涯的朋友。” 大海此刻只有赔笑：“是是是，大家都是好朋友，刚才都是误会。” 段志远缓缓地道：“蕙芳，梦落，给这些朋友倒茶。” 段蕙芳和梦落齐齐走出厨房，抱了一桶烧好的茶水出来，因为天天炎热，当地又是茶乡，家家户户都有烧好的茶水。 此刻，两人摆出了碗，因为家里找不出那么多齐整的碗，有大有小，象征意义地每碗倒了一点。 这是村里的老规矩，要肯喝这一碗茶就是好朋友，一笑泯恩仇，不喝，就代表着不想消了彼此的恩怨，来日还会再来寻仇。 但是年青一辈已经不守这样的规矩了，其实也不是不守，只是老规矩被人遗忘了，或许渐渐淘汰了。 大海笑着要去拿碗，海飞丝忽然喊了一句：“等一下。” 大海回头一望：“怎么了，姐？” 海飞丝四处张望一下，眼睛专门朝着楼板的角落看去，又望屋檐底下扫了一眼，沉声道：“这茶不能喝。” 段小涯微笑不语，知道海飞丝是个内行的人。 这一带多是闽人，而且是古闽人，有些还是百越后裔，棘山村的上头还有神秘的僰人。 闽字，门内一个虫字，这个虫有两种意思，一种是平常意义的虫，昆虫，还有一种指的是长虫，也就是蛇。多民族杂居之地，本就充满神秘，以前这一带出现很多蛊民，闽字的字形意义，就是门里有虫的意思，换句话说，闽人最早就是家里养虫的一群人。 所谓的虫，有些是看的见的，有些是看不见的。 最初，大家都住在山里，懂的每个山头的规矩，但后来一部分人搬到镇上，或者更为繁华的县城，几代人下来，早就忘了山里的那些门道。 但海飞丝却知道，因为家里太干净了，她的眼神扫了一圈，没有发现一张蜘蛛网。 传说养蛊的人，家里是不会有蜘蛛网的，因为蛊是邪物，而蜘蛛网像极了八卦，八卦专门镇邪，在有蜘蛛网的地方养蛊，蛊会日夜不安，很难养活，尤其蛇蛊，最怕的就是蜘蛛网。 以前，老一辈人会教导孩子，到别人家里去，要是这一家人屋里干干净净，就连一张蜘蛛网都没有，千万别吃他家的任何东西，就连一口水都不能喝。 还有一种，就是养小鬼的人家，家里也是干干净净，沾满泥土的鞋底蹭在地上，隔一会儿，你会发现，本来蹭在地上的痕迹，忽然消失不见了。 这是因为小鬼多半喜欢清洁，而且勤快，会把地上的灰尘打扫的干干净净。 当然，这些都是老一辈人的话，段小涯也从来没有见过，不过他却相信这些规矩自有道理，不论是养蛊和养小鬼，都不会让人轻易知道。 现在每家每户，都打扫的纤尘不染，就更加难以分辨了。 本来，他家屋檐是有一只蜘蛛网的，段志远故意留在那里，年轻后生虽然不大讲究，但是老一辈人按照多年养成的习惯，还是十分在意。留一只蜘蛛网，就是告诉他们，家里没有邪物，来做客人，可以不必拘谨，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但是梦落来了之后，不明就里，打扫卫生的时候，把蜘蛛网给扫掉了。 因此，这才引起海飞丝的忧虑，段小涯也不点破，吓一吓他们也好。 “走！”海飞丝拉着大海的手就走。 刘克明笑着让人让开一条道路，段小涯缓缓地点燃一根香烟：“不送！” 第154章 神秘的小妞 大海等人走了之后，段志远忙给刘克明递了根烟，又让段蕙芳把家里的香烟拿出一条，拆开，前来助阵的村民每人分了一根，说了一些客气的话。 刘克明又问了段小涯的伤势，段小涯笑了笑：“已经好了一些了。” 又望向小胡子：“小胡子，有件事要你帮忙。” 小胡子忙道：“叔，啥事你说。” “我从山上摔下来的时候，幸亏有断崖上的悬棺托了我一下，我才没有摔的粉身碎骨。否则，就算阎王放我回来，我的肉身也已经不在了。但是刚才消防员把石头弄下来的时候，把悬棺已经砸到山下去了，我想请你把死者的遗骨收一收。” 段小涯在悬棺里的时候，曾经说过，要把棺内的骸骨殓葬。村里有句老话，叫做宁可失信活人，不可失信死人。段小涯虽然对此满不在乎，但悬棺总算救了自己一命，而且自己拿了死者的伏羲九针。出于道义，段小涯觉得应该为她做些什么，否则做人就太不够意思了。 小胡子除了在村里做巡山员，还有一个职业，是捡骨头的，类似于古代的仵作。当地流行二次葬，就是先把尸体放入棺材，过了三年，尸体腐烂只剩白骨，再行开棺，把遗骨捡出来，清洗干净，装入一个瓮坛之中。这个瓮坛叫做金坛，也叫金瓶。 段小涯大难不死，村里都在传说他到了阴曹地府转了一圈，见到阎王和地藏王，所以小胡子对他更加敬畏。以前倒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人，到鬼门关转了一圈，然而活了过来，说了好多幽冥之事。只是小胡子也是听说而已，而段小涯却活生生地站在面前，他解释不了段小涯为什么摔不死，只能相信真是阎王爷把他放回来。 所以他相信段小涯一定福分很高，他说的话，自己自然需要照办。 悬棺掉下山崖，也不知去了哪儿，一时半会儿，未必能够找到，所以段小涯又让段龙和大坤帮忙去找。 交代之后，他又继续回到楼上拿药王鼎疗伤。 到了夜里，恍恍惚惚，看到床前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长发飘飘，清丽脱俗，穿着一件黑色长裙，典雅而大方，脚下踩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段小涯愣愣地看着她：“小姐，你谁呀？” 女人二话不说，一记耳光招呼过去。 段小涯大怒：“你怎么打人呢？” “我就打你，你敢摸我！”啪啪，又是两记耳光过去。 段小涯也急了，从床上跳起来，反手一个耳光招呼过去，他不想某些男人那么装逼，不打女人，显得有多绅士似的。他可不一样，要是被打急了，管你女人和男人，照样还手，可不能因为对方是个女的，就白白被打吧？ “你敢打我？”女人也怒起来。 “老子什么时候摸过你？”段小涯一脸懵逼，“不过你要有这种需求，我倒是可以成全你。” “你——” “你什么你？三更半夜地到我房间，显然对我有所图谋，嘿嘿，垂涎我的美色很久了吧？”段小涯贼兮贼兮地笑。 “找死！” 女人忽然翻起一掌，朝他胸口拍了过来，段小涯急忙伸手一格，但是女人手腕一沉，五根指头忽的勾住他的手腕，接着右膝狠狠地撞去。 “啊——” 段小涯完全没有料到，这个女人竟是一个硬茬，当下不敢小觑，退了一步，疼的死去活来。 女人急忙扭过头去：“你个变态，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我跟你拼了！”段小涯猱身又上，激愤之下，“逍遥游”的功法施展出来。 虽然不过精湛，倒也使的有模有样，女人与他过了几招，忽的手上加快速度，啪啪两记耳光，又在他面颊落了下去。速度之快，简直令段小涯防不胜防，紧接着女人脚下高跟鞋的鞋跟，又准确无误地问候过去。 段小涯快要哭了，死了死了，这一次铁定变太监了。 女人黛眉微蹙：“是谁教你的‘逍遥游’？” “老师教的，你有意见？” 女人一愣：“老师是谁？” “切，瞧你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女人啪的又一记耳光招呼过去，怒道：“你敢跟我胡说八道？” “小花娘，能不能别打脸？不知道老子是靠脸吃饭的吗？” “伏羲九针呢，在哪儿？” 段小涯一怔，抬眼望向女人：“你……你怎么知道伏羲九针？” “小贼，偷我东西，还敢这么嚣张，我看你是嫌命长。” 段小涯心里发毛，紧紧地盯着女人：“你……你是悬棺里的人？” “你觉得我是人吗？” 段小涯见她笑的诡异，心里也有一些忐忑，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唾液，冷汗就下来了。 然而女人忽然走进床头，拿起床上的药王鼎，刚才段小涯拿它来疗伤的。 女人玉容一变：“药王鼎怎么会在你这儿？” 段小涯伸手去夺药王鼎，女人纤腰向后一折，躲过段小涯一抓之势，脚下不动，身形一转，撞到他的身侧，拿着药王鼎在他腰间一撞。 段小涯本来已经惊觉，但却无论如何也避不开她这一撞，扑通一声，朝着墙壁撞了过去。 女人冷笑：“徒有其形，不知其神。‘逍遥游’是道家的功法，讲究以柔克刚，以慢打快，以无形胜有形。似你这般急攻猛打，却与‘逍遥游’的精髓背道而驰，你这样就算练一百年，都未必能把这一套功法练出来。” 段小涯回想功法之中的口诀，这女人说的倒是句句在理，但他一个乡村小子，从未受过正规的武道训练，哪里懂的什么以柔克刚，以慢打快？这些话说起来容易，要做起来可真难的要紧，正要打起架来，他又哪里还敢柔，还敢慢？这不是等于找死吗？ 平常要是打架，他自然要比别人狠，比别人快，否则软绵绵慢吞吞的，别人一拳过来，你还没反应过来，可不是要吃亏吗？ 他只觉得“逍遥游”的功法不可思议，而且不科学。 第155章 骗婚 “说，药王鼎是谁给你的？”女人神色冰冷，眼睛盯着段小涯。 段小涯心想，老子要说药王鼎是在大树洞里捡来的，这小娘皮多半会顺手牵羊给顺走了。 药王鼎这件大宝贝，说什么也不能给人拿去，但刚才经过交手，知道自己此刻的功力不是小娘皮的对手。她刚才出招的速度很快，分明就是想让他使出“逍遥游”以慢打快的精髓，可惜他的功夫没学到家。 段小涯沉吟半晌，道：“是个小和尚给我的，他叫妙僧。”药王鼎本是妙僧的东西，这女人既然知道妙僧，多半和他有些关系。 说不定就是妙僧的相好，娘希匹的，这小和尚年纪轻轻，落发为僧，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可不得犯色戒吗？ 否则多余的精力往哪儿发泄？ 但见眼前的女人宛若清水芙蓉，不施粉黛，却又天生丽质，五官精致，像是白玉雕琢一般，别说是小和尚了，就是佛祖看了也会动心的吧？ 女人听他说到妙僧，急问：“你……你见到师父他老人家了？” “老人家？”段小涯轻笑，“小和尚可年轻的很哪！” “师父他老人家驻颜有术，你懂什么？” “一个出家人，臭美什么，显然修行就不到家。” “不许对师父无礼！”女人喝了一声。 段小涯怕她动手，本想揶揄两句，却也忍住了，说道：“他一个出家人，怎么会收你做徒弟，你是尼姑吗？” 又见她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道：“带发修行？” “他只教我医术，并不是我佛学上的师父，我不是尼姑。你在什么地方见到师父？” “一个叫孤地狱的地方，四面岩浆，热气滚滚。” 女人大惊：“你……你竟然能进入孤地狱？” “很神奇吗？” 女人幽幽一叹：“我想见他，却始终进不了孤地狱，就算他偶尔出关一次，也从不肯来找我，还说……还说我们师徒缘分已尽。”说罢，女人忍不住掉下一滴泪珠。 美女的神奇之处就是，就连落泪都有一种美感，就像西子捧心，明明病怏怏的样子却也让人心旷神怡，忍不住想去爱惜。然而东施效颦，只会让人避之不及，奔走呕吐。看来，这世上有些事情，和事情的本身没有关系，主要还是要看什么人在做。 段小涯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人，落泪也会如此动人心魄，忍不住拿手去擦她的泪痕。 “你干嘛？”女人立即怒目而视。 “你别哭了，哭的我心肠都软了。”他这话说的倒没半点虚情假意，此刻确实觉得整个心肠都在她的泪水里软化了。 “师父……他有说什么吗？” “有呀，说了一堆。”妙僧当时在孤地狱确实和他说了不少的话，就是没有几句他能够明白的。 “有……有提到我吗？”女人声音发虚，眸光却又充满期待。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水琳琅。” 段小涯“啊”了一声，惊诧地道：“你就是水琳琅啊？” “怎么了？”水琳琅紧张地望着他。 “这可不好办了，你一定不会同意的，不说也罢。”段小涯故作哀伤地叹息。 “师父到底说了什么？” “我本来不知道小和尚口中的琳琅就是你，他料定你会来找我的，所以……所以……咳咳，还是不说了吧？” 水琳琅急了：“师父到底说什么？你别磨磨蹭蹭的。” “小和尚说，让我娶了你，照顾你一生一世。” 水琳琅愣了一下，一颗芳心蓦地一落，落到一个无法感知的地方，过了很久，才问：“师父他老人家……真的这么说吗？” 段小涯心中嘚瑟，表面装作十分为难的样子：“他是这么说的，不过你这么凶巴巴的，我说什么都不会娶你。”这叫以退为进，欲擒故纵，段小涯没有研究过兵法，但是看过《三国演义》，学以致用，全部用在泡妞这一伟大的行业上面。 水琳琅玉臂轻舒，只是轻描淡写地一拂，段小涯知道她又要发难，但偏偏没有躲过去，面颊又吃了她一记耳光。 “既然师父说了，你就不可违抗他的命令。”水琳琅右手一探，扼住他的咽喉，一双妙目泪水盈盈。 “是你师父，又……又不是我师父……”段小涯挣扎地掰着她的手指，“我为什么要听他的？” “既然师父赠你药王鼎，就算没有正式收你为徒，但你心里却不可以不把他当成师父一样敬重。” 段小涯被她扼的喘不过气，只有忙不迭地点头，水琳琅这才把他放开。 段小涯缓了口气，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过了半晌，道：“可你是鬼，我他妈怎么娶你？人鬼情未了吗？咱们办一场冥婚吗？” “我不是鬼。” 她又顿了顿：“但我此刻也不是人。” 段小涯一愣：“那你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我现在在你梦里。” “啊，我在做梦呀？”段小涯狠狠地掐了一下，“不对呀，做梦怎么会疼呢？” “谁告诉你做梦不会疼？” 说着，她又把药王鼎递给他：“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药王鼎在你手里，虽能给你带来许多好处，但同时也会给你带来危险。你要小心，千万不能让人知道你有这宝贝，否则必然引起别人的觊觎。” 段小涯郑重点头：“这我知道。” “伏羲九针是师父送我的东西，你能不能还给我？”她的态度已无先前一般恶劣，声音变的轻缓，像在征求他的意思。 既然师父已经将她许配给他，她也只能认命，当他是自己的丈夫。 段小涯心想，伏羲九针本来是她的东西，何况她肯把药王鼎还给他，他也不能太贪得无厌，把伏羲九针据为己有。 随即打开衣橱，从抽屉里把伏羲九针拿出来，她又轻声地道：“我现在在你梦里，你手里的伏羲九针只是梦境的一部分，我带不走任何实质的东西。你什么时候有空，去市里找我，把东西带给我，我给你电话号码。” 说着，水琳琅报了电话号码，段小涯当场复述一遍。 水琳琅又说：“你在棺材里的时候，答应过我，要把我的遗骨收殓的，你可不能食言。” “放心，我已经叫人去找你的遗骨了。” “好，我先走了。” 段小涯正要说话，但一抬头，空空如也，人已不知去向，似乎从未来过一般，而自己此刻安然地躺在床上，周遭的一切都没有变化。 第156章 后台是阎王爷 段小涯醒来惊出一身冷汗，还好，这只是一个梦。 梦里，水琳琅差点把他踢成太监，这丫头也太暴力了吧？ 不过这梦也太真实了吧？ 可是逻辑也说不通啊，水琳琅如果是悬棺里的人，虽然不知道她的年岁，但起码是个古人，可她穿的是现代服饰。 而且还让他去市里找她，她不是死了吗？ 段小涯越想越诡异，但梦境之事，自然是天马行空，没有逻辑可言的。 他甩了甩头，不再去想，检查一下胸口受伤的地方，虽然有些隐隐作痛，但似乎能够感觉断裂的骨骼正在再生，看来药王鼎还是很有效果的。 继续把药王鼎扣在伤处，慢慢吸收药王鼎释放的灵气。 到了天明，听到梦落站在门口：“小涯，你醒了吗？” 段小涯起身开门，见她依旧一脸担忧，笑道：“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真的……真的好了？”梦落觉得不可思议。 “当然，阎王爷教的咒语能有错吗？” 梦落惊喜万分：“好了就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以后可就跟着你享福了。” “嗯，现在我就带着你去享福。” 段小涯立即开启骚浪贱模式，动手动脚，梦落急忙把他的手拍开，娇嗔地道：“讨厌死了，一大早的就犯浑，走了，等你吃早饭呢。” 段小涯虽说骨骼断裂之处已经连接，但依旧有些轻微的疼痛，而且连接之处还很脆弱，不便剧烈运动，所以也就打消了带梦落享福的念头。 二人下楼，梦落把他牙膏都挤好了，打了洗脸水，伺候的十分周到，段小涯心中十分感激，心想，以后不管他有多少女人，他都不会抛弃眼前这个女人。 吃饭的时候，父母听说段小涯的伤已经大愈，二人又惊又喜，更对阎王爷的咒语之类的事深信不疑。 很快，此事就在村里传开，众人看段小涯的眼神又都不一样了，这家伙现在的后台是阎王爷，你妹，谁敢和阎王爷作对？ 因此，众人对他都是恭恭敬敬。 段小涯十分嘚瑟，他杜撰的幽冥之事，本来只是忽悠周小妹的，结果全村的人都被他忽悠了。 石妙卿不信，亲自跑来验证，结果三观全毁，感觉精神文明建设的事，还是暂时放一放吧。 周小妹也跑了过来，她是护士，基本的医学知识还是有的，特意让段小涯解开短衬的纽扣，按了按段小涯受伤的地方，又摸了半天断裂的肋骨，一脸迷惑的神色。 段小涯笑道：“别摸了，再摸我就起反应了。” 周小妹秀脸微红，轻轻拍他一下，正色地问：“真的是阎王爷的咒语治好你的伤？” “这不显而易见吗？” “我可记得，你会医术的，别是自己接好了，拿来骗我的吧？” “就算是我接好的，但也没那么快痊愈不是？” 周小妹想想也是，幽幽地道：“这么说……你跟我说的事都是真的？” 段小涯轻轻地拉着她的手，道：“小妹，我对你是真心的。” 又望了梦落一眼：“我对梦落也是真心的。” 周小妹哀伤地道：“可你别忘了，你只有一颗心。” 段小涯另一只手拉着梦落：“所以，我只盼你们能够和平相处，别把我一颗心生生地给撕裂了。” 现代社会，要让二女共侍一夫，其实很难，那些有权有势的男人，也只敢在外面偷偷地养个小三小四，绝对不敢像段小涯这样明目张胆。 段小涯没权没势，但靠的也只是一颗心，就像段正淳，他们老段家的优良传统，或许就是从段正淳那一辈传下来的。 段正淳见一个爱一个，却对每一个女人都是出自真心，就算豁出性命，也是在所不惜。 从爱情的角度出发，那些一生只有一个女人的男人，却未必比得上他至情至性。 有些人天生多情，就算一块大饼，分给很多人，依旧十分可观，而薄情的人只有一块饼干，全部给了一个女人，那也只是一块饼干。 梦落虽然心里也不愿意多出一个女人，和她分享她的男人，但她要比周小妹善解人意，知道这是段小涯的性情使然，勉强不来，反而会给他增添许多的烦恼。 她又拉住周小妹的手，三人围成了圈，柔声道：“小妹，小涯就是这样的人，你别怪他。如果……如果你觉得我妨碍了你，我……我以后和小涯就只保持兄妹关系……”说到此处，她竟也说不下去，仿佛真的要和段小涯分开似的，让她声音微微哽咽起来。 周小妹见她如此，倒也不忍，段小涯掉落山崖的那一晚，她在圣女宫亲耳听见梦落祈祷，愿以自己的命来换段小涯的命。 在这薄凉的岁月，这一份情义，倒也真是难能可贵。 周小妹轻轻一叹：“好了，梦落，你要说这样的话，你让我情何以堪？” 又转向段小涯：“既然是阎王爷让你来还债，你准备这么补偿我们两个？” 段小涯一听，知道周小妹是接纳了梦落，心里嘚瑟无比，掉下悬崖虽然九死一生，但却让他杜撰的幽冥之事显的更加真实可信，人对无法解释的事，总会归于灵异。 周小妹除了相信，段小涯重生是为还了前世的情债之外，似乎没有更好的解释。 “怎么补偿？”段小涯嘿嘿一笑，一手一个，就把她们搂了过来。 梦落早已被他揭开羞涩的面纱，倒不觉得什么，但周小妹却默默羞红了脸，红的就像田里熟透的番茄。 周小妹轻轻地问：“除了我们两个，你没有其他需要还债的女人了吧？” 段小涯：“呃……” 周小妹骤然放开了他，蛾眉倒竖：“还有几个？” “我也不清楚，阎王爷说我欠了好多情债。” “哼，你长的也不帅，为什么那么多女人就喜欢你？她们都瞎了眼了吗？”周小妹越说越气，丝毫没有发觉，自己也在瞎了眼的队伍里。 “咳咳，小妹，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其实也很帅的，只不过我帅的是内心。” 梦落忍俊不禁，又见周小妹梨花带雨，似乎十分委屈，又急忙前去安慰。 渐渐地，周小妹除了接受现实，也没有其他办法，谁叫她爱上这样的男人呢，她倒也不想去爱，可又由不得自己的心。 第157章 花心大萝卜 看着梦落安慰周小妹，段小涯也不能无动于衷，他倒也知道现代不比古代，女人的地位一旦提高，人格的尊严也就上去了。 周小妹不是不爱他，只是尊严受不了，因为不符合男女平等了。 可是，这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平等？ 女人总说，男人压迫了她们几千年，她们要翻身做主。可是她们总是忘了，母系社会，女人压迫了男人几万年，男人才翻身做主。 男人翻身做主的时候，最初想的也一定是要和女人平起平坐，但是一旦平起平坐之后，他们就有更为远大的目标，他们要为女人做主。 真到女人翻身做主的时候，男人又该受到压迫了，历史总是不断地重演，《圣经》里说：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但是为了让周小妹看起来平等一些，段小涯主动说道：“小妹，我不勉强你，虽然阎王爷说，我若不能还了前世的情债，我会永不超生。但你如果真的接受不了，你可以自己去选择，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选择的权利。” “你，你，你要赶我走吗？”周小妹更加委屈，泪眼婆娑。 梦落轻轻扯了段小涯一把，她知周小妹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发一发脾气，倒也正常。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是段小涯哄一哄她，让她心里好受一些。 段小涯明白梦落的意思，轻轻地将周小妹搂在怀里：“我不赶你走，只是怕你跟在我身边受了委屈。小妹，我无法承诺你一生只爱你一个人，可我保证，我对你绝对是真心的。我不想欺骗你，所以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让你自己选择。” “段小涯，你这个坏人。”周小妹在他怀里小声地抽泣，又拿手不停地拍着他的肩头，“你明知道我喜欢你，我离不开你，你让我怎么选择？” “既然离不开，咱们就在一起，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梦落就是你的姐妹，多一人相处不是更好吗？” “好个屁！” 话一出口，周小妹又有一些后悔，回头看到梦落神色落寞，急忙道歉：“梦落，我不是说你，你对小涯真心实意，我是知道的。” 又幽幽地道：“只是便宜这个花心大萝卜。” 段小涯深感女人的问题太麻烦了，他本来立志要做一个潇洒的人，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但一旦自己动了感情，想要全身而退，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他有些头疼，看着两个女人，长长叹了口气。 “你们心里要是不爽利呢，打我一顿好了。” 梦落不禁被他逗笑了：“我可舍不得，还是让小妹打吧。” 周小妹果然朝他胸口擂了一拳：“花心大萝卜！” 段小涯立即哎哟一声，周小妹想到他的胸口刚刚断了肋骨，焦急地道：“可是打疼了吗？” 段小涯见她焦急，一把将她搂了过来，敏捷地将她两瓣樱唇叼在嘴里。 周小妹忸怩不已，虽然平日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对男女之事，没有什么经验，一旁梦落看着，让她羞涩不已。 轻轻推开段小涯，低声骂道：“流氓。” 段小涯嘿嘿一笑，又执住周小妹的手，认真地道：“小妹，我会一辈子待你好。” 周小妹明眸婉转，挑他一眼：“说罢，那些女人都有谁？” 段小涯就把方凝说了，又把林素补了上去，毕竟他曾答应林素，说要娶她，至于昨晚梦里的水琳琅，仿佛天方夜谭，他就没有说出来。 舒轻盈不知现在身在何处，他虽一直致力于要她做媳妇，但现在打她电话，她也不接，估计早就把他忘到爪哇国去了吧？ 因此他也不提。 林采苹虽和他偶尔勾勾搭搭，但也是有丈夫的人，不可能跟着他；初中的时候倒是追过石妙卿，但现在她有男朋友了，她们也可以不列入计算。 唐小玉一心爱他，可他只想把她当成妹妹，可以忽略不计。 当然还有曹珊珊，不过和这小花娘估计有的磨，暂时也不把她算进去，否则人数太多，不说周小妹，梦落也一定饶不了他。 “只有你，梦落，方凝，还有素素姐。” 周小妹无语地望着他：“‘只有’两字，用的可真妙呀，你还觉得不够多吗？” 段小涯忙道：“够了够了。” “方凝是不是上次和你一起来医院的？” “是，你见过的。”上次段小涯被杨晶晶砸伤，就是方凝陪他一起去的医院。 “素素姐又是谁？” “她是我们村里的人，说起来也挺可怜的，刚嫁过去丈夫就死了，夫家说她是扫把星，把丈夫给克死，对她一直不好。我曾答应过她，我会好好地照顾她的，但又怕她被人说闲话，所以一直把事情搁下来了。” 周小妹不爽地撅着小嘴：“你倒是一颗情种，那么多女人，你照顾的过来吗？” 段小涯心想，我若照顾不过来，就算你们此刻如何爱我，总有一天也会走的。 但是心里这么想着，却不便说出口，笑道：“小妹，你要我怎么照顾你，你说？” “我也不要你照顾，只盼你前世的情债不会太多。”周小妹幽幽地道。 他把二女的手拉在手里：“我答应你们，就算以后我喜欢上别的女人，只要你们不同意，我就不和她在一起，好不好？” 周小妹抬头望他：“你说的可是真的？” 段小涯郑重点头。 周小妹狡黠一笑：“那我一个都不同意。” 段小涯心想，到时候由的了你吗？但眼下还是很装逼地说：“只要你不同意，我就当其他女人是空气好了。”心里又想，嘿嘿，人离了空气可活不成了。 三人说着，就见段龙一脸喜气地跑了过来：“叔，遗骨找到了，小胡子让我来说一声。” 段小涯一喜：“哪儿找到的？” “挂在一根树上，丢了几根骨头，我们找了好久，才全部找齐了。” “都拼好了吗？” 段龙点头，又道：“不过悬棺都说是上片山的祖先，是不是通知他们一声？” 棘山村分为三段，最上一段虽然人口稀疏，但多半都是僰人的后裔，据说僰人都是悬棺而葬，因此棘山村唯一的悬棺，自然就被认为是僰人的祖先安息之地。 可是要真深究起来，还真查不出来，到底和哪一家的僰人后裔有关系，毕竟年代久远，无从考证。 第158章 孝子贤孙 僰人后裔现在资格最老的人就是杜九公，因为不是段家的人，段龙和段小涯一样，一起叫他九公，如果是姓段的，段龙和段小涯差了一辈，就不能这么叫了。 杜九公听说段小涯收殓悬棺遗骨的事，点了点头：“功德无量。”他倒也想不到，段小涯会做这样的事，要在以前，这家伙不把人家的祖坟给刨开就算不错了。 段小涯道：“九公，你们僰人的习俗，我不大懂，要怎么下葬，还要你来主持。” 杜九公道：“现在我们也是汉人，和你们一样，都按当地的习俗吧。” “您老人家知道悬棺的后人在哪一家吗？否则没有孝子贤孙，葬礼未免太冷清了些。” “现在谁也搞不清楚了。” 段小涯想想也是，悬棺就连一个墓碑都没有，若非水琳琅托梦，段小涯就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但对水琳琅来到他梦里一事，他始终觉得不可思议，至于死者是不是叫水琳琅，他也不敢确定。 段龙道：“叔，你能把人安葬，已经很对得起她了，何必再管那些呢？” 段小涯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不做倒也罢了，既然做了，就不能随便应付了事。” 杜九公颇为赞赏地点头：“好，小涯，你既然都这么说了，孝子贤孙的事就交给我了。”虽然不知道悬棺的古人是谁的祖先，但总算和僰人有些关系，当地的汉人是没有悬棺的习俗的。 段龙道：“只怕这事没有那么容易，谁愿意去做孝子贤孙，给人披麻戴孝？”这世上不会有人平白无故地给人当孝子贤孙，这是顶忌讳的事，毕竟丧事是带着煞气。 村里曾经有过传说，解放初期，有人家里办丧，麻衣未脱，把到别人家里借口茶喝，结果把煞气带到别人家里，那家人当晚就死了一人。 这事是真是假，自然也没人知道，只是都这么传说的。 错当了别人的孝子贤孙，这是很衰的事，九泉之下真正的祖先，据说会闹腾起来，能出很大的事情。 但段小涯不懂这些事情，对此也无所谓，笑道：“给点钱就好了。” 段龙道：“叔，这种事给钱也没人做。” “咱们村里忌讳，但是城里有的是干这一行的。” “叔，这要花多少钱呀？” 段小涯也不清楚要花多少钱，毕竟没有这样的经验，但想这种带着霉运的事，估计价钱不会少了去。 杜九公道：“不必这么麻烦，我亲自带头披麻戴孝，就不信没有人响应。” 段小涯大喜，杜九公是僰人后裔的年长者，他肯带头，首先他家的子孙就得跟上，不能光让长辈戴孝，晚辈站在一旁看着吧？ 杜家只要一上，其他人家多少会有一点响应，就算没有响应，杜家一家也就够了，虽不十分体面，但也不至于太冷清。 段小涯搜出身上的钱，只有五百块钱带在身上，又让段龙添了二十块钱，随手就从门口楹柱破旧的春联撕下一截红纸，当做红包包了起来，塞给杜九公，让他过衰。 当地丧事也不包白包，丧事更要图个吉利，所以都是红包，而且不包整数，所以段小涯才让段龙添了二十，取个出头的意思。 杜九公把钱推了回去：“孩子，你给我钱就是打我脸，你和悬棺没有半点关系，尚且出钱为它收殓。可我算起来，和悬棺总算有些渊源，难道我还不如你吗？” 杜九公死活不要，段小涯也没办法，只好把钱收了起来。 然而，和段龙告辞，朝着下山的路走去，经过段七公家坎下的下路，隐隐听到段七公家传来哭声。 段小涯奇道：“怎么回事？” 段龙叹了口气：“叔，说了你别难过，七太公……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你掉入断崖的当晚。” 段龙大抵又把事情说了一遍，因为此事十分忌讳，怕说多了冲撞鬼神，村人也都缄口不言。段小涯掉入断崖，一波三折，被救起来之后又即刻进行疗伤。家人的注意力当时都在他的身上，也没和他说段七公的事。 此刻听说，段小涯立即就往段七公家赶去，段七公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然回天乏术，此刻遗体已被送回家里，他的家人哭的死去活来。 段志达在场，对段小涯和段龙道：“你们过来给老爷子上炷香吧？” 段七公的长子段志云烧了香，给两人递了过去，段小涯也不去接香，扭头就往家里跑去。 段龙奇道：“叔，你去哪儿？” 段志达骂道：“这孩子太不像样了。” 段小涯跑回房间，把药王鼎拿了出来，拿着一块黑布包好，迅速赶往段七公家里，对在场的人道：“你们全部散开。” 段志达一愣：“小涯，你要干嘛？” “我要救七公。” 段志云摇了摇头：“小涯，我知道你懂点医术，但是医院说了，人已去了。” “命不是归阎王爷管吗？我见过阎王爷，我能通灵，我找阎王爷说说，说不定能把七公的魂魄给放回来呢。”他不能把药王鼎的秘密泄露出去，只能打着阎王爷的幌子。 众人一听，都想起段小涯的奇遇，这家伙大难不死，声称是阎王爷把他放回来的，现在村里村外都在传说，传的玄乎其乎。 村人本来敬畏鬼神，听他这么一说，倒有一半的人表示相信。 但有些人难免在想，人都死了，如果真被救活，其实也够吓人的。 段小涯望向段志云：“云叔，你就让我试一试吧？” 段志云和几个兄弟商量一下，然后段志云道：“小涯，你有把握吗？这事可马虎不得，小心把自己给折进去。” 段志达想到段志远只有段小涯这么一个儿子，也道：“小涯，你别胡闹，快回去。” 段小涯从来不知道药王鼎有没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老人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就算只有一分的希望，他也要试一试。 段七公虽然平日为人严肃，不苟言笑，喜欢教训晚辈，段小涯最不服管教，但他毕竟不是全无心肝的人，段七公一片善意，他又岂能不明白？ 他对众人道：“好歹试一试，我也死过一次，阎王爷尚且放我回来，说不定也能放七公回来呢？” 第159章 怒砸神像 人越老就越迷信，段七婆哭的死去活来，但听段小涯的话，终究抱着一线希望，段小涯现在号称能够通灵，说不定能够到阴曹地府向阎王爷求情，让他把老头子给放回来。 “小涯，你有把握吗？”段七婆紧紧握着段小涯的手。 段小涯其实也没把握，但好歹尽力一试，道：“七婆，我不知道能不能行，我尽力吧。” “小涯，那就拜托你了。” “你们回避一下，毕竟幽冥之事，忌讳的很。” 众人听说，都齐齐往外退去，段志云道：“小涯，成与不成，我们家都承你这个情。”虽然谁都无法理解，也无从得知，段小涯怎么和阴间沟通，但一致认为这是一件极为冒险的事。 倘若段七公真的能够还阳，段小涯必然需要和阴间做些交易。 段小涯关起灵堂大门，众人齐齐候在门外，鸦雀无声，他们想看奇迹出现，又暗暗地为段小涯担心。 段小涯拿出包在黑布里的药王鼎，扣在段七公的脸上，然后切着他的脉搏，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脉搏始终没有反应。 段小涯心下渐渐地凉，他知道此事终究渺茫，段七公已经失去生命体征，无法吸收药王鼎的灵气。但凡还有一口气在，毛孔也能吸收药王鼎的灵气，但是段七公确实已经回天乏术了。 “小涯，里面现在什么情况？”段志达等了半天，不禁问了一句。 段小涯回道：“再等等吧。” 一直等到天黑，段七公依旧没有动静，段小涯摸着他冰冷的遗体，心里悲愤交加。 要说起来，段七公却也因他而死，他也不知什么地方触怒优昙圣女，竟然惹的她痛下杀手，段七公年老体衰，身体自然承受不了优昙圣女爆发的真气。 他忽然想到妙僧说的，优昙圣女骂他孽障，是把他当成了妙僧。 不知妙僧和优昙圣女之间又有什么过节。 他们的过节，和他又有什么相关，他也就罢了，毕竟大难不死，然而段七公竟白白地就这样丧命了。 段小涯越想越气，隐含一口怒气，朝着段七公的遗体磕了三个响头。 接着收起药王鼎，推门出去，众人急忙询问：“怎么样了？” 段小涯无力地摇了摇头，他从未感觉到如此的挫败，比起浩瀚的宇宙，人是渺小的，生命亦是渺小的。 药王鼎就算再是强大和神奇，终究抵不过自然规律。 “叔，你去哪儿？”段龙看到段小涯神色有些不大对劲，急忙追了上去。 段小涯道：“没事，你留在这里帮忙料理七公的后事，我先回去了。” 段龙不知段小涯此刻复杂的心思，只道刚才通灵的时候，耗费了太多的精力，也没疑心。 段小涯回到家里，胡乱吃了些饭，梦落看出他心神不宁，问道：“小涯，出什么事了？” “七公没了。” 梦落听说，安慰道：“小涯，你别难过，节哀顺变吧。” 段小涯忽然从壁上的刀屉里抽出一把柴刀，朝着门外大步走去，刚去段七公家帮忙料理后事的段志远迎面而来，见他手拿柴刀，怒气冲冲，忙问：“小涯，你干嘛去？” “爸，二娃家的柴刀坏了，让我给他送去。” 段志远点了点头，道：“天色不早了，别太晚回来。” 段小涯答应一声，却径直往圣女宫奔去。 段志远坐在家里抽了一筒水烟，李美翠回来问道：“小涯呢？” 段志远答道：“去找二娃去了。” “瞎说，二娃到镇上打工去了，晚上大多都住在工厂的宿舍里。” 段志远一愣，叫道：“不好。” “什么不好？” “我看小涯拿着柴刀出去，脸色有些不对劲。” 李美翠一惊：“别不是又要和谁干架吧？” 两个老人对望一眼，急急忙忙赶出门去。 他们知道段小涯要急起来，就像一个莽夫，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一路祈祷，一路问人段小涯的去向。 段小涯只身来到圣女宫前，举起柴刀，将大门的挂锁狠狠地劈了两下，把挂锁给劈落了。 段小涯一脚踹开大门，圣女像前，香烛缭绕，跳上神座，将神像前面遮挡的玻璃一刀砸的粉碎，指着神像大骂：“老子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打老子？当神仙了不起吗？就可以随便取人性命吗？你害死了七公，你是神仙，老子找你不到，但今天非劈了你的金身不可！” 段小涯举刀要往神像砍去，但见神像面容姣好，尤其一双妙目栩栩如生，似乎正在对他眉目传情。 段小涯随手一记耳光掴了过去：“小花娘，还敢勾引老子！” 神像亭亭玉立，只比段小涯略矮一些，当下四目相对，神像明明目不转睛，但段小涯觉得她的眼睛会动一般，他不会想到其实这是光线的影响，只道优昙圣女当真显灵。 段小涯心头微微一震，但很快就恢复了胆色，一把抱起神像，朝着地面砸了下去，神像本是泥塑，被段小涯用力一摔，一条胳膊断开，脑袋却也掉了出来。 他又从神座上跳了下来，朝着神像就是一脚：“做个神仙长的这么骚情，你丫不去夜总会，简直是屈才了！” 想到自己被她打下山崖，九死一生，又想到段七公惨死，再也不能活了，段小涯满腔怒火，举起柴刀，又将神像砍个稀巴烂。 夜里，四下寂静，所以段小涯在圣女宫闹出的动静，很快引来了附近的村民，呼天抢地地叫了起来：“来人哪，段小涯疯了，他把圣女的金身给砸了！” 其他村民纷纷赶来，想要阻止段小涯，段小涯柴刀一横：“谁敢过来，老子就砍死谁！” 村里都在传说段小涯通灵，因此对他还有一些敬畏，众人窃窃私语，虽说段小涯平日就是一个无法无天的人，但再是无法无天，也是冲着人去的，现在就连神像都敢毁坏，简直胆大包天了。 众人都在猜想，段小涯是被什么脏东西附了身。 第160章 疯了！ “段小涯，你在干什么？”王魁闻声赶了过来，看着满地残破的神像，面色大变。 众人神色也都又惊又恐，毕竟冲犯神灵的事，这可是大罪过哇！大家一致认为，段小涯一定是疯了，他是去过阴曹地府的人，通灵之体，沾了什么邪祟的东西，也不是不可能。 王魁踏步上前：“段小涯，把刀放下！” 段小涯从前对王魁倒也没有什么意见，但自从发现他和陈翠花的奸情之后，心里就已窝了团火。李二娃是他兄弟，兄弟的老婆被人睡了，他自然会为李二娃抱不平。可是这事又宣扬不得，明明是陈翠花犯错，但在村里更难做人的似乎是李二娃。 为了保全李二娃的颜面，段小涯一直按捺心火，没找王魁算账。 但他此刻看王魁已经不爽了，冷笑一声：“你让我放下我就放下，我岂不是太没面子了吗？” 王魁大怒：“你敢到圣女宫捣乱，你以为圣女宫是你们段家一个姓的吗？乡亲们，随我把这莽夫给擒下来。” 平日，众人对段小涯都有一些畏惧，毕竟这小子是胡来的，并且不要命，没有天大的事，也没人真敢和他拼命。但是此刻段小涯的所作所为，已经犯了村里的大忌，他毁坏了圣女之像，就等于践踏了他们的信仰。 信仰比天大。 王魁身先士卒，一拳挥向段小涯，段小涯就怕他不出手，他一出手，还手也就理所当然，出师有名了。当下低头一避，一脚踹到他的腰间，王魁跌了出去，幸亏两个村民将他扶住。 其余村民扑了上来，他们没想要伤段小涯，毕竟段小涯现在的身份非比寻常，被传的玄乎其乎，俨然就是阎王爷的使者。人都贪生怕死，没有人敢和阎王爷对抗，所以他们只想擒住段小涯而已。 段小涯此刻激愤之下，体内真气开始沸腾，啪啪两脚，两个村民跌了出去，总算他是脚下留情，毕竟知道自己今非昔比，要真痛下杀手，普通村民绝对挨不了他一脚。 虽然修行尚且，但他“逍遥游”的功法一使出来，十个大汉也休想近他的身。 此刻陆续赶来的村民，也有十几个人，片刻之间，就被段小涯个个撂倒在地，但因段小涯手下留情，他们并未重伤。 不过，段小涯如此凶悍，倒让众人更加敬畏，以前段小涯打架虽然凶狠，但村里的人个个从田地里练出一把力气，他一个人能打两个就算不错了。 此刻，他却轻而易举地将十几个人打倒在地，他们解释不明白，又自然而然地归功于鬼神。 段小涯此刻一定被什么东西附了身，否则正常的人，怎么可能以一当十？ 众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上次段小涯把魏家树打进医院的事，当时魏长山可是带着魏家十来个人挑衅，照样也没占到段小涯一点便宜。此事太过蹊跷，除了天生异禀之外，似乎没有其他解释。可是以前没有天生异禀，忽然天生异禀，自然是有什么奇遇。 而村里最近关于段小涯的传说，也是越传越奇，他忽然会治病，又忽然武力大涨，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竟然能够安然无恙，断了的肋骨一天就好了。 看来，他一定经历什么灵异之事，或者和鬼神有着什么秘密的交易。 众人心里疑云翻涌，猜测不断。 段小涯似乎看出众人心里在想什么，将计就计，对王魁道：“我到阴曹地府的时候，特意看了一下全村人的赏罚簿。王魁，人在做，天在看，奸淫人妻，你知道在地府要判多大的罪吗？” 王魁浑身一震，他和陈翠花的事极其隐秘，他又如何得知？ 难道这家伙真的去过阴曹地府？ 这么想着，额头的冷汗已经冒了出来，但嘴上却不能承认：“段小涯，你别妖言惑众。” 段小涯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承认，但顾及李二娃的颜面，也不便把陈翠花说出来，只道：“我是不是妖言惑众，你心里清楚，阴司的赏罚簿把每个人的功德和罪过记录的明明白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众人不禁朝着王魁望去，都想听他如何解释，家里的老婆平日不大正经的人，心里却暗暗地紧张起来，和王魁私通的人，该不会是自家的女人吧？ 王魁心里担忧不已，他倒不是怕李二娃找自己算账，李二娃那个衰蛋，料想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只是他是有老婆的人，他老婆的脾气，倒是让他害怕的紧，真要闹腾起来，非要和他离婚不可。 离婚倒不可怕，那个黄脸婆早就想和他离了，但是离婚的本钱太大，普通百姓，结不起婚，也离不起婚。现在他是过错方，要真离婚，大半辈子积攒下来的家业，一大本都要属于黄脸婆了。 何况，他的儿子和女儿都和母亲比较亲，也一定会站在她那一边，这么一想起来，他估计会一无所有。 但这些，其实都没有段小涯的话更有震慑力，乡村风气使然，每个人对鬼神都有一些敬畏，王魁也一样。此事既然已经传到阴司，他自然讨不了好，说不定还会折寿什么的。 段小涯看着他的表情，心里暗暗得意，娘希匹，这回还不吓死你？ 他似乎完全忘了，他和林采苹的那一当事，王魁如果要遭报应，他自然也免不了。 说话之间，段志远和李美翠已经赶到，看到满地神像的碎块，李美翠差点没晕过去，怔怔地看着段小涯：“小涯，这不是你做的吧？” 村民都说：“都是他做的，快把他拉回去吧，他疯了！” 段小涯看着父母的神色，知道他们此刻一定极度惊恐，两人急忙跪地祈求圣女宽宥。 段小涯本想一把火把圣女宫烧了，但见父母如此，又恐害的他们以后惶惶不安，只有打消念头。其实他也知道，他砸神像其实没有什么卵用，不过只是上了油彩的泥土而已，没有伤到优昙圣女半分。 刚才不过出于激愤，段七公的死和他脱不了关系，一时心里难过，无处发泄，别跑到圣女宫来大闹一场。 此刻气已消了大半，把段志远和李美翠拉了起来：“爸妈，这种邪神，咱们不信也罢。” “不许胡说！”段志远从来对段小涯也不曾发过脾气，第一次对他这么高声地呵斥。 第161章 选穴 毁坏神像，是要遭受报应的，因此段志远和李美翠心里害怕的紧，两人面色苍白，生怕天降灾祸在段小涯身上。 段小涯深感无奈，但不愿两个老人从此惶惶度日，只有许了他们，给优昙圣女重塑金身。 段志远想来想去，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给优昙圣女重塑金身而已，但这似乎也不能弥补段小涯的罪过之万一，另外又许下宏愿，要将圣女宫重新修葺一番。 村民见他如此，也不再继续追究段小涯。 段小涯这才扶着父母回去，李美翠兀自惴惴不安，一路念佛不止。 王魁心中也是忧心忡忡，段小涯显然是知道了他和陈翠花的事，这家伙要真下了地府，看了他的赏罚簿，真可这是了不得的事。 此刻和众村民一起，他也不敢去找陈翠花，只有回到家里，给陈翠花打了一个电话。 陈翠花见他打来电话，心中一阵欣喜，虽说李二娃服用段小涯的大力丸之后，功力大涨，足以满足她的生理需求。但是最近李二娃去了镇上，她是孤枕难眠，又和王魁勾搭上了。 “喂，老王，你家婆娘不是回来了吗？你还敢给我打电话？” 王魁苦恼地道：“翠花，段小涯似乎知道我们的事，这可咋办？” “他怎么会知道？”陈翠花也是一惊，要知段小涯和李二娃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此事要被段小涯得知，必然会传到李二娃的耳朵里。 “他说他去过地府，看过我的赏罚簿。” “他把这事告诉李二娃了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刚才他没说你的名字。” 陈翠花暗暗定了定神，段小涯没把她说出来，估计是在顾及李二娃的颜面，她略一沉吟，道：“老王，要想保住秘密，咱们只能把段小涯拖下水了。” 王魁和陈翠花一样，都是有了婚姻的人，此事要是传扬出去，各自的家里非要闹腾起来不可。 而且，这种事情虽在村里很多，那些家里男人外出打工的妇女，守着活寡，会有几人能够安分守己？特别是在如狼似虎的年纪，偶尔偷上几回也是有的。但谁也不会把这事摆到明面上来，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解决生理需求是一回事，但是他们依旧要自己的家庭，如果此事暴露，他们的家庭估计就会散了，而且有了这一污点，想要重建家庭，可就难了。 男人还好说一点，女人就不容易，会有几个男人敢娶曾经出轨的女人？除非是那个让她出轨的男人。但稍微精明一点的男人，就算是她奸夫，也不会娶这种女人。 理由很简单，私通的时候，他睡的是别人的老婆，自然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只怕这世上这种作风不正的女人越多越好。真要娶回家，那就是自己的老婆，没有谁愿意自己的老婆是这种女人。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堕落会成为一种惯性，哪个男人会安心？ 王魁也不可能离婚去娶陈翠花，这一点陈翠花也是知道的，何况她也不愿意和一个老男人过一辈子。虽说现在王魁还是老当益壮，但一个五十来岁的人，能再撑几年？她本已打算，等王魁熬干了身体之后，就和他断绝了来往。 但没想到，他们的猫腻却被段小涯知道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段小涯拉上贼船，段小涯也只能守口如瓶了。 何况，段小涯体魄健壮，人也长的不差，可比王魁和李二娃强的多了，陈翠花早已动了心思，只是一直找不着机会。 …… 次日，段小涯联系小蔡头，让他爸老蔡头来一趟棘山村。 老蔡头在小澳村是比较有名望的人，因为以前是个风水先生，谁家要办丧事，必然是要请他，他对丧事的种种仪式，也都门清，家里如果没有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主持丧事，也只能请他。 段小涯请他过来，是让他帮忙给悬棺的遗骨选块好穴，挑个吉日，才把遗骨安葬。 而段七公生前就把墓穴选好，因此不用老蔡头麻烦。 杜九公听说也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墓穴可是大事，选好了穴，能够福荫万代，选错了穴，子孙可是要遭殃的。 悬棺的主人明显就是僰人的祖先，除了僰人，当地没人会使用悬棺的葬法，但和段小涯八竿子打不着。无论怎么去选墓穴，都对段家没有影响，但杜九公不一样，虽认不准是不是自己的祖先，总算和僰人有些关系。 所以选穴的过程，杜九公全程陪同，他是僰人后裔，多少懂的一些阴阳地理。 三人在棘山村走了大半圈，到了水尾一处，老蔡头停了下来，段小涯忙问：“叔，走累了吗？” 老蔡头说：“山旺人丁水生财，此处依山傍水，倒是一块好穴。” 杜九公道：“穴是好穴，可这片山头是杨霆家的。” 段小涯知道自己和杨霆过节很深，自己若是出面，杨霆必然刁难，不会把地让出来，对杜九公道：“九公，这事你要亲自和杨霆去说，我不好出面。” 杜九公点头，道：“小涯，这些天麻烦你了。” 段小涯笑道：“九公，你何必和我客气呢。” 又邀请了两人到家，让梦落准备两个小菜，搬出一罐杨梅酒，陪着两人喝了一通，再包了一个红包给老蔡头。 老蔡头推托，杜九公倒也觉得不好意思，毕竟这事不该段小涯来管，何况还要让他掏钱。 红包给的自然是老蔡头的辛苦费，但和现金又有不同，如果段小涯直接给钱，杜九公还能阻拦，替他付钱。但红纸一包，就多了一份人情，送出去的红包，老蔡头可以推托，但杜九公却不能代替。除了给老蔡头多送一个红包，没有其他用处，总不能让人不收段小涯的红包，而收自己的红包吧？ 别人给出的钱，可以代付，因为那是冰冷的数字，别人给出的人情，谁也代付不了，杜九公如果这么做，这反倒会伤了段小涯的颜面。 老蔡头推托不过，只有把钱收下。 第162章 兄弟的媳妇 老蔡头又选了黄辰吉日，这才酒足饭饱离去，段小涯和杜九公送了一程，村里对于玄学一类的先生，都是出奇的尊重，因为这种人得罪不得。 普通村民根本不懂玄之又玄的东西，心中对此充满敬畏，要是得罪此门中人，他们只要暗中做些手脚，就够你吃一壶的。而且，你还根本找不出证据，这毕竟不同杀人放火的事，让你有迹可循。 小澳村往外，就是鱼排，那里靠海，住着一群渔民，据说很早以前，有人得罪老蔡头。老蔡头趁他出海打渔的时候，拿了一片茶叶放在装满水的杯里，念咒施法，茶叶往下沉，那人的渔船也往下沉，连人带船一起葬身海底。 至于传言是真是假，谁不得而知，老蔡头自然也不会承认。 总之，那家人从此就与老蔡头结下了仇。 送走老蔡头之后，杜九公也告辞了，段小涯往家里走，段志远和李美翠一早就去和段志达商量，找个工匠给优昙圣女重塑金身，两人心里都很忧虑。 其实段小涯又有一些后悔，他把神像砸个稀巴烂，其实一点作用没有，反倒让父母替他担心。 “小涯，刚才的人是干什么的？”梦落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道。 “噢，是堪舆的，请他过来帮忙找个好穴。” 梦里也是农村出身，知道这些风俗，问道：“找到了吗？” 段小涯搂她过来，亲了个嘴，笑道：“找到了。” 梦落见他一脸荡漾，白他一眼：“不正经。” 梦落面颊火辣辣的，急忙收拾了碗筷往厨房跑，段小涯嘚瑟地笑。 过了一会儿，就见陈翠花上门来了，段小涯心里极度轻贱这个女人，但她到底是李二娃的媳妇，基本的招呼还是要的。 “翠花，有事吗？” “小涯，你看，我家的水蜜桃多亏你帮忙，现在眼看水蜜桃就要收完了，我寻思地过来谢一谢你。”陈翠花穿着一件酒红的吊带裙，布料也是极为轻薄，肌肤若隐若现。 村里年纪稍大的妇女，都不敢穿这么暴露的衣服，年轻的姑娘平日也只在家里穿一穿，当做睡衣，否则村里的八卦都能降妖了，难免闲言闲语，说她作风不正。 但陈翠花不管这些，这一路走来，也不知吸引了多少的目光，其实她的长相一般，但胜在年轻，身材饱满，自然很有可观的地方。 “李二娃是我兄弟，你也不必客气了。”段小涯淡淡地道。 “兄弟归兄弟，人情归人情，我在家里已经备下酒菜，好歹过去喝两杯吧，可别浪费了人家一片心意。” 段小涯听她以“人家”作为自称，女人只要自称“人家”，多半心湖起了涟漪。 但见陈翠花的穿着，段小涯心里已有警惕，此刻见她眼中春波荡漾，心里暗笑，王魁那个老家伙满足不了你吗？现在来打老子的主意。别说你是李二娃的媳妇，就算不是，老子也不会把宝贵的精力浪费在你这种女人身上。 “小涯，你不会就连这个面子都不给人家吧？”陈翠花拉着他的手，轻轻摇晃着撒娇。 “小涯，来客人了吗？”梦落从厨房倒了茶水出来。 陈翠花见到家里还有旁人，一时又把手从段小涯手里缩了回来，接过梦落端来的茶水，喝了一口，笑道：“梦落，这几次我家的桃都是你收的，辛苦你了。” 梦落笑道：“不辛苦。” “我在家里备了一些酒菜，想请小涯过去，谢一谢他，可他硬是不去，想是现在发达了，就看不上李二娃这个兄弟了。” 段小涯心里越发怀疑，她刚提到这几次家里的桃都是梦落收的，为什么只请他一个人，而不连同梦落一起请过去？肯定是有猫腻。 她又把李二娃搬出来，她是李二娃的媳妇，打的也不是个人的名号，而是代表全家感谢他，他若不去，反倒被人说他不给李二娃面子了。 段小涯受到《水浒传》的影响，书中四大妖妇，卖弄是非的本领都是极强的，她要出去编排他看不起李二娃云云，没准还会影响他们兄弟情义。 段小涯忽的一笑：“翠花，你这说哪里话，既然你都备了酒菜，我就去喝一杯。不过，事先说明，我刚刚已经喝了一通，可不能多喝。” “好，你肯赏光我就很高兴了。”陈翠花伸手来拉段小涯。 段小涯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她，大步走到她的前面，陈翠花心怀鬼胎地跟在他的身后。 到了李二娃家里，如他所料，家里只有陈翠花一个人，桌上果然备了一些酒菜。 陈翠花请了段小涯坐下，亲自给他倒了一杯烧酒：“小涯，来，敬你一杯。” 段小涯喝了一口，毕竟是烧酒，没有整杯下去，他夹了一块猪头肉送进嘴里，不咸不淡地道：“翠花，二娃对你不错吧？”他之所以跟她过来，也有提醒她的意思，李二娃是个本分的人，做事适可而止，别再给他蒙羞。 为了李二娃的颜面，他只当自己不知道这件事。 倘若变本加厉，他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天下女人多的是，大不了他出钱帮李二娃再娶一门亲就是了。 陈翠花倒也是伶俐人，何况昨晚听王魁说，段小涯已经知道此事，所以段小涯的话，她一听就能明白，但她并不接茬，顾左右而言他：“小涯，梦落一直住在你家，你是准备和她结婚吗？”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顾好自己的事。” “小涯，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你和二娃是兄弟，那我怎么说也是你弟妹吧？我关心关心一下你，又怎么了？难道会有人说闲话不成？” 她说到关心关心的时候，段小涯明显感觉她的脚丫就在桌下有了动作，在他小腿轻轻地磨蹭，一记媚眼抛了过来，暗示已经十分明显。 像陈翠花这样的姿色，段小涯现在压根就不看在眼里。何况，他还是李二娃的媳妇，说什么也不能着了她的道。 否则他就对不起兄弟了。 第163章 最毒妇人心 段小涯把桌下的脚缩了回来，正色地道：“翠花，二娃是我兄弟，以后你要敢再对不起他，我绝饶不了你。” “小涯，你管的太宽了吧？到底我和二娃才是夫妻。他是跟你过一辈子，还是跟我过一辈子？”陈翠花揶揄地说。 段小涯一想，一时竟也无言以对。 说到底，这终究是李二娃和陈翠花两口子的事，他和李二娃就算兄弟情义再深，也只是一个外人。 石妙卿当初劝他不要插手人家夫妻之间的事，看来也有一些道理。 不过，只替李二娃不值罢了，累死累活，娶了一个媳妇，家里什么忙也没帮上不说，而且背着李二娃偷汉子。 好不容易娶了一个媳妇，李二娃对她千恩万爱，宝贝的不行，陈翠花稍有不顺，就对他呼来喝去，他也只是赔笑道歉。 陈翠花竟然还不知道，段小涯越来越搞不清楚女人的心思了。 陈翠花见段小涯不说话，又给他倒了杯酒，现在她只想把段小涯灌醉，她知道男人喝酒之后，胆子就会变大起来。现在段小涯装腔作势，但是今天自己打扮成这样，她就不信他一点都不动心，不过只是念在李二娃的兄弟情义而已。 “小涯，你了解女人吗？”陈翠花搬着凳子，挨着段小涯坐下。 段小涯被她一问，倒也忽然迷茫了，他在村里恶名昭彰，虽然没做杀人放火的事，但也绝对不是品德高尚的青年，可他偏偏很有女人缘。而村里老实巴交的男人，从来也没几个女人正眼去看他们，女人果然是个口是心非的动物，嘴里说着想要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但心里爱的往往不是踏踏实实的男人。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看来是有一定的道理。 多少女人，是经历了坏男人之后，幡然醒悟，想找个好男人踏踏实实地过日子。 好男人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一定要穿别人穿剩的鞋？段小涯愤愤地想，看来女人都是犯贱的动物，对她越好的男人，越不懂得珍惜。 陈翠花的事让段小涯感慨很深，同时也有一些忧虑，要是他的女人给他戴一顶绿帽子，那滋味也一定不好受。但他似乎也不能理直气壮，毕竟现在他不止一个女人，按照他一贯公平的原则，他也没有资格要求她们一定要为他忠诚。 只盼，若有这样的事发生，不要让他蒙在鼓里，让他当一个傻瓜。 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自己还不知道，上街四处招摇，被人看了笑话，这是段小涯无论如何都不能忍的。 在他的观念里，爱是自由的，他的女人要真喜欢上了别人，他虽然心里极不愿意，但也控制不了，把人强行绑在身边，心不在你身上，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想着另外一个男人，这绝对是一种侮辱。 但如果故意欺瞒，性质大大就不同了。 总之一句话，恋爱是自由的，每个人都有移情别恋的权利，但欺骗就是一个人品质的问题。 陈翠花又见段小涯沉默不语，心想，段小涯还没结婚，对女人的了解自然是有限的，娇笑着道：“小涯，二娃不在，要不……我教你怎么了解女人？”轻轻地抓起他的手。 段小涯猛地缩回了手，喝道：“翠花，请你自重！” 陈翠花咯咯一笑：“小涯，你别装了，我就不信你对我没有感觉。”娇躯一软，直接朝着段小涯怀里倒了下去。 段小涯霍然起身，陈翠花身子落了个空，扑到他的座位上面。 但她仍不死心，段小涯和李二娃是兄弟，她和王魁的事已经被他知晓，说什么也要拖他下水，否则他到李二娃面前告她一状，就算李二娃不会和她离婚，但以后只怕也不会事事顺着她了。 最重要的是，此事要是传扬下去，她在村里就会被人指指点点，从此打上各种不光彩的标签。 “小涯，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这事二娃不会知道的。”陈翠花张开双臂，又向段小涯抱来。 段小涯随手抄起桌上一杯酒，朝着陈翠花面上泼了过去：“醒醒吧！” 陈翠花恨恨不已，忽然伸手就把自己的头发抓的凌乱，将自己左肩的吊带扯断一根。 段小涯愣了一下：“你干嘛？” 陈翠花夺门而出：“救命啊，段小涯要欺负我！” 段小涯幡然醒悟，这种手段他在《水浒传》里原是看惯了的，不论是潘金莲还是潘巧云，都曾用过这样的伎俩，恶人先告状，不仅能保自己声名，还能离间兄弟感情。 果然最毒妇人心，不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毒妇的手段如出一辙。 陈翠花出门一喊，不远正在田里干活的村民就走过来，陈翠花哭哭啼啼：“钟伯，救命啊，段小涯……段小涯这个畜生，我好心请他到家喝酒，想谢谢他收我们家的水蜜桃，没想到，没想到……呜呜呜……” 钟伯立即朝着段小涯望去，果然见他满面红光，一身酒气，估计是喝了不少的酒，但是段小涯最近的传言十分诡异，他也不敢对他怎样，只道：“小涯，你喝多了，快些回去吧。” 段小涯此刻恨的牙根痒痒，伸手扯住陈翠花的胳膊：“你个贱人！” 钟伯急忙阻止，喝道：“段小涯，你想干嘛，光天化日，你还真敢做出这等没脸没皮的事吗？” “钟伯，这小花娘用心险恶，自己作风不正，却要诬告我。” 钟伯对段小涯的话不以为然，毕竟段小涯恶名昭彰，要说作风不正，不正的也是他段小涯，但他也不便让段小涯下不来台，劝道：“这事就算了，你和二娃又是一起长大的弟兄家，这事要让二娃知道，可不影响你们的兄弟情义吗？” “我什么都没做过。” 陈翠花回了一句：“幸亏我跑的快，否则，我……我……呜呜，钟伯，你要为我做主啊！” 接着，两个村民路过，也都围了过来，陈翠花哭着控诉，段小涯如何如何借酒撒泼，见色起意云云。 第164章 哑巴吃黄连 陈翠花一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段小涯自小没吃过什么亏，哪里受的了这一份气？ 但是陈翠花此刻梨花带雨，而她被自己扯破的衣服和弄乱的头发，看起来也挺像那么回事。何况，段小涯素来名声不佳，任他如何解释，竟没有人肯相信他。 段小涯顿时火大，别的男人自诩爷儿，不与女人动手，但他完全没有这种装逼的原则，他除了自己的女人不打之外，其他女人把他逼急，他也照打不误。 “陈翠花，你个骚浪贱，老子今天要不弄死你，我就不姓段！”段小涯抡拳就上。 众人又一起把他拦住，急忙劝说，但他们也不敢和段小涯动手，毕竟这不是自己家的事，犯不着和段小涯结下梁子。 陈翠花此刻心里也有一些恐慌，毕竟段小涯什么脾气，她是知道的，自己现在摆了他一道，以后有的是苦头吃了。 眼见李二娃他爸李瑞荷锄而归，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公爹，救一救我，段小涯要打我！” 李瑞愣了一下，段小涯一向和李二娃交好，怎么会打李二娃的媳妇呢？ 但见陈翠花衣衫不整，不禁皱起眉头，喝道：“怎么回事？” 陈翠花哭哭啼啼地说：“公爹，你要给我做主，我本念着段小涯收了咱们家的桃，好心请他到家喝两杯酒，没想到……没想到他包藏祸心，竟然……竟然趁着酒劲……要……要……我不活了！”坐在地上，一边哭着一边滚着，不停地咒骂段小涯。 段小涯看到李瑞来了，倒也不便对陈翠花动手，缓了口气：“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做对不起二娃的事。” 李瑞劝着陈翠花，他也无法分辨谁是谁非，按理说，段小涯和李二娃的交情，决不至于做这样的事，但男人三两杯酒下肚，可就难说的很了。再说，陈翠花一把鼻涕一把泪，倒也不像是假的，何况她的头发和衣服明显就是经过暴力撕扯。 “你先回去。”李瑞劝着陈翠花回房，毕竟一个女人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大片肌肤露在外面，丢人现眼，被人看了笑话。 陈翠花掩面朝着房里跑去。 李瑞回头望向段小涯，神色颇为冷淡：“小涯，你和二娃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这么些年，你有什么事，你只要招呼一声，二娃哪一次不是站在你这一边？” “叔，你不相信我？” “这事，等二娃回来，自会问个清楚。”李瑞说罢，转身进屋。 段小涯一口恶气憋在心里，很不爽利，但想陈翠花是李家的媳妇，李瑞自然会偏袒她一些。 现在只盼李二娃不要被这小花娘给迷惑了。 段小涯意兴阑珊地朝着家里走去，梦落见他神色恹恹，问道：“小涯，发生什么事了？” “我被陈翠花摆了一道，娘希匹的。”段小涯愤然不已。 “咋了？” “这小花娘竟然造谣说我强暴她。” 梦落愣了一下：“她疯了吗？” “这个女人，迟早叫她死在我的手里。” 说着，就见石妙卿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段小涯正要过去找她，毕竟李二娃也是她的同学。而且，石妙卿处事成熟，不像他似的，动不动就要喊打喊杀。要是别的什么事，他那些歪门邪道的手段，倒也能派上用场。但是此时关系到李二娃，要是稍有不慎，只怕毁了兄弟情义。 从小到大的交情，要真有什么矛盾闹翻了也就罢了，怕就怕在被人离间，按照《水浒传》的套路，陈翠花必然会在李二娃面前添油加醋地编排他。 “妙卿，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呢。” 石妙卿冷眼看他：“段小涯，我刚才在路上听说你要非礼陈翠花，是不是真的？” 段小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石妙卿，你他妈也不相信我是不是？” 石妙卿见他真的急了，知道此事一定不像传言那样，她毕竟和段小涯同班三年，他的性格她多少有些了解。这家伙要是做了什么坏事，一定嬉皮笑脸，嘻嘻哈哈地掩饰过去，反倒不会像现在这样急赤白脸。 石妙卿缓了口气：“段小涯，我相信你，只怕二娃不会相信。” 段小涯最担心的也是这个，怒由心起，跑进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出来：“妈逼，我去宰了这个狗母！” 石妙卿大惊：“段小涯，你给我住手！” 梦落也急忙去拦段小涯：“小涯，你别冲动，咱们坐下来好好地商量，一定能够商量出一个对策来！” “是呀，段小涯，你就算把陈翠花杀了，误会还是解释不清。”石妙卿顿了一顿，又道，“何况，你要真的杀人，自己难道逃的了吗？” 梦落望向石妙卿：“石书记，到底怎么回事？” 石妙卿料想梦落还不知道来龙去脉，对段小涯道：“你说吧？” 段小涯叹了口气：“二娃戴绿帽子了，我亲眼看到陈翠花大半夜地从王魁家里出来，两人打情骂俏。” 石妙卿吃了一惊：“竟是王组长吗？” “我一直纠结了好久，不知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二娃，他娘的，要是告诉他，他心里一定不好受。他要和陈翠花离婚吧，真金白银娶的媳妇，连个蛋都没下就离了，可不亏的慌吗？要不离婚吧，一个大男人背负着媳妇出轨的阴影，这一辈子他都抬不起头来。所以昨晚我就警告了王魁一下，这老狗一定和陈翠花一起设计我来着。” “没错，他们怕事情败露，只有恶人先告状，此刻你就算把他们的事抖搂出来，旁人也一定以为你是被惹急了乱咬人。” “操他娘的膣屄骨，最毒妇人心，一点没错。” 石妙卿不乐意了：“喂，你能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她也知道段小涯思想偏激，特别是在男人和女人的问题上，完全地毁三观。 但让人奇怪的是，他能把那些毁三观的言论说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逻辑也是天衣无缝，让人反驳不得。就如石妙卿这种受过正统教育的人，她也往往被他逼的哑口无言，不过好在她信念坚定，绝对不会被段小涯动摇。 歪理说的再合理，那也是歪理。 第165章 兄弟反目 石妙卿和梦落好不容易把段小涯劝了下来，梦落从他手里拿了菜刀收了起来。 段小涯道：“妙卿，你现在看这事怎么办？” 石妙卿道：“等二娃回来再说。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他若相信你，自然最好。他若不相信你，就由我出面跟他说。” 段小涯点了点头，眼下也只能这样了，但想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就算李二娃平日再怂，老婆偷汉子的事，他必然也忍不了。 不管李二娃相不相信他，接下来一场风波是少不了的，不是冲着他，就是冲着王魁和陈翠花。 吃过晚饭之后，李二娃果然上门来了，手里操着一根竹扁担，朝着段小涯砸了过去。段小涯知道他心里有恨，也不躲闪，生生地受了他这一扁担。 段志远和李美翠刚刚回来，还不清楚什么事情，急忙冲了过来，大叫：“二娃，你疯了吗？” 梦落急忙拉住段小涯，担忧地问：“小涯，你没事吧？” 段小涯说了一声：“我没事。” 抬眼望向李二娃，见他眼眶通红，目眦尽裂，显然对他恨之入骨。 如他所料，陈翠花打电话给李二娃，添油加醋地诬告段小涯对她欲行不轨，李二娃一听，顿时就从镇上赶了回来。还没到家，朝着段小涯家里赶来，路上随手抄起别人家里倚在门口的竹扁担，气势汹汹地过来。 “段小涯，我和你这么多年的兄弟，你竟然打我媳妇的主意，我真是看错了你。”李二娃恨恨地道。 段志远和李美翠齐齐一愣，段志远道：“二娃，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段小涯不愿让李二娃难堪，在场还有旁人，所以也不把事情抖搂出来，只说：“二娃，咱们到村委会说话，让妙卿跟你说。” 李二娃怒道：“还有什么可说的？段小涯，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别人说朋友妻不可欺，你倒好，专挑窝边草下手。” 段小涯也不理他，径直朝着村委会走去，李二娃愤愤地冲了上去，朝他后背又是一扁担。 段小涯骤然回头，暴喝：“李二娃，你他妈够了！” 李二娃被他一喝，也有一些后怕，不言不语，只拿眼睛瞪他。 李美翠要跟上去，段志远一把将她拉住：“他们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行解决。” “可是小涯……” “放心吧，若真动手，咱们儿子也决不会吃亏。”在打架这一方面，段志远对儿子一向很有信心，从小到大，他担心最多的不是他被别人打死，而是他把别人打死，自己要在牢里待一辈子。 不过李二娃是段小涯的发小，两人感情很深，段小涯就算出手，对李二娃也会有分寸。 二人到了村委会，村委会只住石妙卿一个人，此刻正在拿着猫粮在喂大花猫。她怕老鼠，这只大花猫是当初段小涯从小胡子家里拿来送给她的。石妙卿终究是城里人，讲究，村民家里若有养猫，最多给口剩菜剩饭，上面浇上一些鱼汤，或者拿些鱼骨头和饭菜搅拌一起给猫吃，但石妙卿却特意从城里给猫买了猫粮。 石妙卿看着二人过来，瞧着脸色，就知道李二娃并不相信段小涯。 迎着两人进屋，石妙卿倒了两杯水，坐了下来，道：“二娃，你误会段小涯了。” “怎么会误会？我媳妇亲口跟我说的。”李二娃振振有词。 段小涯气的鼻子都歪了：“你个傻逼，就会听你媳妇的话，你媳妇让你去死，你去不去死？” 石妙卿喝道：“段小涯，你少说两句！” 又对李二娃说：“二娃，咱们同学一场，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李二娃对石妙卿还算客气：“班长，你有话尽管说。”石妙卿以前是他们班的班长，李二娃读书的时候，就被管的服服帖帖，如今现在她又是村书记，李二娃依旧对她保持该有的尊重。 石妙卿缓缓地道：“二娃，你和小涯做了一辈子的兄弟，他的为人你该了解。你和陈翠花不过结婚两年，你对她又了解多少？” 李二娃愣了一下：“班长，你这话什么意思？” 石妙卿叹了口气：“你老婆出轨了。” “不可能的。”李二娃心思起伏不定，自从服用段小涯的大力丸，他明显感觉到陈翠花对他越来越热烈了，怎么可能会出轨呢？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没有服药之前，他对陈翠花可是力不从心，陈翠花就是在那个时候和王魁勾搭在一起了。虽然后来李二娃借着药物作用征服了陈翠花，但陈翠花和王魁已经断不了了。 李二娃和陈翠花的婚姻本来没有爱情，乡村男女，结婚多半不是以爱情为主，而是以过日子为主，所以陈翠花对李二娃的感情并不很深，加上不能满足生理需求，在王魁的撩拨下，自然而然就干柴烈火了。 欲望就像一个无底洞，一般女人生理欲望的开发，是从三十岁左右才会变的强烈，因为这个时候雌性激素正在飙升。 但陈翠花的体质与常人不同，加上和王魁那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实在让她觉得刺激，最大程度地满足她的心理。久而久之，她就迷恋上了这种感觉，在李二娃到镇上的这些日子，独守空房，又没有人管束着她，因此一回生二回熟，她又和王魁再续前缘。 李二娃看着段小涯和石妙卿忽然都不说话，心理不禁有些发慌，霍然站了起来：“你们骗我！我和翠花才结婚两年，怎么可能呢？而且我又不是到外地去打工，她怎么敢？” 段小涯冷笑：“就凭你在你媳妇面前的那个熊样，她又怎么不敢？容子不孝，容鸡爬灶，你没听人说过吗？对付女人，就要像对待牲口一样，不时地给她几鞭子，她就不敢嘚瑟了！” 石妙卿一掌在他脑门一拍：“胡说八道什么？”好歹她也是一女的，当真她的面说女人像牲口，把她当什么了？ 什么时代了，还大男子主义。 不过说归说，段小涯对自己的女人，却也从不把她们当成牲口，甚至他比一般的男人更爱自己的女人，唯一不足的是，他比较多情。 第166章 像你这么漂亮的牲口 其实，段小涯以前对女人却也没这么上心，他虽看过无数的风月小说，但不过是去寻求一种刺激。风月小说的主角，一般都是才子，段小涯最看不起的就是才子，没事写一首诗，总有无知少女投怀送抱，这换到现代社会，完全是行不通的。现在的女人爱财多过爱才，假如爱上一个才子，多半也是因为才子的才可以换成财。 段小涯本身没有什么文化，马马虎虎混过九年义务教育，所以他对风月小说的主角很难产生代入感，要让他把自己想象成为那种油头粉面扭扭捏捏的才子，他宁愿自宫以谢天下。他对那些英雄小说比较容易产生感觉，每每读来都能让他热血沸腾，啸聚山林，征战沙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这才是快意人生。 但所有的英雄小说，英雄爱的几乎都是女人的美色，很少有那种为了情为了爱要死要活的情节，段小涯的英雄情结作祟，要做英雄，首先就是不能对女人动情。 一旦动了情，好汉也就做不成了。 所以，当时他只调戏村里的妇女同胞，但不动心。 他似乎忘了，英雄是不调戏妇女的。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女人动心的？ 大约是从偶然得到药王鼎的时候开始，药王鼎的意识进入他的脑海，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既有的思想。 药王鼎的意识，是妙僧五百年前封印的意识，段小涯见过妙僧，一句“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段小涯虽然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也不知道它的出处，但起码可以肯定，这是一个犯了色戒的和尚。 妙僧的意识影响着他，所以他也慢慢地变的多情起来，当然，这些段小涯一时半会儿也搞不清楚，越来越能发现女人的好，而不仅仅限于从前一样，只把女人当成调戏的对象，给生活增添一点乐趣。 但他脑海的自主意识还是很强烈的，24年的成长历程，有些观念和思想毕竟根深蒂固，让他无法改变，他身上的痞子气息依旧很重，他还是有着强烈的大男子主义。 可是石妙卿终究不是女性意识没有觉醒的乡村妇女，所以段小涯的大男子主义让她有些难受。 段小涯看出她的不快，急忙赔笑：“妙卿，我不是说你是牲口，这世上哪里去找像你这么漂亮的牲口？” 石妙卿白他一眼，没有搭理他，继续李二娃的事情，道：“二娃，翠花出轨的事，我和小涯其实早就知道了。怕你伤心，一直没有告诉你。” 李二娃怔怔地看着石妙卿，又望向段小涯，见他们二人都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心下冰凉如水，道：“你们有证据吗？” 段小涯道：“是我亲眼所见。” 李二娃道：“你的话又岂能作数？你以为你编排我媳妇，你的事情就能算了吗？” “李二娃，你是不是傻？老子用的着去强暴你媳妇吗？你以为我能瞧的上你媳妇？梦落不比她强多了？我家里住着金凤凰，我需要到外面找山鸡吗？”段小涯看着李二娃冥顽不灵，心里也着实恼火。 石妙卿暗暗皱着黛眉，这家伙说话真是粗俗，他把梦落比作金凤凰，却把别人的老婆比作山鸡，也不考虑一下李二娃的感受。 不过，从他话里的意思，也不难看出，他对梦落的重视，两人现在同居，关系自然非同一般了。 李二娃忽然哭了起来，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其实，他和段小涯二十几年的交情，又怎么能不了解他的为人，他虽无法无天，但到底还是讲一个义字的。 可他就是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老婆出轨，这对男人而言，比被人捅一刀还难受，捅一刀只是捅在身上，而此刻李二娃却伤在心里，雄性的尊严完全被践踏了。 这世上除了行尸走肉，谁没有一点尊严，而男人最大的尊严就是来源于女人。一个娶不上媳妇的人，尚且会被人看不起，更别说娶了一个陪别人睡觉的媳妇了，完全就是一个笑柄。 李二娃蹲在地上，哭的就像一个泪人，石妙卿急忙过去安慰。 段小涯却伸脚踹他一下：“你要是一个男人，他娘的就给我起来！” “段小涯！”石妙卿朝他一喝，她不懂男人之间的方式，只道段小涯太没人性了，李二娃都伤心成这样了，他对他痛下狠脚。 段小涯道：“男人流血不流泪，你哭有屁用啊！” 李二娃缓缓地抬头：“奸夫是谁？” 段小涯道：“王魁。” “我找他去！”李二娃依旧拿着竹扁担。 石妙卿急忙拦住：“不许去！” “我要打死他！” “二娃，你冷静一点，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你把人打死了，后半辈子要在牢里度过，你值不值得？你想想你爸，他都一把年纪了，你要出了什么事情，你让他怎么办？” 段小涯本来心里是支持李二娃去讨回公道的，但他做事从来不计后果，好在时不时地有石妙卿给他提点，此刻听到石妙卿这么一说，立即想到后果之严重。 为了陈翠花这样一个女人，手里沾了一条人命，实在也不值当。 于是说道：“二娃，妙卿说的对，你不能冲动，陈翠花已经背叛你了，你难道还要为了她把命交出去吗？” “你们早知道真相了，为什么都不告诉我？现在他娘的让我当个傻子！你们在看我笑话是不是？”李二娃激动地冲着他们大吼。 “你丫要我怎么告诉你？告诉你，你能怎样？让你和陈翠花离婚？你娶她的时候那些钱不是白花了吗？你们家砸锅卖铁给你娶了一个媳妇，说离就离，你爸受得了吗？你要不离，天天守着这么一个媳妇，你还怎么抬头做个男人？你只会越活越怂！”段小涯知道自己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他最早知道这个秘密，但是说也是错，不说也是错，左右为难。 李二娃默默地低下了头，半晌没有言语。 第167章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过了很久，李二娃像是认命似的叹气：“既然不能去打王魁，我只能再想办法，我不能白白受人屈辱。” 段小涯道：“打还是可以打的，但是不能把人打死。” “段小涯，你给我闭嘴！”石妙卿扬起手掌，作势要打过去，这家伙尽是一些馊主意，就不能想一些和平的解决方式？ 李二娃道：“老子要去告他，让他赔偿，坐牢！” 石妙卿道：“你要告谁？” “自然是王魁那老东西。” 石妙卿轻轻摇头：“他犯的只是道德问题，法律上是没罪的，除非你是军人。” “咋没罪呢？我和陈翠花可是有结婚证的，是受法律保护的。” “内地是没有通奸罪的。” 段小涯暗暗松了口气，感谢政府，要不然卢大刚发现了他和林采苹的秘密，也想要告他，他可就惹一身骚了。 不过，他最近倒也自觉地和林采苹疏远一些，一来是因为卢大刚已经从拘留所放回来，不方便，二来他现在家里住着梦落，不方便。 三来，林采苹毕竟是有家室的，来往过于密切，反倒让她难做，何况会把自己沦为一个小三的境地。 小三虽然无罪，但终究不大光彩。 李二娃急了：“那我怎么办？自己的媳妇就白白让人睡了吗？” 石妙卿也颇为无奈：“没有人强迫陈翠花，她是出于自主意愿，所以王魁在法律上没有罪。” “也就是说，我媳妇让人睡了也白睡是吗？” “你如果想和陈翠花离婚，倒是可以让她赔偿你精神损失。” 李二娃冷笑一声：“我挣的所有的钱都在她手里，让她拿我的钱赔偿给我，我他妈是不是有病？” 清官难断家务事，石妙卿现在总算体会到了，她好像怎么断都是错的。 显而易见，李二娃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可是这种委屈无处申诉，除非和陈翠花离婚。陈翠花是过错方，李二娃可以酌情多分一些夫妻共有财产，可是他家一穷二白，能分的东西也不多。何况陈翠花在家基本也不做事，大部分钱也都是李二娃挣的，自己分自己的钱，未免太搞笑了。 当然，石妙卿身为女性，也不能完全认为陈翠花在家就没有任何的贡献，起码洗衣做饭的事，她是做的。 感情破裂的婚姻，剩下的也只有财产了，说白了就是钱的问题。 石妙卿思前想后，农村素来讲究劝和不劝离，她貌似也没理由劝李二娃离婚，这婚一离，以前结婚的钱，无异就如流水一般不复还了。 一个农民要攒多久的钱，才能娶上一个媳妇，这些石妙卿心里是清楚的。 类似李二娃的情况，不是没有，只是大家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因为离不起婚，两个没有感情的人，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在一起生活。这些在石妙卿看来，完全是无法苟同的生活方式，可她仍旧没有办法去改变。 段小涯掏了一根香烟递给李二娃，自己点燃一根，吐出一口烟雾。 石妙卿随即就把窗户打开，回头对李二娃道：“二娃，你回去和陈翠花仔细说说，她若肯悔改，你就原谅她这一回，毕竟还得过日子不是？” 段小涯淡淡地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原谅个屁！” “段小涯！”石妙卿瞪他一眼，这家伙就是喜欢和她唱反调，李二娃现在这种情况，离婚对他来说，绝对损失惨重。 “我说的有错吗？人的背叛是有惯性的。好比三国的吕布，背叛了丁原，他就会背叛董卓，所以曹操虽然爱惜他的尧勇，但还是把他弄死在白门楼。” “那个字读骁。” “哪个字？” “骁勇的骁。”石妙卿无奈摇头，和这家伙做同学，简直太丢脸了。 “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如果二娃蒙在鼓里，日子还能照常地过下去，现在他既然已经知道真相，就算强行绑在一起，日子估计也过不下去了，倒不如活的体面一点。” 石妙卿想想也是，其实她最不赞同的就是无爱的婚姻，但是乡村的情况不比城里，大多数人的思想并未转变。但其实也不怪他们，温饱都成问题，谁会去考虑爱不爱的问题？结婚是为了生子，是为了过日子，这是村民普遍的观念，很朴素，但也很落后。 但不能说它是错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你不能对一个和尚说，国家开放二胎，你第二胎想要个女孩儿还是男孩儿？ 当然，那些职业和尚除外。 但这毕竟是李二娃自己的事，段小涯和石妙卿都无法替他做决定，因为任何一个决定都很艰难，李二娃必然都会受到伤害。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李二娃抽完一整根烟，把烟蒂从窗户丢了出去，抬眼望向段小涯：“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段小涯道：“目前只有我和妙卿，还有梦落。” 李二娃点了点头：“好，别说出去，就说我跟你吵了一架。” 段小涯知道，李二娃是要面子的，此事要是传扬出去，他在村里就抬不起头来了。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女人的丈夫出轨，她大可以四处地向人哭诉，博取同情，让舆论站在她这一边。但是男人不行，老婆出轨，错在老婆，但伤的却是他们的颜面，只能泪往肚子里流。 段小涯理解李二娃，所以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李二娃道：“哥，上次你给我的药还有吗？” 段小涯道：“还有。” “给我一些。” “你要干嘛？” 段小涯疑惑不已，陈翠花都背叛他了，难道他还想要靠大力丸去征服她，让她死心塌地？ 娘的，这不是让小娘皮赚大发了吗？ 李二娃无力地摇了摇头：“你别问了，给我就是了。” 石妙卿奇怪地道：“你们说的是什么药？” 段小涯招了招手，让石妙卿附耳过去，在她耳畔嘀咕一句。 石妙卿秀脸一红，瞪他一眼，但依旧觉得奇怪，李二娃要这种药干嘛？ 她和段小涯想到一处去了，以为李二娃想用这种药征服陈翠花，让她回心转意，以后打消去找王魁的念头。 段小涯带了李二娃到家，把上次做的大力丸拿出来，全部给了他，反正他也用不着，只是嘱咐李二娃：“兄弟，这玩意伤身体，每次服用不要过量，否则你的身体非垮了不可。” 第168章 多久没刷牙了？ 段小涯始终没把王魁和陈翠花的事情说出去，毕竟这关乎李二娃的面子问题，树活一层皮，人活一张脸，这种观念在山村尤为严重。 所以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事情，自然也就免不了了。 对外，众人只知李二娃找段小涯吵了一架，段小涯的罪名也算是确立了，但是属于未遂，总比陈翠花和王魁私通来的体面一些。 为了兄弟，段小涯也就忍了。 眼下他的事情一大堆，待到回过头来，再找王魁和陈翠花算账不迟，反正他们住在村里，跑也跑不了。 次日，杜九公又来找段小涯诉苦，说是杨霆不准备把水尾那块地让出来给悬棺的死者作为阴宅，他听说那块地很有风水，准备把亡父的金坛搬过去。 杨霆的父亲老早死了，遗骨是叫小胡子他爸大胡子收的，可是一直没有安葬，一来没有合适的宝地，二来修建坟墓也需要一大笔钱。 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草草埋葬，会让人说闲话的。 但悬棺的死者不同，和段小涯无亲无故，他能让她入土为安就不错了，至于僰人后裔，他们也不愿花这一笔钱，毕竟谁家的祖宗谁也说不清楚。 他们要的只是那块地的风水，不管建不建坟墓，只要金坛埋下去，那块地的风水总是在的。 段小涯带着杜九公来到杨家，杨霆早就知道段小涯会来，开门见山地道：“段小涯，你要是为了我家那块地，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杨霆，那块地你要出多少，你说吧。” “多少也不卖。”杨霆牛逼哄哄地说。 “看来你家的水蜜桃是不想让我收了。” 杨霆冷笑：“段小涯，你别拿这一套来威胁我，现在水蜜桃的季节已经快过去了，就算让你来收，你还能收几回？” 水蜜桃的手段，段小涯屡试不爽，但没想到这一次却不管用了。 杨霆心里早就做了权衡，很快就到秋天，水蜜桃顶多再收两回，就算让他赚，又能赚的了多少。但风水宝地就不一样，他把亡父的金坛迁了过去，定能保佑子孙平安，财源广进。 他认为这几年他不顺，主要因为没把他父亲好好安葬，只要风水一来，福泽子孙，他还怕以后挣不到钱吗？ “明年的水蜜桃你也不要我收了吗？”段小涯只有把条件放宽。 “明年的事明年再说，等到明年城里的大公司继续委派你收桃，你再来和我说。” 段小涯大怒：“杨霆，你他娘的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杜九公知道段小涯脾气急躁，怕他又和杨霆再起冲突，急忙将他拦住，劝道：“小涯，算了，咱们再找老蔡头勘查一番，棘山村这么大，又不是只有他们家一块地。” 段小涯缓了口气，怒气冲冲往外走去，冷不丁和杨晶晶撞了一个满怀，段小涯正在气头之上，一把就将杨晶晶甩到一边。 杨晶晶哎哟一声，委屈地望向段小涯，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对她这般态度恶劣。 段小涯见她脚踝蹭伤，也有一些过意不去，犹豫一下，想到当日他把魏家树打进医院的时候，她曾挺身而出，指证魏长山。 他一向是恩怨分明的人，也不愿与她计较，伸手把她扶了起来：“家里有菜油不，拿一点搽在伤口上就好了。” “段小涯，你是不是……又和我哥吵架了？”其实，杨晶晶也不想她哥和段小涯老闹矛盾，毕竟她怀了一份心事，要是两人这么一直吵下去，她的心事只怕永远都不能实现了。 但她毕竟现在尚未嫁人，不能偏袒段小涯，否则就会落的一个吃里扒外的罪名。 “男人的事，你就别管了。”段小涯霸气地挥了下手就走了。 杨晶晶愣愣地望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自从段小涯从魏长山手里把她救出来那一刻起，她对他的情愫似乎发生了一些转变。 她在村里泼辣惯了，村里的后生大半对她敬而远之，因此她也从来没有产生过男女情愫，唯独对段小涯不一样。 杜九公跟在段小涯身后，说道：“小涯，这次就让我去请老蔡头吧？”上次选穴，就让段小涯花钱，他有些过意不去。 但段小涯既然已经答应要收敛悬棺主人的遗骨，就必然会做到底，说道：“九公，我去吧，我和老蔡头的儿子很熟，我去说，老蔡头也会尽心尽力，不会马虎了事。” 两人商议一番，最后还是决定让段小涯亲自去小澳村走一趟，老蔡头有个规矩，从不给一个亡魂选择两处阴宅，一相即中，才是他的本事。否则老是颠三倒四，换来换去，知道的道他必有缘由，不知道的说他本事不济，久而久之，会砸了他的饭碗。 老蔡头性子比较倔强，何况关系饭碗的事，绝对不肯破例，所以段小涯决定亲自去走一趟。 他当即动身就去小澳村，村口的姐妹发廊一阵哄闹，许多村民进进出出，段小涯好奇心起，挤进人群，问道：“出什么事了？” 他问的是蔡美丽，但是蔡美丽只是摇头，发不出声，神色着急的不行，快要哭了。 旁边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孩儿说道：“也不知怎么回事，一觉醒来忽然就变哑巴了。” 段小涯知道这个女孩儿就是楚翘，和蔡美丽一同开的发廊，不是本村的人。 上次和小蔡头等人一同来到姐妹发廊，段小涯没有见到楚翘，但是此刻一见，不禁眼睛一亮，小蔡头说的没错，楚翘倒是一个标致的美人，何况她与平常村里的女孩儿不同，穿的比较时尚，没有那么土里土气。 不过可惜……段小涯轻轻地摇头，这么好看的女孩儿，怎么就误入了风尘呢？ 众人七嘴八舌，准备要把蔡美丽送到蓝头溪村的卫生站。 段小涯缓缓说了一句：“不必这么麻烦了。” 他看着蔡美丽的面色，伸手搭在她的脉搏之上，又让她张嘴。 蔡美丽张开了嘴，段小涯不禁扇了扇手：“蔡美丽，你多久没刷牙了？” 蔡美丽听他调侃，气的鼻孔冒烟，但是此刻她根本就说不出话，只能对他干瞪眼。 第169章 痰迷心窍 段小涯已经诊断出来，蔡美丽得的是痧症，而且是哑巴痧，而且是痰迷心窍的结果，严重的可以精神抑郁，神志不清。 但蔡美丽显然没有那么严重，她是一早起来发现自己忽然发不出声，她开发廊的，而且没有什么生意，睡的很晚起来。但她睡觉的时候，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只有起床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成了哑巴。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让楚翘送她去医院，有人则认为她是中邪了，主张找个师公做法。 还有人说，有人在给蔡美丽施了厌胜之术，雎市一带的村落，总是充满神秘，少数民族很多，文化融合，虽然有些被汉化了，但是本民族一些奇怪的秘术据说还是代代相传。 当然，段小涯的药王鼎其实也算秘术，但却不是他家传的。 正在众人焦急的时候，段小涯嘿嘿一笑：“蔡美丽是中邪了。” “你看看，段小涯也这么说。”一个一直疑神疑鬼的老头附和。 楚翘道：“你别胡说，朗朗乾坤，怎么会中邪？” 段小涯道：“信则有救，不信我也救不了她了。”说罢转身要走。 蔡美丽急忙把他拉住，嘴里模糊不清，呜呜嗷嗷地说些什么。 段小涯问：“你是想让我救你？” 蔡美丽点头，此刻她已经被吓坏了，从没遇见这样的事，多半也相信自己是中了邪。 小澳村的村民倒也听说了段小涯最近的事迹，这种荒诞事迹总是传播迅速，虽然他们和棘山村的村民不同，没有亲身经历，大部分人也没那么相信，但到底思想比较愚昧，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都对段小涯另眼相看。 段小涯也不是想装神弄鬼，只是上古医术巫医是不分家的，巫即是医，医即是巫，直到春秋时期，两种职业这才渐渐分离，但分离的并不彻底。妙僧虽说五百年前才把意识封印在药王鼎，但这意识糅杂一起，段小涯吸收过来，也无法分辨。 被优昙圣女打了一掌之后，藏识之中巫的成分就渐渐地浮现，何况他知道村人比较迷信，他要治疗蔡美丽的方式比较奇特，只有弄的玄乎其乎，才能使人相信，蔡美丽也才愿意配合治疗。 明代太医院十三门之中，就有一门祝由，其实用的还是医术，只是穿着巫的外衣，医治的是身体，而巫治的是心理，患者相信之后，才会事半功倍，信心大增。 特别是对重病患者，首先自己就绝望了，了无生恋，治起来就麻烦了。 巫往往能够给人无限的勇气和信心，古代那些自认鬼神保佑的社团，打起仗来，往往要比一般的将士勇敢，浑不怕死，以为自己刀枪不入，就是这个原因，比如义和团，比如白莲教。 段小涯装模作样念了一段咒语，什么苍井空，松岛枫，前岛美步，云云，念的模棱两可，别人也听不明白，但越听不明白，就越觉得神秘。 “好了，你们屋里的脏东西已经被我驱逐出去了。”段小涯装模作样地道。 楚翘道：“可是美丽为什么还不会说话？” “别急，蔡美丽身上还有脏东西，我需要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去打一盆凉水过来。” 楚翘虽然对段小涯将信将疑，但还是依言给打了一盆凉水过来。 段小涯从旁边拿了一只茶瓯过来，舀了一杯的水，然后掏出香烟，拔出两根，将烟丝全部融在水里，那水立即变的淡黄。 众人不知段小涯在做什么，但见他又挖了一下鼻屎，朝着水里弹了下去，竖起中指在水面划了几下。 众人不明觉厉，怎么还有中指画符的？ 然后段小涯把茶瓯的水递到蔡美丽面前：“喝下去。” 蔡美丽大惊，楚翘大怒：“你神经病呀？你怎么不喝？”里面除了烟丝，还有他的鼻屎呢。 段小涯危言耸听：“要不喝，再过半个小时，蔡美丽永远都不能开口说话了。” 蔡美丽怔怔地看着茶瓯的水，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正在犹豫喝不喝，段小涯就朝两个村民吩咐：“把她给我按住。” 两个村民面面相觑，不敢贸然动手，毕竟段小涯整的挺邪乎的。 段小涯道：“蔡美丽，就算你不相信我，喝了这杯水，你也不会死，为什么不试一试？难道你想一辈子做哑巴吗？” 蔡美丽思前想后，还是接过段小涯的茶瓯，毕竟一辈子当哑巴，给她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而段小涯的水，如果不灵验，最多让她闹一闹肚子而已。权衡之下，还是决定一试。 但那水实在太难喝了，她只抿了一口，又喷了出来。 段小涯喝道：“喝下去，浪费了可没有了！” 接着，段小涯又把蔡美丽的头发拨到两边，露出头皮，正是百会穴的位置，四边则是神聚要穴。 蔡美丽不知段小涯要做什么，只是按他吩咐，把茶瓯的水喝了一口，又呕的一声，差点没吐出来。 治疗哑巴痧的第一步就是催吐，蔡美丽痰迷心窍，就要把痰给吐出来，虽然神识之中，催吐的办法很多，什么人中黄之类，都能当做催吐。但给蔡美丽喂一泡屎，她估计就算死也不会答应，而那些催吐的草药，他一时半会儿也没处去找。 所以想到烟丝之中含有尼古丁和焦油，痰的粘稠性很强，很难吐出，但这两样成分对肠胃的刺激性又很强，正好可以派上用场。至于那一坨鼻屎，就是在对她的心理下药，让她觉得恶心，有种想吐的感觉。 段小涯看到有些效果，鼓励蔡美丽大口地喝，然后拖下自己的拖鞋，沾了下水盆的凉水，朝着她露出来的头皮用力打了下去。 蔡美丽吓了一跳，慌忙避开。 楚翘怒道：“你干嘛打人呀？” 段小涯随口回答：“我打的是鬼，不是人。” 话音一落，蔡美丽嗷的一声吐出一口浓痰，感觉气管舒坦一些。 段小涯继续拿着拖鞋打她头皮，喝道：“继续喝水，水被我施了咒语，喝下去小鬼自然逃之夭夭。” 蔡美丽听说是被鬼附身，吓的魂不附体，又开始喝那些烟丝水，段小涯看着都想吐，何况蔡美丽了，顿时吐的稀里哗啦，一坨一坨的浓痰吐了出来。 第170章 痧症 段小涯脑海的神识没有完全开发出来，所以他的医术也没一个系统，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脑海冒出一个治疗哑巴痧的例子，拿鞋沾凉水拍打头顶的头皮，其实凉水才是关键，鞋只是一个道具。就算没有鞋，拿其他东西也是一样的，就算手心沾水来拍，也不是不可以。 但段小涯生搬硬套，以为非要鞋不可，于是拖鞋啪啪地往蔡美丽头顶拍落，蔡美丽疼的哇哇大叫，四处乱跑：“段小涯，别打了，别打了，疼死我了。” 话一出口，蔡美丽顿时一愣：“我……我可以说话了？” 众人惊叹不已，都觉得不可思议。 治疗七十二痧症的偏方，不知从何时起，清朝年间，多次有人进行整理，但段小涯神识之中的偏方，自然要在清朝之前。 神识的偏方如此古怪，段小涯其实也没抱多大的信心，但想自己最近也治了不少的疑难杂症，艺高人大胆，何况他本来就是一个胆大的人，半桶水恨不得当一桶水用。 何况，就算治不好蔡美丽，让她吃了自己的鼻屎，拿着拖鞋狂打她的头顶，也是一件极爽的事。多少年没做这样的恶作剧了，偶尔寻找一些乐趣，权当调剂一下乡村平淡的生活。 既然蔡美丽真被自己治好了，段小涯立即又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蔡美丽，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鬼附身吗？” 蔡美丽茫然摇头。 段小涯长长叹了口气：“咱们总算认识，我就指点你一两句吧，最近你是不是拿了什么不义之财？” 段小涯知道蔡美丽开的发廊，并未只是给人洗洗头发，偶尔也会做些见不得光的买卖，这不义之财自然是有的。 蔡美丽却也想到此节，对段小涯露出敬畏的神色。 段小涯心中窃喜，又是一个傻娘儿们，一脸肃穆地道：“你命里容不下这些钱，若是遇到哪儿修建寺庙，快快把钱捐了，否则消了你的福分，还会有其他邪祟跟着你。” 他把圣女宫的神像砸了，父母许愿重塑金身，又要把圣女宫重新修葺一遍，段小涯也不敢去阻止，否则父母只怕更会惶恐不安。但优昙圣女把他打落山崖，又让段七公命殒当场，这笔钱段小涯打心眼里就不愿意出。 所以说了这一番话，好歹让蔡美丽分摊一下，周围的村民听说，也在窃窃私语，特别是那些曾经拿过不义之财的人，心里更是惶恐不已，谁也不想像蔡美丽一样，一觉醒来忽然变成哑巴。 这么一来，修葺圣女宫的钱，一大半都被分摊出去了。 段小涯本来是存了一些坏心眼，但是错有错着，却让蔡美丽从此改了皮肉的营生，正经地做起发廊的生意，倒也是功德一件。 人生的际遇，实在难以预料。 楚翘这个时候看段小涯的眼神完全就不同了，弱弱地问：“你真的能够驱鬼吗？” “你刚才不是都看见了吗？” 刚才的事，楚翘确实看在眼里，可以肯定，蔡美丽绝对不会是他的托儿，所以她对段小涯更加讳莫如深，问道：“这屋里没有其他脏东西了吗？” 段小涯看着楚翘，于是玩心大起，忽然面色装作惊恐的样子：“你……你后面……你没感觉到有东西吗？” “啊——” 楚翘惊慌失措，顿时脸色苍白，望向段小涯：“你……你把他赶走。” 段小涯暗暗得意，笑道：“刚才已经把脏东西赶走了，想不到还有漏网之鱼。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鬼也有善恶之分，刚才那只不是恶鬼，只是一只善良的色鬼而已。” “赶走，把他赶走！” 楚翘反应十分激烈，倒让段小涯微微一怔，见她神色惊慌，显然是被他吓坏了。 段小涯兴趣正浓，本想再吓一吓她，吓的她钻到自己怀里最好，不过这一次他来小澳村，可有重要的事，所以也不便在此耽搁。 “下次有空再替你赶好了，现在我有急事。” 段小涯说着朝外走去，村民自动地让出一条道来，现在众人对他完全刮目相看。 段小涯心想，以前凭真本事给人治病，村民也没这么敬畏，现在装神弄鬼，一个个恨不得当场给他跪倒。 看来，越是子虚乌有的东西，越能使人相信，那些实实在在的本事，众人也未必会把你当一回事。 越是愚昧的人，就越相信空洞的话，就像那些传销主义，高谈阔论，往往信徒颇多，而实事求是埋头苦干的人，却很少有人问津。 神识之中巫的成分越来越多，段小涯渐渐地也就领会到了蛊惑人心的本领，三分真七分假，玄乎其乎。虽然并不打算以此去做伤天害理之事，但偶尔拿来调戏良家妇女，捉弄看不顺眼的村民，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他虽不乏侠义心肠，但天性顽劣，拥有超乎常人的本事，首先不是想到去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而是想到如何去恶作剧。 楚翘见他忽然就走，急忙追了上去，问道：“你去哪儿？” “我去找小蔡头，你还有什么事吗？” “等你办完事，能不能过来一趟？” 段小涯眼睛一亮，笑道：“对我有想法？” 楚翘瞪他一眼，又气鼓鼓地返回屋里，段小涯嘿嘿一笑，心中不以为然。 和蔡美丽合开发廊，怎么可能不被蔡美丽拖下水？ 找个机会，占点便宜。段小涯心里在想。 然后朝着小蔡头的家里赶去，小蔡头坐在门口劈着柴火，虽然煤气已经农村普及，但换煤气太不方便，要从镇上把煤气抬上来，所以农村还是普遍烧火，何况要比媒体实惠的多，漫山遍野都是可以烧火的材料。 “小涯，你怎么来了？”小蔡头抬头看他。 “叔在吗？我来找他有事。” “我爸今早就出门了，到底什么事？” “就是点穴的事，还要让他再走一趟。” 小蔡头站了起来：“我爸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咱们先喝两杯。” 第171章 祖师爷要我回去了！ 小蔡头亲自下厨，准备两个小菜，和段小涯正在喝着小酒，就见老蔡头回来。 段小涯急忙起身，和老蔡头打了一声招呼，道：“叔，一起来喝两杯呗。” 老蔡头也很高兴，坐了下来，段小涯亲自给他倒酒，继而又说起要请他点穴的事。 老蔡头问道：“不是已经点了吗？” “杨霆那狗操的不肯卖地，还要把穴位据为己有，这不还要请叔再跑一趟吗？” 老蔡头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我从未给一个亡魂选过两座阴宅，我既已选定，就不能再变了。” 段小涯笑道：“叔，不是一个亡魂，而是两个亡魂，你上次选的穴位，杨霆肯定会葬他的死鬼老爸，再选的才是葬悬棺的主人。” 小蔡头也急忙帮着段小涯来劝老蔡头，老蔡头虽然面有难色，但毕竟也讲人情，段小涯既是小蔡头的朋友，不能不给面子。 他沉吟了一会儿，问道：“小涯呀，叔不明白呀，悬棺主人与你无亲无故，为什么你要花这么多的精力？” 段小涯笑道：“想必叔也听说了，上次我从圣女宫前的断崖摔下去，若没有山壁的悬棺挡了一下，只怕现在已经粉身碎骨了。说来，她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如今悬棺已毁，我总该给她找个安身之地不是？” 老蔡头点了点头：“知恩图报，很好啊！” 段小涯知道老蔡头已经答应下来，急忙敬了他一杯酒，三人喝了一通，继而段小涯和老蔡头一起动身前往棘山村，老蔡头看山望水，也不用罗盘。 很快，又挑了一处地，折了一根树枝插了下去，做了一个记号，说道：“就在这里。” 又指着头顶的一片树荫：“这树荫遮挡住了云气，金坛下葬之时，把它砍了。” 段小涯点头。 老蔡头问：“这地是谁家的？” 段小涯道：“唐家的，我和唐家交情不错，我去说说。” 事情完了之后，段小涯又给他包了一个红包，这一次老蔡头无论如何也不收了，只说：“小涯哪，我瞧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乃是有福之相。你和小蔡头是弟兄家，以后他若有什么难处求到你，只盼你不要推辞。” “叔，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和小蔡头说难听点，就是从小一起偷看姑娘洗澡长大的，他若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帮的上忙，我又怎么会袖手旁观？” 又见老蔡头意兴阑珊的样子，心事重重，段小涯不禁问道：“叔，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老蔡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天理昭昭，报应不爽，祖师爷要我回去了！”说罢，双手负在身后，缓缓而去。 段小涯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总觉老蔡头和以往有些不同，只盼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把他送走之后，段小涯来到唐小玉家，唐小玉和张春兰都在，段小涯说了坟地的事，拿出两千块钱，道：“春兰嫂子，小玉，那块地就当是我买你们的，也不会占用太多地方。” 唐小玉忙道：“小涯哥，那是一块荒地，你要用就用吧，这钱你收回去。” 张春兰眼疾手快，已把钱拿在手里，笑道：“小涯，瞧你客气的，上次多亏你证明了我家唐糖的清白，否则杨家那帮竹狗子，一定不会罢休，我还没好好谢你呢。” 段小涯笑道：“嫂子，这是都石书记的功劳，是她拆穿了杨霆的西洋镜，你要谢就谢她吧。” 张春兰忙道：“是是是，要说石书记，到底是读书人，见多识广，盐也能把猪吃死，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把猪吃死的是亚硝酸盐，但段小涯心想和张春兰解释不明白，也就不说。 张春兰却又提起另外一事：“小涯，你的婚事，叔婶就没提起吗？”为了唐小玉能够嫁给段小涯，张春兰可没少做工作。 但见段家父母收了梦落做义女，张春兰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她不知道这是段小涯当时为了安抚周小妹的主意，只道梦落做了段小涯的义妹，段志远和李美翠大概是不同意梦落做儿媳妇了。 否则，既要做儿媳妇，为什么又要收干女儿，儿媳妇可不比干女儿亲吗？这不是多此一举吗？何况，按照习俗，收契亲都要摆排场的，段小涯虽然最近挣了些钱，但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呀。 所以，张春兰有理由相信，李美翠上次被她说动了，梦落娘家山高路远，又是独生女，家里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父亲，李美翠怕给段小涯增加负担，干脆收了梦落做干女儿，断了段小涯和梦落的念头。 张春兰话头一起，段小涯就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可他现在被李二娃和陈翠花的事情一闹，越来越觉得婚姻是件挺无聊的事。因为一张破纸，李二娃现在完全动弹不得，被吃的死死的，就连老婆出轨，他也不敢离婚。 因为离不起婚，本来离婚只是办一张纸的问题，但在现实生活中远远不是这样。 他浑浑噩噩地过了24年，一直都把婚姻想的太简单了，娶媳妇就是为了合法地和一个女人睡觉，可是从陈翠花的事情可以看出，就算娶了媳妇，媳妇也可以和别的男人睡觉，而且法律还不能治她的罪。 这让段小涯有些郁闷，他觉得睡别人的媳妇，总比自己的媳妇被别人睡要好。 他从4岁的时候，就被段志远从镇上拐了回来，一直养了二十年。家里唯一的男丁，段志远和李美翠老来得子，而且是拐来的子，自然是宠的没边了。所以，两个老人从来也没对段小涯进行必要的思想教育，以至于段小涯形成了一套与主流思想冲突不断的罗辑思维。 不过，段小涯倒也乐的逍遥自在，他没有必要去守别人制定的那些规矩，他要守的只是心中的规则，他可以为朋友和家人心甘情愿地付出和奉献，但吃亏的事绝对不做。 娶媳妇给别人睡的事，他自然也不会做的。 老辈人告诉他，吃亏是福，他就嗤之以鼻，怂蛋才说这样的话。 他宁愿相信肾亏是福，也不相信吃亏是福。 第172章 和唐小玉合作 张春兰旁敲侧击地说了一堆，段小涯顾及唐小玉的颜面，说话还算比较客气。 唐小玉见他的反应，心里莫名地哀伤，轻轻地道：“嫂子，你别说了。” 因为梦落的到来，本来让张春兰有些着急，但现在梦落和段小涯做了兄妹，倒让张春兰有些安心，心想来日方长，唐小玉又是和段小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她在段小涯心中的地位，谁也取代不了。 于是笑了笑：“小玉，你陪小涯坐一坐，我去田里看看，你们好好聊啊！” 张春兰先回房里，把段小涯给的钱好好藏起来，段小涯最近出手这么阔绰，看来是发不少财了。 接着，她拿着一顶箬竹斗笠和一把锄头就出去了。 唐小玉幽幽地望了段小涯一眼：“小涯哥，你饿不饿，我给你做点东西吃吧？” 段小涯笑道：“不饿，你别麻烦了。” 自从段小涯上次拒绝唐小玉之后，两人见面都有一些尴尬，仿佛心中有一个结没有解开。 相对无言，气氛有些诡异，段小涯打破沉默：“上次你家排水沟的何首乌还在吗？” “还在，你说那是一件宝贝，上次拔草的时候，我都没有动它。” 段小涯忽然灵机一动，笑道：“小玉，你家排水沟是块宝地，生长在那里的何首乌，要比一般的何首乌多出几倍的药效。” 唐小玉一愣，将信将疑：“排水沟还是宝地？” “当然，我现在开了天眼，你们家排水沟云气缭绕，可不是宝地吗？”他也不知道老蔡头说的云气什么意思，反正越不明白的东西，就越玄乎，也就越能唬人。 现在东乡几个村落都在传说段小涯能够通灵，是从鬼门关里走过的人，和阎王爷和地藏王都有交情。当然，也有人是不信的，但怕鬼神忌讳，也不敢说出来。万一真有其事呢？可不是冲犯了神明吗？ 段小涯起身去后院的排水沟看那一株何首乌，生长比较缓慢，比起上次段小涯看到，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他忽然嘿嘿一笑：“小玉，你想挣钱不？” “小涯哥，这何首乌能卖很多钱吗？” 段小涯知道唐小玉家经济条件不好，现在他自己渐渐地富起来了，也不愿看着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儿还在过着紧巴的日子。但他如果直接给唐小玉家，一来她不会接受，二来怕伤她的自尊，他过过苦日子，知道这世上没有比钱更伤人的东西了。 所以，他要换一种方式帮助唐小玉。 笑道：“何首乌可是宝贝，有些比人参还贵呢。要不，咱们两个合作，大赚一笔，如何？” 唐小玉听说要和段小涯合作，也有一些跃跃欲试：“怎么合作？” 段小涯生性洒脱，只要自己腰包够用，他就绝对不会想到励精图治，但他鬼主意一向很多，这都是从小坑蒙拐骗历练出来的结果，要是脑袋不灵光，非但坑不了别人，说不定还会被别人给坑了。 所以只要稍微开动脑筋，立即就能想到圈钱的办法，何首乌能够固精生发，宫头山不是“鬼剃头”吗？十个男人倒有三个寸草不生，这就是摆在眼前的致富之路。 普通的何首乌，自然没有立竿见影的疗伤，但架不住他有药王鼎呀！ 他对唐小玉说：“你别看你的何首乌长的还小，但是越小的东西越补，就像越小的狗崽，可不比老狗补的多吗？” 唐小玉不明觉厉，这植物还能和动物一个理论？但她一向相信段小涯，就像以前他浑浑噩噩，被人喊打喊骂，全村没有一个人待见他，她仍相信有朝一日，他一定会有出息。所以段小涯说什么就是什么。 就算有时明知他在胡说八道，她也不去拆穿他。 “小玉，这何首乌能够让人长出头发，咱们做成药丸，拿到宫头山去卖，嘿嘿，还怕挣不到钱？”段小涯得意洋洋。 “真的能够让人长出头发？” “当然，我骗你干嘛？” “就算何首乌有长出头发的疗效，但也没有那么快呀，我听人说中药的疗效都没那么快的。” 段小涯嘿嘿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刚才我不是说了吗？你这一只何首乌，云气缭绕，你看没有，云气。” 唐小玉扭头望去，别说云气，她连排水沟的瘴气都看不到，只道段小涯开了天眼，他能看到，而她看不到。 段小涯说干就干，让唐小玉去拿小铲子过来，何首乌生在排水沟的石罅之中，段小涯要把周围臭烘烘的石头挖开，才好挖出何首乌，否则必然把它是根茎给弄断了。 费了半天的劲，才把何首乌挖了出来，段小涯一看何首乌的根部，小的可怜，心里有些失望，这就算拿来做药丸，也做不了几丸。 唐小玉看着段小涯的神色，问道：“小涯哥，这何首乌是不是不能用？” “能用，怎么不能用？” “可它就这么一点，就算你做成药丸，也做不了多少的吧？” 段小涯笑道：“咱们可以添加一点其他的药材嘛，不过咱们说好了，挣的钱三七分成，我三你七。” 唐小玉急忙摆手：“不不不，小涯哥，你七我三。” 段小涯一本正经地道：“小玉，你这一株何首乌，是伴随着云气生长，你别看它长的小，但是越小越有精华，我这药丸能不能发挥其他作用，全部都要靠它。你如果只要三成，那就太亏了。” “我不亏，小涯哥，我只要三成，多了我再也不要了。”唐小玉十分坚持，若非段小涯，她还不知道家里排水沟长了何首乌，说不定早就当成杂草拔除了，更不知道何首乌还有这样神奇的功效。 何首乌对她完全就是天上掉下的馅饼，如果不是段小涯，她还捡不着这个馅饼，无论如何，段小涯都该分大头的。 她不是一个贪心的人，何况对方还是段小涯，就算她真的亏了，也是亏在他的身上，对她来说，那也不算是亏了，反倒是件让她感到幸福的事。 段小涯心想，真是一个傻丫头，怪不得一直受人欺负。 但见她坚持，段小涯也不勉强，到时分钱的时候，他依旧分她七成，只告诉她是三成就好了。 第173章 文化部门 段小涯把何首乌拎回了家，到房间关起门，拿出药王鼎，准备捣药，但忽然又想到，以前他配药的药材大多都是已经晒干的，它们是受了药王鼎灵气的激发，这才增强药效。 这他现在手里的何首乌是刚挖出来的，它还是有生命力的，倘若把它种到药王鼎之中，它就可以自行吸收药王鼎的灵气，这可比被动地接受药王鼎的灵气要强的多了。 想到此处，他立即去挖了些土过来，装在药王鼎之中，把何首乌种了下去，浇了一瓢的水。 到了次日，段小涯起来观察，何首乌活下来了，但依旧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想自己经常拿药王鼎来养龟，小伙伴也没有长大的迹象，但却能感觉到精元之气越来越足。估计何首乌也是一般，它的生长周期没变，但它内里的药效却在逐步增强。 段小涯忙着悬棺遗骨安葬的事，眼下也没时间制作药丸，就先让何首乌种在药王鼎之中。 到了老蔡头挑选的动土之日，杜九公带领全家披麻戴孝，他的儿孙虽不同意，但无奈杜九公坚持，也只能充当孝子贤孙。上片山还有几户人家一起前来送葬，悬棺之人虽然不知是谁，但到底和僰人有些关系，没准就是他们之中谁的祖先。 一路吹吹打打，到了老蔡头挑中的穴位，段小涯拿着一柄柴刀，和小胡子一起先把穴位上头的树荫砍去，阳光泼洒下来，照在老蔡头插在穴位的树枝之上。 经过一番祭土仪式之后，帮忙的村民拿着锄头开始往下刨坑，因为悬棺之人无人认领，所以也不修建坟墓，让她入土为安也就是了，再在上面立块墓碑，免得阳间的人不明就里，动了她的阴宅。 正当刨坑的时候，忽然段志达带领一群人走过来，段小涯认的其中两人，一个是詹士鸣，一个是莎莎。 莎莎看到段小涯，想起那日在市里当街被她调戏，不由火冒三丈，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贱人！”一拳就往段小涯面上砸了过去。 段小涯见她拳风凌厉，本能将脸一歪，拳头从他面侧划过。莎莎一招落空，瞬间变招，拳头化爪，回转过来，要抓他的颈部动脉。段小涯轻轻低头，又避过去，同时伸手一格，四两拨千斤似的一推，莎莎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三四步远，若非她的下盘扎稳，几乎没有跌倒。 段小涯缓过神来，自己刚才这一招几乎没有用力，却能把人推这么远，莫非这就是水琳琅跟他说的以柔克刚？ 药王鼎的神识是他偶然得之，不论是医术还是武学，以前他从未有过根基，所以理解起来也是十分困难，往往知其然不知所以然。 莎莎还要动手，詹士鸣轻轻呵斥：“住手。” 莎莎冷哼一声，退了下来，但对段小涯依旧怒目而视。 段志达笑着介绍旁边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这是市里文化部门的秦主任。” 秦主任开口问道：“你们要埋葬的可是悬棺之中的骸骨？” 棘山悬棺，很早以前就已做了登记，只是悬棺保存完整，又是一种民俗文化，一些考古专家，虽然很想抱回家做研究，但无奈与规定相悖，否则就成盗墓贼了。上次段小涯掉落悬崖，闹出好大的风波，就连悬棺毁坏的事，也被传扬出去。 悬棺既毁，文化部门自然可以打着保护文物的旗号，堂而皇之地过来接收。 杜九公点了点头，对秦主任道：“没错，这就是悬棺里面的遗骨，不知秦主任要做什么？” “悬棺被毁，为什么你们不做汇报？”秦主任声色俱厉。 段小涯不爽地道：“自己家打翻一个棺材，难道也要和你汇报吗？” 段志达轻轻一喝：“小涯，闭嘴。”他刚刚就被秦主任训斥一顿，心里郁闷不已，村里谁都知道有个悬棺，谁也没把它当一回事，却想不到文化部门忽然要来接收。 说着，就见曹珊珊带着两人慌慌忙忙地赶了过来，段小涯怒气顿消，笑着过去和她打了一声招呼：“珊珊，你怎么来了？” 曹珊珊回道：“你们村的事情可真不少，刚刚剿灭了狼群，现在又有什么悬棺，宣传部派我过来采编。” 秦主任看到记者来了，立即和颜悦色，对着镜头说了几句，然后对段志达说：“悬棺遗骨，我们要带回去。” 段志达面露难色，望向杜九公。 他虽是村长，但杜九公在村里的辈分很高，他也不敢不尊重他，毕竟村长首先就是村民，而且是被村民选出来的。得罪了杜九公，就等于得罪了上片山所有的僰人后裔，下届村长可就未必能继续做下去了。 杜九公道：“秦主任，悬棺的主人，是我们的祖先，我们想要让她入土为安。” 秦主任道：“你有证据证明是你的祖先吗？” 杜九公哑然无语，几百年前的事，谁能说的清楚，甚至就连族谱也没流传下来。 秦主任又问：“你们知道悬棺之中葬的是谁吗？” 杜九公再度语塞。 段小涯却嘚瑟地道：“她叫水琳琅，长的就像神仙，武功很高。” 秦主任喝道：“胡说八道！”就算段小涯知道死者的名字，但如何知道她长的像神仙，一堆白骨能看出长相？而且还说武功很高，难道他和白骨动过手吗？ 詹士鸣却把眼皮轻轻地抬了一下，两道精光在段小涯脸上兜了一圈，笑道：“小兄弟，你怎么知道死者武功很高？” “我不仅知道她武功很高，我还知道她医术很高。”段小涯在梦里的时候也没见过水琳琅的医术，但她既是妙僧的徒弟，妙僧又赠她一套伏羲九针，自然会是医术的。 “你叫什么名字？” “甘霓幕。” 莎莎大怒：“混蛋，你连詹老都敢编排，看我不打死你！” 詹士鸣轻轻地拦住莎莎：“不许冲动。” 抬眼微笑望向段小涯：“你是在悬棺里拿到什么东西？” 秦主任道：“盗窃文物，可是要坐牢的，你要是拿了什么东西，尽早交出来。” 段小涯心头咯噔一下，刚才只顾嘚瑟，现在幡然醒悟，悬棺里得到的伏羲九针可是属于文物，詹士鸣十分精明，不能不防。 说话若是稍有差池，必然引起他的怀疑。 第174章 遗骨 曹珊珊也有一些担忧，轻轻地问：“小涯，你不会真拿了悬棺里面的东西吧？” 段小涯嘿嘿一笑：“老子在悬棺里拿了好多银元，一堆一堆地摞在家里，以后谁要嫁了我，保管让他吃香的喝辣的。” 秦主任喝道：“胡说八道！”悬棺至少也是明朝的东西，那时候可还没有银元，这家伙插科打诨，完全就是村里的一个混混，满嘴跑火车。 秦主任只道段小涯胡说八道，也就打消了对段小涯的疑虑，何况他也没有证据证明段小涯真的窃取文物，作为一个部门的领导，说话自然要有分寸，当着摄像头的面，可不能落的一个栽赃陷害的嫌疑。 但段小涯这么一说，前来送葬的僰人后裔又不乐意了，纷纷指责段小涯，悬棺之中的银元理应属于他们，和段小涯没有关系，要让他给还回来。 杜九公喝令众人闭嘴，对秦主任道：“我是僰人后裔，家中的族谱可做说明，悬棺中人虽然不知是谁，但既然悬棺而葬，必是我僰人的先祖，现在她的棺椁被毁，我和族人一起，想要让她入土为安。” 十年浩劫，雎市境内几乎所有的文物毁于一旦，有些竟然收藏到了外国的博物馆，供人研究和展览。而我华夏文明，到了别人的博物馆，再大的文明也是一个耻辱。棘山的悬棺之所以能够幸免于难，因为悬在山壁之中，上够不着下不落地，想破坏也破坏不到，于是躲过一劫。 由于文物的稀缺，好多研究人员除了修复工作，几乎没事可做，所以悬棺都被盯了很久。 悬棺文化素来十分神秘，凡做考古研究的人，无不垂涎，一个人在专业领域做久了，总要往更深处专研，这是人之常情。这就像习武之人遇到武功秘籍一般，无不趋之若鹜，悬棺的研究一旦面世，必然引起考古界的轰动。 同来的考古人员谁都想参与这一项研究，没准还能名利双收，于是纷纷反对杜九公的说法，悬棺所有的东西，都是属于国家。倘若杜九公等人是少数民族，由于政策的影响，说不定还能客气一些，但僰人后裔已经汉化，身份证上的民族一栏填的也是汉族。 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两边正在辩论不休，段小涯不管文物不文物，他答应过水琳琅，一定要将她的遗骨安葬，虽然他现在尚不清楚，这世上有没有水琳琅其人，毕竟这只是一个梦。 但大丈夫不能失信于一个女人，何况水琳琅还有可能是个女鬼，那就更不能失信，否则她和自己来一出人鬼仇未了，以后可有的他受了。 他打不过这臭娘们，上次虽然是在梦里和他打架，那也是够呛。 段小涯站了出来：“你们想要做研究，尽管你山下拿那些棺材板回去研究，可这金坛里面装的只是遗骨，你要把人的遗骨带回去研究，你让死者在九泉之下如何安宁？” 一个 三十来岁的女人冷笑：“封建迷信，人死了就是死了，怎么会不安宁，除了做研究还能做什么？” “你要死了，信不信老子掘你坟墓？” “哼，我死了会火化，把骨灰洒向大海。” 段小涯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另辟战场：“靠，小花娘，你这么嚣张，你叫什么，报上名来，老子向rmb发誓，一定把你睡了！” “你——”女人愤怒不已，“你个乡巴佬，你个懂个屁，我们这是考古研究，是在给华夏的文明做贡献！” “傻逼，华夏还有掘人坟墓的文明吗？华夏的文明早就存在，要你做贡献？你以为你是摸金校尉吗？。” 女人面红耳赤：“你个乡巴佬，懂个屁！” 秦主任轻轻一喝：“小陶，不要打嘴仗，我们是来工作的。” 又向杜九公道：“老人家，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不要让我为难。” 话音一落，身后四五个穿着制服的男人上前两步，与一般村民对峙起来，看样子是要强行动手了。 段小涯大怒，膀子一扯，一件天蓝t恤朝着地上一甩：“恁母的，想打架是不是？来呀！” 曹珊珊暗暗扯着段小涯：“小涯，你别闹事，这些都是文化部门的领导。” 杜九公嘿嘿冷笑，随手就将身上的麻衣撕开，撕成一条一条，挂在各处的树梢之上，打着奇怪的结，众人不知他在干嘛，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接着，他咬破了左手中指，推开头上的孝带，露出额头，将血点在眉心，右手拔起一根芦苇，取了中间一截，解下腰间的钥匙扣，把耳挖勺拿出来，细细地在芦管掏出几个小洞。 詹士鸣面色微微一变，轻声对莎莎道：“走。” 莎莎奇道：“詹老，去哪儿？” 詹士鸣没有说话，疾步而去，莎莎急忙跟了上去。 秦主任也是甚为奇怪，问道：“詹教授，怎么了？” 詹士鸣仍旧没有回应，秦主任也是莫名其妙，詹士鸣可是明清古墓的专家，一般人请不动他。但没想到，这一次他听说了悬棺的项目，竟要主动参与，上头领导可是对他极为重视。 不过，詹士鸣的脾气有些古怪，秦主任也驾驭不了他。 片刻之间，杜九公已经做好一管简易的苇笛，对秦主任道：“秦主任，你真要动我先人的遗骨吗？” 秦主任道：“老人家，这是不是你先人的遗骨，咱们还要另说。现在悬棺毁了，我们有义务要对它进行保护。” “让遗骨入土为安，就是最大的保护。” “老人家，人都死了，什么都不存在了，哪里存在什么入土为安？你这些都是老观念了，眼下这遗骨对我们有研究价值，你怎么就冥顽不灵呢？”秦主任说到最后，也没有了耐性。 “今天你要拿的走遗骨，算你的本事。” 秦主任大手一挥，工作人员立即扑上前去，要从小胡子手里去抢金坛，小胡子瘦小如柴，不敢对抗，放下金坛躲开。 段小涯要扑上去，杜九公轻轻一喝：“谁也不许动手，咱们不能妨碍各位领导的工作。” 秦主任笑道：“老人家，这才叫明白事理，我也不想和乡亲们起冲突，咱们都要相互理解。”他在电视台的镜头面前，尽量做出一副平易近人的笑容，这真要与村民大打出手，这新闻就没办法播了。 段小涯冷笑一声：“我们理解你们，谁他娘的理解我们？”他不过是为了一个死人的承诺，而杜九公不过怀了一份对先人的敬重和追思之情，怎么到了他们眼里都是封建迷信和老观念了？ 第175章 别哔哔了 段小涯不解地望向杜九公：“九公，真把遗骨给他们呀？” 杜九公没有答话，只是拿着手里的苇笛，轻轻地吹奏起来，笛声细微，古怪非常，完全没有音律的美感可言。 但是杜九公神情肃穆。 秦主任没空去搭理他，让人抱着金坛就走，曹珊珊忙向段小涯道别，带着摄像人员一路拍摄。 但是走出一百来米，就听两边的草丛窸窸窣窣地响动，片刻之间，面前出现一条一米来长间黑的蛇，继而越来越多的蛇出现，有些黑的，有些红的，有些色彩斑斓。 一股蛇腥之气扑面而来，几欲令人作呕，蛇群直接拦在路口，黑压压的一片。 众人立即慌乱起来。 秦主任面色发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众人缓缓地跟着后退，此刻蛇群没有发动攻击，但怕跑的快了，会引起蛇群的追赶。 曹珊珊急忙往回跑去：“段小涯，救命啊！”她觉得棘山村实在不是一个太平的地方，上次她就在南山遭遇狼群，这一次竟然是蛇群。 她知道山区时常会有蛇虫出没，但没想到会这么多，足有一百多条，而且数量正在不住地增加。 曹珊珊一跑，其他的人顿时惊慌失措跟着跑了起来。 蛇群开始嗖嗖地游动，人群大乱，秦主任气喘吁吁，但他身体肥胖，加上做惯了领导，平日出行都有专车接送，很少锻炼，迅速就被其他人甩到后面。 秦主任大惊失色，此处只有一条下山的路，而且道路两边的草丛也不知藏了多少蛇虫，也不敢往两边跑，上气不接下气地叫：“等等我，我是领导，竟敢……跑我前面，你们……你们是不是不想干了？” 段小涯听到曹珊珊的叫喊，急忙跑了过去，陡然见到那么多蛇，心头也是跳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了，杜九公怎么可能让人这么堂而皇之地从他眼前把先人的遗骨带走？ 僰人一直都是神秘的族群，虽然现在已经逐渐汉化，但是有些秘术，却是代代相传，只是不到关键时刻，从不示人。 段小涯很快冷静下来，毕竟他也经历了不少的奇遇，虽然解释不清楚，但总算思维要比常人开阔，自然界无奇不有，他能忽然之间拥有医术和武道，有如神助，杜九公能够召唤蛇群，倒也没有那么奇怪了。 就像一个见过世面的人，段小涯倒不怎么大惊小怪，毕竟杜九公不是敌人，他也不怕杜九公会伤害自己。 急忙上前，将曹珊珊搂在怀里：“别怕，有我在呢。” 曹珊珊吓的快哭起来，强忍心中巨大的恐惧：“我……我不要待在这儿……” 段小涯见她身体娇软，似乎已经走不动路，当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迅速地回到杜九公身边，其余的人也纷纷跑了过来。 杜九公缓缓地放下嘴边的苇笛，此刻蛇群却在众人两米之外围成一个圆圈，吐着猩红的芯子，虎视眈眈。 段小涯放下曹珊珊，柔声安抚：“没事的，你不会有危险的。” 杜九公缓缓地望向秦主任：“你这是要把遗骨送回来吗？” 秦主任看着周围的树木，依旧飘舞着杜九公挂上去的麻衣条子，只觉得越来越诡异，指着杜九公骂道：“老贼头，你……你故意伤人……我可以把你带到警察局……” 杜九公微微一笑：“秦主任，我一个老人家，我伤的了你吗？你受伤了吗？你是做领导的人，可不能冤枉好人。” “你……你驱赶这些蛇，想以蛇来伤人，你一样是在犯法，我一定要告你，我要告你！”秦主任狠狠地道，他堂堂一个文化局的主任，刚刚狼狈的就像一条狗，他心里能不生气？ 杜九公依旧缓缓地道：“秦主任，说话可有凭据，刚才有谁看见我驱赶蛇了？我可是一动不动地站在这里，这蛇是自己跑出来的，可怪不到我头上。” “你……你用苇笛吹的……” “秦主任既然这么说，那你也用苇笛吹一吹，把蛇赶走就好了。”杜九公笑眯眯地把苇笛给秦主任递过去，“这些蛇围在这里，我也走不出去，我还要赶着回家吃饭呢，秦主任能够把它们赶跑，我对你感激不尽。” 秦主任看着手里苇笛，仔细研究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奇特之处，拿到嘴边吹了一下，哔的一声，再吹，还是哔了一声，吹了半天，也吹不出其他的声音。 段小涯得意洋洋地一笑：“别哔哔了，一看你就没有什么音乐才华。” 秦主任气的发抖：“把蛇赶走！” 杜九公笑道：“这蛇不是我召来的，我又怎么把它们赶走？” “不是你召来的？”秦主任指着树梢的麻条，“你绑这些麻条什么意思？装神弄鬼。” “这些只是封建迷信，领导不是也是说了吗？都是装神弄鬼，当不得真的。” “可是这些蛇你又怎么解释？” 杜九公微微一笑：“领导，老头子大字不识几个，你们在场这么多的专家，都是有学问的人，你们都解释不了，我又怎么解释的了？” 秦主任无言以对，穷山恶水出刁民，真的一点也不错。 可是这些刁民如果动武，他还能把他们带到警察局，可是弄了一群蛇，上了法院他也告不了他们。 他们双手一推，这些蛇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毕竟不是他们养的，都是自然界的东西，你要怎么去告？ 哪怕他们弄条狗出来，狗咬伤了人，还能告狗主人，但是一群无主的蛇怎么告？ 他知道雎市的一些村落，各个民族杂居，说是全国56个民族，其实是不止的，有些民族是被历史逐渐融合的，你说他们消亡了，他们其实还在，只是没有给他们一个称呼而已。 此刻烈日曝晒，蛇是冷血动物，喜阴不喜阳，开始有些骚动，一条眼镜蛇从小陶的身边游过。 小陶啊的一声惊叫，就近就往段小涯怀里扑去，瑟瑟发抖，段小涯刚才准备打架的时候，把t恤给扯掉了，现在赤着上身，低头一见，小陶双手正在按着他的两块结实的胸肌。 段小涯笑道：“姐姐，原来你才是摸奶校尉。” 小陶面上一红，急忙把手缩了回来，尴尬无比，但见蛇群就在咫尺，又不由和段小涯走的近了一些，她知道这些蛇不会伤害段小涯等人。 第176章 不收你钱 杜九公和秦主任就在一直对峙，段志达夹在中间很难做人，立即打了电话，让儿子段文去请段太公来一趟。因为段太公深居简出，家里不设电话，何况年事已高，这么长的路，必定要段文陪他一起过来。 此刻除了让段太公出面，别无他法，他见杜九公挺邪门的，不敢在他面前摆村长的谱，而秦主任，他又得罪不起。 秦主任听他在打听话，这才想起棘山村还有一个段老爷子，雎市是一座英雄之城，对英雄有着与生俱来的崇拜。 雎市自古以来，英雄辈出，而活着的英雄，名气最大的就是段鲲段老爷子。 秦主任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容易离开，杜九公不会轻易地放他们走，瞧在段老爷子的面上，他也不想和棘山村结怨太深，在官面上吃饭的人，他自然知道段太公虽不掺和官场的事，但官场之上，只要他肯打个招呼，有的是人替他出面。 他一挥手，让人把金坛给放下，算是做了妥协。 工作人员此刻已被蛇群吓的魂不附体，再也不敢放肆，乖乖地放下金坛。 杜九公笑道：“秦主任，你这是什么意思？倒是给个话。” 秦主任悻悻地道：“你不就是想要这遗骨吗？” “秦主任这是把遗骨还给我们了？” “快把蛇给我赶走！”秦主任气咻咻地道。 “这蛇不是我养的，我可赶不走。” “你——” 杜九公又微微一笑：“老头子有个不情之请，领导能不能留下来参加我们先人的葬礼？” 秦主任气的鼻子都歪了，他和这些人无亲无故，参加什么葬礼？但是显然，蛇群未散之前，他们根本不能离开。不想参加，也得参加了。 锣鼓敲了起来，鞭炮响了起来，蛇群受惊，骚动不已，渐渐地四处散去。 秦主任松了口气，大手一招：“快走。” 段小涯嬉皮笑脸地冲小陶笑：“摸奶校尉，这么快就走了？要不要再摸两下，不收你钱。” 小陶狠狠瞪他一眼，但也无可奈何。 曹珊珊紧绷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惊魂未定地望向段小涯：“刚才……刚才的蛇到底怎么回事？” 段小涯也说不明白，他从不知道杜九公还有这么一手。 其实，杜九公也说不明白，这世上很多秘术，其实都是无意中摸索出来的，他们也不知道原理，只是把方法给传下来了。 就像中医，你知道一味普普通通的草药，却是某种疑难杂症的特效药，但你可能根本无法解释，为什么它对这种病就有奇效。 但它却是经过几千年摸索出来的经验。 秦主任想不到会败在一群的村民手里，越想越气，段志达跟在身边一直道歉。 走了一程，来到停在村口的车前，却见段太公神色平和地站在车边等候。 秦主任急忙迎了上去：“哎哟，段老，我正要去看您呢。” 段志达一听就是假话，而且是个毫无技术含量的假话，老爷子住在山上，他往山下跑，怎么看也不像是去拜访的样子。 但段志达也不敢去拆穿他，秦主任现在正在气头上，不能再给他添堵。 段太公拄着一根竹杖，问道：“阿达，这是哪个部门的领导，太久没出门了，好些年青一辈都不认识了。” 段志达解释：“这位是市里文化部门的领导。” 段太公点了点头：“原来是市里来的领导。” 秦主任忙道：“哎哟，老爷子，您叫我领导我可不敢当，叫我小秦就行。” 段太公微微一笑：“好，那我也不客套了，就叫你小秦。” “正是正是。” “小秦哪，我们都是一群乡野村夫，有什么得罪和怠慢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包涵哪！” “老爷子，您这说的是哪里话，棘山村民风淳朴，乡亲们都很热情。”他娘的，热情的都拿蛇群来招待他了，要不是他还有一些定力，差点没把他吓尿了。 “我听说了，你们要做考古研究，这是好事，我们的历史需要传承。” 秦主任点头：“老爷子说的是，您能这么理解，我们的辛苦就没白费。” “工作遇到一点难处了吧？” “咳咳，老爷子，您都知道了吧？” 段太公微微颔首：“你们要做研究，我能理解，但是遗骨就算了吧？虽然我们不信鬼神，但对先人总要有一份敬畏之情，否则我们为什么要去纪念那些革命烈士？就算是已经作古的人，我们也要多一分尊重，古人的思想和我们不同，他们一定不希望死后被人拿去做研究。你说呢？” “老爷子说的是，这是我工作没做好，和村民起了冲突。” “这也不怪你，乡亲们不理解你们的工作，也情有可原，毕竟这也是他们信仰的一部分。不尊重群众的信仰，又怎么能和群众打成一片呢？一旦脱离了群众，什么工作都开展不了了。” 秦主任觉得段太公的话似乎有些过时了，但依旧忙不迭地点头：“老爷子说的是，是我疏忽了做群众的思想工作。” “悬棺是从圣女宫前的断壁摔下去的，村民也只是把遗骨给埋葬了，至于悬棺里面的东西，你们四处找找，这可比遗骨更有研究价值。” “老爷子，以后的工作，还要请您多多照应。”他知道，考古工作一定需要本地村民的配合，要是他们藏着掖着一两件古物，那也是不得了的事情。 倘若研究之中遇到什么无法解答的难题，还是要找当地的村民询问悬棺的历史，以及风土人情之类的东西，当地的信息，虽然真假难辨，但有时却比史料来的更有说服力。 倘若村民都不配合，人人都像段小涯一样胡说八道，很有可能就连一份像样的报告都写不出来。 段太公在当地德高望重，秦主任想要在当地开展工作，非要依仗他不可。 所以，秦主任只有暂时妥协，否则光凭杜九公的秘术，就有可能让他们整组工作人员进不到村里。最重要的是，完全拿杜九公没有办法，因为弄不明白他的秘术怎么回事，自然也没有办法告他。 总不能强行把这死老头给关押起来吧？ 第177章 召蛇术 在秦主任下山之前，詹士鸣和莎莎已经开车离开。 莎莎充当司机，一路缓缓地驶出蓝头溪村，过了很久，她在问道：“詹老，刚才是出什么事了吗？为什么我们要匆匆忙忙地离开？” “再不走，到时我们想走也没那么容易了。” 莎莎忽然想起和詹士鸣临走之前，杜九公那些古怪的举动，问道：“詹老，刚才那个老人家在做什么？” “召蛇。” 莎莎一怔：“这世上真的有召蛇术吗？” “你知道这世上哪儿的蛇最出名吗？” 莎莎茫然摇头。 詹士鸣缓缓地道：“澳洲，世上排名前十的毒蛇都能在澳洲找到。我曾在澳洲的华伦姆格部落，参加过一次蛇祭，亲眼看到部落的长老召蛇。不过与刚才那位老人的方式却有一些不同了，毕竟地域不同，文化也不同。” 莎莎不明觉厉：“他用麻条打几个结就能召蛇了吗？” “这或许只是障眼法。” “是了，是他手里的苇笛，我看过印度蛇舞，那些眼镜蛇可以随着音乐起舞。” 詹士鸣轻轻地摇头：“印度蛇舞其实也是障眼法，蛇没有外耳，甚至没有中耳，他们只能听见低频的音乐。印度蛇舞的眼镜蛇之所以能够起舞，靠的是驯蛇师脚板踏在地面的节拍，蛇对地面的震动是很敏感的。” “您刚才说，华伦姆格部落的召蛇术与那位老人不同，那您怎么知道那位老人是在召蛇？” “你不在外面走，不知道大自然的神奇，非洲土著崇拜蛇的图腾，他们之中颇有异人，能够操纵蛇去捕猎。还有湘西的定蛇术和锁蛇术，至今科学难以解释。而闽地多山，蛇虫出没甚多，古人为了生存，长期的生活之中，自然而然摸索出了一道对付蛇虫的法门。之后，渐渐有人发现，蛇虫能够为我所用，于是所谓的召蛇术就诞生了。刚才那个老人，用的是古闽越人的召蛇术。” “他不是僰人吗？” “这是他自己说的，民族融合之后，谁还能弄的清楚自己的血统？身份证上写着汉族，你就认为自己是汉族吗？你以为我们说的普通话就是汉语吗？其实不是的。如果能够穿越到古代，我们的普通话压根就没人听的懂。” 莎莎点了点头：“是，您曾经做过研究，唐朝的官话很有可能就是现在闽南语的远祖，而客家话可能就是宋朝官话演变而来。” “这也只是考证而已，历史的真相，并不是那么容易看透的。民族融合，毫无疑问，带来历史的进步，各民族间互通有无，科技文化得到发展。可是，却也渐渐地让本民族的文化消亡，想要追根溯源，却不容易了。我父亲一生都在修复古民族文化，可是一直以来都是收效甚微，最后郁郁而终。不过这也是历史发展的必然，他是太执著了，那些古民族的后代，他们就连自己的祖先都搞不清楚，外人又何必为他们耗费苦心呢？” “刚才那位老人，他的祖先到底是闽越人，还是僰人？” “闽越人和僰人早在先秦就有记载，不过一个是在东南，一个是在西南，一个靠海，一个居山。闽越人早在先秦就被楚国征服，楚人善巫，所以闽越人本来朴素的召蛇术，也就带上了巫的色彩，越发地让人看不透了。” “闽越人既然靠海而居，为什么会有召蛇术？” “闽越人最初是不靠海的，他们不愿臣服楚国，所以逐渐地向沿海逃亡。到了秦朝的时候，闽越王不削王号，又受到秦始皇的讨伐。因为生活环境恶劣，造就了闽越人彪悍的性格，秦朝末期，他们终于迎来了一雪前耻的机会，组成闽越军追随刘邦，先是起义破秦，再是灭楚。” 莎莎暗暗惊叹：“上百年的仇恨，他们竟然犹记于心，闽越人也太小心眼了。” “你年纪还小，不知道这世上有些耻辱是不能忘的，个人的耻辱能忘，但国家和民族的耻辱世代都不能忘。没错，华夏的文化是海纳百川一般包容的文化，我们可以包容仇恨，但绝对不能遗忘耻辱。否则世世代代，都要带着奴性生存于世，叫人把我们看低了。你听说卧薪尝胆的故事吗？” 莎莎有些不好意思，卧薪尝胆的故事，她又怎么可能没听过？詹教授也太小瞧她了。于是点了点头。 “闽越本来就是越人的一支，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世代流传。” “怪不得呢，爷爷常说，忍辱负重，能屈能伸，方能为大丈夫。” 詹士鸣微微颔首，又回到原先的话题：“其实僰人也是越人的一支，他们和闽越人一样，都是悬棺而葬。所以，悬棺之内，到底是僰人，还是闽越人，还是有待考证。” “刚才的老人如果真的使用召蛇术，秦主任他们可能就走不了了，召蛇术可有破解的方法吗？” “破解的方法有很多，只要带上雄黄药饼，蛇群就不敢靠近，可是我们没有料到山里会有这样一位奇人，根本没有准备。” 莎莎愤愤地道：“这山里的人古古怪怪的，装神弄鬼。” “我们认为他们装神弄鬼，只是因为我们不够了解，其实这世上所谓的秘术，都有一定的科学道理，只是我们不够了解而已。就像魔术，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你要了解一件事物，首先就要走近他们。” “那个老人如果使出召蛇术，我估计遗骨是拿不回来了。” “我们本来就不是为了遗骨而来。” “詹老，你说我们要找的东西，真的会在雎市吗？” “按照颠道人留下的云游笔记记载，那件东西应该就在雎市境内，我们不能放弃任何机会。” 莎莎黯然低头：“要是再找不到那件东西，奶奶……奶奶只怕永远都醒不来了。” “或许，可以去找刚才和你动手的那个小子。” 莎莎一怔：“詹老，您也相信那个小子胡说八道吗？一看就是满嘴跑火车的混蛋，说什么悬棺中人叫水琳琅，又会武功又会医术，而且还是神仙。他又怎么知道这些？难道死人还能给他托梦？” “一个乡野农民，竟有如此身手，背后一定不会太简单，暗中派人调查这小子。” 莎莎见詹老这么说，只有点头：“是。” 第178章 不义之财 把遗骨下葬之后，段小涯嘚瑟无比，刚才把秦主任那帮人吓的够呛，又给他平淡的乡村生活增加不少乐趣。 路上，他询问杜九公的秘术，杜九公只是笑而不语。 段小涯倒也识相，既然说是秘术，自然秘而不宣，杜九公是不会告诉他的。不过只为杜九公惋惜，既会召蛇术，捕蛇可不方便多了吗？随便一召，几百条蛇汹涌而来，可不是能挣很多钱吗？ 一看这老头就没什么生意头脑。 段小涯带着惊魂未定的曹珊珊回家，余人也各回各家，因为刚刚参加完葬礼，是不能往别人家去的，怕把煞气带到别人家里。 段小涯先让曹珊珊坐在客厅，正到厨房给她倒了碗茶，准备给她压一压惊，忽听曹珊珊大叫一声：“小涯，救命，救命啊！” 段小涯吓了一跳，急忙跑了出去，忙问：“怎么了？” “蛇，蛇……”曹珊珊战战兢兢地指着房梁，她经历过杜九公的蛇阵，现在可谓谈蛇色变。 段小涯抬头望去，果然房梁阴凉之处盘踞一条乌梢蛇，他忙安慰曹珊珊：“别怕，我来弄死它。” 曹珊珊忙扯着他：“不要，它要咬到你可怎么办？” 段小涯笑道：“我从小就扯蛇尾，还怕它吗？”所谓扯蛇尾，就是抓住蛇的尾巴，迅速一甩，蛇的骨头立时就直了，掉不过头来咬人。 当然，这也是相对于比较小的蛇，较长的蛇，倘若力气不够，甩不直它，还是很危险的。对付长蛇，一般还是擒它七寸，不过对于生手，七寸不好拿捏，特别是蛇还在游动的时候。扯它尾巴就相对容易多了。 段小涯够不着房梁，去拿一根竹竿过来捅它，恰逢李美翠回来，问道：“小涯，你干嘛呢？” “妈，你让开点，房梁上有蛇。” 李美翠抬头一看，也被唬了一跳，这蛇上了梁上，这要不小心掉到人的身上，后果可不堪设想。 乌梢蛇可是毒蛇。 但她没让段小涯竹竿打它，村里的老人宗教信仰很重，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杀生，虽然他们未必搞的清楚他们信奉的到底是哪一路神佛，乡村儒、道、释完全糅杂一起，没有什么分别。唯一能够区分的就是基督教派，虽然佛家也是外来的，但在本土源远流长，又因《西游记》一类文艺作品的传播，更是深入人心。 村里的老人多多少少都有佛家的慈悲精神，相信因果报应，前世今生，云云。所以，除了家养的禽畜，若非为了生计，他们是决计不肯动野外的生灵，它们没吃过家里一粒米，残害它们是很不合理的。何况，蛇在当地有着特殊的意义，很多少数民族都把蛇当做图腾。 汉人所谓的龙，本来也只是一条蛇，据说当年黄帝每征服一个部落，就把其他部落的图腾拿一部分来，补在蛇的身上，于是蛇身有了鱼鳞，头上有了鹿角，而且多了四只鹰爪，久而久之，成了现在的龙。 虽然段小涯对于母亲的慈悲心肠，觉得有些可笑，但他知道他若杀了这条乌梢蛇，母亲一定心下不安，所以也就没有动手。 李美翠到厨房抓了一把米和茶叶出来，朝着梁上陆续洒了过去：“头牲，你出去噢，这不是你的地界，你到自己的地界去。” 然后乌梢蛇掉了下来，曹珊珊吓了一跳，又不由自主地朝着段小涯扑去。 段小涯急忙将她搂在怀里，起初杜九公召蛇的时候，曹珊珊也是数次投怀送抱，但当时情况紧张，段小涯没有心思体会怀里温香软玉。 但此刻小小一条乌梢蛇，他自然没有放在眼里，心思都在曹珊珊身上，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不禁心旷神怡。 “别怕别怕，有我在呢。”段小涯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她身上假装安慰似的抚摸。 李美翠又拿米和茶叶来送乌梢蛇，不停地朝它撒去，乌梢蛇像是听话似的，蜿蜒地从门槛下游了出去。 但不巧的是，段小涯上次和曹珊珊从南山包回来的两只小狼正好回来，二狼见猎心喜，齐齐朝着乌梢蛇扑了过去。 狼崽现在的身体不过比猫稍大一些，但却十分凶猛，大王攻击，小王掠阵，兄弟两个配合无间，乌梢蛇虽然发起攻击，但仍无拳难敌八手，只靠一副牙口，很快就被大王一掌拍到七寸，死去活来。 段小涯不禁击掌一赞：“大王，干的漂亮！” 大王似乎听懂段小涯的夸赞，十分得意，冲他摇起尾巴。 李美翠急忙朝着二狼呵斥：“棺材骨，死边去！” 大王和小王无辜地退到一边，乌梢蛇半天缓过神来，慢吞吞地游进旁边的草丛。 段小涯兴奋地过去，将大小王抱起来，又把小王拿给曹珊珊去抱，曹珊珊很久看到两只狼崽，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倒把刚才的惊悸去了一半。 段小涯得意地道：“大小王现在就这般本事，长大之后一定能够打败天下无敌狗啊！” 曹珊珊不禁莞尔：“它们本来是狼，自然要比狗更强一些。” 李美翠骂了段小涯一句，她本来就反对段小涯养两头狼，因狼生性狡猾，反复无常，万一养出一只白眼狼，可是得不偿失。 不过当着曹珊珊的面，也不能太不给儿子面子，笑着和曹珊珊打了招呼。 “阿姨好。”曹珊珊很有礼貌朝她欠一欠身。 段小涯问道：“妈，老头呢？” “圣女宫不是重塑金身吗？你爸正在宫里帮忙呢。小涯，你说也怪了，这次我们重修圣女宫，小澳村的人竟然都跑来捐钱，可见圣女灵验的很。” 段小涯心里好笑，灵验的可不是什么圣女，而是你智慧和美貌兼备的好儿子。 又问：“蔡美丽这次捐了多少？” “哎哟，就属她捐的最多了，捐了三千。” 段小涯一愣，草，蔡美丽做了这么多年的皮肉生意，不义之财竟然只有三千？ 不过转念一想，蔡美丽长的那么惊天地泣鬼神，估计平常也没什么生意，就算是个久旷的光棍，但凡手上还有一点力气，也不会去找她的。 第179章 素质 水琳琅的遗骨安葬之后，参加完段七公的葬礼，段小涯就要开始着手研制何首乌丸。 种在药王鼎的何首乌每日吸收精华，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叶脉分明，熠熠生辉，段小涯越来越是神奇，他不敢将何首乌摆到窗台外面去晒，只放在窗口的桌上，离开的时候锁好门窗。 家里本来也不知道药王鼎的秘密，所以被他拿来当做花盆，自然也不觉得奇怪，反正药王鼎也很适合做花盆。 他又到镇上的药铺抓了一些必要的药材，忽然想起他还没有像样的捣药杵，一直都用秤砣捣药，不仅费工夫，而且磨出的药也不精细。 于是他又在镇上问了一圈，镇上竟然没有地方卖这种东西，跑了半天，满头大汗，到一家便利店买了一瓶冰水。 但不想竟是他堂姐段小玲的便利店，段小涯从来没有来过，段小玲见他也是十分欣喜，问了他的一些近况。 段小涯答了几句，问道：“姐，你知道哪儿有卖捣药杵吗？” 段小玲奇道：“你要这玩意干嘛？” “你别管了，哪儿有，快告诉我。” “上网买一个不就行了吗？” 段小玲怕他不会上网，打开电脑，搜索捣药杵，网页上面果然出现各式各样的捣药杵，价钱不等。 段小涯挑了一根价格昂贵的捣药杵，让段小玲下单。 段小玲一看，这一款的捣药杵要上千块，奇道：“干嘛买这么贵的？” 段小涯回道：“有钱就是任性。” 段小涯想法简单，他的药王鼎是件大宝贝，捣药杵的身价自然也不能太逊，就像两人结婚一样，讲究一个门当户对。 不过，药王鼎无价之宝，这世上恐怕没有配套的捣药杵。 但段小玲当然不会知道段小涯此刻脑海奇葩的想象，道：“我知道你现在挣了点钱，但有钱也不是这么糟践的，这一根捣药杵一千多呢，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真有意思，用的又不是你的钱。” “我是你姐，你得听我的。”段小玲不由分说，给他挑了一根一百来块的捣药杵。 段小涯颇为无奈，本来一千块钱的捣药杵已经配不上药王鼎了，现在来个一百块的，药王鼎若有灵性，不知道心里会怎么想。 但想以前药王鼎用的都是秤砣，一百块的捣药杵总算有些提高了。 段小玲下了单，说：“三天后就会到货，咱们村里没有快递的点，就先寄到我店里吧。” “行，我如果没时间来拿，你什么时候回家，给我带来。” “好。” 段小涯嘿嘿一笑，掏出钱包要把买捣药杵的钱给她，段小玲白他一眼：“姐弟之间，你还客气上了，算我送你的。” “姐，还你是你对我的好，除了以身相许，我真想不出怎么报答你。”段小涯戏谑地说，不过他对人伦一向看重，只是偶尔开开玩笑而已，真要以身相许，他也是不敢的。 段小玲秀脸微红：“胡说八道，还没完了你。” 说着，就见一个小白脸走了进来，段小涯一见，这不是吕准那个倒霉的化学老师吗？ 但见段小玲满面春风迎了上去：“苏桓，你怎么来了？” 苏桓亲昵地拉着她的手：“下班路过，晚上一起吃饭？” 段小涯怎么看怎么像西门大官人和潘小姐，这小白脸竟敢勾搭他姐，娘希匹的，他死都不能让这小白脸做他的姐夫。 想着，段小涯笑眯眯地上前：“哎呀，苏老师呀，失敬失敬。”说着拉着苏桓的手，狠狠地握了下去。 苏桓嗷的一声叫了起来，急忙甩开段小涯：“又是你这没素质的家长。” “你说我没素质？” 苏桓冷笑：“你有什么素质，瞧瞧你的样子，地地道道的农民猴。” 段小涯扭头望向段小玲：“他骂你爸。” 段小玲愣了一下：“他没骂我爸呀？” “你爸也是农民，他骂你爸是农民猴。” 苏桓忙道：“小玲，你别听他胡说，我没骂伯父。” 段小涯冷笑：“你看不起农民，又怎么会看的起农民的女儿？” “小玲不一样，她爸是村长，是你这种农民猴可比的吗？” “村长好花头吗？我二叔也是村长。” “哼，少吹牛，你二叔顶多就是一个挑粪的。” “你二叔吃粪。” 苏桓大怒：“你二叔才吃粪呢！” “你二叔不仅吃粪，而且生女儿没屁眼。” “你二叔才生女儿没屁眼呢！”苏桓更怒，但他极少与人对骂，骂人的词汇有限，哪里及的上段小涯经验丰富？只能重复段小涯的话，但见段小涯嬉皮笑脸，完全没有一点怒意，他倒有一些不解了。 回头一见段小玲，面色铁青，他更是一头雾水。 段小涯骂的更加起劲：“你二叔全家死光，男的为娼，女的为盗。” 苏桓轻蔑一笑：“青瞑牛，是男的为盗，女的为娼。” “对，这是你说的，你二叔家男的为盗，女的为娼。” “你……”苏桓不想中了段小涯的圈套，大怒，“你二叔家才男的为盗，女的为娼！” 然后段小涯扭头对段小玲说：“姐，他骂你。” 苏桓愣了一下：“姐？”冷汗顿时就下来了。 段小玲气的浑身发抖，对苏桓怒目而视：“你给我滚！” 苏桓忙道：“小玲，你听我解释，这小子……我不知道他是你弟……” “滚！” “小玲……” 段小涯一下挡在段小玲面前，拿着手指在苏桓胸口点了点：“滚不滚？要我动手吗？”把拳头的关节按的噼里啪啦地响。 苏桓上次吃过段小涯的亏，不敢和他动手，扶了一下眼镜，哼了一声：“有辱斯文。”然后转身做了一个拂袖而去的动作，但可惜穿的是短袖，拂袖比较困难，转为甩手，悻悻而去。 段小涯站在门口嚣张地道：“四眼田鸡，以后再让我看到你纠缠我姐，我让你全家男的当狗，女的为……啊，姐，疼疼疼！” 段小玲拧着他的耳朵，把他拎回店里。 第180章 我会骄傲的 段小玲叉腰站在段小涯面前，对他怒目而视：“你怎么这么坏啊！” 段小涯嬉皮笑脸：“姐，你别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 段小玲勾起手指在他额头就是清脆地一响：“没皮没脸，当我是夸你吗？” “姐，我这人生来充满正义感，就见不得斯文败类调戏良家妇女，你不用感激我。” 段小玲一脸黑线，简直拿他没有办法，又敲他一下：“你那么骂我爸，还要我感激你？” “都是那个小白脸骂的，我可没骂。我听见他骂二叔，我那个义愤填……填……” “填膺。” “对，我义愤填膺，不是都帮你骂回去了吗？” “哼，你少来这一套，你引导着他骂我爸，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段小玲太了解她这个堂弟了，整个棘山村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和他一样滑头的人了。 “他又不是白痴，怎么会被我引导着骂二叔呢，他心里一定是故意的，这种不尊重老丈人的女婿，姐，你一定不能跟他好。” 段小玲知道段小涯为人乖张，但也不会没来由地针对苏桓，其中必有缘由，问道：“你和苏桓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姐，你不知道这个小白脸太可恶了，他上次欺负吕准，不让他回教室上课，我们花钱去读书，他凭什么不让人回教室上课？” “就是二姐那个孩子吗？”段小玲知道吕准必然犯了错误，苏桓才会不让他回教室上课，但素知段小涯从来帮亲不帮理，吕准是他的外甥，就算真有过错，他也会把错算在别人头上，她算起来也是吕准的表姨，所以当着段小涯的面，也不便说吕准的不是。 “就是二姐的孩子，可有我当年的神气了。”段小涯一脸骄傲地说。 段小玲冷笑：“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姐，你这么说我可不乐意听了。” “少贫嘴，晚上留在家里吃饭，我去买菜，你给我看着店。” 段小玲从收银柜里拿了些钱出来，转身出去，段小涯望着她纤长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暗暗感慨，正值青春就守了寡，心里一定难受的紧。 不过她这堂姐总算坚强，硬是挺了过来，而且独立在镇上开了一家便利店，段志达那么鸡贼的人，自然不会拿钱给她。何况，她是嫁出去的女儿，对段志达来说，就是泼出去的水，遇到什么困难，也只能靠自己想办法了。 段小涯百无聊赖地坐在收银柜台前面，打开各种桃色网页，正在津津有味之际，一根棒球棒砸在柜台。 段小涯吓了一跳，以为段小玲回来，急忙把网页给关掉，结果抬头一看，竟是大海。 大海也愣了一下，他本来是收保护费的，平日看着林小玲好欺负，有事没事就来敲一点钱，有时段小玲拿不出来，他们就把店里一通乱砸，顺便抱走一些东西。 但是看到段小涯，大海心里还是有些打怵，虽然上次在雨巷伏击段小涯的时候，他没有亲自参加，但从他回来的兄弟的伤势情况来看，这家伙绝对是枚硬钉子，碰不得。 何况，此刻他就带着两个手下过来，都是新人，带着他们过来熟悉一下业务。 “哎哟，海哥，这么巧。” 大海一笑：“小涯兄弟，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店里打工。” “噢，好，好，给我拿包烟。” “什么烟？” “芙蓉王，金装的。” 段小涯拿了一包芙蓉王出来，摆在柜台：“三百。” 大海愣了一下：“兄弟，你这是杀猪吗？” “海哥，你带着棒球棒，你身后两个兄弟手里拿着钢管，你不会只是来买烟的吧？”段小涯眼神淡漠地扫过三人面上。 大海笑道：“兄弟，我们出来混的，家伙什自然随时都要带在身边。” 大海身后两个新手，却是不明就里，嚣张地道：“大哥，跟他啰唆什么？一包芙蓉王卖三百，存心就是耍你，兄弟帮你教训他一顿。” 那小伙子上前钢管就往段小涯头顶砸去，他存心要在老大面前表现他有多么凶狠，是以这一棍用了十足的力。 段小涯侧头一避，人也不从座位起来，以免钢管砸坏柜台，迅捷地探出右手，在他手臂的尺神经一抓，那人整只手臂顿时麻痹使不出力。 段小涯左手轻轻地夺下他的钢管，随手一棍，砸在他的颈部，那人嗷的一声，倒地惨叫。 段小涯这才缓缓地站了起来，从柜台里出来，逼近大海：“海哥，这是我姐的店，你从我姐手里收了多少保护费？” 大海急忙赔笑：“原来是你姐的店，你看，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小涯兄弟，放心，你姐就是我姐，以后我一定罩着她。” “把你收的保护费一分不少地给我吐出来，否则你们今天走不出去。”说着段小涯持着钢管挡在门口。 大海本想段小涯能够给个台阶，让他在两个小弟面前有些颜面，以后他们才能服他，但不想段小涯如此不上道，存心是要和他撕破脸了。 大海阴沉着脸：“段兄弟，人前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长的就像鬼打似的，见你一次，我要吐三天，还真不想和你见面。” “敢侮辱我们老大！”另一个新手挥着钢管就上。 段小涯手中的钢管一架，一脚朝他小腹踹了过去，那人噗的一声，仆倒在地。 但此刻段小涯不将两个新手放在眼里，所以体内激发的真气也是十分稀薄，两个新手并无性命之虞。 段小玲正好买菜回来，看到段小涯杵在门口，背对着她，也不知发生什么事。但是姐弟二人从小玩到大，段小玲一时顽心浓烈，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之上。 “干嘛站在门口？”段小玲笑着走了进来。 先前一个新手忽然站了起来，掏出一柄弹簧刀，朝着段小玲扑去。 段小玲还没反应过来，段小涯眼疾手快，手中的钢管掷了过去，砸在那人手腕，弹簧刀掉了下来，段小涯紧接一记飞腿过去，那人身体跌了出去，直直撞在货柜之上，哗啦啦地散落一地的货品。 段小玲看到大海，不禁大惊：“海哥，我弟弟不懂事，你别和他一般见识。”本能地就拦到了段小涯面前，她知道段小涯从小脾气直冲，怕他又闯了祸，毕竟海哥是道上的人，不比那些村民。 第181章 姐弟 段小涯看到段小玲挡在自己身前，心里有些感激，她一个女人纤弱的身板，竟然挡在他一个大男人的身前。 段小涯心里不是滋味，他自小生性顽劣，不知闯了多少祸端，除了父母把他当成了宝，其实族内的人对他也不甚待见，只有段小玲把他当成亲弟弟一般。她很早就出去打工，每个月把钱拿回家里，都会偷偷给他留一点，虽然每次只有几十块，但段小涯一直很承她的情。 “姐，这人收了你多少保护费？” 段小玲急忙劝住段小涯：“小涯，算了，道上的人你惹不起的。” “南镇的道，也不算什么大道吧？” 段小涯知道段小玲回来，一定不会让他动手了，何况他也怕吓到段小玲，武的不行，他就来文的，反正他有的是办法。 他笑着望向大海：“海哥，你认识洪爷吗？”他本来也不知道洪爷是谁，但是上次在苍城，光头哥带人向梦落讨债，曾经提过，洪爷是苍城的瓢把子，自然要比大海牛逼的多了。 大海一听段小涯提到洪爷，不禁肃然起敬：“怎么，兄弟认识洪爷？” “瞧你的样子，一定是不认识了？” 大海干笑：“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 段小涯听来，这位洪爷只怕真是道上的大人物，怕大海不相信他，又道：“那他手下有个光头仔，你可认识？” “你说光头哥，兄弟我就是他带出来的。”大海听段小涯说到光头哥，心里不禁打鼓，只怕这家伙真和苍城道上有些关系。 只是想不通，他不过是一个小农民，怎么还参加社团呢？ 不过此人身手不凡，由于某种机遇，被洪爷看中了也不是没有可能，见他身上痞里痞气，也不像是个地道的农民，倒真有些像是道上混的样子。 段小涯看着大海神色惊疑不定，搬了一只椅子坐下，掏出一根香烟点上，吐了一口烟雾：“既然你是光头仔带出来的，我也不为难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大海两次听他把光头哥叫光头仔，看来他的资历是比光头哥要高了，但要论大家，光头哥确实不是段小涯的对手。 大海急忙掏出口袋的钱，总共也就几百块钱，又让两个新手掏钱，总共凑了一千多块，双手递给段小涯。 段小涯扭头问段小玲：“姐，他们总共拿了你多少钱？” 段小玲见段小涯有恃无恐，但她心里却有一些打怵，道：“算了，小涯。” 大海忙道：“姐，我和小涯哥现在是兄弟，以前得罪你的地方，请多包涵。现在兄弟身上没带多少现金，下次一定连本带利给你补上，另外再摆一桌酒席，给你和小涯哥赔罪。”他虽年纪要比段小玲和段小涯大，但现在感觉段小涯身份非比寻常，自然而然改口叫段小涯哥，段小涯的姐自然也就成了他的姐。 段小涯料想他们身上此刻也掏不出钱出来，挥了挥手：“滚吧！” 大海朝他拱了拱手，又让两个新手过来赔礼道歉，三人这才离去。 段小玲目瞪口呆，愣愣地望着段小涯：“小涯，海哥为什么这么怕你？” 段小涯笑道：“他打不过我，自然怕我。” 段小玲将信将疑，忽然放下手里的菜，板着面孔问他：“你别告诉我你也参加了什么黑社会！”她了解段小涯，他虽浑浑噩噩，但一向讲个义字，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黑社会不也讲个义字吗？ “姐，你想太多了，我就是一个小农民，什么黑社会呀！”没错，他是讲个义字，也能为朋友拼命，但绝对不会卖命。 拼命和卖命是不一样的，拼命是处于一个平等地位，这才叫朋友，而卖命，就有上下级的关系，下级为上级卖命，有谁听过上级为下级卖命？ 如果加入黑社会，自然是要为老大去卖命，虽也是一个义字，但义的含义有很多种，一部《水浒传》，讲的都是义，但也有大义和小义之分，有公义和私义之分，每一个好汉，对义的诠释都不一样。 段小涯不学无术，但这一类的小说却看了很多，他心中自然也有对义字的一种理解，只是这种思想融入他的血液之中，真要把它拿出来说，他也说不明白。 他把钱交给段小玲，颇为责备地道：“姐，出了这样的事，你怎么也不对我说？” “干嘛要跟你说？”段小玲声音很小，低头数了下钱。 “就算我不是你亲弟弟，你不跟我说，但你也可以和段文、段武说呀！”段文和段武是段志达的两个儿子，段文是段小玲的哥哥，段武则是她的弟弟。 段志达本来给他们俩兄弟取名文武，就是想让他们一文一武，但这俩家伙却是文不能提笔，武不能上马。段小玲如果告诉他们被人收保护费的事，他们一定不能解决，只能来找段小涯想办法。 段小玲听他说到“就算我不是你亲弟弟”的时候，悠然抬头，拉住他的手：“你就是我亲弟弟，小涯，我从没有把你当成外人。”她知道段小涯是拐来的，和段家没有血缘关系，说话生分了怕他多想。 段小涯反握着她的柔荑，道：“姐，以后有事你跟我说，千万不要硬撑着。” 段小玲抬头望向他的眼眸，见他目光坚定和真挚，不知为何，心跳偷偷地漏了一拍，轻轻地把手从段小涯的手里拿出来。 在她的记忆里，他一直都是从前那个吊儿郎当的坏小孩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忽然就长大了呢？ 变的有担当了。 她很欣慰，却也有些失落。 她不自然地撩了一下发丝，笑道：“吕准应该快放学了，你打电话叫他过来一起吃个便饭。” 段小涯记得吕准没有手机，这个电话似乎也无从打起，只有亲自跑一趟了。 段小玲把菜提到楼上，她租了一栋民房，楼下当做店面，楼上居住。段小涯帮忙把撞倒的货架帮扶起来，重新将货品归类上架，这才出门。 段小玲把铁叶门先拉下来，自己先上楼去做饭。 第182章 外甥又闯祸了 段小涯前往二十四中的时候，学校正好放学，段小涯进去，保安也不拦着。 因为刚刚开学，很多初一刚来的新生，见到段小涯，竟然恭恭敬敬地鞠躬：“老师好！”在学校里，除了学生，自然就是老师。 段小涯的年纪，明显不是一个初中生，初一的小朋友还是很单纯的。 然后段小涯又很装逼地摆出一个“小平你好”的手势：“同学好。” 逮到一两个长的清纯可人的小萝莉，他又额外地表示一下关心：“同学，天气热了，你怎么还穿裤子？女孩子要穿裙子，最好是那种十几厘米的小短裙，凉风习习……咳咳，想象一下，是不是很凉爽呢？” 小萝莉：“……”这老师怎么这么奇怪？ 段小涯朝着吕准的班级走去，班级除了打扫卫生的值日生，已经空无一人。 段小涯问道：“同学，有没有看到吕准。” 一个学生答道：“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去了。” 段小涯急忙朝着办公室走去，办公室的门没关，段小涯径直走了进去，只有潘婷和吕准两人，潘婷正在气急败坏地训话，吕准低头不语。 “洗发水老师，发这么大的火干嘛？” 吕准一听声音，一喜：“老舅。” 段小涯过去摩挲着吕准的后脑勺：“告诉老舅，这娘儿们是不是欺负你？” 潘婷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家长，竟敢叫她娘儿们，没错，她是娘儿们，但在当地的语言风格之中，娘儿们是带有轻视的意味的。 但很奇怪的是，爷儿们这个词又完全不同，如果不带揶揄讽刺的话，这绝对是个褒义词。 “段小涯，你问一问吕准，他做了什么好事？”潘婷气急败坏。 段小涯愣了一下：“好小子，你竟然还会做好事？嗯，学雷锋做好事，不错不错，孺子可教。” 潘婷琼鼻如雪，差点没气歪了，这家伙就没听出她说的是反话？他的语文到底谁教的？就连语境都判断不出来？ 但一想，自己当年就是他的语文老师，潘婷顿时一阵气馁。 又不是英文，段小涯又怎么听不出潘婷说的是反话，但在读书的时候，他没少受潘婷的刁难，现在终于逃离她的魔爪，至少也该戏弄戏弄她，讨回一点利息。 “告诉老舅，做了什么好事？” 吕准面色讪讪，忽的得意一笑：“老子掀了班长的裙子。” “纳尼？”段小涯高声一叫。 吕准吓了一跳，弱弱地道：“老舅，班长平时老是针对我，所以……所以我就捉弄她一下。” “班长漂亮吗？” “老漂亮了，是我们班花，就是脾气坏了一点。” 潘婷本来以为段小涯至少会教训一下吕准，毕竟吕准做了这么恶劣的事，但没想到这家伙完全就是奇葩，竟然问人班长漂不漂亮。 这是重点吗？ 但对段小涯来说，这确实是重点，只见他点了点头，抚着吕准脑袋：“漂亮就好，咱们也不吃亏，不会得针眼。” 潘婷：“……” 段小涯又问：“阿准，你要记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遇到漂亮的女孩儿，一定要大胆地往前冲，你不冲，别人冲，到时你哭都来不及。” “有你……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吗？”潘婷为之气结。 段小涯望了潘婷一眼，见她一副几乎抓狂的样子，暗暗好笑，故作惊讶：“潘老师，你脸红了，好羞涩的感觉。” “羞你妹啊！”她完全是被气的面红耳赤，但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合适，为人师表，怎么能爆粗口呢？也是被这家伙给逼急了。 她缓了口气，道：“你知道我们班的班长是谁吗？” “谁呀？”段小涯不以为然。 潘婷愤愤地道：“她是镇长的女儿。” 段小涯一愣，镇长的女儿，不就是郝吟剑的妹妹吗？ 他不禁拍了拍吕准的肩膀：“好小子，了不起哇，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好好努力，总有一天你能迎娶白富美的。” 潘婷差点没有晕倒在地，冷然一笑：“只要镇长一句话，吕准也别想在这个学校待下去了。” 吕准也有一些担心，望向段小涯：“老舅，镇长会不会让学校开除我？” 段小涯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放心，他有把柄在我手里，他不敢开除你。”郝吟剑可是郝镇长的私生子，只这一点就能影响郝镇长的仕途，这一张牌该用的时候还得用，虽然有些对不起郝吟剑，但还是外甥比较重要。 潘婷听他说镇长有把柄在他手里，也是不由一愣。 段小涯问道：“那个班长她叫什么？” 吕准答道：“郝爽。” 段小涯肃然起敬，老郝家给孩子取名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哇。 段小涯望向潘婷：“那个班长成绩好吗？” 潘婷得意地道：“每次考试都是全年级前三名，你说好不好？” 段小涯点头：“成绩好就行了。” 又问吕准：“你喜欢她吗？” 吕准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情窦初开，嘿嘿一笑。 段小涯心照不宣地拍拍他的肩膀：“从今天起，你给我全力去追她。” 潘婷大惊：“段小涯，你……你神经病吧？你让孩子早恋？” “早恋又怎样？贾宝玉和林黛玉当年早恋的时候，不比吕准年纪还小，还有罗密欧与朱莉娅，韦小宝与双儿，哪一个不是早恋？” 潘婷愣了半天，到底是她的学生哪，初三那年的议论文是她教的，论点论据找的无懈可击，但她总算找到破绽：“那些都是古代，现代的情况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古人就有七情六欲，现代人就要忍着吗？” 潘婷哑口无言，她隐隐觉得段小涯的话有些惊世骇俗，这家伙读书的时候思维就与别人不同，说出的话常常有悖常理，但从他的角度出发，他的话似乎又让人挑不出毛病，不是一味的蛮不讲理。 段小涯也不去搭理潘婷，拉着吕准的手：“走，你玲姨做了饭等我们回去吃呢！” 第183章 借花送佛 段小涯带着吕准朝着段小玲店里走去，路过一个手机店，随手就给吕准买了一个手机，只是口袋带的现金不多，买了一个杂牌。 吕准道：“老舅，我们学校不让用手机。” 段小涯问：“你们班长有手机吗？” “好像有的。” “她能用，你为什么不能用？” 吕准弱弱地道：“她是班长，又是镇长的女儿。” “镇长的女儿了不起吗？镇长不是人民公仆吗？一个仆人的女儿，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吕准：“……”老舅的观点倒是十分新颖，不过他还真没办法把镇长的女儿当成仆人的女儿，这丫头太凶悍了，稍微让她看不出顺眼，她就告状，而且老师从来都偏袒她。 段小涯把手机号码报给吕准，让他保存，以后学校有事给他电话。 二人边说边走，到了段小玲的便利店，看到苏桓抱着一束鲜红欲滴的玫瑰站在门口徘徊，估计想和段小玲道歉，但又怕段小涯在店里，一时踟蹰不已。 但他不想段小涯却从身后而来，一脚踹在他的背部，差点没把他踹个狗趴屎，吕准看到化学老师的狼狈之样，也不禁暗暗好笑。 苏桓扭头要怒，一见段小涯，又只得把怒气给压下去。 既然知道段小涯和段小玲的关系，苏桓也只能忍气吞声，毕竟段小玲还没答应做他的女朋友，这个时候得罪段小涯，绝对讨不了好。 但凡男人都该知道，在女人没有成为自己家人的时候，千万不能得罪她的家人，否则绝对有弊无益。 他想追求段小玲，段小涯就是他未来的小舅子，虽然是堂的，但看段小玲的神色，似乎与段小涯十分亲密，段小涯现在就像皇帝跟前的红人，一句话都能左右他的生死。 苏桓扶了一下眼镜，赔笑：“段先生，我以为你在店里呢。” 又迅速地望了吕准一眼，心里暗暗叫苦，平日他在学校，可没少刁难吕准，这家伙既是段小涯的外甥，自然也是段小玲的外甥，要是公报私仇，在段小玲面前胡说八道，他先前所有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了。 段小涯笑问：“苏老师，你这花是送给我姐的？” 苏桓笑着点头。 “给我吧，我替你拿给她。” 苏桓本来想亲自送给段小玲，但听段小涯这么一说，显然是不欢迎他，没办法，谁会料到他是段小玲的堂弟？而且刚刚和他闹了不快，他自然也不会这么快释然，好在他不和段小玲住在一起，否则他真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苏桓乖乖把花递了过去：“麻烦你了，段先生。你要记得和她说，花是我送的。” 段小涯心里冷笑，这小子也够鸡贼，一束破花，也要让段小玲知道是他送的，估计不是那种能为段小玲默默付出的人，他对段小玲的每一分好，都需要有回报的。 切，老子就偏不告诉她是你送的。 上次因为吕准的事，段小涯已经和苏桓结了梁子，因此看苏桓怎么看怎么不爽，挥了挥手：“我会和我姐说你好话的，滚吧。” 苏桓怎么也不相信段小涯会替他说好话，只求他不说坏话就好了，但仍笑着道谢，又想表扬吕准几句，收买人心。不过，搜肠刮肚半天，他也想不出吕准身上有什么可表扬的东西，只有讪讪而去。 段小涯抱着花束进店，拉起铁叶门，狠狠地朝着花里啐了一口唾沫，带着吕准上楼，随手就把花束往沙发上一丢。 段小玲端了一盘油焖大虾出来，和吕准打了一声招呼，说：“还有一个海带排骨汤，很快就好了。” 目光落在沙发的玫瑰花上，不禁朝着段小涯望了一眼：“小涯，你这花是要送给哪个女孩儿呀？”她很久没回村里，不知道现在段小涯家里住着一个梦落，只道他要去追求哪个女孩儿。 段小涯正拿遥控器打开电视，随口答了一句：“给你的。” 段小玲愣了一下，耳根微微一烫，她虽结过一次婚，但她死去的老公是个不懂浪漫的男人，从未给她买过一件像样的礼物，更别说送玫瑰花了。 女人对花和高跟鞋，总是有着天生的迷恋，段小玲心里荡起微微的涟漪，却朝段小涯骂了一句：“这花很贵的吧？你现在很有钱吗？你还没娶媳妇呢，也不知道节省一点。” 段小涯微微一笑：“这花不用钱的，我刚才在路上看到一个傻，我在他屁股踹了一脚，让他把花给我，他就把花给我了。” “瞎说，哪有这样的人？又不是傻？”段小玲只是不信。 “是傻，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他是一个傻。” 段小玲白他一眼，不相信他的话，只道段小涯花钱给她买花，而且还是红玫瑰，她虽是农村长大的女孩儿，但到底也知道红玫瑰代表什么。 心里一下慌了起来，她和段小涯一起长大，可是心思从来就没往那一方面想过。 段小涯聚精会神地看着星爷的喜剧，全然不管段小玲心里在想什么，他虽和段小玲开些半荤不素的玩笑，但也不过是天性使然，嘴巴就是喜欢不正经，心里却对段小玲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他虽和段小玲没有血缘关系，但在人伦上却是姐弟关系，而且段家祖宗遗法，同姓不可婚配。平日他虽无法无天，但不知为何，却很遵守这些东西，因此对林小玲绝对没有半点男女之情。 和她打打闹闹，也不过出于姐弟之间的融洽。 但他哪里知道，此刻段小玲的心思已经发生微妙的变化，哪怕只是一点，但女人生性心思敏感，她自能感知到这一点的变化。 大部分的女人，在你没有发觉自己爱上她的时候，她已经发觉你爱上她了。 倘若你暗示之后，她仍无动于衷，多半都在装傻，这时男人就要判断，她是出于女性的矜持，还是只是把你当成备胎，想要你继续对她好，但又不想和你确定关系。 除非她真是一个弱智，或者年纪太小，不谙世事。 第184章 特殊教育 段小玲把红玫瑰从包装纸里拿了出来，插在窗台的一只花瓶上面，心情无比复杂，但她也不敢问段小涯什么意思，何况还有吕准在场，没得闹了尴尬，让孩子看了笑话。 过了一会儿，她把海带排骨汤端了出来，说道：“可以吃饭了。” 段小涯丢下遥控器，招呼吕准过去吃饭。 段小玲出于关心，问了一下吕准学校的事，但吕准刚才看出苏桓正在追求段小玲，他年纪虽小，但对女人倒已有了正常的欣赏能力。 段小玲一米七的个子，身材苗条，比起模特也不输阵，而且容貌也是十分动人，精致之中带着一点朴素，清清水水，落落大方，苏桓那个四眼田鸡，哪有资格追求她？ 于是趁机说了一堆苏桓的坏话。 “玲姨，苏桓不是什么好鸟，你千万不要被他的外表欺骗了。”吕准一本正经地说。 段小玲笑着看他一眼：“自己做错了事，还来编排自己的老师，我和你们苏老师很熟，我可不比你了解他？” “在学校里很多事你是看不到的，有一次我偷偷在办公室外看到他和我们班主任潘老师亲嘴呢，我们潘老师是有老公的人，真是臭不要脸。”吕准反正也不喜欢潘婷，所以一起把她拖下水。 段小玲愣了一下，又正色地道：“吕准，这话关乎到别人的名声，可不能乱说哈！” “我亲眼所见，怎么会乱说？当然，你要是去问他们，他们多半是不会承认的。”他又怕段小玲真的去问苏桓，到时谎言就要拆穿了，所以赶紧打了一阵预防针，事先提醒，他们不会承认。 段小玲将信将疑，她并不如段小涯了解吕准，知道他一个学生，就算心里怨恨老师，也不会拿这种偷情之事开玩笑。 段小涯也不阻止吕准胡编乱造，他和吕准目标一致，都不喜欢苏桓这个小白脸，拆散了他和段小玲最好。 但他终究也不确定段小玲对苏桓的心思，问道：“姐，你对小白脸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段小玲目光落在段小涯身后窗台的红玫瑰，声音忽然低了很多。 “就是……你喜不喜欢他？” “我还没想好。”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怎么叫做没想好？” 段小玲幽幽一叹：“小涯，我是寡妇，我都不敢告诉苏桓，不知道他知道了会怎样。”她终究是农村出身的女人，对寡妇这一层身份，自己也是颇为忌讳。 “寡妇怎么了？像你这么好的女人，有的是男人疼你。” 段小玲既已想偏段小涯的心思，此刻听他的话，自然以为他话里所指的男人指的就是他自己，心下更是慌乱不已，默默低头扒着米粒，并不做声。 段小涯又把话题转向吕准，道：“小子，你也要努力呀，要是泡到你们班长，嘿嘿，以后你可就是镇长的女婿了。”其实，这也是他想当然耳，吕准现在只是一个初三的学生，就算暂时追到郝爽，那也未必能够成为镇长的女婿，毕竟爱情就像七彩泡沫，看着绚烂，其实十分脆弱。 在这个毕业都能作为分手季节的年头，谁能保证能够一路走下去？吕准要经历初中毕业，高中毕业，大学毕业三个阶段。这三个阶段都能熬过去，也未必能够保证不和郝爽分手，毕竟其他因素很多。 但吕准也没想那么多，那个时候的爱情最为单纯，没有那么多功利心，段小涯自己有过经历，所以他会了解那种美好。 他曾经追求石妙卿，使劲各种方法，虽然最后徒劳无功，但回想那一段经历，依旧值得怀念。 所以，这也是他支持吕准早恋的原因，他不想吕准以后回想起来，在学校里除了读书还是读书，关键这家伙就连读书也不像样。 除了吃饭睡觉，青春还能留下什么？ 不过，该担心的东西段小涯还是要把一把关，问道：“你们班长满14周岁了吗？” “老舅，我们都初三了，自然是满14周岁了。” 段小涯放心地点头：“嗯，那你和他发生关系，也不算是犯法了。” 段小玲正在喝汤，听到这句话，冷不丁呛了一下，白他一眼：“胡说什么？有你这么当舅舅的吗？乱教孩子。吕准，可不许听你舅舅胡说，你是学生，还是要以学习为主。” 段小涯赞同地说：“没错，吕准，你学习可要抓紧了，毕竟你们班长可是全年级前三，你要尽快和她缩短距离，你才能追到她。” 吕准为难地道：“她是前三，我是后三，我估计是追不上了。” “她是前三，进步不容易，但退步可容易多了，而你是后三，再退也不能退了，进步反倒容易多了。她退，你进，你们这样距离自然就拉近了。” 段小玲又白了段小涯一眼：“你这出的什么馊主意，你这不是让吕准带坏好学生吗？” 段小涯笑了笑：“她如果那么容易被带坏，说明她就不是好学生，本质就是想变坏。这就像一个得道高僧，只要定力十足，任由狐狸精如何变幻色相，也迷惑不了他。” 他想到自己初中的时候，也曾为石妙卿发愤图强一段时间，倘若当时石妙卿肯对他抛出橄榄枝，给他一点信心，没准他也能上大学。 可惜，当年石妙卿这小花娘压根就瞧不上他。 如今，吕准的情况和他很像，他潜意识里也把吕准当成自己的替身，让他完成自己当年未竞的心愿。 “小子，你要真的喜欢那个郝爽，就把她当成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女人就不能让人给抢走了。”他和吕准之间的对话，完全是把他当成了成年人，“除了要预防那些在她身边的小白脸，自己也要努力，争取和她考进同一所高中，这样才能把她守在身边。否则就算你们暂时在一起，毕业之后分道扬鹿……” “老舅，那个字读镳。” 段小涯拿着筷子敲他一下：“瞧把你能的，你现在成绩很好吗？你竟敢纠正我？” 段小玲笑而不语。 段小涯接着说：“你们毕业之后如果分道扬镳，她到了新的环境，成绩又好，人又漂亮，比你优秀的男人一抓一把，没准她就躺到别人的床上了。” 吕准果然心头一紧，男人做什么都不要紧，就是不能做乌龟，他虽年纪还小，但到底雄性意识已经觉醒，自此心中就卯足了一股劲。 第185章 不义之财 当晚段小涯就在段小玲家里过了一宿，睡在客厅的沙发，吕准在学校里寄宿，自然回到学校。 次日，段小涯拿着买的药材回到村里，开始着手研制何首乌丸，把种在药王鼎的何首乌连根拔起，整株入药。他知道何首乌现在吸收了药王鼎的灵气，就连一片叶子都有神奇的效果，他制作出来的何首乌丸，必定药效超强。 正在忙活的时候，就见楚翘找上门来，段小涯有些意外，嘿嘿一笑：“楚翘，好久不见，十分想念。” 楚翘瞪他一眼，道：“上次不是让你去找我吗？你怎么没去？” 段小涯丝毫也不记得什么时候答应过去找她，但楚翘既这么说，自然是有其事，笑道：“这几天我不是忙嘛，瞧把你寂寞的。” “谁……谁寂寞了？” 段小涯瞧她着急的时候，双颊自然泛起红晕，就像粉面芙蓉似的，说不出的娇媚柔曼，心里又默默地想，她不是特殊职业的吗？这年头会脸红的正经女孩儿都难找，她竟然也会脸红，真是奇了怪了。 “我找你有事。”楚翘说。 段小涯笑道：“有事找我就对了。本人号称妇科圣手，左青龙右白虎，中间一只米老鼠，上能堕胎，下能顺产，还能解决你不孕不育的困扰噢！” “你——” 楚翘愤愤跺了一下秀足，但有求于人，自然又把恶气咽了下去，道：“你不是会驱鬼吗？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身上也有脏东西？” 段小涯愣了一下，这小花娘真的相信他会驱鬼？ 看来他还是很有做天师的潜质哇！ 装模作样地道：“嗯，让我看看。” 楚翘见他目光猥琐，嗔道：“你看什么呢？” 段小涯收回目光，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哎呀，不好，你有凶兆。” 楚翘吃了一惊：“凶兆？” “你是不是收过什么不义之财？”她和蔡美丽同住一处，又做着同样的勾当，段小涯想当然地就以为她和蔡美丽一样，一定收过很多不干不净的钱。 楚翘听他说到“不义之财”，只道段小涯向她要钱，问道：“你要多少钱？” 段小涯摆了摆手：“这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来，你先坐。”段小涯拉着她在客厅坐下。 然后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你是怎么惹上这东西的？” 楚翘见他神色凝重，心下更慌，急问：“段小涯，你能不能救一救我，我这几天老做噩梦，看到床头有人血淋淋地向我索命。” 段小涯心想，原来是做噩梦，多半就是心理因素，这就是要靠巫的手段来治了，她既然相信他有异于常人的本事，他就越要装神弄鬼，使她相信，让她心理先安下来，再开一些安神补气的药。 不过，他也不能做的太简单，越是弄的玄乎，她就越会相信效果。 心病还须心药医，段小涯察言观色，楚翘似乎对此十分惶恐，想来这“鬼”已然纠缠了她很久，问道：“向你索命的鬼，都和你说了一些什么？” 楚翘神色慌乱：“他……他要报仇……” “你和他有仇？” 楚翘又急忙摇头：“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其实，你们是认识的。” 段小涯本想瞎编一下他们前世今生的故事，不想楚翘霍然站了起来，惊恐万分：“你……你都知道了？” 段小涯愣了一下，我去，他知道什么了？ 但见楚翘惊慌失措，显然其中必有隐情，为免被拆穿了西洋镜，他还是道貌岸然地道：“我是通灵之体，自然什么都瞒不过我的法眼。” “段小涯，你能不能帮我把他赶走，我求你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楚翘紧紧地抓着段小涯的手。 段小涯眼睛一亮：“做什么都行？” “你——” 段小涯见楚翘秀目泪光闪烁，也不知道是被他的胡言乱语吓坏了，还是要为他的刁难感到委屈。 除了那些和他有仇的女人，段小涯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强迫女人，这对一个大老爷儿们而言，绝对是件跌份儿的事。 想要女人，就要让她心甘情愿，这是他的宗旨。 他总不能认为，即将成为他的女人，楚翘觉得三生有幸，感动的流泪吧？ 楚翘万分无奈，壮起胆子就要靠近段小涯，就听门外一喝：“你们干嘛呢？” 段小涯和楚翘齐齐吓了一跳，门口站着李美翠和梦落，段志远忙着修葺圣女宫的事，家里的活少了一人分担，所以刚才梦落去帮李美翠的忙。 李美翠大步走了进来，一把扯开楚翘：“没羞没臊！”她知道楚翘是小澳村姐妹发廊的人，自然认为她不是什么正经的女人。 虽然她儿子也不是什么正经的男人，但做母亲的总是偏袒自己的儿子，就算段小涯真的下作到泥滩里，她也认为比旁人高贵一百倍。 李美翠不由分说，先把楚翘轰了出去，然后抓起段小涯，巴掌招呼过去：“胡闹！” 李美翠打的其实一点不疼，多半也是打给梦落看的，段小涯夸张地叫了起来：“哎呀，妈，疼死我了，内伤了，内伤了。” 梦落好脾气地走到他的跟前，整了整他的衣服，又幽怨地白他一眼，对李美翠道：“妈，我做饭去了。” 李美翠应了一声，见梦落到厨房去，轻轻推了段小涯一下，朝着厨房努了下嘴：“你哄哄她。” 段小涯笑着走进厨房，从梦落的身后轻轻地揽住她的蛮腰，笑道：“梦落，你生气了吗？” 梦落轻轻挣脱了他，勾起一根手指，在他额头轻轻一敲：“你呀，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了。” “梦落，这可不能怪我，是那小花娘自己主动的。” “她主动，你就不会拒绝吗？”梦落幽怨地看他。 “我正要拒绝，你们就来了。” 段小涯说的是真话，但梦落心里其实并不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以为段小涯现在在说便宜话，可她终究也没有责怪他，只是落寞地叹了口气。 第186章 试药 在梦落的帮助下，段小涯把何首乌丸全部做了出来，本来这些精细而又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活，段小涯做起来乱七八糟，上次做的超级无敌大力丸，就是大小不均，形状也极其难看。 但此刻有了梦落的帮助，女人心灵手巧，搓出来丸，真是温润光滑，一颗一颗都是小指头一般大小，全无二致。 “小涯，这药是干嘛使的？” “宫头山不是‘鬼剃头’吗？这些药是生发用的。” 梦落担忧地道：“这些药能行吗？毕竟宫头山挺邪乎的，你别把人整出毛病。” “放心吧，我施加了幽冥咒语，保证让宫头山的秃子全部长出一头秀发。” 其实，段小涯知道药王鼎能够增强药效之后，配药也是极为小心，是药三分毒，药王鼎能够增强药效，自然也能增强毒性。所以配药的时候，一定需要中和，含毒的药材，必然要加一味克它的药材。否则稍微一点毒性，本来吃了对人体没什么害处，但经过药王鼎一催发，说不定直接就能让人一命呜呼。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要找一些动物来试一下，自己家里的狼和家禽，自然是不能当做试验品的。 村里谁最讨厌呢？ 他现在最看不爽的是王魁，但这老家伙貌似家里也没养什么禽畜，想了一下，目标锁定杨家。 杨家上次死了一头猪，不过还有三五只羊。 段小涯想到这里，嘿嘿发出一记阴笑。 梦落奇怪地看他：“小涯，你笑什么？” “我想到很快又能挣一大笔钱，所以乐出声来。” 梦落不禁莞尔：“瞧你，钱还没挣到呢，别高兴的太早。” “梦落，这次咱们挣了钱，你要什么东西，我都给你买。” 梦落轻轻摇头：“不用了，小涯，你把钱攒起来，留点资金，以后咱们做小买卖。你看，现在水蜜桃也收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可要想一想其他门道了。” 段小涯以前从来也不考虑这些，有的吃就吃，没的吃他也不烦，反正长在山里，就算吃的不好，但总算也饿不死。家家户户谁家里没人，他就堂而皇之地进去吃一口，再不漫山遍野的庄稼，他也不管是谁的，这里抱个西瓜，那里掰个玉米。 真要被人知道了，他打死都不认账，要是急起来，他比别人要凶，谁也拿他没办法。 终究只是小偷小摸，村民也不能把他拉去坐牢，就算坐牢，也就行政拘留几天，这家伙要是放出来，又怕他报复，所以众人只能忍气吞声。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段小涯深信这个道理，所以他是无敌小农民。 这么些年，他就这么过来的，可是渐渐地发现，他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他的父母已经两鬓发白，而且现在他有女人。 梦落跟在他的身边，一个名分都没有，他自然要从其他地方补偿她，起码要让她知道，她没跟错人。 想到这里，他忽然伸手将梦落搂在怀里，动情地道：“梦落，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 梦落心里就像涂了蜜糖似的，段小涯虽然吊儿郎当，但骨子里却是一个大男人，平常除了和她调笑，很少会这么正经地和她说一句情话。 就像当初和她表白的时候，他也不是说什么“我爱你”之类的话，而是直奔主题。 当初觉得挺流氓的，但是后来想想，也挺幸福的。 “好端端的，你说这些干嘛？” 段小涯捧起她的面颊，在她仿佛露水浸润花瓣似的樱唇亲了一口：“咱们先制定一个小目标，比方说先挣他一个亿。” 梦落：“……” “我先走了。” 段小涯抓了一把梦落刚刚搓好的药丸，随即出门，一时心里踌躇满志，棘山村属于苍城扶贫村落，其实所谓大户，家里也不过十来万的存款，他们家今年水蜜桃大卖，已经超过这个数字。 只是段小涯对数字没什么概念，以前算账靠秦朵，现在算账靠梦落，虽然只是简单的加减乘除，他要算起来也是错误百出，而且昏昏欲睡。 段小涯来到杨霆家里，大约都是干活去了，家门紧闭，段小涯溜到后院，他家的后院只是篱笆围着一块地方，种着两棵高大的朴树，树下拴着他家的山羊。 两头大的，两头小的，刚刚生出不久，身上光溜溜的。 何首乌丸药味浓重，估计山羊也不会吃，只能强自去喂，大羊力气较大，他朝小羊下手，它们难以反抗。 伸手把小羊夹在腋下，张开它的嘴巴，随手塞进几颗何首乌丸，又抱住另外一只小羊，如法炮制。 段小涯盯着两只小羊半晌，没见它们有任何的不适症状，心情且喜且忧，喜的是这要没有毒性，忧的是似乎也没什么药效。 但想可能时间不够，大热天的，他也不愿在烈日下干等，转身要走，忽见杨晶晶远远地走了过来，叫道：“段小涯，你干嘛？”她对段小涯还是有些警惕，这家伙简直就是全村的灾星，而且和她家的关系一直不好。 “路过你家，有些口渴，想进来讨碗茶喝，谁知道你家没人？” “你真的只是想喝茶？”杨晶晶将信将疑。 “废话，难道你以为我来找你谈情说爱的吗？” “你——” 杨晶晶面红耳赤，打开篱笆小门，悻悻地瞪他一眼，进来打开家里后门，进了厨房，倒了碗茶出来。 但见段小涯已经转身离去，叫道：“你还喝不喝茶？” 段小涯挥了挥手：“他娘的，你要在茶里下了乐果水，老子不是一命呜呼，呜呼哀哉了吗？” 杨晶晶气的半天说不出话，她好心对他，他就这么半点都不领情吗？ 这么想着，心里又是委屈，又是失落。 段小涯边走边想，杨晶晶可是村里著名的小泼妇，逮着谁都能把人骂的狗血淋头，嘿嘿，碰到老子，你算是遇到对手了。 对于骂人，他可是身经百战，而他与杨晶晶不同的是，他骂不过别人的时候，可以直接动手，但杨晶晶终究是个女人，动手多半是要吃亏的。 唯一一次动手不吃亏的是，把段小涯脑袋砸出了血。 第187章 收破烂的 路上走着，就见段文挑着一担茶水经过，段小涯叫住了他：“哥，你这茶水挑哪儿去？” “嗨，村里不是来了考古队吗？这大热天的，没有茶喝，那怎么行？” 段小涯递给他一支烟，段文把茶水放下来，接过了烟，又道：“小涯，你说这些人是不是嫌着没事做，费劲心思地找几块棺材板。” 段小涯其实也不大理解考古的意义在于何处，对于什么精神文明，历史文化，完全一头雾水，但为了装逼，他还是要表现出自己的思想境界很高：“哥，你这就不懂了，你以为悬棺的棺材板，只是普通的棺材板吗？每一块棺材板，说不定都隐藏着历史的信息，这都是我华夏文明的一部分。” “拉倒吧，历史都是人写的，谁知道是真是假？我们华夏文明，难道只是几块棺材板？” 段小涯大摇其头：“哥，你这境界太低了。” “嘿嘿，那帮孙子境界倒是高，为了找几块棺材板，这大日头的，一天下来，晕倒了三个。”段文搞不懂什么华夏文明，这些漂亮话谁都会说，但要真正地让他认同和理解，只怕有些不容易。 村人最关心的不是什么华夏文明，而是生计问题，一个娶不上媳妇的光棍，想的最多的肯定是女人，而不是华夏文明，一个穷的叮当响的破落户，想的最多的一定是钱，也不是华夏文明。 但每一个华夏子孙，其实都是华夏文明的缔造者。 只是村人想不了那么多，段文只是看那些考古队也太辛苦，漫山遍野地搜寻，比他们干农活还要辛苦，只是他们辛苦却是为了几块棺材板，不能吃不能穿，简直莫名其妙。 段文没有乃父之风，心肠不错，每天都挑一担茶水给考古队送去。 “棺材板都找齐了吗？”段小涯问。 段文道：“听说还没拼凑起来。” 段小涯想想也是，悬棺不知经历多少岁月，风吹日晒雨淋，早已腐朽不堪，又从那么高的断壁摔下去，早就四分五裂了，山里又是丛林密布，悬棺的碎片哪里那么容易找齐？ 段小涯回到家里，梦落已经搓好了何首乌丸，段小涯小心翼翼地装在一个大盘子里，摞成一座小山。 等到明天看看杨家的两只小羊，如果没有一命呜呼，就可以拿到宫头山去卖了。 说着，门口经过一个收破烂的，放下挑子，说要讨口茶喝，梦落端了碗茶出去。 村里以前也有收破烂的过来，不是小澳村的老桩头，就是茶寨的班大爷，眼前这个收破烂的，段小涯却生分的很。 收破烂的喝完了茶，把碗还给梦落，笑道：“囡，我能在这门槛坐一坐不？” 梦落笑道：“你进屋坐吧，屋里有电风扇。” 收破烂的笑着进屋，夸梦落心眼好，在一只小马扎坐下。 段小涯坐在对面的沙发，问道：“老人家，你是哪个村的？” “温家窟的。” “噢，倒也挺远的。” 收破烂的笑道：“不远，现在交通方便，坐车也就半个小时。” “你坐车过来的？” “是呀，人老了，有些晕车。” 段小涯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想，温家窟还在宫头山的上头，却不属于南镇管辖之地。一路到棘山村，公路两边都是村落，他竟然坐车过来。 这在常人看来，也没什么不正常的，但在段小涯看来，却很不正常了，他从小就在农村长大，城里的事他不了解，农村里的门道他是清楚的。就拿收破烂来说，一般很少坐车，他们几乎蹚着腿儿走村问寨。 温家窟到棘山村的公路两边，起码七八个自然村，这要坐车到棘山村，等于完全错过了这七八个自然村的生意。段小涯扫了一眼他放在门口的挑子，箩筐里装的只是一些破铜烂铁，还有一些易拉罐和破纸板。 这些东西哪个村都有，何必大老远跑到棘山村来收？ 这太不合理了，他只须到温家窟周边的几个村落收一收，就能收到这些东西。 段小涯不动声色，问道：“老人家怎么称呼？” “我姓温，别人叫我老温头。” 段小涯点了点头，又道：“温家窟有个蔡美丽，是从我们村嫁过去的，你可认识吗？” “我虽和他们家没什么来往，倒也经常听人说起，蔡美丽贤惠呀，全村交口称赞。” 段小涯差点没笑出声，蔡美丽是挺贤惠的，她在小澳村开了一家发廊，在给她温家窟不知道是谁的老公戴绿帽子，可不贤惠的紧吗？ 梦落在村里住久了，倒也听过蔡美丽，上次圣女宫蔡美丽捐了三千块钱，李美翠回来说了，梦落倒也记了起来，不禁茫然望向段小涯。 段小涯向她使了一个眼色，梦落当即默不作声。 段小涯又掏出一根香烟，递了过去：“温大爷，抽根烟，破烟，蛮抽呀！” 老温头接过了烟，笑道：“抽你的，多谢了。” 段小涯冷不丁地注意到他来拿香烟的手，指甲修剪的十分平整，最重要的是指甲缝是干净的。 要是一个农民，像他这么大的年纪，指甲缝里都会生茧，而且不会干净，他一个收破烂的指甲比他还要干净。 而且他坐在小马扎的身板却是笔直的，张开的双腿看起来也是很有力度，段小涯是个农民，他对农民是熟悉的，每一个职业的人都有各自的形态和姿势。 这个人不是农民，至少不是土生土长的农民。 也不是收破烂的，一个收破烂的，就算他进门只是为了讨口茶喝，至少也会问一句，他家有没有破烂要收。这才是一个收破烂的，该有的基本的生意门道，连问都不问，难道等着生意上门？ 段小涯不知道对方什么身份，又到底为了什么乔装打扮，所以静观其变，什么也不说。 过了一会儿，老温头这才开口：“小伙子，你们村里最近热闹的很，我看村口停了好些辆车，是来干嘛的呀？” 段小涯笑道：“他们是来考古的。” 第188章 反其道而行之 “考古？”老温头露出浓厚的兴趣，“你们这儿发现文物了吗？” “只是一个悬棺，从山壁上摔了下去，现在考古队员正在找棺材板呢。” 老温头双目狡黠地亮了一下，压低嗓音：“我听说，以前的人死了都会在棺材里放点东西，这悬棺从山壁上摔下来，不可能完好无损，里面的东西多半都散落在山林里。” 段小涯故作惊喜：“是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棺材里的东西一定很值钱，娘的，随随便便一件都是古董。” “小伙子，你是这村里的人，这要弄到一两件宝贝，可是容易的很哪！” “你说的没错，可是现在考古队差不多都住在山里了，他们把山下的那块地方，全都圈了起来，不让村民进去。”段小涯露出苦恼的神色。 同时心里疑惑不已，这老头的话很有古怪，难道是文物贩子混进村里来了？ 药王鼎刚刚到手的时候，段小涯也想把它给卖出去，他和大部分的村民一样，没有多少法律意识，从地里挖出来的东西，自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能换多少钱，可不管什么文物什么国家财产。 但是现在可舍不得了，给多少钱都不卖。 何况药王鼎拥有强大的力量，在他手里，他还能治病救人，但要到了居心叵测之人手中，拿去炼毒，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他虽自认也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但害人性命的事到底是不会做的。 “在考古队没来之前，估计有些村民已经拿了什么宝贝，小伙子，悬棺掉下来这么大的事，当时你应该在场吧？”老温头抬头看他，目光矍铄。 段小涯心想，娘的，试探老子吗？ 他惋惜地道：“温大爷，实话告诉你吧，悬棺没摔下去之前，我就在场。” 老温头一愣：“这话什么意思？” 段小涯就从圣女宫说起，段七公跳神，把他一掌打下山崖，如何掉到悬棺之上的事说了一遍，再添油加醋地说了自己梦游地府。就算他不说，老温头只要在村里走一圈，这些事也都知道了。 所以，段小涯倒不如取信于他，又叹了口气：“当时我吓的半死，就没想到悬棺之中会有宝贝！妈的，白白错失了一个发横财的机会。”神色更是懊恼不堪。 段小涯摔在悬棺之上的情形，谁也没有亲眼所见，更没想到，当时他在悬棺之上，棺材盖已然破裂，只道悬棺是从摔下去之后才破裂的。 除了当时救他的两个消防队员，看到他坐在棺材里，谁也没有看到。 一个老温头初来乍到，更就想不到此中关节，只按常理推测，一个人若从悬崖摔下来，又掉在一个棺材上面，自然吓的魂不附体，哪里会想到从棺材里取宝呢？ 而段小涯主动向他说起这事，多半他确实也没拿到东西，否则做贼心虚，必然会对自己隐瞒。 只是梦游地府那一段，未免莫名其妙，但想人在绝境之时，惊恐交加之下，出现幻觉也属正常。 他又哪里知道，段小涯早就看穿了他，处处反其道而行之，不可按照常理推测。 段小涯深谙撒谎的技巧，不能全部都是谎言，否则容易被人拆穿，他对老温头说的大部分事情都是真的，只在关键的地方假了一下，隐瞒了他从悬棺里拿到伏羲九针的事实。 这就好比一锅粥掉了一粒老鼠屎，熬的稀烂，无处可寻，老温头也尝不出味来。但倘若一锅粥掉了一坨狗屎，熬的再烂，老温头就算失去味觉，但从颜色上也能判断，这粥是不能吃的。 老温头休息够了，起身告辞，挑着一担破烂，又吆喝地走起：“收破烂卖否嘞，收破烂卖否嘞！” 段小涯听他吆喝的声音完全不对，一般的吆喝，尾音都会拉长，而他的尾音极为短促，经常吆喝的人绝对不会如此。 梦落走到身边，小声地问：“小涯，你是不是觉得这老头有些古怪？”刚才段小涯说起蔡美丽，胡编乱造，但老温头想都没想，直接就钻进了段小涯的圈套。 他只道农民都是淳朴善良，但哪里会料到段小涯天生狡狯，像他那种跑龙套级别的演技，又哪里瞒的过他的眼睛？ 段小涯扭头对梦落说：“梦落，考古对在村里这些天，我如果不在，你哪儿都别去，留在家里。” 梦落见他说的郑重，继而也郑重地点头。 段小涯忧心忡忡，老温头若是文物贩子，药王鼎和伏羲九针可不安全了，他跑到后院转悠一圈，想挖一个坑把它们埋起来。但忽然又想到，地面倘若动过新土，肉眼一看就知，这就等于不打自招了。 其实他最担心的不是老温头，而是考古队，特别是那个詹士鸣，此人看起来似乎很有见识。而且，上次他就来村里，要收什么古董，段小涯拿着一个瓦盆糊弄他，却只是扫一眼就拆穿了他。 梦落在厨房里在给地里干活的李美翠和段蕙芳做些点心，农活是体力活，而且农民干活可不是八小时制，基本都是太阳没出来就出门，太阳下山了还在地里，下午必须要有点心，否则身体扛不住那么大的劳动负荷。 梦落做好点心，本想亲自送去，段小涯忽然脑海灵光一闪，道：“梦落，你辛苦了，你去休息，我去送就行了。” 段小涯随即上楼拿了药王鼎和伏羲九针下来，藏在食盒的底层，上面一层放着一大海碗米面，梦落不知道米面的做法，面都烂掉了，变成汤糊糊。但段小涯也不管这些，不管断成什么样子，营养成分还在，能吃就行。 段小涯把点心带到地里，李美翠和段蕙芳正在种番薯，他叫了一声：“妈，大姐，来吃点东西，梦落做的。” 李美翠和段蕙芳停了下来，在旁边的水沟洗了下手，走了过来，段小涯把面端到树荫底下，又把碗筷拿了出来。 李美翠一看米面，哑然失笑：“梦落这孩子，这是在做米面，还是在做米糊？” 段蕙芳笑道：“想是她老家没有我们这样的米面，不会做也是有的。” 第189章 藏宝 段小涯看着母亲和大姐正在吃面，提着食盒走到地里，举起锄头开始刨坑。 李美翠叫道：“小涯，你干嘛呢？” 段小涯回道：“种番薯呀，还能干嘛？” “嗨，你不会种，别瞎折腾了，回吧。” 段小涯不乐意了：“妈，你太看不起我了，我难道连个番薯都不会种？” “你就不是个干农活的命。” 李美翠和大部分的农村人一样，她是信命的，段小涯明显就不是农民的命，从小到大，干什么农活都不像样。有时，李美翠心里觉得对他有所亏欠，这孩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所以命里就不是吃这碗饭的。也怪当时老头子鬼迷了心窍，把他拐了过来，让他在这穷山沟里受这二十年的苦。 好在现在日子越过越好，李美翠心里也有一些欣慰，一时眼泪就掉下来了。 段蕙芳惊了一下：“妈，你怎么了？” 李美翠笑着摇了摇头：“你弟长大了，知道帮家里干活了。” 段蕙芳松了口气，心想这老太太也太多愁善感了，多大点事，至于落泪吗？ 段小涯也不管她们，只顾刨坑，把坑刨的很深，再从食盒里把药王鼎和伏羲九针拿了出来，但想两样东西放在一起，终究不够保险，于是先把药王鼎埋了下去，上面掩了一层土，再拿番薯苗种在上面，再盖一层土，拿脚踩实。 然后又换一个位置，如法炮制，要把伏羲九针埋下去。 嘿嘿，机智如我，有谁会想到，他会把两件宝贝埋在地里，上面种上番薯，一眼望去，绿油油的一片，谁知道下面藏了宝贝？ 就算有人来偷番薯，他把坑刨的那么深，番薯挖走了，下面的宝贝还在。 整片田地都翻过土，所以他藏宝的地方也就不那么明显了，但段小涯避免以后自己也找不到，从田埂开始走到藏宝之处，一纵一横，记住步数，大概确定一下位置。 这比在藏宝处做记号要保险的多，别人也无从发觉。 为了避免自己忘记，他把步数记在手机之中，就算被人看到这些数字，也不要紧，没有人会想到这是他记番薯地里步伐之数。 烈日当空，段小涯既然人已来到地里，少不得要帮家里干一点活，虽然干的很不像样，刨坑他是会的，但他刨着刨着，就把坑给刨歪了。 李美翠和段蕙芳刨的坑都是一条直线笔直，纵看是直，横看也是直，结果段小涯一来，完全打破了美感。 段蕙芳吃完了面，走了过来，笑道：“你干不来的，快回去吧，大热天的，别中暑了。” 段小涯看着自己的杰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事，姐，要不你掘坑，我来插苗。” 段蕙芳见他坚持，也只有由着他，教了他插苗的方法，一个坑要多少株苗，苗要多深，这些都有讲究。 村民经过，看到段小涯竟然下地干活，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笑道：“小涯，你什么时候也会下地了，真是稀奇哈！” 段小涯忙引起人怀疑，笑道：“我爸不是在圣女宫忙嘛，这些秧苗要不尽快种下去，只怕就蔫了，我反正在家也没事，就过来帮一帮忙。” 合情合理，倒是无人怀疑。 …… 老温头转了一圈，来到和莎莎约定的地点，扫了四周一眼，地方偏僻，没有行人，才道：“小姐，我已去过段小涯家里。” 莎莎这几日跟随詹士鸣前来考古，早已探听到了段小涯的姓名，他的真名自然不会叫甘霓幕的。 这老温头也不是姓温，而是姓郭，单名一个东字。 莎莎问道：“郭伯伯，那小子可怀疑你吗？” 郭东笑道：“小姐，那小子一点也没怀疑，我一个收破烂的，他能怀疑什么？” 莎莎点了点头，又问：“你可从他口中探出什么了吗？” 郭东就将段小涯说的话，大概说了一遍，又道：“小姐，这小子估计真没从悬棺里拿到什么宝贝，乡村地区，鬼神观念已深，试想这小子掉在棺材上，哪里敢想其他，估计也只想着怎么逃命。悬棺不上不下，就在山壁之间，生死一线，他哪有心思再去棺材里藏着什么宝贝？” 莎莎本来也不觉得段小涯可疑，他不过是个讨人厌的无赖罢了，可是詹士鸣一向看人有准，他让她调查段小涯，必然有他的理由。 何况段小涯区区一个农民，竟有如此了得的身手，这一点倒也颇为奇怪。 旁人看了也没什么，但她习武之人，与他交过了手，知道他的武功在自己之上，若非名师指点，又如何会有这么的造诣？ “你再去别家探听一下，闲话之中装作不经意地提起他，千万不要让人怀疑。”莎莎知道詹士鸣以特邀专家的身份协助考古队，就是为了找那一件宝贝。 这一件宝贝，他自然也不想交到考古队的手里，这群素餐尸位的东西，就算东西到了他们手里，他们又能研究出什么名堂？ 所以，她的秘密行动也不能引起怀疑，特别是考古队的怀疑。 郭东点头，继而离去。 莎莎又回到考古队，众人又在四处寻找棺材板，詹士鸣只在搭起的凉棚之中休息，这种搜寻的工作，自然不劳他这样的大专家出马。 莎莎小声地复述了郭东的话，詹士鸣沉吟地道：“这小子狡猾的很，上次就拿一个瓦盆来骗咱们。晚上你偷偷地潜入他家，四处搜查一番，不要错过任何蛛丝马迹。” “是。” “还有，找人去当日给悬棺之人捡骨头的人那里，把遗骨身上的衣物拿回来，不要声张。” 莎莎点头，又问：“要不要通知考古队？” 詹士鸣轻笑：“这群饭桶，平日只会鼓吹这个文明那个文明，只是嘴上工夫而已，真要让他们说出一个所以然，一个屁都放不出来。一群人在找棺材板，却没有一个问起死者的衣物，他们不知道当地的捡骨葬，葬的只是遗骨而已吗？当地忌讳，死者的衣物不会留在家里，要么丢弃，要么埋在什么地方，又或者会烧给死者。虽然这些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但到底是古物，不能让它毁在无知村民的手里。” “是。” 第190章 陪你玩 夜已深沉，段小涯尿意汹涌，正要按灯起床，就见窗户一个黑影跳了进来。 因为天气炎热，夜里他也没关窗户，当下心头一紧，看不清来人是谁，依稀看见身影苗条，似乎是个女子。 他的心情忽的一喜，娘希匹的，哪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三更半夜爬他窗户，该不会是王剑秋那个小花娘吧？ 王剑秋每次来纠缠他，他都故意把她的心火撩的旺盛，却怎么也不给她机会，把这小花娘急的咬牙切齿，这种感觉别提有多给劲了。 段小涯憋着尿意，没有起来，假装正在酣睡，眼缝瞧见一束光线，但见莎莎拿着一只小型的手电摸了进来，蹑手蹑脚。 段小涯疑惑不已，怎么会是这个小花娘？ 莎莎本来想走正门，但是正门从里面被顶起来，她不是做贼的人，根本打不开，又怕弄出声响。但见楼上一个窗户没关，她是习武之人，爬窗倒也容易，但没想到这个房间竟是段小涯的房间，倒也省的她去一间一间地找了。 看着段小涯挺尸在床，莎莎愤愤瞪他一眼，然后又开始翻箱倒柜，轻手轻脚，又不时地回头看段小涯，怕他忽然惊醒过来。 毕竟第一次做贼，她也有些紧张，手心都沁出了细汗。 段小涯心里顿时明白过来，敢情小花娘不是为了和他私会，而是另有目的，嘿，幸亏他有先见之明，老温头露出破绽之后，他就意识到了危险，早将药王鼎和伏羲九针转移阵地，好险。 不知道莎莎和老温头有没有关系？ 如果是一伙儿的，这可大大不妙，团伙作案，谁知道他们背后还有多少人？ 莎莎找了半天，没有任何发现，不禁有些气馁，难道这家伙真的没拿悬棺里面的任何东西？ 他若拿了什么宝贝，自然是会藏在自己房间，莎莎自己就有这样的习惯，想当然地以为段小涯也和她一样。 她本想就此离去，但见桌上放着一管毛笔和一盒墨水，她微微一愣，这家伙难道还有练习书法的爱好？ 段小涯自然没有这么高雅的情操，不过最近为了装神弄鬼，买了笔墨过来准备鬼画符的，现在他在村里号称可以通灵，光念咒语似乎太单调了，偶尔还要画几张符箓，看起来才像那么一回事。 莎莎虽然外表看着冷酷，但终究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童心未泯，两次折在段小涯手里，这口恶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既然打不过他，在他脸上画一只乌龟报复一下也未尝不可，这么一想，兴致勃勃地就把毛笔拿来蘸了墨水。 段小涯偷开眼缝，见她拿着毛笔过来，就已知道她想干嘛，死丫头，很想玩是吗？ 嘿嘿，老子就陪你玩！ 莎莎悄无声息地靠近床边，拿着手电照了段小涯一下，确定他脸庞的位置，然后毛笔伸了过去。 忽然段小涯翻了个身，倒把莎莎吓了一跳，只听段小涯喃喃地叫了一声：“梦落。” 莎莎愣了一下，梦落是谁？ 但她不管是谁，俯身又准备在他脸上涂鸦，段小涯一把将她抱住，叫道：“梦落，你别走，你别离开我。” 莎莎急忙关掉手电，怕被他看出是谁，被他搂在怀里，吓的不敢动弹。 要在平常，她的粉拳早就挥过去了，但此刻毕竟做贼心虚，而且这家伙武功比她高，要真被他当贼给抓起来，也太丢脸了。而且，她根本无法解释，一个女孩儿家家的，为什么三更半夜爬到他的房间。 这要传扬出去，自然引人浮想联翩。 “好梦落，是你吗？”段小涯幽幽地问。 莎莎不敢说话，只有“嗯”了一声，她不知道梦落是谁，但此刻段小涯似乎已经醒过来了，只有暂且冒充梦落。 这一晚，夜色如墨，房间更是伸手不见五指，她不开手电，段小涯应该看不清她。 “好梦落，你别离开我好不好？”段小涯哀求地问，又紧紧地搂住了她。 莎莎又“嗯”了一声，心想，这家伙原来情场失意，有个叫梦落的女人离他而去，活该！ 段小涯心情荡漾，她的身上一股悠然的香味若有若无，缥缈如烟。 莎莎心里暗暗着急，这家伙这么紧紧地搂着她，让她怎么脱身？ 她知道，人在黑暗的地方待的久了，眼睛慢慢适应黑暗的环境，这家伙一定会把她认出来的。 “好梦落，我可以亲亲你的小嘴吗？” 莎莎这一次没有回答“嗯”，神经蓦地紧绷起来。 段小涯又说：“你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 莎莎急忙把头扭到一边，段小涯心情大是得意，这种感觉要比光明正大地亲她刺激的多。上次在方凝的家里，梦落来叫他起床吃饭，他就故意把她当成方凝。 这一招屡试不爽，他都不舍得换新招了。 段小涯一边说着，一边寻找目标，莎莎急的把头扭来扭去，想死的心都有，恨不得大嘴巴子招呼过去，把他打的爹娘都认不出来，可是这样一来，又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段小涯玩够了，忽然叹了口气：“唉，我一定是在做梦，否则你又怎么会让我亲亲？既然是梦，咱们不妨就把这个梦做的彻底一些。好梦落，咱们就在梦里洞房好吗？” 洞房？ 莎莎惊了一下，霍地从他身上跳了起来，不料段小涯有意无意地将脚一抻，直接将她绊倒。 莎莎咕噜一声，滚到床下，狼狈不堪。 段小涯忙问：“梦落，你没事吧？” “没事。”话一出口，莎莎又急忙捂住嘴巴，生怕自己的声音露出破绽。 段小涯心里暗暗觉得好笑，假装没有发现，幽幽地问：“梦落。你不肯和我洞房吗？” 莎莎“嗯”了一声。 段小涯道：“你‘嗯’就是答应了。” 他问她“你不肯吗”，她回答“嗯”，自然就是不答应，他的语文到底哪个混蛋教的？ 但见段小涯双手握住她的皓腕，迅猛地把头一低，蜻蜓点水，莎莎泪往心里流，混蛋，这笔账她迟早要算回来。 第191章 李二娃的报复手段 段小涯心怀大快，正欲大行其事，莎莎终于忍不住反抗，膝盖往上一顶。 段小涯嗷的一声，抱身打滚，脸都青了，皇天，他上辈子到底做错什么，为什么总是遇到这么暴力的女孩儿？ 但见莎莎已从床上翻身而起，生怕段小涯再来纠缠，一跃上了窗台，跳了下去。 她虽练过武功，但毕竟不是传说之中可以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从二楼跳下也有三米之多，她在着急之下，也来不及使用卸力的巧劲，右足一崴，嗷的一声痛叫，回头对着窗口恨恨瞪了一眼，一瘸一拐去了。 段小涯正在得意忘形之际，根本没有防备莎莎对他下此狠手……狠脚，所以体内的真气根本来不及聚集，那种疼痛要比女人分娩高出两百多倍。 女人分娩尚且痛的死去活来，何况段小涯此时，莎莎可是习武之人，这一脚自然不会轻了去。 若是换了旁人，自然早就断子绝孙了，但段小涯借助药王鼎的神秘力量，身体久受灵气浸润，此刻正好发挥功效，不使筋骨受损。 但疼痛总是难免的，段小涯心里咒骂不已，等到老子恢复元气，把你全家女性同胞杀个片甲不留，方消老子心头之恨！ 过了一会儿，梦落敲了敲门，焦急地问：“小涯，你怎么了？”她恍惚间听见段小涯呜呜直叫，急忙起身过来看个究竟。 “梦落，我……我没事……” 梦落听他声音有些不对劲，按下门把手进去，见到段小涯缩在床角，捂着小腹，面色发青，忙问：“怎么了？” “没事，没事。”段小涯也有一些难以启齿，何况，让他怎么解释刚才的事情？ 梦落慌了起来：“我看看。”见他痛苦之色不像作假，也顾不得羞涩了。 “不用，不用。”段小涯急忙阻止。 “要不要……要不要到卫生站看一看？” “不用。”他现在的医术，还用得着到卫生站去吗？ 段小涯心慌意乱，立即想到药王鼎，为了段家的香火传承，他必须马上治疗。 回头对梦落道：“我出去找几味草药，你先去睡吧。” “我陪你去。”梦落对他十分紧张。 “真的没事，梦落，我没有那么脆弱。”说着，还对他绽出有一个笑脸，以表自己真的没事，只是那个笑脸比哭还难看。 段小涯哄着梦落回去睡觉，回屋穿了衣服，拿着一只手电筒下楼，怕吵醒家人，悄悄地开门出去。 一路朝着家里的番薯地走来，数着步伐，找到埋藏药王鼎的地方，急忙把药王鼎挖出来，也顾不得药王鼎满是泥土，拿手扫了扫就开始使用。 倚在一棵榆树底下哼哼不已，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渐渐消散，段小涯抬眼看天，却已灰蒙蒙地亮了起来。 他怕别人发现，又急忙把药王鼎埋入远处，再把那一株番薯秧种在上面。 四周望了一眼，没有见到有人，这才施施然地走出番薯地，沿着山路走去，忽见路边一片刚刚收割的田地鬼鬼祟祟地走过两个身影，此刻天未全亮，有些雾气。 农家此刻刚刚起床，正是忙着烧水做饭的时间，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早就跑出来。 段小涯没有看清，但依稀可以判断是一男一女。 两个身影忽然躲到一架摞的很大草垛后面，段小涯恍然大悟，这是他喜闻乐见的事，不在家里，而在外面，多半属于不正当的关系。 段小涯心里暗暗佩服，起早贪黑，真不容易哇！ 好奇心顿起，段小涯蹑手蹑脚地摸了过去，尚未走进草垛，就已听见草垛后面的声音。 “你怎么现在才来，让我一通好等。”是王魁老婆田桂花的声音，笑里带嗔。 然后段小涯听见李二娃的声音：“已经不晚了，你看天才蒙蒙亮呢。王魁那老家伙没发现你吧？” “我说出来砍棵花菜，回去做饭，他也没怀疑，他还在床上挺尸呢。” 李二娃嘿嘿一笑：“挺尸好，最好直接挺成一具尸体，一了百了，也省的我们偷偷摸摸。” “死鬼，你就不能积点口德？” 段小涯听到他们的对话，瞬间明白过来，李二娃上次向他要超级无敌大力丸，不是为了挽回陈翠花，而是为了对付田桂花。 段小涯感慨，人心真是险恶哇！ 王魁半截身子都快埋入黄土的人，这个年纪的男人，早已不像血气方刚的时候，但这老家伙偏偏贼心不死，又去勾搭陈翠花，对老婆自然更加力不从心了。 李二娃服药之后，功力大涨，又是有意勾搭，田桂花很快就沦陷了。 听着草垛后面动静传出，段小涯心下暗暗叹息，转身缓缓而去，心里又不免为李二娃惋惜，王魁睡他老婆，他自然就一报还一报，也睡了他的老婆。 但这笔账李二娃真是不会算哪，田桂花能和陈翠花比吗？一个半百的老阴，一个二十几岁的少妇。段小涯不禁大摇其头，二娃哪里是在报复，简直是吃大亏了。 他这个兄弟心思终究是太条直了，田桂花生了两个孩子的身材，已经臃肿不堪，人老珠黄，而他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把精力浪费在她身上，占便宜还不是田桂花？ 段小涯本身三观不正，所以想问题的角度也是常人无法理解的。 走在黎明的小路，已有村民荷锄出来干活，农民嘛，靠的就是土地吃饭，有些勤劳一点的，甚至早饭都来不及吃，先去地里忙活一会儿，等到家里做好早饭，这才回去。 “小涯，这么早呢？”一个村民给他打了招呼，但心里难免疑惑，段小涯是村里出了名的懒汉，一般不睡到日晒三竿，是不会起床的。 “嘿，六伯，你也挺早的。” “我上山去锄草。” 段小涯一听上山，李二娃和田桂花还在草垛呢，事情要是败露，可不被人打死了吗？忙道：“六伯，先别忙着，我有事问你。” “啥事？” 段小涯故作深沉：“这是一个哲学方面的问题。” “啥学？” “哲学。” “啥事哲学哇？”六伯也是一脸懵逼。 段小涯递了一根香烟过去，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是先有鸡呢，还是先有蛋呢？” 六伯沉吟半天，道：“这个……确实有点深奥。” “是吧，六伯，咱们找个地方，喝两杯，我请客，咱们别喝别聊，探讨一下哲学，对人生没有坏处。”说着，搂着六伯的肩膀就去了。 第192章 暗恋 段小涯回到家里，父母和大姐都不知道他昨晚出去，就只有梦落一直不敢入睡，等他回来。 此刻迎了上去，问道：“小涯，可找到草药了吗？” 段小涯笑了笑：“好了，没事了，以后你的幸福生活跑不掉了。” 梦落秀脸微红，在他胸口轻轻擂了一拳，心湖悄悄荡起一圈涟漪。 段小涯不吃早饭，上楼补了个觉，早饭过后，段志远依旧忙着圣女宫的修葺工作，李美翠和段蕙芳自去地里干活。 家里只剩梦落一人，梦落拿着一些上次曹珊珊买的狗粮，正在喂着两只小狼，就见杨晶晶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梦落知道段小涯和杨家的关系不好，所以对杨晶晶也颇为冷淡，问道：“杨晶晶，有事吗？” “段小涯呢，让他给我出来！”杨晶晶大步走进门来。 “小涯睡着呢，你有什么事？” “和你说不着。”杨晶晶一把推开梦落，走到楼梯口往上喊，“段小涯，你给我下来！” 段小涯没有反应，杨晶晶二话不说，直接登上楼去，梦落急忙跟了上去，叫道：“你这人怎么这样？随便闯人房间。” 杨晶晶一向泼辣，也不管梦落阻拦，直接推开段小涯房间。她上次被段小涯抓到家里来做丫鬟，对段小涯的房间轻车熟路。 段小涯正在酣睡之中，两耳不闻，杨晶晶走到床前，狠狠推他一把，喝道：“给我起来！” 段小涯最烦别人扰他清梦，睁开眼睛，也没什么好脸色：“杨晶晶，你丫有病是不是？一大早咋咋呼呼的，你是不是暗恋老子很多年了？” 杨晶晶面红耳赤：“你混蛋！” “你一大早跑到我家，就是为了夸我这么一句？” “谁夸你了？我问你，昨天你到我家，鬼鬼祟祟，是不是对我家的羊做了什么？” 段小涯顿时想起昨天给她家的两头小羊喂了何首乌丸，急忙翻身下床，问道：“怎么了？” “都长毛了。” “羊本来就有毛，有什么奇怪的？暗恋老子，你就直说，打什么幌子呢。” 杨晶晶也确实对段小涯怀了特殊的情愫，此刻被段小涯一语说破，本来就有一些红晕的脸蛋，瞬间又更红了，红的快要滴出了血。 段小涯愣了一下，他不过随口一说，但见杨晶晶秀脸嫣红，倒也显出一丝娇媚出来，心情大快，想要上下其手占点便宜，无奈梦落就在旁边。 “像你这种泼妇，倒贴老子都不要！” 段小涯骂骂咧咧地下楼，杨晶晶大是委屈，却又偏偏发作不得，和梦落急忙跟着下楼。 段小涯让梦落留在家里，自己随杨晶晶去看一个究竟。 梦落也答应了，毕竟昨天来的老温头有些古怪，段小涯交代过她，家里一定有人看着，否则农村的房子，很容易就能让人进来。 路上杨晶晶又问：“段小涯，你是不是给我们家羊施了什么咒语？”她知道段小涯最近整的很邪乎，他和她家关系又不好，要真想要报复，用他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手段，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不过，昨天段小涯去她家，也只有杨晶晶一人看到，她怕家里再和段小涯起冲突，谁也没有告诉。 不一会儿，到了杨家后院，除了杨家的人，围着十来个村民，正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段小涯挤进人群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山羊身上虽也长毛，但除了胡子长了一些，身上的毛其实也没有那么旺盛，但此刻两只小羊，倒成了绵羊了。 只是绵羊的毛是卷的，它们的毛依旧是顺的。 他昨天随手抓的一把何首乌丸，已不记得抓了多少，每只小羊似乎都喂了十多颗，想不到这药这么霸道，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已产生这么大的奇效。 看来，何首乌丸要是卖到宫头山，却也不能给人多吃，否则理发店的生意可不爆满了吗？ 众人见到段小涯到来，都请他来解释这一奇怪现象，俨然已经把他当成无所不知的高人。 段小涯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然后悲悯地扫了杨家众人一眼，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负手而去。 杨霆虽然也觉得此事颇为古怪，但他素来瞧不上段小涯，对他装腔作势，倒也瞧不上眼。 但张娟一个妇道人家，终究迷信，急道：“段小涯，你什么意思呀，你给我说清楚。” 段小涯挥了挥手：“好自为之。” 段小涯本来是想胡编乱造一通，吓唬这一家子，但他此刻脑海已有巫的意识，知道所谓的巫，多半控制的是人的心理。张娟无法理解眼前的怪事，心中恐惧已极，段小涯什么也不说，反倒让她觉得更神秘，也更不安。 一句“好自为之”，恰到好处，张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只会更加胡思乱想，心神不宁。 那种未知的恐惧，所有人都会有的，段小涯不过加以利用而已。 杨霆拉着张娟：“妈，你别听这小子妖言惑众。” 张娟看着两只毛比大羊还要长出一倍的小羊，只觉此事诡异非常，越发惶惶不安，推了一下杨晶晶：“你和段小涯还能说的上话，你去问问，可别家里有什么祸事了吧？” 杨晶晶也很紧张，急忙追了上去，轻轻拉着段小涯：“小涯，我家的羊到底怎么回事？” 段小涯高深莫测地说：“天机不可泄露，否则我会折寿的。” 杨晶晶听他说的严重，更加惶遽：“小涯，我家是不是会有什么灾难？” “你家出现这样的异兆，灾难自然是免不了的，不过倒也不是不能化解。” 杨晶晶忙道：“怎么化解？” “你妈和你叔搭伙的事，可有告诉你爸吗？” 杨晶晶“啊”了一声，道：“难道是我爸的原因？” “废话，哪个男人愿意把老婆让给别人？你爸现在做鬼，都被其他鬼嘲笑，现在不过是羊身上长毛了。嘿嘿，没准下一次是人身上长毛了。人要浑身长那么长的毛，可不成了野人了吗？” 杨晶晶大惊：“这……这可怎么办？” 段小涯忽然想到，何首乌丸虽然是按生发的配方研制，但药王鼎的灵气如此神秘，万一生了头发的同时，其他地方的体毛也跟着疯狂滋长，这可大大不妙。 嗯，该找一个人来试药。 第193章 上宫头山 既然要找人来试药，段小涯的目光又落在杨晶晶身上，倒霉催的杨家人，谁叫你得罪老子，没事还老欺负唐小玉，老子若不好好地折腾你们，简直对不起段家的列祖列宗。 段小涯故作为难地对杨晶晶说：“办法不是没有，只是……唉。” 杨晶晶忙问：“是有什么困难吗？” “晶晶，不是我不肯帮忙，我去了一趟阴曹地府，阎王爷虽然赐给我一些特殊的法力，但我不能乱用，会折寿的。你想，我年纪轻轻，又没娶妻生子，这要是一命呜呼，可不对不起父母吗？” “小涯，你就帮一帮我，好不好？”杨晶晶紧紧地拉着段小涯，不放他走，声音忽然低了许多，“我会报答你的。” 段小涯心下一喜，表面绝对不为所动：“有什么比命还重要吗？你报答我又有一个屁用？老子不用你来报答。” “我给你钱。”杨晶晶知道段小涯从前就很喜欢敲诈别人的钱，很快就从衣兜里拿出了一叠钞票，最多的面值不过十块，都是毛票，折的整整齐齐，估计也没有一百块。 段小涯一看，知道这小花娘平日也没多少零花钱，日子过的也挺紧巴的，现在他的手头既已宽裕，自然也瞧不上她这些钱，摇了摇头，道：“这不是钱能解决的。” 杨晶晶听他越说越严重，急的眼泪快要出来：“这……这要怎么办？要给我爸做一场法事吗？” 段小涯见她快要哭了，倒也不忍继续逗她：“法事未必有用。唉，咱们总算一个村一起长大，我也不能见死不救。这样吧，晚上你到我家来一趟。” 杨晶晶点了点头。 路口分手之后，段小涯立即回到家里，找了两张黄纸出来，拿刀裁成平日见到符箓的大小，抓起毛笔在舌头上舔了舔，在纸上乱画一通。 等到杨晶晶晚上来到他家的时候，杨晶晶带了一篮的鸡蛋过来，她回家里就把段小涯的话原原本本复述给张娟听。张娟年轻守寡，一个女人拉扯两个孩子，着实也不容易，何况女人总有基本的生理需求，于是就和杨开搭伙。 她本来以为丈夫地下有知，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没想到现在竟然开始作祟了。 乡村的观念是比较落后的，张娟和杨开搭伙之后，其实心理也有压力，毕竟名不正言不顺，村里闲言闲语，自然也是难免的。 此刻由于恐惧心理，完全相信了段小涯的鬼话，更加惶惶不安。 段小涯没收杨晶晶的鸡蛋，把两道鬼画符拿给了她，又拿两枚何首乌丸给她，道：“药丸拿水化开，再烧一道灵符，拿给你妈服下，分为两次。你且拿回家试一试，或许可以避免你那死鬼老爸来找你妈的麻烦。” 段小涯不敢一锤定音做出保证，所以只说“或许”，万一真的明天张娟一觉醒来，全身长毛，他就往她爸头上一推，来个死无对证，反正他先前已把话对杨晶晶说的明白。 杨晶晶望了段小涯一眼，感激地道：“谢谢你了段小涯。”心想段小涯还会为此折寿，不禁心下倍感愧疚。 段小涯打发了杨晶晶离开，又耿耿地等了一夜，次日一早又去找杨晶晶，问了情况。并未发生什么事情，倘若张娟如果全身长毛，应该早就闹腾起来。 段小涯心下稍安，但想张娟留着长发，倘若头发真的有些增长，只要长的不多，也未必能够看的出来，既然没有副作用，少不得要拿到宫头山去试一试了。 段小涯立即就给曾靖打了电话，问道：“曾靖，你在家吗？” “在呢，怎么了？” “你们村‘鬼剃头’的事怎么样了？” “这事已经闹开了，今天镇上的领导要到我们村来视察，这情况少不得要请镇上想想办法，太邪乎了。”曾靖忧心忡忡。 “我手里有些灵药，或许有些用处。” 曾靖怔了一下，问道：“什么灵药？” “我去找你。” 段小涯将何首乌丸拿出几粒，装在一只火柴盒里，坐车到了宫头山，也就五分钟的路程。 想到曾靖家里找他，宫头山和棘山村不过几座山头之隔，其实相隔不远，段小涯最近的事，曾靖多多少少听说一些，忙问情况。 段小涯心想，既要骗人，自然就要骗到底，他连父母都瞒着，曾靖虽是兄弟，但瞒着他也不会伤害到他，也就心安理得地继续编造故事。 曾靖是个大学生，以前也不大相信这种玄乎其乎的事，但最近宫头山“鬼剃头”的事太过邪门，渐渐也开始有些鬼神的念头，何况段小涯是他兄弟，也决计料不到他会骗他。 其时，曾靖的伯父曾忠和姐夫云照两人都被“鬼剃头”了，段小涯拿了两枚何首乌丸给他，道：“这是神仙秘方，我也不知道效果如何，你先拿给他们服用。” 曾靖不明觉厉：“小涯，你这哪儿来的？” “你别管了，我不会害你。” “好，我相信你。” 曾靖闻着药丸，果然有些药香，料想真没效果，也不会吃死人，曾忠和云照与他无冤无仇，段小涯总不会在药丸之中藏了砒霜。 此刻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曾靖领着段小涯在村里逛了一逛，一座山神庙香火旺盛，三五个村民正在膜拜，有男有女，男的都是秃顶。 曾靖指着其中一个男的，道：“这是云余头，是我姐夫采石场的工头，他的头发是大白天掉的。采石场飞沙满头，头皮发痒，他一抓就抓了一把头发下来，被风一吹，全部散了。” 段小涯听着也挺邪门的，他那些装神弄鬼的手段，虽然别人看着玄乎，但他自己心里清楚，都是骗人的手段。可是宫头山的“鬼剃头”，倒真让他无法理解，该不会真的有什么邪祟吧？ 村里处处可见秃顶的男人，有些直接剃了光头，有些将两边的头发梳了过来，遮住头顶，有些带着帽子掩饰。要是年老秃头，也就罢了，但有些只是年轻的后生，看着就异常地别扭。 第194章 我妈姓云 曾靖家里没人，所以带着段小涯到了他姐曾芸家里，让曾芸准备两个下酒菜。 曾芸想起上次夜里鬼迷心窍，跑到棘山村找人借种，结果在水尾的坟地里和段小涯发生一场闹剧，此刻再见段小涯，倒还有些小小的尴尬，也不知这家伙有没有把事告诉曾靖。 她打发了曾靖去提一箱啤酒，偷偷地把段小涯拉到一边，问道：“你没把事情告诉曾靖吧？” 段小涯本来已经忘了此事，听她提起，想了起来，笑道：“姐，我跟你说过了，我口风很紧，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决不传六耳。” 曾芸放下心来，又问：“你来我们村干嘛？” “来看你呀。” 曾芸明眸婉转白他一眼：“讨厌！” 段小涯被她的小眼神撩的心里痒痒的，我去，要不是看在你是曾靖他姐的份上，信不信老子把你办了？ 要说曾芸的模样，倒也没的挑的，几乎和林素一个等级，不过她嫁的好，云照包了一个采石场，家里有些小钱，所以穿着不像林素那么朴素。 “姐，听说今天镇上的领导要到你们村来？” “是呀，‘鬼剃头’这事闹的沸沸扬扬，早就惊动了镇上的领导。” “嘿嘿，这些领导可懂的抓鬼吗？” 曾芸压低嗓音：“小涯，你说我们村是不是真的闹鬼？” “谁知道呢，上次你们村的村长都到我们村去请神了，看来闹的挺严重的。” 曾芸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我舅为了这事挺伤神的。——我们村的村长现在是我舅，我们村向来都是曾、云两大宗族轮流做村长，我妈就是云家的。”她怕段小涯不知道她舅是谁，专门做了解释，颇为得意。 “我知道你妈姓云，用的着解释这么多吗？”段小涯心想，两大家族联姻，好花头吗？ “你咋知道我妈姓云？” “这不是明摆着吗？你叫曾芸，你姓曾，肯定随着你爸的姓，你妈肯定就姓云了。”他和曾靖是弟兄家，虽然和他父母没有什么接触，但他母亲姓什么，到底是知道的。 想到自己的名字，曾芸随即赏他一个暴栗：“拿我父母开玩笑，想死？” 段小涯嘿嘿一笑：“只怕你舍不得让我死。” “我恨不得你死。” “对了，你丈夫不也姓云吗？你们不会是近亲结婚吧？” “我老公和我妈的关系远了五代以外了，我们不算近亲。” “如果是近亲，你还是借种的好，否则生出一个傻孩子。” 曾芸想起当晚的情形，秀脸微微一红，瞪他一眼：“这件事不许提了。” 说着，曾芸就到厨房忙活，不一会儿，就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光头男人走了进来，风尘仆仆的感觉，段小涯猜到是从采石场回来，采石场的沙土扑在身上。 男人自然就是云照，他扫了一眼客厅的段小涯：“你谁？”语气立即有了警惕，而且并不友善。 曾芸回了一句：“噢，他是曾靖的朋友，叫段小涯。” 云照不快地嘀咕：“曾靖的朋友，领家里来做什么？” 段小涯心想，老子好心拿何首乌丸来救你，你却不知好歹。 他立即起身：“姐，我不打扰了，家里还有活等着我做。” 曾芸早听曾靖说过，段小涯在家从来不干农活，听他这么一说，显然是因为云照刚才说话不中听，让他心里不舒服了。 忙从厨房出来，笑道：“小涯，你姐夫说话就这样，你别理他，否则曾靖回来，见你不在，还以为我怠慢你呢。” “没事，姐，我会和曾靖说的。” 段小涯从来就对美女出奇的友好，虽说云照对他不客气，但瞧在曾芸的面上，也不与他一般见识，但云照忽然冷笑一声：“你和曾靖说，又能怎么着？他难道会和我这个做姐夫的翻脸吗？” 段小涯轻轻一笑：“姐夫，肾亏的人，火气这么大不好。” 云照平生最为忌讳的就是有人说他肾亏，他以前结过一次婚，前妻就是因为他这个毛病，和一个男人跑了，所以一直引以为恨。所以他娶了曾芸，也对她看管甚严，刚才回来，就见段小涯和曾芸孤男寡女，因此心情大为不快。 “你说谁肾亏呢？”云照勃然大怒。 段小涯看着云照就是一脸肾亏之相，他若好言好语，段小涯说不定会大发慈悲，给他治一治，这种态度，段小涯不对他下黑手，让他变成太监，已经是看在曾家姐妹的份上了。 除了让他自生自灭，还有什么可说的？ 段小涯摇了摇头，悲悯地看了云照一眼，走出门去。 云照看他最后瞧他的眼神，分明就是鄙视，顿时火冒三丈，冲了上去：“你丫给我说清楚。”一把抓住段小涯，抡起拳头就要招呼。 段小涯反手扭过他的手腕，脚下一扫，云照顿时跌倒。 “给你脸了，你还不知道收，要不是瞧在芸姐的面上，老子灭了你！”段小涯脾气本来就冲，刚才已经一忍再忍，怕伤了曾家姐弟的情面。 云照一听他是看在曾芸的面上，而不是看在曾靖的面上，不由醋意大发，起身扑向曾芸，抓住了她柔嫩的皓腕，喝道：“说，给老子说清楚！” 曾芸大叫：“云照，你弄疼我了，放手！” “你和这小子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我和小涯也不过见过两次面而已。” “也就是说，以前你们见过面？你怎么没和我说？” “难道我每天出去外面见什么人，都要和你说吗？” “还敢顶嘴！”云照一记耳光招呼过去。 虽说农村打老婆的事倒也常见，毕竟都没什么法律意识，觉得老公打老婆天经地义。 本来段小涯对这种事情也是喜闻乐见，但漂亮女人就除外了，他绝对是外貌协会的人，见不得娇滴滴的美女被人这般粗暴对待。 忽然飞起一脚，直接就把云照踹了出去，云照身板撞在门槛，又滚了个身，翻进门槛之内，狼狈不堪。 他见段小涯为曾芸出头，越发怀疑两人之间有什么。 第195章 想做乌龟 看到云照跌倒，曾芸急忙去扶，却被云照粗暴地推到一边。 云照抓起一把铁锹，朝着段小涯脑门劈了过去，段小涯轻轻一避，铁锹落在他的脚边，溅起一线尘沙。段小涯一脚踏住铁锹，一脚要往云照身上招呼，但终究顾及曾家姐弟的颜面，改为巴掌招呼。 一记大耳刮子打的云照晕头转向。 上次被优昙圣女一掌打下山崖，他曾在悬棺上运行“逍遥游”的心法，筋骨洗礼了一个周天，虽说真气不能随心所欲地召唤，但身手已比从前灵敏。 只是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段小涯并未发觉，他本是一个懒散的人，虽然藏识之中，藏着巨大的宝藏，他也不去开发。 虽然一心想做英雄好汉，但修炼武功，又觉得太麻烦了。 反正现在他的武功也够用了，等闲之辈也近不了他的身。 这就和他对金钱的态度一样，只要自己够花，他也不会去进取，坑蒙拐骗的手段，现在自然也都用不着了。 活的倒也逍遥自在。 云照进攻几次，都被段小涯轻而易举地撂倒，段小涯也有一些心烦，怒道：“老柴头，老子让着你，你看不出来？” 曾靖抱着一箱啤酒过来，看到云照和段小涯正在争吵，急忙跑了过去，把啤酒一放：“怎么回事？姐夫，小涯，你们怎么吵起来了？” 云照愤愤地道：“曾靖，你来的正好，帮我打他。”他知道自己打不过段小涯，捡起铁锹递到曾靖手里。 曾靖茫然不解：“姐夫，到底怎么回事？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个屁！这小子勾搭你姐，让老子戴绿帽子，打死他！” 曾芸哭道：“云照，你说这话可要有凭据，我是你老婆，你这么诬赖我，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曾靖一边安慰曾芸，一边望向段小涯：“小涯，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种事情，段小涯本来也不想解释，白费唇舌，但见曾芸哭的那么伤心，于心不忍，说道：“我和芸姐清清白白，是这老柴头自己想做乌龟，非要诬赖我们。” 云照又急了：“你说谁是乌龟呢？好呀，你们果然有问题，曾靖，你帮不帮我？” 曾靖只有来劝：“姐夫，段小涯是我弟兄家，他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好呀，你不想帮我是不是？你可别忘了，你上大学用的是谁的钱？” 段小涯看着曾靖为难的神色，心里也不想让他难做，道：“曾靖，我想走了，酒就不喝了，下次你到我们村，我请你喝酒。” 说罢，悻悻而去，妈的，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奇葩，明明和他老婆没事，非要争着去当乌龟。 这种癖好也真稀奇。 曾靖劝着姐夫和姐姐，把他们请进屋里，说：“姐夫，你真的误会小涯了，他不是那样的人。” “他娘的，怎么不是那种人，段小涯的名声，你以为我没听过吗？”段小涯声名狼藉，宫头山和棘山村相隔不远，段小涯胡作非为这么些年，云照虽未与他谋面，但还是有些耳闻。 “是，段小涯确实有些顽劣，但他对朋友还是挺讲义气的，我姐就是他姐，他怎么可能跟我姐有什么呢？” “那他无缘无故来咱们村干嘛？又在我家出现，一定是和你姐私会来了？哼，幸亏老子回来的早，否则这顶绿帽子不是戴到头上了吗？” 曾芸坐在一旁听着这话，只有默默流泪，她知丈夫疑心很重，平日就算是在村里，和男人多说几句，他一定和那男人断绝关系，若非现在他开了采石场，很多人需要到他手底下挣点钱，只怕村里已经没人和他来往了。 曾靖看到姐姐委屈，心里也是极为不忍，但他曾经受过云照的恩惠，又是夫妻二人的事，他也不便指责云照，拿出段小涯给他的两枚何首乌丸，说：“姐夫，你误会段小涯了，他听说咱们村‘鬼剃头’，特意拿了灵药上来。” “什么狗屁灵药，他以为他是神仙呀，还能抓鬼？”云照随手就把何首乌丸拍开。 两枚何首乌丸滚到地上，一枚不知滚到何处，曾靖只有捡了另外一枚，心想，姐夫不要，就去拿给大伯，小涯说的信誓旦旦，说不定这药真有疗效。 …… 段小涯在宫头山的山路上，心情极为不快，他要真和曾芸有个一二三四五六七八腿也就罢了，没有的事安到他的头上，焉能让他不恼？ 上次被陈翠花诬赖一次，幸亏李二娃了解他的为人，兄弟两个言归和好。 现在李二娃转手报复王魁，他虽觉得李二娃这种报复手段，实在太吃亏了，但想，戴绿帽子这种事，说白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陈翠花被王魁睡一下，也没少一块肉，李二娃若不知道，也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了。 说到底，李二娃就是心里不痛快，虽然他觉得李二娃和田桂花搞在一起，有些倒贴的意思，但只要李二娃心里痛快了，也无不可。 否则他这兄弟一辈子窝窝囊囊，心里总有一团阴影，只怕永远都走不出来，田桂花至少能让他的心理平衡一些。 李二娃是对陈翠花太疏于管教，以至于后院起火，红杏出墙，而云照则是过于小心，疑神疑鬼，反倒让曾芸大受委屈。 段小涯暗暗叹息，男女之道，其实是一门极大的学问呀！ 不知不觉，走到宫头山的村委会，就见两辆本田开了过来，村长老云头带着村委会的班子急忙上前迎接。 段小涯看到郝镇长亲自来了，想到一事，拿出手机给吕准打了一个电话。 吕准正在上课，吓了一跳，手机铃声吸引全班侧目，这一节是化学课，苏桓一直对他心存偏见，心想这下手机一定不保了。 哪想现在苏桓知道吕准是段小玲的外甥，对他另有一番态度，对他微笑：“出去接吧，不要打扰其他同学。” 吕准愣了一下，心想，这小四眼今天吃错药了？ 但他既这么说，吕准也就依言到了教室外面，一看竟是段小涯来的电话，不由心里一喜。 第196章 女人该打还得打 “喂，老舅，啥事？” “你被开除了吗？” “老舅，你就不能盼我一点好吗？”吕准不悦地道。 段小涯本来担心吕准掀了郝爽的裙子，学校会迫于郝镇长的压力，把吕准开除了，刚才看到郝镇长，想到这一件事，但听到吕准的话，顿时放心下来，笑道：“郝爽没回家打报告吗？” “我不知道，学校也没有处理这件事。” 段小涯点了点头：“嗯，看来这小妞对你还算有些仁义，你要努力呀！” 吕准大喜：“老舅，你说的是真的吗？” “老舅的话你还不相信吗？” “信信信，我不信春哥也要信老舅。” 段小涯嘿嘿一笑，又正色地道：“记住，喜欢归喜欢，但你小子不能霸王硬上弓，强迫娘儿们的爷儿们不是好爷儿们。” 段小涯认为，喜欢一个女人，说些假话骗一骗，倒也无伤大雅，泡妞归根到底就是骗术，低级一点骗的是身体，高级一点骗的就是心。否则，一点骗术都不玩，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都讨不上媳妇。 就拿他们村里来说，媒人提亲的时候，明明男方家里穷的叮当响，到女方家大抵都会说些体面的话，把经济条件说好一些，才有姑娘愿意嫁。 在没把女人搞到手之前，哪个男人不装逼？就算你是一方首富，倘若真的遇到喜欢的对象，你也会投其所好。明明没有多少文化，倘若对方是个知识分子，至少也会装一装逼，拿两本书充场面，这是人之常情。 段小涯不是正人君子，所以这些在他看来，都很正常，但强迫一个女人，确实与他的英雄主义有悖，他本来有机会强迫杨晶晶和魏灵儿，而这两女的，一直让他看不爽，但是最后他都没有强迫她们。 归根到底，还是他的大男子主义作祟，大男子主义自然有坏的一面，当然也有好的一面，他不是那种伪大男子主义，而是真大男子主义。 这两者的区别是，伪大男子主义在家称王称霸，打老婆，在女人面前抖威风，到外面碰到对手，立时就怂了。但真大男子主义不是这样，这首先要是一个真男人，敢于担当，只有成为真正的男人，女人自然就服你了，不需要你来又打又骂了。 段小涯不排斥对女人动手，但不对自己的女人动手。 那些声称不对女人动手的男人，看着挺大男子主义的，但其实也不对，那是他们没有遇见水琳琅这种狠角色，等她把你蛋都踢碎了，你还不还手？ 这个时代缺少英雄，段小涯知道的只有段太公一人，可惜和平时代，他成不了段太公，打不了鬼子，只能从英雄小说吸取一些养分。小说的英雄不对手无寸铁的女人动手，但倘若遇到高手，还是需要动手的。 否则死守着不对女人动手的原则，等着女人把你大卸八块，你才功成名就？ 段小涯没那么傻，所以他又对吕准说：“郝爽那丫头如果对你动手，你能忍就忍，不能忍大嘴巴子就给老子招呼过去。” 吕准愣了一下：“老舅，这不是打女人吗？” “不打女人，但也不能被女人打，一个小老爷们，要被女人打了，以后就长不大了。” 吕准咋舌：“老舅，我们班长学过跆拳道，我恐怕……恐怕打不过她……” 段小涯：“……” “不过老舅，你放心吧，打不过我就跑，就像韦小宝似的，溜之大吉。” 段小涯想骂他没出息，但想打不过除了跑，似乎也没有办法，毕竟是他外甥，也不想让他吃亏。逃跑虽然丢脸一点，但总算被女人暴打要强，娘的，一个小娘儿们，什么不好学，去学跆拳道。 段小涯和他说了两句，挂了电话，上前和郝镇长打了一声招呼。 郝镇长认出段小涯，只是微微颔首，这家伙上次在表彰大会丑态百出，严重丢了行政人员的脸面，因此也不想过分搭理。 段小涯心里暗暗不爽，娘希匹的，镇长了不起吗？ 要不是看在他是郝吟剑老爸的份上，恨不得把他私生子的事抖搂出来。 不过这一张牌，他还是需要好好地留着，等到关键的时刻再用，毕竟是个镇长，以后用的着他的地方还有很多。 郝镇长自然也是为了宫头山“鬼剃头”的事过来，带了两个专家视察情况，段小涯不是宫头山的人，刚刚和云照打了一架，为免曾靖难做，他也不便待在宫头山，所以匆匆就离开了宫头山。 刚刚到了村口，就见楚翘从村口吴老爹的小卖部走出来，叫道：“段小涯！” 段小涯回头看她一眼，笑道：“怎么？又想为我服务？” 楚翘双颊绯红，瞪他一眼，道：“我昨晚又看到那只索命的鬼了。”语气之中充满恐惧。 “所以呢？” “你上次答应帮我的。” 段小涯愣了一下：“我什么时候答应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想耍赖吗？” “你不也没帮我服务吗？” “你自己都有女朋友了，你……你这样……对得起她吗？” 段小涯本来也没真想要楚翘服务，但见这小妞脸红的样子很有韵味，而且身材和容貌都算一流，男人对美女总有莫名的好感，他也不例外，就想调戏一番。 但听她这么一说，又想起了梦落的好，梦落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一定不喜欢他沾花惹草，只是这丫头凡事都顺着他，倒让他更加怜惜。 这也是女人的智慧，倘若梦落对他大发脾气，各种数落，段小涯只怕就没有那么多的愧疚了，愧疚会在她的指责之中慢慢地减少。 “不要你服务也可以，但向你索命的恶鬼十分厉害，我可不能白白替你辛苦。” 楚翘忙道：“你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 “以后再说，总之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段小涯本来只是装神弄鬼，只是图个好玩，并没想要什么回报。 但倘若什么都不要，未必品格太高尚了，不符合自己的风格，楚翘就没有那么相信他了。 他料想楚翘一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切都是心理问题，她若不信他，就很难让她安心，心不安，“鬼”自然也不能除了。 这世上大多的鬼，都是心中的鬼。 但他一时也想不到要楚翘答应自己什么，只能以后再说。 第197章 明教古魂 段小涯把楚翘带回家里，让梦落把他的笔墨取出来，又鬼画符半天，拿出无数的符交给楚翘，有的让她烧了化水来喝，有的让她贴在床头，有的让她放在身上，弄的神乎其乎，并且郑重其事。 楚翘莫名地看着那些符，感觉段小涯画的符和平常见到的都不一样，一点章法都没有，最起码也用朱砂来画呀，直接用墨水来画，也太随便了点吧？ 但段小涯最近神的很，就连蔡美丽的“脏东西”都被驱逐走了，楚翘也不敢对他说不敬的话。 两人说着，就见大坤慌慌忙忙跑了过来，叫道：“哥，不要了，你快去看看吧，小胡子发疯了。” 段小涯吃了一惊，吩咐梦落守在家里，急忙随着大坤跑了过去，楚翘也紧步跟在身后。 不一会儿，到了小胡子家里，三五个村民哎哎呀呀地躺在地上，显是伤的不轻。 小胡子正将一个妇女扯到地上，欲行不轨，大胡子大叫：“畜生，她是你妈！”操起一块板凳，朝着小胡子背部砸了下去。 小胡子甩开他妈，转身朝着大胡子扑了过来，他妈吓的魂不附体，就连哭声都没有了。 小胡子一把甩开大胡子手中的板凳，森森地露出两排白牙，一脚就朝大胡子身上踹去。 段小涯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拽开大胡子，喝道：“小胡子，你疯了？！” 段小涯拽开大胡子的同时，小胡子一脚踹到段小涯腹部，段小涯立即跌出门槛之外，体内的真气迅速激发出来。 段小涯暗暗吃惊，要在平常，小胡子根本就没这么大的力气，更不可能对他动手。 但见小胡子双目充血，显是极为痛苦，可他的身体像是被人操纵似的，完全不由自己，又砸又摔，整个家里一片狼藉。 前来帮忙的村民，此刻也都被吓坏了，远远地退到门口，不敢出声。 大胡子扑通一声就给段小涯跪下：“小涯，你快救救小胡子吧，他一定是中邪了，我们家是做死人生意的，也不知道是哪里沾了邪气。” 段小涯急忙起身去扶大胡子：“叔，你快起来，没得折煞了我。” 其时，众人心里都在想，胡家三代都是帮人捡骨头的，按照古代的说法，就是仵作，经常要与死人尸骨打交道，碰上什么东西倒也难免。 “叔，你们家做的生意功德无量，皇天爷一定会保佑小胡子的。”段小涯安慰着大胡子，让他退到一旁。 众人听的段小涯一说，也都纷纷点头，仵作这一行当，十里八村都没有人在做，这在古代就是一个低贱的工作。但是人死是大事，倘若都没有人在做，死者的遗骨就没有人替他们收拾，其中的门道普通人却也未必懂的。 段小涯从小思维与别个不同，旁人认为低贱的事，他却偏偏能够看出高尚的地方，而众人认为体面的事，他又往往嗤之以鼻。 大胡子听他这么一说，倒也大感安慰，和老婆两人不住地祈祷。 小胡子砸了一通，忽然目光转向楚翘，淫邪地咧嘴一笑，楚翘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想要躲避，就见小胡子双手已朝她的胸口抓了过来。 段小涯斜里一蹿，迅速地将楚翘往身后一带，挡在她的身前，小胡子双掌结结实实打在段小涯胸口。 段小涯体内真气沸腾，一并激发出来，一口热血喷了出来，直接喷到小胡子身上。 小胡子惨叫一声，就地打滚，大叫：“烫死我也，烫死我也！” 段小涯身体一软，差点没有摔倒，楚翘急忙去扶：“段小涯，你没事吧？” 段小涯扭头望向小胡子他妈：“有没有绣花针？”他身上没带针灸针，只能先拿绣花针应付一下。 小胡子他妈急忙点头，急忙跑回里屋去拿。 段小涯回头望了一眼门口观望的村民：“来搭把手，把人给我按住！” 众人没有回应，此刻都对小胡子颇为畏惧，却见詹士鸣正从人群走了出来，大步走上前去，伸手先将小胡子双手按住。 但是小胡子此刻仿佛天生神力，一个骨碌又爬了起来，将詹士鸣甩了出去，詹士鸣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有跌倒。 段小涯只有亲自动手，一个虎扑上前，小胡子抡拳挥了过来，段小涯低头避过，一手抓住他的手臂，一脚在他膝盖弯一勾，小胡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段小涯大叫：“快来帮忙！”他已明显感觉到小胡子的力气大的惊人，此刻重伤在身，怕自己一个人制不住他。 詹士鸣首先上前，和段小涯合力将他压倒在地，村民见小胡子已被制住，几个大胆的汉子就已陆续上前，将小胡子牢牢地按在地面。 此刻，小胡子他妈已经取了一盒的绣花针出来，段小涯命人将小胡子翻了过来，小胡子仍是大喊大叫，手脚不住挣扎。 段小涯取出一枚绣花针，自下而上，斜刺小胡子的人中，小胡子顿时消停下来，通红的眼睛对段小涯露出惊恐的神色。 段小涯喝问：“你是哪路神仙？又或者是哪个屈死的冤魂？说！” 小胡子叫嚣地道：“吾乃大明尊之使者，大力王是也，无知小辈，快快将我放开，饶你不死！” 段小涯也不知道大明尊是什么玩意儿，詹士鸣却是神色一凛：“你是明教中人？” 段小涯一怔：“明教？张无忌的明教吗？” 小胡子嘿嘿一笑：“小子，知道怕了？” “怕你妹呀！”段小涯一记耳光掴了进去，刚才猝不及防，吃了大力王的亏，段小涯本想连本带利地讨要回来，但想小胡子不过是被附身，自己打的可是小胡子的身体。 随即又抽出一枚绣花针，往他少商穴扎了进去，喝道：“服不服？” 小胡子冷汗涔涔，大叫：“不服！有种你和老子大战三百回合。咱们明刀明枪大干一场，你现在拿鬼门针来扎我，算什么本事？” 詹士鸣微微一怔，心里在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门十三针，这家伙小小年纪，如何掌握到这一门玄妙的针法？ 詹士鸣虽不懂医术，但也知道鬼门十三针深奥无比，其中的医理，到现在也没几个人能说的清楚。很多医者，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照本宣科地施针，但是稍有不慎，就会酿出大祸。 鬼门十三针的口诀医书之上虽能查阅，但手法和针法却非要言传身教不可，也不知道这小子的医术是谁教的。 第198章 存在即是真理 段小涯曾经两次使用鬼门十三针，一次是在楚天阔身上，一次是在邱局长身上，但这两次都没有遇到所谓的“鬼”。 药王鼎吸收的神识，信息五花八门错综复杂，就拿医术来说，却和巫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是古人的医学观念决定的。古人讲究阴阳，有阳必有阴，鬼门十三针专门治的是阴性疾病，也就是所谓的邪病。 此刻，段小涯的藏识之中，已有巫识出现，渐渐明白，所谓的巫，倒也不完全是在装神弄鬼，也有一定的科学道理存在。 但他自己本身文化程度较低，脑海的神识又是来自古人，古人玄之又玄的思想，他自然也搞不明白，只能按照鬼门十三针的法门，一针一针地朝着小胡子身上扎去。 小胡子哇哇大叫，疼的死去活来。 段小涯喝道：“服不服？不服我直接刺你舌头！” 小胡子大惊失色，不敢说话，嘴巴紧闭，生怕段小涯拿针刺他舌头似的，舌底的中央穴一刺，道行不高的邪魅只能灰飞烟灭了。 大力王显然深知这一点，惶恐地点了点头。 段小涯这才拔去人中钉鬼的那一针，小胡子呜呜直叫，面色已经发青。 待到段小涯把所有的绣花针取了下来，小胡子忽然大喝一声：“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小子，总有一日我要报今日之耻！” 段小涯大怒，再要施针，却见小胡子脑袋忽然向后一仰，竟已昏厥过去。 詹士鸣不明就里，望向段小涯：“走了吗？” 段小涯也不敢确定，这邪魅极为狡诈，故意装死也说不定，伸出二指捏住小胡子中指关节两侧。这有一个法门，刚刚掌握鬼门十三针的时候，段小涯还不知道，但经过两次神识的开发，知道中指关节两侧若有跳动，说明外邪入体，跳动越强，表示邪魅越厉害。但此刻小胡子中指关节两侧跳动甚微，这是人体正常的反应，说明大力王已经离开小胡子的身体，他才放心地让人松手。 小胡子的父母急忙赶了过来，扑在小胡子身上号啕大哭。 段小涯此刻虚弱已极，挨了大力王一脚两掌，虽有“逍遥游”真气护体，但仍伤的不轻，缓缓地站起身来，摇摇晃晃，一个村民急忙把他扶住。 “小涯，怎么叫不醒啊？”小胡子他妈泪眼望向段小涯，紧张兮兮。 段小涯虚弱地道：“婶，没事，熬一点米汤给他喝，小胡子年纪轻轻，中气很足，睡几个小时就醒了。” 小胡子他妈急忙跑去厨房准备米汤，大胡子则把小胡子抱起来往卧室里去。 “小涯，我扶你回去。”楚翘急忙扶着段小涯出去，她本来对段小涯给她的鬼画符将信将疑，但此刻见到段小涯凭借绣花针就能把鬼驱走，鬼画符自然也有着某种不可思议的神秘力量。 但她哪里知道，刚才段小涯驱鬼的重点不是在他用的什么针，而是他的针法，这是一种医术，和装神弄鬼的鬼画符是不一样的。 不过，此刻楚翘相信了他的神秘力量，自然就赋予了那几张鬼画符无穷的信心，她本来见过索命鬼，只是子虚乌有的事，完全是她的心病，旁人是救不了她的，只有她自己心安下来，索命鬼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心虚的人容易见到鬼，就是这个道理，其实见到的都不是什么灵异现象，完全只是心理原因。 詹士鸣大步跟上段小涯，他似乎对段小涯越来越有兴趣，笑道：“小兄弟，刚才那一手鬼门十三针俊的很哪！” “刚才多谢你了。”段小涯本来对詹士鸣没什么好感，但刚才总算是他出手帮忙，让小胡子少受一些痛苦。 “小兄弟，你对刚才的明教古魂有什么高见？” “你一个教授，竟也相信这些迷信的事吗？” 詹士鸣微微一笑：“这不是迷信，这是科学。” “科学？”段小涯哑然失笑，“鬼也是科学吗？” “存在即是真理，人类所知的东西终究太少，不是吗？” “像你这种盗墓贼，平常应该没少和鬼打交道吧？”段小涯很不客气地称呼他为盗墓贼。 詹士鸣面色微变，但他倒也没有生气：“在我们没有发现万有引力之前，我们也解释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会在地上行走，而不是在空中漂浮。一切我们看似正常的东西，只是我们习以为常，其实他们的背后都有我们未曾发现的道理。你说呢？” “我对你那些道理没有兴趣，我也不懂。” 但是楚翘最近屡受索命鬼的骚扰，又见詹士鸣是个很有学问的人，问道：“詹教授，这世上真的有鬼吗？”她一直不相信鬼的，但那只索命鬼又是她亲眼所见，所以一直都想搞清楚。 詹士鸣笑道：“所谓的鬼，其实也不过是一种意识，在某些特定的磁场的作用下，这些鬼自然就会出现，这与宇宙天体的运行有着很大的关系，只是我们现在的科学无法解释罢了。世间万物，都是守恒的，譬如你吃了一只水果，你就以为水果消失了吗？不是，它的部分元素被人的身体吸收，没用的残渣排除体外，它不是不存在，只是换一种方式存在。人的意识也是一样，人死了，它还存在，只是换一种方式存在。” 楚翘不明觉厉，她从来就没有想过，鬼竟然也能以科学的方式解释，不过，听他这么一解释，似乎就没那么害怕了。 段小涯知道詹士鸣的话，不仅仅是说给楚翘听的，也是说给他听的，冷笑一声：“詹教授真是见多识广，博学多才，那你说说，小胡子为什么会被鬼……不，意识附体呢？” 詹士鸣笑道：“他们家是给人捡骨头的，整天与死人打交道，家里阴气太重，一些磁场相近的东西，就会被吸引过来，这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人们常说，一个人阴气太重，他会容易被鬼附身，就是这个道理。” “你一个科学家竟然还懂这些。” “我是研究考古的，对玄学自然也要略懂一二，小兄弟若有兴趣，咱们可以相互交流心得。” 段小涯摆了摆手：“我只是一个小农民，对你们这些学问是不懂的。”说着搭着楚翘的肩膀，蹒跚地朝着家里走去。 第199章 玉蝉 看到段小涯面色发青回到家里，梦落顿时紧张的不行，忙问：“小涯，出了啥事了？” 段小涯坐在一条竹交椅上，摆了摆手：“没事，梦落，你别担心。” 梦落不由望向楚翘，楚翘弱弱地道：“他刚才去抓鬼，拿针去扎鬼，那鬼好厉害，把他打伤了。” 梦落一听被鬼打伤了，吓的脸色苍白：“小涯，你要不要紧？” 段小涯缓了口气，说：“别告诉爸妈，我回房间调息一下，很快就好了，晚饭不要叫我。” 梦落急忙扶他上楼，段小涯本来想到要拿药王鼎疗伤，但在大白天的，很容易被人发现，何况村里的考古队还没撤走。 段小涯吩咐梦落出去，关起了门，梦落只道他又要通灵什么的，也不敢打扰，兀自下楼和楚翘问了一些情况。 段小涯盘膝坐在床上，暗暗运起“逍遥游”的功法，他修炼“逍遥游”的时日尚浅，真气不够充沛，但好在大力王此刻的修为也是十分有限，比起优昙圣女，不可同日而语。 当日被优昙圣女打下山崖，他尚且能够活命，虽说是妙僧暗施妙法将他送回，但到底和他的体质有关，所以大力王尚不足于取他性命。 功法运行一个周天，段小涯感觉元气恢复一些，但终究是太疲倦了，躺在床上昏昏睡了过去。 梦落已经送走楚翘，做了饭菜，和家人都吃过了，她把饭菜热在锅里，怕段小涯一会儿出来该饿了。 段小涯浑浑噩噩之间，又见水琳琅站在床前，她穿着一身飘逸的亚麻水墨印花背心裙，淡若幽兰，但眉眼之间却没多少温度。 “你又受伤了？”水琳琅淡淡地问。 段小涯缓缓坐起，做了一个防备的姿势，毕竟这臭婆娘十分暴力，而且他又打不过她，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只有受伤意识削弱的时候，我才能进入你的梦里。” “我告诉你，你可别趁人之危。”虽是在梦里，但那一次梦里的那种疼痛感却很真实，他可不想再来一次。 “你果然言而有信，把我遗骨收殓了。” “你也不用太感激我，上次要不是你的悬棺挡了一下，我说不定早就掉入山崖粉身碎骨了。” 她优雅地坐到床边，纤纤玉手伸到他的面前：“把手给我。” 段小涯警惕地问：“臭婆娘，你想干嘛，又想动手是不是？” “既然师父把我许配给你，你就是我的丈夫，我不会打你。” 段小涯这才想起，上次自己确实胡说八道，讨她便宜来的，但没想到臭婆娘竟然当真了。 嘿嘿，虽说是在梦里，但有这么漂亮的媳妇，倒也不失为是他的艳福，最重要的是，不怕梦落吃醋，反正旁人也看不见她。 段小涯把手伸了过去，两根修长的玉指搭在他的脉搏，水琳琅沉吟地道：“大力王天生神力，但你修炼‘逍遥游’到底有些根基，真气护住了你的脏腑。” “对了，大力王到底什么来头？” “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事。你可知古人含玉而葬的习俗吗？” “含玉我倒没听说过，但我们本地以前，人死入葬的时候，会在死者嘴里放一枚铜钱。” “这就是了，普通人家，家里也未必能找出一口玉，只用铜钱来代替了。” 段小涯忽然明白什么：“你是说，你的尸骨也含了一块玉？”靠，当时他在悬棺里怎么就没发现呢，只道她是一只穷鬼呢，原来把宝贝含在嘴巴里了。 当时天昏地暗，他虽摸遍了她的尸骨，但又怎么能够发现？ 水琳琅微微颔首：“你那位帮忙帮我捡骨头的朋友不老实，他把我含在嘴里的玉蝉给私了，才会酿成今日的祸害。” “你是说小胡子……”段小涯早该知道，小胡子不会无缘无故中邪，他家做了三代捡骨头的，一直没有出事，偏偏这个时候出事，原来是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玉蝉之中封印了明教魔王的残魂，这一缕残魂都是他的恶念，当年我死后怕他会遗祸人间，所以带着他一起下葬。但没想到，你那位朋友拿到玉蝉之后，拿老陈醋来洗玉蝉外面的包浆，却不小心把玉蝉给打碎了，让大力王的恶魂逃了出来。” 段小涯对历史上的明教知之甚少，只知道《水浒传》的方腊，曾是明教的教主，还有《倚天屠龙记》之中也有明教的描写，但他没有深入研究，问道：“大力王既是恶魔，明教岂不是邪教？” “倒也不是，明教最初的教旨多半是好的，他们驱逐黑暗，迎接光明，倒也是积极向上的信仰。可是历来都不被统治者喜欢，因为没个朝代到了最后，对于底层人民来说，都是黑暗的，明教就会开始造反。” “这我知道，华夏很多农民起义都是利用宗教聚集群众，譬如三国的黄巾军起义，又譬如白莲教、义和团之类的。” 水琳琅轻轻点头：“你倒也不笨。” 段小涯不乐意了：“瞧你这话说的，你老公我也是博览群书的人。” 水琳琅听他说到“你老公我”，秀脸不禁微微一红，即刻扭过头去，小声地说：“咱们还没成亲，你不可把老公挂在嘴边。” 段小涯嘿嘿一笑，伸手摸摸索索地伸到她的手边，一把握住她的柔荑。水琳琅本能地想要挣扎，但想到师父的“遗命”，却也任由着他揩一些油。 “啧啧，你的手可真白，又滑又软，一点也不像习武之人的手。”段小涯见她没有反抗，壮起胆子，在她手背亲了一下。 水琳琅猛地惊觉起来，霍然站起，瞪视着他：“你……你别得寸进尺。” “反正是在梦里，又有什么关系？” “不行！” 段小涯见她蛾眉倒竖，知她有些生气，赔笑着说：“你要觉得吃亏，要不我也给你亲一下？”说着把手背深陷了她。 水琳琅瞪他一眼，说：“我来是想告诉你，你既能穿过火海去孤地狱见到师父，想必你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九阳之体。你的血正是所有阴物的克星，当年我就因为没有找到九阳之血，杀不了他，所以只能将大力王暂时封印玉蝉之中。如今大力王正好撞见了你，正好可以帮我这个大忙。” 段小涯回想起来，当时大力王把他打出了血，他把血喷到小胡子的身上，大力王似乎感到灼烧的感觉，在地上来回地打滚。 第200章 叫娘子是不是 “可是现在大力王已经被我的鬼门十三针扎跑了，要去哪儿去寻他？”段小涯问道。 “当时你为什么不扎中央穴，直接把他扎死？”水琳琅有些责怪他的意思。 段小涯心想，原来她倒也知道鬼门十三针，道：“你既知道鬼门十三针，当年为什么又不拿针扎他？” “当时他不过是一缕残魂，没有附在人身，无迹可寻，就算我会鬼门十三针，我也扎他不到。只能借助上古玉蝉的阴性磁场，将他吸引过来，然后伺机封印，但却没有办法让他魂飞魄散。” “你放心，我瞧那个大力王，不过力气稍大一点，我是不小心才着了他的道，没什么大不了的。” 水琳琅轻轻摇头：“明教是灵知派的宗教，本叫摩尼教，他脱胎于波斯的琐罗亚斯德教，又糅合了基督教和佛教的思想，来到华夏传教之后，又积极地吸收本土的信仰，掌握了各派宗教的秘术法门。这些法门自然有正有邪，而信徒也有好坏之分，明教经典有云：‘明暗各宗，性情悬隔。’说的是光明和黑暗绝对不容混淆，人性的善恶也是对立的两面。明教糅杂了基督教的一些神学理念，传说上帝身边有200个天使，贪恋人间女子的美色，私自下凡与她们交媾，生下的孩子个个都是巨人，力大无穷。” “大力王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没错，明教有一部经典叫《大力士经》，古波斯文念做俱缓，就是巨人的意思。大力王的名字可能与此有关。不过这部经典，也只剩莫高窟找出来的一些残卷，再也见不到完整的版本。” 段小涯赞道：“你懂的东西可真不少，我瞧那个詹老头也未必及的上你。” 水琳琅微微一笑：“我的神识五百年不灭，所学知识累积起来，自然要比常人多一些，也没什么奇怪的。” “你活了五百年？”段小涯心里有些发毛，虽说这小娘儿们姿色一流，要当自己媳妇，但要娶了一个鬼妻，每天晚上睡觉可不瘆的慌？ “你别怕，我只是神识活了五百年，可我的肉身毕竟需要经过生死的，这是自然规律，我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可以改变。” “也就是投胎转世，但没忘记前世的记忆吗？”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段小涯松了口气，道：“咳咳，咱们说回大力王吧。” 水琳琅见她神色古怪，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一脸茫然，继续道：“大力王力大无穷，可能就是这些堕落的天使与人类女子的后代，他们是罪恶的象征。刚才我说过了，明教有着很多宗教的秘术，其中就有道家采阴补阳之术，大力王就是靠着此术储存力量。” 段小涯一听采阴补阳，顿时精神一振，恨不得立刻加入明教，但转念一想，这是道家的秘术，何必加入明教呢？ 水琳琅缓缓地道：“大力王被玉蝉封印了五百年，功力早已消耗殆尽，如今重见天日，第一件事必然是去找个合适的宿主，然后借着他的身体采阴补阳，提高功力。” “是了，五百年就连齐天大圣都被压垮了，取经路上一点没有大闹天宫的风采，何况小小一个大力王呢。不过这采阴补阳真能提高功力吗？” 水琳琅见他面有跃跃欲试的神色，立即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正色地道：“道家思想乃是众妙之门，凡人不可窥其堂奥，若非掌握其中诀窍，别动这些歪心思，要是走火入魔，我可救不了你。” “嘿嘿，老婆，你放心，我是一个正经人，我不会动歪心思的。” 水琳琅秀脸又红，小声地道：“你别叫我老婆。” “不叫老婆叫什么？是了，你们古人都叫娘子是不是？” “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段小涯见她拂袖欲将离去，忙不迭地跳下床，拉住她的纤手：“你别走，多陪我一会儿吧？” “我的入梦术功力有限，不能待太久，你……你好好养伤吧，我要走了。” “那你下次什么时候来看我？” “最好不要让我来看你。”她的入梦术，只能在人意识薄弱的时候进来，这就意味着段小涯又要受伤，但她终究羞赧，没有把话给说明白。 段小涯一时也没回味过来，顿时觉得索然无味：“好了，你走吧，你当老子稀罕你吗？”但瞧她娇滴滴的模样，心里却是一千个稀罕一万个稀罕。 “你记住了，下次碰到大力王的时候，记得拿你的血去对付他。” “我去，你当老子的血不用钱吗？我贫血的好吗？” 水琳琅瞪他一眼：“你一个医者，如果贫血也是活该！” 话音一落，水琳琅就如人间蒸发似的，无影无踪，段小涯怔怔地看着刚才拉她的手，心里顿时空落落的，他似乎从未对一个女人这样。 忽听一阵敲门声传来，段小涯从床上惊醒过来，听见梦落在门外说：“小涯，你在房间里关了很久了，你没事吧？” “没事。” “你饿不饿，锅里给你热了饭菜呢。” “好，我这就去吃。” 梦落忙道：“你受伤了，别动，我去给你拿。” 然后又是梦落下楼的声音，段小涯怔怔地坐在床上，想着刚才梦里遇见的水琳琅，一缕心思又不知飘向何方。 想起第一次水琳琅入梦的时候，水琳琅似乎给过他电话号码，只是当时不知道是梦是真，他也没当一回事，没把电话号码记下来，此刻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不禁好生懊悔。 过了一会儿，梦落端了饭菜上来，坐到床边，问道：“好些了吗？” 段小涯笑道：“看到你什么病都好了。” “油嘴滑舌！”梦落娇嗔一句。 “你怎么知道我油嘴滑舌，你尝过了吗？是不是想再尝一尝？” 说着轻轻搂过梦落，送上自己的“油嘴”，正要准备“滑舌”的时候，梦落轻轻地把他推开：“别闹，我先喂你吃饭。”拿着勺子舀了一勺米饭送到他的嘴边。 段小涯笑着吃了，美人在侧，被这甜蜜的气氛一冲，似乎身上也不觉得如何痛苦了。 怪不得男人需要女人，一个好的女人，时时刻刻都能给你带来美好的感觉，段小涯觉得这一生能够拥有三两红颜，倒也值了。 第201章 輋人始祖 雎市桐山的一栋独栋别墅，詹士鸣走进地下密室，莎莎迎了上去：“詹老，乔斌已经把悬棺主人的衣物做了图像还原。” 詹士鸣走到一块投影幕布面前，果然乔斌已用计算机虚拟仿真技术，将二维多视角图像，转化成三维造型，是一件长度过膝的大襟衫子，底色为红，花纹绚丽，还有一条靛青色的围裙，钉着彩带。 乔斌走了过来：“教授，这好像不是汉族的服饰。” “这是畲族的凤凰装，那条围裙叫做拦腰。”詹士鸣一时陷入沉思。 莎莎奇道：“教授，你不是说悬棺之人，不是闽越人就是僰人吗？怎么又是畲人？畲人也是悬棺而葬吗？” “畲人还叫輋人的时候，就已开始悬棺而葬。传说輋人的祖先盘瓠王是娄星下凡，生不坠地，死不入土，悬棺而葬，由此而来。当然，畲族之内，对于这样的传说还有很多，《高皇歌》之中，可以找到很多信息。传说盘瓠王娶了高辛帝的三公主，三公主出嫁的时候，凤凰给她衔来嫁衣，畲人就将这种衣服叫做凤凰装。” “这么说来，悬棺的主人该是畲族的某位祖先。” 乔斌是詹士鸣的学生，倒有一些专业知识，沉吟地道：“可是到了宋元之际，由于战火荼毒，畲人被迫背井离乡，没办法把祖先的棺椁带走，又因受到佛教的影响，他把渐渐地悬棺葬法改为火葬，难道棘山的悬棺，竟是宋元以前的古物吗？” “鉴定结果出来了吗？” “还没有。” 詹士鸣转向莎莎：“你派谁去取的衣物？” 莎莎道：“葛叔。” “只有这些衣物吗？首饰什么的呢？” “没有。”莎莎摇了摇头。 “再去查访一下，或许还有什么东西遗漏了，但是切记，事情要做的隐秘。” 莎莎知道需要提防秦主任，毕竟暗中交易文物，这是犯法的行为，回道：“詹老，葛叔做事一向谨慎，你可以放心。” 乔斌见詹士鸣眉头紧皱，似乎遇到什么不解之事，忙问：“教授，悬棺还有什么问题吗？” 詹士鸣便将今日小胡子被鬼附身的事说了一遍，望向乔斌：“你有什么见解？” “这可就奇了，那阴物自称是明教中人，明教盛行裸葬，怎么可能会有衣物？难道那阴物并不是悬棺的主人？” “这悬棺的主人，身份好神秘呀，她穿的是女性服饰，自然是个女人，可那阴物分明是个男人。这两者不知道有没有关系。”詹士鸣再度陷入沉思。 乔斌道：“教授，要不要把死者的遗骨挖出来？” 詹士鸣摆了摆手：“这村子邪门的很，不要轻举妄动，悬棺的秘密，回头再来研究，现在咱们把所有的精力放到寻找药王鼎的身上。” 莎莎幽幽一叹：“咱们已经找了一年多了，可是依旧没有任何线索，教授，你说这世上会不会根本就没有药王鼎？” 詹士鸣是从颠道人的笔记之中，找到药王鼎的线索，可是天下志异笔记多如恒沙之数，未必就真有其事。 所以，莎莎对此也不抱什么信心，只是因为祖母昏睡整整三年，现代医术束手无策，只能借助笔记记载的药王鼎的神秘力量。 她也只能求神拜佛，期盼这世上真有什么药王鼎。 …… 两天之后，考古队已经找齐了所有的棺材板，据说棺材之中发现什么神秘的花纹，考古队如获至宝，风风火火地撤离，带回研究。 而段小涯的伤却也渐渐地好了起来，“逍遥游”的功法疗伤虽不如药王鼎那么迅速，但只要不是致命之伤，只要调息真气几次，倒也能恢复如初。 但段小涯不知道，他每一运行“逍遥游”功法一次，他的功力就会涨一分，所以伤好之后，他也就把“逍遥游”丢到一边了。 家里又开始收水蜜桃了，段志远忙着修葺圣女宫，家里缺少人手，梦落主动要求帮忙。 段小涯本来是想让她看家，但见她积极要求，也就把她一起带上。 这是家里最后一批的水蜜桃了，这些日子段小涯忙里忙外，都让王金龙一个人去送货，说起来他也好久没有见到方凝了，想起她那些销魂的手段，段小涯心里就是一阵荡漾。 这一次，段小涯和王金龙一起到县城去，王金龙最近也听说了段小涯的一些事迹，整的都挺玄乎，因此现在看段小涯都有一些敬畏，递了一根香烟过去：“小涯，听说你开了天眼，改天到我家里看一看呗？” “咋了？你家也有脏东西？” “有备无患嘛，你去看看保险一点。” “好呀，下次我弄几张灵符给你。”段小涯话虽这么说，心里却不以为然，他并不是说不承认这世上有很多肉眼看不到的东西存在，但哪有那么多邪门的事？不过都是人的心理作祟。 他那些莫名其妙的灵符，连自己都看不懂，真的能够降妖除魔了？ 不过除的是人的心魔而已。 到了下午，到了春水绿加工厂，海波又亲自出来迎接，拉着段小涯的手千恩万谢，段小涯一阵莫名其妙，难道是他这一次亲自来送水蜜桃，让海哥感激万分了？ “哥，就算你想我，但也别那么激动。” 海波笑道：“兄弟，幽默。哥这一次非要好好谢谢你不可，晚上咱们还是去源记，听说来了两个东瀛小娘儿们。” “哥，你到底要谢我啥呀？我好像也没给嫂子送温暖，你用不着这么谢我的吧？” 海波笑道：“兄弟说话真幽默。哥很快就要去总公司了，一定是你在楚董面前替我说了话，是不是？” 段小涯回想起来，海波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拉着他去源记，然后请他在楚天阔面前美言几句，把他调回总公司。但段小涯貌似一次也没提他美言几句，这全是楚天阔做的决定，和他可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段小涯心里还有一些小小的愧疚，笑道：“哥，这一次我请你。” “说什么话呢，你帮了我那么大一个忙，我哪能让你请客呢！”海波推搡着段小涯就走。 第202章 我怕晚上做噩梦 段小涯和王金龙随即上了海波的车，三人一同前往源记，据说这里的老板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很漂亮的东瀛女人。 在这一座抗日古城，小鬼子要做生意是很难的，十家店倒有九家店是倒闭的，不是被人砸的，而是生生地被耗死的，因为没有生意。 雎市本地的人，起码一半以上，祖先都受小鬼子的荼毒，但凡家里还有一个长辈做主，都会告诉子孙，当年祖先受过的苦难。 雎市人民尽管内部纷争不断，但对外一向团结，民国时期，就算是混黑道的人，只要和东瀛扯上关系，都会受到黑道集体排斥，甚至遭受暗杀。 源记能够存在，而且生意这么红火，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迹。 或许，这和源记背后的老板是个女人不无关系，社会对女人总算是比较宽容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段小涯先前来过源记多次，都没见过源记的老板，但这一次却见到了，看年纪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儿，但岛国的化妆技术世界一流，段小涯深受岛国爱情片的熏陶，估摸着她的年纪要多加上十岁。 老板娘叫源织香，穿着一件碎花中振袖，色彩斑斓，脚下踩着木屐，很有礼貌地欠身：“一拉下一马赛。” 王金龙愣了一下，回了一句：“一拉下一马赛。” 源织香抿嘴一笑，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欢迎光临，里面请。” 王金龙又愣了一下：“你会说汉语，不早说？浪费表情。” 源织香谦虚地道：“说的不好，请多指教。”又来了一个鞠躬。 接着，源织香请了三人到了一个雅间，东瀛料理需要跪着吃，段小涯不喜欢，所以盘膝而坐。 他当然也不会想到，华夏在没有椅子之前，也是席地而食，小鬼子的习俗还是从华夏传过去的，现在却成了他们文化的一部分。 “诸位稍待片刻，服务人员马上就到，服务不周，请多包涵。”源织香欠身退了出去。 王金龙啧啧赞叹：“东瀛小娘儿们就是懂礼貌。” 段小涯看着源织香风姿绰约，又穿着和服，比起华夏女儿，又另有一番滋味，不由心神荡漾。但又立即想到，自己的祖先，曾受他们侵犯，心里骂了句娘。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岛国女仆服饰的女孩儿进来，操着标准的汉语让点菜，段小涯一看就知道是和梦落一样的假鬼子，当然不会是本地人。 当地仇日情结很重，绝对不会做假鬼子，否则左邻右舍议论起来，家里也会因此蒙羞。 这是祖辈的血统决定的，有些地方的人好斗，有些地方的人软弱，有些地方的人奸诈，有些地方的人老实，每一座城市都有每一座城市的性格，而雎市的性格就是彪悍，并且不忘耻辱。 这和闽越遗风有关，当年闽越人受到楚国和秦国的驱逐，几代人卯足了劲，终于报了血海深仇，到了汉武帝时期，汉武帝一代雄主，却也极为忌惮闽越人的彪悍。 上了酒菜，一个艺妓过来表演，这一次倒不是假鬼子，名叫神谷纱由美，中文说的极为生硬，长相是看不出来的，脸上一层白粉，倒像是《聊斋志异》里面跑出来吓人的。 段小涯索然无味，只有闷闷喝酒。 海波看着段小涯的样子，挥了挥手，让纱由美退出去，又斟了一杯清酒敬了段小涯一下，笑道：“兄弟不喜欢东瀛小娘儿们？” 段小涯笑道：“唱的什么鬼东西，一句也听不懂。” 海波哈哈大笑，又和段小涯畅饮。 过了一会儿，进来一个二十来岁的素颜女孩儿，生的清水灵动，尤其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段小涯看。 段小涯愣了一下：“小姐，走错房间了吧？还是错把我当成你的老公了？” 海波和王金龙配合大笑。 女孩儿微微朝着段小涯欠身：“刚才是不是表演的不好？” 段小涯怔怔地看着女孩儿，见她穿着一件水绿的连衣裙，要多清纯就有多清纯，完全不像刚才艺妓的模样，不禁暗暗感叹，这是化妆术还是易容术。 “你是……纱由美？” “嗨！” “咳咳，刚才你的表演……嗯，清丽脱俗，风韵犹存，古色古香，很有意境。”除了爱情动作片，段小涯完全不懂岛国文化，敷衍地说了一句。 纱由美愣愣地问：“可是你刚才好像不是很喜欢呢。” “舞蹈我是很喜欢的，但你的妆化的……我怕晚上做噩梦。” 纱由美撅着小嘴，哼了一声，然后一溜烟跑了出去。 段小涯心湖荡了一下，望向王金龙：“这小花娘刚才是不是勾引我来着？我这急脾气。” 王金龙把手搭在他的肩膀：“小涯，冷静一点，明知道她是勾引，就不能上当。” 过了一会儿，纱由美端了一盘果盘上来：“我是第一次在客人面前表演，表演的不好，让你们不满意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们不要嫌弃。”说着，又是一个鞠躬。 段小涯道：“你别鞠躬了，你再鞠躬，我都想和你拜堂了。” 纱由美显然也不知道拜堂什么意思，露出困惑的神色，但大概也明白了段小涯不喜欢她一直鞠躬，又吐了一下雀舌，跑了出去。 段小涯道：“这小花娘是不是又勾引我？” 王金龙道：“小涯，你误会了，其实她是勾引我。” 段小涯笑骂一句，又道：“老子出去会一会她。” 说罢，起身走出雅间，但纱由美已经不见踪影，段小涯走过长长的走廊，忽听旁边一个雅间传来一声惨叫，一个身影立即就从障子门飞了出来，障子门都被撞飞了。 段小涯回头看去，里面十几个人竟然大打出手，一时打的乌烟瘴气，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 一个刀疤男人掏出一柄短斧朝他扑了过来，段小涯眼疾手快，将老头往旁边一带，一脚将那刀疤男人踢出三四米外。 第203章 眉姐 刀疤阿四被段小涯踢出之后，一跃而起，大手一挥：“上！” 三个男人已经朝着段小涯扑了过来，段小涯一记连环快腿，三个男人又跌出去。 刀疤阿四一见段小涯凶悍，朝着正在雅间之内继续打斗的几个手下一喝：“撤！” 迅速带着手下离去。 刚才的老头朝着段小涯略一抱拳：“小兄弟好身手，洪某欠你一个人情，不知怎么称呼。” “雷锋。”段小涯潇洒地挥了下手，转身又要去找纱由美。 但见打斗的这一当口，店里的工作人员已经赶了过来，纱由美缩在人群之中，一双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刚才的场面。 段小涯看她一眼：“小妞，你刚才是不是勾引我？” 纱由美急忙摆手：“没有。” “无所谓，反正我觉得你在勾引我，陪我喝酒。” 纱由美：“……” “不愿意？” 纱由美弱弱地说：“我不会喝酒。” 段小涯索然无味，但见源织香已经赶了过来，不住地朝着刚才的老头道歉：“洪爷，真对不起，让您受惊了。” 段小涯愣了一下，洪爷？ 不就是苍城所谓的瓢把子吗？ 上次梦落为父治病，向他借了一点高利贷，他派光头哥差点没把她给逼死。 段小涯本来想学雷锋做好事，但没想到却做错了，心里恹恹不乐，回到雅间继续喝酒。 洪爷带着几个手下愤愤而去，他本来是来源记吃饭，却没想到忽然遭受袭击，他在苍城还没吃过这样的亏。 “洪爷，那个刀疤阿四，是谁的人？”一个手下说道。 洪爷眼睛眯了一起，透出两道凌厉的薄光：“除了龙啸天还有谁？苍城是我的地界，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想从我手里夺食，简直找死！” “要不要找人……”手下做了一个砍人的动作。 “毕竟是在法治社会，不像我年轻那一会儿了，警局的治安副队长冷铁华一心想要整治苍城的治安，这个黄毛丫头可不简单，这段日子，你们行事小心一点。” “是。” 洪爷钻入一辆黑色s级奔驰，回头对那手下说：“阿诚，刚才救我的那个年轻人，你给我查一查他的底细。” 阿诚点头，他跟在洪爷身边多年，知道洪爷的心思。 洪爷虽在苍城经营多年，但他手下人数虽众，但一直没有笼络到什么高手。而白鹿县刚刚冒出头的龙啸天却是一群亡命之徒，他们行事根本不按道上规矩，为了一块地盘不惜性命。这样的人，也着实让人恐惧，他们就像疯狗。 所以洪爷身边需要一个能够保护他的人，但他生性谨慎，若没搞清楚段小涯的底细，也不敢用他。 …… 段小涯喝的七荤八素，被海波送回江滨小区方凝的住处，王金龙则被安排到酒店入住。 方凝扶着段小涯到了客厅，微微蹙起黛眉：“怎么喝这么多？” 段小涯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方凝，心里着实想念的很，一把将她扯了过来，笑道：“小妖精，想死我了。” 方凝急忙阻止：“小涯，今天不行。” 段小涯一愣，哭丧着脸：“你亲戚又来了？” 方凝不禁莞尔：“是，我一个姐姐今天在家里。” 次卧的门忽然打开，一个娇媚的声音传来：“阿凝，谁呀？” 段小涯抬眼望去，却见门边倚着一个和方凝年纪相仿的女人，穿着一件半透明的黑纱吊带睡裙，曲线曼妙，肌肤如水，若隐若现，尤其一双妙目，盈盈犹如一泓秋水，含着妩媚的笑意。 段小涯看的登时一呆，方凝却已将他推开，起身介绍：“小涯，这是我姐，柳黛眉。眉姐，这是我男朋友，他叫段小涯。” “你好。”柳黛眉伸出一只雪白的手臂。 段小涯又像领导人会晤时候，握着她的柔荑不舍得放开了：“你好你好，哎呀，姐姐真是太beautiful了。” “你倒说说，我和阿凝到底谁更漂亮？”柳黛眉给他抛了一记媚眼。 段小涯心里一个激灵。 不过，柳黛眉的话实在让他难以回答，两个女人都在面前，这个时候说谁更漂亮都不合适，只有嘿嘿一笑：“你们各有各的美法，就如玫瑰和牡丹，很难说谁比谁更漂亮，只能说美的各有千秋。” 柳黛眉缩回了手，莞尔地白他一眼：“你倒会取巧。” 段小涯嘿嘿一笑。 方凝急忙拉住段小涯，对柳黛眉道：“眉姐，我和小涯先回房了，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拉着段小涯就回卧室。 方凝关起了门，吩咐段小涯坐下。 段小涯顺势摆出一个骚气侧漏的姿势：“小花娘，瞧把你急的。” “急你个死人骨！” 方凝拍他一下，站在床前，正色地道：“我警告你，你不许碰眉姐。” 段小涯以为她吃醋了，也确实，刚才他对柳黛眉表现的太明显了，急忙搂过方凝的纤腰，信誓旦旦地道：“方凝，我绝对不是沾花惹草的人，我只爱你一个。”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 “你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吗？”段小涯大义凛然地做了一个掏心的动作。 “只怕把你的心掏出来，你的心里只有一个梦落，我可得伤心死了吗？” 段小涯：“呃……” 一时得意忘形，他倒忘了家里还有一个梦落，这件事方凝原是知道的，而且是得到了她的默许，他什么逼都可以装，但在方凝面前，就是专情的逼装不了。 方凝见他忽然不语，温柔一笑：“好了，梦落的事，我又没怪你，只是眉姐，你千万不能碰。” “不碰不碰，绝对不碰，我只碰你。” 方凝惊呼一声，又放心地补了一句：“眉姐得了艾滋。”她知道段小涯的性子，表面答应着她不去碰柳黛眉，但柳黛眉的姿色摆在那里，没有几个男人不会动心，何况段小涯对美色一向没有什么定力，只怕他的心此刻已经动的乱七八糟了。 他不知道柳黛眉的厉害，方凝只能拿艾滋来吓唬他。 “艾滋？”段小涯吓了一跳，急忙就从她的身上起来，看着自己的手，“刚才我和她握手了，死了死了，我得绝症了。” 方凝轻轻地在他脑门一拍：“有没有常识？握手不会传染的。” “不行，我赶紧去消毒。”段小涯急匆匆地冲进洗手间，虽说他脑海充斥着海量的医学知识，但妙僧封印在药王鼎的神识，到底都是古代的中医，那个时候还没有所谓的艾滋。 所以段小涯对艾滋也没多少了解，只知道这是一种绝症，并没搞清楚它的传播途径，和一般的人一样，就算明知握手不会传染，心里也恐慌的要命。 第204章 买药的来了 次日，告别方凝，段小涯回到棘山村，家里却来了三个男人，围着梦落在说什么。 段小涯只道是来找麻烦的，自从老温头来过他家，段小涯一直提高警惕，此刻疾冲过去，一脚踹在一个男人的屁股，顿时将他踹的一个狗趴食。 段小涯喝道：“敢到我家闹事，活的不耐烦了吗？” 梦落忙道：“小涯，你误会了，他们是来买长头发的药，可我不知道卖多少钱，所以没给他们，让他们等你回来。” 段小涯一见三人，倒也认的其中一人，却是宫头山的村民，其余两个料想也是。刚才被他踹倒那人本来带着假发，跌倒之后，假发一掉，露出一只寸草不生的脑袋。 其余两个也是秃顶，但没那么严重，两边的头发往上一梳，倒也能稍稍地盖住头顶光滑的头皮。 “哈，买药呀，早说呀！” 被踹的男人苦笑：“你也得让我有机会说呀。” 段小涯也觉得抱歉，掏出了烟，一人分了一根，笑道：“你们怎么知道我这儿有药？” “我们听曾靖说的，你上次给他带了一颗灵药，他给他伯父吃了，现在头顶的发茬儿都长出来了，这事在我们村里都传开了。” 段小涯心下大喜，表面不动声色，叹道：“我让曾靖不要说的，这药可是仙方灵药，若让外人知道了，他们一定会来向我索要秘方，唉，这不是给我惹麻烦吗？” 先前段小涯认识的那人忙道：“这也不能怪曾靖，他也是一片好心，我们村的邪门事，想来你都知道了，你这药既是仙方，除了重新长出头发，估计也有辟邪的功效吧？” “当然，没有辟邪的功效，还叫灵药吗？” 那人大喜，问道：“这个灵药不知道卖不卖？” “本来是不卖的，但大家都乡里乡亲，你们都找到我家里了，我不卖也不合适。” 三人大喜，他们来到棘山村的时候，听说了一堆段小涯神乎其神的事迹，此刻对他更是坚信不疑。 一人问道：“不知这药怎么卖？” 其实段小涯也没定好价钱，既然听人问起，心里也要考量一下，宫头山曾、云两个大姓，近年倒是出了许多矿地的法人代表，还有外出做生意的，多多少少都挣了点钱，宫头山可比棘山村可有钱多了。 何况，一般贫困的人，也不会为了几根头发花钱。 真正花的起钱的，多半家里有些小钱，段小涯也就狠了下心：“一颗两百。” 三人顿时松了口气，他们纷纷掏出了钱，有一个人竟然掏出了一千块：“我买五颗。” 段小涯暗暗懊悔，宫头山是真有钱啊，看来这一刀是宰的轻了一些，这要换做在他们村，一户人家一个月的伙食也就两百块钱。 段小涯对那人道：“叔，一颗就够了。”他拿杨家的羊试过药效，要是五颗下去，估计三天两头都要往理发店跑。 “五颗头发是不是能长的快一些？过几天我要去相亲，怕来不及。” “叔，你这一把年纪，还相亲？” “我老婆死了都一个星期了，晚上一个人睡觉真是寂寞啊！” 段小涯拇指一跷：“叔，你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不过，我只能卖给你一颗药丸。” “为什么？我加钱还不行吗？” “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这药被我施了神咒，这神咒的威力很大，每个人只能服用一颗，否则必然翘辫子。” 那人一听翘辫子，心头一紧，忙道：“好，一颗就一颗。” “不过，这药的事你们可不能给我说出去，” 三人急忙答应，段小涯吩咐梦落去取三枚何首乌丸过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然后把人送走。 梦落奇怪地问：“小涯，你这药本来就要拿来卖的，现在为什么又不让他们说？让他们打广告不好吗？” “打广告也有很多方式的。” “我不明白。”梦落一脸不解。 “咱们不让他们说，他们就真的不说吗？就算他们不说，等到他们吃了何首乌丸，头发长了出来，总有人要问起的。咱们主动打广告，是求着别人来买咱们的药，咱们不打广告，是他们求着咱们来买药。你想，宫头山‘鬼剃头’的事，闹了人心惶惶，大家以为都中了邪，咱们搞的越神秘，他们就越相信咱们的药。有钱随随便便就能买到的东西，他们又怎么会珍惜，让他们有钱都买不到，他们才会越发觉得这药的珍贵。到时咱们就可以坐地起价了。”段小涯已经十分懊悔，刚才一颗何首乌丸就卖两百块钱，悔的肠子都青了。 虽说何首乌丸，他也没花多少的本钱，全靠药王鼎的灵力才有这么神奇的功效，但比起市面上那些生发的药物，可不知又强了几百倍。 有谁听过两百块钱就能让一个秃顶重新长出头发的？所以，何首乌丸就算再提高十倍的价钱，宫头山的村民也会觉得物有所值。何况，何首乌丸现在还附加了一种辟邪的功效。 梦落听了段小涯的话，她本心思聪慧，一点就通，笑道：“小涯，你实在太聪明了！” 段小涯天生就有无数刁钻的主意，何况现在受到脑海巫识的影响，装神弄鬼的本事，越来越强了。 装神弄鬼虽是一种骗术，但如果又能治病又能挣钱，这种骗术利人利己，何妨用一用？再说，他本来也不是什么高尚的人，就算损人利己的骗术，他也经常在用。 “对了，小涯，这药你想提高多少价钱？” 段小涯拖着下巴沉吟半晌，道：“你看五百怎么样？” “我看行。” 梦落甜甜一笑，收起了刚才的六百块钱，说：“我把钱给你放在房间的抽屉里。” “梦落，你拿着用吧。” “不用，我在村里又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段小涯轻轻地将她搂了过来，温柔地道：“梦落，你真好！” “我愿意对你好。” 梦落眼波欲流，柔情似水，段小涯心肠顿时就酥了一片，一时心动不已，抱着她就往楼上跑。 梦落惊呼：“哎呀，小涯，你快放我下来，大白天的呢！” 段小涯哪里由的了她，把她抱进房间，随脚把门踢上，将她丢到床上。 第205章 预订的媳妇嫁给别人了？ 过不了几天，宫头山又涌下一群的人，来到段小涯家里求药，想是先前那三个人头发都长出来了。 段小涯坐地起价，每一颗何首乌丸卖五百块钱，众人一怔，议论纷纷：“不是说好了两百的吗？” 段小涯跷起二郎脚，慢悠悠地说：“谁跟你说好了两百？我这药无价，本来是不卖的。都怪那三个老家伙，三申五令让他们保守秘密，却还是给我捅了出来。”他这何首乌丸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可不怕没生意。 年老一些的人也就罢了，秃了也就秃了，但是那些年轻小伙子，提早谢顶，走出去也不好看，五百块也就五百块了，随即掏钱买药。 这一天，段小涯轻轻松松落的一万块钱。 但他却也渐渐地了解到了，这些被“鬼剃头”的人，除了头发掉了之后，还有其他的一些并发症状，诸如恶心呕吐，头痛腹泻，甚至呼吸困难，间歇性神经错乱，等等。 段小涯越想越奇，以他此刻脑海的巫医知识，暂且无法断定，这是邪魅作祟，还是得了什么奇怪的病。 到了傍晚，天气稍微凉快一点，他又上了宫头山去，准备了解一下状况。 客车就在宫头山村口停下来，段小涯刚刚走下车，就见不远处的村委会出来一群的人，看的出来，都是一些领导，老云头带着村委点头哈腰地相送。 这么大的阵仗，自然少不了记者了。 段小涯疾步走了过去，和曹珊珊打了一个招呼，此刻曹珊珊的工作已经完成，正要收工回去。 “小涯，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朋友。今天来的都是一些什么人？” 曹珊珊道：“宫头山‘鬼剃头’的事闹的很大，副县长都来了，还有区卫生局的主任，带着两个水质专家，他们怀疑是村里的水质出了问题。不过这事整的挺邪乎的，我们暂时还不能报道，只能拍一些视频资料回去。” 段小涯一听区卫生局的主任，抬眼望向一群领导，果然程金东就在其中，段小涯大步走上前去。 程金东一见段小涯来势汹汹，心里冷笑一声，上次舒轻盈还在蓝头溪村卫生站的时候，这家伙就对他很不客气。 他看出了段小涯对舒轻盈有些意思，可是又能怎样？一个小小的农民，还能和他抢女人吗？ “程金东，轻盈在哪儿？”段小涯高声质问。 程金东一脸微笑，他毕竟是做领导的，虽然心里懊恨段小涯，但却不能像段小涯一样粗鄙不堪，问道：“这位小兄弟，你和拙荆认识吗？” “谁问你拙荆？我问的是轻盈。” 程金东心想，这家伙真是没学问呀，不由露出鄙夷的神色。 一个三十来岁的美艳妇人走了出来：“程主任，你和农民兄弟说话掉什么书袋？” 又亲切地对段小涯说：“我是苍城的副县长秋晚菘，程主任刚才说的拙荆，就是他妻子的意思。” 郝镇长一听，急忙就向程主任恭喜，余人也纷纷恭喜，看样子都不知道程金东结婚的事。 段小涯呆若木鸡，预订的媳妇被人娶走了？ 秋晚菘回头望向程主任：“什么时候结的婚，无声无息的，倒也没听人说起。” 程主任笑着说道：“还没办婚礼，所以也没声张，到时还请诸位多喝几杯。” 又向段小涯道：“拙荆……咳咳，我太太曾被下派到蓝头溪村卫生站，你既是本地的村民，想来是认识的，等我们举办婚礼的时候，一定请你过去喝几杯。” 段小涯听着程金东装腔作势，假装不认识他，娘希匹的，舒轻盈现在是官太太了，认识他这样的小农民，自然是跌份儿的。 “程金东，你他妈到底用了手段，让轻盈嫁给你的？”段小涯想起舒轻盈的种种，只觉越来越古怪，料想舒轻盈不会心甘情愿嫁给程金东。 心下一记，一把就将程金东的领口拽住，程金东大惊：“你干什么？” 老云头急忙赶了过来，扯开段小涯：“小涯，你别闹事，快向领导道歉？” 段小涯冷哼一声，对着程金东怒目而视。 老云头只有代替段小涯道歉：“程主任，你别生气，这是棘山村的莽夫，不懂事。”他生怕各位领导把段小涯错当是本村的人，影响他们对宫头山村的印象，所以随口就点出段小涯是棘山村的人。 曹珊珊也看不明白，段小涯为什么对程金东抱有这么大的敌意，轻轻走到他的身旁，小声地问：“小涯，你怎么了？” 秋晚菘笑着说道：“这位农民兄弟看来和程主任有些误会，有误会不要紧，解开了就好了。程主任，你说是吗？” 程金东只有压制怒火，扶了一下眼镜，对段小涯道：“小兄弟，我程某人行的正站的直，我和轻盈自由恋爱，自由婚配，哪有什么强迫之说？你这么诽谤我，毁坏我的声誉，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曹珊珊领教过段小涯的脾气，急忙将他拉到一旁：“小涯，你别闹了，走吧！”强行把段小涯扯到一边。 秋晚菘望了程金东一眼：“程主任，刚才的误会似乎没有解释明白呀。” 程金东淡淡地道：“秋县长，这都是我私人的事，没必要向你汇报吧？”说罢，转身就走，他是区卫生局的，秋晚菘虽然行政级别比他高，但也管不着他。 只不过两人恩怨由来已久，秋晚菘的丈夫当年也是区卫生局的高层，和他水火不容，最后患了绝症，郁郁而终，也算替他扫清了障碍，但秋晚菘却因此和他结上了怨。 他不想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段小涯和舒轻盈的瓜葛，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而且会引起他人无端的猜想。但他哪里想到，段小涯一个愣头青，天不怕地不怕，简直就是一个刁民，竟敢还想对他动手。 若是寻常的农民，见到上级领导，哪个不是服服帖帖？他从来没有见过像段小涯这样不怕官的农民，何况舒轻盈心里一直挂念着他，这件事一直就像埋在他心里的刺，让他极为难受。 他堂堂一个区卫生局的主任，难道要叫一个小农民比下去吗？ 他自然需要找机会杀一杀他的锐气，让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第206章 霸道总裁的霸道 一群领导坐车陆续离去，曹珊珊则将段小涯拉到一旁谆谆教诲：“段小涯，你是不是疯？” 段小涯此刻心烦意乱，最烦曹珊珊一副三娘教子的样子，甩开了她：“我就疯了，怎样？” “程主任是区卫生局的领导，你这样冲撞他，你就不怕惹麻烦呀？” “领导了不起吗？不都说是人民公仆吗？老子对自己家的仆人还不能吆喝两声？” 曹珊珊知道这家伙犯浑起来，就是不可理喻，瞪他一眼：“你是不是傻呀？都说了是领导了，怎么会是仆人？” “他们自己说的，又不是我说的。”段小涯急赤白脸，显是义愤非常。 曹珊珊缓了口气，执住他的双手：“小涯，到底怎么了？你和我说说好不好？”她的语气温婉柔和，显是对他十分关心。 “程金东那个王八蛋，抢了老子的媳妇，老子迟早有一天弄死他！” 曹珊珊愣了一下，她知道他有一个女朋友叫梦落，现在住在他家，他又从哪里冒出一个媳妇？ “前妻？”曹珊珊弱弱地问。 “老子还没结婚，哪来的前妻？” “那你说是你媳妇？” “老子预订的，不行吗？”段小涯嚣张无比。 曹珊珊和他说话，感觉分分钟都能毁三观，她第一次听说媳妇还能预订的，冷不丁就笑出声来。 段小涯瞪她：“小花娘，我都这样了，你还笑，你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 “你不是已经有梦落了吗？还惦记着别人家的媳妇干嘛？”曹珊珊幽怨地望他。 “怎么叫别人家的媳妇呢？本来就是老子的媳妇，只是老子来不及娶她而已。” 曹珊珊无奈地望他一眼：“你没娶她，就不算是你媳妇好吗？” “曹珊珊，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我自然是站在你这一边，可是……” “别可是了，既然站在我这一边，就陪老子喝酒去。” “你这人好霸道。”曹珊珊不爽地撅了一下小嘴。 “怎样？老子就是这么霸道，霸道总裁的霸道，你有意见？” 曹珊珊哭笑不得：“你受了气，对我吼什么，我欠你的吗？” 话音未落，段小涯忽然抱住她的脑袋，狠狠地吻了下去。 曹珊珊顿时傻了，什么情况？ 一点预兆都没有，说亲就亲。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急忙把他推开：“干嘛亲我？” “心情不爽，亲一下心情会好一点。” “你——”她竟无言以对，这家伙简直流氓到了极点。 “走了，陪我喝酒。” 曹珊珊抿了抿嘴，低头小声地说：“我要回去了。” “是不是哥儿们？老子心情不好，你都不陪我喝酒？” “谁是你哥儿们呀？”曹珊珊不爽地瞪他，刚才还亲她来着，一转眼就哥儿们了，有亲哥儿们的吗？ “算了，你们这些小花娘没一个讲义气的。”段小涯挥了挥手，顾自走开。 曹珊珊见他背影落寞，似乎心里真的很不痛快，心下又是一软，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被这种男人吸引。 可是内心的情愫实在说不清道不明，或许是当日他在南山的时候奋勇杀狼，舍命救她的时候开始，有一颗种子已在她的内心悄然发芽。 她跑回电视台的采访专用车，和同事交代几句，让他们先回去，反正今天的采访暂时不能报道，她也不忙着赶稿。 接着，她又迅速地跑了回来，追上段小涯。 段小涯回头望她一眼：“良心发现了？” “是啦，良心发现了，怎样？你有意见？”曹珊珊学着他嚣张的语气。 段小涯不禁一笑，曹珊珊见他笑了，心里倒也稍稍放心下来。 不一会儿，远远看到一家农家乐，宫头山脚下就是一条公路，车来车往，常有经过的车辆来此吃饭，所以这一家农家乐的生意倒也不错。 何况，农家的菜蔬瓜果新鲜，现摘现卖，吃的家禽也都是本土的，肉质鲜美柔嫩，滋补多汁，可不像饲料养的家禽。 所以很受城里人的青睐，有很多人专门赶过来吃。 段小涯忽然灵机一动，问道：“珊珊，你说我开一家农家乐怎么样？”现在水蜜桃的收购已经到了尾声，梦落和他说过，留点资金做一些小买卖。 段小涯本来过的浑浑噩噩，因为当时他是光棍一条，怎么活都无所谓，但梦落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也有心做点事业出来，起码让她觉得她没有看错人。 曹珊珊沉吟一下，说：“你有事业心，倒也很好，但是你们村的路况那么差，而且地势偏高，外面的人开车进来，一路颠簸，吃饭的心情也没有了。你开农家乐，做的自然都是城里人的生意，本村的人一来没有消费能力，二来都是自给自足的东西，他们平日都吃惯了，自然也不会花钱到你店里来吃。” 段小涯点了点头，曹珊珊考虑的问题，也确实是他考虑的问题，村里的路况实在是个问题。 石妙卿鼓捣了半天，这个申请需要审核，那个文件需要批示，倒也忙活了一个多月，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段小涯心想，这些行政部门做事就是没有效率，多大点事，批点钱下来，什么事干不好？ 不过，段小涯既然决定了要开农家乐，就算村里的路况不好，他也自然有的是办法，棘山村不靠近公路，蓝头溪村却是靠近公路的，把店开到蓝头溪村不就行了吗？ 两人走到农家乐，段小涯抬头一看，上面一个招牌。 要不是看见院子养了一群的走地鸡，他差点以为来错地方了。 曹珊珊看到这个招牌，也有一些尴尬，段小涯笑道：“农民兄弟就是这么淳朴，你别介意哈！” 说着，一个中年妇女围着一条围裙走了出来，笑道：“欢迎光临，快请。”急忙把他们两个请了进去。 段小涯让她杀了只鸡，又点了两个家常小菜，问曹珊珊：“你还想吃什么？” 曹珊珊道：“够了，咱们两个人吃不了那么多。” 段小涯随即叫老板娘拿了几瓶冰镇啤酒上来，菜没上来，就先开始喝上，一口气吹了一瓶，曹珊珊看的瞠目结舌。 第207章 凭我看你不爽 听到舒轻盈嫁给程金东的消息，段小涯心情着实是难受的，要说失恋吧，似乎也不算，就是一股劲提不上来。 但他到底有些理智，当时没把程金东暴打一顿，就算要打，也不能当着那么多人明着打，否则他一个小农民，非把自己折进去不可。 “小涯，你和程主任的太太……到底什么关系？”曹珊珊似乎对此好奇，陪他喝了几杯之后，弱弱地开口。 段小涯淡淡地道：“关系尚未发生。” 曹珊珊白他一眼：“不说算了。” 段小涯嘿嘿一笑：“小花娘，你这么关心老子的事情，不会看上老子了吧？” “谁看上你了？”曹珊珊急了一下，又狠狠地瞪他，“花心大萝卜。” 说着，老板娘把菜端了上来，直直盯着段小涯看了半天。 段小涯被她看的心里有些发毛：“婶，你不会也看上我了吧？” 曹珊珊呛了一口啤酒，在桌底下踢了段小涯一脚，贱人，逮谁调戏谁，只要是个雌性动物，他都不放过，老板娘都四十好几的人，他也敢开这种玩笑。 老板娘啐了一口，又问：“你是棘山的段小涯吧？” 段小涯点头：“是，怎样？” 她忽然压低嗓音：“你上次卖给我们村人的灵药，可神了呢，” “怎么？你们家也有人被‘鬼剃头’吗？” “呸，你可别咒我。” 曹珊珊也对“鬼剃头”的事极为好奇，问道：“老板娘，你们村有多少人被‘鬼剃头’？” “少说也有四五十个。” “这么多？” “可不是嘛，唉，看来宫头山是有大祸要降临了。”老板娘忧心忡忡，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 “听说都是男人被‘鬼剃头’？” “这倒也不是，在采石场给人做饭的翠姑也是大大地掉头发，只是她留着长发，倒不怎么明显。” 段小涯暗暗蹙起眉头，又是采石场。 这些天陆续求药的人，段小涯偶尔也会和他们聊一聊天，多半也都是采石场工作的人，要么有些就住在采石场的附近。 难道采石场闹鬼了吗？ 说着，就见云照走了进来：“婶，给我抓只鸡。” “云照，你来的正好，现在段小涯就在这里，你给他看看，让他的灵药也卖你一颗，让你的头发长出来。”老板娘拉着云照上前。 段小涯看着云照脑门依旧寸草不生，暗暗诧异，他不是把何首乌丸给了曾靖，一颗给曾忠，一颗给云照的吗？ 怎么云照一点效果没有？ 但他没有想到，云照当时一怒之下，把曾靖给他的何首乌丸给摔掉了。 云照其实心里也颇为后悔，但他才三十来岁的人，一直留着光头也挺难看的，可他既然已经和段小涯翻脸，自然也开不了这个口。 段小涯假装没有看到云照，继续和曹珊珊喝酒。 曹珊珊不明就里，问道：“小涯，你真的有什么灵药可以治好‘鬼剃头’吗？” 老板娘忙道：“可灵验了呢，我们村被‘鬼剃头’的人，吃了灵药，都长出了头发。” 老板娘估计和云照有着亲份关系，她并不知道云照不久之前和段小涯闹翻，拉着云照上前：“小涯，你给看看。” 段小涯淡淡扫了云照一眼，见他眉毛似乎也稀疏了一些，而且手掌已有红斑出现，而且他先前就知道云照肾亏，这些症状，是不是也和“鬼剃头”有关。 “我不会白白给人看病的。”段小涯说了一句，低头又和曹珊珊喝了起来。 云照知道段小涯的药确实有些疗效，而且此刻有求于他，他自然而然就会端上了，咬牙道：“说，你要多少钱？” 段小涯竖起一根手指。 云照愤然道：“行，一千就一千。” 段小涯见他这么爽快，又悠悠地道：“一万。” 云照大怒：“段小涯，你别欺人太甚，你卖别人五百，凭什么卖我一万？” “凭我看你不爽。” “你——” 老板娘也看出来了，这两人估计有什么过节，笑道：“小涯，云照如果有什么地方得罪你，请你包涵一下，他就这样一个人，条直的人，不会说话。” 段小涯笑道：“真巧，我也是条直的人。” 云照愤愤而去，就连鸡也不抓了。 段小涯夸张地对曹珊珊说：“珊珊，你知道吗？被‘鬼剃头’的人，要治不好，可是要断子绝孙的呀！” 曹珊珊不明就里：“真的假的。” 段小涯一本正经地道：“当然是真的，俗话说‘强生发，弱长甲’，头发稀少，说明心肾不交，气血亏虚，若不早治，久而久之，卵鸟都会萎靡了。” 声音十分清亮，云照没有走远，陡然听见这一句话，浑身一颤，曾芸一直没有怀孕，他本来以为是她的原因，但曾芸数次到医院去检查，都说她的身体没有问题。于是，他也偷偷跑去医院检查一次，说是睾丸萎缩，与段小涯的话不谋而合。 只是他是一个男人，自尊很强，自然不能承认自己不行，因此把所有的怒火都发在了曾芸身上。 段小涯虽然尚未搞清楚宫头山为什么会出现“鬼剃头”的现象，但医学观念还是在的，隐隐觉得，这和鬼怪的关系似乎不大，从一些“鬼剃头”的并发症状来看，似乎是中毒了。 上次，他用药王鼎给林采苹的儿子治过火型蛇毒，说明药王鼎的灵气还有解毒的功效，他用药王鼎炼制出来的何首乌丸，靠着灵气增强药效，但何首乌丸蕴含的灵气，却也能解去这些人的毒性。 所以服用之后，个个都渐渐地恢复了正常。 段小涯看着云照停住脚步不走，心里暗暗发笑，他刚才因为舒轻盈的事情，满腔郁闷无处发泄，也怪云照运气不好，白白撞上他的枪口。 果然，云照又转过头走进来：“好，一万就一万。” 段小涯心想，这么爽快，看来这家伙承包了采石场之后，倒也没少发财。 一头肥猪放在面前，他不宰白不宰，又悠悠地道：“现在涨价了，要两万了。” 云照勃然大怒，抄起一条长凳：“恁母的膣屄仔，你敢消遣我！” 第208章 随便找片树叶 云照抄起长凳，段小涯随即把头伸了过去：“你丫要是敢砸下来，你丫二十万都买不到灵药。” 云照愣了一下，只有愤愤地丢下长凳，拂袖而去。 曹珊珊刚才也被吓了一跳，真怕云照那一长凳砸了下来，非要把段小涯开瓢不可，但这家伙竟然这么镇定，面不改色。 “你作死呀你！”曹珊珊在桌底下踢他一脚，责备地骂了一句。 老板娘看出了段小涯和云照结的不是普通的冤，一时不敢言语，看到他们桌上的啤酒已经喝完，又去拿了几瓶上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梦落打来电话，叫他吃饭，段小涯说他人在宫头山，不要等他，接着又继续和曹珊珊海喝起来。 曹珊珊酒量终究是浅，虽然一直是段小涯在喝，但她知道他心情不好，偶尔陪他一两杯，渐渐地也有一些头昏脑涨。 “小涯，我不行了。” 段小涯抬眼望去：“什么不行了？” “我好像醉了。” “没事，醉了我正好睡了你。” “讨厌！”曹珊珊拿着筷子打他，双颊粉扑扑的，煞是好看。 段小涯嘿嘿一笑，见她实在不能喝了，叫来老板娘买单，然后扶她出去，曹珊珊刚走两步，伏地狂吐起来。 段小涯过去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你觉得怎样？” 曹珊珊摇了摇头：“不行了，好难受噢！” “你什么酒量，见你也没怎么喝呀。” “我又不常喝酒。” “女孩子没酒量可不成，万一碰到什么坏人，三两杯酒就被灌倒，可不让他为所欲为了吗？” 曹珊珊幽幽地回头望他，眼波欲流：“坏人！” “你什么眼神，我是坏人吗？有我这么帅的坏人吗？” 曹珊珊白他一眼：“去死！” 段小涯嘿嘿一笑，见她吐的差不多了，扶她起来，曹珊珊摸了一下口袋，问道：“你有没有纸巾？” 段小涯鄙夷地道：“大老爷们身上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曹珊珊莫名其妙，大老爷们和身上有没有纸巾，二者之间有着什么必然的关系吗？ 段小涯问道：“你想去厕所吗？” 曹珊珊摇头：“我擦嘴，刚吐完，嘴唇有些东西。” 段小涯回到店里拿了杯水过来，让她漱口，又细心地拉起t恤下摆帮她擦了擦嘴，曹珊珊一双美眸盈盈注视着他，柔肠寸寸，千转百回，为什么他偏偏就有女朋友？ 段小涯把水杯还了回去，扶她到了路边，此刻路上没有车辆经过，曹珊珊的车已经开走了，客车也早就下班了，晚上是回不去了。 “晚上就住在我家。” 曹珊珊弱弱地问：“梦落会不会误会？” “我又不和你睡在一起，她怎么会误会？” 曹珊珊娇嗔地拍他一下：“你想的美。” 段小涯见她摇摇晃晃，走路也不是一条直线，怕她随时摔倒，蹲了下来，拍拍肩头：“上来，我背你。” 曹珊珊吃吃笑了一下，忽的用力扑了上去，双手圈在他的颈部，把头靠在他结实的背上，缓缓地阖上眼眸，闻着他身上的汗味，明明酸臭的汗味，此刻却觉得很好闻。 宫头山到棘山村虽只有五分钟的车程，但要步行，倒也有的走，何况公路没有路灯，段小涯不敢走的太急，毕竟是喝了酒的，又背着一个人，要是被路上什么东西绊倒，那可摔的够呛。 渐渐地，就听见了曹珊珊在他背后打起浅浅的鼾，段小涯不禁莞尔，这丫头竟然会打呼噜。 过了一会儿，曹珊珊忽然拿手拍他一下：“坏人！” 段小涯一愣：“神经病啊！” 又听她幽幽地说：“坏人，花心大萝卜，有了女朋友，还去惦记别人的媳妇，坏人，大坏人……我为什么偏偏就喜欢你……” 最后一句声音几不可闻，但段小涯却听的清清楚楚，知道她是在说梦话。 可是，这丫头竟然说喜欢他，倒让他有些意外，要在往常，他一定会极为地嘚瑟，又一个优质美女被自己征服了。 但此刻经历了舒轻盈的事，心绪极受影响，他的内心忽然生出一股无奈的惆怅之感。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以前的他逍遥自在，活的何等恣意，从来就不纠结女人的问题。 可是自从拿到药王鼎之后，他的观念似乎正在悄悄地发生转变，他真的会对女人动心，而且不止一个女人。 他完全想不到，这完全是受到药王鼎的神秘意识的影响。 药王鼎的神识来自妙僧，虽然妙僧封印其中的只是所学的技能和知识，然而这些技能和知识毕竟先前是存活在他的脑海里，而他的脑海里自然也有他的情感，自然而然就受到了他情感的影响。 妙僧一生不知经历多少情爱，他不是凡人，岁月茫茫，而他始终容貌不改，在时光的长河中他又遇到多少女子，看着她们生老病死，一段接着一段的感情，然而始终勘不破一个情字。 所以，他只能把自己关在孤地狱之中，以期有朝一日能够勘破情关，大彻大悟。 “我要上厕所。”曹珊珊忽然又说了一句。 段小涯顿时想死的心都有，刚才在农家乐门口的时候问她要不要上厕所，她又不说，现在在大马路上，到哪儿给她找个茅房？ 段小涯把她放了下来，松了松筋骨，道：“你怎么重的像头猪？” “你才猪呢。” 段小涯嘿嘿一笑，四周一望，看到不远之处的路边，搭了一个茅房，道：“到那边去。” 黑灯瞎火，曹珊珊又醉呼呼的，段小涯怕她掉进茅坑，所以一直守在茅房外面，毕竟农村的茅坑和城里的卫生间不同。 过了半天，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段小涯拿着手机一照，这丫头靠在土墙边上呼呼大睡。 段小涯叹为观止，在茅房里都能睡着，奇葩，五百年修炼出来的奇葩。 没的奈何，又继续背起了她，朝着山下走去，忽的曹珊珊一掌拍在他的面颊，段小涯傻了一下：“你疯了？” “蚊子咬我。”曹珊珊喃喃地说。 “蚊子咬你，你打我干嘛？” “我愿意。” “你醒了是不是？醒了给我下来！”段小涯随手就把她丢了下来。 曹珊珊嘴巴一扁，哭了出来：“你凶我，你这个坏人。” 段小涯头疼不已：“好了，我错了。”这是什么女的，平日看的也挺正常的，怎么喝完了酒，就是这副德行？ 第209章 岂止是失态，简直是变态 曹珊珊又哭又闹，非要纸巾，把段小涯搞的都有一些烦躁，这个女人平常看着挺正常的，怎么喝酒之后这副德性？ “好好好，我给你找纸巾。”段小涯从身上把烟盒掏了出来，点燃一根香烟，再把烟盒拆开，递给曹珊珊。 曹珊珊醉眼朦胧地看着烟盒纸板：“这纸巾好硬。” “这纸巾质量好，所以比较硬。” 段小涯把她哄到樟树旁边，背过身去抽烟，过了很久，也没动静，段小涯问：“好了没有？” 没有回应。 段小涯又问一声，依旧没有回应，他不禁扭头去看一眼，这丫头竟然抱着樟树又睡过去了。 段小涯仰天半晌无语，这是什么女的哇？ 无奈，只有过去扶她起来，段小涯暗暗感叹，这姑娘的心可真大，该不会是故意勾引他犯罪的吧？ 果然女人心海底针，用心险恶哇！ 又重新把曹珊珊背了起来，走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家里，梦落没睡，一直坐在客厅等他，见他背着曹珊珊回来，不禁一愣，继而迎了上去：“小涯，曹小姐怎么了？” “喝醉了。” “晚上是睡在家里吗？” “梦落，你去收拾一下房间。” “好。”梦落点头就上楼去了。 段小涯把曹珊珊放到靠椅上，叫住梦落，道：“梦落，你心里别多想，我和珊珊……” 梦落轻轻地打断了他，好脾气地笑了笑：“好了，我没那么小心眼。” 过了一会儿，梦落收拾好了房间，段小涯又把曹珊珊抱了上去，帮她盖了一条薄被，已经到了秋天，夜里天气渐渐凉了下来。 梦落给她点了一条蚊香，忽听曹珊珊又说梦话：“我喜欢你，坏人。” 梦落愣了一下，段小涯急忙解释：“不是对我说的。”心里暗骂不已，小花娘，睡觉都不老实，没事瞎表什么白呢？ 梦落轻轻一笑：“好了，别打扰她休息了。” 两人关灯走了出去，梦落准备回到房间，段小涯却悄悄跟了过来。 “你干嘛不到自己房间？” 段小涯嘿嘿一笑，挤眉弄眼，意味深长。 “烦人！”梦落轻轻拍他一下，“你累了一天了，浑身是汗，洗完澡快去休息吧，别闹了。” 梦落言语温婉，听的段小涯心下一片舒坦，搂她过来亲了一口：“好，那我先去休息，改天加倍补偿你。” 梦落白他一眼，把他推出房间。 段小涯刚才背着梦落走了一路，身体确实有些疲倦，也不去洗澡，倒头就睡。 …… 次日，曹珊珊睡到很晚起来，段小涯的父母已经出门，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段小涯昨晚带着一个女人回家。 曹珊珊默默地走下楼来，看到梦落，尴尬地打了一声招呼：“梦落，昨晚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梦落摇了摇头，又说：“你饿了吧，我给你煮一碗面。” 曹珊珊忙道：“不用不用。段小涯呢？” “在门口呢逗大小王玩呢。” 曹珊珊走向段小涯，大小王又往她的裤腿蹭去，神色十分亲昵。 曹珊珊抱着一只小狼，扭头去看一旁抽烟的段小涯，小声地问：“昨晚……昨晚我是不是失态了？”她知道自己喝醉酒之后的形象不好，所以心里也有一些担心，没有哪个女孩子不愿意在心仪的对象面前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曹小姐，你太谦虚了，你岂止是失态，简直是变态哇！” “我……我做了什么了吗？” “你昨晚……”段小涯难为情地看她一眼，又叹了口气，只是不说话。 曹珊珊急了：“昨晚我到底怎么了？” “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不知道？” 曹珊珊想了半天，昨晚只记得段小涯背她回家，其他的什么都记不得了，但见段小涯煞有其事的神色，估计昨晚还有什么事情发生。 她摇了摇头：“我断片了。” 段小涯心想，你断片了就好办了，他又故作哀伤地叹息：“曹小姐，我想不到你竟然是那么奔放的一个人。” 曹珊珊心头一紧，慌道：“什么……什么奔放？” “昨晚……你……唉，真是难以启齿。”段小涯欲言又止。 “你倒是说呀。”曹珊珊有些急了。 “你对我表白了。” 曹珊珊惊了一下：“不可能！” “你还亲我来着。” “胡说！”曹珊珊像是泄露心声似的，秀脸先已红了。 “敢做不敢当吗？” “我不是那样的人。” “是，我本来也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哇，你丫太狠了，恨不得把老子亲成香肠嘴。简直就是一个禽兽哇，太可怕了，老子都被你吓尿了。曹小姐，真想不到，在你装逼的外表之下，竟然还有一颗炙热的心。”段小涯一脸悲催，仿佛自己吃了多大的亏似的。 曹珊珊被他说的满面通红，恨不得当场刨坑把自己埋进来，上面再立一块碑。 昨晚确实是喝断片了，她也无法判断段小涯说的是真是假，但昨晚她要小便，毕竟她知道自己喝醉了之后，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骗人！”曹珊珊恼羞成怒地对他一吼。 “谁骗你了，你看我这嘴唇，长了一粒痘痘，就是被你亲的。”段小涯翻开下唇给她看，果然是有一粒痘痘，是他被蛛丝打到的。 “你自己上火，现在来编排我。” “我不管，总之你要对我负责。”段小涯耍起无赖。 “负责你个棺材骨！”曹珊珊瞪他一眼，把怀里的小狼放下来，低头疾步就走了，越想越是尴尬，使劲想要回想昨晚的事，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段小涯看着她仓皇而去的背影，哑哑地笑了起来，小花娘，害羞起来的样子倒挺给劲的。 梦落走了过来：“和曹小姐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我和她开个玩笑。” “曹小姐这就走了？” 段小涯点了下头，忽然听见手机想了起来，一看竟是段小玲来的电话，他只道上次买的捣药杵到了，因为快递送不到棘山村，所以就先寄到她的店里。 但没想到，段小玲打他电话，是另有一桩事情。 第210章 鸿门宴 段小涯迅速地赶往镇上，段小玲打来电话，说是晚上大海要摆酒向他和段小玲赔罪，段小玲不想和这些混混扯在一起，所以来问段小涯拿个主意。 但段小涯却另有一番考虑，毕竟大海还是南镇地面的流氓头子，段小玲又在南镇开店，他又不住镇上，若和大海搞不好关系，隔三差五地到段小玲的便利店捣乱，那也实在够呛。 为了段小玲，段小涯决定卖他一个面子，毕竟现在大海把他当做是洪爷的人，这小子不敢对他怎样。 何况，以后段小玲要有什么事情，也有大海照应，她的便利店在镇上也算可以太平了。 当晚，段小涯带着段小玲前去赴宴。 大海在南镇海尾的一家小葡萄园里摆了一桌酒菜，这是他老婆白菱的地盘，虽说是个酒家，平日也就做一做熟人的生意。 今天因为要请段小涯和段小玲，所以没有拒绝其他客人的生意。 大海带着白菱亲自到了门口迎接，段小涯扫了白菱一眼，生的倒也年轻漂亮，只是她既是大海的女人，身上自然不免带上一些江湖风尘的味道，穿着黑色的低胸包臀连衣裙，化着很浓的烟熏妆，像是刚从夜店刚刚回来没换衣服似的。 “叫小涯哥！”大海朝着身后的两排小弟喝了一声。 两排小弟齐声喊道：“小涯哥！” 段小涯做出标准的“小平你好”的手势，他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这种场面倒也不憷场，倒是段小玲心惊胆战，紧紧地挨在段小涯身边。 大海又喝了一声：“叫玲姐！” 小弟又齐齐喊道：“玲姐！” 段小玲生硬一笑：“呵呵。” 大海和白菱请了段小涯和段小玲先走，不一会儿到了大厅，大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哥，姐，坐！” 段小玲有些不大适应，大海的年纪看着明明要比他们两个要大，却叫他们哥和姐，实在太奇怪了。 大海拍了拍手，就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儿迈着修长的美腿走了出来，上身紧绷一件烟灰色露脐背心，底下一条浅蓝牛仔热裤，踩着一双藤编的坡跟鞋，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让人看了不禁热血沸腾。 大海看着段小涯的神色，笑道：“萌萌，坐到小涯哥的身边，今晚你可要好好服侍小涯哥。” 姜萌扭动水蛇腰，款款地走到段小涯身边：“小涯哥，我敬你一杯。”说罢，拿起面前的红酒，给段小涯倒了一杯。 然后挨着段小涯坐下，亲自拿起酒杯送到段小涯面前，段小涯接了过来，姜萌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笑道：“小涯哥，我给你喝一个交杯吧。” 段小涯大喜，城里人真会玩。 不过交杯其实也没什么实质性的意义，只是满足一下歪歪的心理而已。 段小玲看了不禁暗暗皱着蛾眉，但她没有言语，又想段小涯已经二十来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没娶媳妇，对女人自然少些抵制力，倒也可以理解。 只是她的心里莫名就有一些不舒服。 喝了一个交杯，姜萌又将面前的肉嬿舀了一勺，喂给段小涯：“小涯哥，这可是咱们南镇正宗的肉嬿，你来尝一尝。” 段小涯含了肉嬿，咬了几口，拇指一跷：“味道确实不错。” 白菱笑道：“好吃就多吃一点，来，给玲姐也舀一碗。” 姜萌拿了一只小碗过来，拿了大勺，给段小玲舀了一碗肉燕汤，段小玲客气地倒了声谢，毕竟大海是道上的人，段小玲对这场合还是有些拘谨，于是默默地低头喝汤。 大海站了起来，举起手中的杯：“哥，姐，先前兄弟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哥是洪爷的人，多有得罪，兄弟敬你们一杯，当是赔罪了。” 段小涯拿起酒杯，笑道：“不知者不罪，海哥，既然咱们以后是兄弟了，我姐的店，还需要你多多地照顾呀。” 大海笑道：“哥，这是必须的呀，你姐就是我姐。别的兄弟我不敢说，但在南镇，我还是罩的过来的。” 段小涯和段小玲陪他喝了一杯，白菱也向他们敬酒：“小涯哥，你是洪爷的人，大海以后还需要你多照应，我也敬你们一杯。” 又喝了一杯，段小涯放下酒杯，却见姜萌也给他舀了一碗肉嬿汤，笑道：“小涯哥，以后我的场子也要请你多多关照呀。” 段小涯一怔：“什么场子？” 姜萌轻轻一笑：“我在情人桥那边开了一个溜冰场。” 段小涯猛然想起，郝吟剑曾经跟他说过，南镇两大皮肉场所，一个是在车路头，一个是在溜冰场，瞬间明白姜萌的职业。 但想大海这样的人，要找一个黄花闺女陪他，那也不大可能，除非强抢民女。 段小玲久在南镇，倒也知道溜冰场是个什么地方，表面看似溜冰场，但暗地里却做着不要脸的营生，心情更加郁闷。 “来，小涯哥，我再喂你。”姜萌又舀了一勺肉嬿汤喂他。 段小涯含笑吃了，将她搂了过来，在她蛮腰捏了一把，段小玲轻轻咳了一声，段小涯看着姜萌骚气侧漏的模样，性情大动。但无奈段小玲坐在一边，他也不能当着堂姐的面，上下其手，实在好生郁闷。 而此刻，姜萌却也觉得身体渐渐升温，但料想是天气炎热的关系，也没多想。 大海和白菱不动声色，只顾敬酒，段小涯和段小玲又喝了不知几杯，一瓶红酒就已见底。 本来段小涯酒量很好，但是此刻也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段小玲双颊犹如火烧，一片嫣然，摆了摆手：“小涯，我不能喝了，咱们回吧。” 白菱笑道：“玲姐，这才喝了多少，我见你是有酒量的人，怎么就不能喝了呢？是不是瞧不起妹妹？” 段小玲忙道：“没有，我是真的不能喝了。” 段小涯笑道：“海哥，我姐既然说不能喝，那就不能喝，我先送她回去。” 段小涯扶起段小玲，走了两步，忽觉脚步虚软，似乎使不出什么力气，知道事情不好。 只听身后大海淡淡一笑：“先走，今天却未必走的出去。” 大海将手中的酒杯一摔，摔杯为号，客厅两边涌出二十几个汉子，手里拿着砍刀和钢管，姜萌顿时就被吓懵了，面色苍白。 大海大手一挥：“这里没你的事，滚！” 姜萌唯唯诺诺，转身就跑，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白菱交代，让她过来陪酒，多给段家姐弟喝肉嬿汤，她也搞不明白肉嬿汤到底有什么名堂，但见刚才的阵仗，肉嬿汤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第211章 半边娇 大海的人迅速地将段小涯和段小玲围在客厅之中，段小玲本来身体就有一些酸软无力，此刻更是吓的想要瘫软在地。 “小涯，怎么办？”段小玲紧张地拉着段小涯。 段小涯回头望向大海：“你在汤里下药？”这药无色无味，否则现在凭着段小涯对药物的了解，一定能够发觉。 白菱得意一笑：“段小涯，听说你很能打，这一次看你还能打几个。” 段小涯身体提不起劲，此刻只要给他一张床，估计一沾就起不来，暗暗提了一下真气，却觉丹田之中空空如也，心下不禁慌了一下。 “小涯……”段小玲身体越来越软，不由自主地就往段小涯怀里靠去。 段小涯急忙扶住段小玲，手里一握玉臂，与段小玲迷离的眼波略一接触，心神不禁一荡，急忙避开眼神，望向大海：“你敢对我下药，信不信我让洪爷让你从此在道上消失？”按照从前的路线，一言不合他就动手，但眼下的情况不同，莫说他要保护段小玲，就算是他孤身一人没有累赘，此刻他也提不起力气对付大海这么多人。 大海夸张地大笑：“洪爷？我好怕呀！实话告诉你吧，那天从便利店回来的时候，我就给光头哥打了一个电话。光头哥根本就不认识你，害的老子给你装了半天的孙子。在南镇的地头上，老子还没给谁装过孙子呢！” 当时，大海本来就要带人到段小玲的店里报复，但被白菱劝住，毕竟段小涯身手不凡，大海未必能够讨的了好。所以，白菱使了这一条毒计，将计就计，将段家姐弟请来赴宴，汤里下药，先让段小涯没了战斗力，剩下的事就好对付多了。 段小涯一听谎言已被拆穿，心下大是着急，饶他平日诡计多端，但在此刻却是一点用处没有，他和大海结怨已深，这一次大海说什么都不会放走他。 为今之计，只能先保段小玲安全，喝道：“大海，我和你的恩怨，我们自行了断，但我姐与这件事无关，你放她走。” 白菱冷笑：“放她走？呵呵，这场戏可就看不成了。你们知道我在汤里下了什么药吗？这种药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半边娇。这原是古代青楼给那些不听话的姑娘吃的药，吃了之后，能让人浑身娇软无力，而且还有动情的作用，半个小时之后，你们倘若找不到人做那事，就会生不如死。” 段小涯大惊失色，隐约猜出白菱的险恶用心，但听段小玲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双颊晕红，把头靠在他的怀里，贪婪地吸着他身上浓烈的阳刚气息。 刚才，段小玲喝的肉嬿汤要比段小涯多的多，而且也不如段小涯有克制力，娇喘地道：“小涯，我……我好难受……” 白菱哈哈一笑：“你们刚才喝了红酒，酒精能够最大加强‘半边娇’的药效，到时干柴烈火，啧啧！” 她可不知道段小涯和段小玲没有血缘关系，就算两人之间真有什么，那倒也没什么要紧的，只是两人姓段，又以姐弟相称，便想当然地以为两人真是一母同胞的姐弟，但哪里又想到段小涯是被拐回来的孩子。 他和段家所有的人，都没血缘关系。 段小涯知道时间宝贵，多耽搁一分钟，药效就多催发一分钟，这么多人，他现在绝对不是对手，只能擒贼先擒王。 念头一闪，他却已经出手，朝着大海扑了过去，但他出手的速度却比平常慢了数倍，大海早已有了防备，急忙向后一退，大手一挥，两边的手下一拥而上。 段小涯奋力踹倒一人，掀开桌子，拉着段小玲要跑，无奈段小玲身体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一根钢管直接砸到段小涯的脑门，段小涯顿时天旋地转，倒在地上，但怕段小玲受到伤害，仍旧爬到段小玲身边，牢牢地将她护在怀里。 一把砍刀朝他背后挥落，段小涯不禁仰头一声嘶吼，抄起地上的一只酒瓶砸了过去，但此刻手臂力气有限，酒瓶轻巧地被人避开。 “小涯，小涯，你……你怎么样？”段小玲看着他背后一片血流，不禁泪流满面。 她扭头朝着大海跪下：“海哥，求求你，你放了我弟弟吧，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 大海玩味地看着段小玲，笑道：“别急，小狗母，我老婆平生就喜欢看禁忌的事，等你和你弟弟完事之后，如果还不满足，老子可以大发慈悲地陪你玩一玩。” 白菱咯咯一笑：“把铁笼子拿上来。” 接着四个马仔抬着一只铁笼子过来，为了今天，大海和白菱可是煞费苦心，这铁笼子都是以钢筋焊接而成，足有一只大床那么大的空间，但对两个人而言，这空间又显得太狭小了。 铁笼子的门打开，段小涯和段小玲两人被强行塞了进去，段小涯长这么大，没受过这样的屈辱，不禁目眦尽裂。 大海狂妄地大笑：“段小涯，好好享受吧。” 又把白菱搂了过来：“老婆，你还满意吗？” 白菱是个心灵极度扭曲的女人，就想看到别人在人性里挣扎的场面，她得意洋洋地拿出手机，笑道：“把这段视频录下来，送给他们的父母，咯咯，一定十分有趣。” 大海会心一笑：“没错没错，我看他们以后在村里还怎么做人，哈哈哈哈！” 段小涯此刻也慢慢地察觉到体内异样的感觉，急忙将段小玲推到一旁，伸手去扯铁笼子的钢筋，却又怎么能够扯的动？ 身体越来越热，一时心如死灰，朝着大海大吼：“大海，你最好把老子放了，否则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大海有恃无恐：“我差点忘了，你很能打，这要把你放出来，我一定讨不了好。放心，待会儿我一定会打断你一条腿，再打断你一条胳膊，免得你以后找我报仇。” 段小涯恨的双拳紧攥，无奈此刻运不起一丝的真气，就连本来正常的气力也都消失了大半。 又听段小玲娇媚地叫着他的名字：“小涯，我……我好热……”她挪动着娇躯向他缓缓靠了过来，伸手扯开卡其色短袖珠花娃娃领纺衫上方的纽扣。 段小涯急忙伸手握住她的两只皓腕：“姐，不可以，你忍一忍。”他怕段小玲的纽扣再扯下去，他也会克制不住。 第212章 禁忌 段小涯虽无段家血亲，但棘山村是个比较传统的村落，段小涯对人伦从小就很重视，这大概也是他父母年纪比较大的缘故，有意无意给他灌输的观念都比较保守。 何况，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上面三个姐姐，虽无血缘关系，但要真的出点什么事情，传出去也不好听，因此父母虽然对他放任自流，但在这一方面倒还比较注意。 加上他又吸收了药王鼎的神识，妙僧正是神识的主人，他是一个古人，虽已遁入空门，本该四大皆空，但毕竟是在凡尘行走，古代俗世的一些规矩，他虽无挂于心，但多多少少也会存在他的意识之中。 古人对人伦的重视，远远超过现代人，段小涯和段小玲本无血缘关系，就算结婚都没问题。但在古代则是一种禁忌，封建社会多半都是实行宗法制度，段小涯和段小玲都是姓段，就是属于同宗，绝对不敢越过雷池一步。 想一想杨过和小龙女就可以明白，杨过拜师的时候不过向小龙女磕了几个头，他和小龙女之间的爱情，就是一种禁忌，成为整个武林眼中的败类。 段小涯虽然平日会对族内的姐妹开一开比较荤的玩笑，只是他的性格使然，喜欢捉弄女人，不论老少，不避亲疏，但他对此却也有着自己的底线，不该发生的事情，决不发生。 虽然看起来有些傻，但这世上有几个人没有几条傻的原则？ “姐，我帮你把扣子扣上。”段小涯急急忙忙拿着段小玲衣襟的纽扣，双手哆哆嗦嗦地帮他扣起来，但目光却不敢直视。 “小涯，我好难受，你……你抱一抱我……”段小玲不由自主地把身体送了过去。 “姐，不可以，这样……我们只会更热……” “是，好热，热的好难受，但越热，我就越想……越想你抱一抱我……”段小玲目光迷离，带着强烈的期盼看着段小涯，呼吸越来越急促。 段小涯听她气息起伏不定，心下大急，知道段小玲药效已经发作的厉害，但这该死的铁笼子，他现在根本就无能为力。 白菱拿着手机拍摄，一脸的笑意，周围无数围观的马仔，也都抱着看笑话的态度，个个神情猥琐。 要说起来，段小玲身材高挑，十分有料，待会儿克制不住，可就能一饱眼福了，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失落，恨不得自己成为段小涯，替他办了这件事，那也算是一种艳福了。 “小涯，我好难受……心里像是被蚂蚁咬了，好难受……我求你了，你……你……”段小玲虽然也在极力地克制，她的额头已经冒出汗水，两瓣鲜红的嘴唇像是要被咬出了血，显然忍的极为难受。 她忽然不顾一切地扑向段小涯，她对段小涯本已萌发了特殊的情愫，而且她没有段小涯那种人伦的观念，反正没有血缘关系，脑海那一根弦也就没有绷的那么紧，勾住段小涯的后颈，剧烈地吻了下去。 段小涯的心理防线，瞬间就崩溃了，只觉天旋地转，脑海空空如也。 但听耳畔传来白菱兴奋的笑声，他心头一紧，理智又瞬间收了回来，狠狠地推开段小玲：“姐，你不要看我，就当我不存在。” 段小玲此刻看到铁笼子外面，无数怪异的目光，瞬间觉得无比的羞耻，可她克制不住本能的驱使，眼睛充满贪婪的情炽。 段小涯能够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一点一点地丧失，他知道这样下去太危险了，狠狠在左臂咬了一口，咬出了血，疼痛袭来，心神渐渐醒了过来。 “小涯，你干什么啊！”段小玲看他自残，哭着朝他爬了过去，“小涯，你不要这样，我求你了！” “姐，你别过来……” “小涯，我知道你忍的难受，姐姐来帮你……”。 段小涯急忙避开，喝道：“姐，你醒一醒！” “我不要，我不醒，好难受，我快要死了，小涯，你救一救我！” 段小涯万万没有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霸道的药，就像让人犯了毒瘾一样，生不如死，完全克制不住。这种药无疑是从非法渠道得来，而且药的名字十分古怪，半边娇，虽然形象，但一听就没有任何的现代感。 他的脑海成千上万的巫医典籍，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半边娇”的名字，可是现在头昏脑涨，完全想不起来。 他因背后被人砍了一刀，一直都在流血，手臂又被自己咬出了血，强烈的疼痛，倒也能够稍稍克制纷乱的心智。但段小玲却越来越不行了，她的心智完全迷失了，她甚至跪下来哀求段小涯，完全就像一个染上毒瘾的人。 “半边娇”的药性实在太霸道了！ 白菱一副喜闻乐见的表情，咯咯直笑：“别忍了，多忍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痛苦，何必呢？倒不如及时行乐。” 段小涯大怒：“贱人，老子要不把你办了，老子跟你姓！” 白菱冷笑：“你先把你姐办了再说吧，否则你们两个欲火攻心，会变成什么样子可不好说。或许会变成植物人，又或许会变成痴呆，还有可能……嘻嘻，你从此会是一个无能的男人。” “小涯，我不行了，我忍不了了，让我死了吧！”段小玲忽然发疯似的，抓着铁笼子的钢筋，但是钢筋之间的间隙，就连脑袋都钻不出去，她把头不停地磕在钢筋上面，磕的砰砰直响。 段小涯大惊失色，见段小玲额头已经磕出了血，当机立断，抬起手掌，奋力在她脑后的玉枕穴劈了下去。 段小玲嗷了一声，双目一翻，昏厥过去。 大海大惊：“这女的晕倒，现在怎么办？” 白菱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老公，你急什么？晕倒了，人不还在呢吗？只要男的没晕倒，该办的事还是可以办的。” 大海哈哈大笑，却见外面一个手下来报：“大哥，县城的诚哥来了！” 大海不禁神色一凛，对白菱说：“走，咱们去迎一迎。” 第213章 洪爷的人 阿诚这一次来南镇，是奉洪爷的命来调查段小涯的底细，他已通过源记的源织香，找到海波。海波便将段小涯的出身大抵说了一些，但海波毕竟对段小涯了解有限，阿诚还是要亲自跑一趟，毕竟洪爷是个谨慎的人，又值眼下的多事之秋，要是用了不该用的人，可会给自己惹大麻烦的。 而段小涯所在的棘山村，属于南镇管辖的自然村，这事还是要请南镇地面的大海帮忙，大海是光头哥带出的人，而他在洪爷身边可比光头哥的级别又高一头，大海自然也要给他几分面子。 事关紧急，而且洪爷十分重视，所以他还是亲自跑一趟。 大海倒也见过阿诚几面，三十来岁的人，却已成为洪爷身边的左膀右臂，是洪爷身边的第二号红人，大海点头哈腰地迎了上去：“诚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洪爷有事交代下来，需要你的帮忙。” 大海虽说是南镇的流氓头子，但也只是流氓而已，平日除了收点保护费，勒索一点钱财，其实也没什么大的生意。他知道洪爷是做大买卖的人，做梦都想得到他的提拔，急忙就把阿诚迎到客厅。 “诚哥，洪爷有什么吩咐？”大海狗腿地问。 阿诚没有回答，却将目光落在铁笼子里，段小涯正在痛苦地挣扎，浑身大汗，把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大海急忙解释：“诚哥，这小子得罪了兄弟，兄弟教训教训他。” 阿诚一记耳光掴了过去，大海顿时傻了眼，身后的兄弟纷纷上前一步，阿诚带来的两个汉子迅速护在阿诚身边。 阿诚凝目望向大海：“怎么？还想对我动手？” 大海挥手让手下退下去，赔笑着说：“诚哥，兄弟哪敢哪，手下人不懂事。” 阿诚喝道：“还不把人给我放了！” “诚哥，这……” “洪爷的人你也敢动，活的不耐烦了！” 大海一听洪爷的人，吓的魂不附体，半天转不过弯，光头哥不是说不认识段小涯吗？ 其实，光头哥倒也不是不认识段小涯，只是当初光头哥带人到梦落家讨债，被段小涯虐了一回，一直想要找他报仇。但他并不知道段小涯的姓名，也没处找他，所以大海向他问起段小涯的时候，他自然也就不知道段小涯就是他苦苦寻找的人。 白菱眼见事情不好，急忙命人将铁笼子抬开。 段小涯额头青筋暴涨，刚才虽然打昏段小玲，但见段小玲曼妙玉体就在眼前，他差点就没克制住。 此刻铁笼子被抬开，迅速地爬了起来，紧咬牙关逼视白菱：“解药？把解药给我！” 阿诚当晚在源记亲眼看到段小涯的身手，此刻见他被大海关在铁笼子里，料想一定被大海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喝道：“还不把解药交出来？” 白菱战战兢兢地道：“这‘半边娇’没有解药，只能……只能通过和合，才能解去体内的痛楚。” 阿诚一怔：“什么‘半边娇’？” “这是我一个朋友给我的，说是很强的那种药。” 阿诚立即望向大海：“还不给我去找女人！” 大海冷汗涔涔，急忙派人去找女人，但是小葡萄园之内，除了白菱，没有其他女人，先前的姜萌已经被他打发走了。 可是小葡萄园地处海尾，周围没有什么人家，就算强抢民女，只怕也来不及了。 阿诚严厉地道：“段兄弟要是出了什么差池，别说光头仔，就连我也保不住你！” 大海胆战心惊，这一次真被光头哥害死了，他怎么会想到段小涯真是洪爷的人？ 忽听白菱一声惊叫，已被段小涯奋力地搡到墙壁。 手下齐齐望向大海，白菱大叫：“老公，救我！” 段小涯体内仿佛盘踞着一头凶恶的兽，随时准备跳出来咬人，那种感觉极其难受，身体仿佛就要爆炸似的，他再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 大海听说段小涯是洪爷的人，阿诚对他又是如此的重视，此刻还在犹豫不决，到底该不该去救自己的老婆。 阿诚喝道：“还不走？想看现场直播吗？” 阿诚先行走了出去，大海咬了下牙，朝着一众手下一挥，狠心不理白菱的呼救，随着阿诚走出客厅。 白菱看着大海决绝而去，眼泪不禁滑落腮旁，段小涯从未强迫过任何一个女人，本来白菱心思狠毒，在他汤里下了“半边娇”，此刻就算上了她，也算她自作自受。 但见她这一刻的委屈绝望，心中忽又软了下来，就算白菱罪该万死，他也不想以这种手段来逼迫她，这完全是妙僧的神识在他脑海潜移默化的影响，要是从前的段小涯，决计顾不了这么多。 “滚！”段小涯反手一记耳光掴了过去。 白菱一声痛叫，直接跌倒在地，却又有些讶异，他明知此刻没有女人会死，竟在关键时刻又放弃了她。 她高中刚刚毕业，就跟在了大海的身边，整日相处的都是一些混混，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利，就能与人大打出手，争强斗狠的人她见的多了，但没有一个人像段小涯一样。 当时年纪很小，和所有懵懂的女孩儿一样，觉得大海这样的男人很酷，可以保护她一辈子，所以她就跟了他。 但是刚才……他完全伤透了她的心。 此刻，段小涯的药效已经发作的厉害，身体越来越没力气，只是体内膨胀的厉害，他看过无数的风月小说，解决情药最好的办法就是冷水，虽对身体有些伤害，但此刻也顾不得了，一头扎入旁边的洗手间。 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段小涯身体本来犹如火烧，冷水一浇，不禁打了一个激灵。 却听门口白菱弱弱地说：“‘半边娇’的药效十分霸道，冷水是没有用的。” 段小涯双目充血，回头瞪她一眼：“老子叫你滚，你听不懂人话？” 此刻的段小涯，就如一头狰狞的兽，起初关在铁笼子里，白菱倒不觉得如何可怕，现在就像老虎从动物园放了出来，哪里还有观看欣赏的兴致？ 白菱被他一喝，浑身一颤，转身要走，又听段小涯传来痛苦的嘶吼，她对段小涯也没多少的同情心，可她此刻被大海伤透了心，决计报复他一次。 作为一个男人，竟然可以眼睁睁地看着老婆掉入火坑，而无动于衷，她完全对这个男人绝望了。 有时，女人的报复心比男人更可怕，因为大部分女人的能力都不如男人，所以她们受的压抑更多，心思自然也就更重。 白菱咬了一下唇瓣，忽然转身，大步地踏入洗手间。 第214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客厅之外，大海诚惶诚恐地面对阿诚，陡听里面传来白菱撕心裂肺的叫声，心头不禁一紧，他对白菱倒也没有多少感情。 出来混的，对女人真心实意的只怕找不出几个，女人多半只是他们身份的象征，一是质量，二是数量，他身为南镇的地头蛇，身边没个女人，说出来也不像话。 不过话又说话，虽说不关感情，但到底还是面子的事。要是私底下也就罢了，但此刻当着这么手下的面，他就被强行扣上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这多少会影响他在手下面前的威信，也会成为道上的笑柄。 白菱虽没和他领过结婚证，但到底是他摆过酒席，确认了她大嫂的身份，当时周边几个小镇的头头也都来捧场，以后让他在他们面前如何抬起头？ 时间越长，对大海越是一种煎熬，大海不仅头上绿了，整张脸都绿了。 此刻，两个马仔拖着一个哭喊的女人进来，道：“大哥，从路上抓了一个女的，给劲不？” 大海喝道：“滚！”现在哪里还需要女的？他老婆就在里面。 阿诚等了一个小时，里面还没消停，渐渐也有一些不耐烦，大海急忙命人搬了一只老藤椅过来，请了阿诚坐下，又香烟伺候他，心情悲催到了极点，仿佛这一辈子都没受过这样屈辱。 可是又能怎样，段小涯是洪爷的人，所有的屈辱他都要承受，也算是自作自受了，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惹到段小涯。 阿诚轻轻吐了一口烟雾：“这是你们自作自受，怨不了别人。” 大海赔笑着道：“是，是我有眼无珠，得罪了小涯哥。” “女人有的是，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伤了兄弟之间的情义。” 大海干笑着说：“诚哥，小涯哥那边，还要你替兄弟说几句好话。” “话我会说的，但他肯不肯抬手放你过，这可就两说了。” 大海心中忐忑不安，段小涯的身手他是知道的，尤其现在又受洪爷器重，他无论如何也不敢跟他斗了。 天色渐渐泛白，客厅里面的声音这才消停下来。 段小涯道：“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会还的。” 她抬头望了一眼满头大汗的男人一眼，虚弱地说：“我现在是你的人了，你向大海要了我吧？” 段小涯冷笑：“要了你，天天给我下毒吗？” 他大步地走出洗手间，随手抄起一只红酒瓶子，又在墙壁敲断了底部，持着半截酒瓶的尖端，面若黑炭地走出客厅。 此刻药性一除，精神越发饱满，体内的真气也渐渐地恢复过来。 阿诚笑着站了起来：“段兄弟，完事了？” “让开！”段小涯一把推开阿诚，朝着大海扑了过去。 大海的手下立即扑了上来，段小涯啪啪啪啪一连撂倒四个，喝道：“今天的事，与你们无关，给老子滚！” 众人见他如此凶悍，也有一些畏惧，特别是先前雨巷一战吃过他亏的人，更是停滞不前。 他们只是混混，平日欺负一些老实巴交的小老百姓可以，但到底也不是不要命的主儿，此刻明知他要向大海寻仇，也不敢自讨晦气。 不过他们终究还是大海的手下，大海就在身后，他们虽不敢上前，却也不敢退后，否则大海秋后算账，也够他们吃一壶的。 大海大惊失色：“诚哥，你……你快向小涯哥解释解释……” 阿诚笑容满面地道：“段兄弟，都是自家兄弟，你看能不能给我一个面子，大家握手言和？” 段小涯虽在村里胡作非为，但到底是底层出身的人，知道这些所谓的黑暗社团，平日欺负的也只是他们底层的人，因此也看不上眼。 不过，阿诚刚才确实救了他一命，他是恩怨分明的人，横他一眼：“诚哥既然这么说了，我就给你一个面子。” 阿诚大喜：“那就太好了！” 哪想段小涯语锋一转：“不过你这面子，我只能给你打半折，这家伙刚才说要断我一条腿和一条胳膊，我本来也想断他一条腿和一条胳膊，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废他一只手掌不为过吧？” 阿诚愣了一下，这笔账到底怎么算的？不是打半折吗？一只手掌不止半折了吧？ 他哪里知道，段小涯从小数学不过，半折的意思就是五折，他也搞不清楚怎么算的。 大海赔笑着说：“小涯哥，我是……有眼无珠，你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兄弟这一次吧？” 段小涯猛地一个跃跳，双腿左右开弓，将挡在大海面前的两个马仔踢翻一个跟头，直接落在大海面前，一把抓过大海的衣领，狠狠地摔到地面。 一脚踩在大海脸上：“你刚才很嚣张嘛，你再给老子蹦跶一个看看？” 大海忙道：“小涯哥，我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 段小涯举起酒瓶的尖端，朝着大海放在地面的手掌狠狠地扎了下去，大海不禁惨叫出声，血液就从掌下淌了出来，痛的龇牙咧嘴。 段小涯狠狠地踹他一脚，双目精光闪烁，扫向众人：“刚才是哪个王八蛋在老子背后砍了一刀？” 此刻当然也不会有人站出来承认，段小涯明摆着是算账来的，虽然段小涯那一刀被砍的不算太重，但他出手就可不一定，一刀足以把人劈死。 众人不约而同地退了一步，段小涯冷笑：“他娘的，没人承认是吧？没有关系，小弟做错了事，老大负责。” 一把拎起大海：“站稳了，老子要砍你一刀。” 大海吓尿了：“小涯哥，饶命，我……我赔你医药费，你要多少？” 段小涯愣了一下，此刻满腔怒火，他倒没想过要钱，不过大海这一提醒，他貌似又看到了一条财路。 他从一个马仔手里夺下一柄砍刀，大海面色大变，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却见段小涯慢悠悠地在阿诚刚才坐的老藤椅坐下，问道：“老子的医药费你要怎么赔？” 大海听他要钱，顿时松了口气：“全凭小涯哥开口。” 第215章 四舍五入 段小涯刚才背后那一刀，虽没伤及筋骨，但到底流了不少的血，t恤的背部一片殷红，看起来特别吓人。 刚才和白菱的时候，出了一身的汗，汗水渗入伤口，那种刺激的滋味着实也不好受，所以他坐在老藤椅上，却不敢把背靠下去。 不过他的伤倒也不致命，回去药王鼎一个晚上就能使他伤口痊愈，大海让他开价，他也不清楚他的伤要是到了医院，需要多少医药费。 随口说道：“两万。” 大海心里松了口气，他以为段小涯一定会狮子大开口，但没想到只是区区两万，段小涯刚才被他手下围攻，身上多处受伤，这要送到医院一通检查下来，加上后续的治疗，估计两万也不止了。 何况，这事如果报警，两万块绝对解决不了，就是想堵住派出所那群人的嘴，估计就不止这个数。 但好在段小涯是洪爷的人，道上的事自然不会麻烦警察同志。 大海忙不迭地答应：“好，我这就给小涯哥拿钱。” 段小涯见他答应的那么爽利，知道这一刀又宰的轻了，喝道：“慢着！” “小涯哥还有什么指示？” “刚才说的是医药费，还有精神损失费呢？” 大海一愣：“那个……精神损失费，小涯哥要多少？” “你知道刚才对老子的幼小心灵造成多大的伤害吗？收你三万不为过吧？” 大海面露难色：“这个……这个兄弟只怕一时拿不出那么多现金。” 段小涯忽然想起韦小宝敲诈郑克塽的事，笑道：“没事，打个条子就行。” 大海又命人去拿了一张4a纸和一支原子笔出来，段小涯又道：“咱们江湖中人，都是血性男儿，就来个立血为凭吧。” 大海左掌已被段小涯酒瓶尖端扎穿，此刻疼的半条手臂没有知觉，拿着右手食指沾着左掌的血，要在4a纸上立据，忽的白光一闪，段小涯手中的大砍刀挥了过来。 大海嗷的一声痛叫，右手食指已经断了一截，痛的哇哇直叫。 段小涯喝道：“大老爷儿们能不能有点尿性，多大点事，嗷嗷直叫？写！” “是，是。”大海此刻疼的龇牙咧嘴，半条命估计都去了，拿着4a纸开始写血书，断了的食指触在纸面，疼的钻心。 又听段小涯缓缓地道：“除了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还有误工费，你知道的，我一分钟几百万上下，收你5万块的误工费不为过吧？” 大海暗暗叫苦，他本来还以为段小涯是小农民，没见过钱，两万块钱要的少了，但哪里想到，他有这么多的名堂。他一个小农民，又不上夜班，大半夜的哪来的误工费？就算有，一个晚上也不至于5万吧？ 但此刻他又哪敢说个不字？ 手指写的血书毕竟大个，4a字很快就容不下，一个马仔又去多拿几张4a纸出来，片刻之间，就已写了三张，但是还没写完，大海手指的血越写越稀，快要哭了。 段小涯又慢悠悠地道：“对了，还有那个营养费，收你两万块，你有意见吗？” 大海急忙摇头：“没意见，没意见。” “说完我的，就该说一说我姐了，你准备赔多少？” “这个……这个玲姐貌似没受什么伤……” 话未说完，段小涯一脚把他踹了一个跟头：“我姐现在就在里面躺着，没受伤吗？” 大海急忙爬了起来：“是是是，玲姐的医药费，也按小涯哥的医药费来算，两万，你看怎样？” “你总共欠我多少？” “12万。”说出这个数字，大海的肝都在颤了一下。 “那我姐的费用也算12万。” 大海不禁望向阿诚，这费用实在有些太高了，他一时也没处去找这么些钱，只盼阿诚能够出面替他说一说话。 但阿诚一言不发，大海心如死灰，知道阿诚是洪爷身边的人，段小涯既是洪爷身边的人，阿诚自然是站在段小涯那一边了。 大海又老老实实地写了段小玲的12万，已经用了七八张的4a纸，又听段小涯说：“现在总共是多少钱了？” “24万了。”大海心下不禁打鼓，生怕段小涯又想出什么名堂。 段小涯点了点头：“嗯，四舍五入，写个30万，凑个整数。” 大海愣了一下，忙道：“小涯哥，这四舍五入……” 阿诚重重咳了一声，大海下面的话又吞了回去，肚子里开始骂娘，这个青瞑牛，有他这么四舍五入的吗？ 大海写了10张4a纸的欠条，这估计是有史以来最大的欠条，他食指的血已经用干，一时没有新的血液，就从左掌蘸了些血，签了自己的姓名。 “小涯哥，请你过目。”大海把欠条递了过去。 段小涯接过欠条，扫了一眼：“你这写的什么字，模糊不清，重写！” 大海写的是血书，自然是模糊不清，又加上没有多少文化，这字就算让他拿笔来写，也是扭扭曲曲，何况他怕失血过多，故意把字写的小了一些，笔画凑在一起，就更加难以分辨了。 大海疼的半死，再也经不起段小涯的折腾，哀求道：“小涯哥，兄弟多有冒犯，求你高抬贵手。” 阿诚这时才开始说话：“段兄弟，大海既然已经诚心认错，你就网开一面，人前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段小涯沉吟地道：“既然诚哥这么说了，这欠条马马虎虎就收下了，快去拿钱。” 大海里里外外找了一遍，也就拿了两万多的现金出来，再和一众手下凑了一下，总算凑成三万块。 大海赔笑着说：“小涯哥，只有这么多的现金，你先手下，剩下的钱我再给你想办法。” “没钱快去取啊！” “小涯哥，兄弟实在……手头不宽裕，一时之间……” 说着，就见白菱缓缓地走了出来，她的脚步有些虚浮，淡淡地道：“保险柜里还有五万现金。” 大海不禁愤愤望向白菱，狠狠咬了下牙，却听耳边传来段小涯的声音：“海哥，你不厚道呀！” 大海急忙谄媚一笑：“小涯哥，瞧我这记性，我这就到保险柜给你取钱去。” 第216章 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大海屁颠屁颠地将保险柜的五万块现金取了出来，段小涯拿了过来，直接就往裤兜里塞，塞的满满的。 大海的心正在滴血，又不禁愤愤地瞪了白菱一眼，白菱只当没有看到，大海心下更是恼怒，吃力扒外的小娘儿们，看来是不能留了！ 其实拿了八万块钱，段小涯已经心满意足，他对金钱一直没有多大的欲望，不过现在情况略有不同，他毕竟也是有家有口的人，各个方面都需要花销，而且最近准备要开农家乐，自然需要一笔本钱。 大海不事生产，他的钱自然也是属于不义之财，段小涯看了无数的英雄小说，英雄好汉偶尔杀富济贫，倒也符合侠义之道。 至于法律问题，他完全就没想到，自己强迫别人立下欠条，其实是没有法律效应的。 但好在大海也是稀里糊涂，他是一个混江湖道的人，自然没有闲情雅致去管法律的事，因为他本身就在做违法的事。 “你欠我三十万，现在拿了八万，还有二十二万。” 大海快要哭了：“小涯哥，真没有了，不信你可以去搜。” “真没有了吗？”段小涯不信大海的鬼话，望向白菱。 白菱轻轻点头。 大海越看越怒，白菱现在完全是站在段小涯这一边了，自己夜夜和她睡在一起，倒不见她如此忠心，刚才和段小涯不过一次，整个身心就被他征服了。 这对男人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段小涯拍了拍手中的砍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没钱也得还，否则今天老子就不走了。” 大海苦恼地道：“小涯哥，求你宽限几日，我筹到钱一定给你送你。” “万一你跑路了呢？” “不会的，小涯哥，我对关二爷起誓。” “你丫比我还卑鄙，你哪有资格向关二爷起誓？我要是关二爷，手持青龙偃月刀，一刀劈死你！”段小涯作势拿刀砍了过去。 大海吓的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给跪下了，颤声道：“小涯哥，求你大人有大量，放兄弟一马，我……我……” 说着忽然眼光扫向身边的白菱，伸手一指：“我把我老婆抵给你！” 段小涯愣了一下，这不是和《鹿鼎记》的戏码一样一样的吗？当初通吃岛上，韦小宝逼着郑克塽立下借据，还说把阿珂抵给韦小宝。只不过郑克塽起码是个小白脸，你丫大海又算是哪门子的小白脸，老子长的可比他英俊多了。 白菱听见大海的话，顿时心灰意冷，她与大海做了多年的夫妻，没想到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一时气的浑身发抖，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嘶声吼道：“大海，你不是人！” 大海心想，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本来就已憋屈万分，倘若再把这个女人留在身边，岂不是更抬不起头来了吗？ 岂不是时刻提醒他的耻辱吗？ 他谄媚地对着段小涯：“小涯哥，这臭婆娘长的也不错，我把她送给你，咱们的债就一笔勾销吧？” 段小涯一愣，这种男人真是无耻到了一定境界，再度刷新了他的三观。 本来他对白菱的蛇蝎心肠极为气愤，但此刻却对她有些同情，当初她一定是瞎了眼，才会嫁给这样的男人。 白菱屈辱无比，她本来对大海已然死心，在她被段小涯推到墙壁，大海拂袖而去的那一刻，她对这个男人已然不抱希望。可是当他在把自己送给段小涯的时候，她又觉得尊严受到严重的践踏，大海根本就没把她当成是一个人，而是把她当成一件随手可以送人的物品。 段小涯回头扫了白菱一眼，见她无声地掉着眼泪，心下暗暗叹息，一脚踹在大海肩头，把他踹了一个四脚朝天，喝道：“你个怂样，老子自认已经很无耻了，你竟然比我更无耻！每个人都是自由的，就算是你老婆，你也没有资格把她送人，她爱跟谁走就跟谁走，你管不着。” “是是是，小涯哥说的是。” “看在你老婆的份上，剩下的钱就让你欠几天，不过，可别拿你老婆来抵债。” “谢谢小涯哥，那个……那个……” 段小涯一瞪：“还有意见？” “不是，刚才还你八万块钱，欠条上面是不是……” 段小涯一笑：“好呀，你要重写一张欠条？行呀，你要用哪根手指来写？你那根手指好像没什么血了。” 段小涯挥动手中的砍刀，大海忙道：“不用不用，小涯哥你记着就行。” “记着，剩下二十二万是不是？” “是。” “嗯，四舍五入，凑个整数，三十万。” 大海差点没晕过去，又四舍五入，我去，他数学体育老师教的吗，有他这么四舍五入的吗？ 阿诚暗暗皱了一下眉头，他是道上的人，他都没见过这么黑的，简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而且黑的这么光明正大，这家伙真的是个淳朴善良的农民吗？ 段小涯把刀一扔，转身走入客厅，但见段小玲依旧昏厥在地，段小涯把她抱了起来，大步走出客厅。 众人只觉地给他让开一条道，段小涯走出小葡萄园，此刻天才蒙蒙亮，没有车辆行过，他只朝着段小玲的便利店走去。 段小玲被他劈了玉枕穴昏厥过去，但她体内的“半边娇”药性没过，他也不忙着让她苏醒，那种痛苦非正常人能够忍受。现在处于昏迷状态，痛苦自然也就没有那么清晰，“半边娇”除了交合之外，无药可解。 段小玲的丈夫已经去死，也没有男朋友，段小涯自己更不可能和她做那事。倒有一个一直追她的苏桓，段小涯不能便宜这个小子，所以决定让段小玲继续昏迷下去，直到她身体的新陈代谢，完全稀释和分解“半边娇”的药性，随着汗水排出体外。 路灯黄萌萌的，将他的身影拖的很长，刚才他在白菱身上发泄之后，精神还是处于亢奋状态，毕竟“半边娇”的药性极其霸道。所以，背后的伤口一时也不觉得如何疼痛，此刻疼痛越来越清晰，毕竟失血过多，身体的造血功能，一时也赶不上他失血的速度。 走了一程，仍旧没看到车，身体越来越疲惫，怀里抱着一个人，渐渐感觉体力难以支撑。 第217章 爱谁谁 段小涯无力地靠在路边的电线杆下，把段小玲先放下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现在只能等着天稍微亮一些，有车经过面前。 “小涯哥，你……你怎么样了？”白菱慌慌忙忙地跑了过来，刚才她就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你跟着我干嘛？滚！” “你刚才不是对大海说，我爱跟谁就跟谁吗？” 段小涯一愣：“我说过吗？”类似这种毫无营养的话，段小涯从来说完就完。 “你说过的，我现在愿意跟着你。”白菱一脸期盼的神色，以前她跟着大海的时候，是因为觉得大海很酷，那个年纪的女孩儿，是极容易爱上街头的小混混的，越乖的女孩儿就越容易爱上，但她现在觉得段小涯比大海更酷。 “老子不愿让你跟，滚！” “小涯哥，你在道上混，身边没个女人，是很跌份儿的一件事，就让我做你的女人吧，我会好好伺候你的。” 段小涯木然地看着白菱，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病？ 喝道：“谁告诉你老子是道上混的？死边去，老子有的是女人，不需要你！” 白菱委屈地哭了起来：“现在大海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呜呜呜！” 段小涯烦不胜烦：“好了好了，别哭了，先给老子叫一辆车。” 白菱急忙止住了哭：“小涯哥，你是答应我跟着你了吗？” “你别误会，咱们是两条道上的人，你是街头太妹，我只是一个小农民，你他娘跟着我，是想跟我到村里收保护费吗？” 白菱想了一下：“是呀，农民都没什么钱，保护费要收也收不了多少，不过咱们可以让他们交粮食，这样我们什么都不用做，一年到头都有的吃了。” 段小涯惊讶地盯着她，我去，她到底有没有听懂他的话？ “呵呵，你妹，你还真有生意头脑。” 白菱以为段小涯夸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以后还要小涯哥多多提拔。” “拔你妹呀，给老子叫车去。” 白菱急忙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过了一会儿，她的一个朋友开车过来，接着就把三人送到段小玲的住处。 段小涯抱着段小玲上楼，把她放到床上，心里还有一些忐忑，摸着段小玲的脉象，不禁暗暗皱起眉头，这“半边娇”果然霸道，段小玲虽然昏迷，但是体内依旧气血翻腾。 段小涯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烫若火烧，扭头望向白菱：“这药是谁给你的？” “我老家的一个朋友。” “你老家在什么地方，竟然还有这种高人？” “白沙镇呀，我那朋友是从国外回来的，这种药就是他从国外带回来的。” “打电话问一问，还有没有其他解毒的办法？” 白菱摇了摇头：“没有的，我拿药的时候就问过了。” 段小涯忽然想到伏羲九针，伏羲这老头推演八卦，以阴阳鱼图规法自然，万物变化都离不开阴阳二字。所以伏羲九针，也是暗合阴阳变化的理念，妙僧在孤地狱里就对他说过，他是慧根极佳的人，所以领悟能力很好。 但由于天性懒散的关系，他一般都不去专研脑海浩瀚的巫医知识，只是遇到问题的时候，才会认真思考。 此刻看到段小玲忍受煎熬，不得已只能发动脑筋思考，想出要以伏羲九针调节段小玲体内的阴阳之气，但无奈伏羲九针被他埋在棘山村的番薯地里。 现在赶回去也来不及，何况他也不敢把段小玲一个人丢在家里，万一她有什么变故，他也来不及施救。 越想越气，愤愤瞪着白菱：“我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啪你一百零八次！” 白菱面露兴奋和娇羞的神色，小声地说：“只要小涯哥喜欢，怎么样都行。” 段小涯：“……”他瞬间就没言语了，这是什么女的哇！ “小涯哥，你背后的伤口……要不要去医院缝针？”白菱看着段小涯背后的伤口，虽然血小板凝固，已经止住了血，可是t恤背后一片殷红，看起来仍旧十分吓人。 段小涯此刻顾不了自己，吩咐白菱：“你去给我抓些药材过来。” 随即拿了纸笔，龙飞凤舞，写了人参，白术，甘草，柴胡等药，旁边跟着所需的分量，交给白菱。 白菱不明觉厉，她怎么样都不会想到，段小涯除了打人之外，还会治病。 但小涯哥既然吩咐，她自然照办，人类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受虐的倾向。 很不幸，白菱就是这样的女人。 所以现在段小涯说什么就是什么，白菱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他。 段小涯曾在学校贴的名人名言之中，看到歌德说的一句话：世上最大的是海洋，比海洋大的是天空，比天空大是人类的心灵。 但其实，这句话的后面还有一句，因为担心摧残祖国花朵的心智，所以就没生生地砍断了。 华夏的教育就是如此，为了教化目的，可以断章取义，比如在学校里经常可以看到的庄子的名言：吾生也有涯，而识也无涯。陡然一看，还以为庄老头劝学来了，要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但是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会知道，庄老头是道家的一代宗师，主张无为，怎么可能会劝人好好学习，这在他看来根本就是一件很傻逼的事。 其实他这句话也有后半句：以有涯随无涯,殆已；已而为知者,殆而已矣。 意思是说，我的生命是有限的，而知识是无限的，以有限的生命去追求无限的知识，就是一群小傻逼。 当然，段小涯和大多数的学生一样，不会知道有这后半句话的存在，否则他一定会将庄老头引为平生知己，每天晨昏叩首地祭拜他老人家。 但是段小涯却知道学校贴的名人名言其实不大可信，一句话摘取他们认为有用的半句话，将关键转折的地方全部裁除，而被裁除的部分，却往往是这句话的中心思想。 只是这些中心思想，和教化目的相悖而已。 还有爱迪生那句著名的话：天才就是99%的汗水，加上1%的灵感。 但这句话同样还有后半句：1%的灵感远远比99%的汗水更重要。 那些祖国的花朵，一直立志要向伟大的发明大王学习，结果光学习了如何去挥洒热情的汗水，而忽视了灵感的存在，因为1%的灵感比起99%的汗水，实在是没有什么存在感的。 所以，我们的学生很努力很勤奋，却一直没什么创造力。 因为老师 第218章 急火攻心 白菱抓药去了，段小涯看着躺在床上的段小玲，她的身体犹如火炭一般，满面赤红，气息起伏不定，穿在身上紧绷的嫩绿铅笔裤。 段小涯知道这是她的分泌物，“半边娇”的药性仍在她的体内发作，段小玲正在忍受极大的痛苦，若不及时施救，只怕元气就会被耗干了。 现在拿不到伏羲九针，段小涯急的团团转，屋里屋外找了一遍，也没找到针状的物品。 忽然想到楼下就是段小玲的便利店，匆匆忙忙跑了下去，找了一包图钉上来，先把她的十宣穴扎破，把她的血从指尖放了出来。 然后依照“补母泻子”之法，推算该取的穴位，结合五行属性和十二时辰，因此极为复杂。比如肺属金，它的母穴就是属土的太渊穴，子穴则是属水的尺泽穴。主要按照“虚则补其母，实则泻其子”的原理取穴，如果肺气太盛，就要在寅时取尺泽穴，肺气衰落，要在卯时取太渊穴。 段小涯的算数本来不好，家里的账目他都能算的焦头烂额，此刻整个脑袋都快爆炸了，算来算去，总是哪里出了一点差错。 脑海神识吸收很多，有些疾病，取穴方式和顺序，神识都会列的明明白白，但如何去除“半边娇”的药性，神识之中却无记载，要他自己推算。 如果简单一点的疾病也就罢了，但“半边娇”又不算是疾病，而且威力无穷，十分霸道。 他本以为把段小玲打昏之后就没事了，但谁能想到药性如此霸道，段小玲的身体根本无法自行代谢出来，一股邪火团在体内，焚烧着她的五脏六腑，那种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 段小涯又把了一回段小玲的脉象，知她此刻气血翻涌，忍受巨大痛苦，若不及时施救，性命只在顷刻之间。 “哇——”段小玲口中忽然呕出一口鲜血。 段小涯大急：“姐，你觉得怎么样了？”他拍了拍她的面颊，可是段小玲根本没醒。 段小涯心下一片死灰，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6点15分，娘欸，6点15分到底是什么时辰？ 他要依靠时辰推算穴位，但是此刻着急之下，竟也忘了这些简单的信息，手中的手机完全可以搜索到的。 正常的人取错穴位，都有可能性命之虞，何况此刻段小玲已经奄奄一息，取错一个穴位都能要了她的性命。 段小涯虽然平日治别人的病，十分大胆，但此刻躺在床上的是他的堂姐，他的亲人，他反倒不敢轻举妄动了。 他从一开始吸收的医术，就是极为高深的医术，他没有任何中医基础，所以就连最为简单的时辰都不知道。 而这些简单的常识，神识之中自然不会特别记载，正在孤地狱入定修行的妙僧，估计也不会料到，承他衣钵之人，竟连十二时辰都搞不清楚。 段小涯心急如焚，加上刚才失血过多，又消耗了许多体力，疲惫的身躯一时支撑不住，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之中，看到水琳琅缓缓地向他走来，他立即精神一振：“老婆，你来了，你来了太好了！” “你怎么又受伤了？”水琳琅声音充满怜惜。 她的神识活了五百多年，肉身一直变换，而神识始终不停地积累。虽然活在现代社会，但她神识之中，百分之八九十都是古代的观念。古代女子一直属于男人附庸的关系，自从相信妙僧把她许配给段小涯之后，水琳琅虽然百般不愿，但是师命难违，也只能把段小涯当成自己的丈夫。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在这样一种心理暗示之下，就算她此刻对段小涯没有男女之情，但到底还是把他当成亲人，所以对他也是出于真心实意的关切。 “先别管我，你给我姐看一看，你摸一摸她的脉象。”段小涯急忙把她拉到段小玲床边。 水琳琅轻声道：“你忘了？我现在在你的梦里，她的脉象，也只是你梦境的脉象。摸不准的。” “可是上次我受伤了，你不是摸了我的脉了吗？” “不一样的，那是因为在你梦里，梦也是你的意识，你身体有任何的动静都会反映在你的意识里，所以我可以摸出你的脉象，只是这需要很强的功力，虽然未必十分准确，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段小涯忙道：“那你赶紧进入我姐的梦境。” “好，你等一下，我需要回到现实，才能进入你姐的梦境。” 说着水琳琅从他面前凭空消失，段小涯焦急万分地等待，不久，水琳琅又在他的面前出现。 段小涯急忙拉住了她：“怎么样？我姐的情况是不是很严重？” 水琳琅灰心地摇头：“我进不了她的梦境。”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意识薄弱的时候，你就可以进入他人的梦境的吗？她现在昏迷不醒，意识一定很薄弱的。” 水琳琅轻轻一叹：“她的梦境与我磁场相斥，我的功力不够，无法强行进入。” “我去，入梦术还有磁场，你想玩死我啊！” 水琳琅陡然见他发脾气，心里也有一些委屈：“你对我凶什么？” 段小涯缓了口气，低头难过地说：“我姐小的时候对我很好，这一次她完全是被我连累了，她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一辈子都会愧疚的。” 水琳琅见他说的伤心，足见他对他姐感情深厚，柔声道：“你先别着急，告诉我怎么回事。” “我们吃了一种‘半边娇’的药，我……我没事了，她的药性却怎么也清除不了。” “‘半边娇’？” 段小涯见她面色凝重，忙问：“你知道这种药吗？” “这是胭脂帮的药。说起来，和师父还有一些渊源。当年师父云游山川，经过滇南的一处苗寨，那里瘟疫横行，死了很多的苗民。师父出手相救，并且传授当地一些简单的医术，苗寨公主海蓝珠天分极高，师父爱才，对她悉心培养。但是哪里想到，久而久之，海蓝珠竟对师父动了不该动的感情。苗家女子热情奔放，对待感情从不遮遮掩掩，于是就对师父唱了情歌，表达心意。可当时师父已经出家了，一心向佛，哪里能够接纳她的感情，因此飘然远去。”水琳琅说着，失落落地低下头，仿佛妙僧对她飘然远去了一般。 第219章 便宜老婆的指点 水琳琅继续往下说：“海蓝珠由爱生恨，于是心思越想越偏，把师父教给她本来让她治病救人的医术，拿来研制毒药。她本是苗家女，结合当地的蛊术，制作出来毒药，霸道无比，而往往没有解药。她以害死很多的人，就是为了逼迫师父再度出现，可是师父一直没有出现。” 段小涯听的有些不耐烦：“你说这些干嘛，快说‘半边娇’，‘半边娇’才是重点。” “‘半边娇’是海蓝珠亲自研制的一种药，她本意是想找到师父，暗中给他下药，坏了他的修行，然后把师父留在身边。但她等了一辈子都没等到师父，而这药却流传到了青楼，成为鸨母对付那些不听话的姑娘的手段。但胭脂帮已经消失一百多年，这药却怎么流传下来的？”水琳琅黛眉微微一蹙，显出无限的担忧。 “这药真的没解了吗？” “要解这药十分简单，你自己是怎么解的？”水琳琅浅笑盈盈地望着他，刚才段小涯支支吾吾，只说自己没事了，却没说缘由，但水琳琅兰心蕙质，猜也猜到了。 段小涯尴尬一笑，挠了挠头：“这个……不行的，玲姐她……老公早就死了，而且没有男朋友，总不能随便从街上给她拉个男人过来吧？” “噢，既然如此，这个办法倒不行了。你想必看过你姐刚才的症状，和我说一说吧。” “舌苔黄腻，带下增多，脉滑数，乳膨胀，面色潮红，目赤目胀，对了，刚才还吐了一口血。” 水琳琅微微颔首：“这是肝胆湿热之症，但又不完全都是，‘半边娇’的药性能最大限度地释放人欲。而此刻你姐欲火内炽，伤肝动火，无法发泄，只会伤及肝肾，损耗精血。” “这我知道，问题是现在该怎么办？” “容我想想。海蓝珠既是师父一手栽培出来的门徒，药理自然与本门相近。”水琳琅似乎从来也没有解过此药，双手负在身后，低头沉吟，思索良方。 不久，又道：“百会为阳接天气，会阴为阴收地气，二气在任督二脉上运行，相互调节，才会阴阳平衡。阴阳不调，可在这两处穴位施针，一引一泄，相互调节。你既然得了师父的真传，自然也懂的伏羲九针的针法了？” “可是身边没有伏羲九针。” “那你可以尝试一下艾灸，现在是卯时，加以手太阴肺经的要穴辅佐，双管齐下，让患者体内的邪火随着阴汗流出，这样或许又用。” 段小涯震惊地看着水琳琅：“你让我在我姐的会阴穴艾灸？” “有问题吗？” “那可是我姐呀！” 水琳琅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道：“人命关天，你还有心思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吗？” “我尽量吧。”段小涯自知没有什么医生的素养，段小玲曼妙苗条的身材，散发一股轻熟的味道，极具诱惑，他很难做到四大皆空的。 “我再给你开个方子，你记好了，龙胆草，炒山栀二钱，赤芍，丹参，蛇床子，知母三钱，金银花，海浮石……”水琳琅一口气说了一堆的药名和分量。 别的东西，段小涯或许记不住，但毕竟涉及中医的东西，受到脑海神识的影响，记得十分清楚。 忽听耳畔一声惊呼：“小涯哥，你怎么了？” 水琳琅瞬间就不见了，段小涯知道此刻意识已经清醒，睁开眼睛，看到白菱已经买药回来，扶他坐了起来。 白菱见他面色苍白，只道伤势发作，刚才他才晕倒的，忙道：“小涯哥，我买了双氧水和云南白药，还有纱布，你既然不想去医院，我先给你包扎一下伤口吧？” “白菱，你再给我跑一趟，买一些艾灸用的东西回来，还有给我弄一套医用的毫针回来。” “不如把玲姐送到医院吧？” “医院现在只有几个值班人员，等到医生赶来，我姐早就不行了，你这‘半边娇’普通医生又岂能治的好的？”段小涯对她依旧没有好脸色，这一切都是因为这小花娘引起的。 白菱见他生气，弱弱地道：“小涯哥，对不起嘛，下次不敢了。” “塞你母，你还想有下次？快去给我买东西，还有，再去抓一个药方。”说着，又把水琳琅说的药方写了下来，递给白菱。 白菱飞快去了，段小涯又回到床边，把着段小玲的脉象，刚才给她十宣穴放血，似乎起了一些效果，但在“半边娇”霸道药性的控制之下，这点效果也是微乎其微，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不久，白菱回来，把东西递给段小涯。 白菱站在一旁观看，她是看不明白的，但见段小涯一针一针朝着段小玲头顶扎针，不明觉厉，又暗暗地捏一把汗，知道段小玲如果出了任何意外，段小涯一定不会放过她。 接着，段小涯伸手去解段小玲的衬衣纽扣，白菱大惊：“你干嘛呀？她可是你姐！”她本来是极想看到段小涯和段小玲乱搞的情景，她有这种特殊的癖好，但此刻的感情立场完全不一样，说的话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虽然得到妙僧的巫医神识，但他隔衫施针的境界却还达不到。毕竟神识只是一种意识，虽然神了一点，但也只是比较神的意识，不能代表实践经验。 其实他施针的手法已然比一般中医大夫要强，人的行动是由大脑控制的，神识存在大脑之中，自然而然地决定了段小涯的施针手法。但妙僧的神识毕竟不是段小涯的意识，尚未完全融合，更没有融会贯通，所以那些难度比较高的针法，段小涯还是不能施为。 何况毫针太细，遇到衣服的阻力，就不好扎进去。 所以段小涯没有搭理白菱，继续解开段小玲的纺衬，白菱又道：“小涯哥，玲姐已经昏迷不醒了，就算你真有这种癖好，你可以去找你们家其他的亲戚的。” “给我滚！”段小涯不禁大吼一声，要不是因为这个女人，段小玲根本不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段小涯实在对白菱出离了愤怒，只是看在她帮他解了药效的关系，对她一忍再忍，可她竟然一点眼力劲儿也没有，不知道自己讨人嫌，还在一旁叽叽歪歪。 白菱被段小涯突如其来的一吼，吓了一跳，急忙退出房间，她可见过段小涯的手段，心里忐忑不安。 第220章 艾灸 混混沌沌之中，段小玲忽的觉得似有一股热气钻了进来，她的身体本来快被一团邪火熬干，仿佛油尽灯枯一般。 那股邪火之所以盘踞在她体内，就是因为没有疏导，发泄不出，但此刻四肢百骸仿佛通畅一些，似有一道大门打开，邪火就如洪水一般排泄出去。 段小玲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一圈，恨不得顷刻就死了，此刻虽仍觉得痛苦，但比起之前，已经好的太多，不由微微地睁开眼睛。 因为她的头顶被扎了很多毫针，段小涯在她背上垫了两只枕头，因此她一睁眼，很容易就看到段小涯正在聚精会神。 可她现在一点力气没有，因为身体被熬的差不多了，所以她根本没有力气挣扎或者遮掩，又羞又恼，脸红的就像快要滴出了血，心里暗暗地骂：这个坏小子，原来对她存了这样的心思。 在小葡萄园的时候，“半边娇”的药效发作，她克制不住地往他怀里扑，可他宁愿忍受剧烈的痛苦，却也不肯碰她一根手指头，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之前他是因为旁边有人围观，不好意思吗？正常人都会不好意思的，又不是爱情动作片的演员。但她此刻也不敢出声，怕自己会更难为情。 忽然心里又有一丝的甜蜜，他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想来……想来是喜欢她的吧？ 体内的邪火没有完全除去，她这念头一闪，邪火像是被扇了一把风似的，猛地鼓噪起来，身体不由一阵痉挛，忍不住嘤咛一声，婉转动听。 段小涯大喜过望，抬起头来：“姐，你醒了吗？” “你……你个坏蛋，你竟然……”段小玲羞的满脸通红，一时说不出话。 段小涯：“……” 段小玲此刻才发现自己身上零星地扎了一些毫针，又见段小涯手里拿着一根艾条，难道他正在为自己治病？ 她虽不在棘山村，但棘山村到底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以前的小伙伴也有一些联系，说了段小涯的一些事情，她知道段小涯现在今非昔比，不仅能够替人治病，而且还能驱邪。 段小涯看着段小玲娇滴滴的模样，心神不禁一荡，笑道：“姐，你别误会，我在给你治病。” “治病？”段小玲声音小的几乎就连自己都听不见。 “咳咳，姐，事急从权，我要在你会艾灸，所以……只能冒犯你了。” “什么？” “就是……咳咳……那个……啥……”段小涯艰难地解释一下，心想，玲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有求知欲了？像他这么纯洁的人，让他怎么解释这种问题？ 段小玲娇羞不已：“坏蛋！” 段小涯：“……” “流血了。”段小玲幽幽地道。 “姐，不会流血的。” “你流血了。” 段小涯一笑：“姐，没事，不就被砍了一刀吗？这笔账我已经算回来了。” “不是，你流鼻血了。” 段小涯一摸鼻端，果然摸了一把的血，尴尬无比：“姐，你别误会，我……我只是上火了，绝对没有对你动歪心思……”这话说的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他到底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段小玲低头小声地道：“好了，我不怪你，咱们又没有血缘关系，你动什么心思都没关系。” 段小涯：“……” 看着段小玲娇艳如花，段小涯越发没办法淡定了，不行，一定是“半边娇”的药性没有清除干净，还要再接再厉。 “姐，我继续给你艾灸。” 他把头扭到一边，心中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边鼻血不停地滴了下来，这么下去，没把段小玲治好，自己就先失血而亡了。 段小玲体内的邪火随着阴汗排出，底下的床单湿漉漉的，就像洒了黄汤似的，段小玲更加地难为情了。 过了很久，“半边娇”的药效完全除去，段小涯也不知用了多少根的艾条。 “姐，你现在好些了吗？” 段小玲点了点头：“是好一些了。” 段小涯欣慰一笑，急忙退了她身上的毫针，此刻段小玲身体力气没有恢复。 段小玲秀脸低垂，幽幽地道：“小涯，你……你会不会笑话我？” 段小涯一愣：“笑话你什么？” “昨晚……昨晚……” “嗨，姐，你是被药物控制了嘛。你别瞎想，我去给你煎药。”段小涯拖着疲惫的身躯走了出去，昨晚一场激战，他也受了重伤，到现在还没休息呢。 段小玲看他背后一片殷红，一道十来厘米的伤痕触目惊心，眼眶不禁一红：“小涯，你的伤……” 段小涯回头一笑：“没事，姐，你现在身体十分虚弱，躺着休息一会儿。” 段小玲心下感激不已，知道他为她治病，就连自己的伤也没顾上，心里不禁泛起一股柔情，只想将他搂在怀里，就像小的时候一样，每当他受了气，只会向她来说，可他从来不哭。 因为不哭，她就更怜惜他，知道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他会把所有的疼痛藏在心里，表面却又装作风轻云淡。 段小涯关起了房门，走到客厅之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一张旧沙发上。 白菱急忙赶了过来：“小涯哥，你没事吧？” “把药拿去煎了。” “噢。”白菱又急急忙忙把药拿去厨房，胡乱忙活一通。 过了一会儿走了出来，道：“小涯哥，我帮你包扎伤口吧？” “你会吗？” “以前大海还不是南镇老大的时候，经常出去打架，受了很多的伤，都是我帮他包扎的。” “那行，来吧！”伸手脱去上身的t恤，就将背后的伤口露了出来。 白菱拿着双氧水过来，蘸着棉球，帮他清洗伤口，她在大海身边待了很多年，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受伤，她也见惯了各式各样的伤口。 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段小涯一样，这么能忍，从昨晚到现在，几乎已经过去整整半天，他甚至连晕倒了都没哼一声。 “疼不疼？”白菱关切地问。 “少废话，做你的事。”段小涯依旧冷漠，他对白菱其实没有多少好感，只不过欠她一个恩情。 第221章 调戏良家妇男 段小玲渐渐恢复一些气力，但也终究有限，想起昨晚到刚才的种种，不禁面红耳赤。 又见床上四处都是一些白色的痕迹，更觉得难为情，她知道这是自己尴尬的地方排出的东西，羞愧难当，恨不得从一条地缝里钻进去。 偏偏这些脏兮兮的东西，都被段小涯看去了，让她以后怎么面对他？ 段小涯推门走了进来，问道：“姐，好些了吗？” “嗯。”她轻轻地颔首。 段小涯坐在床边，把了一下她的脉象，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水琳琅的治疗方式是对的。 接着，白菱端了碗药进来，段小玲吃了一惊：“你……你来做什么？” 段小涯忙道：“姐，你不用怕，这小花娘现在已经和大海闹掰了，不会来害你了。” 昨晚段小玲被段小涯打晕之后，之后的事情她就不清楚了，因此看到白菱，只道还是南镇地面混混的大嫂，她一个农村出来的女人，一向是怕这些为非作歹的人物。 白菱把药放到旁边的小桌上面，恭敬地对段小玲道：“玲姐，昨晚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以后我就是小涯哥的人了，你自然也就是我姐，我会好好伺候你的。” 段小涯愣了一下：“你要不要脸，你什么时候就成了我的人了？” “昨晚就是你的人了，你不会不认账吧？” “昨晚是你自愿的。” “就算是我自愿的，那我也是你的人了，这是事实呀！”白菱不以为然地道。 段小涯自认平时已经很不要脸了，但没想到来了一个女的，比他还不要脸，这世道还有王法吗？ “你给我出去！” “好的，小涯哥。”白菱甜甜地应了一声，扭着小腰走了出去。 段小玲的春毒虽是段小涯治好的，但昨晚可没有人给段小涯治春毒，看着白菱刚才的表现，她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怎么回事。 郑重地道：“小涯，这位白小姐是什么人，你心里是清楚的。你已经长大了，有些话姐就不说了，但有一点，咱们都是正经人家，有些事你不能沾。” “姐，你放心吧，那种没格调的混混，我才不会做呢。” “还有，我不喜欢这位白小姐待在家里。” “我也不喜欢，我替你把她赶走。” 段小涯走出房间，看到白菱正在悠闲地抽着一根520女式香烟，看到段小涯过来，立即就把烟给掐灭，从沙发上站起来：“小涯哥，这么快就喂好药了？” “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 白菱一愣：“为什么呀？” “为什么你不清楚吗？” “昨晚的事，我都说了是我不对，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道歉要是有用，还要警察干嘛？” “你要赶我走，我……我就没地方去了。”白菱委屈地说。 “你没地方去，我就要收留你吗？” “你昨晚说的，你欠我一个人情，你会还的。” 段小涯确实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但他一向无赖惯了，立即装傻：“我说过这样的话吗？” “说了！” “那就当我说错了，滚！”段小涯很不客气地将她推出门外。 “你让我去哪儿嘛，我身上一分钱没有，就连住酒店的钱都没有，到现在还没吃饭呢，你要不收留我，我会饿死的。”白菱可怜巴巴地说。 段小涯回想昨晚她嚣张的模样，和眼前的小可怜虫相比，他一时之间还真难以接受她转变的风格。 从口袋里掏出一万块钱，塞到她的手里：“饿不死你了，滚！” “我不要你的钱。” “怎么，还想要人？” 她忙不迭地点头，一脸期盼地问：“可以吗？” 段小涯：“……”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段小涯随手拎着她的衣领，将她拖到楼下，拉起铁叶门，将她丢了出去：“臭不要脸的，竟敢调戏良家妇男，信不信老子报警？” “你算什么良家妇男，你……你昨晚对人家那么坏……” “给我闭嘴！”段小涯砰的一声就把铁叶门拉了下来。 白菱愤愤地撅着小嘴，把他给的一万块钱塞到口袋，哼，想甩了我吗？我偏要缠着你。 她知道自己此刻如果离开段小涯，大海必然会报复她，段小涯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必须牢牢地抓住。 何况，她已经被段小涯征服了，她本是单纯的小姑娘，但被大海带入歧途之后，性格渐渐发生转变，也产生了轻微的性变态。 但段小涯似乎又唤醒了她的少女心。 女人只有真正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才会变成一个少女。 段小涯回到楼上，向段小玲道：“姐，小花娘被我赶走了。” 段小玲轻轻颔首，又问：“小涯，你身上的伤没事吧？” “小事。”又拿起药碗，坐在床边喂着段小玲喝药。 此刻，就听手机响了一下，段小涯一看，竟是梦落打来的电话，接道：“喂。” “小涯，你今天回家吗？” “我在玲姐家里呢，她生了点病，我照顾她。” 梦落在他家住了那么久，虽没见过段小玲，但也知道她是段小涯的堂姐，问道：“玲姐没事吧？” “没事，小病。” 梦落放心地点头，又道：“刚才宫头山有个叫云照的来咱们家，出两万块钱买药，要不要卖给他？” “这药不要卖，谁都不要卖。”段小涯心里愤愤不已，不是挺嚣张吗？有种别吃老子的药。 “小涯，两万块很多呢。” “傻丫头，咱们越不卖，价钱只会越来越高，他们没处去寻咱们的药，只能到咱们家来买了，还怕生意跑了不成？” 梦落一听，笑道：“对呀，这就叫饥饿营销，小涯，你真聪明。” 段小涯可不懂什么饥饿营销，但到底理论是契合的，笑道：“梦落，你就等着跟哥过好日子吧，等咱们发达了，就搬到镇上来住，接着搬到县里，再搬到市里，嚣张吧？” 梦落甜甜一笑：“好呀，我等着这一天，我相信你可以的。” “行了，先这样吧，我还要给玲姐喂药呢。” “嗯，挂了。” 第222章 一只小白猪 段小涯挂了电话，段小玲幽幽地问：“谁呀？” “我女朋友。”段小涯随口一答。 段小玲一愣：“你……你有女朋友了？” “是呀，现在就住在家里。” 段小玲心情一落，村里倒是没有人把这件事告诉她，经过昨晚的事情，她对段小涯的期许就更热切一些，但此刻就像给她浇了一盆冷水，让她整颗心都凉了个透。 她生硬地挤出一丝微笑：“很好呀，你终于有女朋友了。” “姐，我喂你喝药。”段小涯把药碗端过来。 “我自己来。” “不用，你现在没气力，还是我来喂你吧。” 段小涯细心地将汤药一勺一勺地送往段小玲嘴边，怕把她给烫着了，自己先吹一吹。 段小玲看着眼里，只觉得他柔情似水，但忽然觉得这一份柔情又离她十分遥远，心里失落落的，只是难过。 …… 段小涯第二天下午才离开段小玲家，见她身体恢复过来，这才放心。 他把药留给了她，让她自行调理，继而拿着上次段小玲给他买的捣药杵，风风火火地就往家里赶去。 他的何首乌丸尚未卖完，还有一笔很大的买卖，想着心情就很荡漾，不仅仅是因为何首乌丸能够给他带来利益，而是因为云照现在上门求药，他若不好好地折腾一番这家伙，怎么对得起段家的列祖列宗？ 走到村口，就见石妙卿带着一个小白脸缓缓走了过来，两人手拉着手，神色十分亲密。 段小涯心情顿时不爽，心想这小白脸一定就是石妙卿传说中的男朋友了？ “小涯，你回来了！”石妙卿拉着小白脸迎了上去。 段小涯神色淡然，望向小白脸：“这位小白脸是谁？” 石妙卿轻轻地拍他一下，娇嗔地道：“怎么说话的呢？这是我男朋友袁凯，他是市交委的，这次过来是考察路况的。” 袁凯很有礼貌地伸出手来，段小涯和他握了下手，满面笑容，但是手上却在施加力气，小白脸顿时变成了小青脸。 石妙卿急忙伸手把两个人分开，瞪了段小涯一眼，又对袁凯道：“你先回去吧。” “好，过几天再来看你。”袁凯说着和石妙卿轻轻地做了一个拥抱。 段小涯看了更加不爽，这小白脸绝壁是故意来刺激他的。 他预订的媳妇嫁给了别人，现在初恋也要被人拐跑了，他的人生还有什么希望？ 其实，要不是李二娃当初提起，他早就忘记和石妙卿从前的事了，就算读书的时候，石妙卿从来就没答应过和他交往，算不上是他的初恋。 可是由于蔡戈尼效应，段小涯对那段未必记得清楚的初恋情怀，依旧蠢蠢欲动，尤其石妙卿同志清清爽爽的长相，苗条的身材，他每每看到她，都有一股想要把她拥在怀里的冲动。 唉，好白菜都是要被猪拱了的，虽然袁凯是一只小白猪。段小涯心里默默叹息。 袁凯奇怪地看着段小涯，心想，这位农民兄弟貌似对他很有敌意，他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但他没有多想，转身上了停在村口的车，缓缓地开走。 石妙卿扭头望向段小涯：“你刚才干嘛呀你，袁凯得罪你了？” “是得罪我了，这家伙抢走我心上人。” 石妙卿耳根微微一烫：“别胡说八道哈！” “妙卿，这小白猪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你一定不能跟他好，否则你会遗憾终身的。” “你才小白猪呢！”石妙卿狠狠地拍他一下，这一掌却是拍在他的后背。 段小涯后背的伤口没有痊愈，不禁痛的龇牙咧嘴，石妙卿忙问：“怎么了？” “没事。” 石妙卿没想到他背后有伤，奇怪地看他一眼，又道：“这一次市交委批了三十万下来，咱们村的路很快就能修建起来了。”这是她在棘山村做的第一件大事，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小小的自豪。 “妙卿，你不会被小白猪潜规则了吧？所以这么快才把钱批下来。” “你再胡说八道？”石妙卿伸手又要打他。 段小涯急忙跳开一步：“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是女子，不是君子。” “妙卿，这小白猪一看就是花心大萝卜，你跟他在一起不会有幸福的。”段小涯锲而不舍地挖墙脚。 石妙卿气的鼻子都歪了，追着他乱打一通，怒道：“你干嘛对袁凯那么有敌意？” “他叫袁凯，让我想起袁世凯的三十六条，我爱国心膨胀，不行吗？” “那是二十一条，白痴！”石妙卿自觉此生最大的污点，就是和这家伙做同学。 “管他多少条，我就看小白猪不顺眼，怎么着吧？” “你要看顺眼干嘛，我看顺眼就行了，我的事情要你管吗？”石妙卿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不讲理还能不讲理的这么嚣张的。 “怎么说话的呢？你是我的初恋，你的事情自然归我管。” “谁是你初恋哇，你别给我胡说！”石妙卿大窘，本来村里对他们的关系已经闲言闲语，直到梦落住进他家，这才消停了一会儿，现在他又要开始风言风语了。 “总之，你就是我初恋，我还知道你有一颗朱砂痣呢！” “你——”石妙卿又追着他乱打，“你再给我提这件事！” “哎呀，村书记打人啦，救命啊！”段小涯一路狂叫，引来无数村民围观。 石妙卿尴尬不已，她果然拿他一点办法没有，这要放在古代，一准一个刁民。 段小涯冲她得意一笑，又朝家里走去，骂骂咧咧，心里盘算着如何去撬小白猪的墙脚，但想小白猪是市交委的人，这家伙如果心胸狭隘，是个小心眼的人，说不定回到市里胡说八道，说不定村里的路就修不成了。 他知道村里多少年都在盼望着有一条水泥路，石妙卿也真是有些本事，刚来不久，就把这件事给敲定了。 段小涯思来想去，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让小白猪嘚瑟一会儿，等到路修好了才去撬墙脚。 公事为重，似情为轻。 这么一想，段小涯瞬间觉得自己高大起来，老子太伟大了！ 但刚伟大了一秒钟，他又觉得心里失落落的，多好的白菜哇，真的被猪给拱了，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 第223章 武道较量 段小涯回到家里，嘚瑟就把从大海身上敲诈来的七万块钱摆到梦落面前，本来是八万块，给了白菱一万。 梦落怔怔地看着段小涯：“小涯，你这钱哪儿来的？”他不过去了镇上两天，怎么就拿了这么多钱回来？ 段小涯嘿嘿一笑：“你别管了，这些钱你先收着，以后到城里去买大房子。” 梦落高高兴兴地把钱收了起来，又亲自给他做了两个小菜，拿了两瓶啤酒出来，和他喝了起来。 段小涯本想立即去找药王鼎，在治背后的伤，但这大白天的有些不大方便，只能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了。 当晚被砍了一刀，t恤也被砍破了，他换了一件格子衫，白菱又帮他做了包扎，所以从表面看，决计不会有人发现他受了伤。 两人正在喝着，就见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站在门口，问道：“这是段小涯家吗？” “我是，你谁？”段小涯瞧着来人面生，心里还有一些小小的警惕，毕竟上次老温头就假扮收破烂的来试探他，他可不能不小心一点。 “我是宫头山来的，你叫我高婶就行了。” 段小涯一听宫头山来的，知道生意上门了，但见高婶头发好好的，不禁又有一些奇怪，问道：“高婶，你有什么事吗？” 高婶走了进来，恳求地道：“小涯，大家都传你的灵药能够驱邪避鬼，我家汉子被‘鬼剃头’了，你能不能卖我一颗？” “你家汉子咋不自己来？” “他不是没时间嘛，家里正在秋收，脱不开身。” 段小涯略微起疑，问道：“你家汉子可在采石场工作吗？” “这倒没有，咋了？” 段小涯笑了笑，说：“你回去让你家汉子自己来。” “我来替他买，不是一样的嘛。” “不行，这药可不能乱吃，我没看到你家汉子的症状，随便给他吃药，万一吃死了人，那可怎么办？” 高婶一时无语，讪讪地又出去了。 段小涯冷笑一声，心知肚明，这是云照这家伙来给他使心眼。 他不把药卖给云照，云照只能请了别人来买，段小涯早就防了这一招，云照这一头肥猪，又十分的嚣张，他可要好好地宰一刀才行，可不能就这么轻易地便宜他。 高婶离开段小涯家之后，走出不远，和云照在一个山坎下会了面，把段小涯的话转述一遍。 云照气的七窍生烟，但也无可奈何，只有回去继续想对策。 …… 酒足饭饱之后，段小涯坐在门槛闲适地抽着一根香烟，就见一个五大三粗的身影进入他的视野。 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个女人，五大三粗的女人，海飞丝。 段小涯见她气势汹汹，知道她是为大海出头来了，上次和海飞丝打过一次交道，海飞丝不愿趁人之危，这让段小涯对她有些敬佩。 段小涯站了起来，笑道：“海大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段小涯，我问你，大海的手是不是你伤的？”海飞丝雷霆一般对他一喝，她虽一直看不惯大海为非作歹的行径，但大海到底是她的弟弟，被段小涯打成那样，自然要为他讨回一个公道。 “是我伤的，大姐，你想怎么样？” “哼，听说你的身手不错，我想找你练练。” “小涯，是有客人来了吗？”梦落在厨房里听到海飞丝的大嗓门，问了一句。 段小涯回道：“没事，梦落，你忙你的吧。” 又对海飞丝道：“要打换个地方，不要吓到我的家人。” “好，这是你的地盘，你挑地方。” 段小涯率先走到前头，海飞丝跟了上去。 段小涯不知海飞丝的身手如何，但他此刻受伤未愈，心里也有一些忐忑。 不一会儿，段小涯带她到了后山的竹林，阳光细碎地从竹林的枝叶缝隙洒了下来，斑斑点点落了段小涯一身的斑驳。 海飞丝凝神望去：“你的脸色不是很好，你受伤了？” “你要打架，就别废话了。” 海飞丝冷笑一声：“那你就别怪我趁人之危了。” 她本来极重武林之道，对方倘若受伤，自己赢了对方，也不怎么光彩。 但她爱弟心切，却也顾不了那么多的规矩，话音一落，双拳一错，扑向段小涯。 段小涯见她双拳虎虎生风，倒也真是威力非常，当下不敢小觑，右脚划开一步，待到拳风袭来，急忙把头一低。 但他虽然打过很多的架，终究还是没和武道的高手过招，经验尚浅，不料海飞丝刚才只是一个虚招，在他低头的一刻，忽然右手向下一探，已然抓住他的后腰。 段小涯大吃一惊，整个人已被她倒提起来，我勒个去，这是什么女的哇，这么大的力气，他虽没有那么粗壮，但到底也是一百多斤的男人，现在竟然被她拎小鸡似的。 段小涯心下大急，“逍遥游”的功法忘的一干二净，胡乱使出一招双龙出海。 段小涯诡异一笑，但凡是个女人，关键部位遭受攻击，非要转攻为守，自保不可。 但他显然并不了解海飞丝，海飞丝对此毫无反应，宛若金刚一般，接着使了一个巧手，已从他的手心脱了出来。 段小涯目瞪口呆，大自然真是无奇不有哇！ 海飞丝将他往上一抛，一百来斤的身体，被她抛上头顶，继而海飞丝一个回身，旋风一脚，踹向他的胸口。 段小涯应迅捷，急忙双手一挡，饶是如此，海飞丝那一脚十分刚猛，他的身体还是像断线的风筝似的飞了出去。撞到一棵毛竹之上，触到背后的伤口，跌落地面，痛的死去活来。 海飞丝喝道：“服不服？” “不服！”败在一个女人手里，把段家列祖列宗的颜面都丢光了，让他怎么去服？ 双手地面一撑，又朝海飞丝扑了过去，双拳朝她两边的太阳穴击了下去，海飞丝身形一沉，避过他的双拳，双掌却已朝他胸口推去。 段小涯双脚尚未落地，无从借力，自然也就无从躲避，胸口一疼，又摔出了三四米远。 第224章 以柔克刚 “我也不要你付出多少代价，只断你一条胳膊，也算是为我弟弟报仇了。”海飞丝缓缓地走向段小涯。 段小涯被她摔倒在地，浑身疼痛，此刻见她逼近，又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冷笑：“断我胳膊，没那么容易。” “那就要看看你能不能挨的了我的金刚拳了。”话音一落，海飞丝一记铁拳就朝她的面门砸去。 段小涯看出海飞丝武功全是刚劲一路，忽然想起水琳琅和他说过，“逍遥游”讲究的是以柔克刚，以慢打快。 铁拳飞到之时，段小涯轻轻将身一侧，此刻他的真气已在他的体内沸腾，自然而然引导着他避过这一拳，却将胳膊肘一抬，对准了她胸口的膻中穴。 海飞丝攻击之时，身体向他扑来，陡然将他胳膊肘抬起，这是以逸待劳的打法。他看似没出手，却等着她将人身的死穴送上门去，心头一惊，海飞丝也是一个侧身，避了过去。 段小涯趁机占了先手，反客为主，一掌朝她颈部切了过去，海飞丝伸手一格，段小涯哎呦一声，手骨疼的半死，这个女人真是铜皮铁骨吗？ 一个女人练这么硬的身板干嘛？ “你个臭婆娘使诈，你在衣袖藏了钢板！” 海飞丝怒道：“胡说八道，我怎么会在衣袖藏了钢板？” “那我打你的手，为什么会怎么痛？” “那是你功夫不到家。”海飞丝说罢，又朝他一记飞腿过去。 段小涯又是低头一避，哪知海飞丝飞腿踢到半途，回旋过来，反脚踢到他的背上，背上伤口崩裂，疼的段小涯死去活来，人又朝着坡下一根毛竹跌了下去。 海飞丝犹如大鹏展翅一般，飞身扑了下去，段小涯吓了一跳，急忙就从毛竹之上滚了下来。毛竹被他一压，本来向下一倒，此刻他从毛竹下去，毛竹自然反弹回来。海飞丝注意力大半留在段小涯身上，不料毛竹忽然反弹过来，啪的一声，甩在她的面上，两行鼻血淡定地垂了下来。 段小涯立即就从毛竹身上得到灵感，所谓的以柔克刚，并非只是软绵绵的没力气，而是柔中带着韧性，就如毛竹一般。 其实毛竹算是硬的，如果是更软的竹子，功效可能会更大。 想通了这一点，段小涯立即凝神对敌。 “逍遥游”的功法，重的不是武功招式，其实功法之中介绍的武功招式也是寥寥无几，主要介绍一种道家的思想，外加一些内功的心法。 其实只要领会其中思想的精髓，武功招式捏手就来，修炼心法自然也能事半功倍。 段小涯天性散漫，若非万不得已，他也从不修炼“逍遥游”，此刻实在是被海飞丝逼近了，激发了他的慧根。 海飞丝抹了一把鼻血，勃然大怒，一脚踏出，朝着段小涯击出一记重拳。 段小涯以不变应万变，待她拳至，反手一搭，却已抓住她的手腕，海飞丝心头一惊，用力一甩，段小涯整个身体跟着飘了起来，但他决不松手。 就如水面漂浮的一块木板，打了一拳，它仍旧会浮上来，因为木板是硬，水却是软的。 海飞丝心下已有一丝慌张，抬腿朝着段小涯小腹踢了过去，段小涯将身一倾，松开她的手腕，身体一落，却又抓住她的脚踝。 顺着海飞丝踢出的力的方向，又顺势地加了一把力气，借力打力，海飞丝单脚立地，顿时重心不稳，身体一晃，摔了下去，极为狼狈。 段小涯自然也是十分狼狈，但他毫不在乎，反正他从小就在泥土里打滚。 海飞丝狠狠蹬他一脚，段小涯顺手牵羊，把她一只旅游鞋脱了下来，一股恶臭从鞋里传了出来，段小涯顿时伏地狂吐：“我说洗发水大姐，多久没洗脚了，都馊了！” “把鞋还我！”海飞丝暴喝一声，朝他奔来。 段小涯把鞋砸了过去，海飞丝目光落在半空的鞋上，伸手去接，段小涯忽然趁机一脚飞了过去。 海飞丝刚把旅游鞋抓到手，胸口已经受他一脚，但她功力却也着实了得，不过退了两步，脚下一沉，身形生生地定住。 “混蛋！刚偷袭我！”海飞丝犹如虎豹咆哮，将旅游鞋往脚上一套，朝着大步扑来。 段小涯见她来势凶猛，本能地抱着一棵毛竹，迅速地游了上去，他从小就爬树掏鸟窝，这些本事根本也不用去学。 然而海飞丝虽然孔武有力，但却不会爬树，像她这样的身材，料想爬树也是很难的。 “有种给我下来！”海飞丝站在竹下大吼。 “有种你上来呀！”段小涯一手抱着毛竹，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打火机点燃，惬意地吐出一口烟雾。 海飞丝这一生倒也和不少高手有过对决，从没有一个像他这么嚣张，武力对决的时候，爬树也就算了，现在就连烟都抽上了，这样的挑衅，她如何能忍？ 海飞丝一掌就朝毛竹劈了下去，段小涯身在毛竹的中上段，随着毛竹晃了一下，同时听到一声噼啪的声音，料想毛竹被这女的一掌劈裂了。 我去，这是什么女的哇！ 海飞丝发狠了心，又往毛竹劈了一掌，毛竹内部的竹节噼啪一声，碗口粗大的毛竹，拦腰斜折，段小涯挂在竹干，身体又缓缓地朝着地面下垂。 海飞丝得意一笑，朝他走了过去，站在他的身下，叫道：“下不下来？” “不下！” “不下？”海飞丝冷笑一声，跳了起来，五指一探。 段小涯嗷的一声，急忙朝上缩臀，他穿的休闲裤已被扯破一块，段小涯想死的心都有，骂道：“臭三八，下流胚子！” “下不下来？” “让我考虑一下。”段小涯赖在竹上，悠悠地吐出一口烟雾。 海飞丝气的浑身发抖，怒道：“男子汉大丈夫，你想做缩头乌龟吗？” “哼，你又见过会爬树的乌龟吗？我是树懒，你懂个屁。像你这样不会爬树，又长的圆不咕噜，你说你是什么？我告诉你，你是桑塔纳。” 海飞丝本来以为他会骂她是猪，已经做好发怒的准备，结果他说她是桑塔纳，反倒把她唬的一愣，问道：“怎么会是桑塔纳？” 第225章 大自然无奇不有 段小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是桑塔纳，只不过是胡编乱造，转移她的注意力，笑道：“你猜一猜，你为什么是桑塔纳？你这种智商，未必猜的出来。这样吧，给你一个提示，桑塔纳的英文怎么拼写？看你的样子也不知道了，真没文化。” 段小涯一边说着，目光却贼溜溜地打转。 海飞丝不明就里地问：“说，我为什么是桑塔纳？” 话音一落，段小涯手中的烟蒂已经准确无误地丢了进去，海飞丝啊的一声惊呼，就算她是铜皮铁骨，他就不信她不怕烫。 正当海飞丝惊慌失措的时候，段小涯接着竹干一荡，一脚朝着海飞丝的脑门踢了过去，海飞丝嗷的一声，身体直接就从坡上滚了下去。 身体一滚，衣服里面的烟蒂没拿出来，也跟着乱滚，烫的她哇哇直叫，天气炎热，她只穿一件衬衣，烟蒂可是在她皮肤滚动，那种滋味可想而知。 段小涯跳了下来，哈哈大笑，乘胜追击，一路猛踹，好不得意。 海飞丝滚了半天，终于被一棵毛竹拦住，段小涯见她停了下来，也就不敢追上去。 但见海飞丝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拿烟蒂，段小涯大惊：“大姐，冷静一点，打架归打架，你色诱可不行，我是一个正直的人，不吃你这一套。” “王八蛋，老娘杀了你！”海飞丝拿出烟蒂，狂追过去。 “男人婆，这么凶悍，哪个男人敢要你？”段小涯鄙夷地啐了一口唾沫过去。 海飞丝触痛心事，勃然大怒，她的武功全是她的前夫所授，丈夫所练都是一些阳刚一脉的功夫，本来只教给了她一些粗浅的招式，没教她内功心法。但她好奇之下，偷偷练了丈夫的亢龙诀，结果身形大变，嗓门变粗，更古怪的是长出了胸毛。 她不过修炼到亢龙诀的第一层而已，就不敢继续修炼，但已经恢复不到从前，从此变的不男不女，于是丈夫也就变成前夫了。 这实是她心头的大痛，于是对段小涯穷追猛打，段小涯“逍遥游”的真气更加猛烈地爆发出来，一浪接着一浪，身体似乎快要承受不住。 忽然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长啸，声透竹林，惊起一群飞鸟。 海飞丝不禁微微一怔，喝问：“你的武功是谁教你的？”现代社会，虽然华夏武道源远流长，但也渐渐消亡，首先一点就是缺少传承。 雎市虽然号称武术之都，但真正的武道高手其实没有几个，一般的人学的都是一些花拳绣腿，聊以傍身罢了。但海飞丝明显能够看出，段小涯乱七八糟的身手，其实有着极其深奥的底蕴，而且刚才一声长啸，足以说明这家伙体内真气极为充沛。 只是他明显不懂的运用而已。 “洗发水大姐，我师父是世外高人，不便透露姓名，但我敢肯定，你在我师父手底下，绝对走不过一个回合。”段小涯此刻有伤在身，而且海飞丝极其凶悍，他自认不是她的对手，因此瞎编一个世外高人的师父，企图就此吓退海飞丝。 “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你注意到我刚才的步法了吗？” 海飞丝一愣，他的步法也是稀松平常，问道：“怎样？” “我这步法叫吉泽明步。” 海飞丝不明觉厉，她自然不像段小涯深受岛国爱情动作片的熏陶，不知吉泽明步是个人名，还真以为是她闻所未闻的一种步法。 段小涯又说：“我这掌法叫波多掌。” “胡说，你这不是般若掌。” “我说的是波多掌，不是菠萝掌，菠萝掌是劈菠萝的，波多掌……传说是当年波多老师所创，遇波打波，遇浪打浪，我不过修炼到零点零一层而已，就和你周旋了这么久，要等我练成了，十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波多老师又是谁？” “哼哼哈兮，你听说过吗？” 海飞丝怒目而视：“你敢消遣我？” 段小涯忙道：“洗发水大姐，我现在有伤在身，你就算打赢了我，也是胜之不武。你敢不敢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养好了伤，波多掌修炼到零点零二层的时候，我再去找你约架，你觉得怎样？难道你不敢吗？怕我打赢了你，你让颜面无存是不是？” 海飞丝本来就很重视武道规矩，段小涯有伤在身，她确实也胜之不武，此刻被他激将法一激，竟然中计，冷笑：“好，我就给你时间，下次我再来讨教。”说罢，愤愤地瞪他一眼，转身悻悻而去。 段小涯不禁松了口气，海飞丝走远之后，不禁坐到地上一阵叫唤，浑身痛的不行，特别是背后的伤口裂开，血又流了出来，透过了衣服。 不行，他必须要找药王鼎疗伤去了。 翻过竹林，穿过一条山路，来到自家的番薯地里，环顾四周，不见有人，急忙把药王鼎挖了出来，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疗伤。 …… 傍晚时分，段小涯疗伤已毕，把药王鼎埋回原处，这才缓缓地下山，经过水尾的溪边，就见王剑秋正在洗着衣服。 段小涯玩心大起，拿着打火机去烧她的头发。 “哪个促狭鬼？”王剑秋惊觉，回头准备大骂，一见是段小涯，顿时满面堆笑。 “小涯，是你呀！”王剑秋抛了一个媚眼过来。 段小涯打了一个激灵，笑道：“剑秋姐，你别对我放电，我没什么定力的。” “讨厌！你要没定力就好了。”想到自己勾搭了好几次，段小涯都没答应，王剑秋又是满心的幽怨。 忽见他的休闲裤屁股后面被扯去了一大块，惊道：“小涯，你裤子怎么破了？” “从山坡上滑下来，就破了。” “脱下来我给你洗一洗吧，然后拿回家给你补一补。”。 段小涯忙道：“剑秋姐，不用了，我家又不是没人给我洗洗补补？” “是呀，现在你有梦落，自然是瞧不上我了。” “剑秋姐，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我喜欢还来不及呢。”段小涯揩了下油，继而撒腿就跑。 王剑秋悲愤无比：“段小涯，你个混蛋！”每次把她的心火撩的旺旺的，然后逃之夭夭，缺不缺德，有没有一点公德心？ 第226章 谢谢你全家 段小涯得意洋洋，跑回家里，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梦落。 梦落娇羞无比，拍打段小涯的胸膛：“别闹，石书记说了要来找你，马上就要过来了。” 段小涯一愣：“她来找我干嘛？” “自然是有要事和你商量。” “有什么要事比你更重要？” 说着，就听楼下石妙卿的声音传来：“小涯，你在家吗？” 段小涯十分无奈，懒懒地答道：“不在。” 石妙卿不禁莞尔：“不在你怎么答话？” 段小涯和梦落一起走了下来，梦落给她倒了杯茶，又回厨房做饭去了。 段小涯请了石妙卿坐下，没好气地问：“有事？” “现在修路的事已经有了眉目，自来水的事，你进展的怎么样了？” 段小涯本来踌躇满志，想要解决村里用水问题，但是最近事情一多，倒也给忘了，尴尬一笑：“水利局还没有消息，也不知道怎么还没派人过来调查。” 石妙卿虽说只是一个小小的村书记，但官场的事多少了解一些，上头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多半也不办实事，没有给他们一些甜头，估计早把这件事给忘了。 但这些事她也不好对段小涯说明，只道：“咱们先把路给修好，一件事一件事慢慢来。” “修路的事有小白猪帮你，哪里用的着我？” “不许说袁凯是小白猪。”石妙卿微嗔。 “说你是小白猪吗？” 石妙卿轻轻拍他一下：“能不能正经一点？” “说吧，要我做什么？” “咱们棘山村地广人稀，要修的路很长，而且还要通过蓝头溪村。市交委批的三十万，估计可能不够，我会到县里和镇上申请一部分资金，另外村民也要筹集一点。你现在挣了不少钱吧？” 段小涯算是明白石妙卿的意思，不爽地道：“有没有搞错，你是跟我要钱吗？” “你给不给嘛！” 段小涯听她说话有些撒娇的意味，不禁心神一荡，小花娘，在使美人计吗？ 老子才不上当呢！ “不给！” “修的路是造福整个村，你连这一点贡献都不给吗？” 段小涯不以为然地道：“干嘛不跟蓝头溪村去要？修的路他们也有份。” “咱们村带个头嘛！” “我们村就我带头是吗？” 石妙卿点了点头：“是呀，我特意给你一个带头的机会，这是很光荣的事。” “我谢谢你全家。”光荣？傻缺才要这种光荣。 “段小涯，你可是喝棘山村的水长大的，现在你富起来了，就应该带领村民致富。” “我富起来和村民有半毛钱关系吗？他们不给我添乱就不错了。”其实修路段小涯也是支持的，也乐意帮石妙卿一把，毕竟她一个外人肯为棘山村劳心劳力，他也颇为感动。 但现在她不是和小白猪扯在一起了吗？ 想想，段小涯心里就不给劲，现在石妙卿和袁凯比翼双飞地修路，出钱的人竟然是他，他什么都没有落下。 “段小涯，你太自私了，我真是看错你了。”石妙卿根本就没料到段小涯会不答应，不禁也有一些气馁，段小涯是她同学，都不肯支持她，其他村民就可想而知了，她的工作可能又要遇到莫大的阻力了。 段小涯看着石妙卿起身要走，又急忙拉住她的皓腕，笑道：“好了好了，跟你开个玩笑，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扭头朝着厨房喊了一声：“梦落。” 梦落应了一声，走了出来：“啥事？” “到楼上拿五万块钱下来。” “好。” 梦落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楼取了五万块钱下来，交给段小涯，段小涯递给石妙卿：“够不够？不够我还有两个肾。” 石妙卿白他一眼，但他知道五万块对一个农民来说，其实也是一笔巨款，她本来没想要那么多的，所以还了段小涯三万，道：“收你两万，我会登记下来，等路修完，会在路头立个碑。” “立碑就算了，我还没死呢。” “不是墓碑，是捐资碑。” 石妙卿又看着手里的钱，奇道：“怎么这钱会有血迹？” “血汗钱嘛，自然会有血迹。还有汗味呢，不信你闻闻。”段小涯不以为然地道，可不能石妙卿知道，这钱是从混混手里敲诈来的，否则又要对他做半个小时的思想工作。 他宁愿被她打半个小时，也不愿听她说半个小时。 大海的钱本来就不干净，现在拿来修路，也算功德一件，他也算是为大海积德了。 石妙卿将信将疑，但她也想不到段小涯敢从混混手里抢钱，所以还是把钱收下，对他一笑：“小涯，我没看错你。” 段小涯心想，女人就是善变，刚才还说看错他了呢，这才眨眼之间，又说没看错他。 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女人的嘴。 送了石妙卿出门，段小涯看着她的身子微微摆动，犹如风吹柳梢，无限妖娆，不禁惆怅一叹。 梦落柔声问道：“小涯，你怎么了？无缘无故，叹什么气？” “唉，多好的白菜哇！” “你喜欢吃白菜吗？晚上我做一碗白菜汤好不好？” “我又不是猪，我怎么会喜欢吃白菜呢？”心里又想，我要是猪就好了，天天去拱好白菜。 梦落：“……”她怎么觉得段小涯的话越来越不明白了呢。 段小涯默默地走上楼去，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忽然想到舒轻盈，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她的号码竟然已经注销了，段小涯不禁心如死灰。 程金东这老家伙，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心甘情愿地嫁给他？ 段小涯胡思乱想半天，忽然手机响了起来，却是楚天阔打来的电话，段小涯一个激灵爬了起来，划开接听键：“楚哥，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楚天阔爽朗一笑：“兄弟哇，邱局的郁抑症已经好了，老哥的公文也批下来了，这一次我可得好好地谢谢你哈！” “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段小涯大大咧咧地说。 楚天阔笑道：“老哥总算没看错人，邱局想见你一面，你可要好好表现。” 第227章 准备开店 邱局一直都在服用段小涯的逍遥散，抑郁症毕竟属于心理疾病，药王鼎的灵气可以治疗身体的疾病和损伤，但对心里的东西效果就不那么强了，所以邱局康复的时间拉长了好久。 不过，这也比普通的医生给他的治疗强的多了。 邱局的抑郁症极为严重，都到了要自杀的程度，本来几个月要好，是不大可能的。 本来邱局也不大相信一个乡村赤脚大夫的能力，但他已被抑郁症逼入绝境，只能抱着一试的态度，想不到段小涯的药还真起了作用，一时就把段小涯当成救命恩人。 楚天阔道：“兄弟，这个周末邱局准备亲自谢谢你，你来县里一趟，到时我派小方去接你。” 段小涯道：“好勒，哥，到时我一定到。” 段小涯挂了电话，第一次开始思考心理疾病的问题，他在给邱局治疗的时候，脑海只有医术的意识，但此刻渐渐多了巫术的意识。 虽然古代的巫术要比医术更加深奥难以理解，但段小涯细细想来，似乎都和人的心理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想了半天，就听梦落楼下叫他吃饭，李美翠和段蕙芳已经干活回来，段志远最后回来，说了圣女宫的修葺情况，说是很快就能竣工。 段小涯对圣女宫没什么兴趣，若非父母敬奉鬼神的缘故，恨不得一把火烧了圣女宫，此刻说道：“爸妈，大姐，现在水蜜桃已经差不多收完了，我想开一家农家乐，你们看怎么样？” 李美翠白他一眼：“你有手艺吗？” 段蕙芳也取笑他：“你做出来的东西能吃吗？” 梦落笑道：“没关系，我可以帮忙的。” 看着梦落跃跃欲试，李美翠也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但梦落做的食物，和当地的口味还是有些偏差，农家乐要真开了起来，势必也没多少生意。 段小涯笑道：“这有什么关系，咱们开店，不一定就要自己动手做菜，请个厨子不就完了吗？” 段志远难得看到段小涯有事业心，很是欣慰：“小涯，你要真想干，可以让你小舅帮忙。” 段小涯想了起来，他小舅以前倒是做过厨子，直到现在，村里红白喜事的宴席，都要叫他来做。 李美翠笑道：“咱们家有现成的人手，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开店不是容易的事，要不找个先生先看一看风水，选个生财的地点？” 段小涯简直无语，开店看一看黄道吉日，他倒可以理解，现在竟然要看风水，风水先生要真有那么牛，他们自己早就发财了。 不过他也不想打击母亲的一番美意，笑道：“妈，你忘了吗？现在我就是通灵之体，什么风水，我自己就能看。” 吃完了饭，段小涯带着梦落出门，假装去看风水，但其实却在挑选交通方便，并且风景宜人的地点，他知道城里人来吃东西，情调是很重要的。 “小涯，马上就要修路了，到时路通到咱们家门口，咱们不如就在家里开店吧？”梦落说。 段小涯道：“不行，咱们村的地势比较高，深山老林之间，就算开了一家店，也不会有多少人知道的，咱们还是去棘山村看一看吧。” 梦落想想，觉得段小涯说的也有一些道理，蓝头溪村是靠近公路的，城里过来吃饭的人，进出要比棘山村方便的多。 走了一圈，段小涯觉得蓝头溪村的村口不错，那里不仅挨着公路，最重要的是，蓝头溪打那里过，蒹葭苍苍，鹭鸶飞旋，而近处的山头霜林尽染，红叶飘飘，要是在溪边建个地方，肯定能过吸引一批客人。 “小涯，要不咱们租个房子开店吧？你现在要现搭一个店面，可要好些钱呢！”梦落本来支持段小涯开店，但这家伙做生意完全没有资金预算的概念，心血来潮似的，想一出是一出。 “梦落，咱们要干就干做好的。” 梦落点了点头：“好，我都听你的。” “可这是蓝头溪村的地界，要想在别人的地盘开一家店，估计有些麻烦。” “是呀，你不是和魏家人闹掰了吗？” 段小涯托着下巴，沉吟着道：“这得想个办法才行，把这块地给诓到手，你先别透露我们要开店的消息。” 梦落会意，毕竟不是本村的地，要是消息泄露出去，蓝头溪村的村民可就近水楼台先得月，把段小涯的主意都窃取了。 二人站在蓝头溪边，迎着夜里的凉风，梦落一头秀发被吹散开来，飘飘洒洒，十分动人，段小涯不禁将她搂在怀里：“梦落，你要做老板娘了，你高兴吗？” 梦落甜蜜地依偎在他怀里，轻轻地点了点头。 却不防周小妹从身后经过，看到二人亲密的景象，醋意大发，大步上前，狠狠地拧了段小涯一下。 段小涯嗷的一声叫了起来，回头一看，赔笑着说：“小妹，你怎么神出鬼没的？把我吓死了。” 梦落看到周小妹，神色也是讪讪的，但她终究是识大体的，知道周小妹也喜欢段小涯，自己住在段小涯家里，与段小涯朝夕相处，周小妹反倒受了冷落。 梦落笑道：“你们先聊，我先回去了。”说着低头就走了。 段小涯心里感激梦落，真是一个好娘儿们哇！ 但见周小妹满面幽怨的神色，又急忙握住她的一双柔荑：“小妹，你在蓝头溪村的工作，还顺利吗？” “哼，你现在想到我了吗？” “我天天都在想你。” 周小妹撅着樱唇：“鬼才相信呢，有了梦落，哪里能想到我。” “要不，晚上我留下来陪你？”段小涯一脸荡漾。 周小妹明眸婉转，含笑看他：“坏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主意。” 段小涯道貌岸然：“小妹，你误会我了，我是一个纯洁的人。” “去死！” 段小涯嘿嘿一笑，自然地搂过她的纤腰，二人朝着卫生站走去，路过魏秋家里，魏秋的婆娘潘巧云倚在门口磕着瓜子，娇笑地喊了一声：“小涯，艳福不浅呢，把我们村的周护士都泡走了，小心我们村的小伙子抽你。” 段小涯冷笑：“就凭你们村那几个货色，来一打老子灭一打。” 潘巧云想起这家伙把魏家树打进医院的事，心里对他倒也颇为忌讳，又想起这家伙当晚偷车的时候，心里又是无限荡漾。 第228章 桃花无运 段小涯在周小妹家里喝了一些红酒，说了一堆的甜言蜜语哄她，总算把她哄的心花怒放，心里却有一种累觉不爱的感觉。 简直比他打群架还累有木有？ 男人为了繁衍生息，可真是费尽了心力哇！ 可是周小妹就连哆嗦的机会都不给他，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小涯，不早了，你回去吧？” 段小涯悲愤无比：“小妹，你太残忍了。”已经全部武装，枕戈待发，她竟然下了逐客令？ 周小妹面颊微微泛起红晕，知道这家伙此刻十分危险，不能让他留宿，笑道：“你要不回去，我就打电话让梦落来接你。” “她来了倒好。”说着，双臂一张，朝着周小妹扑了过去。 周小妹急忙避开，抓起沙发的一只抱枕朝他砸了过去：“你想的美，快走啦！”强行拖着段小涯起来，她从初中开始，就已心属段小涯，本来是决定把一切交给他的，但哪里想到，这家伙红旗插满山坡，已经占领了无数的革命阵地。 她爱他，那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虽然已经对他妥协，但身体却能把持，还没决定要不要就交给他，她终究还是存了一些私心。 “哎呀，不得了不得了，小妹，我醉了！”段小涯扶着额头，冷不丁地朝她怀里倾斜过去。 周小妹手掌狠狠地在他脑门一拍：“少给我装蒜，滚！”连打带踢地轰他出门。 段小涯悲催无比，骂骂咧咧地离开，看了一下手机时间，还不到9点，哪里就不早了？ 小花娘，太不负责任了，撩了他，又把他逐出家门，有没有一点公德心，有没有一点王法？ 走到蓝头溪村的风水树下，忽听身后传来一个娇媚的声音：“哟，这么快就完事了？我还以为你会在周护士家里过夜呢。” 段小涯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是潘巧云，这小花娘阴魂不散地跟着他，到底几个意思？ 见她眼波荡漾，体态婀娜，段小涯嘿嘿一笑：“魏家三婶，魏秋那老骨头是不是不在家？” 潘巧云给他一记媚眼：“瞧把你机灵的，要到家里喝点酒吗？” “不会是毒酒吧？” “毒死你！”潘巧云抬起白皙的玉指在他额头戳了一下。 段小涯贼兮贼兮地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死鬼！”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潘巧云家里，潘巧云回想上次的刺激，心里还有一些小小的期待，拿了两瓶啤酒出来。 段小涯哪有心情喝酒，一把将她扯到怀里，忽听门外叫了一声：“三婶！” 是魏灵儿这花娘，她远远地看到段小涯和潘巧云进了屋里，潘巧云可是全村最不安分的女人，若非魏秋凶悍，村里人人怕他，早不知道戴了多少顶绿帽子了。 魏灵儿觉得事情不好，急忙跟了过来。 潘巧云只有挣开段小涯，前去开门，笑道：“灵儿，干啥子呢？” “三叔在吗？” “三叔今天去城里了。” “我和我哥闹了一点别扭，今天能不能在你这儿睡一晚？”不等潘巧云答应，魏灵儿兀自先走进来。 潘巧云心里恨的不行，小贱人，是故意的吧？ 魏灵儿一眼望向段小涯：“小涯，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来借个厕所，你有意见？”段小涯无比嚣张，心情大是不爽。 潘巧云到底也怕魏灵儿真的看出什么，一来传了出去，名声不好听，虽然她的名声已经很不好听了。二来，魏秋的脾气，她也着实害怕，真要暴怒起来，可是会打死人的。 笑道：“是呀，灵儿，他就是来借个厕所。” 段小涯悻悻地向外走去，又是一路骂骂咧咧，却见魏灵儿追了上来：“段小涯，我有话对你说。” “说个屁呀，难道你要表白？” 魏灵儿面颊一烫，微微低头：“你……你刚才去我三婶家里干嘛？” “不是说了，上厕所啊！” 魏灵儿随手一指不远之处：“骗人，路边就有一个茅房。” “我就愿意到她家里上厕所，你有意见？” 魏灵儿委屈地道：“你干嘛那么凶嘛！” 段小涯一股邪火无法发泄，一把将魏灵儿的后脑扣住，冷不丁地亲过去。 魏灵儿：“唔——”又狠狠地推开段小涯，“你……你太坏了。” “嘿嘿，是你自己勾引我的。” “我哪有？” “哪都有。” 魏灵儿又羞又恼：“你讲不讲理？” “你要不是勾引我，为什么跟着我？” “我是想告诉你，你别碰我三婶，她毕竟是我长辈。” “是你长辈，又不是我长辈。” “我三叔不好惹的。” 段小涯好笑地看着她：“我会怕他？” 魏灵儿知道，段小涯从小天不怕地不怕，魏秋在他眼里倒也不算什么，缓了口气，低声地说：“就算你不怕我三叔，但我三婶那种女人，有……有什么好的……”潘巧云作风不正，全村的人都在闲言闲语，就是忌惮魏秋，众人才没有拿到明面上说。 段小涯见她面若桃花，说这话的时候柔情似水，平添一种娇媚，心头一荡，笑道：“她不好，难道你就好吗？”说着在她纤腰拗了一下。 魏灵儿本能地闪躲一下，段小涯一把抓住她的皓腕：“哎呀，都这么熟了，别客气了，咱们到那边草垛去散散心？” 魏灵儿大惊失色：“我不要，段小涯，你放开我。”心下大急，段小涯可是无法无天的主儿，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急忙挣扎。 “段小涯！” “又谁呀！”段小涯快要哭了，今晚真是走衰运了，就不能让他愉快地耍一耍吗？ 魏灵儿奋力挣开段小涯，低头匆匆地朝着潘巧云家里跑去，一颗芳心砰砰直跳。 段小涯回头一看，见是一脸茫然的楚翘。 楚翘弱弱地问：“你们刚才在干嘛呢？” “要你管？你是不是闲的，大晚上的出来闲逛？你就不能好好待在家里吗？” “你神经病啊，凶什么凶？”楚翘被他莫名其妙地抢白一番，心里不禁恼火。 “小花娘，还敢顶嘴，想死？” 楚翘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道：“我正要去找你呢。” 段小涯一愣：“大半夜的找我，对我有想法？” 楚翘一脸黑线：“胡说什么，我找你是为了蔡美丽，她好像中邪了。” 第229章 我爱段小涯 段小涯随着楚翘到了小澳村的姐妹发廊，屋里围着几个村民，似乎都是蔡美丽的族亲。虽然蔡美丽做的生意有损家族的声誉，但终究是蔡家的子孙，出了事情，也不能不管不顾。 “让一让，小涯来了！”楚翘带着段小涯走了过去。 众人一见段小涯，不由充满信心，现在段小涯已然成为十里八村的活神仙，只要他肯出手，基本没有不能解决的疑难杂症。 蔡美丽躺在床上呻吟不止，额头汗珠直冒，小腹鼓的就像一个皮球，段小涯一愣：“我去，这是几个月了？”不久之前，他还见过蔡美丽，也没见她肚子有什么动静哇。 楚翘说：“她没怀孕，就是小解困难，你说……是不是上次你没她脏东西驱除干净？” 众人也在议论纷纷，蔡美丽真是多灾多难，上一次一觉醒来不会说话，这一次又尿不出来，多半是被什么邪祟入体了。 段小涯搬了一只靠椅过来，坐在床边，手指搭在蔡美丽的脉搏之上，又让蔡美丽张开嘴巴，见她舌苔淡黄，嘴唇有些干裂，想是不能尿，也不敢喝水。 段小涯先让其他村民出去，掀开蔡美丽睡衣的衣摆，楚翘急道：“喂，你干嘛？” “治病，看不出来？” “治病你掀别人衣服干嘛？” “要不你来治？”段小涯望了楚翘一眼。 楚翘默不作声，只是看着段小涯伸手轻轻抚过蔡美丽隆起的肚子，又在腰间轻轻一按，蔡美丽“哎哟”一声，疼的嘴唇都在哆嗦。 楚翘问：“小涯，她是不是中邪了？” “去拔一根葱过来。” 楚翘奇道：“要葱干嘛？” “少问。” 段小涯知道和她讲不明白，也不想多做解释。 楚翘见他面色凝重，想必蔡美丽的状况一定十分严重，也不敢怠慢，出门就去找葱。 她记得斜对面的人家门口就有一小块的葱地，她便拔了根葱过来，段小涯拿着剪刀剪下葱管，又把葱尾斜斜剪了一刀，成了一个尖端。 他知道蔡美丽尿胀难受，肾脏受到压迫，瞬间想到东汉神医张仲景导尿的案例，其实和现代导尿的原理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乡下地方，没有专门的仪器，他只能拿葱管代替。 他深知蔡美丽不是中邪，只是被杂质堵住，因此不能正常排尿，只须利用葱管引流就可以了。 按照这个方法，不到十分钟，蔡美丽的肚子就已渐渐消了下来，就像刚从鬼门关回来，蔡美丽长长松了口气，整个人就像虚脱一般。 楚翘诧异地看着段小涯：“这样……这样就可以了吗？” “不然呢，还想怎样？” “要不要烧个符什么的？”楚翘只道蔡美丽是中了邪，总觉得段小涯处理的太简单了。 段小涯看着楚翘天真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笨笨的女人虽然有时烦人，但也有她可爱的地方，故作深沉地道：“烧符已经没什么用了，必须要你做出一点牺牲。” 楚翘一怔：“你要我做什么？” “你要为她祈祷。” “祈祷就可以了吗？” “你以为祈祷那么容易吗？你要排除万念，并且诚心诚意。来，闭上眼睛，心里默念小泽玛利亚。” 楚翘瞪他一眼：“胡说八道，小泽玛利亚能保佑美丽吗？” 段小涯尴尬一笑：“你知道小泽玛利亚呀？”但想，她是一个小姐，估计经常研究爱情动作片，知道也没什么稀奇的。 “怎么，不能知道吗？” “能，这些前辈高人，我一直是很敬仰的。”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到底要我做什么？” “你闭上眼睛，心里默念一百遍‘窝丝笑花酿，窝埃端枭牙’。” 楚翘不明觉厉：“这是什么玩意儿？” 段小涯正色地道：“这是咒语，你能不能严肃一点？” 楚翘诚惶诚恐，双手合十，默默闭上眼睛，段小涯见她扇形的睫毛又弯又长，樱色的嘴唇略带棱角，微微翘起，可爱动人。 忍不住在她唇瓣轻轻地吻了一下。 楚翘惊觉地跳了起来，叫道：“你……你个贱人，你占我便宜。” “谁占你便宜，我不过是考验你，是不是排除万念了。你被我亲一下，你就这么大的反应，可见你还没做到心无旁……旁那个啥！” “心无旁骛，白痴！” “是，心无旁骛，你没有做到心无旁骛，我的咒语就不能灵验，蔡美丽就会一命呜呼，到时就是你害死她的。” 被段小涯一说，楚翘立即承受无比巨大的道德压力，依旧略带薄意地道：“你别占我便宜了！” “你要真做到心无旁骛，我就是占你便宜，你也不会知道的。” 段小涯一堆歪理，楚翘怎么也说不过他，何况她此刻真的在为蔡美丽担心。其实段小涯已经治好了蔡美丽，但蔡美丽此刻身体还很虚弱，软绵绵地躺在床上。 蔡美丽是她唯一的朋友，对她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楚翘又只有闭上眼睛默默念咒，但怕段小涯又偷袭她，更加无法收聚心神，心慌意乱。 但是念着念着，貌似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窝丝笑花酿，窝埃端枭牙。 总觉得咒语稀奇古怪，忽然恍然大悟，这咒语的谐音竟是：我是小花娘，我爱段小涯。 “贱人，骗我！”楚翘睁开眼睛，狠狠地朝着他的胸口擂了一拳。 段小涯嘿嘿一笑：“小花娘，你刚才在心里念了无数遍爱我，其实我也挺爱你的，既然两情相悦，咱们不如找块玉米地……哎哟，你妹！” 楚翘愤愤地在他脚背踩了一脚，他穿着一双人字拖，脚背没有任何遮挡，楚翘的硬木鞋跟击落下来，段小涯脚趾头差点都没断了。 “你这么戏弄我好玩是不是？”楚翘眼眶红彤彤的，似哭不哭。 段小涯本来暴怒，见她楚楚可怜，又软了心肠，道：“好了好了，蔡美丽不会死的。” “当真吗？” “拿纸笔来，我给你写个药方。” 楚翘立即拿了一个小本子和圆珠笔过来，段小涯龙飞凤舞，十个字倒有九个字是楚翘不认识的，这家伙的书法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第230章 我很嫌弃你 段小涯写完药方，潇洒地把笔一丢，道：“明天你到镇上抓药，一两天时间，蔡美丽的身体就能恢复了。” 楚翘急忙点头，又听段小涯道：“给我倒杯水。” 楚翘给他倒了杯水，段小涯漱了无数遍口，依旧觉得不过瘾，又让楚翘给他去拿牙膏和牙刷，恨不得刷的牙龈出血。 外面进来的村民虽然没有看到段小涯治病的过程，但他们先入为主，以为蔡美丽就是中邪所致，又对段小涯敬畏不已。 楚翘送着村民出去，回来弱弱地对段小涯说：“刚才……刚才对不起哈！” “死边！”段小涯喷了她满面的牙膏沫子，本来治病的时候，他也没考虑这么多。 但是治好蔡美丽之后，越想心里就越憋屈，要是一个优质美女也就罢了，偏偏蔡美丽长的就像鬼打似的，让他幼小的心灵从此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楚翘也不生气，温柔地拿着毛巾帮他擦去嘴边的牙膏沫子：“好了，别刷了，再刷牙龈就出血了。”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楚翘莞尔一笑：“什么乱七八糟的？” “刷出血也要刷，不然一辈子有口臭。” 楚翘觉得好笑：“那你应该刷的是鼻孔。” “你这牙刷太大了，老子要是能够塞的进鼻孔，早就刷了。” 蔡美丽稍微恢复了些体力，换了衣服，她本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但此刻却是面露腼腆之色，低头走到段小涯面前：“小涯，你又救了我一命，真的很谢谢你。” “我谢谢你全家，以后这种病别找我。两个白痴，尿不出来不会去找医生？憋了这么几天，膀胱没爆炸算你走运。” “我……我以为又像上次一样中邪了嘛。”蔡美丽弱弱地道。 “不是中邪，你不过是尿道被堵而已，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的邪祟？人头猪脑！”段小涯暗暗感叹村民的愚昧，所谓的封建迷信，虽然有些真有其事，但大部分都是像他这样的人在装神弄鬼。 “我总觉得我们这个房子不干净，我上次忽然变哑巴了，楚翘经常会在夜里看到有人向她索命，小涯，你给我们算一算，是不是房子的风水方位不行？” “别一天到晚的胡思乱想，这些病都是你们自己想出来的。” 扭头又问楚翘：“我上次给你的灵符有用吗？” 楚翘重重地点头：“太有用了，我这么多天就连噩梦都没有，小涯，你可真了不起！” 段小涯心下不以为然，他不过是几张鬼画符而已，能镇住什么邪祟？镇的不过是人心而已。但他也不能把真相告诉楚翘，告诉她所谓的灵符不过就是几张乱涂乱画的废纸，以后她自然就不会相信灵符的力量。这么一来，索命鬼还是会出现。 宅中有鬼镇宅，心中有鬼压心，这是神识之中巫术的基本道理。 段小涯刷完了牙，又漱了下口，说道：“人是万灵之长，就算遇到什么邪祟，也没什么可怕的，你们别疑神疑鬼的，否则心就先虚了，心虚则阴盛，就更容易招惹阴物了。” 蔡美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拿出一些钱来：“小涯，我没多少积蓄，这些钱你别嫌弃。” “算了，我又不是为了钱给你治病。” 蔡美丽心下更是感激，想到刚才段小涯冒着吃尿的危险给她治病，她和他无亲无故，一个爷儿们肯为她做这样的牺牲，是她从来没有遇到的温暖，眼眶红彤彤的，哽咽地说：“小涯，你有没有心上人？” “干嘛？” “如果你不嫌弃我……” 话没说完，段小涯吓了一跳：“我很嫌弃你！” 蔡美丽顿时把头微微地低了下头：“是，像我这样的女人，你又怎么会看的上我？” 段小涯见她似乎十分难过，也觉得自己刚才反应过激了，讪讪一笑：“美丽呀，你会找到幸福的。” “怎么可能？哪有男人会喜欢我，我已经不干净了。” 段小涯心想，就算你再干净，就凭这副尊容，老子也不会看上你。 又朝楚翘望去，心里荡漾一笑，要是换成楚翘，这还差不多。 当然，他也不能直白地对蔡美丽说出心里的话，笑道：“我已经给你算过了，这辈子你一定会遇到真心待你的男人。” 蔡美丽惊喜地抬头：“真的吗？” “当然真的，你怀疑我的话吗？” 蔡美丽此刻对段小涯敬畏如神，急忙摇头：“不不不，我很信你。只是，你连我的八字都没看，怎么就能算出我的姻缘？” “我段小涯算命还要看八字吗？”他连八字是哪八个字都不知道，给他看也看不懂。 蔡美丽不明觉厉，越发觉得段小涯深不可测。 段小涯看了一下手机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这个时间，乡村人家早就睡了，梦落估计以为他在周小妹家里过夜，所以也没给他电话。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楚翘送他出门，陪他走了一程，忽然对他一笑：“段小涯，其实你是一个好人。” “那是你还不了解我。” 楚翘莞尔一笑：“我听很多人说你如何如何的坏，但我觉得你比他们心眼都好。” “你可别这么侮辱我，心眼好的都是傻逼。” “那你就是一个大傻逼。” 段小涯不爽地道：“小妞，给你脸了是不是？又想死？” 楚翘对他终究是有一分畏惧，下意识地又退开一步，认真地凝视着他：“段小涯，我告诉你，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女孩儿，我的身子是清白的。” 段小涯愣了一下，我去，这句话几个意思？是暗示他可以毁她清白？ 然后，她又上前一步，从口袋里掏出一件什么东西，塞到他的手里：“这个给你。”又低头迅速地跑开。 段小涯低头一看，手里却是一只色彩瑰丽的雨花石，抬头莫名地望着楚翘曼丽的背影隐没黑夜之中，心神不禁微微一荡。 几个意思，送他一个石头，石头又代表什么？段小涯百思不得其解，但见雨花石挺漂亮的，还是收了起来。 第231章 白盗 整个乡村都是一片平静，段小涯踏着月色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刚到蓝头溪村的时候，看到村口忽然停了一辆白色的七座，走下四个男人。 其中一个段小涯认识，是上次假装收破烂的老温头。 段小涯急忙躲在村口的一棵丹枫老树下面，看着四人缓缓而来，老温头和另一个年轻人走在前面，身后两个男人像是搭帮，一个手里拿着工具箱，一个手里拿着铁铲。 段小涯莫名其妙，蓝头溪村虽然没有水泥路，但是汽车还是能够开进来的，他们为什么在村口就把车停了下来？宁愿徒步往里走去。难道他们很有公德心，怕吵醒了村民的梦乡？ 没错，他们是怕吵醒村民。 他们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怕被人发现了。 只听老温头说：“小乔，这次咱们偷偷地来，没有报告詹教授，是不是不大好啊？” 乔斌道：“郭伯伯，现在教授的心思根本不在棘山悬棺那里，可是棘山悬棺一定藏着巨大的秘密，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段小涯心想，原来老温头不姓温，而是姓郭，而且和詹士鸣还有一些联系。 两人走近一会儿，又听郭东说道：“悬棺已被考古队拿回去了，咱们去找遗骨又有什么用处？” 乔斌道：“不管有没有用，先把遗骨拿回去再说，至少对研究悬棺主人的身份有一些帮助。” “我们白盗中人，盗墓求财，可从没有盗人尸骨的呀！” “郭伯伯，有时尸骨的价值，远远超过了那些陪葬的明器。” 段小涯恍然大悟，我去，这几个是盗墓贼，想动我便宜老婆的遗骨。 天可怜见，被老子给撞到了！ 段小涯急忙抄着小路，迅速地赶往水尾，找到当日遗骨的安葬之地，守株待兔。 但见郭东四人鬼鬼祟祟地过来，段小涯大喝一声，跳了出来，倒把四人吓了一跳。 郭东一见段小涯，知道事情不好，笑着问道：“小涯兄弟，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好你个收破烂的，原来是个盗墓贼！”段小涯说罢，一拳就往郭东身上招呼过去。 郭东双手负在身后，双脚不动，身体微微向后一倾，避开段小涯一拳，仍旧温和地笑了一笑：“少年郎，火气太大了。” 段小涯一见他驾轻就熟地避开他的一拳，知道对方也是一个练家子，笑道：“练过？” “少年郎，不要多管闲事，我们各不相干，何必伤了和气？” “你丫挖我老婆的坟，怎么能与我不相干？” 郭东一愣：“你老婆？” 继而失声一笑：“原来是个疯子。” 乔斌早已忍不住了，将手一挥，身后两个帮手扑向段小涯，其中一个抡着铁铲就往段小涯劈了下来。段小涯随身一闪，避开铁铲，反脚一踢，那人跌了出去。黑夜之中，速度之快，让人眼前一闪。 紧接着，另外一个帮手也被轻巧地撂倒在地。 乔斌见他身手不凡，倒也有些畏惧，不由地站到郭东身后：“郭伯伯，点子厉害，怎么办？” 郭东曾听莎莎说起段小涯的身手，莎莎屡次败在他的手里，郭东也没把握胜的了他，何况事情已经败露，与他继续纠缠，只会引来其他村民。 郭东缓缓一叹：“先回去吧。” 郭东朝着段小涯抱了下拳：“后会有期。” 段小涯道：“期你妹啊！” 郭东四人走远之后，段小涯仍不放心，怕他们又悄悄地踅回来，在水琳琅的坟前守了一夜。 次日一早，急忙就往杜九公家里赶去，说了昨晚之事，杜九公面色凝重，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次偷不着，难免不会有下次，总不能专门派个人守墓吧？ 杜九公想了一下，道：“为今之计，咱们只能偷偷地把金坛移到别处了。” “咱们赶紧去移。”水琳琅几次入梦，段小涯渐渐相信世上真有其人，因此对她的遗骨也颇为上心，说什么也不能让人破坏。 “迁坟不是小事，我得找人看个日子。”杜九公注重传统，恨不得出门都要看一下黄历，迁坟这事马虎不得，出了一丁半点的差错，可能祸及子孙。 段小涯对此不以为然，他对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素来无挂于心，但杜九公是僰人后裔，悬棺的事，自然也要尊重他的决定。 杜九公随即去找老蔡头，段小涯也先回到家里去等消息，梦落只道昨晚他在周小妹家里过夜，也没开口询问，否则就显得她太小气了。 拿了早饭出来，段小涯正在吃着，就见曾芸走了过来，段小涯急忙站了起来：“姐，你怎么来了？” 曾芸自然是为何首乌丸的事而来，段小涯不肯把药卖给云照，云照回家大发雷霆，他也想把病治好，特别是段小涯说的玄乎其乎，说他会断子绝孙，这更增加了他的忧心。 曾芸少不得要替他走一趟。 段小涯见她面容憔悴，心下不忍，道：“姐，云照是不是又打你了？” 曾芸摇了摇头：“小涯，你姐夫这人就是浑，你别和他一般见识，看在姐的面上，把你的灵药卖我一颗吧？” 曾芸亲自出面，段小涯自然不能不给面子，让梦落取了一枚何首乌丸出来。 曾芸随即就从包里拿了两沓粉红的钞票出来，段小涯忙道：“姐，你这是干嘛，不看在你的面上，就算看在曾靖的面上，我也不能要你的钱不是？” “拿着吧，否则你姐夫知道你白白送我灵药，他又该怀疑我了。”曾芸幽幽地叹了口气，显出无限的落寞。 段小涯愤慨不已，这是什么男人，大老爷儿们活的这么没有自信，倒不如死了算了。 曾芸执意给钱，段小涯无奈，只有收了她两万块钱，心里其实也有一些不好意思，他是为了刁难云照，估计把价钱抬到这么高，但曾芸亲自把钱给他，倒像是在打他的脸了。 段小涯送着曾芸上车，她开着一辆红色的qq过来，曾芸感激地看他一眼：“谢谢你，小涯。” 段小涯见她笑容充满落寞，心里也跟着一阵落寞，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多愁善感，特别是对女人。 第232章 煽风点火 何首乌丸在宫头山发挥巨大的效果，段小涯不打广告，但消息却已不胫而走，不仅宫头山，很多其他地方脱发严重的人群，却也慕名而来。 一时之间，段小涯赚的钵满盆满。 就在得意忘形之际，就见周小妹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小涯，不好了，我哥让我通知你一声，他马上要带人来抓你。” 段小涯一愣：“你哥干嘛抓我？”心想，难道他敲诈大海的事情曝光了？ “你最近是不是在卖一种生发的灵药？” “是呀，卖药犯法吗？” 周小妹白他一眼：“你真是法盲呀，你不是医生，你的药也没注册，自然就是犯法。” “可我的药明明就有疗效，凭什么抓我？” “懒的跟你说，区卫生局批下了文件，要让当地的派出所，把你带去行政拘留，还要罚款，人马上就到了，赶快把你的药藏起来。” 段小涯一听区卫生局，就知道是程金东搞的鬼，这家伙管的好像就是药监部门，这几天一直往宫头山跑，调查“鬼剃头”的事件始末，自然也听说他的灵药。 终于找到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可以整一整段小涯这个刁民了。 段小涯倒不怕行政拘留，但那些何首乌丸可都是粉红红的钞票，万一被查收了，可不知要损失多少，急忙吩咐梦落，把何首乌丸藏到一个隐秘的地方。 过了片刻，又有一群买药的过来，一部分是宫头山的，一部分是镇上的人，都是结伴而来，约莫十人左右。 段小涯心里郁闷不已，现在他每一颗何首乌丸卖500块，十人就是5000块，这5000块暂时可不能挣了，他笑着给人递烟，道：“各位，你们诚心而来，我很感激，但我这药因为没有注册，卫生局的人马上就要来了。” 宫头山的一个村民说道：“没有注册又打什么紧？能把人治好不就行了吗？放心，我们不会举报你的。”宫头山的村民被“鬼剃头”，都以为是中了邪，所以段小涯的药对他们而言不仅仅是药，还是护身符。 段小涯叹了口气：“老乡，不是我不愿意帮你们，我也知道你们被‘鬼剃头’，身上带着各种的脏东西，有些呕吐，有些恶心，有些痉挛抽搐，还有一些经常胡言乱语，神经错乱。那日我掐指一算，知道天将降大任……不对，是天将降大祸到你们村，我本想靠着仙方灵药，化解这一场浩劫。唉，可惜，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倒把自己给折进去了。你们……回去吃好喝好，想一想平生还有什么事没做，可千万不要留下遗憾。” 宫头山的村民一听，齐齐变色，段小涯这话怎么这么吓人呢？像是叫他们交代后事似的。 段小涯装神弄鬼装到了家，虽然心里算盘打的噼里啪啦，但是表面绝对道貌岸然，装逼的境界已经到了化境。 愚昧的村民本来敬畏鬼神，何况宫头山“鬼剃头”已经闹的人心惶惶，众人无法解释，只能朝着鬼神方面去想。段小涯最近声名很盛，十里八村都知道他能通鬼神，治病驱邪，无所不能。 所以，他一说出这话，镇上来的几个患者倒没什么，宫头山的村民面色都已被吓白了。 “小涯，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宫头山为首的一个老者激动不已。 段小涯叹道：“并非我不想救，可是现在人都找上门来，我就要被抄家灭门了，哪里顾得上你们？” 周小妹暗暗皱了一下黛眉，这家伙又在胡说八道了，就算卖个假药，也不至于抄家灭门的吧？ 何况他卖的也不是假药，比很多的真药都有效果，只是他的药没被有关部门批准而已，顶多查收罚款，行政拘留而已。 段小涯淡淡地扫过众人一眼：“老乡，你们千万不要冲动，待会人来了，不能动手，千万不能动手。” 众人本来也没想到动手，被段小涯一说，一个脾气火爆的年轻人跳了起来：“怎么不能动手？他们都要把我们逼上绝路了，我们难道等死不成？” “鬼剃头”的事，就像一团阴影盘踞在宫头山每个村民的心头，本来压抑的要命，日日夜夜都在提心吊胆，担心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鬼收去，惶惶不得终日。 段小涯的灵药，让他们看到了一丝希望，此刻这一线希望又要毁了，宫头山的村民自然都不答应，个个义愤填膺。 刚才那个老者终究老成持重：“大家别冲动，咱们小老百姓，那些人得罪不起的哇！” 段小涯忙道：“是呀是呀，大家别冲动，千万不能一个人动手，一个人动手会被人抓的正着。所谓法不责众，是吧？” 众人一听有理，当前的年轻人朗声道：“没错，咱们一拥而上，要进局子就一起进局子，这样罪过一分摊，咱们顶多关个几天就放回来了。” 本来村民也不敢和公门中人作对，但此刻被段小涯心理诱导，都觉得没有段小涯的灵药，危在旦夕。当地本来民风彪悍，何况为了自己的性命，这世上还有比性命更重要的吗？ 一时群情涌动。 周小妹目瞪口呆，诧异地看着段小涯，这家伙……三言两语就把一群村民忽悠成这样，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家伙不去做传销，简直就是浪费人才。 忽然想到什么，狠狠地掐他一下，压低嗓音：“这次是我哥带队，你别给我惹事。” 段小涯白她一眼：“你赶紧给你哥通个声气。” 周小妹反应过来，拿出手机，躲到后门去打电话。 段小涯又假模假式地劝着村民：“老乡，派出所的同志都是我的朋友，他们这次也是没办法才来抓我，最可恶的就是那个四眼田鸡，就是叫程金东的那一个。想来你们在宫头山都见过了，他自己治不好你们的‘鬼剃头’，被我一个小小的农民治好了，他自然是颜面扫地了。” 段小涯说话只说一半，给人留下无边的想象，村民细想一下，就能明白，段小涯治好他们的“鬼剃头”，相当于打了程金东以及一众专家一个大嘴巴子。 程金东心里能舒坦吗？ 他们本来也不觉得段小涯的药没注册有什么大不了的，此刻受到段小涯的引导，大骂程金东是个小人，自己没本事，也不许别人比他有本事。 妒贤嫉能，公报私仇！ 第233章 穷山恶水出刁民 程金东带着秘书，以及南镇派出所的一众民警赶到段小涯家里，周队长已经接到周小妹的电话，带着民警跟在程金东的身后。 程金东还以为周队长为了尊重他，心情颇为得意，但是一进段小涯的家门，看到宫头山的几个熟悉面孔，个个对他怒目而视。 程金东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群刁民忽然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嗷，嗷——”程金东惨叫不已。 那个秘书都被吓傻了，赶紧招呼周队长：“你们干什么吃的，一群饭桶，还不过来帮忙？” 民警一听，心情顿时不爽，娘希匹的，卫生局的人倒在他们面前摆起谱来了，他们是饭桶，饭桶做事自然也不需要太多的积极性。 周队长还是以劝说为主：“老乡，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到底什么事情，大家说个明白。” 程金东嗷嗷直叫：“你们这群刁民，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全部……全部都要去坐牢……” 宫头山的村民稍微一停，刚才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但听到坐牢，心里到底还有一些打怵。 不想段小涯又道：“哎呀，各位宫头山的朋友，你们难道被‘鬼剃头’中邪了吗？怎么可以随便打领导呢？就算你们因为中邪，精神出了一点问题，打人也不用坐牢的。但你们也不能胡作非为不是？” 众人一听，原来精神出了问题，打人是不用坐牢的，个个装疯卖傻，按住程金东，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秘书快要吓哭了，回头朝着周队长一吼：“你们还不过来帮忙，死了吗？” 周队长看着程金东鼻青脸肿，自己此刻带队在场，若不帮忙，也实在说不过去，装模作样地过去拉开村民。 段小涯也装模作样地过去拉架，顺手就把一柄柴刀放到程金东手里，程金东被打的七荤八素，也不知道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破口大骂：“你们这群刁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手里拿着柴刀乱舞。 段小涯拿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叫道：“哎呀，不好了，杀人啦！” 程金东猛然发现自己手里拿着柴刀，吓了一跳：“这刀不是我的。” 段小涯大步上前：“就是你的，你别否认了，刚才你带着一柄柴刀进门，冲过来就想砍我。哼，你怀疑我和轻盈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腿，所以你当不了这个乌龟，想要杀了我出气是不是？” 本来舒轻盈就是程金东心里的一根刺，此刻听到段小涯提起，就算他是斯文之人，但毕竟也是一个男人，到底有些血性，不禁勃然大怒，举刀要砍。不料段小涯竟然把肩头凑了过去，哎哟一声，倒在地上，肩头哇哇流血。 周小妹和梦落早已拿出手机，拍下程金东砍人的证据。 程金东大叫：“妈的，我没砍你，你给我起来！” 周小妹怒道：“人都流血了，你还说没砍人？”她不知道段小涯的药王鼎可以治愈伤口，见的肩头大片的血迹，一时心疼不已。 梦落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扶着段小涯：“小涯，你怎么样？我们赶紧去医院吧。” 村民更加激动：“四眼田鸡，打死他！” 村民一拥而上，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本来先前打人还有一些打怵，现在段小涯被程金东砍伤，可算出师有名了。 程金东被打急了，手中的柴刀挥了出去，段小涯故意将镇上来的一个患者撞了过去，程金东一刀砍在他的大腿之上，血涌如注。 本来镇上来的几个人，完全搞不明白怎么回事，抱着喜闻乐见的心态看着热闹，不料现在自己的同伴也受伤了，立即加入战斗，他们不知道程金东的身份，打起来也是毫无顾忌。 程金东从一进门开始，什么话都没开口说，就被村民一拥而上，自然没有机会介绍自己的身份。 周队长把这群刁民真的把人给打死了，急忙带人拉架，那个秘书身材羸弱，挨了几记拳脚之后，躲在角落吓尿了，裤裆一滴一滴地淌着荒唐，妈呀，这群刁民太可怕了，我想回家。 程金东被打的遍体鳞伤，被周队长扶了起来，周队长问道：“程主任，您没事吧？” 程金东扶了一下镜片已经碎裂的眼镜，哆哆嗦嗦地指着段小涯：“把这小子给我抓起来。” 段小涯无辜地道：“我又没犯法，你凭什么抓我？” “你……你非法行医，我要起诉你。” “谁说我非法行医了？我行医了吗？” “你给宫头山的村民，乱开……乱开药物……” “我治死了人吗？” “没治死也不行，你的药没有经过卫生局的批准，你不能兜售，罚款，老子罚死你！”程金东气的咬牙切齿。 段小涯笑了笑：“你罚我一万，我的药就卖一万，罚我两万，我的药就卖两万。” 宫头山的村民又激动不已，段小涯的药天下再无分号，他们想要治病，非要到他这儿来买，他如果被罚款，这笔亏空，自然都会算到患者的头上，一时又要扑过去把程金东给撕碎了。 程金东大怒：“刁民，冥顽不灵，把他的药给我抄出来。” 周队长望向周小妹，周小妹知道药已藏好，随即点了点头，周队长这才命人前去查抄。 宫头山的村民激动地上前阻止，段小涯的药可是他们的命根子，又岂能被民警查收？差点又要与民警闹腾起来。 段小涯出面说道：“程主任，我根本就没卖什么药？刚才不过和你开个玩笑。” “我都到宫头山走访过了，好些人吃了你的药。” “那些不是药，只是食品。” “胡说八道，明明是药，怎么会是食品呢？” “程主任吃过圆子没有？就是元宵吃的圆子。只不过我的圆子是黑色的而已，那是我芝麻放太多了。难道你还不许我卖个圆子？” 程金东快要被气昏了，这小子满嘴跑火车，怒道：“你一颗圆子卖五百块？我听宫头山一个村民说，你卖他一颗圆子两万块？信口雌黄，狡辩！” “可能是我的圆子做的太好吃了，我也没有强迫他们来买，没有强买强卖，就没有互相伤害，你说呢？” “任你如何狡辩，我先把你带回去调查，带走！”他朝着周队长一喝。 周队长无奈，让两个民警上前。 段小涯道：“慢着。” 程金东道：“有什么话，等到了派出所，自然会有人来审问你。” 段小涯一笑，指着肩头的伤口：“你砍我这一刀，咱们是该到派出所走一趟。” 程金东冷笑：“你以为派出所会听你的？” “没有关系，反正我刚才拍下照片，我的两个朋友也拍下了视频，法律如果不能秉公处理，我们只能利用网络舆论的力量。” 程金东面色大变：“你个刁民！” 第234章 三寸不烂之舌 段小涯又走到刚才被程金东砍到大腿的患者身边，问道：“大哥，你怎么称呼？” “韩睿。” 段小涯对他其实有些抱歉，刚才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小小利用了他一把，拍拍他的肩头：“韩大哥，刚才这位程主任是不是拿刀砍你？” 韩睿此刻知道程金东貌似是个领导，倒也不敢直言不讳，只是点了点头，动手捂住伤口。 段小涯扶他先行坐下，望向程金东：“程主任，虽说你是一个小小的主任，但你到底是个公务员，你这持刀伤人，未免太过了吧？” 秘书义愤不已：“明明是你们先动的手。” “那你们就还手吗？你们都是斯文人，法治社会，有什么问题交给法律处理，你们怎么能动手呢？而且你们还拿刀，持械伤人，和赤手空拳是不一样的，性质无比恶劣。是不是民警同志？” 周队长：“咳咳，理论是这样的。” 秘书瞪他一眼：“你哪一边的？” 周队长的手下见他一个小小的秘书，竟敢对他们的头儿如此无礼，个个心里都盘踞着一团火。 虽然都是公务员，但治安队的民警和拿笔杆子的公务员又有一些不同，他们常年和底层人民打交道，脱了警服，倒也和普通老百姓没什么两样，所以他们的性情更接地气。 不像高层领导，只会做做报告，指手画脚，真正让他们深入底层，他们照样一件实事也做不了。 所以，程金东的秘书说话态度嚣张，已经完全激怒了所有民警。 只是，他们这一次出任务是来协助程金东，上头有了命令，只能服从，暂时忍气吞声。 段小涯不慌不忙，拿着手机，给韩睿的伤口来了两张特写，笑道：“程主任，这些视频和照片，要是发到网上，你说网民会怎么议论？我想纪检委一定会立案调查的吧？” 程金东心中陡然一颤，他持械伤人，虽说事出有因，但毕竟有悖他的身份，稍不小心，就会造成恶劣的影响。 网络的舆论，可不比现实，网络的传播极为迅速，就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就算他的关系再大，也大不过网络。 他堵的住几个执法人员的嘴，却未必堵的住天天悠悠之口。 何况，此事如果惊动了纪检委，就怕他们查出别的一些什么事情，他在高位这么多年，又掌管着药监部门，医院和药商种种的贿赂，以权谋私的事自然也少不了。 程金东出了一身冷汗，他万万料想不到，段小涯小小一个农民，竟然如此胆识，倘若换做普通的村民，见到上面的领导，早已吓的筋骨发软，哪里敢像他这般嚣张？ “你威胁我？”程金东咬牙切齿。 段小涯淡淡一笑：“你是高高在上的领导，我是一个借借无名的农民，我哪敢威胁你？” 周小妹小声提醒：“是籍籍无名。” 段小涯：“咳咳，籍籍无名。” 程金东冷笑：“你怂恿村民围殴执法人员，你不仅对我人身造成伤害，而且妨碍执法，你知道你要判几年吗？” “程主任，你这可冤枉我了，这些正义的村民，和我一点关系没有。他们不是本村的人，一些是宫头山上的，一些是镇上的，我不认识他们。我可没有动手打你，相反，我给你们拉架，你却砍了我一刀。这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你——” “你不仅看了我，而且砍了这位韩……韩什么？” “韩睿。”韩睿答道。 段小涯望向程金东：“程主任，这事你想怎么处理？” 程金东理直气壮：“我是自卫！” 段小涯扑哧一笑：“原来你带这么多人跑到我家，就是为了自卫呀，你丫口味够重的哇，你很兴奋吗？” “你……你……简直有辱斯文！” “你们文化人斯文就好了，老子没读过书，不知道怎么斯文。” 秘书又弱弱地道：“主任，别跟这小子废话了，直接带走就算了，到了所里，狠狠揍他一顿，把他打的连爹妈都认不出来。” 段小涯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机：“不好意思，你刚才说的话，我不小心录音了，你的意思是让民警同志对我动用私刑吗？你这是在恐吓公民？我好害怕。” 秘书大惊：“你把录音给我删喽！” “删了录音，还有视频。”段小涯说着就往周小妹和梦落一指，这两个小妞倒也知道配合，把秘书和程金东的嘴脸全部拍了下来。 段小涯又拿着手机对着吓尿的秘书部来了一张特写：“你干嘛，你个变态！” 程金东朝着周队长喝道：“把他们的手机全部给我砸了！” 周队长轻轻一咳：“程主任，我们是警察，不是流氓。” “你——”程金东没想到周队长会在这个时候倒戈，他当然不会知道，周队长和段小涯早有交情，何况还是段小涯还是周小妹的同学。 因着这一层关系，周队长也要站在段小涯这一边，如果程金东出于正当的缘由，他们身份治安队长，不得已，自然还是需要配合。 可他叫他们砸手机，他们自然是有理由拒绝的。 “这一群民警同志，奉公守法，为人民服务，保一方百姓的安危，人品可是比你这个公报私仇的主任强的多了。他们兢兢业业地干实事，做的都是最辛苦的工作，就是不懂的拍马屁，倒让那些戴着眼镜，只会捧领导的斯文败类，步步高升。唉，这世道太不公平了。”反正拍马屁不要钱，眼见周队长如此仗义，自然也要捧一捧他和他的同事。 一群民警，果然大为开心，只是不便表露出来。 程金东的脸本来已经被打青了，现在气的就更青了，段小涯说话一边倒，他就不信派出所的警察，就没有对领导拍马屁。 只不过他们拍马屁的本事不如他而已。 段小涯笑眯眯地道：“民警同志，现在我和这位韩大哥，都被这位程主任给砍伤了，天子犯法与蔗民同罪，是不是该把他带回派出所好好地审问一番？” 梦落小声提醒：“是庶民啦！” 段小涯：“读庶吗？” 周小妹：“白痴！” 第235章 完胜 周队长知道段小涯和楚天阔有些交情，所以不便把他带到派出所，楚天阔已经打过招呼，如果再像上次一样，让楚天阔到派出所来捞人，只怕伤了楚天阔的颜面。 楚天阔人面很广，他是县城的大企业家，而且还是农民致富的典范，这些年一直被当做楷模宣传，也是县城的一块招牌，所以和各级领导都有一些关系。 区卫生局的文件下来的时候，下达南镇派出所，江所长对段小涯其实有些头疼，但好在这一次没犯什么大错，卖几颗药，也没吃死人，最多不符合药监部门的规定而已。 这点小事，犯不着把他带回所里，然后又让楚天阔前来保释，为了省却这些麻烦，所以他给周队长一些暗示。 周队长本来就对段小涯挺有好感，这家伙是挺上道的人，所以也就做了一个顺水人情。 哪里想到，段小涯和程金东本有恩怨，这才搞了这么一出，现在还要让他把程金东抓回去，这不是让他难做吗？ 周队长朝着周小妹使了一个眼色，周小妹知道哥哥为难，暗暗扯了段小涯一把：“好了，见好就收。” 段小涯也明白，让周队长去抓一个区局的主任，也不大可能，笑道：“程主任，今天的事，咱们就此揭过，你砍人的视频，我不会传上网，我也请你高抬贵手，不要和我一个小小的农民为难。” 宫头山的村民立即帮腔：“是呀，我们农民生活不容易，你一个当领导的，和我们计较什么？段小涯卖药，我们就愿意买，要你们管三管四的吗？你要有本事，就把我们宫头山的‘鬼剃头’给治好喽！” 秘书怒道：“你们这群刁民，愚昧，无知，你们知道他的药有没有副作用？万一把你们人吃死了，有你们后悔的！” 一个村民冷笑：“你们卫生局有药吗？我爸被‘鬼剃头’，整个人疯疯癫癫，就是吃了段小涯的药好的。你们这群只会空口白话的家伙，要有本事，你让你们的人，把所有的村民治好。否则，你让我们等死吗？” 程金东眼见群情激奋，也只有说两句漂亮话：“我们已经联系疾控中心的专家，相信‘鬼剃头’的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你们不是中邪，你们是得了某种疾病，我们已经着手调查你们的水质和你们的家禽，你们也要给我们一点时间。” 段小涯心想，这些专家倒也不是没有本事，总算知道不是中邪。 但又转念一想，他们是唯物主义者，就算怀疑中邪，嘴上也不能说中邪的。 不过，他平常没怎么上宫头山，也不知道“鬼剃头”的情况严重到什么地步，但陆陆续续地看了一些患者，“鬼剃头”的并发症千奇百怪，很多患者忍受巨大的痛苦，但到医院一通检查下来，都要几千块钱。 而且，治不好他们的病。 而他一颗何首乌丸只要五百块钱，就能药到病除，患者自然都会涌到他这边来，谁会去相信卫生局和医院。 他起初研制何首乌丸的初衷很简单，就是想帮唐小玉改善一下生活，挣点小钱。 但此刻钱也挣的差不多了，他竟然有这个能力，拯救这些疾病缠身的村民，少不得要出一份心力了。 他也是农民，宫头山虽然比较富裕，但大家的钱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只是宫头山的地理条件比较好，依靠天时地利，一点一点地积攒起来的。 段小涯深知农民的不易，他们最辛苦，但挣的却最少，城里那些拿着优厚工资的白领，一天八小时的工作制，尚且累的哭爹喊娘，而农民，天没亮就出门，天黑了仍在田里。 他们汗水浇灌出来的粮食，一斤稻谷就卖一块多，白菜一斤几毛钱，可一个农民能种多少东西，一年到头又能有多少收入？ 这些，段小涯比谁都清楚。 段小涯望向程金东：“程主任，你想知道‘鬼剃头’的真相吗？” 程金东凝视着他：“难道你知道？” “如果我不知道，怎么治好他们的病？” 程金东一怔，他虽专程来找茬，但他也是做过了解的，宫头山很多“鬼剃头”的村民，确实是吃了段小涯的药好的，忙道：“你说，到底什么缘由？” “我说了，咱们这事就过去了。”段小涯一来不愿让周队长为难，周队长能够仗义通知，他已经很承他的情，二来程金东如果咬着他不放，以后他要想给人治个病，卖个药什么的，恐怕会有很多麻烦。 毕竟，民不与官斗，这是亘古以来的道理。 段小涯虽然小小赢了一仗，但要论到底，程金东背后的资源，可比他要强大的多。 最重要的是，舒轻盈现在在他手里，不知什么把柄被他抓住，这家伙要像云照一样，回去把气撒在老婆身上，舒轻盈可不受苦了吗？ 段小涯自然不会知道，程金东尚未和舒轻盈结婚，当日去宫头山的所有领导，没有人听到他结婚的消息，这本来就是很蹊跷的事。但段小涯当时心神大乱，根本就没有去细想，这不过是程金东扯谎骗他，让他对舒轻盈死了这条心。 程金东眼见段小涯身后十几个人，一群刁民，无法无天，而派出所带来的人，似乎对他也不怎么上心，如果和他们硬拼，只怕会被暴打一顿。 何况，法不责众，就算把这些刁民全部带到派出所，也就够个行政拘留而已，十天半个月又放出来了。但他莫名其妙地持刀把段小涯和韩睿砍伤了，这性质完全就不一样了，他们还有视频为证。 就算明知被段小涯摆了一道，但这家伙现在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打他的人，段小涯一个人都不认识，没有一个是他村里的人，有些还是镇上第一次上棘山村来的，自然也不可能听他号令打人。 程金东的目标是段小涯，就算把这群刁民全部处死，段小涯还是毫发无损，他心中极为愤怒，但也丝毫没有办法。 强忍一口恶气，道：“好，只要你说的是事实，我保证对你非法卖药的事，既往不咎。” 段小涯轻轻一笑：“你别查什么水质和家禽，你查一查宫头山的采石场，保证有所收获。” 程金东将信将疑，但宫头山的村民就已议论起来，他们平日都是在采石场干活的人。采石场没有固定员工，都是谁家的劳动力有空，过去做几天工。宫头山被“鬼剃头”的人，大部分都在采石场做过工，但是谁也没想到这一点。 唯独段小涯。 第236章 施恩 程金东遍体鳞伤，愤愤地离开段小涯的家，秘书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主任，就这么放过那小子？” “他不过是个泥腿子，不论谁是谁非，这要闹腾起来，对我都会造成恶劣的影响。”程金东知道段小涯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一个小农民，自然没有什么形象可言，但他一个区局主任，可就大大不同了。 要在现实之中，他要控制舆论，倒也简单的很，但这年头就连农民都懂的利用网络的力量。 就算段小涯真的十恶不赦，但他砍在他肩头的那一刀，却是实实在在的，这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何况，大部分网民都是普通人，不论是非，都会站在段小涯一边同仇敌忾，网络自由开放，他又怎么可能堵的住那么多人的嘴？ 别说他是以公报私，存心找段小涯的茬，就算他没有一丝私心，光明正大，依法办事，但他与村民起了冲突，终究造成恶劣的影响，处分是免不了的。 何况现在上头要整风纪，在这当口，他也不能把这件事情扩大化。 他本来以为只是一件简单的小事，要动段小涯，简直手到擒来，哪里想到遇到一个刺头？ 秘书仍不甘心：“主任，那你就白白让那群刁民给打了吗？” 不提这茬，一提这茬，程金东顿时满腔怒火，一个大嘴巴子刮了过去：“我刚才被打的时候，你人在哪儿？” “我……我想保护主任来着，但那群刁民……实在太凶悍了。” “你被开除了！” 秘书急忙追上程金东：“主任，你听我解释……” “滚！” 程金东自行驾车离去，秘书屁颠屁颠地跟着汽车尾气在跑。 段小涯家里，周队长等人也陆续地告辞，段小涯追了上去，笑道：“周队长，改天到了镇上，我请哥几个喝酒。” 周队长拍了拍段小涯的肩头：“你小子，有种，刚才吓了老子一身冷汗。” “多亏老哥你配合。” “我可没配合你，别瞎说。” 段小涯嘿嘿一笑：“是是是，我会意的。” 周队长笑了笑：“我妹妹在蓝头溪村，她从小被我宠坏了，没吃过什么苦，还要请你多多照顾。” 段小涯忙道：“这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小妹。”心想，老子想照顾她一辈子，只怕你不肯做这个大舅子哪！ 一群民警陆续上了警车，段小涯这才走了回来，梦落急忙上前：“小涯，你的伤要不要紧，要不让小妹先帮你看一下吧？” 周小妹轻轻一笑：“梦落，这家伙鬼的很，他没受伤。” “可是这血……”梦落指着段小涯肩头的血。 “你闻闻，可有血腥味？”周小妹毕竟是个护士，血的味道可熟悉的很，当时见到程金东一刀砍了下来，也以为他受了伤，但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段小涯听到周小妹通风报信，早就做了准备，到后门外抓了一把路边野生的蓬蘽，这是一种红色多汁的小野果。程金东砍他那一刀，其实没有伤到，只是微微划破他肩头的衣服而已，段小涯是送上去给他砍的，自然力道拿捏十分准确。 何况，程金东当时被村民打的半死，刚从地上爬起来，就算真的砍到段小涯，其实也没多大力气。 段小涯被砍之后，迅速地捂住伤口，其实手里抓着一把蓬蘽，蓬蘽果实柔软多浆，段小涯手心用力按在肩头，红色的浆汁瞬间挤压出来，全部晕染在他肩头的衣服。 他穿着深色的t恤，就算浆汁的颜色其实不如血液那么深沉，但在衣服上却也看不出来，看起来倒和流血十分相像，何况当时场面那么混乱，众人也是亲眼所见，程金东那一刀是砍在他肩头的，就连程金东都没怀疑，谁会怀疑？ 但那位韩睿老兄，却是结结实实地受了程金东一刀，程金东一走，他的几个同伴骂个不停，但对方既是领导，也只能认衰。 段小涯心里却有一些抱歉，刚才他是有意趁着混乱把韩睿撞向程金东，为的就是让韩睿的同伴一起出手，把程金东狠狠地揍一顿。 “韩哥，你的伤口是不是处理一下？蓝头溪村就有卫生站，到那儿包扎一下吧？”段小涯扶起韩睿，和周小妹一起，先把韩睿带到卫生站，让梦落招待其他人，先在家里等一会儿。 段小涯送了韩睿过去，回来就让梦落把何首乌丸拿出来，每人发了一颗，笑道：“这一次多亏了各位的帮忙，这些灵药，我就不收你们的钱了。” 众人感激不尽。 段小涯又问宫头山为首的老者：“大爷，你们宫头山还有多少人‘鬼剃头’没被治好的？” 老者想了一下，道：“十几个吧？” “你回去带个话，让他们明天来取药，我不收他们的钱。” 老者一怔：“小涯，你说的是真的吗？” 段小涯笑道：“自然是真的。” “那可是太谢谢你了。” 段小涯灵药治愈“鬼剃头”的消息，早在宫头山传了个遍，而那些依旧不肯下山到他这里买药的人，估计是因为家里实在太困难，500块钱也是一笔大的开销。 但段小涯知道，这“鬼剃头”可不仅仅是掉头发而已，而且伴随着各种并发症，若不及早治疗，只怕会有生命危险。 他挣钱是一方面，但有能力救人性命，让他袖手旁观，倒也做不到。 何况，现在就连镇上的人都找上门来，他也不稀得去挣宫头山的钱，过不了多久，他的生意会越来越好，整盘的何首乌丸，十天半个月也就能销售一空了。 次日，宫头山被“鬼剃头”的患者，陆续地下山前来取药，本来他们还是有所怀疑，但段小涯果真分文不取，乡村人家，多半都是本分的农民，人情味倒比城里人来的浓烈一些。 那个给他送了一篮鸡蛋，那个给他刮了一片猪肉，还有的给他挑了一筐玻璃菜，等等，都是为了感谢他的。 所以，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家都不用去买菜。 段小涯暗暗感叹，乡村这些地地道道的农民，其实很好收买，他们要的并不多，只要给他们小小的一些恩惠，或许许下小小的承诺，他们就会感恩戴德。 所以，历朝历代，只要有人起义造反，无不利用农民，他们容易忽悠，也好控制。 是幸，还是不幸？ 第237章 生意经 周末那天，方凝果然开车来接段小涯，梦落看到方凝，神色倒有一些不自然了，自从上次在方凝家里离开之后，这还是方凝第一次来棘山村。 方凝倒是落落大方，和梦落打了招呼，而且给她带了两套名牌服装，梦落一时就不知该说什么了。 本来梦落还有和方凝一较长短的意思，想要挤掉方凝，但她知道她是没有资格的，先不说她在各方面都比不上方凝，就说先来后到的问题，她也没有这个资格，否则就太无耻了。 和段小涯相处这么久，她也渐渐地明白段小涯的性情，他不论是对她，对方凝，还是周小妹，都是出于满满的真心，不会厚此薄彼。 她连周小妹都接受了，对方凝自然就没得说了，话说回来，如果当初方凝不承认她，她也不可能走到段小涯身边。 梦落拿着衣服，心里五味杂陈，低头不敢去看方凝，始终觉得羞愧，小声地说：“谢谢你，方小姐。” 方凝微微一笑：“我年纪比你大几岁，如果你不介意，叫我凝姐好了。” 方凝既是楚天阔的秘书，经常出入各种应酬的场合，自然八面玲珑，很讨别人的喜欢，梦落完全被她的魅力折服，脆声叫了一声：“凝姐。” “小涯可没欺负你吧？” 梦落忙道：“没有，他待我很好。”忽然又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她说小涯待她很好，不知道凝姐会不会吃醋。 方凝丝毫不以为意，笑道：“很好就好，他要欺负你，你就跟我说，咱们合起伙来欺负他。” 梦落轻轻一笑：“我怕你舍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男人就是拿来欺负的。”方凝嫣然一笑，两根玉指就在段小涯胳膊一掐。 段小涯夸张地叫出了声，然后躲的远远的，心想，这些女的怎么回事，方凝平日挺温柔的人，现在怎么也开始对他上手了？ 段小涯不由地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好了，小涯，你准备一下，咱们马上到县城去，邱局长说要好好地感谢你，他是管林业的，对你以后的发展很有帮助，你可要好好地拉上这一条线。”方凝跟着楚天阔身边，虽然不管公司的实事，但眼界终究是比段小涯要高，知道怎样拉拢关系，利用关系。 梦落此刻也看出来了，方凝才是真正能够帮助段小涯事业的人，而她，只要打理好家里的事就可以了，免去段小涯的后顾之忧，让他放飞自己的天空。 她知道，村里很多的后生都去外地打工，而段小涯却选择留在家里，无非就是担心家里的父母，一走之后，无人照顾。 段小涯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从楼上走下来，搂着梦落亲了一口：“走了，家里交给你了。” 梦落娇羞不已，轻轻点头，心里难免抱怨，当着方凝的面，对她做这么亲密的举动，也不怕方凝心里难受。但又忽然觉得甜蜜万分，他不避讳方凝，对她亲密，显然是真心地待她了。 段小涯随即跟着方凝上车，方凝打趣地说：“梦落喂的饱你吗？” 段小涯最怕就是一个女人问另外一个女人的问题，这种问题答不好就是一个炸弹，于是干脆装傻：“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少装蒜。” “方凝，我其实是一个纯洁的人。” “死边，不想理你。”方凝把车缓缓地开下棘山，继而出了蓝头溪村，上了公路。 很快，到了县里，把车停在一家酒店的停车场，方凝先和楚天阔打了电话，继而两人到了一个包房。 楚天阔站了起来，先和段小涯做了一个拥抱，爽朗一笑：“兄弟，好久不见了！” 段小涯笑道：“是呀，楚哥，有日子没见了。” 包房只有楚天阔一人，想来邱局长还没到，他是大领导，自然需要摆一摆谱，显得自己日理万机，姗姗来迟。 楚天阔拉着段小涯坐下，笑道：“这一次多亏兄弟帮忙，我才能拿到林业局的批文，哈哈，我惦记东阳山那块地很久了，若非兄弟治好了邱局的抑郁症，这块地我还拿不下来呢！” “嗨，楚哥，你客气什么呢，你对我一直都挺照顾的，我不过是帮点小忙。” “你这可不算是小忙，做哥哥的想给你点钱谢谢你，但咱们兄弟之间，给你钱，又看不起你了。常言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给你再多的钱，都有花完的时候，倒不如教你一些赚钱的门道来的实在。” 方凝笑道：“楚董这是要栽培小涯了？” 楚天阔笑着看了方凝一眼：“你现在是小涯的人了，以后多帮衬帮衬他。” 方凝娇羞地低头：“一切都听楚董指示。” 楚天阔望向段小涯，问道：“现在水蜜桃已经收完了，兄弟以后还有什么打算吗？” 段小涯道：“我想开一家农家乐。” 楚天阔沉吟地道：“刚刚开始创业，农家乐倒也是不错的选择，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农家乐能赚多少钱？” 段小涯本来踌躇满志，一下就被楚天阔泼了一盆冷水，心情好生郁闷，但想，楚天阔是做大生意的人，自然瞧不上小小的农家乐。 楚天阔笑了笑：“你也不必气馁，你们棘山村四面都是山林，我听邱局说，上头已经批下来要搞林下经济，对你来说，这是一个机会。” 段小涯愣了一下：“啥叫林下经济呀？” 方凝笑道：“就是以林地资源为依托，发展起来的农业经济，说的通俗一点，就是在树林里养鸡、种菌等等这些产业。” “这也没什么呀？” 方凝知道他不懂这些，笑道：“我跟你算一笔账吧？就拿养鸡来说，要建养鸡场，是不是要场地费？林地的租金是不是比较便宜一些，而且就连饲料都舍了，散养出来的鸡，可不比饲料养的鸡价值更高吗？再比如种菌，菌类树林里生长是最好的，它们可以自然生长。而且你如果养鸡的话，鸡粪可以作为菌类的肥料，这些钱你都可以省下来了。把成本降到最低，收益放到最大，这是基本的生意之道。” 第238章 觉悟 方凝说完，忽然觉得自己在楚天阔面前有些班门弄斧了，又不好意思起来。 楚天阔微微颔首：“小方说的不错。兄弟，咱们做生意，无非就是图财。你刚才不是说要开农家乐吗？如果发展林下经济，你就可以就地取材，你根本没必要到别的地方采购食材。城里人去吃农家乐，无非图个新鲜，你从自家林子里抓的鸡，摘的菜，现杀现炒，现摘现卖。这些纯天然的健康食品，城里人可未必吃的到哈！” 听着楚天阔和方凝一通解释，段小涯总算明白过来，笑道：“原来就是这么回事哈，这一环接一环，环环相扣，倒是可以省却很多钱。一个山头的林子，就能省去养鸡场的费用，鸡粪可以当做菌类的肥料，如果再开一家农家乐，连食材都有着落了。” 段小涯一点就通，顿时乐的兴高采烈，仿佛天上已经掉下无数的粉红钞票。 方凝看着有些无奈。 楚天阔心想，他这兄弟到底还是太天真了，做生意哪有那么容易？其中包含了很多的风险，还要应付许多不可预估的变化。但他刚刚开始准备创业，倒也不忍打击他的积极性，年轻人总要多加尝试，才能摸索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理。 楚天阔是过来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当年若非家庭的变故，使他决心拼一把，没准现在他还在给人挖煤呢！ 过了一会儿，邱局到了，三人起身迎接。 邱局的抑郁症痊愈之后，整个人容光焕发，一把抓住段小涯的手，可劲地摇：“小兄弟，你可是我的恩人哪！”抑郁症的痛苦，常人看着也是稀松平常，但只有患者自己才能真正体会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段小涯和他客气一下，然后坐下，楚天阔才命服务员上了酒菜。 酒过三巡，楚天阔提起林下经济的话题，他有意要给段小涯牵线，所以话也说的明白。 邱局明白他的意思，笑道：“小兄弟，你是哪个村的？” “棘山村。” 邱局点了点头：“那儿确实是有很多山林，倒也适合发展林下经济，你有什么规划没有？” 段小涯本来没有什么规划，但刚才听了楚天阔和方凝讲了一通，所以就将他们两人的话照搬全抄。 邱局暗暗诧异，一个小小的农民，倒有这样的觉悟，倒也难得，笑道：“不错，现在不比以前，农业模式需要改变，小兄弟的规划倒也不错。这个林下经济，我们县里也是刚刚开展，正要寻找几个合适的村里试验，小兄弟要不试一试？” 段小涯大喜，举起酒杯：“邱局，我先敬您一杯。” 邱局和他碰了碰杯，笑道：“我很欣赏有拼搏精神的年轻人，上次你给我治病，我态度不是很好，这都是因为我患了抑郁症，说话难免急躁一些。小兄弟多包涵。” “邱局，您说这话就太重了。” “不重不重，要不是你，我这把老骨头早就不再了，你不知道这抑郁症多折腾人。小兄弟呀，你医术这么高，为什么不当医生呢？医生现在可是一个很吃香的职业哈！”邱局有些不解。 段小涯装逼地说：“我当医生，虽然自己可以挣不少钱，但我一个人富起来，又有什么用？我的村子还是那么贫穷。我的目标，就是带领全村共同致富，走向更好的明天。” 方凝看着段小涯一脸的道貌岸然，心里笑翻了天，死鬼，他的觉悟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高了，她怎么就不知道？ 段小涯经常听石妙卿说这些话，自然信手拈来，吹牛不打草稿，而且脸不红心不跳，险些就连自己都相信了自己有这么高的觉悟。 邱局微笑点头：“年轻人不错，有抱负，这样吧，你先把地址挑好，再弄一份规划报告给我，我再给你派两个专家过去，资金补助我也会从优考虑。” 段小涯万万没有想到，还有资金补助，怪不得楚天阔和方凝执意要把他往这一条路上拉，原来还有这么大一块肥肉。 不过这份规划报告……腿儿的，他不是把规划说明白了吗？怎么还要作报告？ 酒局散场之后，楚天阔亲自送了邱局回去，方凝开车把段小涯带回家里，问他：“想好了要做什么项目了吗？” “我不会写报告呀！” 方凝莞尔地白他一眼：“这不是有我呢吗？” “是呀，你是秘书，写报告自然不在话下。方凝，以后你做我的秘书呗？” “我的薪水可是很高的哈，就怕你请不起。”方凝打趣地说。 段小涯搂她过来，在她娇滴滴的面庞亲了一口：“以后你给我发薪水好了。钱都归你管。” “你不怕梦落吃醋吗？” 段小涯想了一下，说：“以后你管那个什么林下经济，梦落就管农家乐。” “那你老人家管什么呀？” “我管你们，嘿嘿。” “你就是想偷懒就对了。” “厉害，我隐藏的这么深，都被你看出来了。” 方凝拉他到沙发上坐下，认真地道：“林业局这次林下经济的扶植项目，名额有限，你可要好好地把握机会。” “他们能给多少资金补助？”段小涯稍微算了一下，要搞林下经济，又要搞农家乐，手头的资金似乎有些不足。 “这个就不清楚了，一层一层吃下来，到咱们县里，只怕也没多少了。不过你刚刚治好了邱局的抑郁症，他对你应该会格外地照顾。” “那你说要做什么项目好？”段小涯平常的鬼主意很多，但真要真刀真枪地大干一场，心里其实也没多少底气，毕竟他从来没有这样的经验。 “你先把地点选出来，虽说你们村那么多的山林，但并不是每一片山林都适合发展林下经济的，你要考察地形，还有交通和水源，以及植被的种类等等一些因素。” 段小涯一听脑袋顿时就大了，笑道：“咱们还是办正经事要紧。” “什么正经事？” 段小涯顺手将她抱了起来，朝着卧室走去。 方凝顿时明白过来，他的正经事其实很不正经，轻轻在他胸膛擂了一拳，娇媚地叫：“死鬼！坏蛋！放我下来！” 第239章 公园命案 窗外，阳光灿烂，又是一个荡漾的早晨。 段小涯伸了一个懒腰，伸手要去抱身边的方凝，不想抱了个空，她却早已起床了。 段小涯拖着棉质拖鞋，慵懒地走了出去，方凝早已准备好了早餐，招呼他过去，问：“今天你回去吗？” “你舍得我回去吗？” “有什么不舍得的？当我稀罕你吗？”方凝微微撅起娇媚的唇瓣。 “可我稀罕你。” 方凝微微一笑：“如果不急着回去，陪我逛街好吗？” 段小涯实在想不通，街有什么好逛的，但方凝竟然发话，他也只能舍命陪……舍命陪美人。 吃饭的时候，就听门被打开，柳黛眉一身墨绿的长裙风情万种地走了进来，一眼发现段小涯，眼波荡漾地朝他走了过来。 段小涯顿时毛骨悚然，他依稀记得方凝说过，这女的有艾滋。 “哟，帅哥，昨晚又来泡我妹妹呢？”柳黛眉笑着伸手搭在段小涯的肩头。 段小涯就像被踩了尾巴似的，啊的一声跳了起来，迅速退开两步，叫道：“你别过来！” 柳黛眉也被段小涯的过激反应吓的一懵，不禁朝着方凝望了一眼，方凝干干一笑，放下手上的面包，对柳黛眉道：“眉姐，我和小涯还有事情，失陪了！” 急忙拉着段小涯回房换了一身衣服，两人迅速离去，柳黛眉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靠，这男的是不是有病？ …… 段小涯陪着方凝逛了半天的街，手里已经提着无数的包装袋，他终于知道方凝为什么带他一起出来逛街了，敢情是把他当成免费的苦力哇！ 方凝见他满头大汗，大发慈悲，拿出一条湿巾帮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道：“到那边的公园去坐一坐吧？” 两人到了河滨公园，段小涯跑去前边报亭买了两罐红茶过来，递给方凝一罐，依偎着坐在大榕树下的阴凉处的长排椅上。 正在享受些许的甜蜜时光，忽听远处有人声嘶力竭地大喊：“杀人啦，快来人哪，杀人啦！” 段小涯和方凝相互对望一眼，急忙赶了过去，一处偏僻的灌木丛中，仰卧一具女尸，衣衫残破，内裤挂在左边的足踝，下阴挫伤严重，已有出血的症状。 死者四十左右，身体已然发福，从她露出的小腹的妊娠纹来看，应该有过生产的经历，容貌也是极其一般。 此刻，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人已经报警，段小涯上前查看女尸，见她面色发青，颈部几乎没有扼痕，但是甲状软骨却已碎裂。 段小涯暗暗吃惊，凶手的指力十分惊人，两根手指就拗断人的脖子，颈部就连出血点都不明显，可见出手又是极为迅捷，干净利落。 “别碰尸体！”冷铁华大步走了过来，依旧一身英姿飒爽的警服。 段小涯抬头一笑：“好胸警官，别来无恙。” 冷铁华一愣：“怎么是你？” “县城又不是你家的，我不能来吗？” 冷铁华懒的和他多费唇舌，和这家伙斗嘴，永远是不可能赢的，说道：“不要破坏现场，出来。” 段小涯从灌木丛跳出来，揶揄地道：“看来县城的治安不是很好哈，你这个治安副队长貌似很不称职。” 这话确实刺痛了冷铁华的心事，她立志要整治苍城的治安，这两年一直都在打击洪爷的势力，但洪爷是一只老狐狸，做事滴水不漏，她也只能抓一些他手底下的混混而已。 她冷冷地瞪了段小涯一眼，对身后的一个警员道：“叫刑警队过来。”继而先把现场保护起来，又对群众进行简单的盘问。 方凝轻轻扯了段小涯的衣袖：“小涯，咱们走吧？” 段小涯也觉得一个死人，没什么好看的，看到方凝神色有些苍白，知道她心里一定害怕，紧紧握着她的蛮腰：“没事的，有我呢。” 两人正要离去，冷铁华忽然喝道：“站住！” 段小涯停住脚步，扭头看她：“警官，大家这么熟了，你就不用盘问我了吧？” 冷铁华怒道：“谁跟你熟了？” “大家都在一张床上睡过了，难道还不熟吗？” 冷铁华大窘：“你给我闭嘴！” 方凝奇怪地看着段小涯：“你和这位警官……”这家伙不会就连警察都勾搭上了吧？胆子也太大了吧？ 段小涯一时说漏了嘴，忘了方凝就在身边，笑道：“方凝，你别误会，我不会喜欢这种凶巴巴的女人，还是你好，温柔可人，善解人意，嘿嘿。” 冷铁华冷冷瞪视段小涯。 段小涯被她看的心里发毛：“警官，你再这么看着我，你会爱上我的。” 冷铁华盯着他搂在方凝腰间的手，一股无名火冒出来：“你……你不是说你是……”懊恼不已，她还以为这家伙是gay，所以那天晚上为了气冯志明…… 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形，冷铁华面颊火烧火燎，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段小涯忽然想起，上次他是欺骗他自己喜欢男人的，自己现在这么亲密地搂着方凝，岂不是被拆穿西洋镜了吗？ “骗子！”冷铁华脾气火爆，意识到自己被这家伙耍了之后，一记冷拳就往段小涯门面招呼。 段小涯的功力比起上次和她交手的时候，又有所提高了，见她拳头飞到门面，急忙右手在她手腕一切，掌沿一转，就已抓住她的手腕。 冷铁华一脚朝着他胯间踢过来，段小涯大惊失色，急忙松手，向下一挡，然后“哎哟”一声，身体故意向后一倒，大叫：“不得了了，警察打人了，踢到我的蛋蛋了，哎哟哟，我要死了。” 因为发生命案，现场很多群众，此刻齐齐地朝着冷铁华望来，冷铁华尴尬无比，要在警局，她倒可以由着性子好好对付段小涯，可是当着这么多的群众，她如果暴力执法，必然给警队造成十分恶劣的影响。 冷铁华咬牙切齿，伸手准备去扶段小涯，段小涯嘚瑟无比，见她皓腕如雪，忍不住轻轻一握，不料冷铁华另一只手抽出手铐，咔嚓一声铐在他的手腕。 段小涯大叫：“喂，你凭什么铐我？” 冷铁华冷笑：“我要带你回去协助调查。” 第240章 满嘴跑火车 方凝一见段小涯被铐，急忙冲了过去，对冷铁华质问：“警官，我男朋友犯了什么事，你要铐他？” 冷铁华一听方凝承认段小涯是她男朋友，自然以前说他是同志的话，都是假的，更加气的不行，她在警队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耍过？ 冷铁华正色地道：“我怀疑他和黑社会有关，要带回去协助调查。” 段小涯瞠目结舌，卧槽，他觉得他给人扣屎盆子的本事已经算是一流的了，但没想到强中自有强中手，这女人比他更无耻哇！ 方凝道：“警官，你肯定误会了，我男朋友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怎么会是黑社会呢？” 冷铁华道：“是不是，等回去调查完才知道，如果不是，我自然会放他回来。” 段小涯心想，等你把老子放回来，老子估计要残废了吧？ 道貌岸然地道：“警官，华夏大地，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怎么可能会有黑社会呢？你肯定是误会了。” “我说你是你就是！”冷铁华不由分说，直接拖着他，把手铐的另一边靠在路灯的灯柱上面。 方凝气愤无比，要和冷铁华理论，但是冷铁华完全不讲道理，方凝顿时拿她没辙。 “小涯，我给楚董打个电话，你先忍一忍。”方凝拿出手机。 段小涯忙道：“算了方凝，这点小事就别麻烦楚哥了。” “你都被铐了，怎么能是小事呢？” “我和好胸警官是认识的，上次我把她给睡了，心里一直挺过意不去的。” 冷铁华大窘，狠狠踹他一脚：“胡说八道！” 段小涯嘿嘿一笑：“是是是，我没有把你睡了，是你把我睡了！” 这句话高声说出来，很多人都听到了，不明就里的群众又把目光投过来。 冷铁华懊恼不已，狠狠瞪他：“你再胡说八道，回去有你受的。” 方凝继续要和冷铁华交涉：“警官，你要这么铐着我男朋友，我们只能法院上见了。” 段小涯知道方凝也是一个认真的人，不愿意把事情搞大，否则弄的大家都难堪，笑道：“方凝，没事，冷警官只是和我开一开玩笑。你先回去吧。” 方凝仍不放心。 段小涯笑道：“我一个大活人，要是死在警局，谁也逃不了干系，冷警官虽然胸很大，但也不是无脑的人。” 冷铁华下意识地双手掩了一下胸口，王八蛋，为什么非要扯上她的胸？ 方凝见段小涯嘻嘻哈哈，心里颇为无奈，这家伙就是这种性子，天塌下来都能当被子盖。 “那我……先回去了？” 段小涯笑道：“回吧，我没事的。” 方凝只有先行离去，心想，这位冷警官似乎和小涯的关系非比寻常，这家伙该不会真的把女警花给睡了吧？ 段小涯被靠在路灯柱下，阳光直射，十分耀眼，叫道：“好胸警官，能不能换个地方铐我，好热啊！” 冷铁华冷笑：“我就要好好晒一晒你，贱人，骗子！” “我哪有骗你？” “你不是喜欢男人吗？怎么会有女朋友？” “其实我女朋友呢，她也是一个男的。” 冷铁华一怔，方凝女的那么明显，鬼才会信他的鬼话呢，一记耳光掴了过去：“满嘴跑火车。” “别打脸，我靠脸吃饭的！” “就你？靠脸吃饭？”冷铁华嗤之以鼻。 “喂，你这什么表情？你在侮辱我的颜值吗？” “你有颜值吗？要不要给你一面镜子？” “镜子还是留给你吧？你个嫁不出去的死男人婆，留着镜子天天磨镜吧。瞧你长的那么大的胸，男朋友竟然会去买春，你说你做女人做的有多失败？我要是你，我就切胸自尽，免得留在世上丢人现眼。”段小涯被太阳晒的半死，心里不爽，自然嘴巴要爽一下的，因此把斗嘴之间直接上升为人身攻击。 冷铁华彻底被激怒了，一个膝顶狠狠地撞向他的小腹，混蛋，什么叫做切胸自尽？ 她只听过切腹自尽。 段小涯疼的半死，怒目而视：“臭婆娘，你够了哈，看不出我一直在让着你吗？” 冷铁华知道，若真交手，自己未必是他的对手，但一想起被这家伙当猴一样耍，气就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瞪他，试图以目光秒杀他。 此刻，走了五个刑警过来，为首一人是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国字脸，一脸正气，他是刑警队长霍平，冷铁华叫他平哥。 霍平身边一个萝莉模样的刑警，诧异地看着被铐在灯柱的段小涯，弱弱地问：“华姐，这人犯了什么事呀？” 冷铁华随口说道：“嫖娼。” 萝莉刑警立即露出嫌恶的表情：“咦，恶心！” 段小涯悲催无比，他的一世清白就要毁在这臭婆娘的嘴里了，但他仍不服输，笑嘻嘻地说：“是呀，当时那只娼被男朋友抛弃了，主动跑过来让老子嫖，啧啧，她的胸……” 冷铁华大怒，一拳击在段小涯胸口。 段小涯：“嗷——” 霍平轻轻呵斥：“小华，影响不好。” 冷铁华扫了一眼围观的群众，愤愤地瞪了段小涯一眼，跟着霍平走到案发现场，围起来警戒线。 霍平望向萝莉刑警：“菲菲，拍照。” 陆菲菲拿着相机拍着现场的照片，自顾自话地说：“这里好像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霍平微微一怔：“噢，你说说看。” “这明显是一起奸杀案，凶手如果在灌木丛施暴的话，死者周边的灌木一定会有损坏，可是现场的灌木除了被死者压到的部分，其余的部分都没有任何折损的痕迹，而且也没有挣扎的痕迹。” “没错，四处勘查一下，找出第一案发现场。” 一众警员立即分散开来。 段小涯慢悠悠地说：“第一案发现场，就在旁边的草坪上，还用找吗？” 冷铁华喝道：“你给我闭嘴！” 却听陆菲菲惊喜地道：“是呀，就是在这一块的草坪。”然后走到灌木丛边的草坪，低头似乎寻找什么。 冷铁华道：“菲菲，你别听他瞎说。” 陆菲菲道：“他没有瞎说，死者的头发沾着草坪的草屑，指甲也有草屑。” 第241章 还是要靠演技 陆菲菲忽然站在草坪的一处不动，惊喜地道：“就是这里，这里的草坪明显有着死者挣扎的痕迹。”说着拿着相机拍了几张。 霍平立即吩咐把第一案发现场进行保护，望向灌木丛的死者，不过只有五米的距离，心里纳闷不已，凶手若要抛尸，却也抛的太近了。 陆菲菲拍完照片，欣喜地走向段小涯：“欸，嫖客，你好聪明，你怎么知道草坪是第一案发现场？” 段小涯一脸黑线，他第一次这么亲切地被人称为嫖客，如果手不是被铐着，他差点都要挥手和陆菲菲打招呼：嗨，小姐。 不过他见陆菲菲长相甜美可爱，对他又不像冷铁华一般凶巴巴的，心里说不出的喜爱，笑道：“我不仅知道第一案发现场，我还知道凶手是个左撇子。” 陆菲菲回头看了女尸一眼：“是了，她的内裤被扯到左边足踝，而内裤右边有着明显撕扯的裂痕，说明凶手是用左手扯她的内裤。” 段小涯一笑：“这也不一定的，如果一个右撇子，他在死者的后面，右手扯她内裤，裂痕也会在内裤的右边。” 陆菲菲睁着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后面？”脸上似乎有些茫然之色。 段小涯嘿嘿一笑：“小警官，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指导你，你觉得怎样？”心里莫名地激荡一下，皇天，好纯洁的小萝莉哇！ 一定不能放过。段小涯心里暗暗发誓。 冷铁华听见段小涯又占陆菲菲的便宜，一记冷脚飞了过来，段小涯：“嗷——” 陆菲菲锲而不舍地问：“那你怎么知道凶手是左撇子？” “死者的脖子是被左手给扭断的，回去让法医检验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冷铁华冷笑：“就算是被左手扭断脖子，也不足以证明凶手是左撇子。” “不相信就算了。” 段小涯一脸傲娇的表情，冷铁华又气不打一处来，但见一群百姓议论纷纷，她也不便再对段小涯动手，等到带回警局，有的是机会慢慢地折磨他。 霍平吩咐先把尸体带回去，死者穿着裙子，霍平把裙子拉了下来，盖住死者的下身，让人放到担架之上，抬上警车。 冷铁华打开段小涯手铐的一边，铐住他的双手，拖着他上了警车，直接送到警局。 霍平回到刑警队，一边让人把尸体送到法医鉴定处，一边调出河滨公园附近的监控录像，另外调查死者的身份。 而段小涯不出意外地被冷铁华推进审讯室，这是3号审讯室，众警员都知道，3号审讯室的监控是坏掉的，只要被送到这里面审讯，可不仅仅只是审讯这么简单，都不由地对段小涯露出同情的神色，这家伙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霸王警花，刚才在公园里就是一顿毒打，太残忍了！ 冷铁华把审讯室的门关起来，面若铁色，双手的指关节按的噼里啪啦地响，冷冷地瞪视段小涯：“骗子，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真要我说吗？” “说，还有什么遗言，我一定转告你的家人。” 段小涯叹了口气，45度角仰望天花板，故作忧伤地道：“我爱过一个女人，从第一眼见到她开始，我就被她深深地吸引。她是一个警察，嫉恶如仇，武艺高强，女中豪杰，巾帼英雄，特别是她穿着警服的样子，简直太帅了。可我不敢跟她表白，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农民，我配不上她，而且她对印象一直不好。” 他转过身去，慢慢地走动，又说：“当时，我冒充同志欺骗她，其实不过是想借此和她拉近距离而已，我真的没有恶意。后来知道她被男朋友抛弃，我知道她很难过，但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我好想好想抱着她，对她说，这世上还有一个我。”段小涯一边说着，一边拿着两根手指插了一下眼睛，顿时泪如泉涌。 冷铁华站在他的身后，听的莫名其妙，虽然她性格豪放，但到底不是傻子，段小涯说的人可不是她吗？ 接着，她就看到段小涯转过头来，一脸泪痕，她又傻了一下，这家伙没把她说感动，倒把自己说感动了。 段小涯眸光忧郁地注视冷铁华：“如果今天非要死在你的手里，请你帮我带句话给那个警察，告诉她，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了她，我依然爱着她。” 冷铁华目瞪口呆，心里却忽然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这家伙……是向她表白？ 她说想把他弄死云云，也不过是威胁他，他怎么还把自己说哭了？ 简直莫名其妙。 “你……你说的那个警察，她……她是我们县局的吗？”冷铁华心里冷不丁跳了一下。 “是。” “她……她长的漂亮吗？”冷铁华有些羞赧地红着小脸。 “很漂亮，她是我见过最美的姑娘。” 冷铁华芳心窃喜，这世上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别人夸她漂亮，而段小涯又不指明身份，仿佛隔着一层薄纱，所以这话就不显得肉麻。 尤其他表情做的十分到位，完全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 冷铁华虽然貌美如花，身材也好，本来应该会有很多的追求者，但她太过暴力，做事雷厉风行，所以男人对她反而敬而远之，只有不怕死的段小涯，才敢对她说这一番话。 冷铁华幽幽地问：“你喜欢那姑娘哪一点？” 段小涯嘿嘿一笑：“我喜欢的是她的两点。” 冷铁华见他目光忽然变的猥琐起来，瞬间明白他的两点指的是什么，一记耳光砸了过去：“混蛋！” “干嘛打我？” “贱人，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你竟然去喜欢别人，你说你该不该打？”冷铁华被冯志明劈腿，最为痛恨的就是朝三暮四的男人。 段小涯又装逼地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想的，但是我控制不了一颗爱她的心，你杀了我吧，也免得我在世间这么痛苦。” 大抵女人都是虚荣的，就是对方是有妇之夫，如果对方喜欢她，她心里仍会觉得高兴，这就是为什么，这世上做小三的女人，要比做小三的男人，要多的多。 即便不甘去做一个小三，但多被一个男人欣赏，总算能够满足女人小小的虚荣。 所以冷铁华听段小涯这么说，气又消了一些，道：“不该想的事情别想，我见你女朋友挺不错的，回去好好待她。” 段小涯大喜：“你要放我回去了吗？” 第242章 洪爷有请 段小涯一番花言巧语，冷铁华气也消了大半，但就此把他放了，又似乎不是她的作风，说道：“哪有那么容易放了你？待满24小时再走！” 冷铁华随即把他拖出审讯室，吩咐道：“大黄，小锋，带他去拘留室。” 段小涯随即被两个警员带到拘留室，他倒也随遇而安，躺在拘留室的长排椅上从口袋掏出了烟，悠然地抽了起来。 又望着站在铁窗前面的冷铁华：“有没有水？刚才晒了半天，渴死我了。” 冷铁华瞪他一眼：“没有！” 段小涯郁闷不已，刚刚白白说了许多甜言蜜语，结果这婆娘还是凶巴巴的，浪费表情。 不过他是随遇而安的性子，很快就在长排椅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拘留室又来一个新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被冷铁华一脚踹了进来。 段小涯睁开眼睛，见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鼻青脸肿，身上无数的脚印，估计刚刚被人暴打一顿。 男人喝道：“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子废了你的招子？” 段小涯微微一笑：“不信。” 男人大怒，一拳就朝段小涯脸上砸去，段小涯依旧躺在长排椅上，待他手臂伸过来时，抬起一脚就往他的肩头砸落，男人扑通一声，直接倒在地面，半天才爬起来。 段小涯手铐没开，男人却是没戴手铐，自认活动要比段小涯更加自由，骂了一句，凶狠扑了过去，抓住段小涯双肩，将他从长排椅上提了起来。正要大嘴巴子招呼段小涯，不防段小涯膝盖一顶，撞向他的胯间，那个男人登时脸色就绿了，蹲在角落哎哟不已。 段小涯不去理他，躺到长排椅上继续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刚才一个叫小锋的警员打开门，道：“张大磊，有人来保释你。” 张大磊站了起来，叫了一声：“诚哥！” 段小涯不由睁开眼睛，望向铁窗之外，阿诚却也看到了他，又对小锋说了几句，继而办了手续。 接着，段小涯也被阿诚一同保释出来。 张大磊不解地望向阿诚：“诚哥，这小子是谁？” 阿诚喝道：“没大没小，叫小涯哥！” 张大磊恍然大悟，他是阿诚的手下，知道阿诚最近想要替洪爷拉拢一个段小涯的人，莫非就是眼前这个小子？ 洪爷点名想要招揽的人，自然不可小觑，刚才在拘留室却也见识到段小涯的身手，张大磊诚惶诚恐，赔笑着说：“小涯哥，刚才多有冒犯。” 一众警员看到阿诚和张大磊对段小涯十分客气，心里猜测不已，看不出来这家伙和苍城地下势力倒有一些瓜葛，怪不得刚才冷铁华对段小涯大打出手。 冷铁华立志整治苍城的治安，这两年来不竭余力，打击地下势力，只剩洪爷这一颗钉子，段小涯和阿诚既有交情，自然也是洪爷的手下了。 冷铁华打开段小涯的手铐，心里疑惑不已，他不是一个农民吗？怎么会和犯罪社团来往？她有心想问个明白，但既然有人前来保释，她也不能把人扣留。 出了警局，已是傍晚时分，阿诚笑道：“小涯兄弟，别来无恙。” 段小涯笑道：“刚才多谢你了。” “洪爷一直想要见你，相逢不如偶遇，不知小涯兄弟肯不肯赏脸去喝两杯？”阿诚已经把段小涯的底细摸了个清，知道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和龙啸天没有交集，更不是警方的人，所以可以放心收为己用。 张大磊笑道：“是呀，小涯哥，以你的身手，一定能够得到重用。刚才兄弟，被大嘴狗摆了一道，他们七八个人打我一个。嘿嘿，我要是有你的身手，哪里会吃这样的亏？” 大嘴狗是龙啸天的手下，龙啸天准备吞食苍城的地下势力，但无奈洪爷坐镇，一时没有那么顺利，所以派了大嘴狗过来打头阵。 大嘴狗看着一个赌场，却被大嘴狗忽然偷袭，整个赌场都被掀翻了，警察赶到的时候，大嘴狗等人逃之夭夭，大嘴狗跑的慢，就被抓了。 段小涯笑了笑：“诚哥，我不喜欢给人做狗。” 阿诚面色微微一变，苍城地面敢这么拒绝洪爷的人没有几个，笑道：“小涯兄弟误会了，你救过洪爷一命，洪爷把你当成兄弟，不过想当面谢谢你而已。” “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我记在日记本里就可以了，你们不必谢我。” 阿诚一愣，哈哈大笑：“小涯兄弟，幽默！” “行了，少废话，我要回家陪老婆，就不叨扰了。” 段小涯转身要走，就听阿诚在他身后又道：“弟妹是叫梦落吗？” 段小涯一怔，扭头冷眼望他：“你找人查我？” 阿诚微微一笑：“小涯兄弟有所不知，梦落以前可是洪爷看中的人，现在她住在你家，倒也过了几天安稳日子。但这安稳日子能过多久，全看小涯兄弟怎么做了。” 段小涯当然知道，当年梦落为父治病，借了不少的高利贷，差点被洪爷以肉抵债，是段小涯救了梦落。 光头仔一直在找梦落，但他绝对料想不到，梦落竟然会躲在一个山沟沟里。 现在梦落的下落已被阿诚知道，阿诚以此作为威胁，段小涯也只能暂时妥协，毕竟他不可能24小时把梦落带在身边，而洪爷的手下众多，派几个人暗中抓走梦落，倒也不是不可能。 段小涯冷眼凝视阿诚半天，忽的哈哈大笑：“诚哥，你在威胁我吗？” 阿诚微微一笑：“小涯兄弟误会了，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好，不就是想请我喝酒吗？老子最喜欢喝酒，不过话先说清楚了，我可没钱买单。” “小涯兄弟说笑了，洪爷请酒，哪有让你买单的道理？” 阿诚笑着拥着段小涯上了一辆面包车，又立即给洪爷打了电话，不一会儿，三人来到至尊会所。 洪爷一身刺金团花马褂，手里摇着一柄描金折扇，亲自迎了出来：“小兄弟，盼星星盼月亮，老子可把你给盼来了！”说着，热情地拥着段小涯走进包房，两边整齐地站着两排马仔。 第243章 好波 包房很大，但能坐下的人却很少，除了段小涯，只有洪爷和他的一个情人顾凌波，就连阿诚都只能站在洪爷的身后。 看来，他们道上等级森严，段小涯心里很不适应，他要喝酒，不论是谁，能够拉上的都能坐到一条桌上，酒桌之上没大小，这是他一贯认为的原则。 洪爷先让人给段小涯倒上三杯白酒，笑道：“小兄弟，上次你救了我的性命，这三杯酒我先敬你，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段小涯心里懊悔至极，他要知道当时救的人是洪爷，一定不会出手，站在一旁看着地下团伙火并，这是多么喜闻乐见的事？ 但现在人都已经坐到洪爷的酒桌上，他也不能不喝酒，一口气喝了三杯。 洪爷鼓掌笑道：“小兄弟，好酒量。” 顾凌波却从腿上站了起来，拿着一只酒杯，盈盈走到段小涯身边，段小涯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气，心神不禁一荡。 “小涯兄弟，我也敬你一杯。”顾凌波将酒杯一伸，一双妙目水光潋滟地望着段小涯。 段小涯嘿嘿一笑：“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顾凌波。” “噢，波姐！” 阿诚忍不住咳了起来，又向段小涯使了一个眼色，这家伙真是胆大包天，洪爷的女人都敢调戏。 顾凌波莞尔一笑：“小涯兄弟，你可真调皮。” 段小涯完全不去理会阿诚的提醒，笑眯眯地接过顾凌波递来的酒，一饮而尽，笑道：“波姐，你是不是去过韩国？” “你猜？” “猜也猜不出来。” 阿诚终于忍不住了，沉声道：“小涯兄弟，请你注意说话。” 段小涯怒道：“咋了？我平常就这么说话？你要不喜欢，我走了！” 洪爷急忙笑道：“小涯兄弟是性情中人，开开玩笑，倒也无伤大雅。” 又吩咐阿诚：“去叫几个姑娘过来。” 不一会儿，就见四个打扮骚气侧漏的姑娘走了进来，二十几岁，身材高挑，极其火辣。 段小涯心情无比荡漾，那些姑娘咯咯直笑，和他调笑不已，一杯一杯地往他嘴里敬酒。 洪爷见他喝的差不多了，这才步入正题，笑道：“小兄弟，我现在正缺人手，你有没有兴趣跟着我？” 段小涯直截了当地道：“没兴趣。” “你先别忙着拒绝我，你跟着我，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 “噢，都有什么好处？” 洪爷见他似乎被说动了，笑道：“你喜欢这四个姑娘吗？你要跟着我，你要什么女人，就有什么女人。” “我读书少，洪爷，你可别骗我。” 洪爷一笑：“小兄弟，我洪某人能在道上立足这么多年，靠的就是一个信字。” “好呀，我就要波姐。”说着，段小涯就朝顾凌波暧昧地笑了一下。 洪爷面色一变：“段兄弟，凌波是我的女人，道上最忌讳的就是为了女人伤了兄弟和气。” “嘿，我又不是你们道上的。” 阿诚喝道：“段小涯，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段小涯对着洪爷一笑：“洪爷，你连一个女人都不给我，可见你是重色轻义的人，你觉得我会跟着你吗？” 他把筷子一甩，起身就走。 门口立即两个马仔拦住他的去路，段小涯腾身而起，一脚一个，两人飞出门外。 阿诚带人要去阻拦，洪爷将手一拦，笑了一笑：“有点意思，这小子的脾气我喜欢。” 阿诚：“洪爷，就这么放他走了吗？” 洪爷：“如此人才，我又怎么能放他走？” “可是洪爷，这小子似乎不给面子。” “他又不是道上的人，我在他面前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威望，我们对他没有任何恩惠，想让他死心塌地地跟着我，那也不大可能。去，给他准备一点恩惠，想要收买一个人，是需要花一点心思的。倒数三代，谁家不是农民，我以前也做过农民，农民是最淳朴善良的，给他滴水之恩，他必涌泉相报。” 阿诚想起段小涯对付大海的手段，这家伙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哪有半点农民淳朴善良的品质？ 但洪爷一心想要将段小涯收入麾下，所以他也不敢多言。 段小涯走出酒店，一辆白色的帕萨特在他面前停了下来，冷铁华探出头来：“上车！” 段小涯怒道：“小娘皮，你要再把老子抓进去，老子可就翻脸了？” “我请你吃饭。” “不用了，老子吃饱了。” 段小涯甩手就走，他才不相信冷铁华忽然对他这么好，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不会看上老子了吧？ 心想，像他这样一表人才，青年才俊，被女人看上也很正常。 不得不说，好凶警官还是很有眼光的。 冷铁华知道洪爷等人还在酒店，不便下车把段小涯拉上车，否则必然坏了大事，只是开车慢慢地跟在他的身后。 直到段小涯到了前面的拐角，冷铁华才又把车开到他的身边：“上车，我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在这里说就行了。” 冷铁华只有把车停到一边，把他拉到一条胡同，段小涯看着胡同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两盏路灯发着橘黄的灯光，大惊失色：“你想霸王硬上弓吗？我告诉你，我不是随便的人。” 冷铁华大窘，一掌拍在他的脑门：“想什么呢？龌蹉！” “嘿嘿，好凶警官，你心里想什么，我能不清楚吗？你垂涎我的美色很久了。” 冷铁华一脸黑线，但不愿和他废话，问道：“你怎么会和洪志官扯在一起？” “他妈的，我只知道洪熙官，洪志官是谁？” “就是人称洪爷的那个。” 段小涯恍然大悟，又道：“这家伙死乞白赖地要把他老娘嫁给我，嘿嘿，我没答应。” “正经一点！”冷铁华轻轻呵斥，和这家伙说话，真是太累了，满嘴跑火车。 “我一直很正经哈。” “我告诉你，洪志官暗中做着好多非法的买卖，你可别把自己折进去。” 段小涯笑道：“小妞，你这么关心我，是不是看上我了？” 冷铁华秀脸微红，避开他的目光，伸手拽着他：“跟我上车。” 第244章 线人 冷铁华把车开到公园山下的僻静之处，段小涯一脸荡漾地看着她：“好胸警官，你把我带到这么隐秘的地方，难道对我有什么想法？” “滚！”每次和这家伙说话，她都会莫名地被他惹急了。 “抱歉，刚吃饱，不好滚，伤胃。” “你再不正经说话，我一枪毙了你。”冷铁华二话不说，拔出配枪。 段小涯急忙举起双手：“好，你问什么，我就说什么。” 冷铁华心里暗暗得意，对付这种人果然还是需要用强，收起配枪，问道：“洪志官为什么找你？” “上次我在源记不小心救他一命。” “你为什么救他？” “我当时又不知道他是什么人，看见一老头被人拿着斧头追杀，我就路见不平一声吼，风风火火闯九州。” “什么乱七八糟的，能不能好好说话？” 段小涯忌惮冷铁华手里的枪，只能正儿八百地说：“我本来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没想到他还是派人找到了我，还要拉我入伙。” “你答应了？” “当然没有。” 冷铁华暗暗松了口气，虽然这家伙吊儿郎当，但基本的三观还是有的，不想，段小涯紧接着说：“我让他把老婆借我睡一下，他都不肯，这么小气的人，你说我能跟他吗？” 冷铁华一掌盖到他的头上，愤然道：“要他老婆借你睡一下，你就跟他了是吗？” 段小涯冷笑：“他老婆要是跟了我，我就把他灭了，自己当老大。” 冷铁华一头冷汗，这家伙的三观果然还是不正的，恨铁不成钢地在他脑门狠狠敲了一记。 段小涯大怒：“臭婆娘，你别仗着手里有枪，就对我为所欲为。” 冷铁华面无表情地把配枪对准他：“想死？” 段小涯倒吸一口凉气，赔笑着说：“呵呵，我开玩笑的，我怎么会自甘堕落，和那群孙子同流合污呢？” “最好这样。” “一定这样。” 冷铁华缓了口气，又收起了枪，道：“你驳了洪志官的面子，他就这样放你走了？” “不然呢，那老头又打不过我。” “我猜想他们还会来找你。” “放心，我是不会答应的。” 冷铁华微微一笑：“你也可以答应。” 段小涯一愣：“什么意思？你想找个理由光明正大地抓我是不是？啧啧，好胸警官，你太狠了，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我要你做我的线人。” “做你的现任？不行的，我不喜欢警察，太没安全感了。” 冷铁华狠狠瞪他一眼：“是线人，白痴！” 段小涯一惊：“卧底？” “你可以这么理解。” “不行不行，这么刺激的事情，不适合我。” 冷铁华冷笑：“你怂了？” “呵呵，我会怂吗？只是我还要建设家乡，恐怕没有时间去做这种事情。” “你这种人还会建设家乡？” 段小涯不爽地道：“你看不起我？” “是呀，我就看不起你，胆小鬼。” 段小涯嘿嘿一笑：“将激法对我是没有用的。” “是激将法好吗？” “你懂个屁，老子这叫倒装句。” 冷铁华头疼不已，喝道：“段小涯，你是不是男人？” “你想验明正身？” 冷铁华耳根一烫，道：“段小涯，洪志官为人谨慎，任人唯亲，外人很难接近到他。我们曾经也派过卧底，可是根本就进不了他的核心。你是一个农民，背景十分简单，他不会怀疑到你。” “洪志官不过是个混混的头子，你们直接派人把他扫了不就行了吗？” “法治社会，凡事都要讲证据的。” “呵呵，你也知道是法治社会，白天把我抓进警局的时候，你有证据吗？” 冷铁华一时语塞，兀自狡辩：“我那是……让你协助调查，又不是抓你去坐牢。你一个大男人，你跟我一个弱女子计较什么？” 段小涯悲愤无比：“好胸同志，你太谦虚了，你也算是弱女子？”他可记得，曾在市里的大排档，他故意装醉，这女的将他一百四十多斤的人，随手就给抱了起来，我去，这是弱女子吗？ 冷铁华不想和他纠缠这么无谓的问题，道：“段小涯，现在洪志官信任你，你身手很好，又能保护自己，你是我们最好的人选了。” “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听你的？” “你……”冷铁华螓首低垂，小声地说，“你在警局的时候，不是说……你喜欢我吗？” “靠，你现在想利用感情？你好歹也是人民警察，你太无耻了。” 冷铁华忽然抬头在他面颊轻轻啄了一下：“可以了吗？” “不够。” 冷铁华愤愤地拍他一下：“混蛋！” 段小涯嘿嘿一笑，忽然一把搂过她的香肩，嘴巴凑了过去，冷铁华急忙拿手一封，把他的头推到车窗：“段小涯，我告诉你，我不喜欢懦夫。” 段小涯心若明镜，嘿嘿，美人计，激将法，老子会上当吗？ “抱歉，我就是一个懦夫。”段小涯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冷铁华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这家伙根本不吃她这一套，瞬间怀疑自己的魅力，心情老大不爽。 冲着车窗喊道：“段小涯，你给我回来！” “你叫我回我就回，你以为你是谁？”段小涯头也不回地走。 “你去哪儿？” 段小涯挥了挥手：“回去建设家乡。” “混蛋！” 段小涯跳上一辆出租车，朝着方凝住的江滨小区赶去，这么久没回去，这小花娘一定担心死他了。 现在他的目标是挣钱，让家人过上美好的生活，至于打击恶势力的事，还是留给伟大的人民公仆吧。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农民，可没那么高的觉悟。 再说了，他做线人能挣几个钱？ 段小涯先给方凝打了一个电话，报了一个平安，方凝总算松了口气：“你要今晚不回来，明天我就去找楚董去了。” 段小涯嘿嘿一笑：“小花娘，是不是想我了，我很快就回来，么么哒。” 方凝娇嗔一句：“死鬼，看你回来怎么收拾你。” 第245章 沉棺 次日，段小涯回到村里，杜九公已经请老蔡头重新选了一个穴位，等到晚上的时候，叫了段小涯，以及几个族里的年轻后生，到了水尾，将水琳琅的金坛请了出来。 是按黄道吉日动土，但重新下葬还是要看日子，所以金坛就先安放在杜九公的家里。 杜九公不敢把金坛放到屋里，毕竟那是装死人骨的东西，若说一点忌讳都没有，那么不可能的。 杜九公先让人在门口不远处的柚子树下搭了一个简易的草棚，然后再把金坛恭恭敬敬地放了进去，说了一些祝由的话。 陡然间，却见电闪雷鸣，大雨哗哗地倾盆而下，众人只有躲到杜九公的屋里。 杜九公吧嗒吧嗒抽着水烟，一个后生问道：“九公，老蔡头为什么忽然要买你门口那块地，那块地就种了几颗柚子树，能有什么花头的？” 杜九公百思不得其解：“这我也想不通，他说他看中了我家的那棵苦柚，真是莫名其妙，那块苦柚也只是普通的苦柚。” 段小涯这两天因在县里，所以村里发生的事，倒也并不知情，一听众人议论，倒也觉得颇为诡异。 而在此刻，门口柚子树外的石坎之下，躲在暗处的郭东和乔斌却已被淋成了落汤鸡，他们身后的四个年轻后生，骂骂咧咧：“妈的，好端端的，怎么忽然打雷下雨？” 乔斌道：“小声一点说话，不要吵到屋里的人。” 郭东道：“你们几个躲在暗处把风。” 接着，郭东就与乔斌朝着柚子树下的草棚摸了过去，打开草棚遮住的小门，乔斌拿着手电筒往里一照，顿时傻了眼：“郭伯伯，宝贝不见了。” 郭东朝里一看，也是吃了一惊，草棚之内空空如也。 乔斌毛骨悚然：“郭伯伯，不会是见鬼了吧？” 郭东叹了口气：“这是天意，咱们走吧。” 说着，郭东急忙带着众人而去，别说被村民发现了不好，就是站在雨中淋了半天，也非要生病不可。 过了一会儿，雨停了下来，一个后生说道：“九公，金坛不会被淋坏了吧？” 杜九公起身：“我去看看。” 刚刚下过雨的路，有些泥泞，众人怕他年迈滑倒，陪同着他一起过去，段小涯跟在身后，陡听前面一人大叫：“不好了，金坛不见了！” 段小涯大吃一惊，急忙冲到前面，果然草棚空空如也，首先想到的就是郭东和乔斌，又拿手电筒一照，果然前面的地面，还有杂七杂八的脚印，这不是他们的脚印。 段小涯急忙朝着脚印追了上去，一直追到蓝头溪村，郭东和乔斌早已开车离去。 段小涯认定是这两人盗走了金坛，虽然金坛装的只是遗骨，可是外人并不知道，估计猜想里面藏了多少明器，就算没有明器，悬棺主人的身份没有确定，考古队也会把她的遗骨拿回去做研究。 詹士鸣是考古队的顾问，郭东和乔斌又是詹士鸣的人，段小涯这么一想，就把所有的问题全部串联起来。 但他绝对不会想到，这一次他全部料错了。 …… 面包车朝着市里的方向疾驰而去，乔斌问道：“郭伯伯，刚才我们明明看见金坛被放进草棚里，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呢？” 郭东笑着看他：“亏你跟在詹教授身边这么久，难道你就没有听说过沉棺吗？” 乔斌大惊失色：“我听过闽地有个屏南县，林家的祖先曾经就发生过沉棺事件，我以为是个传说。” “既是传说，自然是有个源头的。” “刚才那棵破柚子树，竟是风水宝地吗？” 郭东微微一笑：“这世上的事，真是说不清楚，想那杜九公苦苦寻找风水之穴，可是天下最好的宝穴，竟然就在他的家门口。可惜，他种了一大片的柚子树，柚子，谐音游子，所以他虽子孙满堂，却少有家人陪在身边。他倘若把树栽在两边尚可，可在门口正对的地方，栽了一棵苦柚。门中有木，便是一个困字，而且还是苦柚，这自然是又苦又困了。若非家宅建在风水宝地，这老家伙又岂能活的这么长寿？” “可是现在金坛不知沉到哪里，悬棺主人的身份，可就永远是个谜了。”乔斌惋惜地道。 “悬棺主人能有如此机缘，必然是有大修为，我劝你收了那些心思，否则惹祸上身，谁也救不了你。” 乔斌沉吟不语，悬棺主人必然不是什么寻常之人，他跟在詹士鸣身边多年，对于古物有着天生的执著，他必须寻根问底。 悬棺的秘密，可不比詹士鸣苦苦寻找的子虚乌有的药王鼎更有研究价值吗？ 不一会儿，到了雎市桐山别墅，乔斌换了衣服，莎莎迎了出来：“斌哥，你去哪儿了？” “教授呢，我要找他。” “教授在书房呢。” 乔斌急忙就往楼上书房赶去，詹士鸣坐在一堆古籍之中，似乎正在寻找什么线索，抬头望向乔斌：“怎么现在才回来。” “教授，刚才我和郭伯伯去了一趟棘山村。”乔斌抑制不住地兴奋。 “不要和他走的太近，我们和他不一样。”詹士鸣淡淡地道，他是考古专家，但郭东是白盗中人，所谓的摸金校尉，搬山道人云云，其实都是白盗中人。 虽然都是掘人坟墓，但一个是为了研究，一个是为了倒卖，其中自然有着本质的区别。 “教授，我们……我们看到沉棺了。” 詹士鸣愣了一下，缓缓站起身来：“怎么回事？” 乔斌随即就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兴奋地问：“教授，这悬棺主人的身份一定非比寻常，说不定暗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 “我说过了，现在重中之重，就是寻找药王鼎，悬棺的事，暂时先放一放。” “教授……” “出去！” 乔斌低头退了出去。 詹士鸣叹了口气，望向莎莎：“这孩子魔怔了。” “教授，要不要我去劝一劝他？” “算了，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莎莎走了过去，随着詹士鸣走到一张茶几的沙发，等到詹士鸣坐下，她才在他对面坐下，她对詹士鸣还是颇为尊重的。 第246章 不能白看 詹士鸣问起段小涯的事，莎莎最近派人到了棘山村以及附近的村落，查了不少段小涯的事迹，越来越觉得这家伙不简单。 “詹老，这家伙竟然利用一根葱管，就把病人的尿胀给治好了，你说是不是很古怪？” 詹士鸣沉吟着道：“这也没有什么古怪的，东汉时期的张仲景，也是以这种方法治好一个人的胀痛，这方法是古来有之的。” “还有，宫头山不是闹鬼吗？他一颗药丸，就能让重新长出头发，这事实在太诡异了。” 詹士鸣又沉吟了半天，问：“你可查到教他医术的人是谁吗？” “我的人回来说，他从小就在村里长大，似乎没有专门学过医术，只是号称能够通灵，还去过地府什么的。” 詹士鸣冷哼一声：“也只有那些愚民才会相信他的那些鬼话。如果我猜的不错，药王鼎就在他的手里。” 莎莎一惊，脑海灵光一闪：“没错，一定在他手里，否则他一个泥腿子，从没学过医术，哪里懂的治病救人？一定是靠药王鼎的灵气，治好那些病人，然后装神弄鬼。” “如果药王鼎真在他的手里，他也不是傻子，不会贸然把药王鼎交出来的，何况此事不能声张，否则会引来更多的人来和我们抢药王鼎。” “詹老，现在怎么办？”既已料定药王鼎就在段小涯手里，莎莎仿佛看见一线曙光，声音都激动了起来。 “莎莎，这恐怕要你做一些牺牲。”詹士鸣有些为难地看着她。 “只要能够救回奶奶，我做多大的牺牲，我都愿意。” 詹士鸣点了点头：“你是个好孩子。” “教授，你要我做什么？” “你先试图接近段小涯。” 莎莎微微一愣，继而明白詹士鸣的意思，如果硬从段小涯手里夺宝，会把事情闹的人尽皆知，倒是不仅文物局会引起注意，道上各路人马都会赶来，花落谁家就未可知了。 可是，她前几次和段小涯大打出手，现在让她去接近他，只怕有些难度。 不过为了奶奶的病，她少不得要试一试了。 …… 棘山村上片山的人沸沸扬扬，都在说着金坛被人盗走的事，段小涯也是义愤填膺，他曾答应过水琳琅要保护她的遗骨，可是现在他的遗骨不知所踪，他又没地方去找乔斌等人，心急如焚。 他决定跑去市里一趟，詹士鸣既是考古队的顾问，这一支考古队主要是由考古研究所和名校考古系组成的队伍。 段小涯到了市里，首先打听考古研究所的地址，打车赶了过去，敢动他老婆的遗骨，非把这些家伙找出来把他们打成猪头不可。 不一会儿，到了考古研究所，两个保安死活不让他们进去，段小涯正要出手的时候，就见上次考古队的小陶和两个同事说说笑笑地走了出来。 段小涯一个箭步上前，喝道：“詹士鸣那个老柴头在哪儿？” 陶璎吓了一跳，见是段小涯，没有什么好脸色：“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 “你找詹教授什么事？” “少管，告诉我，他在哪儿？” 陶璎见他这么嚣张，更不想搭理他，扭头就走。 段小涯锲而不舍地拦了上去：“小样儿，翻脸不认人不是？被蛇群围攻的时候，是谁趴在我的身上哇哇地叫？” 两个同事惊讶地看着陶璎，陶璎面红耳赤，狠狠地瞪了段小涯一眼，愤怒上了一辆出租车。 段小涯对着陶璎的两个同事一笑：“老子要泡她，你们谁有她的电话号码？” 一个同事笑道：“哥儿们，璎姐她有老公的。” “那有什么关系呢？现在社会这么开放，难道还不许妇女同志出一个轨吗？” 两人：“……” 段小涯掏了两支香烟过去，一人表示不抽烟，一人接了过去，段小涯急忙套近乎，要到陶璎的电话号码。 考古研究所毕竟属于国家机构，段小涯也不便硬闯，何况詹士鸣也未必就在里面，所以他就给陶璎打了电话。 “喂，请问哪位？” “是我。” 陶璎一愣，质问：“你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码？” “这你别管了，我有事情找你，关于棘山悬棺的事。” 陶璎一听棘山悬棺，立即引起重视，问道：“什么事情？” “这事咱们见面详谈。” “好，你约个地方，咱们晚上见个面。” 晚上，段小涯约在一家咖啡厅，虽然他喝不惯咖啡，但既然来到城里，自然需要装一装逼的，要了一杯爪哇咖啡，苦的两道眉头拧在一起。 真不知道这玩意有什么好喝的。 在等陶璎的同时，段小涯一双贼眼四处乱瞄，寻找美丽的风景，盯着斜对面一个美女放在桌下的大长腿，眼珠快要掉了出来。 美女愤愤瞪他一眼，段小涯依旧肆无忌惮，这女的分明有病，穿的这么暴露，这会儿又在装逼。 女人打扮性感，不就是为了给男人看的吗？难道是为了站在镜子面前孤芳自赏吗？ 段小涯打了一声响指，叫来服务员，道：“那边那位美丽的小姐，她的咖啡算在我的账上。” 美女对他的脸色果然稍微好看一些，举起咖啡杯向他友好地示意。 段小涯心里骂了句娘。 也懒的去看她了，而对自己点的爪哇咖啡也没什么兴趣，拿出手机又给陶璎打了一个电话：“喂，到了没有，在哪儿呢？” “到了，我已经到门口了。”陶璎说着，就从门口找了进来。 段小涯朝她挥了挥手，陶璎大步走了过来，她穿着一身黑色休闲修身小西装，坐到段小涯面前，点了一杯蓝山，又望向段小涯：“你要对我说什么？” “这事关系重大，可不能对你一个人说。” “放心，我会转告秦主任的。” “秦主任懂个屁，我要找詹教授。” 陶璎心想，秦主任虽是领导，但专业知识很一般，国内的体制就是这样，管理文化的大部分都不是文化人，一群没文化的人在指挥着文化发展，所以产生出来的文化都很奇怪。 于是陶璎决定带着段小涯去找詹士鸣，她看段小涯神色郑重，估计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第247章 怜香惜玉 陶璎带着段小涯上了詹士鸣的桐山别墅，按了门铃，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出来开门，问道：“你们找谁？” 陶璎道：“我是考古研究所的陶璎，请问詹教授在家吗？” 中年男人道：“稍等一下，我去通报。” “通报个屁！”段小涯直接就往里面闯去。 不想那个中年男人忽然按住他的肩头，手上稍微用力，一股剧痛传入段小涯的骨髓。 段小涯不想一个其貌不扬的下人，竟然也是一个武道高手，这詹老头手下不知网罗多少人才。 当即体内的真气逐渐迸发出来，段小涯肩头一沉，脱开中年男人的掌心，反脚踢向那人的太阳穴。中年男人双手一格，轻缓一推，用力极为巧妙，段小涯一脚独立，身体一晃，不禁退了两步。 中年男人跃身而起，一掌朝着段小涯头顶拍落，段小涯体内的真气遇强则强，见他身体扑来，双手向上一封，同时右脚踢出。此刻中年男人身在半空，腾挪极为不便，勾起膝盖，挡住段小涯那一脚，以便护住小腹部位。 不想段小涯一脚之后，左脚随后问候过来，中年男人双脚刚一落地，见他一脚踢来，心下一慌，身体向后一仰，段小涯左脚就从他的门面扫过。 两人噼里啪啦，拆了十几二十招，竟然不分上下，一旁的陶璎看的目瞪口呆。 “葛云，住手！”詹士鸣缓缓地从主楼走出来。 中年男人顿时退了下来，恭敬地朝着詹士鸣微微一个欠身。 詹士鸣微微一笑：“年轻人，武功不错。” 段小涯见到詹士鸣，分外眼红，一个箭步上前，抓住詹士鸣的领口，喝问：“你把我老婆的金坛拿到哪儿去了？” 詹士鸣微微一怔：“你老婆？” “就是悬棺里的遗骨，她就是我老婆。” “小兄弟，你把一具骸骨当成老婆？”詹士鸣虽然见多识广，但此刻也是三观全毁。 “少废话，快把老婆还给我，否则老子一拳打扁你！”段小涯挥动拳头威胁。 但见主楼门口，一个纤柔的身影扑了过来，一个飞腿踢向段小涯，却是莎莎见到段小涯要对詹士鸣出手，紧急之间，出手相救。 段小涯急忙舍了詹士鸣，双手一架，顶开莎莎一脚，紧接着一步上前，双手连环快打。 “逍遥游”本来是以慢打快的功夫，但段小涯性情急躁，一直很难做到打架的时候气定神闲，心平气和，所以“逍遥游”真正的威力便无法完全地发挥出来，好在体内真气引导，倒也让他行动自如。 顷刻之间，莎莎就被段小涯步步逼近主楼客厅，她心下大急，想不到几日不见，这家伙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 段小涯一路抢攻，迫的莎莎只有防守能力，根本无法进攻，打到酣畅之处，段小涯大喝一声，一个冲膝顶撞了过去，莎莎双手一挡，但被他强大的劲力一震，身体仍不由自主地跌了出去，掉落一排沙发。 莎莎勃然大怒，但猛然想到詹士鸣交代，她要接近段小涯的目的，表情模式瞬间切换，幽幽地道：“你这人……一点都不懂的怜香惜玉，都把人家给打疼了。” 段小涯：“……”这女的今天忘记吃药了吧？每次见到他都是凶巴巴的，今天怎么变了性子？ 莎莎揉了揉被打疼的手，又伸手给他：“扶我起来。” 段小涯警惕地退后一步，叫道：“小八婆，你想暗算我是不是？嘿嘿，老子才不上你这当呢！” 莎莎只有自己起来，问道：“你今天是专程来找我的吗？” “呸，老子跟你很熟吗？” 接着，就见詹士鸣等人走了进来，陶璎不停地向詹士鸣道歉，毕竟段小涯是她带来的人，想不到这家伙一见面就和人开打。 “段小涯，你快和詹教授说说，你到底发现了悬棺的什么秘密。”陶璎望向段小涯，考古队从棘山村带回的悬棺，他们尚且研究不透，因为悬棺之内不仅雕刻奇怪的纹饰，还有一些从未见过的文字，所以他们需要更多的资料。 段小涯冷笑：“没有秘密，老子不过哄的你带我来见这老柴头而已。” 陶璎气的发抖：“你……” 段小涯不去搭理陶璎，只向詹士鸣道：“把我老婆的金坛交出来，否则信不信我把你这大房子一把火给烧了？” 葛云轻轻地道：“年轻人，说话不要闪了舌头。” “怎么着，老头，还想再打一架？”段小涯叫嚣地望着他。 葛云冷哼一声，并不言语。 刚才打了一会儿，两人确实不分高下，但葛云心里清楚，再打十分钟，他的体力必然不及段小涯，这家伙似乎打不累似的。 他可不知道，段小涯体内源源不断地输送“逍遥游”功法的真气，越打越是精神，而且真气每当在他体内运行一周，他的功力就会进展一分。 但葛云完全不同，他的体内是在打斗之中，不停地消耗，此消彼长，时间一久，自然就不是段小涯的对手了。 詹士鸣呵呵一笑：“小兄弟，稍安勿躁，金坛的事，我会给你交代。” 说着，扭头望向莎莎：“你给乔斌打个电话。” 莎莎打了电话，詹士鸣请了段小涯和陶璎坐下，莎莎摆了茶具出来，烧水点茶，是正宗的大红袍。 当然，段小涯也不觉得大红袍有多么了不起，跷起二郎脚，抓起精致的白瓷茶杯，啜了一口，烫的龇牙咧嘴，望向莎莎：“我要喝冰红茶。” 陶璎皱着眉头看着段小涯，这家伙真是一个土包子哇！ 莎莎淡淡地道：“没有冰红茶。” 段小涯道：“刚才你泡的不是红茶吗？拿到冰箱里冰一下，加点糖，就是冰红茶了。” 莎莎无语地看着段小涯，见过糟践东西的，没见过这么糟践东西的，但见詹士鸣微微点头，她只有把一壶的大红袍拿到厨房，加了一勺白糖，然后放到冰箱里。 心里默默地问候了段小涯十八代祖宗。 陶璎暗暗觉得奇怪，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一次詹士鸣对段小涯似乎客气很多。 第248章 讲个鬼故事陶冶一下情操 过了一会儿，乔斌接了莎莎的电话赶了过来，段小涯霍然站了起来。 乔斌也没料到段小涯会在此处，微微一怔，段小涯的拳头已经问候到他下巴，噗的一声，乔斌跌了出去。 陶璎慌乱地站了起来。 但见詹士鸣神色平和，淡淡地道：“乔斌，你和段兄弟说说金坛的事吧？” 段小涯一把提起乔斌，喝问：“你把金坛藏到哪儿去了？” 乔斌才知段小涯来的目的，道：“当晚我确实是想去偷金坛，可是走到草棚之后，金坛忽然就不见了。” “胡说八道，金坛难道自己长脚跑了吗？” “你们搭草棚的地方，它是一个沉棺穴。” 段小涯一愣：“什么沉棺穴？” 詹士鸣微微一笑：“沉棺穴是天下难寻的宝穴，风水兴旺之处，机缘来临之时，尸椁和骨坛只要往上一放，便会被吸到地底下，就算天下最厉害的盗墓高手，却也找不到它的行踪。” “放屁，好好的金坛，怎么会被吸到地底下呢？” “你觉得不可以吗？”詹士鸣微微一笑，伸手放到面前的茶几底下，茶几上面的一只白瓷茶杯，瞬间不知所踪。 众人目瞪口呆，又见詹士鸣从茶几下把茶杯拿出来，依旧放在茶几上，扭头望向段小涯：“人类的智慧，与天地相比，终究是太渺小了。” 段小涯愣了半晌，叫道：“你变戏法！” 詹士鸣笑道：“没错，我确实是在变戏法。” “金坛是你变走的？” 詹士鸣轻轻地摇头：“我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段小涯忽然想起，当晚在杜九公家里，似乎听人议论老蔡头要买杜九公门前的柚子林，老蔡头能算阴阳，不会无缘无故买一块柚子林，他家又不是没有柚子？ 是了，老蔡头这几次一直在棘山村帮水琳琅的金坛寻找风水之地，走遍棘山村的山山水水，自然是对棘山的风水和地理了如指掌。上次他去县里的时候，杜九公请他再看墓穴，说不定请他到了家里歇脚。 老蔡头说不定就在那时，发现了杜九公门口，其实就是一处绝佳的沉棺穴。 可是老蔡头奸诈，这样的宝穴，自然留给子孙后代，怎么可能留给外人，所以他就没和杜九公说起，另外给他挑了一处墓穴。 想到此处，段小涯甩开乔斌，又向詹士鸣问道：“金坛真的找不到了？” 詹士鸣笑道：“机缘一到，它会重见天日，有缘之人，或许能够见到。” 陶璎三观无法镇定，她隐隐觉得詹士鸣说的事情不可思议，可是詹士鸣又是这一方面的权威，她也不敢质疑，只是弱弱地问：“詹教授，这地面没有缝隙，金坛好端端的怎么会吸到地底下？”简直匪夷所思，不会是金坛被他们盗走了，然后编排出来一个荒唐的谎言吧？ 詹士鸣抬眼望她：“你对地壳的运动，以及地球的引力，你又了解多少？” “这……” “你们考古研究的史料，那些东西都是死的，可是整个宇宙，无时无刻都在运动，包括我们生活的地球。地球引力被发现两三百年，我们才发现了引力波，引力波之外，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 陶璎一时无言以对，只有赧然一笑：“詹教授的见识，自然不是我能企及的。” 詹士鸣微微地把头转向段小涯：“小涯兄弟，如果你有兴趣，咱们今晚可以秉烛长谈，你是一个极有见识的人，我和你很谈的来。” “老子和你谈不来。”段小涯很不客气地拒绝，他就一个初中生，还跟他秉烛长谈，这老家伙是来搞笑的吗？ “也罢，今天天色已晚，你们二位不如就在寒舍将就一晚，怎样？” 陶璎笑道：“詹教授，多谢你的好意，我老公还在家里等我回去呢，就不打扰了。” 段小涯笑道：“是呀，他老公等她回去呢，我也就不打扰了。” 陶璎尴尬无比，狠狠瞪他一眼。 莎莎听的莫名其妙，就算陶璎和老公，关他又什么事？ 段小涯道：“金坛消失的事，我回家会好好地查清楚，你们要敢骗我，老子把你们祖坟都掘喽！”他很嚣张地往外走去。 走了两步，回头：“刚才的冰红茶，我口渴了，给我喝一口。” 莎莎只有去拿冰镇的大红袍，给他倒了一杯，段小涯喝了一口，摇了摇头：“这冰红茶太不给劲了，还不如我在外面买的三块钱一瓶的呢。” 莎莎气的鼻子都歪了，要不是为了药王鼎，她恨不得在茶里加砒霜，把这家伙当场给毒死了。 段小涯大大咧咧地往外走去，陶璎朝着詹士鸣微微欠身告辞，疾步追了上去。 夜凉如水，已经入秋，段小涯抽着一根香烟，缓缓地朝着山下走去，詹士鸣没有派车来送，他和陶璎只能站到路口打车。 可是此刻夜已深沉，何况桐山本是僻静之处，大晚上的，也没出租车经过。 段小涯百无聊赖，对着陶璎嘿嘿一笑：“璎姐，你赶着回去，但这么晚了还没有车，你现在是不是有些按捺不住？” 陶璎狠狠瞪他：“流氓！” “璎姐真是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我是一个流氓。” “你——”陶璎从来没见过这么不知廉耻的人，不论怎么骂他都是嬉皮笑脸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简直拿她一点办法没有。 “长夜漫漫，寂寞难耐，不如我给你讲个鬼故事陶冶一下情操？” 陶璎冷笑一声，不去搭理他，她毕竟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不是小丫头片子，太明白段小涯想干什么了。想拿鬼故事吓唬她吗？他也不想想她是干嘛的，她要怕鬼，也不敢去做考古了。 结果段小涯开口说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陶小姐，生的那叫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她嫁给了一个卖炊饼的武先生，那位武先生生的一副鬼斧神工的容貌，见人吓人，见鬼吓鬼……” 陶璎忍不住纠正：“你说的是潘金莲。” “啊，姓潘啊，我还以为姓陶呢。” “你——”陶璎愤然不语。 第249章 你们女人就是不讲道理 段小涯讲了半天潘小姐和西门大官人的鬼故事，陶璎只是充耳不闻，他也觉得好生没劲，就像上台表演半天，观众不买账一样，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走到路边，解决一下，陶璎不由皱起眉头，这家伙真不是一般的没素质。 过了一会儿，右边的盘山小路，数道车灯照了过来，车速极快，陶璎知道，这一带夜里经常会有富二代过来飙车。 她到路口挥了挥手，最先一辆保时捷911停了下来，身后分别是迈凯伦p1和玛莎拉蒂gc，也缓缓地停了下来。 保时捷车窗降了下来，一个和段小涯年纪相仿的男人探出脑袋，朝着陶璎望了一眼：“哟，熟女哇，大半夜站在路边是拉客吗？什么价位？” 陶璎看着那人言语轻浮，不禁皱起眉头，摆了摆手：“没事，你们走吧。”她一个单身女人，大半夜遇到这样的男人，怎么也不敢上他的车了。 “没事你拦什么车？”男人顿时火了，打开车门跳了下来。 “小贝，好好的停下来干嘛？”迈凯伦的车窗探出一个烟熏妆的女人，嘴里叼着一根女式香烟。 陈小贝嘿嘿一笑：“丁橙，你下来看看，这个女人对你胃口不？” 丁橙就从车上下来，她穿着一身朋克的服饰，一头的洗剪吹，染的五颜六色，年纪似乎不到二十，身材消瘦，但该长肉的地方，却是一点不少。 接着，玛莎拉蒂走下两个男的，大约也都二十来岁。 陶璎瞬间就被四人围在中间，心情紧张到了极点，不由地朝着段小涯望去，段小涯一副看戏的表情，叼着香烟，吞云吐雾。 陶璎心如死灰，自己刚才对段小涯一直都不友好，就算他身手不凡，这个时候也不会出手相救了。 “你们……你们想干嘛？”陶璎惊恐地吼叫。 丁橙袭了一把，满脸暧昧：“要不要到我车上玩一玩？” 段小涯愣了半天，什么情况，这年头就连女的都调戏女的，让男的情何以堪？ 陶璎冷汗直冒：“你们别过来，否则我报警了。” 陈小贝夸张大笑：“报警？等警察赶过来的时候，天都亮了。” 陶璎知道对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她现在是在山上，最近的派出所出警，起码也要半个小时。 陈小贝不由分说，双手抓住陶璎两条胳膊，把陶璎推到路边一棵白桦树下，陶璎大叫：“段小涯救我！” 段小涯嘿嘿一笑：“你求我呀！” “你是不是男人，你见死不救。” “这不能怪我，他们人多，我打不过。” 段小涯血性男儿，看到这种情况，倒也不能袖手旁观，只是这女的先前对他很不待见，也该让她吃一吃苦头。等她绝望之时，自己出手相救，这个恩情无疑就被大大地放大了，否则现在就把她给救了，她倒不怎么感激他了。 这就好比一个人家里停水，你给他挑了一担水，他虽和你道谢，却也不会太当回事。但倘若一个人在沙漠里渴了三天三夜，奄奄一息，这个时候别说一担水，你就算给他一碗骆驼尿，他都能对你感激涕零。 段小涯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他在等待时机，他和陶璎无亲无故，要在从前，他必然抱着喜闻乐见的态度，跷起二郎脚看一场好戏。但陶璎毕竟是个女的，而且还是长的不错的女的，他还是有一点点怜香惜玉的心思的。 他在一旁看着，倒也不怕会出什么事情。 陶璎被陈小贝拖到地面，死命挣扎，却又哪里挣扎的了？ 忽见丁橙一个箭步上前，一掌拍开陈小贝：“滚！” 陈小贝赔笑：“橙爷！” 段小涯兴奋不已，除了在小电影上看过这样的情景，但在现实生活中从来没有遇到，简直太刺激了！ 他已拿出手机，陈小贝急忙冲了过去：“你干嘛？” “兄弟，这么有爱的画面，我想录下来做个纪念，想必你不会有意见。” 陈小贝看着段小涯一脸荡漾，有些同道中人的意思，笑道：“你要看就在这儿看，但千万别给我拍视频。” 段小涯了解，这要拍下视频，别说日后陶璎起诉他们可以当做证据，就是传到网上，也会给他们造成影响，看他们无法无天的样子，家里一定也有一些背景。 陶璎带着哭声大叫：“段小涯，你不是人，我恨你！” 段小涯无辜地道：“我什么都没做，你恨我干嘛？你们女人就是不讲道理。” 丁橙十分张狂，但她力气终究要比陶璎小了一些，很快就被陶璎挣脱出来，还被陶璎扯了一下头发。 丁橙大怒，吩咐身后两个男人：“你们两个，把她给我制住！” 两个男人狞笑着逼近陶璎，陶璎慌乱狂跑，两个男人疯狂追了上去，陶璎慌不择路，她脚上穿着一双黑色中跟鞋，鞋跟一歪，右脚就被崴到，疼的龇牙咧嘴。 两个男人又把她拖到白桦树下，段小涯一看时机差不多了，忽的一拳就朝陈小贝面颊砸了过去，陈小贝猝不及防，哎哟一声跌了出去。两个男人惊觉，一起抬头，就见段小涯一记飞腿过来，两人应声倒了下去。 丁橙吓了一跳，急忙就从陶璎身上起来，怒道：“你谁呀？” 段小涯冷笑一声：“你问我妈？我妈是你奶奶。” “你……你知道我谁吗？” “我妈是你奶奶，你自然是我女儿了，乖女儿，来给爸爸亲一亲。”段小涯撅起嘴唇凑了过去。 丁橙一记耳光扇了过来，段小涯低头一避，反手一记耳光，把她扇的晕头转向。 “你敢打我？” “我做爸的，难道还不能管教一下自己的女儿？”段小涯嘿嘿地笑。 丁橙愤愤地推开了他：“你个混蛋……你……我记住你了！” 段小涯嬉皮笑脸：“记住我可以，但不要太想我噢！么么哒！” 丁橙目眦尽裂，但知道段小涯不易对付，秀足一跺，喝道：“走！”大步走向迈凯伦，其余的人也纷纷上车，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第250章 正骨 丁橙等人开车离去之后，段小涯回过头来看陶璎，她坐在白桦树下大口大口地喘气，惊魂未定，外面本来穿的一件黑色小西装也不知被丢到什么地方去了，衣衫各处狼藉不堪。 段小涯笑眯眯地走上前：“璎姐，被一女的调戏，什么感觉？” 陶璎抬起泪眼，狠狠瞪他，忽的一记耳光掴了过去。 段小涯大怒：“你这女人怎么回事？老子刚刚救了你！” “你明明可以早点出手的。”陶璎看他的眼神充满仇恨。 “老子没有义务救你。” “是，你是没有义务救我，可你明明有能力救我的，为什么不救？你就是为了看我笑话，是不是？你现在高兴了？” 段小涯冷笑一声：“是，老子很高兴，怎么着吧你？” “你——” 段小涯见她泪水横流，又有一些于心不忍，骂了一句：“女人就是麻烦。” 蹲了下来，问道：“刚才哪只脚伤到了？” 陶璎怒道：“不用你管！” 段小涯拇指一跷：“女中豪杰，有骨气，我佩服。你就好好待在这儿，我料定刚才那一伙人一定会带更多的人上来寻仇，你既然不用我管，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说罢，转身而去。 陶璎一听丁橙那一伙人还会回来，吓的不行，叫道：“喂，你回来！” 段小涯停下脚步，扭头：“求我？” “你——”陶璎恨恨不已，这家伙明显就是趁人之危。 “你叫我一声好哥哥，我就回去。” “你年纪比我小，你要不要脸？” “不叫好哥哥也行，叫一声好老公来听一听。” 陶璎狠狠瞪他，又倔强地把头一扭，就算让她死，她这三个字也叫不出口。 段小涯一见，想不到这小花娘还挺硬气的，他倒也不能真把她一个人丢在山上，无奈，又走了过去。 “是不是右脚？”段小涯拉起她的右脚，已经肿的像只猪蹄。 她的脚上没穿袜子，段小涯把她的脚握在手里，她本要挣扎，但又怕段小涯生气，一走了之。 她开不了口求他，但也不希望他真的就把自己丢下。 “我帮你正一下骨，会有一点痛，你忍一下。”段小涯脱下她的中跟鞋。 陶璎本在怀疑他会不会正骨，只听咔嚓一声，她不禁“啊”的一声惨叫，眼泪直流，混蛋，下手也太快了，能不能让她有点心理准备？ 段小涯把她右脚一丢，站了起来：“好了，你站起来试一试，能不能走路。” 陶璎扶着白桦树站起来，试着走了两步，右脚仍是疼的不行，可她依旧咬牙隐忍，一声不吭。 “到了山下，买点云南白药喷一喷就好了。” “哼，能下的了山再说吧。”陶璎一肚子的苦水。 “你亲我一下，我背你下山，怎样？” “你——”陶璎气的面红耳赤，见过耍流氓的，没见过耍流氓耍的这么光明正大的。 段小涯忽然就把自己的蓝格子衬衣的纽扣一颗一颗地解了下来，陶璎大惊失色：“你……你……你想干嘛？” 段小涯把衬衣脱下来，抛给了她：“穿上，你这么肆无忌惮地勾引老子，月黑风高的，就不怕老子把见色起意？” 陶璎大窘：“我……我哪有勾引你？”说着，急忙就把段小涯的衬衣穿了起来，她可不想真的激发这家伙的兽性。 段小涯此刻就穿一件白色的跨栏背心，站在路边等车，蚊虫嗡嗡地朝他扑了过来，山林茂密，蚊虫极多，虽然大部分是不吸血的，但围着他一个人转，也挺折磨人的。 陶璎找回了自己的坤包，但没找到小西装，从坤包里掏出一小瓶的清凉油：“你在胳膊上抹一些吧？” 段小涯见她忽然对他这么友好，冷不丁还有一些小小的不适应，接过清凉油，抹了一些，说道：“这么晚了，估计没车经过了。” “我手机没电了，你手机能不能借我一下？” “我倒忘了，你老公还等着你回去呢，你也该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让他别等你了。”段小涯把手机递过去。 陶璎瞪他一眼，愤然接过他的手机，但还是解释一下：“我不是给我老公打电话，我是叫车。” 陶璎打开他的手机：“你手机怎么就连一个打车软件都没有？” “这不是废话吗？我住在农村，打什么车？驴车吗？” 陶璎给朋友打了一个电话，但是电话一直没通，无奈地把手机还给段小涯：“咱们还是走下山吧，到了山下就有车了。” “你的蹄子能行吗？” “什么蹄子呀，你说话能不能尊重一点？” 段小涯笑道：“你的脚肿成那样，不是蹄子是什么？” 陶璎愤而不语，却见段小涯又在她面前蹲了下来，问道：“干嘛？” “背你呀，你还不乐意？” 陶璎犹豫一下，但想自己此刻真的难以行走，只有趴到他的背上。 段小涯背她站了起来，陶璎大惊：“你……你想趁人之危吗？” “嘿嘿，老子把你从坏人手里救下来，又要背你下山，总不能一点便宜都不占吧？” “混蛋！”陶璎又羞又恼。 段小涯背着她缓缓地朝着山下走去，心情莫名地荡漾起来，小花娘，欲擒故纵，还说没有勾引他，这不是勾引他是什么？ 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能上这当？ “姐姐，跟你商量件事呗？” “什么事？”陶璎恶声恶气。 “我好歹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你能不能尊重我一下？” 陶璎大窘：“你……你放我下来。” 段小涯双手一松，陶璎扑通一声，直接就从他的背上掉了下来，剧烈地亲吻大地，疼的死去活来，大怒：“段小涯，你是不是混蛋？” 段小涯无辜地道：“是你叫我放你下来的。” 陶璎委屈不已，虽说段小涯救下了她，可这家伙一路上却在不停地欺负她。此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只能依仗这个无赖，越想越觉得委屈。最后，索性把头埋在双膝之间，嘤嘤地哭了起来。 第251章 江桥棍阵 段小涯烦不胜烦，走到陶璎面前，道：“姐，我求你了，别哭了行吗？” “走啊，不想见到你！”陶璎恶声恶气地说。 “你叫我走的，待会儿要是那些人回来，把你先奸后杀，再杀再奸，奸奸杀杀，你可别后悔。” “你——”陶璎被他一说，心里还是有些恐慌，她不怕鬼，但这世上的人远比鬼还要可怕。 “好了，别使小性子了。” 段小涯伸手就将她抱了起来，陶璎大惊，挣扎地问：“你……你想干嘛？” “抱你下山，给我安分一点，否则老子把你丢到山下。” 陶璎愤怒不已，但此刻打不着车，月黑风高，腿脚又不方便，也只能由着段小涯。 段小涯抱着她走到桐山大桥，这是一百多米的一座石桥，架在两山之间，底下一条大江汹涌穿过，江水滔滔。 忽见前方车灯照射过来，段小涯走到桥边，给车让了条路，两辆面包车从他们身边穿过，再见前面还有两辆越野车，直接停在桥头。 两辆面包车停在桥尾，就不往前再开，段小涯知道事情不妙。 桥头和桥尾的车，各自跳下七八个人，缓缓地逼近，要将段小涯和陶璎前后夹击，堵在桥上。 陶璎惊慌失措：“段小涯，现在怎么办？” 段小涯淡定地道：“别怕，有我呢。” 丁橙正从前边的人群走了出来，对着旁边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道：“马师兄，就是他，刚才欺负我。” 马加冬冷声质问：“小子，你混哪条道上的？” 段小涯先把陶璎放下，笑道：“我不是哪条道上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农民。” “得罪丁师妹，你知道该付出什么代价吗？” “我刚才亲了她一下，我不介意她再亲回去。”段小涯贼兮贼兮地笑。 “小子，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你叫了这么多人围堵我，不就是想打架吗？我赶着下山，就别磨叽了。” 马加冬面色微微一变，看这家伙有恃无恐，想来真有两把刷子，喝了一声：“兄弟们，给这小子一点教训！” 两边十来条汉子手中都是齐眉短棍，喝了一声，一起涌了过来，段小涯一见他们的架势，就知道他们都是练家子。 雎市又有武术古都之称，民国时期，就以“一馆两道三司”威震武林，一馆指的是霍家武馆，两道指的是一本武道和空手道，空手道是东瀛武士开的武馆，早在抗战之前，就被一个广东武师砸了场子，一本武道随后没落，再也不闻其名，三司则是复姓司徒、司空、司寇三位武师，他们当年广收门徒，倒也声势浩大。 不过传到今日，经历无数历史浩劫，这些门派早已纷纷凋零，现在雎市各处的武馆和武校，大部分都是一些花拳绣腿。 但眼前这些人，看着倒是有些本事，段小涯低声吩咐陶璎：“躲到一边，小心一点。” 要是十几个普通人，段小涯自认还能应付，但如果都是练家子，他的心里就要打个问号了，何况他还要顾及一个脚伤在身的陶璎。 此刻皓月当空，两边车灯照射，段小涯看着黑压压的人影扑来，决定先发制人，腾身而起，一脚踹向当前一个汉子胸前。 那汉子拿着齐眉短棍一挡，退了一步，两边的汉子立即持棍包抄过来。 陶璎站在桥面人行道的平台，看的惊心动魄，段小涯身影翻动，一个汉子被他踢飞出去，但对方人数太多，手有器械，而且都有底子，片刻之间，倒也挨了不少棍子。 但是段小涯挨的棍子越多，体内的真气就越沸腾，斜里一穿，一拳打在一个汉子肋下，那个汉子瞬间跌了出去。 紧接着，背后一记冷棍砸了下来，段小涯闻的背后棍声呼啸，急忙低头一避，将身一旋，胳膊肘撞向那人胸口，嗯哼一声，那人应声倒地。 马加冬聚精会神看着，确实段小涯有些门道，喝道：“棍阵！” 两边棍手急忙变阵，队列极为整齐，有些拿着齐眉短棍敲击地面，一边扰乱段小涯心神，一边攻击他的下盘，有些则是朝着他的上三路招呼，将棍舞的虎虎生风，眼花缭乱。 段小涯终究临敌经验太少，但想他平日乡村打架斗殴，哪里能够见识这等配合有序的阵仗？ 啪的一响，膝盖弯已经挨了一记冷棍，左边膝盖不由自主地撞到地面，段小涯本能地想要起来，忽的无数齐眉短棍就从他的肋下穿过，将他架了起来。 接着下盘也被架住，身体被高高地举了起来。 陶璎大吃一惊：“段小涯！” 身体牢牢地被齐眉短棍锁住，段小涯动弹不了，丁橙大为得意，大摇大摆地走上前去，从旁边一人手里拿过一支齐眉短棍，朝着段小涯臀部狠狠戳了过去：“小样儿，你不是很嚣张吗？” 不想，丁橙戳他的同时，段小涯臀部一阵振动，bbox似的响起一串连环屁，丁橙急忙向后一退，露出无比嫌恶的表情。 拿着棍子架着他的那些汉子就在他的身下，个个泪流满面，被熏的那叫一个酸爽。 丁橙大叫：“把这小子给我丢到江里去！” 众人架着段小涯就往桥栏边上走去，段小涯心下一急，体内真气更加猛烈地迸发出来，忽然大吼一声，身体宛若爆炸似的，生生凭着一股强劲震开棍锁。 丁橙大惊失色，又急忙回到马加冬身边，担忧地道：“马师兄，这棍阵能困得住他吗？” 马加冬也有一些担忧，看着段小涯越战越勇，心里倒是暗暗诧异，要是换做常人，这个时候，早就被杀了锐气，但这家伙似乎又比先前更强一些。 段小涯倒也惧怕棍阵，所以横冲直撞，忽左忽右，乱打一通，为的就是不让这些棍手取得配合，打乱他们的阵脚。可是这么一来，他却也累的气喘吁吁，若无“逍遥游”的真气护体，此刻早已累趴下了。 马加冬凝神观察段小涯的动向，忽的一阵风似的冲上前，一记飞腿蹬向段小涯后背。 段小涯猝不及防，整个身体直直跌了出去，但他就地一滚，随脚扫倒一个汉子，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齐眉短棍，傲然站起。 第252章 老婆驾到 马加冬见段小涯夺棍，随即也从一个汉子手里抢了一根齐眉短棍，迎头扑向段小涯。 段小涯双手将棍往上一推，马加冬一棍砸在他的棍上，段小涯虎口一震，马加冬短棍一缩，从他棍下攻了过去，变招极为迅捷。 段小涯急忙向后一退，但马加冬的短棍就如长蛇一般，咬他不放，朝他胸口疾搠而去。段小涯慌乱之下，只能倒地而滚，极为狼狈。 啪啪啪，马加冬三棍朝他身上敲去，段小涯打滚避开，却已灰头土脸。 段小涯两边的棍手，短棍齐齐招呼，段小涯人在地上，左挡右挡，身上也不知中了多少棍子。 毕竟他没学过棍法，摆弄的也只是几招土架势，比起马加冬等人专业练的棍法，自然有所不及。 段小涯仗着自己体内真气保护，也就豁了出去，对方人多势众，他要防守也防守不过来，只会越来越受制于人。于是索性也不防守，乱打一通，棍手把棍砸在他的身上，他也咬牙隐忍，伤筋动骨，大不了回家拿药王鼎一治。 对方棍手砸他一下，他能挺住，但他一棍砸过去，却没几个人能挺住，基本都是应声而倒。 此刻，段小涯短棍挥舞，只有进攻，没有防守，逮人就打，而且每一棍用尽了全力，对方人多，如果一拥而上的话，他一棍可以扫倒好几个。 马加冬目瞪口呆，这家伙根本就不顾自己的死活，但却不知他为何可以坚持这么久，手下一群棍手，见他如此不要命的打法，倒也被吓的不敢上前。 马加冬齐眉短棍一抖，长蛇出洞，嗖的一声又往段小涯后背偷袭而来。 段小涯能够挺住普通棍手一棍，但马加冬这一棍却怎么也挺不住，身体咕噜噜地滚出去。 陶璎失声大叫：“段小涯！” 她急忙扑了过去，看着段小涯呕出一口鲜血，泪水哗哗地下。 段小涯仍要支撑地站起来，陶璎急忙把他扶住，摇了摇头：“小涯，不要打了，你会死的。” 马加冬见他还能站起来，也有一些吃惊，喝道：“小子，你只要过来给我丁师妹磕三个响头，今天我就饶了你！” “要我磕头？你不早说？如果磕头就能解决，老子用得着打这么久吗？”段小涯懒洋洋地道。 马加冬一愣，这小子估计不是正规的武道中人，不知道磕头认输乃是武道一等一的奇耻大辱，尤其是对女人磕头。 倘若他心中没有羞耻感，这磕头根本就没什么作用了。 于是他又补了一句：“你不仅要给我丁师妹磕头，还要从我们每个人的裤子底下钻过去。” 段小涯哈哈一笑：“好呀，哥儿几个谁先让老子钻？” 马加冬微微变色，这家伙根本就是一个恬不知耻的人。 朝着旁边一个棍手使了一个眼色，棍手站了出来，扎了一个马步，双腿张开，狂妄地叫：“小子，你先钻老子的裤子。” 段小涯笑眯眯地走过去，低头要钻他的裤子，却冷不丁肩头将他双跨架了起来，用力往上一抛。那人大吃一惊，紧接着段小涯一棍砸在他的胸口，手中的齐眉短棍应声而断，那人呕出一口鲜血，身体已从桥栏之外跌了下去。 桥下传来那人惨叫之声。 突逢奇变，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段小涯一个箭步扑向丁橙。 丁橙花容失色，想要躲避，却已不及，一把就被段小涯抓住肩头，狠狠地按到地面：“小样儿，想让老子磕头，你是想和老子拜天地吗？” 马加冬见状，齐眉短棍横扫过来，段小涯随手断棍一格，马加冬手中断棍一抖，砸在他的手腕，段小涯断棍落地。 马加冬一棍朝他颈部砸落，段小涯身体随即仆倒。 “小子，你服不服？” 段小涯阴阴一笑：“服，老子很服。” “既然服了，叫我三声爷爷来听听。” “叫什么？” “爷爷。” 段小涯笑容可掬：“乖，孙子。” “混蛋！” 马加冬一脚就往段小涯小腹踹了过去，段小涯身体从地面直接滑出去，一群棍手又扑上来，乱棍交加。 却在此刻，山上两道车灯照射过来，一辆红色奥迪a4开了过来，桥尾却被两辆白色面包车给挡住了。 两个棍手要去阻拦，不让人过来，不想红色奥迪车上走下一个黑衣长裙的女子，面上蒙着一块黑纱，双手只是轻轻一抬，两人左右两边跌了出去。 其他棍手见状，舍了段小涯，纷纷持棍上来，那女子曼妙身形一闪，右手探向最前一人，那人尚未反应过来，齐眉短棍已被夺了过去。 啪的一响，当前那人顿时倒地，女子短棍指东打西，啪啪，又有两个汉子倒地，她出手的速度极为迅捷，往往对方没有反应过来，身体要害已经中招。 马加冬手中齐眉短棍一紧，脚下一点，身已跃起，兜头一棍朝那女子劈了过去。 但那女子莲步轻移，微微侧身，手中齐眉短棍嗖的一声直接撞到马加冬胸口膻中穴的位置，黑暗之中，认穴还能如此精准，绝对是个高手。 马加冬身在半空，想要回棍自保，已经来不及了，膻中穴被撞，气息一滞，跌到桥栏边上，过了许久，这才呕出口血。 他凝神望向蒙面女子：“小姐怎么称呼？能不能留下个万儿，让我日后上门讨教？” 那女子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淡淡地道：“滚。” 一个棍手上前扶起马加冬，马加冬愤愤地看着那女子一眼，大手一挥：“走！”一群人连滚带爬地上车，继而呼啸而去。 女子疾步走向地面浑身疼痛的段小涯，玉臂枕在他的后脑，紧张地问：“小涯，你伤到哪儿了？” 段小涯闻着一股处子幽香，淡淡如兰，不禁心旷神怡，笑着问道：“老婆，是你吗？” 水琳琅轻轻扯下面上黑纱，月光之下，玉容清秀，妙目盈盈，双颊又微微红起，小声地道：“你别胡说，我们还没成亲呢。” “这不是早晚的事吗？”段小涯得意忘形，一时便就忘了自己不结婚的打算。 水琳琅不愿与他纠缠这个问题，扶他站了起来：“我送你到车上去。” 段小涯回头望了一眼惊魂不定的陶璎：“喂，走不走？” 第253章 天龙门 水琳琅开车先送陶璎回家，在把段小涯带到自己的住处，她住在梧桐街的一栋豪宅之中，家中只有她一个人。 段小涯环顾家里的环境，无一不是透着生活的精致，心想，这便宜老婆还挺有钱的。 水琳琅让他现在客厅的沙发坐下，给他把了下脉，道：“虽有‘逍遥游’的真气护体，但终究还是受了一些内伤，你怎么得罪马加冬的？” “那家伙叫马加冬吗？” 水琳琅轻轻点头：“嗯，他是天龙门的高手。” “哼，老子总有一天要踏破天龙门。” “你千万别胡来，天龙门的掌门杨麟曾是民国‘三司’之中号称棍王的司空斋的徒弟，修为很高，现在你还不是他的对手。” 段小涯嘿嘿一笑：“这不是还有你吗？咱们夫妻联手，所向无敌。” 水琳琅秀脸微红，明眸婉转地投他一记媚眼，又小声地道：“我的身份特殊，不便过问俗事。今日若非因为是你，我也不愿出手的。你……你也安分一些吧。” “怎么是我不安分呢？刚才那位陶小姐，在山上的时候差点被一群富二代强了，是我把她救了下来。但没想到，那个小花娘竟然找了一群帮手，奶奶的腿儿，他们的棍阵太邪门了。要不是你，我差点就被他们打死了。” “这是司空斋当年创的十方棍阵，杨麟将它发扬光大，已经成为极其厉害的镇门功夫，自从天龙门开办以来，曾有无数的武师前去挑战，就是因为闯不过这十方棍阵，最后就连和杨麟交手的机会都没有，铩羽而归。” “我瞧那十方棍阵也挺一般的，要不是马加冬那孙子偷袭我，没准我就破了他的棍阵了。” “那是因为这一次的棍手修为不够，倘若换成马加冬那一辈的师兄弟，你绝对逃不出棍阵的。” 段小涯淡淡一笑：“这也没什么，不就天龙门吗？我打不过他，还不能使用别的什么手段吗？”他之所以从小就能在乡村里横行霸道，自然靠的不仅仅是武力。 试想当时他还没有得到药王鼎，没有一点武功，靠的不过是蛮力，村里比他力气大的大有人在，但那些人依旧怕他，不过是因为他会使别的手段，只要不弄死他，他非把对方的家里搞的鸡犬不宁不可。 这就是段小涯的性格，骂不过，打不过，他就会选择旁门左道，非要把心中的恶气出了不可。 水琳琅不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主意，拿了一枚晶莹剔透的药丸给他服下，道：“这是玉虚丹，是治内伤的良药，你好好地调息两天，应该就会没事了。” “老婆，你对我可真好。” 水琳琅不去回应他，仍觉得有些难为情，道：“把衣服脱了吧。” 段小涯一愣：“会不会太快了？” “什么？” “没什么。”段小涯生怕水琳琅反悔似的，迅速地脱去身上的跨栏背心。 水琳琅转身又回楼上，等她拿了药酒下来，就见段小涯的牛仔裤已经脱下，正要动手去脱里面，水琳琅急了一下，忙道：“里面不用脱了！” 水琳琅窘态横生，尴尬不已：“你想什么呢，我只是想帮你搽药酒，你看你伤成这样，骨头没碎已经是万幸了。” “咳咳，搽药酒哇，我还以为……你叫我去洗澡呢，嘿嘿！” 水琳琅打开秘制的药酒，倒了一点放在手心，双手迅速搓热，又放到段小涯身上淤痕之处揉搓，暗暗催吐内劲，将药性侵入段小涯的肌理之中。 段小涯只觉浑身火辣辣地烫，就如火烧一般，忍不住叫唤起来。 水琳琅弱弱地问：“很疼吗？” “不是，好爽。” 水琳琅娇嗔：“你这人……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段小涯嘿嘿一笑，轻轻拉过她的纤纤玉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老婆，你真美。” 前几次，他都是在梦里见到水琳琅，但梦境就算再真实，终究也只是梦境，哪及的上现在玉人就在眼前，肌肤如水，端的一点瑕疵没有，就像质地柔和的上等瓷器，体态曼妙，眼波温柔，段小涯只觉永远都看不够似的。 水琳琅面露娇羞，轻轻地把手抽了回来，小声地问：“你怎么都不给我打电话？” 段小涯尴尬一笑：“歹势，我把你电话号码忘了。”当时，水琳琅是在梦里告诉他电话号码，段小涯事后也没及时保存，久而久之，就给忘了。 他本以为水琳琅至少会怪罪他的，但水琳琅因受妻为夫纲的观念影响，尽管心里颇有微词，但也决计不会表露出来。 拿出手机，重新和段小涯交换号码。 这一次，段小涯郑重其事地存了号码，并把通讯薄的名称改成老婆，水琳琅轻轻地道：“你……你能不能换个称呼？” 段小涯想到家里还有梦落，若是让她看到把别的女人的号码称为老婆，估计这丫头心里又要吃醋了，于是改成了娘子，笑道：“以后我就叫你娘子了。” 水琳琅颇为无奈，但好在娘子在古代也并非特指老婆，就如相公也不一定就是丈夫。 段小涯存了号码，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娘子，你知道你现在的遗骨去了哪儿了吗？” “机缘巧合，我的遗骨现在已经被地穴吸了进去，一般人也破坏不了了。” “原来詹老头没有骗我，这世上真有沉棺穴。”段小涯沉吟着说。 “你跟我来。” 水琳琅盈盈走向厅上的一面墙壁，把手按到上面的指纹识别器，墙壁竟然往后一退，脚下竟然出现一个两米多宽的入口。 段小涯暗暗吃惊，朝着入口往下一看，竟是一个密室。 随着水琳琅朝着台阶往下走去，水琳琅按起壁灯，灯光幽蓝，静谧而诡异。 密室供奉一尊汉白玉的雕塑，段小涯一看，竟是在孤地狱里见到的妙僧，不禁地看着水琳琅：“你干嘛把小和尚供起来？” “他是我师父，我供养他也是理所应当的。”水琳琅神色哀伤，仿佛陷入极为悠远的记忆。 段小涯心想，小和尚现在孤地狱，你就算供养着他，这些香火他也收不到，也不知便宜了哪个孤魂野鬼。 第254章 拜堂成亲 水琳琅烧了两炷香，一炷递给段小涯，拉着他一起在给妙僧的雕像跪下。 段小涯莫名其妙，但想妙僧曾经让他死而复生，给他上一炷香，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听水琳琅语音清越地响起：“弟子水琳琅，秉承师父遗命，与夫君段小涯今日就在师父面前拜堂成亲。” 段小涯吓了一跳：“娘子，你是不是太急了点？” 水琳琅幽怨地看他：“你不想和我成亲？” “不是，只是……”段小涯本来没有结婚的打算，毕竟是在现代社会，他只能和一个女人结婚，可是现在他的感情线剪不断理还乱。 倘若，只和水琳琅结婚，岂不是对其他苦恋他的女人很不公平吗？ 毕竟，他和水琳琅在现实里，不过初次见面。 然而，当他看到水琳琅如花似玉的容貌，心神不禁一荡，如此倾城绝色的女人，主动求婚，就算为她精尽人亡，又有何妨？ 大不了回去被梦落和周小妹剥皮抽筋，这个婚他也得结。 何况，只是按照古礼拜堂成亲，没到民政局去领结婚证，法律上他们其实是不算夫妻的。 但其实段小涯不管这些，他的思维素来比较奇葩，结婚干嘛要靠法律证明？有了结婚证，就能保证夫妻感情融洽吗？就能一生一世厮守一起吗？ 结婚自由，离婚同样也是自由，那就跟没有一样。 这就像一座监狱，犯人想进去，随时可以进去，想走的时候，拍拍屁股就走，那么这座监狱的意义又在哪里？ 所以，段小涯是不大管这些形式的东西，两情相悦，就算没有一纸婚书，难道他们就会就此不相爱了吗？ 反之，两个相互恨不得掐死对方的人，因为一张结婚证绑在一起，他们就会因此幸福吗？ 婚姻从来就不是爱情的保障，两个人的爱情如果要靠一张纸去约束，其实是很可悲的。婚姻不过是经济的保障而已，结婚证的唯一作用，就是等到夫妻离婚的时候，可以合法地分割财产而已。 但段小涯对钱，其实没有那么在乎，对于心爱的女人，他素来就很大方，只要他有，想拿多少就拿多少，所以结不结婚，其实也都没有什么两样。 水琳琅见他半天没有言语，冰冷地道：“就算你不愿意，但师父既有遗命留下，你就非要和我成亲不可，否则我会想方设法，逼着让你和我成亲。” 段小涯忙道：“我怎么会不愿意呢，我一千个愿意，一万个愿意。” “那咱们给师父磕三个头，就算成亲了。” “呃，娘子，会不会太草率了？” 水琳琅没有言语，对着妙僧的雕塑，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段小涯也只有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二人把香插到雕塑面前的铜铸香炉之中。 段小涯莫名地问：“娘子，这就算完了？”不是还有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的吗？ 就算妙僧勉强可以算是高堂，不是还差了两拜吗？ 段小涯不解地望着水琳琅。 水琳琅微微欠身：“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夫君。”继而淡淡地转身，走上地下密室。 段小涯荡漾无比，跟了上去，搓了搓手：“娘子，咱们什么时候洞房啊？嘿嘿！” 水琳琅眸光清缓地在他脸上扫过：“师父只让我和你成亲，并未让我和你洞房。” 段小涯：“……” “夫君，天已经亮了，你是要在家里休息一会儿，还是现在就走？”她语气温柔地问他。 段小涯目瞪口呆，我去，几个意思？ 结婚果然只是一种形式哇！ 他娶了她，但又不能碰她，妈的，他这算是结的什么婚？ “娘子，你太残忍了！”段小涯悲愤无比，“拜堂都拜了，你现在跟我说不洞房，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除了洞房，其他的事，我都听你的。”水琳琅语气坚决。 “可是老子就想洞房。” “真想洞房？” 段小涯郑重地点头，哪有结婚不洞房的，无性婚姻吗？ “我带你上楼。” 段小涯又重新燃起希望，荡漾无比，跟着水琳琅上楼，到了一个房间，水琳琅道：“你先等一会儿。”接着，又款款地走了出去。 段小涯一头雾水，什么情况？ 是了，洞房花烛，自然是要做些准备，仪式感必须要强，否则不像结婚。 段小涯刚才打斗的时候，出了一身大汗，又被水琳琅搽了药酒，身上的味道怪怪的，似乎也应该处理一下，否则影响气氛。 他本来浑身酸痛，但此刻却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精力充沛，一头扎进浴室，放满浴缸的水，又拿了香精，倒了整整一瓶，浴室之中，立即芬芳四溢，他美美地泡在里面，只是不停地打着哈欠。 洗完了澡，裹着浴巾跳上一张舒适柔软的大床，摆出一个骚气侧漏地姿势，等待着他的亲亲小娘子来临幸他，冷不丁内心还有一些小小的激动，幸福来的太突然，脑海不由构想着无数幼儿不宜的画面。 接着，敲门之声轻轻地响起。 “进来。” 水琳琅推门而进，一眼看见段小涯骚包地横卧在床，长满腿毛的大腿竟然做出无限撩人的姿态，作死似的腻腻地叫了一声：“娘子。” 水琳琅急忙转过头去，秀脸仿佛染了一层胭脂，朝着门外招了招手，只见一群穿着极其清凉的年轻女郎花花绿绿地走了进来，个个都是模特身材，前凸后翘，整齐地站成一排，或是掩嘴偷笑，或是目光冒火，或是玩味轻佻。 段小涯目瞪口呆，什么情况，看样子也不像是来闹洞房的呀？ 只听水琳琅说了一句：“你们好好地陪先生洞房。”说罢默默地低头走了出去，还很细心地把门关了起来。 段小涯三观尽毁，新婚之夜，老婆大人竟然给他买春，叫了一群模特陪他洞房，你妹，是不是太贤惠了？ 他以为他的三观已经渣到一定程度，但没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今天他完全败在了他的新婚妻子手里。 段小涯欲哭无泪。 第255章 老婆大人太贤惠 段小涯看着眼前八个模特，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他没在城里生活，也不知道水琳琅怎么可以眨眼的工夫，给他找来八个模特。 可这八个模特虽然身材一流，火辣辣的妖冶气息，扑面而来，段小涯仿佛觉得春天来临了。 但这八人加在一起，似乎也及不上一个水琳琅。 段小涯五味杂陈，老婆大人宁愿去找不三不四的女人陪他洞房，也不愿亲自上阵，她是有多嫌弃他？ 男人活成像他这样，也没谁了吧？ 八个模特风情万种地围了过来，莺莺燕燕，段小涯激动地道：“你们别过来，我是一个纯洁的人。” 他忽然想到，水琳琅莫非是在考验他吗？ 他一定不能中计，于是义正辞严：“你们，出去！” 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人笑道：“水小姐给了钱的，如果伺候好了老板，还有二十万，老板，到时你一定要给个好评噢。” 段小涯一愣：“她总共给了你们多少钱？” “每个人给了两万。” “她给你们包邮吗？” “老板真会开玩笑。” 段小涯快要哭了，真下血本了，这么贤惠的老婆，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吧？ “老板，我们八个姐妹一起来，你吃不吃的消呀？”一个穿着粉红短裙的姑娘调笑地推了他一下。 段小涯看着八个身材火辣的妖精，有点寡不敌众的意思。 个个仿佛盘丝洞里出来似的，估计已经炉火纯青了吧？ 不过他的思想一直不是以常理能够推测的，他认为这种事情还是男人吃亏，他和这八个姑娘无亲无故，为什么要浪费在她们的身上呢？ 于是笑了笑：“你们知道吧？刚才那个女人是我老婆。” 八人面面相觑，真是活久见哇，什么老婆这么贤惠？ 段小涯微微一笑：“你们知道她为什么不和我洞房吗？” 八人一脸茫然，自然也觉得此事太过不可思议，想必其中有着曲折的隐情。 “老子有病。”段小涯嚣张地道，大马金刀地坐在床沿，看着八个花容失色的姑娘。 段小涯说的病，自然指的就是那一方面的病，八人都是风月场上的人，怎么可能不清楚？ 估计是很严重的病，否则老婆也不会花钱去请外面的女人，个个脸色大变，但已收了水琳琅的定金，总不能什么事都不干吧？ 段小涯点燃一根香烟，笑道：“你们想不想挣钱？” 众人一起点头，自然都是为了钱，难道真是为了屌丝送温暖的吗？ 段小涯朝着众女耳语一番。 到底专业人士，立即明白段小涯的意思，于是个个争先恐后地发出各种娇滴滴的声音，充斥整个房间。 段小涯听的热血沸腾，专业就是专业，估计也没几个男人能够发现作假。 水琳琅坐在楼下客厅，悠然自得地翻阅一本美食杂志，忽听楼上此起彼伏的声音，心里忽然觉得好笑。 她也不去管他，依旧低头看书，她嫁给段小涯，完全是因为妙僧的遗命，既然已在妙僧像前和他拜堂成亲，也算完成了遗命，其他的事也就无挂于心了。 段小涯爱去怎么折腾，就去怎么折腾，她也管不了那么多。 但天知道，妙僧根本没有这么的遗命，只是段小涯瞎编出来的。 八个模特扯了半天嗓子，段小涯不见水琳琅任何反应，心里不禁也有一些气馁，吩咐她们：“大声一点！” 八个模特于是更加卖力，但假叫和真叫毕竟有些分别，就是太费嗓子，一个穿着牛仔短裤的姑娘忍不住道：“老板，都叫了一个小时了，可以了吧？” 段小涯不悦地道：“才一个小时，老子看起来有那么弱吗？” 众女心想，一个小时，已经不弱了好吧？ 但没办法，谁叫水琳琅还许了她们二十万呢，现在不过叫几声就能白白落个二十万，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可比她们上台走秀来钱更容易一些。 于是又过了一个小时。 段小涯依旧不见水琳琅有所行动，挫败不已，挥了挥手：“滚吧！” 众女欢天喜地地冲出房间，段小涯黯然神伤地点燃一根香烟，皇天，他到底娶了一个什么老婆啊！ 过了一会儿，水琳琅把钱结算之后，缓缓地走上楼去，站在门口：“夫君，你还满意吗？” 段小涯悲愤地道：“满意，一千个满意，一万个满意。娘子，你还真是贤良淑德，我能娶到你，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哇！” “夫君谬赞了，只要你满意就好。”水琳琅微笑着说。 我去，还谬赞了。 她当他真是在赞她吗？ 段小涯的雄性尊严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伤害，泪往心里流哇，他把烟蒂丢出窗外，笑道：“娘子，我需求可是很高的，你这一次找别人陪我洞房，下一次呢？” “自然还是找别人。”水琳琅说的很坦然。 “你伤害了我，却一笑而过。”段小涯悲催地唱了一句。 水琳琅听他忽然唱了起来，却也觉得好笑，又正色地道：“我知道我很对不起你，如果你有喜欢的姑娘，你和我说，我会替你操办的。” 段小涯装逼地注视着她：“琳琅，我只喜欢你。”动情地上前一步。 水琳琅立即往后一退：“除了我，还有别人吗？” 段小涯心想，自然还有别人，但此刻绝对不能承认，只有继续装逼：“天上地下，海枯石烂，我只爱你一人。” 水琳琅耳根微微一烫，低头说道：“你别胡说八道，我们不过初次见面，你怎么可能对我动心。” “我们以前在梦里见过。” “梦里只是虚妄，并不存在的。” “怎么会是虚妄呢，你现在不就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吗？” 水琳琅怕他继续纠缠，急忙转换话题：“夫君，天已经亮了，你是留在我这儿，还是回家？” 段小涯自然愿意留在水琳琅家里，与她纠缠到底，但想了一下，村里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只能暂时舍她而去。 不过这小花娘既然与他拜过了堂，这堂就不能白拜，来日方长，总有一天要和她生米煮成熟饭。 第256章 修路受阻 水琳琅开车把段小涯送到客运站，段小涯贼兮贼兮地冲她一笑：“娘子，是不是需要来个吻别？” 水琳琅莞尔地白他一眼：“你别闹了，快上车吧。” 段小涯心里惆怅无比，老是被人这么拒绝，他自然也不痛快，最重要的是，他还不能用强。 妈的，根本就打不过她。 这是段小涯最大的悲催。 下午，回到村里，刚刚经过蓝头溪村的时候，只见袁凯从村委会被魏春等人赶了出来，段小涯本来抱着喜闻乐见的心态，但下一秒钟，魏秋就把石妙卿给撵出来了，而且行为粗暴。 段小涯一股无名火噌的就上来了，流星踏步冲了过去，一拳就往魏秋身上招呼。 魏秋现在哪里是他的对手，一个骨碌就倒下去，幸亏不在危急关头，段小涯体内的真气不会爆发，否则这一拳头，足以让他歇菜不可。 魏秋大怒：“塞你母的，段小涯，你是不是疯了？” 石妙卿拉着段小涯：“小涯，你别冲动，不要打人。” 段小涯不爽地道：“妙卿，这家伙刚才推你来着，老子打死他。” “好了，没事，只是谈不拢，闹了一点矛盾。” “什么谈不拢？”段小涯奇怪地问。 “回去再说。” 三人一起回到棘山村的村委会，石妙卿才说：“袁凯今天把施工图带过来，修路经过蓝头溪村的大槐树，我们刚才去和蓝头溪村的村委会商量，能不能把这棵树转移，结果闹了起来。” 段小涯问：“二叔没陪你去吗？” 石妙卿道：“村长说是家里有事，没陪我去。” 段小涯心知肚明，段志达鸡贼无比，知道蓝头溪村的大槐树，是他们村里的风水树，别说千年古树，移了之后能不能活，就算能活，这风水移到别处，村人肯定不能答应。 石妙卿当然不懂风水树对于村民有多重要，她是唯物主义者，自然不会去信什么风水，但风水树是村民信仰之中的一部分，谁也动不得。 段志达知道前去蓝头溪村，一定会起冲突，所以事先就搪塞过去了。 棘山村也有一棵风水树，但没有蓝头溪村的风水树那么古老，只是一百多年的一个樟树，每逢重大节日，都会有人给它上香。 蓝头溪村的风水树千年的历史，自然就被人更加重视了，甚至有人还在树下许愿，据说还很灵验。 修路是棘山村发起的，蓝头溪村因为段小涯打伤魏家树的事，现在已经和棘山村结了深怨，别说要转移他们的风水树，就算没有风水树，只怕魏家也会给石妙卿使绊子。 段小涯道：“这路非要打大槐树过吗？”他知道转移风水树，这事极为困难，蓝头溪村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只能再想其他的办法。 袁凯立即就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卷图纸：“小涯，你来看，这是设计院给的施工图纸。” 段小涯扫了一眼施工图纸，直截了当地道：“看不懂。” 石妙卿无奈地白他一眼，又说：“我们计算过了，如果绕过大槐树，只能打羊角片那儿过，不说要多修两三千米的路，而且羊角片的地势比较高，土质疏松，就算修了路，只要下雨，很有可能就会塌陷。” “必须要把大槐树挖掉吗？那里车辆不是照样还能通过？” “通是可以通过，但路面需要拓宽，就必须把大槐树给移开。市里的专家检测过了地质，就算不移树，但是修路的时候，基础埋深，也必须往下挖一米左右。大槐树的树根都已露到地面，到时动土的时候，还是会碰到树根，浇上水泥钢筋，这树肯定也活不了了。” “这事倒也难办了。”段小涯暗暗沉吟。 “小涯，你平时鬼主意多，你说说这事该怎么办？” 段小涯扫了袁凯一眼，又对石妙卿嘻嘻一笑：“你做我女朋友，我就告诉你。” 石妙卿拍他一下：“别闹！” 又对袁凯道：“小涯喜欢开玩笑，你别在意。” 袁凯微微一笑：“不会。” 段小涯心里老大不爽，小白猪，装什么绅士，老子真要把妙卿给睡了，看你还能不能这么淡定？ 段小涯知道大槐树关乎村民的信仰，和蓝头溪村的人说理是说不通的，石妙卿一套一套的思想工作，现在根本没有用处。 可这路要是修不成，村里的经济就发展不上去了。 当然，他主要考虑的还是自己的经济，他的林下经济要真开展起来，非要用到这一条路不可。 “钱筹的怎么样了？”段小涯话题一转，问道。 石妙卿道：“我把这件事交给村长去办了，我现在主要负责和市交委交流的工作。” 段小涯无奈地望着石妙卿：“班长同志，我不的不说，你的心可真大。” “怎么了？” “你让他去筹钱，就等于让老鼠去守米缸，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石妙卿愣了一下：“他是村长，修路这么大的事，他……不能吧？” “你太不了解我二叔了！”段小涯长长叹了口气。 “余会计和他一起筹钱，每一笔钱，余会计都有记录的。” 段小涯拿着指头在她额头一弹：“傻逼！” 石妙卿立即还手，擂他一拳：“干嘛骂人？” “你让余二喜和他一起，就不等于给他找了一个做假账的人吗？” 石妙卿知道，村里的情况，段小涯比她了解的多，忙问：“现在怎么办？” “把工作交给别人去做。” “村委会哪里还有人？村长和余会计，接着只有我和采苹嫂子了，还有刘大叔。要不交给采苹嫂子。” 段小涯摇了摇头：“不行，采苹嫂子是个女人。” “女人怎么了？”石妙卿瞬间就急了，“妇女同志能顶半边天。” “傻娘儿们，你懂个屁，你这一套理论，不适合农村的，农村的大老爷儿们是不会服从你们妇女同志的。采苹嫂子缺少威望，虽然嘴巴会说，但没几个人会买她的账的。何况，她去收钱，她不得带头捐钱吗？否则怎么服众？就凭她老公卢大刚一毛不拔，你觉得她能捐钱吗？她自己没捐钱，你觉得其他的村民会听她的话捐钱吗？” 段小涯这一分析，石妙卿不由暗暗点头，道：“那就让刘大叔去？” 段小涯摇了摇头：“不行，刘克明虽然为人比较正派，但毕竟还是听我二叔的。” 第257章 美好时光 石妙卿想了半天，除了自己，貌似也想不出合适的人去做筹钱工作。 段志达是有威望，但生性贪婪，筹到的钱必然会落到自己的口袋一部分；林采苹倒是能说会道，但又不能服众；刘克明嘴巴比较笨，而且又以段志达马首是瞻。 想来想去，一筹莫展。 然后石妙卿就把目光转向段小涯，段小涯被她看的有些发毛：“妙卿，我是一个正经人，你这么饥渴的看着我，不大好吧？” 石妙卿一脸黑线，当着她男朋友的面，这家伙就不能注意一下措辞吗？ 她狠狠拧他一下：“说话能不能正经一点？” 袁凯帮着石妙卿搭腔：“小涯，你对村里的情况比较了解，这筹钱的事由你来办最好不过。” 段小涯本来倒有想要帮忙的意思，但这话从袁凯嘴里说出来，他就很不喜欢了，傲娇地道：“我很忙的，没空。”这只小白猪，怎么看怎么不爽。 最近老是遇到不爽的事，水琳琅和他拜堂成亲，却不和他洞房，让他浪费了半天的表情。 和石妙卿本来在村里有说有笑，打打闹闹，过的倒也惬意，却忽然又冒出了一只小白猪。 忧桑，段小涯觉得太忧桑了。 石妙卿很不客气地拧他耳朵：“水蜜桃都收完了，你忙什么呀？” “哎呀，放手，你个八婆！”段小涯奋力地甩开她，疼的耳朵快要掉下来。 “小涯，你知道这一次修路的机会有多难得吗？市里好不容易才批下来，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可我真的没时间，我要搞林下经济。” 石妙卿一愣，道：“我倒听说了，林业局确实要搞林下经济，我们倒是可以给村里争取一个机会。唉，不过这路没搞起来，林业局也未必会把这个项目批给咱们。” “这就不麻烦你了，我已经争取到项目了。”段小涯得意洋洋地道。 石妙卿将信将疑：“你怎么争取到的？” 段小涯撩了一下额头前面的碎发：“凭哥的美貌，难道还拿不下一个林业局的项目吗？” 石妙卿白他一眼：“正经一点。” “简单来说，林业局的邱局长见我一表人才，那个青年才俊，年轻有为，就把这个项目给我了，不行吗？” 石妙卿随手就从床头的柜台拿过一面镜子，放到他的面前：“来，你照一照，告诉我，你哪一点一表人才了？” “你嫉妒我？” “死边！”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 “是了，你现在眼里只有小白猪，自然看不上我了，当然也就忘了和我同床共枕的美好时光了，啧啧，女人就是负心薄幸。” 石妙卿大窘：“你别胡说八道！” 又担忧地望了袁凯一眼，袁凯神色讪讪，不言不语。 石妙卿知道，袁凯一定是介意了，急忙把段小涯推出去：“你给我滚！” “滚就滚，好花头吗？”段小涯吊儿郎当地走了出去。 石妙卿忧心地望向袁凯：“你别误会，我和段小涯没什么的，只是和他从小闹惯了，他这人嘴巴就是贱，你别搭理他。” 袁凯微微一笑：“没事，我相信你。”但心里到底有些不得劲的，毕竟是个男人，多少会有一些介意。 刚才的情况他也看到了，石妙卿和段小涯确实相处的十分融洽，两人打打闹闹，旁若无人，几乎都把他当成空气了。 段小涯骂骂咧咧，到了段志达的家里，段志达正和余二喜算账，吓的余二喜急忙把桌上的钱收起来。 段志达笑着站了起来：“小涯，你怎么来了？” “二叔，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要移蓝头溪村风水树的事，你怎么可以让石书记一个人去呢？” 段志达笑道：“小涯，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村最近和蓝头溪村闹的多僵，现在要移他们的风水树，怎么可能？” “石书记是城里人，不懂村里的规矩，你就不给她提个醒？” “我跟她说了，可她不听，执意要去蓝头溪村，我若跟她一块去，魏春那些人一定拿我开刀。她一个小姑娘，想必一群大老爷儿们也不会和她一般见识，她去比我去好。” 段小涯感叹：“二叔，你真是无耻到了一定境界。” 段志达不悦地道：“怎么跟二叔说话的呢？” 段小涯随手拿起面前的账簿，余二喜是拿笔记本记的，账目倒是列的十分详细，都是一些五十一百的数目，对于修路来说，实在杯水车薪。 “就这么点钱？”段小涯把账簿一甩。 余二喜笑道：“小涯，你也知道咱们村里的情况，除了你，现在哪有什么大户？” “我忘记告诉你们了，捐资修路的钱，以后是会立什么捐资碑的，每一笔账都会在碑上刻的清清楚楚，谁捐了多少，村民一看就会一目了然。” 段志达和余二喜相互对望一眼，段志达忙问：“小涯，你这是听谁说的？” “哪个村修个路搭个桥不立个碑的，这些功德自然是要广为传颂的，石书记也是这么说的。” 段志达心里又重新打了算盘，如果这些账目公布出来，那么账簿的数目就不能动了，否则这里面的猫腻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不过，他有的是办法捞钱，账目不变，但钱是会计管的，谎报一些数目不就行了？ 段小涯看出他们的心思，笑道：“二叔，你别给我打马虎眼，你的德性我还不知道吗？我劝你早点收手，咱们村修一条路不容易，这路要修不起来，咱们村永远是一个贫困村，你这村长以后还能挺直腰板吗？” 段志达讪讪不语，段小涯这话倒也说到他的痛处，每次到镇上去开会，被嘲笑和数落最多的就是他。 当一个贫困村的村长，确实不是什么体面的事。 虽然段志达和余二喜捞的都是不义之财，段小涯也不便断人财路，毕竟村里谁也不容易，笑道：“二叔，林业局已经批给我搞林下经济了，你如果好好地帮忙把咱们村的路给修起来，不仅你这村长当的体面，我的经济首先就能跟上去，到时我不会忘了你的好处的。” 余二喜愣了一下：“啥叫林下经济？” 第258章 屁美 段小涯好不容易才把林下经济解释清楚，他说的乱七八糟，段志达和余二喜听的云里雾里，但总算明白这是一个挣钱的营生。 段志达急忙掏出一根香烟，递给段小涯，但并不递给余二喜。 段小涯对此真心无语，这人是鸡贼到什么程度，余二喜好歹也是会计，和他一起同流合污的小伙伴，就连一根劣质香烟也不肯给他。 段小涯只有拔出自己的香烟，递给余二喜一根，请了两人一起坐下，笑道：“二叔，余二叔，我把你们当自己人，才把林下经济的事告诉你们，你们可别说出去。”他已经想好了要承包水尾的那块地，但那块地一半是蓝头溪村的，消息要是泄露出去，包不包的下来还另说，蓝头溪村村委会借机抬价，那是一定的。 余二喜忙道：“不会不会，小涯，你可是走财运了，光水蜜桃就给你挣了小三十万，现在又要搞林下经济，以后带领全村致富，可要靠你了。” 段小涯装逼地说：“大家一起发财，二叔，倒是林下经济要是搞起来，你让段文段武给我帮忙。” 段志达大喜：“小涯，你说的可是真的吗？” “我骗你干嘛，到时少不了也要麻烦余二叔了，余二叔搭过蘑菇棚，我要种林下菌类，就一定要找你了。”段小涯深知村人的性格，此事既然当着余二喜的面说出来，要不拉着他一起干，他必然会怀恨一辈子。 他倒不怕余二喜怀恨，全村几乎没有几个人敢惹着他，但他要做一番事业，光靠自己一个人是不行的，村里的人别的没有，但对农业至少还能帮的上忙，毕竟大家都是农民，是在地里讨生活的人。 余二喜高兴地道：“小涯，叔别的没有，但说到种蘑菇，嘿嘿，全村还真找不到一个人能够和我比美。” 段小涯笑道：“叔，那叫媲美。” “是是是，屁美，不愧是上过初中的人，就是有文化。”心里在想，他娘的，什么叫做屁美，屁只有香和臭之分，哪有美和丑之别？ 一定是段小涯弄错了，但现在段小涯给他发福利，他就大发慈悲不拆穿他吧。 段小涯语锋一转：“不过这林下经济要搞不搞的起来，这路很重要哇，两位叔叔，村里到底捐了多少钱了？” 段志达和余二喜对望一眼，段志达道：“三千不到。” “没骗我吧？” “小涯，骗你干嘛，二喜，把钱拿出来。” 余二喜就把刚才收进腰包的钱拿了出来，段小涯一看，果真也没多少，说道：“这些钱你们都不要动，你们就算动点手脚，又能捞到多少？以后咱们齐心协力，好好搞好林下经济，以后每年给你们的分红，都不止这个数。” 余二喜为难地道：“可是蓝头溪村不移树，这路也不好修吧？” 段小涯笑了笑：“蓝头溪村压了我们棘山村这么多年，风水已经到头了，昨晚我夜观天象，掐指一算，算到现在蓝头溪村的风水都往咱们村流了，他们风水一败，风水树还能长吗？” 余二喜知道段小涯最近整的挺邪乎的，什么夜观天象，掐指一算，说的玄乎其乎，不过听说蓝头溪村的风水往棘山村流，不禁兴奋起来：“小涯，你可算准了吗？” “风水轮流转，总不能一直待在蓝头溪村，你说是吧？” 余二喜暗暗点头，笑道：“这风水根只怕今年都在你家了吧？”他想段小涯家里以前穷成那样，穷的就连乞丐都不上门，从今年夏天开始，就一直在走财运，可不真有风水流转这一说吗？ 段小涯洋洋得意，又把段志达和余二喜忽悠一番，余二喜还好说，但段志达毕竟鸡贼的本性难改，表面答应着他，说不定他一走，又开始和余二喜分赃了。 于是，段小涯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二叔，有件事却不知该不该跟你说。” 段志达忙问：“怎么了？小涯。” “我昨天夜观天象的时候，顺便看了一下你的命星。” “你真看到我的命星了？” 段小涯郑重点头：“二叔，你的命星有些暗淡啊，福分有亏，你要想办法弥补呀，否则不仅是你，还有子孙后代。你当玲姐为什么会守寡吗？都是因为你。段武为什么大学考不上去吗？还是因为你。段文为什么娶了媳妇生不出孩子吗？也是因为你。就连二婶的死，都是因为你亏了阴德的缘故。” 段志达心头一紧，冷汗涔涔，问道：“怎么弥补？” “修路可是一件功德，你要好好把握机会。”段小涯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头，接着扬长而去，就像得道高人过来点化一样，事情一完，飘然远逝，两袖清风，深藏功与名。 段小涯也不指望段志达听了他的话之后，能够捐一点钱出来，段志达做村长这些年，也着实捞了一点好处，但此人视财如命，段小涯也只求他别吞了捐资修路的款项就好。 但余二喜却听了也是满头大汗，段小涯最近的事迹广为流传，由不得他不去相信，他和段志达狼狈为奸这么多年，自然也做过很多见不得光的事。 本来段小涯的话是说给段志达听的，他却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家里发生的种种的惨事，大到他的长子夭折，小到家里的母狗难产而亡，想的满头大汗，只道是自己源出的报应。 他哆哆嗦嗦地掏腰包拿出两百块钱：“二哥，这是我捐的两百块，修路嘛，大家都出一份心力。” 然后起身：“二哥，我先回去了。”余二喜离开段志达的家，发觉双腿都有一些不利索，整个人都发虚了。 段小涯却是走家串户地宣传，修路积功德之类的话，他现在完全成了幽冥地府的代言人，说的玄乎其乎，远比石妙卿宣传的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那一套管用的多，不到一会儿的工夫，又收了一千块钱。 当然，这些话也只能让他来说，石妙卿作为棘山村的第一书记，是不可能宣传封建迷信思想的，但有时候这些思想就是比高屋建瓴的思想管用。 你跟一群农民说精神文明建设，他一定会骂你扯淡，老子累死累活，吃不饱穿不暖，哪有心思和你精神文明建设？ 第259章 开水浇树 石妙卿送了袁凯离开村里，回来的路上，却见段小涯正在忽悠云婆出钱修路，云婆是个七十几岁的老人，是从宫头山嫁过来的，家里比起棘山村其他人家，倒也殷实，四个儿子都在外地打工，每年都给她寄了不少的钱。 段小涯胡说八道，说他四个儿子今年有些不顺，让她破财免灾，福泽乡里，修好了路，走过这条路的人自然而然就会分担了他们家一些灾难。 老人迷信，差点没把棺材本给拿出来。 石妙卿急忙冲了过去，说道：“云婆，你别听段小涯胡说八道。”拉着段小涯就走，一脸悻悻的神色。 段小涯道：“小妞，我这是给你筹钱，你甩脸子给谁看呢？” “有你这么筹钱的吗？” “我就这么筹钱了，这一会儿的工夫，我都筹了两千块了。”段小涯很是得意。 石妙卿正色地道：“你这是在骗钱！” “管他是骗是抢呢，筹到钱不就行了吗？” 段小涯行事只要目的明确，使用什么手段，他倒不怎么在乎，而且他的歪门邪道，比起那些正规渠道，来钱更容易些。 “段小涯，我警告你，就算筹不到钱，你也不许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段小涯不爽：“石妙卿，给你长脸了是不是？对我大呼小叫的。” “信不信我对三爷爷说去？”她跟着段小涯也叫段太公三爷爷。 段小涯顿时蔫了下来，把钱全部塞到她的手里：“算我怕了你了，姑奶奶，你能不能换一换招数，老来这一套，你不腻的慌？” 石妙卿不禁觉得好笑，总算村里还有个人能治的了这家伙，道：“你答应帮我筹钱了？” “没有，老子才不管这事呢！” 石妙卿本来有意让段小涯帮忙，可这家伙使用这种歪门邪道的手段，她也不大放心，道：“你说让谁筹钱合适？” “你去找二娃吧，同学一场，估计他不会拒绝你的。” 石妙卿知道，李二娃自从得知陈翠花和王魁的事情，虽然没有声张，却一直留在村里看着陈翠花，让陈翠花和王魁没有机会勾搭成奸。 但石妙卿不知道的是，李二娃却已展开他的报复行动。 “二娃在村里也没什么威望的吧？”石妙卿道。 段小涯道：“那你找你的小白猪吧。” 石妙卿无奈地白他一眼：“干嘛老是针对袁凯？” “我发现了小白猪的一个秘密。” 石妙卿一愣：“什么秘密？” 段小涯向她招了招手：“过来，我偷偷告诉你。” 石妙卿莫名其妙，附耳过去，结果段小涯迅速地在她面颊啄了一下，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段小涯却已撒腿就跑。 “段小涯，你个混蛋！”石妙卿气急败坏。 段小涯回头一笑：“这个秘密就是，小白猪的女朋友移情别恋，喜欢全村第一美少年段小涯，哈哈！” “贱人！” 石妙卿愤愤不已，单手抚着被段小涯亲过的半边面颊，心里幽幽地泛起奇怪的感觉，真是一个混蛋，明明家里有了女朋友，却又来撩拨她。 …… 当晚，段小涯在房间里运功调戏，“逍遥游”的真气将水琳琅给他服用的玉虚丹的药效催发出来，只觉周身通泰，伤势似乎好了一些。 桐山大桥棍棒交加，他的身体确实忍受了巨大的苦楚，本来他是满心郁愤，但最后关头，水琳琅及时赶到，马加冬也被水琳琅打的重伤吐血，屁滚尿流，落荒而逃，段小涯心里的愤恨才少一些。 不过，这笔账还是要亲自算回来才够爽利，只有等到下次再去市里的时候，好好想个办法，连本带利地把账给算回来才是。 他素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快意恩仇，决不能受了欺凌而不吭声。 疗伤之后，看到家人都已睡下，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两点，整个乡村都是一片寂静。 他摸下楼去，到了厨房，提了两瓶开水，蹑手蹑脚地摸出家门，趁着夜色，悄悄地赶往蓝头溪村，找到千年槐树，哗哗地就把开水朝着树根浇了下去。 反正不是他们村的风水树，他也毫不在乎，娘希匹的，现在谁挡着他修路，就是他的仇人，要挖走这棵千年古树不容易，但要弄死它可容易的很。 段小涯浇完开水，又悄悄地潜回家里，谁也没有发现。 只是到了次日，家人本来要用开水洗脸，结果一看，开水瓶里空空如也，心里暗暗觉得奇怪。 段小涯睡到日晒三竿起来，跑到蓝头溪村一看，大槐树依旧枝繁叶茂，看来大槐树的生命力很顽强，两瓶开水并没起到什么效果。 不过没有关系，以后每天晚上两瓶开水，不怕它不死。 段小涯打定主意，就要往回走去，忽听一辆红色的奥迪a4在他旁边停下，韩睿从副驾驶座的车窗探出头来：“小涯兄弟。” 段小涯一怔：“韩大哥。” 韩睿笑眯眯地走下来，他的大腿被程金东砍了一刀，此刻经过医院包扎，估计已经好了一些，起码表面看不出来曾经受过刀伤。 而他本来是地中海的发型，吃了段小涯的何首乌丸之后，头发也开始长了出来，虽只有青青的一茬，但看着倒比先前精神。 段小涯真要问韩睿来干嘛，就见驾驶座走下一个妇女，妇女将近五十的人，但看起来似乎保养不错，给人不到四十的感觉，体态略显丰腴，却有一股段小涯从未感受的成熟的韵味。 韩睿介绍：“小涯兄弟，这是我以前认的一个姐姐，她是灵谷药业的老板。” 妇女和善地和段小涯握了下手：“你好，我叫高雅芝。” 段小涯听说高雅芝是药业的老板，又是韩睿带来的人，大约明白怎么回事，估计是为他的何首乌丸来的。 段小涯笑道：“两位到我家里坐一坐吧。” 高雅芝笑道：“小兄弟，上车吧。” 段小涯坐进车里，和韩睿坐在后座，因为韩睿腿脚受过刀伤，虽然已经恢复大半，但开车还是有所不便，所以高雅芝开车。 韩睿不是高雅芝的下属，只是以前和高雅芝认识，因为头顶早谢，吃了高雅芝不少的药，一直没好。他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头顶光秃秃的寸草不生，也着实不好受。当灵药的消息传到镇上，他也过来碰一碰运气，结果一药见效，大为惊奇。 恰巧，昨天碰到高雅芝，说起此事，高雅芝立即看到商机，便和韩睿一起赶了过来。 第260章 三七分 段小涯请了二人到了家里，梦落见有客人上门，立即去倒茶水。 乡村没有什么好茶，都是普通的茶水，除了解渴之外，也没有品鉴的价值。 高雅芝开门见山：“小兄弟，我听韩睿说，你有一种灵药，能够短时间内让人长出头发？” 韩睿笑道：“雅芝姐，段兄弟的灵药可真是灵验的，我的头发现在可不长出来了吗？” 段小涯笑了笑：“雅芝姐也是来求药的？” 高雅芝道：“我是制药的，既然遇到这等灵药，我自然不会错过的。段兄弟手里还有多少存货？” 段小涯道：“存货可没多少了。” “能不能让我先看一看？” “当然可以。” 段小涯随即就让梦落取了一丸出来，高雅芝放到鼻端闻了一会儿，她对药物倒有一些了解，也能猜出药丸之中少数几味药材，可这都是普通的药材，自己生产的药里，也都含有这些药材。 可是为什么偏偏段小涯的药就有如此奇效呢？ 难道……这药丸中混合了些她所不知道的成分？ “这药当真有效果吗？”高雅芝捏着药丸问。 段小涯笑道：“雅芝姐若不相信，咱们这生意也就没必要谈下去了。”他知道，高雅芝既然上门而来，自然不会空手而归，像她这种制药的大老板，遇到了自然需要好好地宰一刀。 韩睿忙道：“雅芝姐，这药确实是有疗效，上次和我同来求药的几个朋友，现在也都长出头发了。” 高雅芝道：“这药怎么卖？” 段小涯本来一丸卖人五百，但因都是卖给乡里乡亲，农民挣钱不易，他不敢往高了叫价，但见高雅芝穿着气派，又开着名车过来，想来腰包很鼓了，自然不需要对她客气。 段小涯道：“雅芝姐要多少？” 高雅芝道：“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段小涯吩咐梦落把剩余的何首乌丸拿了出来，大约还有一百来丸，盛在一只小盘子里，说道：“一口价，十万块钱，这些都给你。” 梦落有些紧张，毕竟十万块钱不是小数，暗想小涯这一刀宰的太狠了，对方未必肯给。 不想高雅芝倒也爽利，随手就从随身的坤包之中拿出一摞现金，摆到茶几之上，显然是有备而来了。 “小兄弟，你数一数。” 段小涯笑道：“不必数了，我信的过你，你是做大生意的人，不会坑我一个小小的农民。” 高雅芝微微一笑：“段兄弟，这药既然如此玄妙，想来你是有秘方的吧？” “自然是有秘方的。”段小涯心知肚明，高雅芝是生意人，自然知道药方可比药丸重要，只要有了药方，以后她也就不用来求段小涯了。 “你看，我既然已经出高价买了你的药丸，药方……是不是能够透露一些？” 段小涯笑道：“雅芝姐，抱歉的很，这是上古仙方，不能外传，否则我会遭受天谴。” 高雅芝听他说的玄乎其乎，心想，装神弄鬼，就算不给药方，回到厂里，让技术员化验一下，不信找不出蛛丝马迹。 她心里打定了主意，微微一笑：“好，我也不强人所难，小涯兄弟，有机会我们再合作。” 她站起来和段小涯握了握手，段小涯送了她和韩睿出门，心里嘚瑟无比，宝贝在手，吃喝不愁。 倘若有一天过不下去，拿药王鼎来制药，倒也不失为一条财路。 不过段小涯知道，何首乌丸的事，已然引起巨大的轰动，不可以再张扬了，否则有心之人，可能就会引起怀疑。 特别是詹士鸣那一伙人，段小涯总觉得这个老头深不可测，不知到底什么身份。 段小涯让梦落把卖何首乌丸的账目拿出来，先前已赚了三四万块，其中曾芸就给了两万块。 “梦落，咱们做药的何首乌是小玉家的，她现在日子过的有些苦，我想把这十万块钱给她，你说好吗？” 这事段小涯本来不需要征求梦落的意见的，梦落心里感激，他这是把她当成家人，才会和她商量，梦落点头：“小涯，你决定就好了。” “卖药你也帮了不少的忙，剩下的钱就给你吧。” 梦落忙道：“小涯，我不需要钱的。” 段小涯轻轻拉着她的素手：“梦落，我只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民，城里人的那些浪漫，我也玩不来。我想对你好，可是想来想去，也只有钱最实际，你身边留着点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够了，你再和说我。” 段小涯一辈子没说过几句正经的话，这句话说来却是至情至性，差点没把自己给感动了。 梦落更是感动的不能自已，泪水扑簌簌地掉下来，忽然扑进段小涯话里，哽咽地说：“小涯，你对我真好，我一辈子跟着你，就算你不给我名分，我也知足了。” 段小涯安慰了她一番，拿着十万块钱就往唐小玉家里而去，张春兰出去干活，唐小玉在家正给张春兰的儿子唐糖洗澡，唐糖出去玩了一通，浑身都是泥巴。 “小涯哥，你来了！”唐小玉急忙招呼，让唐糖自己去洗澡。 段小涯奇道：“今天唐糖没上学吗？” “今天星期六，没上学的。” 段小涯点头，就把十万块钱摆到桌上：“小玉，上次咱们合作的药，现在已经全部卖出去了，这些是给你的。” 唐小玉看到一摞粉红的钞票，数了一下，一共十沓，每一沓估计都是一万块，怔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小涯哥，怎么这么多？” 段小涯嘿嘿一笑：“咱们的药挣钱呗！” “不行不行，这太多了，说好了三七分的，我三你七，你给我这么多，可不亏的慌吗？” 段小涯笑道：“没错，是你三我七，我拿的比你更多呢。” 唐小玉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小涯哥，你说真的吗？” “真的，我骗你干嘛？我又不是傻瓜，难道会白白给你钱吗？” 唐小玉感动地说：“小涯哥，我……我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你……我……”她看着段小涯的眼睛有些泪水涌动，同时又露出了羞赧的神色，欲言又止。 段小涯看这架势，心想，我的亲娘欸，这不会是以身相许的节奏吧？ 从前，他很喜欢在唐小玉身上占点便宜，可是自从唐小玉向他表露心迹，这一层窗户纸就已被捅破了，他就不便对她动手动脚，免得这丫头真的和他假戏真做，那就真的麻烦了。 “咳咳，小玉，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说着，段小涯拔步往外走去。 唐小玉伸手想要把他抓住，但他走的太近，瞬间已经出了门口，她只有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怅然若失。 第261章 打媳妇 段小涯不过随口一提，石妙卿真的就把筹钱的工作交给李二娃。 李二娃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工作，一时也是束手无策，晚饭过后，就找段小涯来商量。 段小涯看着李二娃，黑眼圈都出来了，身材也比先前消瘦很多，田桂花正值欲求不满的年纪，李二娃本来体质比较虚弱，哪里经得起她那么折腾。 可他这个兄弟，执意想要报复王魁，段小涯倒也阻止不了。 李二娃递给段小涯一根香烟：“哥，你说这事咋办呢？我说做不来吧，班长非要把这事交给我，你说村里谁会听我的呀？但同学一场，班长都说话了，我也不好拒绝。” 段小涯也没料到，石妙卿真会把事情交给李二娃，此刻少不得为他出一出主意，忽然脑海灵光一闪，笑道：“兄弟，你不是想报复王魁吗？” 李二娃眼睛一亮：“哥，你有什么办法吗？” “王魁可不是生产小组的组长吗？这么些年，他家里难道就没一点积蓄吗？” “这老柴头能把钱拿出来修路吗？鸡贼的要死。”李二娃又愤愤不平地骂了一通。 “他不肯拿，田桂花肯拿不就行了吗？” 李二娃知道自己和田桂花的事被段小涯发现了，讪讪一笑：“哥，田桂花现在虽然被我征服了，可是这钱的事……就算她肯出钱，只怕也不会多，一两百块钱，哪够修路的呀？” “你现在和她的事，可不就是最好的手段吗？田桂花要脸还是要钱，她如果要钱，你就威胁她把这事给公开了，看她以后怎么做人？不过这事你要拍了照片或者视频留作证据，这样她就只能任你摆布了。”段小涯从小敲诈邻里，这种威胁的手段，信手拈来。 “哥，这要公布了，可不把我也折进去了吗？” “傻呀，你是男的，这种事情就算公布出来，丢脸也只是田桂花，更丢脸的是王魁。再说，我料定田桂花一定不敢声张，她豁不出去那张老脸，这种丑事要是传扬出去，别说她不好做人，他们全家都不好做人。” 李二娃豁然开朗，感慨地说：“哥，还是你狠哇！” “废话，不然怎么做你哥呢？” “可是……要是田桂花以后不和我来往了可怎么好？” 段小涯恨铁不成钢地给他一个盖头：“傻不傻，她一个五十岁的老娘儿们，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大小伙子，你以为你占便宜呀？” “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李二娃愤愤地道。 段小涯本来想要指点他去勾搭王魁的儿媳妇和女儿，但想李二娃现在的身体不行，一直服用超级无敌大力丸，这药极为消耗身体的精元，用过几次之后，都要好好地休养一段时间，才能调节身体的机能。 但现在李二娃报仇心切，只怕听不进去，所以就没和他说这件事，只道：“出气也不是只有一种方式，先狠狠宰他们一笔再说。” 李二娃点了点头，又和段小涯说了几句闲话，最后回到家里。 陈翠花最近旷的不行，李二娃最近在家，看的很紧，她根本就没机会和王魁勾搭一起，最可气的是，李二娃也不碰她了，让她好生郁闷。 “你去哪儿了？”陈翠花只道李二娃已经和段小涯闹翻了，也想不到李二娃会到段小涯家里找他商量事情。 李二娃本来极为宠爱陈翠花，少夫少妻，恩爱也很正常，但李二娃发现陈翠花出轨之后，态度全变，怒道：“老子去哪儿要和你报备吗？” 陈翠花也发觉了李二娃最近对她的态度有些反常，一时也搞不清楚问题出来哪儿，问道：“镇上好好的工作，你为什么不做？你整天待在家里，能有什么出息？” 李二娃一记耳光掴了过去：“小花娘，反了你了，敢对老子大呼小叫。” 陈翠花愣了一下，哭了起来：“李二娃，好呀，你他妈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陈翠花张牙舞爪地扑了过去，李二娃每当一见到她，就想起她和王魁的事，满腔怒火，一脚踹到她的小腹，陈翠花顿时跌了出去。 李保被惊醒过来，赶到他们屋里，问道：“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干嘛呢你们？” 陈翠花又向李保哭诉：“爸，李二娃打我，呜呜呜！” 李保喝道：“二娃，你干嘛呢，无缘无故打你媳妇干嘛？” 李二娃有苦说不出，道：“爸，我的事你别管了，你先去睡吧。” 李二娃推着李保出去，把门栓了起来，陈翠花看着丈夫凶神恶煞，心里也有一些惧怕，她一向对李二娃撒泼惯了，陡然见他凶相毕露，顿时就把哭声止住，惊恐地望着他。 李二娃冷笑：“贱人，老子是不是太惯着你了？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否则，老子弄死你！” 陈翠花吓的不敢说话。 李二娃虽然怕事，但对付一个女人，他的雄性荷尔蒙还是有的。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说的就是陈翠花这种女人，这世上每一个女人都是不一样的，想要驾驭她们，就要不同的方法。 李二娃总算找到了窍门，他本来以为媳妇是用来疼的，但越疼她，她就越张狂，最后还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 李二娃的阴影算是一辈子留下了，他的性格本不如段小涯豁达，越想就越钻牛角尖。 …… 两天过后，李二娃成功就从田桂花手里诈了五千块钱出来，兴致勃勃地来向段小涯报告喜讯。 一切都在段小涯的意料之中，段小涯心眼蔫坏，带着李二娃到王魁家里看戏，王魁正在大发雷霆，毕竟五千块钱不是小数，这个败家媳妇就连商量也没和他商量，就全部给捐出去了。 段小涯笑眯眯地道：“王叔，这一大早的，动什么火呀？” 王魁愤愤地瞪了段小涯一眼，又朝李二娃扑过去：“把钱给我拿出来。” 李二娃看到王魁，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道：“捐出来的钱，难道还能收回去吗？” 王魁大怒：“我们不捐了，行不行？” 第262章 有苦说不出 段小涯眼见王魁要对李二娃动手，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擒住王魁肩头，王魁哎哟一声痛叫出来。 段小涯淡淡一笑：“王叔，桂花婶觉悟很高，拿了五千块钱出来修路，这是一件好事，功德无量，你有什么可生气的呢？” 王魁气的鼻子都歪了：“敢情用的不是你的钱！” “桂花婶，等路修好之后，村委会会立一块捐资碑，以后上面可有你的名字了，千秋万代，供人敬仰。” 田桂花面色讪讪，一言不发，心里郁闷到了极点，她也想不到李二娃会忽然摆她一道。 昨天李二娃主动找她，她还在地里干活，就被带到了甘蔗地里，然后留下了证据。 她本来觉得事情有些不妥，但李二娃声称要留着做纪念，而且会做什么马赛克的处理，又说她的身材很好，很有味道，她被他说的高兴，也就信了他的鬼话。 她也知道年轻人的一些爱好，哪里想到，李二娃拍完之后，立即翻脸就不认人了。 田桂花悔的肠子都青了，但这事也怨不得旁人，自己控制不住，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又能怪的了谁？ 说到底，也没人强迫她。 但这事越想越蹊跷，按照李二娃的性格，也决计想不出这么阴狠的主意，今天李二娃和段小涯一道来的，多半是段小涯的主意，因此心里对段小涯恨恨不已。 此刻，却见王魁和田桂花的儿子王壮带着媳妇刘雪娥回来，一见众人僵持不动，奇道：“爸妈，你们这是怎么了？” 王魁气急败坏地指着田桂花：“你问你妈，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捐了五千块钱修路！” 刘雪娥刚和王壮结婚不久，虽然对婆婆的做法颇有微词，毕竟农村家庭，五千块钱不是一笔小钱，但她进门不久，也不便说婆婆的不是，只是微微扯了王壮一下。 王壮皱起眉头：“妈，你干嘛捐那么多，咱们家又不是银行。” 田桂花兀自犟嘴：“这是做善事，积功德，你们这些囝仔懂的什么？” 段小涯笑道：“是呀是呀，桂花婶觉悟就是高，修路修的是全村人的路，我已带头捐了两万，王叔可是生产小组的组长，一家人就捐个五千块钱似乎少了一点。桂花婶，要不你再捐一些？” 田桂花有苦说不出来，五千块钱可是她存了好久的私房钱，现在全部被李二娃搜刮了空，现在两手空空，还能拿出什么？ 想着，悲从中来，她终于抑制不住，哭了出来：“我没钱啦，你们两个夭寿，不得好死！” 李二娃估计是对田桂花日久生情，见她哭了，倒也于心不忍。 而段小涯也觉得和一个老娘儿们计较，似乎也太不爷儿们了，所以就把目标转向王壮：“王壮，你这几年也挣了不少钱，就连媳妇都娶上了，村里修路，是不是该表示表示了？” 王壮冷笑：“段小涯，你别得寸进尺，我妈已经捐了五千块钱了，你还不知足？” “你妈是你妈，你是你，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刘雪娥搭腔：“段小涯，筹钱是村委会的事，你凑什么热闹？” “话不能这么说，修路是全村的事，我身份棘山村的一份子，自然要奉献自己一点微薄的力量啦！” “哼，少装大尾巴狼，我还不知道你吗？” 段小涯一笑：“弟妹刚嫁到我们村不久，就知道我了，真是可喜可贺哈，你这么了解我。” 毕竟是一个村长大的，从小一起撒过尿，和过尿泥，谁不认识谁？ 刘雪娥面红耳赤：“王壮，他……他欺负我！” 王壮立即朝段小涯动手，段小涯出手迅捷，王壮拳头过来，他已一把抓住他手臂的尺神经，王壮手臂一麻，顿时使不出力。 段小涯笑眯眯地道：“王壮，咱们好好地聊一聊？” 王壮叫道：“放手，放手，小涯。” 段小涯掏出手机，递到王壮面前。 段小涯已经分享了李二娃拍的视频和照片，李二娃留了心眼，上面只有田桂花露脸，李二娃的面孔决计看不到。 王壮第一感觉就是父母被段小涯拍到了，但感觉又有一点不像，王壮从身形上判断，就知道男的一定不是王魁，一时脸色大变。 王魁看见段小涯一直抓着王壮不放，怒道：“段小涯，你把王壮放了，你还敢在我家打人吗？”随手抄起一条板凳，就要朝着段小涯扑去。 段小涯笑着放开王壮，道：“王壮，村里修的路，以后你要走的，你真的不想捐一点钱吗？” 王壮知道段小涯一贯的手段，这家伙人至贱则无敌，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他妈出轨的事，要被他爸知道，两人一定得闹翻了，如果被段小涯传扬出去，他们全家在村里都不能做人了，一定被人闲言闲语。 王壮从口袋里搜出千百块钱，道：“我现在身上只有这么多了，全部给你。” 刘雪娥大急：“王壮，你干什么，你还真给钱哪？你怎么了？中邪了吗？”她知道社会上有一种催眠术，能够乖乖让人把钱交出来，段小涯最近整的挺邪乎的，因此怀疑起来。 王魁也道：“王壮，你是不是疯了？修路市里拨钱下来了，这石书记自己不知落了多少，现在倒向村民要钱。哼，这钱要给了，就傻了！” 段小涯和李二娃一听王魁编排石妙卿，齐齐大怒，石妙卿自从来到村里，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虽然有时行事有些迂腐，但到底是一心想要建设棘山村。 何况，段小涯和李二娃都是石妙卿的同学，自然同仇敌忾，两人当即就朝王魁扑了过去。 王魁大惊：“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王魁睡了李二娃的媳妇，李二娃虽然不敢声张，但心里始终盘踞着一团火，最近他对陈翠花又打又骂，找回了一些男人的一些血性，此刻抓住王魁的领口，一记耳光掴了过去：“老柴头，石书记这些日子为了修路的事，来回奔波，人都瘦了一圈，你说出这样的话，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第263章 书记很傻 王壮一见父亲被打，立即冲了过来，要做帮手，段小涯随手又将王壮撂了一个跟头，刘雪娥急忙来扶。 段小涯喝道：“王壮，老子给你三天时间，捐一万块钱修路，否则，嘿嘿，我让你们全家无法在棘山村立足。” 说罢，带着李二娃就走。 王壮愣愣半天，他知道段小涯说到做到，这家伙做事素来无法无天，心里不禁担忧起来。 他又看了田桂花一眼，心里不是滋味，弗洛伊德这老头曾经说过恋母情结，每个男人小的时候都有，王壮自然也不能幸免。 田桂花出轨，就好比情人出轨让他难受，倘若换做王魁出轨，他心里只怕会好受一些。 可是，田桂花毕竟是他长辈，这种事情他也不便去问，何况王魁如果知道此事，必然与田桂花争吵，到时事情一闹起来，只会成为全村的笑柄。 李二娃随着段小涯走出王魁家里，心里畅快无比，这一次总算扬眉吐气，出了一口恶气，笑道：“哥，今天可真痛快，王魁那老柴头，刚才就该多打他几个大嘴巴子。” 段小涯带着李二娃到王魁家，自然不仅仅是为了给修路筹钱，也有让李二娃出气的意思，只有出了这口恶气，李二娃心里才能舒坦，否则心里永远盘踞一团阴影，就算做男人也做不像样了。 段小涯笑道：“出了气就好了，王魁和陈翠花的事，你就不要再耿耿于怀了。” 李二娃摇了摇头：“哥，我还是觉得不够本，你说的没错，田桂花那老阴头年老色衰，就算被我睡了，也是她占便宜。我瞧刘雪娥就不错，嘿嘿，塞伊母，我须得让王壮也戴一顶绿帽子。” 段小涯心想，这兄弟总算是开窍了，刘雪娥白白净净，体态苗条，可不比田桂花好的多吗？ 段小涯本来就是极毁三观的人，反正不是自家的媳妇，偷情不是不犯法吗？李二娃爱怎么搞也无所谓了，搞的到是他的本事，说好听一点，就叫自由恋爱。要搞不到，也没关系，没吃亏不是？ 但段小涯担心的是李二娃的身体，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悠着点儿，你知不知道现在精血耗损的厉害？” “没事，哥，我身体强着呢。”李二娃为了证明自己很强，拍了拍胸脯。 二人随即赶往村委会，李二娃把从田桂花那里拿来的五千块钱交给石妙卿。 石妙卿一惊：“这么多呀！” 李二娃一笑：“嘿嘿，这都是桂花婶捐的，这一家子觉悟很高，说过几天还说捐一万块钱。” 石妙卿狐疑地看着李二娃，又朝段小涯望去，王魁家里她曾亲自去过，结果王魁只是捐了两百块钱，现在李二娃轻轻松松就拿到了五千块钱，而且还有一万块钱的尾款，这不科学啊！ “段小涯，你给我出来！” 段小涯无奈地跟着石妙卿走到门口，就像读书的时候被她叫去罚站批评似的，懒懒地道：“班长大人，又怎么了？” “你说，这钱怎么来的？” “田桂花给的呀。” 石妙卿盯着段小涯：“她怎么会给这么多钱？” “你不是说妇女同志能顶半边天吗？田桂花这位妇女同志觉悟很高的。” “你是不是又用了什么龌蹉的手段？” 段小涯心想，可不是我龌蹉，是这老娘儿们自己做了龌蹉的事，叫老子给拿住把柄了。 他倒不是没有道德观的人，只是他的道德观偶尔和现代社会有些出入，他看英雄小说，啸聚山林的好汉劫富济贫，千古传颂。可他没有想过那些富人什么感受，因为多了点钱，活该就要被劫，这其实也有一些不公平。 说白了，啸聚山林，也是一群土匪罢了，除了战争时期，可以被收编抗敌，其他任何时代，都是被严打的对象。 “妙卿，咱们不是为了修路吗？管他钱怎么来的？”段小涯有些不理解石妙卿，只要目的明确，何必要管手段呢？ 石妙卿知道段小涯三观一向是歪的，这家伙确实有些本事，尤其是在乡村地区，这样的人要培养的好，有魄力，有担当，绝对可以作为广大农民的领袖。可是石妙卿一直怕他走上歪路，毕竟这家伙的思想多少是和主流思想格格不入的，一言不合，他就能走上犯罪的道路。 “小涯，修路本来是件造福乡里的好事，我不想到时搞的怨声载道。”石妙卿郑重地说。 “你个小娘儿们，你看不出老子在帮你吗？” 石妙卿忽然温柔地握住他的双手，段小涯心头一荡，他妈的，几个意思？又使美人计是不是？ 只听石妙卿真诚地道：“小涯，我知道你是真心想帮我，可是……任何事情都要讲究方式方法的，就算筹钱，也要他们心甘情愿地把钱拿出来。” “你傻呀，这世上有谁会心甘情愿地把钱拿出来？你知道村民为什么都不肯出钱吗？他们以为市里拨下巨款，你吞了那些钱，所以才找村民筹钱。” 毕竟是刚出茅庐的小丫头片子，心理承受能力没有那么强，听说村民这么误会她，她心里还是有些难受，但她依旧坚定地道：“清者自清，我不管他们怎么说，我问心无愧就行了。” “你就是一个傻逼！” “是，我傻，就你聪明。可你的聪明能不能用到正途上？”石妙卿恨铁不成钢，但看他的目光却十分的真挚，“小涯，我真的怕你有一天会走上歪路，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段小涯很坦然地说。 石妙卿一阵气馁，狠狠地捶他一拳：“你能不能偶尔听一听我的话？” “你都跟小白猪跑了，凭什么让老子听你的话？” “这跟小白猪……不对，这根袁凯又有什么关系？”她都被段小涯气糊涂了，差点和他一样，把自己的男朋友都叫成小白猪了。 “关系可大了，你要是我女朋友，我自然事事都听你的，你又不是我女朋友，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石妙卿耳根一烫，瞪他一眼：“能不能正经一点？你这么胡说八道，梦落如果听到了，你让她心里怎么想？” 段小涯想到梦落，瞬间就不言语了，是的，梦落温柔贤惠，可他为什么看到石妙卿和袁凯在一起，心里还是郁闷不已呢？ 第264章 玩的太大了吧？ 石妙卿苦口婆心，段小涯大抵也是能明白的，他知道这个女人是为自己好，笑道：“妙卿，你放心吧，我已经很坏了，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 石妙卿白他一眼：“你知道你坏就好。” 段小涯嘿嘿一笑，挥了挥手，故作潇洒地离去。 石妙卿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情愫，但这情愫一涌上来，她又自觉地转移心思。 走回屋里，质问李二娃，田桂花五千块的捐款到底怎么来的。 李二娃本来对这个班长还挺畏惧的，但毕竟此事他也有份参与，而且对石妙卿说了此事，必然又会牵扯出和田桂花的事，他这一次说什么也不松口。 石妙卿无可奈何，只有暂时留下田桂花的五千块钱，现在她最忧心的还是蓝头溪村的风水树。 她自然不信风水之说，可是一棵千年的古树，若是遭受破坏，其实也挺可惜的，但村民为了保护风水不转移，就连树也不移了。 段小涯继续暗中做手脚，每天半夜，带着两瓶开水浇到大槐树底下，大槐树老的都快成精了，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但段小涯相信，滴水穿石，总有一天大槐树会被他给浇死的。 因为浇的是开水，到了天亮的时候，水都干了，没人看的出来，这比打药水更不会让人怀疑。 渐渐的，人们发觉，大槐树的叶子枯损的厉害，落叶也比往常要多了许多。 段小涯又传出风声，说是蓝头溪村阻止修路，伤了福祉，风水只怕留不住了。于是，整个蓝头溪村还是人心惶惶，那些老辈的人，都在大槐树下敬香，希望大槐树留住风水。 回到家里，段小涯笑翻了天，梦落出来问道：“小涯，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开水浇树的事，段小涯已经憋了很长一段时间，此刻听梦落问起来，也就对她说了，笑道：“这件事你可不能传出去，否则蓝头溪村的村民一定把我视为仇人。”话虽如此，他似乎一点都不害怕。 “你真是坏死了！”梦落轻轻地怕他一下，但知道拿他没有办法，也就不去劝他。 毕竟，她也不觉得一颗风水树有什么了不起的，修路才是所有人的福祉。 两人说笑的时候，就见王壮来了，他果真带了一万块钱过来，只是表情有些难看。 段小涯先让梦落回避，笑着请王壮坐下，说：“王壮，我就说你有钱嘛，这不，没过几天，你就把钱给我送来了。” “段小涯，你那些照片是哪儿来的？” “当然是我拍的。” 王壮义愤填膺：“那个男人……是谁？” 段小涯自然不能把李二娃捅出来，想到魏春最近为了和棘山村较劲，正在竭力阻止修路，而且不让村民捐款，段小涯理所当然地要在他的背后捅上一刀：“王壮，这都是长辈的事，你掺和这些干嘛？” “段小涯，我钱都给你送到了，你也该有所表示的吧？” 段小涯装出为难的样子：“王壮，这人你惹不起。” “你尽管告诉我是谁就是了。” “你往蓝头溪村去想。” “难道是魏家的人？魏春还是魏秋？好像看身材都不像。” 段小涯本来没有想到身材的事，王壮一提醒，他就想到了魏长山，这家伙和李二娃的身材都差不多，而且年纪也差不了几岁，道：“你可记得上次杨晶晶差点被人强暴的事吗？” “魏长山！” 段小涯笑道：“我可什么都没说哈。” 王壮霍然站了起来：“这狗崽子，竟然搞我妈！”双手的青筋顿时暴突而起，母亲在每个男人的成长的过程中，都在扮演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王壮感觉自己受到极大的侮辱。 作为儿子，他自然不会去怪也不能去怪田桂花自己不检点，他只能把所有的仇恨放到那个和母亲有染的男人身上。 而且魏长山是和他同辈的人，现在竟然去勾搭他妈，这嘴巴可是打的很响，远比一个老头私通田桂花严重的多。 段小涯装逼地说：“王壮，你冷静一点，魏家可不是好惹的。” “段小涯，你钱已经收了，能把这些照片删了吧？” “删，绝对删。”段小涯拿出手机，把田桂花的照片全部删给他看。 反正这些照片对他没有什么用途，田桂花的身材丑陋如猪，他可半点欣赏的兴趣都没有。 删了照片，还有视频，这一点王壮自然不会知道，何况李二娃那里还有备份呢。 王壮见他果真删了照片，这才放心离去，不过走的时候，依旧满腔怒火。 段小涯唯恐天下不乱，已经做好了看戏的准备，不过等了两天，王壮依旧没有动静，段小涯不禁又有一些气馁。 但想，这种不光彩的事，王壮不便明刀明枪地和魏家去干，否则事情传扬出去，王家脸面可就丢大了。 王壮一定会在暗中报复，就像李二娃报复王魁似的，这种喜闻乐见的事，段小涯想想就有一些兴奋。 不过魏长山母亲邬小梅，可比田桂花有料多了，真羡慕王壮哇！ 但段小涯万万没想到，王壮的报复手段可比李二娃凶狠的多，那晚，段小涯又像往常一样，提着两瓶开水去给大槐树浇水，忽然之间，就见魏春家里的方向，火光冲天。 段小涯大吃一惊，这可不是什么喜闻乐见的事，火灾随时可以死人的。 段小涯虽然没心没肺，坑蒙拐骗，横行乡里，但对生命总算还有一点敬畏。 他想都没想，丢下开水瓶，朝着火光的方向冲了过去，半路就见王壮正从路边林子钻了出来，两人打了一个照面。 王壮愣了一下：“小涯，你怎么会在这里？” 段小涯也没想到大半夜的会在蓝头溪村碰到王壮，他自然不可能和他一样，大半夜的过来给大槐树浇开水，立即就明白怎么回事：“塞你母，你玩的太大了吧？” “我不懂你说什么。”王壮扭头就走。 段小涯没空去搭理他，继续朝着魏家跑去，此刻他忽然就想到了魏灵儿，这小花娘不会在梦里被烧死了吧？ 他明明就看魏灵儿不爽，但不知为什么却又开始担心她的安危。 第265章 火海救人 段小涯自然不会知道，自从吸收药王鼎的神识开始，他的脑海除了自己本身的思想，还会受到妙僧神识潜移默化的影响。 妙僧历尽千古情劫，段小涯吸收他的神识，自然而然，也渐渐地多情起来。 所以他想不明白，明明觉得女人是天底下最麻烦的动物，为什么偏偏又会对她们动心，对一个动心也就罢了，可他偏偏愿意自寻烦恼，和好些个女人都剪不断理还乱。 他本来只热衷于在乡村里调戏一下良家妇女，倒也乐在其中，现在完全不是了，他竟然会担心魏灵儿这臭丫头的安危。 真是奇了怪了。 段小涯赶到的时候，魏春家里的火势已经很大，此刻整个乡村都在沉睡之中，暂时没有村民赶来帮忙，倒是左右的邻居纷纷被惊醒过来。 先见魏春和邬小梅跑了出来，紧接着魏长山也艰难地爬了出来。 邬小梅哭着大叫：“你妹妹呢，你叫醒你妹妹没有？” 魏长山只顾自己逃命，哪里能顾得了其他人，惊恐地道：“灵儿睡在楼上，我来不及哇！” 这一晚，却又偏偏起了大风，火势随风凶猛，两边邻居的房子都被蔓延过来，众人不知所措。 段小涯急忙叫道：“快给魏灵儿打电话！” 此刻危急关头，也没人去想，为什么段小涯忽然会在蓝头溪村出现，这大晚上的。 邬小梅急忙就给魏灵儿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然后绝望地望向魏春：“手机关机，现在怎么办哇？” 火势太大，根本没人敢冲进去，只听土木结构的房屋，咔嚓咔嚓地被火烧裂发出的声响。 “灵儿——” “灵儿——” 众人一起朝着楼上的窗口大声呼喊，但是没有任何反应。 “我去救灵儿。”邬小梅慌慌忙忙就要往火海里去。 魏长山急忙把她拽住：“妈，你疯了！” “长山，你快去救你妹妹。” 魏长山面露难色：“妈，这么大的火，这不是叫我去送死吗？” 段小涯当机立断，看到他们门口还有一个土坑，本来是在腌制酸菜的，现在没有酸菜，倒有聚了半米深的积水，他跳了下去把全身都弄湿了。 然后，跳出土坑，一下扎进火海之中。 房梁咔嚓一声塌了下来，段小涯闪身避了过去，滚滚的浓烟，压的他喘不过气，他只有猫着身子，朝着楼梯迅速上去。 看到一个房间，估计正是魏灵儿的房间，因为刚才众人就是对着这个房间的窗口呼喊魏灵儿的。 房门已经起火，段小涯一脚踹开了门，魏灵儿不在床上，穿着一件粉红的薄纱睡衣，却在床下蜷缩一团，想来刚才她听到众人的呼喊，已经苏醒过来，但因睡觉的时候，吸入太多的浓烟，爬到床下却已休克。 “灵儿，醒醒！”段小涯摇晃着她。 但她没有任何反应，段小涯此刻也来不及对她施救，双手抱起了她，慌慌忙忙地朝着楼下跑去。 呼的一阵大风吹了过来，一条火龙朝着段小涯面上蹿了过来，段小涯迅速一个闪躲，但是头发却已烧去大半。 刚才跑到楼下的时候，忽然厨房发出一声巨响，这是煤气爆炸的声音，段小涯大吃一惊，急忙抱着魏灵儿向前一扑，把魏灵儿护在怀里。 外面的村民已经陆续赶到，正在试图灭火，听到这一声巨响，众人心惊胆战，都想魏灵儿一定没命。 正当众人绝望的时候，段小涯抱着魏灵儿艰难地从火海里走了出来，魏春和邬小梅急忙过去接过魏灵儿。 段小涯咽喉被浓烟呛到，说话的声音都有一些嘶哑：“快，把她放倒，现在必须给她人工呼吸，否则她就窒息了。” 段小涯现在已经快要窒息了，自然不能给魏灵儿呼吸，但众人竟然没有一个人会呼吸的。 段小涯简直无语，道：“就是嘴对嘴，朝里吹气。” 救人要紧，邬小梅急忙就把魏灵儿放倒在地，虽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训练，但电视里也经常看到人工呼吸，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此刻，却见周小妹忽然赶了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魏春一见，大喜：“周护士，你来了太好了，快，快救救我们家灵儿。” 周小妹急忙疏散人群，保持空气流通，接着专业地给魏灵儿做起人工呼吸，先简单地清除一下她的口腔异物，一手捏住她的鼻头，一手打开她的嘴巴，严丝合缝地朝里吹气，又迅速地给她做胸压。 大约5分钟左右，魏灵儿悠悠地转醒过来，周小妹道：“先送到卫生站。” 段小涯过来背起魏灵儿，邬小梅陪同，而魏春和魏长山则是留下救火，虽然魏灵儿算是救回来了，但是这一把火可不知烧去多少东西，想想又觉得心疼。 在卫生站里，周小妹在给魏灵儿做了一个检查，但见魏灵儿除了昏厥之外，竟然没有其他外伤。 倒是段小涯，不仅头发被烧去了大片，身上还有多处的擦伤和烧伤，周小妹急忙给他处理伤势。 邬小梅拉着魏灵儿上前，笑道：“小涯，这次真是谢谢你了，灵儿的命是你救回来的，我们家欠你一个人情。” 魏灵儿才知自己的命是段小涯救的，一时感动不已：“小涯，谢谢你。” 段小涯淡淡地道：“真想谢我，就不要阻扰我们村修路。” 邬小梅赔笑着说：“我回去一定和当家的说一说。”但想，这要修路，就要挖走蓝头溪村的风水树，就算他们家肯，其他村民必然也不肯，所以她倒也不敢直接应承段小涯。 只是心里觉得奇怪，段小涯一向和他们魏家有过节，为什么刚才不顾生命危险地去救魏灵儿？ “灵儿，咱们先回去吧。”邬小梅拉着魏灵儿就走。 魏灵儿回头幽幽地望了段小涯一眼，一颗芳心砰砰直跳，想起上次被五步蛇咬到的时候，那时的情景，她的面颊又火烧火燎起来。 周小妹看着邬小梅和魏灵儿离去，这才狠狠地训斥段小涯：“你逞什么强，那么大的火，要是把你烧死了怎么办？”说着，眼眶就先红了起来，她虽没有看见段小涯进去救人的情景，但是刚才的火势她确实看见的，想想都是一阵后怕。 第266章 做个安分守己的坏人 段小涯将周小妹搂在怀里，安慰着说：“哭什么，我不没事了吗？” “你个混蛋，你一定是看上魏灵儿那丫头了，否则你也不会拼了命去救她。”周小妹幽怨不已，她本来就对段小涯的三心二意，无数醋意。 “周护士，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你不能侮辱我的品位，我能看上魏灵儿那丫头吗？她哪里及的上你？你哪一样不比她强？”段小涯一本正经地说。 周小妹轻轻拍他一下：“又没正经了！” 帮他处理伤势之后，问道：“你这大晚上的，怎么会到蓝头溪村？” 段小涯笑道：“我准备晚上爬你窗户来着，没想到……嘿嘿。” “我窗户这么高，就怕摔死你。”周小妹倒也没有怀疑其他，这家伙的性格，也真像能干出爬窗户这种事的，上次在她房里，不就对她图谋不轨吗？ “我死了你可不就守寡了吗？” 周小妹取笑着说：“只怕守寡的不止我一个人吧？” 段小涯知道周小妹的醋意要比其他女孩儿大，所以他也就不接这个茬，他可不想去分析她和梦落谁长的比较漂亮的问题。 还有梦落和她一起掉到水里，他先救谁。 这年头做男人真不容易，就算他身边只有一个女人，她也会问，我和你妈一起掉到水里，你先救谁。 这些女人除了一天到晚想着掉到河里，就没有其他事情做了吗？ 他们正在卫生站里说话，那边魏春家里的火势救了下来，左右邻居倒也烧了大半，黎明的曙光已经降临，邻居之中有个老人哭了起来：“我的钱啊，我的棺材本都烧没了，这是皇天爷不想让我死啊！” 村里的老人不习惯把钱存到银行，一来没有这个意识，二来没有安全感，钱还是攥在手里才觉得踏实。 所以王壮这一把火着实烧了不少东西，其中包括很多现金。 然后，就见镇上的消防队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一看，都烧完了，倒也省了很多麻烦，检查一下电源的安全，又顺便分析一下起火的原因。 众人一下想起段小涯，议论纷纷，这家伙三更半夜出现在蓝头溪村，实在太诡异了，有着重大嫌疑。 魏灵儿立即反驳：“不会是段小涯的，他刚才还救我来着。” 魏长山喝道：“灵儿，大人说话，你别插嘴。” “哥，你还好意思说，刚才我在里面差点被烧死了，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魏长山讪讪地道：“我都快被烧死了，哪里顾及的上你？” “哼，你到底是不是我哥？” 魏春呵斥：“好了，都别吵了！”此刻家里遇到火灾，也不知道损失多少，心烦意乱，脾气就更加不好了。 魏秋搭话：“哥，我看这事十有八九就是段小涯干的，他一向和我们魏家结怨的。” 邬小梅感激段小涯的恩情，道：“老三，无凭无据，这话可不能乱说。” 众人议论一会儿，就见曹珊珊带着电视台的记者过来，这种重大新闻，县里自然需要过来报道一下。 众人七嘴八舌说了一通，似乎又扯到段小涯什么事情，曹珊珊又急忙带人前往段小涯家里。 段小涯刚从蓝头溪村卫生站回来，换了一身衣服，就见曹珊珊过来，急忙招呼两只狼崽：“大王，小王，你们的妈来看你们来了，快打个招呼。” 曹珊珊白他一眼，又正经地问：“蓝头溪村现在都在议论你放火烧房，到底怎么回事？” 段小涯懵了一下：“老子奋不顾身地救人，现在变成是我放火了？”他越想越觉得不可理喻，他这辈子难得做一件好事，现在反倒落的这么一个下场。 看来，他根本就没有做好人的潜质，还是老老实实地做个安分守己的坏人好了。 李美翠道：“曹小姐，我们家小涯是不会做这种事的，他虽然野了一点，但还是有分寸的。”她知道曹珊珊是记者，怕她胡乱报道。 曹珊珊道：“阿姨，我相信段小涯不会做这样的事。” 段蕙芳从厨房走出来：“开水瓶怎么不见了？” 段小涯愣了一下，昨晚浇树，开水瓶倒忘记拿回来了。 梦落忙道：“昨晚我烧水的时候，开水瓶坏了，我就把它们扔了。” 段蕙芳道：“两个都坏了吗？” “是呀，两个都坏了，好奇怪。” “我看看今天谁去镇上，让他带两个新的回来。” 说话之间，就见魏秋带着几个人找上门，看着他们的神色，绝对不是来感谢他的。 段小涯站了起来，笑道：“魏三叔，你带这么多人到我家，想干什么？” “段小涯，话说清楚，我哥家的火是不是你放的？” “我说不是，你信吗？” “不信。” “那你问个屁哇！”段小涯满腔怒火，一拳就往魏秋头上招呼。 魏秋一个踉跄，身体晃到一边，叫道：“段小涯，你敢动手，好呀，老子陪你干一架！”说罢已经撸起袖管。 段志远怕起冲突，急忙前来阻拦，赔笑着说：“魏老三，有话好好说，干嘛动手？” 魏秋怒道：“你瞎呀，你儿子先动的手。” “魏老三，你看，我们家小涯救了你们家灵儿，怎么可能去放火呢？他要放火，早就逃之夭夭了，还会待在那里吗？” “段小涯，那你说说，三更半夜，你为什么会在我们村出现？” 段小涯嘿嘿一笑：“我和你媳妇约会，怎么，你有意见？” 魏秋勃然大怒，立即抡起拳头，段志远见状，急忙去拦，魏秋一拳就把段志远打到一边，魏秋也是一个莽汉，这一拳差点没把段志远下巴打下来。 段小涯一股蛮火蹭的烧了起来，箭步上前，一脚踹在魏秋心窝，魏秋整个人跌出去，撞到身后的人，被人扶住，猛烈地咳了一声，竟然咳出一丝血迹。 “好呀，竟敢打我爸！”段小涯冲上前去，拽住魏秋，狠狠地就朝墙边撞去。 魏秋晕头转向，大骂：“段小涯，你丫有种打死我！” 第267章 千门三诫 段小涯打的兴起，魏秋带来的人纷纷站出来给魏秋当帮手，但此时的段小涯已经今非昔比，就算没有体内真气的引导，身手也比普通的人要灵敏的多。 三两下，就将魏秋带来的村民打的落花流水，段志远怕出大事，就像上次魏家树的事一样，一不小心就会惹下滔天大祸，急忙过来阻止：“小涯，好了，别打了，再打可要出人命了。” 曹珊珊瞠目结舌，这家伙简直就是莽夫哇！ 段小涯意犹未尽，又左右开弓，扇了魏秋十几个大嘴瓜子，魏秋也是蓝头溪村的一条好汉，横行霸道，从未遭逢敌手，却不想恶人自有恶人磨，屡次在段小涯手里吃了大亏。 段小涯把魏秋打成一只猪头，喝道：“魏秋，你他娘要有证据老子放火，尽管到派出所报案，如果没有证据，趁早滚你八代祖宗的臭丫头，否则我掘你魏家列祖列宗的坟！” 众人一听，齐齐变色，段小涯可是十里八村最为邪恶的存在，掘人坟墓的事，倒也不是做不出来。 段小涯正在叫嚣，就见王金龙慌慌忙忙走了过来，王金龙是蓝头溪村的人，王姓在蓝头溪村虽不像魏家势力那么庞大，但到底也是大姓。 王金龙三言两语劝着魏秋，众人也一起劝着魏秋，都说段小涯不好惹，好汉不吃眼前亏。 魏秋也只能借坡下驴，带着满身伤痕，愤愤而去。 段小涯道：“金龙，你怎么来了？” 王金龙道：“小蔡头他爸失踪了。” 段小涯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三两天了吧。” “嗨，一个大活人走个三两天，又有什么奇怪？” “不是，小涯，老蔡头走的时候没和家里说，只给家里留了一封书信，现在手机都打不通了。” 段小涯隐隐觉得此事颇为古怪，道：“小蔡头去找了吗？” “走了，不是没找着吗？现在他们家都乱套了，咱们过去看看吧？” 段小涯虽然懒散，但对兄弟的事，素来义不容辞，和父母说了一声，就和王金龙一起朝着小澳村赶去。 小蔡头家里来了不少的人，都是小蔡头同堂的叔伯兄弟，蔡美丽倒也在场，看到段小涯，情不自禁地给他一个媚眼。 段小涯顿时毛骨悚然，去找小蔡头说话，问道：“小蔡头，到底怎么回事？” 小蔡头一脸忧愁，将一封书信递给段小涯：“这是我爸留下的书信，其中提到了你，除了我，也只有你能看。” 段小涯莫名其妙，拿过书信，展开，老蔡头的字还是挺漂亮的，刚劲有力，却不按书信的格式，就像家常的留言条一样，留下一段话。 开头一句：吾儿须知，我年轻时机缘巧合，遇到千门高人，授我点金之术。 段小涯不明觉厉，千门不是传说中赌博作弊的门派吗？点金之术又是什么玩意？点石成金？但看样子也不像哇，老蔡头要有这样的本事，不就早发财了吗？ 接着往下再看：师父给我立下千门三诫，乃是上、止、正三字，可我年轻气盛，害人性命，伤了阴鸷，累及子孙，一生耿耿于怀。 段小涯不禁想起乡村的传言，老蔡头曾与鱼排的卓老大结怨，给他下了咒术，家中施法，在茶杯里放了一片茶叶，茶叶往下沉，卓老大出海打渔的船也跟着往下沉，卓老大再也没有回来。 难道此事竟是真的吗？ 往下老蔡头又说：儿啊，是我害了你啊，报应来了，我知道我已没有多少时日可以活了，可我心中放不下你。 段小涯又想起了在给水琳琅的遗骨寻找墓穴的时候，老蔡头曾经对他说过祖师爷要叫他回去的话，又让他好好地帮忙照顾小蔡头。 看来，老蔡头确实能够算准自己的死期，不过此事终究太过诡异，段小涯心里不禁涌起一丝敬畏之情。 老蔡头在信上又说：我无意中发现了杜九公门口的沉棺穴，本想百年之后，作为入土之处，改变子孙后代的命运，可我没有这样的福分，这是上天亡我啊！ 段小涯心里又想，怪不得老蔡头忽然要买杜九公门口的柚子林，原来他是发现了沉棺穴，想给自己来用，但终究还是我老婆福分大了一些，冥冥之中就有人把她的金坛放到沉棺穴的位置。 嘿嘿，杜九公等人还以为是受了什么报应，会有灾难降临僰人后裔身上，惶惶不安，其实不知道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信上又说：记住了，你一生都赚不了大钱，即便让你走了财运，你也要把一半的财富捐献出去，你命里容不下这些东西，只有多造善业，才能增加你的福分。还有，你媳妇生不出孩子，你不要怪她，这全是因为我的缘故，是我拖累了你们。 最后又说：遇到困难，去找段小涯，他一生多凶多险，却总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可见福大命大，自有高人暗中保佑。只不过，命犯生死桃花劫，你要让他小心女人。这封信除了你和段小涯，不能给其他人看，否则必有大祸。 段小涯呆若木鸡，他妈的，什么叫做生死桃花劫？难道他会被女人弄死吗？老蔡头说的挺玄乎的，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身边的女人，可也没发现什么古怪的。 想着想着，忽然手中的书信自燃起来，段小涯吓了一跳，众人不禁齐齐变色。 火已烧到手指，段小涯急忙松手，书信被风吹出屋外，小蔡头追了过去，书信已被烧成灰烬，灰飞烟灭。 段小涯不明觉厉，看来老蔡头还真有些门道。 小蔡头茫然地看着段小涯：“小涯，你看懂我爸的信了吗？” 段小涯道：“我要看懂就有鬼了。” “我爸到底是不是还活着？”小蔡头一头雾水，信上也没说明白。 段小涯只能说：“写信的时候应该还活着吧？” 小蔡头心头一落：“可是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要我怎么处置？” 段小涯安慰他：“叔是个有本事的人，一定不会有事，你别多想，没找到人，未尝不是一个好消息。” 王金龙也跟着安慰小蔡头，也和段小涯一个意思，没找到人，老蔡头就有活着的可能，否则找回一具尸体，万事就都交代了。 第268章 丑女撒娇 从小蔡头家里出来，段小涯一直心神不宁，老蔡头书信之中，提到什么生死桃花劫，听起来似乎还挺吓人。 老蔡头又是什么千门中人，会使点金之术，玄乎其乎，段小涯对他的话却也不能无动于衷。 王金龙没有看到小蔡头的书信，问道：“小涯，老蔡叔信里都写了一些什么？” 段小涯摇了摇头：“兄弟，这信里的内容你不便知道，否则对你不利。” 王金龙不敢再问，刚才段小涯看完了信，信就在他的手里直接烧了起来，众人都觉得挺邪门的。 走了一程，就见蔡美丽追了上来，一脸憧憬地说：“小涯，到我家里坐坐呗！” 段小涯警惕地道：“蔡美丽，我是正经人，你家不适合我。” “讨厌，人家早就不做那种营生了。” 段小涯听她自称“人家”，又是一阵毛骨悚然，按他的理解，女人只要自称“人家”，就有撒娇的意味。 蔡美丽长的鬼斧神工，让人惊叹大自然造物之神奇，现在竟然对他撒娇，段小涯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蔡美丽，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哎呀，你别害羞了嘛，就到家里坐坐，人家又不会把你吃了。”蔡美丽眼波盈盈地注视着他。 段小涯冷汗直冒：“我就是怕你把我吃了。” “讨厌！”蔡美丽娇嗔地在他胸口擂了一拳。 段小涯一个激灵，吓的往后跳了一步：“呀呀的呸，你丫还上手了，调戏恁爸不是？流氓！” 蔡美丽：“……” 王金龙莫名地看着他：“小涯，你没事吧？” 段小涯缓了口气：“没事没事，就是受到一点惊吓，我先走了。”急急忙忙，撒腿就跑。 当初，他帮蔡美丽治好尿胀的时候，蔡美丽似乎还有以身相许的意思，每每想起，这都是一个噩梦哇！ 他怕蔡美丽纠缠到他，以后总是避之则吉。 老蔡头说的生死桃花劫，不知有没有包括蔡美丽，但转念一想，蔡美丽那一副尊容，怎么也和桃花联系不上，顶多就是麻花或者豆腐花。 回到本村，段小涯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王壮，这小子让他白白背了黑锅，自然要他给个说法。 不过到了王家，王魁却说，王壮一早就离开了，说到镇上去办什么事情。 段小涯心想，王壮放火之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逃之夭夭，不敢待在村里。 这小子的胆子倒也真大，段小涯也是一个胡作非为的主儿，心里对他倒也有些佩服，不过这小子玩的太大了，差点没把人给烧死。 做坏事也要有个底线不是？ 现在，整个蓝头溪村都在怀疑段小涯放火，对他积怨更深，但因没有证据，派出所来人调查一番，也查不到什么，何况段小涯现在和派出所的交情很好，自然安然无恙。 只是，这么一来，修路的事情，蓝头溪村就越发地不配合了，李二娃到了蓝头溪村要求村民捐款，竟然只收了一百块钱过来，而且是蓝头溪村小学的老师楚楚在学校募捐的。 石妙卿又把李二娃和段小涯叫去商讨，就像读书的时候班长主持班会似的，冷不丁地就让段小涯回想当年那段浑浑噩噩但又无限美好的时光。 李二娃：“小涯，你主意多，你想个办法呗，按照预计，本来我们村民要筹十万块钱，现在就连五万块都不到。” 段小涯：“我是有办法，不过都是歪门邪道，某些人不是看不上吗？” 这话是对石妙卿说的，石妙卿自然能够听的明白，婉转地白他一眼：“你有什么主意，你先说说，可不可行，咱们另论。” 段小涯嘿嘿一笑：“村民敬畏鬼神，只要让我出马，他们必然能信我的话，乖乖把钱交出来积功德，破财免灾。” 石妙卿严肃地说：“不行，你别给我去装神弄鬼。”虽然附近村落，现在都相信段小涯有着异于常人的能力，但石妙卿一直都不相信，这家伙一定是在装神弄鬼。 “我不装神弄鬼，靠你的三民主义，你能筹到钱吗？” 石妙卿无奈地看着他：“哥，我党没有三民主义。” “管他是哪个党的，反正你那一套理论，农民是听不进去的，他们大多数人，就连小学都没毕业，你跟他们去讲那些空洞的大道理，谁会理你？” 石妙卿知道段小涯话糙理不糙，他是土生土长的农民，自然知道农民心里在想什么，她是从学校里走出来的村书记，从来没有体验过农村里的生活，只是一味地照本宣科，这个精神，那个主义，农民犹如鸭子听雷，不知所云。 李二娃想了一下，道：“要不，去找村长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让每个村民分摊？” 段小涯摇了摇头：“不行，这村里有些人富，有些人穷，若按分摊的办法，大家都交一样的钱，恐怕有些不公平。好比你有车，我没车，要用这条路，自然是有车的人更占便宜，所以有钱人应该多出一点。” 石妙卿点头：“小涯说的有道理，这村里贫困户很多，就是让他们拿出一两百块，也是他们一个月的伙食费。我还是不赞成强制的手段，还是村民自愿捐款的好，这样以后也不会有纷争。” 李二娃道：“可是村民都不自觉，谁也不肯把钱拿出来。” 石妙卿道：“没关系，我还存了点钱。” 段小涯急道：“妙卿，我们村修路，怎么能用你的钱呢？” 石妙卿笑道：“我是村书记，修路的事，我自然责无旁贷。” “那也不能用你的钱。”段小涯坚决地说，“要不，我再拿五万出来？” 石妙卿忙道：“小涯，可不能再要你的钱了，你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段小涯心里不以为然，他的钱貌似大部分都是天上掉下来的。 他想了想，道：“这路要打蓝头溪村过的，政府部门批下的钱，都是妙卿在走动的，蓝头溪村已经占了天大的便宜，他们凭什么一分钱都不出？”他凡事都以公平为原则，蓝头溪村本来就比棘山村富裕，现在一分钱都不出，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第269章 飞火流星 和石妙卿商量了一会儿，也商量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段小涯决定亲自去找魏春，石妙卿那一套对付村民是没有用的，这都是一群穷山恶水出来的刁民。 魏春的家现在已经一塌糊涂，不能住人，一家暂时住在魏秋的家里，正在商量重建工作，就见段小涯大大咧咧地上门来了。 魏秋霍然站了起来：“段小涯，你又上门找茬的吗？” 魏灵儿看到段小涯，心里莫名就是一阵悸动，不禁偷偷看他两眼，其实也没什么好看，只是从前看到这人，心里说不出的厌恶，此刻却是越看越是顺眼。 但同时又暗暗地担心他和家人起了冲突。 段小涯笑眯眯地走进来，说道：“我不是来找茬的，是来募集修路的钱。” 魏春道：“段小涯，我们村又不修路，你到我们村收什么钱？” 段小涯知道魏春在打什么主意，棘山村的路非要打蓝头溪村过不可，蓝头溪村完全等于坐享其成。如果不大蓝头溪村经过，直接在棘山村修一段，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蓝头溪村是棘山村的门面，外人一到蓝头溪村，看到地面坑坑洼洼，就再也没有兴趣上棘山村了。 再者，政府批下的钱，是连蓝头溪村一起的，如果仅仅只有棘山村一段，估计也就不会批下这一项工程了。 因为花的人力物力太多，就修棘山村一段路，似乎代价太大了些。 只有两村联合，才够申请的资格，当初石妙卿和魏春谈的时候，魏春是点过头的，现在忽然变脸，分明就是刁难棘山村。 段小涯大大咧咧地朝着一条竹交椅一坐，跷起二郎脚，掏出一根香烟，点上，吐出一口烟雾，说事之前，他总是要把排场给做足的，装逼也是需要一定境界的。 “魏春，这路你要不修呢，你们村会有大麻烦的。” 魏春冷笑：“能有什么麻烦，难道你还敢对我动刀子不成？” “你知道你们家为什么会起火吗？” 此事正是魏春关心的地方，他家不会无缘无故起火，而嫌疑最大的人就是段小涯。 魏秋暴跳起来：“段小涯，你承认了吧，就是你放的火！” 段小涯道：“老子什么时候承认了？我有说过是我放的火吗？” “不是你放的火，我大哥家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起火？” 段小涯听他问到重点，正中下怀，立即道貌岸然地道：“听说过飞火流星吗？” “什么玩意儿？” 段小涯其实也不知道什么玩意儿，不过他读书的时候踢过足球，当时有一种足球就叫飞火流星，笑道：“你们知道起火当晚，我为什么会在蓝头溪村吗？” 魏灵儿道：“小涯，我相信你不会放火的，你快解释清楚，免得别人误会你。” 段小涯道：“当晚我在夜观天象，料准了会有灾祸降临蓝头溪村，于是我一直就没有合眼。果然，不久，我就看到天边一颗流星划过，正往蓝头溪村的方向而来。我怕会有大事发生，匆匆忙忙就往你们村赶来。果然，魏村长家就起火了，这就飞火流星把火种播在你们家。” 段小涯戏份十足，说的险些就连自己都相信了。 但是魏春和魏秋毕竟不是三岁小孩，镇定地看着段小涯默默地装逼。 魏秋冷笑：“段小涯，你会这么好心，你和我们魏家，可是结下梁子的。” 段小涯道：“我当然不是为了你们魏家，我只是为了灵儿，我怕她会有危险，所以特意赶来一看。” 魏灵儿芳心乱跳：“你……你是为了我？” 邬小梅本来也想不通，当晚那么危险的情况，为什么段小涯会不顾性命地冲进火海去救魏灵儿，难道……这两个小家伙…… 段小涯笑着望向魏灵儿：“自然是为了你，否则我又为什么会冲进火海去救你？” 段小涯舍命相救魏灵儿，倒是魏春等人亲眼所见，一直想不通原因，因为段小涯给人的印象，也不像是那种见义勇为的人，所以也没人往那一方面去想。 段小涯这一解释，也完全说的通。 魏春和家人面面相觑，现在南镇东边的村庄都在传扬段小涯的神奇之处，普通百姓，遇到这种不可解释的事情，总是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而且喜欢添油加醋，传的神乎其乎。 魏春虽是一村之长，但乡土的鬼神观念还是有的，段小涯又说的煞有其事，他心里倒也有些动摇。 魏秋轻蔑地笑了起来：“段小涯，你莫非是看上我们家灵儿了吗？” 魏灵儿娇羞地低头：“三叔，你别胡说。”却又偷眼去看段小涯。 段小涯把烟蒂往地上一丢，踩灭，霸气威武地道：“我就看上你们家灵儿了，你有意见？” 魏灵儿心里就像抹了蜜糖似的，双颊染了一层胭脂，但出于女儿家的矜持，她又不敢直视段小涯，偷偷地躲到邬小梅身后。 魏秋道：“段小涯，你他妈也配，我们家灵儿读过大学，你读过什么？” 段小涯道：“老子不读书，睡了你们魏家的人，这才叫本事。”说着，又朝潘巧云望去。 潘巧云知道这家伙说的是她，但魏秋脾气暴躁，她也不敢和段小涯互动，忙将眼神移到别处。 魏秋勃然大怒，抄起一条板凳，冲向段小涯，魏春急忙拦住，毕竟上次魏秋被段小涯打的伤势还没痊愈，段小涯现在今非昔比，武力值暴增，一个打十个，举重若轻，倒也让他们觉得奇怪，难道这家伙真的是有什么神奇之处不成？ 段小涯缓缓地起身：“我是为了灵儿才给你们指一条生路，否则老子才不愿意管你们魏家呢。告诉你们，飞火流星降灾只是一个开始，蓝头溪村将有大麻烦了，你们风水已经败坏了，多少钱都留不住。倒不如拿出来修路，广积四方功德，说不定能给你们消灾解难。” 段小涯妖言惑众，魏家兄弟倒不怎么相信，邬小梅和潘巧云妇道人家，听他把火说的那么邪乎，心里倒有一些忐忑，毕竟家里刚刚起了大火，心理创伤未愈，很容易就会相信段小涯的话。 何况，村里已经谣言四起，也说蓝头溪村将要大祸临头，和段小涯所说如出一辙。 但她们想不到的是，这些谣言本就是段小涯暗中命人传播的，段小涯不学无术，但总算马马虎虎看过《三国演义》，知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的道理。 动用拳头逼的蓝头溪村的村民把钱拿出来，终究属于下下之策，而且还有激起众怒的危险，他再能打，也不可能打的过整村的人。 要知当地的民风彪悍，村与村之间的火并，十几年前经常可以看到，近几年因为法律的普及，渐渐消停下来。 现在他就是和魏家人打一场心理战，完全抓住村民迷信的特点。 第270章 老头外面有人了 魏秋是个浑人，虽对段小涯的话有些将信将疑，但他也是一个无法无天的主儿，当即冷笑一声：“哼，段小涯，你别危言耸听，我们有千年老槐树做风水根，牢牢抓住风水，风水又怎么跑的了？” 段小涯冷笑一声：“飞火流星都降临到你们蓝头溪村，你觉得区区一棵风水根，就能保住你们全村的平安吗？风水根就算再有灵性，毕竟只是一棵凡间的树，飞火流星是从天上来的，这是天谴，你们躲的了吗？” “胡说八道，什么天谴，我们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要遭天谴？” “你们有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你们心里清楚，就只一件，阻止修路，这罪过可就大了。” 魏春和魏秋面面相觑，魏春身为村长，靠着身份的便利，以公谋私，经常贪污一些公款，这些事情倒也不是没有。就说去年台风的时候，上头拨下的赈灾款项，他和几个村干部就没少私吞。周边几个村落都这么做，他也就习以为常了，反正乡里乡亲的，也没有人会去告发，否则凭着他们魏家的势力，还有谁在村里待的下去？ 魏秋则是蓝头溪村一等一的恶霸，也是坏事做绝，经常一言不合，就带着一群人去砸人家门，欺凌弱小，就连凌辱的事都做过，只是村里的妇女顾及名节，这种事也不敢说出来。 段小涯心知肚明，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他不想过多地和他们解释，毕竟都是胡编乱造的话，说多错多，到时逻辑无法自圆其说，可就糗大了。 现在他受巫术思想的影响，洞察人心的本领有所增强，知道装神弄鬼，不要把话说全，有时才能收到更好的效果。 因为人的思想无边无际，只要给他一个方向，他就能朝着这个方向蔓延，胡思乱想，越想越多，心里也就越来越恐惧，总比他杜撰一个答案要强。 因为杜撰的答案只有一个，有时还会出现逻辑漏洞，让人一驳就倒，倒不如任由他们胡思乱想，闹的人心惶惶。 魏灵儿偷偷地从后门溜出去，又追上了段小涯，小步走到他的身边，嗫嗫嚅嚅地问：“小涯，你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她声音低的差不多只有自己能够听见，迅速瞄了段小涯一眼，又迅速地低下了头，拿着手指绞着衣摆。 “当然是真的，你们村必有灾祸，而且风水根也必然不保。” “我不是问这个。”魏灵儿忸怩地道。 “那你问什么？” 魏灵儿羞红了脸：“你这人……真的很讨厌！”跺了一下秀足，又气鼓鼓地走了。 段小涯愣了一下，卧槽，小花娘，是在勾引老子吗？ 刚才他刚才说起魏灵儿的事，半真半假，连他自己都未必搞的明白，唯一的目的，就是逼的蓝头溪村主动妥协，捐款修路。 至于魏灵儿这小娘儿们，等到事情搞定之后，将她收入后宫，也未尝不可。 魏灵儿走了两步，以为段小涯会追过来，结果身后半天没有动静，回头一看，段小涯依旧潇洒地走远。 她懊恼不已，心想，他一定是害羞了，我要不要主动一点？ 可是，我一个大姑娘家，这么主动真的好吗？ 魏灵儿长这么大，似乎都没有这么纠结过，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主动出击，当然，为了女儿家的面子，她需要找个理由，比如问一问飞火流星的事，借机和他走在一起。 于是她又转身朝着段小涯小跑过去，段小涯忽然停了下来，她又有些欣喜，心中小鹿乱撞，这家伙想来是特意在等她过去。 她是不是要矜持一下，等他主动过来？ 魏灵儿正在纠结的时候，段小涯已经站在路边，旁若无人地拉开拉链放水。 魏灵儿顿时满面红霞，暗骂一声没素质，愤愤地转身离去。 段小涯回到家里，段志远最近已经修好了圣女宫，闲来无事，拉着段小涯喝了一点小酒，对段小涯道：“小涯，这修路的事到底弄的怎么样了？” “老头，这事你别操心，交给年轻人干就行了。” “不是，这真要修路，可不需要劳力吗？你现在和石书记走的近，修路的事又是石书记全权负责，你去打声招呼，让我做个包工头什么的。” “老头，你别闹哈，多大岁数了，现在家里又不缺钱？” 段志远叹了口气：“现在家里的农活清闲下来，该收的收完了，该割的也割完了，没事可做，可不闲的发慌吗？” 段小涯知道父母的性格，一辈子扎在黑土地里，手里一天没摸锄头，就慌的心烦意乱，毕竟是他吃饭的家伙，恨不得像老婆似的搂在怀里睡觉。 笑道：“要是觉得闲了，出去勾搭老太太去，你也没几年可以勾搭了。” 段志远嘿嘿一笑，端起酒杯，咪了一口，并不说话。 段小涯愣了一下，盯着段志远：“老头，你别告诉我，你真勾搭了？” 段志远急忙扑过来捂住他的嘴巴，压低嗓音：“小声一点，你妈还在屋里呢。” 段小涯目瞪口呆，我去，什么情况啊！ 又弱弱地问：“老头，真的假的？” “大人的事，囝仔怂少管！” “老头，你这么猛的哇！” 段志远瞪他一眼：“管好你的嘴巴，我要和你妈离了，你可要负全部责任。” “你讲不讲理哇，凭什么我负全部责任，关我屁事哇！” “怎么不关你事呢？你是不是我儿子？” 段小涯坦然地道：“不是啊，我是捡来的。” “少给我贫嘴，总之你知道利害就好了，你要敢破坏家庭和谐，你就是千古罪人。” 段小涯简直无语，老头看着忠厚老实，却没想到还会出去偷腥，简直人不可貌相啊！ 而且蛮不讲理，到底是谁破坏家庭和谐，老子出轨，儿子倒成了千古罪人了。 有木有搞错哇！ 段小涯又弱弱地问：“老太太是谁？我认识吗？” “你少打听，你要敢捅给你妈，我分分钟死给你看。” “老头，你这太无赖了。” “嘿嘿，这都是老段家的优良传统。” 段小涯打击地道：“还优良传统呢，你这老身板，行不行哇？” “看不起你老子是不是？” “是，你牛，行了吧！” 第271章 铊中毒 段小涯要比村里的人悠闲，无所事事，成天就在村里晃悠，村里男男女女那一点事，他也都了解个七七八八。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他也是喜闻乐见，华夏大地，性观念和性责任尚未觉醒，但性自由和性解放却是直追西方。 段小涯对此要举双手和双脚赞同，这无疑又给他开辟了一片胡天胡地的土壤，不过得知老头外面有人之后，他这心里还有一点隐隐不安。 这要万一被老太太知道，非要闹的不可开交，老夫老妻到时撕破了脸，可不怎么好看。 于是，三杯酒下肚，段小涯语重心长地对段志远道：“老头，你都一把年纪了，你连我妈都搞不定，就别把精力浪费在别的老太太身上了。” “你别看我老了，我有的是精力。”段志远傲娇地说。 “你这老头，对婚姻不忠诚，不感情不专一，我鄙视你。” 段志远白他一眼：“你觉得你有资格鄙视我吗？你和石书记怎么回事？还有蓝头溪村的小护士。经常眉来眼去的，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咳咳，喝酒喝酒。”段小涯拿着酒杯和段志远碰了碰杯，心里郁闷一下，本来还想对老头谆谆教导来着，不过他自身的例子，显然没有多少说服力。 梦落从厨房里端了一盘饺子上来，当地的家常菜，梦落做的依旧似是而非，但这饺子却是她的拿手好菜，只不过喝酒配饺子，看起来貌似有些奇怪。 “你们爷儿俩说什么呢，这么高兴？”梦落笑问。 段志远：“咳咳，我和小涯谈谈理想，聊聊人生。” 段小涯：“是，老头人生的境界可高了呢。” 梦落：“……” 说着，就见林采苹笑眯眯地走过来，道：“小涯，赶紧去村委会。” 段小涯一愣：“干嘛？我又不是村干部，和你们搞基吗？” “来了好些领导，都想见你。”林采苹扯着段小涯就走。 段小涯不明觉厉：“嫂子，到底什么事情？” “你不是治好了宫头山的‘鬼剃头’吗？领导想见你。” 段小涯心想，不会又是无证卖药的事吧？ 不过现在何首乌丸已经全部告罄，死无对证，要真追究起来，死不认账就行了。 村委会此刻齐聚一堂，副县长秋晚菘，区卫生局主任程金东，镇长郝阳，宫头山的村长老云头，以及各种专家，地质，水利，医学，秦老竟然也在其中。 段志达狗腿似的，正在鞍前马后地伺候。 秦老笑着打招呼：“小兄弟，我听说有人治好了‘鬼剃头’，我一猜就是你。” 段小涯笑道：“老爷子，你也来了。” 秋晚菘笑道：“怎么，秦老和这位兄弟认识？” 秦老笑道：“见过几次。” “想不到在我们村里，竟然还有一位神医。”秋晚菘毫不掩饰赞赏地看着段小涯。 程金东冷哼一声，并不言语，上次的事，他一直还没和段小涯算账呢，每每想来，只觉得屈辱难堪，堂堂一个区局主任，却被一个泥腿子摆了一道，心情自然大大地不爽。 段小涯又和郝镇长打了一声招呼。 郝阳本来对这家伙也不怎么待见，但见秋晚菘似乎十分欣赏段小涯，挤出一丝微笑：“秋县长有所不知，这位段兄弟还是本镇的英雄，上次协助派出所的同志，驱逐了南山的狼群，了不起哇！”棘山村毕竟是他管辖的地盘，虽然不喜欢段小涯，但此刻段小涯却能让他在秋晚菘面前长一长脸。 石妙卿暗暗觉得奇怪，这家伙什么时候和认识这么多的领导？ 众人一起坐下，说的依旧是宫头山“鬼剃头”的事，秋晚菘问道：“小兄弟，你是靠什么药物治好宫头山的‘鬼剃头’？” 与詹士鸣一伙打过几次交道之后，段小涯行事越发地小心谨慎，药王鼎的秘密绝对不能泄露出来，笑道：“也没什么，只是偶然遇到一个高人，给我一张药方，我就尝试着把药给配出来，没想到还真能见效。” 老云头笑道：“小涯，这次可多亏了你，你救了我们村不少人哪！” 段小涯装逼地说：“嗨，老云叔，你说这个就太见外了，宫头山和棘山村乡里乡亲的，我有办法救人，难道见死不救吗？就怕有些不知好歹的人，要告我无证行医，把我抓进派出所，夹私报复的小人！” 石妙卿在他身边小声提醒：“是挟私报复。” 段小涯：“咳咳，对，挟私报复。” 秋晚菘不禁朝着程金东扫了一眼，程金东愤愤不已。 一个苍老的专家说道：“我们已经查清楚了，宫头山的村民都是铊中毒，不是什么‘鬼剃头’。” 段小涯一愣：“他中毒？谁中毒了？” 石妙卿倍觉丢脸，轻轻扯他一下，小声地道：“元素周期表没背过吗？” 段小涯别说元素周期表，就连英语字母表都未必记的清楚，问道：“他是谁？” “不是谁，是一种化学元素。” 段小涯不明觉厉：“是毒药吗？” 苍老的专家点了点头：“确实属于剧毒物质，能够损害人的神经系统，并且发生病变。而我们看到的‘鬼剃头’，只是铊与酶分子，又或者蛋白巯基结合，抑制多种酶的活性 尤其是与线粒体膜的巯基结合，抑制氧化磷酰化过程、干扰含硫氨基酸代谢，抑制细胞有丝分裂。铊与半胱氨酸上的巯基结合，影响半胱氨酸加入角蛋白的合成，导致毛发、指甲生长障碍，毛囊逐渐坏死，于是形成大面积的脱发。” 段小涯愣了半天，张大嘴巴，然后抬眼望向专家：“你猜我听懂了吗？” 秋晚菘也不禁暗暗皱起眉头，这些知识分子就是这些臭毛病，又不是开科研座谈会，讲那么多的专业知识，连她都听不懂，何况文化水平本来就低的农民兄弟了。 专家完全不去理会世俗的眼光：“这‘鬼剃头’不像村里传的那么邪乎，一切看似无法理解的事情，其实都有一定的科学道理。这一次多亏了程主任，才让我们一帮同志把目光转向采石场。这采石场其实是个铊矿，一旦开采出来，铊元素得到最大限度的释放，不仅住在周边的群众，就是采石场的工作人员都会受到波及，因此他们当中很多人都中毒了。宫头山的全体村民都要感谢程主任，否则我们谁也想不到是采石场出了问题。” 老云头急忙表示感谢，握住程金东的手可劲地摇，恨不得给他跪下了。 第272章 胆子也太大了吧？ 程金东恬不知耻地说：“村长不必客气，大胆猜想，小心求证，这是胡适之先生教导我们的科研精神。我身为东屏区卫生局药监部门主任，有幸代替局长参加这次的工作，略尽绵薄之力，发现一点问题，也只是来自平常工作的积累。” 这话表面看着谦虚，但其实很不谦虚，段小涯心里不以为然，这还都是老子告诉你的吗？跑这儿来显摆了。 秦老开口说话：“小兄弟，你的药物，对治疗铊中毒很有疗效，能不能把药方公开一下？” 秋晚菘笑道：“是呀，段兄弟，这是救人性命的事，宫头山的采石场虽然已经查封，但铊感染依旧存在。你的药，要比常规的治疗方法见效更快，你把药方拿出来，让几位专家研究研究，说不定还能对医学界做出一项巨大贡献呢。” 段小涯心里冷笑，嘿嘿，老子能为医学界做个毛贡献，就算拿出药方，你们拿去开发新药，能分我钱怎么着？ 不过，你们就算拿了药方，没有药王鼎，也只是普通的药物而已。 段小涯倒也不吝啬，随即就叫石妙卿拿了纸笔，龙飞凤舞地写下药方。 但却不立即示人，对秋晚菘笑道：“县老爷……” 石妙卿狠狠掐他一下，瞪他一眼：“正经一点。” 段小涯：“咳咳，县长大人，我们村正在修路，这事你知道吧？” 秋晚菘：“我听说了。” “可是现在修路遇到一点阻碍。” “噢，修路对于村里可是一件大事，有什么困难对我们说，我们鼎力支持。” 段小涯望向石妙卿。 石妙卿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借机要挟领导，胆子也太大了吧？ 但话到这个份上，也只有说了修路的情况，比如蓝头溪村千年古树需要移植，又比如资金紧缺，等等情况。 秋晚菘扭头对郝阳说：“郝镇长，这事恐怕要麻烦你一下。” 郝阳笑道：“是，这蓝头溪村移树的事，就让我去说。”他止口不提拨款的事，虽然镇上也答应拨款，却迟迟没有落实，这一点段小涯是知道的。 段小涯心里十分不满，移树的事要找你们吗？老子自己就搞定了，最重要的是钱。 “镇长，修路的资金，镇上是答应过拨款的，现在都快要开始施工了，这钱没到位，什么事也干不出来。” 郝阳心里懊恼，但当着秋晚菘的面，还是笑道：“小兄弟，我虽忝为一镇之长，但财务的事，我却不好多加插手。” 段小涯叹了口气：“这就没办法了，我只好去找我的好兄弟郝吟剑去商量一下，这家伙有的是钱，他爸好像是干嘛来的？”段小涯做出苦思冥想的姿势，似乎真的想不起来郝吟剑他爸是干嘛的。 当着领导的面，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郝阳神色骤然一变，这家伙怎么会知道郝吟剑？ 干干一笑：“修路的事，镇上一直都是支持的，既然已经答应了要拨款，我们是不会食言的，为人民服务，就是我们的宗旨。” 段小涯笑道：“这样就最好了。”又把目光望向秋晚菘，却是上三路肆无忌惮地徘徊。 秋晚菘见他目光投来，笑道：“县里答应的款项，已经正在筹备了。” 段小涯心想，这么一丁点钱，县里还要筹备吗？ 不过，他也不便逼的太紧，毕竟这药方也没什么效果，做买卖也不能把人坑的太惨。 段小涯这才把药方递了过去，道：“这药方有没有效果，我也不大清楚，反正按照上面写的配药，你们拿回去试一试，如果真能开发新药，就给我一个命名权，叫段丸。” 秋晚菘笑着点头，接过药方，结果定睛一看，这字……写的比甲骨文还甲骨文，不加辨认，完全不知道写些什么。 段小涯：“县长大人，我的书法造诣是不是很高？” 秋晚菘：“呵呵，高，很有意境。” 段小涯大为得意，石妙卿无语万分。 秋晚菘只有把药方递给秦老，医生的字一般常人都看不懂的，她想秦老也是做医生的，应该能够看的懂的。 秦老扫了一眼，何首乌，天门，山栀子，海藻，麦冬，茯苓，紫菀等药，也不过是常见的药物，治疗金属中毒，倒有一些疗效，但只怕没有那么迅速见好。 其实这个药方是段小涯现场开出的，和先前何首乌丸的成分有多了一些药材，毕竟先前的何首乌丸是为生发用的，当时他还不清楚宫头山的“鬼剃头”是中了剧毒。 现在既然了解情况，结着既有的中医知识，按照解毒的药理重新开的一个方子。 但这疗效自然就比何首乌丸差了很多，因为何首乌丸的何首乌，当时是被他种在药王鼎里的，也不知吸收了药王鼎多少灵气，可比在药王鼎里捣药，药效又提高了千百倍。 毕竟何首乌种在药王鼎，它是活的，捣药的时候，药材却是死的，一个主动吸收灵气，一个被动受灵气的浸染，效果可就差了很多。 秋晚菘问道：“秦老，你看着药方可行吗？” 秦老沉吟地道：“药理倒也说的通，不过这些药却也太普通了。” 段小涯笑道：“我还有一味药引子没写。” “噢，却是什么药引子？”秦老饶有兴致地问。 “我也不知道什么药引子，是给我药方的那位高人给我的，是一包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粉末，让我混合起来制药，不过现在已经被我用完了。”段小涯杜撰出来一个高人，为免众人起疑，自然什么事情都往高人身上一推，一干二净。 “那位高人，怎么联系他？”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只是机缘巧合遇见他，没要联系方式，只知道他是一个道士，住在一个什么花什么道，叫什么药什么师。” 石妙卿一脸黑线，这家伙说的不会是桃花岛黄药师吧？黄药师貌似也不是道士吧？ 好在秦老没有看过金庸作品，对武侠小说不感兴趣，只是想到药师菩萨，没有想到黄药师。 第273章 唱征服 段小涯胡说八道半天，口干舌燥，让石妙卿给他倒了杯水，石妙卿心里暗暗不爽，这家伙竟然开始使唤她了，有没有搞错？ 但见他现在似乎很受各位领导器重，尤其秋副县长，所以石妙卿没有办法，默默起身，拿起开水瓶给他倒了杯水过来，又暗暗在他后腰掐了一下。 段小涯“啊”的一声高叫起来，石妙卿神色大窘，急忙把手缩了回来。 众人齐齐望向段小涯，秋晚菘关切地问：“段兄弟怎么了？” 段小涯随口道：“没事，石书记掐我，心情有些激动。” 石妙卿尴尬不已，这家伙到底在胡说什么？但见众人都以莫名的眼光看着她，顿时火烧火燎地脸红，也不敢和段小涯争辩，否则越描越黑，还会闹出更大的笑话。 几位领导说了半天，宫头山的事情说完，又对棘山村提出一些指导意见。 段小涯昏昏欲睡，这些指导意见说的都有些漂，根本就没落到实处，光讲各种精神和理论，一毛钱的作用都没有。 说的差不多了，林采苹笑道：“各位领导，酒菜已经备好了，村里没什么好招待的，随便吃一点。” 秋晚菘笑道：“不了，县里还有事情，就不叨扰了。” 程金东也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比如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云云，段小涯心里不以为然，你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光抢群众的老婆了。 段志达屁颠屁颠地送着几位领导出去，郝阳却朝段小涯望了一眼，笑道：“小兄弟，我看修路的事你很上心，我有几句话要交代你。” 继而避开众人，和段小涯走到一棵榆树底下，段小涯笑道：“叔，啥事？” 郝阳面色一沉：“谁是你叔？”他烦透了这个没皮没脸的人，他堂堂一个镇长，现在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农民威胁，心里窝着一团怒火。 “我和郝吟剑是兄弟，自然改叫你一声叔的，否则叫你一声婶，你也不答应不是？” 郝阳听他这么一说，显然知道郝吟剑和他的关系，他现在正值上升期，可不能因为这件事毁了仕途，问道：“你和郝吟剑是怎么认识的？” “医院认识的。” “这件事你又怎么知道？” “自然是郝吟剑告诉我的。” 郝阳暗暗皱起眉头，剑儿可真是糊涂了，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说？这不是专业坑爹吗？他在结婚以前谈过一个对象，也就是郝吟剑的母亲。虽然不算是婚内出轨，但郝吟剑无名无分，终究还算是私生子。 这件事他一直瞒着家里，虽然没有犯法，但他毕竟是政府官员，影响不好，官场之上又有许多对手，要是有人拿着这事大做文章，他这官也当不下去了。 “段小涯，我警告你，你要管住你的嘴巴，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神色已经十分严肃，表明不是和他开玩笑的。 段小涯嘻嘻一笑：“叔，这就要看你怎么做了。” 郝阳愤然而去，回去之后，自然又打电话给郝吟剑，大骂一顿。 两天之后，镇上拨了十万块下来资助修路，但移树的事，郝阳却没有去管，他也不是闲着没事做，去管这样的闲事，自然是交给村干部自己去调和。 石妙卿拿到资金，兴致勃勃地就来给段小涯报告好消息，段小涯一脸傲娇：“小妞，你现在知道我的本事了吧？” 石妙卿白他一眼：“给你一点颜色你就开染坊。” “嘿嘿，我做了这么大的事，你是不是给我一点奖励？”说着，兀自先把嘴唇撅了起来，凑向石妙卿。 石妙卿一掌拍在他的嘴上：“死边！” “你这人太无情无义了！”段小涯十分不爽地摇头。 “说正经的，施工队明天就到了，蓝头溪村的风水树怎么办？”石妙卿忧心忡忡。 “放心好了，那棵树不会成为阻碍的。” 石妙卿见他一脸自信，一时倒也猜不出他有什么办法，但这家伙的办法多半都不会往正途上走，警告地道：“小涯，你可别乱来哈！” 嘴里答应着，当年晚上却挑了一担的开水去给老槐树浇水，最近老槐树的树叶已经大片大片地凋零，一小半边已经光秃秃了，这两桶开水下去，犹如一剂猛药，树根绝对受到重创。 要是平常小树，早就一命呜呼了，偏生千年古树生命力极为顽强，段小涯这才折腾了这么久。 次日，袁凯带着施工队到来，经过棘山村的时候，看到蓝头溪村的风水树依旧还在，只是呈现颓败之象，他就往棘山村村委会赶去，问石妙卿道：“妙卿，这树怎么还没移开？” 段小涯正好在场，道：“再过几天，这风水树铁定死翘翘了。” 石妙卿疑惑地看着他：“段小涯，你是不是对树做了什么？” 段小涯听她语气充满责怪之意，不爽地道：“是呀，老子把风水树爆了行不行？” 石妙卿翠眉微蹙，给他一个暴栗：“说话能不能正经一点？” “别老是对我动手动脚，别以为我不敢还手。”看到小白猪出现，段小涯心情总是莫名地不爽，可是又挑不到机会将他暴打一顿，段小涯心里那叫一个愁哇！ 但想修路的事，还要依靠袁凯，他也只能暂时按捺心性，等到把路修完，卸磨杀……猪倒也不迟。 袁凯道：“这树没移走，不好动工啊。” 段小涯道：“你尽管让人先动工，先从棘山村开始动工，等到修到蓝头溪村的时候，风水树保证给你弄的妥妥的。” 袁凯道：“好，小涯，这是就拜托你了。” 段小涯道：“要你拜托吗？搞笑。这是我们村里的事，我自然责无旁贷，” 袁凯转向石妙卿：“你这位同学觉悟倒是挺高的。” 石妙卿白了段小涯一眼：“他有屁觉悟。” 段小涯越发不爽，石妙卿这小娘儿们一直向着小白猪说话，不停地贬低他，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老子总有一天会让你这小娘儿们拜倒在我的大裤衩下唱征服。 他生性偏执，石妙卿平日和他亲密，打打闹闹已成习惯，偶尔损他两句，原本也没什么，但当着袁凯的面，他的心里就很不舒服了。 这小白猪现在可是他情敌的存在。 第274章 丁橙的背景 棘山村正在紧锣密鼓地修路，而蓝头溪村的千年古树却也在紧锣密鼓地凋零，一小边的树枝已经出现枯萎的迹象，村民终于躁动起来。 于是，有人就找到段小涯的家里，段小涯还是那一套妖言惑众的理论，说的人心惶惶。 没过几天，李二娃就来汇报消息，蓝头溪村的村民已经主动地开始捐款修路，都想积点功德，破财免灾。 段小涯在家跷起二郎脚，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先是县里拨款下来，接着方凝帮他拟定的林下经济的计划书已经递交上去，林业局表示十分满意，很快就会立项，重点支持。 梦落也为段小涯高兴，切了西瓜端了上来，段小涯正在客厅看着电视，县电视台的一条新闻吸引了他。 段小涯在家期间，县里又发生了两起奸杀案，连同段小涯在河滨公园里碰到的奸杀案，已经是第三起了。 霍平代表刑警队发言，暂时还没有证据表明是连环案件，不过他信誓旦旦，一定要把凶手捉拿归案。 “看来县里最近很不太平。”段小涯嘀咕一句，关掉电视，想起公园命案的情形，死者长相一般，而且年纪偏大，这凶手也太不挑食了。 说着，就见门口来了两人，段小涯一见，竟是陶璎和莎莎，他就有些莫名其妙，这俩女的素来对他不怎么待见，此刻拜访，难道别有基情？ 这么一想，他就荡漾一笑：“你们两个花娘，没事到我家来干嘛？” 来者是客，梦落起身笑着迎接她们进门。 陶璎把一个包装袋递到段小涯面前：“我是来还衣服的，已经洗干净了。” 段小涯想起上次桐山脚下，丁橙为首的一群富二代要对陶璎欲行不轨，把她的衣衫扯破，段小涯当时脱下自己的衬衣给她穿上。 段小涯道：“这都过了这么久了，你才把衣服还给我，这些不会拿着我的衣服在家做些什么奇怪的事吧？” 陶璎耳根一烫：“你——”这家伙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不占点便宜，浑身就不舒服。 梦落轻轻拍他一下，含笑白他一眼，她知段小涯没什么恶意，就是嘴欠，说话从来就不正经。 但想，小涯的衣服怎么会在这个女人的手里，这样的事情本就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何况女人的心思本就敏感。 陶璎似乎看出梦落和段小涯关系非同一般，也不想让人误会，道：“上次，你见义勇为，把我从流氓手里救出来，我很谢谢你。也谢谢你借衣服给我穿。”她特意提到借衣服的事，就是不想让梦落误会，毕竟她也是有老公的人。 段小涯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学雷锋做好事，你也不必和我瞎客气。”心想，雷锋可没做过勇斗流氓的事，起码在他的日记本里没有发现。 又问：“那些人后来找你麻烦了吗？” 陶璎道：“倒也没有，我本来想告他们的，但那丁橙是丁老爷子的孙女，想告也告不了。” 段小涯道：“丁老爷子又是哪一只鸟？” 莎莎道：“丁老爷子以前是雎市一带的龙头，虽说现在已经漂白，做的都是正经生意，但势力仍旧很大，不是那么好惹的人。” 段小涯不以为然，一来他没听过丁老爷子的名头，二来天生胆大，道：“怕他个鸟，要是遇见老子，一拳把他打进棺材板。” 莎莎道：“他手下有八大金刚，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你要得罪了他，可要小心一点。” 段小涯冷笑：“怕个毛线。” 莎莎也不想和他多做解释，这家伙不知天高地厚，和他也说不着，若非她对段小涯怀了目的，她恨不得这家伙被八大金刚打死。 段小涯望向陶璎：“今天怎么忽然来我们村？不会专程来给我送衣服的吧？”他有一些疑惑，如果专门来送衣服，也不会拖这么久。 陶璎道：“为了悬棺的事，我和几个同事特意过来探访一下村里的老人，希望能够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段小涯心想，真是闲的，几块棺材板研究来研究去，研究这么久还是没研究个所以然。 还要探访老人，简直搞笑，现在对悬棺最了解的人是他，那些老人又能知道一些什么？ 但他对考古的东西完全没有兴趣，也不去搭理陶璎，望向莎莎：“你又来做什么？不是专门找我来切磋的吧？” “我是……我和璎姐一起过来的。”莎莎本来抱着目的想要接近段小涯，但见梦落在场，她也抹不开面，幽幽望了段小涯一眼，“能不能单独和你说几句话？” “好呀，咱们上楼到我房间，躺在床上慢慢地聊。”段小涯荡漾地笑。 莎莎心里极度反感，但为了目的，也不便和他翻脸，道：“我在车里等你。” 段小涯倒吸一口凉气：“淘气。” 莎莎本就生性暴躁，听他一再调戏，心里早已忍不住了，但行为还是克制，愤愤地往外走去。 陶璎急忙跟了上去。 梦落似笑非笑：“你和这位小姐到底什么关系？”她本来是连陶璎一起怀疑，但陶璎刚才已把衣服的事情解释清楚，所以只把矛头指向莎莎。 段小涯轻轻地扯过梦落，笑道：“放心，我对你可是一心一意的。” “呵呵。” “上次来咱们家收破烂的老温头，就是这小花娘的人，我倒想看看他们在玩什么花样。” 梦落一怔：“小涯，这位小姐到底什么来头？” “她好像一直是那位詹教授的跟班，可又不是他的学生，瞧她的穿着打扮，好像家里也不缺钱。会不会是被詹老头包养的女大学生？真是喜闻乐见哇！” 梦落无语地看着他，这家伙的三观就不能偶尔正常一点吗？ 又从她的腿上起来：“快去吧，别让她在车里等急了。” “梦落，你这么话说的太邪恶了。” 梦落笑着打他一下：“是你自己想歪了。” “我真去了，不许吃醋。” 梦落笑道：“那么多醋，我吃的过来吗？” “还是你好，等我回来。”说着，就在梦落面颊香了一口，嘚瑟地走出门去。 第275章 步步为营 莎莎的车停在段小涯家外不远的一棵老树的阴凉之下，是一辆晶黑珠光的大切诺基，段小涯对车自然没有多少了解，在他眼里就是一个代步工具。 段小涯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朝着莎莎挤眉弄眼：“小花娘，咱们这就开始吧？”作势就要扒拉身上的t恤。 莎莎急忙阻止：“你……你别乱来。” “你叫我到车里，不就是叫我乱来的吗？” 莎莎尴尬不已：“我有话对你说。” “是想和我说悄悄话吗？” 莎莎嗫嚅半天，小声地说：“我喜欢你。”说完，像死的心都有，她长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更没有对一个男人表白过。 就算表白，她也绝对不会考虑段小涯。 不过，她现在必须接近段小涯，她和段小涯之间无数过节，除了利用感情，似乎没有其他办法。 段小涯依旧嬉皮笑脸：“你怎么证明你喜欢我？” 莎莎愣了一下：“证明？” “难道不需要吗？” “你……你要我怎么证明？”莎莎心下忐忑不安。 段小涯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霸气侧漏地勾过她的后颈，声音清响地啵了一下。 莎莎大惊失色，情急之下，一记耳光掴了过去，段小涯急忙伸手一格，笑道：“你看，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莎莎无言以对，把手讪讪地缩了回来，双颊火烧火燎，不自然地道：“我……我只是还不习惯。” “一回生二回熟，咱们再来一次？” 莎莎急忙拒绝：“我……我没考虑好。” “你没考虑好，你对我表什么白？” 莎莎完全就把自己陷入绝境，有种玩火自焚的感觉，悻悻地走下车来，段小涯心里觉得好笑，小花娘，想跟老子玩美人计吗？ 冷不丁地想起老蔡头书信提到的生死桃花劫，难道就是这小花娘？ 这么一想，心里暗暗开始戒备，笑着下车，表面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道：“小花娘，我这个人很直接的，你要真的喜欢我，直接一点，否则拉倒，说什么都没用。” 莎莎本来来时已经盘算好的，今天特意穿了一件十分淑女的服饰，以她的容姿，表白之后，段小涯一定会接受的。 哪里想到这家伙得陇望蜀，贪得无厌。 她对段小涯怒目而视：“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你不是喜欢我吗？喜欢一个人，到了最后，不都是顺理成章的吗？” “你……”莎莎本已被他惹急了，但想到任务还要完成，只有软了下来，“我们……我们还不够了解。” “你不肯往前一步，怎么了解？” 莎莎面红耳赤：“混蛋！”又愤愤地上车，发动引擎，呼啸而去。 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的动物！ 这对她而言，牺牲也太大了，但为了昏迷不醒的奶奶，她又开始犹豫了，心里实在矛盾的很。 而且这件事情又不能找别人去做，否则必然泄露药王鼎的秘密。 段小涯看着她的车远去，扬起滚滚的烟尘，回想刚才那一吻，不禁嘿嘿一笑。 …… 蓝头溪村的千年古树，彻底衰败，全体村民人心惶惶，魏春终于来找段小涯，他本来也有怀疑段小涯动了什么手脚，但段小涯给大槐树浇开水，第二天一早全部就干了，他也无迹可寻。 “魏老大，稀客哈，有事吗？”段小涯跷着二郎脚问他。 魏春面色讪讪：“段小涯，你说的天降灾祸的事，可是真的吗？”人在绝望的时候，就会越来越相信虚无缥缈的事。 魏春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本来觉悟就不怎么高，先是家里闹了火灾，差点没把女儿搭进去，现在千年古树都会莫名其妙地枯萎，加上段小涯的造谣，思维像是进入一个死胡同，越想越偏，根本就出不来。 段小涯此刻是他唯一的希望，也是蓝头溪村唯一的希望。 虚妄之事，人们总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段小涯不慌不忙请他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水，装逼地说：“我是看在灵儿的份上，上次这才给你指点迷津，本来还有机会破解，但你不听，现在出事了吧？” 魏春忙问：“怎么破解？” “现在时机已过，破解的方式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你先说说。” 段小涯嘿嘿一笑：“魏老大，你要知道，我和你们魏家，可是结下梁子的，你觉得我会那么轻易地把破解的方式告诉你吗？” 倘若段小涯真的这么痛快地把“破解方式”告诉他，魏春说不定还会引起怀疑，因为他不会相信段小涯会那么的好心，这与段小涯平时的作风很不相同。 所以，段小涯适当地提出一些条件，还能打消他的疑虑。 魏春讪讪地道：“风水树是我整个蓝头溪村的命脉，段小涯，如果你能帮忙，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本来这件事他想去求教小澳村的老蔡头，但老蔡头最近不知所踪，十里八村，再也找不出什么高人，只能硬着头皮来求段小涯。 段小涯正等着魏春这句话，笑道：“我要你两块地。” “什么地？”土地都是农民的命根子，段小涯这么一说，魏春心头不禁一紧。 段小涯笑道：“你也不必紧张，我要的是你们村集体的地，不是你家的地。” 魏春稍微松了口气，问：“你先说说，你要哪两块地？” “一块是水尾西山的荒地，一块是你们村口溪边的地。”村民大部分都很鸡贼，但他们的鸡贼又带着淳朴的特质，要论心眼，却没有几个人及的上段小涯。 他在蓝头溪村妖言惑众这么久，一部分自然是为了修路，另一部分却也在为自己考虑，步步为营，把能够得到的利益最大化。 这两块地现在都空着，倒不如给他合理地利用起来，但如果贸然去和魏春去说，魏春这老柴头肯定故意刁难，何况这是蓝头溪村村集体的地，怎么轮也轮不到他。 从一开始，他就想好了所有的计划，而且计划全部按照他的构想发展，唯一的意外就是王壮放火烧房，但王壮无疑帮了他一个大忙，让他的谣言显的更加可信。 第276章 天机不可泄露 段小涯提到两块地，魏春不禁好奇，问道：“你要这两块地干嘛？” 段小涯自然不会把林下经济和农家乐的事情告诉他，就算魏春此刻不敢刁难他，难保他不会暗中抢了商机，笑道：“这两块地，你们一直荒废，倒不如承包给我，明年我想种一些西瓜。” 魏春知道段小涯平常不务农业，傻不拉几，这两块地根本就不适合种植西瓜，因为日照不足，都被树林遮蔽了，这要是长出的西瓜，一定不会甜的。 但魏春也不去提醒他，道：“可这是村集体的土地，你一个外村人想要承包，我需要和村委会讨论一下。” 段小涯笑道：“好，不过你要快一点，等到风水树全部枯死的时候，你再想到我，可就来不及了。” 魏春忧心忡忡地离开，村委会众人正在等他消息，现在众人都往风水方面去想，一向郁郁葱葱的古树，说败就败，众人一来无法理解，二来又受谣言所惑，根本不会想到人为的因素。 魏春简略地说了段小涯的条件，本来那两块地只是废地，现在听说段小涯想要承包，众人没有任何反对。 次日，段小涯就和魏春先去看地，测量划分的工作总是要做的，水尾那块地面积广，除了一块杂草丛生的荒地，还有茂密的树林和竹林，蓝头溪也在那里经过。 段小涯要搞林下经济，水源就是一等一的大事，承包的地方必须把水源给圈进来，日后他要弄个蓄水池，或者引水开流，都比较方便一些，否则别村的地盘，想要动土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而在一边的丘陵属于棘山村的地界，村长是他二叔，只要打声招呼，分分钟就能承包，倒不比蓝头溪村来的麻烦。 段小涯低价承包了蓝头溪村这块地五年，又到村口溪边，段小涯不过想在此处建一家农家乐，所以要的占地面积不多，魏春就权当赠送给他了。 魏春叫了魏灵儿过来，拟定文书，双方签字，事情也就搞定了。 然后魏春问道：“段小涯，地也给你了，现在你可以说你的解决方式了吧？” 段小涯一本正经地道：“素来风水都是轮流转的，就算你们有千年的风水根，留不住的风水还是留不住，而且这棵树现在挡住了修路，无疑之中就坏了一桩功德。风水树之所以会忽然枯萎，就是因为坏了功德，修路本是一桩善行，功德无量，风水树是有灵性的，尤其是你们村的风水树。” 蓝头溪村的村民纷纷点头，他们自然都认为本村的风水树是有灵性的，段小涯就是投其所好，先让他们以为他是和他们站在一边的，产生共鸣，接下的话就好说多了。 装神弄鬼，也是需要心理技巧的，古代所谓的巫师，其实真本事的人不多，毕竟巫术玄妙，不是人人都能拥有，要靠天分，也要靠机缘，那些没有多少道行的巫师，只能依靠心理战术取得别人的信任。 段小涯道：“风水树之所以枯萎，其实都是为了你们蓝头溪村的子孙后代，它在帮你们挡灾。修路势在必行，又是政府部门批下的项目，你们其实想挡也挡不住。风水树牺牲自己，就是要让你们清醒，不要执迷不悟。” 邬小梅颤声问：“风水树难道真的死了吗？” “现在死没死我不知道，但它如果还占着一个不属于它的位置，要死也很快了。” 邬小梅望向魏春：“当家的，你说句话。” 众人现在也都没了主意，魏春既是村长，又是魏家做头的人，众人也都听他的。 魏春也没什么主意，望向段小涯：“你说怎么办？” 段小涯淡淡地道：“把树移走。” “千年古树一移，必死无疑，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移树也未必死，这棵树是有造化的，我来算算。” 段小涯装模作样地掐着指节，口中念念有词：“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 这不过是《周易》之中说卦的几句口诀而已，伏羲九针和伏羲六十四卦同出一脉，段小涯尚未完全吃透神识的精妙，这些口诀他也似懂非懂，此刻说来，也不过为了故作神秘，其实和移树没有什么关系。 但村民之中稍有见识的人一听，就觉得这几句话很有水平，而更多的人都是不知所云，一脸茫然。 段小涯又沉吟了一会儿道：“你若要移树，就往东南方向，而且要在三日之内开始动土，如果风水树能活下来，说不定还能保住你们的风水。” 众人面面相觑，毕竟要下这个决定十分艰难，还要再请教段小涯的时候，段小涯江郎才尽，他本来胸无点墨，此刻一时也瞎编不出什么，来了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又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好自为之。”拂袖而去，深藏功与名。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没有古人宽大的袍袖，这拂袖而去的姿势，美感稍有欠缺，没有那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魏灵儿又追了过来，段小涯撒丫子就跑，魏灵儿叫道：“你跑什么呀？” 段小涯道：“你们村现在大祸临头，有些事我现在不能说，你别逼我。” 魏灵儿环顾左右无人，走到他的身边，白他一眼：“不是不能说，是编不出来了吧？” 段小涯一愣，到底是读书人，早就看出了他装神弄鬼，笑道：“灵儿，你都知道了？” “有一天晚上，太热睡不着，我半夜出来透一透气，我看见你鬼鬼祟祟地跑到风水树下。我本来想过去和你打招呼的，结果你撒丫子就跑了，结果我看到风水树下满地都是热水。” 段小涯：“呃，这个……”还有这么凑巧的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话说的倒有一定的道理。 魏灵儿明眸婉转地白他一眼：“你这人……坏死了。” 段小涯嘿嘿一笑：“灵儿，那你为什么不拆穿我？” “你说呢？” 段小涯见她眼波盈盈，柔情似水，不禁心神一荡，小丫头，光天化日勾引他，这不是逼他犯罪吗？ 第277章 说人话的猴子 蓝头溪村终于决定移树，村民先是做了祈祷，然后拿着锄头掘土。 段小涯心想，这几根破锄头，掘一个月也未必能把千年古树给掘出来，于是去给施工队打了一声招呼，动用两辆挖掘机一起帮忙。 但蓝头溪村的村民还是十分紧张，魏长山甚至开始对挖掘机的师傅破口大骂，说他们伤到了树根。 挖掘机师傅也是暴脾气，差点就和魏长山大打出手，魏灵儿好说歹说才把双方劝住。 大槐树的树干绕了几匝粗绳，一端绑在挖掘机的斗上，两辆挖掘机一起作业，要把整棵树给提上来，本来需要起重机的，但施工队没有起重机，只能拿挖掘机先对付一下。 卯了半天的劲，终于地面有些反应，微微地震动，千年古树的树根盘知错节，没有那么容易一下就被提起。 挖掘机的挖斗缓缓地上升，树根微微露出地面，带出一堆的泥土，忽听咔嚓一声，树干竟然拦腰折断，老树中空，树干里面竟是空的，所以容易折断。 蓝头溪村的村民顿时躁动起来，两个挖掘机的师傅知道出大事了，这老槐树是蓝头溪村的风水树，现在被他们给挖断了，就等于断了他们的风水，还能活着走出蓝头溪村吗？ 挖掘机的师傅急忙跳下车来，村民纷纷抄起家伙，正要冲向他们的时候，哇的一声，又四处逃散。 段小涯愣了一下，看到魏长山瘫软在地，裤裆之下湿漉漉的。 段小涯道：“魏长山，你都这么大的人了，随地小便，有没有公德心？” 魏灵儿站在段小涯身边，不禁白他一眼，心想，也不知道谁没公德心，上次她就见到他随地小便了。 忽然想到蓝水泊旁边的树林采蘑菇的时候，她也曾就地解决，而且当时段小涯受伤躺在树后，不禁面红耳赤。 段小涯看着四处逃散的村民，暗暗觉得诡异，带着魏灵儿走了过去，他们站在树后，没有看到树干裂口的情景。 魏长山却是一脸惊恐：“妖怪，妖怪……” 魏灵儿伸手去扶魏长山：“哥，你怎么了？啊——”忽然跳起来扑到段小涯怀里。 段小涯怔怔地看着树干裂口，树干里面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金色的毛发，布满腮旁，一双漆黑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充满不谙世事的纯真。 村民没有跑远，远远站着观望，魏春本来跑掉，回头一见魏长山和魏灵儿没有跟来，急忙叫道：“长山，灵儿，你们快过来。” 魏长山哭道：“爸，我腿都软了，走不动了。” 魏灵儿躲在段小涯怀里瑟瑟发抖：“小涯，那是什么东西呀？” 段小涯弱弱地道：“应该是猴子吧？” 话音一落，树洞之中的猴子拍手叫道：“猴子，猴子！” 村民又哇的一声大叫：“妈呀，猴子会说话，快跑哇！” 众人想到村里最近流传的谣言，更是被吓破了胆，魏春本来是想去带走魏长山和魏灵儿，但听猴子开口说话，吓的双腿发软，妈呀，太邪门了，看来段小涯说的没错，他们村里是要出事了。 大槐树从外面看，根本没有什么树洞，就算树洞里面中空，这只猴子又怎么进去的？ 最诡异的是，还能说人话。 段小涯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诡异的事，当即就被吓傻了，过了很久，才弱弱地问：“猴哥，你不会是五百年前被压在……压在树下的齐天大圣吧？” “齐天大圣，齐天大圣！”猴子兴奋地手舞足蹈。 此刻，遮蔽日头的乌云缓缓地移开，一束阳光打了下来，猴子急忙拿着毛茸茸的双手遮蔽的眼睛，吱吱地叫，又把头缩进树洞之中，似乎极为惊恐。 段小涯虽然胆大，但遇到这么古怪的事，心中也是砰砰直跳，紧紧握着魏灵儿的手：“灵儿，咱们快走。” 魏长山大叫：“小涯，小涯，救我。” 段小涯回头看他一眼：“你他娘的待在那儿干嘛，还不快跑？” 魏长山哆哆嗦嗦地道：“我……我双脚……双脚没力气了。” 魏灵儿究竟担心哥哥，道：“小涯，你快去把我哥扶过来。” 段小涯无奈，带着魏灵儿走远一些：“你好好待着。”又向魏长山的方向走去。 此刻，地面忽然又微微震动一下，段小涯瞬间停住脚步，刚才也是这样的震动，只是当时挖掘机在工作，他便没有多想，以为是挖掘机把树提起来，造成的地面震动。 可是现在两辆挖掘机已经停止作业，挖掘机师傅已经逃之夭夭，地面的震动又来自哪里？ 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强，树洞的猴子惊慌失措地跳了出来，魏长山吓的面色惨白。 猴子正在四处乱窜，他似乎很怕阳光，找不到可以藏匿的地方，急的吱吱地叫。 然后，段小涯惊讶地发现，猴子没有尾巴，只是全身毛发，只有一个五岁孩子大小。 大槐树埋在地里的树根微微地拱出地面，一翕一动，似乎底下还有什么东西正在卯足力气顶着，段小涯目瞪口呆，莫非地下还有什么东西吗？ 忽听轰的一响，树根底下破出一个大洞，土石纷飞，段小涯吓的不由自主地向后一退，魏长山却吓的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可见人有无限的潜能。 遇到地震的时候，有些植物人还能健步如飞，跑的比兔子还快。 地面还是剧烈晃动，段小涯目瞪口呆，难道真正的孙猴子要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了吗？ 又是更大一声的巨响，段小涯看到一只黑色的怪兽忽然破土而出，朝着魏长山猛扑过来，他正要出手相救，不料怪兽扑到魏长山的身上，继而消失不见。 怪兽的速度太快，他也没有看清什么模样，但依稀觉得只是一团黑气。 黑气钻入魏长山的胸口，魏长山只觉胸口一阵窒息，身体一晃，倒了下来。 “魏长山！”段小涯疾步奔了过去。 魏长山面色青黑，一动不动，嘴唇也呈紫黑之色，看着极为可怖。 段小涯也不去管那只四处乱窜的猴子，用力抱起沉重的魏长山，迅速逃离这个古怪的地方。 第278章 吸血 段小涯就近把魏长山抱到蓝头溪村村委会，一众村民全部围了上来，但见魏长山一脸黑气，嘴唇发紫，已经不省人事。 邬小梅哭倒在地：“这是做了什么孽呀，前不久灵儿差点没被烧死，现在长山又出事了。” 由于段小涯传播谣言的关系，众人不约而同就往报应上面去想，魏春祖上一定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现在要报应在子孙后代身上了。 魏灵儿拉着段小涯的手，哀求地道：“你一定要救一救我哥。” 段小涯本来看魏长山极不顺眼，但人命关天的事，他也不能袖手旁观，就算看在魏灵儿的份上，他也要尽力地去救魏长山的性命。 平日，他欺负这个欺负那个，但也绝对不会拿性命开玩笑，关键时刻，他倒比任何人都有责任感。 他切了魏长山的脉搏，又拿两根手指捏住他中指的第二关节，脉搏跳动的厉害，就像心脏跳动似的。 段小涯回想刚才的情形，魏长山一定被什么脏东西给侵袭了，问道：“家里可有绣花针吗？” 村委会自然没有这些东西，潘巧云忙道：“我回家去拿。” 魏秋却已赶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一个村民跟他说了情况，刚才挖风水树的时候，魏秋并未在场，因此将信将疑，但见众口一词，却也由不得他不相信。 此刻，魏春已经请了卫生站的周小妹走了过来，周小妹问道：“小涯，怎么样了？” 段小涯叹了口气：“应该是中邪了。” 周小妹正规学校出来的人，本来也不大相信段小涯的理论，但她亲眼见过段小涯展示巫医之术，又见魏长山面色诡异，心里倒也信了八成。 邬小梅哭着说道：“周护士，你快给长山看一看。” 周小妹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心里也有一些忐忑，但见魏长山面色发黑，第一感觉就像中毒似的，蹲在他的身边，想要打开他的眼睛，看一看他的眼角膜再做判断。 或许不是中邪也说不定。 但她刚一伸手过去，魏长山猛地打开眼睛，倒把周小妹吓了一跳。 但见魏长山双目充血，一双眼珠快要暴突出来一般，形容极其恐怖，众人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邬小梅见他苏醒，喜道：“长山，你没事吧？” 魏长山浑身犹如火烧一般，额头和手上的青筋都爆出来，忽然大吼一声，继而跃身跳了起来，伸手不停地抓着胸口的衬衣，衬衣都被扯破了，他嗷嗷地大叫：“妈，我好难受。” 魏长山把胸口抓出一道一道的血痕，似乎胸口里面藏了什么东西，他要把他抓出来似的。 “长山，长山！”邬小梅伸手要去阻止魏长山。 魏长山忽然发狂似的，用力一甩，就把邬小梅甩到一边，重重地跌到地面。 魏秋大叫：“长山，你疯了？那是你妈！” “好渴，渴的难受。”魏长山嘴艰难地发出声音。 魏灵儿急忙倒了碗水过来，魏长山哆哆嗦嗦地接过水杯，仰头把水全部灌了进去，嘶声叫道：“不行，我还是好渴，我受不了了。”双手在身上乱抓，满地打滚。 段小涯叫道：“快把他按住，否则他会把自己挠的遍体鳞伤的。” 魏秋急忙伸手去按魏长山，但此刻的魏长山力气很大，一掌砸在魏秋的脑门，竟将魏秋砸到在地。 魏秋大叫：“长山，你醒一醒，我是三叔啊！” “三叔，三叔，救我……”魏长山痛苦不堪，睁大一双通红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魏秋。 魏春忽然扑通一声就给段小涯跪下：“小涯，从前我们魏家对你多有得罪，请你不要往心里去，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你救一救长山吧？” 段小涯现在和魏灵儿的感情已经有些升温，说不定魏春这老柴头以后还能做他的便宜老丈人，让他下跪就有些不合理了，段小涯急忙将他扶起，道：“魏大叔，你放心，等到巧云婶子拿针过来，我用鬼门十三针把魏长山体内的邪祟扎走，他就会没事了。” 潘巧云急急忙忙拿了一盒绣花针过来：“小涯，你看看，这些针能不能用？” 段小涯回家拿毫针太耽误时间，只有暂时先拿绣花针对付一下，上次就是用绣花针救的小胡子，把小胡子体内的明教古魂驱走。 此刻故技重施，叫道：“帮忙把人按住！” 魏春魏秋齐齐动手，还有稍微胆大的村民上前，一起将魏长山的四肢全部按住。 段小涯先在号称鬼宫的人中穴下针，喝道：“何方鬼神作祟，速速报上名来？” 魏长山大叫：“口渴，我要烧起来了。” 段小涯看到魏长山似乎眼珠都要爆裂似的，眼角竟有血水流淌下来，众人大惊失色，面面相觑，并且六神无主。 段小涯只有继续施针，每施一针，就问邪祟的来历，但魏长山始终还是魏长山，他认的在场所有的人，就是癫狂症状不能制止。 段小涯拿出打火机，将一根绣花针烧的通红，直接扎入他的左足申脉穴，这里属于鬼路，若有邪祟，这一针就能截断鬼路。 “段小涯，塞你母，疼死我了！”魏长山勃然大怒，忽的一声暴喝，竟将魏春和魏秋齐齐甩了出来。 邬小梅和潘巧云见状，急忙上前把他双肩按住，魏长山情急之下，一口咬在潘巧云的手腕。 潘巧云痛叫一声，急忙缩手，魏长山发狂之时，这一口咬的极重，竟将潘巧云手腕咬出了血。 “血，血……”魏长山舌尖舔着牙齿上面的血迹，面露兴奋神色，就像毒瘾发作的人刚刚了吸食毒品似的。 他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整个人就像打了鸡血似的，一个暴跳跃了起来，一把扯过潘巧云：“三婶，我要喝血。” 潘巧云吓的差点没有当场哭了出来：“不要，长山，啊——” 魏长山不由分说，一口就往潘巧云手腕咬了下去，段小涯大惊失色，一脚就将魏长山踹开，继而将潘巧云扯了回来，见她手腕血淋淋的一片，忙道：“小妹，赶紧带回去给她消毒包扎。” 周小妹急忙点头，此刻她也被吓的面色惨白。 第279章 人不人鬼不鬼 魏长山咬了潘巧云之后，满嘴的血，神色透着一种满足，但他立即惊慌起来，刚刚他明明觉得口干舌燥，喝水没用，为什么对血如此着迷？ 魏秋看到自家媳妇被魏长山给咬伤了，不禁勃然大怒，朝着魏长山踹了一脚：“畜生！” 魏长山立即反击，力气陡增，一下就把魏秋举了起来，魏秋本来也是一个莽夫，争强斗狠之辈，村里人人怕他，可是此刻竟被魏长山轻而易举地举了起来，挣扎不了。 魏长山在半空将魏秋打了个旋，就要掷了出去，魏春大惊：“长山，他是你三叔啊！” 魏长山愣了一下，喃喃地道：“三叔？” 继而又把魏秋放了下来，魏秋冷汗都下来了。 段小涯看出魏长山此刻还有意识，但他的意识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段小涯缓缓上前，盯着魏长山：“魏长山，你现在邪气入体，需要赶紧治疗。” 魏长山狞笑起来，神色极为可怖：“段小涯，你想害我，你和我们魏家一向有仇，你想害我，你想害我是不是？” 魏灵儿劝道：“哥，你就听小涯的话，你现在精神有问题，应该好好治疗。” 魏长山凶神恶煞：“花娘精，胳膊肘往外拐，谁精神有问题？我看你才精神有问题，你个贱货，你看上了段小涯是不是？女大不中留，你个夹不住腿儿的浪蹄子！” 魏长山话语极其难听，魏灵儿委屈不已，但她知道此刻哥哥神智异常，却也不能和他争辩。 段小涯听了大怒，上前一记耳光掴在魏长山面颊：“你嘴巴再不干不净，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魏长山大怒，脾气仿佛克制不知似的，猛扑上去，抓住段小涯的肩头，狠狠地朝着他的颈部咬了下去。 段小涯大惊失色，这家伙不会变成吸血鬼了吧？ 当即把头一歪，一手抓住他的胳膊，抬起一脚，踢在他的小腹，魏长山跌出门外，嗷嗷大叫。 段小涯发现，他的虎牙要比一般的人长了一些，以前倒也没有发现，想是刚才饮了潘巧云的血所致，心里越来越慌，他本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可是这等古怪的事，已经完全超出他的认知，由不得他不担心。 “段小涯，你给我等着，我会回来找你算账的！”魏长山通红的双眼充满仇恨，凶神恶煞地瞪着段小涯，继而悻悻而去。 魏灵儿急忙追了上去：“哥，你别走！” “小骚娘儿们，滚！”魏长山反手一记耳光，将魏灵儿扇的晕头转向。 段小涯急忙伸手扶住魏灵儿，见她嘴角已经被打出了血，人也昏厥过去。 段小涯没有心思去追魏长山，当即按了魏灵儿的人中施救，魏灵儿过了半晌，悠悠转醒，抓住段小涯的手：“小涯，救救我哥。” 段小涯微微颔首，暗想魏长山性情大变，必和刚才钻入体内的黑气有着莫大的关系。 脑海的巫医神识告诉他，这世上万物都有阴阳两个方面，阴阳就是代表事物发展对立的关系，有男就有女，有日就有夜，有正就有邪，天地之间存在浩然正气，自然也有森然邪气。 他隐隐觉得，此事和他脱不了关系，若非他执意要移树修路，树下的邪气也不会跑出来。 “长山！”魏春急忙追出门外，但是魏长山走的飞快，片刻之间就把魏春远远地甩开。 邬小梅哭着望向段小涯：“小涯，长山跑了，现在怎么办？” 段小涯安慰道：“婶，你别担心，我会不管魏长山的。” 又转向魏秋：“魏老三，你赶紧带村民去找魏长山，他现在的情况很严重，一定要把他抓回来。” 刚才魏长山的情况，魏秋也是亲眼所见，不敢怠慢，带着几个胆大的村民，抄着家伙分头去找。 段小涯安慰一会儿邬小梅和魏灵儿，把她们先送回魏秋家里，又急忙往卫生站来，周小妹已经把潘巧云的伤口包扎好了。 段小涯问道：“伤口可以什么反常的地方吗？”他受影视剧的影响，被僵尸咬过的人，都会染上尸毒，所以有些担心。 周小妹摇头：“伤口没有什么异常，只是被咬的很深，需要好好地养护。” 段小涯心想，魏长山是人中邪了，并不是什么僵尸，潘巧云应该不会染上尸毒，只让潘巧云若有异常情况，立即向他汇报。 潘巧云惊魂未定，诚惶诚恐地点头。 段小涯离开卫生站，叫上李二娃、段龙、大坤、小胡子，也一起上山去找魏长山。 四人听说蓝头溪村刚才发生的事，也都觉得邪门，毛骨悚然，倒是一向胆小的小胡子显得胆大一些，毕竟他家是个人捡骨头的，经常要和死人打交道，他怕恶人猛兽，但对这些阴物，倒还比较镇定。 众人找了半天，到了天黑，就不敢再找了，毕竟魏长山现在人不人鬼不鬼，天黑之后，阴气很重，村里的人都有这种意识，天黑之后若无要事，一般不会出门，就算出门，也不会往人迹罕至的丛林而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洗完了澡，段小涯辗转反侧，不能成眠，越想就越觉得此事古怪非常。 忽然想到水琳琅，立即给她打了一个电话，水琳琅轻声地问：“夫君，这么晚了怎么不睡？” 段小涯本来想要直奔主题，想要讨教魏长山的事，但听水琳琅声音柔曼动听，冷不丁又和她开起玩笑：“想你，睡不着。” “我又有什么可想的？”水琳琅声音更低一些，显出几许娇羞的意味。 “你可想的东西多的很，你的胸，你的臀，你的大长腿，都能让我想入非非。” “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水琳琅微微嗔怒。 段小涯忙道：“好了好了，开个玩笑。娘子，我有要紧的事问你。” “何事？” “今天我遇见了一件怪事。”说着，段小涯就把魏长山的事大抵说了一下。 水琳琅略一沉吟，道：“按你所说，这可能是煞气入体了。” “可有办法破解吗？” “这要等我看过情况再说。” 段小涯心中一喜，笑道：“明天你有时间吗？能不能来我们村一趟？” “好。” 第280章 养煞 水琳琅虽然曾经进入段小涯的梦境，但段小涯家住何处，毕竟还不知道，把车开到蓝头溪村的村口，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是时，段小涯还在荡漾的梦里，接到电话，急急忙忙地起床，梦落按照往常一样，帮他把洗漱用品准备的好好的。 他又挑了一件花里胡哨的衬衣穿上，虽是10块钱一件的地摊货，但胜在颜色鲜艳，在村里穿出来，还是挺拉风的。然后，又找了一件水磨牛仔裤穿上，把一双大头皮鞋拿着鞋油刷的锃光瓦亮。 梦落看他这个架势，笑问：“你这又是想去勾搭谁家的姑娘吗？” 段小涯一笑：“今天有重要客人来，梦落，你好好地准备两个菜。” 接着，段小涯又拿出珍藏无数年，已经变质的摩丝，在头上喷了一些，把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拿着镜子一照，感叹地道：“啧啧，他妈的，一如既往地帅，这让其他男的可怎么活？” 梦落忍俊不禁，莞尔地白他一眼。 段小涯把她抱了过来，香了一口，笑道：“待会儿客人来了，你可别吃醋。” 梦落轻轻点头，时至今日，她倒也习惯了段小涯的多情，虽然不免失落，但她知道，段小涯就算拈花惹草，对她的爱意却从来有增无减。 她本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被他收留，已经感激万分，何况段小涯对她是真的好，她不该太贪心的。 段小涯嘚瑟走了出去，到了蓝头溪村的村口去接水琳琅。 水琳琅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一身打扮，问道：“夫君，你这是要……要去相亲？” “咳咳，这不是来接你吗？为了以示隆重，我连三角裤都特意换了一条新的。” 水琳琅知道他说话一贯很不正经，也不与他纠缠，笑道：“先上车吧。” 段小涯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开了一程，到了大槐树的地方，折断的大槐树横卧在地，尚未移开，所以车辆无法通行，两人只能就此下车。 水琳琅看了一眼倒地的大槐树：“这就是你说的风水树？” “没错，你看这个洞坑，就是煞气涌出的地方，当时我是亲眼所见。” “煞气从大方面来划分，可以分为天煞和地煞两种，天煞是自然规律，包括命理和时运之中蕴藏的凶祸。天地初分，清气上升，浊气下沉，地煞就是从浊气中来，人吃五谷杂粮，本来就是浊物，因此普通的地煞不会对人造成影响，顶多患上一些小病小痛。可是依你所说，这煞气你都能看的见了，可见煞气之重，已非人体所能承受。” 要是从前，水琳琅对他说这些话，他未必能听的懂，但此刻受到巫医神识的影响，段小涯一点就通，问道：“娘子，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树根底下会聚集着一股那么重的煞气？” “你知道槐树为什么叫槐树吗？” 段小涯摇头。 水琳琅缓缓地道：“因为招鬼之木是为槐，在古汉语的发音之中，槐树的槐，和鬼是同音的，所以也称鬼树。天地万物皆有灵性，草木也有阴阳磁场，槐树的磁场天生就能吸引这些灵异的东西，古人在长期的生活实践中发现这一现象，所以把它称为鬼树。当然，古人的认知不能和现代人相比，他们往往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段小涯暗暗心惊，道：“这槐树只怕也有千年，既然它是招鬼之树，这一千多年的煞气，可不是要把人给折腾死了吗？” “我刚才说了，万物皆有灵性，槐树虽为招鬼之树，但它其身也有灵性，千年古树之灵，足可以压制住这些煞气。只是，我看这树枝叶呈现枯萎之态，灵气耗损……这可就奇了，一棵树能长一千多年，按理说没那么容易衰败的。”水琳琅露出不解之色。 段小涯：“咳咳，娘子，这树……是我弄死的。” 水琳琅：“……”这家伙，在他宝贵的人生之中，就不能找点正事来做吗？ “这煞气……是不是等于就是我给放出来的？”段小涯面色讪讪。 “这次的煞气可能不是普通的地煞，听你说那个叫魏长山的似乎十分嗜血，脾气又变的极为暴戾，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血咒黑煞。我怀疑有人养煞，借着千年槐树的磁场特性，聚集煞气，然后下了血咒。中煞之人口干舌燥，非血液不能以解渴，可是每饮一次血，煞气便侵入神经一分，这就像吸毒一样，是会上瘾的，最后变成人性泯灭的怪物。” 段小涯目瞪口呆，他虽生性顽劣，却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搞出这么大的祸事，怔怔地问：“娘子，这血咒黑煞可有破解的方法吗？” “你是不是拿鬼门十三针试过了？” 段小涯点头：“不过貌似没有什么用处。” “鬼门十三针专治鬼物，可是魏长山并非被鬼附身，体内的煞气只是天地之间的一股邪气。倘若普通的邪气，鬼门十三针倒也能驱除，但偏偏又被下了极强的血咒。也不知这煞气被养了多久，倘若和这槐树同生同长，别说是鬼门十三针，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魏长山。” 段小涯忧心忡忡，和水琳琅一同往前走去，忽然想起一事，道：“风水树折断之时，我还发现了一只会说话的猴子。” 水琳琅微微一怔：“会说话的猴子？” “说是猴子，但好像又不是猴子，他会直立行走，就像四五岁的孩子一样，浑身金色的毛，会学别人说话，但是似乎很怕阳光。” “他是不是只有一条腿，而且脚掌向后而生？”水琳琅紧紧盯着他。 段小涯摇头：“不是的，他是两条腿。” “这就奇怪了。”水琳琅暗暗沉吟。 “怎么了娘子？” “我本来以为是山魈，但山魈只有一条腿的。” 段小涯从小就在村里听说山魈鬼的传说，传说是个穿着红衣的小孩儿，喜欢偷人东西，但十分惧怕诅咒。但凡家里谁的东西不见了，就会边骂边找，骂的越凶，山魈鬼的肚子就疼的越厉害。 山魈鬼没有办法，又只能把偷的东西给送回来，就算不是他偷的，他也要帮人给找回来，否则丢东西的人一直骂下去，他肚子会疼死不可。 可以说，山魈鬼活的很悲催。 但是，谁也没见过山魈鬼，偶尔有人说见过他，段小涯也从不当真。 第281章 杨家的羊死了 过了一会儿，到了段小涯家里，梦落迎了出来，和水琳琅打了一个照面，就已暗暗生了自惭形秽之心，这个女人气质高雅，落落大方，只怕就连方凝都要输她一分。 方凝是个精致的女人，但她的精致却是靠着穿着打扮衬托出来，而水琳琅的精致完全浑然天成，不施粉黛，干净如水，穿着一件黑色小碎花连衣长裙，两条雪藕似的玉臂露在外面，脚下踩着一双黑色浅口平底鞋。 完全随性的穿着，微卷的栗色头发也是落落地洒落双肩，端庄之中透着一点清纯。 段小涯急忙介绍：“梦落，这位是水琳琅水小姐。” 梦落微微欠了下身：“你好，水小姐，我是小涯的女朋友，我叫梦落。”她瞬间就感觉到水琳琅带给她的威胁，要是别的女人，她倒可以装作大方，可是这个女人，自从进来那一刻，段小涯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她。 段小涯一听梦落自称是他的女朋友，知道这丫头又吃醋了，想是水琳琅一出现，让她忽然没有安全感了吧？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脑海神识的影响，现在的他，对于女人的心理，早已不像当年的毛头小子一样，一无所知。 水琳琅落落大方，微微颔首：“你好，梦小姐。” 梦落很是意外，当她提到是段小涯女朋友的时候，水琳琅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是自己多心了，她和段小涯根本没有那种感情？ 倘若，真和段小涯有着男女之情，就会把她当成情敌，必然不会这么大方，她是女人，自然了解女人。 水琳琅的意识活了五百多年，人生阅历早已超过常人，自然明白梦落的那点心思，也不便说她和段小涯拜堂成亲的事，反正只是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 “小涯，我去厨房做菜了。”梦落笑着走进厨房，她既认为水琳琅和段小涯没有关系，心里也就放心下来，否则以水琳琅这等倾国倾城的美人待在他的身边，必然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到时哪里有她的事情？ 段小涯请了水琳琅坐下，笑道：“娘子，你别吃醋。”他想解释什么，但梦落都说是他女朋友了，他貌似也无从解释。 但水琳琅完全不介意，她五百年的意识，大部分都是古代封建男尊女卑的思想，既然已经嫁给段小涯，自然处处以他为上。何况，她心里对段小涯有愧疚，嫁做人妇，却不肯和他洞房，这一点怎么也说不过去。 现在有梦落替她分担一些女人的责任，她心里倒也求之不得。 “在你女朋友面前，称呼主意一些，不要叫我娘子。”水琳琅小声地说。 段小涯见她并不生气，心里倒也放心下来，但随即内心又充满了挫败，她不生气，自然是没把他当一回事了，哪怕对他有些一两分的爱意，现在表现也不会这么平静。 娘的，他到底娶了一个什么老婆？ 水琳琅言归正传：“小涯，你派人去找过魏长山了吗？” “找了，但是这附近七八个村落，又都是山林，他要真躲起来，哪有那么容易找到？” “我现在还担心一件事，你还记得大力王吗？” 段小涯一怔：“就是那个明教古魂？” “没错，倘若让他寻到这一股煞气，据为己有，炼化出什么更为邪门的邪术，后果不堪设想。” 段小涯暗暗点头，他记得当初驱逐大力王的时候，他声称要回来对他采取报复的，可是这么久一直没有动静，想必一直都在勤加修炼。 两人说着，就见杨晶晶慌慌忙忙赶了过来，叫道：“段小涯，你快跟我走。” 段小涯抬眼望她：“干嘛呀，我跟你很熟吗？你让我跟你走就走，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哎呀，我羊死了，你快跟我走。” 段小涯愣了一下，心里荡漾无比，但当着水琳琅的面，还是义正言辞地道：“杨晶晶，我警告你，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你他妈痒死了，关我屁事？毛大大教导我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要什么事情都找男人。臭不要脸，女流氓！” 杨晶晶：“……” “还不快滚？” 杨晶晶急道：“我家那羊死的很奇怪，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咬断了血管。” “咳咳，你说的是羊？” 水琳琅霍然站了起来，对段小涯道：“我们去看看。” 段小涯想到此事可能和魏长山有关，急忙跟着杨晶晶走去。 杨晶晶家的羊圈在后院，每天都是杨晶晶喂羊，家里的人已经出去干活，杨晶晶刚刚准备一些草料，走到后院，发现少了一只小羊，找了半天，却在不远之处的魔芋丛中找到，小羊倒在血泊之中，颈部出现一个好大的伤口，像被什么给咬断血管似的。 到了魔芋丛中，段小涯检查一下羊的尸体，惊道：“难道……难道是魏长山吗？” 杨晶晶一听，大怒：“我找魏家说理去！” 段小涯无奈地道：“魏长山的事，你没听说吗？现在他家那么惨，你就别说理了。” “那我的羊就白死了吗？” 段小涯知道杨家一家的铁公鸡，只有占人便宜，自家一点亏都不吃，只有掏出五百块钱，塞到她的手里：“这羊我替魏长山赔给你了。” 杨晶晶此刻又显得不好意思，把钱塞给段小涯：“我不能要你的钱。”她倒也不肯让段小涯把她给看低了。 “谁的钱不是钱？你矫情什么呀？” “我……我不去找魏家就是了。”但到底死了一只羊，杨晶晶还是有些心疼。 “魏长山现在中了煞气，不是故意的，你下次把家里禽畜看紧一点就是了。” 水琳琅提醒一句：“这羊不能吃了，找个地方火化，或者埋了。” 杨晶晶心下更疼：“怎么不能吃了？这羊又没有生病。” 段小涯喝道：“你个傻逼娘儿们，你想变成魏长山那样吗？魏长山现在中了煞气，这羊是被他咬过的，你敢吃吗？” 他忽然想起，潘巧云被魏长山咬到手腕，问道：“琳琅，魏长山要是咬到人会怎样？” “伤口自然也会沾染煞气，但现在魏长山吸的只是动物的血，而且从羊的伤口来看，他吸血的手法也不娴熟，这才刚刚开始，他的人性没有完全泯灭，病毒尚未繁殖和扩散，现在被他咬到，伤口的感染程度也不会太深，简单消毒一下就可以了。” 第282章 传音指点 杨晶晶一听，魏长山现在煞气的影响并不严重，问道：“既然现在伤口感染不深，这羊还是可以吃的吧？” 段小涯无语地看着她：“杨晶晶，你是不是有病？明知道被感染了，你还吃？”但他到底也是农民出身，知道农民爱惜食物，就算那些病死的禽畜，一般也舍不得扔掉，高温蒸煮一下，依旧拿来吃了。 所以，段小涯还是把刚才的五百块钱塞到杨晶晶手里：“你这羊老子买了。” 杨晶晶坚决不收：“小涯，我不能要你的钱。” 段小涯怒道：“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否则老子把你家的羊全部杀光抢光烧光。” 水琳琅默默地无语，这家伙……他给钱想是要债似的，竟然还带威胁的，就像鬼子似的实行三光政策，五百年也修炼不出这样的奇葩哇！ 杨晶晶也很无语，但只收了一百块钱，说：“这只羊还小，又被咬死了，用不了那么多。” “少他妈矫情！”段小涯把四百块钱从她领口甩了进去。 杨晶晶吃了一惊，继而面红耳赤。 段小涯不去搭理，扛起羊的尸体，大大咧咧地走了。 到家找了一根锄头，挖了个坑，把羊埋了进去，梦落已经做好了菜，叫了两人进去。 梦落张罗一桌，段小涯殷勤地给水琳琅倒了一杯啤酒，说：“琳琅，这一次魏长山的事还要请你帮忙，来，我先敬你一杯。” “不敢。”水琳琅谦逊地道，酒杯拿的要比段小涯低了一些。 梦落奇怪地问：“小涯，魏长山到底怎么了？难道真的是中邪了吗？” 段小涯道：“他中了厉害的煞气，如果不及时施救，很快就会变成怪物。” 梦落不明觉厉：“怎么会有煞气？” 段小涯道：“现在还说不清楚。” 正在喝酒的时刻，门口出现一个庞然的身影，段小涯一见，竟是海飞丝到了，笑道：“洗发水大姐，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心里在想，像她这么重量级的人物，什么风也吹不动的吧？ 海飞丝淡淡地道：“段小涯，你没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吧？” 段小涯愣了一下，心想，你妹，你都长的这么鬼斧神工，老子和你能有什么约定，老子看起来像是这么没品位的人吗？ “约定？什么约定？” 海飞丝微微怒意：“上次咱们竹林一战，你有伤在身，咱们约好了改天再切磋，你现在的伤已经好了吧？”她心里很是恼火，段小涯竟然忘了和她约定的事情，可见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段小涯猛然想起，还真有这么一回事，当时只是为了把海飞丝给糊弄走，可没想过真的要和她再打一场，没想到这个男人婆这么锲而不舍。 现在虽然已经重伤痊愈，但他一直疏于武功，若真打将起来，只怕依旧不是海飞丝的对手。 要在平时也就罢了，打就打呗，大不了打折一条胳膊，让她替大海报仇，回头再拿药王鼎续上就是。可是现在水琳琅在场，要是输的太狼狈，在老婆面前可不丢了脸面了吗？ 不过，海飞丝竟然找上门来，直接认怂，同样很没面子，缓缓地起身：“海大姐，今天我有客人在场，咱们不如再行约个时间，你看如何？” 海飞丝冷笑：“段小涯，你是想做缩头乌龟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段小涯不应战也不行了，笑道：“海大姐，看来我今天不跟你打，只怕是不行了。” 海飞丝缓缓退到门口的空地，道：“这就请吧。” 段小涯笑眯眯地走出去，梦落紧张地把他拉住：“小涯，这人是谁？你要和她打架吗？” 段小涯轻轻拍着她的手背，示意她放心，道：“梦落，你退到一边去。” 海飞丝拉开架势，段小涯也不出手，双手负在身后，浅笑盈盈地注视着她，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反正打不过她，倒不如还没被她打的满地找牙之前，装逼一回。 海飞丝见他有恃无恐，心头更怒，这家伙完全就是在轻视她，大喝一声，一个翻身，一掌就往段小涯天灵盖拍了下去。 段小涯大吃一惊，急忙往后一退，海飞丝一掌落在地上，一跃而起，干硬的地面立即出现一个浅浅的手印，继而侧空一扑，双爪朝着他的面门抓去。 段小涯大叫：“先说好了，老子是靠脸吃饭的，打架可以，不能打脸！” 话音一落，啪的一声，海飞丝蒲扇也似的巴掌扇在他的脸上，顿时把他打的晕头转向。 段小涯大怒：“八婆，你敢打我的脸，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老子跟你拼了！”双手一探，又是一招少林擒奶手。 海飞丝跟着双手一探，竟已将他双手的手腕扣住，段小涯仿佛腕骨就要裂开似的，疼的龇牙咧嘴。 却听水琳琅的声音缓缓传来：“阴阳变换，圆弧扭丝，双肩下沉，劲力上提，气走手太阴肺经，腕骨回缩。” 水琳琅利用腹语传音之法，嘴巴并不张开，密音细细传入段小涯耳朵，海飞丝并不知情，但见段小涯腕骨一缩，已从她的掌中挣脱。 海飞丝一怔：“缩骨功？” 段小涯一笑：“就许你有缩奶功，不许我有缩骨功吗？”他自然也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缩骨功，但奇怪的是，水琳琅的声音似乎有着某种魔力似的，能让他的真气跟着她的口诀运行。 海飞丝大怒，双掌翻飞，又朝段小涯扑了过来，水琳琅又在腹语传音：“动静之机，阴阳之母，阴阳暗合，形意三源……以柔克刚，而柔中有刚，乃至刚而不僵……步走乾坤，身如葫芦，浪打浮沉……不要看她出手，看她肩头晃动，彼不动，我不动，彼微动，我先动……” 段小涯体内真气沸腾起来，步法忽然变得灵动起来，飘飘忽忽，看似杂乱无章，却又暗合道法，自然而变，海飞丝一连抢攻，却一点也伤不到他的要害。每每发招，段小涯总能料敌先机，做好防备，她再厉害的招式，在他面前似乎无济于事，被他轻而易举地化解。 海飞丝越开越奇，不过一个多月不见，这家伙的武功何以进步如此迅速？ 第283章 扬眉吐气 海飞丝发觉段小涯武道的境界似乎又精进了一些，心下暗暗忐忑，倒也不敢小觑，凝神应对，一掌排山倒海拍向他的胸膛。 段小涯双手一封，同时含胸一缩，拖着她的手腕，向后跃出两米之远，海飞丝手上劲力却已被卸去大半。海飞丝急忙变招，右掌一翻，一记手刀，劈向他的颈动脉。段小涯看她肩头微动，就已判断她的出手方向，海飞丝动作未到，他已一掌插入她腋窝的极泉穴。 段小涯此刻的巫医知识，已经超过常人，人体的穴位在他眼里，可以救人性命，自然也可以伤人性命，这就像用药一般，可以治病，但也可以毒死一个人。 正邪吉凶，存乎一心。 极泉穴位属少太阴心经，是腋动脉所在一处，海飞丝被他一击之后，就已腋内出血，血管似乎微裂，急忙退开一步。 段小涯一招得手，不由大喜过望，大叫一声：“死猪母，看老子的波多掌！”一掌迎头劈了过去。 海飞丝急忙侧身避开。 段小涯又道：“看老子的泷泽连环踢！”纵身而起，双腿朝她胸前踢了数脚。 海飞丝右肋受伤，右臂行动变的迟缓，左手却是行动如常，见到段小涯双脚踢来，单手应付，身体挪闪。 段小涯又道：“看老子的武藤兰花指。” 海飞丝见他果然双指朝她双目插来，当即翻掌切入他的双指之间，不料段小涯使了一个心眼，所谓武藤兰花指云云，不过是障眼法，也知道以海飞丝的修为，绝对插不到她的双眼，脚下的那一脚撩阴腿才是真的。 海飞丝一向自负身手，被段小涯一招得手之后，心神大乱，又听段小涯那些古怪的武功名目，一头雾水，一时无法凝聚心神，被他一路抢攻，竟没想到他会虚晃一招，只觉小腹以下一阵剧痛，疼的死去活来。 水琳琅微微皱起黛眉，轻轻地道：“好了小涯，你已胜了，就不必赶尽杀绝了。” 段小涯停了下来，对海飞丝嘿嘿一笑：“洗发水大姐，你服不服？” 海飞丝恨的咬牙切齿：“你无耻！” “瞧你这幽怨的小眼神，我无耻我骄傲，你想怎么着？” “你——”海飞丝疼的说不出话。 “回去多买几包姨妈贴，别得盆腔炎，好好调养一下也就是了。” 水琳琅默默地无语，这家伙在胡说八道什么？ 幸亏刚才海飞丝阵脚已乱，否则像他那样一路抢攻，浑身都是破绽，海飞丝只要稍微沉着一点，必能让他吃一个大亏。 “逍遥游”以慢打快，这家伙得意忘形之下，就全然忘记了。 海飞丝愤愤地瞪了段小涯一眼，双腿已然难以使出力气，蹒跚而去。 段小涯得意万分，终于在老婆面前保住颜面。 水琳琅轻轻地把他拉到一边，小声地道：“夫君，你学的是正统的道家功法，正气浩然，以后那些下流的招数就少用一些吧？” 段小涯心里不以为然，打架还管上流和下流，真是麻烦，他只有一个目的，打败对方，不论什么方法。 不过，他还是不忍驳了水琳琅的面，特别是这小花娘言语温柔，就算把他臭骂一顿，他也是十分受用的，笑道：“娘子，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以后不再用武藤兰花指就是了。” “什么武藤兰花指，胡说八道。” “是，武藤兰花脚才对。” 水琳琅不愿与他纠缠，要和这家伙纠缠，三天三夜也纠缠不完，道：“你机缘巧合，得到师父的真传，应该勤加练习才是，只要体内真气修炼到了一定程度，就能打通任督二脉，以后你的武道境界就能打开另外一片天地，整个人都会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能提高我的颜值吗？”段小涯嬉皮笑脸地问。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段小涯笑着拉住她的一双柔荑：“娘子，刚才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指点，我还打不过这个男人婆呢。” “也没什么，若你没有慧根，我怎么指点，也没用的。” “可是刚才你明明没有开口说话，你是怎么指点我的？”段小涯不明觉厉，但想老婆大人都能进入他的梦境，这点雕虫小技自然也不算是什么了。 “这是师父当年从佛门的‘四辩八音’之中提炼出来的‘观自在妙音’，我的佛学根基不深，至今也只能修炼到第一层境界而已。如果你没有慧根，就算我把妙音传到你的耳朵里，你也不能融会贯通，想来师父的神识在你脑海起了潜移默化的作用，让你瞬间就能领会我的意思。” 对于药王鼎的神识，段小涯一直莫名其妙，他在孤地狱里妙僧已然对他提过此事，他只知道妙僧的神识博大精深，但到底有多精深，他却一直无从得知。 “娘子，你能不能把我脑海之中的神识全部释放出来？”段小涯面露得色，要是拥有那些神识，别说海飞丝，全世界的洗发水一起向他挑战，他都不放在眼里了。 水琳琅轻轻摇头：“师父的神识存在你的藏识之中，以我目前的功力，不敢贸然把它释放出来，万一不得其法，你的脑海承受不了那么巨大的能量，想要重新把它归纳藏识之中，可就不容易了，轻则让你变的痴呆，重则断送你的性命。” 段小涯只有打消念头，拉着水琳琅进屋，梦落看着他们拉手，神色又有一些异样。 水琳琅察觉，轻轻把手脱了出来，段小涯讪讪地笑：“刚才被洗发水打扰了兴致，咱们继续喝酒。” 水琳琅微笑：“酒就先别喝了吧，咱们还是先去找魏长山吧，多耽搁一些就多一分危险。” “也好，我去叫人。”段小涯又给李二娃等人打了电话。 随即一同前往蓝头溪村，和魏春等人会合，蓝头溪村的村民昨天找了一天，也是毫无所获，邬小梅求神拜佛，祈祷一个晚上，哭的昏厥过去。 段小涯分配人力，划定几个方向，众人分头去找。 第284章 鸡毛蒜皮的小事 段小涯和水琳琅朝着棘山村的北面而去，魏长山既然咬死杨晶晶家的羊，很有可能就藏匿在棘山村的隐秘之处。 此刻，和水琳琅独处，段小涯一路心猿意马，魏长山的事倒也不如何重要了。 村民看到段小涯又带一个美女回来，又在窃窃私语，都说这小子艳福不浅，段小涯极其嘚瑟，又摆出了“小平你好”的手势。 水琳琅惆怅地看着身边的男人，忽又觉得难为情，她虽知道自己天生丽质，但她生性恬静，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倒也有些不大自在。 又见段小涯的手偷偷地伸了过来，似乎想握她的手，她就装作若无其事地把手插入裙袋。 段小涯抓了个空，但他毫不气馁，直接将她一截纤腰搂了过来。 水琳琅面红耳赤：“夫君，别闹。” “娘子，咱们都是夫妻了，你就让我搂一下又算什么？” 水琳琅急忙伸手掰开他的手指，正色地道：“夫君，其他事情，我都唯你马首是瞻，只有一样，你不许对我动手动脚。” 段小涯心想，娘希匹的，其他事情，老子唯你马首是瞻，只有一样，你让老子动手动脚又能如何？ 但见水琳琅眉眼之间似乎有些薄怒，段小涯索然无味，他可从来没对一个女人如此迁就，水琳琅这小花娘到底什么魔力，一颦一笑，似乎都能牵制他的心神。 完了完了，段小涯，你他娘一定中了这小花娘的邪了。段小涯心里暗暗叹息。 经过圣女宫的时候，水琳琅忽然停住脚步。 蓝头溪村最近怪事连连，村民人心惶惶，求神拜佛，以保平安，本村的神祇已经拜过，又来到棘山村的圣女宫祈祷，香火鼎盛，就像遇到什么重大日子似的。 圣女神像是重塑的，栩栩如生，水琳琅看了很久很久，露出极为复杂的神色。 段小涯此刻眼中只有水琳琅，心思也没往别处去想，当初优昙圣女一掌将他拍落山崖，就是看到段小涯脑海浮现的妙僧的神识，误以为妙僧俯身在段小涯的身上，一时怒从心起，痛下杀手。 而水琳琅又是妙僧的弟子，多少知道一些妙僧和优昙圣女的恩怨情仇。 “小涯，你这是要去哪儿？”段文从宫里走出来，圣女宫本来是段七公负责的，但段七公跳大神把自己给跳死了，段志达靠着村长的身份，让他没事负责打理圣女宫。 村里本来有人跳出来反对，圣女宫平日也没什么事，段文的工作也十分轻松，只有遇到重大日子的时候，出来主持一下，但是村里家家户户每年都要给钱，就像物业费似的。 先前段七公威望很高，自然无人反对，但段文算个毛线，一个三十岁的人，也不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谁也不服他。 关键时刻，还是段志远站出来，毕竟这一次圣女宫的重修工作，都是段志远负责，钱也是段志远掏腰包，还有一部分小澳村的捐款，也都是段小涯装神弄鬼忽悠来的。 段志远软弱了一辈子，也只有这一次说话有人肯听，但众人也都看在段小涯的面上，村人现在对段小涯多少抱着一份敬畏的心理，这小子太邪门了。 “我找魏长山去。”段小涯对段文说，又递了一根香烟过去。 “小涯，你说魏长山到底怎么回事？” “是中煞了。” 段文不明觉厉：“不会危害到咱们村吧？” 段小涯知他生性胆小懦弱，和他弟弟完全不同，拍拍他的肩膀：“哥，放心，有我呢！” “小涯，这位是？”段文望向水琳琅，一时眼睛也看的直了。 水琳琅对段小涯虽然乖顺迁就，但对外人永远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拒人千里之外，因此段文讪讪地把目光移到别处。 段小涯笑道：“这位水小姐是我朋友。” 段文笑着点头：“小涯，你朋友真多哈！” “小涯，走吧。”水琳琅小声地说。 段小涯随即告别段文。 水琳琅心事重重，段小涯只道她担心魏长山的事，宽慰道：“娘子，你放心吧，附近的村落我都熟悉的很，一定能够找到魏长山的。” “嗯。” 水琳琅只是轻轻地答了一声，两人继续往山上走，忽见段志高屁滚尿流地跑下来，一见段小涯，如遇救星，叫道：“小涯，快救救我！” 段小涯奇道：“五叔，怎么了这是？” “温彩凤疯了！”段志高大叫，并且躲到段小涯身后。 段小涯抬眼望去，果然看见温彩凤风风火火地操着一根鹤嘴锄杀了过来，温彩凤就是林素的亲娘，虽然年过中年，身体有些发福，但依稀看出年轻时候是个美人胚子。 “彩凤婶，你这是干嘛？”段小涯急忙拦了过去。 温彩凤面红耳赤：“你问问段志高，这个臭不要脸的，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段小涯回头望向段志高：“五叔，到底怎么了？” 段志高悲催地道：“我要知道怎么回事就好了，她内衣丢了，怪到我的头上。” 温彩凤尴尬无比，指着段志高大骂：“臭不要脸的，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怪不得一辈子讨不到老婆。” 段志高打了一辈子的光棍，温彩凤的话直接触痛他的心事，哪个男人不想老婆孩子热炕头，但段志高因为自己不争气，因为好赌，把祖上的产业都败光了，现在还要住在宗祠的义宅之中，遭受全村人的白眼。 段志高跳了起来：“就算老子一辈子打光棍，也不会娶你这样的女人，给男人戴绿帽子！” 段小涯本来就觉得林智喜当爹，听段志高这么一说，不禁心头一动，难道林素真的不是林智的女儿？ 温彩凤急红了眼，要与段志高拼命，段小涯拦在前头，她也没有办法，索性一屁股坐地上，号啕大哭。 农村人事复杂，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经常都会拼个你死我活，水琳琅从未遇见这样的事，一时也是茫然不知所措。 段小涯忙问：“彩凤婶，到底怎么回事？你倒说个明白。” 温彩凤也就豁出老脸，撒泼似的大哭：“段志高这个不要脸的，偷我的内衣！” 第285章 上止正 事情的经过大概是这样的，按照村里的传统，女人的内衣一般是不晾在外面的，除非是那种不正经的女人，就像蓝头溪村的潘巧云，她就不管这一套，也有可能和她不是本地人有些关系。 但大部分规矩的女人，还是不会把内衣晾在外面。 温彩凤的内衣挂在后院的小树杈晾的，结果段志高经过她家后院的时候，温彩凤发现自己的内衣不见了。 段志高又是久旷的光棍，温彩凤又自认是在中年妇女之中的翘楚，自然而然就对段志高产生怀疑。 于是，就抓一根鹤嘴锄，风风火火地追到他家去了。 段小涯知道，段志高是个赌棍，名声一向不好，一有风吹草动，立即就会成为怀疑的对象。 以前还有段小涯帮他顶着，但现在段小涯已经成为神的存在，村民心里对他敬畏，有些事情就算心里怀疑，也不敢说出来。 但段志高不一样，谁都懂的挑软柿子捏，乡村生活平淡无聊，不捏白不捏，仿佛不搞出一点事出来，人生就像白开水一般索然无味，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活过。 “老子说没偷就没偷！”段志高明显也是被温彩凤逼急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此刻，已经聚集了三两个围观的村民，段志高面红耳赤，他虽赌，但赌品却是很好的人，从不欠赌债，就算变卖家里所有的财产，却也不肯欠了一分， 就冲这一点，段小涯也决定相信他，道：“五叔，为了证明你的清白，咱们这就到你家里走一趟吧？” 段志高道：“走就走！” 继而，众人一起朝着段志高家里走去，段小涯看见温彩凤手里依旧拿着鹤嘴锄，怕她趁他不注意一锄就把段志高给锄死了，笑道：“婶，你这武器还是先给我吧？” 武器？ 温彩凤愣了一下，知道段小涯指的是她的鹤嘴锄，说道：“段小涯，你可不能因为你们都姓段，就偏袒段志高。” 段小涯笑道：“婶，我要偏袒也偏袒你不是？就凭我和素素姐的交情，我也必然帮你讨回公道。” “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不过我们的目的是揪出真正的内衣贼不是？如果冤枉了五叔，岂不让真正的内衣贼逍遥法外吗？当然，如果五叔真是内衣贼，我一定让他给你赔礼道歉，游街示众。你要再不满意，让他浸猪笼。” 段志高愣了一下，骂道：“你个夭寿仔，你站在哪一边呢？” 段小涯笑道：“五叔，我素来是帮理不帮亲的，这你是知道的。”说这话，段小涯就连自己也不相信，他是全村最不讲理的人，他如果帮理不帮亲，也就不能活到现在了，自己就先该把自己给办了。 但话总是要说的漂亮的。 温彩凤信服地点头，把鹤嘴锄交给段小涯。 过了一会儿，到了段志高家里，家徒四壁，锅碗瓢盆都织起了蜘蛛网，众人不由皱起眉头，虽说是单身汉，但也未免太懒了一些吧？ 里里外外搜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女人的东西，段小涯却把目光落在段志高卧室的墙壁，上面刻着“上止正”三字，年代已经十分久远。 以前段小涯来到段志高家里，就已看到这三个字，只是当时以为是正字计数法，但现在想来不是，如果是正字计数法，第一笔就应该是正字上面的一横，而上和止两字都没有上面一横。 有谁计数会从下面往上？这不符合书写的习惯。 而他依稀记得，老蔡头留下的书信之中，就有提到千门三诫，不正是“上止正”三字吗？ “五叔，这三个字是你刻的吗？” 段志高摇了摇头：“不是，我无聊刻这个干嘛？” “这义宅以前还有谁住过？” 段志高沉吟一会儿，道：“我搬进来也有十几个年头了，以前有谁住过，我还真不知道。” 段小涯没有再问，只是心里疑窦丛生。 温彩凤没有找到证据，又凝目望向段志高：“你是把我内衣藏到其他地方了？” 段志高大怒：“我说了没偷，嘿嘿，该不会盼着老子偷你内衣吧？” “你，你胡说什么？”温彩凤面红耳赤，显然受到了侮辱。 其他村民纷纷来劝，段小涯也说：“彩凤婶，五叔的家，你搜也搜过了，估计你的内衣不是他偷的。” “不是他还有谁？”温彩凤沉吟一会儿，忽然就把目光转到段小涯身上。 段小涯大惊：“婶，不是我，我对你可没兴趣。” 温彩凤虽然怀疑段小涯，但这话也不好说出来，她也是知道羞耻的人，她是段小涯的长辈，没有证据之前，也不好胡说，否则传扬出去，可是要闹笑话的。 段小涯安慰温彩凤：“婶，放心，等我空下来，我一定帮你把内衣贼揪出来，不过现在要找魏长山，我不便多加耽搁。” 又对其他村民道：“各位如果空闲，也帮忙留意一下，魏长山现在已经中了煞气，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村民议论纷纷，遇到这么邪门的事，都有一些忐忑。 村民的心理就是这样，就算上次宫头山的“鬼剃头”，经过调查得知，不是什么邪祟，而是铊中毒。但有些村民还是执著地认为，这就是邪祟，因为邪祟比较容易理解，铊那种玩意，有几个人搞的清楚？ 就算相信是铊中毒，也多半会认为是邪祟下的毒，否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邪门的毒呢？ 闹了一通，段小涯和水琳琅继续朝着北上而去，水琳琅比段小涯了解血咒黑煞，知道中煞之人渐渐地会开始惧怕阳光，一般夜伏昼出，就算白天，也会选择待在隐秘和阴凉之处。 “小涯，找找附近有没有什么洞穴。” 北山不比南山，没有那么茂密，也没有猛兽出没，所以经常有人上山，山上还有一些茶树。 此刻，采茶的季节已过，村民在做着护理的工作，一个村民慌慌忙忙地朝着山下走来，看到段小涯，急忙把他拉住：“小涯，你来的正好，这山上出现怪物了。” 段小涯一惊：“是看到魏长山了吗？” “不是，是一只猴子，学我说话，把老子都吓尿了。”村民果然面无人色，双股战栗不已。 第286章 木遁术 一听学人说话的猴子，段小涯和水琳琅对望一眼，问了地点，是在那个村民的茶田，二人急急忙忙赶了过去。 可是转了一圈，没有发现猴子的身影。 “小涯，你快来看。”水琳琅从茶树枝叶上捏起一撮金色的毛，阳光之下，金毛微微闪着光亮。 “没错，那只猴子就是金毛。” 水琳琅暗暗点头：“看来那个村民没有骗我们，四处找找。” “娘子，你说那猴子是什么玩意儿？会不会是《西游记》里的孙悟空？” “怎么？你相信这世上有孙悟空吗？”水琳琅含笑看着他，这家伙平日精明的要死，怎么也有这么犯傻的时候？ “没准有呢？”段小涯讪讪地说，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过不可思议。 水琳琅笑道：“确实是有的。” “真的吗？” “唐三藏西天取经的时候，路上确实收了一个猴行者，不过他不是一只猴子，而是一个西域胡僧，毛发比较旺盛，看起来很像猴子，又因胡僧谐音猢狲，众人以讹传讹，也就变成猴子了。到了小说家的笔下，加以无边的想象，他就变成了我们熟知的孙悟空，神通广大，法力无边。” 段小涯笑道：“娘子，你知道的可真多。” “没什么的，我不过比你多活了五百年而已。” “不过这些神话故事被你拆穿了就没意思了。”段小涯微微一叹，人类总是需要一些幻想的，活的太真实，也就没有了生活的趣味。 水琳琅望着段小涯，柔声道：“夫君，你似乎很崇拜孙悟空？” “那是自然，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这些话也只能借着猴子的嘴说出来，人是不敢说的。” 水琳琅微微一笑：“孙猴子本事再大，还不是要被压在五指山下？你会和他一样。” 段小涯一怔：“你说我也会被压在五指山下？” “不是，我是说你也会长大的，就像孙猴子一样，从他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啸聚花果山，拜师学艺，大闹天宫，再被压在五指山下，随后护送唐僧西天取经，一路斩妖除魔，终成正果。这其实就是人生。”说着，她遥遥地望向远方的天际，五百年漫长的岁月，让她懂的很多的道理，却也让她觉得无比的寂寥。 水琳琅的话，段小涯似懂非懂，他终究不像水琳琅一样，意识五百年不灭，人生的阅历和体验，自然都比他多的多。 二人走出茶田，又在山林之间寻找一会儿，眼见日暮西沉，一无所获，段小涯道：“娘子，咱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找。” 水琳琅轻轻点头，随着段小涯走向下山的路，忽听耳畔传来“吱吱”的声音，水琳琅抬眼一看，就见不远处的树梢蹲着一只金色毛猴。 段小涯大喜：“是他，就是他！” 猴子手舞足蹈：“是他，就是他！吱吱！” 水琳琅怔怔地看着猴子，穿着偷来的内衣，像是吊带装，样子极其滑稽。 段小涯不由望向水琳琅：“他不会就是内衣贼吧？” 水琳琅清声问道：“你是何方妖孽？” “妖孽！妖孽！”猴子极其兴奋，上蹿下跳。 段小涯本来以为是金丝猴，但又似乎不像，他似乎就连猴子都不像，没有尾巴，而且还说人话。 他从未遇见这么奇怪的动物，本来心里也有一些发毛，但此刻有水琳琅在，胆子也不由大了起来，何况那猴子看起来也没什么攻击性。 人类的很多莫名的恐惧，其实都是来源于未知和无知，因为不了解，所以惶惶不安。 段小涯：“娘子，看出是什么玩意儿了吗？” 水琳琅：“很像山魈，山魈也是喜欢红色的，因为红色的光波最长，并且容易对他的大脑产生刺激作用。” 段小涯暗想，原来山魈鬼真的喜欢红色，看来传说也不都是假的。 段小涯：“那他到底是不是山魈？” 水琳琅：“可是山魈是独脚的。” “村里的传说，山魈鬼是个红衣小孩儿，而且跑的飞快，料想应该是两条腿的吧？” “先别管那么多，抓住他再说。” 水琳琅脚下一点，倩影一闪，已然冲向树梢，猴子大吃一惊，迅速越到另外一棵树上，口里发出吱吱的声音，似乎极为惊恐。 这猴子极为害怕阳光，刚才只在枝叶茂密的树上，此刻在水琳琅的追逐之下，东窜西跳，就算山林再是茂密，眼睛也难免被阳光照射，他顿时就泪流满面，吱吱叫唤。 水琳琅腾挪之术极为迅捷，猴子被她追的喘不过气，当即摘下头顶文胸，伸手抓住两边扣带，就像降落伞似的从树梢上跳了下来，文胸遮住了他头顶的阳光，他一落地，就迅速地快跑。 段小涯见状，一个虎扑过去，他身影一闪，段小涯扑了个空。 猴子回头对他扮了一个鬼脸，吐了吐舌，陡见水琳琅树上跃了下来，裙裾飘飘，宛若仙人，段小涯两行鼻血淡定地淌了下来。 水琳琅本来要去追猴子，但见段小涯忽然出了鼻血，急忙过来，柔声问：“夫君，可是摔着了吗？” 段小涯摇了摇头：“不是，就是上火了。” 水琳琅：“……” “快追，猴子跑了！”段小涯急忙跳了起来。 水琳琅身手迅速，倩影一闪，右手已然探向猴子，猴子吓了一跳，瞬间朝着旁边的樟树扑了过去。 竟然直接隐入树干之中。 水琳琅吃了一惊：“木遁术！” 段小涯目瞪口呆，终于可以明白，当时蓝头溪村风水树折断的时候，他会在树洞里出现，因为风水树没有任何裂口，按照常理，从外面是不可能进去的。 但如果会木遁术，那就另当别论了。 段小涯望向水琳琅：“娘子，现在怎么办？” 话音一落，猴子又从树后钻了出去，又调皮地朝着二人扮了一个鬼脸：“妖孽！妖孽！吱吱。”又一溜烟地跑开。 段小涯拔步要追，水琳琅拦住：“算了，这山林到处都是树木，他会木遁术，我们是抓不到他的。” 第287章 孙大圣 段小涯和水琳琅没有发动攻击，猴子防备之心渐弱，缓缓地退到树荫之下，一双澄澈空灵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两人。 段小涯笑道：“这畜生还挺可爱的，如果能够带回去当宠物也挺好玩的。” “宠物！宠物！”猴子拍手叫道。 “你愿意当我的宠物吗？” 猴子咬了一下手指，估计能够听懂段小涯的话，继而摇头：“不当！不当！” “你叫什么名字？” 猴子又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继而茫然摇头。 段小涯笑道：“以后你就叫孙大圣吧？” “孙大圣！孙大圣！”猴子似乎知道自己有了名字，兴奋的上蹿下跳，瞬间又隐入一根树干之中。 接着，又缓缓地从树中探出脑袋，吱吱叫唤，细细地打量二人，然后说：“丑八怪！二个丑八怪！吱吱！” “你什么审美，老子这么英俊潇洒，你说我是丑八怪？”段小涯很不服气地抚了一下鬓角。 水琳琅莞尔地看了段小涯一眼：“你和一只畜生较劲什么？” “不是，娘子，他说我是丑八怪也就罢了，像你这种天上有地下无的大美人，怎么可能是丑八怪呢？” 水琳琅听他这么直白地夸赞自己，秀脸微微一红，说：“他毕竟不是人类，和我们的审美眼光不同，他看我们自然就是丑八怪了。” 段小涯又问猴子：“孙大圣，你是山魈鬼吗？” 孙大圣把头摇的就像拨浪鼓：“不是鬼，不是鬼。” “你从哪儿来的？” 孙大圣掰着手指算了半天，段小涯目瞪口呆，我去，问他家庭地址，又不是问他数学问题，掰手指头能算出一个毛线哇！ 动物的世界，还真不是他可以理解的。 果然，孙大圣茫然摇头，十分沮丧地看着二人。 水琳琅问：“夫君，以前在村里见过这畜生吗？” 段小涯道：“也就是风水树断了那天，第一次见到他。” “看来是迷路了，跑到你们村里。” 段小涯点头，望向孙大圣：“你暂时住在这儿吗？” 孙大圣点头。 段小涯看到天色已黑，想要抓一只身手灵活的猴子，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这家伙还会木遁术，在这山林之中，哪里都是他的藏身之所，只要他往树中一隐，拿他根本没有办法。 段小涯道：“我改天再找你玩。” 孙大圣欢快地叫，他初来乍到，没有朋友，段小涯要找他来玩，自然十分开心。 但哪里猜到，段小涯暗暗盘算着怎么抓捕他，会说人话的猴子，这要是抓回去，把它关起来展览，每天收门票都能收到手抽筋。 天边的月牙已经映了出来，段小涯道：“娘子，咱们忙了一天了，先回去吧？” 水琳琅微微颔首，随着段小涯缓缓地走下山去。 段小涯想要留她在家吃饭，她委婉地拒绝，走到蓝头溪村停车的地方，回头对段小涯说：“夫君，我没有时间每天都过来找你，你多带几个人上山寻找魏长山的踪迹，一有情况，立即给我电话。” “放心，我一定能够找到魏长山的。” “还有那只猴子，我猜想他有些来头，你万不可伤害他，免得惹祸上身。” 段小涯笑道：“娘子，你就放心吧，爱护动物，人人有责。”他倒忘了自己杀熊灭狼的事。 “那我我先走了。”水琳琅告别，随即上车。 段小涯目送她的车子远去，心里竟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他对水琳琅的情愫，比遇见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强烈。 在遇到药王鼎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情为何物，女人对他而言，除了性，似乎没有其他意义。 但现在似乎有所不同，在他心里贫瘠的那一块土壤，仿佛一下长出许多植物，郁郁葱葱，有了生机。 他又到蓝头溪村的村委会走了一遭，魏春愁眉不展地坐在一张竹交椅上抽烟，看到段小涯过来，急忙站了起来：“小涯，找到长山没有？” 段小涯摇头，问：“你们情况怎么样？” 魏春叹了口气：“村民找了一天，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段小涯安慰几句，让他好好休息，不要太过劳累伤神。这一带的村落，山林茂密，草木葳蕤，想要找人，却也像大海捞针一般不易。 段小涯回到家里，就见段志高慌慌忙忙跑了过来，家里正要准备吃饭，段志远热情邀请：“老五，还没吃呢吧，快来吃一点。”他知道这个同堂兄弟是个赌鬼，经常有一顿没一顿，有时见他可怜，也会接济一些。 段志高拉着段志远的手：“哥呀，你这一次要救一救我。” 段小涯道：“五叔，这又出什么事了？” 段志高道：“温彩凤那老骚货的内衣不是丢了吗？她找我那一会儿，这事闹的沸沸扬扬。现在林家的人要找我来算账了！” “又不是你偷的，林家人也不能这么不讲理吗？”段小涯知道真正的内衣贼是孙大圣，段志高绝对是为这猴子背了黑锅。 “温彩凤在我家里搜过，也没搜出什么，但林智不相信啊，他现在都怀疑我是温彩凤的奸夫了，正带人去砸我家呢。” “靠，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段小涯一拍桌面，跳了起来。 李美翠生怕段小涯又要闯祸，叫道：“小涯，你想干嘛？” “林家不是仗势欺人吗？在棘山村段家才是老大！” “你别闹，这事让你二叔去。” 段志高道：“我去找过二哥，他现在不在家，就段武一个人在家，你想，段武那个愣头青，他要出面，可不是要闯祸了吗？” 李美翠心里不悦，搞的他们家小涯不会闯祸似的。 段家是棘山村的大姓，段家子弟也一向盛气凌人，段小涯要比段武更容易犯浑。 李美翠道：“老五，这事还是等老二回来，他是村长，出面好说话。” 段志高道：“不能再等了，再等我家就被砸光了。” “砸就砸呗，反正你家也没多少东西。” “嫂子，你这话……太伤人自尊了。” 李美翠情急之下，说错了话，急忙赔笑：“老五，嫂子不是那个意思，你先坐下来吃一口，我给老二打个电话。” 第288章 奸夫 李美翠给段志达打了一个电话，段志达正在茶寨和人谈事，走不开身，就给石妙卿打了一个电话。 石妙卿是村书记，村民有了纷争，她自然首当其冲，义不容辞。 但是清官难断家务事，现在林智怀疑段志高勾搭温彩凤，非要找他出来说个子丑寅卯，石妙卿没有办法，让人给段志高打了一个电话。 段志高正在段小涯家里坐立不安，陡然听见口袋的诺基亚蓝屏手机响了起来，哆哆嗦嗦地拿了出来，道：“是林川打过来的。” 李美翠道：“啥事，先接一下。” 段志高为难地道：“我手机就剩一块钱了，要接了就停机了。” 段蕙芳无奈地说：“五叔，接电话不用钱。” 段志高这才接了电话，不想说话的竟是石妙卿，石妙卿问道：“段五叔，你人在哪儿？” 段志高一惊：“石书记，怎么是你？” 段小涯一听是石妙卿，急忙拿过段志高的电话，道：“妙卿，你现在是不是在五叔的家里？” “小涯，段五叔是不是在你家，你叫他快点过来，他家都快被砸烂了。” “你先等着，我马上过去。” 段小涯挂了电话，对段志高说：“五叔，咱们先去一趟。” 李美翠急道：“小涯，你可别乱来哈！” 段小涯生怕石妙卿面对一群刁民，应付不了，道：“妈，你放心吧，这些乌合之众怕他个鸟？”拉着段志高就走。 段志高道：“小涯，咱们是不是多叫几个人？” 段小涯道：“不用，我一个人足够了。” “要不要抄点家伙，赤手空拳，我们要吃亏的。” “吃不了亏。” 片刻，到了段志高家里，林智等人正在一通乱砸，锅碗瓢盆碎了一地，石妙卿拦也拦不住，急的满头大汗，但好在众人当她是村书记，没有对她动手。 “住手！”段小涯大喝一声，大步走了进去。 石妙卿看到段小涯一来，倒也暗暗松了口气，处理村民纷争的事情，段小涯可比她要擅长的多。 毕竟段小涯比她了解村民，她空有一套高端的理论，可是磨破嘴皮，村民不接受也无济于事。 “段志高，你个王八蛋！”林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举起锄头就往段志高头上砸去。 段小涯大吃一惊，急忙一把推开段志高，继而欺身而进，一把抓住锄头柄，一脚踹向林智小腹。 林智跌了出去，林家众人大怒：“段小涯，你怎么动手打人？” 段小涯冷笑：“就许你们动手打人，不许我动手打人吗？” 林川笑道：“小涯，这事与你无关，你还是别掺和了。” 段小涯冷笑：“段志高姓段，他是事就是我的事！棘山村还轮不到你们姓林的嚣张！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们现在是不是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石妙卿暗暗皱起黛眉，这家伙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做打狗还要看主人？这岂不是说，段志高是他家养的狗吗？ 段小涯说话，要用什么成语和俗语，经常就是张嘴就来，也不管它合不合适，只要能够表达他的情绪和意思就可以了。 林智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段小涯，段志高这龟孙子勾搭我媳妇，你让段志达出来，我要他给个说法。否则我闹到段太公那儿去，看老爷子为不为我做主！” 这点小事，段小涯倒也不想麻烦段太公，毕竟老爷子年事已高，没必要拿这些琐事给打扰他。 何况，段太公对段家子弟一向要求严格，段志高就算是被冤枉的，少不得也要受段太公一阵训斥。 段小涯权衡利弊，也真怕林家人闹到段太公那儿去，掏出香烟，散给众人，自己点燃一根，道：“智叔，你说我五叔勾搭彩凤婶子，你可要有凭据，否则空口白话，就叫这么多人到家里来，未免说不过去吧？” 石妙卿道：“是呀，智叔，这话可不能乱说，这对彩凤婶子的名声也不好不是？” 林智暗想此话倒有一些道理，只是他一直都藏着一块心病，他知道林素不是自己的女儿，所以一直对她不好。 但林素的生父是谁，温彩凤一直缄口不言，仍有林智怎么逼问都无济于事。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林智依旧耿耿于怀，这也是一个正常男人的反应，没听说过哪个男人喜当爹还兴高采烈的。 但林智心里确实是稀罕温彩凤的，要知当年温彩凤可是乡村一朵花，多少年轻后生每天跟着她屁股后面跑，林智抱得美人归之后，也不知道引来多少羡慕嫉妒恨。 可是林素出生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林智算了日子，那段时间他去开采矾山，伤到了腰，一直没和温彩凤行房，温彩凤又不是圣母玛利亚，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怀孕？ 他和温彩凤闹的不可开交，温彩凤伤心之下，收拾行囊要回娘家，林智又舍不得她，只有委曲求全。但此事却也不能声张，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对一个男人的脸面也不好。他就一直隐忍下来，只是对林素一向不待见，但众人也只当他重男轻女，村里都是这种观念，从来也没有人怀疑。 但对林智，心里却始终扎了一根刺，温彩凤不说奸夫是谁，他却暗中留意多年，看到稍微和温彩凤亲近的男人，就会暗暗调查。 不过，也没让他抓到什么证据。 这一次，温彩凤的内衣丢失，温彩凤去找段志高算账，此事已然传扬出去，有些嘴碎的人，添油加醋说了些话，直接就把林智给惹恼了。 他当了一辈子的乌龟，乌龟老是缩头，也只有伸出来的时候，于是带着本族的几个兄弟，风风火火地就来找段志高算账。 段志高一辈子光棍，平日似乎也对林素颇为照顾，说不定就是林素的生父也未可知。 段志高却是一肚子的苦水，叫道：“林智，你他妈要有证据，我段志高站在这里被你打死，我也不吭一声！” 林智冷然望他：“段志高，你个死不晓得倒下去的人，你从我家后院经过，为什么我媳妇的内衣会不见了？不是你拿的又是谁拿的？塞你母，你是不是早就和我媳妇勾搭成奸了？” 段志高虽然人穷，但到底是个大老爷儿们，怎么能没一点心性，顿时就火了：“没错，他妈的，老子就搞你媳妇了，你的孩子都是老子和她的种，你怎么着吧你？”林智不是要往他身上泼脏水吗？那他就接着好了，倒要看看，到时是谁比较脏。 第289章 霸权主义 乡村最怕的就是瓜田李下，子虚乌有的事，要想解释，还真解释不了，段志高索性自暴自弃，乱说一通，说温彩凤对他如何如何的温柔，在被窝里又是如何如何地表现。 听的石妙卿面红耳赤，林智暴跳如雷。 “段志高，老子杀了你！”林智抓起一条板凳，就往段志高扑去。 段志高急忙就往段小涯身后一躲：“小涯，拦住他，疯狗要咬人了！” 段小涯伸手挡了林智一下板凳，林智盛怒之下，力气极大，段小涯的胳膊也有一些隐隐作痛，喝道：“智叔，有事咱们坐下来好好说，别那么冲动！” “说？还有什么可说的？”林智目眦尽裂。 “刚才我五叔都是胡说八道，你也当真吗？” “这种事情还能胡说八道？老子今天非打死他不可！” 段小涯冷笑：“要打是不是？好，老子奉陪到底！”反手夺下他的板凳，往上一抛，抬腿就是一脚，啪的一声，那条板凳顿时四分五裂，木板碎片纷纷落下。 众人一见，不由暗暗心惊，他们都已听说段小涯最近种种异事，此刻一见他的身手，都觉得段小涯一定受过什么灵异的指点。 石妙卿心神也是一跳，急忙扯住段小涯的衣袖，小声提醒：“小涯，你可别乱来。” 段小涯望向林智：“智叔，我实话告诉你吧，彩凤婶子的内衣不是五叔偷的，是被村里刚来的猴子拿走的。” 林智大怒：“段小涯，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呢，哪里编排出来一只偷内衣的猴子？” 林川在林智耳边说：“蓝头溪村昨天不是发现一只会说话的猴子吗？” 林智倒也想起此事，但他此刻心病一犯，也不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一定是段小涯编排出来的，猴子无缘无故偷他媳妇的内衣干嘛？ 段小涯知道林智不会相信，笑道：“智叔，所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你这么没凭没据地到我五叔家里咋呼，未免也太不把我们段家人放在眼里了吧？” 他又笑眯眯地扫过林智身后众人，道：“你们谁愿意和我们段家人作对的，就尽管帮着林智，等我腾出手里，一个一个收拾你们。” 石妙卿眉头紧蹙，这家伙分明就是以强权来压人，扯着他：“小涯，注意你的措辞。” 段小涯可说不了石妙卿那一套官方的话，而且这个时候林智明显已经失去理智，说什么都也未必管用，只有拳头才是真理，只有把他打的心服口服，他才能听得进去别人说话。 众人知道段小涯厉害，这家伙本来就是无恶不作，现在加上身手了得，就更不敢去触他的霉头了。 段小涯望向林智：“智叔，怎么着，咱们两个打一架？” 林智愤愤不语。 段小涯见他不语，笑道：“既然不打架，咱们就好好说话。” 他想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说话，但段志高家里唯一的板凳，刚才都被段小涯给踢碎了，只有拉着林智坐到床边，笑道：“智叔，你仔细想一想，我五叔是个烂赌鬼，而且也不是什么人模狗样的人，彩凤婶子就算想要出去偷人，又怎么会看上他？” 段志高心里不悦，怎么说也是他的长辈，这家伙就不能口下留情？ 石妙卿也觉得段小涯说话太不顾及段志高的情面，但见众人都在微微颔首，可见这话倒也说到众人心里去了。 她对段志高倒不怎么了解，但其他村民却对他知根知底，就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烂赌鬼，要真有女人看的上他，他也不至于打光棍了。 何况，温彩凤当年可有村花之称，又是心气极高的女人，无论如何也看不上段志高。 林川劝道：“是呀，阿智，这事一定是个误会，你也别太难为段志高。” 林智冷笑：“就算我媳妇和他没什么，但也难保他对我媳妇安了什么坏心，我媳妇的内衣就是他偷的，村里都这么说。而且，当时内衣丢失的时候，他就打我家的后院经过，不是他是谁？” 段小涯知道，这一定是村里乱传出来的谣言，众人也都不明真相，但反正是别人家的事，为图一时口舌之快，添油加醋，胡说八道，这在村里都是常有的事。 段小涯笑道：“智叔，我刚才口袋里放了五百块钱是不是你拿的？” 林智一愣：“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拿你钱？” “我五叔打你家后院经过，你媳妇内衣丢了就怪他偷的，现在你就坐在我身边，我钱丢了自然也赖你了。” “你——” 林智一时竟也无法反驳，恨的咬牙切齿。 石妙卿笑着过来劝说：“智叔，你看，你都把五叔家里砸成这样，我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现在段志高有段小涯护着，林智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今天也讨不到便宜，段小涯什么时候吃过亏？他要是吃了亏，一定会让别人吃更大的亏。同在一个村里，段小涯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太了解这小子的个性了。 “好，今天这事先告一段落，等我找到证据，我在找你算账！”林智怒气冲冲地瞪了段志高一眼，继而大步走了出去，众人也就一起跟上。 段志高暗暗松了口气，递了一根香烟给段小涯：“小涯，今天可谢谢你了。” 段小涯点了点头，又道：“五叔，你家里被砸成这样，今晚也不能住人了，不如先去我家将就一晚，明天让我姐过来帮你打扫打扫。” “不用了，我自己收拾收拾就好，没有多少东西。” “那行，我先回了。” 段志高送了段小涯和石妙卿出了门口，然后回屋，把被推到的碗橱扶了起来，这是一件老式碗橱，自从他搬入义宅的时候，就已存在。 碗橱靠墙的一只脚已经烂掉，想找什么东西垫脚，见墙脚有一块砖头微微松动，于是顺手拔了出来，却见里面似乎有着一团黑黝黝的东西。 段志高怕是活物，不敢伸手去拿，拿着火钳把它夹了出来，却是一个黑色油布的包裹，伸手打开，里面放着是一本线装书籍，书面四个大字：红巾千术。 第290章 索命的奥特曼 处理了段志高和林智的纷争之后，段小涯和石妙卿二人一同往回走去，漫天的星斗像是孩童的眼眸，一闪一闪，明亮而狡黠。 “小涯，刚才的事要不要报警？”石妙卿问他，现在和她刚来的时候有些不同，她逐渐发现了段小涯处理乡村问题很有一套，所以有些问题也会征求他的意见。 “报什么警？”段小涯一愣。 “林智带人把段五叔家里砸成那样，这已经构成违法了。” “妙卿，村里的事情不是光靠法律就能解决的，所有问题都要动用法律，警察叔叔忙的过来吗？一旦动用法律，性质就大不相同了，村里的事情只要不严重，还是要按村里的方式。否则把人送进派出所，问题没有解决，两家的仇恨反而结的更深了。” 要是刚来的时候，石妙卿一定无法理解，段志高的家差不多都快被掀翻了，这要换到城里，林智早就被带到派出所去了。 但现在她渐渐地能够理解段小涯说的乡村模式，村人认死理，他们有一套既定的道德准则，和法律相冲突的时候，跟他讲法律，绝对是听不进去的。若是把人带到派出所，接受行政拘留和罚款，林智对段志高的怨愤只怕会更深。 虽然，法律处罚了他们，但是两人的恩怨依旧存在，以后一同生活在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又不知会产生多少矛盾，只会增加更多的问题。 “小涯，你说林智还会去找段五叔的麻烦吗？” “暂时不会，我们段家的势力摆在那儿，林家只有水尾几户人家，林智不敢太过嚣张。” 石妙卿白他一眼：“你这不是仗势欺人吗？”虽然刚才段志高和林智的纷争是被段小涯调停的，但这家伙处事的方式，实在让她不敢恭维。 “村里服的就是这个。” “可是林家人口服心不服，又有什么用处？” 段小涯笑了一笑：“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是口服心不服，哪有人愿意接受不平等的待遇？但这世上又不存在真正的平等。” 石妙卿低头一想，这话倒是有些道理，但忽然又警觉起来，千万不能觉得这家伙的话有道理，这家伙说的都是歪理，道：“但你处理事情的方式实在太粗暴了，以后你得改改。” “改成像你那样吗？和他们说共建和谐社会，大家都是社会主义好公民，不要打架。” 石妙卿大窘，轻轻拍他一下：“你在取笑我吗？” “我取笑的不明显？” “你——” 石妙卿哼了一声，道：“我说也没错呀！” “是没错，可是要有人听才行。就像镇上的领导讲话似的，一套一套的，我听的都能睡着，而且还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我好歹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我都听不懂，更别说村里大部分都是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的人，他们就更听不懂你那一套了。”段小涯想起上次镇上给他开展表彰大会的时候，那些领导的发言，心里觉得索然无味，明明会讲人话，却要把话说的连鬼都听不懂。 要是他们平常都是这么讲话，人生活的可有多么没劲？ 二人走着，看到不远之处的村委会，段小涯道：“妙卿，你还没吃呢吧？” “待会儿我下点面。”本来她的饮食都是林采薇在张罗，可是林采薇的丈夫卢大刚是个一毛不拔的人，总是怀疑林采薇给石妙卿贴了多少伙食费，夫妻两个也不知闹了多少矛盾。 但其实，石妙卿是有给她钱的，最后闹成这样，她也只有让袁凯给她带了一个煤气灶过来，直接平时也就煮点速食的东西。 段小涯看着石妙卿，要比刚来的时候消瘦许多，知道她为修路的事，忙里忙外，废寝忘食，心里有些不忍，又有一些感激，他是山村长大的农民，附近几个村落的情况也是有所了解，没有一个村干部是想石妙卿一样尽心尽力，亲力亲为的。 “妙卿，以后到我家里去吃吧，自己就不必麻烦了。” 石妙卿笑道：“不用了，我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添什么麻烦？多一个人多一双筷子而已。” 段小涯不由分说，拽着石妙卿就走，石妙卿盛情难却，也只有随他过去。 但在此刻，路边的山坡树林之中，一股劲风侵袭而来，段小涯终究临敌经验尚浅，至今真正与他生死相搏的武道高手，也只有海飞丝和天龙门的马加冬而已。 因为他也知道是树林里吹来的一股强劲的夜风，待到一道黑影到了眼前的时候，他才惊觉过来，慌忙将石妙卿推到一边，胸口已然挨了一掌，跌了出去，气息瞬间翻涌不停。 石妙卿大惊，叫道：“小涯！”急急忙忙朝他奔了过去。 段小涯一个跃起，又将石妙卿护在身后，望着眼前的人，将近一米八的身高，不胖不瘦，穿着一套灰色中山装，脚下一双黑色皮鞋。 最重要的是，他戴着一个奥特曼的塑料面具，显然不以真面目示人。 段小涯喝问：“你谁呀？” “要你命的人。”那人双拳一错，奋力击向段小涯。 段小涯双手一格，却被那人直直地逼退，他能感觉出来，此人膂力甚大，而且内息浑厚，犹如洪水奔腾之势。 石妙卿拿出手机威胁：“住手！不然我报警了！” 段小涯简直无语，这小妞平日看着挺聪明的人，现在怎么笨成这样？这里是山村，没有常驻的警备力量，等到镇上的派出所赶到，抗日战争都结束了。 何况，他也不希望麻烦警察叔叔，万一他把人打的半死残废，该进派出所交代的就是他了。 “妙卿，你躲一边去！”段小涯暴喝一声，破开那人攻势，双脚凌空踢了两脚。 但都被那人轻而易举地挡了下来，那人仿佛天生神力，出拳迅猛异常，虎虎生风，片刻之间又将段小涯迫的手忙脚乱。 石妙卿看的暗暗着急，想和那人说共建和谐社会，似乎也说不着，想要报警，估计警察赶来也要一段时间，情急之下，忙给治安主任刘克明打了一个电话。 第291章 出奇制胜 面具人招招夺命，而且攻势极其猛烈，像是和段小涯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段小涯心里也在纳闷，他虽得罪的人很多，但现在能与他过招的高手，却没几个。 “你是马加冬？”段小涯喝问。 那人并不答话，出手却是越来越狠，一招“大手印”朝天盖下，这一招叫做“灭顶”，威力无穷。 掌力未至，段小涯已被压的喘不过气，双手向上一封，一股大力如山一般压了下来，段小涯体内一股真气立即上窜，勉强支撑。 本来“逍遥游”是极为厉害的道家功法，但因疏于修炼，所学不过皮毛。 “逍遥游”暗合道家思想，天道无有穷尽，这功法的境界也自然无有穷尽，不想一般的门派，功法可以分第一层第二层，以此类推。 但是“逍遥游”完全没有，完全要靠个人慧根决定，根骨灵慧，化凡为仙，也不是没有可能。段小涯自然算是极有慧根之人，但无奈生性散漫，体内藏了天大的能量，却不加以修炼。 这与他天生好动的性格有关，倘若让他打坐半个小时，一动不动地修炼功法，他浑身就像被蚂蚁咬了似的，也就无法静心凝神。 所以，虽然此时他的真气比起从前有所增进，但终究也是有限。 体内的真气虽然可以在他危急关头迸发出来，但有限的真气，就算此刻全部释放出来，也抵不住那人的“大手印”。而且那人出手迅捷，就算真气迸发，一时也来不及，段小涯瞬间被他一掌砸的单膝跪地。 猛然之间，忽然想起上次和海飞丝对阵的时候，水琳琅以“观自在妙音”指点，“逍遥游”以柔克刚，对方明显就是刚劲一脉的武功。 当即向后一掠，卸开那人雄浑的掌力，拉开架势，以静制动，等着对方出手。 这世间任何一种武功，只要出手，就有破绽，高手对决，到了最后拼的不过就是速度和力量。 那人速度很快，力量也很大，又使一招“摧残”打了出来，眨眼就到段小涯的胸口，段小涯想起那日击败海飞丝的招式，身体微微一斜，避开一掌。 尽管面门仍被掌风刮的睁不开眼，但他对人体的经络和穴位极其熟悉，趁着微弱的夜光，斜里穿出一掌，插入那人腋窝的极泉穴。 那人轻叫一声，跌出两步，段小涯趁胜追击，双拳一通快打，但这一快打，又和“逍遥游”的精髓相悖。此刻他本来速度不如对方，力量也不如对方，与他硬拼，实在不是高明的打法。 那人一招落败，起初颇为慌乱，但是大吼一声，振聋发聩，心神立即一收，却令段小涯的心神为之一散。 这正如佛门的当头棒喝一般，只不过他喝的是自己，使自己能够一下见性忘心，忘记内心产生的恐慌和疑虑，重拾斗志。 但段小涯被他猛然一喝，心头吓了一跳，大怒：“打架又不是上床，你叫个毛线哇！” 那人双手各划一个半圈，上下一错，就将段小涯的快拳分开，同时一脚已经问候他的心窝。 段小涯身体啪的撞在路边一根电线杆上，又重重地跌落下来，呕出一口鲜血。 石妙卿大惊：“小涯，你怎么样？”手足无措地跑了过去。 段小涯大叫：“你别过来！” 但见段小涯都已开始吐血，石妙卿能不担忧？ 不顾段小涯喝喊，还是朝他跑了过去，伸手将他扶了起来，对那面具人怒目而视：“你到底是谁？” 那人邪肆一笑：“好标致的小妞，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处子。” 石妙卿面色微红，直觉告诉他，此人是个浪荡子，她一个黄花闺女，最怕自然就是此事。 段小涯急忙起身，将她挡在身后，喝道：“奥特曼，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过节，趁早说个明白！” 面具人嘎嘎一笑：“过节自然是有的，但我却不能让你知道我是谁。” 段小涯此刻已然注意到路边的一个尿桶，这一段路上没有人家，自然也没有茅房，旁边田地的主人为了施肥方便，就在路边放了一只尿桶，一来给人提供方便，二来自家田地施肥，也不需要跑那么远的地方。 段小涯自知修为和面具人还有一段距离，硬拼是拼不过他的，但他天生鬼主意多，尤其是在危急关头，很有一些急智。 他忽然抱起尿桶就往那人冲了过去，那人大吃一惊，急忙躲闪，段小涯呼啦一声，把尿泼了出去，趁他躲闪之际，一个飞腿过去。 那人慌乱之中，急忙双手剪住段小涯的脚踝，正当一扭，将他脚骨扭碎，不料段小涯手中的尿桶已然兜头朝他盖了下去。 继而小腹一痛，已然中了段小涯一记蒙拳，他嗷的一声，退了一步，此刻视野全部被遮住了，心神大乱。 仅是几秒钟的工夫，身上已然不知挨了段小涯多少拳脚，伸手要把套在头上的尿桶给拿出来。但段小涯哪里给他这个机会，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奋力咬了下去。 那人惨叫连连，他做梦都不会料到，一个习武之人，竟然还会咬人。 但段小涯可不管这些，不管什么手段，只要能够打倒敌人，就是王道。 这一咬，却被段小涯生生咬下一块皮肉。 那人疼的哇哇直叫，急忙缩手，那尿桶竟然没有拿开，段小涯又狠狠在他身上踹了一脚，把他踹出五米之远。 那人看不清状况，生怕段小涯即刻就来偷袭，倒地同时，慌忙一滚，头便从尿桶里脱了出来。 段小涯不待他站起来，又已扑了过去，随手将他面具往上一拂，却没有把面具整个拂落，现在打人要紧，并不忙着知道来人身份，把他打的半死，再揭晓他的身份也不迟。 面具只有眼睛部位两个洞可以看到外面，段小涯只是把它往上拂了一寸，面具的眼洞直接上了头顶，那人又是两眼一抹黑，叫苦不迭。 段小涯瞬间开打，无数蒙拳往他身上招呼，那人嗷嗷吐血。 第292章 劈个腿好吗？ 此刻，刘克明接到石妙卿的电话，已经带人赶了过来，无数手电筒的光束朝着那人照去。 段小涯骑在那人身上，发起狠来，一拳一拳砸了下去：“敢偷袭老子，现在让你知道偷袭的滋味！” 石妙卿急忙过来拉扯：“小涯，算了，再打就把人给打死了！” 段小涯看着地上那人一动不动，也真怕把人打死，这才悻悻地站了起来，依旧骂个不停：“戴个奥特曼的面具就敢和老子嚣张。你以为你真是奥特曼吗？不知道现在支持国货吗？要戴也戴个葫芦娃哇！一看你就是个卖国贼。” 石妙卿冷汗直冒，这家伙到底在胡说什么，戴个奥特曼面具怎么还和支持国货扯在一起，真是佩服他漫不着边际的思维。就算奥特曼是岛国的文化，但这一块钱一个的塑料面具，怎么看也不像是进口的，一看还是本国人的制作。 算起来，也算是国货了吧？ 刘克明怔怔地望着地上半死不活的人，问道：“小涯，这人谁呀？” 段小涯朝着刘克明手电筒的光线望去，那人依旧戴着面具，虽没有全部遮住面孔，但还是看不清他的面目。 段小涯只是看到他的左边面颊半截的刀疤，似乎在哪儿见过，却又想不起来，忙道：“打开他的面具看看。” 刘克明急忙吩咐一个村民打开那人面具，不想村民刚一伸手，那人忽然翻身而起，回旋一脚，就把村民踢了出去，继而迅速朝着小澳村的方向逃去。 段小涯大惊，想要追去，但又怕村民有生命危险，当下舍了那人，回头来看村民。 好在那人重伤之下，这一脚没有多少力气，但也足以让村民疼的龇牙咧嘴，段小涯急忙将他扶了起来，命人带回休息。 “刘叔，谢谢你了。”石妙卿表示感谢。 刘克明笑道：“没事，也没帮上什么忙。” 刘克明赶着回家吃饭，所以笑着告辞。 石妙卿又把心思放到段小涯身上：“小涯，你刚才吐血了，要不要到卫生站给周护士瞧一瞧。” 那人功力雄浑，段小涯确实吃了些亏，但想对方吃的亏更大，又见石妙卿对他颇为担忧，一时心里大为舒服受用，笑道：“嗨，这些小伤又算的了什么？放心，没事的，我不会让你守寡的。” 石妙卿玉颊生辉，作势又要打他，但想他受了重伤，又把手收回来，嗔道：“你说话能不能正经一点？” 段小涯忽然无比正经，认真地注视她的一双水盈盈的美眸，情真意切地说：“妙卿，我不会让你守寡的。” “你——”石妙卿拿他没有办法似的，愤愤地跺了一下秀足。 段小涯嘿嘿一笑，顺势搂着她的香肩，要想将她往怀里带。石妙卿惊觉，急忙跳了出来，一颗芳心砰砰直跳。 段小涯不爽地道：“小娘皮，老子打的这么辛苦，抱你一下又怎么了？你会少一块肉吗？” “你的手……刚刚碰了尿桶了！”石妙卿微微皱着黛眉。 段小涯一愣，笑道：“那我把手洗干净了，你让我抱一下。” “死边！” “三年同学，难道还不能抱你一下吗？” 石妙卿正色地道：“我有男朋友，你有女朋友，段小涯，以后你别对我胡言乱语，否则……否则……” “否则怎样？你会一怒之下嫁给我吗？” “你——”石妙卿气的鼻子都歪了。 “你没听过一首歌吗？” 石妙卿一愣：“什么歌？” 段小涯清了清嗓：“抓不住爱情的我，总是眼睁睁看它溜走，世界上劈腿的人到处有，为何不能算我一个。妙卿，咱们劈个腿好吗？” “劈你个死人骨啊！”石妙卿勃然大怒，这家伙真是道德败坏，而且篡改歌词，太无耻了。 转身，悻悻而去。 段小涯忽然“哎哟”一声痛叫。 石妙卿又急忙回头，见他捂着心窝，似乎十分痛苦的样子，急忙跑了过去：“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了？” “内伤。” 石妙卿亲眼看到他刚才吐了口血，所以也没有怀疑他是不是装腔作势，搀扶着他：“我带你去卫生站。” “不用。” “那……那送你回家？” “我家太远，能不能……借你家疗个伤？” 石妙卿二话不说，拉着他的胳膊，架在肩头，朝着村委会的方向走去。 段小涯心里嘚瑟，不是说老子的手碰了尿桶不让我抱吗？嘿嘿，现在可不是我要抱的，是你主动抱的我。闻见石妙卿身上一股清爽的香味，又是一阵心旷神怡，就此死在她的身上也算值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说的就是这种感觉吧？ 不一会儿，就到村委会，石妙卿带他进屋，段小涯就地盘膝趺坐，开始运行“逍遥游”功法，这主要是以练气为主的功法，以真气易筋洗髓，达到脱胎换骨的目的。 石妙卿不明觉厉，但也不敢打扰段小涯，结合村里最近的传言，只觉段小涯越来越神奇，这家伙什么时候懂的医术，什么时候又会武艺，这些她全然都不知道。 过了良久，段小涯运功完毕，身上的疼痛稍减一些，但怕石妙卿见他伤好之后，就不接待他，又装腔作势：“我运功之后全身酸软无力，能不能借你的床躺一下？” 石妙卿还没答应，他就直接倒在她的床上。 石妙卿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家伙刚才与人打斗，满地打滚，一身臭汗，最重要的是，刚才他的手碰过尿桶，现在竟然躺在她的床上。 不过，躺都躺了，能有什么办法，同学一场，而且现在重伤在身，总不能这点要求都不答应吧？ 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本来段小涯是要带她回家吃饭的，但忽然想要尝一尝石妙卿的手艺，认识这么久，还不知道这小花娘的手艺如何？ 这年头会做饭的女人越来越少，所以也就越发显得难能可贵，段小涯问道：“家里有吃的吗？刚才体力消耗过大，有些饿了。” “我煮面给你吃好吗？” 段小涯一愣：“这么客气？” 第293章 学渣很骄傲 石妙卿看着段小涯一副荡漾的表情，就知道这头猪的思想又开始龌蹉了，瞪他一眼：“我说的是面条。” “我说的也是面条，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段小涯一脸无辜。 石妙卿不想和他磨嘴皮子，因为完全说不过他，但他现在是个伤患，赖在她的床上，他也不能对他动手。 石妙卿悻悻地走到煤气灶边，开始忙活半天，接着把面端上了桌，段小涯起来一看，惊道：“泡面哇？” 石妙卿面色讪讪：“你别嫌弃，我煮的泡面还挺好吃的。” 段小涯无语，谁煮的泡面不是一个样，只要有开水就能搞定的东西，也亏她还能说的那么理直气壮。 “你平常就吃这个？” “这样比较节省时间。” 段小涯冷笑：“不会做饭就不会做饭，说的堂皇华丽。” “这里应该用冠冕堂皇。”石妙卿白他一眼，身为班长，总是忍不住要纠正他的成语。 “是，知道冠冕堂皇就好。” “废话那么多，到底吃不吃？” “吃，你辛辛苦苦做的泡面，总要给点面子。”心里不以为然，做个泡面能有多么辛苦？简直就连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给我面子？” “你不是学霸吗？怎么连做个饭都不会？” “搞的你好像会做饭似的。” “我是学渣，不会做饭也没什么奇怪的。”段小涯不以为然地说。 “你是学渣，你很骄傲是不是？”石妙卿简直对他无语了。 段小涯嘿嘿一笑，又正色道：“以后少吃一点泡面，到我家里去吃。” 石妙卿还是谦逊地说：“这样不好的，我怕被人说闲话。” “什么闲话？你是我同学，谁敢说闲话，我弄死他。” 石妙卿白他一眼，这家伙总是喊打喊杀的，也不知道他的三观是怎么修炼成的。 段小涯吃完泡面，把筷子一丢，抹了下嘴巴，又一个骨碌躺到她的床上，石妙卿气的鼻子都歪了，这家伙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来熟？ 但似乎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有默默地收拾碗筷，拿到外面的水龙头去洗，回来问道：“要不要送你回家？” “我受伤了，回家怕我爸妈担心。” “可是……我只有一张床，你睡了，我睡哪儿？” 段小涯笑道：“这床这么大，睡两个人足够了。” “谁要跟你睡啊！”石妙卿冷不丁恼火。 “哎呀，我心口又疼了，该死的奥特曼，那一脚踢的好重。”段小涯捂着心口，吭吭哧哧地叫唤起来。 石妙卿也不知道他是真疼还是假疼，心里无限懊恼，问道：“小涯，你是不是和什么人结仇了？刚才那个人对你似乎十分凶狠。” “老子结仇的人那么多，谁知道是谁？” 石妙卿见段小涯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倒像是皇帝不急太监急，问道：“那人会不会再来寻仇？” “他已被我打成重伤，没有十天半个月，他恢复不了的。” 石妙卿暗暗点头，又嗫嚅地问：“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要洗澡。” 石妙卿起居的地方比较简陋，洗澡做饭睡觉都在一间屋里，段小涯却假装没听见，嗷的一声，歪头睡了过去。 石妙卿只有拿手推他：“你给我起来。” “你洗你的，我睡我的，井水不犯河水。” 石妙卿怒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不由分说，拽着段小涯起来。 段小涯身体摇摇晃晃，估计朝着她的怀里倾倒下去，石妙卿急忙向后一跃，段小涯差点没扑地上，不爽地道：“你对待伤患的态度是不是太粗暴了？” 石妙卿愤愤地将他推到门外，随即把门关了起来，又不放心，把门插上插销，窗户也都拉上窗帘。 段小涯嘿嘿冷笑一声，看到旁边一棵枣树，三下五除二地爬了上去，继而又从枣树蹑手蹑脚攀到屋脊，轻轻地拔出一张青瓦。 嘿嘿，现在有了一身武功，做起这种事情，实在太得心应手了。 但在此刻，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段小涯吓了一跳。 正在屋里准备宽衣解带的石妙卿也吓了一跳，朝着屋顶大怒：“段小涯！” “妙卿，你这屋顶有老鼠，我特意上来给你抓的，我还受着伤，你看我对你多好？” 石妙卿本来就怕老鼠，被他一说，心头一紧，但毕竟她还是有些智商，怒道：“胡说八道，老鼠怎么会跑到屋顶？” “这老鼠太无耻了，他想偷看你洗澡，我带回去好好地教育它。”段小涯一边说着，一边又把刚才的青瓦重新放了回去。 继而，又跃到旁边的枣树，滑了下来，一看手机，竟是梦落打来电话。 段小涯回拨过去：“怎么了梦落。” 梦落紧张地问：“小涯，怎么还没回来，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段小涯刚才是去处理段志高和林智的事，家里不知道也就罢了，要是知道，自然会担心的，毕竟他的性格容易犯冲。 “我没事，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那你快回来，我有事情和你说。” “什么事情？”段小涯听她语气有些异常，忙问。 “咱们家好像……好像来贼了。” 段小涯大怒：“靠，竟敢偷到贼祖宗的头上了！” 段小涯随即挂了电话，对屋里的石妙卿道：“妙卿，家里有事，我先回了，你慢慢地洗，不要太想我噢！” 石妙卿无奈地翻了一下白眼，又问：“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回去吗？” 不见段小涯回答，显然已经走远，石妙卿暗暗松了口气，这家伙真是太难缠了，忽然心下又是一阵失落，她也不知，这失落之情从何而来。 段小涯风风火火地赶到家里，忙问梦落：“丢了什么东西？” 梦落还没告诉家里，似乎也觉得难为情，把段小涯拉到一边：“我红色的那一套丢了。” 段小涯瞬间想到孙大圣，该死的猴子，现在竟然开始打他女人的主意，是该好好想个办法，把这畜生给抓住了。 不过，水琳琅又交代过他，不能伤害孙大圣，这畜生来历不明，说不定背后还有什么靠山。 第294章 蔡美丽死了！ 梦落神色十分担忧，毕竟内衣被盗，容易引人浮想联翩，没准是村里出现什么变态也说不定。 段小涯安慰了她一会儿，梦落在他身上轻轻嗅了一下，问道：“身上什么味道？这么臭。” 段小涯尴尬一下，道：“刚才去茅房的时候不小心。” 梦落急忙给他烧了热水洗澡。 是夜，段小涯躺在床上，很晚才睡过去，他也开始惶惶不安了，他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将会打破山村一贯的平静。 果然，次日一早，小蔡头就慌慌忙忙地赶过来，叫道：“小涯，不好了，蔡美丽死了！” 段小涯惊了一下，就从楼上跑了下来，问道：“不是好端端的吗？怎么就死了呢？” “被什么东西咬死了，太吓人了！”小蔡头神色发青，显得极其恐惧。 段小涯不假思索，趿着一双人字拖，跟着小蔡头急急忙忙就往小澳村赶去。 蔡美丽的尸体放在姐妹发廊之中，身边围着一众村民，议论纷纷，见到段小涯过来，自觉地让出一条路来。 段小涯上前一看，一眼就看到了蔡美丽左侧颈动脉出现的一个血窟窿，他瞬间就想到了魏长山，难道血咒黑煞发作的如此迅速，魏长山都已开始吸食人血了吗？ 尽管平日他是一个胆大的人，但看到眼前的情景，也有一些不寒而栗。 但是蔡美丽的衣服倒是极其齐整，这让段小涯不禁疑惑起来，难道死前她并没有挣扎和反抗吗？ 段小涯问道：“她是死在屋里的吗？” 小澳村的村书记大彭道：“不是，最初是楚翘发现她的尸体，她哭着跑来找我，我带着几个村民赶过去。蔡美丽死在村里路边的田墘，去的时候衣衫残破，十分暴露，现在的衣服是楚翘帮她换上的。” “楚翘人呢？”段小涯疑惑地扫望人群，他从进门开始，就没见到楚翘，心里暗暗觉得奇怪，楚翘和蔡美丽一向姐妹情深，这个时候她应该留在蔡美丽的身边。 众人一听，这才发现楚翘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有人给她打了电话，她的电话也在关机的状态，大彭担忧地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哟，这是出了什么事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孩儿出现在了门口。 段小涯知道她是渔排的卓一铃，生的倒也有些姿色，身材苗条，凹凸有致，穿着白色印花t恤，下面一条水蓝小脚牛仔裤。 她家一直和小蔡家不相往来，当年老蔡头和卓家结怨，各个村落都在传言，老蔡头拿着茶叶作法，茶叶往茶杯里沉，卓大雄出海打鱼的船也往下沉，所以两家冤深似海。 可是没有办法，法律制裁不了老蔡头，毕竟警方不会相信作法能够把人害死，这只是村民愚昧的信仰，时隔二十来年，这一桩公案谁也说不清了。 但段小涯似乎在老蔡头留下的书信看出一些端倪，当年老蔡头就此犯下大错也未可知。 小蔡头看到卓一铃，只是神色讪讪，并不搭理。 有人和卓一铃说了事情，卓一铃进屋一看，转身就走。 段小涯狐疑不已，莫非此事和卓一铃还有什么关系？但似乎也不像，以她清瘦的模样，要真与蔡美丽起了争执，她一定打不过蔡美丽。 过了一会儿，蔡家宗氏当家的蔡怀玉被人请了过来，小蔡头叫他一声大伯。 蔡怀玉喝问：“怎么回事？” 蔡姓之中有人和他说了情况，并且领他上前看了蔡美丽的尸体，一人说道：“大家都说，魏春的儿子魏长山现在中了煞气，见人就咬，蔡美丽很有可能就遭了这个畜生的毒手。” 蔡怀玉一听，叫道：“抄家伙，带上几个人，跟我去找魏春讨个说法！” 雎市一带，民风彪悍，城里还好，毕竟治安部门还能有些约束，但是乡下地方，没有常驻的警备力量，村民起了冲突，通常说干就干。 何况，现在出了人命，蔡怀玉身为蔡家的当家头儿，就像一派掌门似的，本族之人无辜惨死，他就算不想站出来也得站出来，否则蔡家众人都在看着，他也没脸面对亲族。 蔡家众人，操起各种农具，风风火火地就往蓝头溪村赶去，小蔡头也被拉了过去，拿着一支枪扁担，踟蹰不已。 要在平时，这种喜闻乐见的场面，段小涯巴不得每天发生一次，调剂一下他枯燥的乡村生活。 但他担心魏灵儿遇到危险，急忙追了上去，叫道：“蔡大爷，你等一下。” 蔡怀玉回头望他：“小涯，你也想来帮忙吗？我知道你和魏家有些过节，但是这是我蔡家的事，你们段家要是扯了进来，只怕有些不好。你的心意我先领了。” 段小涯愣了一下，笑道：“不是，蔡大爷，我觉得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之前，还是不要起冲突为好。” 蔡怀玉像是不认识段小涯似的，盯着他看：“小涯，我没听错吧？你在阻止我们？”要在往常，段小涯不在一旁煽风点火就不错了，现在竟然还要阻止两家起冲突。 “蔡大爷，现在无凭无据，你贸然去找魏家，魏家又岂会认账？” “蔡美丽脖子的伤口你又不是没看到？除了魏长山，还有谁？这事你是知道的，魏长山现在疯了！” “那也不一定就是魏长山咬的，说不定是山上的野兽下来攻击人呢？” 小蔡头点头：“是呀大伯，小涯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蔡怀玉喝道：“你给我闭嘴，你个怂蛋！” 又对段小涯道：“段小涯，我蔡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段小涯也知道村里的规矩，最忌讳的就是插手别人的家事，而且段小涯和他们还不是一个村里的，根本就没立场说话。 段小涯觉得乡村之事越来越复杂了，先是魏长山中煞，再是那只神秘的猴子，昨晚又遇到了一个偷袭他的奥特曼面具人，现在蔡美丽横遭惨死。 这些事情到底有着什么关联？段小涯脑海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出一个所以然。 但见拦不住蔡家众人，段小涯只有跟了上去，魏家和蔡家打的你死我活，他都管不着，但魏灵儿这丫头却不能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第295章 厌胜之术 卓一铃慌慌忙忙地赶回家里，她的母亲不过四十几岁，却看起来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面容枯槁，像是一层死树皮，花白的头发极其稀薄，披落两边，头顶光秃秃的。 村里已经不大记得她的原名叫做什么，大多都只叫他丑婆，就算当面叫她，她也不介意，只是和蔼对人笑。 但是据说，在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大美人，卓大雄在海边捡到的她，当时卓大雄娶不起媳妇，就把她强行给霸占了，丑婆就一直跟着他。 丑婆从哪里来，家里又有谁，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她一定不是本地人，因为刚来的时候，她还不会说本地的方言。 此刻她在家里织补渔网，渔排靠海，村民都是靠海为生。 “妈，出事了。” 丑婆微微抬起一双呆滞的眼睛：“什么事，慌慌张张。” “蔡美丽死了。” “死了就死了，这世上谁不死呢？” “她是被魏长山咬死的。” 丑婆的眼睛活泛一下：“魏长山开始吸食人血了？” “妈，会不会出什么事？” 丑婆轻轻一叹：“天意如此，我养了二十年的煞气，本来想为你爸报仇雪恨，却阴差阳错地被段小涯给毁了，现在计划完全打乱了。或许魏长山命中该受此劫，谁说的准呢，不要有太多的心理压力，这世上的每一件事，都是上天注定的。要怪，就怪上天。” 卓一铃愤愤地道：“这个该死的段小涯，干嘛没事去挖鬼树？” “到底是老蔡头道高一筹，这老家伙察觉到我要报仇，现在干脆溜之大吉。又怕我害他儿子，逆天改了小蔡头的命格，把它绑在段小涯的福脉之上。段小涯福源绵长，冥冥之中，他能带着小蔡头化险为夷。否则，我养了二十年血咒黑煞，即将大功告成之际，无巧不巧，段小涯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前来挖树？一切都是天意。”丑婆又长长地叹了口气，丑陋的面目露出一丝感伤和疲惫。 “妈，你说老蔡头会逃到哪儿去？” “这老家伙极其狡猾，他要躲起来，我们很难找到。不过，他一定不得善终，当年那位高人传授给他点金之术，说是什么千门秘术。嘿嘿，千门只有金点之术，哪有什么点金之术？” 卓一铃微微一怔：“妈，那位高人到底是什么人？”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可以猜想，一定和蔡家有着什么血海深仇。金点之术，才是千门正宗，而点金之术倒施逆行，违背天理，老蔡头终有一日，必受天谴。”丑婆说到此处，不禁双目放光，露出极其兴奋的色彩。 “妈，我们是不是要把魏长山抓回来？” “先不忙着抓魏长山，为今之计，先要斩断小蔡头和段小涯命脉相连之线，我要逼老蔡头现身。” “妈，要我帮忙吗？” 丑婆拔下两根长发，一黑一白，她枯若松枝的十根手指灵活地变幻牵引，瞬间，两根长发打出一个奇怪的结，就像黑白细线勾勒出来的一张鬼魅的面孔。 接着，又从腰间扯下黑色缎面绣着青竹的荷包，将发结塞入荷包之中，荷包之中都是一些香料，发结塞到其中，若不打开细看，决计难以发现。 丑婆又咬破右手无名指，滴出的竟是黑色的血，在荷包上画了一个符押，黑血渗入荷包，顿时消失不见。 然后，她把荷包交给卓一铃：“我在荷包施了本门的厌胜之术，我修为浅薄，压不住段小涯，但却能暂时压住他的福脉不被小蔡头汲取。小蔡头只要没了段小涯的庇护，我们要对他下手，可就容易的很了。你去，想办法让段小涯把这荷包带在身边，只要三天时间，我就能将小蔡头诅咒至死。老蔡头犯下天谴之罪，以至耗尽了子孙后代的福分，小蔡头是不可能承受得住我的诅咒，老蔡头到时也只能出现了。” 卓一铃收了荷包，点头：“妈，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让段小涯戴上荷包。” “去吧！”丑婆疲惫地叹了口气，低头又在织补渔网，再也不做声了。 卓一铃恭敬地退了出去，转身又往小澳村而来，听说段小涯跟着蔡家人去找魏家算账，她又急忙赶去蓝头溪村。 此刻，蓝头溪村的村委会门口，一片混乱，蔡家和魏家众人大打出手，村民拿着各种农具朝着对方身上招呼，场面极其惨烈，烟尘滚滚。 段小涯拉着魏灵儿跑到一边，没心没肺地叹为观止，只有小的时候，他才看到两帮村民火并的场面，已经十多年没有看到了，冷不丁还有一点小小的怀念呢。 现在蔡家死了人，又和魏长山有着莫大的关系，蔡家人个个义愤填膺。 段小涯和魏家本有过节，此刻看到魏家人被打的措手不及，也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魏灵儿着急大叫：“小涯，你快去救我爸！” 段小涯抬眼望去，但见魏春手持一把镰刀，左右挥舞，镰刀虽然锋利，但到底太短，被两个拿着扁担的蔡家人往死里打，嗷嗷直叫。 段小涯安慰魏灵儿：“没事没事，我瞧你爸身板挺结实的，还能多挨两下。” 魏灵儿气的眼睛通红：“你……你混蛋！”甩开段小涯，就要冲入战围去救魏春。 段小涯无奈，把她一把拽了回来：“好了好了，姑奶奶，我去救你爸还不行吗？扯上你们魏家，老子简直倒了八辈子霉了！” 段小涯骂骂咧咧，走入众人之中，一把就将魏春扯到一边，谆谆教导：“魏老大，你好歹也是当村长的人，怎么可以带头打群架呢，你对得起党和人民的信任吗？” 魏春挨了十几二十下的扁担，现在浑身都在发疼，又听段小涯在说风凉话，气的鼻子都歪了，但想魏长山的事，还要倚靠段小涯，他也只有忍气吞声。 对面两个蔡家人锲而不舍，操着扁担又要往魏春身上招呼，段小涯横扫一腿，两条扁担飞了出去。 蔡家人大怒：“段小涯，你是准备帮魏家吗？” 第296章 村民火并 段小涯出手相救魏春，立即引起蔡家人的众怒，蔡怀玉一直站在一旁指挥若定，他的年纪和段志远相反，在蔡氏宗族里已经算是老资格的一辈，蔡家人也不敢让他动手。 此刻见到段小涯站在魏春一边，叫道：“段小涯，你到底站在哪一边的？” 段小涯嘿嘿一笑：“蔡大爷，我站在正义和公理这一边。” “放屁！” “是，好臭！” 段小涯嬉皮笑脸，看在小蔡头的面上，他也不愿和蔡家撕破脸皮。 但是魏灵儿楚楚可怜地求他，他也不能不救魏春，三拳两脚，就把上次攻击的几个蔡家人打倒在地，拉着魏春躲到一边。 魏家人一见村长临阵脱逃，斗志一下锐减，就如两军对阵似的，主帅一逃，必然军心溃散。 蔡家人打的十分兴起，一时倒也忘了，他们现在是在客场作战，他们出其不意袭击蓝头溪村的村委会，自然打的他们措手不及。但这毕竟是蓝头溪村的地盘，动静一旦传开，村民纷纷跑来助阵，魏家这边的人数越来越多。 很快，魏秋带着十几条的大汉，正从山间的小路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他们手中已经不是普通的农具，都是一些钢筋条、西瓜刀、柴刀、斧头，甚至还有没收缴的火铳。 轰的一声。 一记火铳朝着这边响了起来，段小涯吓了一跳，好家伙，竟然还动用了这么高科技的武器。 十几年没有看过村民火并，段小涯本来兴奋不已，但见此刻双方实力悬殊，蔡家渐渐落败，生怕小蔡头吃亏，急忙跑了过去，一把抓住小蔡头：“你别跟着瞎掺和了，站在一旁当拉拉队就好了。” 小蔡头：“……”他倒是想当拉拉队，但谁叫他姓蔡呢，这个时候他不站出来，以后他家如果出事，蔡氏宗族只怕没有人肯替他出头了。 说话之间，魏秋手持一柄西瓜刀，大叫：“段小涯，你现在是站在蔡家一边了吗？” 段小涯感觉自己有些里外不是人的意思，蔡家人说他站在魏家一边，魏家人说他站在蔡家一边，笑道：“魏老三，你放一百二十个心，老子姓段不姓蔡，你们两家的事，我不掺和，你们打你们的，加油，我看好你噢！” 不由分说，扯着小蔡头躲到一边，道：“兄弟，你这小身板跟人掐什么架？” 小蔡头讪讪地道：“我也不想呀，刚才幸亏我躲的快，否则魏家树那一锄头就把老子给开瓢了！” 蔡怀玉看到小蔡头临阵脱逃，此刻段小涯竟然给他掏了香烟，两人就在树下吐云吐雾，蔡怀玉暴跳如雷：“不肖子孙，蔡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能置身事外吗？你对得起蔡家的列祖列宗吗？” 小蔡头讪讪不已，只得操着枪扁担继续战斗。 魏灵儿看的惊心动魄，急忙跑到段小涯身边：“小涯，我好害怕，你叫他们不要打了吧？” “你跟你爸去说，我一个外姓人说不着，除非……”段小涯忽然贼兮贼兮一笑。 “除非什么？” “除非咱们生米煮成熟饭，我和你们家就是自己人了，我说的话，你爸说不定还会听上一两句。” 魏灵儿秀脸微红，啐他一口，暗暗着急，但看着段小涯喜逐颜开，轻轻拍他一下：“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当打架很好玩吗？万一打死人了怎么办？” “死不了死不了，我看着呢。” 但见魏秋手持西瓜刀，拽住蔡怀玉，就要往他脖子砍去，段小涯吓了一跳，这魏秋也是一个莽夫，是能与人玩命的主儿。 段小涯不假思索，右脚伸出，挑起面前不知是谁掉落的一根扁担，急忙朝着魏秋掷了过去。 打架归打架，村民伤筋动骨，他倒也能医治，就让他们受点疼痛而已，他就当看了一场好戏。但要搞出人命，他又不愿看到，人死不能复生，就连药王鼎也无济于事。 魏秋被他掷来的扁担砸的正着，当即放开蔡怀玉，回头瞪视段小涯：“你丫不说不掺和吗？” 段小涯笑道：“魏老三，我这是为你着想，你要杀了人，一辈子可就要在牢里待着了，巧云嫂子以后可就是别人的媳妇了。”想起偷车那一晚，心情又是一阵荡漾，这小妖精，老子盼着你守寡，而且还守不住。 说着，又听一声惨叫，魏家树一个锄头砸在一个蔡家人的背后，那人顿时吐出一口鲜血，倒地不起。 段小涯看着满地血迹，以及无数倒地不起的村民，渐渐也无心去看热闹，跳入战围之中，双手分开两个厮打的村民，朝着众人一喝：“都给老子住手！” 众人一愣，但也只是愣了一秒，没人管他，又继续你来我往，大打出手。 忽听警笛大作，两辆警车开了过来，周队长慌慌忙忙带着手下赶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情景，也被吓了一跳，这些村民火并起来，虽然武器落后一点，但一点也不输于犯罪团伙。 “住手！乡亲们别打了！”周队长急忙招呼民警过来拉架。 但此刻双方打的眼红，就连警察也不放在眼里。 “滚蛋！”一个村民操着钢筋条直接就往一个民警身上招呼。 段小涯一手夺下一根枪扁担，虎虎生风，啪啪啪啪，一连挑落四个村民，喝道：“警察来了，还不住手？” 此刻，蔡家的后备部队陆续赶到，小蔡头的堂哥蔡顺大手一挥：“各位叔伯兄弟，为了革命最后的胜利，为了千百万的同胞，随我杀过去！”他从他们村关帝庙把关老爷的青龙偃月刀借了过来，就如唱大戏的一般，风风火火地杀了过去。 场面越发难以制止。 一个民警弱弱地看着周队长：“老大，现在怎么办？” 周队长也是暗暗头疼，他们这次过来，本来是接到了魏春的电话，说是魏长山失踪，需要派出所出警帮忙找人。既是找人，他们自然没带什么武器，何况南镇派出所总共只有配枪，平日用枪还要申请。 哪里想到，他们赶到的时候，就遇到了一场村民的火并。 第297章 我有病，我光荣 蔡家本来落于下风，众人被打的抱头鼠窜，但是此刻蔡顺带人一到，众人不禁精神一振，纷纷扑上去与蓝头溪村的村民厮杀一处。 场面已经完全失控，足有上百人混战一起，一众民警也都被吓傻了。 他们知道当地民风彪悍，但这些年已经有所收敛，毕竟法律普及深入乡村地区，村民虽然不以为然，但到底还是有些约束，不遇什么大事，一般不会发生大规模的械斗。 周队长知道村里一定出了什么大事，否则一定不至于如此。 段小涯本来只想瞧一场好戏，但现在的情况根本不能看做看戏了，这些大老爷儿们要真起了血性，倒真会搞出人命来的。 他心下一急，手中的枪扁担横扫过去，又有数人被他扫倒，不料一只塑料拖鞋飞了过来，正中段小涯的脑门。 段小涯大怒：“呀呀个呸，谁打老子？” 刘婶扭着水桶腰提着一只尿勺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段小涯，你个夭寿仔，你打我家汉子，老娘跟你拼了！” 段小涯一见地面，刚才扫倒的数人，确实有她老公存在。 蔡顺大叫一声，青龙偃月刀就往刘婶侧面劈了过来，段小涯一个箭步上前，枪扁担一挡，蔡顺的青龙偃月刀毕竟是从庙里拿来，没有开锋，所以一刀也不能砍断段小涯的枪扁担。 段小涯一脚把他踹飞出去。 蔡顺大叫：“段小涯，你不是和小蔡头是拜盟兄弟吗？你怎么帮着魏家打我？你这个汉奸走狗卖国贼！” 段小涯头疼不已，道：“顺哥，你别闹了，带着你的人赶紧滚蛋，否则就真出人命了！” “大好男儿，抛头颅，洒热血，又有什么要紧？” “你丫有病吧？” “老子就是有病，十里八村谁不知道？”蔡顺嚣张无比，一副我有病我光荣的架势。 段小涯一时无言以对，他知道蔡顺一向精神有些不正常，特别是喝了酒之后，发起酒疯，更是三五个人拉不住。 他闻到蔡顺身上确实有些酒气。 那边周队长已经找到魏春：“老魏，你快让你的人停下来，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魏春毕竟一村之长，这要真出一点什么问题，他这个村长也别想干了，喝道：“停下来，听我说两句！” 此刻众人杀的眼红，哪有心思听他“说两句”？ 这就如同赌博一般，输的人不甘心，非要连本带利地赢回来，赢的人自然鸿运当头，乘胜追击，大杀四方。 段小涯无可奈何，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哪里有危难哪里就有我，一杆枪扁担，左挑右扫，尽力阻止，但是人数太多，他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但却着实惹恼了两边的人，因为他不站在任何一边，却冲入战围之中，遇见魏家人打蔡家人，他便阻止，遇见蔡家人打魏家人，他也阻止。 “段小涯，老子砍死你！”一个魏家人拿着西瓜刀砍了过来。 蔡家之中也是有人冲向段小涯：“你一个姓段，瞎掺和什么？” 轰的一声，魏家之中有人拿出火铳，朝着段小涯打了一枪，幸亏段小涯反应迅捷，急忙就地一个打滚，避了开去。 昨晚他遭奥特曼面具人偷袭，伤势没有完全痊愈，此刻牵动内息，忍不住咳嗽起来。 却见一只皓腕伸了过来，语音柔曼：“小涯，你没事吧？” 段小涯一见，竟是渔排的卓一铃，点头道了声谢。 周队长慌慌忙忙走了过来：“小涯兄弟，你没受伤吧？” 段小涯轻轻摇了下头，道：“周队长，你看现在该怎么办？” “我马上向县里请求支援。”周队长拿出手机。 “支援个屁，等到县里的警力赶到村里，也不知死多少人了。” 周队长觉得有理，道：“现在只能去请段老爷子出面了。” 段小涯望向卓一铃：“一铃，你能不能去一趟我们村，我把三爷爷请下山？” 卓一铃慌忙点头：“好。” 周队长交代一个民警，全力控制现场，接着让卓一铃上了警车，火速开往棘山村。 村民思想比较朴素，虽然平日看到有领导人来到村里，表面点头哈腰，十分客气，但心里也不怎么服气，只不过身份比他们高而已。 但段太公不一样，他是真有本事的人，只有这种人才能让村民心服口服，不仅是棘山村，周围几个村落，也都服他。这不仅因为抗战的时候，段太公救过他们的祖辈，也是因为段太公处事公道，就算段家人犯事，也决不偏袒。 民警此刻没有办法，就算知道这群刁民此刻全部都疯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拉架，谁叫他们运气不好，摊上这等大事。来都来了，如果什么事情都不做，站在一旁袖手旁观，万一真的出了几条人命，他们对社会也不好交代。 南镇派出所的名声一直不好，公民意见很大，但一般都是小事，平头百姓也闹不出幺蛾子。 但双方村民火并，人数已经上百，这种事情绝对不能算是小事，新闻一旦报道，这治安问题就很容易被人诟病。 倒在地上的人越来越多，段小涯忽见魏秋操着西瓜刀朝着小蔡头砍去，不禁大喝一声，手中的枪扁担搠了过去，穿过魏秋肋下，一震，魏秋跌出一步，段小涯啪的一响，枪扁担在他手腕砸落。 西瓜刀铿然落地，段小涯喝道：“魏老三，你他娘的活的不耐烦了，小蔡头是我兄弟，你也敢动他？” 魏秋愤愤不已，但他之前就与段小涯交过手，知道不是他的对手，因此也不做声。 段小涯抬眼望向一个土台之上，蔡怀玉叉腰正在指挥战斗，嗓子似乎都已冒烟：“蔡顺，从左路杀进去，蔡福，你丫在干嘛呢，从后头兜过去，前后夹击，把魏家树那一伙人全部歼灭！” 蔡福愣了一下：“阿公，这难度有些大。” 蔡怀玉大怒：“有什么难度？就是打包围战而已，有那么难吗？快，把那个路口给我堵住，魏隆家里的那几个孙子要逃跑了！” 段小涯默默无语，死老头，还真把自己当军事家了。 当即丢下枪扁担，捡起魏秋掉落的西瓜刀，忽然之间就往土台之上的蔡怀玉冲了过去。 第298章 擒贼先擒王 蔡怀玉正在土台之上冒充军事家，意得志满，不料段小涯忽然冲了上来，手中还有一把西瓜刀。 蔡怀玉吓的一个哆嗦，他本来就分不清段小涯是站在哪一边的，何况段小涯一向无法无天，叫道：“段小涯，你想干嘛？” “让你的人住手。” “他妈的，我们要是住手，不是白白让魏家人打了吗？” 段小涯更不打话，操刀就上，蔡怀玉一把老骨头急忙拿着铁锹来挡，段小涯一脚把他铁锹踢飞，横刀架在他的脖子，顺手揪了一撮他的胡须：“让你的人住手，否则老子结果了你。” 蔡怀玉疼的哇哇直叫，大喊：“住手！住手！” 蔡家众人一见蔡怀玉被挟持，纷纷大骂：“段小涯，塞你母，我们蔡家和魏家的事，你们段家也要插手吗？好呀，等改天我们杀到棘山村去，把你们段家这一帮狗杂碎一锅烩喽！” 魏家一见蔡怀玉被段小涯挟持，不禁大喜，信心大涨，只道段小涯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打的更加起劲。 段小涯本来是想擒贼先擒王，但现在只擒了蔡家的王，魏家却不肯罢休，而且越打越是凶狠。 段小涯挟持蔡怀玉走向魏春，蔡怀玉大叫：“段小涯，你要把老子交给魏春处置吗？” 段小涯不由分说，一脚就把蔡怀玉踹倒在地，踩住他的后心，魏春还没反应过来，段小涯要做什么。但见段小涯手中西瓜刀一挥，就已架在他的项间，魏春只觉脖颈一凉，吓的脸色苍白。 “小涯，你干嘛呀？”魏灵儿紧张兮兮地冲了过来。 魏秋大怒：“段小涯，放了我大哥，否则我跟你拼命！” 段小涯喝道：“魏家人听着，统统住手，否则魏春狗头落地！” 魏灵儿大惊：“小涯，你……你……” 段小涯此刻也没空去搭理魏灵儿，拿着刀背在魏春面颊一拍：“叫人停下来，老子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魏春知道段小涯一贯无法无天，上次魏家树就差点被他打死了，忙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段小涯轻轻在蔡怀玉头顶踹了一下，喝道：“叫你的人也住手！” 蔡怀玉大叫：“住手，大家先别打了！” 两家人这才逐渐停了下来，却又纷纷地围向段小涯，民警知道段小涯的意图，不禁也佩服这家伙的胆识，急忙守在段小涯左右，进行调解。 蔡家人和魏家人纷纷叫嚣，让段小涯放人。 段小涯喝道：“把你们手上的家伙都放下！” 两家人虽然不打，但谁也不肯先放家伙，提防对方一拥而上。 却在此刻，周队长开车过来，迅速下车，先打开后座的车门，扶着段太公下来，卓一铃跟在身后。 众人一见段太公出现，自觉地让开一条道路。 段太公缓缓走了过来，目光矍铄地扫过众人脸上，最后落在段小涯身上：“小涯，把人放了！” 段小涯平生最敬佩的人就段太公，他一发话，也是有把魏春和蔡怀玉两人放了。 蔡家和魏家又立即鼓噪起来，纷纷又要动手，此刻双方都有损伤，看到同伴倒地不起，浑身是血，个个激愤，势必要讨回一个公道。 双方都是一样的想法，不杀个你死我活，誓不罢休。 段太公挡在两家众人中间，喝道：“你们要打，就从我老头子身上踏过去！” 段小涯生怕众人犯浑，真会伤到段太公，提着西瓜刀冲到他的身边护驾，周队长也怕段太公出了意外，带着一众民警甘当肉墙。 两家人看着段太公出面，一时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先动手，不仅因为老爷子恩泽乡里，也被老爷子气势震慑，虽然一把年纪，但是一双虎目炯炯有神，依稀可以看到当年杀鬼子的风采。 段太公见众人都不言语，这才缓了口气，道：“现在不是旧社会，打打杀杀，伤了这么多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地说？” 蔡怀玉道：“老爷子，您还不知道，魏家的魏长山现在变成妖怪了，把我一个侄女蔡美丽给咬死了！” 魏春大怒：“你说谁是妖怪呢？” “不是妖怪怎么会咬人？” “你看到我家长山咬人了吗？” 蔡怀玉一时无语，说到底，谁也没见过魏长山咬死蔡美丽，大家不过想当然耳，首先想到的就是魏长山。 周队长暗暗心惊，他本是带人过来寻找魏长山，结果不想，小澳村还有一桩命案。 段太公道：“蔡美丽到底是怎么死的，警方自然会给个交代，现在是法治社会，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 魏家树道：“是蔡家人先动手的。” 当时，蔡怀玉带人来找魏春，要他交出魏长山，魏家人至今没有找到魏长山，自然交不出来，一言不合，双方动起手来。 段太公轻轻一叹：“看在老头子的薄面上，两家就此罢手，把事交给警方处理，蔡怀玉，魏春，你们觉得呢？” 魏春本来也没想过搞成这个样子，他是当村长的人，带头打群架，怎么也不像样，说不定还会把自己的乌纱帽给打没了。但他又是魏家当头的人，蔡家人找上门，他若不动手，只怕又会被亲族给看低了。 此刻段太公发话，那是再好不过，他可以有一个台阶下，赔笑着说：“我听老爷子的。” 段太公轻轻点头，望向蔡怀玉：“你怎么说？” 蔡怀玉道：“我一向很敬重老爷子的为人，当年我爷爷临了的时候，还说过你从鬼子手里把他救回来的事。就凭这一点，我们一家也永远念你的恩德。不过，老爷子，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查出蔡美丽确实是魏长山咬死的，你可不能偏袒魏家。” 段太公缓缓点头：“这你放心，魏长山如果真的犯下杀人之罪，警方也不会姑息养奸。” 周队长忙打包票：“是呀，法律是公正的，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走一个坏人。” 蔡怀玉冷笑一声：“法律是公正的，但是执法的人却未必公正。”他知道魏春素来就与镇上的派出所有些来往，所以对周队长的话很不以为然。 可以说，镇上的派出所已然失去了民众的信任。 第299章 萝莉警官拜访 段太公出面，两家民众相继罢手，一时扶起本家重伤的人，鼻青脸肿都算是轻伤，头破血流的大有人在，有些手脚断骨和脱臼的将近十人，两人昏迷不醒。 伤的较轻的人先到卫生站处理，重伤的人周队长吩咐一个叫做小林的民警，先行带到镇上的医院检查。 双方参与械斗的人数太多，足有百人，不能全部带到派出所，周队长只把魏春、蔡怀玉、魏秋、蔡顺为首的四人带走。 火并这才算是暂时告一段落，段小涯扶着段太公送他回家，又对卓一铃道了声谢。 卓一铃暂时没有找到时机，如何才能将厌胜的荷包送到段小涯手里，并且让他带在身上三天，贸然给他送荷包，只怕又会引起怀疑，所以她也只能先行接近段小涯。 回到段太公居住的老宅，段太公问道：“蔡美丽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段小涯也不大清楚怎么回事，只把早上在姐妹发廊看到的蔡美丽的尸身情况说了一下，道：“从伤口看，像是魏长山咬的。” 魏长山的事，段太公却也听说，毕竟村里对这些邪门的事从来传播速度很快，段太公深居简出，却也听人说起。 老人轻轻一叹：“看来村里要不太平了。” “三爷爷，这事要怎么处理？” “交给警方处理吧。” 段小涯一向不想麻烦警察叔叔，因为他自身就是警察叔叔需要教导的对象，但段太公既然发话，只有点头，道：“好。” 和段太公说了几句，段小涯又往小澳村赶去，蔡美丽的尸身依旧停放在姐妹发廊，楚翘依旧不见踪影，段小涯狐疑不已，这个时候楚翘怎么可能见不着人？ 蔡美丽父母已经不在，她的叔婶守着她的尸身，蔡美丽的事，这在小澳村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她的叔婶觉得丢脸，因此没有多少来往，但现在人都已经死了，毕竟是自家的侄女，少不得要为她收尸的。 段小涯安慰两人几句，对小澳村的村书记大彭道：“大彭哥，你叫几个人来，咱们上山去找魏长山。” 毕竟现在众人都把魏长山传的挺邪乎的，大彭也有一些忐忑，问道：“小涯，魏长山不会真在我们村吧？” 众人都有一些担心，魏长山现在已经把蔡美丽咬死了，难保不会有下一个受害者。 蔡福大声道：“不要让老子抓住这个狗贼子，否则打的他连爹妈都认不出来。”蔡福刚刚参加了村里的火并，此刻鼻青脸肿，自己就先比魏长山达到爹妈都认不出来的境界。 大彭随即组织十几个村民，包括蔡福在内，上山去找魏长山，小澳村的山不比棘山村茂密，地势也较矮一些，众人手里拿着家伙，却也不敢分散太远，谁知道魏长山这家伙现在的威力如何？ 一直到了晌午，一无所获，众人只有意兴阑珊地散去，各回各家，先吃饱了肚子再说。 段小涯也回到家里吃饭，说了今天发生的事，家人都是一副惊恐的神色，段小涯对父母说：“这几天就别到地里去干活了，山上就更不能去了。” 李美翠说：“地里的番薯还要施肥呢，还有桃树也要修剪了。” 段小涯道：“妈，你就听我一句，魏长山现在什么情况，谁也不清楚，” 段蕙芳道：“妈，就听小涯的吧，到时要真出了什么事情，后悔也来不及。” 正在吃饭，就见门口出现一个青春靓丽的身影，段小涯认的正是县里的萝莉刑警陆菲菲，想来刑警队是为蔡美丽的命案而来。 “段小涯是住这里吗？”陆菲菲怯生生地问。 然后看到段小涯，雀跃地跳了进来，笑道：“朴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段志远、李美翠、段蕙芳、梦落齐齐地都把目光望向段小涯，这家伙什么时候改姓了？尤其段志远，不由有些恼火，不肖子孙，不把他带到祖宗祠堂，他就不知道厉害。 段小涯：“呵呵。”现在让他怎么解释，他对萝莉刑警极为无语，上次扫黄的事，都说是误会了，竟然叫他朴先生，也是够了。 众人心里也是疑惑不已。 李美翠看着陆菲菲年纪轻轻，而且清纯可爱，竟然误入歧途，忍不住叹息一声，然后回头拿着筷子敲了段小涯一下：“夭寿仔！” 段小涯：“……” 梦落则是充满幽怨，难道自己不够魅力，沾花惹草也就罢了，现在竟然出去找那些不干不净的女人。 段小涯注意到梦落的小情绪，忙道：“梦落，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是警察，叫陆菲菲。” 梦落抬眼望他：“想陆菲菲的陆菲菲？你不是说没这个人吗？” 段小涯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当初他和梦落开玩笑，说到“想入非非”，梦落直接听成“想陆菲菲”，只道陆菲菲又是他在外面认识的哪个女孩儿。 段小涯当时是要否认的，但哪里想到，真有一个陆菲菲哇！ 这是要玩死他的节奏哇！ 陆菲菲完全没注意到这家人现在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表明来意：“朴先生，你就是段小涯吧？我有事情来找你，我是为了小澳村的命案来的。想让你给我提供一些线索。” 众人一听，陆菲菲似乎真是警察。 陆菲菲没穿警服，穿着白色蕾丝领口衬衣，搭着一条黑色小脚牛仔裤，认真地拿出圆珠笔和小本子，望向段小涯：“我刚才了解过了，你和蔡美丽有些来往，是不是？” “没有，绝对没有。”段小涯急忙否认，谁不知道蔡美丽做的什么职业，和她要有来往，让他家人怎么想？ 这已不是肉体交易那么简单的事，蔡美丽长的鬼斧神工，要和她有所来往，直接影响到他对女人的品位问题。 陆菲菲奇怪地看着段小涯：“怎么可能，我刚才找出蔡美丽的日记，她以前似乎没有写日记的习惯，也是近一个月的事，日记本里写的都是你，她很喜欢你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段小涯心里那叫一个苦，蔡美丽这个花娘，死就死了呗，还要污辱他的清白。 第300章 吃货 段小涯治好蔡美丽尿胀的时候，蔡美丽似乎对他也表露过心迹，不过段小涯没等她把话说完，他就义正辞严地拒绝了她。 他对蔡美丽不能会有什么兴趣，不过她忽然惨遭横死，他心里确实也有一些难受，毕竟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你和蔡美丽真的没有来往？”陆菲菲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看，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心想，难道蔡美丽得了什么妄想症？ “我给她看过两次病，也算是认识了吧。”段小涯轻轻叹了口气。 陆菲菲一怔：“你竟然会治病？” “你有意见？” 陆菲菲摇头，又道：“你们真的不是男女朋友？” “我口味没那么重。” “还有，村民都说蔡美丽是被一个魏长山的人咬死的，魏长山的事到底怎么回事？村民让我过来问你，你跟我说一说情况呗？” 段小涯无奈地望她一眼：“警官，能不能让我先把饭吃完？” 陆菲菲天真无邪地说：“你吃你的，我问我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不是吗？” “拜托，你跟我说的是命案，一想到蔡美丽血淋淋的模样，我还能吃的下去饭吗？” 陆菲菲虽然无法理解，为什么想到血淋淋的模样就吃不下饭，她就完全不会，但她还是选择尊重段小涯，毕竟打扰别人吃饭也不大好。 陆菲菲坐在破旧的沙发之中，拿着手机，翻看蔡美丽家里拍的照片。 李美翠听说陆菲菲是警察，神色不由客气起来：“警察同志，你没吃吧？家里没有什么好菜，你要不嫌弃，过来吃一点。” 陆菲菲眼睛一亮：“可以吗？” 李美翠笑道：“当然可以。” 但是随即陆菲菲又摇了摇头：“不行，这不合规矩，队长知道了该说我了。” 段小涯无语，吃一顿饭又有什么打紧？你们队长说不定拿了群众多少东西，又在你面前装大尾巴狼，也只有你这么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片子才会被他蒙骗。 过了一会儿，段小涯吃完了饭，手里拿着一根鸡腿，坐到陆菲菲面前，道：“要问什么就问吧？” 陆菲菲直勾勾地看着段小涯手里的鸡腿，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就像段小涯平日在看优质美女的表情，段小涯心里觉得好玩，这小萝莉是个吃货哇！ 估计忙了半天，还没吃饭，她确实也有些饿了。 段小涯把鸡腿送到她的面前：“要不要来一口？” 陆菲菲坚定地摇头：“不要！” “吃一口吧，可香着呢。” “我不能吃的，我们警队是有纪律的。” “什么狗屁纪律，我不会告诉你们队长的。” 陆菲菲急忙把目光从鸡腿上收回来：“我们还是进入正题吧？” 段小涯咬了一口鸡腿，夸张地道：“哇，好香哇！” 要是平常的食物也就罢了，但是鸡肉却是陆菲菲的命脉，她对鸡肉一向是没有抵抗力的，加上段小涯存心引诱，就像犯了烟瘾的人，忍的极为辛苦。 鸡腿的香气阵阵扑鼻，陆菲菲心痒难耐，但仍坚持地问：“据村民说，魏长山当日发狂的时候，你是在场的？” “哇，这鸡腿好嫩哇！”段小涯答非所问。 “我问你问题呢。”陆菲菲娇嗔地道。 段小涯又咬了一口鸡腿，边嚼边说：“魏长山发狂的时候，我确实是在场的，他好像对血液很兴奋。” “这么会这样？” “中了煞气。” 陆菲菲一怔：“什么煞气？” “血咒黑煞。” “胡说八道，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如果故意误导我们警方查案，我可以抓你的。” 段小涯知道像陆菲菲这种接受正规唯物主义思想的人，自然不会相信什么煞气，这世上没有哪种主义就是真理，只是一种信仰，就如每个宗教的理论一样，也都说是真理。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种事情倒也争辩不得，争辩到最后也不会有结果，于是段小涯换了一种说话：“所谓的血咒黑煞，你可以把它当成一种病毒。” “啊，病毒啊！”陆菲菲果然容易理解多了。 又问：“你怎么知道他是感染了病毒？” “不是感染了病毒，好好的人怎么会发狂呢？” 陆菲菲点了点头，一双明眸又盯着段小涯手里只剩一半的鸡腿，段小涯故意招呼大小王过来，把鸡腿丢给它们。 陆菲菲急了一下：“你怎么把鸡腿喂狗了？” “我有钱，我任性。” 陆菲菲哼了一声，撅起娇艳欲滴的小嘴，说：“浪费粮食，可耻。” 家人已经吃好了饭，梦落正在收拾碗筷，又把一盆没吃完的鸡端到陆菲菲面前，笑道：“你要不嫌弃，就吃一些吧。” 陆菲菲双眼望天，傲娇地说：“不吃。” “你不吃我就拿去喂狗了。”段小涯作势端起盆子。 陆菲菲急忙拿手阻止：“太浪费了。” “没办法，吃不完，家里没有冰箱，天气这么热，很容易坏的。” 陆菲菲弱弱地道：“我……我吃一点。” 段小涯心里笑翻了天，萝莉警官还是挺可爱的，说道：“你不怕你们队长说你了？” 陆菲菲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粉色的皮夹，掏出一百块钱：“我跟你买。” “算了，我请你吃。” “不行的，不能让你请。” “朋友之间，请你吃一只鸡又有什么？不会坏了你们的纪律的。” “可是我们不是朋友哇！” “吃了这只鸡，我们不就是朋友了吗？” 陆菲菲想了一下，把钱收了起来，道：“那我下次请你。” “还是吃的别的吧，我是一个洁身自好的人。” 陆菲菲：“……”不管他，把盆子抱到面前，徒手抓鸡，一把就将另外一只鸡腿扯了下来。 段小涯看着她的吃相，风卷残云，就如鬼子进村似的，片刻之间就把剩下的半只鸡吃的干干净净，鸡骨头上面一点肉丝都不残留。接着，抱起盆子，又把汤汁喝的一滴不剩，意犹未尽地吮着手指头。 然后冲着段小涯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谢谢你，朴先生。” 段小涯简直无语，都知道他的姓名了，还叫他朴先生，改不过来怎么着？ 第301章 狡猾的凶手 段小涯简略地对陆菲菲说了魏长山和蔡美丽的一些情况，然后问道：“你们警方现在也怀疑魏长山是凶手吗？” “现在无法确定，不过我觉得蔡美丽的死没有那么简单，村民发现尸体的时候，她说衣衫多处被撕裂，身体暴露，我猜想可能伴有一定程度的性侵，不过这些要等尸体带回警局之后，做过尸检再做判断。” 段小涯听说“性侵”，立即想起最近县城发生的多起奸杀案，问道：“县里最近似乎很不太平，上次河滨公园命案的凶手抓到了吗？” 陆菲菲苦恼地摇了摇头：“县里已经发生了第四起命案，可以确立为系列案件，正在申请组建专案组。” “那些死者是不是和凶手有仇呀，竟然杀人灭口。” “应该不是仇杀，四个死者互不相识，也没有共同认识的人，凶手应该属于随机作案。” 段小涯隐隐觉得此事不大寻常，问道：“凶手是左撇子吗？”上次河滨公园命案的时候，他就推断凶手是左撇子，因为死者的脖子是被左手拗断的。 “不是，第一个死者确实是被左手杀害，但第三个却是被右手拿着螺丝刀插入心脏而死。第二个和第四个死者都是窒息而死，法医初步推断，有可能是性猝死。但奇怪的是，四个死者软组织大面积挫伤，但却没有发现任何的痕迹。” 段小涯一怔：“难道戴套作案？专业哇！” “凶手十分狡猾，队长说他杀人的手法干净利落，很有可能是个练家子。” “噢，你再说说死者的情况，我帮你分析分析。”段小涯忽然心血来潮，他感兴趣的是法医推断的性猝死，估计这俩女的也是十分荡漾的主儿，没准还是自愿和凶手发生关系。 “其中的细节，我不方便告诉你。” 段小涯猜想，警队一定是有规定，所以也不勉强，回到蔡美丽的案件，道：“我们找了魏长山好些天，也没发现他的踪影，你们准备上山搜捕他吗？” “会和当地的派出所联系，一同搜山。” “也好，现在魏长山的情况估计已经十分危险了，一天没找到他，村民就一天不得安生。” 说着，就见霍平带着其他警员过来，他们全部穿着警服，段志远和李美翠一起，急忙站了起来。农村老人思想传统，都比较怕见官的，现在警察上门拜访，心里也有一些忐忑。 霍平笑着点头：“老乡，打扰了。” 一见段小涯，依稀想起当日被冷铁华靠在灯柱暴晒的那个家伙，对他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又问陆菲菲：“情况了解的怎么样了？” 陆菲菲拿着小本子说：“我都记下来了。” “好，我们先把死者的尸体带回去，明天再来了解情况。” “是。” 段小涯送了他们离开，陆菲菲忽然回头对他嫣然一笑：“朴先生，下次请你。” 一众警员恶寒，霍平轻轻呵斥：“菲菲，不许胡说。”他知陆菲菲生性单纯，说的只是禽类，但难免他人浮想联翩，想到的是人类，这可就麻烦了。 而且陆菲菲对段小涯的称呼，结合语境，很容易就让人误会的。 段小涯坐在门槛，默默地抽着香烟，想到蔡美丽的事，不由暗暗叹息，他虽和蔡美丽没有过多的来往，但棘山村和小澳村相距不远，也算和她从小就认识了。 一个儿时的伙伴就这么死了，他虽不表现出来，但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感伤。 何况，陆菲菲刚才说了，蔡美丽在日记里对他满满的爱意，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双亡，一个人漂泊在外，为了生活，做了一些不光彩的勾当。 其实，段小涯对这类人更多的只是调侃，并没有多少歧视，他是毁三观的人，人生在世，每个人都是在卖，出卖劳动，出卖技术，出卖才学，都是在卖，只是蔡美丽卖的不合法而已。 他虽不喜欢蔡美丽，但就冲着蔡美丽喜欢他，可见她虽然长的丑，但也是一个很有眼光的女人。 就凭这一点，段小涯暗暗发誓，一定为她亲手抓获凶手，祭奠她的亡灵。 可是，现在他疑惑的是，楚翘为什么忽然失踪了，她和蔡美丽的命案是不是有着某种联系？ 当晚，段小涯打着手电筒，又悄悄地潜回小澳村的姐妹发廊，段小涯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 难道楚翘依旧没有回家？ 段小涯转身要走，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两扇大门，他记得以前如果发廊没人，外面会拿一把挂锁锁住，可是现在没有。 他又走了过去，用力推了下门，但是推不进去，显然里面上锁了，虽然是弹子锁，但段小涯不是专业溜门撬锁的人，还是没有办法打开。 他拍了拍门，叫道：“楚翘，你是不是在家？” 过了很久，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是小涯吗？” 段小涯大喜：“是我。” 楚翘这才把门打开，忽然一把将他抱住，小声地抽泣起来，段小涯知道她是为了蔡美丽的死难过，柔声安慰了她一番。 然后，楚翘把他带了进屋，朝着门外左右张望一下，迅速把门关了起来。 屋里黑黢黢的，段小涯问道：“怎么不开灯？” 楚翘忙道：“别开灯。” 段小涯奇道：“楚翘，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你为什么会忽然不见了？” “你别问了。” “蔡美丽是怎么死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楚翘摇头：“昨晚蔡美丽一夜没回来，打她手机也没人接，今天天蒙蒙亮我就出去找她，结果……结果……”她又忍不住抽泣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一定会找出凶手的。”段小涯顺势又将楚翘搂在怀里，心里又不由叹息一声。 “小涯，今天警察是不是来了？” “是，放心，警方很快就会查出真相。” “警察之中，有没有一个叫霍平的人？” 段小涯奇道：“你怎么知道？” 楚翘在他怀里忽的微微颤抖，显出惊恐至极：“他……他有没有问起我？” 第302章 接近 段小涯不知道楚翘为什么那么惧怕霍平，问道：“楚翘，你认识霍平吗？” “不认识。”楚翘慌忙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忽然问起他？” “小涯，答应我，不要对警察提到我。” 段小涯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想楚翘一定另有隐情，她既不愿明说，他也不必勉强，道：“好，我答应你就是了。” 黑暗之中，楚翘捧着他的面颊，踮起脚尖，温柔地亲了亲他：“小涯，你是不是喜欢我？” 幸福来的太突然，段小涯半天没有缓过神来，什么情况，楚翘这小花娘今天吃错药了？ 然后，她就拉着段小涯到了里屋，说：“今晚我什么都给你。” 段小涯装逼地道：“咳咳，这怎么好意思呢？” “你没经验？”段小涯愣了一下，当小姐当到这个份上，业务能力也太差了吧？ 不过，她貌似不止一次对他说过，她不是小姐，在送他雨花石的那一晚，她还曾告诉过他，她的身子是清白的。 难道一直以来，是他先入为主，误会她了？ 没有开灯，里屋要比外间更暗一些，段小涯没有看到楚翘落下的眼泪。 此刻她的心里惶惶不安，心中有着一种不祥的预感，只盼能够临死之前，做一回真正的女人，否则就白白在人世间走一遭了。 好在段小涯并不怎么讨厌，甚至，她知道自己还有一点喜欢他。 …… 段小涯心满意足地抽着一根香烟，即便是在黑暗之中，段小涯依旧能够判断，楚翘真的是第一次。 朝思暮想，终于得手一次，而且还是这小花娘主动，人生的际遇真是不可预测哇！ 他一只手臂将楚翘搂在怀里，爱怜地说：“楚翘，如果你不介意我有其他女朋友的话，我会对你负责的。”这么厚颜无耻的话，也只有他能说的这么情真意切。 楚翘在他怀里轻轻摇头：“不用，我只要今晚你陪着我，我好害怕。” 段小涯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难道怕魏长山吗？ 将她搂的更紧一些，柔声安慰：“别怕，有我呢，没有人能伤害你。” 楚翘深深地埋入他的胸膛，滚烫的泪落在他的肌肤，段小涯没心没肺，心情正在无比地荡漾，自然没有发觉。 过了不久，远处鸡鸣传来，楚翘微微抬起头来：“你该走了，不要被人发现。” 段小涯意犹未尽，但想姑娘初经风雨，也不便要求过多，穿起衣服，说：“那我先走了。” 段小涯光明正大地走了出去，然后楚翘迅速地把门关了起来，段小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隐隐觉得楚翘有事瞒着他，但她死活不愿开口，段小涯一时倒也猜不出来。 蹑手蹑脚地回到家里，家人尚未醒来，段小涯不敢吵醒他们，悄无声息地回到楼上，想要补个回笼觉，但是辗转反侧，内心总觉得不安。 日上三竿起来，县里的刑警队联合镇上的派出所，已经开始搜山寻找魏长山。 段小涯又回小澳村去找楚翘，却已是人去楼空，昨晚的旖旎仿佛就像一场梦，段小涯暗暗叹了口气，怅然若失。 正在路上往回走去，忽见卓一铃迎了上来：“段小涯！” 段小涯一愣，扫了卓一铃一眼：“有事吗？” “我有事要请你帮忙。” “说。” “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县里。”卓一铃不知如何接近段小涯，只有主动要求，这样顺理成章就有更多的机会和他相处。 之前，他们虽然彼此知道对方，但没什么交集，所以她不能贸然地把荷包送给他。 倒数十几二十年，女孩儿送荷包是有特殊意义的，现在虽然并不流行送荷包，但青年男女大抵也都知道，送荷包就是传达爱意。 她和段小涯都不熟悉，怎么给他传达爱意？只会引起他的怀疑罢了。 “你到县里干嘛？” 卓一铃随口说道：“我想去城里给我妈买些东西，可我对城里并不熟，我有些害怕。” “这有什么可怕的？”段小涯莫名其妙。 “我听说城里骗子很多。” “骗子多，你找警察叔叔呀，找我干嘛？”段小涯甩手不干，他本村里发生的事，烦的焦头烂额，哪有心思陪人逛城？ 卓一铃幽怨地看着他，我见犹怜，段小涯心头一紧，小花娘，是在勾引他吗？ 但见卓一铃一米六几的身高，踩着一双糖果色鱼嘴坡跟鞋，苗条的身材显的有些提拔，模样倒也略有几分姿色，被她勾引一下似乎也不吃亏吧？ “好了，看在你上次帮我的份上，就陪你进一次城。”收水蜜桃那一会儿，他经常进城，对城里的情况自然要比卓一铃熟悉。 “谢谢你小涯！”卓一铃雀跃地跳了一下，自然而然地挽过他的手臂。 然而，耳根却默默地烫了一下，毕竟她以前也从未对哪个男人这么亲密过。就算小的时候，丑婆就灌输给她复仇的观念，她幼小的心灵总是布满阴霾，性格变的极为孤僻，和男孩子玩的机会也很少。 但此刻为了接近段小涯，该装的还是得装。 两人到了蓝头溪村的村口等车，却见魏灵儿慌慌忙忙地跑了过去，一见卓一铃挽着段小涯的手臂，醋意大发，粗暴地推开卓一铃：“大白天的，你们干嘛呢？”她是村长的女儿，平日村里，同辈之间，也没谁敢得罪她，因此养成了刁蛮任性的脾气。 但是回眸去看段小涯，又是充满哀怨和柔情，幽幽地问：“小涯，现在警察四处在抓我哥，你说我哥真的会是杀人凶手吗？” “灵儿，你哥是中煞了，警方就算抓到他，我想也会酌情处理的。”段小涯只有这么安慰魏灵儿，他也知道魏长山一定是身不由己，否则一个正常的人，又怎么会变态到去饮血？ “现在我爸被抓，哥哥又变成这个样子，我妈因为这事都病倒了，小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说着扑到他的怀里，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 段小涯心里也是五味陈杂，魏灵儿也确实够惨的，这些天村里发生的事全部被他们家给摊上了，也是够背的。 第303章 说抓就抓 段小涯安慰魏灵儿一番，随她前去探望一下邬小梅，见她果然躺在床上，面色憔悴，一个妇道人家遇到这种事情，很容易就被击倒了。 段小涯对魏灵儿道：“灵儿，你放心，我到城里给你妈抓点药回来。” 魏灵儿感激地道：“小涯，谢谢你了。” 段小涯随即和卓一铃坐车赶往县城，先是抓了一些补气宁神的中药，继而随着卓一铃走进一家化妆品店。 段小涯道：“你妈长的那么惊天地泣鬼神，不需要化妆品吧？” 卓一铃白他一眼：“这是我给自己买的。” 接着，卓一铃挑了一只橙色的口红，问他：“我涂这个颜色好看吗？” 段小涯敷衍地道：“嗯，好看。” 卓一铃又挑了一瓶指甲油，问他：“这个亮晶晶的指甲油，你喜不喜欢？” 段小涯道：“我喜欢干嘛，我又不用。” “我就问你好不好看嘛！” “嗯，好看。” 段小涯倒也不傻，卓一铃这么暗示，无非就是想要叫他买单罢了，他以为城里的姑娘这样，村里的姑娘也是这样。 不过，卓一铃来的不是什么奢侈品店，段小涯倒还花的起这个钱。 结账的时候，不到五百块钱，段小涯掏了腰包，卓一铃忙道：“小涯，怎么好意思让你给钱呢？” 段小涯心想，装，再给老子装，不知道他是装逼的祖宗吗？ 笑道：“当我送你好了，反正也没几个钱。” “谢谢你小涯。” “谢个毛线。” 卓一铃收起东西，心里暗暗盘算，段小涯送她化妆品，她再回赠一个荷包，也就顺理成章，不显得突兀了。 只是，这个荷包不能即刻就送给他，否则倒显得她早有准备似的。 接着，卓一铃又要去给她妈买些织补渔网的鱼骨针，这玩意不大容易买到，段小涯带她跑了小半天才把东西买到。 秋老虎依旧能把人给热死，二人到了路边的露天茶座要了两杯冰镇西瓜汁，正在喝着，忽然警笛大作，对面一家台球厅里，一个大嘴巴的男人，带着四个手下狂奔出来。 两辆警车横冲过来，拦住他们去路，冷铁华下车，喝道：“大嘴狗，跟我回去一趟！” 大嘴狗嘿嘿一笑：“回哪儿，回家吗？冷警官，这么快就想我了？” 冷铁华大怒，一马当先扑了过去，大嘴狗大惊：“拦住这个婆娘！”先让四名手下挡着，自己提着一只手提包，疯狂逃窜。 此刻街上还有行人，警察抓人很不容易，大嘴狗则是毫无顾忌，遇到挡路的人，不论老少，直接动手，捡到东西就往身后的警察砸去。 段小涯见状，把药材交给卓一铃：“一铃，帮我看一下，我去去就回。” “你去哪儿？”卓一铃担忧地看他一眼。 段小涯没有回答，大步追了上去，大嘴狗发现段小涯，抓起路边一只铁皮垃圾桶，朝他砸了过来。 段小涯一脚就把铁皮垃圾桶踢了回去，扑通一声，直直撞在大嘴狗的身上。 大嘴狗跌倒在地，段小涯急扑而上，将他按在地上。 大嘴狗大怒：“你是谁？放开我，我警告你，我是龙哥的人，你别多管闲事！” 段小涯随手抢过他的手提包，拉开拉链一看，却是一袋零零散散的钞票，问道：“你抢劫？” “不是抢劫，这是保护费。” 段小涯一记耳光摔了过去：“靠，这和抢劫有何分别？”收保护费能收一整只手提袋，估计是整条街收下来的。 警察赶了过来，拿着手铐把大嘴狗铐了起来，正要道谢，抬头一见段小涯，一怔：“是你？” 段小涯认出他是冷铁华的一个手下，名叫小锋，笑道：“是我，好久不见。” “刚才多谢了，否则险些被这家伙给跑了！”小锋狠狠地推了一下大嘴狗的后脑。 大嘴狗有恃无恐地笑：“警官，你现在把我抓住了又有什么用？我们龙哥又会把我保出去，你们这是何苦呢？” 小锋气愤不已，但大嘴狗说的明显是事实，他也拿他没有办法。 但见冷铁华大步走了过来，面若冷铁，坚硬而寒冷，两道眸光如刀如刃一般锋利，段小涯不由同情地看了大嘴狗一眼，默默哀悼。 冷铁华随手一指旁边的胡同：“带过来。” 两个警员急忙就把大嘴狗推了过去，然后段小涯听见胡同传来大嘴狗鬼哭狼嚎的惨叫：“啊，啊，啊，噢，噢，噢，啊——” 段小涯暗暗感叹，不作死就不会死哇！ 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就敢在霸王花面前嚣张，这不是找死吗？ 接着大嘴狗奄奄一息地被拖了出来，脸上一点伤痕没有，估计受的都是内伤，表面决计看不出来。 冷铁华吩咐把人带上警车，望向段小涯：“你怎么来了？” 段小涯嘿嘿一笑：“来看你呀，怕你太想我。” “洪志官最近派人找你了吗？” “没有。” “我还是希望你能做我的线人，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冷铁华诚恳地对他说。 “不用考虑，我还是回去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这么光荣的使命，还是留给别人吧。” “我会给你报酬的，不会让你白干。” 段小涯笑了笑：“什么报酬？和我约会吗？” “你想我陪你约会？”冷铁华笑眯眯地走上前。 段小涯心里发毛：“警官，你别这么如饥似渴地看着我，光天化日，你要强抢良家民男可不行。” 冷铁华眼波盈盈，温柔地握着他的双手：“小涯，我真的需要你。” 段小涯：“……”美人计，绝壁是美人计。 果然，咔嚓一声，一副冰冷的手铐已经铐在他的双手之上，冷铁华回头对小锋道：“把人给我带走！” 段小涯大叫：“我犯什么事了，你要抓我？” “调戏警务人员。” 段小涯欲哭无泪，套路太深，防不胜防哇！ 小锋惆怅地看着段小涯：“兄弟，对不住了，走吧。” 段小涯悲催无比，太黑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说抓就抓哇，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第304章 楚天阔的朋友 审讯室里，一道强光打的段小涯睁不开眼，这一次用的是4号审讯室，段小涯坐的靠椅是钢条焊接的，而且直接焊在地面，他的手铐被铐在扶手上，就算身手了得，但毕竟没有开锁的本事，插翅难逃。 冷铁华横刀大马地坐在他的对面，递了一根软中华过去：“抽烟吗？” “抽你妹啊，把老子放了！”段小涯悲愤无比。 冷铁华把烟丢到桌上，跷起二郎脚：“你知道刚才抓的人是谁吗？” “不就是一个混混吗？” “他是龙啸天的人，龙啸天一向是在白鹿县活动，现在开拓地盘，杀到苍城来了。刚才大嘴狗在收保护费，是洪志官的人打的报警电话，这两家现在斗的你死我活，洪志官正是用人的时候。你救过洪志官的命，而且背景也不复杂，他一定会再来找你的。” “这关老子屁事哇，塞你母，八婆，快把老子放了，否则老子告你！” 冷铁华肆无忌惮地一笑：“你要告的了我，尽管去告好了。” “你个死八婆，你是爱上老子了，一直缠着老子不放。” 冷铁华掠过一丝的不自然，缓缓站了起来，道：“苍城的治安越来越不稳定，就是因为这些地下团伙活动猖獗，我发过誓，要把这些毒瘤连根拔起。” “你发你的誓，抓我干嘛？”段小涯悲催无比，见过不讲道理的，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 “段小涯，我要你帮我，除了你，现在没有人能够打入洪志官内部了。” “好胸警官，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真的没空哇，县里的林业局已经给我批下林下经济的项目，我走不开的。” “这些事，你可以让你家里人做。” “卧槽，你敢再无耻一点吗？” 冷铁华自知这么强人所难有些不合适，段小涯态度坚硬，似乎也不可能答应她了，叹了口气：“你说什么也不肯答应了是吗？” “废话，你当我闲着吗？” 冷铁华无奈，只有拿出钥匙打开手铐，道：“你走吧！” 段小涯看着她的神色有些落寞，心里觉得有些古怪，但没当一回事，转身就走，生怕迟了一秒钟，这恶婆娘又反悔了可就麻烦了。 出了警局，段小涯再回露天茶座去找卓一铃，却已找不到她，估计见他一直没来，先行回去了。 段小涯又给方凝打了一个电话，来都来了，若不去看一看方凝，似乎也不大合适。 “喂，小涯，有事吗？” “方凝，你在哪儿，我到城里来了。” “我现在陪楚董见客户。” “在哪儿，我过去。”段小涯知道方凝是楚天阔的秘书，人漂亮，身材好，难保有些客户不会动手动脚。 男人天生就有支配女人的占有欲，段小涯也不例外，虽然他在花丛游走，莺莺燕燕倒也招惹不少，但依旧不想自己的女人遭受别人的染指。 他不是圣人。 “我们在天鸿大酒店。”方凝说了地址。 段小涯立即打车过去，方凝下楼来接，段小涯见她今天穿着一件石榴红的单肩连衣长裙，栗色微卷的秀发掩映领口露出的一截雪脯，落落大方，风情万种。 段小涯一把将她抱住：“方凝，你今天可真美。” 方凝娇嗔地道：“只有今天美吗？” “你每一天都美。” “如果有一天我不美了，你还会爱我吗？” “当然，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段小涯脸不红心不跳，但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不敢确定，倘若有朝一日，方凝红颜褪尽，他还会爱她吗？ 但这疑惑只在心头闪过一瞬，方凝对他重情重义，不论是美是丑，他也不会抛弃她的。 再说，等她老的时候，他自然也就老了，半斤八两，谁也不能嫌弃谁了。 方凝轻轻一笑：“好了，别贫嘴了，快上去吧，楚董在等你呢。” 段小涯随着方凝，坐着电梯上去，到了一个包房，楚天阔笑着迎了上来：“兄弟，你来的正好，我今天给你介绍几个好朋友，以后你要做生意，可都用的着啊！” 楚天阔亲切地拉着段小涯过去，段小涯扫过在座的四个男人，其中一个竟是洪爷，他早就听方凝说起，楚天阔从一个泥腿子白手起家，能在苍城站稳脚跟，自然多多少少要和洪爷这样的人打交道。 洪爷号称苍城的瓢把子，想在苍城立足，就离不开洪爷撑腰。 楚天阔介绍：“兄弟，这些都是哥哥的朋友，这位是冯总，这位是陈老板，这位是卫公子，你别看他年纪轻轻，现在已经坐拥上亿的资产，家里可是做房地产的大鳄。” 介绍到洪爷的时候，楚天阔神色恭敬的多：“这位是洪爷，哥哥当年赤手空拳来到城里，多亏洪爷支持，才有今天的成就。” 洪爷笑道：“楚老弟，你太客气了。” 顿了一顿，又道：“我和段兄弟早已是旧相识了，想不到竟也是你楚老弟的朋友，这当真是再好不过了。”他本来一心想要拉拢段小涯，苦于没有门路。 段小涯身手不凡，洪爷想要收为己用，自然不能使用那些威逼强迫的手段，否则就算将段小涯收入麾下，他也不会尽心尽力地效忠。 此刻，得知段小涯竟是楚天阔的弟兄家，倒是可以请楚天阔代为说项，甚至还能从楚天阔嘴里多了解一些段小涯的情况。毕竟，他是一个谨慎的人，身边每一个人的底细，他都调查的清清楚楚，信息越详细，也就越便于他把控。 楚天阔一愣，笑道：“兄弟，原来你和洪爷早就认识了。” 洪爷笑道：“段兄弟还救了我的性命，这个恩情，我一直都没办法报答。” 楚天阔大喜，拉着段小涯坐下：“既然两位都认识了，我就不客套了，今天我做东，大家多喝几杯。” 段小涯扫过席上，冯总和陈老板怀里都搂着一个骚气侧漏的女郎，看样子像是叫来陪酒的小姐，而坐在洪爷身边的自然是顾凌波，卫公子旁边也有一个陪酒小姐，但他却不怎么搭理。 洪爷的身后，站着阿诚和四个黑衣保镖，最近龙啸天紧紧盯着洪爷，上次在源记竟然派人刺杀，若非段小涯出手相救，洪爷早已命丧黄泉。 所以，阿诚请了四个专业的保镖过来贴身保护。 第305章 刺杀 是时，段小涯就在楚天阔的身边坐下，方凝坐在楚天阔的另外一边。 楚天阔准备要建新厂，发展一个新的项目，找了几个朋友过来一起投资，有钱大家赚。但建厂的地址遇到一点阻挠，需要洪爷出面排解，所以就连洪爷也一起叫来。 自然，少不得要给洪爷一些好处。 “段兄弟，想不到你和楚老弟也是兄弟，这真是天定的缘分，来，老哥敬你一杯。”洪爷亲自举杯。 冯总和钱老板暗暗称奇，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后生到底什么来头，不仅和楚天阔称兄道弟，竟然就连洪爷也对他如此器重。 段小涯只是微微略一举杯：“谢了！”高度的白酒，一饮而尽。 洪爷笑道：“段兄弟真是好酒量。” 酒过三巡，众人越聊越嗨，冯总和钱老板已对怀里的美人放纵起来，楚天阔望向方凝：“小方，给各位老板倒酒。” 方凝笑盈盈地起身，拿起盛酒器依次倒酒，到了钱老板面前，这老家伙只道方凝只是楚天阔一个小小的秘书，料想调戏一下，和楚天阔十多年的交情，也不会出什么事。 色心一起，就在方凝身后抓了一把，方凝惊呼一声，急忙往后一退。 段小涯勃然大怒，单手一撑酒桌，右脚回旋踢了出去，钱老板哎哟一声，连人带椅跌了出去，他怀里的陪酒女郎滚到一边，惊慌失措。 旁边的冯总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 段小涯扑向地面的钱老板，抓起刚才摸方凝的右手，就要准备折断，楚天阔急忙喝道：“小涯，住手！” 方凝忙道：“小涯，你快放了钱老板。” 段小涯蒙受楚天阔很多恩情，此刻在他组的局上，多少需要给他一些面子，于是愤愤地松开钱老板，喝道：“老柴头，下次你的手再不规矩，我让你做太监！” 钱老板一脸怒意：“老楚，你这兄弟怎么回事？咱们还合不合作了？” 楚天阔只有赔笑：“老钱，我这兄弟鲁莽，我向你赔罪了，这样，新厂建成，那个项目我多让你一成的利。” 钱老板冷哼一声，怒气冲冲地走了。 楚天阔笑道：“刚才一点小误会，大家一起喝好吃好。” 那位卫公子忽然开口：“段先生好身手啊，不知师承何处？” 段小涯此刻心头有些郁闷，不耐烦地道：“我自己胡乱练的。” 卫公子笑而不语。 又见一个服务生走了进来，方盘之中端着一碗甲鱼汤，楚天阔笑道：“洪爷，知道你好这一口，特意吩咐后厨准备的。” 洪爷笑道：“楚老弟有心了。” 服务生端着甲鱼汤上前，忽然整碗甲鱼朝着洪爷脸上泼了过去，洪爷大惊失色，仓皇之下，跌倒在地，狼狈不堪。 阿诚却已带着四个保镖冲上前去，却见服务生从方盘底下掏出一柄手枪，砰砰两声，两个保镖倒地。 包房之内瞬间大乱，一个陪酒小姐直接就被吓尿，段小涯不假思索，扑向方凝，将她护在身后，柔声道：“别怕。”他知这杀手是冲着洪爷去的，所以倒也不怕方凝会有什么危险，但是子弹无眼，倒也难保万一。 洪爷带着顾凌波抱头鼠窜，阿诚却已掀起桌上的玻璃转盘，挡在洪爷和顾凌波的身前，但是玻璃转盘又有毛线用处，一枚子弹，瞬间裂的粉碎。 段小涯不经意地瞥向卫公子，只见其人安之若素，对周遭的一切恍若无觉，手里握着一只酒杯，慢慢地品着醇香的美酒。 这一份镇定，就连段小涯也做不到，毕竟杀手拿的是枪，他现在自认身手不凡，却也不敢和子弹对抗，他的身手再快，也快不过子弹。 杀手又一枪朝着洪爷打去，洪爷仓皇之中，竟然拖着顾凌波挡在身前，子弹穿过顾凌波的左肩，她不禁惨叫出声，倒了下去。 段小涯暗暗寒心，此人就连自己女人的性命都不吝惜，又岂能在乎别人的性命，想来平日手里沾的人命也不会少。 不假思索，段小涯扑向顾凌波，随手封住她的几个穴位，以免让她失血过多。 但他点穴之法并无多少心得，不过马马虎虎而已，因为穴位的开闭，是以时辰而定，经络的运行也是如此，这些复杂的门道，段小涯一向算不明白。 不过，现在他点穴的指力却已够了。 洪爷在阿诚和保镖的保护之下，开枪乱打，段小涯虽不想救洪爷，但他生怕误伤楚天阔和方凝，此刻不想出手也得出手了，操起一只靠椅砸了过去。 杀手身手倒也灵敏，一个侧身避了过去，段小涯一脚竟往他的手腕踢去，这一下却是极为危险，毕竟对方手里有枪。 但是庆幸，杀手一勾扳机，子弹已经打完，段小涯啪的一脚，将他手枪踢了出去。 洪爷已在阿诚的护送之下，迅速逃离包房，杀手腰间摸出一柄短刀，刀锋凌厉，直接划向段小涯咽喉。段小涯将身向后一折，短刀从他面上掠过，杀手志在洪爷，因此不与段小涯纠缠，纵身跳出门外。 段小涯自然也不去追，望向楚天阔：“楚哥，你没事吧？” 楚天阔长长吐了口气：“没事。” 又伸手把一旁吓的瘫软在地冯总扶了起来，一般的人一生之中也不可能碰见杀人，冯总虽然也是商场的精英，可却从来也没经历过这样的阵仗，早已面无人色，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但是楚天阔显得稍微镇定一些，回头去看卫公子，他将杯中最后一口酒喝完，酒杯一扔，缓缓起身，扣起西装纽扣，笑道：“楚哥，今日承蒙盛情款待，来日到了市里，兄弟做东。” 楚天阔笑道：“好说。” 卫公子波澜不惊地走出包房，段小涯暗暗觉得怪异，此人未免太过镇定了。 段小涯此刻没有心思去想那些，疾步走向顾凌波，见她已然奄奄一息，额头汗如出浆。 “我送你去医院。”段小涯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方凝急忙跟了上去：“小涯，把她抱到我车上。” 此刻，洪爷已经开车离去，杀手也不知去向。 第306章 我是一个有节操的人 段小涯和方凝迅速地将顾凌波送到苍城第一医院，很快，人就被推进急救室，是时，顾凌波已经昏厥过去。 段小涯拉着方凝坐到手术室外的长排椅上，她的手心一阵冰凉，显是被刚才的事给吓坏了，将她搂在怀里，道：“没事了。” “小涯，你怎么和洪爷扯上关系？”方凝忧心忡忡地问。 段小涯叹了口气：“说来话长。” “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多危险哪！” “放心，我不会去参加什么犯罪团伙的，我还有家人，还有你们。” 方凝轻轻地点头，惊魂未定：“可真吓人，到底是谁要刺杀洪爷。” 段小涯猜想，大概又是龙啸天的人，他在乡村无法无天，最多也就动动拳头，城里人就是城里人，装备就是好哇，一出手就是枪。 “对了，刚才的卫公子是什么人？”段小涯总觉得这位卫公子异于常人，一般的人面对那种情况，就算不怕，至少也会采取一定保护措施。 但他完全没有，仿佛知道子弹打不着他似的。 “他叫卫子衿，卫氏房地产公司老总的长子，楚董也是刚刚和他结识不久，也仅仅知道他现在准备夺权而已。卫氏老总身患绝症，似乎没有多少时日了，手里二十个亿的资产，自然需要有人继承。可他除了家里两个儿子，外面还有一些私生子女，现在个个明争暗斗，只想多分一杯羹。” “人还没死，就开始打遗产的主意，可真叫人寒心。” “亲情在金钱面前是不堪一击的，人性本来就很脆弱。”方凝悲观地说。 过了一会儿，就见冷铁华带着小锋和大黄走了过来，神色极为凝重。 段小涯跳了起来：“你又想把我铐走是不是？” 冷铁华没有工夫和他争执，问道：“伤者的情况怎样？” 段小涯知道，出了这种大事，冷铁华自然不会不知道，想来酒店的人已经报警，说道：“现在还在手术。” “伤者是谁？你可认识？” “洪志官的姘头，叫什么波姐。” “你怎么又和洪志官扯在一起？”冷铁华心里狐疑不已，莫非这小子真的已经被洪志官收买了吗？这么一来，她要发展线人的事，可就要暴露了。不由心事重重。 段小涯嚣张地道：“需要向你解释吗？” “带走！” 段小涯急道：“有没有搞错？翻脸比翻书还快。” 小锋和大黄上前，伸手去按段小涯，段小涯肩头一缩，脱了出来，喝道：“你们别逼我动手！” 冷铁华冷笑：“怎么？你还想袭警？” “你们凭什么抓我？” “不是抓你，只是带你回去录一份口供，你有义务配合。” “是配合？不是抓我？不早说，你瞧把老子吓的。” 冷铁华白他一眼，瞧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哪里像是吓到了？ 他要真能被吓到倒也好了，起码还有办法制服他。 冷铁华又向方凝道：“这位小姐，案发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在场？” 方凝轻轻点头。 冷铁华吩咐大黄，也把方凝带回去录口供，留下一个警员守在医院，等候顾凌波的手术结果。 冷铁华带着段小涯上车，方凝却是上了另外一辆警车，到了路口的时候，却和方凝的警车分开。 段小涯知道自己的方向不是去警察局，狐疑不已：“小妞，你带我去哪儿？” “少废话。” “我警告你，你别仗着警察的身份对我为所欲为？”段小涯双手捂住胸口，警惕地望着她。 “少臭美，我对你没兴趣。” “呵，对我没兴趣，上次干嘛亲我？” 冷铁华秀脸微红，喝道：“闭嘴！” “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冷铁华随手掏出配枪，对准他的额头，段小涯不由自主地举起双手，有枪了不起吗？ 过了一会儿，到了一个小区，走下车来，段小涯莫名其妙：“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我家住在这儿。” 段小涯一阵荡漾，嘿嘿一笑：“好胸警官，我可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你要敢胡思乱想，我让你死。” “我没有啊，我思想这么纯洁，哪里会胡思乱想？” 冷铁华懒的和他斗嘴，带他乘坐电梯，到了7楼，打开一道房门，请他进去。 段小涯见她家大约两百平米，无数的健身器械，墙上挂着刀剑，一看就不像是女孩子的家，不过装潢倒是极为精美，段小涯不禁一叹：“腐败哇！” “你别胡说，这是我妈留给我的房子。” “噢，原来是你妈腐败呀。” 冷铁华作势又要掏枪，段小涯忙道：“好好好，你妈不腐败，你也不腐败，你们全家公正廉明。” 冷铁华瞪他一眼，走到一个神龛前面，点燃一炷香拜了三拜。 段小涯道：“你们警察也信鬼神的吗？” 走近一看，但见上面供着一张黑白遗照，照片上是个穿着警服的老头，问道：“这是哪路神仙，长的挺嘚瑟的嘛！” “我爸。” 段小涯挥手打了一声招呼：“伯父好。” 随手拿了一炷香，点燃，拜了三拜，插入香炉，道：“伯父啊，你老人家如果在天有灵，偶尔也回来管教管教你女儿，凶巴巴的，动不动就掏枪，一点都不可爱，你要保佑她一辈子嫁不出去，不要祸害祖国的男性同胞。” 冷铁华一个暴栗砸在他的头顶：“你猜一辈子嫁不出去呢！” 段小涯嘿嘿一笑：“理论上是这样的。” “别嬉皮笑脸的，我有要事给你说。” 我横刀大马地坐到一张长排沙发上面，跷起二郎脚：“说吧，不论怎么表白，我都答应你。” “谁要跟你表白？神经病！” 段小涯拿起大理石茶几上面的一只苹果，咬了一口，问：“你不跟我表白，叫我到你家里干嘛？难道直接进入正题吗？哪，我警告你，我是一个有节操的人，你别胡来。” 冷铁华头疼不已，这家伙就不能好好说话？ 随手又把配枪掏出来，段小涯吓了一跳，忙把苹果放了下来：“小气巴拉，吃你一个苹果，你至于掏枪吗？” 第307章 人各有志 在冷铁华的枪逼之下，段小涯只有把刚才天鸿酒店的现场情况说了一遍，只是他并不老实，明明只有一个杀手，他说成了四个，并且可以渲染他们的身手和枪法。当然，渲染他们，只是为了衬托自己，他又添油加醋说了一番，自己如何大显神威，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 冷铁华听的一愣一愣的，将信将疑，毕竟现场勘查结果还没出来，她也不知道段小涯说的几分真几分假。 段小涯得意洋洋地扫她一眼：“小妞，是不是很佩服我？” 冷铁华把枪收了起来，捡起茶几的苹果愤愤咬了一口，猛然发现这苹果是段小涯刚才咬过的，顿觉无比恶心，一把塞回段小涯嘴里，瞪他一眼：“你又救了洪志官一命，他应该更加感激你了。” 段小涯警惕地道：“你不会又想胡乱给我栽赃罪名吧？” “如果让我知道你和洪志官有来往，你讨不了好！” “他又没什么女儿肯嫁给我，我干嘛要和他来往？” “倘若他有女儿嫁给你，你就跟他来往了吗？”她知道段小涯的三观一向并不怎么正确，也真担心他一不小心就走了歪路。 “这就要看她女儿漂不漂亮了。”他又笑眯眯地看着冷铁华，“如果像你这样，我也不是不能考虑。” “滚蛋！”冷铁华瞪他一眼，同时心里却也有些欣喜，这句话无疑是变相地夸她漂亮了。 她知道自己其实长的不差，只是她的个性太过刚烈，人人怕她，也没几个人敢当面夸她漂亮。 段小涯咬了一口苹果：“奇怪，洪志官不是什么瓢把子吗？怎么出门也不带一把枪？被人打的落花流水，哪里还有半点做老大的样子？” “这老狐狸十分狡猾，他本身就涉及军火交易，但处事却十分谨慎，平日很少出门。怕被我们抓到证据，就算出门，身上也不会带枪，宁愿多带一些人挡子弹。我们警方盯了他好多年，一直找不到什么有利的证据。” 段小涯不以为然地道：“你们警察不是有枪吗？直接毙了不就行了？” “你以为我们警察可以跟你一样胡来吗？” 段小涯笑道：“现在倒好了，有人帮你们去刺杀洪志官，可不省了你很多事？” 冷铁华严肃地道：“那也是黑吃黑，我们警方不支持这一套。” “你们警方就是一群傻逼，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多好的事。” 冷铁华无奈地白他一眼：“哥，是鹬蚌相争好吗？” “是，你花头了，就你读过书。” “不会用成语不要用好吗？” “老子偏用，你管的着吗？” 冷铁华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敢在她面前这么嚣张，张口闭口老子老子的，而且还敢管她叫小妞，要是换做旁人，早就打的他连爹妈都认不出来。 可是现在，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说话风格，当即微微一笑：“你想不想听一听我的故事？” 段小涯不屑地道：“你能有什么故事？你当过小姐吗？你做过小三吗？你劈过腿吗？这些都没有，那就没什么好听的了。” 冷铁华无名火噌的上来，怒道：“你脑袋里装的是不是大便？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他故事了吗？” “除了这些，其他故事又有什么好听的？听你怎么抓贼吗？我有那么无聊？” 段小涯不想听，冷铁华却是非讲不可，这本是她计划的一部分，失落落地道：“我爸也是一名警察，当年是苍城治安大队的队长，六年前他得到线索，洪志官正在五柳湖畔交易军火，带人前往，准备抓个现行。不料发生枪战，警方牺牲三人，其中就有我爸。可是，洪志官狡猾，那一场交易并未出现，警方抓获的嫌疑犯，从未与洪志官接头，指证不了他的罪行。” “然后呢？”段小涯见她眼眶通红，知道她心中悲恸，也不敢再与她开玩笑。 “从那一天起，我就立志要当一名警察，我报考了警校，因在警校有过立功表现，实习期间表现优异，很快转正。我发誓我要为我爸报仇，完成他的遗愿，扫清苍城的毒瘤，短短一年时间，我就端掉苍城二十几个非法团伙，我也因此被破格提拔为治安副队长。可我依旧搜集不到洪志官的犯罪证据，这家伙太狡猾了。” “你的故事倒也挺凄惨的。”段小涯叹了口气，继续啃着苹果。 冷铁华微微一愣，这家伙的表现也太冷淡了吧？她坐到段小涯的身边，忽然又紧紧执住他的双手，眼波盈盈地注视着他：“段小涯，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又来？除了美人计，就没有新鲜一点的吗？段小涯不爽地道：“你虽然挺凄惨的，但老子比你更凄惨，你至少知道你父母是谁。老子不知道我父母是谁，我是被我现在的爸妈拐来的。你住着大房子，老子还在小山村里住着小瓦房，你过过苦日子吗？你试过一日三餐只有咸菜的日子吗？你试过吃番薯吃到胃酸想吐的日子吗？” 冷铁华愣愣地看着他：“你……你过这样的日子啊？” “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我爸妈老了，我现在都没怎么孝敬他们，现在我有机会挣钱，自然要先改善一下家里的生活条件，让他们能够安享晚年，不用那么辛苦。”段小涯这些话发自肺腑，说的情真意切，比起他那些要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话，更加朴素和真实。 他倒也不是没种，现在如果可以直接把洪爷拎到警局治罪，他二话不说也就去了。可是，冷铁华是要让他去当线人，找到证据才能抓人，鬼知道要花多长的时间？林下经济的项目已经批下来，他根本就耽误不起，他要不干，机会转眼就给了别人了。 冷铁华幽幽一叹：“人各有志，我也勉强不了你。”她把段小涯带到家里，想以朋友的方式和他谈一谈，料想他的心里会更容易接受，她还把自己凄惨的故事告诉他，想要引起他的同情。 可是说起来，他的一片孝心，又何尝不是可敬可佩？ 这家伙看起来一无是处，但对父母还是挺孝顺的，冷铁华如果再勉强他，反倒显得有些过分了。 第308章 楚翘的身世 冷铁华送了段小涯回到警局，顺便去接方凝，其时，楚天阔和冯总也被带回录了口供，段小涯生怕被冷铁华知道，自己胡说八道的现场情况，和他们录的口供大有出入，到时这死八婆说不定又会以误导警方的罪名把他铐起来，所以拉着方凝溜之大吉。 出了警局，楚天阔和冯总道别，又叫了段小涯一声。 段小涯走了过去：“楚哥，啥事？” “我有事情问你。”楚天阔忽然就从口袋掏出一枚雨花石，“这是你的东西吧？” 段小涯认的正是楚翘送他的雨花石，问道：“楚哥，这东西怎么在你这里？” “我在现场捡到的。” “想是刚才打斗之中，我不小心掉的。”段小涯又把雨花石拿了回来。 “这是哪儿来的？” 段小涯看着方凝就在身边，有些讪讪地道：“一个姑娘送的。” “她叫楚翘吗？” 段小涯一愣：“楚哥，你怎么知道？” “咱们认识这么久，想必你也知道的，做哥哥的当年没有什么本事，也没钱给孩子买什么玩具。有一次过年，从工地赶往家里的途中，客运汽车中途在南京附近停下休息，我在地摊上给我女儿买了一枚雨花石。她从小就很羡慕隔壁一个小孩戴的玉镯子，雨花石虽算不上玉，但却比那玉镯子漂亮的多，她很喜欢。”楚天阔此刻的神色极其复杂，意兴阑珊地叹了口气。 “难道……难道楚翘是你女儿？”乖乖，他竟然和楚哥的女儿发生关系了，这不是乱了辈分了吗？虽然没有血缘关系，楚天阔的年纪也比他大了将近两轮，但毕竟和楚天阔称兄道弟久了，冷不丁做了他的便宜女婿，怎么有种吃亏的感觉？ 楚天阔轻轻点了下头，问道：“她现在在哪儿？” 段小涯曾听方凝说起楚天阔的往事，他的老婆偷汉子，结果倒打一耙，卷了楚天阔的财产，带着女儿和奸夫远走高飞。那个奸夫后来不明不白死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楚天阔找人做的，但楚天阔却再也没有找过他的前妻。 楚天阔当年最苦的时候，遭受妻子的背叛，性格难免有些偏执，可以说，他对一切女人失去了信心，只是把她们当做金钱可以买到的玩物而已。 不过，楚翘毕竟是他的女儿。 为了避免想起那段狼狈的经历，他一直都对她们母女不闻不问，可是刚刚在酒店现场捡到这一枚雨花石，又不禁勾起了一些他和女儿美好的回忆，过了这么久，这一枚雨花石，楚翘却一直留着。 直到现在转赠给了段小涯。 “楚翘现在住在我们小澳村，和一个叫蔡美丽的女孩儿开了一家发廊，不过蔡美丽刚刚死了，她也不怎么待在发廊里面。”段小涯知道楚天阔的往事，所以对他也有一些同情，都是男人，虽然段小涯没有亲身经历，但大抵还能理解那种痛苦。 “替哥哥好好照顾她吧。”楚天阔叹了一声，转身走向他的私车，身形似乎陡然之间显得有些佝偻。 段小涯目送着他离去，心里也是暗暗叹息，看来楚哥并没有放下当年的事，否则他就不会让他好好照顾楚翘了，他甚至都不想亲自去见女儿一面。 方凝轻轻地道：“走吧，小涯。” 段小涯回头，和方凝走了路边打车，回到她家过了一夜。 次日一早，段小涯就去医院探望顾凌波，不为别的，就为她的36e，他也要适当地表示一下慰问不是？ 他买了一只果篮，到了她的病房，顾凌波虽然已经苏醒，但仍面色苍白。 虽然伤的不是要害，但毕竟一个弱质女流，哪里经受的住？ “波姐，好些了吗？”段小涯嘚瑟地把果篮放到床头柜上，大大咧咧地坐在她的床沿。 顾凌波虚弱地道：“你怎么还坐到我床上了？不怕不吉利吗？” 段小涯知道当地的习俗，病床是不能随便坐的，以防病魔没走，附到自己身上，但段小涯从来也不忌讳这些，摆了摆手：“相信科学，不要那么迷信。” 顾凌波苍白一笑：“谢谢你了段先生，想不到救我的人竟会是你。”她的神色有些苦涩，平日洪爷对她恩宠有加，想不到生死关头却拿她来挡子弹，想想就让她觉得心寒。 段小涯从一开始就看洪爷不爽，当日梦落就差一点遭受他的魔爪，为了区区几万块钱，差点就把一个年轻姑娘逼上绝境。现在还想拉拢他，就是为了梦落，他也不能够答应不是？ 段小涯趁机就向顾凌波进谗：“波姐，你看，洪老头薄情寡义，你就不必跟着他了，像他那种半死不活的老家伙，又怎么满足的了你？” 顾凌波本来面色苍白，被他一说，双颊不禁微微泛起一抹红晕，微微把被子拉上一些，盖住胸口，娇嗔道：“你这人，说话怎么老是油嘴滑舌的？” “嘿嘿，我一见美女就喜欢油嘴滑舌。” 顾凌波浅笑盈盈：“我果真很美吗？” “当然，瞎子都觉得你美。” “那和那位方小姐比呢？”昨天酒桌之上，钱老板不过摸了方凝一下，段小涯就对他大打出手，顾凌波自然看出了他和方凝交情不一般。 段小涯头疼不已，这些女人为什么总是那么喜欢比美？我去，余二喜的“比美”就是这么来的吧？ 现在左右方凝不在，段小涯自然就把顾凌波夸的天花乱坠，顾凌波虽知他油嘴滑舌，赞誉之辞也有夸大之嫌，但到底是因女人的虚荣心使然，心里依旧觉得有些得意。 段小涯见她高兴，忍不住拉住她的一只柔荑，顾凌波虽觉有些唐突，但她也并非什么三贞九烈的女人，何况洪爷对她无情无义，早已令她心如寒水。 段小涯见她没有拒绝，正要进一步揩油，最好给洪志官那老柴头戴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也算是为梦落出一口恶气了。 不料，病房的门忽然被推进来，顾凌波急忙把手从他掌中脱了出来。 第309章 五百年修炼的奇葩 正在揩油之际，被人打扰，段小涯极为不爽，回头喝道：“谁呀？” 阿诚一愣，继而笑道：“段兄弟也在呢。” “你来干嘛？” “洪爷吩咐，让我来接波姐出院。” 段小涯望了一眼顾凌波，见她神色哀伤，对阿诚道：“波姐受了重伤，现在怎么可以出院？” “洪爷会请医生到家里给波姐疗养，段兄弟可以放心。” 阿诚随即走到顾凌波的床前，恭敬地道：“波姐，车已经帮你备好了。” 顾凌波无可奈何，说：“你让护士进来，我换一下衣服。” 段小涯知道，顾凌波既然已经做了洪爷的女人，自然没有那么容易脱身，和阿诚一起退了出来。 阿诚叫了一个护士过来，让她进去伺候顾凌波换衣，又对段小涯道：“段兄弟，昨晚多谢你出手相救哇，洪爷可是一直很感激呢。” “我可没出手相救，你们可别会错意了。” 阿诚笑道：“段兄弟，洪爷爱才，你可不要辜负他的一番美意。” “我看他毫无诚意，让波姐陪老子都不肯，这叫爱才？” 阿诚不由皱起眉头，道：“段兄弟，说话可要主要，波姐可是洪爷的女人，以后可是你的嫂子。”他似乎认定了段小涯一定会加入他们的团伙，只要洪爷看中的人，就没有拉拢不到的，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过了一会儿，顾凌波换了衣服，被护士扶了出来，阿诚告辞，带着两个手下，护送顾凌波上车。 段小涯骂了句娘，多好的白菜哇，就被洪志官这头猪给拱了，这年头只要有权有势，想要消费什么女人，就能消费什么女人。 段小涯意兴阑珊，村里还有一堆事情，也不便在城里逗留，到客运站坐车，回到村里。 先到蓝头溪村，看望一下邬小梅，卓一铃已经把药材带到她家，魏灵儿熬了一副刚给邬小梅服下，这药有些镇定安神的作用，邬小梅很快就睡去了。 魏灵儿守在床边，看到段小涯来了，急忙把他迎到客厅，问道：“小涯，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在城里办了点事，你妈还好吗？” “刚吃了你抓的药，睡了。” 段小涯点头：“让她多睡一会儿，就不会多想了，忧思过甚，容易使人生病，你也别想太多。” “你抓药多少钱，我把钱给你。” 段小涯笑道：“跟我客气什么？傻丫头。” 魏灵儿泛起一丝甜蜜，又道：“小涯哥，你……你是不是当真喜欢我？” 段小涯听她都叫哥了，心里又是一阵荡漾，看见家里没人，魏灵儿家里现在抓的抓疯的疯，也就剩下邬小梅、潘巧云和魏灵儿了，一时兴起，一把搂过魏灵儿的纤腰：“灵儿，咱们煮饭去吧？” 魏灵儿一愣：“小涯哥，你饿了吗？” “好饿。”说罢就是一吻。 魏灵儿小脸嫣红：“你好坏噢！” 段小涯嘿嘿一笑：“找个地方。” “你不是说煮饭吗？” “是呀，生米煮成熟饭。” 魏灵儿更加脸红，轻轻挣脱了他：“我不理你了。”急忙又跑进里屋去了。 段小涯荡漾一笑，想到魏灵儿家里出了这么些事，自己此刻倒也不便趁人之危，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的。 哼着著名神曲《忐忑》，嘚瑟地回到棘山村。 此刻，家里来了一人，段小涯定睛一看，竟是白菱，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你……你怎么找来的？” “玲姐告诉我的。”白菱不以为然。 梦落从厨房里端了一些水果出来，道：“小涯，这位白小姐说是你的朋友。” 段小涯道：“朋友算不上，顶多算是认识而已。” 白菱幽怨地道：“小涯哥，你太没良心了，你还和人家有过肌肤之亲呢。” 段小涯：“……”道上混的就是道上混的，说话就是直接。 梦落无奈地望他一眼，转身又回厨房，段小涯急忙追了上去，从身后将她抱住，哄道：“梦落，那一次确实是事出有因。” “是她勾引你了？” “不是，她给我下药了。” 梦落一愣：“她有病吧？”段小涯虽然生的还算俊朗，但也没有帅到什么惊天动地的地步，用得着给他下药吗？ 确实不需要这种手段，只要长的稍微有些姿色，勾一勾手指头，这家伙就屁颠屁颠地过去了，整个就是一只种马。 “她确实有病，你可以不理她。”段小涯道。 “她都来家里了，你让我怎么不理她？”梦落幽怨地道，她本来是想包容段小涯来着，可这家伙后宫的人数越来越庞大，她总有一天会被这些女人挤掉，她又不由担忧起来。 段小涯随即走到客厅，白菱正在优哉游哉地吃着一个柴头梨，这柴头梨的皮比较硬，她拿水果刀给削过了。 “小涯哥！”白菱起身脆声地叫他。 段小涯脸色不好，淡淡地问：“你有事吗？” “我没钱了。”白菱理所当然地说。 段小涯差点没有晕倒：“你没钱了关我屁事？” “我是你的女人，你自然要养着我。” “你个臭不要脸的，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的女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白菱认真地道：“就在你中毒的那个晚上，我不就成了你的女人了吗？你不会忘记了吧？” “滚！”这是什么女的哇，五百年修炼出来的奇葩，段小涯现在也算阅女无数了，就是没有见过这种品种，他都觉得自己挺不要脸的，结果碰到一女的比他还不要脸，这世道还有王法吗？ “你中毒，是我救了你的性命，你说过的，你欠我一个人情。” “我中毒还不是因为你给我下的毒？”段小涯气不打一处来。 白菱一本正经地道：“我以前是大海的人，我自然帮着大海来害你，但我现在是你的人，我自然会好好伺候你的。” “我不用你伺候，你走吧，祖宗，我求你了！”段小涯快要被这女的逼疯了，原本白菱虽有一些风尘气息，但姿色倒也不差，段小涯完全也可以收了她。 可这女人的思想太奇葩了，段小涯怕和她待久了，非要变成一个神经病不可，这到底什么女的哇！ 第310章 思想有多远，你就滚多远 白菱死活不走，段小涯只有动手把她撵了出去，然后砰的一声把门关了起来。 但是白菱执著地赖在门口，过了一会儿，段小涯偷偷开门，朝着门缝一看，她楚楚可怜地蹲在门口的檐柱下面。 段小涯无奈，转身到了厨房，对梦落说：“你去拿两千块钱下来，把她打发走吧。” 梦落一愣，道：“干嘛给她钱，难道……难道她是做那种生意的？你……你竟然去找这种女人……” 段小涯忙道：“梦落，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家里有免费的不用，干嘛去花那个冤枉钱？” 梦落眼眶忽然红了起来：“段小涯，你把我当什么了？” 段小涯：“……”他貌似说错了话，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心声说出来了。 虽说男女之间那一点事，说白了本质没有多少差别，但他知道，梦落虽然出身不好，但自尊心极强。 他刚刚接触到初级的巫术理论，对人的心理有些了解，往往越是自卑的人，表现的就往往越是自尊，比如没钱的人，他就越发充当大款，没女人的人，往往言行举止都会表现像个很有经验的老手。 他急忙安慰梦落，拿着她的素手，在自己面颊轻轻打了一下耳光：“好了，是我不好，我胡说八道，你要不解气，狠狠打我一顿。” 梦落轻轻把手抽了回来：“谁要打你了。” “嘿嘿，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小涯，你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压根就看不起我？” 段小涯忙道：“没有的事，我怎么会看不起你？我自己又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不学无术的小农民，除了稍微英俊一点，简直一无是处，哪有资格看不起你？你不嫌弃我，我就心满意足了。”适当地降低一下身份，借以抬高对方，会让对方心理感到舒坦一点，这么简单的道理，段小涯还是懂的。 梦落果然就不生气了，白他一眼：“无赖！”又扭着蜂腰上楼拿钱。 段小涯拿了两千块钱，交给白菱：“给老子滚，思想有多远，你就滚多远。” 白菱把钱塞入牛仔裤屁股的口袋，说：“我没地方去了。” “塞你母，你还想老子给你包吃包住哇！” 白菱眼睛一亮，弱弱地问：“可以吗？” “滚！” “小涯哥，你是不是嫌弃我？”白菱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废话，老子嫌弃的这么明显，你看不出来吗？” “你干嘛这么直接，知不知道很伤人？”白菱泪水盈盈在眼眶里打转。 “我这么直接，你不还是赖在不走吗？” “哼，我就在村里住下了。” “你在哪儿住我不管，只要不要赖在我家就行，滚，恕不远送。” 白菱愤愤地摆动两条纤细的胳膊，扭头就走，想是要和段小涯挑衅似的。 段小涯松了口气，这女的简直比瘟神还可怕。 但更可怕的是，第二天他就发现，白菱竟然住进了村委会，和石妙卿同吃同住，晚上还睡在了一起。 段小涯瞬间就疯了，他都没和石妙卿睡在一起，这女的凭什么呀？ 虽然段小涯屡次邀请，但石妙卿还是没到他家吃饭，她知道段小涯一定不会收她的伙食费，所以她也不好意思，虽是一个小小的村书记，她倒也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段小涯风风火火地赶到村委会，白菱正在做饭，段小涯微微诧异，这女的竟然还会做饭，想了一下，石妙卿经常吃的很不像样，把白菱留在身边，倒也剩的让他担忧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女的可是小太妹，万一要把班长大人带坏了可怎么办？于是段小涯又果断地撵人了。 白菱大叫：“妙卿姐，救命哇，非礼哇！” 石妙卿匆匆就从外面赶了过来，喝道：“段小涯，你干嘛呢？” 段小涯道：“妙卿，这丫头不是什么好人，我看还是把她赶走吧？” 石妙卿道：“我看你更不像好人。白菱现在是我的姐妹，你可别欺负她。” 白菱忽然抽泣地道：“妙卿姐，小涯哥他……他始乱终弃……呜呜……” 石妙卿一愣：“什么始乱终弃？” 白菱挑衅地瞪了段小涯一眼，又对石妙卿继续哭道：“那天晚上，他在镇上的海尾……” 段小涯急忙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对着石妙卿一笑：“妙卿，我是一个纯洁的人，你千万别替她胡说。” 石妙卿道：“你让她把话说完。” 段小涯只有把手松开，狠狠地瞪着白菱，心想，这一次肯定完了，石妙卿以后一定不会搭理他了。 白菱得意地望向段小涯：“小涯哥，我说过我要留在村里，想必你不会有意见了吧？” 段小涯愤然不语，算你狠！ 她又扭头对石妙卿说：“妙卿姐，小涯哥是个好人，看我没钱吃饭，他还给我钱呢。” 石妙卿将信将疑地望着段小涯，但他素知段小涯大方，也就不再说什么，只道：“你没吃吧，一起吃吧，白菱的厨艺可不差。” 段小涯怕他一走，白菱又对石妙卿胡言乱语，点了点头：“好呀！”他倒要看一看，这小妖精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很快，白菱把菜端上了桌，浇油秋葵，番茄炒鸡蛋，一碗芡糊汤，吃的倒也十分简单。 吃饭的时候，白菱一脸花痴地看着段小涯，不时地傻笑，段小涯毛骨悚然：“笑什么？又犯病了不是？” “嘻嘻，小涯哥，你真帅。” “要你说吗？地球人都知道。”段小涯嚣张地道。 石妙卿忍不住想吐，奇怪地看着他们，越看越觉得两人有猫腻，问道：“白菱，你和小涯怎么认识的？” 白菱谎话张口就来：“我们在新华书店认识的，当时我们看中了同一本书，叫什么来着？”说着望向段小涯。 段小涯随口道：“《灯草和尚》。” 白菱也不知道《灯草和尚》是什么书，附和地道：“对，就是《灯草和尚》，当时我们还对这本书相互谈了见解，两个人惺惺相惜，然后就成为朋友了。”说着，自然地挽过段小涯的手臂。 段小涯急忙把她甩开，一脸道貌岸然。 石妙卿秀脸微红，低头吃饭，心想，一男一女，两个初次见面的人，竟然就对《灯草和尚》发表见解，这么是多么随便的两个人？ 当她是傻瓜吗？ 第311章 锲而不舍地挖墙脚 饭后，石妙卿又去查看修路的情况，段小涯狠狠地将白菱拽到一边，质问：“小花娘，你到底想怎样？” “小涯哥，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我发誓一定会一辈子跟着你的。”白菱很真诚地说。 段小涯悲催地道：“祖公婆，我求你了，你别缠着我好吗？” “你是不是喜欢妙卿姐？”白菱问道。 段小涯警惕地道：“你想干嘛？小八婆，我警告你，你别胡来？你要敢对妙卿胡言乱语，我决饶不了你。” 白菱笑道：“我可以帮你泡到妙卿姐。” 段小涯一愣：“这么好？”这是什么女的哇，感觉就像是在拉皮条哇。 段小涯自然并不知道，白菱患有臣服心理。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也是来源于此，受害者被罪犯折磨的死去活来，最终却能爱上罪犯，在法庭上，竟然还能为罪犯辩护开脱，令人瞠目结舌。 女性多多少少都有臣服心理，她们永远忘不了第一次亲密接触的男人，而所谓的妻管严，则是男性对女性的臣服。 这些心理问题，很多很多，段小涯脑海的神识其实都有提及，只是现在他尚未开发出来，所以也搞不清楚白菱到底什么品种，简直奇葩到了极点。 何况，他的神识来自古代，和现代心理学又有一些差异，不可同日而语。 “你说真的？”段小涯难以置信地看着白菱。 白菱郑重地点头：“我会一辈子服侍你，以后听从你的吩咐，你想干嘛就干嘛，只求你不要赶我走。” “你有什么办法帮我把妙卿搞到手？” 白菱笑道：“这很容易，我不是和妙卿姐睡在一起吗？晚上你过来，我偷偷地出去，把你换进房间，让你和她睡在一起。你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段小涯：“……”这种办法他倒是在那些古典名著之中看到很多，可是那在古代，女子坏了名节不敢声张，石妙卿是什么人哇？她一定会杀死他的。 “小涯哥，我这个办法是不是很好？”白菱一脸得意地看着他，心里还期盼着能够得到他的表扬。 “滚蛋！”什么馊主意，这是想要把他送入监狱的节奏哇！ 白菱就是一个小太妹，自然不会考虑到法律的层面，还好，段小涯这点法律常识还是有的，而且对石妙卿的性格很了解，这小花娘性格还有一些刚烈的成分，可不能随便乱来，就算她杀不了他，但羞愤之下，自己杀了自己，也是大大不妙。 段小涯想了一下，道：“她有一个男朋友，你先帮我把他搞定了就可以了。”最近修路，小白猪隔三差五地到村里来，也不知道他拱了好白菜没有，就算没拱，但瞧最近两人打的热火朝天，也不能给他这个机会，这墙脚必须得挖。 “我不认识她男朋友。” “他经常上山来的，你会见到他的。” 白菱想要帮他泡妞，段小涯暂时也不便把她赶走，现在把她安在石妙卿的身边，就如同安插了一条眼线，石妙卿和小白猪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能第一时间得知。 过了一会儿，段小涯又到小澳村一趟，姐妹发廊依旧大门紧闭，段小涯叫了几声，没有回应，想来楚翘没有回来。 段小涯惶惶不安，楚翘隔三差五地失踪，又联系不到她人，这小花娘到底在搞什么鬼？ 忽见周队长带着几个派出所的民警正从山上下来，段小涯迎了过去，道：“周哥，可有找到魏长山的线索吗？” 周队长叹了口气：“附近这么多的山头，他要存心躲起来，上哪儿去找？” 段小涯想想也是，掏出了烟，分给众人，道：“都辛苦了，到家里坐坐吧。” 民警开车过来，段小涯进了周队长的车，一起朝着家中开去，周队长是周小妹的哥哥，名叫周凯，几次办案，和段小涯渐渐熟络起来，笑道：“兄弟哇，上次村民火并的时候，我见你身手不错，练过的吗？” 段小涯谦逊地说：“胡乱练练。” “咱们雎市虽然号称武术之都，但现代社会，真正有两把刷子的人却找不到几个。我以前也练过几年，不过都是一些花拳绣腿，除了抓几个小贼，遇到大场面却也完全没有用处。” “你们警察都用枪，练什么武？” 周凯笑了笑：“你不懂，警察是不能随便开枪的，每用一颗子弹都要写报告。” 段小涯心想，冷铁华这女魔头，每次都拿枪来吓他，既然不能随便开枪，他又怕她个鸟？ 过了一会儿，把车停到段小涯家门前的小路上面，段小涯带着一众民警进家，先让梦落倒茶过来，又问：“爸妈呢？”眼下村里多事之秋，他怕父母上山撞见魏长山，这可就麻烦了，魏长山吸血之后，变的极其暴戾，而且力气奇大，普通村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梦落回道：“妈和大姐去云婆家串门去了，爸好像去镇上了。” 段小涯奇道：“无缘无故，去镇上干嘛？不会去找姘头火并去吧？” 梦落啐他一口：“胡说八道，要被妈听到了，又闹起来了。” 段小涯知道段志远最近有些猫腻，这死老头，地下情都发展到镇上去了。不过这样也好，要在本村发展，没准就被李美翠抓个现行，到时恐怕就要被掀翻了屋顶。 男女之间，总共就那么点事，段小涯倒也比较看的开，只要不被发现，日子还是照样的过。 别的地方他不知道，但在本村藏了多少猫腻，他多少有些了解，不到东窗事发的一天，依旧太平无事。 法律都不顾这些事情，他又瞎操什么心，法律管的只是财产分割而已，最近某明星老婆出轨经纪人的事闹的沸沸扬扬，该分给女人的财产，还是一分不少地分，辛辛苦苦到底为了什么？ 被戴了绿帽子，也就一句感情破裂而已，何苦来哉？ 段小涯细想之下，还是一如既往地做个二手流氓来的好，无挂于心，倒也潇潇洒洒，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第312章 农民兄弟就是淳朴 周凯这一次是配合县刑警队搜山，小澳村周围的山都已搜了大半，却依旧没有发现魏长山的任何踪迹。 魏长山毕竟是人，不是什么山中走兽，留下的脚印和气味还有毛发和粪便，都比较容易判别，但魏长山就算留下这些踪迹，也与常人没有什么两样，谁也无法认定魏长山曾打这里经过。 众人正在说着，就见霍平也带着刑警队员过来，周凯急忙起身：“霍队，你们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霍平摇了摇头：“估计知道我们搜山，跑到别处去了。” “镇东这一块，八个自然村落，山林茂密，这要到哪儿去找他？” “他总是要出来找食物的。” 段小涯道：“魏长山现在吸血为生，你们可以和其他村的村委会打个招呼，若是发现谁家的禽畜被吸干了血，魏长山八成就在那个村里活动。” 霍平点头：“没错，周队，这事就麻烦你了。” 周凯忙道：“放心，我会和每个村委会打招呼，让他们发动民众，一起搜山。” 段小涯问：“霍队长，蔡美丽的尸检出来了吗？确实是被人吸血而死的吗？” 霍平本来不便告诉段小涯信息，但陆菲菲心直口快，说：“蔡美丽是机械性窒息而死的，而且软组织挫伤，性侵迹象明显，但没有发现雄性液体，身上也有各处的淤痕，死前应该与人发生肢体冲突，而颈动脉的伤口应该是在死后不久被咬的。” 霍平轻轻呵斥：“菲菲。” 陆菲菲知道自己不该随便说出案件的信息，俏皮地吐了一下雀舌，霍平似乎拿她没有办法，摇了摇头，带着队员先行告辞。 段小涯暗暗沉吟，陆菲菲上次和他说过，连环奸杀案的四名死者，其中就有两名是死于机械性窒息，同样软组织受伤，没有发现雄性液体。 他忽然想起蔡美丽死的那天晚上，他曾和一个面具人过手，面具人被他打的落荒而逃，逃的似乎正是小澳村的方向。 段小涯转念一想，又觉得很不可能，这家伙被他打的半死，哪里还有心思去强一个女人，何况蔡美丽扑朔迷离的长相，这要饥渴到什么程度才会去对她产生想法？ “小涯，我坐坐就要走了。”周凯也起身告辞。 段小涯道：“周哥，留下来吃一顿饭吧？” 周凯笑道：“不了，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段小涯也不强留，最近发生这么多事，派出所确实也够忙的，不过这群家伙平日也没什么事做，也是时候让他们忙一忙了。 南镇派出所一向就是苍城16个乡镇最无作为的派出所，平日没有大事发生也就罢了，现在命案都出现了，若不及时给个交代，只怕民怨又要沸腾。 当地都是一群刁民，很容易就沸腾，就像不久之前小澳村和蓝头溪村的火并，虽然新闻被按了下来，但在民间还是引起很大的反响，网上无数这样的信息。 这几天段小涯也在积极地寻找魏长山，可惜始终没有什么线索。 很快，方凝带着邱局来了，带了几个专家，把林下经济的项目带了过来。 水尾那块地，段小涯已经拿了下来，急忙领着众人前去视察，邱局虽然执掌林业局，但也知道空谈理论，一到实际问题，还得请教专家。 专家也不是同一个组织下派的，众说纷纭，差点没打起来。 段小涯急忙劝架，心想，现在的专家脾气都这么暴躁的吗？ 邱局不悦地喝道：“你们都是知识分子，这成何体统？” 一个老头专家说道：“这里有一片竹林，我觉得可以在这里培育竹荪。” 另外一个中年男人道：“牛老，竹荪很难培育的，农民兄弟的文化水平有限，他们没有办法掌握门道，这要搞砸了，损失算谁的？” “农民没有技术，我们可以教，否则我们这些专家干嘛来了？”牛老脾气很大，而且可以看出他的资格很老，众人见他发火，也都不敢做声。 “我觉得牛老说的对，我们就是要把技术传到农村，这样才能使农民走上致富的道路，竹荪现在的销路很好，我觉得可以尝试。”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说道，刚才她一直都不敢说话，在众多的专家之中，她年纪是最小的，想来没什么发言权。 牛老遇到有人支持，大为高兴，笑道：“对，这事就让纳兰负责，她是菌类方面的专家。” 邱局沉吟半晌，望向段小涯：“小涯啊，你觉得种植竹荪怎样？这事终究还是要征求你的意见。” 段小涯抓耳挠腮，思考半天，众人也都盯着他看，结果这家伙冒出一句：“竹荪是啥玩意儿？” 方凝差点没有晕倒，轻轻扯他一下：“竹荪就是我们常说的竹姑娘。” 段小涯恍然大悟：“竹姑娘哇，不早说，害老子想半天没想明白。” 方凝暗暗皱了一下蛾眉，小声地说：“这么多领导呢，说话注意一点。”心想，这家伙不带脏话，是不是就不会说话了？ 段小涯嘿嘿一笑，问道：“方凝，你说咱们种竹荪可行吗？” 方凝对于农业知识，其实也是十分有限，甚至还比不上段小涯，但她知道市场销路，说：“竹荪现在的市场很不错，但没有专业技术不行。” 纳兰笑道：“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技术的事交给我。” 段小涯立即上前，握着纳兰的手可劲地摇，随便在她白皙的手背揩了下油：“专家同志，真是太感谢你了。” 纳兰不知段小涯的本性，也没发觉他在揩油，笑道：“除了竹荪，我们还能种些其他的菌类，我们科研所最近研发出了很多新的品种，效果都还不错，你们可以尝试一下。” 段小涯又拉着她的玉手：“专家同志，你简直就是我们农民的救星，我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们盼来了，这下我们可以脱贫致富了。” 纳兰笑道：“我们也都是为了工作。”心想，农民兄弟就是淳朴哇，这么一点小恩小惠，就感动成这个样子，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方凝头疼不已，这家伙……真是够了。 第313章 两个老板娘 段小涯一味地感谢纳兰，邱局神色有些不大好看。 方凝察言观色，笑道：“这一次多亏了邱局，把这么好的项目交给小涯，待会儿我做东，请邱局务必要赏脸。” 邱局忙道：“不了不了，我们都是为了工作。” 段小涯这才惊觉，邱局才是老大，这项目是他一手批的，可不能光感谢专家不感谢他，于是又抓起邱局的手一阵抚摸：“邱局，这一次最该感谢的人是你，今晚一定要留在家里吃饭。” 邱局被他摸的毛骨悚然，急忙把手抽了回来，干笑着说：“吃饭就不必了，只要你好好地把这个项目做成，也算是对得起我了。” 另外一个林业局的领导说道：“是呀，这个项目如果成功，我们可以推广到其他的自然村。” 段小涯心想，敢情是把老子当成小白鼠，拿来试验的哇！ 众人且行且说，一个专家说道：“这块地还挺宽敞的，这里可以建几排的鸡舍。” 纳兰道：“这样最好，鸡粪可以当做菇棚的肥料。” 牛老道：“要我说呀，还可以种些常用的山草药。” 段小涯心中大喜，别的东西他不懂，但山草药他却懂的不能再懂了，笑道：“牛老，您老人家高见哇！” 邱局笑道：“段兄弟医术高超，想来对药材也是很了解的。” 牛老奇道：“你竟会懂医术吗？” 段小涯装逼地道：“不敢不敢，略懂一二。” 邱局道：“小涯，你就别谦虚了，我的抑郁症就是你给治好的，我看了好些名医，就是治不好，偏你的药就有效。” 纳兰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段小涯：“抑郁症可不好治，你是跟谁学过医术吗？” 段小涯的医术得来也是莫名其妙，自从无意得到药王鼎开始，他的脑海就有各种各样的巫医信息，他知道这是妙僧给他的巨大财富，但说出去常人都不会相信。 而且，药王鼎的秘密也不能泄露，只有另外编撰一个谎言：“我从小就喜欢医学，立志救死扶伤，但是家里穷，读不起书，我只能买些医书自学。又问了本土乡间的一些偏方，在自己身上做了一些试验，虽然偶尔用错了药，伤了自己的身体，有一次差点中毒而死，但我从不后悔。后来，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小有所成，能为村里看个小痛小病，也省的他们跑到镇上的医院去了。” 这些话从一个农民的嘴里说出来，极为励志，纳兰感动不已：“看不出来，段兄弟，你是这么一个努力上进的人，我很佩服你。” 方凝默默地无语，心情惆怅不已！ 当初刚刚认识他的时候，也差点被他骗了，以为他是多么淳朴的农民，结果就被他耍流氓了。 现在纳兰初次见他，也不了解他，按照先入为主的观念，学校的课本都是这么教的，农民都是淳朴，善良，勤劳…… 哪里想到，她眼前的这个农民，全然没有这些品质。 走了一个过场之后，林业局的工作人员取了一些土质和水质回去化验研究，众人也就散了。 段小涯和方凝送了他们到了村口，继而朝着家里走去，方凝道：“这一次林业局会拨二十万下来，会指派一些专家，定期过来指导。以你和楚董的交情，他也会尽力地帮助你。小涯，先前你帮楚董收水蜜桃，说到底还是为别人做嫁衣，现在你才真正开始发展自己的事业。” 段小涯被方凝这么一说，也是热血沸腾：“方凝，你过来帮我好不好？” “楚董不是早说过了吗？让过来帮你打理一些事务，楚董怕你第一次创业，有些东西不懂。楚董虽然对女人有偏见，但对兄弟朋友，倒是没得说。” “是呀，楚哥确实是够仗义。”段小涯由衷地说。 “可是，他们的朋友三教九流，也未必人人都像你一样，对他一片赤诚。”方凝显出一些忧虑。 “怎么了？有人要害楚哥吗？”段小涯立即激动起来。 方凝轻轻摇头：“这倒没有，我只是有些担心，昨天洪爷把他请了过去。想必你也知道，洪爷到底是什么人，我怕楚董和他牵涉太深，把自己折了进去。” “想来洪爷是想通过楚哥来说服我，让我加入他的团伙，一个混混头子，嚣张个鸟。” “小涯，洪爷这个人不简单，你要离他远一些。” 段小涯轻轻握着她的柔荑：“方凝，你放心吧，如果我是一个人，我倒可以不考虑这些，但我还有家人和你们，我不会走那条路的。” 二人说着，到了家里，梦落过来忙问：“小涯，方姐，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项目是不是成了？”她一脸期待地看着二人，她是真心希望段小涯能够发展起来。 段小涯笑道：“自然成了，以后你就是老板娘了，你开不开心？” 梦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方姐才是老板娘，这些事她可办了你好大的忙，我可一点功劳都没有。” 方凝笑道：“你说这话就生分了，我们一起把事业做起来。” 段小涯将二女按到沙发上面坐下，笑道：“以后你们两个都是老板娘，我给你们打工好了。” 梦落扑哧一笑：“那我可不给你发工资。” 忽的，她的电话响了起来，却是老家来的电话，梦落接了电话，面色顿时一变，继而一滴眼泪打了下来。 段小涯慌了神，忙问：“怎么了梦落？” 梦落忽然扑到段小涯怀里，伤心哭泣：“小涯，我爸……我爸走了……” 段小涯心下一片恻然，他早知道梦落父亲一直卧病在床，段小涯陆陆续续也让梦落寄了些钱回去给他治疗，但没想到，老人还是没有挨过去。 段小涯紧紧地抱住了她，道：“好了，你别难过，现在想想怎么给老人家处理后事。” 梦落依旧哭个不停，过了半晌，抬起泪眼：“小涯，我想回家一趟。” 段小涯点头：“好，我陪你回去。” 梦落轻轻摇头：“不用，你现在很忙，走不开的。” 段小涯想想也是，不说村里发生这么多事，就是林下经济刚刚弄起来，他也不能走开。何况，无名无分，他也不能去梦落家里奔丧，只有先让方凝给她订了一张机票。 第314章 后悔没上大学 段小涯把梦落送到雎市的机场，安慰了她一番，又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她的手里：“这是给你的。” 梦落忙道：“小涯，我不能要。” 段小涯正色地道：“怎么不能要了？你是我的女人，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我们又没结婚，你的钱怎么会是我的钱？” “婚姻不过是一张纸，没有这张纸，我就不能对你好了吗？” 梦落感动的几欲落泪，她虽然没和段小涯结婚，可是在他家的这些日子，他们过的比很多夫妻都要幸福，说到底，幸福真的和婚姻没有太大关系。 这不过是一项制度，为的不过是社会的稳定，假使这社会没有人结婚，那就又回到群婚时代了，一切都乱套了。 其实，段小涯心里明白，他现在已经就乱套了。 段小涯紧紧握着她的双手：“办丧事也需要花费的，给咱爸挑个好一点的坟地，钱不够了再和我说。” “什么咱爸？你也不害臊。”梦落幽幽地低头说了一句。 段小涯笑道：“就许你叫我们家老头是爸，不许我叫你爸是爸吗？” “你现在要创业，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你还是别给我钱了吧。”梦落把银行卡又塞给他。 段小涯坚持要她收下：“创业的钱上头有拨款下来，如果不够，我再去想办法，你别忘了，我在城里还有一个有钱的弟兄家呢。” 梦落听他这么说，才把银行卡收了起来，说：“那我先把钱收了，我省着点花，多了再还给你。” “傻丫头，咱爸这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不要给我省钱？”说着，段小涯忽然觉得这话有些奇怪，怎么说的就像结婚似的，这一辈子就这么一次。 但不过比结婚来的准确，这年头不结个一二三次婚，都不算是成功人士，而死亡，确实一辈子只有一次，要是能死两次，那能把人吓出尿来。 “早点回来。”段小涯拥抱了她，本来想揩些油，但想这丫头刚刚死了老爸，也没心情和他逗乐，也就罢了。 看着梦落过了安检，段小涯心里失落落的，这些日子和梦落同住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冷不丁看她离去，倒有一些不舍。 看着天色尚早，段小涯买了一些女性衣服，就往秦朵的学校而去，很快就要入冬，怕她衣服穿的不够暖和，提前给她准备一下。 没放长假，秦朵平日也没回家，段小涯倒也好久没有见到她了。 学校的门外打了一个电话，然后秦朵出来把他接了进去，雀跃地跳着脚步：“段小涯，怎么忽然想到看我？” “没大没小，我是你舅。” “段小涯段小涯段小涯，我就叫你名字，气死你！”秦朵依旧喜欢和他唱反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能够给她带来莫名的开心。 段小涯无奈，把买的衣服递过去：“你试一试，看合不合身。” “怎么又给我买衣服了，你现在很有钱吗？”毕竟是过过苦日子的孩子，虽然花的不是她的钱，她也感到心疼。 但段小涯全然不在意，不论有钱没钱，他依旧过的潇洒，笑道：“嘿嘿，告诉你，我承包了一块地，要搞林下经济。” “真的假的？”秦朵将信将疑。 “你这什么眼神？你老舅在你眼里，就是那么没有本事的人吗？小妞，以后你就等着当富二代吧。” 秦朵看着段小涯得意的神色，料想没有骗她，高兴地道：“段小涯，你越来越出息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哈！” 段小涯心想，小花娘，以前你可没这么看过我，把我看成一摊烂泥，现在尽拣一些便宜话来说。 秦朵问了一些家里的情况，过一会儿来到宿舍，秦朵拿出钥匙开门进去，忽然“啊”了一声惊叫，倒把两人吓了一跳。 段小涯定睛一看，一张床铺上面做着不可描述的事，床单都掉地上了。 段小涯认的那个女的，就是上次来秦朵开学的时候，来她宿舍，乱七八糟给她介绍护肤品的那个女孩儿。 段小涯暗暗感叹，原来大学是这个样子的，要早知道大学是这个样子的，当年他就该努力读书才是。 秦朵秀脸嫣红，急忙扭过头去：“雯雯，大白天的，你……你们干嘛呢？” 安雯羞的满面通红，要是地板有缝，恨不得当场钻进去，男的不爽地扭头，吼道：“谁呀？有没有公德心？——呃，哥，怎么是你？” 段小涯一愣，男的正是郝镇长的私生子郝吟剑，果然人如其名，现在不找小姐，都找学生了。 郝吟剑抓起衣服一套，嘿嘿一笑：“哥，你咋来了？” 秦朵奇道：“段小涯，你和这个贱人认识啊？” 郝吟剑不乐意了：“朵朵，你怎么说话的呢，我虽然名字有个剑字，但我不是贱人，我是剑客。咦，你怎么和我哥在一起，不会是我哥的女朋友吧？” 秦朵白他一眼：“他是我舅。” 郝吟剑嘚瑟地道：“我和你舅称兄道弟，我的辈分比你大，以后你也叫我舅吧。” “滚！” “哥，你也不管管她，对长辈这么没礼貌。” 安雯欲哭无泪，他们非要待在寝室唠嗑吗？弱弱地问：“朵朵舅舅，你们能不能先出去？” 段小涯不以为然地挥了下手：“井水不犯河水。” 秦朵狠狠扯了段小涯一下，走了出去，郝吟剑跟了出来，不悦地道：“朵朵，你不是去练舞房了吗？回来也不说一声，把我吓坏了，下半辈子你负责吗？” 秦朵依旧面如火烧：“谁知道你会忽然来我们学校？”到底谁吓谁，大白天的，那么肆无忌惮，简直了都。 过了一会儿，安雯穿戴整齐，一张瓜子脸几乎要滴出血来，红彤彤的像是开了一片桃花，小声地说：“你们可以进来了。” 段小涯上次来的时候，就已见过安雯，倒也有些姿色，但是可惜，落到郝吟剑的手里，这家伙就连大保健都想逃单的人，在他手里能讨的了好？ 第315章 没有忌口 郝吟剑热情邀请，段小涯当晚没有回去，带着秦朵和安雯去大排档喝酒。 三杯两盏下肚，郝吟剑本来就是一个话唠，此刻话就更多起来，问道：“哥，你上次跟我爸说了什么？这老头，打电话莫名其妙把我骂了一顿。” 段小涯想起上次拿郝吟剑是郝阳私生子的事威胁郝阳，让他乖乖拨款修路，想来郝阳心里不得劲，打电话把郝吟剑痛骂一顿。 段小涯想起来也有一些抱歉，给郝吟剑倒了杯酒：“这事算我对不起你。” 郝吟剑豪爽地挥了下手：“哥，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兄弟两个哪有什么见不见外？” 两人风风火火地喝了起来，秦朵和安雯两个并不怎么喝酒，低头吃菜，偶尔说了一些学校的事。 不一会儿，一群人大摇大摆地走进大排档，郝吟剑一见，惊了一下，急忙扑到段小涯怀里。 段小涯吓了一跳，叫道：“干嘛，变态啊！” 郝吟剑小声地道：“哥，大撸哥来了，他一定是来找我的。” 段小涯抬眼望去那群人中为首的一个男的，獐头鼠目，却不猥琐，只是一脸煞气，段小涯心想，这家伙又不会赖了嫖资，让人找来了吧？ 大撸哥一把扯过大排档老板，喝问：“有没有见过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进来？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偏瘦，长相猥琐。” 郝吟剑腹诽，你才猥琐呢，你们全家都猥琐。 老板不由朝着段小涯望去，段小涯不爽地道：“看我干嘛，我很猥琐吗？” 秦朵扑哧一笑。 两个女孩儿此刻还没察觉事情的严重，安雯见到郝吟剑扑在段小涯怀里，好心地问：“吟剑，你怎么了？是不是喝醉了？” 郝吟剑心里暗暗叫苦，果然红颜祸水，颠扑不灭的真理哇！ 果然听见一人喝道：“大撸哥，这小子在这儿！” 郝吟剑抬头，嘿嘿一笑：“大撸哥，这么巧？” 大撸哥阴森地逼了过来：“郝吟剑，你在这儿哈。” “大撸哥，上次的事，是个误会，我不知道戚瑶是丁小姐的女朋友，咳咳，好在没出大事。”郝吟剑边说边往后退。 段小涯半天没想明白，什么叫做“戚瑶是丁小姐的女朋友”，但安雯却听明白了，顿时大怒，一杯啤酒泼到郝吟剑脸上：“郝吟剑，你个混蛋，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然后怒气冲冲地往外走去，秦朵急忙追了上去，段小涯心想，她们走了也好，否则待会儿如果需要动手，他还要分心照顾两个女孩儿。 郝吟剑好要解释什么，大撸哥大手一挥：“把这小子带去见丁小姐！” 大撸哥身后跳出两个大汉，朝着郝吟剑扑了过去，郝吟剑急忙朝着段小涯身后一躲，段小涯随手操起一只啤酒瓶，朝着一个大汉头顶砸落，一脚又将另外一个大汉踹了出去。 大撸哥大怒：“你是什么人？敢来多管闲事。” “我是你大爷。” “弟兄们，上！” 乒乒乓乓打了一通，大排档的客人顿时吓的落荒而逃，老板都快哭了：“你们还没给钱呢！” 大撸哥没有料到会遇到段小涯这样的高手，这一次也就带了六个人过来，瞬间就被段小涯给搞定了。 大撸哥大吼一声，一拳朝着段小涯门面砸了过去，段小涯低头一避，伸手拿他后腰命门穴。穴位的闭合，是有时辰规定的，段小涯虽然算不出这些，但命门穴位于督脉，影响督脉的气血运行。 段小涯只要用了劲力，虽不能使人致命，但阻止对方督脉的气血运行，倒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大撸哥明显有些身手，粗腰一扭，避了过去，继而反掌朝着段小涯胸口推了过去。段小涯见他是个练家子，猛然想起他们口中的“丁小姐”，莫非竟是丁橙那个小娘皮？ 一定是了，丁橙貌似是天龙门的人，而且又是一个女同，终于明白“戚瑶是丁小姐的女朋友”是怎么一回事了，郝吟剑果然好淫贱哇，奶现在就连女同都不放过，他到底有没有忌口的？ 但见大撸哥一掌已经到了胸口，段小涯双手一封，忽的将身一矮，一脚扫了过去，大撸哥下盘一晃，差点没跌出去。 但他毕竟有些根基，一手扶着一条长桌，身体尚未站稳，抓起长桌朝着段小涯砸了过去。 段小涯双手去接，但是长桌带着一股劲力，震的掌心发麻，段小涯本能双手一旋，将长桌带的劲力卸了出去，砰的一声，长桌砸到墙壁。 那长桌是玻璃制造的，顿时四分五裂。 老板号啕大哭：“刚买的哇！” 大撸哥砸去长桌的同时，一个飞腿就已踢了过来，段小涯手中旋力为尽，双手兜住他的脚踝，用了巧劲又是一旋，大撸哥生怕脚踝被他扭断，急忙一个翻身，变的面朝地下。 段小涯一脚就往他的裆部问候过去，大撸哥惨叫一声，半天站不起来，简直生不如死。 段小涯拍了拍手，朝着郝吟剑打了一声招呼：“走了。” 郝吟剑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笑道：“哥，你太牛叉了，天龙门的人都不是你的对手。” “他们都是天龙门的？” “大撸哥是天龙门礼字辈的弟子，其他的可能都是智字辈和信字辈的弟子。” 段小涯问道：“你认识一个叫马加冬的吗？” “他是天龙门的大师兄，是仁字辈的。” “仁字辈的辈分很高吗？” “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天龙门的馆主收徒弟分为‘仁义礼智信’五个字行，仁字是排第一的。” “丁橙呢，她又排什么字辈？” “丁小姐自然也是排仁字辈，不过她没什么武功，花钱买的一个辈分。” 我去，辈分都能花钱去买，真是活久见，段小涯暗暗感慨，有钱人比他还要无耻。 不过，这一次和天龙门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等他手头的事情处理妥当，再去找个机会砸他场子，不就一个破武馆吗？看他能有什么三头六臂。 第316章 好汉子 段小涯打了电话给秦朵，问她现在哪里。 秦朵正在一个公园的靠椅安慰安雯，大撸哥来找郝吟剑，傻子都能听的出来，郝吟剑勾搭了其他的女孩儿，这才被人寻仇。 段小涯和郝吟剑走了过来，郝吟剑赔笑着说：“雯雯，你别想太多了，我和戚瑶什么关系都没有。” “要是没有关系，为什么派人来打你？” “都是误会。” 安雯冷哼一声：“你一定和那个小花娘眉来眼去，人家才会误会你，是不是？” “戚瑶是个女同，我们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关系？” 安雯想了一下，刚才大撸哥的话，说戚瑶是什么丁小姐的女朋友，丁小姐自然不会是个男的，除非这个男的，姓丁名小姐。 如果说来，戚瑶真的很有可能就是女同。 安雯心下稍安，一时止住了哭。 段小涯拉着郝吟剑到了身边，问道：“你和那个戚瑶到底什么关系？” 郝吟剑嘿嘿一笑：“哥，你懂的。” 段小涯看着一副作死的样子，恨不得把他痛扁一顿，道：“戚瑶不是女同吗？” 郝吟剑压低嗓音：“什么女同，她是没办法才和丁橙在一起，丁橙在我们学校可是女霸王，没人敢惹，看中的女生，没有一个逃离她的魔爪。” “难道就没有人告她吗？” “别说没人敢去告她，就算告她又能怎样？按照法律，女人对男人，是没有强罪的，女人对女人，自然更不能算强罪了。就算告她，她顶多也就赔偿一些费用，她家有的是钱。” 段小涯暗暗叹息，这些富二代到底是什么邪恶的产物，何况丁橙属于女同，在法律上丁橙违法的成本太低，也就肆无忌惮了。 段小涯看了一下手机时间，大约晚上十年，道：“该回去了。” 郝吟剑笑道：“哥，还早着呢，咱们再去喝一局？” “不喝了，我还有事。” 郝吟剑嘿嘿一笑：“约会？” “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郝吟剑不乐意了：“我也是有过无数女人的人，怎么会是小孩呢？” 段小涯心头一动，道：“你和其他女人要怎么搞，我不管，但是朵朵是我外甥，你要敢动她，我饶不了你。”郝吟剑这种登徒浪子，做兄弟自然是可以的，和段小涯倒也臭味相投，但段小涯难免担心他把魔爪伸的太长。 郝吟剑笑道：“哥，你就放心吧，朵朵既然是你的外甥，以后我也就把她当成外甥好了，我不会对晚辈动那种心思的。” 段小涯点了点头，拦了一辆出租车，先让秦朵和安雯回校，又和郝吟剑分道扬镳，他独自就往梧桐街去。 水琳琅就住在梧桐街，到了3号，揿了一下门铃，水琳琅从楼上的监控视频看到了他，急忙下楼开门，请他进去。 段小涯见她穿着一身黑丝睡衣，曲线玲珑，若隐若现，不由心神荡漾如波。 “夫君，这么晚了，你过来找我，可是魏长山的事有线索了吗？” 段小涯摇了摇头：“还没发现魏长山的踪迹，也不知他躲到哪儿去了。” “魏长山现在变的人不人鬼不鬼，估计也不敢出来见人，确实也难找到他。”水琳琅说着，给他倒了一杯温水，“你喝酒了吗？” “嗯，碰到一个朋友，喝了一点。” “饿不饿？” “不饿，刚吃了。” “晚上在家里睡吗？” 段小涯点了点头，心想，不是废话吗？否则他巴巴地跑过来干嘛？ 水琳琅随即上楼帮他整理出来一个房间，段小涯知道是分房睡，心里老大的不乐意，但没办法，他不敢冒充这小娘皮，因为打不过她。 “娘子，魏长山现在开始吸食人血了。” 水琳琅一怔：“你在村里发现什么了吗？” “不在本村，是在小澳村，一个叫蔡美丽的女孩儿死了，颈动脉被咬，被吸了好多的血，我怀疑是魏长山做的。” “倘若他汲取了人血之中的精华，威力就会提升很多，若不尽快找到他，只怕后患无穷。”水琳琅忧心忡忡。 段小涯微微颔首，又道：“他还把蔡美丽给侵犯了，蔡美丽长的那么鬼哭狼嚎，他都能下的去手，可见他已经没人性了，就连基本的审美观都没有。” 水琳琅轻轻地摇头：“不会，魏长山刚刚中煞不久，他现在首先要解决的是生存问题，他要吸食足够的血，储存身体的能量，才会想到男女之欲。温饱才能思淫欲，现在他暂时还考虑不到那些。” “你是说……侵犯蔡美丽的另有其人？” “我想是的。” 段小涯沉吟不已，谁会这么没有品位侵犯蔡美丽？ 想来也就只有久旷的光棍了，否则但凡家里有个老婆，都比蔡美丽要强。 小澳村倒有一些光棍，少不得回去要调查一下了，就连蔡美丽都不放过，简直人神共愤哇！ 他知道蔡美丽被他装神弄鬼之后，以前那些不知廉耻的营生也就不做了，会不会是什么老主顾，一气之下，对她用强？ 或者魏长山咬死蔡美丽之后，有人正好路过，一时色从心起？ 大众的口味，真是让他无法理解哇。 当晚，段小涯就在水琳琅的家里，耿耿睡了一夜，心里想着蔡美丽的案件，心烦意乱。 次日，水琳琅开车与他一同回村，两人前往小澳村走了一遭，又把小蔡头叫了过来。小蔡头毕竟是小澳村的人，对本村的情况比较熟悉，村里平常有哪些调戏良家妇女的专业户，他都知道。 “小涯，咱们先去蔡勇家里，他是我们村最出名的浪荡子，听我媳妇说，他还调戏过她。”小蔡头愤愤不平地说。 段小涯目瞪口呆，小蔡头的媳妇金花，他是见过的，和蔡美丽也没差多少，竟然有人去调戏她，蔡勇果然人如其名，真的很勇，除了跷起一根拇指，赞一声好汉子，他还能说什么？ 但是当着小蔡头的面，他也不便说他媳妇什么，金花那样的尊容，小蔡头能够娶她，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勇气可嘉，也是一条好汉子。 第317章 查访 不一会儿，到了蔡勇的家，蔡勇刚刚打了一只野兔，坐在门口处理，血淋淋地剥着毛皮。 水琳琅清丽脱俗，蔡勇的目光顿时直了起来，段小涯平日也是这副德性，看到优质美女，恨不得把眼珠抠出来安在她的身上。 但水琳琅是他的拜过堂的老婆，自家的女人，哪里能够让人拿猥琐的目光随意地亵渎？喝道：“塞你母，看什么看？” 蔡勇回神过来，笑道：“你们这是有事找我？” 段小涯问道：“蔡美丽死的那一晚，你在哪儿？” “在家睡觉，还能在哪儿？” “有谁可以证明吗？” “睡觉还要证明吗？我又没老婆，一个人睡觉，谁给我证明？”蔡勇气咻咻地说。 “嘿嘿，你小子不会把蔡美丽强了吧？” 蔡勇慌忙站了起来：“段小涯，你别胡说八道，口空白话，不怕下拔舌地狱吗？”他知段小涯惯会卖弄是非，经常挑拨邻里关系，别人争执越凶，他就越高兴。倘若这家伙非要往他身上泼脏水，他倒也不能不防。 段小涯确实也没机会证明蔡勇性侵蔡美丽，又听蔡勇说道：“蔡美丽是蔡家人，我也是蔡家人，我就算弄谁，也不能弄她不是？” 段小涯知道，当地深受古代宗法制度的影响，同姓之间的男女，都会自觉地保持一段关系，何况，同一个村，同姓之人，多半都有血缘关系。 蔡勇虽然浪荡，但段小涯猜想，应该也不会做出这等乱伦的行径。 段小涯又让小蔡头带去另外一家光棍，一连拜访几家，也没任何线索，毕竟他不是警察，盘问也是颠三倒四，没有任何技巧，就算真的其中有人与蔡美丽的命案有关，也不会吐露出来。 从敖吉家里出来，小蔡头说：“小涯，村里也就这些光棍了，你还要到其他人家里问一问吗？” 段小涯道：“算了吧，今天就到此为止。” “我们村除了蔡勇，其他也都挺老实的。会不会是其他村的光棍？” “我回本村去问一问。” 段小涯和小蔡头道别，接着就往棘山村而去，水琳琅有些不解：“夫君，你干嘛找光棍呀？” 段小涯笑道：“你没看过古典小说吗？” “什么古典小说？” “就是那种男女之间细节的小说。” 水琳琅微微泛红秀脸：“我没看过。” “我可看过好一些，但凡都是那些久旷的光棍，才会做出这样的事。还有一种，就是斯文败类，会作两首的淫诗，看到某个美女，一时兴起也是有的。不过乡下地方，只有败类，没有斯文败类，也只能去找光棍了。试想一下，每个人都有生理需求，光棍娶不到老婆，他能怎么办？自然是用最原始的办法了。” 水琳琅微微一笑：“是呀，原始社会，男人把女人当做猎物，看中哪个女人，经常一棍子打昏，然后拖回洞里。” “娘子，你们古代遇到这种案件，都是怎么查的？” “我在古代活了四百多年，没有遇到一桩强奸案。” 段小涯一怔：“古代治安这么好吗？” “当然不是，自然也有这类案件，只是很少，我没遇见。在我生活的明清时代，比较注重伦常，强奸视为大罪，严重的会被处死，除了那些抛家舍命的草寇，谁也不敢做这种事。他们宁愿花点小钱，去找那些……专门从事这一行业的女子。还有一点，良家妇女就算受辱，多半也都不敢声张，因为关乎名节，很少有人会去报案。” 段小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没错没错，如果我们不去禁止黄色产业，那些久旷的光棍，就能通过合法的渠道发泄生理需求，也不会去铤而走险了，一下就消除了多少社会不稳定的因素。”段小涯洋洋得意，那些制订法律的人就没想到这一点，偏生被老子想到了。 水琳琅无语地望向段小涯，他还真是会找重点。 顿了一顿，道：“你可不能这么想，黄色产业本身虽是小恶，可它会延伸出许多的大恶，那些黑色势力最喜欢光顾的就是这些地方，声色场所，往往就是吸毒人群集聚最多的地方，经常会引起各种争斗，社会治安就更加不稳定了。” 段小涯想了一下，觉得水琳琅说的也有一些道理，每一项决策背后都有深刻的意义，他只不过是一个底层的小农民，也就过过嘴瘾而已，还轮不到他来为社会的稳定操心。 不时，到了棘山村，段小涯忽然想到段志高也是一个光棍，而且还是一条老光棍，为了公平起见，他还是和水琳琅一起前去拜访一下。 段小涯推门而进，段志高正在得意洋洋地坐在床沿数钱，手中一把粉红的钞票，他的手指沾了唾沫，数的不亦乐乎。 “叔，你哪里这么多钱？”段小涯有些诧异，要知段志高不仅人是光棍，口袋也一般光光的。 段志高得意一笑：“自然是赢回来的。” “叔，你这是时来运转了。” “是呀，老子从今天开始要翻本了。”段志高踌躇满志。 段小涯本想找个地方坐下，但段志高的家上次被林智砸的稀巴烂，一时也找不着坐的地方，和水琳琅站在一边，段小涯先掏了根香烟过去，问道：“叔，和你说个事呗。” 段志高把钱塞到口袋，抬眼问道：“啥事？” “小澳村蔡美丽的事你知道吧？” “听说被魏长山给吸血了，是不是真的？”段志高惊恐地问，这种事想想都觉得邪门。 “那天晚上你在家吗？” “当然在家，林智刚刚把我家里砸了，我一直在家收拾。” “没有，大晚上的我出去干嘛？小涯，你什么意思？怀疑我杀人吗？” 水琳琅敏锐地捕捉到段志高眼神有些飘忽，轻轻扯了段小涯一下，道：“好了，我们先走。” 段小涯随着水琳琅出去，问道：“怎么了娘子？” “五叔似乎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段小涯一惊：“难道……他真的把蔡美丽给强了？”他就说嘛，但凡手里有几个钱，谁会看上蔡美丽？ 段志高手里忽然多了那么多钱，难道竟是从蔡美丽那儿来的？ 不仅劫色，而且劫财？ 第318章 我现在就很嫌弃你 段小涯虽然怀疑段志高的钱来的不明不白，但他没有证据，也不便找他质问，毕竟还是长辈，不好伤了情面。 这种事情关乎一个人的声名，抹黑别人的事，他倒也经常做，但段志高毕竟是段家人，他抹黑谁也不能抹黑本家。 “娘子，你看这事应该怎么办？” “这段时间，你好好地观察一下五叔，我总觉得他有一些奇怪。” 段小涯暗暗点头：“我也觉得他神秘兮兮的。” “天不早了，我先回了。” “要不吃过饭再走？” “不了。”水琳琅依旧对他保持必要的客气。 段小涯心里不爽，本来以为讨了一个便宜老婆，谁成想到有名无实，她老这么和他客气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和她亲密接触？ 段小涯恹恹不乐地将她送回车上，看着她的车影渐渐消失在视野里，心头总是提不起劲来。 现在梦落也回老家了，晚上睡觉可得多寂寞呀。 落寞地朝着家中方向走去，忽然接到白菱的电话，只听她神秘兮兮地说：“妙卿姐的男朋友今天来了，妙卿姐不在，他现在就在家里看图纸，我是不是该出手了？” 段小涯顿时打起精神：“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你瞎耽误什么工夫？” “我该怎么出手？” “我塞你母哇，说了半天，你还得来问我？” “我想了一个办法，就怕你不同意。”白菱幽怨地说。 “什么办法，说！” 白菱弱弱地说：“我想去勾引他，你带妙卿姐过来捉奸。” “卧槽，古早的话说的一点不错，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你他妈也太恶毒了。——不过我喜欢，嘿嘿！”段小涯得意地笑，小白猪，这一次你还不死？ “小涯哥，我要真和袁先生不小心……那啥，你会不会嫌弃我？” “你看不出来吗？老子现在就很嫌弃你。” “你——”白菱委屈不已。 段小涯为了一脚踢开小白猪，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道：“这是命令，快点行动。”然后挂了电话，立即去找石妙卿。 石妙卿正在视察修路的情况，施工队刚刚修了棘山上片的路，段小涯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笑道：“妙卿，你有时间吗？” “干嘛？”石妙卿警惕看着他。 “我刚买了一些老鼠药，你不是怕老鼠吗？我把它们一次性药死，以后晚上你也能睡个安稳觉了。”段小涯来的路上，已经在王剑秋的家里顺了一包老鼠药过来，此刻掏了出来。 “你上次不是给我送了一只猫吗？最近晚上也挺安静的，没什么老鼠。” 段小涯不死心，再接再厉：“老鼠药买都买了，总不能不用吧，一只猫能抓几只老鼠？要是一次性解决了好，这个季节可是老鼠生产的季节，一生生一窝，一只猫哪里能抓的完？” “你没骗我吧？”石妙卿谈鼠变色，有些恐慌。 “我骗你干嘛？走吧。”段小涯轻轻地搂过她的香肩。 石妙卿轻轻地挣开了他：“我警告你，袁凯来了，你别动手动脚的，让他误会了就不好了。” “我们三年同学，还比不过一只小白猪吗？”段小涯极度不爽，卧槽，就算袁凯没来，她也不让他对她动手动脚啊。 “别闹好不好，段小涯？”石妙卿对他有些无奈，又有些不耐烦。 “我就闹。”段小涯狠狠地搂过她的纤腰，将她带到身侧，冷不丁在她粉颊啄了一下。 石妙卿大惊，急忙跳开，怒目而视：“混蛋，段小涯！” 段小涯正要实施白菱提供的捉奸计划，也不便和石妙卿闹僵，否则她不跟他一起去家里，又如何能够看到这一场好戏？ 段小涯嘿嘿一笑：“不就亲一下吗？瞧把你幸福的。” “谁……谁幸福了？”石妙卿囧态横生，暗恨不已，这家伙没脸没皮，自己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我不想再看到你，滚！” 段小涯立即倒地，打了个滚，石妙卿愣了一下：“你有病啊？” “你不是让我滚吗？班长大人的话，我又怎么敢不听？” 石妙卿颇为无奈，不过看到段小涯滑稽的模样，又忍俊不禁，笑骂一句：“神经病！” “班长大人，还要滚吗？” “好了啦，快起来，让人看了成什么样子？” 段小涯笑嘻嘻地站起来，大丈夫能屈能伸，给心爱的女人打个滚算个毛线，现在在地上打滚，以后和她在床单上打滚，嘿嘿，他每付出一分心力，总要有所回报才行，他可不是那么伟大的人。 两人朝着村委会走了过去，屋门紧锁，石妙卿觉得奇怪，大白天的锁什么门？她记得她去视察修路的时候，白菱和袁凯都在屋里，这一会儿工夫，两人都去哪儿了。 段小涯走在前面，急忙靠近一些，先要视察一下情况，里面传来白菱狐狸精一般的声音：“袁先生，你瞧我生的美吗？” 袁凯战战兢兢地道：“美，美……”像是被吓的魂不附体。 “袁先生，你觉得是我美，还是妙卿姐美？” “白小姐，我有女朋友了，请你自重。” 段小涯心想，瞧着样子，小白猪还是挺有定力的人，白菱的姿色也不算太差了吧，没有理由不为所动。 他以己度人，只道天下男人都和他一样。 这样下去可不行，石妙卿要是看到小白猪不为女色所动，坚贞不屈的一面，没准会更加爱他，可不是适得其反了吗？ 段小涯出声提醒：“里面有人吗？” 袁凯松了口气，总算有人来了，否则遇到这种情况，他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 不想白菱生性狡诈，知道袁凯心若磐石，不为所动，急忙变换策略，忽然就将衣服一扯，也不怕丑，穿着三点式夺门而出，哭哭啼啼：“小涯，救我，袁先生……他……呜呜呜……” 袁凯尚未反应过来，段小涯一个箭步上前，一个拳头招呼过去：“你个畜生，要不要脸？” 石妙卿大惊：“小涯，你干什么？” 白菱又扑到石妙卿怀里：“妙卿姐，袁先生他……呜呜……他欺负我……” 段小涯暗暗感慨，真是最毒妇人心哇，当初陈翠花就是这么摆他一道，幸亏他和李二娃兄弟情深，李二娃最终还是相信了他。 否则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呢。 第319章 拆散一对是一对 袁凯万料不到白菱会来这一手，急忙去向石妙卿解释：“妙卿，我没有……是她勾引我的……” 段小涯截口说道：“她勾引你，你就答应了？你丫比我还要无耻！” 白菱哭哭啼啼：“小涯哥，我没有勾引他，是他强迫我的。” 石妙卿面色铁青，白菱几乎光着身子逃跑出来，她对白菱的身份不大了解，但想一般的女孩子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拿这种事情诬赖一个男人，这对自己的名声也不好不是？ 这一点，女人绝对要比男人更占便宜，更容易使人相信。 袁凯也是百口莫辩，只是哀伤地看着石妙卿：“妙卿，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段小涯指着白菱的身子说道：“袁先生，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想狡辩吗？” 石妙卿淡淡地道：“袁凯，咱们分手吧。” 袁凯愣了一下：“妙卿……” 又急忙望向白菱：“白小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快跟妙卿解释一下！”他一心急，又朝白菱逼近。 段小涯急忙挡在白菱面前：“你想干嘛，当着我和妙卿的面，你还想非礼她吗？” 袁凯一辈子都没遇到这样的事，一时之间，他完全也搞不明白，为什么白菱要这么编排他。 他又想走到石妙卿面前解释，但是段小涯又拦到石妙卿面前：“你想干嘛？” “你让开！”袁凯心中委屈不已，也有一些恼怒，伸手去推段小涯。 段小涯瞬间掰过他的手腕：“呵，就你这样，还想打人。” 袁凯呀呀大叫：“疼疼，放手。” 石妙卿忙道：“段小涯，住手。” 段小涯只有甩开袁凯，怒道：“滚！” 袁凯知道此刻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含恨而去，带着满心的不甘，越想就越觉得奇怪。 段小涯对着他的背影骂了两句，回头看到石妙卿伤心落泪，又有一些不忍，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好了，别哭了，为了那种男人不值得。” “男人都是这样的吗？” “不是，我就不是。” 石妙卿愤愤地推开段小涯，瞪他一眼：“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段小涯想了一下，貌似自己也确实没什么说服力，梦落住在他家的事，石妙卿原是知道的。 石妙卿在棘山村当书记，也有小半年的时间，他在村里那些胡作非为的事，她自然也是没少听说，他要在她面前装好男人，那实在是装不了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现在踢开了袁凯，也算迈向成功的第一步了。 石妙卿拉着哭哭啼啼的白菱进屋：“先把衣服穿好吧？” 段小涯要跟进去，石妙卿挡在门口：“女孩子换衣服，你跟进来干嘛，滚！” “妙卿，我怕你太难过，所以……” “我现在不想见到你，滚啊！” 段小涯忙道：“我滚，我滚，你别生气哈！”段小涯只有先行离开，她为袁凯伤心，为什么不想看到他？ 女儿心，海底针，他还真是无法理解。 不过让她冷静一下也好，白菱再在石妙卿身边煽风点火一番，小白猪就永世不得翻身了。 什么狗屁爱情，山盟海誓，花前月下，还不是经不起流言蜚语，段小涯深知爱情这东西太脆弱了，只要他稍稍动点心思，这世上就没有他挖不了的墙脚。 回到家里，梦落现在不在，段蕙芳正在打理家务，问道：“小涯，你看到咱们家里的那条红被单吗？” 段小涯一听红被单，立即想到孙大圣，这该死的猴子，现在就指着他一家偷是不是？ 上次刚刚偷了梦落的东西，现在又偷被单，他喜欢红色的东西，倒是可以理解，毕竟这是他的特性，但别指着他一家偷哇。 村里自然也有小孩的衣服，估计没有红色的，他不喜欢。 可是被单拿去干嘛？他一猴子，晚上睡觉还要盖被子？ 段小涯笑道：“姐，一条红被单而已，丢了就丢了。” 段蕙芳叹道：“小涯，咱们村里最近来贼了，好几家的衣物都被偷了，咱们可得小心一点。” 段小涯不以为然，安慰段蕙芳几句，走上楼去，躺在房间先睡一觉，过了一会儿，就听白菱打了电话过来，得意地问：“小涯哥，今天的事干的漂不漂亮？” “嗯，漂亮。”段小涯心里也有一些发冷，得亏这女人不是自己的敌人，不然这种手段，他非家破人亡不可。 “那你想怎么谢谢我？” “你要多少钱，你说。” 白菱嗔道：“我不要钱。” “咋的？你还想要人？” 白菱欣喜地道：“对呀，我就是想要你这个人。” “你个臭不要脸的，老子卖艺不卖身！” 白菱咯咯一笑：“小涯哥，你说话真幽默。” “幽默个屁，我猜想小白猪一定不会对妙卿死心，你给我好好地吹一吹枕头风，否则妙卿心肠一软，说不定又被小白猪给勾搭了。” 白菱笑道：“小涯哥，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由我看着妙卿姐，她不会给人拐跑的。” 段小涯完全搞不清楚白菱的思想，比他还要奇葩的存在，不论梦落，还是方凝，都不会帮他泡妞的，顶多也就对他沾花惹草的行径妥协一步而已。 这女的若不是对他别有用心，就是有病。 通电话的同时，楼下已经叫吃饭了，段小涯下楼，只看到李美翠和段蕙芳，问道：“老头呢？” 李美翠不快地道：“又去镇上了，估计今晚要在你三姐家过夜了。” 段小涯心想，老头现在越来越过分了，都敢夜不归宿了，他到底勾搭了镇上哪个老太太？ 段小涯越来越担心，这要东窗事发，家里闹出这样的丑闻，以后也不好看，何况这些村妇的嘴巴，指不定添油加醋，说出什么来呢？ 段小涯趁着和段蕙芳到厨房端菜的空当，就给三姐段淑芬打个电话，问她老头在不在她家，段淑芬茫然地道：“没有哇，怎么了？” “没事，如果妈问起来，你就说老头在你家。”段小涯挂了电话，心想，老头贼胆越来越大，可别玩出火来才好。 第320章 白花花的钞票 饭后，段小涯偷偷地溜到段志高的家中，此刻天色已黑，段志高家里没人，黑灯瞎火，估计又出去赌去了。 水琳琅说过，段志高有些古怪，段小涯也有这种感觉，拉了下灯的开关，结果发现灯泡早就烧了，段小涯倍感无奈，五叔可真懒到一定程度，家里没灯，也不修一修。 段小涯拿出手机四处照了一下，家徒四壁，似乎也没什么线索可找。随便翻了一翻，从床底下搬出一个木箱，也没上锁，打开，都是一些赌具，牌九，扑克，骰子，麻将。 似乎并没什么卵用。 段小涯又把木箱塞进床底，关了手机的照明，默默沉吟，倘若五叔真的强了蔡美丽，应该也不会有什么证据留在家里，他毕竟不是专业的刑事人员，一门心思地从段志高身上去找线索，忘了最要紧的是去，此刻忽然想到，如果有什么证据，也应该留在案发现场。 或者蔡美丽的尸体之上。 不过，现在蔡美丽的尸体他是碰不到了，而且警方尸检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段小涯正要起身，忽听门外脚步声响，随即朝着床下一滚，听得门外一个女人的声音：“德哥，看来段家的义宅现在没人，屋里也没有灯。” 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小声一点，农村比较早睡，说不定主人已经睡下了。” “你确定咱们要的东西就在这里吗？” “错不了，我打听过了，二十年前，跛脚李身受重伤，就是住在段家的义宅，我们抓到他，也没找到秘笈，我想秘笈一定藏在这里。” 段小涯莫名其妙，什么秘笈，跛脚李又是谁？ 二十年前，该是他刚刚被段志远拐来的时候，很多事情，他也不大清楚，就算遇到，也记不得了。 接着，房门轻轻敲了一下，那个叫德哥的男人问道：“有人吗？” 段小涯没有出声。 那个女人又道：“德哥，看来里面没人。” 两人随即推门而进，拿起小型手电，四处照了一下，男人把手电照在床头的墙壁之上，笑道：“他果然是住过这里的，桑桑，你瞧床头刻的是什么？” “上止正，嗯，这是咱们千门的三诫。” 男人嘿嘿一笑：“他们正将一脉，都是一群傻瓜，竟然恪守伏羲老祖留下的戒律，伏羲老祖出生上古时代，他留下的东西早就过时了。” 那叫桑桑的女人咯咯一笑：“谁说不是呢，跛脚李当年号称千王，赌遍两岸三地，未逢敌手，然而却把赢来的钱，九成都拿出来做善事了，这也太可笑了。他们正八将有这样的规矩，咱们邪八将可没有，只要秘笈到手，白花花的钞票数都数不完。” 段小涯心想，白花花的钞票，那是冥币，傻逼娘儿们。 白花花的银子才是真钱。 方片德和桑桑立即分开去找秘笈，上次林智派人来砸段志高家里的时候，段志高收拾的时候，不小心找到了跛脚李的秘笈，一直随身携带，他们又哪里找的到？ 两人找了半天，一无所获。 桑桑道：“德哥，不会是被住在义宅的人拿走了吧？” 方片德道：“不可能，你看这家徒四壁的，若是拿走秘笈，哪至于过这样的日子？” 桑桑点头：“说的也是。可是秘笈不在这屋里，又会在哪儿呢？” “再四处找找，跛脚李为人狡猾，不会把秘笈藏在那么容易被我们发现的地方。” “你去那边找找，我在这边。” 段小涯暗暗揣度，这什么狗屁秘笈，难道竟是赌博的秘术吗？ 怪不得一直走霉运的段志高，忽然之间能赢那么多钱，他本来以为是从蔡美丽身上拿的，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难道五叔拿了千门的秘笈？ 桑桑照着地面，朝着段志高的架子床靠近，这是一张比较古老的床，是和义宅一起保留下来，应该是清末时候的家具，也算是一家老古董了。 段小涯心里有些紧张，看着桑桑两条圆规也似的的细腿靠近，上面贴着一层柔滑的黑丝，脚下踩着一双亮丽的红色高跟鞋，极具诱惑。 桑桑趴到床上，又是一通乱找，恨不得把床板都撬出来。 段小涯猫在床底，久而久之，身体也有一些酸痛，右手撑在地面想要换个姿势，却不想碰到一个冰冷而柔软的物件，心头一惊，急忙拿着手机一照，竟是一条盘踞银白的小蛇。 其时已是深秋，但因当地气温相对暖和，地表的温度依旧很高，蛇类的冬眠准备会稍微地晚一些，蛇喜阴凉，床底地面的温度稍微低了一些，因此就躲到床底下来了。 段小涯一时玩心又起，偷偷地摸出床底，探头一看，桑桑穿着一条橙红短裙，爬在床上四处寻找，段小涯早就料到，穿黑丝十有八九是配短裙。 段小涯想也不想，将手中的小蛇，丢了过去。 桑桑一心在找秘笈，一时倒也没有察觉，过了很久，发出一声锐利的尖叫，段小涯躲在床下暗暗偷笑。 方片德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桑桑，怎么了？” “蛇……蛇……”桑桑大惊失色，站在床上乱跳，抖落裙底的小蛇，慌乱之中，一脚把蛇踹下床去。 方片德拿着手电一照，小蛇断成四五截，有一截被弹出了好远，然而每一截又会动弹，缓缓地朝着蛇头而去，片刻之间又重新组合一起，自由游走。 方片德目瞪口呆，忽然望向桑桑：“这蛇有些邪门，莫非跛脚李在这屋里施了什么千门秘术吗？” 桑桑惊慌失措地跳下床来：“走，快走！” 两人夺门而去，段小涯看的分明，愣了半晌，恍然大悟，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碎蛇吗？ 这可是珍稀至极的药材，神识之中提过，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一见可真是如获至宝，这一对狗男女不识货，就这一点胆量，还敢入门为窃，是来搞笑的吗？ 段小涯急忙爬出床底，随手抓了段志远的床单，一把就将银白的碎蛇兜了起来。 第321章 白娘娘 段小涯乐颠颠地把碎蛇包起来，老蔡头说的不错，他果然是有大福气的人，这样都能让他抓到一条碎蛇。 《本草图经》里说：碎蛇能解众毒，止泻泄及邪热。 而且能治跌打损伤，特别是对断骨能有再生的功效，能治大麻风和痈疽疔疖。 段小涯想到徐达当年就是得了痈疽，要是有了碎蛇，三两下就能把他治好，但想朱元璋存心想要害他，给他送了一只烧鹅，与痈疽相冲，就算治好了他的病，还是有办法让他死的，估计会死更多的人。 段小涯回到家里，兴致勃勃地从酒缸里舀了一些家酿的米酒出来，装在一只瓦瓮之中，然后再把碎蛇丢了进去。 李美翠闻声赶来，叫道：“小涯，你干嘛呢？” “妈，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段小涯知道老太太慈悲为怀，不伤野外的小动物，急忙挡在瓦瓮前面。 李美翠狐疑地看他一眼，把他推开，冲着瓦瓮望了一眼，大叫起来：“夭寿仔，你想作死吗？” 李美翠狠狠地拍了段小涯一下：“这是白娘娘转世，你快拿出来，会遭报应的。” “老太太，什么白娘娘啊，白娘娘是大蟒，这不过是小蛇，不同品种的。” “那也不行，这蛇的颜色这么古怪，一定是灵物，你不能伤害它。” 段小涯无奈，只有拿了一根树枝，伸入瓦瓮，把碎蛇挑了出来，放到后门，不爽地道：“小头牲，算你命好，下次再让老子见到，可没这么好命了。” 李美翠抓了一把大米和茶叶出来，洒向碎蛇，念道：“白娘娘好走，囝仔不懂事，你切莫见怪。” 碎蛇悠悠地游走了。 段小涯简直无语，恹恹不乐地回到楼上，好好到手的一笔生意，就这么打了水漂。 不过心思很快就转移到了段志高身上，五叔到底拿没拿千门的什么秘笈，方片德和桑桑又是什么来路？ 他们和老蔡头是不是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老蔡头貌似也是千门中人，还会点金之术，点金之术到底什么东西？ 老蔡头要真会点金之术，我去，不早就发达了吗？ 很多问题，段小涯想不明白，耿耿睡了一夜，次日一早就去找段志高，想去问个明白，结果段志高并不在家，他等了半天不见他来，因此出门找他。 他的一个赌友说道：“老五最近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昨晚大杀四方，我们十几个人的口袋都底朝天了，他一早就跑到镇上去了。” 段小涯越想越奇，想起昨晚方片德和桑桑的话，莫非真是什么秘笈被段志高得到了吗？而且学了千门之术，逢赌必赢，我勒个去，这好运怎么就没落到老子头上呢？ 看来，段志高衰了一辈子，临了老天爷长眼，给他做了一些补偿。段小涯暗暗地想，五叔一把年纪，还是光棍一条，能够让他攒点钱娶个老婆也是好的，起码以后有个子嗣给他送终。 不过又想，这老头都五十来岁了，娶妻也未必能生子了。 随即段小涯来到段志达家里，递了一根香烟给段志达，道：“二叔，我有事问你。” 段志达点燃了烟，说：“什么事？你说。” “咱们宗祠的义宅，以前还有谁住过吗？” “就你五叔一直住着，还能有谁？”段志达愤愤不平，他是鸡贼的人，就连村集体的东西都能当自己家的，何况义宅还是属于段家的地方，他也姓段，现在让段志高白住，他心里一直都很不舒服。 可是没有办法，段志高那家伙把祖宅都给输了，都是堂兄弟，也不能看着他睡在田埂上，虽然心里不情愿，但当年段太公和段七公都发话了，他自然也不能说什么。 “五叔之前有谁住着？” 段志达托腮想了一下，道：“倒也住过几个人，不过都是暂时借住，谁像你五叔似的，死乞白赖，一住就是十几年。” “有没有一个姓李的？跛脚的？” 段志达一拍大腿：“有呀，他叫李太白。” “我去，他取这样的名字，李白他老人家没意见吗？” “小涯，你怎么忽然问起他来了？”段志达奇怪地问。 “没事，随便问问。”心里却想，看来昨晚两个人说的事情是真的了，千门到底是个什么组织？ 段志达想起一事，笑道：“小涯，上次你那林下经济批下来了，给了好多钱不？” 段小涯笑了笑：“二叔，你可别打我的主意。” “哪能呢，我这不是为你高兴呢吗？都是一家人，你需要什么招呼一声。” “行嘞，你要有空，先帮我围个养鸡场，弄几个鸡舍。” “这事包在二叔身上，唉，看来段家的风水根，全部流到你身上了。”段志达有些酸溜溜地说，他那两个儿子，没有一个有出息的，心里想来，也只有叹息而已。 说着，就见段文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叫道：“爸，出大事了。” 段志达抬头望去：“能有什么大事？乡里乡村。又是谁家的地被人偷种了，打起来了？” “不是，茶寨那边，好多牲口都被咬了。” 段小涯霍然站了起来：“魏长山。” 段志达惊了一下：“那妖孽跑到茶寨去了？” “我去看看。”段小涯随即出门。 段文跟了上去：“小涯，我跟你一起去。” 茶寨顾名思义，就是一个大片种植茶叶的地方，家家户户，这些年靠着茶叶倒也渐渐地富裕起来。 地理位于蓝头溪村的对面，也就是在公路的另外一边，倒也不是很远，半个小时的脚程也就到了。 村里此刻正在闹的沸沸扬扬，人群熙熙攘攘，段小涯挤进人群一看，死了两头山羊，还有一头刚刚出生不久的牛犊子，显然都是血管被咬。 段小涯暗暗吃惊，看来魏长山的需血量越来越大，一夜之间吸了三头牲口。 第322章 设计要抓魏长山 茶寨的村长姓巫，立即就给派出所当了电话，派出所已经交代各个村落，发现魏长山的蛛丝马迹，立即回报。 段小涯稍稍松了口气，这一次魏长山起码没有吸人血，否则问题可就大条了。 “嘻嘻，吸血鬼来了，嘻嘻，好玩，真好玩！”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拍手雀跃。 巫村长喝道：“小茶，回去！” 姑娘不满地撅着小嘴，恹恹往回走去。 段小涯知道她是巫村长的女儿，名唤巫小茶，倒也是村花级别的姿色，但可惜脑子有些问题，神经兮兮的。 段小涯正在听着村民议论纷纷，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偷偷摸摸地溜了过去。 “大伯！”段文最先发现段志远，叫了一声。 段志远回头干笑：“小文，是你哇！” 又对段小涯一阵傻笑：“小涯，你也在呢。” 段小涯愣了一下：“老头，你不是去镇上了吗？” “是呀，我去镇上刚回来，经过这里。” “你去镇上干嘛？”段小涯将信将疑。 “去你三姐家里看看。” 段小涯昨晚就给段淑芬打过电话，段志远根本没在她家，知道这老家伙没去镇上，昨晚一定是在茶寨鬼混来着。 但把事情声张出去，也不多言语，道：“早点回家，老太太昨晚担心了一宿。” 段志远笑着走远，溜的比兔子还快。 过了一会儿，周凯带着派出所的同志过来，先和段小涯打了招呼，继而问道：“老巫，怎么回事？” 巫村长领着民警去看牲口的尸体，村主任助理高强道：“这些牲口都被吸了部分的血液，看来就是魏长山的人干的。” 山羊的主人叫嚣着道：“咱们去找魏家讨个说法。” 周凯忙道：“乡亲们，冷静一点，魏家也不想这样的，他们自己心里也苦，大家也都理解一些。”他怕又会发生火并的事件，血流成河。 但这一次死的毕竟只是一些牲口，村民再不理智，也不会去火并，想想魏家现在的情况，众人也都纷纷叹息。 周凯急忙带人搜寻茶寨附近的山林，段文望向段小涯：“咱们要不要帮忙？” 段小涯叹道：“四处都是山，咱们哪里找的过来？” 两人又回本村去了，段小涯坐立不安，回想起来，魏长山中煞，和他坚持要移蓝头溪村的风水树有着重大关系，他平日无法无天惯了，还是第一次心里感到这么不安。 毕竟其中牵涉到了蔡美丽一条人命，这让他心里很不得劲。 可是这么漫无目的地寻找魏长山，也不是一个办法，段小涯掏出一根香烟，坐在门口苦思冥想，忽然想出一个办法，魏长山不是以血为生的吗？ 何不将计就计呢？ 他研究了一下魏长山的生活习性，现在他怕阳光，白天是不敢出来的，晚上出来觅食，又势必会怕惊醒村民，现在他的能力还不很强，也不适应现在的身体状况，多少有人怕人。 所以，他都选择夜深人静的时候下手，而且避开人群聚集的地方，以免被人发现，围堵不能脱身。 段小涯想着，就往杨晶晶家里走去。 杨晶晶正在家里车着围巾，看到段小涯过来，急忙站了起来，神色竟然有些羞赧。 段小涯莫名地看着她红彤彤的脸蛋，见鬼似的，问道：“一大早的发春，你身体受的了吗？” 杨晶晶脸上一红：“你这人说话……就不能好听一些？” “好听？要我唱给你听吗？” “你——”杨晶晶愤愤地跺了下脚。 段小涯扫了一眼她车的围巾：“有病吧，现在又不冷，你车什么围巾？” “要是等到冬天再车，手都冻僵了，可也来不及了。” “说你是男人婆，一点不错，你这挑的都是什么花纹，一看就是男人的款式。”段小涯拿起她车了半截的围巾，一脸嫌弃。 杨晶晶急忙抢了过去，低声地说：“我又不是给我自己车的。”拿着眼梢偷偷睃了段小涯一眼，又迅速地收回余光。 “你杨霆车的？” “要你管！” “老子才懒的管你呢，我来找你是有事要问你的。” “什么事？”杨晶晶抬头看他。 “你们家的羊都是哪儿买的？” 杨晶晶警惕地问：“你问这个干嘛？” “行了，不和你抢生意，瞧你小气的样儿。” “那你问这个干嘛？” 段小涯朝着门外扫了一眼，不见有人，才对杨晶晶说：“告诉你也没关系，我想抓魏长山。” 杨晶晶大吃一惊：“段小涯，你……你……魏长山现在疯了，你抓他干嘛？” “疯了才抓，他四处地咬牲口，给我们村和附近的村民带来多大的损失？” 杨晶晶定了定神：“你要怎么抓他？” “他上次不是咬了你家的羊吗？今天又咬了茶寨两头羊。我猜想，他应该比较喜欢羊血的口感。而且，羊不比其他牲口，它的力气相对较小，也没有攻击性，比较容易下手。我就想，买一批羊引他上钩。” “你疯了，你白白买那么多羊给他吸血干嘛？你钱多烧手吗？”杨晶晶无法理解地看着他。 “不然你说还有什么办法，以后他咬人了可怎么办？” 杨晶晶不由打了一个寒颤，村里都在传说，小澳村的蔡美丽就是魏长山咬死的，两村火并的事闹的沸沸扬扬，她不可能没听说。 杨晶晶想了一下，道：“我们家的羊都是到白沙镇抓的，那里有个叫老黑的人，就是专门养羊的。” “行，我现在就去白沙镇。”段小涯说走就走。 杨晶晶又追了上来，道：“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和老黑认识，他是我们家的一个远房，我去的话，他没准能给你便宜一点。” “行，走吧。” “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 “换个屁呀，你就长成这样，穿的再漂亮有鬼看你哇！” “你——”杨晶晶冷哼一声，又愤愤地进屋去换衣服。 段小涯简直无语，去一趟白沙镇而已，搞的要去相亲似的，不过……段小涯眼珠一转，偷偷地跟了进去，这小花娘的身段还是不错的，冒着长针眼的危险，他还是要先满足一下眼瘾。 第323章 找一瓶农药来消灭他 “段小涯，你……你刚才是不是偷看我？”出门的时候，杨晶晶急冲冲地问。 段小涯不慌不忙地问：“看一下又怎么了？你会少一块肉吗？” 杨晶晶没想过他会直接承认，按照一般的人，就算真的偷看了，也会百死抵赖，但他完全出人意表，倒让杨晶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是默默羞红了脸。 两人坐车前往白沙镇，杨晶晶先给老黑打了电话，问他在不在家，然后再和段小涯一同过去。 老黑的家住在白沙镇比较偏僻的地方，是在一个山脚，放羊吃草，山坡小路满是一粒一粒黑色的羊粪。 杨晶晶带着段小涯到了一户人家门口，叫了一声：“老黑，在不在？” 一个黑不溜丢的小伙子走了出来：“晶晶，又来抓羊呢。” “不是我要抓，给你介绍客人来了，是我们村里的，你可要算便宜一些。” “一定一定，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老黑请了两人进去，搬了凳子过来，又给段小涯递了根烟，笑道：“坐。” 客套的话说了一堆，老黑才问段小涯需要多少只羊，段小涯伸出一只巴掌，接着老黑带着两人挑羊。 段小涯也无所谓，反正都是给魏长山吸血用的，随便挑了五只，老黑问道：“你们有车吗？” 杨晶晶摇头，又道：“你帮我们叫一辆车吧。” 老黑打了电话，过了一会儿，一辆皮卡车开了过来，老黑帮忙把羊抱上了车，拿着绳索系牢。 段小涯和杨晶晶就坐在车后斗上，刚刚还是晴空万里，忽然乌云密布，继而噼里啪啦地下起了雨，雨点豆大，劈头盖脸砸了下来。 车后斗没有遮顶，段小涯和杨晶晶瞬间就成了落汤鸡，段小涯叫道：“司机大哥，停车。” 司机急忙把车停在路边，段小涯和杨晶晶急忙躲在进前排的车厢，五只羊正在车后斗躁动不安，杨晶晶担忧地道：“这羊会不会被淋出了病？” 又问司机有没有篷布，司机摇头，说：“篷布倒是没有，如果你们怕把羊给淋坏了，我往前开一点，前面的小禹山脚下有个凉亭，可以在里面躲一躲。” 随即，司机把车开到小禹山的凉亭前面，三人帮忙把羊抱到凉亭，凉亭还有两个躲雨的年轻女孩儿，一脸嫌弃。 段小涯看着其中一个女孩儿有些眼熟，女孩儿也盯着他看，忽然恍然大悟：“你就是那天那个贱人！” 段小涯一脸茫然：“哪天？” “你就是那天在酒吧里逃单的那个混蛋！” 段小涯想了一下，笑道：“啊，原来你就是那个小姐。”他曾在雎市的酒吧遇到一个酒托，叫做莺莺，不想山水有相逢，竟在白沙镇遇到了她，地球还真是小哇。 “你才是小姐呢！”莺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把手伸到他面前，“给钱，一共一千两百块钱，你的酒钱那天是我付的。”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段小涯嚣张地道。 莺莺不由分说，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伸手插入他的裤袋，想摸他的钱包，却又冷不丁地抽出手来，狠狠地瞪了段小涯一眼，面红耳赤。 “把钱给我！”莺莺冲他一吼。 “没钱，你想怎么着吧？” 莺莺气的不行：“你就是一个无赖。” “我就是无赖，不服气咬我呀。” 和莺莺一起的同伴走了过来，问道：“莺莺，怎么了？” 莺莺一指段小涯：“这个贱人，欠我钱不还。” 那个女孩儿立即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看的段小涯心惊肉跳，冷不丁地想起顾凌波，只听女孩儿喝道：“欠我姐儿们的钱不还，你是不是不想混了？” 女孩儿脾气很大，一把扯住段小涯的衣领，怒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 杨晶晶看傻了眼，急忙过来拉架：“这位小姐，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女孩儿一把推开杨晶晶，瞪着段小涯：“欠了莺莺多少钱？” 莺莺道：“一千二。” 女孩儿直接就给段小涯搜身，段小涯大为享受，一脸荡漾，女孩儿见状，面上一红，一记耳光掴了过去：“流氓！” 段小涯大怒：“明明是你流氓好吗？” “你要不还钱，我弄死你。” 段小涯冷笑：“老子今天就不还钱了，我看你能把我怎样！” 女孩儿随即拿起手机：“喂，乐果水，是我，优优，有人欺负我和莺莺，你带几个人到小禹山下的凉亭。” 段小涯一听乐果水，我去，找了一瓶农药来消灭他吗？ 不禁觉得好笑。 优优收起手机，愤愤地瞪着段小涯：“等死吧小贼儿！” 段小涯优哉游哉地点燃一根香烟，杨晶晶紧张的不行，毕竟白沙镇不是自家的地盘，要是起了争执，也没一个帮手。 司机也是怕事的人，一见事情不妙，对着段小涯一笑：“兄弟，你看，这下这么大的雨，你们带着五只羊，又不能走，这不耽误我做生意吗？你看，能不能把我费用给我结了？” 段小涯不慌不忙地脱下回力鞋，从鞋里掏出一沓钞票，一股酸爽的味道扑鼻而来，优优和莺莺不禁皱起眉头，原来把钱藏在鞋里，怪不得刚才搜了半天没搜出来。 段小涯抽出一百块钱递给司机：“不用找了。” 司机大喜过望：“多谢多谢哈！”撒丫子就跑了。 优优随手就把余下的钱夺了过去，数了一下，道：“还差两百。” 段小涯站了起来：“小花娘，把钱还我！” 优优把钱一塞，怒目而视：“有种你来拿呀。” 段小涯心想，这不是逼她犯罪吗？ 他嘿嘿一笑：“小妞，忘记告诉你了，我有足癣，那些钱可都是病菌，你非要往里塞，这要患个什么乳腺癌和皮肤病，我可不负责任。” 优优大惊，哆哆嗦嗦地伸手把钱拿了出来，本想交给莺莺，却不想段小涯一把又夺了回去，直接塞回鞋里，迅速把钱穿了起来。 优优愤愤不已：“小子，给我等着，你死定了！” 第324章 病的不轻 雨声浪浪，越下越大，雨水溅进凉亭，五只羊被系在凉亭中间的圆形大理石桌的桌脚，咩咩地叫，时不时地掉了几粒羊粪，优优和莺莺捏着琼鼻躲在远处。 过了一会儿，一辆e级钻石银奔驰驶了过来，段小涯以为优优叫的人到了，却见车窗降下，一张妖艳动人的面容出现。 “帅锅，你怎么会在这儿？”说话的正是上次在方凝家见到的柳黛眉。 本来段小涯看到优质美女就会不由自主地热血沸腾，但方凝跟他说过，柳黛眉患了艾滋，所以他的热血一点不敢沸腾，干干一笑：“眉姐，这么巧？” “要到我家坐一坐吗？我在小禹山上有一栋小别墅。” 段小涯忙道：“不了不了。” 接着柳黛眉拿了一把红色的小伞，打开车门，一条白皙嫩滑的美腿伸出车外，玉足踩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缓缓地走入亭中。 段小涯默默地向后退了一步，笑道：“眉姐，这满地的羊粪，你小心一点。” 柳黛眉秋波横流，娇嗔地问：“看到我干嘛这么害怕，难道我会把你吃了吗？” 段小涯心想，老子就是怕你把我吃了。 虽有药王鼎在手，但他也不敢冒这个险，万一药王鼎治不了艾滋，他要找谁去说理？ “这些羊都是你的？”柳黛眉看着围着石桌的羊群。 段小涯点头：“是呀，本想带回村的，结果中途下雨了。” 说着，又见一辆掉漆的面包车开了过来，四个车灯，坏了三个，接着车门打开，一个短小精悍的青年带着四个汉子走了下来，淋着大雨，走入凉亭。 优优急忙迎了上去，责备地道：“怎么现在才来？” 乐果水讪讪一笑：“这车半路熄火了。” “你个破车，早就该换了。” “你刚才说谁欺负你？” 优优一指段小涯：“这小子欠了莺莺的钱不还。” 段小涯已经做好打架的准备，先让柳黛眉和杨晶晶退到一边，结果乐果水乐呵呵地给他掏了根烟。 段小涯愣了一下，什么情况？ 他把香烟叼在嘴里，乐果水又急忙拿出打火机给他点燃，笑道：“兄弟，叫啥名字？” 段小涯见对方还挺客气，正要自我介绍，不想乐果水忽然一拳就往他的下腹抡了过来，段小涯猝不及防，顿时中招，向后一退。 这么阴险！ 乐果水得意地笑，短手一挥：“上！” 段小涯大怒，香烟朝着一人脸上弹去，那人没有避开，哇的一叫，段小涯身已跃起，一脚将他踹出凉亭，直直跌在泥泞之中。 凉亭本来也是极为空旷的地方，此刻聚集这么多人，何况还有五只羊，空间一时变的十分逼仄。 一个汉子朝着段小涯扑来的同时，被拴羊的绳索一绊，直接仆倒在地，啃了满嘴的羊粪，那叫一个酸爽。 正要起身的时候，段小涯一脚踏在他的后脑，噗的一声，又啃了一嘴的羊粪，两条鼻血汹涌地蹿了出来。 段小涯啪啪两下，就把两个汉子搞定，简直一点战斗力都没有，他都不稀得出手。 乐果水大吼一声：“嫦娥奔月！”以一种极其荡漾的姿势朝着段小涯扑了过来。 段小涯一个巴掌盖了过去，啪的一声，乐果水仆倒在地，继而又讪讪地站了起来，又吼一声：“双龙出海！” 段小涯一愣，这不是他的家传绝学吗？ 段小涯不由分说，抬起一脚，乐果水又跌出去，撞在长排的石椅上面，不禁摇了摇头，这战斗力也太低了。 段小涯挥了下手：“不跟你打了，没意思！” 乐果水趁着段小涯转身，一跃而起，双手从他腋下穿过，两爪朝着胸口扣了下来：“山后抱峰！” 段小涯大惊，急忙扯过他的一条胳膊，有力一甩，乐果水撂倒在地，又喝了一声：“老树盘根！”正面扑向段小涯，双腿盘在他的腰间，双拳朝他面上捶去。 段小涯简直无语，这完全是和女人打架的功夫，现在全部用到他的身上，这让他一个直男情何以堪？ 段小涯一手按住他的额头，将他推了出去，乐果水手短，竟然完全打他不着。 随即段小涯一把抓住他的胸口，用力掷了出去，乐果水一屁股跌在一只羊的脑袋，那是一只公羊，长着一只尖锐的角。 乐果水嗷的一声惨叫，立即跳了起来，一张黝黑的脸蛋瞬间大红大紫。 优优气的脱下脚上的坡跟鞋，朝他头顶敲了过去：“你花了两万块，学的功夫都到哪儿去了？” 乐果水讪讪地道：“优优，我还有很多招式没使出来呢，你等一会儿。” 他揉了揉屁股的痛处，忽然就对段小涯抛了一个媚眼，段小涯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你个死变态！”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他就是一顿海扁。 乐果水大叫：“兄弟，兄弟，饶命！” 段小涯悻悻地把他放开，无语地看着乐果水，有病！ 优优和莺莺急忙把乐果水拉过来，见他被段小涯打的鼻青脸肿，莺莺气的指责段小涯：“你这人下手怎么没轻没重的？” 段小涯诧异地看着他们三人：“你们叫这么多人来打我一个，我还不能出手了？” 乐果水忽然傲然站起，朝着段小涯抱拳：“兄弟身手不凡，敢问师承何人？” “师承你妹哇！” 乐果水愣了一下：“我妹不会武功哇？” “我去，你这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乐果水肃然起敬：“兄弟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我脑子有问题，佩服佩服。” 段小涯：“……” “唉，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练了五年的功夫，想不到今天栽在你的手里，真是可惜，可叹，可悲哇！” 段小涯：“……” 优优又拿坡跟鞋打他：“你练个屁哇，那个死老头就是骗你的，你练的这叫什么功夫？一点威力都没有，而且花了那么多钱。” 乐果水摇了摇头：“不是的，优优，师父是真有本事的，一定是我太笨，没有领悟到他武功的精髓。” 段小涯暗暗感叹，这家伙真是五百年修炼出来的奇葩哇，刚才他打的算是什么武功？看几个爱情动作片都能学会了。 真是病的不轻哇！ 第325章 不打不相识 乐果水带来的人，三两下就被段小涯搞定，莺莺知道自己的钱拿不回来了，愤愤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段小涯对钱素来比较豁达，只要自己够吃够穿，倒也不会存心占人便宜，从鞋底掏出剩下的一千块钱递给莺莺：“就剩这么多了，爱要不要。”本来这钱也不需要给，谁叫这小花娘当初当酒托骗钱来着？ 不过看在她还有一些姿色，就给她占一点便宜吧。 这年头，长的好看的女人，多多少少会从男人身上得到一些便利，尤其是遇到像段小涯一样的男人。 莺莺拿着一千块钱，竟然还有一些嫌弃，微微皱着蛾眉，因为这味道多少有些酸爽。 段小涯不乐意了：“塞你母，你这什么表情，要不要？不要还我！” 见到段小涯伸手抢钱，莺莺急忙把钱藏到身后，又退了一步：“你这人干嘛把钱放到鞋底，也不嫌恶心。” “你管我呢，我觉得这样踏实。” “有病！”莺莺小声地嘀咕一句。 “你还在那个酒吧做事吗？” “干嘛？” “找个正经职业，年纪轻轻，什么不好做？” 莺莺幽幽地道：“你以为现在找工作那么容易？我一没学历，二没背景，能干什么？” 段小涯从小生在农村，倒也没有找工作的经历，也不知道容不容易，道：“什么工作都比你现在的工作好，卖身也比骗人强啊！” 莺莺：“……” 不仅莺莺，众人都被他的奇葩思维给折服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莺莺瞪他一眼：“你才去卖身呢。” 段小涯嘿嘿一笑：“我卖身你买吗？” “滚！” “嘿嘿，你是农村人吧？” “是呀，怎样？你不也是吗？”莺莺见他穿的土里土气，一见就是农村来的。 “会干农活吗？” “会一点。” 段小涯笑道：“我现在要搞林下经济，如果你不怕苦，可以来帮我的忙。” 乐果水一愣：“兄弟，你是哪个村的？” “棘山村，怎么了？” “兄弟，你县里有人吧？这个项目，我们村可争取了很久呢，上面一直都不给批。” 段小涯故作神秘：“都是朋友，一句话的事。” 乐果水肃然起敬：“兄弟，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加个微信呗！” 段小涯见他一脸贱笑，警惕地退了一步，刚才这家伙和他打斗的时候，可是对他又搂又抱，各种暧昧的姿势，段小涯现在还没适应过来，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想干嘛呀？” 乐果水谄媚地笑：“兄弟，以后我就跟你混呗！” “你白沙镇的，我南镇的，咱们犯的着吗？” “兄弟，你这话说的就不地道了，常言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你吃馒头我吃屁，都是农民，你带一带我，有肉吃分我一口汤呗！哎呀，好兄弟，算哥求你了啦！”乐果水像一条蛆似的撒娇，小胳膊小腿扭曲的，看的段小涯毛骨悚然。 “有没有人管？没人管我揍他了。” 优优一把扯了乐果水过来：“丢不丢人？” 乐果水讪讪地道：“我不寻思着挣点钱，以后好娶你呢吗？” 段小涯看着优优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女人的身体特征，波涛汹涌，心里暗暗感慨，这年头的好白菜都被猪给拱了，怎么就跟了这么一个死变态呢？ “你家做什么的？” “以前我是开养鸡场的，结果一次禽流感，我就赔的血本无归，损失了好些钱。现在我在家里做点农活，偶尔出海打渔，也挣不了什么大钱。” 段小涯心头一动，问道：“我准备开个养鸡场，你愿意来帮我吗？” 乐果水大喜，伸手要握段小涯的手，段小涯急忙退了一步：“说话归说话，你别动手动脚的。” 乐果水讪讪一笑：“兄弟，养鸡我可是一把好手，你可算找对人了。” 杨晶晶轻轻扯了段小涯一下，小声地道：“小涯，你疯了吗？他都把自己家的鸡养死了，你还招他干嘛？” 段小涯笑而不语，他知道自己现在什么都不会，什么林下经济，半点经验没有，他只能去借别人的力。就像古代那些帝王一样，光靠自己一人，单枪匹马，是打不下江山的。现在他需要招纳能人志士，乐果水起码在养鸡的方面比他有经验的多，何况他以前自己也开过养鸡场，很多资源是可以利用的。 段小涯又扭头望向莺莺：“你要愿意，你也过来帮忙，你那酒托的工作就趁早别干了。” 莺莺弱弱地问：“那你一个月能给我多少？” “你在酒吧一个月能挣多少？” 莺莺尴尬无比：“我还亏了好几百。” 段小涯：“……”这姑娘也太缺心眼了，估计没少碰到像他这样刁钻的人，酒托可不仅仅只靠美色就能完成的工作，还要智商和情商的配合。 问道：“你开个价，一个月给你多少合适？” “两千，包吃包住。” 段小涯爽快地道：“没有问题。” 乐果水大喜：“兄弟，那我呢，你给我什么工资？” 段小涯笑道：“哥，咱们这样，我也不给你发工资了，这养鸡场就算咱们俩合开的怎样？场地和成本我出，另外还有县里的技术指导，我分你三成的利。你看怎样？” 优优不由睁大眼睛，和乐果水面面相觑，都觉得不可思议。 杨晶晶也觉得不可思议，段小涯绝对是疯了，刚刚还和人打一架呢，现在就和人谈合作的事了。对方什么来路都不清楚，而且给了这么多的好处，心里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平衡，他怎么就不给她一点好处呢。 优优笑道：“大哥，你不是开玩笑吧？” 段小涯笑道：“我会拿生意的事开玩笑吗？你当我钱多吗？咱们换个联系方式，等我开始搞养鸡场的时候，给你们打电话。” 乐果水立即拿出手机，和段小涯交换手机号码，乐果水问道：“兄弟，我还不知道你叫啥呢？” “段小涯。” 乐果水存了号码，笑道：“小涯，以后我就跟着你干了，我这人别的没有，就是踏实肯干，你可以放心的。” 段小涯笑了笑：“不过有一点，水哥，这以后可要你来回地跑，挺耽误时间的。” 乐果水自来熟地道：“嗨，以后我就直接住你们村去了，你家要有空房，给我一间凑合就行了。” 第326章 世风日下 段小涯一听乐果水要住他家，吓了一跳，这家伙要是住在他家，三更半夜摸到他的房间，他一个五百年修炼的直男，这可受不了。 忙道：“水哥，养鸡场那三成的利可不是白给你的，晚上必须要有人看着，你知道山上偶尔会有竹狗或者狐狸下来。还有那些手脚不干净的村民，可不都得防着一点吗？” 乐果水点了点头：“你说也是，以后就在养鸡场搭个小木屋给我就行。” 段小涯望向优优，本想把她也收了过来，但想既是乐果水的女人，现在乐果水又是他的事业伙伴，道义上他是不能碰这个女人的，万一乐果水怀恨在心，不仅不肯为他效力，说不定还会暗中使坏，这对他的事业有弊无利。 段小涯毕竟也是看过无数历史演义的人，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因为一个色字，毁了大好江山，这等昏君的行径，他可万万做不得。 好在优优正在白沙镇开了一家花店，算是小本经营，也不可能到他村里去做那些辛苦的工作。 事情谈妥之后，一切等着通知，乐果水笑着和段小涯挥手告别，带着优优和莺莺上了掉漆的面包车。 柳黛眉微笑看着段小涯：“小涯，我听阿凝说，你最近要创业了。” “是呀！”段小涯嘚瑟一下。 “可你这么快就把人给定下来了，未免太草率了吧？” “我见乐果水是老实人，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柳黛眉意味深长地笑：“我看你不是为了乐果水，是为了那个叫莺莺的女孩儿吧？” “瞎说啥实话呢？” “那你看看我，比起那个莺莺如何？”柳黛眉在他面前骚气侧漏地摆了一个诱惑的姿势。 杨晶晶心里愤愤地骂了一句臭不要脸，神色也不怎么好看。 段小涯默默地向后退了一步，干笑：“眉姐，你看……我是方凝的男朋友，你别勾引我成吗？”他的声音倒有一些恳求的意思，都怪他长的太帅，这些女的就不能放过老子吗？ “你是方凝的男朋友，你还去勾搭别的女孩儿？” “咳咳，我是看莺莺可怜，怕她误入歧途，有心拉她一把，我是一个正直的人，你可别瞎说。” 柳黛眉娇媚地笑了起来：“得了吧，你就是看人家姑娘长的不错，有心想要勾搭，否则你为什么让她包吃包住，乐果水就要住到养鸡场？是怕乐果水也住到你家，你犯罪的时候不方便是吗？” 段小涯真是讨厌聪明的女人，不过，他对莺莺确实有些心思，毕竟看到美女，正常男人多少会有一些心动，但要说到犯罪，倒也不至于。 只不过现在梦落回家奔丧，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家里楼上空荡荡的，冷不丁他还有些不习惯，只想增添一些女人的气息而已，这样做的梦也会香一点。 看着雨势渐渐地停了下来，柳黛眉笑道：“我家就在山上，要不上去坐一会儿？” 段小涯忙道：“不了，我们还要赶路呢。” “喂，美女邀请，你竟然拒绝我，也太不给面子了吧？”柳黛眉佯嗔地道。 段小涯抱歉地道：“眉姐，我是真的还有事情，下次吧，我请你吃饭。” 柳黛眉一阵挫败，她还从来没有遇见她勾搭不到的男人，可这段小涯看着也不像是什么正派的任务，到底问题出在哪儿，她始终也想不明白。 她自然做梦也不会想到，段小涯以为她有艾滋，自然看她就像看鬼似的。 杨晶晶看到段小涯拒绝柳黛眉，心里暗暗窃喜，这个女人一看就是狐媚子，段小涯能够不为所动，比起一般的男人，倒是有原则的多了。 “你说的哈，下次请我吃饭。”柳黛眉幽怨地望了段小涯一眼，又骚气侧漏地朝着她的奔驰走去。 段小涯暗暗松了口气，掏出一根香烟镇定一下。 杨晶晶看着亭外的雨，忧心地道：“小涯，咱们要怎么回去呀？” “雨快停了，路边重新拦一辆车就是了。” “可是我们还有五只羊呢，一般的车都不让上的。” “是呀，这可麻烦了。”段小涯暗暗沉吟，别说私家的小车，就是客运车也不让羊上车，其他乘客必然受不了羊的气味，而且也太拥挤了。 过了一会儿，雨停了，两人只有赶着羊群朝着车站的方向走去，公路也没一辆空的卡车驶过。 到了车站，既然已经天黑，早已没有客车运营，别说羊，就连人也走不了了。 段小涯饥肠辘辘，问道：“带钱了吗？” 杨晶晶点头。 然后段小涯拖着一群的羊，到了路边的面摊，把羊拴在电线杆上，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叫道：“老板，两碗青面，再切一个鸭巴。” 杨晶晶忙道：“我要面就可以了，不要鸭巴。” “瞧把你小气的，大不了回去把钱还给你。” 杨晶晶满脸通红，瞪他一眼：“出门在外，能省就省一点吧。” 段小涯知道她一向节俭惯了，也不搭理，自己吃自己的。 吃完了面，两人又在车站旁边找了一家旅馆，老板看着他们带了五只的羊进来，神色有些尴尬，从来也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也没地方安顿。 段小涯笑道：“找个地方把这些畜生拴起来就行了。” 老板急忙叫了儿子过来，把羊牵到里屋，放在大堂影响生意，问道：“你们要一间房还是两间房。” “自然是两间房，一间房可不要被人占便宜了吗？” 杨晶晶愤愤不已，把钱掏了出来，不到一百块钱，明天回去还要车费，一下就犯难了，望向段小涯：“钱不够了。” 段小涯一愣：“你不会故意的吧？臭婆娘，我早就看出你用心险恶，想和老子一间房，故意把钱藏起来是不是？” “谁愿意跟你一间房？我是真的不够钱了！” 老板暗暗叹息，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这是什么男的，竟然还要一个女的出房费，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 最后让出一步，说：“收你们50块，给你们一个单人房。” 第327章 垂涎老子的美色 段小涯随随便便冲了个澡，四仰八叉地躺到房间唯一的床上。 杨晶晶怔怔地看着他，脸蛋先已红了起来。 段小涯急忙拉起薄被：“小花娘，看什么看？没看过猛男吗？” 杨晶晶弱弱地将目光移到别处，小声地问：“晚上我睡哪儿？” “爱睡哪儿睡哪儿。”段小涯累了一天，打了一个哈欠，闭上眼睛。 杨晶晶环顾四周，房间除了一张床，就剩一张沙发，貌似也不能睡人，心里郁闷到了极点，这是什么男的，有没有一点人性？ 但她一个女孩儿，也不好意思和段小涯躺一张床，只有依着床边，浑浑噩噩打了个盹。 半夜，气温降低，她又迷迷糊糊爬上床去，完全忘了床上还有一个男人。 直到次日清晨，睁开眼睛，看到旁边一张俊朗的面孔，心头小鹿乱撞，闻着他身上阳刚的气息，眼眸瞬间温柔起来。 乡村观念保守，但杨晶晶是个正常的女人，她自然也会产生萌动，但她不敢主动，因为段小涯一向都是讨厌她的。 此刻，她就枕在段小涯的臂弯，安静地注视身边这个男人，他的呼吸声很均匀，不知在做了一个什么美梦，嘴角微微勾起一条弧线，将她轻轻地拉到怀里，喃喃地说：“好娘子，你真漂亮，老子艳福真是不浅，嘿嘿！” 杨晶晶埋在他的胸膛之中，有些喘不过气，心里在想，什么好娘子，说的到底是谁？ 会是她吗？ 虽然知道这不大可能，但杨晶晶还是有些小小的侥幸心理，聆听着他心脏的跳动。 过了良久，段小涯悠悠转醒，杨晶晶急忙闭上眼睛，假装酣睡，段小涯一掀被子，大吃一惊，一脚就将杨晶晶踹到床下。 杨晶晶嗷的一声，痛苦不堪。 “杨晶晶，你发花癫吗？臭不要脸的，半夜爬我床，趁我睡着了占我便宜！”段小涯骂骂咧咧。 杨晶晶委屈不已，她一女的，这种事情要占便宜，也都是男的占便宜，何况，两人也没发生什么实质的事情不是？ 女人的自尊大伤，这要多讨厌她，才会说她占了便宜？ 但凡他对自己还有一点心思，也不能是这样的过激的反应。 一时悲从中来，吧嗒吧嗒地落下眼泪。 段小涯本来骂的兴起，见她忽然落泪，顿时住口，心里不爽，女人就是麻烦，除了哭就是哭，占了他的便宜，还像是吃了多大的亏似的。 “好了好了，乡里乡亲的，给你占点便宜就占点便宜吧，我不收你钱就是了！” “你混蛋！”杨晶晶骂了一句，又把头埋到双膝之间，嘤嘤哭泣。 段小涯不爽：“你怎么还骂人呢？” “我就骂你了，怎样？” “我是不是惯着你了？” “你干嘛对我那么凶嘛！”杨晶晶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段小涯烦不胜烦，只有软下姿态，哄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对，你先起来好不好？”伸手拉她起来。 杨晶晶抹了一把，幽幽地道：“昨晚……昨晚夜里太冷了，我都不知道我爬到床上去了。” “是是是，我不怪你，我就开个玩笑，你别往心里去。” 话虽这么说，但段小涯心里却不以为然，你这小花娘垂涎老子的美色很久了，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不拆穿你就是了。 两人牵着五只羊出了旅馆，又往车站去，客车不让他们上车，一头羊也就罢了，五头羊就连车间都被挤爆了，而且其他乘客也不满意。 段小涯大怒，一手抓着司机的领口，挥动拳头：“让不让我上车？” 杨晶晶急忙阻止，她知段小涯的急脾气，也怕把人打出毛病，这在别人的地盘，要是惹出事情就麻烦了，忙道：“小涯，算了，咱们走着回去吧？” “开什么玩笑，走着回去？你想累死我吗？” “要不……咱们找辆皮卡车？等到了咱们村里，再给他钱。” 段小涯无奈，问了当地的人，找了一辆皮卡车，两人这才回到村里，段小涯把钱结算了，又拿了两百块钱给杨晶晶。 杨晶晶推辞：“我不要。” “给你你就拿着，少矫情了。” 杨晶晶幽怨地望他一眼：“你说话就不能客气一点吗？” “客气个毛，给人钱还要客气吗？要我跪下来求着你把钱收下吗？” “你——” 说着，就见杨霆风风火火赶了过来：“晶晶，你怎么在这小子家里？昨晚你去哪儿了？” 段小涯见他说话不客气，也有意激怒他，笑道：“她昨晚和老子开房去了，你小子祖上积德，做了一次便宜大舅子，恭喜恭喜！” 杨晶晶大窘：“段小涯，你别胡说。” “我胡说了吗？昨晚咱们是不是住在旅馆？是不是在一间房？是不是在一张床？你是不是还抱着老子睡觉？”段小涯嬉皮笑脸。 杨晶晶面红耳赤，愤愤跺了下脚，转身就走。 杨霆知道妹子生性泼辣，但段小涯说这些话，她竟然一句也不反驳，可见事情是真真的了。 果然女大不中留，这事要在城里，也算正常，但在乡村就不一样了，不仅女孩子声名被人诟病，就连女孩子的家庭都会被人当做笑柄。 便宜大舅子这顶耻辱的帽子压的杨霆喘不过气，他虽知道此刻已不是段小涯的对手，但是盛怒之下，还是一拳朝着段小涯挥了过去。 段小涯一手按住他的拳头，杨霆的拳头竟然推进不了半分，段小涯脚下冷不丁一扫，杨霆扑通一声倒地。 杨霆随即爬起，目眦尽裂：“段小涯，这事你要给个说法！” “老子没空。” “混蛋！”杨霆再度扑了过去。 段小涯又轻而易举地把他撂倒在地，笑道：“嘿嘿，都是一家人，何必动手动脚的呢？” “谁和你一家人，死不晓得倒下去的人，我呸！” “我也呸！”段小涯直接吐了一口唾沫在他脸上，他顶看不起杨家人，欺软怕硬，谁的便宜都占。 段小涯虽也占人便宜，但没有那么没节操，他属于盗亦有道，比自己穷的人，他不占，村里口碑不错的人，他也不占。 第328章 羊圈 杨霆打不过段小涯，只有愤愤而去，回家抓了杨晶晶过来，狠狠就是一记耳光：“臭不要脸的，杨家的脸面都给你丢尽了！” 杨晶晶只是哭泣，她虽没和段小涯做出出格的事，但昨晚确实是和段小涯同床共枕，却也解释不清楚了，谁会相信孤男寡女一张床上，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段小涯倒也不是存心不顾她的名声，只是素来就看杨霆不爽，忍不住刺激他一下。 但这一下杨晶晶就给杨霆给打惨了，杨开和张娟闻声赶了过来，忙问：“杨霆，怎么回事？无缘无故地打你妹妹干嘛？” 杨霆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杨晶晶：“这个花娘，昨晚……昨晚和段小涯开房去了。” 杨开和张娟都知道昨晚杨晶晶一夜未归，本来担心会出什么事情，没想到闹出这样的事，这不是让邻里看笑话吗？ 张娟扶起杨晶晶，忙问：“丫头，段小涯可坏了你的身子吗？” 杨晶晶含泪摇了摇头：“没有，妈，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 杨霆怒道：“那段小涯怎么说你们昨晚……哼！” 杨晶晶哭道：“我们昨晚是住在一间房，可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你这话说出去谁信？” “你爱信不信，我说没有就没有。” 杨晶晶哭着跑回房里，心里暗恨段小涯，她早知道他讨厌她，但没想到他会这么不顾情面，直接败坏她的名声。 越想越是伤心。 段小涯没心没肺，全然不去体会杨晶晶的酸苦，只是打了杨霆一顿，心里说不出的舒坦，快乐地哼着著名神曲《忐忑》，从门口割了几把青草过来喂羊。 过了一会儿，段志远回来，问道：“小涯，你弄几头羊回家干嘛？” “养呗！” 段志远素来很宠这个孩子，段小涯要做什么事情，他从来也不去管，何况最近瞎鼓捣倒也鼓捣一些成绩出来，笑道：“养羊好呀，羊肉挺好卖钱的。只是这家里也没个羊圈，爸在披屋旁边给围一个吧？” “不在家里养，不是要搞林下经济吗？到水尾那块地去养。” 爷俩儿合计着到了水尾，段志远拿着柴刀，随手砍了几根树木，打桩，做篱笆，忙活半天，就把一个羊圈搞了起来，把羊赶了进去。 段志远递给段小涯一根香烟，道：“是不是再搭个蓬，要是下雨，这空旷地羊可没地方躲雨。” 段小涯本来也没打算真的养羊，这些羊不过被拿来当做是魏长山的诱饵罢了，留不了几天，搭蓬完全多此一举。但又怕把真相告诉段志远，这老头要是听说他要抓魏长山，非得吓厥过去不可。 所以，也就由着段志远。 段志远到溪边割了一些茅草过来，边割边说：“你这孩子，要养羊怎么也不买几只羊羔回来，都是成年的羊，你还养个什么劲儿？再养能养多大？” 段小涯笑道：“这不是没经验吗？” 两人说着，段文和段武走了过来，先和段志远打了招呼，又去找段小涯。 段武笑道：“哥，我爸让我们过来帮帮忙，你不是要搭鸡舍吗？” 段小涯一人递了一根香烟过去：“这是就交给你们了，等到林下经济搞起来，嘿嘿，我看其他村还敢对咱们村嚣张不？” 段文笑道：“小涯，我们兄弟两个，以后可就跟着你干了。” 段小涯笑道：“哥，都是一家人，你瞎客气什么？” 段文和段武兴致勃勃，立即就到旁边的竹林去砍竹子，段志达虽然刻薄鸡贼，但这两个儿子都不随他，段文是热心肠，为人也比较和气，段武却和段小涯有些像，也是一个暴脾气，性情比较豪爽。 过了一会儿，段蕙芳送饭过来，招呼众人吃饭，看到段小涯事业渐渐地起步，她也着实地替小弟欢喜，他们家在村里也不知被人看了多少年的白眼，现在总算苦尽甘来了。 到了下午，段志远就给羊圈搭了一个草蓬，又和段文、段武一起在搭鸡舍，不过鸡舍工程比较浩大，毕竟段小涯要开养鸡场，可不是一两个鸡窝就能搞定了。 天黑之后，众人先行回去，段小涯说要留下来看着羊，怕羊给偷走了。 段文笑道：“先把羊领回家呗，不然你要在这儿熬一宿吗？” 段小涯挥了挥手：“你们先回去吧，别管我。” 众人也就先回，过了不久，就见唐小玉提着一只食篮过来，笑道：“小涯哥，我给你送吃的来了。” 段小涯奇道：“怎么是你来送呢，我姐呢？” “大姐本来是要来送的，是我主动要求的，她就让我来了。”唐小玉双颊露出一丝娇羞的色彩，把食盒放到地上，打开，端出里面的饭菜，又把筷子拿着衣袖擦了擦，递给他。 “你吃过了吗？” “我吃过了。” 唐小玉穿着一身水蓝的碎花衬衣，农家女儿，骨架有些粗大，若不看她白皙稚嫩的脸蛋，倒像是一个成熟女人的身材。 梳着两条麻花辫子，透着一股水灵灵的清纯气息。 自从梦落离开之后，张春兰又催着她主动接近段小涯，但上次段小涯委婉地拒绝了她，她本不敢再有非分之想。可是，上次段小涯又和她合作何首乌丸，分给她十万块钱，这在村里可是一笔大钱，也不知道让多少眼红。 于是，她的内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她想，小涯哥心里一定是有她的。 “小涯哥，你知道吗？杨晶晶被她哥给打惨了。”虽然杨家极力隐瞒昨晚杨晶晶和段小涯的事，但村里还是传出一些风声。 段小涯不以为然：“哥哥打妹妹倒也正常，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谁家的兄妹不吵架的？” “村里都说，杨晶晶是和你……”唐小玉迅速看他一眼，又低头没把话说下去。 段小涯一愣：“传的这么快呢？” “小涯哥，这是真的吗？” “杨晶晶这个臭不要脸的，我本来睡的好好的，她却半夜爬我床，不过我段小涯可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可没让她得逞，嘿嘿。” 唐小玉暗暗窃喜，只要小涯哥不 第329章 愿我如星君如月 吃过了饭，唐小玉收拾碗筷，就先回去了。 段小涯守在羊圈附近的草丛之中，一心等着魏长山出现，但是一夜不曾合眼，却一个人影也没见着。 黎明的曙光穿破云层，将整个村落染成玫红之色，段小涯打着哈欠，朝着家中走去，回到房间，倒头就睡，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才被段蕙芳叫醒。 第二个晚上，段小涯仍旧守在羊圈附近，但因实在太困，半夜的时候，气温有些下降，他裹紧了黑风衣，倚在一棵松树底下，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段文过来轻轻推了推他：“喂，小涯，你怎么在这儿就睡着了？” 段小涯睁开眼睛，天又亮了，走到羊圈一看，五只羊安然无恙，知道昨晚魏长山还是没有出现，不禁好生失望。 心想，莫非魏长山看出他的意图，因此不再出现了吗？ 又或者，他早已离开了附近的村落？ “小涯，这鸡舍已经钉好一排了，你过来看看能行不？”段文拉着段小涯去看他们兄弟两个的杰作。 段小涯一心都在魏长山的身上，敷衍地说了一句：“行，能用就行，多弄几个。” “得嘞，交给我和段武吧，你先回去休息。”段文也搞不明白，段小涯怕羊丢失，把羊带回家里不久完了吗？随便找个地方先拴一下，有必要每晚亲自过来守着吗？ 段小涯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里，又睡了一觉，傍晚吃了晚饭，又往水尾去，李美翠叫道：“小涯，你这么看着羊也不是办法，在家门口弄个羊圈就好了，跑那么远，哪里照顾的过来？” “妈，你别管了。”段小涯挥了挥手，流星踏步地走了。 虽说，深秋季节蚊虫已经减少，但段小涯潜伏草丛之中，还是十分腌臜，两个晚上下来，身上已被其他不知名的虫咬了许多红肿。 过了一会儿，天色黑了下来，就见月光之下，唐小玉的声音传来：“小涯哥，你在哪儿？” 段小涯从树底下站起来，挥了下手：“我在这儿呢。” 唐小玉手里抱着什么东西，兴致勃勃地朝他走了过去，笑道：“我向石书记借了帐篷，小涯哥，你晚上要看着羊，在帐篷里睡会好一些。” 两人就在山坡一块比较平坦的地方，手忙脚乱地搭着帐篷，段小涯的动手能力只限于打架和揩油，要搭帐篷对他来说相对难了一些。 所以，大部分的工作还是唐小玉完成的，她很细心地把枕头和毯子都带过来，虽然白天地表的温度很高，但夜里温度下降很快，怕他着凉。 “小涯哥，你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现在只有五只羊，以后要是把鸡都养起来了，更需要有个人看着。” 段小涯点头：“你说的也是，到时要专门找个人看着林园。” “小涯哥，我可以帮忙吗？” 段小涯笑道：“你如果想挣钱呢，我算你入股，亏了算我的，挣钱了给你分红。” “这可不行，上次你给我十万块钱，嫂子都帮我存着呢，要不我跟她要五万块钱，当做投资了好吗？” 段小涯知道唐小玉生性倔强，白白给她的好处未必会要，就像上次的何首乌丸一样，笑道：“好呀，以后咱们签个股份协议。” 唐小玉欣喜一笑：“谢谢你，小涯哥。”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我再陪你坐一会儿。” 两人坐在帐篷门口外面，并肩依偎，看着天际明月皎洁，寒星数点，仿佛回到很小的时候，他们曾在无数个这样的夜晚，一起并肩坐着看月亮，看星星。 “小涯哥，我听嫂子说，过年我哥回来，就要把我许给别人了。”唐小玉轻轻说了一句，忽然就低下头。 段小涯心头一震，笑道：“那很好呀。”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愫，他一向也就把唐小玉当成妹妹，上次她说魏长山要向她提亲的时候，他也没有这种感觉。 可是现在，他越来越患得患失。 他隐隐觉得是妙僧的神识起了作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的心绪，让他活的越来越不潇洒。 唐小玉心头一酸，生硬地笑了笑：“你说……我以后的丈夫是什么样的人？是我认识的人吗？他会对我好吗？会像你一样，事事都护着我吗？” “小玉，我……” 唐小玉拿着白皙但有一些婴儿肥的玉手封住了他的嘴巴：“别说了小涯哥，我不想你再拒绝我一次。我知道你一直都瞧不上我，但我会努力的，直到我哥回来之前，让我再争取一次吧。”虽然张春兰执意要她嫁给段小涯，因为段小涯现在发展越来越好，家有未嫁之女的人家都盯着他，可是张春兰毕竟是听唐方的。 乡村地区，大老爷儿们就是一家之主，嘴上说着男女平等，其实掌权的还是男人，经济实力决定政治地位，这在一个家庭也是一样，挣钱的都是男人，男人的腰板自然挺的很直。 唐小玉父母双亡，所谓长兄为主，一个农村的女孩儿，也没多少见识，婚姻大事多少也都听从兄长的安排。 倘若段小涯给她一个回应，她说不定还会鼓起勇气，反对唐方给她的安排，可是现在段小涯没有回应，唐小玉失落地低下了头，冷不丁地掉下一滴热泪。 黑暗之中，段小涯看不见她的泪光，他倒也不是对唐小玉没有感觉，只是唐小玉面对其他男人的调戏，太过随便了，倘若她能正色地拒绝一次，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男人围着她了。 这样的女人，多少会让男人有些不放心，段小涯虽然身体拥有无数的机能，但说到底思想和普通的男人没有什么两样。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正要说些什么，忽见斜对面的竹林忽然蹿出一条黑影，迅速地朝着羊圈的方向奔去。 “魏长山。”段小涯霍然站了起来。 魏长山的速度很快，已经超过一个常人正常奔跑的速度，纵身一跃，就已扑入羊圈，抓住一只公羊的羊角，将它掰了过来。 第330章 凶手另有其人 魏长山抱住一只公羊，嘴里伸出两只尖牙，准确无误地咬住公羊的脖子，公羊咩咩地悲鸣，四蹄乱蹬，羊圈已经骚乱起来。 “魏长山，这一次看你往哪里逃！”段小涯腾身而起，一爪按向魏长山的肩头。 魏长山惊觉过来，知道这是一个圈套，展臂一扫，段小涯急忙回手一挡，他已发觉，魏长山的力气比他刚刚中煞的时候，又已大了许多，想来血液不禁可以补充他身体需要的能量，还能增加他的威力。 段小涯狂奔而来，体内的真气尚未调动出来，猛然被魏长山一击之下，身体倒翻出去，同时体内气息四面八方地涌了出来。 魏长山抛下手中公羊，撒腿就跑。 唐小玉站在山坡之上，看到段小涯身体倒翻，惊慌大叫：“小涯哥！”急急忙忙就从山坡赶了下来，但因坡势较陡，天黑难视，脚下一滑，直接滚落山坡。 魏长山本来已经逃跑，但见唐小玉忽从山坡滚落下来，疾身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唐小玉，颤声问：“你……你没事吧？”他的声音嘶哑，仿佛含了一口的沙子，已经不像他平日说话的声音。 唐小玉抬头一看，月光之间，魏长山胡子拉碴，面如骨瘦，两个眼窝深陷下去，两个熊猫似的黑眼圈，伸出嘴巴外面的尖牙，兀自滴着羊血，身上散发一股酸臭的味道，形容极为恐怖。 “啊——”唐小玉惊慌失措地一把将他推开。 魏长山眼眸忽的黯然下来，目光哀伤，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终于什么也没说出来。 段小涯听到唐小玉的惊叫，以为魏长山侵犯小玉，这家伙既然可以侵犯蔡美丽，自然也可以侵犯唐小玉，本来他对唐小玉就有非分之想。 “魏长山，放开小玉！”段小涯抓起羊圈的一块木桩，朝着魏长山掷了过去。 魏长山转身要跑，段小涯掷出的木桩正中他的腿弯，他的右脚一软，顿时跪到在地，等到起身再要逃跑的时候，段小涯已经一个猛扑过来，将他牢牢按倒在地。 “放开我，放开我！”魏长山呜呜直叫，挣扎不已，他的力气很大，段小涯立即就被他翻了个身。 但段小涯依旧牢牢地抓住他的大腿，两人一同滚落山坡，到了山坡地下，段小涯身手敏捷，一个翻身，骑在他的背上，狠狠地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的面颊按到地面，喝问：“蔡美丽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不是我……” “撒谎！蔡美丽的血明明被吸走了，不是你，还有谁？”段小涯狠狠地掴他一记耳光。 “血是我吸的，人不是……不是我……” “放屁！蔡美丽颈动脉被咬了，你咬她就死了，怎么说不是你杀的？你不仅杀了她，而且侵犯了她，你丫口味够重的哇！”段小涯狠狠地朝他脑袋爆了一拳。 “我吸她血的时候，她……她已经断气了……” 段小涯一愣：“难道这世上真有这么重口味的人？你知道凶手是谁吗？是你的同伙吗？” “他……他有刀疤，但我……我不认识他……” 段小涯记得蔡美丽惨死当晚，他和一个奥特曼面具人交手，他没看到那人完全的面目，却看到他左边面颊确实有着一块刀疤，而且当时被他打败，就是朝着小澳村的方向逃去。 这么一来，段小涯就想不明白了，面具人被他打的只剩半条命，还有力气？就算忽然见色起意，但蔡美丽的尊容，也很难勾起一个男人的欲望的吧？ 段小涯这一思索，手上的力气不知不觉就已松懈，魏长山本来力气奇大，趁他这一松懈，猛地一个翻身，段小涯猝不及防，顿时摔的四仰八叉。 魏长山狂奔而去，段小涯起身就追。 唐小玉担心段小涯安危，又从山上跑了下来，魏长山此刻极其害怕被人抓住，他虽中煞，也不过是身体中煞，人的思维还是在的，自己变成这副模样，已然十分惊恐，要是再被当做怪物拿出来亮相，心理也承受不了。 情急之下，忽然朝着唐小玉扑了过去，一把扯住她的肩膀，将她拖了过来。 唐小玉吓的大哭：“小涯哥，救我！” 段小涯急忙赶到，叫道：“魏长山，你把小玉放了。” 魏长山声音粗嘎：“你……你把我放了……” “好，我不追你。”此刻唐小玉被擒，段小涯也有一些忐忑，魏长山两只尖牙，只消一个低头就能咬断唐小玉的颈动脉。 段小涯和他相距还有十米左右的距离，就算速度再快，也无法阻止魏长山。 唐小玉浑身都在颤抖，哭道：“魏长山，是我，我是小玉……你别咬我……” 魏长山柔声道：“我……我不会伤害……伤害你……” 他又忽然抬头望向段小涯，目光充满暴戾之气：“段小涯，都是因为你，我才变成怪物！” 段小涯目光紧紧盯着被魏长山扣住的唐小玉，一边与魏长山虚以委蛇：“是，这件事是我的错，你有怨恨，尽管找我，不要伤害其他人。” “退后！给我退后！否则我咬死唐小玉！”魏长山双目充血，发出微弱的红光，深夜之中，看着既恐怖又诡异。 段小涯知他暴怒之下，人性又在渐渐丧失，忙道：“好，我退后。”缓缓地向后退了两步。 魏长山叫道：“再退！” 段小涯又退了几步，道：“你先把唐小玉放了，我保证不会伤害你。” 魏长山用力将唐小玉推了出去，转身迅速奔入旁边的竹林，唐小玉一声痛叫，重重摔倒在地。 段小涯只有暂时舍下魏长山，扶起唐小玉，柔声道：“小玉，怎么样？哪儿摔疼了吗？” 唐小玉扑到段小涯怀里，惊魂未定地大哭起来，一个姑娘家遇到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没被吓昏过去，已经很不错了。 段小涯抚了抚她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魏长山跑了。” “小涯哥，我……我好怕……” “别怕，这不没事了吗？”段小涯伸手擦了擦她的泪痕。 第331章 荷包 这一次魏长山发现是个圈套，段小涯料定以后想要再抓他可不容易了。 他安慰了唐小玉一会儿，然后把她抱了起来，道：“小玉，我送你回家。” 唐小玉微微颔首，双手圈着段小涯的后颈，把头轻轻地埋入他的胸膛，想起刚才的情景，依旧心有余悸。 过了一会儿，段小涯把唐小玉抱到她家门口，这才把她放下，张春兰给她留了门，唐小玉推门进去，把灯按了起来，对段小涯道：“小涯哥，你要不要进来坐一会儿？” “不了，我还要处理一下被魏长山咬的那只羊，你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 唐小玉轻轻点头，柔声道：“那你小心一点。” 段小涯回到家里拿了一只铁锹，回到水尾，挖了个坑，把死去的公羊埋了进去，又在帐篷过了一夜，魏长山再没出现，想来他的警惕性很高，不会出现在给他带来危险的地方。 次日，段小涯意兴阑珊地回到家里，吃了早饭，和家人说了昨晚魏长山的事，道：“现在魏长山越来越可怕了，你们不要单独往山里去。”魏长山对他充满仇恨，对他没有办法，但难以保证他就不会报复在他家人身上。 李美翠后怕地点了点头，道：“小涯，以后晚上就不要在水尾睡了吧，可危险了。” “妈，我要去市里一趟。”这件事必须要和水琳琅商量一下，一直这么下去，可不是个办法，魏长山的威力明显越来越强，时间一久，只怕谁也控制不了他了。 段蕙芳听说他要去市里，拿了点钱出来，道：“小涯，这些钱你帮我带给朵朵，也不知道她生活费够不够。” 段小涯笑道：“姐，朵朵的生活费不用你操心，我会给她的。”说着，就先走了。 刚刚到了村口，就见卓一铃朝他走来，她叫了一声：“小涯。”然后雀跃地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十分亲密的样子。 段小涯愣了一下，我去，和她很熟吗？ “小涯，你是要出门吗？” “对呀，去市里看一看朵朵。” 卓一铃笑道：“是了，那是你外甥女，读大学了吧，真了不起。” “你来我们村有事吗？” 卓一铃忽然忸怩起来，低头小声地说：“我是来找你的。” “有事？” 卓一铃就从口袋掏出一个荷包，交到他的手里：“送给你的。” 段小涯看着荷包，上面绣的竹叶花纹倒也精美，还有丝丝的清香散发出来，虽然现在已经不流行送荷包了，但段小涯还是知道，要在以前，女孩儿送给男孩儿荷包意味着什么。 段小涯立即潇洒地抚了一下鬓角，笑道：“小妞，你是不是垂涎老子的美色很久了？” 卓一铃双颊微红，攥起粉拳在他胸口捶了一下：“讨厌，干嘛说出来？” 段小涯掂了掂手里的荷包，笑道：“想不到你还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小花娘。” “你上次送了我那么多化妆品，我没什么东西送你的，所以自己做了一个荷包给你，你别嫌弃。” “怎么会呢，从来没有女孩子给我送荷包，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那你……能不能一直戴在身上？”卓一铃一脸期盼地看着他。 段小涯拿着荷包深深嗅了一口：“嗯，这里还有丁香，白芷，薄荷，菖蒲，艾叶，藿香，苍术，冰片，倒是可以拿来提神，好，我就一直戴在身边。” 卓一铃十分欣喜，拿着荷包帮他挂在腰间，她早就把荷包送给段小涯，但怕送的太早，让他怀疑。 段小涯送她化妆品之后，她再送他荷包，这叫礼尚往来，名正言顺。 “记住噢，一定要一直戴在身边。”卓一铃又重复了一句，丑婆要她让段小涯把荷包留在他身边三天，只要三天，就能咒死小蔡头。 但倘若对段小涯说，让他戴在身边三天，未免让他怀疑。 段小涯笑道：“好，我戴在身边一辈子，嘿嘿。” 卓一铃眼眸发亮，忽然踮起脚跟，在他面颊轻轻一啄，又飞快地跑开。 段小涯叫道：“喂，你亲了老子就这么走了，不用负责的吗？” 卓一铃没有搭理，转眼之间溜的无影无踪。 段小涯心情荡漾，村里的女孩儿多半保守，能够主动亲他，看来这小花娘也是一个大胆的人，最近他真是桃花朵朵开哇！ 想到桃花，立即又想到老蔡头书信说过的生死桃花劫，心里微微一紧，不消说，这一定是和女人有关的劫。 这是一个女人，还是很多女人？ 段小涯想了身边认识的所有女人，上到八十岁老太太，下到八岁小女孩儿，始终想不出关节，不会是老蔡头胡说八道吧？ 可是老蔡头素来有些本事，就连沉棺穴都能被他找到，他的话，段小涯倒也不敢不信。 但他对女人素来也比较豁达，想不出来也就不想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坐车到了雎市，段小涯从车站出来，又打车去梧桐街3号，揿了一下门铃，半天没人出来开门。 段小涯掏出手机，打给水琳琅，问道：“娘子，我现在在你家楼下，你出来开下门。” “对不起，夫君，我现在人在苌州，你有事吗？” “昨晚我遇到魏长山了，而且和他交过手，他好像又变强了。” 水琳琅想了一下，道：“好，我马上赶回去，你在市里先待一个晚上。” 挂了电话，段小涯百无聊赖，又给郝吟剑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出来喝酒，郝吟剑在手机里哆哆嗦嗦地道：“哥，我出不去呀，大撸哥的人就守在学校门口呢，我一出去就被抓了。” 郝吟剑现在过的极为悲惨，大撸哥上次吃了段小涯的亏，找不到段小涯，自然把这笔账全部算在郝吟剑的头上。 但在学校，照样也不好过，丁橙经常带着女生对他霸凌，只是在学校里，丁橙也不敢明目张胆罢了，但郝吟剑受了霸凌也不敢说，丁橙就是学校的小魔女，谁也不敢招惹。 第332章 蓝色妖姬 段小涯随即赶到雎市大学，再给郝吟剑打了电话，郝吟剑正好没课，戴着墨镜和口罩，畏畏缩缩地出来，生怕被人认了出来。 “哥，你来市里干嘛？” 段小涯盯了郝吟剑半天，道：“你扮成这样干嘛？至于吗？” “哥，你上次把大撸哥一帮人打的落花流水，他们找不到你，自然就找到我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惨。”郝吟剑悲催地说。 “你不会报警吗？” 郝吟剑叹道：“警察就算把他们抓了，最多行政拘留几天，等他们出来，我不死的更惨？” 段小涯想想也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喝酒去。” 一提喝酒，郝吟剑兴奋起来：“哥，我带你去个地方，包你满意。” 二人勾肩搭背地走去，不出一百米，就有三个穿着花里胡哨的青年拦了去路，为首一个金毛嘿嘿一笑：“郝吟剑，你终于出学校了，大撸哥让你去一趟，走吧？” 郝吟剑急忙躲到段小涯身后，金毛望了段小涯一眼：“兄弟，这不关你的事，让一边去。”上次大撸哥和段小涯交手的时候，他们并不在场，因此也不知道段小涯就是大撸哥要找的人。 段小涯：“郝吟剑是我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金毛笑了起来，把拳头按的噼啪直响：“兄弟，你哪条道上的？” 段小涯：“少废话，想打架就动手吧。” 段小涯有些不耐烦，他最讨厌打架之前的开场白，说那么多有意义吗？ 金毛见他这么嚣张，大手一挥，身后两人朝着段小涯扑了过去，段小涯出手极快，啪啪两拳，金毛还没反应过来，两人就已倒地。 金毛不由心头一紧，知道遇到硬茬了，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机：“你等着哈，老子叫人！” “你叫鸡也没用，老子没空等你。” 段小涯回头望了郝吟剑一眼：“走了！” 郝吟剑得意地朝着金毛竖了一下中指，屁颠屁颠地跟在段小涯身后，不一会儿，两人到了一家“蓝色味道”的酒吧。 白天，酒吧生意比较冷清，郝吟剑拉着段小涯走向吧台：“哥，这里新来了一个调酒师，女的，可带劲儿了！” 段小涯知道郝吟剑喝酒多半都是冲着女人而来，抬眼望向女调酒师，化着浓烈的烟熏妆，两边两只很大的金色耳环，穿着一件露脐装，肚脐眼还有一些水钻装饰，看的出来，身材倒是十分火辣。 郝吟剑打了一声招呼：“薇薇安，两杯蓝色妖姬。” 薇薇安笑着点了下头，手里拿起一只不锈钢的酒盅，做出各种花哨的动作，明显就是练过的，酒盅仿佛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从她手臂一路滚动，从左臂滚到胸口，又从胸口滚到右臂。 段小涯叹为观止，不一会儿，两杯蓝色妖姬端了上来。 段小涯是第一次喝鸡尾酒，倒也觉得新奇，但郝吟剑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和薇薇安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 薇薇安微微一笑：“同学，你是想泡我吗？” 郝吟剑一愣，嘿嘿一笑：“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想泡我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追我的人可多，看到那边那个穿黑皮衣的没有？”薇薇安指着舞池正在慢摇的一个男人。 郝吟剑回头看了一眼，道：“看到了，怎么了？” “他最近老是纠缠我，只要你把他赶走，晚上陪你上床。” 郝吟剑眼睛一亮：“你说真的？” “真的。” 段小涯目瞪口呆，城里人就是城里人，太直接了。 但见郝吟剑已经怒气冲冲地朝着皮衣男人走了过去，他仗着有段小涯在场，胆气很粗，拍了拍皮衣男人。 段小涯坐在远处，也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然后皮衣男人一拳朝着郝吟剑砸了过去，郝吟剑立即还手，两人扭打起来。 段小涯望了薇薇安一眼：“小妹妹，你是不是玩的太大了？” 薇薇安一笑：“帅哥，出来玩，就要玩的起。” 旁边的桌上冲出四个青年，纷纷扑向郝吟剑，舞池一阵婚礼，段小涯知道皮衣男人有些来头，薇薇安完全就是为了耍郝吟剑。 他这兄弟贱是贱了一点，但没脑子，看到美女可以走不动路，但脑子可不能停止运转。 段小涯无奈走了过去，把郝吟剑扯了出来，喝道：“不想进医院的，趁早滚一边去！” 一个青年笑了起来：“哟，哪来的乡巴佬，知道我大哥是谁吗？” 皮衣男人望了段小涯一眼：“兄弟，口气很大呀！” 身后四个青年迅速围了上去，忽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住手！” 段小涯望去，却是莎莎，她从酒吧楼上的楼梯走了下来，一身紧身的牛仔衣裤，她一直都喜欢比较中性的打扮，像个假小子，却又很有青春洋溢的味道。 “莎莎小姐！” 莎莎扫了皮衣男人一眼：“郭林，怎么回事？” 郭林指着段小涯和郝吟剑：“这俩小子不知好歹，过来找茬。” “这位是我朋友，你们都退下吧。” 郭林一听是莎莎的朋友，随即招呼手下散开，又对段小涯抱歉一笑。 莎莎淡淡看了段小涯一眼：“我请你喝酒。” 段小涯来者不拒，随她一起到了吧台，薇薇安忙向欠身：“莎莎小姐！”她万料不到这两个其貌不扬的男人，竟是莎莎小姐的朋友，这下可是大大得罪人了。 郝吟剑嘿嘿对着薇薇安一笑：“说话算数，晚上你是我的了。” 薇薇安笑道：“好呀，晚上你挑地方。” 莎莎吩咐拿了两瓶威士忌出来，在放了碎冰的杯里倒了两杯，递给段小涯一杯，问：“你怎么忽然来到市里？” 段小涯喝了口酒，笑道：“不能来吗？” “当然不是，我欢迎你来。” “用的着你欢迎吗？说的雎市像是你家似的。” “有没有兴趣到我家里坐坐？”莎莎明眸婉转地看着他，她似乎刚才已在酒吧楼上喝了不少的酒，因为眼神之中醉意朦胧，比起平日又多了一些女人的韵味。 “小妞，你在暗示我什么吗？” 第333章 螺子黛 莎莎在太阳阁脚下有一座私人的酒庄，至于为什么把一座山叫太阳阁，段小涯不大清楚，估计是和某个寺庙有关。 郭林开车送了段小涯和莎莎到了酒庄，郭东迎了出来，他是郭林的父亲，但郭东一直对他看不上眼，原因郭林没有武道天分，郭东一身武艺后继无人。 “段兄弟，咱们又见面了！”郭东和段小涯拱了拱手。 段小涯笑道：“这世界太小，在这儿都能碰到老爷子。” 心里在想，倒也不是世界太小，他和莎莎绝对不是偶遇，这一伙人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说不定现在村里都有他们的内应。 段小涯不是傻瓜，莎莎忽然对他态度改变，自然有所要求，只是他还不清楚，他们到底想要什么，水琳琅的悬棺已经沉入地里，他们想要的探索其中秘密，估计也不能够了。 难道因此找到了他？ 可他又知道一些什么？ 真是搞笑。 段小涯干脆将计就计，随着莎莎回到酒庄，看她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郭东领着二人进入客厅，问道：“小姐，要不要吩咐准备晚饭？” 莎莎微微颔首，又对段小涯道：“我带你到酒窖去看看，挑两瓶好酒。” 段小涯随即跟着莎莎下了酒窖，光线比较微弱，段小涯看到一只一只的原木酒桶，整齐地摞在一起，还有无数的酒柜，珍藏各种各样的美酒。 段小涯叹为观止，问道：“你们家做的是酒的生意吗？” 莎莎淡淡地道：“这只是我们家生意的一部分，不过不在国内，我也是偶尔才到国内住一段时间。” “莎莎小姐，其实我对你一直都很好奇，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接近我到底为什么？”段小涯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看。 莎莎毕竟做贼心虚，急忙扭过头去，看着酒柜装作挑酒，过了一会儿，才小声地说：“上次和你说过了，我喜欢你的。” “哈哈！” 莎莎大窘：“你笑什么？” “既然你喜欢我，咱们就把事情办了吧？” 莎莎一愣：“办……办什么事？” 段小涯荡漾一笑：“你懂的。” 莎莎慌忙退了一步：“你别乱来，这可是我的地盘。” “你怕我怕成这个样子，你说你喜欢我？” 莎莎嗫嚅地道：“我喜欢你，那是心里的事，可你想的是身体的事，这不一样的。” “我去，你说的这么有内涵，我竟无言以对。” 段小涯不以为然，他从来就不觉得，人类可以完全抛弃身体本能，去爱另外一个人，把身体所有的性激素都抽走，如果人类还能活的话，看他怎么从心里去喜欢一个人。 莎莎隐隐觉得，段小涯已经逐渐对她产生怀疑，估计是她的演技不好，段小涯又是极为聪明的人，演的越多，错的越多。 她挑了两瓶82年的拉菲出来，启开一瓶，装在一只u形的醒酒器之中，请他在一条长桌面前坐下，幽幽地道：“我接近你，确实别有目的。” 终于说到正题了，段小涯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噢，你倒说说，什么目的？” “你会治病对不对？” 段小涯心头蓦地一紧，首先想到的是药王鼎和伏羲九针，詹士鸣可是考古专家，莎莎又是和他一伙的人，难免他们从悬棺中发现一些什么了吗？ “我治一些小病。” 莎莎笑道：“你也太谦虚了，我都派人到你们村打听过了，你治的可不是什么小病。” “别兜圈子了，你到底想干嘛？” “我有病。” 段小涯哑然一笑：“看出来了。” 莎莎白他一眼：“我跟你说正经的，我中毒了。”伸出双手给他看，从少商穴开始，一条若隐若现的绿气向上延伸，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来。 段小涯吃了一惊：“这是什么毒？” “胭脂帮的‘螺子黛’。” 胭脂帮，又是胭脂帮，上次的“半边娇”也是胭脂帮的毒药，可这螺子黛又是什么奇毒。 段小涯立即将手搭在她的手腕之上，摸着她的脉象，道：“这毒气在你手太阴肺经行走，虽然十分缓慢，可是若不及时根除，侵入五脏六腑，就连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莎莎黯然地道：“我看过很多医生了，可是依旧无济于事，我想，现在只有你可以救我了。” 她心里极为忐忑，又怕被段小涯看出什么，因此目光紧紧地盯着段小涯，这一次她完全是兵行险着，自己服用了胭脂帮的“螺子黛”，她只能赌一把。 她只是猜测段小涯拿了药王鼎，可她没有料到药王鼎之中还有妙僧的神识，只道段小涯治病全靠药王鼎，“螺子黛”之毒世间罕有，其中掺杂的两味剧毒草本植物，现在早已灭绝，依靠现代医术，谁也查不出来，她中的到底是什么毒。 所以，段小涯想要救她，就必须要靠药王鼎。 不过，她担心段小涯和她没有什么交情，而且之前多有不快，也未必会救她。 段小涯沉吟一下，问：“有没有针灸针？” 莎莎点头：“有的。” 然后莎莎吩咐郭东拿了一套针灸针下来，段小涯打发郭东离去，又对莎莎道：“脱吧。” 莎莎愣了一下：“你……你想干嘛？” “给你施针。” “你行不行？”莎莎狐疑不已，毕竟她以为段小涯治病全靠药王鼎的神奇功效，哪里会懂什么针灸之术？ 他一个乡村小农民，也没处去学中医的吧？ 顶多懂的一些山草药，针灸可是一门很深的学问，别的不说，就是穴位经络，没有一两年的苦功，扎针都扎不到位置。 “你想活，还是想死，想活的话，就赶紧脱衣服。” 莎莎双手紧紧地抱着胸口：“不脱。”她才不信他会针灸，多半是想占她便宜。 “那你等死好了。” “难道……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你这毒太古怪了，以前从未见过，想要给你疗毒，我也需要花点时间研究一下，现在只能试一试针灸，有没有把握，我也说不准。” 莎莎警惕地看他：“我……我宁愿死，我也不脱衣服。” 段小涯心下不解，这小花娘明显就知道“螺子黛”之毒的厉害，可是宁死都不脱衣，这一点实在太古怪了。又不是古代，被人摸一下就要上吊自杀，以保名节，现代社会大部分人都会把生命放在第一位的吧？ 第334章 龙芽草命案 段小涯看到莎莎不肯配合治疗，料定又有古怪，他不慌不忙地把针灸针推到一边，拿起醒酒器，倒了两杯红酒，一杯递给她，笑道：“既然你信不过我的医术，咱们喝酒好了。” 莎莎好不容易弄到“螺子黛”这种慢性毒药，毒性奇特，但又不会立即毙命，为的就是让段小涯拿出药王鼎。结果，这家伙明显对她有些戒心，不拿药王鼎，反而要先给她施针。 她喝了口酒，心里纠结不已，但依旧没有勇气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脱光。 过了一会儿，郭东下来，恭敬地道：“小姐，晚饭已经命人备下。” 莎莎望向段小涯：“先吃饭吧。” 段小涯随遇而安，出了酒窖，来到餐厅，桌上都是西餐，段小涯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拿起刀叉，一时倒也不知怎么使用。但他素来脸皮极厚，也不怕出洋相，不就刀叉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电视里经常看到。 他有模有样地切了一块黑椒牛排，拿着餐叉叉了一块，送到嘴里，不料，那块牛排忽然掉了下来，落在他的裤子。 莎莎有些好笑，问道：“第一次吃西餐吗？” 段小涯冷笑：“老子天天吃西餐，还吃过岛国料理呢，县城的源记你知道吗？老子常去，里面的岛国小娘儿们可带劲了。” 莎莎扭头望向一边伺候的女仆：“莉娜，你去帮段先生把牛排切好。” 莉娜点头，走到段小涯身边：“段先生，我来帮你。” 段小涯大方地摆了下手：“不用了，我自己来。”撸了一下袖管，徒手就把牛排抓了起来，送到嘴里咬了一口。 莎莎和莉娜目瞪口呆。 段小涯边吃还边嫌弃：“这牛排怎么没熟？你们的厨师太不专业了。” 莎莎简直无语，哪有人吃全熟的牛排，口感不是变老了吗？ 但想一个乡巴佬，哪里懂的什么西餐，也不去拆穿他，笑道：“晚上你住哪儿？要是还没订下酒店，就在酒庄将就一宿吧？” 段小涯也不客气，反正水琳琅今晚没有回来，睡哪儿不是睡？ 当晚，莉娜给他收拾出来一个房间，段小涯冲了个澡，围着一条白色浴巾，听见外面敲门。 段小涯立即装逼地朝着一张沙发坐下，随手拿起茶几一本英文杂志，跷着二郎脚，清了清嗓：“进来。” 莎莎拿着一瓶红酒，两只水晶高脚杯进来，扫他一眼，淡淡地道：“拿反了。” “什么？”段小涯一愣。 莎莎指了指他手里的英文杂志，段小涯合起杂志：“我就喜欢反着看书，这样显得逼格比较高。” 莎莎也不想和他胡扯，倒了两杯红酒，给他一杯，在他身边坐下，问道：“你刚才给我把过脉，我的身体还能支撑多久？” “你现在身体可有什么不适的症状吗？” 莎莎想了一下：“除了有时呼吸有些困难，倒也没有什么不适。” “放心，暂时你死不了的，不过一旦毒气攻心，神仙也救不了。” 段小涯心下奇怪，她既不肯他为她疗毒，却又主动提起，到底几个意思？ 当时，他在给林素治疗狐疝的时候，林素那种和男人说话都会脸红的女人，尚且可以豁出去脱衣给他施针，可这小花娘性命攸关，又为什么如此镇定？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有解药。 段小涯瞬间心如明镜，猜想她不是冲着药王鼎，就是冲着伏羲九针。 “小涯，我们现在算是朋友吗？”莎莎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真挚地盯着他看。 段小涯漫不经心地啜了一口红酒，淡淡地道：“咱们之间没有实质的接触，怎么能算是朋友呢？你未免把朋友两个字看的太轻了吧？” “你——”莎莎为之气结，若非为了药王鼎，她才不跟这小子低声下气呢。 段小涯看到一个从前对他凶巴巴的女人，忽然对他低声下气，那种感觉倒也说不出来的美妙，笑道：“莎莎小姐，我就是一个赤脚大夫，你说的什么田螺毒……” “是螺子黛。” “对，螺子黛，这种毒我从没见过，可能没有办法医治，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莎莎见他水泼不进，一时倒也没有办法，只是想到祖母昏迷两年，一直靠着药物和器械维持生命体征，不禁悲从中来，一滴热泪落了下来。 段小涯愣了一下，他不知道她祖母的事，一直觉得她在给他演戏，不过这戏也太逼真了吧？都可以去奥斯卡拿一座小金人了。 难道她没有解药，想到死亡，自然而然地感到恐惧和悲伤？ 莎莎抹了一把眼泪，放下酒杯，失落地走了出去，她刚洗完澡，穿着一件紫藤色桑蚕丝的睡袍，没有那种假小子的打扮，看起来更加柔弱。 段小涯发觉自己还是有些看不清这个女人，躺在豪华的大床，耿耿睡了一夜，次日，就让莎莎开车送他前往梧桐街，此刻魏长山的事最为要紧，这小花娘和自己无亲无故，他也没心思去插手她的事。 莎莎对于男人一向没有什么经验，心里期盼段小涯能够多留两天，让她再想办法攻克他的心防，可她直来直去的性格，倒也不知如何开口，而不引起他的怀疑。 她在心不在焉地开车，穿过郊区的公路，两边都是各种各样的花草，忽听段小涯叫道：“那边好像死了个人！” 莎莎吃了一惊，把车停了下来。 段小涯慌忙下车，朝着路边的田埂走了过去，这一片田地种满了龙芽草，开着浅紫成簇的小花，一眼望去，视野大为享受。 只是，此刻田里躺着一个年轻的女人，衣服被扒，散落四周，双腿中央放着一束龙芽草，遮住她的关键部位。 死者，正是昨天“蓝色味道”酒吧见到的女调酒师薇薇安。 莎莎一惊：“怎么会是薇薇安？” “你和她很熟？” “我经常去‘蓝色味道’。” 段小涯大步走了过去，莎莎轻轻拍他一下：“你干嘛呀？” “验尸。” “这是警察的事，你别破坏现场，否则你留下什么指纹和痕迹，有口都说不清了。” 第335章 装逼的教授 莎莎报警之后，当地的派出所先赶过来，立即封锁了现场，接着市刑警队也风风火火地赶到，一个青年警察过来询问莎莎和段小涯。 段小涯简略地将发现死者的过程说了一遍。 青年警察：“你们认不认识死者？” 莎莎：“她是‘蓝色味道’酒吧的调酒师，大家叫她薇薇安，家好像就住在这附近不远。” 青年警察：“你们需要跟我们到局里做个笔录。” 段小涯：“警官，笔录在这里做就好了，干嘛那么麻烦，我还有事情呢。” 青年警官严肃地说：“这是每个公民的义务，你们不能推托，必须配合。” 段小涯不爽地道：“兄弟，我真的有事，我还赶着去见我老婆呢，你该问的也都问过了，何必这么麻烦让我再跑一趟？” 莎莎一愣，这家伙怎么会有老婆，她得到信息没说他已经结婚了呀。 青年警官面色一沉：“你叫谁兄弟呢？” 段小涯望他一眼，见他眉清目秀，一看就是小白脸，说话的声音也略显阴柔，笑道：“难不成要我叫你大哥，我看你年纪也未必比我大。” 青年警官愤愤瞪他一眼：“我是女的！” 段小涯瞠目结舌，大自然真是无奇不有哇。 接着听到一个中年警察叫道：“甄苹，过来一下。” 青年警察应了一下，小跑过去。 甄苹？ 段小涯哑然失笑，这名字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甄苹戴着警帽，头发绾了个髻藏在警帽之中，刚才段小涯没有注意她的鬓角，见她身材修长，而且直条条的，没有任何波澜起伏，直觉认为她就是一男的。 “高队，啥事？” 那个中年警察叫高峤，市刑警队的队长，他神色极为凝重：“这看起来又是一起奸杀案，也不知道和苍城的连环奸杀案有没有关系。” 段小涯本想偷偷开溜，但听连环奸杀案，他又留了下来，蔡美丽也是被奸杀的，不知其中有没有什么关联。 高峤对甄苹道：“给齐教授打个电话。” 甄苹立即拿出手机，声音甜的发腻：“喂，齐教授。” 段小涯毛骨悚然，一个毫无女性特征的女人，嗲声嗲气的说话，别提有多奇怪了。 过了半个小时，一辆黑色5系宝马驶了过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走了下来，西装革履，器宇轩昂，文质彬彬地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甄苹急忙迎了上去：“齐教授，你来了。” 齐振宇微微颔首，朝着案发现场走去，高峤和他握了握手，道：“齐教授，你是局里请来的专家，又是专案组的顾问，你来看看，这一起奸杀案和苍城的数起奸杀案可有什么联系？” “现场动过吗？” 高峤望向段小涯和莎莎：“你们之前动过现场吗？” 段小涯不以为然地道：“我刚才查看了一下。” 齐振宇怒道：“你们算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查看现场？” “就你丫的有资格，你们警方要是真有能耐，也不至于死这么多人了！”段小涯立即反唇相讥。 高峤面色讪讪，喝道：“小兄弟，请你说话客气一点！” “这小白脸说话客气了吗？” 齐振宇怒道：“你骂谁小白脸呢？” 段小涯耸了耸肩：“谁比我白，谁就是小白脸。” “你——” 高峤急忙拉着齐振宇：“齐教授，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又向段小涯望了一眼：“你刚才动了现场哪些东西？” “那边有一束龙芽草，本来是放在她的私处。” 高峤果然看到死者旁边随意丢弃的一束龙芽草，又重新拿了过来，放到死者双腿之间，又问：“还有动过哪儿没有？” “刚才随便检查一下，这小花娘没有外伤，是被人闷死的。” 齐振宇不爽地道：“你一个乡巴佬，懂个屁！” 旁边一个法医弱弱地道：“死者面部肿胀发绀，眼结合膜点状出血，口唇和指甲都有发绀迹象，应该是窒息而死，是不是被闷死的，还要进一步检验。” 齐振宇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法医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大家叫她林月如，是个其貌不扬的女人，本来段小涯也没注意到她，但此刻听她为自己说话，不由对她生出好感。 其实，他虽学的是中医，但人的死因多少还能判断一些，上次蔡美丽也是窒息而死，只是蔡美丽当时颈动脉的伤口极其醒目，由于先入为主的观念，他想当然地认为是被魏长山咬死的。 他毕竟不是法医，没有验尸的经验，当时既然认定魏长山是凶手，自然也没必要给蔡美丽验尸。 齐振宇又问：“林法医，你还有什么发现没有？” 林月如道：“尸斑尚未出现，死亡时间至少是在两个小时之前，发现少量精斑的痕迹。不过，因道软组织没有挫伤的迹象，应该是自愿发生关系。而且，死者死前应该大量饮酒。” 高峤道：“齐教授，从现场你能看出什么吗？” 齐振宇沉吟着道：“从现场来看，凶手一定是个男性。” 甄苹一脸花痴：“齐教授，你太厉害了，一眼就看出凶手是男性。” 高峤心里操翻了天，要你告诉老子，凶手是个男性吗？要是一个女的，怎么会有精斑？ 高峤笑道：“可是苍城的系列奸杀案，和此次的案件，明显有些不同。” 齐振宇点头：“这一点我也考虑到了，凶手是不是同一个人，暂时还不能下定论，不过问题的关键，是在这一束龙芽草上，凶手为什么要在死者的私处放一束龙芽草呢？” 众人也觉得极其诡异，一时都陷入了沉思。 段小涯忽然想了起来，他和莎莎离开“蓝色味道”之前，郝吟剑正约着薇薇安，而此刻薇薇安的尸体还有精斑残留，不禁心头一紧。 急忙躲到一边，就给郝吟剑打了一个电话：“喂，你在哪儿？” 郝吟剑迷迷糊糊地道：“哥，我在酒店睡的正香呢，一大早的，扰人清梦，我刚才梦见苍老师，被你一个电话就给打没了。” 第336章 本质不坏 段小涯狐疑不已，郝吟剑在酒店，而薇薇安又怎么会死在龙芽草的田地之中？ 压低嗓音问道：“你昨晚和薇薇安做了没有？” 郝吟剑嘿嘿一笑：“哥，这还用说吗？” “兄弟，你还有心思在那儿浪呢，薇薇安死了。” 郝吟剑惊了一下，就从床上坐起：“哥，你开啥玩笑呢，昨晚她还生龙活虎的呢。” “骗你干嘛，尸体是我发现的。” 郝吟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颤声道：“哥，她咋死的呀？” “警察说是奸杀，还发现了精斑，你这一次死定了。” 郝吟剑吓的全身发冷：“哥，我没杀人呀，昨晚我们做完之后，她就先回去了，说是约了别人。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是什么女的哇，走的时候连澡都不洗，这不是存心害死老子吗？” 段小涯看到林月如向他走来，忙道：“我先不和你说了。”急忙挂了电话。 林月如笑道：“大兄弟，你是学医的吗？” 段小涯笑道：“我就是一个乡村的土大夫。” “噢，你哪个村的？” “棘山村。” 林月如点了点头，又望向莎莎：“她是你女朋友？”但想，看着二人的穿着打扮，天壤之别，也不大像是情侣。 莎莎急忙摆手：“我不是。” 说着，忽听齐振宇叫了一声：“我想起来了！” 众人不由向他望去，只听齐振宇道：“龙芽草在一些基督教派之中，是一种极为神圣的花，经常作为教堂或者祭坛的装饰，我认为凶手一定是信仰了某种邪教。依照死者的打扮来看，一定是个极为私生活极不检点的人，而凶手就代表他的信仰惩罚了她，杀人之后又在她的私处放了一束龙芽草，希望能够洗清她的肮脏，往生天国。” 段小涯：“呵呵，齐教授，你的想象力这么丰富，怎么不去当编剧？” 齐振宇：“你在侮辱我吗？” “我一般只污辱女人，对男人没兴趣。” “哼，警方办案，哪里轮得到你一个乡巴佬说话？” 高峤笑道：“齐教授，你给个侧写吧，好让我们寻找嫌疑人。” 齐振宇沉吟一下，对甄苹道：“你记一下。” 甄苹急忙拿出本子和笔，道：“齐教授，你请说。” “凶手，男性，身高一米七左右，没有残疾，体型偏胖，年纪三十来岁左右，其貌不扬，生活环境恶劣，未婚、离异或者丧偶，没有子女，沉默寡言，但为人比较友善，和死者生前有过来往。记好了吗？” “记好了。” 接着，两个警察将尸体装入装尸袋，直接丢入警车的后备箱，后备箱关不起来，也就这么放着。 林月如怒道：“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尸体？尸体也有尊严的！” 齐振宇冷笑：“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人都死了，哪有什么尊严？” 林月如还要争辩什么，齐振宇就已上了自己的车，林月如愤愤不已。 高峤过来安慰：“好了好了，小林，我们现在办案需要齐教授，你就不要生气了。” 林月如低头：“是。” 接着，高峤又对段小涯和莎莎道：“两位也到警局一趟，协助调查。” 段小涯上了莎莎的车，跟在警车后面，一同到了警局做了一份笔录，离开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两人一起吃了一顿午餐。 水琳琅忽然打了电话过来：“夫君，我已经到家了，你在哪儿？” 段小涯道：“我在外面吃饭，马上过去找你。” 又让莎莎开车送他过去，莎莎是第一次见到水琳琅，立即被她清水出芙蓉的气质吸引过去，难道这就是段小涯的老婆吗？ 她简直不敢相信，段小涯一个泥土里滚出来的小农民，怎么娶到这么国色天香的女人？而且，水琳琅看起来，生活条件也极其的优渥，比段小涯不知强了几百倍，也不可能是社会上那种为了物质出卖色相的女人。 “你好。”水琳琅落落大方地和莎莎握了下手。 莎莎微微颔首：“我叫莎莎。” “水琳琅。” “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莎莎识趣地告辞。 段小涯送她出门，随即关起了门，对水琳琅道：“娘子，前晚我抓住魏长山的时候，他跟我说，蔡美丽不是他杀的，你觉得这话可信吗？” 水琳琅请他坐下，略一沉吟，道：“他的话可不可信我不知道，但有一点，魏长山吸血之后，就会不断变强，尤其是人血，人是万灵之长，人血最具灵气，也更容易被他吸收。如果不尽早把他除去，只怕后患无穷。” 段小涯一怔：“除去？是要杀了他吗？”想起来，倒也是他害了魏长山，他虽一直看不顺眼魏长山，但要取他性命，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我专程去了苌州慕容寺请教了一位高僧，这血咒黑煞极其厉害，除了施咒之人，无人能够解开血咒。血咒不解，这黑煞之气就会一直留在魏长山体内，不停地激发魏长山的嗜血之性。人海茫茫，等我们找到施咒之人，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魏长山双手早已沾满血腥了。” “你不是说……还有一个什么石可以破解血咒黑煞吗？” “是龙亶石，龙的前胸骨，可以辟邪破煞，可我活了五百年，都没见过龙亶石。” “娘子，魏长山其实也挺惨的，除了消灭他，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我知道桐山之上住着一位詹教授，他收藏了一块千年虎威石，是老虎的前胸骨，呈z字形，倒也有辟邪破煞的功效，但只怕依旧破不了那个血咒。” 段小涯总算看到一线希望：“没关系，好歹也要先试一试，我和詹士鸣认识，我去找他，他一直想拉拢我，料想他不会不借我。” 水琳琅微微颔首，她要除去魏长山云云，本来不过试探段小涯，她见段小涯油嘴滑舌，生性恶劣，如今见他本质倒也不坏，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魏长山，却也多番努力，看来师父总算没有看错人。 忽然琼鼻微微一皱：“什么香味？” 段小涯急忙翻起衣摆，拿出腰间挂的荷包：“是这荷包里的香料。” 第337章 破咒 水琳琅拿着段小涯递过去的荷包，玉容登时变色，问道：“这是谁给你的荷包？” 段小涯以为她在吃醋，毕竟荷包有着特殊的寓意，水琳琅古人的意识，不可能不清楚，段小涯心中嘚瑟，会吃醋，说明她还在乎他。 但他也不能直接告诉她，这是卓一铃送给他的，男人的油滑自然而然显现出来，别说一个荷包，就算偷腥出轨，这种事情打死也不能承认，哪怕证据确凿。 段小涯笑道：“这是我在路上捡的？” 水琳琅狐疑地看他一眼，低头打开荷包，将里面所有的香料倒在茶几之上，从中找到一枚黑白头发打成的咒结。 段小涯奇道：“怎么会有头发？” “头发被施了咒了。” 段小涯“啊”了一声，叫道：“那我……我被下咒了吗？” “夫君放心，你是九阳之躯，这世上没有一种诅咒能够附在你的身上。” 段小涯松了口气，明刀明枪的事，他倒从来没有畏惧，但诅咒之事，看不见摸不着，防不胜防，他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所以刚才难免心慌意乱。 不过一想自己九阳之躯，也就安心下来。 只是奇怪，卓一铃为什么要把一个施咒的荷包送给他，她莫非想害他吗？ 水琳琅神色凝重：“夫君，这荷包真的是你捡来的吗？” 段小涯木讷地点头。 “这是排教的厌胜之术，却不知想害什么人。” 段小涯不明觉厉：“排教又是什么教？” “排教的祖师爷是唐朝的陈四龙，非僧非道，法术自成一家。当时交通极为不便，水上运输主要依靠竹排，陈四龙经过洞庭湖一带，看到排工生活艰苦，饱受欺凌，而且又受水怪侵扰。于是陈四龙提剑斩蛟龙，清除水中暗礁，找到排工领头的人，分别传授他们法术。” 段小涯暗暗点头：“这陈四龙倒也是行侠仗义的好汉子。” “是呀，这世间大部分的教派，祖师爷创教的初衷都是好的，都是为了惩恶扬善，维护人间正义。可是他的徒子徒孙就不一定了，试想那些排工，本来不过只是普通百姓，一旦学了陈四龙的法术，人性之恶便渐渐地暴露出来。陈四龙最初的几个弟子，他们自称排头，起初他们倒是带领排工抵抗官僚和地主的压迫，但渐渐地贪念越来越大，他们也想做那些官僚和地主，相互之间开始争夺地盘，广收门徒，常常动则就是十几万的人数。” “朝廷就不管吗？” “朝廷镇压几次，排教门徒四分五裂，主要分为三脉，往南的称为南排，往北的称为北排，留在本地的称为本宗。不过，这只是一些笼统的称呼，其实远远不止这些支脉。” “后来呢，他们消亡了吗？” 水琳琅轻轻摇头：“宗教意识永远消亡不了，他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而已，从地面转到地下，躲避官府的抓捕。只不过，千百年下来，陈四龙当年传授的法术，渐渐丧失，多的只是一些装神弄鬼之辈，因此排教在历史的变迁中，沦为一群乌合之众。之后，就与民间其他的信仰慢慢融合，陈四龙当年的法术，也成为华夏道法的一部分。” 段小涯暗暗点头，指着水琳琅手里的发结：“娘子，这头发怎么处置？” 水琳琅随即就把发结运上半空，双手十根白皙的玉指迅速交换变幻，打出一个结印，娇喝一声：“疾！”结印幻影一般撞向发结，只听噗的一声轻响，发结爆裂开来，灰飞烟灭，只剩一股淡淡的焦味。 与此同时，正在家中对着木头人施咒的丑婆，忽的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卓一铃大惊：“妈！”急忙扑了过去。 丑婆披头散发，形容恐怖，失声叫道：“有人破了我的咒法，是老蔡头回来了吗？” “妈，你没事吧？”卓一铃担忧无比，扶起丑婆。 丑婆推开卓一铃：“去，你去小蔡头家里看看，老蔡头是不是回来了？” 自从丑婆施咒开始，小蔡头就像犯了一种怪病，头痛欲裂，人也变的歇斯底里，家里被他砸的一片狼藉，亲朋好友怎么劝也劝不住，他老婆金花差点没被打给打死，躲在一般哭泣不止。 几个邻居帮忙，才把小蔡头绑了起来，可是小蔡头滴水不进，吃什么吐什么，也认不得人，这样过了一天一夜，到了刚才，双目一翻，忽然昏厥过去。 众人忧心忡忡，议论纷纷。 村书记大彭说：“快送到医院去看看吧？” 众人七手八脚，抬着小蔡头就走，金花哭哭啼啼地跟随。 卓一铃远远看着他们，没有发现老蔡头的身影，暗暗觉得奇怪，若非老蔡头，又有谁能够破了她妈的厌胜之术？ 她料想附近的村落也没有其他高人，百思不得其解，忽然想到段小涯，难道荷包出了什么差错吗？ 就算段小涯没把荷包带在身上，又或者不小心丢失了，顶多也就让她妈的咒法无效而已，又怎么会把她妈逼得吐血重伤？ 一定是遇到高人了！ …… 当晚，段小涯动身前往桐山，去向詹士鸣借虎威石。 别墅之中，詹士鸣大发雷霆，指着乔斌大骂：“我当初就不该收养你，让你自生自灭！你个夭寿，你竟然去挖古墓，你到底有几个胆子？” 乔斌倔强地道：“教授，考古所拿回的棘山悬棺花纹极其古怪，我也是为了研究，才去掘輋人的古墓，我想看看有没有类似的花纹。” 詹士鸣气的浑身发抖：“挖出来的东西呢，哪儿去了？” “都是一些没用的东西，我就……把它们给卖了。” “卖给谁了？” “约瑟夫。” 詹士鸣一记耳光掴了过去：“你把东西卖给洋人？我平日怎么教你的？你卖什么都不能卖祖宗！”詹士鸣目眦尽裂，恨铁不成钢。 “教授，我们自己的文化，我们自己都不珍惜，倒不如让洋人来研究……” “放屁！”乔斌话未说完，詹士鸣一脚踹了过去。 葛云急忙赶来拦住，道：“教授，消消气，消消气，小乔还小，不懂事。” 詹士鸣有些喘不过气，指着乔斌：“滚！给我滚！” 第338章 明星同学 乔斌愤愤而去，刚出别墅门口，就见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段小涯大摇大摆地走了下来。 乔斌冷眼一扫：“你来干什么？” “听说你妈怀了我们老段家的骨肉，过来认个亲。” 乔斌刚在詹士鸣那儿受了气，又听段小涯嘴里不干不净，气的一拳就往段小涯脸上招呼。 段小涯也是一拳砸了过去，拳头碰拳头，乔斌“哎哟”一声，急忙把手缩了回来。 “让开，别挡老子的路。”段小涯一把将他推开。 乔斌气不过，随手从地上抓起一块砖头，朝着段小涯的侧脑要敲过去。段小涯低头一避，他本来是想和乔斌开个玩笑，占个嘴上便宜，但不想乔斌这么不依不饶，顿时也是一火。当下反手擒住乔斌肩头，脚下一摆，乔斌立即摔了个狗趴屎。 段小涯狠狠踹他一脚：“小样儿，竟敢偷袭老子！” 葛云闻声走了出来，轻轻一喝：“住手。” 段小涯回头嘿嘿一笑：“葛老头，又想和我打架吗？” 葛云一边扶起乔斌，一边望向段小涯，笑道：“小兄弟若想交手，我随时奉陪。” 段小涯摆了摆手：“今天没空，改天再约，我是来找詹老头的，他在吗？” 葛云劝着乔斌先回，又问段小涯：“你找詹教授什么事情？” “自然是有要事，他在不在？”嘴里问着，人已大大咧咧地朝里走去。 葛云知道詹士鸣十分看重段小涯，因此也没阻拦，跟随在他身后。 詹士鸣刚才被乔斌气的半死，坐在客厅的沙发涨的满面通红，显然火气未消。 段小涯笑道：“詹老头，你脸怎么这么红？刚刚勾搭哪个老太太来着吗？心跳加速，血脉贲张了吧？” 葛云喝道：“小兄弟，说话注意分寸。” 詹士鸣轻轻摆手，先让葛云退下，又对段小涯道：“小涯兄弟，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段小涯端起茶几的紫砂茶壶，对着壶嘴喝了口茶，道：“我来想你借一件小东西。” “噢，什么东西？” “虎威石。” 詹士鸣微微一怔：“你怎么知道我有这东西？” “这你就别管了。”他明明是来借东西，但态度似乎要比詹士鸣嚣张的多。 詹士鸣笑道：“那你总该让我知道，你拿虎威石做什么吧？” “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几个村落出现了邪物，我想借你的虎威石镇一镇。”段小涯又简略地说了一下魏长山的事。 詹士鸣轻轻一叹：“你来晚一步了，前几天我已经把虎威石送人了。” “老柴头，你可别耍我。”段小涯将信将疑地看着詹士鸣，心想虎威石也算一件宝贝，这老头只怕没那么容易交出来。 “我骗你干嘛？确实是被我送人了。” “送给谁了？” “丁老爷子知道吧？我把东西送给他了。丁老爷子可是咱们市里的大人物，我刚回国，很多事情还要他帮忙。这年头办点事情，可不都要送点礼吗？” “有病吧？你把东西送人了，还跟我啰唆半天？”段小涯不由恼火，霍然起身。 “这就要走了吗？好不容易来一趟，坐下来喝两杯吧？” “老子没空。” 段小涯骂骂咧咧地走了，心想，丁老爷子不就是丁橙那个变态的爷爷吗？ 看来，他要去会一会雎市传说中的大人物了。 段小涯走下山去，又打不着车，拿出手机给郝吟剑打了一个电话，道：“喂，你还活着吗？” “哥，我离死不远了，警察满世界地找我呢，我都不敢回学校了。” “你又没杀人，你怕个鸟？” “哥，我杀没杀人不是我说了算的，现在薇薇安的体内残留着我的子孙，警方要是一验dna，我肯定就是头号嫌疑人了。”郝吟剑担惊受怕。 “你现在人在哪儿？” “躲在我女朋友家里呢。” “安雯？” “不是，另外一个。” “我去，你到底几个女朋友？” “这个我也记不大清楚了。” “少贫嘴，快给老子叫辆车到桐山来，这是什么鬼地方，连个车都打不着。”段小涯不爽地撇了撇嘴。 挂了电话，段小涯点起一根香烟，走到路口，等郝吟剑叫车过来。 但是不久，一辆黑色保时捷911开了过来，段小涯伸手拦住，敲了敲车门，半天车窗降了下来，一个戴着口罩和墨镜的面孔探了出来：“干嘛？” 段小涯愣了一下：“哥，你大晚上戴个墨镜干嘛？” “我有钱，我乐意。”他嘴巴戴着口罩，说话也是模糊不清。 “哥，我想搭个顺风车。”段小涯递了一根香烟过去。 “我戴着口罩呢，怎么抽烟？” “你干嘛不把口罩拿下来？” “我怕着凉了，不行吗？” 段小涯：“……” “别挡着我的车，小心我撞到你。” 段小涯盯着那人看了半晌，忽然惊喜地道：“大牛！” 大牛是段小涯初一的时候，同班同学，不过因为家里没钱，一个学期就辍学了。 不过这家伙肯拼搏，现在已是国内一线演员，红遍大江南北，他现在的艺名叫牛德华，不过粉丝都还是很亲切地称呼他为大牛。 “不会吧？这样都认的出来？”大牛一把甩了墨镜，瞪着铜铃也似的眼睛。 “睁开你的牛眼看看，是我呀！” 大牛瞪了段小涯半晌，恍然大悟：“噢，你就是……就是那个谁？” “我是段小涯，初一的时候，咱们两个前后桌。” 大牛想起来了：“是你小子哇，上课的时候一直躲在桌下研究人体生物学的就是你吧？” “咳咳，这只是业余爱好。” “别磨蹭了，赶紧上车，不然被我粉丝发现了。” 段小涯环顾四周，黑黢黢的，连个鬼影都没有，哪里来的粉丝？ 坐进副驾驶座，段小涯又给郝吟剑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不用过来接他了。 段小涯丢给大牛一根香烟，笑道：“你小子混的越来越好了，听说都拿了影帝了。” 大牛憨憨一笑：“我也是运气比较好。” “现在发达了，搬到京城去了，也不怎么回家了吧？” “哪能不回家呢，爸妈可都住在老家，就是现在做了公众人物，走到哪儿都是狗仔。我回来两三天了，只能大晚上出来转一转，怕引起轰动，低调一点好。” “相逢不如偶遇，咱们去喝两杯。” “必须的呀，走着！”大牛一踩油门，车子疾冲出去。 第339章 草根 两人开车下山，到了山下附近找了一家酒吧，大牛怕被人认出来，依旧戴着墨镜和口罩，大晚上的这样的装扮，反倒更加引起众人的注意。 段小涯要了一个包房，大牛走进包房，这才把墨镜和口罩摘了下来，松了口气，道：“做明星真不容易，还是以前做个小农民来的逍遥快活。” 段小涯觉得他这话有些欠扁，道：“大牛，你他妈能不能别装逼？” “跟你说不明白，咱们喝酒。”大牛拿起一支啤酒，和段小涯碰了一下，仰起脖子咕噜咕噜直接就吹瓶了。 段小涯笑道：“大牛，可以呀，酒量这么好呢，以前从未和你喝过，我还不知道呢。” “天天应酬，这酒量自然就练出来了。” “对了，这次要留在市里多久？” “还得再留两天，明天丁老爷子八十大寿，特意请我过去，我不能不去。” 段小涯正愁没有机会接近丁老爷子，大牛的话，正中下怀，忙道：“大牛，明天你带我一起过去呗！” 大牛一愣：“你去干嘛呀？” “我听说丁老爷子可是市里的大人物，我去见识见识，同学一场，你不会不给面子吧？” 大牛嘿嘿一笑：“哪能呢？” 一把搂住段小涯的肩膀，笑道：“不过要委屈你一下，明天打扮成为我的保镖。” “这没问题。” 两人喝到天亮，接着大牛的经纪人纪晓春过来接他，纪晓春是个二十来岁的男人，长的斯斯文文，带着一个黑框眼镜，身上带着一些娘的气质，说话的时候，时不时地来个兰花指，段小涯看的浑身鸡皮疙瘩。 “哎哟，牛哥，你怎么把自己喝成这样了？”纪晓春急忙让人过来搀扶大牛。 大牛拉着段小涯：“兄弟，走，到我家里去。” 纪晓春扫了段小涯一眼：“你谁呀？” 大牛道：“他是我同学。” 纪晓春：“小学同学。” 大牛嘿嘿一笑：“瞧你这话说的，我也是上过初中的人，虽然只上了一个学期。” 大牛拉着段小涯一起出了酒吧，随即上了一辆保姆车，不一会儿开到大牛父母的家里，他们本来都是农村的农民，大牛发达之后，就搬到市里来住了。 “爸妈，这是我初中的同学，叫……叫啥玩意儿来着？”大牛明显是喝高了，醉眼朦胧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向他父母微微躬身：“叔，婶，我叫段小涯，和大牛是初中的同学。” 牛父和牛母虽然现在日子过的好了，但农民淳朴的本质没有消失，立即招呼段小涯，十分客气地拿出水果，牛母又去准备姜汤给他们醒酒。 中午留在家里吃了顿饭，纪晓春道：“牛哥，丁老爷子的寿宴三点钟开场，咱们要快点准备。” 大牛点头，又拍了拍段小涯：“给我兄弟找件体面的西装过来，他今天是我保镖，我带他去见一见场面。” 纪晓春道：“牛哥，你别闹，这乡巴佬怎么能去那种高档的地方呢？” 大牛把筷子一拍，喝道：“你说谁是乡巴佬呢？老子也是乡巴佬！” 纪晓春忙道：“牛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又对一旁的助理吩咐：“去，给这位兄弟准备一套西装。” 助理是个女孩儿，刚出学校不久，清清瘦瘦的模样，是大牛以前村里的人，叫何招弟，估计家里都是女孩儿，父母想要生个儿子，所以给她取了这样的名字。 大牛挣钱之后，一直资助着她上了大学，大学毕业之后，何招弟找不到工作，大牛就把她收在身边。 吃完了饭，何招弟拿了一套黑色西装过来，段小涯拿去换了，尺码稍微小了一些，何招弟不好意思地道：“这是我从小区物业那儿借来的，小涯哥，你将就地穿着吧。” 段小涯笑道：“没事，我长这么大还没穿过西装呢。” 大牛走到段小涯打量一下，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好像差点什么。” 忽然灵感一闪，拿着自己的墨镜戴到段小涯脸上，笑道：“这才像是保镖嘛！” 纪晓春催着大牛：“牛哥，你也该化妆了，咱们先回吧。” 大牛不悦地道：“像我这么一表人才，还要化妆吗？” 牛母推着大牛：“你个夭寿，别臭美了，你就那样，不化妆出去能见人吗？快，听晓春，他都是为你好。” 大牛先让段小涯在家待着，又吩咐何招弟陪着段小涯，然后跟着纪晓春前去找造型师设计造型，毕竟丁老爷子的寿宴，一定会来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出场方式不能太寒碜了。 段小涯在家陪着牛父下了一盘象棋，聊了一些家常，牛父也说了一些大牛的事，这家伙辍学之后，就到大城市里摸爬滚打，给人搬过砖，也给人刷过盘，一个月只有几百块的工资，还要寄回家里，自己身上基本没有超过一百块钱，生病了不敢去看，没有住的地方，就睡在地铁站。 说到最后，老头老泪纵横：“我亏欠了这孩子，家里孩子多，养不起那么些个。” 何招弟急忙安慰：“叔，你别伤感，牛哥现在不是已经闯出名堂来了吗？现在你们都享福了。” 牛父抹了把泪，望向段小涯：“孩子，你是哪个村的？” “棘山村。” 牛父点了点头，道：“段老爷子不就是棘山村的吗？” “他是我三爷爷。” 牛父肃然起敬：“老爷子身子蛮好的吗？” “还算硬朗。” “你们棘山村，倒是出了一个大人物。” 段小涯笑道：“你们牛家村，不也出了像大牛一样的大人物吗？” 牛父正色地道：“这哪能跟段老爷子比呢？段老爷子可是打鬼子的人，那是英雄，现实的英雄。你们小辈的人可能不清楚，要是老一辈的人，听说段老爷子的名头，谁不竖起大拇指？” 说着，何招弟接了一个电话，对段小涯说：“哥，咱们走吧，先去和大牛哥会合。” 段小涯起身和牛父牛母告辞，继而随着何招弟坐了电梯下楼，何招弟交代：“哥，待会儿到了寿宴，你别乱跑，都是一些大人物，冲撞了谁，对我们大牛哥都不好。” 段小涯笑道：“妹子，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话虽如此，可是自己就先不放心了，丁老爷子要不肯把虎威石给他，难免他要动一些非常手段了。 第340章 黑人保镖 丁老爷子的寿宴摆在九龙大酒店，整个酒店都被包了下来，保安系统极其森严，丁老爷子甚至派了手下“八大金刚”之一的诸葛胖子亲自负责。 大牛的车停在酒店门口，早有礼宾员过来开了车门，请了大牛下车，纪晓春陪同，段小涯和何招弟的车随后，也有一个礼宾员过来开门。 大牛和段小涯勾肩搭背走了进去，纪晓春暗暗皱着眉头，大牛一见段小涯，绝对臭味相投，土包子的气息立即又被唤醒，哪里还有半点明星的气派？ 酒店大堂还要过一道安检，诸葛胖子走了过来，朝着安检人员一喝：“瞎了眼了，认不出是大牛哥吗？这可是老爷子亲自请来的贵宾。” 说着，领着众人上楼，段小涯因是保镖的身份，因此和何招弟被安排到了二楼，这一层都是招待闲散人员，比如司机、保镖、助理、秘书，反正就是邀请嘉宾的随从，没有资格上到丁老爷子跟前的人。 段小涯和何招弟被分到一个大厅，厅上十来条桌，大家也都随便坐了位置，桌上有些饮料和水果，估计没到上菜的时候。 段小涯抓了一串葡萄，一边吃着，一边盘算着上楼去见丁老爷子，估计一定有人把守，他没那么容易进去。 “小涯哥，你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何招弟问。 段小涯道：“是。” “你别紧张，我刚开始跟在大牛哥身边，遇到大场面的时候也很紧张，我们到底是农村出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不过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到底是因为我们心里自卑罢了，见到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总觉得矮人一头。”何招弟关切地对段小涯说。 其实段小涯一点都不紧张，就是现在让他去人民大会堂，他都不会觉得紧张，从小就是那种老油条的性格，走到哪儿都能当成是自己家，一点也没有常人见到大人物那种卑躬屈膝的狗腿儿样子。 但何招弟一片好心，段小涯也报以一记友善的笑容，把手里的葡萄递给她：“你先吃点水果。” 说着，就见一帮人走了进来，为首那人左边面颊有着一块明显的刀疤，段小涯认了出来，此人正是当日源记带人暗杀洪爷的人，名叫刀疤阿四，龙啸天的手下。 段小涯想起蔡美丽惨死当晚交手的奥特曼面具人，左边面颊似乎也有一块刀疤，杀死蔡美丽的凶手难道就是刀疤阿四？ 这个念头也就一闪而过，随即就被打消，当日刀疤阿四拿斧头砍洪爷的时候，段小涯出手相救，刀疤阿四被他一脚就给踹了出去，明显不堪一击。而在棘山村与他交手的面具人，武力值似乎在他之上，若非他机灵，以一只尿桶罩在那人头上一通乱打，恐怕早已败在他的手里。 刀疤阿四也看到了段小涯，面色阴鸷，但毕竟是在丁老爷子的场子，他也不敢去寻段小涯的晦气，重重哼了一声，带着手下坐到另外一条桌上。 何招弟小声地问：“小涯哥，你和那个刀疤认识吗？” “以前见过一面。” “你别怪我多嘴，我看他的样子挺吓人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以后你还是尽量不要和他来往吧。” 段小涯微微一笑：“谢谢你妹子，你的心眼真好。” 何招弟被他一夸，倒有一些腼腆，笑道：“我们农村人老实，我是怕你吃亏，交了不好的朋友，被人骗了都不知道，现在的社会太复杂了。” 段小涯心想，并不是所有的农村人都老实的，你要是长的漂亮一点，老子恐怕就不老实了。 两人说着，忽听远处一个平头汉子暴喝一声：“你丫再说一遍！”拍桌而起。 在他对面一个黑人也跟着站了起来，人高马大的样子，操着生硬的普通话：“我说，你们华夏的功夫都是花架子，根本没有实战能力。” 平头汉子叫道：“好，黑鬼，你划下个道来，咱们比划比划。” 黑人不明就里：“什么叫划下个道来？” 平头汉子拉开架势：“少特么废话，咱们干一架！” 黑人摇了摇头：“不行，小曼小姐交代，让我注意场合，不要与人动手。” 何招弟附到段小涯耳边：“那个黑人就是顾小曼的保镖，叫瑞恩。顾小曼知道不？现在风头正盛的玉女歌手，她和大牛哥还演过一个电影呢。想不到丁老爷子把她都请来了，估计待会儿她会上台献唱。” 段小涯倒也在电视上看过顾小曼，在公众面前的形象一向有口皆碑，清纯可人，无数宅男把她奉为心目中的女神。 平头汉子拉开架子半天，瑞恩始终不肯动手，却又对他的小身板摇了摇头，平头汉子勃然大怒，当胸一爪抓向瑞恩。 瑞恩无奈，大手一探，按住平头汉子的脑门，他的手臂很长，平头汉子手短，根本就够不着他，众人看着一阵大笑。 平头汉子大叫：“你们枉为华夏子孙，看到洋人叫嚣，没有一个敢动手的，现在还敢笑话我，不要脸！” 此话一出，笑声顿时少了一些。 平头汉子把头一兜，就从瑞恩的大手掌下把头脱了出来，一个转身，斜里一掌插向瑞恩颈窝。 其中有见识的人叫了出来：“穿云手！” 但是可惜，瑞恩实在太过高大，平头汉子个子很矮，“穿云手”的角度拿捏不够准确，而且自下而上，戳不到他的颈窝，却在瑞恩的下巴戳了一下，没有打到命脉。 瑞恩吃痛，见他一再挑衅，一拳砸了过去，平头汉子哇的一声惨叫，身体跌了出去，右眼珠几乎凸了出来。 瑞恩摇了摇头：“华夏功夫，不堪一击。” 段小涯嘿嘿一笑：“那是你没有遇到真正的高手。” “听说雎市是武道大都，高手都在民间，难道你也是高手吗？” 段小涯摆了摆手：“我自然不是什么高手，不过说到高手，我却认识很多。” “噢，倒是什么高手，有机会我倒想去挑战一下。” “郭靖认识吗？” “郭靖是谁？” 段小涯哈哈大笑：“你连郭靖都不认识，还敢出来丢人现眼，郭靖的降龙十八掌，只要零点零一的功力，就能把你打的满地找牙，连你媳妇都认不出你。” 众人觉得段小涯说的好笑，也跟着哈哈大笑。 瑞恩不知“嘿咻”什么意思，但见这么多人大笑，想来郭靖一定是个极为厉害的人物，他们一定都在笑他自不量力。 第341章 东方人会魔法 瑞恩被人笑的发毛，问道：“郭靖是住在雎市吗？” 段小涯笑道：“郭靖在哪儿，你是找不到的。就算找到，你能打的过他的降龙十八掌吗？” 瑞恩不明觉厉，降龙十巴掌又是什么功夫，难道打他十个巴掌吗？他想不明白，还有人用巴掌打架的吗？巴掌能有多大威力？ 他见众人的表情，似乎都听说过郭靖的名头，看来是在华夏十分出名的武道高手，想来和李小龙一样，闻名遐迩。 段小涯笑着站了起来：“黑炭头，你真要找郭靖挑战，他老人家顾及身份，是不会和交手的，不过今天他的徒弟却在场，你倒可以和他切磋切磋。” 众人一怔，郭靖不过是金庸虚构出来的人物，现实中根本就不存在，遑论他的徒弟了，就算存在，宋朝的人到现在早就一堆白骨了。 他们不知段小涯又要搞什么花样，只是抱着一副看好戏的心态。 瑞恩不明就里，问道：“郭靖的徒弟在哪儿？” 段小涯嘿嘿一笑：“脸上有疤的那一个就是了，刚才他还说，一个手指头就能把你捏死，然后抢你老婆和你妈妈。” 瑞恩勃然大怒，睁大眼睛寻找脸上有疤的人。 刀疤阿四愤怒一拍桌面，跳了起来，指着段小涯：“你胡说八道！” 段小涯笑道：“刀疤哥，莫非你怕了这老黑鬼了吗？你要怕了，就从他的裤裆里钻过去就是。”他是存心挑事，最好让瑞恩和刀疤阿四打一架，借此他再观察一下刀疤阿四的身手，是否深藏不露。 何招弟紧张无比，拉着段小涯的衣袖：“小涯哥，你别闹了，待会儿真打起来了。” 刀疤阿四带着手下怒气冲冲地朝着段小涯走来，段小涯迅速朝着瑞恩身后一躲，叫道：“黑鬼兄弟，他们想以多欺少，这么多人打你一个，你可要小心呀。” 刀疤阿四想找的人是段小涯，但段小涯躲在瑞恩身后，瑞恩看着他们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只道真如段小涯所说，他们想要以多欺少，一时愤慨，倒也把顾小曼的嘱咐忘了。 “好呀，你们一起上吧！”瑞恩大步一踏，老鹰抓小鸡似的，长臂一伸，就将一个青皮的肩头按住。 那个青皮嗷的一叫，身体已被瑞恩举了起来，啪的一声掷向刀疤阿四。 刀疤阿四闪身一避，青皮重重摔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刀疤阿四赔笑着说：“黑人朋友，我们不打架，我们对你没有恶意。” 段小涯又对瑞恩说：“他看不起你，不想和你打。” 瑞恩大怒，一拳朝着刀疤阿四挥去，瑞恩想是拳击高手，出拳速度很快，刀疤阿四扑通一声倒地，鼻血长流，身边的小弟急忙搀扶。 瑞恩冷笑一声：“你让郭靖找我，你不行，华夏功夫也不行。” 段小涯看着刀疤阿四不堪一击的样子，看来他真的不是那晚的面具人，心里越发地茫然起来，到底是谁杀害蔡美丽？ 忽听一个洪钟一般的声音传来：“谁说华夏功夫不行？” 但见诸葛胖子缓缓地走了进来，他是一个极为和善的人，双手合十朝着众人拜了拜：“诸位稍等一会儿，马上就上菜了。” 又把目光望向瑞恩，笑道：“瑞恩先生，你是拳击高手，我对你可是久仰的很，幸会！”说着把手伸了过去。 瑞恩出于礼貌，和他握了握手，可是双手一握，许久不见分开。 段小涯奇怪地看着两人，瑞恩面色大变，暗暗地和诸葛胖子较劲，但浑身的力气似乎都使不出去，心里紧张到了极点，他早就听说东方国度极为神秘，难道这个胖子对他使了什么魔法吗？ 诸葛胖子依旧满脸微笑，保持友好的态度，看起来真是和瑞恩握手，但段小涯一眼就已看破关节，诸葛胖子和他握手的手势有些不同，常人握手都是直着握的，他是打横着抓住瑞恩的手，却暗中把瑞恩手腕的脉门扣住。 以他的功力，只要拿住瑞恩的脉门，就能封住他手上大部分的力量。 “瑞恩先生，来，请坐，待会儿我敬你几杯。”诸葛胖子见好就收，拉着瑞恩到了一个座位坐下，毕竟来者是客，而且瑞恩是顾小曼的人，顾小曼又是丁老爷子亲自邀请的人，他虽看不惯瑞恩贬低华夏武道，但也不便出手，撕破脸面。 暗中给他一点颜色，让他知道厉害也就是了，让他不要目中无人。 诸葛胖子收回了手，笑道：“瑞恩先生，刚才都是一些小误会，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瑞恩知道这大胖子不简单，会使什么妖术，因此也不敢得罪他，笑道：“好，都是误会，大家都是朋友。” 诸葛胖子笑了笑，又去安抚了刀疤阿四等人。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端菜上来，诸葛胖子朗声道：“大伙儿好吃好喝，只是在座如果有是司机的朋友，酒就尽量少喝一些，你们的领导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这要有个不小心，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诸葛胖子又举杯，说道：“这一杯酒我敬大伙儿，今天是丁老爷子的八十大寿，各位虽然不在邀请的行列，但来者是客，都是给老爷子做热闹来的，我代老爷子谢谢各位。” 诸葛胖子说了一些场面的话，继而吩咐两个手下看着场子，别让这些人再捣乱，特别其中还有道上的人，这些人比较不好约束。 何招弟不停地在给段小涯碗里夹菜，又给他剥了一只大闸蟹，笑道：“小涯哥，都是一些好东西，你多吃一点，想来平常你也吃不到这些东西，不吃白不吃。” 段小涯不禁莞尔：“你也多吃一点，你看你这么瘦。” “瘦一点好，城里都流行瘦的女孩儿，不想我们村里，女孩儿要是长胖了才算是有福气。” “太瘦和太胖都不健康，你现在就是太瘦了，别跟城里的潮流，那些病怏怏的女孩儿就是美吗？这是富贵病，要真让她们下田里半天，估计要昏过去好几回，还整天在那儿叫辛苦，她们是没过过什么是苦日子。” 何招弟赞同地点头：“就是，城里的女孩儿有什么呀，也不见到就比村里的姑娘漂亮，她们只是有钱买漂亮衣服和化妆品罢了。”语气之中，颇有一些酸溜溜的味道。 第342章 原来是个多音字 谈话间，就见诸葛胖子领着阿诚等人走了进来，洪爷自然没有和他一起，阿诚显然也是不够资格去见丁老爷子的金面。 刀疤阿四一桌的人霍然站了起来，阿诚手下的人立即要冲过去，阿诚伸手一拦：“丁老爷子的场子，不要生事。” 诸葛胖子笑道：“大家都是兄弟，以前的事都是误会，坐下来好好地喝一杯，事情也就过去了。” 阿诚微微一笑，一眼就已发现段小涯，大步走了过来：“段兄弟，你也来了？” 诸葛胖子望向段小涯：“这位兄弟我记得是牛德华的保镖，阿诚，你们怎么认识的？” 阿诚微微一诧：“段兄弟，你现在怎么去做保镖了？依你的身手，当保镖太屈才了。” 又对诸葛胖子道：“前两次洪爷受到一些狗贼子的暗杀，都是这位段兄弟出手相救。” 诸葛胖子朝着段小涯微微点头：“想不到段兄弟小小年纪，竟是一个练家子，真是深藏不露哇！” 段小涯也不起身，依旧坐着说话，笑道：“大哥，我看你才是深藏不露，刚才那洋鬼子可被你唬的一愣一愣的，估计心里还在念着阿门保佑他呢。” 诸葛胖子笑道：“到底还是没能瞒过兄弟的眼。” 阿诚看到段小涯，极为热情，在他旁边的空位坐下，又让手下坐到其他位置。 诸葛胖子笑道：“你们先聊，我要上去楼上巡逻一下。” 阿诚客气地道：“请便。” 段小涯看了阿诚一眼：“阿诚哥，那么多的位置，为什么非要坐我身边，我可不想让人误会，刀疤阿四那一伙人的眼睛可是一直盯着这边呢。” 阿诚微笑：“段兄弟，你两次相救洪爷，龙啸天的人早已把你视为眼中钉了，只是他们一时腾不出手对付你而已。” “你以为我会怕他们？” “你当然不会怕，可是你的家人呢？我能查到你的住处，他们自然也能查到。” 段小涯心头一震，这话倒也不假，他虽完全不把道上的这些混混放在眼里，可是他们人多势众，若是存心报复，一拨接着一拨，防不胜防。 他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完全守着家人。 阿诚端起酒杯，和段小涯碰了碰杯：“还是那一句话，洪爷十分爱才，他的大门永远对你敞开。” 段小涯哈哈一笑：“他的大门我没兴趣，倒是波姐的大门……嘿嘿，是不是也为我敞开着呢。” 阿诚面色一变：“段兄弟，有些玩笑是不能开的。” 何招弟大约也猜出了阿诚是什么人，暗暗扯了段小涯的衣袖一下，让他注意说话。 段小涯不想何招弟担惊受怕，也就不说那些玩笑的话，对阿诚道：“丁老爷子的寿宴摆在几楼？” “三楼。” “洪爷也来了吧？” “这是自然。丁老爷子虽然现在已经金盆洗手，但他在道上到底还是德高望重，洪爷算起来还是他的小辈。今天老爷子大寿，他又怎么不到场？就连龙啸天那个狗贼子都到场了，他若不到场，指不定这狗贼子会在丁老爷子面前胡说八道什么。” 段小涯一心惦记着虎威石，问道：“我想去三楼，你有办法带我去吗？” 阿诚笑道：“段兄弟，你想见洪爷，也不急于一时，等到寿宴结束之后，他会亲自来找你的。” 何招弟小声地问：“你去三楼干嘛？” 段小涯笑道：“自然是去见识一下大场面了，你不是说顾小曼都来了吗？我想让她给我签个名。” “你要顾小曼的签名，就等寿宴结束以后吧，大牛哥和顾小曼认识，要个签名还不简单。” 阿诚笑道：“段兄弟，这位小姐是你女朋友吗？” 何招弟急忙摆手：“不是的，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是牛德华的助理，我叫何招弟。”然后起身和阿诚握了握手。 段小涯看到二楼都已上菜，想来三楼的宴席自然也开始了，站了起来：“我出去方便一下。” 何招弟急忙拉住他的衣袖，道：“我陪你一起去。”她看到大厅来了好些道上的人，心里也有一些害怕，尤其那个刀疤阿四，一直盯着这边，实在让她如坐针毡。 段小涯奇道：“我去方便，你跟来干嘛？你不会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然后故作惊恐地看着何招弟。 何招弟神色大窘：“不是，我……我也想去方便。” 段小涯看出她的紧张，扫了大厅一眼，瑞恩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离开，段小涯只顾着和阿诚说话，倒也没有发觉。 段小涯拉着何招弟走出大厅，装作在找洗手间的样子，东张西望，走廊两边都是包房，里面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这些都是丁老爷子邀请的宾客的随从，心中暗暗感慨，这丁老爷子到底什么人物，今天的寿宴只怕摆了一百桌都不止了吧？ 过了一会儿，来到一个电梯门口，何招弟奇道：“你不是说要去洗手间吗？” “去三楼的洗手间。” 何招弟莫名其妙：“为什么要去三楼的洗手间？” “解后一两个美女。” “你想说的是邂逅吧？” “咳咳，原来这是一个多音字呀。” 何招弟：“……” 坐了电梯上了三楼，又在走廊游荡，立即就有保安过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段小涯笑道：“我是男人，她是女人，看不出来？” 保安一听就是消遣的话，粗暴地说：“丁老爷子今天大寿，你们要敢捣乱，吃不了兜着走！” 何招弟忙道：“大哥，你别误会，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来找洗手间的。” 保安喝道：“楼下有洗手间，到楼下去！” 段小涯苦恼地道：“楼下找了一圈，没找到洗手间，大哥，能不能劳烦你带个路？” 保安无奈，虽然很不耐烦，但丁老爷子的寿宴，一点差错也不能出，更不能搞出什么动静，只有带着他们两个下来。 何招弟去了女洗手间，段小涯进了男洗手间，又对保安招了招手：“大哥，你过来看一看，这里掉了一只钱包。” 保安一听钱包，双眼冒光走了过去，不防段小涯一掌切到他的脑后玉枕穴。 第343章 上了贼船了！ 段小涯迅速地扒拉保安的衣服，换到自己身上，又把电棍拿在手里，他从来没用过这玩意，一时兴起，在那保安身上电了一下，保安身材剧烈地颤了一下。 段小涯觉得好玩，又多电了几下，确保这保安半天都醒不过来。 然后把他丢进蹲位的隔间，把门关紧，随即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小涯哥，你……你……”何招弟惊讶地看着段小涯。 酒店保安的制服统一的黑色特种装束，那个保安身材和段小涯相差无几，他的制服穿在身上倒也合身。 段小涯对着何招弟一笑：“别怕，咱们到寿宴转一圈。” “小涯哥，你……你别闹。”何招弟急忙扯住段小涯，怕他给大牛惹麻烦。 “你不想去见识一下吗？” “不想。” “你这么没追求？” 何招弟依旧牢牢拉着段小涯：“小涯哥，这里不能胡来的。” “嗨，有我在，怕什么？” 看见一个女服务员推着餐车经过，段小涯二话不说，电棍在她腰间一插，女服务员嗷的一声倒地。 何招弟快要被吓哭了，这家伙……她刚开始还以为他是农村来的没见过世面，怕他遇到这种大场面紧张拘束，现在看来……她实在对他误会太深了，这家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段小涯随手就将女服务员抱进男洗手间，三下五除二地扒拉女服务员的制服，何招弟大惊：“小涯哥，你干嘛呀？” “给你换衣服，这样你才能跟我混进寿宴。”说着，就把女服务员的制服丢给了她。 “小涯哥，不要闹了，我求你了。” “乖啦，快去换衣服。”段小涯把何招弟推进一个隔间。 然后又把女服务员抱进刚才保安的那个隔间，让两人抱在一起，做了一个极其销魂的姿势，这女服务员长的前凸后翘，身材苗条，倒是便宜了这个保安。 何招弟犹豫再三，只有换上女服务员的制服，她本不想跟随段小涯胡闹，但又怕段小涯一个人上了三楼，搞出更大的乱子，有她在身边看着他，起码还能制止一下。 何招弟第一次做这种作奸犯科的事，紧张的快要哭了，她真的好后悔认识这家伙。 段小涯见她哭丧着脸，伸手在她嘴角往上一扯：“开心一点，保持微笑。” “我笑不出来，保证不哭行吗？” “走了！”段小涯拍拍她的肩头，和她一起先将餐车推进电梯，继而来到三楼。 一个巡逻的保安走了过来，盯着段小涯：“我怎么没见过你？” 段小涯随口说道：“诸葛大哥特意请我来的。” “你们不会是记者混进来的吧？”保安十分警觉，丁老爷子的宾客黑白两道都有，媒体要是随便乱写，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至少会让外界诸多猜想。 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怎么回事？” 保安说道：“队长，他说是诸葛先生请来的。” 这一次的保安系统，不仅只有酒店的保安，也有一部分是诸葛胖子安排的人，毕竟来的贵宾太多，仅靠酒店的保安是不够的。 保安队长是酒店的保安队长，所以段小涯说是诸葛胖子请来的，倒也将信将疑，拿起手机：“我给诸葛先生打个电话。” 段小涯忽的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就将保安队长的手机夺了下来，保安猝不及防，待到反应过来，要拿电棍，段小涯一招擒拿，瞬间抓住他的胳膊，转到他的身后，膝盖顶到他的腿弯，保安队长扑通一声跪倒。 那个保安见状，就要叫人，却见段小涯忽然又把保安队长扶了起来，笑道：“大哥，你觉得一个记者会有我这样的身手吗？” 段小涯虽是突发袭击，但一招能够把保安队长制服，足见他身手不凡。诸葛胖子身为丁老爷子的“八大金刚”，本身就是武道高手，他请来的人自然不会太差。 保安队长此刻受到段小涯思维的引导，只在纠结记者的问题，没有想到，但见段小涯的相貌和他的身手，记者的可能性很小，笑道：“兄弟的武功很好，不知是跟谁学的。” “诸葛大哥教过我几手，自己四处也学了一点。” “好身手，好身手啊！”保安队长干笑不已，自己被人一招制服，多少有些惭愧。 段小涯把手机递给保安队长，道：“大哥，我诸葛大哥说了，这一次洪爷和龙啸天都来了，这两人是对头，而且都带了不少的人，需要多加小心，否则闹出乱子，搅了丁老爷子的兴，老爷子要是动怒，谁也负责不起。” 洪爷和龙啸天的事，诸葛胖子倒是和保安队长说过，保安队长顿时又对段小涯的身份信服几分，要是一个外人混进来，绝对不可能知道这样的事。 段小涯扫了一眼，走廊两边的包房，都有保安把守，而把守最多的就是大厅，想来丁老爷子就在大厅之中，对着何招弟一喝：“你这送菜的，愣着干嘛，还不把菜送过去？”段小涯一指大厅的方向，以便提醒何招弟位置。 何招弟吓的都走不动道了，低头缓缓地推着餐车，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绝对算是上了贼船了。 段小涯拍了拍保安队长：“大哥，我也跟去看看。” 保安队长忙道：“兄弟，寿宴我们是不能进去的。” “诸葛大哥让我盯着洪爷和龙啸天，以防他们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保安队长将信将疑：“丁老爷子身边有很多高手，他们不敢乱来的吧？” “以防万一，丁老爷子的高手是保护丁老爷子的，里面那么多的宾客，伤了谁都不好。” 保安队长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哥，那我先进去看看，外面就交给你了，你要谨慎一点，不仅要防记者，一切可疑人等，都要仔细盘问。” “放心，除了洗手间和包房，走廊外面我们都有监控的。” 段小涯吓了一跳，卧槽，他怎么忘了还有监控，不会被发现什么吧？刚才被他电击的保安，是在洗手间搞定的，但是那个女服务员，却是被他在二楼的走廊里就给电晕了，不知有没有被拍进去。 但他表面装作平静如水，拍了拍保安队长的肩膀，走进寿宴的大厅。 第344章 还是电棍好使 三楼的大厅也摆了十来条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有本市的人，也有外地来的，有些还是经常在电视上出现的人。 主桌上面竟是空的，还没有人坐，想来丁老爷子还没出现。 何招弟推着餐车进去，战战兢兢地望了段小涯一眼：“小涯哥，现在怎么办？”她好像有些骑虎难下的意思。 段小涯道：“随便找一桌上菜就行。” 何招弟只有把车推到一桌旁边，把餐车上的菜肴端了上桌，然后推着空车到了段小涯身边，道：“小涯哥，我是不是要出去了？” “去找大牛。”段小涯已经发现大牛，他正和几个老板模样的人说话。 两人走了过去，坐在段小涯身边的纪晓春吓了一跳：“你们……你们……”后面的话却不敢往下说。 大牛道：“小涯，你怎么进来了？” 段小涯笑道：“我来看看场面，招弟就交给你了。”说罢，自己就先走了。 纪晓春朝着何招弟喝了一声：“还不给我出去？” 大牛道：“来都来了，招弟，你就站在旁边，这么多服务员，待会儿就在我身边伺候就行了，谁又认的出来？” 段小涯穿着保安的制服，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倒也不显得突兀，一点也不违和。 心里一直盘算，怎么才能拿到虎威石，虎威石既是辟邪之物，丁老爷子应该会随身带着的吧？ 万一要是没带在身上，他又怎么才能搞的到手？总不能直接跟他要吧？他和丁老爷子又没交情，料想他多半不会借他的。 段小涯正在绞尽脑汁想着，就见楚天阔忽然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咋来了？” “哥，你也在呢？” “快到那边去坐一坐。”楚天阔领着段小涯到了他的那一桌。 洪爷也在那一桌，笑道：“小涯兄弟，好久不见。” 洪爷带着顾凌波一块来的，顾凌波微微对他一笑，洪爷身边还有一个青年，问道：“义父，这位就是你经常提起的救命恩人吧？” 洪爷笑道：“萧野，我跟你介绍，这位是段小涯段兄弟，身手十分了得，有空你多向他讨教。” 萧野一笑：“段哥，久仰。”他起身和段小涯握手。 段小涯只觉手上一紧，知道他在暗中试探他的功力，段小涯不动声色，但倒也感觉的出，萧野的手力不小，只怕也有两分架势。 握手的时间不宜太久，萧野一试之下，随即把手松开，笑道：“段哥，你坐。”这里可没段小涯的位置，萧野主动把位置让了出来。 段小涯倒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地坐了下去，洪爷拿起面前的茶壶，给他倒了杯茶。 段小涯端起茶杯就喝，就当自己家似的，眼睛缓缓地扫过众位宾客，却见另外一条桌上，坐着詹士鸣和莎莎。 他们隔壁一桌，两个男的正在虎视眈眈地看着洪爷这边，段小涯问道：“7号桌坐的两个是谁？” 洪爷道：“那两个就是龙啸天和山虎。” 段小涯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扭头对洪爷道：“丁老爷子怎么还不出来？” 洪爷道：“吉时未到。” “我去，城里人真会玩，过个生日还讲吉时。” “丁老爷子是信命理的人，凡事比较讲究。” 段小涯心想，老家伙既然信命理，那可就好办了，装神弄鬼是他的老本行。 丁老爷子还没出来，场上由他的小儿子招丁图招呼，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朝着众人朗声说道：“承蒙各位赏脸，来给家父八十大寿捧场，我先替家父敬各位一杯。” 丁图站到台上举起酒杯，众人也都纷纷端起酒杯，说了一些客套的话，只有段小涯并不举杯，他和丁老爷子并不认识，也不跟着众人起哄。 段小涯又悄悄地问洪爷：“丁老爷子现在不会在家里吧?” 洪爷道：“应该还在四楼，小涯兄弟，你对丁老爷子倒很关心哪。” 段小涯嘿嘿一笑：“关心倒不一定，只是都说丁老爷子是大人物，我倒要看看是多大的人物，请了这么多人，就连市长都亲自来了。”段小涯可在电视经常见到市长，此刻他就坐在靠近主桌的地方。 一般来说，靠近主桌的地方，就是与丁老爷子最为亲近的人。 就连市长都要等着他，这老家伙的谱儿够大的哇！ “小涯，你咋跑到这儿干起保安了？”楚天阔看着他的制服，有些不解。 “哥，我是混进来的。” 楚天阔一惊：“小涯，可别胡来，丁老爷子可不是你能招惹的人物。” “行了，我有分寸。” 洪爷笑道：“小涯兄弟，你混到寿宴上来，想必是为了什么事吧？” “我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来。” 洪爷顺着他荡漾的目光望去，见他看的人却是顾小曼，顾小曼正和几个市里的领导喝酒，完全就是一副交际花的模样，已无屏幕看到的玉女形象。 洪爷微微一笑：“你的胃口可真大，不过倒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你决定跟着我，我保证以后顾小曼就是你的。” 段小涯嘿嘿一笑，不由朝着顾小曼上三路下三路地打量，穿着低胸的黑色礼服，纤腰款款，一会儿坐在那个领导的腿上，一会儿又和那个领导喝交杯酒。 这和小姐又有什么两样？ 段小涯没把真正的目的说出来，对楚天阔道：“哥，我先出去一趟，待在这儿怕被人看出来。”说罢走出大厅。 保安队长迎了过来，问道：“哥，里面没事吧？” “没事，你们看着一点，我去找诸葛大哥商量点事。” 保安队长点头：“放心，这里有我。” 段小涯坐着电梯下了二楼，又迅速地转到安全楼梯，看到天花板果然有着监控，但他素来就是浑不怕死的性格，大摇大摆地走上安全楼梯，直奔四楼。 两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忽然挡在楼梯口，喝问：“什么人？” 段小涯把保安帽遮住面孔，大叫：“你们后面什么人？” 两个汉子本能一个回头，忽的浑身一股电流穿过，顿时倒地不起，段小涯看着手里的电棍，还是这玩意儿好使，冷不丁又在两人身上多电几下。 第345章 虎威石 四楼都是酒店的卧室，段小涯绕过转角，看到一个方面外面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大约两米多高，古铜肤色，健壮无比，双目炯炯有神。 他是“八大金刚”之一的巨无霸，守在丁老爷子的门外，看到段小涯过来，急忙上前，喝问：“不是吩咐过了吗？这里不需要你们保安。”他看着段小涯穿着保安制服，想当然地认为他就是保安。 段小涯恭敬地朝着他的身后叫了一声：“老爷子！” 巨无霸也是本能地回头一看，但见丁老爷子房门紧闭，根本没有出来，心头刚刚警觉起来，一股电流传遍全身。 巨无霸瘫软在地，但他究竟异于常人，竟然还能说话：“你……你是谁？” 段小涯怕他声张，趁机又电了几下，巨无霸一阵颤抖，彻底歇菜。 可怜巨无霸，位列“八大金刚”，一身武艺，尚未交手，就直接被电晕了。 然而此刻，保安的监控已经发现异常，急忙去向三楼的保安队长报告，保安队长又通知了诸葛胖子，众人纷纷朝着四楼赶来。 段小涯听到脚步声响，随手推开旁边的一个房门，躲了进去。 诸葛胖子看着地上倒下的人，就连巨无霸都被撂倒了，急忙赶到丁老爷子的房间。 段小涯屏气凝息，知道整个酒店的保安系统已经启动，现在可没那么容易出去，寻思着先找一个地方躲一躲。 回头，看到玄关之处散落两只红色的高跟鞋，继续往前，，一路都是衣物，延伸到了卧室门口，一看也是女性的款式。 段小涯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接着，隐隐听见卧室之中传出淫靡之声，而且是两个女人。 我去，比翼双飞吗？ 段小涯怦然心动，城里人就是会玩哇！ 悄悄地按下门把手，打开一条门缝，看到两个缠绵的女人，其中一人正是丁橙，另外一个女孩儿是谁并不认识。 段小涯当机立断，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两个女孩儿吓的一声尖叫，好在酒店套房的隔音设备很好，而且套房很大，声音根本传不出去。 段小涯瞬间按住两人嘴巴，喝道：“你们给我闭嘴，否则老子把你们给电晕了！”说罢，拿着电棍凶神恶煞地威胁。 丁橙上次就已吃过段小涯的大亏，桐山大桥一战，本来眼看要把段小涯置之于死地，但不想水琳琅突然出现，不仅救了段小涯和陶璎，还把马加冬打成重伤。 此刻丁橙只道段小涯是来寻仇，不禁点了点头，心里紧张不行。 段小涯放开她们，忽听门铃响了一下，段小涯朝着另外一个女孩儿喝道：“你去开门，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清楚。”随手拿着电棍对准丁橙的太阳穴。 丁橙额头冒着冷汗，望向女孩儿：“瑶瑶，按他说的去做。” 段小涯心想，原来这小妞就是郝吟剑勾搭的戚瑶，现在见她的容貌和身段，郝吟剑的眼光倒也挺尖。 只是可惜，这小妞是个女同，华夏男女比率严重失调，多少男的都要皈依我佛的节奏，女的竟然还要喜欢女的，这让男的怎么活？ 太没人性了！ 戚瑶战战兢兢地出去打开房门的一角，问道：“什么事情？” 诸葛胖子站在门口，看到戚瑶披头散发，衣不蔽体，面上潮红未褪，他知道丁橙的取向，大约也猜到刚才在做什么事情，笑道：“丁小姐在里面吗？” “嗯，刚刚累了，睡着了。” “酒店有人混了进来，你们房间可有发现什么吗？” “没有。” 诸葛胖子笑着点头：“那就不打扰了。” 戚瑶急忙把门关了起来，又回到了卧室，却不敢靠近段小涯。 段小涯问道：“走了？” 戚瑶点了点头。 段小涯松了口气，回过神来，看到丁橙胸前挂着一件z型的白色挂坠，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虎威石？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 段小涯随手就把挂饰扯了下来，丁橙急道：“这是我爷爷送给我的辟邪之物，你还给我！” 段小涯冷笑：“我劝你还是顾你的性命要紧，这块骨头我先借用一下，要敢有半个不字，嘿嘿！”段小涯手中挥舞着电棍。 丁橙噤若寒蝉，心下却着急的不得了，她和段小涯本已结怨，心想这一次落到他的手里，一定凶多吉少了。 诸葛胖子又带人搜查其他房间，没有发现任何情况，狠狠地瞪着保安队长：“这就是你们酒店的保安系统？” 保安队长唯唯诺诺：“那小子说是你请来的人，因此我们也没怀疑。” 诸葛胖子哼了一声，走到丁老爷子的房间，丁老爷子坐在一张真皮的单人沙发之上，一身月白长衫，手里盘着两枚狮子头文玩核桃，身后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旗袍女人，妖冶艳丽。 丁老爷子缓缓地开口：“橙儿没事吧？” 诸葛胖子回道：“丁小姐睡着呢，没事。” “是不是我那对头回来了？” 身后的女人娇媚地开口：“那老乞食婆就算活在这个世上，只怕已无能力与您对抗了，老爷子，现在整个雎市不论黑的白的，都在您的手里，您还怕他不成？” “酥儿，你年纪小，没见识过这老乞食婆的厉害，我和她夫妻一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了。” 冷酥儿冷笑：“就算她再厉害，您现在不是有‘八大金刚’吗？” 丁老爷子轻轻一叹，有些意兴阑珊，望向诸葛胖子：“不要惊扰宾客，封锁整个酒店，暗中搜查。” 诸葛胖子答应一声，又问：“您这边……是不是需要增派一些人手？” “你让杨麟过来一趟。” 诸葛胖子恭敬地退了出去，随即就给天龙门的馆主杨麟打了电话。 段小涯贴着房门，听见诸葛胖子等人的脚步远去，心里渐渐松懈下来，现在虎威石已经到手，可以溜之大吉了。 不过想到卧室还有两个娇滴滴的小花娘，心里又是痒痒的，啧啧，女同到底什么口味？ 第346章 杀人嫌疑 段小涯嘚瑟地走回卧室，看到丁橙拿着一只手机正在慌慌张张低声地讲电话，段小涯心头一紧，大事不妙，一脚就把丁橙的手机踢飞。 “靠，通风报信是不是？” 丁橙战战兢兢：“我……我没有……” “狡辩？”段小涯随即就把电棍掏了出来。 丁橙大惊，拉着戚瑶夺门而出，段小涯急忙冲了过去，嗤嗤两声，两人软倒在地。 段小涯本来打算和她们增加一些人生的经历，但刚才丁橙打了电话，恐怕没有时间了。 打开房门，就见诸葛胖子带着一群保安过来。 段小涯瞬间把门关了起来，反锁，四处寻找藏身之处，但藏到什么地方，都会被人瓮中捉鳖。 砰的一声，门被踹开，段小涯吓了一跳，当机立断，抽起床上的床单，跑到阳台，诸葛胖子追了过来，段小涯床单一抖，就从阳台跳了下去。 手里抓着床单四角，床单自动成为一张简易的降落伞，下降的速度立即减缓，朝着远处飘去。 诸葛胖子本来命人封锁酒店，但现在段小涯直接就从阳台出去，封锁酒店也没什么用处了，朝着保安队长一喝：“快，派人截住他！” “胖子，撒哟娜拉！”段小涯冲着诸葛胖子挤眉弄眼。 诸葛胖子快要气爆了，但想丁橙晕倒在地，又回过身去。 段小涯心惊胆战，他也是第一次拿床单当降落伞，虽然机智，但终究还是有些冒险。不过好在只有四楼的高度，以他现在的功力，遇到一些突发状况，还能应付一些。 刚一落地，就见一辆凯迪拉克开了过来，莎莎降下车窗，叫道：“上车！” 段小涯慌忙坐进副驾驶座，莎莎一轰油门，车子就如离弦之箭，直冲出去。 段小涯笑道：“莎莎，你来的可真及时。” “詹教授料定你会出事，所以早就让我做好准备。” “想不到这老头还真料事如神。” 莎莎有些责备地说：“你到底在搞什么？能不能看看场合？你当丁老爷子是好惹的吗？” “一脚踏进棺材的人，怕他个鸟！” “哼，你以为能够笼络八大金刚的人，他会那么简单吗？” “什么八大金刚，那个胖子是吗？” “算是其中一个，不过他不是最厉害的。” “最厉害的是谁？” “都说是天龙门的杨麟，不过杨麟十几年不曾出手，到底如何厉害，谁也不知道。” 段小涯冷笑：“老子总有一天要踏平天龙门！” “你来丁老爷子的寿宴，到底为了什么？” “虎威石。” 莎莎白他一眼：“你要一颗虎威石，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是不是有病？” “你不知道，虎威石对我至关重要。” “可是詹教授送给丁老爷子的虎威石？” “应该是吧，你看。”段小涯拿出虎威石给莎莎看。 莎莎点头：“嗯，这是千年虎威石，很有辟邪的功效，你中邪了吗？” “老子百邪不侵，才不会中邪呢，我是为了邻村的一个村民，他中了血咒黑煞，我想以虎威石镇压他的煞气。”段小涯不禁一叹，他对魏长山倒也有一丝愧疚之情。 过了一会儿，到了莎莎太阳阁山脚下的酒庄，两人下车，段小涯把电棍递过去：“刚才谢谢你，也没什么谢你的，给你一根电棍。” “无聊！”莎莎狠狠踩他一脚，秀脸微微一红。 段小涯惨叫一声，随她走进客厅，灯火明亮，郭东迎了出来：“这么快就回来了？教授呢？” 莎莎叹了口气：“教授还在寿宴呢。”又把九龙酒店的事简略一说。 郭东诧异地看着段小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就连丁老爷子的场子都敢捣乱，这家伙简直活的不耐烦了。 三人一直等到晚上十点的时候，詹士鸣这才过来，段小涯正在优哉游哉地抠脚，就像没事人似的，完全不知道自己闯的祸有多大。 莎莎问道：“教授，丁老爷子那边发现什么了吗？” 詹士鸣望了段小涯一眼，道：“小涯兄弟整张脸都在监控录像里，这一次想逃是逃不掉了。” “那怎么办？市里已经不安全了。” “刚才酒店还发现了一桩命案，顾小曼的黑人保镖瑞恩死在二楼的男洗手间。” 段小涯一怔，问道：“怎么死的？” “被一柄餐刀直插心脏。”詹士鸣神色凝重，“小涯兄弟，此事与你无关吧？” “废话，我和那个老黑鬼无冤无仇。” “男洗手间还有一个保安和女服务员，都是被电击晕的，是你做的吧？” 段小涯嘿嘿一笑：“这个是我做的。” “瑞恩的尸体也在那个洗手间，警方现在估计正在满世界地找你。” 段小涯这才郑重起来：“不会把我当成杀人犯了吧？” “没有找到真凶之前，你起码是嫌疑人，那个保安和女服务员现在苏醒过来，都在指证你。” “乖乖，老子这一次不是死定了？”段小涯从未遇到这种情况，一时也是六神无主。 莎莎望向詹士鸣：“教授，你给想个办法，小涯虽然胡闹一点，但一定不会杀人的。” 詹士鸣微微颔首：“我自然不会相信小涯兄弟杀人，可要警方也相信才行，小涯兄弟，我劝你还是先找一个地方躲一躲。” 段小涯心思蓦地沉重起来，杀人可是大罪，警方要是稀里糊涂地把他抓捕起来，他可不是要当冤死鬼了吗？ 不行，这冤可不能吃。 段小涯沉吟片刻，道：“你们谁开车送我到车站，我不能待在市里，少不得要回村里躲一躲。” “你不能回村。”詹士鸣急忙阻止，“警方又不是傻瓜，肯定首先回到你家找你。” “那我可怎么办？等死吗？”段小涯平日一向很有主意，现在也完全没辙了，警方首先想到的人必定是他，他把保安和女服务员电晕，拖进男洗手间，形迹可疑，又被监控录像记录下来，而瑞恩又恰巧死在那个洗手间，他的嫌疑最大。 詹士鸣缓缓地道：“晚上暂时就在酒庄讲究一宿，明天我再想想办法。” 第347章 难兄难弟 半夜，段小涯接到楚天阔的电话，自然也是问他瑞恩的事，段小涯解释一番，说自己没有杀人。 楚天阔沉吟地道：“小涯，你先找个地方躲一躲，我和洪爷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帮你斡旋斡旋。” 段小涯心烦意乱：“我又没杀人，斡旋什么？” “兄弟，现在证据对你十分不利，监控录像上面显示，瑞恩刚进厕所不久，你就进去了，再也没有其他人进去，而且你又把酒店的两个工作人员给电晕了，警方肯定把你当成头号嫌疑犯。” 段小涯心灰意冷，瑞恩死的太古怪了，叹了口气：“楚哥，兄弟求你一件事。” “你说。” “如果真进去了，能不能请你帮我照顾我爸妈。” “小涯，你别说丧气话，听哥的话，先找个地方躲一躲。” 挂了电话，段小涯耿耿不能入眠，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牵涉到命案之中，这可绝对不是闹着玩的，瑞恩是外国人，又是顾小曼的保镖，身份要比一般的人特殊，估计新闻媒体已经炸开了锅。 舆论一旦沸腾，洪爷和楚天阔想要为他打点，也是十分有限，因为这件事已经人尽皆知了，如果最终凶徒逃脱法律的制裁，普通百姓一看就知道其中有猫腻。 次日一早，段小涯就连招呼也没打，找了一身衣服换上，直接离开莎莎的酒庄，本想去找水琳琅，但一个大老爷儿们出了事情，往一个女人怀里躲，他也做不出来。 于是，只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现在段小涯的相貌尚未在媒体上公布出来，所以也没有人认识他，倒也相安无事。 在街头的便利店买了包烟，接到郝吟剑的电话，这家伙声音颤抖：“哥，警方现在满世界在找我，这一次你可得帮帮我。” “兄弟，我都自身难保了，我怎么帮你？”段小涯点燃一根香烟，长长地吐出一口烟雾。 “咋了？” “我特么也被警方当成杀人犯了。”段小涯愤愤地道。 郝吟剑一愣：“哥，你别开玩笑，真的假的？” “我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 “哥，你现在哪儿呢？” 段小涯看了一下路标，道：“望北路。” “好，你往西走，那边就是古城区，到胭脂巷里来，我现在就躲在这里。” 段小涯丢下烟头，往西走去，穿过两个路口，到了古城区，看到前方围着一群人，指指点点，眼下自身难保，他本不想多管闲事，但他经过的时候，看到三五个小伙子围着一个老人，顿时怒从心起。 小伙子正从老人家里搬东西，彩电和冰箱都搬上一辆皮卡车，老人坐在地上无助地哭喊，一群人没有一个伸出援手。 段小涯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为首一个胖子嚣张地道：“这老头欠我钱，他没钱还，我只有拿他的家具抵债了。小子，我欠你不要多管闲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走到哪儿都是这个理。” 段小涯从前家里也欠了很多的钱，逢年过节总有债主上门，这种生活段小涯感触良多，喝道：“他欠你多少钱？” “两万。” “你们这儿哪有银行？” 胖子笑道：“怎么？你想替这老头还钱？” “你特么少废话，银行在哪儿？” 胖子一指路口：“那边就有一个合作社，可以取钱。” 段小涯随即到了合作社，旁边有个自动取款机，他取了两万块钱出来，回来的时候，人群已经闹了起来。 段小涯挤进人群，就见林月如正在和胖子等人理论，段小涯心头一慌，林月如可是市警察局的法医，上次薇薇安的命案，他曾与她打过照面。 段小涯背对着林月如，把钱交给胖子：“点一点，是不是两万。” 胖子点了一下，吩咐同伴把搬上车的家具又搬下来，对林月如道：“别以为当警察了不起，当警察就可以欠债不还吗？有种就把我抓起来，到了法院看谁有理。” 林月如愤道：“把欠条给我。” 胖子才把欠条递了过去，林月如一把撕个粉碎，抬头一见段小涯已经离去，林月如急忙追了上去。 段小涯加快脚步，林月如喝道：“站住！” 段小涯停住脚步，扭头嘿嘿一笑：“林警官，这么巧。” 瑞恩的命案，昨晚刚刚发生，林月如只是法医，没有看到监控视频，也没参与案件调查，因此还不知道段小涯就是嫌疑犯。 “刚才谢谢你。” “嗨，学雷锋做好事，不必客气。” “你给我一个手机号码，等我凑够了钱，我会尽快还你的。” 段小涯笑道：“不用。” “不行的，刚才你能仗义相助，我已经很感激了，我不能昧了你的钱，我给你开张借条。”说罢，林月如拿出随身的小本子和圆珠笔，“你叫什么名字？” “姐，真不用了，举手之劳。” “你少充大款，你一个农民，两万块不是小数目。” 段小涯心想，麻痹，农民就没有钱吗？你们城里人欠钱，还不是要靠我这个小农民帮你们还？但林月如一再坚持，段小涯还是把姓名和手机号码报给了她。 “到我家里坐一坐吧？”林月如热情邀请。 段小涯笑道：“算了，我要去找我朋友，你知道胭脂巷怎么走吗？” “就在前面路口往左拐弯就到。” “好，谢了。” 段小涯随即就往胭脂巷去，到了巷口，又给郝吟剑打了电话，问了地址，胭脂巷6号，他过去敲了敲门。 过了很久，郝吟剑蹑手蹑脚地出来开门，一把将段小涯扯了进去，问道：“哥，没被人发现吧？” “没人跟来。” 郝吟剑探出门口左右张望一下，然后把门关了起来，问道：“哥，你怎么忽然杀人了呢，到底怎么回事？” “老子没杀人。” “我知道你没杀人，不过到底怎么回事？” 段小涯就把昨晚九龙酒店的事简要一说，叹道：“老子估计最近在走背字，这种事情还能被老子撞见。” 郝吟剑叹了口气，从冰箱里拿了两听啤酒出来，递给他一听：“难兄难弟，咱们庆祝一下。” 第348章 兄弟，你丫口味太重了！ 到了傍晚，一个女人开门进来，四十几岁，身材丰满，面色微黄，穿着黑色的ol小西装，手里挽着一个菜篮。 段小涯正和郝吟剑坐在客厅喝着啤酒看着球赛，见人回来，心里还在诧异，郝吟剑说他躲在女朋友的家里，这位估计就是他未来的丈母娘了，丈母娘要是知道他在外面还有无数的女朋友，不知作何感想。 “小剑，家里来客人了？”妇女冲着段小涯友好一笑。 郝吟剑笑着起身：“哥，我来给你介绍，这是我女朋友江莱，莱姐，这位是我……” 话未说完，段小涯一口啤酒喷了出来，急忙抓起茶几的纸巾擦了一下，干笑：“歹势歹势，太激动了。”段小涯三观尽毁，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找个可以当他妈的女人做女朋友，这家伙是从小缺少母爱吗？ 毕竟段小涯是在农村土生土长，这要放在农村，这个女人绝对属于老不正经。 郝吟剑继续介绍：“莱姐，这是我哥，段小涯。” 段小涯和江莱握了握手：“弟妹好！” 江莱有些尴尬：“你要不介意，和小剑一样叫我莱姐吧。” “好，莱姐。” 江莱一笑：“我去做饭，你们先聊。”扭着进了厨房，面色也是微微臊红。 段小涯拉着郝吟剑坐到沙发，惆怅地看着他：“兄弟，你真没忌口哇！” “哥，你这就不懂了，每个阶段的女人，都有不同的味道，莱姐可比那些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更有一番别样的风情，这种成熟的风情，你是没体验过的。” “是，成熟，熟的都焦了。”段小涯无奈地摇头。 接着，两人就对女人的问题，进行深入地探讨，一时倒也忘了自己此刻的危险。 到了吃饭的时候，江莱不停地在给郝吟剑碗里夹菜，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郝吟剑也是十分享受，段小涯看着他们，心里感慨万千，别人都是夫妻相，这俩却是越看越有母子相。 江莱：“小剑，我托朋友打听了一下，警方那边依旧把你列为头号的嫌疑人，你留在死者体内的已经被提取了dna，一天没找到凶手，你就一天洗脱不了嫌疑。” 郝吟剑紧张不已：“莱姐，你说我现在怎么办？” 江莱：“现在哪儿也不能去，车站和机场都是便衣，你要妄想逃出雎市，绝对会被抓的。还有，以后别用自己的手机打电话，容易被警方定位。” 郝吟剑点头，望向段小涯：“哥，你手机也别打了，你现在比我也好不了哪儿去。” 江莱莫名地望向段小涯，郝吟剑只有把段小涯的事也说了一下，江莱心头蓦地一惊，他收留郝吟剑，毕竟和收留段小涯是不一样的。 她了解郝吟剑，相信他没有杀人，但对段小涯却不了解，谁知道他是不是真杀了人，然后跑过来欺骗郝吟剑。 段小涯看出江莱的意思，笑道：“莱姐，我不会麻烦你的，吃完饭我就走。” 郝吟剑忙道：“哥，你这是说啥话呢？你现在能去哪儿？” 江莱看出郝吟剑对段小涯似乎十分仗义，她也不想郝吟剑心里难受，何况段小涯知道郝吟剑的藏身之处，要是心存怨愤，郝吟剑也不安全了，笑道：“是呀，大兄弟，你就住这儿吧，我白天要上班，你和小剑也好有个伴，否则他一个人在家，总是提心吊胆。” 当晚，段小涯就在江莱家里住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对面房间传来郝吟剑和江莱的动静，段小涯有种想死的心，有没有一点公德心？ 到了次日，江莱出门上班，段小涯做了一个决定，道：“兄弟，昨晚我想过了，咱们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想自己揪出凶手。” 郝吟剑一愣：“哥，你开什么国际玩笑，你知道凶手是谁吗？你就揪出他。” “不知道就去查，老子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大的窝囊气，杀了人嫁祸给老子，要让老子揪出来，弄死他！”段小涯越想越气，愤愤咬牙。 “哥，咱们又不懂得查案。”郝吟剑为难地道。 “不懂查也得查，难道要一直这么东躲西藏吗？警方一天没破案，我们是不是就要躲一天？我家里还有一堆事情呢！” “可是，我们要是出门被抓了可怎么办？” “咱们乔装一下。” 郝吟剑灵光一闪，笑道：“哥，咱们可以扮女人，这样绝对没有人认出来了。” 段小涯惆怅无比：“兄弟，你丫口味太重了！” 接着，郝吟剑走进江莱的房间，鼓捣半天，穿着江莱的一件圆领刺绣大摆裙出来，腿上穿着黑色丝袜，否则旺盛的腿毛一露出来，什么都穿帮了。 头上戴着一个金色波浪卷假发片，朝着段小涯抛了一个媚眼：“哥，你觉得我美吗？” 段小涯一头扎入洗手间，一阵狂吐，太辣眼睛了！ “哥，你这什么反应，太伤我自尊了。” 段小涯从洗手间出来，无奈地道：“兄弟，你好歹先把胡茬子先剃一下。” 郝吟剑找了剃须刀推了一圈，又拿出江莱的口红，画了半天，把两瓣嘴唇涂的就像生瘟的鸡屁股，最后拿出指甲油，把十根手指头都给涂的猩红。 “哥，现在可以吧？” 段小涯头疼不已：“你别拿眼神瞅我，瘆得慌。” “哥，要不你也扮上。” “死边，我没那种癖好。” 段小涯找了一顶鸭舌帽戴上，又找了一副墨镜出来，拿着一根棍子，假装盲人。 对郝吟剑道：“好了，可以出门了。” 郝吟剑找了江莱的一双高跟鞋出来，塞了半天，才把一双大脚塞了进去，叫道：“哥，你扶着我一点，我走不动道。” “哥屋吻，我一个盲人我还扶着你？” 郝吟剑挽着段小涯手臂：“谁看的出来是我扶着你，还是你扶着我？” 段小涯觉得别扭不已，两个大男人手挽着手，本来就已十分奇怪，何况旁边的男人现在化的妖里妖气，他三观被击的碎碎的。 第349章 狗的儿子 九龙酒店门口停了两辆警车，因为发生命案，酒店暂时停止营业。 警察必定还在里面勘查现场，现场是在酒店内部，段小涯不好进去，对郝吟剑道：“咱们先去薇薇安的案发现场吧。” 两人随即打车到了太阳阁附近的龙芽草田地，案发现场拉着警戒线，但是无人把守，估计警方已经拍了照片回去，该发现的也都发现了，该提取的证物也都提取了。 “哥，薇薇安就死在这儿吗？” 段小涯指着一个位置：“我记得当时她的尸体就在这个位置。” 案发当日至今，没有下雨，现场的痕迹相对比较完整，段小涯坐在田埂，点燃一根香烟，默默地回想发现尸体的情况，越想越不对劲。 如果薇薇安是被闷死的，自然就会挣扎，因为闷死不是一击致命的杀人手法，死者有一定的时间对凶手进行反抗。 案发现场是一块田地，死者反抗的同时，手里很容易就会沾上泥土，但是他记得当时薇薇安的指甲缝里干干净净。 还有现场的龙芽草只有尸体出现的地方有些折损，如果当时薇薇安有在反抗，扭打或者滚动，都会压断大面积的龙芽草，而且衣服也会沾上泥土或者植物的汁液。 但段小涯考虑的情况在薇薇安身上都没有发现，他越想就越觉得奇怪，望向郝吟剑：“这个地方应该不是杀人现场。” 郝吟剑一愣：“你是说……薇薇安被人杀了之后，然后抛尸到这里？” “应该是的。”段小涯受到妙僧神识的影响，慧根不知不觉受到洗涤，心思也变的灵敏起来，平日除了一些小聪明，倒也不怎么表现出来。 但此刻他和郝吟剑都被警方当成嫌疑犯，生死攸关之际，容不得他再马虎大意，任何的蛛丝马迹都不能错过。 郝吟剑：“哥，按你这么说，那杀人现场会在什么地方？” 段小涯：“找一找吧。” 两人就在案发现场附近摸寻，毕竟是关乎自己清白的事，郝吟剑极为卖力，恨不得把整片龙芽草铲平了勘查一遍。 不过两人一无所获，坐在田埂之上抽着闷烟，郝吟剑弱弱地道：“哥，案发当晚我在酒店没有出去，酒店应该会有监控录像，警方应该不会怀疑我的吧？” 段小涯一拍大腿：“对呀，你小子是不是傻，这么关键的问题，你怎么现在才想到？” 郝吟剑忽然找到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心情大为开朗，笑道：“哥，咱们难兄难弟，就算我有证据证明清白，我也不会抛下你的。” “少他妈矫情，你爸是镇长，就算你被警察带走，他也能保你无事。” “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私生的，现在让那老头担心一下也好。” 段小涯无奈地摇了摇头，忽然想起家中的父母，不禁悲从中来，他已出来很多天，现在也不敢和家里联系，怕被警方定位。 他以前看过一个电影，里面有一句台词，男人这一生要守住四件事：家中的父母，身边的兄弟，脚下的土地，怀里的女人。 可以说，这就是段小涯人生的准则，其他的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唯独这四件事。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烟雾，道：“走吧！” 二人走过狭窄的田埂，段小涯道：“你知道薇薇安平时都和什么人来往吗？” 郝吟剑道：“薇薇安平时交际比较复杂，我知道她和很多的男人都有关系。” “这种女人你也去碰，你也不怕得病？” 郝吟剑果然心头一紧，道：“哥，你别吓我。” “还是悠着一点。” “哥，你说……会不会是薇薇安其他什么炮友杀了她？” 段小涯微微颔首：“也不是没有可能，这小花娘长的给给劲的，有一两个男人为她争风吃醋，一怒之下把她杀了，倒也说的过去。” “现在要知道薇薇安当晚离开酒店之后，是去找谁约会。” “你有什么线索？” “上次在酒吧薇薇安不是让我打了个人吗？薇薇安不是说那家伙一直缠着她吗？” 段小涯一怔：“你是说郭林？” “他好像是你那个朋友的手下。” 段小涯立即带着郝吟剑朝着莎莎的酒庄赶了过去，两人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酒庄门口，段小涯按了门铃，郭东出来开门。 “哟，小兄弟，你来了？” “你儿子在不在？”段小涯进门就问。 郭东本来以为他是来找莎莎，结果问的竟是郭林，笑道：“不知找犬子有何贵干？” 段小涯一愣：“犬子？”现实生活，很少有人会说这么官方的话，段小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郝吟剑解释：“哥，就是狗的儿子。” 郭东面色难看，郝吟剑急忙赔笑：“大爷，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段小涯也觉得好笑，望向郭东：“我找你的犬子有些事情，他人在哪儿？” “他不在。”郭东心里老大不爽。 莎莎闻声就从楼上走了下来，紧张地问：“小涯，你还好吗？怎么走的时候，招呼都不打一声。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打你电话也不接，你去哪儿了？” 段小涯见她面露关切之意，只是不知她是演戏，还是出于真心，笑道：“我没事，现在住在朋友家里。” “噢，没事就好，这次来有事吗？” “我来找郭林问点事情。” 莎莎望向郭东：“郭伯伯，这么些天都没见到郭林，哪儿去了？” “谁知道他又哪儿野去了？”郭东提起郭林，莫名有些恼火，他是白盗中人，身上的本事倒也不小，可他这儿子什么都不学，偏偏要学他盗墓的本事。 他不教，他就自己探穴，出了无数的事故，有一次不明就里，把青铜椁给撬开了，差点没被里面的活物给吞食了。 死者的尸体必然是有问题，才以青铜为棺，以防尸变跑出来伤人，可是郭林全然不懂这些。 郭东见他死性不改，没有奈何，才交了他几手，并不是想让他做这一行，只是为了他的安全考虑，遇到墓穴的突发状况可以应付。 可是不久之前，他又和乔斌一起，开了一个輋人的古墓，也没做好善后工作，警方正在调查。 第350章 哥，请你自重！ 莎莎和段小涯说了半天，才把注意力转向段小涯身边的郝吟剑，问道：“你又换女朋友了？”心想，这家伙口味越来越重了，找了一个什么女的？身材的骨架未免太大一些。 郝吟剑忙道：“姐，我男的。” 郭东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郝吟剑。 莎莎看着段小涯的神色越发怪异，段小涯知道这小花娘想到不该想的地方去了，为保自己的清白，一脚就把郝吟剑踹到一边：“死一边去！” 又道：“郭林什么时候回来？” 莎莎望向郭东，郭东随即就给郭林打了一个电话。 一个小时之后，郭林兴致勃勃地走了进来，问道：“爸，那天我和乔斌搞的明器，你知道卖了多少吗？” 他伸出两根手指：“这个数。” “混账东西！”郭东一脚踹在他的臀上。 郭林猝不及防，一下扑到郝吟剑的怀里，郭林尴尬一笑，顺势又在郝吟剑身边坐下，一双贼眼荡漾地瞅着郝吟剑，挪了一下屁股，伸手自然地放到郝吟剑大腿：“小姐，贵姓？” 郝吟剑淡定地道：“男性。” “南小姐哈，幸会幸会，你的声音很有磁性哇！” “哥，我不是小姐。” 郭林打了一个哈哈：“是是是，现在称呼小姐，都是骂人的话，我叫你妹妹吧？”说着，又自然地握住郝吟剑的纤纤玉手。 郝吟剑毛骨悚然，急忙把手抽了回来：“哥，请你自重。” “妹妹，咱们加个微信呗！” “加微信可以，但是哥，我要告诉你一个事实，我是男的。” 郭林本能地向后一跳，见鬼似的盯着郝吟剑：“怎么是你？” 段小涯和莎莎暗笑不已，郭东老脸有些挂不住，抓住郭林又是一阵海扁。 段小涯进入正题：“郭林，我有事情问你，你和薇薇安是不是很熟？” 郭林知道段小涯是莎莎的朋友，也给他几分脸面，道：“我也刚到雎市不久，和她认识不到一个月，约过几次。” “你知道她现在死了吗？” “知道，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案发当晚，你在哪里？” “在丽晶酒店，有什么问题吗？段哥，你又不是警察，问那么多干嘛？”郭林微微露出不快。 “我想为薇薇安找出凶手。” 郭林一笑：“你把自己当成福尔摩斯吗？” “你知道案发当晚，薇薇安和谁在一起吗？” “半夜的时候，给她打过电话，说是和陈小贝在一起喝酒，有什么问题去找陈小贝吧。” 段小涯见到陈小贝，曾在桐山脚下，伙同丁橙意图侵犯陶璎的一个富二代。 郭林和陈小贝也不是很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只知道他经常会去“蓝色味道”酒吧。 当晚，段小涯和郝吟剑又到“蓝色味道”守株待兔，虽然郝吟剑以前常来这个酒吧，但因男扮女装，也没人把他认出来。 两人坐在吧台前面，一直盯着门口，不想一个穿着豹纹的大叔走了过来，搭着郝吟剑的肩头，一脸猥琐的笑：“妹子，和哥跳个舞呗！” 郝吟剑笑道：“哥，我男朋友在呢。”一把搂过段小涯的手臂。 段小涯毛骨悚然，一把甩开郝吟剑：“我们分手了，滚！” 郝吟剑：“哥，你这太草率了，说分手就分手，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段小涯：“死一边去，不要让我再看到你这作死的样儿！” 豹纹男人拽着郝吟剑就往舞池走去：“妹子，你男朋友都和你分手了，你还缠着他干嘛？做女人要有骨气，你要不跟着哥得了，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郝吟剑挣脱不了豹纹男人，只有随他到了舞池，扭了一会儿东北大秧歌。 不一会儿，陈小贝带着一群二十出头的小伙伴进来，丁橙和戚瑶也在其中，还有穿着奇装怪服的男男女女，打扮都很叛逆。 一个酒保立即点头哈腰地上前招呼，把他们领到楼上的一个包房。 郝吟剑并不认识陈小贝，还在和豹纹男人在扭秧歌，段小涯已经暗暗尾随上楼，等到服务人员全部出去之后，段小涯推开包房，随手反锁起来。 陈小贝叫道：“你谁呀？” “这么快就不认识老子了？”段小涯笑眯眯地朝他走去。 丁橙一惊：“是你？” 段小涯抓起一瓶啤酒，灌了一口，喝道：“都把手机放下，谁要敢通风报信，老子让他脑袋开花！” 其中一个青年霍然站了起来：“你丫谁啊，你这么嚣张，知道我们谁吗？” 段小涯笑了笑：“你知道我谁吗？”一把抓过那个青年，手上在他肩头用力。 青年哇的一声叫了出来：“疼，疼，放手！” 段小涯甩开青年，喝道：“给我安安静静坐着，我就来问几句话，问完我就走！” 陈小贝：“你想问什么？” 段小涯：“你和薇薇安很熟？” “她原先是这酒吧的调酒师，我们经常过来玩，她和我们都熟。” “她死的那一晚，你都在哪儿？”段小涯目光灼灼地扫过众人脸上。 “凌晨的时候，我把她约出来一起吃夜宵，喝酒，宝二哥也在。” 一个稍胖的青年道：“是，当时我们一起喝酒，本来喝的挺嗨的，来了个人把她接走了。” 段小涯：“知道是什么人吗？” 陈小贝：“好像是她姐夫。” “联系的到他吗？” 丁橙笑道：“薇薇安的姐夫是我们家一个公司的经理。” 段小涯：“你有他的电话号码？” “没有，不过我知道他家住在哪儿，我可以带你去找他。” 段小涯冷冷地注视着她：“小花娘，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招。” 丁橙笑道：“你要不放心，我陪你一起去。他就住在三十米大街那边。” “走！”段小涯拎着丁橙就走。 陈小贝一听三十米大街，立即明白过来，天龙门就在三十米大街，整条街都是天龙门的人，段小涯只要进了三十米大街，就别妄想能够脱身。 陈小贝不禁阴阴一笑，随即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喂，杨荣吗？” 第351章 更上一层楼 丁橙把车开进三十米大街，此刻夜已深沉，整条街上没有一个行人，只有路灯发着昏黄的光。 段小涯坐在副驾驶座，左顾右盼，倒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一会儿，把车开到一栋大宅门口，丁橙回头对他道：“我去叫门，你等一等。”丁橙走下车去，按了一下安在大铁门外的门铃。 一人打开大铁门，把丁橙拉了进去，继而大宅的前庭亮起了灯，段小涯看到主楼上方挂着一块很大的匾额，上面三个金漆大字：天龙门！ 段小涯瞬间推开车门，跳了下来，大铁门里涌出无数的人，手中齐眉短棍呼呼作响，一下就把段小涯围在中间。 杨荣讨好地望向丁橙：“师妹，这小子今天跑不了了。” 丁橙笑吟吟地走出来：“段小涯，上次桐山大桥有人救你，我看这一次有谁救你。” 段小涯知道着了丁橙的道，不急反而笑了：“小花娘，够可以的呀，有勇有谋，连老子都被你耍了，有点手段。” 丁橙笑道：“姑奶奶更厉害的手段还在后面呢，我爷爷养了一头奇怪的老虎，你的身子骨很结实，它一定很喜欢你的肉。” 杨荣狞笑一声，大手一挥：“上！” 二十几名棍手呼啸而上，段小涯上次已经领教十方棍阵的厉害，这一次不敢小觑，一跃上了丁橙开来的卡曼跑车的车顶，这样棍手近身就有一些难度，而且丁橙的跑车，价值百万，他们也不敢把它砸了，动作就有一些畏首畏尾。 一根短棍从他下盘扫到，段小涯一踩，另外一脚踹向那人门面，顿时把他踹了出去，鼻血长流。 段小涯持着短棍在手，啪啪啪啪，一一挡开往他身上招呼的短棍。 杨荣看着段小涯站在车顶，十方棍阵想要施展出来，就有一些困难，本来需要攻击段小涯下盘的棍手，自然而然都要提升高度，否则只能砸到跑车。而那些攻击上盘的棍手，就更吃力了，现在段小涯站在车顶，要比他们要出半人，只能由下而上攻击，至于那些往下压制的招式，一点也使不出来。 理论上只有居高临下的人，才能自上而下地打人，所以段小涯占了地利，看到车的周围一颗颗圆圆的脑袋，不由大是欣喜，一棍一个，就像敲木鱼似的，一连敲倒了四五个。 杨荣暗暗忧心，这些棍手训练十方棍阵的时候，都是在平地上训练的，攻击的方位和角度都是经过长期的经验形成套路，棍手之间也配合的相当默契。可是现在段小涯站在车顶，攻击的方位和角度都要发生改变，棍手之间完全乱了阵脚，各自打各自的，完全忘了阵法需要配合。 丁橙喝道：“不要管车！给我狠狠地打！” 于是有人从车头跳了过去，段小涯一脚踹了下去，齐眉棍在手，左劈右扫，试图扑上车顶的两个棍手又被打了下去。 现在总算找到破解十方棍阵的窍门了，这些棍手经过长期的训练，配合无间，可是他们一般都在平地制敌，但现在他比他们高出半个身体有余，他们就不懂得如何配合了。 没有配合，他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威力自然大减。 段小涯居高临下，占尽便宜，跑车虽小，但对棍手而言至少有些阻碍，起码他们不能像常规打法一样一拥而上，最多只能围在跑车周围。若是要想爬上车去，对不起，车顶太小，也只站的了段小涯一个人。 单打独斗，这些棍手没有一个是段小涯的对手，上来一个，段小涯就打一个。 跑车的玻璃乒乒乓乓被砸粉碎，一众棍手也都发起了狠，拿着齐眉短棍乱打一通，段小涯手中短棍挥舞，也是胡乱抵挡。当然，他没练过棍法，防守未免破绽百出，身上倒也没少中招，不过对方更惨，段小涯居高临下，每一棍都往他们脑袋招呼。 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他站的高，从上往下，最先砸到的就是脑袋。 杨荣叫道：“攻他下盘！” 棍手听令，短棍齐齐地攻向段小涯双腿，攻击段小涯上盘比较吃力，攻击下盘却刚刚好。 段小涯双脚乱跳，也不知被砸了多少下，大叫一声，忽然往下一跳，一脚一个，踢飞两个棍手，手中短棍嗖的一声送了出去，撞向一个棍手的嘴巴。 那个棍手跌了出去，哇的一声，吐出两枚带血的门牙。 棍手见他下车，迅速围拢过来，段小涯往后一退，背靠跑车，啪啪啪啪，一阵连削带打，倒下一片，却不妨一个棍手从后爬上车顶，一棍在他天灵盖砸了下来。 段小涯身体一晃，脑袋快要爆炸似的，藏识之中又冒出无数的信息，双臂一振，对月长啸，声震云霄，众人不禁为之变色。 段小涯反手一棍，车顶的棍手顿时跌下车去，继而向后一个倒翻，再次跃上车顶，双目炯炯，扫过众人，此刻只觉头重脚轻，身体越来越支撑不住。 可他知道，自己必须支撑下去，否则丁橙这小花娘做事不顾后果，无法无天，真拿他去喂老虎也说不定。 棍手见他上了车顶，故技重施，继续攻击他的下盘。 段小涯右脚一疼，已中一棍，不由自主单膝跪地，此刻脑海神识翻滚，头痛欲裂，只觉周身真气流转，忽的身体朝天一冲，身影已经高过街道两边的楼层。 众人大惊失色，就连杨荣和丁橙也是目瞪口呆。 只听半空一声霹雳叫嚣，段小涯手中齐眉短棍乱舞，气流涌动，就如一阵龙卷风侵袭而来，棍手不由自主被风团吸了过去，接着又从风团之中纷纷飞了出来，跌倒在地不能动弹。 也不知过了多久，段小涯屹立在杨荣和丁橙面前，丁橙心惊肉跳，急忙躲到杨荣身后。 杨荣急忙拉开架势，挡在丁橙身前，颤声道：“师妹，你快叫人。” 丁橙急忙掏出手机，三十米大街并非只是一条三十米的大街，而是它的宽度是三十米，相当一个小型广场，天龙门的弟子平日都会在此晨练，而他们的宿舍就在三十米大街。 所以，这一整条街都是天龙门在罩着，一般的犯罪分子都不敢在这一条街上行凶，只有天龙门嚣张跋扈的份儿。 第352章 起床了，吃夜宵了！ 杨荣是杨麟的独子，虽然年纪轻轻，但毕竟家学渊源，在仁字辈的师兄弟之中，也算是佼佼者，可是现在完全被段小涯吓的面色惨白。 按照常规理论，武道分为三种境界，一炼皮肉，二炼筋骨，三炼气息。 一般的武者也只修炼皮肉和筋骨，修炼气息的人也有，但这需要很高的悟性，而且进展十分艰难，毕竟人类都是肉体凡胎，气息是受身体控制的。 但段小涯刚才一飞冲天，无疑属于第三重的境界，他才二十几岁的人，怎么可能？ 这不科学！ 若非看到倒下一片的棍手，杨荣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段小涯只是站在他们面前，一动不动，一双眼睛精光闪闪，杨荣快要哭了：“哥，你别这么盯着我，太吓人了。” 段小涯忽的一口热血呕了出来，丁橙哇的一声，吓了一跳。 接着，街道两边车灯闪烁，丁橙打了电话之后，宿舍的师兄弟们就已纷纷出动。 杨荣顿时松了口气，道：“师妹，别怕，咱们的人来了。” 话音一落，段小涯身体一晃，直接倒在地上，杨荣和丁橙面面相觑，卧槽，什么情况，刚才不都飞天了吗？ 杨荣哆哆嗦嗦地捡起一根齐眉短棍，上前戳了戳段小涯：“哥，要打就打，你别玩这一套，你身为一个武道高手，玩这一套就没意思了哈！” 段小涯没有反应，杨荣喜道：“他刚才放了大招，估计受了极重的内伤，厥过去了！” 丁橙大喜：“快，把他绑起来，我要抓他去喂老虎。” “师妹，你玩真的哈？”杨荣隐隐觉得此事大有不妥。 丁橙愤愤地道：“这家伙三番两次欺负我，哼，我要是敢吃人肉，我咬死他！” 赶来的师兄弟看到现场的情况，纷纷来问丁橙情况，有没有受伤之类的，殷勤的不得了。 丁橙吩咐把段小涯五花大绑，塞进一辆车里，朝着狮子林而去，狮子林是丁老爷子的一处园林风格的豪宅，守卫森严，天龙门的一般弟子不能进去，丁橙只带杨荣进去。 自从寿宴发生命案之后，丁老爷子一直心神不宁，怀疑对头出现，因此杨麟留在身边寸步不离，三十米大街发生的事，他自然也是一点都不知情。 夜深人静，丁橙也不敢打扰丁老爷子，把人带到后山豢养老虎的地方，这老虎极其古怪，它的面孔极其像人，像是一个形容猥琐的老头，而且声音也不像一般老虎咆哮一般震耳欲聋，却像婴儿一般的啼叫，或是清亮，或是尖细，并不会让人觉得胆战心惊。 老虎园子是被大铁丝网围着，还有钢条焊接的栅栏，双重防护，毕竟此物凶猛，万一跑了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看守老虎的人，竟是“八大金刚”之一的李飞，此人脚上功夫十分了得，奔走如飞，身手敏捷，丛林之中攀爬腾跃，少逢敌手。 丁橙敲了敲李飞的房门，李飞披着一件黑色皮衣出来，笑道：“橙小姐，这么晚了，找我啥事？” “李叔，你把虎园的大门打开，我给它带点吃的。” 李飞笑道：“饲养员早就喂过了，不能给这畜生吃太多。” “就当给他消夜了。” 李飞望向丁橙身后的杨荣，手里提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惊道：“橙小姐，这人不会就是你说的消夜吧？” 丁橙点头：“是呀，老虎不就应该吃人的吗？” “我的姑奶奶，这事犯法，你知道不？” “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次打死了人，没处毁尸灭迹，就把那人拿来喂这老虎了。” 李飞急忙捂住她的嘴巴：“姑奶奶，你小声一点。” 又望向杨荣，笑道：“小杨，你怎么也跟着橙小姐胡闹？” 杨荣尴尬一笑：“李叔，这小子打了我们好些个人，还欺负了丁师妹，丁师妹心里有气，我也拦不住哇！” 丁橙冷哼一声：“李叔，你要不把虎园的门打开，我明天就到派出所报案，说你手里犯了命案。” 李飞的命案，本来丁老爷子已经按了下去，但他深知丁橙的性格，这丫头从小就被家里宠坏了，她要胡闹起来，谁也拦不住，指不定会搞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李飞为难地道：“老爷子现在奉公守法，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了。” 丁橙笑道：“李叔，这个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爷爷的。” “好了，这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李飞转身要走，却估计吧一串钥匙掉在地上。 丁橙大喜，急忙捡起钥匙，带着杨荣前往虎园，朝着铁丝网里张望几眼，没有发现老虎的踪迹，估计躲在穴里睡觉。 丁橙放下心里，要是打开大门之后，老虎忽然朝她扑来，她说不定就成了老虎的美餐了。 丁橙打开铁门，里面还有一处栅栏，栅栏比人还高，底下又有一个小门，是专门送食物的，饲养员经常会从这个小门投放一些活的小动物。 丁橙赶紧吩咐杨荣，把段小涯塞进小门，又迅速把门锁了起来。 杨荣忧心忡忡地望着丁橙：“师妹，这不会出什么事吧？” “能出什么事？这家伙看起来也不像是有身份的人，死了就死了，到时就连骨头都找不到，有谁会怀疑到我们的头上？”丁橙一向嚣张跋扈，加上家里势力，能在雎市只手遮天，所以做事为所欲为，反正出了问题，自有家里兜着。 杨荣暗恋丁橙已久，虽然知道她是女同，但依旧初心不改，一向迁就这个师妹，陪她胡作非为。此刻，虽然觉得以人饲虎，未免太过残忍，可是丁橙一再坚持，他也不敢逆了她的意，怕她以后再也不肯搭理自己了。 关了大门之后，丁橙拉着杨荣兴致勃勃地猫在铁丝网下，等着老虎出来，她要亲眼看到老虎把段小涯吃的一干二净，才能消她心头之恨。 等了半天，不见老虎出洞，丁橙用力抓着铁丝网摇晃，叫道：“老虎，起床了，吃夜宵了！”又大胆地抓了一块石头，退了两步，石头越过铁丝网，朝着虎穴的方向掷去。 第353章 马腹 老虎被丁橙丢的石头惊醒，缓缓地步出洞穴，踩着月光，朝着段小涯走去，铁丝网外的灯光，把他照的越来越清晰。 杨荣心惊肉跳，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古怪的老虎，因为他长了一张似是而非的人脸。 老虎走到段小涯身边，杨荣屏气凝神，心下忐忑不安，丁橙却是兴奋无比，叫道：“大老虎，咬他，咬死这个贱人！” 老虎却忽然前膝一屈，跪在段小涯身边，先是咬断绑在段小涯身上的绳索，又伸出温湿的舌头，轻轻地舔舐段小涯的面庞。 丁橙望向杨荣：“难道老虎不吃死人？” 杨荣茫然不已：“刚才他不过身负重伤，应该没死。” 李飞担心丁橙遇到老虎攻击，因此一直暗中尾随，此刻看到老虎竟然对段小涯下跪，心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知这只老虎，他不是老虎，而是一种人首虎身的怪兽，《山海经》将之称为马腹，但《山海经》荒诞不经，现代人也不把它当一回事，只是把这头马腹认定为是比较奇怪的老虎。 动物界里经常会有一些变异的动物，自然也不足为奇。 可是马腹属于食肉动物，而且生性残忍，他看到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又不是平日与他熟悉的人，不伤害他也就罢了，却为何又向他下跪？ 李飞觉得这畜生今天有些反常。 马腹舔舐段小涯半天，神色异常悲伤，他本来就生了一张人脸，所以表情也极其地像人，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情绪。 马腹忽的仰头，对月啼哭，他的声音本若婴儿，在这寂静的深夜里，越发地显得凄凉和无助。 李飞急忙跑了过来，对丁橙道：“快，把钥匙给我，把人放出来。” 丁橙迅速把钥匙藏到身后：“李叔，你什么时候这么慈悲心肠？这个贱人就是上次九龙酒店的杀人凶手，上次酒店挟持我的就是他。他还把顾小曼的保镖给杀了呢，警方正在抓他呢，他是一个坏人。” “橙小姐，你看这老虎都不吃他，说明这人一定有些古怪，你把人放出来。” “我不放，老虎现在不吃他，说明现在他根本就不饿。等他饿了时候，他一定会把这贱人吃的骨头都不剩。” 李飞苦口婆心：“橙小姐，这人既然是上次闯进老爷子寿宴的人，老爷子现在正在找他，把他交由老爷子发落，这不更好吗？” 丁橙想了一下，终于还是把钥匙交给了李飞。 李飞吩咐丁橙和杨荣退开，他把铁丝网的大门，和栅栏的小门全部打开，马腹霍地站了起来，一跃而起，扑到小门之前，对着李飞呜呜地咆哮。 李飞见他挡在门口，似乎正有守护段小涯的意思，忙道：“老伙计，我不会伤害他的，他受了很重的伤，我要带他去治疗。” 丁老爷子一直叫马腹老伙计，久而久之，老伙计似乎成了这一头马腹的昵称。 所以，一叫他老伙计，马腹就会慢慢地安静下来，但他依旧守在门口，不让李飞靠近半分。 李飞继续试图说服他，马腹紧紧盯着他，一动不动，与他对峙。 段小涯迷迷糊糊很久，仿佛跌入一个极为深远的梦靥，此刻凭借自身强大的力量，悠悠转醒。 他不是受伤太重而昏厥，而是当时一个棍手在他天灵盖一棍，把他藏识之中的神识激发出来，虽未全部释放，但也属于海量，试想人的大脑如何能够一下接收这么许多纷杂的信息？ 段小涯完全处理混沌的状态，当时也不知如何一飞冲天，他自己一点都不记得。 人的大脑都有保护功能，就如一个人受过剧烈的打击之后，他会把那些痛苦全部忘记，变成一个失忆的状态。 段小涯的大脑被信息轰炸之后，那种痛苦不是常人能够想象，所以昏厥之后，大部分的神识又悄悄地隐藏起来，有的回到藏识，有的藏在脑皮层深处，只留一小部分他脑海可以容纳的分量，慢慢地转化成他自己的意识。 “这是什么地方？”段小涯依旧感觉头痛欲裂，懵懂地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丁橙叫道：“李叔，这贱人醒了！” 段小涯听到丁橙的声音，不由怒从心起，这个小八婆，竟敢给他下套，正要破口大骂，看见一只老虎忽然扭头过来，关键的是，这头老虎竟然长着一张人脸，而且正在慈祥地对着他笑。 段小涯差点没吓尿了，卧槽，他不会被人扔进动物园里了吧？ 妈的，这是什么老虎，长的这么扑朔迷离，完全超乎他的认知，欺负他没读过书不是？ 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段小涯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很疼，卧槽，不是梦！ “救命啊——”段小涯本来浑身无力，但是此刻仿佛每一根腿毛都充满了力量，撒腿就跑。 马腹见他忽然生龙活虎，忍不住手舞足蹈，毕竟动物心性，不知道段小涯此刻是被他吓到了，兴致勃勃地要和他一起玩耍，撒欢地就朝他跑了过去。 这可把段小涯给吓坏了，慌不择路，看到一棵老松，三下五除二地爬了上去。 丁橙站在铁丝网外，也是兴奋的手舞足蹈，叫道：“大老虎，咬死他！” 马腹不会爬树，只是站在树下仰望着他，发出婴儿的啼叫，声音清越明亮。 段小涯傻掉，卧槽，这是老虎的啸声吗？ 他读书少，别是骗他的吧？ “嘿，哥儿们，我好几天没洗澡了，你千万别吃我，拉肚子可不能怪我。”段小涯抓了一枚松球，朝着马腹丢了过去。 马腹以为他和自己闹着玩，玩躲避球似的，身体一闪，得意洋洋地冲着段小涯摇着尾巴。 段小涯又抓松球砸他，马腹兴奋地左躲右闪，段小涯赔笑着道：“哥儿们，你不会爬树，我在树上，你吃不着我的。你看，外面那个小妞长的不错，老子看过她白花花的身子，皮滑肉嫩，保证口感鲜甜。你把她吃了吧，还是不要吃我了。” 马腹冲着段小涯手指的方向望去，丁橙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叫道：“大老虎，把这贱人给我叼下来！” 第354章 哥儿们 马腹自然不会去听丁橙的话，甚至也未必能够听懂她的话，毕竟与她接触不多，动物只有何相处熟悉的人，才能彼此心意相通。 李飞经常看守着他，所以李飞的话，他倒能明白一些。 对于丁橙，他只给了一个白眼。 丁橙大伤自尊：“李叔，他瞪我！” 李飞也是挺无语的，一个成年人竟然和畜生较劲上了。 段小涯仍在树上惊恐地望着马腹，他虽自负武艺，但毕竟知道自己不是武松，又加上先前在三十米大街受了重伤，可没把握能够制服一头怪里怪气的老虎。 掏出一根香烟，镇定一下，望向树下的马腹：“哥儿们，人前留一线，来日好相见，咱们交个朋友。”说着，掏出一根香烟丢了过去。 马腹轻轻一躲，低头看着地面的香烟，又一脸茫然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叹了口气：“老虎不抽烟，何必在人间。” 马腹冲着段小涯呜呜地叫，段小涯又不知他在说些什么，反正马腹守在树下，他也下不去，只有暂时待在树上。 李飞扭头对杨荣说：“去把饲养员叫来。” 杨荣急忙去请饲养员，丁橙依旧叫嚣：“段小涯，你有种下来和我家的大老虎打一架，躲在树上算什么好汉子？” 段小涯笑道：“小花娘，你当老子傻吗？你怎么不进来和老虎打一架？” 丁橙继续刺激段小涯：“你就是一个孬种，你要是能够降服老虎，我们的过节就一笔勾销。” “你想一笔勾销，老子还不肯呢！”算计了他，想要一笔勾销，哪有那么容易，但他段小涯那么好欺负的吗？ 要不搞大这小花娘的肚子，他白白做了这么多年的男人。 “哼，你不是武功很高吗？下去和老虎打一架呀！” “老虎是国家保护动物，保护动物，人人有责，像我素质这么高的人，又怎么会去残害老虎呢？谁像你这小八婆这么没有素质？”段小涯很有素质地朝着丁橙吐了一下口水，不过口水只在半空就落下来，丁橙站在铁丝网外，根本就吐不到。 丁橙粉鼻一歪，怒道：“不敢就不敢，说什么保护动物，冠冕堂皇！” “是呀，老子就是不敢，你又怎样？” “贱人！”丁橙隔空狠狠瞪他一眼。 过了一会儿，饲养员抓了一只活鸡过来，从小门里丢了进去，马腹见状，迅速去扑那只鸡，那只鸡知道危险，咯咯咯乱叫，四处乱跑。 李飞叫道：“树上的兄弟，你快爬下来。” 段小涯趁着老虎追鸡的空当，迅速地滑了下来，朝着小门的方向跑了过去。 不想，马腹已经扑到了鸡，迅速又朝段小涯狂奔而来，段小涯哇哇大叫：“卧槽，你个畜生，你已经有鸡吃了，还要来吃我？你有没有一点节操，还有没有王法？” 马腹奔跑的速度自然要比段小涯迅速，一下拦在段小涯面前，段小涯转身要跑，饲养员叫道：“千万不要转身，老虎喜欢扑人背影，你面对着他。” 段小涯大骂：“我塞你全家女性同胞，老子面对着他还怎么逃？” 饲养员急忙吹着口哨招呼马腹，但是马腹置之不理，只是把嘴里叼来的鸡放到段小涯面前，又恭敬地退到一旁，安静地跪在地面。 段小涯目瞪口呆，几个意思？ 他朝地面的公鸡望了一眼，明显已被马腹咬死，他望向马腹，打着手势：“给我的？” 这句话比较简单，马腹倒是听懂了，点了点头。 “哥儿们，你太客气，来，抽根烟。”段小涯掏出一根香烟，迅速地丢了过去。 马腹依旧一脸茫然，段小涯不敢靠近马腹，对他做了一个抽烟的姿势，马腹似懂非懂，低头叼起地面的香烟。 段小涯大喜过望，这老虎倒是聪明，不过下一秒钟，马腹就把整根香烟吞了下去，露出痛苦的表情。 想来生吞香烟的滋味不是怎么好受。 段小涯惊叹：“卧槽，你们老虎这么抽烟的哇？” 马腹又拿左前肢指了指地面的公鸡，对他呜呜地叫。 段小涯弱弱地道：“哥儿们，你会咬我吗？” 马腹摇头。 段小涯一喜：“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可不能骗我老实人，说了不咬我就不咬我，否则天打雷劈，全家死光光。” 这家话太长，也太复杂，马腹没有听懂，茫然地望向段小涯。 段小涯依旧畏惧地望他：“哥儿们，你退后一步，否则我不敢靠近。” 马腹理解了他的话，向后退了几步，又安静地跪在地面。 段小涯壮起胆子，将鸡拖了过来，又迅速地退到松树底下，以防老虎攻击，他就迅速爬到树上，反正老虎不会爬树。 他现在有一只鸡，就算爬到树上，也能待个半天，总能慢慢地想办法出去。 李飞等人目瞪口呆，因为他们已经看到段小涯正在生火在做烤鸡，此刻天色已经渐渐地亮了起来，段小涯待在虎园之中已有一两个小时，竟然能够相安无事，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迹。 饲养员叫道：“兄弟，趁着老虎不咬你，你先出来。” 段小涯叫道：“傻逼，没见老虎挡在我的前头，老子怎么敢出去？” 饲养员又拿几只兔子丢了进来，马腹见状，又开始疯狂地追逐，段小涯手里的树枝串着半生不熟的烤鸡，迅速站了起来，瞄准时机，朝着小门冲了出去。 李飞伸手将他往外一拉，砰的一声把门关了起来。 段小涯长长松了口气，马腹忽然停了下来，回头望向段小涯，呜呜地叫。 段小涯举着手里的烤鸡：“哥儿们，谢谢你的鸡，我叫段小涯，以后咱们就是兄弟，改天有空请你喝酒。” 马腹似懂非懂，却又撒欢地又蹦又跳。 众人莫名其妙，这家伙竟然还能和动物交流，而动物竟然还能对他回应，简直无法理解哇！ 丁橙见到段小涯出来，怒气冲冲地冲到他的面前：“贱人，你没死，那好的很，跟我去见我爷爷，保证让你死的透透的，让你欺负我！”说着狠狠地拧住段小涯的耳朵，她本来十分畏惧段小涯，但此刻是在自己家里，高手如云，所以也就无所畏惧。 第355章 大闹狮子林 马腹看到丁橙拧着段小涯的耳朵，激动扑到栅栏呜呜地咆哮，似乎极为愤怒。 段小涯大感奇怪，这头老虎似乎十分拥护自己，刚才不仅不吃他，而且对他又跪又拜，给他抓鸡，看到别人伤害他，他又极其地愤怒。 段小涯百思不得其解，但此刻也没心思去想太多，因为丁橙这小花娘已经快把他的耳朵拧断。 “我是不是给你脸了？”段小涯暴跳起来，一记耳光招呼过去。 丁橙愣了一下，大叫：“你敢打我？来人，给我弄死他！” 杨荣立即上前，擒住段小涯肩头，段小涯肩头往下一沉，右肘迅速地往杨荣后颈压落。杨荣伸手一格，一勾，抓住段小涯手腕。 段小涯知道手腕乃是脉门所在，擒拿手中专门制人脉门，可以使人手臂力道锐减。但是杨荣擒拿之时，右腋窝露出一处破绽，段小涯一脚踢去，杨荣急忙缩手避开。 李飞不知段小涯深浅，一直站在一旁观看他的武功路数，但段小涯的武功招式却也稀松平常，甚至有些倒也不能算是招式，更像是无赖打架一般，看似毫无章法，但在他施展出来，却又行云如水，说不出的和谐。 李飞暗暗诧异，若说他没有受过专门的训练，可是有些招式，又使得像模像样，若说他受过专门的训练，可又不像，他的招式太过随心所欲，更多的像是胡来。 杨荣身为杨麟的独子，从小就受杨麟的指导，已经初窥天龙门武道的上层门径，但对段小涯这些胡来的招式，竟然没有任何办法。 两人拆了二三十招，此刻黎明的曙光已经洒落下来，看到地面烟尘滚滚，段小涯毕竟身上有伤，昨晚体力消耗极大，先前又昏厥了一次，渐渐有些不支。 他也不想和杨荣这么纠缠下去，向后一跃，就地一滚，抓起一块石头朝着杨荣掷去，杨荣侧头避开，段小涯又拿石头掷去，杨荣跳开一步。 后山地面没有浇灌，砾石极多，段小涯随捡随掷，倒也轻松自在，不过杨荣却也不是没有身手的人，每一块石头都被轻轻地躲闪。 李飞摇头不已，两个人像在玩躲避球，哪里像是武者切磋？ 杨荣也不耐烦了，喝道：“你到底打不打？” 段小涯大叫一声：“妈呀，老虎跑出来了！” 杨荣也是吃了一惊，急忙回头一看，老虎好好地趴在虎园的栅栏之上，一愣之下，冷不丁脑后一疼，伸手一摸，摸出一滩的血。 杨荣大怒：“混蛋，暗算我！” 段小涯双手石头噗噗地砸了过去，迅速逃窜，杨荣狂追不已。 刚才在虎园被马腹追逐，段小涯紧张之下，并未察觉，此刻他忽然觉得他的脚步轻快很多，仿佛地球引力变小一般，奔跑起来也是飞快无比。 但是狮子林毕竟是丁老爷子的地盘，守卫极多，两人追逐之间，加上丁橙的叫嚷，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大汉正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手里都是拐棍。 杨荣大叫：“把他给我抓住！” 于是大打出手，段小涯踢飞两个黑衣人，从一个黑衣人胯下滚了过去，顺便一招猴子偷桃，那个黑衣人顿时一声惨叫，体会到了世间最大的痛苦。 段小涯赔笑：“兄弟，对不住了，我会照顾你老婆的。” 一根拐棍砸了下来，段小涯轻松一避，一脚踹到他的腿弯，那黑衣人扑通一声单膝跪倒。 丁橙赶到，叫道：“别让他跑了，追！” 段小涯转身越过一重灌木带，接着又是一重灌木带，一连越过四五道灌木带，就像刘翔跨栏似的，脚下生风。 杨荣带着一群黑衣人狂追不已，狮子林面积极大，段小涯初来乍到，不识途径，也不知出口是在什么地方，只像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窜。 跳到一座廊桥，桥下溪水潺潺，桥檐之下挂着两排大红灯笼，段小涯手里抓了一根树枝，一路乱打，灯笼之中点着蜡烛，顷刻之间烧了起来。 一个仆人赶了过来：“喂，你什么人？” 段小涯二话不说，直接把他撞到桥下，溅起一片水花。 杨荣慌慌忙忙赶来，廊桥都是木质结构，极易着火，杨荣吩咐几个黑衣人留下救火，带领剩下的人继续追去。 段小涯迅速下了廊桥，看到路边有个垃圾桶，随手抱了起来，朝着杨荣砸了过去。 杨荣一脚踢爆，勃然大怒：“王八蛋，抓到你，我弄死你！” 段小涯冷笑：“你能抓到老子再说！”向右一窜，钻入一丛芭蕉，不想前方又有一拨黑衣人持着拐棍闻声而来。 段小涯只有朝着旁边的假山丛里钻去，假山极其茂密，高低起伏，而且能够起到阻断视野的作用，黑衣人一时也看不到他的行踪，只有跟进去胡乱地搜索。 段小涯东躲西藏，好不容易甩开，朝着一处幽深的花坳走去，此刻深秋季节，花坳遍地菊花，而且品种繁多，苍龙爪，花鹿角，绿水秋波，紫阁凝霜，东海银丝，朱砂灌耳，等等，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当然，段小涯不懂这些，也不知道这些品种有多珍贵，只见金灿灿，白花花，红彤彤，紫云云一片接着一片，此刻被人追打，他也无暇欣赏，双腿噼噼啪啪地趟了过去，也不知踩坏多少。 眼前出现一座中式庭院，段小涯听见身后叫喊的声音，知道黑衣人又追上来，迅速朝着庭院奔跑过去，翻过两米来高的围墙。 此刻天才蒙蒙亮，庭院的主人尚未起床，四下一片寂然，段小涯满世界地寻找藏身之处，忽听一个声音叫道：“有人来啦，有人来啦！” 段小涯吃了一惊，循声望去，看到滴水檐下挂着一只金丝鸟笼，笼里一只欢叫的白色鹦鹉。 段小涯瞪它一眼：“你丫给我闭嘴，否则老子把你烧烤了！” 白色鹦鹉叫道：“小偷！小偷！” 段小涯怕把人给招来，一不做二不休，打开鸟笼，把手伸了进去，一把抓住鹦鹉的脖子，鹦鹉顿时发不出声。 第356章 当我是hello kitty 段小涯把掐死的鹦鹉塞进口袋，他小的时候捕过不少的鸟类，填饱他的五脏庙，但还没尝过鹦鹉什么味道，等他逃了出去，就找一个地方烧烤。 段小涯走进客厅，也没见什么人，心想，难道这里没人住吗？ 似乎也不对，要是没人住，怎么会养一只鹦鹉？ 此处乱转，朝着后院走去，也是寂静无声，段小涯随手推开一个房间，准备找个藏身之处，又蹑手蹑脚地摸进里屋，陡然见到一个妖娆女郎正在床上打坐，用的是半迦坐法。 半迦坐法是佛家的称谓，其实就是单盘膝法，段小涯的神识来自妙僧，自然知道半迦坐法出自十八罗汉之一的半托迦尊者。 女郎三十来岁，穿着水墨缎面琵琶襟旗袍，饱满而苗条，面若桃花，虽在闭目打坐，一动不动，但仍让人觉得媚态横生。 段小涯也没想到会撞到人，默默地想要溜走。 妖娆女郎缓缓开口：“站住。” 段小涯笑道：“歹势，走错门了。” 妖娆女郎微微睁开眼睛，问道：“你是什么人？” “显而易见，我是男人。” “别跟我贫嘴。” 段小涯嘿嘿一笑：“姐姐，我的名字有些不雅，要是说了怕你生气。” “说。” “我姓甘，名叫霓幕。” “混账！”妖娆女郎忽的扑身过来，犹如一阵疾风，瞬间到了段小涯身前。 段小涯尚未反应过来，已经吃了一记耳光，不由大怒：“名字又不是我自己取的，你打我干嘛？” “你耍我呢，你爸妈给你取这种名字？” “这有什么奇怪？这是我们村里的特色。我还有一个小伙伴叫曹泥马……” 话未说完，妖娆女郎又是一记耳光招呼过去，段小涯本能想要躲闪，但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吧唧一个大耳刮子，晕头转向。 段小涯大怒：“丫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 kitty呢！”他也没有不打女人的原则，一连吃了两记耳光，就算不打女人的男人，此刻也要破戒。 段小涯伸手就往女郎肩头抓来，女郎也不躲闪，见他手来，轻轻一拨，顺势一掌推出。段小涯见她变招敏捷，出手极快，知道是个厉害高手，顿时收起戏谑的心思，低头一避，斜手插向她的咽喉。 这是当日丁老爷子寿宴，他在二楼大厅看到平头汉子对战黑人保镖瑞恩使的“穿云手”，段小涯对于武道极有慧根，虽然学不到“穿云手”的精髓，但是表面的招式倒是能够学的似模似样。 本来平头汉子的“穿云手”当时攻击的是瑞恩的颈动脉，这是因为便于施展“穿云手”的后手，但段小涯可不管这些套路，他打架只求胜利，随心所欲，有招式就有招式，没招式就自创招式。 虽然自创的招式不伦不类，但只要能够克敌制胜就好。 这样的打法，却无意中与“逍遥游”的宗旨契合，“逍遥游”是道家无上的功法，从不拘泥一招一式，功法之中也就列出一些基本招式，其实只为打下修炼之人的基础而已。这就像练习书法，不论以后造诣如何，首先起码需要掌握字的笔画，否则你的书法境界再高，但写不出一个完整的字，那也只能是鬼画符。 “逍遥游”就像草书，挥挥洒洒，行云流水，有些字看起来貌似没有笔画，但在最初修炼的时候，却是需要这些笔画的，只是越到最后，就越不拘泥于规规矩矩的笔画。 但段小涯显然尚未达到这样的境界，一招“穿云手”插向妖娆女郎咽喉的时候，妖娆女郎依旧不闪不避，玉手轻轻一沾他的手腕，悠然转了半圈，已经他的手腕擒住。 “我认出你了，你就是上次混入老爷子寿宴的人。”妖娆女郎正是冷酥儿，当时她虽未和段小涯打过照面，但却在监控录像看过段小涯的面貌。 段小涯嘿嘿一笑：“姐姐，上次是个误会。” “说，你叫什么名字？” “你先说。” 冷酥儿一掌拍他的脑门：“现在是我问你。” “是是是，我说我说，我本来姓倪，叫劳功，是劳动的劳，功劳的功，可不是工人的工，我可不是劳工。” 冷酥儿想了一下，倪劳功，好像没有骂人的意思，随即手里一推，段小涯手腕一声轻响，依旧隐隐作痛，但是好在没有断裂。 “不对！”冷酥儿忽然醒悟过来，这家伙又在占她便宜，倪劳功，可不就是你老公吗？ 这家伙故意后面解释一堆，为的就是打散她的注意力，将她的思维从姓名本身带跑，忽视了他的小心眼。 段小涯大惊，撒腿就跑，跳到客厅。 冷酥儿冷笑一声，一记飞腿横扫过来，段小涯只觉一股劲风袭来，斜斜跌倒沙发，玉腿从他头顶扫过，段小涯两行鼻血淡定淌了下来。 冷酥儿愣了一下，她刚才貌似没有踢到他，难道被她的腿风扫出了血。 猛然发觉自己穿的是旗袍，而且是那种开衩很高的旗袍，刚才一脚从他头顶而过……冷酥儿蓦地玉容浮出一抹红晕。 “混蛋！”冷酥儿上去又是一记耳光。 段小涯大怒：“你再打我脸试试？” 冷酥儿啪的又是一记耳光过去。 段小涯顿时火大，跳了起来：“替我问候你全家女性同胞，你们是不是一定就要这么凶巴巴的？冷铁华这小花娘是这样，你这小花娘也是这样。好呀，要打是不是？来呀，咱们索性拉开架势，相互伤害啊！”说着，做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白鹤亮翅的姿势。 冷酥儿面颊更是火烧火燎，忽然心头一动，问道：“你认识冷铁华？” “关你屁事！” “你们什么关系？” 段小涯眼珠一转，这小花娘似乎对冷铁华的事很是关心，不知和冷铁华是敌是友，不管了，赌一把了，这一把要是赢了，自己说不定可以安全走出狮子林。 “哼，她是我女朋友，怎么，你这小花娘吃醋了吗？” 冷酥儿想到刚才他的话，言外之意，是他貌似也看过冷铁华，如果不是男女朋友，这么私密的事，他又如何知道？ 因此对他的话倒也信了大半，语气稍微缓和，问道：“你来狮子林干嘛？” 提起此事，段小涯更加义愤：“你以为老子愿意来，是丁橙那个小花娘把我绑来的，还要把我拿去喂老虎，八代祖宗，小小年纪，这么阴狠歹毒。” 第357章 栽赃陷害 冷酥儿深知丁橙无法无天的性格，她是丁家唯一的女孩儿，从小就被宠的没边，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不管捅了什么篓子，反正丁家长辈会为她擦屁股。 所以，她倒也没有怀疑段小涯的话，问道：“你又怎么逃出来的？” 看到冷酥儿没有继续交手的意思，段小涯暗暗松了口气，他知冷酥儿是个武道高手，这和村民打架斗殴可不一样，冷酥儿分分钟都能把他打残。 该认怂的时候还得认怂。 白鹤亮翅的姿势摆的有些累了，段小涯双手一收，嘚瑟地道：“说来你也许不信，那只奇怪的老虎，见到老子就给老子下跪，嘿嘿，想来被老子的颜值给征服了。”说罢，故作潇洒地甩了一下头。 不过他的头发很多，只有额头一小撮的刘海甩的起来，虽然没有那种飘逸的感觉，但他自我感觉良好。 “胡说八道！”冷酥儿没有亲眼所见，自然不会相信老虎向他下跪的事。 忽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慌慌忙忙地跑了过来，她穿着一件杏色的练功服，身材比较娇小，手里提着一把没有开锋的长剑，想来刚才是出去晨练去了，段小涯没有看到。 冷酥儿轻轻呵斥：“杏儿，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杏儿回道：“师父，小雪不见了。” 冷酥儿急忙朝外走去，到了滴水檐下，看到挂的金丝鸟笼空空如也，她养了多年的小葵花凤头鹦鹉不知所踪。 段小涯才知小雪就是那只鹦鹉的昵称，但见冷酥儿一脸怒容，知道事情不妙，冷酥儿的修为在他之上，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弄死了她的鹦鹉，估计又要吃她几个耳光。 忽听外面脚步声响，冷酥儿眼眸微抬，看到杨荣带着一群黑衣人站在门口，他是见过冷酥儿的，知道她在丁家的地位很高，几乎和他父亲不相上下。 “冷小姐，打扰了。” 冷酥儿淡淡地问：“一大清早，你带这么多人来我院里，什么意思？” “我奉命来抓人。” “噢，抓谁？” 杨荣一指冷酥儿身边的段小涯：“就是这个家伙。” “你奉谁的命？” “是丁师妹让我来的。” “丁橙胡闹，你也跟着胡闹。” “冷小姐，这人就是上次闯入老爷子寿宴的人，老爷子也在找他呢。”杨荣搬出丁老爷子，料想冷酥儿不敢护着段小涯。 只是不知，段小涯怎么忽然会出现在冷酥儿的院里，莫非两人认识？ 冷酥儿冷哼一声：“你拿老爷子来压我？” 杨荣忙道：“冷小姐，你误会了，我怎么敢呢。” “你可以把人带走，不过别在我的院里生事。” 杨荣知道冷酥儿这是变相护着段小涯，只要段小涯不出院子，他也拿他没有办法，要在冷酥儿院里抢人，这要告到丁老爷子面前，冷酥儿一向受丁老爷子的宠爱，只怕他们杨家要担不少的罪责。 段小涯也察觉了冷酥儿是在帮他，心里也想不明白，刚才还对他凶巴巴的呢。 总不能被他的颜值给倾倒了吧？ 忽然想到杨荣刚才叫她冷小姐，莫非和冷铁华那小花娘有着什么关系？ 不会是冷铁华的姐姐吧？ 是了是了，他刚才说是冷铁华的男朋友，她自然误以为他是她的未来妹夫了。 想到这一点，段小涯信心高涨，都是自家人，他要出个三长两短，她总不能袖手旁观的吧？ 段小涯笑眯眯地朝着杨荣走去：“兄弟，你带这么多人过来，有些以多欺少的意思，要不咱们公平决斗，我赢了，你放我走，我输了，你们把我带走。” 杨荣正愁没有办法进去抓人，现在段小涯主动约架，那是再好不过了，笑道：“好，我也不想欺负你，咱们单打独斗。到远一点的地方，免得打扰到冷小姐。”冷酥儿刚才分明护着段小涯，杨荣料定他们两个关系匪浅，怕冷酥儿出手相助，所以提议走远一点。 段小涯知道和杨荣半斤八两，而且他有那么多个帮手，打输了，杨荣擒住了他，打赢了，那些黑衣人也一定会帮忙，他左右讨不到便宜的，这个时候就太需要冷酥儿站在他这一边。 段小涯笑道：“园子这么大，要是走太远迷了路，我可出不去了。” 杨荣心想，你是丁老爷子点名要抓的人，而且现在又在狮子林，你以为你还能活着走出去吗？ 但脸上依旧笑道：“好呀，咱们就在这门口比一比，谁输谁赢，全凭本事，也让冷小姐指点指点。” 段小涯这才走了出去，黑衣人顺势就把段小涯围在一个圈里，这些黑衣人正巧把冷酥儿和杏儿的视线挡住，段小涯忽然大叫：“哇，这是什么鸟，好漂亮哇！” 众人下意识地都往上空望去，段小涯冷不丁掏出口袋那只被他掐死的鹦鹉，直接抛向杨荣怀里。 杨荣在后山的时候，已然着了一次段小涯的道，后脑被砸出了血，因此暗暗防着他再使阴招，见到一个白色的团影向他扑来，随手一挥，啪的一声，一只白色鹦鹉落在门槛之下。 冷酥儿和杏儿堪堪走了出来。 杨荣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这是冷酥儿养的鹦鹉，心里还在纳闷，这家伙怎么拿了一只鹦鹉袭击他？ 杏儿叫道：“师父，他把小雪打死了。” 段小涯义愤填膺：“杨荣，你太残忍了，这么漂亮的鸟，你竟然忍心把它打死了！” 杨荣大急：“刚才是你……” 段小涯打断了他：“没错，刚才它是飞到我的身上，可能被我吓到了，又飞到你的身上，你不喜欢它，把它赶走就是了，干嘛把它杀了？” 众人刚才都在抬头望天，也不知道这只鹦鹉怎么出现的，杨荣也是云里雾里，他也不知道刚才段小涯抛给他的鹦鹉是死是活，不过他刚才那一掌结结实实挥在鹦鹉的身上，看起来倒也像是被他打死的样子。 冷酥儿和杨麟本就在丁老爷子面前相争不下，但是杨麟深受段老爷子的器重，她一直没有机会斗倒他，现在杨荣杀了她的鹦鹉，正可借机找茬，铁青着脸望向杨荣：“这只鹦鹉跟随我多年，你竟然忍心杀了它，我若不给你一点教训，你当我冷酥儿是好欺负的吗？” 第358章 披萨斜塔 杨荣刚要解释，冷酥儿身形一闪，已经欺到他的面前，当胸就是一掌。 杨荣急忙双手交叉一挡，冷酥儿掌劲一吐，杨荣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跌了几步，大叫：“冷小姐，你喜欢鹦鹉，我再给你买一只就是了，何必大打出手，伤了和气？” 冷酥儿冷笑：“这不是鹦鹉的事，你当着我的面，杀死我的鹦鹉，哼，你仗着你爸的势力，就敢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冷酥儿口中说话，手上却不停止，此刻她穿着一双家具的棉布拖鞋，步法难以施展高明，但是仅靠掌法就能把杨荣逼的毫无招架之力。 一群黑衣人本来跟着杨荣在抓段小涯，此刻杨荣却和冷酥儿交起手来，他们实在也不知道该站在哪一边，因为杨荣之父杨麟和冷酥儿，他们这些小角色谁也得罪不起，只能两不相帮。 段小涯优哉游哉地站在门口看着热闹，掏出香烟，递了一根到杏儿面前：“小妹妹，抽烟不？” 杏儿捧着那只死去的鹦鹉，微微皱了一下黛眉，道：“我不会。” “不会可以学，我教你。” “我不学。” 段小涯摇头叹息：“现在的孩子，一点都不上进，没有我们当年勤奋好学的精神，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有没有搞错，抽烟有害健康，算什么上进？” 段小涯点燃香烟，吐出 一口烟雾：“你没抽过烟，你怎么知道有害健康？” “都这么说的，这是常识。” “常识有时候未必是对的，听过两个铁球同时着地的故事没有？” “听说，就是伽利略的故事嘛！” “没错，就是伽哥的故事，在那个披萨斜塔做的那个实验。” “是比萨斜塔。”杏儿有些无语地看着段小涯。 “忽略这些细节，我不是学地理的，所以有时记错地名，也是很正常的。” “噢，那你学什么专业的？” 段小涯随口胡诌：“我学人体生物学的。” 杏儿不明觉厉：“好厉害噢！” 段小涯嘚瑟地说：“那是。”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告诉你，有时常识也是错的，你想伽哥没做实验之前，所有人都认为铁球落下的速度和轻重有关，越重，落下的速度越快，这在当时是不是也是常识？可是后来伽哥做了实验，证明这个常识是错的。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抽烟有害健康，你怎么知道这个常识是不是错的？” “强词夺理。”杏儿扭头不去理他。 段小涯又摇头叹息：“毛大大说，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你连烟都没抽过，就说抽烟有害健康，是不是有些不负责任，你让烟心里怎么想？” 杏儿哭笑不得，望了段小涯一眼：“大叔，你这一套撩妹的手段已经过时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的呢，我怎么就大叔了？” “你看你穿的样子，不是大叔是什么？” “小妹妹，你不能以貌取人，肤浅。”段小涯一边说着，一边在门槛上做了下来。 杏儿哼了一声，扭头继续去看冷酥儿狂虐杨荣，片刻之间，杨荣已被打的七荤八素。但是冷酥儿总算顾及杨麟的颜面，为了一只鹦鹉把人打的重伤，倒也说不过去。只是存心要扫杨家的颜面，让杨荣不停地跌跟头，啃了满嘴的泥，狼狈不堪。 段小涯心里大爽，这借刀杀人的本事，他可是用的越来越纯熟了。 正在打着，就见李飞飞奔而来，叫道：“住手！” 冷酥儿玉掌如波拂动，在杨荣面前一晃，啪的一声，掴他一个大嘴巴子，杨荣又是一个跟头，急忙躲到李飞身后。 李飞朝着冷酥儿赔笑：“酥儿，你和杨馆主同辈，怎么和一个晚辈一般见识。” 冷酥儿愤道：“这小子不知好歹，当着我的面，把我鹦鹉给弄死了，我给他一点教训，让他知道目无尊长的代价。” 李飞望了杨荣一眼，不见杨荣出声反驳，想来冷酥儿说的真有其事，心想，这小子也太不知好歹了，当着人的面弄死人的宠物，这不是宠物的问题，而是颜面的问题。 本来冷酥儿就与杨麟明争暗斗，这不是让冷酥儿觉得杨家欺人太甚吗？就连一个小辈都敢蹬鼻子上脸，不把她放在眼里吗？ 李飞笑道：“酥儿，你打也打了，就不要和孩子一般见识了。” 冷酥儿笑道：“看在你的面上，我就不与他计较了。你来不是专门为了劝架的吧？” “不是，我奉老爷子的令，过来要把这位段兄弟带过去相见。” 冷酥儿回头望向段小涯：“你姓段？” 段小涯嘿嘿一笑：“是，我叫段小涯。” 冷酥儿仔细分析段小涯这个名字，貌似没有骂人，也没有占她便宜，淡淡地道：“既然老爷子想见你，我就陪你走一趟吧？” 段小涯知道寿宴的命案一出，丁老爷子四处派人拿他，此次前去，必然凶多吉少，但似乎又脱不开身，好在冷酥儿相陪，至少还有一个帮衬。 冷酥儿进屋放了一双白色的尖头细跟鞋出来，身材越发显得挺拔而玲珑有致，对杏儿道：“把小雪拿去好好安葬。” 杏儿点头：“是，师父。” 接着段小涯随着冷酥儿朝着丁老爷子住处的方向而去，经过花坳的时候，段小涯惋惜地道：“多好的菊花，践踏成这个样子，造孽哇造孽。杨荣，你抓我就抓我，能不能小心一点，带着这些人就从花上踩过来，都不懂得保护花草，唉，你的素质真是令人堪忧哇！” 这些菊花恰巧又是冷酥儿命人栽种，看到自己养的菊花破坏如斯，心里愤慨不已，两道凌厉的目光朝着杨荣射去。 杨荣急忙摆手：“冷小姐，这不是弄的。” 又朝着段小涯一指：“是他踩的。” 段小涯轻轻一叹：“杨荣，知错能改才是好孩子，你做错了事，就向冷小姐道个歉，她大人有大量，一定会原谅你的。可你却往我身上泼脏水，会不会太无耻了？我知道你恨我，但是男子汉大丈夫，你要对付我，也该光明正大才是。你这样的行为，实在令人不齿，我羞于与你为伍。” 杨荣气的鼻孔冒烟：“段小涯，你少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 第359章 舌如刀剑 过了一会儿，到了正宅，丁老爷子穿着一件竹布长衫，坐在沙发的主位，丁橙亲昵地坐在他的身边，杨麟端坐在他们的下首。 段小涯、冷酥儿、李飞、杨荣四人进去，杨麟抬头一看杨荣，鼻青脸肿，满身尘土，喝问：“阿荣，怎么回事？” 冷酥儿淡淡地道：“杨大哥，刚才我替你管教了一下儿子。” 杨麟面色微变，笑道：“酥儿妹子，你是阿荣的长辈，管教一下倒也没有什么，只不过凡事都有一个缘由。” “你问问你的好儿子，做了什么。” 杨麟目光灼灼地望向杨荣：“阿荣，你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得罪了冷小姐？” 杨荣嗫嚅不语，他根本就分不清鹦鹉是怎么死的，从表面来看像是被他一掌打死的，但段小涯诡计多端，是他的阴谋也说不定。 段小涯嘿嘿一笑：“杨荣，你不敢说，我替你说。你仗着你家的势力，不把冷小姐放在眼里，冲到她的家里抓我。而且，当着她的面，一掌将她的鹦鹉给拍死了，还说冷小姐武功低微，比不过你们杨家的武功，竟然向她动手。冷小姐难道站着让你打吗？” 冷酥儿黛眉微蹙，果然是个滑头，这话半真半假，她和杨荣交手不假，但却不是杨荣挑衅的，而是她先出手的。 不过这样也好，终究她比杨荣高了一辈，若先动手，说起来也有些失了身份。 杨荣急道：“胡说八道，我没有！” 段小涯笑道：“你没和冷小姐交手吗？那你身上的伤，也就不是冷小姐打的喽？” “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是和冷小姐交手……” “你也说了，你和冷小姐交手，你一个晚辈对一个长辈交手，本来就是无礼的事情，你这人的家教实在令人堪忧哇！”段小涯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 同样在说一件交手的事，段小涯和杨荣语境大不相同，杨荣说的“我和冷小姐交手”是指双方之间的交手，而段小涯说的“你和冷小姐交手”却有一个先后之别，暗指的是杨荣作为晚辈先动的手。 造成语境的差别，主要出在那个“和”字上面，汉字之中，很多的字都有多重意思，就算同样一层意思，放到不同的语境，也有不同的意思。 杨荣说的是他和冷酥儿之间相互的交手，强调的是双方，但段小涯强调的只有杨荣一方，那个“和”字在段小涯这里就是“向”的意思，摊开来讲，就是杨荣向冷酥儿动手。 表面看来，和杨荣的话没有什么区别，但段小涯前后都已做了渲染，自然而然影响众人的思维。 这也是神识之中巫术的初级伎俩，那些装神弄鬼的巫师，常常会通过语言来对人进行心理暗示，引导人的心理。 其实说白了，都是有一定的科学道理在内。 冷酥儿也是“八大金刚”之一，在丁老爷子身边也是极为尊崇的地位，而且丁老爷子也知道杨家和冷酥儿一向都不对付，杨荣仗着杨麟此刻就在狮子林，对冷酥挑衅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习武之人，心性都很大。 杨麟看到丁老爷子的面色已经有些难看，不禁站了起来，一脚踹到杨荣身上，杨荣直接跌出门外，喝道：“你果真和冷小姐交手了吗？” 杨荣此刻明知父亲理解错误，但也不知如何回答，他确实是和冷酥儿交手了，但却不是众人理解的那样，心里叫苦不迭。 段小涯冷笑：“杨荣，你不说话，也就是默认了。” 杨荣愤愤不已，瞪着段小涯：“小子，都是你在挑拨离间。” 段小涯冷笑：“是我挑拨离间吗？我一个外人，我能挑动你们？分明就是你挑衅在先，打死冷小姐的鹦鹉，你别说鹦鹉不是你打死的，当时在场的一群人都看见了。” 杨麟喝问：“阿荣，你果真打死了冷小姐的鹦鹉吗？” 杨荣又不知如何回答，好像现在他什么也说不清了，只会越描越黑。 杨麟见他不语，认定段小涯所言非蓄，喝道：“滚！” 杨荣满腹委屈，愤愤而去。 段小涯心里嘚瑟，却见冷酥儿对她投来一记白眼，他就嘿嘿一笑。 杨麟又向冷酥儿赔罪：“妹子，是做哥哥的教导无方，等回去之后我再命人给你挑一只好的鹦鹉。” 冷酥儿淡淡地道：“罢了吧，那只鹦鹉陪了我多年，可不是普通的鹦鹉能够比的。” 杨麟明白，这完全不是鹦鹉的事，这是面子的事，俗话说打狗要看主人面，杨荣当着她的面，杀了她的鹦鹉，这一份挑衅实在太大，她出手教训杨荣，倒也情有可原。 只是，他想不明白，杨荣虽然平日在外嚣张跋扈，但他又不是不知道冷酥儿的身份，怎敢对她如此挑衅？ 杨麟不由朝着段小涯望了一眼：“你就是段小涯？” 段小涯笑道：“是我，你是不是久仰我的大名？” 丁橙愤愤地道：“爷爷，就是这小子欺负我，你要为我做主哇！” 丁老爷子淡漠地望向段小涯：“上次闯入寿宴的人就是你？” 段小涯笑道：“老爷子，我不过进去凑凑热闹，乡下人没见过大场面，只是没给你送一份寿礼，实在对不住哈！” “少年郎，你连我丁家的场子都敢捣乱，是活的太舒坦了吧？”丁老爷子双目危险地眯了起来。 丁橙望向杨麟：“师父，这小子还打伤了天龙门几十号人，你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他。” 杨麟一怔，不禁又将段小涯细细地打量一番，他打伤他天龙门几十号人，自然不是泛泛之辈。 又望向丁橙：“橙儿，这小子就连十方棍阵都闯过去了吗？” “师父，这小子邪门的紧，当时一飞冲天，飞到二十几层高，一定会什么妖法。” 杨麟、李飞、冷酥儿不禁露出诧异之色，但随即又怀疑丁橙胡说八道，段小涯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一飞冲天，一脸茫然。 丁橙看到众人都不相信，急道：“这家伙一定会妖法，当时天龙门的很多师兄弟都看到了，还有刚才我把他丢到虎园把他喂老虎，老虎竟然对他又跪又拜，他一定会使什么邪术。” 丁老爷子面色骤然一变，两道眸光犀利地落在段小涯脸上，眉宇之间，和那人倒也有三分相似之处。 第360章 受不了这种屈辱 段小涯一飞冲天的时候，李飞没有在场，但是马腹在对段小涯下跪的情景，他是看在眼里的，道：“老爷子，这事我正要向你回报呢，老伙计似乎对这位段兄弟十分亲近，像是早就认识似的，不仅对他跪拜，就连饲养员给他的食物，他也敬献给段兄弟，这事太古怪了，老爷子见多识广，想必能够看出其中的端倪。” 冷酥儿暗暗诧异，她本以为段小涯先前胡说八道，但没想到丁老爷子豢养的老虎竟然真的对他跪拜。 旁人不知，她可知道这不是一只普通的老虎，而是马腹，传说中的人面虎，凶猛异常，见人就扑，而段小涯和他不过初次见面而已，并不是他熟悉的人，他不咬人已是万幸，又怎么会对他跪拜。 冷酥儿觉得这其中必然还有什么缘由。 丁老爷子问道：“小兄弟，你家住在哪儿？” “棘山村。” “父母又是什么人？” “父母是地道的农民，我得罪了你，你只管冲我来，你要敢伤害我的家人，哼，老头子，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会放过你。”段小涯知道丁老爷子的势力无法想象，心里着实也有一些担忧。 “你可以走了。” 段小涯一怔：“你放我走？” “李飞，你送一送这位小兄弟。” 李飞点头，对段小涯道：“段兄弟，请。” 段小涯疑惑不已，但依旧跟着李飞出去，此刻不走更待何时，总不能留在狮子林等死，丁老爷子要是反悔，他手底下那么多人，而且高手众多，取的性命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丁橙急道：“爷爷，你怎么把人给放了？” 丁老爷子缓缓地道：“橙儿，你记住了，以后再碰见这个人，凡事都要忍让三分。” “为什么？”丁橙不服气地问。 “没有为什么。” “爷爷！” “好了，你先出去。” 丁橙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冷酥儿才问：“老爷子，段小涯有什么古怪吗？” “马腹是认主的，这人和灵山不知有什么渊源，否则马腹不会无缘无故对他下跪。” 杨麟道：“老爷子，要不要去查一查他的底细。” “暗中调查一下他的家庭情况，不要声张。” 杨麟点头：“是。” “黑人保镖的案件，有什么进展吗？” 杨麟道：“因为是外国人，所以警方十分重视。” 丁老爷子冷哼一声：“是呀，洋鬼子的命，可比我们国人值钱的多，最烦这些狗腿子，穿上制服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警方现在怀疑段小涯就是凶手。” “你去打点一下关系，让警方找个替罪羊，陆小曼那边也传一句话，让她不要追究，否则让她身败名裂。” 说着，丁老爷子拿起沙发边上的一根镶着玛瑙的手杖，缓缓站了起来，冷酥儿急忙过去搀扶。 杨麟拱手告退。 …… 段小涯出了狮子林，越想就越想不明白，丁老爷子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自己不仅到他寿宴捣乱，而且欺负他的孙女，他就这么把他给放了？ 不科学，太不科学了。 接到郝吟剑的电话，这家伙在电话那边哭哭啼啼，道：“哥，我被人欺负了。” “恭喜恭喜。”段小涯心里不爽，对他炫耀来了吗？ “哥，是真的。” “是真的就了不起吗？靠。” “哥，是个男的。”郝吟剑说着又号啕大哭起来。 段小涯愣了半天，道：“咋是个男的呢？” “昨晚在酒吧那个搭讪的男人，你记不记得？” “就是穿豹纹的那个男人？” “对，后来你不是和丁橙先走了吗？他就请我喝酒，然后我就喝醉了，呜呜呜！” 段小涯暗暗咋舌，这世道太疯狂了，男推女的基本模式，已经无法满足大众的需求了，而且风险极大，不被判个三五年都不能消停。男推男，女推女，风险就小的多了，大陆地区现有的法律，甚至不能将之定为犯罪。 段小涯问了郝吟剑的地址，是在一个酒店之中，郝吟剑哭的就像一个泪人，哇哇大叫。 段小涯虽然心里觉得好笑，但毕竟是自家兄弟，也不能太没人性了，安慰道：“好了好了，大老爷儿们，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哭个屁！” “哥，我是直男哇，我受不了这种屈辱。” “谁叫你男扮女装，那个豹纹男好不容易把你灌醉了带到酒店，忽然发现你是男的，他心里能好受吗？好了，别哭了，哥带你去喝酒。” 郝吟剑抹了一把眼泪，跟着段小涯走出酒店，二人又找了一个地方喝了一通，快到傍晚的时候，两人回到胭脂巷。 江莱尚未下班回来，林月如却一脸肃穆地站在门口，像是专门来找段小涯。 上次段小涯为她爸垫付两万块钱，排忧解难，段小涯向她问了胭脂巷的方向，林月如住在附近，很容易就打听到他。 段小涯知道林月如是法医，也属于警察编制，忙对郝吟剑道：“你先进去吧。”他怕林月如发现，郝吟剑就是正被警方怀疑的薇薇安命案的嫌疑人。 林月如道：“小涯，我有话要和你说。” 段小涯道：“好，咱们找个地方。” 两人到了胭脂巷外面不远的一个小摊，要了一盘烤串和两瓶啤酒，段小涯开了啤酒，问道：“林警官，有什么事就说吧。” “顾小曼的保镖瑞恩是不是你杀的？”林月如已经得知，段小涯就是现在警方锁定的嫌疑人。 段小涯心头微微一紧，但是外面不动声色，笑道：“你想把我带回警局吗？” “你告诉我，人是不是你杀的？” “我说不是，你会信吗？” “我信。” 段小涯愣了一下，道：“你真的相信？” “瑞恩是顾小曼的保镖，以前你也不可能接触到他，你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恩怨。何况，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林月如也不知道，作为一名人民警察，她这么草率地判断一个人的善恩，到底对还是不对。 可是，段小涯遇到她爸被人讨债，素不相识，他依旧拿出两万块钱仗义相助，这对一个农民而言，可是一笔巨款。 所以，不论段小涯有没有杀人，起码他都能算是一个好人。 有些人就算不杀任何一条生命，他的心肠依旧坏的彻底。 第361章 请叫我神探 但是警察自然还是有警察的思维观念，林月如还是劝说段小涯：“既然你没有杀人，倒不如到警局解释清楚，警方是不会冤枉你的。” 段小涯心想，就算他没杀害瑞恩，但把一个保安和女服务员电晕了，却是事实，关他十天半个月也是难免的，笑道：“林姐，我想自己查出凶手。” 林月如吃惊地看他：“你要自己查？” “有问题吗？我也是看过柯南的人，查案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小涯，你别闹了，查案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段小涯笑了笑：“我觉得也没那么难，起码我比那个齐教授高明一点。薇薇安的那个案子，你们现在查的怎么样了？” “遗体已经被家属领回去了，案子依旧没有什么进展。” “这个案子的关键，就在死者下体放的那一把龙芽草。” 林月如点头：“是，当时齐教授也这么说，龙芽草在基督教里是很神圣的植物，可能对于凶手而言，代表着某种特殊的意义。齐教授分析，凶手可能是个教徒，警方按照他的侧写已经开始展开调查，盘问了几个嫌疑人。” “那些嫌疑人是不是体型偏胖？” “是，这是齐教授当时根据现场的脚印做出的判断，虽然没有下雨，但是田埂旁边的蓄水池一片地方，泥土比较柔软，很容易就能看出脚印。” “凶手留下的脚印比常人要深，所以他就判断凶手的体型偏胖？”段小涯笑了笑，“这小白脸也就这点本事。他难道就没想过，凶手当时背着死者，两个人的身体加在一起，脚印自然会深一些了。” “凶手干嘛背着死者？” “因为死者已经死了，凶手抛尸在龙芽草，他从田埂走过，留下的脚印其实是两个人的重量。” 林月如怔怔地望着段小涯：“你是说，龙芽草田地不是杀人现场？” “死者是被人闷死的，假如现在我要闷死你，你会不会反抗？可是现场也没发现反抗的痕迹，密密麻麻的龙芽草，除了被尸体压断一些，周边的龙芽草一点都没折损。而且，死者如果反抗，她的衣服一定会有褶皱，甚至破损，最起码也要沾上一些田地的泥土。可是这些在死者身上都没发现。” 林月如有些欣赏地看着段小涯：“想不到你观察的这么仔细。” “薇薇安这小花娘长的不错，又是赤身裸体，冷不丁多看两眼也是有的。” 林月如白他一眼，这家伙也真不经夸，一夸就不正经，道：“其实这些疑点，回到局里我就反映过了，但是齐教授说，当时死者喝了很多的酒，是在睡梦中被闷死的，所以没有反抗。” 段小涯心想，这一点倒是没有考虑到，道：“那个教授到底什么来头？” “政法大学研究犯罪心理学的。” “我看就是一个傻逼，你们在死者还有什么发现？” “发现了一些精液，可能是被奸杀，还有口鼻发现一些纤维，可能是拿衣物什么的闷死死者。” “我猜想凶手一点是和薇薇安认识的人，而且对她还有很深的感情。” “你怎么这么肯定？” “还是她下体的龙芽草，凶手在制造一个奸杀的现场，可是感情上又不愿意让她私密的部位暴露出来，所以抓了一把龙芽草给她遮羞。” 林月如经他提醒，忽然豁然开朗：“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如果这个可能确立，凶手一定是死者十分亲密的人，或许是她的情人。我们调查过，死者的私生活十分混乱，加上长的漂亮，引起男的之间争风吃醋，其中有一个男的气愤不过，杀害了她。可是对她又有很深的感情，或者说是占有欲，所以不愿她的私处暴露，鬼使神差地抓了一束龙芽草放到她的下体。” “没错，龙芽草根本就没什么特殊意义，只不过抛尸在龙芽草的田地，随手抓了一把龙芽草而已。我已经查过了，当晚薇薇安喝酒之后，是被她姐夫接回去的。”段小涯本来是想自己去找薇薇安的姐夫，但却被丁橙在三十米大街摆了一道，于是也就耽搁了。 现在遇到林月如，倒不如把这一条线索指给她，也好早日为郝吟剑洗刷冤屈。 林月如本来也没打算对段小涯细说，可是听他对案件的分析很有独到的见解，心里又惊又喜，忍不住和他多分享了一些信息：“她姐夫叫唐源，我们查过他，他也承认和薇薇安有些不正当的关系，可是当晚他没有作案时间。薇薇安是自己打车回家的，他和几个朋友一起在一个酒吧看球赛，一直看到天亮，他的朋友都可以作证。” “薇薇安是和家里住一起吗？” “不，她在市区租了房子，只是偶尔会回她姐姐的家里，她们姐妹两人从小父母双亡，她等于是被姐姐拉扯大的。她姐姐就住在太阳阁一带，承包了一个鱼塘，过的也是小康生活。案发当晚，据她姐姐说，薇薇安没有去她家里，但也没有回到自己的租房，这一点很奇怪。也有可能是在前往姐姐家的途中，被人杀害，警方正在查找当晚的出租车司机。” “薇薇安和唐源的不正当关系，她姐姐知道吗？” “好像不知道的吧？否则早就闹起来了。可是经过我们的调查，他们夫妻两个的感情很好。你该不会怀疑她姐姐吧？” “她姐姐起码是有杀人动机的，说不定薇薇安当晚其实是回到她的家里，然后被她杀害，抛尸龙芽草田地。她姐姐为了掩盖罪行，自然说她没有回家，误导你们警方，其实凶手可能就是她自己。” 林月如觉得段小涯的猜想太过大胆，因为所有人都认为凶手是个男的，他却把矛头指向薇薇安的姐姐。 可他说的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查案不能放过任何一条线索，林月如立即就给市刑警队长高峤打了一个电话。 “高队，我觉得薇薇安的案子，还有另外一个可能。” 高峤道：“月如，查案的事交给我们，你做好法医的本职工作就可以了。” “高队，我也是警察。” 第362章 扮鬼审案 市刑警队办公厅，林月如风风火火赶了过来，现在已到下班时间，但是高峤没有离开，整个刑警队谁也不敢离开。 毕竟眼下发生两件命案，薇薇安和瑞恩的案子都没告破，尤其瑞恩的案子，是发生在丁老爷子的寿宴上，当时聚集那么多的名流，影响十分广泛。 别的不说，就说瑞恩是顾小曼的保镖这一身份，就能引起轩然大波，明星的事总是传播非常迅速和广泛。 “高队，我在电话里跟你说的方向，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林月如问道。 高峤沉声道：“我仔细想了一下，这个可能性很小啊，据我们的调查，薇薇安的姐姐李红豆，不论是和丈夫，还是和妹妹，他们的感情都很好。” 甄苹道：“是呀，月如姐，你一个法医只管做尸检就行了，别的事情你就别管了。再说，齐教授给的侧写不会错的，他是专业的。” 高峤道：“月如，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回去吧。眼下瑞恩的案子才是重中之重，他是洋人，这要处理不好，说不定还会闹国际矛盾的。” 林月如十分激动：“高队，洋人的命是命，华人的命就不是命吗？” “月如，也没说不调查薇薇安的案子，我已经让三组跟进这个案子。” 林月如知道三组是刑警队办案最差的一个小组，高峤把所有的精英都派到瑞恩的案子之上，薇薇安的案子暂时只是敷衍了事，只有等到瑞恩的案子告破，才会把精力转到薇薇安的案子。 林月如心里很不舒服，转身就走。 出了警局，就见段小涯站在不远之处的楼牌之下抽烟，林月如急忙赶了过去，小声说道：“小涯，你疯了吗？这里警察进进出出，你就不怕被发现吗？” 段小涯笑道：“只要你不告密，警察是绝对不会想到我还敢在警察局门口晃悠。” “我不会告密的。” “说吧，那个高队采纳了我的思路了吗？” 林月如摇了摇头：“现在瑞恩的案子影响太大，闹的满城风雨，高队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上面，薇薇安的案子波澜较小，暂时也就放一放。” “我去，你们警察都是这么办案的呀？” “是有轻重缓急，上头对瑞恩的案子盯的紧，高队的压力也很大。” 段小涯想了一下，道：“行，你们警察不管，我管。” 林月如一愣：“你要怎么管？” “去找薇薇安的姐姐。” “我和你一起去。” 段小涯点头答应，毕竟林月如是警察，出入某些场所，她会比较方便。 薇薇安的姐姐名叫李红豆，因为薇薇安的遗体已被领了回去，现在正在殡仪馆里在做遗体美容，也就是在给死者化妆的意思。 其时已是夜晚，殡仪馆的气氛比较阴森和诡异，段小涯道：“月如姐，你知道寇老西儿怎么审潘仁美的吗？” 林月如摇了摇头。 段小涯笑道：“装鬼吓他，潘仁美吓的半死，就把加害杨家将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了。” “这在电视上都是老桥段了。” “是，桥段是老一些，但未必没有用，李红豆如果真的杀了薇薇安，一定需要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这个时候心理防线很容易崩溃的，惊恐之下，她顾不得会想这个桥段是真是假。” 林月如笑道：“你对人的心理倒是有些研究。”尤其是他对现场体的那一束龙芽草的解释，另辟蹊径，相当高明，若非对人心理有着非凡的了解，一定无法想到这一点。 其实，段小涯也在渐渐地发觉，自己的心思似乎要比从前细致一些，不过他在生活中也遇不到几件特别需要分析的事，所以这些变化也不怎么明显。 这些变化，自然都是和妙僧的神识有关，润物细无声，要是没有这次的案件，段小涯根本就发现不到这一点。 “你要扮鬼去吓李红豆？” 段小涯笑道：“月如姐，你觉得这个主意可行吗？” 林月如摇头：“不行的，我是警察，咱们还是要按正规程序来办，万一把人吓出一个好歹，可不好了。” “没关系，我会治病，扎两针就好了。” 段小涯执意要做，林月如也没办法，道：“那你别做的太过分。” 段小涯点头，接着去找工作人员，林月如出示证件，工作人员告知薇薇安的遗体现在什么地方。 段小涯问道：“家属在吗？” 工作人员道：“家属刚刚出去办事。” 段小涯笑道：“太好了，月如姐，要你配合一下。” 林月如不知他又要搞什么鬼，心里也是有些忐忑，但想自己一个司法人员，非但不去阻止他，而且跟着他一起胡闹，又有一些惭愧。 她也不知道这个男人身上有着什么魔力，能够让一向规矩的她，陪着他一起胡闹。 不久，李红豆买了一些香烛来到安放薇薇安遗体的房间，薇薇安已经化好了妆，按照当地的习俗，她穿上了大红的传统服饰，因为死者生前没有嫁人，死时需要给她穿上嫁衣，面上涂了一层厚厚的铅粉。 李红豆在薇薇安的遗体旁边的瓦盆烧着纸钱，一边烧着一边落泪，忽听房间阴森森地传来一个声音：“姐姐，你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声音极其凄厉，幽深飘忽。 李红豆慌忙站了起来：“谁？” “姐姐，为什么杀我，我是你妹妹呀！” “啊——” 李红豆转身要跑，但是房门无论如何也打不开，她记得这房门只能从里面反锁，不可能打不开的？ 李红豆心下大急，叫道：“来人哪！救命哇！” 段小涯在外紧紧地抓住门把手，心里暗暗觉得好笑，他在村里的时候，以前也没少扮鬼吓人，这一次未必不过瘾的地方，自己没有亲自办上，只是让林月如录了一段音频，把手机放到薇薇安的衣内而已。 “姐姐，你闷死我了，我好难受，你怎么这么狠心？姐姐，你好狠心，我好难受。”诡异的声音幽幽地传了出来，回荡在寂静的殓尸房里。 李红豆吓的瘫软：“小薇，小薇，你不要怪姐姐……姐姐是不想看你一直堕落下去，你是我带大的，我……我不想看到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每天都和不同的男人交往，你把自己……把自己当什么？就连你姐夫，你都不放过，小薇，你小的时候……你多乖啊，你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第363章 红豆自首 段小涯和林月如在殓尸房外听的明明白白，李红豆确实就是杀害薇薇安的凶手。 案发当晚，薇薇安打车回到李红豆的家中，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李红豆想起薇薇安的种种，不禁悲从中来。 她们从小无父无母，薇薇安是李红豆一手带大的，见到妹妹堕落如斯，现在又和她的丈夫唐源勾搭在一起，李红豆心里的悲恸可想而知。 心头忽然萌生恶念，随手拿起沙发边上的毯子，直接闷住薇薇安的口鼻，她想让这一切都结束了，为了自己的婚姻和家庭，也为了薇薇安不再堕落下去。 可是杀死薇薇安之后，李红豆就后悔了，毕竟是她从小带到大的妹妹，她哭了很长的时间，才想起要处理薇薇安的尸体。 是时，夜已深沉，她家周边没有什么人家，她把薇薇安抱进车里，开车到了龙芽草的田地，驮着薇薇安走过田埂，将她的尸体放到田地，扯下她的衣物，制造奸杀的场面。 她是一个女人，只要警方认定是奸杀，就不会怀疑到她身上。 可是临走之前，她又不忍薇薇安如此暴露身体，她一心希望妹妹能够洁身自好，做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心念一动，抓了一把龙芽草遮住她的下体。 她绝对不会想到，就是这一把龙芽草，成为段小涯破案的关键。 段小涯：“姐，你都听到了吧，这一次你可以把凶手捉拿归案了吧？” 林月如：“可事获得信息的渠道并不正规，当不了证据的。” “你们警察办案真是麻烦。”段小涯表示无法理解，证据就是证据，还管正规不正规。 林月如微微一笑：“不过，你的方向是正确的，既然知道李红豆就是凶手，那么就好办多了，想要找到起诉她的证据，还不容易吗？” 李红豆又在房里大喊大叫，声音充满恐惧，林月如道：“小涯，咱们还是进去吧，不然真的把人给吓死了。” 段小涯开门进去，李红豆已经吓的瘫软在地，她穿着白色的铅笔裤，裤裆之处沿着大腿渗出清黄的液体，这就是传说中的吓尿了吧？ 薇薇安身上的手机还在发出阴森的声音：“姐姐，是你杀了我，是你杀了我，还我命来……” “救我，救我……”李红豆紧紧地抓住林月如，可是现在她双腿已经站不起来。 段小涯慢悠悠地从薇薇安身上找出手机，道：“卧槽，我的手机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好神奇啊，让我找了半天，我还以为是谁偷了呢。” 李红豆愣了一下：“手机？” 林月如道：“李女士，你刚才说的话，我们都听见了，你就是杀害你妹妹的凶手。” 李红豆心如死灰：“是，是我杀了她，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就动了这样的念头。” 她忽然泪流满面：“是我没教好她，让她变成一个放荡的女孩儿，我对不起死去的父母，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好乖好乖的，可到外地上大学之后，我就管不到她了，她就学坏了。” 林月如叹道：“李女士，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请你跟我回警局自首吧，这样能够争取轻判。” “你是警察。” “是，我可以帮你说情。” 李红豆哀伤地望着她：“能不能等我办完小薇的丧事？” 林月如想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 段小涯心想，这个警察倒有一些人情味，不像冷铁华一样凶残霸道，不过可惜的是，林月如的长相太过普通，如果能和冷铁华调换一下，那该多好哇！ 市里警队的颜值太低了点，和县里的警队没的比，冷铁华虽然有些蛮横无理，但凭她那前凸后翘的身段，他就算天天被她欺负，也是一种牡丹花下死的享受。 还有那个萝莉警官陆菲菲，真特么让他想入非非哇！ …… 两天之后，林月如带着李红豆回到警局自首，整个刑警队一阵哗然，林月如属于技术警察，一般都是协助破案，还是第一次有一个技术警察把凶手给带回来的。 而且，这与先前刑警队的判断完全不符，按照齐振宇的推断，这是一起奸杀案，按照现场的情况来看，也确实是如此，但谁能想到凶手是个女人？ 虽然，先前林月如已经和高峤做过分析，但高峤根本就没听进去，而且打心里就不认同。 但是事实胜于雄辩，戴局长甚至亲自褒奖了林月如，林月如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段小涯的功劳。 不论是段小涯的推断，还是最后设计让李红豆说出真相，都是依靠段小涯过人的胆识和才智。 林月如开始觉得，这个小小的农民很不简单。 整个刑警队忽然就对林月如巴结的不得了，毕竟林月如帮了他们破获一桩案件，分担了他们的大部分工作，这些日子，刑警可是加班加点，就没好好地睡过一次饱觉。 “月如哇，这一次是好样的。”高峤也不禁对她竖起拇指，心里多少有些不快，让一个技术警察把案子给破了，他这刑警队长的面子往哪儿搁？ 林月如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一次全靠高队指导，才能破获薇薇安的命案。” 三组组长本来负责薇薇安的命案，听到林月如这么一说，奇道：“这里面还有高队的事呢？” 林月如笑道：“其实高队早就怀疑李红豆是凶手，但是没有证据，所以也不敢确定。毕竟，齐教授做过侧写，说凶手是男性，如果我们光明正大地和齐教授唱反调，只怕齐教授面上不好看。” 众人都知齐振宇是戴局长的外甥，高峤卖齐振宇面子，也都是看在戴局长的面上。 林月如又道：“还有，我们警队如果按照常规程序调查，只怕会引起嫌疑犯的察觉。而且高队料定，李红豆如果是凶手，亲手杀害自己的妹妹，必然会有不得已的苦衷，如果我们直接抓她，就没有自首的情节了。高队心肠好，让我在不破坏司法程序的情况下，拿到证据，劝说李红豆自首，可以帮她争取少判几年。” 第364章 种田的专业 林月如知道薇薇安案件，取证的手段有些不正规，而且她一个技术警察，没有上头的命令，也不该私自去查案，这些其实都是小事，但要是得罪了某些人，大做文章，她说不定还是要受处分的。 所以，把所有的功劳都往高峤身上推，自然，要是出了问题，她也可以全身而退。 她在警队待了多年，多少知道里面的一些门道，就算技术过硬，没有一点人际关系，也很难在机关里待下去。 高峤心头很是高兴，这小妞还是挺会说话的，立即装逼地道：“嗨，月如，瞧你这话说的，我不过是动一动嘴皮子，主要的功劳还是你，这一次真是辛苦你了，让你一个法医跑腿，真是过意不去，晚上咱们庆祝一下，你要多喝几杯。” 当晚，高峤带着警员到了一家ktv，众人这些天累成了狗，难得有机会出来放松，此刻都嗨了起来。 高峤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本来薇薇安的案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哪一年没有一两桩谋杀案？但坏就坏在和瑞恩的案件前后脚，瑞恩案的影响很大，连带着薇薇安案的影响也被放大。前后脚两个案子发生，社会舆论无疑会被放大了无数倍。 但现在薇薇安案告破，也能给市民一个交代了，而且这么迅速地破案，也能传达给市民一个信息，警方的办案效率很高，立警为公，执法为民，无疑提高了警队的形象，舆论的压力也就小了。 舆论的压力小了，上头也就不会这么压着他了。 几个警员喝高了，开始把不住门，说道：“那个齐教授算个屁，我顶看不惯装腔作势的人，不就多读了几年书吗？牛逼哄哄，我以为有多大的本事呢，做的侧写，什么狗屁？要说，还是我们高队领导有方，早就派了月如姐暗中调查。” 甄苹不悦地道：“小夏，你说话会不会太刻薄了？齐教授的侧写，也不全都是错的。” 小夏嘿嘿一笑：“就连凶手的性别都推断错了，错的还不够彻底吗？” “哼，齐教授又不是神仙，哪能回回都对，偶尔错一两次也很正常嘛！” “他错一次，可就让我们跑断了腿了。” 高峤轻轻呵斥：“好了，吵什么吵？” 甄苹：“高队，你看小夏，他胡说八道。” 高峤：“甄苹哪，咱们当警察的不能盲目相信某些专业的权威，也要有自己的职业判断。当然啦，齐教授学识渊博，还是很有本事的。” 高峤其实心里也很看不惯齐振宇，仗着是戴局长的外甥，天天在他们面前摆架子，还有说的那些理论，分析起来一套一套的，其实完全没有任何实践，都是照本宣科。 齐振宇是曾帮助局里破获几个案子，可是拼命和辛苦的都是警察，齐振宇不过动一动嘴皮子而已，但是戴局长每次一说功劳，首先就是齐振宇，这让底下的人难免心里不服。 不过，大家知道齐振宇和戴局长的关系，很多话也都不敢在明面上说出来。 “月如哇，来，我敬你一杯。”高峤拿起酒杯，和林月如碰了碰杯，这一次总算大大地折了齐振宇的颜面，以后估计也不敢在警队面前那么嚣张了吧。 林月如喝了一口啤酒，问道：“高队，瑞恩的案子可有进展吗？” “按照监控视频来看，确实只有段小涯一个人有作案的时间，可是现在满世界都找不到这个人。” “有没有其他的可能性？就像薇薇安的案子一样。” 高峤叹道：“也只能从其他的可能性去想了，现在戴局又吩咐下来，放弃抓段小涯回来调查。” 林月如一怔：“不抓段小涯了吗？为什么？” “这我就不清楚了。”高峤其实心若明镜，段小涯背后肯定有什么人保着，不让警方动他。 只是，他派人去棘山村查过，段小涯不过是个小小的农民，就算有个后台，也不过是他当村长的二叔而已。 在市里能让戴局长办事的人，只怕没有几个。 林月如心里松了口气，只要警方现在暂时不抓段小涯，现在一切都好办了。 其实她知道段小涯不是凶手，和他接触的时候，她曾偷偷采了段小涯的指纹，让技术部门的警察做了鉴定，和死者瑞恩心口插的餐刀的指纹并不符合。 但这些依旧不能证明段小涯的清白，毕竟段小涯是在瑞恩进入洗手间不久进入洗手间，其间瑞恩没有出来，直到案发，也再没有人进去。 也就是说，瑞恩死前能够接触的人，只有段小涯。 段小涯仍有重大的嫌疑。 ktv散了之后，林月如打车回到古城区，经过胭脂巷口的时候，她忽然就停车了，走到江莱的门口，她知道段小涯现在住在此处。 敲了敲门，江莱出来开门：“这么晚了，找谁？”不禁上下打量林月如，毕竟现在家里藏着两个嫌疑犯，由不得她不紧张，何况，她依稀认得林月如就是古城区的一个警察。 林月如笑道：“你别紧张，我是段小涯的朋友，请问他在家里吗？” 江莱警惕地看着她：“你找他什么事？” “我有事和他说。” “他不在。” “大姐，我没有恶意的，我不是来抓他的，否则我不会一个人来。” 江莱想了一下，道：“你等一下。” 接着，江莱进去叫了段小涯，段小涯出来，笑道：“月如姐，你怎么来了？” “陪我走走。” 段小涯见她似乎喝了些酒，脸蛋绯红，比起平日多了一份媚态，随即披了一件风衣，随她出去。 胭脂巷是经过扩建的，巷道倒也宽阔，但林月如却只挨着他走，道：“小涯，薇薇安的案子告破了，你的功劳很大。” 段小涯笑了笑：“这没什么。”他不过是想帮郝吟剑洗脱嫌疑，这一下这小子又可以出去浪了。 “你学什么专业的？”林月如以为他破案的思路这么清晰，而且观察和思考的能力，不像普通的农民能够做到，应该是在大学的时候学过一些研究犯罪有关的专业。 “种田算是专业吗？” “种田的人，应该不懂得破案吧？” 段小涯笑道：“不瞒你说，我就连田都种不好，我就连当农民都不称职的。” “那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在城里打工吗？” “没有，我想在村里搞林下经济。”想到暂时不能回到村里，怕给家里带来麻烦，段小涯心里一阵惆怅，他在市里很多天了，也不敢和家里联系，老头和老太太应该担心坏了吧？ 第365章 瑞恩案的蹊跷 古城区没有高楼，大部分还是旧年代留下来的房屋，所以抬头就能看到星空，没有城市建筑物的遮挡，视野比较开阔。 两人坐在白石桥的靠椅上面，段小涯跷起二郎脚，点燃一根香烟，问道：“月如姐，你找我什么事情？” “我听高队说，警方现在不准备抓你了。” 段小涯微微一怔：“找到凶手了吗？” “那倒没有。至于原因，高队也没跟我细说。” 段小涯笑道：“这么说来，我可以回家了吗？” “怎么，很想家吗？” “我出来很多天了，没有给家里一个消息，我怕家里担心。” 林月如微微一笑：“是想弟妹了吧？” “姐，我还没结婚呢，你哪来的弟妹？” “有女朋友了吗？” “有，好几个呢。”段小涯嘚瑟地道，倘若林月如是个优质美女，段小涯为了装逼，自然不会说好几个，这不是等于自毁长城吗？但他对林月如没有那种意思，也就无所谓了，只是觉得这个警察平易近人，而且有些人情味，乐意和她交朋友。 但林月如却又不信了，笑道：“就会吹牛。”料想一个小小的农民，他若说一个女朋友，她倒会相信，但说好几个，杀了她也不会信，估计是一直找不到女朋友，为了面上好受一点，所以编造出来的谎言。 段小涯笑笑，也不解释，问道：“姐，你结婚了吗？”料想林月如三十来岁的女人，早该结婚了，没准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林月如轻轻一叹：“你也知道，我是做法医的，整天和尸体打交道，哪个男人肯要我？家里倒是给我介绍了几个，可是他们一听我的职业，吓的撒腿就跑。” 段小涯想想也是，这个职业实在瘆得慌，谁知道她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不会把老公当成尸体？ 而且，稍有迷信思想的人，都会觉得这很晦气。 段小涯安慰道：“姐，你放心吧，你是一个好女人，一定会有一个好男人疼你的。” “谢谢你。”林月如莞尔地望他一眼。 “明天，咱们一起去查案吧？” “你还想去查瑞恩的案件吗？” “当然，就算警方现在不抓我，但我始终是有嫌疑的，万一哪天想起我来，该抓还是要抓。可是到时，我想找证据可没那么容易了，时间一久，很多证据也都不在了。”段小涯这辈子最受不了的就是冤屈，以前村里出了点事，第一个想到的总是他，但那些也只是小事，村人又都怕他，折腾不出什么。 然而眼下，可是杀人命案，这个黑锅要是背在身上，整个人都黑了，时刻都要提防警方过来抓人。 他在棘山村还有家人需要照顾，看到父母苍老的模样，他渐渐意识到自己肩头上的责任，他要出了什么事情，家里可怎么办？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受怕，他必须查出真相。 次日，段小涯等着林月如过来找他，段小涯已和郝吟剑说了薇薇安的案件已经告破，郝吟剑又回到学校去了。 段小涯和林月如两人到了九龙酒店，此刻酒店已经重新开业，但段小涯还是稍微乔装打扮，林月如拿了假胡子给他粘上，络腮胡子，遮住大半边的脸廓，戴着一顶棒球帽和一副墨镜，从那些保安面前走过，竟然没认出他。 大堂负责的人过来招呼，林月如出示证件，道：“我们找人，不要声张。” 那人见林月如出示证件，只道段小涯也是警务人员，两人都穿着便衣，明显是在暗中调查，以为酒店又混进了什么危险人物，心里也有一些发慌，毕竟瑞恩案才发生在几天前，每个人都心有余悸。 可她也不敢阻挠警方办案，只是暗暗吩咐保安严加戒备，以防上次的悲剧重演。 二楼前后各有洗手间，每个包房也都有洗手间，但是包房的洗手间，一般只有洗手的作用，虽有马桶，但稍有节操的人，都不会在里面解手的，毕竟包房还是要吃饭用的。 所以，只要不急，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在走廊两端的洗手间解手。 可是瑞恩遇害的洗手间，直到有人发现尸体，其间相隔两三个小时，竟然只有段小涯一人进去。 二人走进洗手间，杀人现场的洗手间，此刻还是处于封锁状态，外面拉着警戒线，所以里面没有其他的人。 “当时瑞恩就是死在这里。”林月如指着一个隔间，这个隔间，就是段小涯上次电晕保安和女服员的隔间旁边。 林月如又把现场的照片从手机上翻出来给他看：“这是我从同事那儿拿来的照片。” 段小涯看着照片上瑞恩的死状，应该是在小解的时候，被人当心一刀，因为他的拉链没有拉上，可能凶手出手的速度太快，措手不及。 林月如又道：“当时清洁工到洗手间清洁的时候，看到这个隔间门缝下面血迹渗出，这才发现瑞恩惨死。” “清洁工没有嫌疑吗？” “没有，瑞恩毕竟是顾小曼的保镖，人高马大，而且又是职业的拳击手，一个普通的清洁工，就算想杀他，也只能暗中下手，可是瑞恩心口中刀，明显就是面对面。而且，餐刀没有那么锋利，特别是他的刀头并不尖锐，如果划伤瑞恩倒有可能，可那一刀却是刺的。除了那一刀，瑞恩身上没有其他伤口，明显就是一击毙命。” 段小涯暗暗点头：“看来是个高手所为。” “丁老爷子的寿宴，来了那么多人，其中不乏武道高手，相信真正的凶手就在这些人之中。” 段小涯站在瑞恩死的位置上面，纳闷地道：“这不合理，如果瑞恩就是这么死的，那么他小便的时候，凶手就站在他的前面。他见到隔间里面还有另一个人，难道他还进去小便？” “问题就在这里，我们已经查过案发之前几个小时的监控，丁老爷子的寿宴开始之时，整个酒店是做了清场的。案发之前凡是进入这个洗手间的人，我们都已做过一一的对应，每一个进去的人都有出来。瑞恩进来之前，可以肯定洗手间没有别人，但他十几分钟没有出去，然后你就进来了。” “十几分钟？” “应该是12分钟多一点。” 第366章 十房八房的姨太太 “12分钟？”段小涯冷笑一声，“一泡尿12分钟，他前列腺有问题吗？” “是，本来这也是一条能够洗脱你嫌疑的重要信息，但监控里只有你一个人进到洗手间。”林月如也觉得此案疑点很多，“小涯，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有人故意想要害你？” 段小涯想了一下，他得罪的人可不少，但能以杀人嫁祸报复他的人，没有几个。这不仅需要胆量，而且需要很高的智商，况且杀的人是瑞恩，这武力值应该不会太低。结合这三点，也只有丁家的人了。 可是，上次大闹狮子林的时候，丁家完全有可能将他置之于死地，就算不想杀人，把他送到警局也是够呛，因为当时警方正在找他。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丁老爷子竟然把他放了。 段小涯现在甚至怀疑，警方忽然不抓他，也是丁家施加压力。 可是如果排除丁家，段小涯也想不出有谁会这么害他，估计凶手根本就没打算害他，只是凑巧罢了。 试想，凶手又怎么会知道，在他杀人之后，段小涯会进入洗手间呢？ 想着，就见一对男女搂搂抱抱地朝着这边过来，男的大概五六十岁，女的只有二十来岁，两人估计是想找个地方亲热一下。 现在这个洗手间作为案发现场被封锁起来，常人不会进来，自然是最佳的选择。 男的猴急不已，完全旁若无人，林月如忍不住咳了一声。 两人吓了一跳，女的满面通红，男的尴尬一笑：“有人哈，歹势歹势，打扰你们了，你们先，我们再找个地方。” 林月如大窘：“你……你胡说什么呢！” 男的嘿嘿一笑，并不言语，朝着段小涯竖了一下拇指，拉着女的迅速而去。 林月如尴尬不已，愤愤地道：“什么人嘛，没看到外面拉着警戒线呢吗？” 段小涯笑道：“因为拉着警戒线，所以这里才安全嘛！” 林月如哼了一声，又朝段小涯望了一眼：“要是没有其他发现，咱们先走吧，否则该让人误会了。” 段小涯跟在林月如身后，冷不丁地问：“林姐，你说，那个黑色保镖是不是也约了人在这儿亲热，所以当时他根本不是在小解，而是和他的情人在隔间里，然后他的情人拿出餐刀，刺入他的心窝？” 男洗手间的旁边就是女洗手间，两个洗手间是共同的出口，而洗手间之内没有监控，只有出口的时候，才会被摄像头拍到。 但是监控录像的人，在瑞恩进去之前，进去的都已出来，监控里显示洗手间是没有人的，不论男女。 林月如摇头：“按照当时的监控，瑞恩进去之前，里面是没有人的。” “难道是鬼杀了他不成？就像恐怖片一样，从马桶里伸出一只手，拿着一把餐刀。” 林月如白他一眼：“胡说八道。” 随即离开九龙酒店，两人找了一个地方吃饭，林月如问道：“小涯，你那个朋友已经回学校了，你也不好住在他朋友家里了，你如果不嫌弃……” 她又抬头望了段小涯一眼：“你要不嫌弃，就住我家吧。” 段小涯本就是一个随遇而安的性格，住谁家里也都无所谓。 何况，按照林月如所说，郝吟剑离开之后，他再住在江莱家里，确实也有一些不合适。虽说，江莱四十来岁的女人，他对她没有任何念头，但江莱名义上是郝吟剑的女朋友。和兄弟的女朋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段小涯也觉得要避讳一下。 何况，他和江莱没那么熟，之前因为郝吟剑的关系，这才住在她家，现在郝吟剑不在，他也不能死乞白赖地住下去。 现在林月如和他一起查案，段小涯住在她家，可以第一时间知道警方的动向，还有一些信息。 不过他还是要假模假式地客气一下：“你家里人不会说什么吗？” 林月如笑道：“我家里就我爸一个人，上次你见过了，他天天念叨你，说你是好心人，你要住我家里去，他指不定多高兴呢。” 当晚，段小涯就和江莱告辞，他也没有什么行李，直接跟着林月如到了家里。 林老头看到段小涯，果然很是高兴，紧紧握住段小涯的手：“小伙子，上次真是谢谢你哈，要不是你，上次我就吃亏了。” 段小涯笑道：“你也是警察家属，这群人怎么敢这么横？” 林月如叹道：“欠债还钱，我们是警察，就更不能不讲道理。” 段小涯心想，真是一个傻逼娘儿们，当警察的还和人讲道理，直接带到警局关他几天，看他还敢不敢讲道理，香蕉你个巴拉，冷铁华要是也像她一样讲道理，他也不用一趟一趟地被她带到警局了。 这年头只有警察欺负小老百姓，现在小老百姓竟然敢纠集众人欺负警察了，看来人民真是当家做主了。 林月如领他上楼，打开一个房间，按了灯光，道：“小涯，房间有点小，你将就一下。” 段小涯笑道：“林姐，你说这话就太客气，这环境比我家好多了。” 林月如随即帮他铺好了床，拿了一层被子过来，道：“晚上会有些冷，被子盖结实一点。” “好。” “还有，你帮我们垫的两万块钱，我会尽快给你。” 段小涯笑道：“林姐，我当你是朋友，你就别太见外了，这钱你什么时候还都可以的，何况两万块钱也不算什么。” 林月如白他一眼：“这么大口气，你真的只是一个农民吗？” “嘿嘿，谁说农民就一定要受穷？” “说的也是，但愿你有一天真的能够发达。” “借你吉言，我一定能够做出一番事业，到时娶他十房八房的姨太太。” 林月如无奈摇头，这家伙的三观真是……挣钱就是为了娶姨太太的吗？幽怨地白他一眼：“现在哪有姨太太？又不是旧社会。” “怎么没有，以前叫姨太太，现在叫小三小四小五小六，有区别吗？” “你挣钱就是为了这个吗？” “男人辛苦一生，为了不就是这点事吗？难道要我建设祖国，报效朝廷？” 林月如简直无语，报效朝廷，亏他想的出来，现在哪有朝廷给他报效？感觉这家伙就像活在封建社会的人，不过心眼倒是很好。 第367章 知性美女艺术家 段小涯和林月如胡扯一会儿，又回到了案情，现在洗脱嫌疑对他才是头等大事，说道：“林姐，瑞恩是不是结了什么仇，才会惨遭杀害？” 林月如沉吟地道：“警方倒也查过瑞恩的关系网，他在国内的人际十分简单，没有查出什么结怨的人。” “在丁老爷子寿宴那一天，他倒和一个人起了冲突。” “噢，是谁？” “一个平头汉子，似乎是个练家子，但身手平平，两人在二楼的客厅当场打了一架。” “好，我明天就让警方去查。”然后起身也不打扰段小涯休息，回到对门房间。 此刻，听说警方已经不再抓他，段小涯放心地给家里打了电话，段志远接了电话，听到段小涯的声音，激动的声音都沙哑了：“小涯，是小涯吗？” “老头，是我。” “你没事吧？前几天来了好几拨的警察找你，我们都以为你出事了。警察说你和一桩命案有关，到底怎么回事？”段小涯四岁就被段志远拐回家，段志远看着他长大，知道这小子做事一向无法无天，发起狠来弄死一条人命，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老头，你想太多了，这都是误会，警察不过是让我去做证人，不会有事的。” “是做证人啊！” 段小涯笑道：“你还以为我杀人了吗？你儿子可没那么浑。” 段志远和他说着，就见李美翠冲了过来，抢了家里的座机，拿起话筒：“小涯，你个夭寿仔，你在哪儿呀，好几天也不给家里来给个电话。” “妈，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家里一切都好吧？” “家里一切都好，你在水尾要搞的林下经济，县里的领导都过来了，养鸡场已经弄起来了，菌种也已经播下了，现在方小姐就住在咱们家，帮忙打理着呢。你要好好谢谢人家，你不在的这些天，人家可没少忙活。” 段小涯心头一喜，他还担心自己不在家里，林下经济搞不下去，现在有方凝帮忙，他也可以放心了。 和李美翠说了几句，段小涯随即又给方凝的手机打去电话。 方凝已听楚天阔说了段小涯的事，段小涯和她解释几句，让她不要担心，又笑道：“方凝，这些天辛苦你了。” 方凝微微一笑：“我要做老板娘，自然要辛苦一点。” 段小涯嘚瑟一笑，又道：“你让我爸多叫几个人帮忙。” “有的，现在你二叔一家都来帮忙，段文每天晚上都看着园子呢。” “过几天，我给你请两个人来，你帮忙安排一下就行了。” “好，现在事业才刚起步，我们需要人手的地方多着呢。小涯，你什么时候回来？”方凝柔声问道，其实听楚天阔说了段小涯的事，她始终放不下心。 “小妞，你是不是想我了？”段小涯嬉皮笑脸。 “是呀，怎样？不能想你吗？” 段小涯笑道：“等过几天我就回去了。” “死鬼！”方凝娇嗔一句。 和方凝结束通话，段小涯又立即给白沙镇的乐果水打了电话，让他明天带着莺莺去向方凝报到，并把方凝的联系方式留给了他。 一切事宜搞定，段小涯大是畅快，现在感觉是在远程监控似的，运筹帷幄，自己都不出面，就把生意打理的妥妥当当，太有成就感了。 不过，他倒也有自知之明，自己第一次创业，很多东西他都不懂，大部分都是方凝替他操持，一时心下大为感激，只觉得一辈子都不能辜负这个女人。 …… 两天之后，警方已经找到段小涯说的平头汉子，据林月如回来对段小涯说，平头汉子姓胡，取了一个相当霸气的名字，叫胡不归，是市里某个领导的司机。 就是因为和瑞恩动手的事，被领导给开除了。 可是没有任何证据显示，胡不归就是杀人凶手，因此警方关他半天，也就给他放了。 段小涯越来越没有耐性，他本来就是暴烈的性格，查案这种慢工细活的事，他刚开始还能接受，但一直没有任何头绪，他的心也开始躁动起来。 林月如看出他的心情不好，晚上请他到了古城区一个小酒吧喝酒，那是一个装潢比较古朴的酒吧，面积不大，也没有舞池，纯粹就是为了喝酒。 “月如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一个穿着白衣黑裤的年轻女郎走了过来，大约二十四五岁，扎着一根清爽的马尾，不施粉黛，倒也清丽动人，明眸皓齿，笑靥如花。 林月如介绍：“这位是我的朋友，她叫苏衣，衣衣，他叫段小涯，是我朋友。” 苏衣笑道：“是你男朋友吧？” 林月如耳根一烫，拍她一下：“别胡说，小心撕你！” 苏衣微微一笑，朝着段小涯友好地伸手：“你好，段帅哥，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段小涯和苏衣握了下手，只觉肌肤细腻，温柔如水，心头又是一荡，月如姐一定是我亲姐，知道我心情不爽，特意带我过来泡美眉。 不过苏衣看起来像是那种知性的女孩儿，虽然妙僧的神识之中没有撩妹的技术，但妙僧出生上古，历史的长河之中，也不知撩了多少妹子，人的各种意识都是相互影响的，妙僧封印药王鼎中的神识，只是他的一小部分，比如武道，医学，巫术等等，都是属于实用的技术。 而撩妹的技术，从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妙僧也没有把撩妹的心得记在笔记之中的习惯，可是活跃在段小涯脑海里的神识，多多少少还是有他撩妹的心理影像存在，影响着段小涯对女人的判断。 段小涯在没得到神识之前，对于女人的想法简单而单纯，只是图个乐子而已，但眼前的女孩儿，他知道不能以常规的方式调戏，否则必然引起她的反感。 于是，他很装逼地道：“苏小姐太客气了，你一看就是那种很有才气的女孩儿，我没读过什么书，以后还要请你多多指教。” 林月如笑道：“小涯，你的眼睛可真毒，衣衣确实很有才气，她可是一个艺术家，会画画，还会写诗。” 段小涯心想，艺术家？那就好办多了，艺术家的思维一般都是比较开放，思维封闭的人是搞不了艺术的。搞艺术的人，私生活多半比较混乱，只要思想和她有些交汇之处，她不会顾及世俗的那一套束缚，所以也会显得大胆而主动。 可是，段小涯又犯难了，人家是艺术家，他怎么跟她思想交汇？ 他唯一理解的艺术，就是爱情动作片。 第368章 城里的套路太深 林月如的介绍，苏衣开了一家画廊，也在古城区，而这一家酒吧，则是她和朋友一起经营，不是为了挣钱，只是为了朋友能够有个聚会的地方。 酒吧的名字，就叫小酒吧，因为真的很小。 “你们想喝点什么？”苏衣问道。 林月如笑道：“你是不是又藏了什么好酒？” “上次一个朋友从国外带了两瓶木桐，你们可以尝一尝。”苏衣吩咐酒吧唯一的酒保铁弹去拿木桐红酒。 三人找了一条原木酒几坐下，苏衣倒了红酒，段小涯装逼地拿起手中的水晶高脚杯，学着电视那些二逼青年品酒的模样，轻轻地摇着手中的酒杯。 咪了一口，赞道：“好酒！” 苏衣微笑：“段先生也懂红酒吗？” “略懂。” “红酒可是一门学问。” 段小涯生怕苏衣真的跟他深谈红酒的学问，转移话题，笑道：“你这儿的环境真不错，平常都是自己打理的吗？” “也不怎么打理，我在的时候就开张，不在的时候就关门，反正也不指着这个挣钱。” 段小涯笑道：“苏小姐倒是活的潇洒。” 林月如笑道：“衣衣一向活的恣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像我们，活在樊笼之中。” 苏衣淡淡一笑，望向段小涯：“段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种田的，采菊东篱下，带月荷锄归，日子过的比较平淡。” 林月如一愣，这家伙说话竟然引用诗句，可是“采菊东篱下”的下一句不是“悠然见南山”吗？不过联的倒也顺溜。 苏衣笑道：“平淡是真，段先生的生活倒是令人羡慕。” 段小涯心想，羡慕个屁，你们这群城里人装逼的境界可比老子高的多了，要真让你们到农村干一个月的农活，老子看你还羡不羡慕？ 三人边喝边聊，就见铁弹过来，小声地道：“苏小姐，卫二公子来了。” 苏衣眼眸微微一抬，段小涯随着她的目光望去，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翩然而来，衣着光鲜，油头粉面，段小涯心里骂了一句，又是一个小白脸。 “衣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卫子佩微笑着问。 苏衣的神色忽然变的冷淡：“刚刚回来，你有事吗？” “没事不能来找你吗？” “没事的话，我就不招呼你了，你自便吧。” 卫子佩果然很自便地在她身边坐下，笑道：“衣衣，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可这事也不能怪我，公司的事，一向都是我哥在做决策。” 苏衣淡淡地道：“我和朋友正在喝酒，你别说这些糟心事来扫我的兴。” “是是是，是我错了。” “不送。” 卫子佩见到苏衣表现淡漠，讪讪起身，笑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走后，林月如才问苏衣：“衣衣，怎么回事？” 苏衣叹了口气：“你没听说吗？卫氏地产已经把古城区南边的这块地投下来了，我的酒吧和画廊都在这一块，到时都要拆迁。” “古城区可都是一些老房子，还有一些明清的建筑，说拆就拆，这些人为了利益，都疯了吗？” “在商言商，商人看到的只有利益，这本来也是无可厚非的事，但是卫子衿投下这一块地，我看并不是表面看到的，想搞房地产那么简单。” 段小涯听到卫子衿的名字，蓦地想起当日洪爷遭受暗杀，杀手带枪而来，场面极其混乱，只有卫子衿一人安之若素。 他是从小山村里走出的小农民，虽然村里时常也有争执，大打出手的事情也有很多，可是起因经过都是一目了然。但是城里的套路太深，他完全都看不透这些人在做什么，比如丁家这一潭水，他就觉得深不可测。 刚才来的小白脸，大概就是卫子衿的弟弟，段小涯曾听方凝说过，卫家的老头子身患绝症，人还没死，子女就为争夺遗产做着准备。 他想想这些事情就觉得挺混蛋的，想来卫家兄弟也都不是什么好鸟。 苏衣的兴致忽然低落下来，这酒喝的也不痛快了，林月如笑道：“衣衣，我看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苏衣也不挽留，起身将二人送到门口。 林月如喝酒之后，双颊总会显出难得的媚态，段小涯不禁多看两眼，林月如有些不好意思，含笑白他一眼：“看什么呀，我又不是美女。” “不会，我觉得挺美的。”段小涯很客套地说。 林月如嗤嗤一笑：“我才不信呢，你就会哄我。” “林姐，做人最重要的还是内涵，外表什么样不重要。”段小涯说出这句话，就连自己都未必相信，但却说的一本正经。 “你的意思，是说我没有外表吗？” 段小涯忙道：“不是，林姐，你是内外兼修。” 林月如明知他说的都是鬼话，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开心，一个男人愿意哄她开心，多少会让一个女人多想，轻轻地挽过段小涯手臂，脚步有些虚浮。 段小涯以为她喝醉了，扶住她的肩头，道：“林姐，咱们打车回去吧？” “陪我走一走，散一散酒，我没什么酒量。” “那你以后少喝一点。” 段小涯也看出林月如的酒量，实在浅的可以，一杯酒就能脸红，刚才也不知喝了几杯，而且都是红酒。 夜凉如水，走着走着，林月如已经把头靠在他的肩头，段小涯见她眼神朦胧，似乎有些困倦，道：“姐，我背你吧？” “不用，我很重的。” 段小涯笑道：“不会。” “你可别后悔。”林月如流波暧昧，盈盈注视着他。 “猪八戒背媳妇，怎么会后悔。” 林月如轻轻在他胸膛擂了一拳：“小子，调戏了姐，可是要负责的。” 段小涯看着林月如虽然长的并不出众，但是撒娇起来，还是有些女人的味道，心里想到，她都三十几岁了，依旧没有男人问津，心里自然会有一些苦闷。 食色性也，食和色是动物的两大基本需求，很多社会的隐患都是因为生活的基本需求得不到满足而开始的，一味的道德和法律束缚和规范，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 当一个人活的太压抑，他就不会去管社会的规则了。 第369章 老段家的孙子姓黄 女人醉酒之后，是很容易流露内心的真实情感的，因为心头的那根弦渐渐地松懈下来，完全都被酒精给麻痹了，搂不住内心的情感。 段小涯也看出了一些什么，他是一个外貌协会的人，看女人完全是由表及里的，先看外在模样，再往内里深究，外在看不上眼，首先他就失去了解的兴趣，自然什么都发展不下去了。 这是一个看脸的社会。 因为对林月如没有那样的心思，所以一直也都没有那样的留心，但此刻喝酒之后的林月如，表现的有些太明显了。 段小涯不是傻子，看的出来林月如对他的情愫，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正是欲望高涨的时候，但从没有经历过恋爱的滋润，内心一定是压抑的，因为正常的需求得不到解决。 小则危害自身，大则危害社会，段小涯因为受到中医理念的影响，看问题看的都是根本，中医看病都是治标的，一个看似简单的小病，往往能够看到五脏六腑的问题。 段小涯最近查案，得到林月如的许多帮助，心里认定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觉得该给她找个男人，否则时间一久，必然影响她的精神状态，还有身体状况。 “姐，我背你。”段小涯蹲了下来。 林月如心里十分满足，趴到他的背上，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阳刚气息，心潮一片澎湃。 段小涯背着她缓缓地朝着她家走去，林月如小声地问：“小涯，我会不会太重了，你要累了，就放我下来吧。” “不重，你一点都不重。”林月如一米六五的身高，一百二十斤左右，其实也不算太重，段小涯完全可以背的动。 “小涯，你真好。”说着，林月如心里犹如抹了一层蜜糖，轻轻地把头靠在了他宽阔的背上。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从未经历男女之情，稍微遇到一个男人对她好，她就会失去判断，很容易就坠入爱河，不去理会那一份好到底是出于哪一种情感。 段小涯心里有些感慨，他也不敢直接去打破林月如内心的那一份希冀，这样大家都会难堪，而且还会狠狠地伤害林月如的自尊心，让她以后都不敢去追逐自己的幸福。 现在只有尽快查清案件，等到真相大白，他就抽身回去，渐渐断了林月如无谓的念想。 到了家门口。段小涯放了林月如下来，林月如开门进去，按起了灯，林老头已经睡下，林月如面色嫣红，望了段小涯一眼，又迅速地低下头：“你饿不饿？我给你下碗面吃？” “别忙活了，姐，我不饿。” “好，早点休息。” 两人上楼，段小涯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想着瑞恩的案发现场，依旧理不清头绪，按照现场的情况来开，完全就是一宗密室杀人案。 凶手怎么进到密室之中，又怎么逃出密室？ 手机响了一下，收到梦落的一条微信：睡了吗？ 段小涯心头一喜，梦落奔丧已经回去多天，估摸着家里也都安顿好了，该回来了吧。 段小涯回信：没呢，你怎么还没睡？ 梦落：想你，睡不着。 段小涯嘿嘿一笑，打了电话过去，道：“梦落，什么时候回来？” 梦落支支吾吾：“小涯，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啥事？” “我……我有了。”梦落声若细蚊，面颊不禁火烧火燎起来。 段小涯愣了一下，喜出望外：“你是说……我特么的要做爸爸了？” “嗯。” “梦落，你快回来吧，咱爸妈一定很高兴。” “小涯，这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难道你要把孩子打掉不成？”段小涯心头一惊，毕竟梦落没有和他结婚，未婚先孕，这在农村可是大事，难免会被人指指点点，梦落有此想法，倒也正常。 梦落忙道：“不是，小涯，我没想过要打掉孩子。只是……只是……”梦落有些难以启齿。 “怎么了梦落？” “我妈知道我怀孕了。” “你妈要打掉孩子？”段小涯倒也能够理解为人父母的心情，闺女没有许配人家，却莫名其妙地带着身孕回家，这个孩子自然就留不成了。 “没有，我妈让我生下孩子。” 段小涯松了口气，笑道：“咱妈真是一个好人。”东北人都是活雷锋哇，做了便宜丈母娘，现在又要做便宜外婆，他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虽然素未谋面，但那一刻段小涯心里却想着以后要好好地待这个老人，等他事业有成，把她接到家里来住。 只听梦落又嗫嗫嚅嚅地道：“我妈……她想让孩子姓黄。” 段小涯愣了一下，道：“怎么就姓黄了呢？梦落，你不会告诉我，你妈给你找了一户姓黄的人家吧？然后让他喜当爹？”玩的太大了吧？ “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我就姓黄。” 段小涯猛地想了起来：“是呀，你本名叫黄月英，那你妈到底什么意思？” “小涯，你也知道，我家就我一个女儿，我爸走的时候，坟前没有一个孝子给他继承香火，以后我要是嫁人……我们家的香火就算断了……” 段小涯是农村出身的，自然明白香火的重要，先不管封建不封建，大部分家庭都希望自己的香火能够代代相传，这是人之常情。 “小涯，你能不能答应我？”梦落几乎有些卑微地恳求。 段小涯知道梦落肯把事情告诉他，足见她对自己一心一意，否则她完全可以把这件事隐瞒下来，甚至她躲起来不和他联系，他也找不到她，毕竟他从未去过梦落的老家。 可是，梦落还是选择对他坦白。 “小涯，我也没想过会怀孕，我本来是不肯的，但是我妈都跪到地上来求我了。” 段小涯叹了口气：“我倒没有问题，只是爸妈那边……”段小涯自己本身也不姓段，他是被段志远拐上山的，所以孩子要姓什么，倒也没有那么重要。 他看中的是实质的东西，只要孩子的基因是自己的，管他姓什么，终究和他血脉相连。反之，孩子跟他姓段，结果发现是隔壁老王的种，那就衰大发了。 姓什么，对他而言，只是表面的因素。 但是对于他的父母可不是，段志远和李美翠的香火观念一直都很严重，当初就是因为李美翠生不出儿子，才有段小涯被拐上山这一出。 两个老人一直都盼望着能够抱上大胖孙子，要是知道梦落怀了段小涯的孩子，但不姓段而姓黄，绝对会疯。 第370章 剩女难嫁 “小涯，只要你没问题，爸妈那边，你就瞒着他们。”梦落有些愧疚地说，“他们又不知道我怀孕的事，我在这边把孩子生下来，等到孩子过了哺乳期之后，我再回去。” “那不是要两三年吗？” 梦落难过地说：“小涯，我也不想的，可是我妈……她都差不多跪到地上求我了，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 电话那边，梦落嘤嘤抽泣，段小涯也知道她很为难，她妈明显是拿亲情去绑架她。 不过段小涯倒也能理解，老一辈人香火情节根深蒂固，黄家没有留下男丁，只有梦落一个女儿，传宗接代的事，自然也就落到梦落的身上。 这要按照雎市当地的习俗，也是如此的，如果娘家没有子嗣传承，以后老婆生了孩子，都要分一半给女方的娘家，有两个孩子是最好的，如果只有一个，也要在族谱上过继半个过去，等于一个孩子要传承两家的香火，并且还要敬告两家的祖宗，以后他们在地下为了争夺香火打起来，然后伤的还是这个孩子。 当然，这些婚前就要说好的，女方那边聘礼少要一些，甚至不要聘礼，有钱人家还会倒贴一些嫁妆。 可是稍微家里殷实一点的人家，都不会去娶独生女，暂且不说以后儿子过继的事，就说赡养的事，如果女方没有兄弟，以后赡养的责任自然都落在女儿一个人的身上，作为丈夫，就要赡养四个老人，这能带来多大的压力？ 当然，女方家里如果很有钱，那就另当别论。 小市民的心理就是这样，永远都是往现实去考虑，因为他们本身就生活在现实里，这年头只有面包能够换取爱情，没有爱情能够换取面包的。 活着才是第一要务。 活不下去了，就不会想女人，娶不上老婆，也就不会追求爱情，只要是个女人能够热炕头就行了。 那些鼓吹没有爱情的婚姻是坟墓的人，多半不会娶不上老婆，如果是单身汉，他们不会在乎什么坟墓，怕的只是死无葬身之地。 过了很久，段小涯才道：“梦落，我答应你。”他知道梦落为难，也知道她是孝顺孩子，当初为了给她父亲看病，她甚至都愿意卖身。 他自己本身就把孝道看的很重的人，虽对父母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却无时无刻不把二老放在心里，将心比心，他完全能够明白梦落的苦衷。 梦落感激涕零：“小涯，谢谢你，我替我爸谢谢你。” “傻不傻？这有什么好谢的？十月怀胎的人是你，对我来说，不就一颗小蝌蚪的事吗？我有的是小蝌蚪，以后你在给我怀一个就好。” “讨厌你！”梦落正在感动之际，听他说话又不正经了，忍不住娇嗔。 “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知道了，你也是。” “钱还够不够，我再给你打一点？” 梦落忙道：“不用了，小涯，我心里已经觉得很对不起你了，你不要再给我钱了。” “瞎说，你现在怀着孕呢，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凡事都要花钱，可别亏待了咱孩子。” 段小涯挂了电话，又用手机给梦落打了一笔钱到她账户，梦落心里感激不已，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觉得，这辈子认识这个男人，值了！ 次日，林月如没有上班，段小涯继续在家和她研究案情，林老头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眉开眼笑。 段小涯笑道：“大爷，你笑什么呢，笑的我全身发毛。” 林老头笑道：“小涯，你结婚了没？” “没呢。” 林老头大喜：“家里父母蛮好的吗？” “蛮好的。” “几个兄弟姐妹？” “三个姐姐。” “都嫁人了吧？” “是呀，都有孩子了。” 林老头笑道：“这以后你要结婚，三个姐姐包的红包可不少哇！” “呵呵。” “你今年多大了？” “24。” “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你要找个比你大的女人，以后可就有福气喽。” 段小涯愣了一下，笑道：“大爷，你这也说的太明显了吧？” 林月如面上一红，急忙就把林老头推开：“爸，你别闹，你该干嘛干嘛去，别打扰我们。” 林老头笑道：“好好好，我不打扰你们，我去找你王大爷下棋去，你们好好地处。”老头屁颠屁颠地出门去了。 林月如尴尬一笑：“小涯，你别介意，我爸这人就这样。” 段小涯笑道：“没事，大爷挺可爱的。” 林月如偷偷睃他一眼，弱弱地问：“小涯，你心里怎么想的？” 段小涯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事，但假装没有领会，直接当她说的是瑞恩案，指着她的手机上面的现场照片：“我想，凶手应该是从上方朝着瑞恩刺入餐刀，你看这照片，餐刀插在瑞恩心口的位置，是不是自上而下？” 林月如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了一句，却不想段小涯完全会错了意，心里失落的同时，又暗暗松了口气，拿过手机一看：“这一看还真是这样。” “会不会根本就不是面对面？而是直接飞刀杀人？” “着道插在心口，不是面对面，怎么可能做到？难道凶手从背后抱住他，然后一刀扎入他的心口？” “这个可能不大，瑞恩是去小解，如果有人背后跟着他，他一定会惊觉的。而且他上厕所，一定是会锁门的，他是在小解的中途，被人一刀刺入心口，快准狠！凶手一定是个高手，而且是以其他方式杀害瑞恩。林姐，我看我们需要再去一趟案发现场。” “好。” 林月如立即起身，又拿了段小涯乔装的行头出来，依旧贴着络腮胡子，戴着棒球帽和墨镜。 林月如则是一身便服，她不需要化妆，两人一起离开家里。 林老头正和几个棋友正在门口不远的大榕树下下棋，看到二人并肩而行，嘚瑟地道：“老王，你看那个小伙子不错吧？” 众人也就笑笑，不去言语，这一片的人谁都知道林月如是个法医，三十几岁，依旧没能嫁的出去，毕竟谁都忌讳这个行业，整天和死人打交道，而且解剖尸体，想想就不寒而栗。 第371章 风口 段小涯和林月如再次来到九龙酒店，林月如一证在手，通行无阻，酒店工作人员也都以为警方秘密办案，不敢阻扰。 两人朝着案发现场的洗手间而去，只听里面媚语如珠，林月如微微脸红，案发现场的照片虽然已经拍了回去，但案件未破，这个洗手间依旧拉着警戒线，停止使用，可是却成为了男女私会的圣地。 段小涯暗暗感慨，真是一个饥渴的国度哇！ 林月如站在门口重重咳了一声，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仓皇而出。 这种场面倒也是段小涯喜闻乐见的，嘿嘿一笑：“酒店这么多的房间，却偏要跑到洗手间，太抠门了，连房费都不出。” 走到瑞恩惨死的隔间之中，人有三急，段小涯顺便解决一下。 林月如本来以为他在勘查案情，跟在身后，此刻蓦地一阵脸红，急忙别过身去，小声地道：“小涯，你这是在破坏案发现场。” “我是在还原案发现场，当时瑞恩就是小便的时候被杀死的。”段小涯把隔间的门关了起来，然后“啊”的一声，身体贴着隔间的门缓缓地滑了下去。 林月如惊道：“小涯，你没事吧？” “月如姐，我知道怎么回事了。”段小涯倒下的同时，抬眼看到头顶天花板的通风口，每个隔间头顶都有一个通风口，每一个通风口又都有一块方形的镂空花纹铝合金板。 段小涯欣喜万分，急忙打开隔间的门，兴奋地道：“姐，我知道凶手是怎么杀人的了！” 案发当时，瑞恩来不及拉拉链就挂了，可见死的极为仓促，被人一刀致命，凶手一定是个高手。 段小涯拉着林月如的手，到了隔间前面，指着头顶的通风口：“你看这个通风口，和其他的通风口有什么不同？” 厕所重地，异味浓烈，自然需要通风，不仅装了风口，而且天花板上的隔层还有抽风设备。 林月如倒也是个聪慧敏锐之人，经过段小涯提醒，立即将案发隔间上方的风口装饰，和他们风口装饰做了对比，风口的花纹是按梅兰菊竹排列的，而案发隔间的风口是竹的花纹，可是明显放的位置不对，是打横放的。 “这个风口被人动过？” 段小涯点头：“没错，凶手就是躲在风口上面，把餐刀掷下来，正中大黑鬼的心口。” “真按你说的，这个风口的位置往下掷刀，也只能扎到死者的头顶，怎么会扎在心口？”因为风口就在瑞恩当时站的位置头顶前方半米多出一点的地方，两点连线，是到不了瑞恩心口的。 段小涯笑道：“这还不简单，瑞恩听到风口的动静，自然就会仰头，或者凶手在风口上喊他一声，他一惊之下，也会本能地仰头看个究竟，这个时候，凶手迅速地将餐刀掷出。” “小涯，你真聪明！” 段小涯嘚瑟一笑：“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林月如莞尔：“你这人，就不能夸你。” “姐，那我是不是就没有嫌疑了？” 林月如点了点头，忽然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问道：“你刚才有没有洗手？” 段小涯：“……” 林月如流波婉转白他一眼，两人到了洗手池洗了手，林月如又问：“小涯，那你说凶手会是什么人？” “我上天花板隔层去看一看，说不定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林月如忙道：“不可以，你如果在隔层里留下什么痕迹，说不定就会成为警方指控你的证据，到时你不是凶手，也成了凶手了。这件事还是等我回到局里反映，让警方派人过来取证，凶手虽然狡猾，但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发现一条重大的线索，两人都很高兴，段小涯笑道：“姐，这些天多谢你的帮忙，我请你喝酒吧？” “先不忙着喝酒，我去找高队说明情况，你在家里等我消息。” “好。” 到了酒店门口分手，林月如打车去了市警察局，她对段小涯的事一直尽心尽力，现在有了调查方向，自然第一时间去向高峤报告，早日洗脱段小涯的嫌疑。 段小涯总算松了口气，把假胡子摘了下来，再给水琳琅打了电话，道：“娘子，有没有想我呀？” “夫君，这些天你去哪儿了？”水琳琅本来以为他又受了什么重伤，以入梦术想要联系他，可是时间不对，当晚在三十米大街一战，他很快就苏醒过来，所以也没进入他的梦境。 “你放心，我没事，我把虎威石已经拿到手了。” “好，咱们晚上见个面，你现在在哪儿？” “我住在古城区朋友家里，在白柳门一带。” “晚上我在给你电话，我现在人不在市里。” 段小涯心情荡漾，每次要和水琳琅见面，总是充满期待，这可是他磕过头的老婆，嘿嘿，什么时候才能做点夫妻之间该做的事？ 段小涯已经好些天没换衣服了，迅速跑到服装商场买了一套行头，人模狗样地装扮起来，在商场地落地玻璃镜前照了一下，吐了一手的唾沫，弄了一下发型，一旁的售货员不禁暗暗皱起眉头。 段小涯问售货员：“我是不是很帅？” 售货员露出职业的微笑：“帅，先生，你一穿上我们店里的衣服，整个人都精神了。” “啧啧，我就喜欢诚实的孩子。” “先生，总共两百八十八。” 段小涯拿了三百块出来：“不用找了。”嚣张地往外走去。 售货员暗暗感慨，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葩哇！ 段小涯走出商场，把换下来的衣服随手施舍给了路边乞讨的乞丐，年轻的乞丐很不爽：“哥儿们，你干啥呢，打发乞丐呢？” 段小涯一愣：“难道你不是？” “哥儿们，职业不分贵贱，你是不是歧视我？” “不，兄弟，你误会了，我没歧视你，只是鄙视你而已。”段小涯摇了摇头，年纪轻轻，有手有脚，做点什么不好，却要乞讨为生，这不是贱骨头吗？ 第372章 乞丐也是有尊严的！ 乞丐怒了，霍然站起，将手中破碗往地面上一摔，喝道：“乞丐也是有尊严的！” 段小涯目瞪口呆，这是他这辈子见过脾气最大的乞丐，作为一个乞丐，是不是太嚣张了点？ “兄弟，你想怎么着？”段小涯抬眼望向乞丐。 “跟我道歉！” “有病！”段小涯不想和一个乞丐纠缠，转身要走。 乞丐双手一张，拦住他的去路：“想走？给我一百块钱当精神损失费。否则你休想离开。” “兄弟，你是乞丐还是土匪？” 乞丐大怒：“你又侮辱我？” 段小涯很惆怅：“兄弟，你是不是想打架？” “呵，打架？哥儿们，你说话悠着一点，你当我们丐帮是好欺负的吗？远的不说，什么乔峰，洪七公，黄蓉，这些都太久远，说了你也未必知道。你拿苏乞儿来说，可也是我们丐帮响当当的人物，广东十虎，听过没有？不妨告诉你，我就是苏乞儿的第六代传人苏舍儿！” 段小涯再度目瞪口呆，一时三观全毁，怪不得年纪轻轻做了乞丐，原来是个神经病哇！ 苏舍儿摆了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摇摇欲坠：“干嘛不说话，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段小涯同情地看了苏舍儿一眼，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百元大钞，塞到苏舍儿手里：“兄弟，去买点药吧。” 苏舍儿迅速把钱收了起来，冷哼一声：“怕了就好，否则我一旦使出我们丐帮的镇帮之宝打狗棒，哼哼，你起码要断一条腿。” 段小涯扫了一眼，他腰带里插着一根破竹棍，道：“这就是打狗棒啊？” 苏舍儿急忙把破竹棍抽出来，道：“便宜一点卖给你，三百块钱，要不要？” “呵呵，丐帮的镇帮之宝，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苏舍儿看到段小涯要走，又急忙拦住段小涯：“哥儿们，我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很适合做乞丐，不如加入我们丐帮，由我引荐，只收你五十块会员费，如果你要升一袋长老，还要再交一百块。” “乞丐这么有前途的职业，我想并不适合我，兄弟，你好好干。”段小涯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了。 苏舍儿在他身后喊道：“哥儿们，考虑一下，我们丐帮可是天下第一大帮，过几天就要准备上市了，很有前途的！” 段小涯一边走着一边感慨，天下之大，果然无奇不有哇！ 走着，就见郝吟剑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哥，在哪儿呢？” “在街上瞎溜达呢。” “你到金牌川菜馆来，咱们喝几杯。” 段小涯独自一人，也挺无聊的，说道：“好，我这就过去。” 接着，段小涯打车到了金牌川菜馆，因为他对市里的路况不熟，被司机绕了几圈，狠狠宰了一笔，他也不知道。 “哥，你咋现在才来呢，我们都开始吃了。”郝吟剑拉着段小涯到了一个包房。 包房还有一人，却是郝吟剑的父亲郝阳，也就是南镇的镇长，段小涯嘿嘿一笑：“叔，你也在呢。”上次为了村里修路的事，狠狠敲了郝阳一笔竹杠，段小涯还有一些不好意思，毕竟是郝吟剑的父亲不是？ 但是这一次郝阳对段小涯的态度出奇的好，原因是郝吟剑和他说了，这一次能够洗脱嫌疑，全凭段小涯查出凶手。 得知郝吟剑的事，郝阳自然没少忙活，高峤当时将薇薇安推辞调查，其实很大的部分都是郝阳在做的打点，但毕竟是杀人命案，想要一笔抹杀，也不大可能。 庆幸的是，现在真凶已经归案，郝吟剑重获自由。 “小涯啊，来来来，坐！”郝阳客气地招呼段小涯。 段小涯急忙拿起酒瓶，给郝阳倒了杯酒，又给自己满上，笑道：“叔，上次修路的事，全靠你大力支持，我还没谢谢你呢。” “嗨，这些都是小事，倒是这一次，吟剑的事全靠你帮忙，否则现在还要东躲西藏的呢。”郝阳和他碰了碰杯，咪了一口杯中的白酒。 段小涯笑道：“我和吟剑是弟兄家，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有难，只要我有能力，我不会不管的。” “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叔，你要这么说，我还真有件事要你帮忙。” 郝阳一愣，这家伙也太不上道了吧？他不过就客套一下，他竟然就当真了。但是堂堂镇长，话已出口，就不能收回了。笑道：“是村里的事吗？” “是呀，我们村用水很不方便，我想建个水厂，上次去了县水利局一趟，可这是都过去两三个月了，水利局那边还是一点动静没有。叔，你人面广，能不能帮我疏通疏通？” “这没问题，过几天我给你打声招呼。” 段小涯又急忙给郝阳敬酒，但心里难免打鼓，不知郝阳是不是只是敷衍一下，官场中人，就喜欢打马虎眼，上次去水利局的时候，那个叫谢顶的人，也一口应承，结果至今没有任何回应。 本来想拿郝吟剑私生子的事威胁一下，但和郝吟剑既然称兄道弟，郝阳毕竟是他父母，多少需要给点面子，这种伎俩也就不能再用了。 但郝阳却在担心这一点，毕竟段小涯一个痞里痞气的小农民，说话口无遮拦，虽然掀不起什么风浪，但传出去影响不好，就怕被机关里的对头利用，那问题可就大了，笑道：“小涯，你和吟剑既是弟兄家，我也就放心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叔，这你放心，办水厂这么大的事，你都肯帮忙，你就是我的恩人，我绝对不会做忘恩负义的事。” 这句话虽没明说，但仍有些威胁的意思，郝阳心下不悦，但表面依旧笑脸对人，道：“都是自己人，谁也别客气，来，喝酒！” 三人喝了一回，郝吟剑问起瑞恩案的事，段小涯笑道：“很快我就能洗脱嫌疑了。”又将在瑞恩案发现场发现的线索说了一遍，郝阳暗暗点头，这小子倒有一些能耐，比起那些酒囊饭袋的警察，可又强多了。 一个小农民能有这么的本事，身上必有非凡之处。 第373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和郝家父子分手之后，段小涯回到白柳门林月如家里，林月如却也刚刚到家，拉着段小涯坐下，欣喜地道：“小涯，高队已经派人查了，案发现场的洗手间天花板隔层，确实有人进去。技术部门已经采集了指纹，和凶器的指纹进行比对，结果明天就会出来。” 段小涯有些小小地兴奋：“林姐，这一次我能洗脱嫌疑，真要谢谢你。” “谢什么，我们两个……就不要那么客气了吧？”林月如微微低头，又拿眼梢轻轻睃他一眼。 过了一会儿，林老头做好了饭，段小涯刚和郝家父子喝了一顿大酒，肚子已有七八分饱，吃不下去，只是陪着林家父女吃了小半碗饭。 八点左右，水琳琅来了电话，问道：“夫君，我已经开车到白柳门了，你在哪儿？” 段小涯走出门去，站在路灯底下，看着林月如家的门牌号：“我在6号房。” 林月如走了过去，奇怪地问：“小涯，你在等什么人吗？” 段小涯嘚瑟一笑：“是我老婆，待会儿介绍给你认识。” 林月如愣了一下：“你不是没结婚吗？” “是没结婚，没领结婚证，不过我们拜过堂了。” 林月如生硬地一笑：“你别闹了，现在哪有拜堂结婚的？” “你们城里人没有，但我们村里还是有的，嘿嘿，虽然不算正式结婚，可既然被我看中了，她就是我老婆。” 林月如心字成灰，一时觉得浑身彻冷，待见一辆红色的保时捷911停了下来，一个乌衣黑裙的妙龄丽人走了下来，亭亭玉立，秀发飘飘，灯光之下，宛若仙人，清雅脱俗，一双翦水秋瞳，盈盈含笑，朝着段小涯款款而来。 林月如顿时自惭形秽，自身的外在条件，实在与此人差了十万八千里。 段小涯疾步走向水琳琅，一把执住她的双手：“娘子，你今天可真美。” 水琳琅有些腼腆，小声地道：“别胡说。” 段小涯拉着水琳琅，朝着林月如走去，介绍：“林姐，这就是我老婆，水琳琅。娘子，这位林姐是市警察局的法医，这些日子帮了我不少的忙。” 林月如本来有些怀疑，段小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怎么可能娶上这么天仙也似的老婆，水琳琅可不是一般的漂亮，漂亮的女人，她也见过不少，但多半都要依靠现代的化妆技术，可是水琳琅完全就是不施粉黛，素面朝天，却又美的没有一点瑕疵，让人不可逼视。 而且可以看的出来，水琳琅开着百万跑车，经济条件自然也是十分的优渥。 她想不明白，这么一个女人，怎么会和段小涯走在一起。 水琳琅落落大方地朝着林月如伸出手去，林月如半天反应过来，和她握了握手，心里不是滋味，一种复杂的情愫笼罩心头，让她喘不过气。 段小涯：“林姐，这些天麻烦你了，我要和琳琅先回去了。” 林月如木讷地点头：“嗯。” 看着段小涯随着水琳琅上车，林月如忽然想起什么，道：“小涯，那两万块钱，等我凑齐了，我给你打电话。” 段小涯：“嗨，林姐，你客气什么，不就两万块钱，咱们之间的感情还不止两万块钱吗？不必还了。” 看着跑车呼啸而去，林月如心里五味陈杂，感情，他说的是什么感情？ 她也是一个正常的女人，自然也有性和爱的需求，但是由于她的职业，而且容貌也不好看，根本没有男人问津，三十几岁，她一场恋爱都没谈过，她只能一直地压抑。 所以，她内心的渴望远比一般的人强烈。 遇到段小涯的时候，她满心怀着希冀，和他短短的几日相处，她感觉到从所未有的温暖，他替她还了父亲欠下的钱，在小酒吧喝醉酒的时候，他可以背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向家里。 他们一起查案，偶尔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乐乐呵呵。 她不相信他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不然他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 林月如思绪翻涌，忍不住潸然泪下，痛彻心扉。 过了一会儿，林老头走了过来，问道：“月如，小涯呢？” “走了！” 林月如失魂落魄。 “去哪儿了？” “和他老婆回家了。” 林老头一愣：“他哪儿来的老婆？不是说没结婚吗？” 林月如轻轻摇头：“我不知道。” 林老头怔怔地看着林月如：“女儿，你没事吧？”此刻林月如的形容确实有些可怕，双目红彤彤的，像是充血一般，然而目光却又呆滞无神。 …… 梧桐街3号，水琳琅打开了门，请了段小涯进去，问道：“夫君，你不是说找到虎威石了吗？在哪儿呢？” 段小涯把虎威石拿了出来，递到水琳琅面前：“你看，是不是这个？” 水琳琅接过，端详一下，道：“这是千年虎威石，辟邪功效很强，只是时隔多日，只怕魏长山的煞气又增强了不少，不知能不能克制他。” “先试一试吧，不行咱们再想办法。” “这几天我又去拜访了几位隐世高人，但没有人知道龙亶石的下落。” 段小涯忽然心头一动，道：“上次我记得我的血能够克制明教古魂，不知道能不能克制魏长山的煞气？” 水琳琅轻轻摇头：“你的九阳之血可以克制邪祟，大力王是明教法王的一缕残魂，他自然惧怕你的血液，你的血液可以使他魂飞魄散。可是魏长山中的煞气，它更像一种病毒，魏长山现在相当于一个病变体，理论上他还是一个人，他又怎么会怕你？而且魏长山体内的黑煞气被施加了血咒，你的血只会增强他的功力，而且比普通的血液更具功效。” 她忽然紧紧一握他的大手，柔声道：“夫君，你要小心魏长山，千万不能让他得到你的血液，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段小涯见她对自己极为紧张，心下大快，笑道：“娘子，我一定不会让你守寡的。” “又不正经了。” 段小涯嘿嘿一笑，伸手搂她，她却纤腰一扭，警觉地避了过去，正色地道：“夫君，请你自重。” 段小涯笑道：“老夫老妻，就别自重了！” 水琳琅脚下一点，灯光照过清影，段小涯再见之时，水琳琅已经到了二楼，回头莞尔一笑：“晚安，夫君。”继而打开卧室，倩影消失门口。 段小涯悲愤无比，小花娘，你别嘚瑟，老子总有办法推倒你！ 第374章 不吃醋的老婆 次日，段小涯坐着水琳琅的跑车，朝着棘山村开去。 途中，林月如忽然打来电话：“小涯，你还在市里吗？” “林姐，今天我回村里了。” 林月如一阵失落，又道：“指纹比对出来了，天花板隔层的指纹，确实就是餐刀上面的指纹，你的嫌疑现在已经洗脱了。” “谢谢你，林姐。”他和林月如不过萍水相逢，她能为他的事情如此尽心尽力，段小涯也确实为此感激。 林月如幽幽地道：“小涯，凶手还没抓到，你还会回到市里吗？” “林姐，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捉拿凶手的事，只能交给你们警方了，抓到凶手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弄死丫的。” “噢，好。” 段小涯挂了电话，现在瑞恩案，他已洗脱嫌疑，本来是想把凶手揪出来暴打一顿，但是眼下根本没有那样的工夫，他必须把魏长山的事情处理之后再做其他打算。 棘山村的路已经修到了他家门口，段小涯欣喜万分，全村的人盼望一条水泥路，不知盼望了多少年，这一次总算如愿以偿了。 段小涯带着水琳琅到了家里，方凝正和段志远、李美翠说话，说的都是林下经济的事，两个老人不同，方凝说什么，他们也都木讷地点头。 忽见段小涯回来，李美翠飞快地跑了过去，先是狠狠地揍他一顿，然后抱头痛哭：“夭寿仔，你可把妈吓死了。” 段小涯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段志远显得比较淡定，说道：“老婆子，你干嘛呢，先让客人进屋，丢人现眼。” 李美翠这才发现，段小涯身边还有一个漂亮姑娘，急忙拉着水琳琅进屋，看看水琳琅，又看看方凝，心里也有一些小小的嘚瑟：这臭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有本事了，以前只有一个唐小玉缠着他，现在倒好，隔三差五给她带回来一个。 但是俗话说的好，不知道哪片云彩会下雨，也不知道段小涯带回来的这些女人，哪一个会下蛋。 心里想着，又朝方凝和水琳琅的屁股蛋儿瞅了半天，看起来倒也像是会生养的臀型，只是不知道她这个倒霉儿子上手了没有。 段志远听了方凝半天各种策划，每一句听懂的，现在段小涯和水琳琅回来，总算是解脱了，拉着李美翠：“老婆子，咱们就别打扰孩子们了，到田里砍两棵菜去，我去咱们的养鸡场抓只鸡，给孩子们做饭。” 李美翠会意，随着段志远往外走去，问道：“老头子，你说咱儿子到底看中了哪一个？” “你傻呀，两个都看中了呗！” “现在又不是旧社会，哪里能娶两个？” 段志远嘿嘿一笑：“谁先给咱们老段家生个大胖小子，就娶哪一个。” “还是你有见底，要不怎么说你是当家的呢。” 段志远十分嘚瑟：“那是。” “只是梦落这孩子怎么样了，奔丧也应该好了吧？” “这孩子好些年没回家了，一个人流落异乡，倒也不容易，现在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让她和家里聚一聚吧。” 两人越说越远，屋里，方凝倒是头一次见到水琳琅，她素来对自己的美貌颇为自负，但是相比水琳琅，似乎也有一些不足，毕竟水琳琅的美，是那种浑然天成的美，这是每个女人都羡慕的。 “方凝。”方凝伸出手去。 水琳琅也伸出手去，握了一下：“水琳琅。” 段小涯请了二人坐下，问了方凝林下经济的事，林业局派了专家来过一趟，又把最好的菌种带了过来，现在一切都已渐渐上了正规。 段小涯心下感激，握着她的一双柔荑，道：“方凝，辛苦你了。” 方凝一笑：“瞧你说的，有什么可辛苦的，给你工作也是工作，给楚董工作也是工作。” 段小涯知道，在农村里工作，可比在楚天阔身边苦的多了，毕竟她在楚天阔身边只是一个秘书，除了偶尔应酬之外，余下也不过在办公室处理一些文件而已，不用风吹日晒雨淋。 “乐果水和莺莺来了吗？” 方凝笑道：“来了，你介绍的这两人倒是一把好手，尤其乐果水，对养鸡很有一套。” “养鸡场我给他分了三成的利。” 方凝一愣：“你疯了？” “没关系啦，我们又不是光靠养鸡场挣钱，以后还有很多产业。” 方凝轻轻一叹：“你是老板，听你的。” “还有，我想给唐小玉一些股份。” “又是你哪位红颜知己？”方凝莞尔地白他一眼。 “瞧你，又多心了，我只当她是妹妹，从小一起长大的。” 方凝又不由望向水琳琅：“这位水小姐，你在哪儿认识的？可够漂亮的，比大明星还漂亮。” 段小涯心想，大明星哪有水琳琅漂亮？电视上的那些女明星，都是经过后期处理的。真要一个大活人站在面前，谁也比不过水琳琅。 别的女明星他虽没见过，但是顾小曼却是见过的，虽然也算的上是一流的美女，但一比水琳琅，终究还是稍逊一筹。 首先气质就不如水琳琅。 段小涯伸出一根手指，在方凝白皙的脸蛋刮了一下：“你是不是吃醋了？” 方凝轻轻拍开他的手：“我吃酱油也不吃你的醋。” 段小涯故意和方凝打情骂俏，为的就是激起水琳琅的醋意，但他拿余光去看水琳琅，这小花娘一脸的平静如水，段小涯不禁一阵气馁，这是什么女的？ 太伤他自尊了，什么老婆呀？ 过了一会儿，水琳琅淡淡地道：“小涯，咱们还是打听一下魏长山的事吧，这事最好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 方凝忧心忡忡地道：“小涯，魏长山是不是村里传说的怪物？” 段小涯点头，问道：“方凝，我不在这些天，魏长山是不是又出来为祸了？” “我们村还好，这几天小澳村和渔排死了不少的牲畜，警察几次搜山，都没有发现他。” “这妖孽现在越来越厉害了，不是警察可以对付的了的。” 第375章 排教中人 段小涯了解了一下情况，魏长山只伤牲畜不伤人，依旧是在周围几个村落活动。 随即就和水琳琅到小澳村去了一趟，老欧家的水牛被咬死了，全家呼天抢地地大骂魏长山，水牛在农村可是重要的劳力，这一回损失可着实不小。 水琳琅：“夫君，魏长山依旧只是吸动物的血，没有侵犯到人，可见他人性尚未泯灭。” 段小涯：“可这家伙太狡猾了，根本就抓不住他。” 段小涯拿了身上带的千百块的现金，给了老欧家做了一些补偿，老欧家先是推辞，但段小涯一再坚持，他们千恩万谢地收下。 水琳琅看在眼里，心想段小涯虽然有的时候行事无异流氓，但天生却有一颗怜贫扶弱之心，这或许和他的出身环境有关。 离开老欧家，水琳琅道：“夫君，要想抓住魏长山，无头苍蝇似的找他可不行。” 段小涯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本来可以引蛇出洞，放鱼饵钓鱼，可这一招你上次已经用过了，他已经有了警觉性。不过我刚才说了，魏长山人性未泯，他现在变成这副模样，内心一定十分焦躁，而且害怕。这个时候，他最需要的就是爱人或者亲人，得到一种心灵的抚慰。” 段小涯一想，道：“你是说……他会找他的家人？” “魏长山中煞已有一段时间，可他依旧在附近的几个村落流连，并没有走远，只能说明他心中有所寄托，舍不得离开。” 段小涯暗暗点头，魏长山现在变的人不人鬼不鬼，他还有人的意识，自己内心的恐慌，一直超过了其他人，这个时候他最渴望的就是家人的慰藉。 可是他不敢去见家人，只能暗中偷偷地看着他们。 现在村民和警方都在搜捕他，附近的村落处于戒严状态，对他来说，十分危险。他完全可以离开，到一个稍微远的地方去，那里的人没有防备，他作案也方便一些。 可他没有离开，说明内心对家还是有些眷恋的。 “娘子，这几天晚上我就在魏长山家附近蹲守，不怕他不出来。” 水琳琅微微颔首，道：“夫君，我手里头还有其他事情，恐怕不能陪着你，这些事只能靠你自己了。” “我知道。” “魏长山现在越来越强，你要小心，如果制服不了他，千万不要逞强。” 段小涯笑道：“放心，我不是有虎威石呢吗？” 两人说着，路上遇到小蔡头的媳妇金花，段小涯和她打了一声招呼，见她面色憔悴，问道：“金花，你这是怎么了？” 金花轻轻一叹：“小涯，你还不知道吧？小蔡头前几天疯了，现在虽然情况好了一些，但精神状态一直不好。” 段小涯一愣：“无缘无故，怎么就疯了呢？” “我也不知道，都说是中邪了，如果公爹在家，或许搞的清楚，可我哪里懂的那些？” “走，我去你家看看。” 水琳琅道：“小涯，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段小涯道：“我送送你。” “不用，你忙你的。” “那你开车小心一点。” 段小涯告别水琳琅，就随金花到了家里，几日不见，小蔡头似乎消瘦很多，眼窝都深陷了进去，坐在门口正在拿着篾片在编一只箩筐。 看到段小涯，笑着站了起来：“小涯，这些天你去哪儿了，都没见到你。” “嗨，一言难尽，你怎么样？我听金花说，你疯了？” 小蔡头瞪了金花一眼：“胡说八道什么，谁疯了？” 段小涯知道小蔡头对媳妇还是有些大男人主义，经常大呼小叫，急忙劝住小蔡头，递了一根香烟过去。 小蔡头又瞪了金花一眼：“愣着干嘛？做两个菜，我和小涯喝酒！” 金花委屈不已，弱弱地走进厨房。 小蔡头拉着段小涯在客厅里坐下，道：“前几天，确实有些邪门，我自己也都记不清发生什么事情，可是村里人都这么说，说我中邪了。小涯，你是有些门道的，帮我看看呗？” 段小涯心里清楚，自己的那些门道都是装神弄鬼的，现在脑海虽有巫的意识存在，但也只是一些皮毛，浅显的蛊惑人心的手段，至于巫术，一点没有。 所以段小涯也看不出他到底什么毛病，安慰他说：“你现在已经没事了，不要胡思乱想，没病也让你想出病来。” “我这心里总是不安，我爸失踪这么久，依旧没有音讯，我又出了这样的事。小涯，我爸在心里说的那些话，你还记得吧？” 段小涯依稀还记得老蔡头当时留下书信的内容，道：“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我怀疑我家受了什么诅咒。” 段小涯一惊：“不能够吧，别说这世上没有几个人会诅咒，就算会，无缘无故干嘛咒诅你们家？” “你别忘了，我们家以前和渔排的卓家结了梁子，会不会是卓雄的冤魂回来算账了？” “你想太多了，什么妖魔鬼怪，大多都是自己想出来的。” 话虽这么说，段小涯却不由想起卓一铃送给他的那只荷包，水琳琅曾说荷包被人施了厌胜之术，难道卓家真的有些门道不成？ 看起来也只是本本分分的渔民，怎么也不像会用这等邪门之术害人的人。 但是段小涯既然想到这一关节，和小蔡头聊了几句，酒也不喝了，匆匆就往渔排赶去。 渔排和小澳村距离也不过是二十分钟的脚程，段小涯找到卓一铃家里，卓一铃不在，只有丑婆正在门口晒着咸鱼，看到段小涯，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丑婆形容极其可怖，段小涯也不敢去多看她，笑问：“婶，一铃在家吗？” “在东边的鱼塘那边呢。” 段小涯点头：“好，我去找她。” 段小涯面对丑婆，总觉得浑身不舒服，妈的，长的也太吓人了，就像恐怖片经常出现的鬼婆婆似的，他还是去找卓一铃探个究竟。 丑婆看到段小涯离去，放下手里的活，回到屋里打了一个电话：“一铃，小涯待会儿会去找你，你给我小心应付着他。” 第376章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渔排是个渔村，靠近海边，人口倒也不少，但都比较分散。 段小涯到了东边鱼塘，果然看到卓一铃在那儿，正往自家的一个鱼塘撒着鱼苗。 “小涯，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村？”卓一铃放下手里的活，迎了上去。 段小涯皮笑肉不笑：“一铃，我也不跟你废话，我有事情问你。” “什么事？” “上次的荷包真的是你亲手给我做的？” 卓一铃心想，看来荷包的问题，真的被段小涯发现了，笑道：“当然，荷包是我自己绣的，不过里面的香料，我是到镇上找人给我配的，我可不懂什么香料。小涯，你喜欢我送你的荷包吗？” 段小涯又有一些迷茫，荷包之中的香料，倒也不是胡乱搭配，具有提神养气的功效，卓一铃不过是个普通的渔女，一般来说，不大可能知道香料的配方。 香料自然是找别人给她配的。 “怎么了小涯？”卓一铃紧紧盯着段小涯的表情。 “我遇见过一个师公，他说荷包被了施了邪术。” 卓一铃惊道：“怎么可能？” “我也不相信，可是师公就是这么说的。” 卓一铃笑了笑：“你没被那个师公骗钱了吧？现在很多江湖骗子，为了骗钱，经常危言耸听。如果真有什么邪术，你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吗？” 段小涯回想起来，卓一铃给他的荷包，倒也没有给他带来什么伤害，但水琳琅自然也不会弄错，她说荷包被施了厌胜之术，就不会有假。 饶是段小涯一向心思敏锐，却也想不到，荷包的厌胜之术，不是针对他，而是为了压制他的福脉不被小蔡头汲取，这对段小涯而言，非但没有伤害，还能保护他。 但对小蔡头可就不一样了，小蔡头就像一棵快要枯萎的植物，要靠段小涯的养分才能活下去，一旦失去段小涯的庇护，丑婆就很容易对小蔡头施咒。 “小涯，你遇到的那位师公，是什么人？咱们找他去，把他骗了你的钱要回来。”卓一铃愤愤不平地说，但其实也想知道，段小涯背后的高人，到底什么来头。 段小涯笑道：“只是偶然遇见，他指点了我两句，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那么荷包呢？” “被我毁了。” 卓一铃忽然发起情绪，撅着樱唇：“你就因为一个江湖骗子的一句话，把我送你的荷包给毁了吗？” 段小涯本来就对卓一铃的疑心不大，从她嘴里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此刻见她生气，笑道：“好了，这件事算我不对，下次请你喝酒。” “不要。” “那你要什么？我买给你，算是给你赔罪。” “我也不要你赔罪，只要……”卓一铃微微低头，拿手卖弄自己的一根辫子，小声地说，“只要你明白我的心意就好。” 段小涯心里一荡，小花娘跟她玩真的吗？ 既然如此，他是不是顺理成章占点便宜？圣人有云：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段小涯嘿嘿一笑：“一铃，你看今天阳光荡漾，我们……不如……嘿嘿！” 卓一铃心里咯噔一下，段小涯恶名昭彰，她也不是没有听过，这家伙要真的和她乱来，只怕就要和他撕破脸面了，到时想要再接近他，可就不容易了。 “讨厌！”卓一铃娇嗔一句，装出羞涩的模样，转身低头疾走。 段小涯一见，心头又是一片酥麻，小花娘，勾引老子是不是？卓一铃虽然姿色不算上乘，但撒娇的时候，还是有些味道。 段小涯箭步上前，从她身后，一把搂住她的纤腰：“小花娘，想逃跑吗？” 卓一铃忸怩地道：“小涯，人都看着呢。” 渔排东边鱼塘，可不仅仅只有卓一铃一家的鱼塘，此刻其他鱼塘的主人也在忙着劳作，看到段小涯忽然搂着卓一铃，就有人站出来，喝道：“一铃，这小子是不是欺负你？”都是同村的人，又都知道段小涯不是什么善类，猜想段小涯多半是对卓一铃用强。 卓一铃忙道：“五叔，小涯和我闹着玩呢。”又用力地挣开段小涯。 段小涯不管众人，拉着卓一铃的手，笑道：“一铃。” “别闹！”卓一铃娇嗔，抽回自己的手，心里忐忑不安，感觉就像引火烧身似的，这要被段小涯给缠上了，可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一铃，你不是让我明白你的心意吗？我很明白，现在不是正要成全你吗？” 卓一铃又羞又恼：“你这人……思想能不能健康一点？”她感觉她的话也没什么不妥，也不知道这家伙脑袋瓜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嘿嘿，不好意思，看到你我还真健康不了。” “不理你了。”卓一铃娇嗔地在他胸口擂了一拳，转身又走。 段小涯心火大盛，又勾引他！ 急忙追了上去，走在她的身边，嘿嘿一笑：“一铃，你这是要去哪儿？玉米地吗？” 卓一铃白他一眼：“我们村没人种玉米。” “甘蔗地也行，我不挑剔。” “你再胡说八道，我生气了。”卓一铃故意板起面孔，她心里还真害怕这家伙冲动之下，把她拖到什么偏僻的地方。 段小涯心里老大不爽，女人就是口是心非，嘴里说着喜欢你，结果又不让你碰她，这不是把他耍着玩吗？ 自从梦落回家奔丧，他也是压抑的太久了。 不过现在方凝就在家里，用得着看这小花娘的脸色吗？段小涯越想越不得劲，冷笑：“嘚瑟个屁，你以为老子看得上你吗？滚你丫的臭鸭蛋，老子还不伺候了！”段小涯扭头就走，他对女人一向没什么耐性的，何况卓一铃又不是美的上天的女人，还要低声下气的吗？ 他又不是没有女人。 卓一铃愣了一下，这家伙翻脸真是比翻书还快，急道：“你去哪儿？” “你管得着吗？”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怎么你了？”卓一铃莫名其妙，她刚才的反应也都是一个女人正常的反应，这家伙脾气也太大了吧？ “别浪费我时间！”段小涯潇洒就走，头也不回。 卓一铃挫败不已，这是什么男的，他把她当成什么了？卓一铃兀自生着闷气，这是不是算和他撕破脸面了？ 第377章 叫老公就行 段小涯点燃一根香烟，坐在窗台嘚瑟地笑。 方凝抓起枕头朝着掷了过去，笑骂：“死鬼，大白天的，也不注意一点影响。” 她到底对段小涯还是有些了解的，刚才悻悻回到家里，二话不说，就把她抱上楼来，一定是谁招惹了他。 段小涯将她轻轻搂了过来，在她面颊亲了一口，笑道：“除了你这小妖精，谁还能让我受刺激？” “滚蛋！” 段小涯嘿嘿一笑，啜着香烟，又陷入了沉思，灭火之后，就该想想魏长山的事了。 上次和魏长山交手，他的速度和力量就已超过常人，虽然没有任何武功招式，但段小涯自从接触武道之后，渐渐明白，任何招式，都是建立在速度和力量的基础上的。 否则不论招式再是玄妙，一拳打出去软绵绵的，打一百拳，对方一点事情没有，那也白搭。速度也是一样，花里胡哨的招式，倒不如一招致命的快招，说到底武道就是为了打倒对方。 然而，这都是常规的武道理念，段小涯的“逍遥游”功法，却又恰恰相反，讲究以柔克刚，以慢打快。 由于性情的原因，段小涯一直无法领会功法的精髓，一来他对道家的思想了解甚少，二来他根本就无法静下心来。 他在俗世之中成长，满脑子的俗念，做不到道家那种清静无为的境界，所以“逍遥游”的境界一直进展缓慢。但是好在他的慧根受到妙僧神识的涤荡，一到关键时刻，却又能自动地与功法心神领会。 “小涯，想什么呢？” 段小涯回神一笑：“走，咱们到园子里看一看。” “好。” 二人走下楼去，段小涯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他要找个帮手，一起对付魏长山。面对面地交手，他倒也不怕魏长山，可这家伙要是逃跑，他也没有把握追的上他。上次他就见过魏长山奔跑的速度，就像一只猎豹似的，时隔多日，只怕又有长进了。 他需要一个人配合，把他缠住，哪怕只是缠住几秒，也能给段小涯争取出抓他的时间。 村里虽然不乏争强斗狠之辈，但个个都是没有练过武的山野村夫，人多又怕惊扰了魏长山，让他不敢出面，人少又不成事。 想来想去，也只有乐果水了，上次在白沙镇的小禹山下的亭子和他有过一次交手，这家伙的武功虽然莫名其妙，充满下流的味道，但缠人的本事倒也不差，尤其那一招“老树盘根”，完全就是锁字诀的功夫。 不一会儿，到了水尾，段蕙芳，段文，段武，余二喜，正在帮忙搭建菇棚，竹荪是种在竹林就可以了，但有些菌类，却要在菇棚培育，发酵，然后移植。 天气渐渐寒冷，没有菇棚是不行的。 “余二叔，辛苦了！”段小涯瞬间化身国家领导，满面堆笑地表示慰问。 方凝看着段小涯装逼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 然后国家领导掏出一盒香烟，刚才装逼的形象就不对劲了，段小涯散了香烟，笑道：“余二叔，种菇你是行家，以后有空你多帮衬，我给你开工资。”上次段小涯本来就已答应余二喜这事，他可不能忘记，他深知村人的脾气，就是记仇。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养出的性格大不相同，不论是从抗秦灭楚的闽越人开始，还是近代的抗战时期，当地的人就是这样的性格。 当然，这种性格有好有坏，不忘国仇家恨，这一点是好的，但是有些芝麻绿豆的小事，照样也能耿耿于怀。 段小涯答应余二喜的事情没办，余二喜可会一直记着，就像驼唐僧过河的千年老王八似的，唐僧忘了在佛祖面前帮他带话，结果回程的时候就被掀落河里。 余二喜心里一直记着这事，但也不好意思腆着脸皮去问，所以主动过来帮忙，段小涯一见到他，自然也就想起曾经答应的事了。 余二喜笑道：“小涯，以后还要你拉叔一把，叔以后就跟着你了。” 段小涯笑道：“叔，你这是要折煞我。” 客套两句，段小涯问段蕙芳：“姐，新来的那两人呢？” 段蕙芳道：“在养鸡场那边吧。” 段小涯和方凝朝着养鸡场走去，鸡舍和鸡架都已搭了起来，几百只的鸡现在都已放到林子里去，让它们自由地觅食，乐果水和莺莺拿着稻草正在搭建鸡窝。 段小涯奇道：“这有鸡舍了，还搭鸡窝做什么？” 莺莺回头一看，起身脆声叫了一声“老板”。 段小涯心里还挺嘚瑟的，谦逊地道：“叫什么老板，多生分呢，叫老公就行。” 方凝狠狠拍他一掌：“正经一点。” 莺莺面色微红，方凝笑道：“莺莺，你别理他，叫他小涯就行了，别惯着他。” 莺莺笑着又叫了一声：“小涯哥。” 又解释说：“水哥说，这些散养的鸡，漫山遍野地跑，母鸡也不会安分地跑到鸡舍下蛋，要在林子里安一些鸡窝，咱们捡蛋的时候才方便一点。” 说着，乐果水已经过来，笑道：“老板，想不到你真讲信用，我还以为你当时是说说而已的呢。” 段小涯递了根烟，笑道：“圣人有云：人无信而不立，不亦君子乎？” 方凝目瞪口呆，这两句话为什么在他这儿，就能这么顺溜地连成一句话？ 乐果水挠了挠头：“啥意思呀？” 段小涯也解释不明白到底啥意思，只不过说两句对方听不懂的话，才显得他逼格很高，都当老板的人了，逼格不高能行吗？ “圣人的话没那么容易理解，以后我再和你解释，眼下有件要紧的事和你商量。”段小涯搭着乐果水的肩膀，把他带到一棵马尾松下。 “老板，你有话直说，要我做什么？” “别叫老板，叫兄弟就好。” 乐果水笑道：“好，那我就高攀了，以后叫你兄弟。” 段小涯笑道：“水哥，是兄弟就要两肋插刀是不是？” 乐果水警惕地看着他，嘿嘿一笑：“我看，我还是叫你老板吧？” 第378章 再擒魏长山 乐果水看着段小涯面色有异，估计兄弟不是白叫的，两肋插刀，估计要插他两刀。 段小涯笑道：“水哥，你可听说了最近村里出现一只吸血怪物？” 乐果水木讷地点头：“是，大家都在传呢，邪门的很，昨晚我一个人守着园子，一个晚上都睡不着哇！” “为了以后能够让你安心睡觉，我觉得你有必要和我一起把那怪物抓住。” 乐果水一惊：“兄弟，你不会是开玩笑吧？”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开玩笑吗？” 乐果水急忙摆手：“不行不行，我听说那怪物十分凶悍，我可不想被他吸血。” “水哥，我对你怎么样？养鸡场你没出一分钱，我分你三成的利，这点事情，你都不肯帮我？” “这……” 段小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别太担心，上次我和那怪物交过手，差点就抓到他了。这怪物是怕光的，咱们晚上带着手电筒去，他要出现的时候，把手电筒往他脸上一照，他就不敢攻击你了。” “真的假的？” “你没听说吗？这怪物都晚上出来的，就是因为怕光的缘故。” 乐果水听说有克制他的东西，心下稍安，道：“兄弟，我和你一起去倒是可以，但要是遇到危险，你可不能撇下我自个跑了。” 段小涯笑道：“你看我像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吗？” 当晚，两人带着手电筒，悄悄地就朝蓝头溪村而来，现在魏春已经从拘留所放出来，只是因为村长之职因为带头村民火并，所以被罢免了，新的村长还没开始选举。 魏春一家房屋焚毁，现在只能暂时挤在魏秋家里，段小涯和乐果水潜伏魏秋家的附近，两人藏身一棵大榉树上，警惕地注意四周的动静。 但是过了半夜，魏长山没有任何影踪，乐果水有些烦躁：“兄弟，都等了这么久，应该不会来了吧？” “现在才刚开始，再等等吧。” 乐果水有些不解：“你说你干嘛非要抓那怪物？” “废话，咱们经济园里现在养了那么多鸡，还有我养的四头羊，以后咱们还要养其他动物，这怪物要没抓住，我敢养吗？” 乐果水拇指一跷：“兄弟，你够可以的呀，是打算开个农场吗？” “一步一步慢慢来呗，我现在没那么多钱。”虽说林下经济，林业局拨了二十万的款项下来，他家也投了大半的钱下去，再也没有什么闲钱搞其他事了。 说着，就见魏秋门口徘徊一个人影，借着星月惨淡的光芒，依稀可以判断，正是魏长山的身形。 段小涯本来以为还要蹲守几个晚上，没想到运气这么好，头一晚就被他碰到了，当即吩咐乐果水噤声，两人一前一后，悄悄地爬下树来。 段小涯小声地道：“水哥，你守在这里，我包抄他的后路，保管他逃不了了。”说着，悄悄地从魏秋家身后的小路绕了过来。 魏长山怔怔地站在魏秋家的门口，他知道家人现在都住在三叔的家里，他爸刚从牢里放出来，他还没见过他。 以前在家的时候，他倒也不觉得家有多么可贵，浑浑噩噩，可是现在有家不能回，他又异常地怀念家的温暖，他怀念父亲爽朗的笑声，母亲慈爱的笑容，还有妹妹偶尔对他的撒娇。 想着想着，不由呆呆出神，一颗热泪，从他眼角掉了下来。 他走到门前，抬手准备敲门，却又把手停在半空，始终不敢敲落。 他不敢想象，家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又会怎样？ 他曾无数次地经过家门，有几次他敲了门，等到有人出来开门，他又迅速地躲了起来，他不敢和他们相见。 魏长山的手终于还是收了回来，黯然地叹了口气，忽听旁边草丛暴喝一声：“魏长山，我看你这一次哪里逃！” 段小涯纵身扑了过去，一爪朝他肩头抓落，魏长山猝不及防，被他抓个正着。 但是魏长山忽的肩头一甩，手臂一掀，段小涯身体不由退了两步，心里暗暗吃惊，这家伙现在力气又暴涨了许多，完全就是一个变异的身体，因为常人想要获得力量，只有通过不断地修炼。 他完全是靠煞气激发身体的潜能，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可是如果激发不得其法，只会耗损身体，魏长山照这么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魏长山见到段小涯，心下一怯，撒腿就跑，他虽忌惮段小涯，但主要还是因为在自家门口，要是引来家人，看到他古怪的形容，他的内心必然接受不了。 他不敢想象家人看到他会是怎样的表情。 段小涯迅速追去，但是魏长山此刻奔走如飞，却是四肢着地，越来越像动物。 段小涯大叫：“水哥，拦住他！” 乐果水急忙掏出手电筒，朝着魏长山的黑影一照，魏长山只见光芒射来，下意识地眯起双目，行动顿时一滞。 乐果水从未见过魏长山，只是听说村里的传言，此刻见到魏长山的庐山真面目，见他脸色发青，深陷的眼窝一团乌黑，眼珠却是通红冒着隐隐的光，胡子拉碴，两根弯而尖锐的獠牙正从嘴角伸了出来。 双手的指甲很尖，露出的手臂上面长满茂密的黑毛，皮肤就如树皮一般。 乐果水浑身打了一颤，差点没有吓尿。 魏长山大吼一声，就朝乐果水扑来，乐果水吓的直接就把手电筒砸了过去。 魏长山伸手拨开，段小涯大叫：“水哥，老树盘根，盘死他！” 乐果水知道情况危急，自己要是不主动出击，很快就会处于被动，趁着魏长山拨开手电筒的当空，一跃而起，朝着魏长山扑去。 魏长山目中戾气陡盛，右手迅速探了出去，乐果水老树盘根没有盘到，却被他一把扼住颈部。 段小涯堪堪赶到，他知魏长山力气奇大，只要手上稍一用力，乐果水的脖子就被扭断了，不假思索，跳了起来，双臂交叉，从后锁住魏长山的颈部。 魏长山只有松开乐果水，伸手来掰段小涯的手臂，段小涯只觉手臂一阵刺痛，上次见到魏长山的时候，他的指甲还没这么长，此刻却是又长又尖，划过他的肌肤，顿时出现血痕。 第379章 心灰意冷 段小涯手臂吃痛，急忙松手，一脚踹在魏长山的臀部，魏长山跌在地面，打了个滚，伸出舌头舔着指甲上面的血迹。 段小涯忽然记起，水琳琅跟他嘱咐，不能让魏长山吸他的血，看着魏长山销魂的表情，估计他的血与别个不同，让他觉得滋味极为美妙。 魏长山声音沙哑，嘎嘎地笑：“段小涯，段小涯……你的血与众不同，浑身都暖洋洋的……好舒服……嘎嘎……” 段小涯叫道：“我去，吸个血而已，你的表情能不能不要这么荡漾？” 魏长山吼了一声，忽然朝着段小涯扑了过去，段小涯手电一照，魏长山又不由双手遮住双目，其实手电的光芒也不强烈，但是魏长山中煞越深，就越怕光线，黑夜之中，一束手电打在脸上，仍旧让魏长山觉得极不舒服。 段小涯趁他双手遮目的时刻，一个飞腿过去，魏长山身体直直跌了出去。 乐果水忽然大吼一声：“观音坐莲！”身体跃起，朝着魏长山的身体坐了下去。 段小涯惆怅不已，这哥儿们学的都是什么功夫？ 不想魏长山就地一滚，乐果水一屁股坐在地上，嗷的一声惨叫，表情极其酸爽。 魏长山忽然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乐果水扑去，乐果水大惊失色，慌乱之下，就地一扑，已经按住魏长山的双脚。 “老汉推车！”奋力一提魏长山的双脚，魏长山不过速度和力量惊人，至于武道之中的招式变通，全然不懂，一时重心不稳，直接被乐果水掀翻在地。 乐果水提着魏长山的双脚，正要“推车”，不想魏长山双脚一挣，轻而易举地挣开乐果水，一脚问候他的胸口。 乐果水整个人往上一升，啪的一声，重重地摔到地面，惨叫不已。 段小涯叫道：“水哥，怎么样？” 乐果水痛苦不堪：“肋骨……好像断了！” 段小涯知道魏长山力大无穷，虽然招式不知变通，但只要被他伤到，必然就是重伤。 段小涯暂时不管乐果水，一掌猛烈朝着魏长山胸口拍去，魏长山双臂交叉一挡，段小涯体内真气澎湃，迸发出去，魏长山节节而退。 魏长山已然意识到段小涯的血与众不同，此刻他嗜血成性，就如吸毒一般上瘾，而段小涯的血就像纯度极高的一种毒品，让他欲罢不能。 可是，段小涯的功力仍在他之上，他知道此刻依旧不是段小涯的对手。 于是双臂一掀，转身要跑，段小涯知道这家伙速度极快，若是让他一跑，可就很难追上，一把抓住他的头发，魏长山自从中煞之中，许久不曾理发，头发乱草一般，一抓就中。 段小涯顺势在他脚跟一踢，手上一扭，又将魏长山掀翻在地，跨坐在他身上，狠狠地按住了他。 乐果水大惊：“兄弟，你怎么也会‘观音坐莲’？难道我们竟是同门吗？” 段小涯：“……” 魏长山目眦尽裂，凶神恶煞地瞪着段小涯，眼珠越来越红：“放开我，段小涯，求求你。” “魏长山，你中煞了，你不能再这么下去。”段小涯见到魏长山如今变成这样，心下也有一些愧疚，旁人并不知情，可他自己心里却是清楚的，若非他挖开了蓝头溪村的千年古树，魏长山根本不会中煞。 “不用你管，放开……嗷呜……”魏长山双手的尺神经已被段小涯抓住，手臂发麻，任由再大的力气，一时之间也使不出来，急的嗷嗷直叫。 魏长山说话的声音极其生硬，仿佛一个刚刚开始学习中文的老外似的。 此刻，却见魏秋家门忽然打开，魏灵儿打着手电走了出来，先是照到段小涯，急忙跑了过来：“小涯，出什么事了？”抓捕魏长山的过程，动静很大，先把魏灵儿给吵醒了。 魏灵儿再把手电一照被段小涯按在地面的魏长山，“啊”的一声惊叫，吓的瘫软在地，面色发白。 魏长山看到魏灵儿的反应，心灰意冷，哀伤地翕动嘴唇：“灵儿，我……哥……哥哥……” 魏灵儿惊恐地摇头：“不是，你不是我哥哥……”魏灵儿此刻完全就把魏长山给吓傻了，这么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怎么会是她哥哥呢？ 星月之下，魏长山眼角滑下一颗泪珠，竟是殷红色的，血泪！ 魏长山伤心欲绝，此刻就连家人都不肯认他，对月一声长啸，激烈的啸声在岑寂地夜里久久回荡，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愫，悲伤，绝望，无助，委屈，恐惧，愤怒…… 魏灵儿跌跌撞撞地朝着家中跑去，急忙把家人给叫醒。 魏长山中煞之后，本来情绪难以克制，而且这些负面情绪可以被放大十倍，此刻看到魏灵儿的反应，当真比杀了他更加难受。 家人都不肯认他，他仿佛就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活的没有安全感，更也感受不到人世间的半点温度。 其实，魏灵儿的反应也是正常人的反应，任谁看到自己的家人变成怪物，感情上都不会接受的。 但是魏长山的心思极为敏感，魏灵儿一丁半点的嫌弃，都会让他生不如死，他是多么渴望一丝家的温暖，可是此刻，他的渴望瞬间变成绝望，就如跌入一个无底的深渊。 他注定要活在地狱里，无法享受正常人的生活。 “吼——” 魏长山体内迸发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挣开段小涯的控制，一把抓住段小涯的肩头，将他重重甩了出去。 段小涯刚一落地，一掌拍在地面，人已重新跃起，眼见魏长山又要逃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右手按住他的肩头。 魏长山又是用力一甩，反手一拳扫向段小涯，段小涯低头避过，一记手刀从他腋下穿过，斩向他的咽喉。 魏长山再度被撂倒在地，段小涯一把擒住他的手腕，翻身一压，膝盖压到他的颈部，魏长山顿时喘不过气。 段小涯叫道：“魏长山，你别跑了，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煞气，只要你好好配合！” 魏长山嘶吼地道：“假惺惺……我不相信你……放开……” 第380章 姿势有些不雅 段小涯体内的真气遇强则强，平日也和常人没有两样，但魏长山力大无穷，挣扎不已，段小涯若无体内真气支撑，绝对制不住他。 魏长山越挣扎，反弹出来的真气越大。 魏长山龇牙咧嘴，形容极为恐怖，白森森的獠牙充满杀机。 段小涯忽然想起虎威石，急忙从口袋里掏了出来，但他并不知道虎威石该怎么用，但想丁橙能够当做饰品挂在身上，想来也不必什么门道施展虎威石的灵力。 就如桃木剑一般，挂在墙上或者门口，自然而然就能起到辟邪的作用。 但虎威石比普通的桃木剑牛逼的多，这是千年虎威石，自然也不是刚从老虎胸口取出的虎威石可比，千年之中吸收天地灵气，不仅可以辟邪，而且可以破煞。 段小涯拿着虎威石一端的挂链，放在魏长山的眼睛上方，魏长山果然面露痛苦之色，额头青筋犹如蚯蚓一般，在他皮肤底下冒了出来，大叫：“拿开！拿开！” “魏长山，你中煞了，这虎威石能够破你的煞气，你忍一忍！” “段小涯，我……我要杀了你……啊——”魏长山瞪着眼珠要凸出来，嘴唇都在剧烈发抖。 乐果水缓缓地爬动，看的莫名其妙，段小涯手里不过拿着一块z字型的石头而已，魏长山的反应未免太过激烈了。 天地万物，相生相克，举个简单的例子，养花的人都知道，丁香如果种在铃兰旁边，就会迅速地枯萎。虎威石就是能够辟邪破煞，当然，它本身对魏长山没有危害，只是虎威石一出，魏长山体内的煞气翻江倒海，快要把魏长山的身体胀破。 虎威石散发的灵气，肉眼是看不见的，可是正在压制魏长山体内的煞气，煞气本能地发起反抗，这样一来可就苦了魏长山，两股正邪之气，就把他的身体当做战场。 魏长山撕心裂肺地惨叫，迅速地引来魏家众人，魏灵儿大叫：“哥哥就在前面！” “段小涯，你干什么？”魏秋脾气最为暴躁，一个虎扑过来。 段小涯叫道：“水哥，拦住他！”他见虎威石明显已经起了效果，不想功亏一篑，魏长山只要忍一忍，就算经脉被煞气冲的尽断，他有药王鼎在手，假以时日，总能把他治好。 乐果水此刻顾不得胸口肋骨断裂的疼痛，知道段小涯正在关键时刻，不能让人打扰，翻身而起，又是一招“老树盘根”，双脚直接缠住魏秋腰盘。 魏秋大怒：“谁呀？” “乐果水。” “死边，消遣我？”魏秋自然不会相信，有人竟然会取一个农药的名字，当然这也不能怪乐果水的爸妈，他们给他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并不知道以后会有一种农药会叫乐果水。 “哥，我真叫乐果水。” 魏秋大怒，伸手抓住乐果水的肩头，他的膂力很大，一抓之下，乐果水就被甩了下来。 但是乐果水一落在地，一手又已抓住魏秋脚踝，魏秋重心不稳，一下就往旁边的土埂跌去。 魏秋刚刚扶住土埂，乐果水将他右脚用力抬了起来，魏秋力气虽大，但却没有受过正规的武道训练，韧带没有撑开，右脚被乐果水90度抬起，只觉胯下一阵撕裂的疼痛。 魏秋大叫：“放手！有你这么打架的吗？” “这叫隔山取火！” 魏秋大惊：“哥，大家都是大老爷儿们，这个姿势有些不雅。” 乐果水将他右脚用力一掰，魏秋一声惨叫，直接就从土埂另外一边栽了下去。 乐果水叫道：“哥，你没事吧？” “你个死变态！”魏秋勃然大怒，又从土埂爬了出来。 乐果水一招双龙出海，魏秋啊的一声惨叫，又从土埂跌了下去，大叫：“死变态，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此刻，魏春等人已经赶到段小涯和魏长山身边，看到魏长山鬼畜一般的形容，众人心惊肉跳。 乐果水急急忙忙赶了过来，拦住众人，叫道：“这怪物会吸血，你们别过去。” 魏灵儿泪眼婆娑，叫道：“小涯，你在对我哥做什么？” 段小涯叫道：“我在去除他的煞气。” 魏长山体内煞气翻涌，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嘶吼大叫：“段小涯……放开我，我……啊，好难受，段小涯……好难受……啊——” 撕心裂肺地吼叫，划破整个黑夜的岑寂，魏长山暴露外面的肌肤，青筋暴涨出来，似乎随时都会经脉爆裂，他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忽的哇的一声，一口黑血呕了出来。 邬小梅大惊：“长山，长山！” 乐果水急忙拦住：“大姐，你现在不能过去。” 魏长山痛苦地叫：“妈，救我……难受……” 邬小梅哭成泪人：“小涯，你放了他吧，他好难受啊！” 段小涯道：“婶，这个时候放了他，可就功亏一篑了。” 魏灵儿道：“小涯，你到底对我哥做了什么，他为什么那么痛苦？” 段小涯没去搭理魏灵儿，将虎威石握在手心，一把按在魏长山胸口，魏长山失声惨叫，声带似乎都在撕裂，浑身就如电击一般，颤抖不停。 邬小梅看着儿子身受非人痛苦，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一把推开乐果水，这一推却恰恰推在乐果水断裂的肋骨上面，乐果水痛的哇叫，本能地退开一步。 “段小涯，放开长山！”邬小梅发疯地吼，伸手去推段小涯。 段小涯叫道：“灵儿，快把你妈抓住。” 魏灵儿看着魏长山鬼哭神嚎的模样，只觉脊梁骨发冷，畏畏缩缩，不敢过去。 邬小梅情急之下，抓起一块石头，朝着段小涯脑门砸了过去：“让开！” 段小涯额头顿时血涌如注，大怒：“老膣屄娘儿们，你是不是傻？” 邬小梅护犊心切，看到魏长山身受巨大苦楚，也不管段小涯是好心还是歹意，伸手胡乱撕扯段小涯：“你走开，我们家的事，不用你管！” 段小涯额头的血一滴一滴地滴落，落在地面魏长山的脸上，有些滴到他的唇齿，魏长山被虎威石压制的苦楚，却在一点一点地减轻。 扯着段小涯和邬小梅争执之际，浑身又猛然冒出一股力量，哐的一声，又把段小涯掀翻在地。 第381章 功亏一篑 段小涯心头不禁火起，伸手要擒魏长山，忽见邬小梅忽然抱住他的大腿，哭着哀求：“小涯，婶求你了，放了长山吧，他很可怜的。” “婶，现在放了他，他中的煞气就会越来越深，到时神仙都救不了他了！”段小涯看着魏长山已经爬起来逃跑，心下大急，一把拽起邬小梅，将她粗暴地甩了出去。 魏春急忙扶住邬小梅，他对魏长山如今的遭遇，自然也是心如刀绞，可他毕竟要比邬小梅理智的多，知道段小涯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邬小梅一腔母爱，看到魏长山此刻的苦楚，竟不像魏春考虑那么长远，只想魏长山逃的远远的，再也不要被人抓住。 魏长山回头哀伤地看着家人一眼，冷不丁又落下眼泪，嘶哑地道：“爸，妈，囝仔不孝……你们……不要想我……” 忽见段小涯雷霆一般冲杀过来，魏长山撒腿就跑，他已渐渐意识到段小涯的血液可以增长他的功力，本来极为垂涎，但是段小涯手中此刻有一块虎威石，这是他极为忌惮的物件。 “魏长山，你别跑，你难道就像这么一直人不人鬼不鬼下去吗？”段小涯暴怒喝问。 魏长山脚步一滞，心神大乱，他不想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现在的他，只能生活在阴暗的角落里，甚至白天的时候都不敢出来。 他不能和家人团聚，所有的人都把他当真怪物。 这一切，都是段小涯造成的，魏长山想到此处，忽然戾气陡盛，对着段小涯启着白森森的獠牙，目眦尽裂：“是你……你把变成这样的，这个仇……我会报……” “魏长山，你要报仇，我也决不多说什么，我等你来报仇，可是现在，你先跟我回去，我会想办法治好你，你相信我。”段小涯诚恳地望着他。 魏长山摇了摇头：“我不相信你，你……你会害我，你没……没那么好心……”说罢，拔足又跑。 魏长山刚被虎威石摄伤，煞气在他体内激荡，仍旧无法平息，行动已比先前迟缓很多，眼见段小涯就要追上，心下大急。 他虽变成怪物，但是人的智慧还是有的，看到路边一个土石高坡，极为陡峭，上面树木茂密，心念一动，迅速跃了上去，抓住一个凸出的石块。 他现在已经拥有半兽的性质，身手犹如灵长类动物一般敏捷，双手迅速攀援而上。 本来若在平地之上，段小涯自信还能追上魏长山，可是看着魏长山攀援的速度，他就知道没有能力抓他了。他虽也经常在山里四处地攀援，但他毕竟只是常人，神识之中的武道，也没有所谓壁虎游墙之类的功法。 他朝着山坡攀援上去，魏长山瞬间已经到了坡顶，抓起石头猛烈地朝他砸了下来，段小涯破口大骂：“魏长山，老子是在救你，你不识好歹是不是？” 一块圆石正中他的肩头，段小涯手臂一松，顿时就从坡上跌了下来，抬眼望去，黑夜之中，魏长山迅速隐没树林之中。 段小涯恨恨地朝着地面砸了一拳，都是邬小梅这个老贱人，本来已经制住魏长山，而且虎威石也已发挥功效，这老贱人偏偏母爱泛滥，让他功亏一篑。 段小涯愤愤地往回走去，魏秋和乐果水已经扭打起来，此刻魏秋发现乐果水胸口肋骨断裂，不停地朝着他的伤处攻击：“变态，竟然调戏老子，老树盘根是不是？隔山取火是不是？老子弄死你个变态！” 乐果水哇哇大叫：“哥，误会误会，这只是我的功夫，师父就是这样教的，我也没有办法。” “当我三岁小孩？骗谁呢，你这也叫功夫？”魏秋打的越发起劲，乐果水本来身手要比常人了得，但因有伤在身，现在只有防守的能力。 段小涯此刻满腔怒火，箭步上前，一脚就把魏秋踢了一个跟头，骂道：“你们魏家去屎吧，一群傻缺，现在让魏长山跑了，高兴了吧？总有一天，他会回来吸了你们的血，等死吧傻缺！” 潘巧云急忙过去扶起魏秋，问道：“阿秋，你没事吧？” 魏秋推开潘巧云，望向段小涯：“你刚才对长山做什么？” “跟你这傻缺说的着吗？” “你——” 魏春拦住魏秋，走向段小涯：“小涯，你真的能救长山吗？” 段小涯冷笑：“现在人都抓不住，还救个屁！都给老子滚！” 段小涯扶起乐果水，见他面色发青，知他忍着极大的痛苦，道：“水哥，你忍一忍，我回去给你接骨。” 扶着乐果水到了家里，乐果水此刻松懈下来，想到刚才的情景，依旧心有余悸，道：“小涯，刚才那个怪物可真吓人，他怎么变成这样的？” 段小涯轻轻一叹：“中了煞气。” 乐果水倒也听人说过煞气，但从来没见过，一时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太邪门了吧？” 方凝和莺莺相继从楼上走下来，段小涯回头道：“是不是吵醒你们了？” 方凝道：“小涯，这么晚了，你们去哪儿了？” 段小涯怕家里人担心，所以去抓魏长山的事谁也没有告诉，好在有惊无险，现在说也无妨了，道：“我和水哥刚才去抓魏长山了。” 方凝一惊：“你不要命了？”她虽没见过魏长山，但在棘山村已有多日，村民传言十分邪乎，她忍不住心惊肉跳。 段小涯小声地道：“你别嚷，没的把爸妈吵起来。” 莺莺走向乐果水：“水哥，你是不是受伤了？” 段小涯虽会医术，但是不开医馆，所以家里也没多少治疗的药物，现在只能以土方法先帮乐果水治疗，问道：“方凝，家里有没有胶布？” 方凝道：“我去找找。” 段小涯检查乐果水的伤势，肋骨虽断，但没移位，暂时可用胶布固定胸壁，限制呼吸，减少骨折端活动，能够起到止痛的作用。 乐果水虽然武功莫名其妙，但也算是练家子，这点疼痛倒也能忍受。 第382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次日，段小涯前往镇上，去给乐果水抓些理气止痛的药材。 镇上的潘家药铺，段小涯已经去过多次，和店主潘老头渐渐地熟络起来，段小涯给他递了一个香烟，在他店里坐了一会儿。 潘老头一头花白，笑盈盈地抽着烟，问道：“阿囡，你哪儿人吗？” “我镇东棘山村的。” “噢，棘山村，段鲲段老爷子就在你们村吧？” 段小涯笑道：“是呀，他是我家三公。” 潘老头肃然起敬：“老爷子身子骨蛮好的吗？” “老爷子很硬朗。” “我和他二十几年没见面了。” 段小涯一怔：“老爷子和我三公认识吗？” “我以前住在杨家湾，因为我姓潘，可没少受苦噢！” 段小涯奇道：“这是为了什么？” “听过杨家将的故事吗？” “听过，从小听到大。” “杨家湾大部分都是姓杨，自诩是杨家将的后代。”潘老头轻蔑一笑，“他们和杨家将又能扯上什么关系？牵强附会。他们怎么不说是大奸臣杨国忠的后代？” 段小涯忽然明白一些什么，道：“所以，你姓潘，你就是潘仁美的后代？” “我家祖上和潘仁美八辈子都打不上关系。” 段小涯心想，潘仁美是宋朝的大奸臣，你家祖上八辈子顶多也就到清朝而已，确实打不上关系。 潘老头愤懑地吸了口烟，道：“我们一家当时在杨家湾，可没受村民排挤，都说我是大奸臣的后代。我一直忍气吞声，有一次实在忍不了了，和一个杨家人发生了口角，当场动手。但是杨家人多呀，我吃了不少的亏。这个时候，段老爷子恰巧经过杨家湾，阻止了杨家人。” “后来呢？”段小涯一生最为敬佩的人就是段太公，一听段太公的往事，不由心驰神往。 “段老爷子阻止了杨家人，但怕他走后，我又会受到村民的排挤，所以隔天带了一个历史教授过来，亲自翻开史书，告诉杨家众人，潘仁美的原型是宋朝的名将潘美，不是一个奸臣，他对宋朝的功劳，可以说是远远超过杨家将。潘仁美都是说书人胡说八道，艺术加工出来的人，他的那些事情都是子虚乌有。这件事由于段老爷子出面，也就不了了之了。” 段小涯心想，原来潘仁美不是奸臣，还是名将，这家伙可真是够冤的。 他平常喜欢看些演义小说，但对于是不是史实，倒也浑不在意，却没想到，那些虚构出来的故事，在现实生活中，还能延伸出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故。 潘老头叹了口气：“以前的人，受教育程度都低，杨家将的故事代代流传，可是谁也不管是真是假，照单全收，我们姓潘的可就惨了。就连我的女儿，唉！” “你女儿又怎么了？” “我女儿本来嫁给了一个姓杨的人，我那女婿倒也是个好人，无奈他的父亲因为我女儿姓潘，一直不待见她，逼的他们两人离婚。” 段小涯一怔：“卧槽，还有这样的事。” “可不是吗？这叫什么事？” 段小涯心想，老子姓段，可不知道段家祖上有没有什么世仇？ 他唯一能够想到的姓段的名人，貌似只有段誉和他的便宜老爹段正淳，他们最大的仇人是段延庆，也是姓段。 所以段家同姓不得通婚的规矩，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两人说着，就见门口一个靓丽的身影走了进来，叫了一声：“爸！” 然后把目光落在段小涯身上：“你怎么在这儿？” 段小涯惊讶半天：“洗发水老师！”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初中时候的语文老师潘婷。 又望向潘老头：“老爷子，这是你女儿哇？” 潘老头点头，笑道：“你们好像认识？” 潘婷笑道：“爸，他是我以前的学生。” 潘老头笑道：“这倒是巧了。” 段小涯心想，是挺巧的，不是冤家不聚头。 以前过来抓药的时候，就没碰到潘婷，谁能想到潘老头其貌不扬，竟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儿，不会洗发水老师根本就不姓潘，而是跟隔壁老王姓王吧？ 这样一来，她可就冤大发了。 潘婷望向段小涯：“今天遇见你再好不过了，也省的给你打电话了。” 段小涯笑道：“怎么，潘老师，你要约我吗？” 潘婷杏目圆睁，立即摆出为人师表的威严，但段小涯现在不是学生，她的威严丝毫没有震慑能力。 就算是在读书时代，段小涯也从不把她放在眼里。 当着潘老头的面，潘婷也不想和他争执，道：“你那外甥最近越来越不像样了，你们家长能不能配合学校好好教育教育？” “他又怎么了？” “你过来，我跟你说。”潘婷扭着纤腰，把他领到内厅去了。 段小涯大大咧咧地坐下：“吕准是不是又掀人裙子了？” 潘婷白他一眼，又道：“这倒没有，只是听其他任课老师反映，他上课的时候一直躲在桌下看小说。” 段小涯感慨地点头：“这孩子倒是挺好学的，很有我当年刻苦的精神。” 潘婷一愣，气不打一处来，瞪他：“他在看小说，而且还是那种小说。” “什么小说？” “就是……跟你以前一样，那种乱七八糟的小说。” “潘老师，你也别太激动，他看小说总比掀裙子要好，你说是不是？” 潘婷气的鼻子都歪了：“你是什么家长哇，你真的是他舅舅吗？不会是他两块钱请来的吧？” 段小涯不乐意了：“你看我一婊子人才，两块钱？开什么玩笑？我的身价很高的好吗？” “我不跟你胡扯，这周五家长会，你把他妈叫来。” “我去就行了，我姐没空。” “段小涯，我告诉你，吕准今天初三了，马上就要中考了，你们家长一定要引起重视。上次的事情没被开除，是你们走运，这一次他又把苏桓苏老师给打了。我也是念在你曾是我学生的份上，好说歹说，才让校方把勒令退学改为处分。念在他年纪还小，否则就该进派出所了。” 段小涯心里大为嘚瑟，这小子倒是有我当年的风采，小小年纪就敢打老师，长大以后一定也是一条好汉子。 当然，他这些毁三观的想法，却也不便对潘婷说出来，毕竟他也看出来了，潘婷确实是为吕准操心，倒也是个尽心尽力的好老师。 只是为人未免太迂腐了些，张口闭口都是学习成绩升学率。 第383章 作弊 潘婷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堆吕准学校的表现，拉帮结派，抽烟喝酒，总之要多恶劣就有多恶劣，整个就是一个问题少年。 段小涯心里极为不悦，任何一个家长听到别人这么说自家的孩子，心里只怕都会有些不乐意，何况段小涯这种奇葩的家长？ 吕准从小没了父亲，他二姐段兰香一个人拉扯孩子不容易，为了挣一口饭吃，对他疏于管教也是有的，段小涯对这个外甥也是一直十分宠溺。 “潘老师，你说话注意一点，你再这么说吕准，休怪我翻脸了。”段小涯神色严肃。 潘婷以前要是批评哪个学生，家长都是十分配合，恨不得在一旁给她递棍子，唯独段小涯，这人对孩子也太偏袒了吧？ 段小涯叹了口气：“潘老师，我知道你是一个尽职的老师，可是你不能限制孩子的天性，现在不是流行解放天性吗？” 潘婷琼鼻一歪：“你还要怎么解放天性？吕准现在简直无法无天了。” “好了，我会说他的，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他估计快放学了，我给他打个电话，约他出来一起吃饭，你也一起去，有什么问题让他讲清楚，他不会随随便便打人，他打四眼田鸡的事，一定有什么缘由。”然后段小涯拿起手机，给吕准打了一个电话。 过了一会儿，吕准找了过来，看到潘婷有些唯唯诺诺，不过有段小涯在场，他倒也不担心潘婷会对他怎么样。 潘婷本来不想和段小涯一起吃饭，但吕准的教育问题势必需要解决，不仅为了吕准个人，也是为了整个班级，吕准现在就是一个害群之马，在拖全班的后腿。 三人到了附近找了一家饭庄，段小涯道：“小准，要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潘老师买单。” 潘婷一愣：“怎么是我买单？” 段小涯道：“你是伟大的人民教师，我也是你的学生，你请我们吃一顿饭，这要求很合理嘛。我就一个泥腿子小农民，你好意思让我买单吗？” 潘婷竟然无言以对，明明知道他说的都是歪理，但她如果不买单，仿佛她有多么小气似的。 按照本地的生活习惯，大家都会争着买单，就算不想买单，表面都会客气客气，做做样子，可他倒好，开诚布公地说让别人来买单，一点也不客气。 他活的是不是太实在了？ 段小涯拉着吕准坐下，又朝潘婷招呼：“潘老师，别客气，坐呀！” 潘婷瞪他一眼，愤愤地坐到他们对面，道：“吕准，段小涯真是你舅舅吗？”她越来越怀疑，段小涯就是吕准请来忽悠老师的，哪有做人舅舅的会像段小涯一样，对孩子的学习情况漠不关心，而且对吕准在学校的情况也是放任自由。 吕准忙道：“班主任老师，他是我舅舅，千真万确，如假包换。” 潘婷将信将疑，道：“你把最近在学校做的事，都和你舅舅说一说。” 吕准想了一下，道：“我参加了运动会，拿到短跑的冠军，为班级争取了荣誉。” 潘婷一皱：“我没让你说这个。”这孩子倒会取巧，只拣好的说。 段小涯大喜：“怎么不能说？多好的事。——小二，给我上酒，我要庆祝一下。” 服务员愣了半天，才知道“小二”是在叫她，急忙过来，问道：“哥，你要啥酒？” “来个啤酒。” “好嘞。” 服务员拿了两瓶啤酒上来，拿着筷子启开啤酒瓶盖，从旁边的杯盘拿了三只被子出来，一一地斟满。 “来，咱们干一个。” 潘婷黛眉微蹙：“吕准不能喝酒？” 段小涯一愣：“为什么？” “他还是一个学生。”潘婷简直无语，吕准平时偷偷喝酒也就罢了，现在当着她的面，这俩甥舅会不会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学生怎么就不能喝酒了？” “学校就是这么规定的。”潘婷振振有词。 “这个规定太不合理了，来，吕准，咱俩喝一个。” 段小涯最讨厌就是这些毫无意义的规定，抽烟喝酒又不是杀人犯法，大人可以抽烟喝酒，小孩为什么就不能抽烟喝酒？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嘛！抽烟喝酒又没有伤害到任何人，国家也没有禁酒禁烟。 在段小涯看来，这都不是事，他最烦的就是，因为你是什么什么身份，而不能去做什么什么事情，这些事明明谁都可以做，就因为你的身份，而不能去做，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学生不能抽烟喝酒，那么为人师表的人民教师就要以身作则，他们自己都不戒烟不戒酒，甚至还不戒色，你让学生怎么想？ 段小涯觉得，只要吕准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抽烟喝酒这些都是细枝末节，一个人的好坏，和这些都没有关系。 段小涯和吕准碰了碰杯，笑道：“好小子，还拿了一个冠军，不愧是我外甥，好样的。” 吕准嘿嘿一笑，潘婷正要阻止，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畅快地吐了口气：“爽！” 潘婷无语。 段小涯朝着吕准碗里夹了一块鸡腿，然后停下筷子，正色地问：“小准，潘老师说你，打了四眼田鸡，怎么回事？” 吕准忽然有些委屈，愤愤地道：“上次我化学考了60分，他说我作弊，我心里气不过，就动手推了他一下，把卷子给撕了，根本就没有打到他。” “60分不是满分？” “不是，是一百分的卷子，我第一次考个及格，本来还挺高兴的呢。” 段小涯也挺纳闷的，苏桓正在追求段小玲，知道吕准和段小玲的关系，按理说不会再针对吕准了，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不是？ 潘婷缓缓地道：“这件事，我也问过苏老师，平常吕准的化学成绩，都在二三十分徘徊，现在突飞猛进，难免让人怀疑。” 段小涯冷笑：“你还不许学生进步了？” 又望向吕准，道：“小准，你到底有没有作弊？” 吕准激动地道：“老舅，我没作弊，我要想作弊，每次考试我也不会垫底了！” 段小涯一拍桌面，倒把潘婷吓了一跳，然后段小涯道：“好，老舅相信你！” 第384章 打个赌 吕准本来就没什么心思读书，好不容易考个及格，还要被人诬告成作弊，只怕又会打消他学习的积极性。段小涯对此心里愤慨不已，他虽并不怎么看中学习成绩，但为了吕准的未来考虑，成绩考好一点，自然也没什么坏处。 上次看过吕准的成绩，这小子的成绩也实在太差了，把他当年的纪录都给破了。 段小涯的教育方法是比较奇葩的，他没按照常规的方法约束他，不会告诉他学好文化知识，建设祖国，为社会做贡献之类的话，这些对于一个孩子而言，都太遥远，也太空泛了。甚至都没告诉他，读书能够改变他的命运，出人头地的话，这些对吕准来说，是个压力。 吕准需要的是动力，而不是压力。 他只告诉吕准，要想泡到他们的班花郝爽，就要在学习上和她拉近距离，要么她退，要么你进。 吕准正在处于一个性萌动的年纪，郝爽对他的动力，比一百次的说教更有意义。 段小涯也不管什么早恋不早恋，现在这个社会，恋爱要趁早，否则以后就来不及了，有些人走出社会，只怕到老都没有一次恋爱的机会，糊里糊涂地结婚生子。 何况，这个年纪的恋爱，它更纯粹，不会有那么多世俗的考虑，每个人都需要有这么一次纯粹的经历，因为这样的机会不多。 退一步讲，两人如果偷尝禁果，做出什么僭越的事，段小涯也不以为然，反正他们家吕准是男的，怎么着都不吃亏。 这完全就是有赚无赔的买卖。 显然，段小涯上次对吕准的话起了一些作用，这小子在荷尔蒙的驱动下，好不容易考了一个60分，却又被怀疑是作弊得来的成绩。 段小涯觉得这事必须妥善解决，否则吕准一旦自暴自弃，再要让他好好学习，可就有些难度了，毕竟他一个孩子，受不了那么大的委屈。 段小涯当场解决：“小准，放心，既然你没作弊，老舅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潘婷知道段小涯无法无天的性格，紧张地看他：“段小涯，你别胡来哈！” 段小涯冷笑：“就许你们老师胡来，不许学生胡来吗？” “你别把一件小事弄成大事，你还想不想让吕准在学校待了？” “你觉得这是小事？”段小涯语气森严起来，他最烦的就是这种老师，不停地抓学生的成绩，一点也不顾及学生的心理感受。 成绩倒是小事，有些心理问题，可能会给学生带来一生的阴影。 潘婷缓了口气，道：“这样，吕准有没有作弊，让他再考一次就是了。” 段小涯挥了下手：“没必要，我相信吕准没作弊。” “那你到底想怎样？” “我要让苏桓给吕准公开道歉。” 潘婷为难地道：“这不可能的。” 段小涯冷笑：“要不咱们打个赌？” “什么赌？” “要是我赢了，你让我亲一下，你要你赢了，你亲我一下。”段小涯盯着她两瓣鲜亮光泽的樱唇，嘿嘿地笑。 潘婷面红耳赤，她好歹也曾是他的老师，他竟然这么肆无忌惮地调戏她，让她情何以堪？ 但是为人师表，她也发作不得，霍然起身，狠狠瞪她一眼，悻悻而去。 段小涯叫道：“喂，洗发水老师，你想逃单吗？说好了这顿饭你请的，你可不能言而无信，教坏你的学生。” 潘婷郁闷不已，又掏出皮夹，叫来服务员，把账结了，踩着黑色中跟鞋，哒哒地走出饭庄。 吕准叹为观止：“老舅，你太牛逼了，班主任都被你气的说不出话。” 段小涯又给他倒了杯酒，道：“小准哪，你那个郝爽搞定了没有？” 吕准惆怅地叹了口气：“还是对我爱答不理的，这小花娘骄傲的很。” “这才有挑战性嘛，要是随随便便被你搞到手，那她以后也会随随便便被别人搞到手。” 吕准信服地点头：“老舅，你说的有道理。” “四眼田鸡的事，就交给老舅了，过几天开家长会的时候，我再来处理他，现在我要先回去，家里还有一个伤患等着我。” “谁呀，外公受伤了吗？” “不是，一个工人，老舅现在开始创业了，以后学费的事情你可以不用担心。”段小涯拍拍他的肩膀。 吕准感激地点头，段小涯又拿了些生活费给他，继而拎着药材，又先赶回棘山村，先把乐果水的伤给治一治。 也不是什么大伤，所以也没请出药王鼎，药王鼎的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的危险。 乐果水因为受伤，林下经济园也不能让他看守，段小涯让段文和段武轮流值班，先让乐果水回家养伤，医药费段小涯给他报销。 乐果水见他挺仁义的，油然生出一种亲近之感，道：“小涯，我这伤其实也没什么大碍，不就断了一根肋骨吗？我也是练武的人，没那么娇贵的。” 段小涯笑道：“水哥，你断的是肋骨，骨头事小，总能够再生出来，但就怕影响到肺部，以后落下病根就不好了，你回去好好地休息。我的药你先拿去吃，该去医院的去医院，别的钱可以省，这些钱可省不得。” “那行，你要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 段小涯送了乐果水出村，又回到水尾转悠一圈，也没什么事，他虽有力气，但这些农活他也干不像样，只会越帮越忙，三两下就被段蕙芳给轰走了。 段蕙芳取笑他：“你这就是当太子的命，别瞎掺和了，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段小涯笑笑，到乐果水住的小木屋舀了碗茶，喝了一口，就见卓一铃嗫嗫嚅嚅地走了过来。 段小涯奇怪地看她一眼：“你来干嘛？” “小涯，上次……上次你不会真生气了吧？”为了对付小蔡头，虽然心里对他极度厌恶，卓一铃还是要接近他。 “废话，难道我还假生气吗？我有那么无聊？” 卓一铃轻轻地拉着他的手，撒娇地道：“对不起嘛，人家……人家是女孩子嘛，你那么直接……你让我怎么想？” 第385章 说翻就翻的猪狗面 段小涯一听女人自称人家，总会浮想联翩，心情荡漾地执住卓一铃的手，一时心火顿消，笑道：“一铃，你现在是想清楚了吗？” 卓一铃心下大急，默默地把手抽了回来，这家伙时时刻刻都处于禽兽的状态，也确实让她不知如何应付，总不能让她真的把清白之躯交给他吧？ “小涯，咱们能不能循序渐进，先处一段时间？”卓一铃嗫嗫嚅嚅地道。 “几个意思？” “就是……城里人说的恋爱，我们可以试着谈一谈。” “谈你个死人骨哇，21世纪，每个人都这么忙，谁有空跟你谈恋爱？你要喜欢我，咱们直接生米煮成熟饭，不喜欢我，滚蛋！老子还要建设祖国和家乡，没空跟你扯淡！”段小涯不耐烦地挥了下手，小样儿，和他玩欲擒故纵？ 他有这工夫，倒不如花在水琳琅身上呢，他现在见识的女人多了，卓一铃这种级别的女人，倒也并不放在眼里。 顺其自然，能够得手，自然最好，不能得手，他也不愿在她身上花费时间，嘚瑟的她，当她是公主吗？ 卓一铃毕竟也有尊严，她已经试着去讨好，没想过会被段小涯这么直接地拒绝，一时又是难堪又是委屈，红着眼眶：“你是猪狗面吗？说翻就翻！”气的愤愤地走出小木屋。 段小涯看了一下时间，去和段蕙芳打了一声招呼：“姐，你和爸妈说一声，我去一趟镇上。” “怎么又去镇上？” “小准明天家长会，二姐估计走不开，我就替她去了。” “那也不用这么急，明天再去也不迟呀？” “我还有一些私事，先走了哈！”段小涯挥了挥手，大步走开。 半个小时之后，坐车来到镇上，天还没黑，段小涯四处溜达一圈，看到老人桥上经过一抹熟悉的身影，穿着酒红色低胸包臀连衣裙，双脚裹着一层性感的黑色网袜。 段小涯想了半天，硬是没有想起是谁。 但是女孩儿一见到他，脸上露出惊慌之色，拿手遮住半边面颊，急急地从他身边走过。 段小涯狐疑不已，叫道：“站住！” 女孩儿忽的回头嫣然一笑，挥了下手：“嗨，小涯哥，好久不见。” 对方知道他的名字，想来是认识他的，段小涯喝道：“刚才为什么要跑？” “没有哇，我没跑哇！”女孩儿神色有些不自然。 “你欠我钱？” “小涯哥，你开什么玩笑，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你叫什么名字？” “小涯哥，你忘了，我叫姜萌，你还叫过人家小萌萌呢，你忘记了？”姜萌心里却在想着，你丫最好把姐姐给忘了。 上次，段小涯之所以中“半边娇”之毒，姜萌可是大海请来的帮手，不停地给他盛下毒的肉嬿汤。她和大海走的密切，后来听说大海在段小涯手里吃了大亏，段小涯貌似还是县里道上的人，她一直都很恐慌，段小涯会找她来算账。 但谁想到，溜个街也能碰到他，这简直衰到了极点。 段小涯总算想了起来，笑道：“就是你这小花娘，上次害我来着。” 姜萌快要哭了：“小涯哥，你听我解释，这些都是海哥的主意，我当时也不知道汤里被他做了手脚，你大人有大量，就放了我这一次吧？” “你是做小姐的？” 姜萌有些尴尬，这家伙……问的太直接了吧？ 但她还是谄媚一笑：“小涯哥，你要不要到妹妹那儿坐一坐？”她立即发扬职业精神，眼波欲流，挽过段小涯的手臂。 “好呀！” 段小涯本身出身低贱，所以他倒也不会看不起小姐，他没那么清高，只不过有时为了过一过嘴瘾，调侃几句罢了。 按照段小涯的奇葩思维，任何两性关系，都是一种交易，没有高贵和低贱之分，付钱给小姐，和买包给女朋友，他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每个男人在追求爱情的路上，又有几个是不花钱的？ 送花，吃饭，看电影，难道都不花钱？ 就算没有物质交易，也有精神交易。 姜萌的窝是在一个溜冰场，楼下是溜冰场，楼上就是工作场所，白天没有什么生意，大厅坐着三个女人正在斗地主。 姜萌朝着四十来岁的女人叫了一声：“妈，来客人了。” 姜母扫了段小涯一眼，见他穿着土里土气，也没当一回事，淡淡地道：“第一次来吧？” “是呀！”段小涯毫不客气地坐在一条沙发上面，掏出一根香烟点了起来。 “你要什么价位的？” “不要钱的。” 姜母一愣：“小伙子，你玩我呢？” 段小涯悠悠吐出一口烟雾：“阿姨，你真幽默。” 姜母把牌一摔，霍然站了起来：“你来找茬是不是？下面可都是我的人。” 姜萌急忙附到姜母耳畔嘀咕几句，姜母骤然变色，一脸谄媚的笑：“小涯哥，误会误会，你来我们这儿，是我们的荣幸，以后还要靠你罩着呢。” “你们这儿就这几个人？” 姜母笑道：“还有几个，大白天的没什么生意，不知道哪儿野去了。小涯哥，你要的话，我给你叫去。” “我是正经人，就是上来坐一坐。” “是是是，小涯哥一看就是正经人。我年纪大了，你看不上，小红，翠翠，你们伺候着小涯哥。” 和姜母打牌的两个女人扭着腰肢走了过来，小红身材苗条，但的容貌一般，翠翠胖了一些，但皮肤很白，两人一左一右坐在段小涯身边，嗲声嗲气地说话。 这些女的之中，段小涯唯一能够看上的也就姜萌，笑道：“小萌萌，你就不想陪我说说话。” 姜萌笑吟吟地走过去，挥了下手，小红让出一个位置，姜萌坐了下去，依偎着段小涯，巧笑倩兮：“小涯哥，你难得来一回，待会儿咱们喝两杯吧？” “我怕我喝醉了，你要占我便宜，我段家百年的清誉可就毁于一旦了。” 姜萌轻轻拍他一下，娇嗔地道：“讨厌！小涯哥，你就会开玩笑。来这种地方，讲的自然是快活，哪里还讲清誉？清誉多少钱一斤？人生在世，就是要及时行乐，你说是不是？” 段小涯拇指一跷：“想不到你这么有见底。” 第386章 警察来了！ 几罐啤酒下肚，段小涯顺理成章搂着姜萌进了一个房间，自从巫医神识进入脑海，他一直就认为两性之事，男人是吃亏的，所以他自然也没有付钱的打算。 当然，姜萌也不敢收他的钱。 第一次面对专业人士，段小涯冷不丁还有一点小小的激动。 姜母却是忧心忡忡，段小涯既是道上的人，既然来了，自然要落点什么东西走的，而且就连南镇本地一把手的大海都栽在他的手里，他要的自然不会太少。 只是觉得奇怪，段小涯身边怎么也没带个小弟什么的，该有的谱一点都没有摆。 姜母暗暗叹了口气，不过怎样，还是需要好好地伺候这尊大神，就连大海现在都不敢得罪的人，她自然就更加不敢得罪。 姜母拿出手机，查了一下账户，就见楼下看场的龟老汉慌慌忙忙地跑了上来，这龟老汉如果放在古代，就叫龟公，姜母离婚之后，就和他姘居在一起。 “干什么呀，底下有人看着吗？慌慌张张的。”姜母越看龟老汉，就越不顺眼。 龟老汉急道：“警察来了。” 姜母一愣：“上个月没给周队塞钱？” “交是交了，但周队打电话说，又新来了一个副队长，势头很猛，让我们做好准备。” “这群吸血鬼，让不让人活了？” 姜母急忙吩咐小红和翠翠闪人，又跑去敲段小涯和姜萌的房门，段小涯正在专心致志研究十八般武艺，不由心头火起，喝道：“谁呀？滚蛋！” 姜母弱弱地道：“小涯哥，警察来了。” “来就来呗！激动个屁。” “小涯哥，这……这……” 段小涯不耐烦地道：“你要怕死，滚蛋！” 龟老汉拉着姜母道：“你先躲一躲，这位小涯哥连警察都不怕，估计有些门道。” 时间紧迫，姜母也不去管姜萌了，迅速下楼，朝着后门溜了出去。 姜萌被抓进去，顶多交些罚款，拘留几天，到时把她再捞出来就是，以前也不是没被抓过。但她是组织者，性质可是大不相同，这是要被判刑的，所以还是溜之大吉。 姜萌也有一些紧张，看着段小涯：“小涯哥，要不咱们躲一躲吧？” “没事，派出所的江所长都是我兄弟，还能真把咱们抓进去？” 姜萌一愣，看着段小涯有恃无恐的样子，料定不会有假，这家伙果然大有来头，黑白两道都能吃的开哇！ 龟老汉站在门口徘徊不定，忧心忡忡，但也不敢去打扰段小涯。 不一会儿，就见一群警察冲了上来，为首的是周凯，旁边还有一个冷若冰霜的美女警官，龟老汉急忙上前打招呼：“哎哟，警察同志，你们这是做什么呀，我们做的可是正经生意，没犯什么事吧？”故意放大嗓门，提醒房里的人知道。 美女警官一把推开龟老汉：“让开！”直接冲向段小涯和姜萌房前，虽然楼上四五个房间，只有这个房间有些动静，不用想都知道什么情况。 美女警官一脚踹开房门，段小涯嘿嘿一笑，正要和周凯打招呼，猛然一见美女警官，大吃一惊：“好胸警官！”他可知道冷铁华最恨的就是朴先生与姬小姐，这下死定了！ 冷铁华也没料到会在此处见到段小涯，黛眉深深皱起，这家伙真是死性不改，公事公办：“带走！” 段小涯穿着辟邪必备的大红裤衩，两个警员过来，试图把他制住，却被他一手一个撂倒。 冷铁华大怒：“你敢袭警！” 段小涯也怒：“是你们先袭我的，难道我白白站着让你们袭吗？” “我们是在执法！” 段小涯冷笑：“我又没犯法。” “我们接到举报，这里有人组织不可描述的交易。” “谁组织，叫出来给我瞧瞧。” 现在姜母已经逃跑，冷铁华还真没处找人，冷冽的目光投向龟老汉。 龟老汉急忙摆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在楼下开的是溜冰场，可是正经生意。” 段小涯慢条斯理，也不管取证的警员拍照，甚至摆了两个拉风的姿势，笑道：“把我拍的帅一点，最好修一修图。” 冷铁华气的鼻子都歪了，从她第一次抓他起，这家伙就很嚣张，喝道：“严肃一点！” 段小涯皮笑肉不笑：“好胸警官，你是执法人员，你可不能冤枉人哪！” “冤枉你？你被抓个现行，你还敢狡辩？” “现在什么时代了，我和我女朋友之间，两情相悦，干柴烈火，七上八下，翻江倒海，不算违法吧？”毕竟段小涯也是被抓进去很多次的人，现在多少了解一些门道，只要不是交易，就不违法。 他和姜萌自然不算交易，起码没有物质交易，别说实质的金钱，就连变相交易都没有，虽说姜萌是个特殊职业，但小姐也有恋爱的自由不是？ 从法律层面来讲，段小涯和姜萌确实是没有违法的。 但他遇到的是冷铁华，她可不管这些，按照以往的习惯，先抓回去暴打一顿再说，喝道：“有没有违法，带回去再说！” 周凯笑道：“小冷，你看，咱们都是执法人员，都要依法办事不是？现在既然没有证据，咱们也不能贸然抓人。” 因为周小妹的关系，段小涯和周凯私交不错，和他手下的警员，也都关系很好，此刻都在敲着锅边在替段小涯说话。 龟老汉暗暗惊奇，这位小涯哥真的有些门道，从来警察扫黄，都是不问青红皂白的，抓了再说。 但这也确实不能怪警察，因为如果真按法律办事，没有几个能被治罪的，首先你要确定交易这一前提，只要当事人矢口否认，你有什么办法？又没有人看到亲自给钱。到时也只能采取强制手段，逼着他们招供。 或者就像段小涯一样，声称男女朋友，你也没辙，现在就算不认识的男女，都能酒店开房，照样也不违法，你能怎么抓？ 所以，警察真要依法办事，什么都办不了。 除非当事人自己招供，否则就算拍了再多的照片，也只能证明段小涯和姜萌刚才啪啪而已，啪啪本身是没有罪的。 第387章 我会害羞的 冷铁华被下派到镇上，满腔怒火，无从发泄，得到举报，风风火火杀了过来。哪里想到周凯通风报信，现在除了段小涯和姜萌，连个鬼影都没有。 她的性格就是雷厉风行，就算知道大白天的，很难抓到现行，但也无所谓，以她从前的手段，只要抓到一个妈咪，就能连锅端了。 对付这些小角色，她也不管什么证据不证据，带回去自然就有证据了，身为警察，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但没想到遇到的是段小涯这样的刺头，常规的方法对付这家伙，根本就没什么用。何况，周凯等人都在为段小涯说话，冷铁华颇感诧异，段小涯一个小小的农民，不可能收买派出所的吧？ 冷铁华冷冷地盯着段小涯。 段小涯笑道：“好胸警官，别用这么崇拜的眼神看我，我会害羞的。” “你——” “身为执法人员，就要依法办事，是不是？” 通常的扫黄行动，只要拿到安全套就能把人抓进去，这是警方一早就认定了对方是在非法交易，在这个基础上抓人，自然无往而不利。 可是这是违反了法律程序，正规的法律程序，是找证据证明你有罪，然后定罪，而不是一早认定你有罪，然后再找证据。 冷铁华冷冷一笑：“跟我讲法律是不是？好，我现在要求你依法配合警方的调查。带走！” 段小涯叫道：“臭婆娘，你玩真的？” “难道和你玩假的吗？” “好，我和我女朋友合理合法地啪啪，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颠倒黑白。” 冷铁华冷冷地望向姜萌：“你真的是他女朋友？” 姜萌惶恐点头。 段小涯捡起地板的衣服，递给姜萌，又扫了其他警员一眼：“我女朋友要穿衣服，各位请先回避。” 冷铁华挥了下手，其他警员暂行退到房外。 姜萌拿着衣服，胡乱地在被窝里胡乱穿戴起来。 接着，两人就被带下楼去，段小涯握着姜萌的玉手，感觉她的手心有些冰凉，笑道：“你是我女朋友，没事的。” 姜萌明白，现在只有死咬段小涯是她男朋友，除非警察严刑逼供，否则没有办法。 何况，她也确实没收段小涯的钱，算起来也不算是违法，成年男女之间的亲密接触，在这年头也太普遍了，真要抓，满大街都能抓。 怕就怕在警察的套路，人到了他们手里，是黑是白，完全是由他们说了算，小地方的警察没人监督，有时行事和混混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披着执法的外衣，小老百姓也不敢去招惹。 被塞进了警车，冷铁华亲自开车，段小涯悠然地掏出一根香烟。 冷铁华瞪他一眼：“不要在车里抽烟！” 段小涯不以为然，把烟点了起来，故意朝她吐了一口烟雾，冷铁华大怒：“段小涯，你以为我不敢打你吗？” 段小涯轻轻一笑：“你打的过我吗？” 冷铁华一阵气馁，这家伙现在的武道境界越来越高，她倒还真不是他的对手，愤愤不已。 姜萌知道冷铁华和段小涯是相识的，刚才冷铁华就连身份证也没查，就能叫出段小涯的名字，而且段小涯和派出所其他的警员，看起来似乎也是认识的。 姜萌心下稍安。 段小涯又掏出一根香烟，递给冷铁华身边的小林：“警察同志辛苦了。” 小林急忙摆了摆手，又扫了冷铁华一眼，段小涯会意，把烟收了起来，在冷铁华面前，他们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为好。 冷铁华这恶婆娘，凶狠起来六亲不认，说不定连自己的同事都不放过。 到了派出所，段小涯和姜萌分开审讯，冷铁华粗暴地推着段小涯进了一个审讯室，又朝身边的小林望了一眼：“你先出去。” 小林道：“冷队，按照规矩，需要两名或者两名以上的……” 冷铁华打断：“出去！” 小林只有默默地退了出去，同情地看了段小涯一眼，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得罪了这个霸王花，明显可以看出，冷铁华分明是在针对段小涯。 冷铁华虽说是个副队长，可是她是县里下派的人，来了没有几天，雷厉风行地整顿南镇的治安，众人也都被她的魄力吓的不敢做声，就连周凯对她都要礼让三分。 冷铁华关起了门，也没给段小涯戴上手铐，道：“给我一根烟。” 段小涯愣了一下：“有什么想不开，非要抽烟？” “少废话！” 段小涯递了根烟过去，帮她点燃，冷铁华长长地吐出一口烟雾，显是极其郁闷，瞪了段小涯一眼：“刚才真的不是在嫖？” “好胸警官，你要相信我的为人，我是一个正直的人，而且绝对奉公守法。” 冷铁华白他一眼：“我怎么就没看出来？” “你这是偏见。” “哼，你以为我对南镇的情况都不了解吗？那个溜冰场明明就是淫窝，那个女孩儿真是你女朋友吗？你女朋友是做小姐的吗？” 段小涯不乐意了：“警察同志，请你注意措辞，作为一个执法人员，怎么可以侮辱一个女孩儿的清誉呢？你这是诽谤，诬蔑！”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冷铁华脾气很大，大口地吸了口烟，冷不丁呛了一下，咳嗽不止。 “你看你，连抽烟都不会，白长那么大的胸了。” 冷铁华脑仁发疼，这家伙的说话逻辑，她还真是难以应付，抽烟和她的胸又有什么关系？ 耳根微微一烫，白他一眼，又把身体侧了过去，免得正面对他，这家伙一双贼眼又在她的胸前来回扫射。 “对了，你怎么忽然来到镇上了？”段小涯觉得奇怪，不是一直都在县里对付洪爷吗？忽然之间，怎么成了南镇派出所的治安副队长？ 从县级降到乡镇一级，这可跌的够惨的哇！ “还不都是因为你！”冷铁华委屈不已，又是愤怒又是幽怨地瞪视着他。 段小涯莫名其妙，他早知道警察不讲理，但这也太不讲理了吧？我去，她被下派，跟他又有半毛钱的关系，他也没那个能力不是？ 第388章 我忘了你是娘儿们了 段小涯心想冷铁华忽然被下派到南镇，其中必有缘由，又见她脸上颇有不平之色，被人陷害也说不定，问道：“小华，到底怎么回事？” 冷铁华气仍未消，白他一眼：“不许叫我小华，跟你很熟吗？” “好吧，我还是叫你好胸警官。” 冷铁华神色一囧，抬手作势要打，段小涯急忙避开，笑道：“好了，不闹了，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冷铁华挫败一叹：“我被洪志官算计了。” 原来上次酒店洪志官遭人持枪暗杀，洪志官随即就到警察局报案，他虽暗中做着倒卖军火的勾当，但表面还是合法公民，警察局自然也要受理。 何况，警察局内心知肚明，这是龙啸天和洪志官黑吃黑搞出的事，不论是龙啸天还是洪志官，都是治安部门严厉打击的对象，冷铁华负责苍城的治安，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冷铁华不下天罗地网，抓捕那个杀手，那个杀手身手颇为了得，甚至与警方发生枪战，却最终被一个神秘的狙击手击毙。 段小涯诧异：“不是阻击手？” “是狙击手，狙，狂犬旁一个且，圆唇音。” 段小涯一愣：“啊，读狙哇，我还以为读阻呢。” 冷铁华无奈地摇头：“你就不能多读一点书吗？” “你怎么知道我没读书？什么《杏花天》，什么《玉娇梨》，什么《隔帘花影》，我不知道读过多少呢。我也是一个有学问的人，少瞧不起人。” 他说的这些书，冷铁华竟然从未听说，但听书名，貌似十分高雅，却也没往那一方面去想，继续说道：“那个狙击手，我们一直没有找到，我猜想应该是洪志官的人，他也在找那个杀手，可是他的信息网毕竟不如警方，所以借着我们的手找到杀手，借此除去。” “这老家伙倒是有些手段。可是你说了这么多，这些事和我也没有半点关系。” “我找到了狙击手的一些线索，正要着手调查的时候，网上就流出了一段视频。”冷铁华说着，苦大仇深地瞪着段小涯。 段小涯被她瞪的心里发毛，笑道：“小华，你看你，又拿这么崇拜的小眼神看我，你就不怕我骄傲吗？” “你个混蛋，你知道网上流出的是什么视频吗？” “不会是苍老师的最新作品吧？” “就是上次我们在市里小旅馆的视频！”冷铁华愤怒无比。 段小涯忙道：“这可不是我传的。”上次在市里的小旅馆，冷铁华为了气冯志明，和他拍了一段疑是春宫的视频传给冯志明。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传的，冯志明这个贱人，被洪志官给收买了！” “冯志明是不是有病？这么久的视频，他竟然一直留在手机里吗？” “我当初简直是瞎了眼了，看上这样一个贱人！” “可是我们当时也没发生什么实质的事，应该对你没什么影响吧？” “这对普通人是没影响，但我是警务人员，这段视频流传出去，有损我们警队的形象。本来我年纪轻轻，资历尚浅，坐了县治安队副队长的位置，就有很多的人不服。别有用心之人，就对这段视频大做文章，局里只能决定，先把我下派到南镇，等到风声过去之后，再让我回去。” “说了半天，还是和我没关系呀。”段小涯双手一摊，不以为然的神色。 “怎么和你没关系？当初你要不是喝醉了，我就不会送你回旅馆。你要不回旅馆，我们怎么会有这段视频？”冷铁华振振有词。 段小涯简直无语，警察都是这么算账的？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不是冯志明吗？ 冷铁华一把扯过他的领口：“我不管，你要对我负责。” 段小涯嘿嘿一笑：“你有这个意愿，我养你一辈子都没问题的。” “谁要你养？” “你不是要我负责吗？我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我不会不认账。”段小涯顺势伸手搂住她的蛮腰。 冷铁华囧态横生，这家伙满嘴跑火车，当时虽然同床共枕，可是一点实质的事也没有。 冷铁华伸手一格他的手臂，同时膝盖顶向他的腹部，段小涯轻巧地一个闪身，避了过去，面上依旧玩世不恭地笑。 冷铁华愤愤地道：“我要你当我的线人，我非要把洪志官这个王八蛋绳之以法不可！” 段小涯不想冷铁华依旧不死心，要他当她的线人，笑道：“好胸警官，我只是一个小农民，打击恶势力的责任，还是交给你们警方，我就不掺和了。” 冷铁华真诚地凝视着他：“小涯，我们是朋友吗？” 段小涯忙道：“不是！” “你——” 冷铁华心下一急，眼眶就先红了起来，她是一个心气很高的人，和洪志官又有杀父之仇，本来一心想要通过法律途径，为父报仇，但哪里想到被洪志官摆了一道，被下派到南镇来了。 这样一来，洪志官要在县里有什么动作，她更就鞭长莫及了。 越想越是难过，泪水盈盈在眼眶里打转。 段小涯大惊：“小妞，你想讹我是不是？我可没欺负你。” “你就欺负我了。”冷铁华委屈地蹲了下来，嘤嘤哭泣。 其实，说白了，她也是一个正常的女人，也有软弱的时候，也需要有人去呵护，只是身负血海深仇，她只能把自己打造成为铜墙铁壁，表面装作坚强，人见人怕。 可是这么多年的努力，她依旧无法撼动洪志官半分，尤其此刻又被降级处分，更难正面与洪志官接触，一时心灰意懒，想起父亲的死，悲恸不能自已。 段小涯惆怅不已：“不就被降职了吗？哭个屁哇，跟个娘儿们似的，丢不丢人？” 冷铁华悲愤无比，起身狠狠朝他胸口擂了数拳：“我本来就是娘儿们，混蛋！” “咳咳，歹势歹势，我忘了你是娘儿们了。”以她的性格，段小涯分分钟都能忘了她是女的，发起脾气，她简直比爷儿们还爷儿们。 冷铁华抹了一把眼泪，幽幽地望他：“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第389章 老冷家的优良传统 冷铁华哭泣之时，段小涯便已心软，一张白皙如玉的面容挂着晶莹泪珠，楚楚动人的模样，只想让人忍不住对她怜惜。 段小涯险些就要答应下来，然而心头随即一震，美人计，绝壁是美人计！ “小妞，你以为哭就有用吗？我不是不帮你，实在是没得帮你。我家里正在搞林下经济呢，根本就走不开。” “这些事情你完全可以请别人做，大不了我帮你付工钱。” “有些事情，工人是做不了的，比如我还要去联系买家，我种出的东西，总要拿去卖的吧？” “你种的什么东西？” “很多的菌类。” 冷铁华微微一笑：“这个简单，我妈是做食品罐头的，到时等你的菌类采摘的时候，我帮你联系就是了。” 段小涯：“……”看来这一次小花娘是有备而来哇！ “除了菌类还有什么吗？” “还有一个养鸡场。” “到时如果没有销路，我也可以替你想办法。” 段小涯叫苦不迭，小花娘这架势是想把他逼上梁山了，道：“我还想开个农家乐。” “你如果没资金，我替你筹集。”为了能够连根拔起洪志官，冷铁华也是拼了，大不了把房子卖了，也要为父报仇。 段小涯无奈叹息：“好胸警官，你不要逼我，我真的是走不开……” 话音未落，冷铁华忽然一记温柔的吻，封缄了他的唇，继而又放开了他，低头小声地问：“可以了吗？” 段小涯呆若木鸡，喃喃地道：“可以再来一次吗？”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他还没尝出滋味呢，她就放开了他。 冷铁华羞红了脸，瞪他：“你别得寸进尺。” 段小涯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扯到怀里，冷铁华挣扎不已，又羞又恼。 冷铁华心如鹿撞，螓首低垂，双颊红晕如霞，低声骂了一句：“流氓！” 段小涯心情荡漾无比，好胸警官不凶的时候，倒也是挺可爱的，不过她都把他逼到这个份上，他亲也亲了，如果再不给个交代，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小华，你不就是想对付洪志官吗？我帮你就是了。不过，要等我手头的事都处理完之后，我必须让林下经济先上了正轨。否则我无法分心去做其他事情。”林下经济现在已经投了他家一半的资金，可不能随随便便放任不管，毕竟他不是什么豪门贵族，只是一个过过苦日子的农民。 “洪志官把我踢出县城，我猜想很快他就会有大动作，你真想帮我，就要尽快接近洪志官。” “我先前拒绝了他很多次，现在贸然接近他，只怕会引起他的怀疑。” 冷铁华点头：“没错，这老狐狸疑心很重，能够让他相信的人没有几个。也正因为如此，你才是最合适的那个人选，因为他现在还没有怀疑你。我会尽快申请回到县里，可是在这之前，你要渐渐地和他接触，他正在用人之际，一定会收买你。” “到时我就顺水推舟？” “那要看他怎么收买你。他付出的代价越大，以后就越会重用你，你就更有可能接触他们的核心。” “还有一件事，我一直不肯答应你，并不是我贪生怕死。而是担心我的家人，我一个人涉险不要紧，我不想连累我的家人。”这是段小涯一直放在首要位置考虑的事，什么为了正义和和平之类的话，对他来说，都太空泛了。 他有的是一腔热血，可是这一腔热血，要洒在该洒的土地，否则就是一腔狗血。 他没那么伟大，能够抛家舍业地去维护正义，这一切的前提，都要保证他身边的人不会受到危害，否则他宁愿去做一个人人喊打的村霸。 也没想过要什么荣誉，荣誉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屁，不能吃不能穿，很响，但也很臭。 冷铁华忽然紧紧地执住他的双手，真挚地凝视他的双眸：“我答应你，我会保护你的家人。” “你想怎么保护？如果派人到我家里，只怕又会引起洪志官的怀疑。” “上次蓝头溪村和小澳村不是火并吗？这件事反响巨大，我会请人帮忙，在蓝头溪村、棘山村交界之处，立一个警亭。然后再派几个得力的人过去，一有情况，立即采取行动。这件事顺理成章，洪志官不会怀疑的。” 段小涯长叹一声：“色字头上一把刀哇，老子总算还是上了你的贼船了。” 冷铁华不禁扑哧一笑，又正色地道：“什么贼船，胡说八道，这是正义之船。” “对老子来说，就是贼船。” “谢谢你，小涯。”冷铁华感激地注视着他，又忽然低下了头，轻轻地把手抽了回来。 “对了，有件事还没问你，你是不是有个姐姐？” 冷铁华一愣：“没有哇。” “冷酥儿不是你姐姐？” “她是我小姑，你怎么认识她？”冷铁华奇怪地盯着他。 “我在狮子林见过她。” 冷铁华黯然叹息：“我小姑为了荣华富贵，误入歧途，实在是我家门不幸。”丁老爷子现在虽已漂白做了正经生意，但是冷铁华身为警察，对他的底细自然不会一无所知，可是现在他是合法公民，警方便也拿他没辙了。 “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什么现象？” “你们老冷家是不是有什么优良传统？。” 冷铁华面上一烫：“你——” 忽的心头一动，紧紧地盯着他：“你怎么知道……她……她……”这么贴身的衣物，他竟然知道了，难免会让她多想。 段小涯嘿嘿一笑：“意外，意外。” “我告诉你，我小姑的武道修为极高，你可千万不要招惹她。” 段小涯叹道：“已经招惹了。” “那真是恭喜你，你竟然还能活着。” “好了，没什么事，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这么把你抓进来，现在就放你走，很容易让人说闲话的，我明天再放你走。” 段小涯忙道：“不行，明天我还要给我外甥开家长会呢！” 第390章 亏本买卖 段小涯急着明天要开家长会，冷铁华也不便将他关在派出所，领着他出了审讯室。 小林急忙迎了上去：“冷队，审的怎么样？” 冷铁华愤愤地道：“这家伙嘴刁的很，死都不肯承认。” 段小涯怒道：“她是老子的女朋友，犯法吗？” 冷铁华暗暗皱着眉头，哪来这么多的女朋友，不知道全国男女比例失调吗？让其他男的怎么活？ 她当然是无法理解段小涯的奇葩思维，只是做戏要做足，狠狠地踹他一脚：“你别嚣张，下次别落到我手里，否则有你好受！”用力地推着段小涯出去。 小林问道：“冷队，一起抓来的那个女的，是不是放了？” 冷铁华喝道：“继续审！” 小林暗暗诧异，姜萌和段小涯一起来的，他们的罪名是联系在一起的，现在放了段小涯，却把姜萌继续扣着，冷队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段小涯小声地问：“小华，你不会对姜萌做什么吧？” 冷铁华幽怨地望他一眼：“以后……你少和这些女孩儿来往吧。”虽然审不出什么证据，但冷铁华长年在做治安工作，姜萌是什么人，自然也瞒不过她。 段小涯见她眸间充满柔情，又不禁心猿意马，将她一只玉手握住，笑道：“你在吃醋吗？” 冷铁华怕人看到，把手抽了回来，瞪他一眼：“走吧，待会儿我就会放了那个女孩儿。”她故意把两个人分开释放，就是不让他们再走在一起。 看着段小涯落拓的背影，渐行渐远，冷铁华心下一片茫然，她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真的假戏真做，对他动心了吗？ 她知道人在绝境的时候，很容易对可以带来希望的人寄托特殊的情愫，所以一个男人只要对一个女人做一件让她感动的事，就能渐渐地博取她的好感。 她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段小涯是她唯一能够打入洪志官内部的人选，普通的人根本接触不到洪志官的核心，所以她在段小涯身上寄托了无限的希望。 这一份希望在她心底越扎越深，待到段小涯忽然答应的时候，她就对他充满了感激。 虽然感激不等于是爱情，但试问这世上有几个女人能够分的清楚？ 如果分的清楚，也就不会出现古代那种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桥段了。 可是，她似乎记得段小涯是有女朋友的，不是姜萌，而是方凝，在县里的时候，冷铁华就见过方凝了。 此刻心绪大乱，冷铁华用力甩了甩头，不敢多想，她现在想的是，如何重新回到县里，如何为父报仇。 再说段小涯，他大摇大摆地走出派出所，心里就已开始懊悔，他怎么就答应了冷铁华做线人呢？这小花娘分明就是在勾引他，他怎么还往她的圈套里钻？ 他要不要反悔呢？段小涯纠结不已。 可是大丈夫又岂能失信于一个小女子？段小涯长长一叹，唉，男人啊，命苦啊！不过亲她一口，就要把命卖给她。 亲嘴这种事情，按照物理学的原理，就是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亲她的嘴，她自然也在亲他的嘴，否则就构不成亲吻，从这一点看，两个人谁也不欠谁。 可是，现在却要他在洪爷身边卧底，这是一个军火贩子，一不小心，他就有可能被机枪扫成蜂窝煤，如果身份被发现，说不定还会连累家人。 这笔买卖绝对是亏了，想不到他段小涯聪明一世，竟然糊涂一时。 段小涯胡思乱想，却往段小玲的便利店而来，正值傍晚时分，段小玲准备关店做饭，见到段小涯，不由一阵欣喜，叫道：“小涯，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明天吕准的家长会，我替二姐来一趟。” 段小玲想起上次两人一同中“半边娇”之毒的种种情形，神色有些不自然，笑道：“你帮我看下店，我去做饭。” “好。” 段小涯坐到收银台前，自然地双脚翘在柜台，拿出手机刷朋友圈，过了一会儿，就见一帮女生走了进来，看着她们的校服，知道是二十四中的学生，也就吕准现在的学校。 几个女生抱了一堆零食过来结账，段小涯拿着扫码器扫着，抬眼看着被围在中间的一个女生，刚刚发育的身体，洋溢着一股青春的气息，一头黑色瀑布的秀发垂落双肩，剪着齐刘海，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就像水洗过的葡萄，肌肤如水，吹弹可破，清纯可人。 却听旁边一个女生叫她郝爽，段小涯顿时引起注意，笑道：“你就是郝爽？” 郝爽微微诧异：“大叔，你认识我呀？” 段小涯不爽：“你这孩子，不懂礼貌，叫大哥就好，别那么客气。” 郝爽微微一笑：“好，大哥，你怎么认识我的？” “你是郝镇长的女儿是不是？” “你是我爸的朋友？” “我和郝镇长确实有些交情。” “那我还是应该叫你一声叔叔呀。” 段小涯心想，我和你哥称兄道弟，你要叫我叔叔，这不是乱了辈分了吗？ 沉吟一会儿，道：“你还是叫我舅舅吧。” 郝爽一愣：“为什么？” “嘿嘿，你以后是我外甥媳妇，你自然要叫我舅舅。” 郝爽双颊微烫：“胡说八道。” “你信不信我会算命？” “迷信！”郝爽不以为然。 “要不我给你算算？” “算什么？” “算你的姻缘。” “神经，我只是学生，算什么姻缘？” “这要放在古代，你这个年纪，早就结婚生子了。” “我不算姻缘，你算一算我这一次月考能考年纪第几名吧？” 段小涯心想，傻娘儿们，算成绩有什么好算的？但为了吕准的幸福生活，他这个做舅舅的，难免要多操一点心。首先，是要和这个小花娘拉上关系才行。 段小涯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道：“啊，同学，你的成绩是不是一直很好？” 一个胖胖的女生惊喜地道：“你怎么知道？郝爽可是我们班上尖子生，成绩一直都是年纪前三名。” 段小涯叹了口气：“这一次恐怕没有前三名了。” 郝爽一愣：“那是第几名？” “要不咱们加个微信，我再告诉你？” “无聊！” 第391章 无所不用其极 段小涯插科打诨，胡说八道，郝爽等人只以为他是传说中的怪蜀黍，这要在走夜路遇见，非被吓哭不可，众人付了钱，抱着零食落荒而逃。 段小涯朝着一众仓皇的身影叫道：“再多聊两块钱呗，怎么说走就走，哪个老师教的，有没有礼貌？” 没人搭理，段小涯嘿嘿一笑，又跷起二郎脚，吕准这小子倒是挺有眼光，须得想个办法帮他泡到这个清纯可人的外甥媳妇。 若论泡妞，最古老而最有效的办法，自然就是英雄救美了。 这可需要好好地合计合计。 过了一会儿，段小玲走下楼来，叫道：“小涯，吃饭了，把门关了吧！” 段小涯把百叶门拉了下来，随着段小玲上楼，段小玲笑道：“没什么菜，将就吃一些吧？”拉着段小涯入座，给他盛饭上来。 吃饭的时候，段小玲不停朝他碗里夹菜，却没什么言语，气氛要比上次来的时候，多了一些微妙的感觉。 段小涯打破沉寂，道：“姐，苏桓最近还有来纠缠你吗？”苏桓对吕准的态度急剧恶劣，段小涯料想其中一定有事。 段小玲轻轻摇头，一脸落寞之色。 段小涯激动地问：“这四眼田鸡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有，小涯，我们分手了。” 段小涯大喜：“姐，分手就对了，你别看他戴个眼镜，其实就是一个斯文败类。” 段小玲默然不语，只是眼神幽怨地看他一眼。 “不对，姐，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段小涯紧紧盯着段小玲。 段小玲轻轻一叹：“我跟他说，我嫁过一次人，他就跟我分手了，他说我一个死了老公的寡妇，配不上他。” “是他跟你分手，不是你跟他分手呀？”段小涯不由心头火起，同样都是分手，但对段小涯来说，是不一样的，段小玲甩了别人可以，别人甩了她，这伤的是老段家的颜面。 这就好比两国交锋，打了胜仗罢兵，和打了百丈撤兵，这不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姿态的高低，一见立判。 段小涯一拍桌面，怒道：“他凭什么跟你分手？你能看的上他，是他祖宗修来的福气。”段小玲既然把是寡妇的事告诉苏桓，显然是有进一步和他处的意思，这个孙子竟然嫌弃她。 段小玲深知段小涯的脾气，忙道：“小涯，你可别冲动，这件事就过去了，总之是我命苦罢了。” “姐，放心，我帮你出这口恶气就是。” “小涯，你别乱来。”段小玲很紧张。 “放心，我有的是办法整他，衰仔，敢跟老子斗！” 段小涯暗暗沉吟，他从小鬼主意就很多，打遍村里村外无敌手，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无敌是多么多么空虚，独自在顶峰中，冷风不断地吹过。 村里人人都怕段小涯，不是因为怕打不过段小涯，当时段小涯尚未进入武道，一个人最多挑两个人，但怕是他那些阴损的手段，挑拨离间，借刀杀人，栽赃嫁祸，敲诈勒索，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段小涯行事也是有原则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吃过了饭，段小涯又往溜冰场来，此刻夜幕已经降临，溜冰场热闹起来，当然不都是为了来溜冰的。 龟老汉急忙迎了上去：“小涯哥，你来了。” “姜萌回来了吗？” 龟老汉笑道：“回来了回来了，小涯哥真神，以往没关几天，都出不来的，这次竟然没花一分钱，多亏了小涯哥斡旋。”说着殷勤地递了一根香烟过去。 段小涯大大咧咧地走上楼去，姜母急忙起身相迎：“哎哟，小涯哥，稀客哇！” 段小涯纳闷一下，老子白天刚刚过来。 姜母急忙吩咐几个小姐过来，齐齐地喊了一声：“小涯哥！”莺莺燕燕，围了过来。 段小涯向后一退，拉开架势，叫道：“别动手动脚的，我是正经人。” 姜母有些无语，正经人会来这种地方？但她心里忐忑，她一直以为段小涯是来收保护费的。白天因为派出所突击检查，没有收成，所以晚上又来了。 姜母挥了挥手，让那些女的一边去，对段小涯笑了笑：“小涯哥大驾光临，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我来找姜萌。” “姜萌正在接客呢。” “让她出来。” 姜母有些为难，但段小涯既有吩咐，她也不敢说什么，走了一个房间前面，敲了敲门：“萌萌，小涯哥来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男人探出头来，上身已经赤露，惊道：“是不是条子来了？” 姜萌在房里道：“不是，是我一个朋友，王哥，你先等一等，我去去就来。” 王姓男子勃然大怒：“让他等着，凡事都有一个先来后到的吧？”然后饿虎扑食，骚气侧漏。 段小涯大步走了过去，看到那男的正像一头野猪乱拱，姜萌挣扎不已。 段小涯扯起男人的头发，喝道：“滚！” 男人大怒：“你谁呀？”上前就是一拳招呼过去。 段小涯也是男人，自然知道好事被人打扰，那是什么感觉，但这家伙也太不自量力了。 见他拳头过来，段小涯伸手按住，那人拳头再也进不了半分，段小涯手上稍微用力，那人哎哟叫了起来。 “哥，放手放手，我错了。”那人哀叫不已。 段小涯手臂一甩，那人跌了出去，段小涯喝道：“滚！” 那人落荒而逃，姜母不停地道歉，把门带上，笑道：“王哥，你再挑个姐妹，我不收你钱。” 姜萌一脸媚笑地迎向段小涯：“小涯哥，今天多亏了你，才没被罚款，今晚就让妹妹好好地报答你。” 段小涯笑道：“你业务可真忙，刚被放出来就开始接客了，职业精神可嘉呀！” “讨厌！就会取笑人家。”姜萌娇嗔一句，投怀送抱，各种暧昧。 “别闹，我有事要你帮忙。” 姜萌一怔，笑道：“你小涯哥还有事要我帮忙？如果有用的上妹妹的地方，妹妹一定效劳。” “明天你陪我去一趟家长会。” “家长会？”姜萌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段小涯拉着她坐下，细细地说了自己的计划，他平日也很少在镇上活动，苏桓虽然表面怕他，但是等他回去之后，又难免会找吕准的麻烦。 何况，段小玲还在他那儿受了委屈，这笔账自然要连本带利算回来，这一次一定要整的苏桓抬不起头。 第392章 良家 当晚，段小涯就在段小玲家里过夜，次日起床，刚刚打开店门，就见姜萌站在门口。 姜萌一袭樱色小碎花波西米亚长裙，上身搭着一件鹅黄棉质小开衫，脚下一双糖果色方扣单鞋，青春洋溢，清水亮丽，已不似先前穿着暴露，浓妆艳抹，而是一层淡妆，像是刚出校门的学生，风尘洗尽。 段小涯目瞪口呆，女人真是具有欺骗性，她打扮成这样，谁会想到她的真实身份？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年头，小姐都打扮的像学生，学生都打扮的像小姐，男人对女人的分辨率本来就低，这下就更迷糊了。 姜萌走到段小涯面前，轻轻转了个圈，裙裾波澜似的微微荡漾，笑道：“小涯哥，你看我这一身打扮，像不像良家？” 段小涯满意地点头：“不错，待会儿到家长会，你就假装是我女朋友。” “走吧！”姜萌雀跃地伸手挽着他的胳膊。 “等一下，下午才开家长会呢。” “你不早说，昨晚折腾了一宿，我还来不及睡呢。” “你够敬业的哇！” 姜萌甜的发腻的声音娇嗔：“讨厌，你又取笑人家。” “你先上楼补一个觉。”段小涯带着姜萌进店。 正在清点商品的段小玲奇怪地看着他们：“小涯，这位小姐是？” 段小涯：“咳咳，姐，她就是我一个朋友。” 段小涯迅速地拉着姜萌上楼，段小玲抬头望着两人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心下黯然一声叹息。 楼上只有段小玲的一个房间，段小涯带着姜萌进去：“你先在我姐的房间睡一觉。” 姜萌小猫也似的脱鞋蜷缩在床，一记媚眼抛了过来：“小涯哥，人家今天特意为你穿着这样，你就不想欺负欺负人家？” 段小涯一脸黑线，惆怅地道：“姜小姐，你现在是良家好吗？” 姜萌立即正襟危坐：“咳咳，对不起，我忘了我是良家。好久没做良家，良家是怎么睡觉的？是这样吗？”她又摆出一个骚气侧漏的姿势，一双玉足从裙裾里露了出来，眼波欲流地冲着段小涯挑逗地笑。 段小涯：“……” 这小花娘又在勾引他，段小涯心中那叫一个苦哇，他从小就立志要做一个纯洁的少年，可这世道就是不给他机会。 砰的一声，段小涯直接把门关了起来，里面传来姜萌咯咯的娇笑。 到了中午的时候，两人才从房间出来，段小玲已经做了午饭，看着他们两人，笑容有些生硬，招呼他们过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段小玲对姜萌很客气，就像一个家长一样问了很多问题，她只当姜萌是段小涯的女朋友，因此也就适当地摆正自己的位置。 当问到姜萌做什么工作的时候，姜萌骄傲地说：“姐姐，我是一个小姐。” 段小涯顿时喷饭，忙道：“咳咳，姐，萌萌是说她是一个售楼小姐。” 姜萌反应过来：“噢噢，是是，我是一个售楼小姐。” 段小涯惆怅地看着姜萌，这女的怎么回事，觉得为人民服务特别光荣吗？ 迅速扒完了碗里的饭，以免姜萌胡言乱语，拉着她就走，姜萌叫道：“我还没吃完呢！” 段小涯拉她到了店外，一脸惆怅：“姜萌，待会儿到了家长会，你别给我乱说话，否则苏桓没那么容易上套。” “放心，小涯哥，我保证完成任务。”姜萌信誓旦旦。 段小涯忧心忡忡，只盼这小花娘不要到纯洁的校园发扬她的职业精神，否则残害了一群祖国的花朵，他可就对不起党和人民了。 因为姜萌刚才没吃饱，所以段小涯又带着她吃了一碗青面，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坐了一辆三轮车，优哉游哉地到了二十四中。 因为初三年级召开家长会，所以保安也没阻拦他们。 “好久没回来了！”姜萌张开双臂，徜徉在校园清新的空气里。 段小涯奇道：“你以前也在这里读吗？” “是呀，不过读了两年。” “那算起来，咱们也是校友了。” “啊，小涯哥，咱们以前一个学校的哇！”姜萌十分惊喜，她始终认为段小涯是道上的人，有了这一层关系，以后有事求他，料想他也不会不给情面。 “估计是我毕业之后，你才入学的。” “小涯哥，你好了不起，你竟然毕业了。” 段小涯嘚瑟地道：“那是，哥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 旁边经过的一对家长，诡异地打量他们，这两人疯了吧，九年义务教育又有什么可嘚瑟的？ 两人走过通往学校广场的甬道，姜萌立即朝着面前走过的中年男人挥了挥手：“张老师。” 张老师停下脚步，推了一下眼睛，望向姜萌：“你是？” “张老师，您不记得我了？我是小萌萌呀，以前你班上的学生。” 张老师其实也未必记得这号学生，但还是客气地一笑：“哎呀，长这么大了，现在做什么工作？” 姜萌自豪地报告了自己的伟大职业，张老师面部肌肉抽搐一下，又诡异地望了段小涯一眼，干笑一声：“呵呵。”然后撒丫子就跑，估计再也不想见到这个学生，简直是在给他脸上抹黑。 姜萌在他背后高声叫道：“张老师，有空到我那儿坐坐，我在溜冰场！” 广场走过的家长纷纷侧目，尤其是以男性居多，张老师跑的就更迅疾了，段小涯暗暗扶着额头，此刻他也只能假装不认识这个女人。 朝着吕准的班级走去，姜萌又跟一个家长打了招呼：“薛哥，你也来开家长会呢。” 薛哥点了下头，干笑，迅速望了段小涯一眼，避之不及地走了。 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就算曾是姜萌的熟客，此刻也不想和她产生过多的交集，该装逼的装逼，否则一些丑事闹的人尽皆知，不仅影响家庭，而且让孩子在学校也会成为众人嘲笑的对象。 姜萌又遇到一个熟客，刚要抬手打招呼，段小涯急忙把她的手按下来：“姐姐，我求你了，说好的良家呢？” 第393章 奇葩对奇葩 段小涯自认三观已经毁成了渣，但遇到姜萌之后，他才知道什么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小花娘的三观绝壁是毁成了沫。 虽然他并不鄙视姜萌的职业，但是也没必要拿出来炫耀吧？ 要不是段小涯拦着，这小花娘恨不得在校园拓展她的业务了。 姜萌冲着段小涯干笑：“对不起，小涯哥，我职业病。” 段小涯深感无奈，昨晚找她的时候，他就对她的身世有一定的了解。 说起来，倒也是个可怜人，她妈年轻的时候就是干这一行的，到了年纪，想要嫁人，本地没人娶她。由于传统观念的原因，男人对女人多半对女人都有贞洁要求，不过由于现代社会，男人生活不易，有些男人奋斗一生，都未必能够讨的上老婆。所以，即便知道老婆以前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尽管心理会有嗝应，但也只能对现实妥协。 毕竟夫妻两个的事，外人也未必知道，只要不遇到老婆的前男友，一切都好说。 但姜母不一样，她是服务大众的，可不是只有三两个男人那么简单，本地知道她底细的人太多，谁愿意对全世界宣布，自己是个乌龟？所以姜母来到南镇，嫁了一个男人，这和大部分小姐都一样，赚够了钱，从良嫁人，换个地方，有谁知道她曾经做过什么？ 可是姜母运气不好，有个从前的熟客来到南镇，并且和她丈夫有些来往，于是什么事情都知道了。 丈夫本来想忍，可是男人的雄性尊严作祟，还是忍无可忍，每每想起此事，就会粗暴对待姜母，严重的一次把她打的手臂骨折。姜萌三岁的时候，父母宣布离婚，姜萌跟着母亲，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漂泊异乡，姜母又重操旧业。 做这一行的，一般都不会在家门口的地界做，否则家人以后也难做人，当然，蔡美丽是个例外，因为她无父无母。 姜萌从小见惯风月，姜母拿着辛苦赚到的钱养活了她，本来指望着她好好读书，但她读书不成，却女承母业，走上了这一条不归路。 一个人在什么家庭氛围长大，就会养成什么性格，就如韦小宝，从小就在风尘场所长大，所以他不会觉得她母亲的职业是多么丢脸的事，他在对一个女孩儿说，你像我妈妈，女孩儿芳心乱跳，殊不知他是骂人。 姜萌也是一样，她对自己的职业，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和那些半道出家的小姐不同，因为她们违背了以前的教育，所以心理会有道德压力，姜萌自小就接受这一套，自然不会有这样的心理压力。 “小涯哥，你会看不起像我这样的女孩儿吗？”姜萌忽然幽幽地问了一句。 “不会，你为人民服务，为社会减少了多少侵犯案件，你功德无量，我又怎么会看不起你呢？”段小涯漫不经心地说，反正又不是他的女人，爱做什么做什么，和他有半毛钱关系吗？ 他是外貌协会的成员，他只会看不起长的丑的女孩儿，姜萌属于上乘姿色，他自然不会看不起。 当然，他也没有想要把她发展成为后宫的女人，毕竟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不歧视一个小姐，但却也没有勇气接纳一个小姐，还是让姜萌继续为广大的贫苦大众服务吧！ 姜萌没料到段小涯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一时心情澎湃，踮起脚尖就在段小涯面颊亲了一下，说道：“小涯哥，你真好，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我好感动，以后你来找我，我都不收你钱。” “废话，老子是合法公民，你当然不能收我钱，一收我钱，性质就变了，你知不知道？” 姜萌莞尔一笑：“其实，我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偷不抢，靠自己的本事挣钱，以后还能给我妈养老，可不比那些啃老族强的多了吗？” 段小涯想起从前浑浑噩噩的日子，可不也是一个啃老族吗？ 他一个大老爷儿们，就连一个小姐都不如吗？ 好在现在事业有了发展，家里衣食无忧，倒也对得起和父母这一场缘分了。 到了吕准班级门口，潘婷正在迎接各位家长，段小涯立即提醒姜萌：“记住了，良家。” “我知道了，不就装逼吗？我会。” 段小涯拇指一跷：“高手！” 潘婷迎接其他家长的时候，都是满面堆笑，唯独对待段小涯，一下板起了脸，淡淡地道：“来了。” “潘老师，我也是家长，能不能给点表情？” 潘婷心想，还想给表情，老娘现在只有愤怒的表情，只是为人师表，不便发作。 也不知道怎么教出这么一个学生，以前和她对着干也就罢了，毕竟谁的青春不叛逆？但现在，竟然三番两次地调戏她，让她这个老师情何以堪？ 姜萌落落大方地伸出手去：“潘老师你好，我是小涯的女朋友。” 潘婷急忙和她握了下手：“先进去坐吧。”心里纳闷，望了段小涯一眼，这家伙怎么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而且气质也不错，一看就是读过很多书的样子。 姜萌挽着段小涯的手臂，款款走进班级，一直面带温婉的笑意，要多淑女就有多淑女。 “老舅！”吕准兴致勃勃地跑来。 又望了姜萌一眼，诡异一笑：“老舅，你又换女朋友了？” 段小涯在他脑门轻轻一拍：“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吕准，你认识他？”郝爽站了出来。 吕准急忙介绍：“郝爽，这是我舅。” 郝爽盯着段小涯半晌，冷哼一声：“骗子！”她倒也冰雪聪明，既然他是吕准的舅舅，上次自然是有意和她搭讪，说不定是替吕准侈谈军情，吕准一直在追求她，这可是全班都知道的事。 郝爽俏脸一扭，不去搭理他们，又和其他女生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段小涯朝着吕准竖起拇指：“好小子，眼光不错。” 吕准嘿嘿一笑。 段小涯环顾一圈，看到其他家长看他的眼神都有一些奇怪，回头问姜萌：“有你认识的人？” 姜萌不好意思地笑笑：“有几个曾经到我那儿坐过。” 段小涯暗暗感叹，南镇真是太小了，而且只有两处风月场所，姜萌长相出挑，生意自然很好，姜萌一上街都能碰到几个熟客。 第394章 家长会 段小涯觉得现在众人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绿巨人，他有着一种在为祖国的绿化工程做贡献的错觉。 心中暗暗庆幸，好在姜萌不是自己的女人，否则这样的压力还真有些受不了。 此刻班级家长已经来了大半，学生干部忙着招呼，段小涯在人群中寻找苏桓，似乎苏桓尚未到场，他却看到了昨晚来找姜萌消费的王哥，带着老婆一起来的，正和女儿说话。 见到段小涯和姜萌一起出现，王哥心惊肉跳，看这情形，姜萌似乎是段小涯的人，王哥心里惶恐不已，更重要的是，他带着老婆一起过来，这要把昨晚的事捅出来，他非婚变不可。 段小涯笑眯眯地走过去，王哥诚惶诚恐：“小涯哥。” 段小涯递了一根香烟过去，王哥急忙摆手：“我不会抽。” 段小涯兀自点了一根，立即就有家长说话：“喂，你这家长什么素质，这里是学生教室，你要抽烟出去抽去！” 姜萌忙将段小涯的香烟拿了下来，笑道：“对不起，他烟瘾又犯了。”说着对着众人微笑欠身，表现的极为得体和大方。 知道姜萌身份的人暗笑，不明所以的人却在感叹，多好的白菜哇，就被猪给拱了。 家长迅速地熟络起来，聊孩子，也有人聊工作，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一直在向姜萌套近乎，问七问八，段小涯眉头一皱：“喂，大哥，你什么问题这么多，你对我女朋友有什么想法吗？当我死的是吗？” 中年男人轻蔑地看了段小涯一眼：“大家都是为了孩子而来，我和姜小姐交流交流教育心得，大家都是斯文人，这位先生，说话何必这么粗鲁。” “你是斯文人，我不是。” “先生，你做什么工作的？” “农民。”段小涯倒也不卑不亢，他并不觉得农民的身份有何丢脸，要是没有农民，这群人模狗样的东西只能吃翔去了。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怪不得这么粗鲁。” 大部分家长也都是农民，就算不是农民，祖上也是农民，中年男人一下触了众怒，只是家长会不便发作。 “你再说一句？”段小涯顿时火起。 一个任课老师急忙过来拦住：“这位家长，息怒息怒，都是为了孩子而来，不要让孩子难堪。” 姜萌惊喜地看着那位老师：“欧阳老师，好久去我那儿了。” 欧阳老师一见姜萌，顿时连死的心都有，干笑：“姜小姐，好久不见。”然后迅速撤离，这要让学校知道，非被开除不可。 段小涯简直无语，不是人民教师吗？就是这么以身作则的？怪不得姜萌会误入歧途了。 原来为人师表，就是为人师婊哇，汉语真是博大精深。 段小涯又暗暗扯了姜萌一把，小声地道：“你要记住你是良家，别瞎打招呼。” 姜萌不好意思笑笑：“对不起，小涯哥，我一时没绷住。” 过了一会儿，潘婷走了进来，笑道：“各位同学，带着你们的家长入座。” 班级在原有的座位之上，多加了一些长条凳，段小涯和姜萌坐到吕准身边，其他家长也都纷纷入座，有些学生没有家长过来，神色比较落寞。 段小涯扫了一眼，没有看到郝阳，想来郝镇长公务繁忙，没有时间过来，郝爽也就没有家长，黯然神伤。 潘婷说了一段开场白，无非就是中考的事情，段小涯听的哈欠连天。 好不容易，潘婷讲完，接着各位任课老师又开始说了一堆，然后是家长和老师之间的私下交流，毕竟中考对大部分的家庭来说，都是大事，家长纷纷去向任课老师了解情况。 段小涯带着姜萌笑容满面地走到苏桓面前，笑道：“苏老师，好久不见。” 苏桓冷哼一声，不做搭理。 段小涯也不生气，待会儿有的是苦头给他吃，笑道：“苏老师，我们家吕准上次月考似乎考及格了？” 苏桓冷笑：“他是作弊。” “你有证据证明他作弊吗？” “他一直以来的成绩都在二三十分，而且上课不听讲，功课也不按时交，如果不是作弊，他怎么考及格？” 段小涯心想，我塞你全家女性同胞，完全就是想当然地认定吕准是在作弊，随随便便一句话，知不知道会给一个孩子留下多少心理阴影？ 姜萌微笑对苏桓欠了下身：“苏老师，吕准这孩子确实有些不像话，以后还需要你多多麻烦。” 苏桓看到姜萌清纯可人，而且知书达理，心中不由生出一丝好感，笑道：“教书育人，是我的本分，你也不必客气，我尽心就是了。”心里又酸溜溜的，段小涯这个粗鄙不堪的农民猴，凭什么拥有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 想想自己的境遇，竟然找了一个寡妇，差点成为左邻右舍的笑柄。苏桓心里愤愤不平，越想越不服气，他现在已经和段小涯暗暗较上劲了。 苏桓又和其他学生家长做了短暂的交流，然后又到隔壁班去，他教的是两个班。 段小涯朝着姜萌使了一个眼色，姜萌默默地跟了上去，甜甜地叫了一声：“苏老师。” 苏桓回头，不见段小涯跟来，笑道：“姜小姐，有什么事吗？” “能不能借一步说话？”姜萌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注视着他。 苏桓不由心神一荡，点了下头：“好。” 姜萌自然地伸手过去，拉他到了楼梯口，苏桓被她白腻娇嫩的手牵着，一时心头噗噗直跳，他毕竟也就大学刚刚毕业不久，血气方刚，又见姜萌美丽大方，难免就会心旌摇曳。 “姜小姐，有什么事需要帮忙，请说。” “苏老师，你……有女朋友吗？”姜萌怯生生地望了苏桓一眼，眼神娇媚，又迅速低下头来。 苏桓一怔，他不知道姜萌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老实地回答：“还没有。” “那你喜欢我吗？” 苏桓目瞪口呆，什么情况，她不是段小涯的女朋友吗？ 第395章 玩的就是仙人跳 苏桓正在懵懂之际，姜萌忽然踮起脚尖，在他面颊轻轻一吻，苏桓心潮澎湃，但到底还有一些理智，问道：“姜小姐，你不是段小涯的女朋友吗？” 姜萌冷笑：“像他这么粗鲁的人，哪里配的上我？没学识，没涵养，又小心眼，哪里比得上苏老师你？” 苏桓三番两次地在段小涯手里吃亏，姜萌的话正中心意，问道：“姜小姐，你别怪我唐突，既然你看不上段小涯，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 “唉，这是家里的决定，我也不知道我爸妈看上他哪一点。” “姜小姐，不是我说，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女性应该勇于追求自己的幸福。” 姜萌愤愤地道：“我本来也想遵从家里的决定，和他在一起，可是哪里想到，这个混蛋有了一点小钱之后，就在外面胡搞八搞，我想报复他！” 苏桓本来觉得有些奇怪，姜萌怎么会突然对他示好，原来是想报复段小涯，这就完全说得通了。想来，她和段小涯本来门不当户不对，已经十分委屈，但段小涯身在福中不知福，对她毫不怜惜，也难怪她心里嗝应。 姜萌水眸盈盈，柔声细语地说：“苏老师，从我看到你第一眼起，我就被你的气质深深迷住了，我就喜欢你这种温文尔雅的男人。但我也不奢望你对我负责，我只想报复一下段小涯，你能不能帮我？” 苏桓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直勾勾地看着姜萌：“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姜萌伸出一根白玉似的纤指，勾住苏桓腰间的皮带，缓缓地朝着旁边的洗手间去，此刻正是上课时间，周边都没有人，苏桓也就壮着胆子跟她进去。 苏桓一半是受姜萌美色所惑，一半也是受报复心驱使，他在段小涯手里吃过多次的亏，这一口恶气一直窝在心里，现在能让段小涯戴一顶绿帽子，又能享受一场艳遇，何乐而不为？ 最重要的是，姜萌纯属为了报复，也不需要他负责。 姜萌挑逗之下，苏桓已经着急上手，天雷勾地火，轰轰烈烈。 段小涯早已从洗手间的后窗翻了进来，躲在一个隔间里面，拿着手机录下视频，心下暗暗感慨，卧槽，专业的就是专业的，这么快就把四眼田鸡搞定了。 百忙之中，姜萌问道：“苏老师，我见你对段小涯似乎也不怎么友好，这是怎么回事？” 苏桓冷然道：“哼，这个农民猴，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还有他那个外甥，我也瞧他不顺眼，小小年纪不学好，考试竟然作弊。” “他倒也没有作弊，考试的时候，我全场都在盯着他。” “那你……” 姜萌已经投怀送抱，苏桓对她再无怀疑，自然而然把她当成同道中人，道：“怪只怪他是段小涯的外甥，我恨不得把他踢出学校，可是段长潘老师一直保着他。哼，据说段小涯以前还是潘老师的学生，因此潘老师表面对吕准十分严苛，但其实还是十分护着吕准。” 段小涯心下暗忖，一直以来，我倒错怪了洗发水老师。 段小涯从来恩怨分明，潘婷用心良苦，是该找个机会报答她一下。怎么报答好呢？心想潘婷离婚多年，现在一直是个孤家寡人，大概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是寂寞难耐吧？嘿嘿，作为学生，他似乎也是需要表一表心意的。 想着，就见苏桓和姜萌两人即将进入关键时刻，虽说姜萌是职业的，但段小涯却也不想苏桓白白地占她便宜。 他一直认为两性关系是男人在吃亏，那是从自身的角度出发的，但苏桓未必这么想，这家伙心里一定觉得占了老大的便宜，他可不能让这家伙心里嘚瑟，片刻的嘚瑟也不能给他。 段小涯大喝一声，跳了出来，苏桓吓了一跳：“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从班级出来的时候，明明见他还在教室。 段小涯叫道：“塞你母，老子不过进来撒一泡尿，你竟然过来泡我马子？” 姜萌委屈地道：“小涯，他欺负我。” 苏桓惊道：“姜小姐，明明是你……”心想，女人果然反复无常，她见到事情被段小涯撞破，现在倒打一耙，把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到他的头上。 段小涯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就对苏桓一阵暴打，他怕别人看出来，没往苏桓脸上招呼，这个小白脸要是脸上留下什么乌青，很容易就被看出来。 苏桓嗷嗷直叫，但此刻他身上只剩一条大裤衩，也不敢呼救，怕把人引来，事情就更说不清了。 他堂堂一个人民教师，这要传了出去，不仅学校形象有损，自己还会丢了饭碗。 段小涯见这家伙文文弱弱，也怕真把他打的一命呜呼，见好就收，喝道：“小子，你敢跟我斗，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刚才的视频，老子都已拍了下来，还想把吕准踢出学校，我看你会先被踢出学校。” 苏桓慌了起来：“段先生，都是我的错，请你高抬贵手。” “高抬贵手？”段小涯轻轻一笑，“看你这么诚心诚意，我就成全了你，高抬贵手！”果然，手掌高高一抬，啪的一声落在苏桓脸上。 段小涯手掌的每个细胞都在发出愉悦的叹息，这次第怎一个爽字了得，娘的，读书的时候，总被老师喊打喊杀，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这么痛快地给老师一个大嘴巴子，爽！ 叛逆的年纪，自然痛恨那些事事管束的老师，不过随着年纪渐长，他对老师其实也没那么痛恨，说到底大家也就是为了混口饭吃。 但苏桓这小子绝对属于没有职业道德的典范，为人师表，竟然怀着私心要把吕准踢出学校，学生教不好，做老师非但不感到惭愧，而且还要赶尽杀绝，简直没有一点师德。 而且三言两语就被姜萌勾搭了，卧槽，表面看着挺斯文的，内里却是一坨屎，这样的人还敢站到三尺讲台，其身不正，如何教导子弟？ 段小涯代表广大的祖国花朵，又把这位辛勤的园丁狠狠地海扁一顿。 第396章 检讨 苏桓遍体鳞伤，身上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紫，蔚然壮观，段小涯把他的衣服丢了过去：“趁着家长会，家长、老师还有学生都在，当着他们的面，你好好地做个检讨，给吕准道歉，否则我把视频交到校长室，如果再不行，我就交到教委会。” 苏桓一怔，带着一股怨愤：“你让我跟一个学生道歉？” “当老师做错了事，就不能对学生道个歉吗？” 苏桓看着段小涯一脸凶煞之气，心中也有一些打怵，不敢言语，乖乖拿起衣服，却听姜萌说道：“等一下。”扯过他的上衣，把口袋里的皮夹掏了出来。 苏桓一惊：“你们还想抢劫吗？” 姜萌笑道：“苏老师，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都是合法公民，抢劫的事可干不了。我不过想算一算账，我是一个小姐，刚才难道能够让你白消费了吗？” “小姐？”苏桓傻了眼，不由惊诧地望向段小涯，这家伙找了一个小姐当女朋友？刚才还说合法公民呢，小姐是合法公民吗？ 姜萌把皮夹里的现金全部掏了出来，笑道：“苏老师，您是伟大的人民教师，应该不会赖账的吧？虽然刚才我们点到为止，但您也算揩了我不少的油了，又是动手又是动嘴。我一向尊重教育工作者，会给你一点优惠的。” 姜萌一本正经地拿出手机算了一下，随口说道：“给您打个八折，收你一千好了。” 段小涯叹为观止，这也太黑了，比他还黑哇，要知道刚才她和苏桓什么都没干哇！ 苏桓快要哭了，现在他总算搞清楚了，这完全是段小涯和姜萌设计好的，意在引他上套，可他现在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姜萌把他皮夹的钱拿了出来，数了一千块，看到还剩两百，又道：“这是你们学校，我千里迢迢地过来，刚才属于上门服务，所以需要额外给我两百作为上门的辛苦费。” 姜萌把苏桓的皮夹洗劫一空，然后把空空如也的皮夹丢给他：“谢谢老师，如果下次还有需要，请您联系我，保证服务周到，要么咱们留个联系方式？下次赠送你一套马杀鸡，我的手法还是不错的。” 苏桓急忙摆手：“不用了！” 段小涯提着苏桓推出洗手间：“走！”一脚朝他屁股踹去。 姜萌乐颠颠地收起了钱，对段小涯笑道：“小涯哥，我们刚才像不像奸夫淫妇？” 段小涯白她一眼：“瞎说啥实话呢。” 苏桓刚才被段小涯打的半死，但是穿上衣服，表情什么也看不出来，蹒跚地回到教室，想哭又哭不出来。 此刻，郝阳已经到场，正和潘婷等人问候，郝爽是班级的尖子生，自然也不需要郝阳操心，郝阳为此十分得意，但是扭头一见段小涯进来，笑容瞬间僵硬一下，这家伙怎么也来了？ 不过，他到底是见过场面的人，又调整了笑容，大步走上前去，和段小涯握了握手：“小涯，想不到能在这儿见到你。” 本来一众家长都有一些看不起段小涯，此刻见他和镇长这么熟悉，陆陆续续地过来巴结，说话也都客气了很多，尤其刚才和段小涯呛声的中年男人，乖顺的就像一条狗。 潘婷暗暗诧异，这家伙一个小小的农民，怎么和镇长看起来这么有交情？ 郝阳笑着介绍：“这位段小涯段兄弟，可是一位见义勇为的英雄，但是配合派出所的同志，剿灭了棘山村南山的狼窝，镇上可是做过表彰的。” 吕准得意洋洋，对着左右的同学显摆：“他是我舅！” 吕准本来也不怎么待见，除了几个和他成绩一样排在倒数的同学和他混在一起，一般的学生都不愿意和他来往，这家伙成绩一塌糊涂，而且穿着邋遢，不讨老师的喜欢，所以他们自觉地和吕准划分开来。 可是现在众人都在围着段小涯不停地奉承，初三的学生，毕竟心智还不成熟，对于这些虚伪的人情世故，了解也是有限，都以为段小涯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对吕准自然也就高看一眼。 只有郝爽是个例外，轻轻哼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她爸是镇长，她自然也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段小涯和众人客套一番，望向角落的苏桓，笑道：“苏老师，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众人的目光又齐齐地投向苏桓，苏桓仿佛浑身被刺，尴尬一笑：“大家安静一下，我有两句话要说。” 班长适时鼓掌：“大家欢迎苏老师讲话。” 众人跟着鼓掌，苏桓狠狠地剜了班长一眼，这个时候鼓什么掌。 班长被他一剜，心头一颤，但也莫名其妙，他似乎没做错什么，可是苏老师看起来为什么那么生气？ 苏桓硬着头皮走上讲台，他现在身体快要挂掉，双手撑着桌面，轻轻咳了一声：“在这里，首先我要对吕准同学说声对不起，上次月考，吕准同学考了60分，其实他并没有作弊，而我也没证据证明他作弊。” 众人一阵哗然，没料到苏老师上台竟然是向一个学生道歉，吕准不由感激地望向段小涯，一定是老舅帮他出头，否则这个四眼田鸡哪有那么容易低头。 潘婷暗暗诧异，也朝段小涯望了过来。 段小涯笑道：“苏老师，你要道歉是不是要有诚意一些？起码鞠个躬什么的。” 苏桓愤然无比，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他一个学生道歉，已经颜面扫地，现在段小涯得寸进尺，竟然还要他给学生鞠躬。 欺人太甚！ 然而看到段小涯拿出手机，他又只有老老实实地朝着吕准鞠了一躬。 段小涯笑道：“苏老师，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苏桓暗暗咬着牙根，又道：“一直以来，我对吕准同学都有一些偏见，在这里我要做个检讨，以后一定一视同仁，希望各位老师和同学监督，也需要吕准同学能够原谅我的过错。” 第397章 你骂我是猪？ 家长会圆满结束，苏桓愤然去找段小涯，要求交还刚才的视频。 段小涯不是傻子，视频要是交给了他，他还不变本加厉地对付吕准？段小涯顶瞧不上这种人的，不说他为人师表，单说吕准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苏桓处心积虑地想要加害于他，未必也太过了些。 段小涯虽知自己不是什么好鸟，但也做不出对一个孩子下手的缺德事，太跌份儿了不是？ 段小涯笑了笑：“苏老师，想不到你长的这么斯文，看到女人还是会像禽兽一样，刚才的视频太劲爆了，放心，我会好好地珍藏。” “你——”苏桓愤恨不已，然而却对段小涯无可奈何，他手中的一段视频，足以让他丢了饭碗。 “刚才伤的挺重的，我想你应该先去医院。” “哼！” 苏桓悻悻而去，他长这么大，从来没遇到像段小涯一类的人，这一次总算跌足了跟头。 段小涯冷笑一声，转身去接吕准，一起吃个晚饭，潘婷仍在和几个家长说话，段小涯走了过去：“潘老师，一起吃个晚饭，我外甥的事还要多多让你费心。” 潘婷送了几位家长出去，回来对段小涯道：“吕准作弊的事，既然苏老师已经澄清，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段小涯招呼吕准过来：“小子，以后给你老舅长点脸，拿出一些真本事，以后谁敢说你作弊？” 吕准出了一口恶气，心情大快，朗声应答：“是！” 段小涯望了潘婷一眼：“上次让你破费，今天我请你。”他从苏桓口中得知，潘婷虽对吕准严厉，但吕准闯祸，都是她暗中保他，想要聊表心意，好好谢她。 但潘婷觉得他是一个农民，也没多少收入，不便让他破费，道：“咱们到食堂去吃吧。” 姜萌依旧假装淑女，跟在段小涯身边，连同吕准，随着潘婷朝着食堂走去。 不想郝阳和郝爽父女也在食堂吃饭，段小涯过去打了招呼，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郝爽不悦：“喂，大叔，我们没让你坐，你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郝阳轻轻呵斥：“爽儿，不许这么没礼貌。” 又笑着对众人道：“都坐吧。” 段小涯朝着吕准使了一个眼色，吕准乐颠颠地朝着郝爽身边坐下，郝爽极为嫌弃地瞪他一眼，终究却没言语。 潘婷笑道：“我去再打些菜。” 段小涯忙道：“我跟你一起去。”虽然他是大嘴吃四方的人，但这一次他却不想让潘婷掏钱。 两人拿着方盘，段小涯随手乱点，对炊事员说：“这个，这个，这个，这个……全部给我来一份。” 潘婷黛眉微蹙：“点这么多吃不完的。” “吃不完拿去养猪好了。” “你很有钱吗？”潘婷忍不住呛声。 段小涯嘿嘿一笑：“养你还是够的。” 潘婷微微一红，这家伙又调戏她！ 但是不敢接茬，毕竟人来人往，这家伙胡说八道，她为人师表，闹开了终究影响不好。 等到打完了菜，潘婷幡然醒悟：“你骂我是猪？” 段小涯前面刚说菜如果吃不完就拿去养猪，下一句又说养她还是够的，自然就等于在骂她是猪了。 “潘老师，你误会了，我是在骂猪。” 潘婷怒道：“你在骂我连猪都不如吗？” “嘿嘿，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你——”潘婷气急，恨不得把手里端的菜砸他一个满头满脸。 裙裾款摆，愤愤而去，段小涯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到了餐桌，郝爽已经离去，吕准黯然不语，段小涯问道：“郝爽呢？” 郝阳笑道：“她吃饱了，说是出去散一散步，这孩子被我宠坏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段小涯望向吕准：“小准，你也出去散一散步。” 吕准一愣：“老舅，我还没吃呢。” “吃饭重要，还是散步重要？”段小涯使了一下眼色。 吕准顿时会意，笑道：“散步重要。”然后屁颠屁颠地走了。 郝阳莫名其妙，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段小涯竟然教他外甥泡他女儿，毕竟没有一个家长支持早恋的。 潘婷为了和段小涯分开，坐到郝阳身边，而且另外一边没有位置，段小涯只能坐到他的对面。 和郝阳一起吃饭，潘婷还是有些拘束，不停地夸赞郝爽如何如何优秀，段小涯心里不以为然，郝爽不就出身好一点吗？至于狗腿成这样吗？简直败坏师德。 段小涯内心充满期待，吕准这小子要是能够搞定郝爽，嘿嘿，祖坟可就冒了青烟了。 吃饭的同时，段小涯殷勤地潘婷碗里夹了一只鸡腿：“潘老师，你每天都要站在讲台讲课，双脚一定很酸，以形补形，吃个鸡腿，补一补你的两条腿。” 潘婷尴尬不已，这家伙到底想干嘛？他女朋友就在旁边，不给女朋友夹菜，给她夹个什么劲儿？ 转念一想，好像觉得有些不对，拿鸡腿来以形补形，是不是变相地骂她吗？ 潘婷愤怒无比，但是郝镇长就在身边，她也发作不得，只有狠狠地瞪视着他。 段小涯假装没有看见，桌下却已有了小小的动作，拿着三天没洗的脚丫，轻轻地撩拨潘婷的玉足。 潘婷娇躯一颤，慌忙把脚缩了回来。 这脚是从对面伸来的，对面坐着段小涯和姜萌，姜萌是个女人，不会这么无聊。 潘婷恨恨咬牙，心里懊悔不已，她为什么要和这个贱人一起吃饭？ 自从段小涯读书的时候，潘婷和他就很不对付，现在他已经走出校门，她就更管不着他了，他三番两次地调戏她，就是为了报复她。 潘婷越想越气，但是郝镇长一起吃饭，她也不想失了一个教师的仪态，只有忍气吞声。 而在此刻，姜萌一只玉足，也从单鞋里伸出来，缓缓地伸到郝阳的脚边，郝阳虎躯一震，手中的饭碗差点没掉下来。 姜萌表面不动声色，继续低头细嚼慢咽，郝阳可是镇长，比起那些打着扫黄旗帜过来涉黄的同志，镇长这块招牌可是大的多了。 虽然不能像古代的风尘女子似的，把接待达官贵人的事，对外当做一种谈资，可以招揽生意，但在同行面前，却也是大大长脸的事。再说，以后溜冰场要是有镇长护着，看谁还敢动她？ 所以，她势必要拿下这一单业务。 第398章 愿赌服输 毕竟姜萌表面还是段小涯的女朋友，桌下暗中撩拨郝阳，他有把柄在段小涯手里，也不想闹出不必要的误会，将手里的饭碗一放，笑道：“我吃好了，你们慢吃，我就少陪了。” 说罢撒丫子就跑，不忘回头同情地望了段小涯一眼，摊上这么一个女人，这家伙非要为祖国的绿化工程做贡献不可。 姜萌见到好好的一桩生意跑了，心下惆怅无比，本来还想借着镇长的名头光耀门楣的呢。 郝阳一走，潘婷紧接着站起来，狠狠瞪了段小涯一眼，但到底不想破坏段小涯和姜萌的感情，所以没有发飙，只是冷冷地道：“我也吃好了。” 段小涯看着她还剩半碗的饭，道：“洗发水老师，床前明月光，粒粒皆辛苦，你还没吃完呢，节约光荣，浪费可耻。” 潘婷不想去搭理他，急急地朝外走去。 段小涯望向姜萌：“你先回去，我还有些事。” 姜萌大喜过望，告辞段小涯，立即去追郝阳，这一单业务可不能让他跑了，做小姐也要有敬业精神。 段小涯急忙去找潘婷，潘婷已经回到办公室，此刻办公室已经无人，老师都已下班，只剩潘婷一人生着闷气。 “嘿嘿，潘老师。” 潘婷瞪着段小涯：“你来干嘛？” 段小涯嘚瑟地走进办公室，笑道：“潘老师，你忘了咱们之前打过的赌吗？” “什么赌？” “上次一起吃饭的时候，我说如果我让苏桓向吕准道歉，我就亲你一下。现在苏桓已经向吕准道歉了，并且当众做了检讨，嘿嘿，你是不是应该兑现诺言？” 潘婷想起，上次打赌的事，都是段小涯一厢情愿，她可没有同意，愤愤地道：“段小涯，你就是个混蛋，你知不知道？” 段小涯正色道：“这一点，我比你了解。” “你——”潘婷简直快要被他气晕了，从没见过这么没羞没臊的人，自从当这家伙的老师开始，他就一直与他作对，时隔多年，没想到还会再遇到他，她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潘老师，愿赌服输，我来拿回我的赌注了哈！”段小涯一抹嘴巴，极其荡漾地扑了过去。 潘婷大惊失色，急忙躲闪，叫道：“段小涯，你别胡来，这可是学校！”她也真怕段小涯胡来，读书的时候，这家伙就无法无天。 段小涯不过是想调戏调戏她，然而见她吓的花容失色，心情大快，叫道：“我来也！”双臂一展，抱了过去。 潘婷慌乱地从他手臂钻了出去，惊恐万分，叫道：“段小涯，我是你老师！” “老师好花头吗？” 潘婷又羞又恼：“你别闹了，否则我告你！”这世上还有比她更失败的老师吗？竟然被自己的学生调戏的束手无策，一点威严都没有。 段小涯拍了拍胸：“我真的好怕。” 潘婷见他有恃无恐，气急败坏，抓起桌上一摞作业本，接二连三地朝他掷去，然后夺门而出，落荒而逃。 段小涯望着她仓皇而去的背影，得意地哈哈大笑，以前怎么没发现洗发水老师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段小涯心情大爽，点燃一根香烟，就给吕准打了一个电话，问道：“小准，在哪儿呢？” “在操场呢。” “我外甥媳妇呢？” 吕准轻轻一叹：“被我老丈人接走了。” 段小涯赶去操场，看到吕准神色不振，递了一根香烟过去，吕准不见周围老师出没，接过香烟，点了起来，悠悠吐了一口烟雾。 段小涯拍了拍他肩膀，道：“没事，老舅帮你，不就一个小花娘吗？” “老舅，你想怎么帮我？” “她晚上来上晚自修吗？” “上的，可就是不搭理我，有时故意问她问题，她的态度也很冷淡。” 段小涯笑道：“这就好办了，晚上晚自修之后，你送她回家。” “她肯定不让我送的。” 段小涯在他头顶一敲：“傻呀，她不让你送，你就不送了？女孩子面皮薄，就算心里想让你送，表面还是要矜持一下的。你就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她一定会发现你的好。” 吕准弱弱地道：“我怕她报警。” “没事，派出所我有人。” 吕准惆怅地看着他：“老舅，你派出所有人也没用，她爸可是镇长。” “要不是镇长，他的女儿咱还不要呢。” “可是晚自修之后，送她回家，回来之后，宿舍肯定关门了，我就没地方睡觉了。” 段小涯白他一眼：“睡觉重要还是媳妇重要？” 吕准嘿嘿一笑：“媳妇重要。” 段小涯准备实施英雄救美的计划，但不便把计划透露给吕准，怕他演的不够逼真。 他本来想亲自出马，扮演一个劫匪或者色狼什么的，但郝爽见过他，这丫头冰雪聪明，没准被她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可就玩砸了。 离开学校，段小涯去找大海，就在小葡萄园里，大海对他毕恭毕敬，同时心里忐忑，怕他是来要债的，毕竟上次被他坑了三十万没还。 “小涯哥，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段小涯大大咧咧地朝着客厅的沙发坐下：“给我叫两个人来。” 大海弱弱地问：“小涯哥，你想要女人？” “男的。” 大海倒吸一口凉气：“小涯哥，你这口味……” “我说你这脑袋瓜里装的是不是屎？” 大海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是。” 段小涯：“……” “不是，小涯哥，你要什么样的男的？” “你把你的手下都叫过来。” 大海急忙叫人，一会儿，客厅齐齐站了两排。 段小涯扫了一眼，看到其中还有戴眼镜的，白白净净，斯斯文文，惊叹：“哥儿们，你走错门了吧？像你这种长相，你觉得你在道上能够混出什么名堂？趁早改行，谋个正经营生，我觉得小白脸这一伟大的职业挺适合你的。” 大海喝道：“还不谢过小涯哥的指点？” 眼镜男忙道：“是，谢过小涯哥的指点。” 段小涯满意地点头，挑了两个极其猥琐但又比较瘦弱的男人出来，毕竟吕准只是一个孩子，太壮了怕对付不了。 第399章 英雄救美 段小涯挑的两人，一个姓张，一个姓李。 夜幕降临，段小涯带着两人守在郝爽回家必经的老街路口，看到时间差不多了，晚自修也该结束了，段小涯嘱咐两人：“待会儿你们下手给我悠着点，要害的地方，一律不许攻击。” 两人点头。 过了一会儿，就见郝爽和两个女生远远走了过来。 此刻已经十点，初三年级的晚自修一般都比较晚，毕竟需要应付中考。这个点，镇上的普通人家早已回家，毕竟只是一个小镇，也没什么娱乐场所。老街一带比较僻静，街边只有路灯下还有一两个小摊。 段小涯吩咐两人立即行动。 小张和小李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两人形容猥琐，郝爽和两个同伴心中早已打怵，低头要往他们身边穿过。 “站住！”小张笑着走到郝爽面前，“你是不是郝爽？” 郝爽慌忙摇头：“不是。” 小张和小李也不知道郝爽是谁，立即望向她的两个同伴，但见二人容貌一般，甚至还没发育，不像段小涯形容的那样。 一直跟在郝爽身后的吕准，这个时候冲了上来，急忙挡在郝爽面前，问道：“郝爽，你认识这两个人吗？” 郝爽心中叫苦不迭，这个白痴，她刚否认自己的身份，这家伙一来就叫她的名字。 “不是叫你走了吗？干嘛还跟着我们？” 吕准嗫嚅地道：“我不是怕你有危险吗？” 郝爽看着不怀好意的两个流氓，此刻自然而然地将吕准当成救星，不由在他身后缩了一缩。 “小子，别捣乱！”小李一把推开吕准。 吕准怒道：“你们想干嘛？” 小张嘿嘿一笑：“我们哥儿俩好久没开荤了，你说我们想干嘛？” 吕准急忙推开郝爽：“你们快走！” 三个女孩儿花容失色，拔腿就跑，段小涯躲在暗处，暗骂一声，女人就是没节操。 但见郝爽跑了四五米，忽然又停了下来，眼见吕准已和小张、小李扭打起来，捡起一块砖头，匆匆赶了过来。 段小涯心想，嗯，这丫头倒是有些义气，难怪能做我外甥媳妇。 郝爽毕竟不敢靠近，抓着砖头掷了过去，想助吕准一臂之力，不想啪的一声，砖头磕到吕准额头，顿时鲜血直冒。 吕准诧异地望向郝爽：“你和这两人是一伙的吗？” 郝爽慌乱不已：“吕准，我……我不是故意的。” 然后扯开嗓子大喊：“来人哇，救命哇！” 小张急忙冲向郝爽，吕准一个虎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小张便迈不开腿，小李赶到，朝着吕准狠狠踹去一脚。 段小涯虽然看着吕准的惨状，却决不出手相救，吕准被打的越惨，郝爽就越感动。 郝爽六神无主，拿出手机报警。 可是大晚上的，镇上的派出所早已下班，就连值班的人都没有，郝爽吓的泪水直流：“你们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她看着吕准满头是血，人已发软，更不知如何是好。 吕准依旧抱着小张的大腿，叫道：“郝爽，你别管我，你快跑哇！” 郝爽一动不动，依旧高声呼救，街边的房子终于有人走了出来，但也不敢上前，只是劝道：“别打了，再打就把人打死了！” 段小涯看着效果差不多了，点燃一根香烟，溜达似的走了出来，忽然大叫：“你们干嘛？” 吕准大喜：“老舅！” 段小涯啪啪两下，把小张和小李撂倒，扶起吕准。 郝爽急忙赶了过来，惊慌地问：“吕准，你觉得怎么样？” 吕准冲她一笑，忽然晕了过去。 段小涯急忙将他背起，朝着医院赶去，郝爽紧步跟随。 医院也已下班，只有两个值班的护士，护士急忙打电话叫医生过来，一边在给吕准消毒，清理伤口。 过了一会儿，医生过来，段小涯一见，竟是秦老的女婿王宝盖，上次段小涯把魏家树打进医院，王宝盖就是魏家树的主治医师。 王宝盖一见段小涯，态度便有一些不友善，但吕准抬到医院，他也不能袖手旁观，否则违反医院规定，他也需要承担一部分的罪责。 王宝盖让人将吕准推进外伤手术室，打了麻醉缝针。 郝爽忧心忡忡，一双大眼睛依旧饱含热泪，段小涯心里暗笑，却装模作样地问：“郝爽同学，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郝爽心有余悸地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只是略过自己不小心拿砖头砸到吕准那一段，又问：“大叔，吕准会不会有事？” 段小涯叹息地道：“这可难说的很，你看他头破血流的，就算能醒过来，我也担心他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都是我连累了他。”郝爽难过地低头。 段小涯安慰：“这也不能怪你，这两个人要是被老子找到，绝饶不了他们！” “我给我爸打电话。”郝爽立即拿起手机。 段小涯心头一动，郝阳可是镇长，女儿出了这样的事，一定严查到底。小张和小李刚才可是帮了大忙，倒也不能让他们平添罪责，段小涯虽不是道上的人，但生平还是讲一个义字的。何况，小张和小李审讯之下，没准就会把他给供出来，那么这一场戏可就白演了。 段小涯走到没人的地方，也给大海打了一个电话，让他赶紧叫小张和小李转移，毕竟刚才郝爽是见过他们的，还有一个目击证人。 过了半天，郝爽的父母急急忙忙赶了过来，郝阳看到郝爽没事，急忙就向段小涯了解情况。 “小涯，你放心吧，我一定把那两个混混找出来，给你外甥一个交代。”郝阳信誓旦旦地道。 段小涯叹道：“那两个混混倒是其次，我就怕我这外甥……唉！” “放心，如果查出什么问题，咱们就到县里，我给他找最好的医生，医疗费都算我的。” “叔，不是我说，这镇上的治安……实在让人担忧啊！” 郝阳尴尬一笑：“是是是，我一定好好批评派出所。” 立即拿出手机，就给江所长打去电话，江所长正在县里大保健，接到镇长的电话，莫名其妙就被骂个狗血淋头。 然后，他又打电话把周凯骂个狗血淋头。 第400章 小两口 次日，吕准已然苏醒过来，躺在病床，额头缝了六针，段小涯给他带了早餐，笑道：“小子，昨晚你很英勇哇，是我外甥！” 吕准问道：“老舅，郝爽没事吧？” “没事，她能有什么事？” “有烟不？” 段小涯掏出香烟，递了一根给他，道：“昨晚你救了郝爽，这小花娘感动的一塌糊涂，嘿嘿，你估计有戏了。” 吕准兴奋地吐出一口烟雾，要说什么，就见郝爽推门进来，吕准迅速就把香烟塞到段小涯手里，差点没把段小涯烫着。 郝爽严肃呵斥：“大叔，你不知道医院不能吸烟吗？” 段小涯：“……”怔怔地看着吕准，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哇！ 吕准一本正经地说：“老舅，你还是把烟掐了吧，抽烟对身体不好。” 段小涯丢在香烟，拿脚踩灭，又见郝爽手里提着早餐，一碗皮蛋瘦肉粥，装在保温瓶里。 段小涯伸手要拿，郝爽轻轻拍开他的手，道：“不是给你吃的。” 段小涯惆怅无比，叹道：“有异性没人性哇，昨晚是我救你们的好吗？” 郝爽微微一笑：“谢谢你啦，大叔。” 段小涯也不想留着当电灯泡，对吕准道：“家里还有事等着我，我就先回去了，你们小两口……咳咳，我是说，老舅不能照顾你了。” “大叔，你有事就先回去吧，我每天放学之后，都会过来照顾吕准的，你就放心吧。”说着，郝爽小脸兀自先红起来，刚才段小涯说的“小两口”，她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段小涯叹道：“我是怕这小子耽误了学习。” 郝爽心想，吕准的成绩从来都是倒数的，再耽误能耽误到哪儿去？不过，这话不便说出来，道：“我会给吕准补习的，把他落下的课程补上。” 段小涯欣慰地点头，只要郝爽愿意给吕准辅导功课，效果可比老师教的要好一百倍。 任务完成，段小涯也就潇潇洒洒地走了。 先去和段小玲告别，之后返回棘山村，先去水尾视察一番，昨晚是段文在守夜，没有出现情况，其实段小涯担心的也无非是魏长山罢了，一般的村民也不敢到他的园子捣乱。 回到家里，方凝拿着笔记本坐在客厅，正在拟订股份合同，问道：“昨天唐小玉拿了五万块钱过来，说是你答允她入股的，有这事吗？” 段小涯点头：“是，我跟她说过了。” 方凝无奈地望着他：“小涯，你现在是做生意，是公是私，你要分清楚，所谓在商言商，不要总被人情绑架，这样生意才能做大，而且也便于管理。” “方凝，小玉和我一起长大，现在我发达了，总要照顾着她一点。” “你现在就发达了吗？”方凝揶揄地问。 段小涯虽然觉得方凝一谈生意，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但到底知道她是一心为自己好，笑着在她身边坐下：“好了，我答应你，以后不会让人入股了。” “也不是说不能让人入股，只是谈生意不是谈人情，你要选择有能力的合作伙伴。” “是，一切都听你的。” 方凝轻轻一叹：“反正林下经济是你的，主导权在你，我就给你提一提建议。” “瞎说什么，林下经济是咱们的，你往上面写，除了我爸我妈，还有唐小玉和乐果水，剩下的所有股权都是你的。” 方凝白他一眼：“你以为我图你钱吗？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段小涯笑道：“没有，方凝，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包括我的子子孙孙。” 方凝轻轻拍他一下：“又耍流氓！” “好了，不生气了，以后生意上的事，我全凭你指挥。” “对了，楚董怕你资金不够，打了二十万过来。” 段小涯心下感慨，楚哥对兄弟真是没的说，只是心中有结，对女人一向存着偏见，就连女儿也不认。 也不知楚翘现在身在何处，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毕竟楚翘把第一次献给了他，这对段小涯而言，就和普通的约啪性质不同，没有几个女人会拿第一次去约啪的，其中至少会有一些情义存在。 两人说着，就见门口刚刚浇灌的水泥路上停着一辆红色的5系宝马，看起来和方凝的座驾是同一款式，一个美艳的妇人走了下来。 段小涯认的是上次来收购他何首乌丸的高雅芝，笑道：“雅芝姐，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方凝慌忙起身，和高雅芝握手：“你好，我叫方凝。” “小涯，这不会是你女朋友吧？”高雅芝见方凝气质非凡，人也长的漂亮，怎么也无法和段小涯联系在一起。 段小涯笑道：“雅芝姐，瞧你这话说的，难道我就不能有个女朋友吗？” 高雅芝想起上次来的时候，貌似段小涯身边也有一个女朋友，但似乎不是方凝，心里暗暗惊讶，这小农民到底有何本事，为什么这些优质美女非要跟着他？ 高雅芝笑道：“小涯，我今天来是和你谈生意的。” 段小涯笑道：“雅芝姐还有生意给我？” “不瞒你说，上次从你这儿拿的何首乌丸，让我挣了不少，这全仰仗你。”高雅芝上次买药的时候，曾向段小涯索求药方，段小涯故弄玄虚，说是上古仙方。 高雅芝把药丸拿回去做了成分分析，重新制作，可是制作出来的药丸，完全没有段小涯的何首乌丸那么具有神效，她和几位专家都表示无法理解。 但想，何首乌丸之中，大抵还有一些成分，通过科学仪器，暂时鉴定不出，毕竟仪器能够鉴定的东西十分有限，很多中药的秘方，也只能鉴定出用量较大的药材成分，至于研制的方式和程序，用的药引，微量药物，等等，仪器根本无法分析。 高雅芝自己研制不出何首乌丸，就将段小涯的何首乌丸稀释出来，混合自己的药物重新制作，虽然效果不如段小涯的何首乌丸神奇，但却比市面上普通的生发药物效果高出百倍不止，申请专利，注册商标，引发一阵哄抢。 很快，段小涯的那些何首乌丸全被高雅芝的公司采用完了。 第401章 喜柬 段小涯请了高雅芝坐下说话，方凝拿出一整套的紫砂茶具泡起了茶，是上等的西湖龙井。 她和梦落不同，生活比较讲究，何况现在段小涯开始创业，需要各方的人脉，高雅芝一看就是生意场上的人，说不定还有合作的机会。 高雅芝：“小涯，上次问你何首乌丸药方的事，你没答应，想是嫌我给的价钱少了？” 段小涯：“姐，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何首乌丸不是只有药方就行的。” “噢，还要什么？难道和配置的方式有关系？” “这要施加咒语才行，就像神像开光才有用一样。” 段小涯不能泄露药王鼎的秘密，事实上他已渐渐意识到药王鼎可能给他和家人带来的危险，所以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出动药王鼎。 他前一段时间都在装神弄鬼，何首乌丸研制出来，也在装神弄鬼，说是咒语什么的。 本来这药效太过强大，普通村民也就罢了，利用他们迷信的心理，忽悠一下也就过去，可是外面找他的人，一个比一个精明，他也只能死咬住是咒语的关系，否则旁人如何能信？ 为今之计，只有弄得玄乎其乎，好在高雅芝没有听过药王鼎的传说，所以也想不到那一块去，心中将信将疑，道：“大兄弟，你会咒语？” 段小涯给出一个深不可测的表情：“不可说，不可说。” 方凝静静的看着他装逼，不过她听两人的谈话，估计是段小涯手里有着一张很有价值的药方，高雅芝想要出钱购买，段小涯却并无此打算。 高雅芝盯着段小涯：“大兄弟，我出五十万买你的药方。” 段小涯心头一震，看来先前卖给她的何首乌丸，确实给她带来巨大的利润，笑道：“姐，我不骗你，这些药方给你也没用。不瞒你说，上次我治好了宫头山的鬼剃头，县里来了好些领导。我已经把药方交出去了，但是我没把咒语的事告诉他们，现在他们还研究不出所以然。” “你把药方交出去了？”高雅芝诧异不已，料想他能把药方随随便便地交出去，估计药方真的到平常人的手里，真的不起什么作用。 可是，现代社会，人们对于灵异之事，或者说是神秘力量，接受能力已经越来越低。 因为人类觉得越来越了解大自然，他们以唯物的信仰认为，这世上不存在这些东西，因为他们都没有见到过。 其实，这不是真正的唯物主义，唯物主义从来也没教过人，你没遇到就不存在，这其实更接近于唯心。 真正的唯物主义，是你没遇到，不认为它存在，也不认为它不存在，这才是实事求是。 大自然无奇不有，人类真正能够了解的其实又有多少，墨家所谓人定胜天，其实只是痴人说梦。 天是宇宙，人类永远逃不出去，你逃了出去，遇到的还是另外一个宇宙，宇宙总有它的规律，一切都在宇宙的规律之中，只是修为太浅，无法感知而已。 高雅芝毕竟是个商人，不论段小涯所说是真是假，她立即做了一个决定：“大兄弟，不如这样，咱们合作，你若真有什么神秘的咒语，你施加在我的药里，咱们五五分成，怎样？” 段小涯微微一笑，见方凝已经泡好了茶，端了杯茶到高雅芝面前：“姐，这咒语可不能乱用，会遭天谴的。” 高雅芝商人本性，唯利是图，她开出的条件已经相当诱人，料想段小涯一个小小的农民，一定能够答应，但是结果出乎意料，倒也暗暗诧异，难道他说的咒语之事，竟是真的吗？ 若非真有什么巨大后果，这世上又会有谁和钱过不去？ 方凝接口说道：“高总，您是做药材生意的，以后想和我们合作，有的是机会。我们现在在搞林下经济，不知你们那儿需不需要药材？” 她毕竟是跟在楚天阔身边的人，楚天阔一个泥腿子，能够做到苍城的十佳企业，自然有着过人的本事，她在楚天阔身边久受熏陶，一下就看到了商机。 高雅芝笑道：“你们在搞林下经济，那可好的很，我们公司一直都缺药材。” “不知缺的都是什么药材？” “普通药材，倒也容易搜集，缺的都是珍稀药材，比如人参，或者肉苁蓉之类的。” 方凝望向段小涯：“小涯，咱们的园子空出很多的地，倒是可以种些中药。” 高雅芝笑道：“好，只要价格公道，我们倒是可以合作，也省的我们公司到外省去收购了。”她隐隐觉得段小涯不是常人，此人说不定能够给她带来巨大的利润，尽早结交，没有坏处。 段小涯心中暗忖，方凝毕竟不懂中药，人参和肉苁蓉之类的中药，一两年的时间可种不出来，这种东西都是时间越久价钱越高。 没有五年的时间，基本看不出效益，而药王鼎只能增加药效，不能促进生长。 不过，水尾那块地太大，空着也是空着，是该种点什么东西，否则就太浪费资源了。 为了长远的发展考虑，种植药材，倒也不失为一条财路。 说了半天，高雅芝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下个周末不知两位有没有时间？” 段小涯笑道：“有呀，我一天到晚都很闲。” “这样太好了，我女儿周末结婚，如果有时间就请两位去凑一凑热闹。”说着，高雅芝就从坤包拿出一张大红请柬出来，放到茶几之上。 方凝笑道：“我们一定到场。” 高雅芝笑着点头：“好，没事我就先告辞了。”说罢，缓缓站了起来，伸手抚了一下后臀的黑色一步裙，显出优美的曲线。 段小涯瞄了一眼她的臀型，心情又起波澜，方凝一记眼神杀了过来，段小涯急忙把目光转移，笑道：“高姐，我送你。” 段小涯送了高雅芝出去，等她开车离去，这才回到屋里，拿起请柬翻开一看，上面除了时间和地址，自然还有新郎和新郎的照片，以及姓名。 新郎程金东，新娘舒轻盈。 舒轻盈竟然是高雅芝的女儿，段小涯愣了半天，程金东不是说早就和舒轻盈结婚了吗？ 忽然就想明白了，当时程金东对他说这件事的时候，是在宫头山上，秋晚菘和郝阳都在，可是他们都没听说程金东结婚，他早就该想到，程金东是在骗他。 只是当时受到刺激，难免有些关节就没想到。 第402章 段老虎抢亲 周末，段小涯让方凝留在家里，只身前往程金东和舒轻盈的婚礼，心中风起云涌，程金东明明没和舒轻盈结婚，上次却以此骗他，显然是不想他再继续纠缠舒轻盈。 而舒轻盈，一直音讯全无，改了号码，让他无处可寻，显而易见，她是在躲着他。 舒轻盈到底什么把柄落在程金东手里，他不得而知，但想来也是极为厉害的把柄，否则不会逼得舒轻盈下嫁给他。 中午时候，段小涯到了东屏区，按照喜柬上面的地址，找到婚庆酒店，一派喜气洋洋。 段小涯穿的极其随便，一件黑色卫衣，一件破洞牛仔，一双印花板鞋，守在婚礼现场的保安看着也不像是来参加婚礼的人，于是把他拦住。 段小涯不慌不忙掏出喜柬：“兄弟，你们做保安的，只认衣裳不认人吗？” 保安一看喜柬，赔笑让他进去。 段小涯大摇大摆都了进去，程金东是卫生局的主任，由于近年大肆整顿官员的纪律和风气，他也不敢太铺张浪费，惹人非议。所以，也就摆了十几条桌，那些想要巴结他的下属，或者私下有过交易的商人，都没有请，否则很容易让人想到官商勾结。 段小涯做到观礼席上，仪式才刚开始，随着《婚礼进行曲》的音乐响起，高雅芝牵着舒轻盈的手缓缓地走过红地毯，朝着台上走去，程金东打扮的人五人六，站在台上喜气洋洋。 舒轻盈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要比往常显得更加光彩夺目，但是神情黯淡，看着怎么也不像结婚的样子，段小涯越发料定，她不是心甘情愿嫁给程金东。 “小涯兄弟，你怎么来了？”秋晚菘正从前排的位置，穿过人群向他走来。 她虽和程金东素有嫌隙，但都是场面上的人，程金东该请的还是要请，否则又会引起众人不必要的猜忌。 段小涯睃她一眼：“我来抢亲。” 秋晚菘愣了一下，这也太直言不讳了吧？ 上次宫头山见面的时候，她就知道段小涯和舒轻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所以当时程金东才会这么紧张。 不过，秋晚菘却也不觉得段小涯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抢亲，毕竟程金东是官，段小涯是民，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料来也没有那样的胆识，敢抢一个区局主任的老婆。 秋晚菘和段小涯身边的宾客换了位置，说道：“小涯兄弟，冒昧问一句，你和舒小姐到底什么关系？” “她是我未过门的媳妇。”段小涯淡淡地道，眼睛一直盯着台上。 此刻，高雅芝已经带着舒轻盈到了程金东面前，司仪拿着话筒说道：“今天是程金东程先生和舒轻盈舒小姐的大喜之日，在各位亲朋好友的见证下，这一对新人就要开始步入婚姻的殿堂，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众人响起雷鸣一般的掌声。 司仪微微一笑：“新郎，你愿意取舒小姐为妻吗？不论贫穷或者富贵，不论疾病或者健康，你都愿意对她不离不弃吗？” 程金东朗声回答：“我愿意！” 司仪又问舒轻盈同样的问题，舒轻盈黯然地道：“我愿意。” 段小涯霍然站了起来：“我不愿意！” 宾客正要鼓掌，忽听横空杀出一个“我不愿意”，一时掌声停了下来，齐齐扭头望向段小涯。 秋晚菘暗暗吃惊，这家伙难道真的敢在程金东的婚礼上抢亲吗？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这家伙真的敢！ 段小涯一个纵身，跃出观礼席，朝着台上望去。 程金东震惊无比，这家伙怎么来了？是谁请他来的？难道是舒轻盈吗？ 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这是他的场子，料想他也不敢胡来，他不来倒好，来了就是自取其辱，好好地伤他的心，最好让他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 舒轻盈表情则是复杂无比，目光之中噙满了悲伤，到底是她的冤家，她以为不跟他联系，躲着他，就能让他断了念想。 可他终究还是找过来了。 高雅芝惊喜地道：“大兄弟，想不到你真的来了，欢迎欢迎。” 程金东和舒轻盈暗暗诧异，他们万万没想到，段小涯竟是高雅芝请过来的。 其实段小涯也想不到，高雅芝竟是舒轻盈的母亲，她本来看着高雅芝风韵犹存，内心还有一些小小的波澜，现在变成了他的便宜丈母娘，这一份心思自然也该收了起来。 姐妹共事一夫的事，倒也不少，但是母女共事一夫，太刺激了，段小涯怕玩不了。 段小涯一步一步地朝着台上走去，程金东心中有些打鼓，喝道：“段小涯，你如果是来观礼的，我很欢迎，待会儿多喝几杯。你如果想来闹事，哼哼，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段小涯淡淡一笑：“程主任，我不是来观礼，也不是来闹事，我是来结婚的。” 程金东一愣：“结婚？什么结婚？你跑我婚礼上来结婚？” 段小涯跳上台去，舒轻盈忐忑地看着段小涯，她在蓝头溪忖卫生站当医生的时候，就知段小涯无法无天，轻声地道：“小涯，你别胡闹了。” 高雅芝忽然觉得有些不妙，她见程金东和舒轻盈似乎都和段小涯认识，而且段小涯来者不善，急忙拦到段小涯面前：“小涯，今天是我女儿和女婿的大喜之日，有什么事等到婚礼结束之后再说。” 段小涯朝着高雅芝客气地抱了抱拳：“姐，恭喜恭喜，现在你是我丈母娘了。” 高雅芝听他道喜，本来还要客气一下，但听后半句话，脸色陡然一变，叫道：“大兄弟，你这说的什么话？” 段小涯一把抓住舒轻盈的手腕，笑道：“轻盈，程主任真是客气，知道我们今天要结婚，就连婚礼都替咱们置办好了，还请了这么多的宾客，待会儿咱们好好地敬他几杯。” 舒轻盈：“……”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程金东大怒：“段小涯，今天是我大喜之日，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给我下去！” 段小涯扫了程金东胸前的胸花，大红佩带上面印着“新郎”两个金字，段小涯随手扯了下来，戴在自己胸前。 第403章 大闹婚宴 大喜之日，程金东本来也不想搞出大动静，惹人笑话，毕竟他是有头有脸的人，要是婚礼被人这么捣乱，传扬出去，以后如何能在官场上立足？ 那些本来和他就不对付的人，还不大肆借此嘲笑？ 可是段小涯太嚣张了，完全不把他一个区局领导放在眼里，他甚至抢了司仪的话筒，清了清嗓：“女士们，先生们，and乡亲们，感谢你们来参加我和舒小姐的婚礼，今天我们共结连理，可喜可贺，普天同庆，待会儿大家多喝两杯，千万不要给程主任省钱。” 程金东快要气昏了，长这么大他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旧愁新恨一起迸发出来，冲了过来，伸手来夺段小涯的话筒。 段小涯冷笑一声，在他小腿一踢，程金东扑通一声，单膝跪地，段小涯故作惊讶：“程主任，何必行此大礼呢？” 程金东眼见台下众人议论纷纷，又狠狠地瞪了段小涯一眼，勃然大怒：“保安，把这人给我轰出去！” 段小涯拉着舒轻盈就往台上一侧跑去，舒轻盈挣扎不已，叫道：“小涯，你别闹了，会出事的。” 段小涯调侃地道：“舒小姐，恭喜恭喜，你盼星星盼月亮，还是做了老子的媳妇，你个小花娘现在高兴坏了吧？” 舒轻盈高兴的快要哭了，这个混蛋，绝壁是上天派下来惩罚她的。 也不知道上辈子到底欠了他什么，甩也甩不掉，她已经躲了这么久，终究还是被他给找到了。 两个保安冲了进来，段小涯一手牵着舒轻盈，一手擒住一个保安肩头，脚下一扫，顺势撂倒，左脚一抬，另外一个保安跌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一张桌上，碗筷杯盏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程金东大叫：“给我拦住他们！” 宾客之中，程金东的亲友纷纷上前，来一个，段小涯打一个，来两个，段小涯打一双。 舒轻盈看的惊心动魄，在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这家伙无法无天，会要把自己给折进去不可，叫道：“小涯，我求你了，你别闹了，我不喜欢你，你走吧！” 段小涯霸道地道：“你喜不喜欢我，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子喜欢你，就不能让你嫁给别人！” “你……你讲不讲理？”舒轻盈急的眼泪直流，狠狠地朝他胸口砸了一拳。 段小涯冷笑一声，他要讲理，就不叫段小涯了，一把握住她被婚纱束的纤细的腰肢，朝着怀里一带，霸气侧漏地吻了下去。 众人一片哗然，程金东面如土色，狠狠地朝着高雅芝望了一眼，高雅芝浑身一颤，她是有把柄在程金东手里，所以舒轻盈才不得已要嫁给程金东。 高雅芝急忙朝着二人跑去：“轻盈，你想害死妈妈吗？” 舒轻盈心头一震，奋力推开段小涯，含泪恨恨瞪他：“你神经病哇，我要跟谁结婚，关你什么事哇！你凭什么管我？” 段小涯大怒：“就凭老子喜欢你！” 回头看了高雅芝一眼，她现在是自己的便宜丈母娘，出于人伦的考虑，还是不好意思塞她，正色凝视舒轻盈：“小花娘，你是老子的媳妇，你现在要嫁给别人，你不守妇道！” 舒轻盈大怒：“谁是你媳妇哇，你是不是有病？” “是呀，老子有病，你有药吗？” “混蛋！” 宾客之中，大多数人都不明就里，段小涯说舒轻盈是他的媳妇，而舒轻盈又要和程金东结婚，这是什么情况？ 众人纷纷猜想，看着段小涯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富贵人家，估计舒轻盈爱慕虚荣，改嫁他人。又有可能程金东利用权势，把舒轻盈从段小涯手里抢过来，然后段小涯又来抢亲了。 众人唏嘘不已，都觉得段小涯也太不容易了，一个平头百姓，为了爱情，竟然敢和区领导叫板，是条汉子！ 但毕竟是在程金东的场子上，有些话不便说出口，都在心里默默地支持段小涯。 有些人却又在想，这种爱慕虚荣的女人，就算抢过来又有何用，难道能够安心地跟在你身边吗？又暗暗地替段小涯感到不值。 所以，众人本来要抓段小涯，此刻倒有一半的人没有上前，还有一些的人，和秋晚菘一样，都是有身份的人，不便动手，而且有些和程金东在官场上有些嫌隙，自然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剩下对段小涯动手的，都是程金东的亲友，接着又来一群保安，手里拿着电棍。 段小涯上次在九龙酒店大闹丁老爷子寿宴的时候，曾经拿过电棍作为武器，知道这玩意儿十分厉害，他虽身负武道功法，但也只能修炼到比常人更具一些抗电能力而已，终究不可能把自己修炼成为一个绝缘体。 段小涯知道不能耽搁下去，否则人越来越多，很快警察都会来了，警察手里可是有枪，这比电棍牛叉多了。 一念及此，段小涯二话不说，拦腰抱起舒轻盈，右脚点出，勾起一条靠椅，踢向冲在前面的一名保安。 啪的一声，保安倒地。 舒轻盈大惊：“小涯，你放我下来！” 段小涯笑道：“你让我放我就放，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你——”舒轻盈快要被他气昏了。 几个保安围了上去，手中电棍嗤嗤作响，段小涯抱着舒轻盈跃上一条桌去，脚下一扫，无数的杯盏飞向保安，此刻桌面只有一些冷菜和饮料，段小涯也一股脑地扫向他们。 接着纵身一跃，又跃到另外一条桌上，一个程金东的伴郎，眼疾手快，伸手来扯桌布，段小涯脚下不稳，身体向后仰去，带着怀里的舒轻盈，一齐跌到桌下。 舒轻盈在他怀里重重一撞，段小涯一脸惬意，笑道：“媳妇，光天化日，你这样真的好吗？” 舒轻盈：“……” 几个亲友和保安又一同扑了过来，段小涯跃身而起，一把将一个西装革履的老头扭住胳膊，膝盖一撞，跌了出去，正中一个保安的电棍，嗤的一声，老头的头发都竖了起来。 程金东大惊：“爸！” 段小涯笑道：“乖，儿子！” 第404章 私奔 程金东的父亲被电棍击倒，程金东更是怒不可遏，现在已经顾不得形象了，大叫：“抓住这对奸夫淫妇！”他先前只针对段小涯，但现在就连舒轻盈也列为敌对行列。 舒轻盈惶惶不安，好好的婚礼被段小涯一闹，这家伙胡言乱语，众目睽睽之下还亲了她，程金东颜面扫地，就此撕破脸面，倒也不是不可能。 舒轻盈分辩道：“金东，我和小涯没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请你相信我！” 段小涯笑道：“没错没错，我们两情相悦，光明正大，想亲就亲，想泡就泡，完全合理合法，没有任何不正当。不正当的是你和程主任，一个红杏出墙，一个强抢民女，名不正言不顺，太不正当了。” 舒轻盈心中又急又恼，但被段小涯两只大手抱在怀里，根本挣脱不开，粉面盈盈，冲他大吼：“段小涯，你害死我，你就高兴了是不是？” 段小涯见她泪水如珠，扑簌簌的，心头又是一软，温言道：“轻盈，我知道你们家有把柄在程金东手里，但你相信我，我一定让你们安然无恙！” “你一个农民，你能干什么，别惹祸上身，你把我放下来，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管定了！” 保安持着电棍，又气势汹汹地扑来，段小涯一脚踢翻一条桌子，挡住他们，抱着舒轻盈夺门而出。 此刻，整个酒店的安保系统都已启动，但这安保系统比起当日九龙酒店定老爷子的寿宴，到底差了很多，段小涯倒也不放在眼里，唯一受到掣肘的是，怀里抱着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一点都不配合，时刻都在挣扎。 段小涯道：“轻盈，如果你真心喜欢程金东那个王八龟孙子，就算你是我媳妇，你要嫁他，我也成全你。可你不喜欢他，我就不能让你嫁给他，断送了你一生的幸福。” 舒轻盈道：“段小涯，你懂什么，他是官，你是民，分分钟都能把你捏死，你就听我一次，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你把我放了吧？” 段小涯没有言语，抱着舒轻盈往楼梯跑下去，迎面四个保安扑了过来，段小涯一脚踹出，四人跌跌撞撞，一起滚了下去。 段小涯抱着舒轻盈迅速下楼，一路狂奔，又不知打倒多少保安，到了酒店大堂，无数的保安围了上来，还有酒店的工作人员。 段小涯一路打了下来，体内真气鼓荡，脚下生风，左三步，右三步，脚步上斜下滑，抱着舒轻盈人群之中游走，“逍遥游”身法玄妙，奔走如电，转眼之间，已然甩开众人，出了酒店。 保安晕头转向，回过神来，大叫：“追！” 舒轻盈暗暗吃惊，道：“刚才怎么跑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段小涯也是稀里糊涂，他只觉得他的武道修为太过莫名其妙，就像段誉的六脉神剑似的，时灵时不灵。 “小涯，你放我下来。” “我不会放的，你想让老子戴绿帽子，门都没有！” 舒轻盈幽幽一叹：“刚才已经让程金东大跌颜面，就算此刻我想嫁他，他也未必会娶我，以他的地位和身份，他丢不起这个人，一定会对我和我妈，还有你展开报复的。事已至此，我回去也没有用的，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你带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要死要活，咱们都在一起。” 当时，她在蓝头溪忖的时候，一直迫于程金东的压力，即便渐渐发现她对段小涯谙生情愫，却也不敢承认，一来是她出身优越，内心难免接受不了，自己有朝一日会喜欢段小涯这么一个不入流的小无赖，二来害怕程金东展开报复，她也不敢对段小涯表露心迹。 但是如今已经陷入绝境，料想程金东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舒轻盈也就豁了出去，此刻反倒觉得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了。 女人对男人永远是在比较，患得患失，即便喜欢一个男人，她也会在心里犹豫不决，考量他的经济情况，他的文化背景，甚至还会考验他爱自己到底有多深，各种的小心思，发小脾气。 主要因为她没有到绝境的地步，她还有的选择，会拿你和其他男人做比较，就算喜欢一个男人，也可能因为他的长相不讨喜，或者挣钱不多，家庭比较复杂，等等，这些情况比不过其他男人，让她犹豫不决。 就算结婚之后，女人还会数落丈夫，将他和隔壁老王或者经纪人老宋进行各种比较，经常会听到这样的话，比如“你看看人家隔壁老王，多会顾家，照顾老婆和孩子，你每天只会在外面晃荡”，又比如“你看看你们单位的老宋，他都升职了，每年都拿奖金，你看看你，还是那个死样子”，这些都是比较，这是因为她们还有退路，还有别的选择，才敢说这样的话。 等到七老八十，你听过还有几个女人会说这样的话？ 越来越少了，因为她们就算离婚，也未必找的到下家了，没有其他选择，也就没有其他等待，便会一心一意。 舒轻盈现在也有这样的心理，被段小涯一闹，非逼着她和程金东决裂不可，再也无法回头，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义无反顾地跟着段小涯。 何况，段小涯敢到程金东的婚礼抢亲，这一份勇气，也着实让她感动，现实社会不是偶像剧，就像喜欢的姑娘嫁了别人，也没几个男人敢到对方的婚礼闹事。 但段小涯只身前来，并且毫发无损地把她带了出来，女人是喜欢浪漫的，段小涯此举无疑要比烛光晚餐鲜花蛋糕浪漫的多，因为难度越大，做的人越少，它就显得越发弥足珍贵。 舒轻盈觉得，这将会成为她一生最美好的记忆。 她从段小涯的怀里下来，捧住了他刀削似的面颊，深情一吻。 段小涯立即晕头转向，卧槽，这是小花娘第一次主动亲他，太给劲了，喜的手舞足蹈，笑道：“轻盈，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咱们不如订个酒店，嘿嘿，你和程金东结婚，洞房的人却是老子，这可刺激的很。” 舒轻盈白他一眼：“谁要和你洞房，流氓！” 段小涯嘿嘿一笑，忽听身后传来保安的叫喊：“站住！” 第405章 放个屁，送给你 保安追来，段小涯拉着舒轻盈就跑，舒轻盈踩着10厘米的水晶高跟鞋，一手提着雪白婚纱的蓬纱裙摆，心头也有一些兴奋，暂时就把那些忧虑和不安全部抛诸脑后。 此刻，只想跟着段小涯奔跑，释放着她长期以来的压抑。 两人钻入一辆出租车，保安追了一会儿，只有望洋兴叹，气喘吁吁。 开车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段小涯和舒轻盈，一个穿着休闲服饰，一个穿着婚纱，怎么看怎么不和谐，问道：“两位要去哪儿？” 段小涯问道：“附近有没有什么好的酒店？” 司机浮想联翩，道：“对街有一家五星级酒店。” 舒轻盈忙道：“开到一个小旅馆就行了。” 段小涯奇道：“干嘛去小旅馆？多跌份儿哇！” 舒轻盈白他一眼：“哥，你刚才是在抢亲，有多少人在抓咱们，你知道吗？你还去大酒店。真不怕死哇！” 司机暗暗叹服，竟然还是抢亲，这小伙子挺牛逼的。 不一会儿，两人到了一家小旅馆，小旅馆的名字叫夜玫瑰，取的还挺有情调的。 两人订了一个房间，舒轻盈穿着婚纱很不方便，道：“小涯，你身上带钱了吗？” “带了。” “刚才看到旁边有一家服装商场，你去给我买一套休闲装过来，普通一点的就行，我现在穿着婚纱太招摇了。” 段小涯爽快地道：“好呀，要不要顺便给你买一买贴身用品？” “不用！”舒轻盈莞尔地抛给他一记卫生眼，这家伙时时刻刻都在做着耍流氓的准备，以后和他相处，不能不防。 段小涯出了小旅馆，朝着附近的服装商场而来，以前想给舒轻盈买个礼物，她都不要，这是第一次给她买东西，段小涯心里还有一些小小的嘚瑟。 给舒轻盈买了一套休闲小西装，经过商场二楼，浮想联翩，这么一个大喜之日，晚上和舒轻盈洞房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段小涯提着包装袋，得意忘形，走路的时候一不小心，啪的一声撞倒一个女孩儿，二十出头的样子，打扮的相当火辣，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清纯，倒是一身的风尘气息，豹纹，黑丝，让人看了血脉贲张。 “妹子，没事吧？” 女孩儿跳了起来：“走路不长眼睛啊！” “不就撞一下吗？你要不服气，你撞回来。” “你这人什么素质？”女孩儿很有素质地朝着地面啐了一口唾沫。 “什么素质？哼，说出来吓死你，老子受过九年义务教育！”段小涯很嚣张地说。 女孩儿一愣：“你丫是不是有病？九年义务教育嘚瑟个毛哇！” “我就嘚瑟，你拿我怎么着？” “我要你给我道歉！” “对不起，行个礼，放个屁，送给你！”段小涯像模像样地行了一个军礼，然后一撅，发出一声悦耳的“噗嗤”。 女孩儿花容失色，急忙向后一退，捏住鼻子，落荒而逃。 段小涯得意大笑，正要离开二楼，就见女孩儿拉着一个半老不死的男人过来：“老公，他欺负我！” 段小涯定睛一看那个男人：“五叔！” 女孩儿也傻了眼，怔怔地望着身边的男人，那个男人正是段志高。 段志高已经很久没回棘山村，但他一直在村里没什么存在感，也没人提起他。 但这一次段志高出现在段小涯面前，和他平日又有一些不同，衣冠楚楚，人也显得精神很多，手上戴着金表，脖子还有一条金项链，头发梳着一丝不苟的大背头，也不知打了多少头油。 段小涯看这架势，又看看他旁边的女孩儿，五叔不会被这小花娘包了吧？ 但看起来也不像，段志远不帅，也不强壮，年纪还大，做牛郎都未必有人要，这二十出头的女孩儿瞎了狗眼了吧？ “小涯，来，我跟你介绍，这是你婶娘。”段志高忙把旁边的女孩儿拉了过来。 段小涯嬉皮笑脸：“五婶好，五婶妙，五婶床头呱呱叫。” 段志高笑骂一句：“你这孩子，连你五叔都取笑。” 又对女孩儿道：“金莲，小涯就好开个玩笑，你别往心里去。” 段小涯不禁肃然起敬，自从《水浒传》问世之后，还有人敢叫金莲的吗？段小涯顿时觉得段志高头上有点绿，怪不得现在生活才能过的去。 马金莲尴尬对着段小涯一笑：“你还是叫我名字好了，我年纪看起来还比你小一些呢。” 段小涯笑道：“架不住你辈分大呀！” 段志高热情地拉着段小涯的手：“小涯，好久不见，咱们去喝一杯。” “好呀！”段小涯欣然答应。 三人出了商场，到了一家酒吧，段志高点了一些洋酒，段小涯笑道：“五叔，最近搞的够高级的呀，在哪儿发财呢？” 段志高笑道：“做了一点小生意。” 段小涯心照不宣，他曾记得有一天晚上，千门之中来了一男一女，男的叫方片德，女的叫桑桑，两人潜入段氏义宅寻找跛脚李留下的千门秘笈，但是一无所获。 而段志高一直住在段氏义宅，这秘笈想来是落到他的手里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高深莫测的秘笈，能让段志高这么快的发家致富，否则段志高这么多年一贫如洗，为什么一下就暴富了？ 除非中了彩票。 如果说，段小涯是乡村的小屌丝，段志高就是乡村的老屌丝，这两人一直被段氏家族视为百年难得一见的耻辱。 现在段小涯看到段志高就连媳妇都有了，心里倒也为他高兴，毕竟他也一把年纪了，一直打着光棍，眼见一只脚都踏入棺材了，竟然让他找了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老婆，人生的境遇，倒也难说的很。 段小涯举起酒杯，笑道：“五叔，五婶，侄儿敬你们一杯。” 段志高十分高兴，就和段小涯喝了起来，段小涯笑道：“五叔，你和五婶什么时候结的婚哪？” 段志高笑道：“还没办呢，你五婶大学还没毕业呢，今年大四，就在区里读书，家却住在咱们苍城。我想等她毕业之后，再领她到村里，去见一见族里的人，总是要认祖归宗的。” 第406章 先情义，后正义 和段志高、马金莲喝了一通，已经到了夜里，段小涯醉醺醺地回到夜玫瑰小旅馆，舒轻盈一脸愠色，让这家伙去买一件衣服，竟然去了这么半天，可见一点也没把她放在心上。 段小涯急忙赔笑：“轻盈，我碰见我五叔了，多喝了几杯。衣服给你买来了，你看，喜不喜欢？”又把手里的包装袋交过去。 舒轻盈一看，除了一套休闲小西装，还有三套，舒轻盈秀脸微红，瞪他一眼：“你有病啊，买这么奇怪的东西。” “嘿嘿，咱们晚上不是要洞房吗？增加一点情趣。” “谁要跟你洞房？臭不要脸！” 舒轻盈简直无语，这家伙从婚礼上把别人的老婆抢走不说，还要和她洞房，这便宜占的……也没谁了。 舒轻盈到了卫生间把休闲装换上，心里忐忑不已，这家伙危险至极了。 段小涯轻轻将她搂了过来：“轻盈，咱们开始吧？” 舒轻盈嫌弃地把他凑过来的脸推开，正色地道：“程金东欺负我，难道你也想欺负我吗？” 段小涯见她面色凄苦，笑道：“好了好了，不欺负你不欺负你。” 将她拉到床边坐下，道：“轻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程金东手里了吗？” 舒轻盈轻轻一叹：“想必你也知道了，我妈是做医药生意的，早年间，药品市场并不规范，我妈研发的一种新药出了问题，虽然收回及时，但终究还是让好几个患者死于非命。我妈花了很多钱，打了很多关系，把药销毁之后，才把这件事压了下去，可是程金东手里却有我妈致命的证据。” 段小涯心想，高雅芝制药害死了人，就算依法制裁，倒也不冤枉。 可是段小涯向来帮亲不帮理，高雅芝既然算是他的便宜丈母娘，他自然义无反顾地站在她这一边。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并且无法挽回，就算把高雅芝枪毙一百次，那些死去的人倒也不能复活了。 程金东如果一早就将高雅芝绳之以法，段小涯倒也佩服他是一个依法办事的好官，可这家伙却以此来要挟舒轻盈下嫁与他，简直卑鄙，无耻，下流。 “轻盈，你放心，我一定会保丈母娘没事的。”段小涯一本正经地说。 舒轻盈白他一眼：“谁是你丈母娘，你别胡说八道。” 又幽幽地道：“你能有什么办法？”段小涯一个小小的农民，她就不信他有什么本事能与程金东斗，自古都是民不与官斗，因为官掌握着统治权，民是被统治的阶级。 “我有一个大哥，或许会有办法。” 段小涯拿出手机，随即就给楚天阔打了电话，段小涯到了山村以外的世界，认识的大人物倒也不少，但是能够称兄道弟的也只有楚天阔一人。 毕竟事关重大，高雅芝的事要是让别有用心之人知道，只怕又会节外生枝。 楚天阔听了段小涯的叙述之后，道：“兄弟，这位程主任，我倒没什么交情，我先替你去走一遭，看看能不能用钱搞定。如果搞不定，我看咱们只能另外想辙了。” “好，楚哥，不论这事成与不成，兄弟都承你的情。” 楚天阔笑道：“一家兄弟，不说两家话。” 段小涯挂了电话，就和舒轻盈说了此事，舒轻盈仍旧放心不下，拿着段小涯的手机，先给高雅芝打了一个电话，问问平安。 她穿着婚纱出来，不仅没带钱，就连手机也没带。 高雅芝此刻已经急坏了，接到电话，忙道：“死丫头，你跑哪儿去了？” 舒轻盈道：“妈，我和小涯在一起，没事的，你怎么样？程金东有没有为难你？” 高雅芝叹道：“他现在忙着找你和段小涯，倒没有工夫为难我，·只是……唉！” 舒轻盈道：“妈，你放心，我和小涯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到底是妈害了你，大不了我进去就是了，这也是我的报应。”高雅芝心灰意冷。 舒轻盈道：“妈，你千万别灰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母女二人说了一会儿，舒轻盈挂了电话，兀自黯然神伤，她清楚程金东的脾气，此人心胸狭窄，今天段小涯和她让他在众宾客面前颜面扫地，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段小涯安慰一番，心想却也暗暗忐忑，他也意识到这件事极难处理，若论打架，他倒也没怕过谁。但是眼前的事，却不是武力能够解决的，一来高雅芝确实犯了事，二来程金东毕竟是官场上的人。 段小涯说破了天，到底也只是一个农民，官场的力量决非是他能够想象的，这比任何武道的力量都大。 段小涯能做的顶多只能把程金东暴打一顿，但这无济于事，只要程金东不死，他总能把高雅芝送进监狱。 虽然这也是高雅芝应当受的，但段小涯没有那么高的法制意识，乡村地区的人大多还是受着儒家或者礼教的影响，所谓“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儿子犯了事，父亲要替他隐瞒，父亲犯了事，儿子要替他隐瞒，这才是符合人性。 汉代的刑法还有“亲亲得相首匿”这一条，就是说，亲戚之间犯事，不得向官府告发，否则还要被治罪，这样的法制思想，一直延续了很多朝代。 这其实也都是人之常情，倘若亲戚之间互相检举揭发，试想这世上还会有所谓的伦理亲情吗？ 法律始终是冰冷的，但人情却不能冰冷，否则这个社会虽然可能太平无事，便于上层阶级的统治，但也绝对是个没有温度的社会。 段小涯所谓的正义，都是建立在不伤害自家人的基础上，他永远是先讲情义，再讲正义，你说他对，他也不对，你说他错，他好像也没错。 只是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得出的结果不同，你从法制的角度来看，他的很多做法确实不合规矩，但如果从伦理的角度来看，他又是完全正确的。 华夏古代，自从“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开始，伦理纲常一直都临驾在法律之上，虽然现在已经开始普及法制思想，但古代传下的那些观念传统，依旧在乡村地区根深蒂固。 所以，段小涯的法制观念极其淡薄，他觉得高雅芝是他丈母娘，就该全力保她周全，保的住保不住另说，起码他要尽这一份心力。 第407章 喜极而泣 次日，楚天阔来了消息，他的语气有些抱歉：“兄弟呀，这件事哥哥有些对不起你，程金东油盐不进，倒不是一个被收买的主儿。” 段小涯心里清楚，程金东不是不能被收买，而是昨天他带着舒轻盈从他婚礼私奔，闹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这口气要是能够忍的下去，那他以后也不能做人了。 段小涯无疑是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虽说这世上大部分的男人头上都有点绿，只不过正主儿不知道，也就相安无事。就算正主儿知道，只要外人不知道，一泡屎蒙在被窝里臭，倒也能够忍的下去，毕竟两口子还得过日子。 谁家里没一点龌龊事？ 但现在的情况是，程金东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段小涯戴了绿帽子，他想做忍者神龟也做不了，他就算再怂，到底还是一个官，这口气如何能够忍得下？ 现在估计身边所有的人都在看他笑话，他又岂会善罢甘休？ 他倒也不怕程金东找他算账，怕就怕在这家伙报复高雅芝，高雅芝可是实实在在犯了事的人，他完全可以通过正规渠道把人送到监狱。 “哥，你人面广，能不能再帮兄弟想一想办法？” 楚天阔在电话那边沉吟一会儿，道：“办法倒是有，可是兄弟，哥哥怕把你给坑了。” “哥，什么坑不坑的，你有话尽管说。” “不瞒你说，洪爷找过哥哥几次，让我说服你投靠他。可是哥哥知道洪爷是什么人，一直和他虚与委蛇，不敢让你蹚这一趟浑水。” 段小涯知道楚天阔一直把他当成兄弟，这倒也是为了他好，可是他已答应冷铁华要做警方的线人，这倒是一个绝妙的机会。 “哥，依你这么说，洪爷会有办法？” “据我了解，洪爷在市卫生局倒有一些人脉，只要施加一些压力，程金东一定不敢轻举妄动，你那位丈母娘说不定还能保证安全。” 段小涯大喜：“哥，这件事由你牵头，我去见一见洪爷。” “兄弟，你可想清楚了，洪爷可不是普通的流氓头子，你要是进了他的门，想要出来可没那么容易了。” “哥，我如果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我做男人还有什么意思？” 楚天阔暗暗叹息，他一向对女人有偏见，现在段小涯为了一个女人铤而走险，他心里其实很不赞同，但段小涯明显已经痛下决心，他也不便继续阻止，道：“好，我先去和洪爷打声招呼。” 段小涯挂了电话，望了舒轻盈一眼，长长一叹。 舒轻盈忧心忡忡：“小涯，怎么样了？” “楚哥说，洪爷会有办法。” 舒轻盈大喜：“真的吗？”她想不到段小涯真的有些本事，一个小小的农民，竟然会有这么大的人脉，能够摆平这么大的事。 又见段小涯神色黯然，忙问：“是不是还有什么难处？” “这洪爷是道上的人，他看中了我能打，一直想要把我收入魔下。” 舒轻盈一怔：“什么魔下？” “你咋这么没文化呢？魔下都不知道。” 舒轻盈想了半天，道：“你想说的是麾下吧？” “咳咳，汉语就是多音字多啊！” 舒轻盈：“……” “轻盈，我如果被迫加入黑色势力，你会看不起我吗？”段小涯执着她的一双柔荑，深情地看着她。 舒轻盈心下感动，只道段小涯是为了她和高雅芝，无可奈何才要走上歧路，哪里知道这是段小涯顺水推舟的事？ “小涯，只要能够救我妈，以后……以后不管你变成什么人，我都愿意跟着你。”舒轻盈神色坚定，她既然已对段小涯剖开心迹，也就再无疑虑。 段小涯等的就是这个效果，接着顺理成章，舒轻盈心头一惊，双手撑住他的胸膛，忸怩地道：“小涯，不可以。” 段小涯又失落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中始终还是看不上我是不是？” 舒轻盈忙道：“我没有，小涯！” “你别骗我了，为了你妈，你甚至可以嫁给程金东，可我竟连程金东也不如吗？”段小涯继续装逼，缓缓地背过身去，伸出两根指头，猛地朝着眼眶一插，顿时泪流满面。 舒轻盈也觉得这件事实在太说不过去了，同样为了高雅芝，程金东是在胁迫她，心里恨他恨的要死，她都尚且可以委身于他。可是段小涯为了高雅芝，却也是想方设法，现在甚至还要为此走上一条不归路，为她牺牲如此，她对他反倒不如程金东了。 她从床上缓缓起身，走到段小涯身前，见他眼眶通红，泪水肆意。 舒轻盈目瞪口呆，不至于的吧，不就拒绝了他一下，至于哭成这样的吗？ 想来是真的伤了他的心了，舒轻盈心中忽然好生抱歉，伸手温柔地拭去他的泪痕：“男子汉给你做，哭成这样，也不怕人笑话。” 段小涯刚才插眼插的太猛，差点没把眼珠给插爆了，戏份显的有点夸张，但是眼泪止也止不住，他也收不回来，没有办法，只有继续深沉：“唉，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你刚才实在太伤我的心了。” 舒轻盈嗫嗫嚅嚅地道：“对不起，小涯，我……我害怕……”说罢螓首低垂，白嫩的脸蛋忽然红扑扑的，娇媚横生。 段小涯一见，心头一喜，轻轻地将她抱住，见她不躲不闪，显是任他摆布的意思，段小涯心中大为嘚瑟，人生上位，终须演技。 圣人有云：装逼装的好，老婆跑不了。这话果然就是金玉良言。 段小涯顺势把她推倒，胡天胡地一番，舒轻盈见他依旧泪流不止，诧异地问：“怎么还哭？” “咳咳，这是喜极而泣。” 舒轻盈：“……” 段小涯嘿嘿一笑：“我这么纯洁的人，你竟然不相信我，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 舒轻盈白他一眼：“我才不相信你呢。” 段小涯见她媚眼流波，心头更是荡漾无比，立即就把乐果水的武功招式演练一遍，一时满室春光。 第408章 约法三章 看着洁白的床单嫣红的血迹，犹如牡丹绽放，段小涯油然生出一种属于男人的成就感，点燃一根香烟，吐出一口烟雾。 舒轻盈裹着被子，幽怨地瞪他，只是双颊依旧一片胭脂色彩。 回想刚才的疏狂，面颊又火烧火燎起来，幽幽地道：“小涯，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辜负我。” “怎么会呢，我是那种人吗？” “你不许再去喜欢别的女人。” “咳咳，这个……我尽量吧。” 舒轻盈黛眉一皱，委屈地道：“什么叫尽量？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女人？” 段小涯心里不停地打鼓，看这小花娘的架势，似乎想把他给撕碎了，笑道：“我跟她们已经分手了。” “你要敢骗我，你死定了！” 段小涯忙道：“不敢，我怎么敢骗你呢？”心里暗暗叹息，又是一个醋坛子，别人的人生酸甜苦辣，他的人生估计只剩下酸了。 为今之计，也只能隔离她和其他女人的交往，否则几个女人撕逼起来，他站在哪一边都不合适，也只能躲的远远的了。 当晚，段小涯把舒轻盈留在夜玫瑰小旅馆，只身一人前往苍城，楚天阔已经约了他和洪爷见面。 因为龙啸天一直派人暗杀洪爷，洪爷几乎足不出户，所以只在蒹葭渡口的豪宅摆下酒宴。 为了显示尊重，洪爷亲自带着顾凌波和阿诚门口迎接，洪爷穿着一身杏花的布衫，手里转着两个狮子头核桃文玩，笑道：“小涯兄弟，好久不见，越来越帅了。” 段小涯笑道：“洪爷，瞧你这句话说的，我哪一天不帅？” “是呀是呀，兄弟一表人才，人见人爱。” 段小涯目光转向顾凌波：“人见人爱却也未必，波姐却未必爱我。” 楚天阔轻轻一咳，提醒段小涯说话注意，心里也难免感慨，他这兄弟什么都好，就是对女人太感兴趣了。 这世上不知有多少好男儿都是给断送了，他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楚天阔心想，以后找个机会，应该提点一下他，免得他越陷越深。 到了客厅，酒菜都已备下，洪爷请了段小涯和楚天阔入座，阿诚只在站着一旁作陪。 酒过三巡，段小涯放下酒杯，笑道：“洪爷，我丈母娘的事，想必楚哥已经跟你说了？” 洪爷笑道：“小涯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做哥哥的一定帮你处理的妥妥当当，只是……你也知道，我一向是爱惜人才的，你考虑的怎么样？” 段小涯笑道：“洪爷，你在取笑我吗？我就一个初中生，算个什么狗屁人才？” “兄弟，你这话就过谦了，就算是博士后，他又哪能跟你比？” 段小涯嘚瑟地道：“这话我爱听，不过……洪爷，我只是一个小农民，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跟在我身边，我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可不比你种田强的多吗？” “你要让我做你一条狗？” 洪爷笑道：“兄弟说笑了，我和你称兄道弟，你是狗，我又是什么？” “老狗！” 阿诚轻轻呵斥：“小涯兄弟，洪爷看得起你，这是你的福气，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楚天阔急忙赔笑：“我这兄弟不会说话，还请洪爷海量汪涵。” 洪爷笑道：“无妨无妨，小涯兄弟是性情中人，我很欣赏哪！” 段小涯道：“洪爷，今天我是有求于你，不想上你这条贼船，只怕也不行了。我也知道，你想收我在身边，无非就是为了当你的打手，是不是？” 洪爷笑道：“小涯兄弟，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都是自家兄弟，你有事情，我帮你，我有困难，你来帮我，咱们这叫守望相助。” “行，你帮我搞定丈母娘的事，我就欠你一个人情，你想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就是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杀人放火的事，我可不干。并非是我贪生怕死，只是家里还有老人，我可不想把自己折进去。” 洪爷笑道：“想不到兄弟还是一个孝子，你放心，现在这个时代，哪有什么杀人放火的事给你做？我也跟你透个底，在我手下倒是有些赌场和夜总会，虽然这是一些非法的勾当，但倒也不至于伤天害理。” 段小涯心里冷笑，你特么的都敢贩卖军火，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可是这些洪爷没对他说，一来楚天阔在场，二来他对段小涯还在考查阶段，段小涯虽然是个可以大用的人才，但洪爷行事小心，也不敢让他一下接触核心。 “洪爷，这件事不能让我家里知道，我怕我父母担心。” 洪爷笑道：“这个可以理解。还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 “现在我家在搞林下经济，我不能一直留在你身边，你这边有事需要我，招呼我一声，我随传随到，但是空闲下来，我还是要打理我的事情。” 洪爷心想，这家伙还是不肯安心留在他的身边，毕竟是农村来的，虽然吊儿郎当，但到底心智淳朴，不敢完全加入他的帮派。 不过正因如此，洪爷对他的疑心倒也越来越少，试想若是警方的人，巴不得一下就打入他的内部，哪里会像他一样诸多顾忌？ 不过段小涯身手非凡，有他在手，龙啸天何足道哉？既然他一只脚已经踏入门里，洪爷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跑了。但对付段小涯这种人，强硬的手段是不行的，他只会比你更强硬，少不得要给他一点好处，让他心甘情愿地跟随他。 洪爷笑道：“想不到兄弟这么能干，都搞上林下经济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段小涯笑道：“我可不敢再叫你帮忙，我知道你可不是白帮人的。” “瞧你这话说的，你帮哥哥当什么人了？” “洪爷，咱们不过各取所需，心知肚明，就别装逼了，你帮我搞定我丈母娘的事，我帮你干一年。不是有人要暗杀你吗？我把幕后的老狗揪出来，交给你处置。一年之后，你放我走。” 洪爷心里冷笑，到底是农村来的，涉世未深哪，就算到时我放你走，你也洗不白了，到时还不得乖乖回到我的身边？ 第409章 野马 洪爷城府深沉，冲着段小涯一笑：“好，一年就一年，一年之后，我如果留不住你，算我没本事。” 接着举起酒杯：“来，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是比亲兄弟更亲的兄弟。” 洪爷眼下最大的心腹大患，就是龙啸天，此人野心极大，已经不满足于白鹿县一地，竟然杀到苍城而来，跟他抢夺生意。 苍城地头，警方一直盯着洪爷，洪爷也不敢发生大规模的火并事件，否则警方就有借口对他进行彻底地清洗，这样对他反而不利。 可是段小涯的出现不同，虽然当地习武成风，苍城也有一些练家子，但大部分也都是花拳绣腿，不如段小涯实打实的功夫。有了段小涯一人镇场，实在不亚于他一百个打手，一百个打手会造成轰动，但一个段小涯却不会。 带一帮人去砸场子，没打起来，警察就先赶到了。 段小涯现在就是洪爷手里最为锐利的武器，只要运用得当，不需要一年，别说龙啸天要退出苍城，就连白鹿县也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来，凌波，你也陪小涯兄弟喝一杯。”洪爷招呼顾凌波。 顾凌波擎起酒杯，盈盈地道：“小涯兄弟，恭喜你，以后跟着洪爷，前途不可限量。” 段小涯笑道：“波姐，以后我就可以经常看到你了。” 顾凌波笑道：“你都有丈母娘了，还敢打我的主意，不怕洪爷杀了你吗？” 段小涯笑道：“洪爷现在舍不得杀我。” 洪爷笑道：“小涯，在道上混就要有道上的规矩，我不会为了女人坏了兄弟情义。” 段小涯一愣：“洪爷，你这太客气了吧？” 洪爷笑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倘若有女人坏我兄弟情义，杀了她就是了。” 他虽说话之时满面堆笑，眼中却透着一股阴狠之气，顾凌波顿时心头一颤，面色惨白，慌忙就把目光从段小涯身上缩了回来。 段小涯暗暗感叹，这老家伙看来还真是做的出这种事的人，否则顾凌波不会这么害怕。 又喝了一圈，洪爷道：“小涯兄弟，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让阿诚带你去我的赌场看一看，最近总有些人过来捣乱，还想请你帮我镇一镇场。” 段小涯笑道：“好，等我回家安顿之后，我再来向洪爷报到。” 最后，四人共饮一杯，阿诚送着段小涯和楚天阔出去，两个守卫关起大扇的铁门。 因为龙啸天虎视眈眈，洪爷家里戒备森严，不仅有人巡逻，竟然建起了一座瞭望台，瞭望台上安置一架望远镜，专人把守，时刻注意四方的动静，若有大批人马前来，能够提早做好准备。 阿诚回到客厅，洪爷拉着顾凌波做到沙发，淡淡地问：“阿诚，你可查清楚了，段小涯说的事情是真的吗？” 阿诚点头：“没错，这件事在东屏区都传开了，这小子把卫生局主任程金东的老婆抢走了，现在程金东估计正冒着火要找他们算账呢。” 洪爷莞尔：“这小子，可真是胆大包天哪！” “洪爷，我看这小子不好驾驭哇！” “但凡野马，总是难以驯服的，可是野马可比一般的马更有马力。” “洪爷打算让他接手哪个档口？” “哪里最乱，让他去哪儿，我先要看看他的能力，最好让他和龙啸天的人正面接触。上次丁老爷子的寿宴，龙啸天已经和他打过照面，按照龙啸天的性格，一定不会放过他。对了，查清楚他和警方有什么联系吗？” 阿诚笑道：“这小子可是进过好几次警察局，前几天镇上还传过来消息，他买春被抓了，但他一口咬定那个小姐是他女朋友，警方也拿他没有办法。” 洪爷笑了笑：“这小子倒是聪明。可是，按照警察一贯的办事作风，就算咬定小姐是他女朋友，只怕也没有用吧？” “这是倒也奇怪，派出所把他给放了。” 洪爷阴骘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如果我没记错，冷铁华现在就在南镇派出所。” “洪爷怀疑他是警方的人？” “上次冯志明卖给我的视频，上面就是他和冷铁华同床共枕的视频，可以肯定，他和冷铁华的关系匪浅。” 阿诚一惊：“既然如此，那你还想用他？” “这就更加说明，他不是冷铁华的人，试想一下，我已知道这段视频，冷铁华还会把他送到我的身边吗？” 阿诚暗暗点头：“还是洪爷高明。” “可他既然和冷铁华认识，倒也不可不防，找机会和冷铁华探一探口风，问一问他和冷铁华到底什么关系。” “是。” 洪爷端起一杯红酒，轻轻地送入口中，心里暗暗盘算，他为人一向谨慎，启用段小涯，也是冒着天大的风险。 如果没有冷铁华和段小涯的那段视频，他本来极其相信段小涯，可是现在情况倒越来越复杂了。按理说，视频已经曝光，冷铁华不会蠢到再把段小涯派到他的身边，可是两人既然认识，又躺到一张床上，这种关系却也不能不让他警惕。 再没有搞清楚事实之前，洪爷也不会贸然地让段小涯接触他的内部情况，正好先借他的手，铲除了龙啸天再说。 …… 段小涯躺在酒店的床上，心里倒也忐忑不安，打架斗殴的事，他从小干到大，驾轻就熟，但做卧底却是破天荒头一回，而且面对的还是军火贩子。 从表面看，洪爷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流氓头子而已，但哪里会想到暗地里会做这样的买卖？ 这老狐狸一看就是很有城府的人，对付他，段小涯心里也没底。 段小涯拿出手机，给冷铁华拨了一个电话，把刚才的事向她做了汇报。 冷铁华欣喜若狂，又问：“洪志官有没有问起你和我的事？” “没有哇！” 冷铁华一怔，道：“这老狐狸可真深不可测。” “怎么了？” “你不记得吗？冯志明出卖了我，把我们的视频交给了洪志官，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被下派到派出所。可他一点都没问你，这一点你不觉得奇怪吗？” 段小涯本来没有想到这一点，被冷铁华一提醒，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大骂：“既然洪志官知道我们的关系，你还让我做你的线人，你存心想守寡是不是？” 冷铁华纳闷，这和她守不守寡又有什么关系？ 忽然明白过来，心里暗骂一句，道：“明天你到镇上来一趟，咱们合计一下。” “滚，有你这么坑人的吗？”段小涯有种掉入火坑的感觉，不由怒从心起，问候了冷铁华十八代祖宗。 第410章 许仙爱大蟒 自来只有段小涯坑人，现在却被冷铁华给坑了，这小花娘完全是让他去送死，若论武道，段小涯倒也不怕，可是架不住洪爷手里有枪。 那可是军火贩子，随随便便就能把他扫射成为一个筛子。 段小涯心情那叫一个郁闷，当初一下没克制住，就被小花娘给勾引了，色字头上一把刀，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段小涯欲哭无泪，挂了电话，走出酒店，想着要到哪儿借酒浇愁，不知不觉来到源记。 已经很久没来这儿了，段小涯走了进去，老板娘源织香迎了上来，立即给他一个鞠躬，然后汉语说道：“雷先生，好久不见。” 段小涯一愣：“雷先生？” “您的尊姓大名，不是叫雷锋吗？”上次源织香见到段小涯，是在洪爷被刀疤阿四暗杀的时候。 当时，洪爷问他姓名，以图来日报答，段小涯做好事不留名，全部写在日记里，所以告诉他叫雷锋。 段小涯完全忘记有这一茬，所以源织香的话在他听来莫名其妙，不过倒也挺好玩的：“是，我叫雷锋。” “上次见过的，你记得吗？” “当然记得，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任谁看了都不会忘记的。” 源织香娇羞一笑：“雷先生过奖了。” 段小涯暗想，他能记住源织香，倒也不稀奇，毕竟源记只有一个老板娘，可是来来往往这么多的客人，她却能把他记住，这可太神奇了。 段小涯除了归结为自己太帅之外，似乎没有其他解释了。 源织香领着段小涯进了雅间，道：“雷先生请稍后，酒菜马上会叫女仆送来。” “还是叫上次那个……叫啥来着？” “纱由美。” “对，让我陪我喝几杯，千万不要化妆，你们岛国的妆太吓人了，像从《聊斋志异》跑出来似的。” 源织香一怔：“聊斋志异是什么地方？” 段小涯叹道：“你们岛国人民就是没文化，《聊斋志异》是一本书，不是什么地方。” “多谢雷先生指教。” 源织香依旧彬彬有礼，继而躬身缓缓退了出去，又把障子门轻轻关上。 随即，源织香走上一条木制楼梯，到了楼上的一个房间，双手五指相勾放在小腹，躬身，用母语道：“夜孤星阁下，源织香求见。” “进。” 源织香推门而进，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穿着黑色的中振袖和服，跪坐榻榻米之上，手里拿着白色绢布，正在擦拭一柄明晃晃的太刀。 源织香跪在榻榻米下方，双手按在膝上，道：“启禀阁下，段小涯又来了。”她早就打听到段小涯的身份，刚才称呼段小涯为雷锋，不过戏谑之语，不想段小涯却将计就计，厚颜无耻地承认自己就是雷锋。 “每次他一出现，我的太刀就在示警作鸣，莫非他就是我命中的克星吗？” “如果真是如此，这人就是九阳之躯了。” “派人监视着他，不要打草惊蛇。” “嗨！” 夜孤星还刀入鞘，振袖一挥：“去吧！” 段小涯正在雅间专心致志地抠脚，就见源织香带着神谷纱由美进来，两人一愣，源织香礼貌地问：“雷先生，请问需要帮忙吗？” 段小涯笑道：“难道你们还能帮我抠脚？” 纱由美放下手里端的酒菜，跪到段小涯身边：“我来帮你。” 段小涯：“……” 源织香：“纱由美，好好伺候雷先生。” 纱由美：“嗨！” 纱由美跪在段小涯的身边，抱着他的右脚放到膝上，纤纤玉指在他脚趾缝里轻轻地抠，段小涯已然不记得几天没洗脚了，脚气极其酸爽，纱由美竟然毫不介意。 段小涯暗暗感慨，岛国人民就是热情哇！ “雷先生，你真的姓雷吗？” “你叫我雷先生，我自然是姓雷的。” 纱由美明眸婉转：“你骗人，上次你和朋友一块来，他明明叫你段小涯，你不是雷锋，我知道雷锋是谁。” “你竟然知道雷锋？” “当然，我在努力学习华夏文化，雷锋不是镇压白娘娘的和尚吗？” “咳咳，你说的是雷峰塔，那个和尚叫法海。” 纱由美一怔，又不好意思起来：“原来是法海，那个和尚好坏。” “倒也不能怪他，怪只怪许仙口味太重，竟然喜欢一条大蟒。” 纱由美：“……”这种解释，也没谁了。 段小涯喝了一杯清酒，招呼纱由美：“你也别抠了，小心把老子抠怀孕了，陪我喝酒。” “嗨！” 纱由美在一旁撒满花瓣的水盆净了净手，又拿白布擦干了手，跪坐在了段小涯面前的位置，殷勤地给他斟满了酒。 两人敬了一杯，段小涯问道：“你认识梦落吗？” “不认识，梦落是谁？” 段小涯心想，估计梦落离开源记之时，纱由美还没来，笑道：“以前也在源记工作的，一个假鬼子。” “段先生，你是住在县里的吗？” 段小涯笑道：“我是山头人，住在村里，我在县里可买不起房子。” “还是别住县里的好，最近很不太平。” “怎么了？” “都死了好几个女孩儿了，新闻播的是五个，但我听织香姐姐说，其实已经死了九个了。”纱由美心有余悸地说，小脸吓的苍白。 段小涯知道她说的是连环奸杀案，或许是怕引起民众的恐慌，又或许是怕引起社会的舆论，警方办事不利云云，使得百姓都不相信警方的能力。 所以，隐瞒不报。 纱由美又战战兢兢地道：“第九个受害者，就在我们店后面的小巷里，那天我去看了，她脖子好像还被人给咬了，血都被吸的差不多了。段先生，你说会不会是吸血鬼？” 段小涯暗暗心惊，难道是魏长山？ 前面几个死者，除了蔡美丽之外，貌似没有被吸血的，可是警方尚未将蔡美丽列入系列奸杀案之中，算上蔡美丽已经是第十个受害人了。 除了蔡美丽，和纱由美说的第九个死者，貌似其他的都和魏长山无关，因为魏长山不会杀人而不饮血，血才是他的根本。 段小涯本来没心没肺，但这件事着实太过残忍，由不得他无动于衷，热血沸腾，恨不得此刻就将凶手缉拿归案。 第411章 为了正义 魏长山难道来到苍城了吗？ 段小涯惶惶不安，魏长山之所以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与他脱不了关系，于是段小涯的心情更加郁闷。 一直喝到后半夜，直到源记打烊，这才起身。 他一向生性豁达，但此刻心情却无比的沉重，他是医者，把生命看的比生命都重，无辜的生命一个一个地死去，他第一次觉得肩上的责任无比的重。 以前他的责任只是家里，只要家人过的美满，他就满足了，从来没有想过要对社会做点什么。 段小涯的社会意识，是被一点一点激发出来，当一个人有能力的时候，总会想着去做更多的事。 纱由美扶着醉醺醺的段小涯出了雅间，旁边一个雅间也推开了门，段小涯望去，却见马金莲和一个小白脸勾肩搭背地走了出来。 “五婶？”段小涯一愣之下，继而一拳就朝小白脸招呼过去。 小白脸哎哟一声倒地，马金莲急忙去扶，回头瞪了段小涯一眼：“段小涯，你干嘛呀？” “五婶，你和别的男人这么亲密，你对得起五叔吗？” “你胡说什么，他是我表哥。” 段小涯狐疑地看着小白脸：“你真是她的表哥？” 小白脸点头，对段小涯有些畏惧：“我叫宋吉祥。” “名字倒取的挺喜庆，行了，既然你是五婶的表哥，我也不和你计较，再和我五婶勾勾搭搭，我断了你的爪子。” 马金莲瞪着段小涯：“我表哥喝醉了，我扶他一下怎么了？” 既然是喝醉了酒，相互搀扶，段小涯倒也不能再说什么，冷哼一声，走出源记，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回酒店。 他总觉得马金莲喝宋吉祥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这种事情永远都是两难，回想陈翠花和王魁，如果早些告诉李二娃真相，事情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段小涯无法推断，这种事情最尴尬的是知道真相的亲朋好友，说吧，怕破坏别人的家庭，不说吧，好像又有违道义。 但他现在没有证据证明马金莲和宋吉祥之间就有什么，也就不便说些什么，如果宋吉祥真是马金莲的表哥，那他可就枉做小人了。 耿耿过了一夜，次日再赶去南镇和冷铁华见面。 两人约了一个茶座见面，段小涯又详详细细地说了和洪爷见面时候的情形，道：“好胸警官，你是不是存心害我？现在洪志官知道我和你认识，依旧让我加入他的团伙，显而易见，就是想弄死我。” 冷铁华笑道：“这可未必。我就是因为和你的视频，这才被局里下派到南镇来，并且我也知道，是洪志官在搞的鬼。我已经知道洪志官知道我们之间认识，洪志官就绝不会想到，我还会把你派到他的身边去做卧底。” 段小涯暗暗点头，《三国演义》之中，用兵讲究虚虚实实，小花娘倒也不是胸大无脑，有勇有谋，这一步棋下的真够大胆的哇！ 可是转念一想，妈比，她当然大胆了，送死的人又不是她。 段小涯悲愤无比：“不管洪志官看没看穿我，总之我不干了！” 冷铁华一愣：“你想反悔？” “是，我就反悔了。” 冷铁华轻蔑一笑：“段小涯，算我看错你了。我还以为你是一条汉子，为了正义，只身犯险，现在看来，哼哼，你也不过是贪生怕死之徒。” “别用激将法，激将法对我不管用。” “你答应过我的，你怎么能够说话不算话？” “我当时是被你美色诱惑，一时昏了头脑，才会把命卖给你，操，我什么便宜都没占到，我就要为你卖命，你真当我傻呀？”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农民，匡扶正义打击犯罪的事，还轮不到他来操心。 “是，我也知道这项工作有一定的危险性，洪志官水泼不进，我但凡还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找你。”她忽然伸手握住段小涯的手，充满真挚而期盼地看着他，“小涯，只有你能帮我了。” 段小涯急忙把手抽了回来：“小花娘，你又想勾引我是不是？” 冷铁华神色微囧，白他一眼：“那你被我勾引了没有？” “勾引我也没用，现在洪志官都知道我们是认识的，我们完全处于被动，他不会让我接触集团内部的核心，他只不过想利用我打击龙啸天。这一点你看不出来吗？他对我有了防备，就算我一直卧底在他身边，也一定是在浪费时间。”段小涯从小就会算计别人，一肚子的坏水，所以洪爷打的什么主意，他只要略一思索，也就能够想的明白。 本来，如果洪爷并不知道他和冷天华的交集，他还可以勉强一试，去做冷铁华的线人，起码他的身份是隐秘的。 可是现在，段小涯完全没有把握，能够取的洪志官的信任。 得不到他的信任，那就无法打入他的内部，只要扳倒龙啸天，段小涯也就没了利用价值。 冷铁华暗暗沉吟一会儿，道：“你说的这一点我也明白，我知道要打入洪志官团伙的核心，是件极其困难的事，否则我们警方这么些年，也不会一无所获了。小涯，我现在也不奢望你一下探到洪志官的底，你先待在他的身边听听风声，如果实在干不下去，我保你安全地撤出来。” “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为你冒这么大的风险，没有一点好处，我可不干。”段小涯喝了一口啤酒，贱兮兮地对着她笑。 冷铁华见他目光所及，急忙拉着小开衫的两边衣襟，掩住胸口，瞪他一眼：“你想怎样？” 段小涯要救高雅芝，就非得要加入洪志官的团伙不可，刚才说了那么多，只不过是装自己有多为难，好叫冷铁华心中对他更加感激，然后顺理成章地提出无耻的要求。 段小涯嘿嘿一笑：“小华，你看咱们都这么熟了，是不是该深入了解一下了？” 冷铁华愤愤不已，这家伙完全就是趁人之危，可是有求于他，却也不能对他动怒，冷淡地问：“你真喜欢我吗？” “喜欢，尤其喜欢你这一对……十五的月亮圆又圆。” 冷铁华倒也不恼，轻轻一笑：“只要你能完成任务，你想怎么样都行。”他早看出段小涯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现在也只能利用他的弱点，驾驭他。 等到完成任务之后，她再反悔就是了，料想这家伙也不敢对一个人民警察霸王硬上弓。 第412章 首付 段小涯早有心理准备，提出这样的非分之想，冷铁华不杀他已经不错了，哪里还能奢望她真的以身相许？ 他也知道冷铁华的承诺，以后未必兑现，贱兮兮一笑，坐到冷铁华身边，道：“要不先给个首付？” “什么首付？”冷铁华莫名其妙。 “你刚才说了，只要我能完成任务，我想怎么样都行。这就像卖房子一样，虽然一下子你不能把钱交清，但至少要交个首付的，否则凭什么把房子给你，我又凭什么为你卖命？” 冷铁华暗暗皱着蛾眉，这家伙真是一个无赖，不过哄着他去卧底，她也只能豁出去了，毕竟父亲的血海深仇，对她是最重要的。 此刻茶座没有什么客人，她环顾一圈，没有发现有人的目光转向这边，硬着头皮，在他唇上蜻蜓点水一般啄了一下，愠道：“可以了吧？” 段小涯不乐意了：“你这首付也太少了。” “你别得寸进尺，否则……否则我宁愿自己去报仇，也不求你。” 段小涯见她神色委屈，心中老大不爽，妈了个蛋，老子堂堂棘山村第一美少年，能够让你亲一下，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非但不感激，还觉得委屈了？ 但是转念一下，自己好歹是个大老爷儿们，为了找乐子占点便宜也就罢了，而且无伤大雅，如果趁人之危，强迫一个女人，未免有点跌份儿了。 段小涯拿起啤酒，和她碰了一下，道：“行了，我也不逗你了，说说你的计划吧，我接下去该怎么办？” “既然洪志官知道我们之间有过交集，你想隐瞒也隐瞒不住，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借此打消他的疑虑。” “要我告诉他，我是你的线人？” 冷铁华白他一眼：“你是不是傻？” “你是逼，我就是傻。” 冷铁华恨不得扁他，跟他谈正事呢，他永远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但此刻打不得骂不得，冷铁华只能按下心火，道：“你就说，我是你师姐，你会武道，我也会武道，我跟我师父打声招呼，洪志官很难查出来的。” “你明明修为比我低，凭什么你是师姐，就不能我是师兄吗？”段小涯很不服气地说。 “你24岁，我也24岁，我正月里的生日，难道你比我大？” 段小涯四岁就被段志远拐上山，至于自己到底哪天生日，他也搞不清楚，目光落在冷铁华的胸前，气馁地道：“你确实比我大。” 冷铁华简直想死的心都有，这家伙每时每刻都想调戏她，不调戏她，是不是心里就不舒服？ 要是按照从前的火爆脾气，非要弄死他不可，但此刻只有忍气吞声，道：“趁着我还没被调回县里，这段时间你先努力争取博得洪志官的信任，不过你要记住，你千万别让自己走上不归路，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也要有个分寸。” 冷铁华最初挑选段小涯，除了洪志官看中他之外，还有因为他的武道修为和他的应变能力，但唯一担心的是这家伙的本性，痞里痞气，无法无天，真怕他一不小心反水，成了洪志官的鹰犬，走上犯罪道路。 “这个你放心，杀人放火的事，我不做就是了。” 冷铁华点头，又道：“县里已经批下公文，要在棘山村脚下建一座警亭，若有外人进入你们村里，他们会格外地主意，你家人的安全，应该是没问题的。” 提到家人，段小涯心下反倒迷茫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为了所谓正义，牵累了家人都要置身险境，这在以前，段小涯是绝对不会做的。 可是事已至此，他好像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在棘山村生活了二十年，似乎也没长时间地离开家里，这一次估计要经常待在县里，县里可要比山上危险的多。 他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小华，县里的系列奸杀案，你们警方可有什么线索吗？” “这是刑警队调查的案子，具体情况我也不大清楚，你这么忽然问起这个？” 段小涯长叹一声：“我只是有些担心而已。” “放心吧，凶手杀的都是女性，你不会有危险的。” “行了，我先回村里交代一下。” 段小涯缓缓起身，然后到车路头坐车前往村里，心中始终忐忑不安，他本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农民，现在却牵扯到这边多事，他从来就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的人生会发生这么巨大的转变。 棘山村的路快要修到山下，段小涯看了倒也欣慰，村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水泥路修到家门口了。 段小涯和施工队打了招呼，散了一包香烟，回到家里，段志远和李美翠正在斗嘴，两人唾沫横飞，不亦乐乎。 段小涯看着心里却有一些伤感，笑道：“老头，老太太，你们过来，我有话对你们说。” 段志远端起水烟筒，填了一眼烟丝，问道：“啥事？” 段小涯坐在破旧的沙发，换了一个慵懒的姿势：“我要到县里一段时间。” 李美翠奇道：“好端端的，跑到县里干嘛？” “咱们家不是搞林下经济了吗？我这个做老板的，没什么文化可不行，我到县里报了个班，专门学习农业知识。所以，以后吃住都要在县里，不能经常回来了。” 段志远笑道：“少吹牛逼，你还学习农业知识，让你喷个农药，你能把除草剂当杀虫剂，虫没死，庄稼都死了。” 段小涯神色一囧：“咳咳，老头，好汉不提当年勇，过去的事能不能不提？” 段志远笑道：“行了，你也别学什么农业知识，不是有爸呢吗？农业的事我来就行了。” “老头，你别逞强了，你就剩一把老骨头了，你能再干几年？等着我学成归来，我把我们村的农业全部发展起来，你就在家数钞票就行。” “现在这个样子，我和你妈心里已经很满足了。”段志远感叹地说，他真没想到会过上这样的日子。 李美翠也是倍感欣慰，短短半年的光景，他们家现在已经可以算是村里头一号的人物了，走出去再也没人看不起他们，李美翠想起从前凄苦的生活，和现在的日子两相比较，眼泪一时就下来了。 没有受过苦的人，很难体会这一刻的眼泪包含了多少复杂的心情。 第413章 地下赌场 段小涯瞒过了父母，只说是去县里学习高端的科技发展农业，这些东西父母也搞不明白，难得儿子现在肯上进，也由着他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段小涯又交代了一些林下经济的事，交给方凝全权打理。 睡前，自然又和方凝亲热一回，莺莺睡在隔壁，家里的隔音一向不好，她蒙起被子，面红耳赤。 方凝明显感觉段小涯心事重重，问道：“小涯，你这一次去县里，真的去学什么农业科技吗？”她怎么看段小涯也不像是个好学的人，如此反常，必然有事瞒着她。 段小涯心想，自己加入洪爷团伙的事，楚天阔是知道的，想瞒方凝也瞒不住，只有把事情简略地对她说了一遍。 当然，略过当警方的线人这一段，只说为了救一个朋友，不得不加入黑色组织。 方凝吃惊不小：“小涯，你不知道洪爷是什么人吗？你这样会把自己折进去的。” “放心，我有分寸的。”段小涯将她搂在怀里，知道她心里担心，安慰了好一会儿。 “只有这个办法了吗？” “暂时没有其他办法。” 方凝轻轻一叹：“你肯如此牺牲，那个朋友一定是个女的吧？而且还是长的很好看的女的，是不是？” “咳咳，方凝，还是你了解我。” 方凝幽怨地望他一眼：“在女人这方面，我从来也没管过你，你要在外面玩玩，我自然也没什么可说的，但你没必要拿自己的人生去讨好一个女人。” 段小涯深情地道：“如果你出了事，我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会护你周全。” 方凝心下感动，他虽平日吊儿郎当，但她知道他这句话说的却是出自肺腑。 见他心意已决，她也不知该说什么，轻轻地抚摸着他刀削也似的面颊，明明就是一个土里打滚的农民，却偏偏要做多情种子。 他的多情，和他的人设多少有些冲突，他更像一个浪子，其实他应该走的更远的，只是一个家绑住了他。 交代了家里的事之后，次日段小涯就往县里而去，而洪爷却也把高雅芝的事情处理妥当，程金东受到威逼利诱，而且又有上司施压，只能恨恨地把事忍了下来。 段小涯打了电话给舒轻盈，舒轻盈电话那边感动流泪， 段小涯心里却是一片茫然，从前的他，素来不把女人当一回事，现在竟然为了女人，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逼上了绝境。 这会不会就是老蔡头说的生死桃花劫？ 他终究要为女人饱经艰难，好在他生性洒脱，这些想不明白的事，他也不去想。 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做好卧底的工作。 当晚，阿诚开车带他到了一处地下赌场，表面开的是合法的棋牌室生意，但在地下室却是一个大型的赌场，涉及的都是高额的豪赌。 当下的法律，对于赌博的规定，很容易被钻空子，如果是普通人，开设一家棋牌室，警方可以随意给你一个赌博的罪名，但洪爷是有背景的人，没有确凿的证据，警方根本就抓不了他。 因为他的棋牌室完全是合法的，手续齐全，至于里面涉及的金额多少，外人无从知晓，而且也没人敢举报。除非警方派了线人，又或者被记者曝光，才有可能掌握证据。 但就算如此，也伤不了洪爷半分，因为这间棋牌室登记的不是他的名，虽然钱是他赚的。 阿诚带着段小涯到了地下室，灯光明媚，各种各样的赌博机器，还有提供烟酒，熙熙攘攘，喧若白昼。 一个大胖的男人迎了上来，段小涯认得是曾和他关在一间拘留室的大磊，也是洪爷手下说的上号的头目，点头哈腰地道：“诚哥，今天怎么亲自过来，是不是洪爷有话下来？” 阿诚指着段小涯：“从今天开始，这个赌场就由段兄弟主事，你在一旁协助他打理一些事务。” 大磊上次见识过段小涯的本事，笑道：“有小涯哥镇场，白鹿县的那帮孙子，就不敢来捣乱了。” 阿诚点了点头，问道：“最近场子的生意怎样？” 大磊面露难色：“其他都好，只是最近来了一个高手，一个晚上能从咱们这儿赢走二三十万，好多人都跟着他下注，场子这十来天根本就没挣钱。” 阿诚眉头一皱：“竟有这样的人？” “说他抽老千，可是表面一点也看不出来。” “废话，如果让你看出来，还叫抽老千吗？” 大磊赔笑：“诚哥说的是。” “他是什么来头？” “他叫段志高，以前从没听说过，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 段小涯心头一震，五叔果然学了千门秘术，这天下的营生，再也没有比赌博来钱来的更容易，也没有比赌博败家败的更迅速。 段志高从前因为赌博，倾家荡产，就连祖业也输得精光，现在又靠赌博发家致富。 段小涯总觉得这不算什么好的兆头，他现在根本就摸不着千门的边，隐隐觉得这个组织深不可测，老蔡头也是千门中人，但貌似学的不是赌术。 段小涯对于千门的理解，也就仅限于赌术而已，但他不知道，伏羲老祖传下的千门三技，赌术还不算在其中，只是子孙后代，渐渐走上歧路，才将千门三技加以利用和创新，于是赌术应运而生。 最初，千门叫做虔门，开山祖师就是伏羲，伏羲创立虔门，只为开万民之心智，立万民之信仰，以伏羲六十四卦推演天地万物，只是伏羲六十四卦深不可测，常人慧根不具，难窥堂奥，因此少有传人。 也就是如此，世间少有勘破天道命理之人，既然无法勘破，这些大智慧大学问也就是被人贬的一文不值，被那些凡夫俗子诟病。 于是，伏羲眼见万民愚昧不堪，痛心疾首，但又不忍他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又以六十四卦，化出虔门三技，第一技就是金点，外八行把他简单地列为算命，其实不然，算命只是金点之术的一道旁支，相对比较浅显，又容易糊弄人，而且百姓对命运无知而生茫然恐惧，他们需要一个指点迷津之人，所以金点的这一旁支发展的极其迅速。 第414章 虔门三技 虔门的金点之术，包罗万象，可以算是华夏最为原始的玄学。 可是当时人们未蒙开化，智慧有限，很多深奥的法门，得不到广泛的传播，于是渐渐失传。现在能够看到的，只是金点之术的微末道行，算命，风水，等等。 虔门三技的第二技，那就是巫灵之术，能够通灵感应，祝由祷告，躲凶避难，等等。这一技又包含了诸多法门，但真正能够通透之人，也没几个，更多的只是拿来装神弄鬼。 第三技，自然就是针砭之术，伏羲九针就是属于此门之道，治病养生，救死扶伤。 虔门三技，因为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所以其中又有共通之处，万变不离其宗，所以中医之中处处体现阴阳学说，五行对应五脏，相生相克，一损而俱损，一荣而俱荣，而每个穴位又对应着星图，穴位开合也都有着一定的规律。 深受西方教育的人一看，都是迷信，看个病还要讲阴阳五行，这不是迷信是什么？ 其实这不过是外行之人的厥词，一门学问能够几千年流传下来，必然有它颠扑不灭的真理，只是懂的人越来越少，也就越来越不利于传播，所谓曲高和寡，就是这个道理。 崇洋媚外之辈，他们不会去探究老祖宗的东西，只会抱着一种自我为中心的态度，我看不懂你的东西，你的东西就是假的。 可是这些东西，本国不去探究，国外有的是人探究，最后成了别人的东西。 伏羲留下三技，本是出于一线善念，金点之术主要是算。伏羲坐方坛之上，听八方之风，乃做八卦。八卦衍生六十四卦，主要靠的还是一个算字。华夏最早的文字计数，就是从此开始。 伏羲六十四卦能算天地万物，宇宙洪荒，只是没有人有那个能力一直推演下去，就如一个圆周率，它是无穷尽的，算不到头。 如果能够算出自己一身，就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事了，比如周文王。 袁天罡、刘伯温之辈，能知后世五百年，说到底还是一个算字，只是其中玄妙之处，俗子不可窥其全豹，也只能归结为迷信了。 但是伏羲传下金点之术的本意，只不过是让人知天命而已，却不想沦落为下九流的勾当。 至于巫灵之术，它主要靠的是骗，一骗鬼神，二骗苍生。传说，彭祖就是依靠此术，瞒过执掌幽冥的鬼神，这才活到八百多岁。 依照现代的观念来看，巫灵之术，绝对是迷信中的迷信。可是生活在穷乡僻壤的人，大抵还是看过一些跳神，或者某人落水之后变成另外一个人。这种例子比比皆是，你让科学来解释，也只能归结为心理因素。 可这两样玄技，因为精通的人越来越少，有些人穷极一生，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人都是现实的动物，学知识，总是为了能够拿来利用，否则学来干嘛呢？于是知道一点皮毛，拿去招摇撞骗，换取自身的利益。 渐渐地，结合了金点之术的算，和巫灵之术的骗，演变成了世俗的虔术，古代的虔公虔婆，就是此类中人，可是他们多半没有什么真的能耐。 后来，虔术用于赌博，与虔门的宗旨越来越远，后人觉得辱没了祖师爷，改为千术。 千术说白了，也就是算和骗而已，算其实是真本事，也是基本功，赌博不会算，斗个地主都能输个底朝天，而骗，才是真正的功夫。 巫灵之术的骗，甚至还衍生出了一个行当，也就是外八行之中的走山。 可以说，外八行与外八门，一半都与伏羲留下的三技有着千丝万缕的渊源。 唯一还算正常的一技，只有针砭之术，生老病死，是谁也躲不过的规律，朱元璋将金点和巫灵两个派系赶尽杀绝，却也不敢杀尽天下医者，因为他老人家也会生病。 当然，虔门三技的历史，段小涯是不知道的，他唯一知道的是，千门还有正邪之分。 他忐忑的是，段志高不知是正是邪，他记得方片德和桑桑曾经说过，千门正将，赌博赢来的钱，九成都要拿来行善，而千门邪将却不守这样的规矩。 又听大磊说道：“这个段志高，可不是一般的高手，就连幺鸡姐都败在他的手下。” 阿诚面色凝重：“幺鸡姐人呢？” “自从那次惨败之后，她就一直郁郁寡欢。” “段志高既然如此了得，你还放他进场子吗？”阿诚声色俱厉。 “诚哥，咱们开门做生意，他硬要进来，我也不能把他轰出去。” 阿诚一记耳光砸了过去：“塞你母，咱们开门做生意，做的可不是亏本生意。” “是，诚哥教训的是，兄弟只是怀疑，段志高是龙啸天派来的人，所以才不敢贸然动手，否则早就派人砍他的手了。” 阿诚默默皱起眉头：“下次他再敢来，把他扣住，让他把赢回去的钱吐出来。” 段小涯心想，这些人也太不讲道理了，技不如人，就该愿赌服输，否则还开什么赌场，直接让人给你送钱不就行了？ 段小涯笑道：“段志高既然是这样的人才，何不收为己用？” 大磊叹道：“这人本事这么高，又怎么会在一个小小的赌场效力？” 段小涯笑道：“那就让他输一回。” “小涯哥说笑了，就连幺鸡姐都败在他的手下，还有谁能赌的过他？” “我。” 段小涯初来乍到，却也想立个威信，他刚刚进来的进来的时候，除了大磊见识过他的厉害之外，对他有些巴结，但其他的人对他却没多少热情，显然也不大看的上他这个新来的。 既然来到赌场，那就用赌的方式，以后也好管教这些手下。 阿诚不可思议地看着段小涯：“兄弟难道也会赌吗？” 段小涯笑道：“略懂一二而已。” 大磊正色地道：“略懂一二可不够，小涯哥，你是不知道段志高有多厉害，他要什么牌就什么牌，骰子要几点就几点，太邪门了。” 阿诚喝道：“闭嘴！以后这里段兄弟说了算，他要怎样就怎样，你们配合就行。” 大磊讪讪不语，但对段小涯也是不以为然，能打，但不代表能赌。 阿诚回头对段小涯道：“小涯兄弟，时间也不早了，场子你都见过了，我送你回去休息，房子我都帮你找好了。” 第415章 赌神李清照 阿诚带着段小涯到了住处，是在棋牌室不远之处，朝阳小区的一间套房，一百平米左右。 揿了门铃，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儿出来开门，穿着一件黑色蕾丝吊带睡衣，露在外面的肌肤白皙如玉，两条美腿纤细修长。 “诚哥！”女孩儿叫了一声。 阿诚领着段小涯进去，道：“段兄弟，这是洪爷特意找来伺候你的，她叫南宫薰，你看还满意吗？” 段小涯心知肚明，什么伺候他的，分明就是监视他的，不过看破不说破，笑眯眯地打量着南宫薰的关键部位：“嗯，满意，满意。” 阿诚道：“阿薰，还不叫小涯哥！” 南宫薰急忙朝着段小涯微微欠身：“小涯哥，以后还要请你关照。” 段小涯笑道：“好说好说。” 阿诚道：“段兄弟满意就好，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南宫薰送了阿诚出门，似乎耽误了一些时间，想来阿诚对他交代一些什么。 接着，南宫薰满面堆笑的进来，段小涯跷着二郎脚，坐在客厅的沙发，吞云吐雾。 南宫薰勾住他的后颈，娇笑着说：“小涯哥，初次见面，以后请多关照。”媚眼流波，暧昧无限。 段小涯笑而不语，这点伎俩对付他，可不是太小瞧他了吗？ …… 南宫薰到了浴室洗澡，段小涯坐在阳台默默地抽烟。 虽说南宫薰姿色不错，而且懂得伺候男人，可她同时也是洪爷的眼线，段小涯知道，洪爷没有完全相信他。 为今之计，就是要想办法取的这只老狐狸的信任。 段小涯给段志高打了一个电话：“五叔，在哪儿潇洒呢？” 段志高嘿嘿一笑：“我在县里呢，小涯，今天怎么想起给五叔打电话？” “五叔，我也在县里，明天咱们一起吃个饭呗！” “行呀，五叔的新家，你还没来过，我让你五婶给你做一些好吃的。” 段小涯还要再说什么，就听卧室里传出来南宫薰的声音：“小涯哥，该你洗澡了。” “好，马上就来。”段小涯挂了电话，随手就把通话记录删除。 然后，朝着手机屏幕呵了口气，在棉质的大裤衩蹭了几下，擦去上面的指纹痕迹。 段小涯走进卧室，随手就把手机朝着床上一丢，继而施施然地走进浴室，胡来冲了个澡，围着一条浴巾走了出来。 “小涯哥，你饿不饿？” “有点。” “我去叫外卖？你想吃什么？”南宫薰语音娇媚。 “鸡米饭。” 南宫薰轻轻一拍：“讨厌！”又扭着纤腰走了出去。 段小涯拿起床上的手机，屏幕上面已有新的指纹，自然不是他的指纹，段小涯冷笑一声，想要查看他的手机内容，不过他设置了密码，她如果不是专业士人，可没那么容易打开。 不过他的手机除了一些幼儿不宜的画面，倒也没有什么其他内容。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南宫薰在他身边，真的别有目的，以后行事，他就需要更加小心，尤其是与冷铁华之间的联系，都要防着她，更不能把人带回家里。 次日，段小涯就到段志高的家里拜访，此刻他已在苍城高档小区买了一个套房，小日子过的还挺滋润。 段志高笑眯眯地拉着段小涯进了屋里，段小涯看到玄关之处，供着一个神龛，主神位就是伏羲，以下两边各有两个神位，乌曹，韩信，桓发，李清照。 神位之前，摆着一只铜铸狻猊香炉，香火缭绕。 段小涯知道这供的一定就是千门的各位祖师，伏羲属于始祖，虽然千门已经背离虔门宗旨，但仍供奉伏羲为始祖。 以下四人，段小涯也只知道韩信和李清照而已，但却不知道和赌博有什么关系。 “五叔，你这供的都是些什么人？” 段志高笑道：“说了你也不懂。” “怎么还有李清照呢？” 段志高也没读过多少书，甚至还不知道李清照是谁，书上这么说的，他就这么来。 他不愿在段小涯面前露丑，推着他道：“吃饭去，囝仔囡囡别瞎问。” 其实，伏羲以下的四位祖师，都和赌博有些关系，乌曹是博戏的创始人，据说围棋也是他发明的。韩信是发明象棋的人，划分楚河汉界，十面埋伏大败西楚霸王，这绝对属于一场豪赌。 桓发绝对算是一个赌王，他是靠赌发家致富的人，千门以外的赌徒，多半都会信奉桓发，都想有朝一日像桓发一样，靠赌改变人生。而李清照一代才女，却也是一个赌女，而且赌艺精湛，从未败北。 世人只知李清照的词，却不知李清照的赌，她几乎算是第一个把赌博做了系统研究的人，她最擅长的是一种“打马”的赌博游戏，作《打马赋》，撰《打马图经》。 打马，就是古代的麻将。 除了打马之外，还有长行，叶子，博塞，弹棋，打揭，大小，猪窝，族鬼，胡画，数仓，赌快，藏酒，摴蒲，双蹙融，选仙，加减，插关火，等等，有些是流行的，有些是失传的，有些是高雅的，有些是粗鄙的，然而李清照却无一不精，无一不晓。 李清照可以算是古代的赌神，因为逢赌必赢，而且她自己还会创造很多赌博游戏，麻将的基本规矩，据说就是她制定的。 最让后世称颂的是，她和丈夫赵明诚之间赌书泼茶的故事，夫妻二人都是学问大家，家中藏书数以万计，李清照便创造出了这个游戏，一人问某典故是出自哪本书哪一卷的第几页第几行，对方答中先喝，可是赢者往往因为太过开心，反而将茶水洒了一身。 于是，也就有了赌书泼茶的典故。 当然，这种游戏在一般人看来，未免太过无聊，而且不是饱读诗书，记忆超强，根本也就玩不了。 李清照能在赌场无往而不利，主要还是和她超强的记忆力有关，每一张牌放在什么位置，她都能记得清清楚楚，而且心算过人，一般的人哪里是她的对手？ 第416章 没领证 段志高带着段小涯在客厅里小坐，马金莲从厨房里把饭锅端出来，段志高急忙起身去接，问道：“菜呢？” “买了。” “咋不做呢？” “我哪里会做菜？” 段志高尴尬一笑：“小涯，你等一下，叔去炒两个菜。” 段小涯暗暗感慨，得亏马金莲是城里人，这要放到村里，一个不会洗衣做饭的女人，就算生的再好，也没人愿意去娶。 要说城里的女人命好呢，也不知道这些男人到底图个啥，花那么多的钱，娶个老婆，就是为了在家能够给她当牛做马？ 马金莲陪着段小涯坐了一会儿，估计段小涯无事不登三宝殿，怕他过来借钱，冷言冷语地道：“小涯，还是你们干农活的好，靠山吃山，总饿不死，你叔最近生意不好做，又亏了不少的钱。”说着，深深叹了口气。 她先哭穷，如果段小涯真来借钱，也能把他的嘴给堵死了，让他不好开口。 这种伎俩，段小涯从小见的多了，以前家里贫困，借钱的时候很多，经常还没开口，对方就跟他们哭穷。 所以，段小涯对马金莲越来越反感，这小花娘也太鸡贼了，狗眼看人低。 但她毕竟比他高了一辈，看在段志高的面上，段小涯也不便对她恶语相向，笑道：“五婶，我叔是做什么生意的呀？” 其实，马金莲和段志高认识不久，至于段志高做什么生意的，她倒一点都不清楚，笑道：“他做的那些生意，我倒也不懂，我不是还在上学呢吗？也没空去管他的那些事情。” 段小涯不再言语，怔怔地看着客厅挂着一块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写了三个大字：上止正。 过了一会儿，段志高炒了两个小菜，做了一碗汤出来，三人开始吃饭，段志高一边招呼着段小涯多吃一点，一边不停地朝着马金莲碗里夹菜。 老夫少妻，段志高打了一辈子的光棍，临了还能落个老婆，自然宝贝的不行。 吃完了饭，马金莲什么也不收拾，把碗筷全部留给段志高，自己到了卧室换了一身光鲜亮丽的衣服出来，道：“老公，明天我就上课了，我要先回学校。” 段志高急忙赶了出来，道：“这么快就走了？” “嗯，功课不能落下，难道你要我和你一眼，做个青瞑牛？” 段志高笑道：“是是是，我老婆是大学生，嘿嘿，我段老五也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马金莲招呼段志高过去，又对他嘀嘀咕咕说了什么，段志高不停地点头，继而马金莲拍拍屁股走了。 段志高笑呵呵地又去洗碗，不久，拿了一瓶红酒出来，和段小涯喝了起来。 “小涯，你到县里干嘛来了？” 段小涯笑道：“我有事要请叔帮忙。” 段志高为难地道：“小涯，叔最近手头也有一些紧，倒不是不想帮你。” 段小涯猜到，一定是马金莲刚才对他说了一些什么，笑道：“叔，我不是跟你借钱的。” “那你……” “叔，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段志高笑了笑：“嗨，这都是骗你婶的，我哪里懂的什么生意？只不过投资了一点买卖。” “叔，你现在都会投资了？” “小涯，你就别取笑我了，都是你婶做的投资，我陆陆续续投了不少钱进去，现在钱都在她那儿呢，如果你要管我借钱，我还真拿不出来。” 段小涯心想，五叔的钱都在马金莲手里，可见对这个小花娘是极为上心的，只盼这小花娘别背叛他才好。 段志高虽是一个赌棍，但为人却不精明，在村里的时候，就常常受人欺凌，好在段氏一族在村里是大族，被人虐惨了，总会有人出面帮他。 可在城里若是出了一点事情，也没人替他出头了。 段小涯隐约觉得，马金莲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二十出头的姑娘，人也长的不赖，为什么偏偏跟了段志高？ 段志高五十多岁，要颜值没颜值，要文化没文化，除了图钱，段小涯想不出别的原因。 但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段小涯知道村里的规矩，最忌讳的就是插手别人的家事，因此有些话也不便多说，只问：“五叔，你们领证了没有？” 段小涯一向认为，婚姻不是爱情的保障，能够保障的也只有财产而已，现在段志高的钱都在马金莲的手里，如果马金莲存了什么私心，以后两人闹掰了，起码还有一张结婚证在手，段志高的钱还能算是夫妻共有财产，可以依法进行分割。 否则现在虽是段志高的钱，但都握在马金莲的手里，段志高自然也不能让她打个欠条什么的，马金莲想要昧下他的钱，可不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就连打官司也没处说理去。 马金莲可以打死不承认是他的钱，就算承认，这完全可以算是婚前赠与财产，段志高依旧要不回来。 自从方凝上山之后，段小涯和她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关于财产保障方面的事，多少了解一些。他对自己的财产虽然不做措施，那是因为他相信方凝的为人，而且林下经济，方凝也不要他的任何股份。 可以肯定，方凝不是贪财之人，因为认识她的时候，他不过是个一穷二白的小屌丝，方凝也没嫌弃过他。 但马金莲绝对不一样，而段志高也和他不一样，段志高没他那么多的心眼。 段志高虽说是自己作，但大半辈子过的其实也挺苦的，因此段小涯也想让他晚年生活有个保障。 哪想段志高却说：“你五婶大学还没毕业呢，她暂时不想领证，何况她家里人现在还不接纳我，我年纪比她爸还大呢，我们就先处着呗！” “叔，我觉得你还是把证给领了好，也好安心不是？” “等你婶大学毕业再说吧。” 段小涯轻轻一叹，但他们两口子的事，他也不好掺和，言归正传，道：“叔，以前你过的苦哈哈的，现在怎么就忽然发达起来了？是不是有什么挣钱的门道？” “运气好，运气好。”段小涯拿起高脚杯，低头喝酒。 “运气分很多种，有桃花运，也有赌运。”段小涯故意在“赌运”二字加了重音，目光灼灼地盯着段志高。 段志高心头一惊，他素知段小涯是精明的，没准他的秘密早就被他发现了。 第417章 碰瓷只是我的兼职 在段小涯的施压之下，段志高终于吐实，好在段小涯不是什么外人，段志高于是就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原来，那日段志高被温彩凤误会成是内衣贼，林智带着本家兄弟，去找段志高的麻烦，把他家给砸了个稀巴烂，后来段小涯和石妙卿赶到，这一场风波才消停下来。 段志高在收拾家的时候，发现了跛脚李藏在墙内的千门秘笈，挂名红巾之术。 所谓的红巾，其实是从外八门中的红手绢化名而来，红手绢就是变戏法，原本脱胎于虔门三技之中的巫灵之术。很久很久以前，千门有个高人，将千术和红手绢结合起来，于是有了红巾之术。 百年之后，他将红巾之术记载下来，流传后世，传到跛脚李这一代，师门出现败类，跛脚李无力清理门户，反倒受到追杀，于是躲到棘山村，住在段氏义宅。 于是，也有了段志高这一段因缘。 “五叔，你把秘笈借我看看，我倒想知道，是什么厉害的千术。” 段志高为难地道：“小涯，这秘笈已经没有了。” 段小涯一愣：“丢了吗？” “这事说来邪乎的很，只怕你不相信。你叔我有多少文化水平，你也是知道，那本秘笈都是繁体字，而且又是古文，我又怎么可能看的懂？我也是闲来无事，拿着秘笈琢磨半天，结合书上图像，才勉强看了一个开头。你猜后面怎么着？” “书就烧了？”段小涯目想到老蔡头留下的书信，他看完之后莫名其妙地就自燃了，老蔡头也是千门中人，所以段小涯随口一说。 “不是，我按照秘笈开头的说法，烧香敬了鬼神，并且立下重誓，又念了书上的咒语。我当时也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书上的那些字却一个一个地消失不见，而我脑海却仿佛多了一些什么东西。”段志高说起此事，仍是免不了神色惶恐。 段小涯不明觉厉，千门到底属于什么组织，这么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 段志高紧紧地盯着段小涯，知道此事太过匪夷所思，段小涯未必相信。但哪里知道，段小涯对此却不怀疑，因为他本身也是继承了妙僧的神识，才有今天的修为。 段志高又去卧室，找到秘笈，拿给段小涯，打开一看，果然什么字都没有了。而那本书乌漆抹黑，烟熏火燎，看起来确实是在厨房找到，而且年代久远。 “五叔，你就是这样获得了千门秘术？” 段志高点头：“是呀，不瞒你说，我都不知道这是福是祸。” “这千门到底什么来头？” “秘笈上说，源自上古虔门，但又因与虔门宗旨相去甚远，所以改名叫做千门。除了赌术之外，千门似乎还有其他分支，但是赌术这一脉势力最大，现在我们常说的千术，指的都是赌术。” “你当时立的什么重誓？” 段志高沉吟着道：“书上说，千术本是不义之术，所得财物自己只能留下一成，九成都要拿来积德。若为此誓，必受伏羲老祖的诅咒，那九成的财物，终究还是一分也花不了，而且自身须受横祸，以消罪孽。” 段小涯暗暗点头，看来段志高属于千门正将，问道：“你真的把九成财物拿去积德了吗？” 段志高神色尴尬：“先在我在镇上赢来的钱，倒是拿出九成去做善事，可是到了县里，遇见你婶之后。我寻思着她一个年轻的姑娘，不能让她跟着我受苦，我就买了这个套房，没把钱捐出去。” “后来赢的钱呢，一分都没拿出去吗？” “我本来这么想来着，可是你婶把我痛骂一顿，让我把钱全部交给她打理，我现在哪有什么钱？” 段小涯长叹一声，正色地道：“五叔，这千门十分诡异，你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没准这诅咒，还真有些邪门。” “你不了解你婶的脾气，她跟了我本来就很委屈，我打了一辈子的光棍，就这么个女人，我也不想亏待她。” “你不是说你做生意吗？从她那儿那点钱过来。这不就成了？” “那些钱她都拿去投资了，哪有闲钱给我？” 可是段志高五十来岁，才有一个女人，段小涯却也不忍劝他分手，显然，光棍太久，段志高此刻已经完全被马金莲迷住了。 一把年纪，初试风月之情，自然欲罢不能。 段小涯叹道：“五叔，你现在也只能去赌场，继续利用千门秘术赢钱，才能补了这个亏空。” “可是赌博赢来的钱，我照样还是要拿九成出来，哪里还能补的上？” “那你就把十成全部拿出来，渐渐地，也就能补上了。” 段志高叹道：“小涯，你有所不知，县里的赌场，这些日子都被我赢了个遍，现在没人敢让我去了，还有人说我抽老千，差点没把我打死。” “五叔，我现在是西三街赌场的主事，我这次找你来，就是为了请你帮忙。明天你继续到赌场，你输给我一回，好让我建立威信。之后，我就留你在赌场做事，赢来的钱，你再拿去积德。你觉得怎么样？” 段志高奇道：“小涯，你怎么跑到赌场去做事了？家里不是在搞林下经济吗？” “嗨，我也是帮朋友一个忙。” 段志高点头：“行吧，明天我去一趟赌场，利用千门秘术，想要输给你，倒也容易的很。” 两人喝了一瓶红酒，段小涯随即告辞，走到大街上来，一阵寒秋的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他慌忙躲到路边的候车棚，不意踩到一个乞丐。 乞丐“啊”的一声叫了起来，怒道：“走路不长眼睛呢？” 段小涯一见，竟然那天号称苏乞儿传人的乞丐，苏舍儿。 段小涯一笑：“老兄，你不是在市里吗？怎么跑到县里来了？” “是你？”苏舍儿跳了起来，“哥儿们，你刚才踩到我了，这医药费，精神损失费，怎么说也要给我两百块钱吧？” “我说，你这是乞丐还是碰瓷？” “碰瓷只是我的兼职。” 第418章 乞丐很有钱 段小涯行走乡村多年，自诩是无赖的祖宗，没想到苏舍儿比他更无赖，真是江湖之大，高手如林哇！ 苏舍儿抱着他的大腿，死都不肯放开：“你踩到我，不赔钱别想走！” 段小涯烦不胜烦，一脚把他踹开：“塞你母，讹人讹到老子头上，是不是想死？” “哥儿们，人前留一线，日后好犯贱，你这么嚣张，你家里人知道吗？” “滚你丫的臭鸭蛋，别给脸不要脸。” 苏舍儿冷笑：“老子自从加入丐帮那一天起，就没想过要脸。” 段小涯：“……” “哥儿们，我劝你赶紧赔钱，得罪了丐帮可没好处，我们丐帮可是天下第一大帮，分分钟都能叫一帮乞丐把你虐成渣。” 段小涯打了一声哈哈，有恃无恐：“妈比，你倒是叫人哈！” 苏舍儿不慌不忙，掏出一只爱疯7出来，拨了一个电话。 段小涯顿时想死的心都有，我去你妹，他的手机才是爱疯6而已，爱疯7才刚上市不久，这家伙真是一个乞丐吗？ 他以前还不理解什么叫做贫富差距，现在他理解了，而且理解的极其深刻，他连一个乞丐都不如，让他情何以堪？ 苏舍儿打了电话，然后嚣张地看了段小涯一眼：“哼哼，小子，你给我等着！” “你最好让丐帮的兄弟快一点，我没那么多的工夫等你们。” 苏舍儿掏出一包软中华，丢了一根香烟给段小涯，自己点了一根，吐了一口烟雾：“小子，你别以为乞丐那么好欺负，我们虽然穷，但是我们有骨气！” 段小涯看着手里的那一根软中华，心情无比复杂，道：“你们丐帮是不是穷的只能抽的起软中华了？”妈比，他才抽五块钱的石狮好吗？ “唉，现在丐帮没落了，自从乔帮主过世之后，群龙无首，今非昔比哇！如果乔帮主在世，我们丐帮早就上市了，现在上市太不容易了。”苏舍儿吞烟吐雾，感慨万分。 段小涯目瞪口呆，妈比，这家伙是不是神经错乱？ 上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说一堆乔峰，洪七公，黄蓉等一堆的小说人物，还说自己是苏乞儿的第六代传人，要是开开玩笑也就罢了，问题是这家伙说的很认真。 说话间，就见雨中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浑身都被雨水打的湿漉漉的，站在候车棚外，对着苏舍儿抱拳：“参见舵主！” 苏舍儿点了点头，忽然大手朝着段小涯一挥：“扁他！” 无数乞丐扑进车棚，段小涯随手就把苏舍儿擒了过来，挡在身前，嗷的一声，苏舍儿一声惨叫，面颊和小腹已经各挨一拳。 打人的乞丐大惊：“歹势歹势，舵主，你没事吧？” 段小涯抬起一脚，踹在苏舍儿的臀上，苏舍儿朝着乞丐扑了过去，倒下一片。 几个打伞经过的路人，远远地观望，但见段小涯龙腾虎跃一般，暴打一群乞丐，都有一些看不下去，已经有人报警。 警车呼啸而来，大黄和小锋带着警察过来，一见竟是段小涯，都是老熟人了，也不打算拘留段小涯，遣散一众乞丐。 苏舍儿义愤填膺：“朝廷的鹰犬，呸！”朝着地面吐了一口浓痰，骂骂咧咧带着众丐离去。 大黄、小锋：“……” 小锋：“小涯，你怎么惹上这群乞丐？” 段小涯苦笑：“我刚才不小心踩了乞丐头一脚，他就讹上我了。” 大黄叹道：“这年头就连乞丐都有帮派，我们的治安工作可是越来越难开展了。” “全部抓进去不就得了？” 小锋笑了一下：“抓进去养着他们吗？他们倒巴不得被抓进去。” 大黄：“以前县里的乞丐是分散的，现在都变成了有组织的行乞，这对社会绝对是个隐患。” 段小涯想到苏舍儿的爱疯7和软中华，感慨地说：“我特么的都想要做乞丐了。” 大黄、小锋：“……” “我要不要跟你到局里审讯？” 大黄笑道：“你是冷队的朋友，哪儿能呢？” “对了，现在好胸警官被下派到南镇，你们现在是谁带头？” “冷队是副队长，她走了还有正队长，现在莫队带着我们。” 小锋：“小涯，你是不是要到什么地方，送你一程吧？” 段小涯坐进警车，当然不能回赌场，而是去朝阳小区，警察只是把他送到门口。 段小涯坐了电梯，到了6楼，揿了门铃，南宫薰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女仆服装，浅笑盈盈：“回来了。” 看到段小涯身上有些湿漉，急忙拿着衣服给他换上，又拿了一条干毛巾，让他坐在沙发上，帮他擦着头发。 “你没坐车吗？身上怎么都湿了？” “嗯，刚才和一群乞丐起了冲突，被雨淋到了，是警察把我送回来的。” 南宫薰一惊：“警察没对你怎么样吧？” 段小涯笑了笑：“那些警察都是老熟人了，只要没犯大事，他们不会抓我的。” 南宫薰惊疑不定，擦干段小涯的头发，又暗暗地给阿诚打了一个电话，阿诚自然又向洪爷做了汇报。 “洪爷，段小涯一个小小的农民，怎么会和警方来往这么深？我担心这人有问题。” 洪爷笑了笑：“如果真是警方的人，他就应该尽量撇开和警方的联系，可他一点都不避讳，这说明什么？” 阿诚点头：“是，他一个泥腿子，料想警方也不会找他来做卧底。” “这几天先观察一下他的办事能力，看看他是不是这块料，他必须要成为我最锐利的刀锋。” 洪爷鹰眸缓缓地眯了起来，又问：“他和冷铁华到底什么关系，你可探听清楚了吗？” “我还没找到机会问他。” “嗯，这小子脾气很大，不要让他觉得我们在怀疑他，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我一贯的宗旨。只是现在用人之际，我又不肯错过这样的人才，我不用他，他必会为他人所用，所以只能先笼络他。阿薰他还满意吗？” 阿诚笑道：“这小子就是一个色中饿鬼。” “只要他有弱点，他就能为我所用，让阿薰多用点心，改天我再送他一份大礼。” “是。” 第419章 大干一场 现在段小涯虽是地下赌场的管事，但琐碎的事自有大磊打理，他也只有晚上的时候，去走一走过场。 大磊好烟好酒的招待，然而大磊身边还有一个副手，绰号棺材板，据说是个亡命之徒，曾经坐了五年的牢，现在是地下赌场的打手头子，他对新来的段小涯似乎很不服气，几乎没有正眼看过段小涯。 段小涯心想，大磊虽然对他毕恭毕敬，也不过是看在他是阿诚介绍过来的关系，大磊的手下可未必服他。 段小涯拿着一杯红酒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问了大磊一下赌场的经营状况，忽听外面闹了起来，段小涯喝了手里的红酒，对大磊道：“咱们去看看。” 走出办公室，大磊喝问：“怎么回事？” 一个西装男人跳了出来：“怎么回事？你们赌场抽老千！” 大磊望向汉子赌桌的荷官，问道：“阿忠，刚才什么情况？” 因为不是正规赌场，阿忠虽是荷官，但穿着却也随便，马甲搭着牛仔，操着外地口音：“磊哥，这位赵先生输急了，就怀疑我抽老千。” “赵先生输了多少？” “十六万左右。” 大磊朝着赵先生一笑：“赵哥，赌场有输有赢，你昨天可是赢了不少，可也没人说你抽老千不是？” 赵先生冷哼一声：“我一连抓了三把别十，你们不是抽老千是什么？” 段小涯看着那条赌桌，玩的正是牌九，牌九之中别十很多，一连抓了三把，倒也是常有的事，这位赵先生要么是输急了，要么是存心找茬。 段小涯走在大磊身边，小声地问：“这人什么来头？” 大磊小声地答：“是龙啸天的人，存心过来找茬，洪爷交代下来，暂时不要招惹龙啸天的人。” 段小涯和洪爷打过几次交道，看起来也不像是个怕事的人，龙啸天到他地盘上来撒野，却不知为何一再忍让。 能够解释的是，洪爷不想搞出事情，吸引警方的注意，这么看来，或许冷铁华料的不错，最近洪爷将有一笔大买卖。 他不让把事情搞大，段小涯就偏要把事情搞大，二话不说，一把抓过赵先生的衣领，按住他的脑袋，狠狠地就朝赌桌磕了下去。 赵先生晕头转向，惊恐地指着段小涯：“你……你谁？” “恁爸都不认的，你这个不孝子。” “妈比！”赵先生抄起一只靠椅，朝着段小涯劈了下来。 段小涯将身一闪，反手一抓他后腰的皮带，右脚踢到他的腿弯，赵先生顿时扑倒在地。 这几下出手极为迅捷，虽是简单的招式，但段小涯使出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棺材板站在大磊身边冷眼旁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他可以猜出段小涯是个极有修为的高手。 通常刚刚接触武道的人，格斗的时候，难免花架子太多，一板一眼地使出武术招式，但其实有些招式根本起不到克敌的作用，一旦使了出来，就耽误了最佳的克敌时间。 而段小涯的“逍遥游”并不注重一招一式，怎么方便怎么来，对付赵先生这样的小角色，自然也不需要他动用真正的实力，轻而易举地就能撂倒。 大磊拦住段小涯：“小涯哥，你千万息怒，龙啸天正愁没机会找咱们下手呢，你这要把他的人打伤了，他可就出师有名了。” 段小涯冷笑：“龙啸天算个什么鸟，我会怕他？” 大磊在龙啸天手里吃了不少的亏，心里窝了一口恶气，听了段小涯一说，顿时胆气一粗，朝着赵先生一喝：“还不快滚！”他见识过段小涯的厉害，现在有段小涯撑腰，他也想挫一挫龙啸天的锐气。 出来混的，靠的就是一张脸，有了脸，走到哪儿别人都卖面子，可是龙啸天一而再再而三地派人过来打脸，大磊走在道上，最近都抬不起头来了。 “你们给我等着！”赵先生落荒而逃。 大磊望向段小涯：“小涯哥，我想龙啸天很快就会派人来砸场子，现在怎么办？” “先把人给散了，待会儿交手的时候，一定会把警察引来，可别把场子给了封了！” 大磊会意，朝着众位赌客抱拳：“各位，抱歉了，今天就先到这里。” 众人正在兴头之上，难免有些扫兴，但也知道赌场放着生意不做，待会儿必有一场热闹，谁也不想惹麻烦上身，陆陆续续地离开。 段小涯正想立威，不怕龙啸天的人来，只怕他们不来，当即吩咐：“收拾一下！” 大磊吩咐下去，楼上的棋牌室，地下室的赌场，把赌具全部收了起来，然后问道：“小涯哥，现在怎么办？” “我们现在有多少人？” “加上你我，也有二十来人。” “附近哪儿比较僻静？” “咱们后门是条胡同，晚上一般没什么人，警察来了，咱们就往胡同里逃。” 段小涯一愣：“你们往胡同里逃，警察还抓不住？”我去，这警察都吃干饭的吗？理论上，胡同是最好抓人的，前后一堵，插翅也难飞了。 大磊嘿嘿一笑：“幺鸡姐就住在胡同的大院里，我们逃进胡同，警察就算堵住胡同前后出口，我们只要往她大院一躲，然后就从她家的小门出去，外面就是一条小吃街，夜里人来人往，警察根本就抓不着人。” 段小涯心想，狡兔三窟，果然一点没错，他们做的是非法的勾当，自然就连脱身之计都想好了。 棺材板冷冷地开口：“小涯哥，咱们虽说二十几个人，但大部分都是赌场的工作人员，能打的也不过就我手底下的五六个人，待会儿龙啸天要是派人过来，你想怎么应付？” 段小涯冷笑：“他能派多少人？” “按照他从前的作风，二三十个人总是有的。” “你能打几个？” 棺材板略一沉吟：“四五个吧。” “好，你打四五个，剩下的交给我。” “你一个人？”棺材板讳莫如深地看着他。 “我一个人。” 大磊大喜过望，兴奋地搓了搓手：“小涯哥，这一次能不能扬眉吐气，可就全靠你了。” 段小涯笑道：“好，今晚大干一场！先把不能打的兄弟全部撤离，让他们在各个角落把风就好，免得待会儿打起来碍手碍脚。” 第420章 一夫当关 大磊带着段小涯看了赌场后门的六尺胡同，六尺的宽度，但却很长，两边住着几百户的人家，但是此刻夜已深沉，家家户户都紧锁着窗门，只是从窗户里依稀能够看到有些人家亮着灯光。 段小涯看了一下地形，十分满意，胡同狭窄，对手不能一拥而上，而他就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最要防的是他们前后夹击。 经历了天龙门的十方棍阵之后，段小涯越来越懂得讲究战略，武道对决，绝不仅仅只靠自身的武艺，还要结合一切的环境，因为你是在环境中与人拼搏，就不可能忽略环境。 天时，地利，人和，三点缺一不可，虽然现在段小涯的修为，也不把普通的混混放在眼里，但架不住龙啸天人多，该防的还是要防。 何况，他存心要在大磊等人面前抖威风，立威信，这一场仗赢要赢的漂亮。 段小涯回过头来，道：“大磊，你待会儿把人给我引到胡同里来。” 大磊一愣：“我一个人吗？” “是，你一个人。” “这个……这个……你能不能换个人？”他一个人还不得被人砍死？龙啸天的行事作风他又不是不知道？一个领导的风格，往往影响着他手下的人，龙啸天手段阴狠毒辣，他的手下个个也都是不要命的人。 “我初来乍到，龙啸天的人未必认得我，而普通的人，未必能引他们上钩，也只有你才够格做这一颗鱼饵。”段小涯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 事到如今，大磊也只有硬着头皮去做鱼饵，讪讪而去。 段小涯又朝棺材板望去：“带着你手底下的人抄家伙，先躲到暗处，等到对方人马涌进胡同之后，和我厮杀起来，你们再从他们身后，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棺材板是个干脆的人，也没有疑问，直接就去执行命令。 段小涯缓缓地走过狭长的柳叶胡同，龙啸天的人为了找茬而来，气势汹汹，绝对不会顾及什么战略，混混火并，拼的就是一个人多手狠，没有人会像段小涯一样动那些花花肠子。 所以段小涯也不用担心他们前后夹击，一路人马只会直接攻击进来，就算前后夹击，这个胡同很长，足够他随机应变杀出一条血路。 段小涯走到胡同三分之一的一个位置，靠在路灯底下悠然抽着香烟，不久，就见大磊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小涯哥，救命，救命啊——” 大磊气喘吁吁，而他身后，大嘴狗带着二三十个人杀气腾腾，手中挥舞着铁棍和西瓜刀，犹如黑色潮水一般狂奔而来。 段小涯丢下香烟，伸手扶起大磊：“到胡同尾守着。” 大磊落荒而逃，大嘴狗手舞铁棍，喝道：“你丫谁呀？” 段小涯二话不说，一脚踹了出去，大嘴狗跌了出去，撞倒四五个人，手臂还被撞到的一人手中的西瓜刀划的鲜血直流，不由勃然大怒：“砍他！” 一群混子狂扑而来，虽然人数众多，但因胡同狭窄，也就只能两三个人能够和段小涯正面交手。 一根铁棍砸了下来，段小涯低头一避，顺手扣住那人手腕，手上一震，咔嚓一声，腕骨脱臼，夺下他的铁棍，一脚踹了出去，连同那人身后的人，一起撞飞。 段小涯铁棍在手，叮叮当当，一连磕飞四把西瓜刀，手中没人武器的混子，被他一棍一个，瞬间打趴在地。 在胡同里，大嘴狗发挥不出人多的优势，但他一个浑人，丝毫意识不到这一点，推着手下上前：“给老子上！” 这些人现在的情况就像和段小涯车轮战一样，上来一个，段小涯打倒一个，后面的人没等前面的人倒下，根本就上不来。 段小涯也不用费什么力气，慢悠悠地掏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 胡同两边的人家渐渐地被惊醒，幺鸡姐穿着黑色蕾丝睡衣，站在二楼的窗口，抽着一根女式香烟，段小涯抬头一看：“小姐，借个火。” 幺鸡姐掏了打火机丢了下去，段小涯伸手接过，点燃香烟，一个混子拿着铁棍扑上前来，段小涯头也不抬，右脚一晃，直接落在那人肩头，扑通一声，那人胳膊下垂，一动不动。 段小涯一个勾脚，点向他的下巴，嗷的一声，整个人又跌出去。 段小涯慢条斯理地吐出一口烟圈，朝着楼上窗口的幺鸡姐一笑：“谢了！”把打火机抛了上去。 幺鸡姐暗暗惊奇，洪爷到哪儿找来这么个高手？ 伸手接过打火机，笑道：“不谢。”猩红的嘴唇微微翘起，性感迷人。 大嘴狗看着段小涯竟然抽起了烟，他在道上混了这么久，虽然也吃过亏，但从来没遇见这么嚣张的角色，简直太侮辱人了，叫道：“来啊，砍死这杂碎，砍的碎碎的！” 段小涯本来吩咐一旦厮杀起来，棺材板就带人抄大嘴狗的后路，他现在都打了这么久了，这家伙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心知，这家伙是在考验他的能力。 冷笑一声，纵身而起，一脚踹到当前一人胸口，那人一口气憋在胸口，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段小涯铁棍挥舞，指东打西，瞬间三个混子又已倒地，段小涯跨过他们的身体，朝着大嘴狗缓缓逼近，喝道：“你是龙啸天的人？” 大嘴狗此刻心里也有一些打怵，但当着手下的面，也不便太怂，硬着头皮：“没错，你又是谁？” “现在对面的赌场归我管，识相的，以后让你的人滚远一点！” “哼，刚才在赌场，你们打了我们龙哥的姐夫，这笔账总要算的。” 段小涯冷笑：“这笔账很容易算，你们龙哥要是觉的没面子，叫他把他姐送过来，以后我就是他的姐夫，那位姓赵的狗东西，就是外人了，他姐夫我打了一个外人，这样大家面子都过的去，你说呢？” “混账，给我弄死他！” 而在此刻，棺材板忽然带人从身后杀了过来，虽然只有六个人，但是大嘴狗的手下此刻已被段小涯吓破了胆，犹如惊弓之鸟，忽然又杀出一路人马，一时乱成了一锅粥。 第421章 一公一母，不如不赌 段小涯和棺材板前后夹击，大嘴狗等人迅速溃败，忽听幺鸡姐楼上叫道：“小心！” 段小涯回头，看到一个被打倒在地的混子，捡起一柄西瓜刀扑了过来，段小涯侧身一让，那人一刀劈了个空，而段小涯的铁棍却在他的后脑敲了下去。 到底不想搞出人命，段小涯出手拿捏分寸，但也足以让那人昏厥半个小时不醒了。 段小涯抬头对着窗口的幺鸡姐一笑：“你刚才救了我一命。” 幺鸡姐微微一笑：“你不需要我救。” 话音一落，忽听警笛之声远远传来，想是居民之中有人报警。 大磊冲了过来，叫道：“小涯哥，警察来了，先撤吧？” 段小涯一把擒过大嘴狗的领口：“你叫什么来着？” “大……大嘴狗……”大嘴狗心惊胆战，说话都结巴了。 “回去告诉你们龙哥，他在苍城要怎么横，我不管，但要敢在老子的地盘撒野，叫他看好全家的女性同胞。” 大嘴狗一愣：“啥意思哇？” “以后我要做了他的姐夫，做了他的后爸，又或者做了他老婆的老公，大家见面不就很尴尬了吗？” 大嘴狗又是一愣，龙哥老婆的老公，可不就是龙哥吗？ 他一时转不过这个弯，但见大磊等人都笑了起来，瞬间恍然大悟，不敢回答。 “滚你丫的臭鸭蛋！”段小涯一脚把他踹的连滚带爬。 大磊洋洋得意：“小涯哥，这一次咱们可扬眉吐气了。” 段小涯把铁棍一丢，拍了拍手：“叫兄弟们撤。” 大磊吩咐棺材板：“带人先走。” 棺材板没有二话，带着几个手下，迅速离去。 大嘴狗也带着手下落荒而逃，这一战受伤的自不必说，昏死过去的就有四五个人，抬着就走。 幺鸡姐站在窗口浅笑盈盈：“磊哥，带你朋友上来坐一坐吧。” 过了一会儿，幺鸡姐下来开门，领着两人进去，她独自一人住着很大一个院子，是在老式的院子改建而来。 到了客厅，大磊介绍：“幺鸡姐，这位是小涯哥，现在赌场由他主事。” 段小涯这才细细地打量幺鸡姐，三十左右的女人，一头微卷的头发披落肩头，慵懒而不失妩媚，蕾丝v领露出的肌肤刺着玫瑰纹身，带着一丝的野性，身材凹凸有致，美腿修长白嫩。 “原来是小涯哥，身手了得，佩服佩服。” 段小涯笑道：“过奖了。” 幺鸡姐请了两人坐下，拿出一瓶红酒，倒了三杯，望向段小涯：“小涯哥，你很能打嘛，什么时候教我两手防身？” 段小涯一杯红酒一饮而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笑道：“练武之道，极其艰难，像你这么娇滴滴的模样，只怕吃不了这样的苦。” 其实，不是怕她吃不了这样的苦，而是他根本就教不了，他的武道来自脑海的神识，他也没怎么去修炼，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地来，让他怎么去教？ 幺鸡姐笑道：“我可不怕苦，我学赌术的时候，可也没少吃苦。” “赌术也要吃苦吗？” “当然，我从小就练耳力，眼力，和手力，这其中的苦倒不是身体的苦，而是心神的苦，没有学过赌术的人，是不能理解的。就像练习书法，南朝的智永和尚练秃了五个竹箱的毛笔，我练骰子的时候，三个月摇碎了一百颗骰子。这些功夫，看似简单，但不下苦功，照样也练不出来。” 段小涯点头：“这话说的倒也不错，每个人都会赌，但要赌的好，赌的妙，赌的呱呱叫，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幺鸡姐轻轻一叹：“我本以为，在这苍城之中，再也不会遇到对手，但是哪里想到……唉！”她端起酒杯，抿了口酒，神色郁郁。 段小涯笑道：“不就是一个段志高吗？我帮你报仇就是了。” 幺鸡姐一愣：“你？” 继而一笑：“小涯哥是想帮我揍他一顿吗？” 段小涯笑道：“揍他多跌份呀，他在赌桌上赢了你，我就在赌桌上替你赢回来。” 大磊不可思议地看着段小涯：“小涯哥，那个段志高可是一个高手，幺鸡姐都赢不了他呢。” 段小涯笑道：“他是高手，难道我就是一个低手吗？” 幺鸡姐有些难以置信：“小涯哥在赌术上，难道也有造诣吗？” 段小涯装逼地道：“造诣不敢当，只不过平常也爱玩两把，为了不想输钱，也用了一些心思。” 幺鸡姐心想，你那些心思，只怕还上不了台面。 随即就从茶几下方拿出一副扑克牌，笑道：“小涯哥既然会赌，正好我也技痒，咱们不如玩两把？” 段小涯知道幺鸡姐是想试一试他的底，可他的底一试就穿帮了，他的赌术可没什么水平，否则这么多年，早就靠赌术发家了，笑道：“算了，和自己人赌没意思。” “小涯哥，你看不起我吗？”幺鸡姐似乎自尊心很强，平时若不是来了高手，她基本都不屑上赌桌的，今天主动邀请段小涯，竟然遭到了拒绝。 “赌桌上有个规矩，不知道幺鸡姐有没有听过？” “什么规矩？” “一公一母，不如不赌。” 幺鸡姐一愣：“我怎么没听过这个规矩？谁说的？” “唐代诗人李清照。”段小涯胡编乱造，他在段志高家里看到李清照的神位，料想李清照也是与赌有关，因此随口一说。 大磊干笑：“小涯哥，李清照是宋朝的。” “这不是重点。” “是，是我多嘴。” 幺鸡姐笑道：“想不到小涯哥还知道李清照。” 大磊笑道：“我也知道李清照，一代才女，写的那个‘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太形象了，这个比喻打的多好哇！” 幺鸡姐：“……” 段小涯：“……” 大磊瞧着二人的神色，笑道：“我说错了吗？” 幺鸡姐懒得纠正大磊，她提的李清照，自然和她的诗词没有关系，而是与她的赌术有关。 而事实上，她就是属于李清照一脉的传人，当然，毕竟李清照是宋朝人，她的门派到底和李清照有没有关系，谁也说不清楚。 但是华夏的传统，各行各业，都是要拜祖师爷和祖师婆的，即便毫无关系，也要和一个名人联系在一起，显得倍儿有面，比如剃头的祖师爷，竟然是关老爷。 这就让人想不明白了，理论上，关老爷只会砍人的头，没听说他给人剃过头的。 第422章 打死也不和女人赌 幺鸡姐的师门，是把李清照供为祖师婆的，民国时期，民间还有很多女赌徒拜李清照的，这是华夏特有的一种信仰，就如说相声的会拜东方朔，做皮肉生意的会拜二郎神，但是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除非真正据有师承的人，否则不会供奉祖师，赌博这个行当，只要不往深的去探究，其实也不需要什么师承，一般的赌徒谁也不会供个祖师的神主牌。 但幺鸡姐不是一般的赌徒，师门传承已有上百年，传女不传男，师门一直只有三人，师父不死，徒弟不能再收徒弟。因为门人稀少的缘故，无法开山立派，极为神秘，同行之中了解她们的人，把师徒三人合称为“三瘦”。 三瘦，也是李清照的雅号，源自李清照的三句词：“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而把她们这一流派，称为易安门，李清照的别号就是易安居士。 不是赌行中人，谁也不会知道这世上有一个易安门，但幺鸡姐隐约觉得，段小涯知道一些什么，至于段小涯说的那句“一公一母，不如不赌”，简直闻所未闻，根本不像祖师婆留下的话。 李清照是个极其风雅之人，这句话未免略嫌粗俗了些。 幺鸡姐轻轻一笑：“小涯哥，这句话是你瞎编的吧？” 段小涯正色地道：“这么有哲理性的话，我又怎么瞎编的了？” “这句话……我怎么没听出什么哲理？” “这是因为你肤浅。” “你——”幺鸡姐粉鼻一歪，冷哼一声。 “你想一想，赌博就是一场厮杀，男人和男人厮杀，就会拼尽全力，男人和女人厮杀，如果长的丑也就罢了，杀了她也算为民除害了。但如果像你这么风情万种的大美人，谁会下的去手？” 段小涯变相地赞美她的容貌，幺鸡姐心中窃喜，先前对他的怨气倒也消了一半，明眸婉转地望他一眼：“依你这么说，我的本事不如你了，倘若我赢了你，也是你下不去手的缘故？” “正是。”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李清照本身就是母的……呸，女的，她怎么会说‘一公一母，不如不赌’的话？何况，她在世的时候，也经常和男人一起赌的，而且那些男人没有一个赢的了她。”为了隐藏师承，李清照虽是幺鸡姐的祖师婆，但在外人面前，她还是直呼其名。 “那些男人输给李清照一个娘儿们，不正应证了‘一公一母，不如不赌’这句话吗？赢了不算本事，输了又不光彩，可不是不如不赌吗？李清照这句话不是对女人说的，而是对她的儿子说的，教导他不要和女人赌博。” “胡说八道，李清照没有子嗣。” 段小涯一愣：“你怎么知道？” “没有记载。” “没有记载就没有吗？就不许她有个私生子什么的？” 到底李清照是幺鸡姐的祖师婆，段小涯如此编排李清照，幺鸡姐当场怒了，把扑克牌一摔，厉声道：“小涯哥，古人已矣，你就不能积点口德？” 大磊一见两人要吵起来，急忙来打圆场：“幺鸡姐，你别动怒，小涯哥就好开个玩笑。” 幺鸡姐冷哼一声，瞪向段小涯：“你赌不赌？” 段小涯摇了摇头：“不赌，打死也不和女人赌。” “哼，我看你根本就没什么本事。” 段小涯知道她在用激将法，他自然不能上这个当，否则和她一赌，可不露馅了吗？笑道：“我有没有本事，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不赌的话，这就请吧，我要睡觉了。”幺鸡姐霍然起身，别过秀脸，不再去看段小涯一眼。 大磊讪讪一笑：“小涯哥，天色很晚了，咱们也该回去了，就别打扰幺鸡姐休息了。” 幺鸡姐都下了逐客令，段小涯也不便赖着不走，随着大磊出了门来，砰的一声，幺鸡姐就把房门摔上。 段小涯吓了一跳：“你把老子的蛋都吓碎了！” 大磊干笑：“小涯哥，幺鸡姐就是这个脾气，你也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这小妞还挺烈性的，嗯，我喜欢。” 大磊：“……” “她有男朋友没有？” “不知道。” “如果她有男朋友，让她男朋友去死。” 大磊：“……” 之后，大磊开着一辆桑塔纳送着段小涯回到朝阳小区。 段小涯推开房门，看到南宫薰靠着沙发已经睡着了，抬眼看了一眼墙壁的挂钟，已经凌晨四点。 虽然明知南宫薰是洪爷派来监视他的，但为了等他等到这个时候，段小涯心中依旧有些感动，他从小受尽白眼，除了家人，还有唐小玉，其实没有几个女人看得上他。 自然，也没有哪个女人会为他守夜，等他回家。 段小涯伸手抱起了她，朝着卧室走去，她却忽然睁开一双妙目，眸光清浅：“小涯哥，你回来了。” “怎么不回房睡？” “我要等你回来。” 段小涯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轻轻一吻：“以后我没回来，就自己先睡吧。” “不要，我就等你回来一起睡。” 段小涯嘿嘿一笑：“一起睡是吗？你个小花娘，又在勾引老子。”说罢，就把娇躯朝着床上抛去，如狼似虎地扑了过去。 南宫薰一声惊呼，娇笑：“小涯哥，啊，不要。” “真的不要？” “哎呀，讨厌，你先去洗澡啦！”南宫薰轻轻拍了他一下。 段小涯刚才在柳叶胡同一场恶战，确实出了一身的汗，拿着衣服闻了一闻，笑道：“这是男子汗，不懂的欣赏。”说着就朝浴室走去。 段小涯打开花洒，水声淅淅沥沥，南宫薰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段小涯拿出手机，又给段志高打了一个电话，现在他在武力上已经立了威信，手下的一般小弟，估计可以对他服服帖帖的了。 但毕竟经营的是一家地下赌场，在赌桌上也要立一立威信，也给那些三教九流的赌客一个警告，别妄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最重要的，就是要让幺鸡姐心服口服。 当然，他的赌术很一般，想要在赌桌上露脸，非要段志高的配合不可。 第423章 巨大的商机 段小涯睡到中午，揉开惺忪的双眼，看到窗外阳光明媚，荡漾的一天又开始了。 朝着枕边看去，南宫薰早已起床，段小涯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冷铁华的电话就进来了。 段小涯打起手机：“喂，好胸师姐。”他本来叫她好胸警官，但为了掩人耳目，上次在南镇的时候，冷铁华就交代以师姐弟相称。 并且，段小涯也详细地了解了冷铁华的师承，乃是雎市当年“一馆两道三司”的“一馆”霍家武馆，师父是霍清，霍清有个儿子，叫做霍平，也就是现在县刑警队的队长。 霍家武馆其实已经没落，霍清虽收徒弟，但不开馆，徒弟也就寥寥数人，都是亲戚朋友的孩子，闲来无事教他们几手傍身。 “现在说话方便吗？”冷铁华语气有些冰冷。 南宫薰不在卧室，段小涯倒也不必防着她，道：“方便。” 冷铁华顿时严肃起来：“我问你，昨晚柳叶胡同的黑帮械斗，是不是你做的？” “行呀，消息够灵通的哇，这么快你就知道了？” “段小涯，你知不知道你在扰乱社会治安？” 段小涯最烦的就是冷铁华一本正经的教条，不爽地道：“龙啸天的人要来砸场子，难道我让他们来砸吗？” “你不是黑涩会，你别把自己陷进去。” “我不陷进去，洪志官又怎么会信任我？” 冷铁华心想，段小涯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先前警方派到洪志官身边的卧底，几乎都被挖了出来，归根结底，是他们身上还有警察的习气，洪志官这只老狐狸嗅觉十分灵敏，一闻就能闻的出来。 警方的卧底，都是经过几番考量，慎重决定，作风不正的不敢用，因为这类人就连纪律都恪守不了，怕他决心不够坚定，抵制不了犯罪团伙的诱惑，最后反水。而正直的警察，嫉恶如仇，加入犯罪团伙之后，看到种种的犯罪行为，又很容易把他的正义感激发出来，露出马脚。 冷铁华启用段小涯，其实也是捏了一把汗，这家伙不是警察，但却是一剂猛药，用好了药到病除，用不好一命呜呼。 冷铁华是在冒险，这一场豪赌，她根本就没和上层领导打过招呼，私自启用段小涯，这一局要是赌输了，她的前途也会跟着赔进去。而且，段小涯这家伙一身的毛病，让他待在那样一个大染缸里，她真担心他就此走上了不归路。 是她亲手把他送上了不归路。 她是当警察的，看过很多犯罪，知道人性的脆弱，心中没有信仰，又没有受过专门的训练，在死亡面前，在利益面前，他会做出怎样的抉择，谁也不知道。 “小涯，我知道要取得洪志官的信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你也要有底线。” “底线多少钱一米？” “你——”冷铁华为之气结。 段小涯笑道：“好了，放心，我没有把人打死，何况那些都是混混，平日他们嚣张跋扈，欺负多少无辜的百姓，我就权当教训教训他们。” “洪志官他有拿什么利益收买你吗？” “给我一套房子住，送了一个女人过来伺候我。” “那个女人……你碰了？” 段小涯坦然地道：“碰了，感觉还行。” “无耻！”冷铁华出离愤怒。 “放心，我做了安全措施，不会搞出人命的。” “这是搞出人命的问题吗？”冷铁华气急败坏。 “那是什么问题？” “段小涯，你就是一个混蛋！” 段小涯嘿嘿一笑：“还是你了解我。” 冷铁华气的愤愤挂了电话，心里莫名生出一丝失落的情绪，这家伙现在如鱼得水了，本来就是什么正派的人，现在加入洪志官的组织，还不为所欲为？ 何况，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好色！ 洪志官一定会大肆地攻击他这个弱点，让他彻底地堕落，永远乖乖地待在他的身边，做他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冷铁华忐忑不安。 段小涯正要说些什么，忽见冷铁华挂了电话，不爽地骂了一句：“没素质！” 伸了一个懒腰，起身洗漱，走出卧室，厨房南宫薰正在做饭，叫了一声：“小涯哥，饭菜马上就好，你到客厅里先坐一会儿吧。” 段小涯心想，洪志官倒是花了心思了，像洪志官这种身份，女人在他眼里，自然只是玩物，一般人送玩物，也就讲究一个容貌好看，身材火辣，带出去有面子就行，但洪志官给他找的这个女人，竟然还会给他洗衣做饭，完全就是居家必备的贤妻良母。 从这一点，就能看的出来，洪志官绝对是个细心之人，他的为人处世，远比一般的大佬更有学问。 段小涯坐在客厅，随手拿起茶几的遥控器，打开电视，点燃一根香烟，他本来就是一个无所事事的人，混混这个职业很适合他，每天除了吃喝玩乐，就是打架斗殴，赌场的生意自有底下的人打理，有事的时候出一出面，也就可以了。 过了一会儿，南宫薰端了饭菜上来，段小涯轻轻地拨开了她，盯着电视播放的一则新闻，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新闻里说，最近两家医院频繁出现血库被盗的事情，监控录像发现一名戴着米老鼠面具的可疑男子，都是夜里作案，行动极为迅捷，保安都追不上他。 南宫薰惊讶地道：“小涯哥，怎么还有人偷血袋，拿去卖吗？” 段小涯没有言语，他知道，魏长山一定来到了县里，比起畜生的血，人血对他而言，更加具有吸引力。 但总算没有去咬人，这也未尝不是一个好消息，说明魏长山依旧人性未泯。 “小涯哥，你怎么了？”南宫薰怔怔地看他，觉得他神色有些反常。 段小涯缓过神来，笑道：“我想既然有人偷血袋去卖钱，我忽然发现了巨大的商机，我是不是很机智？” 南宫薰拿手拍他一下：“讨厌死了你，恶不恶心？” 段小涯笑了笑，道：“好了，吃饭吧。”随她一起到厨房里端菜。 第424章 千门正宗 昨晚大败大嘴狗，段小涯走进赌场的时候，大磊带领手下正式来拜大哥，段小涯刚来的时候，可没这样的仪式。 经过昨晚一仗，这些混混完全被他折服。 段小涯眸光扫向棺材板，他依旧是一脸不悲不喜的神色，段小涯笑道：“兄弟，昨晚你的行动可是慢了半拍哇！” 棺材板笑道：“小涯哥那么能打，就算当时我没带人冲过去，那些乌合之众，也不是你对手。” “这话我爱听，拿酒来！”段小涯豪气干云。 大磊急忙吩咐两个小弟，搬了一箱啤酒上来，段小涯拿了一瓶，咬开啤酒瓶盖，灌了一口，道：“以后跟着老子好好地干，别他妈给我犯怂，苍城是洪爷的地盘，龙啸天算个鸟！” 大磊笑道：“以后大伙儿跟着小涯哥，一起吃肉，一起发财！” 众人喝了一回，段小涯道：“咱们出来混的，就要像个男人，遇到砸场子的，别他妈做缩头乌龟。” 大磊笑道：“以后有小涯哥镇场，还有谁敢来砸场子？小涯哥，兄弟今晚带你出去潇洒潇洒？” 段小涯道：“我怕龙啸天继续找人挑衅，今晚不能走，弟兄们做好准备。” 众人神色凝重，但想有段小涯在，又都安心下来，昨晚他单枪匹马，挑了二十几个人，在这苍城地面，还有谁敢过来挑衅？ 段小涯提着一支啤酒，又往办公室走去，外面的赌场渐渐热闹起来，段小涯拿出手机给段志高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尽快过来。 果然，不一会儿段志高给他打了电话，说他已经到了门口，大磊等人拦住他不让他进场。 段小涯急忙起身赶到楼上，大磊带着手下正把段志高围在中间，段小涯喝道：“住手！” 大磊忙道：“小涯哥，这就是段志高，没想到还敢来！” 段志高笑道：“你们开门做生意，还不让我来吗？” 大磊道：“你个老柴头，上次抽老千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呢！” 段志高道：“你说我抽老千，你有什么证据吗？” 段小涯笑道：“五爷，好久不见。” 段志高笑道：“小涯兄弟，别来无恙。” 大磊一愣：“小涯哥，你认识这老柴头。” 段小涯喝道：“叫五爷！” 大磊一见，想来这段志高大有来头，急忙赔笑：“五爷！” 段志高笑道：“小涯兄弟，堂堂的千门传人，却跑到一个地下赌场看场子，是不是太屈才了？” 段小涯笑道：“我如果不在这里看场子，又怎么见的到你老人家？我来这里的第一天起，可就听说你的名头，你可是赢了我们赌场不少的钱哪！” 段志高笑道：“我总共来过三次，前两次赢的都是别人的钱，可是你们赌场一个丫头不知好歹，非要和我赌，难道我不应战吗？” 段小涯笑道：“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你既然来了，不如咱们推一局？” 段志高笑道：“好，我倒要看看，你这千门正宗，到底有多正宗。” 段小涯携着段志高的手，走进地下赌场，大磊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 什么千门正宗，什么千门传人，他完全就搞不清楚，望向一个手下：“去把幺鸡姐给我请来。”然后随着段小涯和段志高一起进入地下赌场。 段小涯和段志高相互飚戏，众人看的云里雾里，不明觉厉。 段志高运用千门秘术，各大赌场不停地捞钱，有些太高调了，毕竟曾经也是一个受尽白眼的屌丝，一下拥有如此奇异的能力，首先想到的自然就是人生大逆袭。 要钱，要女人，要地位，要尊严，等等。 可是这些，很有可能为他带来杀身之祸，所以段小涯才安排下这一场戏，不仅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段志高。 方片德和桑桑都在寻找千门秘笈的下落，千门之中古怪的事太多，杀机暗藏，段小涯只有号称自己是千门正宗，是千门秘术的传人，打败段志高之后，众人的注意力才会转到他的身上。 这么一来，段志高的处境也就没那么危险了。 两人走到一条牌九桌上，对荷官说：“今天我来坐庄。” 段志高来过地下赌场三次，每次都满载而归，其中知道他的赌客，纷纷涌了过来，这是要沾段志高的光，跟着他下注。 段小涯望向大磊：“给五爷拿十万的筹码。” 大磊急忙吩咐人去，段小涯在庄家的位置坐下，段志高则在天门的位置坐下，两边闲家也都站到段志高身边，闲家的位置也就空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筹码拿了出来，段小涯道：“开始吧。” 荷官拿下洗牌机的开关，重新洗牌，摞好了牌，此刻幺鸡姐却已从柳叶胡同赶到，她刚才听大磊派去的人说段小涯是什么千门传人，心中狐疑不定，急忙赶来看个究竟。 段小涯望向段志高：“五爷，下注吧。” 段志高丢下一万筹码：“投石问路，探一探底。” 一帮赌客纷纷跟着下注，荷官要拿自动骰子机摇骰子，段小涯轻轻地道：“我喜欢自己来掷骰子，五爷，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介意。”段志高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段小涯捏起两枚骰子，望向旁边的幺鸡姐，见她一脸郁愤，不知是为曾经败给段志高耿耿于怀，还是为昨晚段小涯的侮辱而生气。 “幺鸡姐，麻烦帮我吹一口仙气。” 幺鸡姐一愣：“什么仙气？” “你长的像仙女似的，吹出来的气自然就是仙气。”段小涯手里托着两枚骰子，伸到她的面前。 “无聊！” “这可不是无聊，胜负在此一举，我今天赌运不佳，如果有你一口仙气，我才勉强能和五爷打个平手而已。” 段志高笑道：“小涯兄弟说笑了。” 幺鸡姐见过段志高的赌术，高深莫测，她左思右想，都参透不破其中的关节，她一点也不相信，段小涯能够打败段志高。 因此极为敷衍地朝着段小涯手里的骰子吹了口气。 “行了行了，这一次能和五爷杀个平手了。”说罢骰子掷落，两枚骰子滴溜溜在桌面上滚动，两下一撞，又分开了，慢慢停了下来，一个两点，一个四点。 第425章 抽老千 骰子点数落定，荷官开始发牌，众人屏气凝神，段小涯摸了一下手里的牌，扣着不动，慵懒地靠着大靠椅，缓缓闭起眼睛。 幺鸡姐因为曾经败在段志高手下，比起那些赌客，更加注重这一场的输赢，回头一看，段小涯正在闭目养神，心头一震，她从来就没见过这样的赌徒。 他是根本不在乎输赢，还是拿到什么大牌，因此有恃无恐？ 段志高缓缓地伸手捏起面前的两张牌，身后的赌客一起高呼：“豹子！豹子！豹子！” 段志高掀开了牌，却是一对地牌九，这在牌九之中，也是算极大的牌面了，于是下注的众人个个面有得色。 段小涯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把手盖在自己的牌上，对门的赌客又一起高呼：“憋十！憋十！憋十！” 段小涯轻轻一笑：“比起憋十，还差一点。” 幺鸡姐听他这么一说，心想，难道会是九点吗？ 就算九点，但九点也是有大有小，地牌九在九点中也算是极大的了。 段小涯望向幺鸡姐：“多亏了你的仙气，我才和五爷打了一个平手。”说罢，一掀牌面，也是一对地牌九。 众人一片哗然，幺鸡姐更是震惊无比。 虽然同是地牌九，但因段小涯是庄家，还是吃了段志高。 牌九之中，遇到相同大小的牌，倒也是常有的事，但可怕的地方在于，段小涯一早就知道会和段志高拿一样的牌似的。 幺鸡姐甚至想到，刚才段小涯掷骰子的时候，是有意掷出一个六点，好让他拿和段志高一样的牌，这不仅需要高超的心算能力，还需要极强的手上能力。 当然，和她吹的那口“仙气”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幺鸡姐怔怔地望着段小涯：“你真是千门传人？” 大磊也不可思议望着段小涯，看来洪爷这一次请回来了一位高人哪！ 段小涯笑而不语，给她一个高深莫测，装逼是他的拿手好戏。 这一切，自然都是段志高暗中操作，偷牌，换牌，原是千门的拿手好戏，只是一般的千门弟子，达不到像段志高那样的境界，处理的不留痕迹。 而且段志高的红巾之术，本是结合“红手绢”变戏法的功夫，障眼法，催眠术，都能运用到赌术中。刚才段小涯摸牌之后，就知自己拿了一对地牌九，他虽没什么赌术，但摸牌还是能够摸的准的。 当时，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赌桌上，却不想他在桌下和段志高暗传消息，两只脚代表两张牌，左脚在地面踏两下，代表地牌，右脚在地面踏七下，代表七点。 段志高吸收千门秘术的神识，如同拥有这世上顶级的千术，连骰子都能听的出来，虽然现场十分嘈杂，但因和段小涯早就商量好的，留心他脚下的动静，自然而然也就知道段小涯拿的牌面。 然后，他再把自己的牌换成地牌九，这对他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身上事先藏了一副牌九，什么牌换不出来？ 幺鸡姐虽然也是此道中人，但她段志高换牌的手法太快，而且使用了障眼法，他的身边聚集一帮的赌客，随随便便就能让她的视角出现盲区，只要防着幺鸡姐，段志高瞬间就能把牌换了。 至于段小涯脚下的动作，幺鸡姐根本就没注意，她不会想到他早就和段志高认识的，更不会想到他们串通，就算串通，也应该让段志高赢了赌场的钱，然后他们分赃，而不是段小涯赢他的钱，这样毫无意义。 因为，即便段小涯赢了他的钱，也是归赌场的。 按照规矩，虽然闲家没人下注，还是要把牌面掀出来，段小涯知道段志高换牌，如果闲家再发现和他们相同的一张牌，西洋镜可就要拆穿了，朝着荷官挥了挥手：“给五爷倒一杯酒，压一压惊。” 荷官下去拿酒，幺鸡姐警觉地皱了一下眉头，道：“是接着拿牌，还是重新洗牌？” 段志高笑道：“小涯兄弟好高的手段，我要重新洗牌。” 幺鸡姐笑道：“这一次我来帮你们洗牌。” 段小涯笑道：“你是赌场的人，你洗牌，我怕五爷怀疑我们串通一气。” 洗牌机重新洗牌，段志高早已把地牌九的牌换了回来，免得留下尾巴，这是老千最该注意的事，屁股一定要擦干净。 到了下注的环节，段小涯望向一众赌客：“这一次，我和五爷对赌，各位就不要下注了，免得血本无归。” 众人也隐隐觉得段小涯有些门道，段志高一连三次在赌场里满载而归，把把都赢，这一次竟败在段小涯的手里，可见其人道行也是极深。 他们这些推牌九只能凭运气的菜鸟，也就不跟着掺和了。 荷官拿了红酒上来，倒了一杯，给段志高递了过去，段志高接了过来，轻轻摇了几下，笑道：“小涯兄弟，咱们再赌最后，我如果输了，我再也不来你们赌场。” 段小涯笑道：“这个大可不必，如果这一次我侥幸再赢一把，我想请五爷以后帮我一个小忙。” “什么忙？” 段小涯望向大磊：“龙啸天是不是也有赌场？” 大磊惭愧地道：“是有一家，是从我手里抢过去的，当时洪爷出面，为了不伤和气，把赌场让给了他。” “既然如此，五爷，以后咱们可要到龙啸天的赌场走一走了。” 段志高笑道：“那要看你这一把赢不赢的了我。”说罢，将面前所有的筹码推了出去。 大磊暗暗心惊，看这架势，小涯哥赢了段志高之后，就要带他一起去砸龙啸天的场子了，心情有些忐忑，也有些激动。 段小涯拿着两枚骰子，又望向幺鸡姐：“再给我一口仙气吧？” 幺鸡姐媚眼一瞪，心里骂了一声无聊，但还是朝着他手里的骰子吹了口气，段小涯神色荡漾：“有了幺鸡姐的仙气，我必然无往而不利。” 段小涯把骰子抛了出去：“开！”骰子转开，停下，一看竟是四点。 荷官又开始发牌，因为两人对赌，所以只发两副牌，段小涯又对幺鸡姐一笑：“幺鸡姐，这一把光靠你的仙气可不够，还要借你千千玉手摸一摸牌。” 幺鸡姐翻了下眼：“是纤纤玉手！” “啧啧，幺鸡姐，你太自恋了，哪有这么夸自己的？”段小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幺鸡姐面露窘态：“我说你成语用错了。” 第426章 装逼的境界 段小涯拉过幺鸡姐白嫩的玉手，盖在面前的两张牌上，口中念着：“天灵灵，地灵灵，五路财神快显灵。”手上却不闲着，在幺鸡姐的手背摸了一下又一下。 幺鸡姐神色大窘，一把将他的两张牌摸了起来，不禁脸色大变，抓在手里，又怔怔地望着段小涯。 段小涯心头一紧，叫道：“把牌还给我。”他可还没看到什么牌，这下可怎么给段志高传达信息？ 幺鸡姐把牌扣在桌面，望向段志高：“开牌！” 段志高现在也不知道段小涯拿的是什么牌，只能把牌换成最小的憋十，这样不管段小涯拿什么牌，都能胜的了他。 段小涯伸手夺过幺鸡姐手里的牌，一看之下，终于放下心来，拿的是一对至尊宝，霸气侧漏地摆了出来：“通杀！” 段志高轻轻一笑：“小涯兄弟，手段很高嘛，什么时候把牌换了，我竟一点也没看出来。” 段小涯也没想到自己的运气好的这种程度，才第二把就拿到了至尊宝，笑道：“五爷说笑了，愿赌服输，我可没抽老千。” 段小涯越这么说，幺鸡姐就越怀疑他动了手脚，此人真是深不可测，她竟一点都看不破他的关节。 段志高缓缓起身，朝着段小涯抱了下拳：“千门正宗就是千门正宗，今天我总算开了眼界。” 段小涯装逼地还礼：“好说好说！” “告辞！”段志高转身而去。 大磊望向段小涯：“小涯哥，就这么让他走了？” 段小涯叹了口气：“我刚才也是险胜，这人有些能耐，是人才咱们就得用。” 大磊欣喜地点头：“还是小涯哥高明，让段志高去砸龙啸天的场子，那是再好不过了。” 段小涯笑道：“过几天，咱们也给龙啸天找找晦气，赢他个几十万回来。” “以后兄弟可就跟着小涯哥发财了。” “大家一起发财。” 众人欢呼不已，段小涯只是微笑，目光灼灼地望向幺鸡姐，小花娘，你还不被老子征服吗？ 一众赌客，看段小涯也都是敬若神明，就连段志高都败在他的手里，可是其人赌术已经高到一定境界。 内行人看门道，外行人看热闹，那些高明的赌术，一般的赌客不谙其中三昧，只会觉得神乎其乎。 段小涯对众人道：“大伙玩的开心一点，我就先少陪了！”双手负在身后，施施然走出地下赌场，俨然一副绝世高人的气派。 刚走出棋牌室，幺鸡姐追了出来，问道：“你去哪儿？” “需要向你报备？” “请你喝酒？去不去？” 段小涯嘚瑟一笑：“你不会想把我灌醉了，然后趁机占我便宜吧？” “呵呵，你想多了，我对你没兴趣。” 幺鸡姐拦了一辆出租车，招呼段小涯上车，不久到了一家灯红酒绿的酒吧。 幺鸡姐在舞池旁边找了一个位置，叫了一打啤酒，两人你来我往地喝了起来。 段小涯知道幺鸡姐不会纯粹找他喝酒，果然，她很快就问道：“你刚才是怎么换的牌？” “我没换牌，你信不信？”他确实是没换牌，换牌的是段志高。 可是幺鸡姐又怎么会信？她不会想到，段志高来势汹汹，却是专门来输牌的。冷哼一声：“你别告诉我，你纯粹是靠赌运。” “没错，就是赌运。”段小涯也不承认，就越显得神秘，现在他已拿准了幺鸡姐的心理，这小妞思维定势，认准了他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这可给他装逼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我才不信呢！”幺鸡姐料定段小涯使的是千门的机关，不会那么轻易告诉一个外人。 这也是人之常情，就如一个魔术师，他会把魔术的秘密公诸于众吗？这不等于砸了他吃饭的家伙吗？ 段小涯总共和段志高玩了两把的牌，第一把拿的和段志高一样的牌，把段志高吃的死死的，第二把拿了最大的牌，大杀四方，若非有意为之，谁会相信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 若说赌运，这赌运也未免太好了。 “你真的是千门中人？” 段小涯微微一笑：“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滚！” 段小涯坐在她的身边，却忽然迅速地在她面颊啄了一下，幺鸡姐一愣，瞪大眼睛：“你……混蛋！” “都是成年人，亲一下又怎么了？你要觉得吃亏，你亲回去呀！”说着，就把面颊凑了过去。 幺鸡姐啪的一声，给他一记清脆的耳光：“无赖！” “我塞你母，打人不打脸知不知道？不知道我是靠脸吃饭的吗？” 幺鸡姐白他一眼：“你哪来的自信？” “你这人审美观有问题，不懂的欣赏。” 幺鸡姐懒的理他，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人，本来倒也长的挺精神的人，可偏偏就不要脸了。 她拿啤酒瓶碰了一下他的啤酒瓶：“谢谢你，今晚帮我出了一口恶气。” “嘿嘿，光说谢谢一点诚意都没有。” “你想怎样？” “总该有点表示才是。”段小涯一脸荡漾的笑。 幺鸡姐又抬起巴掌：“还想让我表示一下？” 段小涯急忙捂住面颊：“不是，我就想请你跳个舞，你看你，又不淡定了不是？” “不会。” “我也不会。” “那你还跳？” 段小涯看着舞池扭动的男男女女的身躯，特别一个大爷，一身肥膘在那里乱抖，看起来也没多少技术含量，笑道：“跳舞多简单哪，走吧！”拽着幺鸡姐就往舞池里跑。 劲爆的音乐很有律动的感觉，段小涯随着音乐摇摆，就像一条蛆似的扭动，幺鸡姐忍俊不禁，这家伙倒也不怕丑。 段小涯拉着她到身边：“你快跳哇，愣着干嘛？” 幺鸡姐有些尴尬：“我真不会。” 那个一身肥膘的大爷忽然扭了过来：“姑娘，跳舞可简单了，你看我，你看我，看见没有，就这么扭，销魂不？”一边说着，肥胖的身躯扭动不已，肥肉乱颤。 幺鸡姐捂嘴一笑：“大爷，您悠着点，可别摔着。” “我这一身肥肉，摔着了可也不疼。”说罢一笑，老头又扭到别处去了。 忽然有人高叫一声：“我钱包丢了！” 第427章 灵活的胖子 幺鸡姐忽然一摸口袋：“我钱包不见了。” 段小涯吃了一惊，一摸口袋：“我的也不见了。” 舞池瞬间闹腾起来，因为丢钱包的人不在少数，段小涯环顾四周，都是嘈杂的人群，那个一身肥膘的老头早已不见踪影。 “走！”段小涯拉着幺鸡姐迅速追出门去。 酒吧的服务员追了出来，大叫：“你们还没给钱呢！” 现在两人的钱包被偷，就是想结账也没钱了，这是酒吧的治安做的不好，这个亏空也只能他们自己填了。 段小涯看到胖老头正在路口等车，段小涯大叫一声：“站住！”带着幺鸡姐急忙追了上去。 胖老头大惊之下，急忙横穿马路，肥胖的身躯轻而易举地翻过路边的防护栏，行动极其地敏捷。 段小涯暗暗吃惊，看不出来还是一个灵活的胖子。 此刻，已经是在后半夜，马路上也没有什么行人，只有偶尔穿过的车辆，段小涯飞快地跃过防护栏，朝着胖老头狂追而去。 幺鸡姐跟着身后，气喘吁吁，终于还是跟不上两人的速度，停了下来。 跑出大约两千米左右，路灯底下，段小涯终于追上胖老头，一把按住他的肩头。 不想胖老头肩头一缩，从他手里挣脱出来，迅速跳开一步，上气不接下气，指着段小涯：“小伙子，很能跑哇！” “少废话，把钱包还给我。”段小涯喘着粗气。 “你的钱包太丑了，给我，我也不要。”胖老头随手就把段小涯的钱包抛向高处。 段小涯跳起来接，转眼就见胖老头又逃跑了，段小涯打开钱包一看，除了他的身份证和银行卡，现金全部被取走了。 段小涯又开始追，胖老头动如脱兔，迅速地跳进旁边一个公园，公园光线更加暗淡，而且山石草木都可以藏身，段小涯一不留神，就让胖老头在眼皮子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妈比，胖老头，你给老子出来！”段小涯气的鼻孔快要冒烟，这世上竟然有人敢偷他的钱包，绝对是活的不耐烦了。 公园四下没有任何回应，段小涯猜想胖老头一定躲在什么暗处，而且躲的不远，因为段小涯和他的距离相差不远，他不可能躲到远处的。 段小涯拿出手机，打着光照，直往灌木丛中搜寻，忽听旁边一只铁皮垃圾箱动了一下，段小涯警觉地扑了过去，一脚踹向垃圾箱。 箱中滚出一团黑影，看着身形貌似比胖老头瘦小很多，段小涯拿着手机一照：“卧槽，又是你这个乞食仔！” 苏舍儿伸了一个懒腰：“大晚上的，让不让人睡了？” “你睡垃圾箱里？” “怎么？你有意见？还不许我发扬一下艰苦奋斗的精神？” 段小涯：“……” “怎么是你？”苏舍儿看清来人，跳了起来，气咻咻地瞪着段小涯，“你上次打伤了我许多兄弟，这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少说也要给万八千的，拿钱！”他很嚣张地把手伸到段小涯面前要钱。 “滚！” “还有，你刚才吵醒我了，我可能会落下失眠症，你还要给我两百块的赔偿。快点给钱，给完了，我好回去睡觉。” “有病！”段小涯转身继续去找胖老头。 苏舍儿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你不给钱，我不让你走！” “卧槽！”段小涯顿时火起，狠狠一踹，苏舍儿滚了出去。 “你怎么还打人呢？” 段小涯严重警告：“老子正在抓贼，要让贼跑了，老子饶不了你。” “不就一个贼吗？是不是在这公园里？长什么样？我帮你抓。” “你？” “瞧不起人不是？我丐帮弟子遍天下，抓一个贼还不着吗？” 随即，苏舍儿拿出爱疯7，打了一个电话：“吩咐所有弟子听令，守住公园的各个出口。” 不久，段小涯看到公园人影晃动，估计都是躲在暗处睡觉的乞丐。 苏舍儿得意朝着段小涯一笑：“怎么样？你现在相信我们丐帮的实力了吧？” “那贼是个胖子，但是身手极为矫健，五十开外的年纪。” 苏舍儿又拿手机传达命令：“注意四处搜查，有没有一个五十几岁的胖子，把他给我带过来。” 然后丢了一根软中华给段小涯，又道：“哥儿们，我瞧你身手不错，要不要考虑一下加入我们丐帮？由我举荐，让你做个舵主，你看怎么样？” “呵呵，这么有前途的职业，不适合我。” 苏舍儿吐了一口烟雾：“你的武功跟谁学的？” “无师自通。” “少吹牛逼。” “信不信由你。”段小涯懒的跟他磨嘴皮子，心里总觉得这个乞丐有些奇怪，除了外表，好像没有一处像乞丐的地方。 何况，他上次在雎市遇见他，来到苍城的时候，又在苍城遇见他，这究竟会不会是一个巧合？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碰到一个乞丐三次，难道要他相信这是缘分？ 不久，远处忽然传来声音：“找到了，找到了！” 段小涯急忙飞奔过去，就将一群乞丐把胖老头围在中间，胖老头也真了得，一双蒲扇似的大手乱扫，片刻间就撂倒了四五个乞丐。 “胖老头，你跑不了了。”段小涯缓缓地走上前去。 胖老头停下手来，不爽地道：“不就几百块钱吗？你至于追的我满街跑吗？还叫一群乞丐围攻我。现在的年轻人哪，一点都不懂的尊老爱幼。祖国的教育一代不如一代，真是令人堪忧哇！” 段小涯：“……” 胖老头把钱掏了出来，塞给段小涯：“还给你，放我走！” “还有我朋友的钱包呢。” 胖老头又把幺鸡姐的钱包扔了过去：“瞧把你鸡贼的。” 段小涯暗暗无语，这世道到底怎么了？做乞丐的这么嚣张也就罢了。现在做小偷的也这么嚣张。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 “老头，你做什么不好，一把年纪了，去做偷儿？刚才在酒吧顺了多少个钱包了？” “商业机密，无可奉告。钱都还你了，你让这群臭小叫花子给我滚蛋！”胖老头气呼呼地道。 苏舍儿立即不乐意了：“老头，你骂谁小叫花子呢？” “难道你们不是？” “我们都是丐帮弟子，你能不能使用尊称？我是丐帮大信分舵的舵主，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你看不起我是不是？” 胖老头仰天打开了一声哈哈：“装神弄鬼，你以为丐帮就是武侠小说写的那样吗？你以为撺掇几个乞丐，你就是丐帮了？真是笑死人了！” 第428章 丐帮的历史 胖老汉的讥讽，苏舍儿很不乐意，怒道：“老头，你看不起我们丐帮吗？” 胖老头笑了笑：“乞丐和贼偷，同属外八行的两个行当，我们半斤八两，我又怎么会瞧不起丐帮？可是你们不是丐帮。” “你凭什么说我们不是丐帮？” “好呀，你倒说说，你属于丐帮哪一个分支？” “不是和你说了吗？大信分舵。” 胖老汉越发好笑起来：“少年郎，看来你并不知道丐帮的历史哪！乞丐这个行当，自古以来就有，兵荒马乱，天灾人祸，老百姓吃不上饭，只有去乞讨了。可是，这些都不算是丐帮正式的成员，真正的丐帮，可都是明太祖朱元璋金口玉言钦封的。” “胡说八道，朱元璋难道会封乞丐做官吗？” “你不知道朱元璋曾经做过乞丐吗？” 苏舍儿惊疑不定，朱元璋既然做过乞丐，给从前的小伙伴封个有名无实的官，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胖老汉又笑道：“朱元璋不会蠢到让一群乞丐去当官，他老人家多鸡贼啊，打天下的时候，利用外八行的人，坐天下的时候，又把外八行赶尽杀绝。当年所谓的红巾军和白莲教，其实都是明教的流派，他先是利用明教，发动起义。可是当了皇帝之后，立即翻脸无情，把明教的各个流派都定义为左道邪术，不许民间流传，大肆捕杀。为什么？他怕呀！” 胖老汉顿了顿，又道：“乞丐也是一样的，元末年间，群雄并起，天下大乱，又有多少乞丐流离失所？他把各地的乞丐聚集起来，一起加入了农民起义军，一时声势浩大。当初说好了天下是咱们泥腿子的天下，可是一旦做了皇帝，他就不是泥腿子了，按现在的话说，他和泥腿子之间就有阶级性了。 “朱元璋杀了多少功臣，就连廖永忠、李善长，徐达、刘基都杀，乞丐区区烂命，又岂会在他眼里？可是乞丐太多了，特别是在乱世刚刚结束，百废俱兴，有多少人沦为了乞丐？何况，那个时候天灾严重，《凤阳花鼓》唱的‘自从出了个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倒也不是空穴来风。而且赋税要比元朝的时候高，还有沉重的徭役，人民水深火热，当乞丐的就越来越多了。 “朱元璋怕呀，他自己的天下就是靠这些泥腿子打下来的，有朝一日他们揭竿而起，老朱家的江山还是坐不住哇！可是乞丐太多，杀不完的，而且杀乞丐也没一个合适的名目，出师无名，怕天下人非议。于是，他想出了一个空前绝后的法子，派人去监管这些乞丐，约束这些乞丐，给这些乞丐洗脑，传播因果思想，因为前世作孽太多，这一世才会做乞丐，安分守己，把罪业消完，来世才能投个好人家。” 说到这里，胖老汉冷冷一笑：“老百姓多单纯哪，又没有文化，三两句话就给忽悠了。而那些乞丐头，都是犯了大罪的人，本该满门抄斩，但做了乞丐头之后，为朱元璋控制天下乞丐，所以免去罪责，自然尽心尽力。朱元璋为了稳固江山，确实做了一系列的手段，因为他是泥腿子出身，做了皇帝，与生俱来的自卑感存在他的心里，他怕有人造反，他要监视人民的一举一动，否则也不会有锦衣卫了。” 段小涯暗暗佩服，这老头其貌不扬，又是一个贼偷，但想不到还有这么渊博的历史知识。 胖老汉望向苏舍儿：“你知道雎市当年的丐帮，信物是什么吗？” 苏舍儿支支吾吾：“不是打狗棒吗？” “雎市当年的丐帮，在闽地之中还算比较小的分流，朱元璋颁发下来的信物，他是一只缺了口的铁碗，所以雎市这一支的丐帮，叫做铁碗丐。当年朱元璋分封天下城隍的时候，一起封的天下丐头，为什么乞丐喜欢待在城隍庙里？可不仅仅为了遮风挡雨而已。你个小屁孩，什么都不懂，你知道第一任天下丐帮总丐头是谁吗？” 苏舍儿愣愣地道：“洪七公。” 胖老汉大怒：“滚蛋！” 又道：“是严嵩，就是那个权倾朝野的严嵩！如果你是正规的丐帮中人，你们的祖师爷就是严嵩。当年，严嵩被抄家，明世宗念他二十年监国有功，不忍杀他，赐他金箸银碗，封他天下总丐头，让他沿街乞讨，聊度余生。可是没想到，这老家伙坏事做尽，广大的人民群众，没有一个人赏他一口饭吃，他就饿死在胡同里，这个胡同就是现在京城的银碗胡同。因为严嵩死的时候，手里还捧着御赐的银碗。” 苏舍儿怔怔地看着胖老汉：“你……你怎么这么清楚？” 胖老头冷笑：“老子是盗门中人，自古盗丐不分家，丐帮那点事，老子能不懂吗？” 段小涯叹了口气：“这严嵩是不是傻？他手里有银碗，干嘛还要去乞讨？卖了换点钱，也能过好几年的吧？” 胖老头一愣，铜铃也似的眼珠瞪着段小涯：“你个小屁孩懂个屁，御赐的银碗，他怎么敢卖？何况，是皇帝金口玉言让他去当乞丐，他敢不当吗？” “老头，你这脾气很大嘛，信不信我扁你？” “怎么？你敢打老人吗？”胖老头嚣张无比，把腰一挺，“来呀，打我呀！” 段小涯一愣：“呵呵，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你别以为老子不敢打你。” “打我呀，听说过碰瓷没有？想不想试一试？” 段小涯三观全毁，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一个贼，还敢在他面前这么嚣张。 段小涯拿出手机：“老子不打你，报警总可以了吧？你总共偷了几个钱包，看看你能判几年的。” 胖老汉一见，急忙赔笑：“小伙子，有事好商量，江湖规矩，我懂，见者有份嘛！”他掏出一个女式皮夹，从里面掏出两百块钱，塞到段小涯手里。 “几个意思？” “你说我都一把年纪了，混口饭吃也不容易是不是？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次算我点背，偷了你的钱包。大家也算不打不相识了，交个朋友，我叫褚留香。” 段小涯一愣：“我还陆小凤呢！” 第429章 御人之道 “我叫褚留香，褚遂良的褚。”褚留香解释。 段小涯一愣，望向苏舍儿：“诸遂良是哪个褚？” 苏舍儿鄙夷地看了段小涯一眼：“哥儿们，你太没文化了，诸遂良是哪个褚你都不知道？” 又望向褚留香：“褚遂良是谁呀？” 段小涯很有扁这家伙的冲动，可以看的出来，褚留香也有扁他的冲动。 褚留香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现代的年轻人啊，不学无术。”迈动两条髀肉横生的两条腿，一边摇头，一边叹气，缓缓而去。 苏舍儿叫道：“老头，你别装蒜，谁让你走了？” 褚留香回头看到苏舍儿追来，撒腿就跑，两条肥腿犹如疾风，段小涯叹为观止，要不是亲眼所见，他还真的难以相信，这世上竟然会有跑的这么快的胖子。 苏舍儿没有追上，讪讪地走了回来，不爽地道：“妈比，不是说好了见者有份的吗？偷了那么多的钱包，凭什么不给我分钱？” 又见段小涯眼睛直直盯着自己，苏舍儿有些心虚，笑道：“哥儿们，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怕你爱上我。” 段小涯一把扯过他的领口：“小子，你到底什么人？” “不是说了吗？丐帮大信分舵的舵主。” “你连丐帮的祖师爷都不知道，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丐帮的人？” 苏舍儿兀自嘴硬：“就算胖老头说的是真的，但他说的是明朝的丐帮，难道我就不能组织一个丐帮吗？” “你都用上爱疯7了，你还说你是一个乞丐？” “早就跟你说过了，乞丐是一项很有前途的职业，要不咱们一起合作，把丐帮发扬光大？”苏舍儿一脸期盼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紧紧盯着他的双目：“小子，你一直跟着我，到底想干什么？” “哥儿们，你说话要讲道理是不是？我哪有跟着你？哪一次不是你主动找到我的？我都怀疑是你跟着我呢。” 段小涯一想，倒也没错，确实是每一次他先找到他，可是从雎市到苍城，他竟然碰见同一个乞丐三次，简直匪夷所思。 茫茫人海，一个陌生的人，一个月之内碰见三次，这个概率也太小了吧？ “滚！”段小涯狠狠地甩开了他。 苏舍儿不爽地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粗鲁呢？” “下次别让老子看到你，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段小涯剜了苏舍儿一眼，总觉得这家伙有些古怪，再没有弄清楚他的底细之前，他还是静观其变，看看他到底想搞什么幺蛾子。 拿出手机，问了大磊，幺鸡姐的号码，然后再给幺鸡姐打去电话，问了她的所在位置，段小涯赶了过去，与她会合。 …… 次日，蒹葭渡口，洪爷豪宅。 堪堪和顾凌波起床在吃早餐，就听佣人来报，说是阿诚求见。 洪爷让阿诚进来，道：“坐吧，一起吃一点。”洪爷身边亲近的人不多，一般都是让他极为信任的人，才能待在他的左右。 阿诚道了声谢，坐了下来，道：“洪爷，赌场那边传来消息，昨晚段小涯赌赢了一个抽老千的高手。” “噢，他不仅能打，还能赌吗？” “那位高手，就连幺鸡都不是他的对手。” 洪爷笑着点了点头：“越来越有意思了。前天晚上，他刚把大嘴狗的人打的落花流水，现在又赌赢了一个千术高人。嘿嘿，他这是在立威信呢，双管齐下，现在赌场应该没人不服他了吧？” “大磊那群孙子，现在对他倒是服服帖帖的。” “龙啸天那边什么反应？” 阿诚忧心地道：“龙啸天只怕不会善罢甘休。这要是闹起来，警方又势必会把注意力转向咱们这边。” “警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咱们这边，只不过缺一个借口，来对我们展开全面的调查。不过也没关系，那家赌场不在我的名下，警方也没理由查到我这儿。就连段小涯慢慢地玩，玩死龙啸天为止。咱们等着看戏就好。” 阿诚笑道：“洪爷高明。” “段小涯和冷铁华的关系查清楚了吗？” “我还没找机会去问。这家伙的身份好像十分复杂，现在整个赌场都在传他是千门的传人。” “这样倒能让我更放心了，这些老千，一直也是警方严打的对象，他倘若真是千门中人，就不大可能是警方的人了。” 顾凌波插嘴说道：“这个段小涯，真的赌赢了就连幺鸡也奈何不了的高手吗？” “是的，当时在场很多人都看到了。” “他不会是抽老千吧？” 洪爷笑道：“老千对老千，自然拼的就是千术，纯靠赌运，又怎么能赢到大钱？只是我奇怪的是，他一个地地道道的泥腿子，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本事？” 洪爷慢慢地陷入沉思，他表面装作从容镇定，但段小涯身上还是有着诸多疑点，可他没往警方那一方面去想，料想警方也不会去用像他这样的人。 他在想的是，段小涯是不是出身什么江湖组织。 他也是道上混的，自然知道江湖之中，三教九流的人物甚多，其中也不乏高人。 如果真是什么高人子弟，只怕没有那么容易为他所用，必须加大筹码才行，道：“我让你准备的大礼，准备好了吗？” 阿诚答道：“我已经和顾小曼的经纪人谈过了。” “怎么说？” “我找到了顾小曼出道之前坐台的照片和视频，她要保持清纯玉女的形象，就必须答应我们的条件，何况，咱们倒也不是不给钱。” 洪爷笑道：“我曾经答应过段小涯，只要他肯跟我，我就把顾小曼送到他的床上，我对自家兄弟，从来就不食言。”他一语双关，说话的同时，拿手拍了拍阿诚的肩膀。 阿诚忙道：“多谢洪爷栽培。” “我吃饱了，你们吃吧。”洪爷缓缓地站起身来，走向一边的客厅，吩咐佣人拿报纸来。 餐厅鸦雀无声，阿诚直直盯着顾凌波，眸光轻柔如水，顾凌波瞬间低下了头，默默无言。 阿诚轻轻一叹，起身：“波姐慢吃，我先告辞了。”走出餐厅，又向洪爷告辞，心有千千结，却怎么也解不开。 第430章 斗智斗勇 段小涯越来越觉得身边发生的事充满谜团，仿佛得到药王鼎开始，他的人生就在慢慢地发生改变，他本是一个小小的农民，他的生命轨迹，原本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很多事情想不明白，段小涯耿耿度日，一天晚上，就见阿诚给他打来电话，请他到水晶宫赴宴。 水晶宫是洪爷名下的一家夜总会，当然，做的是正当的营生，不正当的营生，洪爷是不会挂自己的名字。 段小涯叫了大磊开车送他，阿诚满面堆笑地迎了出来：“小涯兄弟，这几天听说你做了好些桩大事，洪爷对你可是赞不绝口哇！” “噢，洪爷今天也来了吗？” 阿诚笑道：“洪爷很忙，今天就没空过来了。” 段小涯心知肚明，洪志官怕遭龙啸天的暗算，所以一直躲在家里，他家戒备森严，龙啸天的人倒很难闯进去。 龙啸天不死，洪爷就不会安心。 阿诚请了段小涯到了一个包房，大磊跟在身后，包房酒水和水果都已备下，过了一会儿，一个三十来岁穿着黑色制服的女人走了进来，道：“诚哥，姐妹都在外面等着，要不要让她们进来？” 阿诚点了点头，接着就有一群穿着极为节省布料的女孩儿走了进来，站着一排，一排的大波浪，一排的大长腿，估计经过精挑细选，个个都是模特身材，比一般的ktv公主质量要高很多。 段小涯心情无比荡漾，但为了显得自己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正襟危坐，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诚哥好！”一排公主齐声喊道。 阿诚道：“问小涯哥好。” 公主们又齐声喊道：“小涯哥好！” 段小涯领导人似的做了一个坐下的手势：“都sit down吧！” 阿诚道：“都过来陪小涯哥多喝几杯。” 莺莺燕燕，翩跹而来，不停地给段小涯敬酒，段小涯看这架势，再也端不住了。 这些公主表面的工作都是陪喝酒陪唱歌，不会涉及肉体交易，洪爷行事小心，这些非法的交易，不会在水晶宫里发生，客人若有需要，都会带出去。 段小涯知道阿诚不会无缘无故地请他喝酒，果然，酒过三巡，阿诚进入正题：“小涯兄弟，赌场可是非法的买卖，现在由你主事，你可要提防着那些大盖帽。” 只是起了一个话头，段小涯就已猜到他想问什么，看来还是不放心他和冷铁华的关系，嘿嘿一笑：“诚哥，这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在警察局有人。” 大磊浑身一震，怔怔地望向段小涯。 阿诚微微一笑：“噢，想不到小涯哥还有这么大的能耐。”段小涯既敢这么说，阿诚对他的疑虑也就打消一些，试想他若真是警方的人，绝对不敢说这样的话。 段小涯得意地道：“嘿嘿，我有个师姐，就在警察局工作，这小妞可够劲了，老子还上过她。” “师姐？什么师姐？” “诚哥，你以为我这一身武功是哪儿来的，自然是有师父教的。”段小涯端起一杯威士忌，饮了一口，叹道，“可惜，我师父瞧不上我，已经把我逐出师门了。” “兄弟身手如此了得，不知你师父是哪位高人？” “霍清霍老头，他儿子是县里的刑警队长，我师姐呢，也是当警察的，原先是县里的治安队副队长，现在被下派到南镇去了。不久之前，老子到镇上找小姐，结果就被抓了，这小妞总算念了一点旧情，把我放了出来。” 阿诚眼珠微微一转，所有的疑惑似乎都能说得通，笑道：“兄弟这位师姐，可是叫冷铁华？” “正是，你怎么知道？” 段小涯忽然拍桌而起：“诚哥，你找人查我是不是？” 阿诚急忙赔笑，拉着段小涯坐下，笑道：“兄弟误会了，洪爷一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又怎么敢查你？这不是伤了兄弟之间的情义吗？不过你这位师姐，可没少找我们的麻烦，我们知道她，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段小涯点头：“我这师姐嫉恶如仇，你们以后少和她正面接触，我夹在中间倒也难做人。” “兄弟说笑了，她是兵，我们是贼，只要她不来找我们，我们又哪敢去惹她？” 段小涯轻轻一叹：“我是欠洪爷一个人情，否则我打死都不会加入你们，这要让我师姐知道了，一定和我翻脸。” 段小涯确实清楚，先前洪爷三番两次邀请段小涯加入集团，但段小涯一再拒绝，直到和程金东的矛盾出来之后，洪爷出手摆平，这才答应为洪爷效力一年。 想来，段小涯一再拒绝洪爷，其中还有冷铁华的因素。 段小涯敢把这种事情说出来，阿诚心里倒也不再疑他，只是他终究和冷铁华有着同门之谊，身份比较特殊。 这一份特殊，用的好，就是一把对付敌人最好的利器，用不好，则会伤到自己。 事到如今，段小涯也只能赌一把，当卧底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这是一个斗智斗勇的过程，可不是他挥一挥拳头就可以的。 他表现的完全不像一个卧底，没有一个卧底，会把和警方的关系说出来。 其实，段小涯也是无奈之举，他和冷铁华的视频已被冯志明出卖给了洪爷，他瞒也瞒不住，索性玩个大的，赌一赌洪爷敢不敢继续用他。 但对阿诚来说，段小涯敢把和冷铁华的关系全盘托出，显然是问心无愧了，举起酒杯，笑道：“来，大家敬小涯哥一杯。” 大磊也急忙拿起酒杯，和段小涯碰了一下，笑道：“小涯哥，你既然和警方有关系，咱们以后赌场可就安全了。” 段小涯摇了摇头：“现在我师姐在镇上，县里的治安队现在不归她管，何况她要知道我为洪爷做事，一定不会轻饶了我。上次我找小姐被抓进去，被这小花娘骂的狗血淋头，妈比，训的我就像孙子似的。” 阿诚笑道：“现在冷铁华在南镇，兄弟你在县里，天高皇帝远，她想管也管不着，安心做事就是了。来，你们给小涯哥唱几首歌助一助兴。”阿诚吩咐旁边几个公主献唱。 第431章 爱情买卖 渐渐，喝了不少的酒，夜总会的公主陆续地拿着麦克唱歌，大磊唱了一首《兄弟》，把麦克拿给段小涯：“小涯哥，你也唱两句呗！” 段小涯接过麦克，笑道：“好，那我就唱两句。” 一直坐在段小涯身边的露西自告奋勇：“小涯哥，我帮你去点歌，你要唱什么？” 段小涯想了一下，道：“《爱情买卖》。” 露西一愣，笑道：“小涯哥真厉害，还会唱女人的歌。” “那是，不是我吹，我要去唱大戏，绝对能够反串。” “是要伴唱，还是原唱？” 段小涯也搞不清楚什么是伴唱，什么是原唱，随口道：“那就伴唱吧。” 露西过去切歌，接着伴奏音乐响了起来，段小涯跷起二郎脚，扯开破锣嗓音：“……最后知道怀孕的我眼泪掉下来……” 一个公主噗的一声，嘴里的酒喷了出来，忙道：“小涯哥，对不起，我没控制住。” 段小涯继续唱道：“……终于发现无痛人流为何贵起来……” 阿诚暗暗皱着眉头，这家伙……真是无药可解了，一首歌可以改成这样，你让原作者怎么想？ 段小涯唱完一首，大磊带头鼓掌：“好，唱的太好了，唱出了女人的心声，大家鼓掌！” 一众公主掌声淅淅沥沥响了起来，个个笑的花枝乱颤，纷纷围着段小涯敬酒，段小涯来者不拒，揩油不断，那些公主咯咯地笑。 阿诚看了时间，道：“小涯兄弟，时候不早了，该撤了。” 段小涯把露西搂在怀里，正在调笑，回头道：“别呀，这么早撤什么呀？我还没玩够呢。” 阿诚笑道：“洪爷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你想玩，回到酒店之后，让你玩个够。” 段小涯一听酒店，不是回家，心里倒也猜出一些苗头，笑道：“好，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接着，阿诚开车送着段小涯到了一个豪华的酒店，把一张房卡交给他：“我就不送你上去了，好好享受。” 段小涯拿着房卡，嘚瑟地走进酒店，依着房号，找到了一间vip套房，开门进去，客厅之中，顾小曼穿着一身黑色蕾丝吊带睡衣，慵懒地倚在长排沙发之上，手里擎着一杯红酒，姿势性感而妖娆。 顾小曼本来以为是接待什么大人物，结果一看段小涯，霍然站了起来：“你是谁？”打量段小涯一眼，这家伙的穿着打扮，还有他的气质，充满乡土气息。 “我是段小涯。” 顾小曼黛眉微蹙，貌似阿诚跟她说的就是这个名字，心里不禁反感，道：“你就是段小涯？着挺面熟的，我们是不是见过？” 在丁老爷子的寿宴上，段小涯曾经见过顾小曼，但顾小曼当时也没把他放在眼里，匆匆瞥了一眼，现在只是觉得有些面善，完全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他。 段小涯关起了门，笑道：“想是你做春梦的时候，梦见过我。” “你过来的时候，没人跟着你吧？”她可不想让外人知道，她和男人开房，而且是这么一个邋遢的男人。 段小涯才不管有没有人跟着他，伸了一个懒腰：“床在哪儿？” 顾小曼心里极不舒服，一来就找床，也太猴急了吧？ 她好歹也是一明星，就不能对她有些起码的尊重？虽然，她接受了娱乐圈无数的潜规则的洗礼，但以前潜她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就算明知是做龌蹉的交易，但开场的时候起码也是保持基本的礼仪，相互问候，喝点小酒，然后才会慢慢进入正题。 可他倒好，一来就要直奔主题，乡巴佬就是乡巴佬，没见过女人怎么着？ 顾小曼强忍内心的厌恶，道：“你着什么急，你瞧你一身酒气，快去洗个澡吧，否则可不破坏气氛吗？” “上个月刚洗过，今天就不洗了。”段小涯自己找到卧室，推门进去。 顾小曼目瞪口呆，上个月洗的澡？不禁生起一身鸡皮疙瘩，这会儿让她怎么跟他亲近？ 段小涯心里冷笑，老子就算一年不洗澡，也比你干净。 在他眼里，顾小曼虽是明星，但比起姜萌还不如了，姜萌起码是光明正大出来卖的，一点也不矫情。但顾小曼算个什么东西，公众面前是清纯玉女，纯的就像牛奶似的，可这背后的龌蹉，她的那些粉丝知道吗？ 顾小曼的厌恶就写在脸上，段小涯又怎么会看不到？ 她看不起他，他还看不起她呢。他受脑海巫医意识的影响，男女之事，阴者可以再生，源源不绝，阳者不可再生，所以这种事情，男人总是吃亏很大。他没必要为这种女人，浪费体力，奉献宝贵的精华。 何况，顾小曼也没有美到让他欲罢不能的程度，电视上面光彩照人的顾小曼，现实看来，其实也很一般。 这大概是拍摄的角度和光线不同，又加上后期的处理，所以顾小曼才会被奉为女神，让一众宅男朝思暮想。 段小涯也曾经一度朝思暮想，但一见到本人，三观全毁，不是因为她的外表，她的外表虽然不如电视出现的那样碧玉无瑕，但比一般的女孩儿，却又胜出很多。 段小涯接受不了的是她形象的颠覆，从玉女到欲女的颠覆，当时在丁老爷子的寿宴上看到她，对她就已带了几分轻视，看她在各位领导之间游走奉承，简直就是一个高级的小姐。 当然，这要放在古代，演艺人员也就是小姐了。 当时，段小涯也就随口和洪爷一说，没想到洪爷还真把人给他带来了，倘若顾小曼好言好语，段小涯也就来者不拒了。可是偏偏这小花娘对他冷漠轻视，段小涯心里很不得劲，一个高级小姐，看不起他一个二手流氓。 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 段小涯懒的去理顾小曼，反正他在夜总会也喝多了，没有心思再做什么剧烈运动，一下倒在床上，拉起被子，蒙头就睡。 顾小曼走了过去，目瞪口呆，这家伙是不是有病？ 他竟然可以无视她。 第432章 摇篮曲 本来要让顾小曼和段小涯发生一点什么关系，顾小曼内心还是拒绝的，但现在段小涯完全无视她，她心里又接受不了了。 她虽刚刚出道没多久，但这两年她大红大紫，不知多少男人想要一亲芳泽，偏偏这个屌丝级别的人物看不上她，她心里莫名就有一些窝火。 “你……你给我起来！”顾小曼气急败坏。 段小涯把头探出被子，懒懒地问：“干嘛？” “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顾小曼有些难以启齿，狠狠瞪他一眼：“你就……这么睡了吗？” “不然怎样？” “你如果不要我陪，我就走了。” “你不是歌手吗？” “怎样？” “给我唱个《摇篮曲》，等我睡着了你再走。” 顾小曼仿佛心口中了一箭，自尊大损，愤愤地道：“有病！神经病！” 暴走出了卧室，立即就给经纪人打了电话：“宝姐，我伺候不了了。” 宝姐就在她的隔壁，忙问：“那位段先生到了吗？” “什么段先生，他不配叫先生，就是一个屌丝！” “小曼，什么屌丝不屌丝，他就是一个乞丐，你今晚也要伺候他，否则洪爷那边不好交代，这可关系到你的前途，他们这群人什么做不出来？” 顾小曼知道自己出道之前坐台的照片和视频，现在都在洪爷的手里，她今天得到的这一切来之不易，否则就算洪爷给多少钱，她都不会来的。 “他要我给他唱摇篮曲，哄他睡觉。”顾小曼委屈万分。 宝姐一愣，这位段先生是不是有病？ 不过她又笑道：“小曼，他要听你就唱呗，他要睡着了倒好了，也省的折腾你了。” 顾小曼想想，倒也是这个理，总比她身体被段小涯占有的好，可是她的自尊还是受不了。 如果段小涯如狼似虎地扑向她，她也只会心里觉得厌恶和嫌弃，但段小涯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伤的却是她的自尊。 还要给他唱《摇篮曲》，简直就是在戏弄她。 她心里压着一口恶气，缓缓地又朝卧室走去，站在段小涯的床前，道：“你睡着了没？” 段小涯睁开惺忪的双眼：“我说顾小姐，你丫是不是有病？来来去去，打扰我睡觉了知不知道？没素质！” 顾小曼快要气昏了：“我给你唱《摇篮曲》，唱完了赶紧给我睡！” “好呀，唱吧。”段小涯翻了个身，又把被子盖了起来。 顾小曼轻启歌喉：“小宝贝，快快睡，梦中会有我相随，陪你笑，陪你累，有我相依偎……”心里委屈到了极点，唱着唱着，声音就哽咽了。 “我去，怎么还唱跑调了呢？还说是歌手呢，平常都是假唱的吧？”段小涯挥了挥手，“滚吧，鬼哭狼嚎似的，唱的什么玩意。” “你——” “怎么？不接受群众的批评不是？” 顾小曼忍气吞声：“我唱也唱了，你到底想怎样？” “我没想怎样？只求你不要打扰我睡觉。” “是你让我走的，可不是我自己要走的。” “滚你丫的臭鸭蛋，吧唧吧唧地啰唆个没完，烦不烦？” 段小涯忽然一凶，顾小曼心头也是一跳，毕竟知道段小涯也是在道上混的，讪讪退了出去。 随即，就往虹姐房间过来，说了刚才的事，泪水委屈地打转，她以前坐台的时候，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虹姐安慰一番，又道：“我过去看看。” “你过去干嘛，他都把我赶出来了。” “你是不是哪里惹到他了？他可是洪爷现在最器重的人。”宝姐有些担忧，若非如此，依着顾小曼的身份和容貌，哪个男人看了可以无动于衷？ 顾小曼知道自己先前对段小涯的态度有些冷淡，兴许正是因为如此，段小涯才故意给她脸色，道：“我去找他。” 顾小曼拿着房卡，开了段小涯房门，走到卧室，段小涯因为喝的有些多，所以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顾小曼轻轻摇了摇他：“喂，你醒醒。” 段小涯睁开惺忪的双眼，不由勃然大怒：“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让你滚，不要打扰老子睡觉！” “你凶什么嘛，你一个大男人，对一个小女人大吼大叫，能不能有点绅士风度？” “滚蛋，老子不是绅士。” 顾小曼本想和他好好说话，但见他这么嚣张的样子，又拉不下脸，毕竟她是一个明星，多少有些架子，淡淡地道：“是你赶我走的，你到了洪爷那儿，可不能说我的不是。” “滚——” 顾小曼被他一吼，吓的急忙一退，又讪讪地离开，心里越想越气，她还是第一次受一个男人这么大的气，算个什么东西，对她大呼小叫。 冷不丁委屈地落下泪来，心里默默地问候段小涯八代祖宗。 以防顾小曼再来骚扰，段小涯急忙把门反锁起来，可是忽然睡意全无，心里老大不爽，拿起手机，骚扰一下冷铁华。 冷铁华也睡梦之中，但是手机却是二十四小时开着，毕竟段小涯现在已经打入洪爷内部，她必须随时和段小涯保持联系，否则出了任何一点差池，都会给段小涯带来杀身之祸。 一看是段小涯来的电话，冷铁华急忙按下接听键：“喂，小涯，这么晚了打来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事，老子睡不着，骚扰一下你。” 冷铁华一愣，道：“有病记得吃药。” “哼，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 冷铁华心头一紧，道：“发生了什么事？” “顾小曼撩我。” 冷铁华本来以为他会说洪爷的事，结果扯出这么件事，道：“呸，你说的是那个歌手顾小曼吗？” “没错，就是她。” “大晚上的，你做什么白日梦？” “骗你干嘛，是洪志官让她来伺候我的。” 冷铁华沉吟道：“洪志官竟然下这么大的本钱？看来他极为看重你。” 忽然话锋一转：“你是不是碰了顾小曼？” “我是那种人吗？” “是。”冷铁华坦白地道，她可没忘了上次洪志官给他送女人的事，这家伙亲口承认自己碰了，猫又怎么改的了偷腥？ “我真没碰她！”段小涯急了，好不容易做一回正人君子，竟然没有人相信他。 第433章 敲诈女明星 冷铁华听见段小涯明显是有一些急了，将信将疑：“你真的没碰顾小曼？” “我可以向人民币发誓，绝对没有碰她，这小花娘三番两次地过来勾引，都被老子轰出去了。”段小涯极为嘚瑟，能把一个明星拒之门外，这一回可算大大长脸了。 “我在电视上看过顾小曼，那么漂亮的姑娘，你难道一点不动心？” “她再漂亮，又哪里及得上你万一？” 冷铁华耳根微微一烫，芳心窃喜，道：“别瞎说，人家可是大明星，我又哪里比的上她？” 段小涯感慨地说：“唉，你的胸型没你好看。” “滚——”冷铁华简直无语，正经说不了两句话，他的人设就崩了。 段小涯装逼地道：“小华，我是怕你知道之后生气，我才不碰她的，你可明白我的心意吗？” 冷铁华内心涌起一股柔情，自从和冯志明分手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过女儿家该有的柔情，幽幽地问：“你当真……是为了我吗？” “当然，不然我为了谁？你以为我真的愿意当这个卧底吗？自然都是因为你的。”段小涯故作深沉，好胸警官可比什么欲女歌手强了不知多少倍，要是能够把这小花娘撩到手，就算有一百个顾小曼，他也不换。 漂亮的姑娘，他算接触过不少了，对女人也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慢慢地从外表触及她们的内心，顾小曼绝对属于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女人，不碰也没什么惋惜的。 相反，最初觉得冷铁华凶巴巴的，一点都不讨人喜欢，可她嫉恶如仇的性格，却渐渐地让他觉得又敬又爱，这个女人承担了许多男人应该承担的责任。 冷铁华心下感激，道：“小涯，谢谢你。”本来段小涯完全可以拒绝卧底的事，因为他不过只是一介普通的公民，给他这么艰巨的任务，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嗨，你就别矫情了，你迟早是我段家的人，为我老丈人报仇，也是我应尽的责任。” “滚！” 段小涯嘿嘿一笑，又道：“今晚阿诚跟我探了口风，我就把咱们编的那一套说辞告诉他了，他好像没怎么怀疑。” “洪志官要是信了这一套说辞，你的行动就更艰难了，小涯，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不会让你守寡的。” 冷铁华无奈翻了一下白眼：“能不能好好说话？” “好了，跟你说一说正事，我准备带人去抄龙啸天在苍城的窝。” 冷铁华急道：“小涯，你别乱来，记住，你不是道上的混混。” “我必须把自己变成混混，否则谁会相信我？你知道你们以前的卧底为什么会失败吗？因为他们不像混混，这样的人扎在混混堆里，有多显眼？时刻都会引起别人的猜忌，卧底又怎么能够藏的安稳？” 冷铁华细想一下，段小涯的话倒也不无道理，只是这家伙身上的气息亦正亦邪，她也没有信心能够把控，道：“为什么忽然想要对付龙啸天？” “我想挑起龙啸天和洪志官的争锋，最好能借龙啸天的手，除去洪志官，这样你不就报仇了吗？” “胡闹，就算报仇，也要依靠法律的手段。”冷铁华义正词严。 段小涯无奈叹气：“你这人就是死脑筋。” “龙啸天真要和洪志官起了争锋，必然造成治安混乱，万一伤到无辜怎么办？” “行了，我小心就是了。” “段小涯，我警告你，你别胡来，法律面前，洪志官逃不了，龙啸天也逃不了，总有一天我要把这些毒瘤全部拔除干净！” 段小涯暗暗佩服冷铁华的心气，不过，他始终是比较悲观，也比较现实，就算洪志官和龙啸天被拔除了，还有新的毒瘤生长出来。 生老病死，是人必经的阶段，一个社会也是一样，人会生病，社会也是一样，医治了一种疾病，还会有另外一种疾病，甚至无法医治的绝症。 就算这些病全部被治好了，总有一天也会老去，身体的机能都会在慢慢地消退。 不过，这些话，他都没对冷铁华说，只问：“我就去他的赌场玩几把，赢点钱这总可以吧？” “这个可以，不过你还是别赌了，这始终不是什么健康的娱乐方式。” 段小涯发现冷铁华又要开始说教，他认识的女人之中，一个是石妙卿，一个是冷铁华，不停地说教，给他灌输各种体制的意识，与他的三观格格不入，忙道：“好了，天都快亮了，早点休息。” “好，晚安。” “么么哒！”段小涯对着手机打了个啵。 冷铁华一阵恶寒，急忙挂了电话，抱着手机，却又怎么也睡不着了，心事缓缓地沉淀，沉淀到了内心的深处，成了她一个不愿揭开的秘密。 天亮的时候，段小涯这才浑浑噩噩睡了过去，一觉醒来，睁开眼睛，天却黑了，趁着酒意，他显然睡的有些久了。 伸了一个懒腰，也不洗漱，走出卧室，看到顾小曼坐在客厅，她已穿戴整齐，一身简约素净的长裙，宛若一朵白莲花。 “你怎么还没走？” “外面来了记者，堵在门口，你别出去。”顾小曼正色地道，虽然这一次她的行踪十分隐秘，但是现在这些狗仔无孔不入，也不知道怎么得到消息的。 他们冲着她而来，如果段小涯从她的房间走出去，又不知道媒体又会胡乱报道什么。 段小涯一愣：“记者来了？”迅速跑回浴室，洗了个澡，把头梳的一丝不苟，装逼地走了出来。 顾小曼愣愣地看着他，道：“你干嘛呀？” “外面来了记者，我打扮精神一点，好上电视。”说着就往房门走去。 顾小曼急忙将他拽住：“你疯了？” “男女授受不亲，给我放手！” “你不许出去！”顾小曼伸手挡在门口，护住房门。 “你让我不出去，我就不出去吗？你当你是谁？你敢命令我？” 顾小曼狠狠地瞪他：“说吧，你要多少钱？” “嗨，你早说钱，不就没事了吗？” 顾小曼：“……” 段小涯慢悠悠地坐到沙发上，跷起二郎脚：“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是做大生意的人，时间十分宝贵。现在我要走，你不让我走，所谓时间就是金钱，一分钟算你一百块，现在开始计时。” 顾小曼：“……” 第434章 鱼目混珠 一个小时之后，顾小曼从猫眼往外看，依旧是有狗仔门口徘徊，顾小曼拿出手机给宝姐打电话：“宝姐，酒店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把狗仔赶走？” 宝姐为难地道：“那些狗仔在这一楼层开了房间，是酒店的顾客，酒店的安保也没理由赶他们走。” “这可怎么办？我现在出不去了。” “你再等一等，阿光现在已经带着保镖过来。” 顾小曼愤愤挂了电话，回头看到段小涯正在惬意地品着红酒，竟然是92年的拉菲，这家伙哪里品的出红酒的味道，装模作样。 顾小曼满心怒火，但又不敢对他发作，怕他一怒之下，走出房间，那些狗仔还不大做文章？ 段小涯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机：“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顾小姐，是不是该把钱打到我账户上了？” 段小涯现在已经懂的手机转账，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好赚的钱了，顾小曼忍气吞声，转给了他六千块钱。 过了一会儿，有人按了门铃，顾小曼凑到猫眼一看，见是宝姐，以防外面的狗仔忽然闯了进来，颐指气使地对段小涯说：“你先躲一躲。” 段小涯头也不抬，慢悠悠地道：“一千块。” 一千块对于顾小曼来说，倒也不算什么，只是一直被这家伙吃的死死的，心里郁闷到了极点，但还是给他打了一千块钱，恶声恶气地道：“你到洗手间躲着，我让你出来你再出来。” “洗手间的话，要多加两百块的费用。” 顾小曼甩给他两百块现金：“给你！” 段小涯嘚瑟无比，喝光杯中红酒，朝着洗手间走去。 顾小曼这才开门，一群狗仔呼啸而至，拿着相机各种拍摄，宝姐急忙挡在门口，喝道：“你们干嘛？这是私人空间，你们这样是在侵犯隐私。”宝姐砰的一声把门关了起来，好在那些狗仔也不敢无法无天地闯进房间。 反正，他们已经得到酒店工作人员的爆料，顾小曼和一个陌生男子开房，除非那个男的从窗户上跳下去，否则只要一出这个房间，必然抓个正着。 狗仔为了一条爆炸新闻，通常可以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一直守株待兔，不信这一对狗男女就不出来。 看谁耗的起谁。 宝姐一进房间，扫了一眼：“段先生呢？” “我在这儿。”段小涯嘚瑟地从洗手间出来。 宝姐点头哈腰：“小涯哥，委屈你了。” 段小涯笑了笑：“不委屈，有钱赚，委屈什么？” 顾小曼心烦意乱：“我的行踪这么隐秘，怎么传出去的？” 宝姐皱起眉头：“会不会是白沁雪这个贱人？她和你现在在争张导新电影女一号的角色，只要把你名声弄臭，你的人气下降，张导就一定不会再用你了。” 白沁雪也是新生的影视花旦，段小涯虽然并不怎么关注娱乐八卦，但也看过她主演的一些影视剧，通常只是负责花瓶的角色。 这世上最多的狗血都在娱乐圈，段小涯也是抱着喜闻乐见的态度。 过了一会儿，宝姐接了一个电话，对顾小曼道：“阿光来了。” 阿光带着四个保镖挡在门口，自己进了房间，道：“宝姐，车已备下，是不是现在就走？” 宝姐摇了摇头：“藏在酒店之中的狗仔，少说也有十来个人，酒店外面还有一堆呢，怎么走的出去？” 段小涯淡淡地道：“我倒有一个办法，你们想不想听？” 宝姐忙问：“小涯哥，你如果肯帮忙，那是再好不过了。” 段小涯两根手指搓了搓：“我是做大生意的，这费用嘛，你们总要意思意思。” 顾小曼怒道：“你趁火打劫吗？” 段小涯哈哈一笑：“顾小曼真是冰雪聪明，我就是趁火打劫，我隐藏的这么深，这都比你看出来了。” “你——” 宝姐急忙拦住顾小曼，对段小涯赔笑道：“小涯哥开个价吧。” 段小涯狮子大开口：“十万。” 昨晚让顾小曼来陪段小涯，其实宝姐已经收了洪爷一笔大钱，咬了咬牙：“好，十万就十万，只要小涯哥能够帮忙。”她若不给，又怕段小涯记恨，到了洪爷面前胡说八道，顾小曼的前途可就全部毁了。 要在别处，他们这么大的经纪公司，倒也有些人脉可以变通，可是苍城是洪爷的地盘，他们演出走穴，踩谁都可以，就是不能踩地头蛇。 何况，现在洪爷手里还有顾小曼当年坐台的证据，这要曝光出去，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人气，必然跌落谷底，谁也赌不起。 段小涯又有十万进账，笑眯眯地道：“其实，要想掩人耳目，也很简单，让我扮成保镖就可以了。” 宝姐急忙吩咐阿光去拿一套保镖服饰，装在一个包装盒里，继而又让门口的四个保镖全部进来。 段小涯穿上保镖服饰，混在保镖队伍之中，护送顾小曼离开房间，媒体一拥而上，段小涯出手如电，瞬间就把两个狗仔撂倒在地。 狗仔大怒：“你们怎么打人呢？” 段小涯喝道：“再不滚，老子灭了你们！” 宝姐生怕给顾小曼带来负面影响，忙道：“小涯哥，你别动手，护送小曼离开要紧。” 保镖前后保护顾小曼，朝着安全楼梯下去，各路狗仔拍摄不停，举步维艰，段小涯大怒，一把伸手抢过最前一个记者的相机，啪的一声砸的稀碎。 众狗仔大惊，急忙让出一条路，顾小曼迅速离去，匆匆离开酒店。 大部分狗仔又涌到了顾小曼先前的房间门口，他们料定房间还有顾小曼的奸夫，刚才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顾小曼身上，谁都没有在意保镖。 连同阿光，本来只有五个保镖，但出来的时候是六个保镖，混乱之中，谁也没有注意。 段小涯随着顾小曼坐上一辆商务车，顾小曼大声指责：“你刚才干嘛动手，明天报道出去，知不知道会对我的形象造成多大的影响？” 段小涯冷笑：“你还有形象？” “你——”顾小曼心中委屈不已，但更多的还是气愤。 段小涯不以为然，他打心眼里就瞧不起顾小曼，人前人后判若两人，估计娱乐圈里大部分人都是这样，他也从来不把这些明星放在眼里。 还是苍老师比较靠谱。 第435章 收徒 坐着顾小曼的车到了赌场，宝姐依旧对段小涯很客气，下车送了一程，塞给了他一个巨大的红包，笑道：“小涯哥，洪爷那边还要请你多多美言几句。” “好说。”段小涯拿着红包走进棋牌室，进了地下赌场。 大磊又急忙跑了过来：“小涯哥，你来的正好，场子又来了高人。” “噢，咱们输了多少了？” “倒不是和咱们赌，他和一个大牯牛在赌。” 大牯牛是当地赌场的行话，就是冤大头的意思。 大磊领着段小涯走到一条赌桌，赌的是21点，两人对赌，而且这两个人段小涯竟然都认识。 一个是上次洪爷遭受枪手刺杀的那一晚，楚天阔攒局遇见的钱老板，因为摸了一下方凝的手，被段小涯打的哇哇直叫。另外一个，则是曾经到棘山村段氏义宅搜寻千门秘笈的方片德，他的另外一个同伙桑桑，此刻坐在钱老板的大腿之上。 据大磊说，方片德半个小时之内，已经赢了十万左右。 段小涯只是看了一眼，就已明白方片德和桑桑的伎俩，方片德既是千门中人，自然有些门道，但功力却不如段志高，否则也不会非要得到红巾之术不可了。 他和桑桑本是一伙，但现在却装作互不认识，显然，两人在布一个局。 桑桑虽然十三来岁，正是最有味道的年纪，风韵十足，妖娆万千，钱老板又是一个色鬼，很容易就勾搭上了。接着，桑桑又怂恿钱老板和方片德对赌，赌的同时，不停地撩拨钱老板，扰乱他的心神，又一面给钱老板暗传信息。 钱老板能不输吗？ 千术和赌术不同的是，赌术多半是靠实打实的功夫，而千术则是掺杂了很多三教九流的骗术。 红巾之术，则是两者的结合，当年创造此术的高人，虽是千门正将，但因此术掺杂很多邪门的手法，恐遭天谴，这才立下规矩，正将中人，赌博获得的金钱，九成要拿出去积德行善。 钱老板又输了一把，叫了沓码仔过来，又换了几万的筹码，抬头一见段小涯，冷笑：“小涯兄弟也有雅兴，来这儿玩两把？” 大磊笑道：“钱老板，你也认识我们小涯哥吗？现在这个赌场可是小涯哥主事，你们既然认识，也省的我来介绍了。”他不知道钱老板和段小涯的过节，所以说话的时候得意洋洋。 钱老板一愣，笑道：“小涯兄弟现在是跟着洪爷混了吗？” 段小涯笑道：“混口饭吃，还请钱老板以后多多捧场。”说罢，敷衍地抱了下拳，转身而去。 他既和钱老板结了梁子，也就不提醒他，让他继续当冤大头，给方片德和桑桑狠狠地宰。 段小涯转身找了段志高出来，两人寻到龙啸天在东门街的赌场，赌场都是非法生意，所以都有一个门面作为掩饰。 龙啸天的这个赌场，表面却是一个音像店，卖的都是一些比较古老的唱片，现在流行什么，他就偏不卖什么，所以大晚上的也没什么生意。 店里的音箱开的很大，完全掩盖住了二楼赌博的声音。 段小涯和段志高走了进去，店员也不起身招呼，懒懒地躺在一张摇椅上面，玩着手机游戏，慢声慢气地问：“自己随便逛逛，都是一些快要绝版的唱片，买完一张少一张。” 段小涯扫了一眼，看到二楼的楼梯口还坐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正在聚精会神地翻阅一本岛国的邪恶漫画。 段小涯：“我上楼去看看。” 店员急忙站了起来：“楼上没有东西，所有的唱片都在楼下。” 段小涯：“我不是来买唱片的，我是来玩两把的。” 店员脸色一变，扫了两人一眼，伸手轰了他们出去：“玩什么玩，想玩女人，到对面的桑拿店去！” 段小涯右手一拨，顺势掰住店员右手的小拇指：“小子，做人不要太嚣张。” 店员大叫：“黑熊！” 黑熊放下邪恶漫画，大步冲了过来，一记柚子大小的拳头朝着段小涯招呼过来，段小涯一把扯过店员，挡在身前，黑熊一拳差点没把店员的眼珠给砸出来。 黑熊干笑：“小猫，你没事吧？” 段小涯简直无语，他搞不懂为什么混混都要取个动物的绰号，动物世界吗？ 段志高不想惹出事来，拉着段小涯走了出去，道：“看来这个赌场需要熟人介绍才能进去。” 段小涯暗暗点头，赌场毕竟属于非法生意，小心一点，倒也可以理解，道：“我们要到哪儿去找熟客？” 说着，就见黑熊冲了出来：“你们两个，打了人就想跑了吗？” 段小涯笑道：“刚才明明是你打人，现在是准备乱咬人吗？” “哼，小子，你很嚣张嘛，知道这儿是谁的地盘吗？” 段小涯傲然道：“谁的拳头硬，就是谁的地盘。” 黑熊身形高大，完全不把段小涯放在眼里，抡拳就上，一记猛拳砸向段小涯的面门。 段小涯要想进入龙啸天的赌场大捞一笔，眼下倒也不便太狠，将身一侧，黑熊一拳落空，段小涯伸手在他腰间一拿。 黑熊嗷的一声，身体不禁一缩，段小涯一记耳光掴了过去：“看你长的人高马大的，却一点鸟用都没有。” 黑熊勃然大怒，伸手来推段小涯，但又照例扑了个空，段小涯此刻隐隐约约却已用上“逍遥游”的身法，行动极为敏捷，黑熊虽然一身蛮力，但对他没有任何的杀伤力。 “小子，有种你别躲！” 段小涯笑道：“好，我不躲，你来打我。” 黑熊一脚朝着段小涯踹了过去，段小涯果然双脚动也不动，待他一脚到了胸前，迅速将身一侧，一掌盖向他的面门。 黑熊扑通一身倒地，被段小涯死死地按住，段小涯喝道：“服不服？” “你是练家子？”黑熊看着段小涯的眼神充满敬畏。 “练过一些。” “你收徒吗？” 段小涯一愣：“几个意思？” “你能教我功夫吗？”黑熊一脸诚恳。 段小涯心里打着九九，笑道：“收徒可以，不过你要想帮我一个忙。” 第436章 大杀四方 在黑熊的带领下，段小涯和段志高顺利进入二楼的赌场，窗帘全部拉了起来，里面十几条的赌桌，设备要比段小涯打理的那个赌场落后一些。 一个胖子走了过来：“黑熊，这两位是谁？” 黑熊笑道：“良哥，这都是我的朋友，过来玩两把。” 吴良道：“可靠吗？” 黑熊道：“可靠，都是朋友。” 吴良挥了挥手，放了段小涯和段志高过去，段志高换了一些筹码。 他们这一次赌博，主要还是为了帮段志高积德行善，因为段志高先前赢的钱，基本都在马金莲手里，而且又买了一个套房。 千门乃是伏羲虔门脱胎而来，充满诡异，里面所说的诅咒，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别的事情，段小涯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但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他像预防也没得预防，只有按照千门的规矩实行，否则诅咒要真应验，他可没办法去救段志高。 两人到了一条赌大小的赌桌，荷官摇了骰子，叫道：“快快下注，买定离手！” 段志高在段小涯身边小声地道：“大。” 段小涯拨开人群，拿出一千筹码，压在了“大”，荷官骰盅一开，三四五，大。 段志高一旁不停地提点，但赌的人还是段小涯，段志高的身份不能泄露，否则会有什么危险，谁也无法预料。 现在方片德和桑桑就在县里，谁知道会不会有其他的人，也在打着千门秘术的主意。 段小涯押了六把，全部买中，不少赌客纷纷跟着他压，荷官面色诡异地望向段小涯：“你抽老千！” 段小涯轻轻一笑：“哥儿们，你脑袋被门挤了吧？你做庄，骰子在你手里，要抽老千也是你抽老千。” 赌客纷纷站在段小涯这一边，指责荷官，一来跟着段小涯有肉吃，二来段小涯也确实说的在理。 荷官无奈，只有继续摇着骰盅，放到桌面：“这一次你押大押小？” 段志高也不开口，手指在段小涯手背敲了两下，这是他和段小涯约定的暗号，两下是大，一下是小，毕竟现场赌客众多，要他开口，让人听到，谁都知道是他在提点段小涯。 段小涯拿了两千筹码押到大的注区，荷官叫道：“买定离手。”他一手扣着骰盅，悄悄按了一下骰盅上面的机关按钮。 段志高两只耳朵微微一动，就已猜透其中的关节，迅速地在段小涯手背敲了一下。 段小涯喝道：“等一下。” 他又拿出五千筹码，押小，望向荷官：“开盅！” 段小涯眼睛紧紧地荷官的手，荷官此刻倒也不敢再按一下机关，怕被瞧破，恨恨地瞪着段小涯，揭开骰盅，四一二，小。 既然知道骰盅暗藏机关，段小涯带着段志高又到另外一桌，博彩游戏五花八门，但段志高知道的也就当地流行的那些，其他新兴或者国外流传过来的他知之甚少，所以都不去玩。 他虽继承红巾之术的神识，但红巾之术乃是上百年前的秘术，其中介绍的一些赌博，也都是那个时代相对古老的赌博。 段志高找的都是熟悉的博彩游戏，和段小涯一搭一唱，赢的钵满盆满。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段小涯拿着筹码换钱，吴良忽然带人把他们围了起来，道：“兄弟，赢了就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段小涯笑道：“你们赌场只能让人输钱，不能让人赢钱吗？” 众人刚才跟着段小涯挣了不少，也都纷纷指责吴良不讲道理，地下赌场的生意，全靠这些熟客，吴良倒也不敢犯了众怒。 可是这一晚上下来，赌场亏空了上百万，可不仅仅是段小涯一个人赢，那些跟着他赌的人也都赢的腰包鼓鼓的。 段小涯扫了众人一眼：“大伙儿来赌钱，就是想赢个彩头，一个只能输不能赢的赌场，你让我们以后怎么敢再来？” 众人说道：“是呀，你们赌场也要讲道理不是？刚才这位段兄弟，连牌都没碰过，做庄的又是你们赌场的人，他是不可能抽老千的。人家靠的是运气和本事挣钱，你们凭什么不让人走？” 段小涯赌术高超，早被众人奉为神明，以后还想跟着他混，此刻纷纷出来表忠心，还有人和他相互留了联系方式。 吴良一时倒也不敢吭声，毕竟生意还要做下去，何况就在赌场里闹起来，万一引来警察，倒也麻烦。 段小涯一把推开吴良，带着段志高扬长而去。 走下楼梯，看到黑熊依旧在看邪恶漫画，段小涯拿了五百块钱递给他：“兄弟，这些是给你的，刚才谢谢你带我们进来。” 黑熊急忙起身：“师父，这些钱我不能要。” “别叫我师父，我又不是唐僧。” 黑熊一愣：“你刚才明明答应收我为徒的。” “废话，我不答应你，你能让我进来吗？” “你……你怎么可以骗人呢？” “谁叫你这么配合让我骗呢？”段小涯表情极其无奈。 段小涯把钱塞到他的手里，和段志高大摇大摆地走出音像店去，一个老屌丝，一个小屌丝，叔侄二人气质相似，大胜一场，都很嘚瑟。 “小涯，咱们今晚赢了多少？” “马马虎虎，三十来万。” “咱们怎么把这些钱捐出去？” 段小涯笑道：“捐给我就行了，我这么穷，以后你赢的钱都捐给我，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这个……可以吗？”段志高将信将疑，“万一诅咒还是灵验了呢。” 千门神秘，段志高半路出家，很多东西他也不懂，段小涯就更不懂了，伏羲老祖的诅咒被说的神乎其乎，弄不明白的东西，段小涯倒也不敢轻易去做决定，毕竟这很可能关系到段志高的身家性命，他也不敢大意。 段小涯想了一下，道：“为了保险起见，咱们还是找个福利机构，把钱给捐了吧？” 段志高点头：“最好是这样，我也放心一些。” “对了，五叔，最近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来找你吗？” “没有，怎么了？” 段小涯沉吟地道：“今天我的赌场来了两个千门的人，一个叫方片德，一个叫桑桑，以后见到他们，你要小心一点。” 第437章 乞丐很嚣张 东门街不是属于繁华的地带，毕竟是非法的勾当，也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到了深夜，街上行人寥寥无几。 段小涯和段志高正在说着，就见吴良领着一帮打手追了上来。 段小涯早就料到吴良不会善罢甘休，挥了挥手：“五叔，你先走。” “小涯，那你小心一点。”段志高知道段小涯今非昔比，身手非凡，倒也不担心他，迅速撤离。 段小涯叼起一根香烟，慢条斯理地点燃，等着吴良打了跟前，不得吴良发话，他一拳就抡了过去，反正要打，他也就不废话了，耽误了他大保健的时间，谁也负责不起。 吴良本来想让段小涯把赢的钱吐出来，结果话没出口，就先挨了一拳，大喝一声：“给我弄死这小子！” 十几个打手持着铁棍扑了上来，段小涯腾身而起，将冲在前头一个汉子跌了出去，撞飞身后两人，将身一转，随手夺下一根铁棍，指东打西，叮叮当当，瞬间倒下一片。 街头打架，就是要快，否则警察赶到，难免会有麻烦。 吴良没和段小涯打过交道，也不知道他的来头，现在看来，倒是一个硬茬，喝道：“撤！” 吴良带着一帮手下，又迅速地撤回赌场，把黑熊叫了过来，喝问：“你刚才带来的两个人，到底什么来头？” 黑熊看着吴良声色俱厉，知道大事不妙，战战兢兢地道：“是刚认识的两个人，我看着也没什么问题，就把他们领进来了。” “擦！”一脚踹了过去。 不想黑熊五大三粗，吴良踹他一脚，他就仅仅踉跄一下，自己却一屁股坐倒在地。 吴良颜面尽失，恼羞成怒：“你特么是不是和他们一伙的？存心来讹赌场的钱？” 黑熊急忙摆手：“良哥，没有的事，我见那个小伙子是个练家子，想要拜他为师，所以做个人情，带他进了赌场。” “弄他！”吴良大手一挥，手下朝着黑熊扑了过去。 黑熊力气极大，一把就把前面两个打手推开，道：“良哥，我真不知道那两个人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是什么人，你就敢带他们到赌场？你忘了赌场的规矩吗？做熟不做生。来呀，断他一条手掌，让他长长记性。” “良哥……” 黑熊话音未落，一条铁棍朝他脑门磕了下去，黑熊顿时晕头转向，额头血涌如注。 吴良拔出一柄短刀，喝道：“把他的手给我按住！” 黑熊大惊失色，一拳朝着一个打手招呼过去，一众打手更怒，伸手抓他。黑熊双手抱起柜台的电脑，猛然砸了过去，又推翻了一个cd架，挡住他们，迅速地逃离出店。 吴良大怒：“把他给我抓回来！” 黑熊疯狂地跑，他一个乡下来的糙汉子，没有文化，没有背景，孤身一人来到城市，万般无奈之下，才到赌场讨一口饭吃。 可他知道，吴良根本没有把他当成兄弟，他不过是吴良的一条狗，一条可以帮他咬人的狗。 但现在他变成了一条吃里扒外的狗，起码在吴良的眼里是这样的，他又哪里知道段小涯是什么来头？他不过想学一身功夫，把老婆给抢回来，都说雎市藏龙卧虎，所以见到段小涯之后，他当时什么都没去想，一心想要拜师。 “黑熊，你以为你跑的了吗？”吴良杀气腾腾，他是龙啸天的手下，行事一向心狠手辣，他在段小涯那里受了恶气，又拿段小涯没有办法，自然要把这口恶气撒到黑熊身上。 吴良正在追着，忽的脚下一绊，仆倒在地，却见路灯底下斜卧一个乞丐，蓬头垢面，手里拿着一只爱疯7，正在和一个勾搭上的妹子微信。 他花了五十块钱，让妹子给他视频。 他似乎根本没有发现吴良等人，吴良起身一见黑熊早已逃的不见踪影，不由勃然大怒：“乞食仔，你活得不耐烦了？”一脚就往他身上踹去。 乞丐正是苏舍儿，他双目依旧紧紧地盯着手机视频，似乎没有注意吴良，但是吴良一脚踹来，他却有意无意地翻了下身，吴良一脚落空，差点没把自己摔了。 吴良更怒，夺了一个手中的铁棍，朝着苏舍儿兜头砸了下去。 苏舍儿双目依旧不离手机，但右手却已抽出腰间的破竹棍，吴良持棍砸来，腋下却已露出老大的破绽，苏舍儿一棒猛然抽了过去。 吴良嗷的一声，铁棍没砸下去，整条胳膊像是废了一般，踉跄一退，喝道：“丫的，弄死他！” 七八根铁棍砸了过去，苏舍儿对着手机说道：“妹子，改天再聊！”手机一收，手中破竹棍弹了出去，最先两个打手惨叫一声，捂住双目，连连后退。 竹棍又弹回来，苏舍儿接在手里，竹棍在他颈部一转，嗖的一声，又飞出去，撞到一个打手鼻梁，登时鼻血汹涌。 苏舍儿暗暗感慨：“我勒个去，咋这么大流量呢！” 吴良惊恐万分，他虽早知雎市是个武术之都，但哪里会想到一个乞丐都是练家子？ 苏舍儿竹棍泼泼洒洒，噼里啪啦，几个打手哎哟不已，四下逃散，苏舍儿一棍抽在吴良面颊，顿时起了一道红痕，火辣辣地疼。 吴良疼的龇牙咧嘴：“乞食仔，你丫叫什么名字？老子找人弄你！” “哥儿们，你要找人弄我，可以理解。不过再你弄我之前，咱们先算一笔账。” 吴良一愣：“什么账？” “刚才你踩到我了，这医药费总要给一点的吧？” “纳尼，你打伤我这么多人，你跟我要医药费？”吴良不由睁大眼睛，妈的，这家伙是来搞笑的吧？ “哥儿们，你好意思跟一个乞丐计较这么多吗？” 吴良：“……” “收你两百块钱，马马虎虎。” “我去，你敲诈我是不是？” 苏舍儿嘿嘿一笑：“没错，就是敲诈你，你真是目光如炬，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佩服佩服。” 吴良内心流泪，他一个道上混的，今天被一个乞丐敲诈。 要说这一晚，他也真是够倒霉的。 第438章 小偷和赌棍 吴良本来打算不给钱的，毕竟被一个乞丐敲诈，也太没面子了。 但苏舍儿一根竹棍，使的呼呼作响，他带来的这些人，竟然被打的七零八落，他也不会为了两百块钱，再给自己找罪受。 吴良心不甘情不愿地拿出两百块钱，苏舍儿一把夺了过去，又道：“这是刚才踩我一脚的医药费，还有刚才打扰到我和妹子视频，怎么说也要给我三百块钱，作为我精神上的弥补。” 吴良大怒：“你别得寸进尺！” “给不给？哥儿们，我可告诉你，丐帮弟子遍布天下，你要不给这三百块钱，以后在道上你也别想混了。”苏舍儿手中滴溜溜地转着竹棍，无比嚣张地望着吴良。 吴良心想，什么丐帮弟子，这年头还有丐帮的吗？ 但不管怎么说，他是怕了苏舍儿，又掏了三百块钱过去。 反正他给的都是假币，倒也并不在乎，只是面子上过不去，当着一众手下的面，以后如何服众？ “现在可以走了吧？” 苏舍儿笑道：“哥儿们，我看你也是一个痛快人，想不想加入我们丐帮？你交五百块钱给我，我直接让你升为一袋弟子，你觉得怎么样？” “让老子做乞丐？” 苏舍儿不乐意了：“哥儿们，你好像很瞧不起乞丐？你知道我们丐帮出了多少英雄人物，乔峰，洪七公，还有黄蓉，这些你都知道吧？我们丐帮行走江湖，道上的人听了，谁不竖起大拇指赞一声好？” “……” 吴良骂了一声，带着手下悻悻而去，这该死的乞食仔，是不是有病？ 苏舍儿嘿嘿一笑，拿着五百块钱，嘚瑟地到了附近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售货员急忙把他轰了出去：“去去去，到别处讨钱去！” “你打开门做生意，还不让我进去吗？” 售货员见他一身脏兮兮的，暗暗皱着眉头：“你想买什么？我帮你拿。” “给我来包烟。” “什么烟？” “软中华。” 售货员一愣：“你是来搞笑的吧？”一个乞丐还抽软中华？ “够不够？”苏舍儿掏出一百块钱过去。 售货员怔怔地收过了钱，现在的乞丐真是一项有前途的职业，但见苏舍儿有手有脚，人也长的不错，怎么去做乞丐了呢？ 估计是欺骗大众同情心的假乞丐，不禁充满鄙夷。 回到柜台，把一百块塞入验钞机，竟然验不过去，她又把钱拿了出来：“这张是假币。” 苏舍儿一愣，又拿一百块过去，售货员一验，还是假币。 苏舍儿把剩下的三百也交给她去验，统统都是假币，苏舍儿骂了一句：“这年头连乞丐都骗，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苏舍儿骂骂咧咧地走了，售货员不禁摇头叹息，奇葩，真是一个奇葩。 …… 隔天，段志高已经打听到了一家儿童福利院，叫上段小涯，准备把赢来的三十二万块钱捐献出去。 青苗福利院，院长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名叫林雨静，亲切接待他们到了办公室，倒了两杯水上来。 段小涯把银行卡交了出去，道：“林院长，我听说你们福利院前几天起了火灾，正要重建，这些钱是我们一点小小的心意。” 林雨静感激地道：“段先生，你们雪中送炭，不瞒你说，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资金，那场火灾，两个小朋友被烧伤了，现在还躺在医院呢，正等着钱治病呢。” 说着，就见一个胖子走了进来：“小静，两个孩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段小涯回头一看，竟是那晚在酒吧偷钱包的褚留香。 褚留香一惊：“你怎么会在这儿？” 段小涯笑道：“我怎么不能在这儿？” 褚留香生怕段小涯在林雨静面前揭穿他偷钱的事，忙道：“借一步说话。” 段小涯留下段志高和林雨静交谈，随着褚留香出了办公室，问道：“大爷，你偷钱偷到福利院来了，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褚留香怒道：“我是来捐钱的，不是来偷钱的。” “噢，良心发现了？”段小涯揶揄地道。 “哼，你懂什么？我虽是盗门中人，但是盗门之中，也有正邪之分。我本来已经金盆洗手了，但小静一个人苦苦支撑着福利院不容易。我见不得她为了筹集善款，对人低声下气，那些王八羔子，对外号称什么慈善家，全部都是一群伪君子！” 褚留香越说越气：“两个孤儿，被父母抛弃已经够可怜的了，现在被大火烧的不成人形，能不能救醒还不知道呢。平常电视报道的那些爱心人士，哼，小静都差点跪下来求他们了。老子总有一天把这些人全部偷光！” 段小涯暗暗感叹，社会上的很多慈善家，都是做做样子，做给别人看的，提高企业形象，提高个人名誉。他们捐献的善款，大多都没有新闻报道出来的多，有些甚至就不捐，完全利用这些需要帮助的人群。 这些新闻，段小涯看过很多，大多都是网上报道出来的，某个企业家公开要建学校，没建，某个学者要捐图书，没捐。 反倒一个小偷，一个赌棍，在做这样的善举，这也太讽刺了！ 段小涯拍了拍褚留香的肩膀：“放心吧，还差多少钱，我帮你们筹。” 褚留香叹了口气：“福利院的重建工作，暂时也顾不了了，倒是两个孩子，现在连人都没醒，这医疗费就是一个无底洞。” “孩子现在在哪家医院？” “在市里的第三医院。” “对了，福利院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起火呢？” 褚留香叹了口气：“小静受到威胁，你知道苍城的瓢把子吧？” “知道，洪爷。” “他有一个义子，叫萧野的，一直都在纠缠小静，威胁小静，如果不跟他，就把福利院闹的鸡犬不宁。料想，这件事就是他做的，可是现在警方根本没有证据。”褚留香愤愤不已。 段小涯曾在丁老爷子的寿宴上见过萧野，是个练家子，他还曾试探段小涯的功力，当然，和段小涯一比，显然差了不止一个等级。 可是他是洪爷的义子，身份可就比段小涯尊崇的多了。 第439章 爬到头上 争夺配偶，是雄性的本能，这是从人还是动物的时候就传下来的，段小涯本来也觉得无可厚非，动物界为了争夺配偶，厮杀决斗，这也是常有的事。 但段小涯不能忍的是，萧野为了威胁一个女人，竟然烧伤两个孩子。 这种事情太混蛋了！ 段小涯向大磊打听了萧野的所在，单枪匹马地杀到萧野的公司，萧野现在帮着洪爷经营一家皮革公司，底下还有两家厂房，都是正经生意。 一个前台急忙把他拦住：“先生，您找谁？您不能进去。” “萧野呢，我找他。” “请问您有预约吗？” 段小涯叼起一根香烟：“我叫段小涯，让滚下来见我。” 前台小姐看见段小涯来势汹汹，急忙叫来保安，先把段小涯拦住，然后再给萧野打了一个电话。 不久，萧野西装革履，笑容满面地亲自下来迎接：“稀客稀客，小涯兄弟，你怎么来了？” 段小涯二话不说，一拳招呼过去，萧野不料他会突然出手，猝不及防，一拳挨的结实，身体不由踉跄两步，好在他倒有一些功夫的底子，这才没有摔个狼狈。 萧野面色一紧：“小涯兄弟，你这是做什么？” “恁母，你丫是人还是畜生？”段小涯一记飞腿横扫过去。 萧野这一次有了防备，低头避了过去，不料段小涯右脚扫过，刚一落地，左脚又反踢过来，萧野急忙双手一挡，身体不由自主退了四五步远。 保安一齐扑向段小涯，已经掏出电棍，段小涯将身一矮，一脚扫出，两个保安下盘一震，扑通倒地。 一个保安电棍朝他背后击来，段小涯转身一脚踢到他的手腕，电棍飞了出去，段小涯迅速欺身，右拳啪的一声，那个保安顿时倒地不起。 萧野看到段小涯果然身手非凡，怪不得洪爷如此器重他，公司这些保安加起来，也不是段小涯的对手。 “住手！”萧野喝了一声。 保安停了下来，萧野赔笑着说：“小涯兄弟，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段小涯冷笑：“误会？青苗福利院是不是你放火烧的？” 萧野狐疑不定，这家伙怎么对青苗福利院的事这么关心？笑道：“小涯兄弟，你这话从何说起？青苗福利院起火的事，我倒也听说了，烧了两个孩子，说起来倒也挺惨的。警方也调查了，没说是人为的，你怎么怀疑到我身上？” “你少特么装蒜，你想泡林院长是不是？她拒绝了你，你就威胁她，是不是？” 萧野笑道：“小涯兄弟，你真误会了，我是想追小静，确实也威胁她，但也不过是吓唬吓唬她。可能你不知道，我和小静都是孤儿，以前就在青苗福利院，那里就相当于是我的家，我怎么可能把自己家烧了？” 先前段小涯倒不知道萧野竟也是青苗福利院出来的人，萧野这么一说，段小涯心里将信将疑，一个人就算再混蛋，倒也不会把自己家烧了。 而且，萧野说这些话的时候，态度倒也中肯。 “真不是你烧的？” 萧野摇了摇头：“小涯兄弟，我们虽然是在道上混的，但也有底线不是？我要追小静，干嘛烧福利院哇？这不让她更加恨我吗？我看起来有那么愚蠢吗？” 这几句倒也不是没有道理，没有一个男人会用这种方式去追一个女人，这样就算得到她的人，也未必得到的她的心。 萧野显然不仅仅是为了得到林雨静的人而已，否则以他的势力，直接把人绑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好，我暂时先信你，要是让我查出来，老子饶不了你。” 萧野笑道：“小涯兄弟，都是误会，何必闹的这么僵呢？今晚我做东，咱们好好地去潇洒潇洒。” “算了，我没空！” 段小涯挥了下手，转身大摇大摆地离去。 萧野阴骘的双眸微微眯了起来，望着段小涯的背影消失在公司的门口，心里冒出一股怨气，段小涯才刚加入社团，竟敢对他如此无礼。 洪爷没有子嗣，他可是唯一的继承人，洪爷手下的产业，以后可都要由他来继承，旁人巴结他还来不及，偏生这小子不给面子。 而且在道上混，他竟然去管两个孩子烧伤的闲事，正义感未免太强了吧？ 萧野转身回到办公室，就给光头仔打了一个电话：“妈比，你不是说福利院的事都处理干净了吗？” 光头仔忙道：“萧少，警方那边都打点好了，而且我们也没留下尾巴。” “可是现在有人怀疑到我头上来了！” “妈比，是谁这么大胆，我带人去削他。” “削你妹，你削的过他吗？他是洪爷刚刚召进来的段小涯，你是他的对手？” 光头仔曾向梦落讨债，在段小涯手里吃过亏，一时干笑着道：“这家伙胆子也太大了，竟敢来触萧少的霉头，活的不耐烦了吗？” “下次做事给我醒目一些，我只让你放火，给林雨静那个臭娘儿们一点教训，没叫你把人给烧伤了。” “萧少，这也不能怪我，谁会想到，会有两个孩子不回宿舍楼睡觉，躲在厨房里呢？” “行了，这件事不能传到洪爷耳朵里，你给我记住了，否则我先拿你开刀！” “是。” 萧野挂了电话，心里越想越火，从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出来，段小涯现在势头正盛，倒也不便直撄其锋，但也不能放任不管，否则总有一天会爬到他的头上拉屎。 段小涯离开萧野的公司，却朝车站走去，他要不知道也就罢了，但既然让他得知两个孩子烧伤住院，昏迷不醒，他就不能袖手旁观。 趁着孩子没有断气，他必须要拿药王鼎出来救人，要知药王鼎没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只要一口气尚在，大抵还能救的回来。 然后给她们施针和药物调养，身体倒也可以慢慢养回来。 或许是因为自己身世的原因，段小涯对于儿童总是格外的关怀，他不是一个多么伟大的人，但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慈悲之心，他却一点不少。 第440章 劳心者治人 快到傍晚的时候，段小涯回到村里，没回家里之前，先到水尾的经济园看一看，作为一个老板，他确实是有一些不负责任了。 经济园的发展现在已经渐渐步入轨道，段小涯和众人打了招呼，朝着方凝走了过去。 方凝戴着一顶箬竹斗笠，正在竹林指挥工人在给种在竹篼的竹荪施肥，她本来不懂农业，但到底是高学历的人，比起那些泥腿子，她的领悟能力超强，因此林业局和农业局的专家过来指导，别人听的云里雾里，只有她能够领会贯通。 段小涯内疚不已，方凝本来有着优渥的生活，现在为了他，却甘心在农村吃苦受罪。而他又要去执行冷铁华该死的卧底的任务，整个经济园的重担都落在她一个人纤弱的肩头。 想到此处，段小涯心头又有一些感动，悄悄地走到她的身后，一把搂住她的纤腰。 方凝惊了一下，大叫：“谁呀？” 回头一见段小涯，嫣然一笑：“怎么忽然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想给你一点惊喜。” 方凝拉着他的手，道：“忽然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就是想你了。” “少来！” 段小涯微微一笑，牵着她的手走出竹林，夕阳西下，踩着一地的金辉，晚风徐徐，送来远处养鸡场的味道，虽然有些酸爽，但段小涯从小就在农村长大，倒也不觉得什么。 他觉得和方凝这样牵手散步，也是一件挺浪漫的事，难得她不嫌弃农村的生活。 走了一程，就见乐果水吊着一条胳膊走了过来：“小涯，你回来了。” 段小涯看着他的胳膊：“伤筋动骨一百天，你的胳膊还没好。不是让你在家歇着吗？” 乐果水憨憨一笑：“这怎么好意思？白拿钱不做事，我这心里也不能安。” 农村的人大部分还是生性淳朴，像段小涯这样的奇葩，一万个里面也挑不出一个，他掏出香烟，给乐果水递了一根，问了一些养鸡场的情况，现在养鸡场全权交给乐果水负责。 乐果水道：“现在小鸡已经开始长个，大鸡也开始长肉了，我想可以先拿一批出来卖，然后再进一批鸡苗过来。等到大鸡卖完，小鸡也长成大鸡了，我们可以源源不断地出货。” 方凝道：“嗯，既然如此，我过几天到县里一趟，找一找销路。” 段小涯道：“销路就交给水哥吧，他有门道。” 乐果水笑道：“我以前也是养鸡的，虽然失败了，但这些门道大抵还有一些，这事就交给我吧。” 方凝终于明白，段小涯为什么要用乐果水，乐果水虽然养鸡失败，但是经验却没有丢掉。而且正因为他失败，才知道规避怎样的风险，不会重蹈覆辙。 而段小涯给乐果水的不是工资，而是股份，养鸡场如果挣钱，乐果水可以分红，他自然更加尽心尽力，不像那些拿工资的工人，反正都是那么多钱，他们也就不会有积极性。 但是好在村里的劳动力很富余，工人也不敢不尽心，否则随时都有被换掉的危险。 方凝看着段小涯的眼神多了一些欣赏，这个泥腿子虽然没有什么文化，而且生性散漫，但却是一个很有心思的人。 《孟子》有云：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於人。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这家伙从小到大，什么都不做，竟然还能奇迹般地长这么大，自然就是因为他动的心思比别人多。 段小涯绝对属于劳心者，别人每天都要干活，也没有心思构建其他的事情，而这家伙每天只是想着怎么去算计别人，所以村里谁也算计不过他，因为谁也没有这工夫。 方凝跟随楚天阔在生意场上混迹多年，从来也没见过一个大老板亲自到基层干活的，他们大部分只做两件事：做人，用人。 楚天阔当年就是因为明白了这一点，放弃了挖煤的工作，从劳力者转变成劳心者，否则他一辈子都可能生活在煤矿里，直到有一天挖不动为止。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运气和能力，甚至魄力，因为劳心者虽然所得甚少，但起码比较安稳，劳心者所冒的风险要大的多。 风险和机遇，总是相伴而生的，而段小涯的运气未免太好了一些。 一个小小的农民，短短半年时间，从负债累累，一下变成全村的首富，而且现在还开始创业了。 不过方凝凡事看的透彻，一个人的运气好，必然身上是有过人的本事，因为大部分人，运气砸到他的身上，他是抓不住的。 除了那些得天独厚的官二代和富二代，老天给每个人的机遇都差不多，只是有些人抓不住，有些人甚至不知道这是机遇，因为机遇总是伴随风险，有些人看到机遇，有些人看到风险。 就算官二代和富二代，也是他们祖辈抓住了机遇，祖辈打下的江山，儿孙沾点好处，也是理所应当，否则辛辛苦苦到底为了什么？ 段小涯发觉方凝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同，笑道：“小妞，你又想入非非了吗？” 方凝白他一眼：“死边！” 乐果水一旁吞云吐雾，嘿嘿直笑，表情极为荡漾。 两人一同白他一样：“死边！” 乐果水尴尬一笑：“你们未免太有默契了。好，我死边就是了。”说着，嘀嘀咕咕地走开。 段小涯拉着方凝的素手，上面起了几个红点，知道竹林之中，飞虫很多，她这细皮嫩肉的，如何受得了这般叮咬？ 有些心疼地握在手里，道：“方凝，有些事你让工人做就行了，你看你，最近都晒黑了。” 方凝幽幽地道：“有一天我不漂亮了，你会嫌弃我吗？” 段小涯笑道：“怎么会呢，我是那种没心肝的人吗？” 方凝心满意足，牵着他的手，朝着家里走去，段小涯一路东张西望，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你干嘛呢？”方凝奇怪地问。 “我在找哪儿有玉米地。” 方凝轻轻拍他一下，娇嗔地道：“讨厌！” 第441章 小涯，你能不能娶我？ 等到家人睡去之后，段小涯悄悄地起床，蹑手蹑脚走出门去，毕竟药王鼎的事，家里没人知道，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甚至还有可能危及家人的生命，所以他要趁夜抹黑把药王鼎取回来。 白天的时候，怕被别人看到。 段小涯刚走不远，就见门口的罗瓜架下走出一个人影，轻轻唤了一声：“小涯。” 段小涯吓了一跳，借着月光，定睛一看，竟是杨晶晶，见她双目通红，显然刚刚哭过。 段小涯莫名其妙：“杨晶晶，大半夜的，你吓谁呢？” 当晚，杨晶晶知道段小涯回村之后，就一直躲在罗瓜架下，她知道现在方凝住在段小涯家里，而且和段小涯的关系匪浅，除了方凝，还有一个莺莺，也是生的极为水灵的女孩儿。 杨晶晶满腹委屈，要向段小涯诉说，可她不敢贸然找他。 她本来也没想过段小涯大半夜的还会出来，只想静静地在他门口待一晚上，因为，或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心情激荡之下，杨晶晶忽然朝着段小涯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踮起脚尖，吻着他的嘴唇。要是换做以前，她怎么都不敢做这么大胆的事，她虽生性泼辣，但到底还是黄花闺女。 段小涯懵了一下，什么情况？ 这小花娘占他便宜，竟敢强吻！ 段小涯一把推开了她，道：“杨晶晶，你想玷污老子的清白吗？” 杨晶晶泪眼婆娑：“小涯，你能不能娶我？” “想的美！”段小涯挥了下手，大步而去。 他现在急着去拿药王鼎，福利院被火烧伤的两个小孩，还要等着他去救命，他虽觉得杨晶晶有些反常，但也没有心思去理会。 杨晶晶痴痴望着月光之下，落拓的背影，渐行渐远，泪水扑簌簌地掉下来。 明天，她就要嫁人了，因为上次她陪段小涯去白沙镇买羊的时候，曾在小旅馆共度一宿，两人同房。当时，段小涯为了和杨霆怄气，直接把这件事捅出来，杨霆自然气的半死。 虽然段小涯和杨晶晶什么实质的事都没发生，可是谁会相信？村里向来注重名声，不像城里，讲究什么解放和自由，男女之间就算素不相识，约到酒店，也是常有的事，见怪不怪。但这在村里就是大事，会让别人戳碎脊梁骨的大事。 村里的娱乐生活太少，村民没事就喜欢扎堆说些家长里短的事，段小涯和杨晶晶的事，经过添油加醋的演绎，活灵活现。段小涯在村里的时候，还好一些，毕竟没人敢惹他，但他最近去了县里，村民议论起来，也就肆无忌惮了。 杨家受不了这样的压力，也不知和村民吵了多少次，但最终还是决定要把杨晶晶嫁出去，免得让人没玩没了的嚼舌根。 可是，村里的人，谁也不敢娶杨晶晶，谁也丢不起这个人。 就算是在城里，也没几个男人愿意和老婆的前男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混的要比他好，倒也罢了，如果混的比他差，心里的阴影就会越来越深。 无疑，段小涯现在就是村里混的最好的人，村里没有一个男人敢顶这样的压力。 杨晶晶和家里抗争了很久，但始终还是要迫于家里的压力，嫁到镇上，这就是农村妇女的悲哀，因为村里家长制的观念根深蒂固，杨晶晶又没有任何的能力独立，最终只能妥协，听从家里的安排。 她本抱着一份期望，段小涯能够娶她，这样既能堵住村民的嘴，自己又能得偿所愿。 可她知道，这一份希冀是很渺小的，段小涯家里住着一个方凝，这么一个光彩照人的女人，足以让全村的女人黯然失色，就连村花之称的林素，也比不过她。 林素虽然天生丽质，但她的气质到底不如方凝，而且也不如方凝来的干练，还有文化。 而她，杨晶晶，又算什么东西？ 段小涯和杨家本来就有嫌隙，又怎么会放着家里的方凝，娶她这样一个女人？ 她也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被段小涯拒绝的那一刻，杨晶晶万念俱灰。 …… 段小涯刚刚回村，没有人跟他提起杨晶晶就要嫁人的消息，他现在心里只有救人这一件事，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去想。 到了家里的番薯地，拿出手机，翻出上次按照步数记录的药王鼎的位置，把那只番薯挖了起来。他本来怕有人跑到地里来偷挖番薯，把他的宝贝挖出来，所以药王鼎埋的有些深，所以又往下刨了几下，才把药王鼎挖出来。 把药王鼎收在随身带来的一个黑色袋子之中，又忽然想起，上次水琳琅曾经说过，想要拿回伏羲九针，这是妙僧送给她唯一的念想。 段小涯又把伏羲九针挖了出来，他早已察觉，水琳琅心中挂念着妙僧，一直和段小涯保持有名无实的夫妻关系，大抵也是因为妙僧的缘故。 段小涯破口大骂：“该死的小和尚，不守清规戒律，还和自己徒弟玩暧昧，活该待在孤地狱里，最好永远不要出来！” 自己一个头磕地上的老婆，心里记着另外一个男人，段小涯极为不爽，更加不爽的是，他想把妙僧海扁一顿，但似乎也没有办法，上次因为被优昙圣女一掌打落悬崖，他才见到妙僧。 眼下却没有任何机缘见到妙僧。 不过看在妙僧赐他无上神识的份上，段小涯也就忍了，他就不相信征服不了水琳琅。 踏着清辉，缓缓地走下山来，蹑手蹑脚地钻入家里，家人没有吵醒，他把药王鼎和伏羲九针在自己房间里藏好，又偷偷地摸到方凝的房里。 也不开灯，钻入被窝，方凝惊觉，轻轻在他身上一掐：“干嘛，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了？” 段小涯嘿嘿一笑：“你的被窝暖和一些。” “胡说。” “有了媳妇，还一个人睡，这就相当于占着茅坑不拉屎，是要天打雷劈的。” 方凝一想他的比喻，白他一眼：“恶不恶心？” “嘿嘿！” 然后，隔壁的莺莺又被惊醒了，忍不住面红耳赤，心如鹿撞。 第442章 招魂术 天蒙蒙亮，段小涯带着药王鼎和伏羲九针离开棘山村，救人要紧，刻不容缓，昨晚因为没车，而且医院不能探视，所以没走。 这一走，杨晶晶就出嫁了，段小涯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他家一向和杨家交恶，自然家里也没人去参加她的婚礼，更没人对段小涯说，也怕段小涯惹出什么事端。 中午的时候，才到市里，段小涯直接打车赶到第三医院。 现在孩子待在儿童重症监护病房，因为段小涯不是家属，所以医院不许探视。 段小涯脾气暴烈，差点没和前台吵了起来，恰好林雨静带钱过来交款，与段小涯碰了一个正着。 “段先生，你怎么来了？”林雨静有些意外。 段小涯笑道：“我来看看两个孩子。” “段先生真是有心人。”林雨静心下感激，昨天段小涯和段志高刚刚捐了三十二万，现在又亲自过来探望孩子，可见是真的乐于慈善的人。 她倒也接触过很多所谓的爱心人士，大部分都是做做表面工作，捐钱的时候，必然带着媒体，广而告之，带来社会效应。但是接受捐款的人，心里大部分都不愿意这样的，因为每次爱心人士来到福利院的时候，都要准备各种感恩的节目。 林雨静打心眼里就不想让孩子去演这样的节目，因为这样带有强迫的性质，并不是孩子自发要演的。而且，这些孩子都是孤儿，内心要比一般的孩子敏感，她不想让孩子觉得，他们正在接受社会的施舍。 媒体大肆报道爱心活动的同时，一部分是在呼吁大家行善，一部分却也在伤害这些孩子，孩子也有自尊心的，接受施舍，本来已经够伤自尊的了，现在却让全世界都知道。 他们都是未成年人，理应得到更为妥善的保护。 但段小涯不是来做表面工作的，他没有带媒体，甚至捐款的时候，就连姓名也不愿意留，现在又特意来看两个孩子。 那些爱心人士，基本都是捐款之后，拍拍屁股走人，就像完成任务一样，对着镜头讲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其实又有几人内心是真正热心慈善的呢？ 林雨静看到段小涯的穿着也很一般，料来也不是什么有钱的人，因此对他的品格表示十分的敬佩。 当然，该装的逼，段小涯还是要装，否则不是他的风格。 有了林雨静在场，段小涯终于可以进入病房，两人在护士的带领下，进行了消毒和更衣，戴上鞋套，才能得以进入病房。 林雨静谢过护士，然后让她先行出去。 段小涯看着两个孩子，都是重度烧伤，现在戴着氧气罩，心电图显示心跳并不稳定。 段小涯把了她们的脉象，知道她们已经火毒攻心，情况极为危险，对林雨静道：“林院长，你信不信我？” 林雨静微微一怔，一时无法明白段小涯的话什么意思。 段小涯继续说道：“我会作法，说不定能够救这两个孩子的性命。” 段小涯本来想说自己懂的医术，但第三医院是市里顶级的医院，这么多专业的医生，只能勉强维持两个孩子的生命体征而已，他就算懂的医术，林雨静也不敢让他给孩子们治疗。 “作法？”林雨静惊讶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微微颔首：“信我一次。” 林雨静本来并不迷信，但现在两个孩子这种情况，医生暂时没有商量出来一个妥善的治疗方案，心里倒有一些动摇，要不要相信段小涯。 段小涯眼神异常真诚，而且充满信心。 林雨静犹豫地问：“段先生，不是我不相信你，但是请问，你想怎么作法？这里毕竟是医院，你如果要摆道场什么的，只怕是不可能了。” 段小涯笑道：“不需要什么道场，我有家传的秘术，可以招魂。” “真的吗？”林雨静将信将疑，毕竟她是知识分子，接受的是唯物主义教育，对于秘术什么的，从来就不相信。 唯物主义者的通病，就是没见过的奇怪现象，都不存在，殊不知，其实这才更加唯心。 真正的唯物主义者，是不会有这一套思维的，因为没有见过秘术，所以秘术就是假的，可是既然称为秘术，自然不是人人都能见的。 谁也没有见过炎黄二帝，史料记载，也都是偏向神话，难道你能认为自己不是炎黄子孙？ 其实，所谓的玄术，都有一定的科学道理，只是眼下的科学无法破解而已，真正的科学精神，是要解密，而不是一味地封杀，抹杀无法解释的事物。 这样科学永远不会进步。 现在民间流传的一些秘术，人们无法理解，就如古代人们无法理解月亮为什么会发光一样，于是发挥想象，富于各种各样的传说，但是总有一天，会被破解。 其实说白了，这世间没有迷信，只是人们不了解里面的门道，就如古代不了解魔术，会把魔术师当成活神仙一样。 眼下，段小涯也只能利用这样的心理，道：“林院长，请你暂时回避一下，我作法的时候不能让外人看到，否则我会折寿。” 林雨静见他说的煞有其事，心中忐忑不安，但想段小涯昨天刚刚捐了一笔巨款，和两个孩子无冤无仇，想来也不会伤害她们，何况两个孩子命悬一线，真要伤害她们，也不必出手了。 横竖没有对策，倒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她也愿意寄托在段小涯身上。 “段先生，拜托你了。”林雨静缓缓地退了出去。 此刻，她真的希望这世上真有什么神佛，能够保佑两个孩子平平安安，她平生第一次，心里默默地对着虚空的神佛祈祷。 过了很久，段小涯没有出来，她又轻轻叩了叩门：“段先生，你还好吗？” 段小涯缓缓地开门出来：“两个孩子已经醒了，叫医生过来吧。” 林雨静有些难以置信，急忙冲入病房，果然，两个孩子已经微微睁开眼睛，但因带着氧气罩，无法开口说话。 林雨静喜不自禁，但对段小涯的能力，又感到不可思议，难道这世间真有什么招魂术吗？ 第443章 素问 一群医务人员赶了过来，又惊又喜，林雨静感激地对段小涯道：“谢谢你，段先生，要不是你，两个孩子只怕依旧昏迷不醒。” 主治医师面色不悦，医院费心费力地治疗两个孩子，到头来她却感谢一个外人，心里莫名有些不爽。 一个护士尖酸地道：“林小姐，你这话说也太让人寒心了，我们陆医生为了两个孩子，没日没夜，不知花了多少心思和工夫，你不感谢他，感谢一个外人，让我们心里怎么想？” 林雨静急忙道歉，又向医务人员表示感谢，心里难免又想，两个孩子在医院也治疗一段时间了，说不定是刚好治疗效果出来，被段小涯碰见，其实和段小涯没有什么关系。 段小涯也不去解释，他本为了救人而来，对于这些虚名倒不看重，因为虚名换不了吃换不了穿，还会被它所累。段小涯永远都是实用主义，比如上次镇上给他表彰，他关心的不是多大的荣誉，而是奖金多少。 当然，荣誉也并非全无用处，一个企业有了荣誉，可以带动他的生意，一个职业有了荣誉，可以让提高他的知名度。 但医术的荣誉，段小涯是不需要的，除了让他多治几个人之外，貌似没有其他好处。而他一个行医资格的人，治的人越多，就会给自己带来越大的麻烦。何况，他不想让人知道药王鼎的存在，何妨就把功劳全部给这些医务人员？ 段小涯提着一只陈旧的黑色背包，里面装着他的药王鼎和伏羲九针，然后对林雨静笑了笑：“林院长，我先告辞了。” “我送送你。” 段小涯忙道：“不用，你现在走不开。” 林雨静把他送出病房，因为两个孩子虽然苏醒，但是病情仍不稳定，她必须留在医院，也就没有继续送他。 段小涯潇洒地走出住院部大楼，走过停车场的时候，忽听有个清脆的声音喊他：“段小涯！” 段小涯回头，见是莎莎，道：“你怎么来医院了？无痛人流吗？” “你妹！” “还好，我没有妹妹。” 莎莎懒的和他斗嘴，反正说不过他，问道：“你怎么会在医院？” “来做无痛人流。” “你——”莎莎瞪他一眼，他就不能正经说话吗？ 段小涯嘿嘿一笑：“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莎莎神色黯然，她的祖母一直就在这家医院治疗，第三医院有两个住院部，一个是普通住院部，一个是高级住院部，她的祖母就在高级住院部，从国外请来的专业医疗团队，在给她做着治疗。 段小涯想起上次她中螺子黛之毒的事情，一把抓过她的左手，撸起她的袖管，见到手太阴肺经的绿气已经消失不见。 莎莎急忙把手缩了回来，嗔道：“干嘛呀你？” “你上次不是中了‘螺子黛’吗？现在好了吗？” 莎莎目光躲闪：“我……我找到解药了。” 段小涯心知肚明，上次她果然是骗他的，她必然是先有解药，才敢服用“螺子黛”。否则胭脂帮的毒，何其古怪，现代医术根本没有办法，她又哪里能够冒这个险？ 但因上次，段小涯要她脱衣施针，她出于女儿家的害羞，这才作罢。 虽然“螺子黛”是慢性之毒，一时也无性命之虞，但到底是毒，也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伤害，所以她又服了解药。 段小涯不想和她纠缠，因此此刻药王鼎就在他的身上，明知莎莎接近他，是为药王鼎而来，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先撤为妙。 段小涯背着背包，转身就走。 莎莎叫道：“段小涯，你等一等。” “干嘛，搞基吗？”段小涯回头一问。 莎莎忍气吞声，道：“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是你家长？” 莎莎一愣，以为段小涯已经猜到什么，点头：“是。” “我们还没滚过床单，现在见家长有些不合适。” “你——” 段小涯转身又走，莎莎在他身后高声问道：“段小涯，你不是会治病吗？你能不能帮一帮我？” “莎莎小姐，我跟你不熟。” 莎莎跑了过去，挡在他的面前，眼眶泪水打转，楚楚可怜：“段小涯，我知道药王鼎在你手上，你能不能救一救我奶奶？” 段小涯不动声色：“什么药王鼎？” “你别装了，我早就查过了，你治好了很多疑难杂症，你一个农村的孩子，又没接触过医术，如果不是药王鼎，你又怎么会治病？” “谁说我没学过医术？——外者为阳，内者为阴，然则中为一阴一，其冲在下，名曰太阴一，太阴一根起于隐白，名曰阴中之阴一。太阴一之后，名曰少阴一，少阴一根起于涌泉，名曰阴中之少阴一。少阴一之前，名曰厥阴……”段小涯滔滔不绝地给她背了一段古文。 莎莎云里雾里：“你念的是什么？” “《素问》。” “你给我背医书干嘛？”莎莎是詹士鸣的学生，虽然考古知识并不如她的师兄乔斌一样渊博，但到底有些常识，知道《素问》出自《黄帝内经》。 “你不是说我没学过医术吗？一个没有学过医术的人，会背《素问》吗？” 接着，段小涯又给她背了一段《神农本草经》和《素女脉诀》，莎莎目瞪口呆，她并不知道药王鼎之中，还有妙僧的神识。 只道段小涯真的掌握高超的医术，否则一个常人，不会闲着没事去背这些艰涩难懂的医药典籍。 据詹士鸣找到的颠道人笔记记载，药王鼎是以天外飞石和神农鼎的残片，三昧真火锻炼而成，可以祛除百病，但也只是一种玄妙的工具，谁拿到都可以用，并不需要什么专业的医学知识。 难道段小涯本身就会医术吗？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农民，初中文化，却能够救死扶伤，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莎莎不信。 段小涯笑道：“我如果不懂医术，试问我怎么给人扎针，又怎么给人开药？”想来这些情况，莎莎都调查过了，段小涯也不必隐瞒了。 只是全村，没有人知道他拥有一个充满玄灵之力的药王鼎。 莎莎不禁心灰意冷，段小涯给人扎针开药，她自然也都探查过了，可她以为段小涯为了掩人耳目，装神弄鬼，但细细一想，似乎又不大像。 他又不为挣钱，不可能为了装神弄鬼，去花那么大的工夫，把上古医书都背下来。 第444章 素女脉诀 本来，莎莎被段小涯的话唬的一愣一愣的，忽然脑海灵光一闪，紧紧地盯着段小涯。 段小涯被她盯的心里发毛，道：“我知道我长的很帅，但你也没必要一直这么看着我吧？” 莎莎冷哼一声：“我差点被你耍了，《素女脉诀》早已失传，你刚才给我背的《素女脉诀》，是杜撰的吧？” 段小涯愣了一下，妙僧是上古时代就已存在的人，神识之中藏有《素女脉诀》一点也不奇怪，但对现代人而言，简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莎莎跟随詹士鸣多年，涉及的都是考古专业，这点常识还是有的，但段小涯完全不知道《素女脉诀》失传已久，这下可就拆穿了西洋镜。 不过他一点声色也不露，笑道：“你觉得以我的文化水平，能够杜撰《素女脉诀》？” 莎莎暗暗沉吟，这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刚才段小涯背的《素女脉诀》，都是上古文言形式。他一个初中文化的农民，能够弄懂文言，就已殊为不易，何况每个时期的文言都有微妙的差别，就算专门研究古汉语的高材生，也未必能够弄的明白。 因为上古流传下来的史料，实在少之又少，也没有几个人能够深谙其中门道。 可是，段小涯背诵的《素女脉诀》，文法确实有些像是上古文言，以他的文化水平，确实能难杜撰出来。 “可是……《素女脉诀》明明就是失传了。”莎莎百思不得其解。 “《素女脉诀》失没失传，我不知道，反正我师父就是这么教我的。” 莎莎一愣：“你还有师父？” “废话，不然我一个小农民怎么会医术？” “你师父是谁？”莎莎心里又抱一分希望，段小涯的医术已经极为高超，想来他的师父，更是一个隐世的高人，说不定可以治好她奶奶的病。 “我师父是谁，我是不能告诉你的，我在学医之时，就已发下重誓，不能泄露他老人家的姓名和行踪。” 莎莎激动地道：“小涯，你就告诉我吧，我真的很需要你师父。” “……”段小涯惊诧地看着莎莎，“几个意思？听你这话，好像和我师父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腿哇？” 莎莎俏脸一红：“你又胡说八道。” “你家里是有什么人生病了吗？” 莎莎眼眶湿润：“是我奶奶。” “我师父他老人家环游世界，现在我也找不到他的行踪，这样吧，我替他走一遭。” 莎莎将信将疑地看着段小涯：“你行不行哇？” “嘿，你还看不起人是不是？”段小涯极度不爽。 “我奶奶的病有些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难道还能变性？” “滚！”莎莎狠狠踹他一脚，真是受不了这个男人，什么事情都能拿来开玩笑。 段小涯嘿嘿一笑，随着莎莎走向a座住院部，就是第三医院的高级住院部，里面都是豪华的vip病房。 到了莎莎奶奶的病房，一个护士正在给老人按摩身体，可以促进血液循环，可是老人昏迷不醒，甚至没戴氧气罩。 莎莎吩咐护士下去，坐在床边的靠椅，握着老人的手：“奶奶，我带医生来看你来了。” “起开。”段小涯让莎莎起身，自己坐了下去。 搭着老人的脉搏，心中狐疑不已，因为老人的脉象十分正常，问道：“你奶奶得了什么病？” “也不知道是什么怪病，睡了两年半了，始终也没有醒过来，而且没有气息。” “不可能呀，脉象明明是有气息的。” “怪就怪在这里，她的鼻子根本就没有呼吸。” 段小涯伸手探了一下老人的鼻息，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呼吸，他怕老人的呼吸微弱，自己的手感觉不出，扯了一根头发，放到她的鼻端，头发没有任何动静。 “两年半都是这样吗？” 莎莎点头：“是的，所有医生都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倒真是见鬼了。” 要说人出现短暂的呼吸停止，倒也不是没有，可是停止呼吸两年半，除了没有苏醒之外，身体的其他情况，并无出现较大的异常，这简直闻所未闻。 段小涯一时也就懵逼了，没有呼吸，身体机能又怎么保持正常的运转？ 段小涯觉得不可思议，道：“你拿一块保鲜膜，放在她的鼻头。”段小涯猜想，老人可能就是呼吸比较缓慢一些，现在天气已经渐寒，只要她有呼吸，保鲜膜就会留下雾气。 莎莎轻轻摇头：“你别试了，确实没有呼吸，医院已经做过测验了。” “你奶奶是不是碰到什么邪祟了？”段小涯这半年多以来，碰到的怪事很多，很容易就朝这方面想。 莎莎面色忽然极为古怪，但她没有言语。 段小涯紧紧地盯着她：“莎莎，这关乎你奶奶的病情，你一定要实话实说。” 莎莎嗫嚅地道：“其实，我奶奶是白盗中人，她就是在一个地下墓穴晕倒的，从此不省人事。” “白盗？就是挖人祖坟的吗？” “你别说的那么难听。” 段小涯冷笑：“做的事难看，就别怪人说的难听。” “你——” “你们这一家子到底是什么人？詹老头挖人祖坟，郭东和郭林父子也挖人祖坟，现在你奶奶也挖人祖坟。呵呵，你们一家子就靠挖人祖坟为生是不是？”段小涯的观念还是比较传统，讲究死者为大，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种下流的行径，他倒有些不齿。 段小涯自认是个极为无耻的人，能让他不齿的事，自然是无耻到了极点。 莎莎本来脾气也是极为火爆，因为有求于段小涯，所以一直低声下气，现在见他满脸鄙夷，又出言侮辱她奶奶，心气一时也就上来，怒道：“你自己就是鸡鸣狗盗之徒，你什么时候这么有正义感了？” “我还说你不得了？” “你说我可以，你不许说我奶奶。” “我就说你奶奶，咋了？” 莎莎大怒：“段小涯，我跟你没完！”一掌朝着段小涯劈了过去。 段小涯伸手一格，反手要抓她的手腕，莎莎反应也是极快，急忙将手一缩，一脚飞到他的脑门。段小涯急忙低头一避，不料莎莎穿的却是一件黑色小皮裙，段小涯顿时又不淡定了。 莎莎惊觉，急忙退了一步，双手捂住裙摆，怒喝：“贱人！” 第445章 你一直都很贱 段小涯荡漾了好一阵子，莎莎面红耳赤，愤愤走了出去。 段小涯急忙关起病房的门，从背包里将药王鼎拿了出来，药王鼎充满神秘灵气，但莎莎奶奶就连呼吸都没有，也不知道能不能吸收进去。 这古怪的病人，难道是靠毛孔呼吸的吗？ 段小涯救人心切，粗心大意，没有想到，为了实时监控病人的情况，病房之中装了摄像头。 莎莎走进医学监控室，和医疗团队的成员打了一声招呼，去找团长费恩博士，问了祖母的病情。 两人正用英文流利交谈，就听监控视频前面的医生叫道：“这家伙到底在干嘛？” 莎莎扭头望去，视频之中，段小涯正拿一个黑色的碗状物体出来，莎莎急忙就把视频放大，看到那件物体上面的纹饰，像是一件古物。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药王鼎？ 莎莎惊喜交加，原来传说竟是真的，这世上真的是有药王鼎！ 药王鼎事关重大，莎莎没有声张，大步走出监控室，拿出手机就给詹士鸣打了一个电话，又匆匆地朝着祖母病房赶去。 段小涯早已听到脚步声响，急忙收起药王鼎，莎莎已经推门进来。 “干嘛待在我奶奶的房间不走？” 段小涯嬉皮笑脸：“你奶奶的模样看起来挺端庄，想来以前也是一个大家闺秀，我想和她多待一会儿，和她……” 按照段小涯的风格，下面的话一定越来越不堪，怒喝：“闭嘴！” “有病吃药，吓老子一跳，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莎莎心想，真会倒打一耙，他自己不好好说话，还怪别人？ 但此刻也不愿和他纠缠，一来这家伙一定没玩没了，二来她还有更重要的事，道：“你有办法救醒我奶奶吗？” “没有。”段小涯知道有恢复身体机能的功效，不论是中毒还是受伤，但莎莎奶奶除了没有呼吸和昏迷不醒之外，其他身体机能倒没什么异常，他也不敢确定，药王鼎到底能不能救人。 “我也不能让你白走一趟，请你吃饭。” “这么好？” “去不去？” “去，美女请吃饭，不去非好汉。” 莎莎看到计划已经成功一步，心里暗暗窃喜，小样儿，这些日子对他忍气吞声，就是为了药王鼎，只要药王鼎到手，她一定把这家伙好好地往死里虐。 两人出了住院部，坐上莎莎的车，不一会儿，来到莎莎太阳阁下的庄园，詹士鸣满面堆笑地迎了出来。 “小涯兄弟，好久不见。” 段小涯微微一笑：“詹老头，你太谦虚了，你一直都很贱。” 詹士鸣倒也不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里面说话。” 莎莎的庄园，段小涯已经来过两次，驾轻就熟，大摇大摆地走进客厅，忽的左右各自闪出一人，左边的是葛云，右边的是郭林。 两人左右分袭而至，段小涯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两掌一分，与两人各对一掌。 葛云曾与段小涯在桐山詹士鸣的别墅，有过一次激战，对段小涯的实力倒也清楚，但不想短短两个月，这家伙的功力又精进了不少。 但好在段小涯与他对的是左掌，力量稍小一些，何况段小涯以一敌二，形势上有些吃亏。 两人与他各对一掌，随即分开，葛云变掌为拳，当胸打来，而郭林将身一矮，连环剪刀脚绞向他的下盘。 此刻，段小涯只有向后躲闪，可是身后，又有莎莎一记飞腿踢来。 段小涯险象环生，三人犹如铁三角，把他逼的死死的。但三人之中，唯有莎莎最弱，柿子要挑软的捏，段小涯从小就懂这个道理。 何况，莎莎还是女人，只要攻击她的关键部位，必能化解这一险象。 段小涯不假思索，脚跟一蹬，身体侧飞出去，莎莎一脚正好踢来。段小涯躲过葛云和郭林，但要再躲莎莎，已然不及。 莎莎一脚踹到他的腰间，段小涯出掌一推，卸了大部分的力量，但是腰间仍旧疼的要死。可他反应迅速，莎莎刚一落地，就已使出自创的绝学。 双龙出海，莎莎花容失色，不惊急急向后一连退了几步，这么一来，铁三角就被他打开一个缺口。 葛云和郭林随即身后袭来，段小涯以一敌三，顿落下风，而且被他们占了先机，只能以守为主。 但他焦急之下，自然而然地使出“逍遥游”的身法，斜里一蹿，脚步一颠，竟从葛云和郭林迅捷的掌下躲了过去。 最初的时候，段小涯无法控制体内真气，只有紧要关头才能爆发出来，此刻虽然可以控制，但身法依旧如此，还是要等险象环生的时候，才能使出。 这是因为“逍遥游”不是他自己通过修炼得来，而是脑海神识运动的结果。 刚刚调动出来的身法部分的神识，还没吸纳成为自己的意识，所以运用起来也不能随心所欲，就像新车一样，需要不断的磨合，才能得心应手。 所以，刚才虽然躲过葛云和郭林的攻击，但身法实在太过狼狈，一点没有“逍遥游”的逍遥。 段小涯急急一蹿，喝道：“你们是不是有病？” 莎莎喝道：“把药王鼎叫出来！” “老子说了，我不知道什么药王鼎。” “你别装蒜了，我奶奶的病房装了摄像头，刚才我都看到了。” 段小涯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人会在病房里装摄像头，心中懊悔不迭，他就不该学习雷锋好榜样，没事做什么好人好事？ 莎莎一家都是挖人祖坟的无耻之徒，自然都不是什么好鸟，老蔡头说的没错，他要经历生死桃花劫，每次都死在女人的手里，想想都有一些挫败。 要怪就怪这小花娘，表面看着就像一个假小子，谁知道是个闷骚的主儿。 不知道他对黑丝没有抵抗力的吗？ 三人联手，段小涯虽然武道精进迅速，但也没有把握能够对抗他们，大事不妙，逃之夭夭。 将身一纵，跃出客厅，不料门口涌出二三十条的汉子，手中持着大小不一的洛阳铲，端口磨的极为锋利。 不愧是盗墓世家，就连手下的武器都是盗墓工具。 第446章 一枪在手，天下有我 段小涯面对葛云、郭林、莎莎三人，也就勉强能够应付而已，现在又多了二三十个手下，情况越来越危急了。 无数的洛阳铲向他搠了过来，段小涯使出“逍遥游”身法，侧身穿入两柄洛阳铲的夹缝之中，双手一翻，臂弯直接扣住两个汉子颈部，撂倒在地。 腾身一起，又将一条汉子踹出五米之远，喝道：“有种单打独斗！” 莎莎冷笑：“段小涯，你今天无论如何走不出我的庄园，乖乖束手就擒，免受皮肉之苦。” 段小涯单手撄向一个汉子的洛阳铲，滑过手柄，直接扣住他的手腕，抬起一脚，那人纸鸢一般倒飞出去，段小涯夺了洛阳铲在手，翻身横扫，三条汉子倒地。 段小涯嘿嘿一笑：“莎莎，想留下老子，暗恋老子很久了吧？” “你——”莎莎勃然大怒，到了这个时候，这家伙嘴里还是不干不净。 娇叱一声，抢过一柄洛阳铲，朝着段小涯脑后搠了过去。 段小涯心道，来的正好！ 他就是要激怒莎莎，在场众人，身份最高的人是詹士鸣，詹士鸣离他太远，段小涯从未与他交手，不知这人底细如何，不敢贸然动手。 但想上次桐山别墅拜访的时候，他能将一只茶杯，从茶几上拍到茶几下，就算没有武功，此人只怕还有别的什么门道。 所以，只能选择莎莎，此人身份也是极为尊崇，但和葛云、郭林相比，武功稍逊一筹，擒贼先擒王，只有拿她下手，才有脱身的可能。 莎莎一铲袭来，段小涯急忙转身，手中洛阳铲一架，莎莎的洛阳铲从他脑际擦过，段小涯洛阳铲一摆，撞向她的腰际。 莎莎哎哟一声，跌了一步，段小涯猱身又上，莎莎只有转攻为守，嗒嗒嗒，两柄洛阳铲交了三下，段小涯忽然变招，虚晃一铲，砰的一声，磕飞莎莎手中的洛阳铲。 葛云、郭林叫了一声不好，两边抢了过来。 机会稍纵即逝，段小涯探手去擒莎莎，莎莎手中没了武器，心头一乱，动作便慢半拍，段小涯左手已然扣住她的咽喉，右手洛阳铲一晃，扫倒两个汉子，喝道：“谁敢过来，老子掐死这小娘儿们！” 葛云、郭林顿时立定，郭林叫道：“段兄弟，有话好好说，不要伤了和气。” 段小涯冷笑：“老子跟你哪来的和气？” 郭林面色愠怒，但却不便发作，笑道：“我们不过想借你们的药王鼎一用。” 段小涯冷笑：“塞你母，老子的药王鼎花了六千块从网上淘来的，你说用就用？” 莎莎一愣：“网上淘来的？” “小八婆，给我闭嘴！”段小涯丢了洛阳铲，腾出手来，一记耳光掴了过去。 莎莎大怒：“你敢打我？” 段小涯又给了她一记耳光，莎莎心下又惊又怒，只有忍气吞声，现在她的咽喉被扣，以段小涯的功力，想要捏碎她的喉管，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忽的段小涯脑后一紧，段小涯回头一看，却见詹士鸣拿着一柄手枪对准了他。 詹士鸣微微一笑：“小涯兄弟，你觉得你的手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段小涯忙笑：“詹老头，有话好好说，不要伤了和气。” “你刚才不是说，我们没有和气吗？举起手来！” 段小涯双手缓缓地举了起来，莎莎从他手下脱身出来，啪啪，立即还了他两记耳光。 段小涯嬉皮笑脸：“打是亲，骂是爱，来，多大几下。” 莎莎气的鼻孔冒烟，从未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又狠狠地在他的小腹踹了一脚。 段小涯捂住小腹，嗷的一声，将身一俯，这本来是小腹被踢之后，正常的身体反应，所以詹士鸣也不在意。 但是哪想，段小涯俯身之后，忽然兜转过来，左手一扣，已经扣住他的右手腕脉门，紧接着向下一捋，腕骨脱臼，手枪已在段小涯手里。 段小涯飞起一脚，詹士鸣飞了出去。 段小涯愣了一下，靠，原来没有武功。 段小涯拿着手枪，对准莎莎：“嘚瑟呀，刚才打我是不是？” 莎莎大惊：“段小涯，你别乱来，小心擦枪走火。” 段小涯嘚瑟不已，一枪在手，天下有我，高科技就是高科技，可比拳脚来的有用的多，他的拳头再快，也快不过子弹。 对方可以挡他的拳头，却不敢挡他的子弹。 段小涯喝道：“自己打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你——” “打不打？不打老子开枪了！”段小涯暴怒，他从来没玩过枪，现在拿枪在手，心里无比兴奋，恨不得当场试验。 莎莎气的不行，只能在面颊上拍了两下。 段小涯大怒：“叫你打自己两个大嘴巴子，不是让你摸两下的！能不能别糊弄群众，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莎莎柳叶眉微微蹙起，这家伙说话风格，真的让她无力吐槽，竟然还能扯到群众上去，也没谁了。 “你打不打？不打老子帮你！”段小涯上前一步。 莎莎急忙一退，掴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心里委屈不已，暗骂：王八蛋，不要落在老娘手里，否则让你不得好死！ 段小涯满意地点头：“嗯，刚才你踹老子一脚，老子也要踹你一脚，你给我站好，老子要踹你。” 莎莎一再受到侮辱，愤怒无比：“段小涯，你还是一枪打死我吧。” 郭林大惊，他是莎莎的老仆，护主忠心，忙道：“小涯兄弟，你要出气，尽管找我。”段小涯手中有枪，而且正对莎莎，他也只能委曲求全。 段小涯无法无天，他也真怕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 但其实，段小涯倒也不会真的把人打死，毕竟作为一个医者，把生命看的比谁都重要，但是作为一个武者，把人打残了，这还是可以有的。 反正身负绝世医术，高兴了还能把人治好，不高兴就让人多疼几天。 段小涯望向郭林：“你想替她挨枪子？” 郭林面露难色，他本想替莎莎挨他一脚，哪想这小子直接就要动枪，一时倒也不敢说话。 第447章 第一次用枪 段小涯拿着手枪在手，莎莎手下一群喽啰都不敢靠近他，葛云和郭林则在暗暗戒备，现在段小涯的枪指着莎莎，要是出了任何一点意外，谁也负责不起。 段小涯得意洋洋，笑道：“小花娘，乖乖站好，让老子踹一脚，老子踹的爽了，可以饶你一条性命。” 说着，朝着莎莎缓缓地逼近，莎莎心头也有一些紧张，毕竟和段小涯相处这么久，知道这家伙的性格，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郭林看着段小涯扳机的手指已经微微扣动，大吃一惊，急忙扑了过去，段小涯反手就是一枪，砰的一声，差点没把郭林吓尿了。 忽听哎呀一声，郭林身后站在台阶上的葛云惨叫不已，跌坐在地，右大腿已经鲜血直流，茫然不解地望向段小涯，他到底做什么了，他就朝他开枪。 莎莎面如土色，又有一些不可思议。 段小涯尴尬一笑：“歹势歹势，第一次用枪，葛大爷，对不住哈，误伤了你。” 葛云欲哭无泪。 郭林虚惊一场，但也不敢靠近段小涯。 段小涯望向莎莎：“站好喽！”忽的抬起一脚，直接就往莎莎小腹踹去。 莎莎本来已经做好被他踹一脚的准备，毕竟这家伙真的敢开枪，她虽性格刚烈，但这笔账还是会算的，被踹一脚，总比被他开枪打死要强。 但是段小涯脚在半空，却又收了回来，笑道：“这一脚先记下，现在开车带我离开，否则老子一枪崩了你！”段小涯直接把枪顶在她的脑门。 莎莎一个姑娘，此刻若说没有一点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但仍镇定地道：“段小涯，你先把枪放下，我去提车。” “当老子傻吗？”段小涯推着莎莎就走。 现在葛云右腿中枪，虽无性命之虞，但到底是丧失了战斗之力，莎莎又被段小涯挟持，唯一能打的只有郭林，段小涯也不放在眼里。 推着莎莎上车，段小涯不会开车，只有挟持莎莎一起，拿枪对准着她：“开车！” 莎莎无奈，只有发动引擎，问道：“去哪儿？” “梧桐街。” “干嘛？” “要你管？”段小涯骂骂咧咧。 莎莎只有老老实实把车开出庄园，郭林吩咐手下先把葛云扶进客厅，又向詹士鸣请示，接下来该怎么办。 太阳阁脚下的一片地方，除了莎莎的庄园，也没几户人家，公路没有车辆，詹士鸣如果派人跟随，必然会被发现。 但是为了莎莎的安全，还是要派一辆车跟在身后。 段小涯优哉游哉地点了一根香烟，但从倒车镜里看到一辆黑色奔驰跟在身后，对莎莎道：“后面是不是你的人？” “不是。” “你以为老子会相信吗？让你的人滚蛋，要是跟着老子，老子只有毙了你了。” 莎莎平生第一次被人这么威胁，怒道：“段小涯，你有种杀了我！” 段小涯拇指一跷：“有骨气，是条汉子。” “你才汉子呢！” “没错，我就是汉子，你是女汉子。汉子碰见女汉子，惺惺相惜，总要做点什么的。你不是不怕死吗？” “你——”莎莎又惊又怒。 “让后面的车滚蛋！”段小涯高声一喝。 莎莎无奈，只有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跟踪的人正是郭林，莎莎道：“郭伯伯，你先回去吧，没事的，我能应付。” 过了不久，段小涯从倒车镜看，那辆黑色奔驰果然没有跟来，笑道：“小花娘，你刚才不是挺凶的吗？你现在倒是凶一个给我看看？”段小涯肆无忌惮地伸出安禄山之手。 莎莎惊慌失措，躲闪不已，但她此刻正在开车，剧烈地打了一下方向盘，砰的一声，段小涯身体一歪，脑袋撞到车窗。 段小涯大怒：“小花娘，你活的不耐烦了？” 莎莎红着眼眶瞪他：“段小涯，你算什么男人？欺负一个女人有意思吗？” “废话，男人天生就是为了欺负女人，男人欺负男人有意思吗？” “你——” 段小涯冷笑：“就许你们女人欺负男人吗？刚才你可没少打我，现在落在老子手里，你又拿出女权主义那一套吗？” 莎莎闷声不语，过了一会儿，车子驶入梧桐街，停在水琳琅的门口。 段小涯先给水琳琅打了电话，水琳琅正好在家，开门出来，看到段小涯拿着一柄手枪，押着一个打扮利落的女孩儿下车，一时云里雾里。 水琳琅见他手里拿枪，也怕被人发现，急忙放了他们进去，把门关了起来，道：“夫君，出什么事了？” 段小涯冷笑：“这小花娘设计要夺我的药王鼎，嘿嘿，被老子绑架过来了。” 水琳琅心头一惊，药王鼎的事情泄露，此事非同小可，望了莎莎一眼，道：“你怎么知道这世上有药王鼎？” 莎莎冷哼一声，扭头不语，神情极其傲慢。 段小涯大怒：“我家娘子问你话呢！” 莎莎莫名其妙，这年头怎么还有人以“夫君”和“娘子”作为称谓？ 段小涯见她不语，当着水琳琅的面，他也不便对莎莎动手，他虽没有不打女人的规矩，但在水琳琅面前，还是要表现一些绅士风度。 只有自己对水琳琅大致说了一些情况，莎莎以及詹士鸣处心积虑地想要得到药王鼎，刚才又是如何设计他的，等等。 水琳琅得知莎莎和詹士鸣的关系，黛眉微蹙，詹士鸣是什么人，她是清楚的。 如今药王鼎被他盯上，段小涯的处境可就相当危险了，问道：“莎莎小姐，你们拿药王鼎，到底想做什么？” 莎莎倔强无比，依旧不言不语。 水琳琅微微一笑：“莎莎小姐，你再不说话，那你就别怪我的手段了。”右手一动，指尖闪烁一点金光，朝着莎莎胸口弹了过去。 莎莎立即觉得胸口犹如火烧一般，就像那种烧红的钉子，在她胸前乱钻，钻心的疼，痛不欲生，忍不住痛叫出声，急忙伸手去抓胸口。 可是那种灼痛在她体内，她根本就没办法消除苦楚，疼的就在地板打滚，叫道：“我说，我说！” 段小涯暗暗吃惊，乖乖，他这老婆到底还有多少古怪的法门，看来他霸王硬上弓的计划是不敢实施了，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448章 玄武定 水琳琅手中掐了一个指诀，朱唇翕动，念了两句密语，一点金光便从莎莎的胸口飞了出来，落到水琳琅的手心，瞬间消失不见。 段小涯不明觉厉：“娘子，这是什么？” “金甲虫。” “是一只虫？”刚才的金光来去迅速，段小涯根本没看清楚，以为是一道光，其实是一只身体能够发出金光的甲虫。 可是能够瞬间钻入人的肌理，而且不留痕迹，实在太过诡异。 莎莎惊恐地望向水琳琅，她知道这一次是遇到高人了，水琳琅的道行明显是在段小涯之上，而且修炼的远不止武道一门功课。 水琳琅眸光如雪，清清浅浅地望向莎莎。 莎莎对她极为敬畏，只有说了祖母的病情，需要药王鼎救她性命。 段小涯插嘴说道：“娘子，她奶奶的病十分古怪，看起来像是中邪了似的。”继而又将莎莎奶奶的病叙说一遍。 水琳琅略一沉吟，望向莎莎：“你奶奶可是修炼武道之人吗？” 莎莎怔怔颔首：“是，我奶奶修炼的是道家的武道，他曾遇到一个武当山的高人，教她一些法门，主要以养生为主，但没什么杀伤力。” “你知道她修炼的是什么法门吗？” 莎莎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她练功的时候都在静室之中，不许旁人打扰。” “血气运行正常，却又没有呼吸，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奶奶修炼的是道家内丹术中的蛰龙睡丹动，以睡来炼化内丹。” 段小涯一怔：“睡觉也能练功吗？” 水琳琅见他面露喜色，心中颇为无奈，知道这家伙生性散漫，不肯下苦功去修炼，如果能在睡觉的时候提高功力，绝对是他懒癌患者的福音。 其实，他得到妙僧的神识，已经比旁人省去了好几百倍的心力，通常武者会把武道分为三个境界，皮肉境，筋骨境，气息境，这些境界都比较常见。 但不是说这些境界是一重接一重的，它们之间没有等级之分，可以三个境界一起修炼，但必须调节得当，否则容易走火入魔，所以正规门派，都会讲究循序渐进。 要练武，就要先学会挨打，这是一般门派的古训，修炼的其实就是皮肉境和筋骨境，否则内息修炼再強，被人打了一拳，你的骨头就断了，那也白搭。 而且，身体是承载内息的载体，两者是相辅相成的，否则身体承受不了猛烈的内息，只会走火入魔。 莎莎的奶奶，修炼的就是气息境，气息分为两种，一种是外息，就是我们常人的呼吸，修炼吐纳之后，可以闭气很久，境界提升之后，就会转为内息。 也就是说，不再依靠口鼻呼吸。 但是除了这三种境界，还有血髓境和意识境，这是普通武者穷极一生，都无法触及的境界。 可是段小涯从一开始，就已窥入这两个境界，他的九阳之血，天生属于血髓境，炼血化髓，驱邪避魔。而妙僧传授给他的神识，就是属于意识境，水琳琅的入梦术，也是属于意识境。 这五个境界，理论上完全可以一起修炼，但这需要个人的根器决定，就像每个人的性格不同，他所适合从事的职业就会不同，每个人的身体，也都是有性格的，按照身体性格的不同，修炼不同的境界。 但是毋庸置疑，越到最后的境界，修炼也就越加困难，可能皮肉境和筋骨境已经修炼到七八个阶位，但气息境只有一二个阶位。 尤其血髓境和意识境两种境界，肉体凡胎的根器，根本无法窥入门庭。 段小涯得天独厚，自然是不消说的，主要因为太懒，体内拥有巨大的宝藏，却不肯动手去挖掘。 水琳琅对他虽然无奈，但也并不苛求，打趣着说：“你也想睡觉练功吗？” 段小涯忙不迭地点头。 水琳琅微微一笑：“这等睡功，都是需要入定才能练就，它是假借睡卧而炼内丹，采精神以为药，取静定以为火。你的性格，静定的住吗？” 段小涯默然不语，他沉默倒不是因为觉得静定很难，而是根本就没听懂。 但他不肯露乖，免得被水琳琅看了笑话，故作深沉，拖着下巴沉吟不已。 莎莎看出水琳琅是个极有本事的人，说不定可以救醒她奶奶，问道：“这位姐姐怎么称呼？” “我叫水琳琅。” 段小涯急忙补了一句：“是我老婆。” 莎莎一愣，水琳琅秀脸就先微微泛起红晕，但她确实是在师父尊像之前，和段小涯一个头磕在地上，名义上确实是段小涯的妻子，倒也不便反驳。 莎莎心里想着，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但这话却没说出口，望向水琳琅：“水小姐，你是不是有办法救醒我奶奶？” 水琳琅淡淡地道：“这很简单，回去之后，你拿两团棉絮，把你奶奶耳朵塞住，再拿胶布密封，她说不定就能醒了。只不过，她醒来之后，势必会怪你，让她一场修行，毁于一旦。” 段小涯奇怪地道：“把他耳朵塞住，就能救醒她奶奶吗？” 水琳琅微微颔首：“她奶奶既然师承武当高人，如果我所料不错，修炼的应该就是武当的‘玄武定’。” “玄武大帝就是在武当山得道成仙，难道这‘玄武定’和玄武大帝有着什么关联吗？”段小涯做沉思状，水琳琅博学多才，他是一万个也及不上的，但终究是个爷儿们，他也不能在一个小娘儿们……呃，水琳琅的意识都五百岁了，应该是老娘儿们，他不能在一个老娘儿们面前显的太无知了。 好不容易知道一个典故，他自然要拿出来卖弄了。 水琳琅知他卖弄，但也不愿打击他，适当地给他一些赞美：“嗯，夫君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呢。” 段小涯立即嘚瑟起来：“那是，否则我怎么做你老公呢？” 水琳琅微微一笑，又道：“这‘玄武定’其实就是龟息功，明代《脉望》里说：牛虽有耳，而息之以鼻；龟虽有鼻，而息之以耳。也就是说，龟息功不是靠口鼻来呼吸的，而是靠耳朵来呼吸的的，呼吸细长，纳气久闭。莎莎小姐的奶奶，能够两年半不醒，这一份功力倒也叫人可敬。” 她嘴里说的可敬，但也不过是谦词而已，修炼龟息功分为潜心、潜息、真定、出定四个步骤，她可不信一个凡人能够两年半“真定”不出，想必中途“出定”，无人得知而已。 第449章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水琳琅的述说，未免让莎莎不可思议，弱弱地问：“水小姐，你说我奶奶是靠耳朵呼吸，我如果堵住她的耳朵，她会不会窒息？” “耳朵被堵住了，呼吸自然就会转到口鼻，自然而然，她就能出定了。不过，这也确实有一定的危险程度，出定之时若不小心，很有可能就会坏了她的修行。” “有没有其他让她出定的方法？”莎莎既然知道，奶奶不是生病，而是入定，倒也稍微安心下来。 “是有常规的办法，不过有些麻烦。每个人的双手，都有二十二处关窍，每只手十一处关窍。关窍和人体的穴位一样，都是按着每天的时辰开阖运转。” 接着，水琳琅说了法门，若在子时，就掐双手无名指根部关节，若在丑时，就掐双手中指根部关节，若在寅时，就掐双手食指根部关节，若在卯时，就掐食指第二处关节，若在辰时，就掐食指第三处关节…… 莎莎怕记不住，又拿手机录音下来，道：“水小姐，真是谢谢你了。” 水琳琅淡淡地道：“我是念在你一片孝心。不过我警告你，别打药王鼎的主意，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说罢，水琳琅双手变幻莫测，打了一个结印，十根白皙的玉指周围，隐约可以看见金色的阴符浮动，莎莎尚未反应过来，那些阴符已被水琳琅打入她的体内。 莎莎惊恐万分：“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别再打药王鼎的主意，否则你会死的很惨。还有，我不喜欢被外人打扰，我不管你们是谁，不要再我家门口出现。只要做到这两点，你才能安心走完你的人生。这就请吧。”水琳琅冷若冰霜，眉宇间隐隐透着一股威严。 莎莎忐忑不安，但却一句话也不敢说，水琳琅在她面前，仿佛就是天人一般的存在，让她心存敬畏，先前的傲慢和倔强，完全被她击的粉碎。 莎莎微微朝着水琳琅鞠了一躬，慌慌张张地开门离去。 段小涯惊叹：“娘子，你太牛了，这小花娘怕你怕的要死。” 水琳琅微笑：“你以武力征服她，她可以理解你的形式，但我的形式，她理解不了，所以就会加深她的恐惧。人对未知的事物，总是充满好奇和恐惧，这是人之常情。 ” “你确定她会不再打药王鼎的主意了吗？” “这我不敢保证。但是夫君，药王鼎既然已被外人知晓，留在你身边只怕不安全了。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现在它只会给你带来危险。” 段小涯愤愤地道：“我也没想到会被这小花娘设计了。” “他怎么忽然把药王鼎带到城里？” 段小涯轻轻一叹：“我是来为两个孩子治病。”说着，又把福利院烧伤的两个孩子的事说了一遍。 水琳琅暗暗颔首，这家伙虽然行事很不靠谱，但总算古道热肠，师父没有看错人。 说着，段小涯打开背包，把药王鼎和伏羲九针拿了出来，道：“娘子，这两件宝贝都放在你这儿吧？” 水琳琅一愣：“药王鼎也放我这儿吗？” “是，药王鼎放在我身边已经不安全了，你的本事比我高，放在你身边安全一点，这件宝贝充满神奇力量，倘若有人拿它去做坏事，后果不堪设想。” “你……就不怕我把药王鼎据为己有吗？”药王鼎有多强大，她和段小涯都知道，他竟然肯把这么大的一件宝贝放在她这儿，可见对她是极为信任了。 段小涯心想，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若不花点本钱，又怎么抱得美人归，做男人就要有个男人的样子。 段小涯大方地道：“你是我老婆，我的就是你的，咱们不分彼此。” 水琳琅心下感动，将手里的伏羲九针递到他的面前：“这个给你。” 段小涯一愣：“这不是小和尚送给你的吗？” “我师父也算是你半个师父了，你就别叫他小和尚了，未免显的太不尊重了。”水琳琅有些微微地嗔怪，毕竟妙僧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极为重要。 “那我叫他小秃驴好了。”段小涯戏谑地道。 水琳琅俏脸瞬间放了下来：“夫君，如果你再出言侮辱家师，以后咱们也不必再见面了。” 段小涯心里极度不爽，他老婆心里挂念着小和尚，竟然把小和尚看的比他还要重要，让他情何以堪？ 不过恼怒归恼怒，段小涯倒也不忍惹她生气，否则真的一刀两断，他又一千个一万个的舍不得，水琳琅可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了，那些影视明星在她面前，也都黯然失色。 为了长远的计划，段小涯只有陪着笑脸：“好了好了，是我不对，娘子，你就别生气了，生气的女人容易变老。”但想，这句话在水琳琅这里好像是多余了，她都五百多岁了，也不见老，不知到底怎么做到的。 水琳琅缓了口气：“夫君，刚才对不起，是我态度不好。不过，你也知道，我对师父一向敬重，我希望你也和我一样。” “我也很敬重他。” “那就好。” 她又把伏羲九针推到他的面前：“这是当年师父送我的礼物，这是上古医针，是经过师父无上慈悲大愿加持过的。以后，你就替我保管吧？” 段小涯嘿嘿一笑：“娘子，我送你药王鼎，你送我伏羲九针，我们算不算是交换定情信物？” 水琳琅螓首微垂，小声地道：“你别瞎说。” “咱们不是夫妻吗？交换一下定情信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你又何必害羞呢？不过，我还挺喜欢你害羞的样子，可得劲了！”段小涯洋洋得意。 水琳琅就更加地难为情了，她的人生阅历极其丰富，本来对于男女之事，已然看的很开。可是自从和段小涯拜堂之后，情感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她怕有一天，真的会爱上段小涯。 因为现在每当遇到他打趣或者调戏，她仿佛又找回了那一份似乎被尘封了好久的悸动。 她虽意识很老，但身体却很年轻，爱情是一场化学反应，是靠体内的性激素决定的，一个年轻的身体，性激素正值旺盛的时候，所以她对爱情的反应，和一般的姑娘没有多大的区别。 身体永远是最诚实的。 第450章 娘子，你是外星人吗？ 水琳琅害羞的时候，粉颊生辉，要比平日冷若冰霜的模样，更多出了几分娇媚的韵味，段小涯心潮澎湃，忍不住就将她搂在怀里。 正要进一步行动，水琳琅忽然微微挣开了他，带着几分羞涩，柔曼地道：“夫君，我们……我们还是以礼相待的好。” 段小涯欲哭无泪，我塞你全家女性同胞哇，夫妻之间还要以礼相待，人类如何才能繁衍生息？ “是呀，我就是要和你以礼相待，周公之礼哇！”段小涯嬉皮笑脸。 水琳琅看着段小涯张牙舞爪的样子，警惕地退了一步，道：“夫君，咱们还是谈一谈魏长山的事吧？” 提到魏长山，段小涯立即收起放肆的心思，毕竟魏长山的事，比起他的男女之欢，重要的多，点上一根香烟，叹道：“魏长山现在应该在县里，县里两家医院的血库被盗，估计和魏长山脱不了关系。” “夫君，这些天难为你了。” “这也是我自己造下的孽，我需要负责的。” “自从魏长山的事情发生之后，我走遍了南方各省，寻求高人指点，现在终于有些眉目。”水琳琅早知魏长山的血咒黑煞没有那么容易破解，所以段小涯在抓魏长山的时候，她也没有过多地插手，权当让段小涯历练了。 其实，就算抓住魏长山，段小涯也无法破解他体内的血咒黑煞，虎威石虽然有着破煞的功效，但被血咒加固的煞，虎威石的等级稍微弱了一点，破解的可能小了一些，必须要用龙亶石。 但这世间能够见到龙，已经需要极大的机缘，何况是龙亶石？简直是不可实现的事。 “噢，娘子，你有什么办法吗？” 水琳琅右手一摊，掌心一点金光浮现，一只金光闪闪的小甲虫钻了出来，这一次金甲虫静止不动，段小涯看的清清楚楚，只有拇指头大小，有些像金龟子，六足，两只触角，头上还有一只镰刀状的触角。 “这不是刚才的金甲虫吗？” 水琳琅微微颔首：“这金甲虫是我花了七七四十九天炼出来的，正是血咒的克星，只要破了血咒，然后再以虎威石破煞，魏长山才有恢复正常的可能。夫君，虎威石还在吗？” 段小涯已经虎威石挂在颈上，从衣里拿出来：“还在，我没还给丁橙。” “你已试过虎威石了吗？” “试过，可是魏长山还是给跑了。”段小涯有些惋惜，要不是邬小梅那个老娘儿们阻挠，说不定早就抓到魏长山了。 “跑就跑了吧，虎威石会对他的煞气起到作用，可是虎威石的灵气，一旦和他的煞气在他体内交锋，魏长山的身体未必受的了。就算虎威石的灵气最终占了上风，煞气冲破血咒，散了出来，魏长山必然也会变成废人。” 段小涯想起当时使用虎威石的情景，确实正如水琳琅所说，可他自恃药王鼎在手，就算魏长山被两股气流激战之时，震的筋脉尽断，也有办法让他恢复。 也因此，没有顾及魏长山的痛苦，权当下了一剂猛药。 水琳琅收起金甲虫，道：“夫君，今天我跟你一起回县里。” 段小涯大喜：“好呀，有你帮忙，魏长山一定手到擒来。” “这些天，我因为在炼金甲虫，所以一直没有帮忙，让你一个人辛苦，你没受什么伤吧？” 段小涯笑道：“我有药王鼎在手，不管什么伤，也都能好。” 水琳琅放心下来，又走到厅前的一面墙壁，把右手伸到指纹识别器，墙壁向后一退，出现一个地下密室。 段小涯上次已经进过地下密室，里面供奉着妙僧像，他和水琳琅就在妙僧像前拜堂成亲的。 段小涯跟在身边，盯着妙僧像，现在越看越不顺眼，不守清规戒律的小秃驴，勾搭他老婆，让他情何以堪？ 不过回头想想，他这个老婆貌似也是他拿言语诓过来的，骗她说是妙僧把她许配给他，所以水琳琅才和他拜了堂。 水琳琅烧了六根线香，拿了三根给段小涯，段小涯心不甘情不愿，随着水琳琅拜了拜，把香插在香炉之中。 然后，水琳琅拿着药王鼎，向妙僧像祝由一番，大意是说要将药王鼎藏在他的神像之中。 段小涯正在诧异，打量妙僧白玉打造的雕塑，打磨的极为光滑，一条缝隙也没有，也没看到什么机关，怎么能藏东西？ 结果，妙僧像的胸口忽然一道金光穿了出来，出现一个金光闪闪的窟窿，水琳琅把药王鼎放了进去，继而金光消失，胸口闭合。 水琳琅又打了一个五色莲结印，封印起来。 段小涯目瞪口呆，怔怔地望向水琳琅：“娘子，你是外星人吗？” 水琳琅温柔地说：“夫君，你别害怕，我不是外星人。” 两人出了地下密室，接着段小涯把伏羲九针放入黑色背包之中，水琳琅念及往事，黯然神伤好一阵子，也不知道师父现在怎么样了。 “娘子，走吧？”段小涯回头望她。 水琳琅轻轻颔首，随着段小涯一起出门，又到车库提了一辆保时捷911出来，段小涯坐到副驾驶座，两人随即来到苍城。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水琳琅问道：“夫君，你在县里可有住处？” “有呀，不过……”段小涯想到家里还有一个南宫薰，按照世俗的想法，谁也不会让老婆知道家里住着另外一个女人，虽然水琳琅超凡脱俗，而且一贯也不在意他有多少女人，甚至一再地想要把他推给别的女人。 但段小涯还是想在她面前装情圣，否则水琳琅如果真有一天对他产生好感，却也不敢把心交给他了。 水琳琅善解人意地道：“如果不方便，我去住酒店。” 段小涯忙道：“方便，怎么会不方便呢。” 然后他让水琳琅把车开向朝阳小区，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待会儿该怎么和她们两人相互介绍呢？ 不过，水琳琅都已见过方凝，两人表面看着似乎也没什么矛盾，再让她多见一个南宫薰，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第451章 表妹 打开房门，段小涯请了水琳琅进去，正在阳台收衣服的南宫薰走了出来，看到段小涯带了一个女人回来，神色微微一愣。 南宫薰自认容貌和身材都属一流，但是一见水琳琅之后，顿生自惭形秽之感。 长的好看的女人，其实外表能难断出一个输赢，拼到最后，拼的都是一份气质。 但是南宫薰的气质，比起水琳琅，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毕竟南宫薰出身风尘，虽然不是服务大众的小姐，但也属于服务私人的小姐，她是被洪爷当成一件礼物，送给段小涯的。 虽然装逼的时候，也能装出几分大家闺秀或者名媛淑女的气质，但长期和段小涯相处，总是绷不住的。这就像姜萌一样，段小涯让她家长会扮一回良家，那是可以的，但每天都让她这样，那会很累。 因为谁也不能掩藏自身的气质，每天都在伪装。 南宫薰也不能，一个被风尘污染的女人，外表打扮的再清纯，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味道。 也只能欺骗一下没接触过女人的新手，根本瞒不了经验丰富的老司机，看到电视上各种号称不老的女神扮嫩，是不是有种想吐的感觉？没错，即使保养的好，打扮稚嫩，但是那一股气质却总让人觉得不和谐，别扭。 此刻，段小涯有些紧张，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给两个人介绍，总不能告诉水琳琅，南宫薰是他的姘头吧？ 他虽一向无耻，但大抵还是不敢在水琳琅面前这么无耻。 水琳琅神色淡淡，朝着南宫薰象征性地点了下头：“你好，打扰你了。” 南宫薰忙道：“不会。” 又望向段小涯：“小涯哥，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段小涯道：“她是我老婆，水琳琅。” 南宫薰讶异无比，她从不知道段小涯已经结婚了，而且竟是这么天仙级别的老婆，怎么看，两个人的气质怎么不搭。 何况，这家伙还把老婆带到家里，这绝对是作死的节奏哇！ 胆子再大，也不能大的这么离谱吧？ 南宫薰心下忐忑，水琳琅不会是来捉奸的吧？ 南宫薰道：“你好，我叫南宫薰，我是……小涯哥的表妹，暂时寄住在这里。” 段小涯暗暗竖起拇指，机智，太机智了。 水琳琅也不拆穿他们，道：“夫君，晚上我睡哪儿？” 段小涯笑道：“自然是和我一个房间。” “我今天例假，不便和你同房，怕冲撞了你，不吉利。”水琳琅四两拨千斤地拒绝，但又不伤段小涯的颜面。 南宫薰道：“要不，嫂子，晚上咱们一起睡吧？”家里只有一个主卧，和一个客房，今晚她是不能和段小涯同房了，如果水琳琅不和他一起睡，就只能和她一起睡了。 段小涯心里不满，这女的是来拆台的吗？ 结果，水琳琅道：“我不习惯和别人同房。” 段小涯拉着水琳琅走到一旁，央求地道：“娘子，事急从权，表妹在家呢，我们分房睡像个什么样子？咱们可是一个头磕到地上的夫妻。” 水琳琅眸光潋滟地望着他：“夫君，我希望你清楚，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段小涯一阵气馁，又道：“要不，我不碰你就是了，我打地铺，你睡床上。我只是想，起床睁开眼睛的第一眼，能够看到你。”后半句话说的极其装逼，语气也带着淡淡的忧伤和无奈。 水琳琅心里也觉得愧疚，她五百年的岁月，四百多年都受封建思想的影响，夫为妻纲的思想根深蒂固，她和段小涯是在妙僧像前拜堂成亲的，按照古代的思想，不论和段小涯有没有真实的爱情，都已经是段小涯的人了。 她一直不让段小涯碰自己，已然觉得过意不去，何况现在他还软言相求。 沉默半晌，水琳琅道：“那好，不过你自己答应的，不许碰我。” 段小涯笑道：“你的修为那么高，我想碰你，你给机会吗？” 水琳琅想想也是，就没再多言，随着段小涯走进主卧，水琳琅也不忍让段小涯打地铺，道：“今晚我打地铺，夫君，你睡床上。” 段小涯忙道：“这怎么行呢，哪能让你一个女孩子打地铺呢？” “没关系的，我冻不着。” 段小涯坚持地说：“不行，我是你老公，你得听我的。” 水琳琅心里涌出一股暖意，盈盈注视段小涯一会儿，心想此人虽然粗俗鄙陋，但到底像是一个男人，轻声道：“夫君，你……你其实没必要对我那么好的。” “我只盼有一天，你能明白我的好。”段小涯又开启了装逼模式，执住她一双白玉般的手，深情地凝视。 要在从前，这些恶心的话，他一句也说不出口，但对水琳琅，却自然而然地说出了口，仿佛他的心里真就这么想的似的。 水琳琅眸光低垂，轻轻从他手里抽出了手，走到衣柜前面，打开要找地铺，结果看到大半个衣柜都是女性的衣物，其中还有很多私密的衣物。 段小涯的衣物很少，只有一两套而已。 段小涯急忙解释：“表妹房里没有衣柜，她把衣服都放我这儿了。” 水琳琅明眸婉转，望他一眼，微笑：“好了，你不必瞒我，我不介意的。” 段小涯嘿嘿一笑，心里感觉无比的挫败，她是不介意，还是根本就没把他当一回事？ 娶了这么一个老婆，大部分男人应该都会觉得死而无憾了，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可是他根本就不能碰这一支红旗哇！ 段小涯欲哭无泪，就见水琳琅已经拿出竹簟和薄被，在床下的地板打了一个地铺，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两个枕头，对着段小涯微笑不语。 这微笑已经十分明显了，两个枕头，说明是两个人一起睡的，段小涯一点准备工作都没做，又怎么能瞒得住她？ 水琳琅拿了一只枕头，放在地铺，笑道：“夫君，还是我睡地铺吧？” 段小涯怕她抢了地铺似的，急忙躺了下去，道：“我睡地铺，你睡床去，听话！” 水琳琅不禁莞尔，也由着他了，心里却暗暗叹息，也不知师父为什么会把她托付给段小涯，难道他老人家是有什么深意吗？ 第452章 纱由美之死 熄灯之后，段小涯辗转反侧，耿耿难眠，好几次想摸上床去，可他又鼓不起勇气，他对女人从来就没有这么怂过，水琳琅是第一个。 水琳琅虽然对他相敬如宾，但她的性子却比一般的女人清冷的多，真要逼着她翻脸，那可得不偿失。 女神同房，却是一个床上，一个床下，那种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只能遵从毛爷爷的教导：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三天。 每天，段小涯和她一起追查魏长山的线索，可是这些天魏长山没有出来作案，估计盗的血袋可以让他度过很长一段时间。 苍城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人海茫茫，想要找一个人着实不易，警方也在找他，说不定他是有意藏匿起来。 这一天晚上，两人又在一家医院附近守了半夜，一无所获，段小涯关心地问：“娘子，你饿不饿？要不咱们去吃点夜宵吧？” 水琳琅的修为很高，懂的采气养生，不吃不喝三天，她也不会有饥饿之感，但段小涯毕竟和自己不同，长时间滴水不进，身体过度消耗，对他总非好事，于是轻轻点头。 段小涯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两点，各处的小吃都已打烊收摊，只有一些夜店还在营业，但水琳琅喜欢清静，夜店嘈杂，只怕会让她不自在。 两人走了一程，到了源记门口，老板娘源织香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正要准备关门，看到段小涯，主动打了一声招呼：“雷先生，好久不见。” 水琳琅奇怪地望向段小涯：“你不是姓段吗？” 源织香美眸含笑：“原来阁下姓段，为什么要对我隐瞒真姓？” 段小涯：“咳咳，我姓段不错，但我也是雷锋，专做好人好事。” 源织香：“那我是叫段先生，还是雷先生？” 段小涯笑道：“你还是叫我小涯吧，别叫我先生，我老婆在这儿呢，我怕她误会。” 水琳琅神色略有一些不自然，可她没说什么，相处这么久，她也知道段小涯的性格，就是嘴巴有时候挺欠的，好开一些玩笑，其实心里倒没什么恶意。 源织香望向水琳琅，笑道：“尊夫人真是漂亮。” 水琳琅淡淡地道：“过奖。”她在外人面前，总是冷若冰霜，保持一般的礼节而已，没有多少热情。 源织香开门做生意，阅人无数，也看出了水琳琅的性格不好相与，只对段小涯道：“小涯阁下，请里面坐。” 段小涯来过源记几次，知道此处环境清幽雅致，而且此刻没有什么客人，也不会太吵，于是就带水琳琅随着源织香进去。 到了一个雅间，两人坐下，过了一会儿，源织香亲自端了酒菜上来，笑道：“两位慢用，我就不打扰了。”退了出来，又径直出来，到了楼上去找夜孤星禀报。 段小涯给水琳琅倒了一杯清酒，道：“娘子，你尝一尝，这里的酒不错的。” 水琳琅谢过，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显的有些不大自在，道：“夫君，你有没有觉得此处有些古怪？” “嗨，这是小鬼子开的店，和咱们华夏自然有些不同。”由于抗战的历史因素，当地十分排斥岛国文化，岛人想要进入当地发展，极其困难，更不可能大行其道地宣传他们的文化。 所以，段小涯以为水琳琅没有来过岛国料理店，才会觉得格格不入。 水琳琅轻轻摇头：“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说的是什么？” “我也说不明白。” 一个人在一个岗位久了，自然而然就会伸出所谓的职业第六感，这是一种职业经验，比如一个医生，没有进行问诊之前，他也能大抵判断这个人哪里出了毛病，一个老警察看到一个小偷，就算他不是在作案，也会觉得这个人形迹可疑。 但是这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水琳琅倒也说不清楚。 两人吃着，仍有一个艺妓过来表演，段小涯挥了挥手，让她出去，他就见不得从《聊斋志异》跑出来似的岛国艺妓，脸上敷的白粉不仅能够吓人，而且还能吓鬼。 艺妓微微躬身，踩着碎步倒退，段小涯又忽然叫住她：“你不会是纱由美吧？”因为艺妓化妆太过，完全覆盖本来面目，段小涯也瞧不出来是谁，只觉得身形有些相似。 艺妓摇了摇头：“我叫邢薇，纱由美今天休息。” 段小涯听她的姓名，知道是华夏人，而且还是本地口音，不禁生出一股鄙夷和嫌恶的情绪，好好的女孩儿，非要去扮什么女鬼子，真是辱没祖宗。 但忽然又想到梦落，梦落当时也是在源记扮艺妓，说不定邢薇也是生活所迫，生活把人逼到堕落的境地，于是段小涯没有恶言相向。 邢薇又道：“如果你想纱由美过来表演，我可以去请她过来代班。” 段小涯虽然觉得纱由美这小花娘挺可爱的，偶尔让她来抠一抠脚，倒也挺惬意的，但此刻水琳琅在场，倒不便让另外一个女孩儿出现，挥了挥手：“不用了，你下去吧。” 邢薇打开障子门，退了下去，忽听一个女仆惊叫地跑了进来，邢薇惊慌失措，问道：“还有客人在呢，你鬼叫什么，要是让老板娘知道了，非要炒你鱿鱼不可。” 女仆上气不接下气：“宿舍……宿舍楼下……纱由美……她……她……” “纱由美怎么了？” “被人杀死了。” 邢薇惊了一下，道：“快去找老板娘。” 雅间之内，段小涯和水琳琅听的明明白白，霍然起身，赶了出去。 源记的员工宿舍，就在料理店的后方胡同，这里的居民大多迁移别处，剩下的老房子都租出去，所以源织香为了员工方便上班，在此租了一排老房子，作为宿舍。 段小涯曾听纱由美说过，系列奸杀案的第九个死者，就死在这条胡同。 两人出来，迎头撞见源织香，也顾不及打招呼，还有几个员工，慌慌张张地出了后门，朝着胡同迅速赶来。 第453章 凶手出现 这条胡同，取名后街胡同，因为源记前面的街叫前街。 前街要比后街热闹许多，何况是在深夜凌晨三点左右，后街根本没有行人，上次的命案就发生在这条街上，所以很多人家都搬走了，晚上更加不敢有人出来瞎溜达，所以后街胡同异常的冷清。 纱由美就死在胡同口，旁边就是源记员工的宿舍。 很多平日与纱由美交好的员工，当场失声痛哭。 段小涯双拳紧紧地攥在一起，手背的青筋暴涨出来，由于当年观念的影响，他对岛国人素来存有偏见，但这一份偏见，还不能抹杀他心中该有的正义。 纱由美穿着一件黑色三层半身百褶裙，凌乱地覆盖大腿之上，颈部还有两个血窟窿，鲜血尚未凝固，显然凶手刚刚作案不久。 段小涯靠近纱由美的遗体，邢薇喝道：“喂，你干什么呀？” 源织香轻轻制止邢薇，等到段小涯查看之后，问道：“段先生，纱由美是不是被侵犯了？” 段小涯点了点头，心里涌出一股悲戚之感，他和纱由美不过见过两面而已，她是一个单纯而可爱的女孩儿，上次来的时候，这小丫头竟然还帮他抠脚。 就算岛国餐饮文化的服务精神使然，但对段小涯而言，却像是欠了她一份情义似的，因为不是每个女人都会帮你抠脚的。 源织香心头升起一股寒意，道：“上一个死者也是这么死的，被人侵犯，被人吸干了血。” 水琳琅上前检查一下尸体，望向段小涯：“夫君，会不会是大力王？” 段小涯一愣：“你是说……那个明教古魂？” 水琳琅微微颔首，道：“我想凶手已经走不远，我们去胡同里找一找。” 两人一同走入胡同，段小涯问道：“娘子，你刚才说大力王是凶手，难道大力王也吸血吗？” “怕只怕在，魏长山现在和大力王在一起。”水琳琅忧心忡忡，“如果大力王能够冲破魏长山的血咒，拿到他的黑煞之气，加以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这么说，现在魏长山很危险？” “是的。苍城的系列凶杀案，我也听说了，我猜想是大力王的手笔。我上次跟你说过，他在修炼房中之术，采阴补阳，提升功力。” 段小涯忽然脑海闪过一道灵光：“没错，就是采阴补阳，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千金要方》里说：‘夫房中术者，其道甚近，而人莫能行其法。’房中术就是吸收女人的阴气，而男人的阳气不泄，怪不得，警方没有发现任何阳气的痕迹。” 《千金要方》是药王孙思邈的代表作品，段小涯脑海之中的医药典籍，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古代的诗词歌赋，他背不了多少，但这些医书却是牢牢印记在他脑海，逐渐吸收，并且懂的其中的意思。 但倘若换成其他的文言，他要理解起来，可就费劲的多了。 因为妙僧传给他的是意识，可不是生硬的几本书籍而已，否则所有东西都要段小涯自己学习和修炼，以他散漫的性格，十年八年也难有所成。 这就是意识境的好处。 水琳琅虽然明知段小涯的修为，大部分都是不劳而获，但还是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没错，药王孙思邈是研究房中术的大成者，结合了很多道家的思想，把女体当成修炼内丹的炉鼎。这是因为，古代医道认为，阴气源源不断，取之不竭，而阳气不可再生，所以需要采阴补阳，才能固本培元，延年益寿。这虽然把女性当成了一种工具，有些不尊重女性，但到底对女体是没有损害的，可是这个凶手采用强迫的手段，还把人给杀了，其行径实在令人发指。” 段小涯恨恨咬牙：“纱由美还那么小，这人简直就是畜生，我一定要为她报仇！” “刚才老板娘说，上次也有一个受害者死在这里是不是？” “对，就是从上次开始，才出现被吸血的情况。” “两个受害者死在同一个地方，夫君，你说凶手会不会就在附近？” 段小涯略一沉吟，道：“娘子，我们分头去找。” 两人出了胡同另外一个出口，一个往西，一个往东，分开寻找线索。 路灯惨淡地发出橘黄的光芒，段小涯走了一程，看到路边随意丢弃一只猪八戒的塑料面具，段小涯心头一紧，他曾看到新闻，盗血库的贼就是戴着塑料面具，他在棘山村交手的神秘人也是戴着塑料面具。 这是一种随处可买的塑料面具，一块钱一个，作案的时候方便的很。 “魏长山，你给我出来！”段小涯咆哮地大吼。 一道黑影忽的地从他面前掠过，段小涯不假思索，迅速地追了上去，那人速度极快，段小涯加快脚步，勉勉强强才能跟上。 不一会儿，那人翻入路边的绿化带，里面就是一片公园，此刻夜深人静，公园除了几盏惨淡的灯光，没有其他的人。 段小涯疯狂地追去，叫道：“小子，有种别跑，好好地打一架！” 那人忽然停住，缓缓地扭过头来，左边面颊一道刀疤触目惊心，没错，来人正是刀疤阿四。 段小涯心头一惊，他也曾怀疑过刀疤阿四，因此在丁老爷子的寿宴上，试过他身手，结果发现他的身手平平无奇。 可是刚才刀疤阿四的身法，明显要在段小涯之上。 段小涯忽然明白过来：“想不到是你。” 刀疤阿四轻轻一笑：“你现在明白，未免太晚了吧？” “瑞恩是你杀的？” “那黑鬼众目睽睽之下，对我动手，当时我怕你起疑心，所以没有还手。但我这人天生喜欢记仇，我趁他上厕所的时候，躲在天花板的风口，一把餐刀投射出去，当场让他毙命。嘿嘿，什么拳击高手，简直不堪一击。”刀疤阿四满面不屑的神色，显然瑞恩和他不是一个等级的人。 “这么说来，棘山村偷袭我的奥特曼面具人，也是你？” “没错，是我，我很记仇，咱们俩的恩怨，是时候了解一下了。” 第454章 灭绝人性 段小涯知道，眼前的刀疤阿四，并不是真正的刀疤阿四，他整个人已经被大力王的恶魂给控制了。 巫医认为，人的身体是有灵体存在的，所谓的经络和穴位，其实就在灵体之上，因为把人解剖之后，肉眼看不到这些东西，要通过意识切换次元法、内观法、静观法、入定合神法、中脉脉论法、灵眼光环法、梦观法等一些法门才能看到。 这些法门，并不仅仅是华夏的，有些来自西方宗教的灵修，有些来自天竺，等等。 所谓的魂魄就是灵体，按照现代的说法，就是意识，意识就有善恶之分，就连得道高人，也不能幸免，或是克制恶念，或是驱逐恶念，或是消除恶念，这是三重修为的境界。 一般的人，也只能做到第一重境界，依靠理智克制恶念，不让它爆发出来，但有时克制不住，恶念会在冲动之下释放出来，社会很多冲动犯罪的人，就是属于这种类型。 大力王本是明教的法王，生前倒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可是死后，恶念因为特殊的磁场感应，聚集一起，成为一股强大的力量。 而他的善念，虽他逝世之后，已经分散在宇宙的其他角落里。 人的意识，可以理解为一种精神体，或者能量场，但大部分死后都是四处消散的，所以不会产生较大的作用，只有在某些特定的场合，才会影响着人。 为什么在坟地里，人会觉得阴森，这是因为许多精神体聚集一起，形成一股能量场，能够被人感知。 最早的时候，大力王是附身在小胡子的身上，段小涯以鬼门十三针把他从小胡子的身体驱逐出来，大力王怀恨在心。 此刻的大力王只有恶，没有善，所以他不念段小涯的不杀之恩，只记得段小涯针扎时候的苦楚。 只是当时，他的功力有限，而且只是一个精神体，段小涯伤不了他，他却也伤不了段小涯，毕竟段小涯是九阳之躯，任何邪祟都近不了他的身，所以大力王就要借助别人的身体。 大力王选择了刀疤阿四，刀疤阿四也是一个恶人，充满了负能量，和他的恶魂磁场相近，容易附身，并且不会产生不适的反应。 他借助刀疤阿四的身体，开始采阴补阳，本来采阴补阳，对于女体是有要求的，处子是最佳的选择，因为没有阴阳和合的经验，阴气的能量是最纯的，最具滋养作用。 另外，体态还要娇小和丰满，并且性情温顺，等等。 但大力王不管这些，因为资源多的是，大街上都是女人，他不需要去挑选，遇到资质比较次的女人，他多找一个就行了，而且用完就灭口。 等到积攒一定功力之后，他戴着奥特曼的塑料面具，上了棘山村，来找段小涯寻仇。 那时，他的功力已在段小涯之上，自信可以报了段小涯的扎针之仇，但段小涯却用一个尿桶，罩在他的头顶，让他目不能视，趁此时机，段小涯又把他挫的重伤，只剩半条性命。 “蔡美丽也是你杀的？”段小涯紧紧地逼视大力王，眼睛似乎冒出火来。 “蔡美丽是谁？”大力王虽然侵害了蔡美丽，但他不是蓄谋作案，也没必要了解受害人的身份，因此也不知道死在他手上的人事谁。 “小澳村死的那个女孩儿，是不是你杀的？” 大力王冷冷一笑：“没错，是我，当晚你把我重伤之后，我必须寻找女体补充元气，要怪就怪她的运气不好。” “你丫口味还真是重。” “采阴补阳，女体的容貌如何，并不重要，何况当时我只是强撑着一口气，就是一只母猪，只要能救我命，我也不会犹豫。” 大力王说出这样的话，竟然极其坦然，段小涯心里冒出一股寒气，他倒不是怕恶势力的人，但任何恶势力，大抵还有一些人性，只是人性恶多于善而已，可是大力王没有人性。 “你采阴补阳也就罢了，你为什么把她给杀了？” “我喜欢。”大力王笑若夜枭，极其恐怖。 这世上有很多的罪恶，但是任何罪恶，到底还有一个出发点，比如寻仇，比如情杀等一些犯罪，都是因为自己的利益或者情感受到伤害，这才走上犯罪的道路，最不济也是因为内心的贪婪，出去抢劫杀人，做非法的勾当。 然而大力王不是，他完全把杀人当成一种乐趣，而且如此肆无忌惮。 段小涯内心盘踞着一团恐惧的阴影，不是大力王有多强大，而是他内心的灭绝人性，让人油然生出的恐惧。 大力王嘿嘿一笑：“段小涯，这些都是你造成的罪孽，你不觉得吗？你把我打成重伤，我就必须再去侵害其他的女人，从而补充我的能量。” 自从重伤之后，大力王又开始了大肆的杀戮，在丁老爷子的寿宴上，他的伤势并未完全恢复，所以不敢对段小涯下手，但对付瑞恩，却绰绰有余，因为和瑞恩起了一点纷争，他就把瑞恩给杀了。 而且，当时丁老爷子的寿宴，高手如林，他倒也不敢闹出大的风波。 他就一直蛰伏在龙啸天的身边，没有显露武功，谁也没有发觉，等他养好了伤之后，又要开始报复行动。 侵害纱由美之后，正好段小涯追查他的下落，他就索性把段小涯引到公园，一不做二不休，了结这一段恩怨。 段小涯浑身都因愤怒而颤抖，暴喝一声：“畜生！”盛怒之下，一记直拳，雷霆一般朝着大力王面门冲杀过去。 大力王毫不怯懦，跟着一拳击了过去，双拳一撞，段小涯手臂一震，一股巨大的力量冲撞过来。段小涯急忙向后跃开一步，卸开这一股力量，否则手臂非断不可，同时心头惊恐，大力王的功力显然又精进了几分。 大力王冷笑一声，一记大手印当空拍了下来，一股劲风压了下来，段小涯几欲窒息，双手向上一封，强大的力量从他身体贯穿而入，脚下的瓷砖顿时噼里啪啦地裂开。 而在此刻，段小涯体内的真气却又翻江倒海沸腾起来，自然而然又使出了“逍遥游”的身法，身体一斜，脚下一蹬，人已蹿出五米之外。 大力王一掌落在地面，公园甬道的瓷砖纷纷离地而起，整个地面为之一动。 第455章 天下无狗 大力王看到段小涯的身法，微微讶异，他的大手印拥有多大的力量，他心里是清楚的，但段小涯能够这么轻易地逃离他的掌下，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而段小涯也对大力王的功力感到震惊，他靠采阴补阳，炼化内丹，现在功力已经达到这么雄浑的程度，若是与他硬拼，绝对是要吃亏的。 “逍遥游”本是以柔克刚的功夫，他暗暗沉静下心，又将功法的口诀默念一遍，“逍遥游”的功法，出自《庄子》的那一篇《逍遥游》，是将《逍遥游》的思想精髓提炼出来，成为一种武道追求的境界。 华夏很多武道，都是追求一种哲学境界，这一种境界，就是武道的精神。 所以佛家的武道讲究慈悲，道家的武道讲究清静，儒家的武道讲究仁义，不是一味地竞技，或者为了杀戮。 这是华夏的一种内在文化，任何外来文化，到了华夏，都会变为本土的文化，这也就是华夏的魅力所在。 “逍遥游”的口诀，又是功法内容的提炼，熟悉功法要义的人，默念一遍口诀，真气就能自然而然运转。 但段小涯平日疏于修炼，收效并没有那么高。 “受死吧！”大力王忽然大喝一声，一掌凌空拍到。 段小涯慌忙将身一闪，大力王一掌拍到段小涯身后的大榕树上，枝干剧烈一颤，落叶如雨，接着树上掉了一团黑影，直接砸到大力王的头顶。 大力王大吃一惊，翻掌一震，那团黑影扑通一声，落在段小涯脚边。 段小涯定睛一看，竟是号称丐帮大信分舵舵主的苏舍儿，一时目瞪口呆，这哥儿们真是无所不在哇！ 苏舍儿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叫道：“妈比，让不让人睡觉了？大半夜的吵什么吵，有没有公德心？” 大力王刚才一掌打出，苏舍儿竟然能够挡住，料想也是一个修为不浅的人，他想尽快解决段小涯，不便分心，喝道：“这里没你的事，快滚！” 苏舍儿冷笑：“要我滚可以，但你打扰我睡觉，我很容易患失眠综合症的，刚才又打了我一掌，这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算起来少说也要两千块。你先给钱，我再滚，你觉得怎么样？” 大力王大怒：“你敢消遣我！” 忽的，身影犹如大鸟扑来，苏舍儿慌忙抽出腰间竹棍，呼呼有声，灯光之下，身影翩跹，迎向大力王。 段小涯目瞪口呆，卧槽，这家伙是有武功的哇！ 片刻之间，苏舍儿和大力王已然交了三招二十四式，大力王见他棍法精妙，倒也不敢小觑，见他一棍朝他颈部抽到，急忙伸手一格。 然而，苏舍儿生性狡诈，这一招不过虚招而已，不待招式使老，回棍戳向他胸口的膻中穴。 大力王倒也了得，苏舍儿变招如此迅捷，他竟也能反应过来，右掌护住要穴，左掌击向他的右肋。苏舍儿急忙将身一转，躲了过去，身体一斜，竹棍抽向他的下盘，身法翩若惊鸿，极其优美。 大力王喝问：“你这是什么功夫？” 苏舍儿笑道：“打狗棒法！” 大力王大怒：“你骂我是狗吗？” 苏舍儿笑道：“哥儿们，狗是人类的好朋友，你别这么侮辱它。” 大力王越发恼怒，一记大手印吐了出来，苏舍儿知道不可强挡，脚下一点，身影忽的上窜，大力王一掌落空，第二掌随之而来，猱身扑向苏舍儿。 苏舍儿朝着段小涯大叫：“我说哥儿们，你特么别愣着哇，卧槽，我是在帮你好吗？” 段小涯陡然见到一个其貌不扬的乞丐，竟然身怀绝世武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又见苏舍儿棍法姿态优美，行云如水，倒也不大相信这就是打狗棒法。 打狗棒法不是武侠小说虚构的吗？ 而且，丐帮创造的武功，姿态都不会这么优美，一般都以实用为主，乞丐本来形容邋遢，大抵也不会顾及武功招式是否打的漂亮。 所以，他在怀疑苏舍儿的打狗棒法，只是为了骂人用的，把和他交手的敌人当成了狗。 听到苏舍儿的呼喊，段小涯立即一掌斜斜穿向大力王的腋下，大力王正与苏舍儿激斗，一见段小涯夹攻而入，急忙舍了苏舍儿，百忙之中，与段小涯交了一掌。 大手印的威力极大，段小涯只觉手臂骨骼几欲断裂，急忙顺势向后一掠，手臂仍旧酸痛无比。 而在此刻，苏舍儿棍影重重，朝着大力王头顶笼罩下来，他是借着段小涯攻击大力王的那一刹那，分身出来，才能得以使出他的绝招。 他的打狗棒法，自然不是金庸笔下的打狗棒法，只是套用打狗棒法的名字而已，反正叫什么都无所谓，武功本身才是最重要的。 否则你就算叫如来神掌，但连苍蝇都拍不了，也无济于事，只会给佛祖他老人家丢脸。 苏舍儿大喝一声：“天下无狗！” 这一招的名称，自然也是源自金庸的打狗棒法。 只见四面八方都是棍影，层层叠叠扑向大力王，而苏舍儿身影绰约，也是层层叠叠，攻向大力王周身八大要害。 大力王被压的喘不过气，心头也有一丝惊恐，大吼一声，犹如雷霆之势，双掌翻飞，一一击向袭来的棍影，每一掌都是充满雄浑的力量。 段小涯已经看出，苏舍儿胜在招式精妙，但论功力，他和苏舍儿加在一起，也不是大力王的对手。 只听咔嚓一响，大力王一掌击在苏舍儿横胸的竹棍之上，苏舍儿身体犹如纸鸢一般倒飞出去，哗啦一声撞向身后的一家便利店的玻璃门，玻璃落了一地，苏舍儿人已在了店内。 警报忽然呜呜地响了起来。 这是公园的小店，夜里也是无人看守。 段小涯急忙穿了进去，问道：“乞食仔，你没事吧？” 苏舍儿呕出一口鲜血，忽然举着两截被大力王震断的竹棍，悲愤大叫：“妈比，打断了我丐帮的镇帮之宝，这下不赔我一个十万八万的，老子誓不罢休！” 段小涯看着他的竹棍，也不过是普通的竹子砍下来而已，惆怅无比，这家伙倒是和他臭味相投，都是满嘴跑火车的人。 唯一不同的是，段小涯跑火车，自己是不信的，而苏舍儿似乎自己都信了，每次胡说八道，都是异常的认真。 境界太高了！ 第456章 丐帮的升职制度 砰的一声，大力王直接撞破玻璃门，闯入便利店，段小涯心头一惊，现在苏舍儿受了重伤，自己必须挡在他的前头。 大力王目光矍铄地盯着苏舍儿：“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舍儿牛逼哄哄地道：“我是丐帮八袋长老苏舍儿。” 段小涯一愣：“你不是大信分舵的舵主吗？” 苏舍儿不以为然地道：“我花了两千块钱，现在已经升为长老了。” 卧槽，丐帮的升职制度，是不是太随意了一点？ 大力王只道苏舍儿是在消遣他，勃然大怒，一爪就朝苏舍儿胸口抓来。段小涯急忙推开苏舍儿，迎了上去，翻手扣他手腕。大力王手腕一沉，一转，兜掌奔向段小涯胸口。 段小涯知他功力雄浑，不敢直撄其锋，脚下一偏，身影从他掌沿掠过，然而大力王汹涌的掌风依旧压的他的胸口郁闷。 生死关头，危在旦夕，段小涯“逍遥游”的身法本能地使了出来，不与大力王正面交锋，只在他的周身游走，打游击战。 便利店里没有开灯，全靠门口的两盏路灯带来光线，段小涯身影乱蹿，倒让大力王有些难以捉摸，难以分辨他的走步方位，因此动作慢了半拍。 啪的一声，面颊已经挨了段小涯一记耳光。 大力王大怒：“我杀了你！”凶兽一般扑向段小涯。 段小涯身体斜倾，从他手臂之下倒掠出去，大力王随即追来，猛烈犹如暴风，哗啦啦扫落一片储物柜。 段小涯身影闪到他的身后，一掌朝他后心拍落，大力王听见背后掌风，幡然转身，与他对了一掌，段小涯又直直地跌了出去。 大力王乘胜追击，一爪朝他胸口抓到，哗啦一声，段小涯胸前的衣衫顿时被撕出一个大洞。 大力王惨叫一声，急忙一退，声音略显惊恐：“你拿什么东西暗算我？”掌心灼痛难忍，恨恨瞪视段小涯。 段小涯心下了然，他的胸前挂着从丁橙那儿抢来的虎威石，因为店里光线暗淡，大力王看不清楚。 虎威石可是辟邪之物，大力王占据了一个并不属于自己的身体，自然也算是邪物，刚才抓他胸口的时候，估计触碰到了虎威石。 只是虎威石对付普通的邪物会有一些效果，但大力王功力深厚，而且是几百年的古魂，只怕还是敌不过他。 不过，大力王此刻不明就里，段小涯倒是可以吓一吓他，笑道：“大力王，你个邪祟，要是不怕我的法器，你倒过来咬我呀。” 大力王心头狐疑不已，一时倒也不敢轻举妄动，刚才的灼痛之感，倒也像是被什么灵气所伤。 何况，他始终忌惮段小涯的九阳之血，他虽想杀了段小涯，以泄心头之恨，可这家伙的血却是他的克星，黑暗之中，倒也不敢贸然进攻。 段小涯洋洋得意：“怎么？怕了？怕了就给恁爸乖乖地磕几个头，老子说不定还能赏你一个全尸。” 苏舍儿眼见大力王不敢动弹，也是洋洋得意，问道：“哥儿们，你用的是什么法器，快点弄死他。” 段小涯回头一看，苏舍儿也不知从哪儿弄来一瓶啤酒，十分潇洒地喝了起来。 段小涯目瞪口呆，卧槽，这家伙的性格倒还真是洒脱。 大力王冷笑：“有种咱们到外面打。” 段小涯知道黑暗之中，大力王顾忌虎威石，不敢轻举妄动，笑道：“有种咱们就在这里打。” 大力王一心要除段小涯，就算场地不便，他也绝不放过段小涯。 段小涯一心想为蔡美丽和纱由美报仇，自然也不会放过大力王。 满腔愤恨，段小涯忽的跃身而起，一掌朝着大力王奔雷一般扑去。大力王轻蔑一笑，以他对掌，拼的就是功力，这不是找死吗？ 大力王也不打话，翻掌一对，忽的啊的一声惨叫，掌心一股灼痛之感剧烈涌了上来，原来段小涯扯下虎威石，藏在掌心，与大力王对掌之时，虎威石的灵气自然迸发出去。 大力王节节一退，段小涯抢攻而入，双拳虎虎，朝着大力王胸口噗噗招呼过去。 大力王惊恐万分，因为忌惮段小涯手里的法器，不敢主动攻击，被段小涯逼得手忙脚乱，片刻之间，段小涯已经占了上风。 大力王比起魏长山，似乎更加忌惮虎威石的灵气，段小涯信心大涨，直接就把大力王逼入墙角。两人四手相交，光线暗淡，光靠眼力是不行的，主要还要凭着修为的直觉，判断对方出招的方向和姿势。 苏舍儿几瓶啤酒下肚，调节一下内息，大吼一声：“我来了！” 正从侧面攻了进来，一记飞腿踢向大力王的太阳穴，大力王身体结结实实地跌出窗户，哗啦一声，碎了两扇玻璃。 大力王愤然不已，每次他都胜券在握，然而到头都要惨败告终。 他不甘心！ 段小涯和苏舍儿从破开的窗户跳了出去，大力王却已站了起来，有意地将二人引到路灯底下。 二人趁胜追击，得意忘形，也不管环境改变，刚才的优势已经不在，只想一鼓作气，直接把大力王给诛杀了。 可是大力王并没那么容易诛杀，但见他歇斯底里地大吼一声，双掌连番朝着二人攻击而来。 大力王气势汹涌，掌力雄浑，二人一时应对又有一些吃力。陡然间，大力王已经一掌逼退苏舍儿，另外一掌朝着段小涯拍到。 段小涯仍将虎威石藏在掌心，但是这一次大力王已然留了一个心眼，不与他直接对掌，身形一晃，到了他的身侧，一把抓住他的腰眼。 段小涯大惊失色，大力王的功力，只要一抓，他的肾脏就会被他抓破。 妈比，一个肾等于一个爱疯7，哪能让他那么容易抓破。 段小涯腰间肌肉忽然一缩，就从大力王的掌中脱了出来，大力王一愣，一掌劈向他的颈部。 段小涯身体直接落地一倒，一记剪刀连环脚，嗖嗖地扫向他的下盘。大力王右足一弓，一脚踢出，一股无形劲力刮了出来。 段小涯膝盖一疼，已然被他脚力震倒，急忙翻身而起，斜斜一掠，避开大力王正面交锋。 大力王暗运功力，右掌一提，就要攻向段小涯，忽的双腿一紧，已被苏舍儿抱住，苏舍儿大叫：“妈比，你打断了我丐帮的镇帮之宝，赔我十万块钱，这事就算了了。否则，哼哼，我跟你没完！” 第457章 醉八仙 大力王烦不胜烦，他本来的目标只有段小涯一个，现在又跑出了一个苏舍儿，而且修为不在段小涯之下，心中万分恼怒，提起一掌，就朝苏舍儿背后拍落。 段小涯慌忙扑身过来，手中的虎威石甩向大力王，一股灵力如刀一般蹿了出来。 大力王大惊失色，也顾不得苏舍儿，急忙翻掌催吐大手印的劲力，抵挡虎威石的灵力。 虎威石被他掌力一挡，停在半空，滴溜溜地旋转，而在此刻，段小涯一拳已从侧面击向大力王的腰间。激战半天，他的体内真气山呼海啸，迸发出来，这一拳威力实在锐不可当。 大力王有心想要躲闪，可是大腿牢牢地被苏舍儿抱住，这家伙抱他大腿也就罢了，忽的一口咬了下去。 但凡高手对决，自持身份，是决不肯动用牙齿的，这是女人和小孩才会用的招数。 大力王嗷的一声，劲力迸发，一脚就把苏舍儿踢了出来，而在此刻，段小涯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他的腰间。 大力王踉跄一步，与虎威石对抗的劲力顿时一泄，虎威石直接砸了过来，大力王胸口一阵灼痛，犹如掉入一个火窟，一声惨叫，一口热血喷了出来。 段小涯收起虎威石，急忙去看苏舍儿，这家伙刚才受了大力王一脚，不知是死是活。 但见苏舍儿忽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醉意盎然，叫了一声：“吕洞宾，醉酒提壶力千钧！”身形飘忽，手中做着提壶之状，脚下踉跄，颠颠簸簸地朝着大力王撞了过去。 段小涯一愣，醉八仙！ 忽然想起，苏舍儿曾经说过，他是苏乞儿的第六代传人，难道竟是真的？ 广东十虎之一的苏乞儿，他的绝技不正是醉八仙吗？ 虽然，段小涯对这一段历史并不清楚，但关于苏乞儿的各种影视剧看也看多了。 大力王重伤之下，余威仍在，一脚朝着苏舍儿踹了过去，苏舍儿小腹一缩，身体前扑，直接抱住大力王的脚踝，向下一压。 大力王另外一脚随即踏落，苏舍儿松手一滚，就如陀螺一般，在他脚边滚了一圈，依旧是醉醺醺的模样，嘴里念着：“蓝采和，酒醉仙。兜的是，花篮艳，上勾下挽随他便，随他便。虽则是，蜻蜒点水，也须要，搬开争先。眼儿紧，望下边，望时只怕腿尖现。挽拳挽脚，里进填拳。” 一边念着口诀，一边似癫如狂地朝着大力王攻击，因为近身搏斗，醉拳讲究的是寸劲，苏舍儿每一拳都是攒凤眼，朝着大力王的要害打去。 虽然表面看着癫狂，但是神智却是清醒，每一处的要害拿捏十分精准。 但大力王毕竟功力高深，苏舍儿却也打他不着，只是被他缠的无法脱身而已。 “混账，这明明是北派醉拳，你念的什么口诀？”大力王大怒，感觉被苏舍儿戏弄了似的。 所谓北派醉拳，是鲁智深那一脉，主要是翻滚跌扑的技巧，南派醉拳，则是苏乞儿和黄飞鸿等人在此基础加工而来，也就是所谓的醉八仙，动作更加花样繁多，尤其是在步法之上，下了极大的功夫。 现在所谓的浪步和盖步，都是醉拳的基本步法。 大力王曾被水琳琅封印玉蝉之中五百多年，自然也不会知道苏乞儿和黄飞鸿了。 苏舍儿则是有意混淆视听，出的招式和他念的口诀，完全就不搭界，借以扰乱大力王的判断。 但偶尔又出一两招和口诀一模一样的招式，大力王防不胜防，本来就已重伤之下，又要提防段小涯偷袭，一时心神大乱。 段小涯暗暗佩服，招式和口诀完全不同，激斗之时能够一心二用，这可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 不过大力王虽然受伤，苏舍儿也好不到哪儿去，段小涯看准时机，纵身而起，一脚朝着大力王脑后踢到。 大力王慌忙回身一挡，不料苏舍儿忽然拦腰将他抱住，大力王正与段小涯交手，猝不及防，一时就被苏舍儿撂倒在地。 大力王羞愤不已，他是明教十大法王之一，现在竟被两个无赖小儿，以下三滥的打法，逼得狼狈不堪，暴喝一声：“去吧！”一股强大气流从体内震了出来，苏舍儿双手陡然一松，一记大手印打了出来。 这一记大手印要比他先前打出的大手印，更加威猛，大力王重伤之际，只能使出杀招，否则被这两个无赖死缠烂打，他可没有那么容易脱身。 段小涯大叫一声不好，脚下倏忽一下蹿到苏舍儿身后，一把抓住他的肩头，将他甩到一边。 大力王一记大手印，结结实实就打在了段小涯胸口，体内真气激荡，一口热血喷了出来，大力王避之不及，被喷的满脸都是。 “啊——” 大力王一声惨叫，面部极度扭曲，仿佛就如被铁水溅到似的，嗞嗞作响，冒出青烟。 苏舍儿愣了一下，卧槽，九阳之血！ 又惆怅地望向段小涯：“哥儿们，你有这么好的法宝，你现在才拿出来？” 段小涯体内真气仍在激荡，不能开口说话，也无心和苏舍儿扯犊子，妈比，他的血又不是大姨妈，为了降服大力王，难道要他一直吐血吗？ 远处警笛忽然大作，想是刚才砸碎了便利店，触动了警报系统，警察风风火火赶了过来。 大力王满地打滚，痛苦不堪，段小涯上前一步，喝问：“魏长山在哪儿？” 大力王满脸就像烧焦一般，血水渗了出来，月色之下，极为可怖，声音嘶哑地道：“我不会告诉你的，你不死，我会杀更多的人。”脚下一点，又朝旁边的灌木丛蹿了过去。 段小涯拔足要追，又牵动了内伤，一口热血又呕出来。 苏舍儿急忙把他扶住：“哥儿们，你没事吧？” “快追，别让这畜生跑了。” “先别追了，警察赶到了，便利店砸成这样，一定要我们赔钱的，最近丐帮资金紧缺，我可拿不出钱。”苏舍儿不由分说，扶着段小涯迅速离去。 一帮警察迅速涌入公园，一拨人朝着便利店而去，另外分成几拨，四处搜查。 第458章 专案组 段小涯和苏舍儿迅速离开公园，回头不见警察追来，不由放缓脚步，苏舍儿掏出一包软中华，递给段小涯一根：“来，抽根烟淡定一下。” 段小涯接过了烟，凝视苏舍儿：“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是和你说了吗？我现在是丐帮八袋长老。” 段小涯虽然一时猜不透苏舍儿的身份，但想他刚才出手相助，料想不会是他的敌人，道：“你的伤势怎么样？” 苏舍儿其实受伤不轻，摇了摇头：“还好，还能撑得住。对了，刚才那个刀疤脸是什么邪物？真特么的厉害！” “那人本叫刀疤阿四，但现在被明教古魂附身，身体已经不属于他了。” “说起来，明教和我们丐帮倒有一些渊源，早在元末的时候，明教教主张无忌……” 段小涯急忙打断：“兄弟，你能别给我说书吗？我也看过《倚天屠龙记》的好吗？” “咳咳，你看过呀？” “很奇怪吗？” 苏舍儿嘿嘿一笑，又道：“今晚我们联手抗敌，那个刀疤脸被我们打的落荒而逃，以后只怕很长时间都不敢出来作恶了吧？” 段小涯忧心忡忡地道：“只怕此人不除，还会变本加厉。你可听说县里的连环奸杀案吗？” 苏舍儿一惊：“难道竟是他做的？” “这人是明教的法王，修炼采补之术，他要疗伤，就会奸杀更多的女子，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 “卧槽，既然如此，你刚才为什么放他走？” 段小涯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刚才是你放他走的好吗？” 苏舍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又不知道他是凶手。我们要去哪儿找他？” 段小涯见到自己和苏舍儿伤势严重，道：“先去我家住一晚上，咱们合计合计。” 段小涯先给水琳琅打了电话，让她到后街胡同会合，自己和苏舍儿打车先赶过去。 纱由美的案发现场已被警方拉起警戒线，警方正把纱由美抬上车去，段小涯心里极为难受，一个正值青春的女孩儿，就被大力王这么给糟蹋了，而且枉自送了性命。 “小涯，你怎么会在这里？”一个熟悉的嗓音响起。 段小涯回头见是林月如，笑道：“月如姐，你怎么会在这儿？我最近都在县里。”林月如是市警察局的法医，一向是在市里工作，怎么忽然会在县里出现。 “我现在被调到县里来了。” “你被下派了吧？” 林月如轻轻一叹：“算是吧，上次我们一起破了龙芽草之案，齐教授怀恨在心，在背后给我使了绊子，戴局长就把我调到县里来了。” “这个混蛋，自己无能，还不许别人破案了吗？”段小涯愤愤不已。 林月如笑道：“没事，我现在是专案组的人，只要破了系列奸杀案，我就可以重新回到市里了。” “我知道凶手是谁？” “你知道？” 刑警队长霍平正与源织香了解情况，但他习武之人，耳力极强，听到段小涯的话，大步走了过去，一见是段小涯，忙道：“段兄弟，你刚才说，你知道凶手是谁？” “没错，案发之时，我就在源记喝酒。发现纱由美死了之后，我就去追凶手。” “噢，你可追到凶手了吗？” “追到了，而且与他交过手，此人十分厉害，我被他打成了重伤。” 林月如紧张地问：“小涯，你没事吧？” 段小涯轻轻摇头，对霍平道：“你去龙啸天身边，打听一个叫做刀疤阿四的人，他就是凶手。他修炼了一种极为邪门的功夫，需要女体炼化内丹，现在他也被我打成了重伤，你们要尽快找到他，否则他会继续出来作案。” 霍平也是修炼武道之人，他是霍家武馆的传人，家学渊源，女体炼化内丹的事，他倒也听说过。他见段小涯面色苍白，身上衣衫还有抓破的痕迹，交手和受伤的事，只怕不假。 “你要不要到医院去看一看？”霍平已从冷铁华那儿听说，段小涯是他发展的线人，为了掩人耳目，冒认霍家武馆的弟子。 为免洪爷调查，冷铁华自然要先和霍清和霍平暗通声气，免得穿帮了。 所以，霍平对段小涯颇为关心，并且也有一些佩服，一个农民能有这样的胆识，而且敢为正义挺身而出，是条汉子！ “不用，我自己会疗伤。” 霍平从冷铁华那里听说，段小涯的修为很高，已在冷铁华之上，点了点头，道：“那我就不招呼你了。” 随即走向县局的林副局长，这次系列奸杀案已经震惊公安部，县里组建专案组，林副局长亲自带队，又请了很多专家一起协助破案。 霍平禀告林副局长之后，带着几个刑警，开车离去。 苏舍儿担心地问：“小涯，你说这几个警察有用吗？对付的了大力王吗？” “放心，霍队是霍家武馆的传人，武道修为不弱。”段小涯倒不知道霍平的修为到底如何，想来也只比冷铁华稍胜一筹而已，但想警察手里有枪，大力王又身负重伤，想要抓他，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林月如忽然抓着段小涯的手：“小涯，你受伤了，要不要去医院？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 段小涯还没回答，就见水琳琅走了过来，叫道：“娘子，找到魏长山了吗？” 水琳琅轻轻摇头。 林月如见到水琳琅忽然出现，眸光不由暗淡下来，一时松开段小涯的手，看着水琳琅的眼神，充满复杂的情绪。 “你受伤了？”水琳琅急忙伸手搭在他的脉搏，又从口袋掏出一瓶白瓷小罐，倒出两枚玉虚丹，交给段小涯服下。 段小涯指着苏舍儿：“这是我的朋友苏舍儿，他也受了伤。” 苏舍儿补充一句：“丐帮八袋长老苏舍儿。”眼睛却直直望着水琳琅，估计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美丽动人的女人，一时心旷神怡。 水琳琅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但既是段小涯的朋友，也不便发作，又倒出两枚玉虚丹，递给了他。 苏舍儿急忙接过，服了下去，笑问：“小涯，这位小姐是你什么人？” 段小涯嘚瑟地道：“是我老婆。” 苏舍儿心下一阵失落，但朋友妻不可欺，也只有断了念头，对水琳琅笑道：“嫂子好！” 水琳琅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双颊微红，淡淡点了下头，又去关心段小涯的伤势。 林月如站在一旁黯然神伤，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那一刻心如刀绞，但在水琳琅面前，她又如此地自卑，根本没有勇气表达她的情愫。 第459章 砸场子 天色将明，段小涯告别苏舍儿和林月如，随着水琳琅先回家里，南宫薰此刻仍在房里睡觉。 段小涯没有打扰她，和水琳琅走进主卧，刚刚服了水琳琅的玉虚丹，伤势已经有些好转，段小涯又盘膝坐在地板，按照“逍遥游”的功法，运行真气。 两个小时之后，在真气和玉虚丹的作用之下，伤势已经好了大半，水琳琅切了他的脉象，道：“晚上真气再运行一个周天，伤势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娘子，大力王也受了重伤，我怕他会再次出去作案。” 水琳琅沉吟着道：“大力王一缕残魂，只有恶，没有善，一件小事，都能被他放大成为无限的仇恨，典型的反社会人格。可是既然已经被你发现他的身份，他重伤之下，无力与你对抗，必然会先躲藏起来。我们想要找他，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连同蔡美丽和瑞恩，这畜生已经杀了十二个人。”段小涯恨的牙根痒痒，瑞恩也就罢了，这家伙侮辱华夏，死有余辜，可是十一个女性受害者，可都是无辜的人。 “你先去洗个澡。”水琳琅见他身上脏兮兮的，衣衫残破，说道。 段小涯走进浴室，随意冲了一下，系着一条白色浴巾走了出来，上身结实的肌肉裸露在外，水琳琅微微泛红了脸，将目光转移到了别处。 段小涯笑道：“你想看就看吧，我不收你钱。” 水琳琅轻轻呵斥：“谁想看了？你别胡说八道。”她怕段小涯直接就在卧室换衣服，又讪讪地走了出去，把门关好。 过了一会儿，段小涯换了衣服出来，南宫薰已经买了早餐回来。 水琳琅来了多日，南宫薰自然也早就汇报了阿诚，阿诚曾经调查过段小涯，可是没有调查出他还有一个老婆，于是对水琳琅的身份又充满了疑惑。 正在吃早餐的时候，段小涯接到大磊的电话：“小涯哥，不好了，山虎带人来砸场子了。” 段小涯一愣：“山虎是谁？” “就是龙啸天的拜盟二弟。” “大白天的砸什么场子？” “说是你昨晚报警抄了他们在苍城的老巢，坏了道上的规矩，今天过来报复来了，啊，噢——”大磊说话之时，似乎和人交手，发出几声惨叫，电话挂断了。 段小涯略一思索，就已明了，昨晚霍平去抓刀疤阿四，找到龙啸天的老巢，或许他们正在做着什么非法勾当，结果就被霍平给一锅端了。 霍平虽然主管刑事，但他嫉恶如仇，遇到非法的勾当，也不能不管。 段小涯放下碗筷，道：“你们慢吃，我有事出去一趟。” 出了朝阳小区，段小涯打了一辆出租车，迅速地赶到棋牌室，白天的时候，棋牌室没有什么生意，地下赌场也没开业。 段小涯赶到的时候，已被砸的稀巴烂，山虎早已带人离去。 大磊鼻青脸肿：“小涯哥，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哇！” 都是黑吃黑，段小涯对大磊等人倒也不甚怜悯，只是山虎带人来砸场子，打的就是他的脸。 段小涯虽然不是道上的人，可是打脸的事，他是受不了的，何况他要演戏，就要演的彻底，把自己当成道上的人，这样才能掩人耳目。 段小涯问道：“山虎现在在哪儿？” 大磊道：“他一般都不在苍城，不过他在苍城有个姘头，叫小茉莉，就住在下浦一带。” “好，你带我去。” 大磊一听段小涯要为他们出头，十分兴奋，段小涯的实力，他是亲眼所见，这一次山虎一定讨不了好，问道：“小涯哥，要不要多带几个兄弟？” 段小涯扫了一眼，一众被打的爹娘都认不出的手下，向棺材板道：“先带他们去医院。” 棺材板点了点头。 段小涯只带大磊一人去找山虎，大磊开车，片刻就到下浦，不一会儿到了一家成人用品店里，段小涯看着琳琅满目的成人玩具，叹为观止，城里人真是会玩哇！ 店里竟然没人，段小涯望向大磊：“会不会找错了？” 大磊道：“不会错的。” 说着，忽听里屋传来一个女人妩媚的声音，段小涯点燃一根香烟，朝着一张沙发坐了下来，吩咐大磊过去叫门。 接着，大磊就被山虎一拳砸了出来，山虎穿着一条大裤衩，一身黝黑的肌肉，怒气冲冲：“找死不是？还敢找上门来！” 段小涯抬眼悠然望向山虎，这才想了起来，这人他曾在丁老爷子的寿宴上见过，只是没有交集，所以一时没想起来。 “小涯哥！”大磊慌忙地躲到段小涯身后，“就是他，他就是山虎。” 山虎凝目望着段小涯：“你就是段小涯？”他虽知道段小涯两次救了洪爷性命，但没有亲眼所见，所以并不知道段小涯的实力如何？ 山虎练过几手功夫，手段又极其狠辣，一向都在道上横行霸道，谁也不曾放在眼里，所以见到段小涯，倒也没有多少忌惮。 他唯一担心的是，段小涯带了多少人过来，刚才砸了场子之后，他就让手下散去了，一个人开车来找小茉莉。 “阿虎，是谁来了？”里屋走出一个女人，头发凌乱，面上红潮未褪，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睡裙，她就是小茉莉了。 段小涯肆无忌惮地打量小茉莉，而且冲她嘚瑟地吹了口哨，小茉莉本来作风不正，也没多少矜持，只是山虎在场，她也不便对段小涯回应而已。 山虎已经暴怒起来：“看什么看？找死！”抡起一拳，朝着段小涯扑去。 段小涯忽的从沙发上腾身而起，一脚直踹出去，山虎本能地缩手来挡，段小涯一脚踹在他的手臂之上，山虎只觉一股巨力冲来，身体不由自主地跌了出去。 段小涯脚不落地，半空一个翻身，另一只脚又问到山虎胸口，山虎竟然毫无招架之力，撞到一排的储物柜上，哗啦啦地散落一地狼藉。 山虎半天站不起来，此刻才觉惊恐，怔怔地望着段小涯。 第460章 不方便 段小涯缓缓上前，抬脚踏在山虎的胸口，道：“今天早上，是你带人砸了我的场子？” 山虎愤愤地道：“你报警来抓我们的人，你坏了道上的规矩。” “所谓规矩，一向都是强者制定的，你这狗东西，也配和我讲规矩？” “段小涯，我技不如人，落在你的手里，我认栽。” 段小涯见他倒有几分骨气，把脚放开，问道：“你们手下有个叫刀疤阿四的，可被警察抓了吗？” 山虎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阿四得罪了你？” “我有两个朋友，死在他的手里，你说他有没有得罪我？” 山虎一愣，大力王附在刀疤阿四身上，一直潜伏的十分隐秘，山虎也料不到他就是系列奸杀案的凶手，道：“昨晚阿四没和我们在一起。” “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他一向是在清水湾码头看厂。” 段小涯点了点头，望向大磊：“咱们的场子被砸了，损失多少？” 大磊知道段小涯是要讨回损失，狮子大开口：“少说也有二十万，加上各位兄弟是伤势，没有三十万下不来。” 段小涯又朝沙发上一坐，跷起二郎脚：“虎哥，你都听到了？” 山虎一脸阴郁之气，道：“这么多钱，我可拿不出来，小涯哥要想我的命，来取就是了！” 龙啸天本来是在白鹿县称王称霸，之所以能够打入苍城和洪爷抢地盘，靠的就是一个狠字，他的几个拜盟兄弟，个个都是不怕死的角色。 所以带出来的人，横冲直撞，直接就把苍城的格局搅的昏天地暗，就连洪爷也要一再地对他妥协。 这是因为洪爷有所顾忌，他毕竟在道上混了二三十年，行事比较稳重，怕把事情闹大，引起警方的注意。但龙啸天初出茅庐，年少轻狂，于是便不把洪爷放在眼里，直到洪爷打出了段小涯这一张牌。 段小涯轻笑：“你贱命一条，我没兴趣。” 又朝小茉莉望去：“不过，我对小茉莉小姐，倒是很感兴趣。” 小茉莉忽然赔笑着迎向段小涯：“小涯哥，虎哥是有不对的地方，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段小涯拉着她白嫩的小手，笑道：“我饶了他，对我可有什么好处？” 小茉莉娇滴滴地道：“小涯哥，你想怎样？” “你猜？” “讨厌！”小茉莉坐在他的大腿，轻轻在他肩头拍了一下。 山虎阴沉着脸：“小涯哥若是喜欢小茉莉，我就把她送给你，咱们交个朋友，如何？”龙啸天想要蚕食苍城的地下势力，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刚才他已见识过段小涯的身手，如果能够拉拢段小涯，那是再好不过了。 能与他做朋友，总比他做敌人要好，因为这样的敌人，可不好对付。 段小涯心里极为鄙夷，作为男人，就连自己的女人都能让出去，段小涯都有些替山虎不齿了。 不过回头一想，山虎既然是在道上混的，自然也未必真的把女人当人看，最多也就把小茉莉当成解决生理的一种工具而已。 而小茉莉当着山虎的面，能够主动对他投怀送抱，显然也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和山虎只是交易关系。 但这种交易又不同于嫖，属于包，但本质其实是一样的。 段小涯轻轻推开小茉莉，站了起来，笑道：“虎哥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心胸就是宽广，就连自己的女人都能送给我。” 山虎笑道：“做大事的人，就要不拘小节，如果能和小涯哥交朋友，别说一个小茉莉，小涯哥如果想要大牡丹，红芍药，紫丁香，我都能给你采过来。” 段小涯笑了笑：“我本来以为我够无耻了，想不到虎哥比我还要无耻，失敬失敬。” 听到段小涯的嘲弄，山虎面若黑炭，但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只有忍下恶气，道：“小涯哥，兄弟是真心邀请你，加入我们公司，你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 大磊怒道：“小涯哥是我们洪爷的人，他是不会背叛洪爷的！” 段小涯笑道：“虎哥，你的手下杀了我的两个朋友，我们就算不是敌人，也成不了朋友。” 山虎立即明白段小涯的意思，道：“小涯哥放心，我会亲手把刀疤阿四送到你的面前，听从你的发落。” “爽快！只要你把刀疤阿四给我送来，你砸我场子的事，就算揭过去了！”段小涯想要自己去找刀疤阿四，难度稍大一些，但要借助山虎，可就容易的多。 虽说知道刀疤阿四就在清水湾码头看厂，但现在身负重伤，一定找个地方疗伤，逃到什么地方，山虎比他更有门路去找。毕竟，平日和刀疤阿四混在一起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混混，这些人也都归山虎管。 山虎的级别明显要比刀疤阿四要高，段小涯去找刀疤阿四，刀疤阿四必然躲避不见，可是山虎不一样，刀疤阿四想要掩饰身份，对山虎还是要给几分薄面，山虎找他，让底下的人传个话，说不定他就会出现。 山虎想要拉拢段小涯，自然没想那么多，笑道：“难道小涯哥肯网开一面，兄弟承你这个情，小茉莉，你陪一陪小涯哥。” 小茉莉扭着纤腰，搔首弄姿地走向段小涯。 段小涯笑了笑：“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方便。” 小茉莉愣了一，三观全毁，一个大男人，逗她呢？ 段小涯淡淡一笑，转身就走，心里咒骂不已，臭不要脸，勾引他纯洁美少年？ 小茉莉刚和山虎噼里啪啦，被他和大磊的到来打扰，显然还没完事，连洗都不洗就要勾引他，当他段小涯是捡垃圾的吗？ 出了店门，大磊不解地问：“小涯哥，就这么放过山虎了？” “当然不是，不过现在我要借着山虎去找刀疤阿四，你也派人出去给我找。” 大磊答应一声，又道：“小涯哥，这刀疤阿四就是上次刺杀洪爷的人，我们本来要弄死这小子，不过这小子行踪隐秘的很，我们找了好久，一直没有找到。想不到竟然躲在清水湾码头，我这就带着弟兄们杀过去。” “不要打草惊蛇，我跟你一起过去。”段小涯想到大力王的功力，大磊这些人过去只有送死的份儿。 第461章 27个字母 大磊开车，直接到了清水湾码头，这个码头比较杂乱，三教九流聚集，而且还是水产批发的地方，空气之中弥漫一股鱼腥之味。 段小涯走下车来，让大磊去打听刀疤阿四的住处，刀疤阿四面目特征明显，左边面颊有着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所以见过的人都会记忆犹新。 很快，两人按照指路的人所指的方向，来到一家木材厂，因为当地靠海，造船的人很多，这木材厂主要是给造船厂输送木材。 一个汉子正在摞起的木材上面吃着便当，见到来人，跳了下来，喝问：“干什么的？” “小子，跟我们小涯哥说话，客气一点。”大磊推了一下汉子。 汉子脾气也是暴躁，便当一摔，朝着大磊抡拳上来，段小涯上前一步，一把按住他的拳头，汉子拳头推不进半分，额头冒汗。 段小涯缓缓地道：“刀疤阿四在哪儿？” “四哥……四哥好些天没来了。” “知道他在哪儿还有住处吗？” 汉子摇了摇头：“这我不知道。” 段小涯一把就将汉子甩了一个跟头，厂里闻声跳出三个汉子，手里持着铁棍冲了过来。 段小涯无奈地叹了口气，何必呢？ 腾身一扫，三人齐齐翻到在地，半天不能起来，惊恐万分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喝问：“你们有谁知道刀疤阿四住在哪儿吗？” 众人摇头。 段小涯又问：“有谁知道他的电话号码吗？” 一人说道：“四哥本来是有手机的，但有一次手机爆炸之后，就再也没用过手机了。” 段小涯心想，手机还会爆炸，棒子国出品的吗？ 大力王来自古代，至少也是明朝的人，来到现代，估计一时无法适应现代的高科技产品，而且他虽占据刀疤阿四的身体，但到底不是刀疤阿四本人，等于是初来乍到，没有认识的人，自然也不需要手机联系了。 线索到此也就断了，段小涯只能和大磊先回去，让大磊派人四处打听，但又嘱咐他们不要动手。虽然都是一群混混，但其中很多的人，其实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就是偶尔扰乱社会治安而已，真要让他们去杀人放火，大部分人也都不敢。 这就和段小涯在乡村里的性质一样，小恶不断，大恶不犯，罪不至死。 但如果到了大力王手里，那就难说的很了，这家伙灭绝人性，采了女人的阴性精元，还要把人弄死，何况主动冲撞他的人？ 当日，瑞恩不过与他一些小小的争执，都被他设计杀害，其人行径，简直令人胆寒。 此人只有恶念，没有一点悲悯之心，睚眦必报，就连段小涯，都觉得大力王太可怕了，可怕的不是他的功力，而是他的心肠。 他现在在犯罪团伙卧底，相处的自然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没有一个人是坏的这么彻底的。 接下来的几天，段小涯和水琳琅又在不停地寻找大力王的行踪，可是依旧没有任何线索，而且大力王也没有继续出来作案。 段小涯暗暗奇怪，问道：“娘子，大力王身受重伤，难道不用采阴补阳疗伤的吗？或者，他还有其他的功法疗伤？” 段小涯拥有“逍遥游”的功法，体内的真气也有疗伤的功效，因此就想，大力王或许又有什么其他的功法。 “我不知道。”水琳琅小声地说，秀脸微微泛着红晕。 段小涯莫名地看着她：“娘子，你干嘛脸红？” 水琳琅急忙捧住双颊，狡辩：“哪有？” “明明就有。” “没有。”水琳琅疾步就走。 段小涯急忙跟了上去，走过街边的一家西餐厅，问道：“娘子，你饿不饿？” “你饿了吗？” “我请你吃西餐吧。” 段小涯不由分说，拉着水琳琅进去，一个迎宾小姐机械地鞠躬：“欢迎光临，里边请。” 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一个服务员拿了菜单上来，段小涯本想装逼一下，结果看到上面都是英文，瞬间就有把这家店拆了的冲动。 服务员礼貌地道：“先生，您如果看不懂英文，后面还有中文的介绍。” 段小涯大怒：“谁说老子看不懂英文？” 服务员忙道：“是，是我失言了。” 段小涯把菜单拿给水琳琅：“娘子，你来点，点你爱吃的，老子不差钱。” 水琳琅不禁莞尔，翻开菜单，流利地拿着英语和服务员说，服务员倒有一些应付不了，神色十分尴尬。 服务员本来看到段小涯土里土气的穿着，和水琳琅这么美丽的姑娘一起进来，各种羡慕嫉妒恨，要让段小涯出丑，但没想到自己差点就要出丑了。 水琳琅点完了菜，服务员讪讪地下去。 段小涯心情老大不爽，在华夏的地盘，非要讲什么英文，是不是有病？ 又扫了一眼餐厅，没有一个老外，他黄皮肤黑眼睛，看起来也不像老外，给他一份英文菜单，不是存心的吗？ 水琳琅望了段小涯一眼，笑道：“好了夫君，你别和这种人计较。” “咳咳，娘子，其实我也是懂英文的，27个字母，我背的贼溜了。” 水琳琅尴尬一笑：“夫君，好像是26个字母。” “咳咳，我虽然英文很好，但是数学一直不是很好。” 水琳琅忍俊不禁，过了一会儿，又道：“夫君，一个人的品性，远比学问更加重要，何况不懂英文，也不算没有学问。这世间处处都是学问，你懂的，别人未必能懂。懂英文的人很多，可这世间有几个人能懂的像你一样的医术？就算是个农民，他们对于农业的知识，就远胜于其他专业的高材生，你能说农民没有学问吗？他们如果没有学问，又怎么种的出粮食？只是一些自命清高之辈，看不起他们的学问罢了，但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学问。” 水琳琅意识历经五百多年，思想远比常人成熟，她也只是就事论事，但段小涯农民出身，听了这话，心里大为受用，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第462章 老婆大人生气了！ 水琳琅第一次以入梦术进入段小涯梦里的时候，段小涯已然惊若天仙，只是当时觉得十分高冷，及至成了他的妻子之后，她又变的极其贤惠，甚至贤惠到在洞房之夜，给他找了八个模特。 现在渐渐地发觉，她又如此善解人意，温柔如水。 就算一辈子不能碰她一根指头，只要和她相处下去，段小涯也觉得心满意足了。 过了一会儿，刚才的服务员端菜上来，段小涯本想让他出个丑露个乖，但刚才情绪被水琳琅安抚之后，也就不与狗眼看人低的服务员一般见识了。 和水琳琅安心用餐，享受二人相处的时光，水琳琅抿了口酒，支吾半天，才道：“刚才，其实……我想说的是，大力王想要采阳补阴，未必要去街上犯下命案的。他知道我们和警方四处都在找他，他也可以通过其他的方式去找女人，而且这些女人心甘情愿，也不会把他的行踪暴露出来。” 段小涯一愣：“你是说……他找职业的？” 水琳琅轻轻点头，又低头默默地切着牛排。 段小涯见她双颊一抹胭脂颜色，真是越看越爱，心湖涟漪荡漾，但在公众场合，顾及水琳琅面薄，也不敢对她放肆。 小花娘，活了五百多岁，竟然还会害羞。 水琳琅从未这么失态，心里也有一些不自在。 又重新坐了下来，水琳琅以免他纠缠是不是处的问题，又把话题带到大力王的事上，不过黄色工作者都是违法的，都转到地下去了，想要追查很不容易，有窝点的也就罢了，但现在通讯这么发达，一只手机就能开张做生意，就连警方对此也经常感到头疼。 “娘子，要不我找手下的人问一问？” 水琳琅望了段小涯一眼：“夫君，有些话我一直想问你，你现在怎么和道上的人混在一起？” 段小涯环顾四周，餐厅人多口杂，他朝水琳琅招了招手：“你过来一点，我告诉你。” 水琳琅见他神色郑重，料想是极为重要的事，默默地把头凑了过去。 段小涯附到她的耳畔，小声地说：“其实我是警方的线人。”说罢，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在她粉扑扑的面颊轻轻地啄了一下。 水琳琅听他说是警方的线人，本来一愣，也就反应不及，被他袭吻成功，一时面红耳赤，冰冷地望他一眼：“我生气了！”然后放下刀叉，转身就走。 段小涯心情荡漾，嘿嘿，发脾气的样子都这么可爱，绝壁是在勾引老子！ 段小涯兴致勃勃地追了上去，服务员急忙拦住：“先生，你还没结账。” 段小涯掏出皮夹，把所有现金往服务员手里一塞，大步追出门去，服务员愣了半天，我去，暴发户吗？ 数了手里的钱，约有一千来块，比起他们点的菜，多了一倍的钱。 段小涯追上水琳琅，见她竟然泪眼婆娑，一时慌了起来：“娘子，是我错了，你别哭好不好？”心里也是莫名其妙，不就亲一下吗？又不会掉一块肉，至于吗？ 他哪里知道，水琳琅经历了华夏礼教最为严苛的两个朝代，也亏的段小涯是她夫君，要是换成一般的男人，估计就要后悔爹娘给他生了一张嘴巴。 她一心苦恋妙僧，然而碍于师徒名分，妙僧又是出家人，一直不敢表露心迹，五百年来魂牵梦绕，不肯忘怀。又因妙僧的遗命，下嫁段小涯，心里已经十分委屈，段小涯这一吻，自然也含有欺负她的成分。 心事一起，越想就越伤心。 “你打我好不好？”段小涯见她如此，也是着急的不行，抓起她的素手，就往自己面庞拍去。 水琳琅轻轻把手抽了回来，嗔道：“你干嘛呀，你是我夫君，我又怎么可以打你？” “那我自己打自己。”段小涯也真下的去狠手，啪的一声就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反正他从小就无赖惯了，很懂的以小搏大的道理。 反正他皮粗肉糙，打几个耳光也不算什么，打的越响，越能表达自己的诚恳，还能让水琳琅心疼，打在自己脸上，疼在水琳琅心里。 现在自己打脸啪啪啪，以后才能和她啪啪啪，这笔账终究是要算回来的。 段小涯还要打第二巴掌，水琳琅急忙伸手拦住，急道：“你干嘛自己打自己？” “我不该惹你生气的，我惩罚我自己。” “好了，我不怪你了。”水琳琅幽幽一叹，“只盼你以后和我以礼相待，不要再这么欺负我。” 忽然想到他说的周公之礼，怕他误会，补了一句：“以后，再也不许对我做这么……这么亲密的举动。” “那么，牵手可以吗？”段小涯弱弱地问。 水琳琅本想拒绝，但见他一双乌黑的眼睛真挚而渴望，心里忽然有些不忍，自己已是他的妻子，一直不肯和他行夫妻之事，已然有悖妇道，如果这点要求都不肯答允他，未免太对不起他了。 于是，她又微微地点了下头。 段小涯欣喜若狂，急忙拉着她的柔荑：“娘子，我带你逛街去吧？” 水琳琅没有说话，只是被他牵着走，他像个孩子一样，左顾右盼，给她买了好些东西。 其实，水琳琅不缺物质，但见一个男人这么热心地肯为自己花钱，心里倒也有些感动，小声地说：“夫君，别买了吧，我用不了这么多东西的，你挣钱不容易的。”段小涯现在虽然挣了一点小钱，但和她相比，终究是九牛一毛。 段小涯双手提着大包小包，笑道：“我高兴为你买东西。” 水琳琅轻轻一叹：“你不需要如此的。” “怎么？娘子，你不高兴吗？” 水琳琅轻轻摇头：“不是，我很高兴。”倒也不是没人给她买过东西，以她倾国倾城的容貌，有的是男人给她大献殷勤，可她一个也瞧不上。 可段小涯是妙僧亲自给她挑的姻缘，她不知道这是段小涯的诡计，只道妙僧另有深意，所以对段小涯的感觉又不一样了。 第463章 罗伯特，不是萝卜头 两人回到家里的时候，正巧南宫薰不在，段小涯料想她又去汇报工作去了，也不在意，他越防备，反倒让洪爷更怀疑。 段小涯拉着水琳琅进了卧室，水琳琅心如鹿撞，虽然这几天她就一直睡在卧室，她睡床上，段小涯打地铺，但段小涯刚刚在餐厅里偷亲了她，所以卧室在她看来，就有一些危险。 而且，段小涯一直盯着她看，看的她都有些难为情，低头小声地说：“夫君，你别这么看着我。” “这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太漂亮了，我忍不住想要看你。” 水琳琅嘤咛地说：“你别胡说。”然而心里终究还是有些欢喜，长的再丑的女人，都希望有人赞美她的容貌，何况像她这般天姿国色。 虽然恭维的话倒也听惯了，但不知为何，段小涯的恭维，却能给她异样的感觉。 看到段小涯依旧紧紧地执着她的双手，她又轻轻地抽了回来，道：“夫君，咱们还是尽快想个方案，怎样才能找到大力王和魏长山吧。” “他们要是存心躲起来，倒也难找的很。” “不如依靠警方的力量找人，他们人多，而且还有设备，只要大力王和魏长山没有离开苍城，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段小涯本来不想借助警方的力量，他对警察一向是有偏见的，但不可否认，警察在某些方面还是有可取之处。大力王和魏长山现在极其危险，一刻也耽误不得，因为谁都无法预料，下一次会不会再有无辜的人死去。 作为医者，命比天大，段小涯次日就往警察局跑了一趟。 县警察局已经来过多次，他是自来熟的性格，就当自己家似的，很快有人带他见了霍平。 霍平了解到了一些情况，带他到了专案组的办公室，专案组虽说林副局长为首，但具体处理事务的都是霍平，这和很多机关都是一样的，最高领导一般都不做事。 霍平带了段小涯见过专案组的成员，犯罪学家，法医，痕迹专家，网络技术专家，各类人才齐聚一堂，段小涯唯一认识的也就林月如。 林月如见到段小涯，十分欣喜：“小涯，你怎么来了？” “段兄弟有重要的线索要给我们分享。”霍平请了段小涯坐下。 段小涯首先说了大力王的来历，明教古魂附在刀疤阿四的身上，几个专家大摇其头：“荒谬！荒天下之大谬！” 段小涯也知道，大力王的事太过灵异，警察是不会相信的，笑道：“我的话你们权当参考，是不是荒谬，等你们抓到人就知道了。” 众人议论纷纷，霍平喝道：“大家都别吵了，段兄弟与凶手数次交手，他比我们更加了解凶手的情况。” 林月如端了一杯温水过来：“小涯，你喝水，慢慢说。” 段小涯点头道谢，又道：“暂且不说凶手什么来历，就算他是刀疤阿四，他也是一个极为可怕的人物，除了你们知道的奸杀案十个死者，市里九龙酒店的瑞恩案，棘山村的蔡美丽案，都是他坐下的。” 林月如一惊：“瑞恩是他杀的？” 段小涯点头，道：“此人鸭翅必报……” “咳咳，小涯，睚眦必报。”林月如惆怅地看他一眼。 段小涯尴尬一笑：“咳咳，睚眦必报，总之凶手就是报复心很强的人，当晚我和他交手的时候，他亲口承认瑞恩和蔡美丽都是他杀的。他修炼的一种采阴补阳的功法，受伤之后，一定会找女体进行疗伤……” “胡说八道！”一个老外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是专案组请来的犯罪专家，很有权威，“采阴补阳完全没有科学依据，你们华夏就会装神弄鬼。霍队长，你从哪儿请来的乡巴佬，难道你也相信他的话？” 若在平常，霍平或许也会以为段小涯是个妄人，胡说八道，但他已经从冷铁华那儿了解到段小涯的一些情况，知道此人本事不小，何况现在又是警方的线人，所以也就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他顿了顿，笑道：“罗伯特先生，你可能不了解华夏文化，中医确实是有采阴补阳一说。” 罗伯特更加不以为然，操着生硬的中文说道：“你们中医都是骗人的，什么穴位，什么经络，我们西方医生解剖之后，什么都没有看到。” 段小涯一直讨厌中西医之争，一个是经验学，一个是实验学，非要争个高低，简直有病，只要能够治病不就行了？ 但听罗伯特把中医贬的一文不值，段小涯心里也有一些不爽，中医如果没有一点价值，在西医没有出现之前，华夏人民难道都不看病？ 说白了，西方贬低中医，不过为了他们的文化和经济输出，接受他们的理论，就会接受他们的仪器和药物，每年会给他们带去多少利益？ 段小涯冷笑着望向罗伯特：“罗先生，你对中医有了解多少？” “我不姓罗，我叫罗伯特。” “好吧，萝卜头先生。” 林月如忍俊不禁，莞尔地望了段小涯一眼。 罗伯特面色难看：“是罗伯特，不是萝卜头！”他的中文口音有些走调，所以罗伯特和萝卜头在他嘴里，其实也没多大区别。 段小涯依旧叫他萝卜头：“萝卜头先生，你刚才说，你们解剖人体之后，看不见穴位和经络，是不是？” “没错，人体根本就不存在穴位和经络！”罗伯特很有底气地道。 “那你们解剖过地球吗？” 罗伯特一愣：“什么？” “你们解剖地球的时候，看得见地球引力吗？” “这个……” “难道地球引力也不存在？” 罗伯特一时语塞，找不出反驳的话，但从他的神色看来，仍对中医的穴位和经络不以为然。 段小涯笑笑，站了起来，端详了罗伯特的面色半晌，罗伯特被他看的有些发毛，急忙身体往后一缩：“干嘛？” 段小涯笑道：“你是不是很喜欢吃酸的东西。” 罗伯特一愣：“你……你怎么知道？” “你双目干涩，面色发青，指甲没有光泽，情绪易怒，说明肝胆太旺，所以一般偏好酸的食物。还有，你有口气，很重！”段小涯嫌弃地扇了扇鼻前的空气。 林月如又不禁觉得好笑，其余几个警察也低头偷笑，罗伯特气得发抖，但确实最近他的口气是有些重，也不便反驳什么，免得自取其辱。 第464章 禽类，不是人类 段小涯缓缓地走近罗伯特的身边，伸手按住罗伯特的肩头，罗伯特本来也不以为意，因为段小涯的行为看起来倒不像是有攻击性。 然而，段小涯按在他肩头的同时，拇指却往他的肩井穴一压，罗伯特顿时肩头一麻，接着段小涯又迅速地拿捏胆经上部要穴，手法变幻莫测，极其诡异，全部来自《素女脉诀》。 此书失传已久，就算真正懂得取穴之人，一时也参透不了他的手法，何况在场都是一些外行。 接着，罗伯特发觉上本身已经不能动弹，仿佛神经都死了一般，怔怔地看着段小涯：“你对我做了什么？” 段小涯轻轻一笑：“我是按中医的手法，按了你的穴位，你如果认为人体没有穴位，你又怎么解释你现在上半身的麻痹？” 众人一时耸动不已，本来大家都不把段小涯当一回事，只是碍于霍平的颜面，不便发声，现在只有惊恐而已，难道这世上真有点穴的功夫吗？ 其实，这些点穴的功夫，表面看着神秘莫测，但只要懂行的人，也不觉得稀奇，只是点住穴位，截断血气的运行，身体自然而然也就麻了。 段小涯手法不重，如果罗伯特修炼武道，只要稍微运起体内真气，轻而易举地就能冲开穴位，恢复血气正常运行。 但可惜，罗伯特不懂武道，此刻也完全被吓傻了，叫道：“魔法！这是你们东方的魔法！万能的主儿，请你救一救你的子民！” 然后开始英文祷告：“撒旦，我以耶稣基督的权柄斥责你，我宣告你在我生命中的作为毫无效果……现在我要以耶稣之名的力量胜过你……抵挡你的压迫、折磨、欺骗我的企图……”一边祷告，一边卯足力气跳了起来，他的下肢仍旧可以活动，但是上身却像不属于自己的似的，双手不能抬举，身体也无法掌握平衡，脚下动作稍大，又跌跌撞撞地摔了出去。 罗伯特惊恐万分：“魔鬼！魔鬼！一定是魔鬼附在我的身上！” 段小涯觉得好笑：“萝卜头，你刚才不是说，明教古魂附在刀疤阿四的身上荒谬不堪吗？现在怎么又相信魔鬼附在你自己的身上？” 罗伯特惭愧不已，他明明是无神论者，但是遇到这么古怪的事，首先想到的竟然是基督的解救。 可他是被段小涯以外力制住了穴道，不是被鬼附身，基督也救不了他。 段小涯见好就收，毕竟现在对付大力王要紧，也不便让罗伯特太过难堪，伸手扶他起来，帮他推宫过血，按摩身体要穴，很多罗伯特身体恢复如常。 众人一阵惊奇，罗伯特冷汗涔涔，再也不敢言语。 段小涯扫了众人一眼，见他们个个神色敬畏，知道已经震慑住了这些人，拿回了话语权，他又重新坐到原来的位置，道：“不过你们相不相信，这世上确实存在很多人类无法解释的奇怪现象，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总之现在刀疤阿四已经不是原来的刀疤阿四，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犯罪学家陆鼎公说道：“这也有可能是人格分裂。” “不管是人格分裂，还是被鬼附身，其实说的大部分都是一回事，只是我们用的名称不一样，就像你们把西红柿叫成蕃茄，其实蕃茄也是西红柿，它绝不会成为土豆。” 陆鼎公暗暗颔首：“你这说的倒有几分道理，一个是西方的定义，一个是我们本土的称呼。” “现在最重要的是抓住凶手，不要让更多的无辜妇女死于非命，等抓住了人，你们爱怎么分析怎么分析。” 霍平点头：“段兄弟说的没错，他能协助我们破案，我们一定事半功倍。段兄弟，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你们警方人多，如果凶手还在县里，你们想要找到他应该很容易吧？” 霍平点头：“我们已经调出所有的监控，封锁所有出城的路口，进行排查。” “大力王现在身负重伤，按照他一贯的做法，他一定会采阴补阳进行疗伤，可是现在又没有新的命案发生，显然他是知道警方已经把目标锁定他了，不敢再造杀戮，引起注意。那么，你说他会以什么方法采阴补阳呢？”段小涯望向霍平。 “难道他会去黄色场所吗？” 段小涯拇指一跷：“一看霍队长就是老司机。” 众人窃笑不已，霍平尴尬不已，喝道：“笑什么笑？死了这么多人，你们还笑的出来？这件案子要是再不能破获，我们集体都要卷铺盖滚蛋！”这种系列的案件，一般都会引起上头巨大的重视，一层压着一层，霍平的压力有多大可想而知了。 霍平缓了口气，立即吩咐几个手下，带领成员前去红灯场所暗访，刀疤阿四的面目特征十分醒目，要是有接待过他的小姐，一定印象深刻。 段小涯现在唯一可以放心的是，大力王为免暴露自己，所以不敢杀人，那些小姐最多亏损一点阴性精元而已，头昏眼花，腰酸背痛几天，很快身体机能运转，后继的阴性精元补了上来，也就没事了。 段小涯暂时不说魏长山的事，魏长山盗血袋，吸食人血，而且很有可能是大力王的帮凶，这要被警方抓到，估计也要进去几年。 魏长山的事，是因段小涯而起，因为魏灵儿的关系，段小涯始终抱着一份歉意，他不能让魏长山去坐牢，因为魏长山也是身不由己。 散会之后，林月如送了段小涯出去，道：“小涯，我上次还欠你三万块钱，我现在打你账户上吧。” 段小涯笑道：“月如姐，你别和我这么见外，我说了，这些钱不要你还，你也帮过我很多忙。” 走到大厅的时候，忽然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跑了过来：“小朴，真的是你！” 段小涯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是萝莉警官陆菲菲，她因资历尚浅，所以没在专案组，看到段小涯，兴致勃勃地跑了过来，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小朴，我很快就下班了，你等我一会儿，咱们一起去吃饭。” 段小涯越来越无语了，以前叫他朴先生，现在叫他小朴，貌似越来越亲切了，可是……他根本就不姓朴好吗？ 林月如干笑一声，并不言语，她调到县里也有一段时间，知道陆菲菲的身份，但见她和段小涯亲密的姿态，林月如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她终究是年纪大了一些，也比较稳重，不敢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 第465章 什么仇什么怨 正和陆菲菲说话同时，陆鼎公走了出来，想来的身份十分尊崇，很多警员见到他都毕恭毕敬地打招呼。 “爷爷。”陆菲菲忽然放开陆菲菲，迎了上去。 段小涯愣了一下：“爷爷？” 陆鼎公微笑：“段先生太客气了。” 段小涯：“……”被这老头占便宜了，本来如果跟着陆菲菲的辈分算的话，段小涯叫他一声爷爷倒也不为过，但段小涯的父亲段志远年过花甲，快奔七张，和陆鼎公年纪相仿，叫他一声爷爷，段小涯就觉得亏得慌。 刚才段小涯在专案组办公室露了一手取穴的功夫，陆鼎公对他已然刮目相看，笑道：“段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段小涯坦然地道：“我是农民。” 陆鼎公虽是知识分子，但是活到这把年纪，年轻之时，自然也没少遭罪，往前倒数三代，大部分人都一样，所以他倒也没有看不起段小涯的意思，赞赏地点了点头：“少年郎，不错，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段小涯嘚瑟不已：“老爷子，你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 陆鼎公本来对他挺有好感，忽然见他嬉皮笑脸，耍嘴皮子，这一份好感便直接大打折扣，扭头对陆菲菲说：“菲菲，今晚和小齐的约会，可不能再爽约了。” 陆菲菲立即放开陆鼎公的胳膊，撅起樱唇像是小喇叭花似的：“不嘛，我不喜欢振宇哥，他比我大那么多。” 陆鼎公正色地道：“小齐是我的学生，一表人才，又有学问，爷爷老了，把你交到他的手里，我也能放心了。” 段小涯心想，原来齐振宇竟是陆鼎公的学生，这家伙人品败坏，妒贤嫉能，因为林月如破了龙芽草命案，让他失了颜面，竟把她排挤出市警察局。 市警察局的戴局长，就是齐振宇的舅舅，有了这一层关系，市警察局众人对他都是敢怒不敢言。 “我有男朋友了。”陆菲菲忽然说道。 陆鼎公一愣：“你有男朋友了？” “是呀，我的男朋友就是小朴！” “小朴？”陆鼎公三观凌乱，又见旁边几个工作人员窃笑不已，呵斥，“胡说八道！” 陆菲菲撅着小嘴，一把挽住段小涯的胳膊：“他就是我男朋友。” 陆鼎公怔怔地盯着段小涯：“你不是姓段吗？” 段小涯急忙解释：“老爷子，小朴只是我的昵称，我没嫖过哇！”这小花娘口不择言，老段家五百年的清誉就毁在她的嘴里了。 陆鼎公面色铁青：“菲菲，别胡闹，放开段先生。”他虽没有看不起段小涯出身低微，但要做他孙女的男朋友，那他心里还是不愿意的。 尤其段小涯油嘴滑舌，一看就是那种让人很不放心的人。 “我不，他就是我男朋友！”陆菲菲极为倔强，忽然踮起脚尖，迅速地在段小涯嘴唇啄了一下，然后挑衅地望向陆鼎公。 林月如站在一旁，身体僵硬，怔怔地看着亲密的两人，心中五味杂陈。 陆鼎公气急败坏：“你是警察，你这……这成何体统？” 陆菲菲倔强地道：“哪条法律规定警察不许谈恋爱？” 也不等待下班了，拽着段小涯就走：“走，我请你去吃好吃的。” 陆鼎公气的不行，但他顾及身份，也发作不得。 林月如回头看着两人背影亲密无间，心下一片酸楚的汪洋，疼的说不出话，为什么，为什么他已经有了老婆，还去招惹别的女人，又为什么不能把他的柔情分一些给她？ 她在他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一丁点的位置？ 不久之后，陆菲菲带着段小涯出现在一家餐厅面前，餐厅的名字也是简单粗暴，卖什么东西就叫什么。要不是招牌上面还有几只鸡的图片，段小涯简直绷不住思维要往歪处去想。 找了一个位置坐下，陆菲菲叫来服务员，相声报菜名似的脱口而出：“白斩鸡，叫花鸡，口水鸡，辣子鸡丁，鸡肉丸子，清炖鸡汤，黄焖鸡米饭……” 段小涯目瞪口呆，她和鸡是什么仇什么怨，要把它们赶尽杀绝？ 段小涯弱弱地问：“菲菲，点这么多，吃的完吗？” “吃不完打包。”说着，又叫服务员快去下单，她好像有些等不及了。 忽然又望了段小涯一眼，低头满面羞红：“刚才……刚才……人家是初吻……” 段小涯：“……”几个意思，讹上他了不是？ “你……你也是初吻吗？” “嗯。” “怪不得，刚才亲你的时候，你傻傻的，也不知道回应我一下，一看就很没经验。” 段小涯装逼地说：“是，我从农村来的，没你们城里人这么大胆。”心想，他倒是想回应，问题是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他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而且小花娘速度也太快了，只是蜻蜓点水似的，就从他的嘴唇离开，让他怎么回应？ 舌头都伸出来了，结果亲完了。 “小朴，你今天到警察局干嘛？” “噢，为了系列奸杀案的事，我来给警方提供一些线索。” 陆菲菲心有余悸地道：“这凶手太恐怖了，心灵扭曲，人格变态。” 段小涯轻轻一叹，道：“菲菲，以后专案组有什么行动，你能不能通知我一声？” “我又不是专案组的人，通知你恐怕很难的吧？这些事交给警方就行了，凶手这么危险，你还是不要去掺和了。” 段小涯心想，你们警方要是有用，也不会增加这么多的死者了。但陆菲菲也是警察，这些话他也就没说出来，道：“你知道的，小澳村的蔡美丽，就是死在凶手手里。我和蔡美丽从小认识，这个仇我一定要为她报。你帮帮我好不好？” “这个不行的，你不能亲自报仇的，这事一定要交给警方处理，否则你就犯法了。”陆菲菲认真地对他普及法律知识。 段小涯好歹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这些简单的法律知识，他还是了解的，所以他虽给霍平提供线索，但霍平也不会让他参与案件。 不过大力王可没那么容易对付，警方就算找到他的行踪，也未必能够抓住他。 第466章 采血车 本来段小涯以为陆菲菲叫了这么多的东西，结果发现，他完全低估了人类的潜能，她每天吃这么多，而且身材还能保持这么苗条，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不过看到她前凸后翘的部位，段小涯瞬间就明白了，按照能量守恒定律，这些补充进去的营养，是不会无缘无故消失的。 陆菲菲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饱嗝，然后叫来服务员，准备买单，结果一摸身边，叫道：“糟糕，我忘记带包了。” 段小涯深深地无奈，从屁股兜里摸出几张粉红钞票递给服务员。 陆菲菲抱歉地说：“谢谢你，嫖客。下次我一定请你。”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雀舌。 段小涯觉得这丫头也挺可爱的，看到外面夜色已经浓郁，道：“我送你回家吧。” “别那么早回家，我可不想听我爷爷唠叨，咱们出去外面走走。”陆菲菲兴致勃勃地拉着段小涯出去。 已经入冬，夜里温度有些寒冷，刚才从警察局出来的仓促，陆菲菲依旧一身制服，略嫌有些单薄，段小涯脱下卫衣，披到她的身上。 陆菲菲心头一暖，流波婉转地瞄了段小涯一眼，又吃吃地笑：“嫖客，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喜欢我？” 段小涯故作惊讶：“呃，我隐藏了这么深，想不到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那是当然，我是学心理学的，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难道我猜不出来吗？”她又幽幽一叹，“不过爷爷要把我嫁给振宇哥，可我一点都不喜欢他。嫖客，你能帮我赶走振宇哥吗？不要让他老纠缠着我。” “我帮你赶走了他，我有什么好处吗？” “我请你吃鸡！”鸡在陆菲菲的生命之中，占了很大的位置，请人吃鸡，是她最高的礼仪和心意了。 段小涯无奈地笑笑：“我是一个纯洁的人。” 陆菲菲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道：“改天我把振宇哥约出来，他看到你和我在一起，一定会知难而退的吧？” 段小涯倒也不把齐振宇放在眼里，笑道：“他要敢再缠着你，我就踢爆他的蛋蛋。” “你别那么暴力，他毕竟还是爷爷的学生。” 两人走过一座大桥，桥边停着一辆流动采血车，像是白色面包车改装而来，上面贴着一个红十字的标志，还有各类宣传的标语。 陆菲菲奇道：“这采血车怎么这么小？” 段小涯出身乡村，从来也没见过采血车，问道：“有问题吗？” “应该有人冒充中心血站的人，非法采血。” 段小涯心头一动，急忙赶了过去，一个穿着护士服装的人，正在给着一个献血的人结算，段小涯暗暗决定不大对劲，国家不是提倡无偿献血吗？ 陆菲菲赶了过来，那个护士看到陆菲菲穿着警察服饰，大吃一惊，急忙把门一关，叫道：“开车！” 司机急忙发动引擎，但是段小涯已经把车门生生地拉开，跳了进去，拿着胳膊锁住司机颈部，司机挣脱不了，叫道：“警察同志，我是被胁迫的，不关我事哇！”他见陆菲菲穿着警察制服，知道段小涯也是警察。 段小涯喝问：“魏长山在哪儿？” “他……他在西郊的废工厂。” 陆菲菲上车制住了护士，道：“嫖客，咱们把他们带到警局。” 段小涯摇头：“先去找魏长山。”他不想魏长山被警方抓住，只有自己出手，破了他的血咒黑煞，让他恢复正常。 段小涯推了司机一把：“开车，去找魏长山！” 司机不敢怠慢，把车调了个头。 车里除了司机和护士，没有其他工作人员，两人显然也不是专业非法采血的人，否则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改装流动采血车，而且当街买血。 段小涯问了护士一些情况，护士哭哭啼啼：“我是中心医院的护士，孩子被那个怪物给抓了，他威胁我，每天给他送去新鲜的人血，否则……否则就要吃了我的孩子。我本来偷了医院的血袋，但被医院发现，结果被开除了。呜呜呜！” 陆菲菲问道：“所以，你就想到出来买血的办法？” “本来，我和老公拿自己的血给那怪物，可是……那个怪物每天都要饮血，我们哪有那么多的血？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花钱买血，然后供养那个怪物……”那个护士想起魏长山的形容，不由浑身颤抖。 “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报警呢？” 段小涯无语地望着陆菲菲：“没听说他们的孩子在魏长山手里吗？” “那也要报警呀，警察才能解决问题。” 段小涯懒的去搭理她，真以为警察是万能的吗？ 魏长山可不同于平常的犯罪分子，看到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吓都被吓死了，哪有理智想到要去报警？ 警察没赶到，孩子就被撕票了。 遇到这种绑架案，有几个家长会去报警？做家长的心情，和警察的感情，是完全不一样的。警察虽然原则上也是把解救人质放在第一位的，但最终还是要铲除恶势力，这就让歹徒产生恐惧心理，做出疯狂的举动。 而家长，只要亲人安全就足够了。 司机战战兢兢，把车开的东倒西歪，段小涯见他有些紧张，递了一根香烟过去，道：“老哥，你别紧张，我们会把你孩子救出来的。” 司机接过了烟，又道：“那个怪物说过，要是我们报警，他会把我儿子的血给吸干了。” “放心，我不是警察。” 司机一愣：“那位女同志不是穿着警服吗？” “待会儿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不要打草惊蛇，我偷偷地潜进去，先把你儿子救出来。” “放心吧，我以前是部队的，功夫不赖，对付几个歹徒不是问题。” “那可不是普通的歹徒，他是怪物，浑身长满了毛，还有两颗尖尖的獠牙，太吓人了。动物不像动物，人又不像人，而且力气很大，一拳就能把墙打出一个窟窿。” “相信我，可以的。”段小涯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接着，拿出手机，给水琳琅打了一个电话，让她立即赶到西郊废工厂，要破魏长山的血咒，就必须要水琳琅炼制的金甲虫不可。 第467章 便宜大舅子 西郊，废工厂，没有灯光，魏长山点燃一根蜡烛，放在布满灰尘的桌上。 烛光照见角落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他的双手和双脚被塑胶布缠在一起，神色充满惊恐，眼睛红彤彤的，肿的就像两只核桃，显然平日没少哭泣。 魏长山递了一块面包过去：“饿了吧，我喂你吃东西。”他把面包塞进孩子嘴里。 孩子闷声吃着，却不敢说话，因为魏长山的形容实在太可怕了，刚开始他还以为是谁扮了一个怪兽陪他玩，但渐渐地发现，事实不是如此，魏长山真的就是一个怪兽。 “你叫什么名字？”魏长山声音粗噶地问道。 “叮当。” “叮当，你别害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叮当怯弱地问：“叔叔，你能不能把我放了？” “不能，放了你……你爸妈就……就不会给我送血了。” “你为什么要喝血？你如果饿了，可以去吃别的食物。” 魏长山露出痛苦的神色，他也不想饮血为生，可是别的食物，他吃进去都会觉得反胃，只有血液才能补充他的能量。 他也想像正常人一样，有一个平淡而温暖的家，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可是现在，他不敢回家。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魏长山，孩子的血液是最丝滑的，口感最好，你为什么不杀了这个孩子？” 魏长山回头，看到大力王出现门口，他本来左边面颊有着一块刀疤，但被段小涯的九阳之血喷到之后，脸上坑坑洼洼，显然更加恐怖。 大力王走向叮当，诡异地狞笑起来，叮当吓的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瞳孔放大，面色苍白。 魏长山惊道：“刀疤阿四，你想干嘛？” 大力王狞笑：“我替你杀了他，这个小东西怎么看怎么讨厌。” 魏长山急忙拦在大力王面前：“我不许……你动他！”他说话已经极其艰难，几乎是梗着脖子发出声音。 “哟，你都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慈悲为怀呢？你忘记了这个世界是怎么对你了吗？他们对你可没半点怜悯之心，你变成了这样，他们非但不同情你，还把你当成了怪物。所有人都背弃了你，他们还要把你赶尽杀绝。” 魏长山神色越发痛苦，咬牙道：“这些都是段小涯造成的。” “没错，就是段小涯，他是你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咱们需要同仇敌忾，杀了他，杀了他！” “你不是说……你要帮我……解除体内的血咒吗？你想到……想到办法了没有？” 大力王做梦都想解开魏长山体内的血咒，然后吸收他的黑煞之气，增加自身的功力。气有正邪之分，黑煞之气无疑属于邪气，人是万灵之长，一出生就带着天地的浩然正气，所以吸进煞气，就会异常痛苦。但大力王本是邪物，黑煞之气不会对他产生排斥，还能为他所用。 然而，他想了很多办法，依旧不能打破魏长山体内禁锢的血咒。 “你别着急，办法总会有的，等我恢复功力之后，我以内丹之法，强行帮你打破血咒。”大力王双目微微眯了起来，他知道强行打破血咒，魏长山的人体必然承受不住。 可他要的是黑煞之气，魏长山的死活他可不放在心上。 忽然之间，听到远处车辆的声音，大力王一惊：“有人来了，我功力尚未恢复，我先去躲一躲。”身影倏忽一飘，已然出了废工厂大门。 魏长山朝着门外看去，车灯照了过来，见是叮当父母的面包车，顿时放下心来，迎了上去。 面包车就在大门不远之处停下，魏长山微微诧异，平日他们都是把车直接开到门口，这一次为什么停在十米之外？ 但他此刻渴望血液，也就没管那么许多，大步迎了上去。 司机走下车来，战战兢兢，道：“魏先生，今天我们采的血液不多，请你多担待着一些。” 魏长山喝道：“少废话，把……把血拿来。” 护士捧着两只血袋下来，哭着说道：“魏先生，求你放了我们的孩子吧？” 魏长山一把夺过血袋，粗暴地咬破一个血袋，仰头喝了起来。 段小涯偷偷地从后备箱跳了下来，此刻夜色浓郁，他偷偷地摸到废工厂的旁边，不敢从大门进去，怕被魏长山发现。 对付魏长山之前，先要保证孩子的安全。 陆菲菲躲在车里，从车窗外望去，吓的心惊肉跳，月光之下，魏长山形容可怖，尤其他在饮血的样子，不由让人心里蹿出一股寒气。 她本来还想发挥警察维护正义的精神，此刻完全被吓破了胆，噤若寒蝉。 段小涯从一个破碎的窗户，跳入废工厂，叮当惊觉，抬眼望去，孩子不明就里，大声呼救：“叔叔，你快救救我，求你了！” 段小涯急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别叫，我来救你。” 然而，外面的魏长山早已惊觉，大步疾奔进去，一见正是段小涯，不由怒从心起，大叫一声：“段小涯，你……你还敢来找我！” 段小涯已经扯开叮当身上的塑胶布，挡在他的身前，道：“小朋友，你爸妈就在外面，从后门出去找他们。” 叮当急忙就从后门跑去，魏长山一个扑身过去，段小涯急忙伸臂一挡，喝道：“魏长山，你醒一醒吧，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否则你真的就变成怪物了！” 魏长山咬牙切齿：“这些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我有办法救你，你跟我走。” “我不会相信你的！你和我们魏家……有过节，你要……你要害我！” 段小涯摇了摇头：“乡里乡亲之间，有个嫌隙也很正常，这在村里也是常见的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算我们并不对付，顶多也就争吵打架而已，我根本没有想过要害你。就算看在灵儿的份上，我也不会害你，魏长山，你相信我，我可以救你的。” 魏长山一听他提到了魏灵儿，心里不由一酸，恨恨地望向段小涯：“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让她对你……七荤八素的？你是不是……是不是碰过她了？你让我做了便宜大舅子……是不是？” 目眦尽裂，魏长山仿佛受了极大的侮辱，大吼一声，扑向段小涯，来到县里之后，他一直以人血补充能量，人血的精华可比动物血更强百倍，他对段小涯已无从前那么害怕。 第468章 人与兽的挣扎 魏长山山呼海啸一般扑来，段小涯见他力量比起先前似乎又增强了数倍，不敢怠慢，凝神应付。 魏长山没有练过功夫，全靠一身巨大的力量，乱拳雨点一般朝着段小涯打来，一拳快似一拳，每一拳似有千钧的力量。段小涯不敢与他硬碰硬，只有一味地躲闪，准备消耗魏长山的力量。 自从与大力王在公园里激战之后，段小涯“逍遥游”的身法激发出来，运用的也是颇为娴熟，对付一个不懂攻击技巧的魏长山，还是绰绰有余。 魏长山攻击了上百拳，一拳也没打到段小涯，不由心下大急，吼的一声，抄起一根碗口粗大木条朝着段小涯扫了过去。 段小涯一个翻身，就从木条翻了过去，木条刮出的劲风，瞬间扑灭桌上的烛火。 废工厂内一片漆黑，段小涯顿时觉得有些不大适应，然而魏长山如今已经渐渐变化成为夜行动物，昼伏夜出，他习惯黑暗之中行动，而且废工厂的环境他也十分熟悉，这一切因素都让他比段小涯占了上风。 段小涯仍旧使出“逍遥游”的身法，躲闪腾挪，但废工厂极其杂乱，加上视野模糊不清，脚下磕磕绊绊，让他身法施展带来很大的不便。 哐当一声，他绊倒了一件金属的器皿，也不知是废弃的脸盆还是什么，脚下不由一滞，魏长山手中的木条已经撞到他的胸口。 段小涯急忙将身一退，双臂挡住，魏长山大叫一声：“去死吧！”手上用力，木条直接撞的段小涯节节而退，把他逼入角落之中。 段小涯双手一错，木条翻转，段小涯斜身从木条下钻了过去，出手迅捷，直接就在魏长山肋下一拳。 魏长山一个踉跄，举起木条又朝段小涯抡了下来，段小涯闪身避开，木条砸在摞起的石灰之上，噗的一声，石灰爆裂，粉末纷飞。段小涯不小心吸了一口，只觉咽喉灼烧，急忙掠身退出五米之远，靠着墙壁。 旁边却是一只竹制人字梯，段小涯随手抓了起来，看到魏长山举着木条又砸下来，急忙举起人字梯一挡，哗啦一声，竹制的人字梯瞬间断裂，震的段小涯虎口生疼。 废工厂几乎没有什么光线，段小涯眼前只见影影绰绰，还没反应过来，魏长山的木条呼啸奔了过来，整根木条旋转着砸了过来。段小涯双臂一错，黑暗之中一挡，身体不由自主地跌了出去，撞倒一箱的钢珠。 旁边还有几箱的钢珠，段小涯一股脑地全部倒了出来，魏长山正往他这边扑过来，脚下一滑，重重跌倒在地。 段小涯凝目看的清楚，纵身跃起，手中抓着虎威石，朝着他的额头按落。 魏长山察觉体内煞气翻涌，知道段小涯又拿出虎威石了，心头也是一惊，一脚朝着段小涯小腹踹去。段小涯顺势抓住他的足踝，身体一转，魏长山的右腿歪了过来，嗷的一声，痛叫出来。 段小涯仍旧苦口婆心：“魏长山，我不想伤害你，你跟我回去，我有办法破了你的血咒，驱散你的黑煞。” 魏长山呜呜地叫：“段小涯，黄鼠狼……给……给……” 段小涯听他说话太费劲，直接替他说道：“你认为我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是，魏长山，我们两个确实闹过很多矛盾，但你想想，这些矛盾其实都是小打小闹。你为什么不能看开一些？等我治好了你，你要打架，我陪你好好地打一架。你特么的现在成什么样子？你真的希望你一直这么下去吗？” 魏长山内心的苦楚说不出来，他必须要找一个精神寄托，就是对段小涯的恨。 只有恨，才支撑着他一直走到今天，否则他早就活不下去了。 他最痛苦的不是变成怪物，而是变成怪物，他还保留着人的本性，让他清楚地见证着他渐渐地变成怪物的过程，他越来越暴躁，越来越嗜血，连话都说不清楚。 这个过程是最痛苦的，人性慢慢泯灭，兽性渐渐萌发，倘若让他没有人的意识，他或许就不会这么痛苦了，他索性就跟动物一样，内心也不会承受这么大的压力。 这些压力压的他喘不过气，他发狂地发出一声长啸，脚上萌生一股巨力，狠狠地将段小涯甩了出去。 段小涯撞倒了一只手脚架，胸口郁闷，强忍着没有吐血。 魏长山缓缓地起身，刚刚踏出一步，又踩到了钢珠，再度跌倒。他干脆就不起身，双手按地，往前一扑，扑到段小涯的身上。 “你的血……味道不错……”魏长山狞笑起来，嘴角伸出两根白森森的獠牙，朝着段小涯颈部就要咬落。 段小涯急忙拿着虎威石按落他的天灵盖，魏长山体内煞气一荡，五脏俱焚，大吼一声，一掌拍出，段小涯手中的虎威石抓捏不住，飞了出去。 段小涯大惊失色，废工厂一片黢黑，可就难以找出虎威石了。 魏长山得意大笑：“段小涯，你……你逃不了了……” “魏长山——”段小涯见他要咬自己，一拳砸向他的太阳穴，“你想一想你的家人，你再这么下去，你让他们怎么办？” 魏长山双目冒着红光，表情狰狞：“家人……我没有家人……我只是人人唾弃的怪物……” “你家就你一个男人，以后你爸妈谁来照顾？谁给你们魏家传承香火？” 乡村地区香火观念极重，魏长山也不由一愣，猛然间就想起了唐小玉，出事之前，他家本来是要到唐小玉家提亲的。 “小玉……”他喃喃唤了一声，一时目光变得柔和起来。 段小涯没有料到，魏长山这个时候会想着唐小玉，以前他经常会跑到棘山村来调戏唐小玉，段小涯也只以为他是一个二流子，但从来没有想过，他对唐小玉也抱着几分情义的。 段小涯正好藉此打开他的心理防线：“是，魏长山，你想一想唐小玉，她能接受你现在这个样子吗？你只有变成正常人，你才能娶她，才能给她幸福。” “不，她不喜欢我，她……她喜欢的人……是你！” 魏长山忽然将段小涯整个人举了起来，用力地掷了出去，哐当一声，段小涯身体撞破两扇窗户，直接跌到废工厂外面。 第469章 三擒魏长山 看到段小涯从窗户上跌出来，陆菲菲急忙冲了上去：“嫖客，你没事吧？” 段小涯简直无语，整个人被魏长山掷出来，能没事吗？女人就是爱说废话。 艰难地从地面撑了起来，忽见魏长山冲了出来，叫道：“菲菲，你先躲到一边。”伸手一推。 “讨厌！”陆菲菲娇嗔一声，把他的手拍开。 段小涯：“呃，我不是故意的。” 陆菲菲：“流氓！” 说话之间，魏长山已经疾扑而来，陆菲菲惊恐万分，急忙逃的远远的，看到这个怪物，她已经没有身为警察的基本素质。 此刻，叮当父母已经带着叮当开车离去，她连一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段小涯随即又和魏长山缠斗起来，此刻虎威石已经丢在废工厂之中，段小涯失去最为有利的一件法宝，面对力大无穷的魏长山，他也只能与他打游击战。 虽说武道的修为主要是看力量和速度，但也需要运用得当，将力量和速度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来，只有攻击到对方，才算有用。 而攻击，就需要武道技巧，所谓武功招式，就是最好地将力量和速度发挥出来的方式。 修炼力量和速度，只是武道的一个根基，没有这个根基，任是招式巧妙变化，也无济于事。但是有了这个根基，却不懂得发挥，这就如果手里拿着一把枪，但枪法却烂的不行，乃至不会用枪，也是徒劳无功。 魏长山现在也是如此，他从未学过武道攻击的技巧，用的还是乡村打架的那一套，一身蛮力对付段小涯精妙无比的“逍遥游”身法，就连他的一块衣袂都触碰不到。 魏长山体力消耗极大，渐渐有些烦躁，抓狂地乱扑，段小涯却也不敢疏忽，毕竟此刻他已身负重伤，再受魏长山一击，只怕就再也难以站起来了，是以凝神应对，“逍遥游”的身法越使越精湛。 忽听陆菲菲大叫一声，举起一根木棍，冲了过来，朝着魏长山的背后砸了下去，咔嚓一声，木棍直接断裂。 段小涯大惊：“傻逼娘儿们，不是叫你躲起来吗？” 魏长山回身冲着陆菲菲一吼，獠牙森然，陆菲菲吓的手中半截木棍落地，撒丫子就跑。 魏长山一把按住她的香肩，陆菲菲吓的大哭起来。 段小涯一掌朝着魏长山后心击去，魏长山随手就将陆菲菲掷了出去，回身应付段小涯。 陆菲菲噗的一声摔到地面，四肢百骸疼的快要裂开，此刻她身上没有携带佩枪，以她低微的武艺，也帮不上段小涯。 段小涯体内真气激荡，掌劲一吐，但仍无法抵挡魏长山雷霆一般的巨力，他已经是变异的人，虽不修炼武道，但力量和速度都在普通的武者之上。 段小涯再度被他一拳击了出去，一口热血喷薄而出，犹如漫天血雨，魏长山神色兴奋无比，段小涯的血液可比普通的人血更加令他着迷，一时兽性大发，人性顿时迷失。 “血，我要你的血，血……”魏长山一步一步逼近段小涯。 段小涯跌倒在地，此刻伤上加伤，行动不由有些缓慢，魏长山尖锐的爪子按了下来。 段小涯急忙一滚，魏长山一爪按到地面，哗啦一声，划出五道深痕，直接勾向他的颈部，段小涯忽然大叫：“小玉，你怎么来了？” 魏长山猛地回头一看，夜色之下，空空如也，接着太阳穴已经遭了段小涯一记重拳，但他只是脑袋晃了一下，并无大碍。 段小涯暗暗吃惊，太阳穴可是人身死穴，常人被他重击之下，必死无疑，然而魏长山却一点事情没有。 “我要……杀了你！”魏长山面孔狰狞，双目红光乍溅，疯狂地扑向段小涯。 段小涯此刻已然没有力气对抗，慌乱地逃开，魏长山狂追不已，忽见远处两道车灯照射过来，越来越近，车灯也越猛烈，魏长山急忙拿手挡住眼睛。 段小涯想起，他是怕光的。 水琳琅开着保时捷911果断地撞向魏长山，砰的一声，魏长山的身体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废工厂的墙体之上。 可他很快又从地面一跃而起，仿佛打不死的怪兽。 水琳琅停车，却不把车熄火，灯光依旧照着魏长山，他只有躲到光线暗淡之处。 “夫君！”水琳琅疾步扶起段小涯，让他暂时留在车头，左右车灯守护，魏长山惧怕强光，不敢直面攻击他。 “夫君，对不起，我来晚了。”水琳琅愧疚地道。 段小涯摇了摇头：“别管我，快把魏长山抓住。” 魏长山不识水琳琅的厉害，也没把她放在眼里，嘎嘎地笑：“好，好，我最喜欢……女人的血了，又香……又滑……” 水琳琅也不跟他废话，手心金光一点，已经放出金甲虫，疾奔魏长山而去。 魏长山不识厉害，竟然没有任何阻挡，金甲虫直接钻入他的胸口，体内一股灼热燃烧，仿佛快要爆炸似的，魏长山不由惨烈大叫，疼的满地打滚。 躲在附近树林之中的大力王暗暗欣喜，魏长山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他身为明教十大法王之一，见识自然不会太浅，知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金甲虫就是专门来破各类禁制的血咒的。 他正苦于没有办法打破魏长山体内的血咒，得不到他越来越强大的黑煞之气，这一次可是天助我也！ 段小涯赶来之时，大力王早已躲了起来，因此不知暗处还有一个大力王，但见魏长山痛苦不堪，生不如死的感觉，问道：“娘子，他不会有事吧？” “金甲虫的金光正在消弱他体内的血咒禁制，痛苦是在所难免的，但不会有性命之虞。” 片刻，魏长山的身体竟有金光透出，那些金光就像刀刃一般，从内到外地穿破他的身体。 陆菲菲目瞪口呆，长这么大，她还没见过这么奇异的景象，一时三观尽毁，幻觉，一定是幻觉。 她拍了拍额头，陆菲菲，你在做梦，你快醒一醒。 水琳琅看着魏长山的血咒禁制被破坏的差不多了，问道：“夫君，你的虎威石呢？” “丢在废工厂里了。” 魏长山此刻完全没有攻击性，水琳琅放心地走进废工厂，拿着手机的灯光，四处寻找虎威石。 第470章 83年的苏菲 正当水琳琅去找虎威石的时候，大力王忽然就从暗处扑了出来，一把提着魏长山狂奔而去。 段小涯大吃一惊，他万料不到大力王会在此刻出现，纵身一起，探手抓了过去。大力王回身就是一掌，他虽重伤未愈，但他功力本较段小涯要高，何况此刻段小涯伤的比他还重。 段小涯接了一掌，浑身一震，身体倒翻出去，伏地呕血不止。 陆菲菲急忙爬了过来：“小朴，你……你吐血了……” 段小涯惆怅望她一眼，虚弱地道：“我知道我吐血了，不用你来提醒。” 水琳琅闻声从废工厂赶了出来，叫道：“夫君！”急忙过去将他扶起，倒出一颗玉虚丹让他服下。 段小涯强忍一口气说：“魏长山被大力王抓走了，快追。” 水琳琅抬眼之下，大力王的身影一闪，已然隐没黑夜之中，西郊荒野茫茫，也无从去追寻了。 何况，段小涯重伤之下，她也舍不下他，道：“你受伤了，我给你疗伤要紧。” 水琳琅一掌抵在他的后心，真气暗吐，催化他体内玉虚丹的药效，段小涯只觉四肢百骸，渐渐舒展开来，一股热气在他经络游走。 过了半个小时，水琳琅收回真气，段小涯见她满头细汗，知道她消耗了很多的真气，心下感激不已。 段小涯身体仍未完全恢复，但却已经可以起身行走，回到废工厂，找了半天，才把虎威石找了回来。 水琳琅：“夫君，你现在受了伤，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段小涯：“也好。” 三人上车，水琳琅开车，段小涯和陆菲菲坐在后座。 陆菲菲今晚所见的事情，是她平生从未见过，先是非人非兽的魏长山，再是水琳琅以金甲虫破他体内的血咒，还有来无影去无踪的大力王。 这些画面，犹如梦幻之中。 过了很久，她才弱弱地问：“小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段小涯故作神秘：“我是火星人，你相信吗？” “噢，你原来是火星的小朴。” 段小涯：“……” 陆菲菲又偷偷望了一眼水琳琅，小声地问：“这位姐姐是你什么人？” 段小涯得意地道：“是我老婆。” “噢，你有老婆了呀？”陆菲菲心情微微有些失落，她还以为段小涯喜欢她呢，搞了半天，原来是她浪费表情。 不过她生性开朗，很快就释然了，道：“你真有福气，娶了这么漂亮一个老婆。” “那是，自古才子配佳人。” 陆菲菲嫌弃地白他一眼：“佳人是佳人，才子可就未必了。” 不久，到了朝阳小区，回到家里，南宫薰闻声赶了出来，忙问：“小涯哥，你这是怎么了？” 段小涯摇了摇头：“没事。” 南宫薰望了陆菲菲一眼，见她一身警服，心头猛地咯噔一下，小涯哥难道真和警方有什么瓜葛吗？ 陆菲菲落落大方地伸出手去：“你好，我叫陆菲菲。” “南宫薰。”南宫薰和她象征性地握了下手。 水琳琅关切地望了段小涯一眼：“夫君，你受的伤很重，我虽帮你输了真气，但也只是暂时帮你摄住心脉而已，你还要自行运功疗伤。” 段小涯点头：“好，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陆菲菲待了一会儿，也就起身告辞，毕竟她是一个外人，待在段小涯家里太久，也不大合适。 南宫薰送了陆菲菲下楼，等她离去之后，又拿出手机给阿诚打了电话，汇报情况。 上次，段小涯就对阿诚瞎编自己是霍家武馆的弟子，与霍平、冷铁华都是同门，因此南宫薰这次汇报段小涯带了警察回来，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段小涯竟敢明目张胆地带着警察回家，正可表面他心里没鬼，不过，他既然和警方有瓜葛，洪爷倒也不敢让他接触集团内部的事。 次日，段小涯就被洪爷请到蒹葭渡口的别墅，段小涯知道洪爷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来时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他对洪爷是七分真，三分假。 那些洪爷能够看到的事，他都一五一十，毫无隐瞒，只是隐瞒了他卧底的身份。 虚虚实实，洪爷倒也捉摸不透，但他到底在道上混了二三十年，城府极深，笑容可掬地携着段小涯的手：“兄弟哇，这一次叫你来，没别的事，就是想和你喝一喝酒。” 段小涯笑道：“好呀，我也是无酒不欢。” 过了一会儿，顾凌波就把醒好的红酒捧了上来，给洪爷和段小涯各自倒了一杯，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陪着他们。 洪爷笑道：“兄弟，你来尝尝，这可是82年的拉菲，这世上可没几瓶了。” 段小涯笑道：“我可没那么讲究，不管是82年的拉菲，还是83年的苏菲，我都尝不出来。” 洪爷一愣：“还有苏菲这个牌子的红酒吗？” 顾凌波神色微囧，笑道：“小涯哥就会开玩笑，洪爷可别听他胡说。” 洪爷一阵恶寒，把酒杯放到茶几上，道：“小涯，听说你最近在找一个人？” “你是说刀疤阿四？” “这事我可都听说了，你和他有什么过节吗？” 段小涯愤愤地道：“我看中了源记的一个岛国妹子，这鸟人把她给奸杀了，你说，我能放过他吗？何况，就是不为这个，这鸟人上次刺杀洪爷你，作为兄弟，这笔账我总该替你算回来的不是？” 洪爷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我果然没看错人，你能替做哥哥的这么想，我没白认你这个兄弟。” “洪爷，有件事我就想不明白了，既然你知道刺杀你的人是谁，为什么一直都不动手？”段小涯故作茫然地问。 “你以为我没找过刀疤阿四吗？可是上次刺杀失败之后，龙啸天就把他藏了起来，我找不着人，也就无法和龙啸天对峙。而且，龙啸天很受丁老爷子器重，没有任何证据之前，我也不能动他。这家伙能够有恃无恐地打入我的地盘，无非就是仗着背后有老爷子撑腰罢了。” 第471章 城府 丁老爷子在那个风云变幻的年代，也是双手血腥打出的江山，在雎市一带只手遮天。虽然现在已经金盆洗手，但是黑白两道，谁都要买他几分面子。 龙啸天巴结上了丁家，洪爷想要动他，可就不大容易了。 “兄弟，听说山虎想拉拢你？”洪爷语锋一转。 山虎拉拢段小涯的事，当时身边只有大磊和小茉莉在场，段小涯不会怀疑小茉莉，唯一的可能就是大磊向洪爷汇报了这件事。 或许也不是大磊主动汇报，这家伙马大哈似的，没那么多的心眼，大概是阿诚装模作样地问起段小涯最近的情况，他才顺口一说。 段小涯心思了然，看来洪爷还是没有完全信任他。 “洪爷，你不相信我？”段小涯眉宇间流露出了一丝不快。 洪爷笑道：“兄弟误会了，像你这样的人才，龙啸天想要招揽你，也并不奇怪。” “洪爷，你放心，我只是暂时利用山虎帮我寻找刀疤阿四而已，并没有真心投靠他的意思。” 洪爷笑道：“你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不过兄弟，我听说警方也在寻找刀疤阿四？” “我是通知警方的。” “这我就不明白了，咱们道上的事，为什么要让警方插手？” 段小涯笑道：“洪爷，警察不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吗？他们找人，可比我找人快的多。我做事情，只在乎结果，至于什么手段，这些重要吗？利用警方的力量，达成我的目的，还有比这更爽的事吗？” “兄弟似乎和警方很有来往？” “嘿嘿，难道诚哥没和你说吗？霍平和冷铁华，一个是我的师兄，一个是我的师姐，你别看我只是小小的农民，我也是有些人脉的。洪爷，你想对付龙啸天，但又顾及丁老爷子，何不借助警方的力量呢？警方抄了龙啸天的老巢，丁老爷子总不能说什么了吧？” 洪爷心下暗暗沉吟，这家伙做事真的出人意表，完全不按道上的规矩，一般来说，江湖事，江湖了，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牵扯警方进来。 可他倒好，自己在道上混，却又直接利用警方的力量。 但段小涯能够直言不讳地说出和警方的关系，洪爷倒也没有怀疑他的二心，这家伙毕竟是刚加入团伙，有些规矩不懂，倒也是难免的事。 此刻，洪爷心里做着艰难的抉择，利用警方借刀杀人，倒也一个不错的主意，可他自己也是做着非法营生，此例一开，龙啸天依样画葫芦，他的生意也不好做。 而段小涯的本意就是要让洪爷和龙啸天狗咬狗，两人相互揭发和检举，警方便有充足的证据，将他们一网打尽。 就算洪爷不答应，段小涯也会这么做。 段小涯拿起酒杯，和洪爷碰了碰杯，笑道：“洪爷，警方动手，可比咱们自己动手要好，想必你手里应该掌握了不少龙啸天犯罪的信息吧？” 洪爷微微一笑：“就光凭他刺杀我这件事，就足以让他进去了，但我没有证据，龙啸天把尾巴都擦干净了，现在也只能抓住刀疤阿四再说。” “上次丁老爷子的寿宴上，刀疤阿四也在，洪爷为什么当时不在丁老爷子面前指控龙啸天？” 洪爷轻轻摇头：“丁老爷子的寿诞，来了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人，我哪里敢那么没眼力劲儿，扰了他的兴致。龙啸天有意带着刀疤阿四过来，就是存心要我绷不住，到时让丁老爷子在宾客面前不好看，我就等于得罪了他老人家。我可不会上这个当。” 段小涯心想，龙啸天和洪爷之间明争暗斗，两人城府都是极深，表面看着平淡无奇的事，谁知道却挖了一个坑等着对方去跳。 他要跟这两只老狐狸斗智斗勇，顿时觉得压力山大，要想拿到洪爷非法的证据，看来不花一番工夫是不行的了。 段小涯不禁朝着顾凌波望了一眼，洪爷是老狐狸，暂时不可攻破，但他身边的人……段小涯动起心思，上次在天鸿酒店洪爷遭受刺杀，洪爷直接拿起顾凌波挡子弹，一个男人如此对待女人，想来顾凌波对他已经离心离德了。 段小涯笑道：“洪爷，我听大磊说，咱们手底下有些盘口，都被龙啸天夺走了是不是？” 洪爷笑道：“那些盘口都是小生意，倒也无关紧要，只是被一个后生晚辈踩着，我这心里不好受。” “我上次去过他的赌场，好好敲了他一笔，我估计再去几次，他的赌场就要关张大吉了。” “噢，兄弟也精于赌术吗？” 段小涯索性故作神秘，笑道：“嘿嘿，不瞒你说，我学了一些千门的伎俩。” 这事洪爷自然也已听到一些风声，段小涯直接向他挑明，更显得他心无城府，洪爷心想，到底是农村出来的孩子，没有一点心机，看来他倒不用担心段小涯心怀二心。 段小涯给他的感觉，就像乡巴佬进城，什么规矩都不懂，也不去遵守，恣意妄为，有一点本事就洋洋得意，完全一副屌丝的模样，看不出他的野心。 虽然他和警方有着一些微妙的关系，洪爷对他却越来越放心，如果能够利用他的那些关系，那是再好不过了，笑道：“兄弟的本事可真不小哇！” 段小涯得意一笑：“洪爷，你这人很够意思，上次帮助我丈母娘的事，说实在的，我心里还有一些不高兴。” “噢，这话怎么说？” “当时你摆明了就是威胁我，我这人就是不喜欢被人威胁。” 洪爷敬了段小涯一杯，笑道：“这事是哥哥做的不够妥当，让兄弟心里嗝应了，哥哥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不过，你也要理解哥哥一片爱才之心，我是不想错过你这样的人才。” “不过，后来你给我送房子，又给我送女人，嘿嘿，老子最喜欢的就是女人。我说过，我帮你干一年的事，其实当时也是心不甘情不愿。但是现在，我在苍城也算有些脸面了，这种感觉，还真不是在我那个小山村种田可以比的。” 洪爷心里暗暗一笑，段小涯一个小小的农民，现在尝到甜头，心志已经逐渐被腐蚀了。料想他在小山村里，哪有现在这么春风得意？城里的花花世界，只怕是他以前从未想过的吧？ 这么一来，洪爷可以彻底地安心了。 第472章 再战大力王 洪爷自信已经笼络到了段小涯，笑吟吟地对顾凌波说：“你把我给段兄弟准备的礼物拿来。” 顾凌波随即上楼，过了一会儿，拿了一张银行卡下来，洪爷推到段小涯面前，笑道：“兄弟，这是哥哥的一点心意。” 段小涯不是警务人员，收的黑钱，自然是自己私了，笑道：“洪爷，这无功不受禄，怕是不合适吧？” 洪爷笑道：“自家兄弟，没有那么多的客套。” 又顿了一顿：“只要你能帮我把龙啸天撵出苍城，哥哥还有重谢。” 段小涯想的是如何打入洪爷的内部，他要接触军火交易的核心，可是显然，洪爷虽然对他已经逐渐打消疑虑，但毕竟事关重大，还是不敢让他接触内部的生意。 龙啸天的事，就算是对他的一个考验。 段小涯把卡收了起来，笑道：“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又喝了两杯，段小涯离开洪爷家里，迅速找了一个自动提款机，按照原始密码，查了一下金额，共有20万。 段小涯随即就给梦落打了十万块钱，拨通她的手机，问了一些她的情况，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等等。 梦落接到他的电话，十分开心，笑道：“小涯，我告诉你噢，咱们的宝宝会踢我了。” 段小涯也很高兴，虽然他的孩子出生之后，要过继给老黄家，但总算是他的基因，他对孩子的姓氏，倒也无所谓，只是一直瞒着家里罢了。 否则两个老人一定把他大卸八块。 村里倒也有把孩子过继给娘家的事，但头一胎是决不可能的，段小涯这么做，绝对是触犯了宗族大忌。 “小涯，天气越来越冷了，我不在你身边，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多穿点衣服。”梦落关心地嘱咐。 段小涯心里暖洋洋的，道：“我会照顾自己，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咱们的孩子。” “嗯，我想你了。” “想我的时候，呃，你懂的。” 梦落本来一脸柔情似水，此刻却是一头黑线，嗔道：“混蛋！我不理你了！”愤愤地挂了电话。 段小涯嘿嘿一笑，嘚瑟不已，初为人父的喜悦，把他整颗心占据的满满的。 接着，他又接到大磊的电话，大磊电话那边火急火燎：“小涯哥，找到刀疤阿四的行踪了，就在清水湾码头的木材厂，你赶紧过来。” 段小涯上次去过清水湾码头，但刀疤阿四已经离开木材厂，现在忽然又出现在木材厂，估计警方追查的紧，他已经找不到安全的藏身之处。 段小涯吩咐大磊不要轻举妄动，继而打了一辆出租车，迅速赶往清水湾码头，和大磊等人做了会合。 大磊守在木材厂附近，对段小涯道：“小涯哥，刚才山虎也过来了，他正去找刀疤阿四呢。” 段小涯知道，山虎是想解决刀疤阿四，一来是为了拉拢他，二来刀疤阿四是在源记刺杀洪爷的人，留在世上，要被洪爷抓到把柄，带到丁老爷子面前，事情也不好处理。 可是山虎现在又哪里是刀疤阿四的对手，只听木材厂里几声惨叫传来，段小涯带着众人迅速赶了进去。 噗的一声，山虎的身体正从厂房飞了出来，扑在地面，一动不动，口中鲜血淌了出来。 “虎哥！”山虎带来的手下惊恐万分。 一人叫道：“阿四，你想造反吗？” 大力王狞笑地走了出来：“山虎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指手画脚？” 原先木材厂的几个看场的喽啰，吓的双腿发抖，他们总觉得四哥有些哪里不对劲，以前他没有这么高的武功，而且性情也变的更加暴戾，手段更加残忍。 众人抬着山虎的尸体就走，屁滚尿流。 “大力王，魏长山在哪儿？” “你要魏长山吗？”大力王身形一闪，冲入厂房，眨眼之间，提着魏长山出来。 大力王将奄奄一息的魏长山掷落在地，笑道：“你来的正好，我正愁怎么处置这小子呢，你来了，咱们可以玩个游戏，如果你能打败我，我就放了魏长山。如果不能，你就陪魏长山一起死。” 段小涯看着魏长山的形容，他的獠牙和身体旺盛的毛发已经不在，皮肤也恢复了正常，和常人没有什么两样，知道他体内的煞气已经被大力王吸收过去。 可也正因如此，魏长山此刻没有任何力量反抗大力王。 段小涯生怕大力王伤及无辜，吩咐大磊等人退到外面，凝神望向大力王：“你出手吧！” 大力王刚刚吸收了魏长山的黑煞，然而还没开始炼化，段小涯就找上门来了，他本功法要比段小涯高出许多，无奈段小涯拥有九阳之血，这是让他最为忌惮的地方。 大力王沉声道：“别说我欺负你，你先出手。”昨晚段小涯和魏长山一场激战，大力王不敢确定他的伤势恢复几分，是以让他先出手，也让自己心里有个底。 段小涯也不打话，兜头一掌劈向大力王，掌势与他身法结合，变的飘忽无常，令人不可捉摸。大力王猱身而上，一记大手印砰然打出，强大的巨力逼向段小涯。 段小涯见他重伤未愈，功力依旧如此霸道，心头一紧，两人掌力已经交在一起，段小涯一触即退，卸了他的大半掌力。 段小涯知道要拼功力，自己不是大力王的对手，不过“逍遥游”乃是道家功法，讲究以柔克刚，以静制动。他与大力王已经交手数次，只有棘山村那一次赢的最漂亮，当时他就隐隐参透以柔克刚的精髓。 可是随着他的功力越来越深，他倒也忘了真正去体会功法之中的三昧，因为他很少遇到像大力王这样的高手，而且功法走的是阳刚一脉。 段小涯摄住心神，暗暗参透功法要义，大力王一记重拳忽然打来，拳势卷起一股气流，汹涌澎湃地扑向段小涯。 段小涯身体向上一冲，脚尖点在他的拳头，大力王便拳为爪，抓他足踝。段小涯翻身一闪，反手虎威石打了出去，一股灵气喷薄而出。 大力王面色一变，此刻他体内储存了黑煞之气，顿时激荡起来，不禁节节后退，段小涯乘势一掌当胸打到。 第473章 力学原理 大力王本是一缕残魂附在刀疤阿四身上，乃是至邪的灵体，而虎威石发出的正是克制他的正气。还有，他体内的黑煞之气，来不及炼化，被虎威石的灵气震慑，开始风起云涌地激荡。 段小涯拿出虎威石，大力王只有转攻为守，不敢主动出击。 段小涯一拳打来，大力王掠身直退，一步退到魏长山身边，右爪向下一探，按在魏长山的天灵盖上，喝道：“咱们光明正大地交手，你把虎威石丢到一边，否则我就杀了魏长山。”他见多识广，虎威石呈z字型，他一眼就能认的出来。 魏长山奄奄一息，双目充满生的渴望，怔怔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深知大力王杀人如麻，此刻他只要手下稍一用劲，魏长山的头盖骨非裂不可，只有妥协，把虎威石朝着一边的空气丢了过去。 但在此刻，却见摞起的木材身后，一个圆圆的脑袋探了出来，却是昨晚段小涯救出的孩子，叮当。 叮当家就在这附近，段小涯出现在清水湾码头的时候，正好被他看到。昨晚段小涯救了叮当，这孩子本意是想过来对他说一声谢谢，但没想到跟到木材厂的时候，里面竟然打了起来。 他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吓的不敢言语，只有躲了起来。 此刻探出脑袋，已被大力王发觉。 大力王松开魏长山，犹如大鸟一般，朝着孩子疾扑过去。 段小涯大惊失色，叫道：“快跑！”同时抢身过去，脚下一点，身体犹如离弦之箭，蹿了出去。 但大力王志不在孩子，他不过是想引的段小涯过来施救，等到段小涯抱住叮当的时候，招式一变，大手印雷霆一般朝着段小涯头顶按落。 段小涯怀抱孩子，行动极为不便，只有翻掌向上一挡，大力王的掌劲十分强大，虽没打到孩子，但是强大的气压之下，叮当双目一翻，顿时昏厥过去。 段小涯只有分力，运劲将叮当的身体送出气压之外，但这一分力，大力王的掌劲瞬间侵入他的体内。 段小涯五脏震荡，体内真气沸腾，血气翻涌，大力王怕他九阳之血，掌劲不由一松。只这一松，段小涯施展玄妙身法，就从他的掌下迅速脱身出来。 饶是如此，五脏已伤，昨晚与魏长山激战，伤势未愈，此刻伤上加伤，一口热血呕了出来，可他知道自己的九阳之血极其宝贵，没有浪费，双手接住，全部擦在手上。 此刻，大力王一掌已从他的背后袭来，段小涯回身双掌拍出，大力王不明就里，腾出另外一只手也跟着击了出去。 四掌相撞，段小涯双臂被大力王的掌力震的几欲断裂，然而大力王“啊”的一声惨叫，急忙撤掌，双手竟已焦黑，又惊又怒。 正在此时，段小涯一脚已经问候他的胸口，大力王直直跌落木材堆上，滚落无数的圆木。 大力王随手抓起一根圆木，直径海碗粗大，长度十米左右的圆木，竟被他轻而易举地射向段小涯。 段小涯心随意转，双手扣住圆木一端，一转一兜，改变圆木力道方向，借力打力，腾身一脚就将圆木踢出。 大力王抓起另外一根圆木，砰的一声巨响，两根圆木撞在一起，断成四截，但他此刻忌惮段小涯双手的九阳之血，不敢与他对掌，右足挑起一根圆木，踢向段小涯。 段小涯双臂一展，跃身而起，足尖点落飞来圆木，脚下暗运巧劲，圆木半空一转，又向大力王飞袭而去。 段小涯仿佛悟到了一些什么，这莫非就是“逍遥游”真的精髓吗？ 他只有初中文化的水平，但凡上了高一，对物理力学也有一定的了解，“逍遥游”的功法转化成为攻击技巧，大部分都是利用物理力学的原理，包括借力打力，以柔克刚，其实都是力学运用得当而已。 这原理很多人都知道，但运用起来却很不容易，因为双方激烈打斗之时，是没有工夫给你去列公式计算的。所以，这个时候，就要和功法融合在一起，凭借意识的指引，准确无误地判断力点。 比如，要改变大力王力道的方向，必须施加一个外力，而这个外力要施加到哪个点上，又要分为几个步骤，才能把这个力道变为攻击大力王的力道。加上还要结合地球引力，空气阻力等一切的外来因素，就算物理学家，也要算上半天。 但段小涯此刻完全凭借意识的感知，大力王打来一根圆木，他就四两拨千斤，把圆木打了回去，而且用的都是巧劲，气定神闲。 大力王却着实累的半死，不由勃然大怒，抱起一根圆木，朝着段小涯兜头砸了下去。段小涯依旧气定神闲，只是微微将身一侧，圆木从他胸前落下。尚未落地，右足一抬，踏上圆木，一记飞腿，踢向他的咽喉。 大力王挥动圆木，想要防卫要害，但圆木终究太过粗大，虽然能够增加力量的气势，但速度还是慢了一拍。 段小涯一脚结结实实踢在大力王咽喉，哇的一声，大力王吐出一口黑血，他此刻体内都是黑煞之气，所以吐出的血竟是黑色的。 “你这是什么功夫？”大力王怔怔地看着段小涯，双目之中充满不解之色。 “别问什么功夫，你服不服？要是服了，人我就带走了。” 大力王忽然身形一闪，闪电一般扑向魏长山，段小涯知道他要下杀手了，他早就料定，就算自己打赢了大力王，他也不会真的遵守诺言放了魏长山。 大力王距离魏长山甚近，而且想杀魏长山，根本不费吹灰之力，段小涯飞身而去。大力王忽然提起魏长山，将他朝着高空抛了出去，魏长山刚刚被他吸了黑煞之气，整个人就如脱力一般，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段小涯只有回身去抢魏长山，大力王斜里一掌拍到，正中段小涯左肩，只能咔嚓一声脆响，肩胛骨已然碎裂。段小涯身体歪了出去，跌落在地，眼睁睁地看着魏长山摔落地面，口中鲜血淌了一地。 “魏长山——”段小涯大叫一声，目眦尽裂。 大力王高声大笑：“我要杀尽天下人，哈哈哈！” 第474章 最后的人性 “魏长山！”段小涯拖着一条胳膊，赶到魏长山的身边。 魏长山已经不省人事，段小涯一把他的脉象，心如死灰，他不知过渡真气的法门，一时踟蹰不已。 大力王得意大笑：“段小涯，我杀的这些人都是你害死的，你怎么对得起他们九泉之下的亡魂，哈哈哈！” “恁母膣屄！”段小涯勃然大怒，右臂一展，飞身扑向大力王。 大力王见他左臂已断，实力大减，精神顿时为之一振，脚下挑起一块木板，旋转着撞向段小涯。 段小涯单臂一拳，木板四分五裂，一脚踢向大力王，此刻满腔怒火，又忘记了“逍遥游”的功法要义，恨不得将大力王撕的粉碎。 大力王见他章法凌乱，知道已经乱他心神，暗暗得意，一拳挥出，与段小涯的拳头相撞。 段小涯的血涂在手心，拳头表面没有九阳之血，大力王倒也没有顾忌，这一拳出了八分的力道，段小涯身体不由向后滚了出去，狼狈不堪。 大力王一掌却已朝他脑门拍了下来，却在此刻，一根圆木直接撞了过来。大力王大吃一惊，只有回身，一掌拍在圆木之上，圆木直接撞了出去。 水琳琅脚尖点着圆木飞奔而来，素手翻飞，无数银针朝他飞射而来。 大力王翻身躲闪，知道水琳琅修为极高，此刻重伤之下，必然不是她的对手，身影斜里蹿出。 水琳琅疾步追去，大力王百忙之中，一掌拍向一摞木堆，圆木纷纷滚落，而在木堆之下，竟然躺着一个孩子。 水琳琅顾不得去追大力王，扑身过去，一把抓住叮当后心，旋身躲过滚落的圆木，这一根圆木饶是一个成年男子被它一砸，也一命呜呼了，何况一个孩子？ 水琳琅救了叮当之后，抬眼一望，大力王早已翻身出了木材厂之外。 段小涯重伤在即，水琳琅也无暇顾及大力王，转身到了段小涯身边，关切问道：“夫君，你怎么样了？” 段小涯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快救魏长山和这孩子。” 水琳琅一摸叮当的脉门，面色一变：“这孩子被强大的气波震伤心脉，快不行了。”随即拿手抵住他的后心，暗暗传送真气。 段小涯暗暗心惊，大力王的功力何等高强，他是知道的，就算叮当没有被他一掌拍到，但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身子骨稚嫩的很，脏腑发育尚未完全，被他大手印的劲力压下来，如何能受的了？ 过了二十分钟，叮当微微转醒。 水琳琅又给魏长山传送真气，半个小时下来，已经冷汗涔涔。 段小涯知她功力消耗极大，问道：“娘子，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两人命悬一线，片刻耽误不得。”水琳琅分开双手，一手抵住一人后心，继续渡气。 又过了二十分钟，魏长山渐渐苏醒，但也只剩一口气，目光黯然地望着段小涯，紧紧抓着他的手：“我不行了，段小涯。” 段小涯忙问：“娘子，你的玉虚丹呢？” 水琳琅急忙从口袋里掏出玉虚丹，从白瓷罐子里倒了出来，只剩一颗，不由望向段小涯：“只剩一颗了，怎么办，夫君？” 魏长山虚弱地道：“给孩子吧。” 段小涯暗暗感慨，其实魏长山的本性没有那么恶劣，以前在乡村里和段小涯的矛盾，说起来倒也稀松平常，每个人成长的过程，年轻气盛的时候，谁没和人起过一些争执？ 这些都是人之常情，倒也不能就此判定一个人的善恶，唯一让段小涯看不过去的事，魏长山曾经试图对杨晶晶施暴，不过段小涯也是男人，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难免有时也会犯浑。 但在此刻，这些都不重要了，就凭他在濒临死亡之时，能把救命的灵药让给一个孩子，就足以证明他人性未泯。 水琳琅把玉虚丹喂给叮当服下，又拿真气催化药效，过了片刻，叮当神智微微清醒过来。 魏长山拉着他的小手：“叮当，你记得叔叔吗？” 叮当盯了魏长山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惊恐地把手往后一缩：“你……你是妖怪！” 魏长山眸光一暗，又微笑着摇头：“叔叔不是妖怪，以前叔叔是扮妖怪吓你的，这世上没有妖怪，你现在看到的样子，才是叔叔。” 叮当将信将疑，但见魏长山目光温和，没有被他绑架的时候那么危险，心里也没那么害怕，弱弱地问：“你真不是妖怪？” “我不是妖怪。”魏长山神色痛苦，“叔叔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圣诞老人让我来考验你，看你勇不勇敢。叮当，你很勇敢，以后会是一个男子汉，圣诞节的时候，圣诞老人会出现在你的梦里。” 段小涯明白魏长山的意思，他被煞气控制的时候，人不人鬼不鬼，早在叮当幼小的心灵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此刻说这一番话，就是要让孩子释然，让孩子觉得只是一个恶作剧，这样才能让他更好地成长。 “你是来考验我的？”叮当还是有些疑惑，不过相比他被妖怪绑架，他潜意识里更相信是圣诞老人来考验他。 “是，只是考验你，这世上没有妖怪。” “那我考验成功了吗？” 段小涯看到魏长山说话已经十分费劲，忙道：“好了，叮当，我们要先去医院。” 段小涯一只手扶着魏长山要站起来，魏长山却把他的手拉住，无力地摇了摇头：“不行了，来不及了，我知道我不行了。” “只要你有一口气，我就能治好你。”段小涯异常坚定，但他心里也没底，药王鼎没带过来，留在水琳琅家里的地下密室，现在去取，也来不及了。 他摸不到魏长山的脉象，知道他此刻开口说话，只是回光返照而已，生命体其实已经进入死亡的状态，只是水琳琅一口真气撑住他的灵体，让他说完他的遗言。 “小涯，不要告诉我的家人，让他们……让他们有个盼头……”魏长山哀求地看着段小涯，这是他人生最后的一点善念。 魏家现在一团糟，魏长山变成怪物的事，已让魏家父母深受打击，如果得知他的死讯，魏春倒还好说，邬小梅肯定是活不下去了。 魏长山变成怪物，总比他死了要强，没有他的消息，对魏家就是最好的消息。 第475章 魏长山之死 纵然身负绝世医术，段小涯此刻依旧感到无力，妙僧给他的是医术，终究不是神仙术，他没办法阻止死神的来临。 魏长山最后抓着他的手，说：“小涯，我不恨你了，你……你帮我好好……照顾小玉，还有灵儿……” 魏长山充满渴望和哀求的神色，段小涯看着心中殊为不忍，过去和魏长山种种的恩怨，在那一刻也就烟消云散了。 他虎目含泪，郑重地点了点头：“好，我会照顾好她们。” 魏长山心满意足地露出微笑，握着段小涯的手渐渐地松开，双目缓缓地阖了起来。 接着，霍平带着一群警察赶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情景，大约也能想到刚才发生什么事情，愤愤地在摞起的木堆砸了一拳。 水琳琅知道段小涯心里难受，安慰着说：“夫君，逝者已矣，你也别太难过了。” 霍平走了过来，让人先把叮当送去医院，又对段小涯道：“小涯，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尽快抓到凶手，避免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段小涯放开魏长山，抬眼望向霍平，道：“死者临终遗言，不想让家人得知他的死讯，所以你们能不能不要通知他的家属？” 霍平旁边的一个警察说道：“这不行的，按照规定，我们需要通知他的家属，领回遗体。” 段小涯想了一下，只有先给魏灵儿打了电话，魏灵儿听到他的声音，极为欣喜：“小涯哥，你怎么忽然给我打电话？我听你爸妈说，这些天你都在县里，过的还好吗？” 段小涯无力地道：“我很好，灵儿。你能不能来县里一趟？” 魏灵儿心中窃喜，道：“我去县里干嘛，无缘无故的。” “你先过来，我有事跟你说。”段小涯心情无比地沉重，这件事也只能让魏灵儿知道，要让魏春和邬小梅知道，两个加起来一百岁的父母，无论如何也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魏灵儿不会想到，哥哥已经死于非命，挂了电话，兴致勃勃地把衣柜里的衣服搬了出来，仔细地挑了一套粉色呢子大衣，搭着一件黑色打底裤，踏着一双高跟小皮靴。 她在镶在衣柜上的穿衣镜前照了半天，化了一点淡妆，又美美地转了一圈，满脸甜蜜地出门。 她也是在大城市里上过学的女孩儿，穿着打扮平日就与村里的妇女不同，一出门就引起村民的侧目回顾，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公主。 过了一会儿，在村口等到了车，直接到了县城的车站。 段小涯正在车站等她，接到她的电话，站在远处对她招了招手。 魏灵儿兴奋地小跑过去，段小涯到了县里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了，心情难以抑制激动，紧紧执住他的双手，娇羞地道：“小涯哥，你叫我到县里来，到底是想干嘛呀？” “灵儿，我有话要对你说。” 魏灵儿低头，小脸红扑扑的，小声地道：“你说，我听着呢。” “你哥……他走了……” “走了？”魏灵儿一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死了。” 魏灵儿一愣，不肯相信地摇了摇头：“不，不可能的，小涯哥，你和我开玩笑是不是？” 段小涯见她神色有些激动，单手轻轻地将她带到怀里，然后紧紧地将她纤瘦的身体搂在怀里，他的左臂肩骨碎裂，虽然在医院里做了处理，但仍难以动弹。 “灵儿，对不起，我没有把你哥安全地带回家。”段小涯的心情挫败到了极点，他做了这么多，一心想要治好魏长山，可没想到，到头来却害了他死在大力王的手里。 过了一会儿，段小涯好不容易安抚住了魏灵儿的情绪，带她到了法医门诊，认领魏长山的遗体，魏灵儿又哭成了泪人。 段小涯暗暗下定决定，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也一定要亲手结果了大力王，为无辜的十几条生命报仇。 接下来的两天，段小涯帮助魏灵儿，一起处理了魏长山的后事，也不敢通知她的父母。 魏长山被火化之后，埋在一个墓园之中，一切费用都由段小涯支出。 …… 随着魏长山的死，魏长山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但是问题远远没有结束，现在不仅警方，就连龙啸天的人也在寻找刀疤阿四，因为山虎就是死在刀疤阿四的手里。 现在刀疤阿四就是大力王，大力王已经完全占据了刀疤阿四的身体。 可是一连多日，没有大力王的行踪，段小涯派出所有能用的人，连同水琳琅，几乎要把整个苍城翻了出来，依旧一无所获。 水琳琅忧心忡忡：“夫君，大力王吸收黑煞之气，只要七七四十九日，就能炼化黑煞，收为己用，到时他就更加难以对付了。” “这可怎么办？” “这个时候，大力王最不想受到打扰，我想他应该已经离开苍城。” 段小涯心头一沉，道：“天下这么大，我们要去哪儿找他？他要存心躲起来，我们根本就找不到。” “现在他被警方通缉，飞机和火车都需要证件登记，他估计走不远。我们不如到市里去找一找，或许他就藏在市里也说不定。” 当天，段小涯就随水琳琅回到市里，到了水琳琅在梧桐街的豪宅，她从地下密室，先把药王鼎取了出来，拿给段小涯疗伤。 段小涯被大力王震碎的左肩，虽在医院做了治疗，但医院常规的疗法，可没那么迅速能让他的骨头生长出来，所以还是依靠药王鼎的灵气，来的简便一些。 但在药王鼎疗伤之前，水琳琅还是要帮他正一正骨，否则骨骼重新生长，还是长歪了，以后左臂的运动也会颇为不便。这对常人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修炼武道的人，可是至关重要，两条胳膊就如身体的武器一般，倘若使的不称心，会让战斗力大打折扣。 “娘子，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去找大力王？”人海茫茫，段小涯一时也没有什么对策，这么大海捞针地去找一个人，终究不是办法。 水琳琅想了一会儿，道：“雎市人面最大的就是丁老爷子，有些警方涉及不到的地方，他有办法。” 第476章 几斤几两 左肩的伤好了之后，段小涯和水琳琅开车到了狮子林，这里便是丁老爷子的住处，中式的园林建筑。 段小涯上次来过，并且大闹一场，然而丁老爷子并没有为难他。 段小涯脸皮极厚，常人要是闹掰之后，绝对不会再上门来，就算上门，也是找茬来了，绝对不会是来请人帮忙，但段小涯从小就没节操，也不管什么社交规则，他的规则从来都是他自己制定的。 按了门铃，过了一会儿，一个花甲老仆走了出来，问道：“你们找谁？” “丁老爷子在吗？” 老仆挥了挥手：“这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走吧！” 段小涯见他态度嚣张，心下不悦，道：“老头，我可是好心好意来拜访，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仆从未见过有人敢在狮子林门口这么嚣张的，冷笑一声：“少年郎，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要敢在这儿撒野，首先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老子掂量过了，昨天刚过的秤，一百四十斤三两，最近伙食比较好，长胖了些。” “少年郎，你当我是给你开玩笑呢？” 老仆拿出对讲机，讲了几句，顿时一群黑衣人拿着拐棍冲了出来，两堵人墙似的站在老仆身后，其中有些前次和段小涯打过交道，被揍的挺惨的，个个义愤填膺。 水琳琅生怕段小涯动手，伤了和气，待会儿要请丁老爷子帮忙，可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走上前去，对老仆道：“大爷，我们找丁老爷子有急事，请你通传一声。” 老仆冷笑：“找到狮子林来的，哪个没有急事？” “这是一点心意。”水琳琅掏出一张银行卡，递到老仆面前。 老仆摆了摆手：“对不住了，我要收了你的钱，一家老小，可就不能在市里待下去了。” 段小涯不耐烦道：“娘子，别跟他们废话，打进去就是。” 话音一落，身形一晃，已经扑到老仆面前，老仆没有武功，被他就像傀儡似的抓在手里，喝道：“带我去见丁老头，否则打断你这把老骨头！” 老仆身后的黑衣人却不管老仆的死活，毕竟老仆只是一个看门，见到段小涯动手，齐齐扑了上去。 水琳琅右手一扬，无数银针飞射出去，嗖嗖嗖嗖，倒下一片，都被射中要穴，其余的人一时不敢上前，怔怔地看着水琳琅，都觉得这女人太诡异了。 “出什么事了？”一个庞然大物似的男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段小涯一看，竟是诸葛胖子，丁老爷子手下的八大金刚之一，段小涯曾在丁老爷子的寿宴见过，不动声色地教训了一顿挑衅华夏武道的瑞恩一场，而且还让对方看不出来。 段小涯知道，这人胖子很不简单。 诸葛胖子见是段小涯，想起丁老爷子的嘱咐，以后见到段小涯，谁都不许与他发生冲突，到底什么原因，丁老爷子不说，他们自然也就不问。 总之，段小涯的身份有些神秘，还不是他们这种级别可以知道的。 “小涯兄弟，好久不见！”诸葛胖子堆起笑容。 段小涯也是一笑：“诸葛先生，几个月不见……你丫越来越有福气了哈！” “哈哈，小涯兄弟说话真是风趣。” “我来找丁老爷子有事，这些狗东西不让我进去。” 诸葛胖子立即就把老仆连同那些保镖一起训斥一番，接着赔笑道：“小涯兄弟，底下的人不懂事，你多担待。” 又望了水琳琅一眼：“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水琳琅淡淡地道：“水琳琅。” 段小涯嘚瑟地补充一句：“是我老婆。” 水琳琅渐渐习惯了段小涯介绍的时候，称她老婆，起初有些排斥，但排斥着排斥着也就顺其自然了，何况她也确实是他老婆。 虽然没有明媒正娶，没有法律证明，但这些形式其实没有任何意义，对她而言，只要在妙僧像前做了见证，她这一辈子就是段小涯的人了。 诸葛胖子心里暗暗诧异，这个泥腿子哪里来的艳福，他活了这么大把年纪，阅女无数，倒也没见过像水琳琅这般清丽脱俗的女子。 现代这个浮躁的社会，再难有女人会有水琳琅这样的气质，纤尘不染，濯而不妖。 女人到了最后，拼的就是一股气质，水琳琅身上都是仙气。 但在如今，如果一个女人长成水琳琅一样倾国倾城，早就被污染的不知什么样子了，都在大款或者高官怀里躺着，本质不同，气质也就装不出来了。 装出来的气质，也只能骗一骗涉世不深的新手，对老司机是没有用的。 诸葛胖子人过中年，却不成家，又不是娶不起老婆的人，自然是把女人看的很透彻了，所以这才决定华丽地单身，花那么多钱，娶个小祖宗回家，没日没夜地哄着她，这种男人绝对有着受虐的本质。 但是修炼武道之人，一般只想虐别人，而不想被人虐。 所以，诸葛胖子只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虽然人丑，但花的起钱，又有一些势力，女人还是大把大把的有。 只不过像水琳琅这种类型的女人，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一时觉得赏心悦目，多看两眼。 段小涯不乐意了：“喂，胖子，你盯着我老婆看这么久，你几个意思哇？” 诸葛胖子回过神来，尴尬一笑：“咳咳，我带两位去见老爷子。” 随即领着段小涯和水琳琅朝着甬道走去，前方就是正宅，段小涯默默地就把水琳琅的手牵在手里，水琳琅没有反抗，然而终究有些腼腆。 段小涯看她没有反抗，索性放开手脚，轻轻地搂过她的纤腰。 水琳琅有些难为情，小声地道：“夫君，你别这样，让人看到就不好了。” “怕什么，你是我老婆！”段小涯霸气侧漏地道，本想亲她一下，但想上次吃西餐的时候亲她，把她都给弄哭了，一时又打了退堂鼓。 水琳琅那么高冷的人，能够被他弄哭，可见当时她是多么委屈，段小涯对其他的女人，一向无法无天，唯独对她，又爱又敬。 第477章 身世是个谜 到了正宅大厅，诸葛胖子请了二人先坐，然后到了内厅通报。 过了一会儿，丁老爷子拄着手杖走了出来，冷酥儿搀扶着他，淡淡地扫了段小涯和水琳琅一眼，扶着丁老爷子坐下。 诸葛胖子吩咐一个仆人上茶，又默默地退到厅外。 丁老爷子道：“小兄弟，咱们又见面了。” 段小涯道：“老爷子，身体蛮好的吗？” “劳你挂念，身子骨还算硬朗。小兄弟这一次来，是有什么指教吗？” “有件事，要请老爷子帮忙。” 丁老爷子双目微微一抬：“噢，有什么事我老头子能帮的上忙的，小兄弟尽管直说。” 段小涯望向水琳琅：“娘子，还是你来说吧。” 水琳琅于是就把大力王的事说了一遍，从棘山悬棺的明教古魂说起，一直说到附身刀疤阿四，杀害多少无辜，又吸收了魏长山的黑煞之气，等等。 只是不提自己的身份。 这些事要在常人听来，必然视为天方夜谭，但是丁老爷子和冷酥儿都是见多识广的人，这些事对于他们倒也并不奇怪，两人相互对望一眼，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儿，丁老爷子道：“你们二位想让我帮什么忙？” 段小涯道：“我们现在怀疑，大力王藏在雎市之中，老爷子在地面上人面很广，我想请你帮忙，找一找他的行踪。” “好，只要这人还在雎市，我就算把整个雎市翻过来，也能找到他。” “那我就先谢谢老爷子了。” 丁老爷子略一抱拳：“好说。” 段小涯没有想到，事情这么顺利，毕竟上次他和丁老爷子有过不少摩擦，但见丁老爷子似乎对他颇为恭敬，段小涯就有一些想不明白了。 他不过是区区一介小农民，丁老爷子可是雎市首屈一指的人物，为何偏偏对他这么客气？ 两人起身告辞，诸葛胖子又恭敬地送了他们出了狮子林，水琳琅这才问道：“夫君，你和丁老爷子以前有什么交情吗？” 段小涯道：“交情没有，过节倒是不少。” “这就奇了怪了，我见丁老爷子对你颇为谦卑，以他的身份，雎市地面，他把谁放在眼里？”水琳琅有些想不明白。 上了水琳琅的车，开出不远，水琳琅就从倒车镜里见到身后一辆白色宾利疾驰而来，急忙把车一拐，进了旁边的海滨大桥，直接沿着行人稀少的海岸公路开去。 过了一会儿，宾利超车过来，就在身边，冷酥儿缓缓地降下车窗，望向旁边的保时捷911。 水琳琅见是冷酥儿，主动把车靠边停下，冷酥儿把车停在他们身后，走下车来。 段小涯跳下车来，笑道：“我说冷小姐，你就算暗恋我，也没必要开着车追我满街跑吧？” 冷酥儿扫了一眼段小涯身边的水琳琅：“这位小姐是你什么人？” “是我老婆。” “你和小华分手了吗？” 段小涯心想，坏了，他怎么忘了冷酥儿是冷铁华的小姑？ 上次大闹狮子林的时候，他曾对冷酥儿声称自己是冷铁华的男朋友，冷酥儿这才对他手下留情，现在又带了一个老婆出现在她面前，这不是找死吗？ 段小涯：“冷小姐，你对我的私生活这么感兴趣吗？” 冷酥儿：“小华是我侄女，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段小涯好笑地问：“你是认真的吗？她的事情就是你的事情？” 冷酥儿正色道：“你看我像是和你开玩笑吗？你当我们冷家的女人好欺负吗？” “嘿嘿，既然小华的事情就是你的事情，现在小华不在，她的事情就该你来替她完成了。” 冷酥儿一愣：“什么事情？” “就是女人对男人应尽的义务，她每天晚上都会给我来个全套，她现在不在，这种事情就该你来代劳了。唉，冷不丁一想，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呢，不过这是你上赶着上架，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你。你说是不是？”段小涯目光迷离地扫射她的身体曲线。 冷酥儿不由满脸通红：“找死！”说罢，一掌翻出，犹如疾风一般迅捷。 水琳琅闪身挡在段小涯身前，一掌接了过来，两人掌力交加，冷酥儿心头大震，她本道水琳琅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哪里料到她的修为竟在自己之上？ 水琳琅掌心劲力一吐，冷酥儿掌心就是一震，急忙撤掌翻身一退。 冷酥儿难以置信地看着水琳琅：“你是谁？” 水琳琅冷若冰霜：“我是段小涯的妻子。” 段小涯心头大为嘚瑟，水琳琅还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承认她的身份，看来大事可为，春天就要来临了。 冷酥儿冷笑：“水小姐，你可知你先生除了你之外，还有别的女人？” 水琳琅淡淡地道：“知道。” 冷酥儿一愣：“那你还和他在一起？”现代女性，大抵很难理解水琳琅的行为，明知丈夫有了外遇，还能不吵不闹的女人，这年头已经十分少见了。 就算不离婚，只怕夫妻之间也是貌合神离，不过为了经济，为了孩子，硬撑着罢了。 可是水琳琅满脑都是妻为夫纲的封建思想，虽然也接受了一些现代观念，但在她的整个人生体验之中，只是占了很少的一部分。 观念一旦形成，是很难改变的，就拿现代社会来说，老一辈的人照样还是老一辈的观念，不管这个世界日新月异，他们还是有着一份自己的道德传统，说他执著也好，说他顽固也罢，总之是根深蒂固的。 就算是接受了新的思想，他们的行为作风还是老派的那一套。 何况水琳琅是受了四五百年的封建思想，这一份血液里带来的思想，是难以被撼动的。 这从头发上就可以看出来，清兵入关的时候，明朝大汉民族宁愿杀头也不剃头，推翻满清政府的时候，要剪辫子，大汉民族还是誓死抵抗，他们已经习惯了满清的奴役统治，忘记了当年祖辈为了不留辫子，抛头颅洒热血。 仅仅一个头发，就能闹的满城风雨，何况是思想观念的改变？ 所以水琳琅的行为模式，对她自己而言，完全正常，但在外人看来，难免觉得不可思议。 那是因为，常人一出生就是新时代，而她不是，她是明朝的意识，而且一直只顾修炼，两耳不闻窗外事，对不停变化的思想，接受程度较低。 第478章 流言 冷酥儿完全看不懂水琳琅，此人不仅修为高深，而且思维怪异，和现代社会格格不入，冷酥儿做梦也不会想到，水琳琅并不属于现代社会，第一感觉就是这个女人是从哪个封闭的山沟沟里走出来的。 但见水琳琅的气质，又似乎不像，完全就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冷酥儿又莫名地盯着段小涯，这小子到底给水琳琅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能够让她死心塌地地追随着他？ 她和冷铁华虽然多年没有来往，但到底是她的侄女，如何能够见她被段小涯这么肆意地欺辱？ 见过脚踏两只船的，没见过踏的这么光明正大的。 冷酥儿冷然问道：“段小涯，你有老婆的事，小华知道吗？” 段小涯不以为然地道：“需要向你交代吗？” “你混蛋！” “你客气了。” 冷酥儿气的面色苍白，但无奈忌惮水琳琅，不敢对段小涯动手，冷眸望向水琳琅：“水小姐，你先生出轨，你难道无动于衷吗？” 水琳琅神色恬静，淡淡地道：“这是我们的家事，不劳冷小姐费心。” 水琳琅不与冷酥儿多费唇舌，转向段小涯：“夫君，咱们走吧。” 段小涯随即跟着水琳琅上车，坐在她的身边，偷偷看着她的神色，不喜不悲，也没有愤怒的迹象，弱弱地问：“娘子，你会不会吃醋？” 水琳琅轻轻摇头：“不会。”然后发动引擎，开车而去。 遇到这么一个无条件包容的女人，不仅拥有倾国倾城之貌，而且武道精湛，医术高超，见识广博，而且家里有很多钱，但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对他沾花惹草，竟然一点意见都没有，他本来应该高兴的，可又似乎高兴不起来。 因为水琳琅对他的态度，只是表面的恭敬，出于夫妻的名义，但感情上仍没有升华。 也就是说，她不吃醋，或许只是因为，她对他并无男女之情。 接下来几天，段小涯和水琳琅就在雎市打听大力王的下落，但却如大海捞针一般，雎市管辖四个区，二十几个县，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段小涯暂时就在市区搜寻，一直没有任何线索，那一天忽然想到要去探望秦朵，给她买了两套冬装，对于家人，段小涯素来是很舍得花钱的，两件冬装都是名牌，花了她上万块钱。 秦朵读的是艺术院校，里面的学生大部分家庭条件都可以，否则也不会给他们选择这么一个烧钱的学校，学生之间攀比成风，段小涯也不愿意秦朵被人看低了，所以经济方面尽量地满足她。 段小涯兴致勃勃地赶到学校，门卫大爷拦住他的去路，因为最近有些不大太平，学校还是有些重视，校外人员不许随意进出，必须要校内人员过来一起登记，才能放行。 段小涯又给秦朵打了电话，过了一会儿，秦朵的室友安雯走了过来。 段小涯问道：“朵朵怎么没来？” 安雯叹了口气，道：“朵朵舅舅，你还是别去见朵朵了，免得被人误会。” “什么误会？”段小涯云里雾里，听不明白。 “你每次来，都给朵朵买了那么多东西，学校的人都在议论你们的关系。朵朵家境贫寒，但你给她买的东西就很贵，所以同学都在风言风语，说她……说她被人包养了。” 段小涯大怒：“塞伊母的，谁特么乱嚼舌根？” “这消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越传越离谱，朵朵刚刚受了气，躲在被窝里正哭呢。” 段小涯大步朝着里面走去，安雯急忙跟上：“朵朵舅舅，你还是别去了吧？朵朵现在不想见你，你一出现，宿舍的人又要风言风语了。” 段小涯知道秦朵心气极高，现在被人这么误会，心里一定极不好受，他也不想给她添堵，把冬装交到安雯手里：“你把这个交给朵朵，晚上把她带出来，咱们在你们学校附近的那个富贵饭馆见面。” 安雯点头，接了包装袋，就先走了。 段小涯心情郁闷不已，他知道人言可畏的道理，他在山村的时候，也经常听见各种风言风语，能把一个人活活地逼死。 可这世上流言是最难对付的，因为查不到源头从何而起，传播流言的参与人数极广，段小涯总不能一个一个把他们揪出来暴打一顿，整个学校那么多人，他也打不过来。 晚上，段小涯在富贵饭馆的包房里等待，过了半个小时，秦朵和安雯这才姗姗来迟，段小涯注意到，秦朵并没穿他给她买的衣服，还是穿着从前比较寒酸的衣服，知道她是为了堵住流言蜚语。 “朵朵，来，坐。”段小涯拉着秦朵坐下。 秦朵幽怨地道：“段小涯，我很好，以后你不要没事老来看我。” “这叫什么话？我是你老舅，还不能来看一看你了？” 秦朵委屈不已：“你都不知道学校传些什么，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老舅这几天在市里，要是有人胡说八道，你告诉我，我找他们算账。” 秦朵了解段小涯的脾气，心里也有一些紧张，忙道：“段小涯，我没事的，你别乱来。” “先吃饭，其他的事慢慢再解决。”段小涯坐在朵朵的身边，不停地给她碗里夹菜。 富贵饭馆是学校附近最高档的饭馆，段小涯现在随随便便都能出入高档场所，秦朵知道他赚了不少的钱，但也着实替他心疼，道：“段小涯，以后别来这种地方了，随便找个地方吃一下就得了。” 段小涯知道她过惯了苦日子，怕糟践钱，笑道：“没事，又不是常来。我难得来看你一次，还不许带你吃点好的吗？” 秦朵心里感激，道：“你还没娶媳妇呢，留点钱娶媳妇才是正经。” 段小涯心想，老子娶媳妇要花钱吗？ 再说，花钱娶来的媳妇，就如花钱找小姐一样，他是守法公民，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 当然，这些奇葩的思想，他也不能对秦朵说，免的教坏祖国的花朵，笑道：“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面包会有的，媳妇也会有的。” 第479章 我的儿子是局长 因为流言的事，秦朵一直闷闷不乐，吃完了饭，三人离开包房，走到走廊，迎面就见三个打扮光鲜亮丽的女孩儿走了过来。 为首一个清瘦女孩儿轻笑：“哟，秦朵，这位就是包养你的金主吗？看起来也不像是有钱人。他一个月给你多少钱？” 秦朵大怒：“戴琳，你别胡说八道！” “我胡说吗？要不是被包养了，你一个农村来的孩子，你能在这种高档的地方消费？”戴琳面露轻蔑的神色。 秦朵委屈反驳：“他是我舅舅！” “呵呵，这年头听说过干爹和表哥的，竟然还有舅舅，你们农村人真会玩。” “他真是我舅舅。”秦朵泪水已在眼眶打转。 段小涯顿时恼火，一个箭步上前，右手一探就把戴琳咽喉扼住，一般男人不会和女人动手，但段小涯是个例外，被欺负到头上来了，他也不管什么社会规则。 戴琳不修口德，说话难听之极，段小涯看的极为不爽，管他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欺负了秦朵就是不行。 戴琳的同伴惊慌叫道：“你打女人，算什么男人？” 段小涯冷笑：“难道被女人打的才是男人吗？” 秦朵看到段小涯动手，一时慌了起来，和安雯一起把段小涯拉开，戴琳整个身体发软，惊恐地望着段小涯，跋扈地道：“你丫知道我是谁吗？” “老子管你是谁？” “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段小涯一笑：“这我知道，你爸不就是我儿子吗？” 戴琳大怒：“我爸是警察局局长！” 段小涯一愣：“卧槽，我儿子都做局长了哈！”他依稀记得，市警察局的局长确实姓戴。 戴琳从小养尊处优，从未受过这样的气，大怒：“你叫什么，有种报上名来。” 段小涯又拿出了行走江湖必备的小号：“你爷爷我姓甘，大名霓幕。” “甘霓幕？” 段小涯一愣，他用这个小号是想拿来骂人的，但结果对方你念他的小号，仿佛是在骂他似的，段小涯顿时不爽，道：“你个小花娘儿们，老子警告你，你要敢再欺负朵朵，别说我儿子是局长，就是市长，老子的拳头也不认人。” 说罢，段小涯一拳砸到墙壁，墙壁顿时凹了进去，戴琳见状，骤然变色，两个同伴急忙拉着她灰溜溜地走了。 但段小涯知道，这事肯定不算完，这些富二代和官二代，哪有这么容易善罢甘休？ 他自己谁也不怕，不过秦朵以后要在雎市上学，他如果不在身边，很难保证秦朵的安全，毕竟戴琳可是警察局长的女儿，这要放在古代来说，家里就是开衙门的。 “段小涯，你的手没事吧？”秦朵看着凹进去的墙壁，急忙抓起段小涯的手。 段小涯笑道：“没事，墙壁没我的拳头硬。” 秦朵和安雯倒也见识过了段小涯的身手，上次在大排挡的时候，郝吟剑因为勾搭丁橙的同性伴侣戚瑶，而被天龙门的大撸哥带人报复，段小涯当场就把大撸哥等人解决了。 雎市自古尚武，大街上偶尔遇见一两个练家子，丝毫不觉奇怪，所以安雯只道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但秦朵从小就和段小涯一起长大，也没见过他跟谁学过武功，所以当时她见到段小涯的身手，她就极其震惊。 秦朵看着段小涯的手，指关节完好无损，按照她的认知，一拳打到墙壁，指关节必然会先接触墙体，而墙的硬度，自然要比拳头来的硬，可是段小涯一点皮都没有擦伤。 但凡修炼武道的人，一般都会修炼皮肉，保证自己不伤的情况下，再去伤人，段小涯虽然没有经过系统的修炼，但此刻拳劲已然能够夹带真气，真气裹在拳头之上，自然而然就会形成一层保护。 简单来说，他是借着真气的力量，把墙打凹进去。 但秦朵自然不会明白这个道理，看着段小涯的眼神有些不可思议：“段小涯，你是不是学了武功？” “是呀，我师父是霍家武馆的霍清。”反正妙僧神识的事情，他也解释不清楚，每次都要瞎编乱造，倒不如把冷铁华给他杜撰的现成的版本拿出来。 一件假的事情，不停地说，也会变成真的，很多历史就是这么创造出来的。 “你什么时候去学武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霍老头不认我这个徒弟，所以一直不肯让我说，我也就瞒着你们了，拿着他的秘笈瞎练呗，结果还真练出一点名堂。” “这样啊？”秦朵将信将疑。 “好了，朵朵，晚上你们就别回学校了，说不定戴琳会找你麻烦，跟舅舅回家吧？” 秦朵一愣：“回村里吗？” “不是，回你舅妈的家。” 秦朵一愣：“舅妈？梦落姐吗？”她记得梦落已经回老家了，听她妈说，家里现在又来了一个方小姐，也不知道和段小涯什么关系。 不过像段小涯这样的人，秦朵可不指望他能锁住一个女人，所以一直希望他能结婚，这样也能安定下来了。 “不是，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段小涯带着秦朵和安雯出了富贵饭馆，站在路边等车的当口，就见三辆警车呼啸而来，段小涯心想，妈的，速度来的挺快哈，局长的女儿就是不一样。 一帮警察围了过来，戴琳指着段小涯道：“贺叔叔，就是这家伙，刚才对我动手。” 贺队长瞟了段小涯一眼，冷然撇下一句话：“带走！” 段小涯吊儿郎当地笑道：“警官，你要把我带走，总要给个理由吧？” 贺队长道：“你动手打人，难道不该抓你吗？” 段小涯道：“这小花娘嘴巴这么贱，不该打吗？” “打人就是违法，带走！”贺队长大喝一声。 段小涯望向秦朵和安雯：“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让人来接你们。”随即掏出手机要给水琳琅打个电话。 一个警员冲过来要夺他手机，段小涯将身一闪，脚下出其不意地一点，极为迅速，谁也没看清楚，那个警员只觉腿弯一疼，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段小涯宠辱不惊地拨了电话，贺队长大怒：“你敢暴力抗法？” 段小涯笑道：“我可没抗法，我跟你们走。”大摇大摆地走向警车，此刻水琳琅的电话已经接通了，段小涯交代让她过来接人。 第480章 舅妈 戴琳的目标是段小涯，所以跟着警车回去，看看警察叔叔怎么虐死段小涯，至于秦朵和安雯，以后腾出手来再教训她们。 秦朵看着段小涯上了警车，着急的就想热过上的蚂蚁，道：“雯雯，现在怎么办？” 安雯倒比秦朵镇定，道：“等你舅妈过来，说不定她有办法。” 秦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一个舅妈，家里从未提起，一时心里也没底，但又不敢走开，只能和安雯在富贵饭馆面前的路边等候。 过了一会儿，水琳琅开着一辆红色的保时捷911过来，停在她们身边，问道：“你们两个，有人叫朵朵吗？” 秦朵忙道：“我就是。” 水琳琅点头：“先上车吧。” 秦朵和安雯相互对望一眼，都觉得水琳琅美的太没天理了，更没天理的是，她竟然还是段小涯这种屌丝的老婆。 两人坐上了车，秦朵这才弱弱地问：“请问，你……你就是我舅妈吗？” 水琳琅有些腼腆，但还是轻轻点头。 秦朵心想，段小涯这一次真是走了狗屎运了，哪里给她弄来这么一个仙女似的舅妈？ 又或者这个舅妈脑袋进水了，否则怎么会看上段小涯？ “舅妈，段小涯刚才被警察带走了。” “我知道。”水琳琅十分冷静，她倒不担心段小涯，反而担心那些警察。 秦朵急道：“你倒想想办法呀，把他捞出来。” “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水琳琅先把秦朵和安雯送到家里，两个尚未涉世的姑娘，看到金碧辉煌的豪宅，一时面面相觑，都傻了眼。 “朵朵，你和你朋友要是累了，就到房间歇着，我出去一趟，找人救你舅舅。”说着，水琳琅又出门去了，雎市地面最有名望的人，无疑就是丁老爷子，这件事只须丁老爷子一句话就可以了。 她本来专心修炼，不理俗事，但事关段小涯，也由不得她不上心。 …… 段小涯被带到了警察局，贺队长也不对他审问，直接将他丢进一间拘留室。 段小涯双手戴着手铐，潇洒地来个葛优躺，半死不活的样子，嘴里叼着一根香烟，吞云吐雾。 戴琳看着十分不爽，对贺队长道：“贺叔叔，就这么关着他，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贺队长笑道：“琳琳，你别着急，待会儿有他好受的。” 走了出去，吩咐一个警员：“给拘留所打个电话，把昨天送过去的壮汉给我带过来。” 警员随即去了，戴琳不解地问：“贺叔叔，你干嘛？你瞧那个家伙那么嚣张，你让人进去把他打一顿，才能消我心头之气。” 贺队长笑道：“琳琳，你不懂，这段时间纪检委查的比较严，我们警察不便对他动手，但有人可以对他动手。” 段小涯百无聊赖，手机也被没收了，他就躺在一条长排椅上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戴琳走了过来，不禁气的鼻孔冒烟，这家伙到底有没有把执法人员放在眼里？ 贺队长带着一个犯人过来，亲口交代犯人，只要能把段小涯打残，他会帮他减刑。当然，这也是忽悠他的，犯人真要把段小涯打残，只有加重刑罚的可能，绝对不可能被减刑的。 戴琳看着犯人人高马大，也是一副孔武有力的样子，心头暗暗窃喜，段小涯这一次还不死？ 拘留室的门被打开，犯人被推进去，拘留室是一面墙体，三面铁栅栏的空间，就像一个巨大的笼子，外面的人还能看清里面的情景，戴琳已经做好了看戏的准备，不想犯人见到段小涯，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戴琳一愣，叫道：“喂，你干什么呀，打他呀！” 只听犯人忽然叫了一声：“师父！” 段小涯悠然睁开眼睛，见是当日龙啸天的地下赌场遇见的黑熊，当时黑熊一直拦着段小涯，不让进去。但见段小涯身手了得，起了拜师之意，段小涯为了能进赌场捞钱，也就暂时应允了他。 但是段小涯心里却没打算收徒的，因为他自己的功夫是从妙僧的神识而来，也教不了黑熊什么。 “黑熊，你怎么被关进来了？”段小涯坐了起来，有些奇怪。 “不久之前，我和人打架，被判了三个月。”黑熊虎目含泪，似乎极为憋屈。 段小涯有些看不下去：“不就三个月吗？至于哭哭啼啼的吗？” “不是，师父，我就是咽不下去这口气，明明被打的人是我，为什么我要被关进来？” 段小涯看着黑熊人高马大，而且一身蛮力，常人没有几个是他对手，估计对方是个练家子，而且和警察局有些关系，黑熊一个外来人口，人生地不熟，无权无势，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自然就被扔了进来。 “行了，你先起来。”段小涯看不了一个大男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但想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黑熊这么大的一个块头，能在他的面前掉泪，显然是遇到什么天大的难处了。 黑熊不肯站起来，倔强地说：“师父，我求你教我武功，你不教我武功，我就长跪不起。” “哎哟，你还威胁我，你那么喜欢跪，那你就跪着好了。”段小涯说着又躺了下去，双手枕在脑后，跷起二郎脚。 贺队长听到黑熊称呼段小涯师父，感觉有些不对劲，喝道：“黑熊，别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 黑熊愤恨地道：“没听我叫他师父吗？我又怎么打的过我师父？” 段小涯心下了然，贺队长故意把黑熊和他关在一起，原本指望黑熊来对付他，要是换做一般的人，还真不够黑熊一阵捶的。 可他全然不放在眼里，他在富贵饭馆的时候，不过扼了一下戴琳的咽喉，就算她是戴局长的女儿，也不至于把他杀了泄愤。 他生性豁达，人生除死无大事，只要不死，警察局里谁也奈何不了他。 他就权当过来度假，在拘留室里待个十天半个月，他们若想动手，对不起，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戴琳看到段小涯有恃无恐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道：“贺叔叔，我要打死这鸟人！” 贺队长安抚道：“琳琳，你别着急，贺叔叔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 第481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贺队长正想吩咐手下把段小涯带到秘密审讯室暴打一顿，就听戴局长打来电话，贺队长急忙拿起手机，谄媚地道：“戴局，有何指示？” “你是不是抓了一个叫段小涯的人？” 贺队长察觉局长的语气有些严肃，不由望向戴琳，只道她把事情告诉戴局长了，笑道：“戴局，放心，琳琳把事情都和我说了，我会好好地替她出这口恶气。” “赶紧把人给我放了！” 贺队长一愣：“戴局，您是说……放人？” “他是丁老爷子要保的人，他犯了什么罪，你就把他抓过来？” 贺队长一听丁老爷子的名号，心头一紧，不由望向拘留室里闭目养神的段小涯，原来是丁老爷子的人，怪不得这么嚣张。 如果段小涯真要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也就罢了，丁老爷子就算出面，还有理可说。但段小涯其实没给戴琳造成什么伤害，警察局如果对他动用私刑，丁老爷子只要稍微做点文章，他这个治安队长也别想干下去了。 就算没有段小涯这件事，雎市地面谁都要卖这老头几分薄面，因为这世上没有几个真正清白的人，但丁老爷子就是神通广大，他手里掌握着许多足以让雎市重新洗牌的证据。 雎市地面，几乎没人敢和丁老爷子作对，这老头年轻的时候拼的是一个狠字，年老的时候拼的是一个奸字，不违法不乱纪，手里又培植了一批为他卖命的势力，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反正，这老头玄乎的很，谁轻易也不敢得罪他。 贺队长挂了电话，立即命人打开拘留室，默默擦了一把冷汗，道：“段小涯，你可以出来了？” 戴琳急道：“贺叔叔，你要把他给放了吗？” “戴局吩咐的话。” “你难道没和我爸说，我被这家伙欺负吗？” 贺队长一时半会儿也和戴琳解释不清，走到拘留室的门口，道：“段小涯，你没事，还不走？” 段小涯伸了一个懒腰，道：“我觉得这里挺舒服的，我想在这儿住两天，警官，想必你不会有意见吧？” 贺队长看他这个架势，倒像是要住下来似的，心里也有一些着急，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家伙要真不走，他可没法交代。 贺队长一声令下：“把他给我请出来！” 几个警员冲进拘留室，噗噗噗噗，又全部飞了出来，倒在地上哎呦不已。 贺队长大怒：“你敢反抗？” 段小涯叹道：“是，我反抗了，你正好可以多关我几天。” 贺队长面色铁青，只有折腰走进拘留室，赔笑地打开他的手铐，又掏出一根香烟：“兄弟，刚才多有得罪，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别和我一般见识了。” 他堂堂一个治安队长，如此卑躬屈膝，心情已经老大不爽，但段小涯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点燃他的香烟，吐出一口烟雾，依旧摆出一个销魂的葛优躺。 贺队长有些不自在了：“兄弟，虽然你是丁老爷子的人，但警察局也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我没说要走哇？”段小涯故作诧异。 贺队长头疼不已，纠正道：“我的意思是说，警察局不是你说走就走，说来就来的。” 段小涯无辜地道：“不是我自己来的，是你们把我抓来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贺队长有些不耐烦了，难道要他拿枪逼着他离开吗？ 从来警察只有拿枪抓人，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竟然有人死赖在警察局不走。 段小涯正色地道：“警官，法治社会，我得罪了局长的女儿，就应该被关几天，你这么随随便便地把我放了，你让法律的颜面何存？” “你没有罪，可以走了。” “不，我有罪，警官，你身为执法人员，绝对不能包庇我。” 黑熊倒有一些看不明白了，他也不知道丁老爷子是谁，但见警察都决定要放人了，段小涯反倒不走了，也不知唱的是哪一出。 黑熊站了起来，道：“师父，你真想待在这铁笼子里吗？” 段小涯装逼地道：“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既然做了违法的事，就该待在这里，不能因为我长的帅就包庇我，是不是？” 贺队长耐着性子：“兄弟，就算我抓错人了，你没有罪，走吧！” 段小涯忽然噗的一声，一拳砸到他的小腹。贺队长嗷的一声，跌出拘留室，几个警员急忙过来搀扶。 “妈比！”贺队长顿时怒了。 段小涯笑道：“现在我有罪了吧？” “你——”贺队长气的差点内伤，但见段小涯有恃无恐，千方百计想要留在警察局，分明就是想把事情闹大，一时又要忍气吞声。 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他干治安队长这么多年，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以权谋私的事。丁老爷子简直要比纪检委还要严苛，只要一丁污点，落在他的手里，前途也就从此断送了。 贺队长缓了口气，道：“我不和你计较，你现在可以走了吧？” 众人瞠目结舌，堂堂一个治安队长，被一个小民无故打了一拳，竟然还要低声下气，这是绝无仅有的事，众人也都看傻了眼。 段小涯笑眯眯地走出拘留室，贺队长终于松了口气。 不想，段小涯忽然霸气侧漏地搂过戴琳，猛地一个低头，四瓣嘴唇接在一起，戴琳吃了一惊，急忙把他推开，尖叫出声。 段小涯惬意地抹了一把嘴唇，对贺队长道：“我性骚扰，你现在可以抓我了吗？” 贺队长目瞪口呆，我去，这家伙特么有病吧？ 一众警员也都目瞪口呆，妈比，这家伙……亲了局长的女儿？ 戴琳气急败坏，叫道：“贺叔叔，把他抓起来，我要告死他！” 说着，又拿起电话给戴局长打了电话，又哭又闹，但最终还是无济于事，段小涯既然是丁老爷子要保的人，戴局长就算满腔怒火，此刻也只能认栽了。 毕竟，他心里清楚，有多少把柄被丁老爷子捏在手里。 戴琳哭着跑了出去，从小到大，她还没遇到这么大的委屈，现在就连她爸都不肯为她出头，她还有什么指望？ 第482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段小涯心情荡漾，戴琳这小花娘的小嘴唇还真挺给劲的，像是花骨朵一般娇嫩，看来以后要找机会再尝一尝。 回头对贺队长道：“好了，现在我可以走了。” 贺队长欲哭无泪，挥了挥手：“走吧。” “你就不送一送我？”段小涯有些不悦。 贺队长心里郁闷，吩咐一个警员做了手续，送他离开警察局。 段小涯叼着香烟，拿着手机就给水琳琅打了一个电话，道：“娘子，朵朵她们到家了吗？” “她们现在在家里，夫君，你没事吗？” 段小涯笑道：“没事，他们把我放出来了。” “好，我很快就到警察局了，你等我一下。” 过了一会儿，水琳琅把车开了过来，段小涯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朝着梧桐街的方向开去。 段小涯问道：“娘子，这一次是丁老爷子帮的忙吗？” 水琳琅点头：“是的。” “呵，这老头本事倒是不小。” “他是灵山的巫咸长老，巫道修为极高，武道杀人起码是有迹可循的，巫道杀人有时却可以让人摸不着痕迹。常人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只觉得这老头十分邪门，不敢轻易招惹。” 段小涯呆呆出神，他神识里的巫道才刚萌发，所以对巫道知之甚少，但想来巫道也不是像他一样装神弄鬼，利用他人的心理这么简单。 丁老爷子手下的八大金刚，个个修为高深，却甘愿受他驱使，可见其人深不可测。 水琳琅意识活了五百多年，雎市这些大人物的底细，她多少都会知道一点。 到了梧桐街水琳琅的豪宅，秦朵和安雯一直守在客厅，不敢睡觉，此刻见到水琳琅把段小涯毫发无损地带回来，都不由松了口气。 秦朵对水琳琅崇敬不已，看来这位新来的舅妈，真是有些本事，能这么快从警察局里把人带回来。 但想到自己一直对段小涯的情愫，心里又是莫名一酸，讪讪地说：“段小涯，你和舅妈什么时候结婚的？家里知道吗？” “还没告诉家里，你也先别说。”段小涯想到家里还有一个方凝，虽然方凝一向大度，他在外面沾花惹草，她也抱着宽容的态度，这和方凝本身的经历有关。 但如果他和水琳琅结婚，这就不一样了，因为结婚的名分只有一个，而他和方凝认识在前，现在却和别的女人结婚，难免她心里还是会有一些嗝应。 当晚，秦朵和安雯就在水琳琅家里睡下，次日段小涯亲自送她们到学校，嘱咐她们，戴琳要敢再找她们麻烦，立即给他打电话，如果他不在市里，就给水琳琅打电话。 段小涯离开学校的时候，又接到了莎莎的电话，他有些意外，划开接听键，道：“喂，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段小涯，我招你惹你了，你干嘛老是骂我？”她堂堂一个千金小姐，从小到大，也没受过这样的待遇，偏偏这家伙一定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我去，上次你都设计伏击我了，差点没把我置于死地，我骂你还算轻的！” 莎莎也觉得说不过去，弱弱地道：“上次的事，是我不对。” 段小涯听她语音娇软，心里狐疑不已，这小花娘不是这种服软的人，警惕地问：“你又想搞什么鬼？又想设计我是不是？” “我有事要你帮忙。” “再见。”段小涯瞬间挂了电话。 莎莎又给他打了电话，段小涯不接，吃一堑长一智，他再也不会相信这小花娘了。 然而，莎莎又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我在蓝色味道等你，你要不来，或许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蓝色味道就是上次龙芽草命案的死者薇薇安待过的酒吧，莎莎经常会去那里，段小涯狐疑不已，小花娘这话什么意思？ 接着，莎莎又发来一条短信：我中毒了，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段小涯一愣，又中毒了？ 同样的计策使用两遍，有意思吗？ 段小涯直接忽视短信，但是忽然转念一想，莎莎要真想要骗他，不大可能使用同一种计策的吧？ 算了，不管她了，要死要活，关老子毛线事？段小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车朝梧桐街而去。但他自从吸收妙僧的神识之后，也就被妙僧的多情性质影响，心里越来越烦躁。 吩咐司机：“大哥，你往蓝色味道开。” 到了“蓝色味道”，段小涯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看到莎莎坐在吧台前面的位置，一副冷艳高傲的模样，对来搭讪的男人爱答不理，但见段小涯走过来，立即露出会心的微笑。 “我就知道你会来。” 段小涯冷笑：“我是来喝酒的，可不是来见你的。” “我请你。” 段小涯一把抓过她的手腕，莎莎一怔：“干嘛呀？” 段小涯一切脉象，甩开她的手，怒道：“你没中毒。” “我不这么说，你能来吗？” 段小涯转身就走，心里郁闷不已，明知这小花娘嘴里没一句真的，他竟然还巴巴地赶过来，这也太伤自尊了。 莎莎急忙起身拦在他的面前，正色地道：“我确实有事要你帮忙。” “老子跟你很熟吗？” “小涯，我求你了。”莎莎微微嘟着小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段小涯警惕地退了一步：“你又想勾引老子是不是？我告诉你，老子铁骨铮铮的汉子，威武不能屈，淫贱不能移……” 莎莎无奈地纠正：“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也。” “没错，老子就是大丈夫，小花娘，你别妄想勾引老子……” 莎莎忽然微微踮起脚尖，一个火辣的吻，封缄了他的唇，段小涯懵了一下，然后莎莎又默默地低下了头。 段小涯：“咳咳，偶尔勾引一次也是可以的。” 莎莎幽幽地道：“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男人。” 段小涯：“我也是。” “你……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人。” “小姐，有事就说吧，别来这一套。”段小涯暗暗叹息，做男人真不容易哇，这样就被勾引了，对不起段家的列祖列宗。 “我奶奶失踪了。” “噢，和我有半毛钱关系吗？” 第483章 吾爱孟夫子 “段小涯，你怎么可以这样？我都亲你了！”莎莎委屈不已，她本来就瞧不上段小涯，知道这家伙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所以主动出击，试图以柔情诱惑他。 段小涯不以为然：“是你亲我的，又不是我亲你的？我没管你要钱就不错了，你还想怎么着？” “你——”莎莎自尊大损，气的说不出话。 段小涯见她确实着急，也不想继续逗她，问道：“你奶奶不是昏迷了吗？怎么失踪了？” “上次水小姐告诉我，我奶奶其实是在修炼玄武定之后，我本想按照水小姐传授的方法试一试。结果我到医院的时候，奶奶突然就失踪了，我们找了好久，也没找到她的行踪。”莎莎露出焦急而悲伤的神色。 “我又不知道你奶奶在哪儿，你找我有什么用？” “我奶奶在病房里留下一张字条，让我来找你。” 段小涯一愣：“卧槽，你奶奶不会暗恋我吧？” 莎莎怒道：“段小涯，你别太过分了，你侮辱我可以，干嘛侮辱我奶奶？” 段小涯看出莎莎对她奶奶极为尊重，他也是一个极重孝道的人，所以也不拿她的长辈开玩笑了，问道：“你说，你奶奶干嘛留我的名字？她又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不知道。”莎莎茫然不解。 “你确定字条是你奶奶留下的？” “是我奶奶的笔迹。” “也就是说，你没使用琳琅教的方式去救你奶奶，你奶奶就醒了，然后给你写了一张字条？” 莎莎沉吟地道：“看起来似乎就是这样。” “你奶奶沉睡了将近三年，忽然自己就醒了？” “你是不是觉得有什么问题？”莎莎也觉得此事太过凑巧，紧张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沉吟着道：“会不会你奶奶根本就没入定？一个普通的人，怎么可能入定两三年呢？” 被段小涯这么一说，莎莎越想越是诡异，难道奶奶一直都是醒着吗？如果真是这样，她又为什么一直装睡？ 莎莎忽然觉得奶奶身上隐藏着很多的秘密，是她从所未知的秘密。 “莎莎，你能告诉我你奶奶的一些事情吗？”段小涯觉得莎莎奶奶失踪之前，既然留下字条，让莎莎来找他，这件事他好像也就涉在其中了。 莎莎见的此事也要慎重对待，于是就和段小涯找了一个地方坐下，说起奶奶的一些事情。 莎莎的奶奶云四娘，属于白盗中人。莎莎怕段小涯不懂，又给他普及了下盗门的知识。 盗门自古也有正邪之分，一般的盗贼，自然都是邪的，但其中也出现了一些侠盗和义盗。当然，这在任何时代，只要是盗，不管正邪，都是官府严打的对象，因为触犯的是体制。 体制是没有正邪之分的，包括警察常说的维护正义，但其实维护的不是正义，而是法律，也就是社会的规则。 社会的规则，其实和正义是不同的两个概念，比如早前妇女要裹小脚，你说它正义？这不过是社会的规则，人人都是如此，代表了一种主流的价值观。又比如，那些严刑峻法，动不动就满门抄斩，诛九族，这在现代看来简直灭绝人性，但这是古代的律法，也代表了一种规则。 但你能说他是正义的吗？ 武侠小说之中，那些行侠仗义的主角，要从法律的角度来讲，他们都在违法乱纪。 所以，正义不等同于法律，不等同于规则，不等同于体制。 盗门主要分为三支，红盗，白盗，黑盗。 红盗，指的就是那些翻墙入院的盗贼，需要极高偷盗技巧，代表人物是空空儿和一枝梅，但空空儿除了盗门，还是索命门的人，因为他还是一个顶尖的刺客。 白盗，指的就是盗墓之流，因为殓葬属于白事，发死人财就叫白盗。 黑盗，指的就是拦路抢劫的土匪山贼，最著名的就是瓦岗寨和水泊梁山了。 另外一些旁支，比如到了明朝，由于倭寇的侵入，还有海盗和沙盗，等等。 段小涯听了莎莎的述说，才知盗门之中另有乾坤，不必说，莎莎一家就是属于白盗，问道：“那个詹老头也是白盗吗？” “不是，詹老和我奶奶有过一段情，所以以他的考古知识，帮了我奶奶很多的忙。” 段小涯赞叹不已：“啧啧，想不到你奶奶这么风流。” 莎莎急道：“你胡说什么呀！” “这是你自己说的。” “那你……你也不能把话说的那么难听！” “风流这个词很难听吗？白居易不是有一首诗吗？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难道白居易是在骂孟子吗？” 莎莎头疼不已，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而最怕的是流氓没文化装有文化，每当段小涯引经据典，莎莎就有一种想死的心。 忍不住纠正道：“这首诗是李白写的，不是白居易写的。而且孟夫子指的不是孟子，而是孟浩然。这里的风流，也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 段小涯愣了一下，道：“我还以为是白居易和孟子搞基呢，原来李白和孟浩然搞基哇！世界这么大，套路这么深，让我情何以堪？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天下人都知道孟浩然风流成性，李白竟然还爱他爱的那么深，啧啧，真是可歌可泣，海枯石烂。” 莎莎：“……” “我还以为李白爱的是杜甫呢。” “滚！” 段小涯嘿嘿一笑，道：“你接着说你奶奶的事。” “我太姥爷当年是白盗的大拇哥，大拇哥就是白盗的老大，军阀混战的时候，他趁机发掘了很多的古墓。我爷爷就是我太姥爷的得意门生，从小就和我奶奶有了婚约，可是后来我奶奶出国留学，遇到了詹教授。” 段小涯感慨地说：“你们白盗也要去留学进修的吗？去学挖掘机吗？” 莎莎瞪他一眼：“能不能别打岔？” “咳咳，你说。” “我不说了！”莎莎气的暴走，被他一打岔，她都忘了说到哪儿了。 “欸，怎么不说了？听到关键的时候，你奶奶和詹老头怎么回事？是不是天雷勾地火，宝塔镇河妖，哇塞哇塞哇哇塞？” 莎莎虽然是从国外回来，但她小的时候也是待在雎市本地，知道“哇塞”是本地的方言，属于闽南语系。现在经常有些女孩儿把“哇塞”挂在嘴边，看到某些惊奇或者震撼的事物，就会发出一声“哇塞”。 但在当地的语系之中，几乎不会有女人这么说，因为“哇塞”，是在啪啪的时候，女人兴奋的声音，也就是传说中的叫床。 第484章 说好的男女平等呢？ 莎莎面色微红，不知是在愤怒还是害羞，或者两者都有，狠狠地擂了段小涯一拳：“混蛋你！”大步地走出酒吧。 段小涯笑着跟了上去，问道：“现在要去哪儿找你奶奶？” “我想我奶奶应该会关注着你。” 段小涯惊道：“不会吧，你奶奶这么变态？” “你干嘛一直侮辱我奶奶？我从小父母双亡，是奶奶把我抚养长大的。”莎莎狠狠地瞪视段小涯，泪水眼眶打转。 段小涯想不到刁蛮暴烈的莎莎，竟会有如此的身世，想到自己，虽然早已不记得亲生父母什么模样，但总算不缺家庭的温暖，不由轻轻地将莎莎搂在怀里。 莎莎一惊，又急忙挣了出来：“你……你占我便宜？” “你都亲我了，我抱你一下怎么了？” 莎莎面颊一红，道：“那不一样的，我是女孩儿。” 段小涯简直无语，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女人调戏男人，这叫情趣，男人调戏女人，就叫流氓，说好的男女平等呢？ 莎莎把车从停车位里开了出来，段小涯坐到副驾驶位，道：“你叫我过来，到底让我帮什么忙？” “我奶奶对古玩极有研究，药王鼎不是在你手中吗？我想，我奶奶一定不会错过。” 段小涯不爽地道：“说到底，你们还是在打药王鼎的主意？” “小涯，现在我奶奶已经醒了，我对药王鼎也不在意了，但我奶奶阅尽天下奇珍异宝，药王鼎如此神奇，她一定会动心的。只要你把药王鼎拿出来，我奶奶一定就会露面。” “想都别想！” “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奶奶好不容易苏醒过来，我还没和她说一句话，她又失踪了。我真的好想和她说说话，就像平常的家庭一样，待在她的身边，让她颐养天年。”莎莎泪眼汪汪，又可怜巴巴地看着段小涯。 本来一个凶巴巴的女人，在他面前变的可怜巴巴，段小涯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这表情模式转变的也太唐突了。 看来这小花娘的演技越来越高了。 段小涯虽对美色没有多少抵抗能力，尤其是女人害羞，卖萌，可怜这三种模式，他尤其没有抵抗能力，但总算知道药王鼎事关重大，就算莎莎此刻就在车里投怀送抱，他也不会动心的……咳咳，就算动心，做了之后，他也会反悔的。 于是果断拒绝：“我不会把药王鼎交出来，死了这条心吧！” 上次水琳琅不知给莎莎下了什么咒语，所以莎莎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以她的脾气，哪里会在段小涯身上软磨硬泡？没有直接带人杀入梧桐街就算不错了。 本想用钱收买段小涯，但似乎也不行，因为她见过水琳琅的豪宅，凡是梧桐街的住户，都是非富即贵，整条街就相当于一个社区，警察巡逻也比别处频繁许多。 段小涯娶到这样的老婆，自然也就不差钱了。 “小涯，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忙。” “除了药王鼎，其他的都还好说。”一旦提到药王鼎，段小涯心思飞转迅速，或许莎莎的奶奶云四娘根本没有失踪，只不过他们志在药王鼎，又编造出这一出戏。 不就是一出戏吗？他陪他们演下去就是了。看着莎莎前凸后翘的身材，他何不趁着演戏的时候，趁机假戏真做？ 莎莎为了药王鼎，料想也不敢跟他翻脸。 莎莎察觉到段小涯炙热的目光，心中微微有些忐忑，她虽在国外长大，但骨子里还是有些保守，不敢随随便便地把第一次交出去，毕竟她在国内待的时间也不短，华夏的传统思想还是比较根深蒂固。 所以，她虽然是在使用美人计，但一直没有出卖身体。 “你看什么？”莎莎嘤咛地问。 “你猜？”段小涯一脸坏笑。 莎莎简直想死，这家伙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双颊如火，瞪他一眼：“贱人！” 段小涯嘿嘿一笑，道：“莎莎，你这是要把车开到哪儿？” “先去我家。” “呵，又想伏击我一次？” 莎莎冷笑：“你不敢吗？” “去就去，大不了让你占的便宜而已。” “哼，我能占你什么便宜？” 段小涯笑道：“莎莎小姐，别装了，老子早就看出来了，你垂涎我的美色很久了是不是？没关系，给你机会，千万不要客气，客气不是人。” 一直被调戏，莎莎心里也是窝着一团火，她从小脾气暴烈，从来没对一个人这么忍气吞声，要不是为了药王鼎，早就和这家伙翻脸了。 索性不去搭理段小涯，急速把车开到太阳阁脚下的庄园。 段小涯大摇大摆地走下车来，他知道莎莎和詹士鸣手里两大高手，郭东和葛云，除此之外，剩下的喽啰都不算事。 此刻，他的武道修为在与大力王和魏长山的对决之中，又提升了一个境界，倒也不把郭东和葛云放在眼里了。 只要不动用枪械，就算他们一拥而上，他也有办法全身而退。 走进庄园，段小涯表面装作漫不经心，却在暗暗留心，倒也不见有人埋伏。 到了大厅，段小涯本来以为会见到詹士鸣，但却看到另外一个老头坐在上首的沙发，戴着一副黑框老花眼镜，穿着万字团花的唐装，像是商人，又像知识分子。 莎莎叫了一声：“爷爷！” 段小涯心想，原来这就是被詹士鸣戴了绿帽子的龟老爷子，怪不得詹士鸣没出现呢。 莎莎的爷爷，姓白，人称白拇哥，了解盗门的人，知道他是盗门一个支流的老大，不知道的人，难免觉得这个名号莫名其妙。 所谓盗门三只手，千门两颗心，为盗者，手是最重要的，拇哥就有拇指的意思，大拇哥也只是一个支流的老大，整个盗门的门主，才能叫腕儿，手腕的腕。 手腕一断，五根手指也没任何用处了，所以盗门对门主一向十分保护，至今外人也不知道盗门真正的门主是谁，也有人说，盗门早就四分五裂，没有门主存在了。 第485章 好茶量 莎莎向白拇哥介绍了段小涯，白拇哥站了起来，热情地请了段小涯入座，笑道：“久仰段兄弟的大名，幸会幸会。” 段小涯心里不要以为，他不过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他才不信自己有什么大名呢。 不过，还是客气一下：“龟老爷子，幸会幸会。”他心里想着白拇哥被詹士鸣戴了绿帽子，龟老爷子这个称呼也就脱口而出。 白拇哥面色一变，云四娘和詹士鸣的事，实在是他心中永远的痛，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头顶一片绿油油的。 他曾数次想杀詹士鸣，但都被云四娘阻止，心里更加嫉妒云四娘对詹士鸣的感情。 但他又同时深爱着云四娘，半点不肯违了她的心意，所以不仅做了乌龟，还要做忍者神龟，这一忍就是几十年，半辈子都过去了。 不过，他城府极深，面色只是一变，又立即堆起了笑容，道：“我姓白，同门之人叫我白拇哥，外道之人叫我白老大。” 段小涯笑道：“白老大，失敬失敬。” 白拇哥拿起茶几上面的紫砂茶壶，给段小涯倒了杯茶，笑道：“刚沏的大红袍，段兄弟尝一尝。” 段小涯心想，上次去詹士鸣的别墅，也是喝大红袍，现在白老头也给他喝大红袍，看来这哥儿俩不仅喜欢同一个女人，还喜欢同一种茶。 不过，他真心觉得大红袍没有三块钱一瓶的冰红茶好喝。 段小涯接过詹士鸣递来的茶杯，一饮而尽，豪气干云，拇指一跷：“好茶！” 白拇哥目瞪口呆，他从来也没见过这么品茶的人，完全就是牛饮嘛！ 莎莎心里嘀咕，土包子就是土包子，大红袍确实算是茶中极品，但她就不信段小涯能品出来。 段小涯正好口干，自来熟地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好茶好茶。”然后，拿起紫砂茶壶，咕噜咕噜灌了一口。 白拇哥只有干笑：“段兄弟真是……好茶量哇！” “过奖过奖，老子千杯不醉。” 白拇哥心想，你当是喝酒吗？又笑吟吟地道：“听说段兄弟手里有一件宝贝？” 段小涯深知莎莎把他带来见大拇哥，必有所图，笑道：“我的宝贝很多，不知白老大指着的是哪一件？” “颠道人笔记之中提到的药王鼎，是不是在段兄弟的手中？” “我不认识什么颠道人，不过药王鼎确实在我手中。”段小涯知道此刻隐瞒却也没用，索性大方承认。 “不知段兄弟要出多少价钱？” “我不缺钱，只缺女人。”说罢，段小涯扭头意味深长地望向一旁的莎莎。 莎莎急忙躲闪他的目光，心里咒骂不已，先前为救奶奶，詹士鸣让她施展美人计，现在白拇哥为了药王鼎，又让她施展美人计。 可是段小涯已经拥有水琳琅这等倾国倾城的妻子，她要真被段小涯霸占了身体，就连名分也争取不到了，想着想着，不禁悲从中来。 也不知道家中长辈，到底把她当成什么？ 人情薄如纸，说的就是这样的吧？虽是亲人，但在药王鼎面前，亲情倒也显得无足轻重了。药王鼎的神秘力量，谁要得到，就连皇位都不会放在眼里。 白拇哥看出段小涯的意思，笑道：“不知段兄弟成婚了没有？” 段小涯笑道：“成婚倒是没有，但女朋友倒是很多。” 白拇哥笑道：“古人云，好汉百个妻，英雄妾如云，段兄弟少年英雄，有些女人缘倒也正常。” “过奖过奖。”段小涯一边对着壶嘴喝着大红袍，一边装逼。 “我这孙女倒还没有嫁人，段兄弟有空和她多接触接触，也替我教导教导她。” 段小涯心里不爽，他虽对莎莎抱了龌蹉之心，但他到底是个外人，这老头比他还要龌蹉。他是莎莎的爷爷，他都明说了他有很多女朋友，他竟然还把莎莎往他怀里送，莫非莎莎不是老白家的种？ 这么一想，段小涯深以为然，云四娘和詹士鸣有一腿，说不定生出的儿子就已经不是白家的种了，孙女就更不是了。 段小涯不禁为莎莎的身世唏嘘不已，这小花娘太特么惨了！ 白拇哥笑道：“实不相瞒，我听说药王鼎能治百病，我年轻的时候闯江湖，落下了一个病根，想借药王鼎治一治。药王鼎天下至宝，我也不强人所难，将它据为己有。只想在有生之年，亲眼看一看这宝物，顺便治一治我的顽疾。” 段小涯心想，让你看一看，看完了你还吗？ 白拇哥的心思极其明显，段小涯又怎么看不出来，但他继续装傻，笑道：“不知白老大得了什么顽疾？” “说来惭愧，年轻的时候中了苗疆的蛊毒，每到月圆之夜，生不如死，蛊虫在皮肤下钻来钻去，皮肉分离，皮却又包着肉。段兄弟可知这是什么毒吗？” 白拇哥轻描淡写，但段小涯听着却有一些毛骨悚然，这蛊毒也太残忍了，不让人死，却折磨着人。 段小涯摇了摇头：“我读书少，不知道这是什么毒。” “唉，我这毒折磨了几十年哪！” 段小涯把住他的手腕，切他脉象，确实有着中毒的迹象，问道：“这是谁给你下的毒？” “你可知这世上有个神秘的医派，叫做胭脂帮吗？” 段小涯一怔：“又是胭脂帮？” “看来段兄弟对胭脂帮有些了解。不错，这个医派，最厉害的就是毒术。祖师婆就是苗家女，下蛊是她的拿手好戏。经过几代人的流传，胭脂帮的毒术越来越高，而往往又无药可解。我年轻的时候，误入苗疆，触犯了当地的习俗，所以被下了这样的蛊。” “要解这蛊毒，却未必要用到药王鼎。” 白拇哥微微诧异：“难道段兄弟有办法吗？” “办法暂时没有，但你既然已经忍受了几十年，又何必在乎这一两天？让我回去好好地想一想，说不定就能想到治疗的方案了。” 白拇哥笑着拱手：“如此，我就先谢过段兄弟了。”其实，他心里明白自己中的是什么毒，胭脂帮的毒，没有胭脂帮的解药，天下能解的人不会超过十个，而且这些人的医术已经达到了巅峰。 料想段小涯不过二十四五岁的青年，哪有什么能耐？就算他学过医术，只怕也不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他当然不会知道，段小涯的医术是从药王鼎的神识而来，否则他就不会这么想了。 第486章 莎莎的身世 当晚，段小涯留在莎莎的庄园吃了一顿晚餐，白拇哥对他别有所图，自然殷勤的不得了。 他知道段小涯武道修为极高，就连手下的郭东也不是他的对手，而且又莎莎说了，段小涯的背后还有一个水琳琅，精通玄门之术，所以他也不敢对段小涯用强。 只盼能以莎莎麻痹段小涯的心志。 推杯换盏之后，段小涯假装不胜酒力，摆了摆手：“不行了，我喝高了，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白拇哥朝着郭东望了一眼，郭东立即会意：“小涯兄弟，再喝几杯吧，上次对你多有得罪，老哥这杯酒就向你赔罪。” 段小涯只得又和郭东喝了一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不行，坚决不能喝了，我该回去了。” 白拇哥笑道：“段兄弟这就太见外了，这么晚了，我如果让你回去，不是显得我白某人不会做人吗？莎莎，还不扶着段兄弟到楼上去休息？” 莎莎吩咐两个女仆过来，一左一右，扶着段小涯朝着楼上走去，两个女仆虽然容貌一般，但年纪都很小，皮肤水嫩嫩的，段小涯大为受用。 莎莎跟在身后，不禁暗暗皱眉，贱人就是贱人，狗改不了吃屎。 到了一个房间，段小涯身体直直向后一倒，倒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之上。 莎莎吩咐两个女仆下去，望向一摊烂泥的段小涯，道：“你要不要洗澡？” “你帮我洗吗？” “滚蛋！”莎莎瞪他一眼，又悻悻地走出房间。 段小涯见她出去，又从床上坐了起来，暗暗心忖，白拇哥的手段也未免太低级了吧，仅凭酒色，难道就能让他乖乖地交出药王鼎？ 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过了一会儿，莎莎又走了进来，段小涯立即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莎莎踟蹰良久，才道：“段小涯，你是不是睡着了？” 段小涯恍若无闻，继续打着抑扬顿挫的鼾声。 莎莎暗暗松了口气，白拇哥让她过来勾引段小涯，准备以色为媒，拉拢段小涯。 她心中极不情愿，可她一向畏惧爷爷的威严，又不敢不从，心中万分委屈，默默地走进卫生间。 段小涯微微地睁开一条眼缝，看着她纤瘦的背影转入卫生间，这小花娘难道是去洗澡吗？ 段小涯顿时兴奋起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缓缓地溜下床来，蹑手蹑脚地走向卫生间，听见里面隐隐传来一阵抽泣，不禁懵了一下，怎么洗着洗着哭了起来？ 卫生间的门只是虚掩，因为莎莎只道段小涯不省人事，所以也就没想那么多。 段小涯悄悄地推开门缝，朝着里面望去，灯光之下，莎莎无助地跌坐在了角落，手里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式香烟，一边抽着一边落泪，那样子看起来着实让人心疼，就像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孩子。 段小涯转身走到客厅的酒柜，拿了一瓶红酒出来，启开，又抓了两只高脚杯，推开卫生间的门。 莎莎吓了一跳，慌乱地站了起来，快速地抹了一把泪痕：“你……你怎么醒了？” “你怎么哭了？” “要你管？”莎莎恼羞成怒，她一向给人的感觉就是坚强的女孩儿，就算先前在段小涯面前也有可怜巴巴的时候，但大多都是在演戏。 可这一次确实是真真切切的，她简直太痛心了，段小涯就算再怎么欺负她，也不过是个外人，她顶多就痛恨而已，不会伤心。 但白拇哥是她爷爷，怎么可以把她当做一件工具，随随便便地拿来取悦段小涯？ 段小涯拉她坐到地上，倒了两杯红酒，递了一杯过去：“遇到什么伤心事了吗？” 莎莎见他神色温和，本来也有倾诉的冲动，结果段小涯紧接着就是一句：“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哈！” “混蛋！”莎莎气的要死，狠狠瞪她。 段小涯稍微一想，也就明白莎莎为什么这么伤心，道：“你爷爷是不是叫你今晚来伺候我？” 莎莎更加恼怒：“我死都不会伺候你的！” “那就等你死了之后，我伺候你好了。” “你——” 段小涯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拇指一跷：“好酒！” 莎莎揶揄地道：“你喝的出来这是什么酒吗？” 段小涯看了一眼酒瓶上面的标签，都是洋文，但不是英文，也不知道哪国的文字，随口说道：“这还用喝吗？这红彤彤的自然是红酒。” 莎莎无语地看着他。 段小涯嘿嘿一笑，碰了碰她面前的高脚杯，笑道：“放心，我不会强迫女人的，你如果怕你爷爷怪罪，今晚你睡床上，我睡沙发。” 莎莎狐疑地望他：“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当真觉得自己很有魅力吗？我对男人婆不感兴趣。” 段小涯这么一说，莎莎又急了：“你说谁男人婆？” “自然是你，难道是我？” “你一天不损我，是不是心里就不舒服？” “好了，开玩笑嘛，你看你还急了。” 莎莎愤愤地灌了一口红酒，过了良久，幽幽地道：“除了奶奶，在这世上再也没有人疼我了。” “你奶奶当真失踪了吗？” “是的，我干嘛骗你？” 段小涯本来以为，云四娘没有失踪，只不过想利用莎莎接近段小涯，诓他拿出药王鼎而已。但见莎莎的表情，又不像是在做假，段小涯又不由重新揣测这家人的意图。 过了一会儿，莎莎说道：“段小涯，你能不能帮我找回奶奶？” “你奶奶不是在呢吗？” “在哪儿？”莎莎茫然不解。 段小涯目光落在她的胸前，努了下嘴：“不在这儿呢吗？” 莎莎面上一红：“你混蛋！” 段小涯嘿嘿一笑，又道：“你爷爷这么对你，你就没想过自己的身世吗？他对你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爷爷，反倒是詹老头对你还好一些。” 这一点，其实莎莎早就想过，但事关长辈的龌蹉之事，她也不敢多想，而且心里也不肯接受这样的身世，所以一旦产生这样的念头，她总会牢牢地掐住。 可是此刻段小涯忽然提了出来，她的心头又是一片茫然。 第487章 马蹄酥 “你的意思是说……我根本就不是爷爷的孙女？”莎莎泪眼无助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轻轻一叹：“我想你心里也一定有所怀疑了吧？”按照正常的伦理，没有一个爷爷会对孙女这般无情无义，就算是领养过来的，也不至于如此。 显然，白拇哥对莎莎是心怀怨恨的，段小涯很容易就想到白拇哥被詹士鸣戴绿帽子的事，白拇哥深爱云四娘，不敢对云四娘发脾气，只有把气都撒在云四娘的后代之上。 莎莎活着，就是见证白拇哥作为一个男人的耻辱。 莎莎又狠狠地灌了口酒，道：“爷爷从小到大都不喜欢我，其实我早该想到了，只是我不敢承认。我本来想等奶奶醒来之后，向她问个清楚，但谁想到她忽然就失踪了。” “你奶奶为什么无缘无故会失踪？” “我也想不清楚。” 段小涯忽然想起先前的推测，云四娘修炼玄武定，根本不可能达到入定两三年不醒的境界，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都在装睡。 如果真相真是这样，这件事就很值得深究，云四娘显然是在躲避什么东西，那么醒来之后失踪，也在情理之中了。 段小涯和莎莎说了自己的想法，莎莎想了很久，说道：“会不会是因为我爷爷和詹教授？他们两个一向不合，奶奶昏迷之后，他们这才同心协力一同寻找治疗奶奶的办法。或许奶奶是怕他们再起纷争，这才故意避而不见。”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奶奶失踪之前，又留在字条让我找你，这事是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莎莎不解地望着段小涯。 “你家的事，你问我？” 莎莎也觉得此事问段小涯，未免有些莫名其妙了，讪讪地道：“我爸妈早就过世了，我家的事，其实我也不大清楚。” “我就更不清楚了。” 莎莎闷闷地拿起酒瓶，灌了一口，目光包含幽怨，看着段小涯：“今晚你保证不碰我？” “你当老子没碰过女人吗？你比起我老婆，最多也就算略有姿色而已，当自己有多花头？” 莎莎想起水琳琅，自己也确实及不上她，但男人可不是有了老婆之后，就不去偷腥的动物，道：“你保证，你今晚不碰我？” “切，老子稀罕吗？” 莎莎这才放心地借酒浇愁，一瓶红酒灌了下去，就已经有些上头了，又让段小涯去拿一瓶，两人就在卫生间里喝了起来。 段小涯：“咱们是不是换个地方再喝？” 莎莎：“就在这里喝，马桶就在旁边，吐起来方便。” 段小涯：“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过了一会儿，莎莎彻底歇菜了，倒在段小涯怀里呼呼大睡，段小涯推了推她：“喂，这可是你自己投怀送抱，可不是我碰你的。” 段小涯见她没醒，轻轻将她抱了起来，把她放到床上，心痒难耐，搓了搓手，剧烈地做着思想斗争。 圣人有云：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段小涯顿时一秒钟变禽兽，但想，这种事情也未必是自己占便宜，男女之事，本来就是男人吃亏，这小花娘一向让他看不顺眼，他没必要吃这个亏。 段小涯正在想着，莎莎忽的呕的一声，吐了出来，继而把头一转，又继续睡过去了。 段小涯目瞪口呆，盯着床单上面的一团污秽，默默地撤离，他现在对这女的一点兴趣都没有了，在卫生间喝了那么久不吐，跑到床上来吐了。 段小涯无奈地摇了摇头，抓起被子，盖到莎莎的身上，那团污秽也不清理，反正他不在床上睡，要熏也是熏莎莎，盖上被子慢慢地熏。 接着，段小涯洗了个澡，抓了一条毯子，躺在沙发也就睡了过去。 次日，黎明的曙光穿过窗帘的缝隙，莎莎却已醒来，默默地走到段小涯的跟前，一把拧住他的耳朵。 段小涯嗷的一声叫了起来：“干嘛？疯了？” “你昨晚做了什么？” 段小涯一愣：“昨晚我什么都没做哇。” “哼，你昨晚吐我床上了，你恶不恶心？” 段小涯：“……” “哼，没素质！”莎莎嫌弃地瞪他一眼，然后走进卫生间，想起自己抱着一团污秽睡了一晚，不由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朝着马桶哇哇地吐。 段小涯惆怅不已，继续蒙头大睡。 睡到日上三竿，段小涯这才起来，他是随遇而安的性格，简直就把莎莎的庄园当成是自己的家了。 慵懒地走下楼去，白拇哥早已命人准备茶点招待，段小涯随口抓了一块马蹄酥，塞进嘴里。 白拇哥笑眯眯地问：“段兄弟昨晚睡的好吗？” “嗯，不错。” “这马蹄酥是我亲自做的，段兄弟觉得还满意吗？”白拇哥意味深长地对他一笑。 段小涯不禁一个激灵：“你说你为亲手为我做马蹄糕？” “是呀，要是觉得好吃，多吃两块。” 段小涯急忙把手里的马蹄糕撒开，见鬼似的盯着白拇哥，这老头什么情况？亲手为他做糕点，这种事情怎么想怎么暧昧。 “咳咳，时间不早了，我先告辞了。”段小涯拍了拍手，往外走去。 白拇哥望向莎莎：“莎莎，你送一下段兄弟。” 莎莎追了上去，道：“这个地段不好打车，我开车送你回去。” 段小涯坐上莎莎的车，两人开出太阳阁的地界，奔向梧桐街而来，段小涯回头问道：“你爷爷经常给人做糕点吗？” 莎莎茫然摇头：“我不知道爷爷会做糕点。” 段小涯感叹地道：“你爷爷太变态了。” “不许说我爷爷！” “你爷爷都那么对你了，我说两句又怎么了？” 莎莎心下一片哀伤，一时也没有言语，想着自己的身世，悲从中来，她本是性格倔强的女孩儿，唯独尴尬的身世，让她每每想起，都不能释怀。 段小涯叹了口气：“你也别太难过，每个人都不能选择自己的身世，我也不是我爸妈亲生的，我是被拐上山的，我都忘了我父母长什么样了。” “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 莎莎低头不语，段小涯虽说是被拐的，但他的身世是清白的，但她却不一样，她的身世总觉得带着一点难以启齿的东西，这是上代人做了龌蹉的事，留在她身上的污点。 第488章 潜规则 到了水琳琅家里，秦朵和安雯现在已经回到学校，家里只有水琳琅一人。 “夫君，你回来了。”水琳琅请了段小涯进去，又对莎莎微微颔首。 莎莎始终是对水琳琅心存畏惧，弱弱地道：“水小姐好。”但她不敢久留，生怕水琳琅又给她施加什么玄术，所以忙不迭地告辞。 水琳琅关起了门，问道：“夫君，你昨晚怎么没回来？” 段小涯笑着看她：“怎么，你吃醋了吗？” “没有。”水琳琅淡然地道。 段小涯不爽地道：“你就不能骗一骗我？” “你是我夫君，我又怎么会骗你？” “昨晚，我在莎莎小姐家里过夜，把她给睡了。”段小涯注意水琳琅的神色。 然而她的神色依旧波澜不惊：“嗯，只要夫君高兴就好。” 段小涯挫败不已，虽然他也很讨厌女人之间争风吃醋，但水琳琅一点醋都不吃，这又让他十分难堪，这简直就是对他雄性尊严的一种侮辱。 水琳琅见他似乎有些不快，亲自给他沏了一壶好茶上来，柔声道：“好了，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可是……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段小涯心头大喜，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水琳琅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殊为艰难，这摆明了是给他一个机会。 “娘子，你说的是真的吗？”段小涯手舞足蹈地就要去抱水琳琅。 水琳琅轻轻一个闪身，避了过去，道：“我现在还没有想清楚，夫君，你让我考虑考虑。” “好，你慢慢考虑，我不急。” “好了，你跟我说说，莎莎小姐找你到底为了什么？” 段小涯坐了下来，把云四娘以及白家的情况大抵说了一下，水琳琅默默地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儿，水琳琅道：“依你这么说，云四娘玄武定的功力根本没有那么高深，她是在蒙骗家人。医生给她检查的时候，她就入定，呼吸脉象心跳全部停止，众人也只当她是死了。可是医生一走，她又出定，保持正常的体征，躺在床上两三年，但就是没有人发现。” “是呀，这老太婆古怪的很，不知在搞什么名堂。” “白老大和詹士鸣都是冲着药王鼎而来，夫君，我想他们不会就这么算了。” 段小涯冷笑：“我怕他们吗？就凭他们几个人，我还不放在眼里。” 水琳琅轻轻摇头：“夫君，你知道整个盗门到底有多庞大吗？” 段小涯心头一震，他刚听了莎莎讲过盗门的历史，虽说这世上有很多盗贼，并不属于盗门，但这一行当是永远都不会消失的，他们藏于地下，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组织有多庞大。 已知的危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未知的危险。 段小涯忽然有些头疼，大力王还没找到，又被盗门给盯上了，自己还做着冷铁华的线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股脑地堆在一个人的身上，他也有一些应接不暇。 “娘子，有大力王的线索吗？” 水琳琅轻轻摇头：“狮子林那边还没传来消息，他现在吸收了黑煞之气，只要七七四十九天，就能炼化内丹，到时他的功力又上一层楼，就连我都未必有把握制服他。” “人海茫茫，要把这畜生找出来，却也不容易。” “夫君，我想我要去一趟明教总坛。” 段小涯一愣：“现在还有明教总坛吗？” “在浙西一带，当年元末起义的明教起义军，就在浙西一带，现在还有遗址留下。大力王就是那个时期的人。他本是一方英雄人物，为了推翻元朝的暴政，救民水火，付出了生命。” 段小涯更加不可思议：“他这么残暴不仁的人，竟然还救民于水火？” “每个人都有善恶之分，明教糅杂各种宗教的理念，有些地方难免就有冲突，普通教徒也就罢了，他们大多也都不怎么理解教义，只是遵守教规而已。但大力王是明教的十大法王之一，他自己本身就在研习明教的哲学思想，你要知道，任何宗教的功法，多多少少都和教义有些关联。” 段小涯点了点头：“是的，你和我说过，明教的教义就是什么善和恶是对立的两个面，光明和黑暗也是对立的两个面。” “没错，大力王一心向善，可这世上没有一个人的内心都是善没有恶的，他太执著，利用明教的功法，将所有的恶念压制意识之中，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心魔。一般的人死后，意识都会消散，散播在宇宙的各个角落，形成微弱的磁场，让人无迹可寻。可是大力王的恶念，在他修炼的同时，已经凝聚成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在他死后，仍旧无法消散。” “嗯，原来如此，怪不得大力王没有一点人性，原来都是恶念凝聚而成。” 水琳琅掏出一把钥匙，交给段小涯：“这是家里的备用钥匙，夫君，你如果还在市里，就住在家里吧。” 段小涯急忙接过钥匙，笑道：“好呀好呀，住着老婆的房子，命可真好，想不到我还能做一回小白脸。” 水琳琅轻轻一笑：“这世上没你这么黑的小白脸。” 段小涯也是一笑：“我也不是很黑，黄种人正常的肤色而已。” “我说你心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缺德事。” “嘿嘿！” 次日，水琳琅只身就往浙西而去，所谓的明教遗址，现在都被开发成了风景区，当地还有一句谣言，叫做十门九不锁，天门夜不关。 自此，段小涯一人待在水琳琅的豪宅，天高皇帝远，水琳琅不在家里，他自然需要使劲地折腾一番。 这一天，他就给郝吟剑打了一个电话：“贱啊，在哪儿呢？” 郝吟剑一听段小涯的声音，无比激动：“哥啊，我在酒店呢。” “我去，你一个学生不在学校，你跑酒店去干嘛？” “锻炼身体。” 段小涯感叹地道：“哥后悔没上大学哇！” “嘿嘿，有事不？我约了我们老师锻炼身体呢。” “我去，你真是没有辜负你爸给你取的名字，你连老师都不放过，懂不懂得尊师重道？”段小涯冷不丁就想起潘婷来，妈比，他什么时候也要和老师锻炼一下身体，以报她多年的教导。 “哥，这是老师给我布置的作业，要是完成不好，我该挂科了。” 段小涯听着郝吟剑贱贱的声音，心里思绪万千，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被潜规则，还被潜规则的这么高兴的。 第489章 英雄救美要及时 郝吟剑正和他的老师锻炼身体，段小涯也就没有打扰他，想着他还要在市里待几天，到时等他空了再约出来一起浪。 段小涯闲着无聊，雎市也没有其他朋友，就给林月如打了一个电话：“月如姐，你在市里吗？” 林月如听到段小涯的声音，十分欣喜，道：“我在苍城呢，有事吗？” “没事，我在市里，一个人挺闷的，想找个人喝酒。”现在没有大力王的行踪，卧底的工作也没多大的进展，段小涯就像一只无头苍蝇，确实有些烦闷。 “你老婆呢，她不陪你吗？”林月如试探地问。 “嗯，她外地去了。” 林月如心中窃喜，道：“好，我晚上赶过去，你等我。” “不用了，你在苍城，赶过来太麻烦了。” “不会的，反正我也要回家看一看我爸。” “那行吧，咱们晚上一起喝酒。” “嗯，你先到衣衣的酒吧坐一坐，你们已经认识了，她会招待你的。” 段小涯想起古城区南边的小酒吧，是林月如的朋友苏衣开的，段小涯上次已经去过一次，苏衣是个画家，很有文艺气息。 段小涯还没撩过这种类型的女孩儿，心头还有一些小小的激动，打车赶往苏衣的小酒吧。 然而此刻小酒吧门口聚集很多的人，两帮人马正在对峙，把道路堵了一个水泄不通，段小涯看的莫名其妙。 出租车司机叹了口气：“这些开发商真是无良，又开始强拆了。” 段小涯一听强拆，顿时想起上次来到苏衣小酒吧的时候，曾经见过卫氏集团的二公子卫子佩。卫子佩似乎正在追求苏衣，但苏衣对他没有什么好感，原因就是卫氏集团正要开发古城区南边这一块地方。 “师傅，强拆的事发生了很多次了吧？” 司机望了段小涯一眼：“你不是本地的吧？” “我是山头人，城里的事不清楚。” 司机叹道：“这卫氏集团看中了这块区域，但本地的居民并不配合，时不时地起冲突。” “是开发商给的钱不够吗？” “倒不是钱的问题，你看看周围这一片房屋，大部分都是明清建筑，虽说不是什么名人故居，但到底也是一段历史。雎市是一座有历史的城市，可是现在，能够看得到历史的，也就只剩古城区这一小块的地方了。这些人赚钱赚疯了，只看眼前的利益，一点不顾文化传承。” 段小涯心里其实也是不以为然，他不懂的什么文化传承，但见开发商的爪牙，气势汹汹，舞枪弄棒地欺负一群手无寸铁的居民，顿时怒从心起。 段小涯跳下车来，司机急忙叫住：“小兄弟，你等一下。” “师傅，放心，这些小喽啰，我还没放在眼里。”段小涯嚣张地说。 “不是，你还没给钱呢。” 段小涯一愣：“歹势歹势，多少钱？” “12块。” 段小涯付了车钱，拨开人群走了进去，二十几个壮汉正在围着几个居民大打出手，围观的人估计不是本地住户，所以没有出手帮忙。 苏衣站在酒吧门口，高声大喝：“住手！都给我住手！” 一个镶着金牙的男人走了出来，笑道：“苏小姐，我们总裁发话了，只要你带头签了拆迁协议，咱们一切好说，否则你这破酒吧也别想开下去了。” 其实，古城南边大部分的居民都已签了协议，但依旧还有很多人不肯拆迁，这些人自然都是老人为主，祖祖辈辈，把根扎在这里，说搬就搬，老人一时也是接受不了的。 一来，他们很难适应新的生活环境，二来，他们对这里已经有了感情。 自然，也有一些为了历史文化的人，比如苏衣，但这只是一小部分的人，毕竟平头百姓没有那种觉悟，别说平头百姓，就是上层的人，也没这种觉悟，他们只是一味地发展，盲目地开发，只要能够带动当地的经济，能够牟取巨大的利益，文化就是个屁。 段小涯本想即可出手，但见苏衣出来，出于撩妹的意图，还是等苏衣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再出手比较好，于是他又默默地一退，躲在群众的身后。 大金牙嚣张无比，苏衣也有一些恼怒：“你在恐吓我吗？我就站在这里，有种你现在就把我的酒吧拆了！” 段小涯心里暗暗佩服，看不出苏衣文文弱弱，倒也挺有硬气。 大金牙大怒，朝着身后挥手：“来啊，把她酒吧给我拆了！” 几个壮汉冲了过去，酒吧的酒保铁弹跳了出来，挡在苏衣的前面，被一个壮汉一脚踹倒在地。 苏衣此刻倒有一些惊慌失措，毕竟是个女流之辈，遇到一群面目可憎的恶霸，难免心头会有一些忐忑。 段小涯心想，英雄救美的时刻到了，刚从人群拨了出来，就见一根竹影闪过，啪的一声，抽向一个壮汉面颊。 段小涯定睛一看，却见一个邋遢的身影飞扑而来，一手接过竹棍，啪啪两声，两个壮汉瞬间倒地。 正是苏舍儿到了。 段小涯暗暗懊悔，妈比，这年头就连英雄救美的买卖都有人抢，还有没有天理？ 段小涯也不能落于人后，看到大金牙还很嘚瑟，正在镇压反抗的居民，不由怒从心起，大喝一声，飞身上前，一拳过去，大金牙的金牙噗的一声，和血喷了出来。 大金牙又惊又怒：“塞你母，谁人？” 段小涯淡定地道：“雷锋。” 大金牙大怒：“弄死丫的！” 无数大汉抡着钢管冲了上来，段小涯纵身一起，一脚踢飞一个大汉，一个转身，夺下一根钢管，噼里啪啦，一阵乱打，一片惨叫。 苏衣目瞪口呆，她依稀认出了段小涯，就是林月如上次带来的朋友，但没想到他有这样的身手。 不到一会儿，二十几个大汉，就被段小涯和苏舍儿合力打的落荒而逃，大金牙边跑边道：“妈比，你们给老子等着！” 段小涯故作潇洒地叼起一根香烟，嚣张地道：“老子就在这儿等着，多叫几个人来！” 第490章 普通朋友 赶走大金牙等人之后，段小涯不爽地望着苏舍儿：“你丫真是阴魂不散，我走到哪儿，你就跟到哪儿，你是不是对老子有意思？”这世上还有比被人抢了风头更没面子的事吗？ 苏舍儿笑道：“我可没跟着你，我是来找我姐的。” 段小涯愣了一下，苏舍儿姓苏，苏衣也姓苏，莫非两人竟是姐弟？ 段小涯先前的不快顿时一扫而空，虽然苏舍儿抢了他的风头，但只要不是情敌，一切都好说了。 不过，这俩姐弟也太诡异了，苏衣一身清清爽爽的打扮，但苏舍儿偏偏邋邋遢遢，混在乞丐堆里，实在让人想不明白。 苏衣对着段小涯微微一笑：“这一次多谢段先生仗义相助，进来喝两杯吧。” 段小涯自然求之不得，丢下烟蒂，拿脚踩灭，跟着苏衣进去。 苏衣吩咐铁弹去拿一瓶红酒过来，三人坐在光线暗淡之处，苏衣亲自给段小涯倒了一杯，笑道：“段先生真人不露相，看不出竟然还有如此身手。” 段小涯笑道：“这不算什么，你这位弟弟的武功也不错。”苏舍儿说不定以后还能很荣幸地成为他的小舅子，所以段小涯还是借机捧一捧他。 苏舍儿也很识相，知道礼尚往来，听到段小涯捧他，立即回捧一句：“我的武功也就马马虎虎，倒是你的武功，我是打心眼里佩服。” “兄弟太过奖了，你的打狗棒和醉八仙，我是万万也及不上哈！” “你别这么说，说的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咯咯咯。”苏舍儿做出一副作死的表情。 苏衣无语地看着互相吹捧的两人，咳了一声，望向苏舍儿：“卫氏地产的人不会善罢甘休，舍儿，这些天你要留在我身边。” 说到正事，苏舍儿立即正色地道：“姐，你放心吧，那群孙子再敢来闹事，我再把他们打回去就是了。” 苏衣忧心忡忡：“卫氏地产的总裁卫子衿不是好惹的角色，我们要小心他的暗算。” 段小涯想起卫子衿，但是天鸿酒店，龙啸天派人刺杀洪爷的时候，卫子衿也在场，杀手拿枪激射洪爷，在场的人混乱不堪，就连段小涯都有一些紧张，只有卫子衿安之若素，品着红酒，坐在位置站也没站起来。 这一份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定力，可不是谁都有的。 能有如此定力，说明他是一个极有本事的人，否则换做常人，早就吓的屁滚尿流了。 段小涯：“这个卫子衿是个武道高手吗？” 苏舍儿：“是炼气境第四重的高手。” 段小涯也不知道武道之中的各种境界，他的“逍遥游”功法来自道家思想，是无止境的，所以也不划分什么境界。 但一般的武道是有划分的，不过却也只是一个大概，按照每个人的修为做出一种综合判断。 炼气境分为九重，以得道成仙作为最高标准，也就是第九重，当然，这凡人是不可企及的。 一般来说，第七到第九重的炼气境高手，在凡尘俗世中是很难遇到的，卫子衿练到第四重，已经是很了不得的境界了。 段小涯虽不懂这些，但为了不露丑，也就不发表看法，装出一副神色凝重的样子。 说话之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三人喝了两瓶红酒，不一会儿，林月如也就到了。 “林姐，你还真赶过来了。”段小涯急忙起身迎她，心里却在想，林月如在场，他想要撩苏衣，可就要收敛一下心思了。 林月如笑道：“你都给我打电话了，就是有天大的事，我也要过来。” 苏衣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笑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奸情？” 林月如啐她一口：“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又偷偷睃了段小涯一眼，面色就先红了起来。 苏衣拉着林月如坐下，故意让了位置，让她坐在段小涯的身边，又让铁弹拿了瓶酒。 林月如默默喝着红酒，心不在焉，不时地回头看着段小涯，段小涯心里清楚，林月如对他的感情，已经不仅仅限于朋友之情，但她没有表露心声，他倒也不能说什么。 “小涯，今晚你住哪儿？”林月如问道。 “住我老婆家里。”段小涯微微加重“老婆”二字，也有让林月如知难而退的意思，上次他惹上了命案，林月如帮了他不少的忙，他也不便太直接，伤了她的自尊。 林月如黯然低头，喝了一口闷酒。 苏衣愣了一下，道：“段先生结婚了吗？” “是。”段小涯心中有些惋惜，知道他结婚之后，想必苏衣再也不会让他撩了吧？ 苏衣神色严肃：“你都结婚了，怎么还和月如在一起？你这不是欺骗她的感情吗？” 段小涯：“……” 林月如忙道：“衣衣，你误会了，我和小涯只是普通朋友。” 苏衣将信将疑，她见林月如对他倒不是普通朋友的感觉，不过似乎林月如早就知道段小涯已有家室的事，她和林月如多年的朋友，心里也只觉得惋惜。 不过，她是搞艺术的人，艺术家的思维一向没有束缚，就如脱缰的野马，四处奔腾。所以，这世上的一些规则对她的约束不大，她不认为林月如甘做小三，是什么可耻的行径。 从爱情角度出发，爱情和道德其实没有关系，爱了就是爱了，难道因为对方有了家室，林月如的爱，就不算是爱了？ 不是，同样都是爱情，只是不在道德之内的爱情，难免让人指指点点。 但一个人的心，又怎么能克制的住？一旦爱上一个男人，哪个女人能够说放就放？就算刻意地保持距离，心里还是忍不住去想那个男人。 苏衣完全能够理解林月如，女人是和男人完全不同的两种动物，女人是感性的动物，所以女人比男人更容易第三者插足，一旦爱上一个男人，她们可以不计后果，可以不要节操。 几个女人可以为了一个男人撕破脸面，不要姐妹情义，但男人之间大抵不会这样，兄弟的女人，都会自觉地保持一段合适的距离，就算心里喜欢，也不会付出行动。 当然，如果不是兄弟，一切就另当别论了，每个男人都想睡别人的老婆，而自己的老婆又不让别人睡。 这就是雄性的占有欲。 第491章 八苦与八蛊 又喝了两瓶红酒，四人渐渐喝高，段小涯站了起来，道：“喝的差不多了，歇了吧？” 苏衣看着林月如也有一些上头，双颊红扑扑的，道：“小涯，月如姐就麻烦你送她回去。” 段小涯点头：“好。” 段小涯扶着林月如走出酒吧，此刻外面一片寂静，只有一轮明月当空，洒下皎洁的光辉，林月如醉眼朦胧，注视着身边的段小涯，万千思绪，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忽的段小涯一声痛叫，林月如一怔，道：“小涯，你怎么了？” 段小涯面容扭曲，撸起袖管一看，手臂皮肤之下，似有虫体涌动，又慌忙看另外一只手臂，也是如此，虫体在他皮和肉之间钻来钻去，皮肉分离，痛不欲生。 段小涯立即想起白拇哥说的胭脂帮的蛊毒，他形容的惨状和他此刻一模一样，也是在月圆之夜发作。 离开太阳阁庄园的那天早上，白拇哥亲自给他做的马蹄酥，他本来就觉得古怪非常，但现在想来，白拇哥当时就在马蹄酥里给他下了这种奇怪的蛊毒。 “小涯，这……这怎么回事？”林月如看着段小涯皮肤底下无数虫体爬来爬去，惊恐万分地问。 段小涯扯开衣襟一看，胸膛的肌肤也是一样，虫体来来回回在他皮肉之间穿梭，段小涯伸手抓挠，手指一碰那些虫体，虫体迅速地溜到别的地方。 段小涯抓的胸膛无数的血痕，满地打滚，惨叫连连，他长这么大，还没有受过这么大的痛苦，真正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小涯！小涯！你到底怎么了？”林月如急的六神无主。 苏衣和苏舍儿闻声急忙赶了出来，看到眼前的情景，两人一时都惊呆了。 苏舍儿急忙上前，制住段小涯双手：“别抓了，再抓下去，你的皮肉就会被你抓烂了！” 苏衣惊道：“舍儿，到底怎么回事？” “这是胭脂帮的‘爱别离蛊’，据说当年胭脂帮的祖师婆海蓝珠，爱上一个得道高僧。那位高僧因是出家之人，不接受男女之情，海蓝珠一怒之下，对照佛家八苦，研制出了胭脂帮的八蛊。佛家八苦的第五苦，就是爱别离苦，‘爱别离蛊’就是依照此意而来，皮与肉的分离，就像当年她与那位高僧的分离一般，遭受无边的痛苦。” 苏衣暗暗咋舌：“这……这有解药吗？” “胭脂帮的毒，大部分都是没有解药的。” 林月如急道：“那可怎么办？” 苏舍儿随手一掌，拍落段小涯的玉枕穴，劲力所至，段小涯脑袋一闷，顿时昏厥过去。 林月如大惊：“你干嘛呀？” 苏舍儿解释道：“不把他打晕，他一直抓下去，就算蛊毒不发作，也会把自己抓的肠穿肚烂。” “现在……现在怎么办？”林月如看着段小涯皮肤之下穿行不止的蛊虫，泪流满面。 “去找我师父。” 苏衣急忙把车开了过来，苏舍儿抱着段小涯钻入车里，然后坐到副驾驶座，林月如守着段小涯，坐在后座。 车子朝着西郊开去，按着苏舍儿的指路，越开就越荒芜，渺无人烟，是一片荒废了很多年的村落，隐隐看到前面的小木屋里，一点光亮照了出来。 苏舍儿指着光亮：“就在那里。” 苏衣把车开了过去，停在门口，苏舍儿下车抱起段小涯，推开木屋，叫道：“师父，不好了，少主中蛊了。” 苏衣和林月如跟了进去，看到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太婆，身上穿着破破烂烂，披头散发，一张老脸就如揉皱的裹脚布，极其恐怖，两人不由打了一个激灵。 老太婆坐在地面打坐，面前点了七盏油灯，此刻双目一睁，霍然站了起来，道：“快放到床上去。” 苏舍儿急忙把段小涯放到一张木板搭建的床上，老太婆一看段小涯的情形，惊道：“爱别离蛊！” “师父，现在怎么办？” 老太婆二话不说，一掌拍入段小涯的胸膛，真气灌入他的皮肤，追踪到了表皮下方的蛊虫，想以真气击杀蛊虫，然而蛊虫反应极为剧烈，就如泥鳅遇到危险似的，不停地乱钻。 段小涯昏厥之中闷哼一声，显然正在遭受巨大的苦楚。 “这是谁下的蛊？”老太婆愤然不已。 苏舍儿望向林月如：“月如姐，当时你和少主在一起，你到底是怎么中毒的？” 林月如疑惑不已，不知为什么苏舍儿称呼段小涯为少主，但听他问题，茫然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出酒吧门口，他就痛叫一声，接着就看到他皮肤下都是虫子爬过的迹象。” 老太婆沉吟地道：“爱离别蛊只会在月圆之夜发作，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传说海蓝珠每当看到月圆之夜，想起自己凄凉的处境，就会大发脾气，郁愤之下，研制出了爱别离蛊。月圆之夜，团圆之时，中此蛊者却也忍受皮肉分离之苦。传说她每个月都会在一个人身上下爱离别蛊，然后看他忍受痛苦的样子，她便会得到一种内心的慰藉。” 苏衣愤愤地道：“这人可真是心理变态！” 苏舍儿道：“师父，你快想个办法，否则少主真的支撑不住了。” 老太婆道：“先把少主救醒，问问清楚，这爱别离蛊已经消失几百年，他又怎么会中毒的？” 苏舍儿立即扶起段小涯，帮他推宫过血，冲开被封的玉枕穴，段小涯悠悠转醒过来，剧烈的苦楚犹如潮水一般侵袭而来，段小涯忍不住大叫一声。 老太婆望向苏衣和林月如：“你们出去。” 林月如仍在踟蹰，毕竟看这老太婆太诡异了，不大放心段小涯，但苏衣却已拉着她出去，有苏舍儿在，她倒也不担心会发生什么。 老太婆关起了门，忽然朝着段小涯跪了下来：“灵山巫姑工蓼参见少主，老仆有罪，致使少主遭此大难。”说罢，潸然泪下。 苏舍儿也跟着跪了下来。 段小涯强忍苦楚，惊诧地望着他们：“你们……你们干嘛？” 第492章 子夜闻鬼哭 对于工蓼和苏舍儿的举动，段小涯有些看不明白，但此刻身受蛊毒折磨，让他痛不欲生，说不出话，嘴里闷哼不已。 工蓼忙问：“少主，是谁给你下的蛊毒？” 段小涯尚未回答，屋顶飘下一个声音：“是我！” “谁？”工蓼喝了一声，脚下一点，身体上冲，撞破屋顶。 哗啦，落下一大片屋顶的碎片，苏舍儿急忙冲出门外，站在门外等候的苏衣和林月如惊心动魄。 工蓼已在屋顶之上和白拇哥缠斗起来，两人竟然不分上下，月色朦胧，苏舍儿只见两条身影飘忽不已，眨眼之间，两人已经过了七八个回合。 白拇哥身体一掠，蹿上屋脊，工蓼脚下一点，右手如刀，迅捷穿入白拇哥右肋。白拇哥身体一侧，避了过去，反手一掌，朝她后心拍落。 工蓼接了一掌，翻身落地，白拇哥飘忽而来，双掌排山倒海，重重叠叠。 苏舍儿见状，手中竹棍激射出去，不想触到掌影，啪的一声反弹回来，正中门面，火辣辣地疼。 苏衣急忙拉住，关切地问：“舍儿，你没事吧？” 苏舍儿摇了摇头。 但见白拇哥和工蓼又已交手一起，两人出招都是极其迅捷，身影翻飞，打的热火朝天。忽的四掌一对，两人各自向后一退，白拇哥嘿嘿一笑：“想不到段小涯竟是灵山少主，很好，很好！” 他连说了两声“很好”，一记手刀立即又朝工蓼劈了过去，工蓼斜斜掠出，白拇哥手刀的刀风刮落在地，立即出现一道浅浅的痕迹。 工蓼朝着苏舍儿喝道：“堵住耳朵！” 苏舍儿依言，朝着苏衣和林月如道：“堵住耳朵。” 三人立即堵住耳朵，工蓼忽然仰天大笑，笑若夜枭，声音极其古怪，如泣如诉，声波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苏衣和林月如两人没有真气护体，立即觉得体内翻江倒海，脑袋眩晕。 苏舍儿急忙带着她们远离，躲入木屋之中。 段小涯身受蛊毒折磨，此刻又被工蓼古怪的笑声一荡，立时又昏厥过去了。 “小涯！”林月如扑了过去，工蓼的笑声钻入耳内，身体不由一晃。 苏舍儿急忙拿自己的手堵住她的双耳，道：“这是师父的‘子夜闻鬼哭’，堵住耳朵，不要掉以轻心，你们没有修为，随时都会要了你们的性命。” 林月如担忧地道：“小涯，小涯会不会有事？” 苏舍儿扯下自己脏兮兮的衣摆，撕成两个布条，塞入段小涯的耳朵，又撕了几个碎片，交给林月如和苏衣堵住耳朵。 屋外，工蓼依旧仰天大笑，笑声仿佛不会停止一般，层层叠叠的音波朝着白拇哥侵袭而来。 白拇哥心神大乱，只有暗自运着内劲压制，但是此刻工蓼却是一掌拍了过来。白拇哥本能出掌应对，然而一心不可二用，心神转到工蓼身上，内里气息顿时一散。 首尾不得相顾，工蓼心神一乱，气息跟着一乱，内劲自然而然也就无法做到刚纯，仿佛一团棉花。 工蓼一掌，就将他打飞出去。 白拇哥又惊又怒，灵山真正厉害的不是武道，而是巫术，“子夜闻鬼哭”还算比较初级的巫术，但是白拇哥已然克制不了，那一刻心中实在恐惧万分。 工蓼喝道：“‘爱离别蛊’失传了几百年，你怎么会有？” 白拇哥笑道：“我做的是摸金的买卖，如今失传的东西，我却能在古人的坟墓里找到。我曾经挖开了一个胭脂帮弟子的坟墓，找到了陪葬的蛊种。怎么样，想不到吧？” “解药呢？” “解药？”白拇哥笑了起来，“你既是灵山中人，应该知道胭脂帮的蛊毒，大多都是没有解药的。” “那你今天就死在这里吧！”工蓼厉声一喝，又是一掌朝他奔雷一般扑去。 白拇哥急忙招架，可他此刻气息未平，被工蓼步步紧逼之下，瞬间又落于下风了。 “慢着！”白拇哥喝了一声。 “怎样？你还有遗言吗？” 白拇哥笑道：“‘爱离别蛊’是没有解药，但段小涯手里却有一样法宝可以解毒。” 工蓼一愣：“什么法宝？” “药王鼎。” “你说的是神农鼎？”工蓼却知神农鼎乃是上古之物，不过早在上古部落征伐的时候毁坏，残片存于天地之间，却难以寻得。 “不，神农虽有药王之称，但药王鼎却不是神农鼎。不过，这药王鼎却和神农鼎有些关联，药王鼎是以神农鼎的残片，加上天外飞石，锻以三昧真火，铸造而成。能让白骨生肉，百毒辟邪，只要段小涯拿出药王鼎，他就可以救活自己。” 工蓼将信将疑，转身进入木屋，看到段小涯又已昏厥过去，急忙把了一下他的脉象，抬手点了他的几处穴道。 段小涯微微转醒，望着工蓼，艰难地道：“老婆婆，我是不是会死？”他从前遇到多少危险，也从未想过一个死字。 就算那一次被优昙圣女打落山崖，确确实实死了一回，但也没有此刻这么痛苦。 工蓼忙道：“少主，你不会死的，‘爱别离蛊’只会让人痛苦，却不会要人命，这些蛊虫本身是没有毒的。只是月圆之夜，所谓‘阳失其契，阴侵其明’之际，这些蛊虫就会出来活动。” 段小涯忽然看到白拇哥出现门口，心里愤怒不已，这老柴头分明没中“爱离别蛊”之毒，否则月圆之夜，他怎么会没事？ 他这一次算是阴沟里翻船，着了他的道了。 白拇哥不敢进屋，毕竟工蓼的“子夜闻鬼哭”不是好惹的，但他为了药王鼎而来，自然也不会就此离去，淡淡地道：“段小涯，现在只有药王鼎能够解除你的痛苦，否则你能撑到天亮吗？” “姓白的，老子……跟你没完……”段小涯话未说完，一口热血呕了出来。 “说吧，药王鼎在什么地方？” “老柴头，我就是死……也不会交出药王鼎。”段小涯狠狠地咬牙。 白拇哥心想段小涯不会将药王鼎随身携带，毕竟那么大的一个物件，随身携带也不方便。自从给段小涯下了蛊之后，他就一直密切注意段小涯的行踪，知道他最近住在水琳琅的豪宅之中。 而且现在水琳琅不在家中，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念及于此，白拇哥忽然迅速离去，苏舍儿起身追了出去，工蓼叫道：“算了舍儿，救少主要紧。” 第493章 白骨箫 蛊虫皮肉之间穿梭不已，段小涯痛不欲生，平常受伤，蛊虫的威力其实不大，但是它们一刻不停地啮咬，不停地游走，这样的苦楚是不休无止的，随着皮肉不断地分离，越来越深。 苏衣和林月如六神无主，她们一生也见不到这样的惨状。 段小涯伸手又来抓那些皮肤下的蛊虫，苏舍儿急忙过来制止，仅仅地按住他的双手：“少主，你忍一忍，很快天就亮了，阳气一盛，这些蛊虫就会消停下来。” 段小涯紧咬牙根，眼珠凸了出来，不停地充血，面目狰狞如兽。 工蓼迅速在他身上要穴点了几下，封住几个关隘，不让蛊虫钻过，但是蛊虫极为伶俐，它会饶过穴位，钻到其他方向。 工蓼叹道：“这蛊虫喜阴惧阳，可惜我的武道走的是阴柔一脉。” 苏舍儿道：“师父，你要不用巫术试一试？” 工蓼沉吟地道：“除非……去找那个死老头了。” 苏舍儿道：“师父，为了少主，你就暂时把私人恩怨先放一边吧。” 工蓼叹了口气：“我不想见他，你把少主带到狮子林。” 苏舍儿急忙抱起段小涯，道：“姐，开车。” 四人又重新坐进车里，苏衣迅速地把车开往狮子林，此刻天色已经渐明，但是阳气未盛，段小涯依旧忍受蛊虫带来非人的痛苦，数度昏厥过去。 林月如紧紧地拥抱着他，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了下来：“小涯，你再忍一忍，很快就会没事的。” 段小涯见到林月如为他伤心如此，心里也是暗暗感激，这个女人是真的爱自己，无奈他是外貌协会的成员。 他忽然又觉得，一个女人的外表其实没有那么重要，他身边漂亮的女人已经够多了，一个女人的品质，远比外表来的更为重要。 他忍着巨大的痛楚，哆哆嗦嗦地伸手过去，轻轻地拭去她的泪痕，露出一丝苍白的微笑：“哭什么，我不是没死吗？” “你别胡说，你不会死的。”林月如见他这个时候还在安慰她，哭的就更凶了。 她知道段小涯此刻忍受的是比死还要强烈的痛苦，也只有像他这样刚毅的男人，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忍的痛苦。就算蛊虫本身无毒，但在皮肉之间穿梭，一寸一寸地分离皮肉，无休无止，这样的痛苦，早已能把一个正常人给折磨疯了。 这个时候，死已经不可怕了，反而是一种解脱。 不久，到了狮子林的门口，苏舍儿抱着段小涯下车，按了门铃，过了一会儿，看门的老仆走了出来，看到苏舍儿一身邋遢的打扮，本想轰人，但见他怀里奄奄一息的段小涯，急忙把话咽了回去。 上次段小涯过来，就已和他打过照面，他也看出，这个嚣张无比的小子，是狮子林的贵客，否则掌管内务的诸葛胖子不会对他毕恭毕敬。 苏舍儿喝道：“丁山在哪儿？” 老仆一愣，雎市地面，还没几个人敢直呼丁老爷子的名讳，这家伙是什么来头，未免太没礼貌了吧？ 但又段小涯的事例在前，老仆也不敢怠慢，道：“我这就去禀告诸葛先生。” “禀告个屁，滚蛋！”苏舍儿此刻着急不已，一脚就把老仆踹了一个跟头。 抱着段小涯，直接就朝正宅走去，门口站在两个守夜的保安，直挺挺的就想两颗笔直的灯杆，拦住苏舍儿的去路。 苏舍儿更不打话，抬起右脚，一脚踢在一个保安胸口，反脚又踹在另外一个保安的腿弯，两声惨叫，两个保安跌落门口的台阶。 砰的一声，苏舍儿直接就把两扇朱漆大门踹开，灯光一亮，一道曼妙的身影扑了出来，娇喝一声：“什么人？” 段小涯微弱地抬眼一看，见是冷酥儿，心里冷笑，这小花娘在正宅里出现，难道晚上给订老儿侍寝吗？ 怪不得冷铁华说她的小姑爱慕虚荣，否则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长的漂漂亮亮，为什么甘愿做一个老头的情妇？ 当然，她如果又老又丑，这情妇也当不成了。 但凡情妇都比正房有本事的，她能从正房手里抢男人。 苏舍儿道：“丁山在不在？” 冷酥儿望了气若游丝的段小涯：“怎么回事？” 苏舍儿道：“他中了‘爱离别蛊’，只有丁山能够救他。” 丁老爷子一身月白长衫，缓缓地走了出来，道：“你是何人？” “我是灵山巫姑的弟子，我叫苏舍儿。” “既然如此，你也该叫我一声师公。” 苏舍儿淡淡地道：“你和家师已经划清界限，咱们也必要沾亲带故，只是少主却是大家的少主。” 丁老爷子眸光矍铄，落在段小涯身上，忙道：“放到沙发。” 苏舍儿赶紧把人放到沙发，丁老爷子伸手把脉，眼中凶光毕露：“是谁做的？” 苏舍儿道：“盗门的白拇哥。” “混账！区区一个盗门，竟敢惹到灵山头上！” “你别废话了，赶紧救人吧。” 丁老爷子随即望向冷酥儿：“去把我的白骨箫拿过来。” 冷酥儿第一次见到丁老爷子发这么大的火，不敢怠慢，急忙转入里屋，捧着一只长形的锦盒出来，打开，又从里面拿出一根白骨雕琢的洞箫出来。 丁老爷子拿过白骨箫，先是一阵祷告，手舞足蹈，极其怪异，像是在跳萨满似的，就差戴上一个狰狞的面具了。 段小涯忍俊不禁，一向老成持重的丁老爷子，现在在他面前跳舞。 过了一会儿，丁老爷子才把洞箫吹奏起来，箫声悠扬起伏，但渐渐地越来越低，轻柔如纱，段小涯顿时涌出一股困意，双目缓缓阖上。 林月如生怕段小涯又昏厥过去，再也不能苏醒过来，又要上前，却被苏舍儿制止，轻轻地摇了摇头。 除了冷酥儿和苏舍儿，苏衣和林月如都不知道丁老爷子在做什么，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段小涯皮肤底下的蛊虫行动越来越缓慢，渐渐地静止不动，继而又慢慢地消失不见。 只是段小涯整个人显的有些水肿的感觉，皮肤松垮垮的。 第494章 灵山少主 蛊虫虽已沉寂下来，但段小涯依旧浑身疼痛，毕竟刚才蛊毒发作，他的皮肉已被分离一大部分，现在他的皮肤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像是披着一件皮衣。 丁老爷子收起白骨箫，道：“我的‘箫韶九成’只能暂时催眠蛊虫，这些蛊虫只是暂时沉睡而已，没有消除，下一个月圆之夜，依旧还会冒出来。” 林月如急道：“那怎么办？难道就没有办法解毒了吧？”她是一个法医，精通人体医学，可她完全不懂什么蛊毒。 甚至，蛊毒还是被现代医学体系排除在外的东西，因为这些自古流传的东西，没有经过验证，按照科学的严谨，是不能把它们列入科学的范畴的。 但是刚刚，她却亲眼看到段小涯蛊毒发作的痛苦，这世上真的有着所谓的巫蛊之术。 丁老爷子用的“箫韶九成”是巫，段小涯中的“爱离别蛊”是蛊，以巫抑蛊，这是自古以来流传的方法。 丁老爷子望向林月如和苏衣：“你们两个，先行出去。” 苏衣拉着林月如出去，她们属于外人，灵山本门之事，她们不便在场旁听。 丁老爷子忽然郑重地朝着段小涯跪倒，跪的姿势和工蓼一模一样，都是双膝叩地，额头磕地，双手摊开，掌心朝上，这和佛家的五体投地有些相同，但又完全不同，属于灵山特殊的礼仪。 “灵山巫咸丁山，参见少主。”丁老爷子声音沉着。 段小涯斜斜地倚着沙发，刚刚遭受一场磨难，身体尚未恢复过来，此刻他就连动弹也不容易，只是惊诧地望着丁老爷子：“你们……你们在说什么？” 丁老爷子缓缓地站了起来，道：“你是灵山的少主，你和巫灵王年轻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上次你来我狮子林，遇到的那只人面虎，他本是被巫灵王降服的异兽马腹，他是认主的。所以，他一见到你，就以为见到巫灵王，对你跪拜。” 段小涯暗暗心惊，他本是被段志远拐到棘山村的孩子，对于生身父母，早已记不清楚。 难道……这位神秘的巫灵王，竟是他生身的父亲吗？ 冷酥儿怔怔地看着段小涯，她早料到他和灵山有些瓜葛，但没料到他的身份竟然如此崇高。 丁老爷子的八大金刚之中，也只有杨麟和冷酥儿知道丁老爷子的身份，所以才会死心塌地地为他效命。当初，段小涯冲撞丁橙，又大闹狮子林，丁老爷子既然对他网开一面，她就对段小涯的身份有些怀疑。 但是当时，她也只是怀疑段小涯是神调门的人，但没想到竟然还是灵山少主。 所谓神调门，也是外八门之中的一门，以巫术著名于世，但也不过是灵山的一个旁支。 神调门的祖师婆是伏羲之女洛神，伏羲三技之中，就有巫灵之术，最早伏羲传授巫灵之术，就在灵山。后来，洛神到了洛水为神，巫灵之术就在洛水一带传播，渐渐演变成了神调门。 曹植曾经途径洛水，见过洛神显灵，于是有了那篇千古流传的《洛神赋》，不过又有人说，曹植是借洛神寄托他对甄宓的相思之情，但因甄宓是他哥哥曹丕的女人，他不便直抒胸臆，所以假托洛神之名。 但因年代久远，当年的历史真真假假，谁也说不清楚了。 总之，如今世上的巫术，大多都是洛神从灵山带下来的，但神调门的弟子良莠不齐，大多都是学艺未精，出来装神弄鬼之辈，比如民间一些跳大神的，还有号称可以抓鬼的，其实都没什么真材实料。 巫门真正的高手，都在灵山。 但因洛神是祖师爷伏羲的女儿，所以灵山中人，都不下山和洛神的徒子徒孙抢饭碗，所以灵山子弟是不会下山帮人抓鬼驱邪的，除非遇到真正的人间浩劫，他们才会出手。 大部分的时间，他们只顾自己修炼，所以灵山中人的修为，总体来说，要比神调门高出百倍不止。 “那么……巫灵王就是我的生身父亲吗？”段小涯望向丁老爷子，他本来也不在乎自己什么身世，但现在扯到神秘的灵山，他也忍不住一问。 如果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他大抵也不会这么关心，但是他是灵山少主，他就忍不住好奇起来。 大部分的好奇，都是出于对灵山的好奇。 丁老爷子轻轻点头：“我想不会错的，虽然现在尚未证实，但你确实和巫灵王长的十分相似，而且马腹还能对你俯首帖耳，你不是灵山少主，我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现在巫灵王在哪儿？” 丁老爷子轻轻一叹：“巫灵王已经消失上百年了，现在灵山四分五裂，十巫长老都在找他。” 段小涯曾听水琳琅说过，灵山共有十个主事的长老，丁老爷子是巫咸长老，工蓼是巫姑长老，还有八位长老不知是谁。 “少主现在重伤未愈，现在寒舍休养一段时间，灵山子弟虽不插手凡尘俗事，但白盗竟然惹到咱们头上来了，这一笔账却也不能就此算了。” 段小涯愤愤地道：“白拇哥这个老柴头，害的老子好苦，老子一定会亲手算这一笔账。” “白盗本是做的非法的勾当，这件事只要和警方说一声，他们在雎市也留不下去了。” 段小涯知道自己的身份此刻要比丁老爷子崇高，立即发下命令：“其他的人，你也别管了，只把白拇哥给我带过来。” “少主既然吩咐，就算天涯海角，灵山子弟也会把白拇哥带到你的面前。” 段小涯满意地点头，又道：“大力王找的怎么样了？”他现在更加担心的还是大力王，此人要比白拇哥更加恐怖，毕竟白拇哥折磨他，还有所图，而大力王完全灭绝人性，他杀人只是为了取乐。 “少主稍安勿躁，我已派出大批人马，地毯式地搜查大力王，相信很快就会有线索了。” “时间要快，否则这家伙功力一旦提升，可就不好对付了。” 丁老爷子微微颔首，转向冷酥儿：“伺候少主下去休息。” 第495章 虚空 此刻，白拇哥却已溜进水琳琅的豪宅，他是盗门中人，而且又是白盗的大拇哥，盗术自然不会太差，小小的防盗门倒也难不住他。 找遍了整个房子，也没有发现药王鼎的踪迹，然后他就把目光锁定厅上墙壁的指纹识别器，这堵墙的背后，一定别有洞天。 但是指纹识别器就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倒也让他怀疑是不是故弄玄虚，又或者另有机关。 所以白拇哥也不得小心，从背包里拿出指纹解码器，接入指纹识别器，这个软件能把指纹识别器的指纹拷贝下来，再输入到系统之中，等于侵入了识别器的系统。 很快，墙壁往后一退，出现一个地下密室的出入口。 白拇哥兴奋无比，把解码器收了起来，缓缓地走了下去，但也暗暗戒备，毕竟水琳琅道行高深，如果真在密室之中设下什么陷阱，他只怕没有那么容易脱身。 密室之中除了白玉雕琢的妙僧神像，没有其他摆设，白拇哥套起一双白色手套，伸手触向神像，仔细观摩，不说药王鼎，就是这一尊神像也是一件上等的艺术品。 然而，他把神像周围找了个遍，就连香炉灰都掏出来，也没看到药王鼎。 他按照颠道人笔记的记载，大抵能够判断药王鼎的形状，拿起那只铜铸的香炉，细细看了一回，似乎又不像，重新放了回去。 但是贼不落空，这是盗门的规矩，就算来了之后，没有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就连一根扫帚都要顺走，否则以后祖师爷必不保佑。 所以，白拇哥理所当然地就把妙僧神像抱走。 …… 段小涯被安排在了狮子林的一间静雅的小院之中，前院挖了一个荷塘，里面的荷花早已残败，小院取名听雨轩，他不知道“留得残荷听雨声”的典故，所以对此也都不以为然。 冷酥儿安顿了他卧室休息，留着一个女仆木芳照顾。 段小涯躺在柔软的大床之上，身体的痛苦虽不比蛊毒发作的时候，但也依旧不好受，疼的浑身无力，每动一下，仿佛皮肉又被撕扯一分，简直片刻不得安宁。 他长这么大，从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就算与人搏斗，输了也就输了，起码输的光明正大。 但他却是被白拇哥给暗算了，他是暗算别人的祖宗，这一次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心里殊为难受，一口郁气憋在心头，那叫一个难受。 冷酥儿看着段小涯的情景，估计十天半个月也好不了，道：“老爷子已经派人去请医生，你先躺一会儿。” 段小涯叹道：“算了，外面那些庸医又有什么本事？哼，老子医术高超，都没有办法制住这种蛊毒，胭脂帮的毒，有几个人能治好？” “你的蛊毒，暂时是没办法，不过医生能够暂时止住你的疼痛，让你皮肉重新长出组织。否则这么疼下去，晚上你连睡觉都不安稳。” 段小涯嘿嘿一笑：“我睡不安稳，你如果肯陪我睡，我一定一觉睡到天亮。” 冷酥儿听他出言调戏，顿时火起，但想到他现在的身份，又只能把气咽了回去，道：“你嘴里别不干不净的。” “呵，你都肯陪丁老儿睡觉，难道我还不如丁老儿？” 冷酥儿气的面色苍白：“你别以为我不敢动手！” “是，我现在浑身无力，自己动手是不行了，你要帮忙，再好不过了，啧啧，你的纤纤玉指，想想都让人觉得兴奋。” “你妹！”冷酥儿气的暴走，愤然走出卧室，她自然听懂了段小涯风言风语。 段小涯冷笑一声，他心里有些鄙夷冷酥儿，年纪轻轻，就去做了一个老头的情妇，他不相信两人之间有什么真挚的爱情，不过是图丁老儿的权势罢了。 木芳怔怔地看着段小涯，她来狮子林也有两年左右，知道冷酥儿的地位一向尊崇，这位段先生到底什么来头，能够把冷小姐气的暴跳如雷，但又不敢对他动手，实在太奇怪了。 段小涯冲着木芳一笑：“芳芳，要不你来帮我动手？” 木芳急忙摆手：“段先生，我不会武功的。” “嗨，这种武功十分简单，叫做五龙抱柱，来，我教你。”说着拉着木芳的小手过来。 木芳忽然俏脸一红，急忙把手缩了回来：“段先生，我……我只是一个佣人，我不做这种事情的，我……我卖身不卖艺……不对，我……我……” 木芳着急起来，语无伦次，尴尬无比。 段小涯看着暗暗觉得好笑，道：“小小年纪，思想不健康，哥是那种人吗？” “嗯。”木芳诚恳地点了下头。 “呃？” 木芳急忙摇头：“不是，段先生，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是色狼，你是正人君子，一定不会欺负我的。” “有眼光，这么多人，就你看出我是正人君子。” “是，段先生一看就是好人，不会欺负弱女子的。”她似乎很怕段小涯欺负她，所以一再强调。 段小涯笑道：“是，我是正人君子，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既然不愿意帮我动手，那就帮我动口吧？” 木芳二十左右的妙龄，其实心理已经发育成熟，明白段小涯说话，绝对不是表面的含义，内涵污的不行，忙道：“段先生，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准备一些吃的。”说罢，慌乱地跑了出去。 段小涯笑着摇了摇头，这小丫头倒是挺有意思，看来休养期间，他倒不嫌没有乐趣了。 他从床上盘膝坐了起来，本来药王鼎有着再生功能，这个时候如果借助药王鼎的灵力，他的皮肉组织就能重新恢复正常，但药王鼎被水琳琅以玄术藏在妙僧神像之中，就算打碎神像，也拿不出来。 因为药王鼎藏在虚空之中，就是时空的交界之处，它不存在于这个时空，也不存在于另外一个时空，只是时空的交界之处，所以没有异能之人，根本就拿不到。 段小涯虽有一些异能，但境界还达不到探入虚空的能力，暂时只能老老实实的运行“逍遥游”的功法，减少一些身体的疼痛，争取早日恢复，毕竟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解决。 第496章 我本无心，奈何多情 打坐运功的同时，段小涯浑浑噩噩地又进入一个奇怪的时空，是不由自主地进入，像有什么神秘的力量牵引着他似的。 那是一片冰天雪地，一股寒意沁人骨髓，段小涯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低头一看，自己竟然赤条条的一丝不挂。 什么情况？ 段小涯抬眼望去，皑皑白雪之中，一个紫色的小点出现，段小涯疑惑不已，抱紧发冷的身体，哆哆嗦嗦地跑了过去。 不久，段小涯看清那个紫色身影，竟是妙僧，一身紫色的袈裟，光洁的头顶，漫天雪花飞舞，魏巍乎宛若仙人。 “小和尚，怎么是你？”段小涯又惊又喜。 妙僧微微一笑：“为什么不能是我？” “这是什么地方？” “孤地狱。” 段小涯一愣：“怎么又是孤地狱，孤地狱不是一片火海吗？” “孤地狱不因众生共业而现，而因众生个业而生，它不像八寒八热地狱，有着固定的处所，它的地点和形式都不一样。有些是在山体之中，挖过矿的人应该会清楚，经常会在山体之间挖到奇怪的生物，有些是人的骸骨，有些是某种不知名的动物，这些就是孤地狱的一种。还有，你会一些古树之中，发现一些碗筷，仿佛以前树中住着人家似的，这也是孤地狱。还有一些孤地狱是存在虚空之中的，有些则是在意识里，有些是在另外一个宇宙，五花八门，各种各样。” “那你……属于哪种？” “我是自己创造的孤地狱。” “你丫是不是有病？”段小涯无语地看着妙僧，“你丫是不是受虐狂，自己创造出来一个火海一个冰山，呵，你倒没事，老子快要冻死了，你把袈裟借我披一下。”段小涯伸手去抢妙僧的袈裟。 妙僧伸手一格，笑道：“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如果心无杂念，空性见明，不论是在火海还是冰山，都伤害不了你。” “老子没你这种境界，你把袈裟给我，冻死老子了！” 见到段小涯伸手过来，妙僧忽的一闪，消失不见，段小涯吃了一惊：“小和尚，你在哪儿？”茫茫雪地，一片白色的世界，段小涯显得无比的渺小。 妙僧笑道：“我在你身后。” 段小涯蓦地转身，果然看到妙僧站在身后，段小涯不爽地道：“别闹了，知道你佛法高深，快把幻境撤了，冻死了！”段小涯身体已然发青，心里郁闷不已。 “我叫你来，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办。” “什么？” “有人抢走我的金身，琳琅把放置药王鼎的虚空界定在我的金身之内，倘若药王鼎落入心术不正之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段小涯心想，老子貌似也算是心术不正之人，药王鼎落在老子手里，难道小和尚就不怕出什么事吗？ 妙僧又道：“我传授你一个法诀，拿到药王鼎之后，你把里面的灵力吸收过来，以后就算药王鼎落入旁人之手，那只药王鼎顶多只算一件古物，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力量。” 段小涯心想，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以后给人治病，随时就可以了，不用带着一个药王鼎跑老跑去。 妙僧说罢，一手按在段小涯的脑海，口中念念有词，段小涯只觉脑海浮现无数的梵文，没有一个是他看的懂的，但他却能心神领会妙僧的法诀。 过了一会儿，妙僧法诀传授完毕，说道：“记住，药王鼎的灵力十分庞大，你以凡人之躯，根本承受不了，我再赐你一件法宝。” 说罢，妙僧手心出现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白色珠子，说道：“这是芥子灵珠，你且服下。” “小和尚，你在玩我吗？你让我吞一个珠子？这个能消化吗？” 妙僧微微一笑：“如果能够消化，这个珠子也就没用了吧？” “这是干嘛使的？” “你按我刚才教你的法诀，把药王鼎的灵气转移到芥子灵珠之上，以后灵珠就在你的体内，你想用药王鼎的灵气之中，按照法诀从灵珠上取来即可。” 段小涯大喜：“这个可以用。”说罢，拿起芥子灵珠服了下去，似乎吞了一团空气，没有任何感觉。 “你受了‘爱离别蛊’是不是？” 提起“爱离别蛊”，段小涯有些恼火：“小和尚，我可听说这些蛊毒的来历了，你是不是当年泡了人家小姑娘，然后始乱终弃，害的人家小姑娘心理变态，创造出了各种各样害人的毒药？” 这对妙僧来说，却是一段极为遥远的回忆，他轻轻地叹息一声，道：“我本无心，奈何多情。”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一个小和尚，不去吃斋念佛，去跟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去抢女人，你不觉得惭愧吗？你还有没有丝毫的我佛慈悲之心，你知道现在的屌丝想找一个女人，有多不容易吗？” 妙僧微微一怔：“海蓝珠是五百年前的人，和你们似乎没有什么关系吧？” “我说的是我老婆！” “你老婆是？” “水琳琅。” “她……嫁给你了？” 段小涯不爽地道：“本来想嫁给我的，但因为有你在，她对你念念不忘，所以虽然嫁给我，但心里却始终记挂着你，你让我情何以堪？小和尚，你简直太无耻了，你连自己的徒弟都泡，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段小涯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骂的妙僧一个狗血淋头，妙僧倒也不恼，他是学佛之人，三毒已除，段小涯对他再是无礼，他也不会往心里去。 然而唯独一个情字，这么多年，却始终参悟不透。 想起往事，妙僧神色黯然，叹息声声，身影缓缓而去，转眼消失在了茫茫的雪地之中。 段小涯叫道：“喂，小和尚，你去哪儿啊？” “我去很远的地方，段小涯，你既得我的神识，就要为我承受千古情劫，你可做好了心理准备！”声音不知何处而来，仿佛四面八方而来。 段小涯茫然不已，什么千古情劫？和老蔡头说的生死桃花劫不知有没有关系。但总之，他现在要替妙僧承受他的情劫，怪不得他现在感情这么丰富。 以前他看到女人，只是把她当做一种会说话有思想的动物而已，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这一切，都是妙僧的神识在起作用，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帮助妙僧渡劫？ 我勒个去，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 第497章 关注点太奇怪 木芳端了一碗血燕粥到了段小涯的卧室，轻轻唤了一声：“段先生，我给你煮了一碗血燕粥。” 段小涯意识收了回来，微微抬起双眼，回想妙僧的法诀，似乎已经牢牢印在脑海之中，但是妙僧给他的芥子灵珠，却是没有一点感觉，应该是现在没有能量的关系，感应不了它的存在。 不过，他应该是意识去见妙僧，估计芥子灵珠也是藏在他的意识之中。 “段先生，你怎么了？”木芳见他半天不说话，弱弱地问。 段小涯回过神来，冲她一笑：“好香哪！你给我煮了什么东西。” “血燕粥。” “好东西哈！” 段小涯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高级的东西，笑道：“我现在浑身没有力气，你喂我吃好不好？” 木芳神色有些羞赧，但还是轻轻点头，搬了一只靠椅过来，坐在床边，舀了一勺血燕粥，放在嘴边轻轻地吹凉，然后送到段小涯嘴边。 段小涯心情无比荡漾，温柔乡，英雄冢，女儿的柔情，确实不是男人可以抵挡的。 段小涯细细地打量木芳，见她眉清目秀，肤色白皙，小脸有些婴儿肥，身段苗条，倒也算是一枚优质的美女，心里就更喜欢了。 木芳见他目光肆无忌惮，微微泛红了脸，小声地道：“段先生，你干嘛看着我？” “好看呗！” “哪有？”话虽如此，但木芳心里还是有些窃喜，她只是狮子林的一个小小的女仆，平日也不起眼，段小涯是狮子林的贵客，得他一句夸奖，可比常人夸奖一百句更让她觉得受用。 这世上很多人说话，是和身份对等的，同样一句话，一个小屁民说出来，和总统说出来，这完全是不同的两种效果。 普通人夸你一句有才华，和国家领导人夸你一句有才华，那种感觉是绝对不一样的。 段小涯的身份虽没有那么高，但对木芳来说，确实是个身份十分尊贵的人，否则也不会让丁老爷子奉为上宾了。 过了一会儿，木芳喂完了粥，道：“段先生，你再休息一会儿，有事叫我。” 段小涯轻轻答应，看着木芳身影袅袅地转出卧室，不禁心旷神怡，丁老儿真是暴殄天物，一把年纪，身边还簇拥着一群优质美女，就连一个女仆，也都美成这样。 浪费，太浪费了！ 简直属于占着茅坑不拉屎，没有公德心？ 典型的老不修。 段小涯又暗暗调息一个周天，感觉身体的疼痛渐渐减弱，勉强可以下床走动，记起妙僧嘱咐，他的金身被盗走了，事关重大，因为药王鼎藏在他金身的虚空之处，倘若有人可以破解，药王鼎便会落入他人之手，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无法预料。 药王鼎的力量太过强大，倘若被心术不正之辈利用，用来危害社会，后果不堪设想。 思及至此，段小涯起身走出听雨轩，蹒跚朝着正宅走来。 丁老爷子迎他到了客厅，恭敬地道：“少主怎么不在床上休息？” “我有事出去一趟，你给我派一辆车。” “少主有事，吩咐下来就是了，底下自然有人替你去办。” 段小涯摇头：“不行，这件事我要亲自去办。” 丁老爷子没有再说什么，吩咐诸葛胖子开车，陪着段小涯出去办事，段小涯现在功力尚未恢复，诸葛胖子也是武道高手，陪在他的身边，遇到危险，也好有个照应。 诸葛胖子开着一辆黑色e系奔驰出来，段小涯坐了进去，道：“去梧桐街。” 整个狮子林现在都知道段小涯的身份十分尊贵，但现在除了冷酥儿之外，其他人并不知道他是灵山少主的身份。 诸葛胖子也不知道，但他为人相当精明，猜也猜到，段小涯的身份一定很不简单，否则丁老爷子不会对他毕恭毕敬。 诸葛胖子一边开车，一边递了根烟过去，道：“段兄弟，你去梧桐街干嘛？” “我得到消息，我老婆家被盗了。” 诸葛胖子一愣：“水小姐住在梧桐街吗？” “你关注点会不会太奇怪了？”段小涯莫名地看着诸葛胖子，这个死胖子，上次和水琳琅来到狮子林，这家伙眼神就直勾勾地盯着水琳琅。 “咳咳，梧桐街戒备森严，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跑到梧桐街去作案？” 段小涯心想，梧桐街的住户非富即贵，虽然不是密封的社区，但也是半密封的，车辆通行都要经过关卡检查，保安系统也是极为严密，经常还有警察在附近巡逻，一般的小毛贼都不敢来到这里作案。 妙僧的金身是在地下密室，这样都能被偷走，可见来人一定就是高手。 段小涯首先想到就是盗门，而盗门之中，怀疑最大的自然就是白拇哥。 白拇哥虽是白盗中人，做的是死人的买卖，但既是盗门一脉，这盗术自然要比常人高出一等。 不一会儿，到了水琳琅豪宅的门口，段小涯拿出水琳琅临走之前给他的钥匙，开门进去，果然就见家里四处被翻乱了。 诸葛胖子四处转悠：“啧啧，水小姐住这么大的房子哈！” “喂，死胖子，你关注点敢再奇怪一点吗？”没看到家里遭贼了吗？ “咳咳，段兄弟，你看看丢了什么东西没有？” 段小涯直接冲到厅上墙壁的指纹识别器，可是他的指纹是不对应的，也没有大拇哥的指纹解码器，根本无法打开。 水琳琅因为长年在家，所以家里的防盗系统没有那么先进，她一身的修为可比防盗系统高强的多，所以根本不用担心有贼敢到她的家里来偷东西。 但问题是，她现在去浙西的明教遗址寻找破解大力王的法门，家里只留段小涯一人，本来以为以段小涯的修为，寻常盗贼也不是他的对手，哪里想到，段小涯却被白拇哥设计，中了“爱离别蛊”。 因此，这才给了白拇哥可乘之机。 段小涯试了几次指纹识别器，六次错误之后，直接就被锁死了。 第498章 坟地 段小涯进入不了密室，但想妙僧既然跟他说起，金身被盗，自然不会有假，转身对诸葛胖子道：“去太阳阁。” 诸葛胖子没问原因，随即离开水琳琅的豪宅，开车送着段小涯到了太阳阁脚下，段小涯指路，不一会儿就到莎莎庄园。 段小涯怒气冲冲，冲了进去，几个挡路的喽啰，被他一脚一个踹倒，不过此刻他伤势极重，剧烈运动之下，皮肉又似乎撕裂一分，疼的龇牙咧嘴。 好在，这不算什么内伤，没有性命之虞。 段小涯冲入客厅，喝道：“白老头，给老子滚出来！” 郭东迅速赶了过来，笑道：“段兄弟，不知有何贵干？” “白老头呢？” 郭东见他来者不善，又望了一眼旁边的诸葛胖子：“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诸葛晓风。”诸葛胖子淡淡地道。 虽然初次照面，但在雎市混，郭东怎么也该听说“八大金刚”的名头，笑道：“原来是诸葛先生，失敬失敬。” 段小涯见他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去和诸葛胖子寒暄，不禁怒从心起，喝道：“郭老头，老子问你话，你聋了吗？” 郭东笑道：“段兄弟，大拇哥此刻不在家中。” “去哪儿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 “莎莎呢？” “莎莎小姐被詹教授请了过去，也不在家里。” “给白老头打个电话。” 郭东笑道：“段先生有所不知，大拇哥从不使用通讯设备。” 诸葛胖子满面堆笑：“这位段先生是狮子林的贵客，丁老爷子将他视为上宾，你们盗门如果还想继续在雎市混下去，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 诸葛胖子人称笑面虎，说话永远带着亲和的笑容，可他的语气却包含着威胁的意味。 郭东心里极度不爽，但诸葛胖子说的倒是事实，狮子林的势力，他一向是清楚的，在雎市的地面上，还没有一个人敢不卖丁老爷子的面子。 郭东立即堆起了笑，道：“诸葛先生，大拇哥一向行踪不定，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多有怠慢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段小涯没有办法，只有暂时离开莎莎庄园，白拇哥如果发现妙僧神像的秘密，自然不会就此露面，此刻他的心中极其忐忑，药王鼎的神秘力量如果落在别人手里，真的不堪设想。 而且，白拇哥必然会拿这股力量对付自己，以及身边的人。 段小涯又随诸葛胖子现行回去，心里惴惴不安，丁老爷子却已派人出去寻找白拇哥，只要白拇哥仍在雎市，就没有找不到他的道理。 段小涯留在狮子林养伤，木芳一天二十四小时地伺候着他，段小涯百无聊赖，只以调戏木芳为乐，木芳每次都被他撩的满面通红，忸怩不已。 一连过了三天，冷酥儿过来，问了段小涯的伤势，又道：“老爷子请你过去一趟。” 段小涯随即跟她来到正宅客厅，杨麟却也在场，他已得知段小涯的身份，对他极为恭敬，道：“段兄弟，好久不见。” 段小涯敷衍地对他抱了下拳，对丁老爷子道：“找我来什么事？” 丁老爷子道：“杨兄弟已经找到大力王的行踪，还请少主示下，如何处置。” 段小涯又惊又喜：“找到这老贼了吗？”虽然暂时没有找到大拇哥，但是找到大力王，倒也不是一点没有收获。 杨麟道：“此人十分狡诈，躲在白沙镇的葛家庄，昼伏夜出，行踪诡异。” 段小涯心想，狮子林的势力果然庞大，不仅是在雎市的市区，就连周边的一些县镇，都能涉及的到，就连警察都没搜查出来大力王的行踪，杨麟却先搜查出来，想想都让人觉得可怕。 “报警了吗？” 丁老爷子道：“如果让警方来处理，只怕抓不住此人。” 段小涯略微沉吟，警察手里虽然有枪，但大力王现在的功力，就算有枪，却也难以对付的了他。 望向丁老爷子：“你说，现在有什么办法万无一失地抓住大力王？” 丁老爷子道：“大力王生性狡猾，我们需要滴水不漏的部署，才能确保抓住他。” 段小涯默默点头：“你说的不错，现在不能打草惊蛇。” “大力王的修为，不容小觑，常人过去，只会送死。不如，挑选几个高手过去，化装村民潜入葛家庄。趁着大力王修炼之时，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好，你挑选人手。” 丁老爷子随即挑选杨麟，巨无霸，赵大奎，孙子系四人追随段小涯，化装成为普通的村民，段小涯本来的形象就是农民，本色出演，所以不用怎么化装。 车子开到葛家庄的村外，就把车子停下，四人走了进去，杨麟告诉众人大力王藏身的地点，是在一处坟地之中。 大力王属于阴邪之物，坟地的磁场与他相通，对于他的修炼很有好处。 但凡修炼之人，都会选择地点，有些吸收天地的灵气，有些吸收日月的精华，而大力王则是吸收阴性磁场的邪气。 到了天黑之后，四人赶到坟地，四周黑黢黢的，阴气逼人，鬼火幽绿，从坟头飘了出来，极其恐怖。 要是从前的段小涯，难免心有余悸，但是现在，他的历练越来越丰富，就连孤地狱都去过了，这些阴性磁场之处，自然也就不会放在眼里。 “杨大哥，大力王躲在什么地方？”段小涯望向杨麟，毕竟这个坟地也太大了，夜色浓郁，倒也不容易找到他。 杨麟道：“我也是听底下的人回报，大力王就在这个坟地，但具体躲在什么位置，我却不知道。” 孙子系叼着一只烟斗，鼻孔冒出两股烟雾：“大家分头去找，发现大力王之后，先不要与他硬拼，只是缠住他，等到其他人赶到，再合力将他擒住。” 段小涯道：“孙大哥的主意不错，咱们先按孙大哥说的去办。” 赵大奎和孙子系也是位列八大金刚，赵大奎是外家的高手，孙子系则是自然门的高手，以气化拳，已经达到炼气境的第三重境界。 孙子系虽然身材矮小，瘦瘪瘪的，但在八大金刚之中，却谁也不敢惹他，包括杨麟和冷酥儿，对他也是礼让三分，因为此人极其刁钻和阴险，而且豢养了不少的毒物，能不招惹他，谁也不愿意去招惹他。 第499章 湘夫人 月上梢头，仍无大力王的踪影，无人分头寻找，鬼火森森，段小涯越走越深，忽见一道身影从他眼前蹿过，段小涯疾步追了过去。 那人穿着一件白色斗篷，松垮垮的，速度不紧不慢，与段小涯始终保持一段距离，段小涯皮肉之间的组织尚未长出，剧烈运动之后，皮肉一寸一寸地撕离，端的痛苦非常。 “大力王，有种你别跑！”段小涯暴喝一声，语气充满愤慨。 大力王残害无辜，还把魏长山给杀死了，魏长山的事情，全部因为段小涯而起，也就意味着段小涯要永远背负着这一份愧疚。 段小涯心里很不好受。 那人终于停了下来，缓缓地转过头来，月光之下，照见她的脸庞，竟是一个清丽脱俗的妇少妇五官极其精致，双目充满慈爱，盈盈注视着他。 段小涯一愣：“你是谁？” “我是湘夫人。” “大半夜的，你待在坟地里干嘛？”段小涯疑惑不已，心里惴惴不安地想，这女人该不会是什么邪魅幻化出来蛊惑人的吧？ 否则一个正常的人，怎么会在三更半夜出现坟地之中？ “长这么大了。”湘夫人缓缓地伸出白玉一般的手，朝着段小涯的面颊抚摸过来。 段小涯急忙退了一步，惊叫：“干嘛？你想勾引我是不是？哼，想吸老子的阳气？” 湘夫人不禁莞尔，又轻轻呵斥：“不许胡说。”语气之中，又饱含了宠溺之意。 段小涯觉得此人极为诡异，但想自己九阳之躯，百邪不侵，倒也不怕湘夫人，笑道：“大美妞，你不会垂涎老子的美色吧？嘿嘿，你还是比较有眼光的，我们五个人就单单勾引我一个。” 湘夫人明眸婉转地白他一眼：“我是你小姨，你可不能对我这样的话。” “小姨？呵呵，我还是你小姨丈呢。”这女人跟他逗逼呢，他小姨长什么样他不知道？ “你记不得我了，那时你还很小，只有三四岁吧。” 段小涯愣了一下，他是被段志远拐上山的，段志远和李美翠不是他的亲生父母，眼前的湘夫人自称是他小姨，而他又不认识她，难道是他生母的妹妹？ “你……真是我小姨？” “是，你的尾椎之处，是不是有个三角形的印记？” 段小涯一惊：“你偷看我洗澡？” 湘夫人无奈地翻了下眼：“在你小的时候，是我照顾你的，天天给你换尿布，你身上的哪个地方我没看过？” “你是小姨，那我妈妈在哪儿？” 湘夫人轻轻一叹：“你好好地学好本事，到时，你自然就可以见到你妈妈了。” “什么意思？” “等到时机成熟，我会告诉你。” “那我爸爸呢？” “别提你爸爸，那是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湘夫人神色义愤。 她望了段小涯一眼，又缓和了神色，道：“丁山不是什么好人，以后你别和他混在一起。” 段小涯自然也知道丁老爷子不是什么好人，但此刻他必须要借助他的力量，擒住大力王和白拇哥，道：“我现在要找大力王，小姨，你看到大力王了吗？” “这些事情，都与你无关，你也不必去掺和。” “可是这家伙杀了我的朋友，我必须要为无辜死去的人报仇！” “你现在自己都受伤了，现在去找大力王，你只有去送死。” 她又朝段小涯招了招手：“过来。” 段小涯弱弱地走了过去，警惕地看着湘夫人，虽然湘夫人对他十分亲切，但段小涯初次和她见面，也不能光听她的一面之词，就认为她是自己的小姨。 城里套路太深，没准又是一个圈套也说不定。 湘夫人伸手把住他的脉搏，略一沉吟，道：“你中了‘爱别离蛊’？” “嗯，丁山已经把蛊虫催眠了。” “他能把蛊虫催眠，也能把蛊虫唤醒，你要小心这个人。” 段小涯心想，这话倒也不无道理，虽然他的身份要比丁老爷子尊崇，但他隐隐觉得，丁老爷子表面对他恭敬，不过是看在他父亲面上，否则不会在他一个毛头小子面前俯首称臣。 “你有办法解我的蛊毒吗？” 湘夫人轻轻摇头：“胭脂帮之毒，诡异非常，不是我能解的。不过，我现在却有办法让你皮肉之间组织再生。” 皮肉分离的痛苦，一直折磨着段小涯多日，陡然一听，喜道：“你真有办法吗？” “你跟我来一个地方。” “去哪儿？” 湘夫人右手拉住了他，缓缓走到一座蛮石堆砌的坟墓之前，借着月光，段小涯看到墓前的石碑，上面写着死者的名字：王二狗。 段小涯心想，卧槽，这么威武霸气的名字，一看就是出身农村。 再看上面的日期，至少也有百年的历史了。 湘夫人左手打了一个印契，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就见石碑往下一沉，墓门缓缓打开。 段小涯目瞪口呆，他太讨厌这个超出了他认知范围的世界了。 “来，跟我进去。”湘夫人拉着他要从墓门进去。 段小涯急忙缩手回来，道：“你带我进坟墓干嘛？”湘夫人的行径太古怪了，也由不得他不怀疑。 “孩子，我不会害你的。” “无缘无故，你带我进坟墓，你是古墓派的吗？” 湘夫人莞尔，笑道：“坟墓之中，别有洞天，它是另外一个世界。” 段小涯将信将疑，不过他天生大胆，又受好奇心的驱使，还是随着湘夫人钻进坟墓，段小涯本来以为会见到棺材或者金坛之类的殓葬之物，结果一进墓门，竟然来到了一片草木葳蕤的地方。 段小涯三观再次颠覆：“这……这不科学。” 湘夫人微微一笑：“你还懂科学吗？” “略懂。” “真是厚脸皮。”湘夫人取笑，“那你懂得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吗？” “咳咳，不懂。” “知道什么是虫洞吗？” “被虫咬出的洞？”段小涯也觉得自己的解释太过牵强，如果这么简单，湘夫人也不会问他了。 “虫洞是连接两个时空的隧道，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时光隧道。” “你刚才比划比划，念几句莫名其妙的词，就打开了一个时光隧道？”段小涯不明觉厉。 “刚才我手里打的印契，相当于虫洞的钥匙，口中念的咒语，就如同与虫洞的密码。这个虫洞，是我连接九嶷山的隧道，打开就能瞬间到达九嶷山了。” “呵呵，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第500章 温泉疗伤 湘夫人携着段小涯走向树林深处，月光之下，一处温泉雾气氤氲，水绿如蓝，仿佛一面碧镜。 段小涯莫名地看着湘夫人：“小姨，带我来这干嘛？” “把衣服脱了。” 段小涯倒吸一口凉气：“小姨，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想什么呢，我是让你到温泉里疗伤，这一处温泉对你的伤势很有疗效。”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对我有非分之想呢。”段小涯故作惊心地拍了拍胸脯。 湘夫人白他一眼：“哪儿学来的油嘴滑舌的习性？吊儿郎当，没个整形。” 段小涯嘿嘿一笑，开始脱衣，湘夫人急忙转身，缓缓走到远处，腹诽不已，她这是找了一个什么外甥，就像二流子似的，哪里还有他父母的半点风范？ 段小涯看着湘夫人走远，这才跳入温泉，他虽对女性肆无忌惮，但湘夫人自称是他小姨，但还是有所顾忌的，他对人伦一向看的很重。 温泉水沁入肌理，段小涯顿时心旷神怡，仿佛徜徉一股暖流之中。 段小涯默默地比起双眼，慢慢地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 过了很久，黎明的曙光穿破云层，玫红的晨曦像是胭脂一样染在他的周身，段小涯只觉四肢百骸通泰舒畅，疼痛渐渐消减。 段小涯这才懒洋洋地从温泉里爬出来，穿起衣服，看着远处湘夫人曼妙的身影，嘚瑟地走了过去，道：“小姨，这温泉水可真神奇，现在感觉好多了。” “你是来对时候了，温泉是地下水，带着很多微量元素，只要算好日月潮汐的时间，它就能发挥最大的功效。” “噢，那我再泡一会儿。” “这会儿泡没什么效果了，你的武道修为到了什么境界？” 段小涯茫然不已：“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也确实是不知道的，“逍遥游”的境界是无止境的，他只知道自己每次修为都有提高，至于提升多少才算一个头，他却没有一个概念。 他的功法永远没有满分，皮肉，筋骨，气息，血髓，意识是一起来的，多方发展，所以段小涯的武道修为综合素质比较高。 不像一般的武者，外家高手，一般内功不高，而连练气息境的人，对于招式的研究又比较浅。 “不知道人体的穴位，以及血气的运行，都是遵循天时、地理、人和的吗？” 段小涯医理的知识现在超过一般医者，这些浅显的道理自然明白，通常的点穴和截脉都要讲究时辰，这就是所谓的天时。至于地理利，则要结合当地的环境，湿气，光照，等等，对人体都有影响，这比较复杂一点，常人很难理解。 人和就是个人身体的素质，经验丰富的中医，会按个人体质的不同，实施不同的诊断方法。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万物都在顺应自然规律生长，人也一样，顺则久生，逆则早衰，你明白吗？”湘夫人眸光深邃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暗暗点头：“没错，所谓的养生之道，也不过是教人顺应自然规律而已，一呼一吸，一饮一啄，都是规律，若是破了这个规律，身体机能也就坏了。” “嗯，明白这些，对你以后的修行很有帮助，只有顺应天道，你的修行才会事半功倍，如果违逆天道修行，你的阻碍会越来越多，稍有差错，就会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是，多谢小姨指点。”湘夫人能够给他说这一番道理，段小涯心里觉得她是真心地待自己好，说不定还真是他的亲人。 湘夫人欣慰地颔首：“嗯，你是一个好孩子，我送你回去吧。” “好。” 湘夫人打开虫洞，带着段小涯又从王二狗的坟墓之中钻了出来，此刻天色已明，坟地也就没有那么阴森诡异了。 湘夫人望向段小涯：“我找了好久，才把你找到，可怜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段小涯。” “以前你的小名叫嘟嘟，生气的时候喜欢嘟着小嘴。”湘夫人温柔地笑，像是忆起他小时候的模样。 “我的大名呢？” “那个时候，还没给你取大名呢。” “我当时是怎么走丢了？” “我不知道，这些事情，应该去问你爸爸。” 段小涯知道，湘夫人对他的生身父亲，似乎没有什么好感，段小涯也就不再多问，他忽然对自己的身世越来越好奇。 巫灵王，他的父亲，到底又是怎样的人？ 湘夫人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现在你最重要的就是努力提高自己的修为，凡尘的许多事情，你能管就不要管。” 段小涯看出湘夫人似乎藏着极大的隐情，但料想她现在一定不会说，只有点头，答应她的要求。 湘夫人欣慰地道：“好，我先回去了，遇到难处，就到九嶷山来找我。”说罢，湘夫人又回到王二狗的坟墓之中，墓门关闭，石碑又从土里钻了出来。 段小涯回头去找杨麟等人，走出三四十米开外，就听一阵打斗之声传来，段小涯迅速赶了过去，但见巨无霸和孙子系两人交手起来。 巨无霸力大无穷，一拳一脚，都是虎虎生风，但是孙子系身材矮小，行动灵活，巨无霸拿他没有办法。 段小涯奇道：“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巨无霸愤怒无比：“这个狗杂碎，刚才拿我当挡箭牌，让我白白挨了大力王一掌，差点没被震伤五脏。” 说着，巨无霸一脚扫了过去，脚风刮过，远处的榆树剧烈晃动一下，簌簌落了满地的树叶。孙子系却将身形一矮，从他胯下钻过，回脚踹在他的腿弯，巨无霸身材高大，若非下盘扎的结实，早已重心不稳，摔个狼狈。 杨麟大步走了过来：“好了，都别打了，现在大力王跑了，我们需要尽快找到他的行踪。” 段小涯问道：“刚才大力王出现了吗？” 巨无霸大怒：“出现了，脸上一条刀疤的那个，这家伙着实了得，我先发现他的，刚一交手，我就被他的掌力震到。然后我喊孙子系过来帮忙，这个孙子偷袭大力王，被大力王踢了一个跟头。大力王追击他的时候，他就把我推了出去！” 巨无霸说的极为愤慨，朝着孙子系雷霆一般扑了过去，两人再次纠缠起来，打的尘土飞扬。 第501章 你的明白？ 孙子系修炼的是自然门的拳法，重气不重拳，别看他和巨无霸纠缠半天，但仍呼吸均匀，不疾不徐。 巨无霸二米来高的身形，犹若一座大山，气势奔腾，但行动却比孙子系来的迟滞一些，他明明占着主攻位置，却一直伤不到孙子系。 孙子系身短板小，犹如猿猴一般，圆转自如，灵活多变，只是绕着巨无霸周身，与他打游击战。 杨麟忽然将身一闪，抢入二人之间，左手挡住巨无霸一掌，右手兜了半圈，轻轻地化解孙子系的招式，喝道：“现在大力王都跑了，你们打什么打？” 巨无霸愤愤地道：“都怪这孙子，要不是他，大力王怎么会跑？” 孙子系冷笑：“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早就死在大力王手下了。” 段小涯上前说道：“赵大哥哪儿去了？” 众人这才想起赵大奎，大力王修为高深，倘若之中有人落单，那是极其危险的事，单打独斗，估计没人会是大力王的对手。 巨无霸愣了一下，道：“是呀，老赵哪儿去了？” 忽听远处隐隐传来一声惨叫，众人急忙赶了过去，赵大奎伏在一个坟墓旁边，不停地吐血。 杨麟急忙将他扶起，问道：“大力王呢？” 树林掩映之间，传来一声鬼魅的笑：“也难为你们找到这里来了，哼，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 段小涯叫道：“大力王，有种给我出来，藏头露尾，你又算什么英雄好汉？” “段小涯，你别得意，等我炼化黑煞之气之后，我叫你死在我的手里！”大力王声音渐行渐远，到了最后一句，已然几不可闻。 段小涯拔足要追，杨麟急忙拦住，道：“段兄弟，别追了，小心中了大力王的诡计，这家伙狡猾的很。” 段小涯只有停住脚步，回来查看赵大奎的伤势，见他被大力王震伤了肺部，此刻就连呼吸都很艰难，忙道：“先送他到医院里去。” 巨无霸背起赵大奎，朝着村口走去，段小涯心里失望至极，好不容易安排设计大力王，本以为万无一失，却又被他逃跑了。 放虎归山，以后的隐患可就越来越大了，大力王一旦炼化黑煞之气，修为又上一层，对付他可就越来越难了。 回到狮子林，杨麟去向丁老爷子汇报情况，段小涯怏怏不乐地回到听雨轩，木芳急忙迎了出来，道：“段先生，你回来了。” 段小涯微微颔首：“嗯。” 木芳觉得段小涯有些奇怪，平常他如果不调戏她两句，他心里就不舒服，可他今天似乎没有那么高的兴致。 不知为何，木芳心里还有一些小小的失落，她已经做好了被撩的准备，但他竟然没有撩她的意思。 “段先生，你饿不饿，我给你做点东西吃吧？” “嗯。” “还是血燕粥好吗？” “好。” “房里好像没有血燕了，我去大厨房要一些过来。”木芳说着就走出去。 段小涯坐在客厅，掏出一根香烟，慢慢地抽了起来，一根香烟还没抽完，就见木芳哭着跑了回来。 段小涯忙问：“芳芳，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我在路上碰到佩姨，只是不小心踩到了她，她就给了我一个耳光。” 段小涯看到木芳左边面颊果然起了一片红肿，不由义愤填膺：“她在哪儿，我找她去！” 木芳急忙把他拉住，摇了摇头：“段先生，不要，她是丁橙小姐的人，你不要得罪她。” “丁橙我都不怕，我还怕她一个佣人？” 段小涯拉着木芳出门：“走，她在哪儿？你带我去，我替你讨回公道！” “段先生，真的不用了，我不敢得罪佩姨的。”木芳着急的不行，就算段小涯暂时能够替她讨回公道，但段小涯总不能一直留在狮子林，等他离开狮子林之后，佩姨还是会来找她算账，到时她的处境就更艰难了。 “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段小涯，你不知道情况，我们谁都不敢得罪佩姨的，她在下人之中，身份很高的。” “她的身份再高，能高的过我吗？” “她的身份自然比不过佩姨，可是……”木芳欲言又止。 段小涯按住她柔软的双肩，郑重地道：“芳芳，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狮子林，我带你走，好不好？” 木芳一愣，抬眼望着段小涯无比真挚的瞳孔：“段先生，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别怕，在狮子林如果做的不开心，换份工作就好了。再不然，我养你就是了。” 木芳心里浮起异样的感觉，虽然狮子林给她的薪水要比外面高出数倍，但段小涯这一句话，似乎字字千金，比起狮子林的一份薪水，又不知昂贵了多少。 她轻轻地把头低了下来，不敢去看段小涯的眼睛，小声地道：“段先生，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不过是狮子林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仆，伺候段小涯的时间也不长，他完全没有必要为了她，去得罪佩姨，乃至丁橙。 段小涯忽然一手握住她的纤腰，将她娇躯朝着怀里一带，热情地吻住她的樱唇，问道：“现在你明白了吗？” 木芳微微低头，双颊熠熠生辉，明艳动人。 段小涯越看越爱，拉着她的素手，道：“走吧，我们去找佩姨算账。” 不一会儿，来到一座环境清幽的小阁楼前，木芳说道：“这是丁橙小姐住处，佩姨一直都在这里伺候她。” 段小涯一脚踹开铁艺大门，拉着木芳走了进去，一个中年管家模样的人过来问道：“段先生，这里是丁橙小姐的住处，你不能随便进来的。” 段小涯一把扯住管家领口，喝道：“把佩姨给我叫出来。” 段小涯来到狮子林也有数天，这个管家倒也听说他的来头不小，被丁老爷子奉为上宾，也不敢和段小涯叫板，笑道：“段先生，你别冲动，我这就去请佩姨出来，你先在客房里坐一坐。” 段小涯甩开管家，拉着木芳，大摇大摆地走进客厅，随手就从果盘拿起一个苹果咬了起来。 第502章 你打女人？ 丁橙住的小阁楼叫沁芳阁，刚才的中年男人就是沁芳阁的管家，姓秦。 秦管家打理沁芳阁里外的事务，底下还有花匠，厨师，保安，以及一众佣人，都归秦管家约束和管理，但佩姨是丁橙的奶娘，是丁橙贴身的人，秦管家却管不着她。 过了一会儿，秦管家带着佩姨过来。 佩姨扫了木芳一眼，又笑吟吟地对段小涯道：“段先生，你找我吗？” 段小涯淡淡地望向佩姨，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身材略显丰腴，长的倒有几分韵味，穿着倒比一般下人华丽许多。 段小涯望向木芳：“是这女的吗？” 木芳怯弱地点了点头。 段小涯拉起木芳：“去，打回来。” 木芳慌忙摇头：“段先生，我看还是算了吧？” 段小涯可不能这么算了，他素来就是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性格，有时人不犯他，他都要去犯人，现在哪里能够忍受木芳平白无故地遭人欺凌？ 段小涯缓缓走到佩姨面前：“佩姨，你刚才是不是踩了芳芳一个大耳刮子？” 佩姨这才知道，段小涯是为木芳出头来了，段小涯身份尊崇，她倒也不敢对他无礼，赔笑着道：“段先生，木芳只是一个小小的女仆，犯了错误，挨几下打，也很正常。” “她是女仆，难道你就不是吗？” “我跟她可不同，我是伺候丁橙小姐长大的人，不是一般女仆可以比的。”佩姨立即搬出丁橙，期盼段小涯能够看在丁橙的面上，对她手下留情。 “你是伺候丁橙的人，但木芳却是伺候我的人，你打她，就是在打我的脸。” 佩姨忙道：“段先生，我当时可没想起来，她是伺候你的人。这小花娘咋咋呼呼，办事从来就不细心，想必也不懂得伺候你。要不，我给你换个人吧？我们沁芳阁乖巧伶俐的丫头多的是，我给你挑两个贴身伺候你，你看怎样？” “不必了，我觉得芳芳伺候的挺好的，我就喜欢她伺候我。” 木芳本来还在担心，段小涯会把她给换了，这么一来，她就失去了段小涯这一座靠山，佩姨怎么整她都行了。 但听段小涯这么一说，顿时安心下来，感激地看他一眼。 段小涯又拉她到了佩姨面前，道：“芳芳，她不是打你一个大耳刮子吗？打回来，我段小涯的女人，什么时候受人这么欺凌？”他想为木芳出头，但要木芳亲自动手，以牙还牙，这样来的痛快一些。 但木芳生性软弱，低头不敢动手。 段小涯轻轻拍着木芳的肩头，鼓励地道：“没事，有我在呢，谁欺负了你，你就欺负回来。” 木芳仍旧摇了摇头：“段先生，算了吧，佩姨是我长辈，我被她打一下也没什么要紧。” 佩姨当着段小涯的面，也不敢太嚣张，笑道：“木芳，刚才我在气头上，可没打疼你吗？”她只有先向木芳示好，免得段小涯闹腾起来，现在丁橙不在家里，她一个女佣，也制不住段小涯。 段小涯冷笑：“你在气头上就可以打人吗？真巧，我也在气头上。” 话音一落，啪的一声，一记耳光结结实实地落在佩姨的面颊，佩姨顿时就被打的晕头转向，木芳和秦管家齐齐吓了一跳。 佩姨懵了一下，惊恐地望向段小涯：“你……你打女人？” 段小涯冷笑：“我就打女人，你有意见？” “你一个大男人，你打女人？” “是，我一个大男人，就打女人。” 佩姨目瞪口呆，按照社会规矩，男人是不能打女人的，否则就会丢了男人的风度。 但段小涯从来不管这些，不仅打女人，而且打的理直气壮，佩姨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男人，一时震惊无语。 段小涯反手又是一记耳光，直接就把佩姨打倒在地，道：“这一巴掌是利息，你给我记住喽，要敢动我身边的人，我让你死的碎碎的。” 秦管家急忙来打圆场：“段先生，算了吧，佩姨是伺候丁橙小姐的人，还是要给丁橙小姐留点面子。” 段小涯冷笑：“要是丁橙回来，让她尽管来找我！”说罢，拉着木芳就走，路过佩姨身边，段小涯还朝她啐了一口唾沫。 他不过是个乡村屌丝，做事有时近乎无赖，这一口唾沫虽没什么杀伤力，但却极为侮辱人格。佩姨气的浑身发抖，她因照顾丁橙长大，一向很有身份，就连诸葛胖子对她都要客客气气，但偏生段小涯一点面子不给。 出了沁芳阁，木芳心情舒畅很多，但终究还有一些忐忑，毕竟佩姨是丁橙的人，她小声地道：“丁橙小姐要是回家，一定会找我算账的。” 段小涯安慰地道：“芳芳，我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段先生，我不过是个卑贱的下人，你没必要对我这样的。” “什么上人下人，我是农村出来的孩子，我最看不惯就是欺负弱小，你是给人打工，挣的是辛苦钱，凭什么还要受人欺负？” “段先生，你是农村出来的吗？” “我看起来不像吗？” 木芳一笑：“我也是农村出来的，但我老家是在浙省。” “原来是江南的姑娘，怪不得长的这么水灵。” 木芳羞赧地道：“段先生，你快别取笑我了，我哪里就水灵了。” “你水灵的地方可多了，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段小涯拿着手指点着她的眼睛，鼻子，嘴巴，一路往下点去。 木芳双颊一红，轻轻拍开段小涯的手，娇嗔：“讨厌，段先生，你坏死了！” 段小涯嘿嘿一笑，附到她的耳畔嘀咕几句，木芳满面红晕，狠狠拍他一下：“不理你了！”低头羞答答地跑开。 段小涯见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嘴角充满玩味，但见木芳跑了一程，不见段小涯跟来，回头说道：“段先生，你怎么不走？” “嘿嘿，不急不急。” 木芳秀脸又是一红：“段先生，你别再逗我了，人家……人家好难为情呢。” 段小涯听着她娇滴滴的语音，而且自称人家，段小涯一贯的理解，女人只要自称人家，必然内心就已点亮了小火苗。 段小涯激动地搓了搓手，追了上去。 第503章 马太效应 看着床单嫣红的血渍，宛若一朵娇艳的牡丹，段小涯心潮澎湃，紧紧拥住怀里娇小的人儿。 却猛然想起，他的存在，就是为妙僧渡情劫的。 这个无良的小和尚，自己惹下千古的情债，却要让他去还，他遇到的这些美好的姑娘，莫非前世都和妙僧有一段缘吗？ 可他不像妙僧，可以元神不灭，与天地同寿，他只有这一世，如何还的了这许多的情债？ “段先生，你会对我负责的吧？”木芳昂起俏脸，怯生生地问。 段小涯轻轻点头，又爱怜地亲吻着她光洁的额头，道：“以后叫我名字，不要叫我段先生，显得多生分。” “以后我叫你小涯哥好吗？” “好，就该这么叫。” 木芳心里充满了一个女孩儿初恋的幸福，小声地道：“我从未谈过恋爱，什么东西都不懂，你会不会嫌弃我？” “怎么会呢，你别胡思乱想。” 木芳心满意足地埋入他的胸膛，初经云雨之事，早已累的浑身酸痛，不过一会儿，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到了傍晚时分，木芳这才醒了过来，道：“小涯哥，你饿不饿？” 其实段小涯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但他知道木芳此刻行动有些不方便，道：“你别起来，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段小涯随即胡乱穿起衣裤，跳下床去，走进听雨轩的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些食材，鼓捣半天，一锅热气腾腾的麦饺已经做了出来。 段小涯叫了木芳出来，到了餐厅，道：“我就会做些简单的东西，你别嫌弃。” “不会，我觉得很好吃。”木芳一边吃着麦饺，一边冲着段小涯甜蜜一笑。 段小涯心里暗暗感慨，真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丫头，这年头像这样的女人已经不多了吧？ 段小涯心里也是充满温馨，端起面前的麦饺，跟着吃了起来，顿时面色一变，这味道也太销魂了，明显是盐放的太多了，能把人给齁死，但木芳却吃的津津有味。 段小涯尴尬一笑：“芳芳，还是别吃了吧？” “为什么？” “你不觉得太咸了吗？” 木芳温柔一笑：“不会，我觉得甜呢。” 段小涯心想，这女的味觉有问题，他又没放糖，怎么会甜？ 吃的同时，冷铁华忽然给他打了电话过来，段小涯走到客厅，跷起二郎脚，道：“好胸警官，又有什么指示？” “我过几天就调回县里了，你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咳咳，我最近都在市里，忙着抓捕大力王，那边什么情况，我还不是很清楚。” 冷铁华不爽地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交给你的任务，你怎么可以这么消极对待？” “事有轻重缓急，你知不知道大力王就是县里系列奸杀案的凶手？如果不把他尽快抓住，不知道又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在他的手里。洪志官那边，暂时也搞不出什么乱子，就先放一放呗。” “我得到消息，洪志官很快就会有一批货要出手，你一定要把他出货的路线给我找到。” “行了行了，过几天我就回去了。”段小涯烦不胜烦，以前他待在村里的时候，虽然过的浑浑噩噩，却也没有这么多事。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担系在他一个人身上，让他有些压力山大。 段小涯挂了电话，走回餐厅，木芳见他面色凝重，问道：“小涯哥，是出什么事了吗？” 段小涯轻轻摇头，又问：“芳芳，我过几天就要回县里了，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木芳忙不迭地点头，脆声地道：“愿意。” “不过……”段小涯欲言又止。 “怎么了？小涯哥。” “我在县里还有别的女朋友。”段小涯觉得自己说出这样的话，确实也挺无耻了，但他已经无耻习惯了。 其实，在这个所谓自由和开放的时代，人们对性的态度，已经便的越来越随便了，这从女人身上就能看的出来。 以前新婚之夜，新娘必然落红，不然男人就会因此蒙羞。 现在男人的要求越来越低了，甚至低到只有两个条件：女的，活的。 并非男人要求低，是现实逼着他们低头，这种事情也是见怪不怪，女人开放起来，也没什么心理压力。 《圣经》里面讲到一个马太效应，强者越强，弱者越弱，这才是社会的本质，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平等。 马太效应不仅适用于经济，也同样适用于女人，因为女人对于男人，很大的程度上，也属于资源的一部分，强者得到的资源，永远要比弱者多的多。 虽说是一夫一妻制，但是这些制度是纸上的，没了那一张纸，强者照样可以左拥右抱，坐拥无数的女人资源，而弱者，只能拾人牙慧。 那些优质美女，是弱者的女神，但在强者眼里，只是一个精盘，当强者玩腻了的时候，才能轮到弱者。 所谓的女神，很少从一开始，就会看上弱者，只是走投无路之后的一个依靠，因为容颜衰老，市场越来越少，需要一个依靠。 当然，木芳并非属于这一类的女人，所以听到段小涯说起还有其他女朋友的时候，一时眼泪就掉下来，落在热气腾腾的碗里。 段小涯急忙坐到她的身边，拿手拭去她的泪痕，柔声道：“芳芳，你别哭了，我最怕女人掉眼泪了。” “小涯哥，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木芳难以理解地摇了摇头，“你有女朋友了，为什么还来招惹我？” “因为我实在太喜欢你了。”段小涯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 木芳眼泪又重新地涌了出来：“你把我当什么了？” “芳芳，我答应过你，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保护你一辈子。” “可是你女朋友怎么办？” “她不会介意的，我跟她说一说就好了。” 木芳诧异地望着段小涯：“她……不会介意？”她只觉得三观全毁，这是什么女的哇，哪有一个女人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相信我，可以的。” 第504章 挟天子以令诸侯 木芳默默地收拾碗筷，到了厨房去洗，段小涯看了也是于心不忍，忽然想起妙僧在孤地狱里说的一句话：我本无心，奈何多情。 他似乎越来越能体会妙僧的话，而且越来越向他的情境靠拢。 段小涯坐在客厅，默默抽着香烟，就见丁橙带着一群的人闯了进来，丁橙横眉冷对：“你怎么会在我家？” “你爷爷请我来的。”段小涯悠然地道。 “是你打了佩姨？” “没错，是我。” 丁橙气的鼻子都歪了：“混蛋，这里是我家，你凭什么打我的人？” “看不爽就打喽，你有意见？” 丁橙大怒，吩咐身后的人：“把他给我按住！” 丁橙身后十几个人冲了过来，段小涯腾的一声就从沙发之上跃起，一脚踹了出去，当前一人跌了出去，直接撞到身后两人，三人一起跌出客厅之外。 段小涯喝道：“谁不要命的，尽管上前！” 说罢，啪啪，两记耳光，又把两个汉子扇的晕头转向，抬起一脚，又将一个汉子踢了一个狗趴屎。 木芳闻声赶了出来，叫道：“小涯哥，出什么事了？” 段小涯笑道：“没事，丁橙小姐找了几个人给我陪练，我就练了一下。” 木芳看到丁橙，心头不禁一颤，弱弱地道：“丁橙小姐。” 丁橙冷哼一声，瞪视木芳一眼。 她知道段小涯十分了得，也有一些忌惮，默默往后一退，保持一段自认为很安全的距离，然后才道：“段小涯，你别太嚣张，我跟爷爷去说，把你赶出去。” “只怕你爷爷不敢赶我走。” “哼，狮子林姓丁，可不姓段！” 段小涯轻轻一笑：“狮子林姓丁不错，可你爷爷却是姓段。” 丁橙一愣：“胡说八道什么，我爷爷怎么会姓段？” 段小涯身为灵山少主，十巫长老都是他的家臣，算是他家的人，跟他的姓，按照古代的规矩，也属正常，但段小涯也不知道自己的本姓是什么，所以丁老爷子跟他姓段这件事，倒也说不清楚。 段小涯也不解释，道：“你还不走，难道让我轰你走吗？” 丁橙愤愤而去，口中谩骂不已，这明明是她的家，现在段小涯竟然反客为主，把她赶了出来，这叫什么事？ 丁橙一脸委屈地到了正宅，在丁老爷子面前告了段小涯一状，哭哭啼啼：“爷爷，你干嘛要让这家伙住在咱们家？” “来者是客，你对人家客气一点。” “爷爷，是他对我不客气，他打了佩姨，佩姨从小照顾我到大，她就是我的亲人，段小涯竟然动手打她，爷爷，你要为我做主哇！”说着又扑在丁老爷子怀里嘤嘤哭泣。 “既然如此，就让佩姨暂时离开狮子林，搬到外面去住。” 丁橙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大眼睛看着丁老爷子：“爷爷，你有没有搞错？不对的人是段小涯，要走的人是他，不是佩姨。” 丁老爷子心里一叹，他这孙女终究年纪太小，涉世不深，这年头的对错，很多时候和事情本身没有关系，只和人的身份有关。 掌权者不论做的决策有多混蛋，但他仍旧是对的，自有一群的人为他歌功颂德，有识之士也是需要身份的，否则就是一个屌丝，即便说出的都是真理，但也只是一个屁。 每个人从小就会接受是非观念的教育，但是长大之后，才会明白，这世上本无对错。 因为每个人的角度不同，立场不同，是非观念也会不同，就拿谈婚论嫁来说，父母自然希望儿女都听自己的安排，他们会认为儿女忤逆他们，就是大逆不道，但在儿女的立场，同样觉得父母干涉自由，不讲道理。 丁老爷子活了八十年了，这些东西早已看透，世间所有的道理都是虚的，无权无势的人才和人讲道理，有权有势的人只讲利弊。 他倒也不是怕段小涯，十个段小涯他现在都不放在眼里，他只是怕巫灵王，巫灵王现在是生是死，他都不知道，所以他对段小涯还是需要以礼相待。 “好了，这件事爷爷已经做了决定，你就不需要多说了。”丁老爷子衣袖一拂，“你先回去吧！” “爷爷，你怎么不讲道理？”丁橙顿时急了。 丁老爷子板着面孔：“在狮子林，我就是道理！” 丁橙委屈不已，重重哼了一声，走出正宅，她想不明白，一向把她视为掌上明珠的爷爷，为什么自从段小涯来了之后，对她的态度完全都变了。 他对段小涯，似乎对她还要亲。 丁老爷子缓缓地坐到客厅的沙发，门外的保镖来报：“老爷子，杨馆主来了。” 丁老爷子抬了下手：“让他进来。” 过了一会儿，杨麟走了进来，丁老爷子请他坐下，问道：“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我已经查清楚了，巫姑长老现在西郊之外落脚。” 丁老爷子微微眯起眼眸：“这个老乞食婆终于还是回来了，她到底想怎么样？” “老爷子，要不要派人……”杨麟抬手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丁老爷子轻轻摇头：“暂时不要，现在咱们还没探清她有多少底，盲目动手，只怕会吃大亏。” 杨麟暗暗颔首，工蓼和丁老爷子既然同为灵山的十巫长老，自然不是泛泛之辈，而且这老乞食婆素来心眼很多，没准现在故意示弱，就是为了要让丁老爷子掉以轻心，从而掉入她的陷阱。 杨麟想了一下，道：“老爷子，何不借段小涯之手，除去巫姑长老呢？” 丁老爷子微微一愣：“段小涯现在的修为，如何能与那个老乞食婆对抗？何况，这老乞食婆对他有恩，这小子虽然看着吊儿郎当，但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这事不需要段小涯出手。” “噢，怎么说？” “挟天子以令诸侯，老爷子应该比我明白，自从巫灵王失踪之后，灵山出了内讧，现在缺少的就是一个主事的人。可是现在灵山少主就在我们手里，我们完全可以利用他发号施令，将其他九大长老踩在脚下。” 丁老爷子会心一笑：“小杨哪，你真是我的智囊哪！” 第505章 天心镜 次日一早，冷酥儿就往听雨轩而来，段小涯自然是没有醒的，他一向是散漫的性格。 冷酥儿吩咐木芳叫醒段小涯，木芳进入段小涯的卧室，段小涯睡相不是很好。 他现在体内真气已然渐渐充裕，自然而然地激发御寒的功效，虽在寒冬季节，却也不觉得冷，所以被子滑落，全然不知。 木芳捡起被子，盖到他的身上，又摇了摇他：“小涯哥，醒醒，冷小姐来了。” 段小涯睁开惺忪的双眼：“谁来了？” “冷酥儿冷小姐。” “噢，干嘛？” “我不知道，你去见一见她，她是丁老爷子宠信的人，你别怠慢了她。”木芳知道冷酥儿在狮子林的身份十分尊崇，而且生性清冷，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放肆。 “让她等着。”段小涯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忽然一把扯住木芳的胳膊。 木芳花容失色：“小涯哥，你别闹了。” “你们在干什么呢？”冷酥儿忽然出现门口。 木芳急忙就从段小涯床上下来，忐忑地站在一边，段小涯依旧懒洋洋的，睃了冷酥儿一眼：“你来找我有事？” 冷酥儿淡淡地道：“老爷子请你过去一起吃个早茶。” 段小涯照样来了一句：“让他等着。” “段小涯，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我就不要脸，你怎么着吧？” “你——” 冷酥儿郁愤不已，大步踏入卧室，一把拽着段小涯：“给我起来！” 急忙又把身背了过去：“变态！” 木芳小声地道：“小涯哥，你还是起来吧，别让丁老爷子久等了。” 段小涯嘻嘻一笑：“好，我还听我们家芳芳的。” 冷酥儿听着段小涯言语暧昧，不过朝着木芳投去两道凌厉的目光，木芳不敢正视，默默地低头，两边秀脸嫣红如花，心里忐忑不安，冷酥儿的身份可比她一个小小的女仆崇高多了，随便一句话都能让她丢了饭碗。 段小涯慢条斯理地穿起衣服，也不洗漱，随着冷酥儿走出听雨轩。 冷酥儿穿着一身墨色苏绣旗袍，领子腰际绣着一枝白色透绿的梅花，身段窈窕，段小涯看的心旷神怡，忍不住伸出邪恶的魔爪。 冷酥儿腰肢一闪，喝道：“你干嘛？” “没有，刚才有一只蚊子，我怕它咬到你。” 冷酥儿瞪他一眼：“胡说八道，大冬天的，哪里来的蚊子？” “谁说冬天不能有蚊子，你规定的吗？” 冷酥儿懒的理他，继续往前走去，段小涯跟在身后，心潮澎湃，这小花娘长的可真够给劲的，姓丁的老头也不知能不能消受的了。 不一会儿，到了正宅，丁老爷子笑吟吟地起身迎接：“少主，快请。” 到了餐厅，下人早已备下茶点，丁老爷子也请了冷酥儿一起坐下，又对段小涯笑道：“我那孙女不懂事，昨天冲撞到了少主，还请少主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段小涯拿起一只蟹黄包，塞进嘴里，挥了挥手：“好男不跟女斗，罢了。” “佩姨已经被我逐出狮子林，以后少主就把狮子林当成自己的家。” “丁老儿，我正要跟你说呢，我在县里还有一些事情，待会儿就要走了。”现在白拇哥和大力王忽然失去行踪，而在苍城洪爷马上就要出货，段小涯必须要赶回去。 “噢，这么急吗？” “我一分钟几百万上下，能不急吗？” 丁老爷子早已得到消息，现在段小涯在苍城是跟着洪志官在混，笑道：“要不要我跟洪志官打声招呼？” “嘿嘿，你能让洪志官身边的波姐，以后跟着我吗？”段小涯想起顾凌波，心痒难耐，暗自做着比较。 冷酥儿嫌恶地瞪他一眼，但知他的身份，又在丁老爷子面前，也对他发作不得，心中郁闷不已。 丁老爷子微微一笑：“少主想要什么女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段小涯本来也就随口一说，没抱多大希望，此刻双目放光：“老头，你说的是真的吗？” 丁老爷子微微颔首：“我又怎么敢欺骗少主。” “老头，你太上道了。” 丁老爷子微微一笑：“我还有一件事要请少主帮忙。” “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事，我一定赴汤蹈火。” 丁老爷子笑道：“没那么严重，只想让少主帮我请一个人。” “谁？” “巫姑长老工蓼。” 段小涯回想起来，道：“工老婆婆，不是你老婆吗？” 丁老爷子轻轻一叹：“是呀，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我心里一直对她有些亏欠，我找了她很久，想要她回心转意，可是她都不肯原谅我。现在我们年纪都大了，儿孙满堂，我想接她回来共享天伦之乐，可我现在说什么，她都不肯见我。所以，只有斗胆请少主出面，请她到家里来一趟，我想和她好好地谈一谈。” 段小涯想起工蓼，过的就如一个乞丐似的，而丁老爷子却是坐拥金山银山，夫妻二人差别如此之大，倒也让人不胜唏嘘。 此刻，段小涯也没怀疑丁老爷子别有用心，他做梦也想不到，这对夫妻竟然仇深似海，彼此都希望对方不得好死。 段小涯仅仅只是猜想，丁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一定做了什么对不起工蓼的事，哪个男人年轻的时候不犯一点错误？ 段小涯对这一点从来就很宽容，所以他才会不停地沾花惹草，笑道：“这点小事，包在我的身上，你有她的电话吗？我跟她说一说就是。” “电话倒是没有，但我们灵山十巫长老，都有一面‘天心镜’，可以相互联系。” 丁老爷子说着，口中念动真言，手里打出一个变化多端的印契，空气之中忽然荡起波纹，波纹慢慢聚拢出了一面近乎透明的镜子，水光潋滟。 镜子之中，工蓼诡异的形容缓缓浮现，面露怒容：“老东西，你还有脸见我？” 段小涯目瞪口呆，我勒个去，这不是视频聊天吗？ 他还以为多高级的东西呢。 第506章 一分钟几百万上下 天心镜浮现在了半空，看到丁老爷子身后的段小涯，神色立即恭敬起来：“少主，你的伤势可好一些了吗？” 段小涯笑道：“老婆婆，谢谢你，我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 “这就好，这就好。” “老婆婆，你和丁老爷子老夫老妻，也就别吵了，今天要是有空，就过来一趟吧。” 工蓼冷笑：“少主，你有所不知，这老东西当年对我做了什么，我恨不得他死！” 丁老爷子沉声说道：“小工，少主的命令，你敢不遵吗？” 灵山一脉，门规森严，忤逆主上，乃是大罪。虽然现在巫灵王不在，但段小涯身为灵山少主，身份无比尊崇。段小涯既然发话，工蓼虽然心里为难，但也不能不遵。 “好，我是卖少主的面子，老东西，咱们的账，以后慢慢地算。” 丁老爷子轻轻一叹：“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就不能放下吗？” “放下？”工蓼悲怆一笑，“丁山，你在我身上施加的痛苦，你让我怎么放下？” “好了，我也不想和你吵，今晚过来，见一见孩子们吧。” 工蓼不由动容，她虽恨丁老爷子，但是亲情尚未泯灭，已到垂暮之年，自然要比常人更加渴望亲情的慰藉。 她和丁山有个儿子，叫做丁晋，丁晋现在早已成家立业了，她这个做母亲的，却从没有看到。 丁老爷子见已说动了她，右手一拂，天心镜顿时幻灭不见，转向段小涯：“多谢少主成全。” 段小涯笑道：“你也别客气，我这人有恩报恩，你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总算帮过我几次，我帮你一点小忙，也是应该的。” 段小涯直言不讳，直接就说丁老爷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冷酥儿面色微微一变，这家伙说话真是一点都不忌讳。 但是丁老爷子老谋深算，却也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快。 非但没有不快，反而心里还有一些欣喜，他因忌惮工蓼，不敢主动找她，他和工蓼做了半辈子的夫妻，最后分道扬镳，他深知这个老乞食婆的厉害，她的城府绝对不输给他。 人不可怕，人心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 丁老爷子被遭受她的算计，所以把她约到自己的地盘，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若在平常，工蓼绝对不会赴约，毕竟工蓼也是了解他的，但段小涯出面，就不一样了。 巫灵王在灵山的威望是至高无上的，而段小涯身为巫灵王之子，也就是下一任的巫灵王，他说出的话，就是金口玉言，灵山上下，都要遵从。 “丁老头，你的忙我帮也帮了，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一说。” 丁老爷子忙道：“少主请吩咐。”他此刻对段小涯还是极为恭敬，毕竟段小涯的身份摆在那里，他就算不想对一个黄毛小子俯首称臣，但表面还是需要做一做工作。 否则，被其他的长老知道，抓住把柄大做文章，便可光明正大地讨伐他。 他想挟天子以令诸侯，表面上还是要把段小涯当做天子，等到真正控制不住段小涯的时候，再和他翻脸也不迟。 何况，段小涯背后还有一个巫灵王，巫灵王杳无音讯，但很有可能依旧活在世上，这才是他真正忌惮的地方。 段小涯看着丁老爷子毕恭毕敬的样子，心里也有一些得意忘形，道：“我想把伺候我的木芳带走，你觉得有问题吗？” 丁老爷子忙道：“没问题，没问题，家里你要是看中了谁，都可以带走。”心想，这家伙原来是个好色之徒，有了这个弱点，以后可好控制多了。 “老头，那我就不客气了，今天我就带她离开。” “少主今天就要走吗？” “是呀，我的事很急，不是和你说了吗？一分钟几百万上下。” 丁老爷子干笑：“是是是，少主是做大生意的。” 他心下暗忖，段小涯今天离开，倒是成全了他，否则晚上他布下陷阱对付工蓼，段小涯在场，未免给他造成许多不便。 只要他走，他完全可以制造成是奉灵山少主的命令，诛杀巫姑长老的假象。 段小涯吃了一个半饱，道：“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丁老爷子忙道：“酥儿，你亲自安排一下，送少主回县里。” 冷酥儿送了段小涯出了正宅，先到听雨轩，段小涯叫了木芳出来，道：“芳芳，你愿意跟我回县里吗？” 木芳本来很愿意的，但听说段小涯还有其他女朋友之后，心里又不禁犹豫起来，她现在算什么，第三者插足吗？ 可她哪里知道，她就第三者也算不上。 段小涯完全继承老段家的优良传统，他一厢情愿冒认的祖宗段正淳就是这样，见一个爱一个，然而对每一个女人，却又完完全全发自肺腑地去爱。 段小涯对木芳不是玩玩而已，他是真心想要对她负责一辈子，可是他要负责的女人，未免多了一些。 这要放在古代，完全没有问题，但在现代社会，完全不符合正常的伦理观念。 所以，木芳心里还是有些委屈，可她身体已经给了他，虽说这在现代社会不算什么，但毕竟段小涯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的男人。 女人对第一个占据她身体的男人，永远都是刻骨铭心，男人对待第一次，永远都比女人草率的多。 段小涯紧紧地握住木芳的双手，真挚地凝视她一双水灵灵的眼眸：“芳芳，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请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因为其他女人，而辜负你的。” 冷酥儿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敢发誓，这是她见过最无耻的男人了，他明明已经有了老婆，又去撩冷铁华，现在又去撩木芳。 要不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份，她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记耳光。 木芳在他的温柔攻势之下，默默地低下了头，一滴热泪掉了下来：“小涯哥，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我听你的就是了。”这句话说的饱含无奈，没了段小涯这座靠山，狮子林她左右是留不得了，否则非被丁橙报复至死，丁橙的手段从来就是无法无天，上次甚至要把段小涯拿去喂老虎。 所以，她没有办法，只能跟着段小涯离开。 第507章 奉将 冷酥儿开车送着段小涯和木芳回到苍城，段小涯带着木芳到了朝阳小区，打开家里的门，南宫薰迎了出来。 木芳尴尬不已，就算小三，也不该和正牌女友见面，否则等待着她的将是一场撕逼，然而段小涯完全没有这一方面的顾忌，这不由让木芳疑惑不已。 南宫薰看到木芳，谦和地笑了笑：“这位妹妹怎么称呼？”她本来是带着任务潜伏在段小涯身边，所以她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也不会去吃段小涯的醋。 段小涯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肆无忌惮，南宫薰虽然很有几分姿色，但对他没有真实的情感，他自然也不需要付出情感，把她当成免费的小姐好了。 别有用心的女人，他不需要浪费太多的表情。 段小涯落落大方地介绍：“她叫芳芳，我女朋友。” 又向木芳介绍：“她是我另一个女朋友，南宫薰。” 木芳生硬地对南宫薰挤出一丝微笑，双颊一片火热，她真没见过像段小涯这么肆无忌惮的男人，现代社会哪有像他这么明目张胆地脚踏两只船的？ 倒是南宫薰落落大方，一把抓住木芳的手，亲热地叫她妹妹，嘘寒问暖半天，木芳倒也渐渐放下戒备。 段小涯洗了个澡，走到阳台，立即就给冷铁华打了一个电话：“好胸警官，我已经回县里了，你呢，在哪儿？” “我还有一些手续要交接，这两天就回县里，你等着我的安排，这一次千万不能让洪志官再脱身了。” 段小涯听出她的语气十分着急，想到洪爷和她有着杀父之仇，理解地道：“放心，我一定会全力配合你的行动。” 挂了电话，段小涯想着要先了解一下情况，披起一件牛仔外套，就要出门。 南宫薰忙问：“小涯哥，你要去哪儿？” “这么久没回来，我去赌场看看。” 木芳站了起来，拉着段小涯：“我跟你一起去。”现在让她单独和南宫薰相处，多少有些别扭。 段小涯没有异议，带她一起出门，打车赶到地下赌场，大磊急忙迎了上来，递了一根香烟过去，笑道：“小涯哥，这些天你去哪儿了？” “回市里办点事，龙啸天的人有来捣乱吗？” 大磊笑道：“山虎不是死在刀疤阿四手里吗？现在龙啸天带人满世界地找他，暂时没空来报复咱们。” “这就好。” 大磊又望向木芳：“小涯哥，这是你新的马子吗？” 段小涯威严地道：“叫嫂子。” 大磊点头哈腰叫了一声：“嫂子好。” 木芳尴尬不已，生硬地笑了笑，她似乎也看出来了，段小涯似乎有些涉黑的身份，心里忐忑不安。 说话之间，就见钱老板和桑桑挽着手臂走了过来，段小涯心里冷笑不已，这姓钱的真是一个大牯牛，这种智商能够活到现在，简直是人类史上的一大奇迹，到现在还没发现桑桑是个托儿。 千门分为正邪两派，桑桑就是邪八将中的奉将，是以美色诱惑赌客，乱其心志，让他输钱，而且也带着一些种将的性质。 种将就是事先安插在赌客身边的人，桑桑也是方片德事先安插在钱老板身边的人，里应外合，把钱老板杀的片甲不留。 段小涯看着钱老板的模样，虽然穿着打扮还是故作派头，但那一股子的精气神已不在了，估计这些天被方片德和桑桑合谋骗惨了。 “钱老板，我见你最近赌运不佳，我看你还是不要赌了。”段小涯虽然和钱老板有过一次过节，但那一次钱老板也没在方凝身上占到实质性的便宜，反而被段小涯打的哭爹喊娘，段小涯出了这口恶气，对他并无多少敌意。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段小涯自从接触千门之后，眼下又打理着一家地下赌场，深知赌博害人不浅，出于一刹善念，提点钱老板一句。 钱老板不过好色而已，男人好色，段小涯倒是可以理解，只要不碰他的女人，怎么样都好，所以他也不愿钱老板被一个女人骗的倾家荡产。 但钱老板并不领情，怒道：“你说这话是触我霉头吗？你开赌场的，难道还不让人赌吗？” 段小涯见他泥足深陷，执迷不悟，索性也不管他了，他本来和钱老板没有多少交情，他要死，难道他还要拦着他吗？ 桑桑扫了段小涯一眼：“我听赌场的人说，你是千门正宗？” 段小涯微微一笑：“听你的意思，是想和我赌一把？” 桑桑本来是为红巾之术而来，也想试一试段小涯的虚实，对钱老板道：“老钱，咱们就跟他赌。” 钱老板听说段小涯是什么千门正宗，心里本来有些打怵，毕竟这些天他都给输怕了，但又不想在段小涯面前跌份，道：“我跟你赌，你敢不敢？” 段小涯轻轻一笑：“我不跟你赌，怕你输不起。” “怎么？看不起我吗？” “你有多少钱能够输的？” 钱老板气的面色铁青：“你怎么知道我会输？” “因为我从来没有输过。” 桑桑骤然变色：“从来没有输过？我看言过其实吧？” 段小涯一笑：“你想和我赌一把吗？” “好，你想赌什么？” “咱们都是千门中人，赌牌就没意思了，不如玩点刺激的。” 桑桑面色又是一变，他怎么知道她是千门中人？ 钱老板惊诧地望着桑桑：“你……你是老千？不对，你要是老千，我们为什么还会老是输钱？” 段小涯冷笑：“钱老板，骂你是2b，还侮辱了铅笔，你知道吗？” “你什么意思？”钱老板怔怔地望向段小涯。 桑桑心知，段小涯若真是千门正宗，她和方片德那点伎俩，根本不能瞒过他的法眼。 今天方片德没有在场，她偶尔也需要让钱老板赢两把，然后再把钱输给方片德，否则钱老板一直没有尝到甜头，久而久之，也会对赌博心生厌倦。 说不定，一怒之下戒赌了也说不定，这样她和方片德可就失去买卖了。 她一个弱质女流，若当场被段小涯拆穿，钱老板一定饶不了她。 第508章 一颗星的演技 于是，桑桑默默地把手从钱老板的臂弯缩了回来，道：“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钱老板一把将她拽住：“想走？贱人，你敢耍我！”啪的一记耳光招呼过去。 桑桑晕头转向，急道：“老钱，你说话要凭良心，我现在都和你住在一起了，我耍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段小涯笑道：“就算你和钱老板住在一起又怎样？你只是把身体给了他，却把心给了方片德。一个男人若是不能得到一个女人的心，最好还是不要在一起，免得玩火自焚。” “什么？你和方片德合伙来欺骗我？”钱老板愤怒地望着桑桑，扯住她的头发，又摔又打。 整个赌场哗然起来，大磊不由怔怔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却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跷起二郎脚，点燃一根香烟，完全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好久没有遇到男女问题打架的事件了，回想乡村的日子，他还有些怀念呢。 “小涯哥，要不要阻止？”大磊弱弱地问。 段小涯笑道：“急什么？还没打完呢。你看，钱老板开撕了，啧啧，不看多可惜哇？” 大磊深以为然地点头：“小涯哥说的是哇！”然后，跟着段小涯一起欣赏。 段小涯心里本来还有一些忐忑，要真和桑桑赌起来，说不定他这个千门正宗就穿帮了，桑桑虽是千门邪将之流，但到底也是属于千门，高级的千术没有，对付一般的人，还是绰绰有余。 段小涯虽会赌，但却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没有段志高和他唱双簧，他什么也不是。 这下，桑桑被钱老板打的灰头土脸，只怕也没心思和他赌了。 忽听人群之中一声暴喝：“大男人打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一条大汉跳了出来。 段小涯抬眼望去，依稀觉得有些面善，仔细一想，才记得此人是当日在丁老爷子寿宴上和瑞恩交手的胡不归，他因气不过瑞恩看不起华夏武道，想给瑞恩一点颜色瞧瞧，结果一点便宜也没占到，出了一个大丑。 不过，段小涯却也佩服这个人的骨气，为了华夏的尊严，明知打不过还要打，这才是真正的汉子。 因为华夏的尊严，不是个人的荣辱。 段小涯虽然平日吊儿郎当，但他在大原则上，却也从不退缩，毕竟他从小就把段太公当成偶像。虽说成不了段太公那样的英雄，但段太公为国为民的思想，却一直影响着他。 他看金庸小说，一直挺看不起郭靖的，因为郭靖太笨，而他是个脑瓜十分灵光的人，受不了一个英雄的智商这么低，直到郭靖说出“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八个字，这才死心塌地地折服。 段小涯虽然也不懂得这个道理，但却很佩服这样的人。 但听啪的一声，钱老板就被胡不归一拳打倒在地，胡不归伸手扶起桑桑：“没事吧？” 桑桑摇了摇头，又惊慌失措地躲在胡不归身后。 钱老板站了起来：“妈比，你谁呀？” 胡不归道：“你别管我是谁，我只是看不惯你欺负一个女人。” 钱老板道：“你知不知道这贱人骗的我好惨？她和别人合谋，在赌桌上骗我的钱。我为她输了两百多万！” 胡不归回头望向桑桑：“小姐，他说的可是真的吗？” 桑桑默然不语，胡不归心里也明白，钱老板并非无的放矢，对桑桑道：“你把钱还给人家，赌博各凭本事，靠骗的实在有些不大光明。” 段小涯心里觉得好笑，十赌九骗，这年头的赌博谁会和你光明正大凭借赌运？胡不归倒也太天真了，别说赌博，就算其他地方，处处也充满了骗局。 桑桑哭着说道：“我骗他钱，是为了给我爸妈治病，呜呜呜，我也实在没办法了。” 段小涯暗暗叹息，桑桑的演技，他最多打一颗星，哭的时候就连眼泪都没有，要多假就有多假。 但胡不归偏偏就相信了，望向钱老板：“哥，你也听见了，这位小姐她家里有困难，我看你也不是没钱的人，你就权当做善事了吧。” 钱老板一愣，怒道：“塞你母，你有没有搞错？老子拿两百万做善事，给一个骗子做善事？” 桑桑幽幽地道：“我总算也伺候了你这么久，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就不能帮一帮我？这些钱我一定会想办法还给你的，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连本带利还给你。”桑桑神色无比地诚恳。 胡不归道：“哥，你看，你们是男女朋友，何必为了钱伤了和气呢？” 钱老板道：“狗屁男女朋友，她不过是老子包的，老子花了两百万包了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还不如去找小姐呢？两百万能找多少小姐，你知道吗？” 胡不归不爽地道：“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 钱老板道：“敢情骗的不是你的钱，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胡不归道：“这位小姐说了，她会还你钱的。” 钱老板叫道：“她跑了！” 胡不归扭头一看，果然看到桑桑已经慌慌张张地钻入人群，钱老板急忙拔足去追，胡不归一把将他拽住：“哥，得饶人处且饶人，你看人家也不容易。” 钱老板快要哭了：“她不容易，老子就容易吗？老子哪一分钱不是辛辛苦苦挣来的？哼，我看出来了，你和这贱人是不是一伙的，合谋来骗我呢？” 胡不归摇手说道：“哥，我不是那种人，坑蒙拐骗的事我不做。” “给我闪开！”钱老板推开胡不归，疾步追向桑桑。 段小涯叹了口气，没想到好戏这么快就结束了，他还有些意犹未尽呢。 回头望向木芳，笑道：“赌场就是这么乱，你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木芳默默点了点头，道：“小涯哥，你是不是黑涩会？” 段小涯正色地道：“瞎说，我怎么会是黑涩会呢，华夏哪有黑涩会呢？” 又望向大磊：“我们是黑涩会吗？” 大磊倒也机灵，笑道：“当然不是，我们都是合法公民。” 第509章 交朋友 上次丁老爷子的寿宴，段小涯就对胡不归颇为欣赏，只是当时为了虎威石，没有时间与他结交，但想不到今天会和他在赌场里碰面。 段小涯好交朋友，而且他交朋友没有那么多的功利性，有些不交酒肉朋友，因为这些朋友关键时刻不能帮上你什么忙。但段小涯对此并不介意，就算是酒肉朋友，他也会交，喝酒吃肉，总要一大帮人才会热闹。 就算为了这一份热闹，他也要多交几个酒肉朋友，朋友不一定都要带来利益的。 人们常说，要和上等人交朋友，这样才能进步，但换个思维，上等人也这么想，他就不会和你这个下等人交朋友。 段小涯生性豁达，豁达就在这里，他对朋友无所求，所以也就不会患得患失，只要不会害他，管他是酒肉朋友还是生死之交呢？ 不同的朋友，有不同的交法，也有不同的用处，比如牌友，酒友，还有啪友，你还能指望他们在你生死关头，为你两肋插刀？ 段小涯不会这么想，但这世上有些事情，一个人做不了，比如打牌，这个时候就要一个牌友，又有一些事情，一个人做的不痛快，比如喝酒，这个时候就要一个酒友。 啪友就不必说了，这是为了能让辛勤的双手休息一下。 总之，段小涯什么朋友都交，因为这世上大部分人没有那么十恶不赦，人有些小毛病都是可以接受的，如果专找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交朋友，真正的正人君子也未必搭理他。 这个时候，段小涯站了起来，朝着胡不归走了过去：“胡大哥，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不？” 胡不归愣愣地盯着段小涯：“你是……”他觉得段小涯有些面善，但有些想不起来。 大磊嘚瑟地道：“这位就是我们镇场的小涯哥。” 段小涯笑道：“胡大哥真是贵人多忘事，上次丁老爷子的寿宴，咱们见过一面。” 胡不归想了起来，笑道：“是是是，见过一面，难怪看着眼熟。” “怎么？胡大哥也喜欢玩两把？” 胡不归尴尬地道：“上次丁老爷子的寿宴出了命案，害我丢了工作，这不，过来碰碰运气。” “噢，胡大哥今天的手气怎么样？” 胡不归一叹，双手一摊：“就玩了几把，就输的两手空空了。” 段小涯望向大磊：“给胡大哥拿五万筹码过来。” 大磊愣了一下：“小涯哥，这……”赌场的钱，不是私人所有，段小涯虽是主事，但钱也不能听他分配，这是洪爷定下的规矩。 不过，段小涯在洪爷心目中，与别个不同，这些大磊也是知道的。 段小涯喝道：“还不去？” 大磊急忙点头哈腰，命人拿了五万筹码过来。 胡不归望向段小涯，笑道：“兄弟，我知道你们赌场的规矩，九出十三归，我恐怕还不起这些钱。” 段小涯笑道：“这些钱你拿着随便玩，赢了算你的，输的算我的。” “兄弟的好意我先心领了，只是我们没有什么交情，你忽然给我这么一大笔钱，这个……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段小涯笑道：“胡大哥想多了，我纯粹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上次瑞恩挑衅华夏武道，胡大哥敢于站出来，就凭这一点，兄弟可是十分佩服哇！” 胡不归更加不好意思：“我倒是给华夏武道丢脸了，我没打过那个黑鬼。” “胡大哥说哪里话，胜败乃兵家常事，胡大哥能在那个时候站出来，就凭那样的气魄，你这个朋友，我也是交定了。” 这世上没有一个人不喜欢被奉承，胡不归心头也有一些欣喜，接过筹码，笑道：“这么，我就先谢谢兄弟了。” “胡大哥好好玩。” 接着，段小涯又把大磊叫到办公室，假模假式地问了最近赌场的一些经营状况，又问：“洪爷那边，最近有没有什么事交代过来？我这些天不在县里，要是怠慢了什么事，可不大好。” 大磊笑道：“小涯哥，赌场有我，你就放心吧，保证妥妥的。洪爷那边，倒也没有派人过来，他老人家如果有事吩咐，一定会派阿诚哥过来。” 段小涯暗忖，洪爷想要出货，这么重要的事，一定戒备森严，不是身边亲近的人，估计不会走漏半点风声，他是一只老狐狸，深知里面的利害关系。 大磊的级别比起萧野和阿诚，似乎又低了一级，这么内部核心的事，他应该也接触不到。 “对了，为什么今天没有见到棺材板？” “噢，棺材板这几天有事，一直没有出现。” 段小涯眉头微皱，他总觉得这个棺材板怪怪的，问道：“是家里死了老母，还是老婆跟人跑了？” “我也不大清楚，他就说家里有些事，其他的什么都没和我说。” 段小涯挥了挥手，先让大磊出去，坐在大班椅上默默陷入沉思，现在他还没有涉及洪爷团伙的核心生意，看来洪爷对他始终抱着戒心。 虽然洪爷没有怀疑他的身份，但他到底是和警方有些联系，这些事情，他光明正大地摆在洪爷的面前，也只能让洪爷相信他没有隐瞒而已。 但他走私军火，可是天大的事情，他本是一个谨慎的人，不会这么轻易地让段小涯参与进来。 可据冷铁华所说，洪爷这几天就会有所行动，事情迫在眉睫，段小涯必须尽快搞到运货路线，通知警方进行围剿。 洪爷手下只有两个得力干将，萧野和阿诚，段小涯双手指关节按的噼里啪啦乱想，双眸微微一凛，看来只有想办法弄残这两个人，洪爷无人可用的时候，才能想到他。 这种事情，警察是做不出来的，也只有段小涯，才能走这些邪门歪道。 段小涯念及于此，大步走出办公室，又把大磊叫来，道：“左右闲的无事，拿几瓶酒来，咱们兄弟两个喝他几杯。” 大磊大喜：“好嘞，小涯哥，我这就去拿酒，红的，白的，黄的？” 段小涯嘿嘿一笑：“我当然是喜欢黄的。” 大磊也跟着嘿嘿一笑：“小涯哥说话就是风趣。” 第510章 我能创造一个民族 在和大磊喝酒的同时，段小涯有意无意地道：“听说洪爷还有一个干儿子？” “你说萧少哇，他可是洪爷手下最为得力的干将，经营着一家皮革公司，市值上亿呢。” 段小涯感慨地说：“等到洪爷退下去的时候，萧少就上来了吧？” “铁定的呀，洪爷没有子嗣，萧少不继位谁继位？” “我跟洪爷的时间不长，也该和萧少打些交道，以后也好给自己谋个前程。” 大磊笑道：“小涯哥，你一身本事，萧少以后一定会重用你。” “对了，萧少住在什么地方，叫过来一起喝两杯呗。” 大磊笑道：“萧少哪能来咱们这种地方，他要喝酒也都去高档的地方，每晚都去兰陵酒吧，那里有他一个相好，叫什么喀秋莎。” “怎么听着像一首歌？” “是个洋妞，可带劲了。” “你试过？” 大磊嘿嘿一笑：“小涯哥，你就别取笑我了，萧少的女人，我哪里敢碰？” “萧少就没结婚吗？” “结了，但又如何呢？道上混的，女人就是身份的象征，哪个没有三两个相好的？小涯哥你也不是一样吗？” 段小涯嘿嘿一笑，拿起酒瓶和大磊碰了一碰，为了不引起大磊的怀疑，他没有立即行动，继续和大磊聊着闲话，有一搭没一搭，没有什么重点。 到了差不多的时候，段小涯缓缓站了起来：“行了，我怕你嫂子累了，先带她回去休息了。嘿嘿，找个浪漫的酒店。” “小涯哥，你真是艳福不浅，我开车送你吧？” 段小涯摆了摆手：“不用，赌场你先看着，我打车回去就行了。” 说着，段小涯带着木芳就走，但没有送她回朝阳小区的家里，毕竟南宫薰还在家里，他今晚要出去办事，如果回去又走，难免惹人怀疑，倒不如和木芳夜不归宿，要问起来，也有一个说辞。 段小涯找了一家酒店，开了一个房间，木芳心中忐忑不已，料想男人带女人来开房，目的明显。 不过，她和段小涯已经有了一次经验，也就没有那么羞赧。 不想，段小涯送她回了房间，说道：“芳芳，今晚你就待在酒店，我有事先出去一趟，要是明天有人问起，你千万不要说。” 木芳紧张地道：“小涯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段小涯安慰地道：“你别胡思乱想，早点睡吧，不会有什么事的。” 段小涯离开酒店，路过一家cosplay服装专卖店，忽然心头一动，进去买了一些道具，戴了一顶发片，扎了一个马尾，贴上络腮胡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换了一身燕尾服，衣冠楚楚，就像一个搞艺术的人。 段小涯打车到了兰陵酒吧，此刻正是酒吧热闹的时候，青年男女奔放的夜生活刚刚开始，而兰陵酒吧又是苍城极为高级的地方，能来这里的都是苍城有些能耐的人。 段小涯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立即就有几个吧丽围了过来，段小涯揩油不断，和她们喝了几杯，笑道：“你们这儿有洋妞吗？” 一个吧丽笑道：“老板，看不出你这么重口味。” 段小涯笑道：“我以前在国外留过学，比较喜欢洋妞，咱们华夏的女子到底是不够奔放呢。”心里忽然又涌起了一股好奇，洋妞到底是啥滋味呢？ “哟，老板还留过学呢，去的是哪个国家？” “我去的国家可多了，会说各种外语，比如卡约卡约，比如比特比特，比如噢特摩，比如法克米。” 一众吧丽目瞪口呆，这家伙……真是博览群片哇，各国语言了然于胸。 过了一会儿，一个吧丽笑道：“我们这儿倒有一个洋妞，她叫喀秋莎，是我们这儿的dj，不过你可别碰她，她可是萧少的女人。” 段小涯抬眼望去，果然看到dj台后站着一个高挑的女郎，金色的头发，白皙如雪的肤色，穿着黑色的裹胸包臀连衣裙，极其性感火辣，要比华夏女人更加丰满，踩着红色的高跟鞋，跟着音乐的节奏左右摇摆。 段小涯拿着两支酒瓶，缓缓走了过去，道：“喀秋莎？” “嗨！”喀秋莎热情地抬手和他打了一个招呼。 “can you……陪我喝一杯bear？” 喀秋莎：“……” “bear。”段小涯指了指手里的啤酒。 喀秋莎轻轻纠正：“beer，bear是熊的意思。” “咳咳，你会说华语？” “一点点。”喀秋莎生硬地道。 “一点点就行了，来，先吹一瓶。”段小涯直接把啤酒递到她的面前。 战斗民族就是战斗民族，喀秋莎也不推辞，拿过酒瓶咕噜咕噜地灌了下去，然后把空瓶递给段小涯，嫣然一笑：“谢谢。” “几点下班？” “天亮的时候。” “长夜漫漫，要不约一桌麻将？” “麻将？” 段小涯做了一个搓麻将的动作：“你的明白？” “你要给我按摩？” 段小涯：“……” “坏人。”喀秋莎媚眼如丝。 “嘿嘿，萧少今天没来？” “你认识他？” “我是他的朋友。” “你叫什么名字？” “中文名叫甘霓幕，英文名叫蓸尼玛。” “没听萧野提过你。” 段小涯笑道：“我们很久没联系了，我也是刚回来，不过他却跟我提过你。” “噢，他说我什么？” “你猜？”段小涯暧昧地伏到她的耳畔，轻轻地吹了一口热气。 喀秋莎咯咯地笑：“坏死了你。”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喀秋莎轻轻摇头：“你们华夏男人都不行。” 段小涯一时爱国情感澎湃，正色地道：“并不是每个华夏男人都像萧野那么草包的，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我能创造一个民族。” “我不信。” 段小涯灌下手里的啤酒，一把将她搂了过来，一记热吻过去，众人不由频频侧目望去，其中有些知道喀秋莎是萧野的女人，都不由为段小涯捏了一把冷汗。 一吻过罢，喀秋莎眸光变得更加妩媚：“华夏男人，晚上带我走。” 第511章 下黑手 带着喀秋莎回到酒店，一关房门，段小涯很想和战斗民族战斗一下，扬我国威，但他还是分的清事情的主次，对喀秋莎笑道：“亲爱的，你先去洗个澡。” “等我。”喀秋莎抛了一个媚眼，然后进了浴室。 段小涯立即从她脱下的连衣裙的裙袋掏出手机，手机设置图形密码，段小涯对着灯光，看到屏幕上面的指纹痕迹，画了一个“z”字，密码就被顺利解开。 段小涯本想利用喀秋莎的手机，给萧野发个信息，把他约到酒店，可是一看手机，全部都是英文版本，段小涯脑袋顿时大了一下，好在他还认识一些图标，找到通讯录。 然后找到国内通话最为平凡的电话号码，本想发个信息，但料想喀秋莎平时是用英文发的信息，段小涯只有拿着酒店的电话，给萧野打过去。 “喂，你是喀秋莎的男朋友吗？”段小涯捏着鼻子阴阳怪气地说。 “是，我是，你谁？” 段小涯一听，貌似不是萧野的声音，问道：“你姓萧吗？” “不是，我姓周。” 段小涯愣了一下，听说战斗民族的女人十分开放，她能随随便便地跟他到酒店来，多交几个男朋友，也是正常的事。 段小涯仿佛看到萧野头顶一片绿色盎然，生机勃勃，心里暗暗感慨。 又从通话记录之中找到一个通话频繁的号码，拿着酒店电话打了过去，这一次才是萧野在接。 段小涯又捏住鼻子：“你到顺利酒店，306房来一趟，我看到你的女朋友和别的男人开房。” 萧野喝道：“你谁？” “倪达叶。” 萧野：“……” “你要不来，你就戴绿帽子了。” 说着，段小涯立即挂了电话，又把喀秋莎的手机关机，萧野一定会打电话向喀秋莎问个明白，现在急死他。 段小涯又把手机重新放回喀秋莎的裙袋，坐在床沿，不久看到喀秋莎从浴室里骚气侧漏地走了出来。 正在紧要关头，房门被拍的砰砰直响，段小涯知道正主来了，对喀秋莎道：“我先去躲一躲，没准是你男朋友来了。”说着躲在门的后边。 喀秋莎心里老大不愿，但她还是跑去开门。 果然，就见萧野怒气冲冲地进来，狐疑地望着喀秋莎，拿着蹩脚的英文问他：“你是不是和别的男人做对不起我的事？”然后朝着屋里四处张望，一副疑神疑鬼的表情。 喀秋莎还没回答，就见段小涯从玄关处抱起一只绿萝盆栽，从萧野的身后砸了过来，砰的一声，花盆四分五裂，泥土散落一地。 萧野猝不及防，一声惨叫，顿时倒在地板，血涌如注，好在他有一些武功底子，否则这一砸必然把他砸挂了不可。 喀秋莎都被吓傻了，怔怔地望着段小涯，他不是说和萧野认识的吗？就算偷腥被他发现，也没必要下这么狠的手吧？ 萧野脑袋出现，惊恐地望向段小涯：“你……你丫谁哇？” 段小涯不由分说，冲了过去，扑到他的身上，就是一通快拳，萧野哇哇直叫，毫无招架之力，打的半条命都没有了。 然后段小涯掰过他的右臂，咔嚓一声，直接把他手臂关节卸了下来，出手十分利落。 萧野目瞪口呆，他完全就没反应过来，他招谁惹谁了，什么情况哇？ 段小涯在cosplay服装店让专业人员化了装，萧野一时也认不住他，而且疼的半死，也没工夫深究来人是谁，叫道：“喀秋莎，报警，报警！” 段小涯一脚直接就把萧野踢昏过去，然后拍了拍手，扬长而去。 喀秋莎差点没被吓哭，我去，到底谁才是战斗民族，华夏男人都这么狠的吗？ 她又回过神来，赶紧先叫酒店的工作人员过来，把萧野唤醒，然后再叫救护车，萧野捂着脑袋的伤口，气急败坏地大叫：“刚才袭击我的人是谁？给我查，查出了他，老子灭他全家！” 但是刚才开房，段小涯谎称没带身份证，是拿喀秋莎的证件做了登记，酒店也不知道段小涯的身份。 做这种刺激但又无耻的事，段小涯自然不能留下任何尾巴。 段小涯嘚瑟地回到木芳住的酒店，萧野的伤势，估计不在医院躺个十天半个月，绝对是出不来了，洪爷想要运货，现在也只剩下阿诚能够倚重的了。 段小涯对付萧野，完全没有道德压力，当日萧野为了追求福利院的院长林雨静，直接放火烧房，把两个无辜的孩子烧的面目全非。段小涯曾去找他算账，萧野虽然矢口否认，但段小涯总觉得他不可信。 他心思聪慧，稍微一想，就能想的明白。 现在也算为两个孩子出了一口恶气，但阿诚却不一样，自从和段小涯认识以来，对段小涯一向不错，而且段小涯也没听说他做过什么恶事。 段小涯倒不忍像对付萧野一样，对阿诚下黑手，不过他倒要想一想办法，让阿诚不能参与洪爷的这一次行动。 木芳还没有睡，看着坐在沙发默默抽烟的段小涯，小声地问：“小涯哥，你怎么心事重重的，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段小涯微微一笑：“没事，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小涯哥，以后……我是不是要和南宫姐姐住在一起？”木芳委屈地问，她总觉得这种事情十分别扭，而且也不知道怎么和南宫薰相处。 “你要不愿意，咱们就搬出去住。” 木芳一喜：“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木芳心花怒放，忍不住就在段小涯面颊亲了一口，段小涯一把将她搂了过来：“小花娘，你敢占我便宜？” 木芳忸怩地道：“哪有？” “芳芳，你会觉得委屈吗？” 木芳轻轻地摇头：“小涯哥，我都是你的人了，你说这些干嘛？” 段小涯听她语气有些无奈，索然无味，把她抱到床上：“你先睡吧。”帮她盖了被子，又继续沉思，如何才能妥善地处理阿诚的问题。 第512章 美人配英雄 次日一早，段小涯就接到了阿诚的电话，他的声音有些焦急：“小涯兄弟，洪爷请你来一趟。” “噢，有事吗？” “洪爷有事和你商量。” 段小涯心头一动，难道是为出货的事？昨晚萧野被他弄残了，洪爷现在找不到人给他帮忙，找他来了？ 段小涯想了一想，似乎有些不对，不是还有阿诚呢吗？ 洪爷用人唯亲，阿诚跟在他的身边多年，他对阿诚的信任，远远超过了他，不可能舍弃阿诚先用他的。 “好，我这就来。”段小涯挂了电话。 穿起衣服，和木芳做了告别，让她先待在酒店里，哪儿也别去。 继而，段小涯打车赶到蒹葭渡口，到了洪爷的别墅，洪爷，顾凌波，阿诚都在。 洪爷一脸凝重，招呼段小涯过来：“小涯兄弟，来，坐。” 段小涯大大咧咧地走到客厅的沙发群，坐到一只单人沙发上面，习惯性地跷起二郎脚，叼起一根香烟。 吐出一口烟雾，道：“洪爷，找我有事？” 洪爷道：“昨晚萧野被人袭击了。” 段小涯故作惊诧：“是龙啸天的人干的吗？” 阿诚道：“现在还不清楚，但听萧少说，是个大胡子，而且功力很高，一下就把萧少击倒，萧少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段小涯沉吟地道：“萧少的修为倒也不浅，竟然被人一下击倒，而且没有招架之力，难道龙啸天笼络到什么高手了吗？” 他一心把方向引导到龙啸天身上，昨晚袭击萧野的时候，他是化过装的，萧野也没认出他来。而龙啸天和洪爷一向有过节，龙啸天派人袭击萧野，倒也说的过去。 “洪爷，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危险的。”段小涯信誓旦旦地道。 洪爷双目微微一抬，笑道：“兄弟对我当真这么忠心吗？” “怎么？洪爷，你不信我？”段小涯顿时恼了，“也罢，你不信，我走就是了。”说罢，起身要走。 阿诚急忙拦住：“小涯兄弟，洪爷不是这个意思。” 段小涯凝目望向洪爷：“那么洪爷是怎么个意思？” 洪爷眼睛微微眯起：“小涯兄弟，你是不是喜欢小波？” 顾凌波心头一颤，不由朝着段小涯望了一眼，手心微微沁出冷汗，她对洪爷的手段太了解了，曾经他就说过，要是她坏了段小涯和他之间的兄弟情义，他就亲手杀了她。 阿诚震惊无比，虽然段小涯对女人的爱好表现的极为明显，曾经不止一次当着洪爷的面，出言轻薄顾凌波，但洪爷也不以为然，这是他笼络人的手段。 知道段小涯喜欢女人，他甚至给段小涯送去了南宫薰。 可是洪爷还是这么开门见山地质问段小涯，阿诚隐隐觉得有事发生。 段小涯却是嘿嘿一笑：“洪爷真是不会说话。” 阿诚轻轻呵斥：“段兄弟，请你不要胡言。” 段小涯笑道：“诚哥说我胡言，难道你是看不上波姐？” “你——”阿诚一时也被他气的语塞。 顾凌波生硬地笑道：“小涯兄弟，你家里已经有了一个阿薰，难道她伺候不了你吗？现在倒在我面前疯言疯语，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洪爷淡淡地道：“小波，你看段兄弟中意吗？” 顾凌波一愣：“洪爷，你什么意思？我是你的人，我怎么会看上其他男人？” 洪爷笑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如果段兄弟真的喜欢你，我把你送给他，又有何妨？” 阿诚和顾凌波齐齐一惊，面面相觑，都有一些不可思议，而且也搞不清洪爷这话是真是假，又或者仅仅只是试探。 只有段小涯心里清楚，他曾向丁老爷子说过，他想要了顾凌波，洪爷虽在苍城嚣张跋扈，但在丁老爷子面前，他就连一条狗都不如。 丁老爷子手下的“八大金刚”，不论是哪一个，想要取他性命，都是易如反掌。 洪爷抬眼望向段小涯：“想不到段兄弟和丁老爷子还有交情，真是失敬，失敬的很哪！” 段小涯的身份越来越复杂，表面看着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农民，但却精通医术，武道修为极高，而且又是千门中人，现在又蒙丁老爷子青眼。 洪爷对他越来越忌惮，当初想要将他收为己用，焉知不是引狼入室？ 不过，段小涯既受丁老爷子器重，想来在丁老爷子面前也是能够说得上话的人，以后倒可借着段小涯的势，除去龙啸天。 洪爷之所以迟迟不肯动龙啸天，一方面是怕警方介入，另一方面也是出于丁老爷子一直偏袒龙啸天。 段小涯笑道：“洪爷，我和丁老爷子也不过是普通的交情。” 洪爷轻轻点头：“自古美人配英雄，小波，段兄弟既然看得起你，以后你就跟了他吧。” 堂堂一方大佬，把自己的女人送出去，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就算不喜欢这个女人，一般来说，也不会让其他的男人染指。 这是男人占有欲的问题，宁愿自己再到外面沾花惹草，也不愿把自己的女人送出去。 洪爷做出这个决定，却也是百般无奈，因为丁老爷子已经发下了话，他总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和丁老爷子作对，这样太不合算了。 他的城府极深，性格也极其坚忍，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他也只能把它发挥到最好，给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只有忍痛送出顾凌波，一方面对丁老爷子表示臣服，一方面又拉拢段小涯。 顾凌波心惊不已，自从洪爷拿她挡枪子的那一刻起，顾凌波对他已经心灰意冷，不止一次冒出要离开他的念头，但当洪爷许诺让她离开的时候，她的心里难免又有一些不安。 顾凌波霍然站了起来：“洪爷，我是你的人，我不跟其他男人走。” 洪爷喝道：“放肆！你的命运，你做的了主吗？” 顾凌波心灰意冷，她的命运，从来就由不得她做主，她活的就像一只漂亮的傀儡，永远无法左右她的人生。 段小涯心中暗忖，洪志官这老家太可怕了，这样的耻辱，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忍住，可是洪志官依旧能够对他满脸堆笑。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第513章 为祖国的绿化做贡献 段小涯终于还是带走了顾凌波，阿诚亲自开车护送他们回去。 等了这么久，终于得偿所愿，段小涯心头嘚瑟不已，坐在后座忍不住就把顾凌波搂了过来，正要做些亲密的举动，就听阿诚轻轻咳了一声。 顾凌波轻轻挣开段小涯，道：“不要这样，小涯。” 段小涯索然无味，道：“波姐，现在你可是我的人了。” 阿诚心里不是滋味，道：“小涯兄弟，请你对波姐尊重一点，毕竟她是洪爷的女人。” 段小涯不以为然：“什么洪爷的女人？洪爷真心待过她吗？我可记得在天鸿酒店，洪爷遭受刺杀的时候，他把波姐推到面前挡子弹。哼，洪爷要真把她当人，他又怎么会把波姐送给我？” 这几句话说的顾凌波心下一片凄凉，她早知道，洪爷根本没有把她当人，就像一只花瓶，当做摆设，高兴的时候，把玩一下，不高兴的时候，对她横眉冷对。 像她这样的女人，对男人的要求本就不高，只盼能有一个男人，真正地把她当人。 忽然，阿诚把车停在路边，段小涯愣了一下，道：“诚哥，干嘛不走了？” 阿诚忽然就从腰间掏出一柄手枪，转身顶着段小涯的脑门，顾凌波惊道：“阿诚，你这是干嘛？” 阿诚冷森地道：“凌波，我要带你走，这样的日子，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顾凌波惊道：“阿诚，你别闹了，洪爷不会放过你的。” 段小涯心头转了无数念头，他怎么就没发现阿诚对顾凌波的心思呢，每次他一调戏顾凌波，洪爷没说什么，阿诚总是先站出来对他呵斥。 他本来以为阿诚是为洪爷，但现在想来，他是为顾凌波。 奶奶的腿儿，洪爷也在为祖国的绿化做贡献哇，城里的套路太深，他竟然一直没看明白。 段小涯笑道：“诚哥，冷静，冷静，小心擦枪走火。”这个阶段，他的修为虽然已经很高，但阿诚的手枪就顶在他的脑门，他自然也躲不过子弹。 就算有些三分的把握，他也不敢轻易尝试，子弹真的射入他的脑袋，就算药王鼎在手，也未必救的了他了。 阿诚冷冷地注视段小涯：“你给我下车。” 段小涯双手缓缓地举了起来，默默地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阿诚跟着走了下来，此刻路上没有行人经过，阿诚推着他往路边的芦苇荡里走去，蒹葭苍苍，足有一人来高，遮蔽了他们的身影。 段小涯心里知道，阿诚把他带到这么隐秘的地方，是想对他下死手了，然后带着顾凌波远走高飞。 段小涯淡淡一笑：“诚哥，想不到你是恩将仇报的人，我真是看错你了。” 阿诚微微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 “实话告诉你吧，我早看出你和波姐之间的事，你之所以待在洪爷身边，都是为了波姐，是不是？” “那又怎样？” 段小涯笑道：“我是看你这人不错，我们认识这么久，你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而且为人也挺讲义气，所以我有心把波姐从洪爷身边弄出来，就是想要成全你和波姐，你现在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忘恩负义？” “哼，段小涯，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你对凌波什么心思，我难道看不出来吗？” 段小涯轻轻一叹：“诚哥，波姐这样的女人，哪个正常的男人看到她不会动心，这也是人之常情不是？但兄弟我也是讲义气的人，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既然波姐是你的女人，我自然不会动她，你和她是有真感情的，但我对她只有肉体的欲望。你的感情无人可以替代，但我的欲望是有很多途径可以解决的。” 阿诚将信将疑，但段小涯的话，倒有几分道理，不过段小涯素来狡诈，他也不敢轻信他的话：“段小涯，就算你是有心要帮洪爷，我也容不下你，因为留你在这个世上，对我和凌波，都实在太危险了。” “诚哥，你以为你逃得了吗？只要洪爷还在这个世上，你以为你能逃到哪儿？” “天大地大，哪里不是安身之处？” 段小涯轻轻一笑：“你太天真了，就算你们出了苍城，逃到别的地方，可是你们过的安心吗？不说洪爷会派人去追杀你们，就算警方，又怎么会放过你？你跟在洪爷身边这么多年，手里自然也沾了不少的血腥，洪爷只要稍微地给警方透露一点信息，你就会成为全国的通缉犯，你能逃的哪儿去？你难道愿意波姐下半辈子和你担惊受怕？” 阿诚心头一震，半晌没有言语。 段小涯知道已经说动阿诚，笑道：“诚哥，不如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干掉洪爷，你和波姐就安心了。” 阿诚一惊：“你……你是警方的卧底。” 段小涯哈哈一笑：“你又天真了不是？你不是查过我吗？我就是一个农民，警方疯了才会找我做卧底。” “那你什么意思？洪爷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背叛他？”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索性挑明了和你说，我想做老大。” 阿诚心头一惊，想不到段小涯还有这样的抱负，他一个小小的农民，受过洪爷的器重，这些日子着实地意气风发，尝到了甜头，因此越来越贪心，也不是不可能。 段小涯冷笑：“我一身的本事，你觉得我会为了洪爷卖命一辈子？你当我不知道，他完全在利用我吗？” “就算干掉洪爷，还有萧野，弟兄们是不会服你的。” 段小涯笑道：“所以这才需要诚哥你的帮忙，你的威望比我要高，有了你的支持，对付萧野可不容易的多吗？” 阿诚还在犹豫不决，却见顾凌波走了过来，问道：“小涯兄弟，你说的话可是真的吗？” 段小涯笑道：“我有几条命，敢拿这样的事开玩笑？这件事要是不成，我们三个都得死。诚哥，你有没有胆子和我一起干？放心，只要我做了老大，我一定成全你和波姐，你们爱去哪儿去哪儿。” 阿诚不由望向顾凌波，他知道道上的规矩，背叛老大可是大忌，若不成功，只有死路一条。 顾凌波手心也已开始出汗，现在她只觉得，段小涯野心膨胀，不肯久居人下，丝毫没有想到，段小涯不过是想拉拢他们，替警方找到洪爷的犯罪证据。 第514章 拼一把！ 段小涯凝目看着二人，阿诚和顾凌波此刻神色都有一些动容，但依旧可以看出，他们还在犹豫不决。 毕竟这是一件大事，稍有差错，只有死无葬身之地。 段小涯微微一笑，把阿诚的手枪推到一边，道：“诚哥，以我的身手，想要干掉洪爷，不是什么难事。” 阿诚冷冷一笑：“小涯兄弟，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干掉洪爷容易，但你以后想要在道上立足，可不容易了。试想，那么多的兄弟，不会为洪爷报仇吗？只要为洪爷报了仇，这个人以后在集团内部，就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你的身手确实了得，可你保护的了身边的人吗？” 段小涯心想，阿诚这话说的倒也不错，洪爷的势力不是在他个人，而是在他手下有一大帮的人。 干掉一个洪爷，确实容易的很，但他手下那么多人，却也不能一网打尽，而且按照道上的规矩，老大无故惨死，新任老大的第一件事，就是为已故的老大报仇，否则这个位置也坐不安稳。 再者，新任老大为了树立手下的忠义之心，也会为上一任老大报仇，但凡这些非法团伙，都要一份精神的凝聚力，而这一份凝聚力就是一个义字。 虽然骨子里未必讲义气，但表面还是要做一做工夫的，否则何以服众？ 这在任何组织都是一样的，一个球队，一个公司，乃至一个政府，都是需要树立一种信仰，不论这种信仰是对是错，是真是假，都要有一份凝聚力，才能把人凝聚一起。 否则就是一盘散沙。 司法人员也是一样，就是为了维护法律的公正，否则一个月拿几千块钱的工资为了什么？ 哪里不能挣一口饭吃？非要拿命去拼？ 如果是段小涯个人，他自然是不怕洪爷之流，以他现在的修为，这些乌合之众，倒也不放在眼里。不过，他还有家人，他们都是普普通通的农民，他答应冷铁华做警方的线人，可没打算把他们牵扯进来。 段小涯沉吟地道：“为今之计，咱们也只能借刀杀人了。” 阿诚神色一凛：“怎么借刀杀人？” “警方不是一直盯着洪爷吗？诚哥，你跟在洪爷身边这么久，手里一定掌握了他不少的证据吧？” 阿诚轻轻摇头：“兄弟，你不了解洪爷，他为人十分谨慎，任何非法的勾当，他都不会亲自出面，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警方要抓，也只能抓底下的人。” 顾凌波心头一动，道：“我倒是听说，他最近要出一批货。” 段小涯明知故问：“噢，却是什么货？” “小涯兄弟，你有所不知，洪爷他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他在贩卖军火。” 段小涯凝视顾凌波：“你手里头可有证据吗？” “每次行动，洪爷都会避开我，我虽待在他的身边，但他一点线索都不会留下。” 阿诚点头：“没错，每次他会找不同的人运货，但没有人知道车里运的是什么，有时候是一些石灰，有时候是一些玩具，我运过了几次，但我从不知道，到底哪一次才是真正的军火。” 段小涯奇道：“你就没有打开看看？” 阿诚摇了摇头：“洪爷不会只派一个人运货的，一般都是两到三人，相互监督，没有找到接头人之前，谁也不能私自开箱验货。” 段小涯暗暗感叹：“这老狐狸真是狡猾。”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就是洪爷的人生法则，军火可不是小事。” “这些军火，他们卖给什么人？” “不知道，没人知道他的上游和下游是谁。” 段小涯想了一想，道：“诚哥，现在萧野重伤在医院里，洪爷手里可用的人，只有你一个人，他必定会对你委以重任，你能想办法套到一些信息吗？” 阿诚狐疑地望向段小涯：“你真的不是警方的人吗？”倘若段小涯是警方的人，和他合作，阿诚和顾凌波都会有危险，谁也摘不干净。 段小涯笑道：“诚哥，你要怎么样才会相信？你觉得警察放心用我这样一个痞子吗？” “可你说过，霍平和冷铁华，都是你的同门。” “我如果真是警方的人，我会把这些信息告诉你吗？” 阿诚仔细一想，倒也不错，不由望向顾凌波，顾凌波沉吟片刻，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段小涯心里暗自冷笑，他凡事都比他们多想了一步，他们自然也就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只是惋惜的是……费了半天的劲，好不容易把顾凌波从洪爷身边带了出来，却便宜了阿诚。 至于什么狗屁正义，对他而言，倒是其次了，正义的法则不停地变，虚无缥缈，还不如女人来的实在。 顾凌波眸光楚楚地望向段小涯：“小涯兄弟，这一次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洪爷不会这么轻易地放我走。” 段小涯就算此刻再不情愿，但为了拉拢阿诚，也要故作大方：“诚哥，你和波姐的事，我知道了，我的心思，你也知道了。现在，我们算是一条船上的人，只能同心协力，一起扳倒洪爷。万不可自相残杀，到了最后，我们谁都讨不了便宜。” 阿诚望了顾凌波一眼：“凌波，你愿不愿意和我拼一把？” 顾凌波伺候洪爷这么多年，了解他的为人，他不过是迫于丁老爷子的情面，把自己送给段小涯。可是，没有一个男人愿意接受这样的耻辱，等到利用完段小涯之后，她一定是活不成了。 与其到时被洪爷满世界地追杀，不如现在和段小涯合作，为了以后的幸福，拼一把！ 于是，她对阿诚点了点头。 段小涯笑道：“诚哥，为了不使洪爷怀疑，波姐暂时还要住在我家。” 阿诚点了点头：“这个我可以理解。” 段小涯抬起手来，和阿诚击了下掌，又和顾凌波击了下掌，这件事就算决定下来了，洪爷一生谨慎，这一次倒是走了背字，身边女人和最信任的兄弟，合伙要置他于死地。 看他这一次要怎么防。 第515章 渡情劫 回到朝阳小区，南宫薰看到顾凌波过来，倒有一些意外，问道：“波姐，你怎么来了？” 阿诚冷声道：“以后，波姐就是小涯兄弟的女人，你好生伺候着。” 南宫薰目瞪口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顾凌波不是洪爷的女人吗？怎么忽然又成了段小涯的女人？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南宫薰不敢猜想。 顾凌波面色讪讪，低头不语。 南宫薰回过神来：“是，阿诚哥，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涯哥和波姐的。” 南宫薰是阿诚的人，但同时也是洪爷的人，这一点来时的车上，阿诚已和段小涯交代清楚。 阿诚担心的是，段小涯色中饿鬼，顾凌波和他住在一起，没准真被他给占有了，这样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想想洪爷，段小涯的危险似乎轻了一些。 说了几句，阿诚先行离去。 段小涯安排顾凌波到了主卧住下，笑道：“波姐，咱们可要做一阵子的露水鸳鸯了。” 顾凌波娇嗔地道：“便宜你了。” 段小涯见她流波婉转，心情不由激荡，小花娘，原来也不是什么正经人物，这直勾勾的眼神，分明就是在勾引他。 不过想到阿诚对她一片痴情，段小涯只有暗暗感慨，常言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男人也何尝不怕爱上一个不该爱的女人？ 就如楚天阔一般，就如李二娃一样，砸锅卖铁娶了一个媳妇回来，媳妇拿着他的钱去养汉子。 段小涯情知这世上很多男人都是这样，有些蒙在鼓里，有些憋在心里，但有什么办法，娶媳妇是花了钱的，有钱人也就罢了，换一个就好了，没钱人哪里娶的起第二个媳妇？ 以前的人，债主是大爷，现在的人，欠钱的才是大爷。换到男女关系，也是一样，以前的人，给彩礼的才是大爷，现在的人，收彩礼的才是大爷……咳咳，大娘。 女人不到年老珠黄的那一天，她是吃定了男人，反正花钱娶我的人是你，你不敢和我离。而刚刚结婚的头几年，男人大抵都会收敛一些，因为也真怕离，那么多钱打了水漂。 再过几年，是女人怕离了，因为她已经没有年轻的资本了，而男人四十一朵花，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想起受过这么多年受过的窝囊气，不在外面包个二三四五六七八奶的，心里怎么平衡？ 顾凌波对阿诚有着一份旧情，但终究已经过去很久，对段小涯也有几分好感，不为别的，就为当时在天鸿酒店，杀手刺杀洪爷的时候，段小涯救她一命，把她送到医院。 段小涯不敢去看顾凌波迷人的媚眼，笑道：“波姐，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到外面去转一转，有事你吩咐阿薰就可以了。”说罢，大步走出卧室，他也真怕和顾凌波共处一室，蠢蠢欲动，他也真怕克制不住自己。 要真干柴烈火燃烧起来，南宫薰把事情汇报给阿诚，阿诚恐怕就不会与他合作了。 段小涯决定以大事为重，只有暂时委屈一下，离开家里，先给方凝打了一个电话，问了一些家里的情况。 方凝说了家里一切都好，生意已经步入正轨，问道：“小涯，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方凝始终对他有些担心，因为她知道他现在是跟洪爷混的，问道：“你现在住哪儿？” “方凝，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呢，你家里现在不是空着吗？我有一个朋友现在没地方住，能住你那儿吗？” “哼，又是女朋友吧？” 段小涯分析了下她的语气，只是有些揶揄和撒娇的意思，并没有生气，嬉皮笑脸地道：“嘿嘿，方凝，还是你了解我。” 隔着电话，方凝也能想象段小涯无耻的表情，无奈地道：“我不反对你交其他女朋友，可是小涯，你一定要弄清对方的底细，避免不必要的危险。” “我一男的，我能有什么危险？”段小涯虽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有些忐忑，老蔡头所说的生死桃花劫，始终萦绕在他心头。 “我不放心你。” “好了，方凝，我不会有事的。” 方凝轻轻一叹：“那行吧，你去小区的物业那里去拿备用钥匙，我会给他打个电话。” 挂了电话，段小涯先去酒店把木芳接出来，朝阳小区的套房已经住了顾凌波和南宫薰，不能再住一个木芳，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会出乱子的。 所以，先把木芳安顿在了方凝在江滨小区的套房里，收拾出了一个房间，道：“芳芳，你暂时就先住在这里吧？” 他现在已经开始焦虑，后宫这么庞大，以后可要怎么安顿？ 他是了解女人的，把她们安顿在一起，以后一定没有太平日子，也该是时候给自己安排几个行宫了。 “小涯哥，这是你的房子？”木芳惊讶无比，段小涯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大款，怎么会在县里买了两栋房子？ “噢，这是我女朋友的房子。” 木芳一愣：“你还有女朋友？”那她岂不是连小三都算不上了？ “咳咳，芳芳，这个……人多不是热闹一点吗？” 木芳简直无语，这种事情人多是热闹了，但也容易出人命，她可看到不少当街暴打小三的事，何况她连小三都算不上。 越想越是委屈，两行清泪滑了下来，段小涯又心疼不已，急忙将她搂在怀里：“好了好了，芳芳，我向你发誓，我一定不会让其他人欺负你。” “你有这么多女朋友，干嘛又来招惹我？”木芳哭着轻轻在他胸膛擂了几拳，神色充满幽怨。 “谁叫你生的这么可爱，性格又那么好，也难怪我喜欢你是不是？” “那你……那你怎么可以同时喜欢那么多人？” 段小涯茫然不已，叹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喜欢那么多人。”在没遇到药王鼎之前，他只是把女人当成可以调戏的对象，哪里想到真会动情。 妙僧对他说过，他是为了帮他来渡情劫的，情劫自然要先动情，才能渡劫。 可是这劫，又怎么渡的过去？ 他不过一次又一次地揉碎这些女人的芳心。 第516章 巫姑之死 段小涯安慰了木芳一会儿，道：“好了，芳芳，我答应你，我会好好待你，如果你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你随时可以走，我不拦着你。” 木芳幽幽地道：“小涯哥，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干嘛又跟我说这样的话？” 段小涯爱怜地抚着她的发际，柔声道：“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买些生活用品。” 接着，段小涯出了江滨小区，忽听耳畔风动如鼓，段小涯回头一看，一根竹影飞旋而来。 段小涯急忙低头避开，却见苏舍儿一记飞腿横扫过来，段小涯弯臂一挡，苏舍儿半空接过竹棍，兜头劈了下来。 段小涯斜身一闪，喝道：“苏舍儿，你疯了？” 苏舍儿目眦尽裂：“段小涯，你个混蛋，我杀了你为我师父报仇！” 棍影霍霍，铺天盖地卷向段小涯，夹带着苏舍儿的满腔怒火，一股脑地扑向段小涯。 段小涯一边躲避，一边问道：“苏舍儿，你说什么？老婆婆出什么事了？” “你别假惺惺了，我师父就是你害死的！看招！”苏舍儿旋身一转，竹棍朝着段小涯腰间横扫过来。 段小涯一个翻身避了过去，他本来的修为比苏舍儿略低，但最近运行几次“逍遥游”之后，又加上神识的开发，修为已在苏舍儿之上。 可是苏舍儿话里明显别有隐情，段小涯没有弄清之前，也不想贸然对苏舍儿出手，毕竟他和苏舍儿曾经共同击退大力王，两人已算生死之交。 而且，苏舍儿数次出现在他身边，也是工蓼暗暗授意，让他来保护自己的。 段小涯一直很承他的情义，所以只守不攻，喝道：“苏舍儿，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苏舍儿竹棍一收，恨恨地瞪视着他：“段小涯，就算你是灵山少主，但我不是灵山的人，杀了你也不算违反你们的门规。” “你刚才说老婆婆被我害死，到底怎么回事？” “你别装蒜了，不是你约我师父去狮子林吗？丁山在狮子林布下迷凤篆图，把我师父活活困死在里面。我师父临死之前一直耿耿于怀，你为什么要害她？你说啊！”苏舍儿朝他大声一吼，虎目含泪。 段小涯呆若木鸡，昨天在雎市的时候，丁老爷子以天心镜让他和工蓼对话，把工蓼约到狮子林，段小涯只道丁老爷子是想和工蓼和好认错，所以有心在中间替他们牵一牵线。 可是哪里想到，丁老爷子心肠歹毒，完全利用了他的一番好意，把工蓼引进了他事先布置好的阵图之中。 苏舍儿不见段小涯答话，只道他已默认罪行，竹棍劈了过去，段小涯本能地伸手一格，不想苏舍儿竹棍在他手腕一转，中宫逼入，撞入他胸口的膻中穴。 膻中穴乃是人体的死穴，苏舍儿又在盛怒之下，这一棍自然毫不留情，段小涯没有回过神来，只觉胸口气血一滞，脑海一懵，苏舍儿第二棍朝着颈动脉劈了下去。 段小涯翻身跌入旁边的绿化带里，呕出一口血来，怔怔地望向苏舍儿：“我被丁老头给利用了。” 苏舍儿一愣：“你说什么？” “丁老头让我把老婆婆约到狮子林，我以为他要和老婆婆夫妻和好，我没有想到……这个狗贼，竟然这么狠心，就连结发妻子都能下的去手！”段小涯恨的咬牙切齿，然而更多的是懊悔。 如果，他当时不那么急着赶回苍城，或许还能阻止丁老爷子。 “可是丁山为什么说是你授意的？他说他是在奉灵山少主之命，诛杀巫姑长老，还说我师父忤逆犯上。” “苏舍儿，我才刚刚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老婆婆对我有恩，你觉得我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吗？” 苏舍儿虽然和段小涯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大抵也能了解他的为人，虽然平日漫不着调，无法无天，但也没到丧失人性的地步。 相反，他把情义看的很重。 “可是我师父终究因你而死。”苏舍儿心灰意冷，他现在倒也不知如何面对段小涯。 段小涯从绿化带爬了起来：“快带我去见老婆婆，她现在人在哪儿？” “送去殡仪馆了，你想干嘛？” “你带我去，我会治病。” “她都断气了，你想怎么治？” “断气不等于死，你快带我去，别磨蹭了！” 苏舍儿心头一震，忙道：“好，我去叫车。” 结果，苏舍儿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片刻之间，一辆黑色的m级奔驰开了过来。 段小涯目瞪口呆，我去，他确定他是一个乞丐？ 然而，此刻不是深究这个问题的时候，段小涯随着苏舍儿一起上车，百忙之中，还和木芳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好好待在家里，他有事情出去一趟。 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来到市里的一家殡仪馆，工作人员带路，不一会儿来到一个化妆间，两个工作人员正给工蓼的遗体化妆，苏衣默默地站在一旁。 苏衣迎了上来，问道：“舍儿，你怎么把他带过来了？” 苏舍儿现在也没空和苏衣解释，道：“小涯，你来看看，我师父可还有救吗？” 段小涯一摸工蓼的脉象，果然没有任何反应，可是她的遗体还有一些温度，如果工蓼是昨晚死的，尸身应该早就冷却才对。 虽然温度并不明显，接近常温，但是段小涯还是能够感知出来。 难道工蓼也修炼了什么玄武定之类的内丹功法？ 段小涯望向苏家姐弟，道：“你们先出去。” 苏衣警惕地道：“你想干嘛？” 段小涯知道苏舍儿已经把事情告诉苏衣，苏衣也只道是段小涯害死工蓼，此刻他也不去解释，道：“老婆婆已经这样了，我还能干嘛？” 苏舍儿道：“姐，咱们先出去吧？” 苏衣点头，随着苏舍儿出去。 段小涯又让化妆的工作人员出去，关起了门，运起一股真气，度入工蓼的丹田之中，要是一个死人，没有任何生命体征，吸收不了他的真气。 可是工蓼能够吸收他的真气，虽然吸收的极其缓慢，但段小涯能够感受的到，她在吸收他的真气。 不过现在他的真气修为，还是无法让她苏醒过来，所以需要另想办法。 现在药王鼎不在身边，只能打电话去向水琳琅求救，水琳琅活了五百多年的神识，学识渊博，尤其对于医道，更是妙僧亲传，要比段小涯高出一个段数。 第517章 呜呼，活也！ 和水琳琅结束通话，段小涯才知工蓼憋了一口真气留在体内，所以生命体征尚未完全消失，能够维持一天到三天左右的时间。 所以，按照传统，人死之后，一般都会在家停放几天，有些是三天，有些是五天，有些是七天。 这就以防假死的情况发生，这种事情在当地发生过很多，因为当地是二次葬的，也就是捡骨葬。 头一次葬是把遗体放入棺材，第二次葬是把遗骨捡入金坛。 段小涯在村里的小伙伴小胡子也就是做这行当的，段小涯经常听他说起，开馆捡骨的时候，遗骨的位置明显就不对头，有些弯曲，有些侧卧，或者趴着，但遗体放入棺材的时候，一般都是平放。 还有一些，能在棺材内壁发现一些抓痕。 这就是人没死透，就把他钉棺了，死者复活的时候，气息也是极为微弱，棺材之内缺氧，密不透风，他们挣扎之后留下的痕迹。 还有送入火葬场的，焚尸炉里经常会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喊，那是因为受到高温的压迫，死者的某些神经受到刺激，人就活了过来。 这就如同心脏停止跳动的人，受到电击之后能够恢复生命体征一样。 段小涯知道时间紧迫，急忙走出遗体化妆间，苏舍儿忙问：“我师父怎么样？还有救吗？” “开车送我去梧桐街。”段小涯必须回去拿回伏羲九针，伏羲九针有着妙僧的慈悲念力加持，它就多了一种神秘的力量。 苏衣没有见识过段小涯的医术，并不相信段小涯能够起死回生，冷冷地道：“段小涯，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现在没有工夫跟你解释。”段小涯大步走出殡仪馆，工蓼是昨晚丧命的，真气留在她的体内将近二十四小时，再不施救，可能支撑不了多久。 苏舍儿虽对段小涯没有多少信心，毕竟起死回生之事，匪夷所思，但眼下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不能放弃，开车随着段小涯直接来到梧桐街。 段小涯找出伏羲九针，又和苏舍儿赶回殡仪馆，段小涯迅速冲入遗体化妆间，又把众人赶了出去。 门外，苏衣忧心忡忡地望着苏舍儿：“舍儿，段小涯行不行呀。” 苏舍儿此刻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 段小涯打开手机，一边和水琳琅通话，一边按照指导，在给工蓼施针，他自拿到伏羲九针开始，除了曾经拿过伏羲九针戏弄魏灵儿，还没有真正地用人治病救人，所以心里还有一些忐忑。 伏羲九针博大精深，段小涯脑海的医识尚未完全打开，对于此道也是一知半解，唯一能够用的得心应手的就是伏羲九针之中的毫针。 按照《黄帝内经》的解释：九针者，天地之大数也，始于一而终于九。 进一步解释为：一以法天，二以法地，三以法人，四以法时，五以法音，六以法律，七以法星，八以法风，九以法野。 而且还有一堆的禁忌，比如所谓的天忌日，就如黄历的禁忌一样，不该动土的时候动土，不该嫁娶的时候嫁娶，都会造成极大祸害，伏羲九针也是一样，必须掌握人体九个部位和九个方位的联系，借此判断八方当令节气所在，如果走错一步，患者就一命呜呼了。 所以，伏羲九针除了毫针之外，其他八针的古法全部失传，就是这个原因，因为没有人能够真正地掌握其精髓，只有毫针容易掌握一点。 现在中医的新七针和新九针，和古九针终究相去甚远。 但好在工蓼本来已经一命呜呼了，再呜呼也呜呼不到哪里去。 况且，段小涯一向要比常人胆大，此刻听了水琳琅的指导，取出锋针，刺络放血，但工蓼此刻的血液已经停止流动，他又需要运用真气，帮她活血化瘀。 工蓼受了极重的内伤，段小涯发起狠来，一掌朝她胸口拍了下去，工蓼顿时呕出一口淤血。 段小涯心头一喜，虽然工蓼尚未苏醒，但总算微微有些见效，依他判断，工蓼此刻应该属于阴阳相离，寒热相争，气血滞而不散。 一般的大夫看了，也都觉得回天乏术，但段小涯偏偏就不信邪，伏羲九针受过妙僧的加持，慈悲念力会随针体传入患者身上，蒙受佛法庇佑。 段小涯本来对于此事不以为然，毕竟太过玄乎，但他自从得到药王鼎以来，见到玄乎的事太多，这才明白，天地之大，存在种种玄妙之力，可以借助这些玄力，达成所愿。 这就如同，人们可以借助风的力量发电一样，放在以前，绝对不敢想象，但大自然的力量很多，过了千百年后，或许会有更多的人，搞清楚大自然存在的其他力量，加以运用。 段小涯现在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总之先把工蓼治好再说，随即按照水琳琅指导，又拿出圆利针，协调阴阳四时，按照不同深浅和手法，在她十二经脉施针，其中包含无数精妙的算法，段小涯这些法门一向搞不清楚，也只有依靠水琳琅帮他算的好好的。 而在门外，苏舍儿和苏衣等的焦急万分，天色已经微亮，段小涯在化妆间里已经超过六个小时，依旧一点动静没有。 苏舍儿忍不住敲了敲门，问道：“段小涯，里面什么情况？” 段小涯开门出来，满头大汗：“已经恢复血气运行，不过仍在昏厥之中，赶紧送到医院。” 苏舍儿将信将疑，但在工蓼手腕一搭，果然摸到一丝脉象浮动，又惊又喜：“段小涯，你……你真的把我师父给救活了？” 苏衣不可思议地看着段小涯，看着他的年纪也不大，武道修为能与苏舍儿比肩，已经十分了不起，但医术之高，更是从所未见。 “小涯，这一次谢谢你了。”苏舍儿随即抱起工蓼。 段小涯疲惫不堪，刚才给工蓼施针，实在不亚于一场大手术，他的神经全部都是紧绷的，生怕扎错一针，工蓼就真的司命之所属，回天乏术了。 他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道：“我县里还有事情，就不陪你去了，你小心一点，不要让丁老头再找上门来。等我县里事情一完，咱们兄弟联手，再找丁老头算账。” 丁老头竟敢冒认他的名义，设下阵图，害死工蓼，段小涯素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笔账怎么也不会放过丁老头。 只是眼下事情太多，他分身乏术，只能等到腾出手来，一一解决。 第518章 什么都没有，还敢开店？ 段小涯赶回县里，先去江滨小区看了一下木芳，不想这丫头一夜没睡，黑眼圈都出来了，段小涯陪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 中午的时候，段小涯叫了外卖，和木芳随便吃了一些，冷铁华来了电话，说是已经从南镇调回来了，约他见面。 段小涯只有暂时离开木芳，出了江滨小区，打了辆车，朝着冷铁华约定的一家咖啡厅赶去。 冷铁华早已等候多时，一脸悻悻之色，段小涯在她对面坐下，道：“好胸警官，这么有情调，约我来咖啡厅。” “想喝什么？”冷铁华冷冷地问。 段小涯抬了下手：“服务员，给我来杯啤酒。” 服务员尴尬一下，道：“对不起先生，我们没有啤酒。” “来杯可乐。” “对不起先生，我们没有可乐。” “来杯牛奶。” 服务员快要哭了：“对不起先生，没有牛奶。” 冷铁华一掌朝他脑门盖了下去，回头对服务员道：“两杯美式。” 段小涯不爽地嘀咕：“什么都没有，还敢开店？” 冷铁华简直无语，跑到咖啡店来要啤酒要可乐，这不有病吗？ 两杯美式端了上来，段小涯双手一叉，放在桌面，望向冷铁华：“嘿嘿，小华，干嘛愁眉苦脸的？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开心一下哈！” 冷铁华瞪他一眼：“我收到消息，你从洪志官身边把顾凌波给抢过来了？” “嘿嘿，你吃醋了吗？” “滚蛋！”冷铁华不由火气。 “你看你，人民警察怎么可以骂人呢，什么素质？” “你抢了洪志官的女人，洪志官一定对你恨之入骨，你还怎么给我卧底？” 段小涯嘚瑟一笑：“你放心吧，我已经和阿诚、顾凌波谈了合作，他们知道洪志官不少事情，有了他们的帮忙，总比一直寻求洪志官的信任要强。短时间内，洪志官也不会那么快信任我，我只有拉拢他身边的人了。” 冷铁华心头一惊，这家伙真是胡来，问道：“他们可靠吗？”要是阿诚和顾凌波不可靠，不仅段小涯处境危险，还有可能毁了她的全盘计划，这家伙做事真是太冒险了。 “可靠，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知道洪志官什么时候行动吗？” “暂时还不知道，但我把萧野给打残了，现在洪志官可以使用的人，只有我和阿诚，我想很快就会知道运货的路线。” 冷铁华又是一惊：“萧野是你打的？”她刚一回到县里，就已得到消息，萧野现在住在医院，身上打满石膏。 “有问题吗？” “你怎么可以……”冷铁华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记住，你不是混混，你别乱来。”不过，她也明白，段小涯为什么要把萧野弄的不能动弹，这家伙心思倒很灵敏，但就是手段太狠了。 “好了，我有分寸的，人生除死无大事，不过让这鸟人躺个十天半个月而已。再说，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为了泡妞，竟然把福利院两个无辜的孩子差点烧死。你们警方找不到证据，把人放了，权当我替两个孩子教训他了。”段小涯满不在乎地说。 “这几天咱们保持联系，这一次一定要将洪志官绳之以法。”冷铁华想起父亲的血海深仇，忍不住咬牙切齿。 “好，为了庆祝我们旗开得胜，我们走一个。”段小涯举起咖啡杯，和冷铁华面前的咖啡杯碰了一下。 冷铁华刚要阻止，就见段小涯霸气侧漏地一饮而尽，继而他的整张面孔几乎都要扭曲了，大吼一声：“嗷！烫死我了！”嗓子都快冒烟了，声音有些嘶哑。 冷铁华惆怅不已地望向他，奇葩，真是五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葩。 …… 段小涯没有回到朝阳小区，而是回到江滨小区，和木芳住在一起。 次日，接到阿诚的电话，阿诚在电话里说：“小涯兄弟，洪爷有请。” “诚哥，洪爷是要开始行动了吗？”段小涯一听，忙从床上坐了起来。 “应该是的，这件事已经拖了很多天，现在冷铁华又被调回县里，他想趁着冷铁华还没了解情况，迅速把货出手。否则，冷铁华一旦反应过来，他这批货恐怕就来不及出手了。” 段小涯心里暗暗冷笑，洪志官倒也太小瞧了冷铁华，他对冷铁华既有杀父之仇，就算冷铁华不在其位，也必然密切关注着他，怎么可能不了解苍城的情况？ “好，诚哥，我这就来。” 段小涯急忙下床穿起衣服，木芳从被窝里探了出来：“小涯哥，又要出去吗？” 段小涯俯身在她额头吻了一下：“乖，你再多睡一会儿。” 接着，段小涯风风火火出门，打车赶到蒹葭渡口洪爷的别墅，洪爷早已坐在客厅等候，阿诚则是站在一旁，毕恭毕敬。 段小涯笑道：“洪爷，这么早把我叫来，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洪爷笑道：“先坐，咱们慢慢地聊。” 段小涯大大咧咧地在他面前坐下，洪爷给他倒了杯茶，道：“小涯兄弟，小波现在已经住进你家，你玩的还开心吗？” 段小涯笑道：“洪爷说笑了，波姐是你的女人，我怎么敢玩？你知道的，我这人好开玩笑，当初也是对丁老爷子随口一说，没想到老爷子当真了。但是洪爷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也不敢做出背信弃义的事，否则还算是汉子吗？我现在已经搬到外面去做，对波姐可是秋毫无犯。” 他这些话不仅是对洪爷说的，也是对阿诚说的，让他可以放心地和他合作，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撕破了脸。 洪爷和阿诚确实已从南宫薰那里得到消息，这两天段小涯确实没有回去，因此也就信了他的话。 洪爷笑道：“丁老爷子既然已经发下话来，小波就是你的女人，小涯兄弟也别太客气了。” 段小涯笑道：“我知道丁老爷子面子大，洪爷不敢驳他的面，不过洪爷放心，我绝对不会碰波姐一根手指头。只是碍于丁老爷子的情面，还是要让波姐委屈几天，否则丁老爷子那边不好交代，让他老人家误以为我戏耍他，那就不大好了。” “段兄弟能有这份心思，洪某人很承你的情。” “嗨，洪爷，你也太小看我了，我虽 第519章 软禁 段小涯装逼的本事越来越高，成功地瞒过洪爷和阿诚，人的思维总是由点及面的，他们无法判断一个人的全部，总是从某一个方面切入，给一个人的整体下定论。 尤其受到传统文化的影响，更是如此，华夏历史各种识人的技巧，常常会从一个细节，判断一个人的品性，一个连父母都不善待的人，必然不会效忠帝王，一个连自己生命都不珍惜的人，必然不会珍惜别人的生命。 这些例子，有过很多的记载，而且大部分都得到了验证。 但人性是很复杂的，一个自律自爱，严以克己的人，他有可能是希特勒；一个酗酒闹事，放浪形骸的人，也有可能是林肯和格兰特。 所以，从一个细节判断一个人，完全是不可取的，因为看到的只是一个人的一小部分。 但人就有这样的惯性思维，一个方面觉得好，就会想当然地以为其他方面也是好的，洪爷身为一个集团的领导，识才用人是他的基本素养，他也从华夏历史之中汲取到了很多经验。 想当然地以为，段小涯没有侵犯顾凌波，就是为了顾全道义，段小涯连他的女人都不去碰，自然就不会背叛他了。 段小涯自从有了巫的神识之后，对于人心的揣摩越来越透彻，每个人的心思都不一样，但按性格和身份的不同，都有一些规律可循，这些东西说起来很复杂，只能依靠段小涯慢慢地摸索。 田伯光是采花贼，玷污了很多良家妇女的清白，可你能说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吗？ 看过《笑傲江湖》的人，大抵还是会被他和令狐冲坐斗的风采倾倒，以后和令狐冲肝胆相照，谁能不说他是一条好汉子？ 胡宗宪贪污腐败，自然是个大大的贪官，可他为了抗倭，尽心竭力地支持戚继光，驱除倭寇，保卫家国，与严嵩一党斡旋到底，你能说他是个坏人？ 段小涯深知不能以善恶是非判断一个人，因为没有什么标准，有的只是这世上的规则。 看《三国演义》，都说曹操是个大奸大恶的人，但真正懂的历史的人，谁不佩服他政治家和军事家的风采？ 这世上只有成败，胜者制定规则，败者遵守规则，段小涯越来越懂得这个道理，大丈夫就该不拘小节，为了扳倒洪爷，他也只能短暂地为虎作伥，忍辱负重。 洪爷招呼阿诚坐了下来，道：“现在萧野住院，我能倚重的也只有你们二人。” 阿诚恭敬地道：“洪爷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我有一批货，现在急于出手，你们要帮我护送到安全的地方。” 段小涯故作茫然：“洪爷，这是什么货，非要我们亲自护送，交给底下的人不就行了？” 洪爷微微一笑：“这货至关重要，以后你会知道的，底下的人我信不过，你们两个我比较放心。” “噢，这些货要送到哪儿？” “到时我会通知你们，你们按照我的指示，运货就可以了。” 段小涯心想，真是一只老狐狸，事先不把运货地点说出来，他想要通风报信，似乎也不大可能了。 洪爷道：“货分两批，你和阿诚一人一批。” 段小涯为难地道：“洪爷，我和阿诚分开走，这恐怕有些不妥。” “噢，有什么不妥的吗？” “有一件事，我不得不说，我不会开车。” 洪爷微微一笑：“这个容易，我早就帮你想好了，你手下不是有个叫棺材板的吗？ 我派人把他叫过来，给你充当司机。” 过了一会儿，棺材板就被带了过来，他很恭敬地对着段小涯三人问候，然后洪爷请他坐下，道：“棺材板，你在大磊手下，也有一两年了吧？” 棺材板点头：“是。”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愿不愿意？” 棺材板忙道：“多谢洪爷提拔。” 洪爷随即就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门外涌进一群的马仔，手里都有枪支。 段小涯和洪爷接触这么久，从未见他露过火器，可是现在马仔手里人手一支手枪，足有十几个人，这要一起开枪，非把人射成蜂窝煤不可。 段小涯笑道：“洪爷，你这是做什么？” 洪爷笑道：“段兄弟不必担心，这是规矩。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你们把身上的通讯设备全部交出来。” 阿诚很直接地就把手机交了出来，段小涯只有跟着交出手机，洪爷又另外拿出三部手机，分别交给他们，道：“暂时委屈你们待在家里，等到天黑的时候，你们开始行动。”说着，洪爷缓步走上楼去。 段小涯和阿诚面面相觑，洪爷做事滴水不漏，段小涯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通知冷铁华。 棺材板依旧一脸肃穆，一言不发。 段小涯总觉得这人有些奇怪，洪爷把他放在自己身边，到底什么意图？ 段小涯掏出香烟，分给阿诚和棺材板，笑道：“棺材板，难得洪爷看的起你，这一次你可要好好表现。” 棺材板淡淡地道：“还要小涯哥多多关照。” “兄弟是哪儿人呀？” “渔港那边的。” “噢，为什么会走上这条路？” 棺材板望向段小涯：“你也为什么走上这一条路？” 段小涯吐出一口烟雾：“洪爷对我有恩，我答应过他，为他效力一年。” “我是为了生活，我在渔港混不下去，这才跑到苍城。” “你的身手不错，以前练过。” “都是一些花拳绣腿，比不过小涯哥的真功夫。” 段小涯感觉棺材板说话不卑不亢，始终对他有些戒备，段小涯默默地陷入沉思，洪爷这一池水，只怕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很多。 只是不知，和狮子林那边有没有关系。 一根香烟抽完，段小涯伸了一个懒腰，道：“我们三个左右无事，不如斗地主吧？” 棺材板淡淡地道：“我不会。” “我去，你一个看赌场的人，斗地主都不会？” “不会。” 段小涯摇了摇头，不去搭理这个怪人，望向一个把守的人：“有没有女人，给我弄一个来。” 那人公事公办地道：“对不起，小涯哥，洪爷吩咐，不许任何人来，你们现在也不许离开。” 段小涯郁闷不已，现在怎么回事？把他们当成犯人软禁起来吗？行动晚上才会开始，他可就要这么无聊地待一整天。 第520章 无间道 终于等到夜幕降临，洪爷从楼上走下来，一看，段小涯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洪爷对他更无怀疑，一个心怀鬼胎的人，在这个时候是睡不着的。 苏东坡曾因乌台案入狱，案件正在彻查之时，宋神宗安排宦官狱中卧底，每天看到苏东坡吃完睡，睡完吃，然后宋神宗说：“朕知苏轼心中固无事也！”因为苏东坡若真心有反意，这个时候必然辗转反侧，寝食不安。 洪爷一向依照古人的思想识才用人，看到段小涯如此，自然也就想到这个典故，倘若段小涯真是警方的卧底，行动在即，这个时候应该想着如何通风报信，又怎么能睡得着？ 但他哪里知道，段小涯从小没心没肺，解决不了的事，最多纠结半个小时，被软禁了一整天，不打牌，没女人，不睡觉能干嘛？ 阿诚轻轻推了段小涯一把：“兄弟，洪爷来了。” 段小涯揉了揉双眼，道：“出发了吗？” 洪爷笑道：“车已在门口等候，小涯，你和棺材板一辆，阿诚，你挑两个人和你一起，把车开出蒹葭渡口，要到哪儿，我会电话通知你们。” 段小涯伸了伸懒腰，回头看了面无表情的棺材板一眼：“走吧。” 走出别墅，门口果然停了两辆双排货车，一个黑衣人走下车，对段小涯道：“小涯哥，请上车吧。” 段小涯不会开车，所以坐到副驾驶座，而棺材板坐到驾驶座，黑衣人坐在后排，段小涯明显看到他的腰间别着一把手枪。 段小涯暗忖，这人坐在他们身后，要是发现什么不正常的事，他一枪就能把人给崩了，洪爷这是给他们找了一个监军过来。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事事都算计进去了。 段小涯掏了根烟递了过去：“兄弟怎么称呼？” “我叫大宝。” 段小涯拇指一跷：“大宝，才是真的好！” “小涯哥说笑了。” 货车开始发动，缓缓驶了出去，段小涯也不知道车里装的什么，要是军火，这一车的军火能够社会造成多少安全隐患？ 他不知道要把货物运到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如何通知冷铁华，只能随机应变了。 货车开了一程，段小涯接到洪爷的电话，洪爷问道：“你们现在是不是出了渡口了？” 段小涯笑道：“洪爷真是神机妙算，我们刚刚出了渡口。” “这有什么，我在你们手机装了定位，还有监听。” 段小涯心头一紧，他早就想到手机会有问题，还好刚才没用这个手机给冷铁华打电话，否则他的身份就穿帮了。 而事实上，他的手机也拨不出电话，拨号早已做了限制。 段小涯定了定神：“洪爷有什么吩咐？” “把车往芙蓉大道上开。” 段小涯把话转达给了棺材板，棺材板会意，把车开上芙蓉大道，此刻夜色浓郁，芙蓉大道倒是车来车往。 不一会儿，洪爷又让车在前面拐弯，朝着白沙镇的方向而去，白沙镇靠海，段小涯暗暗疑心，洪爷难道想让货物走水路吗？ 这一路倒是风平浪静，没有警察拦车，段小涯越来越觉得，警方那边根本没有任何行动，否则把车拦下，可不人赃俱获了吗？ 不过，转念一想，似乎也不对，就算把货扣下，依旧奈何不了洪爷，因为他根本就不在场，而且买家也没露面。 一个小时过去，洪爷又吩咐把车开往白沙镇的码头，路上忽然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到了码头之后，雨势渐大，四下没有一个行人。 白沙镇本是一个小镇，码头白天作业，夜里根本没人，何况下着大雨。 棺材板把车停下，问道：“洪爷有说怎么去找接头的人吗？” 段小涯摇了摇头：“等洪爷来电话了，自然会说。” 不久，洪爷过来又给段小涯打来电话：“到了码头了吗？” “到了。” “保持冷静，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段小涯微微一诧，问道：“什么事？” “找个机会，杀了棺材板，以你的能力，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段小涯困惑不已，正要发问，就听手机那边传来木芳的声音：“小涯哥，你在什么地方？” 段小涯一惊：“芳芳，怎么是你？” “刚才不是你让人来接我的吗？这位洪老板说是你的朋友，让我在他家等你回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段小涯听出木芳的声音，似乎没有惊恐和焦急，想来洪爷也没为难她，可是既然落在洪爷手里，分明就是红果果的威胁。 段小涯暗自平静下来，道：“你把电话交给洪爷。” 过了一会儿，洪爷在电话里笑道：“小涯，芳芳现在在我家里，你放心吧，我会好吃好喝招待着她。” 段小涯咬牙切齿：“你好卑鄙。” “小涯，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对我忠心耿耿，我自然也会善待你身边的人。都是兄弟，你的女人，就是我的弟妹，我不会亏待她的。放心做事去吧。”说罢，洪爷挂了电话。 棺材板回头问道：“洪爷怎么说？” 段小涯摇了摇头：“再等等，接头的人马上出现。” 此刻，段小涯心情蓦地变的忐忑起来，毕竟他从没有杀过人，有一次把魏家树杀死了，但最终还是以药王鼎救活了他。 可是，现在没有药王鼎，杀了人很难再救活了。 棺材板忽然也接到洪爷的电话，只听洪爷说道：“找个机会，干掉段小涯。” “洪爷，这是……” “他是警方的人。” 棺材板一惊：“怎么可能？” “动手！” 然后，洪爷挂了电话。 棺材板不禁朝着段小涯望了一眼，两人四目相对，各怀鬼胎，过了很久，棺材板笑道：“小涯哥，借一步说话呗。” “好啊！” 段小涯推开车门，走了下去，迅速地跑向旁边的石亭之中，接着棺材板也跟了过来，大宝坐在车里，降下车窗，目光穿过密密麻麻的雨帘，注意着两个人的一切。 随即，大宝接到洪爷的电话，默默地握紧腰间的手枪。 第521章 你才是卧底！ 大雨倾盆而下，雨珠不停地溅入石亭，亭边的路灯发出惨淡的光芒，段小涯悠然望向棺材板，笑道：“兄弟，有什么事就说吧。”他虽故作轻松，但其实内心忐忑的很，毕竟让他杀人，他还是下不了决心。 可是若不按照洪爷的要求来做，木芳现在就在洪爷手里，段小涯陷入两难的抉择之中。 虽说段小涯并不认为棺材板是什么好鸟，在道上混的没有几个真正清白的，但段小涯是个医者，只有救人，没有杀人的先例。 杀人需要极大的胆量，一般的人，除非冲动之下才会杀人，大部分的犯罪都是冲动犯罪，真要深思熟虑之后杀人，胆量就会越来越小。 段小涯素来胆大包天，可是面对杀人，他却有些忐忑，毕竟棺材板也从未得罪过他，和他无冤无仇，他下不去这个手。 自从加入洪爷团伙开始，他就该知道，这就是一条不归路，他会越陷越深。 但见棺材板忽然从身后掏出一把手枪出来，指着段小涯：“你是警方的人？” 段小涯一愣，他只听洪爷地吩咐，要杀棺材板，不想棺材板也要杀他，心头一紧，强自笑道：“兄弟，你在胡说什么？” “洪爷吩咐我杀了你。” 段小涯心下转了无数念头，也想不出洪爷到底什么意思，这老狐狸一向老奸巨猾，难道已经怀疑他的身份了吗？ 可是，他为什么又让他去杀棺材板？ 段小涯冷冷注视着棺材板：“洪爷正是器重我的时候，怎么会让你来杀我？” “再器重你，但你是警方的人，他会饶了你吗？” “我不是警方的人。” 棺材板冷笑：“洪爷说你是，你就是。” “好，拿你开枪，往这里开枪。”段小涯忽然上前一步，指着自己的脑门，气势汹汹，但是眼睛却在盯着他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只要手指一动，他就要立即做出反应，枪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是棺材板轻轻一笑：“好，有胆识，是条汉子。” “你要杀便杀，废什么话？” “等到见到接头人，再杀你不迟。”棺材板缓缓地收起了枪。 段小涯忽然右手探出，左手抓他腰间，这一下出其不意，极其迅捷，棺材板腰间一疼，半边身子一软，手枪已被段小涯夺在手里，一脚被他踹出石亭。 段小涯抬起手枪，还没开枪，就听一声枪响，一枚子弹蹿入石亭，段小涯吓了一跳，却见四面八方涌出无数穿着警服的人。 “警察，别动！”几个警察慢慢围了上来。 段小涯看着他们的制服上面的标志，知道是缉私队的人，个个都被淋成了落汤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埋伏在了附近。 可是接头的人还没出现，他们就跑出来，不合常理啊！ 一个警察喝道：“把枪放下！” 现在段小涯三面都有黑漆漆的手枪对着他，他也不敢轻举妄动，要是被射成蜂窝煤，那可不合算。 随手把枪一扔，举起双手，一个警察把他的手枪捡起。 货车已被包围起来，大宝双手高举，缓缓地走下车来，一个警察拿枪对准着他，一个警察把他手枪搜了出来。 一个警察扶着棺材板站了起来，棺材板愤然把他撞开，怒喝：“谁让你们出来的？” 一个女警嗫嚅地道：“师兄，我怕你有危险。” 棺材板目眦尽裂：“饭桶！一群饭桶！” 段小涯冷笑一声：“棺材板，原来你才是卧底。” 段小涯本来觉得奇怪，冷铁华身在南镇，很多情况，他都没有对她汇报，她怎么会对洪爷的情况了如指掌，原来洪爷身边还有一个卧底。 只是，棺材板是缉私队的人，而段小涯属于治安队发展出来的线人。 段小涯终于搞明白了，洪爷真正怀疑的人是棺材板，所以才会叫他杀人灭口。而棺材板既是警察，就不会滥杀无辜，何况他的功夫也及不上段小涯。 所以，段小涯怎么样都是安全的。 只是这一帮警察一拥而上，就把棺材板彻底地暴露了。 棺材板衣服的纽扣，其实就是监听器，车上和段小涯对话的同时，就把交货的地址透露给了警方，所以警方才能先行一步抢在他们前头埋伏。 货车被强行撬开，两个警察爬上车去检查，向缉私队长报告：“路队，都是一些玩具。” 路队大惊：“把箱子全部撬开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隔层。你们两个，检查一下货车里外，车底下也给检查一遍。” 段小涯和棺材板对望一眼，心里彼此都清楚，这完全就是洪爷的一个圈套，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接头人。 忽然棺材板大步走进石亭，低声说了一句：“夺枪，杀我。” 段小涯愣了一下，瞬间明白过来，棺材板已经可以确定他也是警方的人，他已经暴露了，不能让段小涯继续暴露。 段小涯心下大震，棺材板这是想牺牲自己，让他换取洪爷的信任，段小涯只要杀了棺材板，就等同于向洪爷纳了投名状，而且杀的人是警察，洪爷这辈子都不会再对他起疑了。 可是，得知棺材板是个警察之后，又是如此义薄云天的警察，段小涯就更不知道怎么动手了。 棺材板喝道：“把他给铐起来。” 一个警察掏出手铐，上前要铐段小涯，段小涯仍在踟蹰，就见棺材板对他使了一个眼色。 “敢铐老子！”段小涯胳膊肘一抬，撞向那个警察，立即将他撞出亭外。 “你敢造反吗？”无数警察扑了过来，但因段小涯手中没有杀伤力武器，所以按照规定，他们暂时不能开枪。 何况石亭太小，如果开枪，很容易就打伤自己人。 段小涯腾身而起，双腿一扫，两个警察瞬间倒地，虽然警察受过训练，可和他的武道修为一比，终究还是相去甚远。 棺材板猛然扑上前去，压低嗓音：“挟持我！” 段小涯一个闪身，避开棺材板，随手夺下一个警察的手枪，瞬间抵在棺材板的太阳穴，段小涯出手太快，一群警察几乎没有反应过来。 第522章 投名状 “把枪给我放下，不然我一枪崩了他！”段小涯擒着棺材板，一枪顶在他的太阳穴，朝着一群警察大吼。 群警面面相觑，但是棺材板被段小涯挟持在手，也真怕他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何况段小涯武功高强，在场众人也都亲眼所见，所以也不敢刺激到他，缓缓地把枪放到地面。 段小涯喝道：“退后！全部给我退后！” 群警又只有缓缓地向后退去。 段小涯挟持棺材板，来到货车身边，挟持大宝的警察喝道：“把人给我放了！” 那个警察顾及棺材板的性命，也只有放了大宝。 段小涯对大宝道：“哥儿们，你先上车！” 大宝慌忙爬上驾驶座，发动引擎，段小涯一脚踹开棺材板，随即跳上副驾驶座。 一群警察扑了上来，段小涯朝着窗口开枪乱射，砰的一声，正中棺材板的胸口，警察像是发疯似的开枪。 段小涯急忙吩咐大宝：“快点开，老子把卧底给干死了，这下警方饶不了我了。” 大宝也很紧张，本来洪爷吩咐他随行就是为了监视段小涯和棺材板的一举一动，现在棺材板已经暴露，段小涯又干掉了棺材板，看来段小涯不是警方的人。 警方的卧底，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杀人，何况是自己人。 货车开出码头，身后警笛呼啸而来，段小涯望向大宝：“我们往热闹的地方开，只要有群众在场，警察不敢开枪。” 大宝也有一些惊慌：“哥，哪有群众哇，大半夜的，下着大雨。” 说着，洪爷又给段小涯来了电话，段小涯破口大骂：“洪志官，你大爷，你想害死老子吗？” 洪爷却是朗声一笑：“你这不是没死吗？” “棺材板是警方的卧底，你让我杀了他，老子迟早要死！” “噢，你杀了他，很好。小涯，这就等于你纳了投名状了，以后咱们就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我不会亏待你的。” “滚你丫的，现在警察呜呜地追着我，老子能不能活过今晚都不知道。” 洪爷微微一笑：“我早就为你安排好了，尖嘴湾有人接应你。” 段小涯急忙吩咐大宝：“把车开到尖嘴湾。” 大宝会意，加快速度，货车轰轰地开了出去，到了前面一条小路，大宝急道：“哥，路太窄了，货车开不过去。” 段小涯喝道：“把车打横停下，挡在路口。” 大宝依言把货车转了个头，挡在路口，随即和段小涯下车，朝着小路快速奔跑，大宝对这一带很熟悉，带着段小涯朝着尖嘴湾赶去。 警车陆续赶到，但路口被货车挡住，他们也只有下车去追。 不一会儿，到了尖嘴湾，海上停着一辆快艇，上面有灯亮了起来，两个大汉朝着他们挥手，段小涯和大宝迅速地蹚过沙滩海水，跳上快艇。 警察赶到的时候，四人已然乘着快艇离去，路队急忙吩咐旁边一个警察：“通知水警，水上拦截。” 但是快艇没往深海中去，只是到了不远的沙滩，又有一辆越野车在等着他们，陆路转水路，水路又转陆路，段小涯深知洪爷已然做了妥善的安排，这只老狐狸，所有人都被他给算计了。 半夜两三点的时候，来到蒹葭渡口的别墅，段小涯满腔怒火，大步走了进去，两个黑衣保镖拦住了他，被他一拳一个，打的倒地不醒。 其他保镖见状，纷纷扑了过去，洪爷站在门口的房檐下面，喝道：“住手！瞎了眼的东西，没见到是小涯哥回来了吗？” 众人退了下去，段小涯提步冲了过去，一拳就把洪爷砸进客厅之中。 众人又要上前，洪爷挥了挥手，让人全部撤到外面，缓缓起身，笑道：“小涯兄弟，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不过你也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不得不小心。稍有差池，身家性命就交代进去了，好在现在，可以证明你对我忠心耿耿。” “滚你丫的臭鸭蛋，老子现在杀了警察，我会死的，怎么对你忠心耿耿？老子忠心耿耿就换来这个结果？”段小涯目眦尽裂。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有你这样的得力干将，我怎么舍得让你死？”洪爷拍了拍段小涯的肩膀，“我会让你先去外地躲一段时间，等到风声过后，你再回来。” “你让我离开苍城？” “你不离开，等着被警察抓吗？” “混蛋！”段小涯激动地又扑过去，狠狠地砸了洪爷两拳。 此刻，一众保镖又扑了过来，手里拿着手枪，段小涯只有松开洪爷，但面上依旧愤愤不平，现在他完全被洪爷牵着鼻子走。 木芳正从楼上走了下来，叫道：“小涯哥，你回来了。” 段小涯见她一脸的惊喜，急忙将她搂在怀里，问道：“有没有人欺负你？” 木芳笑道：“没有，洪老板对我可好了呢。” 洪爷笑道：“小涯兄弟，你身上都湿了，先去换件衣服吧。” 随即，吩咐佣人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出来，段小涯到了更衣室换上，走了出来，洪爷已经坐到沙发之上，拿出一张银行卡，摆到茶几之上。 段小涯扫了一眼：“洪爷，你什么意思？” “这里是五十万，你先拿着，不够再打电话跟我要。” 段小涯牺牲这么多，对钱自然也不客气，随即把卡收了下来，问道：“现在我要去哪儿？” “我刚刚和木芳聊天的时候，知道她是从浙西乡下来的，你何不到她家里去住一段时间？” 木芳大喜，挽着段小涯的胳膊：“小涯哥，你要去我家吗？” 眼下除了暂时出去躲一躲，段小涯也没有别的办法，何况是去木芳家里，倒也不会让人起疑。 段小涯看到木芳兴高采烈，也就点了点头，道：“好，我去你家看看，见见你爸你妈。” 洪爷站了起来，道：“警察很快就会找到这里，小涯兄弟，你还是带着芳芳先从后门离开。” 木芳一听警察，紧张地望向段小涯：“小涯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洪爷笑道：“没什么大事，弟妹不用担心，小涯不会开车，撞坏了几根栏杆，交警找他呢。不过就算抓到，也就拘留几天而已，没关系的。跟你到外地几天，也就没人追究了。” 第523章 我杀人了 洪爷把先前没收的手机交还给段小涯，道：“今晚先找一家酒店住下，让我安排一下，明天派人掩护你们出城。” 事到如今，段小涯有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也不和洪爷多费唇舌，带着木芳就走。 木芳感觉事情没有段小涯说的那么简单，开车撞坏几根栏杆，还不至于逃命，问道：“小涯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段小涯悲怆地望向木芳：“我杀人了，芳芳，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他也不想连累木芳，倒不如直接对木芳说明真相，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句话在现代社会尤为明显，因为现在的男女太现实了。 一个男人没钱，女人都会离他而去，何况段小涯犯的是死罪，不会有哪个女人这么傻的。 木芳愣了一下，继而紧紧地抓住段小涯的手：“小涯哥，你没开玩笑吧？”她紧紧地盯着段小涯的眼眸，只愿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知道杀人就要偿命。 “我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 木芳心凉如水，但又忽然昂起头来，说：“小涯哥，其实我不瞒你说，我早就想过要离开你的。” 段小涯失声一笑：“我也不怪你，你要走就走吧，人之常情，我也不拦着你。”话虽说的潇洒，但是段小涯心里还是有些难过，他终究还是看不透男女之情的，这个时候，他最希望的还是身边有一个人能够支持他。 人生总是这样，在你最需要支持的时候，那些该支持你的人，都会消失的无踪无影。 人的身边总会有三种人，一种在你辉煌的时候出现，一种在你落魄的时候出现，一种自始至终陪在你的身边。 在你辉煌的时候，你分不清楚，只有落魄一次，才能看清一些人。 段小涯就算生性洒脱，但此刻还是忍不住觉得心酸，拍了拍木芳的肩膀：“就当没认识过我吧。” 转身要走，忽然就见木芳紧紧地从身后抱住了他：“小涯哥，如果你好好的，或许我会离开你，可是现在我不能离开你，天大地大，哪里没有容身之处？明天我就带你回老家，你是我男朋友，没有人会认识你的，也没有人知道你杀过人。” 段小涯心头一震，他完全没有想到木芳会说出这一番话，他是一个从小就不知道怎么哭的人，这一刻却默默地含着眼泪，一个纤弱娇小的女人，能够下定这样的决心，需要多大的勇气？ 他知道，这个女人是真心待他的，男人只有落魄一次，才知道哪个女人是最爱你的。 段小涯转过身来，紧紧地抱住木芳，道：“算命的跟我说过，这一辈子我洪福齐天，就算人生多有坎坷，但总不会出大事。芳芳，我答应你，我会守护你到老死的那一天，一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你。” 木芳含泪郑重地点头：“好，小涯哥，你不许辜负我！” 段小涯捧起她的面容，热烈地吻了下去，这样的女人，他如何能够辜负？ 两人找了一家小旅馆，段小涯安抚了木芳一下，走出房间，在走廊里给冷铁华打了一个电话，道：“小华，我杀人了。” 冷铁华早已得到消息，道：“段小涯，你是不是疯了？我跟你说过没有？你是卧底，你不是黑涩会，你现在……竟敢杀人？” “棺材板情况怎么样？” “正在医院抢救，弹片已经取出来了，没有伤到要害。” 段小涯松了口气：“好，没事就好。” “你知道棺材板的身份吗？” “知道，他也是卧底。” 冷铁华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杀棺材板，是棺材板自己授意你这么做的，我们警方会宣布棺材板的死讯，让洪志官更加地信任你，现在洪志官身边就剩你一个卧底了，一切只能靠你了。” “洪志官让我在外地躲一段时间，我现在还是无法接触到他的核心，小华，我不想干卧底了。” “这个时候，你觉得你能退出吗？你开枪打警察，你知道这条罪名有多重吗？只有扳倒了洪志官，你的身份才能公开，否则你一辈子都将被警方通缉！” 段小涯心如死灰，不禁勃然大怒：“冷铁华，老子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你祖宗啊，老子上都没碰过你，凭什么为你卖命？” 冷铁华也觉得心里过意不去，道：“小涯，我知道这是我欠你的，等到洪志官绳之以法之后，我……我会补偿你的。” “滚！” 段小涯愤然挂了电话，靠着门口坐下，掏出一根香烟点了起来，正巧舒轻盈打了电话过来。 段小涯随手拿起手机，道：“喂，轻盈，有事吗？” “小涯，你怎么这么多天没有跟我联系？你该不会外面有人了吧？” 段小涯沉重地叹了口气：“轻盈，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怎么了？” “我杀人了。” 舒轻盈愣了一下：“你别胡说八道，一点都不好笑。” “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明天你看新闻就知道了。” “你……你真杀人了？” “轻盈，我想到你家里躲一躲，不知道方不方便？” “小涯，是这样的，我现在人不在家里，你先去别的地方躲一躲吧？” 段小涯心下一凉，可他仍不甘心，问道：“轻盈，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舒轻盈轻轻一叹：“小涯，对不起，我觉得……我们现在不合适了，我很感激你曾经帮过我，真的。现在我想清楚了，我对你只有感激之心，我们没有爱情，一辈子的路很长……” “好的，我懂了。”段小涯打断了她，随即挂了电话。 想起和舒轻盈的种种，段小涯失声笑了起来，这个小花娘一直都看不上她，直到他把她从程金东的婚礼抢了回来，她才对他委身相许。 或许，她说的不错，她是错把感激当成爱情。 虽说，她有那么一点喜欢他，但绝对到不了和他同甘共苦的地步，当时是在程金东的婚礼之上，舒轻盈不想嫁给程金东，段小涯和程金东一比，在她心里的地位，还是略高于程金东的。 两人比较之下，舒轻盈还是选择了段小涯，可是段小涯现在是个杀人犯，舒轻盈没有勇气接受他现在的一切。 第524章 女人的现实 女人从来就是现实的，舒轻盈的话，对段小涯的打击很大。 自从吸收药王鼎的神识以来，舒轻盈是他第一个爱上的女人，即便曾经花了很大的力气去追这个女人，但爱情这种东西，并非付出就能得到回报。 段小涯生性豁达，倒也不怪舒轻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何况段小涯也没有想到要拖累她。 但是心里还是失落落的，他轻轻地吐出一口烟雾，又拿出手机，打了周小妹的电话，他很久都没有和周小妹联系了，这丫头也似乎忘了他似的。 “喂，小涯，今天怎么这么好给我打电话？” 段小涯声音凝重：“小妹，你爱我吗？” “你怎么了？”周小妹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有些异常，“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杀人了。” “什么？”周小妹惊叫起来。 “我杀人了。”段小涯又重复一遍。 周小妹咯咯笑了起来：“别闹了，你要杀人了，还有心思和我讲电话？” “我真杀人了。”段小涯无比严肃。 “你杀谁了？” “我杀了一个警察。” “我去，这么牛逼。” “小妹，我真没和你开玩笑。” 周小妹听出他的语气，似乎也不像在开玩笑，弱弱地道：“你真杀了一个警察？” “是，明天新闻估计就出来了。” 周小妹倒吸一口凉气：“这一次我哥都救不了你了。” 段小涯心想，你哥不过一个派出所的队长，哪有这么大的能耐？要在镇上犯点小事，还能保他没事，现在他可是干了一个警察。 好在棺材板暂时没有性命之虞，段小涯装逼地道：“小妹，我现在到村里去找你好不好？咱们逃到天涯海角，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这一辈子，我只爱你一个，不再去招惹其他女人，你说好不好？” 周小妹嗫嗫嚅嚅地道：“小涯，我一直没告诉你，冯志明又来找我了，我想……和他先处一段时间，毕竟我妈很喜欢他，我不想让我妈伤心。” 段小涯心中暗暗冷笑，口口声声说暗恋了他八年的女人，翻脸竟比翻书还快，她要真喜欢冯志明，估计早就成了，也不至于等到现在。 不过段小涯没说什么，趁此机会，检验一个女人的心，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因拥有药王鼎的神秘力量，这些日子过的太意气风发了，都有一些找不着北了，可是回过头来想一想，并不是所有女人对他的爱情都这么坚定的。 他叹了口气：“小妹，答应我一件事，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爸妈。” “放心，我不会说的。” “好，再见。” 周小妹还要再说什么，就听段小涯挂了电话，心里五味杂陈，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 可是段小涯现在是个杀人犯，她怎么可以把一生都交到他的手里？就算再爱，也不到那样的程度。 当初段小涯要她的时候，她就连身体都舍不得给他，魂牵梦绕了他八年，这个梦终于还是醒了，她忍不住躲在被窝大哭一场。 段小涯又抽起了一根烟，打了一个电话给魏灵儿，魏灵儿起初接到他的电话，表现出了无限的惊喜，可是一听他杀了人，语气又顿时变了。 “小涯哥，你别吓我，这不是真的。” 段小涯又装逼地道：“灵儿，我怎么会拿这种事来骗你？我明天就要逃命去了，你愿意跟我走吗？” 魏灵儿忽然陷入了沉默，段小涯心灰意冷，笑道：“没事，现在你哥没了，你好好照顾父母，我先挂了。” 段小涯又抽完了一根烟，茫然地望着走廊昏暗的灯光，人性的复杂，让原本纯粹的爱情都变的复杂起来，怪不得妙僧一生都领悟不了爱情的真谛，把自己困在孤地狱里。 但是人生在世，谁又真的能够看透这些，就算看透，依旧控制不了寻求另一半的身体本能。 段小涯又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方凝，接连的失望之后，此刻他已没有多少热情，声音恹恹地道：“方凝，家里还好吗？” “还好，怎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我有事跟你说。” “你说。” 段小涯沉吟半晌，道：“我杀人了。” “真的假的？” “真的。” 方凝知道他现在跟着洪爷在混，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但她倒是比较镇定：“你跟楚董说了吗？” “暂时没想告诉他。” “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段小涯一愣，他没想到这个时候方凝还敢过来找他，前面三个女人都对他避之则吉，心里一时感动，道：“你就别过来了，我就跟你说一声，家里就交给你了，特别是我爸妈，你帮我好好照顾他们。” “你放心吧，家里我会打理的好好的。” “谢谢你，方凝。”这句话段小涯却是出于真心的，所谓患难见真情，也不过如此了。 “谢什么？傻不傻？现在打算怎么办？我看还是让楚董帮个忙。” “不用，洪爷已经帮我安排好了，我要到外地一段时间。” 方凝叹道：“这样也好，到了地方，你给我打个电话，我找时间过去看你。” “好的。” 结束通话，段小涯心情似乎好多了，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推门走进房间，木芳没有睡觉，段小涯知道此刻的她，一定心里忐忑的很。 段小涯轻轻爬上床去，紧紧搂住了她：“别怕，有我呢。” 木芳微微颔首：“我不怕，小涯哥。” “芳芳，你决定好了吗？不后悔了吗？” “小涯哥，你不相信我吗？” “不是，我是怕拖累你。” 木芳轻轻摇头：“不会的，我都是你的人了，这些话你就别再说了。总之，我会对你不离不弃，除非你不要我。” 段小涯轻轻地吻着她的额头：“不会的，我现在就想要你。” 木芳不禁心头一紧，这家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去想那些事情。 “小涯哥，咱们明天就回家，我带你去见我妈妈。” 段小涯握住她的柔荑，笑道：“咱妈会待见我吗？”都说媳妇见公婆会紧张，其实男人去见丈母娘更紧张，毕竟华夏的丈母娘，都是邪恶的存在。 就算段小涯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心里难免都会有些打鼓。 第525章 一把屎一把尿 次日一早，洪爷已经派人来接段小涯和木芳，趁着警方部署没有完备之前，不走公路，抄着小路出了苍城，继而一路朝着浙西赶去。 其实，警方的部署不是拦截段小涯，而是放着段小涯安全离开，各路的关卡，只是在做表面工作，为的就是不让洪爷怀疑。 又过一天，到达木芳的老家莲花乡。 木芳住在临街的三层小楼，父亲早亡，只剩一个母亲和一个哥哥，母亲冒碧莲四十来岁，看起来也是本本分分的女人，穿着打扮比较过时，哥哥有些弱智，人称木头，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木芳带着段小涯到了家里，木头正在客厅看着电视，一边流着口水，段小涯诧异，什么节目还能让人流口水？ 段小涯以为是个美食节目，结果上前一看，却是一个模特走秀，满屏春光。 段小涯不禁拇指一跷：“有品位！” 木头回头一看：“你是谁？ “哥，我回来了。”木芳叫了一声。 木头回头一看，开心笑了起来：“芳芳，你回来了！” 木芳介绍：“哥，这是我男朋友。” “是朋友？” “嗯，是朋友。” 然后木头亲切地拉着段小涯：“男朋友，你坐吧。” 段小涯一愣：“咳咳，兄弟，你叫我男朋友不合适吧？” “你是女的？”木头不禁朝着段小涯身下望去。 木芳尴尬无比，指了指段小涯，又指了指自己脑门，段小涯明白过来，木头可能智商有些问题。 木芳：“哥，妈呢？” 木头：“出去了。” 木芳掏出手机，打给冒碧莲，问道：“妈，你在哪儿？” “我在摆摊呢。” “妈，我回家了。” 冒碧莲一愣：“咋了？不逢年不过节，回来干嘛？” “我带男朋友回来了。” “等着，我马上就回来了。” 冒碧莲迅速朝着家里赶来，一进门就问：“男朋友在哪儿呢？” 段小涯缓缓起身：“阿姨，我就是男朋友。” 冒碧莲就像看牲口似的，上下打量着段小涯：“嗯，小伙子不错，有胳膊有腿的。” 段小涯：“……”我去，有胳膊有腿的就算不错了，他们家的要求可真低。 “叫个什么玩意儿？” “段小涯。” “家里干嘛的？” “务农。” 冒碧莲面色有些不好看，道：“务农一个月能挣多少？” “一两千。”段小涯其实也不大清楚，一个月干农活到底能有多少，家里的农活他一般也都不参与。 “好了，你可以走了。” 段小涯：“……”刚才还说他不错来着，这变脸也变的太快了吧？ 木芳急忙拉着冒碧莲：“妈，你别这么说话，我和小涯哥是真心相爱的。” 冒碧莲不满地道：“相爱能当菜呀？你没听他说呢吗？他一个月只有一两千，以后怎么养你？” “妈，我不用他养。” “你傻呀，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他不养你，你养他呀？” 木芳急道：“有什么不可以？不是男女平等吗？男人可以养女人，为什么女人不可以养男人？谁有能力就养谁好了。” 段小涯心里暗暗觉得好笑，这世上什么时候有过男女平等？不过痴人说梦，芳芳也太天真了点。 以前是男权社会，可是现在越来越倾向女权了，以前男人让女人遵守三从四德，现在女人让男人遵守三从四得。 三从就是所谓的跟从，随从，听从。 四得就是生日要记得，生气要忍得，花钱要舍得，心事要懂得。 男人，完全沦为女人的仆人。 段小涯完全就想不通，为什么男人偏偏要花那么多钱，娶一个女人回家当菩萨供起来，稍有不顺，她就把离婚挂在嘴边，说走就走。 男人在外累死累活，回到家里，还要伺候老婆，这不有病吗？ 段小涯是农村里出来的，他理解不了城里那一套男人的风度，这些男人在他看来，都是一群傻逼，活的没有一点尿性。 女人说大男人主义是封建遗毒，可是为什么还要按照封建习俗收大笔的彩礼？ 很多贫困家庭，为了能娶一个老婆，砸锅卖铁，全家一起努力，父母积攒半辈子的钱投了出去，结果娶回来了一个什么玩意儿？ 而且，你还搞不清楚，女人以前有过多少男人，婚后她还可以说走就走，也就等于这些钱都打了水漂了。 这个时代，男人活的太没有安全感。 封建社会之所以有彩礼一说，同时也给女方规定了一系列的义务，但是现在彩礼留下了，而且愈演愈烈，但是义务没有了，逐渐消失。 说是为了向西方看齐，女性解放，西方的女性何曾要过这么夸张的彩礼？ 既然男女平等，为什么要男方送彩礼？送的起也就罢了，但问题是很多适婚的男人，他们刚刚出来工作，根本达不到有车有房的条件。这个时候，就要伸手向父母要钱，你把孝道摆在哪里？ 何况，娶回的媳妇，未必就能孝敬公婆，而且还会给公婆添堵。 华夏的彩礼，其实是和女方的义务标配的，现在义务没了，只剩彩礼，就如把西方的刀叉学了过来，结果我们还是在吃中餐，所以就会产生很多问题。 段小涯对此深恶痛绝，他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他有多少，就给女人多少，绝不吝啬，但这一项规定，他说什么也不会接受。 何况，他本来就是把婚姻视若粪土的人。 所以，他对冒碧莲就有一些看不顺眼，如果不是看在木芳对他真心实意的份上，他早就竖起中指了。 “糊涂！”冒碧莲瞪了木芳一眼，“我把你一把屎一把尿地养这么大，就是让你去养男人的？” 段小涯一阵恶寒，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木芳小时候的伙食不要太好了！ 木芳一把挽过段小涯的手臂：“总之，我就跟定他了！” 冒碧莲气的眼冒金星：“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你气死我算了！” “妈，小涯哥是个好人，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好个屁！口袋里叮当响，一个子都掏不出来，能好的哪儿去？” 第526章 丈母娘要命 段小涯算是看出来了，冒碧莲完全就是一个势利眼，不过一切看在木芳的面上，他也不想和她计较。 木芳明知他杀了人，依旧对他不离不弃，这一份情义，无论如何也报答不了。 “这是我家，请你离开！”冒碧莲很不客气地拽着段小涯，要把他轰出去。 木芳急道：“妈，你干什么呀？” 母女正在争执的当口，就见一个矮个子男人慌慌忙忙走了过来，冒碧莲奇道：“不是让你帮我看着摊子吗？怎么跑回来了？” 矮个子急道：“彪哥带人过来，把你的摊子给抄了，我推着我的摊子就跑，顾不上你的摊子。” 冒碧莲大怒：“恁母老泡，不就两天没交摊费吗？” 段小涯正在琢磨“恁母老泡”什么意思，按照冒碧莲的语气，应该是句骂人的话，但是老泡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是女性身上的某个器官？ 冒碧莲忽然扭头望向段小涯：“你真心喜欢我们家芳芳？” 段小涯点了点头。 冒碧莲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很不错，考验你的时候到了，跟我走！” 木芳紧张地道：“妈，你干嘛呀？” 段小涯笑着望向木芳：“没事，我去去就来。” 木芳知道段小涯身手了得，料想彪哥一伙，也不是他的对手，于是放心地点了点头，也好让冒碧莲看看段小涯的能力，或许对他有些改观。 随即，段小涯跟着冒碧莲出门，那个矮个子怕惹事，迅速地遁走了。 过了一会儿，来到一个台球厅面前，冒碧莲大步走了进去，喝问：“阿彪呢，给我滚出来！” 几个正在打球的小伙子围了过来，手里抓着一杆球杆，一个黄毛笑道:“冒碧莲，你还敢找上门来，怎么着，这次带了一个帮手？” 冒碧莲随即就把段小涯一推，道：“这是我刚认的老大，他来向阿彪挑战的。” 段小涯：“……”这女的太没节操了吧？ 随即，里间走出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将近一米九的个头，喝道：“怎么回事？” 黄毛：“彪哥，冒碧莲现在找到靠山了，想要跟你挑战。” 阿彪哂笑：“冒碧莲，你特么是不是吃错药了？” 冒碧莲：“阿彪，你凭什么拆了我的摊位？” 阿彪：“你没交摊费，难道我的地白让你摆摊吗？” 冒碧莲：“以前我哪一次欠你摊费？这一次不过手头有些拮据，短了两天，你就拆我摊位。都是乡里乡亲，你会不会太过分了？” 阿彪冷笑：“我不是做慈善的，没钱交费，给我滚蛋！” 冒碧莲：“阿彪，你别得意，你不是能打吗？今天我请了武林高手过来，好好地会一会你，你要是能把他打残了，这笔账咱们就一笔购销。” 段小涯诧异地望向冒碧莲，他怎么就觉得这句话这么怪异呢？ 敢情她不是找他当帮手，而是存心把他送过来给阿彪打，只要被阿彪打残了，或许木芳就会嫌弃他了。 我去，别的丈母娘要钱，他的丈母娘是要命哇！ 阿彪看着段小涯，冷笑一声：“你是武林高手？” 段小涯一点也不谦逊：“嗯，算是吧。” 阿彪一愣，怒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看拳！”一记重拳朝着段小涯面门砸去，夹杂一股凛冽的劲风。 段小涯也不躲闪，以他现在的武道修为，对付阿彪这等角色，已是绰绰有余，缓缓地把手探了出去，一掌封住阿彪的拳头。 阿彪只觉一股大力反弹出来，不由自主踉跄一步，抬眼望向段小涯，面色顿时凝重起来：“你是哪个门派的？” “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阿彪勃然大怒，脚下一点，身体颠仆过去，左肘撞向段小涯颈部，右拳却从左肘下方勾出，这一招十分歹毒，若是毫无临敌经验的人，很有可能挡住左肘，就会着了他右拳的道。 但段小涯现在已和一等一的高手交过手，而且功力突飞猛进，阿彪在他看来，速度终究太慢，力量也不堪一击。 武道说到最后，只是讲究力量和速度，这两样都在差不多的水平之上，招式变化才能起到一定作用，没有力量和速度的支撑，任何精妙的招数，也不过是花架子。 段小涯摇了摇头，待到阿彪近身，猛地抬起右脚，阿彪庞大的身材飞了出去，砰的一声，直接撞开对面洗手间的门，洗手间的马桶坐着一个妇女同志，吓的瞠目结舌，多年的便秘顿时就治好了。 一群混混抄着球杆纷纷扑向段小涯，段小涯腾身而起，一脚扫出，两个青年跌出厅外，欺身上前，右手一叹，已然夺下一根球杆，杆头戳向一人腰眼，那人嗷的一声，顿时软倒在地。 冒碧莲目瞪口呆，她怎么也没料到，段小涯竟然这么能打。 百忙之中，段小涯拿起球杆，在球桌上捅了一枪，一颗黑八啪的一响，掉入中洞，抬头一笑：“谁想和我来一局？” 此刻，阿彪忽然又从洗手间冲了出来，手里多了一把劈柴的斧头，段小涯腰间一转，嗖的一声射了出去，正中阿彪裤裆。 阿彪面色顿时涨成了猪肝色，段小涯拍手笑道：“好球！” 阿彪嗷的一声，倒地不起，黄毛急忙扑了过去：“彪哥，你没事吧？” 男人的球球被爆，是女人分娩疼痛的两三百倍，段小涯心里再清楚不过了，阿彪没事才怪。 就算练金钟罩，也罩不到那个部位。 段小涯随手从球桌上抓起一颗台球，喝道：“冒碧莲是我丈母娘，以后你们谁敢得罪她，有如此球！”说罢，手下用力，那颗台球在他手里变成碎块，一点一点地撒在地上。 包括冒碧莲在内，众人噤若寒蝉。 段小涯回头冲着冒碧莲和蔼可亲地笑：“丈母娘，咱们回家吧？” 冒碧莲笑的比哭难看：“小涯哥，你先请。” “丈母娘，还是您先请。” “小涯哥，刚才……刚才在家里，我都是跟你开玩笑，你别介意哇。” 段小涯心里暗暗得意，笑道：“丈母娘客气了，放心，以后我会好好照顾芳芳的。” “放心，我绝对放心，你这么能打，一定能够保护芳芳。” 第527章 猜枚 冒碧莲也不过是普通的妇女，和很多的人一样，活了这么多年，也很难接触到一个真正的武林高手，在她以前四十几年的人生之中，见过最强的男人，也不过是阿彪。 可是阿彪却在段小涯手里走不了一招，冒碧莲不由不对段小涯刮目相看，甚至怀疑他不是正常的人类。 段小涯之所以能让许多女人疯狂地爱上他，一是他的医术，二是他的武道，这两样本事，足可以让他鹤立鸡群。 虽然，在现实社会里，也不乏高人的存在，但一般的人是很难遇到的。 所以，当一个女人遇上这样一个男人，本身就有着极大的吸引力，没有一个女人甘愿平凡，她们不能摆脱平凡，就会竭尽全力地借助男人的力量。 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女人，前仆后继地去攀高枝，因为那些高枝在她们的生活里，就是不平凡的存在。 但段小涯又比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更不平凡，有权有势的人虽在金字塔的顶尖，但大家总还能偶尔见到的，生活之中没有，新闻媒体也总会出现的。 但像段小涯这样的男人，一手医术，一手武道，而且到了常人无法企及的地步，这在现实之中，很难遇到，他的身上有着一种常人无法窥探的神秘，正因这一股神秘，让他有了莫名的吸引力。 当然，这也仅仅针对平凡的女子，倘若换做水琳琅这样的女子，段小涯对她就没有那样的吸引力了，所以段小涯才一直没有攻克水琳琅。 因为段小涯凭借医术和武道，还不足够吸引到她，这两者，水琳琅都比他要强。 段小涯深知，如果没有妙僧的神识，他依旧只是乡村的那个屌丝，也没有女人会喜欢他的，只会把他当成一个废物而已。 一个女人只要爱上一个男人，身上一切的缺点，她们都能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把它当成优点。 当这些女人因为段小涯的医术和武道爱上段小涯的时候，段小涯身上的这些毛病，也都不算是毛病了。 回到家里，冒碧莲热情洋溢，道：“小涯哥，我去给你做饭，你想吃什么？” 段小涯笑道：“阿姨，你也别太客气，随便整两个家常菜就可以了。” “阿姨有个拿手好菜，今天一定要让你尝一尝。” “噢，是什么拿手好菜？” “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冒碧莲神秘兮兮地问。 “什么？” “我是卖烧鸡的。” 段小涯拇指一跷：“了不起！” 木芳听不下去，急忙过来解释：“妈，你把话跟人说清楚，也不怕人误会。” 冒碧莲笑道：“小涯哥，你先和芳芳说会儿话，饭很快就好了。”说着喜气洋洋地走进厨房。 木芳愣了半天，又扭过头来：“小涯哥，我妈为什么叫你小涯哥？” 段小涯不以为然：“你不也叫我小涯哥吗？” “那怎么一样嘛，她是我妈，怎么可以叫你哥嘛，不是乱了辈分了吗？” 段小涯想想也是，冲着厨房一喊：“阿姨，你以后还是叫我小涯吧？” 冒碧莲有些不好意思：“你一看就是当老大的人，我还是叫你小涯哥吧。” 段小涯无奈地对木芳道：“你看，你妈不给面子，非要叫我小涯哥，我也没有办法。” 木芳哭笑不得，料想刚才段小涯已经依靠自身的本事，征服了冒碧莲，所以她才会对段小涯的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 “男朋友，咱们一起来看电视。”木头亲切地拉着段小涯的手，指了指电视。 段小涯有些无语，地方台的广告，翻来覆去地播。 段小涯望向木芳：“你哥的病怎么回事？” 木芳叹了口气：“七岁那年掉到水里，被捞上来之后，智商发育就越来越缓慢。” 木头拉着段小涯坐下，津津有味地看着内衣广告，一边淌着口水，眼睛发直。 段小涯心想，这也不算傻的彻底，到底知道欣赏女性的特征。又默默地伸手搭在木头的手腕，摸了一下他的脉象，微微皱起眉头。 木芳忙问：“小涯哥，怎么了？” 段小涯没有答话，只是示意木芳噤声，又在木头寸、关、尺三个脉象的位置细细地感受一遍，道：“他是邪气入体，以至于心智受损。” “小涯哥，我哥能不能治？” “我试一试吧。” 木芳仿佛看到黎明的曙光，紧紧抓着段小涯的手臂：“小涯哥，我求你救救我哥，就算以后我给你为奴为婢，我也心甘情愿。” 段小涯轻轻地摩挲她的发际：“傻丫头，你哥就是我哥，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木芳眼泪汪汪：“其实……其实我妈也不是一个势利的人，她只不过想让我嫁个有钱人家，然后……我们才有钱给我哥治病。” “我知道，你放心，你哥会没事的。” 段小涯来时，已将伏羲九针带在身边，此刻拿了出来，他料定木头不会乖乖让他施针，笑道：“兄弟，咱们玩个游戏好不好？” 木头孩子心性，一听游戏，立即舍弃电视，拍手叫道：“好呀好呀，玩什么游戏？” “咱们玩个猜枚。”段小涯拿出两枚硬币，“你来猜我手里的硬币是单是双，你要猜中了单数，就让我在你身上扎一针，猜中了双数，就让我在你身上扎两针，你看好不好？” 木芳目瞪口呆，这是欺负她哥是傻子吗？哪有这么猜的？不论输赢，都在她哥身上扎针。 木头愣了半晌：“什么是单，什么是双？” 段小涯换了一个说法：“你就猜我手里有几个硬币。” 木头立即伸出一个巴掌：“五个。” 段小涯：“……” 木头：“我是不是猜对了？” 段小涯：“错了，扎五针。” 然后，段小涯不由分说，伸手去扒木头的衣服，木头急忙躲闪，叫道：“干嘛，你想占我便宜吗？” “你输了，要让我在你身上扎五针。” 木头急忙躲到木芳身后，看着段小涯手里明晃晃的毫针，畏惧地说：“芳芳，我不打针，疼。” 第528章 针尾颤 冒碧莲闻声赶了过来，问道：“你们干嘛呢？” 木头委屈地说：“男朋友要扎我针。” 冒碧莲看着段小涯手里，果然拿着一支明晃晃的毫针，赔笑着道：“小涯哥，是我得罪你，木头又没有得罪你，你看你这……咱们都是一家人了是不是？” 木芳忙道：“妈，您误会了，小涯哥他懂医术，要把哥哥治病。” 冒碧莲惊讶地望向段小涯：“你还懂医术？” 段小涯微微点头：“略知一二。” “一二不行，起码要七八，否则万一把人治坏了呢。”冒碧莲紧紧地将木头搂在怀里，畏惧地望着段小涯。 段小涯挺无语的，她不知道他说的只是谦词吗？ 再说，医药一道，博大精深，略知一二已经很牛逼了好吧？ 段小涯又苦口婆心地道：“阿姨，木头这笔已经十几年了，再不治，可就晚了，你就让我试试吧，我不会伤害他的。” 冒碧莲将信将疑：“你真的有把握？” “这个病比较难治，一两个疗程是不行的，需要我给他多扎几次。”段小涯虽知伏羲九针受过妙僧佛法的加持，拥有特殊的能力，但弱智一向属于医学难题，能不能治好，心里也没什么把握。 就算能够让他心智恢复正常，但木头疯疯傻傻十几年，一时也不可能变成和他同龄人一样。 毕竟他七岁就弱智了，十几年之中，吸收的知识要比常人缓慢，现在的智商也就十一二岁的水平，治好之后，不可能立即恢复正常水平，也只是十一二岁。 但是，接下来他吸收知识的速度会恢复到正常的水平，只要努力一点，慢慢就能追上常人。 段小涯把道理和冒碧莲说了一通，冒碧莲沉吟半天，望向木芳：“他真的会治病？” 其实，木芳也没亲眼看到段小涯治病，不过她在狮子林的时候倒是听人说起，段小涯自己也跟她讲过一些。 木芳郑重地点头：“妈，我相信小涯哥。” 家里这些年给木头治病，已经花了不少的钱，冒碧莲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咬牙道：“小涯哥，你如果能治好木头的病，我给你当牛做马。” 段小涯忙道：“阿姨，你这话说的，真是折煞我了。” 接着，冒碧莲和木芳连哄带骗，才让木头带到楼上的房间，让他脱了衣服，平躺在床。 段小涯拿出毫针，笑道：“木头，不疼的，一点都不会疼。” 木头身体紧绷，道：“你就扎五针，多一针都不行。” 段小涯拿着毫针，就在木头百会穴扎了下去，百会穴属于诸阳之会，百脉之宗，所以在这个穴位扎针，一般都要十分小心，一不留神，就能要人性命。 不过，此穴又有醒脑开窍，安神定志的作用，段小涯这一针却是非扎不可。 伏羲九针的毫针只有一根，和平时常用的针灸针不同，一个针包就有一整套，可以把人身上扎的就像一个刺猬。 所以段小涯扎完一针，又轻轻地在针尾弹了一下，这叫针尾颤，利用毫针的震颤产生的波动，影响脉络，活络血气，直达五脏六腑，恢复正常的机体运行。 段小涯施完一针，又把毫针拔了出来，再扎其他穴位，按照《素女脉诀》的理论，依次取法。 扎了五针，木头叫道：“已经扎了五针了，不能再扎了！” 段小涯笑道：“木头，再扎几针，扎完就可以吃饭了。” 冒碧莲听到吃饭，忽然大叫一声：“卧槽，我厨房里还炖着土豆牛肉呢！”迅速朝着楼下跑去。 然后就听厨房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冒碧莲大叫：“芳芳，你快下来，厨房起火了！” 段小涯大吃一惊，摊上这么一个丈母娘，他也真是醉了。 厨房里面还有煤气，这要起火，后果不堪设想，段小涯也顾不了木头，急忙朝着楼下冲去。 一把将冒碧莲从厨房里拖了出来：“你快带着木头和芳芳躲到外面。” 木芳带着木头正从楼上下来，冒碧莲一手抓起一个：“走！”开门就跑大街上去。 木芳叫道：“小涯哥还没出来呢！” 然后听到轰的一声，厨房的窗户爆裂开来，木芳吓的快要哭了，嘶声裂肺地大叫：“小涯哥！” 木头拍手大叫：“好好玩，好好玩！” 段小涯一脸悲催地从房里走了出来，整张脸都是乌漆抹黑，头发都有烧焦的迹象。 木头又拍手笑道：“雷震子！” 木芳急忙上前，担忧地问：“小涯哥，你没事吧？” 段小涯叹了口气：“没事，还好你们家煤气快用完了。” 接着，众人又合力把火灭掉，引来无数邻居围观，冒碧莲收拾一下，尴尬地道：“小涯哥，看来只能到饭店里请你吃饭了。” 当晚，众人就在饭店吃了一顿。 回到家里，木芳把三楼的房间收拾出来，让段小涯住进去，自己却住在对门的房间。 段小涯奇道：“干嘛不住一起？” 木芳忸怩地道：“这样不好。” 段小涯心里觉得好笑，该办的事情都办了，临了这小丫头还害羞起来了。 不过，他也能够理解，乡下地方，毕竟不同城里，当着家人的面，两人共处一室，终究有些难为情。 “小涯哥，晚安。”木芳含情脉脉地看他一眼，然后又一溜烟跑回自己房间。 段小涯笑着关起了门，想起水琳琅现在也在浙西寻找克制大力王的法宝，不知距离莲花乡远不远，于是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喂，夫君。” “娘子，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在大麻子岭。” “我现在也在浙西，莲花乡离你哪儿远吗？” “大概60公里左右，你怎么会在莲花乡？” 段小涯叹了口气：“我杀了人，逃过来的。” 水琳琅语气倒也没有多少波澜，道：“现在安全吗？” “安全。” “那就好，等我找到法宝，我就过去找你。” “你现在有什么线索了吗？” “大麻子岭曾是明教总坛活动的地方，大力王生前修炼功法的时候，数次走火入魔，曾用一件法宝，克制他的恶念。” 段小涯忙问：“什么法宝？” “缚心索。” 第529章 傻是无药可医的 在木芳家里居住的日子，段小涯每天都给木头施针，他能感觉的到，木头的情况有些好转。 可是冒碧莲和木芳却觉得木头的情况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依旧像个小孩一样，这是因为木头已经患病十几年，智力的发育远远要比同龄人落后，段小涯恢复的只是木头智力的发育水平，但却没办法给他补充智力。 这就如同开车一个道理，假使正常的车速是六十迈，木头的车速只有十迈，这十几年的时间，别人的智力发展早已把他甩到几条街了，段小涯现在也不过是帮他提高了车速，达到常人的水平，但要赶上同龄人，还是需要他自己的努力。 毕竟木头七岁就患病了，从此智力发育缓慢，段小涯只能治病，却没办法治他的智力，人的智力都是不断开发和吸收的，需要一定的时间，不停地学习和积累。 傻是无药可医的。 倘若真有这种医术，人人都不用学习了，考不上大学，去扎两针就好了。 段小涯也不过是恢复木头吸收智力的身体机能而已，然后给他抓了些药，调养他的身体。 这一天，段小涯忽然接到唐小玉的电话，唐小玉在电话那一边哭的稀里哗啦。 段小涯柔声问道：“小玉，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唐家在棘山村，一向受人欺凌，段小涯在时还好，可是现在他不在，谁也保护不了他们一家。 “不是，小涯哥，我听魏灵儿说……说你杀了人，新闻都播出来了，警察……警察都在抓你，你……你过的好不好？” 段小涯柔肠一软，心想，原来是为了这件事，笑道：“我没事的，傻瓜，你别担心。” “小涯哥，你身上的钱够不够？不够我给你打过去，快过年了，方小姐给我分红了，我现在手里有钱。你在外面是不是经常挨饿，天气这么冷，是不是穿不暖和？” 段小涯心下感动不已，虽然他从未把唐小玉当成自己的女人，但临了却也只有这个丫头，对他才是真心实意。 他追了舒轻盈那么久，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到头来，一听他杀了人，她对他的态度瞬间就不一样了。 周小妹和魏灵儿也是一样。 但唐小玉却是真的为他担心，哭声隐隐地从电话那边传过来，段小涯心下不忍，道：“小玉，你放心，我有的吃有的穿，饿不着也冻不着。” 唐小玉幽幽地道：“小涯哥，你告诉我在哪儿，我过去照顾你好不好？你从来都没有去过外地，一定很不习惯，身边也没个人照顾。我虽然笨，可我能够帮你洗衣做饭，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唐小玉不知道段小涯现在的情况，但他一个逃犯，靠着女人无边的想象力，她一厢情愿地把段小涯此刻的境况想的无比的凄惨，为了不暴露身份，深居简出，只能和一群肮脏不堪的人混在一起。 唐小玉越想越是难过，电话那边又嘤嘤抽泣起来。 “小玉，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回去的，你愿意等我吗？” 唐小玉哽咽地点头：“嗯，小涯哥，我会等你一辈子的，除了你，我不会跟任何一个男人走的。” “好，你等着我。” 挂了电话，段小涯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所谓患难见真情，他如果没有经历一次磨难，他根本就发现不了哪些女人对他才是真心实意的。 女人善于伪装，男人的伪装，只能骗的了别人，可是女人的伪装，有时能把她们自己都给骗了。 段小涯并不恨舒轻盈等人，这和他豁达的性格有关，认清她们的真面目，未尝不是一种收获。 中午的时候，冒碧莲唉声叹气地回来，段小涯问道：“阿姨，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现在的鸡越来越不好卖了，一个上午，我才卖出去不到十只的鸡。” 段小涯笑了笑：“你不是说你家里还有一个水塘吗？” “是呀，那个水塘荒废了好久，我寻思着是不是撒点莲子下去。” “你那个水塘不是靠近车站吗？人来人往，很多的外来客。我教你一个办法，明天你就去立个广告牌宣传，只要交一百块钱，就能到你水塘钓鱼。钓到的鱼免费拿走，一条鱼也没钓上的，白送一只烧鸡。” 冒碧莲一愣：“可我那个水塘，从来没有撒过鱼苗呀，最多也就一些野生的罗非鱼。” “你不说，谁知道你的水塘没有鱼？我们卖的是鸡，又不是鱼。” 冒碧莲恍然大悟，看着是挣卖鱼的钱，其实挣的是卖鸡的钱，一百块钓一次鱼，就算什么都没钓到，送他一只烧鸡，也不过是35块的本钱，可比她卖烧鸡挣的多了。 冒碧莲大喜过望：“小涯哥，你真是有做奸商的潜质哇！” 段小涯：“……” “你这办法不错，我这就去租几根钓竿。”冒碧莲风风火火又跑出门去。 冒碧莲做事雷厉风行，说干就干，很快就在水塘附近的公路边上立了一块广告牌子，又找了几个人来帮忙，在水塘边上弄了几个钓鱼的位置。 莲花乡顾名思义，就是莲花之乡，当地居民几乎每家每户都种莲花，形成一大特色，当然寒冬季节莲花已经残败了。 但依旧是山清水秀，景色宜人，又有几个比较小的景点，都是免费的，周边乡镇经常有人过来踏青或者游玩，呼朋引伴，或者合家带口。 又因60公里以外，就是明教遗址的景点，游客众多，也能影响到小小的莲花乡，因此客源众多。 又都是外来客，谁也不知道水塘里面到底有没有鱼，但大多数人也不是为了鱼去的，都是为了一个钓鱼的乐趣。 而且钓不到鱼，还有一只烧鸡，大家都以为占了天大的便宜，只有冒碧莲捂着嘴偷笑。 她还特意把摊子推到了水塘边上，附近就是车站，客源很多，而且车站旁边都是旅馆和饭店，吃的人也多，钓到的鱼也能拿到饭店去做。 野生的罗非鱼，虽然并不怎么值钱，但这年头凡是带上野生两个字，除了孩子，其他身价都翻倍地往上涨，特别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城里人，尤其 第530章 我只听过人渣 一个星期下来，冒碧莲挣了将近两万块钱，喜的手舞足蹈，对段小涯就越来越看好了，虽然出身不好，但有这脑袋，什么钱挣不来？ 冒碧莲看好段小涯，木芳心里的一块石头也就落地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冒碧莲不停地在给段小涯碗里夹菜，木芳想要给段小涯夹菜，都没有地方下手。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爱，冒碧莲看段小涯的眼神都快要眯起来了，笑意随着鱼尾纹一圈一圈地荡了出去，段小涯心里忐忑不安，我去，她要不是木芳的妈，他都以为她对他有意思了。 “咳咳，芳芳，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呢？”冒碧莲忽然扭头望向木芳。 木芳被她杀的措手不及，忙道：“妈，我才二十岁，不急。” “二十岁已经可以结婚了。” “妈，我想和小涯哥再奋斗几年。” 段小涯最怕提起结婚的事，若在农村一直生活下去，他或许也会和常人一样，娶妻生子。可是现在，他见的世面越来越多，就越来越觉得婚姻没有什么意义。 现在的婚姻和以前的婚姻不同，以前的婚姻能够白头偕老，两口子能过一辈子，现在的婚姻说离就离，婚内出轨也不算有罪，他为什么还要结这个婚？ 如果说婚姻是一个牢笼，以前的牢笼能把两个人一辈子拴在一起，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现在的牢笼，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完全就像一个旅馆。 男人觉得老婆人老珠黄，只要身体能行，再换一个，而如果男人跌入低谷的时候，老婆只要还有本钱，可以随时去找下家。 这样的婚姻，已经失去了相互扶持的意义，没有相濡以沫，转眼就能成为陌路，为什么还要花时间去经营？ 如果说婚姻是一个坟墓，以前的坟墓能把两个人埋成白骨，化成黄土，列入宗祠，记入族谱，可是现在的坟墓，随时可以有人从里面爬出来，你说吓不吓人？ 还好，现在提倡火葬。 这是客观原因，而段小涯的主观原因，就是女人太多，没办法一个一个都娶回家，娶了谁，对其他人都不公平。 索性，一辈子就不结婚了，反正他的生性就不安分，也不在乎这些问题。 他清楚自己的性格，并不适合结婚，他要为妙僧去渡情劫，谁知道这无良的小和尚，漫长的时光之中，祸害了多少姑娘，现在要让他来帮他再续前缘，才能修成圆满。 而木芳，倒也不是不想和段小涯结婚，而是考虑到段小涯现在是逃犯，两人要是去登记，没准段小涯当场就被人给扣下了，所以一直对冒碧莲打马虎眼。 到了最后，冒碧莲也没有办法，毕竟说实在的，木芳年纪还太小，一点也不着急。 而且仔细想想，对段小涯的了解也不深，在观察一段时间，倒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以木芳的模样，也不愁嫁。 很快到了除夕，段小涯先给家里打了电话，报了平安，不敢说自己现在逃亡在外，一边还有方凝帮他圆谎，成功地瞒了过去。 除夕的夜晚，家家团圆，但一不留神，木头却忽然走丢了，全家着急的不得了，毕竟木头是个弱智，一般冒碧莲也不敢让他出门。 但除夕之夜，街上十分热闹，有人在放烟花，冒碧莲只让他在门口待一会儿，自己进去做饭，可是转眼之间，他就无影无踪。 段小涯只有和冒碧莲、木芳分头去找，她们母女去向熟人打听，段小涯只有走在街头询问路人。 路上，熙熙攘攘，段小涯隐约看到一抹诡异的身影正从他的眼前闪过，转眼混入人群之中。 段小涯急忙追了过去，那人奔跑的速度极快，顷刻之间，就从街头消失。 段小涯只身进入一条胡同之中，喝道：“你到底是谁？别装神弄鬼的，给我滚出来！” “小子，听说你身手不错？”声音是从胡同旁边一栋房屋的屋顶传来。 段小涯抬头一看，看到一个瘦瘪瘪的中年男子坐在屋脊之上，手里拿着一杆细长的罗汉竹镶白铜嘴的烟枪，江南水乡，一般都抽水烟，很少有人抽旱烟。 “你是谁？” “査仁，听说过吗？” 段小涯微微一笑：“我只听过人渣。” 査仁倒也不恼，笑道：“你说话倒也挺风趣的。” “少废话，木头是不是你带走的？” “你说那个傻小子？” 段小涯一听他这么说，木头显然是在他手里，喝问：“他在哪儿？” “咱们两个打一架，你如果能打赢我，我就告诉你，他在哪儿。” “无缘无故，我为什么要跟你打？” 査仁冷笑：“你打伤了我外甥，你问我为什么？” 段小涯一愣：“阿彪是你外甥？”他来莲花乡这么久，不平事倒也见过不少，但因躲避警方，他也不敢太过张扬，所以也没怎么和人起冲突，除了阿彪。 査仁随即起身，向后一翻，又从屋后落了下去。 段小涯腾身而起，一脚接着胡同墙壁之力，也跟着跃上屋顶，胡同两边房屋只有两层之高，以他现在的身手，想要上屋，不是什么难事。 跟着落下屋去，寻着査仁的身影狂追而去，两人奔跑如风，段小涯不知不觉使出“逍遥游”的身法，犹如神助，不到五分钟就已追上査仁。 两人来到一个僻静的湖泊，除夕之夜没有月光，周边没有人家，也没有灯光，两人黑黢黢的面对面。 段小涯救人心切，喝道：“出招吧！” 査仁这一次是回家来过除夕，听到阿彪说起上次被段小涯打伤的事，多少知道段小涯一些能耐，倒也不敢小觑，笑道：“我年纪比你大，不想占你便宜，你先出招。” 段小涯也不客气，脚下一起，踢向査仁面门。 査仁横开烟枪，随手一拨，段小涯另一脚却已朝他胸口踢来，变招极其迅捷，而且身不落地，片刻之间，已经踢出四五脚。 査仁不由向后一退，凝神望去：“年纪轻轻，能有这样的修为，倒也不容易。你师父是谁？”他让段小涯先出招，原本想看一看他的师承，倘若与己有旧，却也不便动手，以免伤了和气。 武林之中，遇到故交的门人，天大的事，都要先礼后兵，谈不拢，这才动手，否则就不符合规矩。 当然，如果不是沾亲带故，怎么打都无所谓了。 第531章 自古英雄出少年 “想知道我师父是谁，打赢我再说！”段小涯将身一旋，身影如风一般，迅速地卷向査仁。 査仁烟枪点出，攻向他的面门，段小涯低头一避，右手已然朝着肩头按落。 査仁肩头一沉，急忙躲了出来，他修炼了多年，自认现代社会，难以找到与他匹敌的人物，毕竟这个时代，随着科技的发展，武道越来越式微，再牛的武者，也敌不过核武器。 所以，修炼武道的人越来越少，人就是这样，有工具可以利用，就会逐渐忽视自身的修为。 就如，有了电脑，现在很少有人去用钢笔写字了，只是偶尔练一练签名而已。 以前的读书人，都是一手好字，现在除了专门研究书法的人，没有几个人能写一手好字的，而且有时候写字，都能忘记这个字怎么写。 武道也是这个道理，上古的武道，因为没有多少工具，他们只能增强自身的修为，到了后来，有了冷兵器，有了热兵器，武道渐渐地就没落了。 所以，査仁修炼至今，没有遇到任何对手，他也不知道天下到底有多大，因此想当然地认为自己的修为已经到了常人无法企及的境界。 但是哪里想到，今天却被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逼迫的伸展不开手脚，心中越来越惧，他这一惧，招式自然而然就乱了。 段小涯一记手刀削了过去，査仁拿着烟枪一挡，烟枪对中折成两段，要是烟枪是罗汉竹的根部制作，虽然细长，但韧性很高，就算拿刀来砍，也不能一刀砍断。 査仁大惊，他本来很嚣张，但和段小涯交手开始，他就一直处于被动。 段小涯霍然一掌拍了出去，査仁双手一封，仍被段小涯一掌震了出去。 段小涯猱身而上，一手探向他的咽喉，査仁拿手一格，段小涯手腕一转，当即扣住他的手腕脉门，转身在他腿弯一点，査仁不由自主地单膝跪地。 段小涯出手之快，而且攻击的部位之准，都不是査仁所能够企及的，不由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自古英雄出少年，这话果然一点不错。” “说，木头在哪儿？” “他在阿彪家里。” 段小涯一把甩开査仁：“滚！” 段小涯转身要去寻找木头，忽见半空一道身影旋风一般卷了过来，段小涯尚未看清来人，就见无数掌影层层叠叠地压了下来，大有摧枯拉朽之势。 段小涯急忙斜身掠了出去，一记大手印打在地面，地面为之一颤，周边树木纷纷颤抖，落叶萧萧。 査仁瞠目结舌，他从来也没见过，这世上竟然有人拥有如此力量，越想越觉得惭愧，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段小涯定睛一看，正是大力王。 大力王一掌落地，又是一跃而起，身影如箭一般直射段小涯，右手成爪，迅捷地抓向他的心口。 段小涯慌忙祭出虎威石，大力王攻势顿时一滞，猛然一掌拍向半空飞来的虎威石，掌心之中黑气涌现出来，压制虎威石散发的灵力。 黑暗之中，那股黑气看的并不分明，段小涯只听一声爆裂之响，虎威石灰飞烟灭，散落一地齑粉，目不可见。 段小涯暗暗吃惊，料想大力王已经炼化魏长山的黑煞之气，距离他吸收黑煞之气开始，早已过了七七四十九天。 大力王仰天大笑：“段小涯，我找的你好苦，今天终于找到你了。” 段小涯凝目望去：“大力王，你来的正好，今天我就要为魏长山报仇。” “痴人说梦，以你现在的修为，你觉得你能杀的了我吗？” “那就试试！” 段小涯身影腾空而起，双掌一分，朝他猛扑下去，大力王竟也不躲不闭，大吼一声，声震云霄，身体陡冲上去。 査仁目瞪口呆，看着半空两人激战的身影，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井底之蛙，自己终其一生，也未必能够达到这种境界。 吼—— 大力王的大手印又祭出来，现在他已炼化黑煞内丹，功力今非昔比，段小涯强行接了一掌，身体犹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陨落。 噗的一声，段小涯喷出一口鲜血。 九阳之血，毕竟对于大力王还有威胁，因此一时大力王也不敢上前。 “段小涯，只要你跪在地上给我磕三个响头，给我认个错，说不定我还能对你网开一面。” 段小涯知道大力王睚眦必报，当日他附身在小胡子身上，段小涯以鬼门十三针扎他，他便一直怀恨在心。 这种人，就算真的给他磕头，他也未必会饶他的性命。 何况，段小涯也不是贪生怕死的种，喝道：“大力王，有种你就杀了我！” 大力王狞笑着道：“我不杀你，我要把你变成另外一个魏长山。” 说罢，大力王双手凝聚一团黑气，猛然朝着段小涯扑去，两股黑气，就如两条黑龙，朝着段小涯滚滚而来，瞬间就把段小涯的身体缠绕起来。 査仁快要被吓尿了，妈比，这已经脱离了他认知的武道的范围，完全就是妖法。 査仁不敢再待下去，撒腿就跑，可是双腿发软，跌跌撞撞，也不知跌了几个跟头。 段小涯被困在黑气之中，眼前一片黑暗，双拳乱打，却怎么也打不散那些黑气，呼吸越来越困难，明显感觉黑气从他七窍钻了进去。 但是很快，体内的九阳之血沸腾起来，体内的黑煞之气，又瞬间被驱逐出去，周身缓缓地冒出金红的光芒，就如阳光穿透乌云一般，将缠绕的黑气缓缓地驱散开来。 大力王大吃一惊，急忙收起黑气，怔怔地望向段小涯：“九阳之躯，果然名不虚传，百邪不侵。” “大力王，你还要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 大力王哑着嗓音轻笑：“就算黑煞之气奈何不了你，不能把你变成魏长山，可我如今功力远胜于你，我一掌把你打死，倒也是轻而易举。” 话音一落，人已扑向段小涯，犹如大鹏展翅一般，双臂生风，衣袖一挥，一记大手印又从袖中打了出来，一股强大的力量迫面而来。 段小涯知道不可硬敌，猛然间使出“逍遥游”以柔克刚的精髓，一触大力王的掌力，轻轻一引，将他掌力从旁卸了出去。 轰然一声巨响，身边湖泊爆起一片巨大的波澜，又哗啦啦地落了下来，犹如下了一场暴雨。 第532章 缚心索 大力王功力如此强大，段小涯大吃一惊，知道自己这一次凶多吉少，不由退了一步，暗暗运气真气，凝神应对。 大力王狂妄大笑：“段小涯，这一次你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乖乖地认命吧！” 段小涯知道自身现在的修为，和大力王相差太多，力量和迅速都比不过大力王，这一场仗也就输了一半。 为今之计，也只能利用“逍遥游”的精髓，以柔克刚，以静制动。 敌不动，我不动，所以段小涯只是摆了一个架势，目光紧紧地盯着大力王，他不敢有任何的疏忽，毕竟大力王的大手印不是闹着玩的，以他此刻的功力，一掌就能了结他的性命。 大力王双手往腰间缓缓地上举，嘴角挂着轻蔑的笑意，忽的双掌齐出，犹如排山倒海之势，一股压迫的力量奔向段小涯。 段小涯不慌不忙，双手划了个圈，左边一带，右边一引，大力王的力量被他左右分散，左边轰的一声，一块路碑击的粉碎，右边咔嚓一声，一棵百年老树拦腰而断。 然而，段小涯终究功力尚且，大力王掌力凌厉凶猛，他还来不及将他所有的掌力分散，中间仍有一股力量直蹿到他胸口。 段小涯慌忙回势，双手一挡，身体不由向后跌了出去，但他一掌一拍地面，身体又已借力站了起来。 大力王暗暗诧异：“你修炼的竟是道家的功法，不错不错，到现在还能接我一掌。” “大力王，你作恶多端，就算今天我杀不了你，总有一天你也会死在别人手里！” 大力王仰天大笑：“这世上还有谁能杀的了我？” 话音一落，半空传来一声娇叱：“我！” 段小涯抬眼望去，半空飘来一抹曼妙的身影，正是水琳琅到了，虽在寒冷的夜晚，却只穿着一身单薄的休闲小西装，透着一股清冷和知性的味道。 “娘子！”段小涯惊喜万分。 “夫君，你没事吧？”水琳琅紧张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记得，水琳琅和他约好，要是找到克制大力王的法宝，她就立即到莲花乡与他会合，想来法宝已经拿到了。 大力王哈哈大笑：“很好，很好，你们两个一起到齐了，今天我就送你们上西天，让你们在黄泉路上有个伴！” 说罢，大力王雷霆一掌，呼啸而来，身影一错，就已到了面前。 水琳琅急忙闪身挡在段小涯面前，接了大力王一掌，陡然惊觉，大力王正将黑煞之气从真气里渡了过来。 水琳琅并无九阳之躯，她可不能像段小涯一样百邪不侵，急忙撤开掌力，向后疾掠而去，一看掌心，竟已微微发黑。 大力王狞笑着道：“小贱人，当年你把我封在玉蝉之内两百多年，今天我重见天日，这一笔旧账也该算一算了。哼，像你这么娇滴滴的小娘子，若是变成魏长山一样的怪物，一定好玩的很。” 段小涯大惊失色，急忙奔了过去，抓住水琳琅的手一看：“娘子，你中了黑煞之气了。” “没事，他的黑煞之气，没有血咒禁锢，我能用真气逼出来。”水琳琅刚才及时撤离掌力，中煞不深，因此也不以为意。 大力王面色微微一变，没错，魏长山的黑煞之气虽被他炼化，而且越来越强，但是没有血咒的禁锢，以水琳琅的功力，想要逼出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大力王愤然祭出大手印，巨大的掌影镇压过来，水琳琅右手捏了一个法诀，念动真言，左手忽然出现一条青色的绳索。 段小涯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缚心索了。 大力王面露恐惧之色，急忙撤掌，怔怔地道：“你哪儿来的缚心索？”毕竟，他不过是大力王的一缕残魂而已，是两百多年前那个大力王的恶念幻化而成。 大力王曾经修炼的时候，常有缚心索困住恶念，所以附在刀疤阿四身上的大力王，对缚心索再熟悉不过了。 大力王转身就逃，身影飞奔而去，然而水琳琅的缚心索已经出手，一条青索如同飞蛇一般，迅速奔向大力王的背影。 忽听一声惨叫，大力王半空落了下来，段小涯和水琳琅急忙赶去一看。 大力王的身体正被缚心索捆住，不管他如何地挣扎，始终挣脱不了，缚心索紧紧地勒住了他，而且不停地紧缩，深深地嵌入他的肌肤之中。 那种痛苦，不亚于孙悟空遭受紧箍咒的折磨。 大力王目眦尽裂，破口大骂：“狗男女，放了老子，否则……啊，否则，我一定……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段小涯上前狠狠地踹他一脚：“你倒是再嚣张一个给我看看，你不是挺牛叉的吗？蹦跶，继续给老子蹦跶！” 想起魏长山，蔡美丽，神谷纱由美，还有一众无辜的人死在他的手里，段小涯满腔怒火，一掌朝他天灵盖上拍了下去。 长这么大，段小涯从未想过杀人，特别是在他吸收了妙僧的神识之后，内心变得更加的慈悲和通透，但此刻面对大力王的种种恶行，还是起了杀心。 “警方拿你没有办法，今天我就替天行道！”掌力猛烈，落在大力王的天灵盖上。 只听一声碎裂之响，水琳琅想要阻止，终究晚了一步，大力王身体一震，头盖骨登时碎裂，一口热血从他口中喷了出来。 脑袋一歪，倒了下去。 水琳琅一探他的脉搏，叹道：“死了！” 段小涯愤愤地道：“这种灭绝人性的畜生，死一次算便宜他了。” “我说的是刀疤阿四死了。”水琳琅无奈地望向段小涯。 段小涯一愣，他只顾着要将大力王打死，冲动之下，竟然忘了大力王只是附在刀疤阿四身上的残魂。 不过，想到刀疤阿四也不是什么好鸟，心里的愧疚一时又减少了大半。 水琳琅收起了缚心索，伸手搭在刀疤阿四中指关节两侧，缓缓地站起身来，道：“大力王的残魂已经离开刀疤阿四的身体，却不知道又会附身在谁身上。” 段小涯看着水琳琅面露忧色，心中也是极为沉重，道：“娘子，我是不是又坏事了？” 水琳琅轻轻摇头，温婉地笑：“没有，现在玉蝉被毁，就算我有缚心索，也不能收了大力王的残魂，只能让他脱离刀疤阿四的身体而已。” 第533章 不是女朋友，是老婆 水琳琅告诉他，大力王虽然离开刀疤阿四的身体，但他的意识带不走他这么久修炼的功力，因为他的功力是储存在宿主的身体之中的，所以他需要继续寻找一个合适的宿主，重新开始修炼。 这样，也为他们赢的了很多的时间。 水琳琅望了一眼刀疤阿四的尸体，道：“夫君，咱们走吧，免得警方发现，又惹一堆的麻烦。” 段小涯点头，随着水琳琅疾步离去。 首先，就去阿彪家里，先把木头给接出来。 阿彪绑架木头，这一次请出他的舅舅査仁，本来以为胜券在握，不想査仁铩羽而归，阿彪顿时恐慌起来，段小涯上次动手的种种恐怖，他仍历历在目。 “舅舅，这一次怎么办？连你都打不过那家伙，万一他寻仇上门，我可躲不过了。”阿彪忧心忡忡地道，他看段小涯，也不是那么容易相与的人。 査仁仍然沉浸在段小涯、大力王交手的场面之中，强大到他无法想象，一个凡人之躯，怎么可能修炼到如此的境界？ 阿彪轻轻推了推他：“舅舅，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査仁缓过神来，意兴阑珊地道：“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吧！”说罢，缓缓起身，瘦小的身影默默地走出门外。 “舅舅！”阿彪追了出去，但见査仁已然飘然远去，身影就在街头一晃，消失不见。 阿彪忐忑不安，抬头又见对面的路灯之下，缓缓走来一男一女，男的自是段小涯，女的阿彪压根也不认识，但只觉得宛若出尘仙女，清丽脱俗，冷不丁多看两眼。 “阿彪，木头呢！”段小涯大步走了过来。 阿彪点头哈腰：“小涯哥，木头在街头走丢了，我好心把他接到家里来，好吃好喝，可没亏待他哈！” 段小涯明知他说的是鬼话，但见他态度不错，也不为难他，道：“把人给我带出来。” 阿彪急忙吩咐一个手下，把人带了出来，木头看起来确实也没受什么伤，阿彪在没确定査仁解决段小涯之前，他也不敢对木头动手。 “男朋友！”木头看到段小涯，极为欣喜。 阿彪目瞪口呆，如果他没听错的话，木头刚才叫段小涯男朋友，一时三观全毁。 想不到这位小涯哥这么重口味。 一向镇定的水琳琅，此刻也不禁拿着怪异的眼神看他。 段小涯忙道：“娘子，不是你想的那样，直男，我是直男。” 水琳琅莞尔一笑：“走了。” 三人一起回到木芳家里，木芳和冒碧莲找了半天，没有发现木头的踪影，但见段小涯把他带了回来，一时喜不自禁。 但是喜完之后，冒碧莲又把目光落在水琳琅身上：“小涯，这位小姐是你什么人？” 水琳琅看到木芳的神色有些不对劲，知道段小涯沾花惹草的本性，笑道：“阿姨，我是小涯的朋友，我叫水琳琅。” “什么朋友？”冒碧莲有些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水琳琅笑道：“同门师姐弟。” 段小涯虽未正式拜妙僧为师，但他一身的本事，都是从妙僧那里得来，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水琳琅称他是同门，倒也不为过。 冒碧莲笑道：“水小姐，小涯可是我未来的女婿，我们家芳芳和他情投意合，你既是小涯的师姐，这一段因缘，你倒也可以发表一些意见。” 水琳琅明知冒碧莲不是要她发表意见，而是向她提醒，段小涯已经是有主的人了，叫她可不要第三者插足。 水琳琅的意识活了五百多年，这点关节，她又怎么可能看不破，笑道：“我师弟老大不小了，也是时候交个女朋友了。” 又扭头对段小涯道：“小涯，芳芳小姐是个不错的姑娘，以后你可不许亏待人家，否则我饶不了你。” 段小涯只有硬着头皮干笑：“是是是，我一定一生一世地对芳芳好。” 心里又暗暗松了口气，还好遇到的是水琳琅，要是换成其他女人，指定打翻了醋坛子，闹的不可开交。 当晚，就在家里吃了一顿年夜饭。 之后，冒碧莲自作主张，把段小涯的房间让了出来，给水琳琅住，而段小涯自然和木芳一个房间，这分明是做给水琳琅看的。 木芳虽然有些害羞，但自己已经是段小涯的人了，何况她在狮子林的时候，依稀就已听过水琳琅和段小涯的关系不一般，也有意要在水琳琅面前宣布主权，段小涯是她的，谁也不能抢。 水琳琅对于世事远比常人通达，对于冒碧莲和木芳母女的心思，也只是一笑了之，回到房里运功逼出大力王渡入掌心的黑煞之气。 段小涯洗了个澡，回到房间，木芳坐在床沿，一副羞答答的神色，段小涯心猿意马，搓了搓手：“芳芳，天色不早了，你看咱们……是不是……嘿嘿！” 木芳却忽然一脸认真地问：“小涯哥，你老实告诉我，那位水小姐是不是也是你的女朋友？” 段小涯心想，这小丫头倒也不傻，但他又怎么能承认？ 木芳虽然对他情深意重，但性格也是极其刚烈，倘若当时不是他杀了人，她都决定离他而去了。 可以说，她还是一个比较自尊自爱的女孩儿。 因为段小涯有难，所以她才留在他的身边，这年头这种女孩儿已经不多见了。 段小涯不忍让她伤心，笑道：“你想什么呢，水小姐天仙似的人物，哪里会找我这个泥腿子做男朋友？你想太多了，她不是我女朋友。”没错，不是他女朋友，是他老婆。 “小涯哥，没关系的，你说吧，我不会生气的。” 段小涯心想，我信你个邪，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女人这一张破嘴，道：“水小姐真的是我的师姐，我们除了同门之谊，没有其他关系。” “真的？” 段小涯郑重点头：“真的。” 木芳这才释然笑道：“好吧，我相信你。” “芳芳，你看，来到你家这么久，我们貌似还没有……嘿嘿嘿，今天可是丈母娘安排的，唉，这年头这么善解人意的丈母娘不多了。”段小涯激动地搓了搓手。 木芳双颊微微一红，低头缩到床上，钻入被中，小声地道：“坏人，不理你了！” 第534章 东窗事发 年初的时候，洪爷忽然打来电话，说是警方的戒备现在已经松懈下来，段小涯可以暂时回去，只要小心一点，准保没有大事。 段小涯第一次在外过年，担心家中父母，其实早已归心似箭，但又怕坏了警方的大计，没奈何把自己整成一个逃犯。 他先对水琳琅说了此事，然后去找木芳，拉着她的双手：“芳芳，我要回去一趟，你乖乖留在家里，等我消息。” 木芳紧张地道：“小涯哥，你现在回去，警方那边……你会不会有危险？” “没事，洪爷那边说，事情已经渐渐压了下来，我不会有危险的，你别瞎担心。” “那你……那你记得给我打电话。” 看的出来，木芳对他的处境，仍是十分担忧，毕竟他干掉了一个警方的卧底，已经成为警方的公敌。 段小涯安慰木芳一番，又和冒碧莲告别，接着和水琳琅一起离去。 为了避免身份证登记，段小涯和水琳琅没坐飞机和火车，水琳琅找到当地的朋友，借了辆车，直接开回棘山村。 段小涯先要回家报个平安，本想两个老人一定担心他担心的要死，结果回到家里，就见李美翠张牙舞爪地把段志远抓成一个大花脸。 段慧芳和秦朵劝阻不迭，段慧芳叫道：“爸，妈，你们别闹了，小涯回来了。” 段小涯一愣：“这出什么事了？” 李美翠哭着跑向段小涯：“小涯，你爸他不是东西，呜呜呜，他在外面有人了，呜呜呜！” 段小涯目瞪口呆，望向段志远，老头在外搞外遇的事，段小涯本来是知道的，唯一不清楚的是对方是哪个老太太。 由于这是老段家的优良传统，段小涯对老头也没多加苛责，他自己也是秉承老段家优良传统的人，所以也没资格去说别人。 可是，这老头也太不小心了。 段志远尴尬无比，朝着段小涯挤眉弄眼，那意思是说，要让段小涯劝一劝李美翠。 段小涯只有安慰李美翠：“妈，你先别哭，我去说老头。” 李美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段志远，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跟着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临了……临了你竟然搞小三，呜呜呜，我不活了！” 说罢，朝着门柱撞了过去，段小涯吓了一跳，眼疾手快，一把就把李美翠拽住：“妈，你冷静一点，老头长的鬼打似的，怎么可能去搞小三呢，一定是你误会了！” 段志远不乐意了：“小涯，你说谁长的鬼打似的呢，我其实长的还可以。” 段小涯：“……”老头这是来作死的吗？ 果然，李美翠大怒：“小涯，你看他，你看他，死不悔改，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秦朵急道：“外公，外婆，你们别闹了，家里来客人了，舅妈来了，让人看了笑话。”因为在放寒假，秦朵这个时候是在家里。 一听舅妈，众人都把目光齐刷刷地望向水琳琅，看的水琳琅都有一些不好意思。 她本来就是高冷的性格，但这些都是段小涯的家人，她也不便做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剩下的却只有娇羞而已。 上次，段小涯得罪戴局长的女儿，被带到警察局的时候，秦朵就已见过水琳琅，知道这位舅妈来头不小，所以对她颇为敬畏。 李美翠一见水琳琅，顿时舍了段志远，走向水琳琅，段小涯的终身大事，可比他们夫妻吵架重要的多。 李美翠一把抓住水琳琅的双手，笑的合不拢嘴：“水小姐，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和我们家小涯十分般配，啧啧，果不其然，你们走在一起了。” 段慧芳心想，老太太说话也不嫌寒碜，水琳琅天仙似的人物，段小涯只是一个土地里打滚的小农民，她从哪里看出两个人般配来着？ 段志远忽然想起一事，朝着李美翠招了招手：“老太婆，你过来一下。” 李美翠大怒：“死老头，你的账我待会儿跟你算，你别以为你能逃的过！” 段志远朝她使了一个眼色，但是李美翠眼里只有水琳琅，何况心里气还没消，根本就不搭理段志远。 段志远急的一把拽着李美翠到了一边，压低嗓音：“家里还有一位呢。” 李美翠登时想了起来，虽说过年的时候，乐果水和莺莺都打发回老家了，但方凝因为孤家寡人，也没回县里过年，一直待在他们家里。 刚刚不在，是因为去了经济农作园，过年期间没有工人，她只有一个人去视察。 虽然，段小涯没和父母挑明和方凝的关系，但两个老人都心知肚明，心里也都把方凝当成未来的儿媳妇。 方凝不仅人生的漂亮，而且干练大方，很讨两个老人的喜欢，段小涯要是娶了她，就像是给家里带了一只金凤凰回来一样。 但哪里想到，他们的儿子这么本事，这金凤凰一只一只地往家里带。 李美翠愤愤地踹了段志远一脚：“都怪你！” 段志远莫名其妙：“怪我什么？” “小涯这都是跟你学的，勾三搭四，像个什么样子？” “老太婆，你冤死我了，这明明就是我跟他学的。” 李美翠大怒：“段志远，你现在终于承认了吧，你在外面有人！” 段志远没想到老太婆的套路这么深，本来他打死都不承认，现在一句话就被她套了出来，心中叫苦不迭。 李美翠一记耳光掴了过去：“老不修的，我要和你离婚！” 段小涯惆怅不已，又只有劝架，好在段志远不对李美翠动手，被她抓的满面血痕，段小涯怕段志远被老太太毁容了，急忙把他拽走。 又对段慧芳道：“姐，你劝一劝妈，我把老头先带出去。” 段小涯拽着段志远落荒而逃，不见李美翠追杀出来，两人松了口气。 段志远叹了口气：“小涯，幸亏你回来的及时，否则我非被你妈挠死。” 段小涯恨铁不成钢地道：“我说老头，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 段志远痛心疾首：“你妈套路太深了，防不胜防哇！” 第535章 撞邪了？ 段小涯三娘教子似的训斥段志远一通，段志远理亏于人，唯唯诺诺，不停点头，然后发现有些不对，顿时火大：“我是老子，还是你是老子？” “咳咳，你是老子，歹势歹势。” “我还没问你呢，方小姐和水小姐，你到底要怎么办？你到底要哪个？” “两个都要。” 段志远拇指一跷：“不亏是老段家的子孙，有理想，有追求。” “老头，你到底找了谁家的老太太，是茶寨的吗？”段小涯想起上次，段志远夜不归宿，说是去了镇上，结果被他在茶寨碰个正着，想来传说中的外遇就在茶寨了。 “不是老太太，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段小涯瞠目结舌，小姑娘？他又不由上下打量了段志远一会儿，确实最近的穿着有些装嫩。可是再装，也是无法掩饰他那一脸的沧桑。 “啧啧，老头，你学坏了。” 段志远感慨一句：“我和她在一起，感觉年轻了好几十岁，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妈，好几次我都想和她断了来往，可是……我控制不了我的心，我就是想见她。” “她到底是谁？” “她叫辛夷。” “茶寨好像没有姓辛的吧？”段小涯虽然不常去茶寨，但毕竟也是从小生在村里，棘山村和茶寨相距不远，村里几个大姓，他都是比较清楚的。 “她不是茶寨的人，一直住在茶寨的门后山，我以前打山里过，也从来没见过她，但在半年前偶然一次机会，我看到她在山里捡蘑菇，她真是美哇，我仿佛很早以前就认识她一样。”段志远露出茫然而又荡漾的神色。 “捡蘑菇，不会是小红帽吧？” 段志远瞪他一眼：“开你老子的玩笑呢？” 段小涯嘿嘿一笑：“娱乐一下嘛，那么激动干嘛？后来呢，你把人祸害了？” “你爸我是那种人吗？人家年纪轻轻的一个小姑娘，我能做出这种事？” “呵呵，身体不行吧？” 段志远瞪他一眼：“瞎说啥实话呢！” “不过，现在这事被老太太知道了，老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都一把年纪了，还是趁早和那个小姑娘断了吧。” “呵呵，你也知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哇？老子要有这等觉悟，早就出家了。” “那你说怎么办？现在老太太都开始发飙了，真要离婚，咱们家就等着被全村看笑话吧。” 段志远面露难色，一边是家庭，一边是爱情，当真难以取舍。 要说和李美翠，倒也不是没有感情，只是几十年的相濡以沫，这种感情已经渐渐地变成一种亲情，再也找不到年轻时候的那种悸动。 可是，辛夷给了他那一份悸动，让他变的年轻。 作为男人，段小涯倒也可以理解父亲，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妈正在气头上，你先去二叔家里躲一躲，这是要怎么解决，咱们从长计议。” “小涯，你和你妈好好说说，就说我是一时犯错，以后不会了。”段志远黯然叹息，其实心中还是纠结万分，任何男人碰到这种事情，都难免要犯难。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倘若兼得，或许两者都会失去，很多男人不敢出轨，是怕承担出轨的代价。 段小涯回到家里的时候，方凝已经回来，正和水琳琅面对面坐着，李美翠和段慧芳忧心忡忡。 李美翠急忙跑了过来，把段小涯拉到一边，狠狠地拧他一把：“臭小子，看你做的好事。”但她一向宠溺段小涯，看着是在呵斥，但心里却是高兴的很，臭小子还挺有本事的，两个如花似玉的儿媳妇，个有个的好，真叫人难以抉择。 段小涯一眼看去，水琳琅和方凝倒也聊的挺好，两人都是落落大方，他深知二人的性格，一些对他的感情问题十分包容，倒也不往心里去。 他们的相处方式，现在已经不是世俗所能理解的了。 段小涯笑着走了过去，坐在方凝的身边，握着她的柔荑，笑道：“方凝，这些天真是辛苦你了。” 方凝笑道：“不会，看你平安回来，我就放心了。” 李美翠和段慧芳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懂他们三人到底什么关系，要真存在感情，两个女的，一个男的，按照常规路线，这个时候就应该开始撕逼了。 段慧芳笑道：“妈，咱们快去做饭吧，小涯刚刚回来，肚子也饿了吧。” 李美翠忙道：“是是是，小涯，你们好好聊，我去给你们做饭。” 母女二人鬼鬼祟祟地走进厨房，自然又有很多八卦，秦朵则是一脸莫名其妙，安静地坐在一边，听着他们说话。 段小涯望向秦朵：“朵朵，你去收拾一下房间，晚上琳琅要住这儿。” 秦朵愣愣地问：“楼上三个房间，我住一间，你住一间，方小姐住一间，水小姐要住哪儿？” 方凝笑道：“水小姐晚上和我一个房间吧，朵朵，你去多拿一床被子。” 秦朵头皮发麻，这是什么节奏，段小涯真是作死哇，水琳琅和方凝表面平静，但谁知道她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只有硬着头皮上楼，只盼今晚水琳琅和方凝住在一个房间，不要闹出人命才好。 水琳琅望向段小涯，道：“你爸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现在正和我妈吵架，我让他去我二叔家里，免得老两口又掐起来。” “你跟我来，我有话对你说。”水琳琅缓缓起身。 段小涯见她面色凝重，有些不祥的预感，跟她出了门外，问道：“琳琅，你有话就说吧。” “我看你爸印堂发黑，身上阴气很重，怕是被邪物纠缠了。” 段小涯立即想起段志远说的辛夷，道：“你说我爸撞邪了？” “你爸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奇怪的事？” “刚才不是和我妈闹呢吗？我问过了，他在茶寨的门后山见到一个小姑娘，两个人就好上了。你说一个小姑娘怎么会看上他？我总觉得这事有些古怪。” 水琳琅暗暗陷入沉思，道：“我们先去茶寨走一趟吧？” 第536章 摄魂 这一次段小涯回家，公路已经全部修完，从棘山村到蓝头溪村，两村之间，棘山脚下还有一个警亭，里面两个值勤的民警。 这是上次小澳村和蓝头溪村火并，引起巨大的治安问题，县里做的安排。 同时，这也是冷天华为了保护段小涯的家人，毕竟现在段小涯做的是卧底的工作，很有可能受到犯罪团伙的报复。 和水琳琅出了蓝头溪村，再走半个小时，就到茶寨。 刚到村口，就见巫村长的女儿巫小茶朝着一条土狗乱扔石头，土狗朝她不停地狂吠，巫小茶似乎有些畏惧，身体不停地往后缩去。 段小涯一脚就把土狗踢飞出去，土狗嗷的一声，挂在树上，半死不活。 水琳琅目瞪口呆，这家伙……太暴力了吧？一点都没有保护动物的意识。 但对段小涯而言，人永远是比动物重要的，何况农村的人，很少有人去养宠物，什么猫啊狗啊，都是为了实用。 养猫是为了抓老鼠，养狗是为了看门，不像装逼的城里人，是为了精神的需求，把动物当成自己家人。 自己都养不活了，谁还会去养宠物？ 城里人指责农村人，完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买的猫粮狗粮，比农民的伙食还贵，倘若真要揭不开锅，没东西吃，只怕也会吃猫吃狗。 精神建设，首先要有经济基础，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谁也别跟谁装逼。 “嘿嘿，嘿嘿……”巫小茶看段小涯帮她赶走了狗，对着他一通傻笑。 段小涯暗暗叹息，巫小茶其实长的挺好看的，稍微打扮一下，都能成为村花，可惜就是脑子有点问题。 水琳琅盯着巫小茶半天，忽然上前一搭她的脉搏，黛眉微蹙，望向段小涯：“这女孩儿是谁？” “巫小茶，茶寨村长的女儿，傻乎乎的。” “什么时候变傻的？” 段小涯回想一下，道：“这我可记不清了，在我小的时候，她就是这个样子。” “她被人摄魂了。” 段小涯一惊：“什么摄魂？” “人有三魂七魄，道家把三魂分别称为胎光、爽灵、幽精，又称为天魂、地魂、人魂。这女孩儿天魂受损，所以才会痴痴呆呆。” 段小涯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此刻听水琳琅说起，不禁也伸手去摸巫小茶的脉象，以他现在的医术，完全能够通过脉象，感知人体之间的脉轮。 人体七个脉轮，代表七个能量场，又与七魄相互对应，这一点不论是道家还是佛家，都是惊人的相似。 七魄依附三魂，所以以此类推，就能通过脉象，判断人体魂魄的活动情况。 一般的中医，达不到这种境界，因为现代的中医，和巫术是分离的，但在春秋战国的时候，往往巫就是医，医就是巫，不仅能够医治人体的病，还能医治魂魄的病。 段小涯也是因为脑海之中，渐渐多出一些巫的意识，所以才能通过脉象，更深地感知巫小茶的魂魄。 “娘子，这个治的好吗？”段小涯望向水琳琅。 水琳琅神色凝重：“倘若她的魂魄是被蒙蔽，或者是被控制，或许还能治好。可是现在她的天魂少了四分之一，医术是治不好的，只能通过巫术招魂。可是，她的天魂不是全部消失，只是少了四分之一，我怀疑她是遇到什么邪祟，把她的天魂吃掉一些。” “魂魄还能吃的吗？” “这世上有的是噬魂的邪祟，天地二魂常游身外，很容易就会沾染上什么脏东西，或者遇到什么邪祟，使之受损。所以，人才会无缘无故，产生各种精神疾病。” “难道……和辛夷有什么关系吗？” “先到门后山去看看。” 段小涯急忙和水琳琅动身，茶寨不大，很快就到门后山，这个山段小涯以前倒也来过，却也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走了半个小时左右，段小涯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李美翠打电话叫吃饭，段小涯让他们先吃，说有事情要办，也就挂了电话。 朝着山的深处走去，忽见一个湖泊，烟雾缭绕，完全遮蔽人的视线，这个湖泊段小涯倒也见过，但以前来的时候，倒没有见到什么烟雾。 水琳琅右手捏诀，在空中画了几下，空中出现几道金光，瞬间组成一个奇怪的符号，只听水琳琅喝了一声：“破！”符号奔向烟雾之中，烟雾瞬间消散。 然后回头对段小涯道：“这是障眼法，走！”伸手携着段小涯，脚下一起，掠过湖面，水波荡漾，段小涯内心也跟着荡漾。 段小涯嘿嘿一笑：“娘子，咱们这是比翼双飞吗？” 水琳琅秀脸微红：“你别胡说。” 片刻，到了湖的对岸，霜林尽染，红叶层叠，草木之间隐隐出现一栋木制的小屋。 段小涯已经很久没有来过门后山，从不知道这里还有人住，缓缓随着水琳琅靠近。 到了木屋前面，段小涯叫道：“喂，里面有人吗？” 木屋里面没有任何回应，段小涯大步走上前去，水琳琅急忙伸手拦住：“夫君小心。”衣袖一挥，一股劲力激发出去，砰的一声，两扇木门打开。 屋里光线暗淡，段小涯看不清楚，正要上前，就听屋顶传来吱吱的叫声，段小涯抬头一看，竟是一只金色的猴子。 正是当日蓝头溪村千年古树被毁之时，树中跑出的那只会说人话的猴子，段小涯曾要抓他，但被水琳琅阻止，怕这只猴子背后还有什么大有来头的人物。 段小涯一喜，叫道：“孙大圣，你怎么会在这儿？” “孙大圣，孙大圣！”猴子极为兴奋地站在屋顶跳跃。 “你认识这屋子的主人吗？” “主人，主人！”猴子像是服用兴奋剂似的，跳个不停。 段小涯惆怅不已，他先前就和孙大圣打过交道，知道这家伙虽会人语，但知道的词汇有限，大部分都是跟着别人学舌。 一时不知如何和他交流。 水琳琅却听懂了孙大圣的话，道：“你说，这屋子的主人，也是你的主人？” “主人，主人！”孙大圣身上穿的依旧是从温彩凤家里偷来的大红内裤，活蹦乱跳，当然，他不是把内裤当内裤穿，而是把内裤当背心穿，别具一格。 第537章 有情何似无情 孙大圣抓了抓头，抓了一只虱子，放在嘴里咬破，发出噼啪一声轻响，又对段小涯吱吱叫唤。 段小涯不明觉厉，问道：“你想对我说什么？” “走，快走。” “去哪儿？” 孙大圣心急地道：“不能来这里，不能。” “我是来找你主人的，她在哪儿？” “不在。” 段小涯不管三七二十一，朝着木屋大步走了进去，但见屋内收拾的整整齐齐，纤尘不染，都是一些简简单单的家具，但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味，一股淡淡的香气漂浮空气之中。 窗台旁边还有一个古色古香的奁台，可以看出，屋子的主人是个女性无疑，而且还是年轻的女性。 水琳琅怔怔地盯着墙壁挂着一幅画卷，上面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却是古装打扮，青衫落拓，乌发飘逸，站在烟雾茫茫的湖畔，目光迷离。 “娘子，你看什么呢？” “你看画中的人，像不像你爸？” 段小涯一愣，直直盯着画中的公子哥儿，倒有三分和段志远相似，不过段志远现在六十来岁，他年轻的时候什么样子，段小涯却也没有见过。 那个时候，段志远也没有什么照片留下来。 孙大圣跳了进来，愤怒地叫唤：“出去！出去！” 水琳琅随手把画取了下来，卷了起来，道：“夫君，咱们先走，这幅画应该对辛夷很重要，她发现古画不见了，应该会来找我们。” 孙大圣看到水琳琅取了古画，龇牙咧嘴，朝着水琳琅扑了过去。 因为孙大圣会木遁术，上次水琳琅和段小涯本想抓他，始终没有办法，但这一次孙大圣主动出击，水琳琅随手一探，就已扼住他的咽喉。 孙大圣吐着舌头，喘不过气，十分难受。 水琳琅却没有伤害他，只对他说：“告诉你的主人，让她过来找我。” 水琳琅松开孙大圣，随即和段小涯一同离开木屋，掠过湖面，一起出了门后山。 离开茶寨，走到蓝头溪村，看到魏灵儿挑水经过，纤弱的肩膀挑着两只水桶，摇摇晃晃，水桶的水不停地溅了出来。 段小涯忽然想起，曾经要建的自来水厂，一直没有建成，蓝头溪村虽然不缺水源，但有些地方挑水也确实不方便。 现在魏长山已经死了，魏春也从拘留所放出来，可是这个村长却做不得了，邬小梅又一直卧病在床，魏灵儿就要分担家里的很多家务。 段小涯疾步上前，道：“灵儿，我来帮你挑吧。”不由分说，接过她的扁担，把水挑到肩上。 “小涯哥，你……你不是杀人了吗？怎么……怎么回来了？”魏灵儿有些惊讶，想起段小涯那晚给她打的电话，她因害怕而拒绝了他，心中忽然有些愧疚。 段小涯也不答话，人与人相处都应该有个合适的距离，自从魏灵儿退缩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这个女人不可能与他同甘共苦。 人不可能一帆风顺，一个女人在你落魄的时候看不上你，就不该与他产生感情的瓜葛，否则在你再一次落魄的时候，她还是会舍你而去。 但好歹是乡里乡亲，魏长山又确实是因为段小涯才死，段小涯始终对魏家有些愧疚，所以他对魏灵儿也不记仇。 他很尊重魏灵儿的选择，毕竟她不过是个弱质女流，害怕和他一个杀人犯在一起，也是人之常情。 段小涯帮她把水挑到家里，没有说话，转身就走。 “小涯哥！”魏灵儿忽然叫了一声。 段小涯停住脚步，道：“还有事吗？” 魏灵儿望了一眼段小涯身边的水琳琅，有些话又只能吞下去，幽幽地道：“进屋喝口水吧？” 段小涯微微一笑：“不了。” 然后携起水琳琅的纤纤玉手，朝着家的方向走去，魏灵儿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一时柔肠寸寸，忍不住泪眼婆娑。 她知道她爱的不够坚定，可是，现在她家的情况，她又怎么可能为了儿女私情，和段小涯亡命天涯？ 路上，水琳琅美眸望着段小涯刀削一般的面颊，笑道：“这位姑娘，是不是也是你的女朋友之一？” 段小涯轻轻一笑：“曾经有喜欢过她。” “想不到你是这么多情的人。” “本来不是的，都怪你那个师父，原来我得到他的神识，却不是白得的，他要让我为他渡情劫。” 水琳琅轻轻一叹：“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要把我许配给你，想来我也是他情劫的一部分吧。” 段小涯本想要把真相告诉她，妙僧根本就没有把她许配给他，一切都是他胡说八道，杜撰出来的谎言骗她。 但他忽然又怕，水琳琅知道真相之后，就算不杀他，一辈子却也不可能搭理他了。 两人回到家中，李美翠帮他们热了饭菜，因为段小涯没有回家过年，李美翠还特意搓了圆子，也就现在所谓的汤圆，寓意团圆之意。 李美翠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多吃一点，儿子，给水小姐夹菜。” 段小涯“噢”了一声，给水琳琅夹了一片猪头肉：“这是自家卤的，你尝一尝。” 水琳琅有些腼腆，“嗯”了一声，她五百多年以来，一直深居简出，很少和生人打交道，现在又是段小涯的妻子，面对李美翠就有一种新媳妇见公婆的感觉，心里忐忑不安。 段小涯忽然问道：“妈，老头出轨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李美翠冷哼一声：“别提那个老不修的，说起来我就一肚子气！” 段小涯却必须要问，因为这事还牵扯到门后山的那位神秘的辛夷，可不是夫妻两个闹不和那么简单，问道：“妈，说不定你误会老头了呢，他那么老实的一个人，怎么可能？” “我误会他？”李美翠不禁拔高嗓音，“他身上有香水味道，我闻到了，哼，我这一辈子都没用过香水。” 段小涯暗暗咋舌，女人不论岁数多大，这嗅觉总不会退化，现在除了替段志远表示默哀，似乎也没别的办法。 想到水琳琅说的，段志远可能撞邪了，他又心中不安。 第538章 山鬼 夜里，段小涯辗转反侧，他长这么大，其实也没为父母做过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也就近来改善了一下生活水平。 他虽是被段志远拐来的，但这二十年老两口对他却像亲生儿子一样，他现在刚刚有能力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段志远却又遭受了邪祟。 段小涯睡不着觉，心中忐忑不已。 黑暗之中，枕边忽然有种毛茸茸的感觉，段小涯拉开了灯，看到孙大圣蹲在他的枕边，空灵的双目盯着他看。 段小涯吓了一跳：“你怎么进来的？” 但随即想到，这小畜生会木遁术，虽然窗门紧闭，但只要是木制的建筑物，对他而言，根本没有任何阻挡的作用。 孙大圣吱吱叫唤：“走，走！” “你要带我去见你的主人？” 孙大圣点头，又道：“快点。” 段小涯披起衣服，走到隔壁方凝和水琳琅的房间，她们两人睡在一间房里，段小涯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水琳琅开灯出来，问道：“怎么回事？”但看到段小涯身边的孙大圣，立即明白过来。 方凝也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道：“小涯，这么晚了怎么不睡？” 段小涯道：“我有事要和琳琅出去一下，你自己睡吧。” 方凝奇道：“大半夜的去哪儿？” 段小涯道：“你别管了，不会有事。” 水琳琅拿了古画，和段小涯一起，随着孙大圣出门，孙大圣走在前面带路，蹦蹦跳跳，十分活泼。 夜凉如水，不一会儿，两人来到蓝溪边上，星光之下，溪边伫立一抹洁白无瑕的背影，清丽脱俗，一头秀发就如黑色瀑布一般披了下来。 段小涯：“你就是辛夷？” 那人缓缓地转过身来，她一身洁白的连衣裙，春寒料峭的夜晚，白雪一般的玉臂竟然露在外面，丝毫也不觉得冷，裙裾飘飘，双脚却是光溜溜的。 段小涯微微失神，因为眼前的女子太美，美的令人不可逼视，是那种超脱凡尘的美，就像水琳琅，就像湘夫人，方凝虽然也是一流的美女，但气质与她们是完全不一样的。 眼前的女子，她的美完全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美。 辛夷望向水琳琅手里的古画：“把画还给我。” 水琳琅：“你是什么人？” 辛夷：“我是一个与你无关的人，把画还给我。” 水琳琅眼眸微微一凛：“你是山鬼。” 辛夷：“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你还敢冒犯我？” 段小涯小声地道：“娘子，山鬼又是什么来头？” 水琳琅：“她和山神一样，都是守护山林的精灵，只是她没有被天帝正式册封，所以称之为山鬼。” 辛夷：“段小涯，你是段志远的儿子，我不伤你，你躲一边去。” 段小涯笑道：“你就是我家老头的姘头吗？想不到这年头就连鬼神都堕落到要做小三，真是可喜可贺。” 辛夷愠怒：“我不是小三，李美翠才是小三，我和你爸，一千年前就已相遇，我们注定要有三世情缘，这是最后一世。” 水琳琅：“这画中人就是段志远？” 辛夷黯然地低头：“这是他第一世的形象，我凭借记忆画下来的，当时他是一个书生，来到长安赶考。而我，则是长安的名妓，他说过等他高中之后，就会带我共享荣华富贵。可是，那一年科举，因为科场舞弊，他的名额被一个权贵子弟给篡取了。从此，他就杳无音讯。” “后来呢？” “后来？”辛夷似乎陷入极为悠远的回忆，“后来，我就离开长安，往他的家乡一直追去，走了大半年的路，饥寒交迫之下，终于还是支撑不住，死在路上。” “可你的魂魄为什么不散？” “我以为他背弃了诺言，怨气太深，终于变成孤魂野鬼。可是当我知道真相之后，我已经错过了投胎的最佳时机，于是就一直遗留在人间。” 段小涯奇道：“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我家老头难道真的背信弃义了吗？” 辛夷轻轻地摇头：“没有，因对科场心灰意冷，他抑郁而终了，他在长安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是他的同乡把他的尸体送回家乡，尸体都已经腐烂了。” 段小涯暗暗感叹，这么说来，辛夷倒也不是什么恶鬼，一片痴心，倒也让人不胜唏嘘，想不到他家老头，前世竟然还有这样的风流事迹。 水琳琅轻轻一叹：“你是什么山的山鬼？” “我不是本地的山鬼，我是从荆襄而来，找了很久，才找到他的投身之处。” “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你应该知道人鬼殊途，你和段志远在一起，你会害了他的，他身上已经沾染了你的阴气，他年纪这么大了，扛不住的。”水琳琅就事论事，态度极其坚决。 辛夷眸光黯然下来：“我又何尝不知道人鬼殊途，可是……我们注定要有三世情缘，我现在变成了鬼，我又有什么办法？” “你要用他渡劫？” “天人尚且还有五衰，何况是我区区一个鬼魅？我的劫期要到了，情缘未了，我是无法证道的，只能灰飞烟灭。” 水琳琅冷然说道：“所以你就选择牺牲段志远？你就是这么爱一个人的吗？” 辛夷浑身一震：“我……我是爱他，千百年来，我始终对他魂牵梦绕，一刻也忘不了他。” “你不是爱他，而是为了自己的爱欲之心。” “不，不是的，你不懂！”辛夷心神大乱，仿佛水琳琅的话刺痛了她的心事。 水琳琅凄凉一笑：“我不懂？我又怎会不懂？我曾经爱过一个男人，他是一位有道的高僧，为了不破坏他的修行，我将这一份心思，藏在心里整整五百年。” 段小涯心下一片悱恻，不禁扭头望向水琳琅，但见她泪光盈盈，面露凄楚之色。 段小涯五味杂陈，想不到水琳琅对妙僧的情愫，竟有这么的深，爱一个人爱了五百年，依旧不敢表露心声，这一份痛苦可想而知。 想到此处，段小涯心里大骂妙僧，但又忽然轻轻地握住水琳琅的柔荑，心里不是滋味。 老婆爱上另外一个男人，他本该大发雷霆的，但此刻，他对水琳琅只有怜惜。 这么深沉的爱，是需要尊重的。 第539章 思公子兮徒离忧 水琳琅从来不提对妙僧的情愫，但此刻为了唤醒辛夷，不让她继续伤害段志远，还是把内心深处的疼痛翻出来给她看。 但是当着段小涯的面，她仍觉得有些愧疚，毕竟段小涯是她的夫君。 她有些抱歉地望向段小涯，但见段小涯没有丝毫的气恼，也就稍微放下心来。 辛夷沉默半晌，轻轻一叹：“你说的没错，我爱他，确实只是因为自己的爱欲之心，我正在做着伤害他的事情。” 水琳琅把古画交给她：“你留着这幅画吧，以后不要再来找他。” 辛夷接过古画，潸然落泪：“我们终究只是有缘无分。” 段小涯素来没心没肺，只要辛夷以后不来骚扰段志远，至于她有多么痛苦，段小涯也不放在心上，随便安慰几句，问道：“有件事我要问你，茶寨的巫小茶，是不是被你摄魂了？” 辛夷摇头：“不是我。” “那是谁？” “我不清楚。” 段小涯回想巫小茶的症状，似乎在他小的时候，巫小茶就是痴痴呆呆，而辛夷明显是半年前才到这里，想来巫小茶真的和她没有关系。 水琳琅看着孙大圣围在辛夷身边活蹦乱跳，她一只都在怀疑孙大圣的品种，问道：“这只猴子是山魈吗？” “他的父亲是山魈，母亲则是人类，属于半兽人。”辛夷说着招呼孙大圣到了怀里。 段小涯暗暗诧异，大自然真是无奇不有，但他知道一般的人和兽交配，是不可能繁衍后代的，山魈估计属于特殊的品种，又或者已经修炼成了人形。 不过，孙大圣虽然属于半兽人，但人的特征相对少了一些，就算口出人言，也不能说出一句比较完整的话，只能学舌。 “走了！” 辛夷轻轻说了一句，忽然身影缓缓升起，飘飘忽忽，飞过蓝溪，远远地听她传来缥缈的歌吹：“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君思我兮然疑作。雷填填兮雨冥冥，猿啾啾兮狖夜鸣。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段小涯虽然听不懂她的歌词意思，但听她声音悲怆，几欲使人泪下，心中倒也颇为感伤。 他从小就没心没肺惯了，对待感情的问题，也是极为豁达，纵使舒轻盈等人得知他是杀人犯之后，与他划清界限，他只是当时心里难过，很快也能想通释怀。 不过，真要像辛夷一样，三生三世去等一个人，但又人鬼殊途，永远无法在一起，只怕他也会受不了的。 水琳琅缓缓转过头来，面露愧色：“夫君，刚才……刚才对不起啊。” 段小涯微微一笑：“没事，我知道你喜欢小和尚。” 水琳琅紧紧地握着段小涯的大手，真挚地凝视他的眼眸：“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既是你的人，自当一辈子都不负你。” 段小涯心想，五百年都不能使你忘了妙僧，再给你一点时间又有毛用？ 但难得水琳琅主动跨出一步，段小涯心里还是有些欣喜，笑道：“娘子，不论多久，我都等你。” 两人携手缓缓朝着家中走去，经过一条山路，隐隐之间，听见山林有人说话，段小涯此刻修为大涨，耳聪目明，听力要比常人高出很多。 三更半夜，整个村的人都在睡梦之中，谁有闲情逸致跑到山林说话？ 段小涯心情荡漾，这种情况非奸即盗，没准还能看一看现场直播，回头对水琳琅道：“娘子，咱们去看一看吧？” 水琳琅料想山林之中不会有什么好事，小声地道：“你去看吧，我先回去了。” “好吧，那你小心一点。” “嗯。” 段小涯目送水琳琅离去，偷偷地摸进山林，接着稀疏的星光，看清两个人形，依稀正是李二娃和田桂花，段小涯索然无味，因为田桂花是个五十岁的老娘儿们，就算现场直播，也没任何看头。 只听田桂花哭着说道：“二娃，你现在说该怎么办？王魁要是知道我怀了你的孩子，他一定会杀了我的。” 段小涯心头一震，我去，二娃可以哇，播种播到老王家去了。 从来只有隔壁老王往别人家播种，这一次风水轮流转，老王家播上了隔壁老李的种，真是喜闻乐见哇！ 不过，田桂花这把年纪，还能怀孕，不得不说也是一项重大的突破。 李二娃淡淡地道：“桂花婶，只要你不说，王魁怎么知道你怀的是我孩子呢？” 田桂花怒道：“李二娃，你什么意思哇，你睡了我，现在还要我为你生孩子吗？” “嘿嘿，桂花婶，你这话说的就不地道了，我睡了你，你不也睡了我吗？我一个年轻大小伙子，难道你还觉得吃亏吗？”李二娃渐渐地接受了段小涯的思想，也不觉得这种事情占了便宜，反倒觉得吃了极大的亏。 段小涯也觉得女人是种奇怪的生物，男女之事，从来都觉得是男人占了便宜，就算是田桂花这么大把的年纪，她还是照样觉得是李二娃占了她的便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可都是她心甘情愿的，谁也没强迫她，她又能怪的了谁？ 田桂花愤然无比：“你说的是人话吗？” “田桂花，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把我孩子打掉，我一定让你身败名裂，你要知道，我手里可是有你的视频和照片，嘿嘿，我让你全家在村里都没法做人。” “你——”田桂花又惊又怒，“李二娃，你就是一个猪狗面，说翻就翻。” “这是王魁那老头牲先对不起我的，这可怪不了我。” 此刻，田桂花已然知道，王魁和陈翠花的事，她和李二娃勾搭一起，很大一部分也有报复王魁的意思，可是却从没想过要给李二娃生个孩子。 她明知和李二娃只是露水姻缘，是不可能真正结合在一起的，所以这个孩子要生下来，只能王家替他去养。 王家的家财，自然也有田桂花的一部分，田桂花始终是把利益看的比较重的，她和李二娃只有欲望，要说感情，实在也比不得她对家庭的感情。 李二娃打的如意算盘，她又怎么可能猜不出来？ 只是李二娃布下这么一个桃花局，她已经逃不出来了。 第540章 仇恨蒙蔽了心 段小涯心里暗暗感慨，李二娃这一招真是狠哇，隔壁老王，隔壁老宋，和他比起来简直就是弱爆了。 李二娃一世懦弱，对谁都是乐呵呵的赔着笑脸，可是王魁偷他老婆，确实把他惹急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而他选择的办法，不是去找王魁大打出手，因为打架是违法的，他又告不了王魁和陈翠花，所以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睡了王魁的老婆，而且成功地让她怀上老李家的种。 自古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没有比这更伤自尊的事了，段小涯完全可以理解李二娃。 现代社会，是个文明社会，偷人不是罪，打人才是罪。 所以，李二娃不打人，只偷人。 段小涯觉得，以前那个懦弱的李二娃已经不存在了，他有些改变了，而且变的让他觉得有点陌生。 而这一切都源于陈翠花，曾经那个让他宝贝似的捧在手里的老婆，他的心灵多多少少有些扭曲了。 只听李二娃阴阴一笑：“桂花婶，实话告诉你吧，不仅是你，雪娥现在肚子里怀的孩子也是我的，这都是你们王家亏欠我的，我要让你们替我养孩子。” 田桂花大惊：“什么？你和雪娥……难道……” 段小涯心头也是一震，刘雪娥是田桂花的儿媳妇，自从王壮放火烧了魏灵儿家的之后，王壮一直没有回家，但刘雪娥的肚子却渐渐地大了起来。 李二娃笑道：“你们王家的女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你女儿最近不是放假回来了吗？你最好看紧她，小心她也怀了我们老李家的种。” “畜生，我跟你拼了！”田桂花悲愤大叫一声，朝着李二娃扑了过去。 李二娃急忙闪身躲开，笑道：“桂花婶，你这么激动干嘛，小心胎气，你要敢伤了我的孩子，我让你们王家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做人！” 段小涯本来觉得这种事情喜闻乐见，但此刻却又隐隐觉得十分不妥，妙僧的神识影响着他，让他以前胡作非为的心思，渐渐地收了起来。 他现在看到的，是人间的一场悲剧。 这种事情，每一天都在发生，段小涯以前也是见怪不怪，村里的男人大部分都是为了生活，出外谋生，村里留下许多留守妇女，她们也有生理需求，平日怎么解决？ 楚天阔的往事，就是一个例子。 段小涯现在觉得，事情闹大发了，李二娃渐渐地被仇恨遮蔽了心灵。 王家人怎么死，他不在乎，但李二娃是他兄弟，报仇可以，但如果被仇恨控制了，这一辈子都会留下阴影，会影响到他以后很长的一段人生。 段小涯很久没有回来，想不到这一次回来，李二娃已经发生巨大的变化，不过也难怪，李二娃天天要和面对陈翠花，身为男人，这种事情也不能宣传出去，只能默默地藏在心里，心里的阴影越来越深。 可是，李二娃也不能和陈翠花离婚，当年砸锅卖铁娶了陈翠花过门，现在和她离婚，等于当初的钱打了水漂，这对一个农村的人来说，绝对是负担不起的。 就算陈翠花出轨在先，但法院的判决也只能是感情破裂，婚后财产还是需要对半分割，这对李二娃来说，又是一个致命的打击，辛辛苦苦挣下的一点家业，分给一个背叛他的女人，李二娃估计也不甘心，所以一直就和陈翠花耗下去。 结不起婚，也离不起婚，这才是一个男人真正的悲剧。 段小涯感慨的同时，田桂花已经和李二娃扭打起来，李二娃一记耳光掴了过去：“田桂花，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你敢打我？”田桂花诧异地望着李二娃。 “哼，我为什么不能打你？你是老子什么人？老子要对你低声下气？” “你……你个头牲，你会不得好死的。” 李二娃仰天大笑：“就算我不得好死，我也要你们王家陪葬。” 田桂花绝望无比，当初李二娃诈了她五千块钱去修路，她就不该再相信他，可是，又经不起他的撩拨，毕竟她是五十坐地能吸土的年纪，和李二娃又已经撕去羞涩的面纱，她忘不了那样酣畅淋漓的感觉，这是王魁从来给不了她的。 只有他，才能让她觉得自己活过，不枉做了一世的女人。 可是，她万万想不到，这不过是李二娃精心布置的一个局，他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又怎么可能爱上她一个老太婆？ 是她被情欲迷了心窍，终于越陷越深，直到再也无法脱身。 田桂花流下悔恨的泪水，扭头而去，李二娃黯然地靠在一棵老树边上，也是觉得浑身无力，现在他的整个人生都是迷茫的，充满灰色。 除了报复王家，他也不知道他的人生还能再做什么，任何事情，他都提不起动力。 他本来也想为家付出，可是家里有着陈翠花这样的女人，他就觉得任何的付出都不值得。 段小涯缓缓地从暗处走出来：“二娃。” “哥，你咋来了？这大半夜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段小涯丢了一根香烟给他，点上，叹道：“你和田桂花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李二娃嘚瑟地道：“哥，这下我总算出了一口恶气，这还要多亏了你给我的大力丸，否则我还征服不了田桂花这个老阴。” “你和刘雪娥也搞上了？” “嘿嘿，也就那么一两次，不过这女的觉得对不起王壮，也就和我断了来往。” 段小涯拍了拍李二娃肩膀：“兄弟，现在你也够本了，收手吧。” “怎么能收手呢？哥，这不都是你以前教我的吗？”李二娃奇怪地看着段小涯。 现在李二娃觉得段小涯有些陌生，段小涯也觉得李二娃有些陌生，这俩兄弟虽然从小一起长大，臭味相投，但因不同的人生境遇，思想意识也就渐渐地不同了。 段小涯叹道：“二娃，我是怕你越陷越深，你要报仇可以，但别让仇恨蒙蔽了你。” “哥，要你遇到这种事，你能忍吗？” 段小涯瞬间无语，只要是个男人，这种事情绝对是忍不了的，但为了一个不值得去爱的女人，把自己整个人生都折进去，似乎又有一些不合算。 第541章 似曾相识 李二娃现在已经越来越偏激，段小涯根本说服不了他，现在他的仇恨，就是支撑着他整个生命的源泉。 每个人活下去，都要一股力量，人如果活的没有一点欲望，他就不会有生的意志。 就算那些清心寡欲的修道之人，断了凡尘俗世的一切欲望，但大抵还有得道成仙的欲望，否则一生浑浑噩噩，没有目标，活的就像一个躯壳。 两人出了山林，段小涯和李二娃分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段小涯耿耿睡了一夜，现在家里段志远和李美翠正在打着冷战，他也没有心思去管李二娃的事，毕竟他家的事着急一点，而李二娃的仇恨一时片刻却也无法消除。 次日起来，去找段志远，段志远现在住在段志达家里，两个兄弟坐在客厅愁眉不展。 段志达指责段志远：“老大，我说你这种事怎么能让嫂子知道呢？你也太不小心了吧？” 段志远一肚子苦水：“谁知道这娘儿们鼻子这么灵，在我身上闻到香水味了，好家伙，把我这一通挠哇！” “老段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段志达身为村长，一向也没把段志远这个大哥放在眼里，说话从来也不客气。 说着，就见段小涯走了过来，段志达神色顿时一变，变的像是狗腿，急忙站了起来：“小涯，你来了。” 段小涯掏出香烟，分给段志远和段志达，道：“老头，这事你打算怎么办吧？” 段志远不爽地道：“能怎么办？我要知道怎么办，我就不用窝在你二叔家里了。” “跟我回家吧，好好跟妈认个错。” “不要，我要回去非被你妈挠死不可。” 段小涯看着段志远脸上无数的抓痕，心想，老太太出手也太狠了些。 想到辛夷是个山鬼，段志远和她相处，身上已然沾染了她的阴气，要是阳气旺盛的大小伙子，尚且还能抵挡，可是段志远这把年纪，阳气已衰，只怕阴气入体，会生重病。 段小涯把手搭在他的脉搏之上，道：“老头，你最近是不是觉得体虚无力。” 段志远点了点头：“是呀，小涯，我是老了，这身体说坏就坏，现在拿起锄头一整天干下来，都不会觉得累，现在只要活动半个小时，就觉得腰酸背痛。” 段志达：“老大，我说你也是的，一大把年纪，还学人去搞小三，你这身体能吃的消吗？我看，你这就是肾虚。” 段志远：“放屁！老子能肾虚？” 段小涯：“老头，你不仅肾虚，而且五脏皆虚。” 段志远吃了一惊，他知道儿子懂的医术，虽然不知道他的医术是从哪里来的，但村里好些人的疑难杂症都是被他治好的，所以一听这话，脸色都白了，颤声道：“儿子哇，我是不是要去找你爷爷了？” 段小涯笑道：“没那么严重，只要你听我的话，保管没事。首先第一件事，就是要和辛夷断了来往。” 段志远一愣：“这和辛夷又有什么关系？” “他是山鬼。” “山鬼？” “就是守护山林的鬼。” 段志远吓了一跳：“你别胡说哈，这世上哪有这么漂亮的鬼？” 段志达插嘴道：“老大，这鬼是会幻化人形的，你看的只是幻象，要是他现出原形，保管把你吓的屁滚尿流。” 段志远仍不相信：“不可能的，鬼没有影子，辛夷她是有影子的。” 段小涯知道辛夷的道行很高，山鬼不同一般的小鬼，她是属于山神的后备人选，只是还没正式册封而已。 一般的小鬼，需要附身才能拥有一个肉身，但辛夷可以依照修为，自己孕育肉胎，恢复以前的模样。 只是，这一个肉胎，只是皮囊而已，没有人体正常的生命体征，不冷不热，甚至也不需要心跳。 当然，她和段志远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会和常人一样，借助灵力控制生命体征，所以就算她的行为充满诡异，但段志远一直也没有怀疑她，竟然会是一个鬼物。 段小涯：“老头，你现在是鬼迷心窍了，你按照常理来想一想，辛夷如果不是别有居心，会看上你这么一个糟老头？” 段志远不乐意了：“你怎么和恁爸说话的呢？我怎么就糟老头了？好呀，你现在嫌我老了是不是？” 段小涯哭笑不得：“老头，你别闹了行吗？你当这事是开玩笑呢？还好你没和她滚床单，否则现在你就该躺在床上了，你知不知道？” 段志达诧异：“老大，你和那个女的还没上手呢。” 段志远瞪他一眼：“我说老二，你怎么就那么俗呢，我们这是爱情，真挚的爱情，你懂不懂？” 段小涯默默地扭头，到了门口，吐了一下，然后回头：“老头，人鬼情未了不适合你，你还是跟我回家吧，你和我妈这么多年，也挺不容易的，你想一想你和我妈这一路怎么过来的？” 段志远果真就回想起了往事，他家里穷，要不是和李美翠生米煮成熟饭，李家人也不会让李美翠嫁给他。要不是段小涯最近走运，发展起来，李美翠跟他几十年，其实也没享过什么福。 这么一想，就觉得亏欠了李美翠太多。 何况，段小涯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他一个六十几岁的老头，辛夷既年轻又漂亮，凭什么看上他？ 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难道真如段小涯所说，她是一个山鬼吗？ 可他总觉得，他在哪里见过辛夷，藏在极其深远的记忆里，他再也想不起来了。 段小涯也没和他说起他和辛夷三世情缘的事，剪不断理还乱，辛夷既是鬼物，就不能让老头再陷进去了，毕竟人鬼殊途，人的身体，主要是靠阳气维持生命体征，辛夷的阴气太重，段志远如果继续和她待在一起，迟早会送了性命。 “老头，回家吧。” 段志远黯然叹息：“我想再见辛夷一面，和她问个清楚。” “别去了，她不会见你的。” 段志远摇了摇头：“小涯，你不懂的，我总觉得这个女人，我上辈子就见过了。” “现在先回家，等到和我妈的事情解决之后，我陪你一起去见辛夷。” 第542章 娘的娘家人 段小涯好说歹说，才把段志远带回家去，然而刚刚走进客厅，就见黑压压挤满了人。 段慧芳急忙跑了过去：“小涯，你带爸先走。” 段小涯一愣：“怎么了姐？” “哎呀，老太太的手脚太快，把娘家人都叫来了。”段慧芳急的不行。 段小涯扫了一眼，除了村里来看热闹的人，却是还有他的舅舅李光，还有阿姨李美红，舅妈于莲，以及平日见面不多的李家亲戚。 乡村的规矩，婚姻出现问题，一般都是先请亲戚过来理论，两帮人马吵的沸沸扬扬，非要说出一个子丑寅卯。 对于乡村而言，婚姻可不是两口子的事，这是两个家族的事。 “段志远，你还有脸回来！”段小涯的舅舅李光拍案而起。 段小涯急忙拦在段志远面前：“小舅，你别激动。” “小涯，这里没你的事，你闪一边去！” “小舅，你这话就不对了，我爸妈的事，怎么没我的事？” 段小涯的阿姨李美红走了出来：“小涯，你今天是站在你爸那边，还是站在你妈这边？” 段小涯头疼不已，这要是一致对外的事，他倒好处理了，直接抡拳头就上了，谁还敢说个不字？ 但这是家里的事，不论是段志远，还是李美翠，都是他最亲的人，他们俩现在对着干，你让他站哪一边？ 站哪一边都不合适不是？ 这么一来，老两口非离了不可，一个家也就散了。 段小涯笑道：“小姨，你这话说的可不地道，我能站哪一边？一边是我爸，一边是我妈，我无论站在哪一边，我都是不孝。” 李光点头：“小涯，你是个孝顺孩子，这事也不为难你，你站一边去。” “这可不行。”段小涯望向李光，“小舅，你们今天是来劝和还是来劝离的？” 段小涯这话问的极其刁钻，他知道李家今天不过是想替李美翠讨个公道，但夫妻两个的事，关起门来解决，怎么都能解决的好。 但是现在李美翠叫了这么一大帮过来，闹的人尽皆知，问题只能越闹越大，毕竟棘山村还是段家的地盘，两个家族要真闹了起来，不仅段志远和李美翠，就连段、李两个姓氏，从此也会结下梁子。 所以，段小涯直接就把问题抛给李光，按照村里的传统，都是劝和不劝离，李光身为段小涯的长辈，也不好说劝离，否则就是理亏于人。 李家明明占理，也会变的不占理。 倘若李光是来劝和，很多事情自然也就不能闹大了。 段小涯这么一问，李光顿时不能做声。 段小涯扫了客厅众人一眼：“无关紧要的人，给我散了！” 村民本来是想来看热闹，但段小涯现在村里的威望很高，被他一喝，那些村民也就灰溜溜地陆续散去。 段小涯看到林采苹，笑道：“采苹姐，你留下，你是村里的妇女主任，说说这事应该怎么处理。” 村委会的班子，一般都有一个妇女代表，家长里短的事情，夫妻的矛盾，家庭的纷争，一般都由林采苹出马。 大老爷儿们说话太冲，一言不合就能动手，这个时候林采苹就能起到一个润滑的作用，调解纠纷的时候，就算说错什么，一般也不会有人对她一个娘儿们动手，这在大男人主义的乡村，是件极为跌份的作用。 但是林采苹却有一些犯难，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两口子的事，谁又能整的明白？一句半句如果说错了，说不定就拆散了一个家庭。 以往，还有石妙卿在一边做帮衬，现在年初，石妙卿回家过年，放假还没回来，这个重担也就落在她一个人的肩上。 瞧着段小涯的意思，是劝和不劝离，这是自然的事，没有一个儿子，希望自己的父母离婚。 林采苹清了清嗓子，走向一旁哭哭啼啼的李美翠，笑道：“婶哇，这个男人一时糊涂，也是有的。你别老拽着不放，这日子还得往下过不是？” 段慧芳和秦朵听说，也跟着劝着李美翠，水琳琅和方凝现在在段家也没有任何的名分，也不便发表意见，一旁静观其变。 李美红嚣张地指着段志远：“你是不是男人？出了这样的事，你就不吱个声？” 段志远本来是个极为老实的人，看到这个阵仗，心里不停地打鼓，他没料到李美翠会把娘家人请过来，此刻势单力薄，也不敢说话。 段小涯笑道：“小姨，这事我爸做的确实有些不地道，可是我们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手。” 李美红怒道：“我是外人吗？” “往大了说，你不是外人，你是我家亲戚，可对我们自个家来说，你就是外人。”段小涯不卑不亢，就算李美红是他长辈，但为了维护家庭的完整，有些不该说的话，也要说了。 他在村里见过太多的例子，有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就是因为外人插手太多，到了最后，闹的无法收场。 很多夫妻也是一样，本来可以坐下来心平气和沟通的事，结果扯进来七大姑八大姨，人一多，情面就多，不可能顾及到所有人的情面，只要伤了一个人的情面，这事就没办法善了。 李美红气得发抖，望向李光：“阿光，你听听，这白眼狼是向着他爸的，哼！” 段小涯轻轻一笑：“我不向着我爸，难道向着你吗？” “也就是说，你不向着你妈了？” “小姨，你不要偷换概念，我是不向你，不是不向我妈，你是我妈吗？我是喝过你的奶水，还是让你帮我缝过衣服？” 李美红扭头望向李美翠：“姐，你管不管段小涯，你不管，我替你管！” 段小涯冷笑：“我段小涯上有高堂，下有长姐，今天他们都在场上，我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自有他们管教。除了他们，我看谁敢在我面前充大！”话音一落，段小涯一脚挑起一条长凳，一记手刀挥了出去，三厘米厚的长凳，应声而断。 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李美红吓的面色苍白。 段慧芳也觉得段小涯话说的太过了，李美翠娘家的情面都被他伤的干干净净，以后怎么还能来往，两家要是结怨，李家必然鼓捣李美翠和段志远离婚。 走了过去，轻轻扯了段小涯一把，道：“说话注意一点，别伤了和气。” 第543章 亲家，互相伤害啊！ 段小涯也知道，亲戚的情面最伤不得，他们远比陌生人更容易记仇，更重要的他们还是李美翠的娘家人，段小涯伤了他们的情面，就等于在伤李美翠的情面。 李美翠看到段小涯威吓李美红，果然站了起来：“小涯，你干什么？你难道要和你老姨和老舅动手吗？”她素来知道儿子无法无天，也真怕他和娘家人动手。 段小涯急忙赔笑：“妈，你看你说的，我怎么敢和长辈动手？” 他顿了一顿，眸光一凛，又道：“不过，谁要敢破坏我们的家庭，我段小涯绝不姑息！” 于莲此刻也站出来说话：“小涯，你这话说的不对，你们的家庭谁也破坏不了，是你爸在外面找小三，自己破坏了夫妻感情。” 段小涯笑道：“小舅妈，我们自己家的事，关起门来自己可以解决。” 林采苹看着气氛有些僵硬，急忙来打圆场：“于莲，你看，叔和婶都一把年纪了，下边儿女也是一堆，这要真的离了，可不让人看笑话吗？” 计划生育时期，于莲怀孕的时候，曾被林采苹强行拉去堕胎，此刻听到林采苹说话，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不由大怒：“林采苹，这里轮的到你说话吗？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林采苹顿时讪讪不语。 说话之时，就见段志达带着一群段家老少爷儿们过来，他也是刚刚听到李美翠找了娘家人过来，段志远性子懦弱，怕他吃亏。 虽说段志远有错在先，但背后也不能没有人，否则被李家人往死里虐，揪住不放，这对段家的颜面也不好看。 段小涯一看段家人到了，心里就暗暗地叫苦，这事情可就越搞越大条了。 他最怕的就是两个人的事，牵扯到了两个宗族，如此一来，事情只能越搞越大。 果然，李光按捺不住，跳了起来：“好呀，段志远，你对不起我姐，现在还敢叫人。你以为棘山村就只有你们姓段的有人吗？你当李家人都死绝了吗？” 随即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片刻，棘山村李姓人家就陆续赶了过来，平日，村里的大老爷儿们多半都在外地讨生活，但此刻还在年初，很多人过年回家，还没启程外出。 这一来，段家和李家都是身强力壮的老少爷儿们，分明就是在为战斗准备生力军。 小小的客厅，黑压压的将近百人，有些站不下，就站在门槛外头。 都是亲戚，段小涯也不能对他们动手，只有去求李美翠：“妈，你别闹了，再闹就真出大事了。” 李美翠本来也没想把事情搞这么大，毕竟和段志远几十年的夫妻，情义还是有的。只是段志远背叛了她，让她心里咽不下去这口气，感情上受到了伤害。 所以，她就找了娘家的人，过来理论理论，让段志远给她服个软，再把小三揪出来，事情也就罢了。 但是哪里想到，现在都上升到两个宗族的矛盾了。 “阿光，这是我和你姐夫自己私下解决就行了，你叫各位叔伯兄弟都散了吧。”李美翠望向李光，按照乡村规矩，一般宗族的事，都是男人说话，所以这话还是要阿光出面说。 阿光摇了摇头：“姐，这已经不是你和段志远的事情了，你没看段志远把人都叫来了吗？哼，这分明是不想认错，要和咱们李家干一场了！” 李二娃的父亲李保走了出来：“阿光，你这话说的太严重了，都是亲家，何必搞的这么僵硬。” 李光不悦地道：“保哥，你到底站在哪一边说话呢？” 李保姓李，虽然和李美翠娘家的关系，远了一些，但到底还在五服之内，也是李氏宗族的一员，在两家对峙的关头，他说这样的话，有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意思，李家人对此都很不满。 李保也就讪讪不语。 段志达笑着站了出来：“李家的各位亲家，咱们今天是来讲理的，可不是来动手的。”他是一村之长，该说的话自然也要说的明了。 前段时间，蓝头溪村的村长魏春，就是因为带人与小澳村的村民火并，所以才被罢免村长一职，他可不想重蹈覆辙。 李光冷笑：“你带这么多人过来，就是来讲理的吗？” 段志达也有一些说不过去，他本来是想给段志远示威来的，现在反倒弄的里外不是人，事情越弄越僵了。 段小涯知道，此刻最最要紧的是，不能让两家人动手，这一动手，脸皮一破，什么道理也不用讲了，以后直接就是仇人。 两个宗族都成了仇人，段志远和李美翠还能好吗？ 段小涯笑道：“来者是客，大家先坐，咱们坐下来好好地论一论，不都是希望我爸妈和好嘛，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自然也不敢说不是，素来都是劝和不劝离，就算心里盼着他们离，但在脸面没有撕破之前，嘴上也不能说出来。 否则一说，必先理亏于人。 段小涯吩咐：“朵朵，到邻居家借几条长凳过来，不能让人站着说话。”来了这么多人，家里的坐具已经不够用了。 又望向方凝，笑道：“方凝，你去到我房间，把香烟拿两条下来。” 方凝答应一声，随即上楼拿烟。 这时，秦朵已经搬了两条长凳过来，身后的邻居也跟着搬了长凳过来，因为乡村人家，家里人口众多，几乎家家户户都有长凳，吃饭也是用的八仙桌，能坐十几个人。 段小涯又把方凝拿下的香烟拆开，分给众人，笑道：“大家坐下说话，这是我家，谁也不许动手，否则就是不给我段小涯面子。” 事到如今，他也顾不得亲戚长辈的颜面，该说的话还是得说。 好在，他现在在村里的威望很大，众人都知道这小子有些门道，也不敢和他叫嚣。 段小涯虽然满面堆笑，但心里却是愁坏了，也真怕两家人一言不合动手，打伤了人倒是其次，反正他能治好，可是伤了情面，他的医术也没有办法了。 拿出手机，偷偷地给段龙发了一条短信。 段龙随着段家长辈过来，因他辈分很小，站在人群之中，也没有说话的份儿，此刻拿出手机一看，却见段小涯发来短信：快把老爷子请过来。 段小涯说的老爷子，自然是指段太公，段龙接到命令，偷偷地溜了出去。 第544章 里外不是人 在场不论姓李，还是姓段，大部分都是段小涯的长辈，就算和他同辈，年纪也都比他大。 段小涯虽然一身本事，但在这种宗族的聚会之上，他的话语权就不怎么多了，何况说的还是他父母的事，身为人子，说话又有诸多忌讳。 要是说错一句，被人拿住把柄，别有用心之人，就会把事情搞的越来越大。 段小涯发展太快，已然让很多人眼红，特别是他在搞林下经济，用的都是外人，和少部分的段家人，没用过一个李家人，李家人对此颇有微言。 段小涯一向是拿拳头说话，可是都是亲戚长辈，他也不能动武，自己的辈分又震慑不住这一群人，只能请出段太公。 段太公虽然姓段，但他处事一向公允，深受十里八村的拥戴，何况抗战时期，他为保护乡里乡亲，浴血奋战，可以说南镇东边的这些村落，祖辈曾都受过段太公的恩惠，所以老爷子一向是很有威望的。 此刻，两家族人分庭抗礼，一个个挺直腰板坐着，段小涯看着众人对峙，就像在开武林大会似的，心中感慨万分，这就是乡村，每个人的面子连着面子，芝麻绿豆的小事，都能牵扯出一大堆的问题。 水琳琅轻轻地握住段小涯的手：“夫君，现在怎么办？”她也看出了段小涯的为难，纵有一身本事，但那些本事都是对外的，对内还真是无计可施了。 水琳琅虽然神识五百年不灭，但她一向不理俗事，看到这样的场面，倒比面对大力王的时候，更加让她不知所措。 段小涯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安慰道：“没事的。” 一个李家的长辈走了出来：“段志远，你和美翠的事，我刚才也听阿光说了，这事想怎么了，你到底要出来讲句话的。” 李家人纷纷附和：“对呀，大男人，敢作敢当，做缩头乌龟，也不怕辱没了你段家祖宗的声名？” 段家人一听，对方都攻击到祖宗的层面上了，自然也不敢示弱，纷纷跳了起来：“你说什么呢？有种再说一遍？” 段小涯急忙拦到中间，喝道：“这是我家，谁敢动手？！” 一喝之下，一掌拍落八仙桌，桌面顿时破了一个窟窿，众人顿时鸦雀无声，都被段小涯吓坏了，心中惊疑不定，段小涯哪里学来的一身本事，也太邪门了吧！ 李美翠心疼不已，这个夭寿仔，刚打断了一条长凳，现在又把方桌给打破了，打造这些家具不用钱怎么着？ 段小涯望向段志远：“老头，你说句话，这件事，你确实是有错，先给妈道个歉。” 一个段家的长辈不满意了：“小涯，俗话说，子不言父过，你身为儿子，你怎么敢说你老子的错？” 段小涯现在才觉得，有些封建规矩，实在蛮不讲理，什么天下无不是父母，又有各种愚昧的孝道。可是仔细想想，天下真的无不是父母吗？父母难道就不会错？难道天下的父母都是好的？就没有丧尽天良的父母？ 这些新闻，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什么虐待儿童，抛弃婴儿，甚至还有禽兽父亲侵犯女童的。 这世道，任何事情都不能一概而论的，并非掌握权力，就是什么事情都是对的。 可是国人，就是盲目崇拜权力，君权，皇帝老儿说的话，都是对的，父权，老子说的话，都是对的。 这其实深究起来，太荒谬了。 而李家人一听段小涯似乎在为李美翠说话，又纷纷地指责段家人：“错了就是错了，老子犯错也是错，凭什么儿子就不能说？段志远，你犯了错，难道还怕你儿子说吗？做长辈的，就该以身作则，你现在搞小三，死不认账，你就不怕小涯结婚以后也跟着搞小三？” 方凝看着段小涯，似笑非笑，那意味再清楚不过了，这家伙不用等到结婚以后，现在他在外面就已经彩旗飘飘了。 段小涯尴尬一笑，又拉着段志远过来，走到李美翠身前：“老头，你快给妈认个错。” 本来夫妻两人，段志远做错了事，关起门来，怎么认错都行，但是现在，当着两家上百号人的面，让他去低这个头，他心里也不舒服。 他虽一向软弱，但到底还是一个男人，所以有些心不甘情不愿，道：“美翠，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 李美红怒道：“这就完了？哼，要是我的男人，敢在外面搞小三，我非让他跪下来给我磕头不可。” 段小涯顿时火大，他这小姨是存心来拆台的吗？ 段家人又骚动起来，叫道：“李家的，不要欺人太甚，你们到底是来劝和，还是劝离的？” 段小涯冷笑：“小姨，你见不得我家好是不是？你嫁了三次，离了三次，也想让我妈和你一样，你的心里才会平衡是不是？“ 乡村观念，一向看不起离婚的女人，仿佛女人一旦离婚，身价大降，若非家里实在拮据，谁也不会去娶一个离婚女人，让人笑话。 这句话，无疑刺痛了李美红，面上一阵青一阵白，道：“段小涯，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呵，要做长辈，不是辈分高就可以的，还要看你德行高不高？” “你——” 李美红气得扭头望向李美翠：“姐，你管不管你儿子？捡来的东西就是捡来的东西，白眼狼一只，你白白养了他二十几年！” 段小涯现在被两家人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段慧芳怕把事情闹大，两个老人到时闹的不可开交，就真的不能和好了，又急忙代替段小涯向李美红道歉。 段小涯一手又拉起李美翠：“妈，老头都道歉了，你就原谅他吧？” 段慧芳也道：“是呀妈，你看来了这么多的亲戚，让人看了笑话。” 李美翠本来也没想过会把事情搞的这么沸沸扬扬，说到底她还是想要这个家的，只不过想给段志远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她的娘家还是有人的，不能随意让他欺负。 可是现在，场面已然失控，她就算气还没有消，也要以大局为重，道：“段志远，这件事确实是你的错，只要你断了和外面那个狐狸精的来往，咱们的日子还能往下过。” 第545章 你叫她姨？ 本来，李美翠已经放下了台阶，李美红忽然又站了出来：“姐，你可不能这么地饶了他，男人就是死性不改，你现在原谅了他，指不定什么时候他又去找那个狐狸精了。你得让他把那个狐狸精揪出来，才能一了百了。” 李家人又道：“不错，段志远，你如果真想和你媳妇过下去，就告诉我们狐狸精是谁，虽然棘山村你们姓段的人多，但我们李家的女人也不能随便给人欺负。” 段小涯望向那人，笑道：“舅公，这事就过去了吧，你们不也希望我爸妈好好地过日子吗？” 李光道：“小涯，你这话说的也不错，既然你爸已经认错，我们也不计较，但外面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却不能这么放过，说到底是她破坏了你们的家庭。” 段家人一听，李家人不再针对段志远，倒也不好说话，把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到那个小三身上，那是再好不过了。 此刻，众人都望着段志远，段志远讪讪低头，对李美翠说：“这是我的错，不关她的事，美翠，这事就过去吧？” 李美翠道：“段志远，你心里还有她的是不是？你现在还护着她，这个家你到底要不要？” 李美红道：“是呀，段志远，这个狐狸精爬到我姐头上，我们李家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段志远轻轻摇头：“我是一个男人，犯错的人是我，我不会让一个女人为我承担。” 段小涯心里暗暗佩服，这老头懦弱了一辈子，总算说了一句男人该说的话。 说到底，段志远和李美翠的婚姻问题，外人并不怎么关心，他们关心的都是面子，段志远在外找了小三，就是没把李美翠放在眼里，没把李美翠放在眼里，就是没把她的娘家放在眼里。 可是，李美翠和段志远做了一辈子的夫妻，但在这个问题上，又不理解段志远，神色极为凄楚：“段志远，你还护着那个狐狸精，你让我怎么想？今天我娘家都在这里，你给我说清楚，你要跟她过，还是跟我过？我告诉你，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段小涯忙道：“妈，你别钻牛角尖，我爸不是说了吗？要和辛夷断了关系，他自然还是和你过日子的。” “新姨？”李美翠诧异地看着段小涯，“你都叫她姨了？你要新姨，就不要旧娘了是不是？” “妈，不是，她的名字就叫辛夷。” “辛夷？辛夷花的辛夷吗？” 众人议论纷纷，都没听说过这附近的村落有谁姓辛，一时也想不出是谁？ 段志远瞪了段小涯一眼，怪他把辛夷的名字说出来。 忽然，众人纷纷站了起来，段小涯抬眼望去，段龙已经扶着段太公走了过来，段家人心头都是一喜，段太公毕竟是姓段的，李家人却个个愁眉苦脸。 段小涯急忙迎了过去：“三爷爷，您慢点儿。” 段太公笑道：“小涯呀，今天你家很热闹哈！” “三爷爷，这还不是为了我爸妈的事吗？我思来想去，也只有您能主持公道了。” 段太公笑着摆了摆手：“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两口子的事，外人三言两语怎么说的清楚？家里来了这么多的亲戚，还是让他们主持公道吧，我老了！” 段太公亲自到场，谁还敢当着他的面主持公道？个个也都谦逊起来，纷纷要请段太公主持公道。 段慧芳急忙搬了一条老藤椅过来，拿了一块毯子垫在上面，扶着段太公坐下，又让秦朵泡了一杯热茶过来，让老爷子暖一暖身体。 段太公目光矍铄地扫着众人，最后落在段志远身上：“志远哪，你说说，到底什么事？” 段志远嗫嗫嚅嚅，不敢言语。 李美红道：“老爷子，段志远在外面找了小三，现在还不肯说小三是谁。您是最公允的人，这件事你可要为我们李家做主。” 段太公笑道：“你现在能代表李家说话吗？” 李美红一愣，默默无语，她是李家嫁出去的女儿，按照乡村的规矩，就已经不算是李家的人了，死后要进夫家的宗祠。 既然是宗族之间的对话，李美红自然也就没有发言的权力。 段太公看着两家人：“来了这么多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要吵架呢，这样吧，两家人各派几个代表留下来，其余的就先散去吧。” 李家人本来人数较少，段家人不散，他们也不散。 段志达听见段太公吩咐，就让其他的人全部离去，只有自己留了下来，他是段志远的亲弟弟，他留下来自然没有异议。 李家人卖着段太公的面子，又见段家人已经陆续退去，也就纷纷告辞，只把李光、李美红、于莲三人留下来。 段太公呵斥段志远：“家里的事，自己关起门来解决就好，叫了这么多人过来，还不嫌丢脸吗？” 段志远默然不语。 李美翠也是面色讪讪，她不傻，段太公明着呵斥段志远，但这话却是说给她听的，只是段太公做事，一般都是先约束段家人，对外人反倒比较宽松了。 段太公了解情况之后，望向李美翠：“美翠啊，这件事确实是志远不对，你且说说，你要怎么处理，才敢原谅志远？” 李美翠面对段太公，倒有一些忐忑，毕竟在村里，段太公就是神一样的存在，道：“老爷子，我别的没什么要求，只要志远告诉我，那个狐狸精是谁？我要好好地撕了她，才能消我心头这一口恶气，否则我也没办法向娘家交代。” 段太公知道村里的观念，虽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这一盆水，自己可以泼，别人可是半点污染不得，这是娘家的颜面问题。 伤了人不要紧，但这颜面却万万伤不得，否则这亲家可也就做不成了。 段太公望向段志远：“你怎么说？” 段志远低头道：“这事错的人是我，和别人没有关系，要打要骂，冲我一个人来就可以了。” 段太公暗暗点头：“志远哪，你窝囊了一辈子，就这句话说的最像男人，段家儿郎没有孬种，你犯下的错，就自己承担。” 第546章 远则怨 段太公说完段志远，又转向李美翠：“美翠哪，志远不肯说出那个女人，你心里是不是不舒服了？” 李美翠含泪望向段志远：“你个没良心的，你是不是想跟我离婚？” 段志远木讷地道：“你要再这么逼我，我宁愿离婚。” 段小涯吃了一惊，忙道：“老头，你胡说什么呢？”是不是傻？他从来没见过情商这么低的人，李美翠其实也没想过要和他离婚，他这话一说，不就全玩完了吗？ 李美翠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好啊，段志远，离婚就离婚，你就跟外面的女人过去吧！我走！”说罢就往外走，老泪纵横。 李光急忙拦住：“姐，你去哪儿呀？” 李美翠道：“回娘家，还能去哪儿呀？” 李光此刻也有一些懊悔，要真离婚，李美翠可不要住他家去了吗？ 说是娘家，现在也没有李美翠的份儿，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李光着急不已，这一次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一家老小都养不活，现在还要养一个姐姐，以后的生活可怎么办？ 老一辈人，也不大管什么财产分割，按照古早的规矩，女人离婚是直接送回娘家的。 于莲现在也有些急了，忙道：“老爷子，你说两句吧，可不能真离了。” 段太公笑道：“你们李家，不就盼望着他们离吗？离的好，就离了吧。” “老爷子，你这说的哪里话？自古都是劝和不劝离，我们不都想着让姐夫收敛一点吗？日子还得过不是？” “天大地大，在哪儿不是过日子？” 众人也都傻了，都不知道段太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这话说的太欠扁了，要不是因为他是长辈，估计早就冲上去给他两个大嘴巴子了。 段小涯也懵逼了：“三爷爷，你是不是老年痴呆了？” 段志达小声呵斥：“小涯，不许胡说。” 段志远悲哀地望了李美翠一眼，叹道：“你不用走，我走。” 又转身望向段慧芳和段小涯：“好好照顾你们的妈。”说罢，大步朝着屋外走了出去。 段小涯急忙追了上去：“老头，你疯了，你真打算和我妈离婚？” 段志远叹道：“所有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想连累辛夷。” 他拍了拍段小涯的肩膀：“小涯，以前穷，我活的窝囊，现在老了，你就让我英雄一回吧。” 段小涯似乎有些理解段志远，只有目送着他离开，心下感伤不已，闹了半天，他还是没能挽回父母的婚姻。 回到屋里，李美翠已经哭成泪人，段慧芳和秦朵急忙安慰。 段太公目光矍铄地望向李光等人，淡淡地道：“现在你们满意了？” 李美红尴尬地道：“老爷子，你这话什么意思？这是我姐夫不肯服软，这也不怪我们呀！” 段太公不再多言，望向段小涯：“扶我回去。” 段小涯急忙上前，扶着段太公出去，走在乡间的小路，段小涯数次欲言又止，毕竟他对段太公还是充满敬畏。 段太公微微一笑：“你是不是看不明白？” 段小涯点了点头：“是，三爷爷，我是让您来劝和的，可您倒好，煽风点火，让我爸妈离了。” “不是还没离嘛！” “那也差不多了，老头都搬出去了。” 段太公捋了一把白须，笑道：“这世上有些夫妻离了还是夫妻，有些夫妻不离也不是夫妻。你爸妈磕磕碰碰几十年走过来，这一份感情，不是你们年青一辈可以理解的。那么那个时代的感情，你知道经历了多少事情吗？” 段小涯茫然，上一辈人的爱情，着实令人羡慕，可是眼下的社会太过浮躁，人们对于爱情太过功利。 以前的人日子过不下去，想着办法过下去，现在的人日子过不下去，直接散伙。 段太公淡淡地道：“说到底，这件事是你爸做错了，若不给李家人一个交代，这个心结永远都在。这伤的不是夫妻感情，而是两家人的情面，李家人会觉得我们段家欺负人。现在你爸搬出去，李家人反倒觉得亏欠了咱们，因为他们把事情给闹大了，他们必然要想办法解决。他们本来是占理的，现在变成理亏了，全村人都会在背后议论，李家人就会觉得难堪了。” 段小涯想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段家和李家这一次争执，看似李家占了上风，可是随着段志远的出走，外人必然会觉得是李家逼走了段志远。 人们总是同情弱者的，本来是同情李美翠，现在变成同情段志远了。 村里的八卦，段小涯是早有领教的，当然，很多时候，他也在制作八卦。 过不了几天，这件事就会越传越火，添油加醋，各种版本都会有，说不定，还会有人议论李家想要侵占段家的财产，才把段志远逼走的。 段小涯不禁竖起拇指：“三爷爷，还是你奸诈啊！” 段太公笑了笑：“做人偶尔也是需要奸诈的，只要这奸诈的目的是好的。老头子我活了这一把年纪，什么事情看不明白？夫妻两个，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多半都是外人煽风点火的结果。” “是，都怪我那小姨。” “你那小姨，从小就被你外公外婆拿来和你妈比较，以前她嫁的好，你妈嫁给你爸，一直过的都是苦日子。现在完全反过来了，她嫁了三次，丈夫一次比一次差，而你们家渐渐地起来了，她这心里难免就不平衡了。” “没错，就是这个缘由。” 段太公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有一个缘由，你现在发展的不错，你妈也跟着体面起来，可她的娘家都在看着呢。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则不逊，远则怨。你让你二叔，又让段文、段武在你那儿工作，可是李家呢，你一个都没用。难免让人觉得厚此薄彼了，这也就罢了，毕竟他们都还姓段，可你还请了村里其他的人，甚至还有外地的人。村里这闲言闲语，李家人就觉得很没面子，你明白吗？” “三爷爷，我这是创业，我用的是人才，乐果水因为会养鸡，所以我用他，余二叔会种蘑菇，所以我用他，这跟他们是不是我亲戚没有什么关系。” 段太公叹道：“孩子，世间事难就难在这里，争取做到事业与亲情兼顾，这样你才算是一个成熟的男人。” 第547章 孙子没了 段小涯知道乡村的观念，讲究的是任人唯亲，他现在开始创业，要是用了外人，没用自己的人，乡里乡亲自然就会闲言闲语，与亲戚之间积怨也就越来越深。 可是，回过头来想想，在他家落魄的那些年，也不见得有多少亲戚走出来，给他们搭一把手。 不过，通过今天的事，段小涯倒也明白一个道理，乡村的有些观念，也确实是落后的，人情大于天，很多事情完全没有道理。 过了一会儿，到了段太公家里，段太公请他坐下说话，问了他最近都去哪儿了，段小涯统一口径，只说到县里去学习农业知识。 段太公笑而不语，他太了解段小涯了，一个看到书就能睡的人，而且从来也不对农业感兴趣，说他去学习农业知识，不过孩子终究是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他有些老怀欣慰的意思，也就不去管他。 两人说话之间，就见王魁的小女儿王宛慌慌忙忙地跑了过来，泪流满面，一见到段小涯，扑通一声就给跪下了。 段小涯吓了一跳：“宛儿，你这是要和我拜天地呢，还是咋的。” 王宛抹了一把眼泪：“小涯哥，村里都说你会治病救人，你快去救救我嫂子吧？” 王宛的嫂子就是刘雪娥，段小涯急忙把王宛拉了起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王宛哭着说道：“我妈也不知道发什么疯，我嫂子不是怀孕了吗？她非要带着我嫂子去堕胎，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嫂子一怒之下，就投井了。现在身体都凉了，没醒过来。” 段小涯想起那晚李二娃和田桂花的对话，李二娃告诉田桂花，刘雪娥肚子里的孩子，是他李家的种，田桂花自然不竭余力地要把刘雪娥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可是，田桂花因为自己和李二娃又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所以有些事也不能明说。 段小涯：“三爷爷，我先走了。” 段太公：“快去吧，别耽误了。” 段小涯拉着王宛慌慌忙忙就朝王家赶去，段太公看着段小涯远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孩子到底遇到什么机缘，又会武道，又会医术。 不过，段家总算出了这么一根苗子，他百年之后也能放心了。 一会儿，到了王家，客厅之中挤满了人，刘雪娥浑身湿漉漉地躺在地上，面无人色，王魁则在一旁暴打田桂花。 “你是不是疯了？不知道雪娥怀着身孕呢，你这么逼她？你害死王家的孙子，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王魁大嘴巴子啪啪地摔了过去。 田桂花有苦说不出来，只有哇哇地大哭：“报应啊，报应啊！” “小涯哥，你可来了，你快给雪娥嫂子看一看吧？”唐小玉也在人群之中，此刻急忙迎了上来。 众人一见段小涯到了，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 王魁急忙上前，握住段小涯的手：“小涯，求求你，救一救我的孙子。”他只顾刘雪娥肚子里的孩子，至于刘雪娥的生死，全然不顾。 段小涯伸手搭在刘雪娥的脉搏之上，眉头一皱，掏出手机，就给水琳琅打了一个电话，让她把伏羲九针给带过来。 接着，段小涯轰散众人，保持空气流通，先给刘雪娥做了胸压，人工呼吸，村民虽然保守，男女之间众目睽睽之下，这么亲密的接触，本来有些不妥。 但他们都在电视里看惯了，知道段小涯是在救人。 可是，刘雪娥依旧一点也没起色，段小涯望向王魁：“把人抱到房间，我要给她施针，闲杂人等，闪一边去。” 王魁急忙抱起刘雪娥，到了旁边的屋里，接着水琳琅已经带着伏羲九针赶来。 水琳琅：“小涯，怎么样了？” 段小涯：“脉搏都没有了，投井估计有段时间，才被发现的。” 王魁一听，勃然大怒，抄起一把柴刀，就去找田桂花，一众村民急忙把他拦住。 段小涯关起房门，因在春天头，刘雪娥穿的有些厚实，羽绒服被水浸湿，显得颇为沉重，段小涯把闲杂人等赶出去，因为要给刘雪娥施针，需要把湿衣服全部脱去。 屋里只留一个王宛，段小涯和水琳琅尽量抢救刘雪娥。 房外，王魁依旧大骂田桂花，众人把王魁一怒之下，真把田桂花给杀了，所以都在拦着他。 同时，又对田桂花表示不解，别人家的儿媳妇怀孕，婆婆都高兴坏了，田桂花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老乞婆，我孙子能活则罢了，要是不能活，老子要你命！”王魁凶神恶煞地威胁田桂花。 田桂花此刻已经万念俱灰：“你杀了我吧，我也不想活了！” 田桂花一心求死，倒也让众人诧异，议论纷纷，莫不是中邪了吧？ 正好这几天段小涯回来，都劝王魁待会儿让段小涯给田桂花看一看。 过了一会儿，房里传来一声尖叫，王宛慌乱地跑了出来，王魁急忙上前，问道：“怎么了？宛儿。” 王宛面色苍白：“孩子……孩子拿出来了。” “是死是活？” “死了。” 王魁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刘雪娥怀孕才六个月，就算破腹产拿出孩子，也未必能活下来。 何况，她也不知投井多久，才被挑水的人发现，她的身体都凉透了，何况肚子里的孩子呢？ 一时天旋地转，王魁一头栽倒在地。 “爸！”王宛失声扑了过去。 段小涯走了出来，喝道：“吵什么吵？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小涯哥，我爸……你救救我爸。” “恁母，你们家真是麻烦。” 段小涯走到王魁身边，一摸他的脉象，在他人中掐了一下，王魁微微转醒过来，紧紧抓住段小涯：“我的孙子呢，孙子呢？” 段小涯叹了口气：“大人救活了，小孩……救不了了。” 王魁身体摇摇晃晃，失魂落魄，仿佛行尸走肉一般，段小涯轻轻一叹，想起这些都是因为李二娃的关系，心里也有一些愧疚。 早知李二娃的复仇之心这么重，当初说什么也要拦着他，而不是推波助澜，让他找回男人的尊严。 正在段小涯失神之际，忽然王魁大吼一声，朝着田桂花飞出一脚，嗷的一声惨叫，田桂花跌了出去，捂住小腹，半天起不来。 第548章 龌龊事 “妈！”王宛又失声地扑向田桂花。 段小涯看到田桂花裤裆有血晕染出来，心头一惊，急忙奔了过去，一手握住田桂花的手，一手朝着她的小腹暗渡真气。 刚才，他和水琳琅也是以真气，才把刘雪娥肚子里的死胎拿出来，没用任何手术工具，只不过刘雪娥需要承受更大的痛苦而已。 王魁也惊呆了：“怎么……怎么下面会流血？”他明明踢的是田桂花的小腹。 段小涯望向田桂花：“深呼吸，否则孩子保不住了。” 王魁一听孩子，顿时傻了：“孩子，什么孩子哇！” 田桂花凄惨地笑：“保不住就保不住，死了倒好，段小涯，你别救我，死边！”田桂花奋力地推着段小涯。 但无论如何也推不动段小涯，段小涯一记耳光掴了过去：“傻逼娘儿们，你是不是疯？这是你的孩子啊，一条命啊！” 自从做了医者之后，段小涯体会到了救死扶伤带来的成就感和使命感，虽然不为名不为利，可是妙僧慈悲的佛学思想，通过神识一直影响着他。 胎儿虽然没有出世，但对段小涯来说，它就是一个生命。 其实，在很多的地区和国家，堕胎都是犯法的，但在华夏不是，计划生育时期，政策还能逼着你去堕胎。 国情不同，也是无可厚非的。 因为堕胎肆虐，人们对于生命也就越来越冷漠，就像鲁迅笔下写的那些麻木不仁的看客一样，只要不关自己的事，就抱着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 以前的段小涯，也是属于这一类人，可是如今渐渐地改变了，这让他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可在妙僧神识的熏陶之下，他以前的那些恶劣的品性，确实渐渐收敛了些。 王魁只道田桂花怀的是他的孩子，惊慌失措，懊悔不迭，田桂花怀孕也没告诉他，他又急忙哀求段小涯：“小涯，你救救我的孩子，叔以前对不起你，我给你赔罪，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段小涯烦不胜烦，一把甩开王魁：“给我闭嘴！” 又急忙跑进刘雪娥的房里，水琳琅正以真气给她疗伤，额头沁出大粒的汗珠，刘雪娥被段小涯施针之后，其实已经微微转醒，只是身体十分虚弱，气若游丝，随时都有性命之虞。 段小涯拿着衣袖把水琳琅轻轻拭了一下额头的汗珠，水琳琅赧然一笑，心头却有一丝的甜蜜，但在脸上表现出来的更多的却是娇羞。 现在王家出了两个伤者，段小涯也没空和水琳琅多做感情互动，拿着伏羲九针走了出去，对王魁道：“把你娘儿们抱到房间，我要给她施针。” 王魁现在得知田桂花也有身孕，对田桂花又是另外一副嘴脸，抱着她就往里屋而去，田桂花死活不让，她似乎一心要让自己流产。 段小涯也能理解，毕竟田桂花心里清楚，自己怀的不是王家的种。 这年头的女人就是这样，自己要出去偷汉子，搞出人命，就要打掉，可是孩子又有什么错？真正错的不应该是大人吗？为什么大人犯了错误，要让一个无辜的孩子去死？ 以前段小涯觉得这个世界理所当然，可是现在越来越看不懂，或许，这只是因为他越来越不麻木了吧？ 段小涯帮着王魁，直接把田桂花放到床上，段小涯凶神恶煞，喝道：“田桂花，你丫给我瞎动弹，我弄死你。” 田桂花苦笑：“你弄死我好了，来呀，我不想活了。” 王魁急忙道歉：“媳妇哇，是我错了，你想怎么样都行，你别拿孩子撒气哇！” 田桂花冷笑：“王魁，你以为我怀的是你的孩子吗？” 王魁一愣：“你几个意思哇？” “都怪你做的好事？你是不是去勾搭李二娃的媳妇了？” 王魁面色煞白，他不是傻子，很快就能想到一些事情：“李二娃……李二娃那个小畜生是不是找你来了？”他本来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上次修路的时候，田桂花无缘无故捐了五千块钱。 本来，他也不敢往这儿想，毕竟李二娃年纪轻轻，田桂花五十来岁的老妇女，凭什么看上她？ 但他哪里想到，李二娃为了报复他们，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口味也太重了吧？ 现在话已经说开了，田桂花也顾不得了，死就死呗，猖獗地笑了起来：“王魁，你以为你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能让我怀孕，呵呵，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吧？” “混蛋！”王魁发疯地扑上床去，狠狠地扼住田桂花的咽喉。 段小涯大惊失色，现在田桂花情绪本来激动，影响胎儿，如果没有充足的氧气吸入，胎儿非被活活闷死不可。 大吼一声，一脚就把王魁踹开：“滚！” 王魁半天起不来身，哀求地道：“段小涯，别救孩子，弄死他，我要弄死他！” 段小涯感觉王魁有点疯了，一个大男人歇斯底里，满面泪痕，不过一个男人受了这样的屈辱，王魁现在想杀李二娃的心都有。 只是，他先勾搭陈翠花在先，李二娃勾搭田桂花在后。 看起来这很公平，可是王魁心里怎么就这么不得劲呢？ 毕竟别人的老婆，和自己的老婆不同，这与他和田桂花的感情无关，他对田桂花已经没有什么感情，相比之下，他还更喜欢陈翠花。 只是田桂花关乎他的尊严，王魁忽然站了起来，哇的一声大叫，发疯似的冲了出去。 段小涯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先救田桂花，急忙追了出去，对着围观的村民喝道：“王魁疯了，拦住他！”他生怕王魁去找李二娃算账，李二娃瘦瘪瘪的，未必打的过他。 几个村民一听，急忙拦住王魁，王魁大叫：“放开老子，我要杀了李二娃！” 段小涯冲了过来，啪啪给了王魁两记耳光，喝道：“醒醒，家丑不可外扬，你要整个村都知道你们这些龌龊事吗？” 村民一听龌龊事，立即流露出一脸的八卦意味，个个意味深长地盯着王魁。 王魁满腔的怒火，也只有暂时咽了下去，他是村小组的组长，在棘山村也是有身份的人，他丢不起这个人。 段小涯说的没错，他不能这么贸然地去找李二娃，否则闹的人尽皆知，他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上？ 第549章 冤孽 稳住王魁之后，段小涯又给田桂花施针，伏羲九针因有妙僧的佛法加持，能化腐朽为神奇，很快胎儿就脱离了危险。 可是看着田桂花的情绪，就算救活了胎儿，没准过不了多久，田桂花还是会自己把它打掉。 就算田桂花不打，但王魁现在已经知道，田桂花的孩子不是自己的种，也不能让他留在世上。 段小涯暗暗叹息，这个孩子救了也是白救，王魁和田桂花属于自作自受，但这孩子却是无辜的，段小涯受到妙僧神识的影响，按照佛家的观念，精卵交汇的那一刻，就已经是个人了。 堕胎，对于此刻的段小涯来说，就是等于杀人。 但段小涯知道，他救不了这个孩子，他是孽种，可是这孽不是他自己造成的。 段小涯一直浑浑噩噩，第一次为生命感到如此的无奈，人生最无奈的事，就是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因为出身的限制，以后的很多东西，其实也无法自由地去选择。 收起伏羲九针，段小涯走出田桂花的房间，看到水琳琅也从刘雪娥的房间走了出来，她的真气耗损厉害，有些头晕目眩。 段小涯急忙上前扶住：“琳琅，你怎么样？” 水琳琅轻轻摇头：“没事，只要回去调息一会儿就行了。” “刘雪娥怎么样？” “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身体依旧虚弱，你给她开个方子吧。” 段小涯随即叫来王宛，拿了纸笔过来，把刘雪娥和田桂花的方子都给开了，让王家的一个本家拿去抓药，王宛只是一个高中生，家里现在乱成一团，她也不敢走开。 段小涯嘱咐王宛：“看着你爸妈，有事情来找我。”他知道王魁和田桂花两人，是好不了了，他一走，估计又会产生矛盾，王宛一个女孩儿，估计也应付不了。 王宛感激地道：“谢谢你，小涯哥。” 段小涯内心充满无奈，清官难断家务事，家庭矛盾，也真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的清楚的。 现在他家也是闹的鸡飞狗跳，没有心思去管王家的事，带着水琳琅迅速离去。 唐小玉却忽然追了上来，叫道：“小涯哥，你等一等。” “怎么了，小玉？”想起上次被当成杀人犯之后，他故意试探身边的一众女友，魏灵儿和周小妹避之不及，反倒唐小玉把他放在心上，甚至要到莲花乡与他一起亡命天涯。 这一份情义，段小涯一直记在心里，他和唐小玉一起长大，彼此知根知底，早已变成亲人了。 唐小玉望了水琳琅一眼，欲言又止，她看的出来，这位水小姐和小涯哥关系匪浅，有些话也不便当着她的面说。 水琳琅会意，笑道：“小涯，你们聊，我先回去。” 段小涯忙道：“你自己可以吗？” 水琳琅好脾气地笑了笑：“我没那么金贵。”说着轻轻转身，缓缓而去。 段小涯看到唐小玉满面愁云，上前轻轻执住她的双手，问道：“怎么了，小玉？” 唐小玉嗫嗫嚅嚅地道：“昨天，我们一家去走亲戚，是去我表舅家里，结果……结果我表舅给我介绍个人，我哥觉得挺好的，要把我嫁出去。” 唐小玉的哥哥唐方，一直在外打工，过年的时候回家，看到唐小玉年纪越来越大，乡村男女结婚普遍较早，有些没到法定年龄，就已办了婚礼。 唐小玉虽然只有二十出头，但在村里，已经迈入大龄剩女的行列了。 “小涯哥，我不嫁别人。”唐小玉委屈地看着段小涯，眸光如水，意思已经十分明显，要嫁就嫁段小涯。 段小涯又怎能不明白她的心思，可是现在他已欠下许多情债，虽说是为妙僧渡情劫，但每一段情，都在他的心里，是要以他的内心去承受的。 他不能许给任何一个女人婚姻，否则对其他的女人都不公平。 “小玉，你愿意跟着我吗？” 唐小玉忙不迭地点头：“我愿意，小涯哥。” “可我不能跟任何一个女人结婚。” 唐小玉黯然低头：“我知道的，你有方小姐，还有水小姐。” 段小涯拿手贴着她的面颊，叹道：“我怕委屈了你。” 唐小玉急忙摇头：“不会的，小涯哥，我不委屈，要是让我嫁给别人，我才觉得委屈呢。” “好，我跟你哥去说。” 唐小玉欢天喜地，立即挽着段小涯，朝着家里走去。 唐方正在门口陪着唐糖放鞭炮，他一年到头回来一次，也很少陪着孩子，趁着过年这几天，少不得要和孩子多处一处。 段小涯一直都很佩服唐方，因为他能娶张春兰这么诡异的容貌做老婆，不得不说，他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要是段小涯，对着张春兰，估计连饭都吃不下去。 “方哥，啥时候回来的呢？”段小涯递了根烟过去。 唐方抬头一笑：“哎哟，小涯，我是廿九那天回的，听说你最近发达了？” “嗨，哪儿就发达了。” “来，快到屋里坐。” 段小涯平日十分照顾唐家，这些唐方也都知道，他在外打工，家里没个男人，一直都是段小涯照应着，而且段小涯搞林下经济，也让唐小玉入股，这一份情义摆在那里，唐方对他也是客客气气。 唐方朝着厨房喊了一声：“媳妇，小涯来了，弄点水果上来。” 张春兰端着果盘上来，有了段小涯几次帮衬，今年唐方又挣了点钱，现在唐家的生活也就越来越好了。 张春兰看着唐小玉和段小涯挨在一块坐着，不由眉开眼笑，道：“小涯，你知道吧，我们家小玉很快就要订婚了。”她一直看好唐小玉跟着段小涯，只是唐家表舅的情面不好推脱，所以只能让唐小玉和那人相了一回对象。 唐方长年不着家，却不知道唐小玉芳心暗许给了段小涯，笑道：“小涯，小玉订婚那会儿，我估计已经到工地去了，你就权当替我走一趟，当一回小玉的哥哥。我们家人丁稀少，这你是知道，小玉订婚要是没个父母或者兄弟在场，会被婆家看不起的。” 段小涯悠悠吐出一口烟雾：“方哥，小玉不能嫁给别人。” 第550章 太放肆了吧？ 唐方有些不解地看着段小涯：“小涯，你什么意思哇？” 张春兰轻轻推了唐方一把：“瞧把你蠢的，你还不明白吗？” 唐方一见唐小玉面露娇羞之色，顿时明白过来，近来段小涯发展不错，本来是可以考虑把唐小玉嫁过去，可是他这刚一回来，他就听说了段小涯无数的风流之事。 小小的棘山村，他就惹下无数的情债，村里风言风语，就连他家，还有一个方凝呢。 到底是自家的妹子，唐方也舍不得让委屈唐小玉。 “嘿嘿，小涯，你真的看中了小玉？”段小涯没有亲口说，唐方还是有些拿捏不准。 段小涯笑道：“方哥，我用我的人格做保证，我会一辈子对小玉好的。” 唐方一愣，他要拿别的东西保证，他还可以相信，但这家伙拿人格来保证，唐方心里就有一些忐忑，毕竟从小玩到大的小伙伴，唐方太清楚他了，这家伙哪有什么人格？ 张春兰笑了笑，道：“你这空口无凭，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她也是一个颇为势利的女人，以前也不怎么看的上段小涯，只是近来段小涯发展的极为迅速，才把唐小玉一直往他怀里推。 段小涯忽的一把搂过唐小玉，在她两瓣樱唇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啵了一下，然后望向张春兰：“现在你相信了吧？” 唐小玉忸怩不已，轻轻推他一把：“小涯哥，你……你太坏了！”要在平日，无人之处，让他占点便宜也就占了，可是现在当着哥哥和嫂子，让她情何以堪？ 唐方和张春兰目瞪口呆，这家伙……也太放肆了吧？ 唐方神色有些不大自然：“小涯，你我也是多年的兄弟，有些话我就明说了。我就这么一个妹妹，你也知道，我父母早过世了，小玉的婚事按规矩是我做主的。说老实话，我还真有些不敢把小玉托付给你，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你从小到大那些事，我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 唐小玉：“哥，小涯哥没你说的那么坏。” 唐方：“小玉，长兄为父，现在爸妈不在，我要为你的幸福着想，你一个女孩儿家家，害不害臊？你先回房，有些话，我和小涯谈一谈。” 唐小玉被唐方一说，确实有些难为情，何况，现在父母不在，她的婚事到底需要哥哥和嫂子做主，这是村里的规矩。 那些电视上演的自由恋爱，其实也不可能不要家长的干涉，否则结婚的时候，家长不去参加婚礼，这个婚也结不成，因为太难看了。 现实生活之中，结婚可不是领个证就可以了。 男方也就罢了，是把媳妇娶进门的，但是女方是要嫁到别人家的，如果让父母的颜面抹不开，以后也别想和娘家来往了，这样女方嫁到夫家也没有安全感，还会被夫家看不起。 这些观念，在乡村地区尤其根深蒂固。 所以，唐方发话，唐小玉再不情愿，也只能回到房里等待消息。 段小涯望向唐方：“方哥，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出来，只要我能办的到的，一定不会推辞。”他知道村里的规矩，人家把一姑娘养的白白胖胖，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给人？ 虽说段小涯并不打算结婚，但该给的东西，还是要给，这也是给唐小玉面子，否则唐家人又怎么会让唐小玉安心跟着他？ 而且，唐小玉以后回到娘家，也有面子不是？ 唐方：“小涯，你要真想娶小玉，趁我在家，差个媒人过来。” 段小涯：“方哥，现在说结婚太早了。” 唐方顿时冒火：“段小涯，你什么意思哇，消遣我呢？” 段小涯赔笑：“方哥，你别激动哇，你就这么急着做我大舅子吗？” “哼，我稀罕做你大舅子吗？你当我们家小玉嫁不出怎么着？实话跟你说，我表舅介绍的那户人家，条件比你家好多了。我是瞧在我们两家多年的交情，如果能够结成亲家，以后相互之间还有一个照应。” 段小涯明白唐方的考虑不假，唐家在棘山村就是一个光杆户，整个村就他一家姓唐，而且没有什么亲戚，一直以来，都受到村里其他人的排挤。 而且唐方长年打工在外，若非段小涯这些年给他们撑腰，就凭张春兰、唐小玉，还有一个小孩唐糖，早就待不下去了。 所以，唐方也有借着联姻，让唐家在棘山村立足的意思。 段小涯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方哥，你有所不知哇，我实在是有苦衷的。” 唐方一听苦衷，一个男人不想结婚，能有什么苦衷？不由朝着段小涯裤裆望去。 段小涯忙道：“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为了什么？”唐方一脸茫然。 “哥，你刚回来，可能不知道，我是可以通灵的。” “啥，通灵？”唐方不明觉厉。 张春兰急忙和他解释一番，她一直都在村里生活，段小涯在村里装神弄鬼的事，她没少听说，现在十里八乡都在传着，所以说的唐方一愣一愣的，对段小涯充满敬畏之情。 段小涯看到差不多了，才道：“我给自己算了一卦，这三年之内，我是不能结婚的，否则娶谁克谁。” 唐方一惊：“你克妻？” “不是，这主要是因为我去年砸了圣女宫，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只要熬过三年就没事了。” 唐方不由望向张春兰：“有这事？” 张春兰点了点头：“是有这事，你没回来你不知道，当时事情闹的可大了。” 唐方：“那也就是说，你不娶小玉了？” 段小涯忙道：“小玉还是要娶的，但是能不能缓一缓？”段小涯料定唐家不可能让唐小玉做他有名无份的女人，只能缓兵之计，生米煮成熟饭再说，到时候唐家也没辙了。 他从小就无赖，所以无赖的手段一耍出来，绝对能把人贱出一脸狗血。 唐方正在犹豫，段小涯趁热打铁地道：“哥，你要不放心，我先把彩礼钱送过来，你觉得咋样？只要你别让小玉嫁给别人。” 张春兰本来就是盯着钱看的，一听彩礼钱，不由两眼放光：“小涯，以往的彩礼，村里的规矩都是三万八，但现在的行情不一样了，家家户户都是五万六，这个你可清楚？” 段小涯笑道：“五万六，小意思。” 张春兰看见段小涯这么爽快，心里默默地滴血，这一刀看来是宰的太轻了，早知道叫八万八了，或者九万九了。 第551章 五万六 段小涯和唐家谈妥之后，心情愉悦，朝着家中走去，娶不娶唐小玉，那是后话，暂时先别让唐小玉嫁给别人就是了。 他倒也不是出于私心，如果唐小玉本意要嫁给别人，他倒也不拦着。 他本就生性豁达，特别经过上次考验身边女友的事，他对女人就更开看了些。 他早已不是那种，为了一个女人，可以要死要活的男人，他貌似从来也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尤其经过妙僧神识的洗礼，更加明白，万物一切都要随缘。 缘起缘灭，乃是自然规律。 走着，就听手机响了一下，却是洪爷打的电话。 “喂，洪爷，啥事？” “小涯，到家了吧？” “托你的福，安全到家。”段小涯心里明白，洪爷火急火燎地把他从莲花乡叫回来，必然是有重要的事。 “家里的事，处理的怎么样？” “家里还有一些琐事，洪爷，你有什么吩咐，直说就是。” “不久之前，我刚刚得到消息，龙啸天在做假币，这可是我们一举扳倒他的机会。冷铁华不是你师姐吗？你去透个风声，这一次我要让龙啸天死无葬身之地。” 段小涯一愣：“洪爷，这消息确切吗？” “他通过赌场洗钱，那些赌徒，经常会在赌场收到假币，不会错的。” 段小涯知道，赌场是很容易洗钱的，哪个赌场都有一些假币流通，谁也不知道钱是从哪儿来的，因为赌徒很多，而且赌博的时候，谁也不会去注意。 段小涯：“好，洪爷，我这就给冷铁华打电话。” 洪爷：“不仅赌场，他还通过网络，销售假币，资金已经达到上亿，你让冷铁华好好地查一查。” 段小涯吃了一惊，上亿，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如果证据确凿，这一次龙啸天再也不能蹦跶了。 洪爷一直不对龙啸天出手，但他城府极深，一出手就要龙啸天的命。 “洪爷，龙啸天可是有丁老爷子罩着，丁老爷子那边打过招呼了吗？”段小涯知道洪爷不对龙啸天出手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龙啸天和丁老爷子走的很近。 洪爷笑道：“现在你受丁老爷子器重，所以这事还要你帮我去打通一下关节。” 段小涯知道丁老爷子也不是什么好鸟，虽然已经不是社会大佬，不做犯罪的事，但他手下笼络一批高手，明显是有大图谋，帮派之间争夺地盘，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人的欲望，总是不断地膨胀的。 段小涯依照洪爷的吩咐，又给冷铁华打了电话，大概说了一下龙啸天制造假币的事。 冷铁华沉吟地问：“可有什么证据吗？” “你只要派人到龙啸天的赌场查一查就行，现在正在年初，赌博的人很多，假币流通的也快。”年初的时候，外地打工的人都挣了点钱回来，待在家里又没事做，所以聚众赌博的人很多。 冷铁华这些天一直都在抓赌，倒也没有发现什么假币，道：“赌场流通的假币，很难查到来源，我们贸然抓人，只会打草惊蛇。” “这就是你们警察的事了，什么事情都来问我，纳税人养你们这些警察是来搞笑的吧？” “你——”冷铁华愤然不已，不过她对段小涯倒也无可奈何。 “我只是一个小农民，你以为四海之内皆你妈吗？” 冷铁华气的鼻孔冒烟，毕竟她还是很有职业荣誉感的，不过她还有用的着段小涯的地方，暂时也不与他一般见识，道：“系列奸杀案的凶手在浙西的一个小地方发现了尸体，现在这个案件暂时告一段落，不用你来操心，你只要安心给我做卧底就行了。” 段小涯心想，警方发现的不过是刀疤阿四的尸体而已，真正的凶手可是大力王，只是一缕残魂，随时可以附身，这件案子可不算完。 当然，这些事情和警方也说不着，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毕竟他们执法的对象是人类，对于大力王可是没有丝毫的办法。 “我做了这么久的卧底，冒着生命的危险，是不是给我来点奖金？”段小涯想到要给唐小玉彩礼，嘿嘿，这笔钱自然不能自己出。 “你想要多少？” “五万六。” 冷铁华不由拔高嗓音：“这么多？” “很多吗？老子一条命还不值五万六？” 冷铁华冷笑一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洪志官手里拿了多少好处？” “你以为我愿意拿洪志官的钱吗？老子一向洁身自好，现在为了你的狗屁任务，不是没办法才拿他的钱吗？我的一世英名，就毁在这上面了，你说说，是不是还要给我一点精神补偿？我每天都在做着思想斗争，你以为我容易吗？”段小涯说着，忽然想起了苏舍儿，现在他敲诈别人的本领，越来越像苏舍儿看齐。 冷铁华知道这家伙天生的无赖，拿他没有办法，道：“你做线人这件事，是我私自安排的，还被向上头申请，你什么时候来填一份协议，我才可以向上头申请给你奖金。” “我去，这么麻烦，你要不想给就算了，你这个狗屁任务，我也不想执行了。” 冷铁华忙道：“好了，我先把钱给你，可以了吧？” 段小涯装逼地道：“让你自掏腰包，多不好意思呢。” “你少来！” 段小涯嘿嘿一笑，他知道冷铁华家里的条件不错，住着那么一栋大房子，五万六对她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大事，他忽然有些懊悔，应该宰狠一点的。 毕竟，卧底是拿性命去拼的，五万六一条命，似乎也太廉价了。 接着，冷铁华就让他把银行账号报给了她，但怕洪志官会查段小涯的户头，所以她让别人给他打钱。 到了下午，五万六就到手了，段小涯坐车去了镇上取了现金出来，正在嘚瑟地朝着车路头走去。 就见杨晶晶挽着一个又黑又瘦的男人也来坐车，一见段小涯，杨晶晶顿时愣了一下，继而装作没有看见，把头扭了过去。 段小涯刚刚回来不久，也不知道杨晶晶嫁人的事，笑眯眯地道：“杨晶晶，交男朋友了？啧啧，这肤色，非洲偷渡过来的吗？” 杨晶晶气的鼻子都歪了：“段小涯，你嘴巴放干净点！” 第552章 下聘金 杨晶晶结婚的事，段小涯完全不知，所以也不知道杨晶晶身边的男人就是她的老公。 杨晶晶出嫁之前，本来去找段小涯，问他能不能娶她，但段小涯忙着拿药王鼎救人，根本就没搭理她，结果杨晶晶嫁到镇上去了。 现在段小涯又当着她的面，嘲笑她的老公，杨晶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段小涯，你以为你很白吗？也不去照照镜子，自己什么样子！” 其实说实在的，段小涯虽不算那种帅到掉渣的男人，但在村里也绝对拿的出手，因为很少干活，所以肤色没有普通农民那么黑，当然也没那么白，毕竟是黄种人。 而且，长相也挺俊朗，可以说，他在村里还是挺拉风的，只是性格一直为人诟病，所以一直没有女人看上他。 不过，随着他的发展，医术，武道，经济，都在飙升，越来越多的女人喜欢上他。 可见，女人爱的都是男人的外在，有了这些东西，段小涯性格的瑕疵，也就不算什么了。 杨晶晶本来对他也是充满期待，结果那一晚被段小涯伤的心灰意冷，现在直接就把段小涯当成仇人，她恨这个男人。 段小涯看着她充满仇恨的目光，莫名其妙：“杨晶晶，你吃错药了？你吼什么吼？显的你嗓门大是不是？” 杨晶晶的老公张有权也是莫名其妙：“晶晶，这人谁呀？” 杨晶晶愤愤地介绍：“我们村里的一个无赖。” 张有权一听无赖，挡到段小涯面前：“小子，你要敢欺负我老婆，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段小涯轻蔑一笑：“原来你是她老公，你都不配跟我动手，否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跟你抢女人呢。” 张有权大怒，一拳就朝段小涯抡了过去。 然而，他哪里是段小涯的对手？ 段小涯伸手握住他的拳头，只是稍稍用力，张有权就哇哇地叫起来：“放手，放手！” 杨晶晶知道段小涯十分了得，忙道：“小涯，你快放了他。”情急之下，拿脚来踹段小涯。 段小涯随手甩开张有权，懒的搭理他们，愤愤上车，知道杨晶晶嫁给别人之后，他的心情倒有一丝失落，不过这也只是出于男人的占有欲。 其实，他对杨晶晶的感情远没那么深，只是杨晶晶有了丈夫之后，对他的态度发生的改变，一时之间，让他有些消化不良而已。 杨晶晶不想和段小涯同车，所以没有上车，和张有权一起等下一班车。 段小涯回到村里，首先就去唐家，把五万六的聘金交到唐方手里，张春兰急忙接了过去，仔仔细细地点了一下，笑的春光灿烂。 唐方本来还有一些犹豫，毕竟段小涯就连媒婆都没请来，直接就把聘金给送过来，实在有些不合礼数，不过段小涯行事，一向不合礼数，唐方早已见怪不怪了。 张春兰点了钱，笑道：“小涯，这聘金我就先收下了，以后小玉就是你的人了。” 唐方隐隐觉得此事有些不妥，道：“小涯，我就这么一个妹妹，虽然现在你们没办法结婚，但小玉也算是许给你了，你可要对她好一点。” 张春兰又插嘴道：“等到你们结婚，这金首饰可是一样也不能少，我们虽然小门小户，但也是正经人家。” 段小涯笑道：“这是自然，哥，嫂子，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对小玉好的。” 张春兰眉开眼笑，然后叫了唐小玉从楼上走下来，唐小玉满面娇羞，她知道段小涯今天是给家里送聘金来了，虽然没有正式结婚，但按村里的规矩，只要收下聘金，事情就算是定下来了。 不知盼到多久，才盼到了这一天，芳心噗噗跳个不停，眼中却已含着泪花。 张春兰走了过去，拉着她的手，笑道：“小丫头，还没到哭嫁的时候，现在倒先哭上了。” 唐小玉有些不好意思，走到段小涯面前，怯怯地说：“小涯哥，你来了。” 段小涯拉着她的一双柔荑，笑道：“小玉，以后你可就是我的人了。” 唐小玉低头不语，嘴角却荡漾着浅浅的笑意，可以看出，此刻的她多么幸福，她做梦都在盼望着段小涯的一句承诺。 张春兰笑道：“行了，你们出去走走吧，别在我们面前腻歪了。” “嫂子。”唐小玉娇嗔一句，拉着段小涯跑了出去。 段小涯笑笑，却没言语，他和唐小玉的事，完全属于自作主张，没和家里商量，这在村里也算是私定终身了。 “小涯哥，现在是不是要到你家里去？”唐小玉明眸扑闪，她知道段小涯家里还有水琳琅和方凝，可是现在段小涯就连聘金都下了，她也有足够的胆气和她们对峙了。 段小涯明白她的意思，笑道：“怎么，现在就想摆你正房太太的谱了吗？” 唐小玉双颊微微一红，小声地道：“我才不敢呢，水小姐和方小姐，她们两人都比我有本事，也比我漂亮，我哪有资格跟她们比？” “她们有她们的好，你也有你的好，你们如果能够和平相处，那是再好不过了，免得让我为难。” “小涯哥，不会的，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段小涯轻轻一叹，他也十分无奈，他不知道妙僧还有多少情劫要渡，有些缘深，有些缘浅，能够陪他走到最后的又有几人？ 他本对女人没有这么感兴趣，他从小的梦想就是做个热血的英雄，从来也是把女人当做玩笑的对象，却没想过，要陷入感情的漩涡。 段小涯拍拍唐小玉的肩膀：“我会找机会和我爸妈说的，只是现在我爸妈的情况，你也知道，两个人闹分居，我要先想想办法，让他们复合才行。” 段志远和李美翠的事，唐小玉倒也听说，忙道：“我倒有一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 “你说。” “我看，叔和婶几十年的夫妻，不可能说分就分的，你可以让叔装病，婶肯定会放不下他的。” 段小涯会心一笑，唐小玉倒也有唐小玉的本事，她在村里长大，村里的人情世故，可比水琳琅和方凝懂的多，这个办法虽然笨拙，但倒也不是不可行。 段小涯说办就办，随即就往段志达的家里赶去，这些天，段志远就住在段志达的家里。 第553章 鬼疠 段小涯到了段志达家里，但是不巧，段志达说段志远出去了。 段小涯打了电话，段志远没接，段小涯心头不禁一紧，毕竟辛夷的事还在那儿摆着呢，老头要是去找这小女鬼，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段小涯心里一急，随即就往茶寨的门后山走去，先前的那个湖泊依旧雾气弥漫，水琳琅曾经说过，这是辛夷的障眼法。 不过段小涯现在的巫道暂时无法破解障眼法，围着湖泊绕了一圈，愣是没有发现辛夷的小木屋。 段小涯心中狐疑不已，又拿手机打给段志远，段志远这一次接了，问道：“小涯，啥事呀？” “老头，你在哪儿呢？” “我在茶寨的门后山。” “我也在茶寨的门后山，你在哪个地方？” “不知道，四处都是雾气。”段志远声音微微有些慌乱。 段小涯确信段志远一定遇到什么古怪的事，大白天的，阳光正好，怎么会有雾气？ 段小涯道：“老头，你能走出来吗？” 段志远道：“走到哪儿都是雾气。” “待在那儿别动，我过去找你。”段小涯挂了电话，朝着树林的更深之处走去。 走了一程，就见孙大圣慌乱地朝他奔了过来，一下跳入段小涯怀里，吱吱叫唤不停，又拿手指着身后，表情极为惊恐。 段小涯道：“孙大圣，出什么事了？” 孙大圣道：“出事了，出事了，吱吱。” “你看到我爸了吗？” “我爸？” “是我爸。” “我爸？” 段小涯惆怅不已：“你爸。” “你爸？” 段小涯只有向他解释：“有没有看到一个老头，六十来岁，有些驼背，一米七左右，长的极其猥琐。” “老太婆，老太婆，坏人！”孙大圣吃力地说。 “什么老太婆？” 孙大圣又朝身后指了一指：“妖怪，吓死宝宝了。” 段小涯：“……”他竟然还有脸说别人是妖怪，还好他不和人群来往，不然指不定吓死多少人呢。 段小涯素来胆大，朝着孙大圣指的方向走了进去，他以前也来过门后山，却从来不知道门后山竟有这么深，越走越深，瘴疠之气弥漫，一股腐朽的味道扑鼻而来。 段小涯有些恶心，喊道：“老头，你在里面吗？”此刻他的内功修为极高，声音传的极为深远。 隐隐地传来段志远的声音：“小涯，你在哪儿？” 段小涯心头一喜，朝着声音疯狂地奔跑过去，隐隐看到一个身影掠了过去，段小涯喝道：“谁？” “段小涯，你好啊！” 声音是从背后传来，段小涯只觉脊梁发冷，回头一看，竟是一张极为恐怖的老脸，皱纹纵横交错，就像一块揉皱的抹布，比起小澳村的丑婆，有过之而无不及。 孙大圣躲在段小涯的怀里，惊恐地吱吱叫唤，身体瑟瑟发抖。 段小涯哇的一声，伏地狂吐起来。 老太婆冷笑：“怎么，你就这么一点能力，就连我的鬼疠之气都抵不住？” 段小涯摇了摇头：“你误会了，我不是因为疠气吐的，而是因为你的尊容吐的。” “你——”老太婆气的发抖。 “婆婆，长的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的错了。” “不知死活的东西，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长的这么鬼哭神嚎的，我也没兴趣知道你是谁，有没有看到我家老头？” “段志远现在就被我困在鬼疠之中，我要和他成亲，你来的正好，给我们做个见证。” 段小涯一愣，我去，老头现在市场这么好的吗？忙道：“婆婆，你不是开玩笑吧？我爸他有老婆的，而且还有一个小三。” “哼，我痴婆子看上的男人，谁敢来抢？” 段小涯一惊：“你是痴婆子？” “想不到，你这小子还听过我的名头，看来你不是一般的人。” “嘿嘿，有一个古典名著，就叫《痴婆子传》。”段小涯口中的古典名著，大多都是历朝历代的禁书。 痴婆子怒道：“混账东西，竟敢消遣我！”伸爪就朝段小涯胸口抓去。 段小涯怀里的孙大圣倏忽跳了出去，噗的一声，又隐没一棵树里，他会木遁术，在树林里，就像鱼到了水里，根本没人抓的住他。 段小涯看到痴婆子伸爪过来，急忙将身一掠，痴婆子手中的指甲陡然生长出来，白森森的，足有10厘米左右。 段小涯吃了一惊，我勒个去，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九阴白骨爪吧？ 哗啦一声，痴婆子的利爪挥了过来，段小涯侧头一避，五根利爪划过，撕去一大片的老树皮。 段小涯盯着她的指甲，虽然白的夸张，但在指甲锐利的尖头，隐隐冒着丝丝的黑气，一看就知在毒药里淬炼过的。 这老太婆又是鬼疠之气，又是九阴白骨爪，一看就是歪门邪道。 利爪再度朝着段小涯面门扫过，但总是差那么一丁半点，段小涯轻巧巧地避了过去，随即反守为攻，一脚朝她侧颈砸落。 痴婆子倒不躲闪，利爪朝着他的足踝狠厉地抓了过去。 段小涯瞬间变招，脚下一晃，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在她的胸口，痴婆子身体跌了四五步远。 段小涯潇洒落地，笑道：“婆婆，尊老爱幼是华夏的传统美德，我也不跟你打，免得别人说我欺负你，你把我家老头放了，咱们这笔账就一笔勾销。” “你的修为很高，你到底是什么人？”要知，普通的凡人，绝对没有这样的身手，一般修炼武道的人，也达不到他这种境界。 “婆婆，我是什么人你就不用管了，我只想带老头走。” “不行，我好不容易重新修炼成了人形，今天一定要和他结婚。” 段小涯一听她说修炼人形，料想不是人类，暗暗惆怅，老头这都是走的什么桃花运，就不能找个人类好好地搞外遇吗？ “婆婆，你要修炼人形，你好歹修的漂亮一点，你这修的也太随意了吧？我家老头会被你吓死的。”段小涯惆怅地摇了摇头。 痴婆子冷哼一声：“少年郎，你懂个屁，你以为修炼人形是那么容易的吗？你知道花了多长时间，才修炼出这一个肉身？因为修炼缓慢，我这一身肉都老了，我也老了。” 段小涯：“……” 第554章 月黑风高的夜晚 正在段小涯和痴婆子对话的时候，段志远哆哆嗦嗦地摸了过来，虽然深林之中布满瘴疠之气，但段志远竟然一点事情没有。 “小涯，是你吗？”段志远迷迷糊糊看了过去。 段小涯挥了下手：“老头，我在这儿。” 段志远急忙跑了过来，痴婆子忽然扭头过来，丑陋的面容竟然充满温柔，段志远大叫一声：“鬼啊——”撒丫子就跑，跑的比兔子还快。 段小涯惆怅地望了痴婆子一眼：“瞧把我爸给吓的。” 急忙追上段志远，道：“老头，你没事吧？” 段志远哆哆嗦嗦：“小涯，我这一次死定了，刚才这鬼给我吃了什么东西，塞伊母，我吐不出来。” 段小涯知道，痴婆子给他吃的不是什么毒物，一定是解毒的药，段志远才能在瘴疠中来去自如，不然换做一个常人，早就头晕目眩，狂吐不止了。 痴婆子慌慌忙忙赶了过来，柔声道：“志远，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段志远急忙拦在段小涯身前：“小涯，你快走，以后段家传宗接代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段小涯：“……” 痴婆子：“志远，你还记得四十年前，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吗？” 段志远想了半天，道：“四十年前月黑风高的夜晚很多，你说的是哪一个夜晚？” 段小涯：“老头，你可以哇，经历过这么多月黑风高的夜晚，年轻的时候，没少给我妈戴小红帽吧？” 段志远：“嘿嘿，这都是老段家的优良传统。” 段小涯望向痴婆子，只看一眼，不得不把目光移开，这也太吓人了，老头的口味也太重了点。 痴婆子幽幽地道：“四十年前，我的骸骨曾被野狗从地里叼出来，是你经过，赶走了野狗，还把我的骸骨重新埋进去。人死之后，三魂各有去处，天魂归天，地魂归地，而人魂则是在坟墓旁边，所以有坟墓的地方，阴气都特别重。当时我的人魂看到了你，从那一眼起，我就牢牢地把你记在心里。” 虽然痴婆子说的极为深情，但在她丑陋的面目的衬托下，段志远只觉得毛骨悚然。 痴婆子这么说，也等于承认了她不是人，光天化日见鬼，谁能不怕？段志远双腿不住颤抖，扶着段小涯：“小涯，快跑。” 段小涯道：“老头，你要害怕，你先走，这里有我。” 段志远哆哆嗦嗦：“我脚软了，跑不动了。” 段小涯：“……” 痴婆子：“志远，你知道吗？为了修炼人形，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吗？我没有天魂和地魂，我就这里偷一点，那里偷一点。我不敢偷多，怕触犯了天道，我偷了一百多人的魂魄，只为让你看的到我。” 段小涯不以为然地想，变成这副模样，还是不见的好。 忽然又想到什么，脱口而出：“这么说来，茶寨巫小茶的魂魄也是被你摄取的了？” 痴婆子微微颔首：“这一切都是为了志远。” 段志远满头大汗：“大姐，你别这么说，我当年不是有意冒犯你的。” 痴婆子轻轻地道：“你没有冒犯我，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我思来想去，只有化作人形，以身相许来报答你。” 段志远大惊：“大姐，你三思哇，我是有老婆的。” “我不在乎。” “我在乎哇！”段志远快要哭了。 “那我就杀了她。” 段小涯怒道：“你个死老太婆，你丫再说一遍，你敢动我妈，信不信老子先弄死你？” 痴婆子淡淡地道：“段小涯，你的修为虽然在我之上，可你也抓不住我，我的身体几乎没有重量，我的速度远远超过了你。我打不过你，可是要对付你的家人，可是易如反掌。” 段小涯知道她所言非虚，刚才和她对手，确实可以看出她的速度，犹如鬼魅一般，瞬间可以出现在他身后。他能打败她，一是胜在他的力量比她强大，二是胜在反应能力，毕竟现在他已有了很多的临敌经验。 可是，痴婆子若不与他正面交锋，而是去找他的家人下手，他可是一点办法没有，毕竟他的家人都是普通的人，别说与痴婆子抗争，就是被吓也吓死了。 段志远一听痴婆子要动李美翠，颤声问道：“大姐，你想怎样？” 痴婆子缓缓地靠近：“志远，我们结婚吧，我们一生一世，厮守一起，你说好吗？” 段志远惊恐万分，想要撒丫子跑路，但无奈双脚已经软成了泥，扑通一声就给痴婆子跪了下去。 痴婆子老泪纵横：“志远，你是要和我拜天地吗？” 段志远悲催地道：“不是哇，我只是脚软了。” 段小涯急忙把段志远拽了起来：“老头，你丢不丢人？” 又望向痴婆子：“婆婆，我爸好心好意，把你收敛尸骨，你现在却恩将仇报，当年叼你骸骨的野狗，是不是把你的良心都给吃了？” 痴婆子缓缓地道：“我是为了报恩，我苦修四十年，就是为了报恩，做他的女人，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段小涯也是醉了，女人的思维总是这么奇葩，变成鬼了还是这么奇葩，男女之事，总是觉得自己吃了多大的亏，男人占了多大的便宜。 也不管自己长成什么鬼样，说到报恩，就要以身相许，你要以身相许，人家指不定不要呢？ 段小涯随着脑海神识的丰富，渐渐也能猜出，痴婆子的三魂七魄并不完整，所以思维才会这么偏执，何况这些魂魄都是她从别处摄取过来，本来不是她的，因此也会产生这样或者那样的思维紊乱。 为什么鬼物索命的时候，总是那么执著？因为他们根本没有人类的思维，他们的魂魄多半都是不完整的，所以言行都是极其诡异。如果是由怨气而生，那他的思维只有怨气，若没有大能力，是很难感化他的。 但正常的人类，再大的怨气，大部分也只会当时冲动，做出过激的行为，之后还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懊悔，又或者送入监狱改造之后，还能重新获得正确的三观。 然而鬼物不是这样，这要看他的魂魄有没有缺失，这就跟一种心理疾病似的，内心某个部分缺失，就会做出各种无法理解的事。 段小涯知道，跟着老太婆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第555章 病入膏盲 段小涯本来就是蛮不讲理的人，遇到一个比他更蛮不讲理的人，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段小涯直接就会动手。 话不多说，一记猛拳就朝痴婆子奔了过去。 痴婆子不想他忽然就出手，双手指甲陡然生长，右爪朝着他的拳头抓去。 段小涯中途一个变招，身形一闪，右手朝她肩头按落，痴婆子身子一斜，向外掠了出去，脚下落叶纷纷飞起，一头花白的头发虚张开来。 段小涯喝道：“老太婆，今天你要不放我和老头离开，信不信我打的你现出原形？” 痴婆子笑若夜枭：“我要现出原形，恐怕会吓坏你们。” 段小涯拉着段志远：“老头，走！” 段志远双腿发软：“小涯，我走不动了。” 痴婆子一见段小涯要带走段志远，身体轻飘飘地飘了起来，十根利爪变幻莫测，朝着段小涯的头顶抓了下去。 段小涯怕她误伤段志远，将他推到身后，一脚陡然飞起，一股劲力奔雷一般扑了过去。 痴婆子迅速虽快，但力量却比段小涯要弱，不敢和他硬拼，随即身影一闪，又轻飘飘地避了过去。 段小涯一脚落空，身若鹞子一般，翻飞而起，双掌接连拍打出去，痴婆子身影乱蹿，段小涯一片衣袂也伤不到她。他本是一个急性子，不由心下大急，不知不觉，使出“逍遥游”的身法，犹若行云流水，追着痴婆子满林乱跑。 痴婆子见他身法诡异，速度也不知提高多少，心头暗暗吃惊。 片刻直接，段小涯已从身后扑到，如影随形一般，痴婆子怎么也甩不脱，回头两根利爪朝他双目扎了过去。 段小涯侧头一避，右手一拳猛然朝她肋下打了过去，痴婆子闷哼一声，身体犹如纸鸢断线一般，坠落在地，激起一片落叶。 段小涯冷笑：“老太婆，你现在服了吗？” 痴婆子冷哼一声：“段志远，四十年前你对我有恩，我说过我要以身相许，我就绝对不会食言。” 段志远忙道：“大姐，你还是食言吧，我不会怪你。” “你是不是嫌我丑？” “不，我是一个注重心灵美的人。” 段小涯诧异地看着段志远：“老头，你这么昧着良心说话有意思吗？” 段志远瞪他一眼：“说真话不会死人吗？” 痴婆子狠狠地瞪着段小涯：“你身为人子，你凭什么插手你爸的事？” 段小涯笑道：“丑八怪，就算我不插手，我爸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痴婆子恨恨咬牙，手下一拍，身体倒蹿出去，起身就逃，段小涯本想追去，但怕走远了，痴婆子又踅过来抢段志远，所以一时停下脚步。 不过他的心里暗暗担心，痴婆子不除，后患无穷，以后趁他不在家的时候，又来找段志远，这可防不胜防。 “老头，你一个人跑到门后山来做什么？” 段志远轻轻一叹：“我一个人闷的发慌，来找辛夷谈一谈心，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你说她是不是搬走了？” 段小涯无奈地道：“跟你说了，那个辛夷不是人类，我说老头，你是不是身体的磁场有问题，怎么老是招惹鬼物？” “胡说八道，也不嫌忌讳。” 段小涯从小说话就不忌讳，可是现在忌讳又有什么用处，段志远确实是沾惹了鬼物，而且一次就俩，这痴婆子还是一个心理变态。 此刻，孙大圣忽然又从树里钻了出来，拍了拍胸脯：“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段志远一愣：“小涯，刚才这只猴子是不是说话了？” “是，他本来就会说话。” 段志远三观全毁：“猴子也会说话？” “老头，大自然无奇不有，你现在该相信你遇到鬼物了吧？” 段志远面色苍白，望向段小涯：“儿啊，我是不是被鬼跟了？” “没那么严重，不是有我呢吗？” 段志远知道段小涯有些门道，虽然不知道他的这些门道是从哪里来的，但总算安心一点，道：“你给算算，是不是咱们祖坟有些动静，闹的子孙不安？” 村民大多没啥文化，若有家里出了什么问题，都会想到鬼神的问题，特别段志远，最近一直不顺，和李美翠闹了一出不说，现在又频频遇见怪事，难免就会多想一些。 “老头，你先别管这些，眼下要紧的是，先和我妈和好。” 段志远摇了摇头：“你妈这一次肯定不会原谅我的。” “我告诉你一个方法，你给我装病，病入膏盲那一种。” 段志远惆怅地看着段小涯：“不是我说你，好歹送你上了初中，咋就这么没文化呢，病入膏肓，连我都知道，什么病入膏盲，你对得起你的语文老师吗？” 段小涯：“……” 段志远想了一下，道：“万一我装病，你妈不搭理怎么办？” “不会的，我妈压根就不想和你离了，都是小姨和小舅在一旁撺掇。” 段志远愤愤地道：“外家这些人，到底图个什么心思？咱们家越来越好了，他们怎么反倒盼着我和你妈离了呢？” “老头，就是因为咱们越来越好了，可是这些好处没他们的份儿，眼红了呗。” 段志远点了点头：“说的也是，人哪，这颗心真的说不清楚。”不过，段小涯能够看透其中的关节，段志远还是有些欣慰，这证明孩子成熟了，懂的人情世故了。 “走不走的动？”段小涯递了一根香烟过去。 段志远抽了根烟淡定一下，道：“这脚还是有些发软。” “怎么不把你怂膏给吓出来？” “你这孩子，怎么跟爸说话的呢，没大没小。” 段小涯嘿嘿一笑，蹲了下来，道：“我背你吧。” 段志远乐颠乐颠地扑到段小涯背上，心里感慨万分，他是真的老了，老来还有一个儿子，该是人生最大的满足了吧？ “小涯，你记不记得，在你小的时候，我也是经常这么背着你上山？” “记得，小的时候，你背我，现在，我背你。” 段志远乐呵呵地一笑：“当初把你拐上山来，看来没有拐错。小涯，你想不想你的父母？” “你和妈就是我的父母。” 段志远叹了口气：“这些年，我一直都不心安，你的亲生父母发现儿子走丢了，指不定多着急呢。” 段小涯心里也是颇为伤感，他现在已经完全记不清楚父母的模样，唯一知道的是，他的亲生父亲，他是灵山的巫灵王。 听起来，也是一个牛逼哄哄的人物。 第556章 我跟你道个歉 段小涯背着段志远回到家里，段志远按照段小涯的嘱咐装病，趴在段小涯的背上哼哼不已。 段慧芳一见，急忙过来，问道：“小涯，爸这是怎么了？” 段小涯忧心忡忡地道：“被鬼跟了，情况十分严重。” 段慧芳啊了一声，但想鬼神之事十分忌讳，料想段小涯不会乱说，急忙帮着段小涯把段志远扶到床上躺着。 段志远此刻双目呆滞，嘴唇苍白，很像那么一回事，但其实都是段小涯做的手脚。 然后，段慧芳去找李美翠，说了段志远的情况，李美翠不以为然：“哼，这老家伙又搞什么名堂，装神弄鬼，不去理他。” “妈，这是真的。”李美翠苦口婆心，“妈，你就去看一看爸吧？” 李美翠听着段慧芳说的十分焦急，心里也有一些担忧，回到家里，就见段小涯已经忙着给段志远施针，其实段志远已经沾惹了阴气，段小涯给他施针倒也没有错，把他的邪气从体内放出来。 李美翠淡淡地问：“小涯，老头不会死吧？” 段小涯故作紧张：“妈，你先别打扰我，老头现在的情况很要紧，你们先出去。” 李美翠和段慧芳只有退了出来，母女二人都被段志远和段小涯蒙在鼓里，忧心之情相互影响，紧张的手心都要出汗。 过了一会儿，段小涯走了出来，道：“这病情暂时是控制住了，我先把他送到二叔家里好好的调养。” 李美翠骂道：“你个夭寿仔，好好的家不待，跑你二叔家去干嘛？” 段小涯心里暗暗好笑，但表面还是一本正经：“妈，我这不是怕你生气吗？” 李美翠哼了一声：“生气是生气，但也不能见死不救不是？” 段小涯知道事情成了，笑道：“那就麻烦妈了，我这就去镇上抓药。” 段志远确实邪气入体，这药倒也需要实打实，做不得假，恰巧水琳琅也回到市里，两人一起坐车。 段小涯想到药王鼎的事，跟她说道：“娘子，有件事我忘记和你说了，你去寻找明教遗址的时候，家里妙僧神像被人盗了。” 水琳琅吃了一惊：“谁？”她可是把药王鼎藏在神像的虚空之中，神像被盗，药王鼎也一起被盗了。 但愿，盗神像的人，并未发现药王鼎。 段小涯沉吟地道：“我怀疑是白盗的白拇哥。” 水琳琅忧心忡忡：“我先回市里探查一下。” 到了镇上，两人分道扬镳，水琳琅转车去了市里，段小涯径直去了潘家药铺，潘老头正好有事出去，潘婷看着店面。 一见段小涯，潘婷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你来干嘛？” 段小涯嘿嘿一笑：“当然是来抓药，难道是来找你约会的吗？” “你——” 段小涯把自己写的方子拿了过去：“这些药给我配齐了。” 潘婷一看方子，上面龙飞凤舞，不由暗暗叹息，好歹是她教出来的学生，这字真是鬼哭神嚎，她这个语文老师都很没面子。 “你这写的什么？” “药方啊！”段小涯不以为然。 “你这字敢再丑一点吗？” 段小涯冷笑：“你懂个屁，这叫草书，祝枝山的狂草，你懂不懂？没学问。” 潘婷简直无语，还祝枝山的狂草，祝枝山地下有知，非被气的再死一次不可。但是好在，医生的字素来就是龙飞凤舞，潘婷经常帮着潘老头抓药，倒也见怪不怪。 仔细辨认，还能看出段小涯写的到底什么玩意儿，只不过偶尔出现的错别字，让她头疼不已，让她这个语文老师情何以堪？ 段小涯坐在一只竹交椅上点起香烟，吞云吐雾，看着潘婷抓药时候婀娜的身姿，一阵心旷神怡，小花娘长的也挺够劲的，可惜遇到一个倒霉的丈夫。 他听潘老头说过，她的前夫姓杨，因为杨家将和潘仁美的过节，所以夫家对这个儿媳妇一直就不满意，各种刁难，迫的两人只好离婚。 段小涯见过很多夫妻感情破裂的狗血剧情，尤其是属这段感情最为狗血，别说杨家将和潘仁美是杜撰出来的故事，就算真是史实，也是千百年前的事了，谁会记得这么久远？ 何况，不是天下所有姓杨的，都是杨家将那一支的。 潘婷抓好了药，拿着红线绑好，交给段小涯：“总共两百二十八。” 段小涯把药拿了过来，问道：“吕准这一次的期末成绩怎样？” 潘婷对学生终究还是有些上心，点头道：“这次考的不错，都及格了。” 段小涯满意的点头，看来他的教育方法还是可行的，为了漂亮媳妇，吕准这小子也是拼了小命了，再有半个学期，再努力一把，没准还真能考上不错的学校。 他记得吕准还是体育特长生，中考还能加分，按照目前进步的速度，未来大有可为。 “洗发水老师，吕准还是需要你多加费心。” 潘婷淡淡地道：“他是我的学生，教导他是我的责任。” “读书的时候，我没少和你添麻烦，在此我跟你道个歉。”说着，段小涯一本正经地鞠躬。 潘婷一愣，道：“段小涯，你搞什么鬼？”她才不相信段小涯会给她道歉呢，警惕地盯着他，这小子难道又有什么阴谋？ “洗发水老师，难道你肯原谅我吗？” 潘婷看他一脸真挚，不论是真是假，也不便拂他的面，道：“好了，事情都过去了，提那些做什么，过去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你是我见过最好的老师，人长的漂亮，又有学问，我这一辈子都会铭记你的教导。” 潘婷被他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道：“你别说了，肉不肉麻？” “老师，家里还等着我的药，我就先不打扰了。” “嗯，你慢走。” 段小涯提着药材，走出药铺，撒丫子就跑。 潘婷挠了挠头，这家伙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吃错了药吧？ 心头猛地一震，冲出门口，喊道：“段小涯，你还没给钱呢！”胡同之中，段小涯早已跑的无踪无影。 潘婷气的鼻子就歪了，真是一个混蛋，她早就不该相信他的鬼话，这家伙怎么可能跟她道歉？又怎么会忽然变的这么彬彬有礼？她也是猪油蒙了心了，早知道他的德行，又被他耍了一次。 第557章 探舅 段小涯抓药之后，又买了些营养品，到了李光家里，按照习俗，作为外甥，逢年过节，需要拜见舅父的，俗称探舅。 以前生活拮据，段小涯很少前去，久而久之，李光也对这个外甥有些意见，何况现在段小涯有了出息，在搞林下经济，却一点好处也没给他。 这一次，陡然看到段小涯上门，李光倒有一些意外，问道：“小涯，你这是干嘛，买这么多东西。” 段小涯笑道：“小舅，这是孝敬你的，以前没本事，很多人情我都不懂，但亲戚终究是亲戚，打断骨头连着筋，想必你也能理解我的难处。” 段小涯这么一说，李光倒也不能说他什么，年青一辈的后生，古早的一些规矩，大多也都不去遵守了，段小涯能来一趟，这也说明他有心，不便拒人于千里之外。 李光急忙吩咐于莲煮一双荷包蛋，拉着段小涯到了客厅说话，掏出香烟递了过去：“破烟，蛮抽。” 段小涯吐了一口烟雾，笑道：“小舅，有件事甥仔要请你帮忙。” 无事不登三宝殿，李光早就料到段小涯不会无缘无故上门，心里猜想是李美翠和段志远的事，其实事情闹的这么大，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现在，村里都在说李家的不是，拆散了人家的家庭，李光心里也不大好受。 不料，段小涯说的却不是这件事，只听段小涯缓缓地道：“小舅，你不是厨子吗？” “是呀，咋了？” “我准备在村里开一家农家乐，一时也找不到人，你说要找个不认识的吧，我又不放心。小舅，你要愿意帮忙，这个农家乐，我算你技术入股，你觉得怎样？”农家乐的计划，段小涯早就定下来了，蓝头溪村的那块地他也投下来了。 只是当时在搞林下经济，他又被冷铁华叫去做了卧底，分身无术，也就耽搁下来了。 段小涯话说的很好听，他早就知道李光在一个小饭店里当厨子，挣不了几个钱，这一次嘴里说是请他帮忙，其实是给他机会。 只不过，他以低姿态去请李光，也是照顾他的颜面，让他心里更加容易接受。 李光听了果然大为高兴，道：“小涯哪，你能想着老舅，我这心里很开心哪！” “嗨，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前是我没本事，自己都顾不了，也照顾不了其他人，现在渐渐发展起来，我又哪里能够忘了亲戚朋友？” 李光点了点头，主动提起段志远和李美翠：“你爸和你妈……怎么样了？” “我爸病倒了。” 李光扫了一眼段小涯抓的药材，料想此事不假，道：“严重吗？” “唉，也是年岁到了，这要看天意了，现在我妈还在和他嗝应，他这心情不爽，这病就更难好了。” 段小涯心里清楚，李美翠其实没想和段志远离婚，只不过娘家人咄咄相逼，她碍于娘家的情面，也不能对段志远做出让步，否则娘家也会抬不起头。 但李光是家里的男丁，只要他一开口，李家人也就不能说什么了，毕竟李家其他的人，都是族亲，不像李光和李美翠，他们是亲姐弟俩。 段小涯已经给了很大的台阶，李光自然见好就收，要真和段小涯撕破脸皮，以后李家不仅难做人，以段小涯的脾气，说不定还有扯不断的麻烦。 李光郑重地道：“小涯，你放心，我会去劝一劝你妈，夫妻两个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你看这事闹的，既然你爸已经认错了，这事就算过去了。” 说着，于莲在厨房里叫道：“小涯，过来蛋吃一双。” 这也是当地的习俗，家里来了客人，必须要煮一双蛋，寓意好事成双的意思。 但于莲给他煮的其实是三只蛋，段小涯知道只能吃一双，剩下的一只需要留在主人家，寓意有余的意思。 段小涯从小生在乡村，这些规矩门清，只是有时不愿意去遵守罢了，不过来到李光家里，又是多事之秋，他还是遵守一下，老老实实吃了一双荷包蛋，就把筷子放下。 “娘舅，娘妗，吃完我就先走了，还要赶着回去给我爸煎药呢。”段小涯提起药材，就要告辞。 李光送他出门，回来于莲拉住了他，问道：“小涯都跟你说啥呢？” 李光就把段小涯要开农家乐的事说了一通，于莲大喜：“咱们这么闹了一回，这小子倒也识相。” 李光叹道：“这是他给咱们面子，这浑小子要真发起脾气，可是六亲不认的。村里姓段的有多少，得罪了他，他照样不认人。这一次，咱们这事也搞的太大了，现在两家能够修好，那是再好不过，不然全村的人怎么看我们李家人？” “谁知道段志远脾气那么犟，不肯把小三说出来。” “事情过去就好了，这一次是小涯会做人，下一次就不知道了。” 于莲想想段小涯的脾气，倒也不敢把他给逼急了，道：“他那农家乐不是还没开呢吗？准备什么时候开呀，不会是个空头机票吧？” “他既然上门来了，就不会说假话。” …… 段小涯回到村里，已经是傍晚了，拿药给段慧芳去煎，自己又到段志远房里，说了开农家乐的事，老头一向纵容段小涯，他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也没什么意见。 当晚，李美翠接到李光的电话，问了段志远的病情，说了一通，李美翠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她最怕的就是在夫家和娘家之间左右为难。 其实，李美翠当时嫁给段志远，也没给娘家带去多少好处，毕竟段志远当年一穷二白，就连像样的彩礼都拿不出来，一直以来，李美翠都觉得对娘家有些亏欠。 这一次段小涯懂事，懂的给李光一个机会，事情总算圆满告一段落，现在段志远又卧病在床，她也不去深究小三的事了。 两人加起来都一百多岁了，纠结这些事情，其实也没什么意思，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另一方面，段小涯看着水琳琅已经回到市里，夜里自然而然又摸到方凝的房里，做着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第558章 因果善恶 次日，段小涯照例日上三竿起床，一看枕边已经空空如也，方凝不知什么时候就已起床。 段小涯慢条斯理地下楼洗漱，看到秦朵，问道：“朵朵，方凝呢？” 秦朵道：“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回县里一趟，说是她一个姐姐找她。” 段小涯想了一下，猜想应该是柳黛眉了，段小涯和方凝认识的时间也算不短了，也没见过她的任何亲人，唯一知道的就是一个柳黛眉，算是她的闺蜜。 柳黛眉也是一个优质美女，不过方凝跟他说，柳黛眉得了艾滋，因此段小涯一直没敢下手。 “小涯，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做一碗面吧？” 段小涯摆了摆手：“不用，不饿。” “不行，不吃早饭对胃不好。”秦朵坚持地道。 “行吧，你去做，我先出去走一走。” 秦朵答应一声，喜滋滋地跑进厨房，段小涯看着她越发亭亭玉立的身影，不禁会心一笑，这丫头现在对他可是越来越上心了。 男人没有一点本事，真的不行，就连亲人都会看不起你。 回想以前，秦朵哪里对他有过什么好脸色？ 段小涯伸展腰肢，走出家门，一路溜达到了李二娃家里，刚到门口，就听里面一阵摔打的声音，段小涯往里一瞧，正见李二娃抓着陈翠花暴打。 村里的男人，打老婆是常有的事，只要不要打的太惨，外人一般也不插手。 只不过李二娃从前是出了名的疼老婆，就差把陈翠花当菩萨供起来了，可是现在完全变了个样，打起老婆劈头盖脸，不管轻重。 段小涯知道，这个兄弟是被毁了，而且毁的不是他一个人，而是两个家庭。 陈翠花一见段小涯过来，急忙扑了过去：“小涯，救救我，二娃他疯了，他要打死我。” 段小涯对陈翠花也没什么好感，但怕李二娃把人打死，要吃人命官司，喝道：“二娃，你干嘛呢？” 李二娃随手把手里的扫帚一扔，笑道：“哥，你咋来了？” “我有事跟你说。” “啥事？” 段小涯看到陈翠花在场，不便多说，携着李二娃到了外面，边走边说：“你和田桂花的事，王魁已经知道了，你要小心。”他知道王魁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他若在村里，那还好说，王魁不敢轻举妄动。 但他如果不在村里，李二娃难免就会着了他的道。 李二娃冷笑：“他知道又能咋的？难道他还能把这种事宣扬出去？他王家的媳妇败坏家风，他还要不要脸？” “就怕他来暗的。” “来就来呗，反正我这媳妇算是白娶了，他家不是女人多吗？我一个一个败坏她们的清白，我看王家哪还有脸待在村里。” “兄弟，你这仇报都报了，怎么就不能过去呢？” 李二娃满眼悲伤：“哥，你没结婚，你不明白这种感觉，老子砸锅卖铁娶回来的媳妇，整天把我当成孙子使唤也就罢了，为了她能给咱生个娃，我什么都忍了。结果呢，她和王魁勾搭上了，你让我这心里怎么想？你也是个男人，如果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做？” 段小涯暗暗叹息，这事换做任何一个男人，心里都不会好受，可是他总觉得李二娃行事太过偏激了，他怎么报复王家不要紧，反正段小涯也不在乎王家，他在乎的是李二娃这个兄弟。 现在李二娃完全都魔怔了，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报复的方式。 就像某些心理变态一样，一旦开始杀人，他就会迷恋上那种杀人的感觉。 这才是段小涯真正感到害怕的地方，因为渐渐迷失了人性，想起大力王，又看看现在的李二娃，其实他们的本质没有区别，只是轻重不同而已。 大力王的残魂是恶念凝聚而成的，而李二娃此刻内心完全也被恶念控制，这很危险。 “二娃，你懂因果吗？” 李二娃一愣：“啥是因果？” 段小涯受到妙僧神识的影响，佛学观念一点一点浸润他的思维，轻轻叹息：“这世上每发生一件事，都有它的因由，事物的发展都是有联系的。种善因，结善果，种恶因，结恶果，你和王家的冤仇，就是种了恶因，所以才会搞成今天这个局面。” “王家种的恶因，这些恶果自然要他们来吃。” “你又何尝不是在种恶因呢？你和刘雪娥勾搭一起，有没有想过，她肚子里的孩子，会因为你而死？那可是你们李家的头孙哪！” 李二娃轻轻一笑：“哥，刘雪娥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那是王家的头孙。” 段小涯一怔：“不是你的？”他可记得，那晚李二娃和田桂花的谈话，明明白白告诉田桂花，刘雪娥怀了李家的种，所以田桂花才会费尽心思打掉刘雪娥的胎儿。 “我不这么说，田桂花能上当吗？” 饶是段小涯，听到李二娃这么恶毒的心思，脊梁骨也在隐隐冒着一股寒气，虽然事情的结果比起段小涯见识过的种种血腥场面，不算什么，可是李二娃这一份心思，不由让他为之一震。 二人堪堪走过路边一个茅房，而在茅房之中的田桂花目瞪口呆，她为了打掉肚里的孩子，偷偷买了堕胎药回来，此刻肚子疼的死去活来，恰巧听见李二娃对段小涯的谈话。 当真就如五雷轰顶，她亲手打死了她的孙子。 盼星星盼月亮，就想盼个孙子，结果被她亲手给打了，而且刘雪娥现在还要闹离婚，只等王壮回来，就要把证给办了，一家子闹的不可开交，王魁因她害死了刘雪娥的孩子，差点没有把她打死。 又因她和李二娃的事，已被王魁知道，王魁见她就像见到仇人似的，只是顾及邻里之间的议论，暂时不敢对她怎样。 总之，王家现在乱套了。 这一切，都是从陈翠花出轨王魁开始。 过了很久，田桂花才从茅房走了出来，整个人神情呆滞，失魂落魄，口中喃喃念着：“作孽，作孽哇！” 忽然又坐倒在地，捶胸大哭：“作孽啊！作孽啊！” 路过的村民好心过来问道：“桂花，你咋的了？” 田桂花也不搭理来人，只顾哭啼，一会儿又嘿嘿笑了起来：“报应，报应，全都是报应。” 村民议论纷纷，田桂花不会是疯了吧？ 第559章 鬼迷路 田桂花发疯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村，王家一下又更乱套了，紧接着刘雪娥身体恢复过来，收拾行李也回娘家去了。 王壮一直没有回家，上次放火烧了魏家之后，他就一直不敢回家。 小小一个出轨事件，本来是段小涯喜闻乐见的事情，但他根本没有想到，竟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洪爷又给段小涯打来电话，段小涯知道此刻洪爷是最需要他的时刻，可是段小涯为了防止痴婆子继续骚扰段志远，必须继续留在村里。 毕竟痴婆子是鬼物，远比人类可怕的多，他这一走，家人的安全就很难保证了。 段小涯准备再度进入门后山，最好一次性把痴婆子解决了，一了百了。 次日，天蒙蒙亮，段小涯就出发了，到了门后山转悠一圈，上次痴婆子布下的鬼疠之气，已然消失了。 “老太婆，你在不在？”段小涯叫了几声，没有回应，心里却暗暗烦躁起来，现在根本无法寻找痴婆子，我在明，敌在暗，一下处于被动了。 段小涯点起一根香烟，就见孙大圣正从树梢跳了下来，他是怕光的，上次因为是在瘴疠之中，阳光照不进来，所以没有任何遮阳设备。但这一次，竟然戴着一副儿童版的墨镜，但他是个小脑袋，墨镜对他而言还是有些大，时不时地要掉下来。 但好在眼镜腿绑着橡皮筋，挂在耳朵后边。 “大圣，干嘛呢？” “走，走！”孙大圣拉着段小涯的裤腿。 “去哪儿？” 孙大圣不答，只是拉着段小涯往前，段小涯只有老老实实地跟在他的身后，孙大圣是半兽人，秉承了一部分人的特点，和一部分山魈的特点，看着是个动物，但其实比一般的动物聪明百倍。 过了一会儿，又来到了第一次看到的小木屋前面，段小涯目瞪口呆，他第二次来的时候，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小木屋。 小木屋还是原来的小木屋，周围的景色也是一层不变。 段小涯想起村里关于鬼迷路的传说，山间有些道行的妖魔鬼怪，经常能够幻化出来各种路径，把人引到他们设定的地方，有些根本让人走不出去，这在《聊斋志异》比比皆是。 辛夷是个等级很高的鬼，如果按照水琳琅的说法，她和山神之间，只是差了一个册封而已，所以称为山鬼，其实本事和山神是差不多的。 一个是幽冥政府的编制人员，一个不是，这就如同警察和私人侦探的区别，有些私人侦探的本事甚至高于警察。 鬼迷路，其实也是障眼法的一种，山神为了保护山林的灵兽，经常也会使用类似的障眼法，让猎人找不到猎物。 这些传说，段小涯从小就听的多了，从来没有当一回事，没想到自己却能遭遇到一回。 段小涯随着孙大圣走进小木屋，墙壁依旧挂着段志远第一世的画像，辛夷已经烹好了茶，淡淡地道：“坐吧。” 段小涯在她面前的竹凳坐下，竹凳很矮，两人之间横着一条竹制的茶几，勾画着精致的辛夷花，茶几之上是上等的紫砂茶具。 辛夷端了一杯香茶到了段小涯面前，段小涯不敢去喝，鬼物的东西，可不是随便吃的，这一类传说他也是从小听到大的。 吃进去的米粉，吐出来都是松针，吃进去的饭，吐出来都是沙子，都是障眼法。 辛夷像是看出他的心思，微微一笑：“这是真的茶，你不必担心。” “嘿嘿，我现在不渴。” 辛夷也不必勉强，道：“你又来门后山做什么？” “我是来痴婆子，这个老太婆要和我家老头结婚，我可不能任由着她胡来。” 辛夷面色一凛：“这个老乞婆，真是吃了豹子胆了吗？她不过是一个白骨幻化出来的东西，真是不怕死吗？” 段小涯心想，辛夷虽是鬼物，但对段志远也是一片痴心，倘若让她对付痴婆子，可比自己四处寻找来的容易的多，笑道：“辛夷，我能求你一件事不？” “说。” “我要到县里办点事情，但又怕痴婆子骚扰我的家人，你能不能帮我防着一点？”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爸受到任何伤害。” 段小涯大喜：“这可多谢你了。” 辛夷淡淡地投去目光：“段小涯，你的机缘不错，切不可错失了。上次和你一起的姑娘，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她是五百年前的人，意识不灭，活到至今。” 辛夷微微颔首：“她是一个可怜的人，你要好好地待她。”想起自己的身世，辛夷也有一些感伤。 “我会的。” 辛夷拿出一只锦盒：“你我相似一场，我也没有东西送给你，就把这件小东西送给你，他日我们若是有缘，或许还有再见的时候。” “嘿嘿，这么客气，我怎么好意思呢。”说着，段小涯就把锦盒接了过来，迫不及待地打开。 锦盒之中，竟有一枚金光闪闪的宝珠，段小涯奇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无相宝珠，佛门至宝，你拿去修炼其中的法门，可以变幻容貌。” “可以易容？”段小涯目瞪口呆，这可是一件大宝贝呀。 辛夷轻轻点头：“你也可以这么理解，不过这无相宝珠是以佛门的修为联系在一起的，修为越高，法相越多。” “是了，那些佛陀和菩萨都有很多的法相，就拿观音来说，就有千手观音，送子观音，鱼篮观音等等。” “没错啦，就是这个道理。” “这么宝贝的东西，你为什么不自己留着？” “我的慧根很浅，吸收不了佛门妙法，但你的资质似乎有些不同，希望这一枚无相宝珠以后可以提升你的修为。何况，我的天劫在即，留着这件宝贝，也没任何用处了。你我相识一场，又是志远的孩子，我就把它送给你，好自为之。” 段小涯听她说的凄惨，心里也是一阵感伤，问道：“你这天劫，就没办法化解吗？” “宇宙万物，都在规则之内，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你以为你破了这个规则，可是破了之后，你会发现，你在另外一个更大的规则里面，自然规律是无穷无尽的，破不了的。”辛夷意兴阑珊地叹了口气。 段小涯不知该说什么，人越强大，才知道自己越渺小，段小涯此刻也是如此。 以前在村里称王称霸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很牛逼，可是这个世界很大，远不止他眼前能够看到的这些而已。 第560章 无相宝珠 这世上最难逃的就是宿命，你以为你逃出去了，其实你还在命里。 很多人以为自己事业有成，就是改变了宿命，可是换个角度来说，或许你的宿命本来就是要你事业有成，你没改变，只是遵循了而已。 有句话叫做，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可是掌握命运的那一只手，又掌握在谁的手中？ 段小涯虽然没有多少文化，可是很多问题，他都比别人想的要深，任何一门功法，都了最后，都是哲学观的问题，都要思考宇宙和生死之类高深的问题。 道家的功法有道家的思想，比如段小涯的“逍遥游”，佛门的功法自然也有佛门的思想，比如段小涯面前这一枚无相宝珠，没有佛法作为根基，是很难吸收它的功法的。 任何没有思想精髓的功法，都是下等的功法，因为修炼的只是筋骨和皮肉而已，说白了就是一种技艺，而达不到一种内心的境界。 但段小涯从一开始，接受的就是意识境，佛门的意识境主要分为两个途径，一是渐悟，二是顿悟。 渐悟是在漫长的修炼之中，慢慢地证道，顿悟就是一下豁然开朗，尤其是以禅宗最为出名。 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是顿悟，本来什么都不是，一悟之后，就已成为大智慧的象征。 意识境是最玄妙的一种境界，不论是在道家，还是在佛门，拥有很多这样的传说，本来只是一介凡人，一旦悟道，忽然之间拥有无上的力量。 其实，这就是意识的力量，人的意识发生改变，可以产生巨大的力量，因为意识本身就是一种力量。 意识，某个程度上讲，就是思想。 思想的力量是最强大的。 佛祖没有觉悟之前，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的苦行僧而已，一旦觉悟，只在瞬息之间，拥有超凡的智慧和神通。 这便是意识境的功法，需要很大的机缘，还有很强的慧根，一般的人，最多修炼一下皮肉和筋骨，了不起再修一下气息，但没有几个人能够触及意识境。 段小涯伸手拿起锦盒之中的无相宝珠，道：“我只要吞了它，就可以改变任何容貌吗？” 辛夷缓缓地说：“只要你的修为到家，理论上是可以的。” “我可以变成宋仲基去勾搭妹子吗？” 辛夷：“……”她忽然有些后悔把无相宝珠给这家伙。 “我如果变成另外一个人，杀人放火警察也抓不到我了。” 辛夷：“……”她能把无相宝珠再要回来吗？她怎么会想到，这家伙的思想这么毁三观？ 段小涯吞下无相宝珠，一时之间，只觉心境空灵，脑海之中，无数的梵文涌现出来，这些梵文他一个也不认识，但他似乎又能明白其中阐述的道理，不知不觉，就将功法印记脑海之中。 段小涯盘膝而坐，双手合十，自然而然，渐渐地进入佛门之中，所谓空的境界。 待到他把眼睛睁开，已然到了傍晚时分，辛夷不知去向，就连小木屋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知道这间小木屋也是障眼法，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小木屋，这就如同《聊斋志异》之中，赶路的书生，经常会在荒郊野外发现人家一样，还能发生一场艳遇，其实这一切都不存在，都是幻化出来的。 唯一真实的就是无相宝珠，段小涯急忙跑到湖泊旁边，对着湖面一照，不禁索然无味，唉，依旧那么帅，容貌一点都没改变。 他甚至有些怀疑，辛夷所说，到底是真是假。 不过，这些日子，他见到的奇怪之事，越来越多，有一颗能够改变容貌的宝珠，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现在无相宝珠的功法已经在他脑海，只要稍加修炼，应该可以修炼出来另外一个法相。 看着天色不早，段小涯嘚瑟地朝着门后山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见王剑秋推着一辆板车经过，车上装的都是一些花苗。 “剑秋姐，你干嘛呢？”段小涯走了过去。 王剑秋一见是段小涯，神色立即活泛起来：“我来买点花苗，种点茉莉花，来年可以搞点茉莉香片。” 段小涯知道茶寨茶树很多，茉莉花也很多，主要就是为了制作茉莉花茶，其他村落倒也有人学着做，但总没有茶寨做的成功。 一来，是因为茶寨的品牌已经打出去了，二来，茶寨是有政府扶植，三来，他们的产业比较大，整个村大部分人都在做着这一份手艺，别人也竞争不过。 段小涯上前帮忙推车，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这事交给铁山哥就好了。” 王剑秋幽怨地道：“他今年过年又没回来，只是打电话向家里人要钱，说要做什么投资。” 段小涯心想，连这一年，铁山应该三年没回来了吧？这家伙到底在外鼓捣什么？一个漂亮媳妇就这么扔在家里守活寡，他的心也真是大。 出了茶寨，却是一段比较僻静的小路，王剑秋的身子微微挨着段小涯，一双媚眼盈盈有光：“小涯，你累不累？” “嗨，这点活，累什么呀？” 王剑秋轻轻一笑：“你要累了，姐帮你按一按。” 段小涯心里有些发毛：“姐，我是正经人家，纯情少男，你老是这么撩我，让我情何以堪？” 王剑秋翘唇一撇：“哼，你少来这一套，你还正经，你还纯情，你这么昧着良心说话，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姐，瞧你说的，我难道不正经，不纯情吗？” “你哪儿正经，哪儿纯情了？” “我哪儿都正经，哪儿都纯情。”说完，段小涯笑了起来，感觉在走琼瑶路线，这对话就像炒冷饭似的翻来覆去。 王剑秋也笑了起来，然后又幽幽叹了口气。 段小涯知道她也是狗急跳墙了，正值青春的女人，三年没有男人，心里自然会有一些正常的生理需求。 王剑秋双颊红扑扑的，一双妙目充满幽怨。 段小涯叹了口气：“剑秋姐，你和采苹嫂子不一样。” “都是女人，有什么不一样，难道我比她差吗？” “不是，只是铁山哥以前对我挺好的，我不能对不起他。” 段小涯这句话说的倒是出自肺腑，他和铁山也算是从小玩到大的，两人不说好到穿一条裤子的程度，但至少也没矛盾，段小涯做不出这样的事。 第561章 为了爱情？ 段小涯撩王剑秋，纯粹只是为了好玩而已，试想一个大美妞倒追着他满村乱跑，这种滋味可不比亲自推倒来的给力吗？ 也更能满足男人的虚荣之心。 但段小涯却不能去推王剑秋，她和林采苹不同，段小涯知道村里许多的猫腻，林采苹可是经常偷腥的主儿，而且当初和他家有仇，加上段小涯和卢大刚结了梁子，所以段小涯也有报复的性质在里面。 然而，段小涯却知道，王剑秋其实是个本分的女人，只是因为丈夫长年不归，心里才会冒出不齿的念头，这和很多留守妇女是一样的。 毕竟，女人也有生理的基本需求，这一基本需求长期不能得到满足，久而久之，就会产生各式各样的心理疾病。 可是段小涯不能做这样的事，一时之乐，可能会毁了王剑秋的一生，看看李二娃和王家的例子，段小涯脊梁骨冷不丁地就蹿出了一股寒气。 这些日子，他不知经历了多少的艰难险阻，好几次都把命快搭进去了，可也没有这种事情让他觉得可怕，可怕的不是事件本身，而是事件背后隐藏的罪恶。 “剑秋姐，铁山哥到底在哪个地方？”段小涯生怕王剑秋继续纠缠，急忙转移话题。 “好像是在檬市。” “做什么工作？”段小涯也搞不清楚，什么工作可以三年不回家，又不是警察去做卧底。 王剑秋沉吟地道：“他好像要做什么小买卖，过年的时候，还朝家里打过电话，问我有没有钱。我哪里有钱？他都多久没给家里寄钱了。小涯，你说他是不是在外头有人了？” 段小涯忙道：“姐，你别乱想，铁山哥不是那样的人。” “一年到头，也没来几次电话，每次我打电话过去，他都不接，和我说话，也说不了两句。”王剑秋越提就越伤心，她嫁过来总共也就五六年的时间，守活寡就守了三年。 “没事，等我有空了，我去一趟檬市，替你去看一看铁山哥。” “你去看檬市干嘛？” 段小涯笑道：“姐，你不是怀疑铁山哥在外头有人吗？我帮你去探一探声色。” “你啥时候去，我跟你一起去。” “好，到时我要去的时候，把你带上。” 王剑秋心满意足地一笑，道：“要是铁山在外头有人，小涯，我就找你。” 段小涯：“……”久旷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分分钟都在想着给丈夫戴绿帽子，而且会给自己找各种合理的借口。 过了一会儿，到了警亭，一个中年的警员站在门口抽着香烟，王剑秋和他打了一声招呼：“梁叔！” 梁正业笑着回应，又望了段小涯一眼，笑道：“这位就是小涯同志吧。” 段小涯知道他是冷铁华特意派来保护他家人的，笑道：“梁叔，村里的日子艰苦，还过的习惯不？” 梁正业笑道：“有啥不习惯的，乡亲们都很热情。进来坐一坐吧？” 王剑秋笑道：“不了，家里还有事呢。” 段小涯继续推着板车朝着山上走去，心里却在想着梁正业的站姿，下盘十分扎实，两脚之间的距离正好就是马步收势的距离，明显就是一个练家子。 看来，冷铁华可没随随便便找个半吊子的人糊弄他，确确实实是把他家人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棘山村的地势偏高，所以接下来就是一段上坡路，但对现在的段小涯而言，不是什么难事，但王剑秋还是帮了一把，两人一起把车推到了她家门口。 王剑秋要招呼他进去喝一口水，段小涯笑着拒绝，然后回到自个家里。 现在家里的事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段小涯唯一担心的痴婆子，也有辛夷一旁照应，料想不会出什么大事。 于是，段小涯次日就告辞了家里，前往县里先去洪爷那里报到。 洪爷以为段小涯把棺材板干掉了，手里犯了杀人命案，已经成为亡命之徒，再也逃不掉了，只能乖乖地为他所用，所以再不怀疑段小涯。 “兄弟，这一次让你受累了。”洪爷拉着段小涯坐下。 段小涯表面依旧装出不忿之意，道：“洪爷，这一次你可真把兄弟害惨了。” “干咱们这一行的，难免的嘛。” “你这么搞，以后我都不敢给你效力了，迟早会把这条命断送在你手里。” 洪爷笑着给他端了杯茶，道：“自古富贵险中求，做哥哥的是不会亏待你的。” “噢，听你这么一说，似乎有大买卖介绍我做？” 洪爷笑道：“兄弟是聪明人，现在警方忙着调查龙啸天制造假币的事，没空来管咱们的事，咱们正好可以大干一票。” 段小涯心里暗忖，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哇，他对付龙啸天，这不过是表面现象，只是为了引开警方的注意力，然后在警方对他疏忽的情况下，牟取非法的利益。 “噢，洪爷，有什么大买卖便宜兄弟的？”段小涯不动声色。 “有一批货，要让你送。” 段小涯冷笑：“不会又是一车玩具吧？” “不会，我有那么无聊吗？”洪爷又压低了嗓音，“你跟了我这么久，我还没告诉你，哥哥做的是什么生意。” “什么生意？” “枪支。” “据我所知，枪支的利润，还不如你手下的几家公司来的挣钱呢。”段小涯说的倒也不假，虽然国内枪支买卖是犯法的，但在国外，要买一支手枪，也不会超过一万块钱，高级一点也就两万块。 可是洪爷手下的几家公司，不说别的，就拿萧野的皮革厂来说，市值就已过亿，他为什么还要去做这种杀头的买卖，实在就让人想不通了。 瞧他这个鸟样，估计也生产不出更大规模的核武器，否则也不会对丁老爷子低眉顺眼了。 普通的枪支弹药，其实挣不了多少钱的，除非是有更为先进的武器。 洪爷嘿嘿一笑：“我做这个买卖，可不是为了钱。” 段小涯一愣：“为了爱情？” “哈哈，兄弟，你真会开玩笑。” “洪爷，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可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这你就别管了，总之这一趟货，我少不了你的好处。” 第562章 窃听器 从洪爷家里出来之后，段小涯随即就给冷铁华打了电话，约在一家ktv见面，冷铁华订了包房，等候段小涯过来。 段小涯隔了半个小时，这才过来，毕竟洪爷开始行动之前，一切都要谨慎，这只老狐狸，做事总是令人防不胜防。 包房的音乐开的很大，段小涯喝了杯酒，才道：“洪志官两天后就会行动。” “知道运的是什么货吗？” “除了枪支弹药，还有什么？” 冷铁华沉吟地道：“这老狐狸狡猾的很，说不定还会叫你运一车的玩具。” “不会，他现在很信任我，毕竟他以为我杀了一个警察，也等于纳了投名状。” 冷铁华轻轻点头，问道：“有说把货运到哪儿吗？” “没有，估计要在出发之前，才会把路线和地点告诉我。”段小涯知道洪爷行事非常谨慎，特别是这种掉脑袋的买卖，稍有不慎就会赔掉性命，由不得他不小心。 冷铁华又思索了片刻，忽然伸手来拉段小涯卫衣的拉链，段小涯吃了一惊，急忙往后一缩，叫道：“小华，我是一个纯洁的人，卖艺不卖身，不要以为你是人民警察，你就可以肆意非礼公民。” 冷铁华头疼不已：“胡说什么呢，谁要非礼你？自我感觉良好。” “那你扒拉我的衣服，你想干嘛？扒钱吗？我告诉你，我没钱。” 冷铁华瞧着他小气巴拉的样儿，无奈地摇了摇头，拿出手中一枚黑色纽扣，和段小涯里面衬衣纽扣的颜色一样，说道：“这是一枚微型窃听器。” “窃听器？”段小涯诧异地盯着冷铁华手里的纽扣。 “只要把窃听器镶在你的衣服上，你和洪志官见面的时候，你说的所有的话，我都能听到，也就不需要你再对我报告路线和地点了，这样也不会引起怀疑。” “这个纽扣不会被发现吧？洪志官可是一只老狐狸。” “不会，现在天气寒冷，你外面在穿一件大衣，纽扣放在里面，洪志官总不会让你扒了衣服。” 段小涯深以为然地点头：“说的也是，洪志官不会像你这么好色。” 冷铁华神色大窘，一个暴栗砸了过去：“想死是不是？” 段小涯嘿嘿一笑：“小华，干掉洪志官之后，你可要遵守诺言。” 冷铁华面红耳赤，但却没有言语，她自然记得这个诺言是什么，这个小无赖，明明就是趁人之危。 不过，冷铁华根本就没有打算兑现诺言，她就不信，这家伙还敢对一个人民警察胡来。 说着，她又把段小涯衬衣的第二颗纽扣拆了下来，换上微型窃听器，段小涯衬衣的纽扣也没什么花哨，只要颜色对上，旁人若不仔细，决计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冷铁华先行出去，段小涯在包房里唱了会儿歌，这才离去。 回到朝阳小区，南宫薰迎了上来，娇笑着道：“小涯哥，这些天可想死人家了。” 段小涯嘿嘿一笑：“小花娘，又春儿了不是？” “讨厌！” “波姐呢？”上次，丁老爷子下了命令，洪爷把顾凌波让给了段小涯，顾凌波一直就住在段小涯家里。 “她有事出去了。” 段小涯嘚瑟地笑：“正好，咱们可以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冷铁华回到警局之后，本来是想试听段小涯的窃听器效果，结果……听到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一张秀脸顿时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死流氓！臭流氓！ 每次和她见面就信誓旦旦，说的话要多纯情就有多纯情，转眼就和别的女人勾搭一起，当她是傻子吗？ 次日，段小涯又去地下赌场走了一遭，大磊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哥，你回来了。” 段小涯点了点头，问道：“最近生意怎样？” “生意还行，不过就有几个欠债不还的，兄弟几次去要，都要不回来。” “噢，是谁欠的钱？” “好像和萧少有些关系。” 段小涯本来不想插手讨债的事，但他素来对萧野没什么好感，既然和萧野有些关系，自然是要上门找一找晦气的，道：“是萧少什么人？” “好像是萧少的女朋友的三舅姥爷的女婿的表弟。” 段小涯：“……” “他好像叫袁凯。” 段小涯一惊：“小白猪！” 大磊一愣：“什么小白猪？” “没事，带上几个兄弟，一起找他晦气。” 大磊大喜过望，本来看在萧少的面上，他们不敢对袁凯动手，上门讨债，也是以礼相待，现在有段小涯出面，倒也没有顾忌。 随即，大磊叫了四五个马仔，分作两车，朝着袁凯居住的小区开去。 段小涯本来以为袁凯是住市里，想不到却住在了县里，很快，到了小区，一群人上楼敲门，把门砸的砰砰直响。 过了一会儿，袁凯把门打开，抬头一看却是段小涯，愣了一下：“怎么是你？” 段小涯一把就将袁凯推了进去，大磊等人跟了进来，随手把门关上，段小涯望向大磊：“这家伙欠了多少钱？” 大磊：“十二万。” 袁凯：“大磊哥，明明只有十万。” 大磊喝道：“不用算利息的吗？” 段小涯心想，这利息确实有些坑爹，但袁凯一直勾搭石妙卿，这让段小涯十分不快，他一向公私分明，私人恩怨，永远大于人间正义。 一把抓过袁凯的衣领，道：“小白猪，今天你要么还钱，要么被我断一根手指头。” “你跟他们是一伙的？”袁凯有些懵逼，段小涯不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吗？现在怎么和这一群流氓混在一起？ 大磊：“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我们的小涯哥。” 袁凯：“小涯，我手头现在实在拿不出钱。” 段小涯冷笑：“没钱你就不要去赌哇，这你能怪的了谁？”你的芭拉，不是公务员吗？怎么还做这种勾搭？对得起祖国，对得起人民吗？ “小涯，要不……你再宽限几天？”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小白猪，你不是挺嘚瑟的吗？见天地勾搭妙卿，现在像你这个熊样儿，她还会看上你吗？” 袁凯忽然有些明白过来：“你喜欢妙卿是不是？” “你有意见？” “上次那位白小姐……也是你设计来害我的？”袁凯想起白菱当日，忽然诬告他侵犯了她，让石妙卿从此对他心灰意冷，分手告终。 段小涯嘚瑟一笑：“没错，就是老子。” “混蛋！”袁凯悲愤无比，朝着段小涯扑了过去。 第563章 讨债 袁凯哪是段小涯的对手，一拳过来，段小涯轻轻避开，一爪抓住他的肩头，脚下轻轻一扫，袁凯立即摔了一个狗趴屎。 但段小涯总算手下留情，毕竟知道袁凯没有任何武道根基，只是存心想要奚落他，并不想把他打坏。 段小涯喝道：“小白猪，今天你不还钱，我就把你家里的东西全部搬走。” 大磊听说，没等袁凯说话，就吩咐底下人搬东西了，先把一些值钱的家电搬了出去，袁凯也不阻止，只是义愤填膺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坐在沙发点了根烟，笑道：“别用那么崇拜的眼光看我，谁叫你欠我钱呢？” 说着，就听门口传来声音：“你们干嘛呢？谁让你们搬东西的？” 段小涯一听声音还挺熟悉，急忙站了起来，结果就见石妙卿冲了进来。 石妙卿不想会在袁凯家里见到段小涯，不由愣了一下，大磊却已上前：“哟，小妞长的还挺够劲的，你是袁凯的朋友？嘿嘿，他欠我们十二万，拿不出来，要不……你替他还了？不然，可别怪我们对他不客气。” 袁凯也没想到石妙卿会来，紧张地道：“妙卿，你怎么来了？你快走，这里不关你的事。” 石妙卿望向段小涯：“你怎么会在这里？” 袁凯愤然地道：“这家伙现在是这些混混的头子。” 石妙卿诧异无比：“小涯，这些都是你的人？”她看着大磊等人，流里流气，一看就是社会上很不正经的人。 段小涯心里暗暗叫苦，笑道：“妙卿，这些都是我兄弟，小白猪欠了赌场的钱，我们过来要钱。” “你跟我出来！”石妙卿以前是段小涯的班长，因此在段小涯面前，一直都摆班长的威风。 然而，段小涯还是乖乖地跟她出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石妙卿面前，恍惚就回到了当年读书的时候，他就得服从她的管教。 隐隐觉得，这个女孩儿到了现在，依旧愿意管他，可见是她心里在乎他。 “段小涯，你不是说你到县里学习农业知识的吗？”石妙卿冷冷地注视着他，“你现在做了这些小混混的大哥，算是怎么回事？” 段小涯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不爽地道：“男人的事，你别管。” “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吗？”石妙卿眼眶微微泛红，“我一直怕你走上歪路，哼，可你真没让我失望，当大哥很威风是不是？恃强凌弱很威风是不是？” “小白猪欠了钱，就得还，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到哪儿都是这个理。” “他是因为给他妈看病才欠的钱，他到赌场赌钱，也实在是被逼的没办法了，一时鬼迷心窍，心想能够赢点钱回来，给他妈凑够了手术费，没想到赌场是个无底洞，他就越欠越多。” 段小涯本来觉得袁凯情有可原，但见石妙卿处处为他说话，心里又十分地不快，道：“不管怎么说，他就欠老子钱，怎么着吧？” “他欠你多少，我还！”石妙卿完全被他激怒了。 “你疯了？你们不是分手了吗？你凭什么替他还钱？” “我愿意，你管的着吗？” “十二万，你马上给我。” “我现在没这么多钱，你容我几天。” 段小涯冷笑：“现在拿不出这么多钱，你可以拿自己来偿还，嘿嘿，你这小模样，一个晚上一万块，你觉得怎么样？” 石妙卿难以置信地看着段小涯，她没料到段小涯竟会说出这样的话，那一刻心灰意冷，哽咽地道：“段小涯，你太让我失望了。” “哼，别把话说的那么好听，少来这一套，你丫什么时候看的上我？” 石妙卿掏出皮夹，把里面一千多的现金掏了出来，全部塞到段小涯手里：“我现在只有这么多，你们放了袁凯，三天之内，我把钱还给你。” 段小涯看着石妙卿泪光闪烁，心头也有一丝不忍，可他此刻没有办法，身不由己，冷哼一声：“好，三天之后，你要拿不出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随即招呼大磊，带着一群人转身而去。 忽然听见石妙卿喊道：“段小涯，你跟我回村里吧，现在村里越来越好了，我们一起努力，一定能够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 段小涯回头一笑：“煞笔！” 石妙卿看着他的身影钻入电梯，心里难过到了极点，她根本就想不通，现在段小涯的生活越来越好，已经成了村里的首富，而且又在搞林下经济，前途不可限量，为什么要毁了自己的人生，去混什么社会？ 段小涯心有戚戚，他知道他现在不能回去，洪爷的行动在即，他已经卧底了这么长的时间，成败只看这一遭，不能功亏一篑。 有时候，为了一个更为远大的目标，他也是必要牺牲一些小利益的。 很快，洪爷又把段小涯请了过去，而且特意交代，把大磊一起叫过去，段小涯知道，这一次是要大磊和他一起行动。 洪爷坐在沙发，叼着一根雪茄：“今天把你们叫来，是有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们。” 大磊点头哈腰：“多谢洪爷提拔。” “小涯不会开车，大磊，你就姑且充当小涯的司机。” 大磊笑道：“洪爷，您放心，我开车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洪爷望向段小涯：“兄弟，这次的货十分要紧，你可要小心行事哈。” 段小涯笑道：“洪爷，这你放心，现在冷铁华他们正在忙着调查龙啸天假币的事，可没空管我们。” “警方可不是只有冷铁华一个人，他们有着很多的人才，小心驶得万年船。” 段小涯不以为然：“洪爷，你也太长他人威风了，怕他个鸟。” 段小涯一贯的性格就是无法无天，洪爷也就见怪不怪了，笑道：“兄弟你是有本事的人，自然不把区区几个警察放在眼里，但少点麻烦不是更好吗？” “放心，这我有分寸。只是，这一次货要运到什么地方？” “你把货运到架子山，然后就可以走了。” 段小涯知道架子山，是在县城东郊一块极为偏僻的山，要说距离，倒也不远，可是这把一车军火运到山里，总觉得莫名其妙，难道这年头山上还有啸聚山林的土匪不成？ 第564章 交货 “架子山那么大，你要我们把货运到哪个地点？”段小涯问。 洪爷道：“架子山西脉往上，你会遇到一个山神庙，山神庙旁边会有一个山洞，你们只要把货物搬到山洞就可以了，其他的什么事情都不用管。” “现在货在哪儿？” “你们现在开着货车去一趟龙头湾，十二点的时候，会有一艘船把货带过来。” 段小涯暗暗心忖，看来洪爷还有上家，他不是军火的制造商，而且还有一个下家，却不知要把这些枪支卖给什么人，这些都是至关重要的。 仅仅查了洪爷，没有任何用处，因为上家还在，他们有的是办法再找中间人进行出售。 接着，洪爷又拿出两把手枪，交给段小涯和大磊：“小涯，虽然你武功高强，但你身手再快，估计也快不过子弹，留着傍身吧。” 段小涯把枪收下，然后洪爷又照例没收他们的通讯设备，发了新的手机给他们。 不久，段小涯和大磊准备出发，开着货车前往龙头湾。 警方的行动大厅，冷铁华已经监听好了一切，这个案子事关重大，高局长亲自指挥，甚至派了其他部门支援，毕竟嫌疑犯手里都有杀伤性武器。 “高局，请指示！”冷铁华等了三年，终于等到这一刻，不禁心潮澎湃。 高局长道：“行动组，打头阵！” 行动组全部武装，布置完毕，请示行动，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莫立哀和冷铁华，分别带领警员，一个密切控制洪爷的住处，一个提前赶往架子山埋伏，另外再派特警队，联合水警封锁龙头湾，只要等到段小涯交接完毕，迅速控制接头的人。 因为接头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代表军火制造商，这比洪爷更加恐怖，只要抓到了他，就有可能锁定最大的目标。 夜里零点，段小涯和大磊已经开车到了龙头湾，一直注意海面的动静，段小涯点燃一根香烟，问道：“大磊，你怎么会走上这一条路？”他和大磊最近相处的时间不短，觉得这人本性倒也不坏，也挺讲义气的。 只是这义气也有大义和小义之分，也有公义和私义之别，大磊的义气伤害了大义和公义，段小涯倒也替他惋惜，他知道今晚将会发生什么，很有可能，大磊这一辈子就算交待了。 大磊叹了口气：“小涯哥，你听说过被逼上梁山吗？” “噢，怎么回事？” “我被一个富二代诬告，坐了五年的牢，媳妇跟人跑了，孩子也带走了，至今下落不明。老父活活气死，我妈双目失明，我本来想打工挣钱，给她养老，可是我的档案留下污点，没有哪家公司肯要我。我只有到工地里给人卖力气，有一次民工打架，我打伤了人，又被关了进去。出来之后，我对整个人生都绝望了，然后我就遇到了诚哥，是他带我走上这一条路。” 段小涯拍拍他的肩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世上没有人一出生就是好人，也没有人一出生就是坏人，刚到世上的时候，谁也不能区分善恶，终究要受环境的影响。 说着，就见海面的灯光亮了起来，大磊叫道：“小涯哥，人来了。” 段小涯急忙和大磊跳下车去，站在码头等候，过了一会儿，一艘货船靠了过来，船上站着一个胖子，大约三十来岁，身后还有四个小弟，腰间明显都有手枪。 胖子问道：“你们是洪爷的人？” 段小涯道：“没错，货带来了吗？” 胖子大手一挥，货船靠近一些，然后抛锚停船，搭上舢板，四个小弟把货物一箱一箱地搬了下来，总共八箱。 胖子道：“要不要验货？” 段小涯道：“这是自然的。” 胖子又命人打开货箱，里面有些放着手枪，还有手雷，更有步枪，虽然数量不多，但这些玩意儿对于普通的人，却有极大的杀伤力。 同时，段小涯奇怪的是，这点东西，洪爷把它倒卖出去，又能挣几个钱？ 看来，洪爷做这杀头的买卖，不是为了钱，这就越来越奇怪了，不是为了钱，又能为了什么？ 难道为了实施什么恐怖计划？ 段小涯吩咐把货封好，装上车去，货车的车厢很大，里面放了一些玩具作为掩饰，枪支弹药塞在玩具之中，而且和装玩具的箱子一模一样，就算遇到警察检查，也不能一个一个箱子拆开。 看来，洪爷一切都准备的极为稳妥。 此刻，洪爷来了电话，问道：“小涯，收到货了吗？” 段小涯点头：“收到了。” “好，你们先走，我来处理尾款的问题。” “是。” 接着，洪爷又给那个胖子打了电话，段小涯和大磊随即上车，把车开走。 特警队躲在龙头湾的暗处，看到胖子接完电话，忽然一拥而上：“警察！不许动！” 胖子急忙拔枪相向，身手四个小弟，也是纷纷掏出手枪，一时子弹乱飞，胖子身边两个小弟已然倒下，急忙跳上货船。 但见海面水警开着快艇呼啸而来，胖子吩咐一名小弟：“快开船，从旁边抄出去。” 大磊开着货车，隐隐听见枪声，问道：“小涯哥，后面是不是有动静？” 段小涯朝着车窗往后一看，知道龙头湾发生枪战，忙对大磊道：“别废话，快点开车。” “是不是被警方发现了？”大磊紧张兮兮。 “就算发现了也没办法，现在货就在咱们车上，能有什么办法？” “警察会不会追过来？” 段小涯催促地道：“你开快点，只要上了架子山，咱们把货一撂，开车就走，洪爷那儿也算有了交代。” 大磊急忙一轰油门，夜里路上寂静，货车倒也通行无阻，然而大磊却始终觉得心里不安，道：“小涯哥，我总觉得今晚要出事。” “你别胡思乱想，好好开车。” “小涯哥，兄弟能求你一点事不？” 段小涯点头：“你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出了什么事，能不能请你……帮我照顾我妈？” 段小涯心头一动，郑重地点了下头：“好。” “我知道我做这一行是不长久的，我给我妈留了养老的钱，在我家的床头，我放了一张卡，卡的密码是我妈的生日。” 段小涯心里忽然有些难受，他差点就要让大磊不要去架子山了，他知道那里一点有警方的包围，可是这货要是不到架子山，就引不出和洪爷交易的人。 而他自己又不会开车，不能独自把车开上山去。 第565章 众生平等，无有差别 到了凌晨三点左右，货车终于艰难地上了架子山，依照洪爷的吩咐，来到山神庙。 当地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信奉很多的山神和海神，但这在神仙系统之中，都是属于小神，所以庙宇不会很大。 段小涯和大磊下车，果然看到山神庙不足五十米的地方，发现一个山洞，大磊道：“小涯哥，洪爷说的山洞就是在这里了吧？” 段小涯拿着手机朝着洞里一照，黑黢黢的，什么也没有，道：“快把货箱搬下来。” 两人立即行动，将八箱的军火陆续地搬到洞里，段小涯环顾四周，什么人影也没有，心里暗暗着急，取货的人到底是谁，他们又是什么时候过来取货，现在一无所知。 “小涯哥，差不多了，走吧。”毕竟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险，大磊心神不宁地道。 段小涯点头，朝着货车的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此刻，冷铁华带着手下冲了出来，刺眼的手电光线射了过来，喝道：“警察！不许动！” 段小涯早就料到，此刻会有警方的埋伏，他又是警方安插的卧底，所以倒也并不紧张。 可是却把大磊吓坏了，这家伙随手掏出手枪，砰的一声，朝着警察射去，段小涯大惊：“别开枪！” 警察一见对方还有杀伤力武器，哪里顾得了这么多，砰砰两声，子弹射了过来。 段小涯拉着大磊就跑：“警方人多，不可硬拼。” 大磊急忙跟着段小涯逃窜，瞬间跳入旁边的密林之中，冷铁华喝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 段小涯劝说大磊：“兄弟，咱们还是投降吧？” 大磊摇头：“投降也是死，不投降也是死，还不如拼一把。” 段小涯没有料到大磊竟是这么硬气的人，道：“兄弟，警察人多，拼不过的。” “小涯哥，你先走，我为你断后。”说着，大磊忽然冲了出去，砰砰砰，一连开了三枪。 段小涯心头一震，大磊虽是亡命之徒，但在关键时刻，倒也不失一条义气的汉子，只是这家伙走错了路，想要回头已然来不及了。 砰的一声枪响，段小涯回头望去，大磊已然倒了下来。 段小涯急忙扑了过去，警察还要开枪，冷铁华急忙阻止：“自己人。” “大磊！”段小涯抱住大磊，见他胸口出现一个血窟窿，汩汩往外冒着鲜血。 大磊惊诧地望向段小涯：“他们……他们为什么说你……是自己人？” 段小涯轻轻一叹：“对不起，我是……警方的卧底。” 大磊浑身一震，怔怔地盯着段小涯，缓缓地举起了枪，冷铁华大吃一惊，生怕大磊伤了段小涯，急忙开了一枪，子弹直接穿入大磊的额头。 段小涯回头怒喝：“你干嘛开枪哇！” 冷铁华道：“他刚才要朝你开枪。” “你以为他现在这种情况，还能够伤的了我吗？” “不识好歹。”冷铁华心里也有一些郁闷。 段小涯看着大磊没有闭上的眼睛，心里无比难受，叹道：“兄弟，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你妈。” 又暗暗给他运了真气，可是大磊的生命体征已经逐渐失去，无法接受他的真气，段小涯回头对冷铁华道：“快送他去医院。” 段小涯知道大磊身体两处要害中枪，已然救不活了，就连他也没办法，送到医院也无济于事。 但警察出于人道主义，依旧命人将他抬上了车，朝着山下开去。 冷铁华走了过来，问道：“你没事吧？” 段小涯点了一根香烟，道：“他刚才是为了掩护我，这才冲出来的。” “小涯，不管怎样，他都是一个罪犯。” “没有人天生就是罪犯的。” “你怎么回事？你不会同情一个罪犯吧？”冷铁华想到为了洪爷的案子，多少同仁遭受报复，还有他的父亲，甚至因此牺牲，她义愤填膺，对洪爷的任何手下，都是仇人，所以根本无法体会段小涯的心情。 “不论是罪犯，还是警察，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生命。” “你疯了吧？你把警察和罪犯当做是一样的？” “众生平等，无有差别，他只是走错了路。”段小涯此刻神识之中，不仅具有医者的素养，也有佛家的慈悲，他的观念不仅和自己的从前产生差异，也和冷铁华产生差异。 再恶的人，也有善的一面，大磊明知这一晚逃脱不了，紧要关头，却让段小涯先走，而且心心念念，牵挂着他家中双目失明的老母，从某个角度来讲，他也是一个孝义的人。 可是同时，他也是一个罪犯。 但站在冷铁华的角度，罪犯就是她的天敌。 段小涯吐了一口烟雾，问道：“现在怎么办？接手的人还没来，你们就冲出来干嘛？” 冷铁华果断地道：“我一个都不会放跑。” 吩咐身后的手下：“大黄，小锋，带着弟兄们继续潜伏。” 又吩咐一个警察，把货车给开到远处去了。 段小涯随着冷铁华潜伏密林之中，时刻盯着山洞周围的情况，此刻夜凉如水，天际只有一弯月牙，几点寒星，周围的景物也是模模糊糊，并不十分清晰。 这一等，一直等到黎明，山洞周围一直没有任何动静。 小锋：“冷队，是不是走漏了什么风声？” 冷铁华：“咱们这一次的行动十分隐秘，如果走漏什么风声，这一批货压根就送不出来。” 段小涯：“难道买家不是今天来取货？” 大黄：“小涯兄弟，洪志官就没跟你透露什么信息？” 段小涯：“你们不是一直在监听吗？洪志官对我说了什么，你们应该都清楚了。” 冷铁华愤愤地道：“这只老狐狸，咱们不会又被他摆了一道吧？” 段小涯知道洪爷手段极为高明，冷铁华三年之中，一直没有抓到他的任何证据，并且三番两次地被他耍的团团转，也难怪她按捺不住了。 又一直等到了中午，依旧不见有人过来取货，冷铁华道：“先把货物带回去，等到抓了洪志官之后，慢慢地审问。” 大黄和小锋急忙带着警员冲入山洞，然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八箱的军火全部不见了。 第566章 弱弱地问一句 段小涯越发觉得不可思议，他们一直盯着山洞，根本没有看见有人进去，八只货箱怎么会忽然就不见了呢？ 冷铁华打开手电筒：“到山洞里看看，大家小心。” 一众警员都已掏出配枪，微型强光的手电筒照在山洞的石壁上面，潮湿阴暗，不时还有水滴从上方落下来，走了两分钟的路程，山洞已经到头。 段小涯诧异无比，山洞明显没有其他入口，这些货物又是怎么凭空消失的？ 冷铁华道：“检查一下石壁，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机关。” 众人开始一片一片摸着石壁，有时敲了几下，根本没有什么发现，没有机关，也没有暗格。 段小涯从来没有觉得这么诡异，问道：“小华，你说会不会是什么灵异现象？” 冷铁华道：“别胡说，这世上哪有什么灵异？” 段小涯知道她信奉的是唯物主义，所以也不去与她争辩，因为主义不同，怎么争辩也是毫无意义的，因为不在一个系统之内。 其实，这个主义，那个主义，没有对错之分，只是一种思维方式，一种哲学方向，一个正常的人，既唯物，也唯心，没有一个人是纯粹的唯物或者唯心，这不大可能做的到。 众人搜查一番，没有任何收获，只有失望而去。 段小涯坐上冷铁华的车，迅速地赶往警局汇报，这一次抓获了洪爷的上家，正在积极地审讯之中。 高局长欣赏地拍了拍段小涯的肩膀：“小伙子，不错，这一次全靠你，我们才有这么大的收获。” 段小涯装逼地道：“嗨，高局，你太客气了，为了祖国的长治久安，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弱弱地问一句，有什么奖金没有？” 冷铁华简直想死，这家伙真是钻到钱眼里了。 高局长愣了一下，笑道：“这个自然是有的，我会给你申请的。” 冷铁华道：“高局，洪志官现在在哪儿？” 高局长道：“被他逃了。” 冷铁华面色瞬间一变：“逃了？”声音充满愤慨，还有一些失望。 段小涯知道洪爷别墅之中的格局，不仅保镖众多，而且还有一座十来米高的瞭望台，一有风吹草动，洪爷首先就能逃之夭夭。 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抓人，所以警方只是暂时监视洪爷而已，毕竟洪爷没有亲自参与这次行动，再没有抓到其他人的时候，不便贸然对他采取强制行动。 可是洪爷竟然逃了，就算从抓回来的人口中问到一些什么，那也无济于事。 段小涯道：“现在应该控制洪志官手下的那些人。” 高局长道：“这个我们已经去做了。” 冷铁华心里明白，洪志官的那些手下，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洪志官为人谨慎，他的手下没有几个知道他做的什么勾当，没有人接近他的核心，否则警方也不需要派出这么多的卧底了。 “小涯，你联系的到洪志官吗？”冷铁华问道。 段小涯道：“我倒有他的电话。” “给他打电话，尽量拖延时间，我们定位。” “给我一个电话。” 段小涯出发之前，手机是被洪爷收缴的，洪爷给他的手机，无法拨出，所以从一个警员手里接过手机，按照记忆，输入洪爷的号码。 可是手机一直无人接听。 段小涯望向冷铁华：“没人接，可能走的太急，没带手机。” 话音一落，就听洪爷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段小涯拿起一看，竟是一条短信：段小涯，你知道背叛我的人是什么下场吗？ 段小涯一惊：“是洪志官。” 冷铁华黛眉一皱：“小涯，你快给他回信息，告诉他，你没背叛他，先把他稳住再说。” “这个手机发不了信息，也打不了电话。”他这个手机是单向连线的，只有洪爷可以跟他通讯，别人不行，而段小涯也不能主动与他联系。 而且洪爷使用的都是太空号，光凭一条信息，想要破解，给他定位，按照县里目前的技术，也很难做到。 冷铁华沉吟地道：“我们目前还没有证据给洪志官定罪，他就急于逃命，可见他也知道，这一次我们抓了他的上家，一定会把他给供出来。小涯，你想一想，他还会和谁联系？” “他有一个义子叫萧野。” 冷铁华摇头：“不会的，萧野既是他的义子，警方第一时间就会想到，他会去找他，洪志官老奸巨猾，这个时候一定不会去找萧野。要找，也会等到风声过了之后，甚至他都不会让萧野联系他，以防警方设下埋伏。” “波姐？” “顾凌波是他的女人，也不大可能。” “也不一定，丁老爷子让他把波姐给了我，他心里一直有气，现在他要逃命，他说不定会去找波姐，不是去找她求救，而是去找她报复。”段小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么奇怪的想法，只是这个想法十分强烈，他和洪爷相处这么久，一向知道他的手段十分狠毒。 只是此人隐藏太深，表面决计看不出来。 段小涯想到此处，急忙奔出警局，冷铁华跟了出来，问道：“小涯，你去哪儿？” “回家，我想波姐一定会有危险。” “我跟你一起去。”冷铁华随即把车开了过来。 两人迅速地把车开到朝阳小区，冷铁华掏出配枪，随着段小涯上楼，到了门口，先让段小涯敲门，自己拿枪对准门口。 可是段小涯敲门之后，里面没有任何反应，冷铁华一脚踹开了门。 但见顾凌波躺在血泊之中，心脏位置扎了一柄水果刀，段小涯一摸她的脉象，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段小涯叹了口气：“咱们来晚了一步。” 顾凌波恨恨咬牙：“这只老狐狸真是好狠的心，一日夫妻百日恩，就连自己的女人都不放过。” 段小涯心头一惊，生怕南宫薰也会受到波及，整个房间找了一遍，没有发现其他痕迹，这才稍微放心。 “给我电话。” 顾凌波把手机递给他，段小涯随即就给南宫薰打了一个电话，却一直也打不进去，段小涯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虽然洪爷对他而言，不足为惧，可他要朝他身边的人下手，可是易如反掌。 第567章 我们还有恋爱可谈 顾凌波的死，让段小涯多少有些感伤，这意味着他对顾凌波那些无耻的想法，再也不能实现了。 冷铁华立即通知刑警队，封锁现场，霍平面色沉重，吩咐林月如立即对死者进行初步的检验。 刀疤阿四死后，系列奸杀案告一段落，林月如本来是要回到市里，但是不知为何，她却申请留在县里。 初步检查之后，顾凌波的遗体才被带回警局。 段小涯跟着回到警局做了一份笔录，又对冷铁华说：“顾凌波是阿诚的旧情，顾凌波现在惨死，阿诚一定会有所行动的。” 冷铁华点头：“嗯，这个我们会做安排，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洪志官。” “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记住，奖金打到我的卡上。” 冷铁华白他一眼：“你一天不提钱会死吗？” “会。” “滚！” 接着，冷铁华把段小涯的手机交给了他，是警方刚从洪爷的别墅拿出来的，现在整栋别墅都被控制，洪爷的那些保镖也都被抓了进来。 段小涯接过手机，开机，却见石妙卿给他留了短信，约他在一家奶茶店见面。 段小涯急忙告辞冷铁华，打车奔向奶茶店，石妙卿坐在靠窗的位置，神色黯然，不住地看着腕表，显然已经过了和段小涯约定的时间，可她一直都在等他。 段小涯走了进去，故作轻松地打了招呼：“妙卿，今天这么有情调，请我来喝茶。” 石妙卿白他一眼：“是奶茶。” 段小涯笑着在她对面坐下，对服务员打了一声招呼：“一杯珍珠奶茶，不要珍珠。” 服务员简直无语，珍珠奶茶不要珍珠，那不就是普通奶茶吗？但是顾客就是上帝，她还是老老实实地下去准备。 “你迟到了两个小时，你知不知道？”石妙卿有些恼火，几个意思，让她一个女的等他两个小时，要是换做别的男的，早就甩脸走人了。 段小涯抱歉地笑：“我手机不是关机了吗？没看到。” 石妙卿不愿与他多说，掏出一张银行卡，递到他的面前：“这里面有十二万，袁凯欠你的钱，现在两清了。”说罢，起身就走，似乎一点也不想和段小涯产生过多的交集。 段小涯一把抓住石妙卿的手：“妙卿，坐下来再唠两块钱呗。”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石妙卿心灰意冷，甩开了他，“段小涯，好自为之吧。” 段小涯觉得好笑，这小妞还真以为他加入了黑涩会，拿起银行卡，追了出去，服务员在身后喊：“先生，你的奶茶还要不要？” 段小涯没有搭理，追着石妙卿到了马路边上，把卡塞到她的手里，道：“妙卿，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 “我们还有什么可谈的？” 段小涯轻轻一笑：“我们还有恋爱可谈。” 石妙卿神色掠过一丝不自然，正要反驳，忽见段小涯一把搂过她的后腰，将她往怀里一带，娴熟地吻了过去。 石妙卿惊了一下，急忙把他推开：“段小涯，你混蛋，你就知道欺负我是不是？” “石妙卿，我正式通知你，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石妙卿看着他一副跩了吧唧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凭什么啊？” “凭我小时候一不小心看到你的朱砂痣，你就要对老子负责。” 石妙卿面红耳赤，开始的时候，这家伙还骗她是李二娃告诉他的，现在终于亲口承认了吧？ 可是按照一般的逻辑，他看了她，不是应该他对她负责的吗？ 段小涯缓缓地向她靠近，石妙卿芳心大乱，这家伙霸道的样子，不得不说，还是会让她的雌性荷尔蒙不住地飙升。 “你别过来，我不想看到你。”石妙卿不由自主退了一步，对他怒目而视。 “怎么？班长大人，你现在不想管我了吗？” 石妙卿冷哼一声：“小涯哥，你太看得起我了，我管不了你。”说罢扭头又走。 段小涯锲而不舍地跟在她的身后，就像一个尾随的痴汉，石妙卿烦不胜烦，看到一辆公车停下，不管是开去哪儿的，急忙钻了进去。 段小涯一个箭步跟了上去。 石妙卿怒道：“你到底想干嘛？” 段小涯嘿嘿一笑：“你要不对老子负责，老子跟你死磕到底！” 石妙卿：“神经病啊！” 然后，她就看到车上的乘客，其中有些捂嘴偷笑，瞬间双颊火烧火燎，恨恨地跺了段小涯一脚，她就不该搭理这个贱人，分分钟都能让她出糗。 段小涯好笑地看她，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柔荑，石妙卿想要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挣不开他的大手，但在公车之上，她也不敢大声喧哗，免得又让人看了笑话。 只听段小涯忽然柔声道：“妙卿，咱们回村里一起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吧？” 石妙卿微微一愣，道：“怎么？你现在混不下去了？” “其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警方的卧底。” “呵呵，滚蛋！”石妙卿怎么也不会相信，警方会找像他这么一个小流氓去当卧底，除非真是瞎了眼了。 段小涯知道她是不会相信的，可他也不愿意多做解释，笑道：“你什么时候回村里？” “明天。” “明天咱们一起回去。” “我不想跟你一起。”石妙卿对他的态度依旧冷淡。 “我非要和你在一起。” “你——”石妙卿气的说不出话，认识这家伙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妙卿，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 石妙卿秀脸嫣红，知道他接下来的话准不正经，但还是冷不丁脱口问道：“什么？” “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石妙卿恨的牙根痒痒，但似乎真如他所说，她真的拿他一点办法没有，只有认命似的叹了口气，望他一眼：“现在村里的路都修好了，接下来就是自来水厂的事了，这可是你当时应承下来的事，也该有点动静了吧？” 段小涯心里一阵惭愧，当时有段时间，古井的水因为被魏家树投了农药罐子，村里出现用水困难，他才决定要建水厂。可是后来，古井清理之后，古井的水又能用了，虽然挑水很不方便，但也没有出现缺水的事，他也就把这事渐渐地放下了。 第568章 洗胃 身为农民，种田才是正经的事，可是段小涯想想也有一些惭愧，从小到大，他似乎还真没怎么做过本职的工作。 现在虽然洪爷尚未抓获，但卧底的工作，他已顺利完成。 眼下，大力王和白拇哥，也没处去找，他只要暂时先回村里，少不得要把水厂先建起来再说。 次日，段小涯回到村里，秦朵已然上学去了，方凝尚未回来，乐果水和莺莺已经过来报到，两人依旧在林下经济园区干活。 段小涯看了段志远的病情，已经没有什么大碍，问道：“老头，最近痴婆子那个老太婆没来找你麻烦吧？” 段志远听说痴婆子，也只觉得心里发毛，毕竟长的太丑了，他摇头道：“这倒没有，只是小涯，我这心里总是不安，你说我怎么会招惹这些鬼物呢？” “老头，你别胡思乱想，有我呢，不会让你有事。” “对了，我一直都想问你，你这一身本事到底怎么来的？”段志远一直对此颇为好奇，段小涯四岁左右就被他拐上山，一直跟在他的身边，没见过他练武，也没见过他习医，怎么忽然之间，拥有如此高超的本领？ 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段小涯笑道：“老头，上次不是从山崖掉下去吗？我已经死了一回了，不过命不该绝，上天赐给我无限的能力。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段志远沉吟地道：“我怎么记得，你掉下山崖之前，就有一些和常人不同了？” 段小涯心想，这老头子倒是不好糊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头，你就放心吧，你知道你儿子不是正常人就对了。” 段志远：“……” “咳咳，我是说，我不是平常人。” 段小涯生怕说多错多，安慰段志远几句，随即就往李二娃家里走去，他现在越来越担心这个兄弟，完全是被仇恨遮蔽了心灵，这么下去，人性非被扭曲不可。 一世人，两兄弟，段小涯和李二娃从小一起长大，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他不愿看到自家的兄弟，为了一个女人，就毁了自己的一生，这样太不值当了。 李二娃怎么报复王家，他可以不管，可是不能迷失了自己，一辈子沉浸在仇恨和痛苦之中。 段小涯走到李二娃家里，就听里面传来陈翠花撕心裂肺的声音：“爸，爸，你怎么了？” 段小涯心头一紧，大步冲了进去，只见李保倒在地上，口吐白沫，陈翠花抱着他束手无策。 段小涯急忙推开陈翠花，一搭李保的脉搏，知道他是中毒了，忙道：“门口坎下有些蕹菜，先拔一些过来。” 陈翠花知道段小涯懂的医术，急忙跑去拔蕹菜。 段小涯掐着李保的人中，指尖运上真气，截住他的几处经络，以防毒气朝他五脏六腑蔓延，然后朝着四周张望，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把剪刀过来，抓起李保的手指头，朝着他的十宣穴一一刺破，再以真气将他毒素逼出体外。 只见李保十根指头，不停地滴出殷红的血，血中带着一些黑色。 一会儿，陈翠花慌慌张张拔了两株蕹菜过来，段小涯接了过来，也不洗，直接塞进嘴里，胡乱一嚼，然后塞到李保嘴里，吩咐陈翠花拿水过来，喂他服了下去。 片刻，李保渐渐转醒，只是肚子疼的厉害，哎哟叫唤不止。 段小涯问道：“叔，你是不是吃坏什么了？” 李保手中哆哆嗦嗦，指着桌上：“我刚才喝了一点小酒。” 段小涯过去拿起酒碗，轻轻一闻，这是杨梅酒，但依稀还是可以闻到一丝农药的味道。 农村最常见的就是农药了，段小涯急忙伸手去抠李保的喉头，进行简单的催吐，让他先把胃内的东西先吐出来。 经过段小涯的急救，李保虽然已经苏醒，但是毒素并未清除干净，段小涯身边没药，也没带任何的治病工具，当下背起李保，朝着蓝头溪村的卫生站跑去，陈翠花紧紧地跟在身后。 假期结束，周小妹已到卫生站来上班，看到段小涯背着李保过来，忙问：“怎么了？” 段小涯道：“应该是农药中毒了。” 周小妹不敢怠慢，立即就给李保进行检查，然后挂了吊瓶，道：“情况比较危险，要先送到县里洗胃。” 段小涯急忙就给王金龙打了电话，村口等车太过麻烦，好在王金龙有辆货车，而且刚好今天没有拉活。 段小涯和周小妹一个扶着人，一个扶着吊瓶，一起上了车，车里坐不下其他人，因此陈翠花没有一同跟去。 不一会儿，就听李二娃打来电话，声音火急火燎：“哥，我爸咋样了？” 段小涯道：“正送往县里抢救呢，你们随后跟来。” “好，我马上就到。”李二娃急急忙忙挂了电话。 尽管王金龙把车开的飞快，但还是一个小时以后才到县里，找到一家医院，急忙就把李保送去洗胃。 段小涯长长吐了口气，心里也是颇为担心，因为他和李二娃的关系，一向也把李保视为自家长辈，按照当地的传统，如果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拜盟兄弟，兄弟的父母，就相当于义父义母一般。 段小涯掏出香烟，递给王金龙一根，自己叼起一根，周小妹忙道：“医院不让抽烟。” 王金龙一愣：“啥时候规定的哇？” 周小妹瞪他一眼：“啥时候都是这么规定的。” 周小妹又偷偷望了段小涯一眼，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地道：“小涯，你到外面来，我有话对你说。” 段小涯大约也能猜到她想说什么，默默地跟她走出急救大厅，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点上香烟，吐了一口烟雾，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呗。” “小涯，那个……你不是说你杀了人吗？咱们还敢回村里来？” 段小涯轻轻一笑：“你不会想去报警吧？” 周小妹急道：“我才没这么卑鄙呢。” 段小涯心想，你没这么卑鄙，倒也高尚不了哪儿去，听说老子杀人之后，恨不得立即就和老子撇清关系。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句话说的一点也不错，老祖宗千百年流传下来的生活谚语，自然有它一定的道理。 不过段小涯并不怪她，在他看来，这倒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他和周小妹不是什么患难夫妻，只是这一份感情却已经不再了。 第569章 心病还须心药医 “小涯，你现在是安全的吗？”看的出来，周小妹对段小涯还是有些担心。 段小涯没有告诉她真相，其实他不是什么杀人犯，只不过是配合警方演了一出戏，可是现在真相已然不重要的，他知道周小妹对他是有好感的，毕竟是她的初恋，可是爱一个人是有深有浅的。 只是周小妹对他的爱，不到与他共患难的地步，所以段小涯也不强求，笑道：“放心，警方查不到我身上。” 周小妹轻轻点头，又幽幽地道：“小涯，你会怪我吗？” “不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人性都是趋利避害的，我能理解。” 周小妹想不到段小涯会说这样的话，看来，这个男人越来越成熟了，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内疚，不是因为段小涯，而是因为她背叛了自己的内心，她毕竟爱了段小涯八年，可是当知道他杀人的那一刻，她仍旧没有勇气与他一同面对。 “你和冯志明怎么样了？”段小涯落落大方地问她。 周小妹苦涩一笑：“就那样呗。” 段小涯知道冯志明不是什么好鸟，想来这一点周小妹也是知道的，依照周小妹的性格，也不会和冯志明在一起，只是当初为了拒绝段小涯，把冯志明拿来当挡箭牌而已。 说着，就见李二娃和陈翠花慌慌忙忙赶到医院，李二娃着急问道：“哥，我爸咋样了？” “正在手术，现在情况还不清楚。” “好端端的，我爸怎么就会中毒了呢？”李二娃说着，目光却落在陈翠花身上。 陈翠花嗫嗫嚅嚅地道：“王魁……王魁拿了一罐杨梅酒给我，我……我……” 李二娃大怒：“你个花娘精，又和王魁来往是不是？”伸手就给陈翠花两个耳光，打的她晕头转向。 周小妹并不知道陈翠花和王魁背地里那些龌蹉的事，急道：“二娃，你怎么打女人呢？” 李二娃怒道：“打女人怎么样了？只有女人能打男人，男人不能打女人吗？” 段小涯劝住李二娃：“好了，二娃，现在不是打人的时候。” 又把李二娃拉到一旁，语重心长地道：“兄弟，看来王魁已经对你展开报复了，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李二娃愤愤地道：“还能怎么处理？我跟他拼了就是。” “你已经把田桂花逼疯了，王家的孙子也死了，这笔账连本带利，你都算回来了，罢手吧兄弟。”段小涯心里暗暗感叹，冤冤相报何时了，李二娃报复王家，现在王魁又报复李家，如果因果循环，这两家到最后只能两败俱伤。 “可是最该死的是王魁，现在他还逍遥法外呢。” “你要是心里嗝应，你就和陈翠花离婚。”段小涯知道，陈翠花出轨的事实，才是李二娃心里永远的阴影，现在陈翠花一直待在他的身边，时刻提醒着李二娃戴绿帽子的事实，哪个男人受得了？ 段小涯现在越来越懂得分析人性，这是巫术的基本素养，那些初级的巫术，首先就要洞察人心，然后才能利用人心，为他装神弄鬼创造更好的机会。 巫术是三分真，七分假，古代祝由之术也是巫术的一种，治的都是心病，段小涯自然也是有所掌握。 现在只有和陈翠花离婚，建立一段新的感情，李二娃才能走出陈翠花的阴影，才能重新看到一片天地。 否则，他一直活在被绿的阴影之中，仇恨只会越来越深。 “离婚？”李二娃愣了一下，“哥，离婚就要分给那贱人一半的财产，她对不起我，我还要分她一半的财产，我凭什么呀？” “兄弟，你家也没多少财产，分就分呗！” “哥，我就是这心里不服气。” “你会不会算账？与其现在分她一半的财产，总比你以后养她一辈子强吧？你想想，这样的女人，你愿意养她一辈子吗？好在现在你没什么钱，要等以后你发达了，到时候离婚，你分她的钱可就更多了。” 李二娃想了一下，道：“哥，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但是我这心里就是憋屈，你说我家砸锅卖铁，欠了那么多钱，就娶这么一个媳妇，到头来，她给我戴了一顶绿帽子，这可不是亏大发了吗？” 段小涯一听李二娃说“欠了那么多钱”，笑道：“夫妻不仅财产平分，债务也是要平分的，你们是先领结婚证，然后再借钱办的婚礼吧？” 李二娃一愣：“对呀，咋了？” “也就是说，真要上了法庭，这些债务，她也有份。” “哎呀我去，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还能骗你咋的？”段小涯虽然和李二娃文化程度相同，但段小涯这些日子接触的都是比较有身份的人，陆陆续续倒也从他们的身上学到不少东西，所以他知道的东西远比李二娃要多。 虽说，拿这种手段去对付一个女人，多少有些不是爷儿们。但陈翠花这也是自作自受，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因她而起，夹不紧腿引出的祸。 换句话说，段小涯在乎的只是李二娃，陈翠花这样的女人，她要怎么死，段小涯一点也不关心。 段小涯现在只能一步一步地引导李二娃的心理，让他从陈翠花的阴影走出来，其实，李二娃真正恨的不是王魁，而是陈翠花。 因为陈翠花是他的老婆，她这么伤害他，远比王魁伤害他更严重。 段小涯要让李二娃先把体内的那一口恶气先发泄出来，说道：“二娃，只要你把债务罗列出来，我保证陈翠花分不了你一分钱，你这样一点都不吃亏，反倒是她，她要和你离婚之后，她就是二婚了，以后估计也嫁不了什么好人家。” 段小涯清楚李二娃家里的经济情况，其实没有多少财产的，就算有些财产，大部分也都是李保挣下来的，不属于他和陈翠花的共同财产，想分也分不了多少。 倒是结婚的那一笔钱，东借西凑，可比他们家的财产本身要多。 段小涯倒也明白李二娃，倒也不是真为了钱和陈翠花较劲，只是男人的自尊伤了，想方设法，想要弥补心头的那一块缺失而已。 同为男人，段小涯自然也明白戴绿帽子是怎样一种痛，这几乎是男人最大的痛了，而且是来自心里的。 第570章 别人的妈 李二娃想了一会儿，道：“哥，行，我听你的，我这就和那贱人提离婚。” 段小涯急忙拦住李二娃：“现在不急，等你爸的病好了再说。” 李二娃恍然大悟：“是了，我爸这一次医疗费估计也要一大笔，我要去借钱，也要这臭婆娘替我分担一半的。” 段小涯微微一愣，他本来想的只是李保现在的情况，不能受到刺激，如果知道李二娃和陈翠花离婚，没准老头急火攻心，又闹出其他什么动静，对他康复很有影响。 但李二娃一心想要报复陈翠花，段小涯也就随他去想，如果他的心里能好受一些的话。 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可是段小涯现在想想，这婚姻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一张纸，纸有多薄，婚姻就有多薄，该养小三的还是要养小三，该偷汉子的还是要偷汉子。 虽然为道德所不齿，但在法律上是没有罪的。 一纸婚姻，除了财产，到底还能保护什么？ 如果闹的和李二娃一般，由于巨大的经济压力，离又离不了，一辈子活在阴影之中，性格越来越偏激，只会造就更大的悲剧。 刘雪娥的孩子没了，田桂花疯了，李保又住进了医院，段小涯觉得这一切已经够了，他曾经遇到无数的生死关头，都没有比这样的婚姻让他觉得更加可怕。 不久，李保出了手术室，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李二娃和陈翠花留下照顾，王金龙和周小妹回到村里，段小涯却继续在县里逗留，因为还有一件事没有办。 段小涯来到地下赌场，这个赌场随着洪爷的逃亡，已经被警方关闭，段小涯找到从前的一个马仔，问了大磊的住处。 段小涯想起大磊临终的嘱托，要他帮忙好好照顾他的老母，虽然大磊是个混混，但总算和他相识一场。大磊是讲义气的，虽然讲的只是小义，但这世上无义的人太多，小义也是难能可贵了。 段小涯也是义字当头，取了大磊放在床头的一张银行卡，又从他的出租房找到他家的地址，是在雁城小镇的某个地方。 次日，段小涯就赶往雁城小镇，找到地址，房门紧闭，敲了敲门，半天才有一个满头花白的老人出来开门，口里念着：“大磊，是大磊吗？” 段小涯注视老人的双眼，果然正如大磊所说，她是双目失明的，段小涯心头一酸，按照大磊的说法，家里是没有其他人了。 如今大磊已经死了，这个老人在世上可怎么活？ 段小涯扶住老人枯瘦的双手，艰涩地道：“妈，我回来了。” 老人愣了一下：“大磊，你这声音咋变了呢？” “妈，前段时间嗓子出了一点毛病，做了一个小手术，现在声音还没恢复过来。” 老人一惊：“啊，都动手术啦，严重吗？” “嗨，妈，一点小手术，没事的。” “来，快进来坐。” 老人拉着段小涯进去，段小涯打量一下屋子，没有多少摆设，估计是因为老人看不见的缘故，怕她磕着碰着，里外倒也收拾的整洁。 老人拉着他的手，说了好些好些的话，说大磊已经有三个年头没回来了，她又是如何如何地想念，又说起大磊小时候的事，眉眼微微地荡着一层笑意。 段小涯并不了解大磊这些往事，所以也就不敢搭腔，怕老人发现他不是真的大磊。 之后，老人摸索着到厨房，给段小涯做了一碗米面，段小涯看着米面都有一些发霉，但是老人看不见，所以一直也没发现。 段小涯心里有些难受，他也是家里有老人的人，想到一天比一天老的父母，段小涯总觉得能够孝顺他们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段小涯吃完那碗发霉的米面，然后出门打听雁城小镇有没有什么养老院。 他没办法留在身边照顾这个老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送到养老院去，由专门的人照顾她，这样大磊地下有知，也能够安心了。 可是雁城小镇没有一家养老院，段小涯忽然想起林雨静的福利院，上次段小涯救了福利院两个被火烧伤的孤儿，和林雨静还算有些交情。 段小涯随即回来，和老人商量，道：“妈，我接您进城去吧？” “进啥城呢，我在家里住着挺好的。” “妈，你看，我在城里忙，都没时间回来看您，你跟我回城里，我看你不也方便吗？” 老人叹了口气：“孩子，我不给你添麻烦了，你忙你的事业去吧，到时候给我娶一个媳妇，我就心满意足了。” “妈，我已经有媳妇了。” 老人喜道：“你有媳妇了？咋不带回来呢？” “妈，她这不是忙吗？她想照顾您来着，我这一次就是来接您的，把您接到城里，让她好好地照顾您。” “儿媳妇是做啥的？” “她开了一家福利院，把您接到她身边，她也方便照顾您。” 老人总算有些明白：“你要把我送到福利院去？” “妈，您别多想，您看您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到了福利院那边，有媳妇照顾您，我也能经常去看您，这不是两全齐美吗？” 好说歹说，终于还是说服了老人，段小涯帮她收拾了些东西，搭车就往苍城的福利院过来。 林雨静亲自接见段小涯，望向一旁的老人，道：“这位是？” “这是我妈，媳妇，来，我有话对你说。” “媳妇？”林雨静愣了一下。 段小涯对她使了一个眼色，林雨静已经发现老人双目失明，料想段小涯必然有话不便当着老人说，于是笑道：“好，大妈，您先坐一会儿。” 段小涯呵斥：“倒霉媳妇，叫妈，什么大妈？” “是，妈，您先坐。”林雨静扶着老人在办公室的沙发坐下。 然后，随着段小涯走了出来，问道：“段先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哇？” 段小涯大抵讲了一些情况，道：“林院长，你们这里是福利院，可以收容老人吗？” 林雨静知道情况之后，又对段小涯高看一眼，笑道：“段先生，你真是一个好人。” “是吗？”段小涯也不确信，他自己到底算不算是个好人，这世上的善恶，本来就很难分的清楚，只有少数的价值观，服从多数的价值观而已。 他以前作为一个村霸，人人喊打，可是现在，整个村里对他都是毕恭毕敬，不是因为他是一个好人，而是因为他的能力太强，没有人敢和他作对。 以前，就算他真做了一件好事，也没人去搭理他，反倒怀疑他有什么阴谋诡计，处处提防着他。 说白了，他做什么并不重要，但是身份很重要，以前穷的时候，就连亲戚都不待见他，现在凭空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那么多他不认识的亲戚。 第571章 医者仁心 有了林雨静的帮忙，大磊母亲安心就在福利院住了下来，当然，段小涯也要让林雨静演一回戏，不能告诉她大磊惨死的消息。 林雨静安排一个护工，给大磊母亲安排了一个房间。 段小涯陪着她说了会儿话，让她安心住下，而后又和林雨静到外头去说话。 “林院长，你们这儿的费用是怎么算的？” 林雨静笑道：“段先生，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别叫我院长了，怪生分的。” “是挺生分的，老太太跟前，我都叫你媳妇了。” 林雨静双颊微红，笑道：“我瞧着比你年长几岁，你要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姐吧？” “好，叫你静姐吧？” 林雨静欣然点头，又道：“段先生，你上次帮了我一个大忙，老太太住我这儿你就放心好了，我不收你任何费用，本来这老太太也和你无亲无故，我们这是公益组织，收你钱不合适。” 段小涯还是把大磊留下的银行卡拿出来：“这是大磊留下给老太太养老的钱，你收着吧，老太太不容易，多照顾着点。如果钱不够，你尽管和我打电话。” 林雨静听说是大磊留下的钱，只得收下，道：“卡里有多少钱，我去立个凭据给你。” “不必这么麻烦，我信的过你。” “段先生，上次你救了两个孩子，你的医术那么高超，这老太太的眼睛，你有没有办法也给治一治？” 段小涯轻轻摇头：“要是治好了老太太的眼睛，她一见我不是她儿子，她受的打击只会更大。” “是，还是段先生想的周到。” 段小涯心情也是颇为无奈，所谓医者仁心，倒不仅仅体现在医术上，有时候有些病不治比治好。 老太太这把岁数，可受不得丧子之痛了，就算好了眼睛，可是唯一的亲人不在世上，想到以后孤苦伶仃，晚年只会分外悲凉。 现在虽然双目失明，但她已然习惯了盲人的生活，又不需要去干什么事，身边有人伺候，只道儿子还在世上，又娶了媳妇，日子还能乐滋滋地过下去，怎么说也能安享晚年了。 “现在两个孩子怎么样了？”段小涯问道。 提起这事，林雨静就充满了感激，道：“孩子现在已经出院了，恢复的很好，就是因为身体还在发育，所以不能暂时不能做植皮手术。” 段小涯记得孩子是被烧伤的，命虽救了回来，但是伤疤却留下了，如果手里有药王鼎，说不定还能恢复过来。 可是现在药王鼎藏在妙僧神像的虚空之中，神像又被白拇哥盗走了，白拇哥现在下落不明，也不知水琳琅找到他没有。 段小涯和林雨静这边正在说话，那边一个老头慌慌忙忙地赶了过来，叫道：“院长，不好了，大事不妙啊！” 林雨静忙问：“忠叔，出什么事了？” “萧少来了！” 林雨静一惊：“他又来干什么？” “不知道，他指着要见你呢。” 段小涯一听就知道萧少就是萧野，洪爷虽然现在已被列为通缉的对象，可是萧野没有参与这次的行动，警方也没抓到他的任何罪证，暂时无法对他进行抓捕。 看着林雨静的样子，估计十分畏惧萧野，段小涯笑道：“静姐，别怕，有我呢，我和你一起去见他。” 林雨静望了段小涯一眼，心里稍稍安心，道：“谢谢你，小涯。” 两人朝着会客的大厅走去，萧野趾高气昂地坐在沙发之上，抽着一根雪茄，身边站着光头仔，沙发之后两排黑衣的马仔，架势十足。 但是一见段小涯出现，萧野立时懵逼，慌忙站了起来，他和段小涯交过手，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心里对他颇为忌惮。 段小涯笑道：“萧少，好久不见。” 萧野怒道：“段小涯，你还有脸出现？” “这就奇了怪了，老子长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怎么就没脸出现了？” “哼，你出卖了洪爷，你这个叛徒，人人得而诛之！” 段小涯正色地道：“萧少，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段小涯为人怎么样，你不清楚吗？我像是那种不顾道义的人吗？洪爷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会出卖他？” “因为你根本就是警方的卧底！” 段小涯走到萧野的身前，压低嗓音：“老子特么杀了一个警察，我会是警察的卧底？你们脑袋是不是被驴给踢了？” 萧野一愣，这一点他倒没有想到，只是想到洪爷出事以后，最大的嫌疑就是段小涯，因为大磊已经死无对证。 萧野狐疑地望他一眼：“如果你不是警察的卧底，为什么你进了警局，还能安然无恙地出来？” “你不知道我在警局有人吗？” 萧野隐隐也听说了，县刑警队的霍平和治安队的冷铁华，都是段小涯的同门，可是就算同门，但是杀人之罪，怎么包庇也包庇不了的吧？ 何况这事还闹的那么大，就算他们有心包庇，只怕也逃不过舆论的压力。 段小涯知道光凭警局有人，还不足以让萧野相信，又道：“在我背后，还有丁老爷子呢。” “你是说……丁老爷子打通了关节？”谁都知道丁老爷子只手遮天，他要出手斡旋，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萧少，你有阿诚的消息吗？” “没有，怎么了？” “现在弟兄们乱成一团，洪爷暂时又不方便露面，总要有人出现主持才行，否则龙啸天那帮孙子，可不就反了天了吗？” “依你的意思？”萧野内心蠢蠢欲动，在道上混，谁不想当老大？按理说，他是洪爷的义子，子承父业，天经地义。但是洪爷身边还有一个阿诚，阿诚跟随洪爷多年，威望甚重，对他而言，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威胁。 段小涯并不把话说明，只是稍微一挑就可以了，萧野是聪明人，应该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是敌是友，只在萧野的一念之间，段小涯虽然势力有限，可他一身功夫现在纵横苍城没有问题，有了他的支持，萧野想要当头，那是易如反掌。 反之，如果成了段小涯的对头，只能吃不了兜着走了。 段小涯话题一转：“萧少，你今天来福利院，有什么事吗？” 萧野望向林雨静，微微一笑：“我想请林小姐吃个饭。” 第572章 她是我媳妇！ 林雨静听说萧野要请吃饭，不禁躲到段小涯身后，道：“萧野，我很忙，没时间跟你去吃饭。” 萧野笑道：“小静，你别这么见外，我都追了你好些年了，给个面子。” “哼，萧野，你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你无非就是想要古城区的那栋老房子，我告诉你，那是我爸妈留给我遗产，说什么我都不会给别人。” “小静，你真是误会我了，我是真心喜欢你，不是看中你家的房子，以我今时今日的地位，我用得着打你家一栋老房子的主意吗？” 段小涯眉头微蹙，古城区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为什么卫子衿一定要开发古城区，甚至不惜与居民产生冲突。 虽然开发商使用这等无良的手段，也是见怪不怪，但苏衣似乎也藏着什么秘密，不让卫子衿来挖掘。 段小涯始终猜不透其中的关节，不过唯一了解的是，现在林雨静需要他，所以很不客气地搂过她的腰肢。林雨静娇躯微微一颤，螓首低垂，默默羞红了脸，一颗芳心跳个不停。 林雨静虽然长相一般，但是身材却十分姣好，段小涯手感不错，抬头很吊地朝着萧野望去：“小静现在是我媳妇，以后谁敢骚扰她，休怪小爷拳头不长眼。” 林雨静双颊更是火烧火燎，现在是在大磊母亲面前演戏，他叫她媳妇，她也只有答应，现在的情况大有不同，也不知他这话几分真几分假。 萧野一愣：“小涯哥，你不是开玩笑吧？”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小涯哥，小静我可是追了好几年的，你这么做，似乎不合道义吧？” 段小涯嘿嘿一笑：“你追了好几年，不也没追上吗？现在她是我的女人，你们要讲道义，就乖乖地给老子滚蛋！” 光头仔顿时恼了：“小涯哥，凡事都有一个先来后到，你这么做，分明就是欺负人！” 段小涯心里冷笑，这群孙子平日横行霸道，只许他们欺负人，不许别人欺负他们，这世道哪有这个理？ 随脚挑起墙边一根扫帚，激射出去，扫帚柄啪的一声撞向光头仔右眼，若非段小涯掌握力道，眼珠差点没被打爆。 光头仔明明看见扫帚飞奔过来，却怎么也避不开，啊的一声，俯地惨叫。 段小涯冷喝一声：“这里轮的到你说话吗？” 身后的马仔纷纷跳了出来，萧野喝道：“退下！干嘛呢？你们还敢跟小涯哥动手吗？” 众人只有退到两边，萧野阴沉着脸，朝着段小涯抱拳：“好，小涯哥，今天我就卖你一个面子，小静既然是你的女人，做兄弟的也不染指。以后，集团内部的事，还要麻烦小涯哥，小涯哥到时可不要推辞。” 段小涯知道萧野说的是什么事，无非就是想当一把手，笑道：“这些都好说。”现在洪爷和阿诚下落不明，他暂时还是需要借助萧野的力量。 萧野大手一挥：“走！”带着众人愤愤而去。 林雨静松了口气，看到自己的腰肢仍被段小涯搂着，低头小声地道：“段先生，你可以把我放开了。” 段小涯松开了手，笑道：“不好意思，静姐，刚才事急从权，你别介意。” “我知道的，刚才谢谢你。” “嗨，小事一桩。” 林雨静弱弱地望他一眼，道：“小涯，有件事不知该不该问。” “噢，那就别问了。” 林雨静：“……”这家伙还真是直接。 段小涯一笑：“开个玩笑嘛，瞧把你认真的。” 林雨静不禁莞尔，又道：“其实，你怎么和萧野认识的，你们怎么称兄道弟的？”她自然是知道萧野的身份，所以有些担心段小涯和他来往过密，身份也有一些不干不净。 “我就叫你别问吧，问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林雨静好脾气地道：“没关系，你不方便可以不说，总之我相信你是个好人。” “谢了！” 然后段小涯看了一下时间，也差不多该回去了，于是就向林雨静告辞。 先去医院看了一下李保，没有什么大碍，不过还要住几天院，李二娃和陈翠花照顾着他，段小涯也没什么可担心的，陈翠花就算再狠，也不会在医院再给李保喂一瓶农药。 倒是这个王魁，报复心一起，恐怕李家以后也不得安宁了。老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两家住在同一村里，王魁只要一直盯着李家，总能找到机会暗中下手，防不胜防。 当初李二娃报复王家，也就是这个理，只要肯花工夫，这世上就没撬不了墙脚，也没有出不了墙的红杏。 段小涯坐车回到村里，李光却到了，段小涯明白怎么回事，笑道：“老舅，你咋来了？” 李光笑着递了一根香烟过去，说道：“饭店的工作我已经辞了。” 话已经相当明白了，他把工作都给辞了，自然是想跟着段小涯干农家乐了，他都做到这一步了，倒有一些逼宫的性质了。 段小涯自然也不能食言，否则事情又闹大发了，笑道：“老舅，这个你可以放心，蓝头溪村村口的那块地，我已经租下来了，咱们说干就干，明天就找人来搭房子。” “小涯，这干嘛要现搭呀，在家里摆几条桌子就可以弄了。” “蓝头溪村的村口不是靠近公路吗？车来车往，也好招揽生意不是？何况，我考查过了，哪里的视野不错，咱们在小溪边建个水楼，听着溪水潺潺，不是很有情调吗？” 李光笑道：“还是你们年轻人讲究。” 段小涯急忙把李美翠找来：“妈，咱们山上不是还有几棵杉树吗？砍了给我当材料吧？” 山上的几棵杉树，已经种了好几十年，都已成材，本来李美翠还有一些心疼，但儿子要干事业，何况也知道段小涯此举，也是为了两家和好，只有应承下来。 段小涯又拉着李光：“老舅，锅碗瓢盆这些东西，还是需要麻烦你，毕竟你是内行，也不至于让人给坑了。” 李光看到段小涯这么看得起他，心里也很高兴，笑道：“小涯，这你放心，包在老舅身上。” 第573章 棒槌 段小涯说干就干，叫上段文、段武两兄弟，上山伐木。 段文、段武拿着电锯，乌拉乌拉地锯着杉木，不一会儿，锯下了三棵，那边杨晶晶赶了上来，破口大骂：“段小涯，你是故意的，你干嘛锯我们家的树？” 段小涯一愣：“这是我家的山头，怎么锯的是你家的树？” “你猪啊，这个山头一半是你们家，一半是我们家的，你锯的是我们家的树。”杨晶晶火急火燎。 段小涯因为不常帮家里干农活，而且山上的树，平常也没打理，粗生粗长，所以段小涯也搞不清楚，他家和杨家山头的分界线，转向段文：“哥，这不是我家的树哇？” 段文道：“你家的树，我也不大清楚哇。” 杨晶晶本来就对段小涯心存怨愤，怒道：“段小涯，你就是故意的，你平日欺负我们家还不够吗？” “不就是几棵树吗？赔给你就是了。”段小涯不以为然。 “不行，咱们要到村委会讨个说法！”杨晶晶不依不饶。 段小涯顿时恼了：“杨晶晶，你是不是嫁人了，就翻脸不认人了？你可别忘了，咱们可是在一个旅馆睡过的交情。” 段文和段武面面相觑，心里均想：小涯这是祸害了村里多少女性同胞。 杨晶晶面颊火烧一般，恼羞成怒：“段小涯，你别胡说八道，谁……谁和你睡过了？” 段小涯嘿嘿一笑：“死不认账？好呀，咱们就到村委会说道说道。” 杨晶晶双目通红，心里委屈不已，但想她老公这几天还留在娘家，也怕事情闹起来，影响夫妻感情，只有扭头而去。 但是村里风言风语本来就多，段小涯和杨晶晶的事，本来传的沸沸扬扬，杨晶晶的老公张有权早已听到一些风声，只是新婚之夜，杨晶晶确实是有落红，所以也没怀疑。 不过，伐木回去之后，段武和几个弟兄家喝了几杯，话一多，就把这事又给捅了出来。 当日，张有权就和杨晶晶吵了起来，但毕竟是在杨晶晶的娘家，张有权也不敢吵的太凶，转身找到了段小涯家里。 段小涯正在家里画着图纸，他自然也不懂的什么建筑设计，图纸画的乱七八糟，也就大概一个意思，也不管承重和稳定结构，大概画出一个模样。 抬头就见张有权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手里抄着一柄捣衣的棒槌，喝道：“段小涯，你给我说清楚！” 段小涯觉得好笑，他第一次见到有人拿着棒槌打架，真是一个棒槌。 “你要我说清楚什么？”段小涯懒洋洋地道。 “你和杨晶晶到底什么关系？” 段小涯嘿嘿一笑：“你能想的到的关系，我们都发生了。” 张有权勃然大怒，抡起棒槌，就朝段小涯直扑过来。段小涯右脚一抬，顿时把他踢了一个轱辘。张有权狼狈地爬了起来，又朝段小涯砸去。 段小涯无奈，将身一闪，一手朝他腋下一拿，张有权半边身子一软，又倒下去了。 段小涯蹲下，在他脑门轻轻一拍：“哥儿们，有病吃药，别找老子撒气。” “你……你欺人太甚！” 段小涯很习惯就把一件小事，放的无限大，本来不过是不小心锯错了树，现在又把杨家搞的鸡飞狗跳。本来，这些都是以前他喜闻乐见的事，但忽然又想到李家和王家的事，李二娃因为戴了绿帽子，把王家往死里报复。 现在王家不仅丢了孙子，儿媳妇跑了，田桂花也疯了，王魁为了报复李家，还在药酒里面掺了农药。 段小涯暗暗一叹，佛家所谓的因果关系，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他本想戏弄张有权一番，但见这家伙真的急了，换做任何男人，也都会急的，伸手拉了张有权起来，道：“你别信村里的谣言，杨晶晶长的跟鬼似的，老子口味没那么重。” “你们……真的没有？”张有权将信将疑。 “你希望我们有点什么？” 张有权忙道：“没有没有。” 段小涯递了一根香烟过去：“杨晶晶那种泼辣子，你能娶了她，也是功德一件，以后看紧一点，不要让她初来祸害别人。” “兄弟，你这嘴……也太损了吧？” “好了，我还要忙呢，你请自便吧。” 张有权好奇地问：“兄弟，你忙啥呢？”抻着脖子，朝着茶几的图纸望了一眼，“你这画的啥呀？” “这是设计图纸，一看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你懂个毛线。” “嘿嘿，我还真懂，我就是木匠。” 段小涯一愣，急忙拉着张有权坐下，笑道：“赶巧了不是？来，你给评点评点我这设计，如何？” 张有权微微一皱眉头，这哪儿算是什么图纸？就是一个小学生的画作，画了一间鬼哭神嚎的房子。 段小涯要建水楼，就必须要有木匠，附近几个村，还真没有人是干这一行当的，拍了拍张有权的肩膀：“哥，你这几天要是有空，带几个人来把我这活给干了，什么木工，水泥工，想必你都有认识的人吧？” “那是必须的呀！” 自从拿了药王鼎之后，段小涯感觉做什么都贼顺溜，要什么来什么，笑道：“哥，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这个活就包给你了，你看怎么样？” 都是讨生活的人，有钱自然不会不挣，张有权一拍大腿，就应承了下来。 两人当即和张有权谈了工钱，段小涯送他出门，随即又给方凝打了电话，要建水楼，必须要有一笔资金。段小涯现在身上没有那么些个余钱，林下经济的收入，现在都是方凝管着，这样的大事，必然需要和她商量一下。 “喂，小涯，啥事？” 段小涯嘿嘿一笑：“这不是想你了吗？” 方凝莞尔一笑：“少来！你身边那么多的女朋友，你会想到我？” “又来了不是？你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 “好了，到底啥事？” 段小涯就把要开农家乐的事情说了，这件事段小涯从一开始搞林下经济的时候，就决定好了，所以方凝也是清楚的，笑道：“放心，资金我都帮你准备好了。” 段小涯心头大喜，身边有这么一个贤内助，何愁大事不成？古人云：娶妻娶贤，不是没有道理。但贤妻一般外在条件都不怎么样，古代大德的女人，一般都长的极丑。他幸运的是，方凝不仅贤惠，而且还很漂亮。 第574章 准备筹建水厂 段小涯的农家乐要建在蓝头溪村的小溪边，一半在陆地，一半在水面，有点吊脚楼的意思，所以需要打桩做吊脚。这绝对需要专业的人士，否则吊脚出了一点差错，整栋搂都会倾斜，或者承重不够，直接坍塌。 所以，张有权这个时候就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叫了一帮的建筑工人过来帮忙，他自己充当了包工的角色。 这个时候，石妙卿已经到了村委会上班，看到段小涯事业拓展越来越大，心里也很为他高兴，主动到工地上去找段小涯。 “小涯，你现在事业越做越大，完全可以带领全村一起致富了。咱们共同富裕的政策，就是先让一部分人富裕起来，然后带领后面的人慢慢地脱贫。” 段小涯一听石妙卿又要开始思想工作，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小娘儿们不去做传销，真是屈才了，这些空洞的理论和政策，没有落实到实处，在段小涯看来，其实和传销也没多大区别。 唯一的区别就是，传销还会发展下线，坑害无数老百姓，不落实的政策，虽然不至于到这种程度，但洗脑的方式和传销却是一样的。 都是先给你画一个饼，能不能吃的着另说。 但石妙卿和那些空洞的理论家不同的是，她是真的会去实施这些政策，这也是段小涯佩服的地方，但每天给他讲道理，他可受不了。 他本来就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石妙卿这不是跟他来搞笑吗？ 段小涯笑了笑：“妙卿，你先别急哇，我这不是刚起步呢吗？饭要一口一口地吃，屎要一泡一泡地拉，一口气吃不成一个胖子不是？” 石妙卿觉得是这个理儿，但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这家伙说话……真是令人无语。 本来好好的一句话，为什么非要加上屎的成分？这也就是罢了，他在屎的后面，又加了一句“一口气吃不成一个胖子”，这得引发别人多少联想？ 石妙卿黛眉微蹙：“你能不能别那么恶心？” “你非要想到那儿去，我救不了你。” 石妙卿白他一眼，又道：“跟你说正经的，现在路都建成了，咱们要考虑一下水厂的事了。” 段小涯想想也是，他这农家乐要是建成，用水也是一个问题，一个饭店哪儿都需要水，要光靠挑水，这来来回回一天也不知道要多少趟，估计要专门请一个挑水的人。 没有自来水，也确实不方便。 段小涯立即想起一人来，他曾和段志达去过水利局一趟，因为没有送礼，事情就给搁下了，不过当时还遇到了一个人，叫做姚岚。 事情本来过去这么久，段小涯未必能够记得一个人，但她这个姓让段小涯记住了，因为当时段小涯叫她姚姐，姚姐和窑姐同音，段小涯觉得可乐，就记住了。 他记得当初姚岚还给他一张名片，貌似就是办水厂的，当然水资源是国家的，她也算是国企的人。 “妙卿，你等一下哈，我去找个名片。”段小涯风风火火朝着家里走去。 石妙卿跟在身后，过了一会儿到家，段小涯跑到自个房间，一通倒腾，终于找出了那张名片，拿出手机，就着名片上面的联系方式拨了过去。 “喂，您好，哪位？” 段小涯一听电话那边的声音，身子顿时酥了半边，不愧是姚姐哇，一听声音就很专业，忙道：“姐，是我呀，段小涯。” 事情过去这么久，两人也只打过一个照面而已，姚岚其实已经记不得段小涯是谁，但她八面玲珑，也不明说，怕伤了和气，跑了生意，笑道：“噢，段先生哇，咱们好久没联系了。” 段小涯心想，老子什么时候跟你联系过，不过他也不管这些，要事要紧，问道：“姐，你还在万利自来水公司上班吗？” “在呢。” 然后，段小涯大概说了一下情况，姚岚想了半天，终于想了起来段小涯是谁，当初她也没抱希望，棘山村一个小破村落能建水厂，没想到段小涯还真主动联系到她了。 姚岚笑道：“段先生，要不咱们见个面，具体事情咱们见面再聊，电话里也说不清楚。” “好嘞，你约个地点和时间。” “明天你有时间吗？下午三点，咱们在时代广场的‘去茶去’见个面。“ 段小涯一口答应：“没问题，我一定到哈！” 挂了电话，段小涯又对石妙卿说了情况，石妙卿拿着名片，沉吟地道：“这位姚小姐，不过是万利的业务经理，技术和资源方面的事，咱们可以找她，但现在公文还没批下来呢，你找她也没用啊！” 段小涯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何况他压根也打算和姚岚谈什么业务，现在谈业务还为时过早。只不过春天到了，段小涯回想姚岚那个风情万种的小模样，心情又开始荡漾了。 倒也不是非要和人发生什么实质的关系，段小涯对于爱情，现在渐渐已经有了崭新的认识，不是非得要奔着下半身去，主要的还是谈情说爱的那个过程。 人是缺什么求什么，没经历过男女之事的时候，不论男女，都会想着那么一点事情，或是自己身边那一份不能满足基本生理需求的时候，才会憋着去找别人。 但现在段小涯已经不缺这一方面的体验，而且被药王鼎的灵气浸润之后，这一方面相当和谐，没有必要再把这个当做人生的奋斗目标。 他现在已经上升到了精神的境界，这自然和妙僧的神识有些关系，妙僧一个佛道双修的高人，虽然千载之下，情关难解，但也不至于为了繁殖的冲动，和那么些个女的产生瓜葛。 段小涯已经逐渐从下流的境界朝着风流的境界转变，这是两种不同的境界，人生体验自然也都不一样了。 当然，不管是为下流，还是为风流，这些都不能对石妙卿说，他笑了笑：“我先和姚小姐谈一谈呗，没准她能帮忙拿个主意也说不定。” 其实，他的心里早已拿定主意，水利局那边，只要让郝阳去打个招呼就成，堂堂一镇之上，面子自然比他大点。 他也不怕郝阳不答应，毕竟他的手里攥着郝阳的把柄，这一张牌，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张王牌，除非郝阳把郝吟剑杀人灭口，否则这事永远要被段小涯攥在手里。 牌不用多，一张就够！ 第575章 孩子失踪 “去茶去”其实就是一家茶馆，本来和姚岚约的是下午三点，但是段小涯来早一些，一个服务员上来给他拿了一壶柠檬水。 段小涯倒了一杯，先润一润肠胃。 今天出门之前，他还特意打扮一番，前段时间，方凝特意给他买了几身名牌，她是过惯了优越的生活，出手素来大方，还给他的家人买了好些东西，一律都是名牌。 当然，老头和老太太也不懂这些，看着衣裳的料子不错，就夸方凝会持家，方凝也不告诉他们价钱，否则老太太会厥过去不可。 段小涯终于体会到了家里有个女人的好处，当然，这要是一个好女人，否则娶错一个坏女人，能毁三代人，如果活的久一点，还能毁四代人。 活多久，就祸害多久。 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话反过来，其实也都一样，男人也怕娶错老婆。就像傻根似的，娶个老婆，却被经纪人给撩了。两人合计，回过头来要谋他财产，这该找谁说理？ 这到法院也说不清。 段小涯喝了两杯柠檬水，一看时间，都到点了，姚岚怎么还不到呢？ 但想女人总是喜欢端一端架子，男人迟到，那是罪该万死，女人迟到，那是天经地义，这世上大部分说男女平等的女人，大都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段小涯再等半个小时，终于等不住了，时刻准备着解皮带，结果人不来，这世道还有没有一点公德心？ 拿出手机，拨了电话，问道：“喂，姚姐，你到了吗？” 那边传来姚岚火急火燎的声音：“对不起呀，段先生，刚才我女儿走丢了，我正满世界找她呢。” 段小涯忙道：“需要帮忙吗？姚姐，你在哪儿呢，我现在就过去。” “我在游乐场呢。” “好，你别着急哈，我马上就过来。” 县里只有一个游乐场，段小涯打车就到，找到姚岚，正在广播室播放寻人启事的消息，姚岚急的满头大汗。 段小涯：“姚姐，你女儿丢了多久了？” 姚岚：“快一个小时了。” “别急，你把她照片给我看看，我们一起再去找找，游乐场这么大，没准躲在哪儿玩疯了。”段小涯安慰着说。 姚岚急忙拿出手机，翻出女儿的照片，段小涯看了一眼，是个四岁左右的小女孩儿，模样可爱，大眼睛水汪汪的，笑起来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段小涯找来游乐场的工作人员，让他们帮忙去找。 游乐场虽然不大，但今天是周末，生意火爆，很多家长带着孩子出来游玩，人山人海，沸沸扬扬。 姚岚高声大喊：“圆圆！你在哪儿啊，圆圆！” 段小涯也跟着一起喊，但是声音都被周围的人给掩盖住了，只有换了一种更方式，询问周围的小朋友，果然，就有一个小孩子发现了圆圆。 “你们说的是那个笑起来有酒窝的小朋友吗？她刚才跟我一起玩滑车来着，然后被她爸爸给接走了。”那个小孩说道。 为了保险起见，段小涯还让姚岚拿着手机照片给那小孩过目，小孩说道：“没错，就是她。” 段小涯松了口气，望向姚岚：“没事了姚姐，被孩子她爸接走了。”心里难免还有一丝落寞，他本来还想过来撩一撩的，结果人家都有老公和孩子了。 他和她老公无冤无仇的，他也不愿去破坏人家的家庭，只有望洋兴叹了。 结果姚岚说道：“什么爸爸呀，她爸早就和我离婚了，孩子当初是判给我的，他凭什么私自带走，也不跟我打声招呼！” 段小涯一愣，忙道：“姐，你别着急，你给孩子她爸先打一个电话。” 姚岚立即就给孩子她爸打了电话，结果脸色顿时变了下来，整个人都傻掉了一般。 段小涯瞧出不对劲了，忙问：“咋了姐？” “他爸在外地出差呢。” 段小涯一惊：“那接孩子走的是谁？” “会不会……会不会是人贩子？”姚岚想到这一点，声音都开始发抖了。 “姐，你别担心，我马上报警。” 段小涯立即就给冷铁华打了一个电话，大抵说了情况，又和姚岚立即赶到警局，做了备案。 因为段小涯和警局的关系，冷铁华立即将圆圆的照片发给下面附属的各个单位，全城开始寻找孩子的下落。 冷铁华又吩咐下去：“小黄，你带人去游乐场，把监控录像给我拿回来。” 过了不久，监控录像取了回来，就在办公厅里播放，段小涯紧紧盯着视频，忽然叫道：“快，倒退。” 小黄倒退十几秒，段小涯叫道：“停！” 冷铁华看着画面，好像也没发现圆圆，奇道：“怎么了小涯？” “把那个穿黑色斗篷和粉红大衣的两人给我放大。” 冷铁华莫名其妙，段小涯说的两人明显就是一对情侣，正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吻，她不知道这家伙想搞什么，知道他一向口味很重，平常没少看小电影。 但他既然说了，还是朝小黄打了一个手势：“放大。” 画面放大，段小涯看清两人的面貌，正是宋吉祥和马金莲，上次见面，段小涯早就觉得宋吉祥和马金莲有些不大对劲，但马金莲声称宋吉祥是她表哥，段小涯也没辙。 毕竟，马金莲还是他的五婶，无凭无据，他也不能说她不守妇道，这在段志高的面上也不好看不是？ 可是这一次却让他抓了一个正着，段小涯冷笑一声：“奸夫淫妇！” 冷铁华一愣：“小涯你骂谁呢？” “我问你，表哥和表妹可以接吻吗？” 冷铁华莫名其妙：“这要看有多表了，三代以内的血亲，是不大合适的。” “多表？哼，太婊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段小涯早就想到马金莲对段志高不是真心的，段志高除了千术能够挣一点钱之外，要外貌没外貌，要文化没文化，最重要的是年纪都五十多岁了，马金莲一个正值青春的姑娘，凭什么看的上他？ 说白了，还不是图他的钱？ 不过，眼下还是要找圆圆要紧，段小涯只能暂时先把这件事按捺下来。 第576章 罗圈腿 继续看着游乐场的监控视频，忽然姚岚叫了起来：“圆圆，是我女儿！” 小黄急忙放大画面，果然看到圆圆和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玩在一起，中年男子表情看着和蔼可亲，和圆圆有说有笑，还给她买了很多吃的东西，棉花糖，冰糖葫芦，等等。 段小涯问道：“姐，你认识这男的吗？” 姚岚摇了摇头：“不认识呀！” 视频之中，中年男子和圆圆玩了一会儿，接着拉着她的小手，缓缓地走出人群，继而走出了视频拍不到的范围。 冷铁华吩咐：“小锋，赶紧去查一下，这男的是什么人。” 段小涯淡淡地道：“一看就是岛国人。” 冷铁华一愣：“你凭什么这么说？” “罗圈腿。” 冷铁华无语地白他一眼：“别闹！” “罗圈腿不是岛国的特色吗？” “华夏人难道就没有罗圈腿吗？” 虽说由于生活习性的关系，岛国的罗圈腿比率较高，但并不代表本国就不存在，这根本就不能作为判别的标准。 岛国人和华夏人相貌特征比较相近，所以很难分别。 不过，大部分人都是倾向于这个男子是华夏人，因为苍城只是一个县级城市，平日鲜少看到国外的人，把他认定为是华夏公民，比较保险一点。 段小涯也觉得仅凭罗圈腿就判断对方是岛国人，未免有些荒诞了，但那一瞬间冒出的直觉，却又那么的强烈。 小锋把视频里的男子相貌扫描下来，然后和全城的户籍信息进行比对，结果没有任何线索，可以肯定不会是本地人。 姚岚浑身发冷，不是本地人，极有可能就是人贩子。 人贩子倒卖人口，一般也都不会在本地倒卖的。 冷铁华安抚了姚岚一番，但见段小涯已经急匆匆地出了办公厅，问道：“小涯，你去哪儿？” 段小涯没有搭理，既然拐走圆圆的男子不是本地人，那么他是岛国人的几率又大一些，虽然还是十分渺茫，他还是决定去源记探查一个究竟。 源记是岛国人开的一家的料理店，或许能够查到一些信息也说不定，他现在还不知道如何开发和利用妙僧给他的神识，也只能凭着直觉行事。 妙僧佛法无边，给他的直觉，要比一般的判断来的更加准确。 不一会儿，出租车停在源记的门口，此刻还没天黑，源记的生意比较冷清，何况当地的人，一般也都不做岛国的生意。 段小涯走进源记，打扮的像猫一样的女仆，齐齐向他鞠躬：“一拉西亚一妈塞。” 然后源织香走了出来，巧笑倩兮：“小涯君，好久没来了呢。” 段小涯微微一笑：“老板娘，你想我了吗？” “我可是天天盼着你能来，今天想吃点什么？” “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是来找人的。” “噢，小涯君想找什么人？” “一个罗圈腿。” 源织香：“……” “把你们店里的男员工都叫出来。” 源织香奇怪地问：“小涯君，你这是做什么？” “我有个朋友的女儿，被一个罗圈腿绑架了。” 源织香依旧笑盈盈地道：“小涯君，你朋友的女儿绑架了，找到我的店里，这是什么意思？我做的可是正经生意。” 段小涯轻轻一笑，忽的一把搂过她柔软的腰肢，将她带入怀里，在她耳边粗噶地笑：“你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我怎么相信你做正经生意？” 源织香咯咯一笑，轻轻地在段小涯胸膛擂了一拳：“小涯君真是风趣。” “把人叫出来，我瞧一眼就走，否则……”段小涯嘿嘿一笑，并不往下说，但是威胁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显。 源织香知道段小涯的能力，曾经就亲眼看到段小涯出手，所以也不敢惹出什么麻烦，立即就让几个厨师过来。 一个主厨，两个帮厨，但都不是视频里的男子。 段小涯问道：“就这三个男的？” 源织香回道：“小涯君，你又不是没来过小店，除了厨师，你还见过其他男的员工吗？” 段小涯回想起来，源记的服务员一律都是女仆，艺妓也都是女的，很多还都是华夏人，为了一份高薪，穿上和服学着岛国人的姿态，说着蹩脚的岛国话。 “有没有一个小女孩来过，大约四岁的样子，穿着红色的呢子大衣，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 源织香笑道：“小涯君，我这开门做生意的，人来人往，自然也有小孩过来吃饭，我哪儿记得过来。” “时间也不久，就在两个小时之内。” 源织香摇了摇头：“没有，这两个小时我都在店里，没看到你说的小女孩，倒有一个小女孩，跟着她的父母过来，但她年纪有七八岁，也没穿红色的衣服。” “你是岛国来的，你在县里还有什么岛国朋友吗？” “没有。” 段小涯没有再问什么，但想曾经和水琳琅来过一次源记，水琳琅曾说源记有些古怪，水琳琅的修为极高，她说有古怪，必定源记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此刻段小涯救人要紧，没有办法再去分心，一个小孩如果被绑架，二十四小时如果救不回来，那么，她很有可能就会有生命的危险。 回到警局，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姚岚仍旧忧心忡忡地等候，因为并不排除绑架的可能，所以冷铁华让姚岚把手机开着，时刻等着绑匪的电话。 另一方面，联系打拐办的工作人员，彻查县内有没有拐卖人口的团伙。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姚岚默默地掉着眼泪，段小涯安慰着说：“姚姐，你别担心，警方一定会想办法找到圆圆的。” 姚岚现在六神无主，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警方身上，担忧地道：“小涯，你说圆圆会不会出事了？” “姚姐，你别胡思乱想，圆圆一定不会出事的。” “我听说，现在还有一种变态，特别喜欢去找小女孩儿。”姚岚越想越是恐怖。 段小涯真是佩服女人的想象力，但她说的这种事情，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为了避免她无谓的担心，再把自己弄出毛病，段小涯转移话题：“姐，你饿不饿，我给你去买点东西吃。” “我现在哪有心思吃东西。” 说着，姚岚的电话响了起来，姚岚慌了一下，一看竟是家里的号码。 冷铁华示意她免提，接了电话，然后听见电话那边一个稚嫩而清脆的声音：“妈妈，你在哪儿呀，圆圆都快饿死了，你还不回家给我做饭。” 第577章 疑点 冷铁华开车，迅速地将段小涯和姚岚送到江滨小区，段小涯微微诧异，方凝也是住在江滨小区，段小涯来过几次，竟然从未遇见姚岚。 到了家里，只有圆圆一人在家，姚岚抱着女儿嚎啕大哭，刚才确实是把她给吓坏了。 “妈妈，你怎么了？” 姚岚问道：“圆圆，你是怎么回来的？” “是一个叔叔送我回来的。” “你认识那位叔叔吗？” “不认识。” 姚岚立即严肃起来：“不认识怎么可以随便跟人走呢？” “我想去找你，可是找不着你。”圆圆委屈地道。 段小涯心想，看来这也是一个粗心的妈妈，随随便便就把女儿放在游乐场，回头又找不着人，好在现在孩子回来了，要不然可要后悔一辈子。 忽然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世，自己当年，不也是被糊涂的家长，随便丢在街头，然后才被段志远拐到山上，好在两个老人对他无微不至，倒也没受多大的罪。 姚岚招呼圆圆过来：“叫叔叔阿姨好。” 圆圆乖巧地叫了一声：“叔叔阿姨，你们好。” 冷铁华伸手摸了摸圆圆的脸蛋：“真乖。” 段小涯看着圆圆，她的双目隐隐似乎泛着幽蓝的光芒，那种光芒十分淡薄，若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但她的眼睛确实和华夏的人种有些不同。 难道这孩子是混血儿？ 但他已经知道姚岚和丈夫离婚，也不便开口问她，孩子的爸是不是一个老外，这多少让人有些反感。 “妈妈，圆圆饿了。”圆圆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姚岚。 姚岚望向冷铁华和段小涯：“要不介意，就留下来吃一顿便饭吧。” 段小涯求之不得，但是还没开口，就听冷铁华客气地道：“就不麻烦了，现在孩子回来了，平安无事，我们也就放心了。以后带着孩子出去，要多留心，这么小的孩子，保护意识很低。” 姚岚忙道：“谢谢你了，冷警官。” “不客气，这是我们应当做的。” “小涯，也辛苦你了。”姚岚又扭头对段小涯表示感激。 段小涯装逼地道：“嗨，这算什么，以后建水厂的事，还要你多帮忙呢。” “只要你们公文批下来，这事包在我身上。” “行，明天咱们找个时间再约，谈一谈具体事宜。” 姚岚点头，然后送了他们出去，又表示了一番感激之情。 接着，段小涯坐着冷铁华的车回去，心里总觉有些不安，虽然孩子平安无事，但今天的事多少有些古怪。 在游乐场里，一个陌生人把圆圆给送回家了，这本身就不合理。 按照常规的办法，圆圆如果找不到妈妈，应该先把圆圆带到游乐场的广播室，就像姚岚找孩子似的，先播一次广播，姚岚肯定就能找到。 要么，就把孩子托付给游乐场的工作人员。 哪有亲自把孩子给送回家的？就算要做好事，也不是这么做的。分分钟都能让人误会成拐卖儿童。 而且时间也对不上，按照视频的时间显示，罗圈腿带走圆圆的时候，距离圆圆打电话来，起码间隔了三四个小时。 可是游乐场到圆圆家里，最多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难道一直走路回家？ 又或者圆圆中途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段小涯胡思乱想，冷铁华觉得有些奇怪，这家伙平常嘴巴就不闲着，今天怎么这么反常，问道：“喂，想什么呢？” “我在想，这世上是现有鸡，还是先有蛋呢？” 冷铁华白他一眼：“无聊！” “可我觉得这鸡和蛋是一起出现的。” 冷铁华一愣：“为什么？” “不知道，我一生下来就有了。” 冷铁华耳根一烫，这家伙又要开始耍流氓的节奏，急忙转移话题：“去哪儿吃饭？” “你请客吗？” “一百块钱以下，我请客，一百块钱以上，你请客。” “瞧把你小气的。”段小涯不悦地道。 “上次给你五万六，我现在都没钱了好吗？” 段小涯诧异：“不是你们局里的钱吗？” “你以为申请的奖金，能够那么快批下来吗？” “要说你们警方办事效率就是慢。” 说着，到了一家饭庄，就是一个吃快餐的地方，冷铁华推着段小涯下车，两人走了进去。此刻天已黑了下来，饭点早就过去，没剩多少菜了，两人随便点了四菜一汤。 段小涯吩咐老板拿了几瓶啤酒过来，冷铁华想起上次在雎市的时候，两人吃了一次大排档，这家伙醉的就像一头死猪，老是占她便宜，而且还要让她抱回旅馆。 她还是有些担心，这家伙又给喝醉了，到时又要伺候他。 段小涯拿了酒杯过来，先给冷铁华倒了一杯，冷铁华忙道：“我开车，不能喝。” “傻逼，你是警察，还怕交警拦你吗？” 冷铁华简直无语，这家伙的思想就是这么奇葩，道：“正因为我们是警察，才不能知法犯法。” 段小涯无奈摇头，虽然觉得冷铁华是个正直的警察，但也觉得这女的太迂腐了，活在条条框框里面，太无趣了。 他只管自己喝着，然后问道：“什么时候，带我见一见丈母娘。” 冷铁华奇道：“你见丈母娘，干嘛问我？” “你不是说我丈母娘是做罐头的吗？你上次答应我的，如果完成任务，就替我解决我种植的菌菇的销路。” 冷铁华拿着筷子狠狠敲他一下：“那是我妈！” “是呀，我没说不是你妈呀？” 冷铁华面颊一烫，瞪他一眼：“我是警察。” “是呀，我没说你不是警察呀？” “你这么调戏警察，你真就不怕死？” 段小涯嘿嘿一笑：“都是一家人，你别老吓唬我。” 冷铁华心里挫败不已，她估计是全世界最悲催的警察了，被一个乡村屌丝一直调戏，打不过他，也说不过他，而且还要靠他完成任务。 真是给警队抹黑哇！ 不过，说实在的，段小涯确实帮了她不少的忙，也知道他的事业正在起步阶段，她既然有门道，总不会坐视不理的，说道：“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不会食言，我明天就给我妈打个电话，约个时间，你们谈一谈。” 段小涯心情大爽，楚天阔跟他说过，要做生意，就要先做人脉，这人脉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他别的没有，就是好交朋友，认识的人多，路也就多了。 第578章 给男同胞丢脸 段小涯酒足饭饱，一看差不多了，叫来服务员：“买单！” 冷铁华心想，这家伙还算是个男人，知道主动买单。 服务员数了一下桌面的酒瓶，看了下账单，道：“连酒带菜，一共一百二十八块。” 先前冷铁华就和他约定好了，一百块一下由她买单，一百块以上就由段小涯买单。 段小涯伸手到裤袋里要掏钱包，忽然哎呦一声：“哎呦，我醉了！”扑通一声直接趴在桌面。 服务员瞠目结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在装醉，为了一百多块钱，至于不至于？而且还和一个大美女吃饭，简直在给大华夏的男同胞丢脸。 冷铁华尴尬无比，但也不能为了一百块钱和段小涯争执，他不要脸，她还要脸呢！ 拿出皮夹，把单买了，然后朝着段小涯头顶一个暴栗：“好了，单已经买了！” 段小涯抬起头来，揉了揉眼睛：“怎么回事呢？不是说好了我买单吗？你怎么可以趁我醉了的时候，擅自把单买了呢？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吗？你这是趁火打劫，趁人之危，一点江湖道义都不顾，没节操！” 冷铁华脑仁隐隐作痛，到底是谁没节操？ 瞪他一眼：“走了！”她可不想为了一百多块钱和他一起丢人现眼。 段小涯嘚瑟地跟她出去，上车，段小涯靠在副驾驶座呼呼又睡了过去，开到半程，冷铁华问道：“喂，你晚上去哪儿？” 段小涯恍若无闻，打着浅浅的鼾声。 冷铁华推他一把：“喂，你别装睡了！” 段小涯依旧没有反应，冷铁华无奈，这家伙摆明了就是想赖上她。 不一会儿，到了冷铁华住的小区，把车停在停车场，冷铁华朝他头顶一个暴栗：“醒醒！” 段小涯一动不动，冷铁华气急败坏：“段小涯，你别装了行吗？” 段小涯装逼到底，坚决一声不吭。 冷铁华倒也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真的醉了，毕竟刚才一个人吹了七瓶啤酒，常人的酒量，这也是到顶了。 冷铁华无奈，只有下车，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将他扶下车来。 段小涯心里暗暗嘚瑟，他的酒量很好，七瓶啤酒根本就干不到他，啤酒的酒精度是很低的，要不是肚子实在装不下，他还能再干七瓶。 冷铁华扶他出了停车场，段小涯身体软绵绵地朝着她的身上歪了过去，冷铁华一把将他的脸庞推开，心情郁闷到了极点。 然后，弯腰一手穿过他的腿弯，一手勾住他的后背，段小涯只觉身体一轻，又被她一个公主抱抱了起来，心里暗暗感叹，这是什么女的哇！ 到了家里，冷铁华直接将他朝着沙发丢了过去：“混蛋！” 段小涯从沙发上又滚了下来，慌乱地爬了起来，故作惊讶地环顾四周：“怎么到你家了？” 冷铁华白他一眼：“少给我装蒜！” “啧啧，小华同志，你身为警务人员，这么做真的好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早看出来了，你垂涎我的美色很久了，现在竟然带我回家，你太无耻了。我告诉你，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你要想对我做些不可描述的事，哼哼，我宁愿死，也不会从了你的。” “滚蛋！”冷铁华头疼不已，这是什么人哇，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段小涯又走到玄关供奉冷铁华老爸的地方，上了炷香，对着遗照说道：“老爷子，你要在天有灵，晚上一定要保佑我，不要被你女儿侵犯。我守身如玉二十五年，不容易哇，不能让你女儿毁了我的清白……” 话未说完，冷铁华一个抱枕砸了过来：“有完没完？” 段小涯拿起枕头，又对遗像说道：“老爷子，她都给我枕头了，看来今晚我是逃不过了，你女儿实在太饥渴了。” 冷铁华懒的去搭理他，转身去把侧卧收拾出来，扭头对段小涯道：“今晚你就睡这里，明天一早给我滚蛋！”然后怒气冲冲地走进主卧，把门锁紧，防狼是她的第一任务。 这家伙惯会扮猪吃老虎，口口声声说她要侵犯他，到时谁侵犯谁还不一定呢，该死的是，他现在的武道修为极高，要真对她用强，她可不是他的对手。 身为一个警务人员，遇到段小涯，她觉得整个人生都是一片黑暗，警察竟然还怕色狼，也没谁了吧？ 段小涯嘚瑟一笑，走进侧卧，到室内浴室冲了个澡，穿着十分骚包的花裤衩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先给梦落和木芳打了电话，虽然不在身边，必要的关心还是要的，否则小花娘芳心一旦寂寞，分分钟都在给他头顶绿化。 次日，段小涯睡的正熟，冷铁华敲了敲门：“起床！” 段小涯没有反应，冷铁华直接开门进来，拿起一只脸盆和一根擀面杖，狠狠地敲了一下，哐当一响，吓的段小涯就从床上一个激灵跳了起来。 “咋了？”段小涯睁大眼睛。 “洗脸，刷牙，然后出来吃早餐，吃完滚蛋。”冷铁华淡定地说了一句，转身而去。 段小涯一看墙上的石英壁钟，六点都还不到，别说是在开春，就算是在夏天，他也没这么早起，简直欲哭无泪哇！ 洗漱之后，来到餐厅，看到桌上一盘黑不溜秋黄不拉几的东西，问道：“啥呀？” “煎蛋呀，看不出来？” 段小涯愣了半天，干笑：“呵呵，这是我见过最抽象的煎蛋了。” 冷铁华面上有些挂不住，讪讪地道：“平常我很少做饭的，你知足吧你。” 然后倒了一杯牛奶给他，又道：“你快吃，不然待会儿凉了。” “能不吃吗？”段小涯弱弱地问。 冷铁华顿时火了：“段小涯，你几个意思？你以为姐是随随便便给人做早餐的吗？” “咳咳，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段小涯只有低头默默地吃着抽象的煎蛋，未来也不知道哪条好汉敢娶这样的女人，这要买多少意外保险哇。 正在吃着，冷铁华接到一个电话，神色顿时凝重起来，然后对段小涯说：“别吃了。” 段小涯如释重负：“你总算还有一点人性。” “发现洪志官的行踪了。” 段小涯一惊：“在哪儿？” “好像开车前往东乡一带，警方现在已经追赶过去。” 段小涯心头一震，棘山村就在东乡一带，洪爷这是要找他的家人报复，段小涯急忙丢下筷子，起身就往外头赶去。 第579章 洪爷上山 上了冷铁华的车，段小涯急忙就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是段慧芳，段小涯废话不说话，忙道：“姐，家里没事吧？” “咋了小涯，家里一切都好。” 段小涯心里稍微安心，看来洪爷暂时尚未赶到棘山村，忙道：“爸妈呢？” “你不是要在蓝头溪村的村口开农家乐吗？现在他们过去帮忙建水楼呢。” “快，你快带他们到别的村里躲一躲，记住，千万别回家哈！” 段慧芳莫名其妙：“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现在说不清楚，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段慧芳听着段小涯的语气十分着急，想来是真出了什么大事，急忙撂下电话就往外跑。 段小涯忧心忡忡，自从答应冷铁华去做卧底那一天开始，他就料到有这么一天，现在心里懊悔不迭，他一个人怎么着都没事，可是他的家人都是赤手空拳的普通农民，洪爷手里可是有枪支的。 “小华，你开快点！”段小涯火急火燎，催促冷铁华。 冷铁华心头也是极为着急，毕竟段小涯当卧底的事，完全为了帮她，真要连累他的家人，她的心里只怕永远都不会安。 拿起手机，就给警亭的梁正业打了一个电话：“梁叔，洪志官可能会上棘山村，你先带着小赵防着一点，千万把他拦住，他手里可能有枪支，小心一点。” 梁正业急忙吩咐小赵，取出配枪，一般的警亭是不配枪的，但冷铁华当初把他们调到村里，就是为了保护段小涯的家人，毕竟知道面对的是怎样凶狠的敌人，所以把枪支给他们申请下来了。 警亭是在蓝头溪村和棘山村之间，要想上山，必须经过警亭，梁正业和小赵直接守在路口。 过了一会儿，果然看到一脸奥迪越野开了上来，梁正业在村里已经待过一段时间，知道村里没人开的起奥迪，急忙上前阻拦。 洪志官坐在车的后座，一脸肃穆的神情，直接吩咐：“不要停，撞过去！” 开车的马仔一轰油门，朝着梁正业和小赵撞了过去，两人急忙闪身，车子呼啸而去，现在村里的公路已经修好，车子通行无阻。 梁正业大惊：“是洪志官，快追！” 两人急忙追去，小赵朝着车的后轮猛开两枪，竟然都没打中。 路过放村民都有一些慌了，青天白日，警察开枪，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撂下挑子撒丫子就跑。 洪志官此刻带了两个亡命之徒，现在他是树倒猢狲散，贩卖军火的上家已经被警方连锅端了，而且还把他给供了出来，现在他都成了通缉犯，警方设了关卡，布下天罗地网，他甚至都逃不出苍城本县。 这一切都是拜段小涯所赐，洪爷是个聪明人，本来生性谨慎，但没想到这一次着了段小涯的道。 他爱才不假，身边急需段小涯这般有能力的帮手，可是却也不敢完全信任他，因此一再地试探他，直到段小涯杀了警方的另外一个卧底，成为警方的通缉犯，这才对他打消疑虑。 但是哪里想到，这又完全是警方的一次安排。 车子迅速地开上棘山村，停在一处，洪爷对副驾驶座的马仔道：“小六，下去问问段小涯家在哪儿？” 小六下车找了一户人家，装作和气的样子，那人也没怀疑，知道段小涯最近发达，经常会有开车的朋友找他，想来又是段小涯生意的伙伴，热心地为他指了路。 不一会儿，又把车开到段小涯家的门口，三人随即下车。 此刻，段慧芳已经离家去找父母，洪爷刚从蓝头溪村的村口经过，但他根本就不认识段小涯家里的人，因此也没在意。 忽听屋里传来一声鬼哭狼嚎的声音，洪志官就已掏出手枪，缓缓地靠近。 原来，王魁得知段小涯家里没人，这才朝着他家而来，他已经给李保家的杨梅酒下了农药，料想这一次是逃不过了，李家只要报案，他必然是要进去了。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想要故技重施，再给段小涯家酿的药酒下点农药，把段家这一伙人全部毒死了事。 他觉得李二娃平日一个老实巴交的人，一定不会想出这么恶毒的法子来害他家，一定是段小涯怂恿他的，而且段小涯一直和他很不对付，上次还和李二娃一搭一唱，骗了田桂花五千块钱拿去修路。 种种迹象表面，段小涯和李二娃是一伙的。 家里现在闹成这个样子，孙子丢了，儿媳妇跑了，老婆又疯了，儿子又杳无音讯，王魁现在也没什么指望了，索性把心一横，把段小涯一家都给毒死，给他陪葬。 但他一时忘了，段小涯家里养了两条狼，两只狼崽本来是上次段小涯和曹珊珊上南山抱回来的，现在已经长成大个，一见家里来了外人，立即朝着王魁扑了过去。 王魁还没下毒，大腿就被咬下了好大一片肉，哭爹喊娘地朝着外头逃去，不想正与洪爷撞了一个正着。 洪爷把枪一手，一把抓住王魁，喝道：“你是段小涯什么人？” 王魁正在气头上，大怒：“我是他爸！是他老子！咋的？” 洪爷朝着小六使了一个眼色，小六抄起一块砖头，朝着王魁脑后砸了下去。 王魁嗷了一声，就昏过去。 洪爷喝道：“带走！” 开车的司机小吴，和小六一起，把王魁给抬上了车。 洪爷心想，这一次抓了段小涯他爸，由不得这小子不低头，吩咐把车往上开去，棘山村的上头人烟稀少，比较隐蔽。 再说梁正业和小赵，气喘吁吁地追了一路，但人只有两条腿，哪有汽车跑的快，和棘山村的村民一打听，才知洪志官已经上山。 梁正业立即就给冷铁华打了电话：“冷队，洪志官已经进村了，现在朝着上片山逃去。” 冷铁华急忙吩咐：“段小涯家里可安全吗？” “现在还不知道。” “你们快去看看，还有，歹徒手中可能有枪，做好村民的疏散工作。” 梁正业忙道：“收到！” 第580章 关心则乱 冷铁华开车已经赶到棘山村，段小涯急忙跳下车来，首先回家看个究竟，发现家里没人，然后再给段慧芳打了一个电话，问道：“姐，你们在哪儿？” “我把爸妈带到小蔡头家里，小涯，到底出什么事了？”段慧芳总觉得段小涯有些反常，心里也是极为担心。 段小涯知道家人暂时安全，心头一块石头落地，道：“没事，你和爸妈好好待着，千万别出来哈！” 冷铁华先向梁正业了解一下情况，知道洪爷等人已经绑架了个村民，朝着上片山赶去，暂时还不知道，他们藏身何处。 现在警方还没赶到，冷铁华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洪爷手里还有人质。 冷铁华问道：“上片山的村民已经转移了吗？” 梁正业摇头：“村民比较分散，没有办法完全转移，而且有些都出门去干活了，不在家里。” 段小涯忽然心头一惊，问道：“我三爷爷呢？” 小赵回答：“刚才我去了老爷子家里，他不在家。” 段小涯忐忑不安，段太公很少出门，一向深居简出，不在家会去哪儿？ 冷铁华望了段小涯一眼：“村委会在什么地方？” 段小涯立即带着冷铁华去了村委会，石妙卿迎了上来，段小涯赶紧和她说明情况，道：“妙卿，现在村里来了歹徒，手里有枪，已经劫持了一个人质，快点把村民着急起来。” 石妙卿心惊肉跳，问道：“这个时间，大家都在田地干活，怎么召集？” “广播，上广播去，就说县里来人，要发什么福利，按人头算，每个人都有，先到先得。”棘山村本来没有广播站的，但石妙卿作为第一书记，首要的任务就是宣传党的政策，所以在村委会门口的电线杆上安了一个大喇叭，晨昏都在思想教育。 段小涯本来对于这些思想教育不以为然，因为不能穿也不能吃，没有一点实质的东西，但此刻却能派上大用场。 石妙卿急忙跑进广播室，把音量开到了最大，村民都有一些贪便宜的心理，一说县里来人，要发福利，四面八方纷纷地赶来，生怕迟了一些，拿不到东西。 段小涯心里着急，问道：“小华，警方什么时候到啊？” 冷铁华心里也急，但她不能乱了分寸：“你先别急，各个部门已经在来的路上。” “我担心三爷爷。”段小涯现在六神无主，因为老爷子从来不用手机，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段小涯询问了一下赶来的村民，也没人见过老爷子，心头一急：“我去三爷爷家里看一看。” 冷铁华急忙跟了过去，留下梁正业和小赵安抚和保护村民，毕竟段太公是当年的民族英雄，这要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地方管辖的警局都不好交代。 抗战留下的军人，现在已经没有几人，各级领导对段太公都相当的敬重，不论表面还是真心，总之这个老人是不能出意外的，否则舆论就能把人压死。 段小涯和冷铁华赶到段太公的老宅，里面空无一人，段小涯慌乱无比，打开后院大门，喊了一声：“三爷爷，你在不在？” 忽听砰的一声，后山之上一声枪响，一枚子弹朝着段小涯飞奔而来。 段小涯迅速一个翻身，躲了过去，冷铁华已经掏出配枪，喝道：“洪志官，你已经逃不了了，束手就擒吧！” 洪志官躲在树木掩映之下，哈哈一笑：“段小涯，我看束手就擒的人应该是你，你爸现在在我手里。” 虽然段慧芳已经跟他说过，父母现在都在小蔡头家里，但段小涯关心则乱，一听他爸在洪志官的手里，心下大急，也想不通洪志官什么时候把他爸给掳走了。 或许是在他们着急村民的时候，冲入小蔡头家里，抢走了他爸。 段小涯叫道：“洪志官，咱们两个的恩怨，你冲着我来，不要伤害我爸！” 洪志官冷笑：“段小涯，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是，你是待我不薄，但要怪就怪你走错了路。” “我这一生犯的最大的错，就是不该信任你！”洪志官语气充满愤怒和屈辱。 “洪志官，你先把我爸给放了，你要怎么着都行。” 洪志官忽的又朝段小涯开了一枪，冷铁华急忙推着段小涯仆倒在地，随手朝着山上开了一枪。 段小涯虽然武道修为极高，但他却也没有自负到拿肉身与子弹对抗的程度，后山的山势不高，洪志官等人完全是在暗处，冷铁华虽然受过专业训练，一时却也拿洪志官没有办法。 洪志官居高临下，吩咐两个马仔开枪，冷铁华只能带着段小涯躲到屋里，靠着后门里面的墙壁。 段小涯紧张无比：“我爸还在他们手里呢，现在怎么办？”他本来是个极有主意的人，但每个人都有软肋，家人就是他的软肋。 “小涯，事到如今，咱们一定不能自乱阵脚。” 段小涯喘了口粗气，道：“洪志官要的是我，我先出去和他好好谈一谈。” “你不能出去，他一定会杀了你的，他现在对你恨之入骨，你想和他怎么谈？” “可我爸在他手里！”段小涯情绪激动，“你不是说能保我家人的安全吗？现在呢？” 冷铁华心里过意不去，缓了口气：“小涯，你冷静一点，现在你怎么骂我都没有用。咱们再等一等，等到救援部队赶到，商量一个万全之策，一定能够救出你爸。” “等你妹哇，老子就不应该相信你们这些警察！” 冷铁华还要再说什么，段小涯已经冲出后门，山头之上枪声传来，段小涯立即使出“逍遥游”身法，s型朝着山上扑去，这样能够最大限度地避免对方的瞄准。 冷铁华生怕段小涯危险，站在他的身后，朝着山上开枪，掩护段小涯，但是很快，子弹就被打光了，她没有带子弹来，一时束手无策。 但洪志官的弹药却是十分充足，砰砰砰，三人一连朝着段小涯飞奔而上的身影开枪。 第581章 认错了爸 嗤的一响，一枚子弹正从段小涯的额角擦过，幸亏段小涯躲闪及时，否则子弹早已爆头。饶是如此，额角还是鲜血淋漓，伤口还有烧焦的痕迹。 冷铁华胆战心惊，叫道：“小涯，你快下来，危险！” 段小涯已经攀到半山，虽然山头并不高，也不怎么陡峭，但无奈山上有着三把枪同时朝他射击，“逍遥游”的身法再快，也快不过子弹。 砰的一声枪响，段小涯纵身一扑，伏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猫着身子，洪志官等人站在山上，倒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洪志官叫道：“段小涯，别做缩头乌龟，有种给我出来！” 段小涯叫道：“洪志官，把我爸给放了，咱们光明正大干一架！” 洪志官大笑：“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你的身手，我能打的过你吗？” 说话之间，就见莫队已经带着一众警察赶到，拿着大喇叭在喊：“洪志官，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 冷铁华急忙跟他交涉：“洪志官手里还有人质。” 莫立哀立即制定紧急方案，先让行动组从山的后头绕过去，准备抢救人质，而他们正在前面与洪志官对质，吸引他的注意力。 段小涯躲在岩石后面，转身对着冷铁华打了一个手势，冷铁华明白他的意思，段小涯想要自己救人，让警方给他打掩护。 冷铁华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毕竟段小涯赤手空拳，修为再高，然而子弹无眼，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不过段小涯的脾气，冷铁华是清楚的，这家伙要是犟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段小涯目光坚决，冷铁华也没办法，转身去与莫立哀商量。 接着，冷铁华拿过一支配枪，穿上防弹衣，带着一个小队，准备强行攻山，洪志官等人一见之下，纷纷朝着他们射击。 段小涯偷偷地从岩石后面猫了出来，迅速地朝着旁边的密林钻入，成功地躲开洪志官等人的视角，从侧面慢慢地摸上山去。 很快，段小涯就已看到洪志官等人的身影，但见地上躺着一人，奄奄一息，仔细一看，却是王魁，心里狐疑不已，难道洪志官这老柴头把王魁误认为是他爸了？ 王魁这家伙也是走背字了！ 但不管怎么说，段小涯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段志远，别人爱怎么死怎么死，反正王魁也不是什么好鸟。 段小涯手里抓了一块石头，瞄准洪志官，噗的一声砸了过去，嗷的一声，洪志官脑门出血，应声而倒。 砰砰砰！情急之下，洪志官一连朝着段小涯开了三枪，但他跌倒之后，准头有限，没有一枪打中。 段小涯猱身而起，扑向洪志官，旁边一个马仔，急忙朝着段小涯开了一枪。 段小涯见他举枪，就已卧倒在地，否则等他开枪，想要躲闪，可就来不及了，毕竟子弹的速度有多快，段小涯是清楚的。 洪志官一把抓过王魁，把枪顶在他的脑袋：“段小涯，你爸现在在我手里，你给我跪下。” 王魁快要哭了：“我不是他爸。” 洪志官枪托狠狠砸了一下王魁的脑袋：“你不是说你是他爸吗？” 王魁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他哪里知道这些人是段小涯的仇家，当时他被段小涯家的狼给咬了，正在气头之上，说了一句气话，没想到这些人就当真了。 乡村地区骂人，自称是对方的老子，也是常有的事，哪里想到这些歹徒竟然这么单纯。 段小涯嬉皮笑脸：“爸，你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吓傻了，你咋不认我呢？”他知洪爷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什么都豁出去了， 要是得知王魁不是他爸，没准一枪就给毙了。 但如果是他爸，还有威胁他的作用，暂时还死不了。 王魁这老家伙虽然可恶，但到底也是一条人命，段小涯虽然平日横行霸道，但也从未想过伤人性命，更不会见死不救。 对于一个医者来说，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可贵的了。 但是王魁根本不能理解段小涯的苦心，破口大骂：“段小涯，你个夭寿仔，老子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害死我是不是？我不是你爸！” 段小涯笑着对洪志官道：“是是是，洪爷，他不是我爸，你把他给放了吧？” 洪爷此刻又怎么会相信，一来抓王魁前，王魁亲口承认是段小涯他爸，二来段小涯刚才也承认王魁是他爸，现在转眼又不承认，分明是想让他把他爸给放了。 洪爷狞笑着道：“要我放了你爸也行，乖乖地过来给我磕三个响头。” 王魁解释道：“我真不是他爸。” 洪爷一记耳光掴了过去：“闭嘴！” 段小涯笑道：“洪爷，我想咱们之间有些误会。” 洪爷义愤填膺：“误会？哼，你真当我傻吗？你现在和警方一起过来，你不是警方的卧底，又是什么？” “咳咳，没错，就算我是警方的卧底，可你对我也不仁义，你三番两次地试探我，什么时候真正信任过我？” “我错就错在我太信任你！” 洪爷盛怒之下，又朝段小涯开了两枪，段小涯急忙闪身藏入一棵大树后面，对方手里有枪，现在相距将近十米，段小涯也不可能一下就接近他。 “段小涯，你今天不死，难消我心头之恨！” 段小涯嘿嘿一笑：“洪爷，火气别那么大嘛，咱们好歹兄弟一场，我劝你乖乖地投降，说不定警方还会网开一面。” 洪爷知道自己犯的是死罪，怎么网开一面也是一个死，所以根本毫无顾忌，他的两个手下，也都犯了杀人命案，所以才跟着洪爷拼死一战，左右是个死，一切都豁出去了。 段小涯靠在树后，点燃一根香烟，吐出一口烟雾，又把一根烟盒朝着洪爷掷了过去，两人相距十米，烟盒重量极轻，但段小涯却能准确无误地掷到洪爷跟前。 “洪爷，这一次你逃不了了，这是兄弟送你的断头烟，抽一根吧。” 洪爷成功地被他给激怒了，这家伙竟然还有心情悠闲地抽着香烟，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屎可忍，尿不可忍！ 洪爷盛怒之下，朝着段小涯大步跨了过去，段小涯躲在大树后面，洪爷枪法一般，与他相隔十米，未必能够打的中他。 此刻他一心想要除去段小涯，所以只有靠近一些，才能毙了段小涯。 段小涯为的就是故意激怒他，他手里有枪，段小涯没有掩护，不敢靠近，只能等着他来靠近。 第582章 哥美拉万岁！ 段小涯藏身大树身后，子弹突突地打入树干，大树完全遮蔽了段小涯的身影，洪爷就算手里有枪，一时也伤不了他。 只听啪的一声，段小涯听的清清楚楚，这是空仓挂机的声音，洪爷没子弹了。 千钧一发，洪爷还来不及装子弹，段小涯一记飞腿已到，啪的一声，将他手枪踢飞出去。 洪爷大惊失色，转身要跑，段小涯要追，就见洪爷的手下小六，已经朝他开枪，砰砰砰，段小涯就地一滚，伏在一个小坡下面，又不能往前进攻。 洪爷吓出一身冷汗，但见山下的警察已经不停地攻了上来，叫道：“先撤！” 小吴提起半死不活的王魁，跟随洪爷迅速向后撤退，这个时候人质虽然是个累赘，但也不能丢下，起码人质在手，警方有所顾忌。 但是逃了一层，就见全副武装的行动组警察挺着冲锋枪逶迤地移动过来，洪爷掏出一柄尖刀抵在王魁项间，喝道：“给我退后！” 行动组的组长打了一个手势，吩咐手下退后，毕竟解救人质才是第一要务，而且他清楚地看到，歹徒腰间要挂着手雷，这绝对是杀伤性的武器。 洪爷迅速地带人朝着侧边的小路下去，警察追随过去，忽的一个手雷掷了过来，莫立哀大喝一声：“卧倒！” 轰的一声巨响，山头炸起一片沙土，簌簌地落了下来。 山间小路旁边停着洪爷的奥迪越野车，洪爷慌乱地开门坐进后座，但觉太阳穴一疼，一个黑黝黝的枪口狠狠地撞了过来。 洪爷惊了一下：“阿诚兄弟，你这是做什么？” 阿诚阴沉地问：“小波是不是你杀的？” 小吴和小六纷纷举起了枪，小六喝道：“阿诚哥，你想造反吗？” 阿诚冷笑：“你们都被警方包围了，你们还想继续为他卖命吗？自己的性命重要，还是他的性命重要？” 小吴和小六面面相觑，他们虽然也是亡命之徒，可是现在警方的主要目标是洪爷，他们也确实没有必要陪着他一起送死。 小吴收起了枪：“洪爷，你保重！”然后带着小六撒丫子逃，人质也不管了。 洪爷目瞪口呆，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进行忠义教育，希望能以精神，凝结一股力量，不停地在给手下的兄弟洗脑。可是到了生死关头，所谓的忠义，也就是一个屁，没有人会为了一个义字与他陪葬。 洪爷越发的心灰意冷，看来他洗脑的手段并不高明，他甚至还比不上传销组织，传销组织起码还有一个蓝图，给人一个虚无的幻想。 可他的集团，一点幻想都没有，每天都在担惊受怕。 阿诚嘲弄地道：“洪志官，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 洪爷干笑：“阿诚兄弟，你冷静一点，小波的死，我也很难过。你要女人，我可以给你找无数更好的，何必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兄弟和气？” “兄弟？”阿诚夸张地大笑，“当初你明知道小波是我女朋友，你还是抢过去了，你对我可有半点兄弟情义？” “这些年，我可也没亏待你。” “可你亏待了小波。” 洪爷笑道：“小波是什么女人，你不清楚吗？当初可是她自愿跟着我的，我可没强迫她。” “在你洪爷的淫威之下，她能不答应吗？她这是为了保我的性命，所以才委身与你。可你根本就不珍惜她，你把她当成了什么？” “不过就是一个女人，你这又是何必呢？” 阿诚喝道：“你只须告诉我，小波是不是你杀的？” “小波其实没死。” “什么？”阿诚愣了一下，顾凌波的尸体是被冷铁华和段小涯发现，阿诚确实没有亲眼看到，只是听到消息而已。 “这不过是警方惯用的诡计而已，上次段小涯杀的棺材板，其实棺材板也没死。好毒的计，这样一来，我以为段小涯杀了警方的卧底，因此对他完全信任。可是另一方面，他们又制造了顾凌波的死讯，离间我们兄弟的情义。” 阿诚激动万分：“小波现在在哪儿？” “你要不相信，现在可以给她打个电话，你把手机拿出来，我告诉你号码。” 阿诚低头去拿裤袋的手机，洪爷忽然伸手一推，跳下车去，阿诚反应过来，急忙开枪。 洪爷向外一扑，扯下腰间一个手雷，冷铁华等人已然赶到，情急之下，冷铁华朝着他的手腕开了一枪，手雷还没拉栓，就已滚落在地。 阿诚跳出车来，直接朝着洪爷背后开了一枪，砰的一声，洪爷身体晃了一下，卯足浑身的力气，叫了一声：“哥美拉万岁！” 冷铁华喝道：“放下枪，举起手来！” 阿诚把枪一扔，举起双手，现在顾凌波已死，他也为她报了仇，人生再也没有其他意义，也不做垂死反抗了。 冷铁华迅速命人控制阿诚，给他戴上手铐， 段小涯急忙冲到洪爷身边，一见洪爷背后的伤口，正中心脏的位置，一摸他的脉搏，脉象逐渐消失，已然没有生还的可能。 心里暗暗奇怪，哥美拉万岁是什么鬼？ 洪志官临死之前，还要喊出这一句宣言，可见这句话对他有着某种特殊的含义，而且十分重要。 段小涯望了一眼脚边的王魁，这老头完全被吓傻了，估计这辈子都没见过杀人，而且死在他的面前。 刚才本来准备逃跑，可是他的右大腿被段小涯家养的狼撕拉一大块，经过一段惊吓的时间，完全走不动道。 段小涯觉得好笑，故意朝他伤口踢了一脚：“老柴头，没事吧？” 王魁嗷的一声惨叫，破口大骂：“段小涯，你个千人斩的夭寿，老子不是你爸，你们姓段的没有一个好人，吓死老子了，呜呜呜！” “是，你不是我老子，你是我孙子。”又鄙夷地望他一眼，“大老爷儿们，哭个屁！” 冷铁华暗暗皱起眉头，这家伙一天不欺负人，就闲的难受，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看着王魁受伤挺严重的，立即吩咐两个警员，开车先把王魁送往县里的医院。 第583章 搜山 抓到阿诚，算是意外的收获，可是洪爷被阿诚一枪毙命，很多事情也就问不出来，特别是他临终的遗言，段小涯隐隐觉得，其中又暗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 本来，洪爷倒卖军火，这事在段小涯看来，就已经是古怪之极的事，因为他倒卖的军火数量不多，而且也不是什么高档武器，应该没有什么利润。 他的身家至少也有数亿，根本不需要靠军火来牟取利益，毕竟华夏是禁枪的国度，这是杀头的买卖，他完全可以漂白的。 最奇怪的是，当晚他明明把八箱的枪支运到架子山山神庙旁边的山洞，可是转眼之间，货物消失的无影无踪，其间他和警方一直守株待兔，潜伏附近，根本没有看到有人进入山洞。 这些疑点尚未解开，但却随着洪爷的死，暂时告一段落。 带走阿诚之后，莫立哀道：“小华，还有两个歹徒，估计此刻已经躲到山林之中，这一带山峦起伏，可不好找人哪！” 冷铁华道：“歹徒手里还有枪支，危险之极，应该尽快找到他们的行踪，否则不堪设想。” 说话之间，就见两辆警车开上山来，最前一辆警车走下一个魁梧的中年男人，段小涯认得是县局的高局长。 莫立哀立即汇报了目前的情况，高局长沉声道：“村民的人身安全要放在首位，小莫，小冷，你们各带一队进行搜山。” 莫立哀道：“附近的山林我们都不熟悉，估计要找几个大胆的村民引路。” 段小涯自告奋勇：“我和好胸警官一组，我从小就在村里长大，每座山都很熟悉。” 冷铁华微微露出窘态，平常叫她好胸警官也就罢了，但现在在局长面前，让她情何以堪？ 高局长知道段小涯有些本事，上次就是他做卧底，成功让洪志官露出狐狸尾巴，赞许地点头：“小兄弟不错，小冷这一组就由你作为向导。” 段小涯一愣：“啥是向导？是个职称吗？” 冷铁华替他感到丢脸，沉声喝道：“你闭嘴就好了。” 段小涯白她一眼：“凭什么呀？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冷铁华不想和他拌嘴，毕竟当着这么多的同事，还有领导在场，让人看了笑话，这家伙不要脸，她可是要脸的。 段小涯又给段龙打了电话，让他来做莫立哀的向导。 其余警察，高局长亲自指挥，歹徒携枪进村，这可是一件大事，必须由他亲自坐镇，虽然他不可能上第一线，也不能起到实质性的作用，但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 否则影响仕途哇！ 准备出发的时候，小锋忽然说了一句：“这要是把警犬带来，找人可就方便多了，不然范围这么大，可不好找。” 段小涯心头一动，道：“狼行吗？” 小锋一愣：“什么意思？” “我养了两头狼，可以带过来试一试。” “你养了狼？”小锋惊诧地看着段小涯，这家伙真是事实出人意表。 “不会犯法吧？” 冷铁华心想，就算犯法，难道这家伙会不养吗？不过是在乡村地区，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限制，毕竟生活环境不同。就如城市的小区不能养大型狗，而且还要定期去做检查，但在乡村显然是不可能执行的。 冷铁华道：“你先把狼牵过来。” 段小涯道：“你不会没收了吧？” 冷铁华看出他对两头狼还是挺在乎的，虽然养狼有些违规，但在乡村地区，只要不会胡乱咬人，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这家伙肯定跟她没完。 说道：“不会，说不定他们这一次还能立功呢。” 段小涯这才放心地跑回家里，两条狼被段小涯驯化的很好，虽然看着凶猛，但也不会随意出去咬人，看到段小涯回来，撒欢地跑了过去，蹭着他的裤脚。 段小涯蹲下抱着他们，笑道：“大王，小王，走，跟我去执行任务。” 段小涯带着两条狼，迅速地赶去和冷铁华集合，众人一看，这家伙果然养了两条狼，而且还是大型的森林狼，都不禁傻了眼，这家伙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接着，先带大小王去山上闻一闻小吴和小六的气味，虽然二人没有留什么东西，但刚才经过剧烈的枪战，他们大汗淋漓，空气之中还有他们的体味留下，人类闻不住来，但是狼就不一样了，他们都是嗅觉极为灵敏的动物。 两条狼循着空气之中的体味，带着众人缓缓地前行，上片山越往上，人烟越稀少，只有几户僰人后裔，此刻也都被召集到了村委会了。 走了一段路程，听到一处水声潺潺，却是一道很小的瀑布，水质极其干净，上片山的水源几乎来自这里。 瀑布两边都是树林，两条狼警觉地抬起头来，段小涯知道一定是有情况，问道：“大王，小王，发现歹徒的行踪没有？” 小王呜的一声，然后朝着树林奔跑过去，段小涯想到歹徒手里有枪，叫道：“小王，慢点！” 一众警员迅速跟着，众人随着二狼缓缓地进入树林，并且把枪掏了出来。 段小涯看着地面一处水洼，留下一枚新鲜的脚印，道：“看来歹徒真的来过这里。” 冷铁华下了命令：“三人一组，全面搜索，组和组之间不要相隔太远，歹徒手中有杀伤性武器，发现行踪，不要轻举妄动，对讲机时刻汇报情况。” 警察立即分组，四处散开，段小涯和冷铁华一组，两条狼闻着地面的气味，缓缓地走向一间破落的小木屋，这里以前是个猎户的住处。 不过后来不让打猎，这个小木屋也就荒废下来了。 二狼就在小木屋不远之处停了下来，朝着里面嚎叫，冷铁华立即拿起对讲机：“有情况，小黄，你那一组到我这边来支援。” 段小涯朝着小木屋喊道：“别做缩头乌龟了，我知道你们在里面，给我出来！” 小吴和小六躲在木屋后边，满头大汗，死亡的恐惧越来越近，但又不得不去面对，自从走上这一条路开始，就注定了再也不能回头。 他们对棘山一带不熟悉，山林之中，根本就找不到路，本想着翻过这座山，就能到达另外一个村，然后伺机逃跑，但没想到警察这么快就赶到了。 第584章 老爷子被劫持 就在此刻，段太公忽然拄着手杖出现，毕竟年事已高，经常回想往事，这一片树林曾经他和他的战友一起奋斗，在那个峥嵘的岁月，为了脚下的土地，与小鬼子在此处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 树林往上的山坡，有一个烈士墓，那里死的是他的战友，今天是他的忌日，段太公一早带着一壶酒来探望他。 谁知刚刚下山，就遇到了警方剿匪行动。 小吴抬眼一看，心头顿时一喜，他们正愁无法逃出警方的包围，但有一个人质在手，脱身的机会可就大的多了。 小吴朝着小六使了一个眼色，道：“你掩护我。”随即朝着段太公扑了过去。 段太公刚刚下山，还不清楚什么情况，看到小吴过来，瞧着面生，正要询问，就听段小涯喊道：“三爷爷，小心！” 段太公一震，已然看到小吴掏出了枪，他是烽火之中走出的人，虽然年迈体衰，但倒也不惧。 “别动！”小吴扑了过来。 段太公一个低头，就地一滚，手杖一拨，打在小吴手腕，小吴手上的枪顿时掉在地上。 这一下虽然出其不意，但毕竟年纪大了，身体已经不如年轻时候灵活，打落了小吴的枪，但站起的速度终究慢了一些。 小吴搜的一声，又从腰间拔出一柄匕首，横在他的项间。 段小涯和冷铁华终究相隔太远，想要抢救，已然不及，段小涯喝道：“放了我爷爷，否则要你狗命！” 小吴紧张无比，梗着脖子瞪视段小涯：“你别过来，否则我结果了老家伙！” 段太公哂笑一声：“老话说的不错，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我段鲲纵横一生，风里来，火里去，想不到临了竟然要落在一个小蟊贼手里，老天真是不开眼哪！” 小吴一愣：“您是……您是段老爷子？” “不敢当。” “老爷子，对不住了，让您委屈一下，只要我们兄弟逃了出去，我立马放了您。” 段太公这一生名头太响，黑白两道提起他来，无不打心眼里佩服，这也是地域的习性使然。 当地受过小鬼子的荼毒，十室九空，差点绝了人种，由于特殊的文化环境，人们几乎把抗战的英雄当做神明来对待。 而段太公当年的功勋，当地百姓都很清楚，只因在那个混乱的年代，他受到了迫害，所以无心从政，否则现在他的地位已经很高了。 这就如同关帝爷一般，香港警方供奉他，古惑仔照样也供奉他，这是一种信仰，不关正邪，不关黑白。 段太公代表的就是一种信仰，一种精神力量，小吴现在虽然劫持了他，但对他的态度却不敢不恭。 冷铁华拿枪对准小吴：“放了段老爷子，乖乖自首，我会向法院替你求情。” 小六此刻忽然就从小屋之后，朝着冷铁华开了一枪，冷铁华急忙扑向旁边一棵大树，作为掩护。 小黄带着两个警察慌慌张张赶了过来，问道：“冷队，现在怎么办？” 冷铁华眉头一皱：“现在段老爷子在歹徒的手里，大家不能轻举妄动。” 谁都知道段老爷子的身份，要真死在歹徒手里，整个县局都会吃不了兜着走，高局长也扛不住上头的压力。 段太公虽然在野，但他的身份其实太过特殊，属于重点保护的对象，市里的很多领导，算起来都是他的后辈。 他就像是一座城市的名片，而且是活着的名片，别的城市提起一些名人，大多都已作古多年。 可是段太公活着，而且活到一百高龄，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歹徒手里，否则一旦做起文章，会造成很大的社会影响。 小六喝道：“把枪放下，统统把枪放下！” 冷铁华看着歹徒情绪有些冲动，吩咐大黄等人：“把枪放下。” 众人缓缓地放下了枪，又举起了手，为的就是让歹徒能够放心，免得情绪激动之下，伤了段老爷子。 小六望了小吴一眼：“带人先走。” 小吴挟持段太公，迅速地朝着树林深处走去，小六断后，警惕地拿枪对着众人，喝道：“不许过来，退后！” 段小涯只有退后，冷铁华等人也退了两三米远，然后拿起对讲机汇报情况。 高局长听说，惊出一身冷汗：“务必保证老爷子的安全。”在他的地面，老爷子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这个位置可就坐不稳了。 段小涯看着两个歹徒挟持段太公离去，心急如焚，也不及和冷铁华打招呼，撒开脚步，朝着旁边的小道穿了过去，他必须绕到歹徒的前头埋伏，趁其不备，救下段太公。 这一片树林他比谁都熟悉，两条狼迅速追随在他身后，不一会儿，就到一个山坡之上，段小涯跳入一处灌木丛。 “大王，小王，过来，蹲下！”段小涯招呼二狼过来，潜伏在了丛中。 歹徒要想翻山逃跑，必然需要经过山坡底下的小路，过了不久，果然看到小吴等人的身影，两个歹徒依旧紧张兮兮。 小吴：“小六，警察有没有追上来？” 小六：“哥，没有。” 小吴这才松了口气，把刀从段太公脖子拿了下来，道：“老爷子，对不住，我们也是出于无奈。” 段太公叹了口气：“孩子，你们犯了什么事？” “说来话长，老爷子，还得劳烦你跟我们走一程，等到安全的时候，我们就会把你放了。” 段太公倒也坦然，道：“孩子啊，你们还是回去自首吧，整个华夏这么大，你们又能逃到哪儿去？” 小六激动地道：“自首？自首还不是一个死？” 段太公一听，知道他们犯的都是死罪，这些亡命之徒，已经毫无顾虑了，问道：“你们还有家人吗？” 两人顿时失神，现在生死未卜，能不能逃出去，还是一个未知数，这个时候，他们对家人的牵挂是最强烈的。 人在活着的时候，很难分的清楚，哪些人哪些事是重要的，又有哪些人哪些事是不重要的。但人在将死之时，想起的都是重要的人，重要的事，因为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去想那些不重要的人和事了。 第585章 狼的牺牲 段太公看着两个歹徒面露悲伤，知道这一刻他们想起了家，叹了口气：“孩子，就算我有心要帮你们，你们能不能逃出生天，也难说的很。趁着还有时间，给家人打个电话吧！” 小吴和小六面面相觑，他们心里清楚，就算劫持段太公，却也未必能够逃出警方的包围，就算暂时逃了出去，以后呢，他们成了全国的通缉犯，走到哪儿都不安心。 以前还有洪爷做他们的保护伞，现在就连洪爷也倒下了，他们犹如丧家之犬，此刻最想的也只有家而已。 段小涯躲在山坡的灌木丛里，心里暗暗佩服，三爷爷真是了得，他对人心的揣度，决非常人能比。他知道两个歹徒的弱点，一般的人，若被歹徒劫持，早已吓的魂飞魄散，哪里还有心情和歹徒打心理战？ 段太公此举，一来是拖延时间，等待警方的救援，二来是软化歹徒，消弱他们的斗志，三来也是为了伺机而动，只要他们接通家里的电话，听到家人的声音，情绪必然失控。 歹徒在一般人的眼里，都是穷凶极恶的，按照常规的思维，这些人是没有人性的。可是段太公活了百年，阅人无数，除了灭绝人性的小鬼子，他还没见过哪个人完全没有感情的呢。 不论是亲情，友情，爱情，只要心里还有一个情字，在这生死关头，必然会被无限放大。 他成功地利用了这一点，小吴和小六都已拿起手机，拨通家里的电话，小六一度失控，差点没哭出声。 段太公却在暗暗留意二人，小吴的枪刚在山下被他打落，手里还有一把匕首，腰间藏有一枚手雷。小六手里有枪，他的惯用手是右手，此刻把枪换到左手，右手拿着手机。 段太公打定主意，只有先夺小六的枪，他就能转变局势，现在他左手拿枪，多少会有一些不适应，此刻再不下手，更待何时？ 小六听到父母的声音，抱着手机情绪越来越激动，完全忘记身边的人质，是个见惯风雨的老战士，他不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他的胆识和智慧完全超过一般的人。 他不是一般的人质。 段太公骤然出手，右手擒住小六左手，左手手杖已然朝着他的胸口抽了出去。 小六哎呦一声，跌出两步，叫道：“老家伙，你敢暗算我？” 段太公冷笑一声：“我玩枪的时候，你们爷爷还没出生呢，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段小涯心头一喜，三爷爷果然老当益壮，他本来担心歹徒手里有杀伤性武器，怕误伤了段太公，因此迟迟不敢动手，想不到老爷子自己就先动手了。 “王八羔子，去死吧！”段小涯一个纵身，就从灌木丛中跳了出来。 山坡之上，段小涯的身影犹如一只大鸟，朝着小吴扑了过去，不想小六忽然从身后又掏出一把枪来，朝着段小涯砰然开枪。 段小涯此刻身在半空，失去借力之处，应变之力大为下降，躲闪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子弹。 砰砰砰！ 小六一连开了三枪，段小涯躲在两枪，但是第三枪的子弹却无论如何躲不过去，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灰色的身影扑了过来，嗷呜一声悲鸣，大王的身影重重地落在地面。 狼忠心护住，关键时刻，竟为段小涯挡了一枚子弹。 小六还要开枪，段太公的枪却响了一声，子弹直接穿过小六的手腕，手枪顿时落地。 “大王！”段小涯落地抱着大王的身体，身体仍是温热，但大王眼睛已经闭上了，子弹穿过他的心脏。 段小涯虽然医术高超，可是开膛破肚取子弹的手术，神识之中却从来没有教过他。 段小涯目眦尽裂，大吼一声：“去你祖宗！”一记飞腿砸了过去。 小六本能伸出左臂一挡，咔嚓一声，左臂骨头立断，整条小臂四十五度折了过来，段小涯的膝盖撞到他的脖颈，又是咔嚓一声。 小六脖颈一歪，整个人就从山路朝着坎下跌了下去，重重地砸在山腰的一棵老松上面。 小吴大惊失色，急忙就把手雷拿了出来：“你们别过来，否则我跟你们同归于尽。” 段小涯挡在段太公身前：“三爷爷，你先走，这里由我挡着。” 段太公并没打算要走，笑道：“孩子，爷爷这辈子什么时候退缩过，在鬼子的刺刀面前我都没喊过一声疼，十年动乱的时候被人嘴里塞了牛粪，也不能让我低个头，到了这把年纪，难道要我向一个小蟊贼认怂不成。” 段小涯知道段太公生倔强，年轻的时候铁骨铮铮，年老的时候，却也不能让他骨头变软。 小吴倒也被段太公的气魄吓的胆寒，他虽然参与一些涉黑的团伙，但比起段太公当年枪林弹雨之中磨砺的性格，终究还是差的太多。 一个老的只剩一把骨头的老人，大义凛然地站在面前，此刻就如天神一般，小吴心理防线已然崩溃，叫道：“把枪给我扔过来，否则我真的拉手雷了，大家谁也活不成！” 段太公微微一笑：“孩子，你要枪是不是？我给你！”说罢，段太公真的把枪朝着高处抛了过去。 小吴下意识地抬头看枪抛了过来，就在此刻，段小涯忽然踢出一脚，小吴猝不及防，整个人跌了出去，又从山下滚了下去。 肋骨也不知断了几根，然而他忽然拉响手里的手雷，朝着山路抛了上来。 段小涯大吃一惊，急忙推开段太公，纵身而起，一脚踢出，手雷朝着山下陨落，轰的一声巨响，炸起一片沙土。 正往山上赶来的冷铁华等人吓了一跳，急忙卧倒，他们现在也不知道山上的情况如何，只是惊出一身冷汗，只盼段太公没有意外，否则这要追究起来，不说别的，这检讨都能把人给写死。 冷铁华急忙给段小涯打了电话，问道：“小涯，你没死吧？” “呸，你个臭娘儿们，能不能盼我点好？” 冷铁华松了口气：“那就好。” “当然好了，你又不用守寡了。” 冷铁华秀脸一红：“混蛋！老爷子没事吧？” “没事，你们过来给歹徒收尸吧！” 冷铁华有些挫败，有这家伙在场，他们警方仿佛成了摆设一般，幸亏他走上犯罪的道路，否则他们警方可头疼的很。 第586章 烈狼 小吴直接被手雷炸的血肉模糊，小六被段小涯重创，打下了山，也是奄奄一息，冷铁华立即吩咐送去医院。 段小涯属于正当防卫，对方手里还有杀伤性武器，他怎么出手都不算过分，所以也不会追究责任。 只是大王中弹身亡，这让段小涯有些难受，想起当初南山剿狼的时候，段小涯杀了他们的父母，想不到今天大王竟然为了救他，替他挡了子弹。 段小涯心里有些愧疚，抱起大王的尸体，小王跟着身边，呜呜叫唤不停，似乎也为同伴的死，感到伤心。 众人出了树林，就见高局长带人急忙赶了过来，看到段太公安然无恙，他总算安下心，一个箭步上前，抓住段太公的双手：“老爷子，让您受惊了。” 段太公微微一笑：“我没事，别紧张。” “老爷子可受伤了吗？” “没有，幸亏这一次有小涯在场。” 段太公虽然没有受伤，但终究是年迈体衰，折腾了半天，身体也有一些支撑不住，高局长亲自送他回家，一路殷勤的不得了。 段小涯回家，找了一根铁锹，在门口的篱笆墙旁边挖了个坑，把大王的尸体埋了进去，又劈了一块木材，做了墓碑，上面龙飞凤舞写着“烈狼大王之墓”。 冷铁华目瞪口呆，望向段小涯：“烈狼什么意思？” “瞧你没文化的样儿，人死了叫烈士，狼死了自然就叫烈狼。” “呵呵。”冷铁华哭笑不得。 大王一死，现在段小涯身边只剩一只小王，伸手拍了拍小王的额头：“你哥为了救我而死，我不会亏待你的，现在你也长大了，是该给你娶个媳妇了。” 冷铁华：“……” 段小涯又对小王道：“我看安国泰家的小花狗不错，找个机会把她给上了。” 冷铁华简直无语，自己流氓也就算了，还要家养的狼调教成为流氓，这家伙敢再毁三观一点吗？ 说着，就见小锋过来：“冷队，村民都安抚好了，现在是不是收队？” 冷铁华点头，又对段小涯道：“小涯，我先回去了。” 段小涯：“对了，这一次我有没有奖金？” 冷铁华白他一眼：“尽量帮你申请吧。” 段小涯：“上次卧底的奖金还没给我呢。” “你眼里除了钱能有别的东西吗？” 段小涯嘿嘿一笑：“我的眼里还有你。” “滚蛋！” 冷铁华秀脸一红，看到小锋站在一旁捂嘴偷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了过去：“笑个屁哇，谁让你笑的？” 小锋弱弱地道：“老大，现在我连笑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你有意见？” 小锋忙道：“没有。” “哼，走！” 段小涯暗暗感叹，这是什么女的哇，脾气就不能改一改吗？这么粗暴，真替自己的未来担忧，这要把她发展成为后宫，自己的生命都没保证。 段小涯打了电话给段慧芳，确定父母还在小蔡头家里，急忙赶了过去，刚才歹徒进山，主要是在棘山村，小澳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段志远：“小涯，是不是出啥事了？” 段小涯：“小事，几个歹徒进村，现在已经解决了。” 小蔡头吃惊地道：“怪不得刚才我听见警车呜呜地叫呢，小涯，无缘无故，怎么会有歹徒进山？” 段小涯顾及家人，也不敢说这些歹徒是冲他而来的，只说是歹徒被警方围剿，走投无路，逃到山里。 接着，随着家人一起回家，石妙卿慌慌忙忙赶了过来，现在整个村都在谈论歹徒的事，又说段小涯帮助警方抓获歹徒，立了大功云云。 石妙卿十分紧张，问道：“小涯，你有没有受伤？” 段小涯笑道：“我答应过你的，不会让你守寡的。” 石妙卿看着段小涯的家人在家，没有发作，只是白他一眼：“又没正经。” 李美翠和段慧芳面面相觑，两人都很识趣地走开，回头一看，段志远还在杵着抽着水烟，李美翠一把将他扯了过来：“老头，蓝头溪村还有活呢，水楼还没建好，咱们过去看看。” 段志远急道：“让我把烟抽完。” “把烟筒带着就是了。”李美翠扯着段志远就走。 段慧芳回头对段小涯道：“小涯，你好好地招待石书记，给她拿点水果。”然后眉开眼笑地走了。 李美翠：“慧芳，你说你小弟现在到底看中了谁？我瞧和石书记好像也有一些苗头。” 段慧芳：“妈，这我哪儿知道哇。” 李美翠：“这么多姑娘，也不知道哪个是我儿媳妇。” 段志远：“年轻人的事，就让年轻人自己解决，少操一些心吧。” 李美翠：“敢情不是你儿子。” 看着众人离去，石妙卿尴尬地望向段小涯：“你家人都怎么了？我怎么觉得这么奇怪？” 段小涯笑道：“把你当成我媳妇了呗。” “胡说八道。”石妙卿耳根发烫。 又问段小涯：“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山里怎么还有歹徒出现？”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是警方的卧底，捣毁了一个犯罪团伙，他们这一次是来寻仇的。人虽没受伤，但死了我一条狼。” “你真的是警方的卧底？”石妙卿大为意外，警方怎么会请一个乡村屌丝来做卧底，也真敢信他这样的人。 不过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段小涯说的话，逻辑倒是无懈可击，心里不禁好生抱歉，当时她不明就里，以为他真的参加了犯罪团伙，对他可没好脸色。 讪讪地道：“小涯，上次……是我误会你了，你不会生气吧？” 段小涯掏出一根香烟，点燃，吐出一口烟雾：“我确实很生气，咱们同学三年，原来我在你眼里不过是个混混而已，你觉得我心里能好受吗？” 石妙卿只道段小涯真的生气，讪讪地道：“好了，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没诚意。” “你想怎样？” “嘿嘿，怎样都行吗？” 石妙卿看着段小涯笑容荡漾，警惕地退了一步，但是已然晚了一步，被段小涯一把扯到怀里，低头偷香…… 第587章 哪儿暖和哪儿待着去！ 石妙卿急忙一把推开段小涯，柳眉倒竖：“你混蛋！” “好了好了，不就亲你一下吗？你要不服气，亲回去就是了。”段小涯撅起嘴唇，极其荡漾了凑了过去。 石妙卿抓起茶几的抹布，啪的一声，直接甩到他的脸上：“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段小涯见好就收，毕竟石妙卿的性格与别个不同，真要把她逼急了，这小妞非要和他切八段不可。 不过相比以前，好像关系又进一步了，起码让他占了便宜之后，没像以前一样，把他赶尽杀绝，只是稍微有些恼怒而已。 段小涯心头有些荡漾，笑道：“妙卿，开个玩笑，不要激动。” 石妙卿瞪他一眼，又道：“接下来咱们要谈一谈水厂的事，你和那位姚小姐谈的怎么样了？” “放心，妙卿，这事包在我身上就行了。” “你一个人可以吗？”石妙卿将信将疑地看他。 “嘿，要不咱们打个赌？” “什么赌？” “我要把水厂建成了，你就做我女人，我也是没办成这件事，我就做你男人，你觉得怎样？” 石妙卿瞪他一眼：“滚蛋！”打个赌，都能把她便宜给占尽了，简直也没谁了。 不过段小涯心里，也觉得水厂的事刻不容缓，毕竟他的农家乐很快就建起来，用水若不方便，肯定影响他的生意。 和石妙卿商量之后，段小涯次日动身就去县里，先去约了姚岚出来，到了上次的“去茶去”，装逼地点了一壶大红袍，他其实也尝不出来大红袍的韵味。 对他来说，茶就是茶，除了解渴，和药用的价值，让他品尝其中的韵味，他万万是没有这个本事的。 但他接触到的很多高端人士，都是在喝大红袍，他虽不懂，该装的样子还是要装。 “段先生，局里批了让你建水厂了吗？” 段小涯摇头：“我还没去局里呢。” “要不要我帮你去说一说？”姚岚感激上次他的帮忙，觉得他是一个热心肠的人，所以主动提出帮忙。 段小涯想起第一次去水利局的时候，就撞见她和钟发达的事，料想她和水利局领导有些密切的来往，说不定还真能帮他什么忙，笑道：“姚姐，你要帮忙，真是再好不过了。” “你别叫我姚姐，怪难听的，叫我岚姐吧。” 段小涯其实觉得姚姐比岚姐要亲切，毕竟对于那些为人民服务的女性同胞，比较能让他产生化学反应，但姚岚肯定不会这么觉得，笑道：“好，岚姐，就麻烦你了。” 两人说定之后，段小涯随即去了南镇，他要决定办一件事，必然雷厉风行。 虽然姚岚可以替他到水利局走一趟，但最多也就批下这个项目而已，资金才是真正重要的问题，否则这个项目一拖，能够给你拖个三五年的。 作为底层的小老百姓，段小涯早已经历过无数次有关部门的办事风格，盖个章的事都能拖个猴年马月，一件小事还要此处去跑证明。 证明你妈是你妈，已经不是什么新闻，最神奇的是，还要证明自己还活着，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在这一片神奇的大地，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段小涯直接进了镇府，到了前台，对前台小姐道：“给我拷一下镇长大人。” 前台小姐打量一下，轻蔑地道：“你谁呀？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每天来到镇府办事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但很少有人直接来找镇长的，而且没见过像他这么嚣张的，直接让她去拷镇长。 她见段小涯一身乡村气息，也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段小涯见多了狗眼看人低的人，也不以为意，笑道：“这么冷的天，你让我哪儿凉快到哪儿待着，这不大好吧？” 前台小姐没好气地道：“那你就哪儿暖和到哪儿待着去。” 段小涯笑着走进柜台里面，前台小姐一惊：“你干嘛呀？” 段小涯搓了搓手，一把就把前台小姐搂了过来：“我还是觉得你比较暖和。” 前台小姐顿时就傻了眼，这毕竟是在镇府大楼，国家机关，这家伙的胆子也太大了吧，竟敢对她乱来？ “你……你放开！”前台小姐急忙挣开段小涯，怒目而视，“信不信我让人来抓你？哼，派出所的同志今天就在镇里开会，我要告你骚扰！” 段小涯哑然失笑：“大姐，你真幽默。” “你叫谁大姐呢？”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和段小涯年纪不相上下，这家伙竟然叫她大姐，不由让她冒火。 “小姐？” “你才小姐呢！” 段小涯为难地道：“我想我这一辈子都做不了小姐了，不过我看你比较有潜质。” “你……你敢侮辱我？” “瞧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不给钱？”说着，段小涯拿出一枚硬币，放在柜台之上。 前台小姐气疯了，大怒：“混蛋！” 然后叫来两个保安，要把段小涯给轰出去，段小涯也不管这是什么地方，他从小就无法无天，惹恼了他，就算是金銮殿，他照样敢把皇帝老儿揪下来。 两个保安瞬间就被撂倒，前台小姐顿时吓傻了眼，这家伙简直不要命了。 段小涯不慌不忙，拿起手机，就给郝阳打了一个电话：“叔，我在你们大楼，有事和你说。” 镇府闹事的人，时常发生，但一两个小屁民，也没人把他放在眼里，拘留两天，也都老实了。 前台小姐立即打了电话，然后派出所的周凯带着民警迅速赶到，前台小姐一指段小涯：“周队，就是这个家伙闹事，打伤了保安不说，还意图非礼我。”然后挑衅地看了段小涯一眼，哼，看你这回还不死？ 结果周凯一把上前抓住段小涯的双手，前台小姐还在得意，看这样子是周队准备亲自抓他了，但是下一秒钟，她又完全傻了眼了。 周凯抓着他的双手摇了一摇：“小涯兄弟，你咋来了？” 段小涯笑道：“哥，我来找镇长有些事情。” 周凯望向前台小姐：“小吹，你刚才说谁在闹事？” 小吹急忙摆手：“没有，周队，误会，都是误会。” 第588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说着，就见郝阳走了过来，段小涯迎了上去：“叔，你可来了。” 小吹心如死灰，这家伙怎么叫镇长为叔，镇长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土里土气的侄儿？这下死定了，段小涯只要在镇长面前告她一状，她的饭碗铁定是保不住了。 郝阳客气地道：“小涯，来了怎么不上楼去坐一坐？” 段小涯不由朝着小吹望去，小吹快要哭了，她这一次算是看走了眼，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来头。 段小涯虽然不爽小吹狗眼看人低，但他见她一个小姑娘，也不愿跟她一般见识，试想这世道都是这样，特别是在这种机关单位，更是如此，受到官僚风气的影响，也怪不得她。 段小涯笑道：“叔，有件事我想麻烦你。” 郝阳忙道：“好，左右现在我也下班了，咱们边走边聊。” 段小涯随着郝阳出去，郝阳亲自开车，两人到了一个饭庄，随便点了几个小菜，段小涯就把水厂的事说了一遍。 这事，其实段小涯早就和郝阳提起，郝阳却是一拖再拖，段小涯料想其中必有隐情，问道：“叔，这事不会有什么难处吧？” 郝阳沉吟地道：“小涯，这事我是可以帮你到水利局打声招呼，但是水厂也不是小工程，光就你们一个村要建水厂，这本钱投资太大，水利局未必会考虑呀。” “叔，这你放心，我会把附近几个村联合起来，水厂自然是大家的，总不能光给我们一个村供应自来水。” “可是这建厂的资金，镇上可不能帮你们全出，你们几个村至少要出三分之一，这是规矩。” 段小涯心下了然，这规矩自然是官场的规矩，但凡有工程，这些人都揽着要，没有项目也会找项目，但乡村水厂的项目，却一直没有人愿意接手。 说白了，就是油水太少。 段小涯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其中的关节，但郝阳是郝吟剑的父亲，看在兄弟的份上，段小涯也不愿把郝阳逼的太急，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 郝阳虽是一镇之长，但党国是由党领导的，他在镇上的权力也不是最大的，而且机关之中，关系错综复杂，建个水厂，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了，需要无数的流程。 “叔，这你放心，我一定能说服其他村一起出资。” 郝阳点头：“能够这样，就最好了。” “叔，我敬你一杯。”段小涯拿起酒杯，和郝阳碰了一杯。 “小涯哪，我多嘴问一句，这水厂就算建成了，还是需要水利局监管，你又不能拿它过来挣钱，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这么热心？” 段小涯一愣：“不能挣钱吗？” 郝阳哑然失笑：“你还想私人承包不成？” 段小涯开始确实是这么想的，心想要是建了自来水厂，家家户户用他的水，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因为水资源根本不需要钱，它完全取之于大自然。 但他没有想到，水资源是国家的。 郝阳笑道：“水厂要建起来，倒是可以融资入股，不过乡村人口不多，用水也不多，别指望着水厂可以给你带来利润。” 段小涯想想也是，毕竟乡村的水厂，不同城市的自来水厂，城市人口密集，而且还有工业用水。乡村地区，地广人稀，而且小农意识影响，用水如果要钱，未必有人会用，特别是靠近水源的人家，直接到家门口挑水去了。 这么说来，乡村水厂确实无法盈利，这也就是项目迟迟批不下来的一个原因，因为没有钱挣，就是一个亏本的买卖，国企也需要挣钱的。 两人正在吃着，就见门口走进一个苗条的身影，段小涯心头顿时一震，把头低了下来，拿手挡住半边面颊，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小涯哥，你怎么在这里！”白菱兴奋地叫了起来。 段小涯忙道：“小姐，你认错人了。”撒丫子就从后门逃窜不已。 郝阳目瞪口呆，什么情况，这是逃单的套路吗？他堂堂一个镇长跟他吃饭，难道还要他自己买单不成？ 白菱狂追不已：“小涯哥，我看到你了，就是你，你别逃！” 段小涯暗暗叫苦，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吃顿饭都能碰见这疯丫头，到底造了什么孽哇！ 本来，白菱一直跟着石妙卿住在村委会，但是段小涯去了县里之后，她也觉得没劲，所以离开棘山村，一直都在镇上晃悠。 她本来就是一个小太妹，很快就组织了一起小姐妹，混迹小镇各处鱼龙混杂的地方。 想不到今天却在一个饭庄遇到段小涯，人生的希望又重新燃烧了起来，她又找到他的饭票了！ 白菱追了半天，眼见段小涯跑远，不禁扯开嗓门大叫：“抓贼啦！快来人啦！内衣贼哇！” 段小涯正在街头狂跑，果然就见两个见义勇为的大汉扑了出来，段小涯随手撂倒他们，但见两边群众纷纷聚集过来，虽不动手，但这阵势也够吓人的。 段小涯干笑：“各位老乡，我不是贼。” 一个大妈忽然抓起菜篮的一把芹菜，朝着段小涯砸了过去：“内衣贼，不要脸！哼，怪不得昨天我的内衣晾在阳台上就不见了呢，是你偷的是不是？” 段小涯怔怔地看着大妈，五大三粗的身材，脑满肠肥，镶着一颗金牙，金光闪闪，心里默默地流泪，他的品位是要低到什么程度，才会去偷她的内衣？ 白菱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一把拽住段小涯的胳膊：“小涯哥，这一次你跑不掉了吧？” 段小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赢了。” 白菱得意一笑，挥了挥手：“大伙儿都散了吧，这是我老公，跟大家开个玩笑。” 众人一听玩笑，也就陆续散开，那位大妈看着段小涯的眼神，还是有些鄙夷，冷哼一声：“都有老婆的人了，还来偷我内衣，不知羞耻！”傲娇地扭头，甩着大膀子悻悻而去。 段小涯：“……” “小涯哥，见到我是不是很开心？”白菱卖萌地对段小涯做了一个笑脸。 段小涯快要哭了：“姑奶奶，我错了，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我改还不行吗？” “我就是喜欢你不喜欢我的样子，有种你改哇？” 段小涯：“……” 第589章 翻脸比翻书还快 白菱就像牛皮糖一样，粘着段小涯，甩都甩不掉了，而且这女人知道他家的住址，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就算暂时甩开了她，她也会到家里找他的。 段小涯欲哭无泪，早知如此，当初宁愿“半边娇”毒发身亡，也不该去招惹这个女人。 “小涯哥，我身上没钱了。” 段小涯：“呃……”这和他有半毛钱关系吗？ “小涯哥，你要再不出现，我估计就饿死街头了。” “呵呵，皇天怎么就不把你收了？” 白菱嘻嘻一笑，自来熟似的伸手穿入他的裤兜，段小涯大惊失色：“干嘛呀，大马路上呢！” “小样儿，瞧把你吓的。”白菱直接把他的皮夹掏了出来。 “白小姐，你知道你这什么性质吗？信不信我把你送派出所？” 白菱不以为然：“你要舍得，你就送好了。”她倒也没多拿，只从皮夹掏出两百，又把皮夹重新塞入他的裤兜。 “小花娘，你真以为老子欠你的是不是？” “你说过要对我负责的，不许耍赖！” 段小涯悔的肠子都青了，男人真的不能轻易许诺，可他怎么会想得到，白菱竟是这么一个奇葩？ 正在惆怅之际，脑海灵光一动，笑道：“白菱，咱们去找大海吧？” 白菱一惊：“小涯哥，你要把我还给大海吗？” “嘿嘿，你不是缺钱花吗？” “是了，大海好像还欠你钱来着。”白菱顿时兴奋地拍手。 这一次建水厂，也需要大笔的钱，段小涯一边要开农家乐，资金已经投了大半下去，身上已经没有多少闲钱可以运转，这主意又打到了大海头上。 大海的钱反正也是来路不正，他这也算是为他积德了。 段小涯带着白菱，打了一辆拐子车，风风火火就朝海尾的小葡萄园赶去。 门口的小弟一见段小涯带着他们的前任大嫂过来，急忙进去通报，大海叫苦不迭，现在虽然洪爷都倒了，按理说，段小涯也没人撑腰，可这家伙武力值太强，大海还是心惊胆战。 大海慌忙迎了出去：“小涯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又望了他身边的白菱一眼，心头老大不爽，白菱原本是他的女人，当初也是他把白菱送给段小涯。 可是现在白菱和段小涯一起出现在他面前，这就无异于提醒了他，他曾经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白菱现在跟着段小涯，身份自然今非昔比，傲慢地道：“大海，今天我们是来要债的，你欠小涯哥的钱，是时候该还了吧？” 段小涯心里感慨不已，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滚了一次床单，如同滚了一百次床单，恩深似海。可这小花娘翻脸比翻书还快，完全忘了大海曾经为她奉献的精神，他倒有些同情大海了。 女人是最不顾念旧情的动物，我们经常听说，离婚之后，前夫还会经济上支助前妻，鲜少听闻离婚之后，前妻还会援助前夫的。 当然，这对男人也有好处，谁也不希望自己的老婆还和前任藕断丝连，这一点女人永远比男人做的好。 大海一听要债，心头更是憋屈不已，当初段小涯根本就是趁火打劫，他本以为段小涯早就忘记此事，想不到该来的还得来。 “小涯哥，里边说话。”大海先把二人请入客厅。 段小涯跷起二郎脚，道：“大海，你上次欠我多少来着？” 大海皱着眉头：“三十万。” 白菱笑道：“加上利息，怎么说也要四十万了吧？” 大海怒道：“你个贱人，吃里扒外的东西！” “吃里扒外？海哥，你这话说的，我现在可是小涯哥的人。我自然要为小涯哥打算。” “你，你……”大海气的说不出话。 段小涯心想，女人果然是比男人要狠，他自然自己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但白菱竟然比他还黑，看来她对大海的恨意，已经刻骨铭心。 大海无奈地望向段小涯：“小涯哥，我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要不你再宽限几天？” 段小涯可没工夫去等大海筹钱，说道：“你现在有多少？” 大海掏出钱包，数了一下，总共不到两千块钱，这些别说建水厂了，建个水池都不够，段小涯猛然朝着茶几一拍：“大海，你特么逗我玩呢？” 大海忙道：“小涯哥先别激动，我这就去拿钱。” 说着，又慌慌张张地进了里屋，拿了三沓粉红钞票出来，道：“小涯哥，就这么多了，你也知道，前段时间，镇上来了一个冷队长，兄弟这买卖也不好做。” 段小涯知道冷铁华的脾气，一向嫉恶如仇，她在南镇派出所的那段时间，差点没把南镇翻了过来，任何非法的勾当都不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存在。 大海自然也是很久不敢开张，其他警察还能收买，但冷铁华是收买不了的。 段小涯情知大海确实手头有些紧，但他说完全没有，他可未必相信，这鸟人一向奸诈的很，可没那么容易把钱全部交出。 何况，他心里对段小涯积怨已久，只是没有办法，才要向他低头，谁叫他打不过他呢。 段小涯收起三万块钱，道：“这些就算利息吧，你依旧欠我三十万。” 大海一怔，道：“小涯哥，这……这也太狠了吧？” “怎么？你不愿意？” 大海自然也不敢说不，赔笑着说：“小涯哥要是看的起我，兄弟以后唯你马首是瞻，跟着小涯哥一起发财。” 段小涯倒也不傻，知道大海打的什么主意，笑道：“小样儿，你想打着老子的旗号出去混世是不是？” “小涯哥，现在你在道上的名声，可是响当当的。洪爷已经倒了，倒不如你取代了他，我们兄弟都支持你。到时，你可就是苍城的瓢把子了，想要多少钱，还不是有多少钱？” “海哥，看来你不知道我真正的身份哪！” 大海笑道：“小涯哥以前是洪爷的人，又受洪爷器重，继承他的位置，也是顺理成章。” “老子是警方的卧底！” 大海一怔：“你……你没开玩笑吧？” “大海，我知道你是在道上混的，不过你欺软怕硬，榨取小老百姓，老子就看不起你！” 大海忙道：“是是是，小涯哥教导的是。” 第590章 亢龙诀 段小涯倒也不是法律的维护者，相反，他的法律知识十分有限，身上的某些行为其实也不符合法律的规范。 他一出手就能把人致残，这种行为法律自然是不允许的，但他却是正义的。 有时，正义和法律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当法律不能出来主持公道的时候，就会有人冒着触犯法律的危险，出来主持公道。 国外电影虚构出来的超级英雄，无不透着一种社会的需求，那些超级英雄其实都在触犯法律，上天入地，破坏公物，有时还会妨碍司法，可是他们代表的就是正义。 譬如国内的武侠小说，那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好汉，他们其实是不合法的。 可是艺术作品为什么还要美化他们？就是因为现有的法律，远远不能满足大众对于正义的需求。 毕竟法律是死的，不可能十全十美，囊括社会的方方面面，有些十恶不赦的人，他们可以钻法律的空子，从而逍遥法外。 段小涯敬仰的瓦岗寨和水泊梁山，其实说白了就是一群强盗和山贼，放在任何时代，都是恐怖组织。可是，为什么他们能够流芳百世，千载之下令人传颂不已？无非就是因为他们，身上有着大众推崇的品质，他们代表着大众的心理诉求。 但洪爷之流，绝对不是，因为出发点是不一样的，他们不是站在正义的立场。 大海这样的小角色，就更加不是了，他也只能欺负小老百姓，这是段小涯最看不起的，天下不平事那么多，要横就对权贵去横，欺负普通人民，算个什么本事？ 段小涯收了三万块钱，道：“剩下的钱，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 大海面露难色：“小涯哥，兄弟实在是拿不出钱来了。” 段小涯心想，羊毛出在羊身上，他从大海这里榨出油，大海一定会变本加厉地收保护费，这么一来，受苦的还是那些商贩，所以见好就收，也不继续为难，只说：“也罢，剩下的钱，我也不催你，只是以后再让我看到你出去收保护费，就别怪我断了你这一双掌！” 大海面如土色，上次段小涯已经断了他的手指，又把他的一条胳膊打折，忙道：“小涯哥，我不敢了。” 忽听门外一声暴喝：“好大的口气，敢断我弟弟的掌，你问过我的意思没有？” 段小涯抬眼望去，就见一个庞大的身躯走了进来，白菱慌忙站了起来，是大海的大姐海飞丝来了。白菱知道海飞丝是个武道高手，现在她背叛了大海，追随段小涯，虽说恋爱自由，但海飞丝可不这么认为。 大海叫了一声：“姐，你怎么来了？” 段小涯曾与海飞丝两度交手，第一次败在她的手里，第二次经过水琳琅的指点，险胜了她。 现在段小涯的修为已经今非昔比，所以也不把她放在眼里，笑眯眯地扭头望去，登时瞠目结舌，海飞丝的嘴巴四周，分明可以看到刚刚剃掉的胡茬子，淡青色的一圈。 我去，做女人做到长胡子这么有突破性，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洗发水大姐，你……最近是不是去泰国了？”段小涯只知泰国可以把男人变女人，不知能不能把女人变男人。 海飞丝冷哼一声：“段小涯，别来无恙。” “托你的福，一切都好。” “欺人太甚，你三番两次地来找我弟弟的麻烦，真当我们海家没人了吗？” 段小涯笑了笑：“怎么着，大姐想和我过一过招？” “哼，我正要去找你呢，今天倒是赶了巧了，我正好一洗上次的耻辱！” “好呀，出手吧。”段小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可是却是坐在沙发一动不动。 海飞丝勃然大怒，这分明就是藐视她，当即雷霆一掌，朝着段小涯拍了过去。 段小涯见她掌势迅捷，威严远胜从前，心头也是一紧，他只道自己因为神识的影响，修为进步飞快，不想海飞丝几个月不见，功力也是大涨。 当即与她对了一掌，两股劲力撞在一起，两边劲风迸溅而出，白菱正在段小涯身边，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而去，重重撞到墙壁。 段小涯掌力一错，朝她肋下攻击，海飞丝翻身一闪，拍出一掌。 段小涯此刻却也不敢托大，双脚一跃而起，一声巨响，身下的沙发受到掌力的重击，四分五裂，里面的弹簧跳了出来，海绵碎成了屑，漫天飞舞。 海飞丝修炼的是亢龙诀，这本是男人修炼的功法，阳亢之力甚为厉害，海飞丝开始接触的时候，发现生理特征发生极大的改变，因此不敢继续修炼。 但是，上次败在段小涯的手里，又不禁激起了她争强好胜之心，闭关三个月，终于把亢龙诀修炼到了第二层。 这个时候，她的男性特征就更明显了，就连胡子都长出来了，她几乎每天都要刮胡子。 一个女人变成这样，心灵自然而然就会极大地扭曲，她去医院看过多次，只说她是雄性激素过声，为了体内激素的平衡，给她打了不少雌性激素，然而没有任何效果。 因为体内激素失调，完全是她功法的影响，功法一日不废，她就一日不能恢复正常。 片刻之间，两人斗转星移，已经过了三招，海飞丝的功法走的是阳刚一脉，威力无穷，每一掌都让段小涯受着极大的冲击力。 但是好在段小涯的“逍遥游”正是以柔克刚的路数，依照变幻莫测的身法，每一次都能轻巧地化解她的招式。 海飞丝也渐渐地看出，这小子的修为大有长进，喝问：“你这是什么身法？” “庄子，逍遥游。” “道家的功法？” 段小涯笑道：“你不也是道家的功法吗？” “好小子，你倒看出来了。” 没错，这世上任何一种高深的功法，都需要一种哲学思想作为一种攻克的方向，否则不可能有大成就。因为武道到了最后，就是宇宙的哲学，悟不悟的了，就要看个人的慧根。如果没有慧根，再努力也是枉然，不会获得大境界。 道家的武道，就算最为粗浅的功法，也会讲究阴阳，五行，八卦等等，理解不了这些，也只能是花拳绣腿而已。 第591章 我纳须弥入芥子 海飞丝也是对武道有着极高的悟性，只是亢龙诀的功法，她一直不敢修炼，所以停滞不前。 亢龙诀源自《周易》的乾卦，乾为天，地为坤，乾是男性的象征，这从卦象之中就能显示出来，主卦和客卦只有阳，没有阴，象征纯阳。 这和段小涯的九阳之躯是一样的，如果让段小涯来练这样的功法，必然事半功倍，可是海飞丝是个女人，这功法与她的体质大为违和。 亢龙诀的精髓就在一个亢字，按照《周易》的解释，就是知进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知得而不知丧。 所以海飞丝的第二层功法施展出来，就已经没有任何防守的招式，完全都是以攻为守，而且一招强似一招，处于一种浑然忘我的状态，自身的安危完全不顾，一心只有对手，目标也只有一个，就是击倒对手。 段小涯本来见她是个女流之辈，虽然现在已经不男不女，但到底本性是女的，何况为人倒也不坏，曾有无数机会除去段小涯，但都因为恪守武道规则，没对段小涯下手。 所以，段小涯也有心让她一城，不想真的伤害到她。 可是，海飞丝的打法比起上次，已然判若两人，仿佛要跟她同归于尽似的，穷追猛打。 轰的一声巨响，客厅墙壁的液晶显示屏，已经被她一掌击的粉碎，电流嗤嗤作响，段小涯大惊失色，叫道：“大姐，你是不是疯了？我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生死大仇吧？你不必这么拼了命地要杀我吧？” 说话之间，海飞丝一记猛拳朝着段小涯重击而来，段小涯看到她的拳头上面，气旋涌动，知道她的气息越来越强，当即展开“逍遥游”身法，斜里穿出她的拳风笼罩。 海飞丝拳劲不曾使老，陡然一转，一掌朝着段小涯背上打去。 段小涯头也不回，反手一掌拍出，与她掌劲一触，四两拨千斤，手臂一沉，身体向后一掠，胳膊肘就已撞到她的胸口膻中穴。 这是人体死穴，然而海飞丝只是气息一窒，体内真气一冲，立即解开穴道封锁，双手朝着段小涯两边太阳穴拍到。 段小涯第一次与她交手，就知她有铜皮铁骨，亢龙诀的第一层就已到了皮肉境和筋骨境的上乘，现在她已练到第二层，境界又不可同日而语了。 段小涯心头也有一些惊慌，两人纠缠这么久，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 情急之下，段小涯身形一矮，直接从她胯下钻了过去，从后一把抓向她的后心，不想海飞丝肌肉一缩，从他手心挣脱出来。 “段小涯，男子汉给你做，钻女人胯，不丢脸吗？”海飞丝充满轻蔑。 “逍遥游”的功法，本来就不讲究武功招式，段小涯的招式也都随心所欲，也不管好不好看，只要能够制敌，就算咬人的招式，他也照用不疑。 段小涯嘿嘿一笑：“老子天生就喜欢钻女人胯，不过大姐，现在你应该不算是女人吧？” 这话无疑又触痛了海飞丝的心事，双目不禁充血，大吼一声，雷霆一般扑向段小涯，一股强大的气波撞向段小涯。 这一股气波四面八方涌现过来，客厅的空间并不空旷，段小涯纵然是有玄妙身法，此刻也逃不出去，但见客厅的桌椅一起脱离地面，浮在半空，朝廷汹汹地覆盖过来。 段小涯慌忙运起丹田真气，但是真气没有运全，气波已然撞到他的身上，体内的真气瞬间迸发出来，两股力量激烈地撞在一起，轰然一声，天花板顿时破开一个窟窿。 但因段小涯运气慢了一些，已被海飞丝的气波撞出门外，一口热血喷了出来。 段小涯气息涌动，体内经脉都在紊乱，知道此刻自己已然受了极重的内伤，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朝着海飞丝吼道：“你特么是不是疯了？老子跟你有多大的仇？” “你三番两次地侮辱我，又欺负我弟弟，你说我们之间有没有仇？”海飞丝说着纵身一起，猛然扑向段小涯。 段小涯急忙出掌一挡，可是重伤之下，他的功力已然无法和海飞丝抗衡，一股劲力直接撞入他的脏腑，段小涯只觉气血汹涌，体内受着极大的煎熬，仿佛整个身体都要爆炸似的。 可在此刻，忽然想起妙僧在孤地狱传授给他的芥子珠，这本来是妙僧给他储存药王鼎灵力所用的法宝。因为药王鼎的灵力极为强大，以段小涯此刻的修为，人体一定无法承载，所以只能借助一个载体。 段小涯心头一动，默默地运起芥子珠的法诀，果然体内的煎熬渐渐地减弱，海飞丝打入段小涯体内的劲力，源源不断地被芥子珠吸收。 海飞丝满以为一掌就能将段小涯的五脏六腑震碎，可是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段小涯抵挡她的功力明明已经减弱，可是她的劲力进入他的体内，为什么对他一点作用都没有？ 海飞丝不由催吐劲力，更加猛烈地攻击段小涯的脏腑，按照物理原理，力的作用，需要有一个受力物体才能显出威力。比如常人一拳打碎一块玻璃，这个时候能够看到拳头的威力，可是同样的力，一拳打在空气中，是看不到效果的。尽管空气之中也有阻力，但是阻力太小，就不足以形成摧毁的力量。 劲力打入对方的体内，也是一样，血肉骨骼，筋脉脏腑，都是受力物体，如果承受不住，必受重伤。 可是段小涯完全不是，海飞丝的劲力仿佛没有打在他的身上一样，因为根本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受力物体，一个力量的施加，没有遇到阻力，他就不会产生效果。 而海飞丝的力量是有限的，她打出的力量没有效果，终会慢慢地消散，因为她不可能源源不断地维持这一股力量的运行。 海飞丝面色已经变了，本来就不好看的面容，变的更加难看，急忙撤回掌力，不可思议地望着段小涯：“你使了什么妖法？” “妖法是用来降妖的。洗发水大姐，你是妖吗？是了，你是人妖。”重伤之下，段小涯仍不放过任何一个耍嘴皮子的机会。 “你——”海飞丝恨恨地瞪他。 忽的，海飞丝脑海灵光乍现：“佛门芥子？你……你竟然佛道双修？” 段小涯淡淡一笑：“一花一念无量劫，大千俱在一毫端，我纳须弥入芥子，明悟四谛证涅槃。”这是芥子珠法诀的主旨，段小涯随口念来，宛若一个得道高僧。 但其实，他也就仅仅理解字面的意思，想要真正体会其中的思想境界，他的人生经历还差的很远。 第592章 自来熟 所谓须弥芥子，是佛门的一种禅理，看着表面的意思，就是一枚小小的芥子，能够纳入整座的须弥山。 须弥山是佛教的名山，传说是世界的中心，而芥子只是芥菜的一枚种子。 一枚小小的芥菜种子，怎么容纳一座须弥山？按照常理来说，这绝对是不科学的，不符合唯物主义的理论。但这只是佛门打的一个比方而已，阐述的是大小无碍的哲学思想。 须弥山上可以长出芥菜种子，芥菜种子可以容纳须弥山，前者是唯物的，很好理解，后者是唯心的，玄之又玄，常人只能理解表面意思而已，但要真正去领悟其中的精髓，没有一定慧根，是不可能做到的。 芥子珠就是妙僧参透佛法，从而修炼出来的法宝，段小涯命走福脉，机缘好的不行，虽然无法完全领会其中精髓，但是运用的法门却已知道，海飞丝不论发出多大的力量，他都招收不误。 妙僧的佛法有多强，芥子珠就能接收多大的力量。 海飞丝及时撤离掌力，看着段小涯的眼神都已发生变化，这家伙决非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一个小小的农民，涉及武道已经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何况佛道双修，都是两家无上的功法。 小小年纪，又没什么文化，如何能够领会两家的思想精髓？ 她也是武道高手，知道上乘功法都是需要本门的思想精髓作为根基，这和世界任何一门学问都是一样的，譬如物理学研究到了最后，必然需要物理体系的思维作为指引，否则研究不了天体运行，没有牛顿三大定律，就无法计算出星体的运行轨迹和相互之间的力的作用。 至于爱因斯坦的相对论，霍金的黑洞理论，更就无从研究。 但段小涯的年纪实在太小，道家和佛门的理论高深莫测，玄妙无比，那些经典随便抽出一句，都能让人运用各种哲学思辨解释半天，他又何德何能，能够集聚两家之长？ 但是倘若没有本门思想精髓的指引，他又怎么能够修炼如此功力？因为没有武道思想的指引，任何一门功法都不可能有所长，强行修炼，还有可能走火入魔。 这就如同一个窍门，掌握不了窍门，就像无头苍蝇一般，毫无头绪地乱飞乱撞，难有所成，稍有差池，还会造成极大的祸害。 海飞丝想来想去，也只能归结于段小涯的慧根，一个人的慧根是天生的，而且每个人都有，但是等级不同，有些高，有些低，有些开窍了，有些没有开窍。 她猜想段小涯一定遇到什么机缘，受人点化，莫名其妙地就开窍了，否则他又不是从小习武的体质，年纪又小，就算通过后天的努力，也不可能达到现在这种境界。 “段小涯，你的师父是谁？” 段小涯嘚瑟一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我的师父是一位高人，像你这种小角色，还不配知道他的姓名。” “也罢，你不愿说，我也不勉强，你走吧。” 海飞丝虽然将段小涯打伤，但也知道奈何不了段小涯，将手一挥，转身回到客厅。 白菱惊魂未定地冲了出来，扶住段小涯，着急地道：“小涯哥，你怎么样了？” 段小涯撑着酸痛无力的身躯，走出小葡萄园，只觉头晕目眩，海飞丝的功力实在太吓人了，她到底修炼的是什么功法，怎么把自己修炼的男不男女不女？ 段小涯虽然修为很高，但他对于武道体系知道有限，毕竟不是武林中人，各个流派，各种功法，他也就知道一些皮毛而已。 白菱扶着段小涯上了拐子车，对开车的师傅道：“先去医院。” 段小涯摆手：“去车路头就好。” 白菱急道：“小涯哥，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先到医院检查一下吧？” 段小涯轻笑：“我受的是内伤，医院治不好的，先回车里，我自己调息一下就可以了。” 镇上小小的医院，把所有大夫都加起来，都不及他的医术，他是不需要去医院的，他如果连自己的病都治不好，这世上也就没有几人能够治好他了。 好在受伤之后，“逍遥游”的功法及时护住他的经络和脏腑，真气浸润之下，痛苦稍微减弱一些。 到了车路头，又坐了公车朝着村里赶去。 回到家里，天色已黑，家里正在准备晚饭，段小涯直接回到楼上，关门疗伤。 李美翠看着段小涯脸色不对，急忙拉着白菱问道：“囡，小涯这是咋了？” 白菱不敢说明真相，只说：“太累了吧，让他休息一会儿。” 李美翠没有再说，她知道段小涯最近在跑水厂的事，家里又有农家乐和林下经济，够他忙活的了，应酬也多，也就不去打扰。 段慧芳笑道：“白小姐来了，晚上留在家里吃饭吧？” 白菱忙不迭地点头：“好呀！”她一点都不客气。 家里还有乐果水和莺莺，乐果水虽然住在林下经济园里，但饭还是在家里吃的，莺莺则是住在家里。 很快，众人饭菜端了出来，李美翠特意给段小涯留了饭菜，也没叫他一起吃饭，让他先睡一会儿。 吃饭的时候，白菱忽然说道：“叔婶，晚上我能不能住家里？” 段志远和李美翠面面相觑，这也太直接了吧，这姑娘还真是自来熟，不过乡村人家淳朴热情，白菱既然已经提出来，总不能驳她的面。 李美翠笑道：“方小姐最近不在家里，莺莺，待会儿你带白小姐到方小姐房里。” 莺莺点头：“好。”又不由望了白菱一眼，心里纳闷，白菱和老板到底什么关系？ 她在酒吧当托的时候，遇到段小涯，本来顶瞧不起他的，想不到他越来越有本事，不仅发展事业，而且身边永远都是花香鸟语。 吃完了饭，莺莺领着白菱上楼，到了原先方凝住的房间，问道：“白小姐，你和小涯哥是什么关系呀？” 白菱得意地道：“我是他女朋友。” 莺莺心里暗暗不爽，老板的女朋友未免太多了吧，男人有钱就变坏，果然一点没错，一个小小农民，刚刚做出一点事业，就想着三妻四妾的生活。 第593章 人鬼殊途 家里亮着灯火，段志远抱着水烟筒正在客厅看着电视，厨房是李美翠和段慧芳收拾的声音，母女两人的话题永远都是段小涯的婚事。 白菱上次来到村里，她们早已见过，只是不知道白菱从前的身份，看着这姑娘容貌倒也可以，李美翠也打起了心思。 段小涯身边的女人，她多多少少也见过几个，水琳琅和方凝自然没的说了，不过她们身份高贵，也怕高攀不起，要真娶了她们，没准段小涯在丈母娘那边会抬不起头。 李美翠出于母爱，对段小涯的婚事总是患得患失，以前怕他找不到老婆，现在她都挑花了眼，反倒没了主意。 李美翠拉着段慧芳：“慧芳哪，你改天去探一探底，看看这位白小姐和小涯到底什么关系。” 段慧芳笑道：“妈，您也别操心了，小涯自己会有主张的。” 又附到李美翠耳畔：“我听说呀，他偷偷给唐家塞了五万六的聘金，一准就是小玉了。” 李美翠一愣：“这也没请媒婆，怎么就交聘金了呢？”这也太不把家长放在眼里了，这种事情竟然不通知家长，翅膀越来越硬了。 段慧芳忙道：“妈，您也别生气，小涯的性格你又不是不清楚，让他自己做主吧，现在不是讲究自由恋爱吗？” “你是不是缺心眼哪？自由恋爱花五万六哪，我们家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哇？这要是没成，这五万六还能要回来不？” “妈，咱们家现在越来越好了，多少人巴结着咱们，小玉跑不了的。” 李美翠想想也是，村里说亲的几乎踏破了他们家的门槛，可是李美翠现在眼界高了，这些嫌贫爱富的主儿，她一个也看不上眼。 倒是唐小玉，不论段小涯富贵和贫穷，一直都没嫌弃段小涯，她对唐小玉其实也是挺满意的，但她家那个嫂子张春兰，却有一些看不顺眼，鸡贼的很。 毕竟儿女的婚事，是件天大的事，李美翠丢下手里的抹布：“我去跟你爸说说。” 李美翠到了客厅，挨着段志远坐下，说起段小涯和唐小玉的事。 段小涯交聘金的事，本来瞒着挺紧的，但张春兰心眼极多，生怕段小涯以后变卦，所以偷偷地传出风声，让人知道，段小涯已经看中了唐小玉，聘金都交了，那些想要攀上段小涯的人家，心里都要掂量掂量。 毕竟按照村里的习俗，交了聘金，虽然没请媒婆，没摆酒席，这事也算定了一半下来，谁要再敢巴着段小涯说亲，那就是不要脸了。 李美翠正和段志远谈着段小涯和唐小玉的事，就听门外阴森森地传来一个声音：“段志远……段志远……” 此刻，时间尚早，家里还没睡觉，门是虚掩着的，李美翠站了起来，开门问道：“谁呀？”左右望了一下，没有发现是谁。 月朗星稀，门口刚修的路，路边还有一盏惨淡的路灯，发着橘黄的光。 李美翠没有看到任何动静，不由好生郁闷，嘀咕地道：“谁呀，大晚上的恶作剧。” 李美翠转身把门关了起来，又听外面传来那个诡异的声音：“段志远……段志远……” 李美翠再度打开房门，叫道：“谁呀？有意思没有？” 一阵阴风袭来，月色朦胧之间，李美翠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走来，披头散发，但因夜色太暗，根本就看不清来人长相。 段志远在客厅里问道：“老婆子，是谁叫我？” “我也不知道呢。”李美翠踏出门槛，正要看个究竟，忽的那人身形一闪。 倏忽之间，那人到了李美翠跟前，就如一阵疾风，李美翠一个眨眼的工夫都没有，就见眼前出现一张恐怖而丑陋的脸。 “啊——”李美翠尖叫一声，慌乱地朝着客厅跑来。 段志远慌忙站了起来：“咋了？”抬头一见，痴婆子站在门外，一双深陷的眼睛痴迷地望了过来。 段志远心头打了一个寒颤：“你……你怎么过来了？” 李美翠吓的浑身发抖，痴婆子的形容实在太恐怖了，半张的脸似乎都有腐烂的迹象，身上的衣着也是破破烂烂，加上气息诡异，大晚上的能把人给吓破了魂。 李美翠想起段小涯曾经说过，段志远被脏东西给跟了，莫非……这就是那个脏东西吗？ 段慧芳听到李美翠的尖叫，急忙从厨房里赶了出来，叫道：“妈，怎么了？”陡然一见痴婆子，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志远，我……我……”痴婆子颤巍巍地把手伸向段志远。 段志远急忙往后一退，叫道：“你走，我不管你是谁，我们是不可能的。” 痴婆子哀怨不已：“早知如此，当初你就不应该救我，让我……让我……”她的身体忽然一软，倒在地上。 段志远惊道：“你……你怎么了？” “我受伤了。” “谁能伤的了你？” “山鬼。”痴婆子气息越来越弱。 上次，段小涯离开村里执行任务的时候，曾经交待山鬼辛夷保护段志远，可是辛夷天劫在即，生怕自己死了之后，痴婆子会继续纠缠段志远。 所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决定灭了痴婆子，一了百了。 李美翠瞬间抓了一杆枪扁担在手，惊恐地道：“大仙，你别缠着我们家志远，你要……你要钱，还是其他什么，我……我们都烧给你……” 痴婆子喃喃地道：“我只要志远，志远……” 李美翠大惊失色，叫道：“小涯，小涯，你快下来，咱们家来脏东西了！”段小涯现在在棘山村就是神的存在，李美翠也是这么认为，段小涯就连“鬼剃头”都能解决，一般的小鬼应该不在话下。 段小涯正在房间运功疗伤，听到楼下母亲呼喊，心神一乱，顿时岔了气息，强行运功压制下来，体内真气却不听使唤似的，周身四处游走。 而在楼下，痴婆子又缓缓撑起身体，望向段志远：“你跟我走吧？” 段志远摇头：“咱们人鬼殊途，你还是走吧，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是不是因为这个女人？”痴婆子不由将目光投向李美翠，双目充满怨恨。 李美翠心惊肉跳，若非凭借一股意志支撑，只怕早已昏厥过去，因为眼前的老太婆实在太恐怖了，说话也是阴阳怪气，搞的整个气氛都阴森森的。 第594章 古尸毒 此刻，莺莺和白菱也从楼上赶了下来，看到痴婆子站在门口，两人都吓的心惊胆战，但好在她们并不知道痴婆子是鬼物，她们的害怕也只是对她丑陋的面目产生的应激反应。 段小涯知道楼下一定发生什么大事，但他此刻真气运行出了岔路，一时半会儿收不回来，若不强行克制，会有筋脉寸断的危险。 痴婆子一步踏入客厅，段志远急忙拦在众人面前，颤声道：“大姐，你到底想干嘛？” “我要和你成亲，志远，你……你成全我吧？”痴婆子哀求地看着他。 “不行，我……我有老婆了！”段志远说着，紧紧地握住李美翠的手。 痴婆子眸光凌厉地射向李美翠：“好，那我就先杀了她，那你就可以和我成亲了！” 话音一落，痴婆子一掌朝着李美翠拍了过去，她虽受了重伤，但要对付区区一个凡人，自认还是绰绰有余。 就在此刻，楼板忽然咔嚓一声，破开一个窟窿，段小涯直接就从楼上的穿了下来，一掌朝着痴婆子头顶按了下去。 痴婆子大吃一惊，反手一挡，身形顺势一掠，退出门外，气喘吁吁，又惊又怒地瞪着段小涯。 很快，她就发现段小涯受了重伤，面部的筋络暴突出来，正有真气在筋络中游走，露出衣服外面的手背也是如此。 痴婆子略一思索，就明白过来了，刚才段小涯必然是在运功，她陡然闯了进来，他急火攻心，不等真气运行完毕，就出手来阻止她。 然而，运起的真气，没有及时归置，登时岔了经脉。 段小涯从未遇到这种情况，以前他的功力尚浅，就算偶尔不能聚神，走岔了气，身体的损伤也是极小，何况当时还有药王鼎，他每天都在汲取药王鼎的灵气，经络和穴位毫无阻塞，真气想怎么运行就怎么运行。 可是今天受了海飞丝一记亢龙诀，身受重伤，内息已然紊乱，本来运功疗伤就能解决，可是刚才痴婆子要杀李美翠，情急之下，他未及归置真气就已出手，真气在他体内激荡，四面八方，一时收不回来。 本来“逍遥游”的功法，真气在他体内运行，是有规律的，就像大都市里的车，虽然车来车往，但它是畅通无阻的。但现在规律已经打乱，就像交通出现混乱似的，一时半会儿，是没办法疏通的，交通瘫痪了。 痴婆子哈哈一笑：“天助我也！段小涯，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免得你在我面前碍手碍脚，阻止我和志远的事。” 说罢，痴婆子双臂一展，背风鼓动起来，手上的指甲陡然伸长，白森森地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莺莺双目一翻，嗷的一声昏厥过去。 白菱也吓的瞠目结舌，这一定不是在变魔术吧？ 李美翠和段慧芳更是面色苍白，段小涯沉声说道：“老头，你快带着妈和姐逃跑。” 段志远颤声道：“我浑身都没力气了，跑不了了。” 毕竟都是普通的人，虽然平日也看聊斋，但真正出现一个鬼物，也绝对不是一个常人的心理能够承受的。 痴婆子一个利爪朝着段小涯心口抓了过来，她知段小涯现在筋脉错乱，丝毫不给他任何调息的机会，因为她知道此刻正是攻击段小涯的最佳时机。 段小涯此刻根本控制不住体内真气，不宜动手，但他身后还有家人，就算拼的筋脉寸断，此刻也要挡住痴婆子，同时他也看出痴婆子受了重伤，还是有机会与她拼一拼的。 段小涯腾身一脚朝着痴婆子踢了过去，破开她的一招攻势，他知道自己不能耽搁下去，只想速战速决，所以一脚过后，随之一拳朝着痴婆子颈间砸落。 然而真气运行手臂之上，忽的少厥阴经一阵抽搐，手臂顿时使不上力，痴婆子一下占了先机，一掌推入段小涯胸膛。 段小涯体内一阵剧痛，真气纷乱窜动，遇到阻塞之处，或者两股真气相撞，啪啪啪啪，只能从他躯体爆破出来，这就如同水管破裂一般。 真气在他经脉运行，发现此路不通的时候，要么经脉逆转，要么另寻出路。 痴婆子大声狞笑：“段小涯，你别怪我，这都是你逼我的。”五指缓缓地收拢，尖锐的指甲扎入他的皮肉。 “啊——”痴婆子忽然一声惊呼，急忙放开段小涯，身体撤了回来，怔怔地看着五根指甲。 她的指甲本来隐隐冒着黑气，但此刻黑气更盛，但不是她淬的毒气，而是类似一种被烧焦的痕迹，她惊恐地望着段小涯：“九阳之血？” 段小涯轻轻一笑：“老鬼，你无论如何都杀不了我的。” 痴婆子冷然一笑：“这也未必，你已中了我的尸毒，就算不死，你也会变成渐渐地变成丧尸，到时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只会比我现在更惨！” 段小涯低头一看胸口，刚才痴婆子的利爪虽然没有深入，遇到九阳之血，立即撤离，但毕竟已经伤了他的皮肉，五个细小的伤口，隐隐冒着黑气。 段小涯笑道：“小小的尸毒，你以为就能奈何的了我吗？只须一些糯米，就能把毒拔除干净。” “你也太小看我了，我这可是千年古尸毒，百年尸毒可用糯米，千年尸毒你觉得糯米有用吗？” 段小涯心头一震，知道痴婆子不是危言耸听，千年尸毒确实不是糯米可以解决的，可他现在脑海的神识，却也没有教他如何去解千年尸毒。 倘若药王鼎还在身边，这一切自然都不在话下，可问题是现在药王鼎下落不明。 痴婆子得意一笑：“段小涯，我真想看看你变成活死人的样子，那一定有趣的很。” 段志远呆了半晌，道：“大姐，你……你放过我家小涯，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痴婆子回头对着段志远温柔地笑，只是她的面目太过恐怖，就算如何温柔，给人都是毛骨悚然的感觉，她轻声细语地道：“志远，没有关系，只要咱们成亲，我再给你生个孩子。虽然我是鬼物，咱们结合生出的儿子，不能像是正常的孩子一样。可你放心，只要我们给他足够的爱，我想他也能像个正常的孩子。不要给他照射阳光，也不要让他去任何阳气旺盛的地方，他就能活的好好的。志远，你说这样好吗？” 说着，她动情地上前踏了一步，段志远双脚一软，直接坐到地上，面如土灰。 第595章 白骨哀 体内真气不受控制，段小涯备受煎熬，这个时候又想起了芥子珠，芥子珠能够吸收对手的功力，不知能不能吸收自身的功力。 此刻，段小涯别无他法，只有暗暗运起芥子珠的法诀。 果然，体内的真气仿佛受到指引一般，四面八方朝着芥子珠的位置游走过去，段小涯痛苦渐渐地消弱下来，那些凌乱的真气，都被芥子珠储藏起来。 此刻看到痴婆子走向段志远，段小涯大喝一声，朝着痴婆子猛扑过去，一掌霍然打了出去。 痴婆子慌忙回头，与他对了一掌，两人各自退开三步，段小涯心头一惊，他的功力明显消弱很多，芥子珠吸收他的真气，他的功力也就减弱了。 痴婆子身负重伤，他一掌仍不能将她打倒。 痴婆子惊诧地望向段小涯：“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归置体内的真气？” 痴婆子本是白骨修行的鬼物，她对武道的了解也是有限，不能像海飞丝一样，一眼看出段小涯修炼了佛门芥子的妙法，只道此人修为高深，靠着自身的功力强行压住凌乱的真气。 可是刚才这一掌，他的功力明显减弱不少，到底怎么回事？ 痴婆子想不明白，决定再试一试，右手一翻，五根利爪朝着他的咽喉疾袭而去。 段小涯身体向后一倾，利爪从他面上拂过，段小涯脚下不动，身体一转，朝她肋下攻击。痴婆子虽然重伤，可她因为身体重量太轻，速度要比常人要快。段小涯重伤之下，又因功力被芥子珠吸收大半，速度已然大减。 见到段小涯一招打来，痴婆子飘然闪开，倏忽一晃身影，到他身后，一掌拍了下去。 段小涯反手一掌跟着拍出，两掌相对，痴婆子可以感觉的到，段小涯的功力确实大不如前，可是就算如此，重伤之下的痴婆子，依然无法将他打倒。 两人僵持之间，就听门外传来一个飘忽的女声：“妖孽，还不束手就擒吗？” 痴婆子心头一震，知道山鬼辛夷已经赶来，顿时心慌意乱，她刚才本是被辛夷追杀，这才跑来寻找段志远，只盼能够了结一段夙愿。 越是生死关头，她的夙愿就越强烈。 段小涯趁着痴婆子分心之际，右脚忽然出击，痴婆子一声惨叫，跌出门外。 段小涯一跃而出，但见月光之下，白衣飘飘，一个曼妙的身影飘落下来，正是辛夷到了。 痴婆子慌乱站起，哀求地望向辛夷：“山鬼阁下，你是鬼，我也是鬼，请你放了我吧？” 辛夷神色冷漠：“你以白骨之身，修炼人形，原本十分不易，可你为何执迷不悟？” “我……我是来报恩的，段志远四十年前，他埋葬了我的骸骨，我……我感念他的恩德，所以……我想以身相许，报答他一生一世……” “你的报答，只会打扰他的生活。”说这句话，辛夷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的身世，她的出现，似乎也在打扰段志远的生活。 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他已然忘记了前世种种，换句话说，其实他是另外一个陌生的人，他不是她前世遇到的那个情郎。 辛夷轻轻一叹，黯然低下了头。 痴婆子见她忽然失神，心知是个大好机会，她左右是逃不出辛夷的手掌心了，索性不如和她拼一把，说不定还有生还的可能。 身影飘起，犹如离弦之箭，朝着辛夷射了过去。 段小涯大惊，叫道：“小心！” 辛夷幡然惊醒，身形巍巍忽忽向后一飘，双袖翻滚，无数剔透的光线放了出来，密密麻麻像是一场疾雨，铺天盖地地卷向痴婆子。 瞬间，痴婆子就被光线渐渐地缠绕，就像一个白色的蛹，挣脱不开。 “啊——”白光之中，传来痴婆子撕心裂肺的叫声，“志远，救我——” 段志远心惊肉跳，乡村中人，虽然迷信思想根深蒂固，但真正见到这些鬼神的争斗，也被吓的目瞪口呆。 李美翠双目一翻，嗷的一声昏厥过去。 “老太婆！”段志远失声一叫。 段慧芳和白菱紧紧抱在一起，一切恍若梦中，眼前的景象太过不可思议，俨然已经超出她们的认知范围。 痴婆子惨叫的声音越来越弱，终于没有任何声音，辛夷缓缓地收回白光，段小涯定睛一看，一堆白骨散落在地。 辛夷缓缓地落在地面，眸光顿时柔和起来，走进客厅，白菱啊的一声，撒腿就跑，躲到厨房，瑟瑟发抖，刚才的情景，估计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辛夷……”段志远愣愣地站了起来。 辛夷眸光落在地上昏厥的李美翠，道：“她没事，休息一会儿就能苏醒过来。” 段志远不可思议地望向辛夷：“你……你真的是鬼？” 辛夷苦涩一笑：“好好过日子吧。” 她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缓缓而去，段小涯正在门外，明显看到她的眼中泪光闪烁，心里暗暗叹息，虽说他也不赞同辛夷和段志远扯在一起，因为辛夷身上的阴气，对段志远伤害会很大，但毕竟辛夷对段志远确实出于一片真情。 三世情缘，痴心不改，却无奈人鬼殊途。 “辛夷小姐。”段小涯走了过去。 辛夷回头，眸光清浅：“有事？” “你的天劫……是在什么时候？” “三日之后。” 段小涯一惊：“这么快？可有办法化解吗？” “天道循环，有谁能够改变宇宙的规律呢？” 段小涯充满无力，越是强大的人，越是觉得自己渺小，因为一个人的境界越高，他就越能认识宇宙的浩瀚，而自己也就显得越来越微不足道。 人类奋斗了几万年，依旧逃脱不了生老病死，就算修炼到了辛夷这种程度，依旧躲不过轮回。 所谓的天人，他也不过是把生命周期延长而已，终究还是逃不了天人五衰的境地，因为宇宙的时空是无限的，一个人的本事再高，他也不可能是无限的。 以有涯去对抗无涯，怎么可能？ 就连西天佛国，大彻大悟的诸天神佛，尚且还有劫难，何况普通的人呢？ 第596章 幻觉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辛夷又唱起了歌，飘飘忽忽，越传越远，终于渺不可闻。 段小涯虽然不知歌词的意思，但总觉得声音悲怆，胸口堵的难受，他本来对辛夷没有什么好的印象，毕竟当初就是她纠缠着段志远，让他家老头染了一身阴病，又差点闹的家庭破碎。 但在此刻，他的心里是真难受，默默地为辛夷的身世感伤，她这一走，或许就再也见不着她了。 她因一点痴心不改，放不下执著，逆天化为人形，遭受天劫之后，或许就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 段小涯长长叹了口气，走回客厅，望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段志远，拍了拍他的肩头：“好了老头，人鬼殊途，你什么也不必想了。” 段志远黯然低头，又道：“快来看看你妈，有没有事？” 莺莺和李美翠现在都已吓晕过去，段小涯一手一个，搭着她们脉搏，道：“没有大碍，扶她们先去休息吧。” 段志远抱着李美翠回房，段小涯则把莺莺背上了楼，回头不见白菱，下楼问段慧芳：“白菱呢？” 段慧芳心有余悸，定了定神：“不知道哇，刚才还在这儿。” 段小涯叫道：“白菱，傻娘儿们，你在哪儿呢？” 厨房传来哭声：“小涯哥，我……我在这儿……” 段小涯走进厨房，看见白菱蜷缩灶脚的柴堆之中，瑟瑟发抖，段小涯无奈地走了过去：“好了，没事了。” 白菱忽然扑到他的怀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小涯哥，刚才……刚才是什么东西，难道……真的是鬼物吗？” “别瞎想，刚才只是幻觉。” “骗人，怎么可能是幻觉嘛，我刚才看的真真的……呜呜，太恐怖了，我都吓尿了。” 段小涯鼻翼微微一抽，闻到一股臊气，霍然跳了起来：“我勒个擦，你丫真尿了？你个恶心的娘儿们，你能不能有点节操？” “人家真的好害怕嘛！” 段小涯倒也能够理解她的害怕，虽然是个嚣张跋扈的小太妹，但到底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和水琳琅是没的比的，陡然间看到这么匪夷所思的情景，吓坏了也很正常。 段小涯安慰了她一会儿，扶她起来，就见外面一片嘈杂。 段小涯出来一看，就见安国泰和安大义赶了过来，安大义是安国泰的次子，这次过年赶不上春运，所以年初才赶回来。 然后治安主任刘克明也带着村民过来，段志达最后才到。 段小涯家周围没有人家，住的相对比较偏僻，这一块只有他们一户人家，所以刚才的事，除了他家的人，村里其他的人也不知道。 只是乡村的晚上十分寂静，他家动静闹的这么大，自然还是有人听见，所以赶来看个究竟。 安大义怔怔地问：“小涯，刚才你们家出现一团白光，怎么回事？” 段小涯装傻：“什么白光，我怎么不知道？” 忽听门外哇的一声大叫，只听林采苹大叫：“妈呀，哪来的死人骨？” 段小涯心头一惊，痴婆子化作一堆白骨，现在还没处理呢，急忙赶了过去，安慰道：“姐，你别害怕，幻觉，幻觉。” 林采苹又望了白骨堆一眼：“真真的，怎么会是幻觉？” 此刻其他村民也围了上来，众人也是心头一惊，安大义叫道：“小涯，你丫是不是杀人了？” 刘克明呵斥：“别胡说八道，就算杀人，也不可能变成一堆白骨。” 这时，段志达也赶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情景，问道：“小涯，到底怎么回事？” 段小涯为免村里人心惶惶，也不能把事实告诉他们，何况这事还把段志远牵扯其中，以后大家如果议论起来，说他被鬼给迷住了，一定被人笑话。 段小涯想了一下，道：“会不会是我家的狼叼回来的？” 众人都知段小涯家里养了两条狼，上次村里来了歹徒，为救段小涯，死了一只，现在还剩一只，眼前的情况，也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安国泰道：“这不会是从谁家的金坛里叼出来的吧？” 刘克明道：“不能吧，这尸骨都完整的，狼要叼死人骨，也不至于一块一块都叼回来，你看这一大半的骨架都是完整的呢。” 安大义拖着下巴故作深沉，道：“小涯，你不会去盗墓吧？” 段小涯白他一眼：“你盗墓小说看多了吧？” 段志达道：“这事有点邪门，大家先不要声张。” 林采苹忧心忡忡：“小涯，你家里是不是来什么脏东西了？” 安大义深以为然地点头：“没错，一定是招鬼了，不然家门口怎么无缘无故堆了一堆死人骨？” 段小涯不由恼火，一把扯过安大义的领口：“你再给我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把你打成猪头？” “哟，小涯，现在很猛嘛，来呀，咱们练一练。”安大义也是一个愣头青，立即开始摩拳擦掌。 段小涯一个巴掌掴的他晕头转向，安大义年初刚刚回家，在家也没住几天，所以段小涯现在的情况也不大了解，和段小涯一般大小，也完全不把段小涯放在眼里。 看到段小涯出手，勃然大怒，双手张狂地扑了过来，段小涯不躲不闪，一脚把他踹飞四五米远。 安大义半天站不起来，安国泰急忙去扶：“大义，你没事吧？” 安大义愤怒无比：“爸，这家伙打我，我跟他拼了！” 安国泰可是知道段小涯的本事，忙道：“大义，别闹了，你打不过他的。” 安大义不爽地道：“怕他个鸟，就他段家有人吗？大不了叫上安家的人，和段家拼了！” 段小涯冷笑：“你们安家有多少人，尽管叫过来，我也不用段家人帮忙，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安国泰急忙赔笑：“小涯，你卖大爷一个面子，别跟大义一般见识，大家乡里乡亲的，莫要伤了和气。” 安大义无法理解，安国泰平日也是挺猛的人，现在面对段小涯，为什么要低声下气的，按理来说，他还是段小涯的长辈呢。 其他村民也在纷纷呵斥安大义，都说段小涯现在家里遇到这样的糟心事，就别在这儿说风凉话了。安大义看着众人都帮段小涯说话，心头越发不忿，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谁要提到段小涯，都是人人喊打的节奏。 他不在村里的这一年，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了？倒把段小涯当成祖宗一样膜拜，简直莫名其妙。 第597章 能不能有点节操？ 段志达看着一堆白骨，望向段小涯：“要不要把小胡子给叫来？这些骨头还是归置归置，否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众人也齐齐地点头，毕竟都是思想落后的农民，对于这些灵异之事，素来都是抱着敬畏的心理。 但现在段小涯受到脑海巫识的影响，越来越知道，人之所以会对灵异现象恐惧，只是因为了解太少。 未知，才是人类最深的恐惧。 如果回到上古以前的时期，人，神，魔以及各种奇怪的生物共存的年代，人类不会害怕所谓的鬼神，只是把他们当成不同的种族对待。 只是后来，经过不停地战争，三界分开，大家都不住在一起了，渐渐变的陌生了，人类看到和自己不同的生物，就会感到恐惧。 这就如同，当年闭关锁国的时候，普通百姓在街头看到洋人的时候，蓝眼睛红头发，吓的以为见到鬼怪，孩子哇哇地哭，这是一样的。 可是现在见到洋人，谁还会有这样的反应？ 只是因为见多了而已，也就不觉得害怕了。 当年洋人拿个照相机给人拍张照片，那人就会吓的一病不起，以为被摄了魂魄，自己吓自己给吓死了。 但现在谁会害怕拍照？要是害怕，也只是怕照片把人拍丑了而已。 鬼神所谓的法宝，也只是和当年洋人手里的照相机一样，只是一种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工具而已，而他们的法术，正如当年洋人比较先进的文明而已。 段小涯现在慧根渐渐萌发，视野也就被放大了无数倍，一般的灵异现象，他都能解释的通，只是因为对方的文明和我们不同，所以才会产生强大的冲击感，其实如果能够弄明白，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正如他现在的修为，因为普通的村民都搞不明白，所以对他心怀敬畏的道理是一样的，但在真正的武道高手眼里，他们就不会对段小涯产生盲目的迷信心理，因为他们知道怎么回事。 其实普通的鬼神，没有那么厉害，大部分都是游离的精神体，他们甚至害怕人类，因为人类身上的阳气，对他们有着极大的杀伤力。 鬼神也有善恶之分，那些所谓的凶神或者厉鬼，人类之所以会恐惧，其实都是因为他们的能力，他们的能力超过普通的人类。但人类之中也有恶人，他们甚至比凶神和厉鬼造成更大的杀伤力，比如邪教的恐怖组织，不问缘由，一枪就能把人爆头，或者活剐祭神，又或者让你去杀亲朋好友。 倘若遇到这样的人，估计会比遇到厉鬼更加让人恐怖。 段小涯神识之中，多多少少会受妙僧的佛法影响，按照佛法来讲，不论鬼神，或者人类，其实都是众生，和人类一样，鬼神也有善恶之分。 经常和鬼神打交道的天师，他们对鬼神就没有普通人的恐惧之心，他们要是恐惧，也必然不是因为他们的身份而恐惧，而是因为他们的力量，就像常人遇到杀人凶手的那种反应，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但段小涯知道，村民都是普通的人，他从神识之中汲取的思维体系，跟他们是讲不明白的，他们该害怕还是会害怕，所以还是以安抚为主，扭头对段志达道：“二叔，这些骸骨还是烧了吧。” 段小涯知道痴婆子是以遗骨修炼出来的，倘若再给她收殓一次遗骨，说不定她又修炼一次，化作人形，就像纠缠段志远一样，纠缠着他，要以身相许来报恩，那也是够呛的。 段志达心里一想，这些白骨看着也有一些邪门，还是烧了一了百了，但还是有些担忧：“小涯，不会出什么事吧？”由于受到入土为安的意识影响，擅自把人遗骨火化，万一冤魂过来报复，那也是了不得的事。 刘克明沉吟地道：“我看这些白骨先放着吧，万一要是谁家祖坟丢的呢。” 段志达点了点头：“没错，这可不得不注意，真要把别人家的祖宗遗骨给烧了，可会惹大麻烦的。” 段志远走了出来，他现在已经恢复了一些元气，道：“老二，明儿你到焦石山走一趟，去找焦姓人家，看看他们祖坟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段志达笑道：“老大，焦石山是在西边呢，他们祖坟的死人骨，怎么会跑到我们村？就算你们家的狼去叼的，也跑不了这么远的地方不是？” 段小涯猜想，当年段志远收殓痴婆子遗骨的地方，大概就是焦石山，那是南镇西边的小村落，依山傍海。 老头一辈子为人敦厚，听说段小涯要把痴婆子的遗骨火化，心里又不落忍了，按照村里的观念，火化的遗骨，是不可能进轮回道投胎的。 段小涯：“二叔，你就依爸说的，到焦石山走一趟吧。” 段志达：“小涯，你也听你爸的呢，怎么可能呢，焦石山的白骨，这么远的地界，难道自己走到你们家门口的？” 他随口这么一说，忽然心里打了个突，此事这么邪门，倒也不是不可能哇？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靠近那堆白骨，不论什么原因，家门口出现一堆死人骨，都是极为晦气的事，众人心里均想，段小涯家这一次可能招惹上了什么邪祟了。 段小涯笑道：“二叔，不会让你白辛苦的。” 段志达原本就是极为鸡贼的人，听段小涯这么说，笑道：“小涯，你说的哪里话？都是自家人，我替你走一趟就是了。” 段小涯随即劝散众人离去，望了一眼门口堆积的白骨，道：“老头，你真要让她入土为安？” 段志远叹了口气：“四十年前，我就已经这么做了，何妨再做一次呢？” “她万一又化作人形怎么办？” “那估计也要四十年的时间，我活不了那么长的。” “万一她找的不是你，而是我呢？” 段志远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就从了她吧。” 段小涯：“……”父子一场，能不能有点节操？ 第598章 痴婆子的内丹 段小涯随即就给小胡子打了电话，胡家是做死人生意的，捡骨头的事一般都找小胡子，而他父亲大胡子，现在一般负责流程比较复杂的丧事。 “哥，大晚上了，啥事？”小胡子问。 段小涯道：“有生意给你做，你带一个金坛过来。” “哥，你家难道要开坟吗？”小胡子莫名其妙，捡骨头一般都是三年一捡，最不济也要一年一捡，否则担心遗体没有腐烂干净。 但段小涯家里，这几年也没人过世，他的父母都在，给谁捡骨头呢，因此小胡子有些纳闷。 段小涯呵斥：“滚你丫的，你家才开坟呢，赶紧的，等着你呢。” 过了一会儿，小胡子赶了过来，手里提着一个金坛，问道：“哥，上哪儿去捡骨？” 段小涯随手一指门口的一堆白骨：“那儿呢。” 小胡子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果然就是人骨，不禁疑惑地望向段小涯，谁会在家门口放一堆的人骨，也不嫌晦气。 “哥，这是哪位先人呢？”小胡子弱弱地问。 段小涯丢给他一根烟：“少啰唆，赶紧收拾了吧。” “哥，外头太黑了，把灯拉过来。” “别拉灯了，你随便装一装就好了。” “骨头还没洗呢？” “洗个毛线，不需要那么麻烦。”段小涯不以为然地道，想想痴婆子那副鬼哭狼嚎的尊容，还给她洗骨头，真是美的她。 小胡子一听，这也太随意了，问道：“哥，这不是你家的先人吧？” “废话，当然不是。” “那这是谁哇？” “少管，让你收拾你就收拾。” 小胡子无奈，从工具箱里掏出三根线香，点燃，插在一旁，拜了拜那堆白骨，道：“冒犯了，有怪莫怪。”然后拿出仵作的专门工具，把白骨一根一根地掰了下来，又拿抹布仔仔细细地擦拭，这才放入金坛。 他是吃这一晚饭的，深知其中的一些禁忌，虽然段小涯对此不以为然，他该做的还得做，否则真有邪祟找上门来，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上次，他被明教古魂附身，这事已然把他全家吓的够呛，若非因为没有其他本事，他也不愿干这一行当。 “哥，你看这是什么玩意？”小胡子从骨堆里找出一枚黑色的珠子。 段小涯走了过去，把黑珠接了过来，对着月光一看，看到黑珠隐隐冒着黑气，知道是个邪门的物件，痴婆子本身就是邪门要紧的鬼物，她体内的东西必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哥，这不会是黑珍珠吧？”小胡子面露艳羡的神色。 段小涯知道小胡子的性格，就是好占小便宜，上次给水琳琅捡骨的时候，就是因为私了水琳琅封印大力王残魂的玉蝉，这才把大力王给放了出来。 段小涯白他一眼：“你想太多了，又不是河蚌，怎么会有珍珠？” “我瞧着这像一件宝贝。” “你别管了，你干你的。” 段小涯拿着黑珠走回屋里，坐在客厅，对着灯光细细又将黑珠看了一回，足有拇指头大小，温润光滑，但隐隐泛起的黑气极其古怪。 段小涯猛然想起痴婆子指甲隐隐的黑气，那是千年尸毒，她本来就是鬼物，尸毒对她不会造成危害，反而可以利用，作为她修炼的养料。 没错，这就是痴婆子以尸毒练就的内丹。 段小涯知道此物危害无穷，毕竟这些都是尸毒，隐隐散发出来的黑气，只要沾惹人的伤口，就能迅速侵入体内，这玩意不能留在家里。 段小涯想来想去，只能把它焚烧，尸毒是怕火的。 “白菱！”段小涯叫了一声。 白菱正从楼上颤巍巍地走下来：“怎么了？小涯哥。”刚才她被吓尿了，上楼拿了莺莺的一套衣服换上。 “下来，你帮我拿一些柴禾。” “噢！” 白菱下楼，到了厨房，抱了一堆的柴禾，跟在段小涯的身后，从后门走出去，登上几级石阶，到了一块空旷的地界。 段小涯吩咐白菱把柴放下，心里有些烦闷，消灭鬼物，最烦的就是处理这些后事。 段小涯把柴禾堆成一个金字塔的形状，又从周边捡了一些干草堆在底下，掏出打火机点燃。 白菱看不明白：“小涯哥，你这是干嘛？” “没事。”段小涯把火撩拨的旺盛一些，然后才把痴婆子的内丹丢入火堆。 火堆顿时浓烟滚滚，本来烧火也有烟火，但开始的时候，烟火没有这么浓烈，段小涯急忙把白菱扯到一边，自己感觉气息也有一些凝滞。 回头望向白菱：“你没事吧？” “小涯哥，我……我头好晕。”白菱有些喘不过气。 段小涯知道可能吸入了一些浓烟，急忙拉着白菱又跑远了些，浓烟越来越盛，很快就像一朵蘑菇云一般，一直往上升腾，几乎要把星月都给遮蔽住了。 白菱暗暗心惊，颤声道：“小涯哥，这是怎么了？” 段小涯心里也是忐忑不已，安慰道：“没事没事，有我在呢。”其实他也没把握，是不是一把火就能把这些尸毒给毁了。 两人怔怔地看着空中的蘑菇云越聚越多，最后倏忽一下，就朝远处的天际流星一般划了过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段小涯隐隐觉得，自己似乎闯了什么大祸。 “小涯哥，刚才……刚才那是什么？”这一晚上发生的事实在太多，白菱一直都在心惊胆战。 段小涯还是继续安慰白菱：“没事的，都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看到火堆的火已经逐渐燃烧殆尽，段小涯这才走了过去，拿着手机的光亮，拿着树枝拨弄灰烬，没有找到那一枚黑色的珠子，说明痴婆子的内丹真的是被焚烧了。 可是刚才的浓烟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高温之下，他把内丹的尸毒释放出来了吗？ 白菱紧紧抓着段小涯的衣袖，道：“小涯哥，晚上你陪我睡好不好？” 段小涯：“……”这都什么时候，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女人果然都没节操。 白菱可怜兮兮地道：“我一个人不敢睡。” “可是跟你一起，我也不敢睡哇？”段小涯悲催地说，这丫头一定会毁了他的清白的。 白菱轻轻拍他一下：“讨厌！” 第599章 朱砂 过了一会儿，小胡子也把痴婆子的遗骨收拾干净了，全部装在金坛之中，段小涯知道家人对此十分忌讳，而且也挺吓人的，所以让小胡子把金坛先带回去。 毕竟，小胡子家本来就是做这一行当的，他的家人也就见怪不怪了。 段小涯拿了一千块钱出来，递给小胡子，小胡子急忙推托：“哥，你这是打我脸，举手之劳的事，我不能收你钱。” “让你拿着就拿着，矫情个鸟，总不能让你白忙活吧？” “哥，这太多了。”小胡子有些过意不去，段小涯对他有过救命之恩，而且刚才收拾遗骨的时候，段小涯要求不多，只要装坛就可以了，所以其实他也没出多少力，也就把遗骨擦拭一下，洗骨，薰骨之类的工作，一概没有。 “不多，拿着！”段小涯硬生生地把钱塞到他的手里。 “哥，那我就生受了。” 段小涯性格就是如此，没钱的时候，他自然是考虑不到别人，人都是先顾自己再顾别人。所谓穷生奸计，富涨良心，不是没有道理。现在段小涯比起村里其他的村民，也算是一方土豪了，自然想着照顾从前的一些兄弟。 当然，直接给人钱，未免太打脸了，别人也不能够要哇，所以让他们做点事，开个高价给人，对方心里也好受些，不觉得这是在接受施舍。 忙了大半晚上，已经到了半夜十二点，段小涯前去看看李美翠，已然苏醒过来，对于刚才的情景，还是心有余悸，段志远尽管心理和她一般恐惧，但此刻还是不停地安慰李美翠。 段小涯笑道：“妈，你别担心，事情都解决了。” 李美翠本来听说段志远被脏东西跟了，以为是段小涯为了让他们夫妻和好，这才想出的辙，但今晚一见，才知段小涯所言非虚，段志远之所以会出轨，估计也是被鬼迷住了，因此心里对他也就没有怨恨了。 段小涯安慰一番，带着白菱上楼，到了莺莺房间，房间灯火通明，莺莺裹着被子瑟瑟发抖，她一辈子都没遇到这样的事，吓的快要哭了。 段小涯：“白菱，晚上你就和莺莺一起睡吧。” 白菱：“不行，你也要一起睡。” 段小涯：“呃，一男二女，这是违法的。” 段小涯本来也是极其憧憬比翼双飞的生活，但白菱就是一个变态，他可不想和这女的再有半点肉体的接触，否则他一辈子都不能脱身了。 经过一番惊吓，白菱也没心思去想那种事情，只是想让段小涯陪着她们，好歹安心一点。 莺莺弱弱地问：“老板，你们家是不是闹鬼？” 段小涯：“咳咳，莺莺，你别害怕，现在已经没事了。” 莺莺：“可我真的好怕，我不想在你们家干了。” 段小涯叹了口气：“没事，你要想走，明天我就把工资给你结了，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当晚，为了能让两个女人安心睡觉，段小涯就在她们房间过夜，坐在地板打坐疗伤，此刻他的真气大半都被芥子珠吸收，所以体内的真气十分有限，疗伤的进程也就变的缓慢。 到了次日天明，段小涯感觉胸口隐隐作痛，扯开衣襟一看，痴婆子在他胸口留下的五个指甲痕迹，黑气越来越盛，知道尸毒已经开始侵入他的皮肉组织。 此刻，白菱和莺莺也已苏醒，其实她们二人一晚上都没睡个整觉，不停地被惊醒，段小涯觉得应该给她们开个压惊的药，决定先去镇上抓点药材回来。 段小涯：“莺莺，你晚些再回去，我去镇上先给你们抓些药材，等到回来再给你结算工资。” 莺莺点头：“好。” 段小涯：“今天就不用去园子干活了，你们昨晚没睡好，再睡一会儿吧，大白天的，不会有事的。” 段小涯特意把窗帘拉开，让阳光照了进来，否则两个丫头也不敢睡觉，一闭眼睛，就会想起痴婆子恐怖的形容。 接着，段小涯换了一身衣服，搭了一辆顺风车，来到镇上，直接朝着潘家药铺赶去。 潘老头正在门口晒药，他把药材放到簸箕之中，均匀地摊开，然后放在架子之上，天气虽然已经暖和，但老人还是穿的有些厚重。 “潘大爷。”段小涯笑着走了过去。 潘老头回头，笑道：“小涯，你来了。” “是，我来抓点药材。” “你别怪我多嘴，你这到我家里抓药，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普通人也不可能天天来抓药，所以潘老头对段小涯的职业有些疑问。 “我就是村里的一个赤脚大夫，没事就给村民看一看病。” 潘老头点了点头，领着段小涯进去，问道：“你要抓些什么药？” 段小涯把自己配的一个药方口述出来，朱砂，白芍，枳壳，珍珠粉等等，除了朱砂一味有毒之外，分量需要控制，其余的都是比较常见的药物。 这是压惊的药方，然后，段小涯又问：“你这儿有明矾吗？” 潘老头：“明矾倒是有的。” “硼砂呢？” “也有。” 段小涯：“好，都给我拿一些吧。” “小涯，我再多嘴问一句，你要明矾和硼砂干嘛？” “清洗一下身体，去一去邪气。” 潘老头也只听说过明矾来洗澡的，硼砂洗澡倒是从所未闻，但想这两样东西也没什么打紧，不像砒霜，拿出去就能害人，所以也给段小涯拿了一些。 其实，段小涯不过是想利用明矾和硼砂清洗伤口，传说可以清除尸毒，但千年尸毒，到底有没有效果，他也没有办法。 但是性命攸关的事，他也不能坐以待毙，总要做些努力。 “你这儿有糯米吗？”段小涯又问。 潘老头笑道：“我这是药铺，不是米店。” “行嘞，你再给我拿些朱砂。” “多少？” “一两吧。” 潘老头一愣：“小涯，你要这么多朱砂干嘛？这玩意可有毒的哈！” “我知道，我多存一些，留着备用。” 潘老头面露难色：“小涯，这玩意我可不敢卖你太多，否则出了事算谁的？”他听说段小涯是赤脚大夫，估计属于无证行医，这要胡乱给人开药，可是人命关天的事。 第600章 霸王药 段小涯好说歹说，潘老头这才把朱砂给他，但他所有的存货也不足一两，毕竟这玩意儿有毒，他也不敢多存。 然而，段小涯接下来要的药材，就更加古怪了，狗血，胡椒根，虾仁粉，等等。 潘老头愣了半天，道：“小涯，你这药方是治啥的哇？” “大爷，你别担心，我不会胡乱给人开药的。” 潘老头倒也相信段小涯，但只是这药方太过古怪，他一辈子也没给人开过，而且也不明白到底出于什么药理，道：“胡椒根倒有，但其他的几样，你要到别处去问一问。” “行，你先把胡椒根给我一些。” 潘家药铺毕竟不大，除了常用的药材，比较少见的药材，一般不做储存，但是除了潘家药铺，段小涯也不知道哪儿还有卖药的地方。 看来，也只能到县里去看一看了。 潘老头正在给他抓药，忽听楼上传来脚步声音，潘婷打扮利落，正要准备出门，一见段小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上次抓药不给钱，现在还敢来她家里。 听说过吃霸王餐的，还是第一次遇见抓霸王药的！ “段小涯，你个臭不要脸的！”潘婷疾步朝着段小涯冲去。 段小涯吓了一跳，急忙往外跑去，潘婷大叫：“混蛋！还想逃吗？”直接追了过去。 不料，脚下被门槛一绊，哎呦一声，朝着段小涯身上扑了过去，段小涯本能地伸手一扶，潘婷不由自主地按到他的胸口。 段小涯的胸口正是尸毒所在，一股剧痛钻心而入，疼的死去活来，连同潘婷一起倒了下去。 路过的行人不由投来奇异的目光，段小涯干笑：“潘老师，咱们这个姿势……会不会有些不雅？” 潘婷窘态横生，急忙从段小涯身上起来，不自然地撩了一下发际。 段小涯撑着身体起来，胸口依旧疼痛无比，道：“潘老师，你好歹也是为人师表的人，怎么可以直接上手呢？你要对我有意思，起码征求一下我的意见不是？你看看你，光天化日的，人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你给我闭嘴！” 段小涯不乐意了：“占了我的便宜，我还不能说你两句了？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 “你又来我们家干嘛？” “自然是来抓药，难道和你约……”段小涯朝着里屋一看，潘老头在场，不便把话说的太过露骨，“难道和你约会吗？” “滚蛋！” 潘婷走进药铺，对潘老头说：“爸，这家伙上次欠了五百块钱没给，你可别忘了。” 段小涯一愣：“潘老师，你是梁山下来的吧？怎么就五百块了？哪有这么多？”具体多少钱，其实段小涯也记不清，但上次抓的什么药，他可记得清清楚楚，绝对没有这么多。 “哼，多的就算利息。” “你这利息比银行可黑多了。” 潘老头和气地笑了笑：“好了，上次欠的就算了吧，小涯也不是外人。”说着，看着段小涯一眼，意味深长。 段小涯心照不宣地嘿嘿一笑，潘婷耳根莫名地一烫，瞪了段小涯一眼，又对潘老头说：“爸，我上班去了。”然后低头，迅速地跑了出去。 段小涯看着她曼妙的背影，荡漾一笑，洗发水老师现在越来越有韵味，以前读书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呢？ 潘老头又意味深长地望了段小涯一眼：“小涯哪，你结婚了没？” “还没呢，大爷。” 潘老头笑着点头：“好，好。” 段小涯：“……” “咳咳，我是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考虑一下个人的事了。” “嘿嘿，我就一个农村小子，谁会看的上我？”段小涯装逼地说。 “嗨，往前倒三辈，谁家不是农民？我看你这后生挺不错的，有空到家里来吃饭。” “好，只要你欢迎，我一定常来。” 潘老头心里也很满意，潘婷虽然人长的漂亮，工作也不错，但毕竟已经嫁过一回，年纪也大了些，这在小小的南镇，也难找到人家了。 潘老头老伴去世的早，剩下一个女儿，心里也怪着急的。 他想段小涯是农村的，和潘婷又有一些渊源，估计要求也不会太高，大不了到时不收他聘金就是，白白捡了一个媳妇，美滋还来不及呢，怎么又会嫌弃呢。 潘老头的如意算盘，段小涯心照不宣，他可没想那么多，他已然决定了不结婚，但出于尊师重道的传统美德，他还是很愿意给潘婷送去一些爱情的滋润。 啧啧，小娘皮，够劲儿！ 段小涯拿了药材，嘚瑟地走出药铺，现在不忙去找其他药材，先到家里，把压惊的药材熬了，给家里人每人先喝一碗，昨晚把他们都吓的够呛，五个人昏过去俩，一个还尿了裤子。 然后，段小涯拿出五千块钱，交给莺莺：“这些是你的工资，回去之后好好找份工作，可别再去酒吧做什么酒托了。” 莺莺一愣：“小涯哥，我工资一个月才两千块，何况这个月还没干完呢，你咋给这么多？”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别给老子矫情。” 莺莺感激地道：“小涯哥，你真是一个好人。” “滚你丫的吧，在我的字典里，好人就是骂人的话。” 随即，段小涯开了一张药方，递给莺莺，让她回去再喝几次，毕竟一个正常的人，遇到类似昨晚那样的惊吓，心里不会那么快就恢复的。 午夜梦回的时候，依旧会想起当时的那种恐惧，心神不宁，或者疑神疑鬼，这对她的生活都会有一定影响。现在莺莺准备辞工，段小涯也不能留在身边医治她，只能给她开些定神安心的药方。 然后，莺莺就去林下经济园子，去和乐果水告辞，毕竟他们是同乡，现在要走，也需要和乐果水打声招呼的。 段小涯处理家里这些琐事之后，这才开始治疗自己的尸毒，虽然药不齐全，倒也可以先熬一副服用，然后再拿明矾和蹦砂煎煮，清洗伤口。 然而段小涯对此抱的希望并不大，毕竟这些药物只是治疗普通尸毒的，对于千年尸毒的效果并不明显。 第601章 酒场规矩 段小涯花了不少工夫，买齐了其他药物，但对他的伤口似乎效果并不明显，一日起床，就见伤口已然脓化，拿了干草煎煮，洗了数遍，仍旧无济于事。 幸运的是，他有九阳之血附身，但是痴婆子伤的时候，指甲刚刚刺入他的皮肉，就被九阳之血灼烧，所以痴婆子立即撤离，没把尸毒运入他的体内。 饶是如此，这尸毒若不拔除，在他皮肉肆意侵虐，对他身体也是一种损伤。 他的九阳之血可以辟邪，但却没有辟毒的功效，他知道中了尸毒，若不及时治疗，伤口就会腐烂，然后腐烂蔓延全身。 想想痴婆子腐烂的半边脸庞，段小涯不寒而栗。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静心打坐，想要侵入藏识，把藏识中的妙僧神识开发出来，寻找可以解决的办法。 但发现这一切都很难，因为藏识是人最深的一道意识，以段小涯目前的修为，完全没有办法进入，他只有受到重创的时候，藏识才会打开。 正在静坐之时，就听石妙卿的声音传来：“小涯，你在家吗？” “啥事？”段小涯从地板的窟窿探出头来，上次痴婆子闯入他家，段小涯救人心切，不顾自己正在运功疗伤，从楼板冲出来，直接砸了一个窟窿，现在尚未修补。 石妙卿抬头一看，吓了一跳：“你家的楼板……怎么破了？” “运动太猛。” 石妙卿不确信他说的是那种运动，但这家伙身边女性朋友很多，倒也可以想象，她微微红了秀脸，道：“你快下来，水利局来人考查了。” “噢，好，我这就来。” 段小涯缓缓地走下楼来，现在中毒在身，对于修建水厂的事，倒也没有多少心思，毕竟他还没有到能为一个水厂舍生忘死的地步。 石妙卿看他神色慵懒，道：“怎么？水利局来人了，你不高兴吗？” “来就来呗，难道还要八抬大轿迎接？” 石妙卿奇怪地看着他：“你今天怎么了？” “没事，走吧。” 石妙卿总觉得段小涯怪怪的，折腾了这么久，才把水利局的人盼来，他竟然无精打采的样子，这一点都不像他。 过了一会儿，到了村委会，见到两个水利局的专员，段志达不停地给他们敬烟，林采苹却已准备酒菜，招待他们。 段志达一向铁公鸡一毛不拔，但建水厂是大事，该招待的还得招待，把水利局的人伺候好了，事情也算成功一半了，否则就算批下公文，他们也可以使绊子。 “来，张哥，李哥，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村的代表段小涯。”石妙卿隆重介绍段小涯。 段小涯一愣，我勒个去，他什么时候成代表了，荣誉来的太突然，他一点都不知道。 不过，代表虽然是个荣誉，但却是要被当成猪给宰的，都是村里的代表了，这一次建水厂不出点血，那是过不去的。 石妙卿完全就是劫富济贫的节奏，上次修路就拿他来开刀，这次建水厂还是要拿他来开刀，段小涯心里暗暗叹息，认识这样的同学，他上辈子一定出卖了银河系，这是报应哇！ 好在他有先见之明，从大海身上黑了三万块钱过来。 张哥和李哥对段小涯倒也十分客气，估计知道段小涯的一些关系，张哥笑道：“小涯兄弟，来，兄弟敬你一杯，以后水厂的事，还要你和村民多多协助我们的工作。” 段小涯笑道：“我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医生不让喝酒。”他中了尸毒，酒精可以加速尸毒在他身体的运行。 张哥面上的笑容一僵：“小涯兄弟，你是郝镇长的人，看不起兄弟吗？” 段小涯心想，原来郝阳已经去了水利局，怪不得这么快就派人过来了，他笑了笑：“对不住了，我确实不能喝酒。” 李哥把筷子放了下来：“小张，咱们局里还有很多事，不如先回吧？” 段小涯深知当地的习俗，一碗酒一个朋友，段小涯拒绝他们敬酒，已然扫了他们的颜面，让他们下不了台了。不过中毒在身，他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他还没伟大到这种程度。 石妙卿急忙赔笑：“李哥，你别动气，我陪你们喝。”不由分说，倒了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李哥面色缓和下来：“石书记好酒量，不过一杯酒可不够，起码要喝三杯，才见交情。” 段小涯一看都是白酒，石妙卿的酒量多少，他是清楚的，急忙拦住，笑道：“三杯算是什么交情，起码要三瓶才行，采苹嫂子，还有酒没有？” 一旁伺候的林采苹忙道：“有，有。”也不知段小涯要搞什么名堂，但他既然吩咐，总有他的道理，又拿了两瓶五粮液上来， 段小涯开了一瓶五粮液，笑道：“两位兄弟，我看你们也是本地人，知道本地的规矩吧？兄弟不会喝酒，但今天舍命陪君子，你们这么想喝，我们村酒水管够。要是男人，咱们每人三瓶，采苹嫂子，多拿几瓶过来。” 李哥和张哥顿时傻了眼了，没想到这家伙玩的这么大，张哥笑道：“小涯兄弟，小酒怡情，大酒伤身，我看这酒还是免了吧？我们到你们这儿，是来工作的。” 李哥也被段小涯的气魄唬住了，道：“是呀，我们是来工作的，现在也喝的差不多了，段村长，石书记，你们领着我们哥儿俩四处看看吧，你们的水源都在什么地方。” 段志达和石妙卿对望一眼，笑着领着两人出了村委会，几个村里的代表陪同，段小涯自然也在其中，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上片山，那里有一处小小的瀑布，水质也比较干净，石妙卿计划水厂建在此处。 张哥笑道：“这个水质，我们还是需要带回去检测一下的，毕竟饮水安全，可是一等一的要事。”装模作样地拿着一个瓶子，装了些水。 段小涯心想，这里水棘山村喝了上百年，也不见有人出事，水质能有什么问题？ 但是他们要是带到局里检测，那可就难说的很了，两个专员虽然没有级别，属于底层的公务员，但也就是这些底层的公务员最难应付。 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他们下乡一趟，自然要打些秋风的，刚才已然和他们撕破了脸，这要回去胡乱交一份报告，这水厂不知又要拖到什么时候。 段小涯心细如发，早已看出里边的门道，笑着和李哥拉到一边，递了一根香烟过去。 第602章 故技重施 李哥见段小涯主动示好，倒有一些意外，毕竟段小涯先前在酒桌上很不给面子，笑道：“小涯兄弟，你们村想要建水厂，我看不是那么容易的呀。” 段小涯心知肚明，这是给他暗示，这些孙子拿着国家的钱，却专门来欺负底层人民，不过段小涯知道不能跟他们起冲突，笑道：“待会儿到兄弟家里坐一坐。” 李哥看出有些苗头，笑道：“这敢情好，小涯兄弟，咱们能不能成为朋友，就看你怎么做人了。” 段小涯心里暗骂不已，这些小苍蝇虽然微不足道，但毕竟也是水利局的人，现在要建水厂，少不得要和他们打交道，怎么能让他们服服帖帖地为村民办点实事，段小涯也要动点心思。 随意考察一番，段小涯带着两个专业，到了家里，此刻家里只有白菱一人，段小涯笑道：“两位稍坐一会儿，兄弟现在不能喝酒，让我女朋友待会儿陪你们喝几杯。” 李哥和张哥看着白菱，身姿妖娆，风情万种，不由对望一眼，心里颇为满意，想不到在这山疙瘩，除了石妙卿，还有这么美丽的女子。 石妙卿是村里的第一书记，他们倒也不敢太过唐突，但白菱既是段小涯的女朋友，估计也只是一个村姑而已，他们也就壮了色胆。 段小涯拉着白菱道厨房嘱咐了两句，白菱打了一个欧啦的手势，表示一切木有问题，这原是她的拿手好戏。 然后，段小涯拿了家里的卤肉出来，切了一盘，又让白菱炒了两个小菜，搬了一箱啤酒出来，四人上桌吃喝起来。 两个专员，本来已经在村委会喝了一回，酒气未散，先前喝的是白酒，现在又被冰冷的啤酒一激，两人都已有些醺然醉意。 白菱不停地劝酒，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白菱巧笑倩兮，眼波盈盈，倒把两人迷的七荤八素，暗地又拿小脚从桌底下撩拨两人，两人心情荡漾，无奈段小涯坐在一旁，不便动手。 虽然，白菱倒也不是如何倾国倾城，但她太妹出身，身上只有一股野性，只要女人主动，男女之事多半都能水到渠成，所谓女追男隔层纱，就是这个道理。 男人是经不起撩拨的。 段小涯看到差不多了，笑道：“兄弟出去再拿一箱啤酒，白菱，好好地陪两位专员喝一杯。” 起身走到外面，中途却又踅了回来，躲在窗台底下，看到白菱已经带着两个专员回到里屋，两人现在已被酒精麻痹的差不多，早已把纪律抛到九霄云外。 段小涯暗暗感叹，专业就是专业，这么快就把这俩孙子拿下了，细思极恐哇！ 段小涯来到门前，听见里面调笑的声音，掏出手机，一脚踹开门去，喝道：“好你个马叉虫，背着我做这样的事，老子要把你们拍下来，拿给你父母看一看，养了一个什么好女儿！还好老子忘记拿钱，跑回来一趟，否则还发现不了你是这样的人，这要是把你娶过门，老子不得分分钟被你刷绿了头？” 张哥和李哥大惊失色，酒也醒了大半，他们万料不到，段小涯忽然又折回来。 两人惊慌失措，张哥忙道：“小涯兄弟，这事是个误会。” 段小涯大怒：“老子看的真真的，是误会吗？” 说罢，段小涯一记耳光掴向白菱：“臭娘儿们，你还有什么说的？” 白菱哭道：“小涯哥，不能怪我哇，是这两位专员强迫我的。” 李哥忙道：“妹子，你这可不能乱说哇，明明是你带我们来房间的，我们可没强迫你呀！” 段小涯喝道：“李哥和张哥都是体面的人，怎么可能做这种猪狗不如的事，一定是你这小花娘不安分，老子打死你！”扯住白菱的头发，抓着她到了屋外客厅，假意地推搡，操起一根枪扁担，噼里啪啦乱扫一通。 白菱捂面哇哇大哭：“小涯哥，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李哥见到家里都被段小涯砸的一片狼藉，忙道：“小涯兄弟，你真的误会了，我们和弟妹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他们倒是想发生一点什么，但是段小涯回来的太快了，子弹都上膛了，但没有发射的机会。 段小涯怒气冲冲：“李哥，你别为这花娘说情，她都把你们带到床上了，你告诉我什么都没发生？就算没发生，她也不安分，我倒要叫一叫村里人过来评一评理，这事闹的，以后让我怎么做人？” 李哥和张哥面面相觑，他们大概也了解农村的风气，观念陈旧，男女大防，别说他们确实和白菱有些念头，就算心无邪思，陌生男子和白菱躲在房里，这要传扬出去，也难免被人闲言闲语。 两人急忙拦住段小涯，李哥笑道：“小涯兄弟，你且消一消气。”又掏了一根香烟过去。 段小涯意气难平，点燃香烟，道：“两位兄弟，我是看在你们的面上，否则我今天打死这臭娘儿们！”说罢，一掌朝着桌上拍落，桌上的碗筷齐齐跳了一下。 李哥和张哥面如土色，张哥干笑着道：“小涯兄弟，这事还是不要声张，这要传扬出去，你脸上也无光不是？” “不行，我刚才都录像了，看的真真的，这小花娘存心勾引你们，这就是背叛老子，老子又岂能饶的了她？”段小涯故意把一切罪责推在白菱身上，半点不提两个专员的过错。 白菱哭道：“小涯哥，是我一时糊涂，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段小涯喝道：“小花娘，老子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你竟然给我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你把钱还我，否则这件事老子跟你没完。” 白菱哭道：“小涯哥，那些钱我都拿给我爸妈了，我拿什么还给你？” 段小涯怒道：“好呀，老子前前后后，给你家拿了一两万也是有的吧？哼，我这就找你们家说理去，再不行，我就告上法院，我总要把这些钱给讨回来的。” 段小涯又望向两个专员：“两位，到时你可要替我做个见证，这些钱我可不能打了水漂。你们是在水利局上班是吧？我会去找你们，大家都是男人，你也清楚我现在的处境，绿色的帽子老子不戴！” 第603章 奥特曼小金人 张、李两人看着段小涯不依不饶，铁了心要把事情闹大，心里也有一些紧张，要是普通的村民也就罢了，但段小涯和郝镇长的关系不浅，这事要是传到局里，他们两个饭碗肯定是保不住了。 他们两人虽说能在下乡的时候装一装逼，但在局里却是无关紧要的小虾米，又没什么靠山，现在和白菱瓜田李下，什么也说不清楚，关键的是，段小涯竟然录了视频，这才是最要命的。 别说交到局里，就是传到网上，依照现在网络的传播速度，这也是不得了的事。 张哥笑道：“小涯兄弟，你看你录的视频，能不能删掉？” 段小涯忙道：“这个都是这花娘背叛我的证据，怎么能删呢？要真删了，死无对证，我就算找到她的父母，也没处说理去，我拿出去的钱又怎么收的回来？” “咳咳，弟妹拿了你多少钱？” “哼，少说也有一两万，具体多少，我也记不清了。” 张哥望了李哥一眼：“小李，要不咱们做做好事，别让他们小两口闹的不愉快，我们凑一凑，把弟妹的钱给还了吧？” 李哥明白张哥的意思，段小涯虽然不把矛头指向他们，但是字里行间，就是敲诈到他们头上了，想想也是窝囊，本来想着趁着这一次下乡的机会，能从棘山村捞点油水，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谁特么告诉他们，农民都是淳朴善良的？ 两人凑了一下，勉勉强强也就五千块钱，张哥递了过去：“小涯兄弟，这些钱你先拿着。” 段小涯忙道：“不行，我怎么能收你们的钱呢，我不是这种人。” 张哥直接把钱塞到他的手里：“小涯兄弟，我们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刚才吃了你的喝了你的，这算是伙食费了。” “可是你们也没吃这么多呀？” “嗨，小涯兄弟，你们农民不容易，现在又要修建水厂，这不需要钱吗？这算我们哥儿俩的一番心意，倒数三辈，我们家也是农民。大家都是一家人嘛，是不是？” 段小涯笑道：“张哥，你这么说，这水厂一定能建起来吗？” “建水厂没那么简单，具体情况还要等待上头的决定，我们做的也只是把考察的材料交上去而已。” 段小涯笑道：“这个倒没关系，大不了我到你们局里跑一趟，去找你们局长说一说。你们都是人民公仆，人民用水困难，我想公仆一定会设法解决的。” 两人一听他还要到局里去，这要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问题可就大条了，李哥忙道：“小涯兄弟，你尽管放心好了，考察这一块，我们哥儿俩一定会帮衬你的。” “哎呦，这可多谢了哈！” “小涯兄弟客气了。”李哥又把目光落在段小涯的手机上面，“你这视频……留着也不大好，万一要是被人发现，我们哥儿俩也说不清楚。” “这视频我就留着吧，不瞒你说，刚才看到你们哥儿俩的姿势，啧啧，，我准备留着以后慢慢观摩。” “……” “两位兄弟，我还有家事要处理，就不送你们了。”段小涯又开始不停地教训白菱，白菱哇哇大哭。 张哥和李哥面面相觑，刁民，绝壁的刁民，太残暴了！ 但他们也不敢出手阻止，毕竟这事他们也牵涉在其中，又生怕段小涯闹大动静，把其他的村民吸引过来，他们可就有口说不清了，只有灰溜溜地离去。 两人上车之后，越想越气，张哥道：“小李，咱们是不是被段小涯那小子给摆了一道？” 李哥道：“估计是的，这小子做事也太特么狠了，竟然能把自己的女人奉献出来。” “现在咋办？” “还能咋办？不想丢了饭碗，只有乖乖地把水厂给弄好呗！” 张哥愤愤地砸了一下方向盘：“丫的，本来还想敲一笔呢，现在倒被这小子敲了一笔，这叫什么事？” 两人离去之后，段小涯嘿嘿冷笑，把敲过来的五千块钱递给白菱：“小妞，赏你的。” “谢小涯哥！”白菱激动地朝着段小涯面颊一吻。 段小涯白她一眼：“别老占老子的便宜。” “嘻嘻，小涯哥，刚才我的演技咋样？” “嗯，不错，都可以拿奥特曼小金人了。” “呃，哥，那是奥斯卡小金人。” 段小涯一愣：“没有奥特曼小金人吗？” “应该没有。” “无所谓啦，都是老奥家的。” 说着，就见段志达和石妙卿走了过来，看到家里一片狼藉，不由目瞪口呆。 石妙卿惊问：“小涯，这是怎么回事？” “你来的正好，帮我把家里打扫一下。”段小涯颐指气使地说。 “凭什么？” “你们不是人民公仆吗？帮人民打扫一下卫生，就这么困难吗？” 石妙卿一把拧过他的耳朵：“你给我正经一点。” “哎哟，放手，耳朵掉了。” 石妙卿放开了他，道：“刚才专员不是到你家里吗？怎么无缘无故走了？招呼都不打一声。” “他们不打招呼，是他们没礼貌。” “你不会和他们吵起来了吧？”石妙卿看着家里的情况，就像一个小型的战场，结合段小涯平日的德性，心里也有一些忐忑，毕竟这家伙无法无天，脾气一旦起来，就算天王老子，他也不放在眼里。 两个专员虽然职位低微，但他们带着考察的任务，要是回到局里，随便一个报告，说水质不过关，又或者再在其他地方制造一点问题，水厂的批文怎么也拿不下来了。 毕竟高层也不可能亲自过来考察，自然是下面的人怎么说，他们就做什么决定。 段小涯嘿嘿一笑：“放心吧，这次考察没有问题，水厂一定能建起来。” 石妙卿见他自信满满的样子，将信将疑：“你是不是搞了什么鬼？” “你看你，一点都不相信我的能力。” “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你平常的作风，实在……小涯，你知道这个水厂对咱们村有多重要，你千万别搞砸了。” 段志达笑道：“石书记，你放心吧，小涯做事有分寸的。”以前，段志达倒也瞧不上这个侄儿，但最近村里的几件大事，段小涯都做的很漂亮，所以对他越来越有信心。 现在段志达每次到镇上去开会，遇到其他村的领导，他都能挺起腰板做人了，这一切全赖段小涯，让贫穷落后的棘山村渐渐换了一副新的面孔。 第604章 万恶之源 修建水厂的事，段小涯一点也不担心，现在反倒担心另外一件事，拉着段志达到了一旁，问道：“二叔，你不是去焦石山了吗？情况怎样了？” “小涯，这事我正要和你说呢，焦石山只有一户姓焦的人家，可是全家都搬到城里去了，具体住在哪儿也没人说的清楚。” “他家祖坟在哪儿知道吗？”段小涯暗暗皱着眉头，这要找不到焦姓人家，总不能让痴婆子的遗骨一直留在小胡子家里吧？ “问了，好像二十年前修过一次，没有什么问题。” 段小涯想起茶寨巫小茶被痴婆子摄魂大概也是二十年前的事，那么说来痴婆子在此之前，就已爬出坟墓，或许焦家的人知道这种情况，所以才把坟墓重新修葺。 这种事在乡村地区永远都是大事，祖坟出现状况，都是了不得的事，会让人牵强附会想到很多东西，家里稍有不顺，就会与祖坟联系起来。 所以焦家人搬家，可能与此也有一点关系。 送走段志达和石妙卿之后，段小涯点燃一根香烟，陷入沉思，痴婆子的事可大可小，毕竟曾经是个鬼物，他隐隐觉得这件事还不算完。 过了一会儿，就见林素出现门口，她怯生生地望着段小涯，神色憔悴，一言不发。 段小涯站了起来，问道：“素素姐，你怎么来了？快，外头冷，进来坐一会儿吧？” 林素愁眉苦脸地走了进来，段小涯见她双目泛红，明显刚才哭过，眸光充满幽怨望着段小涯，却什么也没说。 段小涯柔声道：“素素姐，到底出什么事了？” “大义回来很多天了。” “嗯，咋了？”段小涯一问之下，忽然明白过来，一般来说，村里的后生，初春的时候都会出去打工，可是现在正月都过去了，安大义依旧留在村里，这有些不合常理。 段小涯又忽然想到林素守寡的事，她本来嫁的是安大义的哥哥安大仁，但这家伙命运不济，刚和林素洞房，就马上风挂掉了。 安家一直都把林素当成克夫的体质，要把林素送回娘家，可是林家不退彩礼，这事就一直僵持了下来。 安家花了三万八娶了林素，这只是聘金而已，还有其他七七八八的事宜，包括要给林素打金，还有摆酒席，置新房，这一整套下来，没有五六万根本就下不来。 这在农村怎么都是一笔巨大的开销，需要农民一家努力十几二十年，省吃俭用才能积攒下来。 所以，安家自然也不愿吃这个亏，一直就把林素留在家里，准备让她嫁给安大义。安家现在就剩安大义一个儿子，终身大事总是需要考虑的，但现在家里已经拿不出这么多钱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按照收继婚的习俗，让安大义娶了林素。 这按现代的法律，完全没有问题，林素虽是安大义的嫂子，但毕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在这一个自由的年代，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但这在传统的人伦上，多少会让人诟病，叔娶寡嫂，这原是草原民族传入汉人地区的风俗，这在一些少数民族政权时期，比较常见。 即便是在汉人统治时期，比较偏僻贫瘠的地区，这种情况也是屡见不鲜，朝廷三令五申，想要维护封建的伦理制度，但总是扼杀不住这种风气。 没有办法，穷哇！ 因为穷，特别是家里儿子又比较多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办法解决每个孩子的终身大事，所以以前家里兄弟较多的人，大部分都是打光棍的。 还有就是换婚，家里有姐妹嫁出去，再从对方家里娶一个回来，也不需要什么彩礼。 当家里的媳妇守寡的时候，特别没有子嗣留下的时候，就会实行收继婚，就是让兄弟娶了守寡的嫂子或者弟妹，甚至还有几个兄弟共同分享一个女人的例子，现在西面的一些偏远地区，仍旧保留这种风俗习惯。 这些都是历史婚姻制度的活化石。 由于香火观念的作祟，这些都是没办法的事情，告诉你无后就是不孝，但又不给你发媳妇。 这就如同让你一年要交多少的赋税，这是义务，必须执行，但又完全不给你土地，这就是体制最为无耻的地方。 历史无数的起义，就是因为大环境的矛盾激发出来的。 毋庸置疑，每个人都有基本的生理需求，在这年头，没车没房没存款，基本上就可以宣告是万年单身狗了。 但是基本需求却不会因此消失，一个人不会因为得不到，就不会有欲望，所以也就有了约啪，召妓，乃至强叉，等一系列的社会问题。 穷，是社会的万恶之源。 贪，是人性的万恶之源。 段小涯受到妙僧神识的影响，越来越明白这世上任何事物都有因果，每一个罪恶的诞生，其实很早以前就已种下恶因。 段小涯猜出林素此来到底为了什么，拉她到了身边坐下，问道：“素素姐，大义是不是要和你结婚了？” 林素低头沉默，她的面皮本来就薄，有些话也不好意思对段小涯说，可是段小涯曾经答应过她，一定会娶她的。 现在段小涯一直没有表示，等到安大义回家，林素知道再也不能等下去了，所以鼓起勇气，亲自来找段小涯。 现在，段小涯已然不把婚姻当一回事了，他也不可能跟任何女人结婚，但他也绝不愿意，让林素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 他轻轻地握住林素的手：“素素姐，你愿意嫁给安大义吗？” 林素眼眶更加红了：“你……你怎么问我这样的话？”心里柔肠寸寸，难道他已忘记了对她的承诺了吗？ “素素姐，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尊重你的意愿，如果你不愿意嫁给安大义，我就一定不会让你嫁给他。” 林素抬眼看着段小涯真挚的目光，心里重新燃起希望：“小涯，你愿意帮我吗？” “当然，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一直记在心里。可你也知道，我身边还有其他女朋友，我不可能娶你。我怕委屈了你。” 林素住在村里，自然也知道段小涯近来桃花不断，她本来就是一个没有什么主见的女人，也没什么新型女性的觉悟，哀伤地望着段小涯：“你……你 第605章 买卖婚姻 段小涯自然是喜欢林素的，甚至可以说，在他浑浑噩噩的那段岁月，他几乎不对任何异性产生内心的波澜，只有两个，一个是唐小玉，一个就是林素。 但在他没有得到妙僧的神识之前，他对任何女人，用情都不会太深，只是觉得林素身上有着吸引他的地方，让他精神觉得愉悦。 林素向来就有村花的称号，是村里很多男人的梦中情人，她比村里任何一个女人都美，洁白无瑕的面孔，精致的五官，还有曼妙的身材，都能引起男人赏心悦目的情愫。 可是同时，她又是那种典型的农村妇女，她淳朴善良，而且没有什么文化，把命运完全交到别人手里。 这一点对段小涯而言，完全没有什么新鲜点，他现在对她更多的反倒是同情。 这个女人太悲惨了，让他忍不住想去怜惜她。 他握着林素的手越来越紧，认真地说：“素素姐，我喜欢你。”他本来是个戏谑的人，很少会这么正经地说话，但林素的性格不同，如果和她开玩笑，她必然会怀疑他的真诚。 林素不敢迎接段小涯的目光，默默地低下头来：“你喜欢我，这就够了，既然你其他的女朋友可以不要婚姻，我也可以不要。” 段小涯心花怒放，他就是等着林素这一句话，他不愿意去强迫一个女人，尤其是感情的事，所以他从一开始就说的明明白白。 多情，是妙僧赋予他的性情，他没有办法去改变，除非他可以抛弃那些神识。 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真实，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可以对每一个女人，每一段感情，都真心实意的，但无法做到一心一意。 妙僧的千古情劫，可不是只有一个女人而已，他的任务就是好好地爱这些女人，替妙僧销了这些情债。 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他既然得到妙僧的神识，自然就要付出一些什么。 段小涯轻轻地掰过林素纤柔的腰肢，目光灼热地注视着她，道：“素素姐，除了婚姻，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林素听他说的真挚，心头也有一些感动，小声地道：“可是现在公婆要把我嫁给大义，小涯，我该怎么办？” “现在讲究婚姻自由，只要你不愿意，他们也没资格强迫你，否则大不了到法院见。” “可是，当初大仁娶我的时候，是给我家送过聘金的，现在我爸妈根本就不把聘金退给安家，安家肯定不会放我走的。”林素幽幽地道。 白菱忽然又从里屋走了出来，冷笑一声：“送出去的聘金，竟然还想着要回来，这是有多不要脸呢？” 林素不想白菱忽然出现，顿时局促起来，把手从段小涯手里抽了出来，双颊染了一层火烧云似的红色。 白菱太妹出身，没有那种争风吃醋的思想，道上的大佬拥有三四个女人，那是再为正常不过的事，她早已见怪不怪了。 所以她对林素没有嫉妒心理，反而替她出谋划策：“素素姐，你尽管就回娘家，安家难道还敢过来抢人不成？当初他们给你们家的聘金，属于赠与财产，就算官司打到法院，他们也讨不了便宜。” 段小涯暗暗诧异，想不到这么一个小太妹，竟然还懂法律，这世道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不过，身为一个农村土生土长的男人，段小涯还是能够理解安家的难处，毕竟安大仁结婚，前前后后花了五六万块，这在农村就是一笔巨款，然而现在不仅死了儿子，这笔账也打了水漂，安家自然心有不甘。 倘若安大仁刚死的时候，告上法院，法院出于实际问题的考虑，聘金多多少少还能要回一点。 可是现在，安大仁死了将近三年，林素也在安家待了三年，尽了一个儿媳该有的责任和义务，这笔钱无论如何都要不回来了。 可是，村民法律意识淡薄，最早的时候，安家也没想过打官司，只能按照村里的习俗，娶了林素，林素就算是安家人了，跟林家的关系就不大了。 林家养大一个女儿，做了安家的人，收点钱不应该吗？ 这些都是村里的传统观念，和现代的法律到底是有一些出入，说白了，就是买卖婚姻。 法律，只是一种社会规范，但它不是真理，它没有办法考虑到方方面面，或者做到百分百的合理，这永远是不可能的，它只能满足到大部分人的需求。 从经济的角度出发，安家绝对损失惨重，段小涯倒也能够理解安家的做法，不过他这个人从来都是帮亲不帮理，安家是死是活，对他而言，远远没有林素重要。 所以，他对林素说：“素素姐，要不你就先回娘家，安家若敢过去抢人，我第一个站出来，我看安家谁敢动你一根手指头？” 白菱嘚瑟地道：“是呀，素素姐，你放心吧，有小涯哥在，没人敢欺负你，小涯哥可厉害了呢，以后你要跟了他，保证让你欲罢不能。” 段小涯：“……” 林素双颊火烧火燎，她本来以为白菱说的会是段小涯的武力值，结果她说的是另外一回事。 现在白菱住在段小涯家里，又说出这样的话，明显和段小涯有过亲密接触，但想白菱对她没有一丝敌意，心里也就稍稍放心下来。 段小涯挨在林素身边，又重新拉起她的手，道：“素素姐，现在你是我的人，我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你尽管回娘家，安家要敢为难你，一切有我。” 说话之间，就见安大义找了过来，走到门口，一见段小涯和林素亲密的姿态，不由怒从心起，毕竟现在林素相当于是他未过门的媳妇，怎么容许他人染指。 “段小涯，你干什么？”安大义大步冲了进来。 林素慌忙站了起来，本能地退到段小涯身后，安大义一拳朝着段小涯面上抡了过去。 段小涯闪身一避，反手一抓他的腰间，安大义哎哟一声，接着段小涯脚下一绊，瞬间就把安大义撂倒在地。 此刻他虽中了尸毒，而且功力大减，对付安大义这样普通的村民，还是绰绰有余。 第606章 断了后路 安大义以前也和段小涯经常打架，两个人也都势均力敌，每次段小涯想要赢他，都要动用一些无耻的手段。 但段小涯今非昔比，安大义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段小涯一脚踩在他的面上：“安大义，你给老子听好了，素素姐是我的女人，你丫敢碰她一个手指头，我叫你死！” 白菱生性使然，就是喜欢这种雄性斗争的场面，热血沸腾，叫道：“小涯哥，你太帅了！” 林素听到段小涯说是他的女人的时候，不禁默默羞红了脸，毕竟是当着她的小叔子，她未来的丈夫说这样的话，林素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但同时心情又是澎湃不已，那一刻让她看到段小涯的气魄。 她虽面皮薄嫩，但一个男人可以霸气地宣告她是他的女人，她的心里还是有些激动，也有一些欣喜和甜蜜。 安大义涨红了眼，叫道：“嫂子，段小涯说的是真的吗？” 林素低头不敢回答，她是懦弱惯了的人，面对安大义的质问，心里开始忐忑不安。 段小涯一把抓起安大义：“从今天开始，素素姐不再是安家的人，滚你丫的臭鸭蛋！”抬脚狠狠地就将安大义踹的满地打滚。 安大义滚出门口，艰难地爬了起来，怔怔地望向林素：“我们家给了钱的，你就是我们家的人，你现在……现在竟然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你……你个不要脸的破烂货！” 啪的一响，段小涯冲出门外，一记耳光过去，安大义晕头转向。 段小涯狠狠地道：“你个狗头，我刚才的话，你没听明白吗？素素姐是我的女人，老子不许任何人骂她一句！” 安大义畏惧段小涯的淫威，愤愤地扭头就走，心头自然问候了段小涯祖宗八代。 段小涯回到屋里，拉着林素双手，温柔地道：“素素姐，现在安家你是回不去了，我送你先回娘家吧。” 段小涯直接对安大义挑明了，完全断了林素的后路，她也没脸去见安家的人，除了回娘家，好像没有别的办法。 她的性格一向唯唯诺诺，段小涯绝对是把她逼上了梁山，她除了和安家决裂，没有第二条的路。 可是，她的内心真的害怕，前途一片渺茫，看不见未来的感觉是最恐怖的。 段小涯轻轻拉起她的柔荑，笑道：“素素姐，有我呢。”以他现在对人的了解，知道他如果不帮林素下定决心，她永远不会脱离安家。 林素定了定神，跟着段小涯走了出去，路上遇到的村民，不禁朝着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林素想要挣脱段小涯的手，却被他紧紧地抓住，段小涯似乎想对全村的人宣布，她是他的女人。 林素又羞又恼，小声地道：“小涯，你放开我好不好？” “我不会放开你的，一辈子都不会。”段小涯虽然不看狗血的言情剧，但是这些狗血的台词，还是信手拈来。 林素心里暗暗着急，因为哪里人多，段小涯就牵着她往哪里走，估计不到半个小时，整个村里都会传遍他们的事。 “小涯，我求你了。”林素低声地哀求，因为她实在觉得难为情了。 段小涯微微一笑：“怎么？你不愿意做我的女人？” “你知道的，村里闲言闲语，我……我怕……” “怕什么，我都不怕。” 林素心里郁闷不已，他的名声已经糟糕透顶，自然什么都不怕，可她毕竟是个女人，最怕的就是风言风语。 不一会儿，到了水尾林素的娘家，林智和温彩凤青天白日又在吵架，段小涯一听他们的对骂，就知林智又在怀疑温彩凤出轨。 温彩凤生的标致，倒数二十年也是村花，林智虽然娶了这么一个人人羡慕的女人，但心里也不放心，毕竟人人羡慕的女人，也是人人惦记的女人。 虽然温彩凤人过中年，但一点也不显老，生过孩子，身体就更丰腴起来，比起年轻的姑娘，多了一股成熟的韵味，村里那些男人的眼光就从没有离过她的身上。 就连段小涯，也会忍不住在她身上多瞄两眼，但想她很快就会是自己的丈母娘，生生地就把目光收了回来，转向林素的身上。 林素面颊一烫，走了进去，问道：“爸妈，你们吵什么呢？” 林智一见女儿回来，顿时消停下来，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不要一天到晚往娘家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不明白吗？” 林智一直怀疑林素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所以对林素的态度一向不怎么友好。 温彩凤愤愤地瞪了林智一眼：“老不死的，女儿回一趟娘家怎么了？两家隔的这么近，经常能够回家看看，这是你的福气。” 林智冷笑一声，一眼看到段小涯牵着林素的手，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喝道：“段小涯，放开，你丫拽着我闺女的手，耍流氓呢？” 段小涯这才松开林素的手，林素一张秀脸红的快要滴血。 温彩凤也瞧出一点苗头：“素素，你们怎么回事？” 林素小声地说：“妈，公婆要让我嫁给大义，我……我不愿意……” 林智怒道：“你既然已经嫁到安家，就是安家的人，现在大仁死了，你嫁给大义也是天经地义。” 段小涯不乐意了：“智叔，你这话就没道理了，素素姐要嫁给什么人，是她的自由，你凭什么指手画脚？” “段小涯，你算哪根蒜头，我家的事，轮的到你说话吗？” 段小涯嘿嘿一笑：“智叔，这可不仅仅是你家的事，现在素素是我的女人，她要嫁给别人，你们问过我的意见吗？” “什么……什么你的女人？”林智有些懵逼了。 “听不懂人话？” 林智怒了：“段小涯，你是不是欺负素素了？” 不待段小涯回话，林智已然迅速地操起一根扁担，朝着段小涯兜头砸了下去，段小涯一向声名狼藉，林智对他的印象一直不好。 何况这家伙上次还坑了他两百块钱，虽然这两百块钱本是他欠段小涯的赌债，但他并没有打算还，所以对他而言，就是被段小涯给坑了。 因此，他对段小涯积攒了一腔的怨气。 段小涯看见扁担下来，不禁暗暗叹了口气，这些愚蠢的人类，就是自不量力。 但看在林素的面上，他也不便对林智出手，当下将身微微一侧，随手就把温彩凤抓了过来，挡在前面。 林智扁担将要落在温彩凤的头上，急忙一个闪身，差点没把腰给闪没了，扁担咔嚓砸在地面。 第607章 暴打老丈人 段小涯太过嚣张，从来没有人上门见老丈人和丈母娘是他这种姿态的，这年头大部分男人娶个媳妇，都衰的像上门女婿似的。 唯独段小涯不是，他也是爹生娘养的人，父母含辛茹苦把他拉扯这么大，不是让他为了另外一个女人低声下气的。 林智如果以礼相待，他自然也是以礼相待，还会更加敬重他，可这老家伙见面就抄扁担，要是搁着从前的，早就拳头招呼了。 但现在他经历了这么多事，性格已经稍微有些收敛，何况林智还是林素的便宜老爹，一个男人绿帽子戴了二十几年不脱下，段小涯也敬他是条汉子，所以始终没有还手。 林智打了几个扁担，一下也没打着，反倒累的气喘吁吁，指着段小涯大骂：“夭寿，有种你丫别躲！” 段小涯一笑：“智叔，你当我傻吗？一把年纪了，消停一会儿吧。我有事说。” “你说什么？” “现在素素姐已经和安家闹翻了，安家是回不去了，你让她在娘家待几天，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林智和温彩凤还不知道什么事情，温彩凤紧张地望向林素：“咋了丫头？安家又欺负你了？” 林素小声地说：“妈，我……我想和小涯在一起……” 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鼓起莫大的勇气，要是从前，她怎么也不敢表露心迹，何况是对着父母。 可是刚才段小涯牵着她在村里逛了大半圈，村里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了，她完全没了退路，只能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温彩凤愣了一下，林智却已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记耳光招呼林素：“你个不要脸的花娘，不知廉耻，不守妇道，林家的脸面被你丢尽了！”他本来就有心病，这话虽然是骂林素，但有一半的怨气是冲着温彩凤去的。 林素眼泪顿时落了下来，段小涯勃然大怒，抓起林智，啪啪，左右开弓，打的他嘴巴都肿了起来。 林智大惊：“你……你敢打我？” 林素也被吓坏了，急忙拽住段小涯：“你干嘛呀小涯，他是我爸。” 段小涯冷笑：“哼，他什么时候把你当成女儿？就算是你爸，他要敢动你一根指头，我也饶不了他！” 林素目瞪口呆，这家伙……会不会太霸道了？ 他们两个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呢，现在暴打老丈人，这种事估计也只有段小涯做的出来。 说话之间，就见门口热热闹闹地来了一群的人，段小涯抬眼望去，都是安家的人，安国泰，崔大红，安大义，还有安家的亲戚，足有十几个人。 林智顿时舍下段小涯，赔笑上前：“亲家公，亲家母，你们怎么过来了？” “哼！”安国泰冷哼一声，一把推开林智，大步走了进来。 温彩凤暗暗皱起眉头，这事闹的，安家现在找上门来，肯定没啥好事，而且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准备，家里就她和林智两人，对方人多势众，这要吵起来肯定是要吃亏的。 不由朝着段小涯望了一眼，现在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段小涯身上了。 崔大红扯开嗓门：“林智，温彩凤，你们什么意思？林素可是我们安家真金白银娶回来的，现在村里都在传她和段小涯勾搭在一起了。你让我们安家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段小涯心想，这村里果然八卦，这么快就把事情传扬出去了。不过也好，趁早让林素和安家断了关系。 否则林素一辈子都受安家的禁锢，整个人生也都没有任何盼头了。 林智忙道：“亲家，这些都是误会，我们家素素一向安分守己，你又不是不知道？” 安大义怒道：“我亲眼看到她和段小涯勾勾搭搭，段小涯还说她是他的女人。段小涯，这话是不是你说的？” 段小涯不以为然地点了下头：“没错，她就是我的女人，你有意见？” “你——” “我说安家的，我和林素自由恋爱，犯了哪条法律？”段小涯找了一条长凳坐下，右脚吊儿郎当地踩着凳上，有恃无恐地看着众人。 崔大红大怒：“林素是我们安家的媳妇！” “别说安大仁现在已经嗝屁翘辫子了，就算他还活在世上，我和林素也是自由恋爱，你丫弄死我呀？” “我……”崔大红气的说不出话，她见过无耻的人，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这么不要脸的话，他竟然可以说的如此坦荡。 段小涯嘿嘿一笑：“现代社会，你们那一套已经过时了，每个人都是自由，素素姐只属于她自己，她不是你们安家的私有财产。” “哼，她可是我们安家花钱娶回来的，你现在告诉我不是私有财产，当初为什么又要那么多的聘金？” 段小涯知道崔大红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买卖婚姻，就是把人当成私有财产，当初林家收了钱，就是等于把女儿卖出去一般。 花了钱，那就是商品，就算现在林素成了二手商品，但也不能一点本钱都收不回来不是？ 法律是人制定的法律，人的思维总有漏洞，这些漏洞也就造成法律的漏洞，一方面说不能买卖婚姻，一方面又说可以赠与财产。 但其实换汤不换药，改了一个说法而已，不同的是，从前的买卖婚姻，还能退钱，赠与财产是退不了的。 但这世间任何的道理都是人讲出来的，站的立场和角度不同，讲的道理也会不同，段小涯从来就不相信这些所谓的道理，因为人类的智慧太有限了。 道理也分主观和客观，客观的道理往往都是真理，是没办法辩驳的，比如地心引力，因为地心真的是有引力，所以你辩驳不了。但是主观道理，是从主观意识出发，你认为红烧鱼好吃，我认为清蒸鱼好吃，双方都能举出无数的例子论证，所以就会造成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现象。 现在林素的事也一样，安家是从自身的角度出发，他们确实砸了血本娶了媳妇，现在林素要走，也确实给他们造成巨大的损失。 但段小涯是从法律的角度出发，林素是有人权的，没有人可以限制她的自由，她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这本身也没什么错。 但现在只能看谁的嘴皮子利索，把对方给说死了。 第608章 讲道理 俗话说，凡事抬不过一个理字。但其实不是的，段小涯从小就不相信道理，所以他是全村最不讲理的人。可这又能怎样呢？只要自身强大了，他放个屁都是道理。 他觉得讲道理是挺无聊的一件事，因为所谓的道理，完全没有一个准确的维度让你去讲，你往这个方向讲，他往那个方向讲，谁也不服谁，谁也讲不清楚。 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段小涯不讲道理，斜睨安家众人一眼，冷笑：“你们爱怎么吵就怎么吵，但我和素素姐怎么着，是我们的自由，谁要敢干涉我们，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众人也都畏惧段小涯，可是安家毕竟损失这么惨重，就算段小涯出手，少不得也要据理力争。 安国泰站了出来，干笑：“小涯，你也知道，当初我们家娶林素，可是花了我们一家的血本。” 段小涯点头：“嗯，知道，可是和我有半毛钱关系吗？” “你——”安国泰一时语塞。 “安大爷，这怪不了任何人，要怪就怪你们家安大仁命短。” 说起安大仁，安国泰心头一痛，道：“小涯，现在林素要走，我也不拦着，可是当日娶亲的聘金，必须还给我们。”现在林素和段小涯的事闹的沸沸扬扬，就算把林素带回家里，安国泰也觉得扫了颜面。 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光明正大地把一顶绿帽子戴在头上，安大义到底是个年轻气盛的男人，让他去娶寡嫂，已经相当委屈，但由于家庭经济条件的原因，也是没有办法。 可是现在整个村都知道林素和段小涯的关系，闲言闲语，他若再娶林素，必然成为村里的一个笑话。 有时候，对于男人而言，面子远比爱情更为重要。 安大义跟着叫嚣：“没错，把聘金还给我们！”他也到了娶亲的年纪，村里结婚普遍较早，像他这个年纪还没结婚，已经算是齐天大剩级别的剩男了。 但家里拿不出钱，他想结婚，就必须拿回聘金。 段小涯自然不管这些，他对安家素来没有好感，安大义能不能结婚，和他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完全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的状态，潇洒地点燃一根香烟，笑道：“想要聘金？一分都没有。素素姐又不是货物，凭什么让你们买来买去？” “段小涯，你丫讲不讲道理？” “不讲啊，你还不了解吗？我从来就不讲道理。”段小涯不以为然地吐出一口烟雾，他太知道所谓的道理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世上所有的道理，在很早以前都不是道理，而是被强权压出来的 安大义愣了一下，他确实知道段小涯出了名的不讲理，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直言不讳地直承自己不讲理，这人得不要脸到什么程度？ 安家一个长辈跳了起来：“不讲理是吧？咱们今天就不讲理，大伙儿动手！” 安家人齐齐站了出来，安家在棘山村虽是小姓，和段家没法对抗，可是眼下在林素家，他们确实人多势众。 段小涯打了一个哈哈：“就凭你们？”一边笑着，一边就从墙上把挂的草戈摘了下来，“想动手是不是？来呀！” 众人面面相觑，毕竟谁都知道段小涯是个不要命的主儿，而且现在这家伙武力值异于常人，一时谁都不敢上前。 林智笑着上前打圆场：“亲家，林素的婚事我说了算，她生是你们安家的人，死是你们安家的鬼。” 安大义冷笑：“不守妇道的鬼，我们安家的祖坟可不收！” “安大义，你丫再给我说一句？”段小涯举着草戈上前。 安大义急忙一退，惊道：“段小涯，你别乱来，我家里人可都在呢！” “我去你大爷！”段小涯抬手给他一记耳光，“老子说没说过，不许再说素素姐坏话？” 安国泰一见段小涯动手打人，激动上前去救儿子，其他人一见仿佛受到信号一般，纷纷动手，手里抓起什么就是什么，冲向段小涯。 毕竟知道段小涯是个刺头，生怕安大义在他手里吃亏。 段小涯大怒，啪啪啪，拿着草戈的刀背打倒三人，草戈就是割草的刀，村里的叫法就是草戈。毕竟还是一件铁器，段小涯也没往他们要害打去，出手讲究分寸。 众人都被他吓坏了，因为段小涯出手几乎只是一下，就能撂倒一个大汉，虽然人多，却也不敢和他叫嚣，不由自主地退开。 段小涯手里拿着草戈，吊儿郎当地道：“不是说动手吗？来呀，一起上，老子一口气解决，省的麻烦。” 安国泰知道段小涯的厉害，不敢和他对着干，望向林智：“这事和段小涯无关，林智，你给句话，这事你想怎么了？” 林智笑道：“亲家公，不是说了吗？林素还是你家的媳妇……” 崔大红打断他的说话：“我们不要媳妇，就要钱，你们把聘金还回来！” “不是，亲家婆，林素是你们明媒正娶的媳妇，怎么说不要就不要呢？” “哼，现在她和段小涯的事闹的人尽皆知，我们安家犯贱才会接纳这样的媳妇！” 安大义附和地道：“没错，把聘金还给我们！这个女人，就是一个扫把星，我大哥刚娶了她，就被她给克死了！现在还想来害我。哼，门都没有！” 温彩凤道：“安大义，你这话可不能乱说？谁是扫把星？是你大哥命运不济，怪的了谁？” 崔大红道：“就是林素害死大仁的，我们一家累死累活，攒了点钱，娶了这么一个媳妇，还搭上了一个儿子，这不是扫把星是什么？现在我们只想把我们的聘金要回来，这不过分吧？” 林智道：“亲家公，亲家婆，这给出来的聘金，哪有拿回去的道理？何况，我们素素也确实嫁给了你们家大仁，你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你把我们素素当成什么？她以后不管嫁给谁，都是二婚，你们亏了聘金，怎么不说我们素素亏了呢？” 林家和安家你一言我一语，吵的不可开交，但是安家人数占了上风，不管有理没理，气势上面就已压倒林智和温彩凤。 段小涯无奈摇头，家庭的纷争，是谁也说不清楚的，就算上了法院，也断不清楚。 总之，安大仁和林素这一段婚姻，就是两败俱伤的结果，谁也没在这一段婚姻占了便宜，安大仁翘了辫子，自是不必说了，林素也成了寡妇，被人说成扫把星，克夫，心里也是委屈不已。 所以两家人都以为是对方占了便宜，自己吃亏，越吵越凶。 第609章 克夫 很快，安家人就对林智和温彩凤动手了，林素大为着急：“小涯，你快救救我爸妈。” 段小涯对于林智倒无所谓，就算被打成了猪头也是他活该，但对她的亲亲丈母娘，可就舍不得了。温彩凤风韵犹存，凝脂一般的肌肤要被打破了相，棘山村绝对是少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然而温彩凤也不是盖的，她泼辣的性子在当日暴打段志高的时候，段小涯已经见识过了，只听她一声暴喝：“安家的，人多欺负人少是不是？老娘跟你们拼了！”二话不说，抓起一个安家人的手臂就咬下去。 那人嗷的一声惨叫，一个巴掌就要摔去，段小涯眼疾手快，一拳砸了过去，那人又仆倒在地。 安大义大怒：“段小涯，这是我们安家和林家的事，你少特么多管闲事！” 段小涯接着一脚，直接就把安大义踢出门外，喝道：“林素是我的女人，她家的事，就是老子的事，不想死的，趁早滚蛋！” 安国泰急忙去扶安大义，眼见段小涯插手这事，一群人也未必是这家伙的对手，心里悲愤无比，道：“段小涯，林素左右被你玷污了，我们安家也不可能要这个媳妇，但这聘金可是我们一辈子的积蓄，你不能不讲理！” 段小涯嘚瑟地道：“你跟我讲理有什么用，没人当初叫你给聘金哇？” “你——”安国泰气的差点说不出话，当初要不给聘金，林家又怎么可能白白地把女儿嫁过来，不嫁倒好，这一嫁他儿子就被克死了，他们一家这心都憋屈死了，偏生又碰到了个蛮不讲理的段小涯。 林智一见段小涯为他说话，颇为得意，笑道：“安国泰，大仁的事，我们也没想到。要是早知道你们安家风水不好，生了一个短命的儿子，老子说什么也不会把女儿嫁过去。我们家素素年轻守寡，又在你们家吃了这么些苦，这笔账要找谁来算？别把老子惹毛了，老子法院可有人，这要告上法院，你家还要赔给林素一大笔精神损失费。” 段小涯愣了一下，我去，这老头比他还要无耻。 安国泰心情憋屈到了极点，恨恨地道：“姓林的，这件事咱们没完，我非要讨个公道不可！” 眼见段小涯在为林家撑腰，猜想段小涯和林素的事必然已经坐实，他们斗不过段小涯，只能另外想辙，带着众人愤愤而去。 段小涯一见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对林素道：“素素姐，你就在娘家安心住下吧，安家人如果再来找你麻烦，给我电话。” 林素诚惶诚恐地点头，可是这心里终究觉得不安，毕竟安家的情况她是了解的，花了这么多钱，娶了一个形同虚设的媳妇回去，任谁心里都不会舒坦的。 但想让她爹娘把聘金吐出来，那也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段小涯撒手回家，心里却又暗暗叹息，虽然他是站在林素这一边，但他也是农民出身，农民娶妻，目的都比较实在，洗衣做饭生孩子。 可是安家花了这么多钱，似乎一点便宜都没得到，不过这也没有办法，谁叫安大仁没福气，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乖乖地就翘辫子了呢？ 这件事的源头，都是因为聘金而起，婚姻是以金钱开始，这段婚姻必然会以金钱延伸许多问题，这或许也是佛家的一种因果吧？ 男人挣钱给女人花，段小涯倒也觉得没有什么，可是现实之中，女人要车要房，彩礼聘金，大部分都超过了男人的能力范围，男人只能去拿老人的钱结婚。 古代娶亲三书六礼，是要女人恪守三从四德的，这是一个对应的标配，娶了媳妇过门，生是夫家的人，死是夫家的鬼。 也就是说，女人想要享有这些权利，就要恪守这些义务。 但是现在聘金越来越高，还有附带的一些财产，比如车子和房子，但是花了这么多钱，这个媳妇却未必属于你，因为离婚是自由的，女人可以说走就走的。 男人活的太没有安全感了。 不得不说，华夏的婚姻现象，发展到了现在，已经越来越畸形了，这也是段小涯一直不肯结婚的原因之一，因为没有任何约束的婚姻，对他没有任何意义。 何况，他也不是一个被约束的人，他的性格比较豁达，合的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就分手，就像他现在的状态，他就觉得挺好，没有必要为了经济闹的不可开交。 回到家里，就见李美翠拿着鸡毛掸子，横刀立马地站在他的面前。 段小涯一愣：“妈，你干嘛呢，怎么还起了个范儿呢，准备唱戏呢？” “干嘛？你问我干嘛？”李美翠拿起鸡毛掸子就抽。 段小涯没有躲闪，怕李美翠追他闪了腰，叫道：“妈，你干嘛打我呀？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你才吃错药了！夭寿，我看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咋了？” “哼，村里都在传说，你和林素的事，是不是真的？” 段小涯嘿嘿一笑：“妈，你消息可真灵通。” 李美翠又在他的手臂抽了一下：“你个棺材仔，你不知道林素克夫哇？你跟那种女人走那么近，就不怕沾惹了什么晦气吗？” “妈，你别胡说，那是安大仁自己命运不济，怪不了素素姐。” “我不管，总之你给我离林素远一点！” “是是是，我一定和素素姐保持距离。”段小涯笑着应承，他也不想惹李美翠生气，毕竟一大笔年纪了，不愿让她为了他的事烦心。 说着，忽听天际一声霹雳，仿佛整个天空都裂开似的，一道闪电直接劈了下来，继而地面微微一颤，段小涯心头蓦地一惊。 李美翠惊道：“小涯，咋了？” 话音一落，又是一声霹雳，李美翠面如土色：“这青天白日的，天也不像下雨的样子，怎么就打雷闪电了呢？” 段小涯看着闪电的位置，正是茶寨的方向，猛然想起辛夷说的天劫，正好是在三日之后，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劫吗？ 段小涯思念未毕，拔步就朝门外跑了出去。 李美翠叫道：“小涯，你去哪儿？” 段小涯没有回答，跑的飞快无比，他也知道，就算他赶到辛夷身边，也阻止不了她的天劫，可是凭借辛夷对段志远那一份痴心，他也该替段志远去见她最后一面。 第610章 做一只安静的美猴子 茶寨的门后山火光四起，村民一阵慌乱，都不知道发生事情，飞鸟扑簌簌地飞腾而起，大片大片地逃命。 段小涯赶到的时候，闪电歘歘地打了下来，咔嚓一响，一棵百年老树应声而断。 “辛夷——”段小涯扯开嗓子大喊。 孙大圣呜呜地跑了过来，段小涯急忙将他抱起，问道：“你家主人呢？” 孙大圣伸手朝着右侧一指，段小涯慌忙赶了过去，但见辛夷被闪电追着打，天劫之期，辛夷似乎功力尽失，和常人没有什么两样，跌跌撞撞，脚步极为艰难。 “辛夷！”段小涯急忙冲了过去。 辛夷回头一见，叫道：“小涯，你快走！” “我带你一起走！”不由分说，一把扯过她的柔荑。 辛夷忽的一把奋力将他推开：“走哇！”一道闪电劈了下来，灼热的光芒刺痛段小涯的双眼。 段小涯的视觉半天反应过来，看到辛夷已然倒在地面，奄奄一息，闪电雷鸣终于停了下来。 段小涯抬头望向天际，也没见到什么雷公电母之类的人物，更是参悟不透，这天劫到底是怎么来的。 人与自然相比，终究还是太渺小了。 “辛夷，你觉得怎么样？”段小涯急忙过去，紧紧握住辛夷的手。 辛夷十分虚弱，天地万物都有劫数，就连神佛都不能幸免，只是神佛能把劫数推延而已，但它毕竟还是存在的。到了这一天，由于天体的感应，她所有的修为都会自动清零，她抵抗不了雷电的袭击。 “不要……不要告诉他……”这是辛夷对段小涯说的最后一句话。 段小涯自然知道，辛夷口中的他指的是谁，郑重地点了点头，辛夷既是鬼物，她走的本就不该是人间的道，她违反了自然的轨迹。 她在人间逗留的时间太长了，而且她的修为不能将她的劫数继续往下推迟，终于逃脱不了五雷轰顶的惩罚。 这种惩罚，不是神话故事之中，天庭派遣天兵天将过来抓捕，而是自然的劫数，就像地震火灾似的，所以称之为天劫。 假如这世上真有天兵天将存在，他们也躲不了这些天劫，他们就算能够生存几千年几万年，但该来的还是要来。 普通的劫数，或许可以化解，但天劫永远化解不了，它是浩瀚宇宙运行产生的劫数，谁都没有这样的能力。 辛夷缓缓地闭上双眼，然后段小涯看见她的身体渐渐地虚化，变的半透明的状态，仿佛身体的物质都在渐渐消失，终于泛散，无影无踪。 地面只剩她的衣物，一件雪白的连衣裙，还有白色的中跟鞋。 孙大圣跪在身边，默默地收拾她的衣物，表情极其哀苦，望向段小涯：“不见了，去哪儿了？” 段小涯伸手摩挲着孙大圣的脑袋：“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会替辛夷照顾你的。” 接着，村民陆续地赶上山来，因为刚才打雷的时候，雷电击在草木之上，已经形成浩大的火势，众人急忙救火，否则整座山都会被烧的精光。 段小涯借了一根铁锹，挖了个坑，把辛夷的衣物埋了进去，做个衣冠冢。 然后劈了一块木碑，拿着烧焦的炭火，在上面写着“山鬼衣冠”，又望向孙大圣：“衣冠冢的冢字怎么写？” 孙大圣茫然摇头。 于是，段小涯就在下面写了一个拼音：zhong。 段小涯把木碑插在衣冠冢上，又和孙大圣拜了一拜，两人缓缓地走下山去，村民看着他带着一只猴子，都倍感新鲜，而且这只猴子穿着女性大红的贴身衣物。 段小涯知道孙大圣惧怕阳光，经过一户人家，随手就把挂在门外的草帽摘了下来，给他戴上，孙大圣身体矮小，草帽几乎把他整张脸都给盖住了。 过了一会儿，快到家里的时候，段小涯嘱咐：“孙大圣，记住了，你是妖怪，不要开口说话，没得把我爸妈吓坏了。” “不是妖怪。”孙大圣似乎很不满意这个称谓。 段小涯曾听辛夷提过，孙大圣就是人和山魈结合的产物，山魈不是妖，但属于怪，孙大圣至少也是半怪了，道：“你就是妖怪。” “不是！”孙大圣生气地呜呜叫唤。 “好了好了，不是，你是猴子。” “不是！” 段小涯不爽地道：“你丫还没完了？难道你还是人吗？” “是！” “那你也是妖人。” 孙大圣大怒，忽然扑到段小涯身上，吱吱地乱咬一通，段小涯疼的半死，一把将它甩到地上，喝道：“我现在是你主人，听到没有？我说你是什么，你就是什么！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和别人说人话，给我做一只安静的美猴子。” “美猴子？”孙大圣咬着指头，沉吟半天，估计搞不清楚猴子和美猴子的区别。 段小涯重新把他抱了起来，他却一溜烟地爬到他的头顶，骑着他的后颈，段小涯颇为无奈，还说不是猴子，完全就是猴子的德行。 家里的狼看到段小涯带着陌生的伙伴回来，呜呜地乱叫，而且充满敌意。 段小涯伸手摸了摸狼的脑袋，道：“乖啦小王，我给你带了小伙伴回来，以后你们就是兄弟。” 小王傲娇地斜睨孙大圣，显然很不满意主人的安排，让一只猴子和他做兄弟，到底怎么想的？ 家里，段志远和李美翠都在，刚才两个老人都被莫名其妙的雷电给吓坏了，而且听说茶寨的门后山都起火了。 李美翠慌慌忙忙地走了过去：“小涯，茶寨出啥事了？” 段小涯安慰道：“妈，你别担心，没事，就是雷电劈到山里的树木，引起的火灾。” “没烧伤人吗？” “没有，当时山上没人。” “阿弥陀佛。”李美翠不住电话，然而内心总有一些不安。 段志远拉着段小涯到了一边，小声地问：“小涯，你刚才到门后山了？” 段小涯知道段志远依旧牵挂辛夷，故作轻松地道：“老头，你放心吧，辛夷早就离开门后山了，她不会有事的。” 段志远心里暗暗叹息，有些怅然若失，但既是人鬼殊途，他和辛夷注定有缘无分，何况他还有家室，一把年纪，也不可能像年轻时候一样那么疯狂了。 第611章 白菱也中尸毒 家里来了一只奇怪的猴子，家人都很新鲜，而且这只猴子也比一般的猴子灵活。 按照段小涯的吩咐，孙大圣没有说人话，也没有显示他的木遁术，否则这些愚蠢的人类，一定会被吓傻了不可。 然而，段志远却知道这只猴子就是辛夷身边的猴子，问道：“小涯，这只猴子怎么在你这儿？” 段小涯道：“辛夷让我照顾他。” 段志远微微颔首：“噢，好好照顾他，也算是一个念想了。” 段小涯看着段志远意兴阑珊的神色，很难确定，老头是不是已经知道辛夷出事了？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聚散离合，本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段志远活了大把年纪，远比年轻一辈看的开。 “小涯哥，你这猴子好可爱哇！”白菱拿着一根玉米逗着孙大圣。 其实孙大圣也有一些无奈，人类就是愚蠢，他不喜欢吃玉米，我勒个去！ 段小涯摩挲着孙大圣的脑袋，笑道：“他叫孙大圣，以后他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了。” 说话的同时，他不经意地瞟了白菱一眼，见她脸色有些不大对劲，至于哪里不大对劲，他又说不上来，伸手拉过她的手腕，一搭脉象，心头一震。 “小涯哥，你干嘛呀？”白菱羞答答地说，虽然平日大胆，但现在段小涯的家人在场，段小涯忽然拉她，显得有些暧昧。 段小涯伸手触到她的眼皮，将她眼皮微微打开，凝视半天，白菱芳心砰砰直跳，认识这么久，段小涯还没有这么深情地凝视过她。 甚至可以说，他根本就没拿正眼瞧过她。 段小涯身上阳刚的气息，离她这么近，白菱不禁有些着迷，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对着他的嘴唇，想要吻过去。 然后听见段小涯说：“伸出舌头。” 白菱心里老激动了，死鬼，玩这么大！ 段小涯见她一副荡漾的表情，心里极度无语，这是什么女的，一天二十四小时地放浪，身体受的了吗？ 见她樱唇凑了过来，段小涯急忙伸手封住，道：“老子只想看看你的舌头，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白菱：“……” 然后乖乖地伸出舌头，段小涯见她舌苔有些异常，和他自己的舌苔有些相似，都有一些青黛的颜色，淡若烟气。 没错，尸毒！ 段小涯记得上次焚烧痴婆子内丹的时候，白菱吸入一口浓烟，那些可能就是尸毒之气。 白菱见他眉头紧锁，问道：“小涯哥，怎么了？” 段小涯轻轻摇头：“没事。”心里惶惶不安，虽然两人中毒不深，但千年尸毒，目前他也没有办法解毒，毒性只会越来越深，直到变成半尸半人的状态。 说着，就见唐小玉走了过来，似乎着急的不行，道：“小涯哥，不好了，安大爷上吊了，你快过去看看吧！” 段小涯一愣，这老家伙心理素质不会这么差吧？ 段小涯有些无语，到了房间取了伏羲九针，就随唐小玉去了安家。 安国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安家亲戚一边哭着一边骂着，都说林素家里不是人，昧了他们的聘金，又骂段小涯猪狗不如，勾搭林素，蛮横霸道云云。 段小涯懒得搭理这些，走了进去，道：“让开，让我看看。” 安大义首先冲了出来，喝道：“段小涯，你来干嘛？” 崔大红嚎哭地扑向段小涯：“是你害死我国泰的，我跟你拼了！” 段小涯一把甩开崔大红，喝道：“能不能消停一会儿？没玩没了！不想让安国泰死的，都特么地闪一边去！” 唐小玉急忙来劝：“大娘，小涯哥会治病的，你让小涯哥给大爷看看，没准能活过来呢。” 众人倒也知道段小涯医术高超，这在村里都传遍了的事，于是纷纷退出一条道来，放了段小涯过去。 段小涯一摸安国泰的脉象，眉头一皱，老家伙现在就连脉搏都没有了，不过体温尚未下降，想来刚刚上吊不久，倒也不是没有救活的可能。 段小涯想起电视经常出现的电击疗法，虽然现在安国泰已经断气，但是只要受到外界的刺激，还是很有可能激发神经的活力。 段小涯十分冷静，越是生死关头，他就越要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这是一个医者的基本素养。 段小涯拿出锋针，先破安国泰血脉，见他血液尚未完全凝固，心头不禁一喜，拿出毫针扎他心脉，又以鍉针对他全身要穴进行按压。 现在他的真气大半都被芥子珠给吸走了，自身所剩的真气不多，根本无法使用真气救人，只能利用最为原始的物理方式，但这往往就是最难的方式。 就如烹饪一般，越是简单的食材，就越考究厨艺，如果一颗普通的白菜，能够做出人间美味，毋庸置疑，这就是美食大家。 依照高超的针法，段小涯不停地刺激安国泰的身体，他现在不过是休克状态，只要不停地刺激，安国泰的身材才会渐渐地发生反应。 这很容易理解，人的身体死了，但有些神经却未必跟着死去。 就如一条蛇，砍成七八段，那些断掉的身体，还是在动，这就说明它的神经并未死绝。 只是人和蛇不同，不是长期爬行生存，所以神经没有蛇来的那么敏感，但只要有一线的希望，终究是有救活的可能。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就见安国泰的手指动了一下，段小涯急忙按住安国泰的胸口，用力地给他做着胸压，然后捏住他的鼻头，打开他的口腔，往里不停地吹气。 三分钟之后，安国泰渐渐地睁开双眼，颤巍巍地道：“我……我是不是死了？” 段小涯一记耳光掴了过去：“戆柴头，真是有病，好好地不活，竟然上吊，就是一个大傻叉！” 安大义大怒：“段小涯，你敢打我爸？” “我就打了，怎么着吧？”段小涯说着，又给安国泰一记耳光。 安大义勃然大怒，操起一条长凳，就要冲向段小涯，崔大红急忙把他拦住，他知道安国泰这一次死而复生，完全是靠段小涯，也不敢得罪了他。 第612章 女人的问题 段小涯收拾一下伏羲九针，站了起来，喝问：“安老头，说说，干嘛上吊？” 安国泰不禁悲从中来，捶胸顿足，嚎啕大哭，段小涯刚刚救活了他，生怕这老家伙情绪激动，又厥过去，喝道：“老柴头，有完没完，一个大老爷儿们，嚎什么嚎？” “段小涯，你欺人太甚，你让我死了罢了，要你好心救我？” “你死了就能解决问题吗？嘿嘿，以你家现在的情况，你要死了，棺材都买不起。” “你——”安国泰一口气喘不过来，差点又要厥过去。 段小涯伸手在他后背一拍，帮他顺了口气，也觉得十分无奈，叹道：“林素的聘金，你们别指望要回来了，你们也知道林智是个什么德行。” 说起林智，段小涯对此人也是极为鄙视，为了钱，宁愿让林素在安家受苦。 按照他的态度来看，林素真有可能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否则不会有一个父亲这么狠心的。 “要不是你，我们早就把聘金要回来了！”安国泰愤愤不平，当时他们带了那么多人，林家只有林智和温彩凤两人，要不是段小涯帮着他们，林智能有这么横？ 段小涯冷笑一声，并不搭理安国泰，这老头显然对林智不够了解，段小涯以前经常和林智打牌，林智就连赌债都能赖，何况嫁女儿的聘金了。 就算当时安国泰把他打趴在地，他也未必能把钱给吐出来，何况这些钱早就给林素的弟弟娶亲用了，哪里拿的出来？ 聘金这件事，倒也不是段小涯不讲道理，而是这道理根本就讲不通。 现代不比从前，送出去的彩礼还能退，门都没有，因为法律废除买卖婚姻，所有的彩礼都是赠与财产，你送出去的东西，要求人家还回来，人家不给，你有什么办法？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这其实和买卖婚姻没有什么两样，你不送彩礼，人就不嫁给你，这是肯定的事，说白了还不是买卖的关系？ 所以，安家确实损失惨重，因为林素进门头天，安大仁就死翘翘了，花了那么多钱，你找谁说理去？ 然而对于林素来讲，她确实已经嫁过一回了，身价大减，而且还背上了一个克夫的符号，她也无处去说理。 段小涯没有想到，安国泰竟然会为区区三万八的聘金，想不开去上吊，看来完全是把他给逼上了绝境，毕竟他家还有一个儿子，也要结婚。 家里所有的钱，都给了安大仁结婚，已经拿不出钱给安大义结婚了，安家香火继承无人，老头在林家受了窝囊气，越想越偏，就用一根草绳“自挂东南枝”了。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段小涯没得奈何，否则安国泰再死一次，他可就没把握能够再救他一次，叹道：“不就三万八的聘金吗？安国泰，你特么至于吗？老子替素素姐还你行不行？” 安国泰一愣，道：“段小涯，你这话真的吗？” “不过，我身上暂时没有那么多钱，等我农家乐搞好了，挣到了钱，我再把钱给你。”段小涯说的倒也是实情，现在农家乐需要大笔的投资，而且修建水厂，他少不得也要放一点血，这些都是用钱的地方。 安国泰将信将疑，毕竟段小涯的品性不是那么容易相信的，而且赖债的事，他也没少做。 段小涯无奈，让人拿了纸笔过来，写了一张欠条，道：“这样你们总该放心了吧？以后别去骚扰素素姐，现在她与你们安家没关系了。” 崔大红急忙收了欠条，她不认识字，又让安大义看了一回，确定无误，这才收了起来，道：“段小涯，这是你自愿要替林素还聘金的，可没人逼你，到时你可别反悔。” “如果我反悔了，你们大不了再死一回。” “你——” 段小涯懒的搭理他们，转身就走，唐小玉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走了一程，唐小玉一言不发。 段小涯有些奇怪，道：“小玉，怎么了？” “没有。”唐小玉默默低头。 段小涯看出她的神色，明显有话要对他说，笑道：“想说什么就说吧，还跟我生分吗？” “小涯哥，村里现在传的事……是不是真的？” “什么？” “就是……你和素素姐的事。”唐小玉刚才看到段小涯写了欠条替林素还聘金，越发觉得他和林素关系匪浅。 段小涯微微一笑，拉着她的玉手，笑道：“你吃醋了吗？” 唐小玉忸怩地道：“才没有呢。” 段小涯也觉得感情的事，实在复杂的要命，特别是在众多女人之中游走，这些关系若不处理妥当，还是会造成大问题。 可是，却也无从处理，林素和唐小玉住在同一个村，瞒也瞒不住了。 段小涯索性开门见山：“小玉，我确实喜欢素素姐，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厚此薄彼，我也会好好爱你的。” 唐小玉默默地低头，肉嘟嘟的小嘴微微翘起，她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每个女人都喜欢是所爱的男人的唯一。 可是段小涯偏偏沾花惹草，见一个爱一个。 段小涯轻轻地拿手捏住她的樱唇，笑道：“怎么，又生气了？” 唐小玉轻轻拍开他的手，道：“我没生气。” 段小涯知道，这还是爱情模式的问题，大部分人都是习惯了一男一女的模式，忽然之间出现两个男人或者两个女人，打心里就会排斥。 而一男多女，一女多男，甚至多男多女，同样也会排斥。 因为，这不是社会的主流模式。 但是不可否认，这世上是有很多人，是可以同时爱上很多人的，不论男人，或者女人。 这就如同，一个人不可能只吃米饭，他还有可能喜欢吃蛋糕，吃面条，吃饺子，等等。 一夫一妻，很大部分，只是出于资源分配的问题，不然这个社会就会失去公平。用脚趾头都能想清楚，如果没有婚姻制度，活在上层的人，明显可以拥有更多的交配权。 按照优胜劣汰的法则，底层的人，就会失去交配权，社会就会开始混乱。 当然，就算有了这个制度，上流人物还是拥有很多交配权，他们有着足够的能力，养活一群伴侣，小三小四小五小六，想养多少就养多少，富婆还能包养一群的小白脸。 只是，他们不能公开而已。 这世上的很多事，都在看不见的角落，而这些事，往往影响着整个社会的规则。 第613章 菌菇有销路了！ 段小涯知道，唐小玉从小长在农村，她看惯了的爱情模式，就是两口子一起搭伙过日子，男的挣钱，女的持家，生一堆的孩子，一起慢慢到老。 她的要求不多，只想平平淡淡，和大多数人一样，有一个男人，有一口饭吃，她就知足了。 可是，这和段小涯的爱情模式不同，他的模式，只有方凝能够契合，唐小玉的观念和性格，很难理解，也很难认同，她不过是委曲求全。 段小涯深知这一点，所以心里觉得亏欠了这个女人，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小声地说：“小玉，不管你爱或者不爱，我就这么一个人，或许我和你想的并不一样，可我告诉你，只要你愿意，我愿意照顾你一辈子。” 唐小玉毕竟是和段小涯一起长大的，她总觉得小涯哥这一年里忽然变了很多，那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以前的小涯哥哪里会说什么情啊爱的。 他只是拿她逗闷子，揩她的油，不论她怎么暗示他，他对她始终若离若即，可他忽然给她家送了聘金，承认了她在他心里的地位。 他的这些话虽然听着很混蛋，但又很温情。 “小涯哥，我总觉得你变了。”唐小玉幽幽地说。 段小涯也知道自己变了，都是妙僧的神识起了作用，他不仅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连思想也产生了巨大的改变。 他甚至也无法判断，这对自己是福是祸。 但有一天他是可以肯定的，他现在根本处理不了这么错综复杂的感情，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妙僧未断的情缘，现在都落在他的身上，冥冥之中指引着他，要和这些女人产生交集。 妙僧上古时期就已存在，漫长的岁月，他邂逅了多少情缘，谁也不清楚，可又因为他皈依了我佛，他不能给任何女人一个交代。 于是，女人对他的爱和恨，伤心和思念，种种情绪就会产生一种执念，它们看不见摸不着，但它们确实存在，并且凝聚成了一股力量，也就是佛家所谓的业。 业，极大地阻止了妙僧的修行。 业的威力有多大，从目连救母的故事就能看的出来，目连之母青提夫人罪业深重， 所以，妙僧就把神识封印起来，佛家讲究四大皆空，这些情爱的经历，对他一点帮助都没有。 可是段小涯误打误撞得到了这些神识，也就背负了替妙僧了断千古情劫的使命。 正在沉思之际，段小涯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竟是冷铁华打过来的，段小涯划开接听键，道：“喂，警官，怎么忽然给我电话？” “你在干嘛呢？” “嗯，抱着一个妹子。” 冷铁华：“……”真是一个混蛋，大白天的，他就没有一点正事？ 唐小玉听段小涯这么说，又轻轻地从他怀里挣了出来，双颊火烧火燎，小涯哥真是的，一点都不忌讳，不知道和他讲电话的是谁，也不怕人家笑话。 冷铁华：“你明天有时间吗？” 段小涯：“有事？” “我妈想见你。” “咳咳，小华，会不会太仓促了，这么快就见家长，冷不丁地我还有一点小激动。”段小涯一脸荡漾。 冷铁华无奈地翻了一下白眼：“你想太多了，我妈是和你谈合作的事。你不是种了很多菌菇吗？我妈是开罐头公司的，只要你们谈了合同，以后你菌菇的销路就不用愁了。我答应过你的，只要你完成了任务，菌菇的销路我会替你想办法，我可是讲信用的。” “既然你讲信用，记不记得还答应过我一件事？只要我完成了任务，你就……嘿嘿，我这么单纯的孩纸，你一定不会骗我的对吧？” 冷铁华秀脸一红，反悔道：“我不记得有这件事了！” 段小涯不乐意了：“你好歹是个人民警官，你怎么可以欺骗小老百姓呢？” “我就欺骗了，怎么着吧？” “你这么无耻，我丈母娘知道吗？” “滚丫的，谁是你丈母娘？明天9点，你到县里来，记住了，别迟到了，我妈不喜欢别人迟到。”说罢冷铁华急忙挂了电话，她怕这家伙又胡言乱语，让她难堪。 段小涯想到明天就要见丈母娘，心情还是有些小小的兴奋，只要把冷铁华她妈给搞定了，冷铁华还不是手到擒来？段小涯心里打着如意算盘，美滋滋地想。 到时财色双收，日子不要过的太好。 …… 到了次日，段小涯准时到了县里，先去警察局找冷铁华。 现在警察局就像是他的第二家似的，他已经算是这里的熟客了，不仅被抓过，而且也为警方捣毁了洪爷的犯罪团伙，现在警察都和他称兄道弟，彼此都不生分。 冷铁华看着段小涯的一身打扮，黑色风衣，戴着一副墨镜，嘴里叼着一根香烟，神气活现。 “怎样？哥儿们今天这一身，拉风不？”段小涯得瑟地道。 冷铁华木然看着他：“哥，你以为你是小马哥？” “给我一杆枪，我就是小马哥。” 冷铁华目光往下一移：“小马哥穿解放鞋？” “呃，这是我唯一干净的鞋了。” 冷铁华头疼不已，无奈地道：“走了！” 段小涯随着冷铁华出门，坐上了车，冷铁华直接开车带他去了服饰商场，这家伙今天打扮的就像黑老大似的，哪里是和她妈谈合作的样子，分明就是想去收保护费。 冷铁华挑了一套西装，丢给段小涯：“换上。” “我穿不惯西装。” 冷铁华瞪他一眼：“让你穿你就穿！” “堂堂华夏子孙，我为什么要穿西装，这是卖国求荣，崇洋媚外……” 冷铁华一脚把他踹进更衣室：“闭嘴！” 售货员都被吓坏了，站在一旁噤若寒蝉，这女的也太暴力了吧？ 冷铁华尴尬不已，她明明想做淑女的，但遇到这家伙分分钟就要破功，让她情何以堪。 过了一会儿，段小涯换了衣服出来，冷铁华可以确定，这家伙确实是没穿过西装的，这领带打的……他以为系红领巾呢？ 第614章 到底多久没洗脚了？ 冷铁华重新帮段小涯打了领带，又挑了一双皮鞋过来，道：“换上！” 段小涯瞟她一眼：“你确定？” “快点，能不能别磨蹭？时间都来不及了。”冷铁华只有自己蹲下，抬起段小涯的右脚，把他解放鞋脱下来。 瞬间，一股酸爽的味道弥漫空气之中，冷铁华差点没被薰晕过去，一下冲出门口，狂吐不止。 段小涯关切地走了过去，拍了拍她的后背：“小华，你不会怀孕了吧？上次喝醉了酒，我们不会真做了什么吧？你这哇哇地吐。” “段小涯，你大爷的！”冷铁华狠狠地踹他一脚，“你多久没洗脚了？” “咳咳，汗脚。” “你自己把鞋穿上！” 店里的售货员自觉地和段小涯保持一定的距离，一脸嫌弃的表情，段小涯拿脚闻了一下，喃喃地道：“也不会很臭哇！” 冷铁华一见他竟然闻自己的脚，胃内又是一阵翻滚，这家伙……到底什么品种？ 段小涯不以为然，换了皮鞋，然后又把自己换下的衣服打包。 冷铁华刷卡付钱，恶声恶气地道：“走啦，别让我妈久等。” 段小涯随着冷铁华上车，解释道：“小华，其实我这个人平日还是挺讲卫生的……” “不想理你！” “我每天都洗脚的。” 冷铁华白他一眼：“哼，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段小涯昨晚确实是洗脚了，回想昨晚洗脚的情形，脚上似乎褪了好多的死皮，心头不禁一紧，难道是尸毒的缘故吗？ 他虽然中的尸毒不深，但尸毒毕竟在他体内蔓延，他的伤口腐烂程度越来越深，而且味觉和嗅觉现在也渐渐地减弱，怪不得他不觉得自己的脚臭。 现在最为重要的事，或许不是菌菇的销路，也不是修建水厂，而是他的尸毒怎么解决。 不然假以时日，他的身体就会渐渐地朝着尸体发展，最终变成活死人，也可以称之为丧尸。 但尸毒感染的丧尸，和普通的丧尸不同，普通的丧尸拥有强大的味觉和嗅觉，但是没有自主意识。而被尸毒感染的丧尸，却恰恰相反，他的五识会渐渐地减弱，唯独意识是清醒的。 这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因为有了意识，就会见证自己逐渐变异的过程，这远比普通的丧尸更为折磨人，因为普通的丧尸他不会有身为一个人的意识，他也就不会为此感到痛苦。 可是被尸毒感染，意识是人的意识，可人却已变成怪物，这绝对是一种痛苦的见证。 段小涯想到魏长山中煞变成怪物的情景，倘若魏长山从一开始就是怪物，他也不会这么痛苦，动物不会因为自己不是人而痛苦，但倘若有一天人变成了动物，而且自主意识又不是动物的意识，那才是巨大的痛苦。 段小涯不寒而栗，冷汗顿时就下来了。 这对他而言，远比死亡更加恐怖。 冷铁华见他忽然不说话，不由朝他望了一眼，见他面色苍白如纸，关切地问：“怎么了小涯？你脸色有些不对劲，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 “是不是要见我妈，紧张了？”冷铁华打趣地问。 段小涯干笑：“是，有点紧张，怕你妈咬我。” “滚粗！” 过了一会儿，到了源记，冷铁华的母亲铁红缨是个女强人，老早就在源记订了位置。 今天源记的老板娘源织香不在，女仆打扮的邢薇领着他们到了房间，神谷纱由美命案的时候，段小涯和她见过，是个华夏女孩儿，打扮成了岛国的女仆。 到了一个雅间，段小涯看到一个气质高雅的美妇，穿着ol服饰，若不是冷铁华事先说过，来见她的妈妈，他真以为是她的姐姐，表面来看，也就三十出头的女人。 “妈！”冷铁华叫了一声。 铁红缨站了起来，段小涯下意识地就和冷铁华做了对比，暗暗感慨，基因真是强大，有其母必有其女，家传的哇！ “这位就是段先生吧？”铁红缨友好地伸出手来。 段小涯急忙过去握手，亲切地叫了一声：“妈！” 铁红缨顿时石化当场，冷铁华尴尬无比，狠狠地拽了段小涯一把，道：“这是我妈。” 段小涯急忙反应过来：“阿姨好。” 铁红缨笑道：“好，我听小华老是提起你，快进来坐吧。” 按照岛国礼仪，吃饭的时候需要脱鞋，坐在地上进餐，冷铁华想到段小涯酸爽的脚臭，急忙阻止，道：“你别脱鞋了，待会儿还要吃饭呢。” 段小涯自尊大损，但他嗅觉减弱，也不知道自己的脚臭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不敢轻易尝试，只能穿鞋上了餐桌。 铁红缨觉得奇怪，但也没说什么，毕竟她是见惯场面的人，谈生意的时候什么人没见过？ 三人落座，段小涯盘膝而坐，冷铁华和他坐在一边，隐隐还是闻到一些酸爽的味道，不由自主地挪了一下身体，这家伙也太不讲究了，到底多久没洗脚了？ 段小涯心里有苦说不出，看来要尽快去找水琳琅了，他现在的神识找不出治疗千年尸毒的办法，水琳琅是妙僧的嫡传弟子，见多识广，或许会有办法。 酒菜上来，喝了门面酒，铁红缨打开话题：“段先生，我听小华说，这一次我们能够报了小华他爸的仇，全靠你在洪志官身边卧底，你是我们娘儿俩的大恩人，我一定会好好谢谢你的。” 段小涯装逼地道：“阿姨，您别客气，惩恶扬善，冲锋陷阵，为了祖国的长治久安，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冷铁华简直想死，他以为作报告呢，什么祖国的长治久安，他要真有这样的思想觉悟，她怎么就没看出来？ 铁红缨干笑：“是，段先生一看就是很有抱负的青年，现在像你这样的青年已经不多了。” 段小涯洋洋得意，冷铁华生怕这家伙嘚瑟起来，忘了自己是谁，赶紧进入正题：“妈，还是说说菌菇的事吧？小涯现在在搞林下经济，种植了不少的菌菇，您公司那边不是缺原材料吗？正好可以从他那里进货。” 铁红缨微微颔首，笑道：“段先生，可以介绍一下你们那儿的菌种吗？” 第615章 地龙 段小涯对铁红缨介绍了一下林下经济的规模，以及菌种的情况，铁红缨表示满意，合作意向很快达成，剩下的只是谈合同的事。 这一方面段小涯并不内行，要等方凝来谈。 段小涯谈成一笔生意，心情愉快，一时忘了自己身中尸毒，不能饮酒，与铁红缨和冷铁华多饮了几杯。 起初倒不觉得什么，直到散场之后，冷铁华叫了代驾，送了铁红缨回去，段小涯渐渐觉得自己有些不大对劲。 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疼，他知道现在能疼，还是一个好的现象，倘若有一天他的身体没有疼痛感，也就意味着他已经变异成为丧尸了。 丧尸是没有疼痛感的，普通动物会因疼痛而放弃攻击，但丧尸不会，他不会疼，所以一旦遇到活人，也就是他们的食物，除了爆头，或者损坏他们体内的神经系统，否则他们不会停止攻击，因为无所畏惧。 他们几乎是靠着一种生存的本能，对人类发起恐怖而无休止的进攻，因为他们需要食物，他们永远处于饥饿状态。 “小涯，你怎么了？”冷铁华看着段小涯，越来越觉得他不对劲。 段小涯故作轻松一笑：“没事。” “我妈好像挺看重你的，你要好好努力，知道了吗？” 段小涯嘿嘿一笑：“小妞，你打的什么主意？” 冷铁华面颊微微一烫，道：“你别误会，我对你可没什么想法。” “架不住你妈对我有想法，嘿嘿，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爱。” “放屁！” “你爸死了，你妈改嫁了吗？” “改嫁一次，不过又离婚了。” “噢，那就行了。” 冷铁华狐疑地看着他：“什么行了？”这家伙不会对她妈有想法吧？ 段小涯感叹地说：“你妈好凶。” “我妈哪儿凶了？”冷铁华回想刚才吃饭的情景，不是挺愉快的吗？ 段小涯笑而不语，坐到车上，冷铁华莫名其妙，开车把他送到车站，问道：“你是打算回村里吗？” “不是，我要先去一趟市里。” “你去市里干嘛？” “你别管了。”段小涯开门下车。 冷铁华越想越觉得这家伙不大对劲，叫住了他：“我送你吧？” “不用。” 段小涯坐上前往市里的客车，然后给水琳琅去了一个电话，千年尸毒，他实在是没办法了，现在水琳琅就是他唯一的希望。 “喂，夫君。” “娘子，你在家里吗？” “嗯，在呢，怎么了？”水琳琅听出他的语气有些焦急。 “我现在过来找你。” “好。” 结束通话，水琳琅沉思一会儿，段小涯没说什么事情，她隐隐觉得是件大事。 这些天，她一直都在追查药王鼎的下落，可是没有任何收获，药王鼎藏在妙僧神像的虚空之中，被白拇哥直接给抱走了。 现在白拇哥也是下落不明，水琳琅毫无头绪。 两个小时以后，段小涯到了她家，水琳琅见他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急忙扶他进屋，问道：“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我中尸毒了。” “什么？”水琳琅一惊，急忙把了他的脉象，两道黛眉深深地锁在一起。 一般来说，若被丧尸咬到，二十四小时之内就会变异，但因段小涯中毒较轻，又不是直接被丧尸咬的，所以隔了这么多天，一直等到刚才被酒气一激，变异的现象这才慢慢显现出来。 段小涯简单说了痴婆子的事，水琳琅陷入沉思，过了良久，才道：“我曾听师父说过，尸毒一旦过了千年以上，就不是世间的药物可以解的。” “娘子，我现在身体都快发臭了，如果无药可解，倒不如让我死了算了。”段小涯灰心丧气地道。 “你把衣服脱了。” “干嘛呀？”段小涯警惕地望着水琳琅，总不至于这个时候要和他做不可描述的事情吧？ “我看看你的伤口。” 段小涯只有脱了上身的衣服，身材依旧结实，只是胸口的五个伤口触目惊心，每个伤口都结着一个拇指粗大的脓包，伤口周边还呈腐烂的趋势。 “还有什么奇怪的症状吗？”水琳琅问道。 “脚臭。” “……” “昨晚洗澡的时候，表皮一搓就掉。” 水琳琅微微颔首：“中了尸毒，皮肤的羟基脂肪酸会不断的流失，造成表皮坏死，形成脱落，渐渐地露出里面新鲜的肉，然后开始腐烂。” 段小涯面如土色，他从未像此刻一般感到恐惧，无力地靠在沙发上，道：“真到了那一天，娘子，我请你一定要杀了我。” “别怕，夫君，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水琳琅出奇的温柔，让段小涯有些不大适应，估计他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否则水琳琅不会忽然对他温柔的，这就如同一个身患绝症的人，家人总会在这个时候对他异常的好。 “我如果变成了一只怪物，你也不离开我吗？”段小涯抬眼望向水琳琅。 水琳琅微微一笑：“哪有那么严重，你不过是中毒了而已。” “刚才你不是说这毒无药可解吗？” “倒也不全然，这地表上不生存的药，咱们可以到地底下去找，师父曾经说过，地龙的胆可以祛除千年尸毒。” 段小涯一愣：“地龙不就是蚯蚓吗？” 水琳琅轻轻摇头：“此地龙非彼地龙，他是存活在地下的一种生物，似蛇非蛇，似龙非龙，就像冬眠似的，全身呈麻痹状态，可是一旦醒来，大地就会震动。” “没错，我常听老一辈人说，地震就是地龙翻身。” “不过这地龙十分罕见，不易寻找，或许灵山十巫之中有人知道。” “你是说……你找丁老头？” 水琳琅笑道：“你现在不是灵山少主吗？丁山虽然居心叵测，但表面上他还是遵从你的号令的。我想，我们可以让他想想办法。” 段小涯默默沉吟，他虽讨厌丁老爷子的为人，但此刻他性命要紧，也顾不得节操了，何况他本来没有多少节操。 水琳琅拿起他的衣服，亲手帮他穿戴起来，动作温柔如水，段小涯默默看着，不由自主地伸手搂住她的纤腰。 水琳琅明眸微抬，小声地道：“夫君，别闹。”螓首低垂，默默羞红了脸，心里忐忑不安，她生怕段小涯进一步动作，她就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第616章 无耻的境界 段小涯随着水琳琅到达狮子林，大管家诸葛胖子满面堆笑地迎接二人进去，当然，这死胖子的目光一直盯着水琳琅，肆无忌惮。 这让段小涯十分恼火，该死的猪猡，胆儿够肥，当他这个正牌的老公是个空气不是？ 当下段小涯一掌拍向脑门：“我说胖子，你眼睛往哪儿瞅呢，信不信老子断了你的是非根？” 诸葛胖子嘿嘿一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水小姐天姿国色，鄙人实在是忍不住……歹势歹势，多看两眼。” 水琳琅默默低头，耳根发烫，她的意识活了五百年，接受的都是礼教那一套，或许诸葛胖子的话对现代而言不算什么，反而还是奉承的话，一些女孩儿听了还会芳心窃喜，但对水琳琅而言，就是红果果的调戏。 段小涯平日顾及水琳琅的性格，和她说话也不敢这么露骨，诸葛胖子竟敢当着他的面调戏他老婆，屎可忍，尿不可忍，段小涯怒了。 “我塞你个死胖子，她是我老婆，你还君子好逑，有你这么胖的君子吗？”段小涯一拳朝着诸葛胖子抡了过去。 但他此刻功力锐减，这一拳竟然被诸葛胖子轻巧地避了过去，诸葛胖子位列狮子林的八大金刚，武道修为已然极高，普通的功力根本就无法伤及他。 但他倒也忌惮段小涯的身份，所以不敢还手，只有一味躲避。 诸葛胖子笑道：“小涯兄弟，这君子理论上和高矮胖瘦是没关系的，我虽然胖了一点，但这不能成为我不是君子的理由。” 段小涯还要再打，水琳琅看出他的功力不济，轻轻地道：“算了，夫君。” 段小涯这才住手，指着诸葛胖子：“以后不许看我老婆。” 诸葛胖子为难地道：“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个恐怕……” 段小涯勃然大怒，抬起一脚，朝着诸葛胖子隆起的小腹踹了过去，脚掌直接陷入他的小腹脂肪之中，仿佛踢到一个棉花团，诸葛胖子没有一点疼痛。 诸葛胖子嬉皮笑脸，肚皮忽然一震，反弹出去，段小涯身体向外跌了出去。 水琳琅急忙扶住，问道：“夫君，你没事吧？” 段小涯颜面大损，好歹也是灵山少主，能不能给他一点基本的尊重，诸葛胖子充其量只是他手下的手下，现在竟然敢对他动手了。 麻了个蛋，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看来他不恢复功力是不行了，然而芥子珠吸收了他的功力，依照妙僧给他的法诀，他却释放不出，也不知是记错了，还是妙僧根本就没传授他释放的法门。 修炼了半年之久的功法，一朝回到解放前，他本来就是一个散漫的人，修炼这些功力，已经实属不易，现在又要重新开始修炼，想想就很不是滋味。 虽然“逍遥游”的功法，又有妙僧神识的辅助，修炼起来进展极为迅速，但这也要花大把的时间。 他天生喜动不喜静，让他几个小时打坐，一动不动，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诸葛胖子看到段小涯面露愤愤之色，碍于他的身份，急忙拱手赔笑：“小涯兄弟，多有得罪，没伤到你吧？” “哼，就凭你那两下子，能伤到我？”段小涯极度不爽。 “是是是，小涯兄弟修为高深，自然不是我辈能够企及的，刚才是您让着我。” “知道就好！” 段小涯愤然走在前头，大摇大摆地朝着正宅方向走去，心里郁闷到了极点，等到功力恢复之时，一定要把这死猪头打成一个猪头。 诸葛胖子跟在身后，挨着水琳琅，但见她肌肤如雪，洁白无瑕，浑身上下洋溢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心潮澎湃不已。 他虽长相差强人意，但毕竟也是经常卧花眠柳之人，从未看到水琳琅这等美妙女子，远看是一幅画，近看是一首诗，实在令人赏心悦目。 “水小姐，咱们已见过多次了，改天一起吃个饭吧？”诸葛胖子急切地邀请。 段小涯一听，回头瞪视诸葛胖子：“死胖子，信不信我抽你？” 诸葛胖子干笑：“咳咳，小涯兄弟，我的意思是说，我请你们一起吃个饭。” 水琳琅轻轻拒绝：“多谢诸葛先生好意，只是我不习惯和陌生人一起用餐。” 诸葛胖子急道：“水小姐，咱们怎么能算陌生人呢？” 段小涯喝道：“我老婆说你是陌生人，你就是陌生人！” 段小涯自认已然无耻到了一点境界，上到八十岁老太太，下到八岁小妹妹，他都调戏个遍。没想到碰到一个比他更加无耻的人，简直让他不知道怎么应付，一个人倘若不要脸，你真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可是不得不说，诸葛胖子犯贱的样子，还真有他当年的神韵。 水琳琅看出段小涯恼火，轻轻走到他的身边，主动牵住他的手，小声地道：“夫君，别理这个疯子，走吧。” 柔荑在手，段小涯顿时怒气渐消，水琳琅一向都不怎么主动的，段小涯心里冷不丁有些嘚瑟。 狮子林太大，是个园林建筑，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才到正宅面前，门口的保安正要阻拦，诸葛胖子喝道：“这是老爷子的贵客，瞎了你们的狗眼！” 又点头哈腰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两位里边请。” 段小涯瞪他一眼：“滚粗！”然后携着水琳琅走进客厅。 丁老爷子迎了出来，身边冷酥儿伺候，丁老爷子挥了下手，吩咐诸葛胖子退下，他的身份至今只有杨麟和冷酥儿知道。 诸葛胖子躬身退下，丁老爷子才把手杖交给冷酥儿，按照灵山规矩，颤巍巍地要给段小涯跪下行礼，段小涯把手一挥：“免了吧！” “多谢少主。”丁老爷子接过手杖，又请两人入座。 段小涯跷起二郎脚，点燃一根香烟，道：“丁老头，我这一次来找你，是有事情请你帮忙。” “还请少主示下。” “我中尸毒了，千年尸毒。” 丁老爷子微微一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干的？” 第617章 灵师 段小涯基本介绍了中尸毒的过程，道：“丁老头，现在只有地龙能够解我的毒。” 丁老爷子双手交叉，沉吟地道：“少主，这地龙可是地底下的东西，可不容易找哇！” “丁老头，你既是灵山巫咸，必然会有办法。”段小涯料定，自己对丁老爷子还有利用价值，他不会这么轻易地放任自己的生死。 段小涯虽然没上几天的学，但《三国演义》他是看过的，丁老爷子现在玩的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把戏。 自从巫灵王失踪之后，灵山群龙无首，十巫长老各自为政，如果谁能取得段小涯的信任，谁就有可能掌握灵山的大权。 段小涯清楚这一点，现在他除了一个灵山少主的身份，对于灵山而言，简直一无是处。 他也知道丁老爷子不是什么好人，上次就利用了他摆下迷凤篆图，重创巫姑工蓼，差点没让苏舍儿和他反目成仇。 但现在段小涯还不足以和丁老爷子对抗，而且也不知道灵山现在到底处于一种什么状况，他必须隐忍，韬光养晦，等到真正实力壮大的时候，才能收拾灵山的残局。 丁老爷子想了一下，道：“或许可以找巫罗问一问，他是十巫之中，对地下情况最为了解的人。” 接着，丁老爷子又放出了天心镜，空气之中出现一面水波似的镜子，可是镜中一片平静，没有出现任何影像。 段小涯曾经见过一次天心镜，就是丁老爷子以天心镜联络工蓼的时候，这是十巫长老相互联络的法宝，但对段小涯而言，就是一个奇幻版的视频聊天。 或许，这件法宝很早以前就被炼制出来，当时也是一件牛叉哄哄的法宝，但是人类的科技日新月异，很多科技都已超越了当年的法宝。 丁老爷子呼叫巫罗长老半天，对方没有任何反应，丁老爷子收起了天心镜，道：“巫罗和我有些过节，不会接我的呼叫。” 段小涯双脚跷到茶几上面，扫了丁老爷子一眼：“你给他留言，就说老子来了，快快出来迎接。” “天心镜没有留言功能。” “我去，你们这个天心镜还不如企鹅聊天呢？” 丁老爷子干笑：“少主有所不知，这天心镜创造出来，已有两千年的历史了，和现代的科技比起来，确实落后了一些。” “那你给他打电话呀。” “灵山中人，不问世事，很少使用俗事的科技。” 水琳琅暗暗皱着黛眉，她虽意识活了五百多年，但对灵山之事，了解也不多，道：“难道没有其他办法找到地龙了吗？” 丁老爷子道：“或许可以去找灵师。” 段小涯奇道：“什么是灵师？” 丁老爷子道：“灵山八百灵师遍布天下，他们直隶于巫灵王，他们负责人间与冥界的沟通。” 段小涯暗暗吃惊，灵山到底是个什么组织，竟然还能和冥界产生联系，看来他这个灵山少主的身份大有可为哇！ 水琳琅道：“雎市是不是也有灵师？” 丁老爷子道：“很早以前，我倒见过雎市的灵师，可是几十年不见了，我想他应该不在雎市了。否则，明教大力法王的出现之后，制造那么多的命案，他不可能无动于衷。因为灵异作案，都是灵师在管，这是他们的职责。” 段小涯道：“我去，那我不是死定了？” 水琳琅道：“可以到邻地去找。” 丁老爷子微微颔首：“你们可以去苌州找一个叫做‘半月天’的地方，那里有人可以帮你。除了巫灵王，灵师不听任何人的号令，但少主身份尊崇，或许可以驱使他们。” 段小涯一根香烟燃到尽头，拿到烟灰缸里掐灭，道：“既然苌州可以找到灵师，娘子，咱们这就出发吧？” 丁老爷子缓缓地道：“寻找地龙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我给少主多派几个人手吧？” 段小涯本想拒绝，毕竟丁老爷子这一只老狐狸，城府极深，在他身边留一个人，没准就是为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如今身中尸毒，地龙又是他从所未见的东西，前路茫茫，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料想丁老爷子派来的人，也不敢对他怎样。 段小涯心头转了一个念头，笑道：“好呀，你派谁来帮我。” 丁老爷子缓缓扭头望向身边伺候的冷酥儿，道：“酥儿，你和诸葛走一趟，务必保证少主的安全。” 冷酥儿心不甘情不愿，毕竟她被段小涯调戏了无数次，就连小白内都被看光光了，她看这家伙早就不顺眼了。不过，丁老爷子既然下了命令，她也不敢不遵从，只有点头答允。 段小涯朝着冷酥儿眨巴了下眼睛：“酥儿姐姐，记得穿上小白内。” “你——” 段小涯嘿嘿一笑：“辟邪嘛！” 冷酥儿简直无语，她只听过红色辟邪，什么时候白色也可以辟邪了？ “少主是准备现在就出发吗？”丁老爷子问道。 段小涯道：“自然越快越好，老子现在身体都开始腐烂了。” 丁老爷子道：“酥儿，去订机票。” “是。”冷酥儿答应一声，随即拿出手机。 晚上9点的班机，段小涯和水琳琅留在狮子林吃了一顿晚餐。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段小涯一行随即赶往机场，段小涯心里有些后悔，因为把诸葛胖子也带来了，这个死胖子的目光就没离过水琳琅身上。 过了安检，段小涯是第一次坐飞机，心情还有一些小小的激动。 冷酥儿冷不丁地打击：“哟，段先生，您是第一次坐飞机吧？” “怎么？你有意见？” “土包子。”冷酥儿不屑地白他一眼。 “哟，坐过了不起吗？你丫打过吗？” “去死！”冷酥儿竟无言以对，这家伙……这有什么可嘚瑟的？竟然还能说的神气活现的。 段小涯和冷酥儿正在斗嘴，诸葛胖子趁机和水琳琅献殷勤，水琳琅浑不自在，道：“诸葛先生，我是有夫之妇，请你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 诸葛胖子无耻地道：“水小姐，这爱情的事谁说的准呢。” “我勒个去，你个死胖子！”段小涯一个飞腿过去。 第618章 大海捞针 来到苌州地面，段小涯走在水琳琅和冷酥儿中间，极其拉风，一个清丽脱俗，淡雅如兰，一个前凸后翘，火辣性感，引得无数一众屌丝羡慕嫉妒恨。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身边还有一个猥琐的死胖子！ 段小涯一路上怨念都很深，当时就该让丁老爷子给他换个人。 “水小姐，你累不累？咱们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诸葛胖子大献殷勤。 水琳琅淡淡地道：“我不累。” “你口渴了吧？要不我给你去买瓶水？” “不必。” 诸葛胖子笑道：“水小姐，你别跟我客气，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就行。” 段小涯无名火蹭蹭地冒上来：“死胖子，你离我老婆远一点，听见没有？” 段小涯护食似的，一把就将水琳琅揽到身边，对着诸葛胖子怒目而视：“保持一米的距离。” 诸葛胖子笑道：“小涯兄弟，咱们都是绅士，应该公平竞争，你说呢？” “说你妹哇！”段小涯勃然大怒，还有人拿自己老婆公平竞争的吗？ 不由分说，一拳朝着诸葛胖子抡了过去，诸葛胖子低头一避，反手来拿段小涯腰眼。 水琳琅见状，急忙出手，她知现在段小涯功力不济，不是诸葛胖子的对手，怕他吃亏。身形一闪，一掌穿出，挡住诸葛胖子一招，继而迅速翻掌，拍到他的胸口。 诸葛胖子慌忙举掌一对，半根手臂顿时麻痹，急忙往后一撤，笑道：“水小姐真是好功夫。” 水琳琅冷若冰霜，对他的奉承一点都不感冒，眸光如雪，冷冷地道：“诸葛先生，段小涯是我丈夫，你若伤他一分，我必娶你性命。” 诸葛胖子忙道：“不会不会，水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和小涯兄弟怎么说也算是朋友，刚才和他开玩笑呢。”诸葛胖子现在虽然不知道段小涯真实的身份，但他既被丁老爷子奉为座上宾，想来大有来头。 冷酥儿：“好了，你们别闹了，办要事要紧。”段小涯和诸葛胖子吵了一路，她早就烦了，雄性之间的斗争，简直不可理喻。 不过，她也暗暗地替诸葛胖子担心，毕竟段小涯的真实身份他也不知道，她自然也不能告诉他。灵山少主，那是丁老爷子都要俯首称臣的存在，敢和他抢女人，只要段小涯在丁老爷子面前一句话，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当初，也是因为段小涯一句话，丁老爷子就让洪爷把顾凌波送给他，可见丁老爷子对这位少主还是相当敬重的。 段小涯也不愿和诸葛胖子这么一路吵下去，显得太跌份了，何况现在他的实力是四人之中最弱的一个。本来他的修为差不多能与八大金刚比肩，可是运功走火入魔之际，启动芥子珠的法门，他现在的功力已经不足原来的三成。 段小涯：“那个‘半月天’到底在什么地方？” 冷酥儿：“老爷子说是一个酒吧，但这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现在还在不在，那可难说了。” 诸葛胖子道：“苌州可是省会，这么大的地方，到哪儿去找‘半月天’？” 水琳琅：“找不到也得找，小涯的尸毒每天都在加深，必须尽快找到地龙。” 诸葛胖子奉承地道：“水小姐，你放心吧，小涯兄弟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按我说，咱们先找一个酒店，安顿下来，然后分头去找，一定会有结果。” 冷酥儿拿着手机搜了一下，竟然没有一个叫做“半月天”的地方，又把苌州大小的酒吧信息罗列出来，拿给诸葛胖子，道：“你看看，苌州能够查的到的酒吧，都在这里了，没有一个叫‘半月天’的。” 诸葛胖子道：“或许是改名字了，你看这个老城酒吧，下面有介绍，说是已经存在二十几年了，晚上咱们去看一看。老爷子既然是二十年前去过‘半月天’，说明这个酒吧的历史起码在二十年以上，这么排查下来，符合条件的酒吧就不多了。” 四人商量一下，找了一个酒店，把网上搜出来的酒吧，二十年以上的全部挑选出来，等到晚上，四人分头去找。 段小涯先去一个大鼓山啤酒城，这里曾经是个酒吧，现在搞成一个啤酒城，一个很大的地方，虽然喝啤酒的季节还没到，但这年头有酒的场所，就有妹子，很多人都不是为了喝酒来这种地方的。 段小涯拿了一杯扎啤，拉住一个啤酒妹子，问道：“你们这儿叫‘半月天’吗？” 妹子茫然摇头：“我才来一个月，不清楚哇。” “你们老板呢？” “老板一般不来。” “现在谁在管事？” 妹子奇怪看着段小涯：“你干嘛的？” 段小涯什么废话也不说，直接掏出两百块钱，塞到妹子手里。 妹子忙道：“哥，我只是推销啤酒，别的事情不做的。” 段小涯打量一下妹子，长相一般，也没兴趣，道：“妹子，你误会了，我就是向你打听一下你们这儿的负责人。” “我们老板娘来了，你去问她吧。”妹子朝着正前方一指。 段小涯抬眼望去，看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穿着一件黑色低胸包臀短裙，披着一件皮草，身材有些臃肿，小腹微微隆起，也不知是啤酒肚，还是怀孕了。 段小涯走了过去，打了一声招呼，笑道：“老板娘是吧？” “您好，希望玩的愉快。”老板娘把他当成普通的客人。 “我向你打听一件事，这里以前是不是叫半月天？” “什么半月天？没听过呀。” “你知道二十年前，本地有没有一个叫半月天的地方？” 老板娘回想一下，摇了摇头：“我就是苌州本地的人，从没有听说过。” 段小涯估摸二十年前，老板娘只是十几岁的一个女孩儿，那个年头酒吧也少，以她当时的年纪，也不大可能知道这些场所。 苌州管辖六个大区，上百个地县，要找一个二十年前的酒吧，谈何容易？ 段小涯知道这样大海捞针也不是办法，等到找到“半月天”，他的身体早就腐烂了。 灰心丧气地想要离去，忽然瞥眼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莎莎手下的郭林，穿着一件黑色的皮衣，正在勾搭两个辣妹，上下其手，揩油不断。 第619章 熏死你！ 段小涯知道郭林是个盗墓贼，但在盗墓行业之中，他不过是个小角色，他老子郭东才是真正的专业。 不过太平盛世，盗墓这一行业也难持久地做下去，郭东和许多白盗中人一样，都已金盆洗手。 段小涯笑着走了过去：“郭老板，好久不见。” “哟，这不是段兄弟吗？”郭林搂着两个辣妹，和段小涯打了一声招呼。 四人坐了下来，郭林让右边的一个辣妹过去陪段小涯喝两杯，苌州虽在南方，但春天的夜晚还是有些寒冷，啤酒城又是露天的，这妹子的穿着却像与大自然作斗争似的，穿的极其省布料。 妹子挨着段小涯坐下，然而很快闻见段小涯身上一股淡淡的腐烂味道，不由皱起眉头，下意识地挪了一下身体，笑道：“帅锅，我陪你走一个。” 段小涯和她碰了碰杯，见她身体离的很开，心里老大不爽，默默骂了一句：阿西吧，老子熏死你！ 他故意对妹子说：“妹子，咱们来个交杯吧？” 妹子面部一阵抽搐，道：“帅锅，我刚才上头了，喝的不少了，不能再喝了。”说着装模作样地趴在桌面。 段小涯笑道：“上头了最好了，咱们找个酒店，做一些有益身心健康的运动吧？” 妹子心头一跳，忙道：“帅锅，我不是那种不正经的女孩儿。” 段小涯心头冷笑，身上的布料裁下来还没他的裤衩多，而且和郭林这种淫棍混在一起，能正经到什么地方去？ 段小涯望向郭林，道：“郭兄弟，这妹子是你女朋友吗？” 郭林笑道：“这是我刚认识的，段兄弟如果喜欢，随意好了。” 段小涯笑眯眯地望向妹子：“妹妹，贵姓？” 妹子颤声道：“姓焦。” 段小涯拇指一跷：“多么美好的姓，充满了荷尔蒙气息，我姓艾，咱们正好天生一对。” 焦艳飞：“……”这家伙刚才不是说姓段吗？ “走吧！”段小涯不由分说，拽着妹子起来。 焦艳飞急忙甩开了他：“你谁呀，我不认识你。” “哎哟，还跟我装纯是不是？不就是想要钱吗？老子给你。”段小涯唰地掏出一把粉红钞票，甩到桌面。 焦艳飞忽的一笑，收起了钱：“帅锅，你很有钱的嘛，走啦！” 段小涯：“……”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这变脸变的也太快了吧？ 焦艳飞牵着段小涯的领带，扭动水蛇腰，一步一步地走向洗手间的方向。 段小涯身上穿的还是冷铁华给他买的西装，表面看着道貌岸然，很有一副衣冠禽兽的样子。 很快，到了洗手间，焦艳飞随手把门关了起来，段小涯心情激动无比，干笑：“妹子，就在这里哇，条件是不是简陋一点？” 不想焦艳飞嗖的一声，手里已经出现一柄配枪：“你信不信老娘一枪崩了你？” 段小涯愣了半晌：“你这枪从哪儿掏出来的？”看着她身上的衣着，上面一件白色小背心，底下一件蓝色磨边牛仔短裤，好像没有藏枪的地方哇！ 焦艳飞又变魔术似的掏出证件：“我是警察！” 段小涯又傻了眼，他本来看到焦艳飞不待见他，心里老大不爽，想着给她一点颜色瞧瞧，哪里想到又堵上了枪口。 这年头怎么走到哪儿都是警察？ “警察同志，误会，都是误会。” 焦艳飞喝道：“双手抱头，蹲下！” 段小涯只有双手抱头，蹲下，哭丧着脸：“妹子，我真不知道你是警察，要是知道你是警察，我绝对不敢调戏你。” “哼，你给我老实待着！”焦艳飞嗖的一声，又掏出一只亮晃晃的手铐。 “我去，你这又是从哪儿掏出来的？哆啦a梦吗？” 焦艳飞扫了一下洗手间，要找可以铐住段小涯的地方，段小涯却猫着身子偷偷地从她身边溜了出去。 焦艳飞惊觉，叫道：“喂，你给我站住，不然我开枪了！” 段小涯和警察打过无数的交道，知道警察开枪是有原则的，他刚才不过调戏了她，又没有对她造成人身侵犯，根本够不上开枪的标准。 所以，段小涯有恃无恐，夺门而出。 焦艳飞急忙追了上去，但见段小涯兔起鹘落，从旁边的窗口穿了出去，焦艳飞心头一惊，这是一个练家子。 段小涯由于中了尸毒，身手已比从前迟缓很多，但看起来还是要比常人要强。 “喂，混蛋，站住！”焦艳飞勃然大怒。 段小涯回头冲她扮了一个鬼脸，迅速地穿入人群之中，啤酒城里人山人海，焦艳飞生怕造成民众恐慌，只有悻悻作罢。 回头去找郭林，来到刚才的地方，郭林已经不知去向，愤愤地骂了一句，拿出手机去向队长报告。 …… 郭林刚才远远地看到焦艳飞持枪追着段小涯出来，已经觉得很不对劲，毕竟他做的是非法的勾当，迅速逃之夭夭。 回到车上，一边开车，一边打了电话：“小乔，不好了，我被警察盯上了。” 乔斌一惊，问道：“现在情况怎样？” “啤酒城人多，警方没法动手，现在我已经逃出来了。不过，既然我们已经引起警方的注意，苌州是不能待了。” “不行，来到宝山，岂能空手而回？大鼓山的地下古墓，里面藏了多少宝藏，你难道一点都不动心？我们探查了这么久，难道这个时候放弃吗？” 郭林沉默半晌，道：“大鼓山周边都是夜市，人来人往，我们很难行动。” “我看过天气预报了，过几天会下暴雨，到时夜市也就没那么热闹了，更不会有人上大鼓山。” “对了，今天我还遇见了个人。” “谁？不会是你爸找来了吧？”乔斌知道郭东虽然身为白盗高手，但一直不愿郭林子承父业，一方面是盗墓风险太大，另一方面是郭林本事没学到家。 “不是，是段小涯，我在啤酒城见到他。这次要不是他，我也发现不了在我身边的便衣警察。” 乔斌和段小涯已有过节，此刻听说段小涯来到苌州，问道：“这家伙来到苌州干嘛？” “我没细问。” “总之小心一点，别让这小子坏事了。” 郭林和乔斌极为忐忑，段小涯忽然出现苌州，谁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这家伙可比警察难对付的多。 第620章 佛家的三重境界 段小涯回到酒店，坐在酒店房间外面的阳台，点燃一根香烟，细想刚才的情景，如果焦艳飞是警察的话，怎么会在郭林的身边。 郭林这家伙虽然风流成性，但他只是一个盗墓贼，想来也是没胆去泡警察。 而据郭林所说，他是当晚刚刚认识的焦艳飞，莫非焦艳飞乔装打扮，故意接近郭林？ 段小涯这么一想，就知道郭林被警方给盯上了，这家伙不仅盗墓，而且倒卖文物，挣了不少不义之财，已经引起警方的注意了。 手机响了起来，段小涯一看，竟是冷铁华打来的。 段小涯笑眯眯地问：“怎么着，冷警官，大晚上的不睡，芳心寂寞了吧？” “滚粗！” “嘿嘿，啥事？” “明天我妈想见你。” 段小涯一愣：“你妈又想见我？看来是你妈芳心寂寞了。” “段小涯，我警官你，不许拿我妈开玩笑！” 段小涯听出冷铁华语气有些严肃，知道铁红缨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十分重要，毕竟也是长辈，段小涯也就收敛了些，道：“那你妈找我干嘛？” “你不想和我妈签合同了吗？” “可我现在人在省城。” 冷铁华奇道：“你怎么忽然跑到省城去了？” 段小涯也不能把中尸毒的事告诉她，道：“我来省城谈生意。” “行呀，生意都做到省城去了，看来不需要我妈的合同了。” 段小涯忙道：“别介哇，合同我让别人去签，你告诉我时间和地点。” 冷铁华随即就把铁红缨的公司地址发给段小涯，段小涯又给方凝打去电话，让她明天去跑一趟，把菌菇的合同给签了。 过了一会儿，水琳琅开门进来，他们现在组成夫妻模式，虽然没有夫妻之实，但出门在外，还是一个房间，否则引人怀疑。 特别是诸葛胖子那个死胖子，要是知道水琳琅和段小涯有名无实，那还不得乐疯了？ “夫君，你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段小涯摇了摇头：“没有，省城这么大的一座城市，哪里去找一个二十年前的酒吧？你呢？” “我也没有线索，不过你不必担心，总会有办法的。” “等到想到办法，我说不定已经变成丧尸了。”段小涯苦笑地说。 段小涯拖着疲倦的身躯，走入浴室，卸下衣物，看到胸口的伤口，已经破脓，一股恶臭散发出来，身上已有多处脱皮。 可他一点疼痛的感觉也没有，说明尸毒越来越深了。 真要让他变成一个腐烂的人，倒不如让他死了作罢。 洗完了澡，穿了酒店准备的睡衣，段小涯又坐到阳台默默地抽烟，忽然想到辛夷赠给他的无相宝珠，可以改变相貌。 忽的心头一喜，如果他改变了相貌，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变成丧尸了？ 当下，段小涯趺坐在地，启动体内无相宝珠的功法，运行一个小周天，只觉神清气爽，回到房间，拿着镜子看了半天，好像没有什么明显的改变。 水琳琅正从浴室出来，拿着毛巾擦着头发，奇怪地问：“夫君，大晚上的照什么镜子？” “娘子，你有没有觉得我帅了很多？” 水琳琅：“……” “咋就没用呢？”段小涯暗暗苦恼。 “怎么了？” “我在修炼无相宝珠，可是一点效果没有。” 水琳琅一惊：“无相宝珠？” 段小涯就把辛夷赠与无相宝珠的事简略地叙述一遍，水琳琅暗暗感叹，他真的是个极有福缘的人，怪不得师父会选他继承衣钵。 水琳琅似乎明白段小涯为什么要修炼无相宝珠，道：“夫君，无相宝珠是佛家的功法，你要易相，首先要不能执著于相。你执著于相，这相就定型了，你就难以改变了。你先要达到无相，才能随心所欲地改变相。” “……”段小涯茫然不已。 “佛家有三重境界，第一重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这世上大部分人都是这一种境界。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才能达到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境界。第三重境界则是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这第一重境界和第三重境界有什么不同吗？” 水琳琅微微一笑：“你在操场跑步的时候，跑完一圈，从起点跑到终点，起点和终点是同一个位置。佛家讲究一个缘字，缘就是一个圆，缘起缘灭，缘的起点和终点也是在同一个位置，只有回到最初的位置，这一段缘才算圆满。” “你猜我听懂了吗？” 水琳琅不禁莞尔：“无相宝珠，就是一个从有到无，再从无到有的一个过程。你要看改变相貌，不能看表相，要看心相，相由心生，就是这个道理。” 段小涯依旧茫然不已，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还是不懂。” “那我打个比方，你现在有你自己的相貌，这就好比一个已经塑造的泥像。你想要变成另外一副相貌，就必须先把这一尊泥像打碎，然后浇上水，和成泥，重新塑造。你明白了吗？” 段小涯恍然大悟：“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不过夫君，无相宝珠只能改变视觉产生的相，但却不能消除你的尸毒。” 段小涯叹了口气：“看来我是逃不过丧尸的命运了。” “好了夫君，别想那么多，先睡吧。” 段小涯抓起一条羊毛毯子，道：“我晚上睡沙发。” 水琳琅忽然轻轻把他拉住：“有床干嘛不睡？” 段小涯一愣：“我身上有味道，你不嫌弃吗？” 水琳琅笑着摇头：“怎么会呢，你是我夫君，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我夫君，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段小涯心下感动，他经历过很多女人，但真正能够和他一起患难的却不多。 当初被当成杀人犯的时候，舒轻盈，魏灵儿，周小妹，没有一个愿意和他一起面对。 他深知人性都是自私的，所以也不怪她们，人类多么渺小，人性又多么软弱，而他的境界已然超出这个范畴。 不论是道家或者佛家的功法，都已使他更加超脱。 第621章 心理攻击 找了两天，四人依旧没有一点收获，段小涯的尸毒越来越深，渐渐心灰意冷。 虽然身上喷了很多的香水，但仍掩盖不了身上的味道，而且他能够明显地感觉出，自己的行动变的越来越迟缓，差不多退化到和正常人一个水平。 对于一个修炼武道的人而言，行动力如果和常人一样，基本上等于是废了。 诸葛胖子想了半天，道：“要不要去派出所看看？毕竟当地的情况，我们也不了解。或许派出所的土地和建筑档案，会有‘半月天’的线索。” 冷酥儿：“这也是一个办法，我已在论坛发布了消息，相信很快网友就会有留言了。” 段小涯：“好，胖子，你去各个区的派出所问一问。冷小姐，你按网友提供的线索寻找。我和琳琅继续查访二十年以上的老酒吧。” 四人商量之后，继续出发，依旧大海捞针地寻找。 中午时分，段小涯正从一家老酒吧出来，跑了半天的腿，到旁边的便利店买了瓶水和一包香烟，还有一块面包。 虽然穿着西装革履，但在路边啃面包的情景，还是很有农民工的气质。 一口面包一口水，嘴里还叼着一根香烟，引得行人纷纷侧目，心里感叹不已，这哥儿们烟瘾是有多大，吃着面包还抽着烟，一个字：牛！ 甚至还有妹子拿出手机给他拍照，段小涯还很配合地摆了pose，嘱咐人家：“妹子，记得修图哇！” 正在抽烟喝水吃面包，就见身后一个满身血污的人狂奔而来，手里拿着一柄尖刀，路上行人顿时混乱，尖叫地四处逃窜。 一个妇女骑着电动车要逃，就见那人冲了过去，妇女吓的撒腿就跑，连车也不要了。 那人骑着电动车就跑，段小涯看到身后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追了上来，知道这人估计是个罪犯，想也不想，手中水瓶砸了过去。 那人哎哟一声，连人带车摔了下去，亡命之徒，眼见警察追了上来，二话不说，扑向路边一个小萝莉，把刀横在她的脖子，穷凶极恶地喝道：“你们都别过来，否则我杀了她！” 小萝莉估计还是初中生，吓的面色苍白，双股打颤，淡黄的液体滴了下来，眼泪无声地淌了下来。 段小涯本来想要抢去救人，但在那一瞬间，双腿忽然僵硬一下，迅速顿时锐减，于是就被歹徒抢了先机。 警察赶了上来，段小涯发现啤酒城那晚见到的焦艳飞正在其中，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真是冤家路窄。 焦艳飞此刻还没发现他，眼中只有歹徒和人质，手里拿着配枪，对着歹徒喝道：“阿贵，你逃不了了，放了人质。” 阿贵情绪激动：“把枪放下，不然老子杀人了！” 四名警察缓缓地把枪放下，一个为首的警察说道：“阿贵，你持械杀了老婆和孩子，你逃不了了，还是乖乖地投降吧！” 阿贵大怒：“这个贱人，背着我偷汉子，她该死，该死，统统该死！等我找到奸夫，老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段小涯简直无语，这些警察吃干饭的吗？到底有没有学过犯罪心理学？人类莫不有求生的心理，告诉他逃不了了，这只会激起他逆反的心理。左右已经犯了死罪，多杀一个人，少杀一个人，对他已经没有区别了。 段小涯看着歹徒情绪越来越激动，心头也有一些紧张，毕竟人质在他手里，朝着警察喝道：“快准备车！” 焦艳飞抬眼一看：“是你？” 段小涯喝道：“是我，八婆，滚远一点！” “你——” “你什么你？”段小涯朝她使了一个眼色。 焦艳飞不知这家伙要搞什么，但阿贵听到段小涯的话，立即喝道：“给我准备一辆车！” 段小涯缓缓靠近歹徒，递了一根香烟过去：“兄弟，来根烟不？” 阿贵双目圆睁：“你丫谁呀，老子不认识你！滚一边去！” 段小涯叼起香烟，点燃，悠悠吐出一口烟雾：“阿贵，你就这个熊样儿，怪不得你老婆不喜欢你，要跟老子好！” “你……你谁？”阿贵有些懵逼。 “我谁？我是你孩子的亲爸。”段小涯刚才听说阿贵杀了老婆和孩子，因为老婆出轨，杀了老婆，这个可以理解，如果连孩子都杀，多半这个孩子就是孽种。 就算不是孽种，但此刻阿贵盛怒之下，又哪里能细想？ “不对，你不是奸夫，我知道奸夫是谁。” 段小涯仰天一笑：“你个大傻叉，你以为你老婆就一个奸夫吗？你老婆最近是不是特别爱打扮？” “没错。” 段小涯瞧着阿贵的穿着打扮，家里情况估计也比较拮据，继续刺激道：“你以为她哪有那么多钱，买那么多的化妆品？” 段小涯神识之中的医术，古代的医术多少带着巫的成分，而巫最为基本的素养，就是分析人的思想，借此控制人的意识。 大部分女人出轨，是带着心一起出轨的，对于女人而言，就是第二次爱情。这和男人逢场作戏是不同的，男人在外沾花惹草，心里还是可以装着家里的老婆孩子。 性的臣服心理，更加适用于女人，这或许是受华夏几千年的男权影响，君权，父权，夫权，说白了都是男人的权力。 这样的影响，源远流长。 当然，也有少部分的女人出轨，是出于对男人报复，或者自己本身的堕落。 但不管出于那一种，女为悦己者容是女人的本性，就算平日大大咧咧，素面朝天的女人，在她出轨的那一刻，也会学会打扮。 阿贵的老婆最近也确实热衷打扮，化妆品一堆一堆地往家里买，听到段小涯这么一说，目眦尽裂：“混蛋！我要杀了你！” 段小涯冷笑：“你个臭屌丝，你没钱给你老婆想要的生活，你就是一个无能的男人，娶了老婆让别人睡。嘿嘿，老子告诉你，这世道有钱就是大爷，想睡谁老婆就睡谁老婆。” 阿贵看着段小涯西装革履，也确实一副有钱人的样子，难道老婆的化妆品都是他给买的吗？ 焦艳飞惊出一头冷汗，朝着段小涯喊道：“喂，你别再说了，你会激怒他的！” 段小涯知道自己是在冒险，要是人质出了什么状况，警方一定会把这一笔账栽到他的头上，可是如果按照警方的办法，阿贵一定非杀人质不可。 因为他已沾了两条人命，左右都是一个死，人们害怕死亡，是因为死亡没有来临，如果死亡到了跟前，反倒会坦然了，顾不了那么多了。 何况，阿贵刚刚杀了两人，精神状态已经不稳定了，跟他说道理是说不通的，最快的办法只有激怒他。 第622章 英雄 “你是奸夫！你是奸夫！”阿贵拿刀指着段小涯咆哮，但是依旧没有攻击段小涯。 段小涯此刻行动渐渐僵硬，也没把握，在他没有放开人质的时候抢救，只能继续刺激：“你不相信？容易的很，我和你老婆录了视频。” 段小涯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机，笑道：“来来来，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 四个警察暗暗皱起眉头，焦艳飞更是腹诽不已，真是一个贱人！ 段小涯自然不可能有阿贵老婆的视频，他连阿贵老婆是谁都不知道。 但是阿贵的思维完全被段小涯指引，人在愤怒之下，就会逐渐丧失理智，他根本就没心思去判断视频的真假，顿时也不管手里的人质了。 人质本来是他的护身符，但一个男人受到这样的侮辱，雄性尊严已然泯灭，他也不要什么护身符了，他完全不顾生死，只有一个念头：杀了段小涯！ “畜生！老子杀了你！”阿贵举刀朝着段小涯扑了过去，人质从他身边瘫软在地。 段小涯见到阿贵冲来，顿时松了口气，骤然出手，他本想一掌从他肋下穿过，利用肩头架开他的手臂，然后手刀切他颈动脉，直接就能将他撂倒。 但是出手半途，手臂忽的一阵僵硬，虽然僵硬的过程极为短暂，一闪即逝，但已失去攻击的最佳时机，生死关头，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怠慢。 段小涯只有中途收势，左手抓住阿贵的刀刃，鲜血淋漓地淌了下来，可是段小涯只有微弱的痛感，就像不小心被蹭伤了似的。 “你大爷的！”段小涯抬起一脚，卯足浑身的力气。 砰的一声，阿贵的身躯撞向对面路边的咖啡店，大扇的落地玻璃顿时散落一地，阿贵挣扎地想要站起来，警察一拥而上。 “好！” “英雄！” “了不起！” 围观群众爆出雷鸣的掌声，赞誉之词纷纷投来，段小涯又摆出经典的“小平你好”的手势，面部保持微笑，任由他们拍照。 焦艳飞表示无语，先让同事带走歹徒，以及把人质送到医院。 段小涯正在嘚瑟，只听咔嚓一声，“小平你好”的那只手已被一只明晃晃的手铐给铐住了。 呃，什么情况？ 群众发出不满：“喂，你这小警察怎么回事？怎么乱抓人了，刚才要不是这位兄弟，人质早就没命了。你们警察讲不讲道理？” 群情激奋，普通百姓也只在影视剧看到英雄而已，现在在现实中看到活的英雄，激动的不行，纷纷冲了过来，要为段小涯讨个公道。 焦艳飞顿时就被一群百姓舌枪唇剑地围攻，段小涯暗暗感慨，想不到苌州人民的民风也这么彪悍。 焦艳飞尴尬不已，众怒难犯，只有放了段小涯，否则明天网络必然四面八方都是负面消息。 反正除了啤酒城当晚调戏了她，也没犯什么大事，就当给群众一个面子，回头望了段小涯一眼：“走吧，英雄！” 段小涯随着焦艳飞上车，到了车门，还对群众抛了一个飞吻。 焦艳飞简直看不下去，这家伙把他们警察的风头全部抢光了，这样一来，群众只会越来越不相信警察。 “你给我进来！”焦艳飞一把将他拖上了车。 段小涯嘿嘿一笑：“你们这儿的人还挺热情的。” “听你这么说，你不是本地人？” “不是，苍城的。” “苍城哪儿的？” “南镇棘山村。” 焦艳飞一笑：“想不到咱们还是老乡。” “你也是棘山村的？不对，我从小就在棘山村，我咋没见过呢？” “不是，我是焦石山的，很小的时候就随父母搬到省城了。” 段小涯忽然想起，痴婆子的遗骨不就是焦石山焦姓人家的吗？段志达曾去焦石山走过一趟，可是那户人家早就搬走了，想不到却在省城让他碰到。 焦艳飞抓了几张纸巾，递给段小涯：“先捂住你的血，咱们现在马上去医院。”知道他是老乡，焦艳飞对他的态度友好了些。 血液不停地流失，段小涯的痛感却在渐渐地减弱，所有动物都怕疼痛，可是没有疼痛才是真正可怕的事。 因为没有疼痛，也就意味着死亡。 到了一家医院，段小涯做了包扎，医生开了一些药片。 焦艳飞见他神色有些失落，问道：“你怎么了？还会很疼吗？” 段小涯轻轻摇头：“不会。”事实上，他现在一点都不会疼，这才是他真正悲哀的地方。 “那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放心，我不抓你了。不过，刚才那种情况十分危险，歹徒随时都有可能要了你的命。你别自以为有两下子，就可以掉以轻心。” “我当时只想着救人，没想那么多。对了，那个被挟持的小女孩儿呢？” “在另外一家医院，我正要去看她，你要一起吗？” 段小涯轻轻点头：“也好。”反正他也不知道去哪儿找“半月天”，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倒不如随缘吧。 又上了焦艳飞的车，到了人质的另外一家医院，车上，焦艳飞忽然问道：“当晚在啤酒城，你和郭林好像认识？” “以前在雎市见过几次，不是很熟，怎么，他犯事了吗？” “噢，没事。” 段小涯知道警方对郭林有所行动，他既和郭林认识，就不会对他透露细节，笑道：“放心，我不是他的朋友，这家伙是盗墓贼。” 焦艳飞一怔：“你知道他的身份？” “你们在抓他是不是？” “是，但被你破坏了，现在都找不到他人了，我还被我们队长狠狠地批了一顿。”焦艳飞挫败地道。 “这也不能怪我，谁能想到一个人民警察穿的那么凉快，不过说真的，你的大长腿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焦艳飞瞪他一眼：“信不信老娘现在就带你去警局？” 段小涯忙道：“别介哇，都是老乡，别伤了和气。”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你丫多久没洗澡了？你以为你身上喷了香水就能掩盖的了吗？” “……” 第623章 墨麒麟 过了一会儿，到了人质住院的医院，小萝莉刚才被吓坏了，情绪尚未完全稳定。 毕竟只是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儿，被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挟持，歹徒手里还有刀，估计幼小的心灵已然留下一道不可磨灭的阴影。 焦艳飞问了陪同的民警，道：“通知家属了没有？” 民警点头，道：“已经打了电话。” 段小涯上前，拉了一条靠椅坐在床边，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小纹。”小萝莉怯生生地说。 “小纹，你别害怕，歹徒已经被歹徒抓起来了，你现在没事了。” 小纹睁大明亮的大眼睛，注视段小涯，道：“哥哥，刚才是你救了我吗？” “嗯，哥哥是不是很厉害？” 小纹重重地颔首，道：“嗯，谢谢你哥哥。” 又看着段小涯左手的包扎，紧张地道：“哥哥，你受伤了。” “没事，哥哥不疼。” 说着，就见一个高挑的女子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敞开一件黑色的双排扣皮大衣，里面搭配一件白色的紧身打底衫，衬得身材轮廓曼妙，下面黑色热裤，脚上蹬着黑色的铆钉长靴，一身的黑，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利落干练。 “小纹！”她很紧张地扑向小纹。 小纹哭了起来：“姐姐。” “好了，乖，别哭了。” “姐姐，我好害怕。” 女子安慰小纹一会儿，抬眼扫向两个警察，道：“警察同志，纳税人拿钱养的你们，你们就是这么维护社会治安的？” 那个民警不乐意了：“我说小姐，你怎么说话的呢，这事谁也不愿意发生不是？” “这件事我都打听清楚了，歹徒连杀两人，你们警察赶到的时候，竟然还能让他流窜到街上去作案，你们警方的办事能力，我表示很怀疑！” “小姐，请你说话客气一点，我们警察也是人。” 女子得理不饶人：“今天小纹要是没事就罢了，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一定起诉你们警局！” 那个民警也是老警察了，从来也只有他对别人嚣张，今天竟然被一个小女子给嚣张了，脾气登时就上来了，道：“你这小姐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社会上有些不法分子，也是难免的事。这是谁也不能预料的事，你怎么能把责任往我们警察身上推呢？” “你们自己无能，还有那么多的理由，养你们这么多警察有什么用？” “我去，你……” 焦艳飞急忙把民警给拦住，对女子道：“小姐，确实是我们的疏忽，才导致歹徒流窜到街上。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现在小纹没有受伤，只是受了一点惊吓，也是不幸中的大幸。” 小纹小声地道：“姐姐，是这位先生救了我。”说着一指段小涯。 女子扭头望向段小涯，道：“你也是警察？” 段小涯忙道：“不是，我是养警察的纳税人。”他看的出，这女的似乎对警察很不待见，还好不是警察，否则非被骂的狗血淋头不可。 焦艳飞无语地白了这家伙一眼，纳税人了不起吗？ 女子友好地和段小涯握了下手：“我叫墨麒麟。” “这名字倒是挺别致。” “你叫什么？” “段小涯。” 墨麒麟对他的态度比较缓和：“谢谢你，段先生。” “不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每一个血性男儿应该做的事情。我也是恰好路过，看到小妹妹被人挟持，我这暴脾气，怎么能够忍受这种事情发生呢。当时情况十分危急，我凭借着我的机智和勇敢……” 墨麒麟没等他说完，又扭头去安慰小纹，段小涯愣在当场，十分尴尬，我去，有没有礼貌？ 好歹他也是小纹的救命恩人，能不能给他一点面子？ 墨麒麟扶起小纹，道：“小纹，咱们回家。” 然后立即办了离院手续，回头望向段小涯：“段先生，我想请你吃顿便饭，对你表示感谢，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段小涯忙道：“有时间有时间，我有大把的时间。”心情荡漾无比，美女邀请，看来好事将近。 墨麒麟身材高挑，凹凸有致，最重要的是她的脾气，够辣，很对段小涯的胃口，就像一只性感的小野猫有木有？ 段小涯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焦艳飞看着这没节操的家伙，暗暗惆怅，他们警察忙活半天，风头全被这小子给抢了。 心里不得劲哇！ 墨麒麟开着一辆黑色的悍马，极其霸气，先把小纹放到后座，段小涯坐在副驾驶座。 不一会儿，开到一个小区，来到墨麒麟的住宅，复式结构的一栋豪宅，空间十分敞亮，家里没有其他的人，估计只有两姐妹在住。 “小纹，你先回楼上休息吧？今天就不用去上课了，我帮你学校请假了。”墨麒麟道。 小纹自己扶着楼梯栏杆上楼，墨麒麟道：“段先生，随便坐。” 段小涯坐到客厅的真皮沙发，问道：“墨小姐，你不是说要请我吃便饭吗？怎么带我回家来了？莫非……”段小涯搓了搓手，心中充满期待，目光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游走。 “我不是叫你来吃饭的。” 段小涯倒吸一口凉气：“这怎么好意思呢？” “……” “咳咳，我是说，我其实也不饿，咱们谈谈理想聊聊人生也挺不错的。” 墨麒麟在他斜面的单人沙发坐下，问道：“你中了尸毒是不是？” 段小涯心头一惊，她怎么看出来的？一般的人，决不可能接触尸毒。难道，她竟是一个医者？ “你怎么知道的？” 墨麒麟漠然地道：“你身上尸气这么重，我想不知道也难。” “你到底是什么人？”段小涯双目紧紧盯着她。 墨麒麟不慌不忙，点燃一根女式香烟，悠然吐出一口烟雾，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怎么中毒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或许我可以救你。” 段小涯苦笑：“我中的是千年尸毒，地面上的药，没有一样是救的了我的。” “尸毒其实就是一种生物碱，不过较之一般的生物碱更为复杂，常人接触不到，更别说研究他的化学成分了。它是尸体吸收幽冥之气，渐渐变异产生的一种毒，所以这种毒来自地下。地上的毒，地上自有解毒之药，同样的道理，地下的毒，地下也有解毒之药。” 第624章 能活到晚饭时间？ 仿佛黑暗迎来一缕曙光，段小涯看到一丝希望，或许墨麒麟真有办法能解他的千年尸毒也说不准。 于是，段小涯就把痴婆子的事说了一遍，他被痴婆子所伤，此事多少有些跌份，所以添油加醋地将痴婆子的功力夸大其词，自己又如何九死一生，斗智斗勇，把痴婆子给灭了。 其实，真正把痴婆子灭了的人是辛夷。 “你说痴婆子是白骨幻化出来的？”墨麒麟疑惑地望着段小涯。 “没错，四十年前，我爸埋了她放骸骨，她为报恩，所以幻化人形，想要以身相许，只不过太丑了，把我爸都吓哭了。” 墨麒麟轻轻摇头：“不对，四十年的骸骨，幻化不了人形，一定还有什么因缘。” “说的也是，四十年就成精了，这世上每天死这么多人，过了四十年就从坟墓里爬出来，这也太吓人了。对了，我在收殓她骸骨的时候，发现一颗黑色的珠子，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黑色珠子？”墨麒麟沉吟半晌，道，“那是什么样的？你带过来了吗？” “我觉得那是痴婆子的内丹，不祥的东西，所以我就把它给烧了。当时，浓烟滚滚，半边天都黑下来……”段小涯说的兴头，一见墨麒麟的面色有些不对劲，“喂，你这是什么表情？” “你个混蛋！” 墨麒麟忽然右手一探，段小涯本能想要躲闪，可他此刻行动极为僵硬，墨麒麟出手又快，他竟然没有避开。 墨麒麟一把擒住他的咽喉，将他整个人从沙发上提了起来，用力一甩，碰的一声，段小涯直接撞到一根厅柱上面。 “我去，你丫是不是有病？” 墨麒麟愤道：“你个王八蛋，你知道你烧的是什么东西吗？那颗内丹凝聚了千年尸气，尸气用火是烧不掉的，只会把它释放出来。我说前段时间，怎么会有一道黑气涌入苌州，原来是你这家伙干的好事！” 段小涯回想当日，和白菱一起焚烧痴婆子内丹的时候，浓烟上升，就像一朵硕大的蘑菇云，继而化作一股黑气，流星一般划过天际。 难道……竟然跑到苌州地面来了？ 墨麒麟气得浑身发抖：“大鼓山底下，沉睡着一只千年凶尸，如果被他吸入尸气，就会把他唤醒，你知道会死多少人吗？” 段小涯呆若木鸡，他完全没有料到这样的结果，好心办了坏事。 虽说他平日吊儿郎当，没个正形，但是人命关天的事，他从来都不敢懈怠。 他知道这一次闯了大祸了，痴婆子吸入尸气，只有四十年的骸骨就已如此了得，何况一具千年凶尸？ “我今天先杀了你！”墨麒麟不由分说，又朝段小涯扑了过去。 段小涯抬头一见墨麒麟的铆钉长靴兜头朝他劈了下来，心头一急，慌乱地滚到一边，情势所逼，身形有些狼狈，但此刻他也管不了那么多，毕竟现在功力大减，而且中了尸毒，行动凝滞，顾及不到自身的形象。 活命要紧，总不能死在这个八婆手里。 段小涯一个翻身，蹿入沙发之后，举起一只单人沙发，朝着墨麒麟掷了过去。 墨麒麟腾身而起，脚下一点飞来的沙发，身影如魅，扑到段小涯身前，膝盖直接撞到段小涯的颈动脉。 段小涯毫无招架之力，脑袋重重地磕在地面，破口大骂：“八婆，放开老子，信不信老子让你怀孕？” 墨麒麟啪的一声给他一个大嘴巴子：“闯了这么大祸，还敢叫嚣？” “你丫再打一个试试？” 墨麒麟啪的又给一个大嘴巴子，段小涯得意一笑：“真乖，叫你打你就打！” “你——”墨麒麟狠狠瞪他一眼。 “我告诉你，现在我是中了尸毒，否则凭你这两下子，你以为能撂倒老子？” “活该中了尸毒，你最好变成丧尸！” “老子要是变成丧尸，第一个咬死你，瞧你这小皮肤挺有弹性的，肉质应该不错，加上一点芥末，口感会更好。” “还敢消遣我！”墨麒麟一把提起段小涯，往上一抛，凌空一脚。 段小涯直接飞入餐厅，噼里啪啦，撞翻一堆的餐具，中了尸毒之后，本来他的痛感逐渐消失，可是这一下是真痛哇！ 和谐社会，世界这么美好，为什么暴力的女人这么多？ 他甚至怀疑，在古代胸字和凶字是通假字，好胸就意味着好凶。 冷铁华是这样，焦艳飞是这样，眼前这个死八婆也是这样，他的命真的好苦哇！ 命里藏凶！ 墨麒麟正要冲入餐厅，直接把段小涯ko，就见小纹怯生生地站在楼梯口：“姐姐，出什么事了？” 墨麒麟回头一笑：“没事，小纹，刚才段先生不小心撞翻了东西。你先回房间睡觉吧，好好休息一会儿。”她虽暴力，但对小纹出奇的温和。 “小纹，救我。”段小涯悲催地从餐厅爬出来，颤巍巍地把手伸向小纹，“救我，帮我报警……” 小纹急忙冲下楼梯：“大哥哥，你怎么摔成这样了？” “这不是我自己愿意摔的……”话未说完，就收到了墨麒麟凌厉的目光，段小涯只有改口，“刚才有一只疯了的小母狗，不停地追我，咬我……” 小纹狐疑地望向墨麒麟：“姐姐，我们家没养狗哇？” 墨麒麟狠狠地瞪视段小涯一眼，回头对小纹说：“段先生太累了，出现了幻觉。” “要不要去医院？” “好，姐姐马上带他去医院。”说着伸手扶起段小涯，一脸关切地望着段小涯。 段小涯忙道：“我不去医院，我没事了，一点都不疼。” 墨麒麟笑道：“不去医院也行，段先生，我带你上楼，到房间里躺一会儿，晚上就留在家里吃饭吧？” 段小涯欲哭无泪：“你确定我能活到晚饭时间？” 墨麒麟不由分说，直接把他拎上了楼，塞进一个房间，房间明亮宽敞，布置也极其的简洁，墨麒麟把他拖到床上，回头对小纹道：“小纹，你也回去休息吧，不要打扰段先生休息了。” 墨麒麟推着小纹出去，段小涯急忙就从床上起来，推开窗户，爬上窗台，只有一层楼多一点的距离，要是平常，这跳下去绝对没事。 但现在就难说的很了，虽然不会很疼，但是万一骨折，身体没了骨头的支撑，行动只怕就更加不便了。 第625章 我信你个邪！ 思前想后，段小涯还是决定从窗台上跳下去，就算骨折，也比被墨麒麟抓住往死里虐的好。 深吸一口气，段小涯做了预备跳的姿势，双脚刚一离开窗台，一条白色的软鞭缠住他的腰间，哗啦一声，直接把他拖回房间。 墨麒麟随脚踢关房门，缓缓走到段小涯身前，怒目而视：“刚才你是想逃吗？” 段小涯忙道：“不是，我是想起自己闯了无边的祸端，心里惭愧，这个……这个欲罢不能，所以想要一死以赎罪。” “你真的想死？” “……”我去，他如果说想死，她会不会直接把他弄死？ 墨麒麟软鞭一抖，哗啦一声轻响，本来三米来长的软鞭，直接缩了回去，变成不足一米的硬鞭。 这是墨麒麟的独门兵器白骨鞭，是由一块一块拇指粗大的小骨骼契合而成，骨骼中间穿引一根坚不可摧的金属线，启动机括的时候，骨骼与骨骼之间分开，自然伸长，就变成了软鞭。 收缩的时候，骨骼又严丝合缝地凑在一起，也就变成了硬鞭。 白骨鞭的吞口之处，刻着一个阴线的“霝”字，段小涯看着有些熟悉，像是鬼片的符箓经常出现的符号，好像又有一些不像。 “段小涯，你闯了大祸，别以为你救了小纹，我就可以饶了你。” “八婆，你到底想怎样？”段小涯看着墨麒麟向他靠近，不由向后一退，现在他的战斗力根本就不足以对抗墨麒麟。 也不知道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头，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身手？ 忽的脑海灵光一闪，段小涯笑道：“你不会是灵师吧？” 墨麒麟一怔，凝目盯着段小涯：“你竟然知道灵师？”灵师这个职业，常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段小涯顿时松懈下来，看来墨麒麟就是灵师确认无疑了，否则她也不可能知道千年尸气，还有大鼓山底下的千年凶尸。 常人谁没事会去关注这些事情？ 小样儿，搞了半天原来是他手下，刚才在这小娘儿手里吃了不少苦头，是时候该讨回来了，段小涯顿时嘚瑟起来，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你在使唤我吗？” “老子是你家少主，使唤一下你怎么了？”段小涯腰板顿时硬了起来。 “你说你是我家少主？” 段小涯嘿嘿一笑：“没错，正是老子，老子就是美貌与智慧共存的灵山少主。怎么？怕了吧？怕了就乖乖地过来给老子磕三个响头，再叫三声好老公，我还可以免了你的罪。” “竟敢冒充少主！”墨麒麟暴喝一声，旋风一腿。 段小涯一声惨叫，身体砰的一声撞到天花板，又重重地跌了下来，体内一团怒火焚烧，妈了个巴，他长这么大还没被一个女人欺负成这个样子。 这小娘儿们竟然比冷铁华还暴力，可惜现在他的功力不足以前的三成，而且因为受到尸毒的影响，还不能完全发挥出来。 段小涯愤愤咬着钢牙：“死八婆，你是灵师是吧？你的上司是谁？老子找丁老头投诉你！” “丁老头？你指的是狮子林的丁山？” “他是灵山巫咸，职位应该在你之上的吧？” 墨麒麟暗暗沉吟，灵山子弟的身份一向极为隐秘，这家伙怎么知道丁山就是灵山巫咸？ 即便是她，也是一年以前师父告诉她的，否则她还一直以为丁山只是雎市一个地头蛇而已。 难道这家伙真的和灵山有着某种渊源？ 墨麒麟现在只是一个中级灵师，巫灵王失踪之前，她还不是灵师，所以从未见过巫灵王的真面目，否则她看到段小涯的相貌，必然就会相信他是灵山少主。 因为段小涯和巫灵王年轻的时候，长的几乎一模一样。 “你不知道灵山的规矩吗？巫咸长老管不到我。” 段小涯想了起来，他听丁老爷子提过，灵山八百灵师直隶于巫灵王，这就相当于锦衣卫，直接听命于皇帝，就算品级再低，地方官员也不能指使他们，必须要请圣命，才能调动地方卫所。 段小涯笑道：“我当然知道，你们灵师只听我爸的吩咐，但是巫咸长老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你不信，你可以去问丁老头。” “你爸？你不是说你是棘山村的村民吗？你爸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怎么可能是巫灵王？”段小涯对她诉说痴婆子的事，曾与她提过段志远。 “那是我养父，在我四岁那年被他收养了。” “我信你个邪！” 如果一开始段小涯就是自己被段志远收养的，墨麒麟还有可能相信，偏偏这个时候才说，墨麒麟自然很有理由怀疑，他为了坐实灵山少主的身份，杜撰出来的。 不过，段小涯既然对灵山的事有所了解，墨麒麟也不敢贸然对他动手，就算他不是灵山少主，但现在灵山的形势错综复杂，谁知道段小涯背后的靠山是谁？ 墨麒麟抬起手中的白骨鞭，段小涯大惊：“八婆，你再打我一下试试？信不信我出绝招？” “哟，你还有绝招呢？快使出来。” “这可是你逼我的。”段小涯二话不说，伸手去解腰间的皮带，接着又解西裤的纽扣。 墨麒麟无语地别过脸去：“我不打你，神经病！”这是什么男的，还有没有一点节操？ 说着，将白骨鞭插到腰间，白骨鞭一抻，竟如腰带一般盘在她的腰间，尖酸地道：“亏你还是男人，打不过我也就罢了，竟然使出这种下三滥的伎俩。” “哼，等老子恢复了功力，你别喊疼！” 其实，段小涯心里也挺悲催的，被一女的虐成这样，简直威风扫地了，往前两三个小时，他还是从歹徒手里解救人质的英雄呢，现在都快被这死八婆虐的不成人形了。 虽然他的痛感很弱，可他知道，他的脏腑已经被她给震伤了。 为了活命，他也顾不得节操了，别说让他脱裤子了，就算让他卖身他也愿意，他从小就没皮没脸，其实这些无耻伎俩也不算什么，只是太憋屈了。 段小涯重新扣好皮带，道：“你既然是灵师，一定知道哪儿有地龙了？” 墨麒麟回头淡淡扫他一眼：“我不告诉你。” 第626章 争风吃醋 段小涯来到苌州就是为了寻找本地的灵师，可是现在灵师找到了，但对方却不承认他灵山少主的身份，段小涯自然也没办法证明，所以墨麒麟不告诉他地龙的下落，段小涯也无计可施。 最重要的是，段小涯现在不是这小娘儿们的对手，任何强硬的手段也施展不出。 不过，好在已经找到灵师，总算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段小涯也不急于一时，现行回去和水琳琅等人商量对策。 墨麒麟任由段小涯离开，毕竟段小涯和灵山有些渊源，就算他不是灵山少主，但也不敢继续虐他。 她拿起手机她师父玉倾城打了一个电话：“师父，你出事了。” 玉倾城一惊：“难道大鼓山的千年凶尸觉醒了吗？” “不是，我今天遇到一个人，自称是灵山少主。” “灵山少主？”玉倾城微微皱起眉头，“我可不曾听说灵山还有什么少主。” “可他确实知道灵山的很多事情，甚至还认识巫咸长老丁山。” “灵山子弟的身份极其隐秘，常人也不可能知道，查一下他的来头。” “是，师父。” 隔了一会儿，玉倾城又道：“大鼓山现在什么动静？” “暂时没有，虽说千年凶尸吸入尸气，但古墓之中还有茅山封印，凶尸没有那么容易觉醒。” “倒也不可不防，千年凶尸一旦觉醒，可是不得了的一件事，你应该清楚这一点。现在，我在执行黑灵使交代的任务，不在你的身边，一切都需要你见机行事。” “师父放心，弟子拼了性命也会保护一方水土的安全。” 玉倾城轻轻一叹：“这就是我们灵师的使命，麒麟，你可后悔吗？” “师父，我不后悔，如果不是师父，弟子现在已在九泉之下了，也不可能报了父母的大仇。” “好了，过去的事就别说了，我先挂了。” 结束通话，墨麒麟久久不能平静，一会儿回想凄惨的往事，一会儿沉思眼下的处境，大鼓山的千年凶尸存在极为不稳定的因素，还有段小涯的身份，始终萦绕着她。 …… 当晚，段小涯就和三个同伴说了找到灵师的事，三人忙活数日，没有结果，偏生段小涯会有这样的机缘。 段小涯现在渐渐参悟佛理，知道这也不过是因缘际会，如果当初他不把痴婆子的内丹焚烧，他就不会中了千年尸毒，更不会寻找地龙。如果不来寻找地龙，就不会来苌州，也不会遇见小纹被歹徒挟持。 如果他不存着一丝善念去救小纹，根本就不会遇到墨麒麟。 佛家所谓的因缘，和唯物论所说的事物的发展存在联系是一个道理。 不过，遇到墨麒麟，对段小涯而言，不是什么美好的事，她估计是他遇到最为暴力的女人了。 冷酥儿：“既然遇到灵师，那她有没有说地龙的下落？” 段小涯：“这死八婆把我打的半死，就是不肯告诉我。” 诸葛胖子笑道：“无缘无故，她为什么要打你？不会是你调戏了人家吧？” 段小涯心知肚明，这死胖子就是为了挑拨离间他和水琳琅之间的感情，故意说些有的没的，好让水琳琅和他产生矛盾。 但是可惜，他根本就不了解水琳琅的性格，水琳琅根本就不在乎他在外面沾花惹草，甚至没有一点嫉妒的情绪。 段小涯皮笑肉不笑：“胖子，你三番两次地编排我，是不是又想吃老子的拳头了？” 诸葛胖子笑道：“小涯兄弟，你看不出来，我一直都在让着你吗？”若非因为段小涯是丁老爷子的贵客，诸葛胖子早就明刀明枪地跟他竞争水琳琅了。 虽说水琳琅现是段小涯的女人，但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没有不泡有夫之妇的原则，他泡在胭脂堆里这么多年，就是没见过像水琳琅这般清雅绝俗的女子，如果段小涯只是一般的人，他早就使用各种手段先把段小涯弄死，让水琳琅守寡再说。 段小涯看到诸葛胖子现在越来越嚣张了，心头不由火起，一拍茶几，怒道：“死胖子，有种你就别让着我，咱们光明正大地打一场！” 诸葛胖子笑道：“小涯兄弟，你太激动了，咱们现在同舟共济，何必伤了和气呢？” 段小涯不愿和他多费唇舌，一拳就朝诸葛胖子面上抡了过去，诸葛胖子身体陷在沙发，也不起身，右脚弹出，拨开段小涯一拳，左脚却已送到段小涯咽喉。 段小涯此刻行动越来越僵硬，而且功力不足，受足了窝囊气，一手格开诸葛胖子左脚，一记手刀就往诸葛胖子咽喉插去。 诸葛胖子胖手一挡，翻手抓住段小涯手腕，段小涯本想变招，但终究迟了一步。诸葛胖子不敢伤他，但控制他不能动弹，让他在水琳琅面前跌一跌面子，倒还是可以的。 哪像水琳琅看到段小涯受制，立即出手相救，右手一翻，探入诸葛胖子右肋，诸葛胖子只有松开段小涯，回手自救。 水琳琅手上一拂，弹向诸葛胖子右边颈动脉，诸葛胖子颈动脉一阵剧痛，似乎气血凝滞，心头对水琳琅极为畏惧，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头，年纪轻轻，怎么会有如此修为？ 她的速度之快，招式之奇，竟是他一辈子见所未见。 冷酥儿生怕诸葛胖子得罪段小涯，回去之后免不了受到丁老爷子的责罚，急忙来打圆场：“好了好了，现在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工夫在这里置闲气？倒不如想一想，怎么才能让灵师告知地龙的下落，现在治好段先生的千年尸毒才是最要紧的。” 诸葛胖子笑着朝着水琳琅抱拳：“水小姐好快的手法。” 水琳琅语气冰冷地说：“诸葛先生，小涯是我丈夫，我希望你能尊重他，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诸葛胖子心里暗暗不忿，他也瞧不出段小涯这家伙有什么好，为什么水琳琅要对他如此死心塌地，但他表面还是保持该有的风度，笑道：“水小姐误会了，刚才我不过和小涯兄弟切磋一下，没有恶意。” 水琳琅回头望向段小涯：“夫君，明天我随你一起去拜访灵师。” 段小涯一惊：“琳琅，这臭婆娘很凶的。”他从来没有怕过什么女人，但墨麒麟确实让他不寒而栗，若非他现在痛感不明显，不然现在他都已经躺倒床上哼哧不已了。 水琳琅微微一笑：“放心，有我在呢。” 第627章 谁是牛粪？ 现在段小涯完全要靠水琳琅的保护，这让段小涯多少觉得有些不得劲，好歹是个爷儿们不是？不过，女人的柔情他还是无法抗拒的，特别是水琳琅的柔情，平常就是连求都求不到。 段小涯觉得，此刻这么悲催的境遇，倒也不是什么坏事，起码水琳琅对他越来越上心了。 次日，二人一同前往墨麒麟的住宅，墨麒麟已经送了小纹上学，独自一人留在家里，开门看到段小涯还敢上门，而且带了一个帮手。 墨麒麟冷笑一声：“段小涯，上次打你打的还不够吗？今天还敢送上门来。” 段小涯吊儿郎当地笑：“打是亲，骂是爱，你打的越重，说明你爱老子爱的越深。小花娘，你别否认了，是不是看上老子了？” 墨麒麟阴冷一笑：“好呀，那我就好好地爱一爱你！” 话音一落，墨麒麟已从腰间抽出白骨鞭，鞭子伸长三米，朝着段小涯兜头卷去。 段小涯急忙朝着水琳琅身后一藏，叫道：“娘子，上！” 水琳琅身形一闪，趋身而入，墨麒麟鞭子的力道都在鞭梢，水琳琅不躲，反而直逼中宫，鞭子力量便不能发挥最强。 墨麒麟腾出左手，与水琳琅对了一掌，只这一掌，墨麒麟便知水琳琅的功力远在自己之上，身体不由直直向后跌了四五步，跌到客厅之中。 墨麒麟凝神一望：“你是什么人？” 段小涯得意一笑：“她是我老婆，怎么样？投不投降？” 墨麒麟冷笑：“段小涯，你算什么男人，躲在女人的身后，也不怕羞！” 段小涯嘿嘿一笑：“我就喜欢这种姿势，你管得着吗？” 水琳琅面颊微红，心里暗暗懊恼，但见墨麒麟一鞭又朝头顶直抽下来，水琳琅斜出一步，避了过去，白骨鞭砸落花岗岩地面，整块的花岗岩竟然出现一道裂痕，可见这一鞭下手极重。 墨麒麟知道水琳琅不容小觑，所以出手更不留情，一鞭接着一鞭，朝着水琳琅呼啸而去。 水琳琅身影轻盈，飘忽不定，墨麒麟就连一片衣袂都沾不到，不禁心下大急，长鞭一缩，转为硬鞭，扑身过去，与她近身相搏。 水琳琅躲过一鞭，反手去拿她的肩头，墨麒麟肩头一沉，硬鞭陡然伸长，攻向水琳琅腹间。 水琳琅侧身一避，长鞭倒转过来，朝着腰间缠去，水琳琅眼疾手快，右手出手如电，一把扯出鞭梢，低头从鞭下穿了出来。紧接着，身影如魅，从墨麒麟身边一绕，白骨鞭直接缠住墨麒麟颈部。 白骨鞭的手柄是抓在墨麒麟手里，此刻若不撤鞭，就会被水琳琅给勒死。 墨麒麟撤鞭向后一撤，右手捏着一个法诀，空中迅速画了一个“霝”字，金光闪烁，朝着水琳琅胸口疾奔而去。 水琳琅夺下白骨鞭，翻身一鞭甩出，啪的一响，鞭梢抽在“霝”字诀上，字诀顿时灰飞烟灭，段小涯直接金光一散，无影无踪。 墨麒麟又惊又恐：“你到底是什么人？” 水琳琅淡淡地道：“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是段小涯的妻子。” 墨麒麟不屑地扫了段小涯一眼：“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段小涯不爽地道：“娘子，这小娘儿们骂你是牛粪，弄死她！” 水琳琅：“……”如果她的理解能力没有问题的话，牛粪应该说的是他吧？ 水琳琅倒转鞭柄，把白骨鞭递到墨麒麟面前：“多有得罪！”毕竟有求于人，水琳琅也不想和墨麒麟闹的不可开交。 墨麒麟愤愤收回白骨鞭，道：“你们再度上门，还是为了地龙的事？” 水琳琅：“墨小姐，我先生身中千年尸毒，必须地龙之胆才能解除，还请墨小姐能够施以援手。” 墨麒麟：“哼，我为什么要帮你们，我又不认识你们。” 水琳琅：“墨小姐，我先生身为灵山少主，难道还不足以命令你吗？” 墨麒麟：“他有证据证明他是灵山少主吗？” 水琳琅大概知道段小涯的身世，他四岁的时候就被拐到棘山村，身上没有任何信物，对于灵山的一切没有任何印象，没有人真正知道他的身份，除了巫灵王亲自出面。 就算巫咸和巫姑两位长老，也只是凭借段小涯的相貌判断他的身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水琳琅：“墨小姐要是不信，可以去问丁老爷子，他可以证明小涯的身份。” 墨麒麟：“哼，巫咸长老居心叵测，如果他故意找个冒牌货来蒙我，布个陷阱让我往里面跳，难道我也跳进去吗？” 段小涯暗暗沉思，他虽现在对灵山的形势不甚了解，但大抵也能猜出，灵山正起内讧，各个势力之间防备很深，墨麒麟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 可是，段小涯却非找到地龙之胆不可，因为他不想变成丧尸，这比死亡更加可怕。 “墨麒麟，你到底怎样才肯相信我的身份？” 墨麒麟淡淡扫了段小涯一眼：“我听师父说，巫灵王从未娶妻，这个时候好端端地怎么会冒出一个儿子？” “一定要娶妻才能生子吗？我爸说不定出去乱搞，然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搞到我妈，天雷勾地火，宝塔镇河妖，于是就有了我，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水琳琅微蹙黛眉，这家伙说话真是一点也不客气，毕竟是他的亲生父母，说话就不能委婉一点？ 墨麒麟冷笑：“哼，就凭这种臆测，你就想让我相信你的身份？” 段小涯忽然想到一点，高声叫道：“我是九阳之躯，现在可以证明我是灵山少主了吧？” 墨麒麟浑身一震，巫灵一族，确实都是九阳之脉，因为他们百邪不侵，才能成为灵山之主，匡扶人间浩然正气。 可是，并非只有巫灵一族才有九阳之躯，有些福缘深厚的人，从一出身，也能拥有九阳之躯，还有一些修炼特殊功法的人，比如吕洞宾传下来的纯阳功，修炼到了一定境界，也能达到九阳之躯的效果。 虽然这一类人十分稀少，但并不表示没有。 第628章 青鬼 “九阳之躯，就有九阳之血。”墨麒麟紧紧地盯着段小涯的双眼，“你有没有骗我，很快就知道了。” 墨麒麟转身走入内室，段小涯和水琳琅相互对望一眼，跟她一同走了进去。 内室之中，竟然还有一个地下密室，墨麒麟打开壁灯，沿着石阶走下，密室之中还有一个小小的牢笼，里面关着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 依稀看着是一个人，但仿佛又不是人，总之形容极其恐怖，披头散发，穿着也是破破烂烂。 水琳琅：“这是青鬼？” 墨麒麟：“你倒有些见识。” 段小涯全然不懂青鬼是何物，但见他皮肤呈黛青色，像是中了胭脂帮的剧毒“螺子黛”，但“螺子黛”发作的时候，浑身痉挛，肌肉收缩，就像一颗螺子似的。 但眼前的青鬼张牙舞爪，双手就如野兽的爪子一般，指甲不长，却很尖锐，身体也没痉挛，看到来人，发疯似的大吼大叫，叫声极为凄厉：“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用力地扯着栏杆。 牢笼的栏杆大约杯口粗大，精钢打造，青鬼卯足浑身之力，也不能撼动半分。 段小涯心想，这玩意儿既然叫青鬼，自然也是鬼物了。只是这鬼物的修为不高，小小的钢牢却也挣不脱。比起大力王这种级别，似乎差了很远，甚至还比不过痴婆子的道行。 不过回头一看，密室的墙壁之上安着一面八卦，正对牢笼，他似乎又明白了一些东西。 八卦源自伏羲老祖，任何鬼物看到八卦，都会心生敬畏，八卦能够消弱鬼物的功力，所以青鬼就算被关在普通的牢笼之中，时刻被一面八卦照着，也很难走出来。 当然，这不是普通的八卦，必须经过开光加持，以及供养，才能聚集灵气。 墨麒麟望向段小涯：“现在证明你的时候到了。” 段小涯明白墨麒麟的意思，倘若他真是九阳之躯，他的血完全能够对青鬼产生作用，为了证明身份，段小涯也只能浪费一点血了。 于是，段小涯咬破右手食指，挤出鲜血，朝着青鬼笑道：“哥儿们，你过来一点，让我戳你一下。” 青鬼朝他吼了一声，露出森森的獠牙：“小鬼，你不要命了？” “哥儿们，此言差矣，你才是鬼，我不是鬼。” “滚！” 段小涯嘿嘿一笑：“小样儿，还挺有脾气的。”忽的左手一把穿过牢笼，抓住青鬼的手腕，将他直接扯了过来。 青鬼砰的一声，撞到牢笼的栏杆之上，奋力挣扎，大吼：“放开我！我要出去！” “乖，让我戳一下，我就让你出去。” 段小涯拿起右手食指要朝青鬼额头戳去，不想青鬼剧烈一挣，竟然把他挣开，他似乎猜出段小涯不怀好意，站在牢笼中间又惊又愤地盯着他。 段小涯手臂不够长，青鬼不靠近栏杆的时候，隔着牢笼，他根本就抓不住他。 墨麒麟看着他右手食指那么一点血迹，无奈地道：“这点血，能指什么用处？” 段小涯傲慢地道：“九阳之血，很珍贵的好吗？——啊，八婆！” 墨麒麟忽然掏出一柄短刀，一刀扎入段小涯的手臂，顿时血涌如注，段小涯悲愤无比。 水琳琅大吃一惊，一把推开墨麒麟，瞪视着她：“墨小姐，你疯了吗？” 又急忙捂住段小涯的伤口，关切地道：“夫君，你疼不疼？” 墨麒麟淡淡地道：“他现在中了千年尸毒，这一记刀伤，不会给他造成多大的疼痛。” 说罢，墨麒麟打开牢笼的大门，青鬼忽然扑了出来，墨麒麟一脚踹他一个跟头，又把段小涯抓了过来，直接推入牢笼：“如果你是九阳之躯，就拿你的血去对付他！” 段小涯现在虽然见过许多鬼物，但这青鬼形容极其恐怖，他心里还是有些发毛，笑道：“哥儿们，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段小涯抹了一把伤口的血，伸出手去，要和青鬼握手。 青鬼倒也不傻，知道他的血有些诡异，大怒：“小子，老子好久没吃人肉了，今天你送上门来，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段小涯眼见青鬼张开血盆大口，朝他扑下，急忙侧身一躲，一掌朝着腰间打去，但是青鬼穿着衣物，手上的血打在衣物上面，完全没有效果。 水琳琅知道段小涯现在行动僵硬，青鬼进攻极为猛烈，怕他真的伤到段小涯，右手拇指和中指一扣，弹出一股劲气，正中青鬼腿弯。 青鬼扑通一声，单膝跪地，段小涯不明就里，笑道：“哥儿们，你这太客气了，好端端的给我下跪，我这怎么敢当呢？” 水琳琅暗暗无语，小声提醒：“小涯，你快拿血治他。” 段小涯反应过来，双手一抹伤口的血液，但见青鬼忽的纵身扑来，段小涯吓了一跳，想要躲闪，但是忽然身体不听使唤，虽只一瞬之间的事，但却已被青鬼扑倒。 青鬼张口就往段小涯脑袋咬下，段小涯大吃一惊，虽说青鬼咬到了他，九阳之血也会让青鬼魂飞魄散，但自己没了半拉脑袋，铁定也是活不成了。 惊慌之下，双手探出，按住青鬼诡异的面颊，本想抵挡他的攻击，但是双手已然涂了血液，青鬼一声惨叫，顿时就从段小涯身上跳了起来。 段小涯望去，青鬼双颊兹兹冒着青烟，一股烤肉的味道飘散出来。 “啊——”青鬼捂着面孔就地打滚，似乎极为痛苦。 墨麒麟黛眉一蹙，莫非这家伙真是九阳之躯，这么一来，他是灵山少主的几率就越大了一些。 想到这里，急忙打开牢门，道：“你可以出来了。” 段小涯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笑道：“小妞，现在你相信我是灵山少主了吧？” “哼，现在也只能证明你是九阳之躯而已，这世上可不仅仅只有巫灵一族拥有九阳之血。” 段小涯折腾了这么久，想不到对方依旧不肯相信他，不由也有一些恼火：“死八婆，你到底想怎样？” 墨麒麟关起牢门，乜斜了他一眼：“虽然我还不相信你的身份，不过倒是可以先把地龙的下落告诉你。”种种迹象表明，段小涯灵山少主的身份可能性极大，所以墨麒麟不敢继续为难。 倘若他的身份属实，而她不肯对他施救，日后追究起来，只怕九死莫赎了。 第629章 三掌 三人回到客厅，墨麒麟拿出一卷羊皮地图出来，估摸也是上百年的时间，墨麒麟将地图展开，却不是常规的地形图，图上画的都是地下的地质结构，布满奇形怪状的符号，水琳琅都看不怎么明白。 想来都是灵师特有的符号，段小涯虽为灵山少主，但他四岁就被拐到棘山村，和普通的村民生活一起，灵山的一切一无所知。 墨麒麟：“这是闽地的地下图，一百年前少执灵带领十二灵师，花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绘制而成。” 段小涯叹为观止：“花了二十年？” 墨麒麟：“可不？你以为地下的情况那么容易了解？就这样，也没办法完全囊括地下所有情况，最多也就知道一些皮毛而已。” “你快看看，哪儿有地龙？” “苌州本地没有地龙。”墨麒麟缓缓扫过地图，到了雎市地面，一指地图上面一个曲线加上两条横杆的符号，“这座山的山体往下三百米处，藏有一条地龙。” 段小涯一看，这座山的旁边标注三个字：架子山。心头微微一诧，架子山不就是当时他替洪爷运送军火的地点吗？当时他把八箱军火搬入山神庙旁边的山洞，结果军火莫名其妙地不翼而飞。 这个山洞到底藏着什么秘密，随着洪爷的死，也没有人知道了。 还有洪爷临死之前，喊的“哥美拉万岁”，又是什么意思？ 这些疑云一直困扰着段小涯，而是洪爷把所有的线索都带到地下去了，他也无从查起。 水琳琅暗暗皱起眉头：“地下三百米，这要怎么下去？” 墨麒麟又一指白水城的泉台山：“这里也有一条地龙，不过是在水平往下八百米。” 段小涯不禁心如死灰，就算找到地龙的藏身之处，但是地下之物，怎么寻找，没准地龙就生活在岩浆里，人没靠近就已化成灰烬，还怎么去捕捉地龙？ 地下图总共记载三条地龙的出处，只有笔架山的地龙藏身最浅，但也是水平往下三百米，也就是说，除去山体的高度，还要从平地挖三百米，才有可能遇到地龙。 倘若挖的位置不对，稍有偏差，还会错过地龙。 墨麒麟收起地图，道：“我只能帮到这么多了，剩下的就看你们了。不过，地龙可是地下猛兽，活在梦靥之中，经常上百年都不会觉醒。如果你们想要捕捉他，在他没有惊醒之前，就要控制他的身体，使他不能动弹。否则，他一旦发怒，在地下胡乱地冲撞，地质破坏，别说你们会被活埋地下，就是地面都会产生巨大的震动，多少无辜的生灵，都会受到波及。” 段小涯苦笑一声：“算了吧娘子，我们不要去找地龙了。”他知道地龙一旦被惊醒，任何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能引起地质的波动，何况他们是要去捕杀地龙，地龙自然需要奋死反抗，到时肯定会造成一场大地震。 段小涯从来就不觉得自己多么高尚，可要让他为了一己之私，害的无数无辜的百姓在地震里丧生，他也做不到。 因为这罪孽实在是太大了，和他以前到别人家地里掰几根玉米是不一样的。 水琳琅知道段小涯的心思，望向墨麒麟：“墨小姐，难道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解除千年尸毒了吗？” 墨麒麟轻轻一笑：“看来你很在乎这小子？” “是，他是我丈夫，他的生死就是我的大事。” “好呀，你刚才打伤了我，我很不开心，我这个人不喜欢输，你若能受我三掌，我就告诉你另外一条解毒的出路。” 段小涯急忙挡在水琳琅面前，道：“死八婆，你要打就打我！” 墨麒麟笑道：“打你干嘛，反正你也不会疼，何况你要真是灵山少主，我打你，不就是以下犯上了吗？” “呵，你也别太谦虚了，你已经以下犯上很多次了。” “以前那是不知者不罪，现在不同了，我不能对你动手，但水小姐嘛，不是我灵山中人，可以另当别论。” 水琳琅缓缓地从段小涯身上站出来，平静地道：“墨小姐，咱们一言为定，我受你三掌，你告诉我们另外一个解毒的方法。” 段小涯急道：“娘子，不可以！”躲在一个女人身后接受保护，段小涯心里已经十分不得劲，倘若再让这个女人为自己受伤，他倒不如死了算了，做什么男人？ “夫君，得罪了！”水琳琅忽的一掌朝他脑后玉枕穴拍落，劲力所及，段小涯顿时昏厥过去。 她知道段小涯一定会阻止她，索性把他打昏，然后坦然地接受墨麒麟的三掌。 她和段小涯仅有夫妻之名，她一直都没履行一个妻子的义务，对此，她一直心存愧疚，现在她终于可以为他做一件事了。 水琳琅坦然地望向墨麒麟：“墨小姐，你动手吧？” 墨麒麟微微有些诧异：“你真的愿意受我三掌？” “愿意。” “你不能运功抵抗，也不能还手。” “自然。” 墨麒麟不解地道：“你为了这么一个无赖小子，你值得吗？” “值得。” 墨麒麟神色一凛，右手翻出，一掌直接拍在水琳琅胸口，这一掌虽只出了三成功力，水琳琅没有任何抵抗，饶是功力深厚，体内气息还是一荡，身体不由自主地跌了出去，一口热血呕了出来。 墨麒麟喝道：“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水琳琅轻轻摇头，继而又站了起来：“我还受的住，请出掌吧。” 墨麒麟一声娇吒，又一掌照着水琳琅拍去，这一掌却出了七成功力，水琳琅身体犹如纸鸢一般飘起，陨落，重重摔在地面，大口大口地呕血。 墨麒麟愤然走到她的面前：“你放弃吧，就算你修为再高，却也不能再挨我这一掌！” 水琳琅瞬间面色苍白，额头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却强撑地站了起来，身体摇摇欲坠，咬牙说道：“还有一掌。” 此刻，墨麒麟也有一些动容，运起功力，手臂却又停在半空，她本来对水琳琅也是无冤无仇，只是生性倔强，刚才和水琳琅打斗一场，屡屡败在她的手上，只是咽不下这口气而已。 但见水琳琅视死如归，她又反而不忍心了，轻轻在她肩头拍了一下：“好了，这算是第三掌。” 水琳琅虚弱地微笑：“谢谢你，墨小姐。” 第630章 半月天 段小涯苏醒的时候，已在酒店房间的床上，着急大叫：“娘子！” 他从卧室走了出来，冷酥儿坐在客厅的沙发，抬头看他一眼，道：“你醒了？” “我怎么回来的？” “那个叫墨麒麟的灵师送你回来的。” “琳琅呢？” 冷酥儿神色凝重：“她不知被谁打成重伤，以她的功力，能够把她打成重伤的人，一定不是泛泛之辈，我想我们应该遇到了强敌了。” “她在哪儿？”段小涯火急火燎。 “她在隔壁房间疗伤。” 段小涯急忙冲出房间，到了隔壁，看到门口守着诸葛胖子，一把将他推开。 诸葛胖子急忙把他拽住：“小涯兄弟，水小姐现在正在疗伤，我想你不要去打扰她。” 段小涯想到自己上次疗伤受到打扰，差点走火入魔，功力越强的人越是如此，功力一旦无法控制，产生的威力也越强大。 段小涯只有站在门口等候，诸葛胖子问道：“小涯兄弟，到底怎么回事？你和水小姐两个出去，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一个昏厥，一个重伤，你们到底遇到什么高手了？” 段小涯知道水琳琅为何受伤，不消说，一定就是墨麒麟。 让自己的女人为自己去受伤，段小涯从未觉得自己就像此刻这么窝囊，不仅功力减退，就连行动也越来越凝滞，很快就会变成一个废人，和怪物。 诸葛胖子不见段小涯说话，心里疑惑不已，问道：“小涯兄弟，你们是不是遇到大仇家了？” 段小涯心头恼火，喝道：“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别问七问八的。” “我这不是关心你们吗？你看水小姐伤成那样，回来的时候就剩一口气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恁母！轮的到你心疼吗？”段小涯憋了一肚子的窝囊气，怒火烧了起来，不由分说，一拳就朝诸葛胖子抡去。 诸葛胖子左手一格，右手抓住他的胸口：“段小涯，希望你能清楚，我一直在让着你，若非看在丁老爷子的面上，你知道你现在已经死了一百次了。” 诸葛胖子也是武道响当当的人物，除了丁老爷子，从来也没服过谁，现在却成了段小涯的跟班，还要听从他的吩咐。 这是一两次也就罢了，但来苌州这么多天，他的脾气渐渐有些受不了了，尤其是看到段小涯和水琳琅出双入对的时候，心里就有一股嫉妒之火燃烧。 现在的段小涯根本就是一个废人，凭什么受到水琳琅的垂怜？ 诸葛胖子有些不服，但碍于段小涯的身份，他也没做什么过激的举动。 但现在水琳琅身负重伤，他心里一急，什么也顾不得了，奋力地将段小涯一甩，紧接着一拳朝他奔去。 冷酥儿正好赶到，右手从他拳下穿过，在他手腕一绕，按了下来，道：“胖子，你别冲动！” 诸葛胖子愤愤住手，指着段小涯：“水小姐和他一起出去，现在重伤回来，这种男人，根本就保护不了她！” 冷酥儿劝道：“段先生现在不是情况特殊嘛，何况能够打伤水小姐的，必然是个高手，你也怪不得段先生。” 冷酥儿和诸葛胖子现在都不知道水琳琅如何受伤，墨麒麟虽然送着他们回来，但也没告诉他们，是她自己对水琳琅下手，所以二人只道遇到绝顶高手了。 段小涯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他的耐心也一天一天地消磨的殆尽，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他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让一个女人挡在他的身前？ 他心里有些接受不了，转身愤然而去，冷酥儿叫道：“小涯，你去哪儿？” 他也不搭理，大步走进电梯，下到一层，走到大堂，看到外面不知何时已然下了瓢泼大雨，南方雨水充沛，即便是在春天，偶尔也会出现暴雨天气。 段小涯发狂地冲入雨中，拼命地奔跑，雨水打湿了他的全身，他也浑然不觉，路上也没几个行人，只有来回穿梭的车辆。 不知跑了多久，段小涯终于消停下来，天色越来越黑，城市的灯火越来越多，段小涯抬头看到面前的一家酒吧，赫然显示的招牌就是半月天。 他们一行人来苌州，开始就是为了寻找二十年前叫做半月天的酒吧，但是“半月天”没有找到，他就先遇到了墨麒麟。 段小涯大步走了进去，酒吧不大，开在犄角旮旯的地方，而且又是大雨天气，不到泡吧的时间，酒吧此刻没有多少客人。 段小涯憋了一肚子的气，走到吧台，问道：“你们老板呢？” 酒保看着湿漉漉的段小涯，有些诧异，笑道：“先生，你找我们老板有什么事？” 段小涯一把扯过酒吧衣领：“少废话！告诉我你们老板在哪儿？”墨麒麟敢把水琳琅打成重伤，段小涯明知自己此刻打不过她，也要讨回一个公道。 一个男人之所以是一个男人，不是因为他武道修为有多高，而是因为他的内心有多坚毅。 段小涯不懂的什么人生大道理，他只知道一个男人一生需要守护四件事：一是脚下的土地，二是家中的父母，三是身边的兄弟，四是怀里的女人。 这是他看过的一个电影里面的台词，这么多年，依旧记忆犹新。 水琳琅是他的女人，就算有名无实，也是一个头磕到地上的老婆，就连他自己都舍不得动她一根指头，别人凭什么动她？ “先生，你冷静一点。”酒保也被段小涯吓坏了。 “说！你们老板在哪儿？”段小涯出离愤怒地喝问。 只听身后传来一个清缓的女声：“先生找我？” 段小涯回头一看，却是一个不到三十的女郎，穿着白色蕾丝领口衬衣，地下一条卡其色低腰铅笔裤，一头栗色微卷的秀发披落双肩，妙目盈盈如水，朱唇烈焰似烧，透着一股别样的风情。 不是墨麒麟。 段小涯微微一怔：“你是‘半月天’的老板？” “我叫苏清蓉。”她友好地伸出手。 第631章 又一个灵师 段小涯问过之后，才知苏清蓉并不认识墨麒麟，而且她确实是“半月天”的老板，这酒吧是她父母传到他的手里。 段小涯越来越懵，丁老爷子曾说，苌州的灵师是以“半月天”掩人耳目，表面看着是个小买卖人，谁也不会怀疑他们的真实身份。 可是墨麒麟又是怎么回事？ 段小涯回头望向苏清蓉：“姐，我问一句，苌州还有其他叫‘半月天’的酒吧不？” 苏清蓉笑道：“段先生，你这不是开玩笑呢吗？我这酒吧可是注册的，谁敢盗我的招牌？” “可我前几天怎么就没搜到你们酒吧的信息呢？” “嗨，这酒吧在我爸妈经营那会儿，确实是叫半月天，可是接手之后，就给改了名儿。改的是我男朋友的名儿，结果半年前我和男朋友吹了，最近我又把名儿改回来了。”苏清蓉说着神色极为凄苦，“这年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什么都给他了，就连这间酒吧都要给他了，到头来他还是去找别人。” “以前你这店叫啥？” “大鹏酒吧。” 段小涯拿出手机，上网搜了一下，果然有个大鹏酒吧，而且地址就在这里。 但是二十年前的半月天，却怎么也找不着了，毕竟那个年头，网络也不发达，也没人发布这些消息。 “先生，你怎么淋这一身湿？”苏清蓉有些奇怪地看着段小涯。 “姐，你别管我怎么淋湿的，我有事问你，你是不是灵师？” 苏清蓉面色一变，压低嗓音：“先生，楼上说话。” 段小涯见她神色，似乎有些苗头，跟着她走上楼去，酒吧只有底下一层，楼上却是住处。 苏清蓉请他到了客厅，小心把门锁紧，目光凛冽地盯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中了千年尸毒，前来寻找灵师，寻求破解之法。” “你中了尸毒？” 段小涯苦笑：“我是不是活不成了？” “那倒未必，中了尸毒，不一定会死，但是身体变异，却是一定的。” “变成丧尸，倒不如死了吧。”段小涯长长一叹，心灰意冷。 “你这说的什么话？”苏清蓉陡然严肃起来，“人在世上只有求生，哪有求死？你想一想，你这一生的事都做完了吗？你现在死了，你不会有遗憾吗？” 段小涯心头一震，他家中还有父母，梦落怀着他的孩子，应该也快出世了吧？他还有替妙僧去渡情劫，他还欠下那么多的承诺，他有太多太多的事需要完成。 他本是一个豁达的人，只是一时心窍堵塞，郁气难舒，思想就越来越偏，越走越极端，其实这也是佛道两家所谓的心魔。 只是现在他的心魔并不强大，所以受到苏清蓉的呵斥之后，犹如醍醐灌顶，道：“姐，你说的没错，我现在还不能死。” “这就对了，你既然知道我是灵师，想必你的身份也不简单，你是灵山子弟吗？” 段小涯叹道：“我是灵山少主，说了想必你也不信。” “我信。” “你信？”段小涯大为诧异。 “我曾有幸见过巫灵王一面，现在仔细看你的容貌，但和他老人家有七八分相似。” “你见过我爸？我爸还在世上？”段小涯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他那个牛叉哄哄的生父，到底是个何等样的人，他一直充满了好奇。 “巫灵王福寿绵长，自然还在世上，只是他老人家的行踪隐秘，不许我对任何人提起。不过现在已经过了好些年了，他老人家云游四方，现在去了哪儿，谁也说不清楚。” “我问你，苌州除了你，还有其他的灵师吗？” “我父母都是灵师，不过他们都已过世，现在除我之外，还有两个灵师。” “可有一个叫墨麒麟的？” 苏清蓉摇头：“这我倒没听说过，难道是上头刚派来的吗？” 段小涯暗暗陷入沉思，回想当日的情景，墨麒麟不是主动承认身份，是段小涯先猜出她是灵师，她才承认的。 也就是说，墨麒麟极有可能将计就计，冒认灵师的身份。 段小涯隐隐觉得，自己正陷入一个圈套里，墨麒麟到底想做什么，他现在还猜不透。 “少主在上，请受属下一拜。”苏清蓉说着，盈盈拜倒在地，用的确实是灵山的礼仪，身体匍匐在地，双手张开，手心向上。 段小涯急忙伸手去扶：“姐姐，你请起来。” “少主，你身上被雨打湿了，我去拿套衣服给你换上。” “谢谢。” 苏清蓉走入卧室，拿了一套男士的休闲西服出来，说：“这是我前男友的衣服，如果少主不嫌弃，我就替少主换上了。” “你替我换？” “我知道，我职位低微，还没资格伺候少主，可是现在少主身边也没什么人，不知道少主能不能给我这个机会？”苏清蓉充满期盼地望他。 段小涯心想，这灵山到底什么组织，等级制度也太严苛了吧？ 苏清蓉这样的优质美女，竟然求着要给他换衣服，仿佛还是什么无上的荣耀似的，他倘若不答应，是不是太伤她的心了？ 段小涯装逼地道：“姐姐，咱们男女有别，这……不大合适吧？” 苏清蓉给他抛去一记媚眼：“少主，瞧你这话说的，你既是灵山少主，我伺候你是应该，只怕你嫌弃我。” 段小涯忙道：“不会不会。” “那我就替少主更衣了？” “来吧！”段小涯虎躯一震，胸膛一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苏清蓉：“……”几个意思，怎么还有一种上刑场前的大义凛然？ 苏清蓉又拿了一条干的毛巾出来，将段小涯的西装脱去，还有领带和衬衣，他现在浑身都被淋湿了，她拿着毛巾细细地擦去他身上的雨渍，看到他的胸口皮肉已经开始腐烂一片，竟然丝毫没有嫌恶的神色。 “少主，尸毒已经在你身上蔓延，再不治疗，恐怕来不及了。” “你有办法吗？” 段小涯对此本来不抱什么希望，但苏清蓉却说：“我爸留下一些药物，倒能暂时缓解，不过要先把伤口的流脓吸出来。” “吸出来？” “是，而且不能让男人吸，因为男人阳气太盛，只会加重尸毒的发作，须得一个女人来吸。” 段小涯狐疑不已，但见苏清蓉的朱唇却已凑到他的伤口，段小涯暗暗皱起眉头，他也知道自己伤口的流脓有多恶心，想不到苏清蓉口味这么重。 第632章 疑窦丛生 苏清蓉吸出段小涯伤口的流脓，吐在旁边的垃圾桶，段小涯却没有觉得丝毫的感动，反倒觉得极度的恶心。 他都觉得恶心，苏清蓉竟然浑不在乎，这就有些不合常理了。 他从小就精的跟猴儿似的，只有他骗别人，别人很少骗的了他，何况现在他对人性颇为了解，苏清蓉与他无亲无故，怎么会帮他吸流脓？ 就算把他当成灵山少主，必须帮他吸流脓，但她的表情也不该是这么坦然。 一般的人，只怕都会吐了。 可是现在她的样子，就像和他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一点都不嫌他恶心，按照段小涯对人性的理解，这是不可能做到的。 除非，一切都是她以强大的心理素质伪装出来。 何况，她刚才说，阳气太盛，会加重尸毒，所以不能让男人帮他吸流脓。可是以他的巫医知识，尸毒属阴，理论上让男人帮他吸流脓会更合适，阴阳调和，才能达到一个平衡。 但是段小涯没有立即拆穿苏清蓉，现在的情况越来越复杂，他对苏清蓉的来历一无所知，就算真是灵师，但灵山的势力错综复杂，她属于哪一拨的势力，他也不清楚。 所以，将计就计，静观其变，看看这些人到底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苏清蓉帮他吸好流脓，又拿出了一瓶宝月青花的小罐，道：“少主，现在我马上把你上药，可能会有一些刺激，你忍一忍。” 段小涯点头：“好，来吧。” 苏清蓉先让段小涯坐在沙发，将药罐里的白色晶体粉末，轻轻地洒在他的伤口，果然是有一些刺激作用，但他因为痛感减弱，这是刺激的感觉其实也没多少。 可是这一点，苏清蓉显然并不清楚，否则不会多此一问。 之后，苏清蓉又拿绷带，对他做了包扎，继续帮他换了衣服。 “刚才这是什么药粉？”段小涯问道。 苏清蓉道：“这是我爸以前留下的，名叫白月精。” “这药能够治好我的尸毒？” “我亲眼看到从前我爸用这药治过尸毒。” 段小涯拿起药罐闻了一下，但他现在嗅觉也已减弱，根本闻不出所以然，问道：“这白月精是什么成分？” “这我并不清楚，是我爸妈研制出来的独门秘药。” 段小涯没有多问，缓缓起身，道：“打扰你了，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少主这就要走了吗？” “嗯，手里还有一些事情。”现在水琳琅重伤未愈，段小涯一时激愤跑了出来，其实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少主现在住在哪儿？” “马尔塞酒店。” “行，咱们留个电话吧？” 段小涯和她相互交换号码，继而离开“半月天”，打了一辆出租车，随即开往马尔塞酒店。 现在他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苏清蓉对他似乎有些暧昧的意思，而且为他吸脓上药，一系列的举动都让他觉得有些可疑。 回到酒店，水琳琅运功已毕，气色恢复一些，诸葛胖子一旁端茶送水，殷勤的不得了。 段小涯看着心里极为不快，道：“胖子，这里有我就行了，你和冷小姐也忙了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 诸葛胖子还要再说什么，冷酥儿拉着他就走。 现在，诸葛胖子看到水琳琅受伤，对段小涯的意见越来越大，心情老大不爽。 冷酥儿淡然地看他一眼，道：“胖子，别怪我没提醒你，段小涯不是你我可以得罪的起的。” 诸葛胖子冷笑：“他现在就是一个废人，我会怕他吗？” “哼，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诸葛胖子一愣：“他不就是老爷子的一个朋友吗？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的身份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千万不要为了一个女人，送了自己的性命。” 诸葛胖子见她说的严肃，心头也有一些打鼓，丁老爷子对待段小涯，确实与别个不同，段小涯屡屡冲撞他，似乎也没什么事情。 倘若换成别个，绝对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他也知道自己在狮子林的地位，比不上冷酥儿，很多私密的事，他都没有资格知道，此刻弱弱地问道：“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这我不能告诉你，但总算和你共事一场，也只能提点你到这里了。”冷酥儿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诸葛胖子站在门口暗暗沉吟，段小涯的身份确实有些古怪，按照冷酥儿一贯的作风，段小涯这副德行，哪里能够轻易使唤她。 可是现在，冷酥儿对他毕恭毕敬，这从侧面也能证明段小涯确实非比寻常。 段小涯关起了门，坐到水琳琅的身边，握着她的手，柔声地问：“娘子，你的伤势怎样？” “墨小姐手下留情，我运功调息了一阵子，已经好了很多了。” 段小涯愤愤地道：“娘子，等我恢复功力之后，我一定替你报仇。” 水琳琅微微一笑：“算了，墨小姐也不是什么坏人。” “她都把你打成这样，还不是坏人吗？” “这世上的善恶，又哪里那么容易分的清楚的？秦始皇修建长城，奴役成千上万的人民，他是善是恶？但不可否认的是，长城有效地阻挡了胡虏侵犯中原。每个人的立场不同，看到的善恶也会不同，楚汉争雄，到底谁是谁非，谁也说不清楚。而且善恶的观念，会随着时间不停地改变，现在你修炼了佛道两家的功法，虽然功力减退，但佛道的思想还在，你的格局也应该越来越宽才对。这对你未来的修炼也是大有裨益。” 水琳琅的意识活了五百多年，她的思想远比常人超脱，看的也更远，这世上任何一种道法的发展，都是以眼光作为前提的。 眼光受到极限，修为自然也就难以长进，武道也是一般。 虽然眼光看的很远，修为未必能够达到那种境界，但是眼光如果只看到眼前，那么修为最多也就在眼前，段小涯佛道双修，都是大格局的功法，看的越远，才能走的越远。 段小涯知道水琳琅是在提点自己，心里充满感激，道：“娘子，我以后都听那你的。” “你是我夫君，该是我听你的。”水琳琅温柔地注视着他，眸光如雪。 第633章 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水琳琅说着，忽然把头轻轻地靠在段小涯的肩头，段小涯心如鹿撞，我去，几个意思？要知，水琳琅从前绝对不会这么主动，最多也就主动拉一拉他的手而已。 段小涯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心波荡漾无边，难道自己终于感动了水琳琅了吗？ 但是回想起来，段小涯觉得自己好像也没给她做过什么感动的事，水琳琅一反常态，倒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娘子，你……你怎么了？” 水琳琅语音轻柔：“夫君，咱们自从拜堂成亲，也有半年多了吧？” “嗯。” “可是，我们一直都在做着有名无实的夫妻，你心里……可会怨我吗？” 段小涯脑海闪过无数的念头，今天老婆大人说话怎么这么奇怪？但想她一贯的态度，还是装逼地道：“不会，我喜欢你，但不一定要占有你，我尊重你的选择。” “今天我挨了墨小姐三掌，她把解毒的方法已经告诉我了。” “是什么方法？” 水琳琅把头从他肩头抬了起来，幽幽望他一眼，又迅速地低下了头，双颊嫣红如花，小声地道：“双修。” “咦——”墨麒麟这死八婆……其实也没那么讨厌嘛！ “我把双修的口诀传授给你，你可记住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段小涯心情激荡无比，忙不迭地点头：“好呀好呀！” 这世上有着无数双修的方式，自然功法和口诀都各有不同，墨麒麟传给水琳琅的双修之法，倒还比较简单，水琳琅复述几遍，又一一地指点段小涯。 段小涯本来慧根极深，何况这一门功法有些特殊，他自然要比平常开窍许多，很快就心神领会了。 接下来的事，也都顺理成章了。 他见过很多女人，没有一个及得上水琳琅，古人常说的玉人，只有看到她才明白什么叫做玉人。 段小涯恍若梦里，不知所以。 但对段小涯而言，水琳琅真正吸引他的，不仅仅只是外在而已，水琳琅的内涵和学识，才是吸引他的真正原因。 墙壁的时钟已经显示凌晨三点，段小涯周身通泰，想不到水琳琅活了五百多年，竟然还是初试云雨。 段小涯照例掏出一根香烟，点上，悠悠地吐出一口烟雾，笑道：“娘子，这功法实在高深莫测啊！” 水琳琅莞尔地白他一眼：“你的尸毒现在解了，以后要好好地修炼功法，不能再像这么懒散了。” “放心，有你指点，我的功法一定突飞猛进。” “就算没我指点，你也要努力，师父给你留下神识，你已拥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但也要懂得利用才行。”水琳琅意兴阑珊地道。 但正在嘚瑟的段小涯丝毫没有发现她的异常，这一夜他做了有生以来最美好的梦，就连睡着嘴角还能挂着笑意。 次日，依旧大雨不停，段小涯睁开眼睛，看到枕边已然空空如也。 段小涯穿起衣服，去找冷酥儿和诸葛胖子，问道：“你们看到我老婆了吗？” 两人摇了摇头，段小涯只道水琳琅有事出去，于是回到房间等她，陡然发现床头柜上贴着一张便笺，上面拿着碳素钢笔写了八个娟秀的字迹：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段小涯莫名其妙，拿着便笺去问冷酥儿和诸葛胖子，道：“我老婆给我留了字条，这是什么意思？” 冷酥儿接过一看：“这是卓文君写给司马相如的《诀别书》其中的一句，是要与你永不相见的意思。” 段小涯一愣：“为什么？”这是实在让段小涯难以理解，昨晚她把五百年来的第一次交给了他，现在又要和他永别，这不合常理哇？ 难道他昨晚表现的不好？那也不可能哇，段小涯对这一方面还是很有自信的。 诸葛胖子冷笑一声：“卓文君给司马相如写《诀别书》，是因为司马相如沾花惹草，伤了卓文君的心。小涯兄弟，不是我说你，你既然已经娶了水小姐这么才色双全的老婆，你就不应该再朝三暮四。” 诸葛胖子也是一个风流胚子，但是自从见到水琳琅之后，其他女人在他眼里，直如尘土一般，不值一提了。 段小涯愣了半天，平日他在外面彩旗飘飘，水琳琅从来也是不管不问，抱着宽容的态度。上次和她拜堂，洞房之夜，她竟然找了八个模特陪他，现在又怎么忽然会介意他的这些破事？ 如果知道她会介意，他宁愿断了所有的桃花，也不去为妙僧渡情劫。 他身边的这些女人，又有哪一个及得上水琳琅？ 段小涯掏出手机，立即就给水琳琅打了电话，然而她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冷酥儿安慰道：“段先生，你别担心，咱们分头去找一找。” 于是三人立即出发，段小涯越想越不对劲，如果水琳琅早就决定和他诀别，为什么昨晚又主动对他献身？难道仅仅为了替他解毒？她如果不是对他有情，完全可以去找别的女人与他一同双修。 她洞房都可以找别人，何况替他解毒呢？ 段小涯忽然想到墨麒麟，自从水琳琅挨了墨麒麟三掌之后，回来之后，对他的态度发生巨大的改变，难道墨麒麟对她说了什么？ 当时，他是被水琳琅打昏过去，所以墨麒麟和她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他一点也不了解。 想到此处，段小涯急忙打车前往墨麒麟的住处，把门砸的匡匡直响。 墨麒麟开门出来，依旧态度冰冷：“你来做什么？” “我有事情要问你。” “我现在有事要出门，没空回答你的问题。”墨麒麟推开段小涯，从他身边大步穿过。 段小涯急忙追了上去，道：“墨麒麟，是不是你让琳琅离开我的？” “她要离开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到底跟琳琅说了什么？”段小涯义愤填膺，一把扯过墨麒麟的衣领，他直觉告诉他，水琳琅忽然离开，一旦和墨麒麟有关。 “神经病！” 墨麒麟一把甩开段小涯的手，一掌就要朝他颈部劈落，但想他很有可能就是灵山少主，于是又愤愤地收掌回来，道：“我有急事要处理，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别缠着我！” 第634章 无赖的纠缠 水琳琅突然失踪，段小涯心急如焚，现在怎么可能放走墨麒麟？ 一把就从身后抓住墨麒麟的头发，墨麒麟吃痛，勃然大怒，回身一脚向他踢到。 段小涯急忙松手，身体往下一倾，墨麒麟右脚从他面上扫过，段小涯不等她一式使完，右掌朝着地面一拍，借力一撑，双脚朝着她站立地面的左脚剪去。 段小涯“逍遥游”的功法本无招式，这一招超级无敌剪刀脚，也是他随心所欲地使出来。 墨麒麟身体急忙向后一掠，腰间已经抽出白骨鞭，手中一抖，长鞭甩出。段小涯翻身一避，长鞭白影重叠，呼啸而来，两人立即就在雨中激斗起来。 段小涯陡然发觉，身体已然不像先前那么僵硬，看来昨晚和水琳琅双修之后，果然解了他的千年尸毒。 只是，他的功力不足从前的三成，面对墨麒麟，也不敢进攻，只能以防守为主。 “段小涯，你再不罢手，我对你不客气了！”墨麒麟急着处理要事，也不愿和段小涯纠缠。 “小样儿，你倒给我不客气一个看看？” 墨麒麟大怒：“你别给脸不要脸？” “嘿嘿，小爷从小到大，就没要过脸。” 墨麒麟发誓，这是她见过最不要脸的男人了，长鞭一抖，朝他面门抽去。段小涯低头闪过，身影如兔一般，扑到他的侧身。 墨麒麟长鞭在手，段小涯只有近身搏斗，才能攻击到她，否则距离她的身体三米之外，只能受制于人，被她一根长鞭耍的团团转。 但是墨麒麟的白骨鞭可长可短，段小涯近身搏斗，她又立即换成硬鞭，出手迅捷无比，噗噗两声，段小涯上身已经被敲了两下。 好在墨麒麟念及他的身份，也不敢出重手，喝道：“你够了没有？我真有急事！” “你的事再急，有我老婆的事急吗？昨天你到底和琳琅说了什么？她为什么忽然不辞而别？” “你自己管不住老婆，关我屁事！” “今天你不给我一个交代，你哪儿都别想去！”段小涯发起狠来，决定与墨麒麟死磕到底，纠缠着她，不死不休。 墨麒麟心里着急，不能脱身，出手越来越狠，攻势也越来越猛，不把这家伙打趴下，看样子今天是走不成了。 硬鞭在她手里翻飞如云，随着她的出招，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段小涯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哎哟一声惨叫，墨麒麟一鞭在他脑门砸落。 段小涯仆倒在地，疼的半死，叫道：“八婆，你真下的了狠手哇！”他好歹也是灵山少主，就不能给点面子？ 正巧，小区的几个居民打着雨伞经过，看在大雨天气，两人站在雨里淋的落汤鸡似的，面面相觑，不知出了什么事情。 一个好心的大妈上前问道：“墨小姐，这出了什么事了？” 墨麒麟也在小区住了两年，虽说小区的居民平日都不怎么来往，但有些老面孔还是认识的，笑道：“顾大妈，刚才我和朋友闹了一点别扭，不妨事的。” “这下雨天的，有什么事到屋里说，看看你们淋成什么样子了。”顾大妈的老伴也跟着劝了一句。 段小涯看着这一群居民，大约年纪偏大，穿着广场舞的服饰，下雨天气，他们可能都到活动中心排舞去了，刚刚结伴过来，看到这一场闹剧。 老年人生活比较寂寞，一般比较好管闲事。 段小涯既然决定要和墨麒麟死磕到底，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忽然扑到墨麒麟脚边，抱住她的大腿，嚎啕大哭：“小墨，求你了，不要把孩子打掉哇，那也是一条生命哇！” 众老年人一听，堕胎可是一件大事，虽说内地堕胎并不犯法，现代的年青一代，堕胎就像拉屎似的一样随便，渐渐麻木不仁，但这对老年人可不行，年纪越大，心肠也就越慈悲。 于是纷纷地向墨麒麟了解情况，墨麒麟头疼不已，狠狠地瞪了段小涯一眼，又对众老年人道：“大爷大妈，没这样的事，我没怀孕。” 段小涯哭道：“你明明就怀孕了，我看到你的验孕棒了，小墨，我知道我穷，现在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你要和外面的小三小四小五小六交往，我也不阻止你，谁叫我喜欢你呢，就算你给我戴绿帽子，我也认了。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剥夺他的生命？” 众老年人再度面面相觑，现在的年轻人私生活真复杂，他们本来对墨麒麟莫名其妙地冒出一个男朋友，已经十分惊讶，想不到她竟然还劈腿那么多人。 唉，这个小伙子也太痴情了。 于是，众人的感情都往段小涯这边偏移，顾大妈又道：“墨小姐，说句不该说的话，一个女孩儿还是要学会自爱，要对自己的感情负责。” “顾大妈，你别听他胡说，我和他不是男女朋友。”墨麒麟本来不善言辞，遇到段小涯这等无赖，除了暴力，简直一点办法没有。 顾大妈倒吸一口凉气：“不是男女朋友，那你怎么怀了他的孩子？”现在的年轻人，未免也太开放了吧？ 墨麒麟越描越黑，欲哭无泪，一脚踹向段小涯：“你给我起来！” 一个大爷怒了：“你怎么还打人呢？一个女孩儿家家，什么德行？” 墨麒麟赶着处理急事，没工夫和一群不明就里的老年人纠缠，狠狠地踹开段小涯，转身朝着停着门口停车位的悍马走去。 段小涯哇哇哭着从身后抱住她：“小墨，你别走哇，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哇！” “段小涯，你有完没完？”墨麒麟怒不可遏。 段小涯阴阴一笑，压低嗓音：“小样儿，你跟我斗，你告诉我，琳琅去哪儿了，我就不缠着你。” “我哪里知道她去哪儿了？” “那你告诉我，她为什么忽然离开我？”除了墨麒麟，段小涯想不出别的原因，自从昨天从墨麒麟家里回来，水琳琅就有一些不对劲。 墨麒麟回头看了一眼围观人数越来越多，这些老爷子和老太太没事就喜欢凑热闹，大雨天的也不消停，恨不得搬只凳子坐下来，她实在耽误不起时间，瞪了段小涯一眼：“上车！” “好嘞！”段小涯屁颠屁颠地坐上副驾驶座。 墨麒麟恨恨望他一眼：“你就是一个混蛋！”拿出钥匙，发动引擎。 第635章 将军墓 车子开出小区，疾驰而去，段小涯还要询问水琳琅的事，墨麒麟瞪他一眼，喝道：“你给我闭嘴！” 段小涯极度不爽：“我好歹也是你家少主，你这什么态度？” “你现在只是有可能是我家少主，还没有实际证据证明你的身份，你别给我嘚瑟，要是惹恼了我，我一定让你死的很有节奏！”墨麒麟咬牙切齿，愤然无比。 段小涯不胜悲催，这是什么下属，脾气比他还大，问道：“现在要去哪儿？” “大鼓山。” “下这么大的雨，去大鼓山干嘛？” “我在冥想的时候，隐隐能够感应到大鼓山有些不对劲。” 段小涯想起她曾说过，大鼓山底下埋着一具千年凶尸，惊道：“难道千年凶尸觉醒了吗？” “按理说，古墓被封了茅山灵符，就算凶尸吸入千年尸气，他也没有办法觉醒。可是我的感应是不会有错的，到底怎么回事，要到大鼓山才能清楚。” 千年凶尸的事，要比水琳琅失踪的事要大，段小涯暂时也不追问墨麒麟，随着墨麒麟赶往大鼓山。 千年尸气，是他无意释放出来，如果千年凶尸觉醒，他也要负很大的责任。 段小涯绝对不是不负责任的人，既然是他惹的祸端，他就一定会收拾，就算现在功力减退，但他是个男人。 …… 大鼓山位于苌州郊区以外，连绵十余里，是一片的群山，山上倒也住着一些居民，但都是呈零星分布的，并不密集。 而在西面的一座山丘脚下，此刻停着无数的车，这一代周围没有人家，下着大雨，也没人从这里经过，山路泥泞，两端早已安排放风的人，山路中间立着警示牌，冒充机关人员，说是山体滑坡，不许车辆通行。 郭林和乔斌指挥二三十个人，已经拿着消声炸药，炸开山脚的一处石门，里面竟是一条狭窄的隧道，黑黢黢的看不见光亮。 郭林手里托着一面罗盘，道：“就在这里了。” 乔斌拿着手电，往里一照，叫了一个手下过来：“三儿，你走前面，进去看看。” 三儿知道他们是在盗墓，心里也有一些害怕，毕竟洞穴会有什么东西，谁也不能保证，不过他们拿了乔斌很多的钱，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有硬着头皮走到前面。 郭林点了一盏油灯，交给三儿，道：“如果油灯灭了，就不要继续往前走了。” 乔斌对此不以为然，郭东属于白盗中人，一堆的规矩，他可不管这些，油灯对他而言，最多用来试探前方是不是缺氧，至于白盗的那些禁忌，他觉得有些可笑。 他是詹士鸣的学生，作为一个考古人员，他还是有基本的科学观念的。 “你们两个，留在洞口把风，其余的拿着家伙跟我进洞。”乔斌吩咐道。 郭林腰间挎着一个八卦布袋，此刻把罗盘收了起来，掏出一柄寻龙尺，如果他的罗盘定位没错，此处应该是个地下墓穴，寻龙尺能够给他指示精准的位置。 除了沉棺穴之外，一般不会有人把死者葬在山体之下，除非是什么凶尸，需要山体把他压住。 郭林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道：“小乔，要不回去问问我爸，咱们再来探穴，我总觉得这个墓穴有些邪门。”他也知道自己水平有限，遇到鬼煞之类的东西，他根本就无法应付。 白盗中人，除了盗墓的一些技巧之外，都要懂得一些鬼神之术，以备不时之需，可是郭林从小就没学过这些，三心二意，郭东的本事也没学到三成。 乔斌不快地道：“小郭，来都来了，现在你跟我打退堂鼓？按照地志记载，这里可能就是闽国大将石雄的葬身之所，你想想他有多少陪葬品？咱们只要干完这一票，一辈子都不愁吃喝了。” 郭林又被乔斌说动，这世上没有几个人是不爱钱的，何况郭林夜夜笙歌，包了不少的女人，有些是嫩模，有些是女学生，他在这些女人身上得到了他雄性的尊严，可是这些尊严都要花钱。 男人的可悲之处，就是他们的尊严都是女人给的，倘若被一个女人看不起，那真是比死还难受。 男人奋斗一生，说白了就是为了吸引女人的注意，没有女人，男人奋斗的意义将会失去很多。 郭林硬着头皮跟上乔斌，倒卖明器给他带来巨大的利益，已经强烈地刺激了他的神经，明知这个墓穴藏着凶险，还是义无返顾。 走了不远，三儿忽然说道：“前面分岔，要走哪一条道？” 郭林上前一看，洞穴左右两边，各自出现一个洞口，郭林拖着寻龙尺，道：“所有人屏住呼吸，以免气息干扰地灵气。” 众人依言屏住呼吸，郭林全神贯注盯着寻龙尺，看到尖端微微地摆动左边的洞口，道：“往左边走。” 左边的洞口就更狭窄了，仅容一人进入，乔斌依旧让三儿走在前头，余人迅速地跟上，拿着手电照亮两边黑漆的洞壁。 忽听三儿啊的一声惨叫，众人一惊，乔斌问道：“怎么了？” 三儿一摸头顶，松了口气：“是水。” 大雨天气，洞穴渗水，本是极为正常的事，但现在每个人都在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难免一惊一乍，稍有一些异常，就能把人吓出毛病。 又走一程，大约也就半分钟的时间，三儿手里的油灯噗的一声无端熄灭，三儿一惊：“乔老板，油灯灭了。” 郭林忙道：“小乔，别往前走了，前头阴气太盛，恐怕会有邪物。” 乔斌不耐烦地道：“小郭，你们家是吃这一碗饭的，你这前怕狼后怕虎的，什么时候才能超过你爸？墓穴之地，有些阴气也很正常，别大惊小怪的。你爸当年盗的那些墓穴，可不比我们现在危险的多，他不是照样活的好好的？” 乔斌拿出打火机，重新点燃三儿的油灯，可是油灯刚一点燃，光亮却又微微地减弱，不到三秒钟的时间，又莫名地熄灭了。 乔斌试了几次，还是如此，怒道：“老子偏不邪这个邪，给我拿手电照！” 第636章 八卦地坛 手电照着洞穴，众人又走一程，道路越来越宽，眼前出现一道古朴的石门，没有任何装饰，门上按着一只阴阳鱼，乔斌兴奋不已：“小郭，咱们这次要发了，这个墓穴的规模比我们想象的要大，还有地宫。” 为了这个墓穴，他们已经做了两个多月的准备，一个是专业的考古专家，一个是家学渊源的白盗子弟，两人联手，互通有无，竟把大鼓山底下隐藏千年的将军墓给探出来。 将军墓的主人石雄，本是闽国大将，追随闽国太祖王审知南征北战，直到创建闽国，战功赫赫。但是王审知有生之年，没有称帝，梁太祖朱温封他闽王，称帝的是王审知的次子王延钧。 王延钧称帝之后，追谥王审知为太祖昭武孝皇帝。 而在其时，石雄就在所有史料之中消失，乔斌查阅所有的史料，能够捕捉到石雄的信息，都是凤毛麟角，而且都在闽国建立之前，之后仅仅知道他镇守苌州。 郭林拿着手电照着石门，几乎没有任何开启的机关，他出身白盗世家，这种情况倒也听说，大凡凶穴就是这么设计，不许外面的人进去，也不许里面的人出来，就会这么设计。 如果他猜想的没错，当年建造地宫的工匠，也都葬身在里面，谁也出不来。 乔斌摸索了石门半天，道：“小郭，这石门该怎么打开？你是这一方面的行家，你来看看。” 郭林敲了敲石门，道：“这石门是以整块的蛮石打造而成，大约20厘米的厚度，坚硬无比，人力根本摧毁不了。” “那用炸药呢？” 郭林一惊：“你疯了吗？动用炸药的话，洞穴如果坍塌，我们都要被埋在这里。” “那怎么办？我们现在距离宝藏只有一步，难道无功而返吗？” “阴阳鱼。”郭林拿着手电照向门上安装的阴阳鱼。 “难道这是开启石门的机关？” 郭林摇了摇头：“不对，这个石门应该没有机关，我们根本就进不去。” 乔斌望向旁边几个手下，道：“你们搭人梯，上去看看那个阴阳鱼有什么机关没有。” 石门五米左右的高度，几个手下立即叠罗汉，一个踩在一人的肩头，第三个人又跨在第二个人肩头，拿着手电照着阴阳鱼，伸手过去触摸，轻轻一转。 忽的阴阳鱼的两个鱼眼射出两枚短小的冷箭，一声惨叫，第三个人直接从第二个人肩头栽了下来，众人低头一看，但见那人一动不动，嘴里和咽喉各插一枚冷箭，眼见是活不成了。 然而阴阳鱼转动之后，石门仍然没有动静，石门是整块的石门，没有任何开启的地方，像是一块巨石把地宫的入口堵住一般。 乔斌忽然一声令下：“给我挖！” 石门既然没有机关开启，人力也根本抬不起来，只能依靠最为原始的方式，在石门底下挖出一个洞口，这样人就可以钻进去。 手下带着不少工具，已经有人拿出铁锹开始挖地，洞穴地面潮湿，土地比较松动，倒也好挖。 半个小时之后，石门底下出现一个洞口，可以容许一人钻入，乔斌一推三儿：“你先进去看看情况。” 三儿战战兢兢：“乔老板，探穴的事我不懂，我就不进去了。” 乔斌掏出一柄手枪，笑道：“三儿，你跟在我身边也有个把年了吧？你知道我的脾气。这么久以来，我也没亏待你，这一次我也同样不会亏待你。我再多给你十万，你进去之后，地宫的明器可以随便挑选一件。这可是千年之前的古墓，你随随便便拿一件东西，都够你一辈子花销的了。” 乔斌给的条件极为诱人，三儿心里不由澎湃起来，何况乔斌手里有枪，他也不敢违抗，只有硬着头皮朝着石门底下的洞口钻去。 郭林叫道：“等下。” 掏出一只小瓶，递给三儿：“这是黑狗血，涂在脸上。” 三儿急忙接过黑狗血，倒在手上，搓了几下，又在脸上乱抹一通，他知道黑狗血有驱邪的功效，所以一滴都不剩地全部涂在身上各处。 众人拿着手电照着三儿，三儿手里也拿着手电，哆哆嗦嗦地钻着洞口进去，紧接着就是一声尖锐的叫声：“啊——” 众人不由齐齐一惊，心跳不由加速，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乔斌问道：“三儿，里面什么情况？” 过了很久，三儿哆哆嗦嗦地道：“好多白骨。” 乔斌松了口气，破口大骂：“我塞你全家，白骨有什么可怕的？大老爷儿们给你做，玛德，活的没有一点尿性！” 乔斌望了郭林一眼：“咱们这就进去吧？” 郭林从布袋里掏出两瓶黑狗血，一瓶抛给乔斌：“以防不时之需。”可他心里清楚，地宫之内若有邪物，已有千年以上，黑狗血根本就不能凑效，只不过寻求一丝心理安慰罢了。 两人钻入洞口，余人也陆续地进来。 郭林拿着手电照着地宫的情况，横七竖八，倒了很多的骸骨，想来都是当年建造地宫的工匠，看到他们骨骼发黑，因为是被强迫服毒而死的。 否则，他们完全可以像他们一样，抛开石门底下的土地，钻出地宫逃命。 地宫的中央，还有一个地坛，地坛的地面雕刻八卦的图纹，而在地坛的八个方位，端坐八具骸骨，看着他们身上残破的道袍，应该都是道士。 道士手里攥着颜色发淡的红绳，绳上串着许多已经失去光泽的金钱，郭林看出金钱是按天上的星宿排位，而且红绳之上还有许多黄纸朱砂的符箓。 乔斌奇道：“怎么没有棺椁？” 郭林沉吟地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个地坛就是棺椁。” “千年之前的苌州，竟然还有这种葬俗吗？” “这不是一种葬俗，而是死者生前已经变异，被活活地砌在地坛之中。这八名道士，已经属于茅山流派，他们奉命在此镇压死者。” 乔斌环顾四周，道：“堂堂一个将军，人被封在八卦地坛不说，怎么没有一件陪葬物品？” 第637章 活魇 墨麒麟和段小涯正在急速朝着大鼓山而来，墨麒麟的车速很快，一直保持160迈左右，段小涯感觉车身抖的厉害，仿佛随时都能解体似的。 段小涯慌忙系上安全带，他自己不会开车，性命完全掌握在墨麒麟的手里，这可是传说中的女司机哇！ 不一会儿，上了山路，地面坑坑洼洼，而且极为崎岖，墨麒麟的车速也只减到120迈而已，可见她的心里有多着急。 段小涯看到路上放在一个警示牌，上面写着山体滑坡，禁止通行之类的标语，墨麒麟完全忽视，直接冲了过去。 立即就有两个汉子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面红色的三角旗挥动着做着禁止的动作，墨麒麟照例不管，车子直接冲向他们，两个汉子吓的屁滚尿流，分头逃窜，极其狼狈。 段小涯暗暗咋舌，这女的真是火爆脾气，雷厉风行，心里默默地为她未来的老公哀悼。 很快，车子来到墓穴的洞口，门口望风的两个汉子急忙冲了过来，墨麒麟二话不说，跳下车去，一脚一个，瞬间解决。 段小涯解了安全带，走了下来，道：“这里就是古墓吗？” “看来是有盗墓贼来了。”墨麒麟忧心忡忡。 段小涯看着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随着墨麒麟迅速地走进洞穴，心里暗暗称奇，有谁会把墓穴安在山体之下，被大山这么镇压，亡魂还能安息吗？ 按照当地的习俗，一般都会把死者葬在山上，越高越好，因为离天越近，这代表着人们的一个美好的愿望，希望死者能够尽管升天。 就算葬在地势较低的地方，墓穴前面正中的位置，也不能有所遮挡。 在当地人民的观念里，墓穴就是死者的家，不会有人把家门口给遮挡住的，影响视野和采光，只会滋生阴暗潮湿之地，也不利于墓穴的保护。 当然，华夏地大物博，风土各异，葬俗也各不相同，古代的洞葬和崖葬时有所见，但一般都是少数民族居多，他们拥有自己的信仰保护，一般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段小涯问道：“这墓穴葬的是什么人？是少数民族吗？” “不是，他叫石雄，唐末年间生人，死于五代十国时期，但具体什么时候死亡，没人知道。”墨麒麟顿了一顿，神色凝重，“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死。” 段小涯一惊：“没死？活到现在？” “这是活魇现象。” “什么意思？” “就是人的身体其实已经死亡，没有生命体征，但是灵体依旧留在体内，不肯离开。” 段小涯一愣：“灵体没有离开，那就是没死哇。” “人类的灵体千秋不衰的情况倒也不是没有，但人类的身体，你觉得能够维持一千年吗？” 段小涯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天地之大，这世上确实有很多奇怪的事物，是他从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现代的科学太渺小了，很多现象，根本无从解释。 他在修炼佛道两家的功法，知道天地之间，浩瀚无穷，六道之外，还有许多生物，三界之外，也有神人，有些事物不在五行之中诞生。 这世上没有一种哲学可以囊括一切，佛道也不能，科学也不能。 走到分岔的洞口，墨麒麟听见左边的洞口之中隐隐传来动静，叫道：“往这边走！” 两人又从左边的洞口钻了进去，段小涯拿着手机照着，但墨麒麟根本无须光亮，仿佛夜能睹物似的，黑黢黢的洞穴，地面也不平坦，她却走的极为迅疾。 不一会儿，到了石门之前，段小涯看到地面死了个人，尸体还很新鲜，应该刚死不久。 墨麒麟抬头看了一眼石门的阴阳鱼：“糟了，地坛被打开了。” 这阴阳鱼不是石门的机关，而是地坛的机关，地坛是按八卦方位建造，而阴阳鱼是活在八卦之中的，把它安在石门之外，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因为当年把石雄的遗体砌在地坛之内，必须以法阵将他封印其中，而封印之眼，就是这一只阴阳鱼。陪同石雄殉葬的除了工匠之外，还有八位茅山道士，如果阴阳鱼放在里面，很难保证，其中会不会有别有用心之人，解开封印。 当年八位道士，布下法阵之时，就是已经决定死在地宫之中，因为石门封锁，谁也出不去，但是如果唤醒石雄，那就完全有可能走出去。 而且，甚至可以和石雄签下鬼契，或者依照别的办法操纵石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毕竟八位道士能够参与封印石雄，证明他们的道法已然到了一定的境界。 为了防止这一情况，把封印之眼安在石门之外，但是没有想到，乔斌等人误打误撞，打开了封印之眼。 “快看，门下有个刚挖的洞口。”段小涯指着洞口说道。 墨麒麟着急地道：“看来盗墓贼已经进去了。” 说罢，墨麒麟就要从洞口钻进去，段小涯伸手阻挡：“我先来，没准里面会有什么危险。” 墨麒麟微微讶异，这家伙虽然可恶，但在关键时刻，倒也像个男人，明知自己现在功力低微，但还是抢在她的前头涉险。 段小涯先从洞口钻了进去，立即就有手电的光亮照射过来，一人喝道：“你是什么人？” 乔斌回头一见：“段小涯，又是你！” 段小涯笑道：“哎哟，这不是詹老头身边的走狗吗？怎么？又来向死人借钱吗？”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乔斌狠狠一咬钢牙：“你们谁给我拿下这小子，我多加十万块！” 段小涯不乐意了：“你妹，老子就值十万？” 话音一落，一群手下操着家伙就冲上来，乔斌这一次带了二三十个人，段小涯虽然尸毒已解，但功力只有原来的三成，加上地宫之中光线暗淡，倒也难以解决。 伴随两声哎哟，段小涯已然打飞两个喽啰，地宫一乱，手电的光线飘忽不定，段小涯身随意转，随手夺下一个喽啰的铁锹，黑暗之中，破空一劈，一个喽啰半拉脑袋登时不见，倒地嗷嗷惨叫。 第638章 尸变 此刻，墨麒麟已从石门底下的洞口钻了进来，看到段小涯被人围攻，陡然抽出白骨鞭，嗖，啪，一个喽啰应声而倒。 墨麒麟天生夜视眼，黑暗之中，视力要比常人高出多倍，乔斌手下的喽啰，虽然人多势众，但在黑暗之中面对墨麒麟，终究还是有些吃亏。 地宫打成一团，乔斌无心观战，因为地宫黑黢黢的，他也看不到什么东西。 费了多少心思，来到一千年前的将军墓，可是现在一点东西都没捞到，他心里自然不会甘心，望向面前的八卦地坛，若有所思。 郭林急道：“小乔，你想干嘛？” 乔斌阴沉地道：“我们不能白来一趟。” “小乔，不行，你别乱来！” “让开！” 乔斌一把推开郭林，直接跳上地坛，他刚才在地宫找了半天，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找到，他不甘心。 现在，他的目光落在八位道士手里牵的红绳上面，红绳上面都是金钱，金钱镇邪，古来有之，也不是什么稀奇之物，但到底是唐宋之间的金钱。 这些金钱，至少还能换不少钱，还有地坛之下，说不定会有其他的殉葬品。 不由分说，乔斌已将道士手里的红绳扯了下来，一股脑地塞入随身携带的皮袋之中。 墨麒麟不惊大叫：“不要破坏法阵！” 情急之下，一脚踢开一名喽啰，手中白骨鞭甩了出去，直接缠住乔斌的颈部，将他从地坛上拖了下来。 郭林见状，掏出皮衣里面藏的手枪，朝着墨麒麟开了一枪。 墨麒麟急忙撤鞭，翻身躲闪，然而此刻地坛忽然动了一下，郭林已然惊觉，拉着乔斌：“小乔，咱们快走，地坛刚才似乎有反应。” 乔斌不以为然：“有什么反应？小郭，地坛之下一定藏了不少的殉葬品，这一次咱们发了！我跟你说，我和约瑟夫已经联系好了，咱们哥儿俩一人分个一两千万不是问题。” 地坛剧烈颤动，端坐艮位的一具道士骸骨忽然就从地坛栽了下来，墨麒麟大惊失色，心中更是着急不已，但偏偏一群喽啰围着她不能脱身。 段小涯叫道：“这里有我，你快去阻止尸变！” 墨麒麟白骨鞭飞转起来，啪啪啪，三个喽啰顿时被抽飞出去。墨麒麟纵身一起，踩着一个喽啰肩头，朝着地坛扑了过去。 手中捏着一个法诀，凌空画了一个封印之符，符光一闪，朝着地坛中央押了下去。 地坛之下，传来一声沉闷的痛叫，墨麒麟心头更惊，发出声音，说明石雄已被唤醒。 或许，他早就觉醒了，否则也不会吸入千年尸气，当日段小涯释放出来的千年尸气，就是受到他的召唤而来。 只是，茅山的法阵和灵符一直镇压着他，他虽觉醒，却也没有办法破解。 忽的，地坛之下探出一只漆黑的手掌，直接拍在墨麒麟的左肩，墨麒麟惊呼一声，身体跌了出去。 段小涯飞身扑去，将她接在怀里：“麒麟，你怎么样了？” 墨麒麟心灰意冷：“完了，凶尸觉醒，以我的修为镇压不了他。” 身后两个喽啰操着短斧扑了过来，段小涯反身一脚一个，两人飞落出去，段小涯喝道：“马勒戈壁，一群傻叉，现在僵尸被你们唤醒了，你们竟然还有工夫和老子纠缠，你们是不是嫌命太长了？”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进来的时候，就连棺椁都没见到，更别提什么僵尸了，一致认为段小涯危言耸听。 又听一声巨响，地坛之下又探出另一只手，双手高高举起，漆黑如炭，像是被烧焦了似的，表面还有皲裂的痕迹。 几个喽啰拿着手电一照，一时惊慌失措，刚才打斗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地坛的情况，现在顿时觉得寒毛都竖起来了。 墨麒麟无力地叹了口气：“石雄的灵体太强大，我的封灵之印根本封不住他。” 乔斌此刻心头也有一些打颤，他掘了不少古墓，还是第一次遇到尸变的情况，不由自主地将手枪抓在手里，趁着石雄尚未破土而出，又壮着胆子上前将道士手里剩下的红绳一股脑地扯了下来。 郭林急忙过来拽他：“小乔，你不要命了？走哇！” 地坛一震，坎位和乾位的两具道士的骸骨又从地坛栽了下来，地宫之中已经乱成一团，众人纷纷朝着石门底下的洞口钻去，争先恐后，巨大的恐惧笼罩下来，甚至有人大打出手。 砰的一声巨响，地坛石屑纷飞，一只烧焦的脑袋探了出来，两只眼珠诡异地泛着红光，焦黑的嘴巴生硬地张合，发出粗噶的笑声。 众人更加惊恐，吓尿的人不在少数，有些心理承受能力较弱的人，直接昏厥过去。 “走！”郭林拉着乔斌就跑。 乔斌一把扯出想要钻出洞口逃跑的手里，自己要先出去，一个手下拿着铁锹兜头砸了下来，人在遇到生死的时候，往往就会丧失人性，求生的本能激发着他，这个时候也不管你是不是老板了。 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的了，为了自己能够活命，甚至不惜别人的命。 不是每个地方都是像泰坦尼克号一样，死神来临的时候，能够自发地让妇女和小孩先逃生。 这都是一群不法之徒，能够指望他们能有多少素质？于是众人乱成一团，为了能够抢在别人前头逃命，打的不亦乐乎。 段小涯暗暗无语，真是一群傻叉，如果一个一个有条不紊地排队出去，现在大家早就逃的一个不剩了，可是偏偏为了抢位，反倒大半的人都滞留在地宫之中。 忽听砰的一声，一声惨叫，乔斌直接开枪崩了一人，道：“让我先走，谁跟我抢，我崩了谁！” 众人看到乔斌手里有枪，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乔斌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先把一袋金钱朝着洞口抛了出去，然后猫身朝着洞口钻去。 又听砰的一声巨响，整个地坛爆炸开来，地坛上面剩余的五具道士骸骨，跌飞出去，摔的四分五裂。 墨麒麟抬眼望去，一个两米来高的焦黑人形站了起来，全身没有一块完肉，但是整个躯干却是完整无缺。 第639章 还算一个男人 地宫乱成一团，尖叫阵阵，一群大老爷儿们此刻吓的像狗一样，毕竟谁也没有亲身经历尸变的过往，内心的恐惧可想而知。 石雄像在活动筋骨似的，扭动身体，咔咔作响。 继而仰头大笑一声，朝着人群扑了过去，身影如电，随手就将一个喽啰撕成两半，血腥弥漫空气之中，段小涯顿时想起脑残抗战剧里面的画面，胃内翻江倒海，几欲作呕。 把人撕碎的恶心气味，那比段小涯先前的尸气还要酸爽。 但见石雄右臂一展，一把又抓过一个喽啰，就如老鹰抓小鸡似的，那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身体都被吓软了。 石雄露出两排黑炭似的牙齿，毫无商量地朝着那人颈动脉咬了下去，一声惨叫，那人顿时死了过去。 石雄只喝一口那人的血液，随手又把他丢到一旁，身形一闪，抓住一人，随手撕碎，手段极其惨烈。 段小涯虽然看不清楚，但人体之内的气味有多难闻，他却是清楚地感受，直接伏地狂吐起来，吐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墨麒麟娇喝一声，猱身而起，长鞭朝着石雄甩了出去，缠住他的颈部，用力一扯，然而石雄一动不动，缓缓地扭头望向墨麒麟。 墨麒麟心头一惊，只觉身体一轻，已被石雄抓着鞭子拖了过去。 段小涯看到石雄的手段，生怕墨麒麟也被他撕的四分五裂，要再拼起来只怕就更难了，心头一急，纵身一拳砸了过去。 一拳砸在他的胸口，段小涯顿时就后悔了，因为他的手是真的疼哇！ 而石雄仿佛一点事情没有，直接一脚把段小涯踹飞出去，碰的一声撞到墙壁，浑身的骨骼仿佛裂开似的，好在他的功力虽然减到三成，但以前修炼的筋骨和皮肉的韧度和硬度还在，没有变成残废。 饶是如此，他被这一摔，也是半天站不起来。 哐当一声，墨麒麟也被摔了过来，直接撞在段小涯怀里。 段小涯哎哟一声惨叫，墨麒麟忙问：“你没事吧？” “还好，我没胸。” 墨麒麟瞪他一眼：“贱人！” “现在怎么办？这家伙好像刀枪不入。” “他太强了，我的修为也没办法制服他。” “对了，我有九阳之血。” 墨麒麟摇头：“没用的，你的血可以克制灵体，可他不是灵体，他的魂魄是他自己的魂魄，和他身体紧密契合，你克制不住他。” 段小涯仔细一想，石雄应该属于变异的类型，就和魏长山一样，九阳之血对他没有影响。 大力王因为总是附在别人身上，他的魂魄不属于那个身体，他只是操纵了那个身体，所以惧怕段小涯的九阳之血。而痴婆子属于已死之人，幻化白骨成精，九阳之血也能克制住她。 但石雄不是，他是活魇，根本没死，九阳之血对他没有任何用处。 顷刻之间，石雄已经连撕两人，大步地朝着石门方向走去，郭林大惊失色，他刚才根本来不及逃跑，慌乱之中，朝着石雄开了一枪。 墨麒麟看的清楚，子弹嵌入石雄的身体之中，石雄行为微微一滞，显然子弹对他还是有些杀伤之力，石雄不是真的刀枪不入，只是躯体要比常人坚硬而已，但子弹的穿透力要比普通的兵器强出数十倍。 “吼——” 石雄被激怒了，疯狂地扑了过去，郭林随手就把面前的三儿推了出去，一声惨叫，三儿顿时四分五裂，旁边的喽啰顿时就被吓瘫了三五个。 石雄一掌推向郭林，直接将他推到石门之上，轰然一声巨响，整个石门爆裂而开，石雄推着郭林冲出石门之外。 段小涯猜想郭林也活不成了，20厘米厚度的石门，拿着他的肉身撞的粉碎，怎么可能活命？ “哈哈哈——” 石雄笑声不绝，一千年了，他终于自由了！ 此刻洞穴之中地动山摇，墨麒麟大惊失色：“完了，山体快要坍塌了！” “咱们快走！”段小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石雄的笑声越传越远，估计已经出了洞穴，地宫之中的众人，早已吓的魂不附体，剩下的也不过十几个人。 段小涯喝道：“山体快要坍塌了，赶快离开这里！” 众人跌跌撞撞地冲出地宫，墨麒麟扶着段小涯跟了出去，地面开始颤动不休，段小涯顺势朝着墨麒麟怀里倾斜。 墨麒麟一掌朝他脑门盖了下去：“王八蛋，这个时候还占老娘便宜！” 段小涯无辜地道：“这不能怪我，地面摇的太厉害，我站不稳哇！” 轰的一声，身后的地宫忽然坍塌下来，跑在身后的人，传来惨叫，但惨叫很快就被湮没地宫之中。 “我背你！”墨麒麟不由分说，背起段小涯就跑。 段小涯暗暗感慨，这年头女汉子真多，他一个70公斤的骚年，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被一女的背起来，让他情何以堪？ 二人死命冲出洞穴，看着山体仍在剧烈摇晃，石头纷纷地落下，直接就把洞口堵住。 大雨仍下不停，墨麒麟环顾四周，黑夜之中，早已不见石雄的身影，墨麒麟心思越来越凝重，千年凶尸被唤醒了，接下来会酿成怎么的祸乱，谁也无法预料。 段小涯怔怔地看着摇晃不止的山体，惊叹：“这家伙到底有多强的力量？而且杀了那么多人，太惨绝人辰了。” “哥，那叫惨绝人寰。”墨麒麟简直无语了，一个错误的成语，他竟然能够用的这么顺溜。 “无所谓了，表达的就是一个意思。” “喂，你可以下来了吧？”墨麒麟松开双手，可是段小涯依旧双脚盘在她的腰间。 “让我多待一会儿，你的身体好香。” “混蛋！”墨麒麟勃然大怒，狠狠一爪朝他大腿抓去。 段小涯嗷的一声惨叫，急忙从她背上下来，道：“八婆，老子刚才好歹救你一命，能不能客气一点？” “谁让你救我的？我让你救我了吗？” “……”段小涯竟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儿，墨麒麟幽幽地道：“我对你一直都不怎么待见，你干嘛救我？” “老子犯贱，行了吧？” “虽然你的能力有限，但按照刚才的表现，总体来说，还算一个男人。” “我谢谢你全家！” 第640章 清理门户 段小涯坐上墨麒麟的车子，朝着山下开去，到了一个山弯之处，看到不远之处，无数地警车朝着另外一条山路呼啸而去。 “糟糕，难道警方正在抓捕石雄？”墨麒麟一踩油门，狂奔过去。 段小涯又不得已地系上安全带，心里始终悬着一块石头，石雄的力量刚才他都见识到了，就连子弹都伤不了他，一群警察过去，只能为国捐躯了。 两人赶到时候，警车全部停了下来，警察纷纷冲入密林之中，毕竟是在群山地区，四处都是可以藏身的密林。 墨麒麟暗暗奇怪：“石雄怎么会怕警察？怎么还逃到了密林之中？” “下去看看。”段小涯解开安全带，掉下车去。 两个望风的警察，急忙拦住他们：“同志，警方正在抓捕犯人，为了你们的安全，迅速离开！” “你们抓的是谁？” “这不是你们该问的，快走！” 段小涯心里不爽，不是说是人民公仆吗？对主子说话的口气也太恶劣了吧？ 不过，警察确实把他们当成普通的公民，抓捕犯人的事，也不允许他们掺合。 段小涯重新回到车上，墨麒麟道：“可能不是石雄，咱们走吧。”发动引擎，缓缓而去，绕着山路往下开去。 不到一会儿，山坡之上忽然冲下一个人影，段小涯定睛一看，竟是乔斌，他的手里依旧紧紧抓着皮袋，那是一袋子的金钱，刚从将军墓盗出来的。 “站住！”山上警察追了下来，拿着喇叭高喊。 段小涯松了口气，原来警方在抓乔斌，这家伙不知道盗了多少文物，能有今天也是活该。 本来，段小涯也不觉得文物买卖有何不妥，毕竟他是农村长大的孩子，思想觉悟也没那么高，虽然知道这是犯法的，但他心里是不以为然的，家里如果有三两件宝贝，生活拮据的时候，拿出来换点钱，倒也无可厚非。 段小涯痛恨的是乔斌掘人坟墓，为了几件文物，把人的祖坟都给掘了，这也太缺德了。 他虽在城市待过一段时间，但是为人处世，还是乡村的那一套，入土为安可是乡村一个很深的观念，不管两家交恶到了什么程度，都没人敢掘人祖坟，这是会死人的。 乔斌拿着手枪对着墨麒麟开来的车：“停车！给我停车！不然老子一枪崩了你！” 墨麒麟面无表情，直接把车朝他撞了过去，乔斌吓了一跳，破口大骂，急忙转身就逃，仍然不忘朝着挡风玻璃开了一枪。 子弹正从段小涯耳际擦过，把段小涯的耳朵崩掉一个豁口，鲜血直流。 段小涯勃然大怒：“乔斌，问候你全家女性同胞，狗杂碎，撞死他！” 墨麒麟因为将军墓被盗，唤醒千年凶尸，也是窝着满肚子的气，一轰油门，迅疾地朝着乔斌撞去。 乔斌大惊失色，急忙纵身一蹿，滚入山路另外一边的山坡，山坡下面也是山路，这里的山路是盘着山的，墨麒麟极快车速，想要赶到前头截住乔斌。 而在此刻，迎面车灯亮起，一辆黑色的轿车驶了过来，乔斌又跳到山路中间，拿枪当空鸣枪：“给我停车！” 那车当真停了下来，乔斌急忙上前，本想杀人夺车，不想驾驶座上走下一人，穿着利落的灰色中山装，打着一柄黑色的雨伞。 段小涯看的清楚，来人正是詹士鸣，催促墨麒麟道：“快点，他们是一伙的，别让他们逃了！” 不想詹士鸣却掏出一柄手枪，顶在乔斌额头：“畜生！我是怎么教你的？你学的是考古，不是盗墓！” 乔斌被枪顶着脑门，不敢动弹，道：“教授，我刚刚发掘了一个五代十国年间的古墓，那具古墓不是常规的古墓，遗体是被封在地坛之下，我给你带了一些金钱回来。你不是说，五代十国的史料十分稀缺吗？你正好可以研究研究。” 乔斌战战兢兢地把皮袋递过去，詹士鸣一接皮袋的同时，乔斌忽然举起了枪，但是可惜，詹士鸣早已防了这一招，他没开枪，詹士鸣已经开枪。 砰的一声，一枪打在乔斌的手腕，手枪落地，整条胳膊垂了下来。 墨麒麟把车停在不远之处，问道：“现在什么情况？你不是说一伙的吗？现在是黑吃黑吗？” 段小涯也有些看不明白了，道：“或许詹士鸣想要杀人灭口，毕竟乔斌现在被警方追捕，留不得了。” 大雨之下，乔斌犹如丧家之犬，哭道：“教授，我是您养大的呀，我从小就跟着你，我们这么多年，到底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这些文物，不让它们长埋于地下，我做的有错吗？” “你把这些文物都弄到哪儿去了？你卖给了洋人！”詹士鸣义愤填膺，“这是我们华夏的财富，你卖给了洋人，就是数典忘祖！” 段小涯不明就里，望向墨麒麟：“数典忘祖是啥意思？” 墨麒麟白他一眼：“你语文体育老师教的吗？” 段小涯不爽地撇了下嘴，好不容易不耻下问一回，还不待见了都。 不过，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段小涯倒也看的出来，詹士鸣虽然不见得是什么好人，但大抵还是有些原则和底线，华夏的东西，怎么着都不能落在洋人的手里。 这和乔斌没节操地倒卖文物，还是有些区别。 “我是这么教你的吗？”詹士鸣痛心疾首，缓缓逼近乔斌。 乔斌被淋成了落汤鸡，歇斯底里地吼：“洋人比我们更加重视我们的文物，华夏上下五千年，多少文物是被我们自己毁坏的？反封建的时候，砸了多少文物？你数的过来吗？教授，这都是你亲身经历的事，你都忘了吗？当时，你甚至发动外国友人，携带一批文物出国，为的就是保护这些文物。你告诉我，我错在哪里？” 詹士鸣倍感无力，华夏上下五千年，谁都会说，可是现在还有多少古迹可以证明，华夏当年存在的那些辉煌和璀璨的历史？ 乔斌高声狂笑：“狮城一个不到百年的破陶瓷，都能当做宝贝似的供奉在博物馆。我们呢？你一直对我说，我们的历史有多悠远，有多灿烂，你告诉我，那些历史都在哪儿？在史册里吗？哈哈哈，太可笑了！” 第641章 神仙索 听着詹士鸣和乔斌的对话，段小涯有种想要瞌睡的冲动，听了半天，也不清楚两人到底想要阐述什么思想。 内内的熊，文化人说话就是费劲，让他情何以堪？ 段小涯忍不住降下车窗，探出头去：“喂，你们特么磨叽个啥，天都快亮了还不动手？”他本来是想看一场师徒残杀的好戏，结果这俩哥儿们准备了一堆的台词，反正都要死，说那么多屁话有啥用？ 墨麒麟无语地望了段小涯一眼，这家伙太没节操了，看热闹不嫌事大。 詹士鸣抬眼一看：“段小涯？” 段小涯挥手打了一声招呼：“嗨！” 趁在此时，乔斌忽然扑上前去，想要夺取詹士鸣的手枪，但他毕竟一手已废，就算詹士鸣全无武功，他也不是他的对手。 砰砰砰！ 詹士鸣开了三枪，乔斌从他面前倒了下来，身体微微抽搐，腹部汩汩地冒出鲜血，立即又被雨水冲淡。 詹士鸣望着乔斌的尸体，缓缓地叹了口气：“我告诉你，我们到底哪里不同，你是为了钱，我是为了文化，虽然我们都在犯法。” “把枪放下！”一群警察冲了过来，他们的车停在密林之外，靠着徒步赶来，速度难免慢了一些。 不过倒也符合当地警方放一贯作风，永远都是来收拾残局的。 段小涯望向窗外，看到焦艳飞竟然在场，又热情探出车窗，朝她挥手：“嗨！” 焦艳飞没有搭理，对着詹士鸣喝道：“把枪放下。” 詹士鸣缓缓地放下了枪，但他起身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根红绳，就是乔斌装在皮袋的那些串着金钱的红绳。 詹士鸣将红绳往上一抛，红绳竟然笔直地挂在半空，就像上头有着什么东西系住红绳似的，红绳没有掉下。 一众警察也都傻了眼，这不科学哇！ 此刻大雨倾盆，上空根本没有半点光亮，也看不出上头是不是真的挂着东西。 但按理说是不可能的，半空之中怎么可能固定一个东西？这根本就是违背物理原则的。 然后，看到詹士鸣一手拿着黑色雨伞，一手攀着红绳，双脚夹着红绳，一步一步地往上攀爬，众人目瞪口呆。 焦艳飞最先反应过来，叫道：“快把他给抓下来！” 几个警察冲了上去，一把扯住红绳，哗啦一声红绳掉了下来，但是詹士鸣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消失的。 段小涯愣了半天：“我去，詹老头是人是鬼？” 墨麒麟淡淡地道：“这是神仙索。” “什么神仙索？” “这是华夏古代流传的一种戏法，说白了就是障眼法，这老头应该就藏在这附近。” 段小涯微微诧异：“这老头还会变戏法？” “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红手绢的人，不过能够练就神仙索，看来他的道行很深。” 段小涯知道红手绢是外八行的一行，两千年的历史，孕育了无数的戏法，但有些戏法作为邪术被封杀，到了朱元璋时代，彻底剿灭外八行，红手绢也就开始式微。 回想当时为了水琳琅沉棺一事，段小涯曾经去过詹士鸣的桐山别墅，詹士鸣曾也给他露过一手戏法，一个茶杯放在茶几之上，被他用手一拍，就从茶几上被拍到茶几下，出现在他另一只手上。 只是当时，段小涯还没想到他是红手绢的人，谁会把一个鼎鼎有名的考古学家，和变戏法的人联系起来？ 一个带队的警察发号施令：“给我搜！” 警察立即冒雨行动起来，可是山路两边都是密林，藏身之处甚多，这给搜查又增加了很大的难度。 焦艳飞过来敲了敲车门，段小涯探出脑袋：“有事？” 焦艳飞一愣：“你怎么在这儿？” 段小涯自尊受伤：“老子刚才跟你打过招呼的。” “车上还有其他人吗？” “就我们俩。” 焦艳飞打开后车门，仔细看了一会儿，没有发现詹士鸣，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大晚上的。” “大晚上的，荒郊野外，你猜？” 墨麒麟一个暴栗砸了过去：“你妹！” 焦艳飞皱起眉头，问道：“你们刚才看到什么？” 段小涯打趣地道：“你们刚才看到什么，我们就看到了什么，一个老头拿着红绳系在半空，一直往上爬，然后噗的一声就不见了。” 焦艳飞也觉得此事十分蹊跷，道：“你刚才看到他杀人了？” “是呀，老残忍了，我都吓尿了。” 焦艳飞见他也没有任何惊吓的迹象，反倒有些幸灾乐祸，不悦地道：“这是一条人命，你就这么开心？” “他不是你们追捕的犯人吗？死了就死了呗。” 如果段小涯可以处决犯人，乔斌早就死一百次了，要不是因为这小杂碎，千年凶尸也不会破地而出，接着会有多少无辜的生灵死在他的手里，谁也无法估计。 段小涯望着被雨打湿的焦艳飞，道：“上车待一会儿呗，你看你都湿身了。” 焦艳飞不愿和他胡扯，道：“待会儿跟我们回警局录一份口供。” “上车录呗，多冷哪，你一个女孩子会淋出病的。” “我练过的，身体素质好的很。” “还真没看出来。不听老人言，小心淋出一个不孕不育。” “信不信老娘一枪崩了你！”焦艳飞急的差点没爬上车和段小涯拼命，这家伙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只听队长喝道：“小焦，你在干嘛呢？快到那边山坡找找，别让犯罪嫌疑人给逃跑了！” 焦艳飞忙道：“是。” 段小涯腹诽不已，这个队长太没人性了，自己打着雨伞指挥，却让一个女人在大雨中寻找犯罪嫌疑人。 这年头当领导就是爽，哪怕只是芝麻绿豆的职位，只要没有上级，他永远是最舒服的一个。 看着焦艳飞纤瘦的身影穿梭在大雨中，段小涯心里有些不得劲，他见不得一个女人这么辛苦。 墨麒麟冷漠地睃他一眼：“贱人。” “喂，你干嘛又骂人？” 墨麒麟冷哼一声：“你别忘了你是有老婆的人。” 第642章 渡毒 提到“老婆”，段小涯忽然想起最为重要的事，道：“现在可以告诉我，琳琅去哪儿了吧？” 墨麒麟无奈地道：“我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昨天她挨了你三掌，让你告诉她治疗千年尸毒的方法，你是不是还开了什么额外的条件？你让她帮我疗毒之后，就离开我，然后你就可以对我乘虚而入了是吗？哼，老子早就看出你对我不安好心，臭不要脸。” 墨麒麟：“……” “怎么？被我猜中了吧？无言以对了吧？” 墨麒麟嫌弃地白他一眼：“我说你哪来的自信？我能看上你？你家缺镜子吗？” “那我实在想不出琳琅为什么不辞而别，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我知道她为什么不辞而别，但我答应过她，替她保守秘密。” 段小涯激动地道：“你果然知道原因是不是？你快说哇，我是你少主，我现在命令你说！” “哼，我还没承认你是我家少主。” 段小涯不慌不忙，把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脱下来，拧出了一股水，接着又要去抽皮带，墨麒麟大惊失色：“你……你干嘛？” “现在警察就在外面，你要不说，我就说你非礼我。” 墨麒麟：“……”一掌盖到他的后脑勺，这家伙简直有病。 见他真的要把皮带解开，急忙阻止：“好，我说。” “嘿嘿。”这一招屡试屡验，这小花娘平日看着暴躁，其实心思还挺纯的。 “你知道她给你疗毒用的是什么办法吗？” “双修哇！”段小涯回想昨晚的春光，心情一片澎湃，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一次见效，他还想多来几个疗程呢，结果水琳琅就失踪了。 “双修不假，但双修的方式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她用的是引渡之法。双修之人，往往能够达到阴阳和合，精神和意念相互影响，她可以随心所欲地进入你的意识之中。所以，她在那一刻可以控制你的意识，你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段小涯越听越糊涂了：“你什么意思？” “他把功法的口诀交给你，你可知她用的是什么口诀吗？” “难道我们的口诀不一样吗？” “你的口诀是吐，她的口诀是纳，她配合你将你体内的尸毒逼出来，然后纳入自己的体内。否则以你的修为，根本逼不出那些尸毒，你们通过结合，构建了一条渠道。通过这一条渠道，她耗尽了几乎所有的功力，才把你的尸毒引渡到了自己体内。” 段小涯愣怔半晌，久久不能言语，他根本就没想到，水琳琅为了他竟然可以牺牲这么大。 他还以为她是气他朝秦暮楚，这才离开了他，哪里想到她竟是一个这么傻的女人，他根本就不值得她这么做。 从一开始，他就欺骗了她，他根本就不是妙僧指给她的丈夫，而是他胡编乱造的谎言。 段小涯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人生这么挫败，他竟然需要一个女人豁出性命来救他，水琳琅把尸毒引渡到自己身上，不久之后，她也会变成丧尸。 墨麒麟轻轻一叹：“她不想让你为她难过，更不想让你看到她身体变异之后的模样，你明白吗？” 段小涯心里难受到了极点，扭头望着窗外黑黢黢的景象，他一个从来不哭的人，此刻竟然虎目含泪，隐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这么对他。 何况水琳琅平日对他的态度，总是若即若离，他又怎么能想的到，她可以为了他连命都不要。 他不清楚，水琳琅是不是真心爱他，或许没有爱情，只是一份夫妻的情义，这是封建时代对她的约束。 在现代看来，她或许很傻，现代很多会有一个女人，会为男人豁出性命，也真是因为如此，段小涯才会更加觉得感动和愧疚。 他一向是没心没肺的人，就算当日被当成杀人犯，舒轻盈，魏灵儿，周小妹等人纷纷与他撇清关系，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水琳琅不一样，这是他一辈子都不能辜负的女子。 “我是不是还能把尸毒渡回来？”段小涯问道，他不能让水琳琅为他承受无边的苦楚。 “只能女人引渡男人的尸毒，不能男人引渡女人的尸毒。因为女人属阴，尸毒也属阴，男人属阳，只能克制尸毒，但无法引渡。你已是九阳之躯，纯阳极数，你尚且无法克制千年尸毒，这世上再也没有一种体质可以克制，只能引渡。” 段小涯深深地蹙起两道剑眉：“看来，只能去取地龙之胆了。” “地下三百米，你想怎么去取？” “就算没有办法，我也要去取。” 段小涯心意极为坚定，他本来担心打扰地龙，会引起大地震，但此刻为了水琳琅，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并不是一个伟大的人，如果自己变成丧尸也就罢了，但不能让水琳琅变成丧尸，他是一个男人，所有的罪责都让他来承担吧！ 墨麒麟见他心意已决，道：“如果你执意要取地龙之胆，先要准备三件事。一是如何进入地下三百米之处，而且还要准确定位，否则地下的情况我们并不明了，盲人摸象，只会徒劳无功。二是需要一种药物，不能惊醒地龙，否则别说会引起大地震，你人到了地下，可能都出不来。三是需要一柄坚韧锋利的兵刃，地龙鳞甲坚硬，刀枪不入，就算你找到他，也挖不出他的胆。” 段小涯听了之后，更加绝望，这三项准备工作，一项比一项难，有这工夫，他倒不如去找药王鼎，来的更加实在，而且希望也大一些。 墨麒麟缓缓拍了拍段小涯的肩头：“咱们先回去吧，好好商量一个对策。”她本来极为厌恶段小涯，但这一晚和他经历许多，对他也渐渐生出一些好感。 段小涯点了点头，开车到了前面，和一个警察打了招呼，说是明天再去局里录口供。警察也放他们走，现在犯罪嫌疑人没有抓到，总不能让他们等一个晚上吧？ 车子开出大鼓山，快到市区的时候，墨麒麟忽然紧急一个刹车，因为从后视镜里看到后座还坐着一个人，把她足足吓了一跳。 第643章 自恋狂 坐在车的后座的人，正是詹士鸣，段小涯回头一看，惊的半天合不拢嘴：“你什么时候上车的？” “多谢你们送我一程。”詹士鸣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打开车门，有些疲惫地走了下去，刚才他亲手结果了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学生，仿佛一瞬之间又苍老了许多。 段小涯望向墨麒麟：“怎么办？要不要带他回警局？” “算了，这个时候，咱们不要节外生枝。” 段小涯想想，自己现在一堆焦头烂额的事，也没心思去帮警方抓捕犯人，毕竟他不是警务人员，偶尔帮一帮警方也就罢了，现在没有那样的闲情逸致。 何况詹士鸣还是红手绢的高手，他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脱警方的追捕，段小涯想要抓他，也不是那么容易。 墨麒麟把车开回住所，小纹已经睡下，墨麒麟到了她的房间，帮她盖好被子，又去换了一套干净，又把一套黑色带着蕾丝花纹的睡袍丢给了他。 段小涯一愣：“几个意思？” “你身上都湿了，小心感冒。” “那你好歹拿一件男的给我哇。”段小涯有些悲催。 “我家里没有男人的衣物。” 段小涯只有换了墨麒麟给的睡袍，走出更衣室，墨麒麟忍俊不禁，别过身去偷笑不止。 段小涯心里郁闷不已，穿着一件女式睡袍，让他情何以堪？ 墨麒麟拿着他的湿衣服放到烘干器上，回来问他，道：“很晚了，晚上我收留你。” 段小涯坏笑着道：“嘿嘿，你垂涎我的美色很久了吧？” 墨麒麟瞪他一眼，简直不想理他，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他是长的有一点小帅，但对女人而言，男人的外表其实并不怎么重要，重要的是房子，车子，票子。 如果一个穷的叮当响的男人，长的再帅，充其量也只能被富婆包养而已。 这个时候，冷酥儿打了电话给段小涯，问他：“段先生，你找到水小姐了吗？” 段小涯轻声一叹：“没有，你们什么情况？” “我们也没什么消息，不过我们到机场查了一下，没有水小姐订票的记录，火车站也没有，我想她应该还留在苌州。” “好，我知道了。” 段小涯和冷酥儿说了，今晚就不回酒店了，然后挂了电话，愣愣地失神，水琳琅既然留在苌州，却又不肯和他见面，想必是不放心他，说不定还在暗中关注着他。 段小涯想到她为自己做的牺牲，心里无比的难受，对墨麒麟道：“你刚才在车上说，对付地龙，需要三项准备，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师父手里的玫瑰刺，无坚不摧，应该可以刺入地龙的鳞甲。不过，她现在有任务在身，三日之后才能回来。趁着这个时间，咱们先把能够迷昏地龙的药物制造出来，最好是那种带有强烈麻痹作用的药物。否则咱们取胆的时候，弄疼了他，他也会因此惊醒，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段小涯点了点头：“这个我来想办法。”他现在的医术已然达到一定的境界，想要制造麻醉药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最难的就是怎么探测地龙的具体位置，还有怎么进入地下，就算去找专业的施工队，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何况没有部门的批准，我们根本没有办法私自施工。” 段小涯知道这是摆在眼前最大的难题，毕竟往下要挖三百米的地道，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一项巨大的工程，而且架子山不是他家的地，一有动静，有关部门就会出门干涉。 段小涯想了一下，问道：“没有其他办法下地了吗？” “除非你会土遁术。” 段小涯家里豢养的孙大圣倒是会木遁术，而且是他天生带来的保护技能，但木遁术显然是没办法穿入地面寻找地龙的。 说话之间，就见小纹穿着粉红可爱的睡衣，怯生生地站在楼梯口，道：“姐姐，我可以帮忙的。” 墨麒麟霍然站了起来：“小纹，你怎么起来了？明天还要上学呢，乖，快去睡觉。” 小纹倔强地道：“姐姐，你就让我帮忙吧。小涯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现在他有困难，我想帮他。” “不行！” “现在除了我，没人可以帮助小雅哥哥了。” 段小涯道：“小纹，你有什么办法吗？” 小纹道：“我的元神可以进入地下，帮你寻找地龙。” 墨麒麟道：“绝对不可以。” “姐姐，你就让我试一次吧，我不想你一直封住我的元神，现在我就像一个普通人。上次歹徒挟持我的时候，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如果不是小涯哥哥救我，我早就没命了。” “小纹，姐姐这也是为了你好，元神就必须待在身体里。” 小纹摇了摇头：“我不想做一个普通人。” “好了，回去睡觉，这件事与你无关。” 墨麒麟语气忽然严肃起来，小纹似乎一向顺从她的姐姐，尽管心不甘情不愿，还是乖乖地回到房间睡觉。 段小涯狐疑不已，问道：“小纹她到底是什么人？” “不该知道的事，你最好别了解太多。” 段小涯不乐意了：“喂，你很嚣张嘛，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说你是灵山少主，我就要相信你是灵山少主吗？” “行，有种，等老子证明了身份，第一个开除你。” 墨麒麟懒的和他打嘴仗，道：“你先把控制地龙的药物制造出来，其他的事，等我师父回来，咱们一起再想办法。” 段小涯虽然心里疑窦丛生，墨家姐妹太过诡异，而且地下密室之中关着一只青鬼，她们到底什么身份？ 难道真是灵师？ 如果她们灵师的身份属实，“半月天”的苏清蓉又是什么？ “对了，我问你，你知道‘半月天”吗？“ 墨麒麟微微一怔，道：”那是我父母以前开的一家酒吧，他们都是灵师，酒吧是他们用来做掩护的。不过二十年前，他们遭受仇家袭击，早已不在世上，这个酒吧也就没再开下去。“ ”二十年前你爸妈就死了？“ ”是，灵师一死，魂飞魄散，他们就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墨麒麟黯然神伤。 段小涯眼中闪出一丝冷芒，这破绽也太大了吧？二十年前她的父母已经不在人世，那么小纹又是哪儿来的？小纹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 段小涯不动声色，现在的情况越来越诡异，他没有办法判断真假之前，他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第644章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次日，段小涯和墨麒麟到大鼓山区的警察分局录了口供，之后二人采购很多药材回去，准备制造可以麻痹地龙的药物。 墨麒麟了解地龙的生活习性，除了嗜睡之外，他还喜欢香，段小涯特意加入一些乳香、小茴香等一些药材，有些安神定魂的作用。但这些远远不够，他需要大剂量的麻痹神经的药材，比如曼陀罗、迷迭香之类含有生物碱的药材。 这些药材本来属于规范药材，正常药铺没有医院的处方，是不可能出售的，所以墨麒麟是从地下的渠道获得而来。 一切准备就绪，段小涯开始制药，然而他的心里依旧没有多少把握，墨麒麟告诉过他，地龙身长十米左右，比人的体型可大的多了，要把它给麻醉了，普通的剂量肯定是不够的。 花了两天的时间，段小涯这才推出成品，把它熬成合成香料，取名催眠香，因为是给地龙催眠用的。 段小涯把催眠香搓成线香的样子，对墨麒麟道：“现在催眠香已经做成了，还不知道效果怎样？不如咱们找你地下密室的青鬼做个试验。” 墨麒麟白他一眼：“他是鬼物，没有呼吸，他吸不到你的催眠香。” “那没办法了，只能找你试验了。” “凭什么？” “你想，以你的功力，如果还能把你迷倒，说明这催眠香对付地龙还有一点功效。否则随随便便找个人来试验，普通的人根本无法和地龙相提并论。你说是吗？” “可是……” 段小涯截口打断：“别可是了，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段小涯不由分说，拿出一根线香，拿出打火机点燃，插在茶几的一颗苹果上面，只见青烟袅袅，散发着清幽的香气，别说，味道还挺好闻。 墨麒麟本来担心，段小涯会把自己迷昏之后，再对自己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但见段小涯也和她坐在一起，也就放心下来。 理论上，她被迷昏，段小涯也会被迷昏，自然也不能对她做什么了。 过了五分钟左右，墨麒麟一股睡意袭来，上眼皮不停地耷拉下来，忙道：“小涯，不行了，把香给灭了吧？” “这么快就不行了？你快运动看看，能不能克制？地龙可是很强的，把你迷了不等于能把地龙给迷了。咱们还是慎重一点的好。” 墨麒麟依言运功克制，但是坚持不了两分钟，身体越来越软，她本来很怀疑段小涯的医术，毕竟也没在她面前显示过他的医术，但此刻见识到他的催眠香，心里也对他的医术表示信服。 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有两把刷子。 墨麒麟撑着要从沙发起来，可是双手根本使不出一点力气，虚弱地道：“小涯，我的功力也克制不了你的迷香，你快点把香给熄了吧。” “真的不行了吗？” “不行了。”墨麒麟就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还是再坚持一下吧，我相信你可以的，欧耶！”段小涯做了一个“欧耶”的手势。 “真的不行了，我越来越困了，眼睛都睁不开了。” “你再坚持一下，坚持就是胜利。” 墨麒麟此刻的眼皮仿佛千钧之重，费了好大的劲，才睁开一丝的眼缝，看到段小涯站在她的面前，影像模糊：“你……你怎么一点事没有？” “我事先服了解药哇。” 墨麒麟心里咯噔一下：“你……你……”脖子一软，倒在沙发的靠背之上。 段小涯嘚瑟一笑，这么些天以来，他就一直被这死八婆虐待，嘿嘿，现在他的功力不是她的对手，可是小爷行走江湖，难道只有一种技能傍身吗？ 本来初衷制作催眠香是为了对付地龙，墨麒麟一点也没怀疑他会拿催眠香来对付她，段小涯就是当着她的面，光明正大地把她给迷昏了。 段小涯伸手拍了拍墨麒麟的脸蛋，笑道：“小八婆，你醒醒，你倒给小爷再蹦跶一个哇！” 确定墨麒麟已被药物催眠之后，段小涯迅速找了一条尼龙绳过来，给她来个花式捆绑，小八婆的身材，段小涯还是表示满意的，揩油什么的自然也省不了的。 一时玩心大起，把她抱到楼上的房间，拿着尼龙绳把她吊到天花板底下，抽出她腰间的白骨鞭，啪的一鞭抽去，小样儿，让你打老子！ 江湖法则，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啪啪，啪啪，段小涯花式抽打，墨麒麟一点反应没有，看来这催眠香的药物作用太强了，仅仅十分钟就能把人迷成这样。 这药方也是他从神识之中自行加以组合，才产生了这么大的威力，如果再用药王鼎加工，不知能够产生多大的药效。 地龙本来嗜睡，如果加上他的催眠香，就是把它的鳞甲揭个一干二净，只怕也没力气反抗了吧？ 过了一会儿，墨麒麟艰难地睁开眼睛：“段小涯，你……你混蛋！” “墨小姐，你廖赞了。” “白痴，那是……谬赞。” 段小涯一鞭抽了过去：“老子就喜欢用廖赞，你有意见？” “你……你把我放了，否则……否则……”墨麒麟恨的咬牙切齿，但是可惜，现在她连咬牙的力气也十分有限。 “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是说了吗？我……我是苌州的灵师。” “你有什么可以证明？” “证明？怎么证明？” “那我不管，你让老子证明我是灵山少主的时候，你没想有这一天吧？我这人没什么耐性，你快点证明你的身份，否则后果自负！” 墨麒麟憋屈无比，愤愤瞪着眼睛：“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想的美。”段小涯抬手摸着她白皙的小脸蛋，荡漾地笑，“瞧你这小模样，我怎么舍得呢？” 墨麒麟吊在天花板底下，身体微微摇曳，气得浑身发抖：“你用这么卑鄙手段对付我，你算什么英雄？” “我不是英雄，老子就是狗熊，你咬我呀？” “你——” “你不咬我？那我咬你好了。”段小涯拿脚勾了一只靠椅过来，站了上去，霸气地勾住墨麒麟后颈，一记热吻。 “混蛋！” 段小涯看着墨麒麟两行清泪缓缓地淌了下来，笑道：“怎么？小花娘，老子不过亲你一下，你至于感动的流泪吗？” 第645章 真假灵师 调戏归调戏，当段小涯看到墨麒麟落泪的时候，心里也觉得挺不得劲的，他的性格就这样，一向不知轻重，这一次玩的确实也有一些过火了。 虽说墨麒麟一次又一次地虐他，不仅是肉体的摧残，还有精神的打击，作为一个男人，都让段小涯无法忍受，毕竟一个大老爷儿们被一个小娘儿们虐成了狗，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但是现在把墨麒麟吊起来抽鞭子，似乎也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 段小涯坐到床沿，掏出一根香烟点上，道：“墨麒麟，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是灵师？灵山等级森严，你要真是灵师，你敢对我这么无礼？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接近我到底什么目的？” 墨麒麟愤愤地道：“我什么时候接近你了？要说接近，也是你接近我好吗？” 段小涯回想和墨麒麟认识的过程，先是无意中救了背歹徒挟持的小纹，然后在医院探望小纹的时候，才第一次见到墨麒麟。 当时，小纹被歹徒挟持的过程，也不像是精心设计过的。 段小涯眯起眼睛，望着高高吊起的墨麒麟，道：“你跟我说过，你父母二十年前就死翘翘了，可是你妹妹小纹才十四五岁，难道小纹是你爸妈的鬼魂圈圈叉叉生出来的吗？不对，你又说过，灵师一死，就魂飞魄散了，你爸妈也没办法再生一个。” “谁告诉过你，小纹只有十四五岁？” 段小涯脑海浮现小纹的模样，就是一个尚未发育的小萝莉，怎么看也不像是超过二十岁的女孩儿，问道：“不然她多大了？” “哼，她有一千多岁了。” 段小涯倒吸一口凉气：“那你……你们还是人类吗？” “她不是我亲妹妹，是我师父收养的冥女。” “什么冥女？” “天有天女，冥有冥女。你难道没听说过吗？” 段小涯身为灵山少主，自然不肯在属下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无知，装逼地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了，用得着你告诉我吗？不过你为什么不让小纹去找地龙？她明明是有办法的。” “你知道冥女身上的灵压有多高吗？普通的灵体，凡胎肉眼根本就看不见，因为灵压太小，就像普通的鬼魂，常人是看不见的，否则还不分分钟被吓死？但那种灵压很高的灵体，她是可以被看到的，通常是靠一份执念，不停地凝聚天地之间的灵体，然后变的越来越强大。为什么常人看不到普通的鬼魂，而可以看到厉鬼？就是因为厉鬼拥有一份执念，他能让自己变的强大。” “你是说……小纹她是厉鬼？”段小涯实在很难把那么可爱的小萝莉，和一个厉鬼联系起来。 “小纹心中的执念，要比厉鬼更加可怕，就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了，所以师父当年趁她冥想之际，封住了她的元神。” “嗯，你师父趁人之危，也挺卑鄙的。” 墨麒麟冷哼一声：“你不也趁人之危吗？” “是呀，我承认我很卑鄙，但我骄傲了吗？” “你——” 说话之间，窗口忽然出现一个身影，倏忽一声穿了进来，段小涯急忙就从床上跳了起来，一看来人，竟是在“半月天”见到的苏清蓉。 “少主。”苏清蓉恭敬地伏地向他行礼。 段小涯淡然地扫她一眼：“你怎么来了？” 苏清蓉缓缓起身，道：“上次少主跟我提起这位墨小姐，我打听之下终于知道她的身份，我怕少主受她蛊惑，今天特意过来会一会她。” “她是什么人？” “她是灵山的叛徒，她的父母当年背叛了巫灵王，这才受到黑灵使的处罚，魂飞魄散……噢，不，是灰飞烟灭，他们三魂俱灭，天魂不上天，地魂不下地，人魂无影踪。”苏清蓉笑吟吟地看着墨麒麟。 墨麒麟咬牙切齿：“胡说八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苌州的灵师，苏清蓉。” “苌州根本就没听说你这个灵师，我从没见过你，你冒充灵师，到底有何图谋？” 苏清蓉清冷一笑：“谁冒充灵师，少主自有定断。” 说罢，苏清蓉拿出一块墨玉镂空雕刻的椭圆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霝”字，笑道：“这是我的灵玉牌，你有吗？” 墨麒麟心头一惊，叫道：“这是我丢的灵玉牌，怎么会在你这儿？” “你丢失的灵玉牌？”苏清蓉哑然失笑，“你也太可笑了吧？你在街上看到别人手里的东西，都说是你丢的吗？” “你说这是你的灵玉牌，它能吸纳你的血液吗？每一块灵玉牌都是独一无二的，除了拥有者，谁的血液都滴不进去。” 苏清蓉轻轻一笑，将灵玉牌放在左手，拿到段小涯面前：“少主请看。”然后咬破右手食指，挤出一滴鲜血，滴在灵玉牌的中央。 接着，血珠缓缓地渗入灵玉牌之中，段小涯看到玉质之中似乎掺杂一些血丝，但因是墨色的，所以这些血丝也不明显。 墨麒麟慌乱地摇头：“不可能的，这块灵玉牌明明就是我的，上面的柳叶花边和九华图案，就是专属我的灵玉牌，你的血怎么可能滴入？” 苏清蓉冷笑：“你这个冒牌货，还敢狡辩！我今天就处决了你！”说着手里忽然出现一柄短刀，朝着墨麒麟的心口扎了过去。 段小涯见状，急忙一个闪身，右手一探，将苏清蓉手臂一推，苏清蓉那一刀顿时一偏，苏清蓉急道：“少主，这人冒充灵师，按照我们灵山的规矩，不能让她留在世上。” 段小涯笑道：“和谐社会，何必喊打喊杀的呢，你要真把她给杀了，到时警察来了，该怎么解释呢？” 苏清蓉暗暗点头：“还是少主考虑周到，那依少主之见，应该怎么处置？” “让她当我小老婆吧？” 苏清蓉：“……” 墨麒麟羞愤地道：“段小涯，你个混蛋！” 苏清蓉抬手一记耳光过去：“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辱骂少主？” 段小涯深以为然地道：“对，小八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辱骂我？” 墨麒麟心急如焚，她本来也没把段小涯放在眼里，现在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个苏清蓉，手里还有她的灵玉牌，按照以前和段小涯种种的矛盾，这家伙一定不会相信她了。 第646章 斗智不斗勇 其实，段小涯第一次见到苏清蓉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女人有些不对劲，竟然帮他去吸伤口的流脓，这戏份太过了，就会引起段小涯的怀疑。 不过，她手里有象征灵师身份的灵玉牌，段小涯对她的身份也不完全怀疑，就算她是灵师，但灵师也有正邪之分，现在灵山乱成一锅粥，他想应该不是所有灵师都是效忠巫灵王的。 反观墨麒麟，完全没把他这个灵山少主放在眼里，又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段小涯对她的身份也要打个问号。 苏清蓉和墨麒麟各执一词，两人争执不下，不过墨麒麟现在中了催眠香，尚未恢复过来，又被段小涯吊了起来，只有挨打的份儿。 段小涯笑了笑，道：“好了，苏姐，这个冒牌货就先留着吧，等她师父回来，我再问个究竟。” 苏清蓉：“少主，我已经调查过了，她的师父修为极高，倘若对你不利，咱们可是难以应付。” 段小涯：“噢，你想怎么做？” 苏清蓉轻轻一笑：“不如，先把这女人控制起来，就算她师父来了，咱们手中也有一个筹码。” 段小涯拍手笑道：“好主意，好主意哈！” 墨麒麟义愤填膺：“段小涯，你瞎了眼，她才是冒牌货，我才是真正的灵师。” 苏清蓉得到段小涯的许可，已经割断吊着苏清蓉的尼龙绳，把她放了下来，不过墨麒麟双手依旧被绑在身后，而且段小涯的花式捆绑很有艺术性，不禁绑手，而且尼龙绳还从胸口交叉地勒过，有种呼之欲出的感觉。 苏清蓉：“少主，我的车就在楼下，不如现在就把她给带到酒吧去吧？” 段小涯：“安全吗？” 苏清蓉：“少主放心，酒吧都是我的人。” 于是，墨麒麟就被带到楼下，以防墨麒麟呼救，苏清蓉拿着塑胶布直接封住她的嘴巴。 一辆路虎就在门口停着，苏清蓉迅速打开后座车门，把她塞了进去，四周没人经过，也没被发现。 然后段小涯坐在墨麒麟的身边，苏清蓉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少主，我这两天翻了我爸留下来的笔记，已经找到寻找地龙的办法。常人是很难进入到地下的，除非千年的厉鬼，他能够在地下自由地穿梭，因为他是灵体，所以地质结构阻止不了他的行动。” “可是，厉鬼凭什么听候咱们的差遣？” “只要和他签下鬼契，达成协议，完全就可以利用他。” “可是要到哪儿去找千年厉鬼？” 苏清蓉笑道：“我都查清楚了，这位墨小姐有一位妹妹，就是千年厉鬼。” 段小涯心里暗忖，他当时不过对苏清蓉提过一嘴墨麒麟，她就把墨麒麟的身份摸的这么清楚，不知道她是办事效率真的这么快，还是早就知道墨麒麟的身份，然后在他面前打马虎眼。 如果是后者的可能，那么至少可以说明，苏清蓉别有居心。 段小涯道：“可我听说，墨小姐的妹妹可是一位冥女。” 苏清蓉道：“少主，冥女生在冥界，她又怎么会在人间出现？只有死去的人，不可轮回转世，才会逗留在人间，完成未了的心愿。” 墨麒麟不停地摇头，但她嘴巴被塑胶布封住，根本发不出声，心急如焚，只是拿着眼睛瞪视段小涯。 但段小涯根本就不搭理她，继续对苏清蓉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苏清蓉笑道：“少主，我已经派人去绑架这只千年厉鬼了，她被人封住元神，也就是灵体之中的真灵部分。现在她就是一个普通的人，根本不具备攻击的能力，只要把她的封印解除，她就能幻化成厉鬼，为我所用。” 段小涯暗暗揣测，苏清蓉如果包藏祸心，她的目的可能就是为了解除小纹的元神封印，而且这个过程必须利用到他。 段小涯现在很多事情都没办法搞清楚，是敌是友，现在也不明了，只能继续和两个女人虚与委蛇。 自从被芥子珠吸收了功力之后，他的修为大打折扣，想要和两个女人斗勇是不可能了，只能和她们斗智。 他以前在村里没有一点本事的时候，他照样能够活的如鱼得水，凭借的都是他无数的刁钻手段，现在虽然强大了些，但他相信自己还是可以应付。 唯一的问题就是，水琳琅现在身中尸毒，他的时间并不多了。 苏清蓉道：“少主，等到取到地龙之胆，解了你的尸毒，接下去咱们就该寻找巫灵王的下落了。现在灵山的局势很不稳定，急需他老人家回来主持大局。” 段小涯道：“灵山现在什么情况？” “十巫长老各自为政，黑白两位灵使也是明争暗斗，总之乱成一团。” “可是要到哪儿去找巫灵王？” “这个现在我也没有头绪，但我猜想，巫灵王应该暗中密切地关注你，毕竟你是他唯一的后人，他不可能对你不管不顾。” 段小涯暗暗沉思，按她这么说，巫灵王很有可能就在他的身边，或许是他身边某个熟悉的人，可他竟然二十年来，一点察觉都没有。 灵山大乱，为什么巫灵王始终不露面，二十年前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段小涯陷入无限的猜想之中，忽然苏清蓉的车停了下来，段小涯抬头问道：“怎么了？” “前方路上好像出了什么事。”苏清蓉暗暗蹙起蛾眉。 段小涯降下车窗，探出脑袋，果然前面街口聚集很多的人，此刻大雨虽停，但路面还没有完全地干透，几个妇女带着小孩连滚带爬地跑，身上沾满了地面的污迹，也满不在乎。 但是仍有许多行人围着，再看什么稀奇的东西。 段小涯爱凑热闹，推开车门走了下去，路上的车被堵的水泄不通，段小涯拨开人群，看到焦黑的一个身形，彷徨地站在街口，看着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 石雄！ 千年凶尸！ 段小涯倒吸一口凉气，可是仍有行人远远地驻足观看，甚至有人拿出手机拍照，虽然石雄形象恐怖，但估计这些人都只是把他当成一种行为艺术，以为他是化妆出来的。 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的危险。 第647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石雄毕竟沉寂了千年，重见天日，却看到了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一个超出了他意象的世界，整个人都慌乱了。 如果现代的人，去到一千年以后，也会如此，整个人的三观都崩溃了。 石雄就如孤魂野鬼一般，游荡了三天，造成不小的轰动，可他没伤一个人，因为他的内心此刻被一团恐惧的阴影给笼罩着，恐惧是人最大的敌人，石雄此刻受到的冲击，不亚于面对一个强大的对手。 世界，才是最强的对手。 没有人能够真正改变世界，每个自称改变世界的人，其实都是顺势而为，没有人能够逆天而为。 石雄看着奇装怪服的路人，还有连绵不断的高楼大厦，不时从他身边穿过的现代交通工具，内心感受到了无限的压力。 “这是何地？”他沙哑地开口询问。 但是没人听的懂他在说什么，一千年前的语言和现代已经有着很大的不同，何况他已经一千多年没有说话，本来的语言也忘记了差不多了。 “说话了，说话了！”段小涯身边的一个小萝莉兴奋地雀跃。 旁边一个小胖妞拿着手机录像，问道：“惠惠，你说他是僵尸还是丧尸？” “我看都不像，也不知道扮演的是什么哪个动漫角色，不过好像很酷。” “太逼真了，完全看不出化妆的痕迹，好像还没穿衣服。”小胖妞感慨地说。 “像是被烧焦了似的。” “好刺激。”小胖妞一副作死的表情。 段小涯：“……”这群愚蠢的人类，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此刻面对的是多么危险的东西，一个个还在拍照录像发微博和朋友圈。 苏清蓉赶了过来，道：“少主，发生了什么事了？” “活魇。”段小涯面色凝重。 苏清蓉不由朝着石雄望去，道：“少主，咱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快走吧。” 段小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虽然现在他对灵山的情况不甚了解，但也大概清楚灵师的职责，就是维护人间秩序，斩妖除魔。 因为灵山供奉伏羲，伏羲被称之为人皇，他与天帝、冥王分别掌管三界，灵山应该属于人皇手下的一个机构，世世代代地维护人间的浩然正气，驱除三界以外的任何生物。 可是苏清蓉看到石雄之后的第一反应，竟是不要多管闲事，这多少让段小涯有些怀疑她的身份。 她不是灵师，起码不是一个合格的灵师。 但是段小涯却不能坐视不理，拿出手机先报警，然后疏散身边的人群。但是没有人肯听他的话，毕竟现代社会，谁会相信光天化日，会有一个怪物出现？ 段小涯心急如焚，遇到一群傻叉，他真的一点办法没有，大声地道：“大家听我说，这真的是个怪物，不是角色扮演，现在又不到万圣节，谁会大白天的扮鬼？” “切，大白天的怎么会有鬼？恐怖片看多了吧？”一个女孩儿不屑地瞟了段小涯一眼。 此刻，已经有人壮着胆子上前，要与石雄合影，段小涯急忙叫道：“不要！” 手机的闪光灯一闪，石雄血红的眼睛本能一闭，以为受到什么攻击，一掌反推出去，那个和他合影哥儿们直接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路边的广告牌上。 人群这才恐慌起来，大叫：“杀人了，杀人了！” 众人争先恐后地奔走，相互践踏，一个小孩直接就被大人踩在脚下，段小涯慌忙扑了过去，将小孩抱了出来，问道：“没事吧？” 小孩吓的哇哇直哭，他的妈妈慌慌忙忙地跑了过来。 段小涯把小孩交给他的母亲，再看石雄，依旧呆呆地站在原地，声嘶力竭地喊着什么，但是没有人听的懂他的话，也没有人有心思听他说什么。 石雄问了几遍：“这是何地？”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他忽然暴怒起来，他必须要消除内心强大的恐惧，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为了抗拒那一份恐惧往往会做出极端的事。 比如战场的时候，恐惧其实也是一份力量，很多战士不是出于勇敢，而是出于恐惧，战胜内心的恐惧，就会不断地杀敌，越战才能越勇。 段小涯没有上过战场，但段太公却是实实在在经历无数战争的人，段小涯经常听他讲起他的经历，第一次杀人，谁都害怕。 段太公也是如此，第一次和鬼子面对面的时候，他的心里也没底，他只有杀了对方，才能克服内心的恐惧。 恐惧，愤怒，仇恨，这些负面的情绪加起来，推动着每一个人走上战场，据段太公说，最初抗战的很多战士，其实很多都没有那么崇高的理想，很多人也都不懂这个主义那个信念。 他们因为恐惧，被迫地拿起武器，他们因为愤怒，被迫地奔赴战场，他们因为仇恨，被迫地舍生忘死。 因为他们不能退，身后是他们的家园，是他们的亲人。 石雄现在面对一个崭新的世界，完全没有任何的安全感，人的安全感永远来源于那一份熟悉感，去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谁的心里都会忐忑。 第一次离家出走，第一次到了远方求学，第一次进入一家大的企业，第一次去了国外生活，第一次去探索外星球，等等。 可是这些，起码之前就已掌握大量的资料，脑海已经形成一个基本的印象。 但是石雄完全不是，他是一千年以后重见天日，像是忽然被抛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在他的脑海里事先没有任何一点构想，一切都很突兀，对他而言，就是危险。 未知的危险。 他不是尸体，却也不是人，他的脑海保持着人的意识，不同的信息充斥着他的脑海，他根本就接纳不了。 他只有以自己的方式抗拒这个陌生的世界，仰天大吼一声，声波扩散，产生巨大的力量，路边的咖啡店的落地玻璃窗顿时砰然爆裂，碎落一地。 人群更加恐慌，尖叫着抱头鼠窜，段小涯冲入人群，四处抢救那些吓的双腿发软的老弱病残，免得被混乱的人群践踏。 第648章 刀枪不入 现场极为混乱，警笛之声远远地传来，因为交通出现了大堵塞，警车根本无法开进，警察只有下车，持枪赶到。 一边疏散人群，一边请求支援。 石雄的破坏力极大，一辆汽车直接就被他抬了起来，然后随手抛了出去。 段小涯大吃一惊，因为汽车将要落下的地方，还有一个吓傻的妇女，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抱住妇女滚了出去，汽车轰然就在身边落下，油箱顿时爆裂。 妇女面色发白，惊慌大哭。 “大姐，没事了，快走！”段小涯推着妇女，让她火速离开。 妇女吓的双腿发软，哪里还能跑得动？段小涯起身将她抱起，跑到警察那一边，把人交给警察。 赶来的都是大鼓区分局的警察，焦艳飞正好在内，正在忙着疏散人群，看到石雄这样的爆发力，个个警察都有一些吃惊。 段小涯找到焦艳飞：“你们怎么就来这么点人？” 警察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拥有超强能力的怪物，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自然按照一般的案件对待，一个小组的警察一般都能搞定。 可是现在石雄的威力，实在不亚于一个恐怖组织，带队的高队长顿时慌了起来，急忙打电话回局里：“江局，南街口出现怪物，需要出动特警队。” 江局十分生气：“小高，什么叫做怪物？有没有一个警察的基本素养？什么性质的案件？是抢劫还是杀人？” “江局，真的不是，是个黑不溜秋的怪物。” “什么叫做黑不溜秋，你这不是种族歧视吗？有没有一个警察的基本素养？” 高队长快要哭了：“江局，目标不是个人。” “不是人？动物园的猛兽跑出来了吗？” “江局，你就快点让市局指派特警过来吧，已经有群众死伤了，我们快撑不住了。” 江局一听，有人死伤，顿时紧张起来：“群众安危放在第一位，你们给我挡住！” “是！” 此刻人群已经疏散的差不多了，只剩一些被践踏受伤的，和一些被吓尿的，逃跑不便。 两个警员拿枪对着石雄，拿着大喇叭喝道：“你已经被包围了，束手就擒！” 石雄的威力刚才他们都见识到了，又见他长的恐怖至极，一时不敢上前，焦艳飞却直接拿着手铐上前。 段小涯大叫：“喂，你别过去！” 焦艳飞直接就把手铐铐在石雄双手，道：“跟我回去！”她估计是把石雄当成正常的罪犯对待，他的手里没有杀伤性武器，而焦艳飞又有同事掩护，所以一点都不担心石雄。 但是段小涯却为她捏了把汗，想不到石雄竟然乖乖被她铐上了。 石雄愣愣地看着焦艳飞：“大闽……大闽……” “有什么话回到局里再说。”焦艳飞听不懂他说什么，推着他要走。 然而，石雄就如一座山定在地面，焦艳飞根本推不动他，喝道：“抗拒执法，罪加一等！” 石雄心烦意乱，双手一挣，手铐顿时就开了，焦艳飞急忙抬起手枪：“别动！举起手来！” 段小涯回想石雄地宫撕人的情景，心惊肉跳，手里已经抽出从墨麒麟那儿拿来的白骨鞭，朝着石雄兜头抽了过去。 石雄抬手抓住鞭梢，轻而易举地就把段小涯扯了过来，一脚朝他腹部踹了过去。段小涯反应灵敏，借着白骨鞭的力道，一个侧翻，避过石雄一脚，长鞭直接勒住石雄颈部。 可是这样对石雄根本造不成伤害，右手一撤鞭梢，左手猛然朝着段小涯胸口抓到。 而在此刻，对面的警察已然开枪，砰砰两声，两枚子弹全部嵌入石雄上身，迫的石雄行动微微一滞。段小涯趁机一把搂过焦艳飞纤腰，斜里蹿了出去，焦艳飞不禁双颊微微泛红。 砰砰！ 看到石雄一点事情没有，警察又开了两枪。 虽然子弹不足以伤及石雄性命，但冲击力终究不小，还是能够击破石雄坚硬如铁的肌肤，只是伤及不了他的脏腑，顶多算是皮外伤罢了。 但这已激怒了石雄，纵身一跃，双掌拍落，两个开枪的警察天灵盖各挨一掌，身体一软，直接倒地。 焦艳飞吓的身体也是一软，直接软在段小涯怀里：“这……这是什么怪物？” 石雄发狂大叫，没有人听懂他的语言，他也听不懂别人的语言，唯一沟通的桥梁都不存在了，让他分外觉得孤单，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没有他的一丝回忆。 他唯一记得的就是大闽，当年他效忠的那个王朝，现在它去哪儿了？ 石雄双目通红，几乎要射出血光来，段小涯一把夺过焦艳飞手里的枪，焦艳飞大惊：“你干嘛呀？” “他的身体坚不可摧，眼睛可能是他全身最为脆弱的地方，我要爆他的眼睛。”段小涯托枪瞄准，砰的就是一枪。 然而可惜，他毕竟是业余的，相隔不到十米的距离，石雄那么一个庞然大物，他愣是连一根毛都没打着。 焦艳飞鄙夷地白他一眼：“你行不行哇？” “再给我一次机会。” “别闹，你不能擅自开枪。” 段小涯不由分说，又朝石雄开了一枪，这一次直接就把石雄的门牙打了一颗下来，段小涯士气高涨，多亏苍老师的教导，他的枪法还是不错的。 洋洋得意之际，石雄大吼一声，震耳欲聋，段小涯知道石雄发怒，急忙拉着焦艳飞就跑，直接窜入旁边一家餐馆。 餐馆此刻空无一人，都被吓跑了，段小涯随手从桌上抓起一根鸡腿，咬了一口，问道：“你要吃吗？” 焦艳飞有些无语，道：“你有病吧，什么情况？”有没有搞错，生死关头，竟然顾及着吃，他的心到底是有多大？ 段小涯不以为然地道：“今天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人是铁饭是钢，我要保持体力，才能持续战斗。” 虽然现在的情况极其危险，不过这对段小涯而言，又有一些小小的刺激，他本来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越是生死关头，他就越是热血沸腾。 此刻，属于男人的英雄主义情结，又在他的胸膛之中，澎湃不息。 第649章 煤气罐 发狂的石雄，相当可怕，特警队尚未赶到，大鼓分局的普通民警，根本无法对抗，因为石雄根本不怕枪子儿，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段小涯打开后厨，拎出一只煤气罐来，焦艳飞莫名其妙：“你干嘛呀？” 段小涯不管焦艳飞，手里的鸡腿一扔，扛着煤气罐冲出餐馆，眼见石雄正在撕人，大喝一声：“石雄，有种冲我来哇！” 石雄一个回头，段小涯已将煤气罐朝他砸了过去，然后迅速地朝着煤气罐开了一枪。 不幸的是，他的枪法实在太烂，没有打中煤气罐，子弹擦过空气，砰的一声，打在高队长藏身的报亭旁边，倒把高队长吓的半死。 石雄刚被段小涯崩掉一颗门牙，极为愤怒，右手提起滚落身边的煤气罐，就要朝着段小涯砸了过来。 段小涯急忙又开一枪，石雄自然也不知道煤气罐什么东西，还没砸出去，只听耳畔轰然一声巨响，整个煤气罐爆炸开来，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撞向石雄。 石雄的身体重重跌了出去，撞到路边停放的一拍电动车和摩托车，再看自己右臂，已然不知去向。 段小涯欢呼雀跃，得意忘形，一把抱住焦艳飞，重重亲了一口：“成功！” 焦艳飞：“……”她刚才是不是被占便宜了？ 不过，也亏得这家伙能够想出这么靠谱的办法，煤气罐爆炸的威力，确实要比一颗子弹更强一些，因此看他的眼神又多了一丝欣赏的意味。 既然煤气罐可以成为武器，焦艳飞迅速地又扑入餐馆，后厨还有一只煤气罐。 正在段小涯得意之际，石雄忽然左手提起一辆电动车，朝着段小涯猛烈砸了过来，电动车对他来说，算是轻而易举的物件了，看的众人目瞪口呆。 “小心！”一个身影忽然扑了过来，重重地推开段小涯。 段小涯猝不及防，跌了出去，抬头一见，电动车重重地砸在墨麒麟的背部，一口热血喷了出来。 段小涯慌了一下，赶忙冲了上去，一把将她抱住：“麒麟。” “少主。”墨麒麟虚弱地唤了一声，倒在他的怀里。 刚才段小涯和苏清蓉相继下车，把墨麒麟一人留在车里，墨麒麟虽然中了催眠香，但身体的力气渐渐恢复，维持基本的行动没有问题。 她打开了车门，通过路边行人的帮助，揭开嘴上的塑胶布和身上的捆绑，本来想要逃跑，结果发现石雄当街行凶。 灵师的使命在身，即便此刻功力尽失，她也捍卫巫灵王的灵旨，拼尽性命，除魔卫道。 看到段小涯危险，那一瞬间没有任何念头，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虽然段小涯刚刚虐待过她，可是他极有可能就是灵山少主，她必须救他。 他或许将会是灵山的希望。 墨麒麟的功力完全被段小涯的催眠香给消去了，没有恢复过来，她推开段小涯拿一把，是卯足了全身的力气，但她自己根本无法躲开石雄砸来的电动车，而没办法运功抵抗。 “麒麟。”段小涯紧紧地搂着他的身体，心里懊悔不已。 他根本就没料到，一个恶作剧，竟然害了墨麒麟，此刻心头怒火陡盛，仰天咆哮一声，霍然站了起来。 焦艳飞已然提着一只煤气罐走出来，段小涯一把接过，朝着石雄掷了过去。 石雄倒也不傻，虽然不知道煤气罐是个什么东西，但已经吃过它一次苦头，心里已经有了警惕。 一脚反踢出去，煤气罐直接飞上路边一栋楼房的三楼，砸开玻璃，里面传来一声巨响，红光冲了出来，伴随滚滚浓烟。 砰的一声，段小涯靠近石雄，又开一枪。 石雄捂住左眼，嗷嗷大叫，歇斯底里地朝着段小涯扑来，一拳划过空气，速度之快，令人措手不及，空气之中竟然带动一股火流。 流星赶月一般，击在段小涯胸口，段小涯体内本能地激发一股真气，与之对抗，然而他的功力此刻太弱，就算透支“逍遥游”本身的功力，也根本赶不上石雄的速度。 噗！ 喷出漫天的血雨，重重地跌在一辆警车上面，警车顶棚顿时凹了下去。 焦艳飞惊慌失措地赶了过去，叫道：“小涯，你怎么样？” 段小涯挣扎着想要起来，可是现在身体真的支撑不住，又呕出了一口鲜血。 焦艳飞急忙搀扶着他从车顶上下来，石雄咬牙切齿，独目紧紧地盯着段小涯，大吼一声，又呼啸奔跑过来。 其他的警员立即开枪掩护，虽然子弹对石雄的杀伤力不大，但毕竟还能缓和一下他的行动，那么多的子弹打在他的身上，到底还会给他造成一点伤害。 焦艳飞急忙抱着段小涯退到一边的大榕树下，轻轻地拍着段小涯的面颊：“小涯，你别睡，坚持一会儿，马上送你去医院。” 此刻，特警队赶了过来，先是抛出一颗震眩弹，石雄一瞬之间头昏耳鸣，特警穿戴防弹衣，四面包围过来。 石雄一瞬之间，什么都看不见，心慌意乱，这个世界和他熟悉的世界不一样，各种武器，都是从前见所未见的，心下一急，慌乱地逃窜而去。 一个特警直接被他撞飞出去，他慌不择路，内心依旧被巨大的恐惧笼罩着。 其实，人类怕他这样的怪物，他也怕这个陌生的世界。 特警迅速地追踪过去，可是石雄的速度太快，一个僵尸只要过了千年，就能飞行，何况石雄不是僵尸，他的身体远没有僵尸那么僵硬。 段小涯本来还有一些意识，但是特警一个震眩弹，直接就把他给震晕过去。 “小涯，我现在马上带你去医院。”焦艳飞背起段小涯，现在整条街都很混乱，车辆根本不能通行。 其余的警察急忙帮忙抢救伤员，过了一会儿，救护车赶了过来，焦艳飞把段小涯送到车上，几个医生进行简单的抢救之后，段小涯恢复意识。 焦艳飞一阵欣喜：“小涯，你醒了。” 段小涯一把抓住焦艳飞的手：“麒麟呢？” “什么麒麟？” 段小涯慌忙爬下救护车，焦艳飞忙道：“小涯，你受伤了，现在要去医院。” “我要去找麒麟。” 第650章 封灵诀 石雄虽然已经逃窜，但是事后现场还是一片混乱，段小涯找到墨麒麟的位置，重伤之下，她一动不动地躺在餐馆的门口。 段小涯伸手给她号脉，脉象极为虚弱，但总算还有一线生机，急忙叫来救护人员，将她抬上救护车。 段小涯环顾四周，已经不见苏清蓉的身影，这么关键的时刻，她为什么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用说，这个女人一定心中有鬼，但是段小涯现在也是重伤在身，没有工夫再去纠结其他事情，眼下最最要紧的事，就是治好自己和墨麒麟的伤，余下的事，也只能先放一放了。 …… 夜幕降临，“半月天”酒吧，来了一位客人，穿着一件秋香刺绣重磅真丝琵琶襟旗袍，开衩之处雪光浮现，脚步妖娆而轻盈，一时吸引众人的眼光。 旗袍出场的自然就是冷酥儿。 她坐到一个昏暗的角落，打了一个响指，一个酒保走了过来：“小姐，请问你有什么需要？” “把你们老板娘叫来。” 过了一会儿，苏清蓉拿着一瓶威士忌走了过去，笑容满面地坐到她的身边：“这位小姐第一次来？” 冷酥儿扫了四周一眼，道：“这里太吵了，有没有安静一点的地方？” “楼上比较安静，如果不介意，我带你到楼上去坐一坐。” “好。” 到了楼上，冷酥儿跷足坐在沙发，淡漠地问：“今日千年凶尸出现闹事的时候，为什么独自一人跑了？” 苏清蓉低声回答：“姐，我也想不到墨麒麟忽然会冲出来保护段小涯，她那种豁出性命的举动，必然能够取信段小涯的信任，我想段小涯现在可能一点都不相信我了。” “废物！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冷酥儿忍不住肝火旺盛，“我布了这么大个局，让你取得段小涯的信任，你都做不到。清蓉，你告诉我，你还能做什么？” “姐，这一切都不可控的，我也想不到，段小涯在没找到我这酒吧之前，会先遇到墨麒麟，这一盘棋完全就被打乱了。” 冷酥儿沉吟地道：“段小涯福缘极深，冥冥之中，总能一次又一次地躲过人为的算计。” 本来，冷酥儿已经做了全盘的计划，当初寻找“半月天”的时候，信息都是她在收集，她要想做什么手脚，那是极为容易的事。 她本想拖几天，等到段小涯心急如焚之际，才把他带到苏清蓉开的酒吧，这样效果会更好一些，否则随随便便找到“半月天”，凸显不出“半月天”的神秘。何况，当时段小涯身边还有一个水琳琅，她也怕水琳琅看出破绽，水琳琅见多识广，可比段小涯精明的多。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偌大一个苌州，段小涯硬是和墨麒麟搭上线了。 苏清蓉：“姐，只要段小涯身上的尸毒一天不解，我们还能利用他。” 冷酥儿冷冷地道：“他的尸毒已经解了。” 苏清蓉一愣：“这……这怎么可能？” 冷酥儿：“段小涯天生福脉，总有着常人想不到的机缘，不论怎么艰难万阻的事，他总能莫名其妙地遇到化解方法。” “那我们接下来的计划该怎么进行？” “我猜想段小涯的尸毒可能就是水琳琅化解的，灵山流传一种渡毒的双修之法。而在水琳琅不辞而别那一天，我在他们房间看到落红的印迹。我猜想，水琳琅是把段小涯身上的尸毒吸纳，为了不成为段小涯的累赘，这才不辞而别。只要水琳琅中了尸毒，段小涯还是会找到你的。”冷酥儿到底是老江湖，稍微一想，就能把整件事联系起来，只是唯一的问题就是，段小涯和水琳琅自称夫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水琳琅怎么还会有落红？ “可是段小涯现在只怕已经不信任我了。” “这个没有关系，这小子精的像只猴似的，就算你接近他，他也未必完全相信你。他是分的清轻重的人，眼下最重要的是解救水琳琅，他暂时不至于对付你。冥女抓到了吗？” “现在被我关在地下的酒窖之中。” “冥女当年的元神是被玉倾城封住的，她是高级灵师，她的封灵诀不是常人可以破解。但是，段小涯的九阳之血有着奇特的功效，他能克制一切灵体。或许，可以用他的血激发冥女被封印的力量，让她自行冲破封灵诀。” 苏清蓉担忧地道：“倘若冥女支撑不住，灰飞烟灭怎么办？” “不会的，冥女的元神被封灵诀封住，她就不会灰飞烟灭，只是她要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罢了。可是痛苦越大，她激发的力量就越大，直到她忍受不了这样的痛苦，冲破封灵诀的束缚。” “嗯，好主意。” “走，带我去见一见冥女。” 苏清蓉随即带着冷酥儿下楼，装作带着冷酥儿选酒似的，一起下了酒窖，毕竟酒吧还有其他客人，万一发现一点端倪，招了警察过来，也是挺麻烦的一件事。 不过，苏清蓉的做法却不得不说是很高明的，她把小纹直接关在酒吧的酒窖之中，看似明目张胆，反而却更不会引起外人的怀疑，谁会想的到呢？ 往往在眼皮子底下的犯罪，才越让人想不到。 到了酒窖，苏清蓉掏出钥匙，打开一个隔间，小纹被五花大绑地关在里面，嘴巴被塑胶带给封住了，黑暗之中，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两人，神色极度惶恐。 她虽是千年的冥女，但此刻跟普通的凡人没有两样，完全不堪一击，而且她与凡人不同。凡人死了还有灵体存在，而她只是灵体，灵体如果死了，就是灰飞烟灭。 只是她的道行很深，灵体化作人形，可她是没有魂的，因为她本身也只能算是魂。 冷酥儿撕开小纹的塑胶带，温和地道：“你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小纹惊慌失措：“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拯救你的人。我知道，你的元神被封灵诀给控制了，你很想恢复自由，是不是？没关系，我可以帮你。” 小纹吃惊不已，冷酥儿似乎对她的情况十分了解，弱弱地问：“你想怎么帮我？”她心中还有一份执念，无时无刻都不敢忘。 冷酥儿妖艳的嘴唇微微勾起，附到小纹的耳畔，温声细语。 第651章 打我，往死里打！ 段小涯在病房里运行一个周天的功法，伤势渐渐缓了过来，焦艳飞站在一旁，目瞪口呆，也不知道他在坐什么。 她虽受过警校的专业训练，但武道修为比起段小涯似乎差了一个天地，她不禁在想，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历？ 段小涯走下床来，问道：“麒麟的情况怎么样了？” 焦艳飞：“刚才拍了x光，第四脊椎骨折，压迫到了神经，已经送去手术，否则可能终身瘫痪。” 段小涯轻轻一叹：“是我害了她。” 其实，段小涯从一开始就已察觉苏清蓉不大对劲，本来是想将计就计，假意帮她对付墨麒麟，看看她到底有什么阴谋。 但是哪里想到，中途会跑出一个石雄来？ 这是段小涯完全没有料到的事，石雄这件事虽然闹的满城风雨，但是新闻媒体始终压着，怕会引起更大的恐慌。 毕竟石雄属于似人非人的变异生物，这比一般的歹徒，更能给人带来恐惧。 焦艳飞：“小涯，你知道昨天的怪物是哪儿来的吗？” 段小涯：“大鼓山的一个山洞坍塌，你知道吗？” 焦艳飞点头：“有关部门正在处理，据说压死了不少人，消防队还没有全部挖掘出来。” 段小涯：“那些都是一些盗墓贼。” “盗墓贼？”焦艳飞微微讶异。 “那个山洞是个地下墓穴，昨天的怪物就是从那儿跑出来的。” “你是说……他是……僵尸？”焦艳飞三观动摇。 “他是活魇，算是僵尸的一种，但和常规的僵尸不同，常规的僵尸是由死人转化过来，可他的身体好像没死，他的眼珠是可以动的，我当时拿枪爆他眼珠的时候，有血溅出，可见起码他的血液循环是有生活反应的。” “那就是丧尸了？丧尸的身体才是活的。” 段小涯摇了摇头：“不对，丧尸和僵尸的区别，是一个是由活人转化，一个是由死人转化。但是丧尸是没有自主意识的，可是昨天的活魇是有自主意识的。他不怕光，而且似乎也不嗜血。”石雄除了刚刚觉醒的时候，在地宫里喝了一口盗墓贼的鲜血之后，段小涯就没见过他再喝过血。 或许，他并不是以血为生，喝血不是出于生存需求，只是他表现他暴戾的一种方式。 段小涯最早开发出来的神识，就是关于巫医方面的知识，巫的方面虽然较少，但这些鬼神精怪的事，也是常有提及。 所以他会知道僵尸和丧尸的区别，甚至知道怎么对付普通级别的僵尸和丧尸，但活魇却是第一次听说，而且是墨麒麟告诉他的。 可是现在以他的功力，根本开发不了其他的神识，否则说不定还能找到克制活魇的办法，还有可能找到除却地龙之胆以外，治疗千年尸毒的办法。 不过他也明白，开发神识需要讲究机缘，因为机缘，他等到了药王鼎的神识，不过神识之中庞大的信息，当时他的大脑根本无法一下子就吸收，很大一部分就被隐藏在藏识之中。 第一次开发藏识的意识，是被杨晶晶一个石头砸进了医院，第二次开发是被跳神的段七公一掌打落棘山断崖，第三次是在雎市的三十米大街，被天龙门的十方棍阵围攻，激发出了藏识的潜能。 每一次开发都是不由自主，而且是在人身受到外界攻击的时候，而不是自主开发的。 段小涯忽然发现了一丝规律，一把抓住焦艳飞：“快，打我！” 焦艳飞：“……”虽然这家伙很欠扁，但自己提出这么一个要求，还是让她感到极其突兀。 “打我，往死里打！” 焦艳飞弱弱地问：“你是不是被那个怪物打傻了？” “你不是人民警察吗？来吧！” 焦艳飞白他一眼：“谁告诉你人民警察就是打人的？” “别客气，我不收你钱，你随便打！” “有病！” “你真不打？” “放心，如果你是犯罪分子，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段小涯一听犯罪分子，立即计上心头，瞧着焦艳飞亭亭玉立，穿着警察制服，前凸后翘的模样，想要让他犯罪还不容易吗？ 段小涯一把搂过焦艳飞纤细而柔软的腰肢，冷不丁地吻了过去，心想，这下她应该有理由对他动手了吧？ 哪里想到焦艳飞双颊飞红，低头娇嗔：“讨厌！”轻轻在他胸膛擂了一拳。 段小涯：“……” “不理你了！”焦艳飞一跺秀足，故作生气地跑出病房。 段小涯：“……” 我去，人民警察的心思还真是难以理解哇，什么情况哇，真的和人民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哇，这样都不还手？ 段小涯郁闷不已，就见冷酥儿走了过来，段小涯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接到医院的通知，说你受了重伤，你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没有大碍了。” 冷酥儿看他的气色，倒也好了不少，问道：“我已经找到半月天了。” “是在朝阳胡同的那家小酒吧吗？” “你去过了？” “嗯，那个酒吧有些诡异。” 冷酥儿心想，他果然已经怀疑苏清蓉了，但是表面不动声色，道：“灵师的职业本来就与常人不同，你觉得诡异也在情理之中。” “胖子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他继续在找水小姐。” 段小涯点了点头：“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找到琳琅，她为了给我渡毒，把我的尸毒吸纳到自己的体内，情况十分危险。” 冷酥儿故作惊讶：“她……她真的这么做了？” 段小涯点了点头，又望了冷酥儿一眼，心想冷酥儿的修为极高，倘若她出手对他的人身构成一定威胁，说不定藏识之中的神识就能激发出来，忙道：“酥儿，你来打我！” 冷酥儿：“……” “打我头，狠狠地一掌劈下来。” “小涯，你……没事吧？”冷酥儿诧异地看着段小涯，头部可是人体最为要紧的部位，她若一掌下去，他不死也废了。 “这是命令，打我！”段小涯摆出一副灵山少主的架子，丁老爷子是他手下，冷酥儿是丁老爷子的手下，就是他手下的手下，他的命令，冷酥儿没理由不听的。 第652章 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冷酥儿完全猜不透段小涯在搞什么名堂，她做梦都想不到，段小涯的修为已经达到意识境，他的武道从一入门就是意识境，与修炼皮肉和筋骨，或者气息和血髓不同，他修炼的其实就是精神体。 完全属于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状态，所以常人也根本无法洞悉他的修为，因为根本无法想象。 除了鬼神，人类很难达到这种境界，何况段小涯年纪轻轻。 冷酥儿以为段小涯一定是疯了，无缘无故叫她打他，这不是有病吗？ 她摸了摸他的额头，道：“你没发烧哇。” “少几把磨叽，打我！” 冷酥儿弱弱地在他脑门敲了一下，道：“这样可以吗？” “用点力！你没吃饭还是咋的？” “小涯，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你打不打？你不打，我就暴你了！” 冷酥儿瞪他一眼：“有病！” 段小涯发起狠来，使出独门自创的少林擒奶手，冷酥儿惊呼一声，抬起一脚，高跟鞋跟抵在他的咽喉。 段小涯叫道：“走光了！” 冷酥儿急忙收脚，毕竟她穿的是高开衩的旗袍，瞪他一眼：“有病！”然后转身而去。 段小涯郁闷不已，让人打他一顿，怎么就这么难呢，从病床的床头柜里掏出一包香烟，郁闷地抽了起来。 一个护士进来，道：“段先生，这里是医院，不能抽烟。” 段小涯悠然吐出一口烟雾，道：“这是我的病房，有没有其他病人，影响不到别人，凭什么不让我抽？” “我说不行就不行。”护士霸道地夺下他的香烟，拿到外面的垃圾桶掐灭，又把病房的窗户打开通风。 “护士姐姐，你打我一顿呗？” “……” “放心，随便打，往死里打，我不收你钱。” 护士心头一惊，这家伙不会精神出了问题了吧？急忙帮他一通检查，又把主任医师请了过来。拍了一个脑部ct，证明这家伙没事，这才放心。 到了下午，墨麒麟的手术结束，麻醉也已苏醒，送到病房，只是脊椎受伤，不能平躺，侧卧在床。 段小涯过去看她，搬了一只方凳过来，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柔荑，有些愧疚地道：“麒麟，这一次是我欠你的，我一定会补偿你的。” 墨麒麟歪着头不肯看他，心里又是懊恼又是委屈，她长这么大，还没有受过这样的气。 段小涯也觉得这一次自己做的太过分了，墨麒麟就算平日气性再大，但到底还是一个女孩儿，他把她给迷昏了，吊起来又打又骂，严重伤害了她的人格。 “你要是生气，你打我好不好？”段小涯抓起她的柔荑，朝着自己的面颊掴去。 墨麒麟又羞又恼：“你神经病啊！”可她现在重伤在身，根本就挣脱不了他。 “你笑一下。” “不笑！” 段小涯拿手在她两边嘴角一扯，做出一个笑脸的表情，道：“你看，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别老是凶巴巴的。” “混蛋！放手！”墨麒麟现在根本反抗不了，只能由他为所欲为，心情悲催到了极点。 段小涯见她又是一副委屈的模样，讪讪地松手，笑道：“麒麟，我都道歉了，你就别生气了。其实我一早就相信你是灵师了。” “你相不相信，我也是灵师！” “是是是，你是灵师，我之所以这么做，其实只是将计就计，我想看看，苏清蓉到底搞什么鬼。” “糟了，小纹怎么样了？”提到苏清蓉，墨麒麟猛然想起，她被绑架上车的时候，曾听苏清蓉和段小涯的对话，说要绑架小纹。 墨麒麟急忙拿了手机过来，拨了小纹的电话，但一直没人接听，不过她给小纹的手机做了定位，显示的正是朝阳胡同的位置。 段小涯知道“半月天”就在朝阳胡同，忙道：“你别急，我去找小纹。” 接着，段小涯不顾自己重伤未愈，跑出医院，打了辆车，朝着“半月天”赶去，他虽然不知道冥女到底属于什么存在，但从墨麒麟着急和紧张的神态来看，此事不容怠慢，必须尽快救出小纹。 不一会儿，到了“半月天”，因为是在白天，酒吧没有什么生意，只有三两个顾客，但是重金属的摇滚音乐还是开的很大，震耳欲聋。 这其实是苏清蓉为了掩盖酒窖的动静，小纹关在酒窖，就算发出一星半点的声音，但是酒吧的音乐这么大，也能掩盖下去。 苏清蓉早就预料段小涯会来，笑吟吟地迎了上去：“段先生，楼上请。” 段小涯正要跟她上楼，就见一个吧台喝酒的胖哥儿们叫道：“等一下？怎么回事？怎么还能上楼呢？” 苏清蓉笑道：“我和这位先生是朋友，楼上环境比较安静，方便我们说话。” 胖哥儿们打量着苏清蓉的身材，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老板娘，你这酒吧不会还做其他生意呢吧？” 苏清蓉笑道：“大金哥，你真会开玩笑，我做的是正经生意，除了酒，没有别的。” 胖哥儿们醉醺醺地乜斜了段小涯一眼：“少特么废话，这家伙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只要你把哥给伺候舒坦了，我少不了你的好处。” 段小涯笑着走了过去：“哥儿们，你要喜欢这妞，让你给好了，不过我可提醒你，染上病可怨不得别人。” 胖哥儿们笑道：“当我傻呀，有病你还泡？” 段小涯随手一扯衣襟，露出了他的伤口，虽然敷了苏清蓉的白月精之后，他的伤口渐渐愈合，恶臭也都消失了，但毕竟还有一些腐烂的迹象。 胖哥儿们愣了一下，道：“这是啥病哇？” “超级无敌大梅毒。” “梅毒长到胸口上了？” “所以才叫超级无敌大梅毒。” “那你怎么还和她……”胖哥儿们不解地望了苏清蓉一眼，简直不可思议哇。 段小涯叹了口气：“我都已经是这样了，还有什么办法？男人总有需求的不是？我都已经这样了，也不想去糟蹋其他女人，我这是破罐子破摔，你懂不？” 胖哥儿们拇指一跷：“哥儿们，你是一条汉子！”然后抱拳，扭头就走，撒丫子跑，生怕在这酒吧待久了，会染上病毒怎么着。 第653章 鬼契 到了酒吧楼上，苏清蓉又伏地给段小涯行了一礼，段小涯只是冷眼静静地看着她在装逼，不过他并不清楚苏清蓉的阴谋，不便与她撕破脸面。 苏清蓉行礼之后，盈盈起身：“少主请坐。” “不必了，我是为了小纹而来，她现在在你手里吗？” 苏清蓉忙道：“少主，小纹现在被我关在酒窖之中，你决定和她签订鬼契了吗？” “签了鬼契会怎么样？” “你就可以操纵她，让她替你去取地龙之胆。不过，要先解封她的元神，这一份鬼契才能生效。” “怎样才能解封她的元神？” 苏清蓉笑道：“少主，这容易的很，只要以你的血，灌入她的体内，强大的痛苦之下，她就可以自行冲开封印。” “她不会被九阳之血化为灰烬吗？” “她的元神被封灵诀封印，破散不了。” 段小涯暗暗沉吟，苏清蓉明显就是在利用他，可是她要释放冥女的元神，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苏清蓉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势力？ 这些段小涯现在都不清楚，只能暂时与她虚与委蛇，道：“先带我去见一见小纹。” 苏清蓉恭敬地开门，请他先走，然后二人一起下了酒窖，打开隔间，小纹被绑在阴暗的角落，正在瑟瑟发抖。 段小涯急忙冲了上去：“小纹，你怎么了？” “大哥哥，我好难受。”小纹说话的声音都有一些颤抖，明显是在隐忍什么非人的苦楚。 段小涯望向苏清蓉：“她怎么了？” 苏清蓉：“她的元神被封灵诀封印，每当动了执念，都要忍受巨大的苦楚。” 段小涯：“墨麒麟是她的姐姐，怎么可能忍心让她受此折磨？” 小纹摇了摇头：“不是的，大哥哥，我是冥女，麒麟姐姐不是我的亲姐。何况，这封灵诀不是她给我种下的，是她的师父玉倾城给我种下的。” 段小涯望向苏清蓉：“先给她松绑。” 苏清蓉上前给小纹松了绑，小纹身体极其虚弱，走到段小涯跟前，差点仆倒在地，段小涯急忙将她扶住，伸手一摸她的手腕，发现小纹竟然没有脉搏。 看来小纹真的不是人类，而是灵体。 “大哥哥，你是不是有办法救我？求你救一救我，否则等到玉倾城回来，我就更不好过了。”小纹楚楚可怜地望着段小涯。 “我该怎么救你？” “听说你是九阳之躯，你的血……你的血可以救我。” 段小涯眉头微微一蹙：“你是灵体，九阳之血对你可是有损伤的。” “大哥哥，你愿不愿意跟我签下鬼契，做我的契仆？” 苏清蓉喝道：“小纹，你用心险恶，我现在就诛了你！” 作势，苏清蓉一掌就往小纹天灵盖拍去，段小涯伸手一格，喝道：“你干嘛？” 苏清蓉解释：“少主，鬼契从来是不平等的，要么是主，要么是仆。倘若她是主，你是仆，你施加在她身上的九阳之血，她的痛苦会双倍报应在你身上。所以，只能你是契主。” 段小涯现在并不清楚，如果小纹冲破封灵诀，到底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所以现在他也不敢轻易地答应，道：“小纹，我带你回去见麒麟，该不该解除你的封灵诀，我想应该和她商量一下。” 苏清蓉心头一惊，真要去见墨麒麟，墨麒麟肯定是不会允许的，不禁暗中对小纹使了一个眼色。 小纹紧紧抓着段小涯的手臂：“大哥哥，姐姐一定不会同意的，何况玉倾城今天就要回来了，我没有时间了。她每年都会给封灵诀加固，今天是第二十年，如果被她再加固一次，我就永远也出不来了。大哥哥，我好痛苦，每天都要受着煎熬。” 小纹果然痛苦的整个面部表情都在扭曲，段小涯猜想，这封灵诀大概就如孙悟空的紧箍咒一样，是用来束缚她的。 但和紧箍咒不同的是，紧箍咒需要唐僧念经，可是小纹只要一动执念，封灵诀就会自动地启动，对她产生巨大的攻击。 “大哥哥……”小纹抓着他的手臂，身体却往地面瘫软。 段小涯急忙扶住，道：“小纹，不要去动你的执念，会不会好一些？” 自从那次冷酥儿告诉她，段小涯可以解除她的元神封印，她就看到一份久违的希望，执念动的越来越厉害。 这就如同一个吸毒的人，本来已经解除了毒瘾，但是一旦看到毒品，还是会有心瘾存在，而且越来越大。 小纹痛苦地摇头：“大哥哥，我静不下心来。” 苏清蓉：“少主，现在也只有你能帮她了。” 段小涯凝视苏清蓉：“小纹和你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要帮她？” 苏清蓉：“少主，她是冥女，她可以帮咱们取到地龙之胆，少主，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说着，苏清蓉缓缓地靠近段小涯，拿手轻轻抚着段小涯胸膛之处的伤口：“少主，人家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吗？” 人家？ 段小涯对女人的这个自称，一向十分敏感，不过这一次，他对苏清蓉却极其警惕，马勒戈壁，美人计吗？ 如果他是初出茅庐的小子，或许会被美人计给设计了，可他现在已经见识了无数的女人，这一套完全没有用了。 所以，女人见多了，对段小涯也是有好处了，起码套路他也见多了。 段小涯眯起眼睛，冷然道：“苏姐，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苏清蓉慌忙收起了手，惶恐伏地：“少主恕罪，人家……不，我一时情不自禁，触犯了少主，还请少主恕罪。” “大哥哥……”小纹倒在地面，身体不住地痉挛，嘴唇都被咬出了血。 段小涯明知解除小纹的封印，可能怀着极大的阴谋，但眼见小纹一个纤柔的小女孩儿，忍受巨大的苦楚，他又有一些于心不忍。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理性的人，很多事情都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不论小纹以后将会造成怎样的祸端，但在这一刻，看到小纹哀求的目光，他竟无法硬起心肠，咬牙说道：“苏姐，这鬼契要怎么签？” 第654章 冥女架灵 段小涯决定要签鬼契，完全都在冷酥儿意料之中，她和段小涯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对他的性格也颇为了解，他表面看着飞扬跋扈，但内里其实是个古道热肠的人。 所以，冷酥儿让苏清蓉演这一出戏，小纹其实也是在做配合。 因为冷酥儿没有亲自出面，段小涯还不清楚这里面的关节，只是不愿看到小纹遭受非人的苦楚，所以明知解除小纹的元神封印，可能会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但他还是决定一试。 小纹感激涕零：“谢谢你，大哥哥。” 段小涯温和地道：“小纹，这鬼契要怎么签，你拿出来吧。” 小纹望向苏清蓉：“苏姐，请你拿一碗清水过来。” 苏清蓉微微颔首，拿着一只白瓷小碗，打了一碗清水过来，放在一条长形的桌上。 小纹艰难地走到桌边，问道：“大哥哥，你确定要做我的契仆吗？” 段小涯郑重点头，小纹元神被封，估计承受不了九阳之血带来的煎熬，段小涯只有作为契仆，才能替她承受那些苦楚，而且是双倍的苦楚。 只有有一点很奇怪，段小涯问道：“可是小纹，我做了你的契仆，我替你承受九阳之血的苦楚，你还怎么冲破封灵诀？” 按照苏清蓉的论述，本意是想小纹受到无边的煎熬，然后煎熬不住，爆发元神的潜力，继而冲破封印。可是现在，如果这一份煎熬由段小涯承受，她又怎么冲破封印？ 小纹道：“可以通过架灵的方式，让你替我冲破封印。” 苏清蓉怕段小涯不明白，解释道：“这是灵体附身的一种方式，我们常说的跳大神，也需要和鬼神签订一种特殊的契约，在人和鬼神之间搭起一座桥梁。少主，你想清楚了，如果你做了冥女的契仆，你将替她冲破封印。当然，这个过程的苦楚，需要你为她承受，而且是双倍的。” 段小涯看着眼角噙着泪花，充满哀伤的光景，又不禁点了点头，他知道小纹多么渴望自由，她和常人不同，常人已经习惯被身体束缚。 不论佛道，还是其他宗教，很多法门都是教导人们如何不受身体束缚，恢复精神的自由，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发现真正的自己，才能达到见性忘相的境界。 “谢谢你，大哥哥。”小纹忽然踮起脚尖，轻轻地在段小涯面颊啄了一下。 然后迅速地低下头，左手的小指伸到嘴边，轻轻咬破一个口子，然后伤口之中飘出一缕冰蓝的轻烟，注入碗里的清水，整碗的水都在熠熠生辉。 段小涯不明觉厉，按照常理来说，一般的灵体都没有血，除非那种以血化成的灵体，或者以血作为的媒介的灵体，可是小纹明显不是。 他不确定刚才从小纹伤口放出来的到底是不是她的血液。 只见小纹右手拇指扣住中指和无名指，食指和小指却如青葱一般笔直地竖起，放到嘴边，口中念念有词，段小涯一个字也听不明白。 接着，碗里水面金光闪现，段小涯定睛一看，都是一些奇怪的符号，密密麻麻，拍着无数的同心圆，外面一圈的符号还能看的清楚，越往里面符号就越细小，到了最后一圈，几不可见。 随着冥女咒语的驱动，符盘不停地旋转，小小的碗里，更是翻江倒海，只是一滴水滴都没有溅出碗外。 段小涯惊讶地问：“这些是什么？” 苏清蓉淡淡地道：“这是冥文，这个符盘就是鬼契。” 小纹抬头望了段小涯一眼：“大哥哥，我再问你一句，你真的愿意做我的契仆吗？” 段小涯：“愿意。” “那好，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诉我。” 段小涯有些尴尬：“我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 “你既是九阳之躯，自然八字全阳，可是另外一个阳藏在哪里？”小纹略一沉吟，望向段小涯，“大哥哥，符盘已经驱动，你不如滴一滴血进来吧。” 段小涯依言，咬破右手食指，滴了一滴血到碗里，瞬间就被旋转的符盘吸纳进去，整碗水渐渐染成红色。 小纹此刻专心致志，已然忘记执念，所以刚才封灵诀的苦楚也渐渐地消失了，只听她道：“大哥哥，接下来你跟着我念。” “好。”段小涯修炼的是武道，至于巫道只是略知皮毛，灵道根本一无所知，只能听从小纹的安排。 “禀祷天地，鬼神万物。” 段小涯跟着念道：“禀祷天地，鬼神万物。” “今我段小涯甘愿与冥女小纹达成契约，一生为仆，矢志不悔。” 段小涯又跟着念了一句，然后小纹又念了一些颂词，然后双手打了一个结印，封住符盘，符盘渐渐停止旋转，继而缓缓沉入水里，整碗水又恢复了刚才清澈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有一般。 段小涯暗暗心惊，想到古代那些下咒害人的传说，真是太容易了，因为根本就看不见咒在哪儿，一碗水被下了咒，根本也看不见哪里出了问题。 咒是比蛊更加可怕的存在，因为咒是利用精神的力量，蛊起码还是需要各种毒虫作为媒介，这些肉眼还是能够看的见的。 小纹：“大哥哥，现在鬼契已经签订了，我要进入你的身体，你准备好了吗？” 段小涯不明觉厉：“我要怎么准备？”从来都是他进入别人的身体，第一次要被别人进入身体，而且还是一个小萝莉，让他情何以堪？ “大哥哥，你现在把你的思想放空，我要进入你的黄庭。” 段小涯知道，人体的头部分为九宫，上应九天，中央一宫，名曰黄庭，不论是道家还是医家，这一点都是一样的，毕竟古代医和道也是极有渊源的，很多修道之人都能治病救人。 就像药王孙思邈，其实也是修道之人，所以才会有治鬼的鬼门十三针。 段小涯立即端坐在地，双手托天，搭在两边膝盖，渐渐地入定。 小纹嘴里念着“洞房黄老，青华帝君，左右玉妃，太一尊神，司命在心”云云，然后化作精神，直接就从段小涯祖窍钻了进去。 段小涯陡然发出一声惨叫：“啊——” 第655章 上下五千年 段小涯发出一声惨叫，撕心裂肺，苏清蓉站在一旁，也不禁暗暗地动容。 本来，苏清蓉的计划是让段小涯去做契主，小纹去做契仆，小纹要靠自己的苦楚冲破封灵诀。但她哪里想到，段小涯会这么欠，甘愿去当小纹的契仆，替她忍受着无边的苦楚。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男人？ 据她所知，段小涯和小纹也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 最初的计划是让段小涯以九阳之血给小纹灌顶，然后激发小纹的力量，这过程自然是极其痛苦的。 九阳之血的力量已经足够让普通的灵体灰飞烟灭，何况九阳之躯，根本没有任何灵体可以附体，就算小纹身为冥女，灵压高强，也抵挡不了。 但是签了鬼契之后，所有的苦楚都双倍地转移到段小涯的身上。 苏清蓉心头紧张无比，这家伙不会承受不住，魂飞魄散了吧？ 段小涯此刻全身仿佛置身炼炉一般，孙悟空被关进太上老君的炼丹炉是什么感觉，他现在就是什么感觉。 一般的痛感，都是由外及内的，都是外表受伤，或者再深一点，脏腑或者血髓出了毛病，然后依靠神经传达到大脑痛的信息，这样人才会感到痛。 可是现在段小涯的痛感没有经过任何的传达，完全属于意识之中的痛。 段小涯的外表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就如常人一般端坐，可是意识却已渐渐消散，然而耳畔仿佛传来小纹的声音：“大哥哥，你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了，我一辈子感激你的。” 痛到深处，就是麻木。 段小涯渐渐地没了感觉，意识也是混混沌沌，然而混沌之中，他却犹如一只游魂一般，漂浮一片大海之中。 那是藏识的大海，也就是传说的意识海，那里不仅有着妙僧的神识，也有着他过往的记忆，以及无数前世的业，有善有恶。 他看到了一个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他穿着利落的中山装，衣冠楚楚，手里抱着一个襁褓之中酣睡的婴儿，他在对着婴儿说道：“孩子，你长大了就是灵山的王，秉承伏羲遗命，维护人间浩然正气。” 他还看到一个温婉的少妇，她也抱着一个婴儿，一模一样的婴儿，她对着婴儿微笑：“小乖乖，你要快快长大，你是灵山未来的王，妈妈以后就指着你了。” “妈。”段小涯颤声叫道。 关于亲生父母的记忆，一直停留在他四岁以前，二十年过去，他现在什么都记不得了，因为已经被他埋在记忆深处。 可是没有想到，这一次要替小纹解除元神的封印，他又见到了亲生父母的容貌，他的父亲是那么的威武，他的母亲是那么的温柔。 “妈！”段小涯急忙朝着母亲奔跑过去。 他想给她一个拥抱，告诉她，他其实无时无刻不再想念她，只是记忆太过遥远，他没有办法取寻找她。 可是，他一个怀抱扑过去，却扑了个空，母亲抱着还是婴儿的他，烟消云散。 他又扑向父亲，却直接从父亲的身体钻了过去，那一瞬间，万念俱灰，他们只是他的记忆，他把二十年前的记忆翻了出来，却根本没有办法触碰他们。 他多想问问他们，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什么，他现在又该到哪儿去寻找他们。 “爸！妈！”他撕心裂肺地嘶喊，可是没有人给他回应。 段小涯一向没心没肺，自从被段志远拐上山的那一刻，他就一点一点地忘记过去，他当时才四岁，完全不知道什么叫生死离别。 刚到棘山村的时候，面对陌生的环境，他也哭也闹，可是段志远和李美翠对他很好，渐渐地就和他们熟悉起来，他忘记了自己本来的来处，渐渐地融入到贫瘠而淳朴的棘山村。 往事历历在目，就如胶片电影一般，一一在他面前闪过。 他想寻找四岁以前的记忆，可是藏识浩瀚，实在是太强大了，他就如一叶扁舟，飘荡在了一望无际的海洋，他不知道要从哪儿去寻找四岁以前的记忆。 各种奇怪的文字在他面前飘荡，有些都是古籍，甲骨文，金字，秦篆，契丹文，等等，这些他一个都不认识，或许来自前世，或许是妙僧的神识。 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诞生的，每隔一世，他的记忆就会被隐藏，这或许和大部分人都一样，因为常人是不可能进入藏识的，也就不可能看到前世今生。 他看到了巨鹿之战，他看到了周武王伐纣，他看到了春秋战国的各种战争，他看到了秦始皇统一六国，他看到了楚汉争雄，他看到了五胡乱华，他看到了大唐盛世，他看到了五代十国的烽火，他看到了大宋和契丹的战火，他看到了崖山海战，他看到了黄巾军起义，他看到了山海关战役，他看到了八国联军进入京城，他看到了军阀混战…… 他看到了娥皇女英泪洒斑竹，他看到了西施溪边浣纱，他看到了孟姜女哭倒了四十里长城，他看到了虞姬乌江帐前自刎，他看到了兰陵王假面冲锋，他看到了唐明皇和还不是贵妃的寿王妃杨玉环偷情，肥而不腻的杨玉环…… 唐明皇口味真重！ 还有很多很多，他看到了梁山起义，其实没有《水浒传》描写的那么牛叉，他还看到了马可波罗在船上吹牛，其实他根本就没来过元朝，他还看到了朱元璋如何密谋铲除功臣，这些都是在史书上看不到的。 他还看到了秦淮八艳接客的情景，既能上厅堂，又能给暖床。 他还看到了清朝皇宫里面的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史，祸国殃民的老佛爷，后来竟然怀了身孕，偷偷地吃了堕胎药，太医莫名其妙地挂了，等等。 段小涯看的莫名其妙，他的前世莫非是在宫里上班的？ 我勒个去，他怎么就感觉凉飕飕的呢？ 他不知道到底轮回了多少世，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几乎见证了华夏上下五千年的历史。 渐渐地，被一幅画面吸引，一群乌帽白衣的群众，拿着锄头镰刀，冲入官署衙门，一通烧杀抢掠，官兵节节败退。 段小涯暗暗皱起眉头，乌帽白衣，他听水琳琅讲过，难道竟是明教吗？ 第656章 少年朱元璋 太多的人物，段小涯竟不知道哪一个是自己。 记忆埋藏在他的脑海深处，可是唯独忘了自己，难道是他轮回转世的时候，喝了孟婆汤？ 难道孟婆汤不是让人忘了事情，而是让人忘了自己？ 段小涯想不明白这些事情，只是对佛与道的理解，就越来越深了，这些深奥的哲学思想，与宗教没有关系。 释迦牟尼和老子当年传道，其实并没想过，组织什么宗教，他们的初衷想来也是十分简单，只是把思想传播过去，让更多的人开悟。 他们和马克思没有区别，都是传播自己的思想，但这世间每一个派系的哲学，都是要被人利用与开发的，或是成为了某个宗教的主旨，或者成为了某个政治的宣传，有些是被宗教和政治相互统一。 段小涯缓缓地靠近一个场景，一个又高又胖的中年男人，正在发狂地杀人，他的眼睛冒着红光，极为恐怖，而且他杀的都是明教的教徒。 可是没有一个教徒反抗，纷纷地跪倒在地，呼天抢地地大哭：“大力法王息怒！大力法王息怒！” 段小涯心头一震，难道他在前世的某一世竟然见到了大力王？ 教徒的口音十分庞杂，段小涯听的懵懵懂懂，但好在只是元末明初的时代，时间间隔不算太长，有些方言的口音偏向闽浙，他还是能够听的懂两三句的。 听着教徒的议论，大概是在大力王带着教徒攻打元兵的时候，他忽然旧疾发作，癫狂嗜杀。 可是这些教徒竟然不跑，段小涯对此表示无语，宗教的力量就是强大，完全控制了这些人的思想，或许就算被大力王屠杀干净，他们也会觉得是无上的光荣吧？ 段小涯听过水琳琅讲过明教的教旨，他们还算是比较宽容的宗教，驱除黑暗，迎接光明，善恶不能两立，倒也算是积极向上。 但这世上越是宽容的宗教，其实越没有战斗力。 一些狭隘的宗教主义，往往都是战斗力惊人，排除异己，异教徒必须要被消灭，所以发动了一场又一场的战争。 当然，这些都不可能发生在华夏的土地上，华夏的战争，从来都是政治战争，即便有了宗教参与，宗教也被赋予了政治意义。 明教也是一样，此刻的明教已经成为一支军队，它不是为了宗教理念而战，而是为了推翻元朝的腐败而残暴的统治。 军队自然还要有军队的规矩，就算大力王发狂，他们也不能撤退。 大力王终究还有一丝清醒的意志，他手里挥舞着金刚杵，一边大叫：“杀了我！杀了我！” 段小涯记得水琳琅曾经说过，大力法王因为修炼功法不得当，没有驱除恶念，而是采取压制恶念的手段，这就如同鲧当年治水采用堵塞的方式一样，终于酿成大祸，他的恶念越积越多，终于到了无法克制的地步，走火入魔。 而鲧的儿子大禹则才用疏而导的方式，这才治理了水患。 可是大力法王等到发现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不敢把恶念释放出来，因为太过庞大了。 段小涯数次交锋的大力王，就是当年大力法王归天之后，恶念化成的一缕残魂，并不是完整的大力法王。 每一个人都有善恶，善人也有恶念，恶人也有善念，而大力王只有恶念，说明他并不是一个完整的大力法王，只是大力法王的一部分。 啪的一声！ 段小涯眼前一片血肉模糊，大力法王一记金刚杵，就将一个教徒的脑瓜砸开，血染红了黄沙，教徒哭声一片。 然而他却极为痛苦，拿着金刚杵不停地砸着自己的头，也砸的头破血流，估计是他皮肉境和筋骨境的境界已经到了一定程度，所以才没把自己也砸的脑浆四溅。 “杀了我！求求你们杀了我！” 一个教徒哭泣地道：“法王，明尊一定会保佑你振作起来，我们要生擒达鲁花赤，还我土地，恢复衣冠！” 一众教徒跟着齐呼：“生擒达鲁花赤，还我土地，恢复衣冠！” 达鲁花赤就是元朝对于一地长官的称呼，蒙语达噜噶齐，这些段小涯自然是不知道的。 大力法王支撑着金刚杵站了起来：“对，大业未竞，我此刻尙不能死，驱除黑暗，迎接光明！” 教徒又像打了鸡血似的：“驱除黑暗，迎接光明！驱除黑暗，迎接光明！驱除黑暗，迎接光明！” 大力法王忽然驱动真诀，腰间飞出一根青索出来，段小涯认得，这就是缚心索，当时在莲花村擒杀被大力王附身的刀疤阿四的时候，水琳琅就使用过缚心索。 这缚心索是水琳琅从明教遗址之中找出来的，是当年大力法王用于束缚恶念的法器。 嗖的一声，缚心索就将大力法王庞大的身躯捆绑住了，他口中真诀不止，缚心索就越束越紧，深深地勒进他的皮肉之中，身上的铠甲都被崩裂。 段小涯暗暗佩服，就凭这一股坚韧劲儿，这大力法王倒也是条汉子。 大力法王身体又要抑制不住地发狂，可是缚心索束缚着他，他痛苦地满地打滚，满头大汗，但又紧咬牙关，就像一个戒毒人员克制毒瘾似的。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筋疲力尽了，虚弱地坐倒在地，朝着满地的教徒望去，看向一个躲在人群之中的瘌痢头，开口说道：“朱重八，你过来。” 段小涯愣了一下，朱重八？不就是朱元璋的小名吗？ 抬眼望去，就见一个形容猥琐的少年，畏畏缩缩地上前，但他不敢靠近大力法王，只是距离三米之处站着。 段小涯一见之下，哇靠，我英明神武的太祖皇帝，当年就长这模样，穿着破破烂烂，比屌丝还屌丝。 段小涯顿时就对人生充满无限的希望，他虽然也是一个屌丝，但起点总算要比朱元璋要高，最重要的是他比朱元璋帅，这家伙都能开天辟地，打下一片江山，他怎么说也要成就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 先给自己定个小目标，随随便便先弄他一个亿那是肯定的了。 第657章 妙解胭脂录 段小涯以前就在教科书见过朱元璋的肖像画，正宗的鞋拔子脸，满脸麻子，长的极其销魂，可谓丑出了一定的境界。 但一个男人的成就，从来就不是靠颜值说话的，但他照样可以坐拥三宫六院。 只听大力法王对朱元璋道：“你到皇觉寺去找灵觉禅师，请借智剑一用，待我发病不能自制之时，断我烦恼，除我三毒。” 朱元璋躬身答应，继而退了下去。 段小涯暗忖，也不知这智剑到底什么东西，看来是一件能够扼杀大力法王恶念的法宝。 段小涯默默记在心里，虽然上次在莲花乡大败大力王，但大力王是附在刀疤阿四的身上，刀疤阿四一死，大力王的残魂又不知飞到什么地方，说不定已经附在另外一个宿体身上。 不知现在还能不能找到智剑，等到下次见到大力王的时候，可以拿来克制他。 段小涯继续在意识海里游荡，看到眼前闪过一篇文字，段小涯心头一动，急忙抓住那篇文字，一看书名，叫做《妙解胭脂录》。 都是繁体文言，段小涯的文化水平，读的有些艰难，但他还是惊喜地发现，这是妙僧破解胭脂帮诸般蛊毒的方法。 都说胭脂帮之毒无药可解，可是当年胭脂帮的帮主海蓝珠，本是妙僧的弟子，她创造的毒，妙僧又怎么可能破解不出？ 只是这一篇秘录藏于段小涯的藏识之中，一直没有开发出来，此番机缘巧合，却在意识海中得以一见。 天地万物相生相克，是毒，就有破解的方法，只是海蓝珠乃是制毒大家，她的毒千奇百怪，而且霸道非常，解毒的方法也显得极其困难，并且诡异。 段小涯找到胭脂帮的“八蛊”，当年海蓝珠爱上妙僧，无奈妙僧一心向佛，海蓝珠由爱生恨，对照佛家的“八苦”，创造出了“八蛊”。 段小涯亲自尝到了“八蛊”其中一蛊的“爱别离蛊”，每到月圆之夜，就会饱受皮肉分离的苦楚，当真生不如死，所以每到这一天他都要去狮子林，要求丁老爷子以“箫韶九成”给体内的蛊虫催眠。 可是“箫韶九成”只有催眠作用，不让蛊虫发作，但却没有办法杀死蛊虫。 所以看到解毒方法，段小涯喜不自禁，急忙往下看去，只见开头写着“悲哉六识，沉沦八苦，不有大圣，谁拯慧桥”。 段小涯也不管什么意思，找到“八蛊”之中的第六蛊，也就是“爱别离蛊”，解毒方法竟有十余种之多，段小涯叹为观止，天下都说无药可解的毒，到了妙僧这里，竟能找出这么多的解毒方法，可见此人智慧已经不是常人可以企及了。 不过试想妙僧活了差不多五千年，长年累积的信息，博学多才，常人又怎么可比？ 段小涯一看第一种解毒方式，竟然是用佛法解毒，万物皆有佛性，蛊虫也是生灵，以无上佛法可以度化它。 段小涯心里骂了句娘，他要有这样的本事，他也不会中毒了好吗？ 妙僧是出家人，慈悲为怀，蛊虫对他也是生命，能够度化自然最好，不能度化，才能退而求其次。 又说“爱离别蛊”是以相思执念豢养出来，只要中毒之人绝情断爱，心中无爱，便不能唤醒蛊虫，所谓无欲则刚，蛊虫只能长久的沉寂下去。 段小涯又骂了句娘，老子要是绝情断爱，又怎么帮你渡情劫？ 再往下看，提到“箫韶九成”可以催眠“爱离别蛊”，但这方法不能根治，只能暂时消除苦楚，比较麻烦。 还有就是几种药物，可以解除“爱离别蛊”，可是这些药物世间难求，什么佛门的优昙花，什么归墟的鲛红泪，什么大荒山的老白玉，等等。 段小涯看了半天，没有一种药材是他能够找的到的，这么说来，胭脂帮之毒无药可解，说的倒也不错，因为解毒方法有等于无，常人根本没有办法，只能白白等死。 往下，讲的不是药物，而是疗毒的方式，以蛊制蛊，在中蛊之人身上再种下金蚕蛊，让金蚕蛊吞噬爱离别蛊，不过有个危险的地方，金蚕蛊本身也是剧毒，不可轻易尝试。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针灸驱蛊，不过这种做法也是相当危险，必须借助另外一个人，因为有些穴位自己是扎不到的，需要封住各处的要穴，停止血脉运行，身体暂时停止一切代谢循环，这样就能困住蛊虫，大面积地消灭。 但是这样一来，人体几乎处于不生不死的状态，给他针灸的人，如果学不到家，稍有差池，就能一针让他回不来了。 段小涯唯一能够想到的人，就是水琳琅，否则他还找不出另外一个达到这种境界的人，可以帮他驱蛊。 可是水琳琅现在杳无音讯，段小涯心下一片茫然。 正要寻找有没有其他解除千年尸毒的方法，忽听一声暴喝，意识海顿时翻江倒海，段小涯看着《妙解胭脂录》飘散，所有的景象都在面前晃动不止，就如遇到巨大的风浪似的，迅速地堙没其中。 所有的意识都不存在了，段小涯朝着虚空沉落，一直，一直，沉落，只剩一片混沌。 而在意识之外，小纹已从他的祖窍冲了出来，仰天大笑：“我自由了！我自由了！” 苏清蓉惊喜交加，急忙上前：“恭迎冥女！” 小纹冷艳的眸光一闪：“这一次多亏了你全力配合，我不会忘记你的。” 苏清蓉谦卑地道：“以后还请冥女多加照应。” 小纹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面的段小涯，缓缓地俯低，轻轻地抚着他的面颊：“对不起，大哥哥，我欺骗了你。” “冥女，段小涯现在要怎么处置？” “你派人把他送回医院吧。” 苏清蓉点了点头，扶起不省人事的段小涯，一摸他的脉象，渐渐泛散，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受伤，可是意识受到重创，却比任何肉体的伤害更大。 这世上很多的自然死亡，其实不是自然死亡，一般来说，都是身体先死，人的意识才死，但也有一种情况，意识死了，身体却还活着，这就是所谓的行尸走肉了。 第658章 婴灵 段小涯苏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他躺在一张高大而舒适的床上，他可以猜到正在墨麒麟的家里。 浑身仿佛虚脱一般，就像死过一回似的，段小涯艰难地从床上走下来，开门走了出去。 二楼的客厅走出一个典雅大方的美妇，三十来岁的容颜，穿着一袭黑色的长裙，飞快向他走来：“少主，你醒了？” “你是？” “苌州高级灵师玉倾城参见少主。”玉倾城盈盈伏地向他拜倒。 “玉倾城？你是麒麟的师父？” “是。” “起来吧。” 玉倾城缓缓起身，关切问道：“少主，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没事了。” 玉倾城眸光盈盈注视着段小涯，温婉一笑：“你和巫灵王长的可真像。” “你见过我爸？” “有幸见过一面。” “你知道我爸现在哪儿吗？” 玉倾城茫然摇头：“巫灵王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出现了。” 段小涯早知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巫灵王的行踪隐秘，就连十巫长老都不知道，一般的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段小涯：“麒麟受伤了，我要去医院一趟。” 玉倾城：“我已经把麒麟接回来了。” 接着，玉倾城带着段小涯到了另外一个房间，墨麒麟依旧侧卧在床，现在她的脊椎受伤，虽然经过玉倾城的治疗，但没有三两个月，只怕也不能康复。 墨麒麟看到段小涯过来，紧张地问：“小涯，小纹她……” 玉倾城轻轻呵斥：“没规则，怎么能够直呼少主的名讳？” 玉倾城回来的时候，墨麒麟对她说了段小涯的事，等到段小涯被苏清蓉的人送到医院，玉倾城见到段小涯的长相，基本可以确认他就是灵山的少主。 因此墨麒麟现在对他也不敢多加猜忌，改口说道：“是，少主。” 段小涯微微一笑：“别叫少主了，看你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还是叫我小涯吧。” 墨麒麟神色微囧，虽然现在心里承认他是少主，但毕竟之前有过无数的误会和过节，让她叫出口来，她也有一些不适应，道：“我还是叫你少主吧，不能坏了灵山的尊卑。” 段小涯虽然尚未进入灵山内部，但从灵山子弟种种表现可以看的出来，灵山确实等级森严。当然，他对这种尊崇的身份，也是极为享受的。不过，这种享受可不是来自一个称谓，就算墨麒麟嘴上叫他少主，心里干他祖宗，他也拿她没有办法。 所以，他要的尊崇，是墨麒麟打从心里认同他，笑道：“我是少主，你得听我的，我让你叫我名字，你就叫我名字。” 墨麒麟微微诧异，现在她师父回来了，证明了他的身份，有人替他撑腰，他应该好好地以灵山少主的身份，给师父告状才是。可他现在表现出了一副高风亮节，礼贤下士的模样，他到底又要搞什么鬼？ 墨麒麟不由望向玉倾城。 玉倾城淡淡地道：“既然少主吩咐，你就叫他名字吧。” 墨麒麟这才重新开口：“小涯，小纹呢，她怎么样了？” 段小涯有些愧疚地道：“我现在也不清楚她的情况，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昏厥过去。” 玉倾城：“少主可是和小纹签了鬼契？” 段小涯：“是，我看她被封灵诀封印，实在太痛苦了。所以和她签了鬼契，帮她冲破元神的封印。” 墨麒麟大惊，心头一急，破口大骂：“你……混蛋！谁让你这么做的？你知不知道你酿成了大祸？你唤醒了千年凶尸，现在又把千年冥女给唤醒了，你是不是上天派来给我捣乱的啊！” 玉倾城喝道：“麒麟，这么对少主大呼小叫，成个什么体统？师父教你的规矩都忘了吗？” 墨麒麟默然不语，段小涯看着玉倾城的神色，见她愁眉不展，想来这一次自己又真的惹了大祸了，讪讪地望了玉倾城一眼：“玉姐，冥女的元神被放出来会怎样？” 玉倾城却也没办法责怪段小涯，说道：“冥女灵压高强，她的元神一旦解封，就会吸引更多的灵体出现。这世上很多灵体，人类的肉眼是看不见的，那是因为它们太弱，一般处于分散的状态。可是一旦聚集起来，就会产生强大的力量，危害人间的秩序。” “小纹那么善良，她不会做出危害人类的事吧？” 玉倾城叹了口气：“她心中有一份执念，始终放不下，这跟善恶没有关系。执念越大，就越难以控制，是非善恶的观念，都会被这一份执念吞噬，她会变的没有自己，控制不了自己。” 段小涯想起意识海里看到的大力法王的情形，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小魔鬼，如果把它释放出来，小魔鬼就会变成大魔鬼。 别说是千年的冥女，就是普通的人类，一旦释放心中的小魔鬼，也会酿成无数的悲剧，他会罔顾法律和道德，杀人放火，甚至制造恐怖事件。 能力越大，造成的危害也会越大，比如世界大战，何尝不是某些国家的元首释放出了心中的小魔鬼？ 玉倾城：“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咱们只能静观其变了。” 段小涯：“小纹到底有什么执念？” “一千年前，金陵一位名妓意外怀孕，喝下一碗藏红花，打掉了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就是小纹，可她阴魂不散，变成婴灵，被冥界的冥警带了回去。她本来等待这一次投胎的机会，已经等了两百年，两百年一直都在地狱受苦。可是，她的母亲并不珍惜她，一碗药就把她给打死了。” 段小涯心想，这倒也不能怪她母亲，谁叫她的母亲是特殊职业呢，意外怀孕，估计就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何况，要把孩子生了下来，还会影响她的生意，而且身材难以恢复，人老珠黄，职业生涯也就毁于一旦了。 玉倾城：“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在冥界被冥妃选为了冥女，暗中修炼冥界的秘法，私自逃了出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来害人。二十年前，我遇见了她，趁她冥想之际，封住她的元神，本来想要把她带回灵山鬼狱。可她苦苦哀求，我一时心软，就答应把她留在身边，和麒麟做一对姐妹。” 第659章 服不服？ 玉倾城继续说道：“我封住小纹的元神，只想让她成为一个正常的女孩儿，起初她的执念一直在动，所以活的异常痛苦。可是这几年，她的执念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少，可是为什么会忽然动了这么大的执念？” 段小涯沉吟地道：“会不会是苏清蓉？不然小纹不会知道我是九阳之躯，可以帮她冲破封印。” “这苏清蓉到底是什么来历？” “她说她也是苌州的灵师。” “苌州的灵师只有我和麒麟，难道会是少司灵新派过来驻守的灵师？”玉倾城略一沉吟，继而摇头，“不能，少司灵如果真的派人过来，一定会通知我的。” “玉姐，现在冥女已经被释放出来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玉倾城望向段小涯：“少主，我听说少夫人为你渡毒，吸纳了你体内的千年尸毒？” 段小涯心中黯然，点了点头，他始终觉得这件事亏欠了水琳琅，也觉得自己不配做一个爷儿们，他毕竟还是有些大男子主义的人，让一个女人替他承受这些非人的折磨，段小涯心里不是滋味。 玉倾城：“冥女既然已经释放出来，想要再封印她，也有一些不易。不过她欠你一个人情，你倒可以请她帮你去找地龙，她是冥界修炼的灵体，可以遁入地下。” 段小涯：“可是她杀的了地龙吗？” “只要不要唤醒地龙，在他睡梦之中，暗中解决，应该不成问题。” “我调制了催眠香，并且我也做了试验，应该可以派上用场。” 墨麒麟一听催眠香，心头又憋了一口恶气，都是这家伙的催眠香把她害成这样的，想到当初被他迷昏，吊起来调戏和揩油，更是又羞又恼，狠狠瞪着段小涯，但因师父在场，她又不便忤逆。 段小涯：“玉姐，事不宜迟，现在我就去一趟苏清蓉的酒吧，找到小纹再说。” 玉倾城：“少主，你现在身体还虚弱，你好好休息，我去替你走一趟。” 段小涯本来担心，玉倾城去找小纹，又会把她封印起来，但想二十年前玉倾城需要趁其不备，才能封印小纹，估计小纹的修为再她之上，所以也就暗暗放下心来。 玉倾城离去之后，墨麒麟原形毕露，瞪视段小涯：“混蛋，你算什么狗屁少主，除了惹事，你还会干嘛？” 段小涯不乐意了：“你怎么说话的呢？有没有尊卑观念？” “哼，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房，别以为仗着身份就能让我服从你，门都没有！” 段小涯嘿嘿一笑：“就算我不仗着身份，你现在也得服从我。”缓缓地靠近床边，抬手拍落。 “你——”墨麒麟又羞又恼。 “服不服？” “不服！” 段小涯狞笑着把手伸向她白皙的小脸蛋：“小妞，我就喜欢你这么辣的性格。” 墨麒麟惊慌失措，想要躲闪，不料现在她的脊椎受创，动弹之下，疼的半身电流穿过一般，啊的一声痛叫，表情痛不欲生。 段小涯忙道：“好了好了，我跟你开个玩笑，你别乱动。” “混蛋！”墨麒麟破口大骂。 “是是是，我是混蛋，但我骄傲了吗？” “你——” 果然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墨麒麟无奈地翻了一下白眼，一个人只要不要脸，她真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她不想继续和他在一些没用的问题上面纠缠，因为这家伙一张嘴简直太能说了。 而且，这家伙只要调戏她，她就完全没辙，作为一个女孩儿，她总不能调戏回去吧？ 墨麒麟：“对了，你和小纹签了鬼契，谁是主谁是仆？” 段小涯：“自然我是契仆。” “你堂堂一个灵山少主，竟然去做一个冥女的契仆？” “怎么？我的身份比冥牛叉吗？”在段小涯的心里，本来以为冥女是个极为牛叉的存在，但听墨麒麟这么一说，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这个不能比的，咱们和冥界不在一个体系之中，灵山属于人界，算是人界的外交机关和司法机关，冥女属于冥界，是服侍冥界宗室的人，两者没有可比性。只是，你毕竟是灵山的少主，现在做了冥女的契仆，多少丢了我们灵山的颜面。” 段小涯笑道：“怎么？你现在承认我的身份了吗？” “哼，这不过是你的命好而已，做了巫灵王的儿子，若论本事，姑奶奶分分钟秒杀你。” “小妞，你现在都快半身不遂了，还敢在我面前嚣张，老子现在要想对你做些什么，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 “你——”墨麒麟气得满面通红，但回想当时被她迷昏调戏的情景，她还真有些担心这家伙对她乱来。 段小涯悠然地点上一根香烟，笑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这次受伤也算是为了我，这是我欠你的，以后你遇到什么困难，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办的到，就算为你刀山火海，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滚粗！” “长的挺不错的小妞，怎么说话这么粗鲁呢？” “我就粗鲁了，怎么着吧？” 段小涯嘿嘿一笑：“没怎么着，你越粗鲁，我越喜欢。” 墨麒麟气的鼻子都歪了，但现在拿她完全没有奈何，只有一声不吭生着闷气。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道：“我怀疑苏清蓉有什么阴谋。” 段小涯心头一动，道：“你也这么认为？” “嗯，你想，她为什么处心积虑地接近你，又让你解除冥女的封印？” “会不会……她想利用冥女做什么事？” 墨麒麟一时也猜不透其中的关节，道：“别看小纹一千多岁了，但她是死胎为灵，智商发展缓慢，很容易就被人给利用了。” “小纹会不会和苏清蓉也签订了一份鬼契，做了苏清蓉的契仆？”段小涯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墨麒麟神色登时凝重起来，倘若小纹做了苏清蓉的契仆，就要为苏清蓉所操纵了，毕竟契仆再強，她也没办法攻击契主，因为施加在契主身上的痛苦，会双倍地转嫁到自身。 第660章 土豆炖马铃薯 玉倾城赶到朝阳胡同的“半月天”酒吧的时候，酒吧刚刚开门，只是没有一个客人，现在还是上午，也没有人一大早过来泡吧的。 一个酒保笑着迎向玉倾城：“这位女士，来的够早的哇。” 玉倾城扫了一下酒吧，问道：“你们老板娘在不在？” “应该还没起呢吧。” “把她叫起来，我有事找她。” 酒保正在为难，就见苏清蓉缓缓地走下楼梯，神态有些慵懒，道：“哟，这么早就有客人来了。” 玉倾城上前一步，冷眸犀利：“小纹在哪儿？” 苏清蓉神色一凛：“你是什么人？” “玉倾城。” “苌州灵师？” “你又是什么人？” 苏清蓉轻轻一笑：“我也是苌州灵师。” “我可没听说过，苌州还有你这么一位灵师。” “你不信？”苏清蓉笑着掏出象征灵师身份的灵玉牌。 “这是麒麟的灵玉牌，怎么会在你的手中？” 苏清蓉笑道：“这是我的灵玉牌，我的血液可以融入灵玉牌，少主当日可是亲眼所见，不信你去问少主。” 玉倾城觉得匪夷所思，因为每个灵师的灵玉牌都不一样，只认主人的血，苏清蓉手里拿着分明就是墨麒麟的灵玉牌，她的血液又怎么能够融入进去？ 可是，苏清蓉身份未明，玉倾城猜想她是少司灵新派的灵师，所以决定先礼后兵，道：“老板娘，现在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先把小纹交出来，咱们一切好商量。” “冥女行踪无常，我又怎么知道？”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苏清蓉咯咯一笑：“我是开酒吧的，不论是敬酒还是罚酒，我都来者不拒。” 玉倾城冷笑一声，苏清蓉说话极为挑衅，目中无人，她身为苌州的高级灵师，她又怎么能忍？ 当下霍然一记手刀劈了过去，苏清蓉纤腰一扭，轻巧地避了过去，酒吧的酒保一见两人打了起来，纷纷上前帮忙。 玉倾城右手一探，擒住一个酒保的肩头，将他摔了出去，撞倒冲来的其他两个酒保，喝道：“这里没你们的事，滚！”她身为灵师，要守灵师的规矩，不能取人性命，最多只能挫伤他们。 苏清蓉双臂一振，身体散发一股强大的力量，身边的酒几纷纷掀翻出去，接着双手一错，推出一股汹涌的气波，直逼玉倾城的面门而来。 玉倾城右手推出，与她气波一震，二人僵持不到两秒，苏清蓉忽然哇的一声，身体撞向酒吧的墙壁，震落一盏壁灯。 苏清蓉暗暗心惊，玉倾城身为高级灵师，功力实在太过强大。 玉倾城缓缓靠近：“还有什么门道，尽管使出来吧。” 苏清蓉右臂一展，衣袖之中，一把短刀嗖地穿了出来，落在她的右掌，迅疾地朝着玉倾城咽喉划去。 玉倾城身体向后一倾，苏清蓉从她身上掠过，直奔酒吧门外。 玉倾城见她要逃，身体一旋，风驰电掣一般追了出去，但见苏清蓉一跃而起，落在一辆卡车的后斗之上。 玉倾城身影一蹿，直接奔上卡车，二人就在车斗之中交手。 此刻，苏清蓉已知自己的功力与玉倾城相差太远，不敢与之硬拼，只以周旋为主，一刀破开玉倾城的攻势，身体斜里蹿出，落在一辆黑色本田的车顶。 本田司机吓了一跳，急忙一个刹车，由于惯性，身体向前一倾，又乘势扑向斜对面的一辆别克。 别克司机差点吓尿，以为是碰瓷的，但从天而降的碰瓷还是第一次见到，急忙右打方向盘，砰的一声，却把旁边一辆宝马撞到。 于是宝马司机下车理论，别克司机拒不赔钱，两人当场打了起来。 苏清蓉狂奔不已，正值上班的高峰期，路上车辆众多，汽车，公车，还有摩托车，电动车，自行车，一时乱成一团，瞬间就造成了大堵车。 所有人都在目瞪口呆地看着车顶追逐的两人，简直就像在看特技似的，有人已经拿出手机开始拍照录像，似乎忘了上班的事。 苏清蓉飞奔上了一辆公车，对着玉倾城叫嚣：“玉倾城，我不是你的对手，可是你要杀我，却也没有那么容易。你如果继续追我，这条街的交通就会瘫痪了，到时去了派出所，我们两人的身份都会曝光。” 玉倾城默然不语，灵师的身份极为隐秘，一般的人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灵师的存在，默默地守护人间的秩序。 苏清蓉轻蔑一笑：“告辞！”又从公车落下，迅速地穿入混乱的人群之中。 玉倾城没有继续追去，她的身份一旦曝光，就会给她带来无尽的麻烦，所以只能暂时放弃苏清蓉。 …… 段小涯从冰箱里找了一些食物，亲自做了一份早餐，拿着方盘端到墨麒麟的房间，道：“你饿了吧，给你做了一点东西。” 墨麒麟瞄了一眼，道：“你这做的是什么？” “西红柿炒番茄，土豆炖马铃薯。” 墨麒麟：“……” “你家就这么点东西，将就吃一点吧。” 墨麒麟警觉地望他：“你不会下毒了吧？”她可没忘记这家伙拿催眠香迷昏她的事情。 “呵，以你目前半身不遂的状态，你觉得我要对你做点什么，需要给你下毒吗？” 墨麒麟一阵气馁，挣扎着想要起来，段小涯急忙伸手去扶，可她只能歪着身体靠着床头。 段小涯夹了一块土豆，吹了一下，送到她的嘴边。 墨麒麟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吧。” “你现在是个残废，还是不要动了。” “你才残废呢。”墨麒麟不爽地道，她会变成这样，也不知道为了谁。 “啊——” “啊什么啊？” “张嘴。” 墨麒麟心里极其别扭，但也不能不吃饭，现在要打这家伙是不可能了，倘若不吃饭，就连和他斗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有讪讪地张开嘴巴，让段小涯把土豆喂给她吃，刚嚼一口，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为什么是甜的？” “放糖了。” “哪有炖土豆放糖的？你吃的下哈？”这家伙到底什么口味？这么销魂的食物，他是怎么做出来的？ “这些是我专门做给你吃的，我又不吃，我刚才叫了外卖。” “……” 第661章 闽国的历史 玉倾城回来告知了段小涯，刚才去找苏清蓉的一些情况，总而言之，没有找回小纹，而且还让苏清蓉跑了。 玉倾城猜想，这一次没有抓到苏清蓉，估计她就不会再露面了。 “你探明了苏清蓉的身份了吗？”段小涯问道，现在最为重要的就是搞清苏清蓉的身份，才有可能知道她的阴谋。 灵山现在势力林立，各自为政，苏清蓉到底属于哪个势力，谁也搞不清楚。 但不管哪个势力，对于段小涯而言，都是非法的势力，因为他才是灵山未来的王。 玉倾城沉吟地道：“少主，我试过苏清蓉的实力，倘若她是灵师，以她的修为，也不过是中级灵师。” “你们灵师的等级是怎么分的？” “若按修为来分，分为初级灵师，中级灵师，高级灵师，特级灵师，超级灵师。如果按照职位来分，只要高级灵师才能成为灵官，比如我就是灵令官，在我之下，都是灵差，他们是没有职称的。往上就是少司灵，大司灵，小的地区设置少司灵，大的地区设置大司灵，大司灵往上就是黑白灵使。不过一些职称较高的灵师，也会给效忠的属下设置几个职称，比如大司灵和少司灵身边就有巡灵官，代替他们巡视各地，但这些并不在灵师的体制之内，属于他们私人雇佣的。” 段小涯暗暗点头，道：“按你这么说来，苏清蓉也是没有任何职称的灵师，以她的身份，应该干不成什么事吧？” “就怕她的背后还有人。” “猜的到是谁吗？” “属下不敢妄言。” 段小涯知道灵山现在的情势，玉倾城虽是灵令官，但她的职称也不算太高，道“你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玉倾城这才开口：“我怀疑苏清蓉是少司灵白石的人。” “放出小纹的元神，对白石又有什么好处？” “小纹的灵压可以招引灵体，他只要控制了小纹，也就等于控制了那些灵体，倘若灵体被他炼成鬼兵，他就可以成为一方势力，与其他势力抗衡。他自恃功劳很大，可是一直没有机会晋升成为大司灵，心怀怨言，也不是没有可能。” “哪儿能找到他？” “少司灵的主要职责就是视察各地灵师的功绩，掌管赏罚制度，所以行踪不定。” 段小涯渐渐明白，灵山大概分成两个体系，一个是巫的体系，比如十巫长老，另外一个是灵的体系，主要就是八百灵师。 因为同属伏羲一脉，伏羲当年创造巫灵之术，巫术和灵术起初没有区别，完全合在一处，但是不知何时开始，分成两个体系，其实功法的系统是差不多的，但职责却不同了。 巫主要负责与天界的沟通，灵主要负责与冥界的沟通。 现在段小涯还是处于一团迷雾之中，苏清蓉显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角色，但她背后还有什么势力，段小涯也推算不出，毕竟他对灵山的内部情况，知之甚少。 现在苏清蓉逃之夭夭，小纹不知所踪，一切的线索等于断了。 之后，段小涯找过“半月天”酒吧，酒吧直接关门，停止运营了。 而在此时，却有一个道士找上门来，说是道士，完全不是道士的打扮，穿着笔挺的西装，像是推销保险似的。 但玉倾城却认识他，向段小涯介绍：“这位是紫阳道长，修习的是茅山秘术，但却不属于茅山道统之中。” 段小涯明白，修习茅山秘术，和是不是茅山道士，这完全是两回事。 就像修炼少林武功，却也未必是少林弟子一样，少林武功名满天下，现在谁都可以修炼。 茅山秘术也是一样，在历史上曾经一度流行，就算不是修道之人，也会修炼一些秘术，算是茅山入世的一个旁支，他们专攻于道术，而不是道法，这两者完全是不一样的。 紫阳道长算是火居道士，就是可以娶妻生子，不守清规戒律的修士，他先向玉倾城打了一个稽首，又把目光落在段小涯身上：“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玉倾城不便透露段小涯的身份，只说：“这是我的一位朋友，他叫段小涯。” 紫阳道长微微一笑：“朋友？是男朋友吗？” 玉倾城双颊微微一烫，道：“道长说笑了。来，请坐。” 紫阳道长坐到沙发之上，问道：“倾城，这一次我来找你，是为了石雄尸变的事。” 玉倾城：“你已经得到消息了？” 紫阳道长点头，又叹了口气：“当年茅山八位大德，舍身封住石雄，想不到一千年后，终于他还是觉醒了。” 段小涯插嘴说道：“这石雄到底什么来头？” 紫阳道长望了玉倾城一眼，玉倾城笑道：“小涯是自己人，你不必对他隐瞒。” “噢，自己人？”紫阳道长意味深长地一笑。 玉倾城又是一阵尴尬，段小涯倒是不以为然，玉倾城若论姿色也是一流的优质美女，被人调侃两句，反正他也不吃亏。 紫阳道长继续说道：“说起这石雄，一千年前，可也是忠肝义胆的好汉，是闽王王审知手下的一员大将，追随着他南征北战，奠定了闽国的基础。王审知虽然有生之年没有称帝，但在五代十国那个乱世，也算是一方诸侯了。” 段小涯听到此处，忽然“啊”了一声。 紫阳道长愣了一下，道：“小兄弟这是怎么了？” 段小涯摆了摆手，道：“没什么，你继续说你的。”其实他是刚刚知道，王审知竟然出自五代十国，我知道历史上有个五代十国的乱世，但却不知道五代十国还有一个闽国。 他看过五代十国的演义小说，撑死了记住五个短暂的朝代，至于十国，也就知道北汉和南唐，记住北汉，是因为杨家将的杨老令公最早是在北汉效命，记住南唐，主要因为南唐后主李煜和小姨子偷情的风流轶事。 虽然生在闽地，但他还是第一次知道有个闽国，如果不是紫阳道长说是一千多年，他几乎以为是春秋战国的事。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他看的是演义小说，对于正史可没什么兴趣，演义小说也只关注乱世之间群雄逐鹿的情节，闽国貌似没有多少热血的故事，所以就被他直接给忽略过去了。 第662章 其实我是一个有钱人 听了紫阳道长的讲述，段小涯大抵明白石雄到底怎么回事。 因为王审知临死之际，把长子王延翰托付给他，不过王延翰没有乃父之风，胸无大志，骄奢淫逸，石雄苦劝之下无果，痛心疾首，患了风疾。 和很多的古人一样，就算功劳再大，名气再响，出于某种原因，也不会被记入正史。 石雄也是如此，正史之中没有专门的列传，就算野史之中，如果不是正经的史学家，也很难发现他的存在。紫阳道长所以知道这么清楚，完全由于先人的笔记，因为当年封印石雄的八位道长，其中一位正是他这一脉的祖师。 只是笔记之中的风疾，倒没说的明白，因为古人笔记，都是文言，讲究的是言简意赅。 段小涯脑海医识浩瀚，知道古代很多疾病，都能称之风疾，比如癫狂症，比如麻风病，比如半身不遂，都是风疾。 至于石雄属于哪一种，倒是值得推敲。 总之，石雄患了风疾之后，开始求炼不死药，豢养了一群的方士，结果丹药中毒而死，古代炼丹经常发生金属中毒的事件，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奇怪的是，石雄下葬之后不久，竟然又从坟墓之中爬了出来，死而返生，吓坏了守墓人，于是消息不胫而走。 守墓人将消息上报朝廷，王延翰十分震惊，竟然派兵去抓石雄。 石雄被抓住之后，依旧苦劝王延翰，泣血而谏，让他秉承父志，富兵强国，以待他日与中原争雄。 可是王延翰不听，命人将石雄处死，但是刽子手的鬼头刀根本砍不下他的头颅。王延翰又命人让人把他投入火坑，古代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石雄也没反抗。然而火坑的熊熊烈火焚烧他的身躯，把他的身躯都烧焦了，他在火中哀嚎不止，直到火坑的火熄灭，他仍直挺挺地站在王延翰面前。 王延翰惊恐万分，吓的不敢在宫里住，于是就在城西建了一座水晶宫，命人全国搜寻优质美女，充斥后宫，夜夜笙歌。 百姓自然怨声载道，稍微长的漂亮的姑娘，出门都要扮丑，生怕被官兵抓去给王延翰淫乱。 于是，石雄又从死牢逃了出来，以头撞破水晶宫的宫门，请求面见王延翰，宫里守卫根本阻挡不了，王延翰吓的仓皇而逃。 石雄从此变成行尸走肉，他的肌肤都被大火烧毁，走到哪儿都能把人吓的半死。 王延翰因为惧怕石雄，派人求助茅山高人，高人派出八位同门，铸造八卦地坛，布下法阵，将石雄封印地坛之下。 段小涯听完故事，感慨地道：“这么说来，石雄倒也算是一个忠臣。” 虽然，以他现在的思想境界，知道所谓忠奸，其实没有那么容易说的明白，因为史书终究是人在写的，是人，就有感情因素。 但是段小涯从小就看演义小说，这些小说有个共同的特点，忠奸分的特别清楚。 比如，同样都是智商爆表，曹操就是奸诈，诸葛亮就叫智慧，你找谁说理去？明明在大历史格局里，曹操的功绩要比诸葛亮大的多，但没办法，小说就愿意这么写。 其实说白了，正史也是小说，记录小说，都要加上一些文学创作，只不过他的真实性比较高，但并不是完全是真实的。 紫阳道长叹息一声：“石雄的忠，已经成为他的执念，所以他的意识附在他的躯壳，不肯散去。” 段小涯沉吟道：“那么，我们想要除去石雄，是不是要从他的执念下手？” 紫阳道长点了点头：“没错，一千多年了，他不该为一个腐朽的王朝，苦苦坚守着他的执念。” 玉倾城：“道长准备怎么对付石雄？” 紫阳道长：“前几天，我起盘推算出王审知今生的投胎之处，就在苌州，只要找到王审知，或许可以打消石雄的执念。” 段小涯：“王审知的今生到底是个人物？” 紫阳道长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段小涯：“这就是王审知的今生。” 段小涯一看，我去，这不是冒充丐帮弟子的苏舍儿吗？ 这家伙什么时候跑到苌州来了？ 当时，丁老爷子利用段小涯，引来工蓼前往狮子林，却被丁老爷子困在迷凤篆图之中，苏舍儿拼死救她出来，然而工蓼已经昏迷不醒。 苏舍儿误会段小涯与丁老爷子同流合污，来找段小涯寻仇，段小涯知道工蓼的事，亲自救活工蓼，但怕丁老爷子继续报复，所以吩咐苏舍儿带着工蓼离开雎市，另寻他处疗养。 “这人我认识，让我去找他。”段小涯道。 紫阳道长道：“那么就有劳小兄弟了，这人现在跟一帮乞丐混在一起，主要是在打马街一带活动。” 段小涯有些无语，这家伙还真是敬岗爱业，一如既往地做着乞丐这一份很有前途的职业。 除了村里的发小，苏舍儿算是他在城里认识的唯一能够肝胆相照的兄弟，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好不容易认识了一个城里的兄弟，特么竟然是个乞丐，让他情何以堪？ 段小涯告辞玉倾城和紫阳道长，兴致勃勃地就往打马街赶去，说起来他也有段日子没和苏舍儿联系了，也不知道这家伙现在过的怎样，工蓼的病情可有好转？ 打车到了打马街，段小涯到一个便利店买了包烟，向店员打听道：“姐，你知道附近哪儿有乞丐吗？” 店员有些奇怪：“小兄弟，你打听乞丐干嘛？”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见过打听小姐的，没见过打听乞丐的。 这就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乞丐多穷哇，和他扯上关系，都嫌晦气。 段小涯笑道：“姐，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是一个有钱人，你看出来了吧？” “呃……你倒是有钱的比较抽象。”店员看着他的气质，买烟都买五块钱的，让她怎么相信他是有钱人？ “其实啊，我是想给那些乞丐献爱心。” “那些乞丐好像比你有钱。”店员很不客气地说，“他们买烟都买软中华。” 段小涯一喜，道：“对对对，我就是找那个买软中华的乞丐，他在哪儿呢？” “你到前面的时代广场找找，那里经常会有很多乞丐卖艺。” 第663章 有当乞丐的潜质 时代广场，人来人往，段小涯逛了一圈，果然看到一栋建筑墙脚的阴凉之处坐着一个乞丐，手里挽着一柄二胡，戴着一副墨镜，咿咿呀呀拉着凄凉的曲调，面前摆着一只黑色的大檐帽，开口朝上，里面零星地放着一些零钱。 段小涯走上前去，一看不是苏舍儿，伸手在他面前挥了两下，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你是瞎子？”段小涯不懂委婉，直截了当地问。 乞丐悲催地道：“行行好吧，我双目失明，无依无靠，好凄惨的。我只想筹一点钱做手术，看一眼这美好的世界。” 段小涯不动声色，伸手就从大檐帽里抓了两张五十面值的纸币，乞丐顿时急了，一把扯住段小涯：“我去，我说哥儿们，你连乞丐的钱都拿，要不要脸？” “你特么不是瞎子吗？怎么看的到我拿你的钱？” “瞧你没文化的样子，没听过一个词吗？” “什么词？” “见钱眼开。我一看到钱，眼自然就开了。”乞丐一把将钱抢了过去。 段小涯觉得好笑，给他递了根烟，道：“兄弟，向你打听一个人。” 乞丐点上香烟，悠悠吐出一口烟雾，道：“国有国法，行有行规，我不能让你白问，先拿五十过来。” “我去，你们是乞丐还是土匪？” “少废话，给不给？” 段小涯简直无语，这一看就是苏舍儿的手下，道：“兄弟，你认识苏舍儿吗？” “给钱我就告诉你。” 段小涯无可奈何，横行乡里二十余载，坑人无数，今天却要被一个乞丐坑了，让他情何以堪？ 段小涯掏出五十块钱递了过去，乞丐简洁地回答：“认识。” 段小涯问道：“他在哪儿？” “再给五十。” “你大爷的！” 段小涯直接怒了，一把擒过乞丐的领口，将他提了起来，但那乞丐倒有一些身手，身体一转，从他胳膊钻过，反手一拳打向段小涯胸口。 段小涯身体微侧，让过一拳，脚下在他腿弯一踢，乞丐扑通跪地。 段小涯翻身而起，骑在他的背上，狠狠地将他按到地面，喝道：“你说不说？” “大哥，你连一个乞丐都打，你是不是人？” “老子就打你了，怎么着吧？”段小涯在他脑门摔了一掌。 乞丐大叫：“打人啦！打乞丐啦！有没有天理啊！” 广场本来人流就多，一下吸引众人过来，指指点点，更是有人指责段小涯，就连一个乞丐都打，太没人性了。 段小涯一点不管舆论的力量，往死里揍乞丐，喝道：“告诉我，苏舍儿在哪儿？” 乞丐快要哭了：“大哥，你别打了，我说我说。”这家伙是真狠哪，要是常人看到这么多群众站出来，早就逃之夭夭了。 “说！” “你找我们帮主有什么事吗？我们帮主日理万鸡很忙的，一般都在各种风月场所出没。” 段小涯瞠目结舌，这家伙现在都成帮主了，这丐帮到底什么机制？而且一个乞丐，竟然出没风月场所，这小日子过的，让人有种想哭的冲动。 “给他打个电话，就说段小涯来了。” 乞丐随即掏出一只爱疯7，拨了一个号码，段小涯看到那只爱疯7，内心是崩溃的，丐帮果然是个很有钱途的组织。 过了一会儿，乞丐说道：“哥儿们，你先等一会儿，我们帮主很快就来了。” 段小涯靠着墙壁坐下，问道：“兄弟，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你叫什么名字？” “阿饼。” “瞎子阿炳？二泉映月？” “不是，炊饼的饼，我以前就是卖炊饼的。” 段小涯看着乞丐的身形，倒是有些矮小猥琐，问道：“你不会姓武吧？” “哥，你咋知道的呢？” “呵呵，我会看相。” 阿饼肃然起敬：“哥，你把我看看，我啥时候能娶媳妇？” “你还是别娶了，你就算娶了媳妇，也是西门大官人的，何必呢？” 两人说着，一个老太太走了过来，看了段小涯一眼，叹了口气，拿了十块钱放到他的前面：“真是可怜，有手有脚，就要出来乞讨。” 段小涯：“……”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伙子经过，随手丢下一个钢镚，头也不回地走了。 又过一会儿，一个姑娘走了过来，拿了一块烤玉米过来，递给段小涯：“你还没吃饭吧，这个给你。” 阿饼不乐意了：“妹妹，我也没吃饭呢。” 姑娘白他一眼：“你一看就不是真乞丐，伪装的太明显了，你看这位哥哥，他一点都不伪装，可见就是真乞丐，要不是实在走不下去，他又怎么会来乞讨呢？” 段小涯：“……” 段小涯内心再度崩溃，看来他还是有当乞丐的潜质的。 说话之间，就见广场前面的路上一阵骚动，围了好些个人，段小涯是个爱凑热闹的人，拉着阿饼一起过去看个究竟。 事情的起因，是苏舍儿接到阿饼的电话，骑着一辆破破烂烂的老式凤凰自行车，匆匆忙忙地赶来和段小涯会面，不想一不小心刮到停在路边的一辆红色5系宝马。 宝马车主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年纪轻轻就能开上豪车，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睡她的男人很有钱，二是睡她妈的男人很有钱。 宝马姑娘指着苏舍儿破口大骂：“你个臭乞丐，你刮坏了我的车，你就想一走了之吗？” 苏舍儿与她理论起来：“小姐，我是乞丐不假，可是你要说我是臭乞丐，我就不高兴了。我刚刚在澡堂泡了两个小时，你说我臭，你来问问，我臭吗？”说着苏舍儿凑了过去，把破烂的大衣的衣摆伸过去给她闻。 宝马姑娘呕的一声，伏在路边做呕吐状。 “咋了？怀孕了？我啥都没对你做哇！”苏舍儿关切地过去拍拍她的后背。 宝马姑娘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叫道：“你别过来！” “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 “你刮了我的车，就这么走了？” “我现在赶着去见一个人，你别耽误我时间，我一分钟几百万上下，你耽误的起吗你？” 宝马姑娘傻了眼，大怒：“臭乞丐，今天你不赔钱，别想走！” “我去，你这姑娘，咋还碰瓷了呢？” 宝马姑娘差点没有气结身亡，我勒个去，到底是谁在碰瓷？她一个开宝马的，用的着去碰瓷吗？这家伙明明刮了她的车身，好大一条痕迹，她必须要拿到4s店重新去喷漆。 第664章 当富家千金碰到乞丐 宝马姑娘不依不饶，苏舍儿无可奈何，搜索全身，然后掏出二十块钱，塞到宝马姑娘手里：“只有这些了。” 宝马姑娘大怒：“就二十块？你当我是乞丐吗？” “不，小姐，显而易见，我才是乞丐。” “你……你今天不给钱，就别想走！” 围观群众纷纷劝说：“算了姑娘，别跟一个乞丐计较，他也拿不出钱。” 然后，就见旁边酒吧两个男子飞奔出来，一个衬衣男子问道：“小鸢，出什么事了？” 林鸢一指苏舍儿：“这小子把我的车刮了，还不肯赔钱。” 苏舍儿无奈地道：“小姐，不是我不赔钱，而是我现在身上没带钱，要不，我先把车押在你这儿？” 林鸢旁边一个男子，一脚就把他的自行车踢飞：“谁要你的破车？你刮的是宝马！臭乞丐，你见过宝马吗？” 此刻，段小涯和阿饼已从人群挤了进来，阿饼急忙扶起苏舍儿的座驾，怒道：“这么我们帮主的座驾，这是凤凰牌的，可不比你宝马牌的金贵？凤凰是在天上飞的，你个宝马算个毛线！” 三人目瞪口呆，第一次听到这么奇葩的理论，不过是什么牌的，到底还是自行车不是？ 苏舍儿看到段小涯，心情大爽，笑道：“小姐，这是我哥儿们，要赔多少钱，你找他吧。” 段小涯：“……”这家伙，还是这么没节操。 林鸢上下打量了下段小涯：“你是这乞丐的朋友？” 段小涯急忙否认：“我不认识他。” 苏舍儿：“喂，你丫有没有节操？说好的好基友呢，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在我出事了，你就想和我撇清关系？” 段小涯为难地说：“我身上也没带多少钱。” 苏舍儿望向林鸢：“说吧，你要多少钱？” 林鸢：“没有两千是过不去的。” 苏舍儿望向阿饼：“给钱。” 阿饼掏出身上的钱，数了一下，也就四五百块，道：“帮主，今天我刚出工，就这么多了。” 林鸢身边另外一个胖男子鄙夷地道：“我就讨厌这种社会的寄生虫，好好的一座都市，就是因为这些人，影响了市容市貌。” 苏舍儿不爽地道：“我们怎么影响市容市貌了？你看看小爷这模样，嘿嘿，你个死胖子有我帅吗？” 胖男子似乎十分忌讳别人说他胖，怒道：“你丫说谁胖呢？” “就你了。” “我去！” 胖男子一脚踹了过去，苏舍儿腰间抽出一根竹棒，轻巧地在他脚踝一绊，就给胖男子摔了一个跟头。 林鸢怒道：“你这乞丐怎么还打人呢？” 苏舍儿：“你瞎呀，是他先出手的。” 林鸢：“你一个乞丐，就算他出手，你也不能还手。” 苏舍儿一愣：“我去，凭什么呀？” “因为你是乞丐，你还刮了我的车，你要不赔钱，我就报警了！”林鸢咄咄逼人，一看就是刁蛮小姐。 倘若苏舍儿卑躬屈膝地求她高抬贵手，她奚落了他几句，说不定这事也就过去了。但偏偏苏舍儿游戏人间的性子，吊儿郎当，完全不把林鸢放在眼里，甚至戏弄她。 林鸢说什么都不会放过这群臭乞丐。 显然，在她眼里，不仅苏舍儿和阿饼，就连段小涯都是乞丐。 苏舍儿一点也不在乎，挥了挥手：“要报警是吧，那就报吧，反正这几天我也没地方住，就到派出所住几天吧。” 林鸢无计可施，就算叫来警察，估计这事也不能处理，因为他们根本拿不出钱，而且派出所也不一定愿意关着他们，白吃白住，美的他们。 只能把保险公司的人叫来，说道：“你们给我等着，我叫保险公司的人过来处理。” 苏舍儿笑道：“算了，今天我碰到我朋友，没空去等保险公司的人，看在我心情高兴的份上，就不跟你这个小娘儿们计较了，两千块是吧？” 然后，苏舍儿掏出一只爱疯7，看的林鸢目瞪口呆，看着自己手里的爱疯7，她竟然跟乞丐用一样的手机，她很怀疑苏舍儿手里的手机到底哪儿来的。 苏舍儿打了电话，过了一会儿，街口出现两辆宾利，疾驰而来，车上各自下来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齐声叫道：“帮主！” 林鸢目瞪口呆，三观全毁。 苏舍儿望向其中一个青年：“小贾，钱带来了吗？” 小贾从腰间解下一只布口袋，苏舍儿朝着林鸢努了下嘴：“给她。” 小贾随手就把布口袋丢在地上，散落一地的硬币，苏舍儿淡淡地道：“两千块是吧？你数一数，看看够不够两千个硬币。” “你——”林鸢一下说不出话，让她一个千金小姐，去数两千个硬币？她还真丢不起这个人，她头一次被一个乞丐奚落，气的浑身发抖。 苏舍儿望向阿饼：“我把的座驾送到4s店保养一下。” “是。”阿饼推着苏舍儿的凤凰牌老式自行车缓缓而去。 苏舍儿又望向段小涯：“咱们找个地方潇洒一下，身为一个品德高尚的三无青年，我觉得我们是有义务拯救一下祖国的失足妇女。” 段小涯深以为然：“兄弟，你说的很有道理。” 然后，林鸢看着苏舍儿和段小涯钻进后面一辆宾利的后座，半天没有回神，围观的群众也和她一般，三观崩溃，什么情况？ 不是说好的是乞丐吗？ 专车接送的乞丐，还是宾利？ 群众纷纷觉得，是时候该转行了。 车上，苏舍儿掏出软中华，递给段小涯一根，道：“哥儿们，你咋来省城了？” 段小涯叹了口气：“这事说来话长。对了，婆婆身体好些了吗？” “师父调息了一段时间，现在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担心丁老儿派人过来报复，一直深居简出。” “这次，我是和丁老儿的人同来的，你们也确实要提防一些。” 苏舍儿一愣：“丁老儿不是什么好鸟，你怎么还跟他扯在一起？” “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鸟，但我现在需要他的帮忙，他利用我，我也利用他。” 苏舍儿想到段小涯身上的“爱离别蛊”，没有丁老儿的“箫韶九成”，每到月圆之夜，都要忍受巨大的痛苦，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第665章 逃单 不一会儿，车子开到一家高级会所，门口两个保安，看到两人衣衫不整，立即伸手拦人，尤其苏舍儿，一身破烂，比犀利哥还要犀利哥，这种高级场所，自然不能任由他们出入。 然后一看他们身后的宾利，两个保安倒有一些搞不清楚状况。 苏舍儿大气地掏出一张vip金卡，感叹地道：“只敬衣裳不敬人，这一群愚蠢而肤浅的人。” 保安将信将疑地问：“这金卡是你自己的？” “要不要我给你们包总打个电话？”苏舍儿掏出爱疯7。 保安一见他的手机，风中凌乱，虽说爱疯7没多新奇，但一个乞丐的爱疯7，总让他觉得有些突兀，急忙让开：“您请。” 苏舍儿和段小涯勾肩搭背地走了进去，到了一个vip包房，一群服务员面面相觑，这年头怎么就连乞丐都来这里消费了？ 难道人民的生活水平真的提高了？ 苏舍儿颐指气使：“把你们这儿最好的酒都拿上来。” 领班有些疑惑，看着两人的穿着打扮，能不能消费的起，倒是一个问题，于是客气地道：“两位先生，我们这儿最低的消费都是一万以上。” 段小涯也有一些看不惯这些狗眼看人低的服务人员，道：“不就一万吗？很多吗？信不信我把你们会所买下来？” 领班看着二人的架势，倒也不敢得罪，这两人形迹诡异，口气又很大，说不定是道上的人，暂时也别先得罪了他们，他们如果敢吃霸王餐，也绝走不出这个门。 领班立即吩咐两个服务员拿酒。 苏舍儿望向段小涯：“哥，叫几个失足妇女助一助兴呗？” 段小涯跷起二郎脚：“嗯，先来一打吧。” “哥，你胃口好大哇！” “必须的嘛。” 然后，来了一群的妹子，上等的红酒，洋酒，推杯换盏，热闹非凡，段小涯徜徉在波涛汹涌的海洋之中，欲罢不能。 闹了一回，段小涯想起正事，把妹子轰了出去，才对苏舍儿道：“兄弟，这一次来，是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除了钱的事，其他都好说。” “你这人咋这么抠呢？” 苏舍儿笑道：“少主，我就一个乞丐，什么忙都可以帮，就是钱的事帮不了。” “不跟你借钱。我问你，城里上次在南街口出现的怪物，你可听说了吗？” “嗯，我看了网上流传的视频，我跟师父说了，师父说是什么活魇，好像是灵山记载的三十六种尸变之一。” “这个怪物，现在只有你能降伏。” 苏舍儿讪然一笑：“少主，你别开玩笑了，我修炼的是武道，师父从未教过我巫道，让我打人可以，你让我打怪？” “你知道这个怪物是什么来历吗？” “好像是大鼓山的一个地穴跑出来的。” “没错，那是一个千年地穴，那只活魇曾是一千年前，闽国的一员大将，他叫石雄。” 苏舍儿奇怪地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你的前世吗？” “以我的修为，你觉得我能看的到自己的前世吗？” “我告诉你吧，你的前世是王审知。” “隔壁老王？” “你听我说完，你就明白了。” 于是，段小涯就把紫阳道长讲的内容，又对苏舍儿复述一遍，当然，添油加醋是免不了的。段小涯杜撰故事的能力很强，虽然有的时候不能自圆其说，但只要故事好听，也没有人去关注那些漏洞。 说完之后，苏舍儿愣了半天，道：“你说……我的前世是个皇帝？” “虽然没有称帝，但在那个时代，也和皇帝差不多了。” 苏舍儿仰天大笑：“哈哈，老子就知道老子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原来一千年前，老子还做过皇帝，真给我们老苏家长脸哪！” 段小涯有些无语，就算前世当过皇帝，那个皇帝也是姓王，和他老苏家又有半毛钱的关系？ “哥，咱们庆祝一下。”苏舍儿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这事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决定什么，我又没打算去。” 段小涯怒了：“老子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告诉我不去？” 苏舍儿嘿嘿一笑：“我师父虽然给我传授武道，但我可没加入灵山，我叫你一声少主，那只是随我师父叫的，你以灵山少主的身份，可使唤不了我。” “是不是兄弟？” “是兄弟也不能让我去送死呀？” “你是君，他是臣，他不敢干你。” “真要我帮你？” “废话，现在除了你，谁也拿石雄没有办法。” 苏舍儿笑着点头：“那行，这一顿算你请了。” “我请就我请，看把你抠的。” “我去一趟洗手间。”苏舍儿起身走了出去。 不久，领班过来结账，很有礼貌地对段小涯道：“先生，一共是十六万八，由于你们是vip，零头就帮你们去掉了，16万。” “多少？”段小涯不由拔高嗓音。 “16万。请问，现金还是刷卡？” “煞笔，谁会带16万现金在身上？当然是刷卡了。”段小涯身上摸索了半天，一个钢镚都没摸出来。 领班脸色有些不耐烦了：“先生，您不会忘记带卡了吧？” 段小涯嘿嘿一笑：“姐，一看你就是善解人意，你还没男朋友吧，要不咱们加个微信？” 领班简直无语，都什么时候了，还敢撩她？冷笑地道：“要是没带卡，手机转账也行呀。” 段小涯因为村里在开农家乐，又要修建水厂，已经投了大笔的钱，现在账户已经没有几个余钱了，强笑着道：“我去找我朋友问问。” “别问了，您的那位朋友已经走了。” 段小涯暗暗骂了一句，阿西吧，这家伙太不讲义气了，一顿饭就吃掉了16万，到底吃了一些什么东西？ 估计主要还是妹子值钱，这一次算是栽在苏舍儿手里了，这孙子别让他给抓到。 没办法，现在只能逃单了。 好在现在只有二楼，以他目前的功力，跳下去也应该不成问题。 “咦，姐，你背后怎么有个裸男？” 领班下意识地回头一看，段小涯迅速地扑出窗户。 第666章 沟通是个问题 “抓住他，别让他给逃了！”一群保安疯狂地追了上来。 段小涯撒腿就跑，看到一辆公车停在公交路牌底下，段小涯不假思索，一个猛子扎了进去，气喘吁吁。 一下逃了16万的单，简直太刺激了。 保安追赶不上，只有望洋兴叹，打了电话报警。 段小涯回到墨麒麟家里，已经夜色阑珊，玉倾城和紫阳道长还在等待段小涯的信息，段小涯简略地交代几句，就说苏舍儿已经答应帮忙。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寻找石雄的下落。 来到一个崭新的世界，石雄也是活在惶惶不安之中，他依旧无法适应完全现代化的一个世界，躲在郊区以外一个偏僻的山村之中，昼伏夜出。 他的力量明明强大到惊人，但他不敢面对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力量远比他要强大的多。 到了第三天，已经得知石雄躲在西郊以外的红叶村里，村民几乎都不知道他的存在，石雄虽然生性残忍，可他此刻没有害人的心思，因为他就连这个世界怎么回事都没弄过来。 段小涯急忙通知苏舍儿过来商议对策，当晚，四人一起出发前往红叶村。 夜已深沉，家家户户都已熄灯，偶尔传来几声犬吠，紫阳道长拿出一只罗盘，看着磁针所指的方向，道：“往北走，跟着我。” 苏舍儿很为自己前世的身份嘚瑟：“想不到老子前世竟然是个皇帝，这三宫六院，美女如云，啧啧，老子竟然一点记忆都没有，唉，可惜了了。” 段小涯忍不住打击：“嘚瑟个毛，不过一个土皇帝而已。” “那也是皇帝，你丫前世做过皇帝吗？” “没准还真做过。” 段小涯回想在意识海里见过的一些画面，其中就有好些皇帝，就是不知道其中有没有自己。 不过做皇帝也没啥了不起的，要是一个明君，自然流芳百世，要是一个昏君或者暴君，只能遗臭万年。 苏舍儿：“对了，道长，待会儿我该怎么做？” 紫阳道长：“我会利用鬼眼术，先开石雄的鬼眼，他自然就会看到你的前世。到时，你只须好言相劝，让他放下千年执念，他也就不再具备任何攻击的能力了。” 不到一会儿，四人走入一片荒野之地，无数摞起的草垛，紫阳道长忽然停了下来，道：“就在这里了。” 段小涯：“咱们分开去找。” 玉倾城：“别分开，千年活魇，威力极大，如果单独被他袭击，可能要吃大亏。” 四周黑黢黢的，四人背对着背，极目搜索，段小涯拿出手机照亮，苏舍儿也依样画葫芦，光线扫射之处，都是一些草垛。 紫阳道长却按罗盘指引的方向，靠近一个小小的洞口，这在当地放置番薯的洞。段小涯长在农村，所以十分清楚，就是把番薯储存在洞里，当做番薯母。 当地的习俗很有意思，农作物也是分雌雄子母的，当然，这在生物学上也是如此，只不过村民的理解比生物学更为生动。所谓的番薯母，就是孕育番薯仔的番薯，任由那些番薯母在洞里发芽，生出很多小的番薯。 这些小番薯是不吃的，因为太小了，它们被当做种子，种到番薯地里。 此刻，石雄就躲在番薯洞里，一只独眼发着诡异的红光，因为另外一只眼被段小涯给打爆了，包括他的左臂，也被段小涯拿煤气罐给炸掉了。 吼！ 像是遇到侵犯似的，石雄咆哮一声，立即发起反抗，整个番薯洞瞬间炸开，土石纷纷落下。 紧接着，焦黑的右爪朝着紫阳道长的心口探去，出手迅捷如雷。紫阳道长手中罗盘一翻，双手执住一挡，石雄五爪穿透罗盘。 紫阳道长急忙撤下罗盘，身体急退，石雄依旧雷霆一般扑了过来。 段小涯和苏舍儿急忙上前帮忙，段小涯一拳朝着石雄左肋砸去，石雄左臂已断，没有任何防护，但他竟也不躲不闪，段小涯一拳就像砸到铁壁之上。 苏舍儿抽出腰间竹棒，嗖的一声，刺中石雄的肚脐眼部位，当然，石雄现在已经看不出任何肚脐眼了，因为他全身就像烧焦似的，根本看不出还有什么肚脐眼。 石雄狞笑起来，因为段小涯和苏舍儿的攻击，对他没有任何用处，右臂一扫，两人齐齐跌了出去。 玉倾城喝道：“石雄，闽王在此，焉敢无礼？” 虽然她说的是古代词句，但是口音不对，石雄根本就听不明白，毕竟古代不像现代，语言可以飞速流通。就算古代的官话，也仅仅存于上层阶级，普通人民一辈子也未必走的出本地县城，官话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没用。 真实的历史，绝对不像影视剧里演的那样，如果现在有人穿越到了古代，多半是听不懂那个时代说话的，除非是在明清，说不定还能听懂一些。 玉倾城不见石雄任何反应，生怕他会伤了段小涯，身影一飘，右手已然出现一枚半米来长的锥状兵器，通身幽绿莹莹，刻着血红的玫瑰纹饰。 这便是玉倾城的独门兵器，玫瑰刺。 玫瑰刺的作用，主要用来对付灵体，但石雄算不上是灵体，而且刀枪不入。因此玫瑰刺扎到他的心口，竟然不能深入半分，石雄没有任何反应。 石雄大嘴一张，一股黑气喷薄出来，玉倾城知道是被他吸入的千年尸气，急忙闭气，迅速撤退。 紫阳道长：“大家小心他的尸气。” 玉倾城：“道长，他根本听不懂我们的语言，现在怎么办？” 紫阳道长：“我倒忘记考虑到这一层。” 段小涯：“听不懂，就用写的。” 随即，段小涯就在手机上面打了一行字：石雄，闽王王审知有话对你说。 然后拿着手机上前，照在石雄脸上，以便让他看的清楚，不想石雄不知手机何物，以为段小涯又要拿什么诡异的武器攻击他，毕竟他的一条手臂和一只眼睛就是段小涯拿着现代武器毁掉的。 吼！ 石雄大手一挥，段小涯的手机直接飞了出去。 第667章 开鬼眼 “我去，我的爱疯6！”段小涯急忙跑去追他的手机。 苏舍儿打击地道：“都爱疯7了，爱疯6就别追了。” 段小涯自尊大损，他竟然被一个乞丐给鄙视了。 手机扑通一声，掉入一个水洼之中，段小涯急忙捡了起来，只见一个手机残骸，不禁义愤填膺，朝着石雄大骂：“我去你大爷，赔我爱疯6！” 纵身而起，一脚朝着石雄脑门踢了过去，石雄脑袋微微一侧，右手陡然探出，抓住他的心口。 段小涯心口一阵剧痛传来，急忙右手竖起一根中指，朝他仅剩的一颗眼睛戳去：“我插你目！” 石雄全身坚硬如铁，唯独眼睛是他软弱的地方，嗷的一声，一把就将段小涯掷了出去。 幸亏现在他只有一只手，否则一定会把段小涯撕成两半。 段小涯身体撞倒一摞高高的草垛，艰难地爬了起来，掏出一盒香烟，丢给苏舍儿一根，道：“来根烟，先淡定一下。” 玉倾城简直无语，这也太不把石雄当一回事了，但段小涯是灵山少主，她也不便说他什么。 然而，石雄看到火光，竟然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段小涯立即捕捉到了这一细节，当时他大闹南街口，也是这般惊恐而慌乱，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初来乍到这个世界的原因，而是当时因为他的破坏，很多地方都起火了。 所以，当一栋大楼发生爆炸之后，特警队赶到的时候，他飞速地就逃跑了。 是了，紫阳道长讲过他的身世，他在一千多年，曾被王审知的长子王延翰投入火坑之中，那一场火虽没要了他的性命，但对他肯定造成无穷的痛苦，在他心里留下抹杀不掉的阴影。 他并不是真正的水火不侵，只是水火不能要了他的命而已，但那些痛苦还是需要承受的。 段小涯计上心头，拿起打火机，随手就把旁边的草垛点燃。 紫阳道长奇道：“小兄弟，你干嘛？” 段小涯笑道：“这家伙怕火。” 紫阳道长望去，果然石雄的眼神微微一变，不过他毕竟是武将出身，就算怕火，但他也绝不退缩。 段小涯将点燃的草垛一脚踢向石雄，石雄迅速地飞身躲了过去，大吼一声，朝着段小涯扑了过来。 段小涯又将点燃的草垛，一片一片地朝他掷了过去，石雄急忙将身一撤，打消攻击他的念头，转为防守。 苏舍儿也依样画葫芦，一时火光四起，不停地掷向石雄。 石雄一时狼狈不堪，可他千军万马的阵仗都曾见过，现在就被两个小儿如此戏弄，无名火蹭蹭地燃烧起来：“吼——” 石雄一脚踢开段小涯掷来一块火球，身影鬼魅一般直接冲了过来，一掌打了过来，掌风凌厉，段小涯手中刚刚点燃的一捆干草，瞬间就被扑灭。 见他掌影已至，段小涯百忙之中腾出手来，与他对了一掌，段小涯听见自己骨骼轻微声响，急忙使出“逍遥游”的身法，将身一转，卸开他的掌力，避了过去，否则一条胳膊非被废了不可。 “竖子，戏弄老夫！”石雄凶神恶煞，再度扑向段小涯。 玉倾城和苏舍儿二人飞身而上，挡住石雄，段小涯四处烧起草垛，扰乱石雄的心神，石雄果然阵脚凌乱。 紫阳道长：“拖住他们，我先给他开了鬼眼。” 嗖的一声，紫阳道长左手出现一张黄纸朱砂的符箓，右手并指在符箓上虚空画了一个符号，噗的一声，符箓顿时燃烧起来。 只听紫阳道长口中念念有词：“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 紫阳道长念的极快，十句之中，段小涯也就听到三两句，而且还不明白什么意思，然后听到紫阳道长叫了一声：“哎哟，我的妈呀！” 段小涯不明觉厉：“道长，这是什么咒语？” “这一句不是咒语，我烧到手了。”紫阳道长急忙把手中燃烧殆尽的符箓祭上半空。 段小涯惆怅不已，紫阳道长虽称道长，但也不是道人打扮，而且看他念咒烧符的样子，段小涯倒有一些怀疑，这家伙到底行不行？ 紫阳道长又重新烧了一张符箓，继续念咒，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三分钟过去…… 苏舍儿急道：“道长，你念完没有，我快支撑不住了。” 紫阳道长道：“这个咒有点长，你们坚持一会儿。” 段小涯有些无语，这么长的咒，就不能像手机一样设置一个快捷键吗？就像水琳琅的咒语，一两个字就解决了。否则，等他念完咒语，真有什么妖魔鬼怪，早就逃之夭夭了。 啊的一声惨叫，苏舍儿已被石雄打飞，段小涯急忙飞身将他扶住，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苏舍儿：“这家伙实在太厉害了，比我们当时联手对付的大力王还要厉害。” 段小涯：“你待一会儿，我替你顶上！” 段小涯拿着点燃的一捆干草，扑身而上，火光冲向石雄，不由迫的石雄一退。玉倾城手中玫瑰刺趁虚刺了过去，石雄拿手一封，右脚踢出。 玉倾城身为高级灵师，不论武道还是灵术，都有一定的修为，所以才能与之周旋这么久。眼见石雄一脚踢到，身影陡然飘起，嗖嗖嗖，三枚玉女飞梭疾奔而去。 哒哒哒，全部钉在石雄身体要穴，石雄为之一窒，忽的暴喝一声，三枚玉女飞梭从他身体迸射而出。 玉女飞梭奔来之势，犹如疾电，玉倾城翻身避过两枚，但段小涯慢了半拍，噗的一声，一枚玉女飞梭直接从他左肩胛骨穿透而过。 “少主！”玉倾城情急之下，竟然喊出段小涯的身份。 紫阳道长不禁一愣：“倾城，这位小兄弟是……” 苏舍儿叫道：“道长，你的咒语念完没有？”他都快疯了，这是他听过的最长的咒语。 “快了！”紫阳道长又迅速念了几句咒语，然后大喝一声，“吾奉三茅真君如律令！急急如律令！”飞快地扑向石雄。 第668章 大闽国已经亡了 咔嚓一响，石雄一掌拍在紫阳道长胸口，肋骨断裂数根，但与此同时，紫阳道长画在手里的符印，也从石雄的天灵盖打了下去。 当然，石雄不会半点损伤，紫阳道长不过是帮他开鬼眼而已。 “道长！”苏舍儿伸手拖住紫阳道长跌飞过来的身体。 石雄本能想要过来攻击，但在看到苏舍儿那一刹那，目光忽然变的极其复杂，惊喜交集，却又不可置信。 “明公……”石雄嘴巴翕动，声音激动的都有一些打颤。 紫阳道长轻轻推着苏舍儿：“小兄弟，该你上场了。” 苏舍儿一脸茫然：“我听不懂他说什么。” 石雄却已朝着苏舍儿单膝跪地，痛哭流涕：“末将有负重托，愧对明公！” 苏舍儿望向紫阳道长：“他在讲什么？” 石雄毕竟和大力王不同，大力王生于明初，而且口音和闽浙地区相近，所以仔细辨认，还能明白什么意思。 何况大力王之后，迅速融入现代社会，他的模仿能力很强，附在谁的身上，就能模仿那人的平日的言行，身边的人只会觉得他会有些怪异，但根本看不出什么大毛病。 但是石雄不同，一千多年的乱世，各类方言交杂，还没形成一个统一，南方的方言尤其更难统一。 北方虽然也有各种方言，但大抵彼此之间还是能够听的懂的，这主要是因为北方平原地带较多，不像南方都是山林，交通不便，部落之间相互阻隔，语言没有形成流通和融合，常常相离不过几十公里的两个地方，说的话就完全听不懂。 但是凡事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南方语言难以融合，因此最大限度地保存了古汉语的特征，历史上凡事北方有战事，就会产生移民潮流，他们把真正的中原文化带到了南方。 现在的中原地区，其实没有多少中原文化，它是各种文化融合的结果，越靠中原，就融合的越剧烈。把各地的方言，和一些古代典籍的语言风格做个对比，就会知道，离中原越远，他们保存下来的文化就越古老。 因为中原经常易主，而偏远的地方，虽然也奉中原为正朔，但中原的文化是很难渗透进去的，鞭长莫及。 所以，南方的少数民族，大多还都保持本民族的特色，北方的少数民族，他们就更容易与汉文化融合。 而在一千多年的五代十国，是个群雄并起的年代，产生大量的移民，不仅仅是从北往南逃，南方也往北方逃，因为南方也在打仗。 哪里太平，就往哪儿逃。 石雄也不记得自己的乡音了，毕竟一千多年的沉寂，能够说出话来，就已经不错了。 其实，他现在说的口音，就算回到一千年前，也未必有人听的懂，因为他忘记了自己从前是怎么说话的了。 不过，当他看到苏舍儿的时候，他已经放下了所有的戒备，起码不会再起而攻击了。 苏舍儿现在在他眼里，就是当年的王审知，他还是一眼认出了当年的主上。 苏舍儿怪异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石雄，道：“哥儿们，你没必要行这么大的礼，起来吧。”毕竟是现代人，不大习惯跪拜礼。 石雄听不懂苏舍儿在说什么，只是一味地自责，恨不得顷刻死在苏舍儿面前恕罪。 此刻，却见一个人影缓缓地走了出来，段小涯望去，却是詹士鸣，他被警方通缉，一直躲在红叶村里。作为一个考古大师，石雄的事，他自然也是早已知晓的，他有这一方面的敏锐嗅觉。 “你怎么来了？”段小涯问道。 詹士鸣微微一笑，望向石雄：“这就是将军墓里跑出来的怪物？” “你不会想把它带回去研究吧？” “我对活物没有兴趣。” 詹士鸣静静地听着石雄声泪俱下的诉说，然后说了一句：“大闽国已经亡了。” 这句话众人都听不懂，唯有石雄霍然跳了起来，右手一探，抓住詹士鸣的领口，凶神恶煞：“你说什么？” 詹士鸣极其镇定，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红手绢，在他眼前轻轻一挥，又重复了一遍：“大闽国已经亡了。” “不可能，不可能……”石雄松开了詹士鸣，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 段小涯暗暗心惊，他知道詹士鸣是红手绢的人，石雄出山的那一晚，他亲手解决了乔斌，受到警方的追捕，却已神仙索的绝技，逃之夭夭。 现在，他竟然还能和石雄对话，此人学贯古今，又有一手神乎其技的戏法，就算武道再高，却也未必能是他的对手。 段小涯：“你对他说了什么？” 詹士鸣：“我只是告诉他，大闽国亡了而已。” 紫阳道长惊道：“他能听的懂你的话？” 詹士鸣微笑：“我对古代的语言也颇有研究，复杂的话说不了，简单的话，倒能说一两句。” “你告诉他，让他放下执念，闽国已经成为历史，不复存在了。” “你们想以此消灭他？” 段小涯点头：“詹老头，石雄的存在会给世人造成极大的威胁，如果你能帮忙，我欠你这一个人情。” “小涯兄弟，我如果帮了这个忙，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我想……你一定在找大拇哥。” 詹士鸣神色一凛：“他在哪儿？” “我也在找他，他盗走了我老婆家的玉佛，我必须找到他。” “你既然不知道他在哪儿，又拿什么跟我交易？” 段小涯笑道：“多一个人多一分力，我可以帮你一起找他，我拿回玉佛，人是你的。还有，我还可以帮你搞到他老婆。” 众人齐齐望向段小涯，这家伙有没有节操？如果说，是他自己想搞别人的老婆，倒也罢了。竟然还帮别人搞别人的老婆。 詹士鸣大怒：“你胡说八道什么？” 段小涯笑道：“别装了，你们那点破事，当我不知道吗？” 从莎莎的身世上，段小涯就可以推断出，詹士鸣和南四娘有一腿，白拇哥虽是南四娘的丈夫，但却被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这原本是全国人民喜闻乐见的事，但一个三角恋的关系，能够像他们这样维持几十年，倒也真是不多见。 第669章 王氏的骨肉相残 事实上，段小涯的猜测完全正确，詹士鸣和白拇哥确实是对水火不容的情敌，只是因为南四娘两边周旋，所以两人几十年来都在僵持。 因为南四娘说过，他们两人只要其中一人死了，她必随他而去。 所以，虽然两人心里都恨不得将对方置于死地，但谁也不敢动真格的。 像段小涯这样大男子主义的人，是不大能明白这么卑微的爱，很多男人，大概都有这样的经历，人生总会遇到一两个遥不可及的女人。 得到她的人，未必得到她心，得到她的心，未必得到她的人。 詹士鸣神色颇为痛苦，凝视段小涯：“你真的能帮我？” 段小涯吊儿郎当地一笑：“帮不帮的到你，我也不敢打包票，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现在我们都想找到白拇哥，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我想我们可以合作。” 詹士鸣略一沉吟，抬眼再度望向段小涯：“我要让你再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你们不就是想除去石雄吗？他死后，尸体归我。” 段小涯一愣：“你要一具尸体干嘛？” 詹士鸣笑道：“我不喜欢活物，但我喜欢死物。” 段小涯知道詹士鸣是个学识渊博的考古大师，他比一般的考古学家不同的是，除了他的专业，还懂阴阳，天文地理都有涉猎。 这世上每发生一件事，都有它的因由，石雄的尸体能够发生变异，其中必然蕴含着天地间某种未知的道理，就算詹士鸣无法参透这个道理，石雄也是一具千年古尸，对他而言，同样价值连城。 段小涯望向紫阳道长：“道长，你觉得这个条件怎样？” 紫阳道长沉吟半晌，虽然他也觉得要让石雄入土为安，可是这个先决条件必须要让石雄先死。否则，以石雄的威力，只会徒增世间的伤亡，至于他的尸体，只要不再变异，反倒没有那么重要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紫阳道长终于点头：“詹先生，只要你能打消石雄的执念，你要带回他的遗体，我们不管，但请你务必善待他的遗体，他曾是一个英雄。” 詹士鸣显然有备而来，他对考古的痴迷，已经近乎成魔的境界，所谓不疯魔不成活，他能有这么高深的学术造诣，和他的痴迷不无关系。 大鼓山的将军墓发生尸变，这么惊天的新闻，他不可能不知道。 詹士鸣扭头又对石雄道：“石将军，你已经沉寂了一千多年，你来到的是一千年以后的世界，现在是21世纪，没有大闽国。” “21世纪？”石雄怔怔地看着詹士鸣，显然并不明白21世纪什么意思。 苏舍儿叫道：“快，告诉他，我是王审知，我现在命令他，让他打消执念，不许出现在人世间。” 詹士鸣传达苏舍儿的意思：“石将军，这位就是你的故主，闽王王审知，他让你从何处来，到何处去。” “何处来？何处去？”石雄呆若木鸡。 “你的历史使命已然完成，这世间再也没有你的事。” “大闽国……怎么亡的？”石雄声音打颤，怀着极为悲恸的心情。 “在你死后不久，闽王次子王延钧联合闽王养子王延禀，杀了王延翰，篡位称帝。可是王延钧比之王延翰更加荒淫无道，在他统治其间，残害忠良，任用逆臣，最后其长子王继鹏召集皇城使李仿，密谋将其杀害。 说到此处，詹士鸣微微一叹：“闽国王氏，除太祖王审知外，余者皆禽兽耳。王继鹏杀父继位，心中惧怕，于是开始血洗宗室，叔伯兄弟，多有惨死他手。为了稳固地位，宠信其父身前佐命之道士陈守元，大兴土木，修建紫微宫，横征暴敛，劳民伤财，百姓怨声载道。 “但是好景不长，他当初血洗宗室的时候，放过了装疯卖傻的王延羲。王延羲乃是太祖八子，王继鹏的八叔，当初为了避祸，所以装疯卖傻，被软禁家中。可他假痴佯癫之计用的极妙，一面瞒住王继鹏，一面联络拱宸、控鹤两位军使，是为朱文进、连重遇，杀入宫中，弑君夺位。 “王延羲继位之后，也是猜忌宗室，又进行了一番血洗，骄奢淫逸，比之王继鹏有过之而无不及。王审知另外一子王延政与之交恶，矛盾越演越烈，两人最终兵戎相见。王延政杀王延羲，改元称帝，国号大殷。” 段小涯对闽国的历史知之甚少，但听詹士鸣轻描淡写的几句简述，身上也直冒冷汗。 闽国王氏，简直就如詹士鸣说的一般，禽兽不如，为了一个皇位，兄弟相残，而且是明目张胆的相残。王延钧杀了大哥王延翰，王继鹏杀了父亲王延钧，王延羲杀了侄儿王继鹏，王延政杀了八哥王延羲，每一代君主继位，都是伴随着屠杀骨肉的血雨腥风。 除了这位当皇帝的被杀，宗室之中死的又不知道有多少，历朝历代也算是少见的了。 帝王之家的亲情，总是敌不过权势的诱惑，李世民也曾为了皇位杀了兄弟李建成和李元吉，可是李世民至少还是一代明君，他对人伦有亏，但对社稷却是无愧的。 但是王家这几个货，完全没有任何政治抱负，杀亲继位，只是为了自己能够更好的享乐，一代比一代腐败，苦的终究还是百姓。 苏舍儿此刻也是冷汗涔涔，他本来觉得自己的前世是个皇帝，还挺嘚瑟的，但一想到王审知的后辈子孙竟然如此不肖，丧尽天良，脊梁骨也透出一股寒气。 就连自己的至亲骨肉都能下手，这太恐怖了，而且这种事情不是一次两次，自从王审知驾崩之后，接下来都是一连串的悲剧。 石雄呆若木鸡，过了许久，怔怔地问：“之后如何？” 詹士鸣学贯古今，这些历史悲剧已经见怪不怪，所以他比常人还要淡定，道：“就在闽国不停发生政变之时，往北的吴国政权被唐取代，史称南唐。就在王延政称帝第三年，复国号闽，南唐中主派兵一举攻入闽国。闽国，亡！” 第670章 红手绢的高手 石雄情绪激动，一把抓住詹士鸣的领口，喝问：“南唐如今的君主是谁，我立即去取他的项上人头！” 詹士鸣叹了口气：“石将军，都过去一千多年了，南唐也早就亡了。” 石雄仿佛被抽了脊梁骨一般，浑身发软，使不出力气，一千多年都过去了，他所有的抱负也都不存在了。 无穷无尽的孤寂之感，蔓延在他全身，他忽然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 “你骗我对不对？”石雄老泪纵横，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当年满腔抱负，跟着王审知打天下，一心想要建立一个别样的王朝，没有战争，没有贫苦，百姓安居乐业。 可是，现在都不存在了。 段小涯看的分明，火光映照之下，石雄独目流下的眼泪，竟然是呈朱红色的，他流出来的是血。 王图霸业一场空，此刻真是万念俱灰。 詹士鸣从怀里拿出一本《资治通鉴》，翻到一页，递了过去：“我有没有骗你，你自己看吧。” 这本《资治通鉴》只是全书的一部分，是线装版的，按照繁体字印刷，石雄虽然已经把字忘的差不多了，但依稀还能看懂。 “这……这是何物？” 詹士鸣淡淡地道：“这是后人编纂的历史。” “大闽……真的亡了！” 詹士鸣拿出红手绢，在他眼前轻轻地挥动：“石将军，你别坚持了，背负了一千多年的执念，你已经很累了，很累了……” 石雄眼皮微微地耷拉下来，喃喃地道：“很累……很累……一千多年了……” “是，一千多年了，什么都改变了，你也早就死了。” “我……我死了吗？”石雄茫然地望向詹士鸣。 “你已经死了。” 詹士鸣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仿佛带着超强的蛊惑能力，石雄觉得身体越来越累，他再也支撑不住了，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他挡不住的。 回天无力了！ 信念逐渐消散，身体忽然一软，直接栽倒在地。 段小涯心中暗暗感慨，石雄一千热血，却为了一个腐朽的王朝，怀着一个缥缈的梦境，一直坚持了一千多年。 当年，太祖画了一个饼，多少热血儿郎舍生忘死，可是到头来一看，原来只是一个笑话。 段小涯佩服石雄的一腔忠义，却又觉得他好傻。 感慨之际，就听远处有人呼喊：“着火啦，快来人哪！” 红叶村的村民四面八方地赶了过来，玉倾城忙道：“现在石雄的执念已除，想必再也不会出来为害了，大家都走吧，否则村民赶到，我们解释不清楚。” 詹士鸣笑道：“既然石雄的事解决了，按照我们的约定，我就把他的遗体带回去了。” 紫阳道长仍旧不忘嘱咐：“詹先生，石雄也算忠烈之士，如果他的遗体没有什么研究作用，还请让他入土为安。” 詹士鸣微微一笑：“好，我现在就让他入土。” 只见他抓着红手绢的两端，轻轻一扯，红手绢竟然被他越扯越长，最后成了一条两米来长的红布。 段小涯目瞪口呆，他知道詹士鸣在变戏法，这种魔术手法，他也曾在电视上看过，可是他对魔术一窍不通，就是瞧不出破绽。 詹士鸣将红木盖到石雄的遗体之上，遮的严严实实，但却不带走他的遗体，转身缓缓而去。 苏舍儿心里奇怪，拿着竹棒一挑红布，里面哪里还有什么遗体，只是一具等人身高的稻草人而已，更奇怪的是，稻草人忽然燃烧起来，转眼化为灰烬，什么都没有了。 苏舍儿望向段小涯：“这老头使了什么妖法？” 紫阳道长叹道：“红手绢本是伏羲的巫灵之术化用而来，想不到现代社会，红手绢一门，竟然还有这样的高人。” 玉倾城扶起受伤的段小涯，小声地道：“少主，要不要我背你？” 段小涯忙道：“没事，我还能走。”他到底还是一个爷儿们，如果为了占便宜，无可厚非，否则不可能让一个女人背着他走。 玉倾城是墨麒麟的师父，虽然也是优质美女一枚，但段小涯受到人伦观念影响，却也不想占她便宜。 而且，他也不到走不动道的地步，只是左肩胛骨被玉女飞梭穿透而已，顶多就是左臂现在不能动弹。 村民陆续赶来，玉倾城扶着段小涯迅速离去，闻着玉倾城身上如麝如兰的香气，段小涯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心里还是有些心猿意马，乖乖，玉倾城和墨麒麟之间，他真是好难抉择哇！ 比起凶巴巴的墨麒麟，玉倾城对他似乎善待一些，可是墨麒麟比起玉倾城，似乎多了一份个性。 唉，男人就是难人，好难抉择哇！ 段小涯心里纠结地想着，好像玉倾城和墨麒麟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似的。 四人离开红叶村，紫阳道长朝着众人拱手，道：“三位，此间事情已了，我这就要告辞了。” 玉倾城：“道长，难得来到苌州一次，就不多留几天吗？” 紫阳道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和段小涯一眼：“我还是不当电灯泡了。” 玉倾城耳根一烫，瞬间就不言语，此刻她一手扶着段小涯腰间，另一只将段小涯的右手搭在自己的肩头，两人身体挨的极近，忍不住心头直跳。 她自小就修炼灵术和武道，人生之中只有使命，从来没有想过男女之事，本来她对段小涯也不敢有非分之想，毕竟他是灵山少主。 但是，紫阳道长有意无意的揶揄和调侃，反倒打开了她的心窍，像是一种心理暗示，她似乎也觉得对段小涯有些动心。 这就如同大部分第一次恋爱的男女一样，本来两人没有什么，但在周边朋友的打趣和玩笑之下，仿佛觉得真的有什么似的。 这就是一种心理暗示，在一个充满暧昧的环境之中，这种暗示极为容易实现，就如刚才詹士鸣对石雄的暗示一般，一再地暗示石雄，他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 所以，石雄在万念俱灰，信念最为薄弱之际，就真的倒下了。 当然，这也是詹士鸣的功力，外八门之中，没有一门是简单的，你看似简单，是你没有窥入门道。 紫阳道长笑着离去，苏舍儿忽然想起什么，追了上去：“道长，等等我，我也不想做电灯泡。” 玉倾城顿时尴尬无比，怯怯地说：“少主，你别多想，他们就好开玩笑。” 段小涯现在俨然成为老司机了，看着玉倾城面红耳赤的模样，暗暗觉得好笑，到底是谁多想了，这可说不准了。 第671章 荆棘漫漫 作为三世医祖的传人，段小涯万不得已是不去医院的，所以他左肩胛骨的伤，他也没去医院拍片包扎，医院那一套程序下来，也是挺麻烦的。 作为一个医者，段小涯完全清楚自己的伤到底怎么回事，回到墨麒麟家里，他就立即开了一张药方，以及一些医物清单，吩咐玉倾城立即前去采购。 玉倾城自然也不敢怠慢，毕竟段小涯的伤，也是她间接造成的，当初是她对石雄发出玉女飞梭的暗器，结果被石雄强大的力量震了出来，她避过了两枚，但段小涯却没避过。 作为下属，她应该不顾安危，第一时间去救段小涯才对，但是人类求生的本能，总是先顾自己的，这也是莫可奈何的事。 当晚，玉倾城把药买了回来，拿着制药的工具，按照段小涯的方式，捣成粉末，做成膏状的物体，然后再给段小涯上药。 墨麒麟现在躺在病床，半身不遂，也只有玉倾城替他上药了。 段小涯裸露上身，露出结实的肌肉，看的玉倾城心惊肉跳，段小涯觉得好笑，道：“玉姐，你再看下去，我可要收你钱了。” 玉倾城尴尬地道：“少主恕罪，我无心冒犯你。” “好了，上药吧。” “是。” 玉倾城拿着药膏，先在酒精灯上烤了一会儿，到了一定的热量，然后按到段小涯的伤口之上，段小涯紧紧咬着牙关，为了伤口能够尽快痊愈，他在药膏下了猛药，药性极为激烈。 现在，段小涯渐渐怀念药王鼎，倘若此刻药王鼎在手，他现在受伤根本不必这么麻烦，只要一个晚上，伤口保管痊愈，就连一个疤痕都不会留下来。 “少主，你忍着一点。” 段小涯强自微笑：“没事，玉姐，你现在可以拿纱布帮我包扎了。” “好。” 玉倾城拿着纱布战战兢兢过来，在他伤口缠了几圈，手指一不小心触到他的肌肤，又迅速地缩了一下。 段小涯暗暗称奇，玉倾城约莫也有三十来岁，竟然可以这么清纯，简直匪夷所思。 “玉姐，你结婚了吗？” 玉倾城微红着脸：“没有。” “为什么不找个人结婚？” “职业特殊，没有适合的对象。” 段小涯心想，灵师需要隐藏身份，如果找个普通的人结婚，自然是不行的，这就需要更强的戒备，倘若被老公发现了身份，这可麻烦的很。 毕竟常人是不会知道这世间还有灵师的存在，一定会大传特传，现在的信息这么发展，没过几天，全国人民都会知道。 被人知道倒也无妨，怕就怕在，被那些需要灵师猎捕的对象知道，知道谁是灵师，那些灵体也就会远远地避开，不能出其不意地捕杀。 八百灵师，听着气势很大，但是分布世界各地，一个城市也不能分到几个，就连雎市，现在一个名额都没有。所以在这种人手极度不足的情况下，就更需要隐藏身份，否则天大地大，灵体逃往别处，就更难以寻找。 有些厉害的灵体，知道灵师的藏身之处，还会呼朋引类前来挑衅，到时灵师暴露身份，也会带来巨大的危险。 “你可以找灵师之中的人哪。”段小涯道。 玉倾城道：“灵师分布世界各地，相互之间很少联系，根本没有机会。” “那你一个人就不会空虚寂寞冷吗？” “不会，少主，我对巫灵王忠心耿耿，一心只想维护人间正气，其他的什么都不想。” 段小涯自然不会相信这种鬼话，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怎么可能一点不想？ 人的基本需求不能满足，又有几人能够安心工作？ 就如古代行军打仗，为什么要带军妓呢？原因其实十分简单，因为领导者知道，仅靠一个保家卫国的信念，是不足以维持一支军队的。 铁打的将士，也有基本需求，否则就会产生一系列的影响，从而动摇军心。 而且，这也极其不人道。 当然，对那些军妓也是不人道的。 但在古代，妇女的地位比较低下，何况军妓，基本也不当人看了，统帅要做的只是保证战争的胜利而已，其他的也管不了那么多。 段小涯渐渐地发觉，灵山的体制其实存在巨大的漏洞，如果这个体制天衣无缝，灵山现在的情势也不会这么混乱了。 给段小涯包扎之后，打了绷带，玉倾城又拿两块木板，将段小涯的左臂固定，这是中医最为古老的医治骨伤的办法，相当于打石膏。 玉倾城：“少主，现在石雄已除，接下去你有什么打算？” 段小涯：“自然先去寻找小纹。” “现在你是小纹的契仆，只能等待小纹来找你了。” 段小涯微微颔首，忽然想起一事，道：“玉姐，石雄真的已经被除了吗？” 玉倾城一愣：“少主，你这话什么意思？” “事后我回想起来，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果石雄只是被詹士鸣催眠了呢。” 玉倾城心头一惊，道：“红手绢的催眠极为厉害，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时看到石雄倒下，众人松了口气，精神处于懈怠的状态，之后詹士鸣又显露了一手瞬间转移的手法，把石雄的遗体给变走，众人又处于震惊之中，完全没有想到其他。 此刻听到段小涯提起，玉倾城顿时觉得这事很不简单。 玉倾城：“只要詹士鸣不把石雄放出来害人，这事倒是可以先告一段落。” 段小涯：“没错，现在寻找小纹要紧。” 但是段小涯心里却隐隐不安，詹士鸣这人深不可测，就算他不把石雄放出来害人，难免他不会利用石雄去做其他事。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小纹，然后借助她的力量，去找地龙。 没有地龙，水琳琅的千年尸毒就不能除，时间越来越紧迫，尸毒一旦发作，水琳琅就会变成丧尸。 他无法想象这一番情景，心中忐忑不安，他长这么大，遇到很多的艰难困苦，尤其是这一次，他的心里没有一点底，几乎不用去想，他就能知道前路铺着多少荆棘。 第672章 公车有鬼 眼下，小纹和水琳琅下落不明，段小涯心急如焚，只要去找焦艳飞帮忙，茫茫人海，光靠她们几个人的力量，是很难找到人的，必须借助警方的力量。 好在，段小涯来到苌州之后，也帮过警方几次忙，这点小忙，他们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理，何况这本来就是他们的本职工作。 段小涯将小纹和水琳琅的照片交给焦艳飞，焦艳飞问道：“小涯，她们是你什么人？” “一个是我朋友的妹妹，一个是我老婆。” 焦艳飞微微一愣：“你……你结婚了？” “结婚倒没有，但我们拜堂了。” “拜堂？”焦艳飞不明觉厉，这年头还有拜堂的吗？ 不过，焦艳飞心里难免又有一些感伤，这家伙到底什么意思，明明都有老婆了，干嘛还要跟她暧昧不清，而且在医院里的时候，他还亲了她。 段小涯看着焦艳飞面色有些幽怨，问道：“怎么了？不好找吗？” 焦艳飞缓过神来，道：“不是，我这就把信息传到各个分局，只要人还在苌州，警方一定能够找到的。” 段小涯其实对警方的办事能力，也没多少信心，省城人口将近千万，每年又有多少失踪人口？想要找人，也像大海捞针一般，而且失踪案件，不算什么大案，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太多，但得到的荣誉还及不上抓一个贼。 所以，段小涯猜想也不会有人尽心，只是按照常规处理一下，让各个分局留意一下，真正要派警力全城搜索，那是不可能的事。 段小涯汇报了资料和信息，然后离开大鼓分局，回到墨麒麟家里继续等候消息。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没有任何消息，段小涯心情无比郁闷，去找苏舍儿喝酒，为免苏舍儿继续逃单，段小涯把这家伙看的死死的。 苏舍儿无奈，出了一次大血，悲催地看着段小涯：“少主，你太狠了，一顿喝了我一万块，我只是一个乞丐，你会不会太过了？” 段小涯冷笑，一万算个毛，上次老子差点付了16万。 两人摇摇晃晃地走出酒吧，看着灯火辉煌的夜晚，苏舍儿说道：“少主，我师父想见你一面。” 段小涯随即随着苏舍儿回去，上了一辆公车，周围的乘客极为嫌弃地看着两人，段小涯觉得和苏舍儿走在一起，是件极为跌份的事，估计旁人也把他当成了乞丐。 “乞丐做什么车？下去！”一个乘客高傲地喊。 这么一说，段小涯又有一些不乐意了：“哪条法律规定，乞丐不能坐车了？你特么有能耐，就别来挤公车哇！” 那个乘客西装革履，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看着像是搞推销的，脾气十分火爆，霍然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一个臭乞丐，敢跟老子叫嚣，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你是谁，我没兴趣。”段小涯料想一个坐公车的人，身份也高不到哪儿去，就算有权有势，惹恼了段小涯，以他的脾气，敢打还是得打。 “我捧你娘的！”中年男人看着段小涯左臂绑着绷带，夹着木板，一只手臂受伤，也没放在眼里，一拳朝他抡了过去。 可他这一次绝对看走了眼，段小涯右手一探，抓住他的拳头，中年男人哎哟一声叫了起来，面色一时青了下来，忙道：“放手！放手！” 周围的几个乘客也纷纷来劝，段小涯这才一把将中年男人甩了出去，指着他的鼻梁骂道：“我告诉你，乞丐也是人，别以为穿了西装，就高人一等！” 中年男人不敢说话，战战兢兢，默默地坐到角落的位置。 段小涯和苏舍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乘客陆陆续续地下车，到了最后，车上只剩段小涯和苏舍儿两人。 段小涯：“还有几站地？” 苏舍儿：“到站就是了。” 这一趟公车是开往郊区的，估计工蓼为了掩人耳目，必然住在比较偏僻的地方，而且苏舍儿的身份，也不好住在繁华地带，否则太惹人注目了。 一个乞丐住在高档别墅，那也有些不大像话，起码超出了常人的接受范围。 说话之间，苏舍儿忽然浑身一个哆嗦，段小涯莫名地看着他：“干嘛呀？” 苏舍儿缩了一下身子，道：“你有没有觉得有些阴冷？” “还好。” “好重的阴气。” 此刻，一只白嫩的小手从座位后伸到段小涯的肩膀，段小涯心里有些发毛，刚才他明明看过了，车里除了司机，就他和苏舍儿两个乘客。 那么这只手…… 段小涯一把抓住伸来的小手，正要往下一折，就听身后轻柔的声音：“大哥哥。” 段小涯回头一看：“小纹？” “我去，你什么时候上车的？”苏舍儿奇怪地看着小纹。 段小涯知道小纹是个千年的灵体，想要穿透公车，不是什么难事，问道：“小纹，你是来找我的吗？” 小纹点头：“嗯，大哥哥，我找过你几次，但你都和玉倾城待在一起，我不敢和你见面。” “小纹，你可以帮我去找地龙吗？” “大哥哥，你虽是我的契仆，但你同时也是我的恩人，我一定会帮你的。” 段小涯大喜，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如水，段小涯道：“小纹，太谢谢你了。” 司机这时开口说话：“要进站了，要下车现在就下车吧。” 三人走下车来，苏舍儿望了小纹一眼，问道：“这小女孩儿是谁呀？” 段小涯解释：“这是我的一个妹妹。” 苏舍儿问道：“满十四周岁了吗？” 段小涯心想，都一千多岁了，说出来吓死你这孙子。 只听小纹脆声回答：“我十五岁了。” 苏舍儿立即荡漾起来：“小妹妹，约吗？” 段小涯一脚踹了过去：“滚你丫的！”有没有搞错，就连小萝莉都不放过，禽兽哇！ 而在此刻，清冷的街头忽然出现一对青年男女，正在争执不休，男的拉着女的衣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小莉，求求你了，不要打掉孩子，那可是我们爱情的结晶哇！” 小莉很不客气地拿手掌掴：“高声，你特么算什么男人？你连我都养不了，你拿什么来养孩子？” 第673章 狠心的女人 “小莉，我向你保证，我以后一定会努力挣钱，养活你和孩子。”高声跪在地上，信誓旦旦地保证。 小莉抬脚狠狠地朝他脸上踹了过去，尖锐的高跟鞋跟差点没把他的眼珠给踢爆了，破口大骂：“你瞧瞧你个熊样儿！我怎么相信你的话，你一个月挣的那点钱，你拿什么养活我和孩子？别特么说大话了，我今天正式跟你分手，以后别来找我了！” 小莉甩着胳膊要走，高声急忙抱住她的大腿，哭着叫道：“小莉，你别走，我离不开你，我们已经有孩子了，不要分手好不好？” “你听不懂人话怎么着？我要把孩子打掉。别说我们还没结婚，就算结婚，我也有权单方终止妊娠。滚你丫的！”小莉又一脚踹了过去，“穷逼，你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你……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没错，老娘外面确实有人了，龙少每个月给我三万块，你一年都给不了我这些钱！高声，你别怪我狠心，在这个社会，女人永远都是弱势群体，我要为自己着想不是？你让我挺着一个大肚子去跟龙少吗？你别毁了我的前途！” “龙少？”高声茫然地望向小莉，“哪个龙少？” “还有哪个龙少？就是你们公司的执行总裁。上次你们公司聚会，你不是把我带过去了吗？他留了我的微信。” “可是……龙少已经结婚了！” “那又怎样？我就算做他的小三，也比跟着你强！”小莉轻蔑地朝着高声啐了一口唾沫。 高声终于心灰意冷，目瞪口呆地跪在马路边上，夜凉如水，这么偏僻的地带，除了偶尔车辆通行，一个行人也看不到。 高声扑在地上嚎啕大哭，小莉坚决地走开，头也不回。 段小涯暗暗感慨，一个大男人为了这种女人，哭的声泪俱下，真特么是在打天下男人的脸。 再看小莉，长的也就一般而已，而且穿着打扮极其庸俗，那个龙少怎么可能看的上她？有钱的公子哥儿，不过图个新鲜，换一换口味而已，与她逢场作戏罢了。 男人愚蠢，女人也愚蠢。 段小涯叹了口气，回头一看小纹，见她脸色越来越难看，心头不禁咯噔一下，她曾听玉倾城和墨麒麟说过小纹的身世，她是婴灵幻化而来。 一千年前，小纹投胎一个青楼女子的腹中，青楼女子以藏红花将她打了下来，从此小纹怨念郁积，她等了两百年的一次转世，就被她的母亲轻易地毁掉了。 而后，就是在地府里漫长地孤寂，再也没有轮回的机会。 嗖的一声，小纹身影一晃，横穿马路，就已到了小莉身旁。 段小涯大惊，叫道：“小纹！” 苏舍儿也没吓尿了：“哇靠，这是什么速度？”急忙跟着段小涯追了上去。 “站住！”小纹喝了一声。 小莉回头：“你谁呀？” “你要打掉孩子？”小纹冷冰冰地问。 小莉不快地道：“关你屁事！” 段小涯赶到，忙道：“小莉是吧？你不能打掉孩子，就算没有出生，孩子也是一条生命。你要打掉这个孩子，你会后悔的。” 苏舍儿奇怪地看着段小涯：“兄弟，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别瞎掺和了！” 眼下，段小涯也没工夫去跟苏舍儿解释，他只担心这个小纹待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这个小莉是个狠心的女人，按理说也不值得可怜。 可是小纹一旦开了杀戒，怨念就会越来越深，她本就是一个被母亲狠心脱胎的孩子，如果遇到相同的事件，她的精神又会受到刺激，后果不堪设想。 小莉嫌弃地看了苏舍儿一眼，避开一步，骂道：“哪儿来的臭乞丐，滚一边去！” 苏舍儿不爽地道：“小姐，我可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他们都要你保住孩子，唯独我尊重你的意见，你这么说话太不给面子了吧？” 小莉冷笑：“孩子是我的，我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又不犯法！” 小纹阴森地盯着小莉：“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你知道一个灵体，投胎转世，需要经历多少磨难吗？” “你这小丫头说话怎么这么奇怪？”小莉有些发毛地看着小纹。 “你不能打掉这个孩子，他会痛的。” “这是我的权利！法律赋予我终止妊娠的权利！你们凭什么干涉我？” 小纹阴阴一笑：“你所知道的法律，是人间的法律，每个国家的法律都不一样，可是天道，是从来没有更改过的。” “神经病！”小莉转身要走。 小纹嗖的一声，又闪到小莉面前，继续说道：“为什么要打掉孩子，给我一个理由。” “你个小丫头懂个屁哇！” “我不是小丫头，我一千多岁了。” 小莉愣了一下，看了小纹一眼：“你是不是有病？” “孩子是无辜的，你口口声声说法律赋予你的权利，可你告诉我，你到底又有什么权利决定一个无辜的孩子的生死？”小纹声色俱厉。 “因为这个孩子就是一个错误！” “错误？”小纹轻狂地笑了起来，“他到底哪儿做错了？” “他的存在，会拖累我的！你知道现在要养大一个孩子有多难吗？你一个小屁孩儿，你知道个毛线！滚开！”小莉伸手去推小纹，小纹却纹丝不动，任是小莉使了多大的力气，都不能撼动她分毫。 小莉越来越觉得这孩子十分诡异，喝道：“你走不走？不走我报警了！” 此刻，高声又追了上来，痛苦流涕：“小莉，你要跟着龙少，我决不阻拦，只是求你……能不能……把我的孩子生下来？我们高家三代单传，我家还指着我传宗接代呢，你把孩子生下来，我自己抚养，我绝不拖累你。” 小莉大怒：“你们高家三代单传，和我有半毛钱关系吗？再说，孩子一旦生了下来，难道我不用尽义务吗？要是到时，你来讹我，我又怎么办？” 高声忙道：“小莉，我不会的，只要你肯把孩子生下来，我绝对不会再去找你。” 小莉冷笑：“高声，你穷成这样，孩子生下来也是跟着你受罪。你这种人就该断子绝孙。我要生孩子，也跟龙少生。跟你？哼，你别做梦了，这个孩子我一定要打掉，否则我怎么跟龙少在一起？你难道要让堂堂的龙少喜当爹吗？” 第674章 冥女的怨念 小莉的言辞，直接激怒了小纹，她阴森森地盯着小莉：“你既然喜欢龙少，为什么又要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说着一指高声，又道：“你看不起这个男人，为什么又要怀上他的孩子？” 小莉愤怒地道：“你以为我愿意怀上这种男人的孩子吗？是他骗了我，当初在我面前装有钱人。和他交往了两个月后，我才知道，他不过是个小小的销售员，他骗我说是销售经理。” 高声悲哀地道：“小莉，我虽然没有钱，可我是爱你的呀，龙少虽然有钱，可你知道他有多少女人吗？你不会真心待你的。” 小莉高声道：“我不在乎！我只要在他身边待个一两年，我得到的也比你给我的多。高声，你什么都给不了我，凭什么让我为你生下孩子？我告诉你，这个孩子我打定了！” 小纹眸光戾气陡盛：“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要打掉这个孩子？” 小莉怒道：“是，我打定这个孩子了，与你有半毛钱关系吗？” “既然你不要这个孩子，我就把他带走。”说着，小纹把手放到小莉小腹上面，手指阴芒隐隐，一股阴气从肚脐眼直接蹿入小莉腹中。 小莉忽然浑身发冷，叫道：“你干嘛呀？” 小纹不去搭理小莉，只是对着她的小腹轻声说道：“你妈妈不要你了，你愿意跟我走吗？” 小莉心里发毛：“喂，臭丫头，你装神弄鬼什么？” 小纹对着小腹微笑：“好，既然你答应了，我就带你出来。你妈妈的产道很脏，你是纯洁的灵，不该从那里出来。” 小纹笑容极其诡异，眼中阴芒乍现，忽的化作一缕绿光，直接穿入小莉的小腹。 小莉目瞪口呆，高声也看傻了眼，揉了揉眼，确实发现小纹已经不见了，然后诡异地看着段小涯和苏舍儿，这到底是一群什么人？ 段小涯表现还是比较淡定，毕竟一早就知小纹的身份，苏舍儿却是瞠目结舌，嘴巴张成一个o型。 “啊——”小莉忽然一声惨叫，扶着小腹。 高声紧张地问：“小莉，你怎么了？” “肚子……疼。” 高声猜想一定是那个小女孩儿搞的鬼，急忙拉着段小涯：“兄弟，你认识那个小女孩儿吗？你快救救我老婆！” 苏舍儿打击道：“哥儿们，什么你老婆呀，自作多情，没听见她刚才对你说什么话吗？要是一个男人，就别搭理这种女人，男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可是……可是她怀了我的孩子，我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高声声泪俱下。 段小涯望向小莉：“你快答应把孩子生下来，否则你会没命的。” 小莉现在已经痛的说不出话，疼的满地打滚，段小涯看她的小腹，也就三四个月左右，没有明显的隆起。 但是，却渐渐地鼓了起来。 段小涯意识到大事不好了，急忙上前，对着小莉的肚子喊道：“小纹，你别冲动，他们只是男女朋友吵架，未必就要把孩子打掉的。” 随着小莉一声惨叫：“啊——” 一只尚未成形的婴儿小手，从小莉的小腹破皮而出，血淋淋的，极为恐怖，高声双目一翻，嗷的一声倒了下去。 小莉疼的死去活来，满头大汗：“救……救我，救护车……” 接着，又一只小手从小莉的小腹伸了出来，两手奋力地分开，肚皮的脂肪翻了出来，血淋淋地撕开一道大口。 苏舍儿看的触目惊心，同时胃内翻江倒海，跑到一棵法国梧桐底下，嗷嗷狂吐。 巨大的疼痛侵袭而来，小莉终于支撑不住，晕倒过去，然后段小涯看到一个尚未成形的婴儿破腹而出，他扯断了胎盘，一身血污，回头哀伤地看着躺在血泊之中的小莉。 段小涯大惊失色，看着那个婴儿：“小纹，你不可以这么做。” 小纹吸收了胎儿的灵体，又从胎儿身体飘了出来，仍旧幻化成形，眼中依旧满怀恨意，恨恨地望着小莉：“这种女人，该死！” 华夏对于堕胎的事，还是比较容易接受，这是国情决定的，一个时代的缩影，谈不上对错，因为每个人的是非观念都不一样。 这主要是看每个人怎么看待生命，基督教认为百天之后就有灵魂，所以胎儿百天之后堕胎，罪同杀生。可是佛家认为，自从受精那一刻起，就拥有了生命，佛门弟子，甚至就连受精鸡蛋都不吃的。 按照内地目前的法律，是指出生的那一刻起，才算是人，才能拥有一个人的生命权。 所以，怎么看待生命，是看他是受哪一套思想的影响。 但对小纹而言，无疑尚未出生的胎儿也是生命，而且她是身临其境受过这样的苦，所以能够感同身受。 可以肯定的是，胎儿不是死物，否则他不会发育，不会生长，更不会出生。 “大哥哥，我下次再联系你。”小纹有些疲倦地说，她看着段小涯，眼中噙满了悲伤，继而缓缓地转身而去。 段小涯可以体会此刻她内心的绝望，她再一次体会到了人间人性的麻木和冷漠。 一个母亲，可以这么轻易地杀掉自己的孩子，而且不是为了什么无奈的理由，只是为了能做富家子弟的小三，竟然不吝牺牲自己的骨肉。 苏舍儿吐完，跑了过去：“我去，这个小纹到底什么来头？” “千年冥女。” 苏舍儿一愣：“冥女？”他也知道冥女，可是冥女怎么会在人间出现？ “废话少说，快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 “你傻呀，报警之后，我们怎么和警方解释？告诉他们，一个千年冥女，附身胎儿，从母亲的肚子里破皮而出吗？” 段小涯环顾四周，此刻街上没有一个行人，也无车辆经过，他若不管，小莉一定活不成了，毕竟肚皮被撕开了，很快就会失血过多。 段小涯搜了全身，这才记起自己的手机在红叶村的时候，被石雄一掌打碎了，望向苏舍儿：“你把手机给我。” 第675章 被当成了神经病 段小涯最终还是打了报警电话，警察自然不会相信胎儿破肚而出的鬼话，但是高声苏醒之后，证实了段小涯和苏舍儿的供词。 警方内部，觉得此事不可思议，但依旧扣留了段小涯和苏舍儿，还有高声，因为很有可能三人串供，谋杀小莉，破腹取子。 经过医院八个小时的抢救，小莉终于脱离生命危险，但整个人的精神却出了毛病。 得到消息，苏舍儿在拘留室里叫苦不迭：“完了，当事人都疯了，我们这一次肯定洗脱不了嫌疑了。” 段小涯十分淡定：“放心，警方也没有证据证明我们就是凶手。” “这叫什么事？我们明明就是学雷锋做好事，结果现在倒好，雷锋被抓起来了。” 高声战战兢兢：“二位，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苏舍儿不爽地道：“我们是活雷锋，看不出来？” “昨晚那个小女孩儿，她是不是妖怪？”回想昨晚的情景，高声还是心有余悸。 “高声，这一切都是你惹出来的，你连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你算什么男人？” 高声默然不语，现在孩子没了，小莉疯了，所有一切都和他预想很不一样，他又怎么会想到，中途会杀出一个小纹，这是一种完全超出他认知的生物。 现在他的心情十分沮丧，而且充满了对人生的怀疑，毕竟他目睹了一幕现实之中无法发生的场景，而且恐怖诡异。 过了一会儿，一个警员走了过来，打开拘留室的门，道：“段小涯，你出来。” 段小涯叼了一根香烟，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随着警员去了一个审讯室，审讯他的是刑警大队的杨队长。 段小涯因为一只胳膊受了重伤，现在正在固定，无法动弹，所以警方出于人道考虑，没有给他戴上手铐。 “段小涯，你再给我说说，昨晚案发的情景。”杨队长道。 段小涯道：“还有什么可说的，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 “我虽然是警察，但身为一个真正的唯物主义者，我也相信这世上还有很多人类无法理解的现象存在，因为存在就是真理。” 段小涯微微诧异，笑道：“杨队，这一点你倒和其他警察不一样。” 杨队微微一笑：“实话告诉你吧，我以前是国际联盟的灵异警察。” “这世上还有这种警察？” “当然有的，不过总部设在国外，专门侦破那些人类不可思议的案件。那些所谓的灵异杀人案件，归根到底，都有一定的科学依据，只是人类的认知太浅太窄，暂时无法理解罢了。”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我们三个都是清白的。” 杨队长轻轻点头：“我相信你们是清白的，事实上，我们看过小莉的医学报告，她的伤口确实是由内往外造成的，而不是外力给她施加的伤害。你现在和我相信地说一说昨晚的情景。” 段小涯又述说了一遍案发的情景，但至于小纹的身份，以及他和小纹的关系，都是需要隐瞒的。 旁边一个警员迅速做着笔录，然后杨队长起身，道：“先把他们送去做个精神鉴定。” 段小涯大怒：“姓杨的，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们是神经病吗？” 杨队长笑道：“这件事太蹊跷了，我们不得不慎重对待，首先我们需要证明，你们的精神没有问题，不是胡说八道。” 接着，段小涯、苏舍儿、高声又被送到精神医院，进行一系列的鉴定，然后暂时被羁押在病房里，进行进一步地观察。 段小涯满心窝火，他以前被人当成恶霸，无赖，大色狼，甚至杀人犯，还是第一次被人当成神经病。 三人是被分别羁押的，段小涯就连一个说话的人也没有，百无聊赖，对看守的警员道：“带我出去走走。” 警员喝道：“老实一点待在这里，等到鉴定结果出来，我们自然会放你走！” “你个小警察，敢对老子吆五喝六的，信不信老子揍你？” “哟，你还敢袭警不成？” 段小涯二话不说，抡拳过去，一会儿被当成嫌疑犯，一会儿被当成精神病，段小涯这些天憋屈到了极点，他长这么大都没这么窝囊。 从小他就无法无天，管他是警察还是歹徒，惹恼了他，他照样拳头招呼。 看守的警员没有料到，这家伙真敢袭警，一时猝不及防，被他一拳打出门外，慌乱之中，急忙拔出配枪，喝道：“双手抱头，蹲下！” 焦艳飞得到消息，正好过来探视段小涯，小莉的案件属于龙腾区分局管理，焦艳飞属于大鼓区分局，所以事情过去三天之后，她才知道。 “住手！”焦艳飞急忙喝了一声，大步走了过来。 然后，焦艳飞对警员出示了证件，道：“交给我吧。” 焦艳飞看着气呼呼的段小涯，知道他挺憋屈的，任是谁被关到精神病医院，都会难受的，除非真有精神病。 “好了小涯，我知道你不痛快，不过你还是要配合警方。” 段小涯愤愤地道：“你让老子怎么配合你们，都把老子当神经病了！” 小莉的案件，焦艳飞倒也听说了，性质诡异，警方会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情有可原，叹了口气，道：“好了，我带你去散一散心。” 段小涯只有咽下一口恶气，跟着焦艳飞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到了医院的公园，是时，天气渐渐暖和，阳光正好，花香鸟语。 “小涯，你别担心，只要医院证明你的精神没有问题，警方就会释放你的。”焦艳飞柔声安慰。 段小涯冷笑：“整天和这些神经病待在一起，没问题也变有问题了。” “这也不能怪警方，谁会相信你说的那些？” “那是你们没见识。” 说着，就见一个穿着病服的女患者忽然扑向焦艳飞：“小三，狐狸精，老娘撕了你！”张牙舞爪地就往焦艳飞面上抓去。 焦艳飞急忙一撤，道：“大姐，你误会了，我不认识你。” 女患者一把拽住段小涯：“老公，咱们回家好不好，你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了，呜呜呜！”扑在段小涯怀里痛哭流涕。 段小涯目瞪口呆，他现在也想痛哭流涕，这些真正的患者，他们可以活在自己假想的精神世界里，他们有着他们的喜怒哀乐，可是段小涯不行，他是一个正常的人，适应不了这种生活。 第676章 拜访巫姑 女患者在段小涯的怀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段小涯无语望天，他总不能对一个疯子动手吧？ 然后，女患者哭了半天，不见段小涯做出任何反应，哭的越发起劲：“老公，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我知道你嫌我胖，可我现在减肥了，你看，我现在多苗条哇！” 说着，女患者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段小涯看着她的水桶腰，暗暗感慨，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自信，这样都算苗条，以前她是得有多胖哇！ “老公，我今天刚买的内衣，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女患者伸手迫不及待地去解衣襟的纽扣。 段小涯大惊失色，急忙抓住她的手腕制止住她：“大姐，你冷静一点。” “你……你叫我大姐？你嫌我老了？”女患者又伤心起来。 “不是，大姐，我不是你老公。” “你不是我老公，谁是我老公？难道我连自己老公都会认错吗？” 段小涯快要哭了：“你真认错了！” 焦艳飞也过来哄着女患者：“大家，你真的认错人了，这不是你老公。” “你个小三，臭不要脸，抢我老公，我跟你拼了！”女患者看着焦艳飞面容姣好，身材性感，忍不住怒从心起，又张牙舞爪地扑了过去。 焦艳飞头疼不已，她虽是执法的警察，可她也不能对一个精神患者较真。 忽见一个医生带着两个护士飞奔而来，牢牢地控制住了女患者，又不停地给焦艳飞道歉，然后才把女患者带走。 女患者歇斯底里地大叫：“老公，你怎么这么狠心，我二十岁就跟了你，给你生儿育女，你怎么可以不要我，你怎么可以不要我……” 呼叫之声越来越远，焦艳飞叹道：“这个女人真是可怜。你说男人为什么就不能从一而终，总是朝三暮四？” 这个问题段小涯不便回答，因为他貌似也是一个朝三暮四的男人，但唯一不同的是，他不论有多少女人，都不会抛弃旧爱。 他只是多情，但不薄情。 但不管怎么说，他对身边的这些女人，都有一些愧疚。 “对了，我老婆有消息了吗？”段小涯问道。 焦艳飞抱歉地道：“还没有。” 段小涯也不对警方抱任何的希望了，一个失踪人口，他们一般都是等到发现尸体的时候，才能找到，毕竟世界这么大，一个大活人想去哪儿，也没那么容易找到。何况，水琳琅有意躲着他，想要找她，谈何容易？ 段小涯：“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焦艳飞：“我给龙腾区分局打过招呼了，只要鉴定结果出来，你就可以出去了。” 于是，段小涯又在医院待了两天，等到医院的观察结果出来，证明他和苏舍儿确实没有精神问题，这才放了他们。 然而，高声却被永远地留在了精神病医院，因为他的精神确实出了问题。 因为当晚案发的时候，小纹附到小莉腹中，再借胎儿破腹而出，这样的情景太过吓人。高声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他的精神经不住这样的刺激，等到进了精神病医院，整天就和精神患者打交道，也就诱发了他的病因。 段小涯深谙医理，知道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精神问题，只要问题不大，还是可以在社会中和正常人一样生活，但如果在精神病医院这种地方待久了，自然而然就会被同化。 人是很容易受环境影响的，如果扔在部队，他就能锻炼出属于军人的意志，就算不能成为真正的军人，但他的意志也比一般的人要强。把他长期放养在森林里，久而久之，他就会退化成为动物，忘记自己的语言，忘记自己的行为模式，变的和动物无异。 段小涯和苏舍儿从医院里出来，还是要到警局接受杨队长的问话，警方也没找到确凿的证据起诉他们，关了两天，只能把他们给释放了。 这件事，让段小涯相当的郁闷，虽然是必要的司法程序，但总觉得心里很不舒坦，他是出于一念之仁，这才报警，想不到差点惹祸上身。 苏舍儿掏出香烟递了一根给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少主，你的身份特殊，有些闲事能别管就别管了，你现在的身份还是需要隐秘，所以行事最好低调一点。” “少特么教训我，去看看你师父吧。” 苏舍儿知道他的个性倔强，多余的话也不说了，道：“我去打车。” 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两人上车，苏舍儿对司机说：“龙头湾。” 苏舍儿的师父工蓼，为了躲避丁老爷子的追杀，现在住在龙头湾的一栋小别墅里，深居简出，周围也没什么人家。 不过，苌州毕竟不是丁老爷子的地盘，他的势力倒也不能渗透这里，何况丁老爷子一直怀疑，工蓼暗中可能也在培植自己的势力，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 苏舍儿带着段小涯走入客厅，工蓼迎了出来，正要给段小涯行礼，段小涯急忙把她拦住：“婆婆，以后你不必跟我行礼了。” 工蓼：“这怎么行，灵山尊卑有序，礼仪不能费。” 段小涯笑道：“这是我的命令，以后在我面前不需要这一套。” 工蓼：“是。” 段小涯过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最烦的就是这一套烦文缛礼，他在沙发上坐下，道：“你们也坐吧。” 苏舍儿在外和段小涯称兄道弟，两人不分彼此，但是当着师父的面，他对段小涯还是需要保持一定的尊重，毕竟他的师父都是段小涯的属下，他如果再和段小涯没大没小，未免太不把师父放在眼里了。 一个女佣端了茶点上来，工蓼挥手让她下去，又道：“少主，上次救命之恩，属下没齿难忘，以后少主有何吩咐，属下愿意赴汤蹈火。” 段小涯有些抱歉：“婆婆，你千万别这么说，上次若不是我被丁老儿利用，也决不至于让那你受苦。” “少主初出茅庐，宅心仁厚，自然没有姓丁的那么多的阴谋诡计，少主不必自责，以后提防这个人就是了。” 段小涯心想，这老太婆还真会说话，老子哪里算是宅心仁厚？要论阴谋诡计，他也是一肚子的坏水，只是手段没丁老儿那么高明罢了。 第677章 优昙花 “少主，你身上的‘爱离别蛊’，可解了吗？”工蓼对此十分关心，毕竟胭脂帮的蛊毒，一直声称无药可解，这么一来，段小涯就要一直受制于丁老爷子。 毕竟，眼下也只有丁老爷子的“箫韶九成”可以暂时催眠段小涯体内的蛊虫，无论如何，这对工蓼都不是什么好事。 这就如同段小涯的性命握在丁老爷子手里一般，工蓼也不敢对他出手，丁老爷子一旦出了什么意外，段小涯每到月圆之夜，就要饱受蛊毒的折磨。 这老家伙下了一步好棋。工蓼恨恨地想。 “蛊毒虽然没解，但发作的时候，也没最初那么痛苦了。”段小涯道。 工蓼道：“是了，丁山‘箫韶九成’的修为已经极深，他把那些蛊虫催眠了，就算月圆之夜重新苏醒，蛊虫的精力也一定大不如前，就像一个人没睡饱一样，没有那么多的精气神。不过长此以往，终究不是什么办法，你每个月都要去找丁山催眠蛊虫，若是长时间不催眠，蛊虫又会恢复最初的凶猛。” “我已找到治疗‘爱离别蛊’的方法，不过实施起来，倒有一些困难。” “噢，胭脂帮的蛊毒，竟然还有解除的办法吗？”工蓼微微感到讶异。 段小涯也不便说出自己畅游意识海的事，以他小小年纪，能有这样的修为，未免太过不可思议，道：“对，有药物治疗，和针灸治疗两种办法。不过药物治疗，需要优昙花，鲛红泪作为药引，这些药物世间难寻。” “优昙花乃是佛门四大圣花之一，确实难寻，还有鲛红泪，需要到深海归墟之处寻找，人力很难办到。” 苏舍儿插话说道：“我听说昆明的昙华寺就有一株优昙花。” 工蓼轻轻摇头：“落入凡间的优昙花，终究属于凡品，真正的优昙花，一定是伴随着大德圣者出现的。《慧琳音义》记载，优昙花是祥瑞灵异，天花也，世间无此花。若如来下世，金轮王出现世间，以大福德力故，感得此花出现。不然的话，优昙花的周期，是三千年才开一次，除非世间真有圣人出现。” “这么说来，要治‘爱离别蛊’，只能依靠针灸了？” 段小涯轻轻一叹：“这针灸的方式，叫做穴劫，几乎要封住全身所有的穴位，中毒之人仿佛死了一般，不能动弹，不能给予蛊虫任何的养分，让它不能呼吸，活活地闷死在人体内。可是蛊虫的生命力极为顽强，只怕它们没死，我就先死了。” 工蓼道：“如果这样的话，少主可以先修炼玄武定，纳气久闭。” 段小涯忽然豁然开朗，没错，当初南四娘假死，就是修炼了玄武定，莎莎一心想要等到药王鼎，就是想要治好南四娘。 直到水琳琅发现，其实南四娘只是修炼了玄武定，没有呼吸而已，但她的生命体征还是在的，她是依靠其他的地方呼吸，一口气能够活很久。 “婆婆，你知道玄武定的功法吗？” 工蓼轻轻摇头：“我没修炼过这种功法，这种功法属于道家一流，或许要上武当山寻访高人，看他愿不愿意传授。” “就算遇到高人肯传授玄武定，但要找个针灸高手给我施针，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世间只怕没有几人能懂穴劫之法，施针稍有偏差，我就有可能永远醒不过来。”段小涯为难地皱着眉头，“爱离别蛊”每当发作一次，就把他折磨的死去活来，虽不至于致命，但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绝不好受。 “少主医术高超，身边一定认识不少医道的高人，心中可有人选？” “本来我老婆是最好的人选，可是现在……她不知所踪，我找不到她。” 工蓼第一次听说段小涯竟然结婚了，惊讶之余，问道：“你联系不到少夫人吗？” “不久之前，我中了千年尸毒，她为了替我解毒，把毒渡到自己身上，然后对我避而不见。估计是怕我看到她变丧尸的样子吧！”段小涯感叹一声，满心愧疚。 工蓼叹道：“想不到少夫人竟是这么一个情深意重的女子。” 苏舍儿：“这千年尸毒，难道也是无药可解？” 段小涯：“目前我只知道，地龙之胆可以解这种毒。” 工蓼：“地龙深藏地里，只怕不易寻找。” 段小涯：“我知道苍城架子山下藏着一条地龙，可是人力根本开采不了那里。” 苏舍儿笑道：“这还不容易吗？架子山那一块，根本没有多少人家，只要我们丐帮出一笔钱，把那一块地给签下来，我就说我要开采矿物。嘿嘿，苍城这几年一直都想评市级，与雎市分庭抗礼，但他们的经济发展实在太差了，料想县里的领导不会不答应吧？” 段小涯三观全毁，这年头丐帮都能买下一个矿场，让他情何以堪？ 苏舍儿每次出手都是大手笔，明明富的流油，为什么还要装逼扮乞丐，这让段小涯委实想不明白。 段小涯：“架子山哪有什么矿物？县领导又不是煞笔，怎么会答应你？” 苏舍儿：“这你就不懂了，但凡领导，都是煞笔，只会瞎指挥，半点真能耐没有。他们又不是学地质的，哪里懂得什么矿物？找几个专家忽悠一下就行了。何况，他们能想到我们花这么一笔钱，是去找地龙的吗？投资肯定为了挣钱，他们肯定不会想到，有人会花那么多钱打水漂。” “这个计划，先缓一缓，等到小纹那边消息传来，我再仔细琢磨一下。”段小涯按照原来的方案，是想借助小纹的力量，取出地龙之胆。 但是小纹来无影去无踪，段小涯只能等她主动来找，而且她能不能成功，段小涯心里也是打了一个问号，毕竟地龙到底有多威猛，谁也没有亲眼见过。 倘若小纹不能成功，段小涯这才启动苏舍儿的计划，把架子山先买下来，打通地下通道，亲自去和地龙搏命，说什么也要取出它的胆，来救水琳琅的性命。 第678章 到底在度谁的情劫？ 苏舍儿沉吟一会儿，道：“少主，你说少夫人会不会已经回到雎市了？你可到她家里找过吗？”他曾见过水琳琅，知道她就住在雎市，段小涯这么久在苌州也没找到她，回到雎市也不是不可能。 段小涯暗暗点头：“没错，或许她真回到雎市了。” “少主，不如这样，你先回雎市一趟，苌州这边我派人去找一找，丐帮弟子遍布天下，想找个把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段小涯拍了拍他的肩膀：“好，这边就麻烦你了。” “嗨，都是兄弟，你倒和我客气上了。” 工蓼：“舍儿说的没错，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人找到，不然就算取出地龙之胆，但少夫人不在，这尸毒还是解不了。” 按照时间推算，此刻水琳琅的尸毒应该已经发作，以她高傲的性格，一定会受不了的，她不肯见他，也是情有可原。 她想把她最美的一面留给他，不愿让他看到肌肤腐烂的样子。 段小涯决定前往雎市，再去找一找水琳琅，她的意识虽然活了五百年，但一直很少和外界打交道，估计也没什么朋友，只能回到自己家里。 段小涯立即就给冷酥儿打了电话，让他去订机票，次日，连同诸葛胖子，三人一起回到雎市。 段小涯先让他们二人回狮子林向丁老爷子复命，只身独自来到梧桐街3号的豪宅，段小涯拿出备用钥匙，直接开门进去。 “琳琅！”段小涯叫了一声。 水琳琅躲在密室之中，分明已经听到他的喊声，但却不敢出去，为了给他渡毒，当初她几乎功力尽失，现在虽然恢复了一些，但她的尸毒又渐渐地发作，身体变的越来越僵硬。 她就像一个废人。 段小涯飞奔上楼，每个房间找了一遍，没有找到她的踪影，继而想到家里还有一个密室。 段小涯跑下楼来，密室前面有个指纹密码器，段小涯的指纹不起作用，可他有种感觉，水琳琅一定躲在地下的密室。 因为，他隐隐地闻见一股香气，虽然不知是从何处传来，但他知道，一定有人来过。 “琳琅，我知道你在密室，你放我进去！”段小涯大声喊着。 水琳琅缓缓地走上台阶，她的躯体越来越僵硬，步伐有些蹒跚，到了楼梯的月台之上，她轻轻地把头靠在墙壁之上，听着段小涯外面的呼喊，泪水默默地掉了下来。 她不敢出声，她不能和他见面，否则她将会成为他最大的累赘。 段小涯站在墙的外面，他和水琳琅此刻只有一墙之隔，却仿佛隔了两个世界，段小涯狠狠地砸着墙体，砸的拳头出血，大声吼道：“水琳琅，你给老子听着，咱们可是在小和尚的像前拜过堂的，你生是我段家的人，死是我段家的鬼，你躲我，你能躲到哪儿去？” 水琳琅没有料到，段小涯对她竟然如此情深意重，他平日看起来是个吊儿郎当的人，就像种马似的，看到漂亮女人就追。 她也本以为，他不过是看中了她的容貌，这才对他死缠烂打。 可是现在明知，她有可能变成丧尸，他还是义无返顾地追了过来。 “琳琅，你开门好不好？”段小涯心痛无比，他从来没对一个女人这么心痛，这种感觉是他25年浑浑噩噩的人生，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只知道，他不能没有这个女人，这世上再也找不到一个女人，可以为他这么牺牲。 男人不多经历几个女人，永远不会知道，哪个女人是最爱他的。 段小涯庆幸自己，经历了这么多，他经历了舒轻盈、魏灵儿、周小妹的背叛，他才越发觉得，他需要的到底是怎样的女人。 妙僧让他为他度尽千古情劫，未尝不是让他度尽自己的情劫。 “琳琅，你听我说，我已经解除了千年冥女的封印，她可以替我们下地去取地龙之胆，到时你的尸毒就可以解了。”段小涯苦口婆心，“灵山的高人那么多，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水琳琅静静地听着段小涯的述说，可她依旧大气不敢出，现在只有装作不在密室的样子，这样说不定他就能死心，永远不会再来找她，让她自生自灭。 忽听墙外传来一声惨叫：“啊——” 水琳琅陡然一惊，听见他的惨叫越来越重，惊慌地问：“小涯，你怎么了？” 段小涯心头一喜，果然是在密室之中。 当即演技爆发，越叫越惨：“啊，我的蛊毒发作了，该死……为什么会忽然发作？啊，琳琅，我……我好痛苦……” 水琳琅想起段小涯身上还有“爱离别蛊”不曾解除，可是自从经过丁老爷子的“箫韶九成”催眠之后，蛊虫只有在月圆之夜才会苏醒，现在大白天的，怎么会发作呢？ 难道蛊虫发作的周期发生改变？ 情急之下，水琳琅也不及去细想，缓缓走下台阶，伸手按住旁边的转盘机关，轻轻一转，墙门缓缓往后一退，将入口现了出来。 段小涯大为欣喜，直接就从入口跳了进去，一把搂过她的纤腰，霸气侧漏地吻了下去。 水琳琅一惊：“你……你不是蛊毒发作了吗？” “嘿嘿，要不这样，你怎么肯开门呢？” 水琳琅泪光闪烁，满腹委屈：“你……骗子！” 段小涯爱怜地拭去她的泪痕，打趣地说：“你不也是骗子吗？骗 了老子的感情，难道你就这么一走了之了吗？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到底谁骗谁？”回想当晚双修的情景，水琳琅双颊明艳动人，又羞又恼。 “老子不管，总之你要对我负责，否则分分钟死给你看。” 水琳琅：“……”这家伙，他敢再无赖一点吗？ 段小涯紧紧执着她的一双柔荑，生怕她再跑了一般，深情地道：“娘子，你别再躲着我了，我们一个头磕在地上，我们就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咳咳，夫妻，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面对，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第679章 返魂香 段小涯说的真挚，水琳琅心里也有一些感动，道：“夫君，我……我知道你是一个情深意重的人，但我……会变成丧尸的，你还是走吧，咱们……咱们永远不要见面，我不想你看到我变成丧尸的样子。” “就算你变成了丧尸，我也不会离开你。”段小涯坚定地道，可是顷刻之间，心头又有一丝动摇。 毕竟他也是一个正常的人，水琳琅要是真的变成丧尸，身体溃烂，发出无边的恶臭，就算对她还有一万分的情义，但是他也很难亲近她的吧？ 现在他的佛法修为十分浅薄，没有办法做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境界。 佛家教导世人脱离色界，可这其中的艰难，只有真正修行的人才清楚。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大多都是从视觉开始的，倘若水琳琅有朝一日变老变丑，段小涯可能还会爱她。毕竟，他们两人一起经历那么许多，这一份情义早已超越了她的容貌。 可是如果变成丧尸，段小涯心里就要打个问号了，他也没信心自己能不能这么坚定不移地爱着一具丧尸。 一个全身溃烂，发着恶臭的怪物，身体迟缓，没有知觉，他还敢去爱吗？ 世间的爱，在佛家看来都是一场空，倘若深爱的女人变成这个样子，会有几个男人敢说爱？ 段小涯想到这一点，灵光忽然有些开阔，佛家的学问真是一针见血，佛菩萨开示人的时候，往往会把一个美人变成骷髅，去问世人，你还爱她吗？ 显而易见，没有人会去爱一具骷髅。 所以，凡尘俗世的爱，多么虚伪，所有的爱，爱的都是表象，爱的是你的容貌，你的地位，你的财富，你的学识，爱的是你一切外在的东西。 可是这些东西，注定无法永恒，爱也就无法永恒。 段小涯此刻思想翻云覆雨，但水琳琅显然无法触及他的内心，瞬间被他的话感动的一塌糊涂。 五百多年以来，她一心痴恋着妙僧，可是妙僧化身五行之外，注定无法给她凡尘俗世的爱，她也从未听到哪个男人对她说过这么惊世骇俗的爱情宣言。 即便变成丧尸，这个男人也会对她不离不弃。 明眸之中，悄然落下热泪，她动情地吻住他：“夫君，倘若这一次我能够化解这一劫，我一定一心一意地对你。” 段小涯心里暗暗惭愧，他刚才似乎开了小差，他远不如水琳琅这么坚定，他的爱依旧是沉迷在色界里，无法解脱。 不过，段小涯很快发现，密室之中的地面，摆着三只铜铸的香炉，青烟袅袅，散发着别样的香气，不禁问道：“娘子，这是什么香？” “返魂香。” “香达十方，灵通三界的返魂香？” 水琳琅轻轻点头：“是，返魂香还有去腐生肌的功效，我怕我中了尸毒之后，身体腐烂，所以制作了返魂香。” 段小涯心里清楚，就算水琳琅平日如何高冷，但毕竟还是一个女人，哪个女人能够接受自己身体溃烂。 要是丑女也就罢了，破罐子破摔，但水琳琅倾城之容，如果瞬间毁于一旦，就算她的修行再高，心里难免还会抑郁。 好在她对药理极有研究，就连失传千年的返魂香也能研制出来。 这么一来，她的肌肤还是和从前一样的，没有任何变异的痕迹，只是行动变的僵硬，嗅觉和味觉也在减弱，尸毒还是会在她的体内蔓延，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变成一个活死人。 这跟普通的丧尸不同，普通的丧尸会丧失了意识，但她还会保持自己的意识，和活魇有些类似，却又不是活魇。 活魇会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而她，功力却会渐渐地丧失。 段小涯：“娘子，我们明天就去架子山踩一踩点，等到时机成熟，我们就去抓捕地龙。” 水琳琅：“夫君，地龙深藏地下，我们如何抓捕？” “不就水平地下三百米吗？我和苏舍儿说好了，让他借着采矿之名，打通一条通道，我们就能接近地龙了。” “可是，这要惊动了地龙，可是会发生地震的。” 段小涯笑道：“这是b计划，实在不行，才用这个计划。咱们还有a计划，墨麒麟身边的小纹，真正的身份是千年冥女，我已经和她签了鬼契，她应该可以找到我的。”现在，段小涯不能去找小纹，只有小纹通过契灵感应找到他。 水琳琅一惊：“你签了鬼契？” “是呀，怎么了？” “你是契主还是契仆？” “契仆。” 水琳琅微微一蹙黛眉：“夫君，你不知道吗？你做了契仆，就等于受制于契主，你根本不能违抗她的，否则只有死路一条。夫君，你这么做太危险了。” 段小涯不以为然：“我救过小纹的命，我是她的恩人，她不会对我怎样的。” “冥女属于冥界，她能在人间出现，显然是她带着超强的执念。执念越大，灵压越高，她会吸附各式各样的灵体，你知道的，灵体携带着生物生前的各种意识。灵体不肯消散，都是因为执念太深，这些执念都是世间的负能量，全部吸附到冥女的身上，也会影响到她本身的意识。你对她有恩，但她对这个世界的怨更深，你要被他控制，说不定就会成为她杀人的傀儡。” 段小涯心头一惊，毕竟幽冥之事，玄乎其乎，他也知之甚少，但水琳琅竟会如此担忧，显然不是危言耸听。 不过，他表面还是装出一副淡定的神色：“娘子，你放心好了，小纹不会害我的。” 事已至此，水琳琅也无计可施，她本以为段小涯精的就像一只猴似的，一点亏也不吃的人，竟然也会因为一念之仁，把千年冥女给释放出来，而且和她签了鬼契。 这要从交易的角度来看，绝对是一项亏本的买卖。 他终究还是单纯了一点。水琳琅暗暗叹息。 段小涯知道她的担忧，安慰地道：“娘子，现在最重要的是，解了你的千年尸毒，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想。” 第680章 河图 次日，二人赶往苍城，由于段小涯不会开车，水琳琅尸毒蔓延，行动迟缓，也不敢开车，万一要是出点意外，就连刹车都来不及踩。 所以，二人坐了火车，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到苍城。 接着，打了一辆出租车，到了架子山，这一次的主要任务，就是观察地形。 两人走了半圈，发现架子山虽然地处偏僻，但还是有零星的几户人家，倘若真要下地探索地龙，这些人家都要迁走，否则一旦地龙翻身，山崩地裂，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水琳琅：“夫君，你记得当时墨麒麟地下图，上面标记的地龙位置，是在何处？” 段小涯：“这个我可记不大清楚了。” 其实，段小涯就算把整张地下图印记在脑海里，但和现实对照起来，他也分不清状况。现在，他眼前看到的除了山还是山，根本无法和地图对应起来。 那一张地下图是画下来的，比例没有那么标准，毕竟古代没有卫星，制图的手段也相当的简陋，能把主要的山脉画清楚就不错了。 过了一会儿，路过山神庙，段小涯忽然想了起来，当日洪爷让他运输军火上山，就是藏在山神庙附近的一个山洞之中。 可是八箱军火，不见有人来取，却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这件事一直留在段小涯的心里，他是那种不把谜团解开就睡不着的人，此番旧地重游，段小涯又难忍好奇心的驱使，前往山神庙旁边的山洞走去。 水琳琅奇道：“夫君，你这是要去哪儿？” “咱们到前面的山洞看一看。”段小涯牵过水琳琅的手，“你累不累？” “不累。”水琳琅好脾气地摇了摇头。 段小涯知道她现在行动迟缓，所以故意放缓了步伐，拉着她到了洞口，朝里望了一眼，总觉得这个洞里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两人拨开洞口的藤蔓和草木，缓缓地走进山洞，四周光线比外面要暗一些，但基本还是能够看清东西。 走到山洞尽头，段小涯估摸一下距离，差不多也就十余米左右，纳闷地道：“有谁无缘无故，挖了这么一个山洞，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啊？” “会不会是防空洞？” 段小涯从来也没见过防空洞长什么样，但当地曾是抗日战场，有个把个防空洞也没什么稀奇的，只是当时的军火怎么消失的？ 水琳琅看着洞口尽头的石壁，久久出神，段小涯奇怪地问：“娘子，你怎么了？” “夫君，你看这石壁的纹络。” 段小涯看着石壁，茫然摇头：“哪有什么纹络？”这就是普通的石壁，像是整块的石头，似乎是人挖山洞挖到这里，再也挖不进去了，被一块巨石给堵住了。 “不对，这是河图。” “什么河图？”段小涯不明觉厉。 “传说上古时期，黄河浮现龙马，背负河图，献给伏羲，伏羲这才演算出了八卦。又有传说，河图是最早的封印，它和一般的封印不同，没有高强的术数能力，就算巫道修为再深，也无法破解。” “娘子，你怎么确定这就是河图？我怎么看都是普通的石壁，和山洞其他的石壁也没什么分别嘛。” “你看这石壁，凹凸不平，但是如果你把凸出来和凹进去的中心点给找出来，你就会发现其中的规律。” 段小涯看了半天，还是没有看出一点所以然来，只是洞口撒落进来的阳光，落在石壁上面，石壁之中掺杂的晶体，微微闪烁，就像满天的星斗一般。 上次他来洞里，是在夜晚，虽然拿着手电照射，但却没有看到这样的情景。 水琳琅：“夫君，能不能请你把洞口的藤蔓给清除一下，让阳光全部照射进来？” 段小涯知道水琳琅现在行动不便，二话不说，跑到洞口，把蔓延的藤蔓全部扯了下来，又把洞口斜生的树枝折了下来，让阳光毫无阻挡地进入山洞。 然后段小涯进去一看，整片石壁都被阳光布满，但奇怪的是，石壁凹进去的地方才有阳光折射，凸出来的地方完全没有。 段小涯暗暗称奇：“怎么会这样？” 只听水琳琅缓缓地道：“河图是以黑白两点表示阴阳，四象，五行，天地之数，五十有五，以成变化而行鬼神。夫君，你看这些阳光聚集的凹点，他代表的是奇数，也象征着阳。你再看这些凸点……” 听到这里，段小涯自觉地把头扭向水琳琅的胸口，水琳琅神色有些不大自然，羞赧地道：“夫君，你看石壁。” “噢。”段小涯又继续扭头去看石壁，但他怎么看也看不懂。 水琳琅继续解释半天，段小涯犹如鸭子听雷，他连《周易》都搞不清楚，现在让他理解河图，不是要他的命吗？ 要知，《周易》是对六十四卦的解释，六十四卦又是从八卦而来，而八卦的源头正是河图。 “夫君，你现在明白了吧？”水琳琅一脸期盼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装逼地道：“虽然还有一两个细节没有明白，但大抵还是了解的。”心里却在默默地流泪，他娶了一个什么老婆，分分钟虐杀他的雄风。 “好，既然你明白了，咱们就来算一算。” “算什么？”段小涯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要知算术可是他的软肋，他连账目都算不清楚的人，现在让他来算河图，不是开玩笑吗？ “不算清楚，怎么破解河图呢？说不定河图背后，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 “嗨，破解河图嘛，太简单了。”段小涯运起一股真气，朝着石壁拍了过去。 不想石壁忽然反弹一股力量，直接就把段小涯震出洞口，体内气息翻江倒海，半天缓不过气，看来这石壁真的有些古怪。 否则普通的石壁，就算他不能将它打开，但也决计不能将他反震出来。 “夫君！”水琳琅迈着蹒跚的步伐，慌慌忙忙地跑了过来。 段小涯强撑的身体站了起来，道：“没事，你别担心。” “这河图的背后，不知到底被封了什么东西。” “是不是把地龙封在里面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 “既然如此，这个河图就必须要打开了。” 第681章 封印的密码 水琳琅开始推算河图，如果河图变成一个封印的话，没有秘置的破解方式，只能依靠推算。 因为每一个封印都是依靠强大的智慧设置出来，想要破解封印，如同破解一个密码似的，如果本身知道密码，或者携带破解的钥匙，就无须这么麻烦。 比如某些修灵的门派，他们设置的封印，只有本门中人可以破解，因为他们的师长会将破解的法门传授他们，如果换做外人，要么强行毁掉封印，就像窃贼打不开门的钥匙，只能破门而入，还有一种专业的窃贼，他能依靠特殊的办法打开。 就像保险箱的密码一样，普通的盗贼一般没有办法，但倘若是盗门中人，他们光靠听力，就能察觉密码锁转动时候的动静，很容易就能打开。 还有一种类似达芬奇的密码，需要算术能力极高，才能破解。 山洞尽头的河图，想要强行攻入，那是不可能了，而段小涯和水琳琅又没有破解封印快捷法门，这个时候就需要算。 水琳琅拿着一根树枝，蹲在洞口平坦的地面，画来画去，地面画出的符号，段小涯一个也看不明白，但听她口中喃喃自语：“天一生水，地六成之，金生水，所以天一为金。地四生金，天九成之，土生金，所以地四为土。一为水之生数，属阳，四为金之生数，属阴，阴阳合数为五，但河图纵横皆十五数，另外的十数又在哪儿呢？” 水琳琅支颐陷入沉思，段小涯安静地坐在一旁注视着她，老婆大人认真思考问题的模样，还真是挺可爱的。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还有这一面呢。 过了一会儿，水琳琅又拿着树枝在地面上画了起来，列了无数段小涯看不懂的公式，喃喃自语：“从五行相生相克的角度切入，是不是可以衍生出八卦，然后再从八卦找出生门呢？夫君，你说呢？” 段小涯立即切换装逼模式：“呃，娘子，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刚才看了半天，你这个推算方法太妙了，妙的呱呱叫。” 然而，他的内心是崩溃的，河图在他眼里就是凹点和凸点组成的图案，他真心看不出和五行八卦有半毛钱的联系。 以前，他以为石妙卿就是他遇到的最大只的学霸，可是石妙卿和水琳琅一比，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水琳琅又算了半天，然后伸了一个懒腰，道：“夫君，我算出来了，咱们进去试一试吧？” 回头一看段小涯，这家伙已经趴在石头上面呼呼大睡，水琳琅不禁莞尔一笑，过去推了推他：“夫君，你怎么睡着了？” 段小涯揉了揉眼，道：“我不是睡着，我在思考破解河图的方法。” “那你思考出来了吗？” “还没，我看这河图有点难度，烧坏了三个团的脑细胞，我差点就要算出来了，就差最后一步了，但是被你吵醒了……咳咳，我是说，被你打断思路了。” 水琳琅好笑地看着他，道：“好了，没事，我算出来了。” 段小涯拍手笑道：“我就说嘛，我们家老婆就是智商爆表，虽然比我还是差了那么一丁点，但也差的不是很远，和市面上的那些庸脂俗粉，还是有的拼的。” “走啦！”水琳琅拉着段小涯朝着山洞走去。 到了尽头的石壁，水琳琅又拿树枝在石壁的凹点和凸点之间画着各种连线，口中依旧喃喃自语：“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风雷相搏，水火不相射。嗯，应该是在这里了。” 然后她指着一个凹点，道：“夫君，如果我没算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图眼了。” 段小涯不明觉厉，道：“现在应该怎么做？” 水琳琅拿着指头按着凹点：“咦，怎么按不进去？” “你是说……这个凹点就是机关，就像按钮一样，按一下就能打开石壁了吗？” “应该是这样的吧？” 段小涯木然地看着水琳琅，是你傻还是我傻？还是制造这个封印的人傻？ 河图总共五十五点，如果按照水琳琅这么说，把每个点都按一遍不就行了？总有一个点能够打开石壁，还用的着算半天吗？ 段小涯伸出手指，依次地将每个点都戳了一遍，显然，没有任何效果。 水琳琅有些沮丧：“难道不是这种方法？” “显然不是。” “难道和光照有关系？”水琳琅望向洞外，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 “太晚了，咱们今天先回去吧？” “嗯。”水琳琅轻轻点头。 走出洞口，段小涯忽然就在水琳琅面前蹲下，道：“上来吧。” “干嘛？” “背你下山，这里打不着车，我怕你走的太辛苦。” 水琳琅心里感动，但仍有一些羞赧：“不用了，你知道我现在知觉减弱，也不会觉得辛苦。” 其实段小涯是嫌她走的太慢了，依照她的速度，走到山下，不说天黑，天肯定是亮了，但此刻水琳琅正是敏感时期，他也不能把话直白地告诉她，回头笑道：“知道猪八戒背媳妇吗？我就愿意背你，直到有一天把你背进我们段家的大门。” 水琳琅噗嗤一笑：“你说你是猪八戒吗？” 段小涯不由分说，双手往后一兜，抱住她的双腿，直接将她背了起来。 水琳琅耳根微微一烫，小声地道：“夫君，我重不重？要是太重，你就放我下来吧？” 段小涯心想，像她这么苗条的身材都算重的话，这让其他的女的怎么活？ 嘴上却说：“当然重了，整个世界都在我背上，你说重不重？” 这句话在网上都被玩烂了，但水琳琅却第一次听说，心头就像涂了一层蜜糖似的，螓首低垂，脉脉无言。 以前，段小涯倒也和她说过不少情话，正经的和不正经的都有，但当时她只是觉得难为情而已，心里也没多少甜蜜的感觉。 然而现在，她和段小涯的感情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自从她决定为他渡毒开始，她就知道，她对这个男人，不仅仅只是冰冷的一份婚姻而已，他们彼此不停地为这一份婚姻填充着缤纷多彩的内容。 她心里原来是有他的。 第682章 业务不熟的警察 到了天黑之后，才到城区，段小涯拿出手机订了一个酒店，然后和水琳琅到了路边一个小摊，叫了两碗馄饨。 水琳琅现在虽然味觉渐渐消失，但基本的营养还是要的，不能不吃东西，而且按照段小涯的理解，如果变成丧尸，饥饿感反倒会增强。 不过，丧尸只对血腥的东西感兴趣，所以丧尸多半吃的都是生肉。 过了一会儿，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了上来，老板是个五十开外的老妇，盯着水琳琅瞅了半天，道：“瞧这姑娘生的可真水灵，小伙子，你好福气哇！” 段小涯嘿嘿一笑，心头也挺得瑟的，毕竟有了这么一个漂亮媳妇，走哪儿都叫人羡慕。 正吃着，就见几个混混走了过来，朝着老妇吆喝一声：“来三碗牛肉羹，多放芫荽少放葱。” 老妇答应着去了，过了一会儿，端了三碗牛肉羹上来，三个混混却把牛肉羹端到段小涯这条桌上，一下就把段小涯和水琳琅隔开。 “财哥，这小妞长的挺俊的哈！”一个混混荡漾地看着水琳琅。 那个叫财哥的混混朝着水琳琅挤眉弄眼：“妹妹，晚上跟哥去乐呵乐呵？”完全就把段小涯当成了死人，一点不放在眼里。 段小涯脾气多爆，操起手里的馄饨，啪的一声砸在财哥脑袋，混沌的碗四分五裂，财哥满头的汤汁，从位置上跌了下去。 水琳琅站了起来，走到段小涯身边：“小涯，你别冲动。” 财哥跳了起来：“弄死丫的！” 手下两个混混，一人操起一张板凳，朝着段小涯冲了过去，段小涯一脚一个，两个混混跌出五米开外。 财哥看到段小涯这么能打，心里也有一些打怵，扭头要跑，段小涯挑起一张板凳，飞了出去，正中财哥腿弯，财哥扑通一声倒地。 段小涯缓缓地走了过去，一脚踩在他的脑门：“财哥是吧，刚才不是说乐呵乐呵吗？你倒给爷乐一个。” 财哥战战兢兢：“小子，你有种，你知道我跟谁混的吗？说出来吓死你！” “好呀，你倒是说出来吓一吓我呀。” “我是跟龙哥混的！你最好放醒目一点。” “龙啸天？”段小涯轻轻一笑，洪爷一倒，龙啸天顺风顺水地就把势力从白鹿县扩张过来了，看来冷铁华有的忙了。 “哼，怎么？怕了吧？” “回去给龙啸天带句话，从哪儿来滚哪儿去，要想在苍城耍横，先问问我段小涯答不答应！” 财哥大惊：“你是……段小涯？” 段小涯一愣，想不到现在自己名声这么响，就连路边的小混混都知道他的万儿。 他不知道的是，现在龙啸天已经把山虎的死算在他的头上，萧野也把洪爷的死算到他的头上，两帮人马现在都要找他麻烦。 段小涯提起财哥，啪啪，给他两个耳光：“以后给老子放醒目一点，这苍城所有的妹子都是老子的，你要敢乐呵乐呵，我让你断子绝孙！” 财哥：“……”苍城所有的妹子都是他的，他忙乎的过来吗？ “滚！”段小涯一脚把他踹飞。 忽听一声娇叱：“住手！光天化日……呃，大晚上的打架斗殴，破坏城市治安，我是警察，我要把你带回局里！” 段小涯抬眼望去，就见萝莉警官陆菲菲赶了过来，她倒没穿警服，但是义正词严的那股劲头，倒也有几分警察的风范。 只是，在段小涯看来，多少有些滑稽。 财哥一听警察，急忙痛哭流涕地过去：“警察同志，这家伙打人，你把他抓回局里去吧。” 陆菲菲扭头一看，段小涯正在对她挥手微笑，欢呼雀跃地扑了过去：“嫖哥哥！” 段小涯：“……”怎么又给他改了称呼？改来改去，始终还是姓嫖哇。看来人的第一印象还是挺重要的。 财哥一见这个萝莉警官竟然和段小涯认识，急忙招呼两个手下，默默地离去。 陆菲菲喝道：“你们给我站住！” 财哥急忙赔笑：“警官，刚才都是误会。” “刚才你们当街打架，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呃，第几条来着？”陆菲菲回头望向段小涯。 段小涯茫然摇头，同时有些无语，身为警察，这丫头的业务能力太差了吧？ 陆菲菲也不管是第几条了，朝着财哥怒喝：“你们到警察局自首，听到没有？” 财哥忙道：“是是是。”然后撒丫子就跑。 段小涯更加无语，这仨货能去自首才怪呢。 这丫头这种性格，天真无邪，偏偏去做了警察，真是大煞风景哇，而且也不适合这么一项严肃的工作。 估计是走了后门吧。 摊子的老妇已经吓的半死，听说陆菲菲自称是警察，这才走了出来，扶起砸烂的板凳，哀声叹了口气。 段小涯笑道：“阿姨，放心吧，砸坏的东西，待会儿我都赔给你。” 老妇笑道：“没事，我回去修修还能用。” 段小涯望向陆菲菲：“你想吃点什么？” “鸡！”陆菲菲想都没想。 “你跟鸡有仇吗？” “我就喜欢吃。”陆菲菲嘟着小嘴，像是对他撒娇。 “可是这边不卖鸡的。” 陆菲菲拉着段小涯：“我知道哪有鸡店，我带你去。” 段小涯急忙对水琳琅解释：“她说的是禽类，不是人类。” 水琳琅笑而不语，看着陆菲菲和段小涯亲密的样子，却也一点都不吃醋，始终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 在陆菲菲的纠缠之下，段小涯也没办法，掏出两百块钱，压在桌上的碗底，对老妇道：“阿姨，钱放桌上了，你收一下。”然后被陆菲菲给拖走了。 老妇应了一声，回头收钱，看到碗底的钱，叫道：“小伙子，给多了。” 段小涯没有回答，一行三人已经到了马路对面，很快到了一家中档消费的餐厅，陆菲菲进门就给服务员报菜名：“啤酒鸡，白斩鸡，辣子鸡，香菇滑鸡，黄焖鸡米饭，再来一个重庆鸡公煲。” 服务员目瞪口呆，然后回过神来，问：“你们三个人，吃的完吗？” “对了，再来一个乌鸡汤，多放枸杞，我经期要到了，需要提前补一补血。” “呃……” 陆菲菲望向段小涯：“嫖哥哥，你们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段小涯干笑：“你点就好，我们随意。” 第683章 碰瓷小能手 两个小时之后，桌上饭菜一扫而空，一旁的服务员叹为观止，看着陆菲菲玲珑有致的身材，各种的不理解。 她是怎么装下这么多的食物的？ 段小涯客气地问：“菲菲，要不要再吃一点？” 陆菲菲拍拍肚皮：“不用了，大晚上的不能吃太饱，否则睡不着。” 段小涯冷汗直冒，这丫头一顿饭，等于正常男人的三顿，她怎么就长不胖呢，这营养都到哪儿了？ 目光落在她的双丘之上，他似乎明白了营养都去哪儿了。 段小涯叫来服务员结账，陆菲菲挽着段小涯的手臂，嘻嘻地笑：“小涯哥哥，你真好，我要真有一个像你一样的哥哥就好了。” “你还记得我叫什么，真是难得。”段小涯感动地快要哭了。 “我当然记得了，你叫朴小涯嘛！” “……” 陆菲菲一把又拉着水琳琅的手，道：“琳琅姐姐，我只是把朴小涯当成哥哥，你不会误会我们吧？” 水琳琅好脾气地笑了笑：“不会。” 陆菲菲十分高兴，一边一个，挽着二人走出餐厅，看到一辆崭新的凯迪拉克停在面前，驾驶座上走下一个衣冠楚楚的青年，正是齐振宇。 陆菲菲顿时满面愁云，嘟着小嘴：“齐哥哥，你怎么来了？” 齐振宇微笑着道：“我来接你回家。” “你跟踪我？” “我怎么会跟踪你呢？胡说什么呢，我今天刚在市里忙完，过来看一看你。”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齐振宇笑道：“你这个馋嘴猫，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吗？你不在家，我就一家店一家店找过来呗。县里总共就那么几家以鸡为招牌的餐厅，我还能找不到吗？” “哼，我要小涯哥哥送我回家，不要你送。” 齐振宇双眸一凛，冷光投在段小涯面上，段小涯波澜不惊，一点没有回避的意思。 齐振宇又把目光望向水琳琅，顿时变得柔和起来，礼貌地问：“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水琳琅冷若冰霜：“我姓水。” “你是菲菲的朋友？” “嗯。” 陆菲菲解释：“琳琅姐姐可是小涯哥哥的女朋友，就是我嫂子，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你就别来凑热闹了。” 齐振宇笑道：“菲菲，你别闹了，你哪儿就跟别人是一家人了，咱们才是一家人。” “齐哥哥，你别胡说，我什么时候跟你是一家人了？” “不久的将来，我们会是一家人的，陆教授已经把你许给我了，我可是你的未婚夫。”说着，齐振宇又把目光转向段小涯，像是和段小涯示威似的。 可是段小涯依旧不为所动，这让齐振宇一阵气馁，更加气馁的是水琳琅，她真的是段小涯的女朋友吗？ 正常的女朋友，看到别的女人和自己的男朋友这么亲密，不会发火，也会吃醋的吧？ 可她，完全就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这太蹊跷了。 该不会是陆菲菲骗他的吧？ 陆菲菲愤愤地道：“那是爷爷答应你的，我可没答应嫁给你！” 段小涯冷笑一声：“我说齐教授，你是一个文化人，不知道什么叫做自由恋爱吗？你现在竟然强迫一个女孩儿，你要脸不？” 齐振宇怒道：“段小涯，这是我和菲菲的事，与你无关。” “不巧，我和菲菲也有事。”一把牵过陆菲菲的手，“菲菲，咱们走！” 齐振宇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扯开段小涯的手，本来他无论如何也扯不动段小涯，但是段小涯却如风筝一般，直接被他甩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凯迪拉克的车头。 齐振宇愣了一下，诧异地看着自己的手，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有这么大的力气。 然后，他就听到段小涯撕心裂肺地大叫：“哎呀，来人啊，救命啊，警察打人啦！” 陆菲菲急忙跑了过去：“小涯哥哥，你没事吧？” 段小涯赖在地上不肯起来，朝着围观的群众控诉：“警察打人啦，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 陆菲菲解释：“小涯哥哥，他不是警察。” 段小涯见过乔振宇协助警方破案，以为他是警察，听陆菲菲一说，改口叫道：“来人啊，教授打人啦，对了，小白脸，你是哪个学校的禽兽……咳咳，教授？” 齐振宇气得浑身发抖：“你……你碰瓷！” “谁碰瓷了？你看你的车头都凹进去了，刚才你开车撞我！” 齐振宇一看，车头果然有些凹进去的痕迹，心疼不已，刚买的车哇，卧槽！ 水琳琅站在一旁，笑而不语，也是颇为无奈，是她活的太久，还是这个男人根本就没长大？ 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 陆菲菲回头怒视齐振宇：“你干嘛打人呀？” 齐振宇哑巴吃黄连，着急地解释：“菲菲，我没有打他。” “我刚才亲眼看到的，你还不承认？” “我……”齐振宇简直不知道怎么解释了，“我根本就没出力。” “你的意思是说，他直接飞出去的？” “菲菲，这家伙就是在碰瓷，他不是什么好鸟！” 段小涯干嚎不已：“有没有天理哇，把我撞到地上，还说我碰瓷，要不咱们到派出所说理去？” 陆菲菲愤道：“我就是警察，不用到派出所去。齐哥哥，刚才明明就是你不对，我看的真真的。你要么现在走，要么跟小涯哥哥道歉，否则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齐振宇满腔怒火，但苦于陆菲菲相信段小涯，只有悻悻地钻入车里，把车倒了出去，默默离去。 陆菲菲扶着段小涯起来，关切地说：“小涯哥哥，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段小涯笑着在她笔直的鼻梁刮了一下：“傻瓜，就凭那个小白脸，十个也不是我的对手，他能摔的倒我？” “刚才把我吓死了，你坏死了！”陆菲菲轻轻擂他一拳。 “好了，我送你回家吧？” “好呀，你和琳琅姐姐正好可以到我家里坐一坐。” 水琳琅淡淡地道：“不了，小涯，你送菲菲回去吧，我自己回酒店就可以了。” 段小涯仔细地端详水琳琅的表情，见她没有丝毫的不高兴，这才放心地道：“好，我给你打一辆车。” 第684章 萝莉警官遇害 给水琳琅打车之后，段小涯又重新打了辆车，送陆菲菲回家。 陆菲菲家在青藤小区，父母双亡，现在她和爷爷陆鼎公相依为命，段小涯曾在苍城警局的时候见过陆鼎公一面，是在分析大力王奸杀连环案的时候。 到了门口，陆菲菲问道：“小涯哥哥，要不要到家里去坐一坐？” 段小涯一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笑道：“很晚了，我就不打扰了，这些天我会在县里，咱们有空可以经常联系。” 段小涯倒也懂的分寸，毕竟水琳琅才是他的正牌老婆，虽然水琳琅并不计较他和其他女人交往，但她现在的情况，更让段小涯放心不下。 他送陆菲菲回家，不过为了帮她打发齐振宇而已，免得被齐振宇继续纠缠。 段小涯重新坐了出粗车往回开去，出了小区门口，却见一辆卡迪拉克擦肩而过，正是齐振宇的座驾。 段小涯心里骂了一句，这个小白脸还真会死缠烂打，现在直接跑到陆菲菲家里来了，估计是想向陆鼎公告状吧？ 但想齐振宇是研究心理学的，情商应该不会这么低，如果向陆鼎公告状，只会更让陆菲菲讨厌，而且陆鼎公心里必然也不会高兴，谁会愿意自己的孙女被人指责？ 何况陆菲菲还没嫁给齐振宇呢，现在就敢这样，以后陆菲菲还有地位吗？ 段小涯心想齐振宇不会这么笨，陆菲菲是在自己家，是她的主场，齐振宇理论上也不会让她为难。 所以，段小涯也可以放心了。 过了一会儿，回到酒店，段小涯到了预订的房间，却没发现水琳琅，等了半天，一看时间，都凌晨一点了，依旧不见她回来，心头蓦地一紧，不会又跟他玩失踪呢吧？ 急忙就给水琳琅打去电话：“娘子，你回来了吗？” “夫君，我在外面呢。” “这么晚了，干嘛呢？” “我买点东西，你要是累了，就先睡吧。” 段小涯装模作样地道：“没你在我身边，我睡不着。” 水琳琅不禁莞尔：“那好，我很快就回去了。” 段小涯洗了个澡，默默地等着水琳琅，直到凌晨两点，水琳琅这才回来，段小涯立即就在床上摆了一个极其销魂的姿势，撩起睡袍的衣摆，露出满腿的腿毛，朝着水琳琅抛了一个媚眼。 水琳琅一阵鸡皮疙瘩：“夫君，你……你没事吧？” “娘子，你让人家等的好苦。” “我不是让你先睡了吗？” “人家洗的香香的，就是为了等你来玩一个游戏，怎么能够先睡？” 水琳琅一怔，问道：“什么游戏？” “不可描述的游戏。” 水琳琅微微泛红了脸，娇嗔地道：“不理你了，无聊。” 段小涯腆着脸跳下床，拉着水琳琅的手，笑道：“娘子，漫漫长夜，不做点事情，那才真是无聊呢。” “我有事情做。”水琳琅提着手里的一个购物袋，“我刚才跑了很多地方，文具店都关门了，我好不容易才买到这些。” 段小涯接过购物袋，打开一看，铅笔，美术刀，圆规，一整套的尺子，橡皮擦，稿纸，还有一只算盘。 段小涯不明觉厉：“娘子，你干嘛呀？” “我决定重新把山洞里的河图算一遍，先前我忘记考虑二十八星宿，这一次我要把二十八星宿考虑进去，说不定河图的秘密就能解开了。” 段小涯脑袋顿时就大了，道：“娘子，很晚了，休息一下吧？” “我不累，夫君，你要累了，就就先睡好了。” “可你不睡，我就睡不着。”段小涯卖萌地撒娇。 “正好，你要睡不着，就陪我一起算吧？” 段小涯有种不作死就不会死的感觉，但是老婆大人有命，又在非常时期，他还是很果断地陪她一起演算河图。 两分钟之后，他就躺在沙发呼呼大睡，想不到河图还有催眠的效果。 水琳琅无奈地回头望他一眼，拿着一条羊毛毯子盖到他的身上。 次日，段小涯睡到日晒三竿，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水琳琅还在桌前发奋，她已用了整整一本的稿纸，铅笔都用掉了半根，可是似乎没有多少进展。 看来，山洞的河图没有那么容易推算，毕竟不像是做几何证明题，会先给出条件，然后给你证明。河图没有任何条件，条件需要你去自己发现，这一点尤为困难，因为你不知道你发现的条件是对是错。倘若条件错了，就永远也推算不出来，就像走进了一个迷宫。 “娘子，你一个晚上没睡吗？” 水琳琅回头微笑：“夫君，你醒了？” “快去睡会儿吧。” “好。”这一次水琳琅倒也爽快答应。 段小涯瞬间明白过来，她故意和他错开睡觉，就是为了避免和他产生啪啪的事，因为段小涯就订一个房间。 现在，两人的关系十分微妙，不像先前那么生分，毕竟已经迈出了那一步。但这一步也是事出有因，如果不是为了给段小涯渡毒，水琳琅决计不会献身与他。 但这一步已经做了，如果再要求分房睡，似乎又有一些不合常理，水琳琅怕他多心，所以想出这个法子，顺理成章。 她心里也想和段小涯继续发展，但无奈她是一个慢热的人，而且男女之事对她而言，始终有些羞赧，毕竟尚未熟悉彼此的身体，她仍有些惴惴不安。 段小涯心里暗想，看来革命尚未完成，同志仍需努力。 但这种事强迫不来，只能暂时扼杀一下犯罪的念头，对水琳琅道：“娘子，吃完早餐再睡吧，累了一个晚上了。” “好。” 段小涯拿起酒店电话，刚要准备叫餐，就听门铃响了起来，水琳琅起身前去开门，看到苍城刑警队长霍平带着四个警员出现门口。 段小涯放下电话，问道：“霍哥，你咋来了？” 霍平正色地道：“段小涯，你与一件杀人案有关，请你跟随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段小涯一怔：“什么杀人案？”昨晚他打了财哥一顿，可他出手极有分寸，不至于把人打死。 霍平神色悲恸：“菲菲昨晚……在家中遇害了。” 第685章 时间证人 坐上警车，段小涯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昨晚他还和陆菲菲一起吃饭，有说有笑，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他在车上一直询问情况，霍平只是默不作声，表情极其悲愤，陆菲菲毕竟是他的手下，而且她是一个警察，凶手竟然敢对警察下手，未免太无法无天了。 警察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牺牲，倒是时有发生，但被谋杀似乎还是第一次听说。 到了警局，段小涯立即被带到了审讯室，霍平公事公办：“段小涯，昨晚你是否和陆菲菲在一起？” “没错，我们一起吃了顿饭。” “大约是在什么时间？” “昨晚9点左右到11点左右，后来我又送她回家。” “送他回到家里，是在什么时候？” “当时我看过时间，正好是12点。”段小涯也想尽快查出真凶，所以对霍平也没任何的隐瞒。 “你进过她家没有？” “没有。” “有人给你证明吗？” 段小涯有些恼火：“霍哥，你什么意思？现在你在怀疑我吗？” “段小涯，希望你能理解，也希望你能配合，人命关天的案子，我不得不谨慎。” 段小涯压住心中的怒火，想了一会儿，道：“出租车司机可以为我作证，当时送完菲菲之后，她倒是请我到她家里坐一坐，但我没进去。” “你记得出租车司机的姓名和编号吗？” 这些段小涯倒没特意去记，毕竟他艺高人胆大，不怕出租车司机会把他带到什么地方劫财劫色什么的，但他记得出租车所在的公司。 于是，霍平立即命人前往出租车司机，很快就把司机带来证明，然后结合酒店的监控录像，段小涯回到酒店之后，确实一直没有出去。 段小涯的嫌疑暂时洗清，可他忽然想起一事，对霍平道：“我昨晚告别菲菲的时候，在出小区不远之处，看到齐振宇的车，我想这家伙昨晚找过菲菲。” 霍平又派人把齐振宇请到了刑警大队，毕竟齐振宇是有身份的人，不能对他失了礼数，再没确认他是真凶之前，还是不便得罪他，毕竟齐振宇的舅舅，可是市警局的戴局长。 这一层关系，虽然外人很少知道，但在警察系统内部，无一不晓。 虽然号称法治社会，但是华夏的官场，有些事情，大家也都心照不宣，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但执法人面前却未必是人人平等。 水至清则无鱼，没有一个国家的司法能够做到公正公平公开，这是客观原因，因为法律始终是要掌握在人的手里，人是感情的动物，永远无法做到客观。 齐振宇显然来惯了警局这种地方，他曾帮地方破获了不少案子，经常要和警方打交道，所以来到警局也没半点慌张。 段小涯想到陆菲菲的死，忽然涌出一股怒火，一拳就朝齐振宇抡了过去。 齐振宇是有嫌疑的，他昨晚肯定见过陆菲菲，而且他也有杀人的动机，陆菲菲拒绝了他，让他下不了台，他很有可能因为嫉妒或者愤怒，对陆菲菲痛下杀手。 段小涯极为懊悔，昨晚陆菲菲邀请他到家里坐一坐的时候，他如果不去拒绝，或许她就不会遭到杀害。又或者，当他看到齐振宇的车的时候，他如果掉过头回去看一看，陆菲菲说不定就不会死。 “人渣！老子灭了你！”段小涯一把就将齐振宇按到地面。 段小涯突然出手，所有警察都没反应过来，等到他把齐振宇扑倒的时候，霍平急忙掏出手枪，喝道：“段小涯，住手！” 他知道段小涯是练家子，而且修为不低，齐振宇一个文弱书生，段小涯盛怒之下，三拳就能把他打死。 但是好在段小涯现在左臂尚未恢复，他只是骑在齐振宇的身上，狠狠扇了一记耳光：“说！你为什么要杀菲菲？” 齐振宇惊恐万分：“我没杀她。” 段小涯一拳又把齐振宇鼻梁打塌，鼻血横流，喝道：“你没杀她，她怎么死的？” “她怎么死的，我怎么知道？” “你大爷的，还敢跟老子狡辩？” 霍平亲自上前，把段小涯拖走，道：“段小涯，这里是警局，容不得你胡来！” 段小涯冷笑：“这家伙的舅舅是市局长，你们要敢包庇他，哼，我让你们永不安宁！” 陆菲菲也是刑警大队的一员，天真无邪，可爱活泼，一向深受大家喜爱，而且霍平也把她当成妹妹看待，所以个个义愤填膺，要为她报仇雪恨。 但段小涯的话，未免太不客气了，赤果果地就是在威胁人民警察。 齐振宇惊魂未定，躲在霍平身后，指着段小涯：“你……你对我造成人身伤害，我要告你，告的你倾家荡产！” “你特么还想告我？老子先弄死你，为菲菲报仇。”段小涯猱身要上。 冷铁华及时冲了过来，喝道：“段小涯，你闹够了没有？菲菲的死，大家都很难过，但你能不能别闹事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查出真凶，让菲菲能够死的瞑目。” 齐振宇不依不饶：“警察同志，这小子刚才故意伤人，大家都看到了，你们都愣着干嘛，把他给我抓起来！” 霍平淡淡地道：“齐教授，段小涯故意伤人，我们自会处理，但现在他要与你对峙，昨晚他看到你往陆菲菲的住宅去了。陆菲菲今早被她家里的钟点工发现，死在家中的客厅，这件事你有话说吗？” 段小涯冷眼看着齐振宇：“昨晚我亲眼看到你往青藤小区去了，你别否认，否则你特么就是杀人凶手，我会亲自为菲菲报仇。” 齐振宇鼻血依旧淌个不停，疼的半死，道：“昨晚我确实去了青藤小区，但我没去找菲菲，我去见了林月如，她可以替我作证。” 段小涯一怔：“月如姐也住在青藤小区吗？” 冷铁华点头：“自从月如姐调到县里之后，她就在青藤小区租了一套房子。” 霍平又吩咐把林月如叫来，林月如正在法医室给陆菲菲尸检，所以很快就叫来了，段小涯问道：“月如姐，昨晚姓齐的是不是找过你？” 林月如点头：“没错，他是找过我，还在我家待了两个小时。” “怎么待了这么久？这家伙不会纠缠你吧？” “怎么可能？齐教授 第686章 割喉 有林月如替齐振宇作证，段小涯倒也不能再说什么，毕竟他对林月如还是很信任的。 可是，齐振宇为人孤傲，当日市里的龙芽草案发生的时候，林月如在给死者薇薇安初步尸检，齐振宇就很看不起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 现在怎么可能为了追求陆菲菲，去向林月如讨教？ 陆菲菲性格活泼，人又长的漂亮，身边的朋友一定很多，而林月如才刚调到县里没几个月，就算研究怎么追求陆菲菲，怎么也排不到林月如，就算冷铁华，也比林月如更了解陆菲菲。 段小涯虽然有所怀疑，但也不能因此证明齐振宇就是凶手。 齐振宇打消嫌疑，立即又对段小涯发难：“霍队，现在你们可以把这家伙抓起来了吧？” 霍平正要说话，就听外面一个警员报告：“陆老来了！” 陆鼎公魂不守舍地走了进来：“小霍，菲菲呢？” 霍平：“在法医室。” “怎么会这样？我才出差两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陆鼎公整个人仿佛死了一般。 段小涯心想，原来昨晚陆鼎公不在家里，看来凶手是料准了这一点，陆菲菲虽是警察，但她的战斗能力一般，担任的工作主要就是现场勘查，真正与凶犯面对面的还是男警察。 不是每个女警都是冷铁华的。 所以，凶手想要杀害陆菲菲，也不需要太强的能力。 当然，这也是段小涯以自己为出发点臆测的，现在他的修为，想要对付陆菲菲这样的萝莉，自然不费吹灰之力。但一般人还是比较难的。 毕竟，陆菲菲也是受过训练的。 所以，如果多了一个陆鼎公在场，凶手如果独自作案，就难以兼顾到两个人。 除非凶手的武道修为很高，否则他只能等到陆菲菲独处的时候下手。 现在段小涯没有看到案发现场和尸检报告，也不敢妄下定论。 “老师，节哀顺变，我一定会查出凶手，找出真凶，还菲菲一个公道。”齐振宇上前安慰陆鼎公。 陆鼎公老泪纵横：“小齐，菲菲那么善良的孩子，从来也没与人结怨，你说谁会这么丧心病狂？” 霍平：“陆老，我们警方一定会尽快缉拿凶手，这一点请你放心。” 陆鼎公：“带我去见菲菲。” 段小涯也要跟着前去，齐振宇叫道：“你跟着来干嘛？霍队，你该把这家伙关起来，拘留十五天。” 陆鼎公望向段小涯，依稀记得段小涯，道：“小齐，怎么回事？”他看着齐振宇鼻梁坍塌，嘴角出血，心里也有一些情况。 齐振宇指着段小涯：“这是一个疯子，刚才他诬赖我是凶手，不分青红皂白，把我打了一顿，我一定会追究他的法律责任的。” 陆鼎公叹道：“算了，这位小兄弟也是菲菲生前的朋友，他也是为了菲菲的事一时冲动，你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 齐振宇愤然不语，但陆鼎公是他的授业恩师，既然他都开口说话，齐振宇多少是要给他一些面子的。 段小涯：“陆老，我是医生，或许能从菲菲的遗体上面发现什么线索。你让我跟着去吧。” 齐振宇冷笑：“你是医生？笑死人了。就算你是医生，也是给人看病的医生，不是法医。” 陆鼎公：“就让这位小兄弟跟着一起去吧。” 研讨系列奸杀案的时候，段小涯曾被请到警局，做了一系列的分析，陆鼎公当时在场，知道这个小青年有些见识。 现在他的孙女惨遭杀害，他自然希望尽快找到凶手，多一个人多一分力。 于是，众人来到法医室，林月如刚才和同事做了检查，对霍平汇报道：“死者被割喉，一刀毙命，手法极其专业，身上没有其他伤痕，死亡时间大概是在凌晨12点到2点之间。” 段小涯看着陆菲菲的尸体，咽喉果然是被割开的，喉管连同颈动脉一刀切，手法干净利落，问道：“可有性侵的迹象吗？” 林月如摇头：“没有。” 这么说来，就不是大力王了，段小涯知道大力王的作案手法，他以采阴补阳之法提升修为，如果是他，杀人之前，必先才阴。 大力王太久没有出现，段小涯始终悬着一颗心，因为这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重新展开杀戮。 他是一缕残魂，随时可以附身，就算此刻他就在身边，段小涯也不能察觉。 陆鼎公看着陆菲菲的惨状，心情悲恸到了极点，忽然捂住心口，喘不过气，身体软了下去、 段小涯急忙对他进行急救，齐振宇忙道：“陆老心脏不好，搜他口袋，看有没有随身带着药。” 段小涯从他口袋掏出一罐速效救心丸，林月如急忙倒水，喂着陆鼎公服下，段小涯抚着他的胸口，让他呼吸保持顺畅。 接着，又对霍平道：“陆老年纪大了，不宜待在这里，触景伤情，会引发他的病情，先让人送到医院吧。” 霍平吩咐两个警察，开车先送陆鼎公去医院。 段小涯：“能不能带我去现场看一下？” 齐振宇：“你有没有搞错？你凭什么去现场？” 齐振宇一直跟他呛声，段小涯有些不爽：“我去你个小白脸，你是不是想死，告诉你，老子脾气不好，别把老子给惹毛了！” 齐振宇刚被段小涯揍了一顿，确实对这家伙有些畏惧，道“段小涯，这里是警局，你别给我耍横！” “就凭菲菲叫我一声哥哥，她的死，我就要查个水落石出！” “你有什么本事？你能查案？”齐振宇像是听到多么好笑的笑话似的，仰天打了一个哈哈。 “就算我再没本事，但查案这件事，我也比强一丁点。薇薇安那个案子，某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就连凶手的性别都搞错了，你说好不好笑？” 齐振宇面上有些不大好看，当时薇薇安的龙芽草案，他可是现场做过侧写的，但那个侧写是他的一大败笔，因为从一开始，就把凶手的性别搞错，误导了警方把案件定为奸杀案。 结果，这个案件却被林月如给破了，凶手是薇薇安的亲姐姐李红豆。 但他不会想到，真正破案的人其实是段小涯。 段小涯虽没有专业的犯罪知识，但说实在的，一般的警察也没多少犯罪知识，书上学到的知识，有时甚至比不上一个老警察的办案经验。 更重要的，要靠技术，和强大的信息系统，说白了就是警方放资源比他丰富，其实能力未必比他强。 第687章 勘查现场 段小涯毕竟协助警方办过不少案子，尤其在做洪爷卧底的时候，任务完成的相当漂亮，于是冷铁华和霍平商量一下，决定让段小涯以协助的方式，跟随警方前去现场重新再做一遍勘查。 这件案子是刑警队的，所以治安队的冷铁华没有跟去，三辆警车呼啸进入青藤小区，小区早已闹的沸沸扬扬，毕竟出了杀人命案，这在哪儿都是大事。 警车停在陆菲菲住宅的门口，陆菲菲的住宅是独栋的庭院，因此凶手潜入作案的时候，附近居民都没察觉，警方做过盘问，也没发现任何嫌疑人等。 段小涯拉开警戒线要走进去，林月如伸手拦住，拿了一双鞋套给他：“小涯，穿上鞋套，不要破坏现场。” 段小涯心里不以为然，不过关系到现场保护的完整，他还是依言穿上鞋套，毕竟他也不想放过任何线索。 然后，林月如又从刑警手里拿了一副多余的手套给他。 走过前庭短暂的甬道，进入客厅，就是真正的杀人现场，段小涯看到地面砸了一个水杯，旁边还有一个石灰勾勒的人形，估计就是陆菲菲死时摆放的姿势。 霍平看了一眼现场，望向齐振宇：“齐教授，你有什么看法？” 齐振宇淡淡地道：“现在还不好出侧写，你们警方掌握了什么线索？” 霍平沉吟地道：“凶手反侦察能力很强，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效的指纹或者足迹，而且门口的监控录像早在几日之前，就遭到了破坏。” 段小涯：“这或许是凶手蓄谋已久的案件。” 齐振宇：“刚才说没有有效的指纹或许足迹，是现场没有搜到任何指纹和足迹吗？” 霍平：“只有陆菲菲和钟点工阿香的指纹，可是阿香昨晚在家，这个她的家人可以作证。” 齐振宇正色地道：“家人怎么可以作证？亲属之间作证，可以视为无效。” 霍平：“小区门卫那边，我们也找人去盘问了，昨晚阿香没有进入小区。” 齐振宇：“从现场可以看出，凶手的反侦察能力很强，她想要潜入小区，不一定要从小区大门进来。据我所知，这个小区是有一处侧门是没人看守的。” 霍平望向林月如，林月如就住在这个小区，所以对这里的情况她比较熟悉，昨晚才刚发生的命案，很多方面，警方还没来得及细查。 林月如点头：“没错，是有一处侧门可以进来。” 霍平仿佛两个刑警去取侧门的视频监控，看到段小涯蹲在陆菲菲的石灰画像身边，模仿陆菲菲死前的动作趴在地面。 陆菲菲的右手边正是水杯破碎的地方，地面还有一些血迹，血点几乎没有阻挡地喷射出去，落在地面的痕迹也是相当完整，呈扇形分布的状况。 但没有喷的太远，在她死时位置上面还有滴落的血迹，应该是她及时拿手捂住伤口，不过当时因为她的手里拿着水杯，捂的不够迅速，咽喉切口的那一瞬间，血液还是喷了出去。 霍平问道：“小涯兄弟，你在干嘛？” 段小涯缓缓站了起来：“这应该是熟人作案。” “噢，怎么说？” “菲菲怎么说也是警察，就算她的武力值不高，但一般的陌生人也很难靠近她，她做警察这点警觉性还是有的。” 霍平点头：“没错，爱德华·霍尔曾经分析过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公众距离是在3.7到7.6米之间，社交距离是在1.2到3.7米之间，个人距离是在46到122厘米之间，亲密距离则是15厘米到44厘米之间。” “菲菲死时是趴在地面的，而她的伤口是在咽喉部位，凶手应该是在背后偷袭。这个距离已经超过了亲密距离，如果是个陌生人，菲菲一定能够及时反应过来。可见，一定是个熟人，所以她才没有防备。” 齐振宇笑道：“按你这么说，凶手很有可能就是钟点工阿香。” 段小涯摇头：“不对，如果是阿香，菲菲不会给她倒水，理论上只有阿香给菲菲倒水。” “就算水杯摔在菲菲的右手边，你也不能就此证明是菲菲去倒水，而不是凶手去倒水？” “这还不能证明，怎样才能证明？”段小涯有些恼火，齐振宇处处和他唱反调，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林月如急忙安抚段小涯的情绪，道：“小涯，现在菲菲惨死，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齐教授说的没错，这一点确实不能证明，当时就是菲菲去倒水。也有可能是凶手故布疑阵，杀人之后，再在死者旁边砸个水杯。” 霍平点头：“没错，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凶手十分狡猾。” 段小涯一时语塞，但他天生异禀，对于杀人案件的直觉一向超过常人，但司法要讲证据，他不能光靠直觉，这样只能离真相越来越远，让陆菲菲长久地蒙冤。 林月如轻轻执着他的手，柔声道：“小涯，你冷静一点，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找出真凶的。” 过了一会儿，去取监控视频的刑警回来，回报说是侧门没有监控，霍平立即吩咐去提阿香到警局去审问。 段小涯看着陆菲菲面对的方向，正是厨房，饮水机正在厨房之外靠门的地方，冰箱却在厨房里面，不论是要喝水，要是要喝其他饮料，都要朝着这个方向。 段小涯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里面放着两只杀洗干净的鸡，这是陆菲菲最喜欢的食物。 里面还有一些瓜果，但没有任何喝的饮料，估计当时陆菲菲是走到这个方向倒水的。 勘查了一会儿，没有任何更有说服力的线索，段小涯问道：“既然现场没有留下凶手的指纹和足迹，显然是凶手进行了擦拭，可是血迹为什么不擦干净？” 齐振宇冷笑：“这都想不明白，那是因为，凶手根本就没走到那个位置，所以根本就不需要擦拭。” “也就是说，凶手停留的时间十分短暂。”段小涯这就更加确定，陆菲菲是在倒水的时候被杀害的，因为从客人进门开始，一般让她先坐，然后主人再去倒水，也就这么一点的时间。 第688章 阿香的嫌疑 最后，警方开始把阿香带过去审问，阿香一味地喊冤，但是之后的证据接踵而来，对她极为不利。 一是，青藤小区的居民反应，阿香曾与陆菲菲有过争执，这一点就连医院的陆鼎公都能证明，陆菲菲曾经决定开了阿香，原因是她吃了买菜的回扣，这让陆菲菲十分恼火。 二是，现场留有阿香的指纹，这一点不难理解，毕竟阿香要到陆菲菲家里工作，留下指纹也很正常，但除了她和陆菲菲的之外，现场没有第三人的指纹。 所以，阿香暂时要被扣押。 齐振宇提出一种可能：“如果阿香真是杀人凶手，她根本就用不着去清理现场，她只要有不在场证明就可以了。” 段小涯暗暗觉得奇怪，问道：“小白脸，你干嘛一直针对阿香，她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哼，我只是就事论事，查案不能放过任何一种可能。” “你觉得阿香会有那么利落的杀人手法？” 霍平看到段小涯和齐教授针锋相对，很快就要大吵起来，忙道：“两位，今天大家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齐教授，你还是去医院看一看吧。” 齐振宇先前在警局被段小涯打的够呛，虽然鼻子被自己强行地拗正过来，但身上其他的伤也够呛的。 齐振宇看了一下时间，道：“霍队，这样我就告辞了，等我做出侧写，我第一时间交给你。” 霍平客气地道：“有劳齐教授了。”亲自送了齐振宇出去。 段小涯心里暗暗不爽，平日看着霍平也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现在对齐振宇鞍前马后，一点男人的尿性都没有，不禁充满了鄙夷。 林月如望向段小涯：“我很快就下班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呗？” 段小涯叹了口气：“现在我哪里吃的下？” “吃不下也得吃，就当陪我了，否则饿坏了自己，哪有精神为菲菲找出真凶？”林月如温婉地对他微笑。 段小涯只有答应林月如，等她下班之后，两人一起走出警局，此刻春天未过，晚上还有一些凉风，林月如默默地挽过他的手臂。 段小涯回头望她一眼：“月如姐，你很冷吗？” “有一点。” 段小涯立即脱下外衣，披在她的身上，道：“怕冷就多穿点衣服出来。” 林月如心里暖洋洋的，忽的又低声问了一句：“最近……你和水小姐还好吗？” 段小涯黯然一叹：“现在出了一点问题。” “噢，怎么了？你们吵架了吗？” “这倒没有，只是……她的身体有些不好。”段小涯也不能对她明说，水琳琅中了千年尸毒，这对常人来说，都是不可思议的事。 “医生怎么说？” 段小涯不愿多谈这个话题，毕竟这些和林月如说不明白，岔开话题：“前面就有一家餐厅，咱们到哪儿去吃吧。” 林月如倒也识趣，知道段小涯不愿多说，却也不便多问，笑道：“好，这家餐厅我吃过，服务态度很好。” 两人走进餐厅，服务员立即迎了两人进去，拿出菜单说道：“我们店里最近推出业务，情侣点餐，一律八折。两位是不是情侣？” 林月如忙道：“是，我们是情侣。” 段小涯微微一怔，倒也没多说什么，只道林月如想占一点便宜，也是无可厚非的。 毕竟餐厅推出这样的业务，就该想到，有些顾客为了能占一点优惠，也会冒充情侣，没准这也是餐厅的营销策略。 两人坐下，段小涯绅士地让林月如先点餐，自己随便点了两个菜，他也实在没有胃口吃饭。 等到服务员离开，林月如这才腼腆地道：“小涯，刚才我说我们是情侣，只是为了能够打折，你不会生气吧？” 段小涯微微一笑：“不会。”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把饭菜端了上来，林月如生怕他不吃饭似的，不停地给他碗里夹菜，道：“小涯，菲菲如果在天有灵，她会保佑我们尽快找到真凶的，你也不必太给自己压力，查案的事，还是交给警方吧？” “我想出一份力，月如姐，你会帮我的吧？” 林月如忙问：“你要我帮你什么？” “就像咱们上次一样，联手破案。” 林月如回想当时在雎市两人联手破案的情景，这似乎是她最美好的回忆了，不由露出笑容，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方向吗？” “首先我觉得阿香不是凶手，凶手如果是个反侦查能力很强的人，她就不应该留下这么大的破绽，让警方把注意力转到她身上。” 林月如点头：“这一点我也想到了。不过没有关系，这些证据，不足以判定阿香杀人。如果48小时之内，没有新的证据出现，那么阿香就会被释放了。” “姐，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凶手前去菲菲的住宅拜访，他是不是应该先按门铃？警方在现场没有找到凶手的指纹，那么门铃上会不会有他的指纹？” 林月如微微一怔，笑道：“对呀，这可是一个重要的方向，明天我就去问一问霍队，是不是门铃也采集了指纹。如果没有，可以重新派人前去采集。小涯，你真是太聪明了。” 段小涯苦笑不语，忽然水琳琅的电话打了过来，段小涯自从被带到警局之后，水琳琅就一直悬着一颗心，不过她清楚段小涯没有杀人，何况死者还是陆菲菲，这就更加不可能了。 不过段小涯这么久都没有消息回来，她难免有些担心了，焦急地问：“小涯，你没事吧？” 段小涯笑道：“我能有什么事？” “那就好，凶手抓到了吗？” “还没呢，警方正在查。” “吃饭了吗？” “正在吃着呢。” “噢，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水琳琅忽然发觉自己的问题太多了，以前对他从来也没这么多的问题。 段小涯笑道：“我吃完就回去了，你洗的白白的等我。” 水琳琅耳根一烫，娇嗔地道：“不理你了。” “嘿嘿，你吃了吗？没吃我给你带回去。想吃什么？” “你买什么，我就吃什么。” 第689章 柳下惠好辛苦 段小涯挂了电话，心情忽然开朗许多，水琳琅对他的态度明显改观了，他太知道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是怎样一种表现。 林月如察言观色，问道：“是水小姐的电话吗？” “是。”段小涯微笑地说。 “看来水小姐很关心你。” “自己老婆，不关心我关心谁？”段小涯有些小小的嘚瑟。 林月如心里苦涩地想，其实我也想关心你，可你一直不肯给我机会。 你身边有那么多的女人，为什么唯独我就不行？ 吃完了饭，段小涯叫来服务员买单，果然只打八折，然后还赠送了一支红玫瑰。 林月如本来以为段小涯会把红玫瑰送给自己，但段小涯却自己留着，明显是想拿回去送给水琳琅，这让她多少有些怅然若失。 冒充的情侣，终究是冒充的，走出餐厅，什么身份都没有了。 “姐，我送你回去吧？” 林月如笑着摇头：“不了，你快回去陪水小姐吧。” “真的不用我送吗？” “不用，水小姐不是等着你给她送饭吗？”林月如善解人意地说。 “那好，我先走了。” 段小涯拦了一辆出租车，又到了昨晚的馄饨摊子，要了一碗馄饨打包，放下一百块钱，也不让摆摊的老妇找钱，随即就走了。 老妇十分感慨，她看段小涯的打扮也不像是有钱人，可却对她这么关照。 这一点委实让人难以理解，忽的老妇心头一紧，莫非她的身份被发现了吗？ 段小涯火急火燎地赶回酒店，把馄饨送到水琳琅的手里，还是热气腾腾，然后又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掏出一支玫瑰，送到水琳琅面前。 “娘子，你看，高不高兴，惊不惊喜？” 水琳琅有些愕然，看着只剩花萼，不见花瓣的玫瑰，好笑地问：“我该高兴还是惊喜？” “呃，这个……”段小涯刚才把花藏在屁股兜，可能坐车的时候没注意，花瓣全部被蹭掉了，顿时尴尬不已。 好不容易送一次花，竟然出现这种状况，让他情何以堪？ 然而，水琳琅却忽然在他面颊轻轻一啄，段小涯愣了一下，这小娘儿们今天竟然对他主动了，等他回过神来，她已抱着馄饨笑着跑开。 “喂，占了便宜就跑吗？不用负责的吗？” 水琳琅回头嫣然一笑：“要我负责，以后就不占你便宜了。” “呃，那就不用负责了吧。” 水琳琅扑哧一笑，抱着馄饨就在客厅的茶几吃了起来，过了一会儿，问道：“菲菲的案件没有查到什么线索吗？” “凶手十分狡猾，没在现场留下明显的线索。” “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我觉得齐振宇最可疑了，可是偏偏他有不在场证明。”段小涯愤愤地道。 “查案不应该被个人情绪所左右。” 段小涯坐到水琳琅前面的位置，问道：“娘子，你这么聪明，你给我指点一下迷津呗。菲菲把我当成了哥哥，现在她被人残害致死，我想为她报仇，让她九泉之下也能瞑目。” “我不会查案，你也知道，我很少在社会外面走的。” 段小涯知道水琳琅说的倒也是实话，她一向闭门修炼，很少和外界来往，和她认识这么久，也没见她有过一个朋友。 可见这五百年来，她活得有多寂寞，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能深深地陷入对妙僧的情愫之中，不可自拔。否则一个社交广泛的人，他对一段爱而不可得的情感，绝对不至于这么执著，因为有太多的事情可以分他的心。 小说里，那些爱的死去活来，刻骨铭心的爱情，多半都是因为没有正事。 “对了，娘子，河图算的怎么样了？” 水琳琅微微皱着黛眉：“这个河图太过复杂，估计是个高人设置，我算了很久，总是越算越错。” “你也别太累了，慢慢来。” 水琳琅微微颔首，抬头看他一眼，奇怪地道：“夫君，你外衣哪儿去了？” 段小涯想了起来，当时和林月如走出警局的时候，曾把外衣披在她的身上，离开餐厅的时候，林月如又顺手把外衣给披上了。 本来这种事情，不便对老婆大人说的，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会疑神疑鬼。 但段小涯倒也无所畏惧，笑道：“刚才我和月如姐一起吃饭，天气冷，我就让她披上我的外衣。” 水琳琅果然也不生气，继续吃着馄饨。 当晚，段小涯主动睡到沙发，他知道水琳琅挑灯推算河图，只是还没心理准备和他同床。 水琳琅知道他已看出自己的心思，心里暗暗感激，小声地说：“夫君，要不到床上去吧？” 段小涯笑道：“你睡床吧。” “咱们已经是夫妻了，同床共枕……也没什么的。” 段小涯一阵嘚瑟：“真的没什么吗？” “只是……只是……我还没准备好。” 段小涯看着水琳琅娇滴滴羞答答的小模样，心都酥了半边，霍然就从沙发跳了起来，一把抱起了她，朝着卧室走去，火爆地将她抛到床上。 水琳琅惊恐万分，看这家伙的架势，心中忐忑不已。 “瞧把你吓的。”段小涯忽然好笑地在她笔直的鼻梁刮了一下。 水琳琅尴尬一笑：“夫君，对不起噢。” 段小涯立即转换装逼模式：“你想什么呢，只是睡觉而已，别一天到晚想那些龌蹉的事，对身体不好。” “……”他确定那个龌蹉的人不是他？ 段小涯知道水琳琅的性格，她本就是一个性格高冷的人，对她用强，她只会比他更强，只能温水煮青蛙，这样青蛙才不会跑出去。 于是，只是将她搂在怀里睡觉，别的事情什么都没做。 水琳琅本来还有一些担心，躲在他的怀里，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但见他对自己秋毫无犯，这才渐渐放下心来，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感激。 不过这一夜，段小涯怎么也睡不着，是个男人都能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太特么辛苦了。 柳下惠坐怀不乱，只有三种原因，一是柳下惠不行，二是柳下惠取向异常，三是坐怀的那个女的长的太丑。 可是显然，段小涯没有这三种情况。 第690章 油画的线索 次日，段小涯照例前往警局打探情况，霍平按照林月如所说，一早就派人去采取陆菲菲住宅门铃的指纹，可是回来的结果，确实门铃没有任何指纹。 众人都在感叹，凶手反侦察能力之强，闻所未闻，就连一点线索都没留下。 段小涯等到林月如下班之后，两人悄悄地又到青藤小区，查访陆菲菲附近的几户人家，然而依旧没有任何线索，因为凶手作案是在夜里12点到2点之间，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睡下了。 “小涯，累了半天，到我家里坐坐吧。”林月如道。 段小涯道：“也好。” 林月如租了一间单身公寓，是在16号楼，到了林月如住的六楼，看到楼层有人正在安装摄像头。 段小涯问道：“原先这里没监控吗？” 旁边一个指挥的男人说道：“这是新建的楼，监控设备还没开始安装。现在小区出了命案，可不敢不小心。” “你也是这里的住户？” “不是，我是物业。” “案发当晚，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来到小区？” 物业摇了摇头：“这倒没有，警方都把保安抓去问话了，监控视频也都看了，要有可疑的人，他们早就抓人了。唉，现在小区出了这样的命案，以后还有谁敢住这儿？” 林月如打开了门，请了段小涯进去，林月如关起了门，道：“小涯，想喝什么？” “水就可以。” 林月如拿起水杯走向饮水机，段小涯回想案发现场，陆菲菲当时也应该像林月如一般再给凶手倒水，然后凶手从身后拿着凶器划破她的咽喉。 段小涯从茶几上抓起一柄水果刀，起身缓缓地走了过去，贴近林月如的后背，快要靠近她的身体的时候，林月如忽然停住脚步，显然是发现了段小涯靠了过来。 “怎么了？”林月如刚要回头。 段小涯迅速地拿着水果刀划过她的咽喉，林月如只觉咽喉一凉，吓的手中水杯落地，摔的一个粉碎。 当然，段小涯只是拿刀脊划过她的咽喉。 “小涯，你……你干嘛？”林月如惊恐万分。 “姐，我在做案情重演，现在这个时候，你已经被我割喉放血了，你快倒下去。” “噢。”林月如急忙醒悟，捂着咽喉倒了下去。 “不对，姐。” 林月如坐了起来：“哪儿不对？” “陆菲菲死的时候，是不是两手都是血迹？” “是的，她被割喉，肯定本能地会捂住伤口。” 段小涯点头：“没错，可是我在案发现场看到的石灰人形，菲菲的双手是摊开的，割喉的人一般死状都是捂着咽喉，就算到了死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力气捂住伤口，但双手也不可能平摊开来，而且死的姿势是完全地趴在地板上。” “没错，割喉而死的人，身体一般会呈蜷曲状态。” “我想再回现场看一看。” “好，我马上给霍队打电话，让他打开案发现场。” 因为案发现场是在陆菲菲的住宅，所以房门是被锁着的。 林月如打了电话，很快霍平带着刑警赶了过来，顺便也把齐振宇叫上，众人戴上手套和鞋套走了进去。 林月如又把段小涯的想法对霍平说了一遍，霍平暗暗点头，吩咐众人继续勘查。 齐振宇语出惊人：“会不会菲菲临死之前，把手从伤口上松开，就是为了给我们指引线索？” 霍平看着地板的石灰画线，陆菲菲的右手指的方向依稀是厨房门口的饮水机，虽然没有多么准确，但是那个方向除了饮水机，就没有任何的东西。 左手指的确实搭在墙脚的一些油画，有大有小的油画，都是镶着精美的画框，因为墙上还有其他的油画，这些油画似乎是被刚刚更换下来。 霍平托着下巴沉思：“饮水机和油画，代表什么？” 齐振宇拿起放在最前的一幅油画，上面画着一匹白狼，对月嚎叫，道：“或许，菲菲指的不是油画这个名词，而是放在最前面的这一幅油画。” 霍平接过油画，道：“这幅油画有什么问题吗？” “死者如果想要留下信息，最直接地就是留下凶手姓名的信息。” “这幅画的作者是k，k又是谁？” 齐振宇摇头：“这我没听说过，或许可以去问一问陆老。” 霍平把画让人带上，随即离开案发现场，又到医院去向陆老求证，k是身份。 但是结果十分遗憾，这位代号k的画家，已经去世两年了，名不见经传，郁郁而终。 陆鼎公忽然朝着段小涯招了招手：“小兄弟，你过来。” 段小涯靠近病床，道：“陆老，你有什么吩咐？” “菲菲是不是喜欢你？” “这……”段小涯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但见齐振宇已经目露凶光，一脸愤愤的神色。 陆鼎公叹道：“这孩子心底纯真，或许她连自己喜欢谁都不知道。” “陆老，菲菲只是把我当成哥哥。” “唉，是我错了，我从来没有问过她的意思，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我就给她安排了婚事。” 陆鼎公说这样的话，无疑等于在打齐振宇的脸，齐振宇讪讪地道：“陆老，是我没有照顾好菲菲，如果当晚我去陪她，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陆鼎公轻轻摇头：“小齐，我知道你真心喜欢菲菲，我也有心把她托付给你，毕竟你是我的学生，我对你还是比较放心的。可我也知道，菲菲并不喜欢你，她现在死了，我说什么都没用了。”说罢，两行浑浊的老泪淌了下来。 “陆老放心，我一定能把真凶找出来，我现在已经有了一点眉目。” “齐教授，你有什么线索？”霍平急忙问道。 齐振宇拿起了画，望向段小涯：“你的女朋友是不是叫水琳琅？” 段小涯淡然道：“怎样？” “这一幅画，画的是一匹林中之狼，暗合琳琅二字，而菲菲临死之前，右手指的是饮水机，合起来就是水琳琅。” 段小涯一愣，忽的一脚踹了过去：“我去你姥姥的外婆！” 齐振宇昨天被段小涯一阵痛打，已经伤痕累累，现在伤上加伤，疼的龇牙咧嘴。 霍平急忙拦住段小涯，喝道：“小涯，你别胡来！齐教授也只是假设！” 第691章 水琳琅的嫌疑 齐振宇仅凭一幅油画，就将矛头指向水琳琅，这让段小涯尤为恼火，指着齐振宇：“姓齐的，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但你要是一个爷儿们，有什么火冲着我来，拿我老婆来做文章，算什么玩意儿？” 齐振宇镇定地道：“段小涯，我是来协助破案的，我刚才只是给出一个猜想，如果水小姐不是凶手，警方自然会还她公道。” “公你妹的道！最近报道出了那么多的冤假错案，有些人白白坐了十几二十年的牢，有些人直接死在牢里，或者被枪毙了。这就是你们说的公道？”段小涯义愤填膺，完全不顾说话的分寸。 霍平等人不由皱起眉头，这家伙说话未免太不客气了吧，好歹他们都是警察，说这些话，无异于直接打他们的脸。 不过，段小涯说的倒也是事实，最近确实报道很多冤假错案，这倒让霍平等人无言以对。但司法能替他们翻案，从某个角度讲，也是司法的进步。 可是段小涯管不了这些，就算司法没有漏洞，执法人不会徇私舞弊，不会疏忽大意，段小涯也不可能让水琳琅受这样的委屈，喝道：“齐振宇，你最好拿出证据，否则仅凭一幅画就想诬告我老婆，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齐振宇冷笑：“段小涯，真金不怕火炼，如果水小姐真是无辜，不妨让她到警局说清楚。” “凭什么？就凭你子虚乌有地乱指一通，我老婆就成为嫌疑人了？老子还说你是凶手呢，你怎么不去死？” “我有不在场证明，水小姐有吗？” 段小涯记得案发当晚，水琳琅是凌晨两点之后回到酒店，有没有不在场证明，他可不清楚，所以他也不敢乱说，掩饰过去，道：“齐振宇，我老婆和菲菲之间没有矛盾，没有过节，案发当晚，我们一起吃饭，你说我老婆为什么要杀菲菲，动机呢？” 齐振宇冷笑：“动机？还不够明显吗？刚才陆老也说了，菲菲喜欢你。当晚，你还送了菲菲回家，试问哪个老婆会受的了？水小姐出于嫉妒心理，一时激情杀人，也是有可能的。” “王八蛋，满嘴喷粪！”段小涯怒不可遏，要是换成另外的人，他或许还能与齐振宇辩论，可是齐振宇完全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随随便便就往水琳琅身上泼脏水。 是可忍孰不可忍，段小涯一把甩开霍平，一个冲击弓步，一把扯过齐振宇的衣领，就要往墙壁上砸去。 霍平眼疾手快，急忙伸手一格，喝道：“小涯，你别胡闹！” “霍哥，你别拦我，我要灭了这小子。” “我警告你，你这是犯法的！”霍平义正词严。 “他诬告我老婆就不算犯法？” 霍平扯开段小涯的手，道：“水小姐是否嫌疑，我们警方审讯之后才会知道，如果她是无辜的，我们一定还她一个公道。” 段小涯冷笑：“你们要敢抓我老婆，试试？” 霍平随即掏出手枪：“小涯，你别逼我。” 林月如紧张地道：“小涯，你别冲动，这些都是司法程序，我们也是为了能够尽快破案，查出杀害菲菲的凶手。” 段小涯道：“月如姐，你也怀疑琳琅？” 林月如道：“没有，我相信水小姐，你也相信水小姐，既然如此，就更应该带水小姐过来说个明白，还她清白。不然呢，她永远都会背负着嫌疑，你也不希望这样，是不是？” 林月如软言相劝，段小涯终于缓了口气。 虽然水琳琅现在被人怀疑，或许她会恨委屈，但是倘若不证明她的清白，她只会更加委屈。 霍平缓缓收起了枪，然后立即带人去传水琳琅。 众人到了警局，因为怕段小涯再闹事，所以没给水琳琅戴上手铐，只是请她过来协助破案。 因为光凭一幅油画模棱两可的信息，也确实不能认定水琳琅的嫌疑，只是警方现在毫无线索，一点线索都不能放过。 霍平：“水小姐，案发当晚12点到2点之间，你在哪儿？” 水琳琅十分平静：“我在外面买文具。” 霍平微微讶异：“你买一副文具买了两个小时？” 水琳琅：“因为当时很晚了，文具店都差不多关门了。” “当时和谁在一起？” “一个人。” “你的文具是在哪儿买的？” 水琳琅想了一下：“好像是在山前街转角的那一家。” 齐振宇插嘴说道：“那里可离青藤小区很近哪。” 段小涯霍然而起：“姓齐的，你什么意思？” 齐振宇微笑：“段小涯，你这么紧张，难道水小姐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马勒戈壁！”段小涯又要挥拳相向。 水琳琅急忙拦住，轻轻摇头：“小涯，别冲动，清者自清，我相信警方可以还我清白。” 身边众多女人之中，段小涯最听的就是水琳琅的话，似乎自始至终就没违逆过她的意思。这主要是水琳琅比他成熟无数倍，也比他懂的多，最重要的是，她一直都顺着段小涯。 道家讲究以柔克刚，要想驯服段小涯这匹野马，如果与他硬碰硬，只会适得其反。 所以，水琳琅是有大智慧的。 霍平：“水小姐，谢谢你这么相信我们。” 水琳琅：“还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吧。” 霍平：“水小姐懂的武功的吧？” 水琳琅：“有问题？” 齐振宇笑道：“杀害陆菲菲的凶手，手法极其利落，陆菲菲几乎没有一点反抗的迹象。还有，凶手能够躲过小区的监控，没有留下一丝痕迹，说明他的行动力很强。” 水琳琅微微一笑：“齐教授是犯罪学家，按你这么说，齐教授想去犯罪，可是容易的很，你要去杀人，也不会留下一点线索。” “你这是污蔑！我有不在场证明！” “你有什么不在场证明？” “案发当时，我就在林法医的家里。” 林月如作证：“没错，齐教授当时就在我家。” 水琳琅问道：“是在什么时候？” 林月如望向齐振宇，又道：“这我可记不清了。” 第692章 节外生枝 段小涯瞬间抓到重点，望向齐振宇，冷笑一声：“姓齐的，你以为你的不在场证明能够证明什么？我送菲菲回家的时候，正好是十二点，等我出了小区，才看到你的车往小区开。菲菲的死亡时间是在12点到2点之间，也就是说，你至少是在12点之后，才到月如姐家里。也就是说，在此之前，你还是有作案的可能的。” 齐振宇浑身一震，这一点倒是无可辩驳，所有的目光都投落在他身上。 水琳琅缓缓起身：“霍警官，我相信现在齐教授的嫌疑比我大吧。” 段小涯一把扯住齐振宇的衣领：“姓齐的，说，是不是你杀了菲菲？” 齐振宇恼羞成怒：“段小涯，你别中伤我，需要负法律责任的。” 段小涯冷笑：“你刚才不也中伤我老婆吗？怎么？只须州官包二奶，不许百姓找小姐啊？” 霍平暗暗皱起眉头，好好一句俗语，怎么到了他这儿就成这样了呢？ 段小涯望向霍平：“霍队，这家伙是市局长的外甥，我想你应该不敢抓他吧？” 霍平明知段小涯是在玩激将法，可是这个时候，他也不能退缩，毕竟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看。 霍平轻轻咳了一声，道：“齐教授，得罪了。” 朝着旁边的刑警使了一个眼色，一双手铐铐在齐振宇手上，齐振宇怒道：“我没杀人！” 段小涯冷笑：“放心，警方会还你公道的，这不是你说的吗？” “你——”齐振宇愤愤地瞪大眼睛。 段小涯拉着水琳琅：“娘子，咱们走吧。” 两人走出警局，段小涯心里大爽，道：“娘子，你真厉害，一局就把齐振宇给扳倒了。” 水琳琅笑道：“是你厉害，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你说，姓齐的是不是凶手？” “我不知道，交给警方吧。” 二人走到路边，正要拦车，段小涯忽然看到马路对面走过一抹熟悉的身影。 南宫薰！ 段小涯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南宫薰。 自从洪爷被查，顾凌波惨死家中之后，南宫薰一直不知所踪，段小涯就从没有见过她。 虽然顾凌波的死，嫌疑最大的人就是洪爷，可是洪爷临死之前，都没承认，最后随着他和阿诚的事，所有一切都算告一段落了。 警方就此结案。 可是，段小涯心里总有一些疑惑，回头对水琳琅道：“娘子，你先回去，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水琳琅现在尸毒未消，行动不便，所以段小涯没有让她跟来。 段小涯飞快地穿过马路，环顾四周，却已不见了南宫薰的身影，心中一急，开始四处在人群中寻找。 忽然，身后一只白净地手伸了过来，搭在他的肩膀。 段小涯本能反应，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准备来个过肩摔的时候，回头却看到了南宫薰的脸。 “你在找我？” 段小涯一把抓住南宫薰的手腕，道：“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 “小涯哥，你是想我了吗？”南宫薰依旧妩媚，身体不由地朝他怀里靠近。 段小涯坏坏一笑：“我想，你有些事想对我说。” “噢，什么事？” “你如果躲着我，刚才就不会主动来找我。” “我需要一笔钱，不多，二十万，现金，你应该给的起。” “我为什么要给你钱？” 南宫薰微微一笑：“关于波姐的死，当时我就躲在衣柜里，亲眼看到凶手杀人。” “凶手不是洪爷吗？” “你觉得凶手会亲自杀人吗？” “说的也算是，不过二十万我手头现在也拿不出来。” “明天下午三点，你来我家，我现在住在西郊的玫瑰庄。”南宫薰在他面颊吻了一下，嫣然一笑，转身而去。 真相对段小涯总是有着无限的吸引力，顾凌波的死，看来真的还有隐情。 顾凌波的案，当时几乎毫无例外地把矛头都指向了洪爷一个人，就是现在让段小涯来想，他也不能发现任何疑点，除了顾凌波，实在想不出什么人会杀顾凌波。 但是，段小涯总有一种直觉，来自巫灵血统的一种直觉，他觉得顾凌波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段小涯立即就给方凝去了一个电话，问道：“方凝，现在手里有多少可以周转的资金？” 方凝忙问：“小涯，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你别担心，只是手头需要这一笔钱。” “好，我马上给你转过去。” 过了一会儿，方凝果然把钱给他打了过来，现在家里的林下经济已经起步，加上铁红缨罐头厂的合同，倒也挣了不少的钱。 次日，段小涯就把二十万现金提了出来，装在一个牛皮袋里，打车赶往西郊的玫瑰庄，这是一块种植花卉的村庄，尤其是以玫瑰为多，所以称之玫瑰庄。 正值百花盛开的季节，花农还在地里忙活，段小涯找了一个花农带路，前往南宫薰的住处。 段小涯敲了敲门，里面半天没有反应。 以前南宫薰的手机号码已经改了，段小涯昨天与她见面，忘记要她的新号码，只有扯开嗓门喊道：“南宫薰，我把钱给你带来了！” 花农道：“可能还没睡醒呢吧？” 段小涯一脚踹开了门，他本来大大咧咧的性格，加上以前和南宫薰有过那么几腿，睡都睡过了，现在看到她睡觉也没什么。 直接登堂入室，走入卧室，段小涯吓了一跳，只见南宫薰心口的位置，出现一个血窟窿，血染红了她的睡衣。 花农跟着进来，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禁惊叫起来：“不好了，杀人啦！” 段小涯环顾四周，看到地上还有扭打的痕迹，这从南宫薰的睡衣可以看出，上面沾满了不少的灰尘，脏兮兮的。 可是……现场没有发现凶器。 随着花农的呼叫，田里干活的其他花农纷纷赶了过来，看到南宫薰的惨状，个个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人数越来越多。 段小涯急忙拦住他们，跟着警方办了这么多案，他至少也知道保护现场，叫道：“大家都退出去，不要破坏现场！”一面又拿出新买的手机拍下现场的照片，上次的爱疯6被石雄一掌打残，现在买了一个几百块钱的国产山寨机。 他对手机其实没有那么多的要求，而且很多的功能都用不上，爱疯对他而言，除了装逼，性价比其实没那么高。 第693章 讨论案情 警察赶了过来，又是一起杀人命案，预示着苍城又将不太平了。 因为段小涯及时拦住围观的花农，案发现场还算保持的比较完整，痕检人员正在搜寻证据，法医也在初步勘验尸体。 南宫薰没有性侵的迹象，现场留有打斗的痕迹，但南宫薰依旧被一刀致命，伤口就在她的心脏位置，可谓快准狠。 然而，凶器却不在现场。 段小涯踱到客厅，看到茶几上面放着一只果盘，摆放一些切成了块的柳橙，还有一只削皮的苹果，可见家里必然是有水果刀。 然而段小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水果刀。 “霍队，凶器应该是水果刀。”段小涯对霍平道。 霍平抬头望了一眼段小涯，道：“小涯兄弟，你怎么会忽然来玫瑰庄？” “我和死者认识，曾经有过一腿。”段小涯直言不讳。 霍平暗暗皱着眉头，这家伙说话真是粗俗，问道：“死者是什么身份？” “她叫南宫薰，以前我给你们做卧底的时候，她是洪志官派到我身边监视我的。” “你来找她为了什么？” “给她送钱。”段小涯拍了拍手里的牛皮袋。 “多少钱？” “二十万。” “她要这么多钱干嘛？”霍平疑云顿起。 “霍队，顾凌波的案子你还记得吗？” “这和顾凌波的案子有关？” “昨天我在街上碰到南宫薰，她说她当时躲在衣柜里，看到真正杀死顾凌波的凶手，不是洪志官。我就问她凶手是谁，她让我准备二十万给她，她才肯把真相告诉我。” 霍平微微恼怒：“你为什么不通知警方？” 段小涯好笑地道：“顾凌波的案子，你们警方不是已经定案了吗？你让我通知你们什么？” 霍平默然不语，顾凌波的案子，确实有些草率了。 主要因为，当时县里出现系列奸杀案，上头对苍城警局的办事能力严重怀疑，局里被革职了不少人。所以，当顾凌波的命案出现之后，局里的领导只想着尽快结案，很多细节都没深究，就把洪爷定为凶手。 随着洪爷的死，本来一切都能埋藏于地下了。 但是偏偏，南宫薰的案子又爆发了，与顾凌波的案子之间是不是有着某种联系？ 段小涯暗暗地陷入沉思，他对南宫薰还是比较熟悉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不会武功，凶手杀人之时，与她发生剧烈的打斗，说明也不是什么武道高手。 如果是武道高手，解决一个南宫薰，应该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凶手一刀扎入南宫薰的心口，手法极其利落，看起来又像专业的杀手。 段小涯百思不得其解，走出南宫薰的家，环顾四周，旁边都没有住宅，玫瑰庄这一块，居民的分布都很疏散，因为大部分种植花卉的花农，也都不住在这里，稍微有钱的都搬到城里去了。 段小涯盘问了在场的花农，昨晚没人发现什么异常，村里没有监控，也没有查证到底昨晚有谁出入。 忙活半天，南宫薰的尸体被带回去，段小涯拎着二十万又重新存入了银行，然后回到酒店，和水琳琅说了南宫薰的命案。 水琳琅生性恬淡，活了五百多年，早已看透了生死，所以她对命案的表现十分平静，道：“夫君，目前还是先查菲菲的案子吧。南宫薰的案子就交给警方，你也别太累了。” 段小涯想了一下，陆菲菲的案子还是比较重要，毕竟他和陆菲菲有着某种亲密的感情，南宫薰虽然和他有过肌肤之亲，但段小涯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洪爷放在身边的眼线，所以对她没有产生男女之情。 可是，终究一日夫妻百日恩，南宫薰的死，到底还是有些影响他的情绪。 “娘子，你说会不会大力王又出现了？” 提到大力王，水琳琅面色才有一些波动：“可是，不论是菲菲还是南宫薰，都没有被性侵的迹象，这不像是大力王的作案手法。” “没错，大力王采阴补阳，菲菲和南宫薰都是属于身材娇小的女人，都是属于炼丹的上品。尤其菲菲还是处子，对他而言，可是大补之药。如果真是大力王作案，绝对不会放过她们的身体，应该吸纳她们阴气之后，才把她们杀害。娘子，你说凶手会不会是个女的？” 水琳琅微微一怔：“为什么这么说？” “不论是陆菲菲，还是南宫薰，都能算是优质美女了吧？如果凶手是个男人，看到这样的尤物，很难不会动心的吧？” 水琳琅讶然地望着段小涯：“夫君，你的想法真是……别开生面。” “咳咳，娘子，这只是我的推测，我不是那样的人。” “我知道的。”水琳琅低头一笑。 “娘子，你想，不论是菲菲，还是南宫薰，她们家里的值钱东西都没有丢，明显凶手不是为钱而来。如果为色而来，为什么不强了她们呢？显然，也不是为色。如果为仇，男人要对一个女人泄愤，你觉得会放过她们的身体吗？尤其是那么好的身体。所以，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女性。” 水琳琅知道段小涯的思想一向奇葩，但没想到奇葩到这种地步，男性凶手残杀女人，没有性侵的例子也有很多，他的说法完全属于牵强附会。 或许，他是以己度人，以他自己的思想，代替凶手的思想。 水琳琅缓缓地道：“你刚才说到，为钱杀人，为色杀人，为仇杀人，但你没说到为情杀人。” 段小涯沉吟地道：“菲菲的人际关系简单，倒是可以逐一排查，但是南宫薰一看就是男女关系十分复杂的人，这要排查起来可不容易了。” “那咱们就查菲菲的人际关系，南宫薰留给警方吧。” “可我觉得这两个案子有些关联，杀人手法都很利落，死者身上没有其他明显的伤痕，都是被利器直接重伤要害，导致死亡。” 水琳琅眸光微微一闪：“凶手可能对人体的构造了如指掌，如果凶手是同一个人，只要找到菲菲和南宫薰之间的关联，或者说是相同之处，就有可能找到有关凶手的线索。” “没错，就是这样。” 第694章 表哥 段小涯和水琳琅随即前往医院探望陆鼎公，顺便问一问陆菲菲的人际关系。 本来，段小涯不愿让水琳琅一起去，担心她的身体，现在她的尸毒还没解除，虽然因为返魂香的关系，她能保持肌肤不腐，但毒素终究已经在她体内蔓延，她的行动越来越迟缓，步伐就像一个老人似的。 可是，水琳琅毕竟和陆菲菲相识一场，而且也挺喜欢这个丫头，她和段小涯一样，也想为她查出真凶。 到了陆鼎公的病房，陆鼎公神色依旧哀伤，显然没有从丧失亲人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小兄弟，你怎么来了？”陆鼎公抬眼望向段小涯。 段小涯扶着水琳琅先坐，然后自己坐在床边，道：“老爷子，今天我来，是想问一问陆菲菲平常都与什么人来往比较密切，这对案情或许会有帮助。” “小兄弟，冒昧问一句，查案是警方的事，你为什么这么热心呢？” “老爷子，我和菲菲也是朋友，她一直也很信任我，把我当成哥哥，现在她死的这么惨，难道我能坐视不理吗？” 陆鼎公叹了口气，道：“菲菲这孩子单纯，没有多么复杂的人际关系，除了工作的同事，就是以前的同学，再有就是小齐，和一些亲戚。” “菲菲以前谈过恋爱吗？” “据我所知，好像没有谈过恋爱，我给她介绍了小齐，她似乎也很不喜欢。” 和陆鼎公聊了一会儿，似乎最大的嫌疑还是齐振宇，这家伙有作案动机，也有作案时间，而且案发当晚，恰巧又去了青藤小区。 可是这么一来，就和段小涯先前推测的凶手是个女人有些矛盾。 段小涯告辞陆鼎公，带着水琳琅离开医院，刚刚走出大门，就见齐振宇抱着一捧鲜花出现。 段小涯一愣：“你不是被抓了吗？怎么又出来了？” 齐振宇嚣张地道：“就光凭你那么几点证据，你以为警方就能抓我吗？他们没有新的证据，无法证明我是凶手，只能把我放了。” 水琳琅生怕段小涯冲动打人，轻轻拉着他的手，道：“小涯，我饿了，咱们去吃点东西吧。” 段小涯没有搭理齐振宇，带着水琳琅去了一家餐厅，两人随便吃了一些，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正要结账的时候，段小涯看到马金莲挽着宋吉祥的手臂，正从餐厅二楼走了下来，两人神态极为亲密。 段小涯不由怒从心起，段志高年过半百，找了马金莲这个小女朋友，可是头顶早已刷了一层又一层的绿漆。上次姚岚的女儿圆圆在游乐场走丢之后，段小涯曾经就在监控视频发现马金莲和宋吉祥勾肩搭背，这次又被他给撞见了。 马金莲先前声称宋吉祥是她的表哥，这种鬼话也只能骗一骗段志高，可骗不了段小涯，两人腻歪的就像粘了101胶水似的，谁会相信是表兄妹的关系？ 段小涯霍然上前：“五婶，这么巧。” 马金莲慌了一下，急忙松开宋吉祥，道：“小涯，你怎么在这儿？” 段小涯冷笑：“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小涯，你别误会，这是我表哥。” “噢，表哥。”段小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宋吉祥。 宋吉祥心里也有一些打怵，笑道：“我确实是金莲的表哥。” “这么说来，西门大官人也是金莲的表哥了？” “你这话说的，怎么这么难听呢？谁是西门大官人呢？”宋吉祥急赤白脸。 “小子，你离我五婶远一点，否则以后上街小心一点。”段小涯森然威胁。 水琳琅知道段小涯脾气火爆，看他这架势似乎又要动手，慌忙赶了过去，但是脚步僵硬，差点没有跌倒，扶着旁边一张桌子。 段小涯急忙过来，扶住水琳琅，道：“娘子，你没事吧？” 水琳琅轻轻摇头：“没事，就是走的太快，腿脚有些不听使唤。” 正在段小涯和水琳琅说话的当口，马金莲拉着宋吉祥慌忙溜了出去，段小涯的手段，马金莲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宋吉祥估计不够他一顿捶的，还是避之则吉为好。 段小涯没有追去，心里却是愤愤不已，本来一枝红杏出墙来的事，对他而言，也是充满诗意，喜闻乐见。 但这一枝红杏是他五叔的女人，无巧不巧，又被他给撞见了，他可不能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段志高以前多么不易，别人不清楚，段小涯是清楚的，家业败光之后，一直住在段氏的义宅之中，一直打着光棍，临老能够找到一个女人，段小涯本来也挺为他高兴的。 不过这个女人，明显就是为了他的钱来的，段志高自从得到千门秘术之后，依靠赌博发家致富，一下变成苍城的钻石王老五，谁不羡慕？ 不过千门秘术，是受伏羲诅咒的，赌博赢来的钱，十分之九，都要用来积德行善。 段志高没有遵守规则，为了马金莲，他把所有的钱都给拿了出来，段小涯曾经劝过他很多次，可他一把年纪，才睡到温柔乡里，完全被马金莲给迷住了，听不进去段小涯的劝。 “小涯，刚才的小姐是谁？” 段小涯叹了口气：“她是我一个堂叔的女朋友。” 水琳琅冰雪聪明，立即明白怎么回事，问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凉拌呗！” 遇到这种事情，段小涯确实也没办法了，段志高这把岁数遇到一个女人，着实也不容易，他若把事情告诉他，没准两人就给吹了。 但要不说，段志高天天就要戴绿帽子，马金莲拿着他的钱养小白脸。 段小涯的思想其实还是挺开放的，现代讲究恋爱自由，倘若马金莲喝段志高分手，再和宋吉祥走到一块，完全没有问题。可是，现在有些东食西宿的意思，一面不停地向段志高索取物质，一面却和宋吉祥暗度陈仓。 这就是人品的问题了。 段小涯想了一下，现在他手里还有大把事情没做，也不便节外生枝，掺和段志高和马金莲的事，毕竟比起水琳琅的尸毒，和陆菲菲的命案，段志高被戴绿帽子的事，实在上不了台面。 第695章 被绑架的女记者 当晚，段小涯和水琳琅又约见了陆菲菲生前的一些同学，进行细致的排查，依旧没有多少收获，凶手似乎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 到了十二点的时候，两人缓缓地走向酒店，此刻街上已经十分冷清，忽然街头涌出一群人来。 段小涯一见之下，竟然还有几张熟悉的面孔，都是龙啸天的人。 财哥叫嚣着道：“段小涯，这次看你往哪儿跑！” 段小涯轻蔑一笑：“看来上次打不够惨，自己找上门来了。” 财哥回头对身边的一个汉子道：“良哥，就是这小子，今天把他带回去，龙哥一定会很高兴的。” 那个叫良哥的，就是吴良，上次段小涯和段志高两人前去他们的赌场坑钱，已经打过交道了。 吴良其实头皮有些发麻，他在段小涯手里，已经吃过两次苦头，深知这小子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但段小涯现在是龙啸天指名要的人，遇到了也不能临阵脱逃。 吴良硬着头皮说道：“段小涯，我们龙哥请你过去一趟，你要有种，就跟我们走一趟。” 段小涯知道他在用激将法，知道手底下十几个人干不过他，想要把他诓到大本营，再来一个围歼。 段小涯看了一下时间，笑道：“现在时间不早了，我没那个闲工夫，一起上吧，尽早解决了你们，我好回家睡觉。” 这话说的太嚣张了，吴良当着一众手下，也不能太不给力，就此认怂，以后也不能服众，大手一挥：“上！” 段小涯回头对水琳琅道：“娘子，你退一边去。”上次再给段小涯渡毒的时候，水琳琅的功力已经失去一大半，加上尸毒的影响，她的功力一直无法恢复，反而受到牵制。 为了水琳琅的安全考虑，段小涯必须挡在水琳琅的前头。 一直以来，水琳琅的功力都比他要强，段小涯身为男人，一直没有用武之地，这一次总算可以找回一些男人的威风了。 他的功力虽被芥子珠吸收，只剩三成，但此刻尸毒已解，行动如常，也足以对付这些喽啰了。 一群喽啰举着各种棍棒，浩浩荡荡地杀了过来，段小涯右脚一蹬，身已跃起，一个冲膝顶，直接撞到一个喽啰的胸口，把人撞的直飞出去。 身体刚一落地，啪啪两声，一拳打倒一个。 段小涯出手极快，随手夺下一根棒球棒，啪的一声，直接就把一个喽啰的手臂砸折，身随意转，使出“逍遥游”的步法，直接穿入人群之中。 阵阵哭爹喊娘的声音传了出来，噼里啪啦倒下一片。 吴良和财哥见状，撒腿就跑，跑的比兔子还快。 段小涯冷笑一声，手中挥舞着棒球棒，接着棒球棒脱手而出，飞旋地砸向二人，角度拿捏的相当准确，先是砸到财哥的脑门，再是反弹到吴良的脑门，两人应声而倒。 段小涯回头冲着水琳琅一笑：“娘子，帅吧？” 水琳琅嫣然一笑：“帅。” 段小涯正在嘚瑟，就见一个黑影扑了过来，段小涯本能地防备，却见黑影扑通一声给他跪下：“师父，你就收我为徒吧！” 段小涯定睛一看：“怎么又是你？” 没错，来人就是一直想要拜他为师的黑熊，本来是替吴良看场子的，结果因为放了段小涯进来，被吴良派人追杀。 之后，因为打人，被判了三个月，现在已经放出来了。 “师父，是我，你教我武功吧。”黑熊说着就给段小涯磕头，他一个莽汉子，也不知道怎么表达敬意，只有磕头最实在了。 段小涯有些无奈，道：“你先起来。” 黑熊跳了起来，欣喜地道：“师父，你收我为徒了？” 段小涯忙道：“没有，你别讹人，我只是怕你再磕下去，磕的头破血流。” “师父，求求你，你刚才打的太帅了，我想学武。” “你太蠢了，不适合学武。” 黑熊哭丧着脸：“师父，你这话太伤人自尊了。” 段小涯笑了笑：“你怎么又回县里来了？” “上次我不是帮良哥看场子吗？他工钱还没给我呢。我找他来要，他还派人打我。” 段小涯简直无语，说他蠢还真是蠢，吴良是什么人，本来做的就是非法勾当，又不是正规公司，拖欠工资也很正常。 这家伙竟然跑回来要工资，真是死脑筋哇！ 忽然黑熊神秘兮兮地说：“师父，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段小涯见他神色诡异，道：“你不会发现吴良其实是你异父异母的兄弟吧？” “不是，师父，你知道吗？他们在做假币，而且还抓了个暗访的女记者。” “女记者？”段小涯忽然想起了曹珊珊。 县里的记者，他唯一认识的只有曹珊珊，说起来，和她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段小涯心头一紧，急忙拿出电话给曹珊珊打了电话，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问道：“那个女记者被关在哪儿？” “就在赌场的地下室里。” “走。” 水琳琅忽然说道：“小涯，你这样贸然前去很危险，还是探查一下情况再说。” 段小涯知道洪爷倒下之后，龙啸天的势力庞大，他比洪爷更加大胆，洪爷受到大环境的影响，已经开始慢慢地洗白。可是龙啸天完全肆无忌惮，地下赌场，风月场所，哪一处不是藏污纳垢的地方？ 现在竟然做起假币的勾当，真是不怕死啊！ 两人在黑熊的带领下，悄悄地潜到郊区，段小涯有些奇怪：“黑熊，你不会带错了吧？龙啸天的赌场我去过，不是上次的音像店吗？” 黑熊道：“师父，现在抓的紧，赌场这种勾当，都是打一枪换一地的，搬到郊区来了。” 段小涯道：“待会儿要是打起来，你保护我老婆。” 黑熊见段小涯交给他任务，喜不自禁，急忙朝着水琳琅一个鞠躬：“师娘，待会儿我来保护你，我保证不会让人伤你一根寒毛。” 水琳琅些微有些尴尬，黑熊看起来三十几岁的男人，竟然要拜段小涯为师，现在又叫她师娘，多少让她有些别扭。 第696章 龙潭虎穴 因为是在郊区比较僻静的地带，夜深人静的时候，周围几乎没人，赌场内部灯火通明，喧如白昼。 赌场是在一个厂房之中，从外表看，谁也看不出这是一个赌场。 段小涯带着水琳琅、黑熊缓缓靠近，看到大门面前站着两个把风的人，于是绕到后门，又看到一个把风的人。 段小涯先让水琳琅和黑熊一旁等候，装作过路的模样，走上前去，问道：“兄弟，徐家汇怎么走？” 那人一愣，徐家汇不是魔都的吗？ 正在郁闷之际，后脑一疼，就被段小涯一记手刀敲昏过去。 段小涯将他的身体拖到一旁，掩藏在旁边的灌木丛中，然后轻轻地推开后门，后门很小，就像普通房间的房门，不像大门是两扇铁门。 朝着门缝往里望去，无数的赌客叫嚣不已，赌的不亦乐乎，段小涯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竟然是幺鸡姐，千门之中李清照一脉的传人。 自从洪爷挂了之后，段小涯一直没和幺鸡姐有过联系。 段小涯拿出手机，找出幺鸡姐的电话号码，他虽换了手机，号码还是原来那个，而且幺鸡姐的号码存在他的卡里。 拨了幺鸡姐的电话号码，过了一会儿，幺鸡姐接了电话，声音有些讶异：“段小涯，你怎么给我打电话？” “你从后门出来，我有事问你。” 幺鸡姐将信将疑，叫了一个马仔替她做庄，缓缓地走出后门，段小涯一把将她扯了过来。 幺鸡姐惊呼一声，怔怔地望他：“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会在龙啸天的赌场？” “洪爷现在死了，萧少也不待见我，我也要吃饭的，我只能来投靠龙哥了。” “你太没节操了吧？你有这份手艺，干嘛给人卖命？” 幺鸡姐冷笑：“就你有节操，洪爷当日待你不薄吧，你还不是把他给卖了？” “我和他立场不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其实段小涯心里清楚，洪爷对他的好，也不过是为了利用他，把他当成一只会咬人的狗，想要借他的力量铲除龙啸天。 可是世事难料，龙啸天没有铲除，他自己就先挂了。 当然，段小涯最初帮助警方卧底，倒也不是出于多么正义的目的，只是因为冷铁华再三请求。段小涯一来同情冷铁华的遭遇，二来也是因为洪爷曾经想要逼迫梦落，说到底就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其实他本人对洪爷没有多少深仇大恨，只不过洪爷恰巧扮演了一个反派的角色，他也恰巧扮演了一回人民英雄。 也算是时势造英雄了。 “对了，你找我什么事？”幺鸡姐问他。 段小涯压低嗓音：“赌场是不是关押了一个女记者？” 幺鸡姐狐疑地望他：“段小涯，你想干嘛？” “不想。” “滚粗！” 黑熊走了上来，道：“我亲眼看到一个女记者被带到这里来了。” 幺鸡姐望了水琳琅和黑熊一眼，道：“段小涯，你没报警吧？” 段小涯知道幺鸡姐担心什么，她现在在为龙啸天办事，如果报警，她必然也逃不了，道：“放心，就我们三个来的。” “那个女记者跟你什么关系？” “可能是我朋友，她叫什么？” “我看过她的记者证，叫曹珊珊。” 段小涯心头一震，忙问：“她在哪儿？” “被关在地下室里。不过小涯，这个女记者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左右是活不成了。你别惹是生非，龙哥现在把山虎的愁算在你的头上，正愁没处找你呢。” “什么狗屁龙哥，我看就是一条虫，我会怕他？”段小涯不屑地道。 “这个赌场里外有二十号人，而且身上还有家伙，你别轻举妄动。”幺鸡姐曾经看到他的身手，对他的身手倒也有些信心，可他终究不是铜皮铁骨，能够干的过手枪吗？ “带我进去，就当我是赌客，然后悄悄带我进地下室。” 幺鸡姐看着段小涯一脸坚决，无奈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的脾气，真不怕死。” 段小涯吩咐黑熊保护水琳琅，两人守在门外，然后独自跟着幺鸡姐从后门走进去，看场的几个混混，大多都不认识段小涯，就算其中有一两个被段小涯揍过，也只是觉得面熟而已。 见他跟在幺鸡姐身边，就算有些怀疑，也不敢认，毕竟时隔这么久，要是认差了，以后和幺鸡姐的关系可不好处了。 现在幺鸡姐被龙啸天请到赌场，可替龙啸天挣了不少钱，正是受宠的时候。 “幺鸡姐，这位兄弟怎么称呼？”一个大金牙叼着香烟走了过来。 幺鸡姐笑道：“他姓焦，以前我的一位老顾客，经常在洪爷的赌场里，现在洪爷的赌场不是被抄了吗？他这几天手里没摸牌，心痒的厉害，这不，找我来了嘛！” 段小涯心想，你妹，给他杜撰一个生命姓不好，姓焦，他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段小涯扫了一眼赌场，大约十几条桌，没有多少先进的赌博机器，一切回归最为原始的赌博方式。 几个看场的马仔，也都弱的不行，段小涯之所以不肯直接动手，是怕伤及无辜，毕竟这些马仔有些手里是有家伙的。 这些赌客虽然聚众赌博也是非法活动，但好歹也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到时要真闹腾起来，刀枪五眼，伤到谁，谁也说不清楚。 最重要的还是，曹珊珊还在他们手里，没有找到曹珊珊之前，段小涯不能贸然动手，否则逼着他们撕票，可是得不偿失。 大金牙是头一次和段小涯见面，笑道：“焦老板，坐下玩两把？” 幺鸡姐笑道：“焦老板，你想玩什么？我陪你。” 段小涯一把搂过幺鸡姐：“我就想玩你。” 大金牙骤然变色，龙啸天之所以看重幺鸡姐，可不仅仅因为她的赌技，还有因为这小娘儿们的姿色，这已经是不公开的秘密了。 幺鸡姐轻轻挣开段小涯，笑着打他一下：“讨厌！” 段小涯嘿嘿一笑：“咱们好久不见了，你就不陪我玩一玩？” 幺鸡姐伸出纤纤玉指，在他胸口一戳：“死鬼，我现在可是龙哥的人，可不能像从前一样对你了，你要想玩，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第697章 暗藏埋伏 幺鸡姐朝着大金牙打了一个手势，把大金牙招了过来，附在他的耳畔，小声地道：“把他带到地下室，把刚抓来的女记者给他玩玩。” 大金牙忙道：“幺鸡姐，这可不行，要是出了问题，我可负责不起。” 曹珊珊被关到地下室，也是权宜之计，毕竟暂时周边也没有什么可以关押的地方。 但是此刻赌场聚集了不少人，自己的人也就罢了，要真有哪个不开眼的赌客，把这件事给泄露了出去，多少人都要跟着完蛋。 幺鸡姐笑道：“怕什么？反正那个女记者也活不过今晚，龙哥难道还能留活口吗？我看那小丫头长的挺水灵的，就这么死了不可惜吗？” 大金牙倒也见过曹珊珊，心里早已痒的不行，反正快死的人了，留着不用也是浪费。 不由望了段小涯一眼，段小涯假装技痒难耐的赌棍，正在赌桌旁边转悠，大金牙望向幺鸡姐：“这人可靠吗？” 幺鸡姐笑道：“他可是我的老熟客，大方的很，再说，他要是上了那个女记者，他自己还能去报警？他不要命了吗？” “幺鸡姐，就算是你的老熟客，但毕竟不是自己人，这终究不大好吧？”大金牙为难地道。 “焦老板是做大生意的，把他伺候舒服了，以后不仅咱们赌场挣钱，说不定他还有生意和龙哥合作呢。” 大金牙又望了段小涯一眼，道：“幺鸡姐，你没搞错吧？这小子穿的也很普通嘛，怎么会是做大生意的？” “你没听说过这世上有一种身份叫做土豪吗？何况，他做的生意有些见不得光，自然不可露财，难道他来赌场，还要穿着光鲜亮丽的吗？你当去见米国总统呢？他是什么底子，我最清楚了，难道我会把警察招进来吗？我自己不想活了？” “幺鸡姐，这要出了事情，你可要全权负责。” 幺鸡姐笑道：“这个你放心吧，出不了事情的，赌场这么吵，地下室就算有些动静，也听不到的。实话跟你说吧，他是我以前的相好，现在我跟了龙哥，自然不能做出对不起龙哥的事。可是他这个人呢，没女人就活不下去，你要不让他爽快了，他口袋里的钱怎么吐的出来？” “那我下去打声招呼？” 幺鸡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待会儿等他完事了，你们哥几个也乐呵乐呵，反正那小丫头也活不成了，别浪费了她那么好的身段。”她早看出了大金牙的心思，也要给他一点甜头，否则他又怎么敢冒险？ 能让男人不要性命的只有三件事：权势，金钱，美色。 就算历史如何发展，世界如何变化，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大金牙随即走向地下室的入口，掏出钥匙，那里锁着一道铁门，赌客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看守曹珊珊的人，也没发出什么动静，而曹珊珊则被五花大绑，嘴巴粘着塑胶布，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幺鸡姐看着大金牙走下地下室，才到段小涯身边，道：“事情成了，待会儿你想怎么办？” “下面什么情况，有多少人？” “四五个人吧。” “这个容易解决。” 幺鸡姐忽然一把抓住段小涯的手：“你救人之后，可不能把我留下，龙哥不会放过我的。” 段小涯反握住她的手，道：“放心，我不会撇下你的，待会儿我下去之后，你就找个借口出去。” “好，你要小心。” 段小涯心里清楚，幺鸡姐能够这么帮他，估计是在龙啸天身边过的也不顺心，毕竟以前她是洪爷的人，现在等于投诚，龙啸天利用她的赌技，但却未必那么信任她。 过了一会儿，大金牙走了上来，朝着段小涯笑道：“焦老板，请吧，下面给你预备了惊喜。” 段小涯荡漾一笑，掏出一把钞票，塞到大金牙手里：“会办事，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大金牙一看手里的钞票，也有三两千块，看来这位焦老板真的有些底子，笑道：“以后还要焦老板多多捧场。” 段小涯拿手挑了一下幺鸡姐的尖下巴，笑道：“幺鸡姐，要不你也下来，一起耍一耍？” 幺鸡姐啐了他一口：“死鬼，你自己快活好了，可别拉上我。”等着段小涯下去之后，她就要躲到外面，自然不能跟着下去。 段小涯笑吟吟地勾着大金牙的肩膀，走下地下室，大金牙随即又把铁门反锁起来，段小涯暗暗皱了一下眉头，待会儿救人之后，逃跑可不方便。 不过钥匙在大金牙的手里，这倒也好办，只要把这家伙撂倒就行了。 地下室面积倒也很大，以前似乎是个地下仓库，里面放了一些破旧的机器，还有一些七七八八零碎的物件，角落之中，四个马仔正在喝酒聊天，头顶悬着一盏橘黄的灯泡。 大金牙客气地请了段小涯过去：“焦老板，这边请。” 四个马仔站了起来：“金牙哥，这位就是焦老板啊？” 段小涯笑道：“哥儿几个好啊，不是说有妞儿吗？在哪儿呢？” 忽的段小涯脑后一紧，一根手枪抵在他的脑后，只听一个声音说道：“段小涯，好久不见。” 大金牙惊了一下：“狗哥，这……这是怎么回事？” 段小涯知道，拿枪指着他的人就是龙啸天手下的另外一个头目，大嘴狗。 当日段小涯初入洪爷团伙卧底的时候，为了取信洪爷，第一场仗就是和大嘴狗干的。龙啸天那时急于吞并洪爷的赌场，带人到赌场来闹事，段小涯将他们引入胡同，一夫当关，杀的他们片甲不留。 大嘴狗一直把这当成生平的耻辱，因为当时段小涯用的是计谋，他当时的修为还比较浅，那么多人一拥而上，他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所以，段小涯采用巷战，段太公当年打鬼子就是采用巷战，敌人只能一个一个往上扑，无法做到围歼。 同时，段小涯又安排了后手，等到大嘴狗带人涌入胡同的时候，安排了棺材板从后面包抄过来，让大嘴狗腹背受敌，首尾不能相顾。 可以说，这一仗段小涯运用了兵法中的大智慧，以零伤亡的代价大获全胜，所谓兵不厌诈，本来也无可厚非。 但是大嘴狗是个粗人，就觉得段小涯胜之不武，已经打破了街头火并拼人多的规则，这让他很难接受。 可在段小涯看来，打架拼人多就是一群白痴，那也不用打了，数一数人头直接就分胜负了。 第698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段小涯，这些新来的不认识你，你以为我会认不出你吗？”大嘴狗自从上次被段小涯大败之后，就得不到龙啸天的重用，所以才被派到地下仓库看守曹珊珊。 大嘴狗曾为龙啸天办过不少事情，警局也是进进出出，现在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这一切都拜段小涯所赐。 段小涯十分镇定，微微一笑：“大嘴狗，老朋友见面，大家坐下来喝一杯，谈谈梦想，聊聊人生，多好的事？何必动刀动枪的呢？”说着就在桌边大大咧咧地坐了下去。 大嘴狗一愣，顺手打开手枪的安全栓，喝道：“段小涯，你真不怕死吗？” “我当然怕，可是我死了，洪爷的秘密，龙啸天永远也别想知道。”段小涯倒了杯酒，一饮而尽，一点也不搭理大嘴狗。 大嘴狗一愣：“什么秘密？” 段小涯知道洪爷身上还有很多秘密，可他一点也不知道，此刻也只能故弄玄虚，他对古代巫术控制人心的那一套，倒也掌握了一些皮毛。 洪爷一直以来都是龙啸天的对头，他身上若有什么秘密，龙啸天一定很想知道。 何况，大嘴狗被派到地下仓库，做着最为下等的差事，想来在龙啸天的手下也不好混，急于想要立功，也会对此产生好奇。 段小涯淡淡地道：“你们抓的那个女记者在哪儿？想要洪爷的秘密，先得让我见到人。” 大嘴狗朝着一个马仔打了一个手势，接着一个马仔就从一个铁皮垃圾箱里把曹珊珊给提了出来。 段小涯抬眼望去，看见曹珊珊双手缚在身后，双脚也被绑住，嘴巴被贴着塑胶布，衣衫残破，大片雪白的肌肤露在灯光底下，裙子下方的黑色袜裤被撕的粉碎。 曹珊珊目光呆滞，面无人色，似乎完全没有认出段小涯，眼中充满了惊恐。 段小涯立即明白怎么回事，瞬间目眦尽裂，恨不得把这群畜生给宰了，可是现在他还必须要冷静。 段小涯哑然失笑，望向大金牙：“这就是你要给我的惊喜？都弄成这个样子了，还让老子怎么玩？” 众人也都不知道段小涯和曹珊珊认识，看他的神色，似乎也只是想来乐呵乐呵，对此并无多少怀疑。 大金牙本来以为曹珊珊是完完整整的，但看眼前的景象，似乎大嘴狗他们早就捷足先登了。 也是，曹珊珊明察暗访，知道了龙啸天的大秘密，龙啸天一定不会饶了她，只等赌客散去之后，就会秘密转移别处，暗中将她处决。 既然如此，大嘴狗又怎么会放过这一块可人的点心呢？ 大嘴狗嘿嘿一笑：“段小涯，你也想玩？我听说你是警方的卧底，把洪爷都给扳倒了，你不怕触犯纪律？” 段小涯笑道：“我又不是警察，要守什么纪律？大嘴狗，看来龙哥也不怎么信任你嘛。这么大的事，他竟然没告诉你？” “什么事？” “你特么以为我吃饱了闲着没事干，才帮警方卧底的吗？你用你的屁股想一想，老子不把洪爷扳倒，龙哥能够顺利侵占苍城的地盘吗？” “你……你其实是龙哥派去的？”大嘴狗完全懵圈了。 “你现在知道还不算晚。” 大嘴狗心绪凌乱，可他忽然想到什么，道：“不对，龙哥还下了诛杀令，要你的命祭奠虎哥。” 段小涯忽然大笑：“虎哥又不是我杀的，现在拿我来偿命，可笑啊可笑。他分明是想杀人灭口，只要我死了，就没有人知道他怎么残害自己兄弟了吧？” “你是说……龙哥杀了虎哥？”大金牙吓的声音都发虚了，他也刚来没多久，其实对龙啸天的事也不怎么了解。 大嘴狗喝道：“段小涯，你别胡说八道，龙哥是个仗义的人，他不会杀自己兄弟！” 段小涯就是要胡说八道，扰乱所有人的心神，越乱越好，这一群在刀口上混生活的人，虽然穷凶极恶，但也活的极其没有安全感。 他们这种组织，看不到未来，因为势力太小，而且又是司法机关全力打击的目标，他们甚至比不上一个邪教组织，因为邪教至少还有精神信仰，可以把一群愚昧的人凝聚起来。 可是他们除了钱之外，只有一个义字，没有其他任何的精神信仰，现在段小涯就要打破这个义字，打破他们赖以支撑的精神支柱。 段小涯缓缓地站了起来，他知道此刻大嘴狗已经动摇了，他转过身来正对着大嘴狗：“大嘴狗，其实你比我更清楚，像我们在道上混的，那个义字其实没有那么值钱，起码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值钱。利益面前，义字在龙哥心里有多少分量？如果他真的是那么在乎兄弟的人，你狗哥用得着到这里看仓库吗？你甚至还不如这个看场的大金牙！你知道这个大金牙刚才跟我说什么吗？他说这个赌场，他才是老大，龙哥准备提拔他，你以后不够就是他的一条狗。这也不能怪他，谁叫你取了一个不吉利的诨号，你叫大嘴狗，这辈子注定给人当狗！” 大嘴狗听罢，不由满腔怒火，朝着大金牙瞪视而去。 大金牙急忙摆手：“狗哥，你别听这小子胡说，我没说过这样的话！” 段小涯趁着大嘴狗望向大金牙的时刻，蓦地出手，一把掰过大嘴狗的手腕，咔嚓一声，大嘴狗的手腕已经脱臼，段小涯抬起一脚，大嘴狗整个人跌出去。 身边四个马仔冲了上来，段小涯手中的枪砰的一声，一个马仔闷声倒地，其余三个马仔手里没枪，一时吓的不敢动弹。 段小涯义愤填膺，朝着地面的大嘴狗开了一枪，大嘴狗嗷的一声昏死过去，胯间淌出了一滩的血。 “刚才有谁碰过这个女记者？”段小涯眸光犀利地扫过众人脸上。 三个马仔不敢作声，段小涯砰砰砰又连开了三枪，他的枪法一向差强人意，虽然距离很近，但人在躲闪之中，三枪只打中了两个人，一个和大嘴狗一样变成太监，一个却被打中大腿，倒在地上哼哼不止。 剩下一个奋起反抗，抓起一只酒瓶扑向段小涯，被他一脚踹到机床，半天站不起身。 第699章 不共戴天 “段小涯，别动，把枪放下！”大金牙把枪顶在曹珊珊的脑门，战战兢兢地威胁。 段小涯把枪对着大金牙，笑道：“金牙哥，你我无冤无仇，你何必跟我过不去呢？你觉得你打死了这个女记者，你就能逃的掉吗？咱们数一二三，一起开枪怎么样？” 段小涯这是在和大金牙赌一把，现在他把枪放下，无异于把自己的命交给大金牙，他和大金牙无冤无仇，但也绝对无恩无惠，何况龙啸天还对段小涯下了诛杀令，杀了段小涯，大金牙觉得大功一件。 到时，段小涯和曹珊珊都要死在大金牙的枪下。 段小涯现在的功力只剩原来的三成，而且左臂还受着伤，这么近的距离，他绝对躲不过一颗子弹的速度。 何况，这颗子弹还有可能奔着曹珊珊去的，他根本就救不了，鞭长莫及。 所以，只能险中求胜，他必须把枪拿在手里，这样大金牙才会有心理压力。 大金牙眼中出现惊恐，颤声地道：“段小涯，你要不把枪放下，我就崩了这个女人。” 段小涯轻轻一笑：“这个女人跟我无亲无故，你爱崩就崩呗，反正现在她痴痴呆呆的，老子也没兴趣上她。我又不是警察，没有义务去顾全一个人质的安全。倒是你，我见你为人挺豪爽的，本来是有心结交的，可惜啊！” 大金牙先前看到段小涯在为曹珊珊紧张，气愤地干掉大嘴狗等人，本来以为曹珊珊对段小涯是个极为重要的人，可是此刻看他的态度，曹珊珊似乎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大金牙有些懵逼：“你不认识这个女人？” “现在看起来这个女人的姿色也就一般，我为什么要认识她？金牙哥，我是有意要结交你，才跟你说这么多废话，但我这个人没有多少耐性。”段小涯想要救曹珊珊，至少要给大金牙留一线的希望，让他有所选择，否则把他逼上绝境，他非一枪崩了曹珊珊不可，反正要死，倒不如临死之前拉上一个垫背。 段小涯知道，这是和大金牙打心理战，但是时间也不能耽搁太久，毕竟上头还有一帮马仔，段小涯刚才已经开枪，一定引起他们的怀疑。 大金牙茫然望向段小涯：“你要和我结交做什么？” 此刻，听到铁门外面有人呼叫：“金牙哥，下面什么情况？” 段小涯对大金牙笑道：“只有你才能带我出去。” 这个理由倒是合情合理，大金牙竟然没有怀疑，道：“段小涯，你逃不掉的，得罪了龙哥，绝对没有好下场。” 段小涯打了一声哈哈：“以前也有人告诉我，得罪了洪爷没有好下场。可是结果呢，洪爷死了。” 大金牙不由一阵胆寒，段小涯行事乖戾，黑白两道都不买账，大金牙倒也有所耳闻。 当年，洪爷坐拥苍城的地下势力，就连龙啸天也打不进来，结果遇到段小涯，洪爷一败涂地。 刚才段小涯声称是龙啸天派到洪爷身边卧底，明是警方的人，实是龙啸天的人，而且又说龙啸天害死山虎，现在要杀他灭口。 这一切都是段小涯信口拈来，胡说八道，但是这些毫无逻辑的话，明显已经扰乱了大金牙的心神。 段小涯再接再厉，把枪对准曹珊珊：“你要不杀这个女人，我替你杀了好了。”说罢，缓缓踏上一步，把枪对准曹珊珊的脑门。 大金牙做梦没有料到，自己本来以为挟持曹珊珊，就等于拿到了一张王牌，结果变成一张废牌。 正当段小涯把枪指向曹珊珊的时候，大金牙急忙把枪对准段小涯，既然曹珊珊是废牌，他留着也没用了，倒不如抛给段小涯，而他此刻只要抓住段小涯的性命就行了。 但他没有想到，段小涯在他枪口转向自己的时候，忽然枪口一晃，砰的一声，一颗子弹穿过大金牙的眉心。 段小涯对于自己的生死，倒不怎么看重，只要大金牙把枪从曹珊珊的头上离开，他就有机会下手，哪怕只是小小的一段时间空隙，以他的反应能力，还是可以放手一搏的。 段小涯一见大金牙已毙，丢下手枪，扑向曹珊珊，撕开她嘴巴的塑胶袋：“珊珊，是我，我是小涯，你认得我吗？” 曹珊珊目光呆滞，茫然地看着段小涯，忽然惊恐地叫了一声：“啊，别过来，不要……求你，不要……” 段小涯看到曹珊珊此刻的情景，也能想象她受到了怎样的侵犯，不禁怒火朝天，龙啸天，老子要不把你送上绝路，誓不为人！ “珊珊，是我，你看一看我。”段小涯捧着她的面颊，对视着她。 曹珊珊挣扎地摇头，继而又渐渐地安静下来，借着灯光，她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庞，曾经多少次的夜晚，她都能梦见他。 可是，他一直很少和她联系，她有几次，跑到山里看他，他的家人都说他在外地，而且在他家里，还有其他的女人。 她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决定要忘记这个男人，她把所有的心思扑到工作上面，把自己的时间排的满满的，没有空闲再去想他。 “小涯……” “是我，我是小涯，你想起来了吗？”段小涯一阵欣喜。 曹珊珊又茫然地摇头：“小涯他有女朋友了，我不可以喜欢他的。” 段小涯暗暗叹息，他没有想到曹珊珊对他用情如此之深，伸手给她松绑，轻声道：“珊珊，我现在就带你离开。” “小涯，你是小涯吗？”松绑之后的曹珊珊，拿着僵硬的手，抚摸他的面颊。 “是，是我，珊珊。”段小涯一面说着，一边脱下外衣，裹在曹珊珊的身上。 铁门之外，仍旧有人大喊：“喂，金牙哥，听到我说话吗？下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段小涯从大金牙手里拿走手枪，又从口袋把他钥匙给掏出来，地下仓库的铁门是上锁的，否则外面的人不清楚里面的情况，早就冲下来看个究竟了。 段小涯抱起曹珊珊，打开铁门，走了出去，对着马仔说道：“没事，他们还在下面喝酒呢。” 马仔看着段小涯手里抱着曹珊珊，大叫一声：“来人，他要把人质带走……” 第700章 师娘变弟妹 那个马仔话未说完，就被段小涯一脚踢飞出去，跌落在一张麻将桌上。 段小涯看到曹珊珊的遭遇，已经出离愤怒，看到其他马仔扑了过去，掏出手枪，一阵乱打，他的枪法太烂，打到哪儿，他心里也没一个准数，倒把一群赌客吓的鸡飞狗跳。 “不好啦，杀人啦！”赌场之中乱成一团。 段小涯抱着曹珊珊夺门而出，他的左臂是受伤的，现在抱着一个女人，伤口疼的厉害，但在这个关头，也只能咬牙支撑。 身后一群马仔狂追而来，段小涯枪里已经没有子弹，身后马仔之中，还有两人拿枪，朝他激射。 水琳琅等人赶来接应，叫道：“夫君，你先走，这里由我应付。” 段小涯知道水琳琅现在没有多少功力，而且行动不便，不愿让她涉嫌，道：“娘子，你先走，黑熊，你来背人。”随即，段小涯把曹珊珊交给黑熊。 不想曹珊珊看到黑熊，吓的大叫：“不要过来，畜生，走开！” 段小涯知道曹珊珊受惊过度，除了自己，不让任何男人靠近，段小涯只有先把曹珊珊交给水琳琅和幺鸡姐，然后自己先去断后。 这一行人之中，现在也只有他一个人有战斗力，黑熊虽然五大三粗，有着一身蛮力，赤手空拳，一个打三个没有问题，但要跟着段小涯冲锋陷阵，那是不可能的。 段小涯喝道：“黑熊，带着三个女人先走！”然后扑向一群马仔。 黑熊倒也机灵，赌客之中，一大部分的人，都是开车来的，这样一来显身份，二来方便跑路。 二话不说，抓住一个赌客，喝道：“我是警察，现在征用你的车。” 赌客愣了一下，怎么看黑熊怎么不像警察，这家伙一脸凶相，倒是有些像是罪犯，何况现场乱成这样，警察不去维护治安，跑到这儿跟他抢车算是怎么回事？ 黑熊不愿跟他磨蹭，一脚把人踹开，然后招呼水琳琅和幺鸡姐，先把曹珊珊带上车来，叫道：“三位师娘，快点！” 幺鸡姐瞪她一眼：“我不是你师娘。”还三位师娘呢，美死某些人了。 黑熊发动引擎，摇摇晃晃地开走那位赌客的桑塔纳，幺鸡姐坐在黑熊身边，看他开车走的都不是直线，不由心惊胆战，问道：“兄弟，冒昧问一句，你是不是喝酒了？” 黑熊淡定地回答：“没有，乱成这样，哪有工夫喝酒？” “那你有驾照吗？” “要啥驾照？老子以前在村里开过拖拉机。”黑熊牛逼哄哄地说。 幺鸡姐忙道：“停车，还是我来开吧。” “师娘，你就让我开呗，我长这么大还没开过小车呢，这小玩意儿开起来就是舒坦。” 幺鸡姐叫道：“你给我停车！” 黑熊只有把车停下，而且直接停在马路中间，和幺鸡姐交换了位置。 水琳琅说道：“等一等小涯吧？” 黑熊道：“我去看一看，师父一个人怕搞不定那些马仔。” 随即，黑熊跑下车去，朝着赌场的方向跑去，但见躺了一地的马仔，哭爹喊娘，段小涯一身大汗，表情狰狞如兽，以前他打这些混混，出手都有一些分寸。 毕竟觉得这些混混为恶不多，只是误入歧途，当了大佬的走狗而已，这和他自己的身世有些关系，他在村里何曾不是被人当成混混？ 所以，对他们都是手下留情，毕竟该死的人不是他们。 但是这一次看到曹珊珊的遭遇，他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拼杀起来，也是下了狠手。 远处还有一些马仔，都被他给吓坏了，惊恐地不敢上前。 黑熊颍上前去，道：“师父，你没受伤吧？” 段小涯只是左臂的肩胛骨触痛旧伤，其余一切都好，道：“你师娘她们呢？” “都在车上，她们现在很安全。”忽的一喜，叫道，“师父，你收我为徒了？” “别做梦了，我什么时候收你为徒？” “你刚才提到‘师娘’了，你承认师娘是我师娘，也就等于间接地承认了你是我师父。” 段小涯一愕，这要深究起来，貌似还真是这么一个道理，但黑熊这家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他真心不想收他做徒弟。 不过今晚这一次，这家伙总算有些仗义，段小涯道：“以后你也别叫我师父了，你年纪比我大，咱们就做兄弟吧。” “这个不行，我一定要跟你学武功。” “做兄弟我也可以教你武功。” 黑熊大喜：“那我叫你小涯兄弟，叫师娘就叫弟妹了。” “随你吧。” 段小涯掏出香烟，抛了一根给他，两人朝着桑塔纳的方向走去。 黑熊打开副驾驶座，对幺鸡姐道：“弟妹，小涯兄弟没事了，走吧。” 幺鸡姐诧异：“刚才不还是师娘的吗？现在怎么变弟妹了？” 黑熊得意地道：“我和师父现在是兄弟了。” “辈分真乱。”幺鸡姐有些无语。 把车开回酒店，段小涯重新加了两个房间，曹珊珊被带回了段小涯和水琳琅的房间，现在她的情况有些糟糕，自认段小涯一个人，对其他人总是充满了戒备，尤其是对男人。 段小涯拿出随身携带的伏羲九针，道：“娘子，现在珊珊受惊过度，我想给她扎几针。” 水琳琅微微颔首，帮着曹珊珊脱衣，曹珊珊惊恐地把身体缩在床角，叫道：“不要脱我衣服，我求求你，我不把你们的事情报导出去……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段小涯心若刀绞，道：“珊珊，我是小涯，我现在帮你施针，你别害怕，坏人已经被我打跑了，你现在没事了。” “小涯……”曹珊珊又茫然地看着段小涯，“你是小涯吗？” 段小涯知道曹珊珊受过刺激之后，大脑功能受到影响，思维紊乱，对他的印象变得模糊，只有耐心地道：“是我，你记得棘山村的南山吗？我们一起在那儿消灭过狼群，我们还领养了两只狼崽，一只叫大王，一只叫小王，你记得吗？” “大王，小王……”曹珊珊露出会心地微笑，又重新望向段小涯：“你是小涯？”忽然扑到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段小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乖，现在我给你扎几针，你很快就会没事的。” 第701章 我们不是朋友 给曹珊珊施针之后，好不容易安抚了她睡觉，段小涯心中烦闷不已，回头对水琳琅道：“娘子，你照顾她，我出去一趟。” 水琳琅知道他想做什么，段小涯的脾气，她相处这么久，大抵有些了解，轻轻拉住了他：“夫君，这个时候你别节外生枝。” “我要替珊珊讨回公道。” “一件事一件事慢慢来，菲菲的死还没解决呢，何况你要替珊珊讨回公道，也要等她清醒之后，听听她说什么情况，我想珊珊一定查到了龙啸天的犯罪证据，才会被龙啸天绑架。” 段小涯知道水琳琅担心他的安危，现在他们两人一个功力全失，一个功力只剩原来的三成，实力大大地减弱，也无法和龙啸天面对面地对峙。 何况，现在手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去解决，大力王没有找到，白拇哥没有找到，水琳琅的尸毒未解，陆菲菲的案子未破，曹珊珊的事情又接踵而来，这些事情或多或少都和他有着关联，他第一次觉得身心交瘁。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他已经不再是从前小山村里那个懵懵懂懂的少年了，他的肩上背负着巨大的使命。 段小涯叹了口气：“娘子，我听你的，我不去找龙啸天，只想找个地方喝酒。” 水琳琅没有继续阻拦，她知道段小涯压力很大，适当地放松，对他也有好处，他不是铁打的人，这么多的事情堆在他的头上，总有一天他也会扛不住的。 段小涯出了酒店，不一会儿到了源记，此刻已经深夜，源记正要准备打烊，段小涯走了进去，那个叫做邢薇的女仆朝他挥了挥手：“打烊了，请回吧？” “你不认识我了？” 邢薇每天都要接待无数的顾客，但对段小涯还是有些印象，毕竟神谷纱由美被杀的时候，段小涯是协助警方破案的，她打量了段小涯一会儿，笑道：“是你？可是好久不见了呢。” “有酒吧，给我拿一点。” “可是我们打烊了。” 源织香穿着振袖和服，缓缓地从楼上走下来，笑道：“段桑来了，真是稀客，小薇，去给段先生拿酒。” 老板娘发话，邢薇也不便再把段小涯赶出去，放下手里的活，低头走入后台拿酒。 源织香请着段小涯柜台前面坐下，笑道：“厨师已经下班了，段桑随便喝一点吧。” 邢薇拿了一壶清酒过来，准备两只酒杯，都是青釉的瓷器，看起来有些古朴和典雅，很像店里的风格。 源织香拿着酒壶给段小涯斟了一杯，段小涯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源织香微微一笑：“段桑是有心事吗？” 段小涯曾听水琳琅讲过，源记有些古怪，他本来也只是想找一个地方借酒消愁，很多事情和源织香也说不着，于是也是微微一笑：“我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心事？” “既然段桑不说，我也不问，今晚我就陪你喝酒。”源织香又给段小涯斟了一杯。 段小涯来者不拒，端起酒杯又是一口闷了，笑道：“老板娘真是热情好客。” 源织香嫣然一笑：“我们东瀛民族，对待朋友都是推心置腹的。” “我们不是朋友。”段小涯严肃地道，他从小就生活在这一片土地上，民族主义大于一切。 虽然那一段烽火峥嵘的岁月，他没有亲身经历，但是闽越精神却是一脉相承的，世仇就是世仇，这一点永远无法改变。 就算受到国际大环境的影响，华夏之中很多的人，都已忘记了那一段悲怆的历史，可是总有一些人永远铭记着它。 这是一片土地的性格，这种性格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不能一概而论。 但对段小涯而言，就算娶了一个东瀛老婆，也不可能和她成为朋友，他甚至觉得东瀛的女优，都比东瀛的政客可爱。 源织香面色微微一变，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常态，笑道：“段桑，我们不是朋友，又怎么能坐在一起喝酒呢？” 段小涯笑了笑：“喝酒就能代表是朋友吗？你知道酒桌上发生过多少血雨腥风吗？鸿门宴就是在酒桌上发生的。” “段桑怕我害你？” “就凭你，也想害我？”段小涯好笑起来，他是没把这个女人放在眼里的。 “你们民族感情真是奇怪。我走过华夏很多地方，唯独这一片土地，最为奇怪。有些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你们为什么还要耿耿于怀？” “我们曾经有位领袖说过，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 “段桑多虑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 “普通吗？”段小涯双目眯了起来，透着薄薄的冷光，虽然并不知道源织香的底细，但这个女人绝不是普通的一个店老板。 “难道我在段桑心里不普通？” 源织香一直都在聊骚，邢薇看不下，不禁轻轻地咳了一声。 源织香回头笑道：“小薇，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邢薇低头应了一声，又嫌恶地瞪了段小涯一眼，男人真没一个好东西，就是经不住狐狸精的勾引。 可她毕竟是给源织香打工的，不敢多说什么，到了里间的更衣室，换下女仆制服。 正在段小涯和源织香打情骂俏的时候，门口出现一个身影，段小涯回头一看，依稀觉得面善，忽的霍然站了起来，一把就将源织香甩到地上。 源织香微微皱起黛眉，这个男人怎么回事？真不把她当人看吗？ “是你？”段小涯认出门口的人，就是上次姚岚的女儿圆圆在游乐场失踪之后，他在警方拿到的视频监控里看到带走圆圆的罗圈腿。 罗圈腿本来一脚已经踏进门口，看到段小涯认出了他，本能地转身就跑。、 段小涯疾步要追，源织香忽然一把抱住段小涯的大腿：“段桑，你摔疼人家了。” “死边！”段小涯奋力把腿从她怀里拔了出来，本来还想踹她一脚，但看在她长的颇有姿色的份上，还是有些怜香惜玉，这一脚就没踹下去。 段小涯迅速追出门外，看到罗圈腿站在路边准备拦车。 第702章 卖馄饨的老妇 罗圈腿到了路边，看见一辆出租车驶了过来，还没伸手去拦，就见段小涯已然冲了过来，急忙转身就跑。 段小涯二话不说，搬起路边一个铁皮垃圾箱，朝着罗圈腿砸了过去。 扑通一声，罗圈腿顿时趴倒在地。 “跑呀？就你那小罗圈腿能跑的过我？”段小涯施施然走过去。 但在此时，忽然一道白光闪过，迎着段小涯脑门劈了过来，段小涯本能地闪身避开，一个蒙面男子手持太刀落在身前。 蒙面男子说了一句岛国话：“你先走，这里有我。” 罗圈腿起身撒腿就跑，段小涯本来只是觉得罗圈腿最多是个人贩子，没有想到其他，但蒙面男子的身手明显是个高手，高手保护这个罗圈腿，他的身份就不简单了。 而且他们是以岛国话交谈，证明段小涯最初的猜测没错，罗圈腿就是岛国人，这本来就是岛国人的一个特色。 段小涯凝视蒙面男子，问道：“你谁？” 他觉得现在事情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复杂了，这些事情其中有着什么联系，他一时也没有头绪。 “段桑，有些事查下去，对你没有好处。”蒙面男子的汉语说的有些生硬，但至少还能让人听懂。 “对不起，我的好奇心从小就重，闪开！”段小涯一个飞脚踢了过去。 蒙面男子一个侧身，避开段小涯的飞脚，随即太刀一旋，朝他腰间砍到。 段小涯一个翻身，太刀从他身下挥了过去，段小涯险险落地，蒙面男子步步紧逼，一刀又朝他的胸口刺到。 太刀极为迅捷，而且锋利，段小涯侧身让过一刀，右手狠厉地探出，抓他肩头。 蒙面男子肩头一沉，身体半旋，太刀向后刺向段小涯。段小涯避之不及，小腹被他划过一刀细长的口子，鲜血淋漓。 此刻虽是深夜，但街上偶尔还有行人经过，看到大战的两人，一时惊的目瞪口呆，感觉是在拍武打片，但附近也没发现什么摄制组。 段小涯看的出来，蒙面男子刀法极其凌厉，而且修为远远胜过现在的他，似乎还有一些手下留情的意思，并不想将他置于死地。 刀锋细长，寒光霍霍，段小涯施展“逍遥游”的步法，蒙面男子就算刀法精妙，一时却也伤不到他，心里暗暗惊奇，这步法随心所欲，飘飘忽忽，倒是令人难以捉摸。 但在此刻，段小涯身上忽然传来隐隐的疼痛，而且疼痛越来越强烈，不由抬头一看，城市的上空挂着一轮圆月，月圆之夜，“爱离别蛊”的蛊毒又发作了。 段小涯身在外地的时候，不能接受丁老爷子“箫韶九成”的治疗，每到月圆之夜，也要经受“爱离别蛊”的折磨。但他生性坚忍，蛊虫被丁老爷子催眠之后，发作起来也没那么强烈，他靠自己强大的意志，还能忍过去。 然而此刻与人搏斗，生死关头之际，蛊毒发作，这可是会随时送了自己的命的。 段小涯的步法已经开始凌乱，蒙面男子一刀又已划过他的左臂，他的左臂本已受伤，反应没有那么灵敏，因此没有躲开。 蒙面男子狞笑着道：“段桑，听说你是九阳之躯，我一直想知道如果把九阳之体炼就式神，会产生多么强大的力量。” 说着，忽然一辆板车推了过来，段小涯认得是上次去吃馄饨的路边摊，摊子就是一辆板车，上面放着炉子，架着一口小锅，隔着一块木板，放置各种调料，底下放着碗筷，两箱啤酒，等等。 就是街上常见的那种流动摊子，桌椅都是可以折叠的，收摊的时候放在车上就可以的， 段小涯朝着推车的老妇叫道：“阿姨，你快躲一边去，这里危险！” 老妇二话不说，忽然端起一锅煮馄饨的汤水，朝着蒙面男子泼了过去，那汤水已在煤炉上面烧的沸腾。 一般的暗器，蒙面男子倒是可以躲避，但是一锅滚水很难完全躲闪过去，何况老妇泼水的手法极为奇特，不是一下就把滚水泼出去，泼完就没有了。 但见铁锅在她手里翻飞旋转，滚水分批地朝着各个方向朝着蒙面男子侵袭而起，铺天盖地，就像下了一场大雨，蒙面男子根本逃无可逃。 本来几个围观的人，也吓的纷纷逃窜。 “八格牙路！”蒙面男子极其狼狈，忽然腾身而起，一刀朝着老妇劈了下去。 老妇慌忙拿起铁锅一挡，当的一声，铁锅生生就被蒙面男子劈成两半。 段小涯心下一急，顾不得自己身体的苦楚，大喝一声，一掌拍向蒙面男子。 蒙面男子立即刀锋一转，朝着段小涯斜斜劈了过来，段小涯毕竟手中没有兵刃，赤手空拳，吃亏一点。 见到刀锋划过，脚下一个错步，身体半斜，旋身躲过一刀。 蒙面男子第二刀又要砍到，老妇一根火钳伸了过来，堪堪挡住一刀，但是火钳之上夹着一个烧的通红的蜂窝煤，忽的噗的一声，蜂窝煤炸成漫天火渣滓，被老妇衣摆一卷，全部扑向蒙面男子。 蒙面男子本来功力略胜老妇一筹，但架不住她这么刁钻的打法，一招之中，永远藏着后手，而且已经脱离常规的武道较量，近乎一种无赖的打法。 正规修炼武道的人，一般很少接触这种毫无章法的打法，大家一般都是见招拆招。 可是老妇的智慧就是，能够就地取材，反应之快，也是段小涯平生罕见，铁锅、火钳能够作为兵刃，而滚水和蜂窝煤能够当做暗器，一明一暗，相得益彰，倒是见所未见。 蒙面男子一声惨叫，显然猝不及防，已被撒落的煤渣烫伤。 而在此刻，老妇抓起一把胡椒粉撒了过去，蒙面男子辣的双眼流泪不止，大怒：“八格牙路，偷袭，卑鄙！” 老妇举起火钳扑了过去，蒙面男子急忙拿刀相挡，但是此刻双目难睁，瞬间落于下风，老妇火钳一转，夹住他的太刀。 蒙面男子倒是一个厉害角色，就是这样，他的太刀已经能够刺向老妇。 第703章 杀人灭口 老妇眼见太刀刺来，急忙低头避过，同时手中火钳一松，夹住蒙面男子手腕。 蒙面男子反应也快，瞬间把刀交换到了左手，横刀削向老妇，迫使她立即松开火钳招架。 两人打的难分难解，段小涯摸到板车旁边，他从小经历了无数的乡村打架，无赖手段用的炉火纯青，只是接触武道之后，就渐渐地放弃了以前那一套。 毕竟一个武者使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也有一些不光彩。 不过，对于段小涯而言，这是极为好玩的事情，此刻他受蛊虫侵扰，战斗力急剧减弱，也不能帮上老妇什么忙，于是就把板车上面的胡椒粉和辣椒水拿了下来。 蒙面男子正和老妇打的兴起，不防段小涯一边拿着一瓶辣椒水嗞了过去，蒙面男子起初以为什么暗器，吓了一跳，结果双目一阵火辣，泪流不止，视线顿时模糊，不禁节节败退。 段小涯又迅速地抓了一把胡椒粉撒了过去，蒙面男子那叫一个酸爽，哇哇大叫：“支那人，卑鄙，你们不配修炼武道！” 老妇冷笑：“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你也配修炼武道？看暗器！” 老妇左手一扬，蒙面男子已经被五花八门的暗器留下严重的心理阴影，本能闪身而过，不想老妇根本没有什么暗器，右手火钳已经抡了过去。 蒙面男子此事双目生疼，要不赶紧去洗眼睛，只怕这一双招子就要废了，斜身一蹿，左手也是一扬，一枚手里剑打了出来。 手里剑就是东瀛忍者的飞镖，老妇急忙回身，火钳一挡，不料手里剑分为雌雄两枚，老妇火钳磕掉一枚，另外一枚直接钉入她的右肩。 “阿姨！”段小涯急忙丢下手里的胡椒粉和辣椒水，冲了过去。 此刻蒙面男子已经逃的无影无踪，街上又恢复了平静，段小涯伸手去拔手里剑，看到老妇伤口血液有异，惊道：“有毒。”急忙伸手，封住她的几处要穴，阻止毒性蔓延。 “小兄弟，你是不是受伤了？”老妇见他面色痛苦，问道。 段小涯能够感觉此刻身体的蛊虫正在渐渐苏醒，而且活动也越来越剧烈，简直是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因为“爱离别蛊”是让皮肉分离的一种蛊毒，蛊虫会在皮肉之间钻来钻去，生生地撕裂皮肉之间的脂肪组织，而且不是一只蛊虫，而是数以万计的蛊虫一起苏醒，然后开始毫无规律地活动，就像蚂蚁打洞似的。 “我先送你去医院。”段小涯急忙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坐上车去，段小涯浑身已经抑制不住地颤抖，但他生性刚毅，嘴唇咬出血来，硬是一声不吭。 老妇知道他中的毒远比自己要深的多，问道：“小兄弟，你中的什么毒？” “爱离别蛊。” 老妇一怔：“胭脂帮的蛊毒？”胭脂帮的毒，凡事有些见识的人，都是如雷贯耳，五百余年，无数的名医寻求破解之法。 但是胭脂帮的毒药五花八门，一个名医有生之年能够破解一两样已算是巨大的成就了，但是海蓝珠当年发明的“八蛊”，至今没有解药。 “阿姨，想不到你深藏不露，以你这样的身手，为什么要在街上卖馄饨呢？”段小涯不解地问。 “我总是要生活的。现代社会，就算一身修为，但也不能出去打家劫舍不是？” 段小涯暗暗点头，问道：“我叫段小涯，还不知道阿姨怎么称呼。” “我姓王。” “噢，王阿姨。” 两人说着，出租车司机已经就近将他们送到一家医院，段小涯给了车钱，扶着王阿姨下车，忽然身体一阵剧痛，犹如电流穿过，疼的瞬间倒在医院门口。 司机急忙下来帮忙：“小伙子，没事吧？” 王阿姨忙道：“快，帮忙把他背进去。” …… 源记，二楼，夜孤星急忙拿水处理一下眼睛，源织香恭敬地站在一旁，递上毛巾。 夜孤星擦了擦眼，心情郁闷到了极点，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对手，纵横一世，竟然折在一对大小无赖手里，想想都觉得羞愧。 岛国的羞耻文化极为严重，打了败仗，动不动都会切腹自尽。 有些历史，羞耻太大，以至于他们没有勇气去承受，只能通过篡改历史的方式，自欺欺人地安抚一下可怜的自尊。 “夜孤星阁下，你被烫伤了。”源织香道。 夜孤星道：“该死。” 源织香不知夜孤星在说谁该死，一时惶恐不已，弱弱地跪在他的脚边。 夜孤星的后颈被煤渣烫伤，左手也被滚水烫伤，眼睛更是进入不少刺激性的物质，虽然没受重伤，但也狼狈的可以。 他拿着毛巾轻轻地擦拭着太刀，道：“段小涯很快就会找到源记，源记不能再开下去了。” “嗨！” 夜孤星看着毛巾擦下的血迹：“这就是九阳之血，我倒要看看和平常的血液有何不同。” 还刀入鞘，伸手去沾毛巾上面的血迹，指尖一股剧痛传来，皮肤出现一个焦黑的痕迹，夜孤星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师父说，九阳之血是我的克星，让我炼制九阴式神克制，那个式神最近还好吗？” “我也派人密切关注，一切如常，没有意外发生。” “以人炼制式神，终究有些危险，千万不能给我出了差错，尤其给我防着那个爱管闲事的段小涯。” “嗨！” “还有，龟田君的使命已经完成，他没有必要留在这个世上了。” 源织香一愣，心中一阵胆寒，龟田就是刚才的罗圈腿，当初他从游乐场带走圆圆，自然也是夜孤星的命令。 现在段小涯已经发现龟田，未免段小涯顺藤摸瓜查到一些什么，只能杀他灭口。 同为夜孤星的属下，源织香也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夜孤星扭头凝视着她：“怎么？你下不了手？” 源织香忙道：“我这就去办。” “记住，不留痕迹，别让警方发现蛛丝马迹。” “嗨！” 源织香躬身退出房间，心里暗暗叹息，她的命运已然无从选择，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就会沦为和龟田一样的下场。 龟田也是命运不济，偏偏这个时候来到店里找她，而且被段小涯撞见了。 第704章 假币案 段小涯生死一线，终于盼来黎明，从病床上苏醒了过来，看到床边站着一群束手无策的医生，心里暗暗觉得好笑，“爱离别蛊”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这些普通的医生能有什么办法？ 估计一辈子都没见过蛊毒，而且很多西医是不相信在这世上有蛊存在的。 一件事物，首先你就排除了它存在的可能，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去克服了。 这一部分西医，大部分都是华夏医者，而西方医者恰恰有着不少人在研究蛊。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可笑的现象，华夏视同糟粕的文物，到了国外，一大批的学者争先恐后地研究，等到恍然醒悟的时候，想要研究本国的历史，文物却都珍藏在海外的博物馆。 王阿姨走了过来，问道：“小兄弟，你觉得怎样？” 段小涯轻轻一笑：“没事了，王阿姨。” 因为蛊虫撕裂皮肉的关系，段小涯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肿了一些，就像尸体的巨人观。 一群医生匪夷所思，还要继续给段小涯检查，段小涯却已艰难下床，道：“都散了吧，我的病，你们是治不好的。” 主治医师说道：“小伙子，你的病有些奇怪，我想还是检查一下吧？” 段小涯道：“就算你不收我钱，我也没有时间浪费在你们这儿。” 王阿姨送走一群医生，问道：“小兄弟，你现在要出院吗？” 段小涯点了点头，道：“阿姨，你的毒怎么样了？” “没有生命危险，医院说要检查两天。” “好，你就待在医院好好养着，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段小涯现在不仅自己身中剧毒，而且要事缠身，也没时间亲自给她治疗，否则必然能比医院治疗好的要快。 换了衣服，走出医院，水琳琅来了电话，焦急地问：“夫君，你怎么样？怎么现在还不回来？” “我马上就回来。珊珊呢，醒了吗？” “刚醒呢，情况好了一些，她要见你。” “好，我马上就到。”段小涯挂了电话，急忙拦了一辆出租车。 过了一会儿，到了酒店，黑熊，幺鸡姐都在水琳琅的房间，三人一见段小涯的模样，都被吓了一跳，水琳琅瞬间想到，昨晚正是月圆之夜，一时眼眶泪水盈盈。 “夫君，对不起，我……我忘了……”水琳琅知道“爱离别蛊”的霸道，因为这段日子俗务缠身，她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她的意识活了五百多年，对时间也没那么多的概念，如果意识不灭，她想活多久就活多久，也就无所谓时间了。 可她应该想到，段小涯的“爱离别蛊”尚未解除，这个时候她应该陪在他的身边，可她没有，一时又是愧疚又是心疼。 段小涯第一次看到水琳琅为他的遭遇落泪，一时柔肠寸寸，这个女人心里已经有他了，否则像她这么一个冷艳的人，又怎肯为一个男人轻易地掉眼泪？ “好了，好了，我不是没事吗？”段小涯故作轻松地安慰着她，拿手轻轻地揩去她的泪痕，你还别说，这小娘儿们哭起来还真能让男子汉的心肠软下来。 一个漂亮的女人，不论是哭是笑，都有别样的风情，水琳琅就是属于这样的女人。 黑熊：“兄弟，你怎么出去一趟就变猪头了？” 段小涯白他一眼：“滚！” 幺鸡姐：“小涯，你这是怎么了？不会被人打肿了吧？” 段小涯叹道：“我中毒了。” 幺鸡姐一愣：“啥毒哇，能把人毒成猪头？” 段小涯：“你才猪头，你们全家都是猪头！” 水琳琅：“夫君，珊珊在卧室里等你呢。” 段小涯随即跟着水琳琅走进卧室，黑熊和幺鸡姐也跟了进去，曹珊珊躺在床上，依旧有些迷迷糊糊，看到段小涯近来，眼泪顿时掉了下来。 段小涯急忙过去，坐在床边，拉过她的手，安慰着道：“好了珊珊，你不会有事的。” 曹珊珊看到幺鸡姐，忽然吓的扑到段小涯怀里，昨晚神志不清，她没认出幺鸡姐。但是此刻见面，她依稀记得，她被绑架的时候，曾经见过幺鸡姐一面，她似乎就是龙啸天的人。 幺鸡姐：“曹小姐，你别怕，我是小涯的朋友，我不会伤害你的。” 曹珊珊将信将疑，望向段小涯。 段小涯点了点头，又问：“珊珊，你怎么会被龙啸天给绑架了？” 曹珊珊这才说起来龙去脉，原来这丫头偶然收到一次假币，出于一个记者的职业敏感，她就着手调查此事。 其实，当初苏舍儿敲诈吴良的时候，也曾收过假币，但像苏舍儿这种没心没肺的人，也就没当回事。 但是曹珊珊不同，她是记者，仔细做了民生调查之后，发现最近很多百姓都有收到假币的经历，她很快就进行了明察暗访。 终于，让她发现了洗钱的人，这个假币团伙洗钱的方式除了赌场，还有最为原始的街头洗钱。 就是两人一伙，一个背着一包的假币，一个揣着几张假币，假装到某一家便利店买东西，找零回来，找的自然就是真钱。 由于身上揣的假币不多，就算被发现了，也判不了刑，而且还能装无辜，表示自己也不知情，装作是受害者，最多就把假币上缴，也不会损失多少。 如果得手，他们又会转换另外一家。 曹珊珊跟踪他们，发现他们的住处，就在他们对面租了一间房子，一来二去，就和他们熟络起来，接着他们介绍她加入了一个聊天群。 聊天群里的群主，就是发放假币的人，几百块钱就能兑换一万块的假币，而且传授假币做旧的方法，最为简便的办法，就是拿醋来泡，还会赠送各种药水，刚刚切割出来的假币，揉皱之后，只要药水一喷，然后晾干，就能迅速变旧。 变旧之后的假币，就有一种流通很久的错觉，一般大意的人不会发觉。 曹珊珊一路顺藤摸瓜，终于查到龙啸天假币的制作工坊，就在距离赌场不远的村落之中，她偷偷地潜入，进行证据搜索，却被龙啸天的手下发现。 于是，才会被绑架，只是当时是在白天，龙啸天不便立即处决她，不然抛尸会恨麻烦。 第705章 悲催的刺客 段小涯听完曹珊珊的述说之后，眉头皱成一个疙瘩，这丫头真是不要命了，一个弱质女流，独自一人深入犯罪团伙搜查证据。 不过他也知道曹珊珊的职业品质，为了报道事实的真相，那种豁出命的精神，倒也让她动容。 段小涯立即就给冷铁华打去电话，问道：“小华，你知道现在市面上流通的假币吗？” 假币任何时候都有，问题在于多少，冷铁华倒也十分平静：“现在我们抓的很严，市场流通的假币也越来越少了。” “少你妹哇，你们能不能偶尔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 冷铁华被段小涯突如其来的责难，也是懵了一下，顿时心气又起来了：“段小涯，你吃枪药了吧？我招你惹你了？” 段小涯气的说不出话，打击犯罪，本来都是执法部门的事，现在却让一个记者只身涉险，而且遭受那样非人的折磨。 若非和冷铁华有过交情，段小涯只怕会骂的更难听了。 以前老百姓知道有事找警察，现在老百姓有事都找记者，每每都是新闻报道出了什么事件，然后警方才说严肃处理。 这让段小涯相当郁闷，说道：“刘家豁子藏着一个假币制造窝点，是龙啸天干的，你快带人把它端了。” 段小涯完全就是一副颐指气使的口气，仿佛警局就是他家开的，他来下命令来了，没办法，谁叫他们号称人民公仆呢？ 他是人民，使唤公仆也是天经地义的。 冷铁华倒也习惯了段小涯嚣张跋扈的口气，反正打也打不过他，说也说不过他，又不能无缘无故把他带回警局。 就算带回警局，也不能给他定什么罪，这家伙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他把警局都当自己家了。 冷铁华：“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段小涯：“这你就别管了，带人把窝点给端了就是了，最好把龙啸天抓起来枪毙。王八羔子！” 冷铁华听出段小涯的义愤，心想，龙啸天是不是得罪这小子了？ 这小子就像大闹天宫的孙猴子，整个苍城的格局，就是因为他的作用而改变，不仅她驯服不了他，就连那些地下势力也为他感到头疼。 结束通话之后，冷铁华立即去向局里汇报，迅速整合队伍，朝着段小涯提供的地点出发。 …… 段小涯安抚了曹珊珊，哄着她睡下，又悄悄地退出卧室，和水琳琅讨论曹珊珊的病情。 虽然昨晚给她施针，但是曹珊珊的精神依旧不稳定，毕竟一个女孩儿受到那样的蹂躏，以及强烈的惊吓，不能马上恢复正常。 此刻，门铃响了一下，黑熊过去开门，一个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 段小涯望向水琳琅：“你点餐了吗？” 水琳琅茫然摇头：“没有。” 段小涯不禁朝着服务生望去，叫道：“小心！” 段小涯推开水琳琅，服务生的枪声响起，段小涯一个翻身，闪了过去，花几之上的一个釉下彩花瓶被打的粉碎。 服务生拿枪对着段小涯，黑熊猛然扑了过去，一把抱住服务生的腰间，他的力气很大，服务生一时无法挣开，回枪转向他的脑袋。 千钧一发，段小涯随手抓起茶几一个烟灰缸抛了过去，正中服务生的手腕，手枪落地。 段小涯扑了过去，一拳砸在服务生的小腹，他虽刚刚蛊毒发作，身体虚弱，但他毕竟功底还在，服务生只是一个普通杀手，手里有枪还好说，手里没枪对段小涯来说，就是一个废物。 嗷！ 服务生的身体顿时软了下来，黑熊一把将他甩到一边。 段小涯看到黑熊刚才舍命相救，倒也觉得这个粗糙的汉子仗义，朝他竖起拇指：“熊哥好样儿的！” 黑熊嘿嘿一笑，神色憨厚。 段小涯一脚踏在服务生的脑门，喝问：“谁派你来的？” 服务生咬牙说道：“你杀了我吧。” “哟，还挺硬气的嘛，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是谁派来的吗？你是龙啸天的人？是不是？” “没错，我奉命来杀那个女记者，当然还有你。得罪了龙哥，谁都没有好下场。” 段小涯狠狠踹在服务生的面颊，将他一排的牙槽踹的松动，冷笑：“他龙啸天以为自己是谁？真把自己当成是苍城的土皇帝了？” “就算你杀了我，还有别的人来刺杀你们。” “杀了你？呵，你小子还没资格！”段小涯脚尖撞向服务生的太阳穴，直接把人弄昏过去。 然后，段小涯坐到沙发，又给冷铁华打了电话：“警官，到哪儿了？” “小涯，我们已经出发去刘家豁子了。” “刚才龙啸天派人过来刺杀我，你先派两个人过来，佳丽酒店。” 冷铁华一惊：“小涯，你有没有受伤？” “你能不能盼我点好？人被我抓住了。” “行，我马上就过来。” 冷铁华挂了电话，对莫队长说：“莫队，龙啸天刚才派人行刺段小涯，我先带人过去，刘家豁子就先交给你了。” 莫立哀微微颔首：“你去吧，保证安全。” 冷铁华上了另一辆警察，带着大黄和小锋，迅速地赶往佳丽酒店。 酒店已经乱成一团，酒店经理正在段小涯行刺的事，不停在给段小涯道歉，声称这个服务生不是酒店的人。 冷铁华出示证件：“这事交给我们警方处理。” 不由扫了一眼坐在沙发抽烟的段小涯，愣了一下：“小涯，你怎么变胖了？” 段小涯淡淡地道：“没办法，伙食好，”心里却很悲催，“爱离别蛊”真的可以把人变成鬼，若非他的意志力坚定，换做常人早就发疯了。 “刺客呢？” 段小涯指着地面半死不活的服务生：“那个就是。” 冷铁华看着服务生的状态，微微皱着眉头，这家伙出手太重了，正要指责他两句，话到嘴边又咽下去，这家伙一定会有无数的理由等着反驳她。 黑熊指着地上的手枪：“这是凶手刚才刺杀的凶器。” 冷铁华吩咐小锋拿出证物袋，先把凶器收起来，心里无限忧虑，倒了洪志官，现在龙啸天又打入了苍城，她又有的忙活了。 第706章 一物降一物 冷铁华带着凶手离开之后，段小涯觉得这个酒店已经不能再住下去，刚才凶手已经说了，龙啸天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龙啸天刚刚取代洪爷，正是立威的时候，自然要拿段小涯开刀。 幺鸡姐：“如果还在苍城，龙啸天还是能够找到。” 段小涯：“我现在倒不担心自己，只是担心珊珊。” 水琳琅：“不如，我先带珊珊回市里去，一来可以免去龙啸天的骚扰，二来可以给曹小姐继续治疗。” 段小涯知道，市里起码还有丁老爷子罩着，龙啸天不敢胡来。 何况，丁老爷子虽然居心叵测，但名义上还是段小涯的下属，只要打声招呼，也必然会保证曹珊珊的安全。 还有，水琳琅的医术远胜段小涯，由她治疗曹珊珊，再好不过。 段小涯唯一担心的是水琳琅的身体，现在她尸毒未解，自己行动已然不便，若真出了什么意外，他后悔也来不及了。 可是陆菲菲的案子没有了解，段小涯也不便和她一起回去。 水琳琅看出段小涯的忧虑，道：“你要不放心，就让熊哥陪我。” 黑熊忙道：“小涯，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弟妹安全。” 黑熊这么主动，段小涯倒也不便驳了他的好意，只是黑熊几斤几两，段小涯是清楚的。到时只怕不是他在保护水琳琅，而要水琳琅反过来保护他。就算水琳琅现在功力丧失，但也比一个普通人要强。 这个时候，段小涯忽然有些怀念苏舍儿，倘若这家伙在场，一定能够确保水琳琅无恙。 不过现在真正可用的人不多，段小涯只能接受现实，拍了拍黑熊的肩膀：“熊哥，那就拜托你了。” 得到段小涯的器重，黑熊当真无比的高兴，段小涯在他心中就像一个神的存在。 他本是一个朴实的农民，来到城里打工，凭借一把力气，倒也能够吃饱。可他眼界终究浅了一些，第一次看到段小涯显露身手的时候，就惊为了天人。 他从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武道的存在，以为电影里面的场景都是假的，直到遇到了段小涯，观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段小涯走进卧室，刚才服务生刺杀的时候，曹珊珊已经被吵醒了，此刻又是一副惊恐的模样，缩在床角，双目呈现迷离状态。 “珊珊，别怕，已经没事了。”段小涯安慰着她。 曹珊珊默默盯着段小涯，过了很久，似乎才又把他认了出来，扑在他的怀里嘤嘤哭泣。 段小涯心里义愤不已，这个仇他一定要报，但不是现在，现在他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也不知冷铁华把龙啸天抓到了没有，段小涯现在倒是希望冷铁华没有抓到龙啸天，把这畜生的命留给他。 段小涯搂着曹珊珊，柔声道：“珊珊，我现在送你回市里好不好？” “为什么要回市里？”曹珊珊泪眼婆娑地抬头问道。 “市里比较安全，龙啸天不会伤害到你。” “你跟我一起去吗？” “我在市里还有事情，等办完了事，我就回去看你。” 曹珊珊紧紧抱住段小涯，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哀求：“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好，我陪你一起回去。” 段小涯看到曹珊珊现在的情况，似乎离开了他就不行了，于是只能先陪她一起回到市里，等她精神状态好了一些，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段小涯出来又和众人说了一下决定，众人现在唯他马首是瞻，也就没有异议。 一行五人，下午到了水琳琅居住的梧桐街3号，段小涯扶着曹珊珊上楼，水琳琅给她安排了一个房间，段小涯陪着曹珊珊一整天，片刻也不敢离开她。 到了次日，段小涯又给曹珊珊施了一次针，又派幺鸡姐出去抓药，亲自熬了给曹珊珊喝。 哄她睡下之后，段小涯就给冷铁华打了电话，问道：“小华，龙啸天抓到了吗？” 冷铁华懊恼地说：“假币的窝点倒是查封了，但是抓获的几个嫌疑人，没有一个指认龙啸天的。” 段小涯早就知道龙啸天没那么容易对付，否则当年洪爷也不会将他视为眼中钉了，那些制造假币的人，就算受了他的指使，也不敢把他给供出来。 段小涯：“假币获得的利益到了谁那儿，总该查的出来吧？” 冷铁华：“这一点警方正在调查。不过现在龙啸天不在县里，我们一直也找不到他的人。” “你们警方能找出一个有用的人吗？”段小涯因为曹珊珊的事，现在对警方的意见很大，动不动就要责备冷铁华。 冷铁华也是有脾气的人，顿时火大：“段小涯，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去抓龙啸天啊。” “这可是你说的。” 冷铁华暗暗懊悔，自己一时情急说了不该说的话，一个警察哪里能叫一个公民去抓犯罪？何况段小涯这家伙的脾气，分分钟都能把龙啸天弄死。就算龙啸天罪恶滔天，也应该交给司法机关审判，段小涯没有这个权力。 冷铁华忙道：“小涯，你别冲动，我刚才只是一时气话。” 段小涯笑道：“小华，我一向把你的话当成圣旨，你金口玉言，是不能收回去的。” 冷铁华心中不爽，这家伙什么时候把她的话当成圣旨？就算当初执行卧底任务的时候，那么危险，十句话他都有九句话是不听的。 他要那么听话，他就不叫段小涯了，也不会让她这么操心了。 “段小涯，我不想亲手抓你。”冷铁华语气变的严肃，毕竟段小涯性格偏激，她不想他一步踏错，难以回头。 段小涯冷笑：“你抓的到我吗？” “你——” “小华，正当防卫杀人不算犯罪吧？” 龙啸天都已经派人刺杀他了，段小涯为了自保，出手把他干掉，这完全是可以说的通的。 冷铁华一直拿这家伙没有办法，他的身上总是透着一股邪乎劲儿，愤愤地道：“段小涯，你要敢乱来，我就和你绝交！” “说的好像你跟老子好过似的。” 冷铁华尴尬不语，身为人民警察，天天被这小子调戏，让她情何以堪？怒道：“你去死吧！”然后愤愤地挂断电话，她是警队人见人怕的暴力警花，偏偏对这家伙无可奈何。 第707章 别有洞天 经过段小涯的治疗，曹珊珊渐渐康复过来，而同时，水琳琅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回到家里的每一天，她都要焚烧返魂香。 然而返魂香只能保证她的肌肤不腐而已，根本不能解除她的尸毒。 段小涯心急如焚，直到一日，水琳琅忽然说道：“夫君，我好想破解了山洞里的河图。” 然后水琳琅拿了一堆的图纸给他参详，段小涯装模作样地参详半天，道：“娘子，我也觉得这一次一定对了，咱们赶紧到架子山去吧？” 现在曹珊珊的精神已经恢复正常，虽然依旧依赖段小涯，但知道段小涯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也就不敢把他强行留在身边。 段小涯打了电话，让狮子林的诸葛胖子开车过来，三人一起朝着苍城的架子山开去。 因为段小涯不会开车，水琳琅身体僵硬，也开不了车，打车的话，只有上山的车，下山的时候根本打不着车，所以只能麻烦诸葛胖子。 诸葛胖子欣喜若狂，能给水琳琅当司机，简直就是一个莫大的荣幸，一路上嘴巴就没停过，一直要找话题和水琳琅说话。 段小涯烦不胜烦，说道：“胖子，琳琅现在很累，你能不能别说话？” 诸葛胖子殷勤地问：“水小姐，你哪儿不舒服吗？” 水琳琅看出段小涯不高兴，冰冷地道：“诸葛先生，我想安静。” 诸葛胖子只有闭嘴，水琳琅一句话，比段小涯说一百句管用，默默地把车开到架子山。 不一会儿，到了山神庙，诸葛胖子把车停在一处树荫之下，三人下车，朝着山洞走去。 诸葛胖子暗暗称奇：“这里竟然还有一个山洞，这山洞以前是干嘛用的？”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诸葛胖子也不会感觉无趣，直接塞到段小涯和水琳琅中间，生生地把水琳琅和段小涯分开。 段小涯大怒：“马勒戈壁！给你脸了是吗？”顿时抡拳过去。 诸葛胖子急忙伸臂一挡，笑道：“小涯兄弟，看在水小姐的面上，我不跟你计较。不过，你别太过分。” “是你过分还是我过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们公平竞争。” 水琳琅生怕两人又打起来，淡淡地道：“诸葛先生，承蒙厚爱，琳琅愧不敢当，小涯是我夫君，我是有夫之妇，请你以后和我保持一定距离。” 诸葛胖子心下愤慨不已，段小涯沾花惹草，为什么水琳琅还会对他如此死心塌地，这让诸葛胖子委实想不明白。 水琳琅看着山洞尽头的河图，按照这些日子推演出来的破解之法，看着洞外的阳光，说道：“先前我一直都没把方向和日照算进去，所以才会出现一再的失误，不过现在明白了，机关不在这个河图上面，而是在这洞顶。” 段小涯不由朝着黑黢黢的洞顶望去，道：“娘子，这什么也没有啊。” “每个时辰，阳光落在河图上面的点是不一样的，现在正是午时，阳气最盛的时辰，你看，这里一个凹点，反出的光芒最盛。午时属火，以此可以推断出五行的排列方位，和我们常见的五行方位不同，从五行推演出八卦，就是我们脚下所踩的位置。”水琳琅一边说着，一边移动脚步。 诸葛胖子虽然不懂河图，但他对八卦还是有些了解，水琳琅踩的正是八卦阵图。 到了生门的位置，水琳琅忽然停住，伸手触摸洞顶，果然让她触摸到了一块凸出的石块，轻轻一转，回头看去，洞口尽头的河图莫名地出现一个漩涡。 段小涯不明觉厉：“这是什么东西？” 诸葛胖子也有一些诡异：“难道是另外一个时空吗？” 水琳琅也是茫然不已：“夫君，你说地龙会藏在里面吗？” 段小涯看着漩涡越转越快，渐渐产生一股巨大的力量，似乎要将三人一起吸入进去一般。 对于未知的东西，人类总是充满恐惧，诸葛胖子本能就往洞外跑去，段小涯拉着水琳琅：“娘子，咱们先离开再说，这个漩涡邪门的很。” 可是水琳琅行动本来迟缓，此刻被漩涡产生的力量吸住，竟然寸步难行，一股力量将她往回扯了过去。 段小涯急忙将她拉住：“娘子，抓紧我！” 两人的身体缓缓地被拖向漩涡，水琳琅叫道：“夫君，放手，不然我们会一起被吸进去的。” 段小涯叫道：“我不放手，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你能为我渡毒，我就不能和你同生共死吗？” “放开！”水琳琅狠狠地挣开段小涯，整个身体直接就被漩涡吞噬。 “娘子！”段小涯跟着扑了过去，也被漩涡吸收进去。 砰的一声，两人一地落在一块黑黢黢的空间，段小涯着急地叫唤：“娘子，你在哪儿？” “夫君，我在这儿。”水琳琅摸索着走向段小涯。 段小涯握住水琳琅的手：“这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 “我们是不是来到地下世界了？”段小涯看着黑暗之中，又有无数的鬼火飘忽，但光线还是暗淡。 “你拿手机照一照。” 段小涯拿出手机，照着前面的路途，似乎是在一个阴森的洞里，漫长的一条隧道，只是隧道的地质结构已经和外面的山洞看到的有些不同，而且分明能够感觉脚下的地面冒起的蒸腾的热气。 扑通一声，段小涯吓了一跳，急忙拿着手机一照，看到诸葛胖子也掉下来了。 段小涯晦气地啐了一口：“阴魂不散。” 水琳琅：“诸葛先生，你怎么也来了？” 诸葛胖子嘿嘿一笑：“我见水小姐被漩涡吸进去了，怕你有危险，也跟过来看一看。对了，这是什么地方？” 水琳琅：“现在我也不清楚。” 来到一个极其诡异而陌生的地方，三人又找不到来时的路，只能壮着胆子，继续往前走去，前面将会遇到多少艰难，一切都是未知数。 过了一会儿，隧道忽然出现岔口，段小涯望向水琳琅：“娘子，走哪条路？” 水琳琅饶是冰雪聪明，但对一切未知的事物，她也不敢瞎指挥，道：“夫君，我听你的。” 第708章 地底人 反正前路未卜，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段小涯直接就往左边的岔口走去，水琳琅和诸葛胖子跟在他的身后。 本来就是一条幽深的隧道，但是越走就越宽敞，接着段小涯拿着手机照见一片白骨累累的场地，可以依旧看不见天日。 诸葛胖子惊诧地道：“怎么死了这么多人？怪不得有那么多的鬼火。” 段小涯拿着手机往上一照，看到很多石钟乳的现象，而地面随处可见石笋，有些石钟乳和石笋经过手机的照射，还能反射出来缤纷的色彩。 这是一种经过漫长的历史形成的特殊的地质结构，毫无疑问，现在他们来到地下的世界。 段小涯知道石钟乳和石笋因为特殊的矿质，含有许多不同的微量元素，可以当做药材，而且颇为珍贵，可他现在没有心思采撷。 因为这个地方太诡异了，他们就连怎么进来的都搞不清楚。 忽然，面前一抹身影飘忽过去，段小涯拿着手机一照，依稀发现是个人影，急忙追了过去。 水琳琅紧张地叫道：“小涯小心！”毕竟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她也担心遇到什么奇怪的生物，黑黢黢的环境里，很容易就能让人想到鬼怪。 段小涯很快追上那人，挡在身前，拿着手机一照，顿时吓傻了眼，眼前的生物看着是人，但又好像不是人。 头发曲卷，披落双肩，长的一张人的面孔，但是耳朵却是尖尖的，身上没有一片遮羞的东西，肌肤光滑如水，还能微微反射他手机的光线，就像一个晶体，最重要的是，他还有尾巴。 “我去，是人是鬼哇？”段小涯怔怔地看着来人。 那人战战兢兢：“恁是谁人？来这则甚？” 段小涯听出他说的是当地的方言，立即就以方言和他交谈，问他：“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们的王国，哥美拉！”那人说到哥美拉的时候，无限的自豪。 哥美拉？ 段小涯想起洪爷死前喊的口号：哥美拉万岁！ 难道洪爷竟是这个地下王国的人吗？他似乎可以猜到，当初洪爷为什么让他把八箱军火运到外面的山洞，那个山洞就是哥美拉王国的入口。 可是洪爷眼前这个人完全不同，他和正常的人类没有什么两样。 “我不会伤害你。”段小涯看出那人似乎对他们这些不速之客，有着莫名的恐惧，试图安抚他的情绪，以便套出更多的信息。 “你们……外头来的？”那人鼓起勇气。 段小涯轻轻点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丑。” “好，阿丑，我问你，你们这个王国是不是在地下？” 阿丑茫然地点头：“是，地下很深的地方。” “有多少人？” “本来有上万人，但是因为战争，死了只剩一千多人了。” 段小涯看着满地的白骨：“这些都是战争死去的人？” “有些是，有些很早就死了，我们会把没有生产能力的老人，带到这里，让他们自生自灭，我刚把我父亲带过来。” 段小涯目瞪口呆，这完全是个野蛮的社会，他竟然把自己的父亲抛到白骨堆里，让他自生自灭，然后活活饿死，变成另外一堆新的白骨。 而且，阿丑说这话的时候十分坦然，他完全没有任何人伦的概念，他也不觉得这么做有何不妥，或许大家都这么做，也就习以为常了。 可是段小涯极度难以接受这种近乎原始社会的行径，怒道：“你算是人吗？你爸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现在你却让他自生自灭？” 阿丑看到段小涯发怒，心下更加恐惧，他也不知道哪儿得罪了段小涯，他抛弃自己的父亲，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莫害我，我好惊。”阿丑哆哆嗦嗦地往后退去，然后扭头撒腿就跑。 段小涯还要追去，被水琳琅拦住，道：“夫君，算了吧，他们的王国尚未迈入文明，由于生产力低下的缘故，没有多余的粮食去养一个无用的老人，物质条件决定精神世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水琳琅意识五百年不灭，看过的事远比段小涯要多，而且她的见识比段小涯高，加上清心寡欲的修行，很多让人看似难以想象的事，她都习以为常。 但是段小涯还是难以接受，他一生浑浑噩噩，算不上一个中规中矩的人，但却对孝义二字极其看重，每个人的生命都有一种信仰，再恶劣再卑鄙的人，也必然有某种精神力量支撑着他的生命。 段小涯也不例外。 他从小就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只想守护四件事，脚下的土地，家中的父母，身边的兄弟，怀里的女人。 尽管当初是被段志远拐上山的，但这么多年，他依旧把他当成亲生父亲，他完全无法想象一个儿子可以亲自把父亲抛弃在白骨堆里。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野蛮的社会？ 诸葛胖子叹了口气：“食物是人类生存的第一生理需求，自己都活不下去，哪里还会把东西让给其他的人？一个物质匮乏的国度，他们的精神也一定是贫瘠的，就会滋生各种匪夷所思的罪恶。历史上，每到战乱的时代，就是一个吃人的时代，因为他们没有东西可吃了，为了能够活下去，平民易子而食，将士则吃人肉汤。一个人的品质，往往要在生死关头才能看的出来，刚才那人没把父亲给吃了就算不错了。” 段小涯听的毛骨悚然，他曾无数次遭遇生命的危险，但他也不觉得可怕，可是这种灭绝人性的事情，亲眼在他眼前发生，他还是觉得脊梁骨冒着寒气，浑身发冷。 诸葛胖子望向水琳琅：“水小姐，你见多识广，刚才那人到底属于什么生物？” 水琳琅沉吟地道：“我曾看过一些地底人的资料，1968年，美国tg石油公司，曾在土耳其西部，地下270米深的大洞穴，发现一个向巴拉人，身高三米多长，身上没有一根毛发，像是涂了一层水银似的，荧光闪闪。当时的勘察队一共六人，被那个向巴拉人当场杀死一人，另外五人吓的慌忙逃窜，虽然活了下来，但也受了很重的伤。” 第709章 进化论 水琳琅提到向巴拉人，段小涯自然对此一无所知，诸葛胖子却接过了水琳琅的话头，说道：“说到向巴拉人，1946年的时候，美国曾经爆发了一次大新闻。1942年的时候，二战还没有打完，美国陆军的一个士兵休伯与盟军走散了，为了躲避敌军，藏在山顶的一个岩石隐秘的洞穴之中。然后他竟看到洞穴之下，出现一个偌大的城市，被人工太阳照的色彩缤纷，圆形的屋顶挂着光线调和出来的彩虹。正当疑惑的时候，他就被几个白色巨人给抓走了，带到了他们的向巴拉王国。休伯被向巴拉人囚禁了四年之年，目睹了向巴拉人的很多科技，有些科技远远超越了人类。终于在1946年的时候，他设法逃了出来，把向巴拉人的科技带回了自己国家。” 段小涯冷笑：“你这是瞎编的吧？” 诸葛胖子反问：“你说水小姐讲的向巴拉人是瞎编的？” “琳琅讲的当然不是瞎编的，但你讲的一定是瞎编的。”段小涯对这一方面的知识，远远不如两人，偏偏诸葛胖子又在水琳琅面前显摆学问，段小涯心里多少有些不快。 水琳琅微微一笑：“小涯，诸葛先生没有瞎说，当时美国确实爆发了这一件新闻。但休伯说的话是真是假，却没人知道了，据说向巴拉王国拥有七条地下隧道，延伸到地面，作为向巴拉人的秘密出入口。后来美国派人寻找，却再也找不到休伯当年发现的入口，毕竟那是他偶然发现的地方，而且时隔多年，再也找不到了。不过他带回来的向巴拉科技，据说在美苏争霸的时候，起了关键的作用。” 段小涯知道水琳琅意识活了五百多年，当年的新闻，现在知道的人已经不多了，但她知道这些，却一点都不奇怪。 段小涯沉吟地道：“可是刚才看到哥美拉人，似乎和向巴拉人又有一些不同，除了肤色相同，好像就没有别的相同之处了。” “而且他们的文明比起向巴拉人，似乎落后了很多。”诸葛胖子望向水琳琅。 水琳琅微微颔首：“可能是两个不同的物种。可是奇怪的是，向巴拉人为什么会说本地的方言？” 段小涯想到洪爷，忽然明白了些什么，道：“会不会他们与外界也有沟通？” 诸葛胖子点头：“如果这样，那么我们也可以像当年的休伯一样，逃出这个地下世界。” “先别忙着出去，说不定地龙就藏身在这地下世界之中。” “可是现在我们什么工具都没带，要是找到地龙，我们也丝毫没有办法取他的龙胆。” 段小涯记得墨麒麟曾经说过，地龙浑身鳞甲，刀枪不入，他本来想等下地寻找地龙的时候，借用玉倾城的玫瑰刺。 而且，他也制造了能够催眠地龙的催眠香，能在剥开地龙鳞甲的时候，让他不会感到疼痛。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哪里会想到，河图之中还有一个漩涡，直接就把他们吸入地下世界。 段小涯：“既然来都来了，先找到地龙的藏身之处再说，等到下次来的时候，带足工具再取龙胆。” 水琳琅：“刚才的哥美拉人号称王国，还有一千多人，咱们还是小心一点。” “娘子，这哥美拉人到底是不是人类？” “算，也不算。” “什么意思？” “他们是人类，但不是和我们一样的人类。听说过进化论吗？” 段小涯笑道：“这我还是知道的，人是从猴子变来的。” “再往前推移，生命是从无生命演变而来，最开始的生命可能是水里的单细胞动物，水是生命之源，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古希腊的唯物主义哲学家阿那克西曼德认为，万物不具有固定性，时刻都在变化。他认为最早的生物是从海泥中而来，一部分的水生生物蜕变，跑到陆地生活，于是才有了飞禽走兽。然后达尔文在此理论上进行了研究，认为人类是从猴子演变而来。当然，这个演化的过程，有快有慢，神农架发现的野人，或许就是进化慢的一部分。” “这和哥美拉人又有什么关系？” “物竞天择，优胜劣汰。有些物种在陆地上进化，进化成了人类。但也有一些人类是在地下进化，最初可能无法和陆地的强者竞争，变成穴居动物，后来慢慢衍生了自己的文明，比如哥美拉人和向巴拉人。你要知道，侏罗纪时代，恐龙才是陆地的霸主，很多物种为了生存，藏在地下，潜入水里，都有可能。” 段小涯虽然不学无术，但一向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十分感兴趣，笑道：“那么水里进化的人类，是不是就是美人鱼？” 水琳琅微微一笑：“按照我们华夏的说法，那叫鲛人，《博物志》里记载：南海水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全世界很多地方都有人鱼的发现，有人亲眼看过，有人发现他们的骸骨，并且进行研究。不过地球的海洋面积比陆地还要大，而且目前的海洋科技相对较弱，他们的聚集之处，可要比地底人隐秘的多。” 提到鲛人，段小涯又想起上次遨游意识海的时候，看到妙僧的《妙解胭脂录》，曾经提到，要解他的“爱离别蛊”，其中有一种方法就是找到鲛红泪作为药引。 可能鲛红泪就是鲛人的血泪。 三人往前走去，忽然听见低低抽泣的声音，段小涯拿着手机照去，看到白骨堆里，一个瘦骨嶙峋的哥美拉人卧倒在地，瘦的只剩皮包骨了。 段小涯知道这就是被阿丑抛弃的父亲，急忙上前，将他扶起：“老人家，你怎么样？” 老人极其惊恐，因为段小涯和哥美拉人的容貌完全不同，哆哆嗦嗦地道：“恁是谁人？我勿白汝。”说的依旧是本地的方言。 段小涯忙道：“汝勿惊，我冇伤害汝。” “外头来的？” “是，老人家，你们这儿还有其他人吗？” “死了，都死了。”老人悲伤地望着满地的白骨。 段小涯隐隐还能闻到一些尸臭的味道，皱了皱眉：“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打仗，和巨人打仗。” 第710章 女蜗诅咒的人 老人饿的奄奄一息，段小涯心中不忍，可是一行三人身上都没有带吃的，段小涯道：“老人家，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老人摇了摇头：“我不中用了，回去只会浪费口粮，我还是在这里等死吧。” “是不是你儿子逼你离开的？”段小涯义愤地问。 老人又摇了摇头：“没有人逼我，这是我们这儿的规矩，一个人没有了能力，他就不应该活着，这样只会拖累整个家族。年轻人他们还要保护家园，还要延续种族，他们比我们更需要活下去。” 段小涯内心充满深深的无奈，可想而知，地下世界不像地上，他们的生活环境要比地上艰难百倍，这里因为没有阳光，也不能种植庄稼，他们缺少粮食。 他们就像原始社会一样，一旦没有生产能力，就要自生自灭。 诸葛胖子问道：“你们为什么不到外面的世界？” 老人悲哀地道：“我们怕光，阳光会把我们的眼睛灼伤，我们已经习惯了黑暗，我们的皮肤也经受不住烈日的炙烤。” 段小涯确实注意到了，每当手机的光亮照在他的脸上，老人都会下意识地回避，而且眼睛会因刺痛，而流下眼泪。 诸葛胖子继续问道：“听你的意思，你们曾经到过外面的世界？” 老人点了点头：“是的，很久以前，我们当中有人出去外面的世界，但被外面的人当成怪物，活活地被烧死了。” “你们是从哪儿出去的？” “你们是从哪儿进来的，我们就是从哪儿出去的，当年伏羲老祖虽然设下河图封印，可却故意留下一个破绽，否则你们以为你们能够进来？” 水琳琅一惊：“洞口的河图是伏羲设下的？” “祖祖辈辈都是这么流传的，我们的祖先是受女蜗诅咒的罪人，你们都听过女蜗造人的故事吗？她第一批造出的人不是你们，在你们之前，她先后用泥巴捏出了很多人。可是她都不满意，我们就是那一批她不满意的人，所以被她埋到了地下。可是我们不是泥巴，因为被她吹了一口仙气，我们都变成了人。” 段小涯愣了半天，我去，这样也行？刚才不是一直说进化论的吗？怎么忽然变成特创乱了？ 水琳琅和诸葛胖子此时都有一些尴尬，但他们心里清楚，老人说的，或许就是哥美拉的神话体系，和外面的世界一样，都有自己的一套神话体系，未必就是真实。 人类总是习惯把无法理解的现象，以及无法忍受的苦难，都归根为鬼神，比如段小涯村里的习俗，家里如果经常不顺，就会前去查看祖坟，是否哪里出了问题。 如果发生什么天灾，又会归结为是当地作恶太多，受到天谴，云云。 老人叹了口气，又道：“女蜗想要活埋我们，她创造了我们，却又要抛弃我们。好在伏羲老祖仁慈，阻止了女蜗，就让我们祖辈都生活在地下，又设置了河图封印，让我们与世隔绝。可是河图暗藏破绽，很多年前，我们一个国王发现了秘密，原来我们是可以出去的。不过，我们一般只能晚上出去，白天不敢出去。” 段小涯问道：“你认识一个叫洪志官的人吗？” 老人忽然抬起干枯的眼睛，望着段小涯：“你认识阿官？” “他也是哥美拉人吗？” “不是，他本来是外面的人，只是不小心被河图吸进来。当时他还很小，只是一个孩子，我们的老国王一直养着他，直到他成年之后，才把他送出去。后来，他经常回来看望我们，知道我们在与巨人打仗，他还偷偷给我们运了军火，我们这才保护自己的家园。对了，阿官现在过的好吗？” 段小涯终于明白消失的军火到底怎么回事，因为当时谁也没有想到，山洞的背后竟然还有另外一个世界，哥美拉人可以通过河图，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军火给取走。 不过听见老人的诉说，洪爷倒也不是那么十恶不赦，起码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他受哥美拉人的养育之恩，便冒着生命危险，在给哥美拉人偷运军火。 回想起来，洪爷对比龙啸天，他似乎并没有那么坏，只不过他命运不济，遇到了段小涯。 但不管怎么说，洪爷的所作所为，在段小涯生活的那个世界，就是犯法，每个人的立场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就不同了，得出的结论更是千差万别。 当年推翻腐朽的清朝，放到现在来看，绝对就是恐怖组织，革命党就是造反派，又有什么区别？ 要说区别，也只有那一点初心，为了一个光明的理想。 段小涯不想让老人失望，撒了个谎，道：“洪志官很好，老人家，你放心吧。” 老人倒在白骨堆里：“你们快走吧，别再往前去了，我们的国王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为什么？当初你们不是连洪志官都放出去了吗？” “洪志官娶了我们的公主，而且生了孩子，他算是我们哥美拉王国的一员，难道你们也愿意留在我们这里吗？你们会不习惯的，就像我们不习惯你们那里一样。你们再不走，等到被人发现，谁也走不了了。因为这个秘密如果流传出去，你们的科学家一定会来研究我们，我们可不想被你们研究。” 段小涯看着老人露在外面的尾巴，想到洪爷竟然能够和哥美拉的公主结婚，不得不说，真是一条汉子，口味太重了。 虽然人类也是动物，但哥美拉人看起来更像动物。 但想洪爷自小就生活在地下世界，或许早就把自己当成他们当中的一员了，所以也不觉得奇怪。 诸葛胖子望向水琳琅：“水小姐，要不我们先出去吧？” “你们走不了了！”忽听暗处发出一声叫嚣。 段小涯拿着手机照了过去，看到阿丑带着一群哥美拉人过来，他们手里拿着石矛和石斧，仿佛处于石器时代似的。 可是石器时代只有部落，没有王国，但哥美拉已经建立了王国，只是生产力还是相对低下，他们人类的历史发展，和外面的世界又有很大的不同。 第711章 尾巴 为首一个哥美拉人人高马大，和其他瘦瘪瘪的哥美拉人不同，手里拿着一把手枪，估计就是洪爷偷偷运送过来的军火，不然在这落后的部落，是不可能出现这种杀伤性的热兵器。 段小涯用方言道：“我们不是你们的敌人，不会伤害你们。”他看出了哥美拉人似乎十分忌惮外来的人，适当地示好，说不定还可以免去不必要的纷争。 何况，阿丑带来的人，足有二三十个，他和诸葛胖子虽然都是练家子，但在黑暗中，却未必能够抵得住这一帮人。 毕竟，他们长期生活在黑暗里，眼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环境，黑暗之中也能看清物体的移动。 而他们完全不能做到这一点，一旦交手，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 阿丑望向为首的人：“阿蒙，他们是从外头来的，不能放过他们。” 阿蒙鼻孔喷着粗气，大手一挥：“围起来！” 一群哥美拉人迅速地将三人围在一个圈里，段小涯低声道：“胖子，待会儿要是打起来，擒贼先擒王，先把这个大个子搞定。” 因为水琳琅的关系，诸葛胖子虽然一直和段小涯有些嫌隙，但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只能把内部矛盾先放一边，道：“我吸引他的注意，你趁机夺他的枪。” 他们说的都是普通话，声音又小，阿蒙倒也不甚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喝道：“抓起来！” 一群哥美拉人扑了过来，段小涯一脚踹飞一个哥美拉人，其余哥美拉人举起石器纷纷砸了过来。 段小涯一手拿着手机，手机之中的手电功能一直打开，光线晃过众人面前，众人都会下意识地躲避，攻势顿时一弱，段小涯双脚翻飞，一时踢到了七八个。 阿蒙举起手枪：“不许动！” 诸葛胖子就如一个皮球弹起，骤然扑向阿蒙，阿蒙急忙朝他开了一枪，诸葛胖子虽然身体肥胖，但是反应却极为灵敏，侧身一闪。 阿蒙还要开枪，段小涯夺下一根石矛，朝他掷了过去。 阿蒙看的分明，急忙跳开，段小涯拿着手机一照他的双目，阿蒙左手下意识地遮了一下他的眼睛，段小涯趁着这个时刻，欺身直入，一把扣住他的右手腕，夺下他手枪的同时，顺势将他撂倒在地。 “都别动！”段小涯拿枪顶着阿蒙脑门。 “把枪给我放下。”一个哥美拉人拿枪抵着水琳琅的后脑勺。 要在平时，水琳琅完全可以躲避，但是现在尸毒影响了她的肢体行动，已经没有办法做到那么灵活，一个完全没有战斗能力的哥美拉女人竟然也能抓住她。 段小涯一脚踩在阿蒙头上，拿着手机一照那个女人，差点鼻血没流下来，因为穴居的哥美拉人，似乎没有服饰的概念。 毕竟地下世界温度较高，风吹不到，雨打不到，即便到了冬天，这里也是暖洋洋的，根本无需保暖设备。人的创造力都是从需求而来的，没有需求，也就没有这一方面的创造力，因此所有人都是坦诚相见的。 哥美拉女人的身材实在好的不能好，传说中的九头身，凹凸有致，肌肤看起来也充满了弹性，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还有一条垂落在后的尾巴。 就算段小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哥美拉女人也不觉得羞涩，或许他们根本没有这种心态，他们并不因为自己暴露出来的部位感到羞耻。 人类在进化过程中，是什么时候对自己的身体感到羞耻，谁也说不清楚。 但起码原始人是不会的，因为那个时候人类的动物性很强，大家都是一条不挂，谁也不会觉得奇怪，谁也不会嘲笑谁。 水琳琅受到挟持，段小涯没有办法，只有放开阿蒙，把枪朝着地上一扔，对哥美拉女人道：“把我老婆放了。” 话音一落，阿蒙忽的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抓起一柄石斧，朝着段小涯脑后砍来。 段小涯听见身后空气流动的声音，急忙一个低头，阿蒙一斧没有砍中，身体不由往前一蹿，段小涯右手顺势探出，一把抓住他的尾巴。 阿蒙反手一斧斫到，段小涯随手提起尾巴一挡，阿蒙啊的一声惨叫，段小涯提着手里半截尾巴，尴尬一笑：“哥儿们，这不能怪我，你自己砍的。” 哥美拉女人着急地问：“阿蒙，你怎样了？” 阿蒙痛叫不已：“尾巴断了，我没脸见人了，哇呜呜！” 段小涯简直无法理解哥美拉人的审美观，把尾巴递了过去，道：“哥儿们，相信我，就算你没有尾巴，也是最帅的。” 阿蒙提着自己的尾巴，哭的更加伤心：“阿棋，我要报仇，替我砍了他的尾巴！” 阿棋望向段小涯，喝道：“裤子脱了！” 段小涯一愣，他们竟然知道裤子，看来是和外界真有联系了，否则他们赤身果体的人，怎么可能知道还有裤子的存在？ 急忙笑道：“妹子，要杀要剐都行，但是劫色可不行，我接受不了你们这样的品种！” “是不是把尾巴藏在裤子里了？” “妹子，我们的尾巴早就在进化的过程中消失了。” 阿蒙叫道：“是了，外头的人没有尾巴，替我杀了他！” 阿棋把枪指向段小涯，水琳琅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脚下一扫，阿棋跌了出去。 尽管水琳琅动作僵硬，但是搏斗的技巧还是在的，这一跌，阿棋面部朝下，鼻梁差点没被撞塌，两道鼻血淌了下来。 诸葛胖子翻身过来，一把擒住阿棋，朝着众人喝道：“我们是无意中掉到这里，不会伤害你们，带我们去见你们的国王。” 阿蒙叫道：“放开阿棋，我带你们去见国王。” 诸葛胖子放开阿棋，但却把她的手枪夺了下来，哥美拉人似乎知道手枪的威力，都不由地退了一步。 阿蒙提着自己半截的尾巴，悲催不已，道：“你们保证不伤害我们？” 段小涯忙道：“不会，我保证。” 阿蒙走在前面带路，段小涯拿着手机照在他身后的半截尾巴，一抽一抽的，还在淌血，想是疼的不行，心里还有一些小小的愧疚。 第712章 盐王 漫无边际的黑暗，三人随着哥美拉人的队伍，缓缓前行，因为他们无法适应地下世界的环境，段小涯还是打着手机的手电。 过了一会儿，地势越来越高，路途也不平坦，段小涯担心水琳琅的行动，伸手搀扶着她。 大约走了十几分钟，出现一个群居的部落，尖耳朵长尾巴的哥美拉人手里拿着各种石器，警惕地看着他们。 他们住在大大小小的洞穴之中，有些像是延安的窑洞，但没有任何的遮挡，他们就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需要遮挡，更不需要遮挡房子了。 阿蒙和阿棋带领他们进入一个巨大的洞穴，黑黢黢的，众人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景象，出于人类本能的自卫，段小涯还是拿着手机往上照了一下，看到洞穴有个石头打造的阶梯，阶梯之上一个平台，平台之上又打造了一张宽大的石椅，没有扶手。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坐在石椅之上，身上涂着一些古怪的油彩，段小涯来到这里之后，也看到少数几个哥美拉人身上涂着油彩，似乎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阿蒙喝道：“这是我们的国王！” 段小涯第一次看到不穿衣服的国王，忽然想起小的时候学过的那篇《皇帝的新衣》，心里觉得好笑，问道：“国王，怎么称呼？” 阿蒙自豪地说：“这是我们盐王！” 段小涯吓了一跳，差点误以为自己来到了地狱，毕竟黑黢黢的地下世界，有些阴森和恐怖，很自然就会让人联想到地府之中的阎王。 结果阿蒙解释说道：“他帮我们发掘了无数的盐池，所以我们称他为盐王。” 段小涯松了口气，这个国度封王也太随意了吧？ 但想地下世界竟然有盐，想来哥美拉人也离不开盐。 盐王说道：“你们是谁？” 阿蒙又抢着解释：“他们是从外头来的。” 段小涯套近乎道：“我们是洪志官的朋友。”但同时又觉得奇怪，刚才他听阿丑的父亲说过，洪志官是被哥美拉的国王给收养的，这位盐王看起来年纪比洪志官还小，难道是新一任的国王？ 想到此处，这才记起，阿丑父亲还在白骨堆里，刚才和哥美拉人打斗，根本顾及不上他。 盐王听说他们是洪志官的朋友，热情地从台上走下来，问道：“阿官怎么不亲自来？” 段小涯：“他最近比较忙。” “他有让你们带东西来吗？” “我们是不小心掉下来的，不是洪志官让我们来的。” 盐王脸上掠过一些失望的神色，想来他们物质匮乏，又要打仗，一直都靠洪志官接济。 段小涯：“国王，我们有事想要问你。” 盐王：“你说。” 段小涯：“你知道地龙吗？” 盐王面色一变，喝道：“把他们抓起来！” 洞穴两边的小洞忽然涌出上百名的哥美拉人，手里拿着石矛和石斧，团团将他们围住。 段小涯莫名其妙，道：“国王，你这是做什么？” 盐王愤怒地道：“你们是想唤醒地龙的吗？你害我们是不是？” 段小涯知道地龙可是地下异兽，长年沉睡，然而只要被唤醒，身体出现大的动静，很有可能引发地震，整个地下世界都会被埋葬其中。 但见盐王那么紧张的神色，段小涯知道地龙一事，并非空虚来风，架子山下确实藏着一条地龙，现在唯一欠缺的是地龙的具体位置。 诸葛胖子赔笑着说：“国王息怒，我们不是来唤醒地龙的，我们唤醒了它，我们又怎么逃的出去？” 盐王想了一下，似乎也有道理，地龙一旦觉醒，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如果真的山崩地裂，整个地下世界坍塌，哥美拉人逃不出去，他们也要一起陪葬。 盐王挥手撤退士兵，道：“既然是阿官的朋友，我们理应款待你们。” 段小涯心想，哥美拉人倒也不凶残，他们只是迫于自卫，这才会对人发动攻击，其实民风还是十分淳朴的。 但是万万越淳朴的民风，战斗力就越低。 很快，一群哥美拉男人搬着石凳和石桌上来，接着又有哥美拉女人端着各种奇形怪状的食物上来。 段小涯回头一看：“胖子，你怎么流鼻血了？” 诸葛胖子淡定地抹了一下鼻血，狡辩地道：“没有啊，我流鼻血了吗？”心里那叫一个苦哇，这些不知羞耻的哥美拉女人，该遮的地方就不能稍微遮一下吗？ “坐吧！”盐王大气地招呼。 段小涯和水琳琅坐在一条桌前，因为只是一条长形的石桌，不足一米，只能坐下两人，诸葛胖子只能坐到对面的另外一条石桌。 段小涯拿着手机照着桌面的食物，有些看的出来是肉类，但不知道是什么肉，有些好像是泥巴捏出来的东西，还有一些莫名的菌类，和一些草木。 段小涯望向水琳琅，低声地问：“娘子，地下也可以长植物的吗？” 水琳琅也觉得奇怪，明明就连阳光都没有的地方，怎么可能长出植物，难道不需要光合作用？ 她心头一动，道：“或许这里也有阳光照射进来的地方。” 盐王得意地笑：“你们是不是好奇，我们这里怎么也会有植物？” 段小涯笑道：“是呀，敢问国王，这些植物是哪儿来的？” 盐王笑道：“这可都是阿官的功劳，他曾带领我们，凿穿了一条石缝，引进外面的阳光。阳光照射到的地方，长出了一些奇怪的植物，我们就拿来吃，真的可以填饱肚子，虽然味道有些奇怪。我们哥美拉人世世代代都怕阳光，他说是因为我们习惯了黑暗的缘故，只要有了阳光，我们经常过去照射。虽然刚开始照射的时间不能太长，但是久而久之，长年累月的增加，总有一天，我们就会习惯阳光。过不了几代人，我们就能走出地下世界，征服你们的世界！” 段小涯：“呵呵！” 夜郎自大也不过如此了吧？ 就凭他们手上的石器，就想征服外面的世界，这不是来搞笑的吗？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就会被外面的人当成怪物抓起来，然后放到动物园里，卖票参观。 第713章 公主招亲 虽然盐王十分热情，但是桌上的食物，三人谁也不敢吃，就算他们吃着没毒，但也有可能因为消化系统不同，又或者因为身体机能不同，外面的人如果吃了里面的食物，说不定也会发生不适的反应。 但致命应该不会的，否则当年洪志官也不可能在哥美拉王国活下来。 过了一会儿，盐王很高兴地说：“既然你们来到这里，就不要出去了，我们会把你们当成自家人。” 段小涯正要说话，水琳琅轻轻按住他的手背，低声地道：“先顺着他们。” 段小涯明白水琳琅的意思，既然来到地下世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探清地龙的位置，然后再想办法出去，否则现在就明着和他们对抗，估计当场就会死在这里。 虽然哥美拉人战斗力很弱，但他们黑暗之中犹如白昼，这不是他们可比的，何况他们还有上千号人，无论如何怎么都抵挡不住。 暂时还不能与他们撕破脸皮。 盐王吩咐一旁伺候的卫士，道：“把阿娜叫过来。” 过了一会儿，卫士带了一个极其壮硕的哥美拉女孩儿上来，一身肥膘，和瘦骨嶙嶙的其他哥美拉人极为不同。 盐王介绍：“这是我的女儿阿娜。” 段小涯心想，原来是公主哇，怪不得伙食这么好。 盐王继续说道：“阿官曾经跟我说过，想要改善什么基因，就要和外头的人结婚，这样我们才能渐渐变的和外头的人一样。嗯，阿娜是我们王国里最漂亮的女人，你们两个小伙子今天有福气了。” 段小涯目瞪口呆，哥美拉人的审美……真心让人无语。 难道回到唐朝了吗？以胖为美。 估计，在他们的眼里，胖就是贵族的象征，因为物质贫乏，只有贵族才能养的白白胖胖，瘦不拉几的都是平民。 阿娜身上也是涂着油彩，油彩看来就是王室身份的标志。 阿娜拿着眼角偷偷瞟了段小涯一眼，又捂着嘴巴吃吃地笑，段小涯毛骨悚然，完了完了，这死肥婆不会看中老子了吧？ 然后，阿娜又拿眼角瞟了诸葛胖子一眼，两眼不由放光：“阿爸，我要这个。” 诸葛胖子吓的差点没从石凳跌落下来，忙道：“公主，你看清楚了，我就是一个胖子，对面那位颜值比我高。” 盐王笑道：“胖的男人才有福气，这样才配得上我的女儿。” 段小涯忙道：“国王真是英明，胖的男人最有魅力，基因也最好。” 盐王深以为然：“嗯，说的不错。” 又望向诸葛胖子：“你叫什么来着？噢，想起来了，你刚才说过，你叫诸葛。嗯，诸葛，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第十八个女婿了。” 诸葛胖子战战兢兢地问：“前面十七个哪儿去了？” “有十二个战死了，另外两个被阿娜赏给了下人，现在阿娜身边只有三个男人，唉，我可怜的女儿啊，都是战争惹的祸啊！”说着，盐王竟然生生滴落两滴热泪。 段小涯瞠目结舌，哥美拉人行事处处不合常理，让他三观全毁，他一个三观已经毁成渣的人，现在竟然要从渣毁成粉。 阿娜迫不及待地扑向诸葛胖子：“汉子，咱们来吧！” 诸葛胖子惊道：“来什么？” “生孩子啊，生下了孩子，咱们哥美拉王国才能延续下去。” “滚开！”诸葛胖子惊恐地将她推开。 阿娜大怒：“你敢打我？” “公主，其实……其实有件事我没告诉你，我喜欢的是男人。” “……” 盐王愣了一下：“男人和男人能生孩子吗？” 诸葛胖子生怕盐王一时兴起，找个男人和他交配，忙道：“不能。” “那你说个球，把他帮起来，送到公主的洞里。” “我去！” 无数哥美拉士兵涌了进来，拿着各种石器扑向诸葛胖子，诸葛胖子倒也了得，黑暗之中，听声辩位，一把抓过一个哥美拉士兵，夺下一柄石矛，将人甩了出去。 兵刃相交之声响起，伴随几声惨叫，几个哥美拉士兵已然倒地不起。 盐王大怒：“你敢杀我们的人，把他给我拿下！” 段小涯看到事情闹的不可开交，忙道：“胖子，你就从了阿娜公主吧，你看她一身肥膘，多么性感！” 诸葛胖子大怒：“性感你妹哇，段小涯，你特么觉得性感，你怎么不上？” 段小涯道：“我是有老婆的人，怎么能看上其他女人呢？” 诸葛胖子道：“你少特么装大尾巴狼，你在外面没有其他女人吗？” “这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你颜值这么高呢？” “滚你丫的臭鸭蛋！” 诸葛胖子欲哭无泪，就他那样大腹便便的身材，从来就没哪个女人觉得他的颜值高过，天杀的哥美拉王国，审美观能不能正常一点？ 他算是看出来了，哥美拉王国因为贫瘠，自然认为长的胖的人有福气，他们把福气当成了帅的标准。 片刻之间，诸葛胖子身上已经挂彩，段小涯此刻倒也不能见死不救，扑入圈中，啪啪两脚，将两个哥美拉士兵踢了出去。 忽听砰的一声，盐王鸣枪示警，喝道：“不要抵抗，否则我让你们统统去死！” 段小涯和诸葛胖子只有停了下来，被一群哥美拉士兵围在中间，盐王颇为欣赏地看着他们：“两个小伙子不错，这么能打，现在我都舍不得杀你们了。” 段小涯想起阿丑父亲提过，哥美拉王国正和什么巨人打仗，忙道：“国王，我们愿意留下来为你们效力，毕竟我们是洪志官的朋友，我们可以帮你打败巨人。” 盐王大喜：“这样再好不过了。你们把你们的基因留在我们的族群，我们的下一代就会变的更强。” 段小涯一听，盐王似乎贼心不死，一心要把他们的基因留下，也不知道洪志官当初和他说了什么，这是要混血改造基因吗？ 段小涯扭头对诸葛胖子道：“胖子，你就牺牲一下呗，否则我们谁也走不了。” 诸葛胖子义愤填膺：“你怎么不牺牲？老子宁死不屈！士可杀不可辱。你也不看看公主长什么样？猪都比他好看。” 段小涯回头望了阿娜一眼，确实挺像猪的，因为她有尾巴，如果四肢着地，耳朵再大一点，也可以被视为变种的猪。 第714章 谈判 按照外面世界的审美，阿娜绝对算不上是一个美女，但在哥美拉人眼里，却是倾国倾城，国色天香。 阿娜从小就在各种赞誉之中长大，竟然被诸葛胖子拿来和猪对比，自尊严重受损，她虽然从没见过猪，但大抵知道猪在外面那个世界，是一种又丑又蠢又懒的动物。 “拿下这个胖子，我要强了他！”阿娜怒了。 段小涯暗暗咋舌，哥美拉女人真是生猛哇，他只能默默地为诸葛胖子哀悼了。 无数哥美拉士兵在阿娜一声令下之后，又扑向了诸葛胖子，黑暗之中，诸葛胖子的战斗力明显下降，加上对方人多，身上又多了几处伤痕。 段小涯冲进人群，一把将诸葛胖子抢了出来，见他满身是血，叹道：“你这又是何苦呢？眼睛一闭，就过去了嘛！” 诸葛胖子悲愤无比：“段小涯，你特么站着说话不腰疼。” 阿娜忽然掏出一把手枪，指着诸葛胖子：“今天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段小涯不明觉厉，哥美拉人身无寸缕，他们的手枪是从什么地方掏出来的？ 他忽然又想到了焦艳飞，也是能够莫名其妙地掏出手枪和手铐，完全看不出他们藏在哪里。 诸葛胖子现在完全没有反抗能力，阿娜喝道：“把他给我绑起来！” 又有几个哥美拉士兵拿着皮革制作的绳索过来，牢牢地将诸葛胖子绑住，诸葛胖子想要反抗，阿娜忽然朝他脚下崩了一枪，诸葛胖子立即消停下来。 相比性命，贞操好像没有那么重要。 阿娜看到诸葛胖子已经被绑的结实，收起手枪，喝道：“带走！” 然后，诸葛胖子就被一群士兵押到一个洞穴，阿娜一脸荡漾地跟着去了，段小涯暗暗庆幸，幸好自己长的帅，没被阿娜看上。 盐王然后把目光转向段小涯：“小伙子，你也是外面的人，你也要把基因留下。” 段小涯一愣，急道：“国王，你看清楚，我很丑的，我的基因不好。” “没有关系，你虽然丑了一点，但到底还是外面的人。这样吧，阿棋，你带这个小伙子下去，繁衍生息，现在才是重中之重。” 阿棋脆声应道：“是！” 然后走到段小涯面前：“走吧。” 段小涯忙道：“阿棋小姐，你别被我放荡不羁的外表迷惑了，其实我是一个正经人。” 阿棋不管他说什么，既然得到国王的命令，伸手来拽段小涯，仿佛交配只是任务一般。 水琳琅陡然伸手拦住段小涯，道：“他是我丈夫，你不许碰他！” 盐王怒道：“什么丈夫？来到我们哥美拉王国，就无所谓丈夫和妻子。只要是男人和女人，就能够一起睡觉，一起生孩子！” 段小涯对于人伦还是颇为注重的，但很显然，哥美拉王国还是没有脱去野蛮的习气，他们还是属于群婚制度，男人和女人的作用，只是为了繁衍生息。 盐王走下台来，拿着手枪指着水琳琅：“这个女人，也要和我们的男人睡觉，虽然丑了一点，但到底还是能够生产的。” 段小涯勃然大怒，他可以游戏人生，但是水琳琅，他却不许任何人亵渎她，因为她是他的女人！ 他都舍不得说她一句半句，别人也决不许轻薄她一句半句！ 身形一闪，已经欺身到了盐王身侧，盐王虽是哥美拉的领袖，但从武道的层面来讲，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的人。 此时他的枪正指着水琳琅，哪里反应的过来，段小涯右手一勾一带，盐王整个身体一斜，手枪冷不丁朝上开了一枪，但是只开一枪，手枪就被段小涯夺了下来。 段小涯拿枪指着盐王脑门，喝道：“老家伙，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 盐王被段小涯的魄力吓的一个哆嗦，就算他是哥美拉人，但这世上每一种生物，就没有不怕死的。 身边的士兵齐齐围了上来，但是他们不敢上前，段小涯投鼠忌器，横扫众人，喝道：“都给老子退下！” 盐王只有挥手：“退下，都退下。” 士兵缓缓撤退几步，段小涯望向水琳琅，道：“娘子，这老家伙要不要一枪崩了？” 水琳琅知道段小涯生性冲动，又一向很听她的话，她要说崩了，盐王估计当场就要脑袋开花。 可是杀了一个盐王不要紧，但会引起整个哥美拉王国的众怒，水琳琅轻声道：“先不忙着杀他。” 缓缓扭头望向盐王：“哥美拉国王，你想活还是想死？” 盐王忙不迭地点头：“自然想活。” “咱们做个条件如何？” “什么条件？” “你们不是正和巨人打仗吗？我们帮你们把敌人赶跑，你们不许为难我们。你觉得怎么样？” 刚才诸葛胖子和段小涯的身手，盐王都已见识过了，而这两人似乎又以水琳琅马首是瞻，看来水琳琅才是他们的领袖。 按照盐王的思维，一般能做领袖都是最强的人，他们的王国就是这么选举领袖的，野蛮社会只能按照武力推选，因为他们面临的困境，需要一个强者带领他们。 所以，他也以为水琳琅是最强的。 水琳琅没中尸毒之前，也确实是最强的，但现在今非昔比，她的武道就连现在的段小涯都比不了。 盐王一听他们可以帮助自己赶走敌人，忙不迭地问道：“你们真的愿意帮助我们？” 水琳琅缓缓地道：“就算你想改造基因，那也要等到孩子生出来以后，你们现在面对困境，你觉得你们的王国能够撑到孩子生出来吗？孩子就算生出来，抚养成人，直到拥有战斗力，又要一段时间，你觉得你们能够等到那个时候吗？” 盐王仔细一想，水琳琅的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问道：“你们有什么办法能帮我们？” “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你们敌人的底细，不如坐下来谈一谈，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有了解敌人，才能打败敌人，你说呢？” “你说的有道理，我听你的。” 段小涯才把手枪放下，推了盐王一把，喝道：“给我老实一点，我老婆冰雪聪明，她愿意帮你们，你们等于烧了高香了！” 第715章 巨人来袭 听了盐王的述说，段小涯和水琳琅大概了解了哥美拉和巨人之间的矛盾，原来地下世界，并非只有哥美拉一支。 被哥美拉人成为巨人的部落，身高要比哥美拉人多出一倍，本来不在这里生活，两个族群本来是被分开的。但在百年之前，巨人部落的祖先开通地下隧道，却开到了哥美拉王国的地盘。 为了和哥美拉人争夺地下有限的资源，巨人部落与之展开了将近百年的战争。 段小涯想起先前水琳琅和诸葛胖子说的向巴拉人，问道：“娘子，这巨人部落，会不会也是向巴拉人？” 水琳琅摇头说道：“不会，向巴拉人的文明，有些已经超越地面的人，如果真是他们与哥美拉人开战，绝对不需要这么久时间，他们的有些科技，甚至就连我们都不能破解，想要消灭哥美拉王国这样的原始部落，应该不会太难。” 水琳琅和哥美拉人相处已来，处处觉得诡异，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哥美拉人的智商明显不高，起码和他们相比，差的太远。 他们身上保存着一些原始的淳朴，也保存着一些原始的凶残，他们的制度和人伦，都和段小涯熟悉的社会不一样。 水琳琅问道：“巨人部落一共有多少人？” 盐王沉吟地道：“少说也有上千人，如果不是阿官给我们带来了武器，我们估计早就亡族灭种了。” “他们又有什么武器吗？” “他们的武器也就是一些石器，但是他们生性残暴，而且力大无穷，找不到吃的，会来抓我们的人。我们每次打败了仗，都要把一些老人送出去给他们，但是后来他们越来越过分，嫌老人的肉不好吃，要吃小孩和女人。” 段小涯听的目瞪口呆，这简直是悚然听闻的事，虽说地面的社会也是人吃人，但他们吃人的方式是通过剥削和奴役，从来没有这么直接而残暴地吃人。 与其说他们是人，倒不如说他们是兽。 不过人本就是一种动物，或者可以说，他们由于环境的原因，身上依旧保持着强烈的动物性。在没办法满足食物和繁殖的两大本能的时候，他们自然也无从去谈什么更高一级的精神建设。 段小涯望向盐王：“你们真的就把人给送出去了吗？” 盐王无奈地道：“为了生存，能有什么办法？” “哼，就你这样，也配当国王？”段小涯极度鄙夷。 盐王神色尴尬，哥美拉王国很多匪夷所思的制度，他都不曾觉得羞愧，但把自己的子民送给敌人当做食物，这一点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水琳琅望向盐王：“国王，你带我们四处看一看吧，我了解一下地形，以便能够进一步地部署，帮助你们怎么防御敌人的进攻。” 盐王慌忙起身领路，身边跟着几名卫士，走出洞穴，段小涯和水琳琅不能像他们一样，能够在黑暗中看见东西，拿着手机照亮眼前的路。 不一会儿，段小涯看到一个湖泊，应该是地下水聚集之处，哥美拉人也是需要水的。 然后，看到几个很小的盐池，以及其他的一些矿物，段小涯看到手机光亮照在一处矿石上面，发出耀眼的反光。 出于好奇，段小涯走了过去，抱起那块钻石，心头有些讶异，但他见识不多，不敢确定，问道：“娘子，这是什么？” “钻石。”水琳琅淡淡地说，丝毫也不觉得稀奇。 她是清心寡欲的人，修炼五百多年，见惯了多少风云变幻，这些凡尘俗世追逐的东西，在她眼里也就一块石头而已。 盐王本来以为钻石十分珍贵，但见水琳琅的平静反应，心里疑惑不已。 段小涯却完全傻掉了，他手里捧的矿石，足有足球那么大个，虽然只是原石，而且钻石的晶体已经露在外面，应该能够开采不少钻石，如果能够开采出来的是一整块的，那真的是发大财了。 又走一处，隐隐能够听到地面传来的声音，声音越来越清晰，有人说话，像是在闹区中，十分嘈杂，又有汽车驶过的声音。 段小涯奇道：“这里怎么能够听到地面的声音？” 盐王指了指上方：“传说这里被伏羲老祖设下了天听咒，我们能够听到你们那个世界的各种声音。” 段小涯拿着手机照了一下，果然看到洞顶上面刻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但是因为年代久远，符号已经十分模糊。 段小涯总算明白哥美拉人为什么会说当地的方言，因为他们虽然不能接触外面的世界，但是外面的声音却能传达进来。 当地除了年青一辈，老一辈人几乎不会说普通话，毕竟普通话流通的年岁并不很久，就算说了，也是带着本地特色的普通话，当地人之间交谈，还是习惯说方言。 所以，方言被哥美拉人列为官方语言，而普通话却比较难懂，因为他们光靠听的，而没办法和外界交流，很难学会。 如果他们的神话传说真的存在，伏羲老祖当初的意愿，留下一个听天咒，就是为了让他们能够学习外面的文明，渐渐建立自己的体制。 哥美拉人也确实建立了自己的体制，但这体制都是拿来主义，很多地方又要受到条件的限制，所以他们的体制和外面的体制相比，有些似是而非。 他们有了王国这个概念，国王的女儿也号称为公主，但完全不是封建制度，甚至不是奴隶制度，其实更像一个原始部落，保留着群婚制。 正在走着，忽然阿蒙慌慌忙忙来报：“国王，不好了，巨人又来进攻了！” 盐王一惊，从他的神色可以看出，他对巨人还是抱着很深的恐惧，望向段小涯：“小伙子，你说过要帮我们的。” 段小涯冷笑：“瞧你这熊样儿，还当国王呢。” 水琳琅十分镇定，问道：“来了多少巨人？” 阿蒙回答：“应该有一百多人。” “刚才我走了一圈，看到你们这儿有些洞穴很低，先把老弱妇孺带到这些低的洞穴，那些比较高的洞穴，就不要住人了。” “为什么？”阿蒙茫然地问了一句。 段小涯目瞪口呆，这智商真的有够低的，说道：“巨人身高三米来长，如果住在比较低的洞穴，他们进攻的时候就会受到阻碍，必须猫着身子才能前进，我们就能借助地形进行反击。” 第716章 智商是硬伤 听完段小涯的解释，盐王立即吩咐阿蒙去办：“就按小涯兄弟说的去办！” 阿蒙风风火火下去传达命令，盐王又望向水琳琅和段小涯，竖起拇指：“两位真是高明，这么一来，我们占了地势，巨人攻打我们，可就要难的多了。” 段小涯和水琳琅面面相觑，两人都挺无语的，他们和巨人部落抗争将近百年，任是没发现这一点，就连最基本的在战斗中总结经验的能力都没有，这种智商没有被亡族灭种，真是一个奇迹。 又或许，他们生活在地下的世界里，在巨人部落没有出现之前，一直过着平静的生活，周围也没有任何的危险，所以失去了像外面人类一样进化出了对抗危险的能力。 这种能力一定是世世代代叠加的，人类学会钻木取火，都要经过漫长的时间，何况哥美拉人再没遇到巨人部落以前，就连野兽的侵袭都不曾遇到，比起外面人类的发展，真是幸福太多了。 但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也正因为如此，他们防御能力变的很差。 很快，盐王带着他们回到自己的洞府，阿蒙已经安排没有战斗能力的妇女和孩子，转移到比较低的洞穴，地下世界大大小小的洞穴不计其数，有些是人工挖的，有些好像是天然的。 阿蒙：“盐王，接下来怎么办？” 盐王：“现在谁在前线？” 阿蒙：“阿里带着一队士兵正在抵挡。” 盐王：“多少人？” 阿蒙：“两百多人。” 盐王：“不够不够，两百多人不是去送死吗？” 阿蒙：“盐王，我们能够战斗的人手，已经不多了。” 段小涯暗暗沉吟，哥美拉王国只剩一千多人，而巨人部落也有一千多人，两人人数相差无几，但实力悬殊是毋庸置疑的。 这么下去，哥美拉王国只会一点一点地被巨人部落蚕食。 段小涯：“带几个人跟我走，我去会一会巨人部落。” 盐王大喜：“阿蒙，快带小涯兄弟到前线上去看一看，你们听他指挥。” 水琳琅望向段小涯：“小涯，你要小心。” 段小涯：“放心娘子，等我的好消息。” 随即，段小涯走出洞府，阿蒙带着十几个士兵跟在他的身后，到了一个洞府，忽听里面传来诸葛胖子哭爹喊娘的声音。 段小涯暗暗感慨，哥美拉的公主太残暴了。 “怎么不把公主带到安全的洞穴？”段小涯问道。 阿蒙回道：“公主还没完事，不好打扰。” 段小涯直接就朝洞府走了进去，拿着手机一照，阿娜公主如狼似虎，诸葛胖子嚎啕大哭，身上绑的皮革绳索，根本挣脱不开，只能乖乖地接受阿娜公主的蹂躏。 旁边还有一群的卫兵和侍女围观，口味实在太重了。 “救我，小涯！”诸葛胖子叫的极为凄惨。 段小涯劝道：“公主，敌人已经打到家门口了，歇一歇吧，不要累坏了凤体。” 阿娜回头凝视段小涯：“什么体？” “凤体。” “凤是什么鬼？” “一种鸟。” 阿娜大怒：“你说我是鸟？”她也没见过鸟，但听洪志官说过，外面的人如果把人比作动物，就是在骂人。 “公主太谦虚了，你这么壮硕，怎么会是鸟呢？”段小涯简直不忍直视阿娜的身材，像是拿放大镜在看一个女人。 阿娜忽然一记耳光招呼诸葛胖子：“怎么回事？没用的东西！” 然后又从诸葛胖子身上跳了下来，指着段小涯：“你来！” 段小涯吓了一跳：“公主，不合适，我从小体弱多病，怕经不起你的摧残。” “这是命令！” “公主，敌人已经打进来了，还是先避一避吧，锻炼身体的事，以后再做。” 阿娜大怒：“阿爸说了，繁衍生息是最重要的事，咱们生孩子要紧！” “我去，公主，我是正经人。” 阿娜不由分说，直接拿手来拽段小涯，段小涯毛骨悚然，一掌切在她脑后的玉枕穴，阿娜嗷的一声，倒了下去。 段小涯暗暗庆幸，还好，哥美拉人的穴位和外面的人没有什么区别。 阿娜的随从卫兵顿时骚动起来：“打死公主了，快把他抓起来！” 段小涯喝道：“你们公主只是昏厥过去，快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 但是没人肯听段小涯的话，毕竟公主倒在他们面前，可是一等一的大事，何况阿娜身为哥美拉王国的第一美女，每个男人都与能够被她临幸为荣，现在被段小涯给“打死”了，个个义愤填膺。 不过碍于段小涯的厉害，一时也都不敢动手，只是把他团团围住。 段小涯望向阿蒙：“告诉他们，公主没死。” 阿蒙狐疑地道：“真的没死？” “我出手有分寸。” 阿蒙只有对阿娜的卫兵道：“先把公主带回，有没有事待会儿再说。” 阿蒙估计在哥美拉王国也挺有威望的，阿娜的卫兵立即把她抬着出了洞府，段小涯伸手去扯诸葛胖子的绳索，可是不知什么动物的皮革做的绳索，段小涯扯了半天无济于事。 段小涯问道：“这是什么绳索，怎么这么硬？” 阿蒙回答：“我们这里有一种动物，叫石猪，是吃石头的，它的皮也像石头一样坚硬，我经常驱使它来挖洞。等它们老了之后，一群人围着它打杀它，等它死了，剥下它的皮做绳索，很难扯断的。而且它的肉还可以吃，就是硬了一点，要炖很久，不过我们怕火，很少生火炖肉，除非饿的不行的时候。” 段小涯不明觉厉，竟然还有这样的动物，真是闻所未闻，不过他连《山海经》中的马腹都见过了，还有孙大圣那样的人和山魈的杂种，现在养在他家，在地下世界听说一种吃石头的动物，也没什么稀奇的了。 “既然石猪的皮那么僵硬，你们为什么不拿来做盔甲呢？”段小涯望向阿蒙。 阿蒙愣了一下，拍了一下脑门：“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有了石猪皮做的盔甲，巨人的武器就伤不了我们了。” 阿蒙一把抓住段小涯的手，可劲儿地摇：“高人啊，你太聪明了，简直就是活神仙哪！” 段小涯：“……”我去，哥美拉人的智商……真的让他深深地无语，仿佛和他们相处，都会拉低他的智商似的。 第717章 火攻 哥美拉王国没有任何的防线，巨人部落拿着比哥美拉人更大更长的石器，步步紧逼，哥美拉的士兵队长阿里，带人正在奋力抵抗。 然而，人数差不多的情况下，哥美拉人的力量永远要比巨人弱小，而且哥美拉人早被巨人吓破了胆，丝毫没有斗志，很快就被打成一盘散沙。 段小涯随着阿蒙来到战场，站在一个一米来高的石台上面，拿着手机照射巨人，大约三米来高，凶悍残忍，有些哥美拉人手里还有先前洪爷走私偷运过来的热武器，但毕竟数量较少，根本无法挡住巨人的攻势。 但见一个巨人石斧一挥，“啊——”一声惨叫，一个哥美拉士兵的头颅飞了起来，鲜血喷薄而出。 段小涯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第一次亲临现场，虽然只是一个两三百人的战争，但依旧看的他热血沸腾。 又一声惨叫，一个哥美拉士兵的脖子直接就被一个巨人拗断。 阿里拔下腰间一枚手雷，朝着巨人掷了过去，轰的一声巨响，炸飞四五个巨人，头顶的土石纷纷落下。 段小涯但是有些担心，毕竟现在是在地下开战，使用炸弹之类的武器，很有可能会把洞穴给炸塌的，所有人都会被埋在里面。 看到阿里使用手雷，巨人也有一些恐惧，巨人队长蒲扇似的大手一挥，叽里呱啦对着身后的士兵说了一堆，似乎是在布置战略。 段小涯望向阿蒙：“他们在说什么？” 阿蒙回道：“巨人部落的话和我们不一样，他们会说一点我们的话，但还是以本族的语言为主。” 段小涯心里明白，伏羲老祖留下的天听咒是在哥美拉的地盘，巨人部落是在一百年前才发现哥美拉王国的存在，所以他们没有办法和外界联系，只能使用本族长期积累的语言。 但又因和哥美拉王国打了将近百年的交道，所以也会一点哥美拉人的语言。 很快，巨人队长布置战略之后，所有的巨人开始分开行动，这样不扎堆，就减少了手雷制造的损伤，一个手雷顶多炸死一两个巨人。 不过，阿里不到危急关头，也不使用热武器，一来这些热武器十分珍稀，二来热武器产生的能量，哥美拉人自己也十分害怕，毕竟他们长期生活在黑暗里，怕火怕光。 而热武器一旦使出，必然伴随着光和火。 阿蒙看着情势越来越急，望向段小涯：“小涯兄弟，现在怎么办？” “别急，我问你，巨人是不是也怕火？” 阿蒙点头：“这是当然，他们怕火，怕光，和我们一样，不然他们早就到外面的世界去了。” “这就好办了。” “你有办法？”阿蒙一阵惊喜。 段小涯站的石台靠着一处石壁，他刚才不小心拿手摸着石壁，忽然摸到一些黑漆漆的液体，有些粘稠，有些滑软，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话，应该就是石油。 如果是在外面世界，最好的作战方式，就是把巨人招引过来，然后引爆整个油源。 不过现在是在地下世界，油源一旦引爆，整个地壳都会震动，到时山崩地裂，段小涯自己也逃不了。 所以，他从身边士兵手里拿了一杆石矛，蘸了一些石油，拿着打火机点燃，身边的士兵吓了一跳，纷纷退了一步。 段小涯喝道：“火没什么可怕的，它再可怕，有你们的敌人可怕吗？所有人和我一样，把你们的武器蘸上石油！” 阿蒙想了半天，总算明白段小涯的意思，心头大喜，笑道：“小涯兄弟，你果然有妙计哇，佩服佩服。” 段小涯极度无语，这种智商能够延续种族，不得不说是个伟大的奇迹。 跟随过来的十几个士兵，都把武器蘸了石油，段小涯把自己石矛的火引燃过去，大喝一声：“大家随我冲杀过去！” 段小涯身先士卒，右手提着一杆石矛，扑入战场，阿蒙带着十几个士兵跟在身后，他们的兵器顶端燃烧烈火，巨人果然看了都有一些惊慌，气势就先弱了一头。 段小涯石矛一甩，呼啦一声，扫向一个巨人下盘，那个巨人怕火，脚步慌乱，避之不及，重重地跌倒在地。 段小涯石矛毫不留情地朝他咽喉刺了下去，他本不愿杀人，但在战场之上，他不杀人，就会被人所杀，何况他刚才亲眼看到巨人残忍的手段，他们对哥美拉人也从不留情。 阿蒙一边朝着巨人开枪，一边朝着阿里带领的士兵说道：“快到石台那边，把你们的兵器都蘸上石油，然后取火攻击对方！” 越来越多的士兵按照段小涯传授的方法，兵器顶端都顶着一团烈火，虽然火的杀伤力未必超过兵器本身，但却能有效地攻击巨人的心理。 打仗很大的程度，拼的就是双方的气势，造就的气势很多，有些依靠人数，有些依靠兵器，有些依靠战略。 段小涯来的匆忙，现在不过就地取材，牛刀小试。 巨人和哥美拉人的身体结构不同，他们不仅高大，而且没有尾巴，和放大的人类没有什么两样，只是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毛发，皮肤白皙和光滑，和水琳琅说的向巴拉人倒有几分相似。 或许，是向巴拉人的同种，只是文明相对比较落后。 当然，他们也同样是一丝不挂，因为地下世界没有服装，也不需要服装。 因为周围的士兵兵器都带着火，段小涯倒也不必借着手机照亮，他需要的光线其实不用太多，只要能够让他分辨敌人所在的位置就可以了。 纵身一起，石矛狠狠地扎入一个巨人的胸膛，但是巨人实在要比常人骁勇，被他一扎，竟然没有倒下，咆哮一声，挥动巨大的石斧斫了下来。 段小涯灵活地一个闪身避开，就地一滚，从他胯间滚过，同时石矛向上一刺。 “嗷——”巨人发出一声销魂的惨叫，满地打滚，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段小涯石矛一挺，再次扎入他的胸膛，毕竟是石材打磨的兵器，没有那么锋利，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扎到巨人的脏腑，否则伤了他的皮肉，根本不能致命。 第718章 温泉疗伤 经过一场厮杀之后，巨人部落终于撤退，然而哥美拉人也是损失惨重，在这个没有任何医疗条件的环境下，段小涯空有一身医术，却也没有办法为他们疗伤。 不过哥美拉人自有疗伤的办法，他们的王国之内，竟然还有一个温泉，来自地下两百多米的温泉，受伤的士兵跳入水中，浸泡数日，伤口竟然能够愈合。 这让段小涯想起当日被湘夫人带去九嶷山温泉疗伤的事，当时他所受的伤可比哥美拉士兵严重的多，但只是泡了一个晚上，他的内伤就已痊愈了。 温泉疗伤，古来有之，但疗效却是一个持之以恒的过程，一般不会这么快就见效。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地下世界的很多物质，和外面的世界大有不同，段小涯学的是中医，对于温泉之中含的各种微量元素，他并没那么了解。 就像药王鼎一样，它能最大程度地增强药效，还能疗伤和治毒，这些也不是他的学问能够说的明白的。 不管怎么说，既然这世上竟然有这样一个温泉，他自然需要尝试一下，说不定还能提前让他的左臂痊愈。 段小涯跟着伤兵跳下温泉，水温很高，大约能有60度左右，而且还有一种奇怪的味道，像是硫磺，但似乎又不是，不过确实让他整个身心舒展开来。 过了一会儿，诸葛胖子也被人带了过来，这家伙受了不少的伤，身体的伤还好，人在江湖漂谁能不挨刀？诸葛胖子跟在丁老爷子的身边，身上不带一两处伤疤，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八大金刚之一。 不过心里的伤，估计一辈子也无法抚平了。 堂堂诸葛先生，狮子林的大管家，被一个野蛮部落的女人霸王硬上弓，让他情何以堪？ 关键的是，阿娜虽是人类，但不是外面世界的人类，而且长的极为抽象，外面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受不了。 但是泡在温泉的一群伤兵却对他充满艳羡，纷纷道贺：“恭喜哇诸葛先生，能够得到阿娜公主的垂青，这是你莫大的荣耀哇！” 诸葛胖子欲哭无泪，段小涯暗暗觉得好笑。 “笑屁哇，有什么好笑的？”诸葛胖子义愤填膺，他把段小涯当成情敌，被自己的情敌嘲笑，那种感觉绝对不好受。 段小涯笑道：“你现在也算是驸马爷了，你们诸葛家的祖上可是积德了。” 诸葛胖子气的鼻子都歪了：“段小涯，你少特么的幸灾乐祸，现在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段小涯想想倒也没错，眼下就有三件事要做，一是打退巨人部落，二是找到地龙的位置，三是能够找到地下世界的出口。 现在只能把诸葛胖子的私人恩怨放到一边，轻重缓急，段小涯还是能够分的清楚的，诸葛胖子虽然惹人厌，但不可否认，这家伙确实有些本事。 现在只有他们和水琳琅三人才是外面的人，他们自然无法长期地和一群进化缓慢的其他人类生活一起，不过一个月就会被逼疯的。 “好，胖子，咱们的恩怨先放一边，说一说眼前的事。我想巨人部落很快就会来袭，你有什么办法能够抵挡没有？” 诸葛胖子冷哼一声：“你我都是习武之人，会怕这些乌合之众吗？” “胖子，你是没见过这些巨人，他们个个都有三米多高，力大无穷，三五个对付的了，但上百个呢？你别忘了，他们的眼睛可以在黑暗中看清对方，我们不行，环境对我们太不利了。”来了这么久，段小涯眼睛的适应程度，也只是像一个房间熄灯之后，看到一些摆设模糊的轮廓而已。 想要达到地底人的视力，绝对是不可能的，因为经过他们世世代代的基因演变，他们眼睛的虹膜和外面的人已经不同，越暗的地方，他们看的就越清楚。 “不能力敌，就用智取。”诸葛胖子施施然地道，“有时候一个人的优势也会变成劣势的，而劣势也会变成优势，上帝是公平的，只是看你怎么运用身上的特点而已。水小姐不是让哥美拉的族人都转移到矮小的洞穴之中吗？为什么不和他们打地道战呢？” 段小涯会心一笑：“英雄所见略同。” “想不到我们之间竟然还有共同的见解，真是难得。”诸葛胖子自嘲地笑了笑。 段小涯问了旁边一起泡温泉疗伤的阿里队长：“你们手里还有多少热武器？”既然决定要打仗，段小涯也要搞清楚自己这边到底还有多少设备，兵器可是重中之重，如果没有兵器，地道战也没用。 阿里叹了口气：“阿官好久没给我们送武器过来了，我们的手雷只有十几颗了，长枪还有八杆，手枪倒是没有什么磨损，但子弹不多了，总共不到两百多枚。” “这些足够了，巨人目标那么大，一颗子弹解决一个，也能解决两百多个人。”段小涯料想巨人部落也就一千号人，除去妇女和孩子，那些不能战斗的老人，估计也和哥美拉人一样，自生自灭，或者巨人部落更加残忍，会把他们当成食物，总之剩下能够战斗的青壮年不会太多。 “可是我们的枪法……”阿里有些尴尬，“有时候未必打的中。” 段小涯知道，就算巨人目标很大，但人总是在移动的，不可能百发百中。何况，哥美拉人在没遇到洪爷之前，根本就没用过热武器，大家也都没有经过训练。高端武器在手，但没有技术也是不行的。 段小涯自己枪法也是很烂，所以也没办法指点他们，沉吟地道：“今天战场旁边石壁的石油，你去带人去开采一些回来，我们仍旧要用火攻。” 阿里谄媚地道：“小涯兄弟，今天多亏了你，那些黑漆漆的东西，竟然还有这样的功效，你是怎么想出来的，我对你可是佩服的很哪！” “这没什么好佩服的，石油在我们那个世界，也是很宝贵的东西，只是你们这边用不着而已。” “你们那个世界也是这么打仗的吗？” 段小涯呵呵一笑：“要像你们这么打仗，我们早就死八百回了。”他本想跟他们讲一些核武器的事，但这群人明显是没有这个概念的，说了也白说。 他们甚至就连冶铁技术也没有，依旧使用着最为古老的石器，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他们不用火，自然也就不可能冶铁了。 第719章 龙女鱼 泡完温泉，盐王开始宴请段小涯、水琳琅、诸葛胖子三人，当然，这些怪异的食物，他们根本无法入口。 但也不能不吃东西，不然无法保存体力，段小涯问道：“国王，你们看不到什么植物，但动物总该有吧？” 盐王想了一会儿，说道：“有些虫类，你们敢吃吗？” 段小涯望向水琳琅：“娘子，要不咱们吃虫吧？” 水琳琅笑道：“咱们上午出去巡视地形的时候，不是看到一个湖泊吗？里面有鱼。” 盐王为难地道：“鱼是有的，但是抓不到哇，鱼太灵活了，我们偶尔抓上一条，都能兴奋好几天不睡觉。” 段小涯简直无语，看来他又要传授他们捕鱼的技术了，立即和诸葛胖子行动，拿了石矛做成鱼竿，再抓一些虫子作为鱼饵。 两人到了湖边，这个湖泊和温泉不同，水温异常地冰冷，段小涯暗暗称奇：“在同一个地域里，为什么水温差别这么大？” 诸葛胖子说道：“或许这和地质有关，我们对地下的世界知道的太少了。” 两人坐在湖边垂钓，段小涯定力不行，半天也没钓出一条鱼，诸葛胖子却已钓了三条上来。 因为哥美拉人的愚蠢，这些鱼没有受到伤害，个个生长的极为肥美，最小的一条也有十几斤重，幸亏诸葛胖子膂力超常，否则换做瘦弱的哥美拉人，钓鱼的时候很容易就会被鱼扯到水里。 这些鱼段小涯从未见过，问道：“胖子，你知道是什么鱼吗？” 诸葛胖子道：“管他什么鱼呢，刚才盐王也说了，这些鱼他们也吃过，不会吃死人就好了。” 段小涯想到《神雕侠侣》之中，小龙女掉入寒潭吃白鱼为生，这些鱼也是白白胖胖的，鱼鳞在黑暗中闪闪发亮，说不定真是传说中的白鱼也说不定。 不过，似乎要比白鱼大了好些倍，为了纪念被尹志平玷污的小龙女，段小涯给它取名龙女鱼。 两把钓到的三条龙女鱼带回盐王洞府，自己只拿一条，三个人也够吃了，其余两条留给哥美拉人。 哥美拉人不会用火，还是保持生吃的习性，段小涯找了一处空旷的地方，拿了一口石锅，拿着石油作为燃料，煮了一锅鱼汤。 鱼汤的味道出奇的鲜美，但是水琳琅由于尸毒的关系，味觉渐渐丧失，也尝不出什么来。 段小涯知道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应该尽快找到地龙，吃完鱼汤，他独自去找盐王，问道：“国王，你们王国是不是藏了一条地龙？”他上次提到此事的时候，盐王神色就有一些异样，他猜想盐王一定能够给他提供一些线索。 盐王警惕地道：“小涯兄弟，你们要找地龙干嘛？” 段小涯现在搞不清楚地龙对于哥美拉人的意义，所以也不便把真实的目的告诉盐王，万一地龙是哥美拉人的圣物什么的，他们绝对不许别人伤害到他。 段小涯笑道：“我这人有些好奇心，也有冒险精神，既然来到你们这个世界，我想见一见我没见过的东西，增长一些见识。” 盐王赔笑着道：“小涯兄弟，可能是你消息错了，我从来就没听说过什么地龙。” 段小涯心里清楚，盐王没有那么容易把地龙的信息告诉他，不过他倒也不急于一时，毕竟哥美拉王国一千号人，应该还有其他人知道地龙的存在。 段小涯回到盐王拨给他的洞穴，诸葛胖子和水琳琅都在，诸葛胖子自从被阿娜强了之后，现在在水琳琅面前都抬不起头，躲在角落一声不吭。 段小涯丢了一根香烟给他，说道：“胖子，有件事要你去办？” 诸葛胖子抬头：“啥事？” “我刚才去试探盐王，问了他关于地龙的事。” 诸葛胖子忙问：“他怎么说的？” “这老家伙不肯吐露，所以想让你去阿娜那边试探一下，她是哥美拉王国的公主，说不定了解一些情况。” 诸葛胖子就想踩了尾巴似的跳了起来：“段小涯，我去你妹哇！” “别那么激动嘛，阿娜那么喜欢你，只要你跟她服个软，她指定什么都跟你说。” “你咋不去？”诸葛胖子悲愤无比，水琳琅是他小子的老婆好吗？凭什么让他牺牲？虽说他也喜欢水琳琅，但不到那个程度不是？ 段小涯无奈地道：“这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你颜值比我高呢。” “你妹！” 说话之间，忽见阿蒙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叫道：“不好了，巨人又来进攻了！” 段小涯问道：“来了多少人？” “这次来了三百号人。” “把人全部调离低矮的洞穴，每个人手里都要带着武器，还有把石油给带上。” 阿蒙答应一声，急忙去办，哥美拉人自从和巨人对峙以来，每次打仗都是一败涂地，只有上一次在段小涯的带领之下大获全胜，所以阿蒙现在对他的能力也是十分佩服。 段小涯望向诸葛胖子：“地龙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咱们先把巨人打退再说。” 诸葛胖子也知道事情的轻重，和段小涯各自拿了一杆石矛，段小涯回头对水琳琅说：“娘子，你先待在洞穴，哪儿也不许去。”现在水琳琅的战斗力很弱，段小涯也不肯让她冒险。 两人提着石矛跟上队伍，这一次巨人部落来势凶猛，很快杀了过来，阿里带人正在艰难地抵挡，但很快就被打的四分五散。 段小涯喝道：“石油，把准备的石油拿出来，往他们身上泼。” 众人立即把段小涯提前让他们准备的石油拿了出来，朝着巨人身上泼了过去，巨人当然也不明白石油是什么东西，不以为意，继续进攻。 段小涯喝道：“所有人往后撤退。” 阿里吩咐士兵，纷纷往后撤退，段小涯将手里的香烟弹了出去，落在一个身上泼满石油的巨人身上，轰的一声，巨人身上顿时着火。 那个巨人发出一声惊叫，继而嗷嗷大叫，满地打滚，但是刚才地上已经泼了不少石油，一旦沾上了他身上的火源，立即燃烧起来。 巨人一见之下，惊恐不已，攻势顿时一缓。 第720章 挫败的美男计 哥美拉士兵不停地泼着石油，遇火则燃，不时地伴随着一些小型的爆炸，巨人侵略哥美拉人将近百年，都没碰到这种打法，当场就被吓尿了，哗啦啦地四处逃窜。 哥美拉再一次地大获全胜，巨人被烧死了三四十个，段小涯带着一群士兵趁胜追击，又杀了三四十个。 从此之后，段小涯就被哥美拉人当做偶像膜拜。 将士簇拥着段小涯又回到盐王的洞府，盐王听说打了胜仗，高兴的尾巴翘上了天，哈哈大笑：“小涯兄弟哇，真是多亏了你啊，你比阿官还能打仗，阿官在这里的时候，都没像你这么厉害，我们哥美拉人被巨人欺负了将近百年，这一次总算大大出了风头。” 接着，盐王又要大摆筵席，段小涯对于哥美拉奇怪的食物没有什么兴趣，带着诸葛胖子回到自己的洞穴。 水琳琅看到段小涯安全归来，也是极为欣喜，道：“小涯，你有没有受伤？” 段小涯笑着搂过她的腰肢：“区区几个野人，能伤的到我吗？” 说着，就见阿棋带着一般哥美拉的少女出现洞口，诸葛胖子自从遭遇了阿娜公主之后，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一见到地下世界的雌性动物，都有一些莫名的恐惧。 段小涯回头望向阿棋：“有事？” 阿棋看着段小涯的眼神都有一些不同了，越是野蛮落后的部落，对于力量就越崇拜，因为力量就代表着一切，这是雄性对于雌性最为原始的吸引。 阿棋怯生生地说：“盐王让我带着姐妹过来伺候段先生。” 黑暗之中，段小涯影影绰绰地看着阿棋等人的身材，修长而苗条，按照外面的说法，就是模特身材。 但是可惜，她们毕竟不是段小涯能够接受的人类。 段小涯挥了挥手：“不用伺候，你们都下去吧。” 诸葛胖子忽然说道：“且慢。” 段小涯望向胖子：“怎么？你上瘾了？” 诸葛胖子走了过来，附在段小涯耳畔，小声地道：“阿棋在哥美拉王国的地步貌似不低，说不定她知道地龙的线索，看的出来，现在这个小妞对你有些意思，你趁机把话给套出来。” 段小涯虽然觉得有些冒险，倒不是怕阿棋像阿娜对待诸葛胖子一样硬上了他，毕竟阿娜的身份不是阿棋可比的，而此刻段小涯俨然已经成为哥美拉王国的英雄，料想阿棋也不敢对他无礼。 但倘若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女人，对他产生好感，这对无疑会给段小涯带来压力。 段小涯望向阿棋：“你在外面等我，所有的人退下。” 阿棋应了一声，带着其他少女退了出去。 段小涯回头拉着水琳琅：“娘子，你别误会，我不喜欢哥美拉的女人，只是向阿棋打听一下地龙的线索。” 水琳琅轻轻一笑：“我相信你，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段小涯心头一暖，一个男人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拥有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可惜这样的女人太少，尤其现代社会，女性的地位越来越高，自然对男人也就没有古代妇女那样敬重。 这是必然的，就像男权社会，男人对女人也没那样的敬重，只是把她们当成了附庸。 段小涯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粗人，什么男女平等之类的思想，他从来就不曾有过，但对眼前这个女人，却是打从心里的敬重。 走出洞穴，阿棋果然站在石林之下等他，抓着自己的尾巴，不安地摆弄。 “阿棋小姐，久等了。” 阿棋轻轻拉着段小涯的手：“段先生，你肯出来见我，我……我真的好高兴……” “这又什么高兴的？” “你是我们的大英雄，如果……如果能够跟你生一个孩子……这是我莫大的幸福，所有人都会羡慕我的。” 段小涯急忙把手抽了回来，干笑：“阿棋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不想和你生猴子……不，生孩子。” 他真心无法想象，外面的人类如果和哥美拉人交配，到底会生出一个什么玩意，没准还真就是一只猴子。 “那你……那你又干嘛出来见我？”阿棋奇怪地看着段小涯。 “阿棋小姐，我想问你一件事。” “你说。” “你知道地龙吗？” 阿棋警惕地盯着段小涯：“你问这个干嘛？” 段小涯看着阿棋的神色，果然是知道地龙的，问道：“阿棋小姐，地龙是不是你们的圣物？” “对不起，段先生，我不能告诉你。” 段小涯心中踟蹰不定，但是为了能解水琳琅的千年尸毒，他还是决定祭出他的美男计，当然，在哥美拉人的观念里，诸葛胖子这样的类型，才是他们的美男。 但他可以看出，阿棋确实是对他动了心。 没有办法，段小涯咬了下牙，一把搂过阿棋的纤腰，因为哥美拉人身不着衣，所以段小涯手心摸过一阵光滑和柔软，手感出奇的好。 然后，低头，轻轻地吻住她的樱唇。 阿棋奇怪地注视着他：“干嘛？” 段小涯：“……”什么情况？ 阿棋的反应太过平静，倒让段小涯无法理解，难道哥美拉人并不清楚，接吻代表着是什么吗？ 当然，接吻赋予爱情的意义，也是经过漫长的发展，四瓣嘴唇相交，其实本身也没什么意义，除了能够分泌一些多巴胺，让人感到幸福之外。 但这多巴胺的分泌，也是源于心理，当心理认同了接吻是爱情的表现方式，所以才会感到幸福。 否则亲吻一棵树，亲吻一块石头，亲吻一个不爱的人，不会有人觉得幸福，因为这本身与亲吻这个动作无关。 亲吻对于阿棋仅仅只是一个动作而已，她并不明白亲吻背后的意义，所以一脸茫然。 段小涯一脸挫败，换做一种方式，问道：“阿棋小姐，你知道这世上最远的距离是什么吗？” 阿棋茫然地道：“因为是我们这儿和外面那个世界的距离吧？” “错！” “那是什么？” 段小涯抱着她的双肩，深情地注视着她：“这世上最远的距离，是我站在你面前，而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第721章 大羿的故事 “段先生，你在说什么？”阿棋睁着茫然的大眼睛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想死的心都有了，哥美拉人不仅智商低，情商也这么低，他很少会说这么充满诗意的情话，满以为阿棋听了会感动的流泪，结果对方根本就听不懂。 简直浪费他的表情。 面对双商俱低的哥美拉人，段小涯没有办法，美男计不能奏效，只能改变策略，切换苦肉计模式，期盼能够获取阿棋的同情，道：“阿棋小姐，其实……我找地龙，是为了治病。” “治病？段先生，你生病了吗？” 段小涯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得了绝症，我听说地龙是灵兽，只有见到他，祈求他的保佑，我的病才能好。” 阿棋将信将疑：“段先生，你得的是什么病啊？” “晚期牙癌。” 阿棋也不知道牙癌是什么鬼，但见段小涯的表情，似乎十分痛苦，道：“牙癌会死吗？” “会，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而牙癌是最疼的那种，癌细胞从牙齿扩散到了我的全身，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我要是死了，就没有人替你们打仗了，你们就会被巨人部落，杀光，吃光，泡光！” 阿棋一想，现在哥美拉王国的安危全部系在段小涯身上，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么他们所有的人都不能抵挡巨人部落疯狂的进攻。 “段先生，我带你去见大羿，他一定能够保佑你的。” “大义？”段小涯愣了一下，难道是安大义那个猪头吗？但是显然不可能，安大义好好地在棘山村，怎么可能跑到地下世界？ “是的，他是我们哥美拉人的大英雄。” 段小涯现在对哥美拉人的文化也没那么了解，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着阿棋去看一看这个大义到底是何方神圣。 既是哥美拉王国的大英雄，想来也曾经是哥美拉王国的领袖。 跟着阿棋钻入石林，不一会儿到了一块石坛，段小涯拿着手机照着地面，看着地面划着一个奇怪的圆盘，圆盘之中刻着各种奇怪的符号，像是楔形文字，和常见的星盘有些相似。 但地下世界看不到星空，显然也不是星盘。 然后，段小涯抬头看到一个巍峨的雕塑，雕工虽然粗糙，但依稀还能看出，这是一个挽弓射天的男子，雕塑要比常人高出一倍，十分威武。 “这就是大义？”段小涯没有想到阿棋口中的大义竟是一尊雕塑，看来这位哥美拉人的大英雄早已不在世上。 哥美拉人为了纪念他，所以按照他的样子给他雕了石像，世世代代膜拜，当做一种信仰。 “我们哥美拉人讨厌太阳，因为它会给我们带来伤害，自从我们受到女蜗的诅咒之后，我们就只能永远活在地下。段先生，你知道吗？很早很早以前，天上其实是有十个太阳的。” 段小涯点头：“嗯，我们外面的神话也是这么说的。” “一个太阳我们就受不了，何况十个太阳？那个时候，你们外面的世界，太阳从来没有下山，也就没有黑夜。因为我们怕光，所以我们根本不能去到你们那个世界。但是，当年我们王国出了一个大英雄，他就是大羿，他从小就不怕阳光。”阿棋充满自豪地说，“他在偶然的机会，得到了伏羲老祖留下的弓箭，跑到外面的世界，一口气射下九个太阳，他本来要把最后一个太阳射下，这样外面的世界没有阳光，我们就可以出去了。可是伏羲老祖留下的神箭只有九支，最终还是留下一个太阳挂在天上，我们依旧还是无法离开地下世界。” 段小涯目瞪口呆，我去，这不是后羿射日的故事吗？ 怎么跑到地下世界，就变成了另外一个版本？ 原来，阿棋说的不是大义，而是大羿。 不过，段小涯却比较信服阿棋所说的版本，起码逻辑是正确的，大羿想把哥美拉人带到外面世界，所以射杀天日，最后一个太阳没杀，是因为伏羲箭少了一支。 而不是像外面的神话说的，因为想要留下太阳给农作物进行光合作用，试想一下先民被十个太阳折磨的死去活来，土地皲裂，颗粒无收，谁会想到太阳还会对农作物有利？ 先民没有这样的智慧，他们只会认为太阳十恶不赦，必须全部杀光，如果有可能的话，一定会把最后一个太阳也射下来，绝对不会留下一个。 之所以留下最后一个太阳，最有可能的就是，当时条件不够，没有办法射杀最后一个太阳。 “后来呢？”段小涯问道。 阿棋叹了口气：“后来，大羿没有回来，有人说他统一了东夷部落，又有人说，他做了尧帝的射师，还有人说，他射杀九个太阳，天帝震怒，拿雷劈死了他。” 段小涯望着大羿的石像，拿着手机照射，问道：“这尊石像留在这里多久了？” “我们也不知道他留在这里多久了，总之他是我们的大英雄，他曾为了我们能够去到外面那个世界，做了很大的努力和抗争。我们相信，他一直陪着我们，我们王国有了孩子出生，都会带到他的面前，让他给我们赐福，他很灵验的。段先生，我相信大羿一定能够治好你的牙癌的。”阿棋虔诚地说。 段小涯心里觉得好笑，如果大羿真的死而为神，看到他的子民遭受如此巨大的灾难，为什么不显灵一次呢？ 估计到了外面的世界，光顾着嫦娥风流快活，早就忘记还有一个哥美拉王国了吧？ 而且他的老婆偷了他的仙丹，跑到月亮上面去了，后来还被猪八戒调戏了。 阿棋拉着段小涯的手：“段先生，我们拜一拜大羿吧？” 段小涯知道大羿是哥美拉人尊崇的神，虽然觉得拜一尊石像，未必有用，但见阿棋一脸虔诚，也不便拒绝，怕伤害了她的信仰，所以也跟阿棋拜了下去。 然后，阿棋拉着段小涯，走到石像面前，踮起脚尖，触摸石像，一脸憧憬的表情。 段小涯目瞪口呆，我去，这女的到底是有多色？看来大羿死后没少被哥美拉的妇女同志调戏。 第722章 不同的神话体系 阿棋告诉段小涯：“我们这边的女人，都会触摸大羿，这样回去就会怀孕。” 段小涯再度无语，大羿这家伙死了之后还管生孩子，他知道外面的原始部落，也有生殖崇拜，但把大羿作为生殖崇拜的神，他不得不感叹，哥美拉人民丰富的创造力和想象力。 阿棋默默祈祷一番，又望向段小涯，有些失落地问：“段先生，你真的不愿意和我生孩子吗？” 段小涯忙道：“你还是和大羿一起生比较好。” “可是大羿已经死了。” 段小涯不愿与她纠缠生孩子的话题，道：“阿棋小姐，不如咱们聊一聊地龙，他到底藏在什么地方？”地下世界实在太大，而且黑黢黢的，若是无人指路，段小涯根本不知道要到哪儿寻找。 “段先生，我不能告诉你的，我们世代留下祖训，不能惊扰地龙，否则将有大祸。” “我不会惊扰他的，阿棋小姐，你就告诉我吧。” “段先生，大羿一定会保佑你，你的牙癌一定会好的，你不需要去找地龙了。” 段小涯看到阿棋极为坚持，估计也不能从她口中问出什么，道：“好吧，咱们就先回去吧。” 阿棋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忽然问道：“段先生，你刚才说……你爱我，是什么意思？” “呃，我刚才说过这样的话吗？” “你说过的。”阿棋很认真地复述他的话，“你说，这世上最远的距离，是你站在我面前，而我却不知道你爱我。到底什么意思嘛。” 段小涯暗暗头疼，这小妞智商和情商都不好，但记忆力却出奇的好，笑道：“阿棋小姐，我刚才是胡说八道，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按照哥美拉人的审美，阿棋应该算是颜值很低的女人，但段小涯觉得还好，如果她没有尾巴，她的身材到了外面的世界，绝对火辣到爆。 而且哥美拉人的皮肤白皙光滑，她的五官精致到了不行的地步，不论男女，每个人都是一样没有瑕疵的皮肤，这在外面世界是极为稀少的。 一个女人如果皮肤好，身材好，基本不会差到哪儿去，因为地下世界物质贫瘠，除了贵为公主的阿娜，很少能够看到胖的女人。 但是，她们都有尾巴。 虽然外界的人，他们的祖先以前也有尾巴，可是通过不断的进化，尾巴已经不见了，所以当看到一个长尾巴的人，还是无法接受。 就像回到原始社会，估计不会有人会和当时的女人发生爱情，因为心里已经无法认同了，即便那个女人是原始社会公认的第一美女。 段小涯回到自己的洞穴，就让阿棋回去，他已看出阿棋对他有些意思，所以更要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么避之则吉。 “怎么样？问出什么了吗？”诸葛胖子看到阿棋离开，忙不迭地问道。 段小涯叹道：“她对地龙的事隐瞒的很紧。” “什么也没问出来，你出去这么久，你们不会做了什么吧？”诸葛胖子问的有些阴险，水琳琅就在一旁，这种事情很能引起一个女人的怀疑。 可他并不知道，水琳琅来自古代，秉承古代妇女的三从四德，从不过问段小涯的事，不论任何事情，她都是无条件地支持段小涯。 段小涯自然明白诸葛胖子的意图，冷笑一声：“胖子，你这是在挑拨离间吗？你以为老子跟你一样，会和一个长尾巴的女人交配吗？” “你——”诸葛胖子面色难看，被阿娜强迫，是他此生受过最大的耻辱。 “老子刚才是跟阿棋去拜神了。” “哥美拉王国还有神？是伏羲还是女蜗？” “一个叫大羿的家伙，射下天上九个太阳，估计哥美拉人搞错了，把后羿说成大羿了。” 诸葛胖子像是抓住段小涯的尾巴似的，得意而又轻蔑地道：“哎呀，没文化真可怕，射日的是大羿，不是后羿。古代有两个叫羿的人，后人为了区分，把射日的那个叫做大羿，后来的那个叫做后羿，他是夏朝的第六代君主。不是哥美拉人搞错了，是我们外面的人搞错了。大羿出于神话，而后羿是史上有载的，这是两个不同时代的人。” 段小涯出了个糗，他的学问和知识远远没有诸葛胖子渊博，也不知道诸葛胖子说的是真是假，不由望向水琳琅：“娘子，胖子说的是真的吗？” 水琳琅轻轻点头：“诸葛先生说的没错，大羿和后羿其实是两个人，只是古代的先民大部分是没有文化的，流传的过程之中，把两个人合在一起了，因为他们的名字是一样的。而不是像我们现在一样，为了区分，会把他们分别称为大羿和后羿，他们当时的名字只有一个字，就是羿。” 段小涯第一次知道射日的不是后羿，看到诸葛胖子嘚瑟的样子，心里极度不爽，奶奶的熊，多看了两本书，好花头吗？ 水琳琅问道：“可是哥美拉人为什么崇拜大羿？” 段小涯又把阿棋跟他讲的神话说了一遍，道：“据阿棋说，大羿曾是他们部落的人。” 诸葛胖子皱起眉头：“我曾听我师父说过，伏羲箭确实存在过的，哥美拉人的神话说不定是真的。” “你有病吧，一个神话怎么可能是真的？” “那你怎么解释河图封印？” 段小涯一时无语，哥美拉王国确实存在许多古怪的事，本来他们的存在，就已经是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事，还有他们的神话体系，和外面也有很大的不同。 可是人物却都是一样的，他们也有女蜗，也有伏羲，还有大羿。 水琳琅沉吟地道：“我们外界的神话，通过地域的变迁，在流传的过程中，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神话和传说，有些是人民对自然的敬畏，有些是人民对现实的愿望，有些则是为了政治需求，有些则是真有其事。真真假假，千百年来的流传，到了今天，我们已经无法分辨。但是哥美拉人世代生活在此，他们的地域没有迁移，他们的神话体系虽然不比我们外界复杂，但是经过口口相传，发生畸变的几率较小，也比较接近最初的那个神话版本。” 第723章 地道战 提到哥美拉王国的神话体系，段小涯忽然想到，哥美拉作为初始人类的一支，与伏羲老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灵山也似乎和伏羲老祖有着很大的渊源。 这其中会不会有着什么神秘的关联？ 段小涯陷入沉思，但是神话始终太过遥远，而且真假难辨，他也不敢下结论。 三人谈了一会儿，都有一些疲倦，哥美拉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所以作息时间也没规律，累了就睡，醒了就干活。 要不是段小涯有手机，他根本就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二三十个小时了。 段小涯拿着手机试图给外界打电话，但如他所料的一般，根本就不在服务区，无奈，抱着水琳琅在石床上眯了一会儿。 醒来的时候，洞穴外头已经大乱，巨人又大举进攻了。 段小涯头疼不已，看来巨人真是凶悍的民族，吃了两次大亏，仍旧不肯吸取教训，他也不知道总共千百号人，有什么可打的。 阿蒙慌忙来报：“段兄弟，不好了，巨人又来了！” 段小涯招呼诸葛胖子，两人走出洞穴，看到巨人已经从前线攻入哥美拉人聚集的地方，四处杀掠，惨叫连连，就连妇女和小孩都不放过。 段小涯亲眼看见一个巨人抱起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张开血盆大口就如猛兽一般，咬下他的脑袋，婴儿的哭声戛然而止，巨人发出嘎嘎的大笑。 段小涯义愤填膺，操起手中的石矛，朝着巨人掷了过去，现在他对地下世界昏暗的光线稍微有些适应，只要判断巨人所处的位置，已经大约的高度，那杆石矛直接插入巨人的咽喉。 诸葛胖子焦急地道：“小涯，现在不在前线，不是两军交战，巨人杀入人口密集的地方，和哥美拉人扯在一起，如果继续运用火攻，可能会伤到自己人。” “按照你先前说的，打地道战！”段小涯急忙招呼阿里和阿蒙过来，让他们往矮小的洞穴转移。 阿里和阿蒙急忙把段小涯的命令传下去，一面撤退，一面钻入洞穴，由于那些洞穴比较矮小，巨人需要冒着身子才能钻入，但是这么一来，战斗力顿时锐减，一抬头就能碰到洞顶。 洞穴的哥美拉人拿着兵器奋起反抗，毕竟生死存亡关头，所有人都知道不能继续软弱，否则真要亡族灭种了。 段小涯自从泡了哥美拉的温泉之后，左臂的伤势得到很大的缓解，虽然尚未恢复如初，但是小幅度的运动已经不受影响，左手拿着石矛，右手拿着石斧，扑杀上前。 片刻之间，两名巨人倒在他的面前，他扭头对阿棋道：“先保护女人和小孩回洞穴。” 阿棋带领一队哥美拉士兵，带领一些战斗能力较弱的妇孺朝着一处矮小的洞穴跑去，不料一个巨人横冲过来，手里巨大的石斧轰然劈了下来。 阿棋顿时吓傻了，段小涯心头一惊，一个斜身掠了过来，挡在阿棋面前，伸出石矛一挡。 砰！ 石矛顿时就被石斧劈断，巨人的石斧继续朝着段小涯头顶劈了下去，阿棋这才回过神来，掏出手枪，朝着巨人开了一枪。 巨人身体一震，但按照他的惯性，还是向前冲了几步，段小涯右手石斧斫了过去，把巨人一人粗的左腿，生生地砸断，血肉模糊。 巨人惨叫一声，轰然而倒。 “段先生，你没事吧？”阿棋心有余悸地道。 段小涯摇头，道：“快回洞穴。” 阿棋点头，抱起一个小孩，吩咐身后的士兵：“各自去找矮小的洞穴，不论女人还是小孩，手里一定要拿着武器。” 整个场面一阵混乱，段小涯和诸葛胖子并肩作战，两人都是武道高手，但因巨人身材高大，地下世界光线不足，两人对付起来也并不那么容易，何况巨人这一次来了不知多少人。 整个哥美拉王国能够战斗的人，实在有限，主要还是要靠段小涯和诸葛小胖抵挡。 “小涯，救我！” 段小涯忽然听见水琳琅一声呼救，循声望去，人影看到模模糊糊，拿着手机一照，只见水琳琅已被一人巨人抓在手里。 想来刚才混乱的时候，巨人攻击他们居住的洞穴，那个洞穴没有那么矮小，巨人比较容易攻入。 水琳琅死命逃了出来，只是现在她修为尽失，根本不是一个巨人的对手，那个巨人张开血盆大口，要朝水琳琅的脑袋咬下，段小涯想要抢救，已然不及。 但见诸葛胖子手中的石矛忽然掷了出去，嗖的一声，射入巨人的嘴巴，从他脑后穿了出来，可见力道之大。 巨人身体一晃，轰然倒了下去，水琳琅也跟着跌了下来。 段小涯急忙冲了过去，抱住水琳琅：“娘子，你没事吧？” 水琳琅黯然叹了口气：“我修炼了五百多年，想不到今天差点死在这些巨人手里。”语气之中，说不出的荒凉和失落。 “娘子，放心，等我们找到了地龙，治好你的尸毒，你的功力就能恢复了。”段小涯异常坚定，既然来到了地下世界，他就不可能空手而归。 “但愿如此吧。” 诸葛胖子拿着一柄石斧，打退两名巨人，守护段小涯和水琳琅身前，道：“先带水小姐到安全的地方。” 水琳琅感激地道：“诸葛先生，刚才谢谢你了。” 诸葛胖子难得听到水琳琅这么客气地跟他说话，心头喜不自禁，道：“水小姐，你太客气了，为了你就算粉身碎骨，我也心甘情愿。” 水琳琅听他说话有些暧昧，也不接茬，对段小涯道：“小涯，咱们先撤。” 段小涯一手扶着水琳琅，一手拿着石斧，一路冲杀过去，因为巨人高大，他只能攻击巨人的下盘。 男人最为脆弱的地方，暴击之下，相当于一个女人分娩260多个孩子加起来的疼痛。 巨人虽然高大骁勇，但男人脆弱的地方都一样的，也正因了他们高大，段小涯身高只是他们的一半，攻击他们的重要部位太容易了，抬手就到，这感觉简直酸爽到爆。 第724章 战争的理由 段小涯一路帮助巨人执行宫刑，七八个巨人倒下满地打滚，就算暂时不死，但以地下世界的医疗条件，估计也活不成了。 地下世界的洞穴很多，段小涯带着水琳琅远离战乱的地方，到了一个偏僻的洞穴，那个洞穴只有一米的高度，段小涯先让水琳琅躲了进去，又把石斧交到她的手里，说道：“娘子，你先躲一躲，等我杀退了巨人，马上过来接你。” 水琳琅点头，说道：“小涯，你要小心。” “知道。”为了安全起见，段小涯搬了两块大石挡在洞口，这才放心离去。 段小涯重新回到战场，阿蒙大声叫道：“段兄弟，不好了，巨人攻进国王的洞府了。” 段小涯喝道：“快派人去保护国王，这里由我挡着！” 阿蒙领命而去，带着几个残兵败将，朝着盐王的洞府奔去。 段小涯捡起一根石矛，朝着一个巨人身后刺到，那个巨人一声痛叫，反身就拿一柄石锤砸了下来，段小涯闪身躲开，石锤轰的一声，就在地面砸出一个巨坑。 “啊，是你，你是外面的人。”那个巨人竟然会说本地方言。 段小涯喝道：“你们为什么要攻打哥美拉？” “我们要水，要盐，还要抢回我们的神。” “你们的神？”段小涯心头一动，“是大羿吗？” “是，他是我们的神！” 顷刻之间，几个巨人朝着这边过来，手持兵器守护那个石锤巨人左右，段小涯看的出来，这个石锤巨人似乎身份极为崇高。 段小涯问道：“你是巨人部落的首领吗？” 石锤巨人说道：“我叫大雷，首领是我兄长。” “大雷，有我在，你是不可能消灭哥美拉王国的。” 大雷哈哈大笑：“就凭你？你一个小不点，吃我一锤！” 说罢，大雷一锤朝着段小涯砸了下来，段小涯知道这家伙膂力奇大，不可与之硬拼，再度闪身躲过，石矛却在他的脚跟一扫。 然而大雷纹丝不动，轻蔑地道：“就凭你也想杀我？”又一锤朝着段小涯砸去。 段小涯急忙向后跳开，大雷紧追不舍，一锤接着一锤砸了过去，在他身边的几个巨人也跟着围攻。黑暗之中，段小涯的反应要比平常慢了十倍，行动也就显得有些狼狈。 轰！ 又是一记石锤砸了下来。 段小涯虽然及时跳开，但是石锤砸在地面溅出的石块，重重地弹在段小涯的额头，顿时头破血流。 段小涯大怒，也不躲闪，就身一滚，滚到大雷的脚下，大雷身高将近四米，弯腰低头来砸段小涯已然十分不便，于是拿脚来踩段小涯。 段小涯见他脚板落下，急忙石矛向上一刺，大雷嗷的一声，石矛直透脚背。 大雷抱脚直跳，把石矛从脚背拔了出来，段小涯趁着这个空当，一跃而起，脚下在他抱起的脚上一点，右拳猛然朝着巨人胸口的膻中穴击去。 段小涯打晕阿娜的时候，打的是她的玉枕穴，得知哥美拉人的穴位和外界人类一样，想来巨人也不例外。 大雷哇的一声，一口鲜血猛喷出来，就如下了一场血雨。 膻中穴乃是人体死穴，又处于人体死亡中线之上，段小涯运起气劲攻击，就算巨人也难以抵挡。 大雷轰然倒了下去，其余几个巨人扑了过来，段小涯随手夺下一根石矛，巨人的石矛要比哥美拉人的石矛粗大一倍。 段小涯拿着石矛，朝着一个攻击的巨人会阴扎到，又是嗷的一声惨叫。 继而段小涯转身将矛尖对准大磊的咽喉，喝道：“谁敢过来，我就扎死他！” 几个巨人面面相觑，段小涯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的懂，只听大磊用他们本部的语言说了一通，几个巨人缓缓退了几步。 段小涯朝着大雷喝道：“让你们的人撤退！” 大雷摇了摇头：“就算我们现在撤退了，我们还是会来攻打，小不点，我很佩服你，你是勇士，不如你跟我回去，我们一定会视你为上宾的。” “我本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我不可能永远地待在这里。” “噢，你要走了吗？”大雷不由一喜，只要段小涯离开，哥美拉人只有等死的份， 段小涯心头一动，问道：“你知道出口在哪儿吗？” “出口就是河图封印，不过却不是随时打开的，它有它的运行轨迹，你要等待时机。” “什么时机？”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又没出去过，你要问哥美拉人，他们当中有人出去过。” 段小涯想到战乱未平，地龙也没找到，还需要在地下世界耽搁一段时间，所以暂时先把出口的事情放到一边，喝道：“大雷，我问你，你们部落没有水没有盐吗？非要到哥美拉的地盘来抢？” “水越来越少，盐也越来越少，一百年前，我们的祖先就是为了寻找水源，才无意中打通了和哥美拉人间隔的山壁，他们一点都不给我们，我们只能攻打他们。” 段小涯知道地下世界本来物质就很稀缺，如果哥美拉人垄断了水和盐，巨人部落无疑是在等死，地下世界的人类也要盐和水才能生存。 看来，巨人也是为了生存，这才发动野蛮的战争，人在贫瘠的时候，是最容易滋生罪恶的。 段小涯想了一下，道：“如果，我能和盐王商量，把水和盐分给你们一些，你们是不是就会停止战争？” “我还要我们的神。” “我去，你们要你们的神，你自己雕一个不就完了吗？你是不是傻？”段小涯简直无语，这些人到底什么思维，真正的神是在心里的，谁也抢不走，他们要抢的估计只是大羿的石像，用的着发动战争吗？ 哥美拉人要雕那么一个石像不容易，但对巨人来说，应该容易的很。 大雷执著地摇头：“不行，我们就要那一尊神，它是远古流传下来的，和我们自己雕的不一样。” “你特么有病！”段小涯狠狠地踹了大雷一脚，“我告诉你，你们两个部落加起来也就两千号人，再这么打下去，你们迟早就连个种都没有。就算你们把哥美拉人消灭干净，你们自己又要损失多少人口？你们想过没有？这么恶劣的环境，你们的种族将要怎样得到延续？” 第725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段小涯的话，犹如醍醐灌顶，大雷骤然醒悟，叹道：“没错，我们打了将近百年，不停地生孩子，等孩子长大之后，又让他们继续上战场，我们的人口只剩最初的三分之一了。” 段小涯放开大雷，说道：“先让你们的人撤退，你们的要求，我会和盐王商量。” “你不是哥美拉的人吗？为什么要帮我们？”大雷有些不解。 “我不是你们的人，也不是哥美拉的人，我忠于的是我内心的道义。” “好，我暂时相信你，否则我们会继续来攻打哥美拉。”大雷缓缓地站了起来，然后吩咐一个手下，传达撤兵的命令。 段小涯也朝诸葛胖子的方向跑去，诸葛胖子正在与两个巨人厮杀，一斧一个，把两个巨人砍倒在血泊里。 此刻，就见阿娜慌乱地奔跑过来，她的身边只剩一个卫士，身后一个巨人高举石斧狂追过来。 阿娜嘶声大叫：“诸葛，救我！” 诸葛胖子疾步走了过去，一斧就将阿娜劈倒在地，双目之中带着深沉的恨意。 阿娜惊恐而诧异地盯着诸葛胖子：“你……你为什么……” “你太丑了！”诸葛胖子又加了一斧，阿娜顿时不能动弹。 追杀的巨人也都懵逼了，有些奇怪地看着诸葛胖子，巨人部落的智商虽然要比哥美拉人略高一些，但也绝对高不到哪儿去，一时分不清诸葛胖子是敌是友。 阿娜身边的卫士完全就被吓傻了，怔怔地看着诸葛胖子：“你……你杀了公主？” 诸葛胖子一不做二不休，一斧就将卫士砸的头破血流，卫士看到他杀害了阿娜，这要传到盐王耳朵，他必然成为整个哥美拉王国的公敌。 他虽武功高强，但一千号哥美拉人，他自认不是他们的敌手。 段小涯赶了过来，看着地上阿娜的尸体，朝着诸葛胖子喝道：“你是不是疯了？” 诸葛胖子冷笑一声：“如果你被一个这么丑的女人污辱，你也会杀了她！” 段小涯微微一愣，他知道诸葛胖子纵横江湖多年，一个大老爷儿们被一个女人霸王硬上弓，谁也无法忍受。 段小涯也无法忍受，但他不会像诸葛胖子一样，把人给杀了。 但想诸葛胖子是狮子林的人，狮子林八大金刚，虽说都是武道高手，但行事却未必和正义挂钩，他们只为丁老爷子效命，不管什么正义。 所以，诸葛胖子心中也没什么道德约束，杀人放火的事，估计也没少干，区区一个异族的女子，而且是这么丑的女子，他自然是毫不吝惜的。 那个刚才追杀阿娜的巨人，眼见诸葛胖子杀了两个自己人，更加懵逼了，说了一堆的本族语言质问诸葛胖子，但是诸葛胖子一句也听不懂。 然后听到本部的号角响起，正是撤兵的指令，那个巨人这才舍下诸葛胖子和段小涯，扭头而去。 段小涯无心追究诸葛胖子杀害阿娜的事，着急阿里和阿蒙，也让他们带着哥美拉士兵退了回来。 等到巨人全部撤离之后，段小涯这才赶回水琳琅藏身的洞穴，搬开洞口的石头，朝里唤了一声：“娘子。” 里面没有回应，段小涯顿时慌了神，急忙钻入洞里，但想刚才洞口的石头依旧按照先前他的方式摆放，应该没人进来才对。 “娘子，你在里面吗？”段小涯又唤了一声。 依旧没有回应，段小涯急忙拿出手机，看到手机已经只剩一格的电池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世界，他每时每刻都要用电，好在用的是山寨机，别的功能并不齐全，但电池的持久性还是杠杠的。 接着，里面一束光亮打了出来，正是水琳琅拿着手机走了出来。 “娘子，你没事吧？”段小涯紧张兮兮地问。 “夫君，我发现地龙了。” 段小涯一愣：“你是说……地龙就藏身在这里？” 水琳琅点了点头，带着段小涯朝着洞穴深处走去，不一会儿，水琳琅停下脚步，拿着手机照亮地面。 段小涯看到地面蜷曲着一条黑黢黢的东西，估摸长度至少也有十米来长，说他是地龙，但是好像也不是人类认知里的龙。 他的样子其实更像一条蟒蛇，只是身上披着一层很厚的鳞甲，嘴边还有胡须，只是没有龙的角，也没有龙的爪子。 段小涯一阵欣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不到这里就是地龙的巢穴。娘子，这一下你有救了。” 水琳琅也是心潮澎湃，她现在行动越来越迟缓，所有人类该有的知觉也都逐渐地消失，虽说薰了返魂香，能保证她躯体不腐，可是尸毒不解，最终她还是会变成一具肢体僵硬的驱壳。 “夫君，地龙现在正在沉睡，咱们不要惊醒了他，等到时机成熟，再来取他的龙胆。” 段小涯笑道：“刚才外面打成那样，这家伙不是睡的好好的吗？吵不到他的。娘子，不如现在就把他的龙胆取出来吧？” “地龙的鳞甲坚不可摧，普通的兵刃根本挖不开。” “等出去之后，我就去向玉姐借玫瑰刺。” 水琳琅点头：“咱们先想办法出去。” 两人携手走出洞穴，来到盐王的洞府，里面传来一阵悲恸的哭声，似乎是很多人跟着一起哭丧似的。 段小涯走了进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阿棋难过地道：“公主死了。” 段小涯果然看到地面摆着阿娜的尸体，一群哥美拉的男人哭的死去活来，仿佛死了亲娘似的。 “公主哇，你死的好惨哪，我们刚刚约好，下次你要找我交配的，你现在就这么死了，我的心……好痛！”一个哥美拉男人狠狠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心口，果然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该死的巨人，我们一定要为公主报仇！”阿里愤愤地咬牙。 本来贪生怕死的哥美拉人，此刻忽然群情激奋，纷纷呐喊：“为阿娜公主报仇！杀光巨人！抢了他们的女人！” 段小涯暗暗无语，巨人部落的女人，三米多高，就算把她们抢过来，你们未必用的了，唯一的可能就是从此失去了做男人的自信力。 第726章 战与和 过了一会儿，盐王才被侍女的搀扶之下，走了进来，一见阿娜的尸体，不禁悲从中来，嚎啕大哭。 段小涯回头去看诸葛胖子，虽然光线暗淡，但段小涯大约也能猜的出来，诸葛胖子此刻的表情一定极为不屑。 “是谁干的？”盐王咬牙切齿。 阿蒙哭着说道：“公主是在战场发现的，不用说，一定是巨人干的。” 阿里悲愤地道：“巨人杀死我们的公主，我们要为公主报仇！” 一时群情激奋，将士呐喊：“为公主报仇！杀光巨人！吃他们的肉！抢他们的女人，为我们生孩子！” 段小涯暗暗皱起眉头，他本想当说客说服盐王，让他和巨人部落达成和解，资源共享，但是现在随着阿娜的惨死，这个目的恐怕很难实现了。 但他又不能把诸葛胖子供出来，毕竟现在和诸葛胖子坐在一条船上，看着哥美拉男人那么激动和愤怒的样子，就算平日再为羸弱，一拥而上拼了命也会杀死诸葛胖子为阿娜偿命。 哥美拉人也没有葬礼，哭丧也没有外面世界那么许多的繁文缛节，大家乱哭一通，然后就把阿娜的尸体抬到白骨堆里随意丢弃。 盐王老泪纵横，走向段小涯：“小涯兄弟，你的军事才能，远胜于我，这些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段小涯心想，老子有屁军事才能，是你们自己智商太低，才会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 盐王紧紧地抓住段小涯的手：“从今天起，我把哥美拉的将士托付给你，让你带领他们冲锋陷阵，一定要把巨人消灭干净，为阿娜报仇雪恨！” “国王，我知道死了女儿，内心一定很悲恸，但是两军交战，阿娜死在战场之上，这是难免的事，你也不必太难过。” 盐王怒道：“现在我只剩下这么一个女儿，都被他们杀死了，我懦弱了一辈子，临老了不能再继续懦弱了。” 段小涯知道现在正是哥美拉人士气高涨的时候，两军交战，本来可以利用这股士气，奈何现在他要做和平使者，为了一些无谓的争端，两帮人马打的血流成河，这不是段小涯愿意看到的。 这就如同段小涯当年在山村里的时候，经常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对人大打出手，现在经历了这么多，有时回头想想从前的事，自己都会觉得幼稚。 一个真正有能力的人，是不屑去做意气之争的，因为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配当你的对手。 就如武侠小说里面的剑客，一个真正的剑客，从来不会轻易出剑，否则和一个杀人的机器又有什么分别？ “国王，现在哥美拉还剩多少人？”段小涯问道。 盐王黯然一叹：“与巨人这三次交战，死伤无数，估计已经不到一千人了。” “你知道的，巨人的实力要比你们强大的多，如果继续打下去，就算打赢了他们，你觉得哥美拉王国还能剩多少人？” “这……” “阿娜已经死了，你难道要整个哥美拉王国为他陪葬吗？”段小涯不由拔高嗓音，“你想过没有？如果哥美拉王国灭亡，你又怎么对得起你们的祖先？” 盐王不由动容，巨人部落的实力他是清楚的，远远超过他们，起初因为洪爷给他们带来了军火，所以他们利用外界的热武器，才让巨人不敢轻举妄动。 近来因为洪爷没送军火过来，巨人部落的进攻越来越频繁了，如果不是段小涯等人忽然出现，可能巨人部落的这三次进攻，已经足以让他们哥美拉王国不复存在。 阿里说道：“小涯兄弟，如果你肯带领我们，我们一定能够打赢巨人部落。” 阿蒙附和：“没错，小涯兄弟那么勇敢，而且很有智慧，跟着你，一定能够消灭巨人！” 段小涯目光缓缓地扫过一众将士：“你们真的那么愿意打仗吗？” 一众将士忽然都默不作声了，段小涯心里明白，没有人愿意打仗，尤其哥美拉人一直在打败仗，就更没有人愿意打仗了。 战争徒然消耗了他们很多的资源，让他们日夜生活在不安和恐惧之中。 过了很久，阿丑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就算我们不愿打仗，巨人也容不下我们。” 阿棋站出来诚恳地望着段小涯：“段先生，我知道你是很有本事的人，有你在，巨人就不能把我们消灭。可我知道……”她忽的又微微低下了头，“可我知道，你总是要走的。只有在你走之前，帮我们消灭了巨人，我们才能永除后患，才能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 “就算我带着你们消灭了巨人，你们自己能剩多少人？你们能够保证自己的种族延续下去吗？以你们的医疗条件和物质条件，我想会有很多妇女因为生孩子而死的吧？还有生下的孩子能够养活，让他们有能力延续下一代，十个当中能有一个活下来吗？” 段小涯的话直刺众人心间，众人又一次地沉默了。 没错，他们的孩子多半都是夭折，只要很多的一部分能够存活下来，因为生存条件实在太恶劣了。 很多妇女也都因为生产之时，伤口感染，不治身亡。 他们温泉的水虽然可以治愈伤口，但是对于一些感染性的病毒是没办法的。 段小涯看着众人的反应，似乎有些凑效，又缓缓地道：“我们已经打赢了三场仗，巨人部落也是损失惨重，趁着这个时候，我们可以和他们和解。” 盐王微微一怔：“和解？” “没错，我们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去和他们和解，所以我们不算丢脸。” “巨人不会同意的。” 段小涯微微一笑：“他们想要你们的盐和水，还有你们的神像，只要答应他们这些条件，他们一定同意。” “不行，这些东西都是我们的。当初，地下水的水源，我们这边是上游，我好不容易带人把它切断了，为的就是渴死他们。他们的水源很少，没了这一条地下水，撑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丧失战斗力。” 段小涯心想，盐王平日看起来傻乎乎的，想不到还有这样的策略，但是可惜，这样只能逼急了巨人部落，引的他们更加急切地想要攻打他们。 第727章 巨人部落 段小涯通过游说之后，盐王以及手下众人也都纷纷沉默，先前想要杀入巨人部落报仇雪恨，也不过是一时义愤而已。 毕竟，这个民族天生懦弱，而且早被巨人部落吓破了胆，冷静之后，思想开始踟蹰起来。 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段小涯，段小涯现在成为他们的精神支柱，如果段小涯不愿帮忙，他们也就没有勇气继续和巨人部落抗争。 段小涯缓了口气，道：“活着才是一切。如果大家都死了，就算为阿娜报了仇，又有什么意义？你们和巨人部落共同生活在地下世界里，为什么就不能和平相处呢？” 盐王沉吟地道：“小涯兄弟，就算我们愿意和巨人部落和平相处，只怕他们并不愿意。” “国王，如果你信任我，我可以代替你们过去谈判。” 盐王眼眸一抬：“小涯兄弟，这可危险的很，万一巨人部落把你绑架了，你可回不来了。” “你们给我一把枪。” 盐王立即吩咐阿蒙，把自己的配枪交给段小涯。 段小涯知道，在光线暗淡的地下世界，他的武力大打折扣，如果身边有一把热武器，就算遇到危险，至少也能抵挡一会儿。 段小涯望向盐王：“国王，巨人主要是想要水和盐，还要大羿的神像，只要满足他们这三个条件，你们才能获得太平。” 阿蒙叫道：“这不行，水和盐如果给了他们，我们又吃什么？” “当然不是全部给他们，也不能白白给他们，而是卖给他们。当然，你们没有货币，就让他们拿物来交换，比如食物。” 盐王眼睛一亮：“小涯兄弟，你真是太聪明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段小涯简直无语，不是老子聪明，是你们太愚蠢了，这在外界根本不算什么。 阿蒙说道：“巨人吃的可比我们丰盛，他们的地里面藏着各种穴居动物，还有一种能够吃的土。” 段小涯讶然问道：“土也可以吃吗？” “当然可以，我们不像你们，我什么都可以吃的。” “是观音土？” “什么是观音土？” 段小涯不想和他们多做解释，生活环境不同，可能他们的肠胃也发生了变化，人是适应环境的动物，千百年来，他们的消化系统已经变的十分强大，为了能够生存，什么都往嘴里面塞。 就如动物一样，食肉的会变成食草的，食草的会变成食肉的，有些会变成杂食的，贝类可以吃泥吃海藻，鸟类可以吃虫，等等。 接着，盐王又说：“水和盐可以交易，但是神像不行，大羿是我们哥美拉的神，绝对不能出让。” 段小涯耐着性子说道：“不是出让，是让巨人部落和你们共同信仰，难道你不希望你们的神，拥有更多的信徒吗？” 毕竟信仰的事，对于哥美拉人极为重要，因为越为恶劣的环境，对于信仰的依赖就更强烈，信仰是他们的精神支柱，如果没有信仰，很多人都不知道怎么走下去。 所以，为了慎重起见，盐王又和几个将领商量一番，最终讨论的结果，巨人可以过来膜拜大羿，但却不能把石像移到巨人部落。 等到一切条件都提好了之后，段小涯说道：“我要带几个人一起去。”他既然要做使臣，就该有一个使臣该有的排场，何况他也不认识去巨人部落的路，必须有人带路。 阿棋自告奋勇：“段先生，我陪你一起去吧？” 段小涯本来不想和阿棋产生过多的瓜葛，但见她一脸的期盼，又不忍心拒绝，只有点了点头。 接着，阿棋挑选十二名士兵，一起随着段小涯出发。 大约走了一个小时，来到巨人部落的地盘，巨人部落的洞穴较少，周围阴森森的石林耸立，地面无数的石笋滋生，冷不丁的一个巨人跳了出来，手持石斧，叽里呱啦地乱说一通。 阿棋竟然精通巨人部落的话，和他进行沟通，说要拜见巨人部落的首领。 那个巨人吩咐他们原地等候，然后前去通报，过了一会儿，大雷带着一帮巨人走了过来，用方言道：“段兄弟，你果然信守诺言，我大哥等你很久了。” 大雷带着段小涯等人来到一个高大的洞府，两边巨人林列，手里拿着各种石器，呼声如雷，表情凶神恶煞，随从的士兵都已吓破了胆。 毕竟现在深入贼窝，他们一行只有十几个人，万一巨人发难，只能成为巨人的美餐了。 段小涯镇定自若，他以前经常看演义小说，知道这是外交常会遇到的情况，一个使臣到了另外一个国家，那个国家基本都会拿出最好的兵力进行示威，尤其是在《三国演义》，这是例子比比皆是。 倘若巨人部落真要发难，一拥而上就是了，不需要搞这些虚的。 段小涯察觉到身边的阿棋身体也有一些微微地颤抖，毕竟巨人的身高就对他们产生强大的压迫力，何况经历了这么多次的交锋，他们疯狂地屠杀哥美拉人，早已在她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别怕。”段小涯轻轻地道，自然地牵住她的手。 阿棋心头莫名一震，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被他握着手，凭空就添了一股勇气，让她觉得无比的安全。 这个外来的男人，到底是有什么魔力，能够让她这么信任他？ 阿棋心里也说不清楚，从前她只觉得，女人的存在就是为了生孩子，延续种族的存在，但是现在她的生命好像多了一些其他的内容。 “哈哈哈！”一个雄浑而爽朗的笑声传来。 段小涯拿着手机一照，那个巨人下意识地拿手遮挡，段小涯心头微微一震，那个巨人四米来高，似乎要比大雷还要高出一个头。 大雷急忙喝道：“小涯兄弟，不得无礼，这是我们的首领大风。” 段小涯收起手机，笑道：“原来是首领，失敬了。” 大风笑道：“果然是个勇士，这么大的阵仗，竟然吓不倒你。” 第728章 和谈 段小涯微微一笑：“我是从小吓大的，比你更厉害的阵仗我都见过，你们巨人虽然高大，可是你们进攻哥美拉三次，还不是被我击退了吗？” 大风面色难看，重重一喝：“你是来取笑我？” “当然不是，我是来和谈的，想必大雷兄弟已经把话转告给你了吧？” 大风冷哼一声：“和谈？谈什么鸟？只要消灭了哥美拉，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巨人的了。” “有我在，你觉得可能消灭哥美拉吗？” 大风大笑起来：“以前或许不能，可是现在你来到我的地盘，你还指望活着回去吗？” 阿棋被段小涯握着的手不禁一紧，听大风这意思，是不打算放他们回去了，死亡对于任何一种生物都是极大的威胁，哥美拉人出了名的贪生怕死，几个士兵几乎都要放下武器投降了。 但听段小涯缓缓地道：“首领，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如果今天我们十四个人，有一个人没有安全回去，我的同伴就会毁了大羿神像。” 大风一怔，他万万没有料到段小涯还有这一手，大羿的信仰对于他们而言，同样重要，或许他们的神话体系和哥美拉人相近，都认为自己是被女蜗诅咒的人。 他们不敢面对阳光，所以对能够射日的大羿异常地崇敬。 大雷忙道：“小涯兄弟，你们今天是来和谈的，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你们。” 段小涯笑道：“那就再好不过了。我跟盐王说好了，你们要盐和水，他答应给你们。不过你们要拿食物去换，他们的资源可不能白白给你们。这是公平的买卖，就看你们肯不肯合作了。” 大风冷笑：“要我们的食物交换？没门！我们只要消灭了哥美拉，那些盐和水都是我们的！” “首领，你知道哥美拉人养了一条地龙吗？” “什么地龙？” 大雷附在大风耳畔嘀咕几句，大风幡然醒悟，道：“你说的是那一条很大的蛇吗？” “正是。”既然对方把地龙认为是蛇，段小涯也就顺理成章地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反正瞎编一向是他所长，地下世界的人见识浅薄，怎么说都能蒙混过关。 “那又怎样？” “你知道蛇有毒的吗？” 地下世界经常也会出现毒蛇，大风自然也是了解的，道：“知道。” “这就是了，只要你们攻打哥美拉人，他们就会在盐和水里下毒，就算你们抢到了盐和水，你们也不能吃，最后你们只能和他们一起死。” “这……”大风并不知道，这世上有些蛇是没毒的，而且地龙并不属于蛇类，就算毒蛇，但大部分毒蛇也是通过血液扩散毒素，吃了未必有事。 “我已经把地龙的毒液取了下来，留在盐王那里，只要你们想用暴力的手段争夺盐和水，他就会命人在盐和水里下毒，你想想吧，你们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抢走了一些不能吃的盐和水，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大风恨的牙根痒痒，他本来还想给段小涯来个下马威，但现在完全被段小涯吃的死死的，看来这小子是有备而来了。 大雷又充当和事老，道：“小涯兄弟，你在战场上不杀之恩，我心里一直都很感激，你放心，盐和水我们一定拿食物去交换，但是大羿神像……这可是我们的信仰，我们一定要拿回来。” 段小涯笑道：“为什么一定是你们的信仰呢？既然是信仰，越多人供奉不是更好吗？你们和哥美拉人共同生活在地下世界，而且又有共同的信仰，何尝不是一种缘分？换句话说，你们都是亲人，为什么一定要打打杀杀，两败俱伤呢？” 大风毕竟是做领导的人，脾气很硬，而且也很傲慢：“地下世界只能有一个主宰，必须是我们巨人部落！” 段小涯淡淡地道：“你说的没错，地下世界只能有一个主宰，但这个主宰不是你，而是大羿。” 大风顿时语塞，搬出大羿，自然谁都没有异议，他们打从心里敬仰大羿，甚至都不允许内心对他有所亵渎，谁要敢临驾于大羿之上，就是大逆不道。 段小涯又说：“首领，你难道不觉得我忽然来到你们的世界，很奇怪吗？” “是有些奇怪，你是外面的人，为什么来到我们这里，掺合我们的事？”巨人部落进攻三次哥美拉王国，都被段小涯击退，损失惨重，所以大风提起此事，也有一些恼怒。 “因为我是大羿的使者！”段小涯运足功力，陡然一喝，声音就在洞府之中回荡，久久不绝。 胆小的哥美拉士兵被他一喝，顿时吓的腿软，扑通跪倒两个，其余的士兵不明就里，也跟着纷纷跪下。 段小涯急忙朝着阿棋使了一个眼色，阿棋心神领会，也跟着跪下，口中山呼：“使者万岁万岁万万岁。” 段小涯眉头深深皱起，这都是一些什么台词，他是使者，又不是皇帝老儿。 不过，哥美拉人平常供奉大羿的时候，也不像外面的信仰一样，都有一大堆的祝文和祷辞。 阿棋临场发挥，也想不出什么正经的词，只记得经常通过天听咒，可以听到外界说的“万岁”，某个伟大万岁，某个民族万岁，什么主义万岁，貌似很喜欢用万岁，所以就给用上了。 哥美拉士兵跟着山呼：“使者万岁万岁万万岁！” 地下世界的人本来没有多少心眼，文化水平不高，一些巨人看到这个架势，也都陆续地跪了下来，毕竟信仰比天还大，而且怀着极为敬畏的心理，他们曾经和这个使者打仗，也不知道天神会不会惩罚他们。 段小涯心里嘚瑟不已，宗教的那一套把戏，历史上都被玩烂了，利用神的名义，聚集一堆的人民为其卖命，要么称是神的使者，要么称是神的转世，又或者是神的亲属，明教，太平天国，都是如此。 地下世界的人愚昧不堪，又确实见识到了段小涯异于常人的本事，他一打出神的旗号，果然很有说服力。 段小涯喝道：“大风，大雷，见到神的使者，为何不跪？！难道要大羿降祸给你们部落吗？” 大风和大雷面面相觑，踟蹰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跪了下来，口中说道：“使者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729章 出口 接下的事情顺理成章，段小涯几乎不费一兵一卒，不费一枪一弹，就促成了巨人部落和哥美拉王国的和谈。 段小涯带着队伍安然回到哥美拉王国，很快，巨人部落也派大雷作为使者拜访哥美拉王国，两个部落达成共识，资源共享。 一切都按段小涯预期的结果进行，于是段小涯开始将心思转向寻找出口的事上。 送走大雷之后，段小涯亲自去见盐王，盐王得到大雷带来的不少食物，心中正是欢喜的时候，笑眯眯地问：“小涯兄弟，找我有什么事吗？” “国王，我们来到地下世界也有一段时间了，外头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做，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出口在什么地方？” 盐王一愣：“你们这就要走了吗？” “没错，毕竟我们不属于这里。” “出口就在河图封印那里，不过河图封印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打开。” 段小涯微微一笑：“国王，你觉得你的智商和我相比，谁更高一些？” “小涯兄弟，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如果不知道河图封印怎么打开，以前洪爷怎么给你运送军火？”段小涯当日可是亲自给洪爷运送过军火，军火搬入山洞之后，隔天早上一看，就全部消失不见了。 如果哥美拉人不知道怎么开启河图，他们又怎么能够拿到军火？而且段小涯刚来的时候，就听说他们之中曾经有人出去过。 盐王明显看他还有利用价值，想把他给留在地下世界，永远为他效劳。 盐王眼眸一凛：“小涯兄弟，如果你留下我们王国，我可以退位让你做王。”盐王领教了段小涯的能力，不论军事还是外交，乃至治理王国，他都比他强上百倍。 所以，盐王是真心让位的，为的就是能够让哥美拉王国更加强大。 华夏历史之上，除了一个燕王哙，几乎没有真心让位的君主，就算尧舜禹的禅让，都是充满阴谋，只是被儒家美化了罢了。 可是即便如此，段小涯也不愿意待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掏出阿蒙给他的手枪，对准盐王的脑门，喝道：“国王，我不想和你伤了和气，我能帮你们打败巨人部落，同样也能帮巨人部落消灭你们，希望你想清楚。” 盐王面色难看，诚知段小涯说的是实话，何况被段小涯拿枪指着脑门，他心里也有一些恐惧，强自笑道：“小涯兄弟，并非我不想放你走，只是你们一旦出去，泄露了我们地下世界的秘密，我们将永无宁日。” “国王，这你可以放心，我们不会泄露你们的存在。还有，我们还会经常来看你们，给你们送物资过来。我们外面世界的东西，可比你们丰富的多，你仔细考虑一下，是想要一个敌人，还是想要一个朋友。” “你这话当真吗？” 段小涯把枪收了起来，道：“我段小涯说话，一口唾沫一个坑。” 盐王知道留不住段小涯了，叹道：“想要打开河图，其实简单的很，我带你去。” 随即，段小涯叫来诸葛胖子和水琳琅，一起随着盐王前往出口，盐王为了段小涯中途伤害到他，吩咐阿棋带着一队卫士保护。 黑暗之中，曲曲折折，来到当日进来的白骨堆，段小涯看到来到地下世界的时候，看到的阿丑的父亲，现在已经饿死在地，开始发出一些微弱的尸臭。 段小涯心下怅然，就算义愤填膺，暂时也改变不了他们的陋习，因为经济才是一切精神建设的基础，物质贫乏，他们没办法养活一个没有生产力的人。 哥美拉王国几乎是见不到老人了，如果所有老人都活着，起码要多出百分之二三十的口粮，这样就连小孩都养不活。 对他们来说，小孩是比老人更重要的，小孩才能延续种族。 而那些老人，在没有劳动力的时候，也是甘愿来到白骨堆的。 很残忍，也很无奈，几乎是和原始时期是一样的。 过了一会儿，来到出口之处，段小涯的手机已经没电，水琳琅未雨绸缪，早已先让自己的手机关机，此刻打开还有电量，朝着上方一照，果然看到河图高高挂在一个洞口之上。 盐王说道：“河图的上方有个机关，你们转动一下，河图就能打开。” 水琳琅的手机照不到那么远的地方，问道：“我怎么没有看到机关？” “就是河图上方凸起的那块石头。” 诸葛胖子道：“这么高怎么上去？” “上面垂落的藤蔓，可以攀爬上去。” 段小涯上前走了两步，摸索到了许多藤蔓，瀑布似的挂了下来，用力拉扯几下，发现十分牢固，完全可以承载一个人的重量。 先前被河图的漩涡吸纳进来的时候，根本就没看到这个地方，所以他们一直都找不到出口。 段小涯望向盐王：“国王，就此别过了。” 阿棋情绪有些低落：“段先生，你……你就这么走了吗？” “我还会回来的。”段小涯必须再回一趟，因为地龙之胆尚未取到，他必须回去和玉倾城借玫瑰刺，还有准备催眠香。 盐王说道：“需要我们的人送你们上去吗？” 段小涯笑道：“这倒不用。”河图的位置不到十米，以他和诸葛胖子的功力，顺着藤蔓就能上去。 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水琳琅，毕竟她的肢体现在已经僵硬到了一定程度，万一要是抓不住藤蔓，跌了下来就算不死，也会残废，因为现在她没有内功附体。 段小涯抓着她的双手：“娘子，我背你上去。” 诸葛胖子立即用力扯断一根藤蔓，交给段小涯，先让水琳琅爬到他的背上，然后拿着藤蔓缠在段小涯的腰间。 水琳琅有些惭愧地道：“夫君，麻烦你了。” 段小涯笑道：“夫妻之间，你跟我客气什么？” 诸葛胖子率先攀上藤蔓，段小涯看着诸葛胖子两三百斤的人，坠在藤蔓上面，藤蔓竟然没有折断，看来负重能力还是不错的，于是背着水琳琅朝着另外一边的藤蔓攀爬而上。 只听身后盐王忽然一声令下：“阿棋，开枪！” 第730章 冥女显灵 盐王指示的出口完全正确，包括机关也没任何问题，所以阿棋根本就没料到，盐王忽然要杀段小涯一行人。 “国王，这是……这是为什么？”阿棋不解地望着盐王。 盐王狰狞地道：“这样的人才，不能为我所用，留着他们只会是祸害。” “不会的，段先生不会伤害我们的。” “开枪！” 阿棋摇了摇头：“国王，段先生他们帮过我们，我们不能……不能这么做……” “混蛋！” 盐王咒骂一声，已从身后掏出一把手枪，朝着段小涯射击。 段小涯爬在半空，不上不下，身上还背着一个水琳琅，躲闪极其不便，洞口的藤蔓是凌空垂落下来的，不像那种攀爬在石壁上的藤蔓，起码还有石壁可以借力。 百忙之中，段小涯只能向旁腾跃，抓住另外一条藤蔓，躲过盐王打来的子弹。 段小涯破口大骂：“老狗，忘恩负义，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盐王冷笑一声，吩咐卫士：“拿石矛射死他们！” 一群卫士拿着石矛纷纷掷了过去，阿棋大叫一声：“不要！”闪身挡在前面，一杆石矛扎在她的胸口，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阿棋——”段小涯撕心裂肺一叫，满腔怒火，掏出手枪，砰砰乱打。 他的枪法一向不准，加上光线昏暗，打了半天，子弹都打光了，只打中了一个卫士。 盐王得意大笑：“来到我们地下世界，不能成为我们的人，从来就没有人能活着出去。” 段小涯大怒，手中的手枪朝着盐王说话的方向掷了过去，砰的一声，正中盐王额头，盐王跌了一个跟头，额头起了一个大包。 盐王爬了起来，继续射击，段小涯不敢让水琳琅挡子弹，随意正面对着盐王，身体不住地交换藤蔓，借以躲闪。 诸葛胖子已经爬到洞口，洞口的河图也和外面的河图相似，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壁，如果没人指引，根本就不知道这是河图所在。 诸葛胖子叫道：“快把水小姐交给我！” 盐王打完子弹，又忙着换弹夹，段小涯急忙背着水琳琅往上攀援，解下腰间捆绑的藤蔓，诸葛胖子伸手接过水琳琅，一手将她搂住。 诸葛胖子叫道：“快把机关打开！” 段小涯伸手够到河图上方凸出的石块，用力一转，河图的石壁开始扭曲变形，缓缓地旋转，继而变成一个漩涡，产生一股吸力。 此刻，盐王又开始开枪，段小涯等人已经到了出口，他便更加急切地想要置他们于死地。 砰砰砰！ 段小涯抓着藤蔓往下滑落，叫道：“胖子，先把琳琅带出去，老子先解决了这些混蛋！” 水琳琅叫道：“小涯，小心哪！” 漩涡的吸力越发强烈，诸葛胖子抱着水琳琅，直接就被漩涡吸了进去，重重地跌在外面的山洞之中。 水琳琅抬眼望向山洞尽头的石壁，依旧是由凹点和凸点的石块组成的河图，水琳琅扑到石壁大喊：“小涯，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地下世界黑暗无边，段小涯现在手机没电，虽然武功远胜于哥美拉人，但在那种环境作战，必然会吃大亏。 段小涯自然听不见水琳琅的声音，他从藤蔓滑了下来，暴怒地扑向盐王。 盐王身边的卫士纷纷上前，段小涯抬脚就将冲在最前的一个卫士踢了出去，双拳所到之处，又有数名卫士倒地。 盐王惊恐万分，他本想借着段小涯在藤蔓上的时候把他解决，以绝后患，那是最佳的下手时机，因为段小涯没有任何借力的地方，而且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但是可惜，他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段小涯一旦落地，可就没那么容易让他得手了。 盐王大叫：“给我拦住他！” 段小涯顺势夺下一杆石矛，一连挑翻两个卫士，喝道：“我是大羿的使者，谁敢上来送死！” 哥美拉人信仰大羿，而且段小涯自从出使巨人部落回来，就号称是大羿的使者，这一点就连巨人部落都给予承认。何况，段小涯曾在哥美拉王国立下无数功勋，这些在普通的哥美拉人眼里，段小涯就如天神一般。 那些卫士心理有些动摇，顿时停止了攻击，但是他们的身后是他们的国王，他们还是战战兢兢地拿着武器挡在前面。 “让开！”段小涯挥舞石矛，一通乱扫，七八个哥美拉卫士倒地不起，哀鸣不止。 段小涯曾与他们并肩作战，已经产生不小的革命情谊，知道他们只是受命于人，所以并未取他们的性命。 盐王慌乱地躲到一处石笋丛生的地方，瞄准段小涯，扣动手枪的扳机，砰的一声，子弹朝着段小涯激射过去。 黑暗之中，段小涯失去了盐王的方位，当枪声响起的时候，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枚子弹忽然偏离段小涯的位置，射入一个哥美拉卫士的身上。 段小涯惊了一下，抬眼看到一团幽绿的光影飘忽过来，光影慢慢地聚集一起，幽绿慢慢消失，变成一个冰清玉洁的少女模样。 所有卫士张大嘴巴，忽然齐齐地跪倒：“天神！是天神显灵了！” 段小涯本来也看不清少女是谁，但听她淡淡地开口：“大哥哥，你没事吧？” 段小涯一喜：“小纹！” 千年冥女小纹，段小涯曾与她签下了鬼契，段小涯是契仆，她是契主，所以小纹能够感应他的位置。 本来事前，段小涯就与她约好了，他帮她解开封灵诀的束缚，她帮助段小涯找到地龙的位置。 所以小纹为此而来，她是流动的灵体，本来就在冥界生活，所以和阳间的厉鬼不同，她可以通过地质之间微小的缝隙钻进来，然后再把灵体重新组合一起。 只是她不知道，段小涯已经找到地龙的位置。 “伤害我大哥哥，你们都得死！”小纹忽然双目冒出绿光，戾气陡盛。 段小涯心头一惊，叫道：“小纹，不要！”他要杀的只是盐王，可跟这些奉命行事的卫士没有关系。 然而小纹怨念已深，完全不顾这些，行事偏执而乖戾。 第731章 阿棋之死 小纹右手探出，一个哥美拉卫士被她吸了过来，小纹按住他的天灵盖，只见那个卫士浑身不住地痉挛，面部表情极度扭曲，本来瘦瘪瘪的身体，变的更瘦，就如干枯了似的。 段小涯知道，小纹吸干了他维护生命体征的所有灵气，那个卫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其余卫士一见之下，慌忙逃窜，小纹嘶吼一声，纵身扑了过去。 段小涯叫道：“小纹，不要滥杀无辜！” 但是此刻小纹听不进去段小涯的话，她只有一股执念，要将这些卫士的灵气吸的一干二净，段小涯看见无数卫士身上飘起一股幽绿的光影，都被小纹张大的嘴巴吞噬进去。 一个一个的卫士倒了下去，干瘪如柴，就像一具古尸。 段小涯目瞪口呆，他从来没有见过千年冥女的实力，但见小纹能够顷刻之间，结束一二十个卫士的生命体征，心头也是极为震动。 他要取的是盐王一人的性命，从未想过要让这些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陪葬，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悲凉之感，但知小纹全然是为自己发怒杀人，也不便去苛责她。 怪不得玉倾城和墨麒麟一心想要封印小纹，因为这样一股力量，常人根本无法抵挡。 躲在一旁的盐王吓的双股战栗，默默地从石笋丛中爬了出去，段小涯喝道：“老狗，哪里逃！” 黑暗之中，段小涯只看到了盐王一个模糊的黑影，挑起地上一根石矛，抓在手里掷了过去，只听一声惨叫，段小涯大步上前一看，盐王已经被他钉死在地。 段小涯浑身无力，他为哥美拉王国做了这么多事，最终盐王还要对他痛下杀手，这让他难以接受。 或许，他是根本没有接受政治教育，无法理解这种政治的常态，哥美拉王国虽是野蛮社会，但盐王毕竟还是一个部落的首领，站在他的立场，段小涯既然不能为我所用，必然要死。 华夏历史关于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原本不足稀奇，但段小涯信仰的是人情的价值观，所以他虽然杀了盐王，心里依旧很不舒坦。 “阿棋……”段小涯反应过来，急忙去找阿棋。 阿棋倒在血泊之中，仍旧残留一口生气，只是瞳孔已经渐渐地泛散，虚弱地道：“段先生……” 段小涯循声奔跑过去，将她搂在怀里，看她胸口插着一根石矛，虽然没有伤到心脏要害，可是已然失血过多，如果是在外面的世界，尚未还有生还的可能，但以地下世界简陋的医疗环境，只能回天乏术了。 “段先生，我终于……终于明白，爱……爱是什么东西了……”阿棋颤巍巍地伸手抚着他的面颊，嘴角挂着一抹苍白的笑。 “阿棋，你别说话，我带你去温泉疗伤。” 阿棋轻轻摇头：“不要，我知道……我活不成了，你……你陪一陪我，我……我好冷……” 段小涯心里悲怆无比，阿棋不懂什么是爱，却在最后关头，拿着自己的性命去救他，这远比外面那些整天把爱挂在嘴边的女人更加伟大。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本是爱情的常态，因为爱情太脆弱了。 爱情是美好的，它只在美好中诞生，一旦现实变的残忍，命运变的荒凉，多少爱情都会消失殆尽，把原本如漆似胶的两个人，变成毫不相干的两个人。 那些能够白头偕老的人，多半一生都没遇到什么波折，倘若遇到生死关头，又有几人能为对方去死？ 段小涯曾经谎称是杀人犯，舒轻盈，周小妹，魏灵儿，曾经与他山盟海誓的女人，就如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所以他越发就觉得阿棋对他的感情难能可贵。 他不知道，阿棋是不是也是妙僧情劫的一部分。 段小涯紧紧地将阿棋搂在怀里，小声地道：“阿棋，我陪着你，你别害怕。” “段先生，我想……再听你说一次……那天你对我说的话……” 段小涯心下愧疚不已，那天他对她说的情话，完全只是为了接近她而编造的谎言，此刻他却在想，如果她不是哥美拉人，或许他会爱上她的吧？ 毕竟阿棋的身材火辣到了那种程度，肌肤更是白皙如玉，对他又充满了崇敬，这样的女人，放到外面的世界，很难不让男人喜欢。 他只是过不了心中那一个坎，去爱一个与自己不同的人类。 “这世上最远的距离，是我站在你面前，而你却不知道我爱你。”段小涯说完这句话，阿棋缓缓地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嘴角依旧带着心满意足的笑。 段小涯深深地叹了口气，把阿棋的遗体放了下来，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她的身上。 小纹缓缓走了过来：“大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是来寻找地龙的。” “找到地龙了吗？” 段小涯微微颔首：“找到了，不过现在没有工具去取龙胆，我还要回去准备一下。” “这里的人都很奇怪，他们是什么生物？” “他们是哥美拉人，据说是受女蜗诅咒的一群人，算是初始人类的一支吧。” 小纹微微皱起眉头：“我在冥府的时候，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些人的灵体，难道他们的鬼魂不受冥府管辖的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 小纹也不去纠结这些问题，问道：“地龙在哪儿，带我去看一看。” 段小涯手机已经没电，靠着摸索，走了很久，才到哥美拉人聚集的部落，众人还不知道盐王已死的消息，看到段小涯去而复还，都很高兴。 “小涯兄弟，你决定不走了吗？”阿蒙显得异常兴奋，段小涯领导他们打了几次胜仗，将士早已把他看成他们的最高将领。 段小涯说道：“上次的石油还有没有？” “有，小涯兄弟，咱们是要攻打巨人部落吗？”段小涯曾有石油打败巨人部落，所以一提石油，阿蒙立即想到战争，只是刚刚和巨人部落达成资源共享的协议，现在又去攻打他们，似乎有些奇怪。 但他又立即想到，段小涯是假意和巨人部落达成和议，然后出其不意地攻打他们，抢夺他们的食物和女人，不禁竖起拇指：“小涯兄弟，你太高明了。” 段小涯：“……” “小涯兄弟，什么时候出发？” “出你妹哇，我就想要一点石油照明。” “呃……” 第732章 轩辕血，伏羲箭 段小涯拿了一些石油，涂在一根石棍，拿着打火机点燃，当做火把，回头对阿蒙说：“刚才，我们受到外星人的袭击，盐王还有一帮兄弟都死翘翘了。” 阿蒙一愣：“外星人是什么？” “这个跟你解释起来，可能有些麻烦，总之你们只要知道，现在盐王死了就行了。” “盐王死了？” 顿时人群一阵耸动，放声大哭，段小涯拍拍阿蒙的肩膀：“现在你们赶快挑选新的国王吧，国不可一日无君，如果你们没有一个首领主持大局，巨人部落那边说不定会有什么新的行动。” 阿里忽然提议：“小涯兄弟，不如你们做我们的首领吧？我们都拥戴你为国王。” 段小涯摇了摇头：“各位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是大羿的使者，我不能做你们的首领。” 众人哀求不止，本来盐王是他们部落力量最强的人，他们崇尚力量，所以当年公推盐王做了首领。但是自从段小涯等人来了之后，才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段小涯和诸葛胖子的力量，甚至就连巨人都无法抵挡。 所以，现在众人又开始公推段小涯为首领了。 段小涯看这架势，一群哥美拉人鬼哭狼嚎的，如果不安抚他们，估计也很难一走了之，想了一会儿，道：“阿蒙，我现在代表大羿的意志，赐你无上的力量和智慧，命令你当哥美拉王国的首领。” 阿蒙一愣：“我？” “是的，这是大羿的旨意，谁也不能违抗。”段小涯生怕阿蒙威望不够，要是当了国王，会有其他的人反对，所以号称是大羿的旨意。 哥美拉人信奉大羿，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凡事只要打着大羿的旗号，都好办的很，何况他现在又是大羿的使者，说出的话，自然无不信服。 段小涯装模作样把手按在阿蒙的头上，赐予他大羿的智慧和力量，又安抚了哥美拉人一番，说是大羿保佑着他们，云云。 这个弱小的种族，现在需要的是自信力，没有什么比信仰更能带给人自信力的了，不论是宗教信仰，还是政治信仰。 但是，现在他们的情况还不足以产生一个政治信仰，就连宗教的体系都不具备，一切只能依靠他们崇尚的大羿。 然后，段小涯吩咐阿蒙先带人去找盐王的遗体，自己带着小纹前往地龙藏身的洞穴，经过先前他居住的洞穴，忽然想起一事，走了进去，把那块藏着钻石的原石抱了出来。 既然找到出去的方法，这块钻石可不能丢，拿到外面的世界，奶奶的熊，让他的银行账户多加几个零不是问题。 段小涯找了一条石猪皮革制成的绳索，把钻石原石吊在腰间，接着带着小纹继续前往地龙的洞穴。 地龙依旧沉睡之中，小纹围着地龙转了一圈，问道：“大哥哥，这就是地龙了吗？” “应该没错。” “他是死的活的？” “应该是活的，只是他一直都在沉睡。”段小涯也对这种生物感到奇怪，不吃不喝，能够几百年的沉睡下去，在没遇到墨麒麟之前，他根本就无法想象这世上还有这样的生物。 不过，现在他就连地底人都见到了，这世上到底还有多少人类没有发现的秘密，他心里充满了期待。 小纹朝着洞穴深处走去，似乎正在寻找什么，段小涯举着火把跟在身后，问道：“小纹，你在找什么？” “我在冥界的时候曾听人说起，地龙所在之处，必有宝贝，他是灵兽，他的职责就是守护宝贝。” 段小涯一听宝贝，顿时又来了精神，道：“是什么宝贝？” “我也不知道，但是既然来了，总要找一找。” 段小涯随即拿着火把跟着小纹寻找起来，但是洞穴里里外外找了一遍，除了石头还是石头，没有任何像是宝贝的东西。 段小涯本来没有多少耐性，坐在一块长形的石块上面，掏出一根香烟，拿着火把点燃，隐隐忽然发觉长形石块正在震动，震动的幅度不是很大，但段小涯还是感觉到了。 段小涯霍然站了起来，盯着那块长石，叫道：“小纹，你过来看一看。” 小纹走了过来，眉头一皱，忽的一掌拍向长石，长石立即四分五裂，接着段小涯看到一根一米五多的长箭，锈迹斑斑。 “伏羲箭！”小纹右手一探，一收，将长箭吸了过来。 但是小纹右手一接长箭，忽然发出一声惨叫，手中已被划破一道口子，流的不是鲜血，而是幽绿的光影不住地飘散出去。 小纹急忙就把长箭甩了出去，段小涯本能地将长箭接了过来。 长箭在他手里震动不已，长鸣不止，段小涯暗暗诧异，就听小纹叫道：“大哥哥，快把伏羲箭毁掉！” 段小涯明白过来，看着小纹紧张而焦急的神色，估计伏羲箭正是她的克星，所以她来到地下世界，明知段小涯已经找到地龙的情况下，依旧要来看一看地龙，为的就是毁掉伏羲箭。 段小涯对小纹一直就像妹妹一样，得知伏羲箭对她威胁，二话不说，把火把往地上一插，双手来掰伏羲箭，可是无论怎么用力，伏羲箭一点弯度都没有，依旧直挺挺地在他手中不住震动。 段小涯狠狠地双手抓着伏羲箭的两端，朝着膝盖撞了下去，膝盖一阵生疼，几欲裂开似的，但伏羲箭依旧毫无损伤。 此刻，段小涯双手已被震动的伏羲箭磨出了血，伏羲箭就如一只不安分的动物，一直想要从他手里挣脱，但是此刻却又忽然安静下来，段小涯的血流淌过的地方，锈迹纷纷滑落，现出雪亮的箭身。 “轩辕血，伏羲箭，今天终于相逢了。”地龙忽然缓缓地扭头过来，两只眼睛已经睁开，就如两只红色的灯笼。 段小涯吓了一跳：“我去，竟然还会说话？” “你是灵山第几代的巫灵王？” “我……我也不知道。”段小涯对于灵山的历史，至今还是一知半解，理论来说，他爸尚在世上，他还不是巫灵王，最多算是巫灵王的继承人而已。 “既然你是灵山的人，就该遵循伏羲的遗命，铲除人间一切邪魅妖孽，你身边这个女孩儿，灵压高的异常，必然不会是正常的人类。你既然得到了伏羲箭，你就杀了她，这是灵山的使命，也是你的使命！” 第733章 地龙苏醒 小纹惊恐地往后退去，看着段小涯不住地摇头：“大哥哥，不要。” 段小涯忙道：“小纹，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你是我的契仆，你要是伤害了我，你自己则会受到双倍的痛苦。” “放心，我不会的。” 地龙忽然昂起了头：“你们签订了鬼契？” 段小涯：“是。” “灵山后人，怎么可以签订鬼契？”地龙极为震怒。 段小涯：“当时情况复杂，三言两语我也说不清楚。” “你背叛了伏羲遗命，自甘堕落，你不配拥有伏羲箭。” 段小涯搞不清楚，为什么他签订了鬼契，地龙会如此震怒，当时玉倾城和墨麒麟都没说什么，只是替他忧虑而已，毕竟鬼契存在一定的风险。 可也没说他自甘堕落的话，不过段小涯转念一想，他是灵山少主，虽然他自己觉得这个身份没有什么，可在一些人的眼里，他的血统无比的高贵，怎么可以和一个灵体签订协议？ 玉倾城和墨麒麟该是迫于他的身份，有些话不便说的太重。 段小涯猜想地龙并不属于灵山的灵兽，但似乎又与灵山有些渊源，因为他守护的是伏羲箭，而灵山则把伏羲当成始祖供奉。 “好，我不要伏羲箭。”段小涯缓缓地把箭放到他的面前，虽然伏羲箭是件宝物，但它既然会对小纹产生威胁，他就不便带在身边，以免小纹担惊受怕。 地龙缓缓地开口：“你自裁谢罪吧。” 段小涯心里越发不快，虽然他是灵兽，但也不能欺人太甚，他本来就是脾气很大的人，一忍再忍，终于按捺不住，怒道：“老子塞你祖公婆，你特么就一长虫，在老子面前嚣张个鸟，信不信老子把你抽筋扒皮？” “既然你不肯自裁，我就替灵山清理门户！”地龙发出一声巨吼，整个洞穴为之震动，洞顶的石屑纷纷落下。 段小涯惊道：“小纹，你快跑！” 小纹叫道：“大哥哥，你先跑，我是灵体，这家伙伤不了我的！” 地龙忽的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段小涯脑袋扑了过去，段小涯大惊失色，急忙向旁跃了出去，抓到插在地面的火把，朝着地龙脑袋砸去。 地龙鳞甲护体，一点作用没有，龙吻狠狠地撞向段小涯胸口，犹如千钧之击，段小涯身体重重撞到洞壁，一口热血猛喷出来。 小纹惊道：“大哥哥，你没事吧？”急忙伸手来拽段小涯，二人死命地逃出洞口。 只听身后一阵轰然巨响，整个洞穴坍塌下来，地龙蹿了出来，地龙身体黝黑，本来黑暗之中难以看见，但他两只眼睛就如大红灯笼一般，只要看到眼睛，就能知道他的存在。 “快跑！”小纹拉着段小涯飞速狂奔。 地龙身后狂追不已，好在他没有龙爪，不能腾飞，只能和蛇一般在地面爬行，但是就算爬行，他的速度也是异常迅疾。 眼见地龙一口咬了下来，小纹忽然一把推开段小涯，地龙血盆大口直接咬在小纹身上。 段小涯大叫：“小纹！” “马勒戈壁！”段小涯抱起一块石头，朝着地龙脑袋奋力砸了下去。 啪的一声，石头在他脑袋粉碎，但是地龙一点事情没有，囫囵地就把小纹吞噬进去。 段小涯义愤填膺，手中的火把朝着地龙的眼睛杵了过去，地龙微微侧头避开，火把杵到他的脸颊。 段小涯看出门道，先前攻击地龙的时候，这家伙都是不闪不躲，唯独攻击眼睛的时候，他会本能地闪躲，看来眼睛就是他的命门。 知道了这一点，段小涯举着火把疯狂地朝他眼睛攻击，地龙大吼一声，直接朝着段小涯扑来。 火把断裂，火也被熄灭了，段小涯身体重重地跌在地面，仿佛整个骨架都散落了一般。 地龙缓缓地靠近，怒不可遏地喘着粗气：“执迷不悟的家伙，灵山的不肖子孙，伏羲老祖泉下有知，必不能容你。” 段小涯怔怔地看着地龙逼近，心里正在着急地想着办法克敌，但见地龙的鼻孔两股幽绿之气缓缓地喷了出来，而且越来越浓。 很快，两股幽绿之气又重新聚集在了一起，幻化出了一个人形。 段小涯恍然大悟，小纹本来就是一个灵体，怪不得她说地龙伤不了她，她的灵体完全可以聚散随意。 “大哥哥，你要撑住！”小纹急忙扶起段小涯。 地龙愤怒无比：“臭丫头，你身上集聚了这么多的灵体，你到底残害了多少生灵？” “生灵？我杀再多的人，也及不上你。你每次一个翻身，就会引发地震，你残害的生灵难道会比我少吗？” “臭丫头，你还敢嘴硬！” 地龙的尾巴忽然摆了过来，小纹急忙双手一挡，整个身体又似乎散开似的，地龙之尾横扫出去，不知扫断了多少的石钟乳。 看着上空石屑犹如雨下，段小涯心惊肉跳，怪不得都说地龙会引发地震，这家伙一身刀枪不入的鳞甲，撞到哪儿哪儿就会坍塌，自己也不会受一点的伤害，要是任性起来，在地底下一通遨游，不天塌地陷才怪呢。 忽见阿里带着一队士兵赶了过来：“小涯兄弟，发生什么事了？” 段小涯叫道：“快走，带人躲到安全的地方，地龙跑出来了。” 阿里大惊失色，带着一队士兵纷纷跪下，膜拜不已：“恭请地龙爷爷回到洞穴。” 众人声音都已打颤，显然知道地龙的厉害，不停地磕头。 段小涯喝道：“别跪了，快躲起来，这家伙没人性的！” 地龙仰天大笑：“地龙苏醒，山崩地裂，你统统都要死在这里。” 段小涯忽然一把掏出阿里腰间的手枪，朝着地龙开了一枪，但是子弹崩在他的身上，顿时掉落在地，没有任何效果。 阿里大惊：“小涯兄弟，不要冲撞地龙，你快跪下，请求地龙爷爷息怒。” “跪你妹！”段小涯一脚就把阿里踹到一边，瞄准地龙的眼睛又开一枪。 本来段小涯的枪法极烂，但地龙的眼睛目标极为明显，黑黢黢的只有他的两只眼睛亮着，而且距离又近，砰的一声，血光四溅。 第734章 请你吃个手雷 地龙左眼爆裂，仰头痛苦地嘶吼一声，振聋发聩，身体猛蹿而起，撞向上方的地层，轰然一声，出现一个大坑，但毕竟两三百米的地质厚度，他也没法撞出一个洞口，只是上方土石纷纷砸落。 黑暗之中，段小涯慌忙逃窜，外界人类的视力在地下世界里明显吃亏，虽然武道在身，反应能力要比常人强出数倍，但在看不见的情况下，任何反应能力都会大打折扣。 何况，土石犹如雨下，根本无从躲闪，要被石头砸中脑袋，不必等地龙吃他，他就死翘翘了。 “大哥哥！”小纹灵体重新聚起，飘落段小涯身旁，随手爆了砸来的一块巨石，拽着段小涯蹿出石雨之中。 本来还在膜拜地龙的哥美拉人，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纷纷作鸟散状，不时传来惨叫之声，无疑是被石头给砸中了。 剧痛之下的地龙，就如发疯似的，乱扑乱窜，身体撞到哪儿，哪儿就是一片废墟。 段小涯暗暗心惊，这么下去，或许真会山崩地裂。 地下世界是在架子山的下面，架子山虽然地处偏僻，但到底还是住了几户人家，大多都是不愿搬到城里的老人，待在山里守着自己的田地。 可是眼下段小涯根本无法阻止地龙，相对地龙，他的力量还是渺小了些，何况这家伙一身坚硬的鳞甲，刀枪不入。 小纹叫道：“大哥哥，我们先出去吧？” 地龙嘶吼一声：“哪里跑！”一阵旋风似的扑了过来。 段小涯急忙朝着他的右眼开枪，但是移动的地龙，右眼也在晃动，段小涯打了几枪，没有打中。 忽然觉得，还是留着地龙一只眼睛，否则他都看不清这家伙在哪儿。 何况，地龙双目失明，只会像只无头苍蝇一般乱撞，到时恐怕整个地下世界都会坍塌，除了小纹，谁也逃不出去。 段小涯拉着小纹，道：“咱们往巨人部落去。”段小涯打定主意，巨人的力气很大，如果一拥而上，说不定能够制住地龙。 段小涯上次去过一次巨人部落，依稀记得方向，可是地下世界黑不溜秋，磕磕碰碰，也不知跌了几个筋斗。 地龙迅速地游走过来，一路撞到的石笋，或者凸起的石块，立即被他撞的粉碎。 “吼——”地龙张开血盆大口，俯冲而下，就如狮子搏兔一般，朝着段小涯和小纹咬了下去。 段小涯大惊失色，反手又开一枪，地龙又是一声惨叫，倒地打了个滚。 段小涯愣了一下，立即明白过来，地龙虽然外表的鳞甲坚不可摧，但是身体里面毕竟还是柔软的，刚才那一枪，子弹直接射入他的嘴里，说不定已经伤到他的脏腑。 地龙只是打了个滚，又忽然人立而起，他有十来米的长度，身体腾起的时候，也有五六米高，愤怒地朝着段小涯再度咬了下来。 段小涯急忙一个闪身，朝着他的嘴巴再打一枪，但是可惜，枪里忽然没有子弹。 “该死的人类，灵山的叛徒，我替伏羲灭了你！”地龙发狂地再度冲了过来。 小纹忽的跃身而起，一掌朝着地龙脑门拍了下去，手上绿光隐隐，似乎运用了冥女的灵力，但这对地龙显然也无济于事。 “吼——”地龙把头一甩，小纹身体倒飞出去。 段小涯伸手急忙扶住：“快走！”忽然又改变了方向，不往巨人部落而去。 他现在知道地龙只是外表坚不可摧，但鳞甲之下的皮肉组织，可没那么坚硬，如果从外部攻不进去，就从内部瓦解他的身体。 哥美拉人手里应该还有一些军火，手枪的子弹对他有些威胁，但效果不是很好，只能动用手雷了。 他就不信，手雷都炸不死这家伙。 段小涯拉着小纹疯狂地朝着盐王的洞府跑去，此刻哥美拉人已被巨大的动静吓成一团，个个拿起武器，以为巨人部落又来进攻。 阿蒙刚刚领回盐王的遗体，看到段小涯和小纹狂奔过来，忙问：“小涯，是不是巨人打过来了？” “少废话，你们的军火呢？” 阿蒙一听段小涯提到军火，越发相信是巨人部落来攻打了，急忙吩咐旁边的属下：“快把军火搬出来。” 洪爷几次走私军火，就是输送到哥美拉人的手里，让他们对付巨人部落，如果没有这些军火，估计哥美拉王国早就不存在了。 一会儿，两箱军火搬了出来，这也是哥美拉人仅剩的一些家底了。 段小涯打开箱子，发现里面还有几把ak47，随即抄起一把，装上弹夹，虽然他没经过专业的训练，枪法差强人意，但因从小喜欢热血的事物，偶尔也会看一些军事杂志，知道ak47属于突击步枪，杀伤力和射程都比手枪要强。 二话不说，端起ak47就朝远处狂追而来的地龙突突，因为拿枪的姿势不对，枪把震的他的手臂发麻，他是依靠强大的武力，才制止住枪的后坐力没把自己撞伤。 此刻，阿蒙已经看到地龙的模样，吓的目瞪口呆，慌忙跪了下去，口中叫道：“地龙爷爷，恭请地龙爷爷回洞。” 其余哥美拉人也跟着纷纷跪地。 可是暴怒之下的地龙哪里会听？咆哮一声，直接扑了过来。 在他张开血盆大口的那一刹那，段小涯扯开一只手雷，从他嘴里掷了进去。 轰的一声闷响，地龙身体震了一下，痛苦地在地面打着滚，嘴角淌着鲜血，凶神恶煞地瞪着段小涯：“灵山不肖子孙，我不会放过你的。” 段小涯见他消停下来，想来手雷起了效果，又从箱子里抓了一个手雷，笑道：“小样儿，你再给老子嘚瑟一个？信不信老子把你五脏六腑炸的干干净净？” 忽听一个声音传来：“小涯，住手！” 段小涯听着像是诸葛胖子的声音，但见对面手机光亮照了过来，又见诸葛胖子和水琳琅走了过来，奇道：“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诸葛胖子说道：“我们听到地下传来动静，水小姐担心你有危险，所以我们又下来了。” 第735章 伏羲弓 诸葛胖子走到段小涯身边，沉声低语：“我们需要地龙之胆，治好水小姐的尸毒，你别把这家伙的胆给炸碎了。” 段小涯幡然醒悟，看来不能再喂这家伙吃手雷了，如果地龙之胆被毁，这么些天，他们都白忙活了。 地龙在地面打了几个滚，痛苦不堪，然而对段小涯的怨恨就更深了，嘶吼着道：“死，你们统统要死，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诸葛胖子和水琳琅都不知道地龙原来能够口吐人言，两人只觉不可思议。 段小涯知道水琳琅行动不便，地龙要是发动攻击，她可逃脱不了，忙道：“琳琅，你先去躲一躲，这里交给我。” 话音一落，地龙已经发起攻击，把头一昂，朝着水琳琅扑了过去，他忌惮段小涯手中的手雷，因此先不攻击他，挑了一个软柿子下手。 诸葛胖子急忙挡在水琳琅的身前，腾身而起，一脚朝着地龙脑袋踹了下去。 诸葛胖子此刻的功力高于段小涯，加上地龙已被段小涯重创，这一脚竟然踹的地龙脑袋一沉。然而并没卵用，地龙脑袋一甩，诸葛胖子不由自主地跌了出去。 段小涯拉着水琳琅就跑，地龙身后狂追不已，一路扬起沙土滚滚，眼见就要追上，段小涯情急之下，又只有扯开手中的手雷，朝着地龙掷了过去。 但怕伤了地龙的胆囊，手雷没往地龙嘴里掷去，而是往他身上投去。 不料，地龙尾巴一甩，直接把手雷甩了过去，段小涯大惊失色，急忙抱着水琳琅朝着旁边跃了出去，只听一声轰然巨响，两人扑倒在地。 段小涯牢牢地将水琳琅护在身下，手雷爆炸扬起的土石纷纷砸落。 水琳琅从他身下出来，紧紧抓着段小涯双肩，问道：“小涯，你有没有事？” “没事。” “你不要命了？”水琳琅心下感激不已，五百年来，从来没有遇到一个男人，能像他一样，豁出性命爱她。 段小涯正要说话，又见地龙攻击过来，随手抓起身边的石块，朝着地龙张大的嘴巴掷去。 地龙锋利的牙齿直接就把石块嚼碎，子弹一般地朝着段小涯喷射出去，黑暗之中，段小涯无法躲闪，只是挡在水琳琅身前，身上数处被小石块砸中，浑身疼痛。 不过此刻，他必须咬紧牙关坚持，带着水琳琅继续逃命。 小纹扑身过来，一脚踹向地龙剩下的右眼，地龙脑袋重重地砸落在地，但是随即扬起，朝着小纹攻击。 小纹灵体被他一撞，又开始分散出去，虽然这并不能取小纹的性命，但是小纹灵体每当分散一次，灵力就会下降不少。 因为她的灵体很多都是吸收过来的，分散一次，多多少少都会流失一些。 段小涯叫道：“走，把他引到巨人部落。” 段小涯伸手抱起水琳琅，卯足浑身的力气，朝着巨人部落的方向狂奔而去。 地龙吼声如雷，奔腾地追了过去，所到之处，地下世界任何的障碍之物，都被他夷为平地，土石纷飞，如果是在光线充足的地方，一定可以看到极为壮阔的场面。 不一会儿，到了大羿神像面前，地龙大吼一声，尾巴卷住神像，朝着段小涯和水琳琅掷了过去。 段小涯听见脑后一股劲风袭来，知道大事不妙，只见一团黑影压了下来，段小涯吃了一惊，又见一团黑影扑了过来。 诸葛胖子双手一挡，四五米高的石像，加上地龙甩来的千钧之力，诸葛胖子双臂只听咔嚓一响，已然被巨大的冲击力给震碎了。 石像重重地压到他的身体之上，不过就在他刚才挡住石像的那一刹那，也为段小涯赢得了掩护水琳琅的时间。 段小涯搂过水琳琅的纤腰，使出“逍遥游”的精妙身法，旋身转了出去，回头一见被压在石像底下的诸葛胖子，失声叫道：“胖子！” 诸葛胖子嘶声吼道：“走啊，快带水小姐走啊！” 段小涯情知诸葛胖子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水琳琅，这家伙对水琳琅贼心不死，一直不受段小涯的待见。不过段小涯此刻见他为了水琳琅，豁出性命，心里也不得不佩服他是一条汉子。 所以，段小涯一向注重义气，也不能撇下他不管，扑身过去要为他搬开石像，可是现在他也受了重伤，单靠他一个人两只手，根本就抬不起石像。 此刻，地龙狂啸地扑了过来，情急之下，段小涯抱起地面的石块迎头痛击，重重砸在地龙的脑门。 地龙嗷的一声，畏惧地向后一缩。 段小涯一愣，按理说，地龙应该不怕石块才对，只见小纹忽然出现，叫道：“小涯哥哥，你手里拿的是伏羲弓，这家伙他怕伏羲的宝物。” 水琳琅急忙拿着手机一照，看到段小涯手里抱着的是大羿神像的一根断臂，刚才神像被地龙甩过来的时候，手臂已经折断。 大羿神像本来就是一个挽弓射日的形象，只是弓上的箭不是真的伏羲箭，真正的伏羲箭被地龙一直守护，而真正的伏羲弓却被塑在了大羿神像的身上。 弓和箭本来是一套的，有伏羲箭必然就有伏羲弓，否则平常的弓胎，如何能够驾驭伏羲箭？ 不过当年大羿有没有用伏羲弓箭射日，伏羲弓箭都是一件宝物。 段小涯手中的大羿断臂，忽然石屑纷纷脱落，露出一道金光出来，伏羲弓显了出来，弓胎雕刻着神秘而复杂的纹饰，弓弦也不知用什么材料制造，段小涯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拉不开。 地龙顿时松了口气，大笑：“哈哈，原来不过是个凡夫俗子，看来是我高估了你！” 话音一落，地龙又来攻击，段小涯腾身而起，拿起伏羲弓，又朝地龙脑门砸了过去。但是这一次地龙有了防备，把头一歪，段小涯砸了个空。 地龙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段小涯咬了下来，段小涯一个翻身，躲了过去，地龙锲而不舍，势必要置他于死地，扭头又朝他扑了过来。 段小涯百忙之中，将伏羲弓朝他嘴里一送，地龙两排牙齿咔嚓要在弓胎之上，震的牙齿发麻，愤愤向后一缩。 看来他是咬不动伏羲弓的。 第736章 屠龙 段小涯依旧没有放弃诸葛胖子，对小纹道：“小纹，咱们一起把石像搬开！” 诸葛胖子叫道：“别管我，走啊，再不走我们大家都要死！” 地龙阴冷地笑道：“你们谁都走不了，我要把你们统统埋在这里。” 忽的，地龙向上腾起，脑袋撞向上方的地层，每撞一下，大片的土石湮盖下来，段小涯怕把水琳琅砸伤，急忙扑了过来，将她护在怀里。 诸葛胖子叫道：“段小涯，带着水小姐快走，好好……好好照顾她……啊……” 诸葛胖子一声惨叫，显然是被什么东西砸中，水琳琅问道：“诸葛先生，你还好吗？” 诸葛胖子断断续续地道：“快走……先别管什么龙胆了……离开这里再说……” 段小涯看这架势，地龙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势必要把整个地下世界毁灭，把所有人都埋葬在这里，心中大急，然而毫无办法可以对付这家伙。 “大哥哥，水小姐，快走！”小纹扑了过来，拉着段小涯和水琳琅，快速地奔跑。 地龙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迅速地追了上去，小纹翻身抵挡，但是地龙重伤之下，余威犹烈，翻江倒海一般，席卷过来，上方的地层大面积地塌陷下来。 不一会儿，到了巨人部落，巨人已经开始骚动，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小涯兄弟，哥美拉王国那边什么情况？”大雷慌慌张张地赶了过来。 段小涯忙道：“快带几个勇猛的兄弟过来，帮我制住地龙。” “地龙？！”大雷吓了一跳，显然知道地龙是个什么东西。 大雷抬眼望去，但见地龙已经赶到，不由大怒：“小涯兄弟，你把地龙引到我们部落，是何居心？” “这家伙现在要毁了整个地下世界，唇亡齿寒，你们若不出力，只能一起被埋葬在地下！”段小涯现在只能借助巨人的力量，把地龙给制住，否则常人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和地龙对抗。 巨人部落面对地龙，显然没有哥美拉人那么害怕，大雷立即召集一群巨人，现在地龙既然已经到了自己部落，不上也不行了，只能等到制服地龙之后，再找段小涯算账。 十几个巨人拿着武器一拥而上，纷纷朝着地龙身上招呼，但是地龙鳞甲护身，就算巨人力气再大，也伤不了他分毫。 段小涯叫道：“把他抱住，再拿坚硬的绳索把他绑起来！” 大雷身先士卒，扑向地龙背上，十几个巨人一起出力，牢牢地将地龙按在地面，地龙折腾了这么久，力气其实早已衰弱，只在地面扑腾不止，没有办法再像先前一般腾空作乱。 段小涯松了口气，拿着伏羲弓重重地朝着他的脑门砸了下去，地龙吼了一声，回声久久不绝，愤怒不已。 几个巨人被他的吼声一吓，手中力气顿时松懈，地龙翻腾起来，尾巴一甩，就先抓他尾巴的巨人甩了出去，砰的一声，那个巨人砸在一根石钟乳上面，头破血流，倒地不起。 地龙尾巴现行活动起来，啪啪，又甩出了两个巨人。 段小涯急忙吩咐围观巨人：“人手给我补上！” 几个巨人急忙又扑向地龙的尾巴，段小涯也不能闲着，拿着伏羲弓一下一下朝着地龙脑袋敲了下去，地龙嗷嗷大叫：“该死的叛徒，我要吃了你！”身体忽然向前一纵，扑向段小涯。 段小涯身形顿时一矮，朝着地龙腹下滚了出去，反手伏羲弓狠狠地砸在他的腹部，腹部的鳞甲是白色的，要比外面披的那一层鳞甲柔弱。 地龙身体一阵抽搐，更是卯足了劲，大吼一声，抱住他身体的几个巨人，竟然被他挣了出去。骑在地龙背上的大雷也跌了下来，叫道：“快拿石猪皮绳过来，把这家伙绑起来！” 一个巨人慌慌忙忙拿着石猪皮绳过来，段小涯接了过来，尚未靠近地龙，地龙忽然又甩开几名巨人，身体再度人立而起，朝着段小涯疾冲而来。 段小涯再度拿着伏羲弓甩了过去，地龙低头避开，对着段小涯咆哮，忽的一跃而起，撞向上方地层，无数石块掉了下来，不少巨人被砸伤和砸死。 此刻大风也聚集了一群巨人，拿着武器朝着地龙攻击，地龙张大嘴巴一叼，竟把大风一只手臂咬了下来。 大风一声惨叫，其余巨人看到首领受伤，又疯狂地扑向地龙，一时之间，血雨腥风。 水琳琅暗暗心惊，忽然扭头望向小纹：“你是千年灵体，聚散随意，你到他的身体里面攻击他。” 段小涯恍然大悟，他看过无数遍的《西游记》，孙猴子制敌的有效办法之一，就是跑进敌人的肚子里去，进行一番惨无人道的捣腾，对方拿他没有办法，只能乖乖举手投降。 段小涯拔出一个巨人身上佩戴石器制造的小匕首，交给小纹：“记住，把地龙之胆摘出来。” 小纹接过小匕首，这是巨人的小匕首，对她来说，就是一柄大刀。 等到地龙再度张口扑来的时候，小纹迎头而上，从他嘴里跳了进去，拿着石刀一通乱刺。 地龙外表披着坚不可摧的鳞甲，但是身体里面却没有保护膜，疼的上蹿下跳，又不知撞塌了多少地方。 一众巨人惊恐万分，纷纷后退，段小涯也带着水琳琅躲在一旁，现在一切都看小纹的了。 小纹现在钻入地龙的身体，地龙拿她一点办法没有，只有任人宰割，急的大叫：“放了我，我放你们出去，保证再不伤害你们。” 段小涯冷笑一声：“你刚才害死了多少人，我就这么放了你，我又怎么对得起死去的亡灵？” “你这个叛徒！”地龙猛地朝着段小涯一扑。 段小涯下意识带着水琳琅地往后一跃，地龙忽然觉得心脏一疼，整个身体仆倒在地，不停地抽搐，继而静止不动。 大雷壮着胆子拿着石斧一敲，地龙依旧一动不动，长长吐了口气：“死了！” 忽见地龙的嘴巴忽然张了一下，大雷大叫一声：“我的妈呀！”连滚带爬地跑到一边。 定睛一看，却见小纹打开地龙的嘴巴钻了出来。 第737章 地龙之胆 小纹手里提着一个地龙的胆囊出来，是呈碧绿色的，泛着幽光，段小涯暗暗庆幸，地龙的胆没被他一个手雷给炸毁。 段小涯急忙接过胆囊，对水琳琅道：“娘子，太好了，这一次你有救了。” 水琳琅眼中闪着泪光，自从帮段小涯渡了尸毒之后，她无日无夜不活在恐慌之中，说她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修炼了五百多年，很多事情早已看开，一切都交给命运来安排，但她毕竟是个女人，一想到自己可能变成一具丧尸，她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命运。 “小纹，这一次真的谢谢你了。”水琳琅感激地望着小纹。 小纹微笑着道：“水小姐，你别客气，大哥哥救我的性命，我帮他做一点事也是应该的。” 水琳琅缓过神来，对段小涯道：“咱们去看一看诸葛先生吧？” 三人急忙找回大羿神像之处，水琳琅掏出手机，照到诸葛胖子脸上，满面的血污，身上压着巨大的石像，已然不能动弹。 段小涯伸手一摸他的脉搏，对着水琳琅摇了摇头。 水琳琅叹了口气：“夫君，我们把他埋了吧。” 段小涯点头，三人一起找来石器，利用杠杆原理，把石像从诸葛胖子的身上移开，又从地上捡了一把石斧，就地刨了个坑，把诸葛胖子埋了进去，又拿了一些石块，堆起一座坟。 段小涯有些感慨，对着坟说道：“胖子，虽然老子一直看你不顺眼，但不得不说，你是一条汉子。现在我们已经挖出地龙之胆，琳琅的尸毒也可以解了，你就放心地去吧。” 最后，段小涯点了三根香烟，插在诸葛胖子的坟前，自己又点了一根，对水琳琅道：“娘子，走吧。” 水琳琅点头，随即跟着段小涯朝着河图出口而去，段小涯手里依旧拿着伏羲弓，问道：“小纹，伏羲弓能不能伤到你？” “人界看起来虽是三界之中最弱的，但其实不然，人是万灵之长，他是三界之中灵力最高的生命。而伏羲贵为人皇，伏羲弓是他的圣物，自然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对我来说也是一个禁忌，我不敢去触碰它。”小纹看着伏羲弓，依旧有些畏惧。 “那好，我就把伏羲弓留下地下世界，以后外面，谁也伤不了你。”段小涯处事一贯任性，说着就把伏羲弓抛向远方。 水琳琅黛眉微蹙，她是段小涯的女人，自然凡事要为段小涯考虑，毕竟段小涯和小纹签了鬼契，而且段小涯是契仆，她是契主，未来要是发生一点什么，段小涯可是要受制于人了。 段小涯手里如果有件宝物克制小纹，倒也可以限制她的行动，以免日后她胡作非为，毕竟小纹属于千年修炼的灵体，来到人间要掀起多大的浩劫尚不可知。 但是刚刚小纹帮忙取了地龙之胆，她对段小涯和水琳琅都有恩，这些话水琳琅也不便说出来。 到了河图的出口，小纹不敢从河图通过，毕竟是伏羲老祖设置的封印，她只能分化灵体，从底层的缝隙钻出去。 段小涯则是带着水琳琅，攀援上了藤蔓，打开河图上方的机关，两人被河图的漩涡吸了进去，跌在山洞之中。 走出山洞，再与小纹会合，三人一眼望去，架子山已经发生了数处的坍塌，下山的地面都呈断裂的迹象。 段小涯叹道：“地龙的威力确实不容小觑，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附近的山民。” 水琳琅见他神色颇为愧疚，心里倒也渐渐安心，这家伙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坏，其实他的心底还是善良而质朴的。 “大哥哥，现在地龙已死，你们也取到地龙之胆，我就先告辞了。”小纹说道。 段小涯笑道：“好，小纹，以后有缘咱们再见。” 告别小纹之后，段小涯背起水琳琅，朝着山下走去，水琳琅最近与他相处以来，渐渐地接纳了这个男人，已无先前的羞涩，这个男人可以给她带来无限的惊喜，还有安全感。 到了山下，看到一群警车和消防车开了过来，看来刚才架子山造成的山崩地裂，已经惊动了政府机关，现在正要开始抢救行动。 “你们是在山上遇险的吗？快，救护人员。”一个指挥的长官不由分说，就让医务人员抬了担架过来，先把他们送上救护车。 其实段小涯受了很重的伤，医务人员现场给他进行一些简单的处理，问道：“撑不撑的住？” 段小涯：“撑不住了，先送医院吧？” 医务人员：“再撑一撑吧，山里还有其他埋的民众，待会儿一起送到医院。” 段小涯：“有没有警车，送我们到县里，我们自己去医院。” 段小涯知道医务人员至关重要，能救性命，但那些警察倒没什么事，反正救灾自有消防人员，他们过来也不知道干嘛来了。 所以，段小涯和水琳琅上了一辆警车，不一会儿送到医院门口，段小涯道过了谢，等到警车开走，又在门口拦了辆出租车，朝着市里的方向开去。 水琳琅莞尔地看他一眼：“你真是太坏了，浪费警力资源。” 段小涯笑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到了市里，回到梧桐街水琳琅的豪宅，黑熊和幺鸡按照段小涯的要求，一直守着曹珊珊，这么些天，倒也没出什么事情，毕竟雎市是丁老爷子的地盘，他们都是段小涯的朋友，丁老爷子自然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来骚扰。 “小涯兄弟，你回来了！”黑熊大为欣喜。 “小涯！”曹珊珊正从楼上走了下来，过了这么多天，她已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幺鸡呢？”段小涯问道。 曹珊珊说道：“正在厨房做饭呢。” 段小涯微微一笑：“她既然还会做饭？” 黑熊面露痛苦之色：“这小娘儿们做的也不知道啥玩意儿，这几天吃的我……胃啊……啊！” 话音一落，厨房飞出一只锅铲，正中黑熊脑门，幺鸡叉腰站在厨房门口，一脸不爽：“你妹，姑奶奶好心好意给你做饭，你还不乐意了？” 第738章 相互疗毒 黑熊痛苦不堪，不过也能想象，幺鸡是一双摸牌九掷骰子的手，忽然洗手作羹汤，那绝对是黑暗料理。 幺鸡瞪了黑熊一眼：“不懂欣赏。” 然后走进厨房，端了一盘糕点出来，段小涯看了一眼，看见糕点做的都是麻将的模样，一时觉得无比新奇，拿起一枚八索，其实就是一块雪白的炊糕，上面点缀着一些绿豆，做成八索的模样。 段小涯随手丢进嘴里，然后瞪大眼睛看着幺鸡：“为什么绿豆没熟？” “你傻呀，绿豆要是煮烂了，还能点缀在炊糕上面吗？”幺鸡振振有词。 段小涯拇指一跷：“你说的很有道理。” “好吃吗？”幺鸡期盼地问。 “嗯，还行。” 幺鸡很高兴，拿了一块红中塞进他的嘴里，问道：“这一块怎么样？是不是口感不一样？” “好辣。” “辣就对了，上面的字都是红辣椒粉捏上去的。” 段小涯本来在地下世界里饿的七荤八素，也没吃到什么正常的食物，本来想要回家大快朵颐，结果现在一点食欲也没有了。 好在幺鸡立即就被段小涯腰间挂的钻石原石吸引过来，也没强迫段小涯继续吃她的麻将美食，惊叫起来：“天哪，这是钻石吗？” 段小涯一看腰间，没想到和地龙搏斗了这么久，这块钻石原石依旧牢牢地绑在他的腰间，看来这石猪皮革就是坚硬，勒在钻石原石上面，扣在他的皮带上面，在他多次的磕磕碰碰之后，竟然能够完好无损。 段小涯随即就把钻石原石解了下来，交给幺鸡：“你人面广，帮我问问，找个珠宝行估个价。” “小涯，发了。”幺鸡泪流满面。 “你干嘛哭哇？”段小涯有些不解。 “这是钻石耶，你知道钻石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就意味着好像几十个男人一起上你。” 段小涯倒吸一口凉气：“你这么一说，我就可以理解了。” 幺鸡白他一眼：“说的好像你被男人上过一样。” 段小涯：“……” “这块钻石你要卖掉吗？” “先把原石采出来吧，然后做成首饰，最大的一块给我留着，其他的都给卖了。” “交给我来处理了。”幺鸡如获至宝，带着钻石原石噔噔噔地跑上楼去。 段小涯从来也没买过钻石，也不知道钻石的市场价格，只是知道它的贵重，很多女人能为那么一丁点的钻石，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事。 而对段小涯来说，这只是能够讨人欢心的一件物品而已。 这块钻石是地下世界捡来的，说不定地下世界还有很多这样的钻石原石，现在既然知道进入地下世界的方法，等到哪天缺钱花了，倒也无妨再去一趟。 不过，现在最为重要的就是治好水琳琅的尸毒，立即准备纸笔，开出一张药方，拿给黑熊，让他前去抓药。 接着又将地龙之胆，作为药引，亲自煎药，照顾水琳琅服药。 这样，连续过了三天，水琳琅的情况渐渐好转过来，身体也能恢复如常，只是想要恢复功力，还是需要水琳琅自行运功调息。 这个时候，段小涯这才想起自身的“爱离别蛊”未解，按照意识海里看到的破解之法，需要一个医术极高的人对他施针。 这个人的首要人选，自然就是水琳琅。 当晚，段小涯敲开水琳琅的门，水琳琅穿着一件紫藤色的桑蚕丝睡袍，看到段小涯大晚上的过来，双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明艳不可方物。 段小涯忍不住刮她一下鼻梁，笑道：“想什么呢，一天到晚的想那些奇怪的事，身体受的了吗？” “坏人！”水琳琅娇嗔一句，秀脸更加嫣红。 段小涯心里荡漾无比，想不到一向冷艳的水琳琅，也会对他撒娇。 看来，撒娇都是女人的本能，如果一个女人不会对你撒娇，不能证明她不解风情，只能证明她不够爱你。 “娘子，我有事要你帮忙。” “什么事？” 段小涯拉着她坐到沙发上，就把《妙解胭脂录》里的破解“爱离别蛊”的方式说了一遍，破解方法十分精妙，却也十分凶险，一不小心，就能断送段小涯的性命。 “娘子，我的性命就掌握在你手里了。” 水琳琅郑重地点了点头：“夫君，我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接着，取出伏羲九针，又取出一整套的毫针，段小涯随即开始宽衣解带，水琳琅起初不敢直视他古铜色的身体，毕竟他们虽为夫妻，但也只有一次的经历而已，而且那一次还是为段小涯渡尸毒。 此刻再见他的身体，一个正常的女人，心里难免也会有所悸动。 但是水琳琅的修为毕竟很高，很快就把自己的杂念排除干净，就让段小涯站在原地，因为身体很多地方需要施针，他不能坐着也不能躺着，甚至站着也不行，因为较低的涌泉穴也要施针。 可是，身体不能悬空，也只能先让段小涯站着。 “夫君，我要开始了。”水琳琅望向段小涯，征求他的意见，他必须要准备好，她才好施针，否则稍有不慎，都会造成无法弥补的后果。 段小涯宽慰她道：“娘子，你别紧张，我相信你。” 水琳琅慎重地朝他百会穴下了第一针，乃是三阳五会之所，必须极为慎重，针法也是极有讲究，可静可动，可升可降，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所以这第一针一点差错都不能有，否则就会影响后面的针。 这就如一个经典的纲要，中心思想一旦错了，就此作出的论述都是错的。 “夫君，怎么样？”水琳琅看着段小涯双眼。 段小涯微微颔首：“嗯，继续。” 水琳琅从来没有这么紧张，毕竟自己深爱的人的性命就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按照妙僧的破解之法，先要让段小涯进入一个假死的状态，然后全身缺氧，也让蛊虫缺氧而死。 可是，如果施法不当，很有可能假死就会变成真死。 水琳琅手心微微沁出了汗，不过势在必行，段小涯的蛊毒不解不行，她又咬牙在天池穴上下了一针。 第739章 红粉骷髅 到了天明的时候，水琳琅才给段小涯施针完毕，只是段小涯此刻已经陷入假死状态，水琳琅退了他全身的针，扶他到了床上休息。 可是到了中午，段小涯依旧没有苏醒，水琳琅顿时慌神，毕竟她也是第一次运用这种方法疗毒，到底能有几分把握，其实在她心里也是一个未知数。 段小涯迷迷糊糊又到了孤地狱，妙僧坐在一只竹排之上，顺流而下，竹排上面还有一只竹制的茶几，妙僧盘膝而坐，惬意地品着香茗。 段小涯又赤条条地来到他的面前，虽然面对的是个男人，但他还是很不习惯。 可是按照常识，他的灵魂下了地狱，自然是不穿衣服的，因为衣服是不会有灵魂的。 “来了。”妙僧请他对面坐下，给他递了杯茶。 段小涯豪迈地一饮而尽，道：“小和尚，你这孤地狱老是换地方？”段小涯看着周围山清水秀，哪里像是地狱，分明就是天堂，这家伙真是会享受。 妙僧微笑着道：“孤地狱本是我自己创出来的，自然随着我的心境而变。” “这敢情好，你变个岛国著名的表演艺术家给我看看呗？” “表演艺术家？” “是呀，你别看我长得这么帅，但其实我对艺术很有研究的，我全身都是艺术细胞。”段小涯很不要脸地说。 妙僧搞不清楚这个家伙思维，长得帅和艺术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重点是……他认为自己很帅吗？ 竹排顺流而下，然后听见远处有人呼救：“达斯克台！达斯克台！” 段小涯一听还是岛语，极目望去，看见远处的水面浮起一片红纱，两只白净的手伸出水面挥动，河水渐渐湮没她的头顶，三千青丝犹如水墨一般铺在水面。 段小涯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跳了下去，迅速地游了过去，抱住渐渐下沉的身躯。 抬眼一看，我去，这不是那个谁？ 段小涯抱着女人快速地游回竹排，让她平躺在竹排上，女人穿着一身红色纱质连衣裙，薄若蝉翼，火辣非常。 段小涯拍了拍她的面颊：“喂，醒一醒。” 没有任何反应，段小涯做了一个深呼吸，道：“只能人工呼吸了。” 段小涯不由分说，打开嘴巴，捏住她的鼻子，朝着她的嘴里不停地吹气，每吹一次，给她按了一次胸压。 过了不久，女人呕了一口积水出来，悠悠转醒，岛语问了一句：“这是什么地方？” 段小涯虽然阅片无数，但也仅仅知道小电影里常有的几句对话而已，一时茫然不解。 接着，女人操着生硬的华夏口音问道：“是你救了我？” 段小涯忙不迭地点头：“是我，举手之劳，你也不用太客气，以身相许就可以了。” “坏人！”女人举起粉拳，在他胸膛捶了一下。 段小涯握着粉拳，心潮澎湃，看着小娘儿们娇媚多情，他虽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妙僧安排的一场幻境，但仍义无反顾。 反正都是幻境，倒不如为所欲为，毕竟幻境这么真实。 待到四唇相接的那一刹那，女子忽然双目大睁，段小涯看到的竟是一双空洞的眼眶，再看怀里搂的竟是一具雪白的骷髅，披着一件红纱。 “我去！”段小涯吓了一跳，急忙就把骷髅抛上空去，一脚踢出，骷髅划过半空，瞬间幻灭，就如从来没有出现一般。 “小和尚，我去你妹哇，替我问候你们家老大！”段小涯破口大骂，刚才被这一吓，魂都没了。 妙僧品着香茗，眼眸抬也不抬，淡淡地道：“红粉骷髅，白骨皮肉，诸法空相，一切虚妄。” “靠，老子听不懂，说人话！” “这个女子变成一具白骨，你还爱她吗？” 段小涯愣了一下，说道：“你难道会因为吃饭会变成屎，难道你会因此不吃饭吗？” 妙僧心头一震，不禁抬头望向段小涯，这家伙话粗理不粗，每个人都会苍老，最终都会变成一堆白骨，难道因此就要断绝爱欲吗？ 假如这般，人类早就该灭绝了。 只听段小涯又大声地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什么因缘吗？你每遇到一个人，都是注定的因缘。你修炼了这么多年，遇到了很多的女人，可是你碍于什么狗屁清规戒律，一段缘也没续下去。你让胭脂帮帮主海蓝珠因爱生恨，制造出了那么多害人的毒药，你让水琳琅对你念念不忘，让他为你伤心了五百年。如果你当初肯放下你的执著，就算舍了你的修行，好好地去待每一个生命中出现的女人，老子今天也不必为你渡情劫了！” 妙僧冷汗涔涔，跌坐在地，口中喃喃自语：“难道我错了吗？我修炼了五千多年，依旧无法证果，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 “喂，小和尚，你怎么了？”段小涯莫名地看着他，妙僧一向平静，忽然起了这么大的反应，倒也让段小涯惴惴不安，小和尚不会被他骂傻了吧？ “佛祖，是我错了吗？”妙僧忽然仰天长啸一声，声音犹如一直纸鸢，扶摇直上，仿佛穿过云霄。 忽然之间，天际乌云密布，雷声滚滚，平静的河面陡然之间汹涌澎湃，竹排犹如一片孤叶起伏不定，段小涯站在竹排之上，摇摇晃晃，险些掉进河里。 段小涯知道孤地狱的环境随着妙僧的心境改变而改变，急忙抓住竹排之间绑住的绳索，叫道：“小和尚，你冷静一点，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不要当真哇。我什么都不懂的，你就当我胡说八道，当我放了一个屁，闻过就算了，没必要那么认真的。” 巨浪掀起，竹排漂在浪头的顶端，天旋地转，段小涯跟着晕头转向，他根本就不知道，刚才自己的话对妙僧的触动是有多大。 五千年来，佛道双修，自认参透世间诸般万法，想不到竟是越走越远，忘却了人的本性。 佛法讲究见性，可他没有看过自己的心，他一直都在钻研佛法，可是佛法无边，回头才是岸，他已走了那么远，还能回头吗？ 第740章 无相 竹排被巨浪掀上了天，然后重重地翻到岸边，段小涯虽然很疼，但他知道一切只是幻觉，就像第一次他到孤地狱，跳入火海一样，对他本身其实没有影响，只是被一种恐惧的情绪控制了而已。 如果能够真的做到四大皆空，这一切幻觉又不存在了，无忧亦无怖。 段小涯起身极目四望，已经看不到妙僧的身影，叫道：“小和尚，你在哪儿？” 话音一落，翻滚的河水已经消失，就像电影的画面被另外一副画面替代，渐渐地晕染上面，段小涯看着脚下的土地也在发生变化，不再是青青河边草，取而代之的是满地的黄叶。 段小涯抬眼望去，见是一片霜林浸染的景色，妙僧一袭月白僧衣，趺坐菩提树下，双脚朝天，面相庄严，看来他已经平静下来了。 妙僧缓缓开口：“小涯，你过来。” 段小涯警惕地道：“小和尚，你想干嘛？不会想和老子动手吧？老子打不过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妙僧修炼了五千多年，随意的心境都能影响环境，这一份功力，段小涯就连挑战的欲望都没有，只能耍起无赖了。 别的高手，即便实力悬殊，他通过各种智取或者巧斗，还有一丝制胜的把握，但对妙僧，他知道完全没有这个可能，要知他的一身能力，除了尚未开发的无相宝珠，其余全部来自妙僧。 妙僧与他虽无师徒之名，其实却有师徒之实。 段小涯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打架的时候能拼就拼，打不过的时候就跑，大丈夫能屈能伸，保住性命，才能回头报仇雪恨。 妙僧缓缓抬头：“你身上的‘爱离别蛊’可解了吗？” “刚才琳琅按照《妙解胭脂录》的办法，给我施了针。” 妙僧微微颔首：“看来你进入了自己的意识海。” “对了小和尚，我在意识海之中看到了各种景象，我还看到了我亲生父母，他们现在在哪儿？” “凡事讲究因缘，该让你见到的时候，你自然会见到，因缘不到，你强行去见，也只会徒劳无功。” “我去，又是因缘。”段小涯现在越来越烦这一套，一切都依因缘，他是不是什么事情都不用做？ “芥子珠修炼到第几层了？” “呃……”段小涯一向对于修炼没有多少兴趣，只在面临大敌的时候，临时抱佛脚，因为佛家的高层功法，都要修禅入定，段小涯的性格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你得天独厚，上品的根器，却偏偏这般散漫，看来这也是天意。” “说到芥子珠，我就不得不说你两句了，老子辛辛苦苦修炼的功力，被吸走了七成，这些功力储存在芥子珠里，我又用不到，你这算是什么破玩意儿？” “难道我没有告诉你召唤芥子珠力量的方法吗？” “当然没有，要有的话，老子这些日子也不用活的那么狼狈了。” 妙僧微微一笑：“我记得明明传授了你召唤的法诀，可你竟然没有记住，看来也是因缘未到，现在我就算再告诉你，也是枉然。” “你只告诉老子怎么吸纳别人的功力，但没告诉我怎么使用这些功力。” “那我重新再告诉你一遍，你近前来。” 段小涯看见妙僧对他似乎没有恶意，这才缓缓地靠近，听他又念了一遍法诀，段小涯一一默记在心。 之后，妙僧问道：“记住了？” “记住了。” 妙僧点头，又道：“你体内的无相宝珠，你又修炼到了第几层？” “呃……” “你需要要有多少机缘，才能得到无相宝珠吗？你现在就像坐拥金山银山，却不知道怎么去利用。” “这可比金山银山难得多了，金山银山随手拿起来就能花销，可你们佛家的这些珠那些珠，还要经过修炼才能使用。我听琳琅跟我说什么三重境界，看山是山，看山是水，看山还似山。听得我晕头转向，我又哪里懂得这些？”段小涯读书一向不求甚解，遇到不懂的地方，直接就略过去了，但修炼功法却完全不能这样，遇到阻碍，必须想方设法跨越过去，就像翻山一样，翻过一座山，再翻一座山，境界才能越来越高。 可是段小涯压根就不想把工夫花在上面，不肯刻苦钻研，可是这么做也有一桩好处，就是不会钻牛角尖，以至于一条巷子走到黑，越走越远，就像妙僧一样。 严重的话，还会走火入魔。 段小涯根本没有这样的困扰，因为他根本就不去纠结这些东西。 妙僧知道段小涯的性子，不由轻轻一叹，他这样的性子才真正可以称得上观自在，说他欲望很深，但他又似乎完全没有什么欲望。 他身边明明放着无数的资源，不论拿起哪一样，都能让他功成名就，钻研医术，他能成为一代名医，钻研武道，他能成为武学宗师，就算只是为了挣钱，他如果肯花心思下去，也早就赚的钵满盆满了。 可是这些东西，不论是名还是利，他看似很在乎，但却一样都没有着迷。 对于佛法，也是一样，他随便一句话就能把妙僧点醒，犹如佛家所谓的当头棒喝，可见他的慧根极深。 然而，段小涯又不执著于佛法。 妙僧就是太执著于佛法了，佛说诸般空相，自然法相也是空的，所以他的执著，就与佛法的本意相离。 “无相宝珠的无相，关键是落在这个无字上面。”妙僧刚才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挣扎，终于又参悟到了新的一层境界，“琳琅跟你说的，看山是山，看山是水，看山还是山，这三重境界，也没有错。只是这样的境界，想要驾驭无相宝珠，似乎难了一点。” “什么意思？” “想要驾驭无相宝珠，就要做到无山无水的境界。首先，你要理解什么才是无相。” “我这辈子六根不净，佛家的大道理我是不懂的。” 妙僧微微一笑：“最早提出无相的观念是道家，只是在道家把无相称为无象，其实意思都差不多。” 第741章 不可言说的道 “道家始祖，老子有云：其上不徼,其下不昧,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这里的惚恍，就是无相。你明白吗？”妙僧眸光清浅地落在段小涯脸上。 然而段小涯脸上写着茫然，沮丧地道：“老子要是能够明白这个，还用站在这里听你废话吗？” 妙僧微微一笑：“想要明白无相，就要先明白什么是道。道，是象帝之先，是天地之始，也是天地之根。你说它有，它又是无，你说它无，它又是有，就像佛家所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道理一样。” “你猜我听懂了吗？”段小涯一脸日了狗的表情。 “你从一出生开始，就接触到这个世界，你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鼻子闻到的，等等这些，都是色界，它们在你脑海形成了固定的认知。我知道想要突破这些，对你很难。你看到的只是你能触及的这一切，可是宇宙是无边无际的，道也是无穷无尽的。来，你坐下来，我好好地跟你聊一聊。” 段小涯对此本来没有任何兴趣，不过他对无相宝珠的功能始终存在一份好奇，于是走了过去，坐在妙僧身边。 妙僧开始对他详细地阐述了道，段小涯听的哈欠连天，然后妙僧又说：“其实我刚才说的这些，都不算道，真正的道，是不可言说的。” “你妹，不可言说，你还跟我说这么多？” “我算是对你的启蒙吧。你对道能理解多少，决定了你境界的高度。你的境界一旦高了，无相宝珠的力量也就强了。什么是无相呢？《无量义经》是这么解释的：无量义者，从一法生，其一法者，即无相也……” 妙僧口若悬河地阐述，段小涯昏昏欲睡，但是耳畔隐隐约约还有妙僧的声音传来。 不知过了多久，段小涯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水琳琅的房间之中，水琳琅惊喜地叫道：“夫君，你醒了？” 段小涯回想妙僧讲的无相妙义，似乎还在耳畔，可他明明记得，妙僧把释放芥子珠力量的法诀传授给他，此刻却是一点都记不起来。 难道真如妙僧所说，是他的机缘未到吗？ “吓死我了。”水琳琅紧紧地抱着段小涯，刚才那一刻，她真怕就此失去了他。 然后，水琳琅发现刚才给段小涯施针的时候，他是赤条条的，施针的时候全神贯注，倒也没有什么，此刻又不禁涨红了脸，慌忙转过身去。 段小涯嘿嘿一笑，一把将她扯上床来，盖起被褥，管他什么佛法和道法，这些离他终究太远，只有眼前的温柔才是最近的。 …… 段小涯解了蛊毒之后，顿觉神清气爽，想到诸葛胖子已然惨死地下世界，于情于理，都要到狮子林和丁老爷子说一声。 于是，水琳琅开车陪他前往狮子林。 丁老爷子照例对他十分客气，请了他们客厅上座，上了茶点，段小涯说了诸葛胖子的事。 丁老爷子显得十分平静，道：“他能为少主牺牲，是他的荣幸。” 段小涯心想，老子又不是革命理想，为我牺牲又有什么狗屁荣幸的？但见丁老爷子一脸不以为然的神色，暗暗寒心，这老头实在太寡义了。八大金刚在他手下，或许只是他的一件工具而已。 段小涯不想与他多做相处，起身说道：“丁老儿，消息已经告诉你了，我也就不叨扰了。” 丁老爷子说道：“少主且慢。” “还有事？” “眼看月圆之夜将即，少主既然来了，我正好给少主体内的蛊虫催眠。” 段小涯自从中毒之后，倒也来过狮子林几次，让丁老爷子给蛊虫催眠，但偶尔人在外地，他也只能默默承受“爱离别蛊”带来的苦楚。 好在他体质异于常人，每一次都能捱过去。 再者，胭脂帮帮主海蓝珠制造“爱离别蛊”，本意不是让人去死，因为死了就没有痛苦了，对于一个真正的用毒大家而言，让人死的毒药，实在太低级了，老鼠药也能让人死，但显示不出她的水平。 她的毒就是要让人生不如死，又无药可解，这才显得出她的手段。 可是她对药理的所有知识，原本来自妙僧的传承，妙僧留下的一本《妙解胭脂》，就把胭脂帮的各种奇毒破个一干二净。 这或许，也是海蓝珠生前的愿望，她就是要引起妙僧的注意。 段小涯笑着望了丁老爷子一眼：“有心了，不过‘爱离别蛊’已经破解了，以后也不必麻烦你了。” 丁老爷子一怔：“怎么可能？胭脂帮的毒从来都是无药可解的。” “怎么？你不希望我解毒吗？” 丁老爷子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少主能够恢复安康，这自然是我最大的心愿，也是整个灵山的心愿。” “要没什么事，告辞了。” 段小涯拉着水琳琅往外走去，忽见丁橙大摇大摆地从他眼前走过，她的身后跟着几个黑衣保镖，黑衣保镖手里拖着一个打的半死不活的女孩儿。 段小涯仔细一看，这不是丁橙的女朋友戚瑶吗？当时段小涯大闹丁老爷子寿宴的时候，曾经丁橙的房间，看到她和戚瑶还在滚床单。 现在什么情况？ 段小涯大步上前，喝道：“丁橙，你对戚瑶做了什么？” 丁橙轻蔑地扫了段小涯一眼：“我爷爷器重你，不等于我买你的账，识相的快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丁橙自然不知道段小涯的真实身份，只道他也是丁老爷子家里养的一条狗，只不过现在还有用得着的地方，才对他客客气气的。 段小涯最看不惯这些富二代仗势欺人的嘴脸，上前一步，一把扯过她的衣领：“你在老子面前，嚣张个屁！” 丁橙知道段小涯的武力，惊恐地道：“你想干嘛？” “老子对你没兴趣，把人给我放了！” “我的事你少管，这小贱人欺骗我，明明喜欢男人，为了钱才陪我上床，她在外面交了男朋友，我要拿她喂老虎！” 段小涯也顶看不上戚瑶的，一看就是爱慕虚荣的女孩儿，丁家有钱有势，谁不想巴结？只不过为了钱，就连取向都能改变，倒也真心让人无语。 第742章 剪不断，理还乱 但是，就算戚瑶爱慕虚荣，段小涯也不能看着她被丁橙拖去喂老虎，丁家养的那只老虎，可是灵山的异兽马腹，吃人不吐骨头，可比普通的老虎凶猛的多。 丁橙这小八婆无法无天惯了，加上年纪还小，行为处事不顾后果，真的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把人给老子放了，不然老子带你去喂老虎！”段小涯一把就将丁橙举了起来。 丁橙悬在半空，双脚乱踢：“王八蛋，放我下来，你是不是看上这小贱人了？老娘穿过的破鞋，就算扔了，也不给你穿！” 丁橙身后的几个保镖，都曾吃过段小涯的苦头，现在眼见丁橙被段小涯抓在手里，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出手。 丁橙大怒：“你们几个死了吗？弄他！” 七八个保镖扑了上来，段小涯一把甩开丁橙，飞腿扫了过去，当前两个保镖飞了出去，突突突突，双拳乱飞，片刻之间，一众保镖倒地不起。 丁橙大惊失色，拔腿就跑，边跑边骂：“段小涯，你个混蛋，你别落在老娘手里！” 段小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经历了这么多事，他也越来越成熟，虽然丁橙胡作非为，但到底只是从小养成的纨绔脾气，本性却也未必坏到哪儿去。 倘若他也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以他的性子，做出的事情说不定比她还要过分。 段小涯摸了戚瑶的脉象，知道还有生还的可能，把她抱了起来，对水琳琅道：“娘子，你去开车。” 水琳琅随即到停车场，把车开了出来，段小涯抱着戚瑶上车，就在车里，以指力暂时护住戚瑶的心脉，然后带回家里继续给她施针。 过了一会儿，戚瑶转醒过来，依旧惊魂未定，口里叫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再也不敢了。” 段小涯安慰：“好了，你现在是安全的，丁橙不会再来找你的。” “你是……”戚瑶依稀记得段小涯，但一时叫不出他的名字。 “我叫段小涯。” “段先生，是你救了我？” “废话，难道会是老天爷救你吗？” 戚瑶松了口气：“我以为我快要死了，我吓死了。”说着又嘤嘤哭泣。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在外面交了一个男朋友，被丁橙知道了。” “你特么倒是男女通吃啊。” 戚瑶摇了摇头：“不是的，我就喜欢男人，可是……我不敢，我怕丁橙……她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段小涯想起当日郝吟剑勾搭戚瑶，曾被丁橙派人追杀，这小魔女还真霸道的很，要不是他及时出手，当日郝吟剑估计早就废了。 不过郝吟剑这家伙也是一个贱胚，段小涯自认比起他来，还差一点，毕竟段小涯是挑食的，郝吟剑这家伙完全都不挑食，胭脂胡同的米莱，都能当他妈了，他竟然也下的了口。 “你告诉过丁橙，你喜欢男人吗？” 戚瑶默然不语。 段小涯知道答案，也真觉得她活该，丁橙可以给她丰厚的物质身份，她就拿丁橙的钱，又在外面养了一个男人。 这种事情无关男女，任由是谁，都会感到无比的恼火和耻辱。 “那你男朋友现在在哪儿？”段小涯现在担心的是戚瑶的男朋友，这种事情，如果换做男人，基本都是奸夫淫妇抓成一对，如果是在古代，要么自行解决，要么送去衙门。 但现代社会，送到衙门，衙门也不受理，因为这是一个啪啪自由的年代。不过按照丁橙的实力，她一定会自行解决，而且有的是人给她擦屁股。 戚瑶战战兢兢地道：“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了，手机也打不通，他身边的朋友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段小涯轻轻叹了口气，狮子林高手如云，想要神不住鬼不觉地处置个把个人，简直太容易了。 段小涯此刻也只能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看了戚瑶一眼：“你现在这里休息几天，我找人给你抓药。” 段小涯走出房间，敲了敲黑熊房间的门，没有回应。 曹珊珊出来说道：“黑熊刚才出去了，小涯，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噢，我想让他帮忙去抓点药。” “我帮你去抓吧。” 段小涯笑道：“你身体刚好，还是回去躺着吧，我自己去抓。” “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你就当陪我散散心呗。” 段小涯心想曹珊珊遭遇了那样的事，就算现在神智恢复了过来，但心里始终还是盘踞一团阴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了。 为了让她心情开朗一些，段小涯决定带她一起上街。 先给戚瑶抓了些药，然后带她一起去逛服装商场，段小涯知道每个女人都是购物狂，那些不购物的只是经济不允许而已。 段小涯也充当了一回土豪，为了能讨曹珊珊开心，恨不得把卡都刷爆了。 段小涯提着两手满满的服装袋走出商场，曹珊珊忽然幽幽地问了一句：“小涯，你会不会嫌弃我？” “怎么会呢傻瓜。”段小涯爱怜地注视着她，相反，他倒有一些佩服和敬重这个女人，小小一个记者，竟敢深入虎穴暗访调查，这比很多男人都爷儿们。 他不嫌弃这个女人，只是痛恨那些糟践她的男人，据冷铁华的消息说，假币工厂已经破获，但龙啸天仍旧逃亡在外，他才是真正罪恶的元凶，段小涯告诉自己，一定手刃这个王八蛋。 曹珊珊听他这么说，芳心一暖，忽然一指高空：“你看，飞碟。” 段小涯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哪里有什么飞碟，但见面颊一凉，一记清脆的吻声落在他的脸上，曹珊珊羞赧地别过身去。 段小涯正要说些什么，但见不远处的咖啡店门口，林月如怔怔地站在原处，段小涯笑着和她打了一声招呼：“月如姐，这么巧！” 林月如缓过神来，笑着过来，有些茫然地望着段小涯：“新女朋友吗？你和水小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曹珊珊心里忽然一沉，她怎么忘了还有一个水琳琅？ 先前因为段小涯家里还有一个梦落，所以她才一直不敢靠近，刚才确实是被段小涯打动了，一时情不自禁。 第743章 黑熊学武的原因 三人找了一个音乐茶厅坐下，段小涯把手里的包装袋全部堆在脚边，让服务员来了一壶大红袍，虽然棘山村也种茶树，但段小涯对茶没有研究，只知道有钱人喜欢喝大红袍，偶尔可以用来装逼。 “月如姐，你怎么忽然来市里了？”段小涯给她斟了杯茶，问道。 “我回来看看我爸，老爷子还跟我念叨你呢。”林月如微笑着说，却迅速地扫了一眼坐在段小涯身边的曹珊珊。 段小涯本想问一问龙啸天的案子，但是曹珊珊在场，怕触动了她的伤心之事，于是就问陆菲菲的案件，道：“月如姐，菲菲的案子有什么进展吗？” 林月如摇了摇头：“我们排查了菲菲身边所有可疑的人，依旧没有任何结果。” “南宫薰的案子呢？” “南宫薰的案发现场，虽然留下很多痕迹，但凶手处理的很好，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留下，现场的痕迹，都是为了混淆视听。” 段小涯陷入沉思，种种迹象表明，这两起案件的凶手，反侦察能力特别强，而且杀人手法都是一刀毙命。 “小涯，你有什么发现吗？”林月如问道。 段小涯摇头：“凶手的智商很高，我也摸不准，这一方面要依靠你们警方的刑侦技术才行。” 说了一回，林月如又把话题转了回来，问道：“小涯，你和曹小姐现在算是恋爱关系吗？” 段小涯还没说话，曹珊珊急忙摆手：“不是，林小姐，你别误会，我和小涯只是普通朋友。”说完，心里也是失落落的。 她是一个道德感十足的人，虽然深爱段小涯，但依旧无法接受自己去做一个小三。 但她越是这么说，段小涯就越觉得她是一个好女孩儿。虽然，段小涯也不觉得，感情就一定要一对一地谈，因为一个人不可能聚集了所有他喜欢的特性，只能从不同的女人身上去找。曹珊珊的爱情观虽然有些迂腐，但起码还是合乎现代主流的，也比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可贵了些。 段小涯忽然觉得，他不应该耽误这样的女孩儿。 他不知道曹珊珊是否也是妙僧情劫的一部分，但情劫并不是只有一种渡法，放手有时也是一种渡。 林月如叹了口气，说道：“小涯，我准备辞掉工作了。” 段小涯奇道：“为什么？”他记得林月如说过，她很喜欢法医的工作。 “我年纪这么大了，因为我的职业，一直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娶我。”林月如失落地低下了头，“我爸老了，我不想让他再为我的婚事操心了。” 段小涯听了也只有默默地叹息，整天和死人打交道，当地又是充满迷信色彩，任何男人都会觉得这种女人晦气，怕她把不干净的东西带回家里。 他也是医者，知道尸气是一种怎样的东西，法医经常解剖，有时尸气留在身上，好几天都不能散去，并不是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是一份很拉风的工作。 相反，他们工作的强度很大，为了侦破一个案件，经常没日没夜，而且尸体上面还有很多病菌，影响着他们的健康。 在餐厅里坐了半个小时，一壶大红袍续了一次，也喝的差不多了，段小涯买单结账，和林月如告别，带着曹珊珊回到梧桐街。 曹珊珊买了很多衣服，也给水琳琅和幺鸡姐挑了一些，进门就要招呼她们过来看衣服，但见黑熊躺在沙发椅上哼哧不已，鼻青脸肿，满身血污，水琳琅正在给他上药。 段小涯忙问：“怎么回事？” 黑熊忽然就从沙发翻了下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涯，你教我功夫吧。” “你先起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段小涯扶起黑熊。 幺鸡站在一旁说道：“天龙门的人干的。” “又是天龙门。”段小涯望向黑熊，“你怎么惹上天龙门的？” 黑熊一脸沮丧：“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想练武吗？就是想干死狗日的天龙门。本来我和媳妇好好地来到这边打工，可是天龙门之中有个叫马加冬的，看上了我媳妇，把我媳妇给拐跑了。” “原来是这狗杂碎。” “兄弟，你认识他吗？” “和他交过手。” “那你和他比起来，谁更牛？” 段小涯冷笑一声：“第一次和他交手的时候，我不是他的对手，不过现在嘛，哼，想要干他，那是散散的。” “那好，你把功夫教给我，我要把我媳妇给抢回来！” 段小涯心里有些为难，毕竟他的武道都是从藏识中而来，自己也没经过师父手把手地传授，他也没有教人武功的经验。 何况，就算能教，一朝一夕，黑熊也绝对达不到能够对抗马加冬的境界，毕竟段小涯是意识境的修为，黑熊一点功底都没有，修炼的进度也不可同日而语。 但夺妻之恨，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忍的耻辱，就算自己不爱那个女人，但只要名分上还是自己的女人，也决不允许被人染指，所以段小涯很能理解黑熊现在的感受。 “熊哥，马加冬现在是囚禁了嫂子吗？”如果是马加冬强迫黑熊媳妇，这可是犯法的行为，也不需要段小涯教黑熊武功，直接交给警方处理，也能让马加冬蹲几个月局子的了。 黑熊更加沮丧：“不是，是我媳妇自愿跟他的，她嫌我穷，嫌我没本事。我去找过她，就是上次我进拘留所的那一次，我就是去和马加冬动手，结果被马加冬打趴下了，我还进了局子。是我媳妇亲自报的警，她骂我是废物，还要跟我离婚。” “马勒戈壁！熊哥，不是我说你，这种女人，你去找她干嘛？”段小涯不禁义愤填膺。 “她是我媳妇，我当然要找她回来！马加冬只是玩玩而已，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看上一个乡下女人？只不过图个新鲜而已。” 段小涯心想，这种女人，就算被玩死也就罢了，但看黑熊激动的情绪，知道这傻大个还是顾念旧情的，这些话也不便说出口，道：“熊哥，这样，这件事我替你讨回一个公道，不过练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等你练到能够对抗马加冬的地步，估计你媳妇都给他生下孩子了！” 第744章 以武养德 段小涯带着黑熊直接赶到天龙门，因为天龙门开馆授徒，大门是敞开着的，不过门口却有两个保安。 保安上前询问，段小涯二话不说，一脚一个，就把两人踢飞出去。 然后直接闯入演武厅，杨麟虽为天龙门的掌门，但他自诩一代武学宗师，一般不会亲自教授弟子，现在都是几个仁字辈的弟子代他授徒。 天龙门的弟子排辈，分为仁义礼智信五个字，仁字辈是杨麟的第一代弟子，几乎是他手把手教起来的，马加冬就是仁字辈的高手，当日桐山大桥一战，段小涯没少吃过他的苦头，幸亏后来水琳琅及时赶到。 但是水琳琅生性使然，她是清心寡欲之人，不愿卷入江湖纷争，因此当时蒙面，没有路出真实面目。 此刻，教徒的是杨麟之子杨荣，大步走了出来，喝道：“段小涯，你来干嘛？” 杨荣曾在狮子林遭受段小涯的戏弄，这口气一直隐忍至今，之所以没找段小涯报复，只是因为杨麟的吩咐，他不知道段小涯什么来头，为什么就连杨麟都会偏袒他。 可是，今天段小涯自己找上门来，这可就怪不得他了！ 段小涯喝道：“马加冬在哪儿？让他滚出来！” 杨荣道：“马师兄不在，你找他什么事？” 段小涯阴冷地道：“我想削他。” 杨荣道：“段小涯，你是来踢场子的是不是？” 杨荣此刻最怕的就是段小涯不是来踢场子的，只要他一踢场子，杨荣出手就有十足的理由，到时就算丁老爷子出面，他也站在理字这一边。 段小涯抬头看到演武厅的中堂上方，高悬一块写着“以武养德”的牌匾，不禁冷笑一声：“你们天龙门有个狗屁武德！” 纵身而起，踩着一名弟子的肩头，身影扑向牌匾，一脚踢落，硬木雕刻的牌匾，顿时断为两截，砸落在地。 杨荣大怒：“来啊，十方棍阵！” 段小涯领教过十方棍阵的厉害，但他经过几次交手，已经知道破解之法，只要居于高处，有物拒收，十方棍阵的威力就会大打折扣。 段小涯环顾演武厅，一片空场，根本没有让他居高的地方，急忙跃到庭院，对黑熊道：“你躲远一点。” 杨荣带着三十几名弟子，提着齐眉棍，蜂拥而出，棍影层层，扑向段小涯。 段小涯随手夺了一根齐眉棍过来，跃上庭院的一块照壁之上，照壁足有两米来高，起码也有三十厘米的厚度，一整块的巨石雕刻而成，那些弟子也摧毁不了。 “上！”杨荣喝了一声。 数名弟子持棍飞身扑向段小涯，段小涯横棍一扫，棍棒交加，呼呼两声，齐眉棍一左一右一拨，两个弟子颈部一创，飞了出去。其余弟子因为身在半空，没有借力之点，一击未中，身体自然下沉，段小涯齐眉棍一抖，重重砸在一个弟子脑门。 杨荣毕竟家学渊源，知道段小涯取巧，十方棍阵若在地面，能把对手困在棍阵之中，让他手脚俱缚。但是段小涯站在两米之高的照壁，比一般人要高，弟子根本攻不到他。 这些弟子都是礼字辈和智字辈的弟子，资质尚浅，礼字辈的弟子还能腾跃攻敌，但智字辈的弟子还没这种能力，拿起齐眉棍刚好也就打到段小涯的下盘而已。 杨荣喝道：“叠罗汉！” 瞬间，一排弟子上前蹲下马步，另外一排弟子飞跃而上，骑着下面一排弟子的肩头，抡着齐眉棍就往段小涯身上招呼。 段小涯冷笑一声，手中齐眉棍挥舞起来，拨开迎面一根齐眉棍，手上一抖，啪的一声，砸在那名弟子的手腕，在他手中的齐眉棍顿时落地。 段小涯跟着一撩，那名弟子直接跌了下去。 可是立即又有一名弟子补上，段小涯知道他们人数众多，天龙门不止一个演武厅，也不止这三十个弟子，其余弟子闻讯纷纷过来支援，有些长棍，有些短棍。 杨麟最近又将十方棍阵做了改良，这老头对于武道确实有些研究，长短配合，就如戚继光当年抗倭的鸳鸯阵一样，让人攻守两难，进退失据。 不过，段小涯居高临下，已然占尽优势，手中齐眉棍往下一刺，正中下面一排弟子的胸口，那名弟子一倒，连着肩上的弟子跟着倒了下去。 “杨师兄，什么情况？”一个仁字辈的弟子赶了过来。 杨荣愤愤地道：“有人来踢场子。高师弟，你打电话，把在附近所有仁字辈的师兄弟都叫过来。今天我就要挫一挫这小子的锐气！” 髙仁砚随即拿出手机，天龙门位于三十米大街，这一整条街的人几乎都向天龙门拜师学艺，就连收保护费的混混都不敢进这一条街，想要叫人，那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事？ 黑熊站在一旁，心惊胆战，因为段小涯周边已经围着上百号人，虽然能够攻到前面的人很少，但是他们前仆后继，段小涯一个人也应付不来。 段小涯现在功力只剩先前的三成，虽然单打独斗，对付天龙门任何一个仁字辈的弟子都绰绰有余，但是一百号人，而且都是有些基础的练家子，他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就算他们暂时伤不到他，他也穷于应付，这么下去，自己体力也会消耗殆尽。 这时，忽然一个笑声传了过来：“不要脸不要脸，天龙门以多欺少，真的好不要脸啊！” 段小涯百忙之中回头一看，却见一个佝偻老头坐在围墙之上，跷起二郎脚，正从裤袋里掏出一支香烟。 高仁砚喝道：“什么人？竟敢侮辱天龙门！死老头，我看你活的不耐烦了！” 高仁砚随手拿过旁边一个弟子的齐眉棍，飞身扑向墙头的老头，老头不慌不忙地从残破的小马甲里掏出一柄黑黢黢的手枪。 高仁砚吓了一跳：“我去！”急忙一个翻身，扑到在地，要知他的武道修为，还不足以和子弹对抗，要是老头开枪，他人在半空，就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 但见，老头扣动扳机，枪口冒出一点蓝色的火焰，默默地点燃嘴上的香烟，吐了一口烟雾：“天龙门的弟子竟然怕打火机，奇怪奇怪真奇怪。” 第745章 一本武道 高仁砚发现自己被老头给耍了，心里暗叫一声惭愧，一股怒气陡然而生，喝道：“死老头，竟敢戏弄大爷，让你死！” 抓起齐眉棍，一跃而起，朝着墙头抽烟的老头抽了过去，老头哎哟一声，忽然身体一滑，就从墙头掉了下来，高仁砚一棍落空。 “哎哟，摔死老儿了！”老头晃晃悠悠地站起。 高仁砚一棍再度搠向他的胸口，老头身体一晃，齐眉棍从他肋下穿了过去，他又像是站不稳似的，身体一倒，犹如千钧之重，直接压在齐眉棍上。 齐眉棍被他压在地上，高仁砚竟然一时抽不出来，心头陡然一惊，知道遇到高手了。 老头依旧哀声不绝：“哎哟，天龙门打人了，今天要是不赔我个百八十万，老头子就不走了。” “老头，你给我起开！”高仁砚齐眉棍用力一掀。 老头又往下一压，高仁砚不得不撤棍，一脚朝着老头胸口就要踹到。老头有意无意地将身下压的齐眉棍一转，啪的一声，扫在高仁砚的下盘。 高仁砚扑通一声跌倒，不由勃然大怒：“老狗，今天老子要是不弄死你，老子跟你姓！” 老头嘿嘿一笑：“瞧你这话说的，我们白家哪有你这种下三滥的子孙？” “混蛋！”高仁砚一拳抡了过去。 杨荣急忙赶到，将他拦了下来，又朝老头拱手一礼：“老爷子可是一本武道的白鸦白老前辈吗？” 高仁砚一听一本武道，也不由肃然起敬，雎市当年流传下来“一道二馆三司”，指的就是当地的武术流派，一道指的就是一本武道，而天龙门属于三司的行列。 白鸦缓缓地站了起来，吐了一口烟雾：“想不到江湖还有人记得我老头子。” “刚才我师弟冲撞了老前辈，我让他给你赔罪。”杨荣急忙朝着高仁砚使了一个眼色。 高仁砚急忙躬身：“我有眼不识泰山，老前辈不要见怪。” 白鸦看着照壁之上正在激斗的段小涯，笑着摇了摇头：“道家武道，越来越没落了，‘逍遥游’使的可是一点都不逍遥。” 段小涯心头一惊，自从他修炼“逍遥游”功法，除了水琳琅，从来也没人知道他修炼的是什么功法，只是能够看出些微属于道家的端倪，但这老头竟然能够说出他的功法名称，可见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杨荣笑道：“老前辈，这小子是来踢场子的，又对我天龙门出言不逊，这是我天龙门和这小子之间的恩怨，还请老前辈不要插手。” 杨荣家学渊源，对于雎市武界的家数都有一些了解，白鸦可算是“一道二馆三司”之中留下年纪最大的人了，他的修为到了什么境界，谁也不清楚。 因为没有人敢和他交手，一来是他的辈分崇高，谁也不敢对他不敬，二来是他行踪不定，谁也找不到他，三来是他深不可测，一般已经功成名就的武者，也不想在他手里折了威望。 好在，白鸦几十年来，从不在圈子里混，和武界没有什么利益纷争，所以也没什么麻烦。 这年头不像以前，以前雎市的武界，踢馆挑战的事情比比皆是，武者都要争夺一个第一，争强斗狠，总以挑战某些高手而自涨身价。 但现在的世道不一样了，不像以前擂台比武，要签什么生死状，打死无犹，现在要是把人打残打伤，说不定还要进局子赔医疗费，功成名就的武术名家，谁也丢不起这个脸。 打赢了伤钱，打输了伤面，赢也不是，输也不是，倒不如不打。 而官方主持的武术大赛，也只是年轻人的天地，宗师级的人物是不可能下场的，太掉身份，他们最多也只充当评委。 总而言之，现在武道只是挣钱的手段，而在当地，发挥最好的只有天龙门了。 白鸦打了一声哈哈：“你们打你们的，我只是路过，看看热闹。” 杨荣一听，顿时放下心来，命人搬了一张椅子过来，笑道：“老爷子，您请坐。”并且好烟好酒招待着他。 一帮弟子看不明白，只是觉得滑稽。 再说段小涯，站在照壁之上，宽度只有三十厘米，他的“逍遥游”身法根本使不出来，也不能把功法最大的威力发挥出来，所以才会被白鸦嘲笑“逍遥游”一点都不逍遥。 何止不逍遥，现在简直有些狼狈。 顷刻之间，一辆白色奥迪a4驶了进来，车上跳下三个大汉，都是仁字辈的高手，接到杨荣电话，说是有人来踢场子，匆忙赶了过来。 一人接过一根齐眉棍，就要上场，杨荣轻轻把他们都拦住了，笑道：“先耗着他，这小子跑不了的，等到他撑不住了，咱们一起上去，直接ko！” 白鸦一边喝着杨荣给他准备的茅台，一边说道：“无耻啊无耻，杨麟这小子教出什么徒子徒孙，都是一副下三滥的嘴脸。” “擦，这糟老头是谁？”一个黑汉不由恼火。 杨荣急忙拦住：“段师兄，这位是一本武道的白鸦白老前辈，不得无礼。” 段仁聪道：“这尊大佛怎么跑到咱们这儿来了？” 杨荣道：“待会儿再跟你说。” 只听哗啦一声，面前叠罗汉的弟子倒下一片，段小涯齐眉棍一横，虎虎生风，喝道：“杨荣，有种咱们单挑！”现在他的功力只有先前的三成，面对前仆后继的天龙门的弟子，他的功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再这么下去，估计今天就连天龙门的大门都走不出去。 现在心头也有一些懊悔，他不该这么冲动，直接来砸场子，这可不是一个酒吧的场子，不是他能够随随便便砸的。 杨荣冷笑：“我有这么多人，我为什么要和你单挑？” “听你的意思，这是要比人多了！”门口一记冷笑之声传了进来。 只见苏舍儿衣衫褴褛，拿着一根竹棍，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嘴里叼着一根软中华，而在他的身后，呼啸开了四五辆的大卡车过来。 卡车上面涌下一群蓬头垢面的乞丐，众人不禁目瞪口呆，倒不是说当地没有乞丐，但是谁也没见过这么多乞丐一起出现。 第746章 棍战 段小涯大喜，飞身而起，脚下点在一个天龙门弟子脑袋，落在苏舍儿身边，笑道：“兄弟，你啥时候回来的？” 苏舍儿笑道：“回来有几天了，师父这次怕你回到雎市会有危险，让我过来做个照应。刚才我手下的兄弟看到你往三十米大街过来，这里是杨麟老儿的巢穴，我怕你有危险，所以带着兄弟们赶过来了。” “嘿，你还真别说，这一次你来的倒挺及时的。” “必须的呀，哪一次我不及时。”苏舍儿丢给他一根软中华。 “工婆婆跟你一起回来的吗？” “雎市遍地都是丁老头的眼线，师父她老人家暂时待在苌州，等到时机成熟，自会找丁老头算账。”苏舍儿拿着打火机帮段小涯点了香烟。 “你什么人？”杨荣指着苏舍儿喝问。 苏舍儿笑道：“好说了，我就是丐帮现任帮主苏舍儿！” 众人面面相觑，这年头竟然还有丐帮？虽然丐帮没有武侠小说写的那么夸张，但其实也有历史渊源，起码要比天龙门更有渊源。 当日段小涯就听盗门的褚留香说过，朱元璋分封天下城隍的时候，也给各地的乞丐封了丐头。因为朱元璋本身就是乞丐出头的，而且带领部分乞丐打了江山，他也怕在他坐江山的时候，也出现一个像他当年一样的乞丐。所以，这一点他不得不防，必须安排几个丐头约束这些乞丐。 自从出了一个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朱元璋统治时期，乞丐的人数很多，这主要是因为大地刚刚经历了一场战火，还没恢复过来，无数的庄稼田地被毁，百姓居无定所，都成了难民。 再加上天灾人祸，乞丐自然越来越多，朱元璋也怕在乞丐的队伍里，再冒出另外一个朱元璋。 在史书上被写成奸相的严嵩，他就是明世宗钦封的天下第一总丐头，名头也比朱元璋当年分封的地方世袭丐头牛掰的多。 如果有人去过京城的银碗胡同，那里的老人大概还能说起这一段历史。 抄家之后，严嵩捧着明世宗赐的银碗，讨不到一口粮食，活活饿死在一个胡同里，那条胡同就叫银碗胡同。 当然，苏舍儿这个丐帮帮主，完全就是自己给自己封的，这家伙游戏人间，纯粹为了好玩，也没有哪个乞丐像他活的这么潇洒的。 杨荣看到密密麻麻的乞丐，少说也有两三百号人，虽说这些乞丐比起天龙门的弟子，没有多少战斗能力，但在气势却一点都不比天龙门弟子弱。 两帮人马真要火并起来，不论输赢，天龙门必然一塌糊涂，要是传扬出去，对天龙门的名声也不大好。 现在除了和段小涯单打独斗，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段小涯，你不就是想要单打独斗吗？好，老子陪你！”杨荣挑起一根齐眉棍，摆出一个架势。 段小涯本来气势汹汹地带着黑熊过来找马加冬，但马加冬不在天龙门，段小涯打了这么一通，已经散了火气，现在看到苏舍儿来了，也没心思和杨荣较量了。 杨荣虽然把他视为仇敌，但段小涯却不这么想，倒不是因为他心胸开阔，而是他没在杨荣手里吃过什么亏，上次是杨荣被他戏弄的狼狈不堪，段小涯占了大便宜，所以对杨荣也没什么仇。 占了便宜，就算不念别人的好，顶多也就骂别人蠢，绝对不会去记恨他。 所以，段小涯摆了摆手：“今天我兄弟来了，老子没空跟你啰唆，要打架，改天约。” 杨荣一愣，他摆了这么大半天的阵仗，就是想揪住段小涯出一口恶气，哪能这么容易放他走，喝道：“天龙门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话音一落，操棍就上，生怕段小涯跑了一般。 段小涯一见，自然也不能示弱，齐眉棍一挡，虎口一震，一个转身，抡棍扣他腰眼。 杨荣使棍的行家，急忙沉棍一挡，继而棍梢一抖，长蛇出洞一般搠向段小涯。段小涯虽然功力只剩三成，但比起最初和杨荣交手的时候，却又强了很多。 当的一声，两棍相交，段小涯忽的就地一棍，乱棍扫向杨荣下盘，他对棍法并不精熟，只能随心所欲地乱来，毫无章法。 但是“逍遥游”的精髓就是毫无章法，脱离固有的招式，白鸦一旁看着，微微颔首：“‘逍遥游’这么打就对了。”然后缓缓起身，拎着一瓶茅台，“小孩子家家打架真没意思，老头子也不陪你们了。”纵身一起，越过围墙。 苏舍儿吃了一惊，他刚才并没有多注意这老头，想不到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段小涯和杨荣越打越激烈，顷刻之间，两人已经相互走了十个回合，忽的段小涯身体一斜，使出“逍遥游”身法，身法与棍法一旦结合，威力大增，完全就是杨荣从未见过的打法。 只见段小涯身影游走在杨荣周身，棍影忽远忽近，杨荣心神大乱，应接不暇，只有防守的份儿。 因为段小涯根本就不面对面地和他较量，一会儿绕到他的身后，一会儿又从他的侧面进攻，杨荣手忙脚乱，章法已乱。 高仁砚一见，随即提棍上去帮忙。 苏舍儿冷笑一声：“好不要脸！都说天龙门一群基友喜欢玩棍！老子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打狗棍！”扑身迎向高仁砚，人未到，手中的竹棍就先弹了出去。 高仁砚急忙拿着齐眉棍一扫，竹棍再度弹了回来，苏舍儿接棍在手，身体倒斜，抽向高仁砚颈部。 高仁砚齐眉棍一挡，两人随即缠斗起来。 段仁聪三人一见，随即上前帮忙，又呈了以多欺少的局面。 当的一声，段小涯挑开杨荣手里的齐眉棍，一脚飞踢过去，杨荣急忙双手一挡，然而段小涯这一脚只是虚招，一个翻身，手中的齐眉棍杵在杨荣的咽喉。 杨荣的喉头一陷，身体一跌，半天说不出话，继而呕了一口鲜血。 段仁聪一见，喝道：“小子，拿命来！”齐眉棍呼啸而至，长棍甩开，就如一阵旋风卷向段小涯。 第747章 上门找茬 段仁聪使棍的力道，明显要比杨荣强劲，不过招式就不如杨荣精妙了，或许杨麟藏了私心，把绝学都传给了自己儿子。 段小涯干倒杨荣之后，自然也不把段仁聪放在眼里，再度使出“逍遥游”身法，不与段仁聪正面对抗，以游击的方式耗着他。 段仁聪也如杨荣一般，招式越来越乱，段小涯受到“逍遥游”功法的影响，他可以毫无章法，越是没有章法，越能发挥威力。但是段仁聪不行，他自从习武开始，接受的就是一板一眼的武功招式训练，招式一乱，整个阵脚就跟着乱了。 段小涯一棍砸了下来，他忙横棍一挡，不料段小涯当即将身一旋，绕到他的身侧，反手一棍甩在他的腿弯之上，段仁聪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段小涯又得意洋洋地站在他的面前：“乖，别行这么大的礼，老子没红包给你。” 段仁聪勃然大怒，跃身而起，段小涯一棍中宫击入，段仁聪噗的一声，喷出一口热血，身体跌了出去。 其余弟子见状，蜂拥而上，苏舍儿带来的乞丐，立即扑上前去。 两帮人马即可斗在一起，乞丐除了人多，但是武力值实在太差，可以说几乎没有一点根基，顿时倒下一片。 这不同街头大家，天龙门内一片混乱，但也无人报警。 那边，苏舍儿干倒一个仁字辈弟子，奔到段小涯身边，急道：“我带的这些兄弟只是来助一助阵仗的，他们都没练过武功，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咱们还是先撤吧？” 段小涯也不想再打，他本来的目标也不是杨荣，喝道：“杨荣，今天你已经败在老子手里，如果你想报仇，咱们改日再约，今天就到此为止，别让不相干的人扯进来。” 杨荣听到段小涯这么一说，狠狠地咬牙：“好，我们再约！兄弟们，撤下来！”毕竟他是天龙门的未来接班人，他可不想天龙门被闹的鸡飞狗跳，传扬出去，影响名声。 不过两次折辱于段小涯，这笔账他可不会就这么算了，来日方长，他天龙门财大势大，就不信干不过一个乡村小混混。 段小涯招呼了一下黑熊，道：“熊哥，走吧！” 众人一起走出天龙门，虽然没有找到马加冬，但段小涯心情却很愉快，毕竟他早就看天龙门不爽了，偶尔来闹一闹，就当是娱乐活动了。 苏舍儿吩咐几个乞丐头目，先把受伤的兄弟带去医治，然后和段小涯、黑熊三人找了一个酒馆，大喝一通。 苏舍儿问道：“兄弟，你怎么忽然跑到天龙门闹事？” 段小涯望了黑熊一眼，这毕竟是黑熊的事，而且这事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有些难堪，所以他顾及黑熊的面子，也不便说出来。 但黑熊是个豪爽的汉子，这事再丢脸，毕竟已经发生了，两杯白酒下肚，愤愤地道：“小涯兄弟这是为我出头，天龙门的一个弟子叫马加冬，抢了我的媳妇，我们是去找他算账的。” “我去，是旧社会吗？怎么还有抢媳妇的呢？”苏舍儿愤愤拍了一下桌面。 段小涯暗暗感慨，旧社会抢媳妇那叫抢，但这年头根本就不需要抢，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儿，顺顺便便就能勾搭一帮别人的媳妇。 说到底，是女人的观念发生了改变。 喝了一通，段小涯和黑熊回到家里，水琳琅刚给戚瑶喂了汤药，从她房间出来，问道：“小涯，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段小涯：“没找到马加冬，和天龙门的一帮孙子干了一场。” 水琳琅知道天龙门人多势众，而且十方棍阵极其厉害，问道：“你有没有受伤？” 段小涯：“还好。” 水琳琅仍不放心，给他查看一下伤势，又拿了一瓶药酒过来，帮他搽了一通。 但见曹珊珊忽然拖着一只行李箱，从楼上走了下来，段小涯问道：“珊珊，你这是要去哪儿？” 曹珊珊微笑：“小涯，我该回去了，我得回电视台上班。” “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呢。” “我没事的，这些天谢谢你和水小姐照顾。”曹珊珊微微地躬身。 “嗨，你客气什么呀。” 曹珊珊望向水琳琅：“水小姐，我能不能单独和你说几句话？” 水琳琅微微颔首，然后跟着曹珊珊去了外面，过了不久，水琳琅走了进来，对段小涯说，曹珊珊已经坐车赶去车站了。 段小涯有些怅然若失，问道：“珊珊跟你说什么了？” 水琳琅有些抱歉地道：“夫君，我答应过珊珊不说的，你可以让我保守秘密吗？” 段小涯自然也不为难她，女人之间的小秘密，虽然有时很让男人好奇，但段小涯懂得尊重这个女人，所以她不说，他也就不问。 但是黑熊和马加冬的恩怨还不算完，次日，苏舍儿打听到了马加冬的住处，他身边一群的乞丐，想要打听个把个人，简直太容易了。 苏舍儿发了信息告诉段小涯，段小涯随即带着黑熊出发。 马加冬住在雎市一个高档的小区之中，有车有房，而且是在一线城市，这对一般的男人而言，也算是有些成就了。 这年头男人的成就，仿佛就是有车有房有老婆，这让黑熊这一类人觉得无比地操蛋。 他明明是有老婆的，但因没车没房，老婆就跟人跑了。 段小涯带着黑熊坐了电梯，到了马加冬的门口，按了一下门铃，过了一会儿，马加冬出来开门，看到段小涯，首先就是一愣，再看到黑熊，脸上随即露出轻蔑的表情。 黑熊一拳朝他抡了过去，但是马加冬轻而易举地按住他的拳头，黑熊的拳头再也递不进去半分。 段小涯抬脚就把马加冬踢了一个趔趄，马加冬只有松开黑熊，恨恨地看着段小涯：“今天是来找茬的？” 厨房之中一个温柔的女声问道：“老马，来客人了吗？”一个三十来岁的少妇围着一条围裙走了出来。 少妇看到黑熊，面色顿时沉了下来：“你来干嘛？” 段小涯知道这少妇就是黑熊的媳妇，看她的模样，倒真有几分姿色，只是气质差了一些，段小涯现在见多了大城市的优质美女，这种姿色倒也不放在眼里了。 第748章 不道德的爱情 黑熊的媳妇叫刘美娇，和黑熊是老乡，结婚已经两年，本来是他们村里人人羡慕的一对恩爱的小夫妻，但自从来到城里，一切都变了。 花花世界，对于一个井底之蛙而言，诱惑有多大，背叛就有多大。 可是刘美娇丝毫不觉得羞耻，反而大嘴巴子招呼黑熊：“你特么给老娘滚出去，否则我报警了！” 段小涯坐在一旁抽起了烟，这毕竟是黑熊的家事，作为兄弟，很多事情他还是要顾及的。 想到李二娃和陈翠花的事，段小涯当初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兄弟最难做的就是这种事，因为没有立场。 所以，段小涯只能对马加冬做些什么，但对刘美娇，他就要掌握分寸，万一打完之后，两人又和好了，段小涯只能里外不是人。 看黑熊这架势，被刘美娇赏了一个大嘴巴子，仍旧没有怨言，段小涯心中有气，觉得这男人太窝囊了，但也不便多说什么，毕竟他不是黑熊，所以他也没有办法去体会黑熊对刘美娇的感情。 “娇娇，你跟我走，好不好？我们回到老家，再也不到城里来了！”黑熊拉着刘美娇哀求。 “黑熊，老子警告你，赶紧和娇娇离婚！否则信不信老子灭了你！”马加冬凶神恶煞地盯着黑熊。 段小涯抖了一下烟灰，淡淡地道：“小马哥，好大的口气，你想灭了谁呀？” “段小涯，这里有你什么事？现在是个自由恋爱的社会，你个土包子，你懂吗？” “你丫抢了别人媳妇，你倒有理了。”段小涯看着马加冬无耻的嘴脸，倒有一些无语。 “老子可没抢，是娇娇自愿跟我的。你说是吗？娇娇。”马加冬挑衅地搂过刘美娇，然后肆意地揉着。 黑熊目眦尽裂，扑向马加冬，马加冬一脚就要踹向黑熊，段小涯眼疾手快，操起茶几上面的一个水壶，砸到他的脚踝。 马加冬大怒：“段小涯，这是我们的家事，你要插手吗？” 段小涯笑道：“你们的家事，我自然也没心思管，但你要是敢对我兄弟动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刘美娇掏出手机，威胁着道：“黑熊，带着你的人滚出去，否则我报警了，你还想再进去一次吗？” 段小涯也不慌不忙地打了一个电话：“喂，丁老爷子吗？” 马加冬一听，顿时面色一变，段小涯笑眯眯地不知说了一些什么，马加冬立即接了一个电话，电话自然是杨麟打来的。 马加冬犹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师父，我知道了。” 然后，马加冬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电话，对着段小涯赔笑：“小涯哥，这事是我做的不地道，你要怎么处理，我听你的吩咐。” 段小涯笑眯眯地道：“听我兄弟的吧。” 马加冬知道段小涯最近和狮子林走的很近，但没想到他一个电话，竟然能够请的丁老爷子发话，丁老爷子一般可都不管这些闲事的。 黑熊虎目含泪，堂堂七尺男儿，为了一个女人，此刻无奈，倒也让人不胜唏嘘。 “娇娇，跟我回去吧，你爸妈还在老家呢，你真打算待在城里一辈子吗？”黑熊苦口婆心。 刘美娇此刻完全鬼迷心窍，她一个乡下的女人，从来没有享受过马加冬带给她的物质生活，这东西能够满足她最大的虚荣，她渐渐觉得跟着黑熊这样的男人生活在一起，是在浪费她的生命。 她家和黑熊家都是很穷的家庭，否则也不会撑到三十岁才结婚，她本来是村里数一数二的美人，可是因为父母长年卧病在床，也没人敢娶她，贫瘠的生活让每个人都变的现实，就算婚姻也是斤斤计较。 哪个男人娶她，也就意味着要担负起她的父母，还有她还在上大学的弟弟。 只有黑熊愿意娶她，黑熊以为捡到了宝，但他渐渐发现，他终究还是无法满足这个女人的需求。 “我不跟你回去！我要跟你离婚！你最好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否则我会跟你打官司！”刘美娇高声说道。 马加冬此刻讪讪地说：“娇娇，要不你先跟熊哥回去吧？” 刘美娇一愣：“老马，你啥意思啊？” “这个……我觉得……你是有夫之妇，这样终归不好。” “有啥不好的，你不是说，咱们这样不犯法吗？” “犯法是不犯法，但……有些不道德……” “老马，你吃错药了？你现在跟我说不道德？以前你怎么不说？”刘美娇感觉被人耍了似的，气呼呼地道，“不道德就不道德了，又不会死人，又有什么关系？” 刘美娇忽然望向段小涯：“你是不是怕这小子？这小子什么来头？你不是天龙门的人吗？你干嘛怕他啊？你打不过他吗？” 段小涯一言不发，默默地抽着香烟，他虽然很想赏给这个女人一个大嘴巴子，但毕竟是黑熊的媳妇，他是农村出来的人，知道娶个媳妇不容易，如果刘美娇能够继续和黑熊过日子，他倒也乐见其成。 虽然这种女人，他一根手指头都不想碰，但黑熊明显和他不一样，他尊重黑熊的选择。 刘美娇看着马加冬不说话，心里开始绝望，眼泪掉了下来，道：“老马，你说过你喜欢我的，等我离婚之后，你就会和我结婚，把我爸妈都接到城里来，你说的话都是骗我的吗？” 黑熊愤怒地道：“娇娇，你别傻了，这家伙已经有老婆了，我都打听过了。” 刘美娇不可置信地看着马加冬：“你结婚了？” 马加冬解释：“娇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我老婆已经没感情了。” 段小涯觉得事情越来越狗血了，看这样子，马加冬对刘美娇倒还真是有几分感情，不过他们都是以舍弃自己家庭的代价在一起。 段小涯不知道这种做法是对是错，或许对错，只是看问题的角度不同，从爱情的角度出发，当然谁都没有错，但从道德的角度出发，他们就该接受万人的唾骂。 这世上很多事情，其实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但好在段小涯从来不讲道理，他只讲情义，不论对错，他都会站在黑熊这一边。 第749章 妇道 段小涯一个电话让丁老爷子施加压力，马加冬变的无可奈何，他当然不算什么好人，段小涯也知道，这世上的人本无好坏之分，只是立场不同，追求的东西不同而已。 但是面对一个女人，马加冬还是有他的柔情，叹了口气：“娇娇，我们不合适。” 刘美娇一记耳光掴了过去：“你特么睡了老娘这么久，你跟我说我们不合适？” 马加冬黯然低头，没有言语。 黑熊依旧苦苦哀求，刘美娇看他的眼神却是充满了嫌恶和仇恨。 这又是一出狗血剧，段小涯不做任何的评价，妙僧让他来渡情劫，他似乎越来越懂得，所谓爱情，根本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爱情有的时候，并不需要道义，所谓道义是人制定出来的框架，而爱情是从心而发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控制自己的心。 刘美娇默默地解下围裙，甩在马加冬的脸上，甩手走了出去。 黑熊急忙追了上去，叫道：“娇娇，等等我。” 段小涯揿灭烟头，缓缓起身，望了马加冬一眼，道：“如果你刚才可以不管杨麟老儿的电话，可以无视狮子林的压力，依旧留下刘美娇。虽然我可能会打断你的腿，但我还是会敬你是条汉子。” “段小涯，你和狮子林那边到底什么关系？” “这与你无关。”段小涯冷漠地扫他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马加冬无力地坐倒在地，叹了口气：“罢了。” 段小涯看着黑熊追着刘美娇走出小区，他也没有去追，剩下就是他们两口子的事，他也没有必要再去掺合，作为兄弟，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黑熊想要追回这样的女人，他也阻止不了。 段小涯独自回到水琳琅的豪宅，刚一进门，幺鸡激动万分地冲了过来，抱着他狠狠亲了一通。 段小涯莫名其妙，他什么时候这么受女人的欢迎了，警惕地看着幺鸡：“什么情况？你忘记打狂犬疫苗了？” 幺鸡兴奋地道：“不是，我联系到了一个国外的珠宝商人，他叫约翰逊，过几天他就要过来，看看我们的钻石原石。小涯，这一次我们发财了，那块原石如果能够开采出来，如果是一整块的钻石，我们少说能有一个亿。” “我说过了，最大的那一块，我不卖的。” “为什么？” “我想做成首饰，送给琳琅。”段小涯想起和水琳琅拜堂，也只是仓促地在妙僧神像面前磕了一个头，没有其他任何的彩礼和仪式。 所以，段小涯觉得有些亏欠水琳琅，尽管知道水琳琅并不在乎这些虚礼，但他仍旧觉得，要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她。 幺鸡立即有些酸溜溜的：“你心里只有水小姐一个人吗？” “当然不是。”段小涯一秒钟破功，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专一的人，女人对他而言，自然多多益善，这是世上大部分男人的想法。 只是这世上大部分男人，就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娶一个老婆都能把一生都搭进去，哪里还敢想其他女人？ 不是没有其他想法，而是不敢，不能。 但是段小涯知道，自己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位置，是留给水琳琅的。 “那我呢？”幺鸡忽然有些期盼地注视着他。 说实在的，幺鸡是个很有野性的女人，段小涯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和大嘴狗火并，当时幺鸡就在胡同上头的窗口抽烟，那种妖冶和慵懒地抽烟的样子，至今段小涯都不能忘怀。 她不是那种传统的女人，没有矜持，也不内敛，贞操观念也不高，为了生存，她可以献出自己的身体，反正她也不会少一块肉，如果男人的技术好，还能给自己带来快乐。 这完全是一种释放自我的状态，就如《诗经》里面描写的场景一样，先秦的男女，可没现在这么多的约束，可是《诗经》，那么美好。 段小涯有时甚至感到茫然，随着历史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制度，到底是在退步，还是进步？ 他的脑海有着很多道家的思想，追求的是遥远的朴素观念，小国寡民，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 “怎么不说话了？”幺鸡有些郁闷地看着他。 段小涯故作沉思：“我在想，要用什么姿势。” “混蛋！”幺鸡笑着擂他一拳。 “琳琅在家吗？” “她刚才出去了，否则老娘怎么敢撩你？” 段小涯笑了笑：“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幺鸡咬着他的耳朵，轻声细语：“我保你有了第一次，会想第二次。” 段小涯本来以为只是一句玩笑，但没想到这小妖精说的是真的，她果然有一种能够让男人欲罢不能的能力。 水琳琅虽然修炼五百多年，但对男女之事，远不如幺鸡精通。 事后一根烟，段小涯走出幺鸡房间，陡然看见戚瑶站在门口，满脸通红，弱弱地说：“刚才水小姐回来了。” 段小涯一愣，问道：“她现在去哪儿呢？” 戚瑶指了指楼下，段小涯慌慌忙忙地赶下楼去，水琳琅优雅地坐在沙发，品着咖啡，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娘子，你回来了。”段小涯嬉皮笑脸地坐到她的身边。 “黑熊的是解决的怎么样了？” “我让狮子林施加压力，马加冬只有乖乖放人，但我看黑熊媳妇似乎不愿意跟黑熊走。” 水琳琅微微一叹：“感情的事勉强不来。” “娘子，刚才……”毕竟是在水琳琅的眼皮子底下，段小涯倒也觉得这事有些过分了，都怪幺鸡这小妖精，明知道他对女人一向定力不够，还死命地撩他。 水琳琅回眸一笑：“只要你心里有我，你怎么样都好。” 段小涯一时不该说什么，水琳琅与别的女人不同，就不同在这一点，她不会像一般的女人吃醋发火。但这和幺鸡又有一些不同，幺鸡也不会吃醋发火，她只是把滚床单当做一种生理需求。 那是一种人人都有的需求，在国内可能有些不和主流，但在西方是司空见惯的事。 水琳琅和幺鸡不同，她不会随意地对待性事，毕竟在她的生命之中，封建思想的约束，远远多于现代开放的思想，她不责怪段小涯，也仅仅只是封建社会养成的妇道。 第750章 红旗插上了革命领地 正如水琳琅所料，黑熊最后还是没能追回刘美娇，显然，水琳琅比段小涯更懂女人，毕竟看过五百多年的世事沧桑。 男人可以只是身体出轨，但大部分女人出轨，是带着心出轨的。 黑熊十分沮丧，但感情的是，段小涯是帮不了他的，他有能力给刘美娇施加压力，让她永远留在黑熊的身边，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段小涯只有以男人的方式，带着黑熊出去喝酒，喝的昏天暗地，黑熊嚎啕大哭，段小涯有些看不下去，男儿有泪不轻弹，一个大老爷儿们，像个什么样子？ 段小涯顶看不上黑熊的，但又难以想象，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竟然还有这么纤柔的内心。 这件事不了了之，黑熊终究选择回到老家，段小涯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回到老家之后，重新再娶一个媳妇，安安分分地过日子，再也不要到大城市来了。 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大城市的生活，很多从乡下跑出来的人，在大城市里生活了十几二十年，依旧无法融入这个城市，依旧觉得没有归属感。 过了几天，戚瑶的身体和精神状态，也已经调理好了，段小涯也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开雎市，毕竟她一旦出了这个门，丁橙随时都会找她报复。 段小涯无惧狮子林，但并不代表他能时时刻刻守在戚瑶身边，他和戚瑶的关系还没到那种地步，能够送她离开，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这一日，幺鸡约了段小涯一起去见约翰逊，就是那个想买钻石原石的洋人，为免被洋人坑了，水琳琅给他联系了一个珠宝鉴定师，和约翰逊交谈。 最后决定，把钻石原石交给约翰逊开发，把开采出来最大的一块钻石留下来，其余的全部卖给约翰逊。 段小涯和他签了合约，拿了两百万的定金，兴致勃勃地带着水琳琅回到棘山村，有些衣锦还乡的意思。 段志远和李美翠自然又忙活了起来，做了满满一桌的菜肴，招呼着水琳琅：“水小姐，你别嫌弃，都是一些家常菜。” 水琳琅表现的有些腼腆：“妈，您别这么客气。” “妈？”李美翠吓了一跳。 段小涯嘚瑟地道：“妈，这是我媳妇，呵呵！” 李美翠和段志远面面相觑，虽说水琳琅以前倒也来到家里，但一直也没公布身份，而且二老一直觉得，段小涯配不上人姑娘，自己的孩子几斤几两，他们心里有数。 其实，水琳琅一直也都挺排斥段小涯的，只是迫于妙僧的遗命，才不得不和他拜堂成亲，成亲之后，也一直恪守着一个妻子的本分。但在她的内心，并不那么容易接纳段小涯，一来她心里始终记挂着妙僧，二来段小涯也确实不是她看的上眼的类型。 可是自从两人有了亲密关系之后，水琳琅对他的情愫，就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经过实践证明，段小涯明白一个道理，要是喜欢一个女孩儿，直接推倒就好了，瞎几掰表白有个毛线用处。 得到段小涯眼神的确定之后，两个老人笑不拢嘴，只是直直地瞅着水琳琅，只觉这姑娘越觉得好看，水琳琅本来面皮极薄，默默地低下了头，双颊泛着晚霞一般的红晕。 李美翠又偷偷地睃了段小涯一眼，这臭小子哪儿来的这么大的本事。 要是唐小玉这样的女孩儿，被他蛊惑了也就罢了，城里的姑娘一向精明的很，怎么被这小子骗到手的。 “过来。”李美翠悄悄朝着段小涯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带他到了灶脚说话。 “妈，咋了？” “臭小子！”李美翠狠狠地拧了段小涯的胳膊一下。 段小涯叫了一声，道：“妈，你干嘛呀？又忘记吃药了？” “说，怎么拐到手的？” “妈，这细节就不对你说了。”段小涯贱贱地说。 李美翠笑了：“小兔崽子，看不出来还挺有本事的。” 不过，李美翠忽然又忧心起来，道：“小玉那边可怎么办？”她可知道，段小涯瞒着家里，把彩礼都送过去了。 段小涯一无是处的时候，全村的人恨不得把他打死，人见人厌，只有唐小玉待他如初，一如既往地待他好。 这一点，不仅段小涯感动，段志远和李美翠也都看在眼里，觉得唐小玉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本来，二老觉得存了些钱，就把唐小玉娶进门，但没想到，段小涯走了狗屎运，从去年开始，就忽然发迹了，而一发不可收拾，身边围着一群莺莺燕燕。 每当一到这个时候，他就有些头疼，他也没有料到，水琳琅这次随他回来，竟然直接喊李美翠叫妈，这就等于宣布了领主权。 段小涯猜想，估计上次在她家里，和幺鸡干柴烈火的时候，水琳琅已经产生了这样的心思，就算她恪守着封建的妇道，但作为一个女人，有些事情，她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就算封建的妇道，家里的正室也只有一个，段小涯在外怎么彩旗飘飘，她可以不去管，但家里的红旗却永远不能倒。 毫无疑问，水琳琅就是这一面红旗，她是唯一和段小涯磕过头的女人。 “妈，你别担心，这事我可以处理好的。”段小涯安慰着李美翠。 李美翠白他一眼，郑重地道：“你可别到头来落的两头空，我可还要等着抱孙子呢。” 段小涯一面应承，心里却在想着，您老人家早就有孙子了，只是孙子姓黄，段小涯一直不敢告诉父母，香火传承，这在农村可是大事。要是二老知道，他和梦落的孩子，随了梦落娘家的姓，段志远就算再溺爱他，也会打断他的狗腿。 毕竟段家现在还没香火呢，头孙怎么可以姓了外姓？ 想到梦落，吃过了饭，段小涯悄悄打了一个电话，问道：“梦落，你最近还好吗？” 梦落听到他的声音，总是异常地欣喜，道：“小涯，我很好，你呢，有没有想我？” “想呀，怎么不想？我是日思夜想，朝思暮想。”段小涯甜言蜜语，信手拈来。 梦落笑道：“那好，下个星期我就回去。” 第751章 新媳妇 段小涯暗暗苦恼，梦落一旦回来，事情又变得复杂了，毕竟梦落的醋性，段小涯是了解的。 水琳琅走了过来，看着他苦恼的模样，柔声问道：“小涯，你怎么了？” 段小涯笑了笑：“没事，我陪你四处走走吧？你来过几次村里，但都没有陪你四处看看。” 水琳琅轻轻点头，跟他走了出去，凉风习习，此刻已经进入初夏，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晴空万里，成群结队的飞鸟掠过天际。 不一会儿，到了村委会，段志达和石妙卿正在组织会议，现在路也修好了，水厂也办起来了，石妙卿接下来就是要大力发展棘山村的经济。 “小涯，来来来，你也来说两句。”段志达热情地拉着段小涯，现在段小涯可是全村的首富，段志达身为他的二叔，面上也多了几分光彩。 又望向段小涯身边的水琳琅：“这位是？” 段小涯笑着介绍：“二叔，这是我媳妇，水琳琅。”既然水琳琅已经叫了段小涯的父母，段小涯介绍她的时候，也不能刻意隐瞒，他怕水琳琅多想。 段志达愣了半天，上下打量一下水琳琅，这模样这身段，他从来也没有见到一个女人可以长成这样，在这山沟沟里就更没见到了。 水琳琅也随着段小涯怯生生地叫了一声二叔，段志达急忙反应过来，笑道：“好，好，侄儿媳妇。” 又拍了拍段小涯的肩膀：“好小子，有你的，搞到城里媳妇，真给我们老段家长脸。” 石妙卿心情蓦地一落，忽然狠狠地揪了一下，女人就是一种奇怪的生物，以前段小涯屁颠屁颠地跟在她的身后，创造什么鬼的新农村，她对他的感情总是若即若离。 可是这个时候，仿佛掏空了她整颗心，无比难受。 “小涯，你是村里第一个致富的人，你来给大伙儿说说吧。”石妙卿笑的极其勉强。 其实，段小涯只知道自己怎么捞钱，但要让他说出什么经济的大道理，还是有些难度。但好在这家伙脸皮极厚，还是像从前一样胡说八道，也不管可不可行，什么话高大上就说什么。 “咳咳，我们农村别的没有，就是地多，我觉得还是要从土地上做文章。”段小涯说了一句，望向村委会众人，看看众人的反应。 本来这都是屁话，农村除了土地资源，其他资源也拿不出手，但是此刻村委听了他的话，都觉得异常有道理。 在这一片神奇的土地，人都是看身份说话的，同样一句话，以前的段小涯说出来，就是一个屁，现在就算段小涯放一个屁，都是真理。 段小涯看到其中还有村委认真地记着笔记，不禁乐了，说道：“但是，我们需要抛弃传统的农业模式，我们按照传统模式种了几十年地，也没看到有人挣多少钱。” 治安主任刘克明忙不迭地点头：“小涯，你说的很是啊，刚才石书记也跟我们说过，要搞新兴农业，你有什么看法吗？” 段小涯也不知道新兴农业是什么鬼，记得曾经看过的一些农业科技栏目，侃侃而谈：“我觉得我们应该向国外学习，引进高科技，引进机器播种，收割，一辆拖拉机开过去，乌拉乌拉，一片的稻田都收割完了，牛不牛掰？” 众人都觉得挺牛掰的，不住地点头，拖拉机他们都是见过的，但没想到还能收割，不愧是在大城市里混过的，见识就是多哇。 水琳琅暗暗觉得好笑，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正经。 石妙卿不由皱起眉头：“你说的是平原地区，我们是在丘陵地区，而且梯田较多，不能实现大面积的播种和收割。” 段小涯被人抢白一番，老大不爽，将手一摊：“那你说怎么办吧？” 石妙卿为之气结，自己过了嘴瘾，一有问题就抛给她，不过她是棘山村的第一书记，倒也不能和段小涯计较什么，说道：“我觉得，还是一步一步慢慢来，咱们村委会的资源有限，一下子也不能投入那么多。我们先找几家大公司合作，你不是认识春水绿的楚董吗？他是做饮品生意的，我们村里除了水蜜桃，还有柚子和橘子，还有杨梅和枇杷，我们可以和他合作，先搞一个果汁加工厂，然后让他给我们包装和销售。” “拉倒吧，楚哥的生意多大啊，我们村的这点水果，还不够他塞牙缝的呢。” 这家伙一直和她唱反调，石妙卿不由有些恼火，本来作为村书记，需要广纳言路，她也会虚心接受其他村民的意见，但惟独段小涯不行，何况当着水琳琅的面，石妙卿感觉这家伙就是故意让她出丑。 “就算我们村的水果不够，但还有其他村呢？只要我们把其他村的水果都收集在一起，绝对能够搞出一个很大的果汁加工厂。然后让楚董派专业的技术员过来指导，我们算是他的生产部门，有什么不可以？”石妙卿不由拔高嗓音。 “我去，你个死八婆，吃枪药了？”段小涯不禁要和他怼起来。 水琳琅轻轻拉着段小涯，笑道：“小涯，咱们到别处去看看吧，我还没到你的林下经济园子看过呢。” “好，我现在就带你去。”林下经济在方凝的带领下，现在发展的如火如荼，也是段小涯能在水琳琅面前唯一能够显摆的资本，兴致勃勃地拉着水琳琅就走，也不去和石妙卿呛声了。 石妙卿的心情更加难以形容，她忽然有些怀念和段小涯斗嘴的时光，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一向嘴欠的家伙，有一天会因为另外一个女人，不和她斗嘴了。 出了村委会，水琳琅莞尔地看了段小涯一眼：“那位石书记是不是喜欢你？” 段小涯一愣：“拉倒吧，这死八婆才看不上我呢。” “我是女人，而且是活了五百多年的女人，女人的心事，我又怎么看不懂？” 段小涯有些嘚瑟：“这死八婆真的喜欢我？”话一出口，又有一些懊悔，这种事情在心里默默地嘚瑟就行了，当着水琳琅的面嘚瑟，这绝对是找死。 “你喜欢她吗？” 段小涯把头摇的就像拨浪鼓：“怎么会呢？娘子，我只爱你一个。” “少来！”水琳琅含笑白他一眼。 第752章 乐果水的师父 现在正是林下经济忙碌的时候，去年岁末播下的菌种，现在正是可以收成的时候，段慧芳正带领着工人采摘。 段小涯过去打了招呼，并且介绍了水琳琅给她认识，段慧芳心里也为段小涯高兴，但和李美翠一样，担忧段小涯身边其他的女人。 这家伙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走到哪儿都是一片桃花。 “姐，乐果水呢？”段小涯问道。 段慧芳一指远处：“刚才有人找他，他在小木屋里呢。” 段小涯心里一乐，大概是乐果水的女朋友优优过来找他，因为上次痴婆子的事，和乐果水一起的莺莺，吓的不敢再来，倒是乐果水讲义气留下来了。 乐果水的女朋友优优，段小涯倒是记得，如此美人，任是哪个男人，都会印象深刻。 段小涯带着水琳琅朝着小木屋走去，本来以为乐果水会和优优做些奇怪的事，但走近一看，小木屋的门开着，顿时觉得愿望不可能实现了。 结果进屋一看，段小涯不由又是一阵错愕，因为来的不是优优，而是当日大闹天龙门的时候，遇到的那个怪老头白鸦。 段小涯走近白鸦，老头拿着一只山寨手机，正在津津有味地读着“畅读书城”连载的司徒小二的小说《无敌小农民》，不时地发出几声爆笑。 乐果水急忙介绍：“小涯，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我师父。” 段小涯目瞪口呆，白鸦的修为段小涯是见过的，绝对属于宗师级别的人物，但没想到乐果水是他的徒弟。 这老头会不会教徒弟，他教给乐果水的都是一些下流无耻的招式，而且毫无用处。 白鸦微微一笑：“小兄弟，你还活着，可喜可贺哇！” 段小涯不乐意了：“老头，你咒我呢？” 乐果水奇道：“师父，你认识小涯兄弟？” 白鸦点头：“见过，被人打的屁滚尿流，不错不错。” 段小涯：“老头，听说你是一本武道的高手？” 段小涯就是这种性格，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根本无法和他成为朋友，他对白鸦倒有一些亲近之心，原因是这老头不仅有本事，而且为人比较逗比。 倒是那些三教九流，比较容易和他交心，一起打牌喝酒打架泡妞，对他来说，这才是人生。 白鸦忽然一把推开段小涯，段小涯猝不及防，本能地伸手来架，但是白鸦手上一转，拿住他的手腕，一推，段小涯还是不由自主地跌开一步。 “老头，有病啊！”段小涯有些恼火。 但是更让段小涯恼火的是，白鸦一双猥琐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水琳琅，肆无忌惮，似乎要把水琳琅吞吃了一般。 水琳琅微微有些反感，但见是段小涯朋友的师父，于是也没发作。 “我去！”段小涯怒了，一脚踹向白鸦的背影。 白鸦头也不回，出手如电，反手一挡，段小涯一脚踢在他的手心，只见他的五指一收，抓住他的脚尖，身体一动不动，就如一棵矮松。 段小涯暗暗吃惊，他能防住他这一脚，丝毫不稀奇，但能若无其事地抓住他的脚尖，并且身形静止，仿佛这一脚的力道一点都没对他起到作用，这就让段小涯感到可怕了。 段小涯自从下山以来，遇到的顶级高手，要么不是人类，要么就是灵山的高手，可是白鸦这老头的功力似乎都比这些人略高一筹。 白鸦手心劲力一吐，段小涯不由自主地跌了出去，身体撞破小木屋的墙壁。 “小涯！”水琳琅从墙壁的窟窿扑出去。 乐果水叹为观止：“师父！” 白鸦缓缓地扭头望向乐果水：“小子，你现在该教学费了吧？” “教，教，我把钱全部给你。”乐果水本来听从优优的意见，从此再不习武，因为他从白鸦那里学到的莫名其妙的武功，似乎一点作用没有。 乐果水虽然一心向武，但他现在还打着光棍呢，所以优优拿着分手威胁，他也不敢不听。 本来他也觉得白鸦没有真材实料，但刚才见他露了一手，就连段小涯都在他的手里走不过一招，希望的小火苗，又重新燃烧起来了。 “师父，这些全部给你。”乐果水掏出皮夹所有的钱。 白鸦嫌弃地道：“就这么点钱？” “师父，我就这么多了，钱都被优优管着呢。” “没出息。”白鸦不爽地把钱塞到裤袋，又乐颠颠地走出墙壁的窟窿。 水琳琅急忙拦在段小涯身前，喝道：“老前辈，以大欺小，可不是英雄行径。”她现在功力才恢复了两三成而已，是不是这怪老头的对手，尚不可知，所以也不敢轻易得罪他。 白鸦不屑地挥了挥手：“老头子可不是什么英雄。” “我们可没得罪你。” 白鸦笑道：“当然没有得罪，老头子也不是来找茬的，这个你可以放心，像你这么娇滴滴的姑娘，老头子还舍不得下手呢。美女，留个微信呗！”白鸦拿出一只山寨手机，期盼地看着水琳琅，完全一副吊丝模样。 老婆被一个老头给调戏了，段小涯怎么忍受的了，暴怒地跳了起来：“死老头，你丫活得不耐烦了？”抡拳就上，一拳朝着白鸦砸到。 白鸦只是把脸微微一侧，段小涯拳风刮过他嶙峋的面颊，老头依旧身形不转，随手在他肋下一挥，段小涯又跌一个跟头。 水琳琅看出白鸦根本没下狠手，否则以他的功力，当场打死段小涯都不是什么难事。 水琳琅微微拱手：“老前辈，我是小涯的媳妇，你若继续伤害他，晚辈只有得罪了。” 白鸦笑眯眯地道：“我从不对女人动手。不过，丫头，你嫁给这么一个废物，真是白瞎你这个人了。”说罢不住摇头，对段小涯充满了不屑。 段小涯自尊大损，从小到大，他没少被人说废物，他也就嬉皮笑脸地过去了，但这一次，不知为何，让他这么难受。 或许，这是因为水琳琅的缘故，任何男人，都不想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扫了威风。 段小涯再度跳了起来：“老头，有种咱们大战三百回合！” 白鸦冷笑：“能和老头子大战三百回合的人，还没出现呢。” “我去你大爷！”段小涯再度扑上。 水琳琅急忙将他拦住：“小涯，别闹。” “废物哇！”白鸦摇头晃脑地走远，又重重地朝着地面啐了一口唾沫。 第753章 不靠谱的佛门功法 “夫君，别逞一时意气，我们两个的功力都没恢复，现在不是这个老头的对手。”水琳琅见惯了荣辱，远比段小涯来的冷静。 段小涯素来敬重水琳琅，所以对她的话倒也听得进去，没扑上去和白鸦斗个你死我亡。 不过，白鸦的嘲讽，确实深深地伤害了他的自尊，这一刻他忽然下定了决定，要好好地修炼武道。 他本得天独厚，修炼的是意识境你，有了妙僧神识的指引，他的功法可以事半功倍，正如妙僧所说，他拥有一个巨大的宝藏，若不开发出来，难道等他死后，被带到地下吗？ 回到家里，当晚，他变开始打坐修炼，运行功法，“逍遥游”的功法没运行一周，就能多一分修为，就像一个经常锻炼的人，每天重复做着同样的动作，也能练出一块肌肉。 然后，他又静下心来，逐渐回味妙僧在孤地狱里对他说的无相和道的关系，这一刻仿佛开窍似的，尝试着以内息催动无相宝珠。 然后水琳琅惊奇地发现，段小涯的面目开始发生扭曲，脸部的肌肉开始变形，怔怔地道：“夫君，你……你运行了无相宝珠？” “我成功了吗？”段小涯问道。 水琳琅指了指墙边衣橱的更衣镜：“你自己看。” 段小涯走到更衣镜面前，不看则已，一看就把自己吓了一跳，整张脸都变的怪异不堪，一边像是被人打肿似的，一边却又像被做了削骨手术似的，两边脸颊完全就不对称。 段小涯摸着自己的脸，确实是自己的脸，整个人慌了起来：“娘子，怎么会这样？”他本来说不上帅，但到底还是五官端正的青年，现在成了这个鬼样子，怎么出去见人？ 水琳琅轻轻一叹：“相由心生，夫君，这无相宝珠乃是佛门至宝，佛家之人讲究五蕴皆空，法相自然庄严，可你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段小涯想要达到五蕴皆空，简直是不可能的事，从小到大，他都是一肚子的龌蹉，憋着怎么去害人，而且刚刚被白鸦打击之后，充满了无数的负能量，恨不得把这老头剥皮抽筋，然后问候他家所有女性同胞。 所以，恶念一生，形容自丑。 “现在该怎么办？”段小涯焦急地问。 水琳琅安慰着道：“你别担心，你再打坐，把内息从无相宝珠之中抽离出来就是。” 段小涯缓了口气，正要打坐，忽然门口李美翠说道：“小涯，你出来一趟，金龙找你来了。” 段小涯心想，这么晚了，王金龙这家伙找他什么事情？可他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方便出去见人，望向水琳琅。 水琳琅随手拿了一把蒲扇给他，让他先把脸给遮住。 段小涯拿着蒲扇开门出去，门口没灯，段小涯背光而走，李美翠倒也没有发现。 段小涯怕吓坏老母亲，迅速地走下楼梯，王金龙坐在客厅，看到段小涯下来，正要上前，段小涯迅速朝他招了下手，走了出去。 王金龙跟了上去，说道：“小涯，兄弟有事要你帮忙。” “啥事？你说。”段小涯走在前面，不敢让他看到自己的脸。 王金龙倒也没有在意，只是觉得他拿着一把蒲扇挺奇怪的，虽说到了夏天，但这大晚上的也没那么热不是？ “小涯，我们村的村长不是下来了吗？现在村里正在竞选村长，选来选去，选了一个魏秋。你说气不气人？”王金龙说到“气不气人”，自己先气的暴跳如雷，一脚踹向路边的一棵丹桂。 段小涯记得上次蓝头溪村和小澳村火并的事，蓝头溪村带头的就是魏春，魏春因此进了派出所，一村之长，蹲了号子，这村长就当的有些没说服力了。 所以，时隔半年之久，蓝头溪村又要开始选举新的村长。 “你们村的人是不是瞎？魏秋那狗东西，是当村长的料吗？”段小涯从小长在棘山村，与蓝头溪村比邻，魏秋可是蓝头溪村的村霸，和段小涯有的一拼。 段小涯虽然现在名望很高，但自认也当不了这个村长，他完全不是那个性子。 王金龙懊恼地说：“可不是吗？村长是村民自主选举的，你也知道我们村，姓魏的占了大多数，他们肯定是选本家人的。自从第一任村长开始，就没有出现过别姓的。” 这一点倒和棘山村相似，段小涯也就知道一两届的村长是别姓的，而且只当一届就被换下来了，其他届都是姓段的村长，谁叫他们村姓段的多呢？ 如果上头没有特别指派，为了民主起见，让村民自己选举，肯定都是选本家人了。 “金龙，你自己想当村长吗？” 王金龙憨憨一笑：“能当最好了，如果不能当，也不能总让姓魏的当不是？” 段小涯心想，如果让王金龙当了村长，倒比魏家人当村长要好，毕竟魏家和他结了梁子。以后，石妙卿将要发展棘山村的经济，必定要和蓝头溪村合作。王金龙是自家的兄弟，如果他当村长，合作的事必然容易的很，不像魏家人会三番五次地阻挠。 石妙卿为了棘山村的发展，确实劳心劳力，这些段小涯都看在眼里，一个外人尚且如此，确实让段小涯有些感动。以后他的事情越来越多，未必能够一直待在村里，少不得要为石妙卿铺好了路，让她接下来能够走的平坦一些。 “兄弟，你先回去，我来替你想想办法。”段小涯回头拍了拍王金龙的肩膀。 这一下，王金龙彻底看到了段小涯的面目，吓了一跳：“我去，你谁？” “是我，有那么夸张吗？” “靠，小涯，你不会去整容整失败了吧？” 段小涯也懒的解释，挥了挥手：“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吧，滚蛋！” “兄弟，能再整回来不？这个样子看着怪吓人的。” “少特么贫嘴，滚蛋！” 段小涯撵走王金龙，心里也有一些郁闷，奶奶的腿儿，什么佛门功法，能不能靠谱一点？ 转身要往回家的路走去，就听李二娃的家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打骂之声，不消说，又是李二娃和陈翠花这两口子的事。 第754章 现实的婚姻 本来，李二娃准备和陈翠花离婚了事，毕竟陈翠花给他戴了那么一顶绿帽子，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渐渐地整个村子都知道了。 李二娃也拉不下脸来做人，这种滋味，比杀了他还难受，虽然他也报复了王魁一家，但终究是个大老爷儿们，这种事情就像一泡屎，包在裤子里臭还能忍受，但要是暴晒在阳光底下，供人瞻仰，无论如何也受不了这种屈辱。 但是陈翠花却不想跟他离婚，王魁现在也不可能要她了，现在名声臭成这样，十里八村，也没人敢娶她，所以决定要和李二娃死磕到底。 “臭娘儿们，你离不离？你要不离，滚回娘家去！”李二娃发起狠来，狠狠地踹了陈翠花一个跟头。 陈翠花哭着说道：“二娃，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你就不能原谅我这一次吗？” “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让老子怎么原谅你？趁早滚回娘家，我们李家没你这样的媳妇！” “现在我娘家都是我哥和我嫂子做主，我哪里还回的去？”陈翠花哭个不停，“我只有死了算了！” “你倒去死呀，死了一了百了！” 陈翠花心灰意冷，缓缓地站起身来，从桌上拿起一把剪刀，抵着自己颈部，威胁着道：“你要我死是不是？好，我就死给你看。我看你们李家怎么和我娘家交代。” 李二娃他爸李保也慌了起来，忙道：“翠花，你别冲动，二娃只是说一说气话，你别当真。”李保也确实担心陈翠花冲动之下，结束自己的生命，这可是一条命。 虽说现在娘家不接纳陈翠花，毕竟陈翠花败坏家风，她哥也觉得丢人，但如果陈翠花死在夫家，她娘家也绝不会善罢甘休，这毕竟关乎到面子的事。 陈翠花作风不正养汉子，是陈家理亏，但如果陈翠花死在李家，理亏的就是李家了。 为了媳妇出轨，就把媳妇逼死，这要上了法院，也要输官司的，毕竟法律规定出轨无罪，但逼死个人，可是触犯刑法的。 何况，陈翠花可是李保真金白银给李二娃娶回家的，现在连个蛋都没下，就让他们离婚，说实在的，李保心里也有不甘。 李保瞪了李二娃一眼：“夭寿，你说句话啊！” 李二娃无力地叹了口气，一声不吭，转回自己房间。 李保这才慢慢夺下陈翠花的剪刀，安慰着道：“好孩子，只要你肯改，李家还是你的家。” “可是二娃不喜欢我了。” “你给他生个娃，有了孩子之后，你就给我们李家立了功了，他自然就会对你另眼相待。” 陈翠花忽然燃起希望，道：“是，公爹，我一定会给李家生下一个大胖小子的。” 段小涯默默地站在李二娃家门口看了一回，心里暗暗叹息，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好不容易帮李二娃重新收拾自信，树立起男子汉的威望，但终究还是扛不过现实。 结婚难，离婚也难。 段小涯可以想象，李二娃和陈翠花以后婚姻的状态，陈翠花出轨，对于李二娃一定是个永远无法磨灭的阴影，可是为了屈服现实，他们的婚姻就必须这么将就着下去。 李家现在的情况，当年给李二娃张罗婚事的时候，李保借了不少的钱，至今没有还上，想要再给李二娃再娶一房，这也得等到十几二十年以后。 李保的意思，好歹留着陈翠花，否则娶了一个媳妇，一个蛋也没下，还玩出轨败坏了家风，无异于花钱打了水漂。 等到李家有了后，李二娃如果有了能力，再把陈翠花赶回家也来得及。 李保是这么想的，但李二娃明显心里已经开始排斥陈翠花了。 段小涯忽然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再为李二娃做些什么，这种事情，他是无能为力的，只能靠着李二娃自己慢慢地解脱。 段小涯回到家里的时候，父母都已睡下了，他偷偷地摸回楼上的房间，开始打坐抽离无相宝珠之中的内息，容貌这才恢复正常。 …… 次日一早，安大义就找上门来了，李美翠要把他赶出去，他甚至和李美翠吵了起来，段小涯赶下楼来，一脚把他踹出门去。 “安大义，给你脸了是不是？你敢对我妈大吼大叫？想死？”段小涯横刀立马，双目凶狠。 李美翠急忙拦着段小涯：“小涯，好了，妈没事，别闹了。” “妈，这小子来找你什么事呀？” 李美翠皱了一下眉头：“没事没事，你回屋去。” “妈，你有事瞒着我？”段小涯警觉地看着李美翠。 安大义从地上爬起来：“段小涯，你说过的话还算数不？你要说话不算话，嘿，林素可就是老子的媳妇了。” 段小涯猛然想了起来，上次离开村里的时候，安家和林家吵的不可开交，安家要让林家归还迎娶林素的彩礼，否则安大义就要娶了林素。 林素她爸林智，铁公鸡一只，吃进去的钱自然不会吐出来，但安家又要给安大义娶亲，现在他哥已经死了，按照旧年的规矩，只能叔娶寡嫂，这能剩下一大笔开支。 林素乃是棘山村一枝花，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但是身材苗条，皮肤水嫩。 安大义心里瞅着也挺喜欢的，但怕就怕在林素克夫，所以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当时，段小涯应承下来，要替林素还了彩礼的钱，只是当时手头有些紧，没有直接把钱拿出来，安家人忌惮段小涯，也答应了。 这一次，安家听说段小涯回村，就派安大义过来问一问，李美翠听说是来要钱，自然来撵安大义。 家里已经有了一个媳妇了，哪里犯的着花这冤枉钱？上次段小涯自作主张拿了聘礼给唐小玉那边，李美翠就已经气了一回，这次竟然要替林素还彩礼钱，这不荒唐吗？ 但她深知儿子出手阔绰，而且为人极重情义，他答应女人的承诺，万万是不会反悔的，所以为免安大义惊动段小涯，所以刚才就要把安大义赶出去。 两人就这么吵了起来。 第755章 寄名锁 要替林素还彩礼钱的事，这是当时段小涯当着很多人的面应承下来的，现在安大义都找上门来了，段小涯的性格，怎么都不能跌了这个份儿。 段小涯二话不说，就从房里拿了五万现金出来，道：“安大义，当年你哥娶素素姐的时候，花了三万八的彩礼，素素姐也在你们安家三年了，吃苦耐劳，帮你照顾你爸妈，本来这笔彩礼是不必还的。但老子今儿高兴，赏你五万块钱，让你娶个媳妇，生两个大胖小子，留一个给你哥过继。” 李美翠差点没昏过去，急忙阻止段小涯，拿手在他身上乱打：“老娘打死你个夭寿仔，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是咋的？别人家的事，你掺合什么呀？” “妈，这点小钱不在话下，我告诉你，儿子现在有钱了。” “夭寿仔，你能有多少钱？你现在就嘚瑟了？” 段小涯嘿嘿一笑：“这一次我带回了两百万，过几天还有更多的钱。” “啥？两百万？”李美翠吓傻了。 段小涯把钱交给安大义，道：“快滚！” 段小涯给安大义钱，倒也不是为了安大义，而是为了林素，这笔钱要是不拿出去，林素只怕永远不得安宁，安家绝对不会还她自由之身。 村里人认死理，可不管什么违法不违法，花了那么多钱，娶了一个媳妇，赔了彩礼和儿子，白白忙活一场，安家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这对农民来说，就是一笔巨款，安家还不和林家拼个你死我亡？ 总之，林素和安大仁的婚姻，就是双赔的买卖，安家那边只是不消说，钱没了，儿子也没了，找谁说理。对于林家而言，林素已经嫁过一回了，再嫁一回，可就嫁不出一个好价钱了，白白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谁也不愿亏本。 婚姻自由在村里就是扯淡，没钱就连门槛都踏不出去，哪来的自由？哪来的婚姻？谁家娶媳妇不要钱？ 如果娶媳妇不要钱，谁家也不愿意生女儿了，村里本来就是重男轻女，要是养大一个女儿，送给别人做了媳妇，一点好处都没落下，这不是血本无归吗？ 村里以前遗弃女婴的事，比比皆是，现在科技发达了，怀孕了可以到医院，给医生塞个红包，告诉胎儿的性别，要是女的，当即做了人流。 特别是在计划生育实施的时候，这种情况就更严重了，因为只能生一个，谁家也不愿生个女儿，农村还好，要是头胎是个女儿，还能再生一胎，但是第二胎无论如何都要是男孩儿，否则家里的地没人种。 女儿以后是要嫁人的，总不能把地都陪嫁出去吧？ 地是农民的命，那就相当于把命给陪进去了，所以农村重男轻女不仅仅是观念的问题，而是现实的问题。 观念永远是受环境影响的。 “小涯，你真挣了二百万了？”李美翠听说二百万之后，当即忘了安大义的五万块。 段小涯笑道：“妈，我骗你干嘛？要不我把卡给你，让你收着。” 李美翠忙道：“不用不用，这钱你留着，二百万揣在我身上，我也睡不着。”老人一辈子没见过大钱，要真把两百万给她保管，她天天都得盯着那卡，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人偷走了。 “妈，以后咱们家就不用为钱发愁了，我会好好地孝敬你和爸，让你们以后在村里能够横着走，谁敢说个不字？” 李美翠笑了笑：“夭寿，现在出息了。以后可真不敢想，现在能够过上这么体面的日子。我们段家是没有这样的风水的，这都是你命里带来的，你天生是富贵命，是你爸当初硬要把你拐上山的，让你白白跟着我们受了二十年的苦。” 段小涯见她说话的时候有些感伤，安慰道：“妈，你怎么又说这话了？我说了，我一辈子都是你们的孩子。” “你是个好命的孩子，就算生在农村，你命里的富贵也不会被磨没的，我和你爸都沾了你的光。” “你们养了我二十年，比我亲生父母还要亲。” 李美翠叹了口气：“我们对不起你亲生爸妈，人家好好生的大胖小子，硬是叫我们给抱走了，他们心里得有多疼。要是以后你能见到他们，替我和你爸对他们说声对不起。来，妈给你看样东西。” 李美翠拉着段小涯走进房间，翻箱倒柜，报出一个木制的小盒，又从床头底下，摸出一串钥匙，把小盒的挂锁打开。 然后段小涯看到盒里装着一只晶莹剔透的寄名锁，也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像是一块白玉，可是却能泛着寒光，冷飕飕的。 段小涯知道当地的风俗，孩子出生的时候，外公外婆都会打上一只寄名锁，把他寄在某个神佛的名下，当个干儿子或者干孙子，借着神佛的庇护，能够平安茁壮地成长。 如果没有外公外婆，就由舅舅来打寄名锁，如果娘家都没有人，自家也会置办。 但是农村的寄名锁，不可能名贵到哪儿去，一般都用金银，而且不是足金，只是外面包裹一层金银，里面是别的廉价的材质，或者是空心的。 李美翠手里的寄名锁，一看就很珍稀，是段小涯从来没有见过的玉。 “妈，这是谁的寄名锁？” 李美翠叹道：“这是你爸把你拐上山的时候，你身上戴的寄名锁，妈替你收了二十年，现在也该还给你了。这是你找到亲生父母的信物，你千万不可以丢了，你长这么大了，没有这个信物，就算亲生父母见到你，也未必认得出你。” 李美翠小心翼翼地把寄名锁交到段小涯的手里：“孩子，你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如果不是你爸那个老不死的，硬要一个儿子继承香火，你也不至于苦了这么多年。没准，你还住在大别墅里，身边一群保姆伺候着，至少你还能有个好的教育，考个清华北大什么的。”说罢，潸然泪下。 段小涯忽然一笑：“妈，我不 第756章 冰魄 段小涯最终还是收下寄名锁，这是亲生父母留给他的信物，其实就算没有信物，就凭他和巫灵王几乎相似的外表，他们若是遇见他，也不可能认不出来。 迄今为止，他也只是在意识海中见过父母一面，那个威严的父亲，以及那个温婉的母亲。 段小涯回到房间，把寄名锁交给水琳琅，道：“娘子，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材质。” 水琳琅接过，仔细端详，道：“这是千年冰魄。哪儿来的？” “这是我亲生父母留给我的寄名锁，我妈刚给我的。” “难怪了，凡人根本开采不出冰魄。” “你帮我收着吧。” 水琳琅看他把这么珍贵的物件交给自己，显然是对自己极为信任，微微颔首：“好。” 接着，二人下楼去了蓝头溪村，段小涯本来是想去找王金龙，商量一下怎么让他当上蓝头溪村的村长，但想到自家的农家乐已经开起来了，就先到农家乐去看一看。 现在农家乐交给小舅李光打理，李光现在就住在李家的老宅之中，很少回到镇上，于莲偶尔也会过来帮忙。 此刻时间尚早，店里没有客人，村里的人一般自给自足，很少会上农家乐，农家乐做的都是城里人的生意，现在名声渐渐叫出去了，每天都有四五拨客人慕名而来。 林下经济园子养的土鸡和菌菇，竹笋也是现成的，果蔬都是从村民那里去采购，保证新鲜。 加上李光原先就是干厨子的，手艺说的过去，一天倒也能够落个两千块钱，这才刚刚开始，以后生意还能越来越好。 李光正在厨房门口磨刀，看到段小涯和水琳琅过来，起身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道：“小涯，我听你妈说，你带媳妇回来了。” 段小涯急忙向水琳琅介绍：“琳琅，这是小舅。” 水琳琅礼貌地微微欠身：“小舅。” 李光急忙招呼两人到了大堂，农家乐是建在溪边的吊脚楼，一半是临驾在溪上的，可以听见溪水潺潺的声音，窗外则是远山如黛，蒙着一层雾色，更增几分缥缈之感。 李光倒水过来，拍了一下段小涯肩膀：“行呀小子，我还担心你以后取不到媳妇呢，谁承想担心都是多余的。啥时候办婚礼呢？我跟你说，你舅妈都把红包准备好了。” 段小涯笑笑，却转移了话题，道：“小舅，店里生意咋样？” 李光笑道：“生意可算越来越好了，这个你就放心好了，农家乐交给我来打理，保管能够弄好。” 段小涯笑道：“如果忙时，再请个帮工的吧？” “现在还不用，偶尔让你舅妈过来帮帮忙就可以了。” “对了小舅，蓝头溪村竞选村长的事，你知道吗？”段小涯先向李光打听一些情况。 “知道，瞎鼓捣呗，和我们也没啥关系，反正管不到我们村。” “老舅，我听说最近为了竞选村长的事，魏家很虎啊。” 李光笑道：“魏家什么时候不虎，整个蓝头溪村，就他姓魏的最多，别人干不过他不是？你咋对蓝头溪村竞选村长的事这么关心呢？你又不是他们村的，要轮也轮不到你不是？” “我想让王金龙当村长，咱们的农家乐就开在蓝头溪村，要是金龙当了村长，出了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再说，我们村是在山上，不像蓝头溪村，靠近公路，很多资源我们都能利用。如果金龙真的当了村长，以后我们要想在蓝头溪村搞点什么发展，不也容易的多吗？” 李光暗暗沉思，递给段小涯一根香烟，默默地抽了起来，以前他对段小涯，其实也挺瞧不上眼的，就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儿。 但现在看来，是他看走了眼，段小涯考虑问题，远比他一个地道的农民深远的多。 “小涯，你还想在蓝头溪村发展什么？” 段小涯小声地道：“小舅，昨天我在村委会，听见石书记说要大力发展农村经济，下一步可能会弄个果汁加工厂。这个加工厂估摸着要建在蓝头溪村，咱们村里好像没有合适的地点，都是山地，要是建个加工厂，车辆往来也不方便。小舅，到时你可以争取一下，在加工厂谋个职位。” “能行吗？” “咋不行呢，我和石书记可是同学。” 李光笑了起来：“有关系就是好办事。” “眼见着五月节就快到了，杨梅也快熟了，蓝头溪村可有很多杨梅，到时我去问问楚董，看看他们公司要不要杨梅，如果要收杨梅，让你做个头，你吃点抽头就行了。” 李光笑道：“这么多事，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小涯，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要把机会都给了我，你们段家又该说你胳膊肘往外拐了。以前呢，是舅舅心眼小，看你向着段家，心里却是有些不痛快。现在知道你心里有我这个舅舅，想着舅舅，我心里也就很满意了，我守着这个农家乐就挺好。” 段小涯想不到李光改变这么大，上次差点没把他爸妈给整离婚了，看来还是一个面子的问题，段小涯只要面子做的周全，都是亲戚，倒也不至于跟他翻脸。 乡村的相处模式，和城里还是有些不同，城里就算住在一栋楼里，也有可能就连隔壁人家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但在乡村抬头不见低头见，人们的相处模式都很微妙。 这一年多来，段小涯倒也学会了不少，也成长了不少。 “行了老舅，你忙你的，我再去蓝头溪村走一走。” 李光拉着段小涯：“小涯，你真要掺合蓝头溪村竞选的事？” “当然，我都答应金龙了。” 李光笑道：“你刚才不是说，以后果汁加工厂会开在蓝头溪村吗？现在局势明显，蓝头溪村姓魏的最多，要是公平投票，一百年也是姓魏的当村长。没有一点好处，魏家人又怎么可能支持王金龙？” 段小涯瞬间明白李光的意思，他看过米国大选的政治演讲，那些政客都是在吹牛逼，许给选民各种各样的好处，无非就是在画大饼，至于上任之后能不能实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第757章 传统的女人 虽然贿选这玩意儿有些不大光明，可是如果公平竞选，正如李光所说，一百年也是姓魏的当村长，这岂不是更大的不公平？ 村民可没那么大的政治觉悟，其实谁当村长，对他们的影响都不大，也不指望哪一届村长真能干出什么牛逼的事，从带领农民当家做主到带领农民共同富裕，村长换了一届又一届，口号还是当年那个口号。 村长也只是农民，要说能有多大的能耐，那也是瞎扯淡，主要还是靠着上面的政策扶持。 既然谁当村长都是一个德行，倒不如选本家人，这是所有村民的思想，起码以后有个什么纷争，还有本家的村长在后头撑腰不是？ 所以，公平竞选，只是在大姓之中竞选而已，大姓挑选出来的人选，基本就是村长。少数服从多数，每人只有一票，拼的就是一个人多，没有实际的意义。 其实棘山村也是一样，村长都是从大姓中出来，小姓就算全票投给自家人，还是干不过大姓。 所以，为了真正的民主，段小涯决定打破这个格局，他和水琳琅随即找了王金龙。 王金龙正为村长的事发愁，看到段小涯过来，真是如沐春风，急忙邀请他和水琳琅坐下。 “小涯，这是弟妹吧？” 段小涯笑着点头，道：“嫂子不在家吗？” “在田里呢。” “金龙啊，现在什么情况？魏家人是把魏秋推出来了吗？” “可不是吗？”王金龙递了一根香烟过去，“魏秋就是一个无赖，你也知道，这家伙坑了多少人，村里有多少女的被他欺负了，都不敢出声。奶奶的，就这臭玩意儿让他当了村长，蓝头溪村还有希望吗？” “魏家人是不是缺心眼？就算要挑本家人，就不能换个人？哪怕魏家树也好啊。” “这有什么办法，魏秋他拳头硬哇，谁敢跟他干？” 段小涯冷笑：“他拳头硬，有老子硬吗？” “小涯，你有办法吗？” “你现在赶紧去走访村里的人，你是我兄弟，现在我段小涯混的怎么样，大家也都清楚。只消跟他们说，以后你要跟着我干项目。大家都知道，最开始的时候，我是靠收水蜜桃发家的。春水绿饮品公司的老董是我一哥哥，接下来他又要收杨梅和枇杷，这可是一个肥差。” 王金龙点头：“把你摆出来，倒也是个不错的注意，毕竟你现在是十里八村致富的榜样，谁都想跟着你走。” “还有，以后我们村会开一个果汁加工厂，你们蓝头溪村的村民能不能够跟着致富，就看这一次的竞选了。” 王金龙笑道：“我明白了，就是打空头支票呗，先把这个村长当了再说。” 段小涯笑道：“倒也不是空头支票，这是我们石书记亲口说的。” 一年时间，棘山村干成了两件大事，修路和建水厂，加上段小涯本身的实力，不仅林下经济试验成功，而且开了一家农家乐，所以现在棘山村的势头，渐渐压过了蓝头溪村。 所以，现在蓝头溪村的很多村民都向棘山村看齐。 王金龙立即起身前去动员，段小涯和水琳琅则先回去等待消息。 刚到家里，就见林素找了过来，她本来准备了一肚子话要对段小涯说，但一见水琳琅，又把话给缩了回去。 水琳琅倒也善解人意，道：“小涯，我先上楼休息去了。” 段小涯点头，然后拉着林素坐下，问道：“素素姐，有事吗？” “小涯，谢谢你帮我还了彩礼，公婆都说了，我想走，随时可以走。”林素感激地望着段小涯。 段小涯笑道：“素素姐，你别跟我客气，我答应过你的事，我就一定会办到。” “那你……那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说着林素脖子都红了起来，默默地低下头。 段小涯自然记得曾经他也答应过她，要娶她过门的，他还同样答应过唐小玉这样的承诺，可他并不期盼一纸婚姻的束缚。 他注定不是那种，可以一心一意守着家的男人，他现在越来越清楚，他需要的女人，是可以陪着他一起浪迹天涯的女人。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村里的混混了，他不可能守在棘山村这片土地一辈子，不论是林素，还是唐小玉，都不可能跟着他一起浪迹天涯。 她们都是那种传统的女人，守着一个家一辈子，如果这个家没有男人，无异于守着一座坟一辈子。 守得住，对她们残忍，守不住，就意味着给段小涯戴绿帽子，就像楚天阔，就像李二娃。 “素素姐，我……”段小涯嗫嗫嚅嚅，不知该说什么。 林素忽然拿手封住他的嘴唇：“小涯，你什么都不要说，不论你娶不娶我，你既然替我还了彩礼钱，我就是你的人了，我不能让你白花钱。” 段小涯暗暗感慨，女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有些女人拿了百八十万的彩礼，过不了一两年，还是会拍拍屁股走人，分走一半财产，一点道义也不讲，仿佛婚姻可以发家致富一样。 然而，林素完全属于另外一种，传统的有些极端，她自己把自己当成一件商品，谁给了钱，她就是谁的人。 “素素姐，你千万不要这么想，我不是花钱买你的，你是一个人，你知道吗？”段小涯郑重地对她说。 “我知道小涯，你现在有喜欢的人了，但没关系，我不要求什么名分，以后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不会再嫁给别的男人。”林素异常认真地道。 段小涯知道，这个平日看起来孱弱的女人，她也有她的倔强，她是决意要把她的一生托付给他了。 段小涯自从得到妙僧的神识那一刻起，就背负着要为他渡情劫的使命，所以他遇见了各式各样的女人，仿佛是一种缘分的召唤，错综复杂，一团乱麻。 段小涯紧紧握住林素的手：“素素姐，你想清楚了吗？” 林素点头，忽然又害羞地道：“小涯，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其实大仁他……他没有真正和我有过亲密接触……” 段小涯目瞪口呆，我去，安大仁未免太倒霉了，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都没有深入了解就马上风了，至不至于哇？ 第758章 刁民又干架了！ 段小涯常常在想，如果林素生在大户人家，必是一个能让无数男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女人，她的容貌比起水琳琅和方凝，丝毫不见逊色。 唯一欠缺的就是气质，她没有水琳琅的超凡脱俗，也没有方凝的明艳动人，她只是一个朴素的农家女儿，没有文化，也没有新生女性抗争的思想，她是这一片乡土的一个典型。 很多农村妇女都是和她一样，淳朴，善良，没有太高的理想，只想安安稳稳地过完平凡的一生，相夫教子，一生三餐，就是一种幸福。 只是，林素要比她们漂亮的多，所以在潜意识里，段小涯总是觉得，她不应该像其他村妇一般平凡。 她是一个生错地方的女人，她投错了胎。 段小涯为她还了彩礼，就相当于为她赎身，若在以前，段小涯想都不想，就会将她据为己有，毕竟林素生的那般动人，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拒绝她的委身相许。 但是现在段小涯的思想已经渐渐发生改变，再也当初那个没有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看到一个略有姿色的女人，小伙伴就忍不住要叫嚣。 现在的段小涯，远比常人经历更多的事情，看过更多的女人，所以他比较冷静，注视着林素：“素素姐，你想要的生活，我可能无法给你。” “小涯，只要能够跟着你，吃再多的苦，我都不怕。你知道的，我很能吃苦的。”林素明亮的眸子真挚地看着他。 “素素姐，其实……你不必为了报恩而委屈自己的。”他一点都不想勉强林素，他不过给了安大义五万块钱，对他而言不过九牛一毛，林素如果因为心怀感激，就此以身相许，那就大可不必了，他不想把她当成一件商品。 林素微微低下了头，声细如蚊：“小涯，我不是为了报恩，而是……而是……我好像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你了。” 是的，林素从来没有体会过什么是爱，她是因为父母之命嫁给安大仁，但是洞房之夜，安大仁马上风就死了。 之后，她变成了克夫的黑寡妇，当年垂涎着她的男人，也都渐渐对她敬而远之。 只有段小涯，他似乎一点都不害怕她的不祥，始终待她如初。 自从，上次她被人误会和安国泰爬灰，段小涯帮她治好了狐疝，打破谣言之后，她就对这个男人充满了感激。 她对他的爱，是建立在感激之上的，但她清楚地知道，这不仅仅是感激。 她从来没有这么大胆地表达自己的心思，磕磕碰碰地说完这句话，又把头迅速地埋入胸口，面红耳赤，心如鹿撞，等待着段小涯的回应。 段小涯知道，自己无法拒绝这个女人的一片深情，紧紧地握住她的一双柔荑，道：“素素姐，既然你已决定了，我如果再拒绝你，我就太装逼了。你先收拾一下，回娘家住几天，等我要走的时候，我再带你回到城里。” 林素的身份，留在村里，必然不能住进他家，一来他的父母不会同意，二老都是迷信的人，林素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克夫的黑寡妇，他们又怎么敢让段小涯和她在一起？ 二来，村里也会闲言闲语，林素以后如果再和安家的人见面，只会更加尴尬。 “小涯，我都听你的。”林素小声地说。 此刻，却见王金龙的媳妇慌慌忙忙地跑了过来，叫道：“小涯，不好了，你快去救一救金龙吧。” 王金龙的媳妇说道：“金龙正在走访村民，魏秋忽然带了一帮人过来打他，现在我们本家和魏家干起来了。” 段小涯知道当地民风彪悍，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当日蓝头溪村和小澳村火并的情景历历在目，段小涯当时不知天高地厚，只觉好玩，还在摇旗呐喊，但到最后看到血淋淋的惨状，心里也是为之震动。 现在为了一个村长之位，魏家和王家又要开始火并，这种事情分分钟都会出人命的。 段小涯通过一年的历练，渐渐成熟，已经不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玩的了，当即起身，道：“素素姐，我先过去看一看，你先回安家收拾。” 林素点头，又嘱咐一句：“小涯，你小心一点。” 段小涯答应一句，迅速跟着王金龙的媳妇朝着蓝头溪村赶去，不久，到了王金龙的家门口，果然看到两帮人马纠缠一起，各种农具挥舞，打的热火朝天。 段小涯喝道：“都特么给老子住手！” 但是魏家和王家打的兴起，谁也停不下来，段小涯知道本地村民就是这种尿性，干架的时候，几头牛都拉不回来，双方相互不服气，谁也不愿停手。 魏秋喝道：“段小涯，这是我们村的事，你小子别来掺合！” 段小涯想到擒贼先擒王，干架这事一定是魏秋这家伙挑的头，这家伙别的本事没有，但聚众闹事的本领，却是娘胎里带来的，手底下养着一帮十里八村的地痞，走到哪儿横到哪儿。 段小涯二话不说，纵身而起，一脚踹向魏秋，魏秋手里正拿一杆铁锹劈人，看到段小涯身影飞奔过来，急忙横着铁锹一挡。 段小涯一脚踹在铁锹手杆之上，魏秋双手虎口震裂，身体跌出四五米远，一屁股坐地下。 段小涯大步走了过去，魏秋还要挥动铁锹砍他下盘，被段小涯一脚踢飞铁锹，一脚踩在他的脸上。 别人喜欢打脸，但段小涯由衷热爱踩脸，喝道：“快让你的人住手！” 魏秋冷笑：“段小涯，你不是有能耐吗？你不让我们魏家人当村长是不是？你这么牛掰，你让魏家人住手哇！” 只听一声惨叫，一个王家人被魏家树一个钉耙刮倒在地，头破血流，嗷嗷直叫，王金龙勃然大怒，操着一柄锄头扑了上去。 段小涯看到两边都打红了眼，喊也喊不住，只能出手了，顿时使开“逍遥游”身法，斜里窜入混乱的人群，一手一个，将扯在一起的人一一分开。 但是刚一分开，段小涯一走，又迅速地扯在一起，段小涯头疼不已，当地人的性格使然，只要一干上架，就跟疯狗一样咬在一起，只要不死人都不带停的。 第759章 提前演讲 这些村民，自然不是段小涯的对手，段小涯想要把他们打残，都不用费吹灰之力，但他是来劝架的，不想激起更大的矛盾。 可是不把这群刁民打残，只要他们手脚健全，就不会停止火并。 段小涯头疼不已，以暴制暴不能实行，怀柔政策根本也没人听他的，毕竟他不是蓝头溪村的村民。 忽然，段小涯冲进王金龙家里，抱了一只煤气罐出来，手里拿着一只打火机，喝道：“魏家的，都给老子听着，再不滚蛋，老子就把你们统统炸死！” 众人不由一怔，毕竟段小涯出了名的胆大包天，当日还曾差一点就把魏家树给打死了，这家伙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魏家树也有一些胆寒，稍微退了几步，说道：“段小涯，你别乱来，把煤气罐给老子放下！” 段小涯朗声说道：“魏家的，你们要挑选村长是吗？你们看看魏秋那个杂碎，他能给你们多少好处？但是老子可以，老子现在已经有了一家林下经济园子，就会有第二家第三家，接下来还会承包果园，开发水果加工的项目。你们谁有兴趣跟着老子干？” 说实在，段小涯的发展已经惹的很多人眼红，棘山村都还好说，毕竟段小涯为棘山村做了不少实事，棘山村出了一个段小涯，现在看到蓝头溪村的村民，个个神气活现。 蓝头溪村的村民现在也都要夹着尾巴做人，村里修起来的路和自来水，都是沾了棘山村的光。 段小涯一年时间，发展成为村里的首富，如果真正要算起来，附近几个村落，也没有人比他更牛的了。 魏家人听出段小涯的意思，这是要带领众人一起致富的意思，纷纷停了下来，交头接耳地商量。 魏秋一见态势不对，怒道：“段小涯，你不是我们蓝头溪村的，你瞎鸡掰叫唤什么？” 段小涯冷笑：“魏秋，你要当这个村长，也要名副其实才行。要是让你当了村长，除了你自己捞钱，你能给村民带来什么好处？” “哼，那王金龙这小子又有什么能耐？他难道比老子强吗？” “王金龙背后有老子在，只要王金龙当了村长，我就把手里的一些项目，交给他来负责。” “我去你外婆的姥姥，段小涯，你想要和老子作对吗？”魏秋抓起一把柴刀，冲上前去质问。 段小涯轻蔑一笑：“不是想要和你作对，老子是摆明了就要和你作对。” 魏秋暴怒起来，一刀就朝段小涯头上砍去，段小涯微微侧头，避了过去，手中煤气罐一抡，砸在魏秋腰间，魏秋扑通一声，跌了两个跟头。 段小涯喝道：“魏秋，你想想你这些年做的事，你觉得你有资格做村长吗？” 魏秋倔强地从地上爬起来，但他除了一身蛮力，没有任何武道修为，也不足以和段小涯对抗，转向村民喝道：“要是投票的时候，谁特么不投给老子，老子要他好看！” 王金龙忽然开口：“大家别怕，选票上面可以不写名字，大家匿名投票。魏秋想要报复，他也找不着人。”王金龙看出很多魏家人，只是害怕魏秋报复，这才不得已要支持他。 魏秋恨的咬牙切齿：“王金龙，你这是在贿选！” 段小涯把煤气罐放了下来，自己翘脚坐在上面，笑道：“魏秋，瞧你这没文化的怂样，这怎么能算贿选呢？我们又没给村民财物，金龙只是提前做个选举演讲，承诺大家，当了村长之后，就会带领大伙儿致富。哪个村长当选，不是要发表这些讲话，这很合理嘛！” 王家人纷纷附和：“是呀，这有什么不合理的？当村长就是要做实事的，当官不为名做主，不如回家种番薯。现在王金龙做了承诺，魏秋，你又能承诺什么？你能带给村民什么好处？” 魏秋望向魏家的几个长辈，道：“叔伯，你们说句话呀，村长这个位置要被姓王的抢过去了，你们甘心吗？” 几个魏家的长辈碍于魏秋的面子，也陆续地出来说了几句，但大多都是言不由衷，他们显然也都知道魏秋是个什么东西。 但是现在魏春倒了，魏家也找不出真正能够扛的动局势的人，所以才把魏秋推了出来，这家伙没别的本事，但好在大家都忌惮他三分，只要他当了村长，魏家就能继续在蓝头溪村牛掰起来。 否则，要是别姓当了村长，魏家人称王称霸这么些年，可没少和人结怨，他们还不往死里折腾他们解恨？ 段小涯从小长在这一片土地，这些村民心里有几根花花肠子，他都清楚的很，笑道：“这蓝头溪村属于所有蓝头溪村的村民，金龙就算当了村长，还是需要几个帮手的。前任村长魏春的女儿魏灵儿，她是读过大学的人，有知识有学问，以后我们发展经济项目，各种合同文件往来，也需要有一个人来把把关的。金龙，你说是不是？” 王金龙明白段小涯的意思，这是要给魏家人吃一颗定心丸，以后就算王金龙当了村长，村委会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也不会把所有姓魏的给撇出去。 王金龙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笑道：“小涯说的没错，我就读过几年书，大伙儿都是泥腿子，现在留在村里，最有文化的就是魏灵儿了。如果以后村委会重新组建，魏灵儿倒是可以村委会占一个重要的位置，甚至她也可以向棘山村石书记一样，先去申请一个党员，然后当个书记什么的。” 魏家人又开始商量起来，石妙卿现在的名头很大，一个丫头片子，刚来的时候，谁也不看好，蓝头溪村还等着看她的笑话。哪里想到，这丫头片子还真有些能耐，修路建水厂，又从农业局搬来许多技术，指导村民怎么科学地管理庄稼。 现在棘山村就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可是蓝头溪村的书记，原先是魏春兼任的，只要当了村长，申请入党就会变的容易很多，基本没有什么门槛，所以书记一职一般都是兼任。 现在王金龙主动地把书记一职让给魏灵儿，就是不想兼任的意思，这样魏家在村委会也算是有人了，不至于一败涂地。 第760章 尘埃落定 这一着棋下的很妙，王金龙主动抛出橄榄枝，让魏灵儿加入村委会，也就等于魏家在村委会有人，而且担任相当不错的职位，由党领导的政权，可以说书记是比村长更牛的存在。 大部分魏家人反对王金龙，无非就是担心蓝头溪村成为王家一家之天下，依照从前魏家人嚣张跋扈的态度，王家如果翻身做主，还不狠狠地报复他们？ 但如果魏灵儿进入村委会，幸运的话，还能当上书记，以后魏家有个难处，至少也能朝中有人好办事。 听着魏家人的议论，大多没了先前要与王金龙血拼到底的犀利，段小涯也就渐渐放心下来，再给众人吃一记定心丸，道：“魏家的，你们也知道魏灵儿和我什么关系，以后魏灵儿如果当了书记，她要搞什么经济，我段小涯能不鼎力支持吗？” 当日魏灵儿家被王魁的儿子王壮放了把火，煤气罐爆炸，是段小涯冒着生命危险把魏灵儿从火海里救了出来，这些大家都看在眼里的。 本来大家也都以为段小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如今看来，当年的癞蛤蟆已经变成青蛙王子了，魏灵儿倒也攀不上他了，人家现在泡的都是城里的姑娘。 所以，大家也渐渐把这一茬儿给忘了，但现在段小涯又重新把魏灵儿的关系搬出来，这就相当于外交手段，想要合作的时候，都会寻找两国各种历史渊源，尽管是从前杀的你死我亡的两个国家，总能找出一些共同友好的历史。 这就是外交，永远需要站在利益的制高点。 段小涯为人灵活，这一手玩的相当漂亮，于是魏家几个长辈讨论一下，派出一个代表，上前和段小涯握了握手，道：“小涯，你说的话可算数吗？” “魏大爷，我段小涯说话从来都是铁板钉钉，男子汉说话一口唾沫一个坑。” 魏大爷有些不以为然，他们深知段小涯的为人，要真翻脸的时候，翻的比书还快，还真不敢相信这家伙的话，不过他给的诱惑实在太吸引人，魏大爷还是抱着一份期望，笑道：“好，咱们这就说定了。” 魏秋急道：“大爷，你怎么帮着外人呢？” 魏大爷笑道：“魏秋，风水轮流转，我们魏家当了这么多年的村长，气数已经到头了，你瞧瞧你哥的遭遇，这是上天不让我们魏家当村长啊。” “我呸！老不死的，妖言惑众！你给老子等着！”魏秋愤愤地道。 几个魏家长辈长了出来：“怎么着，魏老三？你想跟你大爷动手吗？反了你了！” 魏秋虽然混不吝，但也知道众怒难犯，他在魏家的辈分不高，一群老家伙都在，他真要动了魏大爷，可就成为魏家的公敌了。 现在大局已定，段小涯横插一杠，这个村长他是没指望了，心里窝着一团怒火，转身悻悻而去。 段小涯朝着众人说道：“大伙儿都散了吧！受伤的人都送到卫生院。” 段小涯和王金龙也扶着几个受伤的王家人，朝着蓝头溪村的卫生院走去，卫生院的周小妹早就听说段小涯回来了，听说还带回了一个漂亮媳妇，心里五味杂陈，想去找段小涯，却又没有勇气。 当时，段小涯号称自己杀了人，是她自己和他断了关系的，现在她也没有脸主动去找他了。 段小涯心里却一点都不嗝应，招呼周小妹：“小妹，你快过来，这几个人被开了瓢了，你看看有办法不？如果卫生院没办法，估计要送到镇上的医院去了。” 周小妹一时也忘记和段小涯的尴尬，忙着给伤者进行包扎，段小涯到里屋洗了把手，又拿酒精消毒，帮着周小妹给人治伤。 一个小时之后，众人离去，卫生院只剩段小涯和周小妹。 周小妹尴尬地笑了笑，道：“小涯，听说……听说你带了一个城里媳妇回来？” 段小涯叼起一根香烟，笑道：“你说的是哪个城里媳妇？我可是认识很多城里媳妇。” 段小涯不过只是一句玩笑，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周小妹以为段小涯这是在奚落她，跟她示威，就算没有她周小妹，想要跟他的女人也有一大把。 周小妹轻轻一叹，哀伤地道：“小涯，是对不起你，希望……希望你不要怪我……” 段小涯生性豁达，过去这么久的事，他也不会去计较，虽然当时也有一些恼恨，但很快就想通了，他和周小妹都是完全独立的人，他没有资格要求她和他同甘共苦。 这年头不是以前夫妻一体的年代，别说他和周小妹没有任何婚姻的束缚，就算有了婚姻，只要他成了杀人犯，她也有绝对的理由和他断绝关系。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这本是人之常情，只能说，他一直以来高估了和周小妹之间的感情，周小妹也高估了对段小涯的情义，其实远不到可以同生共死的地步。 这和世间大多数的男女一样，他们的爱情就像一个七彩泡沫，虽然美丽绚烂，但也脆弱无比，经不起轻轻一触。 一触，就会幻灭。 在这浮躁的年代，没有几个女人愿意跟着你相濡以沫，男人不可以倒下，因为女人会离开你。 始终对他不离不弃的只有水琳琅，当初中了千年尸毒，水琳琅甚至连命都可以给他，段小涯知道这多多少少是受封建社会的影响，但其中更多的则是水琳琅对他的真情。 段小涯释然一笑，拍拍周小妹的肩头：“祝你幸福。”然后转身而去。 在那一刻，周小妹的眼泪无声地掉了下来，她知道她和段小涯再也不可能了，她恨自己当时那一刻的怯弱，也恨自己为什么心里还会记挂着他。 这是她第一个爱上的男人，等了八年，好不容易接近他，却又自毁长城，眼睁睁地看着他从自己的眼前走远。 段小涯走出卫生院，就见王金龙笑着过来拉他喝酒，这一回全靠段小涯的帮忙，局势基本可以定下来了。虽然如他料想的有些不同，应承了魏灵儿加入村委会，但魏灵儿那个小丫头片子，就算真的让她当了书记，他也不放在眼里。 小小的村委会，虽然看似简单，但玩的还是手段。 第761章 长大了！ 段小涯喝的七荤八素，朝着棘山村走去，忽见石妙卿从村委会门前的小路走来，段小涯笑着和她打了一声招呼。 石妙卿脸色的表情十分严肃：“小涯，我有事问你。” “别问了，我还是个处。” 石妙卿一个暴栗砸了过去：“谁问你这个了？”再说，鬼才相信他还是个处呢。 “那你问什么？” “蓝头溪村竞选村长，你是不是在暗箱操作？” “没有，我是明箱操作。” 石妙卿气不打一处来：“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谁当村长，该由蓝头溪村的村民自己决定，你去掺合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破坏民主？” “你觉得这种哪一家姓的人多，就哪一家人当村长，你觉得有民主可言吗？少数姓的人，要想当村长，是不是只有靠生孩子这一条途径？现在大家都觉得棘山村姓段，蓝头溪村姓魏，自从有了民主选举开始，除了上头下派的人，又有几个外姓的村长？这就是你们的民主？” 石妙卿哑口无言，她在农村待了一年，基本了解农民的思想，他们的家族观念很强，投票的时候自然是投本家人，本家有个村长，办事也容易一些。 何况，如果不投本家人，也会被本家的亲戚诟病，戳着脊梁骨骂不肖。 说是民主，但对少数姓的人是不公平的，少数姓的人想要当村长，必须要付出更大的努力。 段小涯看着石妙卿没有说话，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让她无法反驳，心里倒有一些嘚瑟，这小花娘一天到晚就会对他讲各种他听不懂的各种精神和主义，这一次倒被他说的服服帖帖。 段小涯笑道：“要我看，村长就应该让少数姓的人当，你在棘山村这么久，想必也都了解情况了。只要我们段家说的话，全村有几个人敢反对，大不了弄个举手表决，我们段家人多，别的姓就算反对也没有用。” 石妙卿知道段小涯说的都是实情，她召开村委会的时候，只要是段志达的意见，基本都能通过，如果细化到每个村民来表决，通过率就更高了。 不得不说，这是农村一个特殊的现象。 只听段小涯娓娓道来：“如果让少数姓的人当了村长，起码能够起到一个平衡的作用，大姓和村委会可以相互约束。如果大姓之人当了村长，权力只会越来越大，少数姓的人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权力。” “哼，你现在懂的东西倒不少嘛。”石妙卿忍不住揶揄，她顶看不惯这小子这么得瑟的。 “必须的，我以后是做大事的人。” 说实在，石妙卿倒也看出这一年来他的变化，出去见过了世面，人的思想确实会发生改变的，她忽然有些失落，叹道：“小涯，现在你的能力越来越大，也就意味着你的责任越来越大，你别让我失望。” “班长大人，你今天说话怎么这么奇怪？” 石妙卿低头沉默良久，终于什么都没有说，转身默默而去，满腹的心事，现在也只能留在心里了。 段小涯回想当年与她在学校里的青葱岁月，忽然有些怀念，可是那些日子再也回不来了，现在的他们都已长大，并且有了各自的理想和方向。 …… 蓝头溪村的选举，王金龙顺利当了村长，王金龙打电话叫他去喝酒，他没有去，关在房里，继续修炼武道。 在水琳琅的指点下，段小涯进步十分迅速，他本是极有慧根的人，但无奈生性散漫，一直不肯用功。直到上次被乐果水的师父白鸦打击之后，他才开始决心发奋，虽然隐隐觉得，这老头是有意地奚落他，但这股劲只要提了上来，就很难再放下去了。 这一天正在吃饭，唐小玉过来拜访，李美翠望了段小涯一眼，心里直为儿子担心，这臭小子身边桃花不断，最怕的是到了最后，搞的鸡飞蛋打，一个都没剩下，她还等着抱孙子呢。 但李美翠还是客气一下：“小玉，来了，吃没？没吃过来吃一点。” 唐小玉忙道：“不了，婶，我吃过了。我是来找小涯哥的。小涯哥，你吃过饭，到我家里一趟好不好？”她又迅速扫了水琳琅一眼，又默默地走了出去。 李美翠笑道：“琳琅，这就是小涯儿时的伙伴，你别多心啊。” 水琳琅兰心蕙质，早就看出唐小玉和段小涯的关系非同一般，但她素来不管段小涯的私事，莞尔一笑，并不言语。 饭后，段小涯起身要去唐小玉家，李美翠把他拉住，嘱咐道：“好好说，琳琅现在搁在家呢，别把媳妇给我整没了，钱又白花了。” 段小涯笑道：“妈，你瞎操心啥？你儿子现在这么嘚瑟，还怕找不着媳妇吗？” 说着，段小涯到了唐小玉家里，她嫂子张春兰正好也在，对段小涯板着一张臭脸，说道：“小涯，你现在几个意思啊，你别忘了，你可是给我们家送过彩礼的。你现在算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克妻什么的吗？三年之内，你不能结婚。现在从城里带了一个漂亮媳妇回来，你就不怕把她克死了？” 唐小玉急忙拉着张春兰：“嫂子，你干嘛对小涯这么凶？你先出去一下，让我和小涯哥说吧。” 张春兰拿着手指戳她脑袋：“像你这么天真，也不知道怎么长这么大的。段小涯分明就是在耍着你玩，也只有你，巴巴等着他来娶你！” “嫂子，你别说了！” “我不说谁说？现在你哥打工去了，我就是你的长辈。” 段小涯笑道：“嫂子，我和小玉的事，还是让我们自己解决吧？” 张春兰瞪着段小涯：“不管你们怎么说，有一句话我说在前头，段小涯，你拿到我们唐家的彩礼，想要再拿回去是不可能的，我们唐家可不是安家。” 段小涯心想，你们唐家还比不过安家呢，唐家可是棘山村的独门，就他一家姓唐，连个帮衬的亲戚朋友也没有，段小涯要真耍无赖，谁又弄的过他？ 不过张春兰视财如命，这倒是在棘山村有口皆碑。 第762章 什么时候娶我？ 好说歹说，唐小玉才把张春兰劝走，然后把门关了起来，踟蹰地站在段小涯面前，摆动衣角，她心里有很多话要问段小涯，可是忽然又打了退堂鼓。 她怕问出的答案，和她心里期待的不一样，她远没有那么大的勇气。 “小玉，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段小涯轻轻地握住她的双手。 唐小玉抬起头，眼泪就已夺眶而出：“小涯哥，你……你是不是在骗我？”问出这句话，她心里就已在后悔了，这是一个不好的开头。 段小涯爱怜不已，伸手揩着她的泪痕，柔声说道：“傻丫头，我怎么舍得骗你呢？” “你彩礼都给了，你让我以后……还怎么在村里做人？现在大家都以为你会娶我，我等了你好久……你知不知道？” 段小涯根本就没想这么多，他给彩礼，跟他要不要娶她没有关系，只是帮她渡过难关，不让她为了钱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而已。 他的初衷只是这么简单，只有他给了彩礼，全村就没有一个人敢打唐小玉的主意，她就不必委屈求全，听从家里的摆布。 可他完全没有料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段小涯有些愧疚，道：“小玉，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唐小玉泣不成声，“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我？” “不是，小玉，我们两个这么多年的感情，是谁也比不了的，我只是怕委屈你。”段小涯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混蛋，唐小玉是全村唯一始终待他如初的女孩儿，在他从前什么也不是的时候，她就喜欢着他，对他的感情一直没变。 “小涯哥，我不委屈，我从小就喜欢你，以前……以前你不喜欢我跟别的男的走的太近，你知道这些都不是我想的，谁叫我家没有一个男人，别人要欺负我，我……我有什么办法？我做梦都想有个男人，能够保护我，不让别人欺负我，我再也不用过那些逆来顺受的日子。” 段小涯将她搂在怀里，柔声道：“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有我在，谁敢动你一个手指头，我就把他手指头掰下来。” “那你什么时候娶我？” 段小涯轻轻地放开唐小玉，叼起一根香烟，点燃，说道：“小玉，有件事我必须对你说，我现在还不想结婚。” 唐小玉不解地看着段小涯：“我不明白。” 她从小就长在农村，男尊女卑的观念根深蒂固，这和农村大部分的妇女一样，就算母老虎一般的女人，把男人管的服服帖帖的，但在他们的观念里，仍旧觉得男人是天。 而且村里大部分男人是把娶妻生子当成终身奋斗的目标，就像李二娃一样，哪怕砸锅卖铁，也必须要结婚，因为这是任务，香火不能断了根基。 但段小涯明显和这些男人不同，唐小玉看得出来，他从小就与众不同。 正因为这种不同，让她着迷，也让她觉得和他越来越疏远了，他们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其实，村里也有很多不领证就结婚的，上一辈人好多都是没有结婚证的，他们相信的是天地，只要拜了天地，等到双方父母的承认，就是一对夫妻。 这年头没有人相信婚姻就是爱情的保障，这完全是扯淡的，不然人们又为什么要离婚？结婚证的意义，就是为了离婚的时候，能够合理合法地分割财产。 除此之外，结婚证还保证了什么权利？ 段小涯默默吐着烟圈，说道：“小玉，一辈子很短，但也很长，你正值青春，我……” 段小涯还没说完，唐小玉忽然一记热吻封缄了他的嘴，段小涯一口烟还没喷出去，生生地咽了下去。 他没料到，这丫头今天这么大胆，以前从来只有他在她身上揩油，她可从来没有这么主动。 “小涯哥，你别说了，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跟着你。”唐小玉螓首低垂，小声地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小玉，你不后悔吗？” 唐小玉轻轻摇头：“不后悔。” 段小涯看到唐小玉素手轻柔，心里想着这丫头的话什么意思，不会早有准备吧？ “小玉，你这是……”段小涯心潮澎湃。 看得出，唐小玉心情紧张的双手都在发抖，同时俏脸快要滴出血来，她在村里虽然经常任人调戏，但真正的男女之事，却从来没有经历过。 她要做一场豪赌，女人的一生，几乎都是在赌。 可她知道，她即便赢不了，她也不会输，因为她所爱的男人，他叫段小涯，他不会让她输。 为了这个男人，她愿意奉献出自己的所有，这在保守的山村，无比的大胆。 …… 刚刚离开的张春兰，又忽然踅了回来，心里骂骂咧咧，看见大门紧闭，心里陡然一慌，刚要推门而入，却又忽然把手抽了回来，这个时候，她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了，深深叹了口气，这是唐小玉自己选择的路，反正彩礼已经拿了，倒也不亏。 不管有没有名分，攀上段小涯这根高枝，对唐家而言，总是有利无弊的，起码在棘山村从此就站稳了脚跟。 “死丫头！”张春兰轻轻地咒骂一句。 要说起来，唐小玉也十分可怜，从小无父无母，和她哥哥唐方相依为命。 唐家穷啊，而且还是棘山村的独门独户，人人都能欺负他们，就像泥巴，谁都可以过来踩一脚。 可是他们不敢反抗，别人都有一堆的亲戚帮衬，他们什么都没有，唐小玉有时被人调戏，也只能逆来顺受。 唐方砸锅卖铁，娶了张春兰之后，越发成为全村茶余饭后的笑点，因为张春兰太丑了，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受的了。 张春兰为此也十分委屈，她是一个女人，自然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可她又能怎样，父母给的容貌，是她没办法选择的。 她知道自己委屈了唐方，所以这么多年，她对唐家也是尽心尽力，抛开钱的原因，她也真心希望唐小玉能够嫁个好人。 段小涯自然不能算是一个好人，可他在村里是霸王，有了他，至少以后谁也不敢欺负唐家了。 第763章 听到不该听的 翻云覆雨之后，段小涯默默地抽了根烟，看着唐小玉眉眼透着一股满足，他的内心也充满了一种来自雄性的尊荣。 一个女人把第一次给了他，对他而言，他就必须负责到底。 这和大部分的男人是一样的，说它是男人的劣根性也好，说它不符合现代的潮流也罢，但这确实存在于大部分男人的血液里。 一个女人如果经历了无数的男人，然后跟了自己，就算爱她，起码感情也没有那么坚贞，抛弃她的几率也会大大加大。因为，前面已经有过其他男人抛弃她，她才会跟了自己，所以就算再抛弃她，这种愧疚感也会大大减弱。 这种心理适用于世上很多事情，就像鲁迅文中写的一样，第一个人拿馒头蘸烈士的血，可能需要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但无数的人拿馒头蘸烈士的血，后面的人肯定心理没有第一个人有压力，越往后越没压力。 女人也是如此，第一次偷汉子，难免战战兢兢，承受极大的心理压力，但是看到别的女人也是这么做，也就迈出了那一步，最后习惯成自然。 但站在男人的立场，谁不希望自己的女人，是完完整整地交给自己？ 在这种事情上，没有几个男人会装逼，不会四处宣言，我的老婆嫁给我的时候不是处，我的老婆以前经历无数的男人，很有经验。 因为这对男人而言，并不是一种光荣。 “小涯哥，你要走了吗？”唐小玉盖着被子，双颊明艳动人，羞涩地问。 段小涯笑道：“你想等你嫂子回来，捉奸在床吗？” 唐小玉大窘：“那你快走吧。”她也真怕被张春兰撞见，她会打死她不可。 段小涯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叼着香烟走了出去。 不料，张春兰站在门外虎视眈眈地瞪视着他，段小涯嘴里的香烟掉了下来，干笑：“嫂子，这么巧？” “死鬼，整整两个小时，我们小玉可是黄花闺女，你倒一点不心疼。” “呃，嫂子，你不会躲在门外两个小时了吧？” 张春兰双颊一红：“滚蛋！” 段小涯嘿嘿一笑，这都多亏了药王鼎的功劳，看着张春兰的模样，估计也是上火了，可惜唐方打工去了。 不过，就凭张春兰那副鬼哭狼嚎的尊容，就算去养汉子，村里也没有汉子被她养，太吓人了！ 段小涯嘚瑟地回到家里，迅速到了自己房间，水琳琅正在打坐修炼，她现在的功力已经逐渐恢复到原先的七成了。 “什么事这么高兴？”水琳琅笑着问道。 “你猜？” 水琳琅莞尔白他一眼：“得手了吧？” “娘子，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蓄谋已久似的。” “少来这一套。” 段小涯一把将她搂住，在她脸蛋香了一口，问道：“娘子，你不生气吗？” “生气有用吗？” “娘子，我和小玉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以前所有人都看不上我，只有她，始终待我很好。你说，她待我如此情深义重，我能不往心里去吗？” 水琳琅明白他的意思，这就是想把唐小玉也收入后宫呗，不过她也知道段小涯的性子，能够找她来说这件事，起码证明他还是尊重她的。 这就如同古代似的，男人纳妾，也都要向正室说明的，她是唯一和段小涯拜过堂的，理所当然，她就是这个正室。 水琳琅轻轻握住段小涯的手：“既然是好姑娘，你就别辜负人家，你要知道，你多爱一个姑娘，就意味着你要多花一分精力，难免会有顾此失彼的时候。” 段小涯郑重点头：“娘子，你放心，除了以前认识的，以后认识的姑娘，除非你要求，否则我一定不碰她们。” 水琳琅笑而不语，她自然也不会把段小涯这句话当真，她的意识活了五百多年，至今还没看到一只不偷腥的猫呢。 此刻，段小涯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拿起电话一听，竟是梦落的声音：“喂，小涯，我今天晚上11点就到苍城火车站了。” 段小涯想到差不多快有一年时间没见到梦落了，心里倒也有一些小小的激动，笑道：“好呀，到时我去接你。” “待会儿我有惊喜给你。” “啥惊喜呀？” “到了你就知道了。”梦落故作神秘。 两人聊了几句，结束通话，段小涯和水琳琅说了梦落要来，让她现在村里待着，自己换了一身衣服，前往蓝头溪村的村口等车。 因为晚上不好坐车，段小涯需要白天就到苍城。 到了苍城之后，时间尚早，段小涯找了一家酒店，百无聊赖，就在房间运动修炼，受到白鸦的刺激之后，这几天他的修炼变的越来越勤奋。 内息运行无相宝珠，兴许是因为梦落要来，心中充满愉悦，相由心生，这一次变幻出来的容貌，没有上次那么恐怖。 段小涯对着落地镜一看，挺帅的一个小伙子，和先前完全变了模样，剑眉星眸，鼻若悬胆，整个人都显得越发的精神，英姿勃勃。 段小涯看了时间，才九点钟，走出酒店，先去找点吃的，从棘山村一下来，他就一直没吃东西。 随便找了一个摊子，要了一碗炸酱面，正在吃着，就见方凝和柳黛眉正从对面的酒吧走了出来，段小涯赶紧结账，偷偷地跟了上去，想要戏弄一下方凝。 看着方凝和柳黛眉，一个穿着酒红火辣的包臀短裙，一个穿着黑色性感的小皮裙，腰肢慢扭，摇曳生辉，柳黛眉他是不敢碰的，因为方凝曾和他说过，这小娘儿们有艾滋。 但是方凝，反正是自家的女人，他现在变了容貌，装作流氓戏弄戏弄她，也挺好玩的。 安禄山之手正要探过去，就听柳黛眉问道：“阿凝，你混在段小涯身边这么久了，事情还没搞定吗？你要不行，就让我来！” 段小涯一愣，这话几个意思？ 伸出的手默默地收了回来，只听方凝说道：“眉姐，我现在已经取得段小涯的信任，随时都能取他精元，只是九阳之体的精元，没有那么容易炼化，我需要慢慢来。” 第764章 千面郎君 段小涯茫然不知所措，方凝是他第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夺走了他的第一次，让他从一个毛头小子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又在生意上给了他很大的帮助。 可以说，这个女人的存在，对于段小涯的人生有着非凡的意义，他的身边女人很多，但没有几个女人能像方凝一样，在他心里有着一个极为重要的位置。 可是刚才方凝的话，似乎是说，她一直以来只是在他身边卧底。 段小涯难以接受这一点，正要上前再听一个明白，就见她们已经来到酒吧旁边的停车位，方凝上车把车倒了出来。 柳黛眉媚眼如丝地暼了段小涯一眼，娇笑着道：“哟，帅哥，看啥呢，没看过美女咋地？” 段小涯微微一笑：“你的裙子太长了。” “死鬼！”柳黛眉笑骂一声，又问，“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现在段小涯已经变了容貌，柳黛眉已经认不出他，只是依稀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姐姐，这一套搭讪的方式太老了好吗？” “帅哥，男人要有绅士风度，就算方式太老，也不要说不出来嘛！”柳黛眉娇嗔地道。 “怪我咯！” 方凝把车倒了出来，叫道：“别放浪了，上车！” 柳黛眉朝着段小涯可爱地挥了挥手，打开副座车门，坐了上去，说道：“我看着刚才那个小子，好像有些面熟。” 方凝轻笑：“你身边那么多的男人，你估计都记不得自己和多少男人滚过床单，有一两个记不住又有什么稀奇？” 柳黛眉确实认识很多男人，别说她有意去勾引，就凭她的身材和样貌，走到哪儿，都是无数男人的眼睛盯着。 都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她也不会特意去记住哪个男人，所以心里倒也不觉得段小涯可疑了。 段小涯掏出一根香烟，拿出打火机点上，闷闷地吐出一口烟雾，做梦他都不能想象，方凝留在他的身边，原来是别有目的的。 当初只是为了给她煮一碗面就能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女孩儿，让他怎么相信，她到头来会背叛自己，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虚情假意？ 不过仔细想想，这里面其实也藏着很多的蹊跷，现在他身边无数的女人围着转，倒也情有可原，毕竟他有一身的本领，起死回生的高超医术，可以以一敌百的强悍无力，而且经济实力也不差，哪个女人跟了他，倒不会觉得没安全感，也不会辱没了她。 可是方凝跟他的时候，他还什么都不是， 而方凝已经有车有房，屁股后面追她的男人一抓一大把，个个比他有钱有势，凭什么偏偏看上他这个穷小子？ 如果她因楚天阔当初的吩咐，陪他睡了一觉也就罢了，例行公事而已，又何必跟他谈情说爱，委以终身？ 这完全是不合常理的，亏他还痴心妄想，以为走了桃花运，天鹅肉掉入癞蛤蟆的嘴里。 原来彻头彻尾只是一场骗局，她是冲着他的九阳之躯来的，只是不知道，她要摄取他的精元做什么。 段小涯靠在电线杆下，不停地抽烟，踩了一地的烟蒂，心里越来越不得劲，然后接到梦落打来的电话：“小涯，我快到了。” 段小涯回道：“我马上就到。” 迅速到路边去打了辆车，朝着火车站赶去，梦落已经抱着一个孩子走出火车站，正在四处张望。 刚刚生完孩子的梦落，身材有些微小的发福。 段小涯欣喜地走了过去：“梦落，这就是咱们的孩子吗？” 梦落警惕地退了一步：“你谁？” 段小涯想起自己刚才运行了无相宝珠，还没退去内息，已经变了容貌，忙道：“梦落，是我呀，小涯。” “你别过来，否则我报警了。”梦落拿出手机，迅速地就给段小涯打了一个电话，结果发现对面那人的手机响了起来。 段小涯拿着手机笑道：“梦落，真的是我。” 梦落狐疑地盯着段小涯，就算一年未见，他的容貌也不该变化的这么厉害，依旧警惕地道：“你到底是谁？我告诉你，我老公可是很厉害的，你别惹我！” 段小涯暗暗觉得好笑，道：“梦落，我去了韩国一趟，我忘记告诉你了，我整了容。” “一个大男人整什么容？你别骗我！”梦落当然不会相信段小涯跑去整容，这家伙虽然没有帅到什么程度，但是稍微收拾一下，也还是能够出来见人的。 再说，她和段小涯相处的时间也不短，完全也看不出他是那种注重外表的人，好端端的怎么跑去整容？ 段小涯一时半会儿也跟她解释不明白，只道：“梦落，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诧异，但我真的是段小涯，棘山村的段小涯。你以前在源记上班，装岛国的小娘儿们，后来你欠了洪爷的钱，还是我帮你还的。你还被我爸妈收了做干女儿，又一次我还被跳大神的段七公打下山崖，你在圣女宫祈求，要拿自己的阳寿来换我生还。这些你都记得吗？” 梦落目瞪口呆，这些事情，如果不是段小涯，别人又怎么会知道？ 只是，眼前分明又是另外一个男人，让她怎么相信这种事情？ 太毁三观了。 段小涯怕她不信，又拿出自己的身份证给她：“你看，是不是我？” “你真是小涯？”梦落将信将疑。 段小涯点了点头：“我安排了酒店，天不早了，回去再说。” 段小涯接过她的行李箱，塞进出租车的后备箱，然后先让梦落和孩子先上车，自己再坐进去。 孩子已经睡着了，伏在梦落的肩头，口水把她肩头都打湿了。 是个男孩儿，胖嘟嘟的，段小涯忍不住伸手去逗他，梦落急忙伸手拍开，道：“你别动他，现在把他弄醒了，可就难哄他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到了酒店，段小涯才道：“梦落，你别害怕，我只是修炼了一种武道功法，变了容貌，我马上就变回来，你稍等一会儿。” 接着，段小涯又开始打坐，运行内息，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梦落惊讶地看到他的容貌起了变化，面部表情不住地扭曲，继而恢复到了从前的模样。 梦落目瞪口呆，差点没叫有鬼了。 段小涯笑道：“你别害怕，这只是一种功法，我是段小涯，你认不出我了吗？” “你真是小涯？”梦落有些不可思议，拿手弱弱地捏了一下段小涯的面颊，“嗯，好像是真的。” 第765章 全家都是狗 久别重逢，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段小涯自然需要滋润一下梦落，毕竟将近一年没有见面。 梦落满足地靠在段小涯的臂弯，笑道：“小涯，这么久没见面，你有没有想我？” “当然，我不想你想谁？” 梦落冷哼一声：“哼，我才不信呢，老实交代，是不是出去沾花惹草了？” “没有，绝对没有。”段小涯无比真诚。 “狗改不了吃屎。” “你这么侮辱狗，狗同意了吗？” 梦落噗嗤一笑，莞尔地白他一眼，只要能够逗她开心，他竟可以侮辱自己，倒也难得了。 两人闹着，躺在身边的孩子哭了起来，梦落慌忙起来，让段小涯从行李箱里把奶粉给拿出来，段小涯第一次当爸，也是手忙脚乱。 “泡多少？”段小涯问道。 “你不懂，过来看着孩子，我来。”梦落忙着过去泡奶。 段小涯抱着孩子，孩子第一次见到段小涯，估计怕生，哇哇哭个不停，段小涯慢慢摇着，他又忽然咧嘴一笑，估计很是享受这种待遇。 段小涯问道：“落落，孩子叫啥名字？” “还没取呢，不等着你取吗？不过，孩子可得姓黄。” 段小涯想了一下，道：“那就叫黄帝好了。” 梦落噗嗤一笑：“别闹，没的亵渎神灵，孩子以后可不要养了，按我说取个贱名，叫个狗子啥的。” “狗子？”段小涯一愣，我去，果然是亲妈啊！ “那你说叫啥？” “你不是叫黄月英吗？诸葛亮的老婆。老子就是诸葛亮，儿子就叫黄诸葛，也算是纪念一下死去的诸葛胖子。这死胖子做了老子的儿子，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 梦落奇道：“诸葛胖子是谁？” “我一哥儿们，死了。” “那太不吉利了，别叫黄诸葛，叫个别的，按我们族谱的辈分，他该排飞字辈。” “黄飞鸿？” “我还霍元甲呢。” “黄飞虎？” 梦落瞪他一眼：“能不能别闹？起名可是正经大事，以后跟着孩子一生的呢。” “黄鼠狼？” “滚粗！” 段小涯嘿嘿一笑：“那就叫黄飞甲，黄飞鸿和霍元甲都是英雄，期盼他长大以后也能这么嚣张，发扬国术，打死帝国主义的龟孙。” 梦落颇感无奈，好好的一个孩子，非要给他取个打打杀杀的名字，不过这倒也符合段小涯的性格。 “这是正名，还是取个小名吧，就叫狗子。”梦落说着拿着奶瓶过来，试了一下温度，然后抱过孩子喂奶。 “他叫狗子，老子叫啥？”段小涯有些不满。 “老狗呗。” 段小涯有些无语，但看在梦落替他生了儿子份上，也不和她计较，伸手去逗孩子，孩子真在喝奶，对他爱答不理。 “对了，爸妈还好吗？”梦落问道。 “身子骨还算硬朗，只是经常念叨着你，啥时候回去看看。” “抱着孩子呢，怎么去看他们？” 段小涯想想也是，要是把孩子带上山去，这孩子铁定就不能姓黄了。 段小涯一向的原则就是，只要基因是他的，孩子姓什么都无所谓，反正他本来也不姓段。 反之，就算跟了他的姓，基因不是他的，那也白搭。 但是段家二老可不这么想，当初把段小涯拐上山，就是为了段家能有香火继承，现在黄飞甲才是头孙，就跟了别家的姓，二老要是知道，一定气的吐血。 段小涯沉吟地道：“既然你不能回去，我就在苍城给你买一栋房子好吗？” 梦落一愣：“你现在有钱买房子吗？” “嘿，你看上的男人，像是那么没本事的吗？” 梦落嘴角露出一丝幸福的微笑：“我没看错你，不过，我还要把孩子带回去，你先在这边给我租一栋房就好了。现在孩子有了，要留点钱以后培养他，让他读大学，给他娶上一个贤惠的媳妇。” “以后我就教他武道。” 梦落瞪他一眼：“武道有什么好的？打打杀杀的。你要敢把儿子教坏了，我跟你翻脸。” “是我儿子，那就不用我教，他自然就会变坏的。” “没见过你这么当爹的。”梦落默默地无语，真是有些后悔，这次为了给他一个惊喜，把孩子给带过来了。 以后儿子要是像他一样，倒也有的愁了。 给孩子喂了奶，哄他睡下，段小涯走到阳台外面抽烟，因为有孩子在，他抽烟的时候倒也懂得回避。 梦落走了过去，看着他的神色，问道：“小涯，你怎么看起来有些不高兴？” “没事。”段小涯吐出一口烟雾，想起方凝的事，心里似乎像扎了一根刺似的。 “很晚了，早点睡吧。” “你先睡吧。” 次日，段小涯起来就给梦落去找房子，梦落不会在苍城长住，只是带着孩子过来，和他相处一段时间，好让他们父子也有一个接触，否则以后孩子和他都不会亲。 本来，这种事情去找方凝最合适了，但现在段小涯心里有意回避着这个女人，他似乎还是有些不想面对，他打电话给了曹珊珊。 “小涯，有事吗？”曹珊珊抑制着内心的波澜，尽量装出平静的语气。 “珊珊，城里的情况你比较熟悉，能不能帮我找个房子？” “你要买房？” “不，我租一套房就可以了。” 曹珊珊有些奇怪：“你要搬到城里在住吗？” “不是，是梦落回来了，而且她还把孩子带过来了，我给他们母子找个住的地方。” 曹珊珊一愣，继而欣喜地道：“你……你有孩子了？”她似乎又找到了一个可以说服自己死心的借口。 “是呀，孩子很可爱，有时间让你们见一见。”初为人父，段小涯也抑制不住欣喜。 “好呀，我帮你问一问，哪儿的房子合适。” 段小涯谢过了曹珊珊，挂了电话，到了一个酒吧喝了两杯，灯红酒绿的环境，极其嘈杂。 他坐在吧台前面的位置，拿着大杯的啤酒，灌了一口，看到龙啸天正和吴良坐在一条桌上，另外一边则是洪爷的干儿子萧野。 现在萧野的势力明显要比龙啸天大上许多，身后站着十几个人，趾高气昂。 第766章 踩一踩地头蛇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段小涯本来以为龙啸天早已逃之夭夭，想不到还躲在苍城。 龙啸天买凶杀人，非法聚赌，各种横行霸道，罪行累累，罄竹难书。但这些对段小涯其实没有多大关联，只要不犯到他的头上，段小涯倒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但他对曹珊珊犯下的恶行，段小涯却无论如何也忍不了。 “龙啸天！”段小涯大喝一声。 龙啸天陡然抬头，他只在丁老爷子的寿宴之上和段小涯打过一次照面，酒吧昏暗，一时也没能认出段小涯。 身边的吴良却已慌了起来：“老大，是段小涯，快走！” 龙啸天顿时慌神，来不及和萧野告别，随着吴良朝着门口逃奔而去，段小涯操起一只啤酒瓶，抡了一个大圈，朝着龙啸天脑后掷了过去。 啪的一声，酒花四溅。 龙啸天摔了一个跟头，但此刻顾不得许多，爬起来就跑。 酒吧顿时大乱，段小涯拨开人群朝外跑去，但见龙啸天迅速地钻入一辆汽车，逃之夭夭。 段小涯冷笑一声，却没有追去，他已决定要亲自去处决，这种人多的地方，多有不便。自然也不能去通知冷铁华，冷铁华一定会阻止他，这是她的职责所在。 现在他已能够运行无相宝珠，随意变幻相貌，倒是为他处决龙啸天增添了不少便利，他可以变换着身份杀人，没有人能够找到他。 “哟，小涯哥，这么巧？”萧野笑吟吟地走出来。 现在洪爷倒了，龙啸天也倒了，能在苍城称王称霸的只有萧野，所以萧野的气焰又嚣张了起来。 洪爷的生意，龙啸天的生意，除了被警方查抄的那些，估计现在都在他的手里。 “萧少，你来的正好，你知道龙啸天现在的落脚之处吗？” 萧野笑道：“怎么着？小涯哥，你和龙哥有仇？” “没仇，只是有一桩买卖要找他做。” “噢，我倒想听听，这是一桩什么买卖。”萧野饶有兴致地道。 段小涯冷笑一声，忽的出手如电，拿住他的手腕，一个膝顶撞向他的小腹。 萧野本来也是练家子，但他的道行比起段小涯差了不知多少段数，段小涯又是突发袭击，他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狗东西，就凭你也想跟老子打听生意？”段小涯看不爽萧野很久了，虽然不至于恨之入骨的地步，但既然被他遇上了，又恰巧心情不爽，不教训一下很是说不过去，谁叫萧野这么倒霉呢。 出来混，就是要任性。 萧野带来的手下看到老大被打，那还了得，一拥而上，段小涯一脚踢开萧野，砰的一声，萧野撞到酒吧门口的广告牌。 啪啪啪！ 一记连环腿，瞬间三个手下跌了出去。 段小涯只想活动一下筋骨，所以都没出重手，每一拳每一脚都掌握在让人半死但又不会死的程度。 一分钟不到，所有人都躺下了，段小涯叼起一根香烟，走向萧野，笑道：“萧少，服不服？” 萧野干笑：“小涯哥武功盖世，兄弟自然佩服的很。” “现在可以告诉我龙啸天的落脚之处了吧？” “龙哥最近被警察盯上了，最近窝在白沙镇一带，具体地点我就不清楚了。” 段小涯知道，龙啸天现在犹如惊弓之鸟，警方四处找他，他也不会把具体地点告诉别人，问道：“刚才你和龙啸天聊些什么？” 萧野笑道：“龙哥现在在苍城待不下去了，他手头上的一些生意，想要找我交接一下。” “最近没到福利院找麻烦吧？” 萧野笑道：“哪能呢，福利院是你罩的地方，我哪有那个胆子。” “听好了，林雨静是老子看中的娘儿们，你再敢纠缠他，小心让你断子绝孙。” “是是是，兄弟以后听小涯哥的吩咐。” 段小涯以前的梦想，就是可以做一方的大佬，带着几个小弟横行霸道，把欺负他家的孙子往死里虐。现在渐渐发现，原来虐这些大佬才是最爽的，而且还能站在正义的这一方。 以后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是可以来找萧野来虐一虐的。 “行了，我也没别的什么事，最近手头有些紧，你看能不能意思意思？” 萧野忙道：“明白，小涯哥，你要多少？” “不要多，十几万就差不多了。” 萧野心头滴血不止，塞伊母，这叫不要多，怎么才算多？ 但是现在他这条地头蛇被他踩的死死的，他也一点没有办法，毕竟他们是靠拳头说话的人，但拳头没段小涯的硬，也只能认栽了。 “小涯哥，你现在在哪儿落脚，等兄弟把钱取出来，我就给你送去。” “我给你一个账号，现在就给老子转过来！” 段小涯拿出手机，把账号报给萧野，萧野没有办法，只有输入十万的金额，转了过去，还要不住地对段小涯赔笑。 段小涯潇洒而去，要给梦落租房，现在房租也有着落了。 虽然现在不缺这一点钱，但他从前的无赖习性还是没改，别人的钱花起来就是舒坦。 段小涯回到酒店，见了梦落，逗了一下儿子，现在儿子对他已不陌生，被他抱在怀里，也不哭不闹了。 “小涯，房子找好了吗？”梦落问道。 段小涯道：“先别着急，我已经让朋友打听去了。” “女朋友？”梦落警惕地望他。 女人的第六感真是令人头疼，段小涯道：“是珊珊。” “就是那个记者吗？” “对。” 梦落不爽地哼了一声：“你还和那个狐狸精勾搭在一起呢？”现在她给段小涯生了儿子，虽然姓黄不姓段，但说话起码要比从前有了一些底气。 曹珊珊虽然比她有文化，也有气质，但她和段小涯的关系，毕竟还没那么亲近，所以梦落发一两句脾气，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段小涯安抚梦落，说道：“我和珊珊现在只是朋友，你别胡思乱想。”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段小涯竖起三根手指：“我发四。” “我还发五呢。” 段小涯嘿嘿一笑：“落落，你给我生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大胖小子，你在我心目中是独一无二的，谁也不能和你比。” 明知段小涯说的是鬼话，但梦落听了心里还是十分受用，莞尔地白他一眼，抱过孩子，给他喂奶。 第767章 土豪点菜 次日，曹珊珊的电话就过来了，约了段小涯一起去看房子，是曹珊珊住的一家园小区的套房，是她朋友的房子，不过她的朋友先在国外工作，房子空了下来。 段小涯随她去看了房子，两室一厅，将近一百平米，光照条件也不错。 “小涯，你觉得行吗？” 段小涯点头：“不错，价钱谈了吗？” “一年三万，你觉得价钱合适吗？” “合适，太合适了。”反正钱是从萧野那儿敲过来的，段小涯也不把钱当钱看了。 “如果你信的过我，那你把钱划给我就行了，我已经和朋友说好了。” 段小涯倒也利落，随即把钱转给曹珊珊，笑道：“珊珊，这一次麻烦你了，我请你吃个饭吧。” 曹珊珊倒也落落大方，笑道：“好呀，我可是要吃大餐的。” 段小涯表示没有问题，坐了曹珊珊新换的天籁，到了一家中档的餐厅，段小涯豪气冲天，叫了服务员过来。 “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服务员礼貌地问。 段小涯感觉完全被忽视了，明明是他把服务员叫过来的，麻痹，这家伙眼里只有曹珊珊，几个意思？ 段小涯嚣张地拿起菜单，翻了一页，道：“这一页，这一页，还有这一页。” 服务员顿时傻了，他第一次见到有人点菜是按页点的，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先生，是不是还有其他客人要来？” “没有，就我们俩。” “点这么多，你们两个吃的完吗？” 段小涯把菜单一摔：“要你管呢？老子有钱，就是任性。怎么着吧？不想做生意了是吧？你们经理是谁，给我叫来！” 曹珊珊看着无数的目光朝他们这条桌投过来，忽然觉得和这家伙出来吃饭，是个错误的决定，太特么丢人了。 搞的就像土豪似的，看来挣了不少钱。 曹珊珊接过菜单，对着服务员赧然一笑：“这家伙忘记打狂犬疫苗了，你别介意。”然后点了两个像样的小菜，让服务员拿去下单。 段小涯极度不爽，掏出一盒香烟，曹珊珊急忙阻止，指了指“禁止抽烟”的标语：“你没长眼睛吗？” “长了，但我不认识字。” 曹珊珊直接把香烟给没收了，白他一眼：“至于吗？跟一个服务员置什么气？能不能像个大老爷儿们？” 过了一会儿，饭菜端了上来，段小涯要了一瓶白酒，独斟独饮，曹珊珊因为开车，以水代酒，陪他喝了几杯。 然后，段小涯看到林月如和齐振宇一起走了进来，段小涯有些意外，按理说，林月如不该和齐振宇走到一块的。 “月如姐！”段小涯朝她挥了下手。 林月如笑着走了过去：“小涯，这么巧。” 又望了曹珊珊一眼：“曹小姐也在呢。” 曹珊珊微笑，起身和林月如握了握手，道：“是呀，今天和小涯去看房子，他说请我吃饭。” 林月如神色有些不大自然，也怪曹珊珊没把话说清楚，本来段小涯和曹珊珊在她面前，就有一些暧昧，现在又一起去看房子，很难不会让她想到别的地方。 段小涯望向齐振宇，笑道：“齐教授，好久不见，越发的衣冠禽兽了哈！” 齐振宇面色一沉：“段小涯，说话客气一点，否则有你后悔的时候。” 段小涯笑道：“老子倒要看看，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 林月如生怕段小涯动手，急忙挡在段小涯面前：“小涯，你别冲动，齐教授也没得罪过你，你何必老是和他过不去呢？” “月如姐，你怎么和这家伙扯在一起？” “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要辞去工作，今天过来做个交接，正好碰到齐教授，就一起过来吃个饭。” 齐振宇轻蔑地扫了段小涯一眼，望向林月如，道：“月如，别理他们，我们到别处去吃。”拉着林月如就走。 段小涯心里老大不快，虽然他对林月如没有别的心思，也知道她三十几岁的女人，一直找不到男人，生活的十分压抑，但也不能饥不择食不是？ 齐振宇算个什么毛线，林月如跟谁也不能跟他，何况陆菲菲的案子，齐振宇还是有很大的嫌疑的。 看着他们刚才的样子，似乎关系超过了一般，起码超过了他从前的理解。 自从薇薇安的案子开始，齐振宇当时就对林月如不屑一顾，完全看不上林月如，何况依着林月如的条件，也不是齐振宇这种身份的男人能够看的上的。 段小涯猜测齐振宇可能想要利用林月如什么，或者想要图个新鲜，玩一玩林月如。而林月如急需把自己嫁出去，碰到齐振宇这种小白脸主动示好，自然而然就会投怀送抱。 “混蛋！”段小涯拍了一下桌面。 曹珊珊吓了一跳：“怎么了？” “没事。” 曹珊珊狐疑地看着段小涯：“你对林小姐不会也……”毕竟是了解段小涯的，这家伙沾花惹草的事还少吗？ 只是，林月如似乎不到那个级别，这家伙身边虽然有着很多女人，但大多都是优质美女。 也不知他一个农村出来的小吊丝，哪儿来的这些桃花运。 “没事，吃饭吧。”段小涯给曹珊珊夹了一块西兰花。 曹珊珊问道：“小涯，你孩子多大了？” “呃，这个……我还没问。” “……”这爹当的，太任性了吧？何况是在这个流行喜当爹的年代，这么任性分分钟都会被人绿的好吗？ 段小涯算了一下时间，道：“三个月有了吧？” “我可以见一见孩子吗？” “可以，等我们搬过来，你过来一起吃饭。” “我要当干妈。”曹珊珊俏皮地说。 段小涯笑道：“你不怕老，你就当呗。” “你记得，我们还有两个孩子吗？” “你是说大王和小王吗？可惜大王死了。”段小涯有些感伤地叹了口气，有的时候，动物真的比人还要忠诚。 当日剿狼的时候，段小涯可是杀了大王和小王的亲族，包括他们的母亲，可是收养两只狼崽之后，他们一直看家守门，关键时刻，大王还牺牲了自己，救了段小涯的性命。 第768章 剩女的哀伤 饭后，段小涯借着曹珊珊的车，到了酒店先把梦落和孩子接了下来。 梦落本来对曹珊珊还有一些意见，但见曹珊珊落落大方地向她问好，梦落倒也不好意思继续板着一张脸。 “孩子叫什么名字啊？”曹珊珊白皙的手指逗着小家伙的小脸蛋。 梦落回答：“黄飞甲。” 曹珊珊一听就是段小涯取的名字，这年头，正常人都不会取这种名字，要么装逼地取个文绉绉的名字，要么土的要命。 不过，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孩子怎么姓黄？ 段小涯笑着解释：“孩子跟他妈姓。” 曹珊珊想不到段小涯还可以这么开放，要是一般的农村人，如果不是上门女婿，又怎么肯把孩子姓娘家姓？ 但哪里知道，段小涯不是觉悟高，而是根本就不在乎孩子姓什么，他的思想是由他特殊的身世决定的。 不一会儿，开车到了一家园，段小涯提着行李箱，到了新家，梦落四处转了一圈，表示满意。 其实，她也不是一个要求很高的女人，当初独自一人来到异乡打拼，什么苦没吃过？只要有一个落脚的地方，能有一口饱饭，她就心满意足了。 现在能有一个家，是她做梦都没想到的。 曹珊珊问道：“家里还缺什么东西吗？” 段小涯对这些也不了解，他对家里内务从来都是马马虎虎，缺了什么东西，都是等到用的时候才会知道，所以望向梦落。 梦落女主人的感觉油然而生，道：“小涯，咱们改天拍一张全家福，挂在客厅上面。还有，要给宝宝买张摇床，还有婴儿车，以后推着他出去散步。” 曹珊珊笑道：“这些让我来买吧。” 梦落：“怎么能让你来买呢？” 段小涯：“珊珊想当孩子的干妈，落落，你应该不会反对吧？” 东北娘儿们虽然都比较横，但梦落是个例外，这主要是段小涯的性格摆在那儿，他只是不对自家的女人横而已，但他在外面横的时候，梦落全部看在眼里。 所以，外人在的时候，梦落也顾及一点段小涯的面子，既然段小涯已经答应了曹珊珊当孩子的干妈，梦落也没什么可说的。 曹珊珊笑道：“就这么定了，下次我给孩子打一只寄名锁。” 梦落：“啥寄名锁？” 曹珊珊笑道：“这是我们当地的风俗，孩子出生，娘家要给打寄名锁，寄在某个神佛的名下，以后孩子就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我看孩子身上没戴寄名锁，想是你们那边没这样的规矩，我是孩子的干妈，也算是半个娘家人，这寄名锁就交给我了。” 梦落也十分欣喜，她也是伶俐人，曹珊珊说她是半个娘家人，没说自己是段小涯这边的，明显是为了避嫌。 梦落也在本地待了多年，知道本地人说话都极有分寸，除了个别像段小涯这样的刺头，别人说话都拿捏到恰到好处。 这或许是南方人的特点，不像北方人那么豪爽，当地人说话有时一句话，能够让人半天都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要表达意思，话里话外，完全是不同的两层的意思，有时简单的一句话，却是内有乾坤。 曹珊珊抱着孩子玩了半天，直到电视台打来电话，这才告辞，段小涯送她到了楼下。 曹珊珊表情讪讪，小声地说：“你都当爸的人了，收一点心吧，梦落是个好姑娘，不要辜负了她。” 段小涯轻轻点头，目送曹珊珊背影远去，心里五味杂陈。 或许，不是所有风景都要被他抓在手里，远在天边的风景，未尝不是一种美好。 曹珊珊给他介绍的房子，就在她住的小区，段小涯能够明白她的心思，只想时时能够见到他，却又说服不了融入他的生活。 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说她羸弱，她却比任何男人都勇敢，为了正义，可以只身潜入非法团伙制造假币的窝点；说她善良，她对自己又是那样的残忍，她把所有的爱意，都埋藏在了心里。 有些爱，或许只能埋藏心里的吧？ 或许，不需要说出来。 段小涯长长地叹了口气，儿女情长，终究不适合他这种性格，可是因为妙僧神识作祟，他的内心变的越来越纤柔。 其实，他更喜欢的是，从前简单粗暴的生活，可是现在他脱不了身了。 妙僧似乎已经准备了很久，才把所有的情劫都聚集在这一世，让段小涯代替他去完成。 段小涯点上一根香烟，默默地朝着楼上走去，因为住在二层，所以没必要坐电梯。 现在，已经把梦落和孩子都安顿好了，接下来就要去找龙啸天去算账了，也不知道萧野有没有把消息透露给龙啸天。 但他估计萧野不敢，如果找不到龙啸天，段小涯势必会找萧野算账，龙啸天可以逃跑，但萧野的地盘就在苍城，他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到了夜里，梦落哄了孩子睡下，段小涯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是林月如的电话，段小涯有些奇怪，快到12点了，林月如打电话给他干嘛？ “喂，月如姐。” “小涯，你睡了吗？” “还没呢。” 林月如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能不能出来陪一陪我？” 段小涯料想林月如有事，问道：“你在哪儿？” “我在一家园小区北门。” “好，我马上出去找你。”段小涯披起外衣出门，心里难免奇怪，他刚刚才搬家，按理说林月如不应该知道的，可她现在就在小区门口等他，是巧合吗？ 段小涯走出北门，看到林月如穿着一件性感的吊带长裙，风姿绰约地站在他的面前，段小涯有些讶异，他认识林月如这么久，还没见到林月如这么打扮。 “小涯，陪我走走吧。” “好。” 段小涯总觉得林月如有些奇怪，但是林月如没说，他也不便去问，他可不是那种对女人的心思很有兴趣的人，理论上他只对女人的身体很有兴趣。 夜凉如水，橘黄的灯光将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林月如轻轻地问：“小涯，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5月25号，什么日子？你生日吗？” “再有十分钟就是我的生日了。我又多了一岁。”林月如感伤地说。 段小涯本来打算给她过个生日，听她这么一说，好像她并不想让自己又长一岁，所以心里摇摆不定，到底要不要给她过个生日？ 第769章 反常的林月如 “小涯，你记得上一次和我过生日是什么时候吗？”林月如忽然幽幽地问了一句。 段小涯诧异不已，他和林月如认识不到一年，再有十分钟就到她的生日，按照常识，上次她的生日，他应该不在场才对。 “月如姐，你怎么了？”段小涯觉得林月如有些古怪。 “你……你知不知道……我很爱很爱你，比你身边的女人都更爱你……” 段小涯心中有些不忍，他是知道林月如对自己的感情的，可是两人一直没有捅破那一层窗户纸，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 段小涯不想和她连朋友都没的做，毕竟身为朋友，林月如确实对他很够意思，当时他被警方误认为是杀人犯，也是她陪着他一步一步揪出真凶。 可是，这世上人与人的感情，并不仅仅只有爱情一种。 “月如姐，我只是把你当成姐姐。” 林月如眼泪无声地掉了下来，忽的一记耳光掴了过去：“你混蛋！你把我当成姐姐，你特么跟我滚什么床单？” 段小涯完全懵圈：“我……我没有啊。”忽然之间想起《神雕侠侣》的桥段，尹志平睡了小龙女，小龙女误以为是杨过睡了她。 “你从前对我说的话，都是假的是吗？” “我对你说过什么了？”段小涯忽然脑海闪过一道灵光，“是不是齐振宇？这家伙是不是对你做过什么了？” “我和齐教授没有任何关系，小涯，我只爱你一个人。”林月如深情地注视着他，然后抱住他的脑袋，深深地吻了下去。 段小涯轻轻地把她推开：“月如姐，我们不可以。” “为什么？为什么别的女人可以，我就不可以？”林月如歇斯底里，“你是不是嫌我长的不好看？没关系，我辞掉工作，就是想去一趟韩国。到时候，我一定会让你重新喜欢我的。” 段小涯注意到她的用词，她说到重新这个词，重新喜欢她，似乎他以前喜欢过她一样。 可是在他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对她有过任何类似的承诺或者告白，更不可能和她滚床单。 他承认，他对林月如没有男女之情，确实和她的容貌有些关系，毕竟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他的境界没有高到可以忽视一个女人的外表。 可是，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他不想伤害这一份友谊。 可以肯定，他和林月如做朋友，甚至亲人，都远比做情人要好。 “月如姐，你冷静一点。”段小涯试图安慰林月如。 然而林月如现在情绪十分激动：“段小涯，我恨你，你为什么要这么伤害我？” 就在此刻，附近教堂的钟声响了一下，又是一下，一共响了十二下，林月如渐渐冷静下来，苍凉一笑：“我三十四岁了，我还是没把自己嫁出去。” “月如姐，这没什么，你这么好的女人，一定会有男人愿意娶你的。” “你会娶我吗？”林月如泪眼婆娑地看他。 “月如姐，我们……”段小涯简直不知该说什么，现在林月如的情绪很不稳定，他想等她平静下来再说。 “我知道你不会娶我，你喜欢漂亮的女人，你身边那么多的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多我一个？”林月如狼狈地大笑起来，笑出了泪。 段小涯抬头，不知何时，天上下起了雨，接着闪电划过天际，轰隆隆地响起雷声。 段小涯看着林月如疯狂地朝着雨中跑去，正要追去，就听手机响了起来，是梦落打进来的，紧张地道：“小涯，下雨了，你没带雨伞。” “我没事。”听见电话那边传来孩子的啼哭，忙问，“梦落，怎么回事？” “刚才打雷，把孩子吓到了。” “好，我马上回去。” 段小涯挂掉电话，看到林月如已经跑远，他心中担心林月如，但又想让林月如静一静，估计她现在见到他，情绪只会更激动。 回到家里，段小涯换了衣服，和梦落好不容易哄了孩子睡下，听着外面浪浪的雨声，段小涯心中五味杂陈。 到了次日，段小涯才给林月如打了电话，问道：“月如姐，你好些了吗？” “没事，小涯。昨晚……昨晚姐姐情绪有些激动，你别介意啊。” 段小涯笑了笑：“嗨，你别跟我这么客气，咱们认识这么久，你就不要见外了。” 段小涯猜想，昨晚是林月如的生日，她又老了一岁，就连恋爱都没谈过，所以才会如此失态。 岁月是女人最大的敌人，正如贫穷是男人最大的敌人一样，每个人都有正常的生理需求，假若这些基本的需求得不到满足，就会酿成社会问题。 可是这一刻，段小涯还没发现异常，现在唯一目的只是去找龙啸天，先替曹珊珊讨回公道再说。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运行无相宝珠，半个小时之后，一照镜子，自己差点没被自己吓死。 无相宝珠的运行基于心相的基础，才能变幻色相，此刻他的内心充满戾气，一心想要亲手解决龙啸天，变幻出来的一张脸也是充满杀气，凶神恶煞，而且极其恐怖阴森。 为免吓到梦落和孩子，段小涯没打招呼，戴上一顶鸭舌帽，遮住面孔，直接出门。 坐车到了白沙镇，先打电话给乐果水，乐果水就是白沙镇之人，白沙镇的情况他最熟悉。 “小涯，啥事呢？” “水哥，我问你，白沙镇的地头蛇是谁？”不论如何太平的世界，每个地方都会有那一群流氓团体，就算小小的棘山村，也有段小涯这样的人。 没有办法，这是社会结构的一部分，段小涯出于道家的理解，天地万物都是以阴阳为平衡，有阳必会有阴，有善必会有恶，如果全部都是善，那从善之中也会重新分离出恶。 因为，需要平衡。 人类的历史上找不出没有任何恶势力的时代。 白沙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段小涯要找龙啸天，估计也要花上几天时间，毕竟龙啸天有意隐藏。 但如果问当地的地头蛇，说不定还能问出一点苗头，毕竟龙啸天想要卷土重来，就必须要收拢白沙镇的力量。 第770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乐果水告诉段小涯，白沙镇的地头蛇叫豹子头，因为脸上纹了一只豹头，因此得名，经常带着几个混混，横行乡里，十分霸道。 不过，白沙镇的混混，比起当年的洪爷，或许龙啸天，那是差的太多。 “豹子头一般在哪儿活动？”段小涯问道。 乐果水沉吟着道：“这可说不准，反正这群人也没个正事，整天都在街上混迹。不过，我倒知道这家伙有个姘头，叫什么小莉的，在柳街头开了一家发廊。小涯，你想干嘛呀？” “没事，我一朋友在白沙镇，出了点事，想找当地的人出来处理一下。” “那你找豹子头找对人了，他是我们镇上最猛的人，不过这人不是什么好鸟，没看到钱不会替你出面的。” “场面上的规矩我知道的，行了，家里就交给你了，你帮我看着点儿。” 乐果水笑道：“你看得起我，我自然为你尽力。” 段小涯挂了电话，又迅速拦了辆车，朝着柳街而去，无相宝珠不能永久地保持他这一副容貌，他需要尽快解决。 不想司机开了三分钟，就到柳街，段小涯付钱的时候，司机还在念叨：“年轻人哪，几步路都不想走。” 段小涯也有一些无语，来到街头的一家发廊，抬头一看，写着“头发乱了”四个美术体字，算是发廊的招牌。 走了进去，一个胖子坐在座椅上面，一个妹子正在给他干洗，胖子手不老实，一个劲儿地朝妹子身上摸去。 “哟，洗头呢，里边请。”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迎了出来，隔着老远，都能闻到她身上廉价香水的味道。 忽听啊的一声，那个胖子已被段小涯踹翻在地，那个洗头的妹子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段小涯，愣了半天，没有回神过来，似乎想要躲藏，但又无处躲藏。 “楚翘，你怎么在这儿？”段小涯有些不可思议，当时楚翘和蔡美丽在小澳村开了一家姐妹发廊，自从蔡美丽的命案爆发之后，楚翘也就失踪了。 段小涯最后一次见到楚翘，就是返回姐妹发廊查案的那个晚上，楚翘把她的第一次给他，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妖艳女人急了：“喂，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一进门就打人？两人要是有什么过节，到外面打去，不要打扰老娘做生意！” 段小涯见她妖艳女人气焰挺粗，估计正是豹子头的姘头，背后有人撑腰，否则一般女人遇到打架，都躲的远远的，不会像她这么嚣张。 “恁母，你谁呀？”胖子也有些傻了，无缘无故被人踹了一脚。 段小涯上前又补一脚：“以后洗头的时候手别乱动，如果你这一双手还想要的话。” “我去你姥姥！”胖子抓起一把凳子，朝着段小涯扑了过去。 段小涯腾起一脚，把胖子踢了一个跟头，手里抓的凳子，磕到自己脑袋。 段小涯喝道：“滚！” 胖子落荒而逃，到了门口，和所有的小角色一样，留下一句狠话：“玛德，你给老子等着！” 妖艳女人指着楚翘大骂：“楚翘，你个小贱人，哪儿交的朋友？来砸场子是不是？砸坏了店里的东西，谁赔？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趁早给老娘滚蛋！” 楚翘唯唯诺诺，不住道歉，估计平日也逆来顺受惯了，加上妖艳女人厉害，她一个外来人也不敢吭声。 段小涯上前一记耳光招呼妖艳女人：“嚷什么嚷？吵到大爷了。” 楚翘吓了一跳，急忙扯住段小涯：“小涯，你别闹事，你会害我丢了工作的。”从前在小澳村的时候，她就听说段小涯无法无天，差点把魏家树给打死了。 这个妖艳女人就是发廊的老板娘小莉，她背后是什么人，楚翘清楚的很，心里暗暗地为段小涯担心。 小莉也不敢招惹段小涯，拿出手机，道：“小子，你给老娘等着，等我叫我男人，弄死你！” 段小涯就是等他叫豹子头过来，于是施施然地坐了下来，点上一根香烟，楚翘着急的不行，叫道：“小涯，你快走哇！” 段小涯笑道：“你跟我一起走吗？” 楚翘瞪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谁跟你开玩笑？” 又见段小涯依旧嬉皮笑脸，像个没事人似的，楚翘又去哀求小莉，她不知道段小涯现在的武力，只道他还是当日山村里的那个混混。 豹子头她是见过的，块头可比段小涯要大，而且手里很有几个人，到时围攻段小涯，他可要吃大亏的。 这里不是棘山村，不是段小涯的地盘，他没帮手。 “老板娘，你别打电话，我朋友不懂事，你饶过他这一次，我这个月的工资不要了。”楚翘哀求地道。 小莉一记耳光砸了过去：“小花娘，还想要工资？老娘养你干嘛？白瞎了这一副好模样，让你接客你也不肯。有钱让你挣你都不会挣，能让你少一块肉怎的？” 段小涯见小莉又动手打楚翘，不由怒从心起，本来看她是个女流之辈，不想和她一般见识，但此刻若不为楚翘出头，他又怎么对得起她那一晚的温柔？ “长你脸了是不是？”段小涯跳了起来，抓住小莉，左右开弓，打的她双颊红肿。 小莉嗷嗷直叫，爬在地上，拿着手机叫道：“汉子，快来，有人打我！” 段小涯掰住她的下巴，将她嘴巴打开，直接就把嘴上的香烟丢了进去，再把她的嘴巴合上，小莉叫不出声，疼的眼泪直流。 段小涯反手又是一记耳光：“挺能呀，还做起了逼良为娼的勾当，你当是旧社会呢？” 段小涯拉着楚翘过来，问道：“这小狗母是不是经常对你大呼小叫呢。来，打她！”段小涯的原则就是，被人踩了，就要自己踩回来，所以也想让楚翘亲手来报这个仇。 楚翘看到被段小涯折腾的不成样子的老板娘，心慌意乱，拖着段小涯出去：“你快走哇，我求你了！” 段小涯见她急的眼睛通红，知她真的担心自己，笑道：“楚翘，你怕什么，有我呢。” 第771章 楚翘的眼睛 说话之间，就见一个粗壮的汉子带着四个杀马特造型的混混过来，手里拿着酒瓶和折叠板凳，气势倒挺凶残。 小莉跑了出来，因为喉咙被烟头烫到，声音嘶哑：“汉子，就是这家伙！” 楚翘急忙推开段小涯：“你是不是傻，还不跑？” 然后冲到豹子头面前求情：“豹哥，我朋友不懂事，你放过他这一次，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女人最为动人的时刻，莫过于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却愿意用她自己的方式，为那个男人牺牲。 可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段小涯怎么可能让一个女人挡在他的前头？ 段小涯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扯了楚翘过来，喝道：“傻逼娘儿们，躲老子身后！” 豹子头大手一挥，四个杀马特操着酒瓶和折叠板凳扑了过去，段小涯腾身而起，扫出一脚，两个杀马特飞到马路中央，发型都乱了。 两个杀马特尚未落地，另外两个杀马特身体跌出四五米外。 段小涯看着四个半死不活的杀马特，望向楚翘：“这四个家伙的头发你弄的？”老板娘是开发廊的，撸个造型也挺方便的。 楚翘目瞪口呆，刚才她根本就没看清段小涯是怎么出手的，四个杀马特怎么就飞出去了呢？ 她在小澳村的时候，就常听说段小涯种种古怪的传言，看来这家伙确实有些古怪。 段小涯扫了对面目瞪口呆的豹子头，问道：“豹哥，你想怎么说？” 豹子头忽然膝盖一软，跪了下来，他本来不想跪的，但这家伙太吓人了，不由自主地就跪了。 段小涯笑道：“没必要行这么大礼，我没红包给你。” 小莉脱了拖鞋，朝着豹子头砸了过去：“怂包，白瞎老娘被你玩了这么久，关键时刻一点作用没有。我出门在外想要找个靠山，我容易吗我？我对不起我老公啊！老公，我对不起你哇！” 段小涯：“……”果然是个最好的时代，玩的这么开放。 小莉又哭着对楚翘道：“楚翘，姐姐对不起你，你能原谅姐姐吗？” 楚翘：“……” 段小涯一把提起小莉：“这个月的工资给楚翘结了，她不想在你这儿干了。” 小莉急忙进去拿钱，打开抽屉，数了两千块出来，交给楚翘，又问段小涯：“哥，你在哪儿混的？以后我就跟了你吧？” 段小涯嫌弃地推开她的脸庞：“我不想让你再对不起你老公。” 把钱交给楚翘，走到豹子头面前，挺大的一个块头，现在竟然被他震慑的站不起来，中看不中用的蜡头银枪，段小涯暗暗觉得好笑。 “豹哥，你认识龙啸天吗？” 豹子头忙不迭地点头：“认识认识，原来是龙哥的朋友哇，失敬失敬。” “我来投奔龙哥，他现在在哪儿呢？” “现在风声比较紧，他暂时在小禹山脚下租了一个院子。” 段小涯点了点头：“行了，你接着对不起她老公吧。”说着朝着小莉一指，然后拉着楚翘就走。 走了一程，段小涯忽然想起一事，紧紧盯着楚翘：“你认识我？” 楚翘一愣：“你疯了？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你？”那天晚上，她都把第一次交给他了，化成灰都认得他。 段小涯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明显感觉内息还在体内的无相宝珠运行，没理由这么快就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看到旁边还有一家服装店，段小涯随即走了进去，大步冲进更衣室，站在更衣镜前，他的容貌确实是他运行无相宝珠之后的模样，凶狠恐怖。 可是……为什么楚翘能够一眼把他认出来？ 段小涯抓过楚翘，盯着楚翘的双眼半天：“你这什么眼睛？” “小涯，你怎么了？”楚翘看着神神叨叨的段小涯，也是莫名其妙。 段小涯拿着手机，自拍一张，看着照片，竟是自己从前的模样，什么情况？ 难道……修炼无相宝珠这么久，还只是障眼法的水平，压根没有真正改变容貌，改变的只是别人的视觉，包括他自己的视觉。 他早就该想到，以他的佛法修为，没有那么容易练到可以随心所欲变幻容貌的境界。 可是楚翘的眼睛，为什么能够一眼看出他的本相？ 现在段小涯也解释不了，等有机会，他再去问一问水琳琅，回头对楚翘道：“现在咱们去哪儿？” “你把我工作搞砸了，我还能去哪儿？”楚翘微微翘起樱唇。 “以后我养你好吗？” 楚翘白他一眼：“你现在很有钱吗？” “多的没有，养你应该够的。” 楚翘默默地低了下头：“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不然你该嫌弃我了。” “我不管你过去，那些事情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问。”段小涯回想和楚翘的种种事情，也确实觉得她的身上藏了很多秘密。 她不是小澳村的人，也不是附近村落的人，却在小澳村待了两年。而且，她还是楚天阔的女儿，楚天阔的事情，段小涯可是听方凝说过的。所以，大约也能推断出楚翘的身世，她的童年一年不会快乐。 还有，她曾找段小涯给她驱邪，说是被一个血淋淋的鬼索命，后来被段小涯断定是她的心理原因，而不是真的被鬼跟了。 最为奇怪的是，为什么蔡美丽被大力王吸干阴精杀害之后，她就凭空消失了。 可是这些都不重要，他只知道，她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儿，也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儿。 “跟着我，楚翘，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段小涯紧紧地执着她的柔荑，生怕她就此又跑了似的。 楚翘心头一暖，双目充盈着感动，红彤彤的像只兔子：“你不许后悔，段小涯。” “我不会后悔。” 楚翘踮起脚尖，在他嘴唇轻轻一吻：“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 段小涯瞬间沉默，她不是他第一个女人，也不会是唯一一个，他害怕给女人唯一的承诺，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就算没有妙僧的情劫，他也知道，以他目前的修为，看到身边围绕这么多的莺莺燕燕，他也不可能做到心静如水。 他最多也只能做到，不去主动招惹，但是女人主动投怀送抱，他也不可能拒绝，他不是柳下惠。 他只会装逼，但装不了圣人。 第772章 甘哥 段小涯在白沙镇先找一家旅馆，把楚翘先安顿好，然后重新运行无相宝珠，改变容貌。 因为豹子头和小莉，以及四个杀马特已经看过他先前变幻出来的容貌，如果就此去找龙啸天算账，要是追究起来，必然会连累到楚翘。 所以，段小涯再度变幻容貌去找龙啸天。 龙啸天在小禹山下租了一个院子，昼伏夜出，也不和周边的居民打交道，正在筹划下一步路。 因为假币窝点被查，抓了几个嫌疑犯，他们一致指认龙啸天，所以现在警方四处去找龙啸天。 但段小涯办事的方式和警方不同，他是靠野路子办事的，所以提前找到龙啸天，其实他也怕警方在他之前找到龙啸天，这样他就失去了手刃龙啸天的机会。 他总不能和司法机关对着干吧？ 院子大门紧锁，一个望风的小厮叼着一根香烟走了过来，嚣张地问：“找谁的？” “我是在找龙哥的，有一个大买卖要找龙哥谈一谈。” 小厮警惕地问：“你是谁的人？” “萧少。” 段小涯曾在县里的酒吧，亲眼看到龙啸天和萧野接头，所以他说自己是萧野的人，倒也不会引起怀疑。 小厮急忙变成狗腿：“哥，你等一等，我去叫个门。” 小厮走到门前，拿手急促地敲了三下，停了一会儿，又拿手缓慢地拍了三下，段小涯知道这是暗号，龙啸天现在已成丧家之犬，凡事都非常地小心。 果然，过了一会儿，有人把门打开一个小缝，探头探脑：“凌子，有事？” 凌子对那人道：“萧少派人来了。” 那人望了段小涯一眼，见他一脸凶相，形容极其丑陋，心头也打了一突，这家伙一看就是黑涩会，因此对他的身份也没怀疑，放了段小涯进去，继续把凌子留在外头把风。 那人把门关起，里面拿着一根木桩横上，这就显得极为牢靠，常人一脚是不可能把碗口粗大的木桩给踢断的。 “兄弟怎么称呼？” “我姓甘。”段小涯以前有过一个小号，叫甘霓幕。 “甘兄弟，来，抽根烟。” 段小涯接过那人递来香烟，叼了起来，那人又殷勤地给他点火。 不一会儿，到了大厅，大厅门口也有两个手下，问道：“老关，这是什么人？” 老关说道：“萧少的人。” 段小涯大大咧咧地朝着大厅进去，两个手下见他的气势也不敢拦他，一个人已经前去报信。 过了一会儿，吴良走了过来，问道：“兄弟是萧少的人？” 段小涯吐了一口烟雾：“有问题吗？” 吴良把手一招，身后奔出四条大汉，笑道：“问题大了，龙哥刚才给萧少打了电话，他说没有派人过来。” 段小涯百密一疏，想不到龙啸天现在这么谨慎，以前他可是一个嚣张到没边的主儿，不和洪爷打招呼，就大大咧咧地闯入苍城。 看来，也是被警方打怕了。 段小涯不见龙啸天出面，暂时不能出手，否则龙啸天一旦惊走，未必再有机会找他回来，只有继续周旋，望了吴良一眼：“你再给萧少打个电话，问一问他，他是不是给了老子十万，让老子过来找龙哥的？” 吴良将信将疑，但见段小涯孤身一人前来，倒也不放在眼里，万一不是萧少的人，直接结果了他就是。 吴良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点头哈腰地道：“啊，萧少，是我是我，我啊，吴良。” “有事吗？” “萧少，你确定今天没派人过来？” 萧野有些不耐烦了：“我跟龙哥说了，没有！”现在龙啸天已经落魄，他说话也有了一些底气。 段小涯起身一把夺过萧野的手机，问道：“萧少，你几个意思啊，前几天你不是给了我十万，让我过来找龙哥谈一谈买卖吗？怎么？现在这生意不做了？不会是坑老子吧？老子把货都准备好了！” 萧野一听，正是段小涯的声音，何况他还提到前几天从他手里坑走的十万，更加确认无疑了。 只是奇怪，龙啸天手下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认识段小涯？ 段小涯跑到龙啸天那儿又想干嘛？ 段小涯不等萧野转过头来，又道：“萧少，你当我姓甘的好欺负呢，我甘霓幕在闽浙边界也是一匹狼，你要敢耍老子，老子分分钟就能端了你的堂口！” 萧野听这嚣张的语气，除了段小涯，就没别人了，可是他为什么又自称姓甘？ “我把手机拿给龙哥的人，你给老子好好说，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要是给老子说差了，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段小涯警告一句，又把手机交给吴良。 吴良接了过来，问道：“喂，萧少，是我，怎么说？” 萧野笑道：“没错，这位甘哥是我一个哥儿们，我这一忙，就把这事给忘了。这位甘哥可是大人物，我看龙哥现在有些不大景气，特意介绍给他认识。你们可要好好招待，买卖要是谈成了，东山再起也不是不可能。” 吴良听见萧野言语之间，对这位甘哥颇为客气，而这位甘哥对萧野的语气也是横的很，看来确实是个大人物。 吴良放下手机，点头哈腰地走到段小涯面前：“甘哥，我有眼无珠，多有得罪啊。” “快把龙啸天给老子叫来，老子忙的很，分分钟几百万上下，时间就是金钱懂不？”段小涯瞪了吴良一眼。 吴良吩咐老关招待段小涯，急忙退出客厅，从走廊走到偏屋，偏屋的后门却是开着，外面还有两个把守，如果情况有变，龙啸天时刻是准备跑路的。 吴良对龙啸天小声说了几句，龙啸天狐疑不定，毕竟萧野可是洪爷的义子，他曾经可是踩着洪爷的脑袋在苍城上位的，萧野有没有这么好心给他介绍生意？ 吴良说道：“龙哥，人都来了，好歹去见一面。我看这位甘哥大有来头，比现在的萧野横的多了。如果他真的能帮咱们，倒也不失为一个机会。” 龙啸天沉吟片刻，他可从来没听说过道上还有一位甘哥，不过人都来了，总不能不见，现在他可是谁都得罪不起。 第773章 快意恩仇 龙啸天带着吴良走到大厅，望向段小涯，确实从未见过。 段小涯知道龙啸天戒备很深，也假装和龙啸天并不认识，问道：“这位就是龙哥？” 吴良笑道：“是是是，这是我们的老大龙哥。龙哥，这位就是甘哥。” 段小涯缓缓站了起来，大大咧咧地走了过去，伸出手去。 龙啸天也没防备，伸手和段小涯握了下手，不想段小涯忽的用力往回一扯，接着膝盖撞了过去。 龙啸天嗷的一声，身体已经跌出大厅，吴良大惊失色，喝道：“给我拿下！” 几个大汉扑了过来，段小涯一招横扫千军，腿影飞过，几声惨叫，地上倒了四人。 吴良忽然掏出一把手枪，段小涯迅速抓了老关过来，砰的一响，老关身体一晃，软了下来。 段小涯随手就将老关朝着吴良掷去，吴良又开一枪，还是打在老关身上，老关直接撞在吴良身上。 段小涯一脚踢飞吴良手枪，一记勾拳，撞在吴良下巴，吴良整个身体陡然一腾，又重重地落在地上。 龙啸天慌忙朝着大门跑去，手里拿着手枪，朝着段小涯开枪。 段小涯虽然功力有所恢复，但到底对于子弹的速度，还是有些忌惮，听到枪响，急忙向左一扑，掩在一口荷花缸后面。 砰的一声，荷花缸爆裂，淤泥淌了一地，段小涯随手捡起一枚荷花缸的瓦片，朝着龙啸天的手腕飞掷过去。 瓦片划过龙啸天手腕，鲜血淋漓，手枪落地，龙啸天惊恐不已，跌跌撞撞地跑过前庭，到了门口去搬闩门的木桩。 但他右手受伤，只有左手还能使出力气，几十斤重的木桩想要搬动，倒也不那么的利索了。 段小涯三拳两脚打趴背后偷袭的喽啰，虎扑过去，一把扯住龙啸天的后领，将他甩到前庭中央。 “甘哥，我可跟你无冤无仇。”龙啸天茫然不解，他不过刚和此人见面，为什么就要置他于死地？ “你记得你曾经绑架过一个女记者吗？” 龙啸天一惊：“你和那个女记者什么关系？” “你也配问我问题？”段小涯狠狠给他一记耳光。 “甘哥，给个机会，我把县里所有的生意都交给你，还有白鹿县的生意，你觉得怎么样？” 段小涯冷笑：“县里的生意你不是给萧野了吗？现在又给我，你这是想挑起我和萧野之间的战争哪！狗东西，事到如今，你还想着怎么算计。” “甘哥，兄弟实在不知道女记者是你的人，这样，你要女人，兄弟手里也有几个不错的女人，我让她来陪你，你看怎么样？”龙啸天看到满地哀鸣不止的手下，心里恐惧到了极点，他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但从来没有看过一个人，能够片刻之间，把他十几个人打趴。 “女人是最不可靠的动物，你把你的女人给我，万一有一天要了老子的命，老子找谁算账？”段小涯忽然想到方凝，心里不由一痛，铁拳猛然朝着龙啸天脑袋砸去。 拳劲透过脑壳，直撞地面，实土的地陷了一个碗大的坑，龙啸天疼的哭爹喊娘，段小涯又是一拳，把龙啸天的眼珠打爆。 “你绑架女记者的时候，是不是特么污辱过她？”段小涯森然喝问。 龙啸天已经奄奄一息：“甘哥，我……我没有，都是手底下……不懂事……” 而在此刻，一个喽啰忽然捡起吴良掉下的枪，砰的一声，段小涯急忙抓起龙啸天一挡，龙啸天胸口出现一个血窟窿，彻底地歇菜。 段小涯抓起龙啸天的尸体，朝着那人掷了过去，那人本能地开枪，龙啸天身上又多了几个血窟窿。 其他喽啰大惊失色：“你打死了老大！” 那个开枪的喽啰快要哭了：“我不是故意的！”吓的把枪抛开。 段小涯纵身一起，朝着围墙翻了出去，迅速撤离，龙啸天已经解决，也算为曹珊珊报仇了。那些小喽啰，他也懒的一一动手，何况留着他们，还能洗脱他的嫌疑，他们要给警方指认，也只能指认甘霓幕。 然而甘霓幕，并不存在，只是他的一个幻相。 段小涯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打坐运功，卸去无相宝珠的内息，恢复本来面目，又回旅馆把楚翘接了出来。 “小涯，你刚才去哪儿了？” “我去找了一个朋友。”段小涯拉着楚翘的手，“我带你回城里。” 楚翘慌忙摇头：“我不回去。” 段小涯一愣，试探地问：“你不想见到你爸吗？楚翘，你父母的事与你无关，是你妈对不起你爸，和你无关。” 楚翘家里的事，段小涯倒也清楚，楚天阔当年也不过是个挖煤的农民工，因为长年在外，结果老婆被人拐跑了。按照方凝的说法，他老婆是拿着他血汗钱在养汉子，事情败露之后，还要和楚天阔分家产。 在这狗血的年代，男女之间的问题显得分外狗血，总之楚天阔从此之后，就没认真爱过什么女人，女人在他眼里，只是有钱可以买到的玩物。 可以说，他老婆毁了他，也造就了他，如果不是因为他老婆，他现在说不定还在山西挖煤。 段小涯知道，楚天阔憎恨女人，但这世上有一个女人，却是让他永远都放不下的。 当日，楚天阔偶然发现楚翘送给段小涯的雨花石，他谈起女儿那种悲戚而幸福的目光，段小涯永远不会忘记，他第一次发现，楚天阔除了兄弟情义，还有一些别的感情。 “楚翘，跟我回去，见一见楚哥，或许只有你，才能将他从痛苦中解救出来。”段小涯诚恳地道。 楚翘开始犹豫，哀伤地道：“爸爸愿意见我吗？” 段小涯确信这对父女之间，还有什么其他问题，否则楚天阔当时得知楚翘的下落，为什么不把她从小澳村接出来？ 现在楚天阔手里拥有数亿的资产，不会养不起一个女儿。 “楚翘，你是楚哥的女儿，他怎么会不愿意见你呢？” “可是……为什么他从来都不找我？”楚翘泪水涟涟，“他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我妈改嫁之后，后爸……这个禽兽……” 段小涯大约可以猜到发生什么事情，不过楚翘的第一次是给他的，她的继父应该没有对她做过什么不伦的事情，可能经常虐待她。 “都过去了，楚翘。”段小涯轻轻地将这个女人搂在怀里，“跟我回城里吧，见一见楚哥，亲口听他怎么说。” 第774章 楚家父女 段小涯终于还是说服楚翘跟随自己回城，是时夜幕已经降临，段小涯找了一家高档饭馆，要了一个包房，先给楚翘接风。 “小涯，就咱们两个人，随便吃一点就可以了。” 段小涯笑道：“待会儿还有人来。” 楚翘慌了一下：“你把我爸叫来了？” “是，你难道不想见一见楚哥吗？” 其实，回来的路上，段小涯已经打电话给楚天阔，约他出来吃个饭。 算起来，楚天阔也算是段小涯的恩人，是他带着段小涯走出那个小山村，虽然段小涯得到妙僧的神识之后，也必然会走出那个小山村，但有楚天阔的指引，一切都显然顺理成章。 段小涯看出楚翘有些紧张，安慰了她几句，先让服务员上了几个凉菜。 过了一会儿，楚天阔推门进来，看到段小涯，开怀大笑：“兄弟，有些日子没见了。” 段小涯和他做了拥抱，笑道：“楚哥，最近在忙什么呢？” “哥哥的公司想要加大规模生产，最近确实有些忙。这位小姐是？”楚天阔发现了楚翘。 楚翘慌忙站了起来，怯生生地叫了一句：“爸。” 楚天阔一愣：“你是翘翘？”自从和老婆离婚之后，楚翘被法院判给了老婆，楚天阔和她也有十几年没见了。 段小涯笑道：“楚哥，我把翘翘帮你找回来了。” 楚天阔神色有些不自然，道：“兄弟，谢谢你了。” 楚翘默默地看着楚天阔，眼泪掉个不停：“爸，这么多年，你为什么都不来看我？”她有太多的话想对楚天阔说，也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他，可是一切又都如鲠在喉。 段小涯安慰着说：“翘翘，你哭什么呀？现在见到你爸，你该高兴才是。” 楚天阔拍了拍段小涯的肩膀，段小涯见他的眼色，随即跟他到了包房外面，楚天阔递了一根香烟给他，长长叹了口气。 段小涯奇道：“楚哥，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 “兄弟，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哥，你别跟我客气，有事说呗。” 楚天阔望了段小涯一眼：“以后，翘翘就交给你了，你帮我好好地照顾她，我会给你一笔钱。” “哥，这不是钱的问题。翘翘是你女儿，现在她孤苦无依，你就不想把她留在身边？” “有些事你不了解。”楚天阔点上香烟，猛地抽了一口，“我曾经做过dna，翘翘……翘翘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段小涯早该想到这一点，如果楚翘是楚天阔的亲生女儿，现在楚天阔这么庞大的事业，没有再婚，也没有其他的继承人，怎么会对楚翘避而不见？ 他的前妻作风不正，在他在外打工的时候，还和其他什么男人来往，生下楚翘，也是未可知的事。 想来楚天阔发现前妻的奸情之后，就已开始怀疑楚翘的血缘，因此偷偷做了dna，只要取下楚翘的几根头发就可以了。 楚翘的存在，只会时刻提醒着楚天阔，他曾经被戴绿帽子的事实，楚天阔接受不了这件事。可以看的出来，当年的事对楚天阔打击很大，他仍耿耿于怀，否则他对女人也不会存在这么多的偏见。 “爸，你说什么？”楚翘忽然站在门口，神色无比的震惊，“我……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楚天阔明显慌乱起来：“翘翘，你听我跟你说……” “我不听！”楚翘夺门而出。 楚天阔想要追去，忽然又停住了脚步，没错，他对楚翘是有感情的，虽然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毕竟楚翘小的时候，曾经给他带去了很多的快乐和憧憬。 他享受了当父亲的喜悦，也有了一个父亲的担当，他是多么希望，她是他的女儿，让他在这世上也有一个亲人。 可是现实这么残忍，楚天阔始终还是无法面对内心的那一份疮疤。 段小涯看着楚天阔没有动静，知道他还是无法迈过心头的那一道坎，段小涯也不能勉强他，都是男人，段小涯理解楚天阔的感受。 段小涯拍了拍楚天阔的肩膀：“我去追她。” 段小涯迅速地跑出饭馆，看到楚翘在灯光下奔跑，乌黑的头发在空中飘了起来。 “翘翘！”段小涯追了上去，从身后将她抱住，“翘翘，没有关系的，你还有我，我会照顾你的。” 楚翘放声大哭：“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对我这么残忍，我做错了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爸爸一直不来看我，小的时候他是那么疼我。虽然我们家很穷，可我过的比任何的小孩都要幸福。可这一切都是假的，我不是他的女儿，我甚至因为他不来看我，恨了他很多年。可我现在才知道，我没有资格恨他，我就一个孽种，我根本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 “翘翘，你冷静一点，你先跟我回去。就算没有爸爸，但你至少还有我，我不会离开你的。” “你会离开我的。”楚翘目光充满哀伤，“因为我根本就配不上你，我是一个杀人犯。” “什么？”段小涯吃惊不已，他怎么能把文文弱弱的楚翘，和杀人犯联系起来呢？ 楚翘苍凉地笑了起来：“怎么？你害怕了吗？” “翘翘，你没开玩笑吧？你怎么可能……杀人？” “你记得我跟你说过吗？我经常梦见有个血淋淋的人向我索命，他……他欺负我。”楚翘声音都在颤抖，“……在我小的时候，我还不觉得什么，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我渐渐地……渐渐地发现了不正常，我好害怕。终于在我那一次……我准备逃跑，结果……结果我被抓了回来，他开始不停地打我，我……我拿水果刀……不小心……把他扎死了……” 段小涯看着楚翘说话的时候，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因为恐惧，眼睛睁的很大，她的嘴唇哆嗦起来：“我不是故意杀人的，我怕警察抓到我，所以我就逃跑，然后遇到了蔡美丽。我跟着她漂泊了很多年，然后跟她回到小澳村，一起开了一家发廊。我以为我可以一直躲下去，没想到蔡美丽被人杀害了，警察又来了，我好害怕。小涯，我真的好害怕。” 第775章 没有衣冠的禽兽 听完楚翘的诉说，段小涯这才幡然明白，楚翘是为躲避警方的追捕，这才躲到贫困的小澳村。 蔡美丽的死引来大批的警察，楚翘怕被发现，因此才会忽然失踪。 不过，她杀人完全是情有可原的，一个当年未满14周岁的孩子，对她变态的继父，完全没有反抗能力，被他侵犯之时，错手把他杀了。 为此，她一直都被噩梦萦绕，流浪逃亡将近十年。 “小涯，我觉得男人好恶心，但你……但你不一样……”楚翘泪眼婆娑地注视着他，“他们都是装腔作势的伪君子，说一套做一套的衣冠禽兽，你和他们不同，你是……没有衣冠的禽兽……” “……”段小涯不知该喜该悲，他怎么听都不觉得这句话像是在夸他。 楚翘长长地叹了口气：“现在我把一切都说出来了，心里舒坦多了，我该走了。”说着，忽然转身而去。 段小涯一把将她扯在怀里，道：“你是老子的女人，老子让你走了吗？” “小涯，我是罪犯。” “你不是罪犯，你没有罪，犯罪的人是你的母亲，是你的继父。” “我杀了人，你不怕吗？” 段小涯心里觉得好笑，说道：“傻瓜，说什么傻话呢，你在我眼里，永远不是一个杀人犯。跟我走，我带你回家。”段小涯不由分说，拉着她的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不一会儿，到了一家园，在进家门之前，段小涯还是要在心里酝酿一番，毕竟梦落的醋劲儿很大，贸然带个女人回家，至少需要给她一个解释。 段小涯拿出钥匙开门进去，梦落刚刚哄了孩子睡下。 “梦落，我来跟你介绍，这是楚翘。”段小涯故作大方，心里做好了万全准备。 梦落只是朝着楚翘点了下头，竟也不问她的身份，拉着段小涯的手，眼眶噙着泪花，哽咽地道：“小涯，曹小姐……她……她死了……” 段小涯一怔，半天没有缓过神来：“你说什么？” “早上她的尸体被人发现，警察已经来过小区一回，曹小姐……死的好惨，脸都被画花了。” “不可能的。”段小涯失魂落魄，兀自不肯相信。 “也不知道哪个该死的这么狠心，曹小姐说过要做狗子的干妈，要给狗子打寄名锁的，说能想到，竟会出这样的事。” 段小涯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拳头都有青筋冒了出来，梦落知道他的心里十分痛苦，紧紧地把他抱住，试图能够以女人的柔情安慰他几分。 过了很久，段小涯缓了一口气上来，对楚翘道：“翘翘，你先在家里待着，梦落你给她收拾一个房间出来，我出去一趟。” 说罢，段小涯冲出家门，拿出手机打给冷铁华，问道：“小华，珊珊是怎么死的？凶手找到没有？” 冷铁华知道曹珊珊和段小涯的交情不浅，从他的语气可以听出，现在他的情绪很不稳定，冷铁华一贯担心段小涯，因为这家伙的性格十分偏激，能做出什么事，有时连他自己都不能控制。 冷铁华把他约到一家咖啡厅见面，要了两杯咖啡，看着段小涯双目戾气森然，心头倒也有些打怵，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的目光这么可怕。 “小涯，你冷静一点，这件事警方一定能够尽快查出结果的。” 段小涯喝了一口咖啡，故作镇定：“警方现在查出什么线索了吗？” “排除自杀，警方现在定为谋杀案件。” “有没有可疑的人？” 冷铁华看着段小涯的架势，要说有可疑的人，没准这家伙直接就冲到别人家里去了，只是模棱两可地道：“曹小姐是做记者的，揭露了很多社会丑陋的一面，得罪的人也多，警方正在加力排查，你别着急，总有一天能够抓到凶手的。” “带我去见一见她。” 随即，段小涯坐上冷铁华的车，一起到了警局的法医科，此刻法医已经下班。 县警局因为条件有限，本来是没有法医科的，但从去年大力王犯下的系列奸杀案开始，这才增设了法医科，把林月如也从市警局调了过来。 现在林月如已经辞职，曹珊珊验尸的工作是别的法医负责。 冷铁华和看守的警员打了招呼，到了科室，曹珊珊的遗体安静地躺在验尸台上，身上盖了一层白布，她的容貌被划的横七竖八，极其恐怖。 冷铁华掀开尸布，指着曹珊珊心口的一个创伤，说道：“真正的致命伤是在心脏位置，凶器暂时没有找到，但可以看出凶手的手法十分利落。” 段小涯戴上橡胶手套，翻看曹珊珊的遗体一番，发现除了面部的划伤，以及心口之名的创口，身上没有其他伤痕。这说明，曹珊珊几乎没有和凶手搏斗，就死在了凶手的手下。 “小涯，好了，逝者已矣，你别太难过。”冷铁华怕段小涯触景伤情，又把尸布盖上。 “又是一刀毙命。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凶手是个高手，二是凶手和死者是熟人，才能猝不及防，一刀解决了她。还有，凶手划花死者的脸，明显为了泄愤。” 冷铁华点头：“没错，刑警队也是这么分析的。” “泄愤也有两种可能，排除同人相恋的因素。第一种凶手是个男人，爱慕死者，或者和死者还是男女关系，因为死者作风不正，出去勾搭别的男人，所以杀她之后，毁她容貌。还有一种，凶手是个女人，因为妒忌死者的容貌，又或者死者和凶手爱慕的男人走的太近……”说到此处，段小涯忽然停了下来，面色忽然变的惨白。 “小涯，你怎么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段小涯失魂落魄地摇头，“怎么可能是她？” “小涯，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以前警方几个棘手的案件，都是段小涯帮忙破获，所以冷铁华知道这家伙虽然不学无术，但在破案方面，常常也会有惊人的见解。 段小涯失心疯似的跑出科室，冷铁华大叫：“小涯，你去哪儿？” 第776章 花癫 警局外面，不知何时，下起瓢泼大雨。 段小涯疯狂地跑了出去，拿出手机，拨了林月如的电话，可是电话无人接听。 段小涯心慌意乱，冷铁华把车开了过来，叫道：“小涯，你干嘛呀，下这么大的雨，你快上车。” 段小涯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道：“快去我家。” 冷铁华听他语气有些慌张，忙问：“出什么事了？” “顾凌波，陆菲菲，南宫薰，曹珊珊，四个死者，都是我认识的人，而且和我要么有过肉体接触，要么和我有着感情纠结，你不觉得这太巧合了吗？” 冷铁华心头一震：“你是说……这四起命案竟然是一个凶手？” “如果死了一个两个，或许和我没有关系，可是四个死者，和我都有关系，凶手一定是我认识的人。” “小涯，你心里是不是有怀疑的对象？” 段小涯神情悲怆：“我不相信是她，可是除了她还能有谁？凶手在杀南宫薰的时候，现场还有搏斗痕迹，南宫薰没有武功，凶手需要和她搏斗，显然不是什么高手。可是凶手杀人的手法又是如此利落，一刀致命，她十分清楚人体的结构，一般的凶手杀人是不可能做到的。因为她是一个法医！” 冷铁华忽然一个刹车，冒出一身冷汗：“你是说……月如姐？” “这些死者都是在她手里验尸的，验尸报告都是她写的，就算尸体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她为了隐瞒真相，也不会告诉警方的。” “小涯，这种事情可不能开玩笑的。” “我也希望凶手不是她，可是警方抓了那么多的嫌疑人，没有一个对的上的，只有她，这些疑点在她身上全部得到解释。” 段小涯想起林月如生日那晚，对他说过的话，他就觉得有些反常，他拒绝了她，然后曹珊珊就死了。 在此之前，她几次撞见他和曹珊珊在一起，陆菲菲在死之前，也被她撞见他们在一起。 顾凌波和南宫薰就更不用说了，他在洪爷身边卧底的时候，就和她们住在一起。 “小华，快点开车，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段小涯吸收妙僧的神识越多，直觉就越强烈。 如果凶手真是林月如，她因妒忌杀人，那么梦落现在给他生了孩子，首当其冲，就会成为林月如的下一个目标。 冷铁华不敢怠慢，油门轰到最大，一路狂奔到了一家园，直接把车停在楼房门口，二人迅速地冲上楼去。 段小涯掏出钥匙，可是门从里面反锁，怎么也打不开。 段小涯的心顿时凉了一截，叫道：“落落，翘翘，开门！” 里面没有回应，段小涯一脚踹门进去，卧室传来孩子的哭声，段小涯急忙扑了进去。 看到孩子正在林月如怀里抱着，林月如正在哄着孩子，给他唱着摇篮曲，脸上露出母性的光辉，而梦落和楚翘双双晕倒在床。 段小涯惊道：“月如姐，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林月如望向段小涯，忽然温柔地笑了起来：“小涯，你回来了。” 冷铁华试着靠近林月如：“月如姐，这孩子真可爱，让我抱一抱。” 林月如手里出现一柄解剖刀，笑吟吟地道：“小涯，这孩子可真像你，我可喜欢了呢。就像我们当年生的孩子，白白胖胖，可真可爱。” 段小涯一愣：“我什么时候和你生过……” 冷铁华急忙朝着段小涯使了一个眼色，段小涯幡然大悟，他记得脑海的医识曾经记载过一种病，叫做花癫，又叫做花痴。 这是因为男女感情不能遂愿，导致肝郁化火，从而产生精神失常。 这在心理学上，叫做钟情妄想症，患者会幻想和所爱的人发生各种各样的场景，这些在现实里无法得到的愿望，都会在他的幻想里得到满足。 久而久之，他会迷恋上这种幻想，从而相信这种幻想，变成一种妄想。 妄想和幻想不同的是，幻想起码患者还能知道这是不真实的，只是脑海虚构的事，如同宅男经常会唤醒和某些女明星的邂逅，但他知道，这不是一种事实，只是心理的一种歪歪。但妄想不一样，患者会把这些自己虚构出来的情景，当成既定的事实，如果发现和现实有了冲突，他还会寻找各种各样的理由说服自己，让自己继续相信虚构出来的情景。 林月如渴求段小涯的爱情，可是段小涯压根对她没有任何想法，如果段小涯是个专一的人，也就罢了。可是段小涯明明是个多情的人，他和很多女人都有亲密的接触，唯独跟她不行，这让林月如受到巨大的伤害。 为了弥补内心的那一份缺失，她会幻想和段小涯浪漫的情景，幸福，快乐，她可以在幻想中和段小涯尽情地欢爱，甚至可以嫁给他，给他生下孩子。 渐渐地她就发现，她的内心因为幻想，没有那么痛苦。 这会让人上瘾的，就像有些二逼青年迷恋的自杀游戏。 林月如就是这样，越陷越深。 段小涯一直没有注意林月如的精神已经失常了，归根结底，是他对她关心太少了，一来他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二来这种病症实在太罕见了。 解剖刀就在孩子的颈部游走，段小涯的心悬了起来，但仍需要强作欢笑：“月如姐，这就是我们的孩子啊。” “我们的孩子？”林月如难以置信。 “是，我们还没给她起名呢，你给他起一个好不好？” “不，不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生的是个女孩儿。” 段小涯笑道：“怎么会是女孩儿呢？明明就是一个男孩儿。” 林月如的脑袋忽然疼了起来，脾气暴躁起来：“是个女孩儿，我生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段小涯的医术都是中医，心理学方面的知识十分浅薄，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对付林月如，若用武力，制服林月如自然是手到擒来的事，但又怕伤到了孩子。 解剖刀有多锋利，他是知道的。 第777章 爱情毒药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运用脑海的巫识，和林月如斗智斗勇了，有些不悦地道：“月如，你发什么脾气，把孩子都吓到了。” 林月如又忽然变得唯唯诺诺：“小涯，你别生气，都怪我不好，吓到孩子了。哟哟，小宝贝，你别哭，爸爸生气了。” 孩子哭个不停，冷铁华忙道：“孩子是不是饿了？” “是呀，孩子饿了，小涯，你快给他泡奶。”林月如一边哄着孩子，一边对段小涯道。 段小涯望了冷铁华一眼，冷铁华微微颔首，段小涯走到客厅，拿出奶粉，心乱如麻，他这一年遇到很多的危险，可是都没想现在这么紧张，孩子的性命就在顷刻之间。 如果林月如神智清醒，或许还有谈判的可能，但她现在精神失常，他反倒不知道怎么应付了。 段小涯故意拿着冷水泡了一瓶奶水，然后跑到卧室，交给林月如，目光却落在她的解剖刀上面。 本来在递奶水的那一刻，他是可以动手的，可他不敢冒险，毕竟现在受挟持的是他的孩子，一个三个月的孩子。 林月如接过奶瓶，奇道：“怎么是冷的？” 段小涯故意装作不懂：“没关系的，都是奶水，冷的热的又有什么关系？” 林月如莞尔地白他一眼：“有你这么当爸的吗？冷的喝了，孩子是要拉肚子的。” 又对冷铁华笑道：“他呀，自己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冷铁华毕竟是专业的，不像段小涯受到感情因素的影响，落落大方地笑：“是呀，我也常说他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想不到现在都有孩子了。月如姐，你把孩子给我吧，你去泡奶，可别让这家伙泡奶。这家伙粗心大意，孩子交到他的手里，没得给折腾坏了。” 林月如笑着要把孩子递给冷铁华，冷铁华都伸手去接了，林月如又把孩子抱了回去，警惕地盯着冷铁华：“你怎么和小涯一起回来？” 忽然又环顾看着卧室的环境：“不对，小涯，这不是我们的家，这是你给曹珊珊买的房子。是不是？” 段小涯笑道：“月如，我哪有钱买房子？我就一个农民，这些你也知道的。如果你不怕吃苦，我带你回农村好不好？我爸妈早就想见你了。” 林月如忽然欣喜起来：“小涯，你真的要带我回家吗？”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嘛！”段小涯不过说了当地的一句俗语，几乎脱口而出，刚一发觉不妙，但话已出口，想要收回已经不可能了。 林月如脸色大变：“你嫌我丑？” “没有，我怎么会嫌你丑呢，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美的女人。” “骗子！你就是嫌弃我！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却一天到晚惦记着漂亮女人。你和冷铁华到底什么关系？还有床上的这两个女人，和你到底什么关系？”林月如声泪俱下，完全就是一个怨妇的模样。 冷铁华暗暗皱起眉头，这家伙哪来的这么多的桃花运？明明不就是一个山村的小无赖而已，真心看不出他身上到底有什么招桃花的潜质。 而且床上躺了两个女人，这家伙到底想干嘛？ 冷铁华耐着性子解释：“月如姐，我和小涯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林月如摇了摇头：“我不相信，这世上比我漂亮的女人，都该去死！小涯，你对我是真心的吗？” 段小涯点头：“月如，我对你当然是真心的。” “你爱我吗？” “爱，当然爱。” “只爱我一个？” “是。” 林月如笑了起来：“那你就把冷铁华给杀了。她的腰间有一把枪，你把它掏出来，一枪把她打死。” 段小涯望向冷铁华，冷铁华朝他点了下头，段小涯从她腰间把枪拔了出来，对准冷铁华的太阳穴。 然而冷铁华忽然一个反手擒拿，直接就把段小涯撂倒，林月如大惊失色，生怕冷铁华伤了段小涯，举起解剖刀朝着冷铁华刺了过去。 就在此刻，段小涯忽然就从地面弹了起来，一掌切在林月如伸出的手腕上面，林月如手中的解剖刀顿时被段小涯夺了下来。 与此同时，林月如吃痛，脚下站立不稳，怀里的孩子掉了下来，冷铁华一个俯冲过去，伸手兜住孩子，将孩子牢牢地抱在怀里。 段小涯一掌震开林月如，林月如摔到墙脚，哀伤地看着段小涯：“你为了别的女人，你打我？” 段小涯表情更加哀伤：“月如姐，你醒一醒。” 冷铁华把孩子交给段小涯，掏出手铐，先把林月如铐了起来，然后前去检查梦落和楚翘，松了口气，望向段小涯：“只是中了乙醚。” 段小涯走进林月如，望着泪流满面的林月如，叹了口气，问道：“月如姐，珊珊是你杀的？” “没错，是我杀的，她就该死！仗着有几分姿色，就跟你眉来眼去的，我能放过她吗？” “我跟你说过了，我和她是不可能的。” 林月如苍凉地笑了起来：“骗子，你都和她一起去看房子了，怎么不可能？你们是想同居的对不对？” 段小涯知道和林月如解释不清，她现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她只相信自己虚构出来的“事实”，他医治过那么多人，可他对心理病感到从所未有的绝望，问道：“陆菲菲也是你杀的？” “没错，还记得当日为了系列奸杀案，你到局里开会的时候。我在大堂看到你和她打情骂俏，我就决心要让这个小花娘消失。于是我搬进了青藤小区，故意接近到她身边，她什么话都对我说，张口闭口都是你。” “南宫薰和顾凌波呢，是不是你杀的？” “是我杀的，顾凌波那种女人，她凭什么在你身边？”林月如激动不已，“她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我杀顾凌波的时候，万万没有料到，还有一个南宫薰，被她给跑了。她本来可以不用死的，可她为了钱又接近你，我只好杀人灭口了。” 段小涯心凉如水，他本来以为爱情是美好的，可是世间万物，都是有两面性的，爱情有的时候，它是毒药。 第778章 仓禀足，知荣辱 “林月如，你涉嫌杀人，跟我回去一趟。”冷铁华抓起林月如。 林月如回头哀伤地望着段小涯：“你爱了那么多的女人，为什么就不能爱我一次？” 段小涯黯然无语，此时此刻，他也不知该说什么？虽说林月如杀人，但似乎也是因他而起，她是因爱而疯。 顾凌波和南宫薰也就罢了，反正不是什么好的女人，死了也就死了，留在世间只能多让她们祸害几个男人。 可是陆菲菲和曹珊珊，她们是那么美好的女孩儿，一个天真无邪，一个善良正直，也都死在了林月如的手里。 段小涯究竟不知道该恨林月如，还是应该对她心存愧疚。 “妙僧，我去你大爷！”段小涯狠狠地砸了一拳墙壁，墙壁立即凹陷进去。 倒把孩子吓了一跳，哇哇直哭，冷铁华瞪着段小涯：“你疯了吧？吓到孩子了。” 但她究竟知道段小涯心里难过，叹了口气：“先把床上的两个女人弄醒，嫌疑犯我先带回去了。” 段小涯抱着孩子颓然坐倒在地，他本以为为妙僧渡情劫，可以享受数之不尽的艳福，可是情劫是劫，而不是福。 林月如也是情劫的一部分，就是因为没有找到一个妥善的办法化解，最终酿成大祸，四个女人死在她的手里，而她自己，精神也失常了。 段小涯先把孩子放到床上，跑到卫生间拿了些水，先把楚翘和梦落救醒再说。 两个女人心有余悸，梦落抱着孩子哄了半天，楚翘则对段小涯说起刚才林月如闯入的事。 “小涯，那位林小姐自称是你的朋友，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楚翘不解地问。 段小涯叹了口气：“她精神有些不大正常。” 梦落拿着奶瓶给孩子喂了次奶，哄他入睡，仍旧心有余悸，道：“小涯，明天我想带孩子回去。” 段小涯知道，刚才的事吓到梦落了，毕竟还有一个孩子，段小涯这一年来搅动风云，也不知得罪了多少黑暗势力，他也怕连累家人。 所以，段小涯没有反对，还是让梦落带着孩子回东北老家安全一点。 次日，段小涯给梦落订了火车票，亲自送她和孩子到了火车站，对梦落道：“到了家里给我电话，这一张卡你收着。”段小涯递了一张银行卡过去。 梦落急道：“你不用再给我钱了，上次给的钱还没花完呢，再说，我们住在农村，花不了那么些钱。” 段小涯笑道：“花不了也得花，你可是我段小涯的女人，再说，你不花，不是还有孩子呢吗？” 梦落心里暖暖的，虽说这个男人喜欢沾花惹草，但他对他的每个女人，都是这样掏心掏肺，绝对不肯委屈了她半分。 “小涯，世道不好，你要小心一点。”虽然段小涯没说，但梦落和他这几天的相处，也知道段小涯不一样了，他经历了很多不为人知的危险。 如果没有孩子，或许她能和他一起面对，但是有了孩子，她在世间又有了另外一份羁绊。 她知道段小涯的性格，有些事情想要劝他退下来，那是不可能的，何况，时势造英雄，很多时候他也是被逼着上的。 他拥有了那一份超乎常人的能力，也就多了一份超乎常人的责任。 女人要的只是一个男人，而男人要的是一片天下。 段小涯点了点头，目送着梦落抱着孩子过了安检，然后默默地转身，林月如的事始终就像一个刺，狠狠地扎在他的心头。 曹珊珊帮他租的房子，就让楚翘住下，段小涯隔天又回棘山村。 前几次段小涯回村，都和方凝错开，但这一次方凝却在村里，正在家里忙着给工人结算工资。 “小涯，你回来了。”方凝表现的极其欣喜，眼中流波溢彩。 段小涯对她一笑：“嗯，琳琅在家吗？” “在楼上呢。” “好，你忙你的。” 段小涯随即走上楼去，方凝心里有些怪异，要是以往，段小涯绝对不会对她这么冷淡。 何况，他对身边的女人，一向是雨露均沾的，水琳琅在家，他就更不应该对她这么冷淡，现在只是对她打了一声招呼，就直接去找水琳琅，让她心里怎么想？ 段小涯走上楼去，水琳琅正好打坐收功，抬头一笑：“怎么了？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娘子，你知道花癫这种病吗？” “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水琳琅有些奇怪，毕竟这不是一种常见的病。 “月如姐患了花癫。” 水琳琅一怔：“怎么会这样？” 段小涯便将林月如杀人的命案一一地对水琳琅叙述一遍，水琳琅看惯世事，倒也不觉得什么，只是段小涯说起的时候，表情极其痛苦。 水琳琅安慰道：“好了夫君，这事不怪你，感情的事勉强不了的。何况，月如姐发病，也不都是你的原因，你只不过算是诱因。首先，她三十几岁的女人，没有谈过恋爱，内心本来就很压抑。人的正常需求长期得不到满足，很容易就会扭曲心灵，温饱不能满足的人，他们就会去偷去抢，生理之欲得不到满足，男人就会选择风月场所，如果就连风月场所都没有，那就会有更极端的方式出现。这个就是人性，没办法的，靠道德是约束不了的。仓禀足，才能知荣辱，一个人就连温饱都不能满足，你告诉他要管住双手，偷盗和抢劫是不道德的，这些对他而言，都是无稽之谈。没有人天生想当小偷和强盗，解决的办法，就是给他就业的机会，靠劳动换得温饱。同样的道理，月如姐是性压抑太久，她需要的是一个男人，只不过你恰巧出现了，而且是唯一不嫌弃她的人，她自然而然就对你产生了幻想。” 听了水琳琅的话，段小涯心里的愧疚这才稍稍有些减缓，他最佩服水琳琅的一点，就是她能以历史观跟他讲问题，有理有据地安慰他。 而不像一些傻逼一样，只会毫无立场地安慰，甚至就连他的心结都找不到。 “月如姐的花癫能治吗？”段小涯望向水琳琅。 水琳琅点头：“能治，不过现在还不能治。等到法院给她精神做出评估之后，咱们再给她治。” 段小涯明白水琳琅的意思，精神患者犯罪，可以不判或者轻判，关押到精神病医院治疗，不过林月如杀人的时候，精神有没有问题，却很难说的清楚。 第779章 夏姬之术 “娘子，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 “怎么了？” “我认识一个女孩儿，她叫楚翘，以前就在小澳村开发廊的。这次我遇见她，我明明已经运行了无相宝珠，她还是能够认出我。你说奇不奇怪？”段小涯望着水琳琅。 水琳琅轻轻一叹：“看来你的修为还不到家，只是在你脸上制造一层幻相而已，世人多为障眼法迷惑，但有些人的眼睛异于常人，比如阴阳眼，它就能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灵体。而楚小姐的眼睛，就是一种能够看透幻相的眼睛。红手绢中人，最怕的就是这种人，因为红手绢一些看似高超的戏法，其实都是幻术。” 段小涯想起詹士鸣的神仙索，他始终想不明白怎么回事，现在想来，可能也是一种幻术。 神仙索算是华夏戏法史上一流的戏法了，而且不仅仅是戏法，还能用于逃生，不知道能将西方魔术的逃生术甩几条街出去。 如果当时楚翘在场，一定可以看破詹士鸣的关节。 水琳琅看着段小涯，见他双眉紧锁，似乎还有什么事情没说，轻轻地执住他的手，柔声问道：“夫君，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心事？” 段小涯默默低头，忽然轻声问了一句：“娘子，你会背叛我吗？” “怎么了？怎么忽然这么问。”水琳琅确信段小涯心里一定有事。 “方凝……” “她喜欢上别人了？”水琳琅所能想到的背叛，也只能是方凝移情别恋，让段小涯伤心了。 她又笑道：“刚才说什么来着，感情的事勉强不来，她如果喜欢上别人，就由着她去吧。你身边这么多好女孩儿，还怕没人来爱你吗？” “不是，是她当初接近我，是有别的目的。” 水琳琅黛眉微蹙：“你发现了什么吗？” “那天我在县城，运行无相宝珠，变幻容貌，她没有认出我，和她的一个姐姐叫柳黛眉的谈话，被我听到了。她们好像是有预谋的，方凝接近我，好像和我是九阳之体有关。” “九阳之体？”水琳琅狐疑不已，“她取你的血？” “没有。” “她对你做过什么异常的事吗？” 段小涯茫然摇头：“我想了很久，好像也没发现哪里不正常。” 水琳琅忽然微微红了秀脸，顿时明白了是什么事。 段小涯怪异地望着水琳琅，按照水琳琅的性格，应该不会问这种问题。别的女人，段小涯还能和她开开男女玩笑，但水琳琅太传统了，完全不行。 她忽然问这种问题，倒让段小涯有些糊涂了。 段小涯看着水琳琅郑重的表情，也不敢和她开玩笑，于是就和她说了方凝的一些事情，自然也包括他和方凝亲密接触的细节。 “夫君，我猜想……方小姐可能会内视法。”水琳琅郑重地道。 “什么内视法？” “这是道家的一种方术，‘非谓收视返听也，谓不以目视而以心视也’。也就是说，常人是以眼睛看东西的，但眼睛只能看到外面的事物，却看不到自己。内视法却可以做到这一点，修炼此术之人，可以看到自己的五脏六腑，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生死，前世或者今生。” “真的假的？”段小涯目瞪口呆，方凝竟然还有这么高深的道行？ “当然，这位方小姐可能还没达到这种境界，她的内视法可能练到初级阶段。你知道历史上有个叫夏姬的吗？” “好像是个妖妇，克死了很多男人。”段小涯曾经看过很多所谓的古典名著，夏姬这种富有神秘色彩的女人，自然值得古代那些没节操的文人大书特书，杜撰出了无数的风流韵事。 水琳琅微微一笑：“夏姬在历史上，号称三为王后，七为夫人，九为寡妇，可谓是名符其实的黑寡妇。其实，她就是修炼了内视法，能够永葆青春不老。她先后和三位国君有染，嫁了七次，九个男人死在她的内视法之下。所以说她三为王后，七为夫人，九为寡妇。” 段小涯一身冷汗，他是九阳之躯，在他的修行路上，对他能够产生极大的帮助，但同样如此，受到那些邪魔外道的觊觎。 他现在就像唐僧一样，走到哪儿都有一群妖魔鬼怪，可他不会想到，在他身边就有妖魔鬼怪，他甚至还对她产生了爱情，对她抱着感恩的心态，结果却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 看来方凝的道行可比唐僧取经路上的女妖高明的多，当然，也可以换一种说法，就是段小涯比唐僧的道行要浅薄的多，唐僧就可以克制住女妖的蛊惑，而他不行。 段小涯对身边的人从来都是推心置腹，可没想到自己身边还有一颗定时炸弹。 他受不了这种欺骗，仿佛他是一个傻子，被耍的团团转。 “夫君，你身体有什么不适吗？”水琳琅担忧地问。 “没有。”段小涯茫然摇头，他是学医之人，自己的身体他很清楚，若有身体不适，他很快就会发觉的。 水琳琅难以置信，方凝这种美人，这家伙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伸手搭在他的脉搏，奇道：“这不可能。” “会不会……和药王鼎有关？” 水琳琅忽然明白过来，药王鼎的灵气可治百病，段小涯自然没有问题，只是神农要是地下有知，药王鼎被这家伙拿去胡搞八搞，非气的还魂诈尸不可。 虽然段小涯现在身体没事，但是既然知道方凝别有用心，两人倒也陷入沉思，方凝隐藏的这么深，若非段小涯误打误撞，发现她的秘密，不知还要被她隐瞒多久。 家里虽然隔音不好，但是段小涯和水琳琅关起门来，轻声讨论，方凝正在楼下忙着给工人们结算工资，一时倒也没有察觉。 只是段小涯的古怪表现，还是让方凝有些不安。 她当然也不会想到，段小涯已经发现她的秘密，毕竟段小涯一向对她极为信任，否则也不会把生意都交给她来打理。 何况，男女之间这种事情，很难被发现的。 第780章 女人就是麻烦 无论如何，段小涯既然知道了方凝修炼内视法，就必须尽力避免和她亲密接触。虽然吸收了药王鼎很多灵力，但这些灵力若是被方凝吸收过去，只会增强方凝的修为而已。 他现在不知道方凝到底出于怎样的目的，但倘若一个女人真心爱他，决计不会使用内视法和他欢爱，毕竟这种方法对男人的身体耗损极大，没有一个男人会活的长的。 工作上过劳死也就算了，这种事情还能过劳死，这让段小涯不寒而栗，地球上还有净土吗？ 段小涯默默地为被夏姬榨干的九个男人哀悼，说是九个男人，那也只是历史上有记载的几个男人，没记载的不知道还有多少。 毕竟史书不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能留名的。 段小涯和水琳琅走下楼来，方凝刚刚结完工人的工资，起身笑道：“小涯，你这是要和水小姐出去吗？” 段小涯叹道：“县里刚刚发生命案，死的是我朋友，凶手也是我朋友，我和琳琅必须赶过去查个究竟，说不定还有其他隐情。” 段小涯刚刚回来的时候，遇到方凝，态度有些冷淡，猜想可能已经引起她的怀疑，所以现在故意装作愁眉苦脸的样子，好让他知道他的心里有事，刚才才会冷落了她。 曹珊珊的命案，方凝早有耳闻，通过侧面打听，也确实和段小涯有些关系，所以方凝对段小涯的话，倒也没有怀疑。 “小涯，你别难过。”方凝安慰段小涯，“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段小涯心里冷笑，小花娘，你永远陪在老子身边，这是铁了心要老子的命了。 但他还是装出动情的样子，轻轻将她搂了过来，在她香唇吻了一下：“家里就交给你了。” “嗯，放心吧，生意我会照顾好的。” “我走了。” 水琳琅也和方凝告别，然后随着段小涯出门，二人不动声色，现在还不清楚方凝到底什么来头，他们需要将计就计，打消方凝的戒备，然后暗中调查。 二人迅速回到雎市，刚到梧桐街水琳琅的豪宅，幺鸡就给段小涯报告一个好消息：“小涯，你那块钻石原石我已经叫人开采出来了，最大的一颗足足有一百克拉。” 段小涯一听，差点没晕过去：“多少？” “一百克拉。还有很多小的，加起来也有一百克拉。” “我去。”段小涯懊悔不已，要是早知一块钻石原石，能够开采这么多的钻石，当时他就该从地下世界多抱几块回来。 看来地下世界的地质结构就是不同，要不是因为那里生活了一群地底人，他就该把整座架子山买下来，然后不停地开采，直到变成世界首富。 不过，他毕竟不是视财如命的人，地底人的生活，他不该去打扰，为了一条地龙，已经死了太多的人。 就让这个秘密永远留在地下，否则外面世界的科学怪人和投机商人，要是知道这个秘密，一定会把整座山给搬空的。 “小涯，这一次咱们发了！”幺鸡双目都是兴奋的神采，“你说过，把最大的一块钻石留着打造一件首饰，我依旧让约翰逊去做了。” “这洋鬼子可靠吗？” “他是正经商人，放心吧。不过……”幺鸡嘻嘻一笑，“你能不能送我一颗钻石？” “你要喜欢，你就拿呗，客气什么？” “不是，我要你送给我。” “有区别？” 幺鸡瞪他一眼：“你一点都不懂女人。”然后悻悻地走开，坐在一旁生着闷气。 段小涯哑然无语，默默地望向水琳琅，水琳琅笑而不语，缓缓地走上楼去，心里觉得奇怪，这种榆木脑袋的男人，身边为什么偏偏围了那么多的女人？ 她不知道这是妙僧的缘法使然，只是觉得困惑，这完全不合常理。 段小涯一身本事，就算这家伙一身吊丝毛病，但仍然会引起女人的崇拜，毕竟他的本事，世间一般男人都不会有。 这和电影中女人追捧超人是一样的，她们需要这样一个男人，给她们带来安全感。 段小涯越来越觉得女人麻烦，但毕竟和幺鸡有过深度接触，她也明显把他当成自己的男人，段小涯只有过去安慰，笑道：“好了，我送你一颗钻石，别生气了。” 幺鸡转怒为喜，重重在他面颊亲了一口，笑道：“你知道男人送女人钻石代表什么吗？” “……”靠，这不会是个坑吧？ “你以前送过钻石给别的女人吗？” “老子以前哪里买的起钻石？钻石没有，钻头要不要？” “那我将是第一个收你钻石的人，你要对我负责。” 段小涯想死的心都有：“姐，不带这么玩的。” “怎样？泡了老娘就想反悔吗？” “姐，咱们要讲道理，明明是你泡我的好吗？” 幺鸡盈盈一笑：“那我对你负责好了。” “城里套路太深，老子要回农村。”段小涯故作悲催，默默地走上楼去。 幺鸡噗嗤一笑：“傻逼。”内心充满了甜蜜的感觉，她依靠超强的赌技，一直都依附在那些大佬的身边，没有他们，她就觉得活不下去。 可是现在不一样，自从跟了段小涯，她就不需要再过那些担惊受怕的日子，她也可以享受一个正常女人该有的一切。 段小涯进了水琳琅的房间，问道：“娘子，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你不是说，方凝身边还有一个柳黛眉吗？找个机会接近她，摸清她们的底细。” 段小涯为难地道：“可是，柳黛眉认识我。” “你不是有无相宝珠吗？虽然，现在无相宝珠修炼不到家，但迷惑一般人，还是可以的。” 段小涯暗暗点头，想起他和乐果水第一次相遇的情景，当时是和杨晶晶一起买羊，然后躲在白沙镇小禹山下的亭子避雨，柳黛眉开车经过的时候，曾经和他说过，他在小禹山上还有一栋别墅。 选择在那里和柳黛眉偶遇，是个不错的地方，只是这娘儿们有艾滋，这可是相当冒险的哇！ 第781章 小禹山 次日，段小涯只身来到白沙镇，然后朝着小禹山上走去。 白沙镇虽是一个小镇，但是小禹山倒是一个好的去处，山清水秀，景色怡人，当地本有打算要开发成旅游区，但不想先被一个地产商投下开了别墅区。 没办法，谁叫白沙镇穷呢？ 段小涯此刻已经变幻容貌，不丑但也不帅的一个小伙子，到了山上，通过侧面打听，知道柳黛眉的别墅的具体位置。 坐在她别墅门口不远之处的栈桥的栏杆上面，一边抽着香烟，一边注意别墅的动静。 不一会儿，就从别墅出来个人，段小涯定睛一看，竟然还是盗门的褚留香。 上次段小涯见到褚留香的时候，还是一个大胖爷儿们，现在已经恢复正常的身材，像是减肥成功的意思。 不过，段小涯毕竟是懂医术的，褚留香眼睑浮肿，走路的时候明显双腿无力，估计是被柳黛眉榨干了。这和一般的肾虚还有一些不同，一般的肾虚倒不会让人迅速地变瘦，有的时候还会让人迅速增胖。 褚留香明显是脱精之症。 段小涯上前打了一声招呼：“大爷，你和这别墅的主人熟吗？” 褚留香嘿嘿一笑：“小子，你问这个干嘛？” “大爷，你这身体不行呀，悠着点儿。”段小涯好心提醒，毕竟褚留香也是一介侠盗，段小涯倒也不忍让他毁在一个女人手里。 然而褚留香现在已经完全被柳黛眉给迷住了，哪里听的住劝，不悦地道：“你说老子身体不行？小子，要不咱们练练？”说着拉开一个金鸡独立的架势，只是可惜，现在身体外强中干，这一只金鸡摇摇欲坠。 “大爷，别逞强行吗？你看看你，金鸡独立，像是得了禽流感的金鸡。” 褚留香大怒：“怎么？要比划两下？” “大爷，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堂堂七尺男儿，能和一只得了禽流感的鸡一般见识？” “擦！” 褚留香怒了，一拳抡了过来。 段小涯轻而易举地避了过去，右手一拿，拿住他的右臂尺神经，脚下一个下位截踢，褚留香顿时一个跟头。 “臭小子！”褚留香又跳起来。 段小涯忙道：“好了好了，大爷，我认输了。” 褚留香此刻已经没有往昔的锐气，眼见段小涯还是一个练家子，并且修为在他之上，难得他给他台阶下，只能见好就收，冷哼一声：“哼，认输就好，下次再让老子碰见，老子让你哭得很有节奏。”一边说着，一边一瘸一拐地走到停车位，开了一辆小本田离开。 过了一会儿，又见一辆宝马开了过来，走下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段小涯一看，竟是电视上经常出现的一位领导。 领导戴着墨镜，遮遮掩掩，迅速到了别墅门口，按了门铃，然后柳黛眉浓妆艳抹地出现，搂着他进了房里，关起了门。 段小涯暗暗感慨，我去，这大白天的，比他还不要脸。 两个小时之后，领导出来，但是明显，他的心情是很愉快的，双腿不停哆嗦，竟然还在愉快地哼着小曲。 段小涯决定去会一会柳黛眉，他上前按了门铃，过了一会儿，柳黛眉出来开门，换了一件性感的桑蚕丝睡袍，一头大波浪慵懒地披落下来，似乎刚刚洗了头发，还有一些淡淡湿气，更显出了几分风情。 “先生，找谁？” “小姐，我想找你问点事情。” “噢，你真的只是来问事情的吗？”柳黛眉拿着一根白皙的玉质挑了一下段小涯的下巴，“我刚才就注意到你了，你在栈桥上待了很久了吧？” 段小涯微微一笑：“想不到我隐藏的这么深，还是被你发现了。” “来都来了，不如进屋喝一杯？”柳黛眉勾着段小涯的衣领，缓缓地将他拖进屋里。 要是别的女人，段小涯倒不至于害怕，但是柳黛眉可是艾滋的存在，就算生的妖艳绝伦，段小涯也不敢去碰她。 虽然，这事是方凝当初告诉他的，现在得知方凝别有意图，她的话却也未必能信，可是这种事情，没有确定之前，段小涯还是不敢冒险。 柳黛眉私生活不检点，有点病也很正常，在段小涯眼里，她就是一个病毒源，虽然一般的接触不会传染，但段小涯心理作祟，还是能避则避。 段小涯轻轻地扯开柳黛眉，笑道：“我叫倪大业，还未请问小姐芳名。” “你这名字怎么听着像是骂人？” 段小涯一笑：“父母取的，我也没办法。” “我叫柳黛眉，你就叫我眉姐好了。” 说着，柳黛眉嫣然一笑，纤腰袅袅，走向一只酒柜，一会儿，端了两杯红酒过来，将左手那一杯递给段小涯。 段小涯接过酒杯，只是一闻，就知酒中做了手脚，心里冷笑一声，除非无色无味的药物，否则以他现在的药理知识，又怎么能够瞒住他？ 只是，这世上无色无味的药物，毕竟太少了。 柳黛眉抿了一口红酒，笑道：“你怎么不喝？嫌我的红酒不好吗？” “我怕待会儿喝醉了，你占我便宜。” 柳黛眉咯咯一笑：“你这人说话真有意思，我占你便宜，你觉得吃亏吗？”一双妙目盈盈注视着他，透着无限风情。 “当然，老子这么帅，人称亚洲一枝花。” “你们家缺镜子吗？”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 “不懂欣赏。” “我怎么觉得你这么不识趣呢？” “几个意思？” “我给你倒的酒，你怎么不喝呢？怎么，嫌我的酒不好？拒绝女人的酒，尤其是像我这么漂亮的女人给你倒酒，你不喝，这是很不礼貌的噢。不像一个绅士。” “我不是什么绅士，何况我不胜酒力，这杯酒太多了。”段小涯随手将杯中的红酒，朝着柳黛眉杯中倒了一半，“眉姐，你干了，我也干了，好不好？”段小涯举杯示意，但目光却注意着她手上的动作。 果然，柳黛眉双眸一凛，忽然手中的红酒朝着段小涯泼了过去，段小涯低头一躲，柳黛眉已经磕碎手中的高脚杯，尖锐的玻璃端口刺向段小涯。 第782章 人间造孽 段小涯不敢显露武功，引起柳黛眉的怀疑，所以一见柳黛眉拿着碎杯子刺过来，装模作样地跌倒在地，手中酒杯也都倾倒在地，叫道：“眉姐，你这是做什么？” 柳黛眉冷笑一声：“小子，你别装蒜，你在外面栈桥收了三个小时，你到底是什么人？” “眉姐，想必你也听说了，前几天在山下发生了一起命案，龙啸天被人杀死了。” 此事闹的沸沸扬扬，又在小禹山脚下发生，柳黛眉自然听说，问道：“你和龙啸天什么关系？” “我来调查这件事。” “你是警察？”柳黛眉皱起眉头。 “当然不是，龙哥曾经对我有恩，我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 柳黛眉冷笑一声：“你怀疑我？” 龙啸天是段小涯亲手解决的，只是当时改头换面，谁也认不出他，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打消柳黛眉的疑虑。 段小涯站起身来，笑道：“眉姐，不瞒你说，我已经观察你很多天了，我对你的身份很好奇，龙哥的死，和你有没有关？” “和我有关又怎样？和我无关又怎样？” 段小涯看着柳黛眉有恃无恐的神色，明显把他当成了一只菜鸟，笑道：“我不敢对你怎样，不过，如果真的和你有关，龙哥的那些手下，是不会放过你的。” 柳黛眉猖狂地笑了起来：“龙啸天死后，他的一帮手下就如一盘散沙，跑的跑，逃的逃，一部分还去投奔了萧野，你觉得还有几个人对他忠心的？” 段小涯心想，龙啸天也太失败了，当大哥当的都没有几个真正为他效忠的人，当初之所以能够网罗一帮人，不过都是为了利益。 一旦没了利益，就树倒猢狲散了。 柳黛眉逼近一步，盯着段小涯，道：“龙啸天的死，与我无关，你可以滚了！” “后会有期。” 段小涯走出柳黛眉的别墅，心里默默地计较，刚才看过柳黛眉出手，虽有一些武道修为，但她出手的速度太慢，明显没有几分能耐。 这一次没有打探出任何有用的东西，段小涯还是觉得有些失望，看来他要改变策略才行。 如何才能让柳黛眉直接交代她的底细？ 唯一的办法，只能继续密切观察她和什么人来往了。 本来，按他的意思，是想直接把她绑起来严刑逼供的，这才是他段小涯的作风。但和水琳琅商量的时候，水琳琅表示反对，原因是方凝既然能够潜伏在他身边这么久，一定心计很高。柳黛眉想来也是如此，强迫她说出来的话，未必是真，反而很有可能落入她们的圈套。 所以，段小涯只有温水煮青蛙，慢慢地熬着柳黛眉。 段小涯回到镇上，找了一家不正规的旅馆住下，因为正规的旅馆，需要出示身份证，现在段小涯的容貌和身份证完全不同。 快到晚上的时候，段小涯出去吃了一点东西，经过“头发乱了”那个发廊的时候，里面传来豹子头和小莉的争吵之声。 豹子头大声朝着小莉喝道：“去把孩子给老子打掉！这事要被我家婆娘知道，老子可吃不了兜着走！我老丈人厉害的很！再说，你也是有家的人，你现在把老子的孩子生下来，你回去怎么交代？” 小莉哭哭啼啼：“你怎么这么狠心？这是你的亲生骨肉。” “什么亲生骨肉？不是还没生下来吗？” “但这也是一条人命啊！” “堕胎犯法吗？不犯法。既然不犯法怎么算是人命呢？法律也没规定胎儿是人命不是？” 小莉坚决地道：“我不打胎！这会遭受报应的。” 豹子头冷笑：“你个小花娘，你背着你老公，和老子搞七搞八，你就不怕遭报应吗？你就是一个放荡的女人，别特么装人道主义，恶心！” “是，我是犯贱，所以我才会瞎了眼跟了你。我一个女人离乡背井来到这里创业，我没什么背景，我如果不巴着你，我这家发廊还能开下去吗？我本来以为你对我还有一丁点的感情，没想到你就是一个冷血的畜生！” 豹子头一记耳光掴了过去：“反了你了，还敢骂老子？你把孩子给老子打了，否则老子拆了你的发廊！” 段小涯暗暗无语，那天来到发廊遇见楚翘，没等段小涯动手，豹子头就给他跪下了，怂的更一坨屎似的，现在对女人倒是挺横的。 段小涯看不起窝里横的男人，走了进去：“哥儿们，你对一个女人动手，算什么本事？” “你丫谁呀？大爷的事你管的着吗？”豹子头嚣张地拿手来点段小涯。 段小涯一把掰住他的手指，豹子头一声惨叫，指骨已断，段小涯一脚把他踢出门外。 豹子头慌乱而逃，逃出四五米远，才敢回头骂道：“玛德，你给老子等着！” 段小涯暗暗摇头，就这货色，还敢学人混道上，怎么混都是一个小角色。 段小涯回头望向满脸泪痕的小莉：“回老家去吧。” 小莉摇了摇头：“我现在怀着孕，我老公要是知道我有了别人的孩子，他会打死我的。” “你为什么不打掉孩子？” “我也说不清楚，那种感觉你们男人是不明白的。” 段小涯没有再说什么，一个母亲对于孩子的爱，男人确实很难明白，而对段小涯来说，更难明白的则是人性。 如果这一次没有经过这个发廊，小莉给他的印象就是一个泼辣蛮横的女人，她对楚翘的虐待和责骂，都让段小涯感到愤怒。 而且，她是有夫之妇，却和豹子头搞在一起，这又让他觉得十分不齿。 但现在，他又看到小莉的另外一面，尽管她不是一个好女人，但至少她是一个好母亲。 现代社会，尤其是在华夏大陆，堕胎没有法律约束，很多生命尚未出生，就已死去，人们习以为常，没有道德问题，更没有法律责任。 小莉面对这么大的压力，还能执意想要生下孩子，这一点，比时下很多女人都要伟大。 可是这个孩子就算生下来，也必然是遭罪的，因为小莉还有另外一个家庭，可以想象，她的丈夫是不大可能接受这样孩子的，豹子头就更不必说了。 段小涯唯一能够帮助小莉的就是，不让豹子头继续来骚扰小莉，所以他决定要去找豹子头一趟。 . 第783章 掏心之死 豹子头在白沙镇的名声很臭，段小涯找了几个路人打听，有人给他指了位置。 段小涯坐车赶了过去，敲开豹子头家门，一个身体臃肿的女人出来开门，扫了段小涯一眼：“你谁呀？” “豹哥在吗？我来找他。” “还没回来呢，也不知道哪儿鬼混去了。”女人不快地道。 “那我进去等他。”段小涯自来熟似的走了进去。 女人想拦也没拦住：“喂，你到底谁呀？” “你是豹哥的老婆？” “是，怎样？” 段小涯看着这个女人的长相，估计和蔡美丽有的一拼，怪不得豹子头要在外头乱搞，不过豹子头似乎很怕这女人，想来娘家有些底子。 段小涯点上一根香烟，道：“嫂子，你给豹哥打个电话，就说有人找他，让他赶紧回来。” 女人诧异地望着段小涯：“你丫到底谁呀，你来干嘛的呀？” “问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擦，老娘这暴脾气！”女人抡起一把椅子，“滚出去！否则老娘揍你了！” 段小涯暗暗咋舌，这是什么女的？怪不得豹子头怕她怕的要死。看她这个 架势，有点母夜叉的味道。 段小涯笑道：“嫂子，你更年期提前了吗？” “我去你妹！”女人手中的椅子砸了过去。 段小涯随手就把椅子夺了过来，然后轻而易举地把一只椅子腿给折断了，接着又折了一根椅子腿，转眼，四根椅子腿全部折断。 女人目瞪口呆，虽然是木头做的椅子，但这家伙折椅子腿就像折甘蔗似的，倒也十分吓人。 女人立即赔笑：“哥，你哪儿混的呀？我是一个妇道人家，有眼不识泰山，你多担待。” 段小涯微微一笑：“好说好说。” 女人心里打鼓，豹子头在外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段小涯明显看着来者不善。 慌慌忙忙拿起手机，躲到一边就给豹子头打了一个电话，结果那边出现另外一个声音：“喂，你是死者的家属吗？快点到三街口来。” 女人一愣：“什么死者？” “我们是派出所的，三街口死了个人，这是他身上的手机，我们暂时没法确认死者的身份，你先过来认一认尸。” “死的人是不是很壮？”女人心慌地问。 “是呀，个头倒挺大的，我认的他，有个外号叫豹子头，是你什么人？” 女人瞬间蔫了下来，失魂落魄，她知道豹子头经常惹是生非，不知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摆了一道也说不定。 没有多想，急急忙忙跑出屋去。 段小涯一愣，叫道：“嫂子，你去哪儿？” “我老公出事了。”女人打开停在门口的一辆黑色本田。 段小涯跟着坐到副驾驶座，问道：“出什么事了？” “死了。” “什么？” 段小涯也觉得震惊，刚才在打小莉的时候，这家伙还生龙活虎的呢？ 不过，到了三街口，很快证实了豹子头老婆的话，三街口已经围着一群的人，警察正在勘查现场，疏散人群。 豹子头在白沙镇恶名昭彰，和当地的警察也打过交道，大部分人都认识他，现在死了，几个路人甚至拍手叫好。 他的尸体暂时没有处理，不过他整颗心都被挖了出来，活也活不成了。 派出所的所长醉醺醺地赶过来：“小王，出啥事了？我正陪领导喝酒呢？要没大事，把老子叫过来，有你好看。” 小王忙道：“所长，出大事了，死人了。” 所长一看豹子头的死状，心里倒也打了个突，酒也醒了大半，问道：“是意外吗？” 小王摇了摇头：“我看不像。” “会是自杀吗？”所长又问。 段小涯诧异地望着所长，这家伙估计酒还没醒透，有谁会把心掏出来自杀的？ 豹子头的老婆哭声震天，所长急忙让一个女警员做安抚工作，然后亲自指挥现场，再给镇上打了一个电话，接着再给县警局打了一个电话，忙的不亦乐乎。 前不久，龙啸天刚刚死于非命，虽说不是白沙镇的人，但到底死在他的地盘，现在又死一个豹子头。 虽然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多少人也都盼着他们死，但不能以这种方式死哇！ 影响他的仕途不是？ 段小涯疑惑之间，看到一个纤瘦的身影一闪而过，段小涯愣了一下，急忙追了过去：“小纹！” 小纹穿着清新的白衬衣和黑色百褶裙，回头嫣然一笑：“大哥哥，你怎么在这儿？” 段小涯无相宝珠的力量，目前只能支持六个小时，所以现在已经恢复了原貌。 不过就算没有恢复原貌，段小涯知道小纹也能感应到他，刚才明显是想逃避他，这才多此一问，段小涯轻轻一叹：“豹子头是你杀的？” “他该死。”小纹眸光阴狠。 豹子头死了，段小涯倒也不觉得可惜，只是怕小纹越陷越深，她是一个被母亲打掉的婴灵，所以执念很深，但她又没有多少社会经验，很容易就会被人利用。 不过段小涯却忽然想到，他想探听柳黛眉的底细，完全可以借助小纹的力量，小纹是千年的灵体，想要潜入柳黛眉家中，然后得到一些秘密，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吗？ “小纹，哥有事让你帮忙。” “大哥哥，有事你说呗，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不推辞。”小纹诚恳地道。 “好，咱们找个地方先吃点东西。” 接着，段小涯找了一家饭馆，大概把事情说了一下，小纹一口答应，因为这对她而言，不算太难的事，她的灵体可以分散，还能隐藏起来，就像一只隐形的监视器。 说好了之后，段小涯又把小纹送上小禹山，小纹直接就从柳黛眉的别墅穿了进去。 段小涯为免被柳黛眉发现，暂时下山等候小纹的消息，毕竟现在没有运行无相宝珠，柳黛眉一眼就能认出她，何况此人生性谨慎，要是反被她给设计了，可有的受的。 段小涯又在小禹山脚下找了一家酒店住下，白沙镇这种地方，酒店自然也不高级，段小涯睡的房间还有一股味道，不过他是农村长大的孩子，这些都不算什么。 . 第784章 兰花门 段小涯在小禹山下的酒店等了三天，终于等到小纹过来找他，段小涯急忙请她进屋，关起房门，问道：“小纹，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我在她家潜伏了好几天，终于有一天来了一个叫做方凝的女人，我听她们说话，好像提到一个什么兰花门。大哥哥，什么是兰花门？” “你是千年冥女，你都不知道的东西，我又怎么知道？”段小涯自然不会以为这是一个卖兰花的组织。 “她们还提到你，说要汲取你的精元修炼什么功法，方凝还和柳黛眉吵了起来，说不让她碰你。柳黛眉威胁她，要去禀告门主，两人不欢而散。” 段小涯心里狐疑不已，方凝不让柳黛眉碰他，是想独占他作为练功的炉鼎，还是因为柳黛眉身患艾滋，怕传染到他，他又传染给她？ 女人心，海底针，段小涯就算现在经历这么多的女人，他依旧没有搞明白。 接着，听见小纹说道：“大哥哥，我把柳黛眉给杀了。” 段小涯一惊：“小纹，你……” “这个女人太坏了，她和很多男人乱搞，怀了孩子就给打掉，都打掉很多孩子了，那些孩子都是无辜的，我要为他们报仇。”小纹眼眶通红，同时目光又透着一股狠厉之气。 柳黛眉私生活那么乱，她又想修炼内视法，需要吸收男人的精元，自然是不会让男人做安全措施的，有一两次中标也是难免的事。 然而像她这种女人，也不可能会要一个孩子，所以唯一的办法只能打掉。 华夏是全世界堕胎人口最多的国家，一是因为人口最多，二是因为没有立法约束，三是本土观念作祟，并不认为胎儿就是生命，没有所谓的生命权。 华夏的主要行为准则都是依靠儒家的观念，儒家没有规定这一点，不像西方，受到西方宗教的影响，胎儿若满百日，就有了灵魂，所以不能杀，而儒家是不语乱神怪力的。 道家和佛家虽然也不提倡堕胎，但一般的百姓信仰并不虔诚，而且已经和儒家融合一起，除了一些重大的宗教节日，国民的大部分行为模式，还是按照儒家的准则。 其实说是儒家，但已经和最初的儒家思想大相径庭，像是礼教之后的变相，又加上一些政策的影响，堕胎变得极为流行，这直接就影响了男女观念。 段小涯的男女观念，虽然也是偏向开放，但他绝对不会堕胎，毕竟孩子就是一个男人血脉的延续，他的宗法观念还是比较坚定。 但是有些现实，他改变不了，只能深深地无奈。 “小纹，有些事情你应该放下了。”段小涯以前觉得堕胎神马的，都是喜闻乐见的事，但是现在受到妙僧神识的影响，似乎多了一份慈悲情怀，更重要的是，他不愿意看到小纹这么沉沦下去。 因为他知道，虽然小纹在为那些死去的胎儿报仇，可是她的内心却是痛苦的，杀人并没有给她带来丝毫的快乐。 “大哥哥，我放不下了。”小纹神色悲戚，缓缓地朝着门外走去。 段小涯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伤感，他知道小纹其实本性不坏，但是因为别人堕胎，就取了那人的性命，他又觉得太过了。 过了良久，段小涯拿起手机打给水琳琅：“喂，娘子，我查到方凝的底细了。” “噢，她们到底是什么人？” “兰花门。娘子，这是一个江湖门派吗？” “这是外八门中的一个门派。” 段小涯接触了很多外八门的人，比如盗门，比如千门，但兰花门却还是第一次遇见，问道：“这是什么门派？” “想不到这世上还有兰花门。”水琳琅微微一叹，“兰花门就是一群出卖色相的女人组成的团体。” “小姐？” “不是普通的小姐，放到古代，她们都是官妓，和私妓还是有些不同的。官妓拜的是管仲，私妓拜的是二郎神。当然，不是《封神演义》的二郎神，而是柳下惠之弟盗跖，世称柳二郎。可是古代有些愚昧的私妓并不知道这一点，在青楼里供奉起了杨戬，倒也是一件可笑的事。” 社会经历无数动乱，很多过去的习俗，现在都已不得而知，留下的也是似是而非，水琳琅意识存活五百多年，懂的东西自然要比段小涯要多的多。 段小涯自己本身文化程度不高，所以每当和水琳琅说话，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学问渊博，心里对她又敬又爱，问道：“娘子，这小姐的守护神有什么说法吗？” “这都是民间的一种信仰。管仲治理齐国的时候，为了增加国库的收入，设了女闾，也就是国营的情色行业，所以后世官妓把他奉为祖师爷。而私妓和官妓是不同的，她们不吃皇粮，比起官妓可是差了一个级别。她们供奉盗跖，也是有说法的，因为她们身份低微，常被那些孔孟门生轻贱。那些读圣贤书的人，一面去嫖，一面又跟她们讲道德文章，她们哪里受得了？所以搬出了盗跖。盗跖是春秋末年盗贼之首，带领奴隶起义，追求‘耕而食，织而衣，无有相害之心’的平等社会。但是孔夫子看不下去，曾经前去说服盗跖，劝他要遵循周礼，效法文王，被盗跖驳的哑口无言，灰溜溜地走了。所以，私妓把盗跖供为祖师爷，也有鄙夷虚伪的孔孟之道的意思，毕竟盗跖当年大大地灭了孔夫子的威风。” 段小涯暗暗点头：“原来这其中还有这样的渊源，只是奇怪，盗跖为什么不是盗门的祖师爷？” 水琳琅笑道：“盗跖确实是盗门的祖师爷，不过盗跖属于黑盗，不仅打家劫舍，而且攻城略地。老早以前，盗门中人若是犯了事，都会到青楼里藏身，有些风尘女子，还会替他们和官府中人打关节。反之，如果风尘女子遭受欺负，盗门中人也会挺身而出，盗门算是私妓的保护伞，因为他们供奉的是同一个祖师爷。也就是盗门中人，不会歧视那些出来卖色的女子，他们认为她们也是靠着自己的本事挣钱。只是后来，一些私妓把祖师爷弄错了，以为二郎神是杨戬，渐渐地与盗门中人就生疏了。” . 第785章 天价钻石 段小涯做梦也想不到，方凝竟会和外八门有联系，问道：“娘子，你说兰花门是官妓的组织，可是现在哪有官妓？” “现在当然也有官妓，只是没了官妓这个称呼，服务内容不同，社会地位提高了。但是现代的兰花门，它的组成部分，明显有别于古代，我对这个门派没有多少研究，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明白。” 段小涯知道水琳琅洁身自好，兰花门这个派别比较特殊，身为一个三从四德的女人，她不大会对这种派别感兴趣。古代的官妓属于乐籍，在良家女子看来，这是下等人，尽管官妓的生活过的要比普通百姓富足的多。 “夫君，你既然查清楚了方小姐的底细，就先回来吧。” 段小涯轻轻一笑：“怎么了？几天不见，想我了吗？” 水琳琅耳根微微一烫，并不搭段小涯的茬儿，道：“幺鸡约了约翰逊和你见面，要和你谈钻石的事。” “好，我马上就回去。” 段小涯当天回到雎市，晚上又和幺鸡去到一个高档的西餐厅见约翰逊，是个满脸大胡子的洋人，身体十分魁梧。 幺鸡相互给他们做介绍，然后两人礼貌性地握了握手，约翰逊说了一句英文。 段小涯犹如鸭子听雷，幺鸡翻译：“他说很高兴认识你。” 段小涯一愣：“我擦，幺鸡姐，你丫行啊，还懂洋鬼子的方言。” 幺鸡笑道：“我也就听得懂一点点。” 约翰逊笑道：“段先生不会说英文吗？” 这句话说的确实中文，虽然说的十分生硬，但段小涯却能听出一些讥讽的意思，段小涯最烦就是老外在华夏的地盘嘚瑟。 “老子堂堂炎黄子孙，在自己的土地上，不会说你们的鸟语，你觉得很奇怪？”段小涯瞪了一眼。 幺鸡急忙扯了段小涯一把，又对约翰逊赔笑：“约翰逊先生，他这人就这样，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约翰逊耸了下肩，表示并不介意。 然后三人坐下，约翰逊叫了服务生过来，三人各自点了一些食物，约翰逊举起酒杯，和段小涯碰了一下，段小涯豪气冲天地一饮而尽。 约翰逊愣了一下，也跟着一饮而尽。 然后，约翰逊开口：“段先生，我听幺鸡小姐说，那些钻石都是你的？” “没错，是老子的。” “冒昧地问一下，段先生这块钻石原石是哪儿来的？”约翰逊露出浓厚的兴趣。 段小涯随口胡诌：“你知道赌石吗？老子运气好，上次在外地花了几万块买了一块原石回来。想不到里面都是钻石，这可不是老天叫我发财吗？” 幺鸡怕约翰逊不明白，用英语跟他解释了半天，然后约翰逊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道：“段先生，你的那块原石开采出来的大钻石，差不多有一百克拉。你知道，我是做珠宝生意的，而且也是一个设计师，我想把它买下来，然后做出全世界最伟大的一件艺术品。” “最大的那块钻石，我不卖。” “我出一个亿。” 段小涯吃了一惊，一个亿可是他做梦都没做过的数字，别说他没摸过这么多钱，就算这辈子长大现在，看过的所有钱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 一百克拉的钻石一个亿，如果换算的话，一克拉就要一百万。 不过段小涯知道，这账不是这么算的，钻石自然是越大块越值钱，这和翡翠之类的玉石一样，而且还要讲究成色。 这些段小涯自然不懂，幺鸡也不懂，但一听一个亿，倒吸一口凉气，拿手紧紧拽着他的胳膊，使劲地挠。 “干嘛呢？”段小涯诧异地看着这女人。 幺鸡心情澎湃：“一个亿，小涯，你听见了吗？一个亿。” 段小涯相比起来，还是比较淡定，说道：“约……约啥玩意儿？” 幺鸡提醒：“约翰逊。” “约先生，我说过了，那些小的钻石你要的话，我可以卖给你，唯独最大的那一块不可以。” “段先生，这个价钱已经很高了，你要知道，那块钻石现在还不是一件成品，你要拿到别人那里，买不出这个价钱。”约翰逊认真地解释。 “这块钻石，我要把它送给我老婆。” “我再加一千万。” “不行。” “两千万。”约翰逊竖起两根手指。 幺鸡紧张地拽着段小涯：“小涯，你就答应了吧，拿了钱再给水琳琅买别的东西，她想要什么就买什么，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段小涯态度十分坚决：“给多少钱，我都不卖。” 约翰逊叹了口气：“噢，那真是太遗憾了。” 不过，他仍不死心，问道：“段先生，你说你要把那块钻石送给太太，我想你需要一个好的设计师，帮你设计一件好的首饰，你说呢？” 一个珠宝设计师，看到那么好的原材料，就算不能占为己有，也不能把设计权留给别人，这是一个艺术家的追求。 这就如同习武之人看到神兵利器，看到绝世秘籍一般，内心都会燃烧一股火焰。 段小涯确实没有其他的人脉，可以找到设计珠宝的人，望向幺鸡：“这洋鬼子可靠吗？” 幺鸡点头：“可靠的，我和约翰逊很早以前，在国外的一家赌场认识，也有很多年了。虽然不常来往，但他在国际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的身价可比一块钻石高的多了，不会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 段小涯望向约翰逊：“约先生，既然你是幺鸡的朋友，我也相信你，能够设计出一件伟大的艺术品。” 约翰逊大喜，说道：“我还有一个要求，还请段先生能够答应。” “你说。” “成品出来，我希望能够做一个展览。” 段小涯心想，这倒也合理，毕竟一个艺术家的心血，总想公诸于世，何况洋鬼子和华人不同。华夏古代，确实有着很多才华横溢的艺术家，他们舞文弄墨，有时仅仅为了陶冶情操，并未为了出名，所以才会涌现出那么多的隐士。但是洋人不同，放个屁的动静，都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于是，段小涯答应约翰逊的请求，最后还把其他小的钻石也交给他设计，约了一个时间签约合作。 . 第786章 说好的文雅呢？ 虽然知道方凝的底细，但是段小涯暂时并未采取行动，毕竟方凝确实帮过他很多事，而且也没对他造成伤害。 段小涯对这个女人，不能说完全没有感情，所以他的内心十分纠结。 眼见中考快要到了，他又回了一趟南镇，前往吕准的学校。正在上课时间，所以没找吕准，先到办公室和潘婷了解一下情况。 办公室还有其他老师，潘婷领教过这家伙，满嘴胡说八道，而且时不时地还要调戏她，这让她极为难堪，所以拉着段小涯到了外面，道：“咱们到操场走走。” 段小涯一愣，邪恶地笑道：“洗发水老师，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潘婷秀脸微红：“别胡说八道哈，我可是你老师，能不能给点尊重？” “切，老师了不起吗？扒了也不会比别人多一块肉。”段小涯极为不屑。 “段小涯，你说话能不能文雅一点？”潘婷面红耳赤，表情严肃。 “我说话文不文雅，这还不都是你的责任？” “关我什么事？” “你可别忘了，你以前可是老子的语文老师，你也没教过我怎么文雅啊。” 潘婷一时语塞，瞪他一眼，有他这样的学生，真是她教师生涯的一大污点，问道：“这次你来学校又想搞什么名堂？” “不是快要中考了吗？我来看看吕准。对了，最近他的成绩怎样？” “要说吕准这孩子，倒真有一些潜力，这几次模拟考试都在五百分左右，可谓是突飞猛进啊。”潘婷心情也有一些欣喜，吕准倒真是她看走眼了。 “五百分？” 潘婷点头：“是呀，现在他在我们班的成绩，也算是中上水平了。” 段小涯暗暗感慨，性冲动果然是人类最伟大的力量，要不是当日故意设计英雄救美的桥段，让郝爽对他心存感激，给他补习，这家伙要不是为了能和郝爽上同一所高中，也不至于这么拼了命地学习。 “吕准的例子，充分地证明了，没有学不好的学生，只有教不了的老师。”段小涯望了潘婷一眼，“我当年就考不到五百分。” 潘婷瞪他一眼：“你几个意思呀，怪我没教好你呗！” 走在操场，潘婷心情有些郁闷，当年她倒想教他来着，可这家伙听她的话吗？一个写作文都能杜撰苍老师名言的人，让她怎么相信他能学好？ 段小涯看到潘婷明显急了，觉得有些好笑：“你看你，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段小涯，老实说，你现在后悔当初没好好念书吗？” 段小涯笑了笑：“是挺后悔的。我想上大学。” 潘婷微感诧异，一个拿起课本就能睡觉的人，竟然还想上大学，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下一秒钟，就听段小涯说道：“上了大学，就能随便搞男女关系，而且老师都不会管。” “去死！” “难道你不觉得吗？大学是最美好的时代，都是二十左右的女孩儿，女性最好的年纪。而且，她们还没走出社会，大部分女生还没那么物质，一个晚上几十块的小房间，就能拿走她们的第一次。等到毕业之后，又能拍拍屁股走人，她们会去要求另外一个想要照顾她们后半辈子的男人有车有房，使劲折腾他们。你看，提前睡了别人的老婆，而且让另外一个男人为她后半辈子负责，这是多么爽的一件事？这就好比你到一家餐厅吃饭，你吃饱了喝足了，然后下一个人接着吃，并且让他买单。这世上还有比这更爽的事吗？” “你妹！”潘婷狠狠踹他一脚。 “哎哟我去，说好的文雅呢，让你装逼。” “你把女人当成什么了？是菜吗？” 段小涯笑了笑：“你们女人又把男人当成什么？” “不是所有女人都像你想的那样，这世上还是有好女人的。”潘婷幽幽地道。 段小涯戏谑地道：“洗发水老师，你对我暗示什么吗？” “滚你丫的臭鸭蛋！”潘婷双颊蓦地一红。 正在操场走着，就见一个骚气侧漏的女人走了过来，穿着一件宝蓝色露肩抹胸包臀连衣裙，踩着白色尖嘴高跟鞋，神气活现的模样。 段小涯有些诧异，毕竟是在学校，出现一个夜总会的小姐，总觉得和氛围有些格格不入。 不想潘婷一见，拉着段小涯扭头就走，只听那个女人阴阳怪气地道：“哟，潘老师，这是你新交的男朋友吧？哪儿找来的土包子啊，你的品位可是越来越差了。” 段小涯望了潘婷一眼，见她脸色有些不好，问道：“这娘儿们哪个夜总会的？谁呀？” 潘婷淡淡地道：“我前夫刚交的女朋友，现在是我们学校的实习老师，叫陈安妮。” 段小涯简直无语，又是这样的狗血剧情，现任遇到前任的撕逼，潘婷也太软弱，这种事情直接大耳光招呼过去就是了，逃避什么？ 同在一家学校，要逃能逃到哪儿去？ 段小涯拽住潘婷，没让她走，转身望向陈安妮，笑着走了过去：“哟，小姐，哪个会所的？一个晚上多少？约不？” 陈安妮一愣，怒道：“你嘴里不干不净地说什么？潘老师，你这哪儿找的男朋友？有没有一点素质？” 段小涯笑着掏出手机：“小姐，加个微信呗！” “有病！”陈安妮狠狠瞪他一眼，扭头就走。 潘婷责备地望着段小涯：“你干嘛呀？怎么什么事都要掺和？” 段小涯笑道：“这事还没完呢，我替你好好地整整她。” “段小涯，你别乱来。” “潘婷，你丫还好意思当我老师，你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你都不反抗，以前对付我的那股劲儿哪儿去了？”段小涯恨铁不成钢地道，像极了潘婷当年教育他的口吻。 “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是老子的女人，你的事我怎么能不管？” “我什么时候是你的……段小涯，你别胡说八道！”潘婷窘态横生。 段小涯忽然霸气侧漏地一把搂过她的腰肢，柔软的就像水蛇似的，一口叼住她的唇瓣，深沉一吻，笑道：“现在是了。” . 第787章 谁也别想结婚 潘婷半天没有缓过神来，这家伙……亲她？ 他可是她的学生，平常言语轻薄也就算了，现在竟然上嘴了。 让她哪里还有为人师表的尊严？ “段小涯，你个王八蛋！”潘婷抓着他的胳膊，狠狠地捶他。 “哎哟，我知道你这么久没有情感慰籍，难免有些寂寞……” “那个词念慰藉！”作为他的语文老师，潘婷感到无限的耻辱。 “是，慰藉，你没有情感慰藉，难免有些寂寞，这些我都能理解，但我不过亲你一下，你没必要这么兴奋吧？” 潘婷脸上火烧火燎，狠狠在他胳膊掐了一下：“混蛋！” 然后，她消停了下来，眼眶泪水盈盈，像是受了委屈似的，段小涯有些不忍，在口袋里掏了半天，也没掏一张纸巾，他基本上身上是不带纸巾的。 “好了，别哭了，我最烦女人哭了，你要觉得委屈，你亲回去好了！” 潘婷含泪继续瞪他：“你除了欺负我，还能干点什么？” 潘婷发狠地抓着他打，自从这家伙成为社会人之后，她就不敢像以前一样那么对他，可这家伙太气人了，每一次都这么怼她。 结果，段小涯抓住她的双手，让她死活挣不开来，然后听见他深情地说：“潘婷，我是真心的。” 真心？ 真心多少钱一斤？ 何况这两个字是从段小涯嘴里说出来，总有一种假冒伪劣的感觉。 潘婷气不打一处来，叫道：“段小涯，给我放手！” 段小涯没有放手，直接将她搂在怀里，潘婷却在他的怀里停止抗争，小声地抽泣。 在校园这种环境抱着一个女人，和在夜总会抱着一个女人，这种感觉绝对是不一样的，段小涯忽然觉得无比的新鲜。 “潘婷……” “叫老师。” “好吧，潘婷老师，我知道你是看在你前夫的面上，所以才不跟陈安妮计较，但是呢，既然是前夫，就是过去式了。”段小涯曾听潘老头说过潘婷的事。 潘婷的前夫姓杨，因为夫家坚信自己就是杨家将的后代，而杨家将的杨老令公和六个孩子都是被潘仁美害死的，血海深仇，所以一直反对两人的婚事。 当然，这完全就是无稽之谈，且不说她的夫家是不是杨家的后代，毕竟不是所有姓杨的都是杨家将的后代，何况是在南方，杨家将主要是在北方和中原活动，按照古代的交通，能不能把种播到这边，也难说的很。 再者，潘仁美完全就是虚构出来的人物，他的历史原型潘美，也是大宋的功臣，而且功绩远远超过了杨家将，杨家将所谓的七郎八虎，其实都是艺术形象，历史上能够算得上号，也就只有杨业一人，至于杨文广，比起祖宗，可就差的太多了。 这些，当然也是潘老头当日对他说的。 总而言之，潘婷的婚姻是在荒唐到了极点，如果姓杨和姓潘的不能结婚，姓岳和姓秦的也不能结婚，因为秦桧还是岳飞。姓曹和姓吕的不能结婚，曹操弄死了吕布，姓诸葛的和姓周的不能结婚，诸葛亮气死了周瑜，姓武和姓西门不能结婚，西门庆睡了武大郎的老婆，武二郎干掉了西门庆，都是血海深仇啊。 姓孙和姓白的也不能结婚，孙悟空打死了白骨精，姓东方和姓令狐的不能结婚，因为令狐冲曾经随着任我行上了黑木崖，把东方不败给逼死了。 细说起来，都是血海深仇，谁也别想结婚。 过了很久，潘婷离开段小涯怀抱，自己拿手抹了眼泪，道：“以后别乱开我玩笑，否则我再也不理你了。” 段小涯听她说话的语气，有些小女人撒娇的意思，心里不禁嘚瑟起来，笑道：“洗发水老师，你放心吧，我会好好替你教训陈安妮，对付这种小花娘，我最拿手了。” “我警告你，你别乱来。” “你是怕我连累你吗？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处理的漂漂亮亮，让你出了这口恶气。” 潘婷深知段小涯做事无法无天，忙道：“我不是怕你连累我，只是……我和陈安妮之间，本来又没什么大事，这件事你不要管好不好？” “你们现在同在一家学校上班，抬头不见低头见，她天天这么奚落你，你受得了吗？” “我受得了，不用你管。” “我去，你这女的……”段小涯简直不知该说什么，“你受的了，我受不了，老子的女人，我都舍不得欺负，凭什么让别人欺负？” 潘婷皱起眉头：“谁是你的女人，你别胡说八道！” “你顾及你前夫的面子是不是？这种男人，说白了也就是一个怂包蛋。他家里说你是潘仁美的后代，让他跟你离婚，他就不问是非，完全照办。你说，他活的还有一点尿性吗？就连自己喜欢的女人，他都保护不了，你说他活的有劲儿吗？” 这些话，无疑都触痛了潘婷的心事，她的前夫杨如安，真是懦弱到了极点，她不止一次地恨他的懦弱，但又有什么用？ 他完全都听家里的安排，从小到大，就是乖宝宝，什么事情都不能自己做主。 段小涯吐槽一通，不见潘婷搭茬，知道自己说话太重，没准又惹的这小花娘伤心了，叹了口气，道：“你是当老师的，有些道理你比我懂，我也不多说什么了。”说着，段小涯掏出两千块钱，递给潘婷。 潘婷一愣：“给我钱干嘛？” “是给吕准的，本来想当面给他，但现在还没下课，只有等到放学之后，你帮我交给他，让他吃好穿好，自己照顾自己。” 潘婷收下了钱，嘀咕一句：“他一个孩子哪能花这么些钱？” “老子有钱，任性，行不？” 潘婷白他一眼：“土豪。” “还有，别给吕准太大压力，考的上就考，考不上也别勉强。” 潘婷简直和这种人没法交流，哪有像他这么当家长的？别的家长，都恨不得孩子再努一把力，可他倒好，竟然叫他别勉强。 以吕准现在的潜力，只要再努一把力，说不定还能和郝爽一起上一中呢。 第788章 准备就绪 段小涯出了学校，打了一辆三蹦子，朝着海尾的小葡萄园而来，一桌流里流气的青年正在葡萄架下喝酒划拳，吹着各自的牛皮。 一个混混站了起来，喝道：“喂，你谁呀？今天这儿不做生意，滚蛋！” 段小涯随脚踢起地面一只啤酒易拉罐，砰的正中那个混混的脸上，问道：“叫谁滚蛋呢？” “我去你……”那个混混急了，抡起板凳要冲上去。 话未说完，背后一个金毛，一脚踹到那个混混臀上，顿时把他踹倒在地，金毛上前赔笑：“小涯哥，这是新来的，不懂规矩，你别见怪。” 又朝那个新来的喝道：“快来见过小涯哥。” 那个混混立即换了一副嘴脸，点头哈腰，递上香烟，亲自帮着段小涯点上，笑道：“小涯哥，刚才多有得罪，你大人有大量，就当我是个屁给放了呗。” “嘴皮子倒挺能说，叫什么玩意儿？” “我叫猪剩子。” 段小涯微微一愣，他只听过有人叫狗剩子，以前的习俗，当地流行给孩子取个贱名，现在城里都不兴这个，但一些山村地区，偶尔也有保护这个习俗的人家。 他本以为狗剩子已经是贱的不能再贱的名字了，结果还有猪剩子，这让狗剩子情何以堪？ 一看就是山村地区的孩子，不到二十的样子，正是该再读书的时候，就出来混。 段小涯一向对山村来的人比较亲近，也不为难他，望向金毛：“大海呢？” 金毛回道：“海哥出去了。” “打电话叫他过来，就是老子来了。” “是。” 金毛拿起电话，打给大海：“海哥，小涯哥来了。” 海哥刚在非正规服务场所，和两个妹子锻炼完身体，正搂着她们畅想人生，结果一听段小涯来了，一个激灵就从床上惊坐起来，心中无限憋屈。 这位祖宗又来了，他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非要去招惹他，老婆被他顺走了不说，还欠了一笔永远都还不完的债。 就连他姐那么强悍的女人都干不过他，人类已经无法消灭这家伙了。 大海赶紧对金毛说：“你跟他说，就说我在外地出差。” 金毛回头对段小涯道：“海哥让我对你说，他在外地出差。” 段小涯自然不会相信，一个流氓头子，竟然还有出差这种事情，拿过金毛手机，笑道：“海哥，哪儿潇洒呢？” 大海赔笑着道：“是小涯哥呀，兄弟正在魔都出差呢，一时半会儿回不去啊。” “魔都啊，挺潇洒啊，一个小时之内，出现在老子面前，否则你家将会化成灰烬。” 大海忙道：“别别别，小涯哥，有话好好说，兄弟马上就订机票，一个小时之内，保证赶到。” “快点，老子现在开始计时。” 大海慌忙翻身下床，胡乱穿起衣裤，开着一辆二手桑塔纳，迅速地赶回小葡萄园。 段小涯已经和一帮混混喝了起来，回头冲着大海一笑：“海哥神速哇，从魔都这么快就赶回来了，你丫坐的是火箭呢？” 大海干笑：“小涯哥，你这回来不知有何贵干？” “放心，老子不是跟你来要债的。” 大海松了口气，急忙递上香烟，笑道：“小涯哥，有什么需要兄弟效劳的地方，尽管说话。” “老子还真有一件事，需要你帮一帮忙。” “你说。” “二十四中有个新来的老师，叫陈安妮，你们有所认识？” 大海笑了：“小涯哥，你说笑了，我们这一群人，没事谁去认识老师，不嫌晦气吗？” “帮我去查一查她的底细。” 大海弱弱地问：“小涯哥和这妞儿有仇？”他要弄清段小涯和陈安妮是敌是友，这才好办事，否则要是搞错了立场，没准又要吃段小涯一顿拳头。 “你只要搞清楚她家住在哪儿，平常都有什么社交活动，这些就可以了。” 大海急忙吩咐几个手下：“你们快去学校打听打听，记住，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不要吓坏了祖国的花朵。”然后坐下，倒了杯酒，给段小涯敬了一杯。 段小涯和他碰了碰杯，说道：“给老子弄一辆车，我要豪车，再给找个司机。” “小涯哥，我现在已经见底了，可没钱买车了。” 段小涯笑道：“不需要你买车，去借一辆就可以了，要不租一辆也行。” “小涯哥这是要？”大海有些看不懂了。 “泡妞。” 大海恍然大悟，笑道：“小涯哥看中陈安妮那妞儿吗？这好办的很，兄弟带人直接把她抓来就行了。” “粗俗！” “是是是，兄弟没文化，粗俗。”心里却是不以为然，奶奶的腿儿，搞的他很有文化似的。这家伙可是比他粗俗多了。 酒过三巡，然后段小涯前去置办一些行头，穿的人模狗样，换了一只爱疯7，当然，南镇没有专卖店，他是从姜萌手里搞到手的，给了她两万块钱，这小丫头兴奋的花枝乱颤，恨不得拉着段小涯滚一回床单。 段小涯表示今天例假，不是很方便。 然后段小涯问道：“你会开车吗？” 姜萌急忙点头：“会呀。” “好，今晚你就当我司机，咱们演一出戏。” “是不是又要去家长会？”想起上次家长会，和段小涯假扮情侣，把吕准的化学老师设计一番，敲了钱，又痛扁了一顿，姜萌想想就觉得热血沸腾。 “不是，这一次是另一个老师。” “你怎么老跟老师过不去？” “因为我读书的时候，他们老跟我过不去，子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句话是子曰的吗？” “当然，子曰的话里头，不都是君子什么小人什么的吗？” 姜萌肃然起敬：“小涯哥，你好有学问噢。” “废话，老子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好吗？谁像你似的，初中都没毕业，你特么违法了你知道吗？没有履行应尽的义务。” “是，我很惭愧。”姜萌默默地低下了头。 然后段小涯带着姜萌回到小葡萄园，大海给他弄了一辆5系宝马过来，这在南镇也算的上是豪车了，而且给他找了一个会开车的手下。 但是段小涯嫌寒碜，就用姜萌当司机了。 第789章 草泥马有限公司 大海已经把陈安妮的基本信息调查清楚，一一说给段小涯听，然后段小涯吩咐姜萌把车开到陈安妮家的楼下。 陈安妮是南镇本地的人，家里条件一般，但段小涯白天见她在学校里出现，虽然他看不懂陈安妮身上服饰的牌子，但给他的第一感觉，还是十分华丽的。 而她不过一个实习教师，经济也没多少收入，如果穿着十分昂贵的话，可以想象钱是从哪儿来的。 对付这种女人，除了使用暴力之外，只能使用金钱暴力，顾名思义，就是用钱狠狠地砸！ 过了一会儿，陈安妮就从家里出来，又换了一套更加骚气侧漏的衣服，更加节省布料了，两条匀称修长的美腿裹着一层黑丝。 “我去，她还穿了一双红底鞋。”姜萌虽然是特殊职业工作者，但她毕竟是个女人，女人对于衣服总是异常敏感。 何况，姜萌来钱容易，除了追求这些物质东西，好像也没什么精神追求，所以对于各种名牌也是有些涉猎。 “什么红底鞋？贵吗？”段小涯问道。 “红底鞋最便宜的也要四五千，这位陈老师穿的还是今年的新款，如果不是a货的话，估计也要一万多吧？现在的教师行业都这么挣钱吗？要是找知道，我也去当老师了。”姜萌酸溜溜地说。 段小涯白她一眼：“你可拉倒吧，你连初中都没毕业，你教幼儿园都没人要。” 陈安妮上了辆电动三轮车，南镇只是一个小小的城镇，出租车比较少，而且主要集中在比较繁华的地带，陈安妮家住的比较偏僻，只能打到三轮车和三蹦子。 段小涯吩咐姜萌开车跟了上去，不久到了一家酒吧，这估计是南镇最好的酒吧了，只有两间房大的地方，没有包房，弄了几张桌子，摆上几瓶比较少见的洋酒，搞点嘈杂的音乐，就算是酒吧了。 “萌萌，你在车里等着，按原计划行动哈！”段小涯下车，先给大海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嘚瑟地走进酒吧。 段小涯点了一杯杂牌的洋酒，坐在吧台喝了起来，目光投向角落的陈安妮，她正和一群朋友坐在角落，似乎十分热闹，两边的猥琐男还对她动手动脚的。 当然，这其中不会有潘婷的前夫，潘婷的前夫是陈安妮的现任，如果他在，理论上只有一个猥琐男对她动手动脚。 过了一会儿，猪剩子带着几个混混走了进来，段小涯朝他使了一个眼色，猪剩子带人走向陈安妮那条桌，喝道：“这条桌我包了，你们给老子滚！” 一个满脸疙瘩的猥琐男拍桌而起，虽然猥琐，但当地的民风摆在那儿，何况他们这边也有不少人，虽然看出猪剩子是来找茬，但也丝毫不畏惧。 “兄弟，你这是来闹事的哈！”满脸疙瘩的猥琐男右手已经摸向旁边的啤酒瓶。 猪剩子笑道：“没错，我就是来闹事的，你想咋地？” 一言不合，双方立即动手，陈安妮和几个女人急忙退到一边，心惊胆战，酒吧老板慌慌张张赶了过来，刚要开口劝说，不料一只酒瓶飞了过来，正中脑门，肥胖的身躯跌了一个跟头，半天才爬起来。 段小涯这才慢条斯理地出场，刚梳的一个大背头，就跟赌神似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背景音乐有些low，连个dj都没有。 “都给老子消停一会儿，闹啥呢，让不让人安心地喝一杯酒了？”段小涯伸手分开猪剩子和一个三角眼的猥琐男。 那猥琐男戴着一条大金链子，一副土豪的模样，所以语气也很张狂：“你特么谁呀？少管老子的闲事？”说着一个拳头就往段小涯脸上招呼过来。 段小涯探出一手，按住他的拳头，猥琐男哎哟叫了起来，整个身体弯了下去，表情极其痛苦，叫道：“放手，兄弟，有话好好说！” 段小涯一脚踹出猥琐男，猪剩子这才点头哈腰地过来：“哟，段总，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请多担待。”然后急忙招呼手下，灰溜溜地走了。 陈安妮一见之下，心里暗暗嘀咕，这家伙不就是白天见到的潘婷男朋友吗？白天见他的时候还是一个土包子，现在倒是人模狗样的。 几个猥琐男看到段小涯一出面，猪剩子等人就落荒而逃，料想是个极为厉害的人物，也不敢嚣张了。 段小涯又像领导人似的说话：“大家都散了吧。今晚的单，我全买了。喝好玩好，全部算我的。” 酒吧顿时一阵欢呼，几个骚气侧漏的雌性动物朝他走了过来，各种勾肩搭背，喂他喝酒。 段小涯眼睛却朝陈安妮瞄了过去，陈安妮也一直都在注意着他，此刻朝他微微颔首，报以赧然一笑。 段小涯走了过去：“陈小姐，又见面了。” “是，这么巧。” 段小涯从西装内侧口袋掏出一张烫金名片：“这是我的名片。” 陈安妮看着名片就有一种高大上的感觉，庄重地接了过来，但是一见上面的头衔：草泥马有限公司ceo段小涯。 我去，这是什么鬼？ 段小涯解释说道：“草泥马的学名叫做羊驼，我是做羊驼毛纺织品生意的，都是一些小生意，见笑了。” 陈安妮不明觉厉，但还是郑重其事地把名片收了起来，段小涯笑道：“陈小姐，可以赏脸让我请你喝一杯吗？” 陈安妮本来以为他会为了白天的事，对她还以颜色，没想到他这么彬彬有礼，简直判若两人，随即笑道：“当然可以。” 段小涯立即吩咐酒吧老板：“把你这儿最好的酒拿上来，最好的姑娘，当然该配最好的酒。” 和陈安妮同来的几个猥琐男，心里都有一些不忿，可是他们此刻都不敢对段小涯怎样，眼睁睁地看着段小涯和陈安妮谈笑风生，陈安妮时不时地报以一阵银铃一般的笑声。 酒到三巡，段小涯才道：“陈小姐，能不能请你帮一个忙？” 陈安妮忙道：“请说。” “我的身份暂时不想让潘婷知道，请你替我保密。” 陈安妮奇怪地道：“为什么？” “我故意在她身边装作是穷小子，就是为了考验她，你也知道，尤其像我这样事业有成的男人，最怕的就是女人因为钱和我在一起。” “段先生请放心，我一定会替你保密的。” . 第790章 损人不利己 段小涯故意在陈安妮面前表现出不信任潘婷的假象，这就给她造成一种有机可乘的暗示。当然，陈安妮不会这么快地反扑，但段小涯知道她和潘婷有矛盾。陈安妮一定不会希望看到，潘婷找到一个超过杨如安的男朋友。 段小涯从大海那里已经得知，杨如安在南镇的家世还算可以，家里开着一家餐馆，一年落个三十来万不是问题，但终究和段小涯相差太远。 所以，陈安妮一定会尽力地破坏潘婷和段小涯的关系，果然，没过多久，陈安妮就道：“段先生，现在像你这样的男人可真不多了，以你现在的身价，竟然可以接受一个离婚的女人，真是难得。” 段小涯明白陈安妮这是要黑潘婷，索性遂了她的意思，故作惊讶：“什么？她……她结过婚了？” 陈安妮一愣：“段先生，你难道不知道吗？噢，我不是故意的，你不会怪我吧？” “这不关你的事。”段小涯一副义愤的表情，“想不到潘婷是这样的女人，她居然欺骗我。”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陈安妮宽慰地道：“段先生，你也别太难过，我想潘婷不是有意欺骗你的，她是担心你知道了情况，会嫌弃她。不过她也真傻，这种事又怎么能够瞒的住呢？来，段先生，我陪你喝酒。” 陈安妮主动给他倒酒，两人又喝起来，段小涯又一饮而尽，装出一副借酒浇愁的样子，叹道：“想不到啊，潘婷在我面前装出冰清玉洁的样子，竟然结过一次婚。本来以为我的家世，能和她在一起，已经给足了她面子。现在她竟敢骗我，太伤我的心了。陈小姐，我好像有些醉了，能不能借个肩膀靠一下？” 陈安妮：“……” 段小涯没等她反应过来，直接把头歪到她的香肩，陈安妮弱弱地道：“段先生，你没事吧？” “陈小姐，你好香。” “……” “我经常到法国出差，你喜欢什么香水，下次我给你带几瓶回来。”段小涯对于时尚从不了解，虽然具体的香水品牌他不知道，但是法国出产香水，世界著名，他也是有所耳闻。 陈安妮想起段小涯先前说过，他假装穷小子试探潘婷，可见他这个人很精明，并不喜欢物质的女人，笑道：“谢谢你段先生，但我不会随便接受别人的礼物，女人喜欢什么东西，还是自己挣钱自己去买，这样才踏实，女人应该要有自己的天地，你说呢？” “陈小姐是新时代的女性，这一点我很欣赏，不过我这人天生就喜欢给女人花钱。”段小涯心里不以为然，小样儿，还在老子面前装上了。 不过陈安妮既然愿意装，说明鱼儿已经对鱼饵心动了。 此刻，姜萌走了进来，她特意打扮了一副ol女性的服饰，看起来十分干练，这丫头不做演员真是可惜了，演什么像什么。 姜萌扫了一圈，大步走向段小涯，恭敬地道：“段总，你怎么在这儿？你忘了，今晚楚董约你吃饭，要谈合作的事。” 段小涯从陈安妮香肩抬起头，向陈安妮介绍：“这是我秘书。” 陈安妮起身要和姜萌握手，姜萌只是微微颔首，并不把陈安妮看在眼里，陈安妮只有讪讪把手收了回去。 只是，陈安妮这心里很不舒坦，就连一个小小的秘书都这么大的谱儿，看来这段小涯还真是做大生意的。 段小涯醉醺醺地望着姜萌：“哪个楚董？” “春水绿楚天阔。” “楚天阔？噢，想起来了，是我楚哥。”段小涯拍了拍头，“可是现在喝高了，头疼的很，你把局给推了吧。” “好吧。”姜萌拿出手机，装模作样地拨了一个电话：“喂，楚董吗？我，小萌。这里太吵了，等会儿，我到外面跟你说。”又走到酒吧外面去打电话。 段小涯骗人的时候，都是半真半假，让人真假难辨，虽然陈安妮对段小涯是不是真的成功人士，尚存疑虑，但楚天阔是当地企业家的典范，像她这种天天想攀高枝的女人，自然有所关注。 不过陈安妮倒也不傻，空口无凭的事，起码会留一个心眼，笑道：“段先生，你和楚董很熟吗？” 段小涯笑道：“是我一哥，经常有些生意来往。” 段小涯知道陈安妮没有那么容易相信，翻出手机，拿出曾经和楚天阔的合照，笑道：“你看，这是那次我去他们厂里考察照的。” 陈安妮一看，果然是楚天阔，楚天阔经常会在当地的电视台出现，报纸也少不了他的新闻，所以陈安妮对他的长相还是十分熟悉。 这张合照，段小涯穿着土里土气，怕又引起陈安妮的怀疑，随即就把手机收了起来，说道：“陈小姐，咱们喝的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陈安妮轻轻点头：“好，有劳段先生了。” 段小涯叫来酒吧老板，从怀里掏出一张卡：“这里所有的账算我的，刷我的卡。” 酒吧老板赔笑着道：“哥，我们这儿没的刷卡。” “我说，你这什么酒吧？我身上没多少现金。”说着望向陈安妮。 陈安妮咬了下牙，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段小涯这么大一个老板，也不足以坑她这么点钱，何况这些钱也不是给他挣的，所以陈安妮就更不怀疑。 要是骗子，这钱一定要装入段小涯的口袋，否则她不知道，段小涯天生就喜欢做这种损人又不利己的事。 陈安妮掏出皮夹，数了一下现金，总共也就两千块钱，问道：“这些酒单加起来要多少？” 酒吧老板笑道：“不多，八千。” “有支付宝吗？我转账给你。” “可以，支付宝我有。” 陈安妮随即拿出手机，给酒吧老板把钱转了过去，然后又和她的同伴告辞，扶着醉醺醺的段小涯出去。 段小涯笑着望了陈安妮一眼：“陈小姐，我就喜欢交你这么大方的朋友，等明天我就把钱打给你。” 陈安妮笑道：“段先生，你太见外了，这点小钱我还给的起的。” “噢，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下次我带你去市里的酒吧，这里的酒吧太low了。” 陈安妮只有干笑：“好呀。”麻痹，她的八千块不会就这么出去了吧？她真想狠狠抽自己一个大耳光，没钱装什么逼哇！ . 第791章 灵魂的工程师 到了酒吧外面，看见姜萌正和一个中年男人搭讪，段小涯想起上次带她一起去家长会的情景，这丫头时刻顾着自己的生意，不会又碰到老主顾了吧？ 这要被陈安妮看出端倪，整个计划都玩完了，急忙假装酒醉跌倒：“哎呀，痛死我了！” 姜萌醒悟过来，急忙把老主顾赶走：“叔，你先忙，我这儿还有点事。” 那个中年男人一看姜萌还有其他客人，和她飘了一个媚眼：“明天来找你噢。” 陈安妮急忙来扶段小涯：“段先生，你没事吧？” 段小涯笑道：“还好还好，不胜酒力，让陈小姐见笑了。” 姜萌赶紧扶着段小涯上车，陈安妮一看段小涯的座驾，竟是一辆5系宝马，这在南镇绝对算是豪车了，更对段小涯的身份没怀疑了。 虽然不算一流的富豪，但在普通百姓眼里，也绝对算是成功人士了。 段小涯有些不满地道：“小萌，怎么就开这辆破车过来？我的保时捷呢？” 姜萌回道：“段总，您忘了吗？您那辆保时捷，上次和陈少飙车的时候，撞到栏杆，现在还在修着呢。有些配件，国内没有，需要再等一段时间，才能去取。” “还有那辆加长林肯呢？” “林少上次借你装逼去了，到现在还没还呢。” “这小兔崽子。”段小涯愤愤地骂了一句。 这些都是段小涯亲自设计的台词，以他的文化水平，这些台词要多荒唐就有多荒唐，但陈安妮此刻鬼迷心窍，她刚才垫了八千块钱出去，一心想着从段小涯身上落点好处，人的心理总是趋向她所愿意接受的现实，所以她认定了段小涯的身份，竟然一点怀疑没有。 陈安妮坐进后座，故意和段小涯挨的很近，关切地问：“段先生，你刚才可是摔疼了吗？” 段小涯笑道：“不碍事的。” 姜萌坐上驾驶座，问道：“段总，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先送陈小姐回家。”段小涯又望向陈安妮，“陈小姐府上在哪儿？” 陈安妮听他用到“府上”这样高大上的词，想到自己偏僻地段的房子，又有一种自惭形秽的心理，越自卑的人就越喜欢装，陈安妮也不例外，说道：“我爸妈不喜欢我喝酒，我一身酒气回去，他们恐怕又要生气了。段先生，你把我随便送到哪家酒店就可以了。” 正中段小涯下怀，他正想着如何把这小花娘给花吃了，没想到她竟主动提出来，比他预想的还要快些，这可就不能怪他了。 段小涯问道：“小萌，你知道这边哪儿酒店最好吗？” 姜萌对南镇这一带的酒店了如指掌，说道：“有一家福全宾馆，环境还算可以。” “就去福全宾馆，我现在上头了，需要好好休息，晚上也到那里将就一晚。”说着，段小涯不动声色地拉过陈安妮的手。 不见陈安妮拒绝，段小涯知道有戏了，醉眼朦胧地看着陈安妮：“陈小姐，你相信吗？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小姐。” 陈安妮没有听出段小涯是在骂人，羞涩低下了头：“段先生，你过奖了。” 姜萌一边开车，一边暗暗感慨，老师就是老师，这装处的水平，啧啧，连她这个专业人士都要望尘莫及。 好在陈安妮是灵魂的工程师，没和她肉体的工程师抢饭碗，否则她还能在业内混下去吗？ 接着，她就从后视镜里看到，段小涯已经拥着陈安妮，沉迷似的吻着她的香唇，陈安妮又羞涩地低下了头。 姜萌暗暗感慨，小涯哥这演技都可以拿奥斯卡小金人了。 男人果然都是天生的骗子，好在她这辈子只要男人的钱，不要男人的心。 过了一会儿，到了福全宾馆，姜萌送着二人进去，两人只开了一间房，姜萌记住了房号，然后出来，打了一个电话。 大海正在搓着麻将，接到电话，霍然站了起来，段小涯就是段小涯，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他本以为不靠暴力胁迫，这种事情起码也要三五天，毕竟对方可是老师，没有那么随便。但事实证明，女人随不随便，和职业还真没有关系。 大海立即吩咐金毛：“快，到你出场了，你要敢给老子搞砸了，别说小涯哥饶不了你，老子首先就卸了你！” 金毛笑道：“放心，海哥，这种事情我最拿手。” 金毛随即带了帮人，风风火火去找杨如安，杨如安的家庭地址，他们已经查的清清楚楚，不谦虚的说，有的时候，他们对南镇比派出所还要熟悉。 金毛到了杨如安家里，这个时候杨如安的父母还在餐馆忙活，只有杨如安一人在家。 金毛敲门之后，杨如安开门出来，问道：“谁呀？” 金毛问道：“杨如安吗？” “是我。” “陈安妮是你女朋友吗？” 杨如安点了点头，木讷地问：“怎么了？” “怎么了？我擦，你知不知道这小花娘勾搭我姐夫呢？她和我姐夫正在福全宾馆呢。我擦，这是想给我戴绿帽子呢！” 杨如安笑道：“怎么可能呢？兄弟，你一定搞错了，安妮她是一个人民教师，不会做这种事的。” “是不是你先跟我去看看，自己的女朋友看牢一点儿，不要让她出来破坏别人的家庭。” “我先给安妮打个电话。”杨如安拿出手机。 金毛一把将他手机拍飞：“打你妹哇！”直接吩咐手下把人拖走。 杨如安家离着福全宾馆稍近一些，很快赶到，福全宾馆没有保安，老板娘以为来了客人，正要准备迎接，一见是金毛，笑容顿时僵硬，她可知道金毛是跟大海混的，这些混混出现，一准没好事。 老板娘赔笑着说：“金毛哥，出啥事了？” 金毛喝道：“这事和你无关，别瞎掺和！” “是是是。”老板娘平常也全靠大海罩着，现在大海的人过来，自然不敢吭声，只是心中难免忐忑。 金毛拖着杨如安上楼，到了302房，一脚踹了进去。 “啊——”陈安妮一声尖叫，急忙抓过被子，盖住身体。 第792章 女人的战争 杨如安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愣了半天，没有言语。 金毛嘚瑟地拿着手机一阵乱拍，段小涯朝着金毛喝道：“给老子滚！” 是，没错，把杨如安带过来，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但时间能不能掐的准一点？奶奶的腿儿，前奏还没结束呢，就破门而入了。 金毛看到段小涯生气，急忙招呼手下灰溜溜地离开，惹小涯哥生气了，这可影响前途哇！ 杨如安难以置信地质问陈安妮：“你和这个男人什么关系？” 段小涯冷笑：“我们什么关系，你看不出来？” 现在东窗事发，陈安妮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索性和杨如安撕破脸面：“杨如安，咱们分手了。”反正有了段小涯，杨如安已经摆不上台面了。 杨如安气急败坏：“我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钱，你说分手就分手？” 陈安妮振振有词地道：“我让你给我花钱了吗？我有强迫你吗？这些都是你自愿花的钱！你现在跟我谈钱，你什么意思？在你眼里，我是不是用钱就可以买来的？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段小涯暗暗感慨，女人真是会倒打一耙，一个男人肯为她花钱，这不是爱她的表现吗？如果不给她花钱，只怕早就甩手走人了吧？段小涯有些同情杨如安，要是摊上这么一个女人，怎么做都是错的。 女人两张嘴，一张黑一张白，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都是有理有据，男人要想和她们打嘴仗，又怎么能打的赢？ 横竖道理都在她们那边。 所以，段小涯从来不和女人讲道理，说那么多有毛用处，喜欢就上，不喜欢就滚蛋，有什么可说的？ 他混迹了这么多年，就以无赖著称，深知道理是由立场决定的，不同的角度能说出不同的道理，失去了立场，什么道理都讲不通。 “陈安妮，你现在这样，你让我跟我爸妈怎么交代？”杨如安双目通红。 陈安妮冷笑：“你爱怎么交代就怎么交代，和我有关系吗？” 杨如安望向段小涯，忽然发疯似的扑了过去，段小涯深深叹了口气，何必呢？ 砰的一声，杨如安飞出门口。 …… 次日，阳光洒在陈安妮的床头，却见身边早已空空如也，心头一下慌了起来，她现在就连段小涯的联系方式都没有，要到哪儿去找他？ 陈安妮换了衣服，回到学校，迅速去找潘婷。 潘婷正在班级负责早读，看到陈安妮站在门口，怕在学生面前和她起了争执，走了出来，问道：“陈老师，有事？” “你有段小涯的电话吗？” 潘婷奇道：“你要他的电话干嘛？” “哼，潘婷，现在我是段小涯的女朋友，至于你嘛，该干嘛干嘛去，以后别缠着他，他是不会喜欢你的。” 潘婷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这哪儿跟哪儿呀？段小涯昨天才认识陈安妮，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了她的男朋友了？这家伙一个山村无赖，她也看不出他有什么招女人喜欢的地方。 见鬼了吧？ “你说……你是段小涯的女朋友？”潘婷为了确定陈安妮没有说错话，所以又问一遍。 陈安妮嚣张地道：“没错，昨晚我们发生关系了。” 潘婷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暗恨不已，段小涯这个王八蛋，她早就知道他会胡来，但没想到胡来到这种程度， “那么杨如安呢？陈安妮，你这么做，对得起杨如安吗？” 陈安妮冷笑：“现在是个自由的社会，只要没做违法乱纪的事，我想怎么支配我的身体，那是我的自由。” “你……你无耻！” “你要对杨如安旧情难忘，你跟他复婚好了。把段小涯的号码给我，我要约他吃饭。” “他既然是你男朋友，你怎么不知道他的号码？又何必来问我？” “昨晚我忘了要了。” 潘婷瞪她一眼：“我没他的电话号码，你跟他要去，别来找我！” 陈安妮来向潘婷要段小涯的号码，不是主要目的，主要目的是向潘婷示威，所以潘婷不给号码，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想，段小涯一定会再来找她的。 陈安妮轻蔑地扫了潘婷一眼：“潘老师，你已经老了，别跟我抢男人，你抢不过我的。”说罢，甩着头发就走。 潘婷气的浑身发抖，过了半天，才渐渐地缓过气，拿起手机，拨了段小涯的电话。 段小涯正在街上的摊子，陪着姜萌在吃早餐，一人要了一碗肉片汤，喝的有滋有味，潘婷的电话就进来了。 段小涯拿起电话，嘚瑟地道：“洗发水老师，你别太感激我，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段小涯，你个王八蛋！”潘婷气急败坏，还想让她感激他，这家伙能不能再无耻一点？ 段小涯本来以为做了一件好事，起码帮潘婷出了一口恶气，哪里想到这小娘儿们非但不感恩，还要骂他。 “洗发水老师，你丫吃枪子儿了？一大早的，吠什么吠？” “你对陈安妮做了什么？” “做了男人该做的事。”段小涯不以为然地道。 “段小涯，你怎么不去死？这种事情你都做的出来，我对你失望了！” “说的你好像曾经对我有过希望似的。”段小涯依旧一副散漫的态度，“这事不能怪我，是陈安妮主动的，我可没强迫她。” “放屁！她凭什么看上你呀？”潘婷当然不会相信陈安妮主动投怀送抱，陈安妮虽然是个妖艳贱货，但也不至于这么不忌口。 才和段小涯打过一次照面，而且两人当时还吵上了，转眼之间就是男女朋友的关系，这也太不合常理了。 一定是段小涯使了什么下三滥的招数，段小涯曾经是她的学生，她对这家伙的印象就是品性不良，问题少年，当年就没少给她惹祸。 “她凭什么看上我？”段小涯嬉皮笑脸地道，“潘老师，你难道不觉得我很帅吗？女人就是肤浅的动物，一看到老子英俊潇洒的模样，就迷的不行了。何况，我还这么有内涵，唉，这让其他男的怎么活？” “去死！”潘婷愤愤地挂了电话，气的不行，这家伙脸皮越来越厚，子弹都打不穿了。 第793章 一切都是局 陈安妮是实习生，学校也不敢让她教毕业班，她在初一年级教两个班的数学。 回到办公室，因为刚刚打了潘婷的脸，心情还是有些得意，但是过不了多久，她忽然又担心起来，万一段小涯再也不来找她，她可怎么办？ 和他发生关系，倒没什么，这种事情，她没什么损失，重要的是，她跟杨如安闹掰了，要是段小涯不来找她，等于断了一张长期粮票。 还有就是，昨晚她还帮段小涯垫了八千块钱。 陈安妮觉得，还是需要从潘婷那儿弄到段小涯的联系方式，她又起身，要找潘婷。 结果，初一年级的段长过来，说道：“安妮，校长让你去一趟校长室。” 其他同事纷纷道喜：“安妮，看来你这是要转正了。” 陈安妮也很高兴，看来她在校长那儿下的工夫没有白费，满怀憧憬地朝着校长室走去。 敲了敲门，然后听到里面校长“进来”的声音，她就推门进去，关起了门，看到校长室里没有别人，娇笑着走过去：“校长，您找我呢。” “小陈哪，来，你坐。” 陈安妮一屁股坐在校长的腿上：“校长，啥事嘛！” “哎哟，我又没让你坐我腿上。” “噢，习惯了嘛！”陈安妮又坐到校长办公桌前的座位。 “小陈，你的实习期很快就到了，考核评分我会给你一个很好的成绩。” 陈安妮大喜：“校长，谢谢您，这么说，我就可以转正了吗？” “这个……”校长有些难以启齿。 陈安妮像是明白校长的意思似的，羞涩地道：“校长，晚上……可以去你家吗？” 校长忙道：“小陈，我不是这个意思。”然后拿出手机，翻了照片出来，递了过去。 陈安妮接过一看，都是昨晚被杨如安抓包时候她和段小涯的照片，她记得当时确实是有一个金毛在拍照片，结果被段小涯给骂跑了。 那个金毛一看就是混混，她本来以为他拍照片只是为了歪歪，哪里想到他会发给校长，他到底有什么意图？ 校长叹道：“小陈，发照片的人说，如果你还留在学校，这些照片就会流传出去，甚至还会传到我们的校网，这对我们学校会造成负面的影响啊。” “校长，这是有人要害我。”陈安妮着急地道。 “你最近得罪什么人了吗？” 陈安妮想不出是谁，只有乱咬：“是潘婷，一定是潘婷，校长，您是知道的，她的前夫是我现在的男朋友，她一直对我有意见。” “别乱说，小潘这个人还是挺好的嘛，尽心尽职，她可是我们学校的模范教师，你可不能往她身上泼脏水。”校长对潘婷还是挺器重的，而且带的是毕业班，执教的水平很高，班里的学生个个拔尖，最近就连那个最爱闹事的吕准，成绩都名列前茅了。 “不是她还有谁？肯定是她！” “小陈，这件事归根到底，还是你的原因，如果你不乱搞男女关系，别人就算想要陷害你，也没有办法不是？你看看你，你都有男朋友了，怎么还出去和别的男人……唉，世风日下啊，你们这群年轻人！”校长痛心疾首。 “校长，我们不是也……” 校长一拍桌子：“闭嘴！你往小潘身上泼脏水不够，还要往我身上泼脏水吗？” “校长，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陈安妮难以置信。 校长缓了口气：“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你虽然不能待在咱们学校，但我还会给你推荐到别的学校，绝对条件会比我们条件要好。”毕竟校长心里也怕陈安妮去举报他，尽管没有证据，但是教委一旦彻查起来，那也是会惹的一身臊。 陈安妮心里绝望无比，不过如果真的跟了段小涯，她也不把这一份工作看在眼里，问题是现在根本联系不上段小涯。 陈安妮又去找潘婷，潘婷刚刚在段小涯那儿气了一会儿，对陈安妮也没什么好态度，道：“段小涯跟我没关系，我没他的联系方式，别来烦我！”以前看在杨如安的面上，一直不跟陈安妮计较，毕竟她以为陈安妮是出于太在乎杨如安，才会处处和她作对。 结果完全不是这样，潘婷没想到她竟是这么随便的女人，所以打从心眼就看不起陈安妮。 “怎么可能？段小涯说她是你女朋友！”陈安妮振振有词。 潘婷更加气愤：“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是我以前的学生，一个小山村的小无赖，他怎么可能是我男朋友？他的鬼话你也相信？” “小山村的小无赖？”陈安妮有些难以置信，“怎么可能？他说他开了一家公司，他是一个老板，他还给我看过名片呢。” 陈安妮忽然想起名片，心中涌起一股希望，她真是傻，名片上就有联系方式，陈安妮急忙掏出名片，打了上面的电话。 电话号码竟然还是空号！ 陈安妮觉得整个人生都是黑暗的，她是被骗了，昨晚她还给段小涯垫了八千块钱，她的心在滴血。 而且这八千块钱不是段小涯骗去的，她就算去报案也告不了他。 陈安妮天旋地转，身体一软，倒了下去，潘婷急忙大叫：“陈老师，你怎么了？” 潘婷急忙招呼办公室里同事，一起把陈安妮送到医院，然后潘婷拿出手机，狠狠地质问段小涯：“你在哪儿？” “我在你家呢。”段小涯正在潘家药铺，和潘老头聊天。 “王八蛋，你去我家干嘛？” “看我未来老丈人。” “别给我胡说八道，你给我等着！”潘婷撂下电话，急匆匆地就朝家里赶去。 段小涯收起手机，走进屋里，潘老头抱着一只水烟筒，笑眯眯地问：“是婷婷给你打的吧？” 段小涯嘿嘿一笑：“大爷，你闺女脾气可真火爆哈，还把我当学生训呢，读书的时候就没少挨她的揍。” “打是亲骂是爱，这句话听过没有？” “敢情潘老师在我读书的时候就爱上我了。” 潘老头爽朗一笑：“小涯，你到底是怎么个意思？给大爷一个准话。” 段小涯觉得这种事情和潘老头说不准，他是喜欢潘婷，越看越有味道，但他同时也喜欢别的女人，他总不能把这些都跟潘老头说吧？老头一定觉得他耍流氓了，非拿大扁担抽他不可。 “大爷，这是我们年轻人的事，你就别跟着掺和了。” 潘老头笑道：“是是是，现在讲究自由恋爱，老头子就不掺和了。” 第794章 海飞丝的挑战 潘婷回来的时候，一脸怒容，段小涯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 潘婷看到潘老头在场，不想在父亲面前跟段小涯闹翻，朝他使了一个眼色：“跟我出去走走。” 段小涯忙道：“我和大爷正聊天呢，有事当面说。” 潘老头却不明就里，笑眯眯地道：“小涯，你就陪婷婷出去走一走嘛，我嘛，还有事要忙，就别管我老头子了。” 潘婷听出老头话里有话，耳根莫名一烫，瞪了段小涯一眼，不知道这家伙又对她爸胡说八道什么，粗暴地拽着他往外走去。 段小涯一路忐忑，到了胡同尽头，潘婷忽然转身，一记耳光掴在段小涯面上。 段小涯愣了一下，吼道：“你丫是不是忘记吃药了？”这世上除了他妈，还没有几个女人敢跟他动手呢？ 就算当年潘婷还是他的老师的时候，她敢对他动手，他也必然还以颜色，此刻一把将她推到胡同布满青苔的墙壁，森然盯着她。 潘婷心头也有一些后悔，自己不敢这么冲动，要知道面对的是怎样一个角色，这家伙以前就不服管教，何况现在出了社会，更不把她这个老师放在眼里了。 “小样儿，老子是不是太惯着你了？”段小涯狠狠地按着她的肩头。 潘婷忍不住叫了起来：“你弄疼我了，混蛋！” 段小涯不能往潘婷身上挥拳头，但也不能白白挨这一耳光，低头就是一记粗暴的吻，挨了打不还手，不是他的风格，至少需要讨回一点利息。 “唔——”潘婷快要窒息，狠狠地推开段小涯，怒目而视，“你混蛋！你知不知道陈安妮被你气晕了，都送进医院了？” “关我屁事！” “你这人怎么这样？你怎么可以骗人呢？” 段小涯笑道：“那我是读书的时候，你没教好。” “你——”潘婷气的说不出话。 “小花娘，老子辛辛苦苦为你报仇，你非但不感激，还敢打我。你这是什么逻辑？你以为老子愿意管你的破事？小花娘，不识好歹！” 潘婷愤怒无比，她好歹也是他曾经的老师，这家伙张口一个小花娘，闭口一个小花娘，把她当成什么了？ “我让你管我的事了吗？” “行吧，就算老子自作多情！”段小涯扭头就走。 “段小涯，你太让我失望了！” 段小涯没有回头，但是隐约地觉得潘婷语气之中，似乎带着一丝心碎的意思，或许，曾经她确实对他是有一些希望，否则当年也不会让他参加作文比赛。 现在他冷静下来想一想，陈安妮这件事上，他处理的是不是太过了。但他的脾气就是这样，对付陈安妮这种女人，这种手段还算是轻的了。 段小涯朝着段小玲的便利店走来，他到南镇偶尔也会去看一看段小玲，毕竟以前在他一无是处的时候，段氏一族也是人人嫌弃他，只有段小玲对他还算好些。 “小涯，你怎么来了？”段小玲十分惊喜。 “姐，生意还好吗？” 段小玲笑道：“小本生意，混口饭吃，哪像你现在这么风光？我听我爸说，你现在在村里老牛气了，挣了不少钱吧？” “嗨，都是一些小钱。” “你到镇上干啥来了？” “这不马上要中考了吗？我来看看小准。” 段小玲笑道：“你这舅舅当的，比他妈还尽责。” “自个家的孩子，我不疼谁疼？” “来了中午就搁家里吃饭，姐去买点菜，你帮我看着店。” 段小玲从柜台里拿了些钱，转身出去，段小涯从货架上取了一瓶小瓶装的烧酒下来，坐在柜台闷闷地喝着，心里挺不得劲的，帮潘婷出了那么大口恶气，到头来反倒成了他的不是了，这人也太难做了。 他算看出来了，潘婷这小花娘心里，还是有杨如安。 转眼之间，段小涯一瓶烧酒干了下去，抬头就见一个庞然大物出现面前，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大海的姐姐，海飞丝。 海飞丝从大海口中得知段小涯又到南镇，所以特意过来寻他。 “哟，洗发水大姐，好久不见，你又发福了不少，恭喜恭喜。” 海飞丝因为练了亢龙诀的缘故，身形走样，最恨别人取笑，但此刻也得忍耐下来，说道：“段小涯，有时间吗？” “洗发水大姐，你想约我吗？” 海飞丝性格直条，也没察觉段小涯话里的意思，说道：“没错，你敢不敢赴约？” “洗发水大姐，我对女人还是有点追求的，你别以为你刮了胡子，我就会对你有兴趣。” 海飞丝面色一变：“我是想跟你决战！” 段小涯一愣：“你有什么想不开的？” “前几次，我都败在你的手里，现在我的功法又进一层，你敢不敢应战？” 段小涯心想，这女的真是一个武痴，为了练武，不惜把自己搞的男不男女不女，这和岳不群为了权力自宫，可又有很大的不同。 不过她还是恪守江湖规矩，没有直接过来砸场子，而是履行君子之义，过来先传话，这一点倒一直是段小涯佩服的。 “有架不打，就不是我段小涯了，不过中午我要陪我姐吃饭，约在明天行吗？” 海飞丝倒也爽快：“好，明天上午九里坡，不见不散。” 除了海飞丝，还没有人这么正规地给他约架，毕竟这年头有矛盾都是直接干的，就算一时干不掉对方，下次带人过来报复，也不会事先通知对方。 所以段小涯也很郑重：“好，明天上午九里坡，谁不来谁是孙子。” 海飞丝微微抱拳，然后转身而去，段小涯慢悠悠地点了一根香烟，他对明天这一场仗，说实在的还有一些期许。不过决战本身，而是为了海飞丝这种武道精神，任何一个练武之人，都应该为此致敬。 他忽然觉得以前那种打打杀杀的形式，实在太low了，武道除了技艺本身，其实更重要的是他的精神，这是一种修养。 过了一会儿，段小玲买菜回来，她自己平常一个人在家，吃的也没什么讲究，只要能够填饱肚子，也就满足了。但是一旦段小涯来，就会买的很丰盛，都是段小涯平日比较喜欢吃的一些菜。 . 第795章 武道对决 吃饭的时候，段小涯忽然问道：“姐，你知道镇上哪儿有房子卖吗？” “怎么？小涯，你要在镇上买房子吗？”段小玲知道段小涯发了大财，买房也是应当的，生活在农村里的年轻人，但凡有点能力，都想离开那个山沟沟。 “嗯，我想安顿一下素素姐。” “你说林素？”段小玲有些意外。 “对呀，我把她从安家赎了回来，现在她愿意跟着我。” 这件事段小玲倒没听村里跟她提过，也不过是几天前的事，她在镇上不到逢年过节，也很少回去，因此也不知情。 但是林素是什么人，她可是知道的，忙道：“小涯，你别犯浑，你现在要什么样的媳妇找不到？非要去找一个寡妇。” “姐，你别这么说，你不也是寡妇吗？” “那能一样吗？你一个大小伙子，家里现在又不缺条件，凭什么娶一个寡妇？”段小玲还有一个担忧，村里都在传说，林素把安大仁给克死了，传的邪乎。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可不能让段小涯去冒这个险。 段小涯心里颇为无奈，想到一句话：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段小玲自己也是寡妇，现在却瞧不起另外一个寡妇，人的心理也真奇怪。 段小涯不愿和段小玲纠结林素的事，知道她是关心自己，所以也没有指责。吃完了饭，当晚就在段小玲客厅睡下，次日一早，就已起来。 告别段小玲，坐了一辆出租车，前往九里坡而去，海飞丝主动挑战，他也不能怯场。 他本以为自己来的够早，结果海飞丝比他更早，站在山坡的平地之上，迎着早晨的清风，俨然一副宗师模样。 只是这位宗师胖了一点，而且还是一个女人，所以看起来还是有些怪异，毕竟女性的武道名家不多。 “洗发水大姐，想不到你这么早来。”段小涯上前抱拳。 海飞丝还礼：“你也很早，看来你也是一个尊重武道精神的人，没有失约。” “好，咱们这就开始吧。” “请！”海飞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没有动手先打女人的惯例，你先出招。” “得罪了！” 海飞丝话音一落，身体一旋，朝着段小涯疾风一般扑了过去，以她肥胖的身躯，很难想象，她的行动竟然可以这么迅速。 地面卷起一层落叶，海飞丝一掌拍向段小涯，掌力犹如惊涛骇浪一般。段小涯知道海飞丝修为大有长进，不敢怠慢，运气接了一掌。 两掌一交，段小涯只觉浑身一震，身体不由倒退两步，凭借强大的定力，才堪堪地站稳脚跟。 现在他的功力已经恢复先前的七成，但比起海飞丝现在的功力，却又差了很多。 “小心了！”海飞丝忽然运行吐纳之功，肚皮渐渐地鼓了起来，似乎是将空气一股脑地装入她的肚子一般。 段小涯目瞪口呆：“我去，这是怀孕了吗？” 海飞丝双臂一震，一股劲力震发出来，紧接着双拳变幻地扑向段小涯。段小涯已然看不清她的拳势，所以不敢硬接，当即身体一倾，脚下一斜，从她拳影之中钻了过去。 海飞丝早就领教过段小涯身法诡异，当即变拳为掌，横里削向段小涯的咽喉，出手犹如闪电一般。段小涯惊险地避了过去，一片梧桐叶子飘了下来，顿时被她的掌风划成两半。 段小涯有限的物理知识告诉他，如果速度不够快，肉掌是不可能把一片叶子划成两半的，只能把它打飞而已，因为叶子是在空中飘荡的。 就如一枚漂在水面的核桃，力量再大，如果没有速度，打它，它只会往下沉，就算沉的再深，它还是会浮上来，只有足够的速度才能击碎它。 海飞丝一招未中，一脚就已踹到段小涯胸口，段小涯双臂交叉一挡，身体纵飞出去。 目前的情况看来，段小涯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不禁凝神而对，但见海飞丝再度扑来，立即施展“逍遥游”身法，身影犹如鬼魅一般，闪到海飞丝的身后。 然而海飞丝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段小涯一拳打到，她头也不回地避了过去，右手伸出，电光石火一般擒住段小涯胸口要穴，一把将他掷了出去。 段小涯身体飞在半空，海飞丝又已纵身而起，脚下在他胸口一踏。 段小涯扑通一声滚落在地，一口热血涌了出来，体内气息翻江倒海，他本来能像从前无数次一样，利用诡计反败为胜，但是海飞丝这么正式地挑战，他便使用下三滥的手段了。 不论是胜是败，他都要堂堂正正。 海飞丝凝神望去，问道：“还打不打？” “打！”段小涯一个鲤鱼打挺，一掌朝着海飞丝拍了过去。 从小到大，他都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否则这么多年，他也不能在村里树立权威，被人打了一回就怂了，以后只能任人宰割。 村民只会变本加厉地欺负他家，他坚韧的性格是从千锤百炼中而来。 海飞丝叫了一声：“来的好！”举掌相迎。 岂料，双掌相交之际，段小涯手腕忽的往下一沉，同时身体一侧，海飞丝一掌拍空，段小涯却是一掌变爪，学着海飞丝的招式，一把擒住她胸口的要穴。 “逍遥游”本是没有招式的功法，任何招式都是因地制宜，随机应变，段小涯天赋极高，见过一眼的招式，往往都能化为己用。 只是他刚受了重伤，内息不稳，加上海飞丝体型偏重，想像海飞丝一样将他掷飞上天，不大可能，将她掷出四五米远。 然而这样对海飞丝的创击并不大，直接她身体刚一落地，右手朝着地面一拍，身体再度跃起，一股劲风袭来，卷起地面的落叶犹如一掌大网罩向段小涯。 段小涯双手刚刚拨开漫天的落叶，海飞丝一记重拳已然击到。 哇的一声，又喷出一口热血，海飞丝乘胜追击，一掌再度雷霆一般打到，段小涯本能地接了一掌，只觉五脏六腑受到重创，想要裂开似的，内息在他体内乱蹿。 第796章 丑小鸭变天鹅 段小涯只觉体内想要爆炸一般，知道芥子珠的功法已经开始运行，海飞丝的真气源源不断地吸纳过来。 海飞丝不由惊觉，上次在大海的小葡萄园和段小涯对决也是这种情景，当即想要撤掌，然而段小涯左手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海飞丝急忙一甩，然而没有甩开。 真气外泄之际，海飞丝也难以控制，力量大为减弱，加上惊慌失措，已无心思和段小涯较量。 段小涯一手抓住海飞丝，腾出一掌拍到海飞丝胸口，海飞丝哇的一声，也喷出一口热血，然而段小涯死死地抓住她，此刻真气被吸，她也难以脱不开身。 海飞丝情急之下，又是一掌拍出，段小涯又是硬接一掌，虽然被她内劲所震，但是海飞丝一旦出力，就会从她掌心源源不断传送到他掌心。 海飞丝惊恐地看到两掌交接之处，出现一个梵文符盘，金光闪闪，并且飞速地旋转，旋转越快，她的真气流失越快。 “佛门功法。”海飞丝惊诧不已，这小子佛道双修的事，她早就领教过了，想不到被她误打误撞，又让他修为更上一层。 段小涯惊诧地发现，海飞丝的面容正在急剧地扭曲，身形渐渐地消瘦下来，他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难道她也修炼了无相宝珠，以前见到的只是她的幻相？ 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无相宝珠可是山鬼赠送给他，这世上估计也没处去寻另外一颗无相宝珠。 “啊——”海飞丝一声惨叫，身体飘飞出去。 段小涯上气不接下气，手中的符纹逐渐消失，身体摇摇欲坠，毕竟受了海飞丝无数重创，内伤已深。 好在芥子珠不是吸星大法，吸来的内力全部储存在芥子珠之中，不会四处游走，给他造成气息紊乱，但现在如何使用这些真气，他还不清楚。 本来妙僧已经告知法诀，可能机缘未到，一从孤地狱出来，他就把所有的法诀给忘记了。 段小涯缓缓地走向海飞丝，心中的惊讶无以伦比，因为躺在他面前的是个惊为天人的美女，估计和水琳琅都有一拼，只是看起来年纪稍比水琳琅大一些。 当然，这也只是看起来，水琳琅五百多岁了，不过她的容貌看起来显得年轻。 段小涯目瞪口呆，这是丑的令人发指的洗发水大姐？ 环顾四周，九里坡一带也没有人，段小涯没有看到任何的人影，何况这个美女身上穿的就是海飞丝刚才的服装，只是现在显得宽大很多，裤子都有一些掉下来的趋势。 海飞丝昏迷不醒，段小涯轻轻地推了推她：“喂，洗发水大姐。” 海飞丝没有反应，段小涯一搭她的脉搏，极为虚弱，估计刚才真气都被他吸的差不多了，人活在世，全凭一口气。 那一口气如果没了，生命也就快要走到尽头了，虽然也有咽气之后，忽然缓过气的，但这毕竟只是少数。 段小涯急忙给她施救，身上没带针灸，先掐她的人中，不见海飞丝苏醒，这不能怪他了，只能人工呼吸了。 看着海飞丝白皙如玉的面容，黛眉如翠，朱唇似枫，段小涯心中不由涌起一丝波澜，这女的美的有些惊心动魄，让他很难接受，她就是先前那个充满阳刚之气的海飞丝。 段小涯打开她的嘴巴，捏住她的鼻头，朝他嘴里吹气，然后注视她的反应，继续给她做了胸压，肌肤如水，忍不住让段小涯心猿意马。 过了良久，海飞丝微微转醒，看到段小涯正在和她嘴对着嘴，不由一惊：“你……混蛋，你干嘛？” 段小涯听她声音清脆婉转，犹如莺啼，不由心旷神怡，只盼她能多说几句话。 而在此刻，海飞丝也愣住了，她的声音本来十分粗重，就如男声一般，要是加上她说话的气势，那简直比爷儿们还要爷儿们。 段小涯弱弱地问：“你……是洗发水大姐吗？” 海飞丝奇怪地看着他：“段小涯，你搞什么鬼？”这家伙不会打傻了吧？怎么会认不出她。 海飞丝撑着身体想要起来，不料身体十分虚弱，一点真气也提不起来，心中充满了绝望，望向段小涯：“你练的什么功法，为什么能把我的真气源源不断地吸走？” 此刻段小涯对她也不隐瞒：“这是佛门功法芥子珠。” “芥子纳须弥？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高深莫测的功法。我输给你，也算心服口服了。” 段小涯暗暗感叹，这家伙真是一个武痴，如果一个男人痴迷武道，倒也可以理解，然而一个女人痴迷武道，已经到了入魔的境界，实在匪夷所思。 段小涯扶着海飞丝起来：“洗发水大姐，其实我是胜之不武。”看到海飞丝忽然变的如此美丽绝伦，他又忽然变的谦逊起来，这一点都不像他的风格。 海飞丝摇了摇头：“败了就是败了，没什么可说的。” 段小涯见她一副心灰意冷的神色，存心逗她开心，笑道：“洗发水大姐，你难道就没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同吗？” “什么？” “你不觉得你变瘦了吗？” 海飞丝低头一看，果然发现自己腰间的裤子都快掉下来了，急忙将皮带扣紧一些，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庞，一直摸到自己的喉结，由于修炼亢龙诀的关系，她的女性特征逐渐减退，男性特征明显，加上这些日子功法又进一层，喉结已然凸了出来。 可是现在喉结不见了，她涌出一股复杂的情绪，且喜且悲，喜的是恢复了先前的容貌，悲的是辛苦修炼的功法顷刻之间毁于一旦。 “罢了，这邪门的功法不炼也罢。”海飞丝叹了口气，“或许，我该谢谢你，段小涯。”她回头望了段小涯一眼。 “这也是你的缘法。” “遇到你，是我的缘法，如果不是你吸走了我的功力，我现在估计还是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这亢龙诀走的是刚劲一脉，女人不能练，但是这些功力对于男人却大有裨益。” 段小涯想不到这一次竟然还能白白得到海飞丝数年的功力，可谓捡到了宝，但现在却没办法使用这些功力，否则他现在不仅能给海飞丝渡送一口真气，也能给自己疗伤了。 第797章 蒙混过关 段小涯送海飞丝回雨巷，海飞丝拿着镜子一照，果然容貌大改，虽然三十来岁的女人，但现在却是风姿绰约，比起那些二十几岁的年轻姑娘，不知强了多少。 段小涯看她身体还是有些虚弱，让她先卧床休息，顾不得自己的内伤，前往潘家药铺抓药。 潘老头正巧有事出去，潘婷看店，看到段小涯过来，脸色顿时又放下来：“你来干嘛？” “当然是来抓药，还能干嘛？” “没药，滚！”潘婷冷漠态度。 “你开个药铺怎么能没药呢？” “我不卖给你行不行？” 潘婷随即准备关门，段小涯急忙挡住，潘婷火急火燎地拿手推他，段小涯本来内伤极重，海飞丝当时是下狠手的，此刻是强撑着一口气来到潘家药铺，一时内息涌动，一口鲜血又呕出来。 潘婷吓了一跳，慌忙地道：“小涯，你怎么了？” 段小涯扶着门边，嘴唇苍白：“没事，把这个药方的药抓给我。”他从口袋把龙飞凤舞的药方递了过去。 潘婷接过药方，急忙扶着段小涯进屋坐下，慌乱不已：“小涯，要不要先去医院。” “不用，我自己就会治病。” “可是……你都吐血了。”潘婷紧张的眼眶通红。 “没事，你抓药吧。” 潘婷急忙就着药方抓药，心里紧张的不行，不时地回头去看段小涯的情况，见他越来越虚弱，眼泪冷不丁地掉了下来。 段小涯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傻瓜，你哭什么，该不会真的爱上老子了吗？师生恋倒是挺刺激的。” “你这人……”潘婷暗暗懊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不一会儿，潘婷把药抓齐，问道：“小涯，我送你去医院吧？” 段小涯赶着回去给潘婷煎药，笑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提着几包药材，门口拦了一辆三轮车，朝着雨巷而去。 段小涯拿药到厨房去煎，继而回到客厅，自己打坐运功，渐渐恢复一些元气。 过了一会儿，把药拿了过来，倒在碗里，走到卧室，扶起海飞丝，喂她服下。 忽然之间，听见敲门声响，雷鸣一般，十分激烈，段小涯开门出去，看到一胖一瘦两个男人站在门口。 “你们是谁？” 胖男人声若洪钟：“海飞丝在吗？” “你们干嘛？” 瘦男人阴森森地道：“海飞丝当年一手挫了我们兄弟两个，今天我们学成归来，过来讨个公道！” 段小涯头疼不已，现在海飞丝功力已失，而他又受了重伤，不知这两个人深浅如何，段小涯也不敢贸然动手，否则连同海飞丝一起死在两人手里，也不是不可能。 这些江湖武者，可不比普通人，就像狮子林的八大金刚，手里谁没沾上一点血腥？ “我不认识什么海飞丝，这栋房子现在是我买下来的。”段小涯料想现在海飞丝变了模样，两人估计也认不出来。 “让开！”胖男人一把推开段小涯。 段小涯直接跌倒在地，一来是他现在功力不济，二来他也要装出一副不会武功的模样，免得引起两人的怀疑。 两人登堂入室，踹开卧室的门，看到一个曼妙的女人卧病在床，一时只觉赏心悦目，但却不是海飞丝的模样。 海飞丝心里惊恐万分，但是表面装出镇定的样子：“你们是谁？” 段小涯跑了进来，拦在海飞丝的床前：“你们两个干嘛，这是我的媳妇。” 两个男人又在家里上上下下找了一通，没有发现其他的人，朝着段小涯喝问：“你这房子是从海飞丝手里买来的吗？” 段小涯若说不是，只怕他们不行，点头说道：“是呀，是海大姐，奶奶的腿儿，这小娘儿们长的可真诡异，跟个爷儿们似的。” 胖男人哈哈一笑：“这哪是娘儿们，分明就是爷儿们，草，也不知练了什么邪门功法，把一个女人练成一个男人，哈哈哈！” 瘦男人笑道：“哥，你说这不男不女的玩意儿，到底什么滋味？” 胖男人一掌拍到他的脑后：“你丫什么时候口味这么重了？” 两人勾肩搭背地走了出去，段小涯点头哈腰送走他们，随即把门关了起来，回到卧室，但见海飞丝已经气的发抖：“这两个王八蛋，当初就该杀了他们，省的今日受他们的侮辱。” 段小涯问道：“这两人什么来头？” “他们曾在伏牛山修炼，一个叫马忠，一个叫马孝，是对孪生兄弟。” “孪生兄弟？”段小涯诧异，这是他见过差别最大的孪生兄弟了，莫非是异卵的？ “他们曾经练功走火入魔，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三年前，找我挑战，被我打伤之后，一直怀恨在心。三年之后，估计遍访名家，学了一些本事，现在找我寻仇来了。” “海大姐，现在你的功力被我吸收了，而我重伤未愈，这两人只要到街坊打听一下，就会知道你的房子没有卖给我，势必会再度寻上门来。” 海飞丝虽然性格坚韧，但遇事也没什么主意，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赶紧离开。” 段小涯扶着海飞丝起床，随即出门，海飞丝关切地问：“小涯，你的伤怎么样？” “没事。” 段小涯到了胡同口拦了一辆三轮车，正要扶着海飞丝上车，又见马忠和马孝走了过来，马忠喝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段小涯赔笑着道：“我媳妇生了病，我要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 马忠和马孝看着海飞丝脸色苍白，奄奄一息，果然是像生病的样子，加上刚才一屋子的中药味，所以也没怀疑。 段小涯急忙抱着海飞丝上车，海飞丝面色微微泛红，段小涯刚才谎称她是他媳妇，就已让她心里微微悸动，倒也不是因为被段小涯迷住，只是离婚太久，一个久旷的女人，难免会对男女之情有些渴望。 段小涯吩咐车夫：“快去医院。” 车夫看到人命关天，也不敢怠慢，卖力地骑车。 马孝对马忠说：“哥，咱们不如跟街坊打听一下，才知道海飞丝这娘儿们去了哪儿。” 马忠点头：“你说的是，否则人海茫茫也没处去找这娘儿们报仇。” 第798章 寻仇上门 三轮车骑出不远，段小涯对车夫道：“别去医院了，送我们到车路头。” 南镇的车站就在车路头，段小涯带着海飞丝上车，立即赶到县里，功力没有恢复之前，他必须要避开马家兄弟。虽然这对段小涯而言，有些窝囊，但是事急从权，大丈夫能屈能伸。 到了苍城，又打了一辆出租车前往一家园，回到他在一家园租的房子，楚翘正好在家，看见两人脸色都有一些不对劲，问道：“小涯，出什么事了？” 段小涯也没时间对楚翘解释，道：“翘翘，先把客房收拾出来，让海大姐先躺一躺。” 楚翘本来有些奇怪海飞丝是谁，但听段小涯叫她海大姐，心里有些诧异，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三十来岁，就被人叫成大姐，心里估计也挺嗝应的吧？ 但是楚翘没有多问，立即去把客房收拾出来，段小涯扶着海飞丝进去躺着，说道：“海大姐，你先安心在这儿住下，等到把你仇家打发之后，我再送你回镇上。” 海飞丝微微颔首，道：“麻烦你了小涯。” “嗨，客气什么。”段小涯关起房门。 又对楚翘道：“翘翘，我受了伤，需要尽快疗伤，你帮我照顾着海大姐。” “小涯，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楚翘关切地问，因为段小涯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对劲，一脸的惨白，而且冒着虚汗。 “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跟你说。”段小涯自然不能告诉她，他是被海飞丝打伤的，否则楚翘只怕不肯尽心照顾海飞丝了。 段小涯也把自己关在房间，调动体内的真气，开始运行“逍遥游”的功法，这功法是从妙僧神识中来，属于意识境的范围，段小涯每运行一周天，功力都会增进一分。 上一次他是被芥子珠反噬了真气，那些真气消失不见，而这一次他是受了重伤，真气没有流失多少，只是乱了内息，给他身体造成巨大的痛苦，所以需要导气之法重新归置，把真气纳入丹田。 到了夜里，段小涯伤势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总算是缓过来了，走出房间，看到楚翘已经做好了饭，紧张地望着他：“小涯，你好些了吗？” 段小涯点了点头，又问：“海大姐呢？” “刚给她拿了吃的，现在估计睡下了，你过来吃饭吧，菜已经重新热过了。” “好。” 楚翘做了满满一桌的菜，她不知道段小涯喜欢吃什么，所以多做一些，总有一些是他喜欢吃的。 段小涯是第一次吃楚翘做的东西，心里有些温暖，他从那个小山村走出来之前，唯一盼望的就是这样的小日子，有个女人肯为自己洗衣做饭，能够和他一起孝顺父母，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追求。 可是，从棘山村出来之后，一切又都发生了改变。 当晚，段小涯洗了个澡，和楚翘同房，两人自从小澳村的发廊之后，就再没有亲密的接触，然而楚翘却也顺其自然，把自己当成他的女人。 次日，刚刚天明，段小涯又给海飞丝抓药，煎药，帮她慢慢恢复身体，她不过是苟富贵吸干了真气，一时之间变的虚弱而已，其实身体没有大的毛病。 这样过了三日，海飞丝的身体也渐渐地康复起来，可以下床自由行动，并且不觉得疲惫。 然而，马家兄弟却已找上门来，楚翘出去开门，被马忠粗暴地一把推开，直接往里闯来。 海飞丝看到他们，心中也有一些惊慌，急忙扶起楚翘，然后段小涯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这三日在给海飞丝调养的同时，自己也在运功疗伤，身体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所以并不把这两人放在眼里。 段小涯朝着沙发坐下，点上一根香烟，问道：“两位兄弟，这么大早来我家里，有何屁事啊？” 马孝阴沉地道：“我们跟雨巷的街坊打听过了，海飞丝根本就没搬走，你小子为什么要骗我们？你和海飞丝到底什么关系？” 段小涯一听，知道这两人还是没能认出海飞丝，不过这也难怪，现在的海飞丝与先前修炼亢龙诀的海飞丝，可是天差地别。 谁能把眼前风姿绰约的女人，和先前那个都能长胡子的怪物联系在一起？ 段小涯望向海飞丝和楚翘：“你们先回卧室，没我的吩咐，不许出来。”他知道和马家兄弟难免是要动手，现在两个女人弱不禁风，如果被误伤了可不好了。 然后望向马家兄弟：“别愣着了，该动手就动手，老子可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们啰唆。” 马忠勃然大怒：“小子，我看你活的不耐烦了。”说罢，一拳朝着段小涯脸庞招呼过去。 他们不知段小涯的底细，只当是普通人，想要给他一点教训，所以这一拳也没用尽全力。 然而，在他拳头未到之前，段小涯的飞腿已到，马忠急忙回招护住胸口，段小涯一脚踹在他的手臂，马忠向后跌了出去。 继而马孝冲了上来，一记扫堂腿横扫过来，脚上勾出的劲力，犹如一把利刃，段小涯当即一个翻身，回头一见身后的墙壁，略微陷了一个脚印，而马孝却在他的面前，知道脚印是他腿上的劲力所致。 段小涯笑了一下：“想不到还是有点能耐。” 马忠一跃而起，双拳虎虎生风，狂风扫落叶一般扑向段小涯，段小涯使出“逍遥游”身法，从他拳风笼罩之中斜里穿了过来，百忙之中，在他左腰一拿。 马忠半边身体一软，一掌朝着段小涯肋下拍到，段小涯旋身一闪，绕到他的身后，一把抓住他的后心。 但见马孝飞腿犹如尖刀一般踢到，段小涯抓起马忠掷了过去，马孝收腿不及，一脚重重踹在马忠胸口。 马忠呕的一声，鲜血喷出，身体跌落茶几，玻璃茶几顿时碎了一地。 马忠指着马孝：“马孝，你……你……” 马孝忙道：“哥，我不是故意的。” 段小涯看的出来，马家兄弟一人练拳一人练腿，专攻一门功课，只是两人道行尚浅，没有将拳脚结合起来，如果像天龙门一样，弄出一个阵法，恐怕就难以对付的多了。 但在此刻，段小涯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第799章 大海之死 三分钟之后，马忠胳膊脱臼，马孝腿折了一根，躺在地板哼哼不已，他们又一次看走了眼，本以为段小涯只是一个普通人，却哪里想到竟是一个武道高手。 海飞丝走了出来：“小涯，废了他们，不许他们以后继续练武，省的再来找我麻烦。” “找你麻烦？”马孝有些惊讶地看着海飞丝，“我们没有找你麻烦啊？” 段小涯从茶几上拿过水果刀，正要挑去二人的手筋脚筋，忽听砰的一声，房门被人踢开，段小涯霍然跳了起来，却见冷铁华带着一群警员冲了进来，手里拿枪。 楚翘顿时慌了一下，躲在段小涯身后，段小涯紧握楚翘的手，给她一个安全的眼神，对冷铁华道：“警官，你这算不算私闯民宅？你把我家门都踹破了，这一次要不赔个百八十万，休想老子放你们走。” 冷铁华身边的小锋解释：“小涯哥，我们是来抓嫌疑犯的，这俩家伙在南镇海尾的小葡萄园，犯了一桩命案，打伤数人，还掠走了钱财。” 段小涯一听，这是冲着马家兄弟来的，心下稍稍放心，问道：“谁被杀了？” 小锋说道：“说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南镇的流氓头子，叫什么大海的。” 海飞丝一听，差点没有昏倒，段小涯急忙把她扶住：“海大姐，你身体尚未康复，你别激动。” 海飞丝心疼无比，眼泪掉了下来：“是我害了大海，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段小涯早该想到，马家兄弟当初找不到海飞丝，一定会娶找她弟弟大海，大海臭名昭著，在南镇很容易就能打听出来。 虽然段小涯对大海没什么好感，这家伙欺善怕恶，就是一只纸老虎，其实怂的很。但是自从在段小涯手下吃过苦头之后，对段小涯却也服服帖帖。 现在马家兄弟已经残废，警察手里又都有枪，所以也不能反抗，乖乖地被戴上了手铐。 “小涯，帮我杀了他们，为大海报仇。”海飞丝泪流满面，她现在十分后悔，没有尽到一个做姐姐的责任，一直没有管教大海。 现在，大海又受了她的连累。 冷铁华正色地道：“这两个人如果供认杀人的事实，法院一定会做出正确的判决，一切交给法律，请你相信我们。” 冷铁华也注意到马家兄弟的伤势，不用猜想，一定是段小涯的手笔，但她和段小涯认识这么久，他也帮警方破获不少案件，所以也不对段小涯追究，直接把人带走。 何况就算追究，马家出现在段小涯家里，不论入室抢劫还是入室行凶，都能说得通，段小涯也只能算是正当防卫，以这家伙的狡辩，根本拿他没有办法。 段小涯安慰海飞丝：“没事的海大姐，马家兄弟一定逃不了的，杀人偿命，法院一定能还大海一个公道。” 显然，段小涯不是那种特别相信法律的人，但是此刻，相信法律却是对海飞丝最好的安慰。 次日，段小涯和海飞丝一起领回大海的尸体，然后把他送到了火葬场火化，找了一个墓地，把他的骨灰盒埋进去。 没有当地铺张的葬礼，只是两个人在大海的坟前哀悼了一分钟。 从墓地走出来，段小涯忽然问道：“海大姐，你知道哪儿有房子卖吗？”上次他本想把这件事交给段小玲，但是段小玲反对段小涯和林素在一起，段小涯料想段小玲也不会帮他找房子，所以他也不抱希望。 “怎么？小涯，你想搬到镇上来住吗？” “我想把一个朋友接过来。” 海飞丝笑道：“是楚小姐吗？” “不是。” 海飞丝和段小涯的交集，几乎都是因为武道，对他的感情生活并不了解，所以也没问那么多，只道：“雨巷现在就有人要卖房子，不过是个老院子，要不我带你去看一看？” 段小涯随即跟着海飞丝去看房子，房主是对中年夫妇，因为要在市里给儿子买一套婚房，手里没有那么多钱，所以才想到把老院子给卖了。 段小涯看了一下院子，虽然只有一进，但比起普通的房子，面积可有大了很多，一排三间的屋舍，上下两层的阁楼模式，前面还有一个院子，种满了花花草草，环境倒也不错。 段小涯做事十分爽快，问道：“多少钱？” 中年女人比了一个六的手势：“你如果要的话，算你六十万。” 海飞丝忙道：“高大姐，你这价钱太贵了，这个院子哪里值六十万？” “怎么不值？你看看这面积。这要建在山上，几乎都能算是别墅了。” 段小涯暗暗觉得好笑，他就是从山上来的，山上这样的院子可不少见，也不觉得有什么高档的，笑道：“六十万就六十万。” 海飞丝拉着段小涯：“小涯，这太贵了，这房子已经有些年头了，哪里值这么多钱？” 中年女人不乐意了：“老是老了点，但屋子里我都是翻新过的。要不是我儿子要结婚，女方要求要在市里有房，我才不会把祖宅卖出去呢。” 段小涯看着中年男人的神色，他只是坐在一旁木讷地抽着香烟，眉头紧锁，一言不发，估计心里也不想把祖宅卖出去的。 当地的观念，只有败家子才卖祖宅，人们的宗法思想根深蒂固，而且还有一丝迷信的成分存在，因为把祖宅卖了，怕老祖宗找不到回家的路，这是大不孝的。 但是儿子结婚，必须买房，估计女方是不愿意嫁到这个贫瘠的小镇，所以只能卖掉祖宅去换新房。 段小涯心里十分感慨，明知被中年夫妇宰了一刀，却也不以为意：“大哥大姐，我出六十万，但你们屋子里那些家具要给我留着，因为我不想花时间重新置办。” 中年女人忙道：“行，行，那些家具就给你留着。”其实屋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再说他们马上就要搬家，能搬的东西，都搬的差不多了。 段小涯需要尽快把林素接过来，所以马上要求和中年夫妇去办手续。 第800章 抽根烟淡定一下 办完手续之后，段小涯请海飞丝帮忙，又把院子收拾一番，然后兴致冲冲地赶回棘山村。 段小涯几乎来不及回家，就先赶到林素家里，远远地就听林智和温彩凤争吵的声音，这一次吵的异常凶猛，林智甚至摔了东西，狠狠质问温彩凤：“当年那个男人是谁？藏了二十几年了，你也应该告诉我了吧？” 温彩凤泪流满面：“林智，你个王八蛋，我跟你结婚二十几年了，我是什么女人，你还不清楚吗？” “老子娶你的时候，你就不是个处，你是怎样？你说你特么是个怎样的女人？” “老娘跟你拼了！”温彩凤扑上前去，尖锐的指甲朝着林智脸上挠去，“我让你娶我了吗？还不是你巴巴地娶我？当时是谁哈巴狗似的追着我？林智，你个白眼狼，我真是看错你了！” 林素急忙拉架：“爸妈，你们别吵了，惊动了邻居，让人看了笑话。” “笑话？老子已经被人看了二十几年笑话，那些狗杂碎背地里说我是乌龟。他们以为老子不知道吗？”林智愤怒地甩开林素，“老子活的憋屈啊，老子就是一只活的乌龟！” 林素被林智甩了出来，差点没有跌倒，段小涯急忙一个箭步跨进门槛，把林素给扶住：“素素姐，这又是怎么了？” 林素叹了口气：“前几天，我妈在我爸手机里发现暧昧短信，我妈怀疑我爸外面有人，我爸又把我妈的旧账翻出来，两人一直吵一直吵，吵了好几天了。” 别的事情，段小涯还有办法，但是涉及两口子的事，段小涯完全没有办法，无非就是劝分劝和两种，但好像都是错的。 按照以前，他一定搬一张凳子，坐在一旁笑容可掬地看着这些狗血的闹剧。 但林智和温彩凤毕竟是林素的父母，眼见林智被温彩凤挠出满脸的血，段小涯还是上前拉开温彩凤，笑道：“婶，别挠了，会把叔给挠死了。” 温彩凤痛哭流涕：“小涯，你来评一评理，我都跟了他二十几年了，他还是不相信我。” 林智愤愤地道：“你嫁给老子的时候，确实和别的男人发生了关系，我说的是事实……” “你林家祖宗的！”温彩凤怒不可遏，抓起一杆枪扁担，朝着林智没头没脑地打了下去。 段小涯急忙阻止，夺下温彩凤的枪扁担：“婶，冷静一点，冷静一点，老夫老妻，没必要闹成这样。” 林智脸色颇为不忿，华夏因为千年礼教的影响，大部分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妻子过门之前守身如玉，这和吊不吊丝没有关系，只和文化有关。 如果换到那些处子禁忌的部落民族，可能又是另外一种情形，他们会把守身如玉的妻子视为不祥。 千百年来的传统，不是说变就变的，有些改变，也是因为无可奈何，现实没有办法选择，然后只能故作大方地彰显新时代的品格。 其实背后都是深深的无奈。 其实话又说回来，每个人都有支配身体的权利，婚前婚后发生关系，其实没有多大区别，因为那一张纸本来就是形同虚设。 唯一不同的是，如果婚前发生关系的男人不是自己，会让男人心里觉得别扭，女人在这一方面的别扭就会少很多，正如没有几个男人会向女人索取聘礼一样。 涉及到了金钱，不论怎么粉饰，收钱的那一方都有商品的性质存在，花了同样的钱，凭什么给我一件二手乃至不知道多少手的商品？ 但对林智而言，不仅仅是温彩凤婚前失贞，还有就是林素，他忽然指着林素：“温彩凤，你今天给我说清楚，林素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林素浑身一震：“爸，你胡说什么？”尽管林素早就怀疑自己的身世，但林智当着她的面质问，还是让她感到一种恐惧。 林智喝道：“别叫我爸，老子不是你爸！” 温彩凤神色悲戚：“这日子没法过了，林智，老娘要跟你离婚！” 林智也有些慌了，他也不想闹到离婚的地步，在村里两口子吵架是司空见惯的事，但离婚又是极不光彩的事，何况林智一把年纪，想要再找，可不大容易了。 但温彩凤则不然，四十几岁的女人，还是肤白貌美，就连段小涯这样的年轻小子看了都有一些怦然心动，她可不愁没市场。 不过，林智现在骑虎难下，冷笑一声：“温彩凤，你早就想离了吧？哼，你果然在外面有人。” “是，老娘就是在外面有人了，怎么着吧？老娘给你戴了绿帽子，而且不止戴了一顶，我一天给你戴一顶，让你从头绿到尾，你现在特么满意了吧？” 林智捂着心口，恨恨地道：“离就离，你现在就给老子滚回娘家。” “林智，这可是你说的。” 温彩凤哭着回到房间收拾东西，林素急忙赶了过去，她仍试图劝说温彩凤，毕竟作为儿女，谁也不希望这个家就这么散了，就像当初段志远和李美翠闹离婚的时候，段小涯也是尽力弥补。 段小涯看着事情闹的挺大，掏出香烟递给林智一根：“叔，抽根烟淡定一下。” 林智闷闷地吐着烟雾，说道：“小涯，你说男人这辈子亏不亏？累死累活，娶了一个二手货色，而且还帮别人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老子忍了二十几年，你知道有多憋屈吗？” “叔，你都忍了二十几年了，再忍几年又有何妨？” “这不是事赶事给赶上了吗？” “叔，别怪我说话难听，你娶了婶这样的女人，不知道多少男人羡慕嘞！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因为林素的关系，段小涯没奈何要选择充当和事老，以前这种居委会大妈的工作，他根本就不稀得做，他不捣乱对方就该烧高香了。 “叔这心里苦哇！”林智一个大男人忽然就在段小涯面前哭了起来。 段小涯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喜当爹了二十几年，倒也不是一般男人能够忍受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当初是林智追的温彩凤，这可就不能怪任何人了。 自己选择的女人，到头来又反悔，多少有些不爷儿们了。 . 第801章 村霸之争 段小涯和林智两人正在说着，就见林素匆匆忙忙地从屋里赶出来：“爸，不好了，妈要上吊了！” 段小涯一听，顿时明白过来，温彩凤刚说好了要回娘家，怎么忽然又要上吊？摆明了是给林智一个台阶，只要林智哄她，求她原谅，两人还能和好。 然而林智正在气头上，喝道：“就让她死去吧。” 段小涯忙道：“叔，婶要真的死在你家，她娘家人一到，你觉得你能脱身吗？” 又低声地对林智道：“叔，婶在给你机会呢，这个机会你要不抓住，你们可真要离了。” 林智很有硬气：“被别人睡过的女人，老子留着也是糟心，离就离，谁怕谁？” “叔，话不能这么说，婶已经被人睡了一次，你难道还要她被别的男人再睡一次吗？这就相当于你戴了两顶绿帽子。”段小涯歪理层出，哄的林智一愣一愣的。 不想屋里温彩凤听到段小涯的话，抓起一只拖鞋冲了出来，朝着段小涯没头没脑地拍了下去：“夭寿仔，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会不会说话呢？躲在背后编排老娘呢？” 段小涯忙道：“婶，我一直是站在你这边的。” “滚你娘的臭鸭蛋，你什么德行老娘还不知道，唯恐天下不乱。” “婶，你误会我了。” 林素急忙过来护着段小涯：“妈，小涯一直在劝着你们，你们别吵了好不好？” 林智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去搭理温彩凤。 温彩凤心灰意冷，再度冲进屋里：“我死了算了，待在林家二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林智，你个没良心的，老娘死了之后也诅咒你！” 林素紧张地道：“爸，你快去劝一劝妈，没得真死了。” 段小涯笑道：“智叔，你要真把我婶逼死了，你可是要坐牢的。” 林智慌了起来：“要坐牢吗？” “那可不？” “她自己要死，又不是我让她死的。” 段小涯笑道：“这种事到了法院可说不清楚。” 林智急忙赶进屋里，他和温彩凤怄气，本来也没打算搞出人命，何况自己还要坐牢，无论如何，这笔账都不合算。 好说歹说，林智才把温彩凤劝了下来。 段小涯才对林素道：“素素姐，我在镇上买了房子，明天我就接你回去，你先收拾一下。” 林素又惊又喜：“小涯，你真的在镇上买房了吗？”虽然镇上买房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但对一个农村人来说，这是一件顶牛掰的事。 段小涯嘚瑟地道：“那还有假吗？” “花了不少钱吧？” “没多少，六十万而已。” “六十万！”林素不由张大嘴巴，这对一个农村妇女而言，已经是一笔天文数字了。 林智和温彩凤听到六十万，也顿时不吵了，纷纷过来询问，他们都已知道段小涯为林素赎身的事，花了整整五万。现在又花六十万买房，看来段小涯确实财大气粗，以后林素要是真跟了他，他们二老必然跟着吃香的喝辣的。 至于林素有没有名分，他们倒不怎么关心，当初就是为了彩礼，把林素嫁给了安大仁，就算安家要求退还彩礼，他们也都死咬着不肯松口，和安家僵持了两三年，林素也在安家任劳任怨了两三年。 林素摊上这样的父母，也真不知该说什么了。 说着，就见段龙慌慌忙忙地赶了过来，叫道：“叔，你咋还这儿闲聊呢，你回来的时候，家里难道没和你说吗？” 段小涯奇道：“发生什么事了？” 温彩凤插嘴说道：“小涯，你还不知道呢吧，前几天魏秋带人把你家给砸了。” 段小涯顿时腾起了火，魏秋这是在报复他，因为他把王金龙竞选村长，魏秋怀恨在心，所以找他家人报复了。 段龙说道：“就在刚才，魏秋又找人去砸农家乐，现在李光舅公已经和他们打起来了！我已经叫李二娃、王金龙顶着了，不过魏秋的人太多，估计顶不住了。” “这老狗，反了天了！”段小涯带着段龙迅速离开。 林素心里忐忑不安，先要跟去，却被温彩凤拦住：“你一个妇道人家，跟去能帮什么忙？” 段小涯和段龙赶到农家乐，魏秋带着一群人把农家乐堵的水泄不通，段小涯望去，好些都不外村来的，魏秋经常在别的村子乱逛，也结识了不少臭气相投的朋友。 王金龙带着村委会成员正和魏秋理论，魏秋叫嚣着道：“李光是棘山村的，他的店凭什么开到我们村？要开也是本村的村民开。王金龙，你现在可是村长，你帮着外村人挣钱，段小涯给了你多少钱？” 今天正好于莲也到农家乐帮忙，她是李光的老婆，一向伶牙俐齿，说道：“魏老二，你这话说的太偏，当时开这家店的时候，还是你哥在当村长。合同也是你哥签的，你怎么能怪到王金龙的头上呢？你要不服气，尽管找你哥去撒气，别来我们店里捣乱！” 魏秋冷笑：“于莲，你这么帮着王金龙说话，你们两个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李光一听，顿时火大，抄起长凳扑了过去，魏秋不甘示弱，也抓起一跳长凳，两人大打出手。 另外李二娃和大坤也都和魏秋的人扭打一起，但是魏秋人多，他们很快落了下风。 段小涯急忙加快速度和段龙跑了过去，到了门口，一脚就把一个外村的大汉踹了个狗趴屎，喝道：“魏秋，你祖宗的，活不耐烦了吧？” 李二娃一见段小涯，顿时一喜，和大坤顿时精神一振，抡起板凳，啪啪，砸向两个大汉。 魏秋正和李光打着，没工夫搭理段小涯，段小涯一拳朝他面颊抡了过去：“我草你全家女性同胞，敢打我舅，信不信老子拆了你们魏家祖坟？” 魏秋现在哪里受的了段小涯一拳，一颗槽牙飞了出来，被段小涯一脚踢出门外，其余的大汉见状，纷纷操着家伙蜂拥而上。 段小涯双拳如飞，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只见不停地有人从店里飞出来。 第802章 还是人类吗？ 自从洪爷死后，警方设在蓝头溪村和棘山村、小澳村三村交界处的警亭，现在已经被撤除了，除了一个空亭子，连个鬼都没有，现在成了农民避雨的地方。 所以，农家乐闹成一团，也没有一个警察出面。 很快，魏秋等人都被段小涯打趴在地，个个就如一摊烂泥似的，别村来的人，从未领教过段小涯的手段，只是听过他的传说，今天亲自验证传说，当真被吓破了胆，这家伙还是个人类吗？ 本来以为段小涯再牛，一个打三个就了不得了，乡村力气再大的猛人，也就这种程度而已，毕竟都是农民出身，有的都是力气，相差太多也不大可能。 可是段小涯完全打破了他们对力学的认识，一个人挑了十四五个人，也只是两三分钟的事。 段小涯扫了被砸的一片狼藉的店面，不由勃然大怒，一把擒住魏秋的领口，狠狠掌了一个嘴巴：“恁母狗塞，连老子的店都敢动，看来你是钱多的烧手哇！今天老子要不让你们魏家赔个家底空，我就不叫段小涯！” 众人知道段小涯出了名的无赖，没发达那一会儿，敲诈勒索无所不为，因为拿的金额不多，送到派出所，也没几天就出来了，继续变本加厉地祸害，所以以后谁也不敢报警，怕也报复。 没惹着他，他都能把你敲的骨头都不剩，何况魏秋是在太岁头上动土，段小涯能放过他？ 段小涯回头望向李光：“小舅，你算一算，店里总共损失多少？还要加上我们这些人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没有一二十万，这些狗子一个都跑不了！” 众人一听一二十万，暗暗感慨，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心黑哇！ 接着，就见魏春跑了过来，他似乎刚从地里回来，肩上扛着一柄锄头，看到眼前的情景，也都惊呆了，朝着段小涯赔笑：“小涯，是我管教不严，今天看在我的面上，请你高抬贵手。” 段小涯冷笑一声：“高抬贵手？你们魏家鱼肉乡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魏春心想，你们段家还不是一个鸟样，只不过你们鱼肉的是棘山村，我们鱼肉的是蓝头溪村，本质又有什么区别？ 然而，现在棘山村的风头盖过了蓝头溪村，魏秋又在段小涯手里，魏春只有示弱，递了一根香烟过去，笑道：“小涯，我保证，没有下次了。我把魏秋带回去，我一定好好地教训他，你看成不？” 王金龙刚刚当上村长，底下还有很多村民其实心里不服，尤其是以魏家最多，也有意要卖魏家一个人情，出来说话：“小涯，这事就罢了吧，魏秋就是一个浑人，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以和为贵。” 段小涯笑道：“以和为贵倒是不假。可是金龙，我这店里的损失，可不能白白损失吧？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当时怎么办起这个农家乐，你也是知道的，我可没少砸钱进去。现在又要重新装修一番，又要多少天关门整顿，这些损失，魏家要是不给一个交代，哼哼，我段小涯是那么好相与的吗？你们魏家的祖坟，每一处我都知道。” 魏春心头一惊，挖祖坟的事虽然缺德，但也确实像是段小涯能做出来的事。 这家伙无法无天，十里八乡谁不知道？ 祖坟要是被挖了，整个魏家还不得闹腾起来吗？ 魏春赔笑着说：“你们店里多少损失，我们都赔。” 李光拿着计算机粗略地算了一下，说道：“一共二十二万六千七百三十二块。” 魏春肝颤了一下，问道：“多少？” 李光又把数目重复一遍，魏春知道李光这分明就是趁火打劫，虽然店面被砸的乱七八糟，但撑死了三万块钱就能搞定。 魏秋恨恨地道：“李光，你在讹老子吗？” 李光冷笑：“你爱赔不赔，要是到了派出所，你至少要进去蹲半年。”李光因为魏秋刚才侮辱于莲，这一口气还是要出的。 魏春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魏秋坐牢，毕竟是亲弟弟，说道：“小涯，这钱我回去想想办法，你看成不？我们也是泥腿子，一时半会儿，也凑不出这么多钱。” 段小涯知道魏春当村长那些年，可没少贪污，村里但凡有个大项目，虽然层层剥削下来，到他手里也没多少，但村委会至少也是落了一半。 段小涯大手一挥：“好吧，我明天要走，再我走之前，你先拿个十万块出来，否则别怪我不给面子。” 拎起魏秋，掴了一记耳光，一脚把他踢到农家乐下方溪流之中，喝道：“都给老子滚蛋！以后谁敢在动我家人一根手指头，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众人灰溜溜地离去，连滚带爬，魏春则亲自跳下溪去捞魏秋，心中也是叫苦不迭，惹谁不好，偏偏去惹段小涯，这不是找死吗？ 以前还能和段小涯斗一斗，现在段小涯不知那儿来的妖术，一个人能打那么多人，而且腰包现在也鼓，不论哪一种方法也不是他的对手。 段小涯回过头来，问道：“小舅，小娘妗，你们有没有受伤？” 李光受了魏秋几下，不过没有重伤，摆了摆手：“还好。” 段小涯还是带着众人到卫生站去走一趟，让周小妹给他们上了点药，王金龙拉着段小涯到外面去说话，道：“小涯，我刚当了村长，可是先前答应的事没有兑现，底下的人有些不服，你看这事咋整？” 段小涯知道王金龙说的是什么事，道：“放心，我会尽快和楚哥联系，我们村现在也在搞果汁加工厂。” “魏家的事，我看……还是别那么苛刻吧？” “金龙，我知道你想卖魏家一个人情，树立自己的威信，可是魏秋这家伙趁我不在，到我家去闹事，这事老子能放过他？” 王金龙一时也不说什么了，他知道段小涯的性格，别的事情都还好说，要说敢动他的家人，这一劫注定是逃不过的。 据说前几天魏秋去段小涯家闹事的时候，还把段志达脑门磕出了血，若不是段志达带着村民赶到，魏秋说不定还会闯出大祸。 第803章 大姨夫 段小涯回到家中，看到段志远果然额头缠着绷带，知道是上次魏秋来闹事给弄伤的，但是父母怕他又去魏家报复，所以说是不小心磕到的。 段小涯也不拆穿他们，只是下定决心，这一次一定要整死魏秋，让他永远不能翻身。 晚饭的时候，方凝回来，李美翠当着段小涯的面，把方凝夸了一番，说她如何如何地能干，现在林下经济越搞越好，已经拓展了很多的渠道。 方凝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婶，我没你说的那么好，我只是来帮小涯的忙。” 李美翠笑道：“怎么不好？我们家小涯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吗？如果没有你的帮忙，这些事，他自己个哪儿弄的起来？” 段小涯只是低头吃饭，一言不发，现在面对方凝，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有好几次他都想要把方凝赶走，却又狠不下那个心。 毕竟，他也不是全无心肝的人，毕竟方凝确实给了他很大的帮助，正如李美翠所说，没有方凝，他的事业未必能够像现在这样顺风顺水。 何况，这个女人也确实给他带来了很多快乐。 可是妙僧的情劫，多种多样，不可能总有一种方式展示，必然有像方凝这样别有用心接近他的女人。 缘法使然，他也没有办法。 吃完了饭，段小涯洗了个澡，默默地躺在床上，脑海翻江倒海，他做事一向果断，这一次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方凝的事，人一旦有了情，做事也就越来越优柔寡断了。 过了一会儿，方凝推门进来，眸光带笑，娇媚如花，当着他的面，从衣柜里拿了一套薄如蝉翼的睡衣换上，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 段小涯不敢直视，真怕自己克制不住，别过头去，掏出一根香烟。 “小涯，这么久了，你想不想？”方凝就像一只野猫，爬到他的身边。 段小涯假装听不懂她的话，笑道：“前几天不是刚见过吗？哪能天天想你？我身边那么多的女朋友。” “哼，你现在有了新人忘了旧人了吗？”方凝娇嗔地问。 “你想多了，我段小涯像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吗？只要你真心待我，我必不辜负你。”段小涯话中有话。 方凝虽然觉得这几次和段小涯相见，他都有些不同，可她还是没有想到别的地方，因为内视法，只要她不说，料想段小涯也不会发现的。 这种事情，以前如果没有经历，就算遇见，他也看不透里面的门道。 方凝躺到段小涯身边，钻入被子，然后轻轻抚着段小涯的身体，段小涯猛地把烟揿灭，这小花娘……擦，手段太高明了吧？ 段小涯急忙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继续行动，否则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大老爷儿们，很难保证自己能不能控制的住。 “怎么了小涯？”方凝有些疑惑地看着段小涯，毕竟两人都这么久没亲热了，上次她回家里，他和水琳琅匆匆忙忙就走了，也没机会。 “咳咳，男人总有那么几天不方便。” 方凝笑着拍他一下：“讨厌，你也会来大姨妈吗？” “确切地说，是大姨夫。” “别闹了，现在见面越来越少了，你就不想补偿补偿人家？”方凝媚眼如丝，就像妖精似的，充满了原始的诱惑。 段小涯定下心神，正色地道：“方凝，对不起，今天我真的没兴致。” “到底怎么了嘛！” “你知道我爸头上的伤怎么回事吗？” 方凝点了点头：“听说是被魏秋不小心推了一下，磕到了头，叔叔和婶婶怕你担心，所以让我们都瞒着你。” “今天我把魏秋修理了一顿，这老狗我饶不了他，我正想着怎么对付他呢。” 其实，段小涯想要怎么对付魏秋，魏秋都不可能是他对手，只不过他这么说，能在方凝面前显得有理有据，他确实是有烦心事困扰。 方凝果然善解人意，也就不再纠缠，安慰了段小涯一番，搂着他睡着了。 可是闻着她淡淡的体香，柔软的身躯就在一侧，段小涯几乎整夜未眠，心猿意马，是个男人都能懂得那种煎熬。 好不容易等到次日天明，段小涯迅速起床，李美翠准备了早餐，看着段小涯笑的意味深长。 段小涯诡异地看着她：“妈，你这什么表情？” 坐在灶脚烧火的段慧芳笑道：“妈这是想抱孙子了。” 段小涯笑道：“急什么急，孙子总会有的。” 李美翠叹道：“妈老了，日子可不多了。” 段慧芳问道：“小涯，你到底喜欢哪个姑娘？”段小涯身边那么多的女朋友，她都快被搞糊涂了。 李美翠笑道：“喜欢哪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孙子，抓紧啊，一刻都不要放松，谁给老段家生了孩子，谁就是我儿媳妇。” 李美翠现在也不纠结给段小涯娶亲的事了，段小涯每一次带回的女人都不一样，这要全部娶了，别说政策不允许，就是家里也没那么多钱造的，倒不如实在一点，反正对她来说，娶儿媳妇就是为了传宗接代。 她一个农村妇女，也想不到什么女权和自由上面去。 段小涯刚刚吃完早饭，就见魏灵儿来了，她先站在门口怯生生地叫了一句：“小涯。” 段小涯笑着招呼：“灵儿，吃了没？过来一起吃一点。” “不用了，小涯，你能不能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段小涯大抵猜到什么事情，真想不到，魏家兄弟竟然会找魏灵儿来做说客，他起身走出去，道：“怎么了灵儿？” 魏灵儿走到不远处的柚子树下，小声地道：“小涯，我二叔一辈子混蛋，你能不能不要跟他计较？” “不行，他把我爸打伤了，这笔账不能这么算了。” “小涯，我二叔不是故意的，他是不小心推了你爸。” 段小涯冷笑一声：“我如果就这么算了，以后村里人怎么看我？我能这么认怂吗？我们老段家的脸往哪儿搁？” 魏灵儿拿出一只信封，交给段小涯：“这里是三万块，我们连夜筹到的钱，我们问遍所有亲朋好友，也就这么多了。” 第804章 挂红 段小涯拿着三万块钱的信封，感觉沉甸甸的，看着魏灵儿眼角带泪，心里也有一些悲戚，他从没有想过和魏灵儿会走到这一步。 起初，魏灵儿一直看不起他，可是自从段小涯从火海中舍命将她救出的时候，她对他的感情逐渐改观。接着，又经历了魏长山的事，说起来魏长山中了血咒黑煞，也是因为段小涯擅自挖开蓝头溪村的风水树有关。 魏长山变的人不人鬼不鬼，魏家也从此遭受了巨变，先是房子被烧，又因魏春带领村民火并，罢掉了村长之职，邬小梅因为魏长山的事，也得了重病。 “小涯，我知道你怪我，当时……当时你说你杀了人的时候，我本来是想和你一起亡命天涯的，可是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哥哥不在了，我不能离开爸妈……你恨我也罢，怨我也好，只管冲着我来。”魏灵儿泪水涟涟，她猜想段小涯现在要对魏秋算账，也有她一部分的原因。 段小涯心中又有一些不忍，他知道魏家的情况已经大不如前了，或许风水树真有一些灵验，挖掉之后，魏家就走下坡路了。 “灵儿，魏秋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他是我二叔。”魏灵儿抽着鼻翼，“我们家现在还能指望谁？我爸不是村长了，我妈因为我哥的事，病情反反复复。就算魏氏宗亲内部的人，也都看不起我家。” 她忽然又拉住段小涯双手，哀伤地看着他的眼睛：“小涯，我求求你了，你就放过我二叔这一次吧？我爸以前当村长的时候，做了不少事情，如果不是二叔，指不定有多少人到我家来撒野呢。” 段小涯想想，这话倒也不差，魏春当村长的时候没少以权谋私，那时候魏家的底气很硬。现在王金龙当了村长，多少以前受过魏春鸟气的人，又怎么会这么善罢甘休？ 魏秋虽然是个莽夫，但是莽夫也是有他的威望，有他在一天，就没人敢找魏春的麻烦。 “灵儿，魏秋伤了我爸，别的事情我都能看在你的面上，只有这一件事……对不起，我做事有我的原则。” 魏灵儿哀肠寸断，她本还以为和段小涯有些旧情，可是这个男人一旦涉及他的家人，他比谁都要绝情，她忽然跪了下去：“小涯，你看我值多少钱，你买了我吧，凑够你那二十二万。” “灵儿，你这是做什么？”段小涯也有一些为难。 “小涯，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还是干净的，长的也不算太差，只要你放过我二叔，我愿意给你做牛做马。” 段小涯看着魏灵儿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任他再是铁石心肠，此刻也不能再硬下去，当时那些美好的时光，总是在岁月里慢慢地变质。 段小涯扶起魏灵儿，温柔地揩去她的泪痕：“好了，我不去为难魏秋，但是他必须给我们家挂红道歉，这个面子我一定要讨回来。” 村里最为注重的就是面子，这不仅关乎段小涯的面子，还有父母的面子，白白让人到家里来闹一通，如果不做出一点反击，以后他父母在村里也不能挺直腰板做人。 他们为了这个家庭，已经窝囊了近一辈子了，段小涯不能让他们继续地窝囊下去。 魏灵儿听见段小涯答应放过魏秋，不禁破涕而笑：“谢谢你，小涯。” 段小涯颇为无奈，把钱还给她：“这些钱你拿着吧，给你妈看病。你妈有按我上次开的方子调养吗？” “你那方子的药太贵了，一个疗程一两千呢，只是我妈严重的时候，才按你的方子抓药。” 段小涯知道邬小梅不是什么病，只是因为魏长山的事，心志抑郁，这是属于心病，需要好好地调养，所以段小涯在方子里加了很多珍稀药材。 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魏长山现在已经死在大力王的手里，这件事还不敢让魏春和邬小梅知道，否则邬小梅一定呜呼哀哉。 段小涯知道魏灵儿现在的难处，说道：“我那个方子不能停，停了以前的药都白吃了，持续吃他几个疗程，你妈就能康复了，钱不够的时候，你跟我说。” “小涯，你……你不怪我了吗？” 段小涯轻轻一笑：“你有你的难处，我理解的，就算做不成恋人，我们还是朋友。” 魏灵儿心情渐渐地往下沉落，是朋友，非恋人，段小涯已经明明白白地把话说了出来，也就意味着再也不能回到从前。 魏灵儿笑着低头，转身离去的时候，一颗眼泪悄然无声地掉了下来。 她知道段小涯始终还是介意的，但她似乎也怨不到段小涯，在他被误会成为杀人犯的时候，是她拒绝了他，有些路，只要走错一步，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可她又能怪自己吗？ 她不过是被家庭拖累的女人。 她注定不能像城里长大的姑娘一样，为了一场爱情的自由，轰轰烈烈地与男人私奔，甚至不惜和家庭决裂，不管家庭的死活。 爱情固然伟大，但它同时太自私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魏春带着魏秋，还有魏家的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一起到了段小涯家里。 段志远有些意外，慌忙望向段小涯：“小涯，这是怎么回事？”他怕魏家又来找麻烦，段小涯冲动之下，说不定魏家树的历史又要重演。 段小涯笑道：“老头，没事，他们是来挂红的。” 魏春在门口就拱手笑着进来：“段老哥，上次我们家魏秋冲撞了你，这一次我特意带这小子给你赔个不是，希望你能海量包涵，两家以后还能友好往来。”魏春毕竟是当过村长的人，这话说起来一套一套的，让人听了十分舒坦。 接着，魏春招呼魏秋：“过来，快给段老哥赔罪。” 魏秋昨天被段小涯打成了猪头，脸上的淤青未消，干笑着捧着一根荆条到了段志远面前，有些负荆请罪的意思。 当然，魏秋没有这么有文化，这是当地的老传统，挂红有两层意思，一层就是拿荆条打在背上，一条一条的红痕挂在上面，还有一层就是拿着竹竿挑起一串鞭炮，鞭炮响起之后，意味着往日恩怨一笔勾销，鞭炮是红的，所以也叫挂红。 第805章 带着村花回家 不过，请罪的人只要递上荆条，就代表已经给了面子，一般不会有人接过来真打下去，除非是他的师长。 段志远不是魏秋的师长，虽然年纪比他大了很多，但段家和魏家没有什么亲份，排不上关系，加上段志远生性敦厚，不愿与人结怨，见好就收，抱拳说道：“魏家的，你们言重了，都是误会，算了吧！” 段志远就连荆条也没接，这是给足了魏家面子，一般就算不打，但把荆条接过来，也能大大挫了魏秋的威风。这就如同以前人家去上学堂，家长会亲自给先生备下戒尺一般，意思是说，家里的孩子若是犯了错误，可以随便打，不必客气。 荆条的意义和戒尺大抵相同，只要接了荆条，荆条往那儿一摆，都是一段谈资，请罪的人只要见到荆条，不论多久以后，都会想起那一段事，有些人会因此羞愧，有些人会嗝应的慌。 以魏秋的性格，无疑属于后者，段志远为免日后的麻烦，所以没接魏秋的荆条。 魏家的长者还在装逼：“魏秋这孩子都被我们惯坏了，不打不行，段老大就替我们效劳，管教管教他，也好让他学好，我们魏家只有感激，没有怪罪的理。” 这句话明面的意思是说，尽管把魏秋往死里打，千万不要客气，就算打死了我们也不怪罪你。 但段志远不傻，活到七十岁，知道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魏秋能够亲自上门道歉，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哪里能够真的操起荆条对他下手？ “都是误会嘛，乡里乡亲的，不要伤了和气，大家看得起我姓段的，才上这个门，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段志远客气地道。 魏家的长者个个笑颜逐开，说了好些装逼的话，然后吩咐魏春抬了一只猪头过来，还有一篮鸡蛋，魏秋亲自挑了一串鞭炮，举到门口点上。 鞭炮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吸引路过的村民围观，打听缘由之后，村民都挺佩服段小涯的，能让魏秋亲自过来挂红，这可不容易。 事情处理之后，段小涯又到林家去接林素，一向不施粉黛的林素，特意打扮一番，穿着一件素净的棉质的裙子，犹如一束洁白的栀子花，清新明媚。 段小涯做梦也没想到，一个土生土长的村姑，竟然会有这么超凡脱俗的气质。 “素素姐，你今天真美。”段小涯动情地说。 林素微微低下了头，小声地道：“哪有？” “哪儿都有。”段小涯笑着说道。 “不要胡说。”林素忸怩不已。 温彩凤笑着走了过来：“小涯，你要好好待我们家素素，否则老娘要你好看。” 段小涯嘿嘿一笑：“婶，我自当把素素姐当成是宝，一辈子捧在手心。” 林智忽然开口：“段小涯，我养了这么大的闺女，有些礼节却不能免的。” 林素知道林智又要钱了，嗔道：“爸，你怎么这样，当初嫁到安家的时候，彩礼钱你已经拿了一回，现在小涯又不是娶我，你怎么能给他要钱呢？” 段小涯已经替她给了安家五万块钱，她才能从安家脱身，否则安家都要把她嫁给安大义了，所以她不能让段小涯破费了，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安家把她当成商品也就罢了，毕竟她是安家当初花钱娶回去的，她不姓安，可是林家也把她当成商品，而且还要一卖再卖，让她怎么受得了？ 林智不快地道：“咋了？谁家不是这样？要不是因为你是克夫的命，我都想把你嫁给米国总统呢。” 段小涯心想，我去，老爷子野心够大的哇！ 温彩凤不想和林智争吵，望向林素：“素素，别管你爸，你和小涯先走吧，过几天妈再去看你们。” 林素拉着段小涯就走，另外一只手提着一只很重的老式皮箱，段小涯把她接了过来。 到了蓝头溪村的村口等了经过的南镇的汽车，两人到了镇上，段小涯随即带着林素去看雨巷的院子，虽然和村里常见的大院差不多，但毕竟是在镇上，所以对林素而言，意义又有一些不同。 段小涯带着林素参观了屋前屋后，问道：“喜欢吗？” 林素重重地点头，忍不住一滴热泪掉了下来，哽咽地道：“小涯，你待我真好。” 段小涯笑道：“我对你好是应该的。” “你不后悔吗？” “后悔什么？” “村里都说我是克夫的命，就连我爸都这么说。” 段小涯看来克夫这件事在林素心里留下很大的阴影，执住她的双手，笑道：“我命硬，不怕你克。” 林素轻轻地把头靠在段小涯怀里，那一刻让她觉得温暖，而且安全，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离开安家。 段小涯捧起林素的脸庞，注视着她精致的容颜，这个女人真是太美了，美的惊心动魄，只是一直以来，被她乡村的气质湮没，就如一颗蒙尘的明珠。 低头，一吻。 几乎不涂口红的唇瓣，却鲜嫩的像是露水浸润的花瓣。 林素有些沉醉，有些眩晕，她从来没有经历过那种对一个男人悸动的感觉。 段小涯意乱情迷，打横将她抱了起来，朝着屋里跑去。 林素心如鹿撞，有些害怕，有些期待，有些担忧，有些甜蜜，这些感觉，都比当时和安大仁洞房花烛的时候，强烈的多。 然而就在此刻，段小涯感觉一阵阴风吹了进来，身体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段小涯的直觉告诉他，情况有些不对。 望向窗外，本来还是晴空万里，瞬间乌云密布。 林素站了起来：“小涯，你怎么了？” 段小涯问道：“你刚才有没有觉得一股阴风吹进来？” “是有一阵风，可能窗户没关紧吧。”林素伸手去关窗户，忽然啊的一声惊叫，急忙退到段小涯的身后，瑟瑟发抖。 “怎么了？” “你看窗外。” 段小涯走向窗口，朝外看去，窗外的几棵树木，落满乌鸦，密密麻麻。 乌鸦在村里的观念里，是不祥的预兆，而且这么多的乌鸦聚在一起，段小涯还是第一次看到。 第806章 乌鸦的攻击 乌鸦起初都是静默不已，但是忽然之间呱呱地叫了起来，声音此起彼伏，林素面色惨白：“我想起来了，我和安大仁结婚那个晚上，我也听到很多乌鸦在叫。” “怕什么，不过几只乌鸦而已。” 林素凄苦地笑了起来：“小涯，看来我真的是个不祥的女人，安大仁就是我害死的，我不能连累你。” “素素姐，你胡说什么呢。”段小涯紧紧地抱着她，“别怕，有我呢。” “不是的，小涯，你看，忽然出现这么多的乌鸦，一定有什么古怪。” 林素此刻完全被一种恐怖的阴影笼罩，让她想起安大仁死的那个晚上，大家都说安大仁是马上风，当时她也不懂什么是马上风，但是渐渐明白，那不是什么马上风，因为安大仁根本没有真正地碰到她。 现在想来，这件事藏着很多蹊跷。 自从得到妙僧的神识之后，段小涯陆陆续续也接触过很多诡异的事，所以他的反应倒是比较镇定，加上他天生胆大，没什么大不了的。 “素素姐，你等我一下。” 段小涯走到前庭，抓起两树之间横的一根晾衣服用的竹竿，狠狠地朝着树上的乌鸦打去。顿时，乌鸦扑棱棱地飞了起来，遮云蔽日，黑压压的一片。 段小涯丢下竹竿，走回屋里，拉着林素的手：“好了，素素姐，乌鸦被我赶跑了。” “不，不，它们又回来了。”林素惊恐地望向窗外。 段小涯回头一看，果然那些乌鸦又扑棱棱地飞了回来，有些落在树上，有些落在围墙，有些仍在低空盘旋，呱呱的叫声不断传来。 段小涯再度冲出前庭，回头看到屋顶也停满了乌鸦，就像军队演习似的，整整齐齐地排列。 这种诡异的情形，有些类似杜九公的驱蛇术，当时文物局的人要拿水琳琅的金坛，杜九公招呼山林各种蛇类排兵布阵，把那些人吓的屁滚尿流。 段小涯立即想到，这些乌鸦背后，或许也有一个人在驱使着它们，运起中气，高声喝问：“是谁鬼鬼祟祟的，有种给老子滚出来！” 半天，除了乌鸦的聒噪，没有其他声音。 段小涯拿脚挑起先前的竹竿，又是一阵乱打，打下两只乌鸦，其他乌鸦又纷纷地飞走。 走到后院，树上依旧停满了乌鸦，段小涯拿起竹竿抡了过去，吼道：“到底是谁装神弄鬼，给老子滚出来！替我问候你老母，有种出来单挑！” 林素跑了出来，紧张地抓住段小涯：“小涯，咱们走吧。” “别怕，素素姐，有我在，什么妖魔鬼怪都伤不了你。”段小涯九阳之躯，若是什么邪物，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了不起损失一点血液呗。 何况，有人惹上门来，他连见都没见到就退缩，未免太没种了。 林素知道段小涯性格倔强，也没有勉强，只是紧紧地抱着他的手臂，那一刻她下定了决心，不论遇到什么危险，她都要和这个男人同生共死。 乌鸦赶了又来，段小涯偶尔打下一两只，但根本就没办法，他总不能飞行去抓它们。 段小涯干脆也不管了，拉着林素回到屋里，笑道：“素素姐，别管那些烦人的乌鸦，咱们继续。”说着就已搂住她的腰肢。 林素瞠目结舌，这家伙当真没心没肺，现在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情去想那样的事。 段小涯掠夺了她的香吻，忽然乌鸦发起进攻，烈烈地扑进屋里，段小涯急忙放开林素，抓起沙发上的一只靠枕，胡乱地拍，啪啪两声，两只乌鸦被他拍打在地。 “到底是谁？出来！”段小涯大吼一声。 可他隐隐觉得，这事和林素有关，尤其林素刚才说过，安大仁死的那晚，林素也是听见很多乌鸦在叫。 似乎是有人不想让林素嫁给别人，所以安大仁才会惨死，而现在他要占有林素，也引起了那人的愤怒。 只是那人一直都不出现，这让段小涯极其窝火，就算准备大干一架，起码应该知道对手是谁才是。 为今之计，只有把那人给逼出来，段小涯拿起靠枕拍打攻击的乌鸦，乌鸦纷纷飞出屋里。 接着，段小涯把门窗全部关的紧紧的，乌鸦一只也飞不进来，不停地砸在门窗上面。 段小涯继续抱住惊魂未定的林素，安慰着道：“素素姐，没事的。” “小涯，我为什么觉得，总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咱们？” “你多心了！” 段小涯打开了灯，他的眼睛时刻注意着屋里四周的情景，没准幕后之人就藏在屋里也说不定。 气氛无比的凝重，带着一丝死亡的气息，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段小涯的心思其实不在林素身上，只是要借林素引出诡异的那个人。 林素心思也不在段小涯身上，她被过去的阴影笼罩，恐惧占据了她整颗心。 段小涯对林素其实有些抱歉，但此刻没有别的办法，他不能让这个神秘人继续存在，否则只会继续地困扰林素，她这一辈子只能挂着黑寡妇的名头，而且还是一个老姑娘。 林素曾经对他说的话是真的，安大仁根本连碰都没碰过她，就已一命呜呼了，这家伙真是死的太不值当了。 忽然传来一声怪叫：“该死的东西，林素是我的，是我的！” 林素惊慌尖叫：“小涯，我怕！”然后紧紧地抱住段小涯。 屋里的灯光忽明忽暗，段小涯环顾屋里的每个角落，忽然看到东南角的墙角钻出一个矮小的人，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斗篷帽里没有脸孔，只有一双红色的眼睛，手里拿着一柄比他身材高出一倍的死神镰刀。 林素差点没被吓厥过去，战战兢兢地躲在段小涯的身后。 段小涯知道是遇到邪魅了，他自己不怕，但林素可不像他一样，拥有九阳之躯，急忙吩咐：“素素姐，你快到里屋去。” 林素抓起衣物，要往里屋而去，但是里屋空荡荡的，她又害怕会遇到其他什么脏东西，于是只是靠着段小涯身后的墙壁，惊恐地望着眼前的怪物。 . 第807章 冥婚 斗篷小人呱呱大叫，十分恼怒段小涯占有了林素，举起镰刀扑向段小涯，镰刀极其锋利，出刀的速度也是迅捷如电。 段小涯侧身闪开，镰刀劈落段小涯身后的茶几，茶几顿时断为两截。 段小涯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斗篷小人嘿嘿地笑：“你觉得我是人吗？” “你是鬼？” “我是小鬼王乌孙。” 段小涯看到窗外夜幕降临，方知乌孙为什么现在才出现，估计他是怕阳光，所以先派乌鸦来打头阵，等到夜晚，他才亲自出现。 段小涯没有想到，林素还把鬼给招惹过来了，问道：“我和我媳妇亲热，跟你什么关系？” 乌孙双目红光陡盛：“她是我媳妇！云中君亲自把他许配给我的！” “云中君？是谁？” “他是林素的亲生父亲。” 段小涯微微一怔，不由望向林素，然而林素一脸茫然，看来她也是不知情的。 不过有一点可以证明，林智说的不错，温彩凤确实有过别的男人，林素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你抢我媳妇，你该死！”乌孙手持镰刀，朝着段小涯挥了过来。 段小涯翻身从镰刀上越过，一记手刀劈向乌孙颈部，乌孙噗的一声，化作一缕乌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段小涯环顾四周，不见踪迹，忽听林素叫了一声：“小涯，小心！” 段小涯察觉背后动静，看到乌孙修长的镰刀狠厉地剐了过来，段小涯立即使出“逍遥游”身法，从他刀锋险险地掠了过去，旋身一掌拍了过去。 乌孙身影瞬间又化作一缕乌烟，消失不见，段小涯暗暗吃惊，乌孙的修为不算太高，可他隐身之术，确实难对付的很。 嗖的一声，乌孙忽然出现在他头顶，一刀劈了下来，段小涯吓了一跳，本能闪开一步，镰刀落地，地面出现一道很深的裂缝。 嗖嗖嗖，乌孙一路抢攻过去，段小涯节节而退，随手抓起一张靠椅，朝他掷了过去。 乌孙一刀就把靠椅劈成两半，而在此刻，段小涯欺身而入，一脚踢在他的脑门，因为乌孙太矮，踢他几乎不用抬脚。 乌孙跌了出去，噗的一声，又化作一缕乌烟。 四下寂静，段小涯喝道：“小鬼，有种面对面地和老子决战一场，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 “老子不是好汉！”乌孙又从段小涯背后出现。 林素见状，大惊失色，抓起一只小马扎砸了过去，乌孙不料林素忽然动手，脑门被砸正着。 林素砸了之后，心中惊慌无比，乌孙哀伤不已：“媳妇，你打我？” 林素忙道：“我不是你媳妇。” 乌孙怒道：“怎么不是？云中君亲自把你许配给我。等你死后，到了冥界，你就是我媳妇！你不守妇道，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现在还敢打我！” 段小涯小的时候，也常听说与鬼夺妻的故事，就像他给杨家杜撰的那个故事，杨晶晶的死鬼老爹，因为不忿杨晶晶她妈张小娟与杨开姘居，所以让他家的羊都长毛了。 其实，这些都是段小涯搞的鬼，张小娟不明就里，还请段小涯作法。 段小涯对于巫道知之甚少，否则现在就能把乌孙给请到幽冥之下，没得奈何，现在只能和乌孙以武力周旋了。 段小涯纵身而起，双拳朝着乌孙猛挥过去，乌孙急忙举刀抵挡，段小涯避过一刀，一拳朝他太阳穴攻击过去，乌孙瞬间又不见了。 段小涯一拳打了个空，忽觉后背一疼，已被乌孙划过一刀。 段小涯没有吭声，乌孙倒是惨叫一声，段小涯忽然明白过来，乌孙是鬼物，估计被他的九阳之血溅到。 “你……你是巫灵族的人？”乌孙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段小涯回身一脚就把乌孙踹了一个跟头：“敢偷袭老子，信不信老子让你灰飞烟灭？” 乌孙有些恐惧，问道：“巫灵王是你什么人？” “既然知道我是巫灵族的人，你是巫灵王是什么人？” “想不到巫灵王还有儿子在世。”乌孙退了一步，忽然化作一缕乌烟，朝着屋里的角落蹿了下去。 段小涯走到角落，看到地面没有任何裂缝，也不知道这家伙从哪儿下去的，踹了两脚：“矮子，你给老子出来！” 段小涯叫了两声，不见乌孙出来，估计忌惮他的身份，以及他的九阳之血，灰溜溜地逃走了。 “小涯，你流血了。”林素急忙跑了过来。 “没事，你不也流血了吗？” 林素面颊微红，轻轻擂他一拳：“讨厌！” “素素姐，以前你见过这个矮子吗？” 林素摇了摇头：“我第一次见到。” “安大仁死的那晚，也没见到他？” “没有。”新婚之夜，林素因为害羞，一直闭着眼睛，任由安大仁在她身上摸索，然后安大仁就死在了她身上。 就算当时乌孙出现，林素也没看过他。 林素看着段小涯背后血流不止，着急地道：“小涯，咱们先到医院去看一看吧？” 段小涯点了点头，随着林素先去镇上的医院做了包扎，伤口很长，但不很深，上身围了一圈的绷带。 段小涯受过很多的伤，所以这点小伤倒也习以为常，只是林素心疼的不行。 “小涯，咱们还是别回去吧，说不定那个小鬼还在，万一偷袭你可怎么办？” 段小涯心想乌孙如果真想搞点事情，就算到别的地方，他也会如影随形，估计他一直就守着林素，只要林素跟人结婚，那个男人就会死于非命。 还好安大义命大，没有和林素结婚，否则又是一次马上风。 但是为免林素担心，段小涯找了一家酒店，和林素住了进去，问道：“素素姐，你有没有听你妈提起云中君？” 林素茫然摇头，又问：“小涯，你说云中君是不是真的是我的亲爸？” “乌孙亲口说的，想来不会有差，云中君把你许配给了乌孙，等于阴阳联姻，所以乌孙把你当成媳妇，自然不许别的男人碰你。” “那你……那你会不会有事？”林素心中难以平静，安大仁果然是因为她而死的，段小涯说不定也会步他后尘。 段小涯笑道：“区区小鬼，不是我的对手，你放心好了。” 第808章 畸形的母性 过了几日，乌孙没有继续出现，段小涯料想他是忌惮自己的身份，所以隐遁了。 接着，又把林素接回市里，把她一个人放在雨巷的院子，估计她也不敢住，水琳琅的豪宅毕竟有个照应。 水琳琅对段小涯身边的女人，倒也一视同仁，以姐妹相称，她家现在几乎成了段小涯的一处行宫，对此，她也只能感到无奈而已。 夜里，段小涯到了水琳琅房间，和她说起乌孙的事，问道：“娘子，依你看，乌孙是冥界的鬼物吗？” 水琳琅微微颔首：“冥界鬼王无数，乌孙既然自称是小鬼王，看来是在冥界当差的。只是我对冥界的事，知之甚少，这种事情，你们灵山可比我知道的多。” “那你听说过云中君吗？” “这是先秦阴阳家供奉的一位神灵，是东皇太一的元神化身，也就是所谓的二元神。” 段小涯不明觉厉，说道：“这个云中君似乎是素素姐的亲生父亲，神灵还能泡妞的吗？” “鬼神的流派众多，有些有戒律约束，有些没有，云中君似乎没有这一方面的约束。” “想不到素素姐竟然还是神灵的女儿，这些谁又能想的到呢？”段小涯越来越觉得自己的人生不可思议，他经历的这些事情，一件比一件诡异。 安顿林素之后，段小涯又马不停蹄地回到县里，给楚天阔打了一个电话，约他出来吃饭。 本来要去源记，但是不知为何，源记忽然关门，虽然在当地小鬼子的生意很难做，但源记的生意一向很好，好端端的为什么关门，这让段小涯有些想不通。 段小涯最后在县里比较高档的酒店订了一个包房，楚天阔听说段小涯请他吃饭，百忙之中也要抽身出来。 楚天阔因为本身的遭遇，对女人一向薄情的很，但对兄弟却又极为讲义气，段小涯治好他的癫痫，他便一直铭记在心。 “小涯，叫哥哥来，是有什么事吗？” “哥，你先坐，咱们坐下再说。”段小涯拉开椅子，请楚天阔入座，然后开始倒酒。 两人喝了三杯，段小涯这才进入正题：“哥，你上次跟我说，你要加大生产规模，有没有考虑要开一家新的果汁加工厂？” “这是肯定的呀，就我现在那一家工厂，根本就忙不过来。” 段小涯笑道：“哥，这个工厂能不能和我们村合作？” 楚天阔笑道：“兄弟，行呀，林下经济还喂不饱你，现在又打上果汁厂的主意了。” “哥，这不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这加工厂反正要开，倒不如交给我。” “现在都到夏天了，果汁的需求越来越大，你这临时建工厂可来不及哇。我正想着到哪儿收购一个工厂呢。” 段小涯想想也是，夏天正是各种饮料畅销的季节，一个工厂建成，没有两个月时间根本就下不来，何况还要置办一些机器，时间耽搁就更多了。 交情归交情，楚天阔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段小涯懂的这一点，举起酒杯：“哥，这事就当我没说，咱们喝酒。” 楚天阔却放下酒杯，笑道：“兄弟，你若想挣钱，哥的新项目算你一点股份。” “哥，你误会了，我是想发展我们村的经济，所以想弄个果汁厂，带着乡亲们尽快致富。” 楚天阔笑道：“难得你有这一份心，做哥哥的倒也不能不支持，你知道的，哥也是农民出身，能帮一点是一点。这样吧，你果汁厂尽管建起来，明天咱们还有机会合作。目前，我先在你们那儿弄个原料收购点，你们几个村不是种了很多水果吗？你叫几个人负责，把那些水果都给收了，我按市场价给你。不过有一点，质量一定要给我保证。” 楚天阔是生意人，虽然讲究兄弟情义，但也顾及商道，质量一旦出了差错，多年经营的品牌也就毁了。 段小涯自然知道这一点，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个，说道：“楚哥，没什么说的，兄弟承你的情，以后有事你说话，只要兄弟能够办到，一定义不容辞。” 楚天阔也知道段小涯为人十分义气，倒也没交错这个朋友，说道：“小涯，最近……翘翘还好吗？” 楚天阔这个时候提起楚翘，段小涯也有一些意外，看来虽然不是亲生女儿，但到底还是存在几分情义，这世上很多情义，都不是因为血缘决定的。 就算是有血缘的父女，从小不曾往来，长大了估计也不会亲，感情都是需要培养的。 段小涯道：“我暂时把她安排在一家园。” 楚天阔道：“你知道……她手里犯了命案吗？” 段小涯一愣：“楚哥，这事你知道了吗？” 开始的时候，方凝对他说起楚天阔的往事，说是楚天阔前妻那个姘头死的不明不白，方凝怀疑是楚天阔派人做的，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楚天阔叹道：“当时，我从侧面打听到楚翘过的不好，想要派人把那个人渣给解决了，但得知楚翘失手把他给捅死了。我给了她妈一笔钱，让她代为隐瞒消息，所以她妈也没报案，只说那个人渣受到一个疯子袭击。当地警方稀里糊涂地抓了一个疯子，那个疯子也说不明白，这罪就落到他的头上了。” 段小涯道：“哥，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楚翘的。” “按理说，这个案子已经没事了，不过还是小心一点好。” “放心，只要她妈不说，警方哪里知道？” 楚天阔叹了口气：“就怕她妈，她已经以此来要挟我很多次了，每次我都派人给她送钱。” 段小涯瞠目结舌，如果不是亲耳听楚天阔说，他还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真有这么狠心的妈。 虽然法治社会，但一个母亲告发女儿，这在人情上面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何况，楚翘她妈明显不是因为法治觉悟，纯粹只是想从楚天阔这儿敲诈点钱而已。 重要的是，楚天阔还不是楚翘的亲生父亲，这种事情也做的出来，这让段小涯简直不知该说什么了。 这些人的世界，完全是一个畸形的世界。 第809章 段志高回村 酒后，段小涯先去一家园看了楚翘一下，把和楚天阔吃饭的事提了一嘴，楚翘神色哀伤：“爸他……我是说楚董……他又提起我吗？” “他让我好好照顾你。”段小涯拉着楚翘的手，“翘翘，你给你爸一点时间，他一定会认你这个女儿的，这世上没有谁比他更爱你的了。” “可是……可是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这有什么关系呢？感情不一定要建立在血缘的基础上。” 段小涯看着楚翘梨花带雨，心里也有一些感慨，这丫头因为家庭的变故，从小到大受了不少的苦，于是更加怜惜地将她抱在怀里。 留在家里陪了楚翘一个晚上，次日段小涯才启程去棘山村。 李光已经带人重新专修农家乐，魏家的人过意不去，也派了几个力工过来帮忙。 段小涯随即叫上王金龙，来到棘山村的村委会，找到石妙卿，跟她说了楚天阔说的收购点的事，说道：“既然说好了两个村要合作，这件事你们商议一下，想怎么弄吧。” 王金龙问道：“小涯，不是说好了建果汁厂的吗？” 段小涯道：“现在开始建厂，时间来的及吗？不过，楚哥应允了我，如果厂子建起来，明年会和我们合作。” 石妙卿和王金龙讨论几句，也觉得现在各种水果已经成熟，建厂确实来不及了，眼下只能把收购点的事情做好。 王金龙道：“小涯，我刚当上村长，村民都看着我呢，这个收购点要在我们村，否则我先前应承他们的事，一件都没完成，我这个村长当的也不安稳。” 石妙卿微微皱着眉头，她知道王金龙这个村长全靠段小涯力排众议，甚至发生械斗，这才当上去的，为了一个村长之位，搞的就像革命似的，真有他们的。 因此，石妙卿本来就有一些看不起王金龙，加上刚才这一番说辞，心里更加不以为然，说道：“小涯，这个收购点你看放在哪儿合适？楚董给了咱们这么大的人情，我们可不能因为私人感情，把事情搞砸了，这么一来下次合作就难了。” 段小涯和楚天阔本来也只是因为人情建立起来的合作关系，所以对石妙卿的观念有些不以为然，但又似乎挑不出她的错。 王金龙急了：“石书记，我知道你是小涯村里的，按理说，这个收购点应该放在你们村里，但我这新官上任三把火，一把火都没烧起来，你就先把这个机会让给我，以后你要我们村配合什么，我一定带头。” 段小涯也考虑到王金龙的难处，何况先前也答应过他，说道：“金龙，这收购点就建在你们村，但这负责人，我们村里也要派人过去才成，否则成了我胳膊肘往外拐，村里也会说我的闲话。” 王金龙点头：“这是自然，只是这负责人要派哪个？” “你不是一直想卖魏家一个人情吗？现在姓王的当了村长，你和魏春不同，魏春身后有个庞大的家族支撑，你们王家还差一点。所以魏春肆意妄为，还有一个魏秋为虎作伥，所以没人敢动他。你如果向魏春学习，把好处都给了王家人，魏家人肯定第一个拉你下马，就算拉不下你，也会给你制造麻烦。依我看，你这头一桩好处，就要先给魏家，这样一来堵住魏家的口，二来也能树立你的威信。” “我也是这么想的。” 石妙卿微微有些诧异，想不到一个从来不讲道理的人，分析起事情来，竟然头头是道，而且隐约还能看出他的政治天分，这要放到官场，也绝对是个人才。 这一年来，这家伙到底经历了什么？ 段小涯又望向石妙卿：“我们村的负责人，就交给段家吧。” 石妙卿问道：“为什么？” “棘山村是姓段的，不给段家给谁？”段小涯理直气壮地道。 石妙卿一个暴栗砸了过去：“谁说棘山村是姓段的？除了姓段的，还有别的姓氏好吗？” “关我屁事，这是我拉的项目，自然是个姓段的。” “你——”石妙卿刚刚觉得这家伙有些政治天分，结果这家伙还是为自己本家考虑，永远脱不了小村民的习性。 其实，段小涯也有自己的考量，上次因为李家不满，给了李光农家乐打理，可他毕竟是姓段的，父族和母族之间，还是需要有些平衡，段家人多，自然机会也要多给一些，否则段家又该说话了。 他最烦的就是处理这些家事，一点营养没有。 “好了，就按我说的办，我还有事，先走了。”段小涯拍拍屁股走人。 石妙卿有些郁闷，这家伙最近果然嚣张的很，她堂堂一个书记，竟然还要听他吩咐办事，他以为他是谁？ 段小涯刚回家里，和父母还没说两句话，就见段志高乐颠颠地带着马金莲上门来了，手里还带着一份礼物。 马金莲想不到段小涯在此，所以神色有些紧张，毕竟她和宋吉祥的亲密举动，被段小涯撞见了好几次。 段小涯皮笑肉不笑：“五叔，稀客呀，多久没回了。” 段志高咧开大嘴嘿嘿一笑：“这不是忙嘛，我今天特意带着金莲过来串一串亲戚。” 段志远望向马金莲，笑道：“老五，这位是？” 段志高笑道：“大哥，这我媳妇，我们准备结婚了。” 又向马金莲介绍：“这是大堂哥，这是大堂嫂，这是小涯，你见过了，就不用介绍了。” 马金莲怯生生地道：“大哥，大嫂，你们好。” 段志远和李美翠面面相觑，他们本来以为段志高这一辈子都要打光棍了，想不到还能带回一个媳妇，而且这么年轻的媳妇，做段志高的女儿都可以了。 段志高把礼物递给段志高和李美翠：“哥，嫂，一点心意，别嫌弃哈！” 李美翠笑道：“有心了。” “我去三叔那儿走一趟。” 段志远忙道：“应该的应该的，也让三叔高兴高兴。” “我们先走了哈，小涯，先走了哈！” 段志高搂着马金莲，一脸春风得意地离去，段小涯望向他的头顶，真是绿意盎然，五叔到底还是太单纯了，难道就没想过，一个正值妙龄的女孩儿，为什么会甘心委身给他这个半百的老屌丝？ 第810章 苦口婆心 段志高送来的礼物，竟是两瓶茅台，段志远和李美翠讨论价格，虽然没有一个具体的数字，但茅台酒他们是听过的，这是村里没人喝的起的酒。 李美翠：“这该不会是假酒吧？老五哪里有这么多钱？” 段志远：“就算是假酒，那也不便宜。” 李美翠：“不会是他媳妇倒贴吧？” 段志远：“拉倒吧，他媳妇二十来岁的姑娘，能看上他已经是个奇迹，还要倒贴？” 两人讨论无果，然后一起来问段小涯，刚才段志高说过，先前段小涯就已见过马金莲。 李美翠说道：“小涯呀，你说说咋回事，你五婶是什么来头？家里很有钱的吧？” 段小涯说道：“是五叔有钱了。” “老五发了吗？” “他靠赌博，赢了不少的钱。” 段志高是村里著名的赌棍，本来家里还有一点底子，但因他嗜赌如命，把所有的祖业都卖出去了。段志高赌了二三十年，从来都是输多赢少，现在怎么还能靠着赌博发家致富呢？这些段志远和李美翠都想不通，唯一的解释就是，段志高时来运转。 在他们的认知里，赌博多半靠的就是运气，但段小涯却知道，段志高是学了红巾之术，这是千门的一种秘术，靠此挣钱的时候，还有一项伏羲的诅咒。 段志高利用红巾之术敛财也有半年多了，买了房子，娶了媳妇，却没拿多少钱出去做善事，按照伏羲老祖的遗命，利用红巾之术赢来的钱，就成都要拿出来去积德行善，否则将会大祸临头。 对于这些诅咒，段小涯本来也不大相信的，可是遭遇了这么多的事，深知大自然确实还存在着太多人类未知的力量，现在他开始为段志高担心了。 可是诅咒的事，段小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阻止，打电话去问水琳琅，水琳琅也有一些犯难，因为伏羲的诅咒，凡人很难有能力去阻止，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段志高拿钱去做善事，否则等到诅咒来临之时，后悔就来不及了。 段志高虽然不是段小涯的直系叔伯，但也是他同堂的五叔，段小涯不能坐视不理，随即赶到段志高先前住的义宅。 段志高在棘山村没有自己的房子，回来还是住在义宅，段志高从段太公那儿回来，就开始忙活着收拾义宅，马金莲则是坐在门口玩着手机。 看到段小涯过来，马金莲慌忙站了起来，现在她还真的有些怕段小涯，据段志高说，这小子从小为非作歹，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她要把她和宋吉祥的事告诉段志高，段志高非跟她急不可。 “小涯，你怎么来了？”马金莲笑的很不自然。 段小涯扫她一眼，笑道：“我不能来？” “不是，小涯，我不是这个意思。” “五叔！”段小涯没去搭理马金莲，朝着屋里叫了一声。 段志高提着一根扫帚走了出来，笑道：“小涯来了，屋里现在还没收拾，没地方坐，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段小涯招呼段志高到了旁边说话，问道：“五叔，伏羲的诅咒，你没忘记吧？” 段志高心头一震，但仍故作轻松：“小涯，这是迷信，你一个年轻人怎么还相信了呢？” “如果是迷信，那你的千门秘术呢？那也不是迷信吗？可它确确实实帮你赢了不少的钱。” 段志高干笑地道：“都过了这么久，也没见到什么诅咒，你也别瞎担心了。” “五叔，等到诅咒应验的时候，你想躲都来不及了。”段小涯苦口婆心。 段志高叹了口气：“小涯，现在金莲怀孕了，我想给她一个家。我段老五黄土埋半截的人了，活着也没多大的意义，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留下一儿半女，到了地下，见到父母也不会被说不孝了。” “五叔，马金莲她不是什么好女人，她只看中你的钱。” 段志高立即板起了脸：“小涯，你这话怎么说的呢？金莲虽然年纪和你差不多，但辈分却是你婶，你说话客气一点。” “你在村里娶个媳妇需要多少？不说以前，就说现在，最多也就八万八的彩礼。你在马金莲身上投下了多少钱？”段小涯知道段志高去一趟赌场，少说也是几万几万地往回拿，多的时候还能有一二十万，不过这种时候赌场一般不会让他脱身。 如果按段志高所说，他不过就想要个能够传宗接代的女人，何必非找马金莲？找个村里的女人娶了就是，花不了那么多钱，剩下的钱就能拿来做善事了，不至于像现在一样，所有的钱都被马金莲卷了个空。 “小涯，你说的倒轻巧，村里谁肯嫁给我？我都五十岁的人了，年轻姑娘谁肯嫁给我？” “你干嘛找年轻姑娘呀？找个稍微年纪大点的不行吗？” “年纪大的能生吗？” 段小涯笑道：“这个容易，我开几味药调养一下，就算和你年纪差不多的女人，保管还是能生的。” 段志高摇了摇头：“不行，我对老女人没兴趣，一个女人五十岁还嫁不出去，你说她能是什么好货吗？一定是有毛病的是不是？我怎么能娶一个有毛病的女人呢？” “……”段志高这话好像还真让人无法反驳。 “小涯，我知道你是为了叔好，但是现在我马上就要和金莲结婚了，你什么都不要说了。” “好，我就问你一句，马金莲要了你多少彩礼？” “一百万。” 段小涯诧异地张大嘴巴，过了很久，才问：“一百万？” “她现在怀了我的孩子，如果没有一百万，她就会把孩子打掉。” 段小涯头疼不已，他本来以为只有女人会被爱情冲昏头脑，没想到男人也是一样，何况段志高还是一个老男人。 虽然，这在城里，一百万的彩礼倒也不少见，但这在农村简直闻所未闻。 何况，马金莲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段志高的，现在还是一个未知数，万一要像楚天阔一样喜当爹，可就赔的血本无归了。 段志高现在完全是被马金莲迷惑住了，这也难怪，一个从未尝过女人滋味的老光棍，碰到一个年轻的身体，他又怎么舍得离开？ 第811章 明码标价 段志高心意已决，段小涯知道劝不住他，说道：“叔，不论如何，你这一百万彩礼都不能给。” “不给不行，现在孩子在金莲的肚子里，我质询过律师了，她有权自行处决肚子里的孩子。” 段小涯想不到段志高还会去找律师，只是他找律师问的却是这点毛事，倒没问问马金莲有没有欺诈的性质，问道：“结婚证领了吗？” “金莲说了，先办婚礼，我把彩礼钱送过去，她才考虑和我领证。” “叔，你这不保险你知不知道？” 段志高有些不耐烦了：“小涯，你们后生仔不是讲究自由恋爱吗？叔现在就是自由恋爱，你一个后辈竟然管到我的头上，这成何体统？金莲是真心待我的，今天把她带到村里，你知道我多有面儿吗？我活了大半辈子，都没像今天这么高兴，以前看不起我的那些杂碎，现在个个对我刮目相看，你知道那种感觉有多美好吗？” 段小涯看着段志高一副走火入魔的模样，心里暗暗感慨，这世上有些爱真的有毒，马金莲就是为了骗他的钱，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段志高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段小涯不知道该说什么，走到马金莲面前，道：“五婶，你跟我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马金莲紧张不已，不由望向段志高，段志高喝道：“小涯，你干嘛？” 段小涯笑道：“五叔，你放心，我不会对五婶怎么样的。” 马金莲定了定神，跟着段小涯走了一旁枇杷树下，她也不敢走太远，必须要在段志高的视线范围之内。 “小涯，你有话就说吧。”马金莲故作镇定。 “五婶，我五叔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清楚的吧？” 马金莲笑道：“我当然清楚，否则我怎么会嫁给他？” “可你这一百万彩礼，是不是太多了？” “小涯，我爸妈把我养这么大，没吃过你们段家一粒米没喝过你们段家一口水，我白白从娘家出来，嫁到你们段家，做了你们段家的媳妇，难道不应该给我爸妈一点补偿吗？这些钱可不是我要的，都是我爸妈开出的价，我也不想在二老面前丢脸。如果你五叔给的彩礼越多，我在娘家就越有面子，我爸妈也就放心我嫁过来了。我无非就是为了父母能够安心，我是一个孝顺的女儿。” 段小涯瞠目结舌，他平生歪理无数，比起马金莲，倒也自愧不如。 这世上总有一些女人，一面高举女权大旗，反对一切把女性当做商品的男人，一面又在自己身上明码标价。 本来，男人挣钱养老婆，倒也是天经地义的事，这是社会赋予男人的责任，可是超过这个男人的能力，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现在要段志高一百万的彩礼钱，杀了段小涯也不会相信，马金莲对段志高是真爱。 何况，段志高很有可能还会为此搭上一条性命。 段小涯也不想和马金莲狡辩，冷漠地瞪视着她：“马金莲，你和宋吉祥的事，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马金莲心头一紧，嗫嗫嚅嚅地道：“不管你相不相信，宋吉祥只是我表哥。” “我去，你们家的传统是和表哥搂搂抱抱呢？” “这在西方国家很正常的，谁像你们农村这么保守？” 段小涯冷笑一声：“马金莲，你别以为老子看不出你们的阴谋，我五叔好骗，我可不好骗。五叔都给你在县里买了房了，你丫别这么贪心，老子警告你，你要敢收我五叔一百万的彩礼钱，信不信我把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开膛破肚？”说着，段小涯一掌劈向旁边的枇杷树，刺啦一声，枇杷树拦腰而断。 马金莲看着碗口粗大的枇杷树，被段小涯一掌劈断，顿时吓的面色惨白，半天说不出话。 段志高急忙赶了过来，说道：“小涯，你干嘛呢，没得吓坏你五婶。” 段小涯狠狠剜了马金莲一眼，愤然而去，他心里窝着一团烈火，要是换做别的女人，他还好对付，可是马金莲名义上还是他的五婶，这在一个讲宗法的村子，段小涯这已经是以下犯上了。 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段小涯还真动不了马金莲，否则整个宗族都会说他的不是，而且段志高脸上也不光彩。 重要的是，段志高执迷不悟，护着马金莲。 段小涯心里极为不快，叼起一根香烟，走到水尾的时候，看到温彩凤拿着一把草戈，撅着圆腚在割门口的杂草。 段小涯想起一事，走了过去：“婶，忙着呢？” 温彩凤回头一见，道：“小涯，你咋回来了，素素呢，没跟你回来吗？” “我把她接到市里去了。” 温彩凤一愣：“咋又到市里了呢，你在市里还买房子了吗？”心情无比激荡，这市里的房子可比镇上贵的多了，这一回林素总算跟着段小涯享福了。 “没在市里买房，在我朋友那儿。” “你啥事呀？” “婶，素素姐不是智叔的亲生女儿吧？” 温彩凤没料到段小涯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先是一愣，继而激动地挥舞草戈：“你个夭寿仔，连你也来偏排老娘是不是？你智叔胡说八道，他疑神疑鬼的，他的话可不能信。再说，这事和你有个鸡毛关系？” “婶，这事你也别瞒着我，我也不是傻子。当年你可是十里八村闻名的大美人，要不是你肚子里怀了别人的孩子，你会嫁给智叔这样的男人？据我所知，智叔当年可是穷的叮当响，一件破棉袄穿了三代，你瞎了眼嫁给他吗？” “夭寿仔，老娘让你胡说八道！”温彩凤恼羞成怒，草戈朝着段小涯头顶挥了过去。 段小涯一把擒住她的手腕，注视她的双目，正色说道：“婶，你认识云中君吗？” 温彩凤大惊失色：“什么……什么云中君？我不认识，也没听过。” “他就是素素姐的亲生父亲，是不是？”段小涯紧紧地逼视温彩凤。 温彩凤心神大乱，大叫：“小涯，放开我，不让我叫人了！” “今天这事你必须跟我说个明白，我和素素姐在镇上的家里，都撞鬼了，你也不想素素姐出事吧？” 第812章 神之女 温彩凤一听段小涯说到“撞鬼”，心头也是一紧，急忙问了缘由，段小涯也不隐瞒，把遇到乌孙寻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为了让温彩凤说出事实，他又添油加醋，增加一些惊悚和恐怖的元素。 温彩凤骤然变色：“小涯，你没骗我吧？” “婶，这种事情我能开玩笑吗？安大仁已经死了，就是那个小鬼杀的。现在素素已经被我破了身，小鬼连她都不会放过的。那个云中君到底是谁？你如果不说，素素在劫难逃。” 温彩凤摇了摇头：“我不能说，我答应过他不能说的。” “素素是你的女儿，你当真这么狠心吗？” 温彩凤捶胸顿足：“这都是我做的孽啊，我不知道他会把素素许配给下面的东西，现在可怎么好，素素会不会有危险？” “现在小鬼都找上门来了，你说会不会有危险？不仅是素素，还有你和智叔，你自己好好地想一想。” 温彩凤全身发冷，鬼神之事，神秘莫测，人情世故，也与人的世界有些不同。温彩凤六神无主，不知如何解决这一桩麻烦，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段小涯身上。 段小涯在村里也有一些传说，驱鬼治病，又号称下过地狱，见过地藏王，这些本来都是段小涯装神弄鬼，但是村民迷信，大部分也都信了他的鬼话。 温彩凤定了定神，这才说起和云中君的往事。 当时，温彩凤还是温家窟的一个大姑娘，到了出嫁的年纪，但还没有嫁人。有一次上山砍柴，突遇暴雨，躲到一座破庙，遇到一个和她一同躲雨的青年。 青年长相英俊而潇洒，温彩凤心如鹿撞。 青年见她全身被打湿了，便找了一些枯柴生火，两人通过交谈，渐渐熟络起来，温彩凤知道这个青年名叫云中君。 当时，她觉得这个名字有些怪异，因为村里的男人都叫大狗二狗什么的，稍有一些文化，也都取名建国建军之类的，她第一次听到有人的名字可以这么文雅。 以后，温彩凤天天跑到那座山上砍柴，有时跑到破庙休息，都能遇到云中君。 一来二去，两人渐生好感，有了几乎接触，可是温彩凤渐渐觉得奇怪，为什么总能在破庙里遇见云中君。 直到有一天，他告诉她，他是这庙里的神。 听到这里，段小涯问道：“那是云中君的庙吗？” 温彩凤点了点头：“是的。” “是在温家窟？” “温家窟的白云山。” “那个庙现在还在不在？” 温彩凤摇了摇头：“山是那座山，可是那里没有庙，所有人都说没有庙，可我确实是见过他的。” 段小涯不明觉厉，问道：“后来呢？” “后来，他就走了，他对我说，他会保我一生平安，只是让我不要告诉其他人，我遇见过他，否则可能给我带来不必要的灾难。” “然后，你就发现你怀孕了？” 温彩凤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素素是他的女儿，她是神的女儿，我不该让她嫁给凡人，白白克死了安大仁。小涯，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段小涯轻轻一笑：“后悔什么？素素是神的女儿，我的身份却也不差，她克不死我的。” “小涯，村里传了你很多的事，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温彩凤渐渐也对段小涯的身份起了疑心，一个普通的村民，不可能像段小涯一样的，他懂医术，村里很多人的疑难杂症都是被他治好的，而且还会武功，现在十里八乡没人敢惹他的麻烦。 去年的时候，他被优昙圣女显灵，打下山崖，竟然大难不死，回来之后自称去过阴曹地府，阎王把他放了回来，而且他还能驱邪，蔡美丽变哑巴是他治好的，宫头山的鬼剃头也是他搞定的。 可是以前，段小涯没有这些本事，只要细想一下，就能发现他身上藏了太多的诡异。 段小涯笑了笑：“婶，你别害怕，不管我是什么人，我都不会伤害素素。” 温彩凤轻叹一声：“小涯，现在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了，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这件事我需要去找云中君，我想去白云山走一趟。” “可是白云山没有庙宇，我当年找了不下百遍，把整座山都踏遍了。” 段小涯想起上次湘夫人从一个坟墓里，把他带到了九嶷山疗伤，白云山估计也有什么时空转移的现象，或许所谓鬼神，也不过是另外一个时空的生物。 这些事情如果真的存在，也是一种科学现象，只是目前的科学暂时无法解释而已。 段小涯决心要去白云山走一趟，不过不是现在，眼下他要先把段志高的事处理妥当，段志高现在色迷心窍，怎么才能让他相信，马金莲只是为了骗钱，这倒也需要花些工夫。 段小涯回到家里，方凝却已回来，见他愁眉苦脸，问道：“小涯，你这是怎么了？” 段小涯知道方凝接近自己别有目的，但这女人素来鬼主意很多，于是就把段志高的事说了一遍，请她帮忙参详，只是略过千门秘术和伏羲诅咒的细节。 方凝笑道：“有道是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如果能够找到马金莲的姘头，拿到马金莲劈腿的证据，段五叔知道真相，自然就会离开马金莲了。” “可是宋吉祥在哪儿，我根本就不知道。” 方凝笑道：“你不知道，马金莲知道，拿她手机一看不就完了吗？” 段小涯又悄悄地潜回义宅，他从后门进去，听见屋里马金莲哭哭啼啼的声音：“志高，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在县里见过小涯几次……他……他趁你不在，对我风言风语……呜呜……” 段志高不由恼怒：“什么？竟还有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呢？” “他是你侄子，我看在亲戚的份上，我怎么说呢？何况这种事情，我又怎么说的出口？这种事情要是传扬出去，也是难听的很！” “这个畜生！我找他去！”段志高怒火攻心，顿时要找段小涯理论。 马金莲急忙把他拽住：“志高，算了，这种事情要是闹的不可开交，我还有什么脸做人？何况，他只是对我言语轻薄，也没对我做过什么实质的事情，以后咱们防着他一点就是了。这个时候，不必惹出风波，而且我看这个愣头青，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第813章 马金莲流产 段小涯心头火冒三丈，一千年过去了，这些渣女的招数就不能换一换？当年潘金莲勾搭武松未果，做贼心虚，恶人先告状，为了离间武大郎和武松的关系，就说武松调戏她。现在马金莲为了离间他和段志高的关系，也说段小涯调戏她。 “马金莲，你少特么给自己脸上贴金，像你这种货色，倒贴老子都看不上！”段小涯一脚将地上一只凳子踢飞出去。 马金莲吓的一个哆嗦，段志高急忙挡在马金莲面前，喝道：“小涯，你干什么？” 段小涯指着马金莲：“把手机给我！” 马金莲战战兢兢：“干嘛？” “干你妹，手机给我！”段小涯凶神恶煞。 段志高也有一些忌惮，毕竟段小涯臭名昭著，除了他的父母，要真惹毛了他，可以六亲不认，段氏宗族的人，倒也没少吃过他的亏。 段小涯一把甩开段志高，擒住马金莲，喝道：“把手机给老子交出来！” 段志高以为段小涯想要打劫手机，这家伙穷疯了的时候，敲诈勒索的事倒也没少干，段志高忙道：“金莲，把手机给他。” 马金莲此刻恐惧到了极点，一时没有想到其他，战战兢兢把手机交了过去。 段小涯接过手机，喝道：“解锁！” 马金莲这才有些怀疑，问道：“解锁干嘛？” “你解不解？”段小涯一拳砸向墙壁，土墙顿时凹了进去。 马金莲吓的面无人色，哆哆嗦嗦地接过手机，指纹解锁，递给段小涯。 段小涯打开她的通话记录，和宋吉祥的通话记录最多，拿给段志高看：“五叔，你看清楚了，马金莲一直和宋吉祥频繁通话，她给你打过多少电话，给宋吉祥又打了多少电话，你心里还不明白吗？” 马金莲狡辩地道：“他是我表哥，我跟他讲电话又怎么了？” “你和你表哥有什么好聊的，聊这么多？” “表哥住的离我家近，我家都是他在照顾，家里有什么事，我不得找他吗？” 段小涯又翻开微信，她和宋吉祥的聊天记录全部删除，这就更加证明有鬼，如果宋吉祥和她只是家人关系，大可不必删除聊天记录。 段小涯输入一行字：亲爱的，你在哪儿呢？ 过了一会儿，宋吉祥回了过来：我在苍城呢。 段小涯：人家想你。 宋吉祥：小花娘，又特么痒了呗。后面跟了一个色的表情。 段小涯忍住恶心，继续回复：段志高马上就要和我结婚了。 宋吉祥：你先糊弄着先，把彩礼钱搞到手，再把段老头给你的房子转手，我就带你私奔。 段小涯：可我怀了他的孩子。 宋吉祥：你不是说孩子是我的吗？ 段小涯：我现在也搞不清楚。 宋吉祥：没事，反正时间早着呢，要不确定是谁的孩子，等到事情得手之后，再把孩子打掉不迟。 段小涯把微信拿到段志高面前：“五叔，你自己看看。” 段志高越看越是恼火，一张脸气的都绿了，忽然操起被段小涯踢飞的凳子，朝着马金莲扑了过去：“我去你妹，老子打死你个不要脸的小花娘！” 段志高一直相信马金莲，深爱这个女人，可是但凡一个爷儿们，遇到这种事情，他也不能冷静。 这是人之常情，就算涵养再好，那一刻都有杀人的心，何况段志高只是一个农村的泥腿子。 马金莲惨叫一声，忽然跌坐在地，段小涯看到她的裙底淌出一滩鲜血，知道她是流产了，急忙伸手搭住她的脉搏，对段志高道：“五叔，快去叫车！” 段小涯虽然极度恶心马金莲这种女人，她的行为已经构成了诈骗，加上所涉金额巨大，没关个三五年是出不来的。 但他身为医者，这个时候却又不能枉顾性命，一码归一码，该救人时他还得要救人。 …… 段小涯给她做了基本的抢救之后，因为手中没有医用物品，还是连夜把马金莲送到县里的医院。 然而送到医院的时候，马金莲的孩子已经无法保住。 马金莲麻醉苏醒之后，狠狠地瞪着段志高：“段志高，你弄掉了我的孩子，要不拿一百两万赔给我，我告死你！” 段小涯一记耳光招呼过去：“小八婆，你还挺有理，这是你活该，自作自受！你骗了我五叔多少钱，你还有脸去告？信不信我先告你？” 马金莲冷笑：“我可没骗他，那些钱都是他自愿给我的！煞笔，那是属于赠与财产，我确实和他是男女朋友，我没有欺诈！” “我去！”要不是段志高和一群医护人员拦着，段小涯差点没扑上床和马金莲拼命。 段志高拦着段小涯出了病房，战战兢兢地道：“小涯，你说这是不是伏羲诅咒应验了？” 段小涯愤愤地道：“五叔，你放心吧，这小花娘不敢去告你的，毕竟她坑了你这么多钱，她自己不要命了吗？” “刚才她都说了，那是赠与财产，是我心甘情愿送给她的。” “法官又不是煞笔，你无缘无故干嘛送她这么多的财产？还不是因为对她有感情，可她完全就是利用你。” “小涯，法官有时候就是一个煞笔，他怎么证明我们之间的感情问题？这种事情特么怎么证明？” 段小涯一愣，段志高话粗理不粗，感情的问题确实没办法利用法律条文证明，没有哪条法律可以作为有没有感情的准则。 段小涯望向段志高：“去找宋吉祥，只要找到宋吉祥，让他亲口承认他和马金莲合伙对你进行诈骗，他们的罪行就是铁板钉钉了。” “到哪儿去找？”段志高六神无主，现在只能依靠段小涯了。 段小涯又拿出刚才从马金莲手里拿出的手机，手机又被上锁了，他又跑到病房，抓起马金莲的手指解锁，然后设置取消解锁功能，再给宋吉祥发了一个微信：亲爱的，你在县里哪个地方呢？ 宋吉祥回复：我在和小泉打牌呢。 段小涯：在哪儿打牌呢。 宋吉祥：就在小泉家里。 段小涯不便问他小泉家里在呢，否则就穿帮了，从字面上理解，马金莲一定知道小泉的家在哪儿。 段小涯扭头喝问马金莲：“小泉住在哪儿？” 第814章 逼供 段小涯淫威之下，马金莲不敢反抗，只有把小泉的地址告诉他。 小泉的家是开棋牌室的，是个合法经营，但和所有的棋牌室一样，不可能只是纯粹的娱乐，自然也会涉及赌博。 段小涯带着段志高风风火火赶到，段小涯扫视一圈，没有发现宋吉祥的身影，心里怀疑是不是马金莲通知宋吉祥，让他遁走了。 “你，给老子滚过来！”段小涯招呼一个看场的混混。 混混嚣张地走了过来：“你谁呀？想死不是？” 段小涯一记耳光掴了过去，混混一个趔趄撞到旁边一条牌桌，段小涯喝道：“宋吉祥在哪儿？” “我去！”混混转身想要扑向段小涯。 段小涯探手瞬间将他制住：“老子问你话呢？不说？” 混混手臂被段小涯擒住，动弹不得，而且疼的厉害，忙道：“哥，放手放手，我不知道宋哥在哪儿，你问泉哥吧？” 过了一会儿，小泉走了出来，朝着段小涯拱手：“不知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段小涯放开混混，问道：“你就是小泉？” “没错，是我。” “宋吉祥在哪儿？” 小泉警惕地问：“请问你找吉祥什么事？” “少特么废话，你只说他在哪儿。”段小涯现在说话十分嚣张。 “我打电话问一问。” 小泉拿出手机，随即就给宋吉祥打了一个电话，问道：“吉祥，你在哪儿？我这儿有人找你。” 宋吉祥不耐烦地道：“老子约了一个妹子正嗨皮呢，哪有空？什么人？要是不重要的人，你帮我打发了吧？” 小泉手机的音量很大，以至于段小涯和段志高都能听见，段志高心中十分复杂，马金莲为了宋吉祥不惜以色谋财，然而宋吉祥却在外面乱搞。 然而段小涯对此事早已见怪不怪，毕竟见的多了。 小泉转向段小涯，问道：“哥，请问怎么称呼，我好跟宋吉祥说。” 段小涯道：“你问问这小子在哪儿，我去找他。” 小泉又对手机问道：“吉祥，你特么在哪儿？” 宋吉祥撂下一句话：“福全宾馆。”然后挂了电话。 上次安排杨如安的时候，段小涯就已去了福全宾馆，早已驾轻就熟，带着段志高，两人风风火火地赶了过去。 棋牌室一辆本田车里，两双眼睛悄悄地注视他们，正是千门下八将之中的流将方片德和奉将桑桑，二人极为赌棍，自然没少光顾小泉的棋牌室。 桑桑：“德哥，刚才那人是不是段志高？” 方片德：“没错，传说这人最近横的很，赌遍全市未逢敌手，就连幺鸡也曾败在他的手里。” 桑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山野村夫，哪有这么大的能耐？会不会千门秘术就在他的手里？” 方片德：“他姓段，棘山村最多的就是段姓，二十年前瘸子李就在棘山村的义宅居住。” 二人对望一眼，先行下车，要向小泉了解情况。 小泉是个伶俐人，看到段小涯刚才的架势，知道这人不可招惹，所以对他低声下气。 待到方片德和桑桑进来，急忙迎了上去，方片德问道：“小泉，刚才两人找你干嘛？” 小泉和两人已经十分熟稔，于是也不隐瞒，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告诉了他们，方片德和桑桑自然猜不透段家叔侄和宋吉祥的过节，他们一心只为千门秘术，至于其他的八卦新闻，全然不感兴趣。 …… 福全宾馆，宋吉祥正与一个刚从酒吧约到的妹子干柴烈火，段小涯一脚踹门而进，宋吉祥以为警察扫黄，吓的差点没湿润了。 待到见到段小涯，他忽然觉得，他宁愿见到段小涯，也不想见到这家伙。 “小涯，你……你怎么来了？” 段小涯一拳招呼过去，那个妹子吓的慌忙逃窜，段小涯又一记耳光招呼宋吉祥：“小样儿，胆儿挺大哈，竟敢和马金莲合伙骗我五叔？” 宋吉祥忙道：“小涯，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 “误会？马金莲都交代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宋吉祥看到段志高怒气冲冲，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以前因为马金莲的关系，段志高对他也是客客气气，如果不是东窗事发，段志高绝对不至于这样一副情形。 段志高喝道：“宋吉祥，枉我对你掏心掏肺，你就这么对我？你说你是马金莲的表哥，你竟然和她不清不楚，你当我是傻子呢？” 宋吉祥潜意识里在说，老子就是当你是傻子。 但是没有办法，这是有段小涯横插一杠，骗局始终会被拆穿，他和马金莲早就商量好了，再狠狠地宰段志高一刀，就带着马金莲远走高飞。 依着现在的情况来看，是走不了，也飞不远了。 宋吉祥忙道：“小涯，这是和我无关，都是马金莲一个人的主意。” 段小涯将他一脚踹了一个跟头：“姓宋的，你能不能要点脸？你让你一个女人替你背黑锅。你算是一个爷儿们吗？” “小涯，我没骗你，都是马金莲教唆我的，我一看就是老实人。” “呵，你也算是老实？天下就没有奸诈的人了！”段小涯看出宋吉祥虽然不老实，但样子好像十分懦弱，没准这件事还真是马金莲主谋。 自古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段志高看到宋吉祥那一刻起，心火已盛，现在看到宋吉祥把所有罪责全部推到马金莲身上，不由更加恼火。 但这恼火，其实也有挫败的成分，马金莲宁愿和这样一个渣男暗度陈仓，也不愿意对他付出一丝真心，毕竟他是真心真意对她的啊。 段志高冲动之下，抓起一只铁艺靠椅，狠狠地砸向宋吉祥：“我去你祖宗八代，你这种人渣不配留在世上。” 段小涯讲究习武之道，出手分寸很有把握，但段志高盛怒之下，很有可能直接把人弄死，到时段志高可就要进牢了，为了这对狗男女毁了人生，似乎有些不大值当。 段小涯及时阻止段志高，说道：“五叔，冷静一点，让我问他。” 段小涯走向鼻青脸肿的宋吉祥，喝问：“宋吉祥，老实交代，你和马金莲是不是合谋诈骗我五叔？” 第815章 婴灵再犯命案 面对段小涯的霸道蛮横，宋吉祥最终还是老老实实交代罪行，原来宋吉祥和马金莲已经不是初犯，他们走遍江南数省，早已是惯犯了。 据宋吉祥交代，马金莲根本就不是大学生，也只有段志高这样的老家伙会相信。 其实，段小涯初次见到马金莲，就开始怀疑她大学生的身份，虽然这年头的小姐都打扮的像女大学生，女大学生都打扮像小姐，难以分辨，但马金莲的文化涵养，根本不像上过大学的人。 段小涯拿手机把宋吉祥的供词做了录音，然后立即打电话给冷铁华。 冷铁华赶到的时候，看到被打成猪头的宋吉祥，不禁狠狠地瞪了段小涯一眼，但她到底没说什么，深知这家伙行事风格，她都已经免疫了。 何况，段小涯又帮警方抓获一个在逃的诈骗犯，可是大功一件，一众警员恨不得给段小涯颁发锦旗。 宋吉祥看到警察，痛哭流涕：“警察同志，我是犯人，你们快逮捕我吧。”此刻对他而言，落在警方手里，远比落在段小涯手里安全的多。 只要乖乖认罪，警方是不会拿他怎么样的。 冷铁华吩咐小锋给宋吉祥铐上手铐，然后接了一个电话，继而面色一变，望向段小涯：“马金莲在医院里死了。” 段小涯吃了一惊：“她不过是流产，怎么会死？” 段小涯离开医院的时候，曾给马金莲看过，她刚做了手术，除了身体比较虚弱之外，倒也不至于致命。 段志高此刻慌了起来：“小涯，我是不是……杀死马金莲了？” 段小涯暗暗皱起眉头，五叔这是找死吗？就算马金莲是他杀的，但在警察面前，他也不能就这么说出来。果然，冷铁华的目光转了过来。 本来，马金莲流产的事，冷铁华还不知道，只是听了宋吉祥的口供，知道马金莲喝宋吉祥是一伙的而已。 冷铁华问道：“五叔，怎么回事？” 段志高意识到自己失言，急忙摇头：“没什么。” 冷铁华凝视段志高：“如果马金莲的死与你有关，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段小涯闪身挡在段志高身前，笑道：“小华，他是我五叔，能不能给个面子？” 冷铁华知道这家伙武道修为极高，已经到达她无法企及的地步，没等段小涯动手之前，她就已拔出手枪：“小涯，我是警察，我要为法律负责，希望你能理解。” “我去，老子帮你们警方破了这么多案，你就连这点面子不给？”段小涯大为恼火，对他而言，人情是大于法律的。 这在一个法治社会，显然是不正确的，但段小涯从小就生长在一个法律淡薄的山村，他所经历的都是人情世界。 就算帮助警方办案，倒也不是为了法律精神，纯粹也是为了人情。 冷铁华郑重地道：“如果五叔是冤枉的，我一定还他一个清白，如果马金莲的死与他有关，我只能公事公办。我们不会错抓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段小涯冷笑一声，显然不信段志高这一套，但他知道，他生在这个社会，就不能和法律作对，起码不能明着作对。 段小涯料定，段志高最多就致马金莲流产而已，而且是不小心，他们本是同居关系，男女朋友吵架致使流产的事情很多，只要对方不追究，倒也什么事都没有。 马金莲已死，自然什么都追究不了。 段小涯于是对段志高道：“五叔，没事的，法律可以还你公道，你要相信法律。” 冷铁华知道这家伙说话言不由衷，但好在他没跟自己起冲突，否则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吩咐小黄看着段志高，也没给他戴手铐。 段小涯坐上警车，跟着冷铁华先行赶到医院，去看马金莲的情况。 马金莲果然已经死了，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眼睛睁的很大，兀自不肯合上，十分吓人，像是临死之前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 段小涯立即想到小纹，没错，她是婴灵转化的千年冥女，马金莲的胎儿不保，虽然不是马金莲所致，但她利用胎儿敲诈段志高，没准也触犯了小纹的禁忌。 正在此刻，一个护士慌慌忙忙地跑了过来：“不好了，警察同志，张医生死在办公室了。” 冷铁华急忙赶了过去，段小涯随行，看到的那个张医生，却是刚给马金做手术的主治医师，死状也是极为诡异，全身蜷缩在地，想是死前痉挛一般。 与此同时，一个人影正从门口闪了过去，段小涯急忙追了出去，一直追到医院门外。 “小纹！”段小涯叫了一声。 小纹哀伤地回过头来：“小涯哥哥，咱们又见面了。” “别杀人了。”段小涯颇为无奈。 “我在拯救那些婴灵，小涯哥哥，他们都不该死的，你知道投胎一次有多不容易吗？” 段小涯叹了口气：“小纹，放下执念吧！” “对不起，我放不下了。” “马金莲固然该死，可是张医生有什么错？” “他也该死，如果没有这些医生，就算有心堕胎，也找不到人。如果没有这些医生，我可以拯救多少孩子，让他们顺利地出世？这世上没有比这些医生更该死的了。”小纹面目狰狞起来，恶狠狠地道。 “小纹，你听哥哥的话，不要再杀人了，他们堕胎是杀人，但你同样也在杀人，你不是变的和他们一样了吗？”段小涯语气充满哀伤，事实上他对小纹的身世也是十分可怜，可是她已经变态了，执念越来越深，到了她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地步。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在拯救婴灵！”小纹似乎十分固执，振振有词。 “小纹，你每杀一个人，你会得到快乐吗？你不会的，你只会更加地痛苦。” 小纹眼泪仓皇地落了下来，没错，她是痛苦的，这种痛苦折磨着她，她吸收了很多的婴灵，这些婴灵的痛苦也要她来承受。 可是这些痛苦也驱使着她去为婴灵复仇，因为她也是婴灵，所以她能感同身受。 . 第816章 段志高的失踪 段小涯知道，小纹现在这种情况，必须需要一位大德高僧给她超度，否则她的怨气只会越积越深，连她自己都克制不了。 段小涯想到妙僧，但是妙僧在孤地狱里，段小涯不能随时见他。 “小纹，相信哥哥，你不杀人，心里会舒服的多。”段小涯试图劝说小纹，不论她有什么怨恨，都不应该以杀戮去解决。 可是小纹的执念，不会因为段小涯三言两语就打消的，她无力地摇头：“大哥哥，我控制不了，我是你契仆，但我同时也是别人的契仆。” 段小涯一怔，问道：“你的契主是谁？” “我不能跟你说，但愿我们不会成为敌人。”小纹眼眸之间尽是化不开的哀愁，然后她忽然转身，钻入人群之中。 段小涯想要追去问个明白，但是小纹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灵体与人类不同的一点，她是能够随时隐身，让人无迹可寻。 段小涯心中沉甸甸的，仿佛压了一块石头，回到医院，忽见小黄慌慌张张地来找冷铁华报告：“冷队，不好了，段志高忽然不见了。” 冷铁华一惊，望向段小涯：“段志高去哪儿了？”她刚才看着段小涯飞快地跑出医院，也不知道什么事情，现在段志高忽然失踪，自然首先怀疑段小涯把人给救走了。 段小涯：“别问我，你们警方看的人，我也不知道。” 冷铁华：“小黄，怎么回事，段志高不是你看的吗？” 小黄惭愧地道：“是，我是看着段志高，刚才我去上个厕所，暂时把段志高铐在车里，等我回去的时候，段志高已经不见了，只剩一副打开的手铐。” 段小涯暗暗诧异，他和段志高认识很久，几乎被段志远拐上山的时候，就和段志高认识，可是从未听说段志高还有这一门技术，竟然能够打开警用手铐。 冷铁华：“小涯，你给五叔打个电话。” 段小涯心里也有一些担心段志高，于是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可是段志高的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他也有些纳闷。 因为医院一连死了两人，冷铁华也没心思去管段志高，吩咐属下保护现场，又打电话通知刑警队。 段小涯也不掺和，他知道凶手是小纹，千年冥女，别说警方不会相信，就算相信，他们也对付不了。 …… 段志高坐着方片德和桑桑的车迅速而去，不一会儿，到了一间普通的民宅门口，方片德把车停下。 段志高笑道：“兄弟，谢谢你，我段老五欠你们一个人情，我一定会还的。” 方片德笑道：“五哥，大家已经是朋友了，你别跟我客气了。” 桑桑笑道：“是呀五哥，现在警察一定满世界地找你，不如你就在我们家躲几天，等风声过去了，我们再想办法送你离开。” 段志高以前倒在赌场见过方片德和桑桑，可是并无交情，只是知道这两人有些赌术，但更多的都是下三滥的赌术。 他想不到的是，方片德和桑桑竟会在他落难的时候相救，感激的同时，倒也有些疑窦，这不符合常理，他和他们几乎连话都没说过几句，还不到他们冒着犯法的危险相救的地步。 不过，现在他的处境确实危险，所以还是跟着方片德和桑桑进屋。 方片德吩咐桑桑拿了一瓶红酒出来，又做了两个小菜，要给段志高压一压惊，段志高十分感激，举杯敬了方片德和桑桑：“两位大恩大德，我没什么可说的，敬你们一杯酒，我段老五不是不讲义气的人，以后但凡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招呼一声，只要我段老五做的到，绝对不推辞！” 段志高刚刚得知被马金莲背叛，头顶绿油油的，心下一片凄楚和痛苦，陡然见到方片德和桑桑仗义相救，内心得到了一些温暖的补充，说起话来也是慷慨激昂。 方片德听他这么一说，笑道：“五哥，不瞒你说，我在赌场见过五哥的几次风采，心中十分仰慕，能不能传授兄弟几手赌技？” 段志高此刻倒有一些犯难，因为红巾之术是为千门秘术，既是秘术，自然秘而不宣。 何况，他当初拿到那本《红巾之术》，也是属于意识境的东西，书上的文字和符号直接钻入他的脑海，他根本就没经过任何练习，仿佛一夕之间拥有超凡的赌技，这要让他传给别人，好像也无从传起。 桑桑看到段志高犯难，打破尴尬，笑道：“五哥，你别介意，大家都是赌场中人，我们只是佩服你的风采，也想学点本事。不过我也知道，有些本事也不是想学就能学的，既然五哥不方便，就当我们没说这话，咱们喝酒。”说着举杯和段志高碰了一碰。 方片德笑道：“是呀是呀，五哥，兄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你要为难，也就罢了。” 三人又喝作一团，然后方片德问道：“五哥，你和段小涯是什么关系？”他和桑桑的赌局曾被段小涯破过，所以对段小涯十分怀恨，但猜想段志高和段小涯关系匪浅，所以这语气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段志高醉醺醺的，也没防备，笑道：“他是我一个堂侄子。” 桑桑：“我听说段小涯的赌技也挺牛的，不会是五哥你教的吧？” 段志高笑道：“拉倒吧，就他那两下子能上的了台面？不过是我配合他的。”当初，段小涯卧底洪爷，被安排到一个赌场，为了隐藏段志高的赌术，也为了震慑赌场那些小喽啰，所以让段志高帮忙，两人一唱一和，在段志高的配合下，段小涯俨然变成深藏不露的赌圣。 方片德和桑桑迅速对换一个眼色，继续和段志高推杯换盏，方片德喝了一会儿，道：“哎哟，我不行了，我先上楼休息去了，桑桑，你陪五哥多喝几杯。”说着，方片德摇摇晃晃地起身。 段志高继续和桑桑继续喝着，忽然觉得小腿正被桑桑蹭着，柔软的脚掌蹭着他的腿肚子，缓缓向上延伸。 段志高愣了一下，看到桑桑媚眼如丝，三十几岁的女人，已经脱去少女的青涩，多了一分风韵，这似乎更符合五十几岁的段志高对女人的审美，不禁怦然心动。 第817章 伏羲的诅咒 段志高刚刚遭受马金莲的背叛，遇到桑桑主动撩拨，犹如久旱逢甘霖，趁着酒醉，跟着桑桑上了房间。 桑桑本是千门下八将之中的奉将，专以色相迷惑赌局之中的对手，想要拿下一个情场失意的老男人，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正在翻云覆雨之际，忽然方片德夺门而进，段志高登时就被吓傻了，酒也醒了大半，方片德勃然大怒，一拳抡向段志高：“你个畜生，恩将仇报，老子刚刚救你出了火坑，你却来搞我媳妇！” 段志高做贼心虚，也不敢还手，忙道：“方兄弟，这是一个误会，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老子亲眼所见，还是误会吗？”方片德怒不可遏，“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算我瞎了眼！” “方兄弟，哥哥刚才是酒喝多了。” “奸夫淫妇，老子今天打死你！”方片德再度扑向段志高。 桑桑慌忙套起衣服，跑了过来，拉开二人：“德哥，我和五哥刚才……刚才是喝高了，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贱人！”方片德一记耳光掴了过去，“你还想有下次吗？” “方兄弟，这都是我的错，你别打桑桑。”段志高说道。 方片德说道：“段志高，这事你准备怎么办吗？今天你要不给个说法，我让你出不了这个门。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能叫一帮人过来？” 桑桑拉着段志高：“五哥，德哥可是认识很多道上的人，就算自己不动手，给警方通风报信，你也跑不了。要不，你就把你的赌术教给他一些，这件事说不定就过去了。否则，他一定会打死我的。” 段志高苦恼地道：“这赌术我没办法教。” “咋了？你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吧？” “不是，这个……没办法教。”段志高不知怎么解释。 “但凡是赌术，哪有不能教的？” “桑桑，你有所不知，我这个赌术不是自己练的。”于是，段志高又把自己如何得到《红巾之术》，如何让秘术进入自己意识的事说了一遍。 最早的时候，方片德和桑桑就去棘山村段家的义宅找过《红巾之术》，这秘笈本事瘸子李所有，瘸子李又在义宅住过，之后瘸子李被千门下八将绑架，无论如何威逼利诱，都不肯说出《红巾之术》的下落。 想不到段志高竟然还有这样的机缘，方片德和桑桑极为红眼，但是红巾之术是以意识传播，就算把段志高的脑门撬开，也拿不出他的秘笈。 方片德喝道：“你把秘笈一五一十地默写出来！” 段志高此刻脑袋就如一团浆糊，千门秘术一旦到了脑海，就已脱离文字，他会运用一心，但要真正让他默写出来，除非重新组织语言结构，但段志高的文化程度，完全做不到这一点。 方片德听说之后，更加恼怒，一拳砸向段志高：“你个老不死的，我看你是存心找死！”操起桌上的一把美工刀，就要捅向段志高。 桑桑急忙拦住，道：“德哥，别弄出人命来，不如把他交给警察。” 段志高一愣，桑桑刚才还尽力护着他，怎么转眼之间，就要把他送给警察？段志高再傻，此刻也该明白过来，敢情刚才桑桑和方片德玩了一出仙人跳。 情急之下，段志高忽然一把推开桑桑，夺门冲出房间，他自小就在山村长大，民怕官的观念根深蒂固，警察虽然不算是官，但在村民的印象之中，也和官差不多。所谓衙门朝南开，有理无理莫进来，要是进了警局，就算无罪，没准也会被整个半死。 这是村民对警察的普遍印象，也不知道怎么形成的，总之村民遇事也不愿意找警察。 虽说段小涯和县城警方很熟，但看冷铁华公事公办的态度，也未必能罩的住他。他被方片德和桑桑救走之后，又重新焕发了求生的意志，何况这次若落到了警察手里，还会多加一层畏罪潜逃的罪名。 当时，是方片德主动把他打开手铐的，他也不知道方片德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但想其人能在高科技赌具做手脚，打开警用手铐想来也未必是难事。 千门三技变幻莫测，虽然方片德学的是下三滥的技术，但总算比起常人，还有一些真本事，否则又怎么能在江湖上混饭吃？ 然而，桑桑被他一推之下，忽然发出一声惨叫，彼时方片德手里还抓着美工刀，桑桑心口直接对准方片德手中的美工刀，血液顿时在他胸口晕染。 段志高惊慌失措，跌跌撞撞地朝着楼下跑去，方片德正从楼上追了下来：“老杂碎，你给老子站住，你杀人了！” “我没杀人，我是不小心。”段志高慌忙解释。 “老子要带你去警局，你个杀人凶手，别跑！” “我没杀人！” 段志高慌乱地解释，开门直接跑了出去，外头却是茫茫的夜色，已入深夜，街上没有几个行人，段志高疯狂地跑，方片德满手是血，拼命地追。 忽的到了一个路口，一辆卡车横穿而出，砰的一声，段志高的身体飞了出去，犹如一只断线的风筝。 那一瞬间，段志高忽然想起伏羲的诅咒，虽然他曾无数次料想自己会受诅咒而死，但从没想过，会以车祸的方式结束自己。 因为诅咒本是无形的，根本无法预测，天地变化，世间万事，难以揣度。 司机赶紧一个刹车，慌忙跑下车来，一见段志高血肉模糊的样子，心慌意乱，本能往后一退。 环顾四周无人，这个路口也没监控，正想逃逸，陡然见到方片德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方片德看到段志高出了车祸，倒也吃了一惊。 方片德心情复杂，段志高一死，倒也一了百了，但也宣告着红巾之术再不复存现在人间。 然而，司机的心情更加复杂，他又爬上车去，忽然卡车一个掉头，朝着方片德急冲过去，他撞死了人，无论如何是逃不掉了。 现在又有目击证人，司机恶向胆边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 . 第818章 后事 段志高的事，是冷铁华通知段小涯的，除了段志高，还有方片德和桑桑，也都双双丧命。 段小涯简直难以想象，一夜之间，竟然发生这么多事。 经过一系列的手续，段小涯把段志高的遗体带到火葬场火化，因为段志高没有其他的亲人，他的后事也只能由段小涯来处理。 段小涯把他的骨灰盒带回村里，段家宗族仿佛炸开了锅，因为前几天段志高刚刚带了媳妇回村，没想到双双殒命，这其中的曲折过程，除了段小涯，谁也不清楚。 “怎么回事？小涯。”段志达向他询问。 段小涯也不知从何说起，只有长话短说：“马金莲经过警方认定，她是一个诈骗犯，她根本就不想嫁给五叔。五叔知道真相，和她起了争执，结果致使马金莲流产。送到医院的时候，马金莲又被人杀害。” 段志达目瞪口呆，过了良久，依旧觉得难以相信：“老五的媳妇是诈骗犯？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是诈骗犯呢？” 段武说道：“爸，这你就不知道了，如果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五叔会被骗吗？但凡这种以婚姻作为诈骗手段的女人，都要有些姿色。不然你想，五叔怎么会被他迷的七荤八素？” 段文说道：“试想一下也能明白，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如果不是图点什么，怎么能看上五叔这种人呢？” 段志远咳了一声：“死者为大，小文，你说话注意一点，好歹也是你五叔。” 段文笑道：“是，大伯，是我失言了。” 段七公的儿子段志平问道：“小涯，你再说说，马金莲死了，你五叔又是怎么回事？” 段小涯叹了口气：“就在马金莲死的当晚，五叔出了车祸，现在司机肇事逃逸，警方正在追查。” 段家内部本来对段志高忽然发迹，觉得不可思议，但又听他忽然死于非命，众人议论纷纷，说什么飞来横福，必然跟随飞来横祸，云云。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段小涯忽然想起千门秘术的约束，赌博赢来的钱，九成都要拿去积德行善，否则必将受到伏羲老祖的诅咒。 显然，段志高没按千门的要求实行，他所有的钱都拿来养马金莲了。 如果只是常人口中说的诅咒，也就罢了，可以一笑了之，但是千门秘术本身充满了诡异的气息，段志高自从得到秘术那一天起，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一个段家老者叹息一声：“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天上砸下的金子，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捡的。” 段小涯心里一时之间，也是翻云覆雨，像他这么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此刻也对自然界的神秘力量，凭空生出一丝敬畏之情。 诅咒这事不论有无，都是让人无法预测，因为这不像一个有形的对手，段小涯不论如何艰难，总归能够将其打倒，就算打不倒，终究还是知道自己是如何败的，败在谁的手里。 但是诅咒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特别是段志高明知诅咒存在的情况下，依旧以身犯戒。 死的毫无预兆，谁都不知道诅咒将以何种方式出现。 最后，段志平问道：“老大，你说说现在老五的后事怎么处理？” 本来，段志达是村长，段太公不在的情况下，段家人的事基本都是他来拿主意，但现在段小涯发达了，一向木讷的段志远身价也是大涨，所以段志平首先就问他的意见。 然而段志远一向木讷惯了，也是个很没主意的人，转向段志达：“老二，你看呢？” 段志达沉吟地道：“现在小涯已经把老五的骨灰带了回来，咱们尽早给他挑选一块墓地，让他入土为安。” 段志平一听这话，知道段志达老油条，把最关键的问题绕了过去，问道：“依你看，老五后事要怎么办？这事样样都要花钱，你是村长，你给句话。” 段志达沉吟地道：“老五没有妻儿，他的后事只有咱们族里为他操办，这事要先通知市里那边，请十六叔拿个主意。” 段志平有些不耐烦了：“何必劳烦十六叔？这事咱们在村里办了就成了。” “志平，你刚才也说了要花钱的嘛，老五这钱总该是宗族给掏的，可不要到市里吗？”段志达振振有词。 段小涯知道，市里还有一些段氏会馆，段氏一族的宗长就在那边，也就是他父辈的十六叔，段小涯该叫十六公。 虽然段家的祖祠是在棘山村，但到底不如段氏会馆有钱，因为掌管宗族财政的宗课就在段氏会馆，一有需要大钱的时候，都要到宗课那里拿钱。 当然，这是宗族大事，才能到他那儿拿钱，家里的小事，那是不可能让宗课拿出钱的。 段志高家里没人，没人处理后事，但他又姓段，没办法，这事只能由宗祠操办了，如果不管不顾，难免又让其他宗族看了笑话。 段志高一向落魄，和宗族的关系也比较疏远，基本没有礼节来往，因为礼节都是需要花钱的，所以众人也都不愿为他出钱。 段志达鸡贼，又把主意打到段氏会馆的头上。 段小涯一向也知道他这位二叔的毛病，铁公鸡拔毛，那是一分钱也不肯出的，站了出来，说道：“五叔的后事，所有开销，都算在我的头上，尽管办的风风光光。” 众人似乎都在等段小涯这句话似的，恨不得热烈鼓掌，段志远却回头望了段小涯一眼，心里暗暗叹息，这孩子虽然重情重义，但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村里民俗影响，一场丧事下来，绝对不亚于一场婚礼。 不过想到这家伙能为林素赎身，愣是把一个黑寡妇留在身边，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 段志远没有言语，段志平接着说道：“钱有了着落，但戴孝的事又怎么算？老五可是一个儿女都没留下。咱们总不能让他光溜溜地走了吧？这哭丧棒总有人拿吧？” 段小涯还要说话，段志远立即一个眼神杀了过来，段小涯瞬间闭嘴，他也想到这孝子可不是随便当的，谁能随随便便给人当儿子去？ . 第819章 没人过继 而且，在村里的观念中，给死人当儿子，可比活人当儿子衰的多。 给死人当儿子是要立契的，有点相当于鬼契的意思，阴曹地府什么情况，谁也说不清楚，众说纷纭，也越传越邪乎，除了自家兄弟过继儿子之外，外人决不肯做这样的事。 就算自家兄弟，那也要死者留下大笔的遗产，这样才肯过继，段志高是有一些遗产，但现在众人都不知情，所以也没人主动要给他当孝子。 而对于段志远，就算段志高留下金山银山，都不肯让他当别人的孝子，因为就这么一个儿子，一般过继都是家里还有富余的兄弟，才能过继。 否则过继给了死者，自己没了香火，任谁都不会干的。 段志平又把目光转向段志达：“老二，你家有两个儿子，过继给老五一个吧？老五回村的时候挺风光的，估计留了一些手尾。小涯，你五叔的情况你比较了解，他是不是在县里还有一栋房子？他上次回村的时候，跟我说过。” 段小涯点头：“是有一栋房子，但已经划到了马金莲的名下，也不知道能不能要回来。” “这肯定能要回来的，你不是说马金莲是诈骗犯吗？” “是，等有空了我去警局走一趟，问一问冷警官。” 段志达不爽地道：“就算老五留下金山银山，我的儿子也不能给他过继，我和老五终究只是同堂兄弟，说亲也没那么亲。” 段志达虽然鸡贼，但这些事还是挺忌讳的，村里都说，给人戴孝，是要衰三年的。 按照儒家的思想，是要三年举哀。 段志超说道：“老二，你这话就不对了，老五身边没有同胞兄弟，可不只能靠这些同堂兄弟吗？” 段志达说道：“你站着说话不心疼，你怎么不让你的儿子过继过去？” 段志超说道：“我不就一个儿子吗？你有两个儿子，分一个给老五怎么了？” 两人说着，急赤白脸，差点没吵起来，因为计划生育的影响，这一代家里几乎都是只有一个儿子，最多再加一个女儿。 所以个个都是独苗，谁也不肯过继，上一辈的人和段志高是同辈，自然不能给他戴孝。 段志达望向段志远：“哥，你说这事咋办吧？” 段志远也没主意，说道：“要不去请三公问一问？” 段志平摇了摇头：“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爷子是什么唯物主义，他哪信我们这一套？” 段小涯沉吟地道：“要不过继一个女儿过去？” 众人相互对望一眼，段志达点了点头：“这倒也不是不可以，以后女儿再招一个女婿回来就是了，老五也算是有后了。再不行，可以写半个儿子过去，总不能让他孤零零地走。” 段志超又把目标指向段志达：“老二，小玲不是守寡吗？反正嫁不出去了，倒不如就过继给老五吧。” 段志达勃然大怒：“志超，信不信老子抽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小玲怎么就嫁不出去了？” “她克夫，谁肯娶她？” “擦！” 段志达操起一只板凳，就要和段志超厮打，段小涯急忙劝住，心里头疼不已，段家内部平日看着一片和谐，一到关键时刻，兄弟之间挖墙脚的事倒也时有发生。 段志达和段志超一向就不对付，由于村里曾经传言，段志超的媳妇以前是被长辈许给段志达的，两人也暧昧了一段时间，所以段志超一直心存不忿。 段小涯笑道：“二叔，超叔，都是自家人，这么吵来吵去，成何体统？” 段志超瞪了段小涯一眼：“小涯，你现在是发达了，就算再发达，我们叔伯辈的事，也轮不到你来教训！” 段志平说道：“小超，你这话说的不地道，小涯不也是为了大家好吗？” 段志远说道：“好了，我说一句，老五不能没有子嗣送终，我们段氏子孙这么多人，如果让老五就这么孤零零地走，这要传扬出去，我们段家人还有什么颜面？” 段志平点头：“老大这话说的对头，正是这个道理。只是现在的问题，让谁过继给老五。” 段志远说道：“这么着，我和老二先到市里走一趟，请十六叔拿个主意，这事他总不能不给解决。” 段志平不以为然：“老大，十六叔一直住在城里，和我们村早就疏远了。” 段志远说道：“就算再疏远，他也是棘山村走出去的，他姓段，何况他还是我们段家的宗长呢，这事他不做主谁做主？” 段志达点头：“没错，我们村终究小了一些，但族谱一翻出来，那么多姓段的呢，难道就没一个人肯过继给老五吗？不求整个过继过来，只要在族谱上写下半个儿子就行，要么弄个女儿，这样我们操办老五的后事也体面不是？” 众人经过讨论，都觉得应该去段氏会馆走一趟，虽然段氏的宗子是段太公，但段太公是唯物主义者，素来是不管这一套的。 现在宗子以下，就是宗长，段十六公算是唯一可以主持公道的人了。 段小涯说道：“爸，二叔，我跟你们一起去。” 段志远说道：“也好，只是你的脾气，到了会馆见到一些长辈，可不能坏了礼数。” 三人整理一下，段志远带着上次段志高送来的两瓶茅台，连同段志达和段小涯一同到了蓝头溪村的路口坐车，先到县里，然后转车到了市里。 已经到了天黑时分，段志远很少来到市里，对市里的路况也不熟悉，问道：“老二，你记得会馆在哪儿吗？” 段志达挠了挠头：“我也好久没来了，城里变化太大，一时半会儿我也找不到北。” 段小涯拦了一辆出租车，问道：“师傅，你知道段氏会馆怎么走吗？” 司机师傅笑道：“你们是段家的吗？” “是。” “巧了，我也姓段。” 于是三人上车，段小涯主动和司机攀谈起来，司机侃侃而谈，段小涯才知段氏家族的庞大，虽然是从棘山村发源，但段氏子孙已经分布全国各地。 只是现代社会，宗法制度渐渐废除，众人也都不信这一套了，所以很多族亲都不认识，也没来往。 . 第820章 哪个媳妇？ 司机名叫段化，虽然年纪看着比段小涯大一轮，但按辈分来说，他该叫段小涯一声叔。 因为段志远年纪很大，所以段小涯在段氏家族之中，辈分还算挺高的，村里姓段的叫他一声叔的人不少见，段龙就是叫他叔，还有叫他叔公的。 过了一会儿，到了段氏会馆，类似一个文化宫的大院，两只石狮子蹲在门口，十分威武，门楣高悬一块金漆匾额：段氏会馆。两边还有各类彩礼，上面金线刺着一个“段”字，迎风招展。 段小涯等人随即下车，要给车费，段化说什么也不收，开车就走。 到了门口，按了一下门铃，里面半天没人反应，估计现在天黑，已经闭馆。 段小涯：“爸，二叔，要不咱们明天再来？” 段志达：“反正老五已经成为骨灰，不像尸体会腐烂，耽搁几天也没事。” 三人准备要走，却见一群青年走了过来，为首一人正是段仁聪，上次段小涯带着黑熊去找马加冬，曾与段仁聪照过面。 段仁聪一见，喝道：“你们干什么？偷东西吗？” 不由分说，带领一大帮人围了过去，段仁聪见识过段小涯的拳脚，这家伙当时一个人对峙天龙门上百号人，其中不乏仁字辈的高手，竟然毫发无损，这一份武道造诣，除了他师父杨麟之外，段仁聪还没见过其他人。 所以，段仁聪也不管江湖规矩，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以多欺少了。 段小涯还不知道段仁聪的身份，只道他是天龙门一个弟子，他素来看天龙门不爽，对段志远和段志达道：“老头，你和二叔退到一边。” 段志远看着段仁聪等人的架势，也有一些慌了：“小涯，这是咋的了？” 段志达拉着段志远退开：“哥，这城里人都这么霸道的，咱们一把老骨头还是别掺和了吧？” 段志远心中担心不已，虽然知道段小涯有些手段，但对方人多势众，十几号人，段小涯孤身一人，也是够呛。 段小涯斜睨着段仁聪：“小子，你这是送死来了吗？上次没打够，今天老子正好成全你。” 段仁聪爆了一句粗口，大手一挥，身后的人蜂拥而上，其中有些也是天龙门的弟子，倒也能摆弄一两下子。 但在段小涯面前，这些都是炮灰，当日他独闯天龙门，他都没皱一下眉头，这几个小喽啰根本不在话下。 段小涯纵身而起，只听两声惨叫，当前两人飞了出去，撞到身后的人，倒下一片。 段仁聪猱身而上，他本脾气暴躁之人，上次见到段小涯杀了天龙门的威风，一直不忿，出手决不留情。 段小涯见他拳头砸来，也打出一拳，两拳相撞，段仁聪手臂一震，骨头差点没有震碎，急忙往后一退。 段小涯随即一记飞脚踢到他的胸口，段仁聪急忙双手一封，段小涯另外一脚紧接着踢了过来，段仁聪一个跟头翻了出去。 众人不由大惊，段仁聪可是天龙门仁字辈的高手，竟然在他手里走不过一招。 段仁聪心头也是大震，他能察觉出来，这家伙最近修为又有精进，可他对师门有着很深的感情，不能折了天龙门的威风，一个鲤鱼打挺，又跃起身来。 段小涯见到段仁聪如此不知死活，无奈地摇了下头，这一次决定要出重手，看到段仁聪一记鸳鸯连环腿霍霍踢来，段小涯镇定自若，双手一一挡开，冷不丁一个弓步上前，手掌如刃，插入他的胸口膻中穴。 段仁聪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段小涯不等他的身体落地，一个旋身，擒住他的左臂，狠狠地朝着膝盖压了下去，咔嚓一声，段仁聪手臂软了下来。 段小涯随手将他掷了出去，喝道：“小子，以后别跟着天龙门为虎作伥，否则再让老子看到，见一次打一次！” 虽然丁老爷子和杨麟对他客客气气，但这并不能打消段小涯对他们的反感，他太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了，伤天害理的事，只怕平日也没少做。 只是他们这种身份，有些事情是不必自己动手的，警方抓到的都是他们的替罪羊。 这就是社会不公平的地方，黑色势力的首脑，一定是干干净净的，如果他不干净，说明他的势力还不够大。 真正的大佬，谁会自己拿刀到街上去砍人？这充其量只是一流的打手而已。 段仁聪的同伴纷纷扑向段仁聪，手忙脚乱地扶着他到一边去打车，送到医院。 段志远心惊胆战，问道：“小涯，这是什么人啊？” 段小涯笑道：“老头，你别担心，就一个小角色。” “你把人打伤了，会不会惹上麻烦？” 段小涯心想，比起之前他的麻烦，这算什么麻烦，笑道：“放心，我在市里有人。”他知道村里老一辈人的性格，若说没麻烦，段志远恐怕不信，只说市里有人，就算有麻烦也能解决。 村里的人都是这种观念，想要办事必须要有人，否则靠一帮泥腿子，能够成什么事？ 段志达笑道：“小涯，现在你的人脉越来越广了，连市里都有人，以后咱们老段家可以辉煌了。” 段小涯笑道：“二叔，要离辉煌，还远着呢。” “唉，想不到你小时候那个鸟样，现在却怎么有出息。” 段小涯不乐意了：“二叔，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什么叫我小时候那个鸟样？我现在和以前一点没变，还是这个鸟样。只是你们这些势利眼，不把我当回事而已。” 段志达赔笑着道：“那是，这话不差，以前不单是我，村里大部分人都对你看走了眼。” “好了，别说这些了，晚上找个地方先睡一宿，我带你去住豪宅吧？嘿嘿，你们估计还不知道豪宅长什么样。”段小涯嘚瑟地道。 段志达眼睛一亮：“小涯，你在市里买了豪宅了吗？” “哪里，是我媳妇的豪宅。” “哪个媳妇？”段志达忽然觉得自己问出这句话也有一些可笑，哪有人问“哪个媳妇”的？谁都只有一个媳妇。但这句话问段小涯，倒是恰如其分，段志达不时地看着段小涯带着不同的女人回村，久而久之，都搞不清楚哪个才是他的媳妇了。 可是，段小涯根本没有办酒，按照村里的规矩，就算扯了结婚证，都不算结婚的。 第821章 老头真的老了！ 段小涯带着段志远和段志达来到梧桐街3号的豪宅，两个老人从前估计只在电视看过这样的豪宅，一时就如走进金碧辉煌的宫殿一般。 家里，水琳琅、林素、幺鸡都在，林素是棘山村人，可以说是段家二老看着长大，水琳琅去过棘山村几回，对他们也不陌生。 唯独幺鸡是初次见到二老，段小涯给她介绍：“幺鸡姐，这是我爸，这是我二叔。” 幺鸡笑着招呼：“爸，叔，你们快请坐。” 段志远听她叫了声爸，不由一愣，只是干笑一下，没有回应。 段小涯无语地看着幺鸡一眼：“别瞎认亲戚。” 幺鸡不悦地道：“睡了老娘，不想认账了吗？” 段小涯微微尴尬，这是什么女的，说好的女人的矜持呢？ 他此生做的最错的一件事，估计就是没有经受住幺鸡的勾引，这小花娘铁了心要缠着他到天荒地老了。 段志远微微皱着眉头，这姑娘取了这么一个刁钻的名字，又这么没羞没躁，哪里还有半点妇道的样子？ 他是地道的农民，虽然自己也曾被山鬼蛊惑，做出背叛家庭的事，但观念还是老派的，就是见不惯姑娘家没有姑娘家的样子，男女隐私的事，男人可以相互开玩笑，但从女人的嘴里说出来，未免太轻佻了。 至于林素，村里著名的黑寡妇，段志远本来就不同意段小涯和她扯上关系，对她的态度也是不咸不淡。 只有水琳琅，段志远还是比较中意的，虽然在他眼里，水琳琅没有方凝那么能干，但是知书达理，一看就是大家闺秀，段小涯如果以后和她结婚，未尝不是一件光耀门楣的事，村里只怕没有一家媳妇能够赶的上。 幺鸡沏茶上来，给段志远和段志达各倒一杯：“爸，叔，你们喝茶。” 段志远干笑：“闺女，叫大爷就好了，叫爸有些不合适了。” 幺鸡笑道：“好，大爷，你们都没吃饭吧？我给你们做饭去。” 段小涯急忙阻止：“幺鸡姐，还是出去吃好了。”对于幺鸡的黑暗料理，段小涯至今心有余悸。 幺鸡不乐意了：“怎么？你鄙视我的厨艺吗？我告诉你，我现在会包饺子了。” “我们南方人不喜欢吃饺子。” “南方人怎么不能吃饺子了？素素上次还教我包饺子呢。”幺鸡自从告别赌场之后，英雄无用武之地，迷上了厨艺，这才是最致命的。 “你……真的会包饺子？”段小涯将信将疑。 “当然，我连胶水都买好了。” 段小涯一愣：“要胶水干嘛？” “你懂什么？饺子下锅之后，它会散开，我拿胶水粘好，这就方便多了。” 段小涯心肝脾肺肾都在颤抖：“姐，你听我说，胶水遇热，饺子还是会散的。” “会吗？” 段小涯郑重点头：“一定会的。” 林素说道：“还是我去做吧。” 幺鸡忙道：“我去帮忙。” 段小涯忙道：“我们还是出去吃吧。” 最终，段小涯还是说服幺鸡，段志远和段志达远道而来，自然要带他们去大馆子见识见识。 水琳琅提车出来，一辆白色的埃尔法，众人坐了上去，去了一家豪华的大酒店，住在宽敞的包房，几净窗明，水晶灯和钢琴曲，段志远和段志达活了这么大把年纪，都没到这种地方吃过饭，心里激荡不已。 段志远小声地问：“小涯，这儿吃一顿饭要多少钱，很贵的吧？” 段小涯笑道：“老头，待会儿你敞开了胸怀吃就行了，反正又吃不穷。” “孩子，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老头，钱就是用来花的，不然留着它就是废纸一张。”段小涯知道段志远节俭了一辈子，一块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可他现在有能力了，他只想带着老头吃一顿好的。 段志远叹了口气，没有做声，他能理解段小涯的孝心，这孩子别的没有，但对他和李美翠老两口却孝顺的很。 回想往事，他把他拐上山的时候，他才四岁，转眼二十年就过去了，他已一只脚踏入棺材了。 他也不便驳了段小涯的心意，招呼着段志达：“老二，待会儿多吃一点，这里的东西金贵，可别糟践了，吃到肚子里不浪费。” 先上凉菜，再上热菜，最后还有甜点，段小涯开了几瓶好酒，段志远和段志达喝的十分痛快，幺鸡不停地敬着他们。 水琳琅生性清冷，一直坐在段小涯身边，默默无语。 林素知道段志远嫌弃她的身份，所以也不怎么敢说话，只有幺鸡脸皮奇厚，虽然看出段志远不喜欢她，还是大献殷勤。 吃了三个小时，众人散场，水琳琅主动去把单给买了，然后开车到了家里。 林素默默地收拾两间客房出来，铺好了床，段小涯扶着段志远回房，段志远满面红光，笑道：“小涯，刚才吃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好些东西我这辈子都没见过。” 段小涯笑道：“老头，你要喜欢吃，我下次再带你去。” 段志远摆了摆手：“算了，别花那些冤枉钱，好东西吃过一回，就能记一辈子，要是天天吃，反倒不怀念那滋味了。刚才花了不少钱吧？” “琳琅买的单，我不清楚。” “要说琳琅，倒是一个好姑娘，对了，她家是做什么的？怎么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 “她家是做生意的，家境不错。”段小涯也只能这么说，否则告诉水琳琅就是当年棘山悬棺里面躺着的那位，老头会被吓出毛病不可。 “这么说来，倒是咱们家高攀了。” 段小涯笑道：“两个人情投意合就好，哪有什么高不高攀？” “也难得了这样的姑娘，竟然能看得上你。” “好了，睡吧，明早咱们还要去段氏会馆呢。” 段小涯给段志远盖上被子，缓缓地退了出来，把门轻轻地关上，点燃一根香烟，轻轻吐出一口烟雾，心里忽然变得复杂。 水琳琅走了过来，问道：“小涯，你有心事？” “老头真的老了。”段小涯叹了口气，无限唏嘘。 水琳琅轻轻挽着他的手臂：“以后咱们一起孝顺二老。” 第822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次日，水琳琅开车送了段小涯等人去了段氏会馆，段志远拎着两瓶茅台，送给段十六。 段十六和段太公是一个辈分，但看起来年纪和段志远差不多，段小涯叫他一声十六公。 “来，都到堂屋里坐。”段十六客气地招呼众人。 段氏会馆是个三进三出的院子，堂屋是在最里面的一进院子，一般来说，只有关系亲密的客人，才能到堂屋去。 段十六吩咐家里的媳妇上茶，笑道：“久不走动，亲戚都生分了。” 段志远陪着客气几句，然后步入正题，把段志高的事说了一遍，问道：“十六叔，你是本家的宗长，这件事还要请你拿个主意。” 段十六问道：“三哥那儿怎么说？” “你也知道，三叔他是唯物主义者，把我们这些都视为封建陋俗，他是不管的。” 段十六点了点头：“三哥确实是这个脾气。不过这事倒有一些为难，志高他又没个兄弟，谁愿意把儿子过继给他？” “所以这才要来麻烦十六叔，还请十六叔给志高做主。” 段十六正要说话，就听外面一个声音传来：“爷爷！” 段小涯回头一看，却见段仁聪绷带吊着一条胳膊进来，不由一愣，我去，难道这家伙竟是十六公的孙子？ 段仁聪一见段小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怒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段十六惊慌地站了起来：“聪儿，你这胳膊怎么回事？” 段仁聪一指段小涯：“就这家伙把我打折的。爷爷，你可不能饶了这小子！” 段志远和段志达也都慌了起来，急忙对段十六赔罪，段志达笑道：“十六叔，你看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吗？小涯，你给你聪哥赔个罪，你们可是同辈的兄弟，不要因为一点误会伤了和气。” 段仁聪嚣张地站到段小涯面前：“小子，今天你最好给我磕三个响头，否则别想走出段家会馆。” 段十六喝道：“聪儿，放肆！” 段仁聪愤愤地退到一旁，段十六走到段志远面前：“我这孙儿练过几下假把式，不知为了什么得罪了令郎。” 段志达一听段十六说话生分，就连令郎都出来了，估计段志高的事成不了了。 段小涯笑道：“十六公，这事与我爸和二叔无关。” 又望向段仁聪：“聪哥，咱们两个的恩怨，私下解决就好，何必惊动长辈？” 段仁聪笑了起来：“私下解决？你把老子胳膊都打断了，你觉得这事私下解决的了吗？要么你还我一条胳膊？” 水琳琅一直没有说话，她是封建女子，知道家族会议的事，妇道人家插不上嘴，何况她还没进族谱，更就没有话语权了。 但此刻见段仁聪咄咄逼人，也有一些义愤，说道：“武道较量，技不如人，输了又有什么好说的？” 段仁聪怒道：“你是什么人？这里轮的到你一个女人说话吗？” 段小涯道：“她是我媳妇。” 段仁聪看见水琳琅倾国倾城的容貌，心里酸溜溜的，这家伙一个农村小子，凭什么有这样的艳福，各种羡慕嫉妒恨，说道：“就算是你媳妇，段氏会馆也轮不到一个女人说话！段小涯，你这媳妇很没家教，要不我替你管教管教！” 段仁聪右臂骨折，但是左臂还在，眼见水琳琅只是一个女流之辈，丝毫不放在眼里，一爪朝她肩头按了下去。 水琳琅不闪不避，手掌一翻，擒过他的手掌，只消用力一掰，他的手掌顷刻就能废掉。 段仁聪掉以轻心，丝毫没有想到水琳琅也是练家子，出手如电，他丝毫没有反应过来，手掌一疼，忙道：“放手！你们敢在段氏会馆打人吗？” 水琳琅知道此刻也不便伤人，否则事情越来越麻烦，甩开段仁聪，喝道：“你使的是天龙门的功夫，你可知道你师父杨麟都要给小涯称兄道弟吗？” 段仁聪一愣，笑道：“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我师父是何等样的身份，和他称兄道弟？你这是在存心占我便宜吗？”如果杨麟和段小涯称兄道弟，按照辈分，段仁聪可比段小涯矮了一辈。 段小涯知道此刻必须搬出杨麟，否则段仁聪必然不依不挠，段志高的事说什么也处理不了了。 于是，段小涯随即就给狮子林去了一个电话，过了一会儿，段仁聪也接了一个电话，唯唯诺诺地应声。 然后，段仁聪挂了电话，面色有些难看，瞪了段小涯一眼，说道：“看在我师父的面上，昨晚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段志远赔笑着道：“好了好了，一笔写不出一个段字，这事就算过去了，大家不要伤了亲分，十六叔，你说是不是？” 段十六毕竟是为尊长，也不能显得太没风度，何况段小涯既然能和杨麟扯上关系，看来也不简单，只是这个农村小子，何德何能，能够街市狮子林的大人物。 段十六笑道：“既然都是误会，这事就揭过去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 段志达笑道：“十六叔，你看老五这事，你要怎么安置？” “这事着实为难，现在谁家的儿子也没富余，不像我们古早年间，孩子一生生一串，现在都是独生子女，哪里有人愿意过继的？” “段氏这么多人，总归有人多生的。” “就算有几个多生的，和志高的关系也太远了，出了三代以外，谁还愿意把儿子过继给一个作古之人？志达，你不是有两个儿子吗？何必舍近求远呢？” 段志达知道段小涯和段仁聪起了冲突，就算段十六有能耐帮这个忙，此刻也不愿帮了，只是话说的好听而已。 而且，他确实有两个儿子，和段志高也是同堂兄弟，这一份关系比很多人都亲近，他不把儿子过继给段志高，却跑到段氏会馆来说，于情于理，好像都有一些不合适。 所以，段志达一时倒也不能再说什么。 段志远和段志达面面相觑，又不约而同地望向段小涯，都觉得此事有些难办了。 第823章 绑架 从段氏会馆出来，段志远和段志达长吁短叹，段十六是段氏的宗长，这事他不做主，就没人可以做主了。 本来，段志高和本家的关系就很生分，几乎没有来往，家里又没有兄弟，现在死了，谁也不愿意给他披麻戴孝。除非请出本家的长辈出来说话，宗族之间再做一些补偿，或许还有一点效果。 然而，段小涯又偏偏得罪了段仁聪，而段仁聪又是段氏宗长段十六的孙子。 段小涯安慰段志远：“老头，你别担心，这事就交给我了。” 段志远担忧地道：“小涯，你可别胡来，可不能再得罪他了。” 段小涯心里不以为然，但表面还是答允段志远，毕竟段志远考虑的问题比较多，而且生来比较懦弱。 送了两个老人回到家里，水琳琅问道：“夫君，这事你准备怎么办？” 段小涯冷笑一声：“十六公不是挺嚣张的吗？我会让他来救我。” “你有办法？” “绑了段仁聪就行了。” 水琳琅目瞪口呆，这家伙……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没节操。 本来，段小涯现在武道境界越来越高，当年在山村里混世的手段也不常用了，毕竟随着逼格的提高，这些无赖的伎俩，他也有些看不上了。 但是有些时候，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伎俩，却能办成大事。 两人随即去了一趟狮子林，丁老爷子照例客客气气地迎接进来，吩咐下人摆了茶点，笑道：“少主今日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要事？” 段小涯开门见山：“我要向你借几个人。” “不知少主要借什么人？” “随便什么人，只要能够帮我绑一个人就可以了。” 丁老爷子微微一怔：“不知少主要绑什么人？” “天龙门仁字辈弟子段仁聪。” 段小涯直接来找丁老爷子，无非是让天龙门不得插手，段仁聪在天龙门的地位还是挺高的，如果他被绑架，天龙门必然不会袖手旁观。 但如果是丁老爷子派人绑架，杨麟就连声都不敢吭。 丁老爷子会意，让人叫了孙子系过来，孙子系也是狮子林的八大金刚之一，矮小瘦弱的一个男人，但是功夫着实不差，料想对付段仁聪不是什么难事。 孙子系倒也是个伶俐之人，虽不知段小涯真正的身份，但也知道他是丁老爷子的座上宾，见过丁老爷子之后，微微朝着段小涯和水琳琅拱手。 段小涯也不还礼，说道：“孙大哥，这一次有件事要麻烦你，请你务必帮我办妥。” 孙子系笑道：“小涯兄弟，你有什么吩咐，尽管示下。” 段小涯便把事情对他一说，孙子系知道段仁聪是杨麟的弟子，未免伤了杨麟的和气，朝着丁老爷子望去，见到丁老爷子点头，这才下去着手准备。 …… 段仁聪坏了段小涯的大事，还挺嘚瑟的，呼朋引伴，带着几个狐朋狗友，到了一个酒吧潇洒，喝的一通烂醉，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陡然一见，两辆面包车停在门口，段仁聪还没反应过来，车上涌下几个戴着面具的大汉，直接拿着麻袋套了下去。 段仁聪本来功夫不弱，但是胳膊废了一条，又加上喝的醉醺醺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就被搬上车去。 段仁聪麻袋之中大叫，想要挣扎，孙子系一掌拍了下去，这家伙顿时就消停了。 段仁聪的同伴见状，一拥而上，片刻之间都被撂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两辆面包车呼啸而去。 孙子系得手之后，随即就给段小涯打了电话。 接着，段小涯带着水琳琅回家等候消息，他料准了段十六必然先去报警，可是警方说什么都不会想到这事和狮子林有关，何况孙子系也不会让警方查到破绽。 家里，段志远和段志达依旧忧心忡忡，段志高要是无人送终，不仅段家面子上过不去，说不定段志高还会在下面闹腾起来，最后遭殃的还是段氏宗族。 村里迷信的说法很多，这让段志高和段志达都很不安。 段小涯宽慰着道：“爸，叔，再等几天吧，十六公一定会来找咱们的。” 段志达望向段小涯：“你这么有把握吗？” 段小涯笑而不语。 果然，过了第三日，段十六亲自找上门来，他是经过打听之后，才知段小涯住在梧桐街，心中也是颇为惊讶，要知梧桐街可是市里的黄金地段，住在这儿的人非富即贵。 段十六接到段仁聪打来的电话，说是让他来找段小涯，否则性命难保，段十六慌了起来，也不敢去报警，他怎么也想不到，段小涯会有这样的势力。 “十六公，你老人家怎么来了？”段小涯跷着二郎腿，乜斜着望向段十六。 段十六赔笑着道：“小涯，聪儿确实有些事得罪了你，但大家都是同宗的本家，有些事不能做的太绝了。些微薄礼，还请笑纳。” 段志达急忙接过段十六送来的礼品，笑道：“十六叔，来就来呗，看你客气的，可不生分了吗？” 段十六笑道：“大家都是姓段的，一笔写不出一个段字，就算有些误会，解开就是了，千万不要伤了和气。” 段小涯皱起眉头：“十六公，你这话我怎么越听越不明白？” 段十六料定这是是段小涯叫人做的，否则段仁聪不会让他给段小涯打电话，只是段小涯此刻双手一拍，推的一干二净，他也没有办法。 只有继续赔笑：“小涯，你人脉多，阿公有些事情要你帮忙。” “噢，什么事情？” “聪儿被人绑架了。” 段小涯故作惊讶：“还有这种事情？” 段志远和段志达面面相觑，段小涯实施计划的事，一点声色都没露给他们，否则他们一定会阻止的。 但是他们素知段小涯无法无天，这也着实像他能够做的出来的事。 段十六笑道：“小涯，咱们都是本家，打断骨头连着筋。阿公看出来了，你是有能耐的人，聪儿的事，就拜托你了，否则那些绑匪就要撕票了。” 段小涯为难地道：“十六叔言重了，我一个小屁民，能有什么能耐，还是十六叔你有能耐。” 第824章 英雄迟暮 段十六久居市里，一向看不起棘山村的那一群穷亲戚，虽然都是姓段，但维持的也只是表面的客气。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古之以然。 “十六公，段仁聪被绑架了，你要去找警察，不该来找我。”段小涯道。 段十六道：“小涯，不能找警察，要是报警，绑匪就撕票了。” “可我实在没时间，我五叔现在无人送终，现在骨灰盒还放在家里呢，这事可不比你的事更急一些吗？” 段十六一听，差点没晕倒，段志高都成骨灰了，又不是尸体，想腐烂也腐烂不了。但段仁聪的事可是迫在眉睫，再耽误下去估计就没命了，段小涯正话反说，段十六气的七窍生烟。 可是再气，他脸上还是要带着笑容：“小涯，你五叔的事，包在我的身上。” “十六公，这事可不好办，你千万别为难。” “不为难不为难，我是宗长，这事理应由我出面。小涯，你放心好了，十六公一定把你五叔的事办的妥妥当当。只是……聪儿那边，还要你多费点心思。” 段小涯笑道：“十六公，都是本家，聪哥的事，我一定尽心尽力。” 段十六得到段小涯这句话，这才客气地告辞，段小涯望向段志远：“老头，你和二叔跟着去一趟会馆，看十六公怎么弄，别让这老头给糊弄了。” 段志远瞪他一眼：“怎么说也是你阿公，说话客气一点。” 话虽如此，但段志远还是和段志达跟了上去，段十六是受段小涯威胁才答应下来的事，倒也不能不防。 段小涯这才慢悠悠地给孙子系打了一个电话，好吃好喝伺候着段仁聪，但暂时还不能把他给放了，至少要等段志高的事确定下来。 过了两日，段十六找到一个本家，家里生了三个男孩儿，由于生活困难，三个儿子最大的一个都快四十了，还没结婚，最小的一个也有二十来岁。 因为段志高靠着赌博发家，还有一些遗产，倒也愿意划出一个儿子过继给段志高，辈分和段小涯相同。虽然和段志高亲分远了一些，出了五服之外，但到底还是姓段的，也是住在当地的一个村落，决定让小儿子过继过去。 小儿子名叫段觉，没有文化，在家务农，听说段志高县里留了一栋房子，自己倒也愿意过继过去，他努力一辈子，也未必能在县里买一栋房。 族谱上面，把段觉的名字划到段志高的名下，找了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做了见证，举行一个简单的仪式，事情也算定了下来。 段小涯这才吩咐孙子系把段仁聪给放了。 接着，要给段志高挑个日子，这种事情水琳琅就能代劳，她本来就会一些巫道，几乎不看通书都能推算日子。 段志远和段志达暗暗咋舌，有些不大相信，找了一个先生核对一下，竟然是个大吉之日。 段志远私下去问段小涯：“小涯，这水小姐到底什么来头，怎么什么都懂？”要知，现代的年轻人都不懂这些，何况还是女人，简直不可思议。 段小涯笑道：“老头，琳琅可是有本事的人，她做了我的媳妇，咱们老段家可是烧了高香了。” 三人说了一通，段志达打了电话给段觉，立即动身前往棘山村，开始着手段志高的丧事，所有花销都由段小涯一人支付，办的风风火火。 这事结束之后，段小涯一刻不留，前往温家窟白云山，林素的事，现在是一等一的大事，毕竟牵涉到鬼神，段小涯也不敢大意。 逛了一圈，果然如温彩凤所说，没有找到任何的庙宇。 看着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段小涯沿着山路准备下山，看到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背着一捆柴禾下来，颤颤巍巍。 段小涯走了过去，笑道：“大爷，我帮你吧。” 老头并不认识段小涯，也不愿麻烦他，笑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了。” “我来吧！”段小涯不跟老头客气，把柴禾从他背上卸了下来，背在自己身上。 老头感激地道：“谢谢你呀，小伙子，你不是我们村的吧？” “我是棘山村的。” “噢，棘山村，段三哥身体蛮好的吗？” 段小涯知道段三哥就是段太公，他在家里排行老三，老头按年纪看，也是段太公那个年代的人，所以叫他一声三哥。 段太公抗日英雄，而且还是活在世上的抗日英雄，在当地很受人敬仰，老头知道他也不稀奇。 “嗯，三爷爷身子骨还算硬朗。” 老头笑道：“我们那一代的人，没剩几个了，唉，英雄迟暮啊！” 段小涯有些诧异，老头还能说出“英雄迟暮”这样的话，看来文化程度不低，他要不是结合语境，他也不知道“迟暮”是什么鬼。 “老爷子，你认识我三爷爷吗？” “认识，不仅认识，我们还一同打过鬼子。” 段小涯敬佩无比：“老爷子也是抗日英雄吗？” “当时我年纪小，被迫拿起枪杆子，奶奶的熊，身上现在还有弹片呢。” “还没请教老爷子尊姓大名。”段小涯语气十分尊重，他一向佩服英雄，尤其是为了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 “我叫温实，你应该听说过我吧？” 段小涯目瞪口呆，他确实听说过温实，但好像都不是什么美名。 温实看了段小涯的反应，苦涩一笑：“老头子我确实打过鬼子，但是后来我也打过内战，还和你三爷爷交过手，这是一个军人的宿命，也怨不得谁。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我能留下这一条命，已经很知足了。” 段小涯依稀可以猜到，温实和段太公虽然一同打过鬼子，但好像不是一个阵营的人，服从命令是一个军人的天职，至于政策的对错，也不是他们能够左右的了的。 段小涯背着柴禾，送了温实下山，到了温实家里，段小涯把柴禾帮他放到厨房的灶脚，老爷子递了一根香烟过来：“破烟，蛮抽！” 第825章 随便问问 段小涯在温实家里转了一圈，几乎可以算是家徒四壁了，问道：“老爷子，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温实坐在门槛闷声抽着香烟，过了很久，叹了口气：“我有一个老伴，她不跟我一起住了，当年我被抓去批斗，她就离开了我。我还有三个孩子，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听说还有一个孙子，一个外甥和一个外甥女，可是他们都不跟我来往。他们说我是汉奸，老子是汉奸吗？老子杀过鬼子，没有害过一个同胞，怎么就成了汉奸了呢？国家都给我平反了，他们还说我是汉奸，咳咳！” 老头一口香烟抽的猛了，不住地咳嗽起来，浑浊的眼泪咳了出来，一脸苦涩的笑容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不胜唏嘘，有些烙印一旦打下，就很难消除了，比如潘仁美，一提起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迫害杨家将的大奸臣，可是历史上的原型，他为大宋做出的贡献，可比杨家将要大的多。 又比如曹操，众人似乎都忽视了他为历史做下的贡献，记住的永远是舞台上大白脸的奸诈形象。 历史就是一个舞台，里面的人物任由人去打扮，粉饰的粉饰，抹黑的抹黑，然后变成戏剧化的演员。 段小涯本来完全不懂这些，只是因为潘婷的事，对历史有了重新的认识，渐渐认识到人言的可怕，所谓众口铄金，比如杨家将的故事，经过世代的演绎，艺术加工，早已不是历史的本来面目。 忠奸一旦打上烙印，永世不得翻身。 段小涯不愿触及温实的伤心事，问道：“老爷子，你在温家窟住了多久了？” “有大半辈子了吧。” “那你知道白云山有座云中君庙吗？” 温实摇了摇头：“从来没有听说。小伙子，你找这庙做什么呢？” “我妈做了个梦，要我到白云山云中君庙来还愿。”段小涯扯了个谎。 “噢，温家窟只有牛王庙和土地庙，没有其他的庙了。” 段小涯只有告辞温实，此刻到了晚上，段小涯到了村口的路边，想着能不能搭一辆顺风车，等了半个小时，也不见有车通过。 段小涯没有办法，只有朝着村里走去，找个人家借宿，因为附近也没什么酒店。 走在山路，月朗星稀，隐隐听见不远处的玉米地里，传来一个女人娇媚的笑声，段小涯由于修炼武道，耳清目明，听见的声音也比常人要远。 不由循声过去，又是一副喜闻乐见的情景，乡村生活真是愉快哇！ 段小涯点燃一根香烟，拨开一片玉米杆子，拿着手机咔嚓照了两张相片，倒把一对露水鸳鸯吓了一跳，草草收场，慌忙整理。 男的很不满意：“擦，有没有一点公德心？” 女的羞涩无比，小声说了一句：“姐夫，我先走了。”然后灰溜溜地躲进玉米丛中。 段小涯目瞪口呆，姐夫？我去，温家窟玩的可比棘山村大的多了。 男人瞪了段小涯一眼：“你可别瞎想，不是亲姐夫，没有血缘关系。” “废话，姐夫哪有亲的，要有血缘关系，你老婆跟你得是兄妹。” 男人盯着段小涯半晌：“你不是本村人？” “不是。” 男人松了口气：“吓死老子了，我还以为是村里人呢，给我根烟。” 段小涯丢给他一根香烟，问道：“兄弟，你和小姨子乱搞，你媳妇知道吗？” “说了，不是亲的，她是我媳妇的朋友，因为年纪小，叫我一声姐夫，懂不？” “兄弟，家里有地方住不？” “借宿啊，好说，两百。”男人伸出手来。 段小涯倒也爽快，递了两百块钱过去，男人笑道：“能喝酒不？整两杯去。” 随即，段小涯随着男人回家，男人招呼媳妇：“小倩，来客了，弄两个菜。” 一个不到三十的女人走了出来，普通的村妇打扮，但身段倒不像村妇一般壮硕，苗条的像是一根柳枝，留着一头短发。 叶小倩走了过来，打量着衣衫不整的男人，从他肩头取下一根栗色的长发，显然不是她的头发，问道：“你身上怎么会有别的女人的头发？” 男人嚣张地道：“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它要掉到我身上，我有什么办法？” “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是呀，怎样，你有意见？” 叶小倩低眉顺眼：“没有，我就随便问问。”然后转身回到厨房准备下酒菜。 段小涯目瞪口呆地望向男人，不由竖起拇指：“兄弟，牛逼！” 男人嘚瑟地说：“我跟你说，这女人就不能惯着，你要越惯着她，她就越嚣张，你对女人好，她们会觉得理所当然，既然如此，咱们男人倒不如自己潇洒，你说呢？” 段小涯一直以为，自己才是天底下最没节操的人，但是天下之大，他的眼界还是太渺小了，比他没节操的人大有人在。 男人启了两瓶啤酒，给段小涯倒上，笑道：“我叫温如初，你叫啥？” “段小涯。” “是棘山村的吗？”一提到姓段，十里八乡首先想到的就是棘山村，因为那里姓段的最多。 “是。” 温如初笑道：“我姐就嫁到你们村。” “你姐是哪个？” “温彩凤，你认识吗？” 段小涯和他碰了碰杯：“我认识，我老丈母娘。” 温如初愣了一下，道：“我听我姐说了，我那外甥女林素跟了一个有钱人家，难道竟是你吗？” “是。” “哎哟，这么说来，咱们还是亲戚，你要随素素叫我一声舅舅。” 段小涯心里有些不得劲，看着温如初不过比他大个五六岁的样子，叫他舅舅，还是挺为难的，笑道：“你要让我改口，可是要给红包的。” 温如初忙道：“那就算了，咱们还是以兄弟相称吧。” 两人喝着，就着桌上的剩菜，估计是晚饭的时候剩下的，还有一些温度。不一会儿，叶小倩端了一碟尖椒炒肉上来，又去准备其他的菜，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段小涯叫道：“嫂子，别忙活了，一起吃呗！” 叶小倩笑着回应：“不了，你们吃吧。” 第826章 倒插门 不久，叶小倩把菜都准备齐全了，擦了擦手，解下围裙，说道：“你们喝着，我先回屋睡了。” 温如初叫道：“等一下，我这兄弟今晚睡这儿，你把房间收拾一个出来。” 叶小倩又去收拾房间，温如初嘚瑟对段小涯道：“兄弟，看到没有，媳妇就要这么管教的，你以后也不能对素素客气，要干嘛就干嘛，别惯着她。” 段小涯简直无语，这家伙确定是林素的亲舅舅吗？ 两人推杯换盏，喝了两个钟头，段小涯回到叶小倩准备的房间，呼呼大睡，等到半夜起来，摸到床头留了一个纸片，上面写着一个微信号。 段小涯狐疑不已，加了那个微信号，不想很快就被通过，段小涯发了一条微信：你谁？ 本来心情还有一些嘚瑟，他知道微信的功能可不仅限于聊天而已，可是很快回信：我是小倩。 段小涯愣了一下，什么情况？ 这女的大半夜的不睡觉，现在跟他微信，搞什么鬼？ 然后又见叶小倩发来微信：我在外面等你。 接着，段小涯听见叶小倩出门的声音，犹豫再三，还是起床披起衣服，走了出去。 叶小倩我见犹怜地站在门口的路灯底下，段小涯问道：“嫂子，什么事？” “喜欢我不？”叶小倩低头小声地问。 段小涯咋舌：“嫂子，是我喝多了还是你喝多了？” “刚才温如初怎么对我的，你也看到了。” “你们夫妻的事，我管不着。” “我要报复他！”叶小倩异常坚决。 段小涯忙道：“嫂子，使不得，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段小涯酒都醒了大半，女人的报复心理，远比男人严重的多，温如初绝对是作死啊，哪有一个男人出轨了还敢对媳妇这么嚣张的？ 何况，叶小倩按照林素的辈分来算，段小涯也要叫她一声娘妗，也就是舅妈。 他一向宗法观念很重，别的女人可以，但有亲分关系的，不论是否有血缘，他都不可以。 叶小倩恨恨地道：“温如初这个王八蛋，他当老娘是好欺负的吗？你叫小涯是不是？没关系，你是外村人，温如初不会知道的。” “嫂子，你要实在和温哥过不下去，和他离婚就是，没必要这样的。” “离婚？”叶小倩冷笑一声，“想得美！他一个倒插门的，跟我离婚之后，分我一半的财产，凭什么啊？” 段小涯恍然大悟，怪不得温如初敢这么嚣张，原来他是倒插门的，当初结婚的时候，花钱的可是叶家，叶小倩自然不肯吃这个亏。 按这种逻辑推算，当初结婚，谁收钱谁就是大爷，给钱的人如果生活没有富裕，一般都不敢离婚，这就意味着多年的辛苦都打了水漂。 段小涯叹了口气：“嫂子，你和温哥感情出现了问题，相互报复解决不了问题的，应该找到症结所在。” “哼，他无非就嫌弃我当初不是黄花闺女，结婚这么多年，一直这么对我！” “男人嘛，可以理解。”段小涯身为男人，倒也知道男人的劣根性，这是没办法的，千百年的礼教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让男人改变观念。 “当初结婚的时候，花的是我叶家的钱，他凭什么嫌弃我？是我叶小倩娶他，不是他温如初娶我，他凭什么这么对我？” “是是是，这事是温哥处理的不地道，我一定说他。” 叶小倩越说越激动：“他连一个孩子都不跟我生，有一次我怀孕了，他还偷偷拿药弄掉我的孩子。我家就我一个女儿，我爸走的时候，就连孙子都没看到，他要我叶家断了香火！这个没良心的，我哪里对不起他，他要这么对我？” “温哥这事……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了。” “小涯，你帮我怀个孩子吧，我绝对不会纠缠你的，只要有了孩子，叶家就有后了。”叶小倩哀求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坚决摇头：“嫂子，这不行的……” 叶小倩不由分说，直接抱住段小涯，踮起脚尖，吻住他的嘴唇，小声说道：“咱们到玉米地去。” 段小涯用力挣开叶小倩：“嫂子，请你自重。” “段小涯，你个畜生，枉我跟你称兄道弟！”温如初忽然操着一杆枪扁担冲了过来，“王八蛋，你敢搞我媳妇，老子弄死你！” 段小涯侧身一避，一把握住枪扁担，喝道：“温哥，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还敢狡辩，你们两个嘴巴都亲上了！”温如初双目通红，狠狠地拽着枪扁担，但枪扁担被段小涯拽着，他一点也拽不动。 叶小倩挑衅地道：“温如初，就许你找女人，就不许我找男人吗？” 温如初：“好呀，你们果然是有一腿。” 叶小倩：“是，我们就是有一腿，我要跟段小涯生孩子，反正你不跟我生，我跟谁生都一样，总之我生下来的孩子都姓叶。” 段小涯：“嫂子，你别胡说好吗？” 叶小倩恨恨地看着温如初：“狼心狗肺的东西，这些年我可有半点亏欠你吗？当时是你们温家没钱，你才入赘到我们叶家，你心里不痛快，但这事能怨到我头上吗？” 温如初冷笑：“要不是老子当年娶不到媳妇，你以为老子能看的上你？有种你特么离婚呀？离了婚，老子分你一半财产，老丈人可是留下不少钱，老子拿着这些钱再娶一房黄花闺女，到时生个大胖小子，给我温家传宗接代！” 叶小倩又是委屈又是愤怒：“温如初，你做梦，我就是死，你也别想跟我离婚！” “你倒是去死呀，你死了所有钱都是我的了。” “你个王八蛋，我跟你拼了！” 兔子急了也咬人，叶小倩虽然平日看起来低眉顺眼，但温如初的话实在太伤人了，情急之下，抓起一块石头，朝他脑门砸了过去。 温如初双手正在拽着枪扁担，和段小涯较劲，一时猝不及防，顿时头破血流，双目一翻，倒了下去。 叶小倩不由慌了起来，丢下石头，扑到温如初身上摇晃着他：“如初，如初，你醒醒啊！” 第827章 失忆 段小涯急忙把温如初扶进屋里，吩咐叶小倩：“去拿一些香灰过来。” “家里没有香灰。” “柴灰也行。” “好。”叶小倩慌慌忙忙跑到厨房灶膛，铲了一铲的柴灰出来。 段小涯看着温如初脑门血涌如注，先抓一把柴禾捂住他的伤口，这是当地止血的土办法，对于止血自然是有一定功效的，否则也不会世代流传下来。 但是卫生问题自然无法保证，段小涯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温家窟条件简陋，就连一个卫生站都没有，三更半夜，想把温如初送到医院也来不及了。 段小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先给温如初进行急救，把着温如初的脉搏，十分虚弱，他不由皱起眉头，叶小倩也太狠了，这是谋杀亲夫的节奏吗？ 叶小倩当时出于一时义愤，也没想过要置温如初于死地，紧张地道：“小涯，我们还是把如初送到医院吧？他会不会死？” “送到医院就来不及了，我懂医术，你找几根绣花针过来。” “啊，绣花针？”叶小倩愣了一下，她从没见过用绣花针治病的人。 “难道你们家还有医用针吗？” “没有。” “那你还不快去拿绣花针？” 叶小倩虽对段小涯的医术将信将疑，毕竟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医生，但温如初命悬一线，她也束手无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段小涯身上， 很快，拿了一盒绣花针出来，段小涯已经解开温如初的衣服，在他身体要穴施针，准备激活他的生命体征。 但在此刻，忽然一群村民涌了进来，叶小倩急忙走出屋里，惊道：“村长，你怎么来了？” 温家窟的村长温伦说道：“叶小倩，有人看到你勾结奸夫谋杀亲夫，有这一回事吗？” 叶小倩忙道：“村长，你误会了，没影的事。” 一个矮小的男人站了出来：“还说没有，我刚才在王田家里搓麻将，正往家走的时候，看到你和一个男人在路灯底下勾勾搭搭，搂搂抱抱，你还亲了他。然后，你家汉子温如初冲了出来，和你起了争执，你拿石头砸了他的脑袋。” 温伦喝道：“小倩，二牛说的可是真的吗？” 叶小倩心慌意乱：“村长，这是一个误会。” 温二牛说道：“误会什么？我亲眼看到的，难道会是我看错了吗？奸夫在哪儿？虽然温如初是入赘到你们家的，但到底还是姓温，你要敢谋杀亲夫，温家决饶不了你！” 温伦直接朝着里屋闯去，段小涯正给温如初施针，不想被人打扰，喝道：“出去！” 温二牛指着段小涯：“叔，就是这个奸夫。” 温伦喝道：“来呀，把他给我绑了！” 温二牛为首的几条大汉，七脚八手地朝着段小涯扑了过来，段小涯不由恼火，现在温如初性命攸关，偏偏这些不知好歹的浑人纠缠不休。 砰！砰！ 啊！啊！ 两个大汉飞出屋外，段小涯一把擒过温二牛，在头顶打了半个旋，又掷了出去。 温伦吓破了胆，他从没见过这等牛人，要知带来的人，个个都是年轻的小伙子，身上很有几把力气，一二百斤的担子挑在肩上，照样奔走如飞。 但刚才在段小涯的手里，就像拎小鸡一般。 段小涯瞬间又踢飞了两个大汉，朝着温伦剜了一眼：“想让温如初活命的，都给老子消停一会儿！” 温伦战战兢兢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子是你爷爷！”段小涯也不管这句话的语病，又是老子又是爷爷，这是什么辈分？但此刻被一群闲杂人等打扰，确实有些窝火。 “我告诉你，这里是温家窟，你要害死了温如初，我一定带你和这小花娘一起去派出所。” “老头，我现在在救人，你要再啰嗦，老子一拳让你说不出话！” 段小涯狠狠瞪了温伦一眼，又给温如初施针，温如初渐渐转醒过来，只是脑袋疼的厉害，哎哟叫了起来。 叶小倩大喜：“如初，你醒了。” 温如初怔怔地看着叶小倩：“你……你是谁？” 叶小倩一愣：“是我，如初，我是小倩啊。” “小倩？聂小倩？”温如初有些惊恐地盯着叶小倩。 “不是，是叶小倩。” “我认识你吗？” “我是你媳妇啊。” “媳妇？”温如初有些懵了，“我记得我家很穷，娶不起媳妇的。” 段小涯皱起眉头，虽然现在温如初性命已无大碍，但貌似记忆出现了一些问题，问道：“你记得你自己是谁吗？” “当然记得，我叫温如初。” 段小涯又指着温伦：“你认识这老头吗？” “他是我堂叔。” 温二牛爬到温伦身边，说道：“叔，如初是不是被打傻了？他连自己媳妇都不记得。” 温如初忽然痛叫起来：“我脑袋好疼，为什么会这样？” 温二牛指着叶小倩：“如初，就是这小花娘打你的，她不守妇道，跟奸夫勾勾搭搭，然后合谋想要害你，幸亏被我发现了。” 段小涯一拳砸向温二牛，顿时把人砸晕过去，扫了众人一眼：“谁敢再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打掉你们的牙？” 温如初怔怔地看着段小涯和叶小倩：“你们……你们……啊，好疼。”温如初抱着脑袋，痛不欲生。 叶小倩急忙解释：“如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和小涯没什么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你为什么打我？”温如初不解地问。 “因为……因为我们之间有点误会。” “什么误会？” 段小涯看出叶小倩的口舌很笨，没准越描越黑，替她解释：“我是你请来的客人，今晚要在你家借宿，结果你们小两口闹了别扭，小倩在你身上发现了别的女人的头发，所以怀疑你有外遇，和你吵了起来，她是失手砸伤你的。” 温如初平常作风很不正经，这在村里都是公开了秘密，这种事情一旦被人瞧出一点苗头，就会经过添油加醋各种演绎，夸大其词，到了最后，几乎村里所有的雌性动物都和温如初有过一腿似的。 所以，温如初在村里的形象就是一个现代版的西门大官人，只要哪个妇女和他走的稍微近一些，必然能够演绎出一段没羞没躁的爱情故事。 第828章 金戒指 折腾了一会儿，天就亮了，因为村里医疗条件简陋，段小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还是提议把温如初送到县里的医院，反正现在他已脱离生命危险。 段小涯到了县里，先去探望一下楚翘，吃了一顿午饭，然后接到林雨静的电话。 段小涯很少和她联系，所以接到她的电话，还是有些惊讶，问道：“静姐，出什么事了吗？”他担心萧野又去骚扰林雨静，所以有此一问。 林雨静着急地道：“小涯，你快到福利院来一趟，大磊妈妈身体最近不是很好，她一直念着见你。” 段小涯没有迟疑，打车赶到福利院。 当日，他卧底在洪爷身边，大磊死于警方之手，临死之前，把他的母亲托付给段小涯。 虽然，大磊是个犯罪分子，但是段小涯坚信，就算是个坏人，他也有善的一面，因为人性本来就是善恶交杂的。大磊尽管做了很多错事，但对兄弟够意思，对母亲也很孝顺，这一点也让段小涯十分佩服。 “老人家怎么样了？”段小涯赶到的时候问林雨静。 林雨静叹了口气：“老人家年纪大了，估计要不好了。” 段小涯随着林雨静走进大磊母亲的房间，双目失明的老人，又憔悴了很多，段小涯这些日子各种俗事缠身，除了偶尔几个电话，倒也没有时间过来看她，心里也有一些惭愧。 “妈，大磊回来了。”林雨静按照之前段小涯的约定，让段小涯冒充大磊，而她则冒充成他的媳妇。 老人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段小涯急忙接过她枯瘦如柴的手，搬了一张椅子坐下，说道：“妈，最近比较忙，没有时间过来看你。” 大磊母亲含笑着说：“我知道你忙，年轻人忙一点好。” “妈，你怎么都瘦了，吃饭还正常吗？” “你不用担心，你媳妇安排的周到，我在这儿待的很舒服。” 段小涯愧疚地说：“妈，等我手头的事忙完，我一定好好陪你。” 老人笑道：“大磊，妈有话对你说。小静，你先回避一下。” 段小涯望了林雨静一眼，林雨静微微颔首，小声退了出去，又把门轻轻地带上。 老人拉着段小涯的手，又拿另外一只手，颤巍巍地摸索段小涯的面庞，过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孩子，难为你了。” “妈，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有什么难为不难为的？”段小涯笑的有些不自然，因为他看到老人的表情有些奇怪。 “我眼睛虽然瞎了，但我的心没瞎，我难道还认不出我自己的儿子吗？” “妈，你……你胡说什么呢？我就是大磊啊。” 老人叹道：“好了，你也别瞒着我，大磊是不是出事了？” 事到如今，段小涯也不能瞒着她了，黯然地道：“我是大磊的朋友，我叫段小涯。大磊兄弟……他出了一点意外，已经……已经……” 老人落下两行浑浊的眼泪：“我就知道他有这么一天，他在外面做的什么事，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什么都知道，他是我儿子，我怎么能不知道？” “妈，大磊走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儿子，我给你养老，给你送终。”段小涯说的异常坚决。 “我老了，也不知道还能撑几年，有一件事挂在我心头，要你替我去办。” 段小涯忙道：“妈，您说。” 老人哆哆嗦嗦地把右手无名指上的一枚金戒指取了下来，交到段小涯手里，段小涯看到戒指上面还有一些奇怪的花纹，像是当日水琳琅棺材内壁见到的花纹。 “妈，这是做什么？” “这是信物，你到市里的古城区，去找一个叫苏根头的人，我也不知道他在不在世上，他若不在世上，必有他的后人在那儿等着。你把这枚戒指拿给他看，他就会把一件东西交给你，我本来想留给大磊了，可这孩子的品性……我怕他拿了这件宝物，为非作歹。”老人深深地叹息，又夹杂着一些凄楚。 毕竟大磊品性再恶劣，也是她的儿子，如今知道他不在世上了，能不伤心吗？ “妈，你要我拿的是什么东西？” “你去了就知道了。” 段小涯郑重地把戒指收了起来，又陪老人说了会儿话，哄她睡下，这才走出房间。 林雨静正在门外等着，急忙上前问道：“妈跟你说什么了？” “她让我替她去市里的古城区取一个物件。” “要我开车送你吗？” “也好。”段小涯没有拒绝。 过了一会儿，林雨静把车取了出来，是一辆白色的本田crv，段小涯坐到副座上面。 然后，林雨静开车直接朝着市里而去，到了傍晚时分，来到古城区，发现古城区已经开始拆迁，挖掘机汹涌地开进古城区，当地的居民又与开发商起了冲突，开发商派了无数的打手镇压。 段小涯不由勃然大怒，古城区还有很多明清时代的建筑，这些都是历史。段小涯本来对此不以为然，但因为和詹士鸣打了几次交道，观念也渐渐改变了。 虽然詹士鸣不是什么好人，但对华夏的历史起码还是保持着一份敬畏之情，他和一般的盗墓贼是不一样的，他有学问，也有理想，只是行事的手段危害到了这个社会的规则。 “这些开发商太过分了，为了利益，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林雨静黛眉竖起，一脸怒容。 段小涯却已跳下车去，喝道：“都给老子住手！” 打手回头看了段小涯一眼，没有当一回事，继续扑向居民，居民也不甘示弱，纷纷拿起工具械斗，一时之间，场面混乱不堪。 段小涯纵身而起，落入混乱的人群之中，啪啪两声，两个打手飞了出去，段小涯挡在居民身前，朝着打手喝道：“你们的头儿是谁，给老子滚出来！” 一条五大三粗的大汉跳了出来，段小涯定睛一看：“胡大哥？” 胡不归一愣：“小涯兄弟，你怎么在这儿？” 段小涯和胡不归没有深交，倒是打过几次照面，第一次就是在丁老爷子的寿宴上，他因看不过顾小曼的保镖轻视华夏武道，亲自上前较量，虽然最终败下阵来，但段小涯也敬他是一条汉子。 后来那个保镖被大力王附身的刀疤阿四干掉，他和段小涯一样，都卷入了这一场凶杀案中。 第829章 诡异的画像 到了一个路边小摊，段小涯叫了几瓶啤酒，胡不归喝了几杯，这才说道：“小涯兄弟，并非我想为虎作伥，只是卫子衿对我有恩，上次我妈要动手术，是他帮我出的钱。” 段小涯问道：“当时，他给了你多少钱？” “十万。” “我给你十万，别再为他卖命。” 胡不归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段小涯，因为他和段小涯虽然认识，但其实没有多少交情，十万也不是什么小数目，一时分不清段小涯是不是在开玩笑。 林雨静也以为段小涯是疯了，但她没有说话，她和段小涯的关系没到那种程度，何况段小涯有权处置自己的钱。 段小涯笑道：“胡大哥，四海之内皆兄弟，我这人别的没有，但一个义字还是懂的。这钱，我明天就取出来给你，你手头宽裕了再给我，如果实在拿不出来也没关系。” 胡不归倒也是个豪爽的人，抓起一瓶啤酒：“小涯兄弟，哥也没什么可说的，一切都在酒里。”仰头咕噜咕噜地吹了一瓶。 段小涯一拍桌面，笑道：“痛快！”也抓起一瓶啤酒，咬开啤酒盖，仰头灌了一瓶。 过了一会儿，林雨静问道：“胡大哥，卫氏集团那边是想把整座古城都拆了吗？” 胡不归点头：“要拆自然是全部都拆了，批文已经下来了，如果居民继续反抗，有关部门估计就会插手。” “古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卫氏集团有这么大的财力吗？” “自然不是他一家公司的，还有很多合作开发的公司，说是要把古城建成一个豪华的别墅区。” 段小涯冷笑说道：“这里没山没水，建什么别墅？简直就是笑话。” 胡不归叹道：“只要能够挣钱，就算一坨屎，他们也能开发成美餐。” 三人喝了一回，胡不归先行回去，他妈还在医院，他每晚都会回去陪她一会儿，有时直接就在医院陪床。 段小涯叹了口气：“胡大哥倒也是个孝子。这世道，把多少忠良都逼上了梁山。” 林雨静不懂段小涯的世界，她的圈子和段小涯不同，也不能像段小涯一样经历别样的人生，所以对他的话还是不甚理解，甚至觉得他言辞太过了。 “小涯，天色不早了，不如到我家里讲究一个晚上吧？” 段小涯笑道：“好呀，你家在哪儿呢？” “我在古城区还有一套老房子，是我父母留给我的。” 段小涯依稀记得，林雨静和萧野争执的时候，提过这件事情，萧野纠缠林雨静，似乎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为了她家的老房子。 古城区的老房子，真有那么值钱？ 林雨静起身买单，段小涯拦住，笑道：“静姐，我来吧。” 林雨静笑道：“上次你帮了我那么大一个忙，我都没有好好谢谢你，这次算我请你，你如果跟我客气，就是看不起我。” 段小涯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再勉强。 买单之后，段小涯坐上她的车开到古城区的一条老巷子口，把车停住，因为巷子不宽，车子进去就把人的路给堵住了。 林雨静家里是个老式的院子，看的出来，祖上过的还挺殷实，因为院子挺大，前院还有两边回廊，后院有一座阁楼，两院之间隔着一道垂花门。 “这院子有些年头了吧？” “听我爷爷说过，是从乾隆年间传下来的。”林雨静说着又轻轻叹了口气，“可惜，古城这一带没有出过什么名人，快要被拆了，否则可以弄个名人故居什么的保护起来。” “名人的房子是房子，普通人的房子就不是房子吗？”段小涯愤愤不平。 “如果是名人故居，就有经济价值，否则只是一座年久失修的老房子而已。” 林雨静说着带他进了堂屋，打开了灯，段小涯看到中堂挂着一幅画像，穿着清朝的官服，从官服胸口的补丁来看，是个文官，但具体的官阶他却不懂。 他唯一知道的是，文官和武馆的区别，是官服补丁上的图案，鸟类都是文官，兽类就是武官。 “我有些时间没回来了，小涯，你在堂屋先坐一会儿，我去收拾一下房间。”林雨静给段小涯拿了一瓶红酒，让他自己喝着，然后到了后罩房去收拾。 段小涯百无聊赖，掏出一根香烟，一边抽着，一边喝着红酒，扫了堂屋的布置，虽然添了几件现代的家具，但依旧有些古典的气息。 不经意地抬眼，看到中堂画像的官员眼珠似乎会动，段小涯心头一紧，急忙揉了揉眼，以为自己喝醉了酒，出现的错觉。 他也不以为意，继续喝酒，过了一会儿，林雨静走了出来，说道：“小涯，房间收拾好了，咱们到阁楼上说话吧。” 段小涯随着林雨静上了阁楼，木制的楼板踩了上去，可以发出吱呀的声响，虽然有灯，但仍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静姐，这老宅就你一个人吗？” 林雨静哀伤地道：“自从我父母离世之后，就剩我一个人了。” “楼下中堂的画像，是你的祖先吗？” “嗯，是的，是我爷爷的爷爷，以前在清朝当过一个小官，被革命党给杀害了。” 段小涯没有再问，到了楼上，还有一个小小的客厅，林雨静请了段小涯坐下，问道：“小涯，大磊他妈让你来找什么人？” “这事我正要问你呢，古城一带我不熟悉，你认识一个叫苏根头的人吗？” 林雨静微微一怔：“苏根头早就死了。” “找他的后人也行。” “我倒知道他有一个女儿，叫苏衣，在古城开了一家画廊和酒吧，不过现在酒吧已经被迫关门了，听说也是卫氏集团的人过来捣乱。” 段小涯记得苏衣，她是苏舍儿的姐姐，也是林月如的闺中好友，曾经和她喝过两次酒，是个搞艺术的女孩儿。 “你知道她画廊开在哪儿吗？” 林雨静点头：“知道，她在古城还算小有名气，一般人都知道她的。” “好，明天你陪我一起去。” 第830章 鬼压床 段小涯睡在林雨静给他收拾出来的房间之中，由于喝了些酒，很容易地就陷入一个极深的梦靥之中。 然而，这梦，却是混混沌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个声音像从遥远的地方飘了过来。 “竖子，你是何人？想是看上我家静儿了吗？” 段小涯喝道：“什么人，别装神弄鬼的，给老子出来！” “我看你面善的很，灵山的巫灵王和你什么关系？” “他是我爸。” 苍老的声音颤抖地道：“你竟是巫灵后代，很好，很好，父债子偿，老夫今天就要你的命！” 段小涯此刻意识是清醒的，但身体却不听任何使唤，咽喉像是被一双粗糙的大手扼住似的，让他喘不过气。 可他丝毫反抗不了。 段小涯立即想到村里老一辈人说的鬼压床，心中又惊又急，他是九阳之躯，本来不惧鬼魅，可是现在为什么动弹不得？ 看来这鬼物的道行很深。 段小涯一口气喘不过来，意识又到了孤地狱，妙僧正在一棵菩提树下闭目养神，此刻微微睁开那双能够颠倒众生的凤眸：“你又来了，真是不让人消停呢。” “你以为老子愿意来吗？我被一只鬼弄死了。” 妙僧微微一笑：“若非要让你帮我渡情劫，我真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救你，这已违背了天道轮回。” “那只鬼是什么来头？” “他叫林泽云，一百年前死在革命党的手里，人有三魂，天魂归天，地魂归地，然而命魂怨气太深，逗留人间，以人血续命。有一次，巫灵王经过当地，随手将他封印在了画里，但不知道最近封印为什么毁了，这东西又出来了。只不过，他被封印了将近百年，虚弱的很，白天不敢出来。” “我该怎么对付他？” “其实，只要把画烧了就可以了，只不过鬼也是众生，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伤他性命为好。” 段小涯知道妙僧慈悲为怀，就算是一只鬼，他也带着怜悯之心。但段小涯却不一样，他被林泽云给掐死了，虽然有妙僧在，怎么都死不了，但这笔账还是要算的。 他只是表面应付着妙僧，内心却在打着计划，只要回去之后，就把画像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 “对了，小和尚，你知道云中君吗？”段小涯想起一件要紧的事。 妙僧微微抬起眼眸：“你在找云中君？” “是，他把我媳妇许给一个小鬼王，那个小鬼王来抢亲了，我要找他问个明白。” “哪个媳妇？”妙僧饶有兴致地问。 “林素，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她竟然是云中君的私生女。” 妙僧沉吟地道：“云中君的法相众多，他是元始之神，现在的人类很少信奉他，但在各地的名山大川，还有一些香火存在。” “温家窟的白云山是不是有他的庙宇？” “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庙宇早就不再了，只要你能找到遗址，说不定他还能现身。” 段小涯点了点头，又道：“我还有一件事要你帮忙，现在有一个千年冥女出现在人间，她的怨念很深，你能不能帮她超度一下？” “万物皆有因果，等到缘分到时，她自然就能解脱。” “小和尚，出家人慈悲为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可不能袖手旁观。” “好了，我要睡觉了，你快回去吧！”妙僧衣袖一挥，段小涯的身体向着虚空跌了出去。 混混沌沌，段小涯感觉自己正在漆黑之中飘忽，过了很久，才听耳畔传来林雨静的声音：“小涯，你怎么了？你快醒醒。” 段小涯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是躺在床上，看着林雨静一脸焦急，窗外已有阳光照射进来。段小涯霍然起身，看着房间周围，又趴到床底下看了一眼，什么都没发现。 林雨静奇道：“小涯，你找什么？” “找鬼。” “啊？”林雨静吃了一惊。 “静姐，你家闹鬼了你知道吗？” 林雨静惶恐地道：“小涯，你别开玩笑了，这世上哪有鬼？” 段小涯知道这事很难让人相信，只能徒增恐怖的气息而已，于是也不再说，笑道：“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胡说八道，静姐，你别担心。” “好了，没事了，我买了早餐，快下楼吃吧。”林雨静看着段小涯只穿一件大裤衩，还好这家伙没裸睡的习惯，微微红着面颊，悄悄走了出去。 段小涯穿了衣服，一摸裤袋，大磊他妈给的金戒指已经不知去向，段小涯惊慌起来，又急忙全身搜了个遍，依旧没有找到金戒指。 接着，段小涯又把房间搜了个遍，不由目瞪口呆，金戒指怎么不翼而飞了呢？ 段小涯慌忙跑下楼去：“静姐，你有没有动我东西？” 林雨静摇头：“没有啊，怎么了？” “大磊妈妈给的金戒指不见了，这是去见苏家后人的信物。” 林雨静也着急起来：“你找过了吗？” “我把整个房间都找遍了，也没发现。” “会不会，丢在外面了？” 段小涯回想昨天胡不归带着打手和居民起了冲突，他挺身而出，和打手打了起来，剧烈活动之下，金戒指掉出来也实属正常，不由暗暗苦恼，没了信物，也不知道能不能取回大磊妈妈的物件。 不过苏衣和他认识，他和苏衣的弟弟苏舍儿又是生死之交的兄弟，看在这一层关系，就算没有信物，他也可以去碰一碰运气。 林雨静：“先吃饭吧，吃完咱们出去找找。” 段小涯：“好。” 段小涯心里不以为然，东西丢在外面，可就更加难找了，要是那么容易找到，早就被人发现了，这年头可没有什么拾金不昧的事。 虽说只是一枚金戒指，但也值个几百上千，掉在地上谁不会捡？ 林雨静买了豆浆和油条，段小涯吃着，忽然不经意地抬头，看到中堂挂的画像，林泽云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双手交叉放在膝盖，可他的左手尾指似乎多了一枚金戒指。 段小涯有些不确信，望向林雨静：“静姐，这画像的人是不是本来戴着戒指的？” 林雨静不由望向画像，想了一会儿，皱起眉头：“平常看到的时候……好像没有戒指。” 第831章 鬼戒 画像忽然多了一枚戒指，林雨静也觉得有些邪门，立即想到刚才楼上的时候，段小涯跟他说起闹鬼的事。 “小涯，你说昨晚闹鬼，是不是就是……”林雨静不由望向中堂的画像，“不会是我祖先吧？” “林泽云，就是他。”段小涯有些悲催，鬼压床也就算了，但被一个男的鬼压床，这简直是他人生最大的侮辱。 林泽云确实是林雨静的祖先，林雨静不由心慌意乱，人类总是叶公好龙，一方面祭奠自己的祖先，然而一旦祖先化鬼出现，又会被吓的半死。 “小涯，怎么办？”林雨静不由躲到段小涯身后。 段小涯冷笑一声：“怎么办？老子把他烧了！” 说罢，段小涯大步上前，画像中人眼睛急剧收缩，露出惊恐神色，显然段小涯说要把他烧了，直接触动他的命脉。 林雨静急忙拦住：“不行的，小涯，这是我祖先，我爷爷当年亲手挂上去的，不能烧的。” “他现在变成鬼了，非烧不可。”段小涯伸手探向画像。 忽见画像中人陡然张口，一口黑烟喷了出来，段小涯急忙旋身避了过去，但是林雨静猝不及防，她没有段小涯的身手，被黑烟一喷，身体一晃，昏厥在地。 “静姐！”段小涯急忙扶起林雨静，见她已然人事不省。 段小涯勃然大怒，指着林泽云的画像破口大骂：“你这什么祖先，就连自己的子孙都害，老子今天要不把你烧了，我就不叫段小涯！” 林泽云看着屋外明晃晃的阳光，他因惧怕阳光，白天不敢出来，如果段小涯真要把他烧了，他连躲都躲不了，急道：“慢着！” “你有话说？” “你要烧了我，你这鬼戒可拿不回去了，也会随之化为灰烬。” 段小涯一愣：“什么鬼戒？” “你既然不认识鬼戒？那你这鬼戒是哪儿来的？戒指上面的花纹，可是曼珠沙华之叶。你知道曼珠沙华吗？它盛开在黄泉路上，指引着死亡的方向。” 段小涯不明觉厉，大磊他妈到底什么来头，他看那枚金戒指，只是花纹有些奇怪，但造型还是极为普通，甚至有些老土。 现在除了大妈级别，年轻姑娘也很少会在手上戴着一枚金戒指，要戴也戴白色贵金属，金灿灿的黄金显得有些土气了。 只是这么一枚土气的戒指，被林泽云说起来却是神乎其乎，段小涯将信将疑，问道：“这鬼戒有什么作用吗？” “有了这枚戒指，可以找到通往幽冥之路。” 段小涯想不到这枚戒指还有这样的功效，喝道：“把戒指给我！” 林泽云冷笑：“我要是把鬼戒给了你，你可不把我烧了吗？你当我傻吗？” 段小涯知道林泽云现在不可能把戒指还给他，鬼戒现在就是他的附身符，但鬼戒在他手里，他在画里，段小涯也不知道怎么把鬼戒取下来。 看着一旁昏厥不醒的林雨静，还是救人要紧，段小涯问道：“你刚才喷出来的黑烟是什么鬼，静姐可是你的子孙，你真忍心害死她吗？” “她中了我的鬼阴之气，魄力被我压住，所以才会昏厥，你找个老中医，用鬼门针就能治好了。” 鬼门十三针虽然高深莫测，但对现在的段小涯而言，已经不是什么高超的针法，问道：“你家有银针吗？” “没有。” 段小涯抱起林雨静，刚要走出门口，回头看了林泽云一眼，又跑到中堂，一把就将画像摘了下来。 林泽云大叫：“臭小子，你干什么？” 段小涯冷笑：“鬼戒在你手里，老子能让你跑了吗？” 说罢，他爸画像卷了起来，对折起来，塞在屁股兜里，冷不丁放了一个响屁，林泽云大叫：“竖子，老夫饶不了你！” 段小涯不搭理他，打了辆车，到了一家古城区的中医馆，看见很多人在排队，段小涯二话不说，挤到前面。 后面一个二十来岁的美女勃然大怒：“有没有素质？” “没有。” 美女：“……” 白胡子老中医正给一个妇女问诊，啰里啰嗦问个半天，段小涯有些不耐烦道：“月经淋漓不净，色淡质稀，神疲乏力，心慌失眠，食少，大便稀，舌淡。开一副人参归脾丸。” 白胡子老中医目瞪口呆，怔怔地望向段小涯，不过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他甚至连病人的脉搏都没把，就直接说出她的症状，还有配药。 旁边药柜正在抓药的女孩儿喝道：“喂，你别打扰我爷爷看病，给我站到后面排队！”她刚才看到段小涯插队，已然很不满意。 白胡子老中医轻轻呵斥：“小蝶，不要无礼。” 又开了一张处分交给妇女，让她到柜台去抓药，小蝶一看，正是段小涯说的人参归脾丸，不由诧异地看了段小涯一眼。 忽然排在段小涯身后美女反应过来，狠狠地推了段小涯一把：“你刚才跟我耍流氓呢？” 段小涯无辜地道：“小姐，明明是你对我耍流氓好吗？” “你叫谁小姐呢？” “我叫你大姐你乐意吗？” “你——”美女一时语塞。 白胡子老中医看了一眼段小涯怀里的林雨静，问道：“小兄弟，病人什么情况？” “老爷子，能不能借你的针灸针一用？” 白胡子老中医微微一愣，但依旧转头看向小蝶：“给这位先生拿一副针灸针。” 段小涯把林雨静放到一边的小床上面，接过小蝶的针灸针，站在一旁看着段小涯在给林雨静施针，忙道：“喂，你别乱施针，你要把人给治死了，我们医馆可不负责任。” 段小涯不去搭理，专心致志地给林雨静施针，白胡子老中医缓缓地走了过来，双目不由放光：“鬼门十三针！” 小蝶一怔，她虽然在医馆里抓药，给人问诊开方的本事尚不到家，但总算还是听过鬼门十三针，不由对段小涯刮目相看，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其余的病人也都不明觉厉，窃窃私语，段小涯带人到医馆里亲自医治，这是来砸场子的吗？ 要知，以前不仅武馆竞技，医馆也有竞技，特别民国时期，南北医派曾经出现了很多竞技的传说，传的十分邪乎，就算到了本朝开国初期，这些习气依然未减。 但因后来流行西医，所以中医的内斗便减少了很多，转为一致对外。 第832章 我就是有病 尽管中西医多年来都在暗暗较劲，但段小涯秉承妙僧神识的理念，不管中医还是西医，只要能够治好病人，才是真正的好医。 他的民族主义很强，这和当地的民风有些关系，永远认为华夏才是老大，别的国家，不是蛮夷就是番邦，所以当地人都自大的很，崇洋媚外会被人鄙视的。 但从客观来讲，国外确实有些东西是超过华夏的，段小涯也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西医有些治疗手段，确实是比中医要强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段小涯就算不承认也没用，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不过有一点，作为医者，首先要把病人放在首位，至于什么手段，倒是末位了，中医为了治病，就连人中黄都能当成良药，简直没节操到了极点。 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够治病，该吃屎的时候还是得吃屎。 过了一会儿，林雨静缓缓地苏醒过来，众人不由暗暗诧异，林雨静茫然望向段小涯：“小涯，刚才怎么回事？” 段小涯看到围观那么多人，鬼祟的事也不便说出来，只道：“没事了，回去再跟你慢慢解释。” 段小涯把针灸针交给白胡子老中医，笑道：“老爷子，谢谢你了。” 白胡子老中医笑道：“小伙子，好针法啊，不知师从何人？” 段小涯笑道：“我自学的。” 他也只能这么说，否则要他怎么解释？然而白胡子老中医却只道段小涯不愿透露师承，中医毕竟和西医不一样，中医的很多高手，未必都是在正规的医院或者学校出来的。山野村夫也有可能身怀妙手回春的技艺，甚至一些道士和和尚，都能给人看病。 有些神医确实不愿透露姓名，以免被俗世盛命所累。 但段小涯说是自学，白胡子老中医说什么也不相信，鬼门十三针没人指点，自学能学出个毛线，他几十年的老中医，这一点还是清楚的。 何况，段小涯刚才施针的方式，和现代常规的中医有些不同，他觉得这个后生很不简单，笑道：“我姓叶，有空过来坐一坐。” 段小涯笑道：“一定。” 段小涯还有急事在身，也不耽搁，带着林雨静告辞。 走出医馆不远，忽见刚才那位美女赶了过来，盯着段小涯看了半天。 段小涯被她看的有些发毛：“小姐，这么饥渴地看着我，不大好吧？” “你是医生？” “算是吧。” “哪个医院的？” 这对段小涯有些尴尬，笑道：“我没有医院，我是无证行医。” “无证行医？” “没错，你要去报警吗？” 美女自然不会这么无聊，说道：“那你帮我看看，我是什么病？” “干嘛不找叶老？” “叶老说我没病，可我觉得我有病。” 段小涯有些无语，他见过很多有病说自己没病的，还是第一次遇到没病说自己有病，这可不是真的有病吗？ 段小涯轻轻咳了两声，道：“把手给我。” “干嘛？”美女警惕地把手别在身后，毕竟这家伙刚刚对她耍流氓。 “咳咳，小姐，你太耿直了。” 美女脸上一红：“你别占我便宜。” “你想多了，一般只是女人占我便宜，我从不占女人便宜，我想给你把脉。”段小涯有些无奈，他看起来有那么猥琐吗？ 美女怯生生地把手伸了过去，段小涯搭着她的脉搏，沉吟地道：“你脉象很正常啊。” “不可能的，我就是有病。” “那你说说你有什么症状？” “我很喜欢吃，可是我怎么吃都不会胖，你说奇不奇怪？” 林雨静一旁听了，恨不得把这女的一巴掌拍死，女人最怕的就是长胖，为了不让自己身上多出一些不必要的脂肪，看到美食都只能忍着。 这家伙是来炫耀的吗？ 段小涯望向美女：“小姐，你说这样的话，会天打雷劈的知不知道？” “我要长胖，我男朋友喜欢胖的女孩儿，可我怎么吃都不会胖，他都不喜欢我了。”美女有些悲伤。 段小涯倒吸一口凉气：“我去，你男朋友口味够重的哇！” “你有没有办法让我长胖？” “有。” “什么？” “我可以把你打肿。” “你妹！”美女一记粉拳砸了过去。 段小涯轻轻握住她的粉拳，笑着打量她前凸后翘的身材：“你现在的身材很好，你男朋友不喜欢，我喜欢。不如，你跟了我吧？” 美女愤然把手抽了回来，瞪他一眼：“你当你女朋友的面，说这话合适吗？” 林雨静尴尬地道：“小姐，你误会了，我不是他女朋友。” 美女又扫了段小涯一眼，道：“我叫程程，你叫什么？” 段小涯笑道：“我叫文强。” “我真叫程程，姓程名程，不是上海滩的冯程程。” “噢，我叫段小涯。” “留个电话给我。” 段小涯给她留了电话，然后程程保存电话之后，转身而去，一个招呼也不打。 林雨静望向段小涯：“小涯，这位小姐有些奇怪。” “是，有病。” 林雨静一愣：“你不是说她没病吗？” “我说不清楚，好像是一种鬼病，但她的身体完全正常，我也说不清楚。” “被鬼跟了吗？”林雨静本来也不信这些，但刚刚经历了林泽云的事，由不得她不相信，这世上确实存在了一些人类无法探究的现象。 “刚才我握住她拳头的时候，能够感觉她的中指正在搏动，但凡被邪魅附身，中指一定搏动一定异于常人。刚才虽然我没怎么用力，但一个弱女子要从我的掌控之中，把手抽回去，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我有意放手。可我刚才没有放手，她还是轻而易举地把手抽了回去，可她自己似乎也不清楚自己的力量。” “如果真被鬼跟了，怎么她一点事都没有？” 段小涯微微皱着眉头：“或许鬼根本不想伤害她。”现在段小涯医术和武道的进展极快，但巫道的修炼还是极为浅薄，所以很多现象，他也无法解释。 好在，程程似乎没有什么异常，段小涯暂时也不必担心她的安危，如果邪魅真要危害她，她的身体状态绝不会是好好的。 可是有一点很奇怪，就算邪魅不伤害她，但是附在她的身上，即便什么都不作为，邪气入体，也能给人带来疾病。 然而，程程的健康状况良好。 第833章 情非得已 尽管鬼戒被林泽云夺走了，但段小涯还是依旧去找苏衣，林雨静前面带路，不一会儿到了苏衣的画廊。 画廊都是一些油画，段小涯本想装逼品鉴一下，结果发现这些油画都太抽象，都是支离破碎的色彩，连鬼都看不懂，已经突破了他装逼的范围。 画廊没请员工，就苏衣一个人，段小涯笑着打了一声招呼：“苏小姐，好久不见。” 苏衣冷若冰霜，缓缓走到段小涯面前，陡然一记耳光掴了过去，段小涯猝不及防，被她打的结实，一时也愣住了。 林雨静怒道：“苏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段小涯更怒，虽然苏衣生的颇有姿色，但段小涯的牛脾气，除了他妈，哪里能由得一个女人对他扇耳光？ “我去！”段小涯一把扼住苏衣的咽喉，将她推到墙壁，“要不是看在你是苏舍儿的姐姐的份上，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让你怀孕？” 苏衣恨恨地瞪着段小涯，喉管里沙哑地发出声音：“畜生，月如哪里对不起你，你要那样伤害她？” 提到林月如，段小涯也是一阵无力，颓然地放开苏衣，默默地点起一根香烟，林月如得了花癫，和他确实有些很大关系。 可是感情的事，又怎么勉强的了？ 他不能强迫自己去喜欢一个人，虚情假意地对林月如逢场作戏，反而更加对不起她。 “怎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心虚了？”苏衣咄咄逼人地道。 段小涯知道这件事他解释不了，问道：“苏根头是不是你爸？” 苏衣一愣：“你问我爸干嘛？” “我来取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段小涯也不知道大磊他妈要他取什么东西，拿出屁股兜里的画像，林雨静不由一惊，她祖先的画像竟然被他塞在屁股兜里，变的皱皱巴巴。 林雨静神色有些不悦，毕竟是她祖先，这家伙能不能尊重一下？ 但又想到现在林泽云变成了鬼，她又有些心惊胆战，退到一米之外。 段小涯把画摊开，指着林泽云手上的鬼戒：“认识这枚鬼戒吗？” 苏衣盯着林泽云的鬼戒看了半天，暗暗诧异：“这……这怎么回事？” “这是一个老人家给我的信物，让我找苏根头的后人要一件东西，只是这鬼戒被画里的人偷走了，我取不出来，把画像带来给你看。” “你说……画像里的人拿走了你的鬼戒？”苏衣是搞艺术的，虽然思想天马行空，但自认比起段小涯还是差了太远，“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你不相信？” “你让我怎么相信？” 段小涯知道也很难让苏衣相信，对画像里的林泽云道：“老头，你说句话。” 林泽云不言不语。 段小涯有些恼火：“信不信老子一把火把你烧了？” 林泽云这才开口：“别别别，有话好好说。” 苏衣呆若木鸡，惊恐地望着段小涯手里的话，只觉得这辈子见过再诡异的事，都不如眼前这一件事，画中人开口说话，这也只在玄幻电影才见到过。 林雨静弱弱地道：“高祖爷爷，你把戒指还给小涯吧？” 林泽云冷哼一声：“给他？他还不把我给烧了？现在是白天，阳气正盛，我不便出来。要是到了晚上，我饶不了这小子，刚才一直放屁，把老夫给崩的呀！”林泽云悲催不已，眼泪直流，估计是段小涯的臭屁给薰的。 段小涯望向苏衣：“你现在相信了吧？” 苏衣回过神来，虽然眼前的事委实不可理解，但她还是公事公办的态度：“我们苏家祖上和张家确实有过约定，倘若张家后人拿着鬼戒前来，我会把那物件交给他，可是鬼戒却要给我们苏家收着。现在鬼戒在画中人手里，而你也不是张家后人，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把那物件交给你。” 段小涯想不到来取一件东西竟然这么麻烦，按他以前的风格，直接就去抢了，但苏衣到底还是苏舍儿的姐姐。 苏舍儿和他有着过命的交情，他也不能对他姐姐无礼，说道：“苏小姐，张家的后人现在已经没了，我是代他母亲过来取信物的。” “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你认识罗琦女吗？她是张磊的妈妈，张磊和我是兄弟，他现在死了，我替他照顾他妈。现在他妈把信物交给我，让我来取回他要的那一件东西，我以人格担保，我决不骗你。” 苏衣冷笑一声：“你还有人格吗？” “……” “你知不知道，现在月如被带到精神病医院羁押了？段小涯，你就是一个负心汉！” 段小涯叹了口气：“苏小姐，强扭的瓜不甜，我只把月如姐当成姐姐，她变成现在这样，我也不想的。” “月如有什么不好的？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她？” 段小涯觉得女人的思维简直不可思议，说话完全不讲逻辑，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哼，像你这种人渣，做梦吧你！” “这就是了，你看不上我，为什么我一定就要喜欢月如姐？每个人都有喜欢和不喜欢的权利是不是？你是知识分子，这点道理还不明白吗？” 苏衣自然也明白这些道理，只是林月如是她闺中密友，现在出了这种事情，为她不值而已，所以才蛮不讲理地数落段小涯，只为林月如讨一口气。 段小涯缓了口气：“我会尽快寻找治疗花癫的办法，月如姐一定会恢复的。” 苏衣将信将疑：“你会看病？” “我如果不会看病，这世上就没有人会看病了。” 苏衣听他说话很有自信，倒也有几分爷儿们的样子，她曾听苏舍儿说起他，是个极有本事的人，说道：“你要取回张家的物件，必须要把鬼戒给我，否则我不会把东西给你，你请回吧。” 段小涯看着画中的林泽云：“老头，你把鬼戒给我，咱们的账一笔勾销，我也不烧了你，你看怎样？” “我怎么相信你？”林泽云和段小涯不过刚刚认识，何况他在巫灵王手里吃过苦头，这家伙是巫灵王之子，说什么也不敢冒这个险。 林雨静知道眼下鬼戒十分重要，哀求地道：“高祖爷爷，求求你了，你把鬼戒还给小涯，我保证他不会伤害你。” 林泽云大怒：“女大不中留，你是不是看上这小子了？你胳膊肘往外拐，要不是林家没有别的子嗣，指着你招个女婿回来，给我林家继承香火，老夫现在就灭了你！” 第834章 混元墟的传说 林泽云发怒，林雨静倒也害怕，一时不敢言语，毕竟她的祖先现在是鬼，对她而言就是另外一种生物。 “老头，你再给我嚣张一个看看？”段小涯大嘴巴子抽了过去，然而打在画上，林泽云半点反应没有。 说话之间，就见两辆7系宝马停在画廊门口，段小涯把画像随便折着一团依旧塞到屁股兜里，抬眼望去，看到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走了下来，正是卫子佩。 段小涯第一次随着林月如去小酒吧找苏衣的时候，就见过卫子佩，是卫子衿的弟弟，似乎正在追求苏衣。 “卫子佩，你又来做什么？”苏衣冷若冰霜。 卫子佩身后跟着五个大汉，进门的目光，第一眼就落在了段小涯身上，眸光微微一凛，又转向苏衣：“苏衣，你还不搬家吗？” 苏衣冷笑：“笑话，我为什么要搬家，古城区就是我家。” “你联合了十几户居民，一心要和卫氏集团作对，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卫子佩，我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卫子衿给你吃了什么迷药，让你这么为他卖命？” 段小涯暗暗诧异，这小白脸不是追求苏衣吗？ 看今天这个架势，倒不是一个男人追求一个女人该有的路数。 难道，久追不能得手，卫子佩因爱生恨，要把苏衣赶尽杀绝？ 卫子佩冷漠地看着苏衣：“念在相识一场，苏衣，你别逼我动手。” 苏衣轻蔑一笑：“卫子佩，你有什么伎俩，尽管使出来，我不怕你，除非我死，否则你别想让我搬家。” “你想让你的画廊也变成你的酒吧一样？” “卫子佩，你有种就把画廊也给砸了。” 卫子佩狂妄一笑：“既然苏大小姐有命，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嘛？” 卫子佩身后五条大汉，立即扑上前去，搬起东西就砸，苏衣的画作也不知被毁坏了多少。 段小涯虽然搞不明白卫子佩怎么忽然变成这个样子，但他也看不下去他这么欺负一个女人，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按住一个大汉的肩膀。 那个大汉尚未反应过来，肩头只听咔嚓一声，骨头就被段小涯卸了下来。 其余四个大汉见状，扭头扑了过来，段小涯轻蔑地撇了下嘴，一拳一个，瞬间四个大汉倒地不起。 卫子佩轻轻拍了拍手：“好功夫。” 段小涯斜睨了他一眼：“卫二少爷，你是不是也想试试我的拳头？” 卫子佩笑了一笑：“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说罢，转身施施然地离去，五个大汉连滚带爬地跟了出去。 段小涯虽和卫子佩只有一面之缘，但上次卫子衿给他的感觉不是这样，气势和神态完全不同。 “苏小姐，卫子佩不是追求你吗？现在怎么回事？”段小涯不解地问。 苏衣冷哼一声：“他现在完全是卫子衿的走狗，想是卫子衿给了他不少好处，他身边现在女人无数，又怎么看的上我？” 段小涯想想也是，卫家的财力，卫子佩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他追求苏衣的时候是一副样子，但不想追求苏衣的时候，苏衣就什么也不是。 苏衣虽然生的不错，很有气质，但只要有钱，卫子佩能够找到更好的替代品。 苏衣又愤愤地道：“现在卫氏集团的董事长已经去世了，整个集团都由卫子衿掌控，卫家所有人都不敢反抗他。” 林雨静也有一些不忿：“卫氏集团为了利益，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可不是吗？如果不是我带着十几户居民一直反抗，古城区现在早就被夷为平地了。不过，卫子衿拆除古城区，估计还有另外的目的。” “什么目的？” “我听我爸说过，古城很久以前，曾是鬼城，鬼差押解灵体通往幽冥的时候，会把这里当成歇脚的驿站。” 段小涯越听越诡异：“那又怎样？” “因此如此，古城有着很多诡异的传说，其中有一个传说是，其中有一个鬼差和押解的灵体相爱了，他们留在古城没有离开，他们利用特殊的体质，在古城开辟出了异次元空间，寄生于阴阳两界之间第三个空间，是为混元墟。” “你是说……卫子衿在找混元墟？” “我也不清楚，他就算要找混元墟，也没必要把整座古城翻过来。” “混元墟真的存在吗？” “我不清楚，只是一个传说，年代久远，真假难辨。” 段小涯暂时也不纠结这些事，问道：“苏小姐，现在鬼戒被林泽云取走，这老头不还给我，我也没办法给你。这样，我回去找大磊他妈商量一下，然后我再过来找你。” 苏衣没有言语，并且神色怪异，段小涯自然不知道，张苏两家交换信物，还有一层婚约。 虽然两家几十年没联系，但这婚约之事的存在，总是多了一层暧昧的气息。就像世间的各种仪式一样，其实它们本身没有什么意义，但是总被人为地延伸出了另外一层寓意。 比如，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玫瑰花被赋予了爱情的含义，流星可以拿来许愿，而不再被当成扫把星。 其实，玫瑰就是玫瑰，流星就是流星，没有那么多的狗屁意义。 段小涯带着林雨静离开画廊，回到林雨静家的巷子，林雨静拿出车钥匙，把停在巷口的小车解锁，对段小涯道：“小涯，你那副画……要带在身上吗？”画里是她的祖先，她总觉得邪门，心里也是恐惧不已。 段小涯笑道：“静姐，别怕，有我呢。” 林雨静没有再说什么，然后段小涯坐到副座，两人朝着福利院赶去，经过市三医院，段小涯忽然想起，温如初昨天被带到这家医院就诊，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毕竟是林素的舅舅，段小涯少不得也要表示一下关心，叫道：“静姐，你先停车，我去看一看朋友。” 林雨静把车停在停车场，段小涯走下车来，林雨静随后跟了上来。 两人到了温如初的病房，叶小倩正给温如初喂着鸡汤，看到段小涯，笑着起身：“小涯，你来了。” 第835章 龙之逆鳞 段小涯问了温如初的一些情况，叶小倩拉着段小涯到了外面说话，温如初的伤口被缝了六针，没有性命之虞，不过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 段小涯安慰道：“没事，等他伤口愈合之后，我亲自给他施针，或许可以让他恢复记忆。” 叶小倩摇头道：“不用，忘记了一些事，对他对我都有一些好处。” 段小涯体会叶小倩话里的意思，估计温如初失忆之后，忘记叶小倩嫁给他时不是处的事实，长久以来的心结也不在了，加上叶小倩刻意在他面前表现温柔，无微不至地照顾，让他渐渐对她生出好感。 这么一想，或许不让温如初恢复记忆，对他们夫妻都有好处。 说着，林雨静忽然接到福利院的电话，慌慌忙忙地出来，对段小涯说：“不好了小涯，大磊他妈不行了，咱们得赶紧回去。” 段小涯诧异无比，虽然昨天看大磊他妈是有一些憔悴，但也没想到这么快就不行了，估计是年岁到了吧。 半个小时之后，两人坐车赶到福利院，大磊他妈已经奄奄一息，福利院的医生正在给她抢救。 段小涯吩咐医生，拿了一副针灸针过来，准备给她施针续命，大磊他妈摇了摇头：“不必麻烦了，我大限已到，小涯，东西拿回来了吗？” “还没。” “那是一片龙之逆鳞，我们祖上是龙虎山张天师，这片逆鳞极有灵性，现在大磊不在了，我把它传给你，你要妥善保管，或许你有……你有机缘……”大磊说着，一口气忽然就喘不上来。 “妈！” 大磊他妈的手无力地摆了两下，忽然垂了下来，溘然长逝。 段小涯暗暗叹了口气，刚才应该是回光返照吧，让她交代完该交代的事，她也该走了。 段小涯万万没有想到，张大磊祖上竟然和张天师还有渊源，只是不知道是第几代的张天师，华夏之地藏龙卧虎，这话说的一点不错。有时一个普通的人，你根本无法想象他有多么高超的技艺，更无法想象他有多大的祖荫。 出现这种情况，主要因为这些人处于华夏体制的边缘，比如外八门之中的高手，明朝开始，就被统治阶级排斥扼杀，以至于他们无法显世，身份行踪成谜。 接着，段小涯和林雨静处理大磊他妈的后事，把她遗体送到一个殡仪馆。 当天夜里，段小涯就在福利院住下，苦苦想着大磊他妈说的龙之逆鳞，既是张天师传承下来的东西，自然是件珍稀宝物。 段小涯站在窗口默默抽着香烟，忽觉后背一阵凉飕飕的，似有一股阴风袭来，猛然一个回头，林泽云双手探了过来，扼住他的咽喉：“竖子，你数次辱及老夫，老夫要你死！” 这也是段小涯不小心，林泽云被巫灵王封印在画像里将近百年，灵体已经极为虚弱，白天不敢出来，但是夜晚阴气盛行，他还是可以出来行凶的。 他把画像带了回来，却一时也没防备。 不过林泽云此刻终究太弱，段小涯双手一分，拨开他的双臂，膝盖直接顶在他的胸口，林泽云跌了出去。 “老东西，你这是找死吗？”段小涯目光落在林泽云手上的鬼戒，他就怕他不出来，他一出来，说什么也要把鬼戒取出来。 林泽云森然盯着段小涯：“你小子倒是有些能耐，昨晚明明已经掐死你了，你又是怎么活过来的？” 段小涯冷笑一声：“老子福大命大，就凭你这鬼魅，也敢伤我？” 话音一落，段小涯欺身而入，一把抓住林泽云左臂，一个反转，咔嚓一声，林泽云一声惨叫。 段小涯暗暗诧异，原来灵体也有骨肉，只是这骨肉和人体的骨肉有些不同，更轻，而且没有什么质感，不过大抵还能给灵体施加痛苦。 世间厉鬼千万，形状和体质都是各不相同，但能力的高低，刚一交手，段小涯就能判断出来，林泽云比起小纹差的太远了。 段小涯掰住林泽云的左掌，将鬼戒卸了下来，不想林泽云忽然嘴里喷出一股黑烟，直扑段小涯的面门。 段小涯安然无恙，他是九阳之躯，不能百毒不侵，但却能百邪不侵，严格在说，林泽云的鬼阴之气，不算是一种毒，只是一种邪气。 林泽云微微一怔：“你怎么……” 段小涯冷笑一声：“老东西，还敢暗算老子，你不知道我是巫灵之后吗？” 林泽云看出段小涯的能耐，倏忽蹿出窗口，段小涯迅速从窗口追出去，林泽云毕竟是鬼物，而且还是厉鬼，因为普通的灵体，常人是看不见的。 只有厉鬼，灵压高到一定程度，才能让人看见。 福利院住了很多老人和小孩，都没反抗能力，这要被他抓到一个半个，后果不堪设想。 “老头，你给我站住！”段小涯收起鬼戒的同时，一个猛子蹿了过去。 “段先生，出什么事了？”一束手电光芒照了过来，却是福利院的保安闻声赶来。 林泽云似乎有些惧怕强光，下意识地拿手遮住眼睛，但是忽然之间，大嘴一张，两枚虎牙伸了出来，尖锐阴森，保安吓了一跳。 林泽云朝着保安扑了过去，段小涯眼疾手快，随手抓起院中两棵枣树之间架着的一根晾衣服的竹竿，用力搠了出去。 嗖的一声，竹竿直接就从林泽云身体穿了过去，林泽云跌了几步，行动为之一滞，胸腔出现一个很小的窟窿，但是身体依旧活动自如。 段小涯暗暗皱起眉头，这家伙貌似也是依靠武力打不死的东西。 保安吓的面色惨白：“段先生，这……这是什么……玩意儿？” 段小涯扫了保安一眼：“你躲一边去！” 林泽云畏惧地看着段小涯，忽然纵身一起，翻出围墙之外，段小涯脚下一点，越过围墙，这围墙将近三米，他竟能轻轻松松地一跃而出，保安揉了揉眼，几乎以为自己出了幻觉。 “老东西，你给老子站住！老子饶你不死！”段小涯生怕林泽云逃出生天，到了外面为非作歹，大力王当日制造的惨案，段小涯现在想起，都有一些后怕。 那种后怕，却是来自对众生的怜悯。 第836章 婚约 繁华如水的街头，忽然两辆面包车一左一右撞了过来，段小涯急忙闪身越过路边围栏，两辆面包车停了下来，光头仔带着十来个大汉跳下车来。 段小涯抬眼看向林泽云，却被一辆5系宝马接进车里。 段小涯正要追去，就见光头仔带人疾扑过来，手里的铁棍没头没脑地抽了下来。 虽然解决这些小角色不在话下，但至少会耽误一些时间，段小涯三拳两脚，把光头仔等人打趴之后，5系宝马早已呼啸而去。 段小涯恨恨不已，一把擒住光头仔的衣领，喝道：“你活的不耐烦了？敢对老子动手！” 光头仔也是以前洪爷的手下，一直都在萧野身边办事，段小涯第一次和他打照面的时候，就是他到梦落家里讨债，被段小涯打的屁滚尿流。 自从那次之后，光头仔再也不敢对他嚣张，尤其之后段小涯在洪爷身边做卧底，得到洪爷的器重，这家伙对他还是唯唯诺诺的。 今天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光头仔哆哆嗦嗦地道：“小涯哥饶命，这都是萧少吩咐我这么做的。” “刚才接应林泽云的是萧野？” “是。” 段小涯狐疑不已，喝道：“他和林泽云什么关系？” 光头仔摇了摇头：“这我不知道。” 段小涯忽然想到萧野屡次想打林雨静老房子的事，为了这一栋老房子，他还想追林雨静。 难道这之间和林泽云还有关系？ 段小涯瞪视光头仔：“萧野要去哪儿？” “我不知道。”光头仔一问三不知。 段小涯更加恼火：“他住哪儿？” “萧少在县里有两处房产。”随即，光头仔就把地址说了。 段小涯一脚踹飞光头仔，打了辆车，前往萧野的两个住处，然而萧野根本就没回去，他又返回他的皮革公司，依旧没有萧野的消息。 段小涯打电话给萧野，萧野竟然不接。 段小涯心头窝火，自从洪爷死后，萧野一向对他唯唯诺诺，看来他是看走眼了，这小子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接到林雨静的电话，她的声音有些焦急：“小涯，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我马上回去。”段小涯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回福利院。 刚才林泽云闹了一通，保安汇报了林雨静，林雨静和福利院的几个工作人员都已慌了起来，只是不敢打扰老人和小孩。 段小涯赶回来后，对林雨静道：“林泽云跑出去了。” 林雨静紧张地问：“会不会……给社会造成危害？” “现在还不好说，但毕竟是厉鬼，对他不要抱有幻想。”段小涯想起妙僧的话，林泽云怨气太深，曾在人间吸血续命，然后被巫灵王封印在画像中。 段小涯安慰了林雨静一番，各自睡去，到了次日，他独自一人前往市里的古城区，先去找了苏衣。 “龙之逆鳞在哪儿？”段小涯问道。 苏衣说道：“我说了，想要龙之逆鳞，必须要拿鬼戒来换。” 段小涯随即拿出鬼戒，苏衣拿在手里掂量一下，鬼戒看似黄金打造，但其实不是黄金，而是冥界的一种特殊金属，所以重量有些不同。 然后苏衣拿出放大镜，仔细观察鬼戒上面的花纹，也没问题。 段小涯笑道：“我不会骗你的，这是大磊他妈亲自给我的。” 苏衣并不答话，只是不慌不忙地咬破手指，把自己的血液滴在鬼戒上面，顷刻之间，血液慢慢地融入鬼戒之中。然后段小涯看到一副奇怪的景象，血液泛出的光芒慢慢地盛开，张牙舞爪。 很快，鬼戒上面的花纹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曼珠沙华的花纹。 当然，段小涯并不认识曼珠沙华，他从没见过这种花，有些诡异地看着苏衣。 “曼珠沙华，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苏衣缓缓地道，“曼珠沙华，有叶无花，有花无叶。”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这句话段小涯再熟悉不过了，他第一次下孤地狱的时候，妙僧就跟他说过这句话，而且小和尚还说自己只是一枚叶子之类的话。 他和妙僧见过这么多次，从未问过他的身份，他只把他当做一个上古的神，他似乎在黄帝那个时期活动过。 但在上古，佛法尚未传入中原。 苏衣随即把鬼戒交给段小涯，段小涯一愣：“这戒指不是真的吗？” “帮我戴上。”苏衣白皙的左手递到他的面前。 段小涯莫名其妙，但还是依言把鬼戒套在她的无名指上，苏衣问道：“你会娶我吗？” 段小涯一愣：“苏小姐，你今天忘记吃药了吗？” “苏张两家交换信物之日，就是联姻之时。” “可我不姓张。” 苏衣面色一沉：“你不想娶我？” 依着苏衣的长相和气质，段小涯自然不会无动于衷，他身边的女人很多，但从来还没有一个像苏衣一样，浑身充满文艺气息，这从她的穿着就能看的出来。 不过，这要让他娶她，这就有些困难了，他无法许给任何女人婚姻。 段小涯笑道：“苏小姐，这个……会不会太快了？” “你以为我想嫁给你吗？” “我当然不会这么以为，除非你瞎了眼。” 苏衣也被他逗笑了，但又忽然想到，这家伙害惨了林月如，随即收起笑容，冷冰冰地道：“这是苏张两家世代流传的盟约，要是交换信物，你我必须结婚，否则我们将会受到诅咒。” “这么说来，你们苏张两家以前也经常联姻？” “没错。” 鬼戒是苏家的东西，龙之逆鳞是张家的东西，两家一直相互替为保守，一旦归还，两家就要联姻，以保不生疏的意思，否则拿回自己的东西，两家说不定就会越来越远，没有交集。 现在张大磊已死，段小涯不知道张家是不是还有后人存在，但依苏衣的意思，似乎就是把他当成张家的后人了。 但是联姻的事，段小涯不会去想，何况看苏衣的意思，对他也没多少热情。 第837章 交换信物 苏衣也觉得贸然和段小涯结婚也太快了，毕竟婚姻大事，不是儿戏，而且段小涯这家伙人品一向差强人意，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先处一处。” “你先把龙之逆鳞给我。”段小涯现在急需看到龙之逆鳞，光听名字，他就知道这是一件宝物。 苏衣随即关起画廊的门，带着段小涯进入内室，开灯，取下南面墙壁的一幅油画，出现一个嵌合在墙壁里的一个保险箱，苏衣输入指纹密码，打开，取出一个紫檀木盒。 段小涯看着紫檀木盒，如果上面再贴一张黑白照片，那就是一个骨灰盒。 苏衣打开紫檀木盒，取出一片银光闪闪的月牙儿鳞片，不到掌宽的距离。 段小涯问道：“这就是龙之逆鳞？” 苏衣点头：“没错，这就是龙之逆鳞，但你不是张家血脉，就算你得到了这件宝物，也未必能够唤醒它的灵力。” 段小涯取了龙之逆鳞，看到上面还有一个小孔，苏衣解释，这是鳞眼，龙和普通的鱼类不同，每一片鳞都有一个鳞眼。 所谓龙之逆鳞，就是龙的脖子一块倒生的鳞片，这是龙的命门，触之必怒。 苏衣缓缓地道：“你拿了龙之逆鳞，必须要娶一个苏家女，否则苏张两家的诅咒，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当舍儿为什么要当乞丐？” “是呀，舍儿为什么要当乞丐？”段小涯对此也是极为好奇，按理说，苏舍儿富的流油，却与乞丐为伍，实在令人不可思议。 “这是因为我爸当年，没有遵守苏张两家祖上约定的承诺，他有一次交换了信物，但却没娶张家的女人，结果我妈一直流产，即便生下了孩子，也活不过周岁。在我之前，其实还有两个姐姐和两个哥哥，我爸妈没办法，只有上龙虎山请张天师通灵。然后，我妈才生下了我和舍儿，为了保护我们姐弟能够平安成长，我爸妈还消去了自己的寿命。所以我和舍儿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爸妈。”说着，苏衣神色哀伤地叹了口气。 “这和舍儿当乞丐有什么关系？” “舍儿小的时候，体质很弱，经常生病，一个偶然的机会，遇到了他的师父工蓼，她说舍儿一身不能显贵，否则必有灾难。所以，让他化身为丐，一生受人轻贱，才能平安地活到老。” 段小涯暗暗点头：“工婆婆是灵山十巫长老，她懂得的巫道，她的话应当没错。” “而我，除了张家后人，谁也不能嫁，否则将会克夫。” 段小涯倒吸一口凉气：“我去，那你还想嫁给我？你这是想谋杀吗？” 苏衣瞪他一眼：“我就是想试一试，这个诅咒灵不灵验，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 “你妹！” 段小涯暗暗感慨，果然最毒妇人心，诅咒这种事情能够随便尝试的吗？ 他本来也不是很相信诅咒的事，但自从经历了段志高的时候，他也不得不相信，这世上真的存在人类知识无法解释的神秘力量。 段小涯收起龙之逆鳞，随后买了一条红绳，穿在鳞眼之上，当做挂饰，挂在项上，放在衣服之中。 又忙着回去处理大磊他妈的后事，把她和大磊安葬在了一起。 …… 段小涯本来打算寻找云中君，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林泽云。毕竟，云中君找不到，暂时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林泽云找不到，可就难说的很。 林泽云可是厉鬼，而且是以吸血续命。 夜里，段小涯又回到林雨静的老宅探查情况，他没有开灯，只拿手机照着老宅的环境，堂屋之中，散落一些啤酒罐和西瓜皮。 段小涯记得，他和林雨静离开的时候，堂屋可是干干净净的，也就是说，之后还有人进来过。 段小涯走进后院一看，地面还有一些挖开的痕迹，上面掩盖着一些黄土，段小涯有些奇怪，拿着手机一照，依稀看到一只手掌从黄土中伸了出来。 段小涯大吃一惊，找了一柄铁锹，急忙挖开黄土，里面竟然埋着两具尸体，段小涯拨开尸体上面的黄土，看到尸体脖子上面的伤口，竟是被人咬破动脉。 是的，从齿痕看，确实是被人咬的，他经历过魏长山的事，所以对此十分清楚。 林泽云已经开始吸血了，可是新闻为什么没有报道？ 段小涯扫开尸体面上的黄土，依稀认得是萧野的手下，看来吸的都是自己人，尸体又埋在林家老宅，所以暂时还没惊动警方。 忽听门外一阵动静，似有数人走了进来，一人问道：“光头哥，这一次的小妞水灵的很，要不咱们哥几个先乐呵乐呵，否则待会儿到了林大爷手里，可不白白糟践了吗？” 接着就是光头仔的声音：“小廖，我劝你放醒目一点，林大爷可不是好惹的，他可是萧少的师父，你要得罪了他，哼，那就是黄毛和白粉仔的下场。” 小廖声音发颤：“光头哥，你说林大爷到底什么来头？他……他竟然吸血。莫不是妖怪吧？” 光头仔喝道：“闭嘴，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传到林大爷耳朵。” 众人来到堂屋，开起了灯，段小涯从后院走到内堂，躲在门口，看到除了光头仔和小廖之后，还有两个大汉。 一只麻袋丢在地上，麻袋里面装的还是活物，正在动弹，不消说，就是他们抓来的人。 段小涯有些无语，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是采取古老的犯罪手段，拿着麻袋装人，麻袋的人也算是祖上积德了，碰上了他段小涯，否则待会儿就要被林泽云吸血了。 光头仔喝道：“小廖，把人放出来透一透气。” 小廖上前，解开麻袋口扎的绳子，里面露出一个脑袋，正是那日在叶老医馆遇见的那个自称有病的美女，程程。 程程嘴巴被粘了一层黑胶布，发不出声，双手和双脚都被绑住。 光头仔撕开程程的胶布，笑道：“小妞，老实一点，否则要你好看。” 程程竟然不喊不叫，冷漠地注视光头仔：“劝你放了我，否则要你好看。” 第838章 四处播种的神 光头仔等人丝毫不把程程放在眼里，确实，这是一群为非作歹的人，程程不过是个弱质女流，她既然能被他们绑架，现在自然也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小丫头还挺嚣张的。”一个大汉伸手准备给程程一点教训，让她服帖一点。 但在那一瞬间，程程双手的绳子忽然崩断，大汉的手刚一伸过来，就听咔嚓一声，被程程兜手抓了过来，直接卸了腕骨。 段小涯不由吃了一惊，他也没料到程程竟然有着如此身手。 接着，程程双脚一错，脚上的绳子也被崩断，抬脚就把另外一个大汉踹到墙壁，跌了下来，半天直不起身。 光头仔也有一些惊恐，将小廖一推：“制住她！” 小廖猱身扑向程程，程程腾身而起，膝盖直接撞向他的下巴，小廖一声惨叫，下巴似乎已经错位，说不出话。 光头仔掏出一柄弹簧刀，迅疾地刺向程程，程程将身一侧，左手擒住他的手腕，右手一切，光头仔的弹簧刀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程程随手接住弹簧刀，一刀扎入光头仔的左肩，光头仔嗷的一声，跌坐在中堂的太师椅上。 程程一脚踏在他的胸口，喝道：“为什么绑架我？” 光头仔战战兢兢地道：“好汉……不是，小姐……” 程程一记耳光掴了过去：“你才小姐！” “是，我是小姐。” “回答我的问题，否则顷刻叫你死。” “这些都是萧少的吩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不管我的事哇！” 程程黛眉一蹙：“萧少是谁？” “萧野萧少，以前是洪爷的义子，现在洪爷死了，他就做了苍城的瓢把子。” “我不认识他，他为什么要抓我？” “这和认识不认识你没关系，林大爷需要人血来练功，萧少吩咐我们抓人。” 程程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林大爷是谁？” “他是萧少的师父，至于他是什么来头，我们也不大清楚。” 说话之间，就见大门打开，萧野和林泽云走了进来，林泽云换了一身黑色的中山装，他是当过官的人，所以走路还是官派十足。 “师父，请。”萧野十分狗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林泽云说道：“小野，以后你就改姓林，让我林家有个香火。” “是，师父，反正我也是无父无母。” 林泽云说道：“我们林家老宅，底下可是有东西的，这些你都知道了。” 萧野想要通过林雨静霸占林家老宅，自然也是为了林家老宅埋在地下的东西，于是笑而不语。 两人从前庭的甬道走过来，看到堂屋的情景，也不由怔了一下，萧野喝道：“光头仔，怎么回事？” 光头仔战战兢兢地道：“萧少，这小妞是个练家子，我们……我们着了她的道了。” 萧野怒道：“废物！抓人之前不会先掂量一下吗？” 光头仔悲催无比，他抓程程的时候，可是容易的很，一个麻袋就把她给套牢了，哪里想到这小娘儿们竟有这样的本事？ 或许她是故意被他们抓的，然后再来摸清楚情况。 萧野也想到了这一层，凝目望去：“你是警察？” 程程淡然地道：“不是。” 萧野也是练家子，既然程程不是警察，他也不放在眼里了，弄死个平民和弄死个警察，毕竟还是不一样的。 程程自称不是警察，自然就不是经常，除了警方派出去的卧底，没有什么警察是不能公开身份的，素来也只有平民冒充警察，没有警察肯冒充平民的。 “找死！”萧野一拳抡向程程。 灯影之下，段小涯看见程程身形一闪，躲了过去，一掌朝着萧野后颈斩了下去。萧野把头一低，从他掌下脱身，一拳又击出去。 两人拆解几招，萧野顿时处于下风，林泽云见状，大吼一声，露出两根尖牙，朝着程程扑去。 段小涯见他的速度，要比当晚在福利院和他交手的时候快了数倍，估计吸了人血，让他功力得以恢复。 两下围攻，程程有些捉襟见肘，几个回合之后，渐渐气力有所不支，斜里蹿了出去，喝道：“你是什么鬼物？” 林泽云狞笑：“小东西，到了我林家老宅，你是有死无生。” 程程冷笑：“我是云中君之女，你若伤我一根毫毛，我爸定会让你灰飞烟灭！” 段小涯浑身一震，云中君之女？ 我去，这云中君看来也是一个四处播种的神，这么说来程程不就是林素的妹妹吗？ 林泽云果然有些畏惧：“云中君？云中君又显灵了吗？” 此刻，萧野忽然掏出一柄手枪：“师父，别跟她废话，让我一枪毙了她！” 段小涯吃了一惊，以他现在的功力，对于子弹还有一丝畏惧，何况程程，这么近的距离，萧野要是一枪过去，程程在劫难逃。 不假思索，段小涯从内堂一脚飞了出来，踢在萧野太阳穴上，枪声砰的一响，放了个空。 萧野头晕目眩，太阳穴毕竟是人体的死穴，段小涯救人心切，这一脚是出了全力的，萧野双目一翻，瞬间昏厥过去。 林泽云大惊失色，盯着段小涯：“你怎么会在这里？” 段小涯冷笑：“老头，这一次我看你往哪儿跑。” 林泽云和段小涯交过手，知道他的本事，以他现在的功力，还不足以与他对抗，当下身形一晃，已经出了堂屋。 段小涯哪里能够让他逃跑，脚下一蹬，身体如箭一般疾驰过去，一掌拍在林泽云后背。 林泽云跌入前庭的花坛之中，瞬间翻身而起，勃然大怒：“竖子！数次折辱老夫！去死吧！”双手大开大合，陡然之间手臂伸长，抓向段小涯双肩。 手臂一缩，就把段小涯抓到身前，尖牙要朝段小涯颈部咬去。 段小涯一掌中宫插入，正中林泽云的膻中穴，但是灵体没有穴位，林泽云一点事情没有，只是身体不由踉跄一下，但是双手依旧抓着段小涯双肩。 段小涯大吃一惊，随即使出“逍遥游”身法，身形一转，就从他的双手脱了出来，双手抓住林泽云左臂，一个反转，咔嚓一声，手臂立断。 林泽云垂着手臂，但是瞬间手臂又恢复如常，再度朝着段小涯扑了过来，段小涯武道修为并不低于林泽云，但是面对一个打不死的鬼物，他倒也没有办法。 第839章 林家宝藏 “对付鬼物，要用巫道！”程程赶了过来，只见她双手打了一个结印。 忽然大喝一声：“去！” 结印泛出光影，迅疾地打向林泽云。 林泽云面露惊恐之色，身体纵然跌入偏屋之中，撞破了一扇门，结印的光影在他胸口收缩，越缩越紧，林泽云发出痛苦的哀嚎。 段小涯望向程程：“你会巫道？” 程程淡然地道：“从小就会，与生俱来。” 段小涯狐疑不已，她是云中君的女儿，会点巫道，原是不足为奇，可是林素也是云中君的女儿，好像没有这样的本事。 两人走进偏屋，忽然林泽云一跃而起，胸口的结印被他震了出来，看来程程的修为尚浅，还是伤不了他，反而激起了他的怒意。 “两个小娃娃，找死！”林泽云双手舞动，疯狂地扑了过来。 段小涯一扯程程，身体急忙往后一掠，林泽云扑近，段小涯身体向后微微一倾，同时一脚挑向他的下巴。 林泽云再度跌了出去，段小涯不得他起身，猛然一个膝盖，重重地撞在他的胸口。 林泽云伸手来掐段小涯咽喉，段小涯双掌一翻，拿住他的两只手腕，这本是人体的脉门所在，可是灵体就连穴位都没有，自然也没什么脉门了。 程程喝道：“你快擒他鬼脉！” 段小涯一愣：“鬼脉在哪儿？” “在他背后脊椎之处。” “明白！” 段小涯用力翻过林泽云的身体，林泽云似乎知道厉害，死命挣扎，段小涯抡起一拳，朝他脑门狠狠砸了三下，林泽云晕头转向。 段小涯趁他无力反抗之时，右手探向他的后背，狠狠抓住他的鬼脉，林泽云嗷的一声，发出一记痛苦的长啸。 程程赶了过来，再度一个结印，打在林泽云身上，林泽云痛苦不堪，面色急剧变色。 程程怕他再度把结印给震出来，双手十根手指，快速在他身体点了几下，林泽云顿时反抗不得。 “说，林家老宅地下藏了什么东西？”程程森冷地盯着林泽云。 林泽云哀求地道：“放了老夫，我就告诉你。” “哼，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吗？”程程运起右掌，掌心蹿出一串银色的火苗，“你要不说，现在就将你化为灰烬。” 林泽云忙道：“我说我说。后院的古井之中，埋着一个宝藏。” “什么宝藏？” “清末年间，我在当地的县令，后来革命爆发，我怕殃及自身，所以就把财产埋到古井之下。” 程程冷笑：“也就是说，那些都是民脂民膏？” “也不全是，我当官之前是商人，做了不少买卖，也有一些积蓄，那官也是我花钱买的。” 段小涯简直无语，清朝真是腐朽的没话说，官都能买，还有什么不能买的？ 清朝末期，倒也涌现出了无数名臣，然而依旧无法挽救腐朽没落的王朝。 可是报国和报朝廷，这是两个概念，为了国家，无数仁人志士，揭竿而起，变成了革命党，想要救国，就要推翻清朝政府。 程程二话不说，手中的银色之火，直接祭向林泽云，林泽云发出一声吼叫，响彻云霄，但他此刻被结印控制，无法脱身，片刻之间就被烧的干干净净，灰飞烟灭。 “到古井里看看。”程程率先赶去后院。 段小涯跟了过去，果然看到角落一只废弃多年的古井，段小涯拿着手机朝着井里一照，已经干枯，井底铺着一层腐烂的落叶。 段小涯想要下去，程程拦住：“等下，井底或许会有淤泥，要是下去，身体深陷其中，那可就麻烦了。” 段小涯觉得有理，从井边捡了一块石头过来，用力砸了下去，石头果然深陷井底，说明井底是有淤泥。 随即，段小涯又去房屋，找了一只竹梯过来，顺便拿了一只蓄电池手电筒，把竹梯伸入井中，靠着井壁，又把手电筒给程程：“你照着我。” 程程依言拿着手电筒照着井里，段小涯踩着竹梯下去，竹梯缓缓地深陷淤泥之中，但只陷进去三分之一，估计到底了，没有再陷进去。 段小涯拿着手机照了一圈，井壁周围空空如也，也没照见什么宝藏所在。 程程问道：“找到没有？” 段小涯摇头：“没有，该不会被林老头给骗了吧？” “临死之前，他不可能骗我们，他不会拿性命开玩笑。” “你还不是把他杀了吗？”段小涯揶揄地道。 “他是鬼物，留在世间也是祸害。” 段小涯拿着手机继续扫着井壁，井壁都是青石板砌的，光滑无比，因为潮湿阴暗，都生满了一些青苔，段小涯伸手摸了过去，暗暗运起内劲，忽然觉得有一块青石板比较松动。 段小涯心头大喜，古人藏宝，无非就是这几种办法，抬头对程程叫道：“你把铁锹给我丢下来。” 刚才段小涯挖尸体的时候，就把铁锹留在院中，程程拿了过来，朝着井口丢了下去，此刻手电刚好没有照到，然后听见井里传来一声惨叫。 程程反应比较冷淡，只是淡漠地问：“砸伤了吗？” 段小涯有些悲催：“你不会看着一点？” “你不会躲开吗？武道都白修炼了吗？” “我去，砸到人还有理了！” 段小涯愤愤不已，古井就这么点大的地方，他又站在竹梯之上，让他怎么躲闪？他接过了铁锹，井里狭窄，施展不开，他把铁锹的手柄折短一些，开始挖开那块青石板。 不一会儿，青石板被撬出了一个角，段小涯伸手用力掰了出来，拿着手机一照，里面黑黝黝的一个窟窿。 段小涯猫着身子钻了进去，一个半人高的小洞，里面放着两只宝箱，段小涯蹲着身子，拿着手机照亮，宝箱的朱漆已经斑驳，各自挂着一枚铜锁。 段小涯二话不说，抓起铁锹砸开，先把一只宝箱打开，里面垫着一层油纸，掩的严严实实，虽然井里没有地下水涌出来，但下雨天的时候，井里还是容易积水，需要做些必要的防水准备。 古人也就这种技术了。 段小涯解开油纸，拿出一叠发霉的银票，这些银票在现代社会也花不出去，正要随手丢弃，但又忽然想到，这没准还是古董，随手塞到屁股兜里。 第840章 这么直接？ 段小涯拿着手机照着宝箱，看到无数的金条，还有一些珠宝古玩，不禁欣喜若狂，奶奶的熊，这笔横财发的好。 不过随即想到，这是林家的宝藏，应该留给林雨静。 林雨静独立支撑着一个福利院，处处都需要钱，有了这一笔钱，她就能做更多的善事。 程程朝着井口喊道：“喂，你找了吗？” “找到了！”段小涯回道。 程程还要再说什么，忽的觉得脑后一紧，一柄手枪抵了过来，萧野喝道：“段小涯，宝藏都是我的，你一分钱也不许拿走！” 段小涯急忙钻出藏宝的洞口，拿着手机往上一照，冷笑：“萧野，宝藏是林家的，谁也不许动！” 萧野嘿嘿冷笑：“你把宝藏给我搬上来，否则老子崩了这小妞！” 段小涯知道萧野现在属于亡命之徒，他想拿着这笔宝藏跑路，所以不介意多杀一个人，反正他为了让林泽云练功，已经伤了两个手下的性命。 这要调查起来，就算不判死刑，蹲几年大牢也是要的。 段小涯忙道：“老子这就把宝藏搬上去。” 段小涯再度钻入洞口，心想萧野虽然一早知道林家藏了宝藏，但似乎也是刚刚知道藏宝地点，从未来过，否则宝藏哪里还能好好地藏在洞里？ 林家老宅，林雨静也不常回来，估计他也三番五次地来过，只是没有想到宝藏会藏在一个不起眼的古井之中。 段小涯腾出一只宝箱，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再捡一些石头装了进去，搬出洞口，又攀着竹梯上去，跳出井口。 萧野激动不已，喝道：“放下！宝贝都是我的！” 段小涯把宝箱放到一旁，道：“把人给我放了！” 段小涯看到萧野正要打开手枪的安全栓，喝道：“萧野，你觉得你一枪能杀的了几个人？你一开枪，老子铁锹就招呼过去，少说也削你半个脑袋！你觉得你的速度有我快吗？”段小涯挥动着手中的铁锹。 萧野对于段小涯的武道，向来十分忌惮，于是把程程一推，扑向宝箱，迫不及待地打开，继而看到一箱的石头，不由勃然大怒，举起手枪。 然而他还没开枪，段小涯从侧面扑了过来，一声惨叫，一条胳膊生生地被段小涯铁锹给削断了。 胳膊飞上半空，萧野伤口的血嗞了出来，程程随手夺下断臂手里抓的手枪，砰的一声，直接了解了他。 段小涯心头一震，这小娘儿们看着弱不禁风，但是手段却够狠辣。 程程轻蔑一笑：“我最讨厌被人用枪指着。” 段小涯微微一笑：“当女人总有那么一天的。” 程程面颊微红，瞪他一眼：“你也想死吗？” 段小涯忙道：“开个玩笑嘛，老子刚才救了你，你不会恩将仇报吧？” 程程把手枪一丢，问道：“下面不是有宝藏吗？” “说了，这是林家的东西，谁也不许动。你不会想分一杯羹吧？” “我对这些东西没兴趣，纯粹只是好奇。”程程冷若冰霜地道。 “这些尸体怎么处置？” “自然是让警方来处置，难道我还要给他安葬吗？” “小姐，你杀了人好吗？你这么嚣张，让警方情何以堪？” 程程冷笑：“我是正当防卫，按照我国法律，遇到绑架，行凶等一些生命安全受到侵犯的时候，就算把人给杀了，也没有罪。刚才他可是拿枪指着我，我一个弱女子，惊慌失措之下，开枪杀人，也是情有可原，你说呢？” 段小涯目瞪口呆，马勒戈壁，就她这样的还算是弱女子吗？ 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 不过想到自己也有几次防卫过当，冷铁华都没追究他的法律责任，估计也是因为这条法律起了作用，当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自身难保，错手把人弄死，那人也是白死。 段小涯明白了这一点，忽然浑身充满了勇气，以后靠着这一条法律行走江湖，人不犯我也就罢了，人若犯我，打死无尤。 程程说罢，转身就走，段小涯缓缓地跟在身后，堂屋的光头仔等人，早已逃的无影无踪，果然都是一群没义气的家伙。 出了老宅，段小涯依旧跟着程程，说道：“你说你是云中君的女儿，你知道你爸现在哪儿吗？” 程程警惕地看着他：“为什么打听我爸的事？” “我找他有事。” “你知道云中君是谁吗？你就找他？” 段小涯笑道：“我当然知道，他是东皇太一的二元次神。” 程程微微一怔：“你懂的挺多。” “其实我也是一个文化人。” 程程高傲地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少打听我爸的事，对你没有好处。” “可我找他真有要事。” “与我无关，你别跟着我。” 段小涯一愣，我去，这小妞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高冷，上次在叶老医馆的门口，还不死缠着她给她看病的吗？ 而且要了他的电话号码。 女人真是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 程程到了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段小涯又赶了上去，笑道：“程程，你看今晚夜色多好，银色的月光在城市里荡漾，我们不如出去吃个夜宵。” “你想泡我？” “呃，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程程淡漠地扫他一眼：“你认错人了，我不叫程程。” “上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说你叫程程吗？”段小涯有些懵了，“冯程程的程程。” “我叫冯冯。” “程冯冯？” “姓冯名冯。” 段小涯哑口无言，我去，这小娘儿们是在耍他吗？ 叫程程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有冯程程在前，尼玛，叫个冯冯算是怎么回事？这像是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名字吗？叫程程还有寓意，程字还能作为前程解释，尼玛，冯字怎么解释？两只草泥马？ 冯冯没有搭理段小涯，直接上车，关门，吩咐司机开车。 段小涯风中凌乱，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要报警，毕竟林家老宅留了三具尸体，这种搬尸工的工作，自然是要留给警方处理的。 第841章 你不会变坏的 警方处理了尸体之后，又带段小涯回局里做了一下笔录，段小涯告诉他们，凶手是林泽云，于是警方开会决定，立案通缉林泽云。 当然，作为案发现场——林家老宅的主人，林雨静也被警方传到警局问话。 林雨静自然什么都不知道，家里发生了命案，差点都没吓出心脏病，因此警方一问三不知。 出了警局，段小涯兴致勃勃地告诉她：“静姐，你知道吗？你们老宅藏了一堆宝藏。” 林雨静一愣，笑道：“小涯，你别开玩笑了，我们老宅除了房子还值一点钱，哪有什么宝藏？”林雨静可是在老宅住了十几年了，后来才搬到县里去的，她可不知道家里还有什么宝藏。 段小涯见她不信，于是带她去了林家老宅，此刻也是晚上，段小涯让林雨静拿着蓄电池手电筒照着他下井。 不一会儿，段小涯把宝藏全部搬了上来，林雨静瞬间看花了眼，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段小涯：“这些……都是我家的？” 段小涯笑道：“这些都是林泽云当年搜刮的民脂民膏，现在他已经死了，林家就你一个后人，自然都是你的了。” “我高祖他……他会不会回来？”林雨静心里有些担忧，毕竟拿了厉鬼的东西，就算是子孙后代，也难保不会引发他的报复，这种事情市井传说可不少。 “不会，他已经灰飞烟灭了。” “啊？”林雨静又是一惊。 “虽然他是你的祖先，但他已经化为厉鬼，留在人间总是不好的，何况他对你也没多少感情，上次差点还要杀了你呢。” 林雨静于是也不言语了，虽说林泽云是她祖先，可是从未一起生活，除了一个名分，其实两人也没什么感情，只有一缕血脉相连，对彼此而言就是两个陌生人而已。 段小涯看着满地的财宝，除了金银之外，还有一些玛瑙，珍珠，古董等等，琳琅满目，笑道：“静姐，这么些钱，你准备怎么花呀？” 林雨静一下拥有这么多财产，一时也是手足无措：“小涯，要不……捐给国家吧？” “我去！”段小涯伸手摸着林雨静的额头，“静姐，你没发烧吧？” “可是……这些钱也不是我的呀？” 段小涯简直无法理解，他一个乡野村夫，很难拥有像林雨静这样的境界，他能不取不义之财就已经不错了，捐给国家，对他来说还是有些扯淡的，他的思想觉悟还上不了那样的高度。 但是，这些财产毕竟是林雨静的，段小涯无法替她支配，说道：“静姐，我觉得这些钱还是你留着好，你的福利院不是需要钱吗？这些钱可以帮助很多人的，干嘛捐给国家呀，你拿着这些钱改善一下福利院的生活环境也是好的呀。” 被段小涯这一提醒，林雨静豁然开朗，笑道：“是呀小涯，我们可以拿这些钱把福利院好好地修葺一下，上次福利院被萧野烧了一块，现在还没修葺呢。” 段小涯注意到林雨静用到“我们”这个称谓，显然是把他也包括进去了，笑道：“对，还有福利院的医疗设备，也可以加强扩充一下，那些老人年纪大了，谁都不能保证没个三长两短。” “可是……这些东西怎么处理？拿给古玩店和珠宝行吗？” “这个……我帮你联系几个朋友。” 毕竟这些东西都不是现金，想要兑换成钱，必须交由专业人士经手，否则外行人分分钟都会被人宰了，就像珠宝古玩这些东西，价钱的浮动很大，没有一个稳定的市场价。 当下，两人又将宝藏整理一番，搬到林雨静的房间之中，藏到床底。 “小涯，藏在这里安全吗？”毕竟这么一大笔的财产，林雨静也有一些担忧。 段小涯笑道：“这么多钱，藏到哪儿都不安全，咱们还是尽快把它处理掉，省的夜长梦多。” 两人随即关灯出门，碰到古城的熟人，林雨静也装作若无其事，只说家里发生命案，回来看看。 命案已在古城传了个遍，熟人不会因此起疑，只是闲话特别的多，问东问西。 好不容易甩开，林雨静长长吐了口气：“小涯，这些钱还是你替我保管吧，忽然多了这么多钱，我不习惯。” 段小涯有些诧异：“静姐，那些东西年头久远，就算一块金条，也是古董金条，少说也能值几个亿，你让我保管？” “几个亿？”林雨静瞪大眼睛。 “可不是吗？两箱的宝贝。林泽云是清朝的人，就算是他当时的物件，也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吧？再说，还有很多古玩，都是在他之前朝代的东西，你想一想，是不是得有几个亿？而且被林泽云收藏的东西，能不是好东西吗？一般的东西，他用得着收藏吗？” 林雨静压力山大：“小涯，我手里从来就没有拿过这么多钱，还是你帮我保管吧。” “静姐，你真的信任我？” 林雨静诚恳地点了点头：“当初我们恕不相识，你都肯对我们福利院伸出援手，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觉得你是好人。” 段小涯苦笑：“静姐，你要知道，好人遇到足够的诱惑，他也会变坏的，何况我本来就不是好人。”心里却在想，这小娘儿们是疯了吗？几个亿就随随便便托付给人。 林雨静温柔地笑道：“你是好人，而且我相信你，你不会变坏的。” 段小涯长这么大，很难遇见有个人把他当成好人，就算心里觉得他好，嘴上也不会说出来，大抵还是认为这家伙坏的方面多于好的方面。 段小涯心头一暖，紧紧执住她的双手：“好，静姐，既然你相信我，我也必然不会让你失望，我段小涯骗谁的钱，也不会骗你的钱。” “其实，其实……就算被你骗了也没关系的。”林雨静小声地说，双颊微微红了起来，一触段小涯的目光，又迅速地低下了头。 段小涯心里大为嘚瑟，看来这小娘儿们还是被他吊丝的魅力给折服了，轻轻在她光洁的额头啄了一口。 林雨静心如鹿撞，默不作声。 第842章 三途川 段小涯送了林雨静回到福利院，自己又坐车返回到市里，到了梧桐街3号，水琳琅、林素、幺鸡三女都已睡下。 听到楼下动静，水琳琅功力极深，耳力也比常人超出数倍，立即起身，穿着一件雪白暗纹的缎面睡衣，盈盈地走了下来，露出两条修长的美腿，能让段小涯荷尔蒙瞬间飙升到爆。 “娘子，你今天的睡衣太赞了。” 水琳琅莞尔一笑：“你不喜欢吗？” “喜欢。”段小涯贱兮兮地道。 “这么晚回来，饿不饿？” “有点。” “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段小涯有些意外：“娘子，你还会做吃的吗？” “当然，在没遇见你之前，我都是一个人住的，如果不会做吃的，我可不是要饿死了吗？” “真是贤妻良母哇！”段小涯感叹地道，同时也很享受被人伺候的感觉。 水琳琅笑而不语，转入厨房给他做吃的。 过了一会儿，幺鸡也从楼上走了下来，这小娘儿们似乎存心要和水琳琅争奇斗艳，也穿了一件性感的睡衣。 段小涯快要疯了，急忙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口，心里念着如来佛祖和耶稣。 “死鬼，你去哪儿了，这么久不回来。”幺鸡直接坐在段小涯的大腿上面。 段小涯笑道：“怎么不睡？吵醒你了吗？”料想幺鸡的耳力比水琳琅要好，水琳琅虽然修炼武道，但不会可以去修炼耳力，但幺鸡修炼赌术，耳力是她的基本功，这小妖精就连骰子几点都能听的出来，何况其他？ “想你，睡不着。” “呵呵。”段小涯一阵干笑，见她妩媚如花的模样，估计今天晚上是逃不了了，“对了，幺鸡，我有事要问你。” “什么？” “你认识什么古董商吗？” “这你就问对人了，我前前前前前男朋友，就是玩古玩的，自己也开了一个古玩店。” “前前前前前男朋友？”段小涯欲哭无泪，他这是在回收破烂吗？ 幺鸡不乐意了：“你这什么表情？你有那么多女朋友，我有几个男朋友，你很意外吗？” 段小涯忙道：“不意外不意外。” 幺鸡板起了脸：“你不意外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不正经的女人？” “呃……”他该怎么回答？难道她不是吗？ 水琳琅从厨房探出头：“幺鸡，我记得素素今天买了很多黄瓜，怎么都没有了？我要切点黄瓜丝，做个下脚料。” 幺鸡回道：“被我拿来敷脸了，要不弄个鸡蛋吧？多放一点辣椒。” 段小涯不爽地道：“你能不能使唤别人。” “我就愿意，琳琅都没说什么，你说什么？你有意见吗？”幺鸡一见段小涯偏袒水琳琅，气不打一处来。 段小涯忙道：“没意见没意见，你牛，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过了一会儿，水琳琅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出来，笑道：“小涯，我很少下厨的，手艺和素素是没法比的，你将就着吃一点。” 段小涯心里一暖，像水琳琅这种气质和性格，他很难把她和下厨联系一起，立即端起汤面，拿起筷子夹了一箸，吸溜一口。 “嗯，琳琅，你这手艺可以哇！”段小涯做出夸张的表情，“味道一级棒，没的说了。” 水琳琅微微一笑：“你喜欢就好，你慢慢吃，我先上楼了。” 幺鸡明白，水琳琅是识大体的女人，有意把空间留给她和段小涯，她本来还有一点吃醋，但此刻心里只有感激和敬佩，怪不得段小涯最爱这个女人。 听到水琳琅关起房门的声音，幺鸡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搂住段小涯的脖子，狠狠地亲了一口。 段小涯内心崩溃，就不能好好让他吃个面吗？ …… 次日，段小涯迷迷糊糊地从幺鸡床上醒了过来，这小妖精依旧睡的就像一只死猪，段小涯拖着疲惫的身体，冲了个澡，下楼吃饭。 已经是午饭的时间了，林素刚刚把饭菜端了上来，问道：“幺鸡还没起来吗？” 段小涯挥了挥手：“让她多睡一会儿吧。” “对了，你昨晚换下的脏衣服都帮你洗了，这是你口袋里的东西。”林素拿了一只杂物盒出来，里面有他的手机和皮夹，还有一叠银票。 段小涯想了起来，在林家老宅第一次到古井里寻找宝藏的时候，他曾随手把一些银票塞到屁股兜里，这些东西本来是该交给林雨静的。 虽说这年头银票花不出去，但也是属于百年的文物，说不定也能值几个钱。 段小涯从杂物盒里拿出银票，忽见一小块的羊皮纸从银票中掉了出来，段小涯捡起来一看，似乎是地图的一部分。 林泽云的宝藏，自然不会收藏不值钱的东西，这一小块地图想来也是十分重要。 水琳琅走了过来：“小涯，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银票？” “这是在古城区林家老宅发现的。” “林家老宅？”水琳琅仔细回想，似乎也有一些印象。 “我在县里的福利院认识一个朋友，她叫林雨静，老宅就是她家的，前几天她的祖先林泽云化为厉鬼，出来为祸人间，被我和另外一个朋友给除掉了。林泽云灰飞烟灭之前，告诉我他家的宝藏位置，我到古井查探，果然找到宝藏。” “这是什么？”水琳琅看着段小涯手里的地图。 “三途川？这是什么地方？”段小涯望着地图的上面的标注，疑惑地问。 “这是岛国冥界的地图。” 段小涯吃了一惊：“冥界？” “看来这林泽云的身份有些奇怪，可惜被你灭掉了。” “娘子，你要不要到林家老宅去看一看？”他知道水琳琅见多识广，而且活了五百多年的意识，说不定她还知道林泽云的一些事迹。 水琳琅望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林素，笑道：“没事，素素，咱们先吃饭吧。”她虽听段小涯说过林素是云中君之女，但到底没有多少见识，她和段小涯谈论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没得把她给吓坏了。 第843章 丢失的青花瓷 吃完了饭，水琳琅开车和段小涯一起前往古城区，路上，水琳琅问道：“夫君，刚才素素在场，我没问你，和你一起消灭林泽云的那位朋友是谁？” “她自称是云中君之女，叫什么冯冯，但我估计她是耍我的。因为在此之前，我就见过她，她当时跟我说，她叫程程。” “她说自己是云中君之女？”水琳琅微微蹙起黛眉。 “娘子，有问题吗？” 水琳琅轻轻摇头：“我不知道，只是云中君不是简单的人物，和他扯上关系的人，身上都有一些神秘之感。” 段小涯回想冯冯的所作所为，神秘倒也挺神秘的，本来以为她个神经错乱的女人，嫌自己吃不胖的女人，可不神经错乱吗？后来，看到她的武道和巫道，段小涯颇为震惊，可是奇怪的是，既然她有这种本事，当初又为什么会被光头仔等人掳劫而来？ 段小涯隐隐觉得，这个女人并不简单。 “娘子，你认识林泽云吗？”水琳琅意识活了五百多年，可比林泽云久远的很，所以段小涯猜想，水琳琅很有可能认识林泽云。 “林泽云曾是本地的县官，可是当时我不在雎市，所以对他并没多少了解。不过，听说他在位的时候，名声不是很好。” “没错，这家伙搜刮了很多民脂民膏。”段小涯愤愤地道，身为平头百姓，历朝历代，都对贪官污吏恨之入骨，虽然林泽云是清朝的官，段小涯还是对此表示义愤。 过了一会儿，到了林家老宅，水琳琅把车停在巷口，随着段小涯翻墙而入，段小涯没有林雨静家的钥匙，翻墙是最简便的方式。 段小涯轻车熟路，带着水琳琅到了后院的古井，说道：“娘子，宝藏就是从这里找到的。” “宝藏呢？” “跟我来。”段小涯又带着水琳琅上了阁楼，林雨静的房间却被锁了起来。 “有钥匙吗？” “没有。” 房间的门口还是那种老式的挂锁，水琳琅上前握着挂锁，暗暗运劲，轻轻一扯，咔嚓一声，挂锁竟然脱开了。 段小涯目瞪口呆，他媳妇要是去做贼，盗门一定没饭吃。 水琳琅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溜门撬锁的事，不大符合她的身份。 推门进去，段小涯搬出床底的两只宝箱，打开，水琳琅说道：“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地图的碎片。” 段小涯翻了半天，也没找到其他地图碎片，但是好像发觉，少了一点什么东西，不由回想昨晚和林雨静收拾这些财宝的细节。 “娘子，可能遭贼了。”段小涯心头陡然一紧。 “你怎么知道？” “昨晚我记得有一只青花瓷，可是现在不见了。” 水琳琅沉吟着道：“如果真的遭贼了，不大可能只会拿走一只青花瓷吧？” 段小涯想想也是，两箱的财宝，单单拿走一只青花瓷，这贼也太客气了吧？ 但他也不可能记错了，唯一的可能，就是林雨静拿走了青花瓷，说不定急需用钱，把青花瓷事先拿去变卖了。 没有找到其他地图碎片，段小涯和水琳琅随即离开老宅，段小涯想到林雨静可能遇到什么难事，就让水琳琅独自先回梧桐街，自己赶去县里的福利院。 敲开林雨静办公室的门，林雨静出来开门，笑道：“小涯，你怎么过来了？” “静姐，福利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林雨静奇怪地问：“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那你……自己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林雨静摇了摇头，笑道：“小涯，你怎么了？” “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刚才我回你家老宅看了一下，那些财宝少了一件青花瓷。” “就少一件？” “对，是你拿的吗？” “我昨晚离开之后，就没再回去了。” 段小涯暗暗皱起眉头：“这就奇怪了，你没拿，谁会拿呢？” “好了，不就一只青花瓷嘛，没什么的。”林雨静微微一笑，有些善解人意的意思，“我说过了，那些财宝交给你保管，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一双明眸盈盈注视着他，带着一丝渴求和期盼。 段小涯一愣：“不是，静姐，你该不会怀疑我拿的吧？” “小涯，我不想和你分的那么清楚，我想……我可能喜欢上你了。”林雨静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了这句话，她和段小涯认识了也有小一年了，段小涯帮了她不少事情，她心中除了感激，还有信赖。 “我没拿你的东西。”段小涯从小到大，都受不得被人误会。 以前在棘山村的时候，因为家里穷，村民但凡丢点什么东西，都会怀疑到段小涯身上。这让段小涯十分恼火，为了报复，他直接就会到那家人家里，真的偷一两件东西回来。 以他的想法，他不能白白地被人误会，否则不是亏大发了吗？ 可是农村也没什么值钱东西，他不过也就偷个瓜，顺根扁担。 “好了，我又没说你拿了。”林雨静温柔地拉着他的双手。 段小涯心里很不得劲，虽然林雨静这么说，可他还是很不舒服，因为林雨静的意思，明显就是就算是他拿了，她也不在乎。 林雨静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请他坐下，说道：“小涯，你的医术很高，能不能留在福利院帮忙，咱们一起把福利院搞好？” “静姐，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有自己的事要做。如果你有需要，尽管打我电话，我一定会帮忙的。”段小涯诚恳地道。 林雨静神情微微有些失落，毕竟她留段小涯在福利院帮忙只是一个幌子，为的是更好地与他创造相处的机会，她记得昨晚段小涯吻过她。虽说吻的只是她的额头，但显然关系已经进了一步，何况刚才她已经表露心声了。 如果段小涯昨晚没有那样亲密的举动，她或许都不敢表露心声，毕竟她是一个女人，这种事情必然是要男人先主动的。 “小涯，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段小涯忙道：“怎么会呢静姐？你这么好的女人，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只是……” “放心，我不介意的。”林雨静知道他要说什么，她知道他身边还有其他的女人。 段小涯不知道该说什么，柔声道：“以后我会照顾你的，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除了这些，段小涯似乎不能保证其他的事。 “好，我信你。” 第844章 前前前前前男朋友 离开福利院之后，段小涯心中有些憋屈，明明没拿青花瓷，林雨静虽然没责怪他，但她的意思，似乎也认为是他拿的。 该死的贼子！ 段小涯冒起一股怒火，随即打车前往林家老宅，准备守株待兔。 他在林家老宅潜伏三天，也没发现任何异常，没有一个人闯进来。 而在此时，他却接到幺鸡的电话：“小涯，你在哪儿？” “我在古城区呢。” “我和陈先念联系好了，咱们先见一个面。” 段小涯一愣：“陈先念是谁？” “就是我前前前前前男朋友。” 幺鸡跟他说过，她的前前前前前男朋友是搞古玩生意的，林雨静这些财宝想要出手，就必须找一个靠谱的专业人士。 挂了电话，段小涯又从床底搬出两只宝箱，把它重新藏到古井之中，而且把井边的痕迹全部消除，以防贼子再来偷东西。 接着，段小涯按照幺鸡约定的地点，前去会合，两人再去找陈先念。 路上，幺鸡说道：“小涯，陈先念这人有些傲慢，待会儿你帮我挫一挫他的威风。” 段小涯讶然望向幺鸡：“姐，咱们到底是去谈生意的，还是替你去要面子的？” “生意是小事，面子才是大事。你都不知道，当初我是被他甩了的。你看看老娘，这身材，他凭什么甩我？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多了，但我还是咽不下去这口气。” “一年多？”段小涯目瞪口呆，陈先念是她的前前前前前男朋友，也就是说，包括他在内，一年之中，这小娘儿们换了六个男朋友。 段小涯不禁悲从中来，幺鸡到了他手里，也不知经传了几手，果然经验都是需要积累的！ 不过幺鸡赌场中人，一直有依附于各方的大佬，包括洪爷和龙啸天，一年之中，六个男朋友倒也不算太多，平均下来，两个月一个男人。 不过作为一个比较传统的男人，段小涯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虽然男女之事的段数很高，但在他心里却很难和水琳琅、林素等同起来。 不一会儿，到了陈先念约定的咖啡厅，幺鸡亲密地挽着段小涯的手臂走了进去。 陈先念是个油头粉面的男人，但是身材略显短小，和幺鸡挥手打了一个招呼，笑道：“幺鸡，这位是你的新男朋友？” 幺鸡得意地道：“是呀，他叫段小涯。” 陈先念看着段小涯穿着土里土气，也没把他放在眼里，道：“幺鸡，你约我过来，就是让我见你男朋友的？” 幺鸡笑道：“我们家小涯有生意和你做。” 陈先念终究是生意人，一听生意，急忙请了他们入座，吩咐服务员拿了咖啡上来，问道：“段先生是做什么生意的？” 段小涯淡淡地道：“我就是一个小农民。” 幺鸡忙道：“他是农民企业家，生意做的老大了。” 段小涯简直无语，他虽然平常也喜欢装逼，但被别人拿来装逼，心里倒也有些复杂。不过，为了顾全幺鸡的面子，他也没说什么。 陈先念：“段先生，我是做古玩生意的，对农业可不感兴趣。” 段小涯：“放心，我不会跟你做农业生意，最近我家挖出一些东西，我想请你鉴定鉴定。” 陈先念笑道：“这你就算找对人了，我在这一行，还算有些名声。东西带来了吗？” 段小涯笑道：“咱们再约一个时间，我保管让你大开眼界。” “这敢情好啊，我就在隔壁的柴州，有空过来坐坐，就算生意谈不成，咱们做个朋友也可以的。”陈先念说着生意人惯有的场面话。 段小涯心里不以为然，问候你全家女性同胞，现男友跟前前前前前男友做个朋友，这要有多大的基情？ 喝了咖啡，陈先念说道：“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两位了。”继而起身告辞，估计他也没对段小涯抱什么期望，一个小农民，能有什么能和他合作的？ 幺鸡愤愤不平：“暴发户！” 段小涯笑道：“好了，都是你前前前前前男朋友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小涯，你别误会，我不是对他旧情难忘，只是咽不下去这口气。” “要不，我帮你把他暴打一顿？” 段小涯本来不过只是一句戏言，不想幺鸡十分兴奋，拍手叫道：“好呀好呀，你快去把他打成一只猪头！” 段小涯：“……”女人的报复心，太可怕了。 幺鸡看着外面陈先念已经开车离去，说道：“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再把我打他。除了你，我这辈子就对他一个男人真心好过，可他竟然抛弃我，你一定要帮我废了他。” 段小涯顿时觉得浑身发冷，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告诉他段小涯，也不能抛弃她，否则她会找下一个男朋友来报复他。 段小涯欲哭无泪，刚开始不是说只是为了生理需求吗？现在特么还要玩感情，这不是要玩死他吗？女人的话还是不能信哇！ 先送幺鸡回到梧桐街，段小涯又立即返回古城区，准备继续守株待兔。 翻墙进去，走到后院，依稀听见古井之中传来动静，段小涯心头不禁一紧，蹑手蹑脚地靠近。 过了一会儿，就见褚留香捧着一双碧玉貔貅顺着一根绳索飞快地上来，上次段小涯下井的竹梯已经被段小涯撤走了，这条绳索是绑在井边的石墩上面。 段小涯暗暗感慨，原来不是一般的小贼，难道一下就能找到藏宝地点，而且先前作案的时候，就连一点线索都没留下。 “褚大叔，好久不见哪！”段小涯站在井边，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 褚留香干笑：“小涯，这么巧？” “褚大叔，你在井里做什么呢？” 褚留香急忙把一对碧玉貔貅往腰间一塞，笑道：“没事出来散散心。” “噢，在一口枯井中散心，褚大叔果然很有情调。” 说着，段小涯忽然眼眸冒出一丝阴狠的光芒，双手抓住井沿的绳索，用力一扯，褚留香大叫一声：“不要！”然而身体重重地跌了下去，井壁十分光滑，抓也抓不住，直接跌入井底的淤泥之中。 第845章 圈套 褚留香到底还是盗门的高手，跌入井底淤泥的同时，忽然双脚一撑，一脚踏着一边的井壁，虽然井壁光滑，但他使出壁虎游墙的功夫，还是迅速地游了上来。 段小涯不慌不忙，跳到井沿，拉开拉链，一阵稀里哗啦的热流浇灌下去。 “塞你母，段小涯，我去，哎哟——”褚留香重重地跌入井底淤泥，翻滚不已。 褚留香本来身体很胖，但被柳黛眉榨取精元之后，身体恢复正常模样。不过，这并非是一件好事，他的元气因此大损，身体也很虚弱。 淤泥软绵绵的，根本无从借力，他便跳不起来，也施展不出壁虎游墙的功夫，越是折腾，陷的越快越深，淤泥满脸都是，钻入他的口鼻之中，差点没把他给憋死。 段小涯只是心头有气，褚留香作案，让他来背黑锅，所以有意戏弄这老家伙，但倒不是真的要他性命。 随即，找了竹梯过来，丢了下去：“老头，行不行？行的话就上来，老子再慢慢地教训你。” 褚留香抓着竹梯缓缓地攀爬上来，浑身就像一个泥人，对着段小涯怒目而视：“老子招你惹你了？”一拳朝着段小涯抡了过去。 段小涯斜身避过，一个膝盖撞向他的腰间，褚留香自从邂逅了柳黛眉，肾亏的厉害，腰力不济，被段小涯一撞，顿时跌了出去。 “老头，你怎么知道林家有宝藏？”段小涯缓缓地走上前去。 “哼，小静叫我一声叔叔，她有什么事都会跟我说，我知道她家有宝藏，又有什么稀奇？” 段小涯想来，那晚和林雨静分别之后，林雨静就和褚留香说起此事，林雨静父母双亡，褚留香和她父母有些交情，林雨静也自当视他为长辈。 上次，福利院两个孩子被萧野派人一把火烧伤，褚留香为了凑齐医疗费，重操旧业，在酒吧里顺了他和幺鸡的皮夹。 说起来，倒也算是侠盗之举。 可是，现在他连林雨静的财宝都偷，这就让段小涯很难理解了。 “既然静姐叫你一声叔叔，你现在取她的财物，你对得起她叫你一声叔叔吗？”段小涯声色俱厉地喝道。 褚留香面色讪讪：“我也不想的，这不是没办法吗？” “怎么？你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卫氏集团要拆建古城区，卫子佩曾经找到我，要我帮忙劝一劝林雨静，让她签了搬迁协议。这种事情我怎么能答应，卫氏集团给的搬迁费根本不够在市里重新买一套房，至于答应新城建成之后，分给每户人家一套房，这更是遥遥无期，所以我就回绝了卫子佩。哪里想到，这小子手段阴狠，设计让我装了他的圈套，我欠了他五百万。前几天我偷的那个元代青花瓷，只卖了一百万，卫子佩逼的紧，我没办法，只能再来一次。” “我去，元代的青花瓷，你就卖一百万？”段小涯知道青花瓷要数元代最为有名，上等的佳品，世上也没存下几件，可以说每一件都是无价之宝。 “我也知道，这笔生意是亏了，但我是在黑市交易的，能换一百万就不错了。” “可是不管怎么说，静姐这么信任你，你来偷她的东西，总是说不过去的吧？” 褚留香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想？我也实在被逼的没办法，卫子佩不好惹，就算他不亲自出面，运用司法手段，我也够呛。我一时鬼迷心窍，想着从小静这儿拿几件东西先把债给还了。” 段小涯终于明白，为什么贼人不把所有宝物偷走，而是一件一件地拿，原来幕后之人竟是褚留香。 “老头，现在你被我抓个现行，没什么可狡辩的吧？” 褚留香讪讪地道：“事情都跟你说了，你想怎么处置，就随你吧。” “你跟静姐说个明白，上次的青花瓷是你拿的，跟老子没关系！” 褚留香一愣：“小涯，这个不行，我一个长辈现在偷了小静的东西，如果让她知道，以后我在她面前，还怎么做人？” “你还想要做人？”段小涯气不打一处来，他都差点因为这老家伙不能做人了，于是狠狠地踢他一脚，“褚留香，你要不对静姐解释清楚，我把你送到派出所。你既是盗门中人，手里自然少不了案底的吧？” “哼，你就把我送到派出所好了，总之我不能在小静面前丢脸。” 段小涯想不到这老家伙还挺倔强，冷笑道：“老头，你因为你进了派出所，小静就会不知道吗？老子会去报案，说你偷了她家的东西，你被老子抓个正着，你抵赖不了的。到时你只会更没面子。” “你——” “你要面子，我能理解，谁特么不要面子？”段小涯威逼之后，决定以情动人，“你是小静的长辈，只要你主动去承认错误，她必然会原谅你。而且，卫子佩那一方面，我替你去解决。” 褚留香面露喜色：“你当真可以解决吗？” “你先告诉我，卫子佩怎么给你设下圈套的？” “他给了我一家空头公司，所有的文件都是我签署的，没想到这就是一个坑，让我生生欠下了五百万。然后，他又借了五百万给我，让我先把账给填了。其实我心里清楚，那五百万最终是到了他手里，他等于一分钱没花，就让我欠了他五百万。” 段小涯不明觉厉，城里人就是会玩。 他的算术一向差强人意，这笔账他根本就算不过来，但他讲究拳头才是硬道理，这和枪杆子里除政权的道理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本质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境界有着大小之分而已。 卫子佩不是会玩吗？ 他就陪卫氏集团玩到底！ 段小涯拨通林雨静的电话，电话那边传来林雨静甜蜜的声音：“小涯，什么事呀？” “静姐，褚大叔有话对你说。”然后直接把手机交给褚留香。 褚留香嗫嗫嚅嚅，终于还是说出实情：“小静，我对不起你，我……我偷了你的青花瓷，我没脸见你……” 树要皮人要脸，褚留香虽然身为盗门中人，偷窃之事，他一向也不以为耻，但偷的是自己人的东西，这可大大地违了他一生的原则，一时之间，也是无地自容。 第846章 芙嘉小姐的怪病 林雨静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后，知道段小涯把这件事看的很重，他虽然平时诸多恶劣，但也有爱惜羽毛的时候，不是他的锅他不背。 于是，林雨静约他到县里吃了一顿饭，她有意无意地多喝了些酒。 女人生性矜持，但只要是人，都有正常的生理需求，所以她们会以其他的方式发出各种信号。段小涯现在也算是老司机了，有些事不必说的太明白，他也能心神领会。 于是，顺理成章去了一家酒店。 林雨静虽然空窗许久，但她不是新手，两人倒也如鱼得水。 到了次日天明，林雨静早已先醒，洗漱完毕，坐在床边，看到段小涯睁开眼睛，眉眼含笑地望了段小涯一眼：“醒了。” 段小涯伸了一个懒腰：“嗯，你要上班去了吗？” “嗯，你多睡一会儿吧。” “好，昨晚太累了。” 林雨静耳根微微一烫，轻轻拍他一下，然后帮他把房间的空调温度加了一些，毕竟早晨的气温还是比较低的。 林雨静离开之后，段小涯睡到中午起来，找了一个路边摊吃了一碗葱油拌面，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哪位？”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年轻的女声：“是我，程程。咱们上次在古城区见过的。” “程程？你不是说你叫冯冯吗？” “什么冯冯？你才叫冯冯呢。” 段小涯莫名其妙，明明是她自己说的，她叫冯冯，问道：“有事？” “你不是说会看病吗？我有一个朋友，得了一种奇怪的病，找了很多医生没用。我想找你看看。”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段小涯也想接近这个不知叫程程还是冯冯的女人，她是云中君之女，想要找到云中君，只能从她入手。 “我在董桥等你。” 董桥是雎市的一座年代比较久远的石拱桥，据说曾是一个姓董的大户出钱修建，所以名为董桥。古人思想，搭桥修路都是积善行德的行为，所以一心向善的大户人家，经常会做这种善举。 段小涯在市里也混迹了很长时间，所以倒也知道董桥。 打车到了董桥，看到桥边停了一辆白色别克君越，程程穿着白衣黑裙站在车边，段小涯看到了她，随即付了车钱下车，朝她走去。 “怎么这么久才到？”程程不悦地道。 “小姐，我从县里赶来的好吗？”段小涯心里也有一些不爽，什么情况，到底是谁求谁办事？这是什么态度？ “上车吧。”程程直接坐到驾驶座。 段小涯坐进副座，问道：“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程程直接开车。 过了一会儿，到了一个高档的别墅小区，这个小区的名字叫做水木清华，段小涯有种进入清华大学的幻觉。 把车停在停车场上，程程嘱咐他说：“我这朋友生了一种怪病，二十几岁的人，短短几天时间，衰老成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太婆。她家已经给她找了无数的名医，也到各大医院看过，都看不出什么症状。我也不知道你的医术到底怎样，总之让你去试一试，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我去，你这朋友做的也太草率了吧？你竟然不相信我的医术，你把我叫来干嘛？” “总得试一试呀，我看到你上次在叶家医馆给你朋友施针的情景，我听叶老对你赞不绝口，想来你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段小涯嘚瑟地道：“这你倒是没看错人。叶老看过你那朋友的病情吗？” “看过了，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说是一辈子没遇到这种怪病。” “疑难杂症，找我就对了。” “现在先别吹牛，你去看了就知道了。”程程说着打开车门下车。 段小涯随即跟她到了一家豪宅门口，程程按了门铃，一会儿，一个女佣过来开门，笑道：“程小姐，你回来了。” 程程问道：“洁姨，我表叔在家吗？” “在家，在书房和几个医生说话呢。”周洁想起大小姐的病情，也是微微一叹。 程程随即带着段小涯上了二楼，到了书房，敲了敲门，一个五十左右的男人出来开门，望了程程一眼：“程程，你怎么来了？这位是？”他又把目光转向段小涯。 程程介绍：“表叔，这是我请来的医生，他叫……” 又望向段小涯：“你叫啥玩意儿？” 段小涯很没面子，但还是和那位表叔握了握手：“我叫段小涯。” 那位表叔也是十分客气：“我是刘长明，段先生，快里边请。” 刘长明的女儿刘芙嘉现在怪病缠身，刘长明虽然家大业大，但也没有任何办法救她女儿，所以急病乱投医，大小医院都跑过了，没有任何办法，又请了三教九流的人到了家里。 此刻，书房坐着三人，其中两个像是医生，一个是洋人，一个是华人，另外一个好像还是道士，盘膝坐在沙发之上，闭目养神。 两个医生吵个不停，争的面红耳赤，一个体型宽胖的华人医生说道：“斯蒂芬先生，我觉得芙嘉小姐患的是衰老症，我检查过她的心血管系统，都有衰老的迹象。” 斯蒂芬大摇其头：“no，no，no，亲爱的郑先生，不是衰老症。衰老症是lmna基因突变引起的，人体缺少核纤层蛋白才会引起衰老。显然，芙嘉小姐没有这样的症状。郑先生，你虽然学了几年西医，但你不行，你经验还太少了。” 郑有光大怒：“你说谁不行呢，死洋鬼子，要不咱们比一比，看谁先治好芙嘉小姐？” 刘长明忙道：“两位，两位，别吵了，都是为了小女的怪病而来，大家同心协力，何必伤了和气？” 又问斯蒂芬：“斯蒂芬先生，小女到底什么情况？” 斯蒂芬沉吟地道：“芙嘉小姐应该患了皮肤松弛症，我检查过她的皮肤表面，鳞状上皮萎缩半角化过度，真皮层疏松水肿伴灶性淋巴浸润，弹性纤维明显减少，变细，还有部分断裂的情况。” 郑有光怒道：“难道这些和核纤层蛋白没有关系吗？还不是衰老症？” 斯蒂芬又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亲爱的郑医生，怎么跟你说不明白呢，衰老症一定要有lmna基因突变，现在没有这一现象，不是衰老症。皮肤松弛症和衰老症还有一定区别的。” 第847章 加里敦大学 郑有光和斯蒂芬吵的不可开交，嘴里冒出无数的西医名词，段小涯一个都听不懂，只有默默地坐在一旁抽烟。 刘长明明显是个没有主见的人，他估计也听不懂郑有光和斯蒂芬在说什么，很少有病人能够听懂医生在说什么的，就算医生开的处方，也如鬼画符一般，一个也看不懂。 所以，医生如果没有真本事，和装神弄鬼也没什么区别的。 刘长明只有把目光转向一旁闭目养神的道士：“青松道长，你怎么看呢？” 青松道长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打了一个哈欠：“呵呵，贫道一般都是睁着眼睛看的。” “咳咳，道长，我说的是小女的病情，您怎么看呢？” “噢，令爱的病情啊，我也是睁着眼睛看的呀。” 程程喝道：“你这道士，现在是你开玩笑的时候吗？” 刘长明喝道：“程程，不得无礼。” 又向青松道长赔笑：“道长，您刚才是看过小女的，依你所见，小女是得了什么病？” 青松道长笑道：“刘老板，怎么你觉得令爱有病吗？有病你请医生就行了，把贫道请过来干嘛呢？贫道只会抓鬼降妖，看病嘛，不是我的是专业。” 刘长明神色一紧：“道长，您的意思……小女是中邪了？” “若不是中邪，怎么可能短短几天就衰老呢？” “道长可有办法吗？”刘长明也觉得刘芙嘉的症状实在不可思议，医生看不明白，只能去请道士了。 青松道长捏须一笑：“令爱是被脏东西附体了！” “迷信！”郑有光和斯蒂芬齐齐一喝，这一次两人竟然达成惊人的一致，不由相互对望一眼。 青松道长不屑地扫了两人一眼：“年轻人，你们又何尝不是迷信？你们迷信科学。一百年以后，你们能保证你们的科学，不会被后世的人也看成是一种迷信？” 郑有光和斯蒂芬一时无语，他们是文化人，和人辩驳也是要讲逻辑的，青松道长的话，也未尝没有道理。迷信科学，深究起来，也是一种迷信，就如当初迷信亚里士多德的“两个铁球”理论一样，直到伽利略在比萨斜塔做了实验之后，才证明了两个铁球同时着地，从而推翻了亚里士多德的理论。 其实，这世上很多超自然的现象，都是目前的科学无法解释的，一味地认为就是迷信，似乎也是有失公允的，也就沦为了另外一种迷信。 当然，这世上很多无法理解的事，大部分还是人为地装神弄鬼，其中还是运用了很多的科学原理，然后假托鬼神，致使那些科学知识不够的人，虔诚信仰。 青松道长缓缓地站起身来，望向郑有光和斯蒂芬：“两位学的是医道，而我学的是巫道，咱们不是一路人，所以不可同日而语。” 又望了一旁抽烟的段小涯一眼：“这位小兄弟看着根骨奇佳，却不知有什么本事？” 段小涯笑了笑：“我的本事可多了，吹牛装逼，敲诈勒索，无一不精。” 众人一愣，刘长明不由望向程程，程程也有一些尴尬，对刘长明道：“表叔，你别听他乱说，他就好开个玩笑，其实他医术很高明的。”其实心里也有一些打鼓，这家伙的医术高不高明他还不知道，只是看过他给林雨静治病，她也看不明白，治好一个人不能说明什么。 郑有光淡淡地扫了段小涯一眼，见他年纪轻轻，不过二十四五的样子，刚从医学院出来，也就这个年轻，傲慢地问道：“段先生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段小涯嘚瑟地道：“二十四中。” 郑有光一愣，道：“我问你哪个大学？” “加里敦大学。” 郑有光不明觉厉：“段先生也是留学生吗？哪个国家的？” “不是，你没听明白，我说的是家里蹲大学，蹲在家里埋头苦读，十年寒窗，发愤图强。” 刘长明：“……”然后又朝程程望了一眼，心想，这都是从哪儿请来的牛鬼蛇神，就连正统的医校都没读过，怎么能够治病救人？ “切，原来没读过大学，你能有什么本事能治好芙嘉小姐的病？”郑有光极为不屑。 段小涯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你有医学执照吗？” “没有。” 郑有光立即就向刘长明道：“刘老板，芙嘉小姐的病情十分严重，可千万不能让庸医误人哪，性命攸关的事，分分钟都能把芙嘉小姐置于死地。” 刘长明觉得有理，望向程程：“程程，你送段先生先回去。”这话已经说的相当客气了。 程程急道：“表叔，你就让他试一试吧？就连叶老都对他赞不绝口呢。” 郑有光冷笑：“叶老？叶贤德吗？他自己都治不好芙嘉小姐的病，现在派个就连大学都没读过的人过来，这不是存心耽误芙嘉小姐吗？” 刘长明也确实不敢让一个加里敦大学毕业的人来看女儿的病，语气加重：“程程，送客！” 程程没有办法，只有冷冷地对段小涯道：“走吧！” 段小涯不以为然，刘芙嘉的病如果真有那么怪异和严重，就凭书房这三个野狐禅，一辈子都别想治好了，到时还不得求到他？ 跟着程程走出刘家，程程对他没有一点好脸色：“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连个大学都没读过？” 段小涯不爽地道：“读个大学好花头吗？不是我不想读大学，是没有老师教的了我。” “这一次我算丢脸丢到家了。”程程郁闷不已。 “对了，你表叔也叫你程程，你真的叫程程吗？” 程程心情本来不爽，听他问这么无聊的问题，更加不爽：“我的名字有那么难记吗？跟你说了多少次，我叫程程！” “可是上次咱们一起对付林泽云的时候，你不是说你叫冯冯吗？你还说你是云中君的女儿。” “你骂人是不是？我爸叫程小雨！” “我去，好彪悍的名字。”段小涯现在对她家取名的水平，实在无力吐槽，要像农村一样，取个程大军、程二狗都比程小雨强吧？ 第848章 有人买单 程程郁闷不已，她和刘芙嘉从小交好，本想出一份力，结果请了段小涯过来，生生遭了一通白眼，这心里也不好受。 愤愤走向停车场，看到一辆5系宝马开了过来，认得这是刘家的车，因此停了下来。 接着，看到刘长明的秘书从驾驶座上走了下来，又急忙去开副座的车门，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走了下来。 段小涯一见，竟是秦老，也是一名老中医。 段小涯第一次见到秦老的时候，是舒轻盈介绍的，他是舒轻盈的老师，当时段小涯的肉灵芝就是卖给他的。而在苍城餐厅的时候，段小涯以鬼门十三针治好楚天阔的癫痫，从而引起秦老的注意。 之后，陆陆续续也见过两三面，但没有多么频繁的来往。 “小涯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里？”秦老热情地走了过来。 段小涯笑道：“老爷子，近来可好啊。” “托你的福。” “这是要哪儿去？” 秦老叹了口气：“一个朋友的女儿得了一种怪病，请我过来看看。” “你说的可是芙嘉小姐吗？” “正是，小涯兄弟认识？” 段小涯笑道：“我刚从刘家出来。” “噢，我那小侄女的病情怎样？” “刘老板请了三位高人在里面，我也不敢班门弄斧。”段小涯故作谦虚。 程程已经上车，她不认识秦老，见段小涯和他唧唧歪歪，气不打一出来，叫道：“喂，你走不走？” 段小涯随即就向秦老告辞，开门上车，说道：“你肚子饿吗？咱们去吃点东西。” 程程冷哼一声：“都被你气饱了。” “理论上，你只能被我气怀孕了，气饱了是不可能的。” “去死！”程程狠狠地揍他一拳，还理论上呢，他这是什么破理论？ “开去市里最好的酒店，咱们大吃一通。” 程程狐疑地望他一眼：“你很有钱吗？”看着家伙的穿着打扮，怎么也不像是有钱人。 段小涯神秘一笑：“咱们吃好喝好，自然有人给我们买单。” 程程将信将疑，但还是带着段小涯去了芙蓉馆，这是市里至尊的酒店，占地面积不大，但绝对是个烧钱的地方，青岛大虾按只来算，一只起码三位数以上。 牛排都是神户空运过来的，都是喂啤酒听音乐长大的牛。 不一会儿，程程把车开到芙蓉馆，对段小涯道：“我身上可没钱，你别指望待会儿让我来买单。” 段小涯笑道：“放心吧，待会儿有人买单，你尽管敞开了吃，你不是说要增肥吗？多吃一点就能长胖了。” 段小涯真是有些搞不懂程程，虽说女人对身材的追求，永远不能满足，但这年头只听说过减肥减成白骨精的，没听说过要增肥的。 何况她的身材比例刚刚好，没有增的必要，除了她的男朋友口味比较重，没有其他解释了。 程程果然没让段小涯失望，一口气要了一百只青岛大虾，还有两份神户牛排，其他还有各种美味佳肴，开的都是最好的红酒。 吃了三个小时，程程有些撑了，问道：“你说我这一次会长胖多少斤？” 段小涯无奈地道：“你能不能长胖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的胃一定会爆炸。” “我要把这些食物都变成脂肪。”程程信誓旦旦地说。 “小姐，你是唐朝来的吗？” “我要能长成杨贵妃那样就好了。” 段小涯简直无语，问道：“你男朋友确定喜欢胖的？”他有些无法理解，毕竟他也是男人，有些肉感的女人可以接受，这叫韵味，但如果胖的太夸张，怎么下嘴？ “是呀，他亲口跟我说的，我如果长不胖，他就要跟我分手，现在都不理我了。”程程有些伤心地道。 “这哥儿们真是一条好汉。”段小涯由衷地说。 “对了，你不是说有人帮我们买单吗？我们吃了快有十万块了，他要不来，我们就要留下来洗碗了。” 段小涯笑道：“你就算洗三年碗，都凑不够一顿饭。” 说着，程程的手机响了起来，一见是刘长明打过来的，程程急忙划开接听键：“喂，表叔，有事吗？” 刘长明火急火燎地道：“程程，你之前请来的神医在哪儿？” “神医？”程程不由望向对面的段小涯，“他和我一起吃饭呢。” “把他留住哈，你在哪儿，我马上就过来。” “芙蓉馆。” 然后，刘长明慌慌忙忙挂了电话。 程程放下手机，望向段小涯：“你说的买单的人，不会是我表叔吧？” “当然，住着豪宅，开车名车，不好好宰一刀，又怎么对得起党和人民？” 程程白他一眼：“你这人真是……鸡贼。” “我如果能救了他女儿，这顿饭又算的了什么？” “你真的能救芙嘉？” “试试呗！” “你就吹吧，就连大学都没读过，你有什么能耐？” 段小涯笑了一笑：“斯蒂芬和郑有光的学历倒是很高，学了一肚子的东西，又是名校，又是留学，他们要有能耐，你表叔会来请我？” 程程想起刘长明电话里称段小涯为神医，心里莫名其妙，但见段小涯摇着一杯红酒，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越来越看不透这家伙。 过了一会儿，刘长明急急忙忙赶了过来，点头哈腰地朝着段小涯抱拳：“段先生，先前失礼了，还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的有眼无珠。” 段小涯缓缓起身，衣袖一拂：“把单买了吧。”随即施施然地走出包房。 刘长明随即掏出一张卡交给程程：“程程，你去买单，密码是芙嘉的生日。”然后狗腿似的跟在段小涯身后。 走出芙蓉馆，天色有些黑了，段小涯说道：“刚才吃的太撑了，我要去消一消食，刘老板，你就先回去吧。” 刘长明干笑着道：“段先生，小女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不能耽搁了。” “与我有关吗？”段小涯诧异地道。 刘长明无奈，只有望向正从酒店出来的程程：“程程，你去求段先生帮一帮忙，先前确实是我失礼了，无论如何，请他救一救芙嘉，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哇！” 第849章 高风亮节多少钱？ 程程知道段小涯心里有气，毕竟先前受到刘长明等人如此怠慢，稍微有点脾气的人心情都会不爽，何况段小涯的脾气一向很大。 然而，越有脾气的人，往往越有本事。 程程只有上前劝说：“小涯，人命关天，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去看一看吧？” 段小涯乜斜了她一眼：“你特么有个毛线面子，老子跟你很熟吗？” “你——”程程气的说不出话，她真可算是热脸贴了冷屁股了，这家伙竟然在她面前拽起来了。 刘长明只有不住地赔礼道歉，又道：“段先生，只要治好小女的病，你需要多少诊金，我刘某人决不吝惜。” 段小涯冷笑：“刘老板，你以为我是看钱治病的人吗？老子高风亮节，义薄云天，难道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对了，你想给多少钱？” 刘长明听他前面说了一堆，还真以为他有多么高风亮节，义薄云天，结果最后一句，原形毕露，笑道：“我虽然生意做的不大，但手里也有几个亿的资产，段先生如果能够治好小女，诊金这一方面尽可放心。”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不随你回去，只怕也不行了。” 刘长明大喜：“段先生请。” “嗯。” 段小涯双手负在身后，施施然跟着刘长明上车，坐到后座，刘长明跟着进去，程程坐到副座，自有刘长明带来的司机开车。 不一会儿到了刘家豪宅，客厅依旧议论纷纷，秦老、郑有光、斯蒂芬、青松道长都在。 后面三人，依旧是对段小涯不屑一顾，只有秦老知道段小涯的本事，首先起身迎接，笑道：“小兄弟，这一次又要靠你大显神通了。” 刘长明笑道：“刚才如果不是秦老指点，我险些怠慢了神医。” 段小涯淡淡地道：“你已经怠慢了。” 刘长明尴尬地道：“还请神医包涵。” 郑有光冷笑一声：“刘老板，只怕你被骗了吧？医学经验一半要靠学习，一半要靠积累，这小子就算曾经救过几个人，但不过二十来岁，能有多少本事？哼，不会像某些江湖术士一样，过来骗钱的吧？”说着，就朝青松道长望去。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江湖术士指的就是青松道长，刚才青松道长故作神秘，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一会儿镇宅，一会儿抓鬼，开坛做法半天，刘芙嘉一点效果没有，纯粹浪费表情。 青松道长一时讪讪不语，不敢言语，毕竟砸了招牌，再也不敢说大话了。 秦老冷笑一声：“郑医生，你这话什么意思？小涯兄弟是我举荐的，你莫非说我也是骗子吗？” 郑有光笑道：“秦老，您这话就言重了，您德高望重，哪里是骗子呢？不过，中医一道，大多还是招摇撞骗的比较多。我不过是提醒刘老板小心，小心庸医误人。” 秦老深知社会上确实有很多人打着中医的幌子招摇撞骗，略懂几味草药，就敢给人治病开方，往往闹出一些祸乱。可郑有光当着他的面说这样的话，摆明了就是打他的脸，一时也是气的满脸通红。 段小涯笑道：“郑医生不是庸医，刚才芙嘉小姐的病，你可瞧出一个所以然来吗？” 郑有光一时语塞，斯蒂芬却说：“芙嘉小姐患的是皮肤松弛症，拉一拉皮或许会有用处。” 秦老冷哼说道：“斯蒂芬先生，芙嘉小姐可不仅仅是皮肤松弛而已，她的头发也白了，元气也弱了，声音也苍老了，你觉得拉个皮就有用？” 刘长明笑道：“诸位都是为了小女的病来的，都不要吵了，你们专攻的方向不同，自然见解也都不同，还是先请段先生去看一看小女吧。” 段小涯暗想，刘长明真是一个老好人，要是换成其他的人，这些庸医治不好人，早就被驱逐出门了，哪里还有好脸色把他们留在家里？ 随即跟着刘长明上楼，走到一个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嘉嘉，是爸爸，把门开开。” 刘芙嘉在房间里大发脾气，也不知摔了什么东西，哭着说道：“你们走开呀，我不想见到你们，我没脸见人了！” 段小涯心里倒也理解，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儿，正值青春靓丽的时候，忽然变成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任谁也接受不了。 程程柔声说道：“嘉嘉，是我，你开开门好不好，我们给你请了神医过来，你的病一定会好的。” “我的病好不了了，看了那么多的医生，都没治好我。你们都在骗我，没有人能治好我了，现在就连召南都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刘芙嘉哭的伤心欲绝。 段小涯望向程程：“召南是谁？” 程程：“是她男朋友。” 段小涯忽然叫道：“召南，你怎么来了？哟，你来找芙嘉小姐呀。噢，她不想见你，你还是走吧，她祝福你跟别的姑娘白头到老……” 话未说完，刘芙嘉开门出来，沙哑地叫道：“你谁呀，胡说八道？” 段小涯一见刘芙嘉，倒也吓了一跳，她虽穿着年轻女孩儿花枝招展的服饰，但却是一头花白头发，皮肤皱的就像一团揉皱的抹布，又干又枯，还有各种色斑，身体也是弱不禁风，就像一个老妖怪。 刘芙嘉没有看招陆召南，知道自己被骗，狠狠地瞪了段小涯一眼：“你谁呀？” 段小涯笑道：“我是来给你治病的。”一边说着，一边握住刘芙嘉的手腕，把她拽进了房间。 刘芙嘉挣扎地道：“把我放开！” 段小涯放开刘芙嘉，望向秦老：“阳气不足，鼓动无力，应是阴血虚弱，心脉失调。” 秦老暗暗点头：“没错，脉道不充，血行滞涩。可眼下最让人难以解释的是，芙嘉小姐为什么会在短短几天之内，就衰老成这个样子。解决这个谜团，才是关键。” “这种情况有多久了？”段小涯问道。 刘长明叹道：“也有小半年了，找遍各地名医都无济于事，上个月刚从米国回来。” 第850章 老蛊 段小涯查看了刘芙嘉的面色，又对她道：“把嘴巴张开给我看看舌苔。” 刘芙嘉现在就像怪物一样，被一群人围观，众人的目光在她看来都是讥笑和嫌恶，这些都深深地伤害了她，不由朝着段小涯大吼：“滚，我不要你治，你给我滚出去！”随手抓起花几之上的一只凤尾尊就朝段小涯砸了过来。 段小涯随手就把凤尾尊接了过来，然后放到一边，笑道：“你想永远当一个老太婆，那我现在就可以滚出去，而且还能以你最喜欢的姿势滚出去。” 刘芙嘉自然不肯一辈子做老太婆，满脸泪痕地望着段小涯：“你真的能治好我吗？” “没见到你之前，我还没有把握，现在见到你了，我就有九成的把握。”段小涯很有自信地说。 秦老忙问：“小涯兄弟，你有办法了吗？” “如果我没猜错，芙嘉小姐中了老蛊。” “你是说……”秦老面色陡然凝重起来，“胭脂帮的‘八蛊’之一的老蛊？” “秦老也听说过‘八蛊’吗？” “在先人的一些典籍看过，只是胭脂帮的毒，大多都是无药可解，尤其‘八蛊’，五百年来，几乎无人破解。” 段小涯笑道：“恰巧，我能破解。”他在意识海里看过《妙解胭脂录》，虽然当时时间仓促，但以他对医理的理解，也能掌握一个七八分。 郑有光冷笑：“什么老蛊？胡说八道。这世上哪有什么蛊毒？危言耸听。” 段小涯鄙夷地望向郑有光：“以你的智商，跟你说这些，你真的很难理解。” “你这话什么意思？”郑有光怒了。 段小涯笑道：“我说的又不是外语，这句话这么简单，你还问我什么意思，可见你的智商真的没救了。” “你——”郑有光一脸铁青，“小子，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你有什么能耐？芙嘉小姐看了这么多的医生，都束手无策，就凭你这么一个毛头小子？” 段小涯淡淡一笑，陡然出手，郑有光还没反应过来，两条胳膊就被段小涯抓住，然后咔嚓一声，两条胳膊垂了下来，已然脱臼了。 郑有光震惊不已，疼的眼泪快掉下来：“你……你敢动手打人？” 段小涯左右开弓，打的郑有光晕头转向，两边嘴巴肿的就像巨无霸，笑道：“我就打你了，有种你还手。” 郑有光两条胳膊脱臼，根本无法还手，悲催地道：“我要报警！” 段小涯出手如电，又听咔嚓一声，两条胳膊又被他接了上去，只是眨眼之间的事，郑有光照例没有反应过来。 斯蒂芬震惊不已，东方果然拥有神秘法术，卸骨和接骨都不算难，一般的中医都会，但要像段小涯这样的速度，实在平生罕见。 郑有光双臂渐渐恢复过来，竟然又能恢复动弹，心里也是又惊又恐。 段小涯露了这一手，刘长明对他就更有信心了，笑道：“段先生果然是神医，看来小女有望了。” 这时，刘芙嘉也乖乖地愿意配合段小涯的检查。 段小涯检查的结果，和《妙解胭脂录》描述的症状相差无二，确定刘芙嘉是中了胭脂帮的老蛊，一种能够使人急速衰老的蛊毒。 刘长明：“段先生，小女可能治吗？” 段小涯：“治是能治，不过有一味药引却是极为难得。” 郑有光又道：“哼，不能治就说不能治，何必找什么托辞？什么药引，你要说一样世间根本没有的药引，这病还是治不了。到时，你不说自己没有能耐，只说找不到药引，哼，一拍手推个一干二净。” 段小涯冷然望着郑有光：“要不咱们打个赌，我若治好了芙嘉小姐，你给我磕三个响头如何？” “你要是治不好呢？” “你给我磕六个响头。” “你……你这不是耍无赖吗？” 段小涯一把擒住他的领口：“老子就耍无赖了，你能怎么着吧？” 郑有光刚刚见识过段小涯的手段，顷刻之间就能把他手骨卸下然后重新接上，这一份功力就算秦老也达不到，心头畏惧不已，一时不敢做声。 段小涯一把甩开郑有光，对秦老和斯蒂芬道：“这是我和郑医生的约定，两位做个见证。” 秦老微微皱着眉头，年轻人就是胡闹，这个时候还想着跟人打赌，就算打赌赢了，对方磕他三个响头，又有什么意义？ 其实磕头本身就没什么意义，掉不了一块肉，也少不了一分钱，这些意义都是人为附加的，活到秦老这把年纪，这些也早就看开了。 不过郑有光狂妄的很，让他在段小涯手里吃一点苦头也好，省的他目空一切，不把中医放在眼里。 秦老常常在想，这世上的医术如果没有流派之分，大家取长补短，共同研究，说不定还能救更多的人。 医术的最终目的就是救人，争强斗胜，那是江湖习气，终究和医德有些违背了。 秦老望向段小涯：“不知小涯兄弟需要的药引是哪一味药？” “紫灵芝。” 秦老叹了口气：“这一味药倒真有些难得。” 斯蒂芬不明就里，问道：“灵芝还有紫色的吗？”他虽学的是西医，但也见过灵芝，可是从未见过紫色的灵芝，一时茫然不已。 郑有光冷笑：“我说什么来着，这世上哪有什么紫灵芝？故意说出一味谁都拿不到的药，然后又说这病治不了，哼，这种伎俩谁不会？” 秦老冷哼说道：“紫灵芝倒也不是没有。” 刘长明忙道：“到哪儿可以找到紫灵芝，我花多少钱都没关系。” “据我所知，柴州的盗草山庄，据说就收藏了一株紫灵芝。只是，用钱未必买的到。” “那要什么？”刘长明是个商人，首先想到的就是用钱解决，能够用钱解决的事，对他来说都不是事。 “盗草山庄的主人许三生脾气古怪，若是遇到对他胃口的人，就算把紫灵芝拱手相让，他也毫不吝啬，但如果和他脾气不对付，就算再他门口跪上七天七夜，他也不带搭理的。” 段小涯暗想，这许三生的脾气虽说古怪，但也不失为一个性情中人，少不得要到盗草山庄去碰一碰运气了。 第851章 双重人格 段小涯了解了刘芙嘉的病情之后，让刘长明和刘芙嘉放心，他一定可以破解老蛊。 胭脂帮的“八蛊”源于佛家的“八苦”，所谓八苦，就是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 爱别离蛊，段小涯已经亲身体验，若非他的武道修为已经到了一定境界，一般的人绝对扛不住那种皮肉分离的非人痛苦。 老蛊虽然不像爱别离蛊一样，给人在身体上造成强烈的痛苦，但短短几日让一个妙龄女郎衰老成老太婆，身体衰败不说，最重要的是让人心理也接受不了，刘芙嘉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离开刘家豪宅，刘长明吩咐程程送他，程程先前的车停在芙蓉馆，此刻开的是刘家的车。 车上，程程问道：“小涯，嘉嘉的病，你确定有把握吗？” 段小涯不以为然地道：“就算没有办法，你们还有其他办法？” 程程无言以对，确实，现在唯一的希望都要寄托在段小涯身上。 夜色浓郁，车子正在开着，程程忽然一个刹车，段小涯正在魂游窗外，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一倾，若非他有武道傍身，这一下非要撞向挡风玻璃不可。 “喂，会不会开车？”段小涯不爽地道。 程程没有答话，晶莹的泪水瞬间涌出眼眶，继而小声地哭了起来。 段小涯目瞪口呆，什么情况？不由顺着她的目光望向窗外，一间酒吧门口，郝吟剑搂着一个前凸后翘的女孩儿出来。两人有说有笑，郝吟剑在那女的身上不住揩油，女的咯咯直笑。 段小涯暗暗感慨，这小子又勾搭上了新的猎物，现在的大学生活，真是活色生香哇，段小涯再一次懊悔自己没读大学。 程程忽然冲下车去，段小涯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程程一记大嘴巴子招呼在郝吟剑的脸上，段小涯瞬间明白过来，敢情这小丫头的男朋友是郝吟剑。 程家祖上真是不积德哇！ “郝吟剑，你王八蛋！”程程哭着破口大骂，“这个小妖精是谁？” 旁边的女孩儿嚣张地道：“你谁呀？我才是小剑的女朋友，我叫鲍盈盈，我爸是税务局的主任。你爸是谁？” 段小涯简直无语，这一上场就要拼爹了吗？ “郝吟剑，现在算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喜欢胖的女孩儿吗？这只鲍鱼看着也不胖哇！”程程伤心不已，意识到自己被郝吟剑给骗了。 鲍盈盈大怒：“你说谁是鲍鱼呢？小花娘，看我不撕了你！” 继而，两女扭在一起，郝吟剑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段小涯暗暗叹息，他这哥儿们眼光越来越差了，不论身材还是长相，程程都能分分钟秒杀了鲍盈盈，他竟然选择了鲍盈盈，而抛弃了程程。 除非是看中了鲍盈盈的家世，否则没有别的解释了。 段小涯随即走下车去，一把分开程程和鲍盈盈，鲍盈盈大怒：“你丫谁呀，要你多管闲事？” 郝吟剑大喜：“哥，你怎么来了？” 段小涯望向程程：“你先回去。” 程程瞪着郝吟剑：“我要他给我一个解释！” 段小涯喝道：“回去！” 程程吓了一跳，段小涯一向对她嬉皮笑脸，但忽然对她大声说话，就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威严。程程委屈不已，可是她最终还是回到车里，感觉全世界都背叛了她，愤愤地独自开车离去。 鲍盈盈得意不已，笑道：“小剑，原来这位是你哥，什么来头？” 段小涯睃了鲍盈盈一眼：“你特么也给老子滚蛋。” 鲍盈盈一愣：“你敢凶我？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段小涯一拳朝着旁边的铁皮垃圾桶砸了下去，铁皮垃圾桶顿时凹了进去，冷淡地道：“你爸是谁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滚蛋！” 鲍盈盈也被段小涯吓坏了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郝吟剑忙道：“盈盈，你先回去，我和我哥有话说。” 鲍盈盈无奈，只有走到路边拦车，走时还狠狠地瞪了段小涯一眼。 郝吟剑递了一根香烟给段小涯，笑道：“哥，你咋来了？” 段小涯吐了一口烟雾，道：“小子，你到底怎么回事？程程是个好姑娘，她为了你都去增肥了，现在这种姑娘哪儿去找？你特么干嘛叫别人增肥？” 郝吟剑无奈地道：“哥，这里面的情况你不清楚，程程是好姑娘，但她有时候不是程程。” 段小涯一愣：“什么意思？” “有时候她是冯冯，还是个练家子，我都被她给打怕了，这女的太恐怖了。”郝吟剑心有余悸地说，“所以我只有跟程程断绝关系，否则我现在连命都没有了。” “你是说……程程她有双重人格？” “应该是的，她就是一个精分。” 段小涯恍然大悟，原来和他在林家老宅一起对付林泽云的冯冯，其实她是程程的第二重人格，怪不得两人相差这么大，除了长相，还有脾气一样臭之外，两人身上几乎没有共同之处。 冯冯号称是云中君之女，而程程她爸竟然叫程小雨。 郝吟剑抓住段小涯的手：“哥，你不是会看病吗？你帮程程看看呗，消除她的第二重人格。这样程程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 段小涯有些为难，程程这是属于精神范畴的病症，他的医术对付生理疾病绰绰有余，但关于心理和精神这一方面，他的修为还是稍微浅了一些。 过了一会儿，段小涯才道：“我来想办法吧。不过，你小子要对程程好一点，她虽脾气坏了一点，但总体来说，还是一个不错的姑娘。” 郝吟剑笑道：“你啥时候变的这么婆婆妈妈了？你以前对女人不是这样的。” 段小涯明白他的改变，完全源于妙僧神识的影响，他和郝吟剑一样，身边都有很多女人。 但唯一不同的是，他秉承了老段家的传统，他像段正淳一样，对每个女人都是全心全意，可以说，他为了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个，都能把命豁出去。 但郝吟剑完全不是，或许是他年纪还小的原因，他对女人完全没有责任，游戏人间，当做寻找刺激的对象。 第852章 你凶我 段小涯和郝吟剑喝了一顿大酒，然后回到梧桐街，对水琳琅说起刘芙嘉中了老蛊的事。 胭脂帮的帮主海蓝珠，应该是水琳琅同一时代的人，而且是在水琳琅之前遇见妙僧，妙僧传授海蓝珠医术，海蓝珠对他暗生情愫。然而，妙僧一个得道高僧，断绝七情六欲，他没有儿女私情的小爱，只有普度众生的大爱。 所以，海蓝珠在妙僧眼里，和其他众生是一样的，只是因为机缘巧合，他传授了海蓝珠医术。 妙僧的本意，是让海蓝珠凭借他传授的医术，去救更多的人，然而事与愿违，海蓝珠因爱生恨，把他传授的医术，全部拿来炼毒。 水琳琅也是拜妙僧为师，知道这些往事，黛眉微微蹙起：“这件事很奇怪，胭脂帮早已销声匿迹数百年，‘八蛊’为什么又重出于世？” “上次我中爱离别蛊，是因为白拇哥盗墓的时候，在前人的墓葬之中找出来的蛊母，难道这一次刘芙嘉中毒，也是因为白拇哥？” “如果真是白拇哥，师父的玉像说不定就能拿回来了。”水琳琅始终惦记着这件事，白拇哥盗走妙僧神像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何况水琳琅还在神像之中掏出一个虚空，把药王鼎藏在里面。 药王鼎的威力极为强大，白拇哥如果发现这个秘密，将会后患无穷。 妙僧曾让狮子林帮忙调查，但是一直没有结果，白拇哥是盗门之中白盗的老大，不论是想盗一件东西，还是隐藏自己的行踪，都是很容易的事。 “放心娘子，我一定把小和尚的神像找回来。”段小涯知道水琳琅对妙僧的感情十分特殊，这一点他倒可以理解。 “谢谢你夫君。” “谢什么呢，小和尚说起来对我也是恩重如山，如果不是他的神识，我到现在还是一个山村里的小无赖。” “对了，那些芙嘉小姐的老蛊，你可有破解之法吗？” “要除去刘芙嘉体内的蛊毒不难，只要运用伏羲九针，按照小和尚教的方法，大抵没有问题。现在重要的是，怎么让刘芙嘉恢复到二十几岁的模样，毕竟她中毒也有一段时间了。” 水琳琅暗暗点头：“没错，这老蛊中毒的时间越长，恢复起来就越不容易，除非能有培元养气的灵药。” “我看过小和尚的《妙解胭脂录》，里面讲到老蛊的破解之法，还有调养之法，需要紫灵芝作为药引，加上九九八十一种药材，方能成功。我听秦老说，柴州的盗草山庄藏了一株紫灵芝，明天我想动身去柴州。” “我听说盗草山庄的主人许三生，性情乖戾，想要从他手里拿东西，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是的，秦老也跟我说过这一点了。” “你先去碰碰运气，如果实在不行，回来咱们再想办法。” 段小涯点了下头，忽然又问道：“娘子，你会治疗双重人格吗？” “这是一种精神疾病，如果仅靠我们所学的医道，似乎有些困难，毕竟要靠巫道加以辅佐。” “娘子，你不是会巫道吗？”段小涯记得当时对付黑煞血咒的时候，水琳琅显露过她的巫道。 水琳琅面颊微微泛红，小声地道：“现在不可以了。” “怎么就不可以了呢？” “还不都怪你。”水琳琅微微娇嗔，神色之中却又带着一丝甜蜜。 段小涯莫名其妙：“和我有关？” “我修炼的这些秘法，都有一个先决条件……总之，现在我的灵力已经不如从前了。” 段小涯看到水琳琅的神态，有些明白她的意思，挠了挠头：“这倒是我对不起你了。” 巫道不仅神秘莫测，而且五花八门，每一门的法门都不一样，段小涯倒也听说，有些法门必须童男童女才能修炼。 不过，程程的双重人格倒不着急，毕竟就算冯冯从她身体分化出来，也不会造成什么危害社会的事，而且从目前的情况看，两个人格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次日，段小涯出发就往火车站而去，水琳琅早已帮他买好了票。 到了火车站的时候，段小涯这才发现，程程早已拖着一只行李箱在等候厅等他。 “你怎么来了？”段小涯有些惊讶。 “紫灵芝的事，事关嘉嘉的病情，我和她是表姐妹，自然是要来出一份力的。” 段小涯心里默默地想，你丫不给老子添乱就行了，还指望你出一份力？不过，来都来了，段小涯也不便把她轰出去，说道：“你要跟我一起去柴州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要听我的吩咐。” “凭什么？” “就凭老子能治刘芙嘉的病，你不能。” “你——”程程为之语塞，这家伙实在太嚣张了，不过现在刘芙嘉的性命交到他的手里，她倒也不能再说什么。 两人坐在等候厅里，段小涯掏出一根香烟，正要准备点火，程程一把夺了过去，瞪他一眼：“公共场所，不能抽烟，有没有一点素质？” 段小涯挺烦城里的框框条条，哪里像他在农村的时候那么自由，随便在路边小便都没问题，也不会有人说你什么。想在哪儿抽烟，就在哪儿抽烟，牛羊的粪便漫山遍野都能看到，但也不觉得农村的环境就比城市要差。 不过，入乡随俗，竟然城里有这规定，段小涯也不愿让人说他没素质，默默地把烟收了起来。 “道歉。”程程板着脸说。 段小涯一愣：“老子不是把烟收起来了吗？道哪门子的歉？” “昨天晚上你凶我。”程程愤愤地道，昨晚回去越想越委屈，他凭什么凶她？最可气的是，昨晚她竟然就乖乖地回去了，一句反驳的话也没有，太怂了。 段小涯有些无奈，女人就是记仇，不过身为一个大老爷儿们，对一个女人大呼小叫，也确实有些跌份儿，说道：“好了，向你道歉，昨晚不该凶你。” “一点诚意都没有。”程程不满地道。 “八婆，你还想怎样？给你面子了，你就收着，别闹！”段小涯顿时牛脾气又上来了。 程程顿时又憋屈不已，现在指望着他救刘芙嘉，所以也不敢跟他太较劲，只有默默生着闷气。 第853章 盗草山庄 到了柴州，找了一家酒店暂时住下，两人两个房间。 段小涯打听到了盗草山庄，这在当地还挺有名的，落座在柴州著名的白山之上。 白山为什么叫白山，现在已经没人搞的清楚，因为这山看起来一点也不白，自然也不可能因为这山的主人姓白。 段小涯和程程打车上了白山，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盗草山庄门口，是个很大的别墅。 柴州的经济和雎市差不多，所以有钱有势的人倒也不少，许三生无疑就是一例，在当地也算是比较有名望的人，不论黑的白的那些大佬，都和他有些交情。 段小涯按了门铃，一会儿出来一个佝偻的老头，拿眼打量段小涯和程程：“两位是？” 段小涯：“请问许三生在家吗？我们有事求见。” 老头说道：“我们老板今天不见客，两位请回。” 段小涯千里迢迢从雎市赶过来，自然不能说回就回，他本脾气暴躁，一把推开老头：“老子自己找他。” 程程想拦也拦不住，这家伙脾气就是火爆，求见别人哪有像他这种态度？ 刚刚走过庭院的甬道，两边十几个保镖奔了出来，个个五大三粗，程程心头一惊，叫道：“小涯，你别惹事，要不咱们下次再来。” 段小涯却是丝毫也不怵场，反正要见许三生，来都来了，难道还能打道回府不成？ 佝偻老头缓缓走了过来：“年轻人，也不看看这儿是什么地界，也是你随便乱闯的吗？乖乖地给老头子滚出去，否则私闯民宅，打残了可怨不得我。” 段小涯冷笑：“老头，你以为这些虾兵蟹将能奈何的了我？” 老头神色一凛，枯瘦的手一挥，两边十几个保镖一拥而上，手中没有武器，但来势极为汹涌。 段小涯拉着程程，说道：“躲在我边上，别瞎跑，小心误伤了你。”打架的时候带个女人，这让段小涯很是纠结，这女的没事跟来瞎掺合什么？还要分心去保护她。 好在十几个保镖，段小涯并不放在眼里，双拳如飞，当前两个保镖还没反应过来，人已飞了出去。 老头神色微微一怔，他倒没看出来段小涯竟是一个练家子，而且修为不是一般的高，这段数，他平生见过绝不会超过三次。 可是段小涯的修为和他的年纪极为不符，二十来岁的青年，武道能够到达这种境界，若非天赋异禀，就必须要有名师指点，否则就算从小修炼，也未必能有这种境界。 顷刻之间，十几个保镖倒下一半，剩余几个虽然勉强能够站立，但也伤的不轻，不敢上前动手。 段小涯喝道：“许三生在哪儿？” 老头缓缓地道：“我就是。” 段小涯一愣：“你就是？”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甚至有些猥琐的老头，竟然就是许三生，段小涯有些错愕，因为他看起来完全没有一点大人物的样子。 “小伙子，手段不错嘛。” “还行。” “师父是谁？” “我没师父，自己瞎琢磨练的。” 许三生微微一笑：“你不说也罢，就凭你这一份功力，我该请你喝一杯酒。” 段小涯听到喝酒，心情总会莫名地明朗，笑道：“老头，你这样就对了嘛，这才是待客之道。” 许三生带着段小涯和程程到了主楼，先在客厅坐下，吩咐一个女佣去做几样下酒菜，对段小涯道：“还没请教怎么称呼。” “我叫段小涯，她叫程程。”段小涯指着程程介绍。 程程客气地对许三生欠了欠身：“许老板您好。” 许三多剥着面前的花生，剥了满满一把，一起放到嘴里，一通乱嚼，问道：“小兄弟，你们来找老头子，有什么事吗？” 段小涯笑道：“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中了一种奇毒，需要紫灵芝作为药引，我听说你家里就有一株紫灵芝，所以特意过来求药。” “你知道紫灵芝的价值吗？” “这个我自然知道，你开个价。”段小涯也没打算能空手套白狼，让许三生把紫灵芝乖乖送给他，毕竟紫灵芝的价值他是清楚的。 许三生笑了笑：“你觉得我缺钱吗？” “那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办你去解决，你把紫灵芝送给我怎样？” 许三生又笑了：“你这小子说话倒是有些意思。你我素昧平生，你一开口就要我把紫灵芝送给你，这世上还有这样的理吗？” 说话之间，就见一个中年男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叫道：“姐夫，不好了，那怪物跑出来了。” 许三生霍然站了起来，急忙朝着客厅走去，段小涯和程程对望一眼，也跟了出去。 陡然看到庭院之间，出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儿，脏兮兮的，再看她的脸庞，皮层竟有半边脱落，露出里面血淋淋的皮肉，行动僵硬而缓慢，嘴角挂着一溜的血迹。 一群保镖惊恐地围着女孩儿，但是谁也不敢靠近。 许三生望向旁边的中年男人：“宗明，今天没给这东西喂食吗？” 姚宗明说道：“喂了，扔了两只火鸡进去，可她好像越来越吃不饱。” 程程紧张地抓着段小涯：“这是什么怪物啊？” 段小涯淡淡地道：“丧尸。” 许三生望了段小涯一眼，并未言语，只是走向女孩儿，喝道：“妖孽，还不回去？” 女孩儿嘴里发出一声低吼，朝着许三生扑了过来，但她行动缓慢，根本就伤不到许三生。许三生轻快地避了过去，一把扯出她的头发，同时膝盖撞向她的后腰，女孩儿瞬间仆倒。 只这一下，段小涯就看出了许三生的身手，虽是简单的招式，但是行云流水，绝对没有一招多余的动作。 武道和世间大部分的技艺一样，越是简单的招式，越能看出一个人的修为，就像一个厨子，把鲍鱼和龙虾做成美食，这不算什么本事，因为本身食材就好，如果能把青菜豆腐做出水平，那才是真正的高手。 而在许三生扯住女孩儿头发的那一刻，段小涯看清了女孩儿没有脱皮的那边脸庞，心头不由一震，白菱！ 第854章 紫灵芝喂猪 没错，正是白菱。 当时，段小涯把白骨化成的痴婆子遗骸焚烧，白菱就在身边，她吸入了一口尸气。 段小涯因为自己本身中毒较深，跑去苌州去求解药，被水琳琅渡毒之后，其间又发生了很多事，等到段小涯回到棘山村的时候，白菱已经不知去向。 其实，段小涯对这个有些神经质的女人，没有多深的感情，但基本的道义还是在的，陡然看到她变成了丧尸，心里也是暗暗地愧疚。 段小涯冲了过去，推开许三生，扶起白菱，看着她触目惊心的面容，柔声问道：“白菱，是你吗？” 白菱此刻神志不清，完全认不住段小涯，张开血淋淋的嘴巴，朝他颈部咬了过去。 段小涯急忙将头一歪，拿手撑住她的额头，喝道：“白菱，是我！” 许三生吩咐姚宗明拿了麻绳过来，三五个保镖一拥而上，把白菱牢牢按在地面，拿着麻绳将她捆了起来。 段小涯望向许三生：“你从哪儿抓到她的？” 许三生愤恨地道：“上个月，她闯入了我家，伤了好几个人，哼，我刚养的一个女朋友，就被她咬死了。” 段小涯暗暗皱起眉头，在棘山村的时候，白菱其实中毒不深，但失踪了这么久，体内的尸毒没有妥善地处理，越积越深，终于变成丧尸。 段小涯觉得这完全是他的责任，对许三生道：“这人我要带走。” 许三生冷笑：“小伙子，你当我是谁？想从我盗草山庄随随便便带走一个人，你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许老板，你私自软禁一个人，限制她的人身自由，你在犯罪！” “你觉得她还是个人吗？”许三生冷冷地瞪着段小涯，“说到犯罪，这怪物吃了多少人，你知道吗？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一个朋友。” “可是她已经认不出你了，她刚才连你都要咬。” “我会治好她的。” 许三生诧异地看着段小涯：“你还会治病？” “会。” “那你会炼毒吗？” 段小涯盯着许三生：“许老板什么意思？” “你不是想要紫灵芝吗？把她的尸毒给我炼制出来，我把紫灵芝送给你。你觉得如何？” 段小涯狐疑不已，第一次听说有人要炼制尸毒的，问道：“许老板，你要尸毒做什么？”紫灵芝可是价值连城的灵药，他为了尸毒，竟然要将紫灵芝拱手送人，这不得不让段小涯起疑心。 “我许三生就是喜欢做些稀奇古怪的事，也收集一些稀奇古怪的物件，如果你不能炼制尸毒，这只怪物我就一直豢养在家，比起养个什么猫呀狗的，别有一番情趣。” 段小涯三观尽毁，这老头简直就是一个变态，竟然要养一只丧尸！ 许三生笑道：“我请了很多的医生，再给丧尸炼毒，可都没有成功。丧尸的尸毒，和尸体滋生出来的尸毒很不一样，它的毒素不好培育。可是一旦培育出来，嘿嘿，那可有的玩了。” 段小涯神识的医术，只会治病救人，炼毒的方法却并不多，尤其是炼尸毒，神识之中根本就没提及，又或者是他的神识还没被开发出来。 总之，现在他不会这种方法。 但他知道，尸毒一旦提炼成功，就会造成巨大的危害，可能还会引发一场丧尸风暴。 “我不会炼制尸毒。”段小涯说道。 许三生傲然地挥了下手：“那你就走吧。” “我要把人带走。” “你敢！” 许三生双目透着寒芒，好不容易弄了一只丧尸，他当宝贝似的养着，哪能这么轻易地让人带走？ “那你看我敢不敢？”段小涯冷笑一声，倏忽一声，身形闪到姚宗明身边，胳膊肘一抬，抵在姚宗明下巴。 姚宗明不由自主跌了出去，段小涯已经到了白菱身边，拽住她的胳膊：“白菱，跟我走！” 许三生忽的闪身拦在段小涯面前：“小子，你敢在我盗草山庄劫人，未免太不把老头子放在眼里了吧？” 段小涯更不打话，右手一翻，一掌削向许三生的咽喉。 许三生弯臂一挡，能够感觉的出来，段小涯的掌力十分雄浑，当即手臂一沉，弓腰朝他身侧攻击。 段小涯也看出了许三生招式灵活，打的是游身功，就是不与他正面冲突，只是不停地游走在他周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攻击，说白了就是钻段小涯的破绽。 段小涯冷笑一声，要拼身法吗？ 当即“逍遥游”身法使将出来，许三生本来绕在他的身边，此刻又被段小涯绕了进去，一时之间，主动变成被动。 段小涯脚步变幻莫测，许三生根本踩不到点，勉强和段小涯拆了几招，忽的腰间一疼，段小涯弯膝已然撞在他的腰眼。 许三生好在功底不浅，腰间一扭，卸了一半的劲道，但仍踉跄地退了两步。 段小涯喝道：“许老板，紫灵芝我改日再要，这人我现在务必要带走！” 许三生知道自己不是段小涯的对手，但此人脾气乖戾，偏偏要与段小涯唱反调：“紫灵芝我给你，你把人给我留下。如果今天你把人带走，老头子就把紫灵芝给毁了，老子拿去喂猪！” 我去！ 段小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马勒戈壁，拿紫灵芝去喂猪，这老头要有多土豪？ 许三生嘿嘿一笑：“小子，你要跟老头子斗，老头子奉陪到底，我好多年没和你们这些年轻人玩了，咱们不妨好好玩玩，看谁玩的过谁。” 段小涯暗暗无语，这老头就是一个疯子哇！ 没准真能做出这种无厘头的事，他前脚把白菱带走，没准老头后脚就把紫灵芝拿去喂猪了。 程程急道：“老爷子，我们要紫灵芝，这人我们不要了。” 又着急地望向段小涯：“小涯，救嘉嘉要紧，咱们还是要紫灵芝吧，这位小姐……她现在变成怪物了，你还是不要管她了吧？”程程看着白菱的恐怖模样，心头也有一些打怵，不由躲到段小涯身后。 段小涯瞪了没节操的程程一眼：“你的朋友是朋友，老子的朋友就不是朋友吗？” 第855章 小宝贝，大宝贝 段小涯嚣张地走到许三生的身前：“人我要带走，紫灵芝我也要带走！” “小子，你这么嚣张，你家里人知道吗？”许三生混迹柴州这么多年，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还从来没遇见这么嚣张的人。 不过，这小子倒很符合他的胃口，他天生脾气与人不同，觉得这小子越来越好玩了，他就好好地陪他玩一场。 “宗明，把我的小宝贝叫出来。”许三生回头望向姚宗明。 姚宗明点头，带着两个保镖离去。 段小涯狐疑地望着许三生，小宝贝是什么鬼？难道是这老头的小情人不成？这老头自己打不过老子，叫他的小情人来打老子。 过了一会儿，就将姚宗明带着两个保镖过来，两个保镖手里抬着一只箱子，箱子上面盖着一块黑布。 段小涯奇道：“老头，你的小情人关在这个箱子里面？” “什么小情人，是小宝贝。”许三生极为得意，“小子，今天让你见识一下老头子的小宝贝的厉害。” 许三生把手一挥，两个保镖把黑布扯开，许三生亲自上前，掏出钥匙，打开箱子的锁。 然后，段小涯就见许三生从箱子里拿出一双流星锤，这流星锤黑铁打造，一条粗大的铁链两边各接一个圆球，圆球上面都是尖锐的钉子，常人要被流星锤砸一下，肯定死翘翘了。 “嘿嘿，小子，你别小看这只流星锤，看招！”许三生挥舞着流星锤朝着段小涯冲了过去。 段小涯看着流星锤旋转地朝他砸来，毕竟他是肉身，手中又无武器，所以也不敢硬挡，斜身避开。许三生一锤落空，一锤又至，流星锤在空气中划出的声响，鼓荡段小涯的耳膜。 段小涯觉得这声响有些古怪，但又说不出哪儿古怪，眼见许三生来势凶猛，也没心思去细想，双脚向后连蹬地退去。 靠近一个保镖身边，随手抓了过来，挡在自己身前，许三生一锤正中那个保镖胸口。 那个保镖嗷了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段小涯却从保镖身后闪了出来，翻身掠过流星锤，脚尖一点流星锤的铁链，一掌劈向许三生的面门。 许三生惊慌而退，躲开段小涯一掌，看着手中流星锤，奇怪地道：“怎么还不爆炸？宗明，小宝贝是不是受潮了？” 姚宗明摇了摇头：“应该不会，这流星锤……不，这小宝贝放在干燥的地方，不会受潮的。” 段小涯莫名其妙，这流星锤还会爆炸？ 许三生挠了挠头：“难道我的设计出了什么问题？” 他又望向段小涯：“小子，你先等一下，老头子要研究一下小宝贝。” 然后，段小涯看着许三生吩咐一个保镖，拿了工具箱出来，他拿螺丝刀把流星锤的圆球打开，原来这流星锤不是实心的，里面装满了古老的黑火药。 段小涯目瞪口呆，这老头理化知识比他还差，黑火药没引火怎么可能爆炸？ 许三生拿着螺丝刀搅了搅圆球里的黑火药，喃喃自语：“不可能哇，詹士鸣那个老家伙上次明明说可以爆炸的，他亲自演示过的，为什么我就不行呢？难道是我使用的法门不对？” 段小涯简直无语，詹士鸣是红手绢中人，他能利用一根绳索就把自己给变没了，能让黑火药不用引火就爆炸，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说白了，詹士鸣那些都是戏法，许三生竟然信以为真，真不该说他是天真还是愚蠢。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许三生怎么会和詹士鸣认识？ “老头，你弄好了没有？还打不打了？”段小涯有些不耐烦了，从来没有见过打架还能暂停的，点燃一根香烟，吐了一口烟雾。 许三生摆手说道：“你先等一下，等我研究好了小宝贝，老头子再和你决一死战。你小子先别走，老头子今天要是不打败你，誓不罢休。” 许三生鼓捣了半天，终于愤愤地道：“詹士鸣这老家伙不会是在骗我吧？他从我这儿拿了两只北宋的夜壶呢，死老头，敢骗我！” 段小涯此刻有些悲伤了，和这么愚蠢的人过招，确实不是什么长脸的事。 詹士鸣致力以他私人的方式保护文物，就算是夜壶，但只要有历史价值，他是一定不会放过的，什么坑蒙拐骗的招数都能使出来。 “我就不信了。”许三生又打开了另外一只圆球，继续鼓捣。 段小涯叹了口气：“老爷子，要不我帮你吧？” 许三生大喜：“小子，你可以让这两个流星锤爆炸吗？” 段小涯随手就把手里的烟蒂弹了出去，正中一个圆球之中，然后轰的一声，许三生啊的一声惨叫，身体跌了出去，满面乌黑。 “姐夫！”姚宗明急急忙忙跑了过去，“姐夫，你没事吧？” 许三生嘴里吐出一口黑烟，咳了几声，拿手颤巍巍地指着段小涯：“小子，你敢暗算我？” 段小涯不想跟他继续纠缠下去：“老头，识相的赶紧把紫灵芝交出来，老子没空陪你啰唆。” “你给我等着！宗明，把我大宝贝拿出来！” 姚宗明哭丧着脸：“姐夫，还是不要吧？” “去拿！” 姚宗明随即又和保镖下去，过了一会儿，抬了一只铁笼上来，也是盖着一张黑布，揭开黑布，铁笼之中养着一条碗口粗大的大蟒蛇，色彩斑斓。 段小涯暗暗感慨，秦老说这老头乖戾不是没有道理的，别人养的宠物都是猫猫狗狗，他养的宠物是蟒蛇和丧尸。 许三生打开铁笼，招呼大蟒蛇：“大宝贝，咬死这家伙，不要客气！” 然而，大蟒蛇一动不动，盘在铁笼之中，慵懒地吐着红信子。 许三生见大蟒蛇不配合，拿着一根树枝杵它，大蟒蛇抬了下头，慢吞吞地钻出笼子。 程程有些害怕，紧紧地挨着段小涯：“小涯，咱们快走吧，这老头就是一个疯子。” 段小涯见大蟒蛇并不主动攻击，安慰程程：“别怕，有我在呢，伤不了你。” 许三生冷笑一声：“小子，你等着瞧好了，我们许家祖传的驱蛇本领，一定叫你大开眼界。” 第856章 还是你们祖宗牛逼 段小涯想起当日在棘山村见到的杜九公的驱蛇术，心头也有一些忐忑，毕竟许三生要是能像杜九公一样，把这附近的毒蛇全部招呼过来，他独自一人想要逃走，想来也没什么问题。 但是他要带着程程和白菱，问题似乎就大了一些了。 现在已经是夏天了，正是蛇类活动的旺季，而且盗草山庄又在白山之上，四面都是山林，蛇类想来也不少。 段小涯：“老头，想不到你也会驱蛇术。” 许三生：“嘿嘿，小子，这可是我们许家祖传的驱蛇术。你看过《白蛇传》吗？” 段小涯眉头一皱：“《白蛇传》里面没有驱蛇术吧？” 许三生讥诮地道：“一看你就没读过书，没文化真可怕。我们许家的老祖宗许仙许汉文，难道不会驱蛇术吗？他如果不会驱蛇术，又怎么把白蛇搞上床呢？这才是驱蛇术的最高境界，连长虫都敢睡，一般人能做到吗？” 段小涯不禁竖起拇指：“还是你们祖宗牛逼哇！” 许三生拿着树枝抽打大蟒蛇：“大宝贝，给点面子，你快过去咬他！” 大蟒蛇吃痛，忽然昂头朝着许三生扑了过去，许三生大叫一声：“我去！”丢下树枝，撒腿就跑。 大蟒蛇估计被他激怒了，狂追不已，姚宗明和一群保镖束手无策，不敢靠近。 许三生大叫：“你们这些夭寿，倒是快救老子哇，擦！” 大蟒蛇眼见就要扑到许三生，许三生迅速地攀上廊檐底下的一根圆柱，大蟒蛇忽然半个身体直立起来。 段小涯大吃一惊，许三生人在圆柱之上，想要躲避十分不便，就算跌到地上，估计没等起身，就被大蟒蛇给吞吃了，蟒蛇可是可以吞吃比它自己体型要大的多的食物，何况许三生瘦瘪瘪的，一点分量没有。 段小涯不假思索，纵身而起，一脚踹向大蟒蛇的蛇头，大蟒蛇直立起来的身体，顿时落了下来，然而大蟒蛇立即扭头望向段小涯，嗖的一声朝着段小涯冲了过去。 段小涯急忙闪身避开，许三生兴奋地大叫：“对，大宝贝，咬他，咬死这小子！” 段小涯破口大骂：“许三生，我去你大爷，老子刚才是为了救你，你特么能不能有点节操？” 许三生从圆柱上滑了下来，理直气壮地道：“老子叫你救我了吗？是你自己要救的，能怨的了我老头子吗？哼！” 段小涯心里懊悔不迭，早看出这老头又傻又没节操，刚才就不该救他。 当即，他施展了“逍遥游”身法，不停地转圈，大蟒蛇被他转的头昏脑涨，蛇的视力本来不好，只能凭借段小涯身上的温度和气味追踪。 可是，对付常人或许可以，但是对付段小涯这等修为的人，大蟒蛇也有一些力不从心，因为根本就碰不到他。 一会儿，大蟒蛇停了下来，扭头冲着许三生吐着红信子。 许三生大吃一惊：“我去，大宝贝，是我，你去咬他，不要咬我。哎哟，我去，小子，快救我！” 段小涯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肯救他了，双手叉腰，袖手旁观，看着这老头被大蟒蛇追的屁滚尿流，也是服了他了，自己豢养的大蟒蛇，竟然还不认主。 许三生无可奈何，慌不择路，直接钻进铁笼子里，迅速把门关了起来。 大蟒蛇拿头不停地撞着铁笼，但是许三生从里面把铁笼的插销给插上了，一人一蛇就这么僵持着。 段小涯望向程程：“别管这老头，咱们先去找紫灵芝。” 程程迅速点头，跟着段小涯跑进客厅，姚宗明迅速过来，喝道：“你们想干嘛？” 段小涯抡起一拳，直接就把姚宗明打趴在地，膝盖压着他的胸口，喝道：“紫灵芝在哪儿？” 姚宗明知道段小涯的厉害，畏畏缩缩地道：“书房有个保险箱，里面就是紫灵芝。” 段小涯想到保险箱需要密码，直接提了姚宗明起来，喝道：“带我过去！” 姚宗明受制于人，只有服从命令，带着段小涯到了书房，没到保险箱之前，段小涯就见玄关供着一尊白玉佛像，这不正是妙僧的白玉像吗？ 段小涯心头疑窦丛生，白玉像不是被白拇哥盗走了吗？怎么会在许三生的家里？ “这白玉像哪儿来的？”段小涯问道。 姚宗明道：“这是我姐夫买来的，花了两千万呢。” “是谁卖的？” “好像是从黑市的拍卖会上。” 段小涯心想，白拇哥身为白盗之首，这些盗来的物件，自然不能在他身上久留，否则追究起来都是赃物，他自然是有办法出手的，否则他又哪里来的优越生活？ 段小涯推着姚宗明：“你知道保险箱的密码吗？” 姚宗明点头：“知道。” “快把紫灵芝给老子拿出来！” “是。” 姚宗明生性懦弱，被段小涯一喝之下，只有老老实实地打开保险箱，又从里面抱出一只紫檀的雕花木盒，打开之后，里面果然卧着一朵硕大的紫灵芝，就如一朵紫云盛开。 程程倒也是在电视中见过灵芝，但实物还是第一次见到，何况还是紫色的灵芝，简直闻所未闻。 “小涯，这就是紫灵芝了。”程程一阵欣喜，“这下嘉嘉就有救了。” 段小涯把木盒关了起来，交给程程，又从桌上扯下一张扎染桌布，顺手就把妙僧的白玉像取了下来，放在桌布之中打包起来。 姚宗明惊道：“段先生，你不是说只拿紫灵芝吗？” 段小涯说道：“这白玉佛本是我家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 虽然妙僧的白玉像，确实是水琳琅的，水琳琅的就是他段小涯的，说是他家的东西，倒也没错。可是，段小涯这么说，姚宗明怎么可能相信，这可是许三生真金白银买回来的东西，哪有那么巧就是他段小涯家的东西？ “段先生，你也太黑了。”姚宗明苦恼地说。 “老子就这么黑，你有意见？”段小涯知道跟姚宗明解释不清楚，索性没节操到底，就算到了警局，他也能说的清楚，因为这确实是水琳琅的东西，贵重物品都是有登记的，一查就知道了。 许三生要买赃物，只能吃这倒霉亏了。 第857章 伤逝 段小涯打包妙僧白玉像走出书房，程程则是抱着紫灵芝跟在身后，下楼，走出客厅，来到庭院，要把白菱一起带走。 “白菱呢？”段小涯回头许三生，“老头，你是不是把白菱抓起来了？” 许三生战战兢兢地从铁笼子里钻出来，指着一旁花丛笔直躺着的大蟒蛇：“在……大宝贝的肚子里，妈呀，老头子都快被吓尿了，好可怕……” 段小涯果然看到大蟒蛇的身体有一块地方是隆起来的，心中忽然无限沮丧，白菱双手是绑着的，因为她会咬人，所以段小涯也没把她放开，如果大蟒蛇攻击她，她根本就无法反抗。 许三生弱弱地道：“刚被吞进去不久，或许还能活。” 段小涯急忙冲进客厅，又到厨房找了一把锋利的菜刀出来，想让大蟒蛇把吞进去的食物吐出来是不可能了，只能开膛破肚了。 段小涯骑上大蟒蛇，大蟒蛇惊觉，用力地翻动身体，不过大蟒蛇刚刚吞了一个人，尚未消化，身体没有那么灵活，何况段小涯用力之力，它根本就逃不开。 大蟒蛇忽然扭头朝着段小涯咬了下来，血盆大口，喷着一股腥气，段小涯大吃一惊，本能地拿刀挥了过去，运气的内劲直接传达菜刀，咔嚓一声，血溅三尺，一颗蛇头掉了下来。 许三生大惊：“臭小子，你打死我的大宝贝，老子跟你拼了！”说罢，腾身而起，犹如秃鹰似的，扑向段小涯。 段小涯心中烦躁不已，这老头子就是不讲道理，胡搅蛮缠，他的大蟒蛇把白菱给吞吃了，这种伤人的爬行动物，本来就不该豢养，何况他根本就没驯化大蟒蛇。 段小涯杀蛇，纯粹为了救人，虽然佛家讲究众生平等，但段小涯还是觉得人的性命要比蛇重要一些，因为他也是人，出于同类的考虑，这是很正常的。 噗的一声。段小涯一脚踹向许三生的胸口，许三生半空向后翻了两个跟头落地，依旧愤愤不已：“臭小子，你毁了我的小宝贝，现在又杀了我的大宝贝，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咱们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姚宗明弱弱地走了过来：“姐夫，他还拿了白玉佛和紫灵芝。” 许三生哇哇直叫：“欺人太甚，臭小子，你信不信老子让你走不出柴州？” 姚宗明：“姐夫，要不要报警？” 许三生：“报你妹呀，江湖事江湖了，这么丢脸的人，是我许三生干的吗？” 段小涯一点也不担心许三生报警，这家伙养的大蟒蛇刚刚吞吃了一个人，虽然段小涯不在柴州地面混迹，但狮子林那边如果施加压力，追究许三生的法律责任，许三生估计也够麻烦的。 许三生明显是不喜欢麻烦的人，一切事情只要牵扯到了警方，那都变的不好玩了。 大蟒蛇被砍了头之后，身体还会活动，段小涯抓起菜刀，直接开膛破肚，抱出血淋淋的白菱，血肉模糊，只有骨架还是完整的。 程程一见之下，伏地狂吐不已，因为死状太恶心了。 许三生悲伤不已：“好不容易抓了一只丧尸，我还没研究呢，就这么给死了。可惜啊可惜！” 段小涯狠狠地瞪视许三生，这老头真没人性，在他看来，丧尸就是一种动物，而不是人。但是丧尸从一开始，他也是人，只是没了意识而已，就像那些精神意识出现问题的患者，他们虽和正常人有些不同，但段小涯认为他们还是人。 许三生把人当成宠物来养，现在死了，他只是觉得没有好好研究而已，完全不觉得这是对生命的一种漠视。 “麻痹！”段小涯盛怒之下，一拳朝着许三生砸了过去。 许三生本能地侧身一闪，段小涯拳势凶猛，拳风扑面而来，许三生的面部肌肉都在颤抖，不由向后跃开一步，叫道：“好了小子，老头子打不过你，今天暂时放你们走，改日再找你们报仇！” 段小涯冷笑一声：“现在让我走，可没那么容易。” “几个意思？”许三生见他一脸杀气，心头也有一些震动。 “我朋友死在你这儿，你说我能就这么算了吗？” “喂，你别乱来，来人，给我上！” 几个保镖又一拥而上，段小涯手脚翻动之处，一个一个保镖跌了出去，缓缓地朝着许三生逼近。 许三生急忙抓了姚宗明过来：“你给我上！” 姚宗明扑通一声跪在段小涯面前：“好汉饶命！” “真特么给老子丢脸！”许三生一脚把姚宗明踹趴，然后撒腿就跑。 段小涯哪里能让他就这么跑了？提起刚才关大蟒蛇的铁笼子，朝着许三生掷了过去。许三生回脚踹出，铁笼子又朝段小涯飞了过来。 段小涯翻身而起，一手在铁笼子上一撑，一记鞭腿弹向许三生脑门。哗啦一声，许三生跌破旁边玻璃窗户，掉到屋内。 段小涯大步走了进去，擒住他的衣领，狠狠地抡了几拳。 许三生被打的半死，叫道：“小子，够了哈，人又不是我杀的，你已经杀了大宝贝给她报仇了，你打我干嘛？” 段小涯也没打算把许三生打死，愤愤地把他丢到一旁，心里只觉得对白菱无比的愧疚。 白菱之所以落的现在这个地步，这一切与他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最初，白菱还是大海的女人，她帮大海设计段小涯，给他服下胭脂帮的“半边娇”，想要看他和段小玲发生关系，她的性格极其扭曲。但是事与愿违，阿诚的出现，大海只能放了段小涯，而白菱却成了段小涯解毒的良药。 由性生爱，白菱从此一直跟着段小涯，没羞没臊，并且还有一些神经质。因此，段小涯每每都想躲着她走，这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可是，段小涯还是难以接受，她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说到底，是他没有照顾好她。 程程知道段小涯心里难过，他打许三生，其实是他发泄的一种方式，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小涯，咱们……把那位姐姐埋了吧？” 第858章 蛊门 段小涯也不知道白菱的家人，唯一和她有过关系的大海，现在也死了，段小涯只有抱着白菱的尸体，到了白山树林的深处，随便找了一处地方，挖了一个大坑，把她埋了下去。 虽然现在不让土葬，但山里人家还是偷偷摸摸地土葬，因为当地的习俗，死者必须入土为安。 耽搁一下，已经到了晚上，段小涯和程程连夜坐了火车回到雎市，下车之后，两人分开，段小涯回到梧桐街。 水琳琅问道：“夫君，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段小涯抱出白玉像，笑道：“娘子，我把小和尚把你带回来了。” 白玉像雕刻的栩栩如生，宛若妙僧重生一般，水琳琅瞬间泪眼婆娑，轻轻地抱住段小涯，柔声道：“谢谢你夫君。” “傻瓜，谢什么？小和尚是你师父，但也是我半个师父。”段小涯本来很不情愿称呼妙僧一声师父，但他现在这一切都是因为妙僧的神识得来的，妙僧至少算是他的恩人。 “师父的神像你从哪儿找来的？” “盗草山庄。”段小涯完全没有料到，这一次竟然收获这么丰盛，不仅拿到了紫灵芝，还把白玉像带回来了。 “这么说，许三生和白拇哥有过交集？” “这我不知道，但据许三生的妹婿说，白玉像是许三生从黑市拍来的。” 幺鸡不在家里，林素还在厨房忙活，水琳琅压低嗓音，对段小涯道：“咱们到地下室说话。” 段小涯知道有些事情要避开林素和幺鸡她们，虽然现在是一家人，但有些事情她们知道的越多，对她们就越没好处。 何况，人多嘴杂，这些秘密都不能泄露出去。 到了地下室，水琳琅恭敬地把妙僧白玉像供了上去，和段小涯一起，一同给他上了一炷香，拜了三拜。 “娘子，看看药王鼎在不在。”上次水琳琅在白玉像掏了一个虚空出来，把药王鼎藏在其中，但段小涯没有法门开启，所以只能带回来让水琳琅开启。 不过水琳琅却说：“夫君，你忘了吗？我玉女之身已破，我便不能再使用巫道了。这个虚空，只能等你学会巫道之后，自己开启。” “开启虚空很难吗？” “普通的修为，是无法开启虚空的，但你既是巫灵之后，命里带来的天份，又有师父的神识辅助，若学巫道，应该事半功倍。” 水琳琅暗暗点头：“也罢，娘子，以后你就教我巫道吧？” “我只能教你一些基础知识，高深的巫术，就必须尊崇本门的规矩，需要童男童女之身才能有所精进。” 段小涯知道，水琳琅虽拜妙僧为师，但妙僧也只教她医术和一些简单的武道而已，高深的武道，他没传授给她，巫道更是一点都没传授。 其实，水琳琅当年认识妙僧，不过也是机缘巧合，妙僧很快就离开了她，教的东西自然也不多。 “娘子，你的巫道是跟谁学的？”段小涯问道。 水琳琅说道：“传我巫道的师父，是个道姑，但我不知道她的姓名，她也从来不说，不过我知道她是玉女门中人。玉女门的弟子，都要保持童贞才能修炼本门秘法，一旦破了童贞，只会前功尽弃。” 段小涯不明觉厉：“还有这种事情，真是稀奇古怪。” “每个流派的功法各不相同，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就像佛家一些刀枪不入的功法，也是需要精元未散之前修炼，一旦经历男女之事，元气便不再纯，筑基也就十分困难了。” “也罢，虽然现在药王鼎取不出来，但至少白玉像在咱们手里，等到我修炼了巫道，再取出药王鼎不迟。” “对了，那位芙嘉小姐情况怎么样了？” “我还没去看呢，不过现在紫灵芝已经到手，区区老蛊也不在话下。”说着，段小涯又将紫灵芝拿出来给水琳琅看。 水琳琅端详一会儿，把紫灵芝拿到鼻端轻轻一嗅，说道：“这紫灵芝倒也有四五百年了，想不到盗草山庄还有这样的宝贝。” “娘子，你可不知道，许三生这老头有多少宝贝，也不知道这家伙哪来的这么多钱。”段小涯去过许三生的书房，虽然他只拿了白玉像和紫灵芝，但一屋子琳琅满目的东西，倒也让他叹为观止。 “‘八蛊’已经出现二蛊，夫君，我当年胭脂帮又要重现于世了。”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岂止是爱离别蛊和老蛊，先前他还遇到“半边娇”和“螺子黛”，这些可也是胭脂帮的奇毒。 胭脂帮估摸年代，大概也是元末明初的帮派，现代社会，这些所谓的门派已经越来越少了，段小涯也没怎么和胭脂帮打过交道，但见识过他们的毒药，每一种毒药，都相当于一门厉害的功法，难以攻克。 水琳琅：“夫君，你知道外八门之中，还有一个蛊门吗？” 段小涯：“你是说……胭脂帮就是蛊门？” “倒也不是，蛊门也有很多帮派，胭脂帮只是最出名的一个而已，随着医学的进步，蛊门之中的其他帮派，都已渐渐瓦解。因为他们的很多毒药，都是现在医学能够破解的，所以也没存在的必要了。但是胭脂帮不同，海蓝珠此人真是天纵奇才，加上她是苗女的身份，对于苗疆的巫蛊之术极其熟悉，这就更对她的研究提供了便利。她研制出来的毒药，几百年后，依旧可以杀人于无形，并且无药可解。” “海蓝珠当年可有弟子传下来吗？” “自然是有的，但是传着传着就断了，渐渐地也没听说过胭脂帮的名号，可是为什么这几年又忽然冒了出来，实在匪夷所思。”水琳琅微微蹙着黛眉，她活了五百多年，意识不灭，可是从来没有这么担心过，甚至面对大力王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焦虑。 因为大力王虽然残暴，但比起胭脂帮千奇百怪的毒药，好像还要逊色一点。 段小涯安慰水琳琅：“好了娘子，现在别想那么多，我们先把刘芙嘉治好再说。明天我就带着伏羲九针去给刘芙嘉祛除蛊毒，而你拿着紫灵芝配药，做出药丸出来。咱们两下配合，一定能够治好刘芙嘉，管他什么胭脂帮，他害一个人，我就救一个人。” 第859章 在医言医 医者的使命，就是为了治病救人，段小涯这一点从未忘记，虽然很多人都不承认他是一个医者，因为他连执照都没有。 这就像没有身份证，就能算是一个人一样可笑，段小涯确实是个医者，他的医术不需要任何证书的证明。 在医言医，救死扶伤，在武言武，锄强扶弱。 次日，段小涯带着伏羲九针，前往刘家豪宅，刘长明等人早已等候多时。 “段先生，你可算来了。”刘长明握着段小涯的双手可劲地摇。 段小涯扫了客厅众人，只有秦老和程程，上次见到的郑有光、斯蒂芬、青松道长一个没来，估计刘长明顾及段小涯和他们先前的争执，不请他们过来，免得影响段小涯治病。 “小涯兄弟，你想好治疗方案了吗？”秦老最为关心的就是治疗方案，他很想见识一下段小涯的医术，这个年轻人身上有着太多的谜团。 段小涯自信地道：“区区胭脂帮的蛊毒，又岂能难得了我？” 随即，刘长明带着段小涯上了二楼，敲了敲刘芙嘉的房门，道：“嘉嘉，开门，段医生来了。” 刘芙嘉自从上次见过段小涯之后，又对自己的病情重新生出了希望，迫不及待地开门，问道：“段先生，你是不是拿回紫灵芝了？” 段小涯点头：“嗯，紫灵芝是给你恢复用的，但在这之前，我要先除去你体内的蛊毒。” 随即，段小涯拿出伏羲九针，秦老不禁眼睛一亮，虽然现在古针也有人在用，但都是改良过的，比如新立七针，只有七根，不像段小涯把一整套的伏羲九针拿出来。 而且一看，九针的形状也和现在的新针大为不同。 “小涯兄弟，你这是……伏羲九针？”秦老也是老中医了，见识还是有的。 段小涯点头：“没错，必须伏羲九针，否则不能除去病人体内的蛊毒。但是疗毒的过程不容丝毫差错，所以还请各位回避一下，不要打扰我。” 秦老本想见识一下段小涯的医术，毕竟老蛊这么怪异的毒，他也很想知道，段小涯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治疗。然而不想，段小涯却叫众人回避，他当然也知道，医生看病的时候，闲杂人等不便在场，可是心里还是有些失望。 段小涯既有治疗老蛊的方法，自然属于玄妙医术，或许还是本门的不传之法，外人回避也是理所应当。 程程望向刘芙嘉：“嘉嘉，你放心配合段小涯，他一定能治好你的。” 刘长明对段小涯道：“段先生，一切麻烦你了。” 说着，三人退了出去，段小涯伸手把了刘芙嘉的脉搏，似乎和上次的脉象又虚弱了一丝。 段小涯知道不能耽搁了，说道：“脱了。” 刘芙嘉紧张地抱着胸口：“你……你想干什么？” “你不脱，老子怎么给你施针？”段小涯有些无语，现在刘芙嘉中了老蛊，老成这个样子，还怕别人对她有兴趣不成？ “不可以，你是男的，我是女的，怎么……怎么可以？这样太难为情了，段先生，要不……我不施针了。”刘芙嘉面露羞涩，但他现在七老八十的模样，在做少女娇羞的表情，说不出的别扭。 段小涯不爽地道：“你说不施针就不施针，你说，老子要怎么治你？小姐，你要清楚，你是中蛊了。你知道什么是蛊吗？” “是……苗疆的那种蛊吗？”刘芙嘉弱弱地问。 “对，这是胭脂帮的老蛊，能让人数日之间变成衰老。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老子不会对你产生兴趣的。老子要是撂挑子不干了，这世上你再找不到第二个人来救你了。”段小涯十分自负地说，胭脂帮的蛊毒向来无药可救，就是他，也是偶然的机会看到妙僧的《妙解胭脂录》，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刘芙嘉。 刘芙嘉知道段小涯说的不假，她已经找过很多的医生，所有人都对她的症状束手无策，只有段小涯能够这么信誓旦旦地说他能够救她。 他要不救，她就只能继续衰老下去，只有硬着头皮配合。 当看到刘芙嘉皱巴巴的身体，段小涯有种想吐的感觉。 原来女人老了之后，会是这么丑陋，那一瞬间，段小涯忽然想起妙僧的粉红骷髅，佛家所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倒也不是没有道理，他身边现在所有的粉红，总有一天都会变成骷髅。 不过他有嘚瑟地想，旧的粉红老了，还有新的粉红，男人是最专一的动物，因为他们永远喜欢年轻的姑娘。 不像女人，一会儿喜欢小鲜肉，一会儿喜欢大叔，总之不同的年龄段喜欢不同年龄段的男人，朝三暮四。 段小涯以他奇葩的思维，论证了男人的专一。 …… 段小涯正在房间给刘芙嘉施针，刘长明等人不敢走开，站在门口忧心忡忡，尤其刘长明，一颗心简直是悬着的。 “秦老，你说你原先就认识段先生了，你对他的医术了解多少？”刘长明看着秦老。 秦老沉吟着道：“我曾见他一手鬼门十三针，把一个人的癫痫给治好了。还有一次铊中毒，也就是去年宫头山传的沸沸扬扬的‘鬼剃头’，也是被他的良药给治好的。至于他的医术到底有多高，老头子也说不准，因为我根本就看不透。” “秦老，我可是信任你，才让段先生给嘉嘉治病，不会有个三长两短吧？” “老刘，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既然决定请段先生来看病，你就该相信他。” 刘长明看着秦老面色有些严肃，赔笑着道：“这是自然，秦老，您别介意，为人父母，希望你能理解。” 秦老和段小涯同为医生，若被患者质疑职业水平，这是极大的侮辱，何况秦老一向欣赏段小涯，所以刘长明的话，让他很不高兴。 程程打了圆场，笑道：“秦老，表叔，咱们也别在门外打扰小涯了，到楼下客厅等候吧？” 秦老沉着老脸，刘长明赔笑着道：“秦老，您请。”心里颇为忐忑，暗怪自己关心则乱，说错了话，现在得罪了秦老。 第860章 嫉妒心 两个小时之后，段小涯从刘芙嘉房间走了出来，刘长明听到开门的声音，急忙又从客厅赶了上去，秦老和程程随后而至。 刘长明问道：“段先生，情况怎么样？” 段小涯抹了抹额头的汗，说道：“嗯，蛊毒已经消除了。” 程程进屋一看，刘芙嘉依旧没有任何区别，还是呈现一副衰老的样子，只是坐在一边，面色带着一些羞涩和腼腆。 “嘉嘉，你怎么了？”程程越看越奇怪。 刘芙嘉想起刚才和段小涯坦诚而对，他在她的身上各处施针，甚至包括她的隐私之处，虽然她现在外表是七老八十的形象，但到底还是一颗少女心。 刘芙嘉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低头。 程程问道：“嘉嘉，这家伙是不是欺负你了？”说着，愤然瞪视段小涯。 段小涯有些无语，说道：“我说程小姐，你能不能别侮辱我的品位？芙嘉小姐现在只是芙嘉婆婆，老子能怎么欺负她？” 刘长明问道：“段先生，你既然给小女施针了，为什么小女还是一点都没改变？” 刘长明现在心里也有一些不大确定，这家伙不会坑蒙拐骗的吧？反正他也不懂医术，段小涯说治了自然就治了，但却看不出任何的效果。 段小涯望向刘长明：“刘老板，你似乎不是很相信我的医术？” 刘长明笑道：“哪里哪里，段先生，我这不是为小女的病情着急嘛！” 秦老亲自把了刘芙嘉的脉搏，片刻之后，面露微笑，朝着段小涯拱手说道：“小涯兄弟，你今天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胭脂帮的毒药，素来就以无药可解著称，想不到短短两个小时，小涯兄弟竟然就把芙嘉小姐的蛊毒给解了。” 刘长明一愣：“这解了蛊毒，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秦老解释：“老刘，你别着急，蛊毒解了，可是芙嘉小姐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毕竟芙嘉小姐中毒已有半年，这身体的机能已被蛊毒破坏，哪有那么容易好的？” 刘长明对秦老的话却不敢怀疑，毕竟十几年的交情了，料想秦老不会骗他，对段小涯道：“段先生，嘉嘉以后的调养，还请你多费心。” 段小涯刚才给刘芙嘉施针的时候，全神贯注，一点心神也不敢分，实在有些累了，这一点也不亚于干了一场大仗。 他朝刘长明说道：“刘老板，等我把药练好之后，再过来看刘小姐。” 刘长明急忙吩咐程程去送段小涯，开车到了梧桐街，程程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段小涯：“你住这儿？” 程程也在雎市待了十几年了，知道梧桐街属于寸土寸金的地段，能在这里买的起房的人，绝对非富即贵。可是，像段小涯这样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非富即贵的，他是从农村来的。 段小涯懒懒地道：“怎么？像我这样的人，不配住在这儿？” “不是，只是觉得有些意外。” “以后你会遇到更多的意外。” 到了门口，段小涯下车揿了门铃，幺鸡出来开车，扫了段小涯身边的程程一眼，笑道：“死鬼，有我们三个还不够吗？家花没有野花香是吗？从哪儿搞的狐狸精？” 程程怒道：“你骂谁狐狸精呢？” “谁接茬就骂谁。”幺鸡趾高气昂地扫了程程一眼，扭着性感的水蛇腰，朝着屋里走去。 程程怒不可遏，望向段小涯：“她是你老婆吗？她怎么可以这么说话？你怎么也不管教一下？” “要不，你进去坐一坐，替我好好管教她？” 程程无奈翻了一下白眼：“不用了！”扭头就走，刚才幺鸡的话她也听见了，她可不想让人误会，她和段小涯有着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但是奇怪的是，段小涯竟然也不向她老婆解释，这家伙真是太嚣张了，难道也不怕老婆误会吗？ 程程开着就走。 段小涯躺在沙发点起一根香烟，幺鸡搂着他的脖颈，语笑嫣然：“刚才那位小姐正点的很哪，小涯，你眼光越来越刁钻了。” “别瞎说，我兄弟的马子。”确实，程程的姿色足以算是上流，段小涯别的事情没有节操，但在好色这件事上，还是有些节操的。 姓段的女人不碰，血缘关系的女人不碰，还有兄弟的女人不碰。 虽然现在郝吟剑一心要和程程分手，但毕竟还没正式分手，段小涯无论如何，都不会越过这一个雷区。 “你连兄弟的马子都碰，你太没人性了。”幺鸡笑吟吟地拿着玉指戳他额头。 段小涯白她一眼，懒的和她纠缠，问道：“琳琅呢？” “说是出去抓药。” “噢，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这倒没说。”幺鸡撅着小嘴，“你就宠她一个，你才几个小时没见她，这就想她了吗？” “别闹，我和琳琅还有事情商量。” “哼，就你和她有事，和我就没事了吗？” 段小涯奇道：“我跟你有什么事？” “你不是说有古玩要倒卖吗？我帮你联系了陈先念，你昨天去柴州，可有去找他吗？” “现在治病要紧，没有时间去搞别的事情，古玩什么时候都可以卖，但刘芙嘉的病若不及时治疗，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幺鸡还要再说什么，却听水琳琅推门而进，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背包，虽然隔着老远，段小涯也能闻到一股浓烈草药味道，背包之中估计就是她抓回来的药材。 “娘子，药都抓齐了吗？” 水琳琅点头：“都抓齐了。” “咱们开始炼药吧。” 两人随即一起进了地下室，地下室是指纹验证的，上次因为被白拇哥破坏了一次，水琳琅又重新换了一个指纹识别器，加了段小涯的指纹。 幺鸡气馁地吐了口气，她知道在段小涯的心目中，谁也无法和水琳琅相比，不过她也不敢和水琳琅相比，不论容貌还是才气，她都不是水琳琅的对手。 可是现在毕竟是三个女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幺鸡还是时不时地对水琳琅生出对比之心，然后一次又一次地给自己找打击。 第861章 医患关系 药丸制作出来之后，段小涯又往刘家豪宅而去。 刘长明并不知道段小涯今天过来，所以请了斯蒂芬和郑有光过来，一起谈论刘芙嘉的病情。虽说段小涯除了刘芙嘉的蛊毒，但刘芙嘉和先前没有一点改变，刘长明看不出来。其实，只要懂的脉象，刘长明就该知道，刘芙嘉现在身体机能已经慢慢恢复，只是恢复的迹象比较缓慢而已，需要段小涯再加一份药剂。 刘家的女佣周洁，开门看到段小涯，很有礼貌地道：“段先生，你来了。” 段小涯问道：“刘老板在家吗？” “在书房呢。” “烦劳通报一声。” 周洁先请段小涯客厅等候，随即匆匆上楼通报刘长明，刘长明不敢怠慢，霍然起身，又不由望了斯蒂芬和郑有光一眼，这两人和段小涯上次有些不愉快，他倒有些懊悔把他们请过来了，段先生看到不知会不会多想。 但是来都来了，也不能把两人给赶出去，刘长明只有带着斯蒂芬和郑有光一起下楼去见段小涯。 郑有光一向瞧不上段小涯，一个没正经念过医校的人，没有医学执照，而且年纪轻轻，竟然号称能够治好刘芙嘉的怪病，这不是打他们这些专业医生的脸吗？ “段先生，你不是说能够治好芙嘉小姐吗？可我看来，芙嘉小姐和之前根本没有变化。”郑有光不怀好意地笑着望向段小涯。 段小涯淡淡一笑：“郑先生，以你的水平，确实很难看的出来。” “哼，段小涯，你别装神弄鬼，来骗刘老板的钱，你根本就没给芙嘉小姐治病！” 段小涯冷笑，望向刘长明：“刘老板，我骗过你的钱吗？” 刘长明回想起来，除了上次段小涯和程程在芙蓉馆吃了一顿饭，是他买的单之外，好像段小涯没拿过他一分钱。当时给他买单的时候，段小涯还没看过刘芙嘉，而且据程程说，段小涯为了拿到紫灵芝，曾经大闹盗草山庄。 这些事情看起来，好像又不像假的。 段小涯看着刘长明许久不说话，心里也有一些郁愤，说道：“刘老板，如果你不相信我，芙嘉小姐的病，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郑有光冷笑：“段小涯，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瓷器活，免得给自己丢脸。” 段小涯缓缓走到郑有光面前：“郑先生，看来你是皮痒了。” 郑有光惊了一下，上次被段小涯一下就卸了胳膊，瞬间又被接了起来，这一份功力回想起来，都能让他出了一身冷汗，急忙退了一步：“段小涯，你别乱来，法治社会，你敢故意伤人，我会报警的！” 刘长明也怕两人起了冲突，忙道：“段先生，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请你过来，自然百分百地相信你。郑先生和斯蒂芬先生都是很好的医生，所以我请他们过来，只是讨论一下小女的病情，别无他意。还请段小涯不要多心，只要你尽力治好小女的病，酬劳我绝少不了你的。” 段小涯越来越听不惯刘长明说话，冷笑一声：“刘老板，你觉得我给芙嘉看病，是为了钱吗？” 郑有光打了一声哈哈：“段小涯，你少故作清高，你不是为了钱为了什么？你和刘老板无亲无故，总不能没有企图的。” 段小涯不禁火大，郑有光这厮说话总是这么欠扁，看在刘长明的份上，段小涯已经忍了很久了，但是此刻牛脾气又上来，一拳抡向郑有光。 郑有光哎哟一声跌了出去，斯蒂芬大惊失色，叫道：“刘老板，我先告辞了。”慌慌忙忙地退了出去。 郑有光大叫：“段小涯，我要报警！” 段小涯抓住郑有光衣襟，啪啪，两记耳光掴了过去，喝道：“你倒给老子去报警呀，老子如果被警察抓了，芙嘉小姐的病就没人能治，你姓郑的要有能耐，早就治好芙嘉小姐了，还用得着等老子来？” 刘长明确实也怕段小涯撂挑子不干了，虽然现在对他的医术有所怀疑，但起码还有一线希望，郑有光等人却连一线希望都看不到，否则早就给刘芙嘉研究出一个妥善的治疗方案了。 刘长明忙道：“段先生，息怒息怒。” 段小涯提起郑有光，一脚将他踹出门去，郑有光摔的鼻青脸肿，哇哇直叫：“野蛮人！段小涯，你就是一个没素质的野蛮人，你凭什么做医生？你简直给医生队伍抹黑，你是医学界的耻辱！” 段小涯冷喝：“郑有光，你最好给老子记着，你和老子打过赌，如果我治好了芙嘉小姐，你要给老子磕三个响头，要少一个响头，后果自负。” 郑有光听到说到“后果自负”的时候，凶光毕露，表情极其阴冷，心头也是一震，急忙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开。 段小涯这才请刘长明带他去见刘芙嘉，段小涯又看了她的脸色，把了她的脉搏，最后将自己和水琳琅配的药丸拿了出来，装在一个木制的盒子之中。 “这是给你配的药丸，你先服一个星期，如果有效果，我再给你配。” 刘芙嘉接过药丸，小声地道：“谢谢你，段先生。” “谢就不必了，现在我只想证明自己，我能治病，我特么不是骗子。”段小涯苦笑一声，心里却极为地不爽，奶奶的熊，费了这么大的工夫给人治病，结果病人家属却不相信自己，这种憋屈实在让人憋屈。 其实，段小涯也明白，刘长明生性比较单纯，开始的时候，倒也相信段小涯，只是郑有光一直在他身边进谗言，不懂医术的刘长明看不出段小涯的高明，所以渐渐对他也有一些疑虑。 “段先生，不管怎样，我都相信你。”刘芙嘉忽然诚恳地道，干涸的双目有一瞬间掠过动人的光影，盈盈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微微一愣，轻轻点头：“好，有你这句话，不论有多困难，我都会让你恢复青春。” 刘芙嘉重重地点头，目送段小涯的背影走出房间，想起当日他给她施针的时候，那种专心致志的神情，她恍惚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这个男人，虽然粗俗，但和抛弃她的周召南相比，又多了几分可爱和与众不同。 第862章 争吵 段小涯给刘芙嘉配了药，但调养还是要靠她自己，段小涯接下来便要处理林雨静那些宝藏，先给林雨静打了一个电话。 随后，林雨静从县里赶来，和他一同前往林家老宅。 段小涯从宝箱里取出一只玉玦出来，说道：“静姐，我先把这块玉拿去估一估行情，如果价格合适，我便把它给倒出去，你说好吗？” 林雨静微笑着道：“小涯，这些事你做主就行了，我都听你的。” “静姐，这毕竟是你的东西，而且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我什么都不懂，可不能这么随便交给我做主。” 林雨静不悦地道：“你说什么话呢，什么你的我的？我的都是你的。这些东西，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一个男人愿意给一个女人花钱，未必是真心的，但一个女人愿意给一个男人花钱，那多半是真心的。 更何况，林雨静毫不犹豫地将两箱的宝贝交给段小涯处理，而且也不过问。 这不仅仅是一种信任，更像是一种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情愫，两人已经不分彼此的感觉。 段小涯心里有些感激，但宝箱的东西涉及的价值巨大，他还是要和她商量，说道：“静姐，剩下的宝贝留在这儿，似乎也不安全，咱们是不是另找一个地方？” 林雨静想了一下，点头说道：“你的担心也不是没道理，可是这些东西太招摇了，藏在哪儿都不放心。福利院是不能藏东西的，人多嘴杂，这些东西如果不尽快地处理，留着可能还会引起乱子。” 段小涯知道林雨静的担忧也不是没道理，毕竟这是一个宝藏，任谁见了也会动心。平常明明不会作恶的人，看到这些宝贝，没准就会起了歹念。 段小涯见识了这么多的人性，太知道人的善恶之念是怎么一回事，每个人都有善念和恶念，它取决于外界以什么样的方式把它们给唤醒。 段小涯想了一下，说道：“静姐，如果你相信我，这些东西不如运到我家去。” “棘山村吗？” “不是，是在梧桐街的家，确切地说，是我媳妇的家。”段小涯直言不讳地道。 林雨静神色有些失落：“你说的是……哪位小姐？”她曾见过段小涯身边出现各式各样的女人，但现在很难分清，谁才是他说的媳妇。 “静姐，你会生气吗？” 林雨静急忙摇头：“不会的小涯，我既然决定跟着你，我就不在乎你身边还有什么女人，只要你心里还有我的一个位置，我就会一直留在你身边。” 段小涯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满满的感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他渐渐地觉得，他其实没有办法顾全所有的女人的。倘若当时能够顾全白菱，白菱就不会变成丧尸，也不会后面一系列的事了。 可是，他既然已经撩了人家，总该需要负责的。 继而，段小涯把两只宝箱拿着黑色篷布包起来，抬到林雨静的车上，街坊问起，林雨静只说搬点家里的东西到福利院，其他也没多做解释。 过了一会儿，把车开到梧桐街，林雨静有些惊叹：“小涯，你都住这儿吗？” 段小涯笑道：“对呀，你有空可以常过来。” 段小涯带着林雨静进屋，林素正在打扫卫生，抬头又见段小涯带了一个女人回来，笑着朝着林雨静颔首。 段小涯给两人做了介绍，又去把两只宝箱搬了进来，林素问道：“小涯，这是什么东西？” 段小涯说道：“都是静姐家里的一些东西，暂时存在咱们这儿。” 段小涯打开地下室，带着林雨静进去，把宝箱放在地下室之中，对林雨静道：“静姐，梧桐街的保安系统，要比古城区的稍强很多，何况放在我家的地下室，没有指纹识别，别人是进不来的，这些宝贝会相对比较安全。” 其实段小涯心里只能暗暗祈祷，不要碰到盗门高手，他的这些东西自然都是安全的。 但如果被盗门中人盯上，一切就不敢保证了，上次妙僧的白玉像，就是白拇哥潜入地下室，直接抱走的。 段小涯拿着那枚玉玦，带着林雨静依旧走出地下室，幺鸡像是刚刚睡醒似的，正从楼上走了下来，打了一个哈欠，阴阳怪气地道：“小涯，这么快又带新人回家了，你真把家里当成后宫吗？” 段小涯隐隐头疼，开始的时候，以为幺鸡这样的女人，可以随便玩玩，而她也确实抱着随便玩玩的态度，有性无爱。然而人的情感总是不自控的，渐渐地味道就变的不纯粹了，幺鸡开始有些小家子气了。 这让段小涯有些受不了，女人真特么的麻烦，望了幺鸡一眼，道：“你要不乐意，你可以走。” 幺鸡一愣，她没料到段小涯会说这样的话，一时有些恍惚：“段小涯，你……你说什么？你要赶我走是不是？当初我帮你救曹珊珊的时候，你跟我怎么说的？是呀，你身边多多啊，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是不是？” 林素一见两人有些急了，急忙过来当和事老，笑道：“幺鸡，小涯跟你开玩笑呢，你别当真。” 又拉着段小涯，使了一个眼色，小声地道：“你快哄哄她。” 段小涯喜欢女人，但不喜欢不识相的女人，淡淡地道：“我没工夫哄她，静姐，咱们走吧！” 拉着林雨静走了出去，幺鸡呆呆站在楼梯台阶上面，眼泪冷不丁地掉下来，她跟过很多男人，可是从来没为一个男人掉过一滴眼泪。 或许正是因为她跟过很多男人，她和段小涯身边其他的女人相比，总觉得低人一等，所以她才开始作。人总是这样的，心里越自卑，就越怕被人轻贱，越怕被人轻贱，表面就越表现的自尊。 她很怕段小涯有一天会嫌弃她，所以看到段小涯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她总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慌，仿佛地位不保的样子。 所以不知不觉，她就表现出她的醋意，然而段小涯终于觉得厌烦了，以他的脾气，绝对不能把一个女人当成女王来供奉的，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才是王。 第863章 酒吧的赌局 “幺鸡，小涯就是一时气话，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林素安慰幺鸡。 幺鸡苦笑一声：“我在他心里根本就没位置，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他。” 随即，幺鸡大步走出家门，林素想拦也拦不住，她有些搞不明白，幺鸡性子怎么忽然变的这么心高气傲。 她很难理解幺鸡为了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去争那么多。 …… 灯红酒绿的酒吧，幺鸡叫了几瓶洋酒，独自一人坐在一条桌上，喝的天昏地暗。 一会儿，一个穿的花里胡哨的男人走了过来，笑眯眯地道：“妹妹，一个人哪？” 幺鸡睃他一眼：“你有意见？” “一个人喝酒，多闷哪，倒不如让哥来陪你，你觉得呢？”男人说着，就朝幺鸡身边坐下，一手顺势搭在她的肩头。 “我叫幺鸡，不知哥哥怎么称呼。” “我叫白板。” 幺鸡眉头微皱，这家伙分明就是在消遣她，她叫幺鸡，他就叫白板，哪有那么巧的事？ 但这个男人，确实就叫白板。 “你想陪我喝酒，那好的很哪，咱们来玩猜骰子，谁输了谁喝酒。”幺鸡笑吟吟地说。 白板正要准备把幺鸡给灌醉，这样才能为所欲为，幺鸡既然主动，那是再好不过了，吩咐酒保拿了骰子和骰盅过来。 两人各自分了五颗骰子，摇了一摇，白板瞄了一眼自己的骰盅，叫道：“三个二。” 幺鸡就连自己摇的点数也不看一点，淡淡地道：“四个四，不叫了，开吧。” 白板打开骰盅，自己这边三个四，接着幺鸡打开自己的骰盅，没有四，但有一个可以百搭的一，合起来就是四个四。 白板倒也爽气，笑道：“好，这一杯我喝。”说罢，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很快，又开始了第二局，幺鸡直接叫道：“三个六。” 白板叫道：“两个四。” “开吧。” “这么快，不往上叫了吗？” 幺鸡淡淡地道：“没有必要，我叫一声就可以了。” 然后打开骰盅，果然是三个六，白板又喝了一杯。 接着，白板一连输了十几把，一个人干掉两瓶洋酒，幺鸡却是一杯酒都没喝，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白板晕头转向，越来越觉得眼前的女人诡异，每次猜骰子，她只猜一次，而且丝毫不差，如果一把两把是这样，或许还是巧合，可她把把都是这样，这台令人震惊了。 幺鸡笑道：“白先生，还要继续玩吗？” 白板此刻已经七荤八素，摆了摆手，慌忙而逃，再玩下去，不是他把幺鸡灌醉，只怕他要被幺鸡给灌醉了。 幺鸡冷笑一声，依旧默默喝着闷酒，旁边一个公子哥儿模样的男人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手：“好赌技，小姐，你这听声辨骰的功夫，下了不少苦功的吧？” “你又是什么人？” “想和你赌一把的人。” 幺鸡眸光一凛，笑道：“赌什么？” “你说你想赌什么？” “如果你输了，你陪老娘睡觉，我输了，老娘陪你睡觉。”幺鸡醉眼迷离，略带任性地道。 男人哑然失笑：“小姐，这无论如何都是我在占便宜。” “老娘最烦的就是你这种直男癌，男人和女人睡觉，就是男人在占便宜吗？傻逼，我们像尸体一样往床上一躺，就能坐享其成地享受快乐，你说是谁占便宜？” 男人笑了笑：“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姿势。” “少特么废话，怎么赌？” “赌大小吧，谁的点数大，就算谁赢。” “好！”幺鸡一拍酒几，桌上的骰盅和骰子跳了起来。 两人一同伸出手去，一同抢到一只骰盅，骰盅一刮，两人各刮五颗骰子进去，然后开始摇盅，幺鸡耳朵微微地动，她可以听见对方骰子在骰盅里滚动的声音，杂乱无章，似乎不像是个高手。 幺鸡把骰盅扣在酒几上，望向男人：“别摇了，像你这种方式，再摇也摇不出一个六。” 男人微微一笑，手中的骰盅扣在酒几，忽然一股无形的劲力从他骰盅直接蹿向幺鸡的骰盅。幺鸡只觉盖在骰盅上面的手掌微微一震，就知大事不妙，抬眼望去，就见男人已经揭开骰盅，三个二，一个一，一个四，一共十一点。 幺鸡本来摇了五个六，但是此时打开骰盅，如她所料，五颗骰子都化成了齑粉，一个点数都没有。 幺鸡明白，男人根本不是什么赌技高手，而是武道高手，他根本摇不出高的点数，但要直接震碎她的骰子，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男人微微一笑：“你输了。” 幺鸡微微一笑：“我叫幺鸡，还没请教尊姓大名。” “尧十三。” “好古怪的名字。” “你的名字也好不到哪儿去。”尧十三微笑着道。 “好，愿赌服输，我陪你睡觉。” 尧十三轻轻摇头：“我不想和你睡觉。” 幺鸡面色一变，怒道：“连你也嫌弃我吗？”想到段小涯无情无义，把她逐出家门，现在又遭一个陌生男子的嫌弃，幺鸡一时之间，觉得自尊大损。 “幺鸡小姐，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你爱上一个男人，但你却得不到他，或者说，你得不到完整的他。” 幺鸡愤愤地灌了口酒，望了尧十三一眼：“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一直在关注你。” 幺鸡心头一震：“你……你到底是谁？”被人暗中关注，这不是一件什么美好的事，没准还是一个变态。 尧十三缓缓地道：“你想不想知道，那个男人到底心里有没有你？” “你有办法？” “只要你按我的要求去办，很快就会真相大白。” 女人之所以是女人，就是因为她们经常会做出一些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匪夷所思。 她们会一遍一遍地追问男人，爱不爱她们，也会一遍一遍地试验她们的男人，甚至考验她们的男人。 即便她们心里知道，男人是爱她们的，可是她们还是一遍又一遍地作，直到作到后面，男人烦不胜烦。 幺鸡跟着尧十三走出酒吧，对她而言，现在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证明段小涯到底心里有没有她更为重要的事了。 第864章 尧十三的陷阱 段小涯随着林雨静去了县里，林雨静看的出来，段小涯心情有些郁结，安慰着说：“小涯，你别怪我多嘴，刚才你对幺鸡小姐说的话，也太伤人了。” 段小涯叹了口气：“静姐，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幺鸡越来越过分了，刚开始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林雨静笑了笑：“你还是一点都不了解女人，她对你用情越深，就越害怕你被别人抢走，她想独占你的爱，不许任何人分享，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可你就不会。” “不是我不会，而是我知道，你生性如此，有些事情就算我去争，也是没有任何意义。”林雨静幽幽叹了口气。 段小涯瞬间不再言语，他本来从一开始，对女人没有一点意思，他热衷的是像梁山好汉一样啸聚山林的快意人生。梁山好汉都是不近女色的，水泊梁山就算有女的，也是母夜叉之流，只是披着女人外皮的男人。 但自从拥有了妙僧的神识，一切都发生了改变，他不仅要为妙僧渡情劫，而且就连对女人的感觉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一个不知情为何物的山村吊丝，却忽然卷入了错综复杂的男女之情，多少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剪不断，理还乱，他根本应付不过来，总会出现一些不尽完美的事。 林雨静带他回到福利院，段小涯帮着福利院的老人做了一些检查，开了一些药方，该补的补，该养的养，总之都是一些调理身体的药。 过了一会儿，接到幺鸡的电话，段小涯微微一愣，本来他也不想和幺鸡闹的不可开交，现在对方主动打来电话，大约也有和好的意思。 段小涯准备就驴下坡，接了电话，但是对方确实一个男人的声音：“请问你是段小涯吗？” 段小涯微微皱着眉头：“我是，你谁？” “尧十三。” “我不认识你，幺鸡的手机怎么在你手里？” 尧十三微微一笑：“因为幺鸡被我绑架了。” 段小涯心头一惊，忙道：“你让幺鸡接电话！” “好，你稍等。”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边传来幺鸡的声音：“小涯，是你吗小涯，你快救我，我被绑架了，啊——” 幺鸡忽然传来一声惨叫，段小涯心头一惊，问道：“幺鸡，你怎么了？” 尧十三的声音缓缓传来：“段小涯，你别担心，刚才我不过给了她一个巴掌而已，不会有事的。” “麻痹，你给老子放了她！” 尧十三冷笑：“段小涯，你也算是在江湖上混的人，有些规矩你不会不清楚吧？我绑架只是为了求财，没拿到钱之前，我若白白把人给放了，我不就白忙活了吗？” “你要多少钱？” “一百万，现金。” “好，我答应你，怎么给你？” “明天下午三点，把钱带到雎市西城的柏子坡，只能你一个人来，不要报警，否则我立即撕票。” 段小涯自然不会把这种事劳烦警察，相对警察，他更相信自己。 当即他也没告别林雨静，匆匆回到雎市，到银行里要取一百万出来，因为他的钻石交给约翰逊处理，拿了不少定金，区区一百万现在也能拿的出来。 不过问题出在银行上面，存钱的时候容易，但要取钱的时候，手续麻烦的能把一个活人逼死，段小涯差点没把银行拆了。 最后，还是水琳琅想办法给他凑了一百万的现金，问道：“夫君，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段小涯对水琳琅也不隐瞒，道：“幺鸡被绑架了。” 水琳琅一愣：“对方是什么人？” “好像叫什么尧十三。” “竟然是他？” 段小涯望向水琳琅：“娘子，你竟认识这个人吗？” “外八门之中还有一个索命门，此人就是索命门的高手，他是一个杀手。据说他17岁出道，十年之间接手的任务，从未失手。夫君，此人不简单，我跟你一起去吧？” 段小涯忙道：“不必，尧十三只让我一个人去，如果带了别人，我怕他给幺鸡带来不必要的伤害。” 水琳琅知道段小涯的性格，虽然他一向很尊重她，事事都会和她商量，但同时他的性格也十分倔强，他一旦决定的事情，是很难让他改变的。 水琳琅只有嘱咐段小涯多加小心，让他一人赴约。 次日，段小涯打了一辆出租车，赶到柏子坡，是时不到三点，大概也就两点半的样子，天色有些阴沉，树林之中静悄悄的，也没一个人影，附近也不住人家。 段小涯提着一只黑色的密码箱，运起中气，喝了一声：“有人吗？” 半天，没有任何回应，段小涯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是幺鸡的号码打过来的，但说话的却是尧十三，只听他道：“段小涯，你到了吗？” “老子到了，你在哪儿？给老子滚出来！” “你在什么位置。” “老子刚进树林。” “很好，你往前走，看到一块垒砌的三块蛮石，你再向左转。” 段小涯莫名其妙：“尧十三，你搞什么鬼？” “你按我说的走就是了，否则我立即撕了你这个女人。” 段小涯听见手机又传来了幺鸡呼救的声音，只有按照尧十三的要求，继续往前走了一程，果然看到三块蛮石垒砌的一面石墙，不过过膝的高度。 段小涯向左走去，过了一会儿，又听见尧十三在电话里说道：“继续往前，看到一条黄布挂在树梢，停住脚步。” 段小涯走了一程，果然看到一棵老松上面，挂着一条黄布，黄布上面拿着朱砂画着各种奇怪的符号，像是道家的符号。 段小涯喝道：“尧十三，老子到了，你给老子出来！” 尧十三忽然发出一阵诡异的笑：“段小涯，你今天插翅也难飞了。” 陡然之间，段小涯听见诡异的笑声正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声音可不仅仅是手机传出来的，段小涯回头一看，但见另外一条朱砂黄布升了起来。 哗哗哗，无数的朱砂黄布升了起来，把段小涯包围其中。 第865章 猪一样的女人 黄布上面的朱砂符号诡异非常，黄布不停地在段小涯的周围旋转，旋转的圈子渐渐地缩小，段小涯看的眼花缭乱。 段小涯本来以为尧十三只是一个武道高手，然而没想到他竟还会巫道。 “尧十三，有种你给老子出来，别装神弄鬼的！”段小涯喝了一声，声音在树林里回荡，但是没有任何回应。 哗啦一声，一块黄布迅疾地朝他扑了过来，段小涯顿时一脚踹了过去，黄布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段小涯从黄布蹿了过来，回头看到黄布的背面也是涂满朱砂痕迹。 他的巫道知识有限，看不透尧十三布的是什么阵法。 黄布零零落落，鬼魅一般地移动，哗啦一声，段小涯听到身后的声音，回头看到一条黄布扑来。 段小涯迅速闪了过去，掏出一根香烟点了起来，又从地上抓了一把干枯的松针，拿着打火机点上。看到一条黄布飞了过来，段小涯急忙用手一抓一拽，拿着松针引燃黄布。 轰的一声，黄布冒起一股黑烟，顿时化为乌有，然后黑烟之中，一只大手探了出来，直接打在段小涯的肩头。 段小涯身体向后一跌，身后的黄布犹如一条长蛇，直接缠住他的腰间。 段小涯正在挣扎之际，就见前面出现一个身材颀长的青年，段小涯叫道：“你就是尧十三？” “正是。” “幺鸡呢？” 尧十三仰天一笑：“自身难保，你还有心思去顾及她？” 段小涯浑身真气激荡，缠着他的黄布顿时爆裂开来，尧十三一脚踢来，段小涯急忙拿着手里的钱箱一挡，右脚一退，看到尧十三一记鞭腿扫了过来。 段小涯低头一避，手中的钱箱砸了过去，尧十三猱身而起，鸳鸯连环腿不住地踢了过来。 然而，尧十三每踢过来一脚，都被段小涯挡了回去，尧十三心里暗暗吃惊，看来这小子真的有些厉害，起初他听许三生跟他说的时候，他还有些不大相信，毕竟段小涯的年纪太小了。 尧十三的年纪比起段小涯，倒也不过年长几岁而已，但他因为从小修炼，加上领悟力比一般人高，才有现在这样的境界。 想不到，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年轻的武道高手。 尧十三攻势越来越快，段小涯施展“逍遥游”身法，尧十三依旧拿他一点办法没有，只有催动咒法，四面八方的黄布犹如长蛇一般涌向段小涯。 段小涯不傻，现在已经明白过来，尧十三约他前来，根本不是为了幺鸡的事，分明就是在柏子坡已经布下针法，等着他前来送死。 “尧十三，老子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设计我？” 尧十三冷笑一声：“你得罪了许老爷子，他请我来拿你的命，我是生意人，你可千万别怪我。” “原来是这老柴头！” 黄布哗啦一声，正从段小涯头顶飘过，身侧两边又有两条黄布飘过，段小涯意识到大事不好，这是准备给他包粽子哇，三面围攻，脚下只有一片土地，段小涯不会遁土之术，简直逃无可逃。 嗖嗖两声，身侧的两条黄布已经缠绕过来，段小涯腾身而起，但见头顶还有一条黄布压着。 而在此刻，尧十三正从头顶的黄布一掌拍了下来，段小涯凝神一掌往上一翻，两掌一对，势均力敌。然而段小涯位于下方，能够与泰山压顶之势的尧十三势均力敌，说明他的功力还在尧十三之上。 但尧十三这些黄布实在太诡异了，倏忽之间，已将段小涯的身体缠住，而且越缩越紧，段小涯只有败下阵来，尧十三一掌直直压了下来。 段小涯刚一落地，两只足踝忽然一紧，又被两条黄布缠住，直接将他吊了起来，身体半悬于空。 尧十三缓缓走了过来：“段小涯，你的武道修为倒也不差，只是巫道太差了点。” 他说的倒也不差，段小涯本来也是这么觉得，但是妙僧的神识没有再度开启，他不能吸收新的技能。 “尧十三，你有种把老子放了，咱们公平打一架，用这种卑鄙手段，你算什么男子汉？” 尧十三笑道：“段小涯，我实话告诉你，我是一个杀手，我不讲究江湖规矩，我只要完成我的任务就好了，没人管我怎么完成任务。” “许三生给你多少钱？” “怎么？你想收买我？”尧十三夺过了他装钱的密码箱。 他也不问段小涯的密码，直接粗暴地拿掌劈开密码箱，抓出里面的大把钞票，笑道：“想不到，你真拿钱过来了，看来你对幺鸡还有几分情义。” “幺鸡在哪儿？把人给我放了。” 尧十三笑道：“段小涯，在你临死之前，我还要给你堵一堵心。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根本没抓幺鸡，这个陷阱，是她配合我的。女人是最会骗人的动物，你被她给骗了。” 段小涯呆若木鸡，他万想不到会是这种结果，幺鸡玩的太大了，把他当猴来耍，他却还在为她的危险担心。 “我想见她。”段小涯说道。 尧十三笑道：“事到如今，这种女人你还见她干嘛？” “因为我最恨别人耍我！” “好玩好玩，你先等着，我给你叫人去，等着你们相爱相杀，哈哈！”尧十三拿出手机，立即打了一个电话。 过了一会儿，幺鸡兴致勃勃地跑了过来，笑道：“小涯，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是不是？” 段小涯心里暗骂幺鸡的八代祖宗，但他并不知道她的祖宗是谁，所以把所有的麻将牌骂了一遍，这个蠢娘儿们，为了证明心里有没有她，竟然直接把他往火坑里带。 一个男人一生能有多大的成就，完全取决于他和什么样的女人在一起，跟猪一样的女人在一起，一辈子都别想成事。 幺鸡望向尧十三：“尧先生，你现在可以放人了。” 尧十三笑了笑：“幺鸡小姐，你觉得我会放人吗？” 幺鸡见尧十三笑容诡异，一愣，问道：“尧先生，你什么意思？” 第866章 恍魂阵 “我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愚蠢的女人。”尧十三轻蔑地看着幺鸡。 幺鸡似乎明白什么，看着段小涯被黄布缠住身体，半悬在空，疯狂地扑了过去，要帮段小涯解开黄布，叫道：“小涯，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心里有没有我……”说着眼泪就先流了下来，懊悔不迭。 “滚开！”尧十三一把抓住幺鸡后心，将她用力掷了出去。 幺鸡没有武道修为，被尧十三一掷之下，撞在一颗树上，又重重地跌了下来，半天站不起身，强撑片刻，一口热血呕了出来，可见这一下被尧十三摔的重了。 段小涯目眦尽裂，喝道：“尧十三，你丫有种冲着老子来，对一个女人下手算什么本事？”虽然幺鸡做了蠢事，但到底段小涯还是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女人，他还是有义务保护她。 尧十三冷笑：“段小涯，你倒真是一个痴情种子。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有心思去管别人。你要有本事，先破了我的恍魂阵再说。” 段小涯体内真气激荡，忽然大吼一声，身上的黄布顿时崩裂，碎成片片，尧十三不由心头一惊，往后一退。 段小涯猛然扑了过去，双拳轰然砸到，尧十三挡了一招，被他暴怒的劲力一震，跌了两步。 段小涯再要乘胜追击，尧十三口念真诀，一条黄布嗖的一声划了过来，晃过段小涯的视线。段小涯一个鹰爪击出，抓住黄布，甩到一旁，再看前面，尧十三早已不知去向。 段小涯郁闷不已，尧十三功力本不及他，但他这种变幻莫测的打法，段小涯倒是难以应付。 “幺鸡，你怎么样？”段小涯暂时不管尧十三，上前扶起树下的幺鸡。 幺鸡泪流满面：“小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尧十三……他……他想害你……” “先别说这些，咱们离开再说。” “小心！” 段小涯听见尧十三袭来的掌风，猛地一个转身，与尧十三接了一掌，尧十三身体不由一退。 但段小涯这一次不让他逃开，一把探出手去，抓住他的手腕。但尧十三倒也了得，手腕一沉，一脚踢向段小涯。 段小涯低头一闪，使出“逍遥游”的身法，反手去拿尧十三的肩头。 尧十三只觉肩井穴一疼，似有内息正朝外泄出去，不由吓了一跳，急忙手臂一甩，往后一跳，喝道：“你使了什么邪门功法？” 段小涯不知不觉使出芥子珠的功法，是要吸他的功力，只要尧十三没了功力，他的恍魂阵也就好对付多了。 段小涯不由分说，双手交叠地探了出去，尧十三右臂一挥，一条黄布划了过来。段小涯扑身直上，撕开黄布，但见黄布之后，还有黄布，层层叠叠浪花一般滚滚而来，犹如黄河之水。 段小涯不明觉厉，他也不知道尧十三是从哪儿搬来这么多的黄布，难道他家是开布庄的吗？ 黄布上面的朱砂符号各不相同，在段小涯面前迅疾地闪过，在他周身围成一团，不停地旋转，段小涯眼花缭乱，头疼欲裂，越来越觉得这恍魂阵有些邪门。 “尧十三，有种别装神弄鬼，咱们明刀明枪地打过！”段小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对劲，他的巫道修为浅薄，根本克制不了尧十三的恍魂阵，只能和尧十三较量武道，才有胜算的可能。 尧十三传来嘎嘎的笑声：“段小涯，你当老子傻吗？老子有更简单的办法杀你，何必扬长避短，跟你较量武道？” 段小涯环顾四周，都是朱砂黄布，尧十三的声音是从哪儿传来，他也搞不清楚，他的视野全部都被朱砂黄布遮住。 砰的一声！ 段小涯背后忽然挨了一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血雨洒落前面的朱砂黄布，黄布瞬间化为灰烬。 尧十三吃了一惊：“这……这怎么回事？” “狗东西，胆敢偷袭老子！”段小涯勃然大怒，迅速地攻向尧十三。 尧十三心里越来越震惊，刚才段小涯按他肩头的时候，分明是有功力从肩井穴泄露出去。现在这家伙的血，竟然能够破了他的恍魂阵，这实在让他想不明白。 但段小涯心里却很清楚，这恍魂阵想来也是邪魔外道，经不起他的九阳之血。 霍的一拳，砸在尧十三的胸口，尧十三一口鲜血也喷了出来，段小涯一个弓步上前，一把凌厉地抓向他的丹田，尧十三顿时疼的说不出话。 然而，更加可怕的是，他的丹田像是洪水决堤似的，储存的真气不由自主地往外泄露。 “段小涯，放开我，放开我！”尧十三惊恐万分，只觉他当杀手以来，就没有这么惊恐过。 段小涯冷笑：“老子要不把你吸干，我跟你姓！” 尧十三想要反抗，但是内息外泄之际，他的气力不济，段小涯反手抓住他的胳膊，一脚压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尧十三的左臂顿时骨折，疼的面色发青。 段小涯一记耳光掴了过去：“小子，你敢设计老子？看来你是不知道老子是谁？记得回去告诉许三生，如果他不想盗草山庄从此在道上除名的话，就给老子安安分分，别搞那么多幺蛾子。” 尧十三急忙点头，但是此刻说话已经不是很清楚了，哆哆嗦嗦：“段……段小涯，我只是……奉命行事，你……你放开我，我答应你……答应……答应你再不找你麻烦。” 段小涯感觉自己也吸的差不多了，尧十三这家伙的真气尚不如当日的海飞丝，被他一吸之下，身体似乎都瘦了好多，冷汗涔涔，软绵绵的就像一坨屎。 “滚你丫的吧！”段小涯一脚踹了出去，尧十三根本没有招架之力，就如一只皮球一样飞了出去。 尧十三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但发现此刻力气还没再生出来，左臂又被段小涯打断，独立撑着一只右臂，不到三秒钟就撑不住，根本无法起身。 身体忽然一歪，从柏子坡上滚了下去，头昏脑涨，顿时昏厥过去。 第867章 没事打打人 段小涯狠狠地踹了尧十三一脚，尧十三没有反应，段小涯这才放心地去找幺鸡。 幺鸡受了重伤，眼神迷离地望着段小涯，神色哀伤：“小涯，你会不会怪我？”虽说这一切是她的设计，但段小涯为了救她，还是义无返顾地来了，而且按照约定带了一百万的现金过来，说明他的心里真有她的一席之位。 也正因为如此，幺鸡觉得更加舍不得他，心里暗暗懊悔，倘若段小涯因此恼羞成怒，离开了她，她倒也无话可说，现在她完全属于不作死就不会死。 可是，段小涯真的与她断绝关系，她心里只会更加难过，悔的肠子都青了。 段小涯冷淡地道：“老子差点没死在你这小花娘的手里，你说老子怪不怪你？” “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才会……才会被尧十三骗了……”幺鸡幽幽地道。 “行了，这事以后再和你算账，现在我先带你回去疗伤，你先坐着，我拿一下钱。”段小涯又把一百万的现金收拾一下，刚才密码箱被尧十三直接劈开了，他要把钱装在外衣之中，捆在一起。 带了幺鸡回到梧桐街，段小涯把幺鸡交给水琳琅帮她疗伤，他自己也受了伤，关在房间运行一个周天的功力。 水琳琅煎了一些药材调节二人的伤势，问道：“小涯，尧十三呢？” 段小涯淡淡地道：“估计现在成为一个废人了，不足为惧。” “到底怎么回事？” “噢，他是许三生派来报复我的。”段小涯不便说出这里面还有幺鸡的因素。 幺鸡心里暗暗感激，这家伙果然还是为她着想的，不禁又愧又羞，她本来就有些配不上他了，现在又因为吃飞醋，闹出这样的事，差点断送了段小涯的性命，心里抱歉不已。 水琳琅沉吟地道：“许三生人面很广，他若想对付你，一定不会只找一个尧十三。” 幺鸡紧张地道：“小涯，一个尧十三已经如此了得，许三生如果请了其他高手，那可怎么对付？” 段小涯冷笑一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大不了的，许三生这老小子，老子总有一天让他哭的很有节奏。” “我听说许三生在柴州的势力很大，我们还要去柴州见陈先念呢，你不是说有生意和他做吗？” 段小涯倒也不觉得许三生的势力有多大，再大能大过狮子林吗？狮子林的存在，绝对超越一般道上的组织，远远不是盗草山庄可以比的。 所以段小涯压根没把许三生放在眼里，说道：“不就是柴州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咱们就还真去柴州了，我倒看看许三生能把我们怎么样！” 段小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哪能被一个许三生吓破了胆，从此不去柴州。柴州又不姓许，段小涯没什么可怕的，次日拿着宝箱拿的玉玦，带着幺鸡亲自去找陈先念。 幺鸡事先便与陈先念联系过了，然后二人到了博古轩，这是陈先念开的一家古玩店，门面倒也不小，在柴州的古玩界也是小有名头。 陈先念正在会见一个老外，吩咐秘书接待段小涯和幺鸡，幺鸡心头有些不算，对段小涯道：“陈先念分明就是怠慢我们，我找他去！” 段小涯知道陈先念是幺鸡的前前前前前男朋友，现在有事求到他的头上，把幺鸡晾一晾也是情理之中。但幺鸡心里却暗暗不爽，毕竟当初是陈先念先甩了她的，他凭什么在她面前摆谱，好像是她欠了他似的。 幺鸡直接闯进陈先念的会议室，秘书拦都拦不住，段小涯急忙跟了上去，看见陈先念正和一个鹰钩鼻的洋鬼子说话，好像是个德国老外，旁边站着一个翻译。 陈先念站了起来，望向幺鸡：“没看到我正在接待贵客吗？你别给我捣乱，出去！” 幺鸡望向德国老外：“老头，你是来买东西的吗？我告诉你，他这儿的东西全部都是赝品，你可不能相信。你要买，到别处去，他这儿的东西不值钱，也没有升值空间。” 德国老外茫然不已，不知幺鸡在说什么。 幺鸡望向翻译，喝道：“你翻译一下。” 估计翻译不是陈先念的人，正要开口翻译，陈先念急忙拦住：“兄弟，这句话不用翻译，这小妞胡说八道的。” 然后扭头指着幺鸡喝道：“你们给我滚出去！” 段小涯随手扯过陈先念的手指，陈先念哎哟一声叫了出来，段小涯淡淡地道：“陈先生，我的时间很宝贵，一分钟几百万，你明明在店里，却派一个秘书来敷衍我们，到底什么意思？” “段先生，我……我这不是有客人吗？” 段小涯扭头瞪着德国老外：“滚蛋！” 德国老外莫名其妙，叽里咕噜说了一堆，段小涯一句也听不明白，对翻译道：“让他滚蛋！” 翻译不敢翻译，段小涯直接把陈先念摔了一个跟头，一脚踩到他的脸上，德国老外这个时候不用翻译也知道怎么回事，店里这是要干仗了，本着事不关己的态度，带着翻译迅速地离开。 陈先念叫道：“段小涯，你疯了吗？我又没得罪你！就算我怠慢了你，你也没必要动手吧？” 幺鸡兴奋不已，拍手叫道：“小涯，打得好！来，让我也踹几脚。” 陈先念被段小涯打倒在地，正要起来，又被幺鸡踹了两脚，他气的火冒三丈，但碍于段小涯的面，不敢发作。 秘书想要过来帮忙，段小涯随手一记手刀斩在他的颈部，秘书直接昏厥过去。 陈先念大惊：“段小涯，你……你还敢杀人？” 段小涯淡淡一笑：“他没死，只是晕过去了。” “你……你到底想干嘛？”陈先念莫名其妙，就算见客，也要先来后到。 德国老外是先来的，陈先念先见德国老外，让秘书接待段小涯和幺鸡，说起来也没毛病，但却被段小涯莫名其妙地暴打一顿，真是有苦说不出来。 陈先念猜想，段小涯是幺鸡带来报复他的，正要质问幺鸡，却见段小涯拿出一块雪白透明的玉玦出来。 第868章 又是一个渣男 陈先念到底是专业人士，当段小涯拿出那一块玉玦的时候，顿时默不作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玉玦，笑道：“段先生，这块玉玦哪儿来的？” 段小涯虽然手里拿的是玉玦，但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这玩意儿叫玉玦，他一直把它叫成玉佩。 “咳咳，这块玉玦……可是我从家里的后院挖出来的。”段小涯胡说八道，只要是挖出来的东西，大多都是古物，所以段小涯也有自抬身价的意思。 “段先生，这块玉玦能不能借我一观？” “关啥？”段小涯一时脑袋短路。 “不是，我是说，能不能借我看一看？” 段小涯笑道：“这个拿仔细喽。”段小涯本是为了倒卖玉玦而来，自然要先让陈先念验货。 那是一块乳丁白玉珏，光从玉玦的色泽来看，年代十分悠远，陈先念有些难以置信：“段先生，你这玉玦……是打算卖吗？” “你要觉得合适，就给个价吧，老子最近手头有点紧，否则也不会把这件宝贝卖出。” “段先生，恕我冒昧一问，这玩意儿不会是墓里来的吧？”陈先念还是要留一个心眼，虽然东西是好东西，但墓里的东西终究要冒一些风险。 “姓陈的，你别给老子乱扣帽子，违法乱纪的事，老子从来不做。” “这块玉珏，像是汉代的东西，但我现在还不敢确认，我去找几个专家过来，明天咱们再聚一聚，你看如何？” 段小涯笑道：“这是最好不过了。” 陈先念急忙先把玉玦还给段小涯，笑道：“段先生远道而来，我不知道有没有这个面子，尽一尽地主之谊？” 段小涯笑道：“有，太有了。” 陈先念大喜过望，带着二人随即到了柴州大酒店，订了一个包房，好酒好菜摆了上来，陈先念也不避讳幺鸡，叫了三个陪酒小姐上来，和段小涯玩的不亦乐乎。 幺鸡心情郁闷不已，她刚刚因为吃飞醋，差点没把段小涯害死，所以同样的错误不犯第二次。但段小涯当着她的面，和其他的女人互动，多少让她心头有些不爽。 其实，这不过陈先念故意这么安排的，刚才这小娘儿们踹了他两脚，他对付不了段小涯，对付这小娘儿们倒是可以的。 段小涯喝的差不多了，陈先念又道：“小涯，咱们不如到ktv唱一会儿吧？现在时间还早着呢。” 幺鸡忙道：“不用了，今天坐了一天的车，我们也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当即，幺鸡扶着段小涯到了房里，陈先念眼睛微微一凛，段小涯手里有着一块汉代白玉，这可是能卖不少价钱，他一个农村吊丝，如果不是掘墓，哪里来的这件宝物？ 他可不相信这是从他家后院挖出来的，除非他家后院也有一个墓穴埋在地下。 回到房间，段小涯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点上一根香烟，吐出一口烟雾，笑道：“幺鸡，你对陪酒小姐也会吃醋吗？” 幺鸡面色微微一红：“我才懒的吃你的醋呢，只是你现在这种身份，没必要和这些风尘女子走的太近。” “你不也是风尘女子吗？”段小涯取笑地道。 “我不一样的！”幺鸡气鼓鼓地道，“我不是靠出卖色相挣钱的，我以前是为了保命，这才不得已要委身一些大佬。” “行了，我也不是不挑食的男人，有时只是逢场作戏，你也没必要当真。” “你何必对陈先念逢场作戏，他就是一个贱人。” 段小涯面色郁郁沉沉，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今晚他必会有行动。” 幺鸡一怔：“你是说……今晚陈先念会带人来找你？” “没错。” “我都跟他分手了，他不至于的，何况当初是他甩了我，现在我跟你在一起名正言顺，他凭什么要拆散我们？” 段小涯白她一眼：“姐姐，你会不会想的太多一点？陈先念为的是我手里玉玦，不是为了你好吗？” “噢。”幺鸡有些失望地吐了口气。 段小涯揿灭了烟，招呼幺鸡过来：“现在时间还早。” 幺鸡笑的花枝乱颤：“死鬼，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到了半夜，两人睡去的时候，段小涯听见隐隐房门响了一下，一个黑影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开始在段小涯卸下的衣物一通乱找，可惜什么都没找到。 段小涯心里暗暗冷笑，这陈先念是想空手套白狼，想一分钱不花就把他的白玉珏拿走。 可陈先念没想到的是，段小涯的酒量比他想象的要好，刚才不过是在装醉，好把陈先念逼的原形毕露。 黑影没有找到白玉珏，又缓缓地伸手探入被子。 段小涯感觉的出，这是一只柔嫩无比的手，难道贼子竟是一个女人？段小涯来了兴趣，他已关下了灯，黑暗之中，忽然一把抓住黑影的手。 “老婆，是你吗？”段小涯装出醉酒在说梦话。 黑影暗暗皱起眉头，段小涯身边躺着一个幺鸡，他现在嘴里却叫着老婆，明显幺鸡不是他的老婆。 又是一个渣男！ 段小涯一把扣住黑影的后腰，将她扯到怀里：“老婆，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想你，你这一次再也不要离开我了，我会好好爱你的。”说着，就要探出安禄山之手，辣手摧花。 但他低估了黑影，但觉她的手腕一转，手便从他掌中抽了出来，决不拖泥带水。 段小涯随即按起床头的开关，房间的灯亮了起来，段小涯看到一个体态苗条的女人，穿着夜行衣，带着一只黑色头罩，只是露出两只迷人的大眼睛。 “你谁？”段小涯喝了一声。 旁边睡的幺鸡忽然惊醒：“小涯，怎么回事？” 这一瞬间，黑影犹如鬼魅一般，蹿出窗口，段小涯没有回答幺鸡的问题，跟着追了过去，但见楼高30多层，黑影背上的背包竟然自动打开一只降落伞。 段小涯虽然武道修为不浅，但是始终还是一个人类，30多层的地方，一个凡胎肉身是绝不可能跳下去的。 第869章 你老大，你说了算 毫无疑问，这个女贼也是盗门中人，否则平常的小偷没有这么的身手。 盗门分为红盗，白盗，黑盗，女贼入室行窃，有点像是红盗的意思，不知和褚留香有没有关系。 “小涯，东西没被偷走吧？”幺鸡紧张地问。 “没有，我料定今晚会有人来，所以白玉珏一直在我枕头底下压着，谁也拿不走。”段小涯走到床头，翻开枕头。 继而两人都呆住了，因为枕头底下空空如也。 段小涯更是震惊无比，真是隔行如隔山，刚才的女贼虽然摸过他的身体，但却没把手伸到枕头过来，白玉珏怎么就不见了呢？ 何况，她又怎么知道白玉珏藏在枕头底下？ “小涯，现在怎么办？”幺鸡问道。 段小涯冷哼一声：“怎么办？自然是去找陈先念。” 次日一早，段小涯带着幺鸡前往陈先念的博古轩，陈先念客客气气地迎接他们，屋里还有其他三位专家，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还有一位中年妇女。 陈先念介绍：“小涯，我跟你介绍，这位是尙老教授，这两位是林专家和章女士。” 三位专家笑着和段小涯打招呼，段小涯只是把目光落在章女士的身上，看她的身形似乎不是昨晚的女贼，昨晚的女贼身材有些苗条，章女士人过中年，身材有些臃肿。 陈先念笑道：“小涯，昨天你给我看过的白玉珏带来了吗？拿出来给三位专家过目一下，我好给你估个价。你要倒手给我，或者交给我来经手，这些都没问题。” 尙老说道：“我听小陈说，你手里的玉玦像是汉代的东西，虽然现在汉代出土的玉挂饰不少，但没几件是上品，不知小兄弟手里的玉玦是怎样的。” 段小涯笑道：“说来也许你们不信，昨晚我的玉玦被人偷了。” 陈先念故作惊讶：“偷了？小涯，你不是开玩笑吧？” 幺鸡怒道：“陈先念，你别装蒜，玉玦就是你的偷的！” 陈先念笑道：“幺鸡，我们之间以前有些恩怨，是，当时我不应该和你分手，这件事是我不对。但是，你也不能这么诬告我呀，我怎么可能去偷东西呢？小涯的武道修为那么高，就算我要偷，我能从他手里偷到东西吗？” 幺鸡冷笑：“陈先念，你别装了，昨晚你先把我们给灌醉了，然后再派一个女贼潜入我们的房间，把玉玦给拿走了。” “幺鸡，凡事都是要讲证据的。你既然口口声声地说我拿了你们的白玉珏，你把证据拿出来，反正直接送我到派出所。”陈先念料定这玉玦是段小涯从墓穴里拿出来的，所以他不敢去派出所。 段小涯一把擒住陈先念的领口：“小子，你别在老子面前耍马虎眼，把白玉珏拿出来，否则你别怪我拆了你这博古轩。” 陈先念确实有些畏惧段小涯，此刻定了定神，强自镇定：“段小涯，这里可是柴州，不是雎市，不是你能够为所欲为的。” “老子偏要为所欲为！”段小涯抬起膝盖，重重地撞向陈先念的下腹。 陈先念嗷了一声，整张脸似乎都绿了，但他依旧不肯承认自己拿了白玉珏，这要承认了只会死的更惨。 林专家站了起来：“喂，你这小伙子怎么回事？自己丢了东西，怎么怪到别人的头上，现在还打人。” 段小涯瞪他一眼：“不想死的，都特么给老子滚！” 林专家还要说话，章女士急忙扯他一下，她看出了段小涯是个不好惹的角色，林专家只有把话憋了回去。 三人和陈先念虽然有过一些交情，但交情并未深到要和他有祸同当的地步，灰溜溜地逃出去。 陈先念店里的人，左右是来打工的，看到段小涯如此强悍，畏畏缩缩，也不敢上前帮忙，有人已经拿着手机报警。 段小涯把陈先念按到墙上：“你还不白玉珏交出来吗？” 陈先念哭丧着道：“段小涯，我真没拿你的东西。” “不是你还有谁？” “我怎么知道？或许你被什么人给盯上了。又或者你在柴州得罪了谁。” 段小涯想到许三生，这家伙刚刚还派尧十三取他性命，找个小贼偷他东西，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他既要取他性命，为什么光偷东西？当时他和幺鸡都在床上睡觉，只要一刀下去，就能把人给解决了。 不过段小涯转念一想，许三生这老头很喜欢玩，他想要戏弄戏弄他，也不是不可能。 听到外面警笛的声音传来，段小涯一把甩开陈先念，撞破茶几的古董茶具，陈先念心疼不已，但也不敢出声。 段小涯带着幺鸡从后门迅速地跑出去，拦了辆车，迅速朝着盗草山庄赶了过去。 姚宗明开门看到段小涯又来了，心头不由一惊，干笑：“小涯兄弟，你怎么又来了？” “许三生在哪儿？” 姚宗明笑道：“我姐夫有事出去了。” 段小涯走到客厅，和幺鸡坐了下来，就像在自己家似的，吩咐姚宗明：“快去泡茶，我要大红袍。” 姚宗明只有吩咐女佣泡茶，又对段小涯笑道：“小涯兄弟，姐夫不在家里。” “噢，那让你姐来陪我。” 姚宗明有些气愤，但也不敢跟段小涯辩驳，赔笑着道：“我姐早就死了。” “那你姐夫总还有别的女人吧？” “这个……有是有……不过，小涯兄弟，你这样不大合适吧？” 段小涯不以为然地道：“有什么不合适？男欢女爱，正常的很嘛！” 姚宗明大惊失色，这怎么还和男欢女爱扯上关系呢？ 幺鸡暗暗皱着黛眉，然后一脚踩到段小涯脚背，段小涯嗷的一声叫唤出来，幺鸡狠狠白他一眼。 姚宗明惊慌失措：“小涯兄弟，你……你怎么了？” “没什么呀，心情不错，叫两声陶治一下情操。”段小涯悠然地说。 幺鸡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声地道：“那个词读陶冶，白痴。” “我就喜欢读陶治，你有意见？” “没有，你老大，你说了算。” 段小涯嘚瑟一笑，望向姚宗明，喝道：“愣着干嘛，快给许三生打个电话，就算他爷爷来了！” 第870章 贱中自有贱中手 姚宗明没得奈何，就给许三生打了一个电话，说是段小涯又找上门来了，许三生说道：“把那小子晾在那儿，老子这几天不回去。” 姚宗明为难地道：“姐夫，你要不回来，这家伙要你几个情人陪他。” “陪嘛，反正那些小娘儿们老子也伺候不过来，段小涯年轻力壮，就让他帮老子喂饱那些小娘儿们。” 姚宗明三观尽毁：“姐夫，你会不会太大方了？” “你懂个屁，我这是拿别人的粮食喂自己的人，我可不挣了吗？” 姚宗明肃然起敬：“姐夫，还是你会算账。” “少拍马屁，段小涯就交给你了，你给我好好地注意他的行踪，或者干脆让他在家住几天，我自会派人好好地对付他。” 姚宗明挂了电话，对段小涯道：“小涯兄弟，我姐夫说了，让我好好地招待你，让你在家住几天，让他的几个小情人陪你好好地乐呵乐呵。” 段小涯：“……”自从出了山村之后，段小涯也算见识了很多奇形怪状的人，但没有一个比许三生更奇怪的，这老头不仅相貌长的扭曲，就连心灵也扭曲。 但凡男人，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女人让出去？就算不爱这个女人，只要她在名分上还是自己的女人，这一顶绿帽子还是不希望戴在自己的头上。可是许三生完全不是，他直接地把自己的女人让了出来。 对付这种人，段小涯还真有些没有办法，圣人有云：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段小涯一直无敌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实在太贱了，贱的刀枪不入。但没想到，这世上还有比他更贱的人，比如许三生。 或者女人在许三生的眼里，还不如他养的一条大蟒蛇。 幺鸡一听许三生要让自己的情人来陪段小涯，忙道：“小涯，既然许三生不在，咱们下次再来吧。” 段小涯点了点头，拉着幺鸡就走，心里疑惑不已，昨晚的女贼，身手估计还在褚留香之上，如果是许三生派出的人，不取他的性命，只拿他的东西，这一点难道只是许三生想和他玩一玩吗？ 回到酒店，段小涯百思不得其解，可是茫茫人海，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如果丢的是他自己的东西也就罢了，可是偏偏丢的是林雨静的东西，上次褚留香偷了青花瓷，已让段小涯蒙受不白之冤，他可不想再来一次。 段小涯料定许三生是故意躲着他，所以决定今晚再去盗草山庄探一探情况，说不定许三生得知他和幺鸡离开，就会回到盗草山庄。 当晚，段小涯让幺鸡留在酒店，独自打车前往盗草山庄。 稻草山庄是个很大的别墅，前后都有花园，除了主楼之外，还有一些陪衬的小楼，估计是许三生的情人，还有下人住的地方。 段小涯躲过几个巡逻的保镖，潜入主楼之中，又蹑手蹑脚地走上楼去，看到一个房间底下的门缝露出灯光，知道里面有人。 段小涯附在门边，听见里面的谈话，他修炼的是道家功法，排除杂念，能让耳力变的超强，听见常人不能听到的东西。 “许三哥，你刚才说的段小涯，他到底是什么来头，连你都敢得罪？”一个雄浑的声音问道。 许三生的声音传来：“我找人查过他，这小子据说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山村小霸王，在棘山村横行霸道，但现在从山沟沟里走出来，在苍城和雎市都搞出不少的动静。” “一个小村民，能有什么背景？” “尉迟，你要知道，这世上有时没背景的人要比有背景的人更为可怕，因为他是无处可循的。何况，一个没有背景的人，他又怎么习的一身的本事？他一定有师承。” 尉迟林沉吟着道：“许三哥，你说尧十三都被这小子给废了，这小子真有这么厉害？” “我骗你干嘛？江湖之大，后秀竞起，哪里还有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地位？不过这小子我看着挺喜欢的，有些想和他玩一玩，但却破坏了我这么多东西，拿走我的白玉佛和紫灵芝，简直欺人太甚！” “许三哥，放心，这小子我帮你教训教训。” 许三生嘿嘿一笑：“教训教训就好，别把他给弄死了，我老头子活了几十年了，也没遇见一个对我胃口的人，这小子嚣张的样子，很有我年轻时候的影子。这小子耐玩，怎么玩都玩不死，不像以前那些小子，三两下就被我玩死了，要么就上门哭哭啼啼地求我饶命，一点意思没有。” 段小涯心里暗暗好笑，许三生这老头对他倒也有些道义，自己这么对他，弄死了他的大宝贝，毁坏了他的小宝贝，还顺走了他的白玉佛和紫灵芝，换做别人，早就跟他不共戴天了。 但是许三生显然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他显然更想跟他作对，这样的乐趣远比豢养和收藏一些稀奇古怪的宠物和物件好玩的多。 段小涯现在好奇的是，他的白玉珏到底被谁偷走了，可是许三生和尉迟林说了半天，也没提到白玉珏一句。 昨晚偷他白玉珏的人，分明是个女人，而尉迟林是个男人，段小涯料想此事和尉迟林无关，或许是许三生另外派人去偷，又或者压根就不是他主使。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女贼自己盯上他的白玉珏，与陈先念、许三生都没关系。 段小涯正要返身回去，忽听房里尉迟林暴喝一声：“是谁？” 一根峨眉刺破门而出，朝着段小涯疾袭而来，段小涯一手扶着螺旋楼梯，身体迅速地朝着楼下掠了过去，峨眉刺正从他的头顶打过，啪的一声，打中楼下客厅天花板的水晶灯。 尉迟林冲了出来，是个四十来岁的高大男人，浓眉大眼，国字脸，一脸不知是匪气还是正气的气质，威风凛凛，瞪着段小涯：“你是什么人？” “老子就是你们刚才说的段小涯。”段小涯皮笑肉不笑。 许三生赶了出来，叫道：“段小涯，你来的正好，今天老子请了高手帮忙，让你有来无回！” 第871章 遇见前女友 尉迟林随手一挥，三枚峨眉刺打了出来，一枚冲着他的面门，两枚冲着他的胸膛两际。 峨眉刺来势甚急，但段小涯使出“逍遥游”的身法，很轻易地就避过去，三枚峨眉刺全部钉在段小涯身后的墙壁。 峨眉刺一半都嵌在了墙体之中，段小涯不敢小觑尉迟林的功力，凝神以对，拉开架势。 尉迟林正从楼上扑了下来，身影如风，段小涯与他过了几招，许三生也加入了战围，三人就在客厅混战一处。 盗草山庄的保镖听到动静，纷纷赶了过来，十几个保镖本来段小涯是不放在眼里的，但正值此刻和尉迟林、许三生交手，他根本就没办法分心。 一个保镖一拳砸在他的背后，段小涯本意察觉，但他面前被尉迟林和许三生约束，根本无法分身对付。若是被尉迟林或者许三生寻到破绽，可比一个保镖打他伤害更大，所以段小涯卯足内劲，深深受了那个保镖一拳。 咔嚓一声，保镖被一股内劲反震过来，手臂顿时折断，但段小涯后背也是一疼，毕竟保镖一个成年男人，还练过一些粗浅的功夫，这一拳也是有些力道的。 段小涯没做阻挡，这一拳打在身上，倒也不轻。 尉迟林的功力明显要在许三生之上，二人夹攻段小涯一个，加上周边保镖的侵扰，段小涯也有一些应接不暇，不知不觉，运行芥子珠的动法。 看见许三生一爪向他探来，段小涯故意不加躲闪，让他按住他的左肩，随即右手搭住他的手腕脉门。 许三生本想用劲捏碎段小涯的肩骨，陡然之间脉门一动，手上没有一丝力气，真气全从脉门源源不断地流失。 “段小涯，你使的什么妖法？”许三生大惊失色，想到尧十三回来向他复命的时候，一身功力毁于一旦，不由肝胆变色。 尉迟林看出有些不大对劲，一记刀掌戳入段小涯右肋，段小涯只有放开许三生，伸手一挡。 尉迟林扶住许三生：“三哥，你怎么了刚才？” 许三生怔怔地望向段小涯：“这小子有些邪门，你要小心。” 段小涯：“许三生，你是不是偷了我的白玉珏？” 许三生：“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吗？你有什么东西能让我偷的？快把白玉佛和紫灵芝还给老子！” 段小涯疑惑地望着许三生：“你没偷我东西？” “老子身价十几个亿，要你的东西？”许三生觉得好笑。 段小涯本来也觉得许三生不至于看上他的东西，但这老头生性乖戾，虽然看不上他的东西，但要跟他添堵，也不是不可能的。 “既然你没拿我东西，就此别过。”段小涯翻身扑出门外，一个保镖想要阻拦，被他随手卸掉一条胳膊。 尉迟林想要追去，许三生急忙拦住，说道：“兄弟，这小子越来越邪门，咱们要先弄清他的底细。” 段小涯出了盗草山庄，刚才的情况，他也不便继续待下去，尉迟林和许三生都是高手，他们二人联手，功力就在他的修为之上了，他若没有芥子珠，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所以，段小涯不愿浪费时间和他们纠缠。 盗草山庄坐落在白山上，夜里没有车辆通行，段小涯点着一根香烟朝着山下缓缓而去。 到了一个山路交叉口，一辆红色的5系宝马开了过来，段小涯伸手一拦，准备搭顺风车。 宝马停了下来，缓缓降下车窗，段小涯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舒轻盈。 段小涯有些意外，笑道：“轻盈，你怎么在这儿？” “噢，我妈在这边买了一栋别墅，我过来看一看。” 段小涯知道舒轻盈家里其实挺有钱的，只是当时被程金东给控制了而已，想起往事，段小涯心里默默叹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问道：“你还好吗？” 舒轻盈微微颔首，道：“你先上车吧，要去哪儿，我送你一程。” 段小涯坐上车去，说道：“你送我下车就可以了，我自己打车回酒店。” “没事，我送你吧。” 舒轻盈如此坚持，段小涯也就随了她，车上，舒轻盈显得有些抱歉，说道：“小涯，你会不会还在怪我？” 段小涯大方地笑了笑：“怎么会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不是吗？”心里却想，这些女人真是自我感觉良好，她明明不能给男的任何承诺，但仍希望他能成为备胎。 男人在这一方面，远比女人磊落的多。 舒轻盈轻轻地问道：“小涯，你怎么跑到柴州来了？” “噢，处理一点事情。” “你最近在做什么呢，还在村里吗？”舒轻盈一点不知道段小涯现在的发展，所以还以为他还是当年那个碌碌无为的小农民。 “是呀，我只是一个农民，就算走的再远，我的根始终是扎在棘山村的。” “要不，我给你找份工作吧？我妈的公司最近招人，你会一点医术，或许能帮的上忙。”舒轻盈也觉得对不起段小涯，毕竟这家伙虽不靠谱，但也为她做了不少事情，所以她也想做出一些补偿。 “谢谢你的好意，不必了。”段小涯轻轻一叹，“轻盈，你没有欠我什么，我们只不过回到从前而已。” 舒轻盈也就没再言语，她知道有些事情是回不去了，男人可以原谅一个女人怎么作死，怎么败家，但就是不能接受，在他最为危难的时候，舍他而去。 尽管男人不会要求女人跟他一起面对危难，他会站在女人的面前，可是，在那一瞬间，他依旧需要一个女人给予的温暖和柔情。 但是舒轻盈没有，当初段小涯被误认为是杀人犯的时候，舒轻盈对他拒绝的如此决绝。 女人一旦现实起来，就没那么可爱了，段小涯那一刻也就认清了，自己当年爱上的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而已，他爱的是幻想中的舒轻盈。 其实现实的舒轻盈，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美好。 过了一会儿，到了山下，段小涯说道：“好了轻盈，就到这里吧。” “真的不用送你到酒店吗？” 段小涯说道：“不必了，我在这里打车就可以了。” 第872章 我有故事，你有酒吗？ 段小涯从舒轻盈的车上下来之后，却没有直接回酒店，而是去了一个酒吧。 虽然表面装逼，但他毕竟没有那么高的境界，舒轻盈是他第一个认真追求的女人，然而最后两人没有修成正果，段小涯心里多少会有一些失落。 但他失落的不是没有得到这个女人，现在他想得到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难事，估计舒轻盈也能回心转意。只是，是他不想要了，他伤感的不是舒轻盈当年选择离开，而是伤感这一份感情不在了。 再也回不去了。 这世上很多情义，其实都经不起考验，我们以为它很牢靠，只是因为没有经历考验而已。 同生共死的誓言，说出来的时候都是豪情万丈，但是真到那个时候，又谁可以跟你安然赴死？ 段小涯走进酒吧，灯红酒绿的环境，能够让他这种浪子有种归宿的感觉，他坐在柜台前，要了一杯冰镇啤酒，狠狠地灌了一口。 过了一会儿，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走了过来，毕竟酒吧甩胸摇臀的女人，她更多了一份清新的味道，穿着一身摇曳的波西米亚长裙，上面落着一些小碎花。 “我有故事，你有酒吗？”女人眸光如水，盈盈注视着段小涯，并且在他身边坐下。 段小涯朝着酒保打了一个响指：“给这位小姐一杯啤酒。” “我要红酒。”女人说道。 段小涯又道：“给这位小姐一杯红酒。” 这个女人的出现，似乎有些突兀，不过在酒吧里，这种事情并不少见，女人来到酒吧，一般都不需要花钱。就算没跟男人一起来，她想要喝酒，也总能找到为她买单的男人，这是女人天生的优势。 不过这个女人出现在酒吧里，本身就有一些突兀，因为她的穿着打扮，以及她的气质，似乎都不是酒吧的人，她显得那样的优雅，那样的卓尔不群。 但其实，光凭长相来看，她生的也不算是一流的，只是有着一种耐人寻味的气质，吸引着人靠近。 红酒端了上来，女人优雅地抿了一口，回头望了段小涯一眼：“谢谢，我叫乔安。” “段小涯。” “很特别的名字。” 段小涯一笑：“你也是。” 两人又不说话，段小涯喝完一杯啤酒，又换一杯，喝了差不多十几杯，乔安一杯红酒还没喝完，而且一直坐在他的身边。 段小涯起初怀疑她是酒托，但酒托的职业素养，喝酒都像喝水似的，不会像她这么慢条斯理。 “你有心事？”乔安问道。 段小涯说道：“我没心事，只是你说你有故事，我请你喝酒，你却一句也没提到你的故事。” “你想听？” “你愿意说，我就听听，反正也提无聊的。” 乔安低头像是酝酿着语言结构，一会儿，轻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故事，只是想找个人喝一杯酒而已。” 段小涯一笑：“你是来骗酒的吗？” “那你愿意被我骗吗？”乔安俏皮地问。 段小涯心里掂量着乔安这句话的意思，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这不仅仅是玩笑话而已，半真半假，似乎还有其他的含义。 段小涯笑道：“骗酒可以，但是骗色，我可不答应。” 乔安笑了：“你家没有镜子吗？” “我是正经人，想必你看的出来。” “谁不是正经人？” 段小涯笑了笑，和她碰了碰杯，说道：“乔安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么老套的招数撩妹？” “我可不是在撩你。” 乔安有些不乐意了：“怎么？我对你没有吸引力？” “撩妹的最高境界，都是等妹来撩自己。” 乔安不禁莞尔，又把目光落在段小涯脖子的红线上面，问道：“你的脖子上挂的是什么？可以看一看吗？” 段小涯的脖子挂的是龙之逆鳞，他把龙鳞从衣服里拿了出来，却没把红线给解下来，就这样把龙鳞递到乔安面前。 乔安结果龙鳞，端详半天，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看起来像是鱼鳞，但又不像。” 段小涯自然不能告诉她这是什么东西，何况就算说了是龙鳞，也要对方相信才行，这世上谁会相信还有龙的存在？ “这只是一件工艺品，什么材质做的，我也不大清楚。”段小涯把龙鳞接了回来，重新放进了衣服里面。 喝到半夜，段小涯问道：“你还想再喝吗？” 乔安笑道：“我知道有个地方，环境不错，咱们再接着喝。” 段小涯买了酒单，又跟着乔安出去，打车到了海滨，沙滩之上亮着一簇一簇小只的彩灯，彩灯旁边堆着一些篝火，三三两两围着篝火喝酒的人，吹着牛装着逼，气氛十分热烈。 段小涯对柴州不熟悉，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柴州的十里沙滩，夏天的晚上，有很多人在这儿喝酒，不过要算好潮汐才行，否则容易被浪卷走。” 段小涯感叹地道：“还是城里人会玩哇！” 这些看起来很浪漫的事，其实存在一定的安全隐患，或许因为这一份危险，才能满足年轻人这一份寻找刺激的欲望。 乔安朝着一个穿着荧光制服的服务员打了一声招呼：“去拿两瓶红酒过来。” 然后拉着段小涯坐在一块礁石上面，说道：“现在我可以说我的故事了。” “好，你说。” “很久以前，我爱上了一个男人，他是我的老师，他有家室，一个善良而美丽的女人，他们很恩爱。” 段小涯试探地问：“所以，你是小三？” “你对小三是怎么定义的？” “就是第三者呀。” 乔安略带轻蔑地一笑：“所谓第三者只是社会关系上面，但在爱情上面，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第三者。” “那你老师爱你吗？” “爱，但并不接纳我。” 说到这儿，服务员端了两瓶红酒过来，带着两个高脚杯，说道：“你好，总共两千二百二十八元，现金还是刷卡？” 段小涯望向乔安一眼，笑道：“我不买单，是不是不能继续听故事？”他本来以为她是刚才那个酒吧的酒托，但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她是十里沙滩的酒托。 第873章 着了女贼的道 段小涯扫了服务员给的二维码，拿支付宝付了酒单，坐在礁岩上面和乔安喝了起来，乔安继续讲着她的故事：“我和师父的关系，终于还是被我师娘发现了，我师娘为了成全我和老师，竟然不告而别。” “然后呢，你和你老师在一起了吗？”段小涯为了配合她的故事，适当地做了提问，表示自己确实有在听他们这些狗血的剧情。 “没有，师娘离开之后，出了车祸，老师为此耿耿于怀，再也没有找过我。” “噢，真是一个伤心的故事。”段小涯举着被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他嘴里说着伤心，却没有任何伤心的表情。 按照段小涯的性格，看到别人伤心，他没有幸灾乐祸就不错了，已经算是很给乔安面子了。 乔安和他碰了碰杯：“忘了说了，以上的故事，完全是我杜撰的。” “我去，你果然是骗酒的。” 乔安嫣然一笑：“好了，回见，傻瓜！”她从礁岩跳下来，蹦蹦跳跳地跑开，跑了两步，又回头看了段小涯一眼。 段小涯笑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英俊的傻瓜吗？”说着撩了一下发际，无限骚包。 乔安又雀跃地跑了过来，忽然勾住他的后颈，吻他，段小涯一阵眩晕，我去，她是酒托还是拉皮条的？ 城里的姑娘就是开放，玩的这么大。 “走了，晚安。”乔安又雀跃地跑开。 段小涯会心一笑，他似乎第一次觉得，和一个女人相处可以这样充满诗意的美好。坐在礁岩上面，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忽然一摸胸口，自己挂在脖子的龙之逆鳞已经不知去向。 “我擦！”段小涯狠狠地将手中的红酒砸在礁岩之上，暴躁如狂。 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说道：“先生，你把杯子砸碎了，玻璃碴留在沙滩上，会有安全隐患的。” “刚才的酒托呢，哪儿去了？” “什么酒托？”服务员一愣。 “就是刚才和我喝酒的小姐。”段小涯一把扯过服务员的领口，凶神恶煞地问。 “先生，你误会了，我们酒店没有酒托，我们也从不认识那位小姐。”服务员急忙解释，看这家伙的架势，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儿。 段小涯甩开服务员，前去找人，但是沙滩光线昏暗，而且人流又多，段小涯根本就找不到乔安的踪迹。 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他怎么就没想到这是一个贼呢？ 而且手法极其高明，神不知鬼不觉，刚才亲吻他的时候，她的双手是勾在他的后颈上的，估计就在这时，弄断挂在脖子上穿着龙鳞的红线。 段小涯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吻分心，只想着美色当前，享受她的柔情似水，哪有心思考虑其他？ 高明，太高明了！ 段小涯回想她的一双美眸，似乎就是昨晚潜入酒店偷他白玉珏的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当时她虽带着面罩，但是眼睛却露出来的。 段小涯郁闷无比，他虽经历了很多生死一线的事，但还是第一次着了这么大的道，这让他心中无限憋屈。 回到酒店，心里窝着一团怒火，但见幺鸡这小八婆已经睡下。 …… “小涯，今天是怎么了？”幺鸡也察觉出段小涯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段小涯不爽地点上一根香烟：“今晚我遇到那个女贼了，她从我身上又拿走了一件东西。” “啊，这个女贼有这么厉害吗？”幺鸡知道段小涯的武道修为极高，能够从他身上拿走东西，这需要多高的盗术？ 段小涯当然也不便说，自己是中了乔安的色惑，这才一时大意，着了她的道。拿起手机，先给林雨静打了一个电话，没说白玉珏丢失的事，只是问她褚留香的手机号码。 段小涯再给褚留香打了过去：“喂，褚大叔，我有事情请教你。” “哟，小涯，你怎么忽然给我打电话？你有啥事？你问吧，但凡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你认识一个叫乔安的吗？” “不认识，怎么了？” “我在柴州遇到一个女贼，看她的身手不是一般的小偷，偷了我的东西，估计是盗门中人。” 褚留香料想能从段小涯手里偷走东西，自然身手非凡，沉吟地道：“你要这么说，我倒知道盗门之中有个乔家，他们是红盗世家，会不会这个乔安就是乔家的人？” 段小涯忙问：“你知道乔家在哪儿吗？” “你到黄城打听一下，就在那一块地方。” 段小涯谢过褚留香，立即拿出手机，订了一张前往黄城的票，对幺鸡道：“明天你自己先回雎市。” 幺鸡奇道：“小涯，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找那个女贼，敢偷我的东西，我一定不会放过她！”段小涯咬牙切齿，只觉平生受过最大的耻辱都莫过于此了。 次日，段小涯坐了高铁，前往黄城的路上，黄城也在闽省境内，距离柴州，高铁也需要三个小时的时间。 段小涯买的是硬座，因为是直达车，所以经过很多小站口，都要停站，相当于大型的公车性质，每过一站都有上下车的顾客。当然，逃票的顾客就更多了，如果没有查票，买张中途站的票，直接可以坐到终点。 段小涯起身走向厕所，正从里面跑出一男一女，男的衣冠不整，女的披头散发。 有木有公德心？段小涯暗暗无语，他自认自己就是一个很没公德心的人，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这世上永远不缺比你更没节操的人，所以这么一比，段小涯还是觉得自己无限高大。 女人尴尬不已，无数乘客的目光投了过来，窃窃私语，也有掩嘴偷笑的。 女人迅速地走进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狠狠瞪了段小涯一眼，像是段小涯破坏了他们的好事似的。 段小涯极其无辜，他一心想做一个社会主义好青年，为什么就没有人相信呢？ 他不由朝着那个男的望了一眼，那人对他耸了耸肩，继而潇洒地走开，好像和那个女的并不认识。 段小涯暗暗感叹，真是一个自由的国度。 第874章 又遇到怪病 段小涯上了厕所，走回位置，看到自己的位置已经被一个大汉占领了，大汉还挺嚣张地瞪着段小涯：“你瞅啥？” 段小涯一听就知道是东北来的哥儿们，说道：“瞅你咋的？” 大汉霍然站了起来，立即就朝段小涯动手，一拳挥了过来。段小涯侧头一避，一把拿住他的手腕，脚下一扫。大汉就被段小涯撂倒在地，因为梦落也是东北来的，段小涯对从未去过的东北还是有些莫名的感情，所以没对大汉下重手。 “没事吧？”段小涯把人拉了起来。 大汉本来没把段小涯放在眼里，但刚才见识到段小涯的身手，知道此人不是泛泛之辈，笑道：“大兄弟，练过？” “嗯，要不咱们在练练手？” 大汉急忙摆手：“误会误会。” “这是我的位置。”段小涯朝着自己座位坐下。 大汉也不敢得罪段小涯，又到另外一个车厢去找座位，因为中途上下车的人多，所以空座位也多。 段小涯百无聊赖，拿着一本杂志随意翻阅，但见刚才的那个女人坐到他的身边，段小涯也不搭理她，他看不上这种女的。 女人淡淡地扫他一眼，问道：“哥，去哪儿呢？” “姐，你年纪比我大，别叫哥行吗？” “那我叫你弟弟吧？你也去黄城吗？”女人主动套近乎。 段小涯轻轻点头：“是呀，你呢？” “我家就住黄城。” 段小涯问道：“你知道黄城有个乔家吗？” “黄城又不是小地方，姓乔的很多，你问的是哪个乔家？要是没有确切的地址，这可难找的很。” “有没有比较出名的乔家？” “这倒没听说过。” 段小涯有些犯难，黄城也算是个地级市，一两百万的人口，想找一个姓乔的人，谈何容易？ 正在想着，女人的身体歪了过来，段小涯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水味道，接着看到她把脚从高跟鞋里拿了出来，轻轻地蹭着他的小腿。 段小涯讶然地望着女人：“姐，请你自重好吗？” 女人抛了一记媚眼：“你们男人，就是口是心非，装什么正经人？” 段小涯正色地道：“姐，这一点我必须要说，我真的是正经人。” “我叫方小珠，你叫什么？” “段小涯。” “咱们名字都有一个小字，可见咱们很有缘分呢。” 段小涯好笑地道：“姐，你这样硬撩真的好吗？”名字有个小字，很正常的好吗？国内不知有多少人名字带着小字，难道都是缘分？ 段小涯一看这女人，双颊红潮未褪，双目桃花，但眼睛出现一些血丝，说话的时候，嘴里似乎还有一些异味，不禁眉头一皱，这是虚火上升的症状。 方小珠咯咯一笑：“好弟弟，你说话真风趣。” “呵呵。”段小涯一点也不觉得自己风趣。 “咱们到了黄城之后，要不一起喝两杯？” “我到黄城是有要事的，不是来喝酒的。” “好弟弟，你觉得姐姐长的美吗？”方小珠媚眼如丝地注视着他，做出万种风情的姿态。 段小涯很是奇怪，女人为什么总是在乎美不美的问题，要真美也就罢了，长的跟鬼一样的女人，也很在乎。 段小涯现在已经不是没见过世面的那个山村小子了，他接触过很多比方小珠更好的女人，方小珠这种姿色，在他眼里也就普普通通，只是要比一般女人更加荡漾而已。 很多女人并非本身有多美貌，只是做出的那种风韵吸引了男人而已。 而方小珠的风韵，并不能吸引段小涯，不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所以方小珠硬撩，只会让段小涯觉得恶心。 方小珠笑着，却把手朝着段小涯伸了过来。 段小涯警惕地握住她的手腕，不由眉头一皱，方小珠的脉象告诉他，她的体内激素有些不大正常，远比常人亢奋的多。 “好弟弟，你弄疼人家了。”方小珠娇滴滴地说。 “姐，你还真是脆弱。”段小涯松开她的手腕。 “人家可是很娇嫩的呢。” 从混乱的男女关系中，段小涯摸索出了一个经验，只要女性同胞自称“人家”，那就代表女性同胞对他并无戒备，起码并不讨厌，乐于发展一段没羞没躁的感情。 不过，段小涯可没看出方小珠有多娇嫩，这是一块打了甲苯酸钠和山梨酸钾的老腊肉，表面看起来比较新鲜而已，然而就算她脸上敷了十斤的雪花膏，也无法掩盖她暗沉的色斑。 眼袋浮肿，风邪入表，毛发枯损，气短心跳……种种症状表面，这不是一个单纯的女人。 段小涯也是一个挑食的人，不由向外挪了一下身子，笑道：“姐，你去看过医生吗？” “什么意思？”方小珠感觉段小涯有些骂人的意思，“你说我有病？” “是，有病，病的不轻。” “你怎么骂人吗？”方小珠杏目圆睁，十分气愤。 “我是医生。” “医生就可以骂人吗？” “我不是在骂人，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你才有病呢！” 段小涯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医术高超，方小珠的病有些怪异，段小涯现在还不清楚，她是怎么患上这一种病的，或许和她的职业有关。 他并不歧视方小珠，他是一个医者，就算一个杀人狂魔在他面前，他有病，他也要先治好他。 这是原则问题。 他又详细地对方小珠说了一些病症，方小珠面色有些不自然了。 但她并不愿意承认：“哼，胡说八道，你是哪儿来的江湖郎中？你还懂妇科病？” “略懂。” “你是哪个医院的？” “我没有医院。” “那你就是骗子！”方小珠激动地道，“像你这种骗子我见得多了，你就想骗钱是不是？” 段小涯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这世上讳疾忌医的人真是太多了，有些人是没发现自己的病也就罢了，但可以看得出来，方小珠已经察觉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可她不愿意承认，她不能面对那样一个残忍的事实。 毫无疑问，段小涯又遇到一种新的怪病。 第875章 好男人 对于方小珠，不论她的姿色，还是她的职业，都不足以让现在的段小涯对她动心。 可是，他是一个医者，即便他是一个没有执照的医者，但他也不能见死不救，所以到了黄城，段小涯跟着方小珠回到他的住处。 方小珠是在柴州工作，但却是黄城人，像她这种工作形式，自然是不能在柴州做的。 方小珠父母双亡，所以家里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住，拉着段小涯要进房间，准备为所欲为。 段小涯急忙制止：“姐，你有病，我先帮你治一治。” 方小珠娇笑着道：“人家是有病，你想怎么治？是不是要检查一下心脏？要不要脱掉？” 段小涯看着卖弄骚情的女人，头疼不已，这女的理智已经被激素给控制了，说道：“姐，你现在很不正常，我先帮你推拿一下穴位。” “小涯，你可真会玩。”方小珠轻轻地拍了段小涯一下，骚气侧漏地躺倒在床。 段小涯十分无语，这女的真是病的不轻，不过既然决定要为她治病，段小涯也只能包着宽容的状态。 段小涯手法极为特殊，找准穴位，按照不同的力道，产生不同的效果，完全不是方小珠想象的那种爱抚，而是那种痛不欲生的感受，顿时让她对眼前的男人没有一点欲望。 那是以痛取代痒的感觉，方小珠大叫：“我去你妹，你特么会不会玩？你弄疼我了知不知道？” 段小涯一记耳光掴了过去：“八婆，你以为老子跟你玩？老子给你治病，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看你才有病！”方小珠抓起各种东西朝着段小涯砸了过去。 段小涯颇为无奈，叹了口气：“你爱死就死吧，老子不管了！” 段小涯知道这世上有太多的人讳疾忌医，他是有心替人治病，不为名利，可是如果病人不配合他，他也丝毫没有办法。 段小涯离开方小珠家里，给褚留香打了电话，问道：“褚大叔，你知道盗门乔家住在黄城什么地方？” “这我就不大清楚了，但好像是个挺阔绰的人家，你去打听打听，应该会知道的。” “那你知道乔家现在的当家是谁吗？” “这我倒是知道，这一代好像是乔老爷子做主。” 如果此刻褚留香就在他的面前，他一定会把他揍一顿，说道：“褚大叔，你玩我呢，乔家的当家自然是姓乔的，难道还会姓别的？” 褚留香笑道：“小涯，你有所不知啊，乔家的当家也未必是姓乔的，乔家祖上曾经被母族控制过一段时间，而且挑选继承人，也不一定非要姓乔，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优秀的弟子。” “噢，原来如此，那现在这位乔老爷子叫什么？” “乔寿。” “好，谢谢你了。”段小涯随即挂了电话。 接着，段小涯就在黄城进行一番打听，到傍晚的时候，找到黄城北部的乔家大院，还是一个老式的院子。 段小涯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一个中年妇女出来开门，打量段小涯一眼，问道：“请问找谁？” “我找乔寿乔老爷子。” “你认错人了，我们家没有一个叫乔寿的。” 段小涯心知姓乔的人在黄城不算少，找错了也情有可原，问道：“那你知道乔寿住在哪儿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说罢，那个中年妇女把门关了起来。 段小涯抽出一个香烟，叼在嘴里，心里好生郁闷，正要往外走去，一辆白色丰田驶了过来，车速很快。段小涯正在低头抽烟，陡然看到一辆车子横冲过来，急忙从车头翻了个身，落在旁边。 然而，那辆车却结结实实地撞到路灯的灯柱上面，车头凹了进去。 段小涯急忙凑了过去，敲了敲驾驶座的车门：“喂，你没事吧？”他从车窗看到里面是个栗色中长发的姑娘，脸的轮廓精致绝伦，属于段小涯喜欢的类型。 姑娘半天缓过神来，估计也被吓坏了，然后推开车门，冲着段小涯大吼：“你没长眼睛吗？怎么走路的？” 段小涯闻见姑娘身上的浓烈的酒气，冷笑一声：“小姐，你喝酒开车，你还怪我？” “我不管，你赔我的车！” “小姐，你这么不讲道理，那就别怪我不讲道理了，我不讲道理的时候，连我自己都害怕。” 说着，刚才给段小涯开门的中年妇女听到动静，又开门走了出来：“小乔，这是怎么了？” 小乔望了中年妇女一眼，忽然扑到她的怀里嚎啕大哭：“刘婶，我失恋了！” “是黄潮生那个小子吗？你能看的上他，是他的造化，他竟然还刚跟你分手，简直反了他！” “刘婶，我不想跟他分手，你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 刘婶叹道：“小乔，这世上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他既然不珍惜你，你也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这样显的咱们乔家多跌份儿哇！” 本来这件事和段小涯没关系，但刘婶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段小涯忍不住插嘴道：“大婶，你这话就不厚道了，这世上还是有不少好男人的，你这话不能说的太绝对。这世上所有的男人，难道你都认识，你知道他们不是好东西？你和他们睡过吗？” 刘婶道：“你这小子怎么说话的呢？嘴里不干不净的，信不信我叫人来撵你？” 段小涯笑道：“我只是说明一个事实，你不能否认这世上还是有好男人存在的，难道你爸不是好东西，你爷爷不是好东西？” “你——”刘婶狠狠瞪了段小涯一眼，她不过为了安慰小乔，才说这样的话，没想到这小子还没完了，非要和她辩论上了。 小乔睃了段小涯一眼：“难道你也是好男人吗？” 段小涯笑道：“傻逼才做好男人，这不被你们女人欺负惨了吗？” 小乔难以置信，这世上竟然会有一个男人说出这样的话，冷笑一声：“像你这种男人，应该不会有女朋友的吧？” “不多。” “不多？”小乔诧异一下，不多的言外之意，就是不止一位女朋友。 小乔打量一下段小涯的穿着打扮，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青年，轻蔑地扫他一眼：“你吹牛逼吧？” “我对动物不敢兴趣。” 第876章 充当男朋友 小乔听着段小涯的话里依稀有些黄色的成分，愤怒地脱下白色的高跟鞋，朝他扑了过去。 段小涯暗暗皱起眉头，这小妞的脾气也太暴躁了吧，不过……他就喜欢这种小辣椒的性子。 高跟鞋砸了过来，段小涯正要出手抵挡，不想对方忽然呕的一声，于是段小涯一身都是她吐出来的秽物。虽然段小涯并不是一个爱干净的人，但是有人把呕吐物吐到他的身上，就算对方是个美女，他也不觉得这是多么美好的事。 刘婶急忙扶着小乔到路边让她呕吐，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唠叨：“你看看你，明知道自己没有多少酒量，还喝这么多酒。好了，咱们先回家吧，我给你煮一些姜汤醒一醒酒，你再好好地洗个热水澡。” 小乔指着段小涯：“贱人，今天我喝醉了，暂时放过你，下次要再让姑奶奶碰见你，我要你死的很有节奏！” 刘婶也对段小涯道：“你走吧，你要找的乔寿，我们不认识，你到别处找一找，别杵在我们家门口。” 段小涯不爽地道：“这小妞吐了我一身，是不是应该给我找件干净的衣服？” 小乔醉眼朦胧地望向段小涯：“我喝的可都是三千块钱一瓶的红酒，比你的破衣服贵多了，姑奶奶想吐你，这是给你脸儿了！” 段小涯长这么大，还没听过这么窝火的话，如果按她的理论，但他如果吃了澳洲龙虾和神户牛肉这样的食物，排出的大便是不是也能卖个大价钱？ 段小涯咳出一口浓痰，直接吐到小乔的面庞，说道：“老子这一口痰能治百病，有钱也买不到，现在送给你了。” 小乔拿手一摸，不由发出一声尖叫，满手的浓痰，恶心不已，又伏地狂吐起来。 接着，大院之中闯出两条大汉，问道：“小乔，怎么了？” 小乔指着段小涯，暴跳如雷：“秦哥，韩哥，打死这小子！” 两条大汉冲了过来，一人一拳朝着段小涯抡了过来，段小涯双手负在身后，脚下一点，纵身而起，一脚踏在秦空的肩头，秦空肩头一沉，整个人塌了下去。另外一个韩野，拳头刚刚抡到，就被段小涯一脚拨开，膝盖一沉，直接撞到他的下腹，跌了两个跟头。 段小涯稳稳地落在地面，扫了小乔一眼：“你是不是准备亲自动手？” 小乔愣了半天，问道：“你会武功？” “显而易见。” “你一个能打多少人？” 段小涯笑了笑：“那要看对手什么等级了。” “你打的过一个武术教练吗？” “可以试试。” “好，你跟我进来！”小乔随即邀请段小涯去她家里。 段小涯莫名其妙，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病，一会儿一套，他都不知道她想干嘛。 进入乔家大院，是那种古典的大院子，看来乔家以前也是大户人家，这种祖宅能够保存这么长久，而且依旧姓乔，实在有些不容易。 小乔带着段小涯到了偏厅，然后吩咐刘婶拿出两沓粉红钞票出来，摆在段小涯的面前，问道：“够不够？” 段小涯不解地道：“什么意思？” “明天，你帮我把黄潮生打一顿！” “就是你男朋友？” “没错，不过现在是前男友了，我咽不下去这口气。” 段小涯暗暗感叹，女人的报复心还真是可怕，而且小乔也明显任性了些，男女朋友分手，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她却要买凶打人，简直不可理喻。 “嫌钱不够？”小乔皱着黛眉望着段小涯，又让刘婶加了一万块钱。 段小涯笑道：“小姐，你不过是咽不下去这口气，我有个办法让你好好地杀一杀你前男友的威风。” “什么办法？” “请我当你男朋友，气死他。” “你？”小乔面露鄙夷的神色。 段小涯不乐意了：“我说，你这什么表情，你知不知道你很伤人的自尊？” “你确实对他没有杀伤力嘛！” “你懂个屁，老子只是帅的比较含蓄而已，只要稍微拾掇一下，指定能秒杀你前男友。” 小乔将信将疑，但还是让刘婶带他下去，找了几套西装给他一一换上，最后小乔指着一件蓝色的休闲西装，说道：“就这一套了。明天你就穿这一套，跟我去见黄潮生。” 段小涯问道：“今晚我是不是住在你家。” “当然，不然你明天跑了怎么办？” 段小涯没有找到乔寿，要想留在黄城过夜，必须要找酒店，现在就连酒店也省下了。 刘婶带着段小涯去了耳房的一个房间，简单地收拾几下，就不把段小涯当贵客来看。本来，他只是小乔请来气黄潮生的，无非就是演一场戏，刘婶也没必要对他那么客气。 再说，小乔孩子气性格，现在父母都在国外，她更加为所欲为了，段小涯不过就是一个陪她胡闹的人。 段小涯躺在床上，默默地抽着香烟，他这一趟出来，不想却碰见这么多的人和事。虽说，他有好多事情没有处理，但这些事情完全没有线索，他生性散漫，也不是那种主动去求线索的人。 所以，他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半夜的时候，段小涯忽然听见屋顶传来轻微的响动，因为是老式的院子，屋顶是那种瓦片铺陈的屋顶，人从上面踩过，很容易就发出声响。 段小涯急忙起身，从房间开门而出，但见月光之下，一个黑影迅疾地从屋顶掠了下来，正朝正厅潜入。 段小涯喝道：“是谁？”脚下一点，身影如电，朝着黑影扑去。 黑影身材苗条，而且穿着夜行衣，戴着黑色的面罩，面罩之中的两只大眼睛，段小涯再熟悉不过了。 “乔安！”段小涯出手更不留情，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乔安也是一惊：“你怎么在这儿？” “少废话，东西还我！”段小涯一把按住她的香肩。 乔安把肩一沉，从他掌下脱了出来，脚下横扫过去。段小涯避开，继续施展擒拿手法，他从未练过大小擒拿手，但多多少少都会一些擒拿手法，只是使的毫无章法，似是而非。 也因如此，乔安根本无法判断他的招式，他施展的完全不是常规的招式。 第877章 拿回龙鳞 乔安的身手倒也不弱，每次段小涯抓到她，她都能像泥鳅一般挣脱出去。 两人交手的时候，乔家大院的人围了过来，一个年轻女郎走了出来，大约年纪要比小乔大个两岁左右，长发飘飘，一袭白裙，就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刘婶看着交手的二人，问道：“段先生，怎么回事？” 段小涯说道：“这不显而易见吗？看她的打扮就知道她是一个贼！” 刘婶望向年轻女郎：“大乔，怎么办？” 大乔望向同来的秦空和韩野，说道：“你们一起把人给我拿下。” 秦空和韩野是乔家大院的两个保镖，但武道修为是在有限，对付普通的人还可以，但对付乔安这样的高手，他还差了一些火候，刚一上前，没过两招，就被乔安震了出来。 段小涯却在此刻，一爪抓向她的面门，直接把她面罩抓了下来，果然正是乔安。 “把东西还给老子！”段小涯喝道。 乔安冷笑一声：“抓到我再说吧！” 但见乔安身体忽的腾起，扑向屋顶的方向，段小涯自然不会这么让她逃掉，纵身一起，伸手抓住她的左踝。 乔安急忙一手搭住屋檐，喝道：“放手！” “小花娘，偷了人的东西，还挺嚣张的嘛！” 乔安左踝被抓，右脚直接朝着段小涯脑门踹去，段小涯脑袋一歪，右手再度探出，抓住她的右踝。 此刻，乔安两只脚踝都在段小涯手里，而她却半吊在屋檐下，不禁心急如焚，喝道：“段小涯，你把我放了，我就把东西还给你！” 段小涯冷笑：“你当老子傻呀，要是把你放了，老子还能找的到你吗？” 说着，段小涯用力一扯，乔安双手从屋檐下滑脱，身体不由自主地跌了下来。段小涯笑着将她搂在怀里，乔安挣扎不已，但段小涯知道她脱身的功夫十分了得，双手紧紧箍住她的纤腰，无论如何也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东西在哪儿？” 乔安怒道：“你先把我放了！” “小花娘，你要不把东西交出来，我可就要搜身了。”段小涯一向为所欲为，说搜身就搜身，出门在外，讲的就是一个诚信。 乔安大惊失色：“段小涯，你别乱来，我把东西还你就是了。” “东西在哪儿？” “那么珍贵的东西，我自然不会带在身上。” “那你放在哪儿了？” “你先放开我。” 段小涯自然不会轻易放开乔安，将她双手反剪，一脚踢在她的腿弯，乔安不由自主地单膝跪地。 段小涯望向大乔：“拿根绳子过来，把她绑起来。” 大乔吩咐刘婶去拿绳子，过了一会儿，刘婶拿了一根牛皮绳过来，段小涯直接就把乔安双手反绑在她身后，乔安挣扎不已，但牛皮绳越挣扎就缩的越紧，她就越难脱身。 大乔缓缓走到乔安面前，问道：“小姐，你是什么人？” 乔安淡淡地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你要么把我送到派出所，要么把我放了，否则对你没有好处。” “你来我家为了什么？” “我是贼，自然是来偷东西的。”乔安肆无忌惮地道。 大乔神色微微一变，显然能够猜想乔安到底是为什么而来，但是当着段小涯的面，她也不愿把家里的事说给这个外人知道。 段小涯提起乔安，对大乔道：“我有东西在这八婆手里，我先把人给带走了。” 不等大乔答应，他就拽着乔安往外走去，凶巴巴地道：“小妞，你到底把老子的东西藏哪儿了？今晚你要不把东西给我交出来，老子让你哭的很有节奏。” 乔安心头也有一些害怕，毕竟段小涯一看就是那种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的主儿，弱弱地道：“你那块白玉珏……是陈先念让我取的，你要找就找他吧。” 果然是这小子，段小涯恨恨地想，当初陈先念矢口否认，段小涯还真差点信了他的话，问道：“还有我的那件挂饰呢？” “你那件挂饰……我拿了之后，觉得也没什么特别的，所以我就丢进大海里了。” 段小涯目瞪口呆，这小花娘是得要多败家，他好不容易得到的龙之逆鳞，直接被她丢进海里了？ “你全家女性同胞！”段小涯顿时火冒三丈，拽着乔安，就朝乔家大院门口的灌木丛去。 乔安大叫：“段小涯，你……你干嘛呀？” “小花娘，你丢了老子那么重要的宝贝，老子要不在你身上讨回一点利息，不是亏大发了吗？老子行走江湖，宁愿肾亏，也不吃亏。”段小涯说着就把乔安丢到灌木围起的草坪上面。 乔安吓了一跳，急忙说道：“等一下，其实……其实我没把你挂饰扔掉。” “那在哪儿？” “你把我放开，我拿给你。” 段小涯倒也不傻，听她话里的意思，知道龙之逆鳞一定藏在她的身上。 当即也毫不客气，开始搜身，乔安挣扎不已，满面通红。 “段小涯，你混蛋，你别碰我！”乔安大叫不已。 段小涯冷笑：“小花娘，在海边的时候，你都主动亲了老子，碰你几下怎么了？” 乔安在海边亲他，主要是为了拿到他的龙鳞，那是为了工作，就算演员在拍亲热戏的时候，为了艺术献身。但被人强迫地调戏，这可大不相同，乔安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段小涯对她如此粗暴。 “段小涯，我不会放过你的！” 乔安穿的是夜行衣，领口把她整个脖子都围住了，就是戴了什么挂饰，从外面也看不出来。 “小妞儿，这可是你逼我的！”段小涯不由分说，直接把她扯了过来，在她脖子摸到一根细绳。 砰的一声，乔安直接就把牛皮绳给挣断开来，段小涯猝不及防，被她一掌拍在胸口，身体向后跌了出去，同时他也把乔安的龙鳞扯了下来。 “王八蛋，我会让你后悔的！”乔安知道自己不是段小涯的对手，暂时也不敢与之硬拼，转身狂奔而去。 段小涯拿回龙之逆鳞，没有再去追赶。 第878章 时间观念 大乔等人赶了出来，望了段小涯一眼，问道：“你把人给放跑了吗？” 段小涯收起龙鳞，对大乔道：“这女飞贼不简单，我稍一疏忽就被她逃了。” “她是什么来头？”大乔觉得段小涯和乔安以前就认识的样子，问道。 “我想大概是盗门中人。” “盗门？”大乔狐疑不已。 “就是一个专门偷盗的团伙。” 大乔蛾眉微蹙：“警方不管吗？” 段小涯笑道：“大小姐，盗门可不是普通的小偷，一般的警察抓不住他们。你们家是不是有什么宝贝，被盗门惦记上了？” “哪有什么宝贝？我们只是普通人家。” 段小涯见她闪烁其词，料想乔家大院一定珍藏什么不为人知的宝贝，价值连城。否则乔安也不会深夜潜入乔家大院，她必然事先过来踩点，这是一个专业的盗贼该有的职业素养。 但是大乔既然不说，段小涯也不勉强，别人的家事，只要不伤害到自己的利益，他也不愿多插手。 段小涯继续回到耳房睡觉，次日天蒙蒙亮，就觉耳根一疼，一只纤手直接拧着他的耳朵。 段小涯定睛一看，看见小乔标致地出现在他面前，双目盈盈，段小涯叫道：“喂，你怎么随随便便进我房间？” “这是我家，我想进谁房间就进谁的房间。”小乔刁蛮任性。 “放手，把老子抓疼了。”段小涯拍掉他拧他耳朵的手。 “你没忘记今天要陪我去见黄潮生吧？” “放心，不会忘记的。” “那你还不快起来？”小乔颐指气使地道。 段小涯拿起床头的手机一看，还不到6点，他一向都睡到日晒三竿的，这个时间起床对他而言，还是有点早的，说道：“小姐，别闹了好吗？现在才几点？我没睡饱可没力气打人。” “少废话，我可是付了钱的，给我起来！”小乔坚决不给段小涯消极怠工的机会，伸手就把他的被子掀了起来。 小乔愣了一下，然后喉咙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啊——” “你个变态！”小乔迅速地冲出房间。 段小涯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也不能怪他不是？是她自己要贸然掀他的被子，他还没说她变态呢，偷窥狂。 段小涯继续睡去，过了一会儿，小乔站在门外，叫道：“喂，你怎么还不起床？” 段小涯迷迷糊糊地道：“等我睡饱了，自然就会起床。” “你这人到底有没有时间观念？” “有，我的时间观念就是，不睡到中午决不起床。” 小乔无语万分，可这家伙裸睡，她也不敢贸然进去叫他起床，随后又去叫了秦空和韩野过来，让他们去叫段小涯起床。 但是很快，两人刚刚进到段小涯的房间，就被打的鼻青脸肿出来。 小乔勃然大怒，这是在她家里，这家伙这么嚣张，明明是她花钱雇他的好吗？ “段小涯，你起不起床？你再不起床，我放火烧房了！”小乔站在门口叫嚣。 段小涯也是无语万分，真是刁蛮的千金小姐，行事任性，没准真的做出放火烧房的事。 “行了行了，马上起床。”段小涯慵懒地答了一声。 然后，过了很久，段小涯这才穿着衣服，打着哈欠出来，乜斜了小乔一眼，说道：“我说小姐，你知不知道打扰别人睡觉，是件很没礼貌的事？” “这是我家，我想怎样就怎样！”小乔无比嚣张，“现在我带你去做一个造型。” “做什么造型，你昨晚不是给我准备了一套西装吗？”段小涯没想到会这么麻烦，他有些不耐烦了，说到底小乔和黄潮生的屁事，和他一点关系没有。 “我让你做造型你就做造型，你啰唆个什么呀？” “我去，小花娘，你再这么嚣张，信不信老子揍你？” 小乔冷笑：“你一个大男人，难道会打女人吗？” 段小涯心里憋屈无比，男人动手打女人就是暴力，但有时候女人的嘴巴实在太厉害，男人在嘴上的天赋远远不如女人，要说根本说不过她们，只能动手。 这世上只看到了男人的暴力，却没有人看到女人的语言暴力。 男人在体魄上胜过女人，但却远不如女人会说，女人的会说是完全不讲道理不讲逻辑的会说，一旦吵架，男人往往被女人逼的词穷，并非他们不占理，而是他们根本无言以对，口舌跟不上节奏，但你又不能动手，剩下的只有憋屈。 总而言之，女人可以任意使用她们擅长的暴力，而男人不能。 不过，段小涯不是一般的男人，他完全就不遵守这个社会所谓的绅士品德，他不能动手打女人，但就学女人动嘴，一把揽过小乔柔软的腰肢，低头敏锐一吻。 小乔顿时吓傻了眼，一时脑海空白，她万万想不到段小涯竟然这么大胆。 过了一会儿，缓过神来，一记耳光招呼过去，段小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们不是要假扮男女朋友吗？刚才只是练习。” 小乔愤愤地道：“臭流氓，放手！你弄疼我了！” “小乔，怎么了？”大乔忽然大步走了过来。 段小涯放开小乔，对大乔道：“大小姐，早安。”比起刁蛮任性的小乔，段小涯对落落大方的大乔更有好感。 小乔哭诉地道：“姐，这家伙……他刚才欺负我。” 大乔冷眼望向段小涯：“段先生，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 小乔忙道：“姐，不行，我还要带他去找黄潮生呢。” 大乔奇道：“找他干嘛？” “姐，黄潮生把我甩了。”小乔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大乔轻轻拍着小乔的肩膀：“好了，都这么大的人了，哭什么哭？谁这一辈子不碰见几个渣男？” 小乔望向段小涯：“你跟我去做造型，我一定要好好杀一杀黄潮生的威风。” 段小涯有些无奈，女人有时就是这么无聊，或者说是幼稚，和一个已经分手的男人，还要较劲。 又有什么意义呢？ 幺鸡是这样，小乔也是这样，段小涯有些看不懂女人。 不过，他既然收了小乔的钱，也已答应了她，所以还是要陪她走一趟。 第879章 杀马特出世 当段小涯顶着一个杀马特造型走在街上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崩溃的，他也不知道小乔的口味怎么这么重，喜欢这样的造型。 小乔显得异常的兴高采烈，说道：“段小涯，你的造型一定能够秒杀黄潮生，这么一看，你还是比他帅了那么一丢丢。” 段小涯现在越来越对女人的审美眼光表示怀疑，尤其是小乔这么个年纪的女人，她大约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段小涯觉得自己和这个女人还是有些代沟的。 小乔的丰田昨晚被撞坏了，开着一辆奥迪a6出来，直接带着段小涯前往一家武校。 段小涯记得，小乔曾经跟他说过，黄潮生是个武术教练。 武校是封闭式管理，所以小乔不能进去，就给黄潮生打了一个电话，语气一如既往的霸道：“黄潮生，我在你们学校门口，你给我出来！” 黄潮生听她语气来者不善，说道：“小乔，你别闹，我在上课呢。” “你出不出来？你不出来，我死给你看！” 黄潮生无奈地道：“小乔，你到底想干嘛？” “你出来，我找人来揍你！” 段小涯暗暗无语，这是什么女的呀，他要摊上这么一个女的，他也要分手。 过了一会儿，黄潮生被小乔威逼之下，只有默默地走了出来，是个一米八多的小伙子，一身健硕的肌肉，皮肤有些黝黑。 “小乔，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别闹了好不好？”黄潮生苦恼地道。 “谁跟你闹了？我今天是来告诉你，老娘跟你谈恋爱的这两年，我一直在劈腿！”小乔一把拽过段小涯，强势地道，“他叫段小涯，我一直跟他劈腿，怎么着吧傻逼，你是不是傻了？” 黄潮生有些感激又有一些同情地看着段小涯，感激是因为段小涯接了他的烂摊子，同情是因为段小涯摊上这么个奇葩女，以后估计得折寿。 段小涯也是感慨万分，他就不应该接这一单生意，为了小乔区区三万块钱，他把节操都给卖了。 “你好，我叫黄潮生。”黄潮生友好地伸出手去。 段小涯也伸出手去，黄潮生握住他的手，渐渐地使出力气，段小涯心里冷冷一笑，他还以为黄潮生压根就不介意，但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呢？ 小乔刚才说的可是劈腿，而不是和黄潮生分手之后去找下家，一个男人就算不喜欢这个女人，但和她恋爱存续期间，她和另外一个男人暧昧不清，这也是对他一种巨大的侮辱。 黄潮生内劲暗暗传到段小涯手上，段小涯似乎一点知觉没有，依旧微笑望着黄潮生。 小乔莫名其妙：“喂，你们是不是有病？握手用的着握这么久吗？” 黄潮生一笑，讪讪放开段小涯的手，问道：“段先生，你是做什么的？” 段小涯还没说话，小乔抢先替他回答：“哼，他是富二代，他爸是做房地产的。” 段小涯有些无语，这些女的就是这么爱慕虚荣，仿佛他的身份配不上她似的。 黄潮生看着段小涯的杀马特造型，他怎么也不会相信他是富二代，现在的富二代没这么傻，长的像日了狗似的。 小乔招呼段小涯：“上，扁他！” 段小涯望向小乔：“算了吧，无缘无故地扁他干嘛？” 小乔怒道：“你说了帮我来出气的！” 段小涯本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原则，对黄潮生道：“兄弟，要不你让我揍两下吧？” 黄潮生一愣：“兄弟，你不是开玩笑吧？”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吗？我很认真的。” “有病。”黄潮生现在有些无语了，长这么大还没有遇到这种事，从来打架都是直接动手，哪里有人像他一样，向他征求，让他揍两下。 “兄弟，你这么骂我，我现在可是有理由动手了。” 黄潮生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拉开架势，这是“龙腾虎跃”的起手式，说道：“请赐教！” “我不欺负人，还是你先动手吧。” 黄潮生见他如此托大，也想给他一点颜色瞧一瞧，一个“龙腾虎跃”，一个虎爪朝他当心抓来。 但这对段小涯来说，出手速度实在太慢了，武道归结到底，就是力量和速度的运用，不断地修炼，也是为了提高力量和速度。 段小涯见他虎爪抓来，将胸一缩，右手搭上他的手腕，只要稍稍使力，他的腕骨必然脱臼不可。但段小涯与他无冤无仇，只是拿了小乔的钱，不得已当做一个工作完成，要帮她出一口气。 当下，段小涯侧身左胳膊肘撞进黄潮生大开的门户，黄潮生闷哼一声，跌了两步，惊恐地望向段小涯。 他虽不是什么武林泰斗，但怎么说也是一个武术教练，被人不到一招就给打败了，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而且，他也知道，刚才段小涯还是对他手下留情了的。 小乔兴奋地拍手：“小涯，打的好，你太厉害了。接着打，把这家伙打残，让他敢甩姑奶奶！” 段小涯无奈地望向小乔：“小姐，意思一下就好了，够了吧？” 小乔把他扯到一旁，压低嗓音：“我再给你三万，你把他再打一顿。” “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我如果反悔，让我明天就怀孕。” 段小涯倒吸一口凉气：“你对自己都这么狠？” “女人，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 段小涯只有走到黄潮生身边，小声地道：“兄弟，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小乔让我再打你一顿，你配合我一下，事成之后，我给你一万块钱，你看怎么样？” 黄潮生平生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武道较量，一方落败，那是常有的事，哪有像段小涯一样，跑过来跟他商量的？让他再给他揍一顿，完了给他一万块钱，耍着他呢？ “欺人太甚！”黄潮生又拉开了架势，“我就算技不如人，今天被你打死在这儿，我也认了。但你不能这么侮辱我！” 段小涯想不到这人还有一些硬气，笑道：“我不敢打死你，毕竟是法治社会，我就让你跌一个跟头吧。” 第880章 我比他更渣 段小涯刚刚说完要让黄潮生跌一个跟头，黄潮生就扑通一声跌到学校门口的喷泉池里，段小涯怎么出手的，黄潮生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黄潮生看段小涯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鬼。 小乔自然是最兴奋的了，欢呼雀跃：“段小涯，你太厉害了，我果然没看错你！” 段小涯对黄潮生抱歉一笑：“兄弟，对不住了哈！” 黄潮生沮丧无比，学校门口的保安慌忙赶了过来，问道：“黄教练，怎么回事？” 黄潮生技不如人，也不愿自取其辱，说道：“没事，不小心跌倒了。” 段小涯望向小乔：“这下满意了吧？” 小乔看着落汤鸡似的黄潮生，心情大为畅快，说道：“黄潮生，你给姑奶奶记住了，是姑奶奶甩了你，不是你甩了姑奶奶！”然后拉着段小涯就走，头也不回。 段小涯对于女人真是无法理解，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女人？ 上车之后，段小涯说道：“把三万块钱给我，然后送我到火车站。” “不是给你三万块了吗？昨晚。” “你不是说，如果我再揍黄潮生一顿，你就再给我三万块吗？” 小乔鄙夷地扫他一眼：“女人的话你也相信？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别相信女人这一双破嘴。” 段小涯一脸木然，不得不说，她这个量词用的极妙。 他其实也不是缺她这么点钱，只是纯粹觉得这些狗血剧情好玩而已，何况小乔生的精致的就像是艺术品，面对漂亮女人，男人总会变的无限的宽容。 所以，段小涯也不想和她计较，对她说：“现在事情也帮你解决了，送我到火车站吧？我要回柴州了。” “你做好男朋友吧？” 段小涯吓了一跳，急忙摆手：“小姐，我是正经人，你别玩我。”按照段小涯以前的德性，这种优质美女，他是说什么都不会放过的。 但是，小乔的脾气，他可是有所领教，要是和这种女人确定男女关系，以后肯定会被折腾成渣。 何况，他昨晚才和小乔认识而已，一个女人这么主动，而且如此迅速，这倒让他不得不防了。 毕竟方凝的事在前，段小涯现在对女人不得不多一个心眼，这种事情只要一次，就能在男人身上留下永久的阴影。 就像楚天阔当年遇到自己老婆出轨一样，自此之后，他就没把女人当成是人，而是一件玩物而已，有钱就能买到的玩物。 对他而言，拿钱去爱一个女人，比拿真心去爱一个女人容易的多，何况一颗没有钱的真心其实在女人的眼里，它并没多少价值。 女人看到的真心，就算现在不值钱，她也期盼以后能够值钱，如果一直不能值钱，她能守着这颗真心几年？ 一年？两年？三年？五年？还是十年？二十年？ 人生只教会了段小涯一件事，男人不能穷！ 段小涯现在虽然不能算是暴富，但已经不算是穷人了，他扫了小乔一眼：“对不起，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小乔无谓地道：“这有什么关系？你跟你女朋友分手就是了。” 她说的如此理所当然，这让段小涯目瞪口呆，过了半天，缓过神来，他本以为他是一个毁三观的人，他所有的思想和行为，经常会和这个社会的规则产生冲突。但没想到，这世上一山还有一山高，小乔比他更毁三观。 “怎么？你不愿意？”小乔看到段小涯不说话，不由火起。 “我为什么要愿意？” “你亲了我的，难道你不愿对我负责？” 段小涯最烦女人这种绑架，问道：“黄潮生亲过你吗？” “亲过，怎样？” “那他对你负责了吗？” “他是渣男，你跟他不一样。” 段小涯哭丧地道：“小姐，你真误会了，我也是渣男，我比他更渣。” 小乔自尊大损，像她这样的优质美女，走到街上，回头率百分百，现在主动要求做段小涯的女朋友，竟然被他拒绝，让她情何以堪？ 段小涯悠然地叼着一根香烟，他很不喜欢拿男女之间的亲密接触作为绑架的手段，只有古代的妇女才做这种事情，因为贞洁被毁，所以只能跟着这个男人。 但现在的女人完全不是，前面已经有了无数男人，和另外的男人发生关系，还要那个男人负责，也不知道基于什么道理，前面的男人不用负责，非要这个男人负责。 这其实跟和谁发生关系没有关系，只是一种绑架他人负责的手段而已，这个行为本身就带着阴谋，所以这让感情变的很不纯粹。 自从得知方凝接近自己，带着不可告人秘密之后，段小涯就越来越厌恶这种不纯粹的男女关系。 他需要把这些男女关系分的清清楚楚，是为了生理需求，还是为了爱情，又或者是生活和事业。 小乔忽然把车加速，对段小涯狠狠地道：“你要不做我男朋友，我就把车撞向前面的电线杆！” 段小涯大吃一惊，车子果然迅速地冲向前面的电线杆，这女人真的是个疯子，急忙抓住她的方向盘一转，车子撞向隔离带。 小乔也不过是想一想段小涯，此刻也有一些心惊，急忙打直方向盘，用力一个刹车。 段小涯身体不由往前一倾，望向小乔：“你特么是不是疯了？” 小乔委屈地道：“你长的又不帅，又没有钱，你凭什么拒绝我？” “老子不想找个神经病做女朋友。” “你说谁神经病？”小乔愤怒地瞪着他。 “这里还有第二个人吗？” “你混蛋！”小乔伸手打他。 段小涯躲了过去，开门下车，他不怕女人，但遇到一个疯女人，他就完全没有办法。 小乔追下车来，恨恨地道：“段小涯，你是姑奶奶看中的男人，你跑不了的！” 段小涯头疼不已，自从得到妙僧的神识之后，他就自动地背负起了为妙僧渡情劫的使命，总是会莫名其妙地遇到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女人。 而且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变态，也不知道妙僧曾经对她们的前世做了一些什么。 第881章 五毒童子 段小涯不想被小乔纠缠下去，直接路边拦车，赶去火车站，然后买了一张前往柴州的票。 过了检票，上了火车，不想过了一会儿，方小珠也上来了，而且就坐在他的身边，段小涯心里一阵苦笑，也不知道和她到底什么缘分。 方小珠一见段小涯，又要开始放骚，段小涯头疼不已，他虽一直桃花不断，但最近遇到的都是一些烂桃花。 “方姐，我是正经人，你别闹好吗？”段小涯拦住方小珠歪过来的身体。 方小珠冷哼一声：“臭男人，你装什么装？” 段小涯为了躲避烂桃花，和过道另外一边的男人换了一个位置，那个男人看着方小珠骚气侧漏的样子，也是求之不得。 换了位置，段小涯看着方小珠和男人打情骂俏，到了最后，两人竟然展开身体接触，周围的乘客渐渐看不下去。 一个带着孩子的母亲抗议地道：“喂，你们怎么回事？当着孩子的面，羞不羞？” 方小珠不乐意地道：“怎么了？我们碍着你什么事了？” 和方小珠坐在一起的男人也有一些尴尬，他毕竟不能像方小珠一样没皮没脸，方小姐是做特殊服务行业的女人，早已没羞没躁，自然也不在乎这些。 何况，她又患了性瘾，看到任何雄性都能想入非非。 男人又走向段小涯：“小兄弟，咱们还是把位置换过来吧？” 段小涯笑道：“大哥，这恐怕不行，这位置换来换去，很不吉利。” 这个说法，倒也不是段小涯胡编乱造，当地确实曾经流传这样的忌讳，位置换来换去，寓意表示事业多有不顺，生活波折不断，所以一般传统家庭吃饭的时候，每个人的位置都是固定的，谁也不能乱坐，这有一部分是尊卑长幼的关系，还有一部分关系就是因为忌讳。 但这种忌讳，毕竟属于传统，现代人很少有人讲这个了。 所以，男人也不以为然，说道：“你这位置就是我的，我现在要求换回来！” “你说换就换，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段小涯嚣张地道。 “我去！”男人忽然扑向段小涯。 段小涯随手一甩，男人跌了出去，方小珠急忙过去扶他：“老江，你没事吧？”扶他的同时，双手自然也不安分。 老江整个身体都酥了下来，笑道：“没事没事。” 方小珠身体微微靠了过去，柔波款款，老江两行鼻血淡定地垂了下来，段小涯暗暗感慨，真是干柴烈火啊。 接着，老江也不和段小涯计较，现在鼻血都下来了，什么面子也没有了，索性自暴自弃，跟着方小珠去了洗手间。 整个车厢的乘客议论纷纷，臭不要脸骂个不停。 但是，两分钟不到，就听洗手间传来一声尖叫，方小珠惊慌失措地跑出洗手间，吓的双腿发软。 段小涯忙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方小珠面色惨白，指着洗手间：“老江……死了……” 段小涯慌忙站了起来，赶到洗手间门口，果然看到老江倒在洗手台下面，鼻血淌了一地，染红了他的衣襟。 一些乘客也围了过来，议论纷纷，估计这一辈子都没见过有人流鼻血能流的这么巍然壮观的。 然后有人指向方小珠：“把这个女人抓住，她是杀人凶手！” 方小珠大叫起来：“不是，不是我，我没有杀他，他是忽然死的，与我无关。” 乘警慌慌忙忙赶了过来，问明情况之后，神色都变了，火车上死了人，无论何时何地，这都是一件大事，上头要是调查起来，加上新闻的报道，这可麻烦的很。 乘警先把方小珠控制起来，无论如何，现在她的嫌疑最大。 段小涯却已抓住老江的手腕，几乎没有脉搏，短短两分钟人就死了，这也死的太蹊跷了，而且他的鼻血流的也太多了。 一个常人，鼻血绝对流不到这个分量。 乘警喝道：“喂，同志，你不能破坏现场，出来！” 段小涯缓缓走了出来，又坐回了刚才老江跟他换过的位置，这个位置的旁边，坐着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儿，正在专心致志地玩手机。 段小涯不经意地瞟了一眼，见他正在看网文，说道：“小弟弟，这家伙的小说太污了，不适合你这样的年龄看。” 男孩儿收起手机，问道：“我这样的年龄，依你看，我今年多大？” “你上初中了吗？” “我的年龄比你还大，你说呢。” 段小涯微微一怔，不由又打量了男孩儿一眼，他的皮肤稚嫩，眼神也是天真无邪，还有他的身材，以及穿着打扮，怎么看都是一个孩子。 但唯一不同于孩子的是，刚才死了个人，车厢闹的沸沸扬扬，只有他一个人坐在座位，一动不动，专心致志地看着小说。 这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镇定。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易小凡。” “小凡，你知不知道刚才在洗手间死了个人？”段小涯试探地问。 易小凡笑道：“与我有关吗？这世上哪天不死人？” “我刚才在死者的身上，发现了一枚银针。”段小涯拿出一枚银针，刚才趁乱他给老江检查一下身体，在他第五节脊椎骨发现一枚银针，是以跳针之法扎进去的。 “那有怎样？” “银针上面淬了毒药。” 易小凡笑道：“你在怀疑我？” 段小涯笑道：“你不过是一个孩子，我怎么会怀疑你呢。” “我告诉你，我不是孩子，我有个外号，叫做五毒童子。” 正在段小涯出神之际，火车已经停到一个中站，易小凡迅速从车门走出去。接着，乘警也押着方小珠，还有抬着老江的尸体下车。 方小珠临走之时，绝望地看着段小涯，叫道：“我没有杀人，我真没有，是他自己死的，不关我的事。” 段小涯觉得易小凡很不简单，所以跟着下车，准备寻找易小凡问个究竟，但是片刻之间，他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882章 夜郎族 下车的站点，是在分水关，属于柴州和黄州之间的县城，段小涯是第一次来这儿，这儿的方言虽然也是属于闽语系，但和雎市的腔调已经差了太多，段小涯根本就听不懂。 段小涯走出火车站，看到易小凡正在一个路边摊拿了两串关东煮，段小涯觉得此人很不简单，走了过去，打了一声招呼。 易小凡木然地睃他一眼：“为什么跟着我？” “你是胭脂帮的人？”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易小凡一边吃着关东煮，一边头也不回地走。 段小涯伸手抓住他的肩头，喝道：“是你给刘芙嘉下蛊的吗？” “我闲着没事，经常给人下蛊，比如现在，你看看你的手心。” 段小涯经他一说，感觉按在他肩头上的手心有些发烫，急忙缩回了手，手心出现一块红的发黑的印痕。 易小凡回头轻蔑一笑：“小子，三个小时，如果你找不到解药，毒气将会攻心，到时神仙都救不了你。” “你这是什么毒？” “这是火焰蛊，我把蛊卵种在你的身上，就像一枚火种，它会慢慢发热，蔓延你的全身，犹如火烧一般。渐渐的，把你的身体熬干，变成骨瘦如柴的干尸。我们族人临死之前，都会种下火焰蛊，确保死后千百年自己的遗体能够不腐不坏。” 段小涯暗暗心惊，问道：“你是什么族的人？” “夜郎族。” 段小涯不确信56个民族里面有没有一个夜郎族，但是夜郎自大这个成语却是听过的，好像是汉朝的一个小国。 “把解药给我！”段小涯欺身又上。 易小凡随手撒出一把白色粉末，洋洋洒洒，遮蔽段小涯的视线，段小涯知道此人用毒高手，不知这些粉末到底有没有毒，所以也是急忙往后一退，拿手挡住双目。 这一瞬间的工夫，易小凡早已溜的无影无踪。 段小涯无可奈何，看着自己左手心的毒气，也不敢耽误工夫，迅速跳入旁边一处公园，找了一处僻静的树林之中，靠在树下，打坐运功，要将毒气从手心逼出去。 可是无论段小涯怎么努力，这毒始终留在他的手心，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进入他的手臂，越来越烫。 段小涯回想《妙解胭脂录》，似乎没有提到火焰蛊，是他没看到，还是看到没记住？毕竟当时在意识海中，看过的东西不可能完全记在脑海里，他是人脑，不是电脑，总会遗失。 又或者，火焰蛊根本就不是胭脂帮的毒，夜郎族和胭脂帮两者并无什么关系？ 段小涯没有办法，又给水琳琅打了电话，因为时间紧迫，他就长话短说，简单地说了中蛊的情况。 水琳琅火急火燎：“夫君，你先封住自己的穴位，别让毒气攻入五脏六腑。” 段小涯依言封住穴位，然而这还远远不够，水琳琅随即传授了他一份口诀，指导他在奇经八脉先筑起一块防御，不让蛊毒进攻和蔓延，然后给他开了一个药方，让他抓药煎服。 段小涯折腾了半天，才把火焰蛊给压下去，但要根除，还要继续服药一段时间。 水琳琅打电话来说道：“夫君，你说的夜郎族，也是蛊门之中的一个分支，你既然已经预见夜郎族的人，你要多加小心。夜郎族凡是炼毒之人，自己本身就是毒体，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可与之交手。” 段小涯回想自己只是一搭易不凡的肩头，自己就中了火焰蛊，或许真如水琳琅所说，易不凡全身是毒。 段小涯现在也没心思去找易不凡，而是先到警局去见方小珠。 警方正在联系老江的家属，方小珠作为嫌疑人，暂时关押在警局的拘留室里，方小珠自然是冤枉的，可是现在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一个方块脸的民警接待了段小涯，他以为他是来报案的，结果听见段小涯问道：“请问，方小珠是不是在你们这儿？” 方块脸重新打量段小涯一眼：“请问你是方小珠什么人？” “我们只是在火车上遇到的朋友，刚才的gxxxx列车上面发生一起命案，我就在现场。” 方块脸忙道：“你先稍等一下，我去把我们队长叫来。” “可以抽烟吗？” “可以可以。” 段小涯叼起一根香烟，分水关的警局，估计是他见过最为有爱的警局，看到的警察不是那种把人民当做公敌的人，他们都很和善。 或许，出了雎市，民风大不相同，民警也变的容易相处的多。 雎市因为民风彪悍，刁民素来就多，民警为了约束这些刁民，自然要比他们更狠，何况民警也是当地的人，秉承当地霹雳一般的性格，所以当地警民冲突一向严重。 过了一会儿，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走了过来，穿着利落的警服，面色有些黧黑，但是身材十分匀称，而且高挑苗条，对着段小涯敬了一礼。 段小涯也想给她敬礼，但是一时搞不清左右手，尴尬了半天。 女警一笑：“好了，没必要客套，坐吧。” 方块脸介绍：“这是我们的秦队长。” 女警对着段小涯微笑点头：“我叫秦英，秦朝的秦，英雄的英，还不知道同志怎么称呼。” “我叫段小涯，段小涯的段，段小涯的小，段小涯的涯。” 秦英愣了一下，干笑着道：“小涯同志真是幽默。” “秦队长，我来是想说，方小珠是冤枉的。” “你能给我说一说当时的具体情况吗？” “当然可以。” 秦英立即吩咐方块脸做笔录，然后段小涯一五一十地说了当时火车发生的情景，因为这是与他无关，所以也没任何隐瞒。 秦英结合方小珠的口供，还有火车上乘警的口供，没有发现什么矛盾之处，知道段小涯说的都是事实。 方块脸暗暗皱起眉头：“按你所说，方小珠当时是在洗手间里和老江做那档子的事？这也太饥渴了吧？干柴烈火，两个人在洗手间就燃烧了？而且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面。我去，华夏什么时候这么开放了，像我这种单身多年的人民警察，是不是没有赶上时代的步伐？” 秦英轻轻一咳：“小杨，注意措辞。” 第883章 警察不信 段小涯解释：“我懂一点医术，我给方小珠看过，她似乎患了性瘾之症，但这种性瘾之症好像是被人操纵的。所以方小珠才会这么反常，看到是个男人，就夹不住腿儿。” 秦英微感无语，这家伙的措辞，比起小杨也好不到哪儿去。 不过，她在这一行做久了，什么恶心和残忍的事没有见过？措辞粗俗一点，倒也没有什么。 问道：“小涯同志，据你所说，你当时是接触过死者的？” 段小涯点头：“没错，我刚才说过，我懂一点医术，虽然不是正式的医生，但至少还有一些医德。看到出现这样的事，我自然想到的就是老江有没有生还的可能，我当时是想救他的。可是，我在他身上发现了一枚银针，扎在他的第五节脊椎骨之中，银针上面有毒。” 说着，段小涯就把银针拿了出来，交给秦英，银针他是拿餐巾纸包好的。 方块脸的小杨奇怪地道：“银针遇见毒，不是会变黑的吗？”他见段小涯拿过来的银针是雪亮的，所以有此一问。 秦英白了小杨一眼，觉得有些丢脸，也不知道这家伙当时是怎么从警校毕业的，解释道：“只有硫化物的毒，银针才会变黑，因为古代制毒都不够纯，所以经常会有硫化物掺杂在毒药之中，所以银针一测就会变黑。” 段小涯学的是古代中医，他虽知道银针不能测出所有的毒，不是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但却从来不知道原因，因为妙僧的神识毕竟属于古代的神识，是妙僧五百年前封印在药王鼎的，五百年前妙僧自然不会知道什么硫化物。 段小涯：“秦队长，想不到你这么有学问。” 秦英谦虚地道：“你过奖了。” 又问：“你知道银针上面是什么毒吗？” 段小涯：“我没去研究，并不清楚，不过这银针上面有些奇怪的气味，像是苦杏仁。” 秦英：“会是氰酸钾吗？” 段小涯只懂中医的毒药，但对西医知之甚少，其实中西医很多只是名词不同而已，说的其实是一件事，但段小涯毕竟没有贯通中西，所以对氰酸钾是什么鬼，他也不清楚。 秦英小心翼翼地把银针收起来，交给另外一个民警：“拿去鉴定。” 又问段小涯：“当时你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吗？” 段小涯说道：“有个孩子……不对，不是孩子，应该是个侏儒，不到一米四，他会下蛊，刚刚给我下了火焰蛊。” 小杨目瞪口呆，秦英微微皱起眉头，人民警察都是唯物主义者，他们不大会相信蛊这种东西的。 巫蛊从来就和鬼神联系在一起的，而且千百年来，也是众说纷纭，没有人能够证明它的存在，也没有人能够证明它的不存在。 几乎历朝历代，统治者都要禁止巫蛊的流行，可是如果这世上本无巫蛊，为什么又要禁止呢？ 倘若海洛因不会使人上瘾，不会危害身体，那也就没必要禁止了。 秦英笑道：“小涯兄弟，我们警察是讲科学的，你说的……什么蛊，我们确实难以相信。” 段小涯正色地道：“秦队长，这世上真的是有蛊毒，只是你没有见到而已。你没有见到的东西，并不代表不存在，我也没见过马克思，难道马克思不存在吗？” 小杨笑道：“小涯兄弟，这个比喻就不欠当了哈，马克思是有历史文献的，是有著作留下来的，他怎么可能不存在呢？” 段小涯：“要说文献，蛊毒难道没有文献吗？如果没有文献，我们又怎么知道蛊毒？既然有文献就存在，蛊毒为什么就不存在？” 小杨虽然觉得段小涯强词夺理，但他口才比较笨，一时竟也无言以对。 段小涯继续说道：“在古代如果有人说能把人改头换面，一定不会有人相信，可是现在的整容技术这么发达，你能说整容是迷信吗？现在你们不相信蛊毒，只是因为它的神秘，现在的科学无法解释而已。可是存在就是真理，科学就是为了探索我们无法理解的事物，而不是用来一味否定的，你说呢秦队长？” 段小涯说的慷慨激昂，长这么大似乎还没这么正经地论述一个道理，恨不得给自己双手双脚鼓掌了。 秦英愣了半天，觉得段小涯的话，在逻辑上倒也无法反驳，可她依旧难以相信，这世上还有蛊毒存在，这完全超出她的认知。 但她同时也知道，一个人的知识有限，浩瀚的宇宙，很多东西都是超出她的认知，但也不能就此认定它就不存在，它就是封建迷信。 至于所谓的迷信，谁也没有给出一个正确的范围，每个人几乎都以主观判断，这是封建迷信，这是现代科学，可是没有界限，谁也说不清楚。 有些人把蛊毒认为封建迷信，但在西方一些科学家却把它认为是生物学的范畴，又或者是医学的范畴，这都说不准的。 看着秦英和小杨的神色，段小涯知道，想要让他们二人信服他的观点，那还是有些难的，因为他和他们的知识结构完全不同，只有叹了口气：“信不信由你们吧，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说罢又点上一根香烟，走出警局。 他和方小珠只是萍水相逢，能够帮她跑一趟来录口供，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接下来要怎么做，那是警局的事了。 司法怎么判决，他也没有办法左右，他终究只是一个公民。 秦英却忽然追了出来，叫道：“小涯同志，等一等。” “秦队长，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秦英笑道：“小涯同志，你说的蛊毒，我们会考虑作为案件的参考因素。只是你刚才说的那个侏儒，你能不能给个详细的线索？去做个画像吧？” 段小涯听她这么一说，知道他的话已经引起秦英的注意，立即跟他重新回到警局，说道：“这个人叫易小凡，是夜郎族的人，号称五毒童子。” 这句话一出来，秦英和小杨又面面相觑，这家伙是不是逗着玩呢，什么夜郎族，什么五毒童子，怎么看怎么像是玄幻小说和武侠小说之中的称谓。 第884章 玩的生不如死 段小涯虽然帮警方做了易小凡的画像，但他知道警方对他的话还是将信将疑，他手头还有很多事没有处理，所以也不愿意在这件事耽搁工夫。 离开警局之后，随即赶回柴州。 柴州的博古轩，陈先念正在美滋滋地欣赏着刚从段小涯身上拿来的白玉珏，过了一会儿，秘书来报：“老板，詹教授来了。” 陈先念急忙起身迎了出来，笑道：“老师，快请。” 詹士鸣随着陈先念到了内堂，陈先念恭敬地将白玉珏呈了上去，詹士鸣拿着放大镜端详半天，又对着阳光照了一番。 陈先念小心翼翼地问：“老师，这是不是汉代的玩意儿？” 詹士鸣点了点头：“嗯，是汉代的，哪儿来的？” “老师，这事说来也巧，前几天来了一个乡下小子，拿了这玩意过来让我瞧，我先让他回去，说明天找几个专家给估一估价。当晚，我就让盗门的一个女飞贼，潜入他的房间，把白玉珏给弄了过来。” “他如果不懂行，随便给他一点钱就打发了，何必让人去偷？” 陈先念笑道：“老师，你有所不知啊，这小子是不懂行，但为人却精明的很，想骗他可不容易，只能用偷的了。” “这一次做的不错，汉代的古物越来越少了，这块白玉珏很有研究价值。” 陈先念笑道：“老师，只要你喜欢，我再给你弄几件像样的玩意儿，我猜想那小子手里还有东西，他说这白玉珏是从他家后院挖出来的，说不定他家后院还有一个古墓。” “谁家后院如果建在古墓之上，就等于与阴鬼同住，这人能讨的了好吗？你说的这人是哪儿的？” “好像是棘山村的，叫什么段小涯。” 詹士鸣不由一怔：“是他？” “怎么？老师认识他吗？” 詹士鸣叹了口气，说道：“小陈，这一次你可闯大祸了，你知不知道？你知道段小涯是什么人吗？” “不就是一个乡下小子吗？”陈先念不以为然。 詹士鸣冷笑：“他是乡下小子没错，但不是普通的乡下小子，你要得罪这小子，只怕以后有的是苦头吃了。” 陈先念想起段小涯的手段，倒有一些后怕，但随即又笑了笑：“老师放心，这小子绝对想不到东西是我拿的，估计这一会儿正找许三生算账呢。” 詹士鸣悲伤地看着陈先念：“小陈哇，你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你得罪了段小涯，他最多就把你这博古轩给拆了而已，你要得罪了许三生，这老头会把你玩死的。——不，不会把你玩死，会把你玩的生不如死。” 陈先念冷汗涔涔：“老师，那我……该怎么办？” 詹士鸣还没说话，就听外面传来一声轰然巨响，接着店员的惨叫传了过来，接着就见陈先念的秘书连滚带爬地过来。 陈先念忙问：“怎么回事？” 秘书哆哆嗦嗦地道：“段小涯……段小涯来了……” 陈先念心头一颤，身体不由自主地跌到太师椅上，怔怔地看着段小涯走了进来，冷汗不由冒了下来，他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段小涯还是找上门来了。 詹士鸣满面堆笑：“小涯兄弟，好久不见。” 段小涯倒也有些诧异：“詹教授，你怎么会在这儿？你和这姓陈的什么关系？” 詹士鸣笑道：“他是我一个学生。” “我替你管教一下学生，你没意见吧？” 詹士鸣笑道：“小涯兄弟，不知小陈哪儿得罪了你？” “你还是亲口问他吧。” 陈先念生硬地站了起来，不自然地笑了笑：“小涯兄弟，这事是做哥哥的做的不地道……” 话未说完，段小涯一记耳光掴了过去：“给你脸了，你敢在老子面前自称是哥？” 陈先念忙道：“是是是，小涯哥，是兄弟做事糊涂，还请高抬贵手。” “高抬贵手是吧？”段小涯果然又高抬贵手，只是高抬的贵手又重重地落在陈先念面颊，陈先念晕头转向，面颊肿了半边，就像一个寿包。 “小涯哥，饶了兄弟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 “白玉珏在哪儿？” 陈先念不由望向詹士鸣，这个时候詹士鸣想要把白玉珏据为己有，也是不大可能了，除非他可以不管陈先念的生死。 詹士鸣把白玉珏摊在手上，笑道：“小涯兄弟，这可是一件好东西哈，你是从哪儿来的？”他数次去棘山村，见过段小涯家的风水走向，不像是有地下墓穴的地方，所以段小涯对陈先念说的那一套，完全都是胡说八道。 段小涯随手拿了白玉珏过来，冷笑：“这我需要告诉你吗？” 詹士鸣打了一声哈哈：“小涯兄弟，这些古玩留在你身上，你也没什么作用。你说你又不懂古玩，欣赏不了，也发现不了其中的乐趣，不如把它们卖给我，你觉得怎么样？” 林家祖宅挖的宝藏，都是属于林雨静的，这可盗墓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所以这些东西的来源都是合法的，属于家传之宝，尽管这些家传之宝，当年也是林家祖上搜刮来的民脂民膏，但时过境迁，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这要深究起来，谁家祖上没出现一两个贼，有些是民贼，有些是国贼，就算祖上都是当大官的，威名赫赫，也不能证明他们的清白。 虽然林家的宝贝是合法的，但段小涯却知道詹士鸣是不合法的。 当然，段小涯的法律觉悟，还是没有那么深的，他所有的正义都是出自公众普遍价值的正义，法律和道德毕竟还是两回事。 比如男女出轨，忘恩负义，这些都是非正义的，但法律上却是无罪的。 又或者，因为不小心掏了几个鸟蛋，结果那个鸟蛋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因此被抓进了局子，虽然在法律上这是有罪，但在段小涯看来，这确实也是冤屈大了。 因为农村的孩子，谁小的时候没掏过鸟蛋？谁特么知道会掏个保护动物的鸟蛋？ 华夏自古就有百家争鸣的盛况，这些思想流传下来，各有各的体系，每个人接收的也不一样。但显而易见，段小涯不是法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家，他只是纯粹看詹士鸣不爽而已。 第885章 巫蛊不分家 因为看詹士鸣不爽，段小涯直接拒绝：“老子心情不爽，这白玉珏卖给谁都行，就是不卖给你。” 詹士鸣笑道：“小涯兄弟，何必跟钱过不去呢？我出一百万。你一个小农民，一辈子也未必能够挣这么多钱吧？” 段小涯冷笑不已，这些表面道貌岸然，实则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家伙，就是会狗眼看人低，一百万现在对他而言，倒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他的资产早已过了一百万，加上交给约翰逊加工的那些钻石，做成艺术品，上亿都有了吧？ “别说一百万，就是一百亿，老子也不卖。”段小涯扭头走出内堂，看到多宝阁摆放着各类的古玩，一脚踹倒，哗啦啦地碎了一地。 陈先念心在滴血，虽然摆在外面都不是年代很久远的东西，但至少也是一些晚清和民国的物件，还有一些赝品，也是花了大价钱的。 段小涯扭头指着陈先念：“狗东西，以后再敢算计老子，你别指望在柴州做生意了！” 柴州不是段小涯的地盘，甚至段小涯也不是柴州人，但他说出这样的话，陈先念竟然不敢反驳，唯唯诺诺。 段小涯冷哼一声，走出博古轩，随手又把两只上等的古董花瓶砸的支离破碎，陈先念肝颤不已，跪在地上摸着那些摔碎的瓷片，那叫一个心疼哇。 另一方面，段小涯回到雎市，经过水琳琅的治疗，他的火焰蛊这才彻底消除，但是两人谈起易小凡，都觉得有些诡异。 据水琳琅说，夜郎族来自汉时的夜郎国，是夜郎国的后裔，有些融入了西南的少数民族，千百年又与汉族融合，渐渐消亡，但却仍有一小部分纯种的夜郎人，星火传承他们神秘的文化。 “娘子，你说夜郎人也会炼蛊吗？” 水琳琅点头：“没错，但是他们炼蛊的方式和苗人有些不同，苗人主要以虫炼蛊，但是他们很少用到毒虫，主要用的都是一些有毒植物，然后加以密咒，让它产生神奇的力量，这是一种近乎巫的蛊毒。” “这么说来，他们修炼的是巫道？” “古代巫医不分家，巫蛊也是不分家的。夫君，现在夜郎族的人都出现了，看来胭脂帮的人也不远了。” 段小涯望向水琳琅，问道：“这话又怎么说？” “夜郎族和胭脂帮是蛊门最厉害的两支，这两个门派千百年来都在暗暗较劲。夜郎族的历史无疑是比胭脂帮要早，但自从五百年前海蓝珠创立胭脂帮之后，渐渐抢了夜郎族在蛊门中的地位。但是胭脂帮的蛊毒无药可解，害人无数，引起公愤，天下人人得而诛之，所以胭脂帮传了几代之后，又开始没落了，夜郎族又重新冒了出来。然而近一百年来，这两个流派都销声匿迹了，直到最近又出现复苏的迹象。” “这么说来，夜郎族和胭脂帮将有一场pk？” “这我可说不准，按照两个流派之前的作风，他们一旦比试，就会拿很多人来做实验。”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拿活人来做实验吗？” “他们的炼蛊制毒就是为了害人，自然是拿人来做实验。” “这么说来，易小凡在火车上害死老江，也是为了做实验？”段小涯眉头皱的更深了，这简直太丧心病狂了。 “夫君，芙嘉小姐的病情怎么样了？” “明天我去看看。” 次日，段小涯去了一趟刘家，刘芙嘉服用他的药丸之后，面色开始渐渐红润起来，皱纹也越来越少了。 刘芙嘉看着自己一天一天地恢复年轻，知道段小涯确实是有本事的，不由对他感激涕零，本来以为自己就会如此老死过去，现在重获希望，等于段小涯赐予了她第二次的生命。 “段先生，我……我还有多久能恢复到年轻的模样？”刘芙嘉期盼地望着他。 这个段小涯倒也说不准，笑道：“你不是自然衰老的，是因为蛊毒引起你体内的激素失衡，所以才会导致迅速衰老，所以只要调理好你的身体，你就能渐渐地恢复年轻。你不必担心，药丸我还有的是，等你手里的药吃完之后，我再给你一个疗程。” “谢谢你段先生。”刘芙嘉对他充满感激。 刘长明拉着段小涯的手千恩万谢，说道：“段先生，先前我是有眼无珠，承蒙你不计前嫌，继续为小女医治，我没什么报答的，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刘某人只要能够做到，一定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刘老板客气了。” 刘长明笑着掏出一张银行卡，说道：“小小心意，希望段先生不要嫌弃。” 段小涯笑道：“刘老板，我给芙嘉小姐治病，不是为了钱。”最初的时候，段小涯确实对刘长明提过钱，但他也只是一时的气话，他本意是没想过要钱的。 他给人治过很多的病，有时病人爱给就给一点，不给也没关系，他只要自己家里的日子过的下去，就绝对不会占人便宜。 刘长明微微一怔，继而笑道：“段先生，你真是高风亮节。”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就是芙嘉小姐痊愈之时，你把郑有光给我找来。” 刘长明知道段小涯和郑有光打的那个赌，只要段小涯治好刘芙嘉，郑有光就给他磕三个响头。 这一次，郑有光绝对是撞在段小涯的枪口上了，谁能想到，国内外的名医都束手无策的怪病，偏偏却让一个乡村小子给治好了呢。 但是，磕头的是郑有光，刘长明倒也不在乎，笑道：“段先生尽管放心，我一定把郑医生带过来，让他亲自向你道歉。” “你可别让他跑了。” “是是是，这个段先生保管放心，我会派人盯着他。”刘长明拍着胸脯保证，他生性恬淡，也不知道段小涯这么意气用事到底为了什么。 或许，是他老了，没有像段小涯这样的热血。 其实，段小涯也不是为了意气之争，他不仅仅是为自己出一口气，而是想为中医争一口气，毕竟五千年来的传承，能够经久不衰，必有它的道理。 如果一味地否认中医，那么华夏古代的人民，是不是都不用看病？ 第886章 没有老子得罪不起的人！ 刘芙嘉的病症现在基本没有问题，段小涯现在要继续为林雨静的那些古玩寻找买家，他给褚留香打了一个电话。 褚留香既是盗门中人，一定认识很多古玩买家，否则他平日里偷来的那些宝贝，又如何出手？ 上次，褚留香偷的青花瓷也顺利地出手，段小涯猜想他一定有自己的买家。 褚留香立即赶到雎市和段小涯碰见，段小涯在一家饭馆等他，砍了半只的猪头肉，还有一瓶当地的烧酒，美滋滋地喝着。 过了一会儿，褚留香走了进来，戴着一副墨镜，穿着一件工体装，走路有些蹒跚。 段小涯奇怪地问：“叔，你这是怎么了？大白天的戴什么墨镜？” 褚留香摘下墨镜，段小涯见他两只眼睛的眼珠差点没爆出来，忙问：“叔，是谁对你动的手？”这一看就是有人对他下了重手，但褚留香身为盗门高手，身手倒也不差，普通的角色很难近他的身，所以伤他的人也不知泛泛之辈。 “出了卫子佩还有谁？”褚留香嘴巴不住抽动，似乎也是疼的厉害。 “卫子佩竟然打的过你？”段小涯颇为惊讶，因为他第一次见卫子佩，他不过是个追求苏衣的奶油小生，上次他带人来砸苏衣画廊的时候，也没显露身手，段小涯只是觉得他的气质有所不同，丝毫没有觉得他有多么高深的修为。 “我也觉得奇怪，他一个公子哥儿，怎么会修炼那么高深的武道。” “我见过他哥卫子衿，似乎道行也不浅。” 褚留香轻轻摇头：“卫子佩的道行恐怕还在卫子衿之上，而且两人不是一个路子，估计不是一个流派。” 段小涯也有一些惊诧，卫氏集团的势力庞大，家族培养子弟，自然也是培养经济之道，也不会刻意去培养武道。 倘若真如褚留香所说，卫子衿和卫子佩的修为，起码也要是从小修炼的童子功，因为他们年纪都不大，能够打败褚留香，只能说明他们从小修炼，已经积累很深的功力。 要么就像段小涯一样，有着某种奇遇，得到高人传授。 “叔，卫子佩是不是又来讨债了？” 褚留香叹了口气：“可不是嘛！” “我们这就去找他。” 褚留香一惊：“小涯，先别闹了，卫子佩不是泛泛之辈，而且卫氏集团财大势大，我们得罪不起。” “这世上就没有老子得罪不起的人！” 段小涯不由分说，甩下两百块钱，付了饭钱，大步走出饭馆。 褚留香劝说不住，只有跟着一起出去，拦了辆车，迅速赶往卫氏集团的办公大楼。 门口保安拦住，褚留香赔笑着说：“我们来找小卫总。” 保安说道：“你有预约吗？” 段小涯不由分说，直接就把保安踹了出去，其他保安迅速赶了过来，手中抖着电击棒。段小涯侧身一闪，反手夺下一根电击棒，嗤的一响，一个保安立即被他电倒在地。片刻之间，七八个保安倒在地上，昏厥不醒。 褚留香不由皱起眉头，这家伙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火爆，但此刻他拦也拦不住了。 段小涯大步走向大楼，到了大堂，保安队长已经带着其他保安迅速赶了过来，段小涯又是一通好打，这种情况褚留香自然也要跟着一起动手。 整个大堂鸡飞狗跳，几个前台小姐吓的哇哇直叫，抱着脑袋蹲在墙壁的角落。 段小涯走了过去，对着一个前台小姐喝道：“起来，老子问你……” 段小涯话未说完，前台小姐疯狂地大叫：“大哥，求求你了，我是好人家的女儿，我还没嫁人呢。” “……”段小涯目瞪口呆，望着那个前台小姐，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小胖妞，嫁没嫁人关他屁事？ 喝道：“老子问你卫子佩在几楼的办公室？带老子去！” 段小涯拽着小胖妞，和褚留香一起上了电梯，小胖妞战战兢兢地按了16楼，不一会儿，电梯停了下来，小胖妞又指引着两人到卫子佩的办公室。 “喏，就在前面。”小胖妞怯生生地指着前面的办公室。 段小涯挥了下手：“滚吧！” 段小涯走到办公室前，也不敲门，一脚踹了进去，卫子佩正和两个身材火辣的女人讨论文件上面的问题，像是在办公，但好像肢体语言丰富了一些。 两个女人都是二十出头，刚刚步入社会的样子，这个年纪一般来说在公司也不可能是什么重要职位，卫子佩身为卫氏集团的二公子，能和这些职场的小菜鸟讨论什么重要问题？ 明显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段小涯对卫子佩的印象决不是这样的，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在追求苏衣，虽然一副奶油的模样，让段小涯觉得有些油腻，但毕竟他也是一副痴心不改的模样。 但现在竟然大白天地在办公室里在玩这么重口味的游戏，多少让段小涯有些突兀，他都没这么重口味过。 卫子佩眸光冷森地注视着段小涯，朝着两个女人挥了挥手：“你们下去。” 两个女人朝外跌跌撞撞而去，段小涯看着她们穿的都是职业套装，猜想不是卫子佩的秘书，也是卫氏集团的员工。 卫子佩把目光从段小涯脸上转移到褚留香脸上：“这么快就筹到钱了？” 段小涯听褚留香曾经对他说过，卫子佩为了拆迁古城区，无所不用其极，采用无数强制手段，城管局和城建局都在插手，可是古城区的居民奋死反抗，一时难以拿下。硬的不行，卫子佩就用软的，让褚留香去说服林雨静，签下拆迁合同。 褚留香不肯助纣为虐，卫子佩就设计了一个皮包公司给他，让褚留香欠了他五百多万。 段小涯这一次来，就是为褚留香拿回欠条，点了一根香烟，望向卫子佩：“小子，做人厚道一点，别欺人太甚。” 卫子佩笑了笑：“弱肉强食，自己弱，就别怪别人欺负你。” “看来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段小涯将手中的香烟弹了过去，同时一跃而起，一拳朝着卫子佩面门俯冲下去。 第887章 不婚主义 卫子佩避过段小涯弹来的香烟，同时左手一格，切开段小涯手臂，反应迅捷，力道精准，倒让段小涯心头一惊。 现在段小涯也算是武道高手了，高手决斗，往往能从细节之中看出对方的修为，就像一个国画大师，在他起笔运墨的时候就能看出他的水平，而不需要等他把整幅画给画出来。 真正的武道大师，是能把简单的招式运用的行云流水，卫子佩就是如此。 段小涯与他周旋数招，发现卫子佩似乎留有实力，喝道：“把你的真实能力使出来！” 卫子佩冷笑一声：“就凭你，还不配。” 段小涯遭到轻视，勃然大怒，双拳虎虎，铺天盖地地扑向卫子佩，宽敞的办公室里，两人身影飘忽不定。 褚留香看着段小涯久久不能攻下卫子佩，此处毕竟是在卫氏集团，在别人的地盘上，不便久留，于是也加入战斗，两人围攻卫子佩。 卫子佩败象渐渐显露，段小涯一爪按住他的左肩，但见他的左肩一沉一甩，就从段小涯爪下挣脱出来，然而段小涯脚下一勾，正正勾住他的下盘，卫子佩摔的一个狼狈。 但是狼狈虽然狼狈，卫子佩却没丝毫受伤，地上一滚，人已跳了起来，喝道：“段小涯，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管我的闲事？” 段小涯淡淡地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褚大叔和我有过交情，我就看不惯你欺负他，把欠条拿出来，咱们这事就算了了。” “原来你是为了这事，这不是什么大事，你段小涯出面，我给你这个面子。”卫子佩忽然变的极为爽快，拿出一份文件，丢了过去。 段小涯接过一看，正是褚留香签的借款合同，拿给褚留香，经过确认，褚留香朝着段小涯点了点头。 卫子佩如此配合，这倒有些出乎段小涯的意料，这么一来，他也不便继续和卫子佩动手，否则就变成是他不讲道理了。 虽然，段小涯也不是信仰道理的人，但动手打人总是需要一个理由，否则就是神经病了。 褚留香收起文件，对卫子佩道：“小卫总，咱们账从此就一笔勾销了。” 卫子佩笑道：“老褚，你要早说是段小涯的朋友，不就没有这么多事了吗？” 段小涯觉得卫子佩的话有些奇怪，他和卫子佩没有任何交情，卫子佩不至于看在他的面子上和褚留香一笔勾销。 但明显，卫子佩说的是反话，他根本就对段小涯口服心不服，他似乎在准备着下一次的较量，眼底隐隐藏着杀气。 不过，在这一刻，段小涯没有想的太多，带着褚留香离开卫氏集团。 重新找了一家餐厅，段小涯点了一个水煮活鱼，再来两个荤菜和两个素菜，最后来了一瓶当地的烧酒。 褚留香端起酒杯，感激地道：“小涯，这一次真的谢谢你，叔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的着我这把老骨头的地方，你尽管说话。” 段小涯和他碰了碰杯，一饮而尽，说道：“叔，不瞒你说，我还真有事要麻烦你。” “你说。”褚留香本是江湖中人，加上段小涯刚刚帮了他一个大忙，所以也很大方。 “林家祖宅不是发现一些宝藏吗？静姐准备倒手出去，弄点钱来把福利院扩建一番。她把这事交给了我，但是叔，你是知道的，我就一个山村里走出来的小子，哪有这方面的门道？所以，这事还是找你为妙。” 褚留香笑道：“小涯，你这事找我，算是找对人了。” “是呀，我想叔既是盗门的高手，平日取到的东西，自然也需要倒手的。” “我那个倒手，都是黑市上的，那是因为东西来路不明，也不能明面上卖。所以，这价钱稍微会被压一些。但小静那些东西，是她祖宗留给她的，来路绝对正当，这没必要到黑市上卖。 我认识几个搞古玩的朋友，到时请他们来合计合计，把小静的那些宝贝炒一炒。你知道的，古玩这东西没有一个市场价，有时低有时高，全在怎么炒。当年的甲骨文多值钱，但没人炒，它就是一味普通的中药。再比如那些核桃文玩，说白了就是一块核桃，没人炒能值那么多钱？” 段小涯笑道：“叔，没想到你还挺懂行的。” “我们盗门不光光要靠手，还要靠眼，眼力不行，什么是宝什么是草都分不清，怎么出去做买卖？” 段小涯笑着点了点头，好像也真是这么一个理，盗门中人和普通的小贼很不相同，他们大多数人都有一些学问，比如白盗，如果不懂风水堪舆，不懂墓穴结构，那又怎么敢下地去盗墓？ 其实外八行，说邪乎倒也邪乎，但每一行都有它独特的学问，不懂行的人很容易就着它的道。 几杯烧酒下肚，褚留香满脸通红，说道：“小涯，小静这孩子身世不好，从小没爹没娘，我和他爸半辈子的兄弟，他爸死的时候，让我照顾她。唉，可我老了，也不知道还有几年可活，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她的婚姻大事，你说她都三十来岁的女人了，再不嫁人，以后哪里嫁的出去？” “叔，你放心，我会照顾静姐的。” “你照顾有什么用？”褚留香吹着胡子，“她要嫁人，做个正常的女人，结婚生子，相夫教子，你明白吗？” 段小涯心里暗暗感叹，婚姻他是无法许给任何人的，可是世俗就是这么规定的，他能有什么办法？ 大家都在结婚，如果有人不结婚，那就会被视为异类，倘若大家都不结婚，忽然有一个人结婚了，这个人就是神经病。 段小涯深深地知道，婚姻曾是文明的象征，结束了一个野蛮的两性时代，但是随着社会问题越来越多，婚姻问题也越来越多，曾经的文明已经不适合如今的社会了。 所以，未来的婚姻制度必将改变，若不改变，必将淘汰。 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像段小涯一样，不会结婚。 因为当婚姻的权利和义务并不匹配，也不和谐的时候，婚姻的意义又在哪里？ 其实，人类只需要爱，而不需要婚姻，爱是天生的需求，是一种本能，而婚姻则是人为创造出来的。 第888章 秦朵受辱 褚留香说了半天，忽然望向段小涯：“小涯，你对小静……”他的神色有些古怪，大约也看出了段小涯和林雨静之间最近有些不大寻常。 “叔，静姐是个好女人。”段小涯由衷地说，“除了婚姻，我什么都能给她。” “小静是个好女人，但你却不是一个好男人。”褚留香叹了口气，又端起酒杯咪了一口，“不过，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搞不清楚。你们这个时代，和我们那个时代不一样。” 两人喝的七荤八素，段小涯拦了辆车，先把褚留香塞到车里，嘱咐司机把他先送回去，自己则是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夜幕毫无预兆地拉了下来。 段小涯本来是想散一散酒，结果接到安雯的电话，火急火燎的声音传来：“小涯舅舅，你在哪儿？” 安雯是秦朵的室友，和他熟悉之后，就和秦朵一样叫他舅舅，段小涯听她声音有些焦急，问道：“怎么了雯雯？” “朵朵她……朵朵她出事了。” 段小涯一惊，忙问：“什么情况？你跟我说说。” “她现在进医院了，市三医院，你快过来看一看。” 段小涯慌慌忙忙打了辆车，朝着市三医院赶去，心中忐忑不安，虽然这些日子都在市里，但因忙着手里的事情，倒也没去秦朵学校找她。 段小涯催着司机加快速度，司机却在一个红灯路口停了下来，段小涯心中着急，不由大怒：“给老子往前开！你要耽搁了时间，我外甥女要出什么事，老子要你好看！” 司机也是有脾气的人：“先生，这是交通规则，你懂不懂？红灯停，绿灯走，黄灯亮了等一等。而且我不能超速，要是出了交通事故，你负责吗？” 段小涯掏出一沓粉红钞票，甩在驾驶台上，司机一见，换了一副嘴脸：“先生，人命关天的事，违反交通规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随即加快速度，直接超车过去。 段小涯有些无语，看到驾驶台上的司机信息，默默地记了下来，等到秦朵的事情解决之后，娘希匹的，投诉死他！ 到了市三医院，找到安雯，不想郝吟剑也在，估计这俩家伙又搞在一起了。 但段小涯此刻没有心思去管郝吟剑和安雯的事，问道：“朵朵怎么样了？” 郝吟剑指着手术室，上面亮着“手术中”的标志，说道：“刚刚送去急救。” “什么手术？” “通肠。” 段小涯一怔：“到底怎么回事？” “这事要问雯雯，我不大清楚。”郝吟剑望向安雯。 安雯说道：“小涯舅舅，是这样的，前几天丁大小姐来找我们，跟我们玩的挺好的，尤其是对朵朵，她对朵朵格外的好，还给朵朵买了很多东西。” 段小涯心头咯噔一下，问道：“哪个丁大小姐？” “狮子林的丁橙啊。”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丁橙这丫头就是一个小魔女，她接近朵朵到底为了什么？ 还有，更为重要的是，丁橙是个女同，这么一想，段小涯脊梁骨就蹿出了一股寒气。 虽然现在同性之间的恋情，已经渐渐地被社会接受，但对段小涯生长的那个山村，这依旧是叛道离经的。 何况，段小涯的大姐段慧芳只有秦朵这么一个女儿，含辛茹苦把她养大成人，供她读书上学，还是希望她能像一般的女孩儿，嫁人生子，而不是去让她面对那些异样的眼光。 可以说，没有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喜欢同性。 但事情既然发生了，很多父母更多的只是无奈，而不是理解。 段慧芳只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妇女，而且婚姻遭受不幸，人也没有多少文化，更别提什么开不开明了，她肯定没办法接受自己女儿喜欢一个女孩儿事实。 段小涯心情陡然变的沉重起来，望向安雯：“朵朵又怎么会进医院？” 安雯说道：“小涯舅舅，你也知道，丁橙是个女同，她接近朵朵，决不安好心。白天的时候，朵朵对我说……丁橙把她……把她那啥了。朵朵还去报案来着，可是……派出所根本不处理这种案子。” 段小涯目瞪口呆，他很能明白安雯说的“那啥”是什么意思，男强女的事情见的多了，这女强女的事情，倒还是第一次听说。 段小涯愤然不已：“丁橙这小花娘，老子饶不了她！哪个派出所？是不是被丁家收买了，不敢处理这个案子？” 看着段小涯的架势，似乎要去拆了派出所似的，他曾经也大闹过警局，这种事情他倒也不是做不出来。 安雯摇了摇头：“不是的小涯舅舅，因为我国刑法只规定男的强女的，才算是强罪。但丁橙是个女的，就算到了法院，也判不了她的罪。所以，派出所并不受理此案，认为这只是一般的民事矛盾，调解一下也就好了。” 段小涯素来就对法律了解不多，安雯说的这些，他也不能明白，问道：“也就是说，我们家朵朵就白白地这么受委屈了？” 郝吟剑叹了口气：“哥，这没办法，法律的途径是解决不了的。” 安雯继续说道：“朵朵十分委屈，去狮子林找丁橙，还被丁橙带人给赶了出来，一时想不开，所以买了一些毒鼠强。” 虽然丁橙是个女的，但强迫秦朵发生关系，这对秦朵还是会有一定的伤害。段小涯从小和秦朵一起长大，两人名为舅甥，但其实就像兄妹似的。段小涯了解秦朵的性格，这丫头性格倔强，因为出身的关系，自尊心要比一般人强。 现在受了这样的侮辱，一时想不开，自寻短见，倒也不是没可能。 段小涯心里着急，直接推进手术室，里面的主治医师惊诧地望去，怒喝：“出去！” 段小涯说道：“我是病人家属。” 一个护士急忙过来轰他：“这位同志，你在这儿会干扰手术，而且你没消毒，不能进手术室，这会给病人带来感染的，请你出去。” 段小涯看着手术台上，已经麻醉的秦朵，正有细长的管子从她嘴里伸了进去，心中不由一揪，双拳紧紧地攥在一起。 第889章 伸冤无门 过了一会儿，秦朵的手术结束，正被送去麻醉苏醒，段小涯一直等她苏醒过来，医生再做检查。 幸亏秦朵服下的毒鼠强分量不多，又被安雯及时发现，否则后果不安设想。 “小涯。”秦朵看到段小涯那一刻，眼泪哗哗地淌了下来。 段小涯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朵朵，放心，舅舅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 “我已经不干净了，我还没嫁人呢。”秦朵泪水婆娑，不能自己。 段小涯虽然不是女人，但秦朵是他的亲人，他能明白秦朵的感受。 秦朵因为家庭原因，一心扑在学习上面，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女人的第一次自然是要留给自己最爱的那个男人，现在却糊里糊涂地交给一个女人。 这让秦朵怎么接受？ 女人的生理结构毕竟和男人不同，男人丢了童贞，起码从生理上是看不出来的，但女人可以。 这以后秦朵要是谈了男朋友，问到她的第一次，她要怎么回答？难道告诉男朋友，她的第一次给了一个女人？别说男朋友不信，就算信了也会怀疑她是不是双性恋。 “小涯，你帮我去报案好不好？我要告丁橙，我要法律给我一个公道。”秦朵哀伤地望着段小涯。 他知不知道，其实她的心里一直装着他，只是他是她的舅舅。 她曾经想过，她的第一次要留给他，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就不可以呢？ 她曾经是这么幻想的，但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永远失去了。 就算借助医学，也补不回来了，这些不过是自欺欺人，或许能够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因为秦朵的要求，段小涯还是决定去一趟派出所，不过他对法律手段，没有多少信心，毕竟刑法也没规定，丁橙这种行为该判几年。 次日，段小涯和郝吟剑一起去了一趟派出所，派出所的同志看了他们的身份证，说道：“你们应该回到自己的镇上，你们不是市里的人。” 段小涯不乐意了：“怎么不是？南镇不是归雎市管的吗？” “那你说的这件事，也不是在我们辖区管的，你该去西城派出所。”一个民警说道，他也觉得段小涯报的案子有些荒唐，这是来搞笑的吗？这从生理构造来看，根本就不可能。 段小涯和郝吟剑随即去了西城派出所，因为秦朵的学校是在西城，丁橙强她的事也发生在西城，所以到西城去报案，段小涯也觉得情理之中。 不一会儿，到了西城派出所，一个民警带着他们到办公厅，问道：“两位报案？” 段小涯点头：“是的。” 然后段小涯大致说了案情，民警一听奸案，立即慎重起来：“说的详细一点。” 具体情况郝吟剑要比段小涯清楚，所以这事就由郝吟剑诉说，民警听了半天，面色渐渐有些改变，无语地望着两人，这种案件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事情就是这样。”郝吟剑一口气说完，“警官，你看能不能立案？” “两位，我必须警告你们，报假案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郝吟剑忙道：“警官，我们说的都是事实，受害人因此想不开都轻生了，吞了毒鼠强，昨晚刚刚抢救过来，现在还在医院呢。不信你们可以派人去查。” 几个民警相互对望一眼，都觉得这个案子有些不寻常，他们从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几人窃窃私语，讨论一番。 然后一个民警说道：“这个不能立案。” 段小涯拍案而起：“怎么不能立案？” 民警看见段小涯情绪激动，说道：“这位同志，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按照我国现行的法律确实没规定女强女的罪行，这我也没办法不是？按照我国法律，施暴人一定要是男性，除非受虐人不满十四周岁，否则在法律上很难界定。可是按照你们刚才说的，两个条件都不满足。要不先给你们备案，等领导回来再讨论，但现在让我们出警是不可能的。你们先找专业的法律人士咨询一下，或许从专业的角度切入，能够解决你们的问题。” 段小涯爆了一句粗口，一拳砸在木制的办公桌上，顿时被他砸出一个窟窿，那民警吓了一跳，诧异地看着段小涯，这家伙力气也太大了吧？ 其余民警纷纷赶了过来，喝道：“这里是警局，想要闹事是不是？” 段小涯此刻正在盛怒之时，也不把一群民警放在眼里，冷笑：“怎么着？想打架是不是？” 郝吟剑紧张地道：“哥，这些可是警察，咱们还是另外想办法吧？” 段小涯虽然武道上面，已经胜过警察百倍，要真打起来也不惧他们，但警察不像平民，他们身份特殊。 何况，这事确实和警察也没关系，警察只是照章办事，丝毫没有办法。 段小涯狠狠地朝着地面吐了一口浓痰，带着郝吟剑扬长而去。 一个民警怒道：“你这同志怎么这样？讲不讲卫生？” 段小涯回头说道：“怎么着？我不讲卫生，你抓老子呀？” 先前的民警挥了挥手，放他们走，毕竟吐一口痰，也不可能把他抓起来，这里不是新加坡。最多也就口头教育，但对这家伙口头教育，明显浪费唇舌。 何况，刚才警局这么嚣张的人，多半都有一些本事，背后的靠山想来也挺硬的。 段小涯走出警局，郝吟剑说道：“哥，如果朵朵真想通过法律途径解决，要不咱们请个律师吧？” “律师有用吗？” 郝吟剑想了一下，说道：“虽从奸罪的角度不行，但可以从其他的角度切入，比如丁橙侵犯朵朵的时候，必然伴有强迫行为，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这个能让丁橙判几年？” “丁橙不是软禁朵朵，只是短暂地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判刑是不可能的，或许可以让她承担一些民事责任，拘留几天，然后赔偿朵朵一些精神损失。” “那请个毛线律师！”段小涯不由暴怒。 第890章 段小涯的方式 女强女，法律既然是空白的，段小涯也不能指望法律了，就算请再高明的律师过来，也无济于事了。 因为律师毕竟是依法办事的，没有法律作为依据，就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样。 段小涯决定靠自己的方式去给秦朵讨回公道，先让郝吟剑回去照顾秦朵，独自一人朝着狮子林走去。 丁老爷子一直密切关注段小涯，直到秦朵送进医院之后，丁老爷子才知丁橙闯了大祸，急忙命人把丁橙从学校带了过来。 “爷爷，你找我？” 丁老爷子面色铁青：“跪下！” “爷爷，怎么了嘛！”丁橙一向娇生惯养，丝毫不知自己已经闯了大祸。 “跪下！”丁老爷子拿起手杖，狠狠地朝着丁橙腿弯抽了过去。 丁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腿弯生疼生疼的，一脸茫然地望着丁老爷子，神色十分委屈，从小到大，丁老爷子还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今天到底怎么了？ 一旁的冷酥儿劝道：“老爷子，你消消气，孙小姐年纪小，做错了事也很正常的。” 丁橙委屈地道：“我做错什么了，你要打我？” “做错什么？”丁老爷子怒不可遏，“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秦朵的女孩儿？” 丁橙这才明白丁老爷子说的是什么事，冷哼一声：“哼，这小贱人是段小涯的外甥女，段小涯三番两次给我难看，他还欺负我侮辱我，爷爷你不帮我算账，我只有自己算了这笔账。哼，现在我糟蹋了她的外甥女，也算出了心头一口恶气。” “胡闹！平日你在外面怎么折腾，我都不管。现在你竟然惹到段小涯的头上，你知不知道你要大祸临头了？” “爷爷，咱们狮子林还怕他吗？你为什么一直这么偏袒他？” “不知死活的东西，我打死你！”丁老爷子举起手杖，没头没脑地朝着丁橙瘦小的身板抽去。 冷酥儿又来劝阻：“老爷子，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为今之计，要尽快把孙小姐送走。否则段小涯找上门来，以他的脾气，必然会拿孙小姐填命。” 丁老爷子缓了口气，觉得冷酥儿说的有理，若论实力，他倒不怕段小涯，怕是怕在段小涯的身份。 灵山等级森严，段小涯是巫灵王之子，丁老爷子的计划是挟天子以令诸侯，首先第一步他要和段小涯打好关系。 但现在被丁橙这么一闹，狮子林和段小涯的关系出现了裂缝，想要填补这个裂缝，便不那么容易了。 不过丁橙毕竟是他的孙女，丁老爷子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段小涯来找她的麻烦，按照灵山的规矩，段小涯如果上门讨人，丁老爷子是不能包庇的，否则会按忤逆论处。 虽然段小涯此刻没有这样的权力，也没有这样的能力，但难保灵山其他的势力不会借此大做文章，他的地位势必不保。 丁老爷子随即命人叫了“八大金刚”之一的飞毛腿李飞过来，让他护送丁橙迅速离开雎市，前往浙省避一避风头。 丁橙依旧不知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她更不明白，爷爷为什么对段小涯这么偏袒，而且这么敬畏。 但是爷爷的命令，她也不敢违抗，默默地跟着李飞走了，什么也没收拾。 段小涯坐出租车赶到狮子林的时候，李飞开着一辆迈巴赫带着丁橙正从身边穿过，但段小涯不知道车上坐的就是李飞和丁橙，所以也没发觉。 下了出租车，段小涯大步走向狮子林的大门，看门的老汉早已见过段小涯多次，正要点头哈腰地上前奉承，被段小涯一巴掌扇到一边。 段小涯径直走向主宅的大厅，丁老爷子和冷酥儿装模作样地正在大厅喝茶，看到段小涯进来，冷酥儿急忙扶着丁老爷子起身。 丁老爷子笑道：“少主，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丁橙呢？”段小涯冷眼盯着丁老爷子。 丁老爷子故作茫然：“少主要找橙儿，却不知为了什么事？” “哼，你好好问问你的好孙女，到底做了什么！” 丁老爷子微微皱起眉头：“少主，属下管教不严，不知是不是橙儿在外头惹麻烦了？” “她强了我外甥女。”段小涯愤愤地咬牙。 丁老爷子一愣，继而笑道：“少主不是在开玩笑吧，我家的橙儿虽然有些假小子的模样，但她可是确确实实是个女孩儿，怎么可能？” “你不知道丁橙是女同吗？” 丁老爷子神色凝重起来，望向冷酥儿：“你快把橙儿找回来！” “是。”冷酥儿扭着腰肢走出大厅。 丁老爷子又笑着招呼段小涯：“少主，你先坐一坐，等把这个不肖子孙找回来，我把她交给你，任由你处置。” 段小涯剑眉一拧，显然听不惯丁老爷子这种话，从他的角度来说，自然希望找到丁橙，为秦朵讨回一口恶气。 但从丁老爷子的立场来说，他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丁橙毕竟是他的孙女，他竟然要亲手交出来。不过想到丁老爷子对工蓼做的事情，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段小涯丝毫也不意外，他和工蓼夫妻一场，尚且能够对她下狠手，差点逼死了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此人，真是毫无人性，冷血的让人可怕。 段小涯素来是把私情放在公义前面的，他没有那么伟大，他就是一个有血有肉并且接地气的小人物。如果自己的亲生犯了罪，他也不会有那么高的觉悟，亲自把他扭送到司法部门，他一定会窝藏罪犯。 儒家所谓“父为子隐，子为父隐”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这也是人之常情，因为人有温度，法律则是冰冷的。 段小涯至今无法想象，那些亲自把亲人送到断头台的人，美其名曰，大义灭亲。其实，又有几个真正为了大义？丁老爷子自然也不是为了大义，这一点段小涯很明白，这只老狐狸哪里还有什么大义？ 说的难听一点，他连小义都没有，诸葛胖子为他效命这么多年，死了之后，他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没说一句感伤的话，也不惋惜，也不难过。 第891章 不识少女的心 冷酥儿去了很久，这才回来，对丁老爷子说：“孙小姐不在学校，不知去哪儿了。” 丁老爷子杵着手杖，喝道：“那就赶紧去找！打她电话！” “手机也打不通，会不会出事了？”冷酥儿忧心地望向丁老爷子。 丁老爷子冷笑：“这个不肖子孙，要真出事就好了，剩的我这么操心了。” 然后，冷酥儿继续派人去找丁橙，段小涯一直坐在大厅等候，丁老爷子信誓旦旦，要是抓到丁橙，一定饶不了她。 段小涯越想越不对劲，忽然站了起来，喝道：“丁老头，你是不是在耍老子呢？丁橙是不是早就被你转移了？” 丁老爷子忙道：“少主，你真是误会老头子了。灵山法令森严，属下又怎么做出这等欺瞒主上的事？” “三天之内，你把丁橙带到老子面前！”段小涯留下一句话，转身而去。 丁老爷子暗暗松了口气，他要真和段小涯起了争执，只能和段小涯撕破脸面，与段小涯撕破脸面，也就意味着要造灵山的反。 到了那个时候，他非但不能挟天子以令诸侯，十巫长老的其他九位，还有灵师的各大势力，都能打着平叛的旗帜对他发难。 丁老爷子望向冷酥儿：“去找那个老乞婆。” 冷酥儿微微一怔：“老爷子，巫姑长老素来和咱们水火不容，只怕……” “这是我和她的私人恩怨，但现在事关橙儿，她怎么说也是橙儿的祖母，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她也不能不管。” “就算巫姑长老出面，但孙小姐毕竟玷污了段小涯的外甥女，这事段小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老乞婆对段小涯有恩，而且她有一个徒弟叫苏舍儿，和段小涯称兄道弟，有了这一层关系，她的话比我有用的多。”丁老爷子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知道段小涯的脾气，这家伙一股血性，嫉恶如仇，恩怨分明，丁橙能不能躲的过去，这一次就全靠工蓼了。 冷酥儿得到命令，立即起身去找工蓼，工蓼此刻不在雎市，而在苌州。虽然狮子林的势力无法遍及苌州，但派个把人盯着工蓼还是可以的，所以冷酥儿还是能够很快找到工蓼。 …… 段小涯回到医院去看秦朵，秦朵依旧神色悲凉，整个人都变的沉默寡言了。 段小涯知道，这种事情，对她身体的伤害倒没什么，每个女人都会有第一次，但秦朵真正受到伤害的是她的心理。 那种被人强迫，被人侮辱，是把她自尊打碎的过程，何况她还是农村长大的女孩儿，贞洁观念远比开放的城里姑娘保守的多，这又给她的心理施加了不少压力。 安雯望了段小涯一眼，说道：“朵朵今天一天东西都每没吃，小涯舅舅，你想想办法。” 段小涯坐到病床旁边，握住秦朵的手，柔声说道：“朵朵，你放心吧，你的事，老舅一定给你做主。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秦朵轻轻摇头：“我吃不下。” “你刚刚做了手术，不吃东西怎么可以？” 秦朵双目呆滞：“我输着液呢，没事的。” “老舅给你做牛肉羹好不好？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吃牛肉羹的吗？只是以前咱们家穷，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吃的起一回牛肉羹。现在老舅挣钱了，你想吃多少牛肉羹，老舅都给你买给你做。” 秦朵露出一丝苍白的微笑：“小涯，谢谢你。” “谢什么呀傻瓜。” “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迁就着我，虽然家里那么穷，可是你依旧把我宠的就像一个公主。你知道吗？你都把我宠坏了，再也没有人受的了我的脾气了，我以后都嫁不出去了。”秦朵眼底尽是哀伤，她一直希望看到段小涯结婚生子，成家立业，仿佛这样，她就可以死心了。 然而，段小涯却没有往这方面想，他一直把秦朵当成亲人，他根本就不会这么想。 他是一个宗法观念十分严格的人，当日和段小玲中了白菱的设计，一起吃了“半边娇”，身体的欲望无限放大，他都克制自己不和段小玲发生关系，何况秦朵是他的外甥女。 其实，段小涯根本就不姓段，不论是段小玲，还是秦朵，和他都没有半点的血缘关系。 段小涯轻轻地抚着秦朵的鬓角，说道：“你是我的亲人，我不宠你我宠谁？” 站在一旁的安雯暗暗叹息，平日看的挺精明的人，这个时候怎么就像榆木脑袋一样？ 她和秦朵一般大，女孩儿的心思比较敏感，加上她和秦朵是同一寝室的，两人关系很好，所以秦朵的话她能听的明白。 她要的不是亲情，而是爱情。 可是段小涯不会明白，就算明白，也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安雯也只能暗暗地叹息了，秦朵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正是心灵最为脆弱的时候，现在她是多么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对段小涯的渴求越就越来越热烈了。 以前不敢表露的心声，这个时候也都表露出来。 段小涯只是轻轻给她盖了被子，说道：“老舅给你去买牛肉羹，你乖乖地躺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段小涯走出病房，安雯跟了出去，叫道：“小涯舅舅，我有话对你说。” “怎么了？”段小涯回头望向安雯。 “你和朵朵没有血缘关系的吧？” “没有，怎么了？” “你……没听懂朵朵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安雯奇怪地看着段小涯，这家伙的智商真是令人堪忧啊。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你真是猪呀，朵朵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叫过你一声舅舅？” 段小涯笑道：“她估计不好意思吧，我也没比她大几岁，何况以前她也看不上我，叫我舅舅估计觉得丢脸吧？” “她不叫你舅舅，是不想把你当成舅舅，你明不明白？白痴！她是想把你当成可以托付终身的那个人。” 段小涯面色一变，严肃地道：“这话可不能乱说！” 第892章 告不了的犯罪 安雯的话，让段小涯心里翻江倒海，他对秦朵一直只有亲情，这一点他很清楚，他是受宗法观念影响很深的人，秦朵和他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终究是差着辈分呢。 段小涯忐忑不安，他和秦朵自小一起长大，少女怀春，情窦初开，爱上和她一起朝夕相处的他，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走到一家牛肉羹店，老板走了过来，客气地问：“大兄弟，来点什么？” “来碗牛肉羹打包，不放酸辣。”段小涯说道。 老板立即吩咐厨房去做，先请段小涯坐下等候。 段小涯默默抽着一根香烟，心情极为复杂，这世上最难处理的就是一个情字，这个情字，不仅仅是指的是男女之间的爱情，这样未免太狭隘了。 情字包含太多，除了男女，还有亲人，朋友，各种人情，其实都是一种情，说的就是群居动物维持关系的一种媒介。 而其中最为深奥的无疑就是男女之情，因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没有任何义务牵绊，全靠各自的吸引走到一起，这是很奇怪的事情，也是很难的事情。 否则，妙僧那么高的修为，也不会需要渡情劫了。 但渡情劫，说它难，它就难，说它简单，它就简单。 这是佛家的道理，有人苦苦修行一辈子也不能得道，有人只是一念之间，他就领悟了世间最深奥的道理，这就是所谓渐悟和顿悟之分。 段小涯显然是悟不了这些的，他自小就热衷于江湖好汉，荡气回肠的故事，憧憬的也是这样的生活，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要在这么多的女人中间徘徊不定。 过了一会儿，老板将打包好的牛肉羹拿了过来，段小涯付好了钱，然后坐车回到医院。 进入病房，面对秦朵的时候，他的心情变的异常复杂，不自然地笑了笑：“朵朵，你是睡醒了还是没睡？” 秦朵有些撒娇意味地撅了下嘴：“睡不着。” “老舅给你带了牛肉羹，你吃一些吗？” “小涯，我不饿。” 段小涯正色地道：“不饿也要吃，你刚做了手术，不吃怎么可以？” “那你喂我。” 段小涯微微一愣，但终究没有拒绝，就算只是把她当成外甥女，现在她卧病在床，他喂她吃点东西，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如果他不敢喂，反倒证明他心中有鬼了。 段小涯把塑料袋里的牛肉羹端了出来，是一只塑料的碗，汤勺也是塑料的，段小涯舀了一勺放到嘴边吹了两下，尝了一口，发现温度刚好，这才放心地送到秦朵嘴边。 秦朵吃了半碗牛肉羹，剩下的被段小涯一扫而空。 秦朵看着他吃东西那种风卷残云的模样，依旧觉得好笑，说道：“又没人跟你抢，赶着去投胎吗？” 段小涯笑了笑，说道：“朵朵，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随即，段小涯离开医院，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秦朵了，明明问心无愧，但现在仿佛被捅破了窗户纸，他多少觉得有些尴尬了。 他对女人从来就不怂的，怂的是怕关系一旦发生改变，他心里久久坚持的东西也会发生改变，这就如同一个信仰，一个信念的改变一般，对他的震动很大。 段小涯回到梧桐街，对水琳琅说了秦朵的事，水琳琅也觉得不可思议，她五百多年来都没见过这么诡异的事，女人强了女人，说出去让人怎么相信？ 女人和女人恋爱，这倒是常有的事，但强迫的手段却很少看到。 “娘子，这在法律上是不是告不了丁橙？”段小涯知道水琳琅博学强识，说不定她能另辟蹊径，通过法律途径，告倒丁橙。 毕竟秦朵要的只是法律上面的一个公道，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很不喜欢段小涯的解决方式，动不动就挥拳头。 何况，她知道狮子林的势力，也怕段小涯和他们起了冲突，吃了亏。 水琳琅沉吟着道：“我国目前的法律，确实没有女强女的罪名，所有奸罪的罪名，都是男对女，或者对儿童，女人对男人都不算强，何况女人对女人了。朵朵就算被夺了贞操，如果施暴人不是男人，而是丁橙的话，丁橙也构不上是性侵，顶多算是人身伤害。就算朵朵是处子，从医学鉴定的角度看，这只能算是轻微的伤害。就算狮子林那边不去干预司法处理，丁橙也不会被判刑。” “这么说来，法律不能给的公道，只能依靠拳头了？” “小涯，你别冲动，丁老爷子毕竟是你灵山的十巫长老之一，现在灵山局势复杂，你暂时还是不要和他撕破脸面。” “可是……”段小涯义愤填膺，“朵朵就这么白白受委屈吗？” 段小涯听说过很多富二代欺男霸女的事，这些事新闻上也经常有报道，但是这些富二代都是男的，他第一次听说女的也做这种事情。 但是不论是男的还是女的，秦朵作为受害人，和其他的受害人没有什么区别，公道必须讨回来，不管用什么办法。 水琳琅：“你去过狮子林了吗？” 段小涯：“去过了，不过丁橙不在家中，丁老儿也找不到，我怀疑是被他送走了。” “朵朵的情况怎么样？” “抢救是抢救过来了，但是心理的创伤一时半会儿可不能痊愈。” 水琳琅叹了口气，说道：“我认识几个心理辅导医生，改天请他们来给朵朵做一做辅导，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朵朵恢复从前的状态，这个坎她如果不跨过来，就算你把丁橙杀了也无济于事。” “娘子，这件事就靠你了。” 很快，林素做好了饭，端上桌来，招呼段小涯和水琳琅过去，今天幺鸡不在家里，又不知道哪儿浪去了，她是那种待不住家的女人，喜欢在赌场和酒吧里混迹，偶尔还去风月场所。 林素给段小涯和水琳琅打了饭，问道：“小涯，我刚才听你说朵朵的事，朵朵是出什么事了吗？” 同在一个村里，林素对秦朵远比水琳琅对她更为熟悉，段小涯也把秦朵的事简单地对她述说一遍。 第893章 古董商人 林素听说秦朵的遭遇之后，只觉得不可思议，在她的意识里，一个女人喜欢一个女人，本身就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何况丁橙对秦朵还有强迫的性质。 段小涯和水琳琅说的一些法律，又说什么讨回公道之类的话，林素理解不了，插不上话，但她知道秦朵在段小涯心目中的地位十分重要，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她总要出一些力的。 “小涯，不如这几天让我到医院去照顾朵朵吧？”林素望向段小涯，征求他的意见，她是那种传统的农村妇女，什么事情都要由家里的男人做主，所以她有什么想法，也要先问一问段小涯，等他答应之后，才去实施。 段小涯现在得知秦朵对他的心事，心里也有意和她保持一段距离，免得她越陷越深，所以在她住院期间，倒也不便经常陪在她的身边。 要知，人在生病的时候，心理特征是最脆弱的，很容易对一个人产生依赖，何况秦朵刚刚遭遇这样的事，段小涯对她一分的好，都会被她放大成三分，然后还会胡思乱想改变其中的性质，让她误会他对她有着亲人之外的情感。 “素素姐，你如果愿意去照顾朵朵，那是再好不过了。”段小涯十分欣喜，林素和秦朵两人认识多年，有她照顾秦朵，两人可以说的上话，而且不会生分。 次日，段小涯送了林素一起前往医院，给秦朵带了一罐乌鸡汤。 秦朵好久没回棘山村，一直住宿，所以并不知道林素和段小涯在一起的事，看到林素出现，她还觉得奇怪。 “素素婶，你怎么来市里了？”林素是和段小涯一个辈分，所以秦朵还是叫她一声婶。 林素笑道：“这几天我都在市里，小涯让我来照顾你。” 秦朵狐疑地看着段小涯，见他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再问，只见林素端了鸡汤出来，笑道：“这是城里的鸡，没有我们村里的土鸡影响，你将就地喝一点。等到下次小涯回村，再拿几只走地鸡过来，他在经济园子养了好些走地鸡，可补了呢。” 唠唠叨叨说了一会儿，段小涯接到褚留香的电话，说是已经约了一个古玩界的朋友和他见面，这是上次段小涯和他说好了的事情。 段小涯挂了电话，对林素道：“素素姐，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待会儿你一个人可以回家吗？”他怕林素一直待在村里，没有来过大城市，走不回去。 林素笑道：“小涯，你放心吧，我现在会搭公车了。” 段小涯笑道：“搭公车麻烦，你回去的时候直接打车吧。” “好。”林素虽然答应着，但心里却想着打车要比公车贵了很多，她一向节俭惯了，尽管现在段小涯有钱发达，但她还是保持着一个农村妇女最为基本的品质。 段小涯赶到苍城，到了波西酒楼，褚留香已经在一个包房里等着他，同时还有一个五十几岁的古董商人。 褚留香起身介绍：“小涯，来，这位就是张波张老板，他可是古玩界的大师，不仅做这一行的研究，也做这一行的生意，你手里的那些宝贝，倒可以拿一两件给他看看。” 张波和段小涯握手之后，两人坐下，褚留香分别给二人倒上酒，最后再给自己倒上，说道：“咱们三人饮了这一杯门面酒再谈正事。” 三人碰了碰杯，段小涯一饮而尽，张波这才打开话匣子，问道：“段先生对古玩也有研究？” 段小涯谦逊地道：“我哪懂这些，还要张老板多加指点。” 张波见段小涯越谦逊，就越觉得他心中越有料，往往那些不懂古玩的人，才会卖弄学问，因为怕被人骗。结果卖弄越多，错的就越多，反倒被人骗的更惨。段小涯没有这样的担忧，因为张波是褚留香介绍来的。 段小涯要倒卖的是林雨静的古玩，而褚留香又是林雨静的长辈，看着林雨静长大，他不至于带一个骗子过来算计林雨静的东西。 “段先生的那些古玩，都是从哪儿来的？” 段小涯听张波这么问，知道褚留香很多事情都没告诉张波，这样也好，免得对方起了歹心，笑道：“我早年间也收了几件古玩，因为这几年生意不景气，才想着把它倒出去，希望张老板可以帮我。” 张波听他说早年间也收古玩，可见对古玩的门道至少还是了解的，刚才说自己什么都不懂，不过是自谦的话罢了。 “段先生身上可带了东西？”张波问道。 段小涯随身携带的白玉珏拿了出来，他拿着一块蓝格手帕包着，现在当着张波的面打开。 张波郑重地拿在手里，眼睛不由方亮，笑道：“这倒是一件好玩意儿，这个造型和这个纹饰，看起来像是两汉时期的物件。” 段小涯笑道：“张老板真是好眼光。” “哪里哪里，我们都是靠眼睛吃饭的人，这一双招子若是不亮，可会赔的血本无归。” “张老板说的是，还请张老板给估个价，这一只白玉珏能卖多少钱？” 张波笑道：“这你就要看要卖给什么人了。这玩意儿要是卖给洋人，起码能值一千万，再找几个专家鼓吹一番，说不定价钱还能翻倍。洋人对我们华夏的文化感兴趣，但并不了解，很好糊弄的。” “如果不卖给洋人呢？”段小涯虽然不是詹士鸣之流，但詹士鸣坚决保护文物不落入洋人手里的决心，倒也让人敬佩，所以这些古玩就算价钱再高，他也不愿卖给洋人。 “国内的市场价就没那么多了，顶多四五百万。这白玉珏虽是两汉时期的物件，但却不是第一次出现，而且这玉质的色泽不是很好。除了一些历史年头，这些纹饰其实并不稀奇，因为还有些微的磨损，这从手感上就能摸的出来。” 段小涯心想四五百万倒也不少了，林雨静想要扩建福利院，这笔钱应该也够了吧？ 望向褚留香：“叔，你觉得呢？” 褚留香笑道：“自然是谁的价钱高就卖给谁，这又有什么可说的？” 段小涯于是不再多说，他和褚留香说是一类人，但其实又不是一类人。褚留香虽然颇有侠义精神，但对民族大义之类的事，却不放在心里。所以，这些文物流落到洋人的手里，他也不觉得有丝毫的可惜，因为这些对他而言，都是死物。 只要能够换钱，怎么样都好。 第894章 接地气 然而段小涯不同，他是一个民族主义很强的人。 这世上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包括各种主义，民族主义也是一样，排外色彩比较浓烈，只有天朝才是上国，其他都是番邦小国。但有一点，民族主义比一般人都要爱国，不管是目的性地爱国，还是盲目性地爱国，他们的爆发性很强。 就如抵抗岛国货的时候，他们会上街砸本田车一样，这也是段小涯能够做出来的事。但其实这一笔账十分愚蠢，因为本田车是华夏的钱买回来的，砸的是岛国的车，损失的是华夏的钱。 换句话说，车被砸坏了，岛国可以继续生产，然后继续卖给华夏。 事实证明，那些被砸了本田车的人，等到风波过后，还是会继续使用本田车，等于新买了一辆本田车。 段小涯不是完人，他不是那种高大全的形象，他从小就在贫瘠的棘山村长大，没有受过多少教育，他的思想是比较接地气的，有时很可笑，有时很固执。 但不把古玩卖给洋人这件事，段小涯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稍等一下。”段小涯起身走出包房，白玉珏毕竟是林雨静的东西，他必须要征求一下林雨静的意见。 电话接通之后，传来林雨静满怀期许的声音：“小涯，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对了，我刚才和一个古玩商人吃饭，我准备把白玉珏先倒卖出去，现在问一问你的意见。” “这样再好不过了，你不是说福利院要扩建吗？我手头正好缺一笔钱。那块白玉珏能卖多少？” “张老板对我说，如果卖给洋人的话，起码能卖一千万以上。” 林雨静吓了一跳：“这么多？” “白玉珏是汉代的东西，有很高的历史价值，所以价钱也会比较高。” 林雨静沉吟地道：“既然有那么高的历史价值……把它卖给洋人真的好吗？” 段小涯笑道：“静姐，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咱们不如就把白玉珏卖给国内的收藏家，虽然价钱低了一点，但好歹这东西还在咱们自己国家。” “小涯，我都听你的。”林雨静温柔地道。 得到林雨静的允许，段小涯回去再对张波说道：“张老板，我刚才和我朋友商量过了，还是把白玉珏卖给国内的收藏家为好，但要找那种靠谱的收藏家，一定不能让文物流传到国外。” 张波拇指一跷：“想不到段先生还有这样的爱国主义精神，感动，佩服，没什么说的，咱们再喝一杯。” 张波拿起酒杯，段小涯也拿起酒杯，褚留香陪了一杯，但对段小涯把白玉珏低价卖给国内十分不解。 因为他是盗门中人，又不是那种雅盗，他偷东西只是为了换钱而已，因为有钱，他就可以做更多的善事，至于偷的东西会不会伤害到这个国家的文化，他完全就不管了。 这世上的人性完全不是非黑即白的，因为不是政治宣传，人性的善恶永远都是糅杂在一起的，就连是非也是共生的。比如褚留香，他是盗门中人，是贼，自然人人喊打，可他偷来的东西变卖换钱，却拿去救济贫苦，他好像又不是那么坏。 段小涯也是一般，他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坏人。 因为一个人的好坏，永远都是别人来凭借的，你自己说了不算。 张波喝了几杯，脸色泛红：“既然段先生已经决定了，不如这块白玉珏就由鄙人来收藏，你看如何？” 段小涯望向褚留香，意思是问他，张波值不值得信任，褚留香微微颔首，但没说话、 段小涯随即问道：“不知张老板要出什么价位？” 张波说道：“段先生，不瞒你说，我虽做古玩生意，但也不是富庶之人，这块白玉珏，我出四百万，你看如何？” 段小涯笑道：“张老板，这个价位有点少啊。” “四百二十万，再多的话，我真的很难拿出来。” “我不喜欢四这个字，我有些迷信，这个数字有些不吉利。” 张波笑道：“兄弟，你这要改变观念，在阿拉伯数字里，四和死谐音，但在五线谱中，四就是发的意思，哆啦咪发嗦啦西的发，有木有？” “张老板，你我相识就算有缘，我也不想和你多费口舌，你刚才也说了，这玩意要是卖到国外，能卖一千万以上。我不要多，你只要给我五百二十万，咱们就算成交了，好不好？” 张波为难地道：“段先生，国内的行情还是不一样的，洋人拿了咱们的文物，那可没安什么好心啊。” “张老板，我这人做生意就是一口价，讨价还价最浪费时间了，要成，咱们就约下来，找个时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果不成，我去找下家。”说着，段小涯把白玉珏收了起来，准备起身。 褚留香急忙把他拦住，笑道：“小涯兄弟，你也别激动，张老板这不正在考虑呢吗？毕竟几百万的买卖，他随随便便就答应，岂不太儿戏了吗？稍安勿躁。” 张老板也怕段小涯就此撒手离开，毕竟那是一块汉代的物件，所谓古玩要的就是历史价值，笑道：“段先生，不如咱们做个约定，让我回去考虑一个晚上，明天我再给你答复如何？再说，一时之间，我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总要给我一点时间准备。” 段小涯想了一下，说道：“也罢，那么咱们明晚再见。” 随即张波端起酒杯，又与段小涯、褚留香碰了碰杯，事情算是决定下来。 褚留香送了张波离开，又不解地问段小涯：“为什么不把白玉珏卖给洋人呢，价格能翻好多倍呢，张老板在这方面很有人脉，你如果要卖，他一定会帮你牵头的。” 段小涯笑了笑：“叔，我没读过多少书，但我不出卖国家的历史。” “历史永远都在，不会因为你卖了一块玉它就不在了，我们拿到钱，可以做更多的事，起码能给福利院的那些孩子一个好的环境。” “叔，这是静姐的意思。”段小涯知道褚留香和考虑问题的角度完全不同，所以也没必要和他纠缠，直接把林雨静摆出来，她是那些宝藏的主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褚留香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第895章 白玉珏的交易 次日，张波打来电话，同意以五百二十万的价格买下段小涯手里的白玉珏。 于是又重新约定一个场合见面，张波为此请了鉴定师、公证员以及律师，毕竟涉及五百二十万的金额，还是慎重一点。虽说张波本人也是专业的古玩行家，但人总有看走眼的时候，多叫几个同行一起参详，有备无患。 段小涯带着林雨静一起前往，毕竟白玉珏的所有权属于林雨静，需要她的签字。 交易完成，林雨静邀请段小涯吃饭，她这辈子手里都没拿过这么多钱，心里有些激动。 段小涯有些好笑，林雨静虽说三十来岁的女人，其实心底单纯的像个孩子，她在古城区的老房子，也不知能值几千万，从未见她这么激动，现在就为五百二十万高兴的像个孩子。 一块白玉珏就换这么多钱，林泽云留下的两箱宝藏，如果全部换成金钱，林雨静估计睡觉都能笑醒。 “小涯，这一次多亏了你，我敬你一杯。”林雨静举起酒杯，和段小涯轻轻一碰。 段小涯喝酒一向豪爽，来者不拒，一饮而尽，笑道：“静姐，现在手里有这么多钱，可以稍微改善一下福利院的环境了，给老人和孩子一个好的生活。” “这个福利院现在还是官方的，现在有了钱，我想多开几家私人的福利院，多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 段小涯不由望向林雨静，只觉得从没见过这么善良的女人，说道：“你一个人忙的过来吗？” 林雨静嫣然一笑：“谁说我是一个人的，不是还有你吗？” 段小涯虽然也帮了很多人，但他的性质和林雨静是不一样的，他没有那么大的耐性，持之以恒地做一件事，他帮助人都是路见不平的突发事故，不会专门去找好事来做。 换句话说，只要让段小涯遇上了，不管多么困难的事，只要他认为值得去帮忙，就算刀山火海，他也不会皱一皱眉。但要想林雨静这样，十年如一日地埋头去做公益和慈善，而且把这当成了自己终身的事业，段小涯自问还是做不到的。 “怎么了小涯？”林雨静见他不说话，问道。 “静姐，福利院的事我其实不是很懂，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帮忙。但如果要我和你一起开福利院，只怕我有些困难，你也知道我还有其他事要忙的。” 没错，林雨静确实想找一个和自己有着共同事业的男人，但这种事情丝毫勉强不得，段小涯也有自己的事业和追求。 她不能因为两人的关系，而将他绑架在身边，这样未免太自私了。 林雨静微微一笑：“我知道小涯，我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你忙你的，只是偶尔抽空过来看一看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段小涯感激地道：“谢谢你能理解。” “其实应该是我谢谢你，你能理解我的工作，我很开心。” 段小涯平生说不了这么客套的话，端起酒杯，说道：“静姐，啥都别说了，咱们喝一个吧。” 两人喝了几杯，林雨静微微有些上头，看着段小涯的眼神有些微妙的意思，段小涯心知肚明，出了餐厅之后直接奔向酒店。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林雨静正值如狼的年纪，就算平日表现的如何温婉文静，但女性的生理特征是不会因此改变的。 何况，林雨静多年没谈恋爱，遇到段小涯，又是一个性能很好的男人，欲罢不能也是情理之中。 …… 段小涯起的很早，甚至要比林雨静要早，这让林雨静有些奇怪，因为这不像段小涯的性格。 “怎么这么早？”林雨静微微睁开眼睛。 段小涯俯身在她头上一吻：“我今天还有要事，怎么？吵醒你了吗？” 林雨静轻轻摇头，段小涯起身前去洗漱，然后对她说：“你多睡一会儿，等我手头上的事处理完了，我再过来找你。” 段小涯匆匆离开酒店，眼下秦朵的事，还是一等一的事，这一笔账段小涯一定要算回来。 他没回梧桐街，而是直接去了狮子林。 丁老爷子又重新迎接了他，摒弃左右，只留冷酥儿一人在场，缓缓地向他跪倒，双手摊开在地，额头贴着地面。 这本是灵山至高无上的礼节，一般只有见到巫灵族人才行的礼节，巫灵族人就相当于灵山的王室一样，身份至高无上。 本来，段小涯觉得这种繁文缛节十分麻烦，以前就让丁老爷子不必多礼，但这一次因为秦朵的事，正在气头上，也没去搀扶丁老爷子，冷冷看着他把礼行完。 丁老爷子没有起身，依旧跪在地上，惭愧地道：“属下该死，还没找到丁橙，少主息怒，请你责罚。” 段小涯还没开口，丁老爷子就把话头给牵出来，而且隐隐有些道德威胁的意思。 丁老爷子倒也为段小涯做过不少事情，而且寻找丁橙这件事上，表面他也在尽力配合，段小涯倒也不能因为他没找到丁橙，就把他一掌给毙了。 段小涯冷笑一声：“丁老头，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你要不把丁橙带到老子面前，休怪我不讲情面。” “是，少主，我已经派人去打听丁橙的下落，还请少主稍安勿躁。” 段小涯淡淡地扫他一眼：“起来吧。” “谢少主。” 丁老爷子缓缓起身，又吩咐冷酥儿去沏一壶上等的大红袍上来，请了段小涯入座。 “少主，秦小姐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你放心，这事既是我丁家人做的，我一定负责到底。不仅抓到丁橙给你一个交代，秦小姐的一切医疗费都有我来负责。”丁老爷子一脸的诚恳。 段小涯冷哼一声：“这种事情你想怎么负责？你以为治好了病，她就能当这件事永远没发生过吗？” “是，属下惭愧，管教不严，这才出了这等不肖子孙。” 段小涯心想，他哪里是管教不严，根本就是没管教。他也和丁橙打过几次交道，根本就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小魔女。狮子林家大业大，能在雎市只手遮天，丁橙自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第896章 比老虎还毒 段小涯确信丁老爷子不会那么容易交出丁橙，所谓虎毒不食子，他对结发妻子狠毒，但是大男子主义在作祟，不把老婆当自家人。 因为老婆始终是外姓，但丁橙是他的孙女，姓丁，就是他的血脉，这一点又有很大的区别。 现在段小涯的实力并不足以让丁老爷子对他举手投降，他唯一的优势只是在于他的身份，而丁老爷子只要承认他的身份，并且在这以基础上加以尊重就可以了。 所谓的尊重，就是做做表面文章，段小涯让他抓人，他就派人一通瞎忙活，至于能不能抓到人，那就另说了，至少表面都是忠心耿耿，任劳任怨，这让段小涯连骂都骂不得。 段小涯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地位十分尴尬，除了一个灵山少主的身份，别的什么都没有，丁老头表面对他恭恭敬敬，言听计从，但心里只怕也瞧不起他。 “丁老头，我先给你说好了，如果明天你不把丁橙带到我面前，咱们的梁子这就算结下了。”段小涯喝了口茶，润了润口舌，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现在不把我放在眼里。” 丁老爷子忙道：“少主，你这么说就折煞老头子了，老头子诚惶诚恐哇！” “恐你妹，少在老子面前装大尾巴狼。你心里在想什么，老子一清二楚。咱们索性就把牌给摊开了打，你不就是想利用我吗？挟天子以令诸侯是不是？” 丁老爷子眼中微微一凛，这小子倒比他想象的要聪明的多，只是他这个计划一直没有进展，目前也只能先笼络他而已，完全做不到像曹操控制汉献帝一样控制他。 但没想到，这一当口，丁橙闯了这么大的麻烦，让他对段小涯的计划越来越难进行了。 丁老爷子干笑：“少主，你真是误会我了，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我想都没想过。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找回巫灵王，回到灵山主持大局。否则现在灵山四分五裂，逃的逃，隐的隐，各自为政，尔虞我诈，这样下去，情况堪忧哇！” “你特么先别转移话题，灵山的局势以后再说，现在老子就想为我外甥女讨回一个公道。丁橙如果不出现，以后你也就别认我这个少主了，只要我在的一天，我就把狮子林当做死敌！”段小涯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神色严肃。 丁老爷子心里也在担心此事，谁都知道段小涯现在是块宝，只要有他，以后可以假借他的名义做很多的事，甚至可以打着他的旗号去消灭其他的势力。 任何战争，都需要出师有名，否则就是非正义的战争。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道理，这在战争中尤为重要，灵山少主的身份，能够凝聚很大一股力量。 目前为止，灵山之中知道段小涯身份的人不多，不然早就有人过来抢他了。 所以，丁老爷子也真怕段小涯和他决裂，这就意味着这么久以来他的计划都付诸东流了，而且如果段小涯依附到了其他势力，势必对他极为不利，把他当成死敌。 到了那个时候，丁老爷子更难自处，段小涯攻击他，他若反击，那就等于公开地造反，灵山必然群起而攻之，若不反击，难道等死吗？ 政治斗争素来就是最难的斗争，这和小孩子家家吵架，或者家庭战争不同，这稍有不慎就会把身家性命都交代进去，而且会涉及到很多人的利益，一败涂地，一生的努力化为灰烬。 段小涯这一招实在是狠，直接切中丁老爷子的七寸，他深知丁老爷子现在需要他，他也只能以此作为筹码。 丁老爷子盯着段小涯一会儿，见他不像是在玩笑，郑重地道：“少主放心，属下一定给你一个交代，倘若抓不回丁橙，我就把她爸给杀了，养不教，父之过。” 段小涯目瞪口呆，这老头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他刚才还想虎毒不食子，现在看来他比老虎毒的多了。 虽说丁橙犯错，和家庭教育有着很大的关系，她爸也有不可推托的责任，但无论如何也不到死的程度，而且要让他死的人竟然是他的父亲。 段小涯真的难以接受丁老爷子的思想，这老头不仅狠，而且还有一些变态。 不过，站在段小涯本身的角度，丁家的死活，他也没有多么关心，尤其是在眼下的时刻，他最关心的是秦朵，没有心思去管其他。 “好，一言为定！”段小涯站了起来。 丁老爷子急忙吩咐冷酥儿去送一程，冷酥儿刚从苌州赶了回来，并且已经见了工蓼，所以一切都在丁老爷子的掌握之中。 出了狮子林，冷酥儿没有立即回去，而是陪着段小涯走了一程，问道：“小华最近还好吗？” 段小涯倒也有些日子没见冷铁华了，她是警察，见她总没好事，要么是他自己犯事，要么就要帮她执行危险的任务，若非有她的34d，段小涯简直一辈子不想和她打交道。 “你是她姑姑，她好不好，为什么来问我？”段小涯奇怪地问。 冷酥儿叹了口气：“我家的事比较复杂，你不会理解的。我曾经和我哥——也就是小华的爸爸吵了一架，从此离开家门，再也没回去过。” “是你爱慕虚荣，非要做丁老头的金丝雀，你给家门蒙羞，要是我，我也赶你出家门。” “这是小华跟你说的？” “难道不是？” 冷酥儿惨淡一笑：“这其中的关节，你有哪里想的明白？眼睛看到的事物，从来都是表面的事物。” “呵，你不会告诉我，你伺候丁老头，其实是为了真爱吧？”段小涯倒也相信忘年之恋，但如果年纪差距太大了，那就很难相信了。 丁老爷子和冷酥儿之间相差五十几岁，换句话说，丁老儿能不能满足她都是一个问题，怎么可能对她还有爱的吸引。 爱从来都是建立在性的基础上的，段小涯很难想象，一段无性的恋爱，就算没有实质的性，至少也有性的幻想。 如果没有，干嘛不跟一块石头谈恋爱？ 第897章 瞎捉摸 段小涯也不想知道冷酥儿到底为了什么甘当丁老爷子的玩物，这些与他无关，他最多也只是想了解冷酥儿的身体，至于她的心理，跟他有半毛钱关系吗？ “小涯，我知道你的身份很尊贵，但小华是个好女孩儿，我希望你可以珍惜她。”冷酥儿知道段小涯身边很多女人，但身为冷铁华的姑姑，她不愿意自己的侄女受这样的委屈。 这世上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这一定和男人是一样的，尤其女人，她们的妒忌心更强。 但有时真的很没办法，比如爱上像段小涯这样的人，爱是从心里发出的感受，你没有办法去控制，即便他有另外的女人，你仍会发自内心地去爱他。 只是有些女人为了爱可以义无反顾，不管自己的名声，也不管道德的束缚。但有些女人宁愿保存自己作为女人的尊严，也不愿意和被人分享一个男人，因为道德，也因为原则。 这些都是无可厚非，每个人的选择都不同，从爱的角度，那些第三者插足的人其实也都没什么错，因为在爱情的世界里，只有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小三。 但从道德的角度，小三就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就算两个明明不相爱的夫妻，他们也不允许别人插足他们的生活，他们宁愿整天活在争吵和撕逼之中。 “我和小华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段小涯冷漠地说。 冷酥儿冷冷地道：“我告诉你，段小涯，你虽是灵山少主，但我不是灵山的人，你如果敢欺负小华，我跟你没完。” “你想怎么跟我没完？”段小涯冷冽地捏住她的下巴，“告诉我，丁橙在哪儿？” “我不知道。”冷酥儿把头一歪，下巴从他手中挣脱。 “是不是早就被转移了。” “你自己去找，别来问我。” 天大地大，丁老爷子要想藏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被人找到？段小涯深知找人困难，所以他也不花这个时间，索性直接逼迫丁老爷子多好。 段小涯料想冷酥儿也不会告诉她，说道：“你送到这儿就好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段小涯走到路口，打了一辆出租车，先行赶往市三医院去看秦朵。 林素正在秦朵的病房，喂她喝了一些鸡汤，因为都是同村的人，自小就认识了，所以两人也有话说。 “朵朵，今天好点了吗？”段小涯柔声问道。 秦朵微微颔首：“好多了。” 林素笑道：“刚刚喝了一碗鸡汤呢，身体多补一补，很快就能出院了。” 段小涯就怕秦朵不吃东西，现在见她肯吃东西，心里也就放心下来，不由望向林素，笑道：“素素姐，还是你有办法。” “段小涯，我有话对你说。”秦朵道。 林素道：“你们先说，我出去一趟，给朵朵买点水果。” 林素很识趣地走出去，把门关上。 病房只剩段小涯和秦朵两人，段小涯又觉得气氛有些尴尬，生硬地走到床边，拿了一只折叠椅坐下。 “朵朵，你想说什么？”段小涯心里紧张不已，毕竟这丫头现在对他的情愫很不一样，万一她要对自己表白什么的，他该怎么回答？ 拒绝吧，难免伤了她的心，现在她病情未愈，而且心理受了那么大的创伤，只怕会加重她的情况。不拒绝吧，他自己心里这一关又过不了，他一直把她当成外甥女，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这种事对他还是挺奇怪的。 “你和素素婶……到底怎么回事？”虽然段小涯和林素虽都没有明说，但秦朵心思聪慧，林素这两天在照顾她，她也发现了一些端倪。 “噢，你说素素呀，现在我们在一起呢。”段小涯说的理所当然。 “段小涯，你认真的吗？” “是呀。”段小涯不以为然。 “你不知道她是寡妇吗？” “寡妇怎么了？”段小涯奇怪地看着秦朵，“朵朵，你读了这么多书，不会也和村里那些人一样，认为素素会克夫吧？那你这些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秦朵当然不会相信这些封建迷信的说法，她只不过是心里不服气而已，女人一旦吃醋，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秦朵冷哼一声：“段小涯，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 “我怎样了？”段小涯莫名其妙。 “你见一个爱一个，以前怕你讨不到媳妇，你现在自己掰着手指头数一数，你有多少女人了？你怎么就不闲多？哼，你太让我失望了！” 段小涯笑道：“我又没强迫她们，她们愿意跟着我，我有什么办法？” 这句话说的十分欠扁，这要被一辈子讨不到老婆的光棍听到，心里早就开始骂娘了。 秦朵白他一眼：“你这样不仅不为那些女人负责，也不为你自己负责，你把你自己当种马吗？” “这是我们老段家的优良传统，从段正淳那一辈开始，我们老段家就是这个德行。” 秦朵无语万分，虽说历史上真有段正淳这个人，但他那些风流韵事可都是小说家虚构的，何况大理段氏，未必就和棘山村的段家扯得上关系。 段小涯没听到秦朵跟自己说些暧昧的话，心里松了口气，说道：“把手给我，给你把一把脉。” 秦朵把手递给了他，段小涯把了脉搏，虽然有所好转，身体依旧虚弱，于是开了一个药方，拿到中医科，给那里的主任看过，然后抓了一些药材，安排工作人员拿去煎熬。 中医科主任看过段小涯给的药方，觉得很不简单，因为行家一看药方，看的都是药理，药理就是一种用药的思想。 段小涯用药的思想很不简单，中医科主任吕泰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头发早已谢顶，但精神头倒也不错，上下打量了段小涯一眼，心里暗暗称奇，因为段小涯太年轻了。 “现在的年轻人肯学中医的不多，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吕泰和蔼可亲地问，他还是第一次遇到病人家属也是医生的。 段小涯笑道：“我没读过医校，自己瞎捉摸的。” 吕泰自然不会相信，他是瞎捉摸的，别的东西可以瞎捉摸，医学的东西瞎捉摸可捉摸不出来，因为看病救人，首先需要很多的病人给你积累经验，否则是不可能有作为的。 第898章 诡异的医术 正和吕泰说着，就见郑有光走了进来，段小涯没有料到这小子会在这家医院。 郑有光看到段小涯也是一愣，冷笑一声：“哟，这不是那位神医吗？芙嘉小姐的病治好了吗？” 刘芙嘉的恢复需要一定过程，段小涯虽然拿了紫灵芝，却也不能保证立即见效。 而且刘家没对郑有光汇报情况，郑有光现在不知道刘芙嘉的情况，但猜想刘芙嘉是不可能恢复年轻了，尤其是像段小涯这种就连执照都没有的土大夫给她治病，那就更没可能了。 段小涯淡淡地睃了郑有光一眼：“等到芙嘉康复的时候，希望郑医生能够遵守诺言，给我磕三个响头。” 郑有光冷哼一声：“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吕泰走了过来，问道：“两位认识吗？” “在刘家见过几次，他现在是芙嘉小姐的主治医师，也不知道刘老板是怎么想的。请一个没读过大学的人来治病，也不怕把人给治死了！”郑有光有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意思。 刘芙嘉的怪病，吕泰也是早有耳闻，现在听郑有光这么一说，不禁又对段小涯高看一眼，毕竟不是谁都能替刘芙嘉治病的，看来这个年轻人也有两把刷子。 郑有光朝着吕泰吆喝着道：“吕主任，725那个项目让你准备的资料，你准备好了没有？” “好，都在这儿呢。”吕泰把两个文件夹递到他的手里。 郑有光随手翻了一下，嘀咕地道：“我爸也不知道是不是疯了，中医就是装神弄鬼的东西，竟然你们中医科参加这个项目。”说罢傲慢地转身走了出去。 段小涯不由望向吕泰，神色也有一些不解，吕泰既是主任医师，可以说在医院里级别很高了，而且也是德高望重的年纪，但郑有光却一点都不尊重他。 吕泰尴尬地笑了笑：“让你见笑了，我们中医在医院里素来都不待见，郑医生又是院长的儿子，难免对我有些不客气。” 段小涯也不说话，转身追上郑有光，郑有光正在走廊调戏一个小护士，段小涯走了过去，轻轻在他左边的肩井穴搭了一下。 郑有光一愣：“干嘛？”看到肩头赫然扎着一枚银针。 段小涯刚从中医科出来，顺手牵羊拿了一包银针，也不回答郑有光的话，嗖嗖嗖嗖，隔衣施针，在郑有光身上连扎了三针。 本来段小涯从来没有试过隔衣施针，毕竟有些冒险，隔着衣服判断穴位，总有误差的时候，特别是在重要关头，很有可能就会危及患者。 但现在段小涯存心就是想危及郑有光，所以扎错了也没关系。 郑有光大惊失色，伸手来挡，但哪里能够挡住段小涯，片刻之间，身上已经扎了十几枚银针。 郑有光叫道：“段小涯，你干嘛？” 段小涯一针扎在他的哑门穴上，郑有光忽然失声，嘴巴哇哇地张着，却没有任何的声音。 郑有光大惊失色，恐慌地望着段小涯。 “郑医生，你怎么了？”旁边的小护士惊慌失措。 郑有光推开小护士，力气很大，小护士不由跌倒在地。 “啊，啊，啊……”郑有光抓着段小涯双手，比着自己的嘴巴。 段小涯右手一拨，郑有光左臂不由一抬，段小涯右手并指迅速朝他肋下一戳，他的左肩本来肩井穴本来扎了一枚银针，肋下又被段小涯戳中，顿时整条左臂不能动弹。 段小涯又一针扎入郑有光的右边臂弯，又迅速在他肚脐眼戳了一指，一股劲力进入他的丹田，郑有光没有任何武道的根基，丹田之中先天胎息顿时紊乱。 郑有光身体克制不住，摇摇晃晃，走路也是歪歪斜斜，只听啪的一声，右手狠狠地掌了自己的面颊一下。 小护士已从地上爬了起来，差点没吓傻了：“郑医生，你这是……这是怎么了？” 郑有光嘴里说不出话，只有哇哇乱叫，又啪的一声，掴了自己一记耳光。 走廊之中，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众人指指点点。 段小涯不由点了一根香烟，悠然吐了一口烟雾，一个体型偏胖的少妇走了过来，身上穿着护士服。 小护士急忙赶了过去：“护士长，不好了，郑医生……郑医生他疯了……” 护士长怒喝一声：“小狐狸精，你胡说什么呢？你才疯了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有光之间在搞什么，我们就算离婚了，也轮不到你！” 护士长冷哼一声，大步走了过来，看到段小涯竟在抽烟，不由大怒：“你这位同志怎么回事？有没有素质？不知道医院不让抽烟吗？你给我出去！” 段小涯笑道：“你确定让我出去？” “对，就是你，你给我出去，没素质！” “噢，好，我这就出去，你别后悔。” 段小涯把香烟在垃圾桶上的烟灰缸掐灭，真有意思，医院不让抽烟，他们的垃圾桶竟然带着烟灰缸。 段小涯施施然走出去，郑有光要去追他，但他身体不受控制，歪歪斜斜，就像醉酒的人，根本走不出一条直线，哪里还能追他？ 护士长挤进人群，看着不住伸手掌掴自己的郑有光，叫道：“有光，你怎么了？” 郑有光没有搭理，泪流满面地看着护士长，然后又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记耳光。 护士长感动地道：“有光，你知道错了就好，我已经原谅你了，你没必要这么惩罚自己，我看了会心疼了。” 郑有光诧异地看着护士长，马勒戈壁，这婆娘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谁特么没事惩罚自己？他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和她离婚，否则会被她给烦死。 啪的一声，郑有光又给自己一记耳光，右边面颊都被打肿了。 护士长急忙把他抱住：“好了有光，我原谅你了，你别这么惩罚自己，咱们复婚吧好不好？” 郑有光惊恐地推开护士长，朝着段小涯离开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跑去，通的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一倾，额头磕到墙壁。 “有光！”护士长扑了过去。 第899章 方便 郑有光额头磕到墙壁之后，晕头转向，只觉眼前无数金星在冒，但仍执著着指着段小涯离去的方向，他倒也不傻，知道现在只有段小涯能够救他。 他当医生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段小涯这么诡异的医术，中医讲究的什么穴位和脉络，对于学习西医的他，完全就是一本天书。 “啊，啊，啊……”郑有光咿咿呀呀对着护士长说话，想要让她去把段小涯追回来。 但是可惜，护士长完全听不懂他的意思，还以为郑有光对她忏悔，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呢。 “有光，你都别说了，你想说什么我都明白。”护士长深情地说。 郑有光悲催无比，你明白个屁，他当初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蠢女人，还好现在离婚了，不然他都会被她的蠢给传染了。 先前的小护士弱弱地说了一声：“护士长，郑医生像是中邪了，刚才那个抽烟的人，在他身上扎了几针，他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什么中邪？萧雅，你好歹也是学医的，要相信唯物主义论，什么叫做中邪？你给我说说什么叫做中邪？你是一个唯物主义者，注意你的措辞！”护士长虽和郑有光离婚了，但作为前妻，她还是看不过小护士和自己的前夫勾勾搭搭。 小护士的存在，只会提醒她年老色衰，才会被自己的丈夫抛弃，这让她很不爽，所以说话也主要以针对小护士为主，丝毫不管她在说什么。 小护士委屈不已：“护士长，你看郑医生身上还有银针呢，你看该怎么办？” 护士长也看到郑有光身上扎的银针，但是无奈她不懂的中医的针灸之道，只有带着郑有光迅速地前往中医科。 吕泰看到抽风不已的郑有光，也是暗暗诧异：“这是怎么回事？” 郑有光悲催地看着吕泰，他刚才奚落了吕泰，没想到这么快又要求到他的面前，打脸打的太快，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啪的一声，郑有光不由自主地给了自己一记耳光。 吕泰感慨地道：“小郑，没必要如此，刚才的话，我也没有放在心上。” 郑有光又给自己一记耳光，心里无限悲催，可他又说不出话。 吕泰急忙拦住：“小郑，够了够了，我和你爸也算是老同志了，看在你爸的份上，我也不会和你计较，你真的没有必要。” 郑有光直接就流下了眼泪，塞伊母的哇，他根本就不是来道歉的，只是克制不住自己要抽自己，现在一边脸颊早已肿的像个猪头，嘴角都被抽出了血，还是不停地吃自己的耳光。 小护士对护士长说不着，对吕泰道：“吕主任，你快给郑医生看看吧，刚才一个人给他扎了几针，郑医生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吕泰第一时间就想起了段小涯，这个年轻人到底有什么本事，他从来没见过这是什么针法，只是隐隐听说针灸能够控制人的脉络，而人的脉络就能控制人的肌体。 郑有光不住地抽自己大嘴巴子，就是脉络被控制，从而导致肌体一直在做机械运动，啪啪地抽自己大嘴巴子，抽的抑扬顿挫，兴高采烈。 吕泰伸手搭着郑有光右手的脉搏，可是郑有光忽然挣脱了他，啪的一声，又往自己脸上招呼。 吕泰无奈，只有换到他的左手，他的左手已经不能动弹，吕泰一摸，竟然没有任何脉搏，不由诡异无比。 护士长再傻，此刻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大正常，问道：“吕主任，有光到底什么情况？” “快，快把刚才施针的人给请回来！” “请他干嘛，您是老中医，您帮有光看一看就是呗。要是您看不了，咱们这么大的医院，难道要请一个外人来治病吗？” 吕泰严肃地道：“你要不想郑医生自己把自己抽死，你赶快去请他回来。” 护士长见吕泰说的十分郑重，也不敢怠慢，急忙冲出医院，但是找了半天，也不见段小涯的身影。 距离段小涯离开，其实也有一段时间，段小涯不会站在门口等她。 护士长立即回到医院，调查一番，知道段小涯是秦朵的家属，急忙查出段小涯的联系方式。 当初段小涯来到医院的时候，作为秦朵的家属，他要在医院留下联系方式的。 护士长急忙打给段小涯，赔笑着说：“段先生是吧？” 段小涯慵懒地道：“是老子，你谁？” “我是市三医院的护士长，我叫陈晓霞。” “噢，陈晓霞，有事？” 陈晓霞笑道：“段先生，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我说话有些重了，请你见谅。” “见谅个毛，老子永远不会原谅你的。” 陈晓霞一愣，她和很多人打过交道，从来没有一个说话像段小涯一样，不按常理出牌，又道：“段先生，你现在放不方便？” “嗯，你怎么知道老子现在在方便？你丫是不是偷看我了？”短小啊蹲在一只马桶上抽着香烟。 陈晓霞又是一愣，这家伙说话怎么这么奇怪，简直让她无法理解哇！又赔笑道：“段先生，如果你方便的话，能不能到医院来一趟？” “我去，老子干嘛到医院去方便，你们先拿老子的大便做医学研究吗？” 陈晓霞恨不得把这家伙抽死，知道这家伙是在故意调侃她，但此刻郑有光情况危急，只有先把他请回来再说，让他治好郑有光，然后再追究他的法律责任。 “段先生，我们郑医生刚才被你扎了几针，现在情况有些奇怪，请你过来看一看，算我求你了。”陈晓霞哀求地道。 “刚才不是你叫老子走的吗？” “是，刚才是我不对，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的错误。” “你也觉得不让我在医院抽烟，是你的错误？” “这……”陈晓霞为难地道，“段先生，医院确实是不能抽烟的。” “噢，那还是我的错。” 陈晓霞忙道：“不不不，是我的错，医院虽然不许抽烟，但段先生你可以破例。” 段小涯简直无语，这个女的太没节操了，就连原则问题都改了，怎么做的医生？ 第900章 向中医道歉 段小涯解决大便之后，从洗手间走出来，这是一家面馆的洗手间，段小涯也不洗手，回到刚才的位置，抓起刚才没有吃完的一碗打卤面。 然后一手拿着手机和陈晓霞讲电话，一手抱着打卤面，关键是嘴里还叼着香烟，都把人给看傻了，叼着香烟还能吃面，大自然简直无奇不有。 陈晓霞在电话里继续哀求：“段先生，你在哪儿，要不我过去接你？” “好呀，我在医院往左五百米左右的小面馆里。”段小涯一边吃面一边说道。 其实，他没对郑有光下狠手，只是稍微教训一下他，让他知道中医绝对不是装神弄鬼，装神弄鬼的都是一些没学到家的。 郑有光不会有事，最多就是把自己打成猪头而已，这一点段小涯很清楚，所以他慢条斯理地吃着面。 过了不久，陈晓霞已经开车赶了过来，看着段小涯不住地点头哈腰：“段先生，请你救一救有光吧，他要有什么事得罪了你，我替他向你道歉。” 段小涯乜斜了她一眼：“你和他什么关系？为了他的事，你这么紧张。你们两个不会有什么奸情吧？”提到奸情，段小涯眼睛不由亮了起来，猥琐地看着陈晓霞。 陈晓霞尴尬地道：“他是我前夫。” “既然是前夫，理他干嘛？” “我……我还爱着他。” “那当初又为什么离婚？” 陈晓霞也不知道段小涯为什么关心她的私事，但他既然问起，也就老老实实地回答：“他当时……爱上了别的女人。” “噢，也就是出轨了。” 陈晓霞神色哀伤，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段先生，求你了，你救一救他吧？” “出轨了你还救他，你是不是傻？”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能看着他那么痛苦。” 段小涯有些无奈，这世上有傻男人，就会有蠢女人，只是傻男人没有遇到蠢女人，蠢女人没有遇到傻男人，所以他们都悲剧了。 “把面钱给我结了。”段小涯挥了下手。 陈晓霞欣喜万分，急忙过去找了老板，结了面钱，带着段小涯上了自己的小车，朝着医院开去。 此刻，郑有光已经被抬到诊室去观察，无数的医生围成一圈，谁也不知道郑有光得了什么怪病。 郑院长大发雷霆：“到底是谁？无法无天！把人给我找出来，我要报警！” 吕泰说道：“小陈已经去找了，老郑，稍安勿躁。” “老吕，你看一看，有光到底怎么回事？”郑院长倒对中医有些信任，所以对吕泰也有一些敬重。 吕泰说道：“这是十分高明的针法，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破解，只有等当事人来了再说。” 吕泰已经卸下郑有光身上的银针，但郑有光的症状一点没好，仍旧拿着右手抽着自己大嘴巴子，直接把自己抽昏过去了。 几个医生只能把他的右手绑在床上，然后对他全身进行各方位的检查。 过了不久，陈晓霞赶了进来：“来了来了，段先生来了。” 段小涯叼着香烟施施然地走进来，郑院长喝道：“这里是医院，不许抽烟。” 段小涯深以为然地点了下头：“嗯，你说的很有道理，那我改天再来。”说罢就要扭头出去。 陈晓霞急忙把他拉住，赔笑道：“段先生，你要抽烟请随便，你快看一看有光。” 郑院长瞪着段小涯：“刚才就是你给有光胡乱扎针，把他扎成这样的吗？”他不相信段小涯小小年纪能有多么高明的医术，一定是他胡乱扎针，误打误撞把郑有光扎成一个傻逼。 吕泰望向段小涯：“小兄弟，现在郑医生的情况有些严重，既然你有办法把他变成这样，想必也有办法让他恢复的吧？” 段小涯把烟丢到地上，一脚踩灭，说道：“银针拿来。” 吕泰急忙就把针包递了过去，于是众人无数双眼睛盯着段小涯，只见他手起针落，隔着郑有光的衣服施针，正值夏天，郑有光穿的衣服也轻薄，所以隔着衣服，段小涯还是能够拿的准穴位。 不一会儿，郑有光哇的一声醒了过来，怔怔地看着段小涯：“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忽然发现自己可以开口说话了，欣喜地差点没有掉下眼泪。 段小涯冷冷地道：“郑医生，你是想活还是想死？” “段小涯，你威胁我？” “是，我就威胁你。”段小涯拿起一枚银针，就在郑有光面前亮了亮。 郑有光心头也是十分畏惧，这家伙的针法十分古怪，看着吕泰皱眉的表情，估计也很难理解，他就更理解不了了，没准一针下来，他又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也无法确定。 “你……你想怎样？”郑有光怔怔地问。 “向吕主任道歉，向中医道歉。” 吕泰一愣，不由感激地望了段小涯一眼，这家伙搞了这么大的动静就是想让郑有光向他道歉，年轻人倒是有心了。 不过吕泰毕竟以后还是要在市三医院混的，当着郑院长的面，他也不能让郑有光太没面子，笑道：“这就不必了，我和郑医生本来只是误会。” 段小涯不管吕泰，只是木然地望着郑有光，淡淡地道：“我一针下去，或许还有可能让你变成太监。” 郑有光不禁裆下凉飕飕的，忙道：“吕主任，是我年轻气盛，冲撞了你，你大人有大量，快叫他救我。” 吕泰微微皱起眉头，这话说的好像他和段小涯串通似的，是他请段小涯来报复他一样。吕泰不由望了郑院长一眼，见他脸色有些难看，他心里郁闷不已，但如果不向段小涯求情，似乎也不合适。 “小兄弟，郑医生若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他已经认错了，你就高抬贵手吧？”吕泰也确实被段小涯的诡异医术吓坏了，所以对他说话都是充满了敬畏之情。 段小涯淡淡地道：“他是向你道歉了，但还没向中医道歉呢。” 郑有光也很识相：“我向中医道歉，我为我的浅薄感到惭愧，中医是国粹，比西医强一百倍，西医就是一坨屎。” 第901章 护犊之心 段小涯一记耳光掴了过去：“你特么才是一坨屎，老子告诉你，中医和西医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只要能够治病，就是好的医术，为什么非要把不同流派的医术分成三六九等？” 在场的都是医生，听到段小涯这句话，都是深以为然，确实这世上就有些人戴着有色眼镜，对中医有偏见，也有的对西医有偏见，但其实说到底都是为了治病救人，如果二者能够结合，取长补短，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郑有光忙道：“是是是，段小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给我施了什么魔法，你快放了我！” 段小涯这才拿起银针，又在郑有光身上扎了几下，很快郑有光身体也能恢复如常了，左臂能够动弹了，右手也不会抽自己了。 “有光，你没事吧？”陈晓霞关切地上前。 郑有光半边脸颊还是肿的像是生了一个恶性肿瘤，朝着陈晓霞呵斥：“能没事吗？你瞎呀，没看我脸都肿了？” “我……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少自作多情，我们已经离婚了！” 段小涯有些看不下去，说道：“郑有光，刚才要是护士长来求我，老子根本就不爱搭理你这种人！” 段小涯为陈晓霞说话，郑有光只有一言不发，其实心里也很不以为然。 郑院长冷冷地望向段小涯：“年轻人，你的医术向谁学的？” 段小涯说道：“自己琢磨的。” “你开什么玩笑，你小小年纪，如果没有一个老师指点你，你自己怎么可能学到这样的境界？” 段小涯说道：“我的智商高，这没办法。” “哼，我犬子刚才没得罪你，你把他弄成这样，是不是给个说法？” “你想要什么说法？”段小涯不以为然地睃了郑院长一眼，似乎一点也不把这个老头放在眼里。 “故意伤人，你跟我去一趟派出所吧。” 段小涯淡淡一笑：“你要送我去派出所也可以，只是万一我要被拘留个十天半个月，你儿子恐怕就救不回来了。” 郑院长神色一凛：“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以为郑医生现在的情况完全好了吗？万一他旧疾发作，你们有办法吗？” 郑有光快要哭了，被折腾了这么久，还没够吗？哭丧着脸说道：“段小涯，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承认我医术不如你，你就别玩我了，把我一次性治好吧！” “等你发作的时候再来找我吧，我可不能现在把你治好，否则你爸会把我送进派出所。”段小涯施施然地走出诊室，也没人去阻拦他。 其实，郑有光的症状已经全部好了，只是段小涯不这么说，郑院长一定会把他扭送去派出所，虽然不会怎样，但至少会给段小涯增添很多麻烦。 段小涯是怕麻烦的人，尤其是一些无谓的麻烦，时间花了一堆，结果一点鸟事都没有。 …… 段小涯回到梧桐街3号，和水琳琅说了一下秦朵的情况。 水琳琅听说秦朵有所好转，心情也稍微地放下心来，又问起有没有丁橙的消息，段小涯只有茫然摇头。 丁老爷子如果存心想藏一个人，地球这么大，段小涯也未必找的到她。 两人正在说着，忽然门铃响了一声，水琳琅起身前去开门。 工蓼和苏舍儿一同走了进来，段小涯有些奇怪：“婆婆，兄弟，你们怎么来了？” 看到工蓼神色有些为难，段小涯顿时明白，工蓼这是为了丁橙而来。 虽然工蓼和丁老爷子夫妻之情已经破裂，但是丁橙毕竟还是她的孙女，她一定也得知了段小涯想要处决丁橙的事，所以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快坐吧！”水琳琅招呼二人坐下，拿了一些水果上来。 苏舍儿：“兄弟，是这样的，听说丁橙得罪了你的外甥女，师父特意跑过来给你道个歉。” 段小涯：“婆婆，这事是我和丁橙之间的事。” 工蓼忽然起身，颤巍巍地向段小涯按照灵山的礼仪拜倒：“少主，老婆子对不住你，是我这么多年对橙儿疏于管教。你要惩罚，就惩罚我吧，我甘愿代替橙儿接受一切的惩罚。” “婆婆，你先起来！”段小涯伸手前去扶她。 工蓼倔强地道：“少主若不答应，老婆子就不起来。” 段小涯为难不已，丁橙对秦朵造成那么大的伤害，按理说这笔账他必须要算。但是工蓼对他有恩，苏舍儿又是他的兄弟，他又不便拒人于千里之外。 苏舍儿望向段小涯：“小涯，我知道你很为难，可是请你体谅我师父的护犊之心。” 段小涯默默地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工蓼，叹道：“婆婆，你有护犊之心，我有何尝没有呢？” 工蓼泪眼婆娑：“少主，我知道丁橙罪孽深重，但她只是一个孩子，她从小就被家里给惯坏了，这些都怪不得她，要怪就怪家里没人教好她，这些都是我们做大人的责任。” 段小涯想起丁橙无法无天的样子，看来也真没人管教他，丁家早已把她宠的没边了，一定规矩都没教给她。 按工蓼的意思，这些错确实不能全怪丁橙，都是家庭教育决定的，一个人生长在什么样的环境，对她的性格塑造有着极大的影响，这些性格又决定着她将会做出怎样的事。 佛家所谓因果，大抵也有这种说法。 段小涯深深叹了口气：“婆婆，你对我有恩，我答应你，我不杀丁橙。但是她对朵朵造成的伤害，我却不能一笔勾销，你给我一个交代吧。” “我……我打断她的双腿，就算给朵朵小姐赔罪。”工蓼声音有些颤抖，毕竟她也舍不得断了自家孙女一双腿，可是段小涯决定不杀丁橙，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起来吧！” “谢少主。” 苏舍儿扶着工蓼起来，又对段小涯道：“丁橙现在下落不明，你要多给我们一点时间。” 段小涯冷笑一声：“对我们而言是下落不明，但我想狮子林一定清楚丁橙的下落，你们要是有心，到狮子林走一趟就清楚了。” 第902章 送尸上门 段小涯本来决定要取丁橙的性命，特别是在狮子林一再地搪塞拖延之下，这让段小涯尤为恼火。 可是现在工蓼求情，段小涯也不便拒绝她，如果灵山还有一个人真的把他当成少主对待，也是有巫姑长老工蓼了。 段小涯送了工蓼和苏舍儿离开，回来点了一根香烟，心里有些不甚痛苦，其实严格算起来，工蓼的行为有些像道德绑架。 只是段小涯是甘愿被绑架的，否则没人能绑架他。 但是没想到，次日丁老爷子亲自把丁橙送了过来，却是一具尸体。 尸体放在客厅之中，水琳琅和林素、幺鸡怔怔地看着，段小涯确信这是丁橙没错。 “这是怎么回事？”段小涯望向丁老爷子。 丁老爷子面色凝重：“这丫头自知罪孽深重，服毒自杀了。” 段小涯看着丁橙嘴唇发紫，打开她的眼睛，眼球布满血丝，有些凸出，极其恐怖，林素和幺鸡站在一旁，心头都是一颤。 确实是中毒的症状。 段小涯又摸了她的手腕，没有任何脉象，可以确定她是没有生命体征了。 但段小涯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但蹊跷在哪儿，却说不清楚。 丁老爷子叹了口气，望向段小涯：“段先生，现在丁橙已经死了，如果你还要追究，她的遗体任由你来处置。” 因为在场还有外人，所以丁老爷子称呼他为段先生，而不是像之前一样称之为少主。 丁老爷子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段小涯似乎也不能再说什么，总不能鞭尸泄愤吧？ “我要她的遗体做什么？拿回去吧！”段小涯把手一挥。 丁老爷子恭敬地鞠躬：“多谢段先生。”说罢把手一挥，身边的李飞叫了两个保镖过来，抬着丁橙出去。 随即，丁老爷子才向段小涯告辞，一群人陆续走出去。 水琳琅关起了门，望向段小涯：“夫君，你确定丁橙死了吗？” 段小涯微微颔首：“她没有任何脉搏，应该是死了。” “我总觉得有些奇怪。” “娘子，你也这么觉得吗？” 水琳琅微微颔首：“是呀，丁橙那丫头我见过，那么嚣张跋扈的一个人，一向娇生惯养，任性霸道，怎么可能畏罪自杀？” “可是丁橙确实死了。”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难道是被别人杀死的吗？丁老儿不会这么残忍吧？” “这也说不准，丁山城府极深，表面看着慈眉善目，但是手段极为狠辣，否则他也不可能在雎市只手遮天了。” 段小涯心里涌起一股寒意，虽说他要为秦朵讨回公道，杀死丁橙都算是多余的。但是如果丁橙是被丁老儿动手害死的，这就太可怕了，因为丁橙毕竟是他的孙女。 忽然，段小涯的手机响了起来，拿了起来，却是程程打来电话，问道：“小涯，你现在有时间吗？” “干嘛，约我还是约我小伙伴？” 程程真是受不了这个贱人，说话从来就没正经，说道：“芙嘉病情好了一些，想要见你，让我给你打个电话。” “好，马上就来。” 段小涯离开梧桐街，打了辆车，前往刘家。 此时，刘长明不在家里，估计正在公司，家里只有刘芙嘉和程程，还有一个女佣周洁。 刘芙嘉的气色好了一些，人也稍微显的年轻，像是一个中年女人的样子，只是她穿的衣服依旧是二十来岁的样子，有些不大和谐。 刘芙嘉请了段小涯到了楼上的客厅坐下，感激地道：“段先生，真是谢谢你，要是没你，我真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段小涯正色地道：“芙嘉小姐，生命来之不易，千万不要轻易冒出那些轻生的念头，活着才是一切。如果当时你就死了，你又怎么知道，其实这种病还是可以治的呢？很多时候，希望都在绝望之后。” 程程目瞪口呆，她有些不认识段小涯了，这家伙怎么可以说出这么富有哲理的话？简直有点不像他了。 但其实段小涯偶尔对人生也是有一些感悟的，只是平常一般都没有机会说，而且说了也没几个人当一回事。 周洁端了茶点过来，微微欠了欠身：“慢用。”然后又转身走了出去。 不得不说，周洁的小身段还是不错的，三十来岁的女人，已经褪去年轻少女的青涩，女人的味道渐渐流露出来。 段小涯不由多看两眼，程程暗暗地掐他一把，段小涯夸张地叫了起来，周洁回头问道：“段先生，你怎么了？” 段小涯笑着摆手：“没事，被猫挠了一下。” “家里没养猫呀。”周洁奇怪地道。 程程瞪了段小涯一眼，对周洁道：“没事，你下去吧。” 周洁微微颔首，走出客厅，把门关了起来。 程程继续瞪着段小涯：“贱人！” 段小涯望向刘芙嘉：“芙嘉小姐请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我想尽快恢复原先的容貌，段先生，你能不能帮个忙？” “这个恐怕不能，恢复需要一段时间，这是规律，谁也无法改变。”现在妙僧像虽然拿了回来，但是水琳琅现在巫道尽失，无法启开神像的虚空，药王鼎拿不出来，所以紫灵芝的药效只是既有的药效，无法放大，所以没有办法加快刘芙嘉恢复的时间。 “求求你了，段先生。”刘芙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神色焦急，“我必须马上恢复容貌，段先生，我一刻都等不了了。” “芙嘉小姐，你的病已经这么久了，何必急于一时呢？你最终会好的，再等一段时间。” 刘芙嘉摇了摇头：“我不能再等了，周召南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我不能再等了。”说着泪水直接滑落下来。 段小涯知道周召南是她的男朋友，因为她忽然变衰老了，直接和她分手，这使刘芙嘉十分伤心。 程程叹了口气，望向段小涯：“小涯，你帮嘉嘉想想办法吧，她想去见周召南。” “想见就去见呗，如果周召南真的爱你，他一定不会在乎你变成什么样的。”段小涯看着刘芙嘉，装逼地道，其实作为一个男人，他的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这个道理完全不能成立。 第903章 抢男人的狗血剧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这一点毋庸置疑，段小涯这些话只能装逼，骗一骗女人还行，根本骗不了男人，更骗不了他自己。 如果可以选择，男人多半会选择和一个漂亮的女人谈恋爱，而不会有几个男人真的缺了心眼去选择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谈恋爱。 可是刘芙嘉哭了，哭了十分伤心：“段先生，我求你了，你替我想想办法好不好？” 段小涯叹了口气，可他确实没有别的办法。 过了一会儿，说道：“你不就是想把周召南抢回来吗？这太简单了，我陪你一起去找他。” “你陪我去又有什么用？”刘芙嘉不解地望着段小涯，“你难道能够使他重新爱我吗？我现在已经不漂亮了，他不会爱我的。” “可你就算现在不老，总有一天也会老的，那个时候他还是会离开你的。” 刘芙嘉诚知段小涯说的都是事实，可她就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爱上了一个男人，她的心就在他的身上，她的爱情反应还没结束，她心有不甘并且难以忘怀。 “我不想让娶别的女人。”刘芙嘉悲哀地说。 段小涯说道：“我虽然不能勉强他重新爱上你，但想要让他不娶别的女人，那简直太容易了。” 程程说道：“你有办法吗小涯？” 段小涯一笑：“这有什么难的，让两个人在一起不容易，想要分开两个人，那实在是太容易了。” 程程说道：“只要现在周召南不结婚，等到嘉嘉恢复容貌，还是有可能挽回他的心意的。” 段小涯说办就办，棒打鸳鸯的事，远比给人治病来的更为刺激。 段小涯很久没玩这些缺德的游戏了，回想起来，还是热血沸腾。 和程程商量一下，然后坐着她的小车出发，车上大约了解了一下周召南的情况。 周召南倒也出于殷实的家庭，父亲是个政府要员，母亲是个商业女强人，政商联手，自然所向无敌，在雎市也是一个牛逼哄哄的家族。 周召南和刘芙嘉谈了两年，本来倒也情投意合，但是半年以前，来了一个叫做墨血心的女人，横插一脚，和周召南乱搞暧昧。 刘芙嘉曾找周召南闹过，周召南这才和墨血心断了干净，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刘芙嘉忽然衰老，短短几天，就成为了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把周召南吓的够呛，以为她是妖怪。 刘芙嘉不停地去找周召南，周召南都是避而不见，还请了无数的道士护驾。 “你有周召南的联系方式吗？”段小涯望向程程，“把他约出来见个面。” “小涯，你真的有办法拆散周召南和墨血心吗？”程程对此有些怀疑，“我看现在周召南整个人都被墨血心给迷住了，一般人他都不放在眼里。” 段小涯嘿嘿一笑：“这种没节操的事，我是最拿手的。” 程程白他一眼：“这也不算没节操，周召南就是花花公子，他也未必喜欢墨血心，只是见她长的漂亮，暂时和她玩玩而已，我们这也算是拯救失足少女了。” “既然周召南是花花公子，为什么还让他和刘芙嘉在一起，你这不是坑了她吗？” 程程叹了口气：“你看嘉嘉那个样子，你觉得能劝得住吗？现在只能让周召南把她再伤一次，她才能彻底地死心，然后开始新的恋情。你知道的，女人如果不和过去断的干干净净，是很难重新开始的。” 段小涯啧啧地道：“谁要摊上你这样的姐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真把嘉嘉往死里坑。” 程程笑了笑，却不解释，拿出手机给周召南打了一个电话：“喂，召南吗？” “嗯，是我。”周召南懒懒的声音。 “能不能见一面？” “没空。” 直接被人拒绝，总是不爽的，程程急道：“周召南，你是有多忙，你是不是逃避着嘉嘉？” “程程，我和嘉嘉已经分手了，希望你别烦着我。” 然后，周召南直接挂了电话，气的程程差点没把手机砸了，油门一轰，瞬间加快车速。 段小涯问道：“现在去哪儿？” “直接去周召南家。”程程回道。 程程一路狂奔，不一会儿把车开到一个高档的小区，把车停在一栋别墅底下，程程又给周召南打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一个二十四五的女人下来开门，段小涯从车窗望出去，真是肤白貌美，婀娜多姿，穿着色彩斑斓的扎染长裙，眉眼之间竟是销魂的妩媚，是那种一个眼神就能引起男人原始欲望的女人。 程程走下车来，冲着女人喝道：“墨血心，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抢别人的男人很得意是不是？” 墨血心淡淡地道：“我又没抢你的男人，你激动个什么？” 程程直接推开墨血心，朝着屋里走去，喊道：“周召南，你给我出来！” 段小涯跟着走了进去，自来熟似的坐在一条沙发上面，跷起了脚，抽出一根香烟点了起来，吞云吐雾。 对于抢男人的狗血剧，段小涯一向抱着喜闻乐见的态度，都市生活压力这么大，他还是有必要放松放松的。 墨血心走向程程：“召南正在休息，请你不要吵他。” 程程不去管她，直接朝着楼上走去，墨血心喝道：“程程，你再上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程程没有听墨血心的话，她想直接去找周召南，可是忽然脚下一滑，就从台阶上跌下来，滚了两下。 段小涯吃了一惊，急忙冲了上去，抱着程程，问道：“怎么了？” 程程脸色忽然变的十分难看：“疼，我的心口……好疼！” 段小涯见她捂着心口，表情十分痛苦，同时嘴唇渐渐地发紫，脸色也是越来越暗，像是冠心病发作的时候。 段小涯不敢怠慢，丢下香烟，伸手点了她的几处要穴，微微缓解她的心口疼痛，然后朝着墨血心喝道：“家里有没有针？” 墨血心淡淡地道：“没有。” 段小涯背着程程走出别墅，看到门口放着两盆开着花色小花的植物，起初进来的时候，根本就没在意，现在隐隐觉得这两盆植物有些不简单。 第904章 食心鬼和两头蛇 段小涯看着门口的两盆植物，立即停了下来，回头望向墨血心：“你到底对她动什么手脚？” 墨血心微微一笑：“你果然是有本事的人，据说你能破了我的老蛊，你的师父是谁？” 段小涯心头一震，老蛊竟是她下的？ 墨血心的动机十分明显，为了和刘芙嘉争风吃醋，她给刘芙嘉下了老蛊，刘芙嘉变老之后，周召南自然而然就会离开她，从而投入她墨血心的怀抱。 “你是胭脂帮的人？”段小涯厉声质问。 墨血心淡淡地道：“你既然知道胭脂帮，想来也是道上的人，你是医道中人？哪个流派，师父是谁？” “这个你别管，这两盆植物到底有什么名堂？” “噢，这是我刚刚培育的食心鬼。” “食心鬼？”段小涯莫名其妙，“这是什么东西？” “这种植物有一种奇特的香味，闻之能够产生心绞痛，你没有感觉吗？”墨血心眯起一双好看的眼睛，盯着段小涯注视半天，“你修炼了道家功法，内家功夫不弱，难怪食心鬼对你没有作用。” 忽然程程从段小涯背上跳了下来，墨血心微微一怔，段小涯武道修为极深，就算闻了食心鬼的香气，也必然被他雄浑的内息克制，不能攻入他的脏腑。 但是程程可没任何修为，她现在竟然一点事情没有。 段小涯一喜：“程程，你没事了？” 程程一记耳光掴了过去：“混蛋！谁让你碰我了？” 段小涯莫名其妙，但见程程神色冷若冰霜，眉目之间多了一丝戾气，心头一惊，莫非是程程的副人格冯冯出来了？ 程程是双重人格，这事郝吟剑早就跟他说过，郝吟剑之所以跟程程分手，就是因为程程的副人格。 男人都喜欢自己的女人造型百变，制服什么的最喜欢了，每天都有新鲜感，最好每天一个样，每天都能睡不同的女人。 但这只是美好的幻想而已，如果一觉醒来，自己女人把你当成流氓，把你打的半死，估计谁也不会把这当成一种艳福。 当程程变成冯冯的时候，俨然就是暴力的化身，段小涯可以想象郝吟剑当时的处境。 段小涯也不和冯冯计较，望向墨血心，道：“胭脂帮和我还有一点渊源，我不想和你撕破脸，你只答应我一件事，我今天便饶了你。” “什么？”墨血心问道。 “你不能和周召南结婚。” “哼，你在命令我？” 段小涯笑了笑：“那你听不听我的命令？” “你这人是不是有病，我和周召南的事，要你管吗？” “当然不需要我管，可我这个人就是喜欢棒打鸳鸯，这样能够最大程度地满足我的成就感。” 段小涯的说法，不仅让墨血心瞠目结舌，就连冯冯都觉得这家伙有些变态，简直不可思议，他到底什么三观？ “有病！”墨血心听他消遣，恼羞成怒，右手拇指和中指一扣，弹了出来。 段小涯不知墨血心弹的什么暗器，但是毋庸置疑，一定有毒，他看见一个红色的小点飞了过来，急忙侧身一避。 此刻，段小涯和冯冯站在门口，躲闪的空间很多，墨血心站在门口月台之上，双手乱弹，无数的红点飞了出来。 “小心！”段小涯情急之下，一把推开旁边的冯冯。 然而，手里一团柔软，段小涯吓了一跳，急忙缩手，冯冯一记耳光招呼过去，双颊火烧火燎，这个死变态，趁机占她便宜。 段小涯来不及解释，拦腰抱过冯冯，翻身躲闪墨血心弹来的红点，然后落在刚才程程开来的车旁。 “混蛋，放我下来！”冯冯狠狠推开段小涯，从他怀里跳了下来，对他怒目而视。 段小涯解释：“刚才我在救你，别不识好歹，小花娘。” “我要你救吗？我自己不会躲闪吗？”冯冯愤愤不已，这家伙就是想占她便宜。 面对一个自恋的女人，段小涯简直没有办法，反正怎么着都是想占她便宜，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之处。就算有些好色的女人存心想占男人的便宜，那也不叫便宜，那是给男人面子。 就算两性关系之中，男人的风险永远要比女人大，都说强吻女人的男人很霸道，而女人也很吃这一套，但如果女人不吃，男人很有可能就要进派出所了。 而女人则不会有这样的困扰，就算把男人给强了，只要男人已满十四周岁，她就不算是犯罪。 墨血心见识段小涯的武道修为，她想面对面给他使毒，那是不可能的，冷笑一声：“段小涯，你很厉害嘛，胭脂八蛊，你解了老蛊，还有七蛊，不知道你解的了解不了。没关系，来日方长，你要跟我作对，我慢慢奉陪就是了。” “墨血心，女人抢男人也是稀松平常之事，都是正常的人类，谁都有需求，这一点无可厚非。但你特么为了抢男人，把刘芙嘉害成那个样子，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过分吗？不过分。如果她有能力，她也会这么做的。你不是女人，你永远不知道女人疯狂起来，有多可怕。有时，连我自己都怕我自己。”说着墨血心猖狂地笑了起来。 “你把周召南叫出来，我要和他说两句话。” 墨血心轻轻摇头：“我说了，现在他在休息，你不能去打扰他。” 段小涯见她口气很硬，是铁了心不让自己去见周召南，当即只能硬闯进去，右手一翻，一掌朝她迎面拍去。 墨血心右足向后退了一步，右手一挥，宽大的衣袖之中飞出一只两头蛇，一只头是金色的，一只头是银色的，蛇身也是一半金色一半银色。 如此怪异的蛇，段小涯还是第一次见过，吃惊之余，急忙施展“逍遥游”身法避开。 然而那蛇极其诡异，忽的噌的一声，撕裂成为两半，金色朝着段小涯攻击，银色朝着冯冯扑了过去。 不用猜想，怪蛇既然出自胭脂帮之手，自然是有毒的。 段小涯闪过金蛇的攻击，心中担心冯冯，但见这丫头却也有两把刷子，比起程程，她更不用人担心。 第905章 飞虫的攻击 冯冯是程程的副人格，她自称是云中君之人，所以虽和程程一个身体，但本事却比程程高了很多。 银蛇朝着冯冯奔了过去，几乎直扑她的面门，但见冯冯双手打了一个手印，一个银色的符纹出现在她双手之间，直接挡住银蛇的进攻。 银蛇一头撞在符纹的光芒之上，跌落在地，似乎极为惊恐，嗖嗖地回到墨血心的脚边。 被段小涯打落的金蛇，也朝着墨血心的方向游走过去，瞬间又和银蛇合二为一，一金一银两个脑袋低垂。 墨血心伸手召唤，双头蛇跳到她的手上，随即钻入她宽大的袖子之中。 段小涯冷笑：“墨血心，你有什么道行，全部使出来吧。” 墨血心冷冷地望向冯冯：“想不到你竟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 冯冯哼了一声，傲娇地扬了下头：“雕虫小技，你不是会使唤毒虫吗？有种就把毒虫都放出来，姑奶奶一把火烧了它们。” “只怕你没这个本事。”墨血心右手一扬，无数黑点扑了过来。 段小涯和冯冯分别朝着两边闪开，那些黑点却没落到地上，转了一个方向，分成两拨，分别朝着二人追来。 段小涯看清楚了，这些黑点和先前的红点不同，现在的红点只是某种有毒的粉粒，但这一次的黑点却是活物，运行速度极快的飞虫。 门口正好有人经过，看到眼前的景象也被吓了一跳，叫了一声：“我擦，哪来的这么多的蚊虫！” 话音一落，一拨的飞虫乌泱泱地朝着那人扑去，因是夏天，他穿的是短袖，瞬间就被飞虫落满，他拿手乱拍一通，双手的掌心全部是血。 因为那些飞虫的身体就如生铁一般，极为坚硬，手掌拍在上面，就如拍在钉子上面一般。而且它们还是能飞能动的钉子，直接从那人的皮肤钻了进去，那人疼的满地打滚。 “救命，救……”那人再也没有发出声音。 段小涯看到无数的飞虫正从那人的身体钻了进去，又钻了出来，片刻之间，可怜的路人血肉模糊。 这世上能让段小涯害怕的事情不多，但眼前就是一件，幸亏他的迅速极快，跑出十米之外，没被那些诡异的飞虫追上。 看到旁边生着一丛芭蕉，急忙摘下一根芭蕉叶，看到几只飞虫率先飞了过来，拿着芭蕉叶一阵乱打。但是没有任何作用，这些飞虫就如钉子一般，就连人的身体都能钻破，何况区区芭蕉叶。 噗噗噗！ 飞虫直接穿过芭蕉叶，段小涯随手一扫，直接手心生疼，像是打在钉子上面一样，手心血流如注。 其中一只飞虫，直接从他手心钻了进去，又从他的胳膊肘钻了出来，这种疼痛就如当时的“爱离别蛊”一般，蛊虫在他肌理之中来回穿梭。 段小涯暗暗皱着眉头，这些飞虫极其诡异，暂时没有破解之法，只有先逃为妙。 这是段小涯一贯的作风，他嚣张归嚣张，但只要不是大是大非的问题上面，他就决不逞强，没什么比性命更重要的了。 飞虫哇哇地追来，就如一团马蜂，呼啸地狂奔而来。 好在此刻是在午休时间，小区比较安静，没有什么行人出来，否则伤及无辜，不知要有多少人要死在这些奇怪的飞虫之下。 忽见冯冯开车驶了过来，朝着段小涯大叫一声：“上车！” 段小涯闪身跑到车的右边，一把开了车门，车还在行驶中，段小涯跃身跳了进去，随即关起车门。 叮叮叮！ 飞虫撞在车窗之上，玻璃竟然出现一些细微的裂痕，好在车在行驶，很快就把飞虫甩开。 出了小区之外，冯冯把车停在路边，心有余悸地问：“刚才什么东西？” 段小涯也是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 “那个女人是胭脂帮的吗？” “没错，她自己说的，而且她给刘芙嘉下的老蛊，确实是胭脂帮的蛊毒。” 冯冯暗暗皱起眉头：“胭脂帮据说已经销声匿迹，现在又从哪儿冒出来的？” “这事有些诡异，我须得慢慢地摸清楚。” “胭脂帮的毒大多都是无药可解，刚才飞虫是不是有毒？”冯冯看着段小涯右手心还流着血，有些担忧地问。 段小涯察看血色，似乎血液的颜色还是比较正常的，但并不是血色正常就代表没中毒，有些毒是不会改变血色的。 就比如银针也不能验出所有的毒一样，银针只能验出硫化物的毒。 “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中毒，不过我身体好像没有什么不适。”段小涯为了保险起见，暗暗运了会儿功法，也没发现异常。 冯冯松了口气：“看来这些飞虫没有毒，只是喜欢钻入人的身体，吃人的血肉。” 尽管这些飞虫没毒，但依旧让人胆战心惊，段小涯对冯冯道：“回去再说，去梧桐街。” 不一会儿，冯冯开车到了梧桐街，来到水琳琅的豪宅，上次送他回来的是程程，所以冯冯相当于是第一次来到这儿。 但对林素和幺鸡而言，早就见过她了，幺鸡对她还是有些醋意，可是上次因为吃醋，差点没把段小涯害死，所以这一次心里虽不舒坦，却没怎么表现出来。 段小涯问道：“琳琅呢？” 林素说道：“在楼上书房呢。” 段小涯随即领着林素上楼，到了一个宽敞的书房，段小涯一般不来书房，因为他是一个看到书本就想睡觉的人。 水琳琅正在沙发悠闲地翻阅一本古籍，看到段小涯进来，轻轻合起古籍，放到一旁的书案，缓缓起身：“小涯，你这是怎么了？”水琳琅看到段小涯受伤的右手。 段小涯先给水琳琅介绍：“琳琅，这位是冯冯冯小姐。”上次程程来过，他怕水琳琅把人弄混了，所以有必要提醒一下。 毕竟冯冯和程程现在相互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双重人格如果不是频繁出现，很难知道对方的存在。 虽然是在同一身体之中，但是他们的思维是独立的。 水琳琅微微朝着冯冯点头：“冯小姐好。” 冯冯也急忙回礼，但想段小涯家中这么多的女人，而且个个都是优质美女，心里微微有些诧异，毕竟段小涯这种屌丝级别的人物，不该这么有女人缘的。 第906章 食人钉 段小涯详细地对水琳琅形容了飞虫的特征，还有它的攻击手段，冯冯从旁做了一些补充。 水琳琅听了之后，说道：“这是食人钉。” 随手又把刚才看的古籍拿了过来，翻到其中一页，递给段小涯。 古籍名曰《奇异录》，上面写的都是繁体文言，段小涯读起来相当艰涩，然而冯冯看的很明白，这食人钉没有毒性，但却极为凶残。 食人钉吃人肉喝人血，尤其喜欢集体作战，它们的口器就如一根锋利的长矛，可以刺穿人的肌肤，吸取人的血肉。 虽然每一只食人钉还不如一个小指头大小，食量十分有限，但如果群起而攻之，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而且食人钉身体如铁，静止的时候真像一枚钉子，肉掌是打不死它们的，而且火也烧不死它们，想要消灭它们，要么以比它们更硬的物体砸烂它们，要么就以腐蚀性的液体攻击它们。 水琳琅怕段小涯看不明白，又稍微解释了一番，说道：“小涯，据你所说，你遇到的墨血心是胭脂帮的弟子？” “她自己亲口说的。” 水琳琅微微颔首：“夜郎族人出现，胭脂帮弟子也出现了，蛊门接下来一定会有动静，咱们拭目以待吧。” “他们会不会伤害到无辜？” “这肯定会的，不过他们藏在暗处，我们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想要阻止也比较困难。” 冯冯说道：“不如，我们去探一探消息。” 水琳琅说道：“也好，咱们分头行动，你们去跟胭脂帮的线索，我去分水关找一找五毒童子。” 苟富贵上次就跟水琳琅说过五毒童子的事，他在黄州前往雎市的火车上遇见五毒童子易不凡，当时是在分水关下车，易不凡甚至给他下了火焰蛊。 虽然火焰蛊已除，但事实证明五毒童子确实也是用毒高手。 水琳琅曾经说过，胭脂帮和夜郎族数百年为争蛊门第一，一直明争暗斗，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次比试。 然而为了炼制新毒，他们通常会以活人作为实验，惨烈之盛就如当年岛国的生化试验一样。 按照约定，水琳琅前去寻找五毒童子，段小涯和冯冯继续去跟墨血心这一条线索，通过墨血心或许能够找到胭脂帮更多的秘密。 等到晚些的时候，天色慢慢黑了下来，段小涯和冯冯这才偷偷潜入周召南住的那个小区，来到他的别墅之前。 冯冯问道：“那个毒女人会不会还在家里？” 段小涯说道：“咱们既要暗中调查，就不能让她知道咱们过来找她。” “你想怎么做？” “你给我把风，我偷偷溜窗进去看一看。” 段小涯环顾四周，黑黢黢的，除了几盏路灯，也没见到什么人影，而周召南的别墅二楼的窗口灯光亮了出来。 段小涯一个纵身，攀了上去，一手抓住二楼的窗台，只是里面窗帘拉了起来，不知什么情景。 冯冯站在下面小声叫道：“喂，好了没有？” 段小涯低头说道：“窗户里面拉着窗帘，我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不敢贸然进去。” “你先下来，我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 冯冯不耐烦地道：“你先下来再说。” 段小涯又从窗台跳了下来，冯冯随手从旁边一株海棠抓了一枚叶子过来，然后对着叶子念念有词，喝了一声：“起！” 叶子飞了起来，化作一缕绿光，正从两扇窗户的缝隙穿了进去。 段小涯不明觉厉，问道：“你在干嘛呢？” “从里面把窗户的锁打开，我们不就可以看见里面的情景了吗？” “我去，你不去做贼，真是盗门的损失。” 冯冯白他一眼：“每一门的巫道都有需要遵守的规定，有些不沾荤酒，有些需要断子绝孙，有些需要甘守清贫，有些就像我们一样，绝对不能拿走一分一厘不属于自己的财物，否则有亏功德，是要受到诅咒的。” 段小涯至今也不知道诅咒到底是什么深奥的学问，但他知道这一定是一门厉害的学问，否则千门的伏羲诅咒也不会让人如此胆战心惊。 害怕的原因在于，你根本就不知道诅咒什么时候来临，一旦犯了那些禁忌，只能终日惶惶，预防不了诅咒。 这跟人世间一切可视的东西不同，诅咒看不见，但它存在，而且无法预测。 几乎相当于人在借用一部分大自然的神秘力量。 “好了。”冯冯飞身而起。 段小涯也跟着上去，和她一起趴在窗户外面的窗台，窗户的锁已从里面打开，冯冯伸手轻轻地将两扇窗户分开一条狭小的缝隙。 然后再伸手到里面把窗帘稍微拉开一条小缝，段小涯见她神色忽然有些诡异，忍不住朝着小缝瞄了一眼。 周召南正在里面，墨血心自然也在，目标已经锁定，剩下的事就好办了。 闻着冯冯身上如兰如麝的气息，段小涯问道：“你是不是喷香水了？” “关你屁事。” “屁是臭的，而你是香的，不可同日而语。” 冯冯瞪他一眼，默默地把窗帘又轻轻拉了起来，从窗台上跳了下来，面红耳赤。 段小涯却没跟着下来，冯冯有些无语，这个贱人！ 捡起一颗石头，朝着段小涯掷了过去，段小涯吃痛，要不是怕打扰到墨血心和周召南，他差点就叫出来了。 “干嘛？”段小涯回头瞪着冯冯，小声质问。 “还不滚下来？” 段小涯果然以圆润的姿势滚下来，看着秀脸快要滴出血的冯冯，心想，这小妞到底有没有这么纯洁？ 像她这么肤白貌美的优质美女，应该不会有男人放过她的吧，难道她身边的男人都死绝了吗？ 不过忽然明白，或许冯冯和程程是一个身体里的两个人格，冯冯估计出来的比较少，经历都在程程那里。程程是郝吟剑的前女友，段小涯可是了解郝吟剑，这个贱人断然不会让身边的女人守身如玉的，否则他会绝对对不起自己的性别。 第907章 跟踪 段小涯从窗台上跳了下来，借着月光看着冯冯人比花娇，真是越看越爱。 “你干嘛呀？”冯冯见他微微凑过来的脸有些欠扁。 段小涯回过神来，轻轻叹了口气，虽说冯冯和程程是不同的人格，但到底和程程是共用一具身体。 程程是郝吟剑的前女友，虽说现代社会，前女友和自己兄弟在一起，倒也是常有的事，毕竟恋爱自由。 但段小涯还是做不出这种事，尽管郝吟剑现在恨不得有人接盘，最好程程永远不来烦他，但段小涯觉得这个接盘的人不该是自己。 事实上，他骨子里还是有些保守的成分，与生俱来的那种性格，注定无法迎合俗世的那种开放。 段小涯抽起一根香烟，转移话题：“现在楼上正在办事，我们怎么暗中调查？” 冯冯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 “墨血心如果一直住在周召南家里，不和胭脂帮联系，我们很难打探胭脂帮是不是还有其他弟子。” “要不守株待兔？” “我怕我守不住。” 冯冯想起楼上活色生香的情景，狠狠拍他一下：“说话能不能正经一点？” 段小涯沉吟着道：“我感觉周召南有些奇怪。” “什么奇怪？” “你刚才没看到吗？” 冯冯目光躲闪：“什么呀？我什么都没看到。” “周召南完全是被动的，而且目光呆滞，整个人都是机械的，像是被操纵似的。墨血心可是那种能够随时随地唤醒男人欲望的尤物，周召南不应该是这样的表现，太冷静了。”段小涯深深地陷入沉思。 冯冯冷哼一声，一看这家伙就很有经验，但她没有言语，只是拿眼神狠狠地秒杀他。 说话之间，几个巡逻的保安走了过来，手电照了过来：“喂，你们是谁？” 段小涯低声喝道：“快走，不要让墨血心怀疑。” 两人迅速朝着旁边的林间小道奔去，一群保安本来就想盘问一下，结果看到两人跑的比兔子还快，迅速地追了上去。 “喂，站住！”保安声嘶力竭地喊。 然而段小涯和冯冯已经翻出围墙，逃离小区，要想甩掉一群保安，对于他们而言简直太简单了。 小区附近，找了一个精致的小店，段小涯要了两碗鸭血汤，冯冯摇了摇头：“我不能吃血制品。” 段小涯知道，这可能是她巫道流派的规矩，问道：“那你想吃什么？” “给我一碗牛肉羹就可以了。” 段小涯又招呼老板：“再来一碗牛肉羹。” 吃着，段小涯问道：“喂，你真是云中君的女儿吗？” “是呀，有问题吗？” “我想找他。”林素的事，段小涯始终没有忘怀，要是小鬼王再来骚扰林素，说不定就真的成为鬼妻了。 幽冥之事，段小涯也不了解，现在只能见到云中君，让他取笑林素和小鬼王的婚事，才能保证林素的安全。 冯冯狐疑地看着段小涯：“你找我爸干嘛？” “我有事情请他帮忙。” “哼，你以为你是谁呀，想见我爸就见我爸吗？就连我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他一面，你以为那么容易吗？” “就凭我是灵山少主，你觉得我够资格见他吗？” 冯冯不可置信地看着段小涯，一脸鄙夷的神色：“就你这副鬼样子，你是灵山少主？” “喂，是不是灵山少主，和我的长相没什么必然的关系好吗？”段小涯不乐意地道。 “你真是灵山少主？”冯冯又认真地问。 “如假包换。” “那你怎么证明？” “这个……”段小涯似乎有些为难，他的身份一时之下，还真难以证明。 “哼，骗子。” 段小涯也不解释，默默地喝完两碗鸭血汤，然后等着冯冯慢条斯理地吃完一碗牛肉羹，女人吃东西总是比较优雅而斯文的。 可是就在等着冯冯吃完的时候，段小涯瞥眼看到墨血心正从小店门口经过，穿着一袭红裙，长发飘飘，引得无数男人频频回顾。 看来是已经完事了。 段小涯催着冯冯：“别吃了，墨血心刚走过去。” 冯冯慌忙起身，段小涯丢下两百块钱放在桌上，两人随即跟了出去。 墨血心正在路边等车，过了一会儿，上了一辆出租车，段小涯也拦了一辆出租车，和冯冯一起坐了上去。 段小涯吩咐司机：“师傅，跟上前面那辆出租车。” 司机虽然觉得奇怪，但这是顾客的隐私，他也不便多问，老老实实开车跟了过去。 不到半个小时，前面的出租车停在一个会所门口，这是雎市比较出名的“凤舞九天”会所。 等到墨血心走了进去，段小涯和冯冯这才下车。 刚到门口，就被门口的两个保安拦了下来：“先生，小姐，对不起，这里是私人会所，请问你们有贵宾卡吗？” 段小涯没料到这么麻烦，要进会所还要贵宾卡，说道：“我忘记带贵宾卡了，让我先进去，下次给你。” 两个保安表示无语，贵宾卡还有下次再给的吗？“凤舞九天”的贵宾卡可是极为慎重，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它就如同一张身份证。没有贵宾卡，就不能进会所，这是“凤舞九天”的规定。 段小涯一身打扮普普通通，别说没有贵宾卡，就算有贵宾卡，也不像是贵宾。 一个保安喝道：“没有贵宾卡趁早滚蛋！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让你滚，听不懂人话？”另外一个保安伸手来推。 段小涯随手掰过他的手掌，用力一折，两根指骨已断，那个保安嗷的一声惨叫。 段小涯喝道：“老子最烦别人在我面前吆五喝六！” “找死！”另外一个保安扑了过来。 段小涯将手里抓的保安甩了过去，两个保安撞在一起，顿时人仰马翻。 一个保安急忙拿出对讲机，请求支援，冯冯轻轻拉着段小涯：“咱们先走吧。” “走个毛，怕他们吗？” 冯冯皱起眉头：“你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墨血心能不知道吗？一旦她要起了疑心，咱们还怎么调查她？” 第908章 误会 冯冯生生地把段小涯拖走，心想这家伙的脾气还真火爆。 段小涯有些气愤不过，这辈子最烦的就是狗眼看人低，两个保安一看就是势利眼。 “咱们绕到后门，或许可以进去。”冯冯提议。 段小涯看着此刻夜色已深，街上没有多少行人，而后门是个冷清的暗巷，更没有行人了。 后门是从里面锁上的，段小涯抬头看到楼上有好几层，每一层的窗户都亮着灯。 “你先上还是我先上？”段小涯问道。 冯冯怕又碰见周召南和墨血心的场景，说道：“你先上吧。” 段小涯顺着墙壁的管道迅速地攀爬上去，别说现在他有武道傍身，就算之前在棘山村不懂武功，类似这种攀爬的运动，那也是经常在做。 比如上树掏个鸟窝，可比这个危险多了。 段小涯迅速到了二楼窗口，外面竟然焊着一层不锈钢栅栏，然而那些钢管却是空心的，段小涯直接拿手掰开一个大洞。 窗户没关，段小涯跳了进去，环顾一圈，我去，竟然是个厕所。 不过此刻他也不管这些，朝着窗下的冯冯招手：“上来。” 冯冯顺着管道迅速游了上去，段小涯伸手接她，她从窗台跳了下来，正好扑进段小涯怀里。 一个女士走了进来，看到他们的姿势，我去，玩的挺嗨的哇！ “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继续。”女士说完扭头要走。 冯冯叫道：“喂，你误会了，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女士笑道：“没事没事，姐姐也是过来人，我懂的噢。”然后匆匆忙忙地离开。 冯冯还要解释，被段小涯拦了下来，笑道：“清者自清，你犯的着跟别人解释吗？只会越描越黑。” 冯冯愤愤瞪他一眼：“王八蛋，就会占我便宜。” 段小涯无辜地道：“我哪儿占你便宜了？” “就有！” “别人要误会，能怪我吗？” “不怪你怪谁，难道怪我吗？” 段小涯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丫头除了冷若冰霜之外，还会蛮不讲理，不过和女人讲道理，那是十分愚蠢的行为，段小涯决定不做任何解释。 两人出了洗手间，刚才那位女士正在顽强地站在门口憋尿，双手捂着小腹，表情十分酸爽。 女士笑道：“这么快就好了，大兄弟，你真是神速哇！” 段小涯本来无所谓女士误不误会，但是现在竟然说他神速，段小涯不乐意了，说道：“大姐，你误会了，刚才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 女士笑道：“姐姐是过来人，没事的没事的。”说着走进厕所。 冯冯狠狠掐他一下：“都怪你，又被别人误会了。” “小八婆，我警告你，你再对老子动手了。”段小涯不爽地道。 二楼都是普通的区域，客人也相对普通一些，段小涯和冯冯在走廊里逛了一圈，没有看到墨血心。 冯冯问道：“这么多的包房，墨血心会在哪个包房？” “一间一间慢慢地找呗。”说着段小涯随手推开一个包房的门。 眼前出现一副十分销魂的场景，一个魁梧的大汉抱着一个油头粉面的奶油小生坐在腿上，奶油小生正拿着一串葡萄在喂大汉，陡然看到门口的段小涯和冯冯，表情和动作一时都僵住了。 大汉不爽地道：“你们谁呀，有没有礼貌？懂不懂得敲门？” 冯冯干笑：“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小心，你们继续。”又默默地把门关了起来。 段小涯暗暗感慨：“看来华夏的男女比率真的很不和谐，男人找不到老婆，都开始找男人了。” 冯冯：“……” 段小涯又感慨地道：“还好我不娶老婆。” 冯冯看着这家伙欠扁的表情，真想大嘴巴子抽过去，知道男女比率不平等，他还交那么多的女朋友，关键是，他还不娶人家。 这家伙是不是缺德缺到姥姥家了？ 段小涯：“冯冯，咱们这么早也不是办法，就算找到墨血心，但是被她发现，也会引起她的疑心。” 冯冯问道：“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段小涯：“我们跟踪墨血心来到这儿干嘛？” “不就是为了查一查她平日和什么人接触吗？” “咱们只能守株待兔了，她既然来到这儿，必定是有同伴在一起的，不可能一个人来这种地方。” 冯冯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好，等她潇洒完了之后，总会离开的，咱们到楼下的门口守株待兔。” 冯冯忽然有点想要打人：“既然在门口就可以守株待兔，你费这么多工夫干嘛？” “当时不是没想到吗？” 正在说话之间，就听二楼的安全楼梯之间传来一声惨叫，段小涯和冯冯心头一惊，急忙赶了过去，就见一个男人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整个身体都在发红发亮。 “救……救我……”男人痛苦地朝着段小涯伸手。 段小涯急忙伸手过去：“兄弟，你怎么样？” 男人的手十分的烫，就像火炭似的，段小涯不禁皱起眉头，一手搭在他的脉搏。 男人忽然脑袋一歪，身体不能动弹，段小涯摸着他的脉搏，深深叹了口气，同时男人的身体恢复了常色。 接着，一群保安赶了过来，喝道：“你们是谁？” 段小涯懒的跟他们解释，说道：“这里死人了，赶紧处理一下。”说罢急忙朝着楼梯上跑去，这个男人刚才明显是中了某种奇毒，死的这么蹊跷。 也就是说，墨血心很有可能就在上面，她对这个男人下毒，不知为了什么。 保安队长喝道：“你们不许走！来人，把他们给我抓住！”这意思是把段小涯和冯冯当成是嫌疑犯了。 一群保安持着电击棒冲了上去，段小涯不由勃然大怒，一手搭着楼梯的扶手，借力身体一提，双脚一旋，当前两个保安跌了出去，撞倒后面追来的几个保安。 保安队长抡拳朝着段小涯打来，段小涯侧头一歪，拳头从他脸边打过，手臂却被段小涯一把擒住，脚下一勾，随即放倒，从楼梯上滚落下去。 第909章 冯冯的家 解决了保安之后，段小涯和冯冯上了三楼，长长的走廊空空如也，只有偶尔从包房里进出的服务人员，客人在包房里喝酒寻欢，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情。 段小涯走过走廊，一间一间地敲门过去，他本来在门口守株待兔的，不准备这么找墨血心的，但刚才死了个人，依段小涯看，一定是墨血心下的手。 正在找着，又有其他保安从身后扑过来，估计“凤舞九天”的保安系统做的还挺强大，不过在段小涯面前都是浮云。 段小涯大打出手，瞬间撂下四五个保安，忽见二楼的楼梯涌上一群的警察，手里拿着手枪，喝道：“住手！” 段小涯和冯冯不由对望一眼，不消说，那个被墨血心毒死的男人，现在又要怪到他和冯冯的头上了，毕竟保安看到那个男人死时，身边只有段小涯和冯冯。 而且，他们是在安全楼梯，现在一般都在电梯，没人没事会跑到安全楼梯里去，显然其中可以令人想到很多事情。 市警察局的贺队长这一次领队，他曾见过段小涯一次，那一次段小涯因为秦朵，得罪局长的女儿戴琳。戴琳身为局长的女儿，局里的警察似乎是她的家仆似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戴琳就请贺队长教训段小涯，但是可惜，狮子林一个电话，贺队长吓的一句话都不敢说。 “段小涯，怎么是你？”贺队长有些意外。 段小涯仅和贺队长见过一面，他也不把贺队长放在心里，何况警察在他眼里都是一个模样，穿上制服，他除了性别之外，也未必认的出来。 “你谁？和老子认识？”段小涯嚣张地问。 那一次的事，贺队长颇为丢脸，不愿在手下面前提起，说道：“有人报警，说你涉嫌杀人，请你跟我们回去一趟。” 正逢多事之秋，段小涯也不愿和警方起了冲突，这么一来，事情只会越来越多，所以他和冯冯配合地跟着贺队长回到警局。 贺队长照例录了口供，段小涯和冯冯没进“凤舞九天”的时候，就和保安起了冲突，之后又忽然出现在会所中，显然是以不正当的方法进去，这些反常的行为都是被当作疑点的。 贺队长本来想给段小涯好看，结果段小涯一个电话，狮子林那边又给贺队长施加压力，贺队长只能乖乖地放了他和冯冯。 出了警局，冯冯问道：“现在怎么办？是不是回去找墨血心？” 段小涯道：“估计人早就跑了。先回去吧，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冯冯望了段小涯一眼，又歪着螓首想了一会儿，嫣然说道：“好呀，不过你要老实一点。” “什么叫做老实一点？”段小涯有些好笑，“说的好像对你不老实过一样。” “就是……你不能对我开那些奇怪的玩笑。”冯冯脸蛋微微红了起来，就如一只嫩嫩的番茄。 段小涯想不到像她这么高冷的人，竟然还会脸红，而且害羞的模样就像少女一样清纯，这和程程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程程虽然也会害羞，但她的害羞多半都能多一点情欲的味道。 不像冯冯，一双眼睛能像水洗过一样的清澈明亮，不染尘埃。 段小涯觉得奇怪，明明是同一双眼睛，不同的人格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看来相由心生，确实是有道理的。 长夜漫漫，段小涯陪着冯冯走在寂静而空旷的街上，偶尔车辆经过，刮起冯冯的秀发，落了一地的清香，段小涯心旷神怡，觉得这样的夜晚十分美好。 而对冯冯，其实以她的修为，根本也不必担心遇到什么坏人，但这个时候身边有个男人愿意送她回家，也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段小涯看到面前出现小小的花园，花园之中还有一座茅屋，就像乡村田野出现的景象一样，宁静致远，超凡脱俗。 可这明明是在繁华似水的大城市，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 这让段小涯有些好奇，望向冯冯：“这是你家？” “对呀。”冯冯点了点头。 冯冯打开花园的栅栏，竟然没锁，可是就算锁了也没用，因为一个成年人几乎不用什么用力，就能跳过栅栏，跑到她家的花园。 她的心到底是有多大，竟然不锁门就敢出去，她还真当现在是那个路不拾遗的年代吗？别说不锁门，就算锁门，有时也能把你撬进去，尤其碰到褚留香那样的盗门高手，防盗门都无济于事。 冯冯请了段小涯走了进去，月光之下，园中的一个桂树之下，站着一抹颀长的身影，身穿一袭古朴的月白长衫，缓缓从树影下走出来，一脸温和的微笑。 “爸！”冯冯迎了上去。 那个男人看起来似乎还很年轻，但他却很自然地挽起冯冯的手：“回来了？好久不见了呢。” “爸，我跟你介绍一个人。”冯冯朝着段小涯招了招手，“你不是很想见我爸吗？哪，这位就是我爸，大名鼎鼎的云中君。”冯冯介绍父亲的事情，透着一股自豪。 段小涯呆呆地望着云中君，他万万没有想到，能在人间遇见云中君。 云中君看着段小涯，也是久久没有回神，冯冯奇怪地看着两人，问道：“你们怎么了？” 云中君笑道：“冯冯，你还没介绍你的朋友呢。” “他叫段小涯，他还说自己是巫灵之后呢，真是可笑。”冯冯揶揄地道，又俏皮地对段小涯扮了一个鬼脸。 云中君淡淡地道：“他确实是巫灵之后。” 冯冯一愣：“怎么可能？” 段小涯笑答：“怎么不可能？” “哪有这么丑的巫灵王子？”冯冯小声嘀咕。 段小涯面色有些尴尬，奶奶的熊，他哪里就丑了？他怎么说也是棘山村第一美男子，这丫头懂不懂的欣赏？他只是懒得收拾而已，他要收拾起来，一准比那些卖萌的小鲜肉强一些。 云中君笑道：“来者是客，咱们到屋里说话吧？” 第910章 狼照顾羊 茅屋屋檐底下挂着一盏煤油灯，段小涯很小的时候，似乎还在家里见过，但现在已经没人用这些东西了。 云中君推门进去，里面的墙壁挂着一袋一袋的萤火虫，萤火虫被装在纱布的袋里，发出幽绿的光芒，平添了几分的情趣。 “爸，是萤火虫耶！”冯冯看到萤火虫，顿时少女心澎湃。 段小涯有些无法理解女人，她们随时随地都能变回小女孩儿，她们的幸福来的容易，却又很难。 云中君微微一笑：“喜欢吗？” 冯冯重重地点头：“喜欢。” 看着云中君对冯冯宠溺的样子，段小涯暗暗感慨，甚至有些要为林素不平，同样是他的女儿，他又知道林素这些年受的苦难吗？ “云大叔，你就这么一个女儿吗？”段小涯问道。 冯冯翻了一下白眼：“我爸当然只有我一个女儿。还有，什么叫云大叔？太土了吧？你就直接叫他云中君，本来我爸就没有正式的名字。” 云中君平静地望着段小涯：“你有话对我说？” “是。” “好，咱们出去说话。” 冯冯奇道：“为什么？我不能听吗？” 云中君笑道：“冯冯乖，不许跟来噢。” 冯冯虽然不满地撅着樱唇，但确实没跟出去，顾自在屋里玩起了萤火虫，她把一个纱袋的萤火虫放了出来，犹如漫天的星辰一般，围绕在她身边。 段小涯和云中君走到花园之中，迎着习习凉风，云中君停住脚步：“小兄弟，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云中君，你还记得温家窟的温彩凤吗？” 云中君眼眸微抬：“你认识她？” “她嫁到了我们村。” “她……还好吗？” “这我不知道，或许很好，或许不好。”段小涯觉得自己无法判断别人过的好与不好，因为每个人判断幸福的标准都不一样。 按照段小涯的眼光，林智绝对算不上是好男人，温彩凤那样的人才跟了他，绝对是委屈了。而且林智还会为了她不是处嫁给他，耿耿于怀，处处针对她，让她伤透心。 可是温彩凤心里怎么想的，段小涯并不知道，没准她就觉得挺幸福的，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吵吵闹闹地就把日子过下去了，谁能说不是一种幸福呢？ 起码，不论林智怎么对待温彩凤，温彩凤都没有离开林智。 云中君轻轻叹了口气：“是我亏欠了她。” “你知道吗？她一直没把你说出来。她一个人默默忍受着委屈，她丈夫怎么问她，她都不肯说。她本来可以嫁的很好，可是因为你对她始乱终弃，她只能嫁给一个家庭不富裕，人品也不高尚的男人。” 云中君黯然低头，过了一会儿，说道：“既然她什么都没说，你又怎么知道？” “因为素素，你见过她吗？” 云中君轻轻颔首：“我见她的时候，他还很小。” “你把她许配给了小鬼王是不是？” “是，当初我为渡劫，蒙受冥界帮助，所以对九幽鬼王许下婚姻，与之结为儿女亲家。等他的小儿子成年之后，就把林素许配给他。” “那时，素素是不是要死？” “没错，素素要跟他去幽冥之界生活。” 段小涯简直无法理解，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父亲，林智对林素不好也就罢了，毕竟林素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林素的存在就是时刻提醒着他戴绿帽，提醒着他喜当爹。 林智只是一个乡野村夫，没有那么高的境界，可以坦然接受一个别人的种，这一点段小涯倒也能够理解，毕竟很多所谓先进和高尚的思想，也是要视人群而定的。 山村的人群没有这样的观念，把思想强加在他们的头上是没用的。 但云中君可是林素的亲生父亲，他对林素二十几年不管不顾也就罢了，竟然还要把她许配给鬼，那可就是冥婚，而且不是死人与死人的冥婚，而是活人和死人冥婚，简直没有人性可言。 “云中君，你是神明，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段小涯深深皱着眉头。 云中君长叹一声：“当初我也是没办法，为了能够活下来，只能牺牲素素了。” “你知不知道小鬼王找过素素？” “他可有伤害素素吗？”云中君神色颇为紧张。 “素素曾经听从父母之命，嫁给村里一个叫安大仁的，人倒也是好人。只是可惜，你早就把素素许给了幽冥的小鬼王，结婚当晚，小鬼王直接就把安大仁给弄死了。接着素素就守寡了，被全村的人唾弃，说她是黑寡妇。”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云中君有些不可思议，就算他是巫灵之后，有些事也不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以他的年纪，道行还不到这种程度。 “现在素素是我的女人。”段小涯霸气地道。 “你？”云中君剑眉微蹙，“小鬼王没找你吗？” “找了，咱们被我打跑了。” “想不到你倒有一些能耐。” “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 “年轻人，得罪了幽冥，你可没好果子吃。” “事在人为，不是吗？” 云中君微微一笑：“你说的不错，事在人为，我不是一个负责人的父亲，很多事我没有做到。你说吧，你要我怎么做？冯冯说你一直想要找我，你一定是有事要我去做。” “我要你解除林素和小鬼王的婚约，你没有养过她一天，你没有资格决定她的命运和幸福。” 云中君面露愧色：“好，我答应你。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好好照顾林素。” “这个不必你说。” “还有，如果可以，也请照顾冯冯。” 段小涯一愣，什么情况，把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都交给他照顾，这就如同把羊群交给一匹狼保护一样。 段小涯有些难以置信，看着云中君，他的神色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你和冯冯认识多久了？”云中君问。 “我们刚刚认识，没有多久，有时她还不是以冯冯的身份出现。” “嗯，你也发现了，她确实是双重人格。” 第911章 于心不忍 冯冯的双重人格和一般的双重人格不同，一般的双重人格是在成长的过程分裂出来的一个人格，但冯冯不是，她生来就是和程程一体的。 程程是程小雨的女儿，这一点没错，当时程小雨的老婆，也就是程程的母亲已经怀孕，云中君把冯冯地魂魄种了进去。 因为冯冯刚出生就夭折了，云中君不愿接受这个现实，取了她的灵体，需要一个母体继续培育她，她才能健康地成长。 所以，冯冯虽是程程的副人格，但却不同于一般双重人格的副人格，她是另外一种形式的双重人格。 “她一直不知道，她的身体是和另外一个人共用，她每一次都会沉睡很久，她以为所有人都是这样的。”云中君伤感地叹息，“我一直不敢告诉她，我只跟她说，她和别人不同，她从小就懂得怎么运用巫道，比一般的人类要强很多倍。” 段小涯忽然想起程程说过，她无论如何怎么吃，她都胖不起来。 那是因为，她的身体里面还有一个冯冯，冯冯又是修炼武道，又是修炼巫道，体力消耗极大，形体也有很大的约束，否则按照程程那样的吃法，她早就成为一个胖子了。 说实在的，这一点程程应该感激冯冯。 “没有办法医治吗？”段小涯问道。 “现在冯冯的灵体已在这个身体扎根，如果离开这个身体，很难存活下去。”云中君负手站立，望着一轮明月，“除非把另外一个女孩儿的灵体从身体里除去，冯冯才能成为一个完整的人。” 段小涯知道双重人格很难医治，就算以他的医术，也没有十全的办法，最多一半一半的机会。 可是就算如此，想要医治双重人格，就必须杀死一个人格，因为只有一个身体，想要和正常人一样，就只能留一个人格。 可是现在，让段小涯怎么忍心动手？ 不论程程，还是冯冯，现在都是他的朋友，不论让谁去死，他都于心不忍。 虽说只是一个人格，但如果生命没有人格，就是一具躯壳，其实杀死人格，远比杀死躯壳，听起来更像犯罪。 段小涯望向云中君：“以你的能力，想要杀死一个人格不会太难吧？” “那个女孩儿我也见过，很可爱，也很善良。”云中君嘴角微微挂着一抹笑意。 段小涯知道，云中君也不忍心动手，毕竟冯冯本来就是借着程程的身体，现在如果把程程的人格杀死，未免太无耻了一些。 云中君拍了拍段小涯的肩膀，说道：“孩子，今天见到你，我很意外，也很高兴，灵山终于有后了。” “你……你认识我爹吗？”段小涯问道，心里有些激动，自从得知自己的身世以来，他就一直在憧憬着那个叫灵山的地方。 “当然认识。”云中君顿了顿，“不过，我跟你娘比较熟悉，我和你娘算是同门，我是她的师兄。按照辈份，你该叫我一声舅舅，还有湘夫人，你该叫她一声小姨，我们三个感情最好。” “我见过湘夫人。” “该见的人，你以后都会见到的，不必急于一时。” “你能对我说说我爸妈的事吗？” “以后你会知道的。”云中君似乎有些难言之隐，长长叹了口气。 段小涯上次向湘夫人问起亲生父母的事，她也是语焉不详，不肯多说，这让段小涯十分困惑，心里盘踞着一个好大一个谜。 和云中君说了一会儿，段小涯和他告别，冯冯从茅屋里走出来，望着段小涯的背影，叫道：“小涯，你……你这么快就走了吗？”她似乎有些不舍，她不知道自己这一次又会沉睡多久，她每次醒来，都能发现身边的事物都不一样了。 好不容易认识一个朋友，总是需要分别好久好久的感觉，等到下次见面，或许对方早就不记得她了，又或者下次根本就见不着面。 “嗯，我要回去了，再见。”段小涯潇洒地朝她挥了下手。 冯冯“噢”了一声，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从她视野渐行渐远，然后他一个腾身，跃出花园的栅栏，路边的灯光把他身影笼罩一层辉煌的色彩，终于，他只剩一个黑点，隐没在茫茫的夜色里。 段小涯，再见！ 我们还能再见吗？ 冯冯心里从未像此刻一般伤感，她的心一向是冰冷的，是谁融化了它？ …… 段小涯打车回到梧桐街，打开了灯，饥肠辘辘，跑到厨房想要找点吃的，就见林素穿着一件白色带着草莓花纹的棉质睡衣走下楼梯，她趿着一双拖鞋，头发散落双肩。 “小涯，怎么这么晚回来？” “嗯，有点事情，你怎么还没睡？”段小涯轻轻搂过她的纤腰。 “我等你呀，怕你回家肚子饿。”林素笑着看他，“你是不是肚子饿了？” “我想吃饺子。” 林素笑着答应，对她而言，幸福都是简单的，比如在他饿的时候，给他下一碗饺子。 冰箱里有她包好的饺子，她还仔细地把自己包的饺子和幺鸡包的饺子分开，因为幺鸡的饺子是用胶水粘起来的，而且饺子馅里还有可能藏着她的指甲和头发。 过了一会儿，林素断了一碗饺子过来，上面飘着葱花和香菜，香气扑鼻。 段小涯搂她过来一起吃，对她说：“素素，你猜我今晚见到谁了？” “谁呀？” “你爸。” “你今天回村里了吗？”林素奇怪地问。 “我说的是你亲爸。” 林素一愣，心情无比复杂，她现在已经知道，自己确实不是林智的亲生女儿。 上次小鬼王抢亲的时候，曾说亲生父亲把她许配给他，她就知道她的亲生父亲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一般的人谁能和鬼打交道。 林素想问一些亲生父亲的事，但又不知从何问起，或许她是该恨他的，一个从未养育过她的父亲，却能一句话把她许配给一只鬼。 段小涯看着林素的表情，知道她此刻的心情一定十分复杂，其实他们的身世算是有些相似了，只是段小涯的性格豁达，不论出身如何，他都能活的逍遥自在。 “素素，你是谁的女儿，未来怎样，我都会一直牵着你的手，一起走下去。”段小涯牵着她的柔荑，深情地注视着她。 第912章 世外桃源 段小涯对林素简单讲了一些云中君的事，林素默默感伤一回，她的身世要是细说起来，却也着实令人可怜。 她是作为一个野种的存在，在大城市里或许还会将私生子和婚生子的平等，但农村不是的，会被鄙夷，也就是说要默默地承受父母犯下的错误。 这本身对林素就是一种伤害，可是善良的她，却不因此恨任何人，她觉得林智这么对她，也是情有可原的，因为她不是他的女儿，哪个男人可以甘愿地喜当爹呢？ 她也不恨云中君，她都没有见过他，想恨也无从恨起的吧？ 也正因为如此，段小涯对她更加怜惜，安慰了她好一会儿，然后抱她上楼。水琳琅前往分水关寻找五毒童子，不在家里，当晚他就睡在林素房里。 两人折腾到了天亮，林素满面嫣红，带着满足的笑容，卧在他的臂弯沉沉地睡去。 到了中午起来，幺鸡看到二人从房间一同出来，心里颇为不满，但她没说什么。 林素神色有些窘迫，要是往常，她一早就起床做好了早餐，可是昨晚实在太累了，她可没有段小涯那样的体力，搞的浑身筋疲力尽。 “幺鸡，中午要吃什么？”林素问道。 幺鸡懒懒地道：“随便吧。” 林素本来想讨好幺鸡的，毕竟昨晚段小涯没去幺鸡房里，而去了她的房里。这对林素来说，好像亏欠了幺鸡似的，其实她没有想过，段小涯和幺鸡亲热的时候，幺鸡可没觉得亏欠她。 段小涯笑着拉着林素：“咱们去看一看朵朵吧。” “好，朵朵的情况最近有些好转。”林素说着，然后回头对幺鸡说，“幺鸡，你自己点个外卖吧。” 幺鸡没有说话，估计心情也挺不爽的，林素和段小涯之间现在有个秦朵，他们是同一个村的，最近互动比较频繁，这让幺鸡有些郁闷。 不过基于上次吃醋，差点没把段小涯害死，幺鸡再也不敢这么作了。 段小涯和林素打车去了医院，秦朵的身体情况到底没有什么问题了，只是精神仍有一些抑郁，看到段小涯和林素过来，从床上坐了起来，神色有些恹恹不振。 “丁橙已经死了，她得到了该有的报应，现在你可以放心了？”段小涯摸着秦朵的脑袋。 秦朵伤感地道：“就算死了又能怎样？你对我造成的伤害就可以不存在了吗？” 段小涯知道秦朵说的不错，伤害了一个人，就算死后如何补偿，怎么恕罪，那些伤痕终究还是在的。 毕竟是女儿家，秦朵有些事情也不好意思对段小涯说，所以林素就代劳了，和她谈心。林素虽没有多少学问，但她性格温婉，说话很能让人听进去。 接着，秦朵对段小涯说：“我想出院。” 段小涯觉得秦朵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医院的心理科对她的心理恢复其实没有什么作用，段小涯觉得把她带到水琳琅的豪宅好好调养几天，有林素在她身边陪她说一说话，说不定能够渐渐地让她开朗起来。 随即办了离院手续，三人一起到了一家餐厅，段小涯特意给秦朵点了许多她爱吃的东西。 秦朵叫了服务员，把他点的比较贵的东西全部划掉，然后很不客气地指责段小涯：“三个人哪里吃的了那么多，别整的像个土豪似的，有钱不是拿来浪费的。” 林素也是农村出来的，一向也是节俭惯了的，听秦朵这么说，心里也是大为赞同，只是她不会向秦朵那样，急赤白脸地跟他吆五喝六。 秦朵这也是从小被段小涯给惯出来的，一点也不把这个舅舅当成长辈。 吃完了饭，才把秦朵接到家里，林素给她安排房间。 段小涯看着天色还早，出门去找冯冯，走到昨晚经过的芙蓉街，段小涯顿时傻了眼了，昨晚见过的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竟然只是一片堆满水泥管的地方。 没有花园，没有茅屋，没有昨晚看到的一切景象。 段小涯抓了一个路过的老头过来：“大爷，这里原先是不是有个花园？” 老头望了段小涯一眼：“小伙子，外地来的吧？” “也不算外地，我是棘山村的。” “噢，是村里的哈，怪不得不知道。”老汉指着水泥管的地方，“这个地方以前是个工厂，现在工厂拆了，要建什么也不知道。至于你说的花园，从来就没有过。” “怎么可能呢，我昨晚明明看到的。” “你很少来城里吧？你可能看到的是别处的花园。花园都长的差不多的，你到别处去找一找。”说着老头就负手慢吞吞地走开了。 段小涯疑窦丛生，他虽在市里待的时间不多，对这座大城市的道路也没那么熟悉，但他昨晚刚刚走过的路，不可能隔一个晚上就忘记的。 昨晚难道只是幻觉吗？ 段小涯急忙赶去刘家，刘长明见他过来，急忙迎他进去，问道：“段先生是来给小女看病吗？” 段小涯摇了摇头，问道：“你知道程程家住哪儿吗？” “东塘口那边。怎么了段先生？” “我要找她。” 刘长明笑道：“这个容易，我亲自开车送你过去。” 随即段小涯又随刘长明到了东塘口的一个小区，走到一个住户门前，按了一下门铃，然后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出来开门。 中年男人急忙迎了刘长明进去：“老刘，你怎么来了？” 刘长明对他介绍段小涯，又问：“程程在家吗？”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昨晚也不知道去哪儿了，白天才回来的，躺在房里呼呼大睡，现在还没醒呢。” 刘长明：“是不是……又犯病了？” 中年男人：“唉，最近倒是经常出现。” 他们虽然有所隐晦，但是段小涯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无非就是程程的双重人格，毕竟这种病能够瞒的了外人，却瞒不了家人。 刘长明笑道：“段先生是神医，嘉嘉的病现在就是他在治疗，已经开始见效了。” 中年男人立即就对段小涯寄予厚望，握住他的双手：“段先生，待会儿你有时间，也给我们程程看看吧。” 第913章 同生之体 中年男人无疑就是程程的父亲程小雨，这让段小涯有些毁三观，一个男人取名叫程小雨已经让人无法接受，更加无法接受的是，程小雨满脸络腮胡子，人还挺壮硕。 程小雨去程程的房间把程程叫醒，程程穿着一件可爱的卡通睡衣走了出来，瞪了段小涯一眼：“你怎么来我家？” 段小涯不确定她是冯冯还是程程，但见她把这儿当自己的家，肯定就是程程了，而且她还认识程小雨和刘长明。 他不知道冯冯认不认识程小雨和刘长明，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没有这么亲密。 刘长明笑道：“段先生想要见你，我就带他过来了。” 程小雨先叫程程洗漱，然后拉着段小涯客厅坐下，叹了口气，说道：“段先生，老刘说你是神医，我想你一定很有本事。我们家程程……她有那个人格分裂，就是精神偶尔坏变成另一个人。” 段小涯点了点头：“我和程小姐认识不算久，但对她的病情也稍有了解，她的副人格叫冯冯，我也跟她有过接触。” 程小雨：“段先生，你可有办法治疗程程吗？” 段小涯：“程先生，你见过冯冯吗？” “见过，脾气有些古怪，偶尔还会做出奇怪的事情。” 段小涯猜想程小雨口中那些奇怪的事，估计就是冯冯的巫道，说道：“别说双重人格不好治疗，就算治疗，也要杀死一个人格。你忍心杀死冯冯吗？” “这……这不是也没办法的事吗？” “看的出来，你对冯冯还是有些感情的吧？” 程小雨叹了口气，不说什么，偶尔冯冯出现，她不把他当成父亲，只是叫他程叔叔。 不过，冯冯虽然看起来和正常的女孩儿颇有不同，但她同样是个善良，天真，还有一些俏皮的女孩儿。 若说程小雨对她没有一点感情，那也是不可能的，甚至……她都可以是他的另外一个女儿，只是现在两个女儿生存在同一个身体里，未来还能分裂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那个冯冯……会不会取代程程？”程小雨担忧地问。 段小涯轻轻点头：“但副人格比主人格强大的时候，就有可能一步一步地吞噬主人格。” “程程不能消失，她是我女儿。” “那么冯冯呢？” “冯冯……”程小雨再度不能言语。 刘长明知道程小雨内心的痛苦，说道：“老程，好在这个冯冯没做什么坏事，也没给你惹麻烦，要我说啊，就别对她赶尽杀绝了。”刘长明看出段小涯似乎倾向于不医治程程的病，所以有心向着段小涯说话。 程小雨沉默不语，段小涯知道任谁遇到这种事情，也是难以抉择的。 所以段小涯觉得，既然冯冯已经存在，和程程在一个身体里，这么多年两人相安无事，可见她们完全是可以共生的，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让一个人死呢？ 程程梳洗之后从洗手间出来，又利落地换了一身清爽的日系服饰，自然地挽过段小涯的手：“走吧！” 段小涯见她这么自来熟，也有一些不习惯，轻轻地把手挣了出来，毕竟这个女人曾是郝吟剑的女朋友，他可不能和她走的太近，瓜田李下，可说不清楚。 但是程程似乎很倔强，又一把挽过他的胳膊，而且比上一次挽的更紧，凝眉瞪视：“怎么？你还敢嫌弃我吗？” 段小涯无奈地道：“程小姐，你是郝吟剑的女朋友，咱们这样不大好吧？” “哼，我早跟那个贱人分手了。” “你分手是你的事，你也不能找我接盘呀。” 程程不由分说，拽着段小涯往外走去，刘长明和程小雨面面相觑，这两人什么时候搞在一起了，现在的小年轻，他们真是搞不明白了。 程程家住在五层，没有电梯，直接拽着段小涯从楼梯上走下去，段小涯一脸无可奈何。 “段小涯，你有女朋友吗？” 段小涯听她这么问，自然是别有深意了，道：“有呀。” “是哪一个，上次在你家见到的。” “哪一个都是。” 程程差点没有晕倒，提脚踹他一下：“贱人。” “是，我是贱人，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我偏不！”程程倔强地道。 段小涯无可奈何，被她拖上了车，开到一家颇有情调的餐厅，陪她吃了顿饭。 然后，程程对段小涯说：“你有那么多的女朋友，要不，多加一个呗。” 段小涯暗暗感慨，城里的姑娘就是不同，遇到喜欢的男人，恨不得当场就岔开腿，哪里像他们农村里那样，需要各种暗示，一来二去，才能摸的到手，渐渐地水到渠成，这过程少说也要小半年。 他果然是农村来的，还是不习惯城里人这么快的生活节奏。 “程程，郝吟剑是我兄弟，我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段小涯觉得和程程摊牌，有些事情必须说的清楚，以免纠缠不休。 “我说过了，我跟他已经分手了。” “那也不行。” “你这人怎么这么老土？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还顾及这些没用的哥儿们义气。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嫌弃我以前有过别的男人？” 段小涯摇了摇头：“不是，只是那个男人不能是我兄弟。” 按照现代的观念，这简直是不可理喻的，只要没有血缘关系，年龄、性别、国籍都能跨越。可是人无完人，在这一点上段小涯有些固执，这在农村，自家兄弟的女人，即便离婚或者守寡，稍有能力的人，都不会去碰。要碰，也是偷偷摸摸地碰，光明正大会被说闲话的。 这就是为什么安大义当时要娶林素的时候，心里会那么地别扭，叔娶寡嫂，那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家里实在太穷，娶不起第二房媳妇，这本身就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何况还有一层乱伦的色彩。 郝吟剑虽和段小涯没有血缘关系，但段小涯既然把他当成兄弟，那就是亲兄弟，所以他的女人，段小涯决不染指。 这让程程十分难过，她是一个女人，鼓起多大的勇气，才敢跟他表白，可他竟然一点都不接受她的情义。 第914章 为爱痴狂 “段小涯，你混蛋！”程程顿时红了双眼，掩面跑出餐厅。 段小涯没有去追，他现在对女人的选择越来越慎重了，毕竟现在他身边有很多女朋友，如果再来一个新人，增添新的乐趣，也会增添新的苦恼。 他现在分不清这是妙僧的情劫，还是自己的情劫。 段小涯叹了口气，点了根烟，付了账单，落落地走出餐厅，看见天色又暗下来，他又再度潜入周召南的小区。 毕竟眼下调查胭脂帮的底细更为重要，没有时间纠结儿女私情的事。 周召南的家里，灯火通明，段小涯从管道游上窗台，这一次窗帘没拉起来，窗户却依旧从里面锁了起来。 段小涯看着里面，只有周召南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房间没有其他人。可是奇怪的是，周召南就是雕塑似的，坐在沙发一动不动。 然而他既不是在看报，也不是在看电视，双目就是呆滞的。 段小涯确信周召南是被墨血心运用药物控制住了，敲了敲窗户，周召南缓缓地扭头过来，怔怔地看着段小涯，也不言语。 段小涯朝他招了招手，周召南缓缓走了过来，段小涯在窗外说：“喂，把窗户打开。” 周召南果然就把窗户打开，段小涯跳了进去。 周召南愣愣地问：“你是谁？” 段小涯看着周召南也是一枚小白脸，说实在的生的倒也挺英俊的，只是现在智商似乎有所下降，不是他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智商。 “我是你爸。”段小涯坐在沙发，点了一根香烟。 “爸爸？” 段小涯笑着应了一声：“欸。” 随即周召南摇了摇头：“不对不对，你不是我爸爸，我见过我爸爸，我爸爸不是长你这个样子。” 段小涯刚才不过是试验他一下，常人要是被人这么占便宜，应该早就恼火，对段小涯大打出手了。可是周召南没有，可见他是真的傻了，痴痴呆呆，就如一个孩子一般。 段小涯拿手搭在他的脉搏，脉搏竟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望闻问切，段小涯一系列地检查下来，除了心智不对，周召南也没任何中毒的迹象，这让段小涯不由越来越奇怪了。 段小涯知道胭脂帮善于用毒，而且水平之高，难以想象，可是段小涯身为妙僧传人，医术已经超越世俗所谓的名医之上，可他仍旧看不出墨血心到底对周召南下了什么毒。 这世上是不是存在一种根本检查不出的毒？ “墨血心呢？”段小涯问道。 “你说血儿吗？” “血儿？”段小涯有些无语，但为了配合周召南，还是称呼血儿，“是，你的血儿在哪儿？” “我肚子饿，她给我买吃的去了。” “她平常和什么人来往？” “我不知道。” 段小涯猜想周召南是被墨血心给软禁了，但墨血心的厉害之处就是，把周召南软禁在他自己房子里面，这就算问起也不会怀疑，因为这是周召南的房子，没有人会怀疑周召南被她控制了。 人们只会认为，她是周召南的女人，跟他一起生活。 “你有病，跟我走。” “我没病。”周召南木讷地道。 “老子说你有病，你就有病。” 段小涯不由分说，拽着周召南走出门去，他必须把周召南带回治疗，否则一个大好青年被墨血心拿去宣淫，身体坏了不说，现在变成一个弱智。 刚刚走到楼下，就见墨血心开门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两份食物，似乎是鸡排和水饺。 “又是你。”墨血心狠狠咬了下牙。 段小涯笑道：“没错，又是我。” “把召南给我放了！” “你说放就放，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墨血心神色一凛，手中的食物朝着段小涯砸了过去，水饺的汤汁洒了出来，段小涯拽着周召南，斜斜地避了开去，周召南反应不及，几乎半个身子被他拖在地上。 “喂，你弄疼我了。”周召南叫了起来。 墨血心紧张周召南，对段小涯喝道：“你把召南给我放了！” 段小涯饶有兴致地道：“墨血心，看来你很在乎周召南嘛，你爱他？” “我当然爱他，这世上没有谁比我更爱他！” 段小涯冷笑：“你把他变的痴痴呆呆，你爱一个人就是这种方式？” “你懂什么？” 墨血心暴怒地朝着段小涯扑了过来，她的武道不及段小涯，段小涯唯一忌惮的是她用毒。 嗖的一声，墨血心右爪从他面上抓过，段小涯知道她的指甲一定藏有剧毒，这要被她抓破皮肤，毒素必然侵入血液之中。 段小涯施展“逍遥游”身法，迅速避过，随即闪到她的身后，墨血心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段小涯一掌拍在她的肩头。 墨血心直接跌了出去，周召南紧张地爬了过去：“血儿，血儿，你怎么样了？” 墨血心把周召南护在身后，说道：“召南，乖，你回到楼上去。” “我不要，我要和你在一起。”周召南抱着墨血心。 “乖，听话。” “不行，我不能让坏人欺负你。”周召南忽然卯足了劲，朝着段小涯扑了过来。 段小涯此刻觉得自己有些不大对劲，刚才拍在墨血心肩头的手掌，掌心出现一块黑晕，知道这女人肩头有毒，他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身上哪儿是没毒的。 “坏人，我打死你！”周召南小孩打架似的，扯着段小涯，就要扭打。 段小涯左手一翻，扣住周召南咽喉，对墨血心喝道：“把解药给我，否则我掐死他！” 虽然知道，以这种威胁的手段，是挺没节操的，但段小涯素来是不讲节操的，自己性命攸关之际，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墨血心忙道：“你不要伤了他，我给你解药。”说罢，墨血心丢了一只小玻璃瓶过去，里面装了一些白色药片。 段小涯伸手接了过来，问道：“怎么服用？” “服用两片，过了半个小时，起了药效，你再运功逼毒就可以了。” “万一半个小时之后，起了药效，结果我毒上加毒又怎么办？”毕竟面对的是胭脂帮的人，段小涯不得不多一个心眼。 “你不信我，我又有什么办法？” “为了确保安全，我只能把人先带走了。”段小涯拽着周召南，一个闪身，出了客厅的门。 第915章 老蛊的象征意义 段小涯没有把周召南带回梧桐街，而是去了刘家，一来他怕墨血心找到梧桐街，林素、幺鸡、秦朵到时就危险了，她们可不是水琳琅，不能防备墨血心的毒。 而去刘家，随便可以让刘芙嘉见一见周召南，说不定刘芙嘉能够唤醒周召南，段小涯现在基本可以判定，周召南的精神受到墨血心的抑制，才会变成她的傀儡，任由摆布。 周洁出来开门，见到段小涯带着周召南过来，微微有些吃惊：“段先生，这是……” 段小涯直接拽着周召南进屋，对周洁道：“芙嘉小姐呢，请她下来。” 周洁随即上了楼上，见了刘芙嘉，说道：“段先生把周先生带来了。” 刘芙嘉一怔，弱弱地问：“哪个周先生？” “周召南。” “啊，段先生怎么把他带来了？”她心里慌了起来。 “段先生让你见一见周先生。” 刘芙嘉心中忐忑不安，虽说现在她的容貌已有一点恢复，但依旧还是三四十岁的模样，看起来年纪比周洁都大，她心里还是没有勇气这么面对周召南。 周洁看着刘芙嘉：“小姐，你见不见他，不见的话……我去打发了走。” 刘芙嘉忙道：“等一下，我换一身衣服。” 刘芙嘉拿出自己的化妆用品，细细地描眉，涂着口红，又把最年轻的衣服换起来，前前后后折腾了半个小时。 周洁怕段小涯等不住，下楼给他拿了茶点，段小涯让她倒了杯水，拿出墨血心给的解药，倒出两片，吞服进去。 过了很久，才见刘芙嘉姗姗来迟。 段小涯心中极为不爽，女人就是麻烦，见个人都要化半天的妆，所以现在越发觉得天生丽质的水琳琅和林素多么难得，因为她们可以剩下很多化妆品。 “段先生。”刘芙嘉怯生生地叫了一声，目光却往周召南身上看去。 周召南被段小涯一只手牢牢按在肩头，坐在沙发，不能动弹，嗷嗷直叫：“放开我，你这个坏人。” 刘芙嘉暗暗诧异，眼前这个周召南，明显和她认识的周召南有些不同。 “召南……”刘芙嘉小声地叫了一声。 周召南抬眼望她：“你……你是谁？” “我是嘉嘉，我……我是变丑了，你不认识我了？”刘芙嘉万分沮丧，她以为周召南认不出她，仅仅因为她变老变丑了而已。 当时，她变成七八十岁的老太太的时候，周召南怎么也不敢接受，那一次深深地伤害了刘芙嘉的心。 但是周召南不过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应，任何一个人看到自己曾经年轻貌美的女朋友，转眼之间变成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太婆，那都是要疯的，谁能接受？ 不过身为女人，刘芙嘉还是难以体会周召南这种感受，她伤透了心，但是一颗受伤的心，依旧会对这个男人念念不忘，依旧对他隐隐作痛。 “召南，我是嘉嘉……”刘芙嘉走到周召南的身前，“你看看我，我现在慢慢变年轻了，我们……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刘芙嘉眼里带着渴望和深情，然而周召南却是一脸呆萌，嘿嘿地笑：“大姐，你的口红……像是发瘟的鸡屁股。” 刘芙嘉下意识地掩住嘴巴，此刻她最怕的就是周召南嫌弃她的容貌，本来骄傲的她，现在无比自卑，没有什么比青春对一个女人更重要的了。 就算她是豪门千金，可她失去了最为宝贵的东西。 段小涯望向刘芙嘉：“他现在中毒了，认不出你。” “啊，他中什么毒了？”刘芙嘉惊慌起来，“段先生，你一定要救他。” “墨血心不知给他下了什么毒，现在他的精神受到药物的抑制，变的就像一个弱智的孩子，只有你能救他。” “我？”刘芙嘉不可思议，“我不懂医术。” “你要刺激他的记忆，让他想起你，说不定他就能恢复正常了。” 刘芙嘉想了想，问道：“段先生，我具体该怎么做，请你教我。” “你先对他讲一讲你们过去的故事，你们一定留下很多照片做纪念的吧？拿出来刺激他的记忆。我先回去取我的针，再已针灸之法刺激他的大脑神经，相信能够把他的记忆释放出来。” 周召南依旧闹腾不已：“我要血儿，我不要你们，你们都是坏人，把血儿给我叫来。” 刘芙嘉安慰着说：“召南，是我，嘉嘉，我是嘉嘉，我是你女朋友，那个墨血心才是坏人，她从我身边抢走了你，现在还把你害成这样。”说着刘芙嘉自先落了眼泪下来。 “血儿才不是坏人呢，跟她在一起我好开心，就像做了神仙一样。”周召南说的手舞足蹈，一脸热情洋溢。 段小涯暗暗无语，周召南现在的情况，估计就连性为何事都不知道，只是把它当成一种游戏。 墨血心强行和他发生关系，就如同于猥琐儿童一般，虽然周召南的生物年龄不是儿童，但他现在的心理年龄就是一个儿童。 段小涯对周召南道：“你说的这种游戏，这位嘉嘉姐姐也会，待会儿让她陪你玩。” 刘芙嘉面露羞赧之色，小声抱怨一句：“段先生，你别取笑我。” 段小涯正色地道：“我忘记告诉你，男女可以最大程度地激发药效，紫灵芝的药效会贯通你整个身体，你会更快地恢复年轻。” 海蓝珠创造老蛊的意义，就是在于一个女人老了之后，脸变皱了，眼睛花了，身材走样了，总之变的又老又丑，如果还有一个男人肯去碰她，这个男人必然是爱她的。 或许海蓝珠还是对爱情抱着一丝憧憬的，她期盼世间能够出现一个不看重女人外表的男人，不论变成什么样子，那个男人依旧爱她。 但她并不知道，慢慢变老，大多数男人都能接受，因为女人老了，男人也老了，怕就怕在忽然变老，别说大部分男人接受不了，大部分女人也接受不了。 能够接受的，只是寥寥几人。 好在刘芙嘉现在已经恢复到了三四十岁的模样，周召南又有些痴呆了，只要稍加引导，一切皆有可能。 第916章 医者的使命 段小涯把周召南交给刘芙嘉，周召南现在只是一个孩子，刘芙嘉应该能够哄好他，然后把他哄上床，共同去治两人的病。 但这种事情段小涯不便留在一旁，等着观看现场直播吗？ 段小涯打车先回梧桐街，取了伏羲九针出来，不想墨血心已经找上门来，周召南被段小涯带走，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段小涯把他带回自己家里，然后医治周召南的毒。 此刻，林素、秦朵都在家里，幺鸡不知哪儿去了，她一贯是不喜欢宅在家里的，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他现在不必分心再保护一个人。 “素素，带朵朵先回楼上。”段小涯吩咐。 林素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见段小涯面色严肃，知道来者不善，拉着秦朵的手朝着楼上跑去。 段小涯凝视门口的墨血心：“来的好快，能够这么快找到我家，想来你注意我很久了吧？” “能够破解老蛊的人，胭脂帮自然需要多加留意。”墨血心缓缓走进客厅。 “你们胭脂帮还剩多少人？” “胭脂帮比起其他门派，确实人丁稀少，但每一名弟子，都能让人闻风丧胆。” 段小涯知道墨血心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胭脂帮的用毒之道，可以说是已经到了上镜，这世上除了夜郎族，他不知道还有谁能够与之比肩。 所以他们流派的弟子虽少，但却比任何一门的弟子更加让人恐惧。 外八行的蛊门，只要提起，都会让人胆战心惊，毕竟蛊毒之事，常人对它多了一重神秘，正被这一种神秘感笼罩，恐惧才会越来越深，就如人们对待鬼神的心理是一样的，因为不了解，所以不敢冲撞。 “市里有多少胭脂帮的弟子？” 墨血心冷笑一声：“你打听的太多了。” “胭脂帮和夜郎族是不是将会有一场比试？” “你连夜郎族都知道，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这些都是水琳琅告诉段小涯的，但此刻他正好拿来装逼，笑道：“你们以为你们那点道行，就能瞒的了我吗？我还知道夜郎族有一位五毒童子，你和他比，谁的毒术更高一些？” “哼，那个小矮子能跟我比吗？” “你害死了那么多人，就是为了炼毒吗？”提起此事，段小涯心里就是一团怒火，他不是如何高尚的人，可是对于生命一向是敬重的。 胭脂帮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对于毒道简直到了痴迷的地步，研究出了那么许多令人无法破解的毒药，五百年来，也不知死了多少人，估计也不亚于一场战争了。 墨血心对此却不以为然：“炼毒自然要拿人来做试验，不然怎么试的出效果？” “周召南也是被你拿去炼药的？” “不是！”墨血心矢口否认，“我爱他，只是他不顺从我，我只要给他下了无心蛊。” 段小涯知道清楚，胭脂帮不止“八蛊”八种蛊毒，只是因为这八种蛊毒是海蓝珠亲自创造，并且五百年来，无人能够破解，比较出名而已。而胭脂帮传承了这么久，自然不能吃着老祖宗的遗产，一直使用海蓝珠创造的蛊毒，历任帮主，又或者门派比较出名的佼佼者，他们也会创造一些蛊毒。 当然，这些蛊毒比起“八蛊”，自然有些逊色的了。 “你把召南带到哪儿去了？把他交出来！”墨血心森然逼近，凶狠无比。 段小涯淡淡地道：“我要把他治好，不会交给你的。” “这是我们的事情，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非要多管闲事！”墨血心激动无比，“你只管治好刘芙嘉就是了，我不干涉你，你也别来动我的召南！” “刘芙嘉我要治，周召南我也要治！”段小涯坚定地道。 “看来你非要和我作对了？” “是你要和我作对，要和社会秩序作对。” 墨血心忽然觉得好笑：“社会秩序？你这种人也讲社会秩序？真是可笑。你觉得这个秩序真的好吗？” “总比你这样滥用毒药的秩序要好。” “好，你要跟我作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墨血心右手一挥，又是一片黑压压的食人钉放了出来。 先前段小涯带走周召南的时候，因为周召南在他手里，所以墨血心不敢放出食人钉，怕误伤了周召南。 但是此刻，都是段小涯的家人，与她没有半点关系，她本来就是杀人如麻的性格，自然不会吝惜别人的生命。 段小涯随手翻起大理寺茶几的石板，朝着扑来的食人钉拍了过去，叮叮当当，掉了一地的食人钉。 水琳琅说过，食人钉水火不侵，只有两种办法可以对付，就是拿到比它更坚硬的东西，把它拍死，不过这个办法比较困难，因为很难拍死，这玩意儿的生命力很顽强。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拿着腐蚀溶液喷它，但眼下家里没有腐蚀容易，段小涯只能选择前面一个的办法。 被段小涯拍在地上的食人钉，似乎又开始微微蠕动，段小涯拿起大理石板狠狠地朝着地面拍去，但也就拍死三分之一而已。 而在空中盘旋的食人钉，又一股脑地俯冲了下来，段小涯再度拿起石板乱舞。 笃笃笃！ 有些食人钉被他打在墙上，直接钉入墙壁，食人钉挣扎很久，这才又从墙壁出来，虽然晕头转向，但还是不停地攻击段小涯。 林素听到楼下动静，慌张地跑了出来：“小涯，发生什么事了？” 段小涯叫道：“躲在房间，不要出来，躲到柜子里面！” 林素搞不清楚状况，但听段小涯语气十分着急，慌忙又跑进了房间，拉着秦朵去找衣柜，两人一起躲了进去。 秦朵奇怪地问：“素婶，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小涯叫我们躲起来了，估计楼下打起来了。”林素一脸茫然地道。 “刚才楼下就一个姑娘，小涯怎么和她打起来了？” “我瞧那个姑娘很不简单，客厅好像有很多的蚊虫围着小涯在转。” 秦朵不明觉厉，但又担心段小涯，说道：“我去看一看。” 林素急忙把她拉住：“不可以，小涯让我们躲起来，我们还是听他的话吧？”林素虽然也在担心楼下的情况，但她一向忠于段小涯，段小涯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且她比秦朵稳重，知道她们下楼，也帮不上段小涯什么忙，只会添乱而已。 第917章 墨血心的手段 段小涯拿着石板挥舞，虽然打下大半的食人钉，但是食人钉的攻击并未停止，身上已经多处受伤，血淋淋的。 他的身法再快，也很难避开食人钉飞行的速度，而且是无数的食人钉一起行动。 墨血心没有想到，段小涯竟然如此顽强，能与她的食人钉纠缠这么久，当即神色一凛，又把两头蛇放了出来，准备伺机攻击段小涯。 不消说，两头蛇一定是含有剧毒的了，否则墨血心也不会豢养它了。 嗖的一声，两头蛇朝着段小涯面门扑来，看过动物栏目的人都会知道，蛇攻击的速度有多快，一般的摄影机都拍不清楚。 但是段小涯挡住了，拿着石板挡住，可是一旦分心对付双头蛇，食人钉就立即笼罩过来。 段小涯石板翻转，刷的一声，又是一片的食人钉被他扇了出去，朝着墨血心一喝：“小花娘，老子要不干死你，老子跟你姓！” 他也确实被这个女人给逼急了，他从来没这么狼狈过，跟人打架输了并不丢脸，现在被一群昆虫和一条蛇给逼的束手无策，这是多大耻辱？ 墨血心听他出言侮辱，心头大怒，指挥两头蛇继续攻击。 手势一打，两头蛇一分为二，一条金色，一条银蛇，嗖嗖地朝着段小涯左右攻击过来。 段小涯一个翻身，跳入厨房，随即把门关了起来，气喘吁吁，他也实在是太累了，这比打斗的时候，消耗的体力更大。 食人钉滴滴答答地撞向厨房的门，就像冰雹落下的声音。 墨血心站在门口外面说道：“段小涯，别做缩头乌龟，有种你出来咱们面对面地较量。” 段小涯嘿嘿一笑：“你觉得激将法对老子有用吗？你以为只有你会下毒吗？老子也会下毒。” “哼，你别吓唬我，你要对我下毒，我岂会察觉不到？我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我又怎么配做胭脂帮的弟子？” “谁说我给你下毒了？我给周召南下毒了。” 本来这是稍想一下，就能发现段小涯是在撒谎，他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就是为了医治周召南，又怎么会给他下毒。 但是墨血心心系周召南，竟然一时不察，紧张地问：“你对他下了什么毒？” “你给他下了无心蛊，你以为我之前不知道吗？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我为了以毒攻毒，给他下了千年尸毒。” “尸毒？尸毒怎么可能克制无心蛊？”墨血心大为失神，“你到底会不会看病？你就是一个庸医，你这样会害死他的！召南在哪儿？你告诉他现在在哪儿？” “嘿，老子为什么要告诉你？” 墨血心勃然大怒，吹了一声口哨，指挥食人钉从门下面的缝隙钻了进去，段小涯立即手忙脚乱，抓起石板又是一阵乱拍，锅碗瓢盆摔了一地，厨房成为客厅之后，开辟的第二战场。 好在水琳琅的豪宅也真是大，厨房倒也宽敞，段小涯活动的开，此刻食人钉比起之前，已经只剩一半，而且攻击力也没之前那么强，估计也没遇到这么顽强的对手，它们一直飞行，也是会累的。 厨房的门被墨血心攻破，柳眉倒竖，喝问：“你到底把召南带到哪儿去了？你要不说，我今天就让你死？” “让我死？也要你有这样的本事才行。” “小金小白，上！”墨血心一个挥手，金蛇和银蛇又一同出击。 段小涯正在应付食人钉，见到二蛇扑来，急忙把身一闪，右手随即就从灶台抽出一柄西式菜刀，嗖的一声，就把银蛇斩为两段。 想来双头蛇属于共生之物，银蛇一死，金蛇也随之落地，抽搐不已，虽没被段小涯所伤，却也很快不动弹了。 “小白！”墨血心不由大怒，“段小涯，你敢伤我宠物，我跟你拼了！” 段小涯看见墨血心一掌拍了过来，想也不想，直接拿着石板抽了过去，这可比扇人耳光要爽的多，墨血心直接摔出厨房门外。 墨血心的武道修为并不高强，比段小涯差了好几个段数。 而在此刻，幺鸡忽然回来，奇怪地道：“怎么不把门关起来？家里怎么乱成这样？来贼了吗？” 墨血心一跃而起，朝着幺鸡迅疾地扑了过去。 段小涯听到幺鸡的声音，已然觉得不好，但被食人钉围攻，想要去救幺鸡，终究行动慢了一些。 墨血心一把扣住幺鸡咽喉，喝道：“段小涯，你想她死还是她活？” 段小涯忙道：“墨血心，这件事与她无关，你把人给我放了！”他也怕墨血心对幺鸡下手，毕竟对于墨血心而言，想要给一个人下毒，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何况此刻幺鸡就在她的手里，没准幺鸡此刻就已经中毒了。 “你谁？放开老娘！”幺鸡双手朝着墨血心挠去。 但是很快，幺鸡双手不停地抽搐，像是控制不住似的，同时脸色越来越黑，双目露出惊恐之色。 段小涯因为分心，身上又被食人钉伤了几处，浑身血迹斑斑，双目圆睁，瞪着墨血心：“你要敢伤了她，我保证周召南活不到明天。” 比起周召南，幺鸡对段小涯而言，还是重要的多。 他和韦小宝一样，义也是分大义和小义的，和谁的感情深一些，就先救谁，这是段小涯一贯的特点。周召南和他萍水相逢，根本没有交情，他犯不着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而去牺牲自己的女人。 何况，周召南落在墨血心的手里，最多被她给睡了而已，不至于送命。 但幺鸡落在她的手里，却又难说的很，墨血心一旦发狠，毒死她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小涯，救我……”幺鸡似乎喘不过气。 墨血心冷眼望向段小涯：“周召南在哪儿？” “把人给我放了，我告诉你。” “你先告诉我！” 段小涯看着幺鸡渐渐坚持不住，只有先妥协道：“他在刘芙嘉家里。” “滚！”墨血心直接就把幺鸡朝着段小涯掷了过去，继而迅速地冲出门口。 段小涯急忙接住幺鸡，现在幺鸡中毒，随时都有性命之虞，段小涯也没心思去追墨血心，只有先给幺鸡放血疗毒。 第918章 阎罗毛 幺鸡中的是一种抑制神经的毒，段小涯也不知道叫什么名称，因为胭脂帮的毒取名都是相当古怪，什么半边娇，什么螺子黛，还有著名的“八蛊”，外人根本无从得知。 但是名称叫什么无所谓，段小涯只要知道毒性就可以了，立即把林素和秦朵叫下来，吩咐她们先烧一盆热水，把家里的生姜都拿出来熬汤。 林素和秦朵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见幺鸡情况严重，四肢不停地抽搐，眼圈发黑，嘴唇也发黑，额头隐隐冒着黑气，看不清楚，却能让人感觉有黑气从那里冒出来。 所以两人不敢怠慢，迅速跑去厨房准备。 而段小涯扶起幺鸡，给她脱衣，拿出伏羲九针，先是问穴定针，控制她的毒气蔓延，再则给她放血，把毒气随着她的血液逼出去。 忙活半天之后，林素走出厨房，说道：“小涯，热水烧好了，现在怎么办？” 段小涯叫道：“快，把热水端过来，拿毛巾打湿，不停地擦拭她的身体。” 林素依言去做，端了一盆热水过来，是烧开的那种热水，拿着毛巾放入水中，自己的手顿时烫的通红，急忙缩了上来。 段小涯心疼地握住她的双手：“我来吧，你拿点药膏抹一抹。” “小涯，这水很烫，还是我来吧。” 段小涯笑道：“我皮糙肉厚没事的。” 然后段小涯直接伸手入水，把毛巾拧干，一下一下地擦拭幺鸡身体，她会抑制不住地抽搐，乃是因为她血脉不通，神经供血不足，才是引发地症状。 而热水擦拭身体，可以促进血液循环，舒缓她的神经，加上伏羲九针的配合，她渐渐地平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秦朵又把熬好的姜汤端了出来，段小涯亲自喂着幺鸡喝下，幺鸡悠悠转醒：“小涯，刚才……刚才怎么回事？” “没事，都过去了。” 幺鸡忽然见到自己身上裹着几条热气腾腾的毛巾，双颊一红：“死鬼，你还挺会玩的，趁人家昏迷了，占人家的便宜。” “……” “当着朵朵和素素的面……你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看着幺鸡一脸荡漾，段小涯恨不得一记耳光掴过去，这小花娘一天到晚想什么呢？ 为了救她，他都快被累死了，她还有心思去想那些不可描述的事。 秦朵尴尬地道：“小涯，我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 在段小涯心中，秦朵依旧是个孩子，这种幼儿不宜的话题，确实不应该在秦朵面前提前，笑道：“朵朵，你先上楼吧。” 幺鸡十分好奇，问道：“喂，小涯，干嘛给我裹着毛巾，你刚才怎么玩的？” “玩你妹哇，你刚才中毒了煞笔！” “中毒？”幺鸡回想起来，刚才被墨血心挟持的时候，忽然浑身不受控制，她还以为被施了魔法呢。 段小涯喂她喝完姜汤，一脚踹在她的俏臀：“滚回房睡觉，盖好被子，别一天到晚给老子惹麻烦！” 又对林素道：“素素姐，你照顾一下幺鸡，我要出去一趟。” 林素看着段小涯浑身的伤痕，担忧地道：“小涯，你身上的伤……要不要先看一看？” “没事，只是皮外伤而已。”段小涯挥了下手，潇洒地走了出去。 但他还是担心，毕竟家里只有三个弱质女流，林素和秦朵自然不必说了，她们是从棘山村下来的，土生土长的女孩儿，没有什么本事。而幺鸡虽然有些本事，但都用在赌博，以及她的黑暗料理上面，真要遇到什么危险，她也没有办法抵挡。 所以段小涯又给苏舍儿打个电话，电话半天才接，那边传来莺莺燕燕的声音，极其销魂。 段小涯表示极为无语，要说这家伙是乞丐，谁会相信？这年头乞丐都是发家致富的职业，不禁豪宅名车，还能左拥右抱。 “喂，兄弟，啥事呀？要不要过来一起大保健？”苏舍儿嘚瑟地道，“我们丐帮新增的产业。” 段小涯一头黑线：“先别大保健了，身体不用保健的那么好。你现在到我家里来一趟，就是梧桐街这一边。” “有事？” “我现在要出去一趟，怕仇家来找家人麻烦，想请你过来保护一下。” 苏舍儿倒也义不容辞：“没问题哈，我现在就在市里，马上就过去。” 段小涯挂了电话，带上伏羲九针，到街头去拦了一辆出租车，迅速朝着刘家赶去。 他猜想墨血心现在一定是到了刘家，她一定会把周召南带走，没准还会对刘芙嘉下毒手，所以段小涯心里十分着急。 车子开到林荫小道之中，月光如水，缓缓地洒了下来，忽的砰的一声，出租车的车头顿时凹了下去，一个黑影落了下来。 司机急忙一个刹车，脑袋直接撞上挡风玻璃，头破血流地昏厥过去。 段小涯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往前一倾，但他武道修为在身，极大的惯性之下，他仍能一个转身轻易地化解，继而跳下车来。 抬眼望去，车头蹲着一个黑黝黝的怪物，一脸毛茸茸的，露在外面的胳膊也是毛茸茸的，身材极为高大，肌肉壮硕。 怪物扭头过来，双目狰狞，露着白森森的牙齿，嘶哑地问：“段小涯？” “你是谁？”段小涯有些奇怪。 “别人都叫我阎罗毛，被我选中的人，我都会把他带到地狱。” “你来自冥界？” “不，我只负责把人送到冥界。”说罢，阎罗毛身体一跃而起，朝着段小涯俯冲过来。 段小涯伸手一挡，但觉阎罗毛双臂陡然伸长，而且还能随意弯曲，重重地打在他的肩头。 段小涯没有料到对方还有这么一手，不由跌了两步，但听阎罗毛嗷的一声惨叫，手心嗤嗤冒着黑烟，仿佛手上的毛都要燃烧起来。 段小涯看到自己肩头的血迹，顿时明白过来，这家伙不是人类，而是邪物。 刚才墨血心放出食人钉啮咬他的时候，他的肩头也出了很多的血，此刻正要可以用来抑制阎罗毛。 “你……你是谁？”阎罗毛声音有些惊恐。 “是你祖宗！”段小涯一拳猛然砸了过去。 阎罗毛吼了一声，伸手一挡，但段小涯此刻卯足劲头一拳过去，阎罗毛身体不由一震，他本畏惧段小涯的九阳之血，不由身体一个踉跄，不敢主动攻击。 第919章 倔强的老头 段小涯赶着去见刘芙嘉，决不允许阎罗毛挡路，双拳一错，霍霍地击了过去。 阎罗毛不停地腾挪躲闪，身手倒也极为敏捷，段小涯浑身是血，他也不敢触及他的身体，形式变的极为被动。 忽听路边的法国梧桐树上传来一个声音：“喂，长毛怪，怎么回事？你怎么不攻击他？打死这臭小子！” 段小涯抬头一看，依稀看到一个矮小的身体蹲在树上，看他目光看来，急忙抓着枝叶挡住自己。 “许三生，你祖宗！”段小涯不由勃然大怒，这老头还是纠缠不休。 自从上次前去盗草山庄，段小涯毁了他的大宝贝和小宝贝，又拿走了紫灵芝和妙僧像，这个梁子就和他结下了。 许三生从树上跳下来，嘿嘿一笑：“段小涯，你不是喜欢玩吗？老头子也喜欢玩，咱们就看看谁玩死谁。” “我现在没时间陪你玩，我赶着去救人。”段小涯火急火燎地道。 许三生不以为然地道：“你去救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段小涯气的鼻子都歪了，这老头说他如何十恶不赦，倒也没有，只是这一副脾气让段小涯每每都想拆掉他这一把老骨头。 “吼——” 段小涯一记猛拳朝着阎罗毛爆击过去，阎罗毛跟着一拳过去，双拳打在一起，两人身体跟着一震，都有一些势均力敌的意思。 而在此刻，许三生迅速出招，一掌拍在段小涯后背，段小涯喉头一甜，一口热血喷了出来。 “啊——”阎罗毛一声惨叫，一脸的血，像是硫酸一般腐蚀他的面目。 阎罗毛满地打滚，脸上兹兹冒着黑烟，整张脸都在扭曲，显得痛苦不堪。 许三生惊诧地看着段小涯，似乎明白他的身份，忽然兴奋起来：“好呀，这么牛逼的血，老头子要尝一尝，说不定能够炼制灵药呢。” 双臂一展，立即就朝段小涯扑了过来。 本来许三生不是段小涯的对手，但是段小涯和墨血心对抗之后，当时已经筋疲力尽，刚才和阎罗毛拼斗，被许三生偷袭一掌，已然受了重伤。 所以许三生再度攻击的时候，段小涯气息未顺，有些力不从心，只能施展“逍遥游”身法，先以躲闪为主，与之周旋。 许三生右手成爪，在他身后一探，眼见就要抓住他的后心，不料段小涯身体一斜，又轻巧巧地避了过去。 一连数次，都是如此。 许三生就连段小涯一片衣袂都没抓到，不禁心浮气躁，喝道：“有种别施展这等诡异身法，咱们面对面地打一场，这么逃来逃去，算个鸟哇！” 说着一辆卡车开了过来，两人仍在路上周旋，段小涯忽然反击，一拳朝着许三生击了过去。许三生见他忽然攻击，倒有一些猝不及防，急忙伸手来架。 不想段小涯拳头一转，猛然抓住他的手腕，“逍遥游”本是以柔克刚的功法，只是段小涯心性做不到这种境界，所以常常以刚猛的路数出现，其实这是有违功法本身精髓的。 但是段小涯危急时刻，往往慧根又能开启，领悟柔的精髓，四两拨千斤，许三生攻击的劲力完全被他卸开，用了一个巧劲，直接就把许三生朝着卡车掷了过去。 “我去！”卡车司机急忙一个刹车。 许三生身在半空，根本无从借力躲闪，只能借着段小涯掷出之力的惯性，直接撞在卡车的车头，哐的一声，又弹了出来。 “啊——”许三生掉在地上，半死不活，望着段小涯，“小子，算你狠！” “老头，你想死想活？” 许三生此刻只能认怂：“我自然想活。” “上次你派尧十三设计我，以邪阵困住我，这次又派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阻击我，咱们的梁子也该过去了吧？” “不能这么过去了，我还有很多朋友没请过来呢，老头子为人就是倔强，势必与你周旋到底。” 段小涯不由火起：“我草泥煤！”狠狠地朝着许三生踹去。 他平生没有这么跟人主动化干戈，都是把账明明白白地清算回来，看在许三生一把年纪，自己又确实有错在先，段小涯这才跟他先示好，不想这老头完全不给面子。 许三生被踹的哇哇直叫：“小子，你别太狠，懂不懂尊重老人？哇靠，还踢，我去，我还手了！” 许三生还没还手，被段小涯一脚踢到树上，挂在枝桠之上，奄奄一息，指着段小涯：“臭小子，你给老子……老子等着，老子五湖四海都是兄弟，我不会放过你……” 段小涯赶着前去救人，也不和他纠缠，迅速朝着刘家的方向跑去，到了路口，拦住一辆横行而过的小车。 不料小车的司机竟是陶璎，上次棘山村悬棺考古的时候，她就在其中，之后一起上桐山去找詹士鸣，被他调戏的挺惨的。 陶璎把车停下，降下车窗：“怎么是你？” 段小涯见到熟人，也不想以前和她的嫌隙，直接坐上副座，道：“开车！” “你……你怎么了？”陶璎看着段小涯浑身是血，也有一些惊疑，毕竟段小涯不是什么良好市民，“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往前开。” “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段小涯有些不耐烦：“你这女的怎么这么烦？” 陶璎不爽地撅了下嘴，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识好歹，明明是关心他，竟然嫌她烦，真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不过，她还是依言往前开车。 车上，她又问道：“喂，你怎么到市里来了？” “有点事情要到市里处理。” “棘山悬棺已经有结果了，这次论文是我写的，在学术界引起很大的轰动呢。”陶璎得意洋洋地道，她一厢情愿地认为，这一次的考古段小涯也帮了不少的忙，应该和他一起分享。 段小涯只是淡淡地道：“恭喜。” “你知道吗？经过我们的研究，经过我们的研究，悬棺起码有五百年的历史了。悬棺的主人应该是个僰人，按照当地的风俗，悬棺而葬，灵魂可以升天，棺材发现的花纹，其实就是一种轮回的符号。你知道吗？悬棺之中没有陪葬品，可能说明悬棺主人出身比较低贱，只是她的遗体找不到了，我们不能研究她的遗体。” 段小涯简直无语，还想要水琳琅的遗体，简直是嫌命太长了，要知悬棺的主人就是水琳琅，她的过往段小涯倒也知道一些，绝对不是考古学家推断的那样。 第920章 冰蚕蛊 段小涯对于考古的事情没有半毛钱的兴趣，因为他不是一个挖人祖坟的人，不论官方说的理由多么冠冕堂皇，像他这种在农村里土生土长，入土为安的观念极为深重的人来讲，他骨子里还是无法理解那一套说辞的。 何况，陶璎说了半天的研究成果，只会让他觉得更加可笑而已，因为水琳琅的意识尚在人世，当年的历史，根本就不是考古学家研究的那样。 所谓的历史，除了亲身经历的人，谁也说不清楚，那些妄图想要重现历史的人，很有可能在弄一个笑话，和真实的历史背道而驰。 历史成为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有时因为政治的需要，有时因为教化的需要，变成各种各样。 “从这小区开进去。”段小涯吩咐陶璎。 陶璎转头开进小区，不一会儿到了刘家的豪宅，段小涯下车按了门铃，半天没有反应，段小涯直接踹门而进，警报器立即响了起来。 陶璎惊道：“段小涯，你干嘛呀？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然而，看到眼前的景象的时候，陶璎立即说不出话，因为客厅死了个人，像是死了很久，无数的蛆正从尸体钻了出来。 “呕——”陶璎直接伏地吐了出来。 段小涯怔怔地看着趴在客厅地面的尸体，有些不可确信，他才刚刚来过刘家，几个小时之内，就算死了人，尸体也不应该腐烂的这么快。 那具尸体，好像是个男性，段小涯从玄关处的伞桶抽出一柄雨伞，将尸体翻了过来，腐烂的面目依稀可以分辨出来，尸体正是刘长明。 “小涯，这……这是怎么回事？”陶璎虽是考古研究人员，经常和尸体打交道，但都是一些干尸，或者骸骨，像这种腐烂严重的尸体，几乎没有碰见。 整个房屋充斥着尸体腐烂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想吐，陶璎也不知吐了几次。 段小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直接朝着楼上跑去，踢开刘芙嘉的房门，房门没锁，里面空无一人。 段小涯心里紧张起来，估计刘芙嘉是被墨血心带走了，周召南也不见了。 但是周召南不会有危险，凶多吉少的是刘芙嘉。 “啊——”陶璎忽然发出一声尖叫。 段小涯急忙赶了过去，看到楼上的卫生间里爬出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段小涯拉着陶璎退后一步，看着那人缓缓地爬了出来，身体僵硬，十分缓慢。 段小涯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缓缓抬头，段小涯顿时愣了一下，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墨血心。 段小涯脑海转了无数的圈子，却一点也想不明白，又警惕地看着墨血心：“你搞什么鬼？” “我……我好冷……”墨血心张口说话，嘴里竟然冒着热气。 这种热气只有在大冷天的时候才能看到，说话的时候嘴里冒着白雾蒙蒙的热气，打现在正是六月天，墨血心竟然说她好冷。 “刘芙嘉呢？”段小涯问道。 “被……被带走了，和召南一起被带走了……” “是谁？” “那个……那个女佣。” 段小涯一愣：“周洁？”能在墨血心手里把人带走，这个女佣恐怕也不简单吧？ “她……她是夜郎族的人……” 段小涯一惊：“是她把你伤成这样的？” “她给我吃的食物……里面藏着冰蚕的蛊卵……救我……我不想结成冰……”墨血心伸手抓向段小涯，但是段小涯站的有些远，她根本就抓不到。 段小涯猜想墨血心根本就没料到，刘家的一个女佣，竟是夜郎族的高手，所以才会着了她的道。 段小涯本想一走了之，但临走之前看到墨血心那种哀怨和绝望眼神，他又忽然觉得于心不忍，毕竟他是一个医者。 就算墨血心十恶不赦，与他之间也有过节，但在医者面前，她只有一重身份，那就是病人。 段小涯叹了口气，回到刘芙嘉的房间，抱了一床的鸭绒被出来，裹在墨血心的身上，把她抱了起来，说道：“告诉我，怎么治冰蚕蛊？” “需要……需要至阳之物克制……”墨血心哆哆嗦嗦地说，似乎说话都在颤抖。 “你先忍一会儿，这里太臭，我们到车上去。”段小涯抱着墨血心下楼，刘长明的腐尸味道，连他都不能忍受，可比一般尸体腐烂臭的要多。 段小涯虽已强大的功力克制，但依旧觉得有些反胃，而陶璎差点就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此刻，一群保安接到警报，率先赶了过来，把刘家的豪宅包围起来，一队保安冲了进去，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又见地面刘长明爬满肥嫩的蛆虫的尸体，不由一个个都吐了起来。 段小涯抱着墨血心迅速出去，保安队长急忙拦住：“站住！你什么人？” 段小涯不想和他们纠缠，吩咐陶璎：“快来开车。” 陶璎看着一群保安，正要跟他们去解释，毕竟她也是国家机关的人，遇到这种事情还是解释清楚，否则被人误会，单位的清誉可是会受影响。 段小涯有些不耐烦了：“八婆，你分的清事情的轻重没有？” 陶璎忙对保安队长说道：“一位朋友病倒了，我们需要尽快把她送去医治。” 保安队长自然是不允许，在他管辖的小区之中，出了一件命案，而且还是大名鼎鼎的刘老板，这事要是不处理好，他的饭碗可就不保。 “不行，你们要跟我们去一趟派出所。”保安队长拦住段小涯的去路。 段小涯从没见过这么不通情理的保安，眼看墨血心情况严重，片刻也耽误不得，段小涯也不客气了，一脚就把保安队长踹飞出去。 其余保安见状，纷纷拿着拐棍上来，段小涯朝着陶璎喝道：“你快躲开！躲到车上！”腾身一起，双脚一劈，两个保安顿时倒地。 段小涯手里抱着墨血心，只要的攻击都在腿上，直接腿影晃动，片刻之间，又有六个保安倒地。 但这个小区因是豪门小区，住在这里的也都是大人物，所以治安比较重视，保安也极其的多，足有三十来人。 第921章 我是一个医者 段小涯先前在家里的时候，和墨血心的食人钉周旋一通，已然筋疲力尽，路上被许三生纠缠，受了极重的伤，现在面对三十来个保安，他们手里还有武器。 要在平日，这些小角色根本不在话下，但此刻他手里还抱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墨血心，完全不能与他们硬拼，喝道：“陶璎，把车开过来！” 陶璎已经跳上车去，心里本来有些踟蹰，毕竟她是国家机关的办事人员，遇到命案这种事情，应该配合保安，然后等到警察过来处理。 但段小涯这火爆脾气，直接就动手了，见他被一团保安围攻，陶璎也不能太没义气，见死不救，一踩油门冲了过来。 段小涯飞起两脚，踢开两个保安，迅速朝着陶璎开车的方向奔去。 砰的一声，一个横冲的保安被车撞飞出去，陶璎急忙一踩刹车，惊出一身冷汗。 段小涯迅速打开后座车门，抱着墨血心进去，笑道：“恭喜你璎姐，你撞死了个人。” “我……我撞死人了？”陶璎声音都在发抖，毕竟她是一个遵纪守法的人，从来没有发生这种事情，一时手足无措。 无数保安扑了上来，段小涯急忙叫道：“快点开车，你要被抓住，就要进局子里了。” 陶璎慌忙发动，开车横冲直撞，心中忐忑不已，眼泪却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开车撞死了人，现在又肇事逃逸，要被抓住，那她少说也要判个三五年了。 车子开出小区不远，拐了个弯，到了僻静的河边，陶璎忽然趴到方向盘上嚎啕大哭。 段小涯莫名其妙：“怎么了？守寡了？” “你才守寡了！”陶璎对他怒目而视，“都怪你，现在我撞死人了，现在又肇事逃逸，你说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都逃逸了，怕什么呢？”段小涯一向是毁三观的，所以逃逸这种事情在他看来，也是人之常情。 换做是他撞死了人，他也会选择逃逸的。 上次把魏长山砸进医院，他也是先逃逸的，人之本性就是如此，犯罪之后前去自首的人，虽然精神可嘉，但从数据上看，实在少之又少。 段小涯看她哭的伤心，叹了口气：“刚才你的车速不快，撞不死人的，何况保安那么结实，一般都是退伍军人，没那么容易被撞死的。” 陶璎一愣：“真的撞不死吗？” “撞不死。” 陶璎松了口气：“那还好一点，起码没有杀人。” 段小涯看着怀里的墨血心，神色越来越苍白，身体虽然裹着一层被子，但是寒气还能隐隐透出来。忽然想到，盖被子根本不能给她取暖，被子本身是不能给人体传达温度的，只能保住人体的温度。 人盖被子暖和，是因人体本身的温度被保存在被子里，假如里面放的是冰棍，冰棍照样也能保存很长时间不被融化，早年沿街叫卖冰棍的就是用的这种方法。 段小涯是因受了脑残的国产剧影响，特别是武侠片，一旦受了寒毒，都会拿着被子裹着，然后瑟瑟发抖。 其实还能裹着被子瑟瑟发抖，说明寒气是来于外界的，而不是身体本身的寒气，如果是身体本身散发着寒气，越拿着被子裹着，寒气就越散不出去。 段小涯看着墨血心的表情，明显是受不住寒气了，眉头都结成了一层霜花，仿佛在冰天雪地一般。 “好冷……”墨血心气若游丝。 段小涯急忙打开被子，陶璎叫道：“你没听她说吗？她冷。你把被子给她盖上。” “她的寒气不是来自外界，盖上被子没用，只会让她更冷。”段小涯望向陶璎，“有没有刀？” “干嘛？” “我要喂她喝我的血。” 陶璎惊了一下：“你疯了吗？” “现在只有我的血能救她的性命。” “神经病！”陶璎不可思议地瞪了段小涯一眼，“还是送她去医院吧。”又开车朝着医院的方向开去。 陶璎好歹也是研究科学的人，今天见到的事情太过不可思议，委实超出了她的认知，所以她也觉得段小涯其人身上充满了不可思议。 段小涯不管陶璎把车开到哪儿，看着墨血心危在旦夕，不假思索，咬破手指，伸入墨血心嘴里，说道：“用力吸，我的血是九阳之血，天下至阳之物，说不定可以化解你的冰蚕蛊。” 然而墨血心力气虚弱，没有几分力气可以吸他的血液。 段小涯拿出随身携带的伏羲九针，随手挑了一根铍针，划破自己右手腕处，血液涌了出来，段小涯急忙送到墨血心嘴边。 血液缓缓地淌入墨血心嘴里，墨血心气息依旧十分微弱。 段小涯没得奈何，只有自己吸着右手腕处，血腥之味在他唇齿之间弥漫，自己吸了口血，然后打开墨血心的嘴巴，嘴对着嘴，把血液度入她的嘴里。 连续几次之后，墨血心明显感觉身体回暖过来。 陶璎从后视镜里看到后座的情景，又把车停到一边，阻止段小涯：“你这样下去自己会没命的！” 段小涯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救一个曾经要置他于死地的人，要是换做以前，他似乎很难做出这种事情。 一切都是来源于妙僧的神识。 段小涯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段小涯了，不仅是他拥有了从前的段小涯没有的能力，而是他的心境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段小涯继续拿着右手腕处的血液喂着墨血心，陶璎急忙伸手拦住：“你不要命了吗？” “放心，我有分寸的。”段小涯推开陶璎，继续地喂墨血心喝血。 墨血心微微地转醒过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段小涯：“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我是一个医者。”段小涯没有什么理由，但仿佛医者是他的宿命，他不仅要医治人，还要医治灵山，医治这个世道。 “谢谢。”墨血心这一刻内心是震动的，她从来没有见到一个人可以这样以德报怨，甚至以伤害自己的方式救她，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身上充满了谜。 这是她从未遇见过的人格。 段小涯还要喂她喝血的时候，墨血心忽然轻轻地拦住：“不用了，我身体已经渐渐暖和过来了，很快就会好了。” 第922章 试验品 段小涯迅速包扎了自己的伤口，有些头晕目眩，知道自己刚才失血过多了，但见墨血心气色渐渐缓了过来，他忽然又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个医者的使命。 和墨血心的恩怨可以日后再算，但身为一个医者，他首先要把治病救人放在第一位。 陶璎担忧地问：“要不要去医院？” 段小涯轻轻摇了摇头：“先去我家吧。” “你家在哪儿？” “梧桐街。” 陶璎将信将疑，毕竟梧桐街可是雎市最牛的一条街，那儿的居民都是非富即贵，段小涯不过一个乡村吊丝，哪儿来的那样的财力？ 但她还是依言把车开到梧桐街，然后扶着段小涯回到家里。 陶璎打量了房子的装潢和布置，金碧辉煌，宛若王宫，惊诧地道：“段小涯，你真的住这儿吗？” 段小涯微微一笑：“很意外吗？” “有一点。” “这我媳妇的房子。” 陶璎听他的意思，似乎已经结婚了，媳妇还是一个大款，一个大款的媳妇凭什么看上这么一个吊丝？陶璎心里浮想联翩，猜想段小涯一定被包了，他的媳妇一点是个又丑又肥的富婆。 段小涯别的没有，身体还是挺强壮的，富婆最喜欢就是像他这样的男人了。 林素和秦朵从楼上走下来，看到墨血心在场，两人顿时站在台阶不敢动弹，看着墨血心的眼神充满了畏惧。 林素：“小涯，这个女人……怎么跟你回来了？” 段小涯微微一笑：“没事，她不会伤害你的。” 林素：“你脸色看起来怎么有些不好？” 段小涯把头靠在沙发上：“有些累了。” 说话之间，忽见苏舍儿从楼上的房间打着哈欠走下来，段小涯让他来保护家里的女眷，这家伙估计到他家里来睡觉来了。 “这高床软枕，我可是好些年没睡过了。”苏舍儿伸了一个懒腰，“真舒服哇，要是再来一打妹子就好了。” 林素和秦朵看着苏舍儿的眼神，始终充满了戒备，毕竟这家伙就是一个臭不要脸的乞丐，竟然号称丐帮的ceo，自从少林上市之后，好多门派都跟着上市了。 “小涯，你回来了。”苏舍儿慢悠悠地走下楼梯，林素和秦朵主动让开位置，她们觉得段小涯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奇怪。 她们只是山村出来的小妇人，是没怎么见过大场面的，而且段小涯身边找这些人，一般的人也没机缘见到，就算见到，也不能和他们相处，从而发现他们与众不同的地方。 “哟，这两位小姐是谁？”苏舍儿打量着陶璎和墨血心，表情有些色眯眯的味道。 陶璎见他一身衣衫褴褛的打扮，本能地离他远了一些，而且皱了皱眉，墨血心倒是有些见识的人，不会以貌取人，知道能和段小涯称兄道弟的人，必然不会是泛泛之辈。 而且苏舍儿的气质，也不像是普通的乞丐。 段小涯介绍：“这位陶璎，考古学家。这位胭脂帮的墨血心。” “胭脂帮？”苏舍儿不由警惕地望向墨血心。 陶璎莫名其妙：“喂，你们说什么呢，什么是胭脂帮？” 段小涯淡淡地道：“一个企业的名称。” 陶璎：“……” 苏舍儿：“……”这家伙瞎编的能力越来越好了。 段小涯望向站在楼梯始终不敢下来的林素和秦朵，问道：“幺鸡怎么样了？” 秦朵说道：“她睡着了。” 段小涯说道：“我没事的，你们也回去睡吧。” 这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外面也是黑黢黢的，段小涯望向陶璎：“璎姐，你先回去吧？” 陶璎微微颔首，然后告辞，但她心里其实很是不安，毕竟刚刚撞到了人，也不知是死是活，就算活着，她也要负很大的责任。 每当接触段小涯的时候，她总会发生一些倒霉的事，陶璎心里暗暗下了决定，以后最好不要碰见这家伙，准没好事。 段小涯丢给苏舍儿一根香烟，又望向墨血心一眼：“你要抽烟吗？” 墨血心略一犹豫，说道：“给我一根。” 段小涯丢了一根给她，点上自己的香烟，又把打火机丢给苏舍儿，把自己的香烟拿给墨血心，让她就着自己烟头的火星点上。 段小涯吐了一口烟雾，问道：“墨小姐，你能说一说刚才刘家的情况吗？你不是去找周召南的吗？怎么自己反倒中毒了？” 苏舍儿奇道：“胭脂帮的人，怎么也会中毒？谁有这么高的本事，给胭脂帮的人下毒？” 墨血心坐在段小涯的斜对面，心情也是无比的郁闷，这一次她算着了夜郎族的道了，从周洁对她下毒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胭脂帮和夜郎族的比试已经拉开序幕。 五百年来，胭脂帮和夜郎族的每一次比试，都要死掉大半的人，一些是两个门派的弟子，但更多的还是无辜的人，他们成为两个门派炼药或者试药的活体，或者莫名其妙地就被他们毒死，有些是被误毒，总之死伤无数，而且历代的官府都很难查出原因，也捉拿不住他们。 或者说，那些官差根本就不敢捉拿他们，除非他们也想被毒死。 墨血心说道：“我去刘家找周召南的时候，先见到的是周洁，我只是把她当成佣人，问她周召南在哪儿？她说她去请周召南下楼，让我先喝一杯茶，或者吃点糕点，小坐一会儿。我哪儿知道，她竟是夜郎族的人，她在茶点之中下了冰蚕蛊卵。” 段小涯问道：“刘长明又是怎么死的？” “被她下蛊害死的。” “周洁为什么要害死他？” 墨血心轻轻一笑：“她就是拿刘长明试一试新毒而已，两人并无什么深仇大恨。” 段小涯听了心里发寒，生命在这些用毒之人眼里，到底算是什么？无缘无故，随心所欲，一时高兴，就能把人毒死。 “刘芙嘉和周召南都被周洁带走了？”段小涯又问。 墨血心点头：“没错。周洁混入刘家，其实就是为了对付我。她要帮刘芙嘉抢回召南，从而证明他们夜郎族的毒比我们胭脂帮要强。” 第923章 金刚不坏之身 据墨血心说，周洁蓄谋已久，她知道墨血心的身份，但墨血心不知道她的身份。 自从得知墨血心和刘芙嘉为了争夺周召南，明争暗斗，周洁就到刘家做了保姆，这就是她一个绝佳的机会，墨血心和刘家之间必然会有一场战争，那个时候她就可以趁机出手，而且不会有人怀疑到她。 段小涯虽然见过周洁数次，对她曼妙的身材还是有些心仪，但也根本没有猜到她的身份。 “她既然对付了你，为什么又要把周召南和刘芙嘉带走？”段小涯问道。 墨血心说道：“她要破解我的毒，这样就能证明夜郎族比我们胭脂帮高明。起初刘芙嘉中了老蛊的时候，她就暗自配药，混入刘芙嘉的饮食之中，可是没有任何效果。直到遇见了你，让她见识到了你的医术，让她十分震动。所以，段先生，你要小心夜郎族，他们好胜之心很强，没准会找你的麻烦。” 段小涯心想，奶奶的熊，说的你们胭脂帮没有好胜之心似的，如果你们胭脂帮没有好胜之心，和夜郎族也就没有这么多的明争暗斗了。 说话之间，忽听门外传来一声长啸，声音犹如洪钟：“段小涯，今晚是你的死期，我来取你性命。” 苏舍儿霍然站了起来：“什么人？” 段小涯把烟掐灭，也跟着站了起来，说道：“笑声似乎是从远处而来，而且久久不绝，此人内息十分雄浑，看来是个高手。” 来者不善，段小涯不禁皱起眉头，今晚他的身体尚未恢复，受了重伤不说，又给墨血心喂了那么多血，身体早就被掏空了，根本无力抵抗来人。 苏舍儿：“小涯，是谁？” 段小涯：“我不知道。” “先出去看看，不要连累你的家人。” “好。” 段小涯随即跟随苏舍儿走了出去，苏舍儿见他脸色不对，知他受了重伤，主动拦在他的身前。 梧桐街两边都是高档住宅区，这事实上只是小区内部的街道，一般没有外人进来，一到晚上也就相对显得冷清。 月光如水，轻柔地从茂密的梧桐叶的缝隙落了下来，满地的斑驳。 然后，段小涯看到远处的路灯底下，缓缓走来一人，油头粉面，西装革履。 卫子佩！ 段小涯有些惊讶：“怎么是你？” “段小涯，这么久没见，你只怕早就忘了我吧？”卫子佩冷冷一笑，“你以为我死了吗？我是魂，你用武道，永远杀不死我。” “你是……你是大力王！”段小涯这一刻震惊无比。 没错，就是大力王，不是大力王，他想不出是谁。 第一次见到卫子佩的时候，他给段小涯的感觉完全不是这个样子，他一心追求苏衣，又怎么会去砸她的酒吧和画廊，强迫她搬离古城区，签了搬迁协议？ 还有，卫子佩先前根本不会武道，可是他在卫氏集团与之交手，他的修为明显在他之上，却似乎没有出尽全力，他有所隐瞒。 现在想来，当时他还不想让他知道他的身份，现在忽然出现，又是为了什么？ “没错，你总算想起来了！”大力王狂妄地大笑，“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久不出现吗？那是因为我在修炼金刚不坏之身。只要肉身不死，你们谁也伤不了我，我能横行于天下。” 段小涯冷笑：“横行于天下？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今天是我大功告成之日，也是你们三个的死期。”大力王森然地望着段小涯、苏舍儿、墨血心三人。 段小涯现在身体的状况，完全不再适合一场剧烈的打斗，何况对手还是大力王。 大力王是当年大力法王的恶魂，锱铢必较，自从被段小涯以鬼门十三针给刺伤之后，一直视为奇耻大辱，一心要报此仇。 然而数次都被段小涯击败，尤其莲花乡的时候，更被段小涯联合水琳琅，以缚心索将他寄生的肉身刀疤阿四打死。 不过他是大力法王的一缕残魂，只要残魂未灭，他依旧可以重新寻找新的附身之体，只是功力需要重新修炼而已。 “轰——” 大力王忽然祭出他的大手印，强大的掌风直接压了下来，路边两旁的梧桐纷纷落叶。 苏舍儿急忙抽出腰间的竹棍，朝着一指，指向大力王的掌心，可是掌力太过雄浑，还没触到他的掌心，苏舍儿就被他的掌劲给震下来。 “哇——” 苏舍儿跌落在地，一口热血喷了出来。 段小涯大为吃惊，苏舍儿的修为也算高手了，特别这些日子受到工蓼的指点，他的功力有所精进。可是，竟然就连大力王一掌都受不住，明显，大力王的功力比起之前，又不知高深了几倍。 “舍儿，快走！”段小涯知道不是大力王的对手，为今之计，只有逃跑要紧。 段小涯虽然平日也喜欢和人争强斗狠，但如果实力差的太多，他也不会傻到前去送死，毕竟保住性命才是最为要紧的事。 只有活着，才能雪耻。 这一点就连大力王都知道，何况段小涯这等混世的流氓？ 段小涯拉着苏舍儿就跑，大力王身后猛然扑了过来，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 段小涯和苏舍儿一起回头，两人齐齐出掌，妄图挡住大力王的掌力，但是两人还是一起跌了出去，不知跌出多远，跌入路边的树林之中。 段小涯感觉整个人都快挂掉了，四肢百骸都像裂开一般，他压根就没有力气再动弹了，整个人心灰意冷，这一次真的要死在这个大魔头手里了。 大力王缓缓地走进树林，狞笑着道：“段小涯，你想怎么个死法？说出来，我成全你。” 段小涯嘿嘿一笑：“最好的死法，就是性猝死，你有老婆吗？借老子睡一觉啊！” 大力王勃然大怒，一个龙爪朝着段小涯咽喉迅疾地探去，而在此刻段小涯根本无力躲避，大力王只消在他咽喉一扼，他必然是气绝身亡了。 可在此时，一只斑斓的大蜘蛛从段小涯身后一跃而出，落在大力王的手背之上。 “嗷——” 大力王一声惨叫，惊恐万分。 墨血心急忙抓起段小涯的手臂，扶他起来：“快走！” 第924章 同生共死 大力王号称金刚不坏之身，结果却被一只蜘蛛咬的失声惨叫，段小涯心里也不由觉得暗暗好笑，回头去问墨血心：“这是什么蜘蛛，能把大力王毒死吗？” “这是经过我多年的培育，和各种毒蜘蛛杂交的红狼蛛，这是新品种，毒性很强，一头大牯牛被咬一口，十分钟之内就会毒发身亡。”墨血心说起自己的毒虫，还是颇为自豪。 但段小涯还是暗暗担心，十分钟才会毒发身亡，大力王十分钟之内都够杀他们三回的了，何况这家伙的功力超过大牯牛十倍不止。 大力王甩掉红狼蛛，一脚踩死，被红狼蛛咬到的手背隐隐发痛，但对他的生命暂时却没什么威胁，喝道：“段小涯，我要你命！” 被人算计之后，大力王更加恼怒，迅速朝着段小涯三人扑去，苏舍儿百忙之中，手中竹棍弹了出去，大力王一记肉掌砍落，竹棍顿时断为两截。 “我擦，丐帮的镇帮之宝。”苏舍儿撒腿就跑，“奶奶的熊，这笔账先记下了！” 段小涯知道苏舍儿敲诈别人的本事，比他要高，段小涯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被他抱着大腿敲诈，可是现在苏舍儿一点也不敢敲诈大力王。 大力王大吼一声，一记龙爪探向段小涯胸口，段小涯本想躲避，但根本就来不及，整个人被大力王举了起来。 此时，段小涯手中出现一枚锋针，朝着大力王的膻中穴扎了过去。 然而，锋针就在他的体表停住，一点也扎不进去，段小涯心头一震，难道这家伙真的练就金刚不坏之身，刀枪不入了吗？ 大力王疯狂狞笑：“说过了，我已练就金刚不坏之身，你伤不了我的！” 段小涯锋针又朝他的咽喉扎了过去，大力王也不躲闪，锋针直接扎在他的喉结位置，他的喉结依旧能够移动，就连一丝的血都没出现。 “去死吧！”大力王用力将段小涯掷了出去。 苏舍儿想要伸手接他，不想被他一撞，两人一起跌了出去，撞断一颗碗口大小的树木，重重地跌到地面。 “呕——”苏舍儿哇哇地吐血。 若非苏舍儿挡在他的身后，段小涯估计此刻已经一命呜呼了，因为他本已受了重伤，身体虚弱，根本就挡不住大力王猛烈的攻击。 “兄弟，你怎么样？”段小涯虚弱地过来扶着苏舍儿。 两人颤巍巍地站起来，大力王却狞笑着朝着他们走来，现在他充满了优越感，段小涯和苏舍儿现在在他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他要好好地戏耍他们，洗刷当日被段小涯扎针的耻辱。 “段小涯，你如果乖乖地给老子磕三个响头，我还是可以考虑饶你性命的。”大力王笑盈盈地道。 段小涯知道大力王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望向墨血心：“带着血儿先走。” 墨血心：“不行，要走一起走。” 段小涯：“你特么有病啊，老子又不是你朋友，刚刚还打过一架呢，你留下陪我送死吗？” 墨血心：“我欠你一条命。” 段小涯：“你把我兄弟带走，这条命算你还了。” 可是墨血心坚决不走，苏舍儿也没有走的意思，这让段小涯十分无奈，这俩二货就是要留下来陪葬的节奏。 不过，段小涯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生死关头，才是见证情义的时候。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尚且如此，其他的关系就更不必说了，能够遇到三两个同生共死的人，实在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大力王冷笑：“不用着急，你们一个个都要死。段小涯，我要让你看着你的朋友死在你的面前。” 段小涯一惊，说道：“你我的恩怨与他们无关，要杀要剐，你冲着我来！” “把你杀了又有什么意思？死亡并不是最痛苦的，我就死过，而且不止死过一回。但我知道看着至亲至爱的人死在你面前，你会比死亡更痛苦一百倍。”大力王找到一个新的游戏，双目都在放光，整个人都显得兴奋无比。 “走啊！”段小涯朝着苏舍儿和墨血心一吼。 继而段小涯反身扑向大力王，卯足浑身的力气，朝着大力王一掌打去。 可是现在段小涯虚弱的身体，光靠本身的力量根本伤不了大力王，所以掌心沾了九阳之血。 大力王虽然金刚不坏，但也仅限于重物或者兵刃伤不了他而已，但是类似红狼蛛的毒，或者段小涯九阳之血的威力，依旧能够对他产生伤害。 只是现在他的功力，这些伤害也大打折扣了。 大力王似乎也察觉段小涯的掌心沾了九阳之血，因为段小涯先前被食人钉所伤，浑身血污，虽然已经干涸，但仍有一些效果。 可是大力王不惧，直接与段小涯对了一掌，他没有出全力，在没杀死苏舍儿和墨血心之前，他不会取段小涯的性命，他要段小涯看着他们的朋友死在他的面前，那种痛苦才是巨大的，才能满足他复仇的快感。 大力王一掌接着段小涯轻飘的掌力，一手抓住段小涯胸口的膻中穴，直接将他掷了出去，尽管抓到段小涯身上的血迹，他竟也能忍受九阳之血产生的痛感。 砰的一声，段小涯重重地撞到树上，跌在地面半天不能起来。 “小涯！”苏舍儿要朝段小涯扑去。 但是大力王的速度更快，身影一闪，已经趋近苏舍儿身前，苏舍儿急忙伸手来挡。 苏舍儿右爪朝着大力王面门抓去，大力王轻轻歪头一闪，左手已然扣住苏舍儿手腕，制住他的脉门，苏舍儿整条右臂顿时麻痹，不能动弹。 “啊——” 伴随苏舍儿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段小涯看到眼前一蓬鲜血飙了出来，苏舍儿右臂竟然生生地被大力王扯了下来，苏舍儿痛不欲生，就在段小涯面前倒了下去。 “舍儿——” 段小涯目眦尽裂，看着疯狂狞笑的大力王，双拳不由攥了起来，整个身躯都在发抖。 大力王把断臂一丢，朝着段小涯笑道：“怎么样？段小涯，你是不是很心痛？” 第925章 心理战 大力王的残暴，没有人性，直接激怒了段小涯。 苏舍儿是他离开棘山村之后，最好的兄弟，眼见生生被大力王扯断一条手臂，段小涯仿佛自己的手臂被扯断似的。 “吼——” 段小涯暴喝一声，脑袋充斥着极大的信息，头疼欲裂，身体忍不住向上一冲。 大力王大吃一惊，眼见着他冲上树林的顶端，黑夜漫漫，他竟看不见段小涯的身影。 墨血心也是极为震惊，按理说段小涯刚才已经奄奄一息，哪儿冒出这么大的一股力量？ 一念未落，就见段小涯从天而降，一掌直接朝着大力王印了下来。大力王翻掌一挡，两掌一交，墨血心直接两人掌力震出一股气流，身体不由自主地跌出。 墨血心靠着一棵老树，勉强站稳，看着僵持的两人产生巨大能量，瞠目结舌，完全不肯相信这是事实。 段小涯忽然直接打开芥子珠，想起妙僧传授的法诀，于是海飞丝、尧十三等人被吸进芥子珠的功力一起爆发出来。 与此同时，段小涯的脑海神识越来越多，让他整个脑海都要爆炸似的。 可是仍有一丝理智的残念，他必须要打败大力王，否则不仅自己，就连苏舍儿和墨血心都会死在他的手中。 段小涯体内的力量越来越强，不仅是芥子珠的厉害，还有神识产生的力量，在他体内就如鼓风机一般激荡，他必须轰轰烈烈地将他排出体外。 越是如此，大力王就越运足了功力抵挡，但段小涯又忽然运转芥子珠的法诀，陡然之间，就将大力王的功力吸了过来。 起先因为受伤太重，根本无法运转芥子珠，此番借助芥子珠本身释放的力量，贯通整个身体，让其重新恢复生机，启动芥子珠的法诀，大力王的力量源源不断地被吸纳进来。 大力王大吃一惊：“芥子珠？” 他倒有些见识，急忙想要撤掌，但他此刻身在段小涯下方，倘若撤掌，又怕段小涯一掌将他轰的粉身碎骨。 大力王身形一转，另一掌拍了出去，段小涯也跟着拍出一掌，两人四掌相对，天旋地转一般，迅速地转动。 墨血心看不明白，只觉两个身影交缠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哇——”的一声，大力王身体跌了出去，大口大口地呕血。 段小涯也跟着跌了下来，勉强支撑在地，大力王果真是有金刚不坏之身，从外部很难伤及她，但却能从内部伤及他。 大力王有了内伤，段小涯同样有了内伤。 两人摇摇欲坠，大力王恨恨地瞪视段小涯：“你的机缘……倒是不错……” 段小涯必须庆幸他的机缘，让他练就一身的本事，否则也不知该死多少回了。可是他常常又在想，如果没有这些机缘，或许他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危险。 “大力王，看来今天不是我的死期，而是你的死期。”段小涯毕竟之前受过大力王的重创，现在虽然释放芥子珠的力量，但是伤势依旧存在，只是暂时维持他的身体而已。 所以段小涯说出这话，虽然故作平静，但内息其实已经紊乱不已。 伤势未愈，他也没有把握杀死大力王，何况大力王只是残魂，死的也是他的肉身，但肉身又不是他，而是卫子佩。 段小涯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震慑大力王，倘若直接放他走，他反倒会怀疑段小涯到底剩了几分力量。 大力王见他事到如今，还能如此气定神闲，心里也有一些忐忑，段小涯一定不会放过他。 大力王忽然把目光落在墨血心身上，腾身而起，最后一扑，他要打一次赌，所以出尽全力，一把拽过墨血心，右手扣住她的咽喉。 段小涯刚要出手相救，然而内息一动，喉头一甜，一口热血涌了上来，可他没有吐出来，而是又生生地咽下去。 因为这个时候，不能让大力王看出他其实已然被耗干了身体。 “段小涯，你敢过来，我就杀了这个女人。”大力王警惕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正好借着墨血心装逼：“你放了她，我放你走。”刚才看到大力王擒住墨血心的身手，段小涯就知道此刻自己没有办法制服他，只能装逼借着墨血心，放过大力王一回。 大力王冷笑：“我怎么信你？” “你怎么样才信？” “你退后。”大力王刚才完全被段小涯吓坏了，这家伙能够瞬间恢复功力，并且增长数倍，更重要的是，还能吸他功力。如此这般，大力王还怎么和他打呢？一交手就被他吸了功力，还打个毛线哇！ 段小涯依言退了一步：“可以了吗？” “再退。” 段小涯淡淡一笑：“大力王，你以为以我现在的身手，真想杀你，你让我退几步，我就伤不了你了吗？” 大力王双目阴冷地眯起：“段小涯，你背过身去。” “好呀！”段小涯倒也没有拒绝，直接背对着他。 反正要真打起来，段小涯也并不是对手，倒不如坦然一点，这样能对大力王的心理产生极大的震慑。 大力王果然脸色一变，墨血心也是震惊无比。 趁着大力王的注意力都在段小涯身上，墨血心忽然右手一扬，大力王一声惨叫，捂住双目，慌乱而逃。 大力王号称金刚之身，但眼睛却不是刀枪不入，墨血心可是用毒的行家，一把毒砂瞬间就让大力王双目一黑，疼的死去活来。 大力王一时目不能视，整个世界都是一片黑暗，那种恐慌可想而知，尤其他还要担心忽然对他发起进攻。 于是马不停蹄地乱跑，不知撞到多少棵树，段小涯看着都替他疼的厉害。 “小涯，你没事吧？”刚才经历一场生死，墨血心自然而然觉得和段小涯的关系进了一层，所以不叫他段先生，而是叫他名字。 段小涯脑海依旧乱嗡嗡的，看到大力王离去，不由松了口气，一直强压的内息涌了上来，哇的一声，一口热血喷了出来，漫天血雨。 “小涯！”墨血心吃了一惊，急忙冲了过去。 第926章 续骨接筋 不知过了多久，段小涯缓缓苏醒过来，这一次估计没有到死的边缘，所以没去孤地狱见到妙僧，他看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面。 墨血心从他床边抬起头来，欣喜一笑：“小涯，你醒了？” “舍儿呢？” “他在另外一个病房。” 段小涯忙问：“他怎么样了？” “他是醒了，可是他的手臂……医院暂时做了冷冻，但以目前的医术，很难把他接上，医院现在正在联系国外的医生。” “带我去见他。” 墨血心急忙扶他下床，缓缓地来到苏舍儿的病房，苏舍儿躺在病床，一动不动，仿佛一个死人，双目呆滞地望着洁白的天花板。 虽然身上盖着一层被子，但段小涯知道他的右臂一定空荡荡的，心里也是难受不已，说道：“兄弟，是我害了你。” 苏舍儿苦笑一声：“这不怪你，是我技不如人，可我现在这个样子，就连报仇都成问题了。” 段小涯可以想象一条手臂意味着什么，少了一条手臂，就像苏舍儿的功力完全恢复，发挥出来的功效也不能达到从前的一半，最重要的是他断的还是他的惯用手，右手。 那些精妙的武功招式，都是按照正常的人设计出来，现在忽然断了一臂，这些招式都没有用了，他练了也施展不出威力。 “兄弟，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手臂。”段小涯郑重地道。 苏舍儿微微一愣，他知道段小涯医术高超，不由多了一份期望，问道：“小涯，你说的是真的吗？” “一些医学典籍之中，也有一些续骨接筋的案例，我可以研究一下。” “这些事情终究太过匪夷所思，古代的医术……到底行不行？”苏舍儿也有一些担忧。 “好歹试一试。” 苏舍儿也觉得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他就不该放弃，毕竟他也不想成为断了一条手臂的残疾，否则他一身功法就此毁于一旦，他也有些不甘心。 段小涯和苏舍儿谈了几句，见他神色有些恹恹，也没和他多说，让他好好休息，自己回到病房，躺在床上，好好搜寻脑海的信息，想要找到续接苏舍儿手臂的办法。 然而忽然发现，脑海多了很多的内容，多了以前没有医术内容，还有一些巫道入门的催眠术。 当然，现在的催眠术算是一种科学，但在古代就是巫蛊之术。 这充满证明，古代所谓的迷信，其实也有可能是科学，而现在的科学，很有可能百年之后，也会变成迷信。 段小涯有些惊喜，时隔这么久，他的神识又多了一些，他终于可以正式进入巫道的行列了。 “小涯，苏舍儿的手臂你真的能接起来吗？”墨血心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段小涯，虽说她见识过这家伙的医术，能够破解胭脂帮的老蛊，医术必然已经化境，可是接手的事情，就算按照西方的医学，也算是大手术了。 但以段小涯的年纪，实在让人难以想象，他竟然有此功力。 有时，医学的功力，要比武道的功力要难的多的多，因为杀人容易，救人就太难了。 “我现在还在想办法。”段小涯说道。 墨血心点头：“那你好好养伤，我……我先走了。” “你去哪儿？” “我要去找召南。” “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墨血心微微一怔，说道：“你说。” “解了周召南身上的毒，还有，不要伤害刘芙嘉。” “我可以答应你不伤害刘芙嘉，但我不能解周召南的毒。” “为什么？” “因为我爱他，他要解了毒，他就不会爱我了。”墨血心卑微地道，似乎又十分地委屈。 段小涯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不叫爱，你爱的是周召南吗？你爱的只是一个任你摆布的傀儡，他不是周召南。”他觉得墨血心心灵有些扭曲，但一个常年用毒的人，心灵扭曲也没什么奇怪的。 “你救了我的性命，我很感激，但我不想听你说大道理。”墨血心依旧神色冷淡，说完转身就走。 段小涯颇为无奈，现在他的功力没有恢复，只怕也拦不住墨血心，只有长长叹了口气，情之一字，不知坑了多少人。 这是一个火坑，一旦跳了进去，就很难再出来了，就算出来，也必然是一把骨灰。 过了不久，林素带着秦朵一起过来，秦朵紧张地道：“小涯，你怎么样了？” 段小涯微微一笑：“老子福大命大，死不了的。” 林素也紧张地问：“小涯，昨晚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忽然就进医院了？” 段小涯也不想说昨晚的事，林素和秦朵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女孩儿，江湖这些血雨腥风，还是少让他妈担心为好，只道：“都过去了，昨晚只是被车撞了一下，没什么大碍的。” 林素心里依旧担心，自从跟了段小涯之后，他似乎每天都要为他担惊受怕，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他就是这样的人。 段小涯：“幺鸡呢？” 秦朵：“留在家里。” 段小涯：“她的伤好一些了吗？” 秦朵：“放心好了，死不了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去管别人。” 接着几天，都是林素过来照顾段小涯，给他带了各种补品，每次都给苏舍儿多稍一份儿。 段小涯干脆就搬到了苏舍儿的病房，两人一起住院，林素带了东西过来，两人就一起吃。 苏舍儿对林素的厨艺赞不绝口：“素素姐，你这鸡汤熬的太有水平了，都可以开店了吧？” 林素有些腼腆：“苏先生你过奖了，你要喜欢吃，下次我多熬一些。” “那我可就借小涯的光了。” “瞧你客气的，你可小涯是弟兄家，这些都是应该的。” 林素又给苏舍儿从保温瓶里舀了一碗鸡汤出来，然后交给伺候苏舍儿的护工，毕竟苏舍儿断了一条胳膊，做什么事都不方便，所以需要一个护工帮忙。 但段小涯就好很多，他一边配合医院的治疗，一边进行调息，身体渐渐恢复过来，似乎功力比起从前又有一些增益。 第927章 汗青 新冒出来的神识，告诉段小涯一种药物，可以使断骨重生，白骨生肉，它叫汗青。 可是段小涯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所以他必须请教水琳琅，而水琳琅此刻正在分水关一带追查五毒童子的下落。 段小涯打了水琳琅的电话：“喂，娘子，你在哪儿呢？” “我在黄州。” “不是在分水关吗？怎么到黄州去了？” “你没看新闻吗？两天前，黄州一所高中，出现一起食物中毒现象。可是这毒十分奇怪，中毒之人个个痴痴呆呆，但是力大无穷。现在警方联合医院正在调查，我怀疑这和五毒童子有关。” “这些王八蛋！”段小涯不由骂了一句，“为了炼毒，都拿无辜百姓来做实验。” “对了，夫君，你那边怎么样？” 段小涯简单地和她说了墨血心的情况，包括为了和刘芙嘉争夺周召南，做出了一系列疯狂的事。但只略过自己被大力王打伤一事，免得水琳琅担心，而这事告诉一个女人，总是有些跌份儿的。 段小涯是个大男人主义者，所以有些事情他不愿意说。 然后段小涯问道：“娘子，你知道有一味药叫汗青吗？” “嗯，这是汗尸身上流出的液体，是青绿色的，像汗，所以叫做汗青。”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汗尸又是什么？” “汗尸属于中阴身状态，不死不活，或者可以说它是活在生死两个时空之外的第三个时空之中。你说他死了，但他的尸体不会腐烂，甚至还有一些微弱的生命体征，比如头发和指甲会继续地生长。但你如果说他活着，那似乎也不对，因为你根本叫不醒他，而且他可以不吃不喝。” 段小涯倒是听过，一些大德高僧圆寂之后的干尸，还能长出头发和指甲，但没听说过他们回流汗的。 看来这汗尸并不容易寻找，这种尸体自然不可能出现在医院停尸间里，在停尸间里人都不可能流汗，何况一具尸体？ 可是为了苏舍儿，就算大海捞针，他也要去找一找了。 段小涯忽然想起盗门之中的白盗，这是一群专门掘人祖坟的家伙，他们见过很多尸体，而且对尸体的研究超过了大部分医务人员。 除了法医，没有哪个医种对尸体的了解超过了白盗中人。 段小涯出院之后，亲自去了一趟太阳阁脚下的庄园，这里段小涯曾经来过几次，因为一个女人，她叫莎莎。 莎莎本是詹士鸣的学生，棘山悬棺的时候，她就与段小涯有过接触，两人从一开始就不对付，然后渐渐产生一些微妙的情愫，特别是在后来段小涯帮她多次的情况之下。 莎莎的庄园地处偏僻，一如既往地平静，段小涯按了一下门铃，一个女佣出来开门，问道：“请问找谁？” “莎莎在吗？” “她不在。”女佣随即就要关门。 段小涯瞧她神色有异，随即一掌拍了出去，女佣跌了出去，段小涯只是稍稍出力，并没伤到女佣。 女佣惊慌失措地朝里跑去。 段小涯不由皱起眉头，难道莎莎家里出了什么事了吗？ 于是大步走了进去，但见前庭两边涌出无数的保安，手里拿着洛阳铲，这是白盗一门的特色，就连保安的兵器都是盗墓用的洛阳铲。 段小涯闪过一杆搠来的洛阳铲，一把抓住那个保安的肩头，喝道：“莎莎是不是出事了？” 保安没有回答，直接就被段小涯掷了出去，哗啦一声，撞倒身后三个保安。 段小涯身形一闪，夺过一杆洛阳铲，哒哒两声，挑落两个保安手里的洛阳铲，而他手里的洛阳铲左右一拨，两个保安哎哟摔了出去。 片刻之间，十几个保安打倒在地，只听客厅门口的月台之上站着一人，喝道：“住手！” 保安停了下来，段小涯抬眼望去，却是郭东。 郭东比起上次段小涯见他的时候，似乎老了十岁，段小涯猜想和他儿子有关。 郭东的儿子叫郭林，和詹士鸣的另外一个学生乔斌，一起合伙盗墓，一个是白盗的儿子，一个是考古专家的学生，可谓强强联手，专业知识爆表。 两人发了不少横财，但是可惜，他们在苌州的时候动了将军墓，把活魇给挖出来了，结果郭林死在将军墓里，而没节操的乔斌丢下朋友，却也没有活下来，他遇见了詹士鸣。 詹士鸣虽为专家，却不是为国效命的专家，他自己收藏了无数的文物，合法的，非法的，都有，反正各种渠道搜刮。可有一样，这些文物，他不卖给洋人，他致力于独自保护这些文物，研究它们。 可是乔斌完全犯了大忌，他把文物拿去倒斗给洋人，被詹士鸣清理门户。 “小兄弟，你怎么来了？”郭东微微拱手。 段小涯略一还礼，说道：“我来找莎莎。” “请随我来。” “有劳。” 郭东带路，把段小涯请到庄园的后院，那里搭着一个小小的凉亭，莎莎一个人坐在那儿，恹恹不乐地品着一杯红酒。 “哟，这是什么事惹着我们大小姐不高兴了？”段小涯吊儿郎当地走了过去。 莎莎淡淡地扫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这么久没见你，怪想念的。” 莎莎白他一眼：“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你身边那么多的女朋友，你会想我才怪。不过，你这次不来见我，或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了。”说罢，微微地低下了头。 “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吗？怎么？你要去死吗？”段小涯戏谑地道。 莎莎愤怒拍他一下：“你这人嘴巴怎么这么损？” “你是第一天见到我吗？我一向是如此的。” “爷爷要把我嫁给别人了。”莎莎声音有些哽咽，神色更是凄楚万分。 段小涯一向能够判断别人说话的语境，她说的是“嫁给别人”，而不是说嫁给某个特定的人。别人是和自己人相对而论的，这话是对段小涯说的，自然是把段小涯列为自己人的范畴。 可是段小涯的侧重点却在另外一处，问道：“你爷爷回来了？” 第928章 私奔 白拇哥曾给段小涯下了“爱别离蛊”，让他每到月圆之夜遭受皮肉分离之苦，而且之后又盗走了妙僧神像，这两笔账段小涯可一直记在心里。 所以一听莎莎提到，爷爷让她嫁人，段小涯第一反应就是要找白拇哥算账。 “我说我要嫁人了，你听不懂吗？”莎莎眼中闪烁泪光，他是不是傻，听不懂她的意思是不是？ 或者，根本就是她会错了他的意思？ 当初和他相处的时候，这家伙可是没少对她动手动脚，要不是她一直坚守，估计早就被他得手了。 现在又是怎么回事？他对她已经没有感觉了吗？ 段小涯瞧这小花娘的意思，是想让他带她私奔？ 很好，既然是白拇哥指定的婚事，如果带她私奔，那一定能把这老家伙气的够呛。 “你要嫁人了吗？问过老子的意见吗？”段小涯霸气侧漏，“老子带你装逼带你飞。” 莎莎：“……” “咳咳，我的意思是，咱们私奔吧？”段小涯说。 莎莎：“你认真的？” 毕竟刚才段小涯的表现可不是这样的，这家伙听说她要嫁人，首先关心的是白拇哥，压根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现在又要带她私奔。 这个想法，就连莎莎也没冒出来过，她一向活在白拇哥的权威之下，长这么大都从未反抗过，所以一时之间反倒犹豫起来，毕竟私奔的想法对她而言有些疯狂。 “废话，老子从来没这么认真过，你走不走？”段小涯嚣张地道，说的好像私奔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莎莎懊恼地看着段小涯，这家伙总是在她没有准备好的时候，给她致命的一击，仿佛逼着她要某件事完成，她沉吟了半天，道：“让我考虑一下。” “老子算看出来了，你就是一个怂蛋。” “你才怂蛋呢！”莎莎最恨这家伙没时没地地怼她。 “老子是不是怂蛋，你要试过才知道。”段小涯缓缓地走到她的身后。 莎莎惊觉地跳开，面色微红，狠狠瞪他，瞟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郭东，又低声道：“郭伯伯在呢，我们逃不出去的。” 段小涯冷笑一声：“就凭他？能拦的住我吗？” 段小涯第一次闯庄的时候，郭东就已不是他的对手，何况现在，想要击败郭东，那还不是散散的事？ “走吧！”段小涯不由分说，拉着莎莎就走。 郭东伸手一拦：“小姐，老爷子吩咐过，你哪儿也不许去，让段兄弟进来看你，已经有违他的吩咐了，请你不要让我为难。” 段小涯淡淡地道：“郭东，无论如何，今天我都要带走莎莎，你识相的话，闪一边去，不要逼我动手。” “小姐，你也知道老爷子的脾气，你和游少爷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你这个时候离开，你让老爷子跟游家怎么交代？”郭东知道不是段小涯的对手，所以对莎莎说，试图说服莎莎，也省的和段小涯正面交手了。 只要莎莎不走，段小涯总不能强行把她带走吧？ 他有些后悔把段小涯带进来，谁知道这家伙进来是抢婚的？ 莎莎明显心里对白拇哥还是有些忌惮，可是她又压根不想嫁给游少秦，婚姻大事，是她一辈子的幸福，这个时候说什么也要反抗一下了，说道：“郭伯伯，我不想嫁给游少秦，请你放我过去吧？” 郭东摇头：“不行，莎莎小姐，这是老爷子吩咐下来的事，恕我不敢从命。” 段小涯这次前来莎莎庄园，本来想问汗尸的事，所以暂时不和郭东动手，说道：“郭叔，咱们也算老相识了，有件事我要问你一下。” 郭东狐疑地望着段小涯，这家伙一肚子坏水，可不能不防，问道：“段兄弟想问什么事？” “你知道汗尸吗？” 郭东微微一皱眉头，他自然知道汗尸，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段小涯忽然问起这个，说道：“你问这个干嘛？” “我就想问问，你知道那儿有汗尸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郭东莫名其妙，从来还没有人打听汗尸的呢，而且这玩意儿一般人也不会知道。 “噢，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开始动手了。” “……” 郭东还没反应过来，段小涯已经出手，一掌直接朝着郭东胸口拍去。郭东双掌一挡，但觉段小涯掌力雄浑，比起先前不知高了几倍。 郭东心里的震惊简直难以形容，怎么可能一个人的武道可以进展这么迅速？ 他不知道段小涯这些日子有过什么奇遇，但总之他现在就连段小涯一掌都抵挡不住了。 轰的一声，郭东身体跌了出去，撞向院中一颗老丹枫树上面，枫树海碗粗大，段小涯出手拿捏力道，枫树没断，却被震落无数红色的枫叶，漫天飞舞。 莎莎也被段小涯的功力吓呆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的修为进展如此迅速，若非亲眼所见，简直难以相信。 郭东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有些狼狈，笑道：“段兄弟进展如此神速，我自愧不如。” “我现在可以带走莎莎了吗？”段小涯问道。 郭东笑道：“还是不行。” “噢？” “除非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段小涯笑道：“好，我成全你。” 莎莎急忙拦住：“小涯，不可以。”她和郭东还是有些感情，这么多年，他根本就像父亲一样照顾她，她也不愿看到他有事。 可是话音未落，段小涯已经出手，嗖的一声，一记掌刀，重重地切向郭东的颈动脉，郭东拿手一挡，不料段小涯忽然掌刀一翻，及时变招，抓住他的肩头，顺势将他撂倒在地。 这对郭东来说，实在有些狼狈，武者交手，就算受了再重的伤，都要挺着，因为一旦倒地，就意味着落败。 但段小涯却根本不伤他要害，只是一味地将他打倒在地，让他出丑而已。 “你要杀便杀，何必侮辱人？”郭东对段小涯的做法有些愤慨。 段小涯笑道：“我就喜欢侮辱人，侮辱男人，污辱女人，人生一大乐趣。” “你——”郭东气的说不出话。 第929章 活的没安全感 段小涯天生就喜欢戏弄人，但他对郭东却没什么恶意，说道：“郭东，我不想跟你为难，你打不过我，倒不如放我过去。” 郭东冷笑一声：“单单凭我一个人，自然不是你的对手，可是你以为这庄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吗？” 郭东一声长啸，先前的保安又蜂拥地冲了出来，手中疯狂地挥舞洛阳铲，片刻之间，竟然摆出一个阵法。 段小涯暗暗想不到，洛阳铲竟然还能演变一个阵法，不过他连天龙门的是非棍阵都破了，洛阳铲算个毛线。 嗖嗖嗖嗖，四杆洛阳铲搠了过来，段小涯身体一斜，已然施展“逍遥游”的身法，从四杆洛阳铲底下穿了过去，脚下一扫，四个保安跌了出去。 郭东看着段小涯正和保安周旋，却朝莎莎扑来。 莎莎也有一些身手，急忙伸手招架，两人拆了两招，莎莎颇为吃力，毕竟她和郭东的修为还差一段距离。 “小姐，听我一句，你别被段小涯这家伙给欺骗了，你跟他走，一定会激怒老爷子的。”郭东苦口婆心地说。 莎莎说道：“郭伯伯，我知道你为我着想，但我不想嫁给游少秦，求你放我走吧？” 说话之间，郭东一爪抓向莎莎肩头，莎莎肩头一沉，身体一转，从他爪下避了过去。可是郭东一爪落空，一爪又至，他不伤莎莎的要害，只想制住她而已。 段小涯双拳乱飞，只见拳影绰绰，无数惨叫传来，保安在他拳头底下，身体扭曲不成模样。 但见莎莎已被郭东逼的无力招架，段小涯脚下一点，翻身一掌朝着郭东头顶按落，郭东惊觉过来，急忙翻掌上挡。然而，段小涯身影一晃，落在郭东身后，与此同时，郭东脑后一疼，玉枕穴已然受到重创。 郭东身体晃了两下，直接倒了下去。 一群保安看到郭东倒下，而且段小涯刚才的身手，他们也是亲眼所见，一时都很怂地站在一旁，不敢上前。 莎莎紧张地问：“小涯，你把郭伯伯怎么了？” 段小涯淡淡地道：“只是打昏而已，很快就会醒的，咱们先走吧。” 前面还有保安拦着，虽然不敢上前，依旧手里抓着洛阳铲，莎莎喝道：“滚开！你们也敢拦我吗？” 保安面面相觑，还是决定放莎莎走，毕竟莎莎是这庄子的女主人，得罪不起。 现在他们伤了这么多人，就连郭东也被打倒，白拇哥回来也不能怪罪他们什么，毕竟对手太强。 莎莎取了一辆汽车，段小涯坐到副座，心满意足地点燃一根香烟。 “小涯，我们现在去哪儿？”莎莎第一次与人私奔，一辈子都没做过这么疯狂的事，心里既是激动又是紧张。 段小涯淡淡地道：“你爱去哪儿去哪儿。” “喂，你怎么可以不负责任？可是你骗我出来私奔的。” “靠，小八婆，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明明是你让我带你私奔的。” 莎莎激动地道：“我哪有？” “你没有你对老子说你要嫁人了干嘛？” “我……我是这么说了，但我没有让你带我私奔啊。” “好呀，那咱们现在就回去，就当老子浪费表情。”段小涯对这女人有些无语，明明内心蠢蠢欲动，就是死不承认。 “出来都出来了，怎么回去？” “那你想过去哪儿了吗？” “你是男人，这种事情自然是你决定，你说呢？” 段小涯白她一眼：“说你妹啊！”现在有点后悔把这女人带出来，完全就是一个累赘。 车子一直朝前行驶，段小涯忽然问道：“莎莎，你出身白盗世家，你知道哪儿能够找到汗尸吗？” “什么是汗尸？”莎莎有些奇怪，“我从没听说过。” “就是一种非生非死的尸体，属于中阴状态，你就没听你爷爷说过？” “他从来不跟我讲这些，他没有教过我任何东西。” 段小涯知道，莎莎根本不是白家的种。 之前说过白拇哥、詹士鸣、南四娘的三角恋，南四娘虽然嫁给白拇哥，但却和詹士鸣生了儿子，所以白拇哥算是被绿了。但是绿了之后，他又不敢发脾气，因为太爱南四娘，绿也被绿的心甘情愿。 白拇哥只有默默地将詹士鸣和南四娘的儿子抚养长大，儿子是老婆的私生子，莎莎作为孙女，自然也不是白家的种了。 白拇哥虽不敢对南四娘说什么，但对詹士鸣，那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哪个男人能忍？ 但因南四娘阻止，两个老头这么多年还是看着南四娘的面子，一直没有弄死对方。因为南四娘发誓，他们两人要是谁先死，她就跟着谁一起死，共赴黄泉。两人谁也不愿意南四娘跟着对方一起死，所以恨不得烧香拜佛，祈祷对方能够长命百岁。 情敌能够像他们一样这么和睦相处的，倒也少见的很。 “莎莎，要不咱们去一趟詹老头家里吧？”段小涯料想詹士鸣是莎莎的亲爷爷，应该可以接待她，何况詹士鸣学富五车，倒是可以向他讨教汗尸的事。 莎莎面露犹豫：“小涯，这样会不会……不大好？” “怎么会呢？难道你不知道詹老头是你亲爷爷？” 莎莎微囧：“你别胡说，他不是，我爷爷是白壮飞，白盗的大拇哥，不是詹教授。” “你就别自欺欺人了。”段小涯不以为然地道，“你身上流着谁的血，你自己心里清楚。要说你们家可真有意思，大家都知道你的身世，却个个相安无事。白老头和詹老头明明恨不得对方死的渣都不剩，为了你奶奶却又要和平相处，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事了。” 段小涯现在的人生体验，还是难以体会白壮飞、詹士鸣以及南四娘之间扑朔迷离的感情，这简直就是病态的感情，但不得不说，他们还有那么一点令人崇敬的地方。 莎莎心里复杂无比，她的身世一直困扰着她，偏偏段小涯又没事人似的提起，心烦意乱，说道：“我家里的事，你少掺和。” “切，老子懒得掺和你家那点破事。”段小涯表示不屑。 他的不屑又深深地刺痛了莎莎的自尊心，莎莎从小生活在爹不养娘不亲的家庭，活的一直都没什么安全感，所以她才以冷酷的外表伪装自己内心的柔弱。 可是段小涯的性格就是，一直以揭人伤疤为乐，莎莎有些受不了他。 第930章 死灵术 最终莎莎还是开车上了桐山，詹士鸣在桐山上有一座别墅，段小涯曾经来过，但是现在不知詹士鸣还在不在家，毕竟这段日子发生这么多事。 把车停在门口，莎莎按了门铃，过了一会儿，葛云出来开门。 葛云是詹士鸣身边的人，身手几乎和郭东一个级别，不过现在和段小涯已经差的太远。 “莎莎小姐，你怎么来了？”葛云有些意外，自从詹士鸣和白拇哥闹掰之后，莎莎就没再到詹士鸣身边了。 莎莎问道：“教授在吗？” “教授好久没回来了，不过今天正好回来。” “噢，那就太好了。” 莎莎随即就和段小涯一起进去，葛云本想进去通报，但见两人都是十分着急的样子，也没拦住。 客厅之中，詹士鸣正和张波说话，见到段小涯和莎莎进来，两人都是齐齐一愣。 张波就是上次收购段小涯白玉珏的古董商人，当时段小涯谢绝将白玉珏高价卖给洋人，而是以相对较低的价钱卖给了他。 现在看到他和詹士鸣在一起，段小涯忽然明白一些什么，敢情张波一直就和詹士鸣是一伙的。 白玉珏既然已被詹士鸣看过，詹士鸣又怎么会心不动心思？ “好个张波，你和詹老头是不是一伙的？”段小涯大步上前。 张波笑道：“段先生，我和詹教授是多年的好友了。” “那只白玉珏现在是不是在詹老头手里？” “是，詹教授可是业内的行家，而且多年致力华夏文化研究，所以我把白玉珏送给他来保管。” “泥煤！”段小涯一拳就把张波揍的七荤八素。 张波叫道：“段先生，你这是干嘛？”他不知道段小涯和詹士鸣的矛盾，一脸愤怒和不解的神色。 葛云却拦住来，道：“段兄弟，这儿容不得你撒野。” 段小涯冷笑：“老子就想撒野。” 说罢，一拳又朝葛云奔到，葛云急忙举手招架。段小涯拳劲雄浑，出拳之时几乎带起一股气流。轰的一声，葛云身体跌了出去，几乎毫无预兆。 詹士鸣吃了一惊，他虽不修炼武道，但高低还是能看出来的。 葛云也算是他笼络的好手了，竟被段小涯一拳打倒，段小涯修为之高，简直不可思议。 “小涯兄弟，这事都怪我，怪不得张先生，你要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冲着我来。”詹士鸣站了起来。 段小涯念及有事要请詹士鸣帮忙，倒也不便对他出手，反正教训了张波和葛云一顿，他的气也算是消了。 先看看詹士鸣能不能帮忙再说，如果不能帮忙，再去揍他不迟。 “詹老头，人人都说你学识渊博，老子今天就考校考校你，你若答的出来也就罢了，如果答不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詹士鸣一时也搞不清楚段小涯什么名堂，问道：“小涯兄弟，你想怎么着？” “我问你，你知道汗青吗？” “当然知道，这是一种汗尸身上渗出的汗液，色呈青绿色，所以名叫汗青。” 段小涯一听詹士鸣果然有些见识，心里倒也看到一丝希望，问道：“那你知道哪儿会有汗尸吗？” “汗尸属于十八种尸变的一种，一般很能寻找，不过我恰好就知道这一个地方，你算是问对人了。” 段小涯大喜，问道：“在哪儿？” “云城的乌蛮墓葬。” “什么鬼地方？”段小涯听过云城，却从未听过什么乌蛮墓葬。 “云城以前属于六蛮之地，六蛮之中一支乌蛮，他们的后裔现在虽然都已汉化，但一些村落还是保持着祖先的风俗，我曾去过那儿考察，偶尔发现他们的墓葬群中，有些巫蛊文化迹象。这些文化主要体现在他们的墓葬，或者说的具体一点，就是体现在他们对尸体的处理上面。” 段小涯狐疑地问：“他们对尸体的处理，和我们有什么不同吗？” “他们也是土葬，但不同的是，他们之中有人会修炼中阴禅。” “什么是中阴禅？” “这在西方，或许可以称之为死灵术。” 段小涯不明觉厉，可是总算找到了汗尸的线索，没有白来一趟，于是也不追究白玉珏的事。詹士鸣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总算也不是大奸大恶，起码有一点，他不会把白玉珏卖给洋人。 “小涯兄弟，冒昧地问一句，你寻找汗青，是不是想作为药用？”詹士鸣道。 段小涯心想，这老头果然见多识广，于是也不隐瞒：“不错，我一个朋友断了胳膊，我想找到汗青，续上他的胳膊。” 詹士鸣轻轻点头：“汗青确实有这样的功效。” 段小涯道：“你刚才说的乌蛮墓葬在云城什么地方？” “乌蛮村。” “好，我这就去一趟乌蛮，如果你敢骗我，老子必然不会让你好过。” 詹士鸣笑道：“小涯兄弟若不相信，我可以陪你一块去。” 段小涯也不知道这老头要搞什么鬼，或许乌蛮村又发现了什么重要文物，引起这老头的兴趣。不过这老头确实学识渊博，如果有他陪同，说不定寻找汗尸可以事半功倍。 于是段小涯也没拒绝。 詹士鸣又望向莎莎：“莎莎，你怎么来了？” 莎莎知道詹士鸣其实就是自己的亲爷爷，可是为了他的名誉，也为了白拇哥和南四娘的名誉，她也不敢和他相认，毕竟他们都是有名望的人。 “爷爷要我嫁人，我不喜欢，我就偷跑出来了。”莎莎难过地道。 詹士鸣眼中微微一凛：“他要你嫁给谁？” “游家的少爷。” “混账！姓白的简直欺人太甚！明知游少秦练了邪功，人不人鬼不鬼，现在还有你嫁给他，这不是耽误你的幸福吗？”詹士鸣怒不可遏。 “教授，我不想嫁给他。”莎莎委屈不已。 “你奶奶找到了吗？” 莎莎摇头：“没有，自从那次奶奶醒来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也不知她去哪儿了。” “白老头倔强的很，恐怕只有你奶奶能够劝的住他了。” “教授，你知道奶奶在哪儿吗？我……我好想她。”莎莎提起奶奶，就是无限伤心，特别是在白拇哥要把她嫁给游少秦的时候，内心的那种绝望和无助，只要想起南四娘，她的眼泪就会止不住地掉下来。 第931章 情敌对决 詹士鸣正在安慰莎莎的时候，忽听门外一声暴喝：“死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谁让你从家里跑出来的？” 不消说，一定是白拇哥来了。 段小涯猜想白拇哥一定躲在桐山附近，否则他和莎莎从庄园开车过来，两三个小时的路程，白拇哥如果先到家里得知莎莎离家出走，就算及时去找，也没那么快就找到桐山。 莎莎听出白拇哥的声音，下意识地躲到段小涯身边，并且第一次主动地抓着段小涯的手，现在这个男人是她唯一的安全感。 白拇哥大步走了进来，葛云急忙伸手来拦，白拇哥喝道：“让开！” 葛云说道：“白老哥，你别让我为难。” “就凭你也配和我称兄道弟？”白拇哥冷哼一声，右手一翻，推向葛云。 葛云与他对了一掌，身体一晃，退了一步，紧接着白拇哥第二掌拍到，这一掌比先前一掌更为凌厉。 葛云双手一叠，继续与之对掌，但是终究还是差了一点，又退了一步。 连续退了两步，却已退到段小涯身前，段小涯抬手抵在他的后心，一股雄浑的力量渡了过去，葛云忽然浑身充满力量。 白拇哥第三掌再到的时候，葛云一掌拍出，双掌相对，白拇哥身体一晃，这一次却轮到他退了一步，面露不可思议。 白拇哥看到段小涯暗中帮忙葛云，但却没想到他的功力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不由眼波的皱纹紧紧地皱了起来。 葛云回头对段小涯微微点了下头：“多谢！” 段小涯没有搭理，走到白拇哥面前：“好久不见，白老爷子。” 白拇哥哂笑：“小涯兄弟，原来你也在这儿，真是太巧了。” “是巧，我可是找了你很久了。”段小涯眼睛透着寒芒。 白拇哥也没料到段小涯会在詹士鸣家中，这一次算是踩到地雷了，尤其是段小涯功力进展如此神速的时候，他万万不是他的对手。 本来白拇哥藏在桐山，只是为了等候詹士鸣回来，刚刚等到詹士鸣的消息，他就第一时间赶来，结果还在门外的时候，就听到了詹士鸣和莎莎的对话，他才知道莎莎已从家里逃出来了。 “小涯兄弟，你我的恩怨，都是误会。”白拇哥笑道。 段小涯笑道：“既然都是误会，这误会是不是要解除？” “当然当然，小涯兄弟想要解除，那是再好不过了。”白拇哥没有想到段小涯既然会主动要求解除误会，真是他求之不得的事。 不想段小涯面色一变：“老子解决误会的唯一方式，就是拳头！” 话音一落，段小涯一拳击出，气流汹涌，白拇哥慌忙左足向后一退，同时右拳一冲，右臂一晃，一股劲道火热如炭，直接贯穿他的整条手臂。 扑通一声，白拇哥直接跌出门槛。 别看白拇哥一把年纪，这老头还是有些底子，身体跌出门槛，但没落地，将身一旋，身体旋的离地高出三尺，又稳稳地落在地面，只是气息微微有些喘了，毕竟年纪摆在那儿，耍帅也有一些力不从心。 “小涯兄弟，你的武道修为已经到了如此境界，真是可喜可贺。”白拇哥假模假式地拱手祝贺。 段小涯淡淡地道：“白老头，你少特么给老子套交情，你给老子下了‘爱别离蛊’，每到月圆之夜，我便备受皮肉撕裂的煎熬，你说，这笔账咱们该怎么算？” “这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地道，老头子也不想多说什么。但今天我是来找詹士鸣的，等我解决了我和他的事，我再把命交给你，随你怎么处置，你看如何？” “噢，你和詹老头还有事？” 白拇哥朝着詹士鸣冷笑：“詹士鸣，这么多年，我们的账是不是也该算一算了？” 詹士鸣缓缓走了出来：“白壮飞，你把四娘弄丢了，你还有脸来找我算账。我告诉你，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当年我就不该把四娘让给你！” “笑话！四娘爱的人是我，我要你让吗？” “四娘爱的是你吗？”詹士鸣夸张地笑了起来，“难道你不知道，世锦其实不姓白，他身上流的是我詹家的血吗？世锦不是你的儿子，莎莎自然也不姓白。白壮飞，你替我养了儿子和孙女，养到了这么大，你说谁才是笑话？” “混账！” 段小涯看到白拇哥气的脸色惨白，别人生气都是满脸通红，能够被气白的时候很少，或许白老头只气到了骨子里了吧？ 确实，不论年纪多大，喜当爹都是男人一生的痛，虽然在这个浮躁不安的年代，这种事情很多，但依旧算是女人对男人最大的暴力。 世界不会因为习以为常，就会减少暴力给人造成伤害，如果觉得不那么痛了，只是因为麻木了而已。 不过这与段小涯都没关系，相反，这种喜闻乐见的事，他自然不会错过，就当看一场好戏，把时间交给白拇哥。 “去死吧！”白拇哥一掌直接朝着詹士鸣脑门劈了下来。 段小涯看的出来，这一掌白拇哥至少出了七成功力，而詹士鸣根本是没武道修为的，这一掌分明就是想把他给劈死。 但是奇怪的事发生了，白拇哥一掌劈下，仅仅只是劈到詹士鸣的一道影像而已，影像随即灰飞烟灭，真正的詹士鸣不知身在何处。 段小涯目瞪口呆，八大门更有更的法门，詹士鸣属于红手绢一门，虽然不会武道，但也不是泛泛之辈。红手绢一门就是专攻戏法，玄之又玄，只要有些道具，结合机关，就能变幻种种诡异的事。 段小涯就曾见过詹士鸣以神仙索脱逃警方追捕的情景，就算到了今天，段小涯依旧觉得不可思议，好端端的一个人说不见就不见了。 不过段小涯很快想到，这是在詹士鸣自己家中，他竟然是红手绢的高手，在自己家里装了各种变幻戏法的机关，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这家伙也没少得罪人，如果没有这些机关，他或许早就死在仇家的手下了。 “詹士鸣，你给我出来！”白拇哥失声大吼，伴着一种老人的狂躁，“藏头露尾，算什么本事？有种和老子大战三百回合！” 第932章 准备出发 “詹士鸣，你出来！”白拇哥大吼大叫，随手就把客厅的摆设砸了个遍，就像一个发脾气的小孩儿。 估计这些东西都还挺贵的，葛云看不下去，过来阻拦：“白老先生，教授估计已经离开了，你也请吧？” “混蛋！”白拇哥一股怒火无处发泄，一掌陡然拍向葛云。 葛云猝不及防，想要伸手抵挡，终究慢了半拍，噗的一声，漫天血雨，葛云身体撞倒身后一个多宝阁，多宝阁上面的古董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陶瓷一类的古董更是碎成了渣。 白拇哥一把拽住葛云的领口，大声喝道：“詹士鸣，你再不出来，我就杀了你的走狗，然后再杀你的孙女，杀光你身边所有的人。” 莎莎一听，又不由拽住段小涯的手臂，段小涯柔声安慰：“别怕，有我在，这老头休想动你一根头发。” “啊——”白拇哥像是受到詹士鸣戏弄似的，将葛云狠狠地掷了出去。 葛云此刻受了重伤，根本无力抵抗，身体飞在半空，段小涯抬眼望去，见他撞的方向竟是一只青铜的士兵模型，模型身披重甲，手里挺着一杆尖锐长戈。 眼见葛云就要撞向长戈，长戈尖锐的尖头离他身体不到10厘米的时候，段小涯骤然出手，一把扯住葛云的肩头，将他轻轻一翻，避过长戈的尖头。 葛云吓出一身冷汗，又朝段小涯抱拳：“多谢小兄弟。” 段小涯问道：“詹士鸣去哪儿了？” 葛云摇了摇头：“教授懂的东西很多，而且这客厅里的很多机关，连我也不知道，我实在不知道他在哪儿。” “詹士鸣，你有耍我，耍了我几十年，还给我戴了绿帽子，我不会放过你。”白拇哥嗷嗷直叫。 张波早已被吓的半死，他本来今天来看望老朋友，哪里想到詹士鸣家里竟会出现这种大事，他一个外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万分尴尬。 忽然白拇哥的目光投了过来，张波急忙摆手：“白大侠，不，白大哥，我和詹教授只是普通朋友，你们的这些事我不知道，也与我无关。” “詹士鸣躲到哪儿去了？” “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白拇哥面色一寒，出手按住他的头顶，喝道，“詹士鸣，再不出来，老子杀了你的朋友！” 段小涯喝道：“白壮飞，这是你和詹士鸣的恩怨，你不要牵扯到无辜的人！” 然而，段小涯还是看到白拇哥五根手指一收，张波双目一瞪，头骨轻微地发出声响，眼睛，鼻子，耳朵，还有嘴巴，陆续地淌出鲜血，七窍流血。 “詹士鸣，你还不出来吗？”白拇哥迅速地冲入内室。 葛云急忙跟了进去，毕竟家里收藏了很多詹士鸣的古董，这是詹士鸣一生的心血，葛云必须保护它们，不许受到白拇哥的摧毁。 砰的一声，葛云又从内室的窗户撞了出来，碎了一地的玻璃。 “葛大爷！”莎莎冲了过去，看到葛云口中涌着鲜血。 “小涯，你快救救他。”莎莎双目含泪，她在詹士鸣身边学习的时候，和葛云倒也是朝夕相处，对他若说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事。 段小涯蹲下把了葛云的脉搏，随即朝着莎莎摇了摇头。 两人追进内室，看见白拇哥朝着后院迅疾地狂奔出去，身影很快隐没树林之中。 段小涯冷哼一声，这老头哪里是找詹士鸣，是怕他找他算账，自己先逃之夭夭了。 不过段小涯现在也不去追究他，想要报仇，有的是机会，这老头给他下了“爱别离蛊”，让他生不如死，他要这么杀了他，未免太便宜了。 反正现在认识了墨血心，再弄一些别的蛊毒过来，也让这老头生不如死才好。 “小涯，咱们怎么办？”莎莎看着屋里死的葛云和张波。 “詹老头不会走远的，他一定躲在附近，他们的后事就交给詹老头吧。”段小涯叹了口气，带着莎莎出去。 上车之后，莎莎又问：“我们现在去哪儿？” “白家你是不能回了，你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吗？” “我在国外有栋房子，但我不想回去，我想跟着你，你说过要带着我私奔的。”莎莎此刻无助的像个孩子，根本不像段小涯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个冷酷而凶狠的女飞贼。 “先回梧桐街。” 莎莎知道梧桐街是段小涯的住处之一，他肯带她回去，说明就是想对她负责了，莎莎心里涌出一股安全感，虽然从前看他十分讨厌，但现在在她无助的时候，她却只有这个男人可以依靠，人生的境遇多么奇妙。 可是段小涯忽然想到，这小花娘以前可是变着法想要骗他的药王鼎，这一次会不会又是苦肉计？ 但是好在现在药王鼎藏在白玉神像的虚空之中，她似乎还没有这种本事可以拿出来。 到了傍晚的时候，到了梧桐街，段小涯开门进去，水琳琅没有回来，现在家里只有林素和秦朵，还有一个卧病在床的幺鸡。 “小涯，这位是？”林素望着莎莎。 莎莎没有想到段小涯家里还有别的女人，一时也有一些尴尬，挥了挥手：“我叫莎莎。” 林素倒也不说什么，礼貌地道：“坐吧莎莎小姐，喝点什么？” “白水就可以了。”莎莎显得有些拘谨。 林素倒了杯水过来，段小涯问道：“幺鸡的伤势怎么样了？” 林素说道：“好些了，我按你的吩咐，给她煎了药。” 段小涯现在担心大力王会找回来复仇，而他要去乌蛮墓葬找到汗尸，只有这样才能接好苏舍儿的手臂。接臂这种手术，段小涯从来没有做过，就算现代医学，这也是一桩风险极大的大手术，所以段小涯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素素，我想……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 林素一怔：“为什么？” “这几天我要去一趟外地，我怕仇家上门找你们的麻烦。” “你要去哪儿？”林素心里充满担忧，她一个农村的女人，本来过的都是平淡无奇的日子，生是这样，死也是埋葬在平淡的岁月里，可是到了城里之后，段小涯的生活她就越来越融入不了了。 “云城。” 第933章 批发市场的媳妇 林素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来到像雎市这么大的城市，她大部分时间都窝在棘山村那个贫瘠的山村里，她从来没听过云城是在什么地方。 但她也不去问，因为问了段小涯也不会带她一起去，所以云城在什么地方，对她而言，那都是很远很远的地方。 “素素，你给莎莎收拾一个房间吧。”段小涯道。 林素点头，说了一声“好”，然后又默默地走上楼去。 秦朵坐在一旁，一直一言不发，但莎莎明显能够感觉的到，她的眼里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莎莎不敢说话，她好像来到了一个不该来的世界，她和段小涯身边的人格格不入，或者不是格格不入，只是她们不让她融入而已。 过了一会儿，林素从楼上走下来，说道：“莎莎小姐的房间就在右手第二间。” 莎莎忙道：“谢谢。” 林素：“你们都饿了吧，我给你们下面吧？” 莎莎：“有劳。” 然后林素进了厨房，莎莎陪着段小涯坐在客厅，一旁还有秦朵，她在看着电视，莎莎为了避免尴尬，也只有看着她根本就不喜欢的泡沫剧。 段小涯点着一根香烟，想着苏舍儿的事情，也没心思去管她的心情。 不久，林素把面端了出来，笑道：“不知道合不合胃口，蛮吃吧。” 莎莎笑道：“闻起来很香呢。” 林素为了不打扰她和段小涯，招呼秦朵：“朵朵，咱们上楼。” 秦朵跟着林素走上楼去，中途回头悻悻看了莎莎一眼，这让莎莎倍感压力，秦朵的眼神分明叫她滚蛋，对她充满了不欢迎。 莎莎悄悄地问：“小涯，这个小女孩儿是谁？不会是你女朋友吧？” “别瞎讲，她是我外甥女。” 莎莎松了口气，外甥女就容易解决了，可她绝对不会想到，秦朵和段小涯没有血缘关系，而且秦朵对段小涯还有一种脱离亲情的情愫。 “哪个很漂亮的小姐呢？”莎莎又问。 “我媳妇，她叫林素，和我一个村的。” 莎莎一愣：“你媳妇不是水小姐吗？”她见过水琳琅，是个会使巫术的女人，上次水琳琅就给她的身体种下不知什么的咒语，可她一直都没出什么问题，这也让莎莎有些奇怪。 但其实，水琳琅当时不过是耍她的，只是让她不要为难段小涯，否则就催动咒语，让她生不如死。 那时的段小涯，实力还是相当弱的，根本无法和莎莎的实力相提并论。 “我就不能多一个媳妇吗？”段小涯不以为然地道。 莎莎愤愤地瞪他一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说的好像你经历过很多男人似的。” “你才经历很多男人呢。” 段小涯一阵恶寒，说道：“老子可是直男。” 吃完了面，段小涯收拾了碗筷到厨房，随手洗了放好，然后带着莎莎一起上楼，他的房间正好就在莎莎隔壁。 次日起来，莎莎又看到家里多了一个女人，她是幺鸡。 幺鸡对她也是充满敌意，凡是被段小涯带回来的女人，现在都是幺鸡的怀疑对象，都和段小涯有一腿，而事实上，大部分情况确实如此。 “我叫莎莎。”莎莎弱弱地自我介绍。 幺鸡冷哼一声，拍打段小涯房门：“起来啦，大懒虫！” 林素早已起床做早餐了，听到幺鸡敲门的声音，又慌慌忙忙赶了上来，阻止幺鸡：“小涯刚从医院出来，身体还虚着呢，你让她多睡一会儿。” “这个女人是谁？”幺鸡指着莎莎。 林素解释：“她是小涯的朋友。” “朋友？”幺鸡拉着林素到了一边，“素素，你能不能长点心，怎么什么女人都放她进来？你也不想想，她和小涯能没有关系吗？” “可她是小涯带回来的啊。” “不行，我要把她赶走。” 林素急忙拦住：“别闹了幺鸡，你别惹小涯生气，你忘了你上次闯了多大的祸？” 幺鸡上次因为吃醋，差点没把段小涯害死，心里也有一些愧疚，所以又默默地把醋意忍了下来，转身一言不发地回到自己房间。 莎莎无比尴尬，她现在无家可归，没办法只能和这一群对她充满敌意的女人相处。 段小涯睡到日晒三竿起床，林素已经开始为他准备午餐了，莎莎尴尬了整个上午，看到他从楼上走下来，顿时松了口气，故作轻松地打招呼：“怎么睡到现在？” “我习惯了晚起。”段小涯懒懒地答道，坐到她的身边。 莎莎的两边沙发，虎视眈眈地坐在秦朵和幺鸡，段小涯望向幺鸡：“你怎么不在床上躺着，病好了吗？” “一个人有什么好躺的？你又不陪我躺。”幺鸡不爽地道。 “过来，我给你摸一下脉。” 幺鸡嗔道：“讨厌。” “……” 幺鸡骚气侧漏地走了过去，又挑衅地对莎莎秒了一个眼色，腰肢一扭，直接坐在段小涯的大腿。 段小涯有些无语：“姐姐，你这样我怎么给你把脉？” “你把脉把的是手，我坐哪儿有关系吗？” 段小涯无奈，摸着她的脉搏，但这女人很不正经，在他怀里各种不安分地扭动。 “好了，可以起来了。”段小涯道。 幺鸡娇嗔地道：“这样就好了？另外一只手要不要把一把脉？” “不用。” “再把一下嘛，说不定是喜脉呢。” 段小涯白她一眼：“你想太多了吧？” “小涯，我给你生个孩子好不好？” 段小涯忙道：“不好，你别打这个主意。”幺鸡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的女人，要是真有了他的孩子，这孩子以后长大肯定也不像样，跟着他妈混赌场吗？ 莎莎暗暗皱着眉头，看着幺鸡和段小涯的亲密程度，估计是他另外一个媳妇吧？ 这家伙什么时候身边这么多媳妇了？他的媳妇都是批发市场买来的吗？这家伙的男女关系太乱了吧？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十有八九是假的，哪有那么多女人瞎了眼看上他？ “花娘精！”秦朵忽然骂了一句，起身朝着楼上走去。 幺鸡一愣，叫道：“朵朵，你骂谁呢？” 第934章 火车站的尴尬 秦朵毕竟是段小涯的外甥女，她在段小涯心目中的地位，似乎远胜段小涯一般的女朋友。而莎莎心里清楚，她就属于段小涯一般女朋友的范畴，特别在她被尧十三利用，差点害死段小涯之后，她也不敢像从前一般嚣张了。 秦朵悻悻地走上楼去，幺鸡虽然满面不悦，但也不敢对她怎样。 过了一会儿，秦朵收拾一下小包下来，段小涯奇道：“朵朵，你这是干嘛？” 秦朵：“我要回学校去了。” 段小涯想到秦朵还是要以学业为重，说道：“那吃完饭再走。” 秦朵：“不了。” 秦朵提着东西直接出门，段小涯莫名其妙，感觉不知哪儿又得罪了这丫头，讪讪地走了出去，问道：“朵朵，你怎么了？” 秦朵：“我没怎么呀。” “我看你情绪不对。” “你想多了。” “你是不是不高兴我把莎莎带到家里？” 秦朵冷哼一声：“你爱带谁回家，那是你的自由。” “莎莎现在无家可归，她的爷爷要让她嫁给一个她不爱的男人，她只能来投奔我了。” “你不需要对我解释这么多。” 到了街头，秦朵拦了一辆出租车，段小涯只有看着她上车，心里对她倒是充满担心，毕竟她刚刚受了那么大的创伤。 这件事闹的很大，估计他们学校也知道了，她如果回到学校，那些学生会不会议论她？ 这些都是段小涯担心的范畴，他虽然比秦朵就大四五岁，但终究还是她的长辈，也就有了长辈的考虑和担忧。 他给安雯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好好照顾秦朵，一有事情，马上给他电话。 随即段小涯回到家里，吃了午饭之后，开始安排林素和幺鸡的问题，说道：“素素，幺鸡，你也知道最近我们的处境比较危险，而且最近我要出去一趟，这儿是不能待了，我想把你们安排到另外一个地方，你们觉得呢？” 林素：“小涯，我都听你的。” 幺鸡本来想要发表一下不同意见，但林素一副软软顺顺的模样，幺鸡也不能输给她，这种善解人意，一切听从男人安排的女人，最讨男人欢心了。 幺鸡甚至心里会想，林素才是那个深藏不露的心机婊。 幺鸡：“小涯，我也听你的，只要是你说的，就算让我去住牛棚，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段小涯简直无语，这小娘儿们的戏是不是有点过了？又不是批斗时期，再穷也不至于去住牛棚的吧？ 接着段小涯联系了狮子林，对丁老爷子招呼一句，丁老爷子自然也没反对，而是热情洋溢地答应，并且表示荣幸之至。 雎市最大的势力就是狮子林，如果段小涯不在身边，能够抵挡大力王攻击的也只有狮子林了。 虽然丁山不是什么好鸟，但目前为止，他还没和段小涯撕破脸皮，他名义上还尊奉段小涯为灵山少主，所以对段小涯也是唯命是从。 不一会儿，狮子林“八大金刚”之一的李飞，开了一辆加长林肯过来，对段小涯微微拱手：“段先生，老爷子年纪大了，不能亲自过来，就派兄弟我来接两位小姐到狮子林。” 段小涯也抱拳回礼：“有劳。” 随即段小涯吩咐林素和幺鸡上车，他怕林素没有见过世面，难免有些怯场，安慰几句，只说丁老爷子是他的朋友，让她和幺鸡放心居住。 两人没带什么东西，所以东西狮子林一应俱全。 “段先生，那么我们就先走了？”李飞拱手。 段小涯点了点头，看着加长林肯远去，心里还是充满担忧，但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对莎莎道：“我要去一趟云城，你要随我一起去吗？” 莎莎笑道：“你要带我私奔的，我自然就随你一起去。” 当即，段小涯订了前往云城的火车票，当晚出发，到了次日早上才到。 出了火车站，熙熙攘攘，想是刚放暑假，回家的学生很多，火车站的环境极其糟糕，像是十几年前的火车站，鱼龙混杂。 忽然听见有人大喊一声：“扒手！抓扒手！” 段小涯循声望去，看见一个中年妇女正在声嘶力竭地大喊，但是周围的群众极其冷漠，每个人都只管好自己的财物，无人伸出援手。 段小涯挤进人群，看到前面一条街上，一个皮衣男子骑着一辆摩托正在狂奔，二话没说，抓着路边一只铁皮垃圾箱用力掷了出去。 砰的一声，皮衣男子瞬间倒地，摩托车嗖的一声蹿了出去。 “好！”围观群众忽然爆出喝彩。 段小涯简直无语，云城的人到底什么德行？刚才遇到扒手的时候，个个怂的像蛋，现在遇到有人出头，个个又像打了鸡血似的。 这个世界终究还是需要英雄。段小涯心里想着。 皮衣男子挣扎地要从地上起来，段小涯飞奔而去，膝盖朝着他的后背一撞，皮衣男子顿时扑倒在地。 段小涯整个人压在他的背上，喝道：“东西呢，拿出来！” 皮衣男子疼的半死：“什么东西，你……你在胡说什么，放开……把我放开……” 中年妇女走了过来，伸手就打段小涯：“干嘛？放手！不然我报警了！” 段小涯奇道：“大姐，我帮你抓扒手，你怎么不识好歹呢？” “这是我儿子，草！” “靠，你儿子抢你东西？” 皮衣男子快要哭了：“哥，扒手不是我，我刚要开车去追扒手，被你一垃圾箱给扇下来了。” 段小涯急忙松手，一时尴尬无比：“歹势歹势，我这是好心做坏事了。” 围观群众发现段小涯搞错了状况，又爆出了一声冷喝彩：“切！”表情对段小涯极为鄙夷。 段小涯真想把这些麻木不仁又说风凉话的看客暴打一顿，又听一个小毛头讲道：“没准这人和刚才的扒手是一伙儿的，现在又来假装好人，他把捉贼的人撂倒，扒手就能顺利脱身了。” 群众立即附和：“对对对，就是这样，同伙儿，一定是同伙儿！” 中年妇女也很激动，紧紧扯住段小涯：“走，跟我去见派出所。”她刚丢了财物，抓不到扒手，这一笔损失自然需要有人填补。 第935章 盲目的正义 莎莎远处看到段小涯被群众包围，都说他是和扒手同伙，心里也很着急，忽然大声叫了起来：“非礼啊！救命啊！” 群众一听非礼，纷纷觉得这比扒手更有吸引力，注意力都被莎莎吸引过去，莎莎委屈地指着一个大叔：“他……他刚才摸我……” 大叔完全傻了：“姑娘，你别乱说，我有老婆的。” 一个群众正义地站了出来，指着大叔：“有老婆还摸人家姑娘，臭不要脸，简直就是和谐社会的蛀虫！” 大叔解释半天，但没人相信他，而且还有群众以貌取人，说他长相猥琐，不是好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你个臭不要脸，竟敢背着我勾搭别的女人！”一个二百两斤的女人虎虎生风地奔了过来，一个大嘴巴子就把大叔扇的晕头转向。 很明显，这个胖女人就是大叔的媳妇，但一些群众不明就里，看到竟然有人动手，出于正义的立场，也都纷纷出手，准备援助胖女人。 于是，大叔被一群人围着拳打脚踢，哇哇直叫，胖女人又都傻了，自己的老公自己可以打，哪里能够轮到别人打。 所以胖女人又开始来拉架，但现在大家打的兴起，哪里认的谁是谁？ 人类的动物性天生就好斗，只是法治社会，平日也没机会让你上街逮一个人来打，但看到大家都在打一个人，而且打着正义的旗帜，都想插一脚进去，为正义出一份力。 就算法律追究起来，所谓法不责众，这么多人，怎么追究？ 于是大家都打的心安理得，胖女人拦都拦不住，第二天她就守寡了。 莎莎趁着正义的群众正在暴打大叔的时候，偷偷地溜了出来，拉着段小涯就跑。 先前被扒手抢了包包的中年妇女叫了起来：“抓扒手啦，扒手跑了！” 可是两人一身武功，真想脱身，普通百姓又怎么能拦住他们？片刻之间，他们已经离开火车站，在一家餐馆里。 “我说莎莎，你刚才是不是太缺德了？”段小涯道。 莎莎道：“我还不是为了救你？” “想不到云城的民风这么彪悍。”段小涯感慨地说，看来彪悍的民风不止雎市一个地方，华夏民族就是特么彪悍。 莎莎不以为然：“彪悍个屁，刚才抓扒手的时候，可没一个人站出来。一旦痛打落水狗，个个又都变成了正义的化身。” 段小涯仔细一想，倒也真是这么回事，不禁又为这个民族感到深深的悲哀，或许和民族没有关系，和社会有关。 这毕竟是个就连老太太摔倒都不敢去扶的年代哇！ 两人吃了顿当地的特色饭，除了口味偏咸之外，倒没什么特别。 之后，向人打听乌蛮村的去处，经过一个路人的指点，两人坐了一个小时的客运，到了一个小镇。 此刻已经傍晚时候，小镇没有前往乌蛮村的公交，估计乌蛮村比较偏僻，于是两人准备暂时住在小镇一晚，明天再做打算。 这个小镇太小，给段小涯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比较发达的村，但要到镇的级别，似乎差了那么一点意思。两人找了半天，竟然没有找到一家酒店，最后经过路人的指点，到了一家脏乱差的旅馆。 旅馆其实就是一个民房改装，总共三楼，除去主人家自己住的房间，估计也没几个房间。 段小涯抬头看着旅馆的招牌，十分现代化地拿着一块纸板挂在屋檐下，迎风招展，上面毛笔写着“平安旅馆”，本来旅字是写错了的，打了个叉，旁边又补了一个。 两人站在门口，莎莎木然地望着段小涯：“哥，你确定这是旅馆？” “是旅馆，这不是写着呢吗？”段小涯拿着纸板看了一眼，没毛病，是旅馆。 然后段小涯敲了敲门，他第一次见到关起门来做生意的旅馆。过了一会儿，一个妖艳的女人出来开门，这让段小涯不禁眼前一亮，这么一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还有这等曼妙绝伦的女人。 “帅哥，美女，开房呢？”妖艳女人一脸暧昧。 莎莎有些尴尬，虽然是来开房，但是现在开房的意思已经有了延伸，并不仅仅指的是来开个房间而已，更多的是指开房之后做的事情。 段小涯笑道：“还有房间吗？” 妖艳女人笑道：“来的巧，正好还有一个。” 莎莎忙道：“我们要两个房间。” “只有一个。” 莎莎微微皱起眉头，退而求其次：“房间有两张床吗？” “只有一张床，不过是大床，怎么滚都没关系。” 莎莎更加尴尬，这年头一男一女来开房，鬼都能猜想是怎么一回事，可她跟段小涯还没到那种程度，她可不想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被这个贱人占了便宜。 “小涯，要不咱们去找一找别的旅馆吧？”莎莎望向段小涯。 妖艳女人说道：“慕容镇原先还有两家旅馆，但因没交保护费，被扫黄查封了，现在只剩我这儿一家了。要住就住，不住可就没有了哈，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段小涯问道：“一晚多少？” “如果你们不需要别的服务的话，一晚两个人收你们一百块钱吧。”妖艳女人又微微靠近段小涯，“如果你还要别的服务，咱们另外收费。” 莎莎瞪了妖艳女人一眼：“我们不要别的服务。” 妖艳女人咯咯一笑：“是，你们这是酒水自带，自给自足。” 说着妖艳女人请了两人进门，段小涯看到屋里摆着一桌饭菜，还有一个男人和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儿坐着吃饭。 妖艳女人介绍：“这是我老公，这是我小姑子。你们吃没吃饭？要不坐下吃一点？收你们五十块钱。” 段小涯摆了摆手：“算了，带我们去房间。” “先交钱。”妖艳女人把手伸到段小涯面前。 段小涯拿了一张粉红钞票放到她的手里，妖艳女人摊开看了一眼水印，然后收了起来，随手一指楼梯：“三楼右手边的房间是你们的。”然后又坐下来继续吃饭。 第936章 旅店怪谈 走到三楼，左右两个房间，左边房间传来十分夸张的叫声，听音色上分析，两个似乎都是男的。 身为一个直男，段小涯还是有些毛骨悚然，迅速推进右手边的房间。 莎莎跟了进来，开起了灯，房间乱糟糟的，床上的被子都没整理，显然是上一拨人睡过的，莎莎还从床上找到用过的纸巾，顿时皱起眉头。 莎莎虽然身世比较凄惨，但怎么说也是千金小姐，生活上面并没吃过什么苦。 段小涯是从山村来的，从小到大吃过的苦倒也不少，不论再脏再累的生活环境也能生活，让他在玉米地躺一晚上他都没问题。 但此刻在一张刚刚被人躺过的床上，他也觉得心里有些别扭。 接着，莎莎又从身边的垃圾桶发现几只套，垃圾也不知多久没倒，纸巾、果核、饮料罐等等，充斥着难闻的味道，甚至还有一些小虫生了出来。 茶几上面还有灰尘，放着的一只烟灰缸已经满了，烟灰缸除了烟头，还有浓痰。 “小涯，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莎莎看到眼前的景象，差点没吐出来。 段小涯点了点头，说道：“我想这里也不能睡。” 两人迅速下楼，看到妖艳女人正在收拾饭桌，估计已经吃完了饭，她的老公和小姑子不知去向。 “咋了？还缺什么？”妖艳女人说道。 段小涯说道：“你这儿的房间怎么这么脏？给猪住的还是给人住的？” “我们这儿就这样，爱住不住。我可告诉你，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除了我们这儿，你连猪圈都找不着。” “我去，信不信老子揍你？”段小涯抡起拳头。 莎莎知道段小涯生性冲动，急忙拦住：“好了好了，算了！” 妖艳女人笑道：“还是你女朋友懂事。” 莎莎急道：“我不是他女朋友。” 妖艳女人又说：“不是女朋友就要注意安全了，妹妹，姐姐是过来人。” 莎莎双颊微红：“你胡说什么呢，谁……谁……我们是来退房的。”她也是急疯了，明明是要退房，却扯了一大堆别的事情。 “退房？这可不能退。你们交到我手里的钱想退回去？这是押金，不能退。”妖艳女人一副不能商量的语气。 “你看看你的房间，成个什么样子？什么东西都不整理，怎么住人？” “咋不能住，别的客人都能住，偏你们城里人娇贵？哼，要是换成好的房间，一百块钱给你住吗？没有三百块你都别想。” 段小涯道：“大姐，你也要讲理不是？你开旅馆的，属于服务行业，你怎么一点服务精神都没有？” 妖艳女人道：“兄弟，我们这儿穷乡僻壤，有的住就不错了，挑三拣四的。我们这儿本来也不是旅馆，是民宿懂不？民宿就是我家怎么样，你就住怎么样的。你要不乐意，你住别地去，我就不信能比我们家好。” 里屋刚才吃饭的大汉走了出来：“老婆，咋了？” 春玲花道：“老公，这两人想要退房。” 大汉粗暴地道：“要滚快滚，想要把钱拿回去，没门！” 段小涯也有一些恼火，他倒不是为了一百块钱的房费，而是这家人太不讲理了，他在棘山村的时候就已经算是蛮不讲理的人了，但没想到这世道还有人比他更不讲理。 “老子今天就不信邪，就是要把钱给拿回来！”段小涯目光冷冷地扫过两人面上。 大汉随手操起一只板凳，冷笑：“兄弟，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子就喜欢吃罚酒。” “那就别怪我了。” 大汉抓起板凳砸了过去，段小涯抬起一脚，直接就把大汉踢了出去，跌在饭桌之上，饭桌还没收拾好，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老公，你还好吧？”春玲花去扶大汉。 大汉双目盯着段小涯：“练家子？” 段小涯笑道：“练过几手。” “很好，练家子的肉比较香。” 段小涯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小子，你们今天别想从这儿走出去了。” 大汉话音一落，整张脸庞开始变黑，渐渐地扭曲，出现一个牛头，身体也忽然拔高一半，双手双脚巨大无比，远远超过常人。 莎莎一见之下，差点没厥过去：“小涯，你……你看到了吗？是不是幻觉？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牛头轰然一掌拍向段小涯，段小涯急忙推开莎莎，伸手一迎，两掌撞在一起，段小涯分明感觉牛头的力气比起先前大出数十倍。 然而，尽管如此，还是不能伤的了段小涯。 段小涯右手一翻，从他手臂游走过去，直接在他肩头一拿。 牛头肩头一甩，段小涯翻飞出去，半空打了个旋，又朝牛头扑了过去，牛头再接一掌，段小涯一股劲力震了出去，牛头直接身体跌了出去，撞翻客厅的一排破旧沙发。 春玲花暗暗震惊，看着段小涯：“你到底是什么人？” 段小涯冷笑：“老子当然是男人了，你看不出来吗？” 春玲花恨恨地道：“油嘴滑舌，小心老娘割下你的舌头，放油锅里炸。” 春玲花身形一晃，直接扑向段小涯，双手十根手指，指甲尖锐，嗖嗖嗖，朝着段小涯面庞抓来，段小涯一退一闪，全部躲了过去。 “去死！”春玲花忽然朝着莎莎攻击过去。 莎莎虽然有些武道，但现在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她虽也信鬼神，可是从来都没见过。 正常人见过一个牛头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这个牛头刚才分明是从人变幻而来，还能与人说话，谁不害怕。 莎莎没尿了就不错了，所以春玲花攻击她的时候，她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段小涯也没想到春玲花会忽然朝莎莎发起攻击，但好在两人相隔不远，段小涯急忙施展“逍遥游”身法，嗖的一声，斜斜冲入春玲花和莎莎之间，右手一翻，一掌拍在春玲花肩头。 春玲花啊的一声，身体倒飞而去，牛头起身将她抱住，柔声问道：“老婆，没事吧？” 第937章 以人化妖 段小涯看着牛头和春玲花，笑道：“你们不会是牛魔王和铁扇公主吧？”他想也不可能，毕竟《西游记》是虚构，里面的妖怪哪里能跑出来？ 牛头怒道：“小子，你少消遣我们。没错，我们是妖，既然被你发现了，你们就休想活着出去。” 段小涯叹了口气：“牛魔王，你讲不讲道理？这明明不是老子发现的，是你自己现形的。” “我不是牛魔王，我是黑牛精！”他似乎很在意段小涯随便给他取名头。 “无所谓啦，反正都是牛。”段小涯要是以前看到有个妖出现在面前，没准也会吓的三观全毁，但现在毕竟也是经历大风大浪的人。 黑牛精不由大怒，抡拳又朝段小涯砸去，段小涯一把按住他的拳头，黑牛精的拳头很大，段小涯一手还按不过来，但好在内劲比他要大的多。 轰的一声，黑牛精直接就从大门跌了出去，此刻夜幕降临，门口倒也没人经过，否则见到一只牛精，行人必定吓尿了不可。 段小涯扑上前去，狠狠朝着牛头砸了下去，喝道：“嚣张，再给老子嚣张！” 哐哐哐！ 三拳下去，差点没把牛眼珠给砸出来。 莎莎看的惊心动魄，不敢待在旅馆，急忙跑到段小涯身边，说道：“小涯，咱们还是离开这儿吧？” 段小涯也觉得诡异无比，一个陌生的小镇，一个陌生的旅馆，一切充满了未知，就算艺高人胆大，但对自己并不了解的领域，心里总是有些没底。 现在虽然神识之中有些巫道的底子，但也只是初级水平。 “走吧！”段小涯甩开黑牛精。 不想春玲花带着先前见过的小姑子，虽然现在是人形，但她既是黑牛精的妹妹，想来也是一头牛精。 春玲花对小姑子说：“绿蜡，这两人有些来头，我和你哥都不是他们的对手，现在靠你了。” 段小涯眼珠一转，听春玲花的意思，小姑子的实力竟然超过她和黑牛精。 绿蜡身影一晃，到了段小涯面前，只是眨眼的功夫而已，双手已朝段小涯胸膛抓到，段小涯急忙往后一跃，叫道：“我去，你个女流氓，想占老子便宜吗？” 绿蜡怒道：“胡说八道！”身形一转，手里忽然之间多了两柄利剑，朝着段小涯刺去。 段小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变出一柄手枪，这多给劲哇，随便开枪，他都只有躲闪的缝儿，毕竟他没办法和一枚子弹硬碰硬。 但她拿着两股剑就不一样了，就算再快，也快不过子弹，段小涯倒能轻而易举地躲避。 绿蜡砍了数剑，也没能伤到段小涯分毫，一时之间也有些急了，喝道：“有种痛痛快快地和我打一架，你躲什么躲？” “嘿嘿，老子和女人只在床上打架，要不，咱们到床上去？”段小涯皮笑肉不笑。 绿蜡更加恼火，双剑合成一股，迅疾地朝着段小涯刺去，这一剑来势凌厉，段小涯不由身体向后掠去，绿蜡剑尖指着他的咽喉，迅疾如火。 段小涯忽然指尖轻轻地在剑尖一弹，剑尖顿时偏了一下，段小涯迅速出手，一掌拍到绿蜡肩头，绿蜡哎哟一声轻呼，倒在地上。 段小涯冷笑：“小母牛，你丫倒是现出本相让我看看？” 绿蜡怒道：“我不是牛！” 段小涯一愣：“你不是那头牛的妹妹吗？” “我不是妖。” “你不是妖，那你……靠，难道是人和动物杂交？” “泥煤！”绿蜡火了，起身又次间砍去。 段小涯低头一避，说道：“可惜了，老子一向喜欢吹牛，你特么竟然还不是牛。” “混蛋！” 绿蜡听他出言戏弄，更是火冒三丈，胡乱朝着段小涯砍去。段小涯见她盛怒之下，章法已乱，目的已经达到。 见她一剑砍来，虽然劲力很盛，但是准头有所偏失，斜身一闪，绕到她的身后，一把抓住她的后心，喝道：“小母牛，你服不服？” “我不是牛！”绿蜡着急无比。 “那你是人？” “废话，你看不出来吗？” 段小涯看刚才黑牛精也是人，但谁能想到是妖怪幻化的呢，喝道：“老子又没有火眼金睛，怎么分辨是人是妖？” “啊，妖怪啊——”门口忽然出现两个男人，惊恐地盯着黑牛精。 其中一个男人登时吓晕在另外一个男人怀里，另外一个男人紧紧地抱着他，明显就是刚才楼上约爱的两个客人。 段小涯也是感叹不已，这年头男人的生活压力就是大哇，约爱这么神圣而充满了幸福味道的事情，竟然来这么破旅馆。 不过想到慕容镇也没有其他的酒店，估计两位同人也是一时按耐不住，又找不到别的地儿，只能性急乱投店了。 “两位？想走？”春玲花瞪着两个男人。 昏过去的男人不说，另外一个男人冷汗直接下来，怔怔地看着春玲花：“可以……走吗？” “可以。不过要把命留下。” “你……你什么意思，我不懂。” 春玲花微微一笑：“你很快就会懂的。” 话音一落，双手一探，一手五根锐利的指甲，分别探入一个男人的心窝，继而双手各自掏出一枚热气腾腾，鲜红的心。 两个男人顿时倒地，春玲花直接把心吞食进去。 莎莎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面色苍白，段小涯则是目眦尽裂，他从来没有看到这么残忍的景象。 “混账！”段小涯一把掰过绿蜡的手臂，瞪向春玲花，“你是人是妖？” 春玲花淡淡地道：“既是人，也是妖，我是以人之身修炼成妖，我修炼了五百，以人心作为补养之物，每个月要吃一颗人心，才能保持容颜不坏。” 段小涯望向绿蜡：“你也是妖人？” 春玲花淡淡地道：“绿蜡比我高级的多，她是神和人结合的后代。” 段小涯想到林素和冯冯，都是神和人结合的后代，其中冯冯生来就会武道和巫道，估计绿蜡也是如此，所以她的修为才在黑牛精和春玲花之上。 第938章 出现问题的记忆 段小涯忽然想到神识的一些基础武道，随手就把携带在身的伏羲九针拿了出来，一根铍针，直接就从绿蜡的百会穴上扎了进去。 绿蜡惨叫一声，身体的肌肤逐渐的收缩，萎靡，就像一棵通水的植物，渐渐老了下来，头发和牙齿掉光，垂垂老矣，形容十分恐怖。 莎莎目瞪口呆，她这辈子都没看到这种景象，甚至就连想也没想过。 段小涯拔出铍针，一脚就把绿蜡踹到一边，抬眼望向黑牛精和春玲花，两人不由打了一个寒颤，齐齐后退，就连绿蜡都被段小涯解决，这家伙的本事着实不小。 “兄弟，不就一百块钱吗？我给你，给你三百，再外送你一个套。你觉得怎样？”春玲花急忙掏出皮夹，把里面的钱拿出来。 段小涯喝道：“你觉得这是钱能解决的事吗？你手里沾了多少无辜的生命？” 黑牛精怒道：“你们人类手里又沾了多少无辜的生命？你们一天要杀多少的牛？你们吃牛排，熬牛骨头汤，我们的皮还被你们扒了去做皮鞋，你们特么还喜欢吹牛逼！你们可以杀我们，我们为什么不可以杀你们？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说到底就是人与动物的战争罢了！” 段小涯一时倒也无法反驳，好像确实是这么个理，如果站在动物的角度，人类就是他们的天敌，甚至还是他们的食物。 可是，段小涯终究还是人类，他必须站在人类的立场。 “今天，我必须降服你们。”段小涯缓缓地逼近黑牛精和莎莎。 黑牛精和莎莎对望一眼，只有殊死一搏，小小的旅馆顿时震动起来，莎莎不敢进去，站在门外，听着里面打的噼里啪啦。 …… 段小涯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枕边躺着的是莎莎，依旧沉睡不醒，呼吸匀称。 “喂，醒醒。”段小涯发现房间好像是旅馆三楼的房间，但好像并没有最初看到的那么脏。 段小涯推了旁边的莎莎一把，莎莎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啊，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们怎么会在这儿？” “我们昨晚不是来住旅馆的吗？”莎莎紧紧地抓着被子，心里想着昨晚的事情，昨晚这家伙不是打地铺的吗？ “不对，哪里出了问题，一定是哪儿出了问题。” 莎莎奇怪地看着段小涯：“怎么了？什么出了什么问题？”莎莎被他搞的莫名其妙。 段小涯跳下床来，自己环顾房间，没错，就是昨晚看到的那个房间，只是比当时要干净很多，像是普通的民房，虽不怎么华丽和精致，但住人是没问题的。 “莎莎，昨晚……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了吗？” 莎莎皱起眉头：“小涯，你怎么了？”她觉得段小涯有些奇怪，昨晚刚刚发生的事情，这么可能这么快就忘记了。 “这个旅馆有古怪，昨晚我在这儿杀了三个妖怪。” “啊？” 段小涯看着莎莎的表情，似乎对此十分突兀，说道：“当时你也在场的，这个旅馆的老板他是一只黑牛精，你记不记得？” 莎莎茫然摇头：“小涯，你在胡说什么？老板人很好的，昨晚还免费给咱们送了一份夜宵和啤酒呢，你看，垃圾桶里还有啤酒罐呢。” 段小涯看着垃圾桶，只有一层垃圾袋，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东西。 莎莎有些奇怪：“难道老板娘把垃圾拿去倒了？” 正在疑惑之间，有人敲了敲门，段小涯前去开门，见是春玲花站在门口，段小涯目瞪口呆，按照他的记忆，昨晚春玲花已经死在他的手里了，怎么又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 幻觉，一定是幻觉了。 段小涯揉了揉眼，确信眼前站着的是确实是春玲花，心里忽然变的异常诡异。 “段先生，你怎么了？”春玲花奇怪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盯着春玲花：“你是人是妖？” “啊？” “噢，没事。”段小涯确信自己记忆出了问题。 “噢，我给你们做了早餐，你们如果愿意，就下楼和我们一起吃一点。” 段小涯点头：“噢，谢谢。” “没什么，我们就是一个普通的民宿，不是什么正规酒店，希望你们别嫌弃就是了。” “对了，老板娘，你是不是叫春玲花？” 老板娘面色忽然一变：“你……你说什么？” “我问你，你是不是叫春玲花？” “我不是，我叫明嫩。” 段小涯看到老板娘的神色有些不正常，她不自然地笑了笑，又迅速地跑下楼去，段小涯默默地站在门口，看到对面房门走出一男一女两人，朝着段小涯打了一声招呼。 段小涯也跟他们打了一声招呼，心里更加奇怪，昨晚明明是两个男的，而且被春玲花掏心致死，现在却变成了一男一女，到底怎么回事？ 一男一女走下楼去，段小涯也回到房间，关起了门，对莎莎说：“这个旅馆有点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我觉得挺好的呀？虽然条件差了一点，但这种小镇，你还指望找到什么大酒店吗？” “不是，刚才那个老板娘，昨晚我记得她叫春玲花，现在怎么叫明嫩了？” 莎莎奇怪地盯着段小涯：“你对人家叫什么这么在意干嘛？喂，你别告诉我，你看上她了。她可是有丈夫的，你可别乱来！” “你跟我说说，你昨晚看到了什么？” “昨晚……昨晚……”莎莎忽然羞红了脸，蒙起被子，一言不发。 段小涯莫名其妙：“我去，你这什么表情，你昨晚不是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什么呀？明明是你做奇怪的事！我可不是故意偷看你的。”莎莎躲在被子里面，闷闷地道。 段小涯一路走来，见过很多诡异的事，但在这小小的慕容镇，遇到这么无法解释的现象，却比先前任何的事情都要诡异。 他和莎莎的记忆完全不同，仿佛昨晚他们待在不同的两个时空，只是今早一觉醒来，躺在一张床上而已。 第939章 春玲花 段小涯和莎莎交换昨晚在旅馆里的记忆，越来越觉得旅馆充满诡异，因为昨晚两人明明在一起，但发生的事情完全不同。 两人走下楼去，明嫩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昨晚见到的黑牛精和绿蜡都在，段小涯特意问了一下他们的名字，一个叫刘志，一个叫刘萍，不过倒是一对兄妹。 段小涯拉着莎莎坐了下来，明嫩给他们俩拿了油条和粥，还有一些咸菜，都是普通的家常早餐，段小涯倒无所谓，就怕莎莎吃的有些不大习惯。 “老板娘，你们旅馆开了多久了？”段小涯开始寻找话题。 明嫩笑道：“这也不是什么旅馆，反正房间空着，就做点生意呗。” “噢，这一个月能挣不少吧？” 明嫩笑道：“你说笑了，我们小镇太偏僻了，也没什么外人要来，哪会有什么生意？一个月能挣千百块补贴一下生活就不错了。” “你们家有人叫春玲花吗？”段小涯试探地问。 明嫩面色一变，不敢说话，刘志和刘萍却警惕地望着段小涯。 刘志不快地道：“这不是你管的，吃完赶紧走人。” 段小涯确信春玲花这个人真的存在，只是和旅馆有着什么关系，他却并不清楚，但现在他要赶着去乌蛮村，别人的家事，他也没有必要插手太多。 两人吃完早餐之后，段小涯又带着莎莎前往车站，竟然没有前往乌蛮村的车。打听一番，知道的人都说乌蛮村偏僻，而且民俗怪异，那儿的人不好相处，让他们不要去。 然而苏舍儿还等着他去乌蛮村寻找汗青，就算龙潭虎穴，段小涯也要闯一闯。 两人正在打听有没有前往乌蛮村的车，却见刘萍忽然慌慌忙忙地找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道：“我可找到你们了。” 段小涯奇道：“姑娘，你找我们干嘛？” “我有事要问你。” “你说。” “你是怎么知道春玲花的？”刘萍盯着段小涯的双目。 “这么说真有春玲花这个人？” “她是我嫂子。” 莎莎奇道：“你嫂子不是老板娘吗？她不是叫明嫩吗？” “确切地说，是我的前嫂子。”刘萍说，“她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莎莎有些害怕，拉着段小涯的衣袖，弱弱地道：“你们旅馆不会闹鬼吧？” “你们昨晚是不是见到她了？” 段小涯摇头：“我也不确信见没见到她，只是昨晚的记忆出现问题。” “是，是这样的，经常会有客人住了一晚，迷迷糊糊，不知发生什么事情。” 莎莎道：“你们家闹鬼，怎么还拿来开旅馆呢？这不是坑人吗？太缺德了吧？” 刘萍说：“这是一个道士说的，我家宅阴气太重，长久下去，对我们没好处。所以，我们才把家里改成旅馆，这样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把阳气带到家里来。这样久而久之，阴气就会减弱。” “那些客人呢，是不是就沾染上了阴气？” “没在旅馆长住是没关系的，毕竟阴气也没那么重，很少人看到春玲花的，能够看到她的人，一定和她有缘。先生，你告诉我，我嫂子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她有没有告诉你，她是怎么死的？” 段小涯看着刘萍的神色，问道：“难道她是枉死的？” “是的，她死了不久，现在这个嫂子就来了。” “你是说……春玲花的死，和明嫩有关？” 刘萍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十分蹊跷。” 段小涯和莎莎对望一眼，段小涯望向刘萍：“你来找我为了什么？” 刘萍道：“我就想问一问你，我嫂子有没有对你说什么？她一定死的很冤，我想知道她怎么死的。” 段小涯道：“我不知道。” “好吧，谢谢你了。”刘萍有些失望，又落落地走开。 段小涯暗暗皱着眉头，自从来到云城，他总觉得这个地方的人有些奇怪，包括这个刘萍，也有一些痴痴呆呆的意思。 他知道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性格，就如雎市，地方的性格就是彪悍，但云城的性格处处透着诡异，也不知和一些神秘的少数民族有关。 段小涯：“莎莎，我想回旅馆看个究竟。” 莎莎紧张地道：“你没听她说吗？旅馆闹鬼。” “你要害怕，可以不一起去。”段小涯道。 莎莎：“整个慕容镇只有那一家旅馆，我不去我又能住哪儿？” 段小涯：“那就一起去。” 莎莎有些无奈，小声地嘀咕：“真后悔跟你一起来。” 段小涯笑笑，拉着她的手道：“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段小涯和莎莎又一起回到刘家旅馆，刘志睁着大眼看着他们：“你们又来干嘛？” “找不到去乌蛮村的车，我们只有过来住店，等到想到办法就走。”段小涯道。 刘志道：“今天客房已经满了，你到别处去了。” “刘大哥，我想应该不会这么早有人过来开房吧？”段小涯笑道，“我给你双倍的价钱。” 刘志道：“我不赚你这笔钱。” “十倍。” 刘志还没说话，明嫩跑了过来，双眼都在放光：“你说的是真的吗？” 刘志扯住明嫩：“你疯了，这个钱能挣吗？” 明嫩道：“有什么不能挣的，是他自己要给的，又不是我偷他抢他的。” “你明知道……春玲花……”刘志看了段小涯和莎莎一眼，接下的话便没继续说下去。 段小涯道：“你们家里出了脏东西，是不是？” 明嫩面色不自然：“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段小涯笑道：“算你们走远，老子曾经学了几年的茅山道术，一些平常鬼怪，倒也不是不能对付。” 刘志狐疑地看着段小涯：“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如假包换。” “小子，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住进来，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责任。” 段小涯笑道：“当然，反正我们是外地人，就算出了什么事，也不会有人找到你们是不是？” 刘志和明嫩嘴唇准备开旅馆就是因为这个，因为旅馆住的几乎都是外地人，本地人除了约爱，基本不会开房。这么一来，就算客人沾染了一些什么阴气，得了毛病，也绝对不会怀疑到他们旅馆。 因为大部分的客人对他们旅馆是不了解的，也不会找到他们旅馆算账。 第940章 阴阳眼 段小涯掏出香烟，递给刘志一根，说道：“刘哥，你现在可以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了吧？春玲花是你前妻是不是？” 刘志皱着眉头：“说了不怕你笑话，我小时候家里穷，被父母卖给别人做上门女婿。” “这倒也没什么。”段小涯住在农村，倒插门的事倒也没少见。 “是给一个死掉的女人做上门女婿。” 段小涯一愣：“冥婚？” “没错，那个女人就叫春玲花。” 段小涯和莎莎面面相觑，刘志的话明显和刘萍的话有些差异，如果是冥婚的话，刘萍应该不可能看过春玲花才对。 段小涯问道：“这事怎么处理了？” 刘志说道：“还能怎么处理？我那个时候小，什么都不知道。我父母也死的早，就我和妹妹两人相依为命。可以说，妹妹是我拉扯大的，我直到三十二岁才认识了明嫩。可是自从我和明嫩结婚之后，我们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段小涯问道：“可是春玲花闹起来了吗？” 刘志叹了口气：“没错，她要拆散我和明嫩。” 明嫩说道：“有好几次，我都梦见她，她要我离开刘志，说她才是刘志的妻子，刘志已经卖给他们春家。因此，我还生了好几次的怪病，好在菩提寺的大德高僧救我，否则我早就没命了。” 段小涯道：“这个春玲花很厉害吗？” 明嫩道：“她会扰乱人的记忆，让人感觉不是活在同一个世界一样，段先生，如果你有办法，一定帮我们除去那个女人。” “你好狠的心！”刘萍忽然从里屋走出来，指着明嫩，“你害死了我嫂子，你这个坏女人，我们刘家没有你这样的媳妇。” 刘志喝道：“萍儿，你别胡闹了，你怎么跟你嫂子说话呢？” 刘萍道：“我只有一个嫂子，她叫春玲花！” 刘志喝道：“胡说！春玲花不是人，她早就死了，我和她是冥婚，不作数的！” 刘萍望着刘志，眼眶闪烁着晶莹的泪水：“哥，怎么就不作数？爸妈走的早，在我小的时候，你要出去给人做工，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都是嫂子陪我的。我饿了的时候，是她拿东西给我吃，她给我们洗衣服，给我们做饭。她是我们的家人，你怎么忍心联合这个女人，把她害死！” 莎莎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怔怔地看着段小涯，从刘萍的话里似乎可以知道，当时春玲花是以鬼妻的身份，和他们兄妹生活在一起的。 这怎么可能呢？ 段小涯这些日子以来，经历了很多大风大浪，也见识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所以鬼妻的事，他倒也不觉得奇怪。 他连地底人都见过了，鬼妻算个毛线。 刘志喝道：“够了！萍儿，你是被那个女人给迷了心窍了！她是鬼物，她不是人类！我怎么可以和她生活在一起？我要过正常人的生活，我要娶个正常的女人为妻，我有错吗？她为什么要出来作乱？” 刘萍哭道：“哥，做人要讲良心的！” “她还要我怎样？我是一个人啊，我怎么可能跟一只鬼一辈子生活在一起？”刘志无力地道。 听了半天，段小涯大抵明白怎么回事，春玲花就是刘志冥婚的鬼，但却是一只好鬼，她是真把自己当成刘志的妻子，做着一个妻子的本分，给他洗衣做饭，还帮他照顾年幼的妹妹。 然而鬼终究是鬼，刘志作为一个人，他没办法和一只鬼长久地生活在一起，因为毕竟属于两种不同的生物。 所以刘志渐渐地生出了厌恶之心，他娶了明嫩，说实在的，明嫩确实长的漂亮，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对她动心。 只是有些男人可以克制，有些男人不能克制。 可是这么一来，春玲花自然就不服气了，她就开始拆散刘志和明嫩，刘志和明嫩自然就会想出很多办法对付，于是到了现在这个局面。 段小涯望向刘萍：“你见过春玲花？” 刘萍点了点头：“见过，她不是鬼，她是活生生的人，我可以作证的。” “胡说八道！”刘志忽然暴怒地一掌掴了过去，“那个女人就是一只鬼物！” 刘萍被刘志一巴掌打的晕头转向，差点没有跌倒，但见一阵阴风刮过，刘萍的身体忽然又站稳了。 段小涯觉得有些怪异，问道：“刘萍，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嫂子，我看到嫂子了。”刘萍惊喜地道。 明嫩一声惊呼，急忙躲到刘志身后，莎莎也是一声惊呼，躲到段小涯身后。 段小涯紧紧抓着莎莎的手，让她不要害怕，他有九阳之血，区区鬼物不敢伤害他。 “春玲花，你别出现了，我不喜欢你！”刘志狠狠地盯着某处。 段小涯忽然明白过来，刘家兄妹的眼睛异于常人，或许是传说中的阴阳眼，可以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所以春玲花才能和他们生活十几年，或许当年年幼的刘萍根本就不觉得春玲花不是人类，一直把她当成身边最亲最爱的人。 段小涯顺着刘志望去的方向说道：“春玲花，你能听得见我说话吗？你听我说，人鬼殊途，你回到你该回的世界去吧！” 刘志说道：“春玲花，你回去吧，我求你了！” 然后刘萍身体一震，像是有什么东西穿到她的身体似的，然后声音也变的异常的凄惨：“刘志，你……你当真这么没良心吗？” 段小涯知道春玲花是附身在刘萍身上，说道：“春玲花，你站在刘志的角度想一想，他是人，你是鬼，你长期和他在一起，对他的身体也不好，你会害死他的。” “他是我的男人，他入赘到我们春家的！”春玲花嘶声吼道，“我一个人在下面，我不要一个人，我好害怕。” 明嫩叫道：“春玲花，我才是刘志的老婆，你早就死了，你干嘛还来纠缠我们？你快走，否则我找菩提寺的高僧过来，有你受的。” “你这个贱女人，为什么这么歹毒？”春玲花尖锐地叫了起来，忽然双手探向明嫩。 第941章 鬼妻良人 段小涯眼疾手快，一步跨出，伸手挡住春玲花双手，喝道：“春玲花，你别执迷不悟了，人鬼殊途，你和刘志是不会有结果的！” 春玲花哀怨地道：“为什么就不能有结果？是谁规定人鬼殊途的？我不是照样也可以在人间生活的吗？” 段小涯仔细一想，倒也没错，人鬼殊途，到底是谁规定的？ 有些约定俗成的东西，大家从来没有怀疑过它的合理性，就如以前认为女人就该嫁夫从夫，就连女人自己都觉得没毛病，可是现在呢，哪个女人会这么觉得？ 段小涯唯一知道的就是，一个阴气很重的鬼物和人类生活一起，这对人类健康有着很大的影响。 刘志叫道：“春玲花，你快从萍儿的身体出来，你这样会让她沾染你的阴气的。” 春玲花借着刘萍的眼睛掉下眼泪：“刘志，你难道一点都不念夫妻情义吗？” 刘志无力地道：“春玲花，我很感激你为我们兄妹做的一切，但是……但是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我爱的人是明嫩。” “不，不！”春玲花忽然发疯似的扑向明嫩。 段小涯刚才试过，春玲花的力气很大，似乎一点变成鬼物，力气总是超出人类。春玲花要真闹腾起来，刘志和明嫩绝对抵挡不住，好在这一次有段小涯在场。 段小涯随手一翻，春玲花就被摔了出去。 虽说春玲花是鬼，但她现在占据的是刘萍的身体，段小涯也不敢出重手，否则伤的是刘萍。 段小涯喝道：“春玲花，你在执迷不悟，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插手我们的家事？”春玲花气鼓鼓地道。 “我是灵山中人，降妖除魔是我的职责。” “灵山？”春玲花果然露出一丝畏惧的神色，“你是灵山弟子？” “你既听过灵山，为什么不听我说一句？” 春玲花冷笑：“灵山弟子又能怎样？你还不是帮着人类？你们何曾想过我们鬼物的感受？我也曾经是人，我也不愿意死的！可是这能怪我吗？我才二十三岁就死了，我都还没嫁过人，我就死了。” 说着，春玲花失声痛哭起来，她本来说话的声音就凄惨，越哭就越凄惨：“好不容易有个男人，他却又娶了别人，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爱我？难道只是因为我是一只鬼？” “我问你，你爱刘志吗？” “我如果不爱他，我为什么要为他做那么多事？你知道一只鬼物待在人间，需要面对多少危险吗？别的不说，就连阳光我都受不了，我甚至还受不了人类身上的气味。” 段小涯轻轻叹了口气，看来春玲花真是痴心不改，她和刘志根本没有什么恋爱的经历，只是因为刘志的父母，把他卖给了她家，倒插门做了春家的女婿，她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丈夫。 “春玲花，你根本就不爱刘志！”段小涯高声说道，“爱是应该让他感到幸福，可你现在纠缠着他，只会让他头疼，你给他增加了很多麻烦。承认吧，你根本就不爱他，你只是不甘心为他付出那么多而已。” 段小涯的每一句话都像匕首一般，直接刺入春玲花的心脏，段小涯的话无可辩驳，但春玲花怎么能够相信？ 她一直以为自己深爱着刘志，可是到头来，她的做法根本就不是爱。 段小涯渡了这么久的情劫，至少对爱有了一些新的认识，他悲天悯人地望着春玲花：“你若真的爱他，就该给他自由，让他自己选择，而不是绑着他。” “可他为什么就不能爱我？”春玲花噙着泪水，楚楚可怜。 “爱一个人，始终只是一个人的事。” “始终……只是一个人的事……”春玲花身体晃了一下，哀伤地看着刘志，忽然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会更幸福吗？” 刘志不知怎么回答，只是默默地低头。 然后刘萍的身体倒了下去，段小涯急忙伸手去扶，伸手摸到她右手的中指的第二关节，脉搏正常，看来春玲花已经从她身体退出去了。 “萍儿！”刘志急忙上前。 段小涯掐着刘萍的人中，刘萍微微转醒过来，环顾四周：“嫂子呢，嫂子哪儿去了？” 刘志道：“走了。” 刘萍哭着望着刘志：“哥，你又把她赶走是不是？你好残忍！” 刘志道：“萍儿，你冷静一点，她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物，她要回到自己的世界，你明不明白？” 刘萍摇了摇头：“我不明白，我只知道，鬼和人一样，他也需要被人尊重。他和我们一样，也是有七情六欲的，你可以不爱嫂子，可你不能忘记她为我们家的恩情。” 刘志道：“我没有忘记，我一直记着她的恩情。” 段小涯道：“春玲花的墓在哪儿？” 刘志道：“好像是在九峰山，具体在哪一处我就记不清了。” 段小涯道：“挑选一个日子去祭拜她吧，然后再给她做一场法事超度一下。” 刘志点头，说道：“段兄弟，这一次真的谢谢你了。” 段小涯笑道：“我也没帮什么忙。” 确实，段小涯也没想过，可以这么容易处理这件事，春玲花竟然可以听他区区几句话。 或许，这就是好鬼和恶鬼的区别吧？ 春玲花心地纯良，她本身就不想给刘志造成麻烦，因为她深爱着刘志，自然愿意为他割舍一切。 离开旅馆，段小涯暗暗感慨，向莎莎问道：“莎莎，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莎莎起初因为春玲花是鬼，心里难免会有一些恐惧，但最后看到春玲花为了成全刘志和明嫩，选择退出，这一种大爱，却也让她感动，赚足了这丫头的眼泪。 “嗯，你是残忍了一点。”莎莎顿了顿，又道，“可我觉得，你好像是对的。” 其实段小涯心里也没底，他也不知道是对是错，或许这世上本无对错，只是按照一个准则，春玲花和刘志在一起，是违反了这个准则，仅此而已。 第942章 上个世纪的行当 离开旅馆，段小涯和莎莎继续打听前往乌蛮村的车，天可怜见，遇到一辆正从乌蛮村来的柴三机。 柴三机已经退出人们的视野多年，段小涯小的时候还有见过，但莎莎却从未见过，其实说白了就是机动三轮车而已，柴三机是当地的说法。 柴三机的主人是个三十左右的汉子，穿着深蓝的大汗衫和阔脚裤，头顶缠绕一层厚厚的黑色头巾，他开柴三机是到小镇采购一点东西。 “大哥，你乌蛮村的？”段小涯先掏香烟过去，这是他一贯与人打交道的原则。 那人点了点头：“是乌蛮村的，咋了？你有意见？” 段小涯听他说话有些冲，结合话里的意思，估计乌蛮村被云城其他地方的人地域黑了，这是全世界都有的现象，每个地方的文化和习俗都不一样，而乌蛮村可能还是保留着很多本民族的传统，所以让人难以接受。 段小涯点燃自己的香烟，笑道：“大哥，我也是农村来的，没用恶意，你别介意。我叫段小涯，不知你怎么称呼？” “乌鲁姆。” “乌大哥，是这样的，我们想去乌蛮村，你能不能捎我们一程呢？” 乌鲁姆狐疑地看着他们：“你们去乌蛮村想干嘛？” 段小涯不能把真实的目的告诉他们，毕竟这是一件挺犯忌的事，他要找的是汗青，汗青出在汗尸身上，任何地方，只要动人尸体，都是一件极大的事。 段小涯笑道：“我们是去寻亲的。” “你们在乌蛮村有亲戚吗？”乌鲁姆更加怀疑。 “不瞒你说，我们兄妹从小无父无母，自从我们懂事以来，就一直在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前不久我们得到一些线索，说是我们的父母曾在乌蛮村生活过，所以我们这才想要到乌蛮村探查一个究竟。” 乌鲁姆微微皱着眉头：“你说的这话，我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 “大哥，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如果有半句谎言，就让我这妹妹永远嫁不出去。” 莎莎简直无语，暗中狠狠地掐了段小涯一下，又狠狠地瞪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拿她开玩笑。 乌鲁姆摇了摇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你的，你们要去乌蛮村，自己去想办法，反正我的车不载你们。” 莎莎不慌不忙从皮夹里抽出五张分红钞票，乌鲁姆不禁双目放光，但仍保持初衷，不肯带他们去，莎莎又加了五百，这一次乌鲁姆再也无法反抗了。 毕竟一千块钱，一个农民能挣很久，尤其是像乌蛮村这样比较落后的村落，半年也未必能存这么多钱。 乌鲁姆嘿嘿一笑：“早这么做，何必费这么多口舌呢？” 段小涯有些无语，我去，说好的少数民族善良淳朴呢？说好的农民兄弟善良淳朴呢？或许是和汉人相处久了，乌蛮族也有一些鸡贼。 不过现在所谓汉人，其实也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纯种的汉人，少数民族也分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单纯的血统，因为历史的几个大融合，各族人民早已不可分割。 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做华夏民族。 然后乌鲁姆采购了一些农具，还有一些化肥和农药，堆在车斗里，对段小涯和莎莎道：“你们坐上去吧。” 段小涯先跳上车，然后伸手去拉莎莎。 乌鲁姆把柴三机发动起来，嘟嘟嘟地响起来，一路朝着乌蛮村的方向驶去，渐渐天色黑了下来，路线也越来越偏僻。 乌鲁姆打起车灯，一边开车，一边和段小涯唠嗑：“兄弟，你哪儿来的？听口音不是本地来的。” “我棘山村来的。” “啊？” 段小涯想到，现在已经隔省，乌鲁姆自然不会知道棘山这种小地方，说道：“嗯，雎市来的。” “这是在哪儿呀？” “闽地那边。” “噢，好远的地方啊。” 莎莎问道：“还有多远？” 乌鲁姆道：“一个小时左右，很快到了。” 段小涯有些怀疑，他这辆柴三机能不能撑到村里，要是中途熄火，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那可麻烦的很。 忽然车灯照耀之处，两个黑影从天而降，是从山路旁边的山坡跳下来的，两人拿着女人的袜裤套头，挖出两个眼睛的洞，一个手里拿着一把砍刀，一个手里拿着一把打猎的钢叉。 乌鲁姆急忙一个刹车，惊恐地道：“完了，兄弟，遇见山贼了。” 段小涯也是目瞪口呆，因为对他而言，山贼应该是上个世纪的行当了吧？ 我去，21世纪还能遇到山贼，这也太刺激了。 拿着钢叉的山贼说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另一个山贼拿着砍刀比划了一个驾驶，喝道：“不想死的，把钱给我拿出来！” 段小涯和莎莎面面相觑，一致觉得有些好笑，这俩山贼的段数，还不够他们一顿捶的呢。 乌鲁姆已经下车，畏畏缩缩地上前，给两个山贼点头哈腰地道：“兄弟，行个方便。”从口袋塞了些钱过去。 拿砍刀的山贼又朝段小涯和莎莎喝道：“你们呢？拿钱！” 段小涯笑道：“想要我们的钱，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乌鲁姆忙道：“兄弟，你别逞一时义气，枉自伤了自己性命。他们可是山贼，梁山伯，瓦岗寨，听过没有？都是大大的好汉子。” 段小涯无语地望着乌鲁姆，我去，什么鬼？这马屁拍的，梁山伯和瓦岗寨可都是替天行道的绿林好汉，哪是这两个小贼可比的？ “擦，拿不拿钱？”拿着钢叉的山贼已经忍不住了，上前来扯莎莎，先从女流之辈下手。 但他绝对没用料到，他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莎莎将身一仰，山贼那一下便没抓到他。莎莎反手勾住他的手腕，身体倒翻而起，从车上跳落他身后。山贼还没反应过来，就觉腿弯一疼，直接被他踢倒。 另外一个山贼不由拿着砍刀砍了过来，段小涯纵身而起，一脚踢了出去。 一声惨叫，那个山贼砍刀飞了出去，人已挂到树上，半天不能动弹。 第943章 乌蛮村 看着段小涯和莎莎的身手，乌鲁姆目瞪口呆，他万万料不到两人还是武道高手，尤其段小涯，太特么吓人了。 段小涯腾空而起，又把挂在树上的山贼扯了下来，一把摘去他的裤袜头罩，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皮肤黝黑，獐头鼠目。 段小涯喝道：“你叫什么名字？” 山贼畏畏缩缩地道：“我叫马战。” 又望向另外一个被莎莎扯去头罩的山贼，喝道：“你又叫什么？” 那个山贼战战兢兢地道：“马震。” 段小涯肃然起敬：“你妈应该在马背上怀上你的。” 马震干笑：“兄弟说笑了。” “你也配跟老子称兄道弟？”段小涯冷笑，“你们两只马是兄弟吗？” 马震笑道：“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说！”段小涯喝了一句，“为什么要当山贼？” “这个……还不是为了生存嘛。”马震嘿嘿地笑。 段小涯一拳揍了过去，马震顿时左眼暴突出来，段小涯冷笑：“别以为你瞒的住老子的法眼。” 马震悲催的道：“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段小涯回头望向乌鲁姆：“你和这两只马早就认识吧？” 乌鲁姆神色一变：“兄弟，你这话什么意思？” “嘿嘿，你当老子是三岁小孩儿吗？这年头听过海盗，听过恐怖主义，还没听说过什么山贼呢。何况是在华夏，山贼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兄弟，我还是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段小涯笑道：“这两只马也是乌蛮村的人吧？除了乌蛮村，这个鬼地方还有别的人口聚集之处吗？” 莎莎望着段小涯，也觉得不可思议，低声地道：“小涯，你怎么看出来的？” 段小涯笑道：“这不用看，用脚趾头想就能知道，你刚才随随便便就给了他一千块，他见利忘义就起了歹心，事先打电话给两只马，让他们到路上来拦我们。嘿嘿，乌鲁姆，我说的对吗？” 段小涯说道，“你知道骗老子是什么下场吗？” 话音刚落，段小涯即刻出手，一把扼住了乌鲁姆的咽喉。 乌鲁姆惊道，“兄弟，你这是要做什么？” 段小涯随手一勾她的手腕，用力往后一拉一扯，只听一声脆响，乌鲁姆的手腕骨已然脱臼。 段小涯喝道，“你们诓骗老子是何居心？” 乌鲁姆冷着剧痛哆哆嗦嗦的道，“这些都是误会……手下留情，我什么都说。” 段小涯随即将乌鲁姆丢到一旁，随后将马震马战两兄弟联通乌鲁木推搡到一处，随后扭头吩咐沙沙，从柴三机上面取了一条麻绳下来，将三人五花大绑吊在树上。 段小涯回头望向莎莎说道，“别理这三人，咱们俩独自去乌蛮村。” 说这段小涯跨上了柴三机，莎莎也跟着跳上车，两人晃晃悠悠的朝前方开去。 约莫一个小时左右，看到远处灯光亮起，段小涯知道乌蛮村到了，心中有些期待，有些忐忑，毕竟这一次出来时为了寻找汗尸。 虽然这一路走来见过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但是还从没见过汗尸，前面有什么危险在等着他，段小涯一无所知，只是觉得，为了苏舍儿，即便前方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到了村口，段小涯把柴三机停下，带着莎莎朝着幽谧的小山村走去。 四面都是黑漆漆的景象，偶尔传来两声犬吠，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红色灯笼，显得极其的诡异。 “小涯，这个地方有些恐怖，你觉不觉得？”莎莎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别怕，有我在呢。”人的胆子是练出来的，段小涯是去过地狱的人，乌蛮村虽然看着有些诡异，但倒不至于吓到他。 “小涯，咱们晚上住哪儿？” “找个人家吧。” 前面看到一户人家，屋里透着灯火出来，段小涯上前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木制的门才被打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站在里面，身材佝偻，眯着眼睛在看他们。 “你们……是谁？”老太开口，声音沙哑。 段小涯：“老婆婆，我们是外地人，路过此地，能不能在你家里借宿一晚？” 老太狐疑地看着两人：“外地人来这儿干嘛？” 段小涯：“说了是路过的嘛。” 老太盯着段小涯的眼睛：“年轻人，你别说谎。” 段小涯觉得这个老太有些厉害，笑道：“老婆婆，我们真是路过，你行个方便，这是一点意思。”段小涯掏出两百块钱塞到老太手里。 老太却不要钱，又把钱还给他：“算了，见面即是有缘，进来吧。” 老太转身，缓缓朝着里屋走去，段小涯拉着莎莎跟了进去，客厅挂着一只灯泡，透着橘黄的光，光辉笼罩之下，地上血淋淋的一片。 “噢，你们别怕，刚刚在这儿杀了条狗，厨房炖着狗肉呢，要不要尝一点？”老太看着他们，问道。 莎莎不由皱起眉头：“我们不吃。”狗在她眼里，还是比较可爱的动物，而不是一种食物。 老太笑道：“你们吃猪，吃牛，吃羊，为什么就不能吃狗？吃狗你们觉得残忍，为什么吃别的动物，你们就不觉得残忍？狗可爱，别的动物就不可爱吗？你们活的太虚伪了。” 莎莎一时无言以对，段小涯却觉得这个老太有些不大寻常，一个山村老太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这话分明很有底蕴，也很有见识，引人深思。 这不是一个山村老太可以说的出来的，起码不是段小涯认识的那种粗俗和肤浅的老太。 老太又缓缓地走进里屋，说道：“这里还有一个空房间，来，过来，把上面的席子帮我拿下来，我帮你们铺上。” 段小涯顺着老太指的方向望去，衣柜上面卷着一捆凉席，段小涯伸手够到，拿了下来。 老太拿过凉席，在床上摊开来，又让莎莎打了一盆水来，仔仔细细地把凉席擦一遍，莎莎过去帮忙，又犹豫地问：“婆婆，你这儿还有别的房间吗？”毕竟她可不想和段小涯共处一室，这有一些奇怪。 第944章 虱子 “我老婆子睡楼上，楼下只有这一个房间了。”老太太说，又望着两人，“你们不是夫妻吗？” 莎莎忙道：“不是，我们是兄妹。” “兄妹就更没关系了，又不是牲口，兄妹之间能发生些什么？” 莎莎警惕地望着段小涯，这家伙虽不是牲口，但只怕和牲口也没什么区别，只是一头长着人脸的牲口而已。 段小涯被她看的有些不乐意：“我去，你这是什么表情？” “什么什么表情，看你一下怎么了？” 段小涯揶揄地道：“哥劝你还是不要这么看我，一不小心爱上我，我可不负责任。” “滚蛋！” 老太太有些狐疑，这俩打情骂俏，怎么看也不像是兄妹，她也曾经年轻过，有些人有些事是瞒不住她的眼睛的。 此刻，一个妇女慌慌忙忙地跑了过来，怀里抱着一个啼哭不止的婴儿，说道：“哇婆，求求你救救这个孩子吗？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哭个不停。” 小儿惊悸倒也十分平常，段小涯轻轻松松就能治好，但此刻人家是来求哇婆，估计不会相信他一个外人。 哇婆淡淡地扫了孩子一眼，到了客厅供奉的一个神龛面前，从香炉里取了一些香灰出来，又倒了一杯热水，把香灰弄到水里，一晚水立即变的浑浊不堪。 哇婆又在碗里比划几下，打了几个符印下去，口中念念有词，一脸的讳莫如深，而那个抱着婴儿的妇女则是虔诚无比，屏气凝息。 过了一会儿，哇婆就把那碗掺了香灰的水递给妇女：“来，给孩子喝下吧。” 妇女接过香灰水，千恩万谢，然后找了一张板凳坐下，试了一下水温，可能有一些烫，然后又向哇婆要了一根勺子，舀了一勺，又吹了一下，送到婴儿嘴边。 莎莎不由皱起眉头，她很难想象这些东西能吃，可是妇女依旧一脸虔诚，她坚信孩子能好。 过了一会儿，婴儿果然止住哭声，哇婆才道：“这孩子是看到了脏东西，没关系，他已经安静下来了。” 妇女千恩万谢，抱着孩子出去。 段小涯猜想哇婆可能是个巫婆，在这种落后的山村，巫婆这种职业向来是不会少的，但让一个孩子不会哭，似乎不算什么本事，或许孩子只是饿了而已。 哇婆继续把注意力落在段小涯和莎莎身上，说道：“如果你们不便睡在一张床上，可以自己打个地铺，我去给你们再拿一条席子。” 哇婆又朝着楼上爬去，楼梯口的天花板挂着一只灯泡，微微摇晃，将她佝偻的身影拉的很长，她缓缓地朝着楼上爬去，爬呀爬，过了很久，才抱着一捆草席走下来，似乎行动有些不便。 段小涯怕她摔了，伸手扶她：“老婆婆，我们自己来就可以了。” 哇婆把草席交给他：“自己弄吧，被子在柜子里。” 段小涯把草席拿回楼下的房间，哇婆又缓缓地朝着楼上走去，段小涯忽然觉得这老太婆走路没有声音，不过她有影子，应该不会是鬼物。 段小涯把草席丢给莎莎：“被子在柜子里，自己打地铺吧。” 莎莎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你不是不想和老子一起睡吗？那就打地铺呗。” “你让我打地铺吗？”莎莎诧异地道。 “废话，难道我打地铺吗？我又不介意跟你一起睡。”段小涯不以为然地道。 莎莎急道：“不是，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是一个女孩子，你让我睡地铺？” “女孩子怎么了？老子还是爷儿们呢。哪条法律规定，男人就要睡地铺，女人就要睡床上？我最烦你们这种直女癌了。” 莎莎万分无语：“你才是直男癌。” “是呀，老子就是直男癌，你怎么着吧？”段小涯潇洒地倒在床上，然后翘着二郎脚，点着一根香烟。 莎莎愤然不语，拿着草席和被子就在地上打地铺，然后气鼓鼓地从段小涯床上把枕头给搬下来，冷哼一声，扭头不去搭理段小涯。 两人一夜无话，不知过了多久，浑浑噩噩睡了过去。 到了次日起来，莎莎浑身痒的不行，问道：“小涯，你痒不痒？” 段小涯一愣：“小妞儿，几个意思？你大早的，要让老子帮你杀痒？” 莎莎面色微红，抓起枕头砸了过去：“混蛋！”又在脖子抓了几下。 段小涯看她脖子抓出几条红痕，急忙让她别动，因为是在夏天，莎莎穿的还是t恤，两条胳膊起了一些细细的斑点，肉眼微不可视。 段小涯笑道：“你被虱子咬了，没什么大不了。” “那你怎么不会？”莎莎奇怪地看着段小涯，“你不会痒吗？” “老子从小就在虱子堆里长大，痒个毛线。”段小涯随手就从床上抓了一只虱子，放在嘴里一咬，轻轻啪的一响，虱子爆破而亡。 莎莎不由一皱眉头：“你好恶心！” 段小涯嘿嘿一笑，跳下床来，走到外面，哇婆正在厨房把早餐端出来，天才蒙蒙亮而已。因为是在别人家里，段小涯不便赖在床上，何况还有事情等着他做。 “起了？”哇婆说道。 段小涯：“嗯，婆婆，你好早。” “老了，睡不着，再睡就没多少时间了。” “家里就你一个人？” 哇婆叹道：“老伴走了，儿子没了，女儿嫁了，可不就我一个人吗？” 段小涯不再说话，听起来老太太也倒挺凄凉的，人到晚年，身边若无一个陪伴，大抵都是这个样子的吧？ 莎莎整理了地铺后走出来，依旧浑身痒的不行，对段小涯道：“你不是会医术吗？有没有办法让我不那么痒？” “被虱子咬了吧？”哇婆望向莎莎。 “嗯。”莎莎点头。 哇婆轻轻摇头：“你们城里来的姑娘就是娇气，我给你拿药膏去，这是我自己做的。” 哇婆又慢吞吞地上楼，过了一会儿，拿了一罐东西出来，恶臭无比，说道：“这些抹在身上，很快就不会痒了。” 莎莎急忙摆手：“还是算了吧。”对她而言，臭是比痒更不能忍受的东西。 第945章 诡异的墓葬习俗 “你别看它臭，但它却是止痒的灵药，我们这儿要是被什么虫子咬到，都是抹这个的。”哇婆极力推荐她诡异的药膏。 莎莎忙道：“不用了，我现在好多了。” 哇婆摇了摇头，叹道：“现在的小姑娘就是娇生惯养，哪像我们当年？好了，吃饭吧。” 哇婆把药膏收起来，把准备的早餐端出来，一小锅的淡黄色的米糊，还有一些腌制的野菜，段小涯从未见过，心里有些发毛。 所以段小涯拒绝哇婆的好意，带着莎莎离开，走出她家，看到村里的大红灯笼已经熄灭。 “小涯，我觉得这个村子有些古怪，现在哪有人还点着灯笼的？”莎莎道。 段小涯道：“或许是村里的某些习俗。” “现在先别管习俗了，我现在背上好痒，你有什么办法没有？”莎莎伸手去抓后背，但毕竟是在背后，比较难抓。 段小涯直接上手，从她背后的t恤直接伸了进去，莎莎“啊”了一声叫了起来，一时涨的满脸通红，但段小涯抓到她的痒处，手法得当，却又让她觉得舒服受用。 那种痒到极致，忽然有人给她搔到了痒，这种感觉不亚于啪啪的时候被激发了嗨点。 “好了没有？”段小涯问。 莎莎叫道：“上面一点，再上面一点，对，就在那里。” “草，这是什么玩意儿？” “靠，别动，那是胸带。” 段小涯往后一扯，忽的松手，砰的一声弹了出去，抽在莎莎背上，莎莎轻叫一声，回头对着段小涯怒目而视，这家伙有事真的狠幼稚，像个恶作剧的少年。 “段小涯！”莎莎气势汹汹地朝着段小涯抓去。 段小涯笑着躲避开来，莎莎武功本不如他，但段小涯有意戏弄，莎莎倒有和他势均力敌的意思。但是莎莎心里清楚，自己的道行与他差了太多，因为每每想要抓住段小涯，只差一两厘米的距离，但却就是抓不住。 这就如同两人对弈，一个人每次只赢你一个子，不多不少，或者也只输你一个子，他要怎么赢或者怎么输，都在他的掌控之内，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两人正在打闹的时候，忽听一声炮响，看到一群披麻戴孝的队伍经过，抬着一口大红棺材，一群的人表情肃穆，但绝对没有悲伤，不懂事的小孩还在拍手笑嘻嘻的。 吹打班子的曲子也是偏向欢快，竟然是《常回家看看》，段小涯有些毛骨悚然，马勒戈壁，这要常回家看看，不把活人给吓死了？ “小涯，这些人好奇怪啊。”莎莎也有一些接受不了这群人诡异的风格。 段小涯低声说道：“走，跟着上去看看？” “干嘛？”莎莎有些奇怪，“死者又不是你什么人？你不必给他送葬的吧？” “我听詹士鸣说，乌蛮村有个什么墓葬群，说不定这一回人就是去墓葬群的。” 莎莎暗暗点头，说道：“小涯，你该不会想盗墓吧？”她是白盗之女，段小涯真想盗墓，她倒也能帮上一些忙。 只是因为不是白家的亲身骨肉，白盗的门路她也只是知道一些皮毛而已，能帮的也只是小忙而已，大忙还真是帮不了。 “盗你妹。”段小涯简直无语，这个女人除了盗墓，还能不能想一想其他的？ 两人默默地跟在队伍的后面，但是很快就被走在最后的一个胖子发现，胖子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只是觉得他们的面生，并没有怀疑什么，毕竟不会有人觉得，一个生人会来送葬，这种晦气的事，没人愿意沾染。 但是走了一段路程，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因为他们把棺材抬上山了，段小涯和莎莎还是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 胖子忍不住了，喝道：“喂，你们两个干嘛的？” 段小涯说道：“我们只是过路的。” “过路的快滚，这上面是我们族内的墓山，不欢迎外人来。” “兄弟，说话别那么冲，先来一根烟淡定一下。”段小涯拔出一根香烟讨好地道。 胖子把手一挥：“滚不滚？老子不抽烟。” “噢，不抽烟？那你打架吗？” “什么意思？” “老子见你欠扁。” “我擦！”胖子抡拳扑了过去。 段小涯伸手按住他的拳头，胖子立即哎哟一声，听见拳头的骨骼正在响动，不由心慌意乱，忙道：“放手，放手，手快要断了！” 一个持着哭丧棒的中年男人问道：“蓝翔，怎么回事？” 那个叫蓝翔的胖子说道：“爸，有人要去墓山。” 中年男人喝道：“你们什么人？哪儿来的？” 段小涯松开蓝翔，对中年男人道：“我们是来寻亲的，路过此地，想去墓山看看。” “你当我们族内的墓山是旅游胜地呢？滚蛋！”中年男人不由有些恼火。 “大叔，你听我们说，我们兄妹的身世十分凄惨，从小无父无母，前不久得到一条线索，好像我们的父母曾经在乌蛮村待过，所以过来看看，说不定能够给我们提供找到他们的线索。” “胡说八道！”中年男人喝道，随手招呼一声，就有无数大汉涌了出来。 段小涯笑道：“大哥，你看今天大喜之日……咳咳，我是说大悲之日，大家还是不要动手的好，不要惊扰了死者，你们说呢？” “你这小子胡说八道，谁说是大悲之日？大家给我扁他！” 于是无数的村民冲了过来，段小涯急忙招呼莎莎：“快走！”两人迅速朝着山下跑去。 倒不是段小涯怕他们，这些村民还不够他一顿捶的，只是今天人家操办丧事，不便打扰死者的安宁。这是棘山村带出来的规矩，宁可欺负活人，不可欺负死人，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棘山村讲究的是死者为大，多大的仇恨，都要等到别人办了丧事再解决。 村民追了一通，没有追到段小涯和莎莎，气喘吁吁，站在高处破口大骂，段小涯也不觉得懊恼，站在山下，提起中气和他们对骂，不亦乐乎。 莎莎则是暗暗无语，她也难以理解，这家伙从骂人中能够找到什么乐趣。 第946章 就地取材 骂的口干舌燥，那些村民不能拿段小涯怎么办，骂他吧，他嬉皮笑脸，完全不以为意。想要打他，根本就追不到他，这家伙也不知是不是兔子投胎，跑的贼溜。 村民只有悻悻离去，觉得和段小涯对骂，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因为对方根本不会因此受伤，他还有一种怡然自得的意思，享受这样一个过程。 段小涯见村民们走了，索然无味，对莎莎道：“咱们绕道去墓葬群。” “你知道在哪儿吗？” “这座山就这么大，朝着他们上山的方向，总能够找到的吧？”段小涯朝着旁边陡峭的山坡奔了上去。 莎莎跟在身后，她的速度没有段小涯那么快，也没那么灵活，加上身体被虱子咬了，老实觉得奇痒难耐，叫道：“小涯，你等等我。” “咋了？” “出汗了，身体越来越痒。” 段小涯伸手拉她到了一块比较平坦的地方，看着莎莎露在外面的胳膊，已经出现了大片的红斑，不知是被莎莎抓出来的，还是自发的。 “怎么会这样？”段小涯也有一些狐疑，“按理说，被虱子咬了不至于这么严重。” “会不会虱子携带了什么病毒？”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但像你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莎莎被段小涯一说，仿佛浑身的痒都被提了起来，身体越来越难受，问道：“你真的一点事都没有吗？” “没有。” 莎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段小涯倒不觉得什么，他从下就在山村长大，那些猫啊狗啊身上哪个不是虱子跳蚤一堆？他照样能和它们一起嬉戏。加上村里的卫生状况，他身上都能长出虱子。 “你脱了让我看看情况。”段小涯不以为然地道。 莎莎急忙双手交叉摆在胸前，说道：“干嘛？不要！” “我去，老子是个医生，能不能对我有点信任？” “你是医生，但你同时也是男人。” “靠，老子像是那么没品位的人吗？老子会看上你吗？”段小涯有些不爽地道，这小丫头分明是把他当成了色狼。 “那也不行。” “那你就痒死吧！” 段小涯继续朝着山上走去，看到旁边有一丛鬼针草，随手拔了几片叶子，又从草丛中找了一株薄荷，整株拔了起来，一路又找了一些草本植物。 然后说道：“先歇一会儿。” 段小涯找了一块石头，石头被风吹过，倒也平坦干净，段小涯找了一块石头，把刚才采的草药扔到石头上面，拿着石头捣的稀巴烂，一些嫩叶直接丢到嘴里嚼碎，混合一起。 莎莎奇怪地道：“小涯，你在干嘛呢？” “给你杀痒。” 莎莎微微皱起眉头：“可是好脏啊。” “喂，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条件，咱们现在是在一个落后偏僻的小山村里，可没医院的条件。你要不要治？你以为老子这药是随便配出来的吗？当年西门大官人就给潘小姐配了这样的药，西门大官人老婆很多，有时照顾不到潘小姐，就给她配了这样的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潘小姐闺房寂寞，都会拿出熙门大官人的灵丹妙药……” “滚蛋！”莎莎知道他接下去会睡什么，寂寞制止，“胡说八道！” “这药有个清新脱俗的名字，嘿嘿，你肯定想不到。” “什么？” “这叫金莲痒。” 莎莎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名，拿手在他手臂轻轻掐了一下，又无语地白他一眼，真不能跟这家伙说话，越说就越离谱，她会搞不清楚到底谁是白痴。 段小涯捣好了药，一团蔫巴巴地递给莎莎，说道：“你想怎么着？我来帮你，还是你自己来？” 莎莎忙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接过段小涯递来的药团，还有植物新鲜的味道，莎莎愣愣地问：“现在怎么弄？” “敷在身上就可以了。” “敷在身上？”莎莎有些嫌恶地看着手上黏糊糊的一团植物残渣。 “废话，你想光闻气味就好吗？” 莎莎只有把植物的残渣抹在手臂上面，手臂立即有种清清凉凉的感觉，奇痒一下渐消，不由对段小涯敬佩万分，这家伙虽然嘴上老不正经，但确实是有几分真实本事。 “你林子里，把这些涂在自己身上，我不会去偷看你的。”为了让莎莎放心，段小涯转身走到远处，点了一根香烟。 莎莎将信将疑，这家伙的话到底能信机会，倘若他要杀个回马枪，到时她才想起要穿衣服，那可是来不及的。 不过身上奇痒难耐，莎莎也没办法，既然段小涯的药能有疗效，她也不能浪费，总比哇婆那些奇臭无比的药膏要好。 莎莎躲入林子之中，担心段小涯兽心一起，对她做出某种不可描述的事，所以她又跑了远了一些。 段小涯百无聊赖，拿出手机，玩了一会儿手游，抽了两根香烟，不见莎莎出来，心里有些奇怪，敷个药不至于这么久。 段小涯打了莎莎的电话，对方手机半天无人接听，段小涯有些奇怪，默默地朝着林子走了进去，一个人影也没看见，大白天的，难道会有人失踪了？ “莎莎——”段小涯扯开喉咙叫了一声。 他的中气很足，山谷之中回荡他的叫声，可是没有任何的回应，段小涯心里有些慌了起来，自从昨天刚进乌蛮村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村子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是他说不出的诡异。 段小涯在林子里兜了一圈，看到地上掉了一些药渣，段小涯是以草药现捣的药渣，莎莎就算敷在身上，也是容易掉的。 段小涯立即沿着药渣散落的方向，迅速地追了过去，看见山下的小路，几个仓皇逃窜的身影。 “喂，站住！”段小涯大声喝道。 几个身影跑的更急，段小涯狂奔下山，看的越来越近，是被他绑在前来乌蛮村路上的乌鲁姆和马家兄弟，乌鲁姆身上扛着一个麻袋，看形状里面应该装的是个人。 段小涯有些奇怪，莎莎的武功也不弱，怎么会被这几个小角色掳走了。 第947章 女人的算计 “站住！”段小涯大喝一声，纵身而起。 马震和马战早已领教过段小涯，吓的转身就跑，但又哪里逃的了？段小涯几乎一掌一个，两人顿时昏厥在地。 乌鲁姆吓了一跳，扛着莎莎，往后一退，对段小涯一笑：“兄弟，误会，误会，真是误会。” 段小涯对这人有些无语，总之什么都是误会，上次联合山贼打劫他是误会，现在绑架莎莎也是误会，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把人给我放了！”段小涯喝道。 乌鲁姆干笑着把麻袋放了下来，忽然右手一扬，一片白色的粉末撒了出来，段小涯急忙向后一跳，同时屏住呼吸，他知这些白色粉末一定有着迷幻作用，否则莎莎一身武功，不会着了他们的道。 这种小角色，竟然还敢偷袭他？段小涯直接怒了，一脚飞了过去，乌鲁姆惨叫一声，昏厥过去。 段小涯打开麻袋的扎口，叫道：“莎莎，你醒一醒。” 话音未落，麻袋口中扬出一把白色粉末，段小涯双目疼的难以睁开，同时闻到一股清幽的香气，脑袋瞬间觉得晕晕沉沉。 “莎莎，你为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莎莎？”一个陌生的女声，“原来那个女孩儿叫莎莎？长的倒挺好看的，我最讨厌比我长的好看的女人了。” “你是谁？” “我？”女人咯咯笑了起来，“我叫阿依塔娜，是乌蛮村最放荡的女人。” “你把莎莎带到哪儿去了？” “你还是先管一管你自己吧？” “马勒戈壁！”段小涯循声扑向阿依塔娜，然而他的内息一点调不起来。 段小涯现在就连一个普通的人都不如，因为他的脑袋仿佛灌铅似的，又仿佛装了一颗原子弹，时刻准备爆炸。尤其更为重要的是，他的眼睛被白色粉末撒到，刺激的眼泪直流，根本睁不开眼。 阿依塔娜轻而易举地避开段小涯，笑道：“小哥哥，我瞧你长的这么俊俏，要不咱们乐呵乐呵？” 要是平日，只要对方长的不差，段小涯一准答应这个要求。但现在不一样，他刚被这女人给算计了，现在的情况，和她睡觉，那是被她给睡了。 睡觉这种事情，其实还有一个睡与被睡的过程，段小涯一直也觉得无所谓，但这一次心里却满腔怒火，他好像很少被一个女人算计成这个样子。 何况在他的观念里，男女之事，男人是吃亏的，他不会为了一个害他的女人吃亏，这太没面子了。 “小花娘，等老子睁开眼睛，看老子不弄死你！”段小涯咬牙切齿。 阿依塔娜娇笑地道：“小哥哥，你好凶哦，人家好怕怕哦。” 段小涯眼前一片漆黑，而且浑身无力，在这种情况下，他就连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都奈何不了，男性的自尊顿时扫地。 阿依塔娜踢了踢地上的乌鲁姆：“喂，你醒了吗？垃圾，要不是老娘，你能抓住这小子？” 段小涯当时想就莎莎，没料到麻袋里装的会是另外一个女人，而且是想设计他的女人，一下就着了她的道。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来，阿依塔娜的心计要比乌鲁姆等人高出许多。 “我去，臭三八，你踢老子干嘛？”乌鲁姆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阿依塔娜笑道：“老乌，这一次咱们钓到这两条大鱼，可够咱们一两年不用开张的了。” 乌鲁姆走向段小涯，笑道：“小子，把你身上的钱给老子交出来，否则……嘿嘿，可别怪老子狠心了。你们这些外地人，来到我们这儿，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阿依塔娜说道：“老乌，这小子是我的，你抢劫归抢劫，可得把他的命给留着，否则老娘可没的玩。” 乌鲁姆说道：“这要看这小子配不配合了。” 段小涯装出害怕的样子，从屁股兜里抓出几百块钱，笑道：“兄弟，都在这儿了。” 乌鲁姆估计没怎么见过钱，只要是百元大钞，在他眼里都是一笔巨款，急忙伸手上前。但是刚刚碰到段小涯的手，段小涯手腕一转，已经抓住他的肩头。 只是可惜，段小涯的力道只有常人一般，没办法像之前一样轻而易举的把人撂倒，加上双目不能视，本来已经制住乌鲁姆的招式，反而受到乌鲁姆的制约。 乌鲁姆狠狠揍他一拳，把他手上的钱给抢走了，一脚又将段小涯踢倒在地。 “竟敢打老子，知道乌蛮村的老大是谁吗？是老子！”乌鲁姆狠狠的踹他。 阿依塔娜急忙拦阻：“喂，别把他打伤了。” “其他地方打伤了又有什么关系？” “你懂个屁，你要把他伤筋动骨了，他还哪有力气给我幸福？” 乌鲁姆啐了一口：“小骚狐狸！” 阿依塔娜咯咯笑着，似乎对小骚狐狸这个称谓很是满意，段小涯听着她的声音，猜想她是一个十分妩媚的女人。 当然，女人的声音从来是充满迷惑性的，段小涯此刻是看不见她，否则当他看到她半边被大火烧毁的面容，估计心里都会留下阴影。 “兄弟，我这里还有钱。”段小涯对乌鲁姆道。 乌鲁姆一听还有钱，心情又激动起来：“哪儿呢？” “你过来，我现在身体好像没力气了。”段小涯倒在地上有气无力地道。 乌鲁姆知道阿依塔娜刚刚给他下药了，所以段小涯说他没力气，乌鲁姆倒也没有怀疑，他此刻完全被金钱冲昏了头脑。 “钱呢，拿出来！“乌鲁姆俯身去翻段小涯的口袋。 “在这儿！“段小涯手里已经抓着一块石头，狠狠地砸了过去。 乌鲁姆一声惨叫，顿时头破血流，人又昏厥过去。 阿依塔娜也被吓了一跳，她没料到这个时候，段小涯竟然还会负隅顽抗，这家伙还真是倔强。 段小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眼泪把眼里的白色粉末冲了一些出来，他看到眼前一抹艳红的身影，知道是阿依塔娜，笑道：“小花娘，你不是要和老子乐呵乐呵吗？好呀，你过来，老子让你乐呵！” 第948章 棺材洞 阿依塔娜娇笑着道：“小哥哥，你当真要和我睡吗？” 她苗条的腰肢扭到段小涯的身前，段小涯此刻视线已经明朗一些，陡然看到她烧毁的右边面颊，心头一惊，不由往后一退。 丑其实也是可以吓人的。 但段小涯很快冷静下来，笑道：“老子最喜欢和女人睡，而且不挑容貌。” “咯咯，你这话我爱听，把灯一拉，什么都看不见，关键还是要看技术不是？”阿依塔娜围着他的身边，妖娆地游走，把手搭在他的肩头。 段小涯心想，大白天的拉你妹的灯哇，当即掰住阿依塔娜的手腕，他虽现在功力尽失，但毕竟还是一个男人，没有功力，按照一个正常男人的力量，想要制服一个女人，也不成什么问题。 阿依塔娜也没料到他会忽然出手，叫道：“哎哟，你弄疼我了，放手！” 段小涯此刻怎么可能放手，喝道：“莎莎在哪儿？” 阿依塔娜吃痛，忙道：“她被我们抓到棺材里了。” “什么？” “不过你放心，她不会死的。” “在哪儿？带老子去！”段小涯推着阿依塔娜。 此刻段小涯丝毫不肯放开阿依塔娜的手，一来他的眼睛还是有些模糊，二来也怕阿依塔娜跑了。 阿依塔娜的双手被段小涯反剪在后，姿势其实有些猥琐，但阿依塔娜毫不介意，带着段小涯朝着前方走去，边走还边娇滴滴地叫，说段小涯弄疼了她。 段小涯恨不得把这八婆揍一顿，他长这么大还没被一个女人这么算计，心里极度不爽，但此刻还是要她带着去找莎莎，所以暂时按捺下来。 过了一会儿，到了一个山洞，阿依塔娜说道：“就在里面了。” 段小涯喝道：“进去！” 他怕里面会有陷阱，所以一直把阿依塔娜押在前方，毕竟这女的刚刚算计了他，所以段小涯也不得不留一个心眼。 山洞光线有些暗淡，段小涯有些看不清楚，他眼睛的视力还没完全恢复。 “还有多远。” “就在前面。”阿依塔娜指着前面一具棺材。 棺材没有盖上，莎莎双手双脚被绑，塞在棺材里面，嘴巴塞着一团破布，发不出声。 段小涯看到莎莎，一把将阿依塔娜摔开，伸手去摘莎莎嘴里的破布，说道：“莎莎，你怎么样了？” 莎莎有气无力地道：“我遭了这伙儿人的暗算，全身现在酸痛无力。” 段小涯扭头望向阿依塔娜：“解药呢？” 阿依塔娜摇头：“这是软筋草磨成的粉，没有解药，但是二十四小时之后，就会恢复正常了。” 段小涯猜想，这些村民其实没有多少医学知识，所谓软筋草，可能就是当地一种比较特殊的草药，祖辈依靠经验流传下来，但却没有人研制出解药。 只要给段小涯足够的时间，研制软筋草的解药其实不难，但段小涯此刻没有这个心思，他来乌蛮村就是为了寻找汗尸，取得汗青，然后去救苏舍儿。 段小涯解开莎莎身上的绳索，然后扶她出了棺材，莎莎问道：“小涯，你眼睛怎么了？”她发现段小涯的眼睛有些不对劲，不停的流泪，总不能因为找到她感动的流泪了吧？ “我也中了这臭三八的暗算。”段小涯无比郁闷。 然后段小涯看到这个山洞之中，竟然放了无数的山洞，刚才进来的时候，他是背光的，完全没有发现。现在一见之下，倒也吃了一惊，就像一个义庄似的，忽然看到那么多的棺材，心里突兀也是正常的。 这些棺材有些是盖上的，有些是没盖上的，有些是新的，有些是旧的，并且有些破损。 棺材一些是放在地上的，一些事嵌在山壁里的，有些则是在山壁打了木桩，然后再把棺材放到上面。 段小涯家乡骂人经常会说棺材坑或者棺材洞，但段小涯还是第一次看到棺材洞。 “这是什么地方？”段小涯望向阿依塔娜。 阿依塔娜说道：“这是我们村里存放尸体的地方。” “这就是墓山？” 阿依塔娜摇头：“这不是墓山，墓山不是每个人都能葬进去的，只有那些族里的族长和长老，还有一些为族里做过贡献的人才能进入墓山，这可是莫大的荣耀。” “带我去墓山！”段小涯伸手来扯阿依塔娜。 阿依塔娜急忙避开，说道：“哼，墓山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去的，你们这些外来人到底有什么企图？” “这些你就别管了，只要你带我们去墓山，少不了你的好处。”段小涯知道这一帮人贪财，他们想方设法暗算他和莎莎，无非就是想从他们身上拿一点钱。 “你们身上还有钱吗？” 段小涯望向莎莎，莎莎无奈地摊了下手：“都被他们拿走了。” 段小涯看着阿依塔娜：“你拿走的只是现金，我卡里还有钱，你知道银行卡吗？银行卡里面可以存钱，等我到了镇上，我把钱取出来给你，你看成不成？” “少看不起人，谁不知道银行卡？不过这是你们城里人的东西，我们要取一次钱，要跑镇上那么远的地方，我才不要那么麻烦呢。” 莎莎忽然说道：“你先把手机给我。” 阿依塔娜急忙捂着裤袋，向后一退，冷笑：“到了姑奶奶手里的东西，你还想拿回去吗？” 一个手机不值几个钱，但手机里面的信息，还有很多隐私，这些都不能落在外人的手里，所以莎莎出手就朝阿依塔娜抓来。 但是莎莎此刻也没什么力气，一是因为中了软筋草的毒，二是因为在棺材里被绑太久，身体很久没有动弹，血液循环出现问题，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恢复。 两人女人扭打起来，为了一只手机。 段小涯好久没有看过女人打架，坐在棺材边沿，点了一根香烟，吐出一口烟雾。 莎莎不由恼火，叫道：“我擦，你不会帮个忙吗？” “又不关我的事。”段小涯刚才折腾了半天，也有一些累了，才不愿为了一只破手机大动干戈。 “混蛋！”莎莎对这男人简直无语，越发奋勇地朝着阿依塔娜扑去。 第949章 手机之争 女人打架其实是件赏心悦目的事，尤其是在两个女人身材都足够好的情况下，那些曼妙而狂野的肢体语言，简直妙不可言。 段小涯就坐在棺材边沿上，看着莎莎和阿依塔娜扭打一起，身上已经出现一些指甲抓过的血痕。 莎莎心里也有一些悲催，明明一身武功，结果因为中了软筋草之毒，变的和常人无异，必须要像泼妇一样和阿依塔娜厮打。 “段小涯，你还不帮忙？你个混蛋，我恨死你了！”莎莎破口大骂，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可以坏成这个样子。 他的坏不是那种穷凶极恶，而是一些坏坏的心思，有时会是他的魅力，有时会让人恨的牙根痒痒。 段小涯看到时机差不多了，把烟蒂丢了，大步走了过去，用力地把两人给扯开，对阿依塔娜喝道：“手机拿出来！” 阿依塔娜从口袋拿出莎莎的手机，高高举起：“信不信老娘摔了它。” 莎莎忙道：“别摔！只要你把手机还我，你要怎样都行。”毕竟是在如此偏僻的山村，如果没有手机，莎莎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 或许，无聊也能把人无聊死的吧？ 阿依塔娜望向段小涯：“我喜欢这个男人。” 莎莎一口答应：“好，只要你把手机给我，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让你陪你谈恋爱都行。” 段小涯不乐意了：“我去，凭什么呀？你的手机，为什么是我陪她谈恋爱？” “废话，你是男的，她喜欢男人，她如果喜欢女人，我就陪她。” “滚你丫的，你的手机，关老子屁事，还想让老子卖身，简直了都！” 阿依塔娜叫道：“要不答应我，我就把手机砸了！” 段小涯懊恼地道：“小姐，我知道我是有点帅，但请你克制一下，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莎莎无语地白他一眼，她怎么就看不出他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如果阿依塔娜脸上没有那块疤痕，以她的身材，这家伙屁颠屁颠就上了，哪里还轮得到现在让他在这里装逼？ 阿依塔娜说道：“村里的男人都是我的相好，你为什么看不上我？” 段小涯肃然起敬：“小姐，想不到你这么奔放，但我觉得我们真的不适合。” “哼，以貌取人，我最讨厌你们这些臭男人。” “是呀，既然讨厌，就不应该和臭男人谈恋爱，你说呢？” “你——”阿依塔娜忽然觉得无言反驳，被段小涯奚落，心中恼怒，随手就把手机摔了出去。 莎莎大叫：“我的手机！” 抬眼望去，手机落在前方山壁的一只棺材之中，那只棺材是没有盖棺材盖的。 “你个疯女人！”莎莎一记耳光掴了过去。 莎莎生在大家族里，身边一堆使唤的人，除了身世有些尴尬之外，她的生活应该算是优渥的，就算天天被段小涯欺负和调戏，也不像今天这么恼火。 竟然为了一只手机，和一个山野村姑大打出手，她丢不起这个人。 阿依塔娜大叫一声，又和莎莎扭打起来。 段小涯叹了一声，有些无奈，女人一旦好斗，可比男人强的多了。 两人打的天翻地覆，而在此刻，段小涯的眼睛渐渐好了一些，只是还有些红，眼眶酸痛无比，但视力却比先前清晰很多。 哐的一声，莎莎竟然被阿依塔娜直接推到墙壁，身体疼的几乎快弯下腰，山壁凹凸不平，可能是有凸起的石头，撞到她的骨头。 段小涯急忙冲了过去，生生地掰在两人，对阿依塔娜道：“趁老子没发火之前，给我滚蛋！” 段小涯虽然现在功力尽失，但他威严的时候还是挺人害怕的，阿依塔娜虽然心有不甘，但毕竟一个弱质女流，也不敢和段小涯叫板，悻悻而去。 “你没事吧？”段小涯关切地问莎莎。 莎莎狠狠揍他一拳，眼眶含泪：“你混蛋，段小涯。” “我去，老子又没惹你。” “你一个大男人，就看着我被人打吗？” “我怎么知道你打不过她？” 莎莎委屈不已：“看我笑话，你觉得很开心是不是？” 段小涯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头又是一软，自从认识她以来，这小妮子就是酷酷的，就算偶尔落泪，也必然是为了利用段小涯，在他面前故作柔软，惹人怜惜。 “好了好了，不就一个手机吗？至于吗？” 莎莎抽着通红的鼻翼：“你懂什么？”她只是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好了，我帮你去拿。” 段小涯走到那只棺材下面，它的一半是嵌入山壁中，另外一半露在外面，刚才手机就是被阿依塔娜从那儿丢进去的。 段小涯跳了起来，但此刻没有功力的他，根本触不到那只棺材。 “你过来。”段小涯招呼莎莎过来，“踩到我肩头上去。” 莎莎畏畏缩缩地道：“我……我害怕……” “有没有搞错？你好歹也是白盗世家出来的，你会怕棺材？” “我不是怕棺材，我是怕棺材里面的东西。” “真的假的？”段小涯狐疑地看着她，“你待在詹士鸣的身边，整天跟他考古研究，你就不害怕？” “我们研究的是古物，但又没研究尸体。” “好吧，那我踩你肩上。” 段小涯先让莎莎蹲下，然后踩到她的肩头，莎莎哎哟一声，直接趴在地面，现在她也功力尽失，根本无法承担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 “你太没用了吧？” 莎莎委屈地道：“谁叫你这么重？” “老子的体重很标准好吗？” 段小涯说着不经意地扫了刚才莎莎出来的那口棺材，那是一口空的棺材，段小涯立即过去，把莎莎招呼过来，合力将棺材搬到掉手机的棺材下，又把棺材竖起来。 段小涯让莎莎扶着棺材，爬上棺材，踩着下面棺材，够到上面的棺材，然后探头朝着棺材内部望去，看到里面躺着一具皮肉完整尸体，颜色有些蜡黄，手机落在他的耳边。 段小涯对死人也颇为忌讳，虽然现在他已经身兼数技的高手，但触犯亡灵的事，会发现什么谁都不知道，段小涯双手合十拜了三拜：“有怪莫怪。” 第950章 发现汗青 段小涯去拿尸体耳边的手机，忽的尸体双目睁了起来，直直地盯着段小涯。 我去！ 段小涯抓着手机心头一惊，身体本能朝后一仰，人就从脚下的棺材跌下来。 “小涯！”莎莎急忙去扶段小涯，“你没摔疼吧？” “废话，你摔一下试试？”段小涯瞪她一眼，把手机还给她。 莎莎心里感动不已，用力扶着段小涯起来，段小涯此刻功力尽失，从那么高的地方跌下来，身体也是够呛，若非平日修炼武道，已经让他皮肉筋骨超乎常人，就刚才那一下，也非摔断一两根骨头不可。 “快走。”段小涯拉着莎莎就往洞口而去。 莎莎看着段小涯脸色有些不大对劲，忙问：“怎么了？” 段小涯没有回答，他本来就觉得这个村子有些古怪，好像处处都充满了危险，现在他和莎莎都没了功力，就如普通人一样，很多凶险是没办法抵抗的。 “小涯，刚才……你是不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了？”出了棺材洞，莎莎心有余悸地问。 “棺材里的尸体忽然睁开眼睛了。” “真的假的？”莎莎声音都有一些颤抖。 “你头发上是什么？”段小涯看着莎莎站在阳光下，头发有一些地方反着幽绿的光，很淡，但依旧能够明显感觉出来。 段小涯伸手摸了一下，却是一些淡绿的液体，放到鼻端一嗅，眼睛不由一亮：“难道会是汗青吗？” “汗青？”莎莎觉得有些恶心，头皮都在发麻，因为段小涯先前就告诉过她，汗青就是汗尸身体流出的汗液。 现在汗青滴在她的头上，说明棺材洞里有汗尸存在，而且是在她刚才出洞的时候，头顶的棺材滴出来的。 段小涯心头一喜，说道：“我们果然不负此行，只要有了汗青，苏舍儿的手臂就能续上去了。” “现在……要进洞里吗？” 段小涯想了一下，说道：“还是等我们功力恢复之后再进去，现在里面如果出现一点情况，我们估计都对付不了。” 刚才段小涯亲眼看到棺材中人睁开眼睛，这要是诈尸现象，一般的人可没办法应付，他们现在就和常人没有区别。 所以还是要等明天功力恢复再说。 两人正要离开，就见阿依塔娜带着一帮的人过来，包括乌鲁姆和马家兄弟，一群人气势汹汹。 阿依塔娜指着他们，叫道：“就是他们，抓住他们！” 段小涯一见之下，拉着莎莎就跑，要在平时，遇到这些村民，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但不是眼下的情况有些特殊吗？ 两人迅速地朝着山上跑去，一路攀登，阿依塔娜带着村民也风风火火地追了上来，他们手里还有各种农具，耀武扬威。 段小涯对莎莎道：“拿石头砸他们！” 现在他们居高临下，段小涯抱起一块石头就砸下去，一声惨叫，一个村民就被砸到山下。 莎莎惊诧地看着段小涯，这家伙还真是无法无天，这一块石头砸下去，那个村民当时就倒在血泊里挣扎不已，其余村民见状，也不敢上前去。 “外地人，有种的滚下来！”一个村民叫嚣。 段小涯冷笑：“有种你们滚上来？” 说着，段小涯又拿着较小的石头丢了下去，一个村民慌忙避开。其余村民就地取材，纷纷拿着石块去扔段小涯和莎莎，但因距离太远，他们的石头根本没有办法扔到他们。最悲剧的是，他们丢上去的石块，又纷纷地砸了下来，自己人被砸的头破血流。 当然，这笔账还是要寄在段小涯和莎莎的头上。 段小涯不由大笑：“一群蠢货！” 乌鲁姆大叫：“臭小子，有种下来单挑！” “挑你妹哇，老子就喜欢在上面，有种你咬我呀！”段小涯叼起一根香烟。 众人拿他没有办法，齐齐望向阿依塔娜，想来阿依塔娜平日就是他们的军事诸葛，出谋划策的事一向由她来办。 但是此刻段小涯和莎莎占尽地利，阿依塔娜也没办法，只说：“乌鲁姆，你带几个人绕到他们身后，我们两面攻击。” 段小涯看见乌鲁姆带着几个村民离开，立即猜到他们要干嘛，对莎莎道：“咱们快走，他们要包抄我们。” 莎莎没有迟疑，跟着段小涯迅速离开，虽然被几个村民逼的落荒而逃，也有一些丢脸，但这都是暂时的，只要撑到明天恢复功力就可以了。 段小涯和莎莎一路朝着山上跑去，两人跑的气喘吁吁，下面的村民依旧穷追不舍，段小涯百忙之中抱着两块石头砸了下去，众人一时也不敢追。 毕竟要被段小涯的石头砸中，不死也残废了。 不久，段小涯和莎莎看到一堆的坟墓，坟墓奇形怪状，有些是圆形的，有些是方形的，有些干脆没墓，只是插着一块石碑。 “小涯，难道这就是墓山吗？”莎莎疑惑地问。 段小涯点头：“应该是了，管他呢，先躲进去再说。” 墓山顾名思义，就是有很多坟墓的地方，坟墓的分布也没什么规则，或者仅仅是外人看不出规则罢了，在乌蛮族内部或者有着严格的尊卑也说不定。 “站住！”乌鲁姆带人正从侧面的小路追了上来。 段小涯二话不说，拉着莎莎就朝墓山深处跑去，乌鲁姆大叫：“站住！你们不能进去！” 段小涯哪里要管这些，跑了一段，却不见乌鲁姆追来，心里狐疑不已。但忽然想到在棺材洞里阿依塔娜说过，不是所有人死后都有资格葬到墓山的。这么说来，或许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墓山的。 乌鲁姆就没这个资格。 段小涯顿时松了口气，对莎莎道：“没事了。咱们往前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两人往前走去，忽然听见隐隐传来一些乐器的声音，循声走了过去，躲在树后，看到先前上山的送葬队伍，正有一群戴着狰狞面具，健壮的身材涂着油彩的男人，腰间围着一条羽毛做成的裙子，绕着大红的棺材，又蹦又跳，一圈又是一圈。 然后两边各种吹鼓手开始奏乐，又有披麻戴孝的家属手舞足蹈，唱着奇怪的歌，段小涯和莎莎没有一句是听的懂的。 载歌载舞，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葬礼。 第951章 上族人和下族人 “谁！”一个主持葬礼的司仪忽然喝道。 段小涯和莎莎齐齐吓了一跳，转身就跑，现在他们没有武功，遇到的又是极其愚昧野蛮的民族，若不跑的快，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 司仪大叫：“追！” 现在追赶段小涯的一群孝子贤孙，此刻又乌压压地追了上来，气势汹汹。 墓山之外，乌鲁姆带着几个村痞又在虎视眈眈，莎莎心中着急，问道：“小涯，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段小涯回头对追赶的孝子贤孙说道：“不关我们的事，是乌鲁姆派我们来的。” 先前和段小涯起过争执的胖子蓝翔，以及他的老爸蓝舟，不由朝着乌鲁姆破口大骂，乌鲁姆急忙解释：“蓝家的，这不关我们的事，我们跟这两人根本就不认识。” 段小涯大怒：“乌鲁姆，你翻脸不认人，我们如果跟你不认识，又怎么知道你的名字？你又为什么带人守在墓山？还不是对墓山有所图谋？” 乌鲁姆急的焦头烂额，他们明明是追着段小涯和莎莎来到墓山，现在却被段小涯说是守在墓山，这二者的区别可大了。 但他不像段小涯伶牙俐齿，钻语言的空子，一时抓耳挠腮，不知如何解释。 蓝舟却已带人冲了上去：“妈了巴子，你们一群下族人竟敢跑到墓山上来，想死是不是？弄死他们！” 乌鲁姆眼见对方人多势众，转身要跑，但是蓝翔已经带人朝着他们乱扔石头。乌鲁姆虽是下族人，但到底还是人，只要是人，就有血性，该反抗的时候还是要反抗。 其实，所谓上族人和下族人都是封建时候残留下来的等级制度，现在大清都亡了百年了，这些观念外面的人早就废除了，只是乌蛮村落后偏僻，和外界的沟通比较频繁，也是近几年开通了公路的事。 经过外面思想的熏陶，其实这些等级制度，在村里也渐渐地不以为然了，尤其是下族人，恨不得推翻这些制度。 但上族人却不允许，这是他们的利益，他们哪里允许下族人来侵犯他们的利益？ “弄死他们！”蓝舟带头抓着一块石头冲了过去。 乌鲁姆也是勃然大怒，下族人被上族人欺负了几百年，也是时候爆发了，喊了一声：“兄弟们，咱们和他们拼了！” 乌鲁姆等人追赶段小雅和莎莎的时候，手里拿着农具，此刻一起冲了过去，两帮人马打在一起，噼里啪啦，就跟当时小澳村和蓝头溪村火并一样。 段小涯拉着莎莎躲到一边，感慨地道：“这里的民风比我们那儿还要彪悍哇！” 莎莎一脸莫名其妙，她刚才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这些人怎么被段小涯三言两语，忽悠地就打起来了。 段小涯看热闹不嫌事多，掏出一根香烟，美滋滋地抽起来。 莎莎无语地看着这个没节操的男人，道：“待会儿要是打死人怎么办？” 段小涯不以为然地道：“又不是我们打死的，关我屁事。” “……” “咱们打个赌，看哪一边会赢。” 莎莎瞪他：“会不会太无聊了？”蓝家和乌鲁姆等人是在火并，随时都会出人命，他当是闹着玩吗？ “我猜乌鲁姆会赢。” “怎么可能？蓝家比他们多了那么多人。” 段小涯笑道：“阿依塔娜还有一群人呢。” 话音刚落，就见阿依塔娜等人追赶过来，他们本来是追段小涯和莎莎，现在看到乌鲁姆与人火并，叫到：“怎么回事？” 乌鲁姆回答：“蓝家人先动手的。” 蓝舟喝道：“你们这些卑贱的下族人，你们的祖先都是我们祖先的奴隶，你们没有资格来到我们的墓山……” 话没说完，一块石头砸在他的脑门，头破血流，阿依塔娜喝道：“大清早就灭亡了，你们上族人算个屁！” 蓝翔急忙扯下头巾，捂住蓝舟流血的伤口，问道：“爸，你没事吧？” 蓝舟指着阿依塔娜：“这个贱女人，竟敢侮辱我们上族人，把她给我拿下！” 阿依塔娜冷笑：“蓝舟，你好虚伪，你和老娘睡觉的时候，你还舔过老娘的脚趾头，你那个时候怎么不觉得侮辱？” 蓝翔惊诧地望向蓝舟：“爸，难道你也……” 阿依塔娜仰天大笑：“你们上族人不是最喜欢讲什么礼义廉耻的吗？自以为从汉人那儿学了一套什么儒家的思想，就特么以为自己是君子了。你们这一群君子都被老娘睡过，父子，兄弟，都和一个女人睡过，你们还有什么礼义廉耻？哈哈哈哈，太可笑了！” 蓝舟激动无比，气的七窍生烟：“把这个贱女人……贱女人打死！” 无数的蓝家人扑向阿依塔娜，阿依塔娜身边的大汉更操一根扁担抵挡，蓝家人没带工具，手里只拿石头乱砸。 阿依塔娜急忙躲闪，她也就逞一时的口舌之快，但要真正打起来，她不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对手。 莎莎虽然出身白盗世家，也算是江湖中人了，看过很多武道较量，但第一次看到村民的火并，也是暗暗咋舌，她从来没想过，一群泥腿子打起架也是这么疯狂。 “小涯，真的会打死人的，怎么办？”莎莎有些忧心。 段小涯叹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下族人估计被上族人压了太惨了，这要打起来，嘿嘿，拉都拉不掉啊！” “我们还是走吧，他们要是打完了，估计我们就会成为下一个目标。” “嗯，我们需要等到明天恢复功力。” 段小涯虽然有些恋恋不舍，毕竟一场好戏就在眼前，现在他不能看了，拉着莎莎转身就要离去。 不料身后蓝翔喝道：“你们站住！别让他们跑了！” 段小涯回头一看，蓝翔已经带着两个蓝家人追上来，阿依塔娜也带着几个人追上来。 段小涯二话不说，拉着莎莎快速地朝着山上跑去，又故技重施，朝着他们乱扔石头。 没有办法，谁叫他们此刻没有功力，只能以这么没节操的方式击退敌人。 第952章 阿依土鳖 但眼下的情况，和先前段小涯扔石头的情况不同。 先前地理位置较高，而且距离较远，所以能够占据优势，但现在完全没有这样的优势，段小涯扔了几块石头之后，蓝翔忽然一块石头砸了过来，正中段小涯腿部。 段小涯功力尽失，加上脚下被沙土一滑，直接就从山坡滚落下去。 莎莎大惊，叫道：“小涯！”也跟着滚落下去。 阿依塔娜和蓝翔两边人马齐齐上手，一边按到一个，谁也不能挣扎。 阿依塔娜这边按到段小涯，阿依塔娜十分兴奋，笑道：“小哥哥，你又落到我手里了。” 段小涯欲哭无泪，马勒戈壁，他遇到的是个什么女的哇？ 要是长的漂亮一点也就罢了，一边脸都是被大火烧毁的疤痕，让他怎么下手？ 蓝翔喝道：“阿依塔娜，你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把这个男人放了，他是我的！” 段小涯吓了一跳：“兄弟，好好说话，我是直男，比钢筋还直的直男，什么就是你的？你这么说会让别人误会的。” 蓝翔躲在偏僻的山村之中，与外界沟通不多，竟不知道直男是什么意思，但这些不是重点，喝道：“你们偷偷摸摸来到墓山，必然有所图谋，我要把你们一起带走，交给族长发落！” 阿依塔娜不服气地道：“蓝翔，这人和我们有仇，我要把他带走。” “休想！”蓝翔叫了几个蓝家人，又一起朝着阿依塔娜扑去。 阿依塔娜身边的大汉，挥动各种农具，纷纷与之拼命，众人又打成了一团，段小涯趁乱拉着莎莎的手，又要准备逃跑。 阿依塔娜叫道：“别让他们跑了！” 两边停止打斗，又朝两人扑去，段小涯一拳砸在一个大汉的脸上，另外一个大汉立即抓住他的手臂，其余的人一拥而上，将他牢牢地按到地面。 段小涯心情郁闷到了极点，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小涯！”莎莎叫着，也被两个大汉直接拖走。 段小涯勃然大怒：“住手！我们跟你们走！” 但段小涯要跟谁走都没有用，现在阿依塔娜和蓝翔都要来抢段小涯和莎莎，现在段小涯是在蓝家人的手里，莎莎则在阿依塔娜手里。 阿依塔娜恨恨地摔了莎莎一记耳光：“小贱人，竟敢跟老娘抢男人，你活的不耐烦了！” 段小涯叫道：“你别打她，你不就是要和老子睡觉吗？老子和你睡就是了，靠，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你要把我抢回去才行，我可打不过蓝家这些人。” 阿依塔娜再度发起新的一轮进攻，乌鲁姆也带了几个人过来帮忙，噼里啪啦，又把蓝家人打的屁滚尿流。 蓝翔大叫：“你们这群卑贱的下族人，我们的祖先是不会饶了你们的！” 蓝翔这么一说，阿依塔娜等人也是一惊，段小涯莫名其妙，难道他们竟会相信祖先会从棺材里爬出来不成？不过想到在棺材洞里看到的睁眼的尸体，段小涯心里又是一阵迷茫，这个村子真的有些邪门。 “嘿嘿，怕了吧？”蓝翔得意地笑。 乌鲁姆叫道：“怕个鸟，先把人给抢过来再说。” 乌鲁姆大手一挥：“兄弟们，先把这些混蛋干死再说，管他什么祖先，难道我们就没祖先吗？” 然后两边人继续大打出手，最终以乌鲁姆这边胜利，成功地将段小涯和莎莎给带走了。 段小涯心里暗暗感慨，他第一次感觉自己面子这么大，为了抢到他，两边人死了三个，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 依照当地的医疗条件，这些受伤的人，只要情况严重，估计也活不了多久。 “小涯，他们会把我们带到哪儿？”莎莎忧心忡忡地问。 “放心吧，这个丑女人要睡的是我，不会是你。”段小涯一脸生无可恋。 莎莎弱弱地道：“可是他们男人更多。” 段小涯心想，莎莎的担心倒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小丫头模样倒也俊俏，这些野蛮的男人，仿佛全身都是荷尔蒙，他们不会白白地把莎莎抢回来的。 想到这里，段小涯忽然叫了起来，朝着莎莎破口大骂：“你个臭婆娘，你是不是把病传给老子了，你有传染病，我去祖宗十八代！” 莎莎立即明白段小涯什么意思，只要声称他们得了传染病，不论是段小涯还是她，都没有人敢碰他们了。 虽然有些难为情，莎莎还是骂道：“明明是你把病传给我的好吗？我被你害死了，我现在浑身都起了红斑，你看！” 莎莎早上起来的时候，被虱子咬了，段小涯给她找了草药，但是没敷多久就被乌鲁姆等人暗算，草药也掉了一地，所以身上的红斑并未消退。 此时一拿出来，倒也真像那么回事。 阿依塔娜瞪着眼睛望着莎莎：“你刚才说的是什么病？” 莎莎哭哭啼啼地道：“禽流感。” 段小涯一愣，我去，瞎编也走点心好吗？ 他虽很多人当成禽兽，但也不至于得禽流感好吗？ 莎莎看着众人不明觉厉的表情，料想禽流感并不足以震慑他们，继续瞎编：“这是一种新型的禽流感，全身会起疹子，就像鸡皮疙瘩一样，就像我现在这样。它会通过空气传播，进入呼吸道，三到五日就会呼吸衰竭，你们这儿没有医生，一定是治不好的。” 周边的男人一听，齐齐变色，段小涯看这样子，估计都和阿依塔娜有过一腿，心里暗暗感慨，真是神一般的女子，除了膜拜只有膜拜了。 阿依塔娜不有望向段小涯：“你也被她传染了吗？” 段小涯悲催地道：“这种禽流感传播很快，我跟死八婆朝夕相处，一定是被传染了。你别过来，像你这种如花似玉的女子，要是被我传染了，这可是你们村的一大损失。” “哼，就算被传染了，老娘也要你！” “我去，大姐，你是不是太执著了？” 阿依塔娜掰过段小涯的下巴，娇笑着道：“谁叫我爱你呢。” 段小涯想死的心都有，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有魅力，说道：“那个……阿依土鳖……” “阿依塔娜！” 第953章 我是一个医生 段小涯和莎莎被带到一个破落的大院之中，像是阿依塔娜居住的地方，四面还有一些房子，是其他同伴的住处，他们聚集在一起，可能算是乌蛮村的贫民窟。 只是乌蛮村本身也没富裕到哪儿去，所以贫民窟和富人区也没多大的区别，起码贫民窟的乌鲁姆还有一辆柴三机。 段小涯和莎莎押往大院的厅堂之中，厅堂两边方面了各种大小不一的瓮和缸，还有一些瓶瓶罐罐。 阿依塔娜笑道：“把这女的绑起来，丢到水缸之中。” 立即就有两个大汉，绑住莎莎双手，打开一只水缸的木盖，把人丢了进去，水花溅了出来，莎莎失声大叫，身上爬满了无数黑色的小蛇。 段小涯知道这些水蛇是无毒的，对莎莎没有伤害，但是一个女孩子身上被这么多水蛇爬满，也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啊，小涯……小涯救我……”莎莎吓的眼泪都出来了。 段小涯被两个大汉按着肩膀，挣脱不开，朝着阿依塔娜怒目而视：“你冲着我来，别伤害她！” “你很喜欢她？”阿依塔娜走到段小涯身前，“你要喜欢她，她就是我情敌。” 段小涯有些无奈：“小姐，你是不是有病？我们今天才认识而已，她怎么就算你的情敌了？” “我喜欢你，她就是我的情敌。” “喜欢你妹哇，一天时间，你就说喜欢老子，你了解老子吗？” 阿依塔娜盈盈一笑：“你听说过一见钟情吗？你和我们村里别的男人不一样，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坏的男人。” “哇靠，你是不是有病？那么多好男人你不喜欢，你偏喜欢我这种坏男人，你说你是不是下贱？”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阿依塔娜伏在他的肩头吹气如兰，“你不是说我不了解你吗？现在咱们就到屋里好好的了解了解。” 莎莎正在水缸之中扑棱，大喊大叫，溅起无数的水花，然后整个水缸打翻在地，水蛇丝溜溜地爬出来，莎莎吓的面色苍白，她长这么大都没受过这样的惊吓，也没受过这样的耻辱，一时之间对阿依塔娜恨之入骨。 段小涯望向阿依塔娜：“你把莎莎放了，我随你怎么处置。” “我说了，你这么关心她，我会吃醋的。” “老子一身的本事，但你却仅仅想要得到我的肉体，岂不是太可笑了吗？”段小涯有些悲凉地道。 “噢，你有什么本事？” 段小涯淡淡瞟了阿依塔娜一眼：“我可以治好你的脸。” 阿依塔娜不由捂住自己右边被烧毁的脸，她是一个女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一个女人，说她不在乎这一张脸，那是不可能的。 她也听过整容这一回事，但具体怎么一回事，她也不清楚，因为她生活的这个世界，实在太落后了，她也不可能拥有整容的机会，她没有那么多钱。 “你骗我！”阿依塔娜有些不相信地道。 “我是一个医生。” 阿依塔娜冷笑：“你怎么证明你是医生？” “刚才你们和蓝家人火并，很多人都受伤了，你把我放了，我帮他们医治。” “你如果跑了呢？” “你们这么多人，我跑的了吗？” 阿依塔娜这才把手一挥：“把他放了。” 两个按住段小涯的大汉，先把段小涯放开，段小涯随即扶起惊魂未定的莎莎，拨去了她身上攀爬的一条水蛇，又给她松绑。 “我去你大爷！”莎莎冲去就要和阿依塔娜拼命。 段小涯急忙拦住莎莎，朝她使了一个眼色，现在二人修为尽失，还不足以和阿依塔娜等人对抗。 乌鲁姆走了过来，望向段小涯：“你说你是医生，那就先给我治一治。” 段小涯看他右手垂落，不能动弹，伸手一摸，哎哟叫唤起来，段小涯知道他是脱臼了，当即揉了揉他的肩头，乌鲁姆痛不欲生，差点没骂娘，结果咔嚓一声，段小涯只一下就把他的手骨接了起来，干净利落。 阿依塔娜有些讶异地望向段小涯：“你真的是医生？” 村里倒有一个土大夫，但他是上族人，轻易都不肯给下族人治病，所以下族人看病都去找半巫半医的哇婆，可是哇婆有很多病是治不了的。 所以下族人要治病，都要坐着乌鲁姆的柴三机前往镇上，来回很不方便。 这一次和上族人火并，伤了这么多人，如果没有及时救治，有些人的情况越来越严重，说不定熬不住就会死，何况就算所有人送到镇上去，也没有那么多钱给他们医治。 “乌鲁姆，把受伤的人全部带进来。”阿依塔娜现在开始相信段小涯，他能那么利落地给人接骨，医术自然不会太差。 乌鲁姆刚才见段小涯露这一手，也是有些佩服，村里的土大夫似乎也没这么高的水平，他能接骨，但绝对做不到像段小涯这么利落。 而且昨晚他和马家兄弟还被段小涯和莎莎教训一顿，这两人的身手简直不可思议，简直像是神仙似的，要不是阿依塔娜施计，以软筋草的粉末攻击他们，还制服不了他们。 乌鲁姆随机出去叫了一二十个人进来，要么头破血流，要么断手断脚，段小涯吩咐准备一些包扎的工具，先给众人包扎接骨，继而又去寻找一些草药。 阿依塔娜怕他逃跑，亲自带着两个人跟着他，可是段小涯此刻只想救人，没有半点逃跑的意思，倒让阿依塔娜心里涌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喂，你真的能治好我的脸吗？”阿依塔娜难以置信地问。 “你听说过汗青吗？” 阿依塔娜皱起眉头：“我听哇婆说过，怎样？” “这玩意儿能治好你的脸。” 段小涯没想到阿依塔娜还知道汗青，所以胡说八道，他现在来找汗青，触犯当地的禁忌，多有不便，现在只能借着医治阿依塔娜的名义，去找汗青。 阿依塔娜急于恢复容貌，自然不会怀疑段小涯别有居心。 “可是汗青是从汗尸身上来的，只有上族人才会修炼汗尸。” “只有上族人会吗？”段小涯想起棺材洞里的情节，滴在莎莎头发上的明明就是汗青，“棺材洞里埋葬的都是下族人吗？” 第954章 长生不老 “也不全是下族人，以前有些被上族人驱逐的人，也会葬在棺材洞里。”阿依塔娜说道。 “他们之中有人修炼汗尸吗？” 阿依塔娜沉吟着道：“这我不清楚了，一般来说，即使修炼汗尸，也不会让外人知道。毕竟汗尸是一种尸变，需要修炼中阴禅，使人保持半生半死的状态。这种事情说起来，还是有些吓人的，他们都会秘密修炼。” “你们村修炼中阴禅的人多吗？” “这是上族人世代流传的秘术，我们下族人的祖先是他们抓来的战俘或者奴隶，我们之中没几个人修炼。但上族人的祖先曾经一度流行这种秘术，企图中阴禅能够达到长生不老的境界。” 段小涯苦笑一声：“又是长生不老，现实的欲望一旦得到满足，就会追求那些不切实际的欲望。” “上族的祖先确实有人修炼了长生不老之身。” 段小涯一惊：“怎么可能？” “是的，就在墓山之中，很多人都见过的，就是你说的汗尸，他因为尸变，所以他能不死。我听村里的老人说过，他一般都是沉睡在棺材里，但上族的巫师可以唤醒他。有一次他就是被巫师唤醒，从墓山里跑出来，伤了不少的人。所以我们都非常怕上族人，就是因为他们有一只能够操纵的汗尸。” 段小涯想起先前两边火并的时候，蓝家人说起他们祖先的时候，下族人表现出的惶恐，原来不是没有原因的。 段小涯对汗尸没有什么概念，不知道他们的威力，但猜想一个尸变的存在，吓都吓死了，普通的村民哪里还敢反抗？ 段小涯采了一些草药回去，先给受伤的下族人进行医治，草药自然不可能配的齐全，百分之八九十都没找到。这很正常，如果出去一趟就能把所有草药找齐，那别人也不需要开药铺了。 不过所幸一些止血消炎的草药还是找到了，段小涯简单地给伤者做了处理，伤势比较严重的只能慢慢调养。 这样一忙，却也到了半夜，阿依塔娜给他端了杯水：“辛苦了，喝杯水吧。” 段小涯接了过来，因为口渴，直接灌了两大口，忽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因为水有些酸，望向阿依塔娜：“你在水里下了什么？” “我们这儿的水质不好，都比较酸。” “放屁！” 段小涯直接把杯子摔了，他来乌蛮村的时候，就在哇婆家里住过，喝过她家的水，也不感觉有什么酸的成分。 阿依塔娜笑道：“没错，我是动了一点手脚。” “你在水里加了什么？” “你现在没感觉吗？”阿依塔娜媚眼如丝地笑。 段小涯隐隐觉得脑袋有些昏沉，同时浑身有如火烧一般，虽然这药不如当日胭脂帮的“半边娇”一样奇特和霸道，但现在段小涯失去功力，却也没有办法抵御。 “小哥哥，你就从了我吧。”阿依塔娜缓缓地靠近。 段小涯借着客厅的灯光，看着阿依塔娜半边烧毁的脸庞，心里也有一些发毛，不有退到墙角。 “贱女人，你干什么？”莎莎忽然赶了出来。 阿依塔娜喝道：“把这女人绑起来！” 立即就有两个大汉进来，按住莎莎，使她不能动弹，莎莎大叫，并对阿依塔娜破口大骂。 阿依塔娜狠狠地掴了莎莎两记耳光，现在她把莎莎当成情敌的存在，下手自然不会太轻，莎莎被打的眼前冒金星。 段小涯叫道：“阿依塔娜，你冲我来，别为难她。” 阿依塔娜笑道：“小哥哥，你对她这么关心，我可是会吃醋的。” “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 “噢，既然是普通朋友，那我就放心了。”她扭头望向两个控制莎莎的男人，“这个贱人今晚是你们的了，欢呼吧我的朋友。” 莎莎大惊：“放开我！小涯，救我！” 段小涯冷冷地注视阿依塔娜：“你敢动她一根汗毛，你的脸一辈子都治不好了。” 这个威胁无疑是最有效的，没有什么比一张脸让阿依塔娜觉得更重要的了，她又对两个男人说道：“把她带下去，谁也不许碰她。” “小涯……贱女人，你把小涯放了。”莎莎看出段小涯神色有些奇怪，知道他又中了阿依塔娜的手脚，激动地又要跟阿依塔娜拼命。 然而现在莎莎也是武力全无，被两个男人押着出了客厅，心如死水，她知道阿依塔娜接下来要对段小涯做什么。 那一刻，莎莎心里忽然觉得好疼，她也不知道这种疼怎么来的，她从来都不知道，她对段小涯的情愫渐渐已经有了改变。 “小哥哥，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不要浪费时间了吧？”阿依塔娜直接把他堵在墙角。 段小涯一脚朝她小腹踹去，不过现在他根本就没力气，只是把阿依塔娜踢的往后一退，并没有伤到她什么。 “小哥哥，你弄疼人家了。”阿依塔娜娇滴滴地道。 段小涯扶着墙壁，朝着外面跑去，阿依塔娜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笑道：“你逃不出去的，外面都是我的人。” “小花娘，滚你丫的。”段小涯随手拿起一个陶瓮，用力朝着阿依塔娜砸了过去。 阿依塔娜急忙避开，陶瓮落地，碎成几块，里面一团漆黑的东西，段小涯定睛一看，竟是一块漆黑的头盖骨，然后头盖骨的鼻孔和嘴巴，还有裂缝之中，爬出无数的蜈蚣。 那些蜈蚣每一条都是二十厘米以外，比起一般的蜈蚣要大的很多。 “这些蜈蚣是你养的？”段小涯望向阿依塔娜。 阿依塔娜阴森地道：“没错，你以为这些臭男人为什么这么听我的话？就是因为我会用毒，他们必须听命于我。” 段小涯又望向厅堂摆的瓶瓶罐罐，问道：“这些里面又装的什么？” “都是我的宠物。不过你放心，有些是没有毒的。小哥哥，你最好乖乖地听话，否则的话，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哟。”她虽威胁着段小涯，但是说话的声音仍是娇滴滴的。 第955章 解毒 面对阿依塔娜的节节紧逼，浑身无力的段小涯也是束手无策，叫道：“阿依塔娜，我告诉你，你会下毒，我同样也会，只要我在给你治脸的时候，稍微动点手脚，哼，别说你半张脸，一整张脸都会不见了。并且我可以严肃给告诉你，我的毒无人能解，我能让你全身腐烂，你承受着一万分的痛苦，但你却死不掉。” 阿依塔娜心中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她见识了段小涯的医术，对他的本事倒也不怀疑，尤其她在担心她这一张脸，而段小涯又给了她希望。 段小涯见她犹豫，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打动了她，继续说道：“阿依塔娜，你想一想，对你而言，我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就算你今晚占有了我，我也是心不甘情不愿。你为了一个晚上的欢乐，而毁了自己能够恢复容貌的机会，你觉得值不值？” 阿依塔娜内心终于开始动摇，段小涯虽然和她见过的男人有些不同，身上有着一些特殊的气质吸引着她，但终究他也只是一个男人。 她经历了很多男人，每个男人到了床上，几乎都是一个德行。 她确实犯不着和段小涯撕破了脸，或许等她恢复容貌之后，段小涯自己就会乖乖地送上门来，她以前也是乌蛮村数一数二的美人，没有他征服不了的男人。 “来啊，把他给我带下去，和那个贱女人关在一起。”阿依塔娜喝了一声。 接着守在厅堂外面的两个大汉走了进来，直接掰着段小涯的双臂，把他押送出去。 段小涯浑身酸软，使不出一点气力，深深地感到绝望，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不到一会儿，来到一间简陋的土房之中，把他丢了进去。 土房之中点着一盏油灯，乌蛮村也是有电的，但电的覆盖面似乎不广，有些比较残破的地方，根本没有通电。 莎莎双手双脚被绑，蹲在角落，正在寻思怎么松绑，看到段小涯进来，急忙跳着过去，忧心地看着段小涯，这家伙是不是身体有毛病，就算被阿依塔娜强迫，但也太快了吧？ 段小涯白她一眼：“想什么呢？老子是那么容易轻易就范的人吗？老子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莎莎有些意外，这家伙竟然还能把《孟子》里面的话背出来，问道：“难道……她没碰你吗？” “当然没有。” 莎莎松了口气：“还好。” “什么还好。” 莎莎神色颇为紧张，目光躲闪：“没有，你快帮我松绑吧。”她被绑的很紧，粗糙的绳子磨勒着她的肌肤，很疼，也很难受。 段小涯走了过去，感觉双脚都在发软，像是一个中风的老人，这种情形十分尴尬，但咬着牙在帮莎莎松绑，内心涌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小涯，你……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莎莎奇怪的看着段小涯，“毒没解吗？” “给我找点冷水。”段小涯心慌意乱。 莎莎站了起来，环顾一圈，土房之中，也没有任何的水，想要出门，结果门外聚集着一群大汉，他们正在升着篝火，顺便也在监视他们。 她刚一出门，门外的大汉就把她轰了进去，不让她出来。 “我要一点水。”莎莎说道。 “没有！”一个大汉粗暴地将她推了进去。 莎莎看着段小涯，他似乎越来越难受了，缓缓地走了过去：“小涯，他们不给我水，有没有……有没有其他办法？” “有。”段小涯注视着她，眼睛冒着狼性的光芒。 莎莎不禁心头打了个突，她知道段小涯心里在想什么，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段小涯苦笑一声：“离我远一点吧。” 莎莎果然靠着墙壁，不敢靠近段小涯，借着微弱的油灯，见他整个人蜷缩一起，手臂的青筋冒了出来，脸上的汗珠不停地掉了下来，像是体内盘着一团火，把他的水分给逼出来。 她知道他忍的十分辛苦，又缓缓地走了过去，小声地问：“小涯，你……你是不是很难过？” “不要过来。”段小涯咬着牙齿，他知道这种药并不会致命，凭借他的意志力，应该很快就能熬过去。 可是这个过程却也相当的辛苦，他快要爆炸似的，但莎莎并没有离开。 段小涯有些意外地抬起头来，见她竟然双眸似水，从所未有的温柔。莎莎从来不是这样的女人，她一开始走的是高冷的路线，之后屡屡败在段小涯手里，让她对他恨之入骨。 偶尔对他的温柔，都是她在施美人计，为的是他的药王鼎。 但这一次段小涯看的出来，不是她的美人计，她的眼里有一种坚定和羞赧，眼波正如她的内心一样清澈。 …… 黎明的曙光洒了下来，莎莎在段小涯的怀里睁开眼睛，满面的娇羞，她见段小涯睁开眼睛，又急忙把眼睛闭起来。 段小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别装睡了。” 莎莎轻轻在他胸膛擂了一拳，幽幽地道：“小涯，我没有亲人了，我就剩下你一个人了，你不会离开我的吧？” 段小涯知道莎莎的身世，不胜唏嘘，说道：“莎莎，如果你愿意跟着我，我一定好好照顾你。” 莎莎微微地低头，柔顺的像一只家猫。 她是外面冷漠，然而骨子里是疯狂的女人，她不会顾及到什么世俗的道德。 但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道德正在渐渐地改变，变的越来越宽松，除去礼教统治的时代不说，就在新社会成立的时候，还有所谓的流氓罪。 那个年头，女人穿个牛仔裤出门，都是罪大恶极的事，男人上街多看女人一眼，很有可能会被判流氓罪，最高的刑罚是枪毙。 以前婚前不能越轨行为，不是婚姻关系的不能同居，否则都要接受法律的制裁，更别说被道德谴责了。 但这些渐渐都杯人淡忘了，年青一代谁也不遵守了，甚至很多人都不想结婚了。 以前夫妻双方对性的占有是唯一的，男的只有一个对象，女的也只有一个对象，他们尽管吵吵闹闹，但却比年青一辈更加忠诚。 第956章 挂红灯笼的丧事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和历史上的每一个时代一样，每个人都会在这个时代中得到和失去，关键要看怎么取舍。 段小涯点上一根香烟，正要装逼地对这个时代做出一些毫无用处的思考，就听门外传来一片吵闹之声，似乎十分激烈。 莎莎从段小涯怀里站起来，道：“我们去看看怎么回事吧？” 两人走到门口，此刻门口的人都不在了，纷纷冲到前面的路口，段小涯望去，却是烟尘滚滚，两帮十几个人打在一处。 段小涯叹了口气：“真是一个好斗的民族。” 莎莎道：“估计又是上族和下族之间的争斗。” 段小涯道：“关他呢，咱们先找一个地方躲起来，等到恢复功力再说。” 莎莎点头：“好。” 两人也不管上族人和下族人的争吵，悄悄地溜了出去，看到两个穿着警察制度的人骑着自行车经过，段小涯和莎莎都有一些惊奇，第一次看到骑自行车下乡的警察，看来当地警局的设备也很简陋。 莎莎：“这警察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刚打架就过来了。镇山离这儿也挺远的吧，咱们做柴三机过来都要三个小时，何况他们骑自行车。” 段小涯：“他们过来是为昨天的事，昨天火并的时候死了三人，伤那么多人，他们肯定需要过来。” 两人走着，经过哇婆门口，哇婆拄着拐杖站在门口，看着二人，说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段小涯知道哇婆也是下族人，怕她和阿依塔娜通风报信，笑道：“我们就随便走一走，你们这村子好大哈！” 哇婆淡淡地道：“你们来村里到底想干什么？昨天你们就该走了，却怎么又留下来了？” 段小涯一听，昨天发生什么事情，哇婆似乎不知道一样，笑道：“我们和你们村里的人闹了一点误会，他们把我们抓起来了。” “村子将有大事发生，你们进来躲一躲吧。”哇婆一脸的深不可测。 莎莎：“婆婆，会发生什么事啊？” 哇婆带着两人进去，说道：“昨天你们想必看到了吧？我们村里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红灯笼。” 莎莎：“是呀，婆婆，村里谁办喜事吗？” “不是喜事，是丧事。” “丧事……不是白灯笼吗？” “人死了才是白灯笼，人没死就挂红灯笼，这是村里的习俗。” 莎莎一脸蒙圈：“人没死……怎么叫做丧事？” “这些你们外来人是不懂的，总之你们不要随便乱跑，再等几天，等到事情平静下来，你们再走。现在你们不能走，你以为你们犯的事我不知道吗？我都知道。你们不仅得罪了下族人，还得罪了上族人，他们都不会放你们走。” 段小涯笑道：“我如果想走，你们未必拦的住我。” 哇婆浑浊的目光盯着段小涯：“我知道你大有来历，我能感觉的出来，可是年轻人，你不了解乌蛮村。这个村子有它自己的规则，和你们外面的世界不一样，你明白吗？” 其实段小涯能够感觉出来，乌蛮村确实与外面的世界不同，仿佛还和外面的世界格格不入。 这不仅仅是单纯地封闭太久的原因，还有他们的传统和风俗，都是那么的诡异和神秘，他们当中大部分都是土著，很少有人走出去，也很少有人走进来。 “有人来了，你们先到楼上躲一躲。”哇婆忽然说道。 段小涯侧耳听去，也没听见什么声音，他虽现在功力失去，但是锻炼出来的耳力却还在的。 莎莎茫然地望向段小涯，表示也没听到任何异常的动静。 哇婆再次说道：“先上楼吧。” 段小涯和莎莎只有走上楼去，那种木质的楼板像是腐朽多年似的，踩上去吱吱呀呀，每一步都是提心吊胆的。 楼上只有一个房间，房间除了一张哇婆睡觉的床，就看不到比较大的物件了，但是贴在墙壁和床头的符纸倒是看得清清楚楚，凭空添了一些诡异的色彩。 莎莎紧紧挨着段小涯，小声地道：“这家里是不是闹鬼？” “别怕，鬼没那么可怕。” “你见过？”莎莎紧张地盯着段小涯。 段小涯微微一笑：“是呀，人有好坏，鬼也有善恶，其实就跟人一样，只是他们生活在另外一个地方。” “你到底是什么人？”莎莎现在对段小涯的身份也越来越好奇，他竟然还见过鬼，她出身白盗世家都没见过。 “我就是一个小农民，还能是什么人？” “一个小农民会有你这一身本事？” “嘘，有人来了。” 莎莎静下心来，侧耳听去，果然隐隐传来一阵脚步之声，偷偷地打开阁楼的一角窗户，朝着外面看去，却见一群村民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为首的竟是昨天墓山看到的司仪，一副德高望重的模样，身后就是蓝舟和蓝翔父子为首的蓝家人，还有一些阿依塔娜为首的下族人，两边争论不休。 不一会儿，到了哇婆家里，段小涯和莎莎躲在楼梯口往下看。 “巴山老爷。”哇婆保持礼仪对为首的司仪鞠躬，“你带这么多人来我家里，这是为了什么？” 巴山是个白胡子老头，扫了四周一眼：“我听人说，昨天村里来的两个外人，前天晚上住在你家？” 段小涯暗暗无语，这老头说话是不是有毛病？既然说他们是昨天来的，就不该说他们前天晚上住在哇婆家里，简直莫名其妙。 哇婆说道：“是，我确实收留过他们。” 巴山瞪着哇婆：“他们现在在哪儿？”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们昨天一早就走了，我没留他们。” “他们是坏人，闯了我们的墓山，大大的坏人，他们破坏了蓝病索老爷的葬礼，罪不可赦。” “可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巴山冷哼一声：“那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该不会是你们下族人派去破坏我们墓山的人吧？” “巴山老爷，这没影儿的事，你又是从何说起？” 第957章 巫道较量 现在段小涯几乎可以确定，刚才哇婆绝对不是凭借耳力判断有人过来，因为就算耳力听到人群的脚步，但也很难判断他们是来她家。 她是未卜先知，算出来的。 这一点，已经能让巫道刚刚入门的段小涯感到震惊了，这世上太多利用巫道装神弄鬼的人，但哇婆似乎真的有些本事。 楼下吵个不停，上族人说哇婆窝藏了段小涯和莎莎，硬要搜查，哇婆自然不许，两边人又吵起来。 阿依塔娜喝道：“巴山老爷，我念你是长者，给你几分面子，你不要得寸进尺。哇婆可是神的使者，你不能侵犯她的家。” 巴山冷笑：“神的使者？我才是！” 乌鲁姆不屑地道：“巴山老爷，你除了能够唤醒墓山的那位，你还会什么？” 巴山面色一沉：“我们的祖先修炼不死之身，已是神灵，他再苏醒之日，就是你们下族人的劫难。” 下族人果然个个面露惧色，显然曾经受过上族人汗尸的危害，心有余悸。 哇婆却很平静：“巴山老爷，你尽管去唤醒你们的祖先，五年前我们能够安全地活下来，现在也能安全地活下来。只是……我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唤醒他，因为是谁的劫难，现在还说不定呢？” 蓝舟大怒：“老婆子，你什么意思？你在侮辱我们的祖先！” 上族人群情激愤，一拥而上，想对哇婆出手，下族人自然不能眼看着他们伤害哇婆，于是两边人打的热火朝天。 段小涯暗暗感慨，他本来以为雎市当地的民风已经十分彪悍，争强好斗，但没想到乌蛮村有过之而无不及，三句话谈不拢就要动手。 片刻直接，楼下的家具已经一片狼藉，哇婆忽然衣袖中抓出一把蓝色的粉末，撒向半空，口中唱了起来，是段小涯和莎莎从未听过的语言，应该属于古乌蛮族的语言。 段小涯对历史没怎么研究，尤其是少数民族的历史，更是一点都不了解，很多汉化的人民，虽然民族一栏写的是汉，但他们祖先很多都不是汉人，他们依旧保留着很多祖先的风俗。 其实严格地算起来，华夏远远不止56个民族，仅仅一个越地，就有所谓的百越，就算这里的百指的是虚数，但也足以看出当时越地的部落之多。 哇婆唱的歌声拖着长音，极其诡异，然后她朝空中打了一个结印，枯瘦的身体摇摆，像是巫道一般。 这些段小涯倒是知道，施展巫术的时候，往往都要结合巫道，比如著名的萨满舞，还有道士作法的时候，也要踩着禹步，脚踏七星，加上各种的手印和指诀。 “老婆子，你又施展妖术吗？”巴山声音有些惊恐。 哇婆没有回答，口中依旧唱着诡异的歌，又朝四方各打一个结印，众人抬头，但见屋顶丝丝地钻出无数的蛇，各种诡异的蛇，蓝的，绿的，白的，红的，色彩缤纷。 段小涯目瞪口呆，这些蛇根本不像是平常所见的那些蛇，到底什么品种，估计也没人知道。 段小涯想起当日棘山村杜九公施展的召蛇术，或许这也是召蛇术的一种，只是显得有些不够真实，因为这些蛇段小涯闻不到蛇腥味。 “这是幻觉，大家不要害怕！”巴山叫道。 哇婆冷笑一声，一跳蓝色的蛇直接就从房梁扑向巴山，巴山咬破手指，血珠朝着蓝蛇弹了过去，蓝蛇顿时灰飞烟灭。 然而上族其他的人，没有巴山的本事，已经开始惊慌失色地逃跑，直接冲出门外，有些逃跑不及的人，被那些诡异的蛇直接缠绕脖子，连气都喘不过来。 段小涯暗暗奇怪，如果这些蛇是幻觉，为什么还能够缠住人的脖子，甚至把人咬出伤口？ 巴山咬出血的手指捏了一个法诀，画了一个虚幻的符号，口中念念有词，那些符号呈现血红之色，组成一只大网，罩了下来，碰到的蛇顿时化为灰烬。 段小涯目瞪口呆，心潮澎湃，他的巫道刚刚入门，难得见到一次巫道较量，怎能不让他心驰神往？ 他忽然想到灵山，那到底是怎样的所在？ 灵山，每个修炼巫道的人，无不心驰神往的地方，那是他们朝拜的圣地。 而他，竟是灵山少主！ “哇婆，你还有什么伎俩，全部使出来！”巴山破了哇婆的幻术，得意的笑。 哇婆右手捏了一个法诀，朝着巴山一挥，一条赤练朝着巴山迅捷扑了过去，巴山手指挤出一颗血珠，朝着赤练弹了过去，口中念念有词。 忽然一声惨叫，赤练嗖的医生咬到他的左边面颊，巴山倒地，一把就将赤练扯开，血流满面，惊怒交加：“这是……这是一条真蛇……” 哇婆得意地道：“你当我只和你斗法吗？” 段小涯暗暗佩服，哇婆有勇有谋，比起巴山更胜一分。她明知道以幻术是伤不到巴山的，所以把真蛇混合在幻化的蛇之中。五颜六色的蛇，足以扰乱人的视觉，因此赤练攻击的时候，巴山只以为是幻术，没有防备。 幻术虚构出来的蛇没有蛇腥味，但只有一条赤练是真蛇，这蛇腥味也不会重，所以巴山也没通过蛇腥味判断这里面到底有没有真蛇。 “巴山老爷！”蓝翔急忙过来搀扶巴山。 巴山捂着面颊的伤口，嘴唇都在抽搐：“快……快走，扶我去看大夫……” 蓝翔急忙背起巴山，朝外奔去，蓝舟此刻心慌意乱，带领众人跌跌撞撞地跟了出去。 下族人扬眉吐气，大为得意，朝着狼狈而去的上族人吐口水，乌鲁姆竖起一根中指：“狗日的，让你们嚣张，当我们下族没人了是吗？” “哇婆！”阿依塔娜叫了一声。 只见哇婆面色苍白，屋顶那些五颜六色的蛇全部幻灭，只有一条赤练乖巧地留在脚边，吐着很长的信子，哇婆身体摇摇欲坠，显然刚才施法的时候，耗费了她太多精力。 “哇婆，你怎么样？”阿依塔娜关切地问。 哇婆摇了摇头，朝着楼上轻声叫了一句：“你们下来吧。” 第958章 莫跋 段小涯听见哇婆招呼，带着莎莎缓缓地走下楼梯，阿依塔娜一见，立即叫了起来：“好呀，你们两个果然逃跑了吗？” 哇婆轻轻呵斥：“阿依塔娜，不得无礼。” “哇婆，你不知道这两人有多坏，他们把乌鲁姆和马家兄弟吊在树林里。” “是这样吗？”哇婆缓缓的扭头望向乌鲁姆。 乌鲁姆不敢迎视哇婆的目光，讪讪地道：“嗯，是的，马家兄弟可以作证。” 段小涯冷笑一声：“你们怎么不说，我们为什么把你们绑起来？” “这个……”乌鲁姆抓耳挠腮。 阿依塔娜面色也有一些古怪，但她立即岔开话题，对段小涯道：“你是外来人，你进我们村，必然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说，你有什么企图？” 乌鲁姆立时附和：“这两人鬼鬼祟祟，一定不安好心！” 哇婆轻轻呵斥：“闭嘴。” 乌鲁姆瞬间就不说话，哇婆转身望向段小涯：“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乌蛮村，但我的直觉一向很准，你一定能帮我们。” “婆婆，你想让我帮你们什么？”段小涯心中不免奇怪。 “上族有一个祖先，他叫莫跋，他修炼了中阴禅，死了两百年，却经常跑出来作祟，他肆意地污辱我们的妇女，还要我们年年供奉他，像奴隶一样伺候上族人。” 段小涯义愤填膺：“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哪里还有这样的等级制度？” “因为有了莫跋的存在，上族人有恃无恐，他们以此威胁我们，经常无辜地向我们索要财物，我们的庄稼长的好，他们便强行要求跟我们换地。他们住在水源的上游，把我们都赶到下游，而且经常把水弄脏。他们要是看中我们的姑娘，直接给一块红布就做聘礼，把人带走了。两百年了，我们一直不敢反抗。” “难道有关部门不管吗？” 哇婆愣了一下：“有关部门是哪个部门？” “呃，这个部门确实有点神秘，普通百姓基本上是找不到的。” “也就是这几年因为修路的关系，我们才和外界联系渐渐频繁起来，谁能管的到我们？我们说的这些东西，又有谁会相信，他们不会相信一个死人能活的。” 段小涯心想，这确实难以相信，毕竟现在国家机关的工作人员，大部分都是学习唯物主义的。当然，也有少部分求神拜佛的，但这都是违纪的，只能秘密地进行。 总体来说，死人能活这种事情，还是比较少见，就算唯心主义的人，也很难相信的。 “你能帮我们杀了莫跋。”哇婆充满期待地看着段小涯。 “我需要恢复功力。”段小涯望向阿依塔娜，“这位阿依塔娜小姐，给我下了软筋草之毒。” “软筋草我们还没发现解药，但对人的伤害好像不大。” 段小涯轻轻摇头：“你们没有修炼武道，吃了软筋草，对你们的影响不会太大，不过就是筋骨发软而已。但对一个武者而言，筋骨一旦发软，那就如同老虎被拔了牙一般，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没有关系，一天左右，差不多就能恢复了。现在巴山中毒回去，很快就会报复。”哇婆忧心忡忡。 段小涯有些无语，一个小山村竟然也是血雨腥风，而且如果运用巫道的话，根本不需要负法律责任，因为法律解释不了这种东西。 不像以前的法律，巫蛊之术都要处于极刑，但现在法律否定了这些东西，以被法律否定的东西害人，怎么再以法律裁决？ 比如法律不承认这世上有枪，不承认枪能杀人，但有一天有人拿枪杀人，怎么给他定罪？ “巴山中的毒会不会死人？”段小涯问道。 哇婆说道：“三日之内，如果没有解药，必死无疑。” “警察不会来找麻烦吗？” “是蛇伤他的，又不是我伤他的，找我老婆子又有什么用？” 段小涯心想，警察估计也不会相信，这世上竟然有人可以使唤蛇去杀人，就算相信，但按司法程序，需要作出证明才行，这可不好证明，毕竟蛇不是狗。 段小涯看着哇婆有些疲倦，伸手把了一下她的脉搏，知她精气泛散，想来巫道施法的时候，需要集中精力，运用意念，对人的精气神消耗很大，哇婆年迈体衰，也有一些支撑不住了。 “莎莎，你扶婆婆上楼休息。”段小涯对莎莎道。 莎莎伸手来扶哇婆，哇婆转身嘱咐阿依塔娜等人，不得对段小涯无礼，然后才随莎莎上楼。 阿依塔娜看着段小涯，娇笑着道：“小哥哥，哇婆这么看的起你，想来你也一定是很有本事的人喽。你可说过的，你会治好人家的脸的，你要敢欺骗我，我一定会毒死你。” “就凭你那些毒吗？”段小涯揶揄地道。 “怎么？你不怕？” “你既然炼毒，那你知道华夏最牛的两个炼毒流派是哪两个？” 阿依塔娜眉头一皱：“我听说过夜郎族，我曾经见过一个夜郎人，我的毒术就是她教的。是我不得其法，慧根太弱，才毁了我这一张脸。你说的另外一个流派又是什么？” “你听说过胭脂帮吗？” 阿依塔娜摇了摇头：“很厉害吗？” “不论是夜郎族，还是胭脂帮，我都见识过他们的毒。你知道火焰蛊吗？” “我听那个夜郎人说起过，是一种火毒，中毒之人犹如火烧，会慢慢地被体内的邪火烧死。” 段小涯轻轻一笑：“我破解过这种毒。” “你？” “你听说过‘爱别离蛊’吗？” “什么？” “你什么都不懂，你就敢说你是玩毒的。告诉你吧，‘爱别离蛊’就是胭脂帮大名鼎鼎的‘八蛊’之一，是以佛家‘八苦’对应研究出来的蛊毒。‘爱别离蛊’就是让你皮肉分离的一种蛊毒，每到月圆之日，就有蛊虫出来在你皮肉之间钻来钻去，让你痛不欲生。” “这世上怎么还有这种毒？”阿依塔娜难以置信。 段小涯冷笑：“坐井观天的女人，外面的世界很大，你又看过多少东西？除了睡男人，你丫还会什么？” 第959章 怕狗的女人 段小涯又详细地说了胭脂帮的“八蛊”，其实八蛊之中他只见过“爱别离蛊”和“老蛊”，其他六蛊结合《妙解胭脂录》，纯粹胡编乱造。 但就算如此，还是把阿依塔娜唬的面色发白，因为这些诡异的毒，她连想象都没办法想象。 段小涯冷笑一声：“小妞儿，你现在知道世界有多大了吧？你在一个小小的乌蛮村，你哪里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你以为就你用的那点破毒，培育几条比较大的蜈蚣，就牛逼哄哄了吗？你知道毒的世界是怎样的吗？” 阿依塔娜内心开始动摇，觉得段小涯的话不无道理，她守着一个小小的乌蛮村，确实是坐井观天了，外面的世界，外面的毒，她都没有见识过。 段小涯是从外面来的，自然是有着过人的本事，起码知道很多她不懂的知识和信息。 但是其实，就算外面普通的人，也很难接触到夜郎族和胭脂帮，就算与他们擦肩而过，也不会怀疑到他们的身份。而一旦知道他们的身份，估计等待着他的就是死亡，会被拿去炼毒，或者试毒。 段小涯能够接触这些稀奇古怪的事，可能就是由于他的缘法，自从接受了秒僧神识的那一刻，他的命运就发生了改变。 但这世上大部分的命运，还是没有改变，世界还是大家看到的世界，只是段小涯的世界和别人有些不同罢了。 “好了，老子也懒得跟你说这么多，带我去采药吧。” “采什么药？”阿依塔娜问道。 “哇婆刚才耗损了精神，我要采几味药给她补一补。不过刚采的药也没法立即就用，这跟昨晚治伤外敷的草药不同。你们村就没有药铺吗？” 乌鲁姆插嘴说道：“上族有个土大夫，他叫张宝胜，家里晒了不少的药。以前也是下族人，只不过因为会治病，所以上族的族长特意提拔了他做了上族人，他就看不起我们这些下族人，也不给我们治病。” 乌鲁姆说起张宝胜，一脸的不忿，段小涯听了也有一些不忿，张宝胜的行径实在太可耻了。 本是同一群体的人，一旦飞黄腾达，不仅脱离了原先的群体，而且反过来迫害他们，这是段小涯最恨的事情。 段小涯不论走了多远，只有一点，他永远都记得他从哪儿来的，比起那些从农村走出来，混出人模狗样的人，立即把自己身份撇的一干二净的人好的多了。 那些看不起农村人的人，很大一部分就是从农村走出来的，或许倒数三辈，谁家祖上不是农民？ 因为那个特殊的历史阶段，除了农民，其他阶级几乎都被打倒了。 “好，就到他家拿药。”段小涯说道。 乌鲁姆说道：“兄弟，要不要多带几个人去？张宝胜家里养了一条大黑狗，可是会咬人的。何况他住在上族人集聚的地方，你一个人去会很危险。” 虽然先前乌鲁姆和段小涯有过一些误会，两人大打出手，但现在的情况是，段小涯和他们是站在统一战线的人。何况段小涯的本事，他和阿依塔娜都是亲眼所见，又有哇婆发话，自然需要客气地对待段小涯。 段小涯说道：“人多了会引人注意的，阿依塔娜，你陪老子走一趟。” 段小涯本来是想一个人去的，但一来怕下族人不放心，怕他跑了，二来他也确实不认识路，必须有一人带路。 阿依塔娜从一个人手里接过一柄短刀，跟着段小涯出门，那柄短刀套在竹子之中，刀柄也是竹子做的，刀刃只是一块铁片，磨的十分锋利。 段小涯无语地看着她：“干嘛？你准备杀人吗？” “我……我怕狗。”阿依塔娜目光躲闪地道，“张宝胜家里的大黑狗很大，也很凶猛。” 段小涯哑然失笑：“你竟然怕狗？” “干嘛？怕狗很奇怪吗？”阿依塔娜恼羞成怒。 段小涯心想，这小花娘怕狗，以后对付她又多了一个法宝，但又想自己很快就能恢复功力，到时候根本就用不着狗。 两人沿着曲曲折折地小溪，朝着上游走去，不一会儿，看到一片人口聚集之地，房屋明显要比先前段小涯看到的气派的多，不用说就是上族人的居住之地了。 “对了，刚才两个警察过来，是为了处理什么事？” “还能什么事，就是昨天打架死人的事，上族那边报警了。”阿依塔娜不以为然地道，似乎火并的事已经成为家常便饭。 “怎么解决？” “警察也不能把我们所有人都抓起来，何况他们那边死了两个，我们这边死了一个，双方都有死伤，要抓的话全部要抓。只是他们有钱，和镇上一些大人物也有交情，早就打理过来了，我们这边被带走了两个人。”阿依塔娜说起来还是一脸的淡漠，这个女人除了要睡男人的时候表现的比较兴奋，其他时候对什么事都不关心似的。 两人快到上族聚集之地的时候，故意避开人多的地方，阿依塔娜带他抄着捷径，从一座小山丘，直接翻到了张宝胜家的后院。 张宝胜家的大黑狗绑在一根石柱上面，汪汪地叫了起来，阿依塔娜紧张地拉着段小涯：“怎么办，它叫了。” 段小涯一个激灵，把她的手甩开：“我警告你，别趁机占我便宜，保持一定距离。” “谁呀？”屋里一个声音传来。 阿依塔娜拉着段小涯就跑：“张宝胜的女人来了。” 两人躲在后院不愿的废墙下面，段小涯又把阿依塔娜的手给甩开，段小涯不是圣人，他和大部分男人一样，都是以貌取人，当然主要针对的是女人。阿依塔娜脸上那一块疤痕，触目惊心，段小涯被她摸一下，总觉得浑身不舒服。 这是一个男人都有的感受，被一个丑女揩油，和被一个美女揩油，那是完全两种不同的心理体验。 “张宝胜的女人很厉害吗？你这么怕她？”段小涯不解地问。 阿依塔娜说道：“她是上族女人，平常我也不怕她，但这一次我们不是来做贼的吗？要是被她发现了，她会放狗来咬我们的。” 第960章 声东击西 段小涯不知道阿依塔娜到底是有多怕狗，估计源于小时候的阴影吧？或许小时候被狗咬过也说不定。 不过张宝胜家的那条大黑狗看起来也确实挺凶悍的，而且体型巨大。 张宝胜的女人伊库拉走出来，喊了两声：“谁呀？”没人回应，她又大大咧咧地转回屋里。 阿依塔娜松了口气，望向段小涯：“现在怎么办？怎么绕过狗进去？” 段小涯以前要让一条狗闭嘴，会在捏一块肉团，然后在肉团里塞一团的丝线，不论是尼龙丝或者塑料丝都可以。狗一闻见肉香，哪里还管其他？叼起来就胡乱地吞嚼，然后这些丝线就会错综复杂地堵住它的嗓子眼，让它发不出声。 可是现在段小涯毫无准备，要是功力还在的时候，先把狗打晕了也是一个办法。 但现在让他赤手空拳去对付一条狗，而且还要干净利落，在不引起张宝胜家人惊觉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狗解决，这个时候难度确实有些大了。 “要不从前门过吧？”段小涯望向阿依塔娜。 阿依塔娜吃惊地看着他：“疯了吧？前门过会被发现的。” 段小涯绕到前门，躲在一台磨车下面，看到张宝胜正在大堂诊治巴山，巴山现在被赤练咬伤的面颊有些青肿，疼的哼哼不已。 把巴山抬过来的蓝家父子守在一旁，紧张兮兮地看着张宝胜和巴山，但是他们不懂药理，不能帮什么忙。 门口的簸箕晒着一些药材，张宝胜的老婆伊库拉正在翻动，让药材均匀地接受阳光的洗礼。 段小涯看到其中还有当归和党参等药，这正是他需要的药材，段小涯想等伊库拉进屋之后，然后偷偷的把药偷过来。可是伊库拉仿佛跟他作对似的，翻完了药，干脆坐在门口树荫之下磕着瓜子。 阿依塔娜悄悄的摸到段小涯身边，问道：“现在怎么办？” 段小涯白他一眼：“你除了问我怎么办，能不能问点别的？你算计老子的时候，不是很有主意的吗？” “那不一样，算计你的时候，你是敌人，现在咱们是自己人，你是男人，自然是你拿主意。” “谁跟你是自己人？别乱认亲戚。” 阿依塔娜冷哼一声：“我知道你嫌我丑，可我告诉你，老娘以前也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大美人。” “关我屁事！” “哼，老娘总有一天睡了你！” 段小涯拇指一翘：“还是你有志气。” 阿依塔娜气馁地白他一眼，说道：“我想到一个办法，你看看行不行。” “说。” “你看，张宝胜隔壁家现在没人，我们在这家放一把火，张宝胜为了避免火势蔓延到他们家，一定会一起过来救火的，咱们就可以趁机去偷药了。” 段小涯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个没节操的女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办法都能想的出来，不过想到上族人压迫下族人，作恶多端，烧他一栋房子倒也没什么罪恶感。 这就如同当年斗地主一样，其实有些地主并非十恶不赦，相反还有一些善举，但因阶级不同，该烧的还是要烧，该抢的还是要抢，木有办法，阶级斗争是永远存在的。 阿依塔娜看着段小涯的表情，她也有些尴尬，说道：“我知道这样有些不好，要不……你想个办法？” 不想段小涯兴奋地道：“这个办法太好了，很对老子的胃口。” 阿依塔娜有些无语，看来没节操的不是她一个人。 说办就办，段小涯掏出香烟，点上一根，拿着打火机，和阿依塔娜悄悄地从磨车下猫出来，又迅速地绕到张宝胜隔壁人家的墙边。 段小涯对阿依塔娜道：“你找一找哪儿有柴火。” “他家后院好像有，我们就把他家的后院烧起来，等到张宝胜赶到后院救火，我们就到前门去偷药。” 段小涯笑道：“小花娘，想不到挺有主意的，以后要是哪个男人娶了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阿依塔娜本来以为他在夸她，但听到后半句话，面色顿时一变，狠狠瞪他一眼，然而并没言语。 很快绕到张宝胜隔壁的后院，不敢太靠近张宝胜家，因为那里有一条大黑狗。 段小涯看到院里堆了不少柴火，还有两捆的枯松枝，段小涯出身农村，家里也是传统的烧火做饭，知道这种枯松枝最容易燃烧，常常被拿来起火而用。 于是悄悄潜入院中，拿出打火机点燃，然后搬到门板。 房子都是木制的，很容易被引燃，段小涯又把柴火堆放过去，一时之间，浓烟滚滚，张宝胜家的大黑狗开始叫起来。 段小涯急忙闪人，过了一会儿，伊库拉赶了过来，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宝胜，不好了，着火了！” 张宝胜吓了一跳，看到后门浓烟扑了进来，急忙放开巴山，朝着后门跑去。 巴山急忙招呼蓝舟和蓝翔：“别愣着了，快去救火。” 三人开始忙活起来，拿水的拿水，拿工具的拿工具，一时热火朝天。 而段小涯和阿依塔娜早已绕到前门，张宝胜家里别的珍贵的药物没有，一些常规的药倒也不少，段小涯除了要给哇婆补气的药拿了一些，还拿了不少的伤药。 毕竟昨天火并，下族伤了不少的人，可是张宝胜不给他们治伤，段小涯虽然医术比张宝胜高出百倍，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药物的搭配也是不行的。 临时抱佛脚地出去采药，肯定是来不及的，而且也不可能把所有药都采备齐全。 “走了！”段小涯拿着一只口袋交给阿依塔娜，自己背了一个口袋，两人迅速离去。 虽然这么做很没节操，但对付张宝胜这种没节操的人，他就该这么做。 张宝胜本是下族人，但因学了一点三脚猫的医术，就被上族人给招安了，娶了一个上族的女人，他就忘记自己是谁了，看到曾经的兄弟姐妹受苦受难，他也不管不顾，一心只去伺候上族的主子，这就是走狗的行径！ 段小涯鄙夷这种人，所以临走的时候，又在张宝胜的家门洒了泡尿，冷不丁看到阿依塔娜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吓的段小涯差点萎靡下来。 第961章 蜀魄绳 段小涯把药搭配出来，不仅是个哇婆的药，还有给那些伤患者的药，一股脑地交给阿依塔娜去熬，熬好了之后让给众人服用。 这样时间慢慢过去，段小涯和莎莎的功力也渐渐地恢复起来。 段小涯问道：“你们说的莫跋在哪儿？我现在就替你们去消灭他。” 乌鲁姆说道：“是在墓山之中，但具体的位置，我们也不好确定，因为我们谁也没见过。” 段小涯决定前往墓山走一趟，带了一只瓶子放在身边，众人不明觉厉，知道这是降服莫跋的法宝，但其实段小涯是有私心，想到墓山可能发现汗尸，到时就能把汗青装到这瓶子里了。 “小涯，我跟你一起去。”莎莎走到身边。 段小涯看她一眼：“你不怕吗？” “有你在，我不怕。”莎莎的声音小了一些，面颊微微露出一丝娇羞的颜色。 阿依塔娜看了满心不爽：“我也陪你去！” 段小涯无奈地望向阿依塔娜：“你就别跟着凑热闹了，你不会武功，跟来送死吗？” “我会用毒。” “你觉得你的毒能够控制尸变？那可是汗尸好吗？他都死了一回了，会怕你吗？” 阿依塔娜瞬间无语，她要是能够对付莫跋，她早就对付了，何必等到段小涯出现？可是看到莎莎和段小涯走的那么近，心里莫名就有一些恼火，女人的妒忌心有时就连自己都摸不清楚。 刚开始的时候，阿依塔娜只是想睡了段小涯而已，毕竟她自称是乌蛮村最放荡的女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促使了她变成这样，但她确实睡了村里很多男人，少年，青年，中年，老年，她都睡了个遍。 那个时候她很漂亮，就算她不主动，还会有很多的男人主动去接近她。 可她从来就不知道，外面的男人到底是什么味道，段小涯是从外面来的，他的打扮和村里的人很不一样，气质和谈吐都不一样，她对他充满了好奇。 这种好奇，可能也是源于她对外面那个世界的好奇，她潜意识里是希望，他能带她走出这个村子的。 哇婆忽然扶着楼梯的栏杆，缓缓地走了下来，走的极为艰难，她的身体还很虚弱，阿依塔娜急忙过去搀扶，说道：“哇婆，你怎么起来了，你现在身子骨不行，多躺一会儿吧？” 哇婆这把年纪，身体和年轻人没办法比，容易虚弱，恢复也没那么快。 “小伙子，来，给你一件东西。”哇婆拿出一条红色的绳索出来。 段小涯拿过红绳，隐隐闻见红绳上面的血腥之味，只是血迹已经干涸，味道便没有那么浓烈了。段小涯因为修炼武道，六识要比常人开明，又因浸淫医术，对气味也十分敏感，所以闻出红绳带着血腥。 哇婆说道：“这是蜀魄绳，上面沾染了三千三百三十三只杜鹃啼出的血，是对付尸变的上等法器。” 段小涯目瞪口呆，三千三百三十三只的杜鹃，还是啼出的血，他以前老是听过杜鹃啼血的说法，可是却从未见过。就算杜鹃真会啼血，但没有一天二十四小时地观察它，它也不会让你看见的。 哇婆说道：“我年纪大了，没有那股力气，可以制作莫跋。所以我空有蜀魄绳，却没办法绑住他。天可怜见，把你派到我们村里，拯救我们下族一百三十口人家。” 段小涯心想，这个村子倒也不大，估计加上上族人，也就几百号人，阿依塔娜想要睡遍全村的男人，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城里那些开放的女人，这些根本就不在话下，性只是她们生活的一种调味剂，并且无须负责。 “拜托你了。”哇婆郑重地对段小涯弯腰行礼。 段小涯忙道：“婆婆，你放心吧，我一定旋凯而归。” 莎莎白他一眼，小声提醒：“是凯旋而归啦猪！” 段小涯大囧，拿着蜀魄绳笑着告辞，心里有些郁闷，他都找了一些什么女人，一个个只会拆他的台，显得她们读过很多书吗？ 莎莎跟了上去，说道：“小涯，咱们要不要先去棺材洞？你不是说棺材洞里也有汗尸吗？不如先对付棺材洞里的那一只，先试一试汗尸什么道行。我想墓山那一只，一定要比棺材洞的那一只厉害的多。” 段小涯只听下族人说起莫跋，但棺材洞的汗尸，他们从未提起，不知是不知道还是怎样，或许汗尸本身就很懂得隐藏自己，他们也不想被人类发现。 段小涯觉得莎莎说的很有道理，毕竟他也从未接触过汗尸，不知道到底对方的杀伤力，只有选择比较弱的先试一试手。 两人朝着棺材洞走去，段小涯仔细看着地面，因为上次和莎莎从棺材洞里出来的时候，莎莎头发沾了一些汗青，如果这些棺材之中真有汗尸存在的话，一定会继续滴汗青的，所以会在地面显示出来。 但是棺材洞里光线比较暗淡，段小涯也很难看的清楚。 过了一会儿，到了上次莎莎手机掉进去的那只棺材下面，当时段小涯去拿手机，分明看到棺材之中的尸体睁开眼睛。 “莎莎，你往后退。” 莎莎退了一步，道：“怎么了？” “我看看里面的东西。” 莎莎胆战心惊：“你……你小心一点，我听爷爷说，有些干尸嘴里会喷出毒气的。” 段小涯点了点头，屏气凝息，纵身一起，搭着棺材的边沿，用力一扯，把整个棺材从壁洞之中扯了出来，轰然摔到地面。 但是棺材之中，空空如也。 “怎么会这样？”段小涯也有些蒙圈了，“昨天明明看到尸体的。” “会不会像在慕容镇的旅馆一样，我们出现了幻觉？” 段小涯摇了摇头：“不会的，一定是跑出来了。” 而在此刻，听见洞中深处，还有脚步之声传了出来，莎莎心中紧张到了极点，紧紧拉着段小涯的衣袖：“会不会……会不会就是棺材里的那一只？” 段小涯有些无奈，谁会相信这个女人出身白盗世家，白盗干的都是挖人祖坟的事。刚才待在哇婆家里多好，明明怕的要尿了，却非要屁颠屁颠地跟来。 段小涯暗暗叹了口气，女人就是麻烦。 第962章 干尸开眼 段小涯拉着莎莎，让她躲在自己身后，侧耳听着脚步之声，是从前方的转角隧道传出，像是正常人的脚步，似乎有三个人。 过了一会儿，一束手电横着打了过来，光束是直的，段小涯知道这是强光手电，心里顿时松懈下来，汗尸是决不会使用手电的。 “教授，你说乌蛮村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难道和这棺材洞有关？”一个年轻的男声问道。 接着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现在还不能确定，我看到一些史料记载，六蛮之争的时候，乌蛮因为族里出现了一件神器，从而挫败了另外五个部落，成为六蛮的盟主。” 詹士鸣！ 段小涯心头一震，想不到詹士鸣也会来乌蛮村。 上次问他汗尸的事，也是詹士鸣指引他来乌蛮村，莫非詹士鸣这一次又有什么图谋不成？ 想着，詹士鸣就带着两个青年走出来，他一见段小涯，倒是落落大方地笑了起来：“小涯兄弟，咱们又见面了。” 段小涯笑道：“是呀，真巧，詹教授这一次来乌蛮村，不知又是来找什么宝贝？” “莎莎也在呀。”詹士鸣回避段小涯的问题，把目光转向莎莎。 莎莎知道詹士鸣就是自己的爷爷，可又不能相认，心情无比复杂，但还是保持微笑，叫了一声：“教授。” “小涯兄弟上次说，要找汗尸，不知结果如何？” “暂时没有找到。” “或许这个棺材洞就有你想要的汗尸。” “承你吉言。” 詹士鸣对两个青年介绍：“江超，何迅，你们过来，我来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段小涯段先生，武道和医术都是一等一的水平，你们这点小身手以后向他好好讨教。这位是莎莎小姐。”他对莎莎的介绍只是称呼而已，其他身份和能力一概不提。 江超和何迅很有礼貌地和两人握手，他们看出詹士鸣更加器重段小涯，所以对段小涯又多问候几句。 段小涯看到他们手里拿着手电，说道：“能不能借手电用一用？” 何迅把手电给他，段小涯拿着手电，又沿着来时的地面照去，何迅奇道：“段先生，你这是在找什么？” “汗青。” “汗青？”何迅一脸不解。 “看来詹教授并没把他一肚子的学问教给你们。”段小涯揶揄的道。 何迅笑道：“我们刚刚跟了詹教授，他老人家的本事，我们还没来得及学。” 詹士鸣以前带队出来，带的都是乔斌这样的专业人士，自从乔斌死后，莎莎又不在他的身边，他手底下也没几个可用的人，所以这一次带的人专业知识会比较差。 段小涯照到一处，忽然停了下来，段小涯蹲了下去，伸手沾了一下地面的液体，手电一照，果然是呈淡绿色的。 段小涯抬头，看到一具古老的棺材，悬在半壁，每个半分钟左右，就有一滴液体从棺材上缓缓地滴露。 “就是这里了。”段小涯心中大喜。 莎莎有些紧张：“小涯，你小心一点。” 段小涯纵身而起，攀着山壁，迅速游到棺材身边，那只棺材放在山壁钉的两根木桩上面。棺材虽然有些年头，但被很长的铆钉，紧紧地钉了起来。 “有怪莫怪，我是为了救人，迫不得已冒犯，你若在天有灵，请你谅解。”段小涯对着棺材说了一通，然后蹲在突出的木桩上面，伸手去掰棺材盖的边缘。 啪地一声，一声巨响，棺材盖竟被段小涯掰开一半，拦腰裂断，毕竟木头太腐朽了，铆钉却没被缷下来，依旧钉在棺材边沿上面。 段小涯拿着手电照着棺材的尸体，竟然没有腐烂的迹象，皮肤白皙如玉，借着手电的光线，还能隐隐泛出一丝幽绿的暗纹，那些暗纹似乎正在皮肤底下游动。 “小涯，上面情况怎样？”莎莎站在底下问道。 段小涯觉得不可思议，完全被眼前的景象给震住了，按照棺材的腐朽程度来看，起码也有一两百年了吧？死者的身上也是穿着清朝的服饰，当然现在外面买的寿衣，很多也是按照清朝的马褂做的。但从衣服的褪色程度，还是能够看出年代久远。 然而一个死了一两百年的人，尸体还是完完整整地保持，这不是干尸，相反尸体还有一些白白胖胖的意思。 干尸可以保存下来，容易理解，但是湿尸保存下来，这就有些违背科学了。 风干的腊肉可以保存很久，但鲜肉放着不做处理，就会腐烂生虫，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若非亲眼所见，段小涯简直难以想象，一具湿尸竟然可以保存这么完整。 “小涯兄弟，你看到了什么？”詹士鸣不见段小涯说话，心里也有一些按捺不住，他毕竟是考古大师，如果心里不会悸动，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对一般的尸体没有兴趣，而尸变的话，又有很多的危险，他恐怕对付不了，所以上次才有意给段小涯指点道路。 “一具尸体，保持完整，詹老头，你要不要上来看一看？”段小涯低头对詹士鸣道。 詹士鸣为难地道：“这棺材少说也有十米左右，我这把老骨头可上不去。” “小涯，你……你背后……”莎莎忽然惊恐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莫名其妙：“怎么了？”他担心的是棺材里的汗尸忽然苏醒，然后回头一看，汗尸依旧躺在棺材一动不动。 “背后！”詹士鸣拿着手电一扫，心头也是一惊。 江超吓的冷汗涔涔，哆哆嗦嗦地道：“尸变……尸变了！” 段小涯猛然抬头一看，但见洞顶的墙壁之上贴着一个黑黝黝的影像，段小涯还没看清，影像忽然扑了下来，动如脱兔，闪电一般扑向段小涯。 段小涯惊慌之下，脚尖一点，腾挪出来，身体落向地面。影像一扑未中，只在山壁盛放棺材的木桩一顿，斜身再朝段小涯扑去。 段小涯这一次看的清楚，这一双干涸的眼睛，带着一丝血色，正是上次莎莎手机掉下去的那个棺材看到死尸睁开的眼睛。 这是一具干尸，仿佛一具皮包骨，所以眼珠显得异常的大，凸在外面，十分恐怖。 第963章 奇怪的汗尸 砰的一声！ 詹士鸣忽然掏出一只手枪，朝着干尸开了一枪。 然而干尸只是攻势稍微一滞，但却没有倒下，或许子弹对他的伤害不大。段小涯曾经见过很多超自然的怪物，他们要比人类更加抵御物理攻击。 干尸怒了，直接朝着詹士鸣扑去。 段小涯虽然看不惯詹士鸣，但他毕竟还是莎莎的亲祖父，看在莎莎的份上，他也不能对他袖手旁观。 段小涯脚下借着山壁的力，一跃而起，朝着干尸的脑袋一掌拍了下去。 咔嚓一声脆响，段小涯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头骨碎裂，但干尸依旧没有倒下，反而更加暴怒，对着段小涯一吼，一掌扑了过来。 段小涯闪身跃开，脚下一钩，干尸扑倒在地。 不等他起来，段小涯一脚踩到他的颈部，咔嚓一声，颈骨也被折断，可是干尸似乎没有痛感，他的脑袋不能动，双手依旧撑着地面准备起来。 段小涯随手抓起一块棺材板，狠狠地朝着他的身上砸了下去，众人都被段小涯如此暴力的举动吓的不敢出声，但又同时知道，尸变的干尸必须要死。 因为他没有意识，一旦觉醒就会伤人，这世上最凶猛的野兽，还有驯化的可能，但是没有意识的尸体，那不可能，他们没有理智，只有本能。 这种本能就像某种诅咒，指引着他们的行为，只有不同地杀戮，杀戮…… 干尸被拍的四分五裂，终于不能组合起来，段小涯这才松了口气，把棺材板一丢，对莎莎道：“好了，没事了，别怕！” 莎莎弱弱地走到段小涯身边，自从和段小涯有了肌肤之亲之后，她对这个男人的感觉也在潜移默化，女人是永远忘不了第一个占有她的男人的。 男人也忘不了，但不会像女人那么刻骨铭心，因为女人把第一次看的比男人更重，她们的第一次会伴随着疼痛和出血，这些都让她们记忆深刻。 女人会服从于征服她的那个男人，段小涯无疑是征服了莎莎，不论是从性的角度，还是其他方便，他的勇敢，他的果断，他的智慧，还有他身上各种像爷儿们的气质，都一点一滴地征服着莎莎。 莎莎在他面前，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冷酷的女人了，她看他的眼神多了一些温柔，崇拜，和信赖。 “小涯兄弟，你再去看一看汗尸，你不是要取汗青吗？趁着现在是白天，天气炎热，尸体会出汗，一到晚上气温下降，汗尸就未必会出汗了。”詹士鸣说道。 段小涯点头，再度攀上山壁嵌的棺材，对着汗尸拜了拜：“有怪莫怪，我是为了救我兄弟，冒犯之处，请多海涵。” 接着开始解开尸体的衣物，衣物都是黏糊糊的，棺材洞通风阴凉，这个尸体出这么多汗，这让段小涯有些奇怪，因为就连人都出不了这么多汗。 段小涯望向詹士鸣：“老头，汗尸能出多少汗？” 詹士鸣说道：“这自然是不多的，尸体又不进水，哪有那么多汗，说是汗，其实都是汗油，都是从脂肪里出来的。一般来说，都是死了不久的尸体才有。” “这具棺材好像很久了，上百年也有了吧？” 詹士鸣拿着手电照着棺材，皱眉说道：“听你这么一说，这尸体确实有些古怪。” 段小涯暂时也没办法管这么多，对莎莎道：“你到外面窄一片树叶给我。” 莎莎也不知道段小涯要做什么用，出去洞口摘了一片树叶回来，接着山壁凸出的石块，借力上去，落在另外一边支撑木桩上面，把树叶交给段小涯。 莎莎看了棺材的尸体一眼，神色露出不解：“小涯，这尸体怎么不腐烂？” 段小涯摇头：“我也解释不了。” 詹士鸣淡淡地道：“这世上有很多办法可以让尸体不腐烂的，比如福尔马林，或者真空，不过真空要把身体里面的空气先排干净，否则是会爆炸的。” “你要害怕，就先下去吧？”段小涯望向莎莎。 莎莎摇了摇头：“有你在，我不怕。” 段小涯微微一笑，伸手继续解开尸体的衣物，然后看到尸体的胸口，纹着一个诡异的图案，段小涯莫名其妙，说道：“詹老头，这尸体有一个刺青，刺的好像是一些文字。” “能不能把棺材弄下来，咱们好好研究一下。” “研究就不必了，死者为大，我是迫不得已才冒犯他的，你们连活人都研究不了，却去研究死人，这不可笑吗？”段小涯对此充满鄙夷，他是一直无法理解，这世上有那么多的东西可以研究，为什么有人偏偏要挖人的坟墓。 他们怎么不挖自家的祖坟，那些号称唯物主义的谁谁谁，个个都把祖坟修的漂漂亮亮，然后去挖别人家的祖坟，为了研究。 段小涯至今无法明白，研究这些东西，为什么非要挖坟墓？ 段小涯拿着树叶，翻起尸体褶皱之处，轻轻地拿着树叶刮下一些汗液，莎莎一旁拿着手电照着。 但是可以想象，其实刮不了多少汗液的，只是段小涯奇怪，为什么棺材会有汗青滴落，因为一个人都不可能流下这么多汗液的。 “莎莎，你把我把尸体的背部翻起来。” 莎莎一愣：“翻起来吗？” 段小涯知她害怕，把手中的瓶子和树叶交给她：“你帮我拿着，我来翻。” “那你小心一点。” 莎莎接过瓶子和树叶，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普通的尸体并不可怕，但这是中阴禅修炼的尸体，也就是说没有死透。 佛家所谓的中阴，就是不生不死的一种境界，脱离了阳界但又不到阴界的这么一种状态。 这种状态的人，很容易还阳，其实就是假死的一种，但活过来会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有可能失去记忆，也有可能变成另外一个人。 这种例子人间看到很多，国内外新闻也偶有报道，虽然不足为奇，但谁也解释不清楚。 段小涯翻起尸体的背部，然后看到一片腐烂的地方，渗透绿色的液体，把棺材底下垫的一层棉布都给打湿了。 第964章 夜郎族的图腾 汗尸流下的液体，显然不是汗液，而是尸体腐烂时候生出的液体，但奇怪的是没有腐烂的味道。 段小涯最初沾着这些液体，拿到鼻头闻的时候，确实只有汗的味道。 “小涯兄弟，上面什么情况？”詹士鸣没有武功，能够顺着山壁爬上十米来高的棺材，只有站在下面干着急。 段小涯把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詹士鸣说道：“你看到的尸体的图案是什么？你手机拍下来给我看一下。” 段小涯拿着手机，又在尸体的胸口拍了一张相片，然后朝着詹士鸣抛了过去，光线暗淡，詹士鸣未必抓的住的，但他身边的两个青年还算有些身手。 何迅一跳，抓住了段小涯丢下来的手机，然后拿给詹士鸣过目。 詹士鸣面色一变：“小涯兄弟，你那个汗青不能用。” “为什么？” “明显就不是汗青。” 段小涯问道：“那个刺青图案有什么古怪吗？” “这是夜郎族的图腾。” “夜郎族？” “据说夜郎国灭亡之后，流亡的夜郎族为了自保，他们学会了巫蛊和毒药，经过千百年的流传，已经自成一派。他们其中有些人会修炼中阴禅，企图可以不生不死，但这种情况，又怕尸体遭受破坏。所以尸体一定是被下毒了的。” 段小涯吃了一惊，一看双手，果然已经变成青绿色，只是黑暗之中，他一直没有发觉罢了。 莎莎震惊地看着手电照看他的双手：“小涯，现在……现在怎么办？” “先下去再说。”段小涯从木桩上跳下来。 紧接着莎莎也跟着下来，拿着手里的瓶子问道：“这些汗青还要不要？”其实没有多少汗青，就瓶子底都没铺满，但明显尸体背部流脓的液体，根本不是汗青。 “被下毒了，就不能要了。” “你的手……怎么办小涯？”莎莎紧张兮兮。 “没事，我是医者，不会有事。” 段小涯随即走出棺材洞，其他人也都跟了出来，段小涯在阳光下看着双手，仿佛手上被染了一层青绿色的燃料一般，他急忙在身上擦了擦，但一点都擦不掉，而且青绿色正从他的手掌往手臂上蔓延。 段小涯急忙取出伏羲九针，先给自己的十宣血放血，血的颜色没有改变，还是比较新鲜的，说明中毒还不深，没有进入血液之中。 接着段小涯封住两条手臂的要穴，不让毒素蔓延上来。 詹士鸣却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里的伏羲九针，因为伏羲九针可是秒僧当年送给水琳琅的，詹士鸣目光独具，一看就是古董，而且伏羲九针的材质很不简单，不像是常见的金属。 等到段小涯封穴之后，詹士鸣笑着问道：“小涯兄弟，这可是伏羲九针吗？” 段小涯心头一震，情急之下，他竟忘了身边还有一只深不可测的老狐狸，笑道：“詹老头，你果然好学问，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伏羲九针。” “好说好说，我也只是略知皮毛，伏羲九针可是上古针，和现在的新针可不大相同。小涯兄弟这些医术，到底是跟谁学的？” 段小涯笑道：“詹老头，有些事情，你不该问最好不要问，对你不好。” 江超听出段小涯语气有些嚣张，这对詹士鸣有些不大客气，不满的道：“小涯兄弟，说话可不要太冲了。” “詹老头叫我兄弟，你也叫我兄弟，你算老几？”段小涯不屑地扫了江超一眼。 江超心头恼火，但见识过段小涯的身手，因此不敢贸然动手，只怕段小涯能够毒性发作，然后他再动手，可就容易多了。 詹士鸣赔笑着道：“好了江超，小涯兄弟不过跟我开开玩笑，你也不要太激动。” “小涯，你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吗？”莎莎紧张地问。 段小涯摇头：“夜郎族毒术高深，我现在还不清楚是什么毒。” “要不要回去问一问阿依塔娜？” “先去古墓吧，不然天很快就黑了。” 莎莎忽然坚决地道：“不行，你这一回要听我的，你身上的毒没解之前，你不能去古墓，不然太危险了。” “可是……” “听我的好不好？”莎莎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腕，“小涯，我不想你有事，一丁点都不想。” 此刻的莎莎就如一个孩子，或许爱情确实能够让一个女人变成一个孩子，她委屈而无辜地看着段小涯，又撒娇似的哀求他。 段小涯心肠顿时就软了下来，说道：“好，我们回去找阿依塔娜。” 詹士鸣看着莎莎对段小涯的样子，心里就已猜的七七八八，显然两人现在的关系非比寻常。否则以莎莎的性格，她什么时候对一个男人这么在乎过，何况这还是她从前的对手。 段小涯望向詹士鸣：“詹老头，要不要一起去？” 詹士鸣笑道：“我就不去了，等你治好了毒，咱们在墓山碰头。” 段小涯知道詹士鸣等人是偷偷地潜入村里，他们抱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自然不愿让村民发现他，否则徒增不少麻烦。 段小涯和莎莎又朝哇婆家里走去，路上看到张宝胜和蓝家父子，又带着一群人朝着阿依塔娜住的地方而去。 段小涯猜想阿依塔娜已经离开哇婆家里，随机前往阿依塔娜的住处，此刻张宝胜已经带人把阿依塔娜的院子围了起来。 “阿依塔娜，你给老子滚出来！”张宝胜气的大叫。 阿依塔娜缓缓地走出门口：“张宝胜，你鬼叫什么？你带这么多人到我家来，是想干嘛？” “哼，你是不是偷了我家的药材？” “哼，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张宝胜愤愤的道：“不是你还有谁？” “我特么怎么知道？你自己丢了东西，就赖到老娘头上，没凭没据的。老娘昨天丢了两百块钱，是不是你偷拿的？” “你在我家隔壁放火，我都看出来了，那火绝对是人为的，柴火都故意堆在门板上面，烧了我半边的屋子，这笔账怎么算？” “关我屁事，又不是我烧的。”阿依塔娜打死不认账。 第965章 阿依塔娜的毒物 “那我问你，你哪儿来的那些药，给下族人治伤的药，你从哪儿来的？”张宝胜咄咄逼人地问。 阿依塔娜态度依旧懒洋洋的：“我就不能到镇上买吗？” 张宝胜气的七窍生烟，除了阿依塔娜，他根本想不出还有谁会到他家偷药，但又偏偏没有证据。 不过没有证据没有关系，他现在是上族人，上族人需要讲证据吗？ 张宝胜大手一挥：“弄死这女的！” 阿依塔娜随即抱起客厅一只陶瓮，砸了过去，蓝舟拿着木扁担一挥，砰的一声，陶瓮被砸的四分五裂，嗡的一声，不知什么飞虫，忽然扑了出来。 张宝胜大叫：“快躲开，这妖女邪门的很。” 众人纷纷逃窜，被那些飞虫叮到的人，皮肤上面立即起了一个很大的包，疼的哇哇直叫，比被马蜂蜇了还厉害。 段小涯本来有些担心阿依塔娜被欺负，毕竟现在下族人都去田地干活了，阿依塔娜孤身一人，被人围攻。但是现在段小涯发现，完全是他想多了，他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 两人站在路口的断壁下面，莎莎心惊肉跳，问道：“小涯，这是什么飞虫？好可怕。” “我也不知道。”段小涯渐渐地对夜郎族和胭脂帮产生了好奇，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够培育出这么多闻所未闻的生物。 比如上次段小涯遇到墨血心的食人钉，直接就刷新了段小涯的三观，大自然无奇不有，还有很多事物和现象，是段小涯没见过的，也是很多人穷极一生也无法现象的。 比起食人钉，阿依塔娜这些莫名其妙的飞虫，显然low了一些，而且阿依塔娜没法控制它们。 它们飞走之后，就再没回来，四处散开，上族人伤痕累累，带着积怨，马上卷土重来，扑入阿依塔娜家里。 “啊——”一声惨叫。 上族人又纷纷从她家跳了出来，段小涯望去，看到无数斑斓的蜘蛛爬了出来，一个大汉被蜘蛛咬到，浑身到底抽搐。 莎莎望向段小涯：“这些毒怎么发作的这么快？”毕竟在自然界，就算有毒的生物，也没有被咬到就立即发作的，因为毒素需要流动，才能进入血液或者神经，等等。 “这些蜘蛛是经过培育的，或许它们能够加速毒素的运行。”段小涯也只能这么解释，他虽是医者，但对用毒一道，却没什么研究。 不说夜郎族和胭脂帮的高手，就连阿依塔娜这样的低手，若论毒术，他似乎也不是对手。 上次纯属胡编乱造，把阿依塔娜唬的一愣一愣的。 所谓术业有专攻，如果让段小涯疗毒，他的水平一定高于一般的大夫，但如果说到用毒，他还嫩了一点。毕竟秒僧的神识充满了慈悲精神，绝对不会传授他害人的本事。 “这小娘儿们不见了，大家快找一找，别让她给跑了！”张宝胜叫嚣着道。 然后众人分散，四处去找阿依塔娜，却没人再敢进她家里，她家养了那么多的毒物，谁也不敢冒犯。 张宝胜想起自家的房子被烧，叫道：“来呀，把这小娘儿们的房子也给烧了，把你们的毒物烧的干干净净！” 蓝翔拍手笑道：“妙呀，只要烧了那些毒物，咱们就不怕那个小娘儿们了！” 段小涯暗暗无语，这群人真是无法无天，但想到自己刚刚和阿依塔娜无法无天一次，把张宝胜隔壁的房子烧了，他甚至都不认识那人是谁，就把房子烧了。 张宝胜起码出师有名，他和阿依塔娜可是刚刚结下梁子。 立即有人去搬柴火，农村四处都是柴火，马上堆砌起来，张宝胜亲自拿出打火机点火，拿着一只编织袋燃烧，作为引火，引燃围在门边的干枯的枝叶，还有两扇硬纸板糊的窗户。 天干物燥，浓烟滚滚。 本来逃跑的阿依塔娜忽然跳了出来，叫道：“张宝胜，你太卑鄙了，你烧我房子，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你算什么本事？” 张宝胜冷笑：“你算是弱女子吗？这些卑贱的下族人，个个听你吩咐，你算是下族人半个族长了吧？哼，一群贱人的领头羊，只会更加下贱！” “张宝胜，你别忘了，你也是下族人！” “老子不是下族人，老子是上族人，就比你高一等！”张宝胜嚣张地道。 阿依塔娜冷笑一声：“哼，你以为你娶了一个上族女人，你就是上族人了？伊库拉看得上你吗？巴山那个老头当初不过看中你的医术，想要笼络你而已，但他们心里都没把你当自己人看，把你当成一只狗。” “胡说八道！”阿依塔娜的话刺痛了张宝胜，这让他恼羞成怒，“把这个贱女人抓住！” 阿依塔娜急忙就跑，没了毒物，她确实不是这些男人的对手，但她一向鬼主意很多，边跑边说：“张宝胜，你知道伊库拉为什么一直不给你生个孩子吗？就是因为她根本就看不上你，你的孩子不配拥有上族人的血统，你不配！” 张宝胜大怒：“贱人，胡说八道，看老子不撕了你！”他会一点医术，知道伊库拉一直不怀孕是宫寒所致，他也在不停地调理，但总不见好。 阿依塔娜又大喊大叫：“张宝胜，你别自欺欺人了，你被伊库拉戴了一顶绿帽子，你难道不知道吗？不信你问蓝翔，他是不是和伊库拉睡过了？嘿嘿，这是我可看的真真的，那天你去看诊了，你不在家，老娘刚好经过你家楼下。” “放屁！”张宝胜暴跳如雷，然后盯着蓝翔。 蓝翔一愣，忙道：“宝胜，你别听她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我和伊库拉……” 阿依塔娜接口说道：“你和伊库拉青梅竹马，是不是早就私定终身了？” “我去你大爷！”蓝翔抓起扁担就扑向了阿依塔娜。 阿依塔娜躲避不及，背部重重受了一下，身体不由撞向断壁，蓝翔还要出手，段小涯忽然从断壁跳出来，一把拉过阿依塔娜，右脚踢出。 蓝翔扁担还没下来，胸口重重一滞，身体跌了出去，屁股落地，一口热血顿时呕了出来。 第966章 医者父母心 “小涯！”阿依塔娜惊喜地叫了一声，然而看到身边的莎莎，面色顿时一阵失落。 段小涯出手狠厉，蓝翔半天不能从地上站起来，蓝舟急忙把他拖到后边，其余的上族人拿着工具朝着段小涯扑了过来。 段小涯纵身而起，最先一个村民身体翻飞起来，半空吓尿，淋到底下的人，纷纷散开。 段小涯本想吓一吓他，等他落下的时候，还会把他接住，让其他人知难而退。但见这家伙尿了，段小涯本来伸出的手又缩回来，很没节操地看着那人摔落在地，激起一股烟尘，一动不动。 因为中毒，段小涯双臂的要穴已封，所以手臂的活动会比较弱，但他双脚却也足以对付这些刁民。 莎莎知他中毒，怕他用力太猛，毒气冲破穴道，娇喝一声上前帮忙，啪啪两掌，一个村民被打的晕头转向，随机莎莎补了一拳，彻底歇菜。 “小涯，交给我吧？”莎莎杀到段小涯身边。 段小涯感觉除了双臂之外，其他地方并未受到影响，说道：“没事，找一找张宝胜，不要让他跑了。” 人群之中，果然看到张宝胜落荒而逃，他完全没有见过段小涯和莎莎这么吓人的人，莎莎一个女孩儿能够随随便便掀翻三五个男人，已经大为常理，而段小涯简直不是人类。 “张宝胜，哪里逃！”段小涯大喊一声，疾步冲了过去。 张宝胜惊慌失措，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好汉饶命！” 段小涯一脚踩到他的头顶，说道：“你不是上族人吗？你叫你的上族人来救你呀！” 此刻看着满地被段小涯和莎莎打趴的上族人，还有几个完好无损地站在一边，但也不敢动手，他们虽在村里争强斗狠，但何曾见过这么能打的人？ “我不是上族人，我是下族人，好汉，咱们都是自家人。”张宝胜赔笑地道。 段小涯一脚把他踢了一个跟头：“少特么跟老子套近乎，老子也不是下族人，老子就不分上族和下族，都什么时代了，还有民族歧视？” 阿依塔娜走了过来，狠狠地掴了张宝胜几个耳光：“你倒再给老娘嘚瑟一个？竟敢烧老娘的房子！烧我养的宠物！你活的不耐烦了你！说，你要怎么赔偿？我这房子是我爸妈留给我的，你把它给烧了，你要给我重新建一栋。还有我的那些宠物，你打算赔我多少？” 阿依塔娜每说一句，就是一记耳光，张宝胜心中叫苦不迭，但嘴里只能顺着阿依塔娜，她要怎样就怎样，他也不敢叫嚣，否则段小涯一脚下来，他的脑壳非被开瓢了不可。 段小涯望着张宝胜，淡淡地道：“张宝胜，你也是一个医生，虽然是没证书的，但却不能没有医德。医生看病，还分上族和下族，那就是违背了医者父母心，父母哪有偏心的？” 张宝胜心想，父母也是有偏心，重男轻女或者重女轻男，又或者喜欢其中的某一个，这很正常。 但此刻张宝胜哪敢多说什么，唯唯诺诺：“是是是，是我混蛋，以后我给下族人看病。” 段小涯知道张宝胜此刻怕他，所以胡乱答应下来，暂时应付，但他总不能一直留着乌蛮村，他一旦离开，张宝胜又会恢复从前，不给下族人治病。 就算他有心这么做，如果迫于上族人的压力，他也没有办法。 所以段小涯决心要改变这一情况，要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就是降服上族人的祖先莫跋，让他们没有了可以依仗的东西，他在下族人面前也就没办法那么嚣张了。 段小涯提起张宝胜，问道：“你想不想生孩子？” 张宝胜一愣，不知段小涯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话题转换的太快，他本来心里酝酿了一堆准备忽悠段小涯的话，一时都说不出来，思路都被打乱了。 “你要想生孩子，你就发个誓，如果你不给下族人治病，你就一辈子断子绝孙！”段小涯知道村里有巫存在，至少说明还是有些迷信，特别是在这么落后的地方，人们对鬼神的敬畏远远胜于城市。 张宝胜有些为难：“兄弟，你这……会不会太狠了？” 阿依塔娜一记耳光掴了过去：“让你发誓你就发誓，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 张宝胜只有畏畏缩缩地对天起誓：“我张宝胜对天起誓，以后下族人来找我看病，我必不会拒绝，如违此事，让我断子绝孙。” 段小涯随即放开张宝胜，一脚踹他一根跟头，喝道：“你给老子滚！” 张宝胜忙不迭地爬起来，屁滚尿流地跑开，其余众人眼见不是段小涯和莎莎的对手，也不敢继续纠缠，跟着纷纷作鸟散状。 段小涯望向阿依塔娜被烧去半边的房子，道：“哪儿有水？先去救火。” 阿依塔娜道：“后院就有溪流。” 于是，段小涯和莎莎帮着阿依塔娜到溪流去打水，附近作业的下族人看到火光，也都纷纷过来帮忙，半个小时之后，火势终于被扑灭了下来，总算没有蔓延，但阿依塔娜的房子也不能住人了。 “小涯，你的手怎么回事？”阿依塔娜注意到段小涯双手有些不对劲，是呈青绿色的。 刚才的时候颜色没有这么深，大家一忙起来，阿依塔娜没有注意，现在段小涯手上的颜色加深，十分惹人注目。 莎莎道：“小涯刚才在棺材洞中毒了。” “你不是要去墓山吗？为什么去棺材洞？”阿依塔娜道。 段小涯道：“这不是为了你吗？我去棺材洞找汗青，为了治好你的脸。哪里想到，那具汗尸有毒。” 段小涯生怕被人发现，他去棺材洞另有企图，所以随口撒了个谎。 阿依塔娜听说段小涯是为了她才中毒的，轻轻拍他一下，娇嗔地道：“死鬼，你还说你心里没有我？你这么对人家，人家真的好感动，你要对人家做什么，人家都无所谓的啦！” 段小涯一身鸡皮疙瘩，在他的思维里，女人一旦自称“人家”，那绝对是有故事是要发生，但他绝对不想和阿依塔娜发生任何故事。 第967章 初试巫道 “我去，小花娘，老子警告你，别碰老子！”段小涯激动地对着阿依塔娜大喊。 阿依塔娜冷哼一声，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以貌取人，谁愿意碰你吗？靠！你以为你是美男子吗？脱了裤子还不都一个鸟样？” 段小涯：“……”真是服了这个女的了，一个女的什么话都往外蹦，他这么流氓的一个人，听了都有些不适应了。 莎莎看到段小涯中毒未愈，这点必须请教阿依塔娜，联合她来想办法，所以不想段小涯太得罪这个女人，比较这个女人性情比较古怪，万一得罪了她，她再报复他们就麻烦了。 莎莎笑道：“阿依塔娜小姐，你是用毒的高手，你能看一看小涯受的是什么毒吗？” 阿依塔娜瞥了段小涯一眼：“他要陪我睡觉，我就告诉你。” 段小涯警惕地避开阿依塔娜：“小花娘，你想都别想，老子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你休想动老子一根手指头。” “这可是夜郎族的毒，你不治会死的。” “死就死，死了也想碰我！” 莎莎见阿依塔娜能够说出这是夜郎族的毒，想来是有办法医治的，她听段小涯跟她说过，阿依塔娜曾跟一个夜郎族人学过毒术，所以就算她用毒的水平不高，但起码对夜郎族的毒药有些基本的了解。 莎莎问道：“阿依塔娜小姐，你就别跟小涯较劲了，他这毒严不严重？有没有救？” 阿依塔娜起先看到莎莎帮着段小涯痛打那些村民，一个瘦瘦弱弱的女孩儿，能够轻而易举地把一个彪形大汉撂倒，这让阿依塔娜心里又惊又佩，心中各种羡慕妒忌恨。 现在到她露脸的时候，她自然也不会太怂了，说道：“我听教我毒术的夜郎族人说过，他们有一种毒叫青尸瘴，会把毒粉涂在死尸上面，以免尸体遭受破坏。这种毒粉能够保持尸体不腐烂，但却是一种剧毒，触碰到它的人，毒粉会从毛孔渗透进去。” “你说不腐烂？”段小涯皱起眉头，“不对，我碰到的那具汗尸，他的背部是腐烂的。” “也有可能是时间太久了，毒粉的功能渐渐消失了。” “这种毒粉是青色的吗？” 阿依塔娜轻轻摇头：“我听夜郎族人说过，这毒粉是白色的，但在尸体一段时间，这具尸体的毛孔还会呼吸的话，就会慢慢变成青色，形成青尸瘴。” “你们村里是不是也有夜郎族人？” “没有的吧？我只听说过上族人和下族人。” “教你毒术的夜郎族人叫什么名字？” “夜哥舒，是个俊俏的小哥哥，比你帅多了。”阿依塔娜有些不爽地瞪了段小涯一眼。 段小涯问道：“你知道青尸瘴怎么治吗？” “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段小涯碰到这样的女人，分分钟都能怀疑人生，说道：“要不，咱们做个游戏？” 阿依塔娜兴奋地道：“需要蜡烛吗？” 段小涯简直想死，谁说山里人封闭落后了，玛德，这比他还要开放，他都没有玩过蜡烛。 段小涯淡定了一下，说道：“你先闭上眼睛。” 阿依塔娜双目大放光彩，心情激动不已，缓缓闭上双眼，然后撅起鲜红的嘴唇，大约是想索吻。 段小涯一脸黑线，这个女人脑袋装的都是一些什么？除了男女之间这点事情，她就没有其他东西可想了吗？ 段小涯随手从路边折了几根节节草下来，打了一个符结，这是上次被大力王打成重伤，开发出来的神识传授给他的，现在他也有一些初级的巫道修为。 除了慕容镇旅馆那次的幻觉，段小涯还是第一次使用巫术，能不能成功，心里也有一些忐忑。 “喂，小涯，你怎么还不亲我？人家嘴巴撅的都酸了。”阿依塔娜有些不满地道。 段小涯心想，自作多情，老子什么时候说要亲你了？但也没有办法，还是要哄一下她的，说道：“你先别睁开眼睛，我马上就要亲你了。” 然后招呼一下旁边的莎莎，使了一个眼色，莎莎目瞪口呆，这家伙太没节操了吧？ 莎莎也不知道段小涯在搞什么名堂，但他既然吩咐，她也只有弱弱地上前，在阿依塔娜完好的那边面颊啄了一下。 阿依塔娜心花怒放，又撒娇地道：“死鬼，人家让你亲嘴巴啦！” 莎莎不由倒退一步，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给了段小涯一个“臣妾做不到”的表情，她好歹是个直女好吗？ 虽说有些女性朋友之间，相互亲亲可以增进友谊，但她和阿依塔娜根本就没那么熟，而且这个女人烧毁了半边脸，她也下不了嘴。 段小涯说道：“你先等一下，我马上就要亲你嘴唇了，先别睁开眼睛。” 段小涯打了四个符结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四个方向，围着阿依塔娜走了一圈，口中念念有词，又把手里的另外一根节节草拿了出来，绑在她的头发上面。 阿依塔娜奇怪地道：“小涯，你干嘛动我头发？” “哇，阿依塔娜，你头发真香，用了什么洗发水？” “我三个月没洗头了，真的会香吗？”阿依塔娜表示不可思议。 段小涯有种想死的心情，他就多余问了这么一句，又道：“我给你头发绑一朵花，人比花娇，你说好吗？” “小涯，你好浪漫哦。” 段小涯心想，浪漫个毛，你丫只剩下浪了。 他把节节草在阿依塔娜头发打了一个符结，忽然右手在左手迅速画了一个什么，左手打入阿依塔娜的背后。 “小涯，你干嘛呀？”莎莎莫名其妙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笑道：“人有三魂，分为灵魂、觉魂、生魂，我暂时把她的灵魂给摄住了。” 莎莎不明觉厉：“你……你会巫道吗？” 段小涯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巫道奏不奏效，走到阿依塔娜面前，说道：“你睁开眼睛吧。” 阿依塔娜缓缓睁开眼睛，双目竟然呆萌呆萌的，怔怔地看着段小涯，像是没把他认出来似的，充满了好奇的眼神，又像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似的。 第968章 青尸瘴 “她……她怎么有点痴呆？”莎莎奇怪地盯着阿依塔娜，她看出阿依塔娜确实有些不同。 段小涯笑道：“灵魂是三魂中掌控人的意识的，她现在意识已经被我控制了。” 段小涯望向阿依塔娜，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依塔娜。”阿依塔娜痴痴地道。 段小涯又问：“我是谁？” “段小涯。” “好，那你的银行密码是多少？” 莎莎一听，差点没冲过去把这家伙暴打一顿，简直太没节操了。 穷成这样的山村，阿依塔娜能有几个钱？ 结果阿依塔娜说道：“我没有银行卡。” 段小涯试了一下，觉得没有问题，伸出双手给她看：“你看我的双手，是不是中毒了？” “是。” “什么毒？” “青尸瘴。” “怎么治？” “烧酒来蒸，逼出毒素。” 段小涯叫道：“哪有这么多烧酒啊？” “可以挨家挨户去借。” 段小涯无奈，然后解开阿依塔娜头发的符结，又把四方镇守的符结撤下，拿着打火机烧干净了，以免被不明就里的人拿了符结害人。 段小涯一掌拍在阿依塔娜额头，喝了一声：“去！” 阿依塔娜微微转醒过来，惊讶的看着段小涯：“刚才……刚才怎么了？我好像睡了一觉，但好像又听见一个人跟我说话。我刚才怎么睡着了？小涯，是不是……是不是中邪了？” “你想太多了，刚才我让你闭上眼睛而已，怎么会睡着了呢？” “那你……那你刚才是不是亲人家了？” 段小涯听她又说“人家”，又见她一脸娇羞，不禁毛骨悚然：“滚蛋！你个变态娘儿们，老子要是亲了你，嘴巴还不烂喽？” 段小涯说话素来情绪十足，完全不经大脑，而且他的性格大大咧咧，没有想到这句话其实对阿依塔娜伤害很大。 阿依塔娜愤愤瞪他：“你中了青尸瘴，只有我知道怎么治你，你既然这么绝情，那你就等死吧！” 段小涯淡淡一笑：“青尸瘴有什么难的？不就用烧酒蒸一下就行了吗？多么简单的事！” 阿依塔娜一愣：“你……你怎么知道？” 段小涯冷笑：“哼，老子医术高超，这点雕虫小技，又怎么难的倒我？” 莎莎刚才就在现场，亲眼看到段小涯利用巫道把阿依塔娜催眠了，然后从她嘴里套出治毒的办法，现在又拿来装逼，这家伙真是越来越没节操了。 看着阿依塔娜委屈的模样，莎莎又于心不忍了，道：“阿依塔娜小姐，小涯就是嘴欠，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一个贱人。” 阿依塔娜愤愤地瞪了段小涯一眼，然后又说：“哇婆家里应该还有一些烧酒。” 三人又朝哇婆家里而去，哇婆看到段小涯去而复返，也有一些惊奇，问道：“小涯，你降服了莫跋了吗？” 段小涯尴尬地道：“哇婆，我还没到墓山，先去了一趟棺材洞，结果就中了青尸瘴。” “你去棺材洞干嘛？” “我去找汗尸。” “棺材洞哪有汗尸？都是下族人的墓葬之地，我们不会修炼中阴禅。” “你先前不是说，有些下族人之前是被上族人驱逐的吗？没准他们就会中阴禅，然后偷偷地修炼。”段小涯知道中阴禅属于不生不死的状态，常人看不出来，以为死了，把他放到棺材之后安葬，但是他们的尸体一直没有腐烂。 段小涯猜想，中阴禅应该是借助毛孔来呼吸的，当初莎莎的奶奶南四娘，因为修炼道家的玄武定，沉睡了两三年没醒，没有呼吸，就是借助身体其他部位呼吸，但没有死。 陈抟老祖的睡功也是如此，能睡几年都不带醒的，不吃不喝，不拉不撒，大家都以为他死了，然后好心把他埋葬，他却自个从坟墓里爬出来，没把人给吓死了。 哇婆点了点头：“依你这么说，或许真是曾经被上族人驱逐出来的人。可你怎么知道棺材洞有汗尸？” “我和莎莎上次去过，莎莎的头发沾了一些汗青，所以我猜想棺材洞一定有汗尸。” “你们是为了汗青而来的吗？”哇婆到底要比阿依塔娜敏锐。 阿依塔娜解释：“哇婆，小涯寻找汗青，是为了要治我的脸。” “汗青只有续骨生肉的能力，你的脸是被毒火给烧毁了，汗青没有帮你恢复容貌的能力。” 阿依塔娜懵了一下，然后伤心地注视段小涯：“你骗我，你一直以来都在骗我？我这么相信你，相信你能够治好我的脸，你为什么要骗我？你给了我希望，却又亲手把它打碎。你好残忍。” 段小涯觉得阿依塔娜忽然变得琼瑶了，有些不能习惯，说道：“你的脸我能治好的，就算没有汗青，我也有其他办法。” “你觉得会再相信你吗？” “我觉得你会。”段小涯自信地笑了笑。 阿依塔娜一阵气馁，这家伙绝对是吃定他了。 可是阿依塔娜自己也觉得奇怪，她明明只想睡这家伙，怎么忽然对他的感觉有些不同了呢？ 这种感觉似乎回到很久很久以前，那段遥远的记忆，她以为再也找不回来了，然而遇见段小涯之后，这种感觉忽然变得清晰起来。 “墓葬是死人安息的地方，你们最好不要去，这样对死者是一种冲撞，而且你永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哇婆严肃地说。 段小涯也觉得打扰死人安息确实有些不好，所以倒也虚心接受，笑道：“婆婆，我记下了，只要等我解毒之后，我就帮你去墓山抓莫跋。” 哇婆看着他青绿色的双手，皱起眉头：“这可怎么治呢？” 阿依塔娜说道：“烧酒就可以了，哇婆，我记得你家里还有一坛烧酒。” 哇婆点头：“是，是我自己酿的。” “先拿出来吧。” “就在厨房里面，你去拿吧，我拿不动了，老了。” 段小涯随即进了厨房，果然找到一坛烧酒，大约五十斤左右的体积，段小涯棘山村的家里也经常酿酒，所以一点也不陌生，看一眼就能估摸重量。 第969章 潇洒的男人 段小涯烧酒抱到了客厅，说道：“这些酒似乎不够吧！” “我帮你去找一找。”阿依塔娜说道。 阿依塔娜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带着两个下族人一起过来，他们抬着一只箩筐，箩筐里面放了七零八落的酒瓶，有些是从外头买的廉价酒，有些则是自己泡的药酒，差不多也有三十斤。 段小涯想要蒸毒的话，根本不能只蒸一双手，因为青尸瘴的毒素是在全身游走的，所以他要整个人去蒸，所以这些烧酒根本不够。 阿依塔娜说道：“没办法了，整个下族的烧酒全在这儿了。现在只能到上族去想一想办法了。” 哇婆说道：“蓝家刚刚办了丧事，摆了酒席，家里一定还有一些烧酒。” 阿依塔娜点头，对段小涯道：“咱们一起去看一看吧？” 段小涯警惕的道：“你丫别占老子便宜。” 阿依塔娜委屈的道：“我是一个女孩儿，就算我占你便宜，最终占便宜的也是你。” 段小涯最烦这种直女癌的理论，不过也不想跟阿依塔娜争辩，和一个女人争辩，这是男人最蠢的行为之一。 何况阿依塔娜如果因此与他纠缠不休，这对段小涯而言，也是一件头疼的事。 段小涯先让莎莎留在家里，跟着阿依塔娜来到上族聚集之处，蓝家在上族也算是比较大的家族，有个十几户的人家都是姓蓝。 加上村里太小，村内通婚，大部分人其实都是亲戚关系，所以整个上族是一家人，整个下族是一家人，上族和下族之间很少见到通婚的情况，张宝胜和伊库拉算是一个例子，不过张宝胜算是上门女婿，倒插门之后也摇身一变成为了上族人。 蓝翔刚被段小涯打成重伤，蓝舟请了张宝胜到家给他诊断，三人痛骂段小涯和莎莎，但对这两个外来人还真是心有余悸。 如果换做以前没有出去的时候，他们还真会误以为外面的人都是这么牛掰的。 “他们的酒应该放在后院，咱们偷偷溜到后院。”阿依塔娜说道。 段小涯鄙夷地白她一眼：“能不能有点出息？” 然后段小涯大摇大摆地走到蓝家门口，一脚就把他们的门槛踢的外了半边，蓝家父子急忙站了起来，点头哈腰地赔笑。 张宝胜的神色也有一些畏缩，笑道：“段兄弟，你这过来是为了什么？” 段小涯潇洒地叼起一根香烟：“我要到你们这儿讨口酒喝，不知道你们有没有？” 蓝舟嚣张了几次，带了那么多人都被段小涯打的就想死狗似的，早已被打怕了，现在家里只剩他们三人，哪里还敢和段小涯嚣张？ “有有有，我这就给你去拿。”蓝舟哆哆嗦嗦地道，走入厨房，拿了一瓶白酒上来。 是那种玻璃装的白酒，段小涯扭开瓶盖，眯了一口，问道：“还有吗？” 蓝舟笑道：“酒管够。段兄弟你要喝的话，我去把我老婆叫回来，让她做几个菜。” 又吩咐蓝翔：“快，去把你妈叫回来，再到三婶家去抱一只大母鸡过来，给段兄弟炖汤补一补。” 段小涯道：“这就不必了，你家有多少烧酒，全部搬出来吧。” 蓝舟不知他们想搞什么名堂，笑着望向段小涯：“段兄弟，我们都是农村人，家里刚刚办了丧事，这些没喝完的酒，我还要拿去退呢。” 阿依塔娜火了：“蓝舟，你什么意思？就是不给呗？还想被小涯打一顿？” 蓝舟见识了段小涯的暴力，这家伙简直不是人类，他活到这把年纪还没见过一个人像他这么能打，他连想象都不能想象。 于是蓝舟立即吩咐蓝翔帮忙，一起到小披屋搬了两箱烧酒出来，两箱没满，一瓶大概半斤左右，一箱差不多十二瓶，其实也不是很多。 阿依塔娜喝道：“没有了？” 蓝舟并不把阿依塔娜这个小娘儿们放在眼里，但现在人家是跟着段小涯混的，不看僧面看佛面，阿依塔娜对他这么叫嚣，他心里也不舒服，但没办法，该忍的还是得忍。 “没了，真没了。”蓝舟赔笑着道。 阿依塔娜不信，冲出披屋搜了一通，蓝舟想拦也没拦住，结果被阿依塔娜又抱了一箱烧酒出来，这些都是外面出售的酒，蓝家自己拿大玻璃罐泡了一些蛇酒。 阿依塔娜一股脑的全部搜刮过来，蓝舟心里滴血不已，虽说是上族人要比下族人富庶一点，但再富庶，他也是一个农村人。 一个农村人一年能挣几个钱，段小涯心里是清楚的，何况乌蛮村看起来还比段小涯出身的棘山村更加落后。 段小涯望向阿依塔娜：“把钱给我。” 阿依塔娜一愣：“什么钱？” “少特么装傻，上次抢我的钱。” 阿依塔娜虽然一心想和段小涯睡觉，对他还是有些好感，但这些都不如钱来的重要，毕竟从段小涯身上抢到的那些钱，对她而言就是一笔巨款。 如果说一个人不喜欢钱，那一定是给的钱还不够多，不足以让他动心。 她有些肉疼地道：“你要多少？” “全部！” “一半好不好？”阿依塔娜讨价还价，弱弱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有些无语：“有没有搞错，本来就是老子的钱。” 阿依塔娜没有办法，只有把从段小涯身上搜刮的皮夹还他，心里就如刀割一般，毕竟在她的三观里面，抢到钱就是她的了。 段小涯甩下五百块钱，对蓝舟道：“这些酒我拿走了！” 乌蛮村平日很难见到百元大钞，蓝舟眼睛不由亮了起来，他这些烧酒一瓶也就是几块钱，但这在乌蛮村已经算是很拿得出手了。 阿依塔娜急了起来：“你干嘛把钱给他？” “老子的钱，老子愿意，要你管吗？”段小涯对这女人简直无语，过了她的手的东西，难道都是她的吗？ 阿依塔娜暗暗地为段小涯心疼，她不知道他在外面是什么身份，但是一出手就是五百，这对她来说绝对是个潇洒的男人，花钱大手大脚。 第970章 蒸酒 从蓝家走出来，段小涯又在上族搜刮了一些烧酒，这才回到哇婆家里。 乌蛮村的人虽然平常很少出去，但家家户户都有一些烧酒，都是自家酿的，没事的时候也好喝个两口，现在全部被段小涯也搜刮走了。 当然，段小涯是付了钱的，付了他们认为很高的价钱。 但这对段小涯而已一点不高，毕竟这是要救他的命的，还有什么比命更重要的吗？ 哇婆找了一个木桶出来，然后让人搬到下族的一个聚会堂里，这是下族人祭祖或者其他重大节日聚集的地方。 这种地方一般都是做大锅饭的，所以炒菜的锅很大，足以架起一只木桶。 锅里灌上了水，再拿几根木棍架在上面，上面放上木桶，然后再把凑起来的烧酒陆续地倒进木桶。 接着，哇婆自觉地带着外人离去，只剩段小涯、阿依塔娜、莎莎三人。 段小涯看着两人：“你们两个是不是回避一下？” 莎莎虽然刚和段小涯有过一次，但还是有些羞赧，默默的转过身去。 然而阿依塔娜却直勾勾地盯着段小涯看，这让段小涯很不适应，感觉对方就是一匹饥饿的狼。 段小涯不爽地道：“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回什么？你不是要进水桶吗？我帮你呀。” “帮你妹，滚！”段小涯狠狠地道。 “哼，谁稀罕看你似的。”阿依塔娜也转过头去。 段小涯这才走到灶脚之后，脱去自己的衣物，直留一条大裤衩，然后飞身跳入木桶，桶里的烧酒满了上来，正要漫过他的胸膛。 “嗯，好了，你们可以生火了。”段小涯说道。 于是阿依塔娜和莎莎转过头来，阿依塔娜虽然很想一睹段小涯的真身，结果他整个人在木桶之中，而且木桶又在灶台之上，阿依塔娜的视线根本就看不到。 这让阿依塔娜多余的荷尔蒙无处安放。 然后走到灶脚烧火，莎莎完全不懂人工烧火，所以让阿依塔娜狠狠地鄙夷一通：“哼，就连烧火都不会，你也不会做饭的吧？像你这种女人，哪个男人要是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这让莎莎无言以对，像她这样的出身，身边奴仆成群，是不大可能需要亲手调羹汤的。 段小涯美滋滋地泡在烧酒之中，看着两个女人争风吃醋，作为男人，只要战火不波及到自己身上，这绝对是一件很惬意的事。 女人喜欢看到男人为自己吃醋，男人何尝不喜欢呢，只是女人一旦吃醋，往往就会纠缠不清，让男人更加头疼。 阿依塔娜把火生了起来，慢慢地锅里的水开了，蒸汽蒸到木桶的底部，又带动了木桶的温度，直接影响了酒的温度。 这个过程极为缓慢，毕竟不是直接泡在酒里烧开，但是必须也要缓慢的过程，才能一点一点地把青尸瘴给逼出来，如果一下用力过猛，反而适得其反。 而段小涯在木桶中暗暗的运功，借助内力逼出双手的毒素。 很快到了天黑，莎莎已经往锅里添了几回的水，木桶之中蒸汽腾腾，段小涯感觉十分惬意，直接就在桶里洗了个澡。 “欸，有没有沐浴露？”段小涯问道。 阿依塔娜奇道：“啥是沐浴露？” 段小涯估计她不知道什么事沐浴露，所以又问：“有没有洗澡的香皂，要么肥皂也行。” “你……不是要在酒桶里洗澡吧？” “对啊，不然这么多酒浪费了。” 阿依塔娜和莎莎达成惊人的一致，对他这个创意表示一致的无语，这个家伙真是太无厘头了。 “你毒逼出来了吗？”莎莎问道。 段小涯拿起双手一看，双手的青绿色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估计毒素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了。 正要起身，就听外面传来敲锣的声音，有人惊叫的声音出来，段小涯惊道：“出什么事了？” 阿依塔娜说道：“我出去看一看。” 段小涯吩咐莎莎把自己的衣物拿过来，跳出酒桶之外，莎莎急忙别过身去。 段小涯接过衣物，笑道：“昨天不是都看过了吗？今天反倒害臊了，小妞儿，你这分明就是勾引老子的嘛。” 莎莎娇嗔的道：“哪有？” 段小涯笑着穿戴起来，然后带着莎莎一起赶了出去，看见一群村民正朝这边跑了过来。 段小涯问道：“出啥事了？” 阿依塔娜回道：“莫跋出现了，估计是巴山想要报复，把莫跋给唤醒了。” “在哪儿呢？”段小涯拽着腰间的蜀魄绳。 “刚才有人看到他，但现在不知道他在哪儿。” “莎莎，你带这些村民先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莎莎茫然地道：“我对这儿不熟悉，我也不知道哪儿才是安全的啊。” 轰的一声，月光之下，一面土墙忽然破了一个窟窿，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人群一阵恐慌，村民惊慌失措地逃窜。 阿依塔娜吃惊的往后一退，叫道：“是莫跋，没错，是莫跋，一定是巴山把他给唤醒了。” 莫跋大约两米来高，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借着月光依稀可以看出，他的肤色确实是呈青绿色的，很有可能就是汗尸。 “吼——”莫跋大吼一声，朝着人群扑了过来。 一个逃跑不及的小孩顿时被他抓在手里，小孩吓的嚎啕大哭，段小涯见他下一秒钟就要把孩子给撕碎了，不由大吃一惊，莫跋既然是尸变的产物，自然不会有人性的。 “住手！”段小涯纵身而起，一脚踢向莫跋。 莫跋只有松开要撕小孩的哪只手臂，挡了段小涯一下，不过段小涯只是虚晃一招，主要目的还是要救小孩。 莫跋还没反应过来，段小涯已经多走了他手里的小孩。 “莎莎，快把孩子带走。”段小涯吩咐莎莎。 莎莎急忙点头，抱起孩子，迅速地撤退进入人群。 莫跋双目凶狠地注视段小涯：“你，该死的下族人，竟敢忤逆我……” 段小涯一愣：“我去，你竟然会说话？” 莫跋像是受到极大的侮辱似的，大吼一声，双手疯狂地朝着段小涯胸口抓了过来。 第971章 违背自然规律 段小涯和莫跋纠缠了两分钟之后，起初他还不敢主动去攻击，一直都以防御为主，毕竟对方属于尸变，他也不知道莫跋到底什么实力。 但是两分钟过后，段小涯觉得莫跋的实力也一般，以他目前的功力完全可以对付，他和大力王不能比，和上次在苌州见到的活魇也不能比。 “嗷——” 一声惨叫，莫跋巨大的身体被段小涯一拳打的踉跄好几步，过了很久才站稳了脚跟，朝着段小涯喝道：“卑贱的下族人，竟敢伤我，你，你们，统统该死！” 段小涯冷笑：“老子不是下族人，也搞不懂你们的上族和下族，只想告诉你，没有人生来是卑贱的，如果有人这么认为，那么的人格首先就是卑贱的。你觉得你是上族人很高贵吗？我看不出你们有什么高贵的地方，你变成了鬼，你还妄想着统治下族人，你简直是魔怔了。” “我不是鬼，我还活着！” “你已经死了，你只是还被人控制着而已，你也很累吧？” “很累……”莫跋愣了一下，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段小涯现在脑海里已经出现了一些巫道的基本常识，知道任何违背自然法则的存在，都需要承载着更多的痛苦和沉重，这就像逆水行舟一样，远远要比顺风顺水更加艰难。 违背自然规律，就是逆水行舟，没有区别。 所以莫跋一定会累，他都被人利用了两百年不能安息了，能不累吗？ 段小涯知道巫道之中讲究心理，他最初在棘山村装神弄鬼治病的那些，就是古代祝由术演变而来，也是巫道的一部分。 现在对莫跋也是采用心理战术，莫跋刚出来的时候很亢奋，现在被段小涯问到累的问题，似乎被他唤醒了莫跋身体蕴藏的那种累。 莫跋还有意识，所以他就能感觉到累，一种对生的匮乏感渐渐地侵袭而来，莫跋忽然变的迷茫起来。 接着就见巴山带着几个上族人出现在莫跋的身后，巴山脸上的伤还是没好，肿的就像一块被吹坏的琉璃，他手里摇着一只帝钟，口中念念有词。 “今有外人来袭，先祖莫跋显灵，去！”巴山高喝一声。 莫跋痛苦地捂着双耳，他似乎不想去听巴山的帝钟和咒语，可是根本就堵不住他的声音，忽然之间双目变的通红，极其难受。 段小涯知道一切都是巴山在搞的鬼，毕竟莫跋已经死了这么久了，他也不想继续管着人间的事，但是没有办法，他一直被上族人的巫师控制。 “吼——” 莫跋又是大吼一声，又朝段小涯扑了过来，段小涯见他攻势要比先前猛了一些，急忙闪身躲避，莫跋扑了个空。 巴山帝钟摇的更加猛烈，喝道：“先祖莫跋，为了保护乌蛮太平，请你铲除这些外人！” 段小涯简直无语，这简直就是不肖子孙，竟然利用巫术操纵祖先，这种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此人还有人性吗？ 这世上多少人的信仰是虚伪的，没有真正地从心里去信仰，只是利用这个信仰来做很多其他的事，尤其华夏的祭祖，渐渐变得越来越不是滋味。 宗法制度一旦遭受破坏，人对祖先的纪念也就越来越淡薄了。 “巴山，你个畜生！”段小涯目眦尽裂，纵身一跃而起，一个虎爪按了下去。 巴山吓的惊魂不复，屁滚尿流的逃跑，在他身边两个大汉跳了出来，拦住段小涯，被段小涯一手一个，打趴在地。 但是很快莫跋赶了过来，一掌朝着段小涯拍了过来，段小涯转身对了一掌，莫跋身体一晃，跌了两步出去，段小涯身体飞起，一记连环踢过去。 莫跋胸口被踢了无数下，终于倒了下来。 段小涯掏出蜀魄绳，扑向莫跋，要将他给绑起来，莫跋此刻还有很大的力气，看到蜀魄绳也是心慌不已，蜀魄绳一触他的皮肤，仿佛电击一般，让他很不舒服。 “吼——” 莫跋忽然推开段小涯，翻身而起，疯狂奔跑。 巴山又摇着帝钟，念念有词，对他下了法令，这个法令就如紧箍咒一般，由不得莫跋不服从命令。 莫跋抱着脑袋，眼睛睁的很大，像是要爆出来似的，“吼——”一声大吼，莫跋直接朝着巴山冲了过去。 巴山大吃一惊，急忙转身而逃，边逃边摇帝钟，咒语念得越来越急，莫跋抱着脑袋惨叫一声，在地面不停地打滚：“不肖子孙，你……你竟敢操纵我……” 巴山说道：“先祖，你是乌蛮一族的领袖，乌蛮分为上族和下族，那些下族人不是乌蛮纯正的血统，他们都是以前其他部落的后裔，他们的祖先都是我们的俘虏，可是现在他们的后人妄图造反，你要惩戒他们，让他们永远的对上族人俯首称臣。熬一熬碧蝶，佳迪白搭滴。” 巴山念着莫名其妙的咒语，莫跋痛苦不堪，但对巴山偏偏无可奈何。 段小涯看不下去，对巴山道：“你有没有人性，他是你的祖先，你这么对你的祖先，你还是人吗？” 巴山冷笑：“外面的人，你别把话说的那么动听，你们有祖先吗？你们又是怎么对你们的祖先？你们挖了他们的坟墓，你们破坏了他们当年创造的文明，你们只是把他们当作炫耀的资本，但你们之中有谁是从心里真正地尊重他们？你们和我一样，都在利用自己的祖先，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不是吗？” 巴山正在说话的同事，莫跋忽然一拍地面，“吼——”，黑影迅疾地射了过去，巴山正和段小涯说话，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跌了出去，胸口被莫跋打了一拳。 “巴山老爷！”巴山带来的同伴吃惊不已，但见莫跋发怒，一时也不敢上前，纷纷跪倒在地。 众人战战兢兢：“先祖息怒，先祖饶命，不肖子孙多有冒犯，日后一定多加供奉，以赎今日之罪。” 巴山呕了一口鲜血，惊恐地望着慢慢靠近的莫跋：“你……你如果没有我，你就是一个死人，你……你就会死……” 段小涯淡淡地道：“他本来就是一个死人，他应该享受他该有的安宁，你打扰他休息，本身就已经违背了自然规律。” 第972章 取到汗青 “你是活人，你不是死人，你是活人，你不是死人……”巴山要摇着帝钟，不停地对莫跋重复这句话。 莫跋完全就被巴山控制，他喃喃自语地道：“我是活人，我不是死人？” 段小涯喝道：“莫跋，你已经死了，你死了很久很久了，你别再被人摆布了！” “不是，我是活着的，你看，我还会动……”莫跋挥动双臂，可是他又很茫然，“可明明记得我已经死了，这里难道是另外一个世界吗？” “你是不是修炼了中阴禅？” “中阴禅？是，我修炼了中阴禅。我不知道我去了哪里。”莫跋完全被巴山给搞懵了，两百年来他都一直被上族的巫师控制，借以统治乌蛮村的下族人。 “中阴禅非生非死，亦生亦死，这要看你选择生还是选择死。”巴山缓缓站了起来，“你可以不死的，我尊敬的先祖莫跋，你可以永远地活下来。” “我可以永远地活下来？”莫跋不可置信。 哇婆忽然赶到，喝道：“莫跋，你已经死了两百年了，你不能活下来，就算你活下来，也是一个活死人！你见不了阳光，你在世间待的太久，你的身体就会腐烂，你会饥饿，但你的身体机能无法吸收食物的养分。你活着会很痛苦，你不能活着，你活着会伤害到很多人，你违背了天意。” “死老太婆，你别来给我捣乱！”巴山不由对着哇婆大吼大叫。 哇婆冷冷道：“巴山，你身为巫师，你竟然作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会遭天谴的！” “天谴？”巴山狞笑起来，“存在即是真理，这世上既然存在中阴禅，那它就是合理的。上天创造了这种东西，自然有它的道理，否则创造出来干嘛呢？” “强词夺理！” “死老太婆，你放蛇咬我这笔债还没算呢！”巴山恶狠狠地盯着哇婆，“今天我就拿你来祭奠我的先祖莫跋。” 随机帝钟摇的更加疯狂，巴山嘴里呼啸各种奇怪的身影，手舞足蹈，朝着莫跋喝道：“下族贱民，扰乱乌蛮，我祖莫跋，显灵除逆！” 随着巴山同来的几个上族人一起高呼着“下族贱民，扰乱乌蛮，我祖莫跋，显灵除逆！” 莫跋忽的双目射出红光，身体的肌肉暴涨起来，像是打了什么变异的激素一样，疯狂的朝着哇婆扑了过去，就如一头怪兽。 段小涯吃了一惊，急忙推开哇婆，翻起一掌，朝着莫跋拍了过去。 莫跋大手一挥，与段小涯的手臂一交，随机就朝段小涯的肩头抓下去，段小涯肩头一沉，从他手下钻出来，一拳打在他的腰眼。 这一拳段小涯发出五分的力道，但对莫跋的作用似乎不大，他只是闷哼一声，转而扑向段小涯。 哇婆叫道：“快用蜀魄绳把他绑起来！” 段小涯急忙拿出蜀魄绳，现在手里打出一个圈，然后朝着莫跋挥了出去，莫跋左手正好一挥，就内套了进去，就如套马一般，段小涯现在就要凭借自身的力量降服莫跋。 然而此刻的莫跋已经近乎癫狂的状态，根本不好控制，段小涯拉着蜀魄绳就和莫跋僵持着，莫跋嘴里发出呜呜的低吼。 哇婆望了巴山一眼，又对莎莎道：“莎莎小姐，你去制服这个老头！” 巴山正从人群走了出来，迅速朝着巴山扑了过去，巴山一直都在施法，莫跋完全被他控制，而且力量越来越大，这样完全超出了莫跋本身的能力，是在超支。 “来呀，挡住这个小娘儿们！”巴山招呼身边的大汉挡住莎莎。 莎莎脚尖一点，一记鞭腿，就将一个大汉扫翻在地，继而出手如电，一把擒住一个大汉的领口，膝盖重重地问候对方的关键部位。 大汉整张脸都绿起来，叫的比莫跋更加痛苦。 身影旋转，转眼之间莎莎已经撂倒四个大汉，迫近巴山身边，巴山急忙避开，继续让一个大汉当着莎莎。但是巴山也没办法逃的更远，毕竟他还是要控制莫跋，他要确保莫跋能够听见帝钟的声音。 轰的一声，莎莎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直接就把一个大汉撂倒。 “去死！”莎莎一记飞腿，巴山跌了出去。 巴山还要拿起手中帝钟，莎莎一脚就把帝钟踢飞，然后抓起巴山狠狠地揍了一拳，巴山虽有巫术，但无武术，所以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失去巴山的控制，莫跋的身体忽然软了下来，段小涯迅速将蜀魄绳从他左手绕过后背，又将他的右手绑了起来，片刻之间，就把莫跋绑成一只螃蟹。 莫跋浑身就如针扎一般，蜀魄绳是对付尸变的法宝，但段小涯不会尸变，所以他也没法体会莫跋那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感觉。 “放开我！”莫跋失声痛叫。 段小涯忽然发现莫跋经过一番打斗之后，身上汗水淋漓，这可都是汗青啊，他千里迢迢来到乌蛮村，就是为了寻找汗青。 “阿依塔娜，你快给我找个干净的瓶子过来。”段小涯叫道。 阿依塔娜不知道他想干嘛，但既然段小涯吩咐，还是迅速去找，正好逃难的下族人之中，有人随身携带着一只想给孩子玩的小玻璃瓶，阿依塔娜拿了过来。 段小涯把莫跋拖进聚会堂，伸手扯开莫跋伸手破碎的衣物，衣物上面也有一些汗渍，用力拧了几下，竟也拧出几滴汗青，存在玻璃瓶中，晶莹剔透的幽绿之色，透着玻璃映了出来。 “刁民，卑贱的下族人，把我……把我放了……”莫跋嘶吼地道，不停地挣扎，可他越是挣扎，蜀魄绳就勒的越紧，渐渐地收缩。 段小涯看着他白里透青的肌肤，闪烁着点点水晶一般的汗青，大喜过望，拿着一枚树叶过来，把他身上的汗青小心翼翼地揩了下来，然后一滴一滴地存入小玻璃瓶之中。 莎莎也有一些惊喜：“小涯，这就是汗青了吗？”她仍有些怕莫跋，所以躲在段小涯身后。 “嗯，这下舍儿有救了。”段小涯心中欣喜，总算没白忙活，否则他对苏舍儿只会愧疚终生。 第973章 斗地主 段小涯刮下莫跋身上所有的汗青，但汗青毕竟只是汗水，一个人能流多少汗？所以阿依塔娜交给段小涯的玻璃罐子，只是底部被铺满了而已。 段小涯并不清楚，这些汗青够不够治疗苏舍儿的断臂，但既然莫跋在手里，他也不能浪费了。 聚会堂的厨房起先生火在给段小涯泡酒疗毒，现在灶膛的火还没熄灭，段小涯押着莫跋走了过去，往灶膛里添了一些柴火，火燃烧的很旺。 尤其是在夏天的夜晚，热气尚未下降的时候，又被大火熏烤，莫跋的汗青又冒了出来。 “混账！你们这些卑贱的西下族人，竟敢……竟敢如此羞辱老夫……老夫饶不了你们……”莫跋像是被人戏弄似的，哇哇直叫，他曾是乌蛮的领袖，死了还是上族的祖先，哪里受过这些窝囊和侮辱？ 可是他的身上被蜀魄绳绑着，根本挣脱不开，越挣越紧，绳子勒进了他的皮肉，让他痛苦不堪。 段小涯又刮了一些汗青下来，对阿依塔娜道：“拿一些辣椒过来！” 厨房是有一些晒干的辣椒，段小涯抓起一把直接塞入莫跋嘴里，莫跋不由吐了出来。 段小涯一记耳光掴了过去：“小样儿，你还挺倔？信不信老子一刀宰了你？” 莫跋破口大骂：“卑鄙无耻之徒，有种你就宰了老子！” 段小涯一拳砸进莫跋的小腹，莫跋嗷的一声，痛叫出声，段小涯喝道：“老东西，你是上族人你嚣张啊？你是乌蛮首领你嚣张啊？你把别人不当人看，你伤了下族多少人？你数的过来吗？” 话音一落，一个中年妇女扑了进来，手里抓着一把镰刀，朝着莫跋挥动：“我不管你是人是鬼，我要你赔我女儿，我女儿还那么小，就被你糟践了，你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阿依塔娜急忙拦住中年妇女，安慰着道：“菜花娘，你先别激动，这件事哇婆会个你处理的。” 下族人几经莫跋的迫害，因为他是尸变的产物，由于迷信的色彩，对他十分忌惮，敢怒不敢言。就算现在莫跋被抓住了，依旧不敢上前讨债，只有菜花娘一个人上前。 但是巴山却没这么好运了，巴山被莎莎打成重伤，逃也逃不掉了，丢在客厅之中，被一群下族人给围在一起。 本来下族人说什么都不敢对巴山老爷动手的，但现在段小涯的出现，完全带动了他们反抗的精神，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是要有反抗，这是毛爷爷教导的革命理论。 段小涯一个粗糙的山村小霸王，其他大道理他不懂，但从小就懂得抗争，或许这和他的生活环境有关。 段小涯家里很穷，山村的人家大抵都是势利眼，手里有一两个钱他们就敢欺负比他们穷的人，就算不欺负也看不起他。 段志远和李美翠也是那种老实巴交的人，被人欺负上门也都是笑脸迎人，这么一来人们就越来越觉得他们好欺负。好在段小涯慢慢地成长起来，他开始为了这个家作出反击，睚眦必报，直到整个村没有人敢去惹他。 但他的名声在村里也越来越坏，人就是这样的，一个好人往往被人欺负，而那些被认为坏的人，或许只是不敢欺负他而已。 段小涯就是一路抗争走过来的，虽然很多东西，他根本就改变不了，可是这样一种精神他是不会改变的，也是不会泯灭的。 所以现在下族人被他感染，纷纷冲向巴山老爷以及他带过来的几个帮凶，一阵拳打脚踢，反正莫跋已经被擒住了，他们再也不用怕这些上族人了。 有些人打着打着就哭起来，或许受了太多的委屈。 段小涯心想当年斗地主的场面应该就是这样的吧？当年的地主未必都是十恶不赦的地主，地主之中也有好人的，正如农民之中也有坏人一样。可是不消说，巴山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段小涯见过最坏的人，也不过是对别人坏，巴山竟然对自己祖先也是如此，他利用祖先来达到自己恶心的目的，莫跋完全成了他杀人的工具。 或许正如他所说，现代人确实都在利用祖先，只是每个人利用的方式不同而已。 “打死这个畜生！”一个老人抓起一块石头，就要往巴山的脑袋砸去。 莎莎急忙拦住：“大爷，这样不可以的，这是会出人命的。” “他……他去年霸占了我家的耕牛，他家的恶狗还把我孙子给咬死了，我要去法院告他，可我……可我不敢……” “大爷，没事，咱们明天就到镇上，我们打官司！” 老人流下浑浊的泪水，哭声是会感染的，好些人跟着哭了起来，一个村霸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群村霸，完全就成为了统治阶级和被统治阶级的关系。 在一个大环境里，阶级的存在并不明显，但是范围一旦缩小到一个小山村，阶级的矛盾就会显得越发尖锐。 段小涯故意让下族人来出一出气，但也没想让他们搞出人命，又让阿依塔娜安慰他们先行回去。 “巴山，你现在仍没有半点悔过之心吗？”段小涯蹲下看着奄奄一息的巴山。 巴山看着一群下族人对他虎视眈眈，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心头也有一些害怕：“我错了，我给各位赔个不是，以前都是我不是人，从今往后，我一定改邪归正，好好做人。” “都特么给老子滚吧！”段小涯也怕把这些留在这儿，下族人真会一拥而上，把他们给分尸了。 几个上族人急忙扶着巴山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几个下族人抓着石头掷向他们，上族人被砸到了也不敢吭声，只有自认倒霉。 段小涯望向哇婆：“婆婆，莫跋能不能养着，让他多流一点汗青？” “如果你要汗青，你要尽快了，天亮之后，随着阳气越来越盛，他必须要沉睡。他已经死了，吸入太多的阳气，他的身躯就会经受焚烧的痛苦。终究还是被巴山控制的，唉，我们让他安息吧！”哇婆叹了口气。 第974章 必须死！ 听哇婆这么说，显然是时间不多了，夏天很快就会天亮，大约五点左右黎明就会开始。所以现在段小涯只剩五六个小时的时间，五六个小时要做其他事情，比如杀一个人，或者泡一个女人，都是绰绰有余。 但如果是为了收集一个人的汗液，哦不，是收集一具汗尸的汗青，他能收集到多少？ 问题是汗尸根本就没办法短时间内出那么多的汗青，段小涯没有办法，只能残忍地把干辣椒一把一把地塞进莫跋的嘴里，比起苏舍儿的手臂，莫跋简直一点都不重要。 “竖子，我干恁娘！”莫跋不禁破口大骂，眼泪都下来了，也不知是被辣椒辣的还是真的心里委屈，他好歹也是一族的首领，虽然死了，但能不能给他一点尊重？ 死人也有尊严的好吗？ 段小涯仍旧不竭余力地给他塞了辣椒，莫跋一吐出来，段小涯就是暴力招呼，莫跋被蜀魄绳绑着，根本无力反抗。 阿依塔娜看的惊心动魄，这家伙是在太暴力了。 然后段小涯找了一张破布，直接堵住莫跋嘴巴，莫跋嘴巴火辣辣地烧了起来，眼睛通红，但却根本不能发出声音，那种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几把辣椒之后，莫跋满头大汗，就像被泼一瓢绿色的油漆似的，段小涯兴奋地拿着树叶一点一点地刮了下来，但是汗青源源不绝，刚一刮完，新的汗青又冒出来。 不一会儿，小玻璃罐里的汗青已经有了三分之一，段小涯表示十分满意，继续再接再厉，直到把小玻璃罐弄到了一半，他才心满意足。 而在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微微亮了起来，段小涯拿开莫跋嘴里的破布，莫跋立即破口大骂。 段小涯只是淡淡地道：“这伤害了这么多人，我拿你的汗液是去救人，也是为你积德了，让你下地狱少受点苦。” 莫跋一点都不感激：“混账东西，你在侮辱我！我是乌蛮首领莫跋，你敢这么轻贱我！以下犯上，罪不容诛！” 段小涯惆怅的看着莫跋：“大哥，大清已经亡了好吗？” 哇婆走了过来，说道：“莫跋，太阳快要升起来了，到时阳气一盛，你会生不如死，我现在要作法让你沉睡，这样你就不会痛苦了。” 莫跋愣了一下：“我……我这就要死了吗？” “你本来已经死了，你死了两百年了，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了。” 莫跋又出现了迷茫之色：“我死了两百年了，这个世界不属于我了。” “你该回到你该去的地方，你不要在这个世界作孽了。你违背自然法则在这个世界生存，必然也会做出很多违背人间秩序的事。你会吓到很多人，引起人们的恐慌，你又可能会嗜血，伤害很多无辜的人。还有你的身体会渐渐地开始腐烂，你的身体一旦活泛起来，体内的病毒也会跟着活泛起来。你不是一个正常的人，谁也无法预料你会做出怎样的事，你也无法预料。” “就因为无法预料……你们就要杀死我？”莫跋忽然滴下一颗眼泪，他的眼泪和人类的眼泪没有什么区别，也是透明的液体，不像他的汗液。 “你是尸变，不是人！”哇婆斩钉截铁地说，“你伤害了很多人，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莫跋就像斗败的公鸡一样，无力地低下了头：“替我跟他们说一声对不起吧！” 接着哇婆开始准备仪式，段小涯现在刚刚接触巫道，所以对哇婆作法也表现出了浓烈的兴趣。但好像发现哇婆的巫道和他不是一个系统，甚至和传统道家都不是一个系统，有些像是萨满。 莫跋依旧被蜀魄绳绑着，哇婆让他平躺在地，取出所谓的圣水出来，拿着手指蘸了蘸，朝上空弹了一下，又蘸了蘸，朝地上弹了一下。 然后给莫跋身上弹了个遍，哇婆说道：“你可以闭上眼睛了。” 莫跋果然闭上眼睛，但段小涯想来他的心情应该十分复杂的吧？其实段小涯的心情也是十分复杂，他现在也弄不清楚，莫跋到底算不算是生命。 就像法海当年弄不清楚，白素贞到底是不是妖。 她是妖，但她生出的孩子是人，他是在降妖还是在杀人？ 对错是非，很多事物，其实说不清楚，只是按照各自的立场，做出不同的反应。 没有正邪，没有高低，没有贵贱，只有敌我，只有对立。 段小涯第一次觉得这么迷茫，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不是自己真的想做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不是也像传说中的那么光荣。 但很明显，谁都不放心让莫跋生活在这世界上，因为他威胁到人类的生活。 哇婆开始作法，是个简单的仪式，他对莫跋说着一些叽里呱啦的话，几乎是贴着他的耳畔说的，然后绕着他的身体走了一圈又一圈，偶尔搭配着她奇怪的手势。 要在以前，段小涯看了一定觉得十分可笑和滑稽，但现在他接受了巫道最为基本的知识，知道巫刚开始和舞是联系在一起的，巫就是舞，甚至巫还是灵，三者有时表达的就是一个意思。 至于为什么要舞，段小涯有些不大清楚，这是华夏古老的文化，或许这是一种精神上面的力量，文化就是精神。 然后哇婆打了一个手印，放在莫跋心口，又在他的额头拿着手指画了几笔，然后十根指头别了个符，双手一拍，宣告结束，说道：“好，退！” 段小涯不明觉厉：“婆婆，这就好了？” 哇婆长长吐了口气，道：“好了。” 段小涯见她满头大汗，身体虚弱，像是走过一个轮回似的，急忙扶她坐到一旁。 然后他又到莫跋身边，摸了一下他中指第二关节的脉搏，没有脉搏，又触摸他的呼吸，和心跳，什么都没有。 或许他本来就没有的，因为他本来就是一具死尸，只不过修炼了中阴禅，容易尸变而已。 “现在可以把蜀魄绳解下来吗？”段小涯问道。 哇婆点头：“嗯，先解下来，然后把他送到墓山，让他入土为安吧。” 第975章 又有外人来了 黎明的曙光照射进来，段小涯解开蜀魄绳还给哇婆，然后吩咐两个下族人的壮汉，搬来一块木板，把莫跋的尸体放上去，抬他出门。 众人朝着墓山走去，本来上族人是把墓山视为禁地，下族人根本就不能进去，怕会打扰上族祖先安息。 但现在看到段小涯在场，上族人已经吃过了他无数的亏，也不敢嚣张，只是默默地跟在一边，何况现在莫跋还在他们手里。 不一会儿到了墓山，段小涯看到无数的坟墓，就像山体上面长出一个一个的瘤，段小涯望向哇婆：“婆婆，要把莫跋送到哪儿？” “这儿我也没来过，不知道他的墓穴在哪儿。” 段小涯随即叫来一个上族人，问道：“哪个是莫跋的墓穴？” “再往上走，旁边种着乌桕树的就是。” “前面带路！” 那人只要战战兢兢前面带路，沿着山路一直往前，段小涯看到树林之中，三条身影一闪而过，段小涯认出那是詹士鸣，还有他的两个助手张超和何迅。 昨天詹士鸣倒是有和段小涯说过，约在古墓见面，但是段小涯为了治毒，所以没有过来。 不知詹士鸣来到墓山，到底为了什么。 不一会儿到了莫跋的墓穴，是个石头堆砌的坟墓，因为莫跋身份高贵，他的坟墓也比较气派，围成一个方形，此刻墓穴的石门被打开，可以看到里面一口棺材。 段小涯吩咐两个人把棺材给搬出来，棺材似乎刚订不久，因为上面红色的油漆还没掉，绝对不会是放了两百年的样子。 历代巫师都要唤醒莫跋，自然也挺费棺材的。 段小涯吩咐让人把莫跋放入棺材中，然后哇婆主持仪式，祷告天地，然后再把棺材钉上。 “不好了，出事了！”忽然有人叫了起来。 段小涯望去，是个矮个子，上族人急忙聚集过去，段小涯跟了过去，看到一个古墓被撬开了。 段小涯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詹士鸣干的事情，因为和白拇哥是情敌的关系，所以詹士鸣一向看不起盗墓的，但没想到这一次他也自甘堕落一回。 抬眼四周张望，詹士鸣和他的两个助手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上族人哭声震天，估计这个坟墓是比莫跋身份还要尊崇的祖先，阿依塔娜对段小涯解释道：“这是乌蛮始祖的坟墓。” “乌蛮始祖是谁？” “不清楚，传说是个天人交配的产物，而且还是卵生的。” “这么一说，好像应该上古就有了吧？”段小涯不明觉厉，眼前这个坟墓，怎么看都不像是上古的，何况上古的坟墓能不能留到现在都是一个问题。 “上族人坚信这个就是他们的始祖，可我觉得不是，因为乌蛮以前本来没有墓葬风俗的，人死之后就直接烧掉做肥料的。” “那这是谁的坟墓？” “现在谁也说不清楚。” 段小涯随即招呼莎莎过来：“咱们去找詹士鸣。” 看着莫跋也已安然回归他的墓穴，段小涯觉得此处已经没事，带着莎莎前去寻找詹士鸣。 “喂，你们去哪儿？”阿依塔娜叫道。 但是段小涯和莎莎匆匆忙忙的样子，没人回应她的话，这让阿依塔娜心情不爽，段小涯眼里只有莎莎这个小贱人，男人就是视觉动物，以貌取人。 段小涯带着莎莎下山，莎莎问道：“詹教授在哪儿？” 段小涯说道：“我刚才看到他，一会儿的工夫就不见了。你给他打个电话。” 莎莎拿出电话打给詹士鸣，响了很久，詹士鸣才接电话，问道：“莎莎，有事？” “詹教授，你在哪儿？我和小涯想过去找你。”莎莎对詹士鸣说话，语气还是比较谦卑的。 “我现在要去棺材洞，我们那儿会合再说。” “好。” 莎莎挂了电话，然后对段小涯说了去棺材洞，两人正朝着棺材洞的方向走去，看到路边停了一辆吉普车，昨天经过的时候，这里还没有一辆车。 猜想乌蛮村也没人能够买的起小车，所以这车一定是外来的。 但似乎也不像是詹士鸣的，如果是他的，他应该直接开着去棺材洞才是。 然后看到两个一胖一瘦的两个女孩儿拿着手机走了过来，看起来就像刚出校门的学生一样，穿的也都是比较青春活力的服饰。 “喂，你好！”两个女孩儿迎了上来，他们的服饰绝对不是乌蛮村的服饰，可以猜想应该就是吉普车的主人。 “有事？”段小涯见两个女孩儿之中，瘦的女孩儿比较漂亮，目光就只望着瘦的女孩儿。 胖女孩儿有些不满，直接挡到瘦女孩儿面前，胸口一挺，吓了段小涯一跳，只听胖女孩儿问道：“你们这儿墓葬群在哪儿？” 看来她是直接把段小涯和莎莎当成是村里人了，这几天下来两人也挺狼狈，浑身脏兮兮的，也确实和当地的农民没什么两样，何况段小涯本身就充满了乡土气息。 段小涯说道：“后面这座山有个墓葬群，葬的是上族人，前面不远有一座棺材洞，葬的是下族人。” 两个女孩儿二话不说，直接就上了吉普车，然后呼啸而去，扬起一股烟尘，呛得段小涯半死。 我去，有没有礼貌？ 段小涯不由有些恼火，不过又觉得不对劲，两个女孩儿打听墓葬群干什么？ 他还以为这两女的闲着没事开车过来体验农村生活，又或者像那些抽风的城里人一样，经常会去爬一些野山什么的。 “小涯，这两个人我觉得有些问题。”莎莎皱起眉头，谁会没事跑到一个山村寻找墓葬群？ 詹士鸣和段小涯都是出于不可告人的目的来到乌蛮村，想来那两个女孩儿也是一样，毕竟这个村子除了诡异的墓葬群，就没有什么别的可以吸引人的特色了。 “走！”段小涯迅速朝着棺材洞跑去。 显然，他们两条腿是不可能超过一辆吉普车的，所以等到他们赶到的时候，两个女孩儿已经来到棺材洞，她们正把上次段小涯发现的那具汗尸从山壁的棺材中搬了下来。 第976章 满月和明溪 “你们在干什么？”段小涯喝道。 胖女孩儿抬头淡淡扫了段小涯一眼：“小子，最好别管闲事，否则让你死的很难看。” “我去，老子这暴脾气，但凡你长的漂亮一点，老子早就把你推倒了。”段小涯说道。 胖女孩儿听他言语有些侮辱她的容貌，不由勃然大怒：“小子，你找死是不是？” 胖女孩儿手里出现一只黑寡妇，朝着段小涯放了出去，段小涯将身一闪，成功躲开。 黑寡妇是一种蜘蛛，是蜘蛛中剧毒的品种，胖女孩儿竟然随身携带，这一点让段小涯不由震惊，对方的身份显而易见，也是炼毒一脉。 而且这具汗尸上次段小涯碰过，因此受了青尸瘴，但这两个女孩儿双手一点事情没有。 瘦女孩儿叫道：“满月，别惹事，秦庄背部的藏宝图被剥下来，必是咱们门人所为，我们要去查一查。” 叫满月的胖女孩儿又把黑寡妇收了回来，瞪了段小涯一眼：“哼，算你走运，否则让你尸骨无存？” 段小涯冷笑：“小小一个夜郎族，敢在老子面前张狂，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你是谁？”瘦女孩儿不由望着段小涯，能够说出夜郎族这个名号的人，一定不是普通的人。 因为夜郎国早已灭亡多年，这世上大部分庸庸碌碌的人，不会知道还有夜郎族的存在，他们以为夜郎族已经随着夜郎国消亡。 其实，这是一种文化的误解，没有一个民族会消亡的，他们只会被其他的民族融合，没有了本身民族的记忆，其实他们的基因存在其他民族的血肉之中。 夜郎国是被灭了，但不可能所有的国人被赶尽杀绝，总会有人种存下来的，他们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存下来，大部分是与其他民族融合，小部分却不停地迁徙，不停地繁衍后裔。 华夏五千年的历史，也不仅仅只有56个民族，还有很多民族没有名字，他们或许融入比较大的民族，成为他们的基因，而他们的故事，只留存在史书之中。 段小涯看着瘦女孩儿一眼，笑道：“我叫段小涯，小妹妹，你又叫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瘦女孩儿转身就走。 满月冷哼一声，跟着瘦女孩儿走出去，叫道：“明溪，咱们现在去哪儿？” 明溪瞪她一眼，因为距离段小涯不远，满月这么叫她名字，会被段小涯听去的，她见段小涯刚才看她一脸猥琐，所以就连名字也不想告诉她。 莎莎看着地上被满月和明溪翻下来的汗尸，问道：“小涯，刚才这两个女孩儿真是夜郎族的人？” “错不了的。”段小涯道，“这具汗尸也是夜郎族的人，我说他的背部为什么会腐烂呢。原来他的背部刻了一张藏宝图，被人给剥了下来，所以本来涂在尸体上面的特殊毒粉遭受破坏，就没有那么强的防腐功效了。虽然腐烂的伤口没有发出异味，但明显伤口正在慢慢地蔓延。” “如果说来，这具汗尸的藏宝图是被本门中人剥下来的？” 段小涯点头：“没错，你记得吗？阿依塔娜的毒术是由一个夜郎族人传授的。” “你是说剥皮的人就是这个夜郎族人？” “这事只能去问阿依塔娜了，或许她真知道一些情况。” 两人说着，就见詹士鸣带着两个助手进来，看到地上的汗尸，也是微微一愣，问了段小涯情况。 段小涯只说刚才来了两个外人，把汗尸给搬下来，但没说他们是夜郎族人，以及她们的目的。 “詹老头，你们鬼鬼祟祟地去墓山，是不是把别人的坟墓给撬开了？”段小涯对詹士鸣的行径倒有一些不齿，堂堂一个考古专家，现在像是盗墓贼。 詹士鸣笑道：“那些坟墓我不挖，还会有人来挖。” 段小涯笑道：“詹老头，不得不说，你无耻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像专家。那你挖到什么了吗？” “毫无疑问，一无所获。” “你知道挖的是谁的坟墓吗？” “听说是乌蛮始祖的坟墓。” 段小涯笑道：“詹老头，你是考古的专家，你觉得那个坟墓是乌蛮始祖的坟墓？我听说乌蛮始祖上古就有了，上古的坟墓能留到现在吗？” 段小涯这么说，詹士鸣也不隐瞒，笑道：“不错，确实不是乌蛮始祖的坟墓，甚至还不是乌蛮族人的坟墓，它是一个汉墓，但不知为何会被认为是乌蛮始祖的墓，这就让人难以理解了。” 段小涯知道詹士鸣是一只老狐狸，说的话半真半假，似是而非，他要是全盘接受他的话，那他就是傻子了。 …… 至于詹士鸣想在乌蛮村搞些什么，段小涯不想知道，他现在只是想着把汗青带回雎市，治好苏舍儿的断臂。 回到下族人的聚集之处，哇婆等人已经墓山下来，段小涯说道：“婆婆，现在莫跋的事情也结束了，我们想和你告辞。” 哇婆还没说话，阿依塔娜急道：“你说过要治好我的脸的，你现在说走就走，你把我当什么？” 段小涯倒不是一个言出必践的人，偶尔说话也像放屁一样，放过也就算了，至于闻过的人什么感想，他根本就不在乎。很多事情，说话对他而言，只是一个策略，就像当初为了不被阿依塔娜玷污，对阿依塔娜说可以治好她的脸。 这完全是权宜之计，不是出于真心。 不过阿依塔娜确实帮了他不少的忙，段小涯如果就此食言而肥，似乎也不妥当，他虽没节操，但做人还是有自己的原则的。 “要不，你跟我们一起离开？”段小涯望向阿依塔娜，“趁机去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 阿依塔娜一愣，一喜，继而有些忐忑，望着段小涯：“你是说……你要带我走？” 段小涯觉得“带我走”这种说法还是比较暧昧的，他不过就是想带她出去而已，让她到外面去看更多的风景，这种理由很纯粹，没有其他男女之间的杂质存在。 “在这小山村里，我没办法治好你的脸，但到外面的世界，会有更多的资源，包括手术的设备和药物，我倒可以试一试治你的脸。实在不行，现在整容这么发达，给你做个植皮手术，也能恢复你的容貌。” 第977章 夜郎内讧 段小涯决定带阿依塔娜离开乌蛮村，阿依塔娜反而没有他料想的那么高兴，这让段小涯有些奇怪，但他只当她是对未知世界的恐慌而已。 “婆婆，我有事对你说。”段小涯对哇婆道，“村里来了其他人，我不知道他们会做什么，总之你们要多加堤防。” 哇婆一愣：“除了你们……还有外人吗？” “有三个盗墓的，还有两个夜郎族人，他们来到村里必有所图。本来我想留在村里查一查究竟，可我必须要赶回去了。”段小涯料想詹士鸣和夜郎族都是来找东西的，不会对村民产生什么危害，最多破坏一些墓葬而已，所以没有必要留下来当守灵人。 “又有夜郎族的人来了吗？”哇婆叹了口气。 “婆婆，棺材洞的那个夜郎族人的汗尸，到底什么身份？” “你知道他是夜郎族人？”哇婆诧异地望着他。 段小涯也是听詹士鸣说起，汗尸胸口的纹身是夜郎族的图腾，这才判断他的身份，说道：“果真是夜郎族人吗？” “我也不清楚，只是村里祖上有这么说的，毕竟两百年前的事，谁也说不清楚了。” “你们有什么记载吗？” “我们没有文字，所有历史都是口口相传。” 口传的历史总是失真的厉害，就像小的时候玩的传话的游戏，一个人对第二个人说一句悄悄话，第二个人说给第三个人，第三个人又说给第四个人，到了最后一个说出答案，往往和第一个人不一样。 何况是一段历史呢？ 所以文字记载的历史，虽然未必可信，但总是还有一些信息可以反映那段历史。 但乌蛮族没有，因此段小涯也无从得知乌蛮族和夜郎族之间的关联，但可以肯定的是，夜郎族之中有人曾经给来过乌蛮村。 段小涯又望向阿依塔娜：“教你毒术的小白脸叫啥来着？”阿依塔娜曾经跟他说过，教她毒术的是个俊俏的小哥哥，段小涯忘记叫什么了，但听阿依塔娜这么说，一定是个小白脸了。 “他叫夜哥舒。”阿依塔娜挑衅地看了段小涯一眼，“你和他一比，你简直就是一个丑八怪。” “他是不是去过棺材洞？” 阿依塔娜奇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只管回答就是了。” “去过也很正常，他在村里待了一两个月呢。” 段小涯猜想夜哥舒当年来到乌蛮村，也是为了夜郎族的神秘宝藏，他在寻找两百年前的秦庄，终于在棺材洞里找到他变成汗尸的尸体，棺材洞那么多的棺材，想要一个一个地寻找，也不是容易的事。 所以段小涯上次去到棺材洞的时候，发现很多棺材都是空的，可能是被夜哥舒打开的棺材没有重新钉起来，山里的野兽把尸骨给叼走了。 棺材洞里那么多的棺材，成千上万，夜哥舒又要躲开村民，不能让人发现，所以为了寻找秦庄，他在村里潜伏了一两个月。 最后他找到了秦庄的棺材，并且将他背部的藏宝图给剥了下来。 段小涯本来心思聪慧，只要他认真想一想，就能摸清整个脉络，事情的来龙去脉，刚才是见到的很多不合理，一下全部解开。 所有的不合理现象，都有它该有的原因。 “好了，你去收拾一下，咱们马上出发，天黑之前应该能到镇上。”段小涯对阿依塔娜道。 阿依塔娜道：“不用了，我房子都被烧了，哪有什么东西？” 于是叫来乌鲁姆，让他开着柴三机送他们去镇上，现在莫跋已除，被段小涯已蜀魄绳绑住，被哇婆永久地封印，上族人失去了嚣张的筹码，估计也不敢对下族人怎么样了。 毕竟没有莫跋，肉对肉地打，下族人也不怕上族人。 车子缓缓前行，但是开出村子不到半个小时，就见柴三机停了下来，阿依塔娜问道：“怎么了乌鲁姆？是不是没油了？” “不是，前面……前面死人了……”乌鲁姆的声音有些惊恐。 三人从车后斗跳了下来，走到车前，山路边上倒着一具尸体，尸体已经腐烂，上面落满苍蝇，恶臭扑鼻而来。 莎莎看着尸体穿着黑色的t恤和蓝色的牛仔，还有一双白球鞋，这一副打扮好像刚刚见过，说道：“小涯，这衣服好像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个叫满月的女孩儿穿的。” 段小涯也想起来了，其实这一套衣服虽然普通，但在村里也绝对见不着，因为这一套衣服都是名牌，也偏时尚，和村里的服饰风格不同。 其实村里还是保留了很多本民族的服饰特色，和外面服饰还是有些差异，所以一眼就能认得出来这是外来人。 段小涯捏着鼻子，忍着恶臭，走上前去，拿脚拨开尸体的头发，看到一张半腐烂的脸庞，确实是那个叫满月的女孩儿无疑。 莎莎吃了一惊：“怎么可能？我们刚刚见到她不久，她就算是死，尸体也不会腐烂的这么快吧？” 阿依塔娜故意吓她：“你见到的会不会是她的鬼魂？她死了，故意去找你，其实就是为了让你替她收尸。” 段小涯沉重地皱起眉头：“应该是被下毒了，那是一种能使尸体迅速腐烂的毒。” 莎莎：“谁会杀她？” 段小涯：“我也不清楚，但能以毒加害她的，不是夜郎族的人，就是胭脂帮的人。” 莎莎：“还有一个女孩儿呢？” 段小涯：“我们四处找一找。” 段小涯看见前面不远，停着先前看到的吉普车，急忙跑了过去，吉普车的轮胎已经爆破，歪歪斜斜地停着。 段小涯朝着挡风玻璃朝里面看，没有一个人，也不知道明溪跑哪儿去了，只能盲人摸象一般，朝着路边的树林走进去。 此刻，阳光正从树林的枝叶照射进来，落了满地的斑驳，段小涯走在前面，莎莎三人跟在身后，忽听乌鲁姆高叫起来：“蛇！蛇！蛇！” 段小涯朝着乌鲁姆手指的方向望去，但见一条蝰蛇潜伏草丛之中，头上长着一对犄角，眼珠带着一些血色的红，约莫十米来长，吐着红信，极其吓人。 第978章 白色蝰蛇 蝰蛇确实白的，嫩白的白，蝰蛇一般都是剧毒，但白色的蝰蛇还是少见。 段小涯生在山里二十几年，也只见过一两次的蝰蛇，是黑色的，最长的也就四五米，而这一条有十米之长。 “不要管它，咱们走自己的路。”段小涯吩咐乌鲁姆，现在实在没工夫和一条蛇计较。 段小涯在棘山村的时候，曾听老一辈人说过，人有人路，蛇有蛇路，只要人不去惊扰蛇，蛇是不会主动发出攻击的。 但这一次段小涯完全料错了，白色蝰蛇竟然主动发起攻击，嗖的一声就朝段小涯扑了过来，速度之快，就如一道闪电，也亏得扑的是段小涯，要是换成另外一个人，未必能够躲的过去。 “散开！”段小涯叫了一声。 莎莎急忙拉着不会武功的阿依塔娜退后，蝰蛇也不朝她们进攻，它的目标似乎只有段小涯。 白色蝰蛇好整以暇，似乎正在等待一个好时机，它虎视眈眈地看着段小涯，刚才一击之下，已经见识到段小涯的实力，这个人类绝没那么容易对付。 段小涯掏出一根香烟，点了起来，白色蝰蛇却以为有机可乘，趁着他分心的时候，忽然攻击。 但是段小涯其实暗暗留意，是故意让它以为他在做别的事情，啪的一声，段小涯一记手刀，狠狠地击在白色蝰蛇的七寸。 白色蝰蛇虽毒，但到底还是一条蛇，只要是蛇，七寸都是它的命门。 白色蝰蛇摔在地上蹦跳一会儿，蔫了下来，但仍盯着段小涯，此刻不是想着攻击，而是想着怎么防御，它料定段小涯会继续攻击它。 草丛之中，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正是刘家的保姆周洁。 现在段小涯已经知道，周洁其实就是夜郎族的人，是躲在刘家当卧底，为的就是和墨血心一较高下。 墨血心因为和刘芙嘉争夺周召南，给刘芙嘉下了老蛊，周洁曾经试图解毒，但完全没有办法，还是段小涯的出现，才让她知道解毒的方法。 之后墨血心前去刘家找她，却也着了她的道，此人不仅算计墨血心，更把刘芙嘉的父亲毒死，把刘芙嘉和周召南给掳走了。 然而此刻却在此处出现，这让段小涯未免觉得有些突兀。 “段先生，好久不见哪！” 段小涯笑道：“周姐姐，你不去当保姆，跑到这荒郊野外，倒是好闲情哪！” “我的宠物可是冲撞了段先生吗？你要这么伤它？”周洁缓缓地蹲身，抱起白色蝰蛇。 白色蝰蛇忽然在她怀里渐渐缩小，就像原本充气的似的，只是现在被放气了，转眼之间就像一条白鳝似的，盘在她的手腕上面。 段小涯目瞪口呆，他也不知道这些用毒行家的手里，怎么培育出的这些稀奇古怪的生物，完全违背科学原理。 可是它们竟然真实地存在他们面前。 “周姐姐，是你的宠物先伤我的，我不是故意要伤它的。” 周洁淡淡扫了段小涯一眼：“你一个大男人，跟一条虫计较，你觉得很有面子吗？” “……”段小涯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这么诡异的理论，让他怎么回答？ 难道动物伤人，他也不能去计较？就像当时棘山村的狼祸一样，狼把人和牲口都咬伤了，还不能进行反抗，因为狼是野生动物。这不滑稽吗？ “周姐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你不也出现在这儿吗？”周洁淡淡地笑。 “刘芙嘉在哪儿？” 周洁轻轻一笑：“段先生，你已经解了她的毒，你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她就与你无关了。” 段小涯心头一紧，他知道夜郎族和胭脂帮这些变态，经常会拿活人炼毒，凝目望着周洁：“告诉我她在哪儿，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想要救她，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吃下它。”周洁手里出现一枚朱红色的药丸。 “这是什么？” “这叫夜郎圣丹，可以让你延年益寿。” 段小涯笑道：“真是好东西。” 说着段小涯竟然上前去拿药丸，莎莎急忙叫道：“不要小涯，这肯定是毒药！” 段小涯笑道：“夜郎族的毒药还不至于毒死我。” 周洁笑道：“段先生还真是有自信呢。” 周洁正在说着，段小涯骤然出手，周洁手里的药丸直接到了她的嘴里，周洁面色忽然一变，手中的白蛇放了出去。 段小涯一记手刀再度切出，这一次他下了狠手，而且蛇已经缩小，白蛇顿时断成两截，但是断掉的蛇头依旧一跃而起，直接咬到乌鲁姆的咽喉。 乌鲁姆双手拔出蛇头，咽喉已经出血，身体晃了一晃，直接倒了下来。 周洁吞了夜郎圣丹之后，急忙伸手掏出解药，段小涯骤然探出右手，周洁用毒厉害，但是要论武道，绝对不是段小涯的对手。 段小涯轻而易举的夺下解药，周洁百忙之中，一把毒粉撒了出来。 段小涯立即屏住呼吸，身体迅捷向后一掠，落到乌鲁姆身边，阿依塔娜急忙叫道：“小涯，乌鲁姆被蛇咬到了，你快救救他。” 段小涯看到乌鲁姆的伤口，已经流出黑血，人也不能说话，哆哆嗦嗦吐着白沫，整个眼袋都深下来了。 周洁喝道：“段小涯，你把夜郎圣丹的解药给我！” 段小涯冷笑：“你不是说延年益寿的灵药吗？怎么还要解药？” “你把解药给我，我把白色蝰蛇的解药给你，否则你的朋友可就要死了。” “好，你先把蛇毒的解药给我。” “你先给我解药！” 段小涯冷笑：“你当我傻吗？”他打开手中的药瓶，倒出一枚解药，随手就掐的粉碎，“你再不给解药，我就把你的解药掐的干干净净。”他料想周洁一定没有其他办法去解夜郎圣丹的毒，所以才会这么紧张。 周洁没有办法，只有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盒，拿出一黑一白两颗药丸：“白的内服，黑的嚼碎外敷，六个小时之内，就能缓解。” 第979章 娘子出场 段小涯把周洁给的两颗药丸放到鼻端轻轻一嗅，虽然不能完全光凭一嗅知道这药丸的药材成分，但起码能够闻出其中几味药材确实是能够治疗蛇毒的。 这才放心地喂着乌鲁姆吃了白丸，然后又把乌丸嚼碎，敷在乌鲁姆咽喉的伤口之处，又撕下一块衣布给他包扎。 “解药，给我解药……” 段小涯望去，周洁面色嫣红，气喘吁吁，起伏不定，同时额头汗水冒了出来。 段小涯心头一震，我去，这所谓的夜郎圣丹不会是媚药吧？ “嘿嘿！”段小涯走了出去，一脸猥琐，“小骚娘儿们，挺够劲儿的呀？” “解药，给我！”周洁就像一只小兽低吼。 段小涯笑着靠近：“老子不就是最好的解药吗？” “你……别过来……”周洁艰难的克制内心汹涌的欲望，仿佛段小涯是洪水猛兽，不住向后退去。 “你不是想要解药吗？”段小涯掂量着手里的药瓶，“你过来拿呀。” 周洁双目急剧充血，嘶吼着道：“给我！” “给你？”段小涯继续调笑，“你觉得那么容易吗？你这个蛇蝎女人，害了多少人，也有今天，真是报应啊！” 周洁克制不住朝着段小涯走去，仿佛一种人类的本能一般，她不顾一切的拥抱着他。 然后莎莎一掌拍了过来，周洁肩头一疼，跌了出去。 莎莎扭头不悦地看着段小涯：“想一想她是什么人，她全身都是毒，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段小涯看出莎莎吃醋，笑道：“是她要贴上来的，可不是我主动的。” “快把解药给她。”莎莎看着周洁已经开始宽衣解带，一脸媚态，急忙说道。 周洁的长相并不差，三十几岁的女人，正是韵味十足的时候，莎莎想起段小涯被阿依塔娜下了媚药，那种疯狂的姿态，她心里有些惊悸，这家伙就是禽兽，没得被周洁给勾走了。 女人被调动欲望的时候，那种姿态是最美也是最媚的，没有几个男人可以抵挡，何况是像段小涯这种男人。 莎莎自然不希望一个满身是毒并且莫名其妙的女人来染指她的男人，而且以后也不愿意和这种女人做姐妹，这太诡异了。 所以周洁在莎莎的眼里是另外一个阿依塔娜的存在，不，比阿依塔娜严重百倍。 阿依塔娜没周洁那么毒，也没周洁那么好看，而且段小涯十分嫌恶阿依塔娜，根本不足以对她造成威胁。 段小涯把解药丢了过去，周洁急忙接了过来，倒出一枚药丸，吞了下去。 “我问你，满月是不是你杀的？”段小涯问道。 周洁摇头：“不是。” 段小涯从周洁的话里分析出两点，一是周洁认识满月，否则她一定先问满月是谁，二是周洁事先就已知道满月的死，说不定都看过满月的尸体了。 于是段小涯问道：“那满月是谁杀的？” “易不凡！” “他也来了？”段小涯眉毛微微一抬。 “你认识？” 段小涯不回答她的问题，反问：“他在哪儿？” “他去追杀另外一个人去了。” “明溪？” 周洁不可思议地看着段小涯：“夜郎族的人，你认识的还真不少。” “往哪个方向去了？” “就在树林里面。” 段小涯吩咐阿依塔娜扶着乌鲁姆，四人朝着树林深处走去，周洁陡然起身，一把毒粉忽然扬了出去。 段小涯尚未察觉，但是周洁一声惨叫，一股劲风侵袭而来，毒粉直接往她脸上扑来。 一个曼妙的身影飘飘忽忽地落了下来，段小涯惊喜一叫：“娘子！” 回头一看周洁，满地打滚，捂着双目已经出血，明显是毒粉飞入了她的双目，她的眼睛不消说是不能看见东西了。 段小涯不管周洁，上前拉着水琳琅的手，问道：“娘子，你怎么来了？” “我一直在调查易不凡的行踪，追到了这里。对了夫君，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是为了给苏舍儿取药，这才来到这儿。此事说来话长，回去再和你细说。” 莎莎看到水琳琅忽然出现，不知怎的，心情有些失落，她知道水琳琅和段小涯的关系，自己的身份在他们面前就变的尴尬了。 她和段小涯到底什么关系，莎莎自己也搞不明白，或许只是帮他解毒的一个工具。 当时是她心甘情愿的，她是不应该奢求他的爱情，这似乎也是一种道德绑架，可是偏偏爱情又绑架不住。 莎莎的心情倾向于绝望。 而更加绝望的是阿依塔娜，她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就算自己容貌没毁，全盛的时候也不及这个女人十分之一。 段小涯拥有这样的女人，又怎么会把其他女人放在眼里？ 倘若她见识了水琳琅的才情，还有她的能力，等等一切的附加价值之外，她会觉得更加绝望。 女人之间的战争，从来就没有消停过，但水琳琅的出现，有着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能力，阿依塔娜就连和她争风吃醋的心都没有，毕竟水琳琅的等级要比莎莎高的多。 水琳琅不是莎莎，可以让她还有能力搏一把。 “小涯，这位是？”阿依塔娜弱弱地问。 段小涯嘚瑟地道：“这是我媳妇，我们磕过头的。” 水琳琅淡淡地对阿依塔娜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并非是她傲慢，只是她生性本来冰冷。和段小涯相处以来，受到他的感染，已经改变很多了，起码还会和人打招呼。 段小涯介绍：“她叫水琳琅。这位是阿依塔娜，是乌蛮村的村民。这位是莎莎，你已经见过了，家里是白盗中人。” “水小姐好。”莎莎轻轻地问候。 水琳琅依旧微微颔首，算是招呼，没有任何言语，只是看段小涯的眼光多了一股柔情。 “啊——”周洁失声痛苦地大叫。 “这个坏女人！”阿依塔娜抓着一根树枝朝着周洁身上抽去。 水琳琅慌忙叫道：“小心！” 周洁眼前一片黑暗，她怕段小涯等人找她算账，正是恐慌的时候，阿依塔娜树枝打她，她立即发起反攻。 第980章 火蚁 一声尖叫，阿依塔娜右手忽然布满无数的蚂蚁，蚂蚁很大，比平常看到的白蚁要大数倍，它们是黑色的，可以清晰地看见它们尖锐的牙齿。 阿依塔娜急忙丢开抽打周洁的树枝，急忙伸手掸开手上的蚂蚁，一只右手已经肿成一只猪蹄，血迹斑斑。 段小涯站在阿依塔娜的身后，阿依塔娜遮住周洁，所以他根本没有看出周洁是怎么下毒的。 不过段小涯觉得周洁制毒的手段虽然高明，但下毒的手段却很一般，比起墨血心似乎还差一点意思。 只是上次因为墨血心没有防备，她并没有怀疑到周洁的身份，所以才着了她的道。 其实下毒要么就是直接下皮肤，要么下在空气，要么下在食物，要么下在对方可以接触到的地方，要想变出花样出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救我……小涯……”阿依塔娜疼的撕心裂肺。 段小涯一看就知道阿依塔娜中的是火型毒，望向周洁，喝道：“你把解药交出来！” “你放我走，我就交出解药，否则这个女人的手就废了！” “现在眼睛都瞎了，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周洁猖狂一笑：“你别忘了，刘芙嘉和周召南还在我手里，我若不回去，他们必死无疑。” 段小涯一生最恨威胁，但此刻完全没有办法，他必须被周洁威胁，因为他知道此刻奈何不了周洁。她是一个眼睛瞎掉的女人，恐惧占据着她，以她的狠毒，她是可以不惜拉几个垫背的。 段小涯沉声说道：“你一个瞎眼娘儿们，我也不会跟你计较，只要你交出解药。” “我怎么相信你？” “你爱信不信，总之我现在想要取你性命，易如反掌。”段小涯冷森地道。 周洁又从上衣的内袋掏出一只很小的盒子，只有一块饼干大小，丢了过去，说道：“这是火蚁的解药，涂上之后，半个小时就会消肿。” 段小涯接过解药，喝道：“滚吧！” 周洁双目看不见，眼前都是一片黑暗，而且眼睛一阵剧痛，心里担心段小涯等人偷袭，恐慌的不行，跌跌撞撞地逃跑，却不知摔了几次，撞了几次，叫苦不迭。 段小涯叹了口气，拿出解药，却是一小盒的药膏，手指一揩，抹在阿依塔娜的右手之上。阿依塔娜顿时觉得一阵清凉，手上的疼痛立减，看着段小涯细心而专注的样子，疼痛又减了几分。 水琳琅：“小涯，刘家小姐现在是在这个女人手上吗？” 段小涯：“是呀，所以要留着周洁的性命，一来可以保证刘芙嘉的性命，二来可以跟着周洁找到刘芙嘉。” “现在要跟着周洁吗？” “我们先去找易不凡，周洁眼睛都瞎了，在这荒郊野外，想跑也跑不远的。” 水琳琅点头：“好，咱们走进树林看一看，这一次易不凡来到乌蛮村好像是为一份藏宝图。” “夜郎族来了好多人，看来都是为了这一份藏宝图，这一份藏宝图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阿依塔娜插嘴问道：“藏宝图，什么藏宝图？” 没人搭理她，阿依塔娜继续说道：“藏宝图肯定藏着很多宝贝，这还用说吗？金山银山，还有各种的珠宝，小涯，我们要是找到，可不发大财了吗？” 段小涯扫她一眼：“除了钱，你的眼里还有什么？” “哼，钱有什么不好的？你没过过苦日子，不知道钱的重要性。你要是在我们村里生活几年，整天过的苦哈哈的，你就不会说这样的话。” 水琳琅淡淡地道：“小涯也是农村出来的，他以前过的日子，可不比你们好到哪儿去。” 阿依塔娜低头不语，她没想到段小涯也是出身农村，这么一来，她的心思又忽然活跃起来，起码段小涯身份没有那么高贵，和她属于同一阶级，那么就更容易接近他了。 同一阶级总比不同阶级更容易产生爱情，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因为不同阶级的爱情，总有那么多人反对，夭折的很多。 而且不同阶级，因为文化背景不同，家庭背景不同，社交背景不同，总之各种不同，两人之间也是很难产生爱情的，所以总而言之，阿依塔娜觉得还是同一阶级容易产生爱情。 阿依塔娜充满自信地靠近段小涯身边，忽然听见乌鲁姆叫了起来：“大家快看！”他的咽喉被蛇咬到，所以说话伤口还会疼痛，但他既然说了，那就一定是很严重的事。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一棵老树挂着一个人，是个死人，身体还在腐烂，苍蝇围着飞舞，和满月死的惨状一模一样。 莎莎一惊：“会不会是和满月一起的明溪？” 段小涯沉吟地道：“好像衣服不大一样。” 因为明溪长的比较标致，所以段小涯对她还是有些印象，他记得明溪穿的是白色长袖，搭着一件蓝色高腰牛仔裤，而不是眼前挂在树上的尸体，穿的是一套黑色的连衣裙。 “先把她弄下来。”段小涯随手折了一根树枝，走到那棵树下，把尸体给杵了下来。 嗡的一声，苍蝇轰然而散，段小涯看着地面的尸体，也是面目全非地腐烂，看不清楚是谁，但能确定的是个女人，而且不会是明溪。 她和明溪的身材不同，明溪会高一点。 “难道这一切都是易不凡做的？”段小涯望向水琳琅。 水琳琅沉吟着道：“现在还不清楚。” 段小涯：“满月和明溪一同来到乌蛮村，曾到棺材洞去找藏宝图，可是藏宝图早已不知所踪。但后来的易不凡认为她们已经拿了藏宝图，虽她们赶尽杀绝也不是不可能的。” “如果真以为是她们拿了藏宝图，那么易不凡不会把两个人都杀了。” “所以明溪可能还活着。” 众人不管那个毒死的人，继续往前走去，不一会儿看到一条溪流经过，水面浮着无数的死鱼，明显水质有毒。 夜郎族的人来到此处，而且又是为了争夺藏宝图，看来这一片土地不会安宁了。 第981章 简单破了蜘蛛阵 山溪是流动的，段小涯判断下毒的人是在溪的上游下毒，可是现在还在不在上游，这就有点吃不准了。 可以确定的是，下毒之人不会冲着溪里的这些鱼下手的，他毕竟是冲着人，鱼是陪葬品或者替罪羊。 段小涯说道：“我们沿着溪水到上游去看一看。” 水琳琅吩咐：“大家小心一点，对手都是用毒的行家，尽量别碰这林子的一切。” 这话主要是对乌鲁姆和阿依塔娜说的，两人现在都已中毒，虽然服了解药，但没那么快就解毒，依旧痛苦不堪。 何况也只有他们两个没有武功，真要出现状况，未必能够保护自己。 朝着上游走去，渐渐看到树林之中，一股红色的瘴气弥漫开来，段小涯立即吩咐：“屏住呼吸。” 这对乌鲁姆和阿依塔娜难度稍大，他们闭气的本事自然不能和武者相提并论，段小涯说道：“你们两个待在这儿。”然后带着水琳琅、莎莎一起朝着林中走去。 三人没有呼吸，仅凭内息控制吐纳，低头迅速穿过瘴气，果然看到一个矮小的侏儒，不是易不凡是谁？ 明溪虚弱地倒在地上，哀求地看着易不凡：“易叔叔，求你……求你看在我爸的份上，你……你放过我吧。” “要不是看在你爸爸的份上，你早就和满月那丫头一样全身腐烂而死了。”易不凡阴森地道，“把藏宝图交出来，我饶你性命，否则我让你的肌肤一寸一寸腐烂，看你长的这么细皮嫩肉，你也不想死的这么惨吧？” 明溪惊恐不已：“易叔叔，我真的没有……没有拿藏宝图……” “没有拿藏宝图，那么秦庄背部的藏宝图怎么会不见了？” “我不知道……我和满月过来的时候，藏宝图已经被人剥下来了……” “哼，这么偏僻的小山村还有谁会来？”易不凡冷哼一声，“死丫头，你再嘴硬，就休怪我不顾两家情面了！” 说着易不凡手里出现一只小小的菱形小盒，打开盒盖，里面无数的小虫，他伸手捏了一只类似红色的蛆一样的小虫，阴笑着靠近明溪：“来，张开嘴巴，叔叔喂你。” “不要，不要易叔叔……”明溪惊恐万分，眼泪要掉下来，但似乎身体被控制，她已没有多余的力气逃跑。 易不凡抓住明溪的下巴，冷冷地道：“若不来一点狠的，你就不会说实话！” 段小涯见状，脚下挑起一根枯木，射了出去，正将易不凡手里的小盒打翻在地，五颜六色的小虫掉了一地。 易不凡勃然大怒，抬眼望去，看到段小涯、水琳琅、莎莎三人穿过红色瘴气走了出来，红色瘴气只在外围弥漫，就像拉起了警戒线，不让外人进来，但在里面却没红色瘴气。 “又是你！”易不凡曾给段小涯下过火焰蛊，但被段小涯依靠自身高强的医术和武道，破了他的蛊，这让易不凡有些恼火。 然后易不凡又望向水琳琅：“你和这小子是一伙的？”水琳琅自从分水关开始，就一直调查他的行踪，易不凡早已察觉。 本来易不凡还以为她是胭脂帮的人，为了与他斗毒，这才跟踪他的，后来发现并非如此。而且易不凡发现此人不好对付，所以不与她产生正面冲突，匆匆离开分水关。 但是不想，水琳琅还是追了上来，而且是和段小涯一起。 段小涯指着明溪，望向易不凡：“藏宝图不是她拿的，把她放了！” 易不凡冷笑：“不是她拿的，难道是你拿的吗？” “我对你们夜郎族的藏宝图没兴趣。” “哼，你既然知道藏宝图，又怎么会没兴趣？” 段小涯眼眸一凛：“难道藏宝图之中，能有什么非要我感兴趣的东西不成？” “你对我们夜郎族的事，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我想你也不会给我好处的。” 易不凡忽的掷出一枚乌丸，段小涯以为暗器，本想躲闪，不想乌丸半空忽然爆破，一股乌烟弥漫开来，段小涯等人再度屏气凝息，急退几步。 易不凡随手扯起明溪，迅速狂奔而起。 段小涯知道易不凡有些身手，虽然不及他，但加上他的毒物，这个人的实力就不好小觑了。 段小涯大步狂追而去，屏气凝息，穿过红色瘴气，但见无数的蜘蛛从草地上攀爬而来，蜘蛛色彩斑斓，个头也是极大，看得人惊心动魄。 水琳琅和莎莎赶了过来，也被眼前的情形吃了一惊。 易不凡也不知短时间内从哪儿找来这么多的蜘蛛，成千上万的蜘蛛就像排兵布阵一般，朝着三人缓缓包围过来。 易不凡却在蜘蛛队伍的后面，他把明溪掷在地上，对段小涯狞笑道：“今天你们三个就要死在这个荒郊野外，有什么遗言留下来，我或许可以帮你们传达。” 段小涯微微一笑：“就凭这些蜘蛛，你以为就能够困住我们？” “你以为这是普通的蜘蛛？” “你以为我们是普通的人？” 段小涯点起一根香烟，忽的跳上一棵树上，又朝另外一棵树上跳去，那些蜘蛛都在地上，虽然攀爬的速度很快，但一只蜘蛛再快，又能快到哪儿去？ 水琳琅和莎莎立即效仿段小涯，若在地面和这些蜘蛛纠缠，难免会着了它们的道，蜘蛛的色彩越鲜艳，往往就越剧毒。 但好在是在树林里，四周都有树木，他们都有武道傍身，树木腾跃之间，根本不必落地。 那些蜘蛛就算想要爬树攻击，但也决计追不上他们的速度。 易不凡大吃一惊，提起明溪又跑。 但这一次段小涯没有给他逃跑的机会，跳上一棵老树，随手折下一根枝丫，枝丫呼啸地掷出。 噗的一声，正中易不凡后脑勺，易不凡扑倒在地，回头恨恨地瞪视段小涯，喝道：“你为什么多管闲事？我们夜郎族的事，与你何干？” 段小涯吐出一口烟雾：“天下事天下人管，你们夜郎族为了炼毒，残害那么多无辜的生命，被我撞见了，我就不能不管。” 第982章 有仇报仇 “你倒挺正义的。”易不凡冷笑一声，“只是你不知道，这世上所谓的正义，其实都很可笑。尤其是你，更加可笑。你以为就凭你一个人，就能阻止夜郎族？” “阻止不了也要阻止，事在人为，不是吗？”段小涯平静地道。 他不懂“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儒家精神，他只知道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而对于他应该要做的事，他总是显得很平静。 有些事被他遇见了，他不能不管。 以他的学问，他说不出很多高大上的道理，但他做人有他自己的原则。 易不凡眼睛眯了起来，手中撒出一片的粉末，粉末借着风吹而来，段小涯喝道：“屏住呼吸！”然后就从一棵树上，跳到另外一棵树上。 水琳琅也迅速地跳到另外一棵树上，可是莎莎的功力要比二人浅的多，情急之间，踩的一根枝丫临空折断，跌落在地，无数的蜘蛛朝她聚拢过来。 段小涯大吃一惊，又从树上跳了过去，双脚踩死几只蜘蛛，把莎莎从地上搀扶起来，其余的蜘蛛疯狂地围攻过来。 莎莎一声痛叫，右足踝已被一只斑斓的蜘蛛咬到，段小涯一脚把那只蜘蛛踩烂，抱起莎莎朝着最近的一棵树上奔去，脚步不敢在地面停留太久，怕被蜘蛛攻击。 段小涯双脚如飞，迅速地扑向那棵树上，可是那棵树上已有蜘蛛攀爬上来。 “小涯，这边！”水琳琅站在另外一棵树上招呼。 段小涯估计和水琳琅的距离，也有十米之远，他手里还抱着一个人，决计不可能跳的过去。 蜘蛛黑压压地朝着树上攻来，千钧一发，莎莎叫道：“小涯，你把我放下来吧。” 段小涯怒道：“瞎说什么傻话？你是老子的人，老子要是在这个时候放下你，还算是个人吗？” 莎莎心下感动，但见段小涯抱起她又从树上跳下去，蜘蛛聚拢过来，段小涯只是脚尖点地，因为满地都是蜘蛛，脚步稍微停滞，蜘蛛必然爬上他的脚。 但是段小涯还是抱着莎莎上了水琳琅的树上，无数的蜘蛛又聚拢过来，段小涯看到地上的有些枯草，随机从树上折了一些枯枝叶下来，拿出打火机点燃。 眼下只能依靠火攻了，段小涯拿着点燃的树枝，朝着枯草丛中丢去，立即引燃起来。 果然，这些蜘蛛怕火，迅速地逃窜，段小涯带着莎莎和水琳琅朝着火丛奔去，水琳琅帮忙又把其他树木点燃，不知烧死多少蜘蛛。 蜘蛛渐渐地撤退，不敢围攻，但易不凡带着明溪也不知哪儿去了。 段小涯愤愤骂了一句，扭头去问莎莎：“怎么样？” 莎莎强忍着痛，咬牙说道：“没事。” 段小涯蹲下来卷起她的裤腿，看她右脚踝被蜘蛛咬到的伤口已经渗出黑血，段小涯二话不说，把嘴凑过去就吸。 莎莎吃了一惊：“小涯，不可以的！” 但是段小涯哪管这些，他不是那种怕脏的人，一个农民的孩子，如果就连这一点都计较，未免太矫情了。 段小涯吸出她的黑血，啐了出来，又继续吸，莎莎一时热泪盈眶，不知该说什么。 虽然她知道自己在段小涯心里，永远不可能和水琳琅相比，但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不知身在何处的奶奶，再也没有人能像段小涯这般对她好了。 段小涯啐了几口黑血出来，直到莎莎伤口的血变的殷红，这才放心，说道：“再抓一些草药敷上，应该可以没事了。” 水琳琅看着火光之外的蜘蛛，仍有许多没有散去，说道：“小涯，先离开这儿再说，此地不宜久留。” 段小涯随即背起莎莎，又让莎莎屏气凝息，迅速地穿出红色瘴气，此刻瘴气随着易不凡的离去，已经变的稀薄，但对人体的呼吸还有一些危害。 所以守在外面的乌鲁姆和阿依塔娜尽量离得远远的，看到段小涯背着莎莎出来，忙问：“小涯，出什么事了？” 段小涯面色沉重：“先离开这儿再说。” 众人急急忙忙离开树林，段小涯本来想要离开乌蛮村，但现在看来也不能够了，必须留下来把事情解决了。 别的不说，就说易不凡，段小涯也绝不肯放过他，他段小涯是很少吃这种窝囊气的，吃了也要让对方死的更窝囊。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是他段小涯做事的原则。 出了树林，段小涯把莎莎放到乌鲁姆的柴三机上面，对乌鲁姆道：“往回开。” 乌鲁姆也不敢怠慢，开着柴三机就往乌蛮村跑去，很快，来到哇婆家里，因为阿依塔娜的家已经被张宝胜烧毁，所以阿依塔娜也只能先待在哇婆家里。 哇婆从厨房里走出来，奇怪地道：“你们不是走了吗？怎么回事？乌鲁姆，你的车没油了吗？” 乌鲁姆摇了摇头：“不是，我们遇到坏人了。”他好像觉得坏人这个称谓有些不大恰当，因为他自己也是坏人，所以又补充了一句，“是炼毒的人，毒死了好些人，太可怕了。” 哇婆看出乌鲁姆咽喉有伤，说话比较吃力，望向阿依塔娜，说道：“是夜郎族吗？” 阿依塔娜点头：“是夜郎族的人，他们好像起了内讧，自己人毒自己人。” 段小涯又检查了下莎莎的伤口，对阿依塔娜道：“上次从张宝胜那儿拿来的药材，还有多少？” 哇婆忙道：“走在我这儿呢。” 段小涯先把莎莎放到里屋床上，然后跟着哇婆去找了几味药材出来，拿给阿依塔娜：“三碗水煎成一碗水。” 阿依塔娜看出段小涯对莎莎的紧张明显超过她，刚才她被周洁下了火蚁，他的反应可是平静的很。 她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此刻倒也不能计较，这未免太不懂事了，默默地接过药材。 莎莎看出阿依塔娜的情绪，说道：“麻烦你了阿依塔娜小姐。” 阿依塔娜冷哼一声，没好气地道：“不用谢，我不是为了你，我是看在小涯的份上。” 段小涯又去门外，找了几味可以清热解毒的草药，捣碎敷在莎莎的伤口，阿依塔娜煎的药是内服的。 第983章 陡生奇变 乌鲁姆和阿依塔娜的毒，段小涯都从周洁身上拿到解药，而莎莎被蜘蛛咬到，解药完全是靠段小涯自己配的，因为药物缺乏，所以段小涯还是费了好些工夫，才把莎莎的毒治好。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哇婆打量着水琳琅，笑道：“这姑娘好俊俏，是小涯的朋友？” 段小涯介绍：“婆婆，她是我媳妇，水琳琅。” 哇婆微微有些讶异，显然段小涯这么粗糙的大老爷儿们，和水琳琅站在一起，要怎么不和谐就怎么不和谐。 不过哇婆没有表现的太明显，否则对段小涯也有一些不尊重。 “水小姐好。”哇婆微微颔首。 水琳琅只是微微颔首，没有过多的言语。 晚上就在哇婆家里吃了一顿便饭，都是一些奇怪的食物，很多没有见过的食物，不过为了果腹，众人倒也没有要求这么多，毕竟习俗和地域都不相同。 饭后，水琳琅问起夜郎族藏宝图的事，段小涯说了棺材洞发现的那具叫做秦庄的汗尸。 “夜郎族可能哪里得到消息，现在很多人都来到乌蛮村，为的就是秦庄背上的人皮藏宝图。”段小涯说道，“娘子，我猜想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来到乌蛮村。” “带我去棺材洞看一看。” 段小涯点头，又道：“我忘记告诉你，詹士鸣也来了。” “也是为了夜郎族的藏宝图？” “现在还不清楚，但从目前的关系来看，似乎和夜郎族也脱不了关系。” 水琳琅轻轻一叹：“想不到为了阻止夜郎族和胭脂帮的斗毒，竟然牵扯出这么多事情。” 两人来到棺材洞，此刻的棺材洞显得阴气沉沉，这也十分正常，毕竟棺材洞里放了无数的棺材，下族人历代的棺材安放在这个地方。 段小涯拿着手机一照，棺材洞里一片狼藉，好多棺材都被翻开的痕迹，而秦庄的尸体也不知去向。 “怎么会这样？”段小涯吃了一惊。 “怎么了夫君？” “有人来过棺材洞。”段小涯拿着手机照见地面的痕迹，“像是经过一场打斗。” 水琳琅抚着一块山壁凹陷进去的地方，地面还有一些迸溅出来的石屑，说道：“这是刚刚造成的凹陷，你看，像是拳头击打而成。”水琳琅拿着手机照耀凹陷之处，露出惊讶的神色，“拳劲如此霸道，看来不会是泛泛之辈了。” 段小涯看着山壁的凹陷，心中想到大力王，除了大力王，还有谁有这样的力量？ 这个凹陷足有一个大西瓜那么大，而棺材洞的山壁完全都是石壁，谁能一拳打出这么大的一个坑出来？ 段小涯自认自己是做不到的。 “再找找看。”水琳琅朝着棺材洞的深处走去。 段小涯踢到无数的白骨，无数的棺材被砸碎，自然就有无数的白骨，段小涯心里暗暗叹息，这些遗骨都是无辜受罪的。 “夫君，你看。”水琳琅指着墙脚一具尸体。 段小涯望去，可不正是秦庄的汗尸吗？现在秦庄可不仅仅是背部的皮被剥离，可能被一场打斗殃及，一只脚掌被人踩碎，脑袋耷拉下来。 “没错，这就是秦庄。”段小涯说道。 水琳琅看着秦庄被剥皮的背部，微微蹙着眉头：“秦庄或许是夜郎族当年比较有身份的人，然后把夜郎族的藏宝图给盗出来，怕被人追杀，才到乌蛮村躲避。” 段小涯点了点头：“娘子，我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藏宝图落在秦庄手里，秦庄自己不会去找吗？” “或许他不敢去找，只要他一出面，就会被人追杀。” “又或许，他找到宝藏，但这些宝藏对他根本没有用。”水琳琅低头叹息，“很多人就是这样，追求的往往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 段小涯知道水琳琅意识比他多活了五百年，她对人生的感悟，远不是他能够企及的。 他才二十五岁，哪里知道哪些东西是不是该追求，到了临死那一天，或许发现所有的东西都是一场空，追求那么多其实没有用。 因为什么都带不走。 活人和死人的区别，就是活人永远看不透，而死人则是永远看不见了。 “怎么死了这么多人？”走进棺材洞，顿时看到满地的尸体，都是新鲜的尸体。 段小涯拿着手机照过这些尸体，死状十分惨烈，都是断手断脚，不是骨骼折断，而且连皮连肉给扯断的，血流满地。 从这些尸体的体魄来看，应该都是一群训练有素的人，不是军人，就是武者。 足有十几个人，可是他们都这么轻易地死在一个陌生的棺材洞里，和一些早已腐朽的尸体为伍。 “啊——” 水琳琅的手机扫过，忽然角落传来一声尖叫，一个大汉目光呆滞，惊恐地望着段小涯和水琳琅。 “还有活口！”段小涯急忙走了过去。 大汉大叫：“你不要是我，不要杀我 ，不要过来……”大汉惊慌失措地逃窜，然而黑暗之中，他又被同伴的尸体绊了一跤，看着同伴的惨状，又吓的面色发白。 “喂，到底发生什么事？”段小涯伸手去抓大汉。 大汉一把甩开，惊慌大叫：“不要碰我，走开，妖怪，魔鬼！” 段小涯刚才被大汉甩开，能够感觉出他的力量，绝对不容小觑的力量，要比一个普通的军人强，相当于一个天龙门的仁字辈的高手。 可是这样一个高手，此刻却被吓成这个样子，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大汉慌慌忙忙朝着外面跑去，段小涯和水琳琅对望一眼，又急忙跟了上去，大汉边跑边叫：“不要跟着我，求求你……饶了我……” 大汉出了洞口，看到月光洒了下来，心里一阵恍惚：“我……我死了没有？” “老兄，我们不是坏人，你别害怕，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了？”段小涯尽量显得和气，看起来不会吓到大汉。 大汉惊恐地望着段小涯和水琳琅，此刻他才清醒一下，他们不是他所害怕的那个人，问道：“你们是谁？是不是和詹士鸣是一伙的？” 段小涯听他提到詹士鸣，问道：“你认识詹老头吗？” “你们果然和他是一伙的，你们这些妖怪，你们都不是人。”大汉看着他们，惊恐的摇着脑袋，然后转身又疯狂地奔走。 第984章 奇葩的关系 棺材洞里发生什么事情，实在太诡异了，段小涯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所以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放那个大汉走。 纵身一起，伸手抓向大汉后背。 大汉也是武道高手，陡然翻身拨开段小涯一抓，叫道：“魔鬼，走开！” 段小涯见他神态癫狂，力气极大，但却不足以把山壁击出一个西瓜大小的坑，棺材洞里那个坑想是另外一个高手造成的。 一定是个绝世高手。 段小涯被大汉拨开一抓，立即另外一抓跟了上去，大汉像是疯了一般，双手乱舞，就是为了不让段小涯碰他一下。 大汉大叫：“别碰我，走开！” 段小涯也有一些郁闷，搞得自己是个变态，想要强迫一个良家妇女似的。 但大汉此刻的状态确实像是要被人强了似的，不停地咆哮和挣扎，而这样也极为地损耗他的体力。 段小涯和他纠缠之下，很快他就有些支撑不住，气喘吁吁，段小涯一掌拍了过去，他侧身一闪。段小涯立即变掌为抓，这一次又朝他的肩头按到，大汉双手一挡，段小涯随即扣住他的手腕，将他一扯。 大汉大叫：“不要……不要杀我……” “老兄，你清醒一点！”段小涯陡然一喝，声若虎啸。 这一喝犹如振聋发聩，水琳琅知道这是段小涯使用医术，这种医术又与巫道结合。 通常来说，被人这么一喝，如果毫无预兆，心脏都会被吓出来。但有的时候，却能够把人的魂魄给唤回来，那些受到惊吓心神意乱的人，陡然一喝，心神立止，往往能够恢复正常。 这是一个先破再立的过程，大汉就是心神意乱，神志不清，脑海就如一团迷雾，段小涯一喝之下，就把这些迷雾喝破吹散，他级逐渐清醒过来。 “你……你是？”大汉仍旧心有余悸。 段小涯掏出香烟，递给他一根，说道：“淡定一点老兄，我叫段小涯，你叫什么？” 大汉借着段小涯的火，点燃香烟，吐出一口烟雾，说道：“我叫罗昆，铁拳罗昆，你听说过没有？” 段小涯又不是江湖中人，他去年开始才修炼的武道，很少和江湖中人打交道，唯一知道的比较牛掰的门派就是雎市的天龙门。 至于铁拳罗昆，倒是闻所未闻，不过当着人家的面，总要客气一点，笑道：“原来是铁拳罗昆，久仰久仰，刚才对不住了。” 罗昆叹了口气：“你也别客气，刚才如果不是你，我说不定得失心疯都有可能。” “刚才棺材洞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刚才……”罗昆又无法淡定了，“太可怕了。” “里面死了那么多人，都是谁干的？” “一个怪物，力大无穷，他随随便便就能把人的身体撕碎，他能把人咬死……”罗昆双目出现惊恐的神色，又赶紧抽一根烟淡定一下。 “什么怪物？” 罗昆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浑身黑黝黝的怪物，只有一只眼睛和一只胳膊，但是身形很高。” “一只眼睛，一只胳膊？”段小涯不由望向水琳琅，“娘子，这是什么鬼？” 水琳琅沉吟半晌，问道：“是个人吗？” 罗昆坚定摇头：“不是人，绝对不是人，他的身体就像石头，我们十几个人，在道上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我们本来是要围攻詹士鸣的，结果……结果詹士鸣跑到棺材洞里，他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术，把那头怪物从棺材里唤醒了。” “你为什么要对付詹士鸣？”段小涯奇怪地问。 “我们是受白盗大拇哥所托，他不知道和詹士鸣有什么过节，对他恨之入骨，但又不许我们把他杀死，而只是围攻他，想要将他活捉而已。” 詹士鸣和白拇哥的过节别人不清楚，段小涯可清楚的很，这两老头为了南四娘，争风吃醋多年，相互之间没少争斗。 尤其白拇哥，虽然娶了南四娘，却被詹士鸣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他能忍得下这口气？ 但没办法，南四娘发下了话，他们两个之中如果谁遭遇了不测，她必然跟着那人一起死，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两人虽为情敌，并且恨对方恨之入骨，但都要保佑对方长命百岁，否则对方一死，南四娘必然也跟着去了。 这种奇葩的关系，段小涯还是第一次听说，除了毁三观之外，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这一次白拇哥之所以派人围攻詹士鸣，很有可能就是绿了这么多年，实在受不了，总要揍他一顿出一出气不是？ 但没想到，还是着了詹士鸣的道。 “詹士鸣在哪儿？”段小涯问道。 罗昆茫然：“我不知道。” “白拇哥来了没有？” “他说会来，但我还没看见他的人。” 段小涯看着天色已晚，现在就算去找白拇哥和詹士鸣，好像有些难度，于是和水琳琅先行回去。 罗昆叫道：“兄弟，你去哪儿？能不能带上我？”他生怕詹士鸣的那只怪物又从哪儿冒出来，疑神疑鬼地环顾四周。 “我现在住在一个村民家里，估计住不下那么多人，你再找一户村民家里住下吧。”段小涯说道。 罗昆随着段小涯走了一程，到了下族人聚集之处，随手敲开一户人家的大门，确实马家兄弟的家，马震和马战住在一起，包括彼此的老婆，正在吃饭。 马家兄弟看到段小涯，变得极为客气：“小涯兄弟，吃了没，要不进来吃一口？” 段小涯摆了摆手：“我吃过了，这位是我兄弟，没地方住，想到你们这儿借宿一宿。” 马战说道：“既然是小涯兄弟的兄弟，自然就是我们兄弟的兄弟，没得说的，进来吧。” 罗昆急忙道谢：“多谢了，有劳有劳。” 段小涯告辞罗昆，转身又和水琳琅朝着哇婆家里走去，只听水琳琅沉吟问道：“夫君，你说罗昆刚才说的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罗昆说是一具尸体，难道会是尸变吗？”段小涯来到乌蛮村已经见过两次尸变，这个村庄似乎地气诡异，很容易就发生尸变的情况。 第985章 活魇再现 冷月无声，走在山村寂静的小路上，段小涯忽然想起苌州发生的事，不由望向水琳琅：“娘子，我怀疑罗昆说的那只怪物，很有可能就是苌州遇到的活魇。” 水琳琅知道活魇的事，可是当时她没有参与段小涯抓捕活魇的行动，一路上都是墨麒麟在帮衬着段小涯，还有墨麒麟的师父玉倾城。 墨麒麟和玉倾城都是灵师，段小涯则是灵山少主，她们都是段小涯的属下。 当时降服活魇的时候，段小涯依旧历历在目，自从下山以来，段小涯遇到不少强劲的对手，活魇无疑算是一个。 段小涯曾经在苌州的街头以煤气罐炸掉活魇的右手，又以当地女警焦艳飞的手枪崩了活魇的左眼，这一点符合罗昆说的怪物只有一只手和一只眼的情况。 而最重要的一点，当时联合紫霄道长降服活魇的时候，詹士鸣忽然出现，他以红手绢的手法，直接把活魇的遗体给转移到别处去了。 段小涯把这些都和水琳琅说了一遍，水琳琅也渐渐觉得段小涯的推断是正确的，起码逻辑上无懈可击。 “小涯，当时听你说那只活魇好像是五代闽国的将军？” 段小涯点头：“对，他叫石雄，具体的历史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闽国就是一个禽兽的朝廷，为了一个王位，父子兄弟都在自相残杀。” “五代十国礼崩乐坏，从上到下都是一群没有人性的禽兽，这是华夏最为黑暗的时代之一。” “如果真是那只活魇，我只是不明白，他怎么会被詹士鸣驱使？”段小涯剑眉微蹙，只觉得詹士鸣其人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詹士鸣是红手绢的门人，红手绢表面看着是变戏法的，但也是从伏羲三技之中演化而来，其中包含了一些巫灵之术，想要操纵一具尸变的尸体，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两人说着，不一会儿到了哇婆家里，段小涯前去看了莎莎的伤势，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有点痒，床上有虱子。” “这我就没办法了，你只能将就一下，习惯了就好了。” 段小涯知道莎莎是海归，虽然不是白家的血脉，但至少家境不错，白家挖的那些宝贝，估计能让她一辈子不愁吃不愁喝的了。 所以就如豌豆公主一样，小小的不适就会给她造成很大的困扰。 这和粗生粗长的段小涯不同，段小涯就不会觉得痒，他是随遇而安的性格，在哪儿都能睡。 “对了，你给詹老头打个电话，看看现在在哪儿。”段小涯道。 “我手机快没电了，你带的充电宝呢？” 段小涯把充电宝掏出来，丢给她道：“白老头估计也来了。” “爷爷？” “你还叫他爷爷，他就是一个王八蛋。” 莎莎白他一眼：“你说话能不能客气一点？” “你心里清楚，他根本就不是你亲爷爷。” 莎莎轻轻一叹：“可是我好歹吃了白家这么多年的饭。” 段小涯黯然不语，现在莎莎的身世完全和他相似，段小涯也不是段志远和李美翠的孩子，是当初段志远把他拐上山的。 本来段小涯是该恨段志远的，但段志远却将他视为己出，一家人倒也生活的和和睦睦，虽然日子过的穷了一点苦了一点，却并不影响家人之间的情感。 而莎莎则完全是不同的，虽在白家养尊处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是白家人和她的关系并不友好，白拇哥甚至为了利益，把她当做一件筹码嫁给游家。 至于游家是什么来头，段小涯还不清楚，但既然能被白拇哥看中，想必也是极为牛掰的家族。 道上的这些家族，并不是普通人能够清楚的，段小涯不是道上的人，他只是从山村走出来，误打误撞扯上了这些关系而已，所以他对道上的很多事情并不了解。 “小涯，你说……我爷爷是来找詹教授的吗？”莎莎犹豫一下，还是决定叫白拇哥为爷爷，毕竟叫了这么多年，何况她身世这一层窗户纸，还没有正式被捅破。 “废话，肯定是来找他，我跟你说，白老头这一次带了很多高手，结果都被詹老头设计在棺材洞里，死了十几个人。” 莎莎心头一惊，问道：“詹教授有事吗？”毕竟詹士鸣还是她的亲爷爷，莎莎不由为他担心起来。 “你没听我说吗？是詹老头干掉了白老头十几个人。” “可是詹教授不会武功。” “他在棺材洞养了一只怪物。”段小涯现在怀疑，詹士鸣其实早就来到乌蛮村。 詹士鸣是考古的专家，热衷古物研究，古老而神秘的乌蛮村对他有着很大的吸引力，他不可能不知道的。或许在此之前，詹士鸣就已经来过乌蛮村，并且把活魇偷偷地带过来，藏在棺材洞之中。 “什么怪物？”莎莎惊奇地问。 “是一种尸变，叫做活魇。” 莎莎不明觉厉：“这个什么活魇……他比莫跋厉害吗？” “厉害的多。” “那我爷爷有事吗？” “好像还没听说。” 莎莎心事重重，詹士鸣和白拇哥都是她的亲人，一个是亲的爷爷，一个是养她长大的爷爷，她不想他们任何一人有事，可是他们偏偏就是仇深似海的对头。 这件事除了她的奶奶南四娘出面，似乎无人能够调解的了了。 可是南四娘在哪儿？莎莎一无所知。自从上次南四娘“死而复生”之后，就不知去向了。 这个时候，段小涯想的却不是这些狗血的事，他想的是活魇出现，又会造成多少生灵涂炭。 活魇的威力他是见识过的，就算只有一只眼和一只手，仍旧是个难啃的角色，白拇哥派出那么多个高手，都被他重创在棺材洞里，可见他的实力。 “莎莎，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找哇婆。”段小涯走出莎莎的房间。 哇婆正在灯下和阿依塔娜说话，看到段小涯出来，问道：“莎莎小姐没事吧？” “她没大碍。”段小涯搬了一条长凳坐下，“婆婆，我有事跟你说。” 第986章 蜀山 “你说。”哇婆看着段小涯神色凝重，料想是有要事。 段小涯点上一根香烟，问道：“婆婆，你知道活魇吗？” 哇婆神色一变：“活魇是一种尸变，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村里可能出现了活魇。” “什么？”哇婆吃了一惊，显而易见，活魇已经超出她的想象，而且她也知道活魇有多难以对付。 “你的蜀魄绳能够对付活魇吗？” 哇婆叹了口气：“蜀魄绳乃是祖上代代相传下来，说是可以对付一切尸变，但我想估计只能对付常规的十八种尸变，活魇却不在这十八种尸变之中。” 一旁的水琳琅听说哇婆说到蜀魄绳，问道：“婆婆和蜀山一脉有关系吗？” 哇婆惊诧而佩服地望向水琳琅：“姑娘知道的不少。没错，我祖上确实和蜀山有过渊源，是被乌蛮族掳劫而来成了奴隶，与当地奴隶成婚，得以延续血脉。” 段小涯莫名其妙，问道：“蜀山不是剑仙吗？婆婆，难道你也是剑仙？” 水琳琅轻轻摇头：“你是剑仙小说看多了。真正的蜀山，指的是峨眉山一带的山脉，并不是单一的一座山而已。蜀山修道盛行，有道自认有巫，蜀地也是比较流行巫道的地域，所以巫道得到很大的发展。因为地域特点，蜀地的巫道被称之为蜀巫，一如楚地的巫道被称之为楚巫一样。” 段小涯当然知道巫道是有流派的，但从没想过还能按地域来划分，问道：“除了蜀魄绳，还有其他对付活魇的办法吗？” 水琳琅问道：“上次你们是怎么对付活魇的？” “上次有紫霄道长帮忙，用的是茅山术，开了鬼眼和活魇通话。活魇不是闽国大将石雄吗？他一心想要光复闽国大业，结果我们告诉他闽国已经灭亡了，活魇自己接受不了，心灰意冷，没了斗志，一股残念就此消散了。” “上次既然已经用过一次这样的办法，现在活魇重新复活，估计这个办法已经没用了。” 哇婆沉吟着道：“你们在哪儿发现了活魇？” 段小涯说道：“暂时只是推测，棺材洞里死了十几个武道高手，我想应该是尸变。” 哇婆说道：“又有外来人来了吗？” “婆婆，村里估计不太平了。” 哇婆叹了口气，半晌没有言语，他就知道乌蛮村会不太平，自从与外界联通之后，她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或许外面的人会觉得他们的生活落后，可是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如果接触外面的世界，反倒让他们觉得恐慌和无措了。 到了次日，莎莎身体又痒的不行，估计虱子又在她身上饱餐一顿，莎莎从里屋走出来，她脚上的伤势已经全然无碍，不过虱子造成的痒，却比被蜘蛛咬更让她觉得痛苦。 但见水琳琅一点事情没有，问道：“水小姐，你没被虱子咬吗？” 水琳琅淡淡地道：“还好。” 阿依塔娜揶揄地道：“哪像你莎莎大小姐，几只虱子就把你搞的怨声载道。” 水琳琅冷若冰霜，而且天生就有一种让人不可亵渎的高贵，阿依塔娜也不敢对她无礼，所以把所有的嘲讽都放在莎莎身上。 哇婆端了造反上来，众人随意吃了一些。 然后段小涯说道：“我去找罗昆，确认一下昨天的怪物是不是活魇。” 水琳琅跟着段小涯一同前去，莎莎本来想要一起，但段小涯说她的伤还要再养几天，所以没有让她跟去。 其实莎莎觉得自己的伤早就好了，毕竟毒已经被段小涯拔除干净了。 到了马家，段小涯敲了敲门，半天没有回应，段小涯一脚踹门进去，水琳琅有些无语，这家伙就不能斯文一点？ 马家的木板门本来就没什么质量，被他踹了一脚，门轴都歪掉了。 昨晚罗昆是在马家投宿的，段小涯喊了一声，没有言语。 “小涯，你看！”水琳琅指着楼梯脚下倒了个人，正是昨晚见到的马战媳妇。 段小涯急忙伸手把脉，然后叹了口气：“死了！” “像是中毒似的。”水琳琅翻看死者的眼睛，又从颈部看到两个细小的窟窿，“被蛇或者什么毒虫咬的。” “是夜郎族吗？” “应该尽快找到夜郎族的人，不能让他们继续留在村里横行霸道，这些都是无辜的村民。” 水琳琅一向冷静的人，但接二连三的看到无辜之人死在夜郎族的毒下，她也有一些按捺不住。 所谓菩萨也有脾气的，何况水琳琅不是菩萨。 段小涯走上楼去，结果楼板之上又倒了一个女人，正是马震的媳妇，段小涯一摸脉搏，也已毙命，见她嘴角冒着一股白沫，嘴唇发黑，虽然身上没有明显伤口，但也知道她是中毒了。 找了一圈，没有看见马家兄弟，也没有看见罗昆，段小涯猜想马家兄弟一起是下地去干活了，他在农村长大，知道农村的作息。夏天的时候，农民一般天蒙蒙亮就下田了，因为这个时候阳光还不猛烈，比较凉快。 两人走出马家，找了一个路过的村民问道：“看到马战和马震了吗？” 那个村民顺手一指：“那，那边的玉米地里。” 两人朝着玉米地走过去，马震和马战正在除草，似乎还不知道家里发生大事，看到段小涯和水琳琅过来，两人神色又是紧张又是敬畏。 段小涯问道：“罗昆呢？” 马战回道：“罗兄弟一早就走了。” “你们家里还来过什么人没有？” “昨晚夜里，来了一个漂亮的姑娘，是从外面来的，他的眼睛好像出了一点问题，我们接待了她。她给了我们一些钱，让我去拿一些菜油，洗她的眼睛，然后又擦了些药，就在我们家睡了一晚。” 段小涯知道他们说的是周洁，愤愤地咬牙：“又是这个花娘。” 马震问道：“段兄弟，你和那个女人认识不成？” “你们快回家看看吧，那女人害死了你们的媳妇。” 马战一怔：“怎么可能？她一个弱女子，一个能打两个吗？我们媳妇可是经常下地的，干活一把手，一身力气……段兄弟，你不是开玩笑吗？” 段小涯板着脸道：“你看老子的样子像是开玩笑吗？” 马家兄弟一听，只觉手心冒汗，把手中的农具一扔，慌慌忙忙就朝家里跑去。 第987章 丑八怪 夜郎族的出现，使得原本平静的乌蛮村危机四伏，段小涯需要尽快地找出夜郎族人，否则这对乌蛮村简直是个隐患。 这些人毫无人性，为了炼毒，不惜拿活人来做实验。 和水琳琅走出玉米地，忽然看到两辆悍马迅疾地从他们眼前开过去。 “快跟上去。”段小涯和水琳琅一起追在车屁股后。 烟尘滚滚，毕竟还是山路，两辆车虽然迅疾，但远不如在高速上那么快，段小涯和水琳琅远远还能跟上，两人脚力相当了得。 不一会儿，看见两辆车停下来，竟然是在棺材洞门口，好像所有外来人都和这个棺材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车上的人走了下来，前面走下两人，后面走下两人，前面两人一个是瘦瘪瘪的麻子，两撇上翘的八字胡，身材矮小，估计比起易不凡没高多少，而且丑的令人发指。 段小涯只觉得一辈子都没看到这么丑的男人，眼睛很小，通常嘲笑别人是老鼠眼，其实是有夸大之词，但此人眼睛几乎只有老树的眼睛那么大，所以他的视野不会广阔。而耳朵却又出奇的大，像是招风耳，仿佛就是为了弥补视野不足而出现的，比起常人的耳朵起码大出一杯。 在他身边的男人穿着黑衣牛仔，身材魁梧，和这个丑八怪的身材形成鲜明的对比。 后面一辆车出来的两人一男一女，男的是个胖子，胖的就像一个球，脑满肥肠。女的三十来岁，穿着紧身的红黑相拼的皮衣皮裤，该凸的凸该翘的翘。 “少爷，应该就是这里了。”丑八怪旁边的魁梧男人说道。 “这洞有些邪门，猜叔，你先进去看看。”丑八怪吩咐。 魁梧男人走进棺材洞里，丑八怪朝着身后打了一个响指，胖子急忙从车上拿了一根雪茄下来，前凸后翘的女人接过去，拿着雪茄剪剪了两头，叼在嘴里点燃，然后递给丑八怪。 丑八怪一边抽着雪茄，一边拿着细小的眼珠环顾四周。 段小涯和水琳琅藏身一棵大树身后，一时也猜不透是什么人，水琳琅小声问道：“夫君，会不会有事夜郎族的人？” 段小涯看着丑八怪和易不凡一样，都是奇形怪状的长相，于是以貌取人，很有理由相信，他们就是同一血统的人。 “我想应该是夜郎族的人，还是为了藏宝图而来。” 水琳琅沉吟着道：“这藏宝图不知藏了什么宝贝，引的这么多人蜂拥而来。” 这时，猜叔从棺材洞里走出来，一脸凝重，说道：“少爷，里面死了不少我们的人。” 丑八怪一惊：“被人杀死的吗？” “死状惨烈。” “这是谁干的？”丑八怪愤愤地丢开雪茄，“跟我进去看看。”说着大步走进棺材洞。 猜叔以及胖子和女人，一起跟了进去。 段小涯望向水琳琅：“娘子，我们估计猜错了，他们和罗昆是一伙的。” “跟进去瞧瞧，看看他们说什么。”水琳琅看着他们进去，悄悄地潜入棺材洞。 棺材洞其实不止一个洞，而是洞中有洞，洞中又是无数七拐八折的小洞，无数的棺材或者嵌在山壁，或是直接放在地上，或是随意地叠加，总之没有想象的那么严肃，棺材洞就像回收旧家具的工厂似的，不像汉族墓葬一般，各种忌讳和庄严。 丑八怪走到那些尸体面前，洞里光线暗淡，猜叔和胖子拿出手电照着。 “真的好残忍。”丑八怪看完尸体的死状之后，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可他脸上根本没有任何惊慌的神色，只有愤怒：“连我游家的人都敢动，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女人问道：“少爷，这是一个人下的手，还是几个人下的手？” “一个人。”丑八怪的神色变得极为严峻。 猜叔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可能？这才白老爷子带来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光凭一个人就能把他们全部打死？而且手段这么残忍。” 胖子问道：“少爷，白老爷子不知到了没有，别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茱莉亚，给老爷子打个电话，就说我到了。” “是。” 女人答应一声，拿出手机，立即拨了一个电话，但是半天没人接听，她只有停下来，说道：“少爷，没人接。” “老爷子约我们在这儿碰头，自己却不出现，到底在搞什么鬼？” 胖子说道：“少爷，会不会出事了？” 猜叔呵斥：“胡巴，不可胡说！” 丑八怪看着满地的尸体，说道：“对手这么强悍，老爷子出事都也是在合理之中，走吧，这里都是一群死人，太晦气了。” 段小涯听见他们谈话，丑八怪姓游，又和白拇哥扯上关系，莫非竟是莎莎的未婚夫游少秦吗？ 段小涯顿时觉得毛骨悚然，白拇哥也真下的去狠心，莎莎那么如花似玉的女孩儿，竟然就要送给这样的丑八怪做老婆，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好在老子提前一步下手。段小涯美滋滋地想，又从一个侧洞中瞄了游少秦一眼，洞中光线昏暗，但他仿佛看到游少秦头顶冒出绿色的光芒。 “夫君，走吧。”水琳琅轻轻拉了段小涯一下。 游少秦忽然喝道：“是谁？” 话音刚一出口，猜叔和胡巴已经一起出手，段小涯和水琳琅回身一起出手，四人交锋，一触即退，猜叔和胡巴各自跌了五步之远，惊讶地看着段小涯和水琳琅，明显也被他们的实力震惊。 而对段小涯和水琳琅何尝不是？ 游少秦小小两个保镖，修为竟然如此之高，而且昨晚试过罗昆的身手，因此可以想象死在棺材洞里的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游家能够随随便便派出十几二十个这种等级的高手，背后的实力也实在太吓人了，段小涯猜想狮子林都未必及得上游家。 游少秦缓缓走了出来：“两位鬼鬼祟祟，想做什么？” 段小涯嚣张地道：“棺材洞又不是你的，你能来，我们不能来吗？” “可你偷情我们说话，终究有些不妥吧？” “我们可没偷听，是光明正大地听，是你们自己说话的声音传到我们耳朵里，我没怪你们，你却反倒来怪我们，天下还有这样的理儿吗？” 第988章 欺骗性的动物 段小涯惯会蛮不讲理，然而他不讲理的时候，表情又是异常认真，仿佛打从心里相信，自己的歪理就是真理。 游少秦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一直觉得好气又好笑。 身边的胡巴早已按捺不住，喝道：“臭小子，强词夺理，看拳！” 一记重拳朝着段小涯毫不留情地打了出去，段小涯虽然躲过去了，但是拳风还是刮在他的脸上，让他脸上的肌肉荡了起来，就如水波一般。 但胡巴一拳还没收势，段小涯左手朝他右腋猛地一插，胡巴嗷的一声，身体一缩，踉跄两步向后，神色痛苦不堪。 段小涯迅速带着水琳琅冲出棺材洞，游少秦四人立即追了出来，分为四个方向，把他们给围在了一个圈里。 游少秦：“兄弟，你武功不错，师父是谁？” 段小涯：“我没师父，自己瞎练的。” 茱莉亚：“瞎练都能练到这个水平，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段小涯诚恳地道：“不是啊，不是我当你们是傻子，你们就是傻子。” “我去你妈！”茱莉亚身形一闪，手中扬出一条金属环鞭，银光闪闪。 环鞭无疑就是金属环一环扣着一环组成的鞭子，而茱莉亚这一条环鞭的顶端还有一枚拳头大小的三棱球，有些单边流星锤的意思，但比一般的流星锤要轻便一些，方便女子使用。 嗖的一声，环鞭缠向段小涯脖子。 段小涯低头闪过，右掌一翻，从鞭下迅速地掠过去，一掌拍向茱莉亚小腹。 茱莉亚猛然小腹往后一缩，身体向后急掠，段小涯一掌拍她不到，但是变掌为抓，指尖真气涌动，嗖的一声，直接抓下茱莉亚一块衣物。 茱莉亚哎哟一声，跳到一边，小腹的皮肤露了出来，一坨脂肪从皮衣的破洞挤了出来。 段小涯看到破洞之中，还有一层黑色的纤体内衣，也被他一起抓破了，我去，原来这女人的身材没有这么苗条，完全是靠纤体的塑形衣物塑造出来。 女人果然是富有欺骗性的动物，不到卸妆不到脱衣的关头，你永远不知道她们的本来面目。 如果整容之后，身体的各个部位，你就更难分辨真假了。 “我去，原来是个肥婆！”段小涯泥腿子出身，说话自然没有那么中听，他没叫肥猪已经不错了。 但女人最大的天敌就是肥胖，除了唐朝那个特殊的国度，肥胖成为女人一生需要攻克的难题。 茱莉亚因为练功的原因，她的身体不能去做抽脂手术，这会影响她的功力修为，但她毕竟是个女人，对身材还是很在乎的，所以才选择了塑形的衣物。 但现在被段小涯一抓之下，全部露馅，茱莉亚十分恼火。 胡巴叫了起来：“我去，茱莉亚，你不会比老子还胖吧？怪不得老子要扒你衣服，你还不肯呢。我还以为你有意中人了呢。” 茱莉亚瞪他一眼：“闭嘴！”然后环鞭一甩，又冲段小涯扑去。 环鞭顶端的三棱球嗖嗖地飞过段小涯头顶，段小涯施展“逍遥游”身法，轻而易举地避了过去。 游少秦凝视段小涯的身法，微微皱起眉头，这好像是道家的功法，但好像又有佛家的动力掺杂其中。再看水琳琅，也是一般，似道非道，似佛非佛，但她的功力似乎又在段小涯之上。 水琳琅正和猜叔交手，身影飘忽，猜叔应接不暇，有些力不从心。 一声惊呼，猜叔本来双手挡住水琳琅一记飞脚，但不想她半空身形一撞，脚背勾住他的手臂，直接将他的右臂关节给缷了下来。 胡巴大叫一声：“猜叔，我来帮你！”猱身扑向水琳琅。 段小涯一把扯过茱莉亚的环鞭，将她整个人给拽过来，一记膝顶撞向她肥肉流油的小腹，茱莉亚哎哟一声，身体倒飞出去。 然而此刻游少秦忽然出手，段小涯闻到耳际劲风鼓动的动静，反手一掌拍出，与游少秦对了一掌。双掌一接，游少秦立即向后一掠，悠然而立，而段小涯却忽然痛叫一声，看着掌心扎了一枚细若牛毛的钢针。 掌心出现一团黑色的晕团，明显有毒。 刚才他在对付茱莉亚，游少秦忽然偷袭，他根本就没想那么多，见他掌来，他就以掌相迎。 但没想到游少秦这么卑鄙，一出手就使阴招，这是任谁都没有想到的，所以段小涯就着了他的道。 “小涯！”水琳琅听到段小涯的痛叫，心中十分着急，一掌迫开胡巴，掠身朝他奔来。 游少秦笑吟吟地道：“你中了我游家独门的玄冥针，如果再动真气，这一只手只怕就要废了。” 段小涯把针拔除，瞪视着游少秦：“丑八怪，有种就跟老子光明正大地打一架，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 游少秦悠然地道：“我看过你的身手，咱们半斤八两，要真打起来，也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太耽误时间了。不如我给你一针，让你不能动弹，这样轻而易举地制服你，岂不省事的多吗？” “我去你妈！”段小涯暴怒，挥拳要上。 水琳琅知道此刻他不能运气，忙道：“夫君，你冷静一点。” 胡巴嘿嘿一笑：“中了少爷的玄冥针，没有游家的独门解药，每过十二个小时，就会浑身发冷，手脚僵硬，就像坠入阴曹地府似的。而且情况会原来越严重，七七四十九次之后，所以的器官都会衰竭而死。” 水琳琅望向游少秦：“游少爷，我们说起来并无深仇大恨，何必要结这个梁子呢？” 游少秦笑道：“没错，我们是没什么深仇大恨，但你们形迹可疑，我怕你们会对我不利。” 段小涯虽然心中恼怒万分，但此刻也该知道，不能和游少秦硬碰硬，大丈夫能屈能伸，立即赔笑道：“游少爷，咱们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臭不要脸，你以为套近乎，少爷就会饶了你吗？”茱莉亚愤愤地道。 段小涯笑道：“我有一个表妹叫莎莎，不知道游少爷认不认识？” 第989章 证明身份 游少秦听到段小涯提起莎莎，不由微微一怔，问道：“莎莎是我的未婚妻，我可从未听说过她有一个表哥。” “哼，那说明你对白家还不了解，你是她的未婚夫？这我可也没听说过。” 胡巴说道：“我家少爷真是莎莎小姐的未婚夫，这是白老爷子定下的婚事。” “我是莎莎舅姥姥的儿子的小姨子的大侄子，莎莎可不得叫我一声表哥吗？” 胡巴算不明白段小涯这一层关系，但这七拐八绕的，明显只是远房表哥而已。 白家身为白盗掌门，家大业大，有几个远房亲戚倒也正常，但游少秦对他还是有些怀疑，问道：“你说你是莎莎的表哥，有什么证据吗？我可不能单凭你一句话就相信你。” 段小涯不爽地道：“你要什么证据？这种事情还能找出证据的吗？你怎么证明你是莎莎的未婚夫？” “我不需要向你证明。”游少秦现在明显站在主导地位，所以说话底气也足。 段小涯想要拿到游少秦的解药，只能耐着性子说道：“听着，我这一次来是帮白老爷子对付一个劲敌，现在被你暗算了，不能运气，这要坏了白老爷子的大事，你负责的起吗？” 游少秦神色一凛：“老爷子让你对付什么人？” “詹士鸣，你认识他吗？” “哼，你在棺材洞里偷听我们说话，知道詹士鸣又有什么稀奇？”茱莉亚揶揄地道。 “那你们知道活魇吗？” 茱莉亚一愣：“什么活魇？” “瞧你一副没文化的样子，还好意思叫个洋名儿，假洋鬼子。” “你——”茱莉亚气的鼻子都歪了，要不是游少秦拦着，她早鞭子伺候了。 “告诉你，活魇可是詹士鸣豢养的一个怪物，他是红手绢中人，懂得一些巫道，这活魇本是他从苌州带回来的。你们的同伴都是被他杀死的，他的功力十分惊人，我曾跟他交过手，若非有我，哼，就凭你们那些酒囊饭袋，能够保护白老爷子吗？” 游少秦见段小涯竟然知道詹士鸣是红手绢中人，而且知道詹士鸣是白拇哥的对头，从这一点看，他对他们的事了解很多。 但就算了解，也有可能是詹士鸣的人，游少秦仍旧保持几分怀疑，问道：“那只活魇现在在哪儿？” “我哪儿知道，他自己有脚，我又追不上他，打也打不过他，只能看着他跑了。” 胡巴说道：“什么活魇，我看根本就是你杜撰出来的。” “你要不信，你可以去问罗昆。” 胡巴一愣：“你认识罗昆？” “老子不是说了吗？我是白老爷子的人。要不是老子，罗昆早就死在活魇手里了。” “罗昆现在哪儿？” “我哪儿知道？当时情况那么复杂，死了那么多人，他早不知道逃到哪儿去了。” 胡巴望向游少秦：“少爷，你信不信这小子的话？” “你要不信，老子还能给莎莎打电话。”随机段小涯拨了莎莎的电话，按了免提，“喂，莎莎。” 那边传来莎莎的声音：“小涯，你和水小姐去哪儿了？” “我被你未婚夫下毒了，那个游家少爷，叫什么游八怪的。” 胡巴怒道：“我们少爷叫游少秦。” 段小涯道：“关老子屁事。” 莎莎惊道：“游少秦……他也来了？” 段小涯道：“他给我下毒了，你让他把解药给我，我说你是我表妹，他还不相信，我说骗他，他还要杀了我。你说可不可恶？我们这一次来，完全就是为了你爷爷办事的嘛，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为谁办事的。很有可能是詹士鸣的人，詹士鸣派他们过来害我。” 段小涯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也不给莎莎发问的机会，实则是把这边的信息告诉莎莎，别让莎莎待会儿说话的时候拆穿了西洋镜。 莎莎倒也不傻，立即捕捉到了他话里的信息。 游少秦和莎莎其实接触不多，也未必认得出莎莎的声音，但段小涯事先也没和莎莎串供，直接在他面前打了电话，游少秦倒也不能怀疑。 总不能段小涯早就算到自己会被他制住，事先导演了这一出，那他不是人而是神了。 “莎莎，是我，游少秦。”游少秦凑近段小涯的手机说话，“和你打电话的兄弟，真的是你表哥吗？” “游少秦，你敢给我表哥下毒，我这还没嫁到你们游家呢，你就敢伤我身边的人，哼，看来你一点都不把我们白家放在眼里。”莎莎愤愤地道。 游少秦忙道：“误会，误会，我这就给表哥解毒。” 然后游少秦掏出一罐药瓶出来，倒出一枚胶囊，递给段小涯：“表哥，这是解药。” 段小涯看着游少秦嘴唇两撇性感的胡子，以及他的抬头纹，笑道：“兄弟，我看你年纪比我大，你就别跟着莎莎叫表哥了，叫我小涯吧。” 段小涯挂了电话，服用解药，看着右手心的黑色晕团，问道：“这毒什么时候能借？” 游少秦笑道：“一个小时之内应该能解了。” 段小涯本想毒好之后就找这家伙算账，但要一个小时，又只有按捺心火。 不过想到，他刚刚给这家伙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段小涯心里就无名地爽起来。 这世上还有比给人戴绿帽子更爽的事吗？ 起码，段小涯就没发现有这样的事。 “小涯兄弟，刚才我听电话，是不是莎莎也来这儿了？”游少秦满怀期待地问。 段小涯点头：“是呀，她和我一起来的。” “她在哪儿，能带我去见她吗？”游少秦着急地问。 段小涯想来莎莎不见见到游少秦，说道：“游少爷，莎莎都和你订婚了，跑不了的。眼下我觉得找到活魇要紧，这玩意儿威力无穷，可不好对付啊。最怕就是白老爷子已经出了什么意外。” 游少秦忙道：“小涯兄弟说的不错，咱们快去寻找活魇和白老爷子。” 段小涯心里暗暗盘算，活魇的威力他曾领教过了，本来还怕仅凭他和水琳琅两人，有些难以应付，现在加上游少秦四大高手，如果合而攻之的话，胜算明显大大加大。 最好让游少秦和活魇两败俱伤，然后他才下手，坐收渔翁之利。 第990章 鲁班书 游少秦继续给白拇哥打去电话，白拇哥依旧没接电话，望向段小涯：“小涯兄弟，白老爷子会不会出事了？” 段小涯巴不得这老头出事，他之所以中“爱别离蛊”就是拜这老头所赐，可见这老头心肠歹毒，而且他还强迫莎莎嫁给游少秦这样的丑八怪，这让段小涯更加难以忍受。 但是表面段小涯还是要装逼的，谁让他现在谎称是白老头的人呢，于是段小涯说道：“你也别太担心，老爷子还是有些本事的，没那么容易就出事的。” 说话之间，忽听一声枪响，这枪声是从上坡的树林传来，山村寂静，加上在场众人都是武者，听力很强，所以很容易就听见了。 段小涯记得詹士鸣是带着一把枪过来的，虽说枪支是管制的，但这种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也是没人来管制的。 “走！”段小涯迅速朝着上坡冲了上去。 余人一起跟上，山坡倒很陡峭，其实只有山路可以通过，但段小涯此刻要走捷径，毕竟枪声响了，可能发生大事，一刻也不能耽搁。 坡上，是一片的桃林，桃子已经结了出来，詹士鸣倒在血泊之中，神情极为痛苦。 与此同时，段小涯看到两道身影迅速地闪离，正是詹士鸣的两个助手，王超和何迅。 猜叔速度很快，如鹰隼般扑去，一手一个抓住两人的后颈，将他们给掀翻在地。王超随机掏出手枪，朝着猜叔开了一枪，猜叔一闪，却没闪过。 毕竟人的速度，是很难更子弹相比的。 猜叔左肩血液殷然，一根环鞭抽了过来，王超手枪顿时脱手而出，尚未反应过来，环鞭直接环住他的脖子，将他拖了过去。 王超差点没有断气，茱莉亚把他松开，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段小涯淡淡地道：“他们是詹士鸣的助手。” 段小涯正在帮詹士鸣止血，詹士鸣艰难地道：“这两个畜生……贪财忘义……” “他们拿了你的钱？” “我从墓山拿到的……《鲁班书》，帮我拿回来……” 段小涯简直服了这老头，自己命在旦夕，竟然顾及《鲁班书》。 但见此刻王超这何迅都被茱莉亚制住，也不怕跑掉，对詹士鸣道：“你忍着点，老子把你子弹给取出来。” 詹士鸣腹部中枪，血染一片，段小涯撕开他的衣服，看到他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说道：“现在没有麻醉，你忍得住吗？” 詹士鸣还没开口说话，段小涯直接一掌把他拍昏过去，他见詹士鸣嘴唇发白，满头大汗，又是一把年纪，一定是忍不住的。 然后詹士鸣拿出随身的伏羲九针，取出锋针，没有手术刀，只能使用锋针代替，锋针有刃，正好可以割开伤口的皮肉，借以取出子弹。 “啊——”詹士鸣一疼之下，又被惊醒过来。 “我去！”段小涯直接一拳过去，使用特殊的方法麻醉。 众人一阵无语，他们还没见过这么暴力的医生。 胡巴问道：“这人不正是白老爷子要找的人吗？为什么还要救他？你是不是和他是一伙的？” 面对胡巴的质疑，段小涯显得十分冷静：“如果白老爷子在此，他也会赞同我这么做的。如果这个老头死了，南老太太就会随之而去，白老爷子必然舍不得。” “南老太太是谁？”胡巴不明就里。 “她是老爷子的老婆，莎莎的奶奶，你连这都不知道吗？” “如果不是这一次少爷和莎莎小姐定下亲事，我和白家从来不曾来往，又怎么会知道呢？” 茱莉亚奇道：“南老太太既是白老爷子的老婆，为什么会随詹士鸣而去？” “这里面有故事，难道看不出来？”段小涯不由瞪了茱莉亚一眼，“不然白老爷子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杀詹士鸣？” 众人面面相觑，现在他们对段小涯的身份再无怀疑，他不仅是莎莎的表哥，而且对白家的事了解的比他们透彻。 游少秦只是服从白老爷子的委托办事，至于白老头和詹老头之间的过节，却不怎么清楚。 当然，这对白拇哥而言，也是一件极为丢脸的事，自然不会告诉他。 詹士鸣的子弹被取出来，段小涯也没办法给他消炎，只有先把他的伤口止血包扎而已，在这医疗简陋的山村，也只能是如此了。 游少秦佩服地道：“想不到段兄弟还会医术。” 段小涯笑道：“这没什么，只是简单的手术而已。” 胡巴说道：“猜叔也受伤了，段兄弟施展一下妙手。” 段小涯望向猜叔，问道：“要不要把你打昏？” 猜叔摇了摇头：“来吧小兄弟。”虽然没有麻醉，这么生拉伤口，一个正常人都会受不了，但如果被段小涯打昏，实在有些丢脸了。 段小涯拇指一跷：“有种！” 然后走向猜叔，让他坐到一棵树下，撕开他肩头的衣布，露出他的伤口。猜叔疼的龇牙咧嘴，不由朝着王超狠狠瞪了一眼，脚下一踹，一块石头蹦了出去。 石头准确无误地砸向王超的左眼，整个眼珠顿时爆了出来，极其恐怖，王超捂着眼睛痛叫不已。 茱莉亚环鞭抽了过去：“闭嘴！” 又望向一旁的何迅：“《鲁班书》是不是在你身上？” 何迅战战兢兢地把《鲁班书》递了过去，却是一套竹简，上面的文字茱莉亚一个也看不懂。 茱莉亚把竹简递给游少秦：“少爷，你看。” 游少秦只是略翻一下，目光矍铄地投向何迅：“只有这些吗？还有的呢？” “没……没有了……” “你敢对我撒谎，是会丢了性命的。”游少秦阴森森地走向何迅。 何迅被他恐怖的样子吓的心里发毛，忙将背包送了过去：“都在这里面了。” 茱莉亚狠狠踹他一脚，又拿环鞭抽了几下，何迅疼的差点没昏过去，然后茱莉亚打开何迅的背包，果然看到很多竹简，有些都已残破不堪，估计是在墓里存放太久的缘故，还有一些腐朽的气味。 第991章 书同文 段小涯帮猜叔做完了手术，猜叔成功地昏厥过去。 然后段小涯走到游少秦身边，看着腐朽的竹简，他估计是在场之中学历最低的人，所以他自然也看不懂竹简上面的字，问道：“娘子，这是什么字？” 水琳琅微微蹙着眉头：“我也不清楚，像是春秋战国时候的文字。” “詹老头说是什么《鲁班书》，鲁班可不就是那个时候的人吗？” “《鲁班书》在民间传播极为广泛，把古代建筑和巫术糅杂一起，充满了神秘色彩，至今无人能够完全地了解透彻。” 游少秦说道：“民间流传的《鲁班书》语焉不详，异术秘咒的修炼和使用方式，似乎都被人为地删减，千百年来无数的人都在追寻《鲁班书》的本来面目，但一直没有结果。” 段小涯说道：“你是说……这些竹简就是原版的《鲁班书》？” 茱莉亚说道：“就算是原版的《鲁班书》，但没人看的懂是什么意思，又有什么用处？” 段小涯拿着那些竹简看了半天，那些刻在竹简上面的字，有些已经模糊不清，然后他用针把詹士鸣扎醒，问道：“詹老头，你认识这些字吗？” “《鲁班书》……这些是我找到的，你们……你们不能动……”詹士鸣声音微弱地道。 “詹老头，你费尽心思就是来找《鲁班书》的？你能看得懂上面写什么吗？” “这些事鲁国的文字，消亡的鲁国文字啊，这可是第一手资料……”詹士鸣激动之下，面色泛起红潮，声音都充满了自豪，“鲁国的文字还在，它没有被湮没……” “这竟然是鲁国文字？”游少秦不可思议地看着竹简，“听说秦始皇焚书坑儒之后，鲁国文字就消亡了，想不到……想不到……” “是呀，因为孔子是鲁国的，秦始皇反对儒家，所以实行‘书同文’，就毁掉了所有鲁国文字。其他国家的文字，还能流传下来一星半点，但是鲁国……一点都没有……今天……今天终于被我找到了，鲁国是有文字的……” “不就一些破竹简吗？有什么稀奇的。”胡巴随手把一册竹简丢出去，竹简随机散开，竹签掉了一地。 詹士鸣失声大叫：“住手！你们这些强盗，不要动我的东西！” 胡巴冷笑一声：“你的东西？恐怕你才是强盗吧？” “这些都是文物，都是华夏文明，你们不容损伤，不得亵渎。” “你看的懂上面的文字吗？看不懂这些文字，这些竹简就是废物。” 詹士鸣摇了摇头：“就算现在不懂，但仔细研究，总归能懂的，我们的很多历史不就是这样出来的吗？” 在场所有人，包括段小涯在内，都不懂詹士鸣的思想，这世上每个人都是独立的，想要明白另外一个的思想，本身就很难。 何况是像詹士鸣这样的怪人。 詹士鸣感觉尤其痛苦，不是被子弹打伤身体的痛苦，而是心灵的痛苦。 “詹老头，我问你，你是不是把活魇唤醒了？”段小涯声色俱厉地问。 詹士鸣叹了口气：“我是为了自保，如果没有活魇，我只怕已经死在白壮飞手里了。” “白老爷子现在哪儿？”胡巴厉声问道。 詹士鸣哑然一笑，过了很久：“我不知道，或许他是命好，比我先走一步了。” “你说什么？”游少秦一惊，一把抓起詹士鸣。 段小涯此刻不能运气，所以不能阻拦游少秦，詹士鸣直接就被游少秦提了起来。 詹士鸣触动身体伤口，哼哼不已，游少秦喝问：“白老爷子在哪儿？” 詹士鸣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他被活魇追杀……估计……估计已经死了吧。” “混蛋！”游少秦举起詹士鸣，直接把他朝着对面的山壁掷了过去。 忽见半空掠过一道白影，一把接过詹士鸣，缓缓落了下来，竟是白拇哥。 众人目瞪口呆，游少秦愣了一下，笑道：“老爷子，你可来了。” 白拇哥放开詹士鸣，冷哼一声：“我可不能就让你这么死了。” 詹士鸣坐在地上苦笑：“你以为我活的成吗？这山村的医疗条件，就算我的子弹被挖出来，但是没有消炎药，我很有可能被感染致死。我的伤口会恶化，会有其他的病变。我会死在你前头，四娘是我的。” “住口！”白拇哥勃然大怒，“詹士鸣，四娘是我的，她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而你……你就是一个无耻的小三！” “在感情的世界里，其实你才是那个小三，因为四娘根本就不爱你……她不爱你！”詹士鸣得意地狂笑起来。 “混蛋！”白拇哥一手扼在詹士鸣的咽喉。 詹士鸣视死如归，缓缓地闭上眼睛，要论武功，他根本不是白拇哥的对手。 而他知道，他现在受了重伤，就算使用红手绢的戏法，也逃不了多远，倒不如所幸眼睛一闭，等待白拇哥的宣判。 可是白拇哥就算满腔怒火，还是不能杀他，一把将他放开，对游少秦道：“把他迅速送到医院，不能让他死！尤其不能让他死在我前面！” 游少秦等人面面相觑，起初他们还不相信段小涯的话，以为他在胡说八道，但现在听白拇哥这么说，才知这世上真有这么奇葩的感情。 两个情敌竟然需要一直维护对方，作为女人，南四娘实在太有本事了。 游少秦立即吩咐胡巴：“按照老爷子说的去做。” 胡巴急忙过去抱起詹士鸣，詹士鸣叫道：“《鲁班书》，我的《鲁班书》……” 白拇哥望向地上堆放的竹简：“这就是《鲁班书》？” 游少秦回道：“詹士鸣是这么说的，但谁也看不懂上面的字，也没办法确定到底是不是《鲁班书》。” “姓詹的一向装神弄鬼，你姓他的鬼话？《鲁班书》有什么稀奇的？那些老木匠和修道人手里，未必就没有。”白拇哥说着不屑地一脚踢在竹简上面。 詹士鸣看着满地散落的竹简，指着白拇哥：“你——”双目一翻，顿时气昏过去。 第992章 我就耍你 胡巴把昏厥的詹士鸣背下山去，受伤的猜叔也跟着走下去。 游少秦问道：“老爷子，刚才打你手机为什么打不通？可把我们担心坏了。” 白拇哥笑道：“没啥可担心的，刚才被詹老头的怪物追杀，手机掉到山崖去了。” 段小涯不可思议地看着白拇哥：“白老头，你可以呀，你被活魇追杀，竟然还能活着回来，你是命太好了吗？” “刚才是四娘救了我，她心里还是有我的。”白拇哥面露孩子般的笑容。 段小涯有些无语，就算初恋也不至于如此，但白老头已经一只脚踏入棺材的人，提前南四娘依旧一副憧憬的模样，仿佛一个怀春的少男。 刚才当着詹士鸣的面，白拇哥又不说南四娘，可见这老头还是有些心思的。 一般的人，面对情敌，这件事可以大说特色，最好把詹士鸣给气死了。但白拇哥又知道，这话不能说，万一真把詹士鸣气死了，那可得不偿失。 虽然，他也特别希望詹士鸣顷刻就死。 但是南四娘的性格他是了解的，这个女人性情刚烈，说得出就做得到，当年发下的誓言，白拇哥和詹士鸣只要谁先死，她就必然陪着那个人一起去。 “段兄弟，现在白老爷子已经找到了，我们赶紧去告诉莎莎吧，免得她担心。”游少秦心里惦记着莎莎，对段小涯道。 白拇哥问道：“莎莎也来了吗？” 游少秦奇道：“老爷子，不是你让她和段兄弟来助你一臂之力的吗？” 白拇哥诧异地道：“他？他会助我？” “他不是莎莎的表哥？” “我们白家从来没有姓段的亲戚。” 游少秦不由愤怒地瞪着段小涯：“你敢耍我？” 段小涯诚恳地道：“没错，我就耍你。” 游少秦大怒，一掌朝着段小涯拍去，段小涯先前中了游少秦的玄冥针，服了解药，需要一个小时才能恢复功力，所以水琳琅身形一闪，挡在段小涯身前。 水琳琅怕游少秦故技重施，掌中藏针，所以没有接他的掌，斜身一手攻击他的腋下。游少秦看见水琳琅身手迅捷，也顾不得段小涯，当即收掌回身，格开水琳琅一招。 水琳琅喝道：“游少爷，刚才小涯只是权宜之计，并非刻意要欺骗你。何况，他也不是完全欺骗你，起码他和莎莎小姐确实是认识的。” 游少秦低头沉思，段小涯若是莎莎的朋友，他倒不便与之撕破脸面了，否则莎莎脸上也不好看。 “带我去见莎莎。”游少秦道。 段小涯道：“你说带就带，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你——” “兄弟，这世上不是长的丑就可以嚣张的。” 游少秦为之气结，阴阴地道：“段小涯，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已经给你面子了。” “你给老子面子，老子就要收吗？” 游少秦怒不可遏，一拳汹涌地朝着段小涯打来，但是此时游少秦忽然身体一晃，倒在地上不住抽搐。 水琳琅本来做好应付的准备，陡然见到游少秦这个样子，心头也是一片茫然。 “少爷！”茱莉亚急忙扑了过去。 段小涯也是莫名其妙，望向水琳琅：“怎么回事？这丑八怪中邪了吗？不可能呀，长这么丑应该很辟邪的呀。” 水琳琅有些无语，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还占别人口头上的便宜。 接着就见墨血心缓缓地从树林深处走出来，淡淡地道：“游家据说也有研制毒药，而且擅长解毒，不知胭脂帮的毒，解不解的了？” 白拇哥一惊：“你……你是胭脂帮的人？” “老头，如果你不相信，你也可以试一试。” “拿解药来！”茱莉亚忽然环鞭一甩，兜头朝着墨血心甩去。 墨血心身体急忙一掠，正从鞭下逃开，与此同时，双袖之间散落无数的毒物，黑压压地围着一道防线，就这样守在墨血心的身前，茱莉亚一时竟也不敢进攻。 游少秦撑着身体站起来，叫道：“茱莉亚，回来。” 茱莉亚只有回到游少秦的身边，两人惊讶地看着墨血心，他们和众人一样，都不知道墨血心是如何给他下毒，是在什么时候下毒，下的又是什么毒。 这些都是一个谜。 游少秦朝着墨血心略一拱手：“敢问小姐怎么称呼。” “好说，胭脂帮，墨血心。” “我和姑娘第一次见面，可没什么的最姑娘的地方。” 墨血心淡淡指着段小涯：“他是我的恩人，你要害他，就是和我过不去。” 游少秦才知墨血心和段小涯有交情，帮他出头倒也合情合理，只是段小涯太不讲理，刚才也由不得他不动粗。 其实段小涯就是为了和游少秦较劲，先前他被暗算，心里已经老大不爽，现在墨血心替他教训了游少秦，他不由对墨血心一笑：“你还挺够意思的。” 墨血心淡淡地道：“是你够意思。” 她指的是段小涯相救的事。 本来，她一直加害段小涯，是段小涯的对头，但遭到周洁暗算的时候，可是段小涯以他自己的血，救了她的性命。 段小涯的举动，让墨血心震动很大，在此之前，她确实没有遇见像他这样的人。 这种行为很傻，可是往往越傻的行为越有震撼力。 “还请墨小姐赐我解药。”游少秦不敢小觑墨血心，尤其在他中毒的情况下，只有低声下气地讨要解药。 墨血心淡淡地道：“你刚才也没毒死段先生，我也不会毒死你，这毒很容易解，你到山下找户人家，烧一碗茶，加一勺盐，然后和着几颗带壳的稻谷，嚼碎服用下来，十几二十分钟就会没事的。” 解毒的办法极其古怪，但想墨血心也不会故意整他，因为没有必要，现在他都已经中毒了，段小涯等人想要取他性命轻而易举。 所以游少秦迅速带着茱莉亚下山，白拇哥也跟着下去。 段小涯这才走向墨血心：“墨小姐，你怎么来了？” “周洁逃到此处，我来找她。” “我倒遇到了周洁，据说现在周召南和刘芙嘉都在她手里。” 墨血心忙问：“她现在在哪儿？” “可惜又被她给逃了。” 第993章 机关门 段小涯对墨血心说了周洁的事，墨血心面色也不是很好看，不说周召南是她的意中人，现在被周洁带走了，就说夜郎族和胭脂帮的过节，墨血心也很难容忍周洁这么猖狂。 “墨小姐，你知道夜郎族的藏宝图吗？”段小涯忽然想起一事。 墨血心轻轻一笑：“你是指村里棺材洞的汗尸剥下来的藏宝图吗？” “你也知道这事？” “当然。” “那你知道这藏宝图到底有什么秘密吗？”段小涯对此有些好奇。 墨血心故作神秘：“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段小涯发觉墨血心的表情有些怪异，他觉得她的表情之中藏着很多东西，但他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来，毕竟他对夜郎族和胭脂帮两家之争，也不是很了解。 段小涯没有再问，慢慢地调息，功力渐渐恢复过来。 然后段小涯看着地上的王超和何迅两人，他把刚才王超被打掉的手枪捡了起来，对着王超问道：“你们两个二货，抢这些竹简干什么？” 王超现在搞不清楚段小涯到底是不是和詹士鸣一伙的，弱弱地道：“我们见财忘义，我们听詹教授说，这些竹简老值钱了，说是什么鲁国文字，华夏还没发现鲁国文字，这是无价之宝，因此起了一些贼心。” “这话也信，既然华夏没有发现鲁国文字，难道别的国家还能发现吗？全世界都没发现鲁国文字，那他詹士鸣又怎么知道这是鲁国文字？” 王超左眼被猜叔踢爆了，现在只有一只右眼能够睁开，他挠了挠头，道：“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詹士鸣还说什么？” “还说机关门什么的。”王超不明觉厉，“我也不清楚。” 段小涯不由望向水琳琅，他听水琳琅讲过外八门，现在连同机关门，外八门已经全部出现。 詹士鸣是红手绢一门，夜郎族和胭脂帮应该都属于蛊门，而白拇哥属于盗门，方凝和死去的柳黛眉属于兰花门，曾经刺杀段小涯的尧十三属于索命门，死去方片德和段志高等人属于千门，而灵山应该属于神调门。 神调门就是所谓的巫门，但不同的是，灵山是驾临在世间一切的巫道流派之上，他们不像那些装神弄鬼的神棍，他们留在人间还有更高的使命，就是维护人间的秩序。 而机关门却还没有相关的人物出现，段小涯对此竟然有些小小的期待，倘若来日外八门聚集一堂，又会是怎样的情景？ “小涯，咱们把这些竹简先收起来吧？”水琳琅说道。 段小涯点头，收起手枪，把竹简全部装入何迅的背包之中，然后狠狠踹了何迅一脚：“都特么给老子滚蛋！” 何迅急忙扶起王超，两人如逢大赦，屁滚尿流地跑下山坡。 段小涯背起背包，对段小涯和墨血心道：“咱们也先下山吧，先去找莎莎，然后商量一下怎么去找周洁。” 三人走下山去，经过马家的时候，听到里面哭声震天，段小涯心下一片凄凉，知道马家的媳妇死了，而且一次死了俩，都是周洁下的毒。 段小涯走了进去，马家的族亲，还有两个媳妇的娘家人都齐聚一堂，捶胸顿足，嚎啕大哭。 “段兄弟，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马战哭哭啼啼地到了段小涯面前，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明显是真的伤心了。 马家兄弟开始的时候，假扮强盗准备抢劫段小涯和莎莎，之后又参与乌鲁姆和阿依塔娜的阴谋，算计段小涯和莎莎，可以说是结下梁子的。 但现在马家兄弟却把段小涯当成唯一的希望，他们见识过段小涯的本事，心想除了他，再也没有人能够替他们讨回公道了。 段小涯叹了口气，说道：“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找到周洁，为你们家人报仇。” “我们与那个女人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给我们媳妇下毒，你们外来的人……外来的人到底讲不讲理？”马震神色哀伤。 段小涯竟也不知该说什么，他刚来村子的时候，只觉得村民蛮不讲理，和他格格不入。 但现在听到马震这么一说，倒有一些茫然，到底谁更不讲理一些？ 外面的人觉得这些落后的村落，他们的生活太原始太野蛮，必须同化他们，把文明带给他们，其实说白了就是忍受不了异类的存在。 而村子里面的人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同时也充满了未知的恐惧，他们甚至不愿意被外面的人打扰。 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自然格格不入，都会觉得对方的行为蛮不讲理，他看你野蛮，你也看他野蛮，但村子最近来了这么多的外人，纷争和杀戮一直没有停止。 所以不禁让村民怀疑，到底外面的世界有多野蛮。 墨血心淡淡地道：“有些人想要杀人，是不需要道理的，也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只是平常一句话，却让段小涯这样见惯刀光剑影的血性男儿为之胆寒，因为这句话是没有人性的一句话，还有什么比一个没有人性更可怕？ 但这样没有人性的话，却随随便便就从墨血心嘴里说出来。 其实墨血心和周洁一样，一样的草菅人命，唯一不同的是，现在她站在段小涯这一边，因为段小涯救过她的性命。 段小涯瞻仰了马家媳妇的遗体，又给她们做了拜祭，然后默默地走出马家。 “墨小姐，我有件事要请你帮忙。”段小涯忽然说道。 墨血心微微一愣：“你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只要能做到的事，我一定赴汤蹈火。” “这件事很简单，却也很难，我想请你不要再害人了。” 墨血心不可思议地看着段小涯：“我们都是道上的人，你说这样的话？” “这样的道，不是人间道。” “我不害人，人若害我，又怎么办？” “非常时候，自然使用非常手段，我只想让你别害无辜的人。”段小涯顿了顿，说道，“我想这世上很少有人会不问因由害人的，除了你们蛊门中人。” 第994章 农民世家 墨血心最终还是答应段小涯的请求，虽然这会让她失去很多炼药的机会。 医学很多药物是拿小白鼠做实验的，但炼毒的门派，很多时候把毒下在小白鼠身上看不出什么效果，因为小白鼠想弄死它，根本无需下毒。 所以要想知道毒药效果如何，在小白鼠身上看不出什么，所以炼毒门派一般都找活人实验，因为他们的毒药本来就是为了对付活人的。 “谢谢。”当墨血心答应的时候，段小涯这么对她说，因为他也知道让墨血心放弃拿活人来试毒和炼药，其实是很不容易的，这很有可能影响她毒术的进展。 墨血心微微一笑：“谢什么，或许你是在为我积德呢。” 说着三人到了哇婆家里，刺客白拇哥、游少秦、茱莉亚已经先到哇婆家里，除了哇婆，还有阿依塔娜和莎莎。 白拇哥等人显然是来找莎莎的，莎莎表情复杂，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然后看到段小涯等人进来。 莎莎迅速站到段小涯身边，对白拇哥道：“爷爷，我不想嫁给游家少爷。” 白拇哥沉声喝道：“这由不得你！” 阿依塔娜冷笑着看着莎莎：“我说莎莎，你都被许配给别人了，你还干嘛缠着小涯不放？” 游少秦一听，面色骤然一变，他看到莎莎已经紧紧握着段小涯的手。 本来他以为水琳琅才是段小涯的女人，所以一直没有多想莎莎和段小涯的事，就算段小涯一脚踏两只船，也不可能把两只船都带出来吧？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但段小涯就是这么匪夷所思，并且游少秦低估了他，他何止脚踏两只船？ “放开莎莎！”游少秦目眦尽裂地盯着段小涯。 段小涯现在功力已经恢复，一点不把游少秦放在眼里，反而挑衅似的将莎莎用力一搂：“老子不放，你能拿我怎么着？” 游少秦勃然大怒，一掌拍了过去。 虽然游少秦按照墨血心的方法解毒，但也是刚刚的事情，毒气没有全部消除，所以这一掌的力道也只有先前的三分之一。 但段小涯依旧不敢小觑，一把抱着莎莎，把身一旋，避开游少秦一掌。 “莎莎，你先等一会儿，老子先宰了你未婚夫，然后让你守寡，你可不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做老子的女人了吗？”段小涯吊儿郎当地说。 游少秦气的哇哇直叫，这家伙太嚣张了，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哪有那么容易被他宰？ “想宰我？那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游少秦双拳一错，左右分袭过去。 他打一拳，段小涯就躲一拳，一共打了十六拳，段小涯躲了十六拳。 出于前车之鉴，段小涯必须看清楚他指间是不是夹了玄冥针，现在他看清了，游少秦没有玄冥针。 所以段小涯毫不客气，一拳砸了过去，两拳相撞，游少秦因为功力没有恢复，身体直接跌了出去，把哇婆的一张桌子直接撞碎。 茱莉亚急忙相扶：“少爷，你没事吧？” 段小涯暗暗无语，这些女人就喜欢问废话，被他打了一拳能没事吗？ 如果这样都能没事，那他段小涯还混个屁！ 游少秦缓缓站了起来，望向一旁的莎莎：“莎莎，我是游家唯一的继承人，你要是嫁过来，我保证让你享受一世荣华富贵。这个臭小子，他能给你什么？” 段小涯笑道：“不好意思，你是游家唯一的继承人，我也是段家唯一的继承人，你能给她一世荣华富贵，我也能给她一世爽歪歪。” 游少秦一怔，玛德，什么叫一世爽歪歪？ 游少秦很容易就想到那些邪恶的事情上面，而事实上，段小涯说的也是那些邪恶的事情。 还有一点，游少秦还不了解段小涯的身份背景，他以己度人，只道段小涯也是一个大有来头的人，否则怎么可能身边拥有水琳琅这么超凡脱俗的美女，还能招惹莎莎。 从段小涯的相貌来看，虽然比他好看百倍，但也绝对不到女人看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所以游少秦有理由相信段小涯一定出身不凡，否则这两个大美女凭什么看上他？ “我们游家可是武道世家，你们段家又是什么来头？”游少秦决定要和段小涯拼家底，动物界雄性为了求偶，多半都会把家底搬出来，比如自己光彩绚丽的羽毛，还有遮风挡雨的巢穴，还有自己捕食的能力，等等。 这些也都可以算是一个人的家底。 段小涯嘿嘿一笑：“好说了，老子的来头说出来吓死你，你是武道世家，老子农民世家，三代贫农，牛掰不？” 游少秦一听，差点没晕倒，恨恨地道：“你消遣我吗？” “你长的这个鬼样子，谁特么有空消遣你？”段小涯不屑地道。 当着心上人的面说他丑，游少秦有些无法忍受，但此刻他的功力尚未恢复，只能继续和段小涯扯犊子，说道：“你已经有了水小姐，为什么还要纠缠莎莎？” “长的帅，没办法。”段小涯故作忧伤地道。 游少秦再度被段小涯刺伤，他是变着法儿说他丑，游少秦望向莎莎：“莎莎，你听见了吗？这小子脚踏两只船，他不是真心爱你的。” 段小涯一手搂着水琳琅，一手搂着莎莎，嚣张地道：“我就脚踏两只船，我两个都爱，你怎么着吧？” “你……你无耻！” “我就无耻，我骄傲了吗？”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游少秦发现和段小涯做口舌之争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气的嘴唇上的两撇胡子都翘起来。 段小涯忽然发现什么，猛喝一声：“丑人多作怪，你想拖延时间？” 段小涯不容游少秦反应过来，一记旋风腿扫了过去，游少秦拿着手肘一挡，身体再度跌了出去。 茱莉亚见状，手中环鞭抽了出来，环鞭顶端的三棱球撞向段小涯门面。段小涯身体向后已仰，同时脚尖朝着一踢，踢在环鞭的一个环扣之上。 环鞭一荡之下，角度和速度都被打乱，一时之间还没收势回来，段小涯中宫逼近，一个膝盖撞到她的胸口。 第995章 以爱之名 胸口正是膻中穴所在，人体死穴，茱莉亚吐血跌出，然而依旧勉强撑起身来，站到游少秦身边。 段小涯见她忠心护主，心里倒有几分敬佩，所以也不继续为难。 白拇哥忽然开口：“段小涯，莎莎是我的孙女，他的婚事由我做主！” 段小涯冷笑：“白老头，大清已经亡了，婚姻大事父母做主的年代已经过去了。” 白拇哥冷哼一声，段小涯不过是个农村小子，白拇哥自然不会相信他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 别说段小涯，就算城里那些文化人，照样也会插手儿女的恋爱和婚事，这是华夏的一个特色。 不管大清亡没亡，这些特色始终存在，它会减弱，但不会消亡。虽然法律主张婚姻自由，但父母真的干涉婚姻，难道真的把他们告上法庭吗？ 如果父母以死相逼，破坏儿女的婚姻，难道为了自己的幸福，真的忍心让父母去死吗？ 虽然这样的例子极端，但确实是存在的。 其实说白了就是道德绑架，白拇哥就想道德绑架，望向莎莎：“白家养了你这么大，你却敢违逆我？你把孝道摆在哪儿？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爷爷？” 莎莎一向屈服于白拇哥，对他又敬又畏，在他质问之下，一时六神无主，不知该说什么。 白拇哥又开始打感情牌，叹了口气：“莎莎，爷爷也是为了你好，段小涯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他是一个大淫虫！他会真心爱你吗？” 段小涯陡然听白拇哥叫他大淫虫，一时没有忍住，噗嗤笑出声来，这话说的，好像淫过他似的。长这么大，骂他的人很多，各种各样地骂，但还是第一次听人骂他大淫虫，他觉得有些好笑。 白拇哥见他竟然笑了，竟然还有脸笑，这让白拇哥很没面子，很明显他骂的很没有杀伤力，指着段小涯：“莎莎，你看看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无赖，恬不知耻。” 莎莎小声地替白拇哥分辨：“爷爷，小涯不是你说的那样，他不是坏人，其实他心底很好的。” “好个屁！他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你知道他有多少女人吗？你难道要跟着他，做他的小三？不，你不是小三，很有可能是小四，小五，小六！你甘心吗？” 莎莎一时也有一些茫然，她甘心吗？ 或许没有一个女人会甘心的吧？ 可是相爱的路上，谁不是相互迁就和容忍走下去的呢？ 莎莎心情复杂，也在摇摆不定，白拇哥看出了这一点，再接再厉：“莎莎，你想一想，如果你真的跟了这家伙，你把白家的脸往哪儿放？我白壮飞以后要怎么出去做人？他们会说，我的孙女给人做了小三，臭不要脸！” 段小涯淡淡一笑：“白老头，你不必夸大其词，我和莎莎是相爱的，没你说的那么龌龊，因为爱情是纯洁的。反倒是你，你还要脸吗？你被人戴了四五十年的绿帽子，依旧臭不要脸地活在这个世上，你还要脸吗？我要是你，我一定找根绳子吊死，因为真没脸活在世上。” 白拇哥心口一疼，顿时说不出话，他也是男人，这一顶绿帽子戴了四五十年，如果说他心里一点都不介意，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 他爱南四娘，南四娘却以爱来绑架他，也以爱来绑架詹士鸣，竟然要让他们两个情敌和平相处。 段小涯又淡淡地扫了游少秦一眼：“老的不要脸，小的也不要脸，你长成这样，人姑娘看到你都会害怕，你还要人跟你过一辈子，你缺不缺德？古人有云，长的丑不是你的错，但你出来吓人，那就是你的错了。” 游少秦气的发抖，一拳又朝段小涯打去，白拇哥看到游少秦出手，生怕游少秦不是对手，也跟着出手，助他一臂之力。 反正白拇哥也很想对付段小涯，这小子若不除去，迟早是个祸害。 段小涯一脚破开游少秦的攻势，斜身一掌却去迎接白拇哥，两人甫一交手，招式变了两通，段小涯一掌从他手臂下面滑过。 白拇哥大吃一惊，急忙斜身一闪，段小涯使出“逍遥游”步法，两人身边游走，以一敌二。 莎莎惴惴不安，想要上前帮忙，水琳琅伸手拦住，小声说道：“无妨，他们伤不到小涯的，反倒是你，现在上去，反而会让小涯分心，说不定会被他们拿来当挡箭牌控制小涯的招式。” 水琳琅倒不担心游少秦，而是担心白拇哥，这老头长的就是一副卑鄙无耻的样儿，为了结交游家的势力，不惜让如花似玉的孙女嫁给游少秦这个丑八怪，如果真有危险，他一定不吝惜拿莎莎来当挡箭牌的。 现在游少秦的功力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段小涯以一敌二，倒也游刃有余，忽见白拇哥身形一闪，猛然朝着莎莎发难。 段小涯吃了一惊，急忙抢了过去，伸手去抓白拇哥。 然而此刻段小涯身后还有游少秦，游少秦看中时机，立即发掌打来。 白拇哥忽然回身双掌拍到，这一发出其不意，段小涯猝不及防，以他的修为反应过来不难，但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想要躲闪已然不及，只能祭起双掌拍出。 但在此刻，游少秦一掌拍在他的后背。 哇的一声，段小涯一口鲜血喷薄而出，白拇哥被他双掌一震，身体飘飘忽忽跌出门外。 “小涯！”莎莎急忙扑了过去。 游少秦还要进攻，水琳琅身形一闪，快速地逼退了他，掌影婆娑，直接笼络着他。 游少秦节节败退，水琳琅衣袖一挥，三枚硬币打了出去，嗖嗖嗖，全部钉在游少秦身上，游少秦随机呕出一口鲜血。 茱莉亚急忙过去：“少爷，少爷，你坚持住。” 水琳琅返身回到段小涯身边，点了他的要穴，拿出一颗疗伤圣药，送入他的嘴里，说道：“小涯，你自己运功调息一下。” 但见门口忽然一道黑影落了下来，扶起地上的白拇哥，叹道：“老头子，你总是这么不让人省心。” 莎莎又惊又喜：“奶奶！” 第996章 一张脸 来人正是南四娘，已经是个垂垂老矣的老太婆，但偏生就有那股大家闺秀的味道，她的身材颤巍巍的，走向段小涯：“小伙子，你这么对待一个老人，似乎不太好吧？” 段小涯淡淡一笑：“难道就因为我年纪小，只能被动挨打，是吗？因为他年纪大，就许他对我下重手，我最好不还手被他打死，这就是你们的道理？” 南四娘微微一笑：“小小年纪，嘴皮子倒挺利索的。” “奶奶，你别怪小涯，他刚才是为了救我。”莎莎急忙向南四娘解释。 刚才白拇哥利用段小涯对莎莎的关心，故意偷袭莎莎，引得段小涯撤身相救。然后白拇哥再来一个回马枪，杀的段小涯措手不及，而游少秦又从段小涯身后攻到。 前后夹击，段小涯料定游少秦不会对他手下留情，所以他也没对白拇哥手下留情。 白拇哥本来年迈体衰，被段小涯双掌一震，真气顿时涣散，一时聚集不到一起，大口大口地呕血。 莎莎看了又着急不已，忙对水琳琅道：“水小姐，你还有没有伤药，能不能给我爷爷一颗？” 水琳琅望向段小涯，段小涯微微颔首。 水琳琅这才拿了一颗圣药递给莎莎，莎莎拿过去喂白拇哥，白拇哥一掌就将药丸拍掉，怒目而视：“不肖子孙，谁要你来惺惺作态？” 段小涯大怒：“白老头，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南四娘责怪地道：“老头子，你跟孩子置什么气？”又向水琳琅讨了一颗圣药，喂他吃了下去。 白拇哥愤愤地瞪着莎莎：“这个小贱人……她不听我的话，她要跟我作对，我给她安排了婚事，她……她竟敢跟着这小子私奔……”白拇哥指着段小涯，更加怒不可遏。 段小涯不以为然地道：“跟我私奔，总比嫁给这个丑八怪要好吧？” 南四娘看着游少秦一副尊容，确实有些磕碜，一个审美眼光正常的女人，都不会看上这种男人的吧？ 男人丑成这种程度，就算有钱也没有用了。 可是南四娘自觉亏欠白拇哥太多，所以很多事情，她也只是顺从他的意思。 “奶奶，我不嫁给游少爷，你跟爷爷说好不好？”莎莎双目哭的通红，看到南四娘忽然出现，心头的委屈就更盛了。 南四娘叹了口气，将她搂在怀里，望向白拇哥：“老头子，你看呢？” 白拇哥从来就是唯南四娘之命是从，但这一次却有一些为难，望着受伤的游少秦：“可是我已经答应了游家，而且……游家也帮了我不少的忙……我不能反悔的。” 游少秦恨恨地道：“游白两家的婚事已经定下，我势必要娶莎莎为妻，否则我游家上下必不干休！” 南四娘似乎也知道游家的势力，神色也有一些为难，莎莎一时心灰意冷，竟不知说什么。 白拇哥对游少秦道：“小游，你尽可放心，我答应你的事，绝对不会反悔。我就算绑，也要把莎莎绑到游家，她生是游家的人，死是游家的鬼。” “爷爷，你太狠心了，就算我爸不是你亲生的，我不是白家的骨肉，但到底我叫了你二十年的爷爷。”莎莎泪流满面，心里无比悲恸，“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这些事，都不是我的错，你恨詹教授，你恨奶奶……你为什么恨我？” “住口！”白拇哥目眦尽裂，心中的痛苦写在脸上，可他说不出口，尤其当着南四娘的面，他就更说不出口了。 南四娘怔怔地望着莎莎：“莎莎，你……你都知道了？” “为什么……为什么让我生在这样的家庭？”莎莎哭的就像一个泪人，二十几年的委屈，她忍了好久好久，可是委屈越积越多，在这一刻她终于忍不住了，她爆发地吼出来，“我恨你们，我恨所有人，我恨这个家，我上辈子到底做错什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门口，然后掩面大步跑开。 “莎莎！”段小涯起身想要追去，然而重伤未愈，气息又在涌动。 水琳琅叹道：“让她静一静吧，现在她一定不想见到任何人。” 南四娘目色黯然，扶着白拇哥：“咱们走吧。” 白拇哥看到水琳琅的身手远在段小涯之上，如果犯难，他受伤之下必然不是对手，就连南四娘也不是她的对手，现在游少秦和茱莉亚也都受伤了，所以点了点头，跟着南四娘先行离去。 茱莉亚也扶着游少秦离去。 水琳琅看着他们彻底走远，才扶段小涯进了里屋：“夫君，你在这儿运功疗伤，外面有我守着。” 哇婆看了刚才这一出闹剧，也是暗暗叹息，望向阿依塔娜：“说起来，这位莎莎小姐也着实地可怜。” 阿依塔娜不以为然地道：“从小她养尊处优，吃好喝好，又什么可怜的？她难道会比我可怜吗？” 水琳琅望了阿依塔娜一眼：“放心，小涯说过会治好你的脸，他就一定会治好你的脸。外面的整容医术十分发达，就算不用小涯，其他的整容医生也能治好你的脸。” 阿依塔娜苦笑一声：“一张脸有那么重要吗？那位游少爷如果不是长成那样，我想会有很多女人喜欢他的吧？” 水琳琅轻轻一笑：“就算他长成这样，其实外面还有很多人喜欢他。” “为什么？” “金钱，权势，还有力量，都能弥补他在容貌上的缺陷。” 阿依塔娜叹了口气：“外面的世界我是不懂的，曾经有一个男人要带我走，可我没走。他说他会再回来的，可他再也没有回来。我怀了他的孩子，成为了村里最下贱的女人，他们肆意地污辱我，然后我孩子就没了，我流了好多的血。” 阿依塔娜说起这些的时候，似乎没有多少悲伤和痛苦，似乎脸上还要笑意，像是在说着一件平淡无奇又或者与自己无关的事。 段小涯正在里屋打坐，听到阿依塔娜的话，似乎有些明白，她为什么会成为村里最放荡的女人，她被一个男人伤的很伤，所以自暴自弃。 第997章 油菜地遇险 段小涯运功疗伤之后，内息渐渐平稳下来，他从里屋走出来，阿依塔娜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他却没有心思吃。 过了一会儿，段小涯有些不大放心，对水琳琅道：“莎莎还没回来，我去找一找她。” 段小涯独自出门，拿出手机给莎莎打了一个电话，过了很久，莎莎才接听他的电话，声音依旧充满了伤感：“小涯，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段小涯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莎莎养尊处优，从表面看谁能想到她的人生遭遇，而有些人虽然过着贫穷的生活，但一生都是平平淡淡，没有大风大浪。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莎莎茫然地道：“我不知道我在哪儿，是在一块油菜地里，很大一片。” “等我。” 段小涯挂了电话，然后找了一个村民问了村里的油菜地，村里果然是有一块很大的油菜地，村民指点他一直往西北方向走，就能看到了。 段小涯朝着西北方向而去，大约走了半个小时，看到油菜花地，但没有看到莎莎的身影。 “莎莎——”段小涯叫了一声。 半天没有反应，段小涯拿出手机，又给莎莎打了一个电话，莎莎没接电话，段小涯忽听一声巨吼，看到一个黑黝黝的怪物正从山坡俯冲而来。 段小涯看到莎莎，正在狼狈地逃窜，像是已经受了极重的伤。 “活魇！”段小涯吃了一惊。 詹士鸣利用红手绢的秘术，把活魇给唤醒了，现在这一头活魇是受詹士鸣控制的，可惜现在詹士鸣不在。 段小涯飞奔过去，眼见活魇一掌就要拍向莎莎，段小涯凌空一脚，直接踹在他的臂弯。 段小涯卯足了全身的力气，但也只是让他手臂一震而已，不过这一震，却为莎莎赢得了一点逃跑的时间。 莎莎翻身一滚，正从活魇手下逃了出来。 活魇用力一挥，段小涯被他手臂的巨力扇到，身体空中翻了两个跟头，直接掉到油菜花地里，压倒了一小片的油菜花。 “小涯！”莎莎急忙扑了过来。 段小涯拉着她的手，叫道：“快走！” 两人疯狂地奔命，活魇的威力段小涯是见识过的，上次之所以能够打败他，全靠人多的缘故。 此刻他和莎莎都受了伤，自认不是活魇的对手。 活魇本是闽国的大将石雄，因为一股执念，代替他的魂魄控制身体，当时紫霄道长已经消了他的执念，现在他又重新复活，自然是有新的执念在控制他。 段小涯不懂五代十国那个时期的历史，更不知道石雄是何许人也，所以猜不出石雄还有什么执念。 或许是詹士鸣重新给他灌输的执念，这执念跟石雄的平生没有任何关系，只让他被詹士鸣控制而已。 “走，我们要马上找到詹老头，让这家伙入土为安。”段小涯拉着莎莎一边奔跑，一边说道。 段小涯不敢往人多的地方跑，虽然这会让追逐他们的石雄分心，放弃追逐，但也有可能会伤害到其他村民。 手无寸铁的村民要是落在石雄手里，基本是活不成了，要知这家伙就连游家的武林高手，都能一把撕成两半。 石雄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他说的是古闽方言，段小涯和莎莎一句也听不懂，就算石雄说的是当时的官方，那也必然和现在的普通话不同。 所以双方没法沟通，也就没有和解和谈判的可能。 “吼——” 石雄速度也是飞快，右手朝着段小涯背部抓去。 段小涯手里带着莎莎，“逍遥游”的身法施展不出原先的水准，大打折扣，身形一闪，但依旧没有躲开石雄一抓。 背部鲜血淋漓，莎莎看了吃惊不已。 现在石雄只有一只眼睛和一条胳膊，段小涯忽然想起先前詹士鸣被助手暗算受伤的时候，他们爬上山坡，他把詹士鸣的枪给捡了过来。 段小涯此刻掏出了手枪，石雄原先的一只眼睛也是被段小涯拿着手枪给崩掉的，现在石雄看到段小涯又拿出手枪，心里不由一惊。 他是古人，自然没有见过这种高科技武器，心下敬畏不已，一时不敢靠近。 段小涯试图和他交涉：“石将军，我知道你是忠义之士，可是闽国已经亡了，王家那些混蛋皇帝，并不值得你去效忠，你回去吧，回到你该去的世界去。” 段小涯依稀记得，石雄当初的执念就是为了光复闽国，可是闽国的君主就是一群不顾人伦的禽兽，如果为了这样的君主世家卖命，也只能说是助纣为虐。 所以段小涯还是以此来劝说他，虽然并不知道石雄是不是还抱着这个执念。 “竖子，是你。”石雄认出段小涯，就是当日在苌州差点置他于死地的人，石雄呜呜地发出声音，因为他的舌头已经石化，说的又是古代语言，根本模糊不清。 段小涯望向莎莎：“听懂这家伙在讲什么吗？” 莎莎茫然摇头：“我不知道。” 石雄哇哇乱叫，越说越急，段小涯和莎莎只是茫然。 “吼——” 石雄忽然冲天扑起，段小涯吓了一跳，猛然开了一枪，但他枪法一向差强人意，又在石雄剧烈运动之下，根本无法瞄准目标。 啪的一声，石雄一掌扫在段小涯手上，手枪顿时飞了出去。 石雄眼见段小涯没了手枪，再无顾忌，一拳朝他抡过去，段小涯侧头一避，双手掰住他的手腕。 石雄手臂一抡，直接就将段小涯甩上半空，段小涯身体尚未落下，石雄又猛然冲上去。 轰！ 石雄一拳击了上去，段小涯身在半空，脚上无从借力，“逍遥游”的身法也难以施展出来，加之对方来势凶猛快捷，没有办法，只能与之硬拼。 砰！ 两拳一交，段小涯只觉一股汹涌的力量直透手臂，急忙拳头一旋，身体一翻，缷掉一半的力量，否则他的手臂非断不可。 好在刚才他是居高临下，石雄以下打上，所以此消彼长，石雄威力减弱，他占了一些优势，否则他还是逃不过断臂的命运。 第998章 救了他一命 石雄记得段小涯就是他的仇人，他有今天的遭遇，多半和段小涯分不开，所以石雄汹涌地攻击段小涯，犹如一只下山的猛兽。 段小涯施展“逍遥游”身法，尽力与之周旋，油菜花地里金灿灿的，漫天的油菜被掀起和踩烂，石雄的攻势如火一般，一拳砸在段小涯的胸口。 段小涯气息一滞，一口热血汹涌地喷薄而出，身体犹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陨落。 石雄仰头怪笑，然后纵身而起，一拳朝着段小涯再度砸落，拳风扫过，段小涯身边的油菜都倒向了一边，就如直升机降落的时候，周围的草木伏倒一般。 段小涯大惊失色，刚刚受了石雄一记重拳，内息尚未缓过来，根本无力躲闪。 看来石雄这一拳要将他的五脏六腑砸碎不可，段小涯距离死亡很近，估计又要去见妙僧那个小和尚了，段小涯内心涌起一股悲凉。 但在此刻，砰的一声枪响，石雄惨叫一声，就从空中跌了下来。 段小涯回头一看，莎莎拿着手枪站在他的身后，刚才石雄打落他的手下，正好落在莎莎的身边。 “小涯，你没事吧？”莎莎急忙过来扶起段小涯，将他拖到远离石雄攻击的范围，可以看出，莎莎面色发白，也被刚才的情景吓坏了。 石雄剩余的一只眼睛此刻也被莎莎一枪崩掉了，他捂着眼睛哇哇大叫，声音极为凄惨，闻者动容。 段小涯缓过一口气，握着莎莎的手：“你救了我一命，想不到你的枪法这么好。” 莎莎谦虚地道：“我在美国的时候练过一段时间，刚才也是运气好，其实我也担心我打不中，那样……那样你就危险了，好在上帝保佑。” “我要危险了，你不就守寡了吗？” “呸，不许胡说。” 段小涯嘿嘿一笑，搭着莎莎的手站起来，对石雄道：“石将军，这里不是你的世界，你应该回到地下去。” 可是石雄根本就听不懂，手舞足蹈，哇哇大叫，然后狂奔而去。 段小涯暗暗叹息，如果说第一次他在苌州见到石雄的时候，他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十恶不赦的怪物，现在他见到石雄的时候，反倒对他生出了一种怜悯之心。 他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却一直得不到安息，因为他的执念，因为他的执念产生的力量，不停地被人利用。 其实他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小涯，你说这怪物会跑到哪儿去？”莎莎问道，“会不会伤害到其他人？” “我们要去找詹老头，活魇是他唤醒的，只有他才有办法消除他的执念，让他得以百年的安息。”段小涯说道。 莎莎赞同段小涯的话，现在她完全是唯段小涯马首是瞻，虽然有的时候，这家伙做的决定未必正确，但他总是有他的道理。 其实莎莎是个特别没有主见的人，她的人生一直都受家里的摆布，跟随在詹士鸣身边的时候，也一直听从詹士鸣的指挥，直到遇到段小涯，她的人生才发生了改变。 可她依旧愿意服从段小涯，愿意追随他的脚步，不论对错，只要能够和他在一起。 回到哇婆家中，已经快到傍晚时分，水琳琅见到段小涯又受了重伤，急忙问道：“怎么回事？小涯。” 段小涯一直都在受伤，虽然上了战场的战士，受伤总是难免的，可是那些爱他的人，仍旧会感到心疼。 “刚才碰到活魇了。”莎莎解释。 哇婆吃了一惊：“这玩意儿果真这么厉害吗？” 莎莎点了点头：“他的威力很强，而且十分疯狂。” 段小涯说道：“不过他现在双目失明，唯一的一只眼睛也被莎莎一枪崩掉了，所以暂时造不成威胁了。” 水琳琅又拿出一枚疗伤圣药，喂给段小涯服下，阿依塔娜倒了碗水过来。 段小涯说道：“阿依塔娜，你把乌鲁姆叫来，我们要借他的车去一趟镇上。” 水琳琅问道：“你去镇上干嘛？你还受着伤呢。” 段小涯说道：“活魇是詹士鸣唤醒的，现在只有詹士鸣能够制服，我们必须去找詹士鸣。他不是被王超开枪打伤了吗？胡巴把他带到镇上医治，应该还在镇上的医院。” 阿依塔娜说道：“镇上的医院太小，估计治不了枪伤的。” 段小涯说道：“总归要在那儿先做处理，然后在送往大医院。” 过了一会儿，阿依塔娜让乌鲁姆把柴三机开过来，乌鲁姆中了周洁的蛇毒，服了解药之后，咽喉肿痛虽然渐渐消失，但说话的声音却变的沙哑了，还有一些小小的隐痛。 所以现在乌鲁姆都很少说话，只是站在门口听从段小涯的吩咐。 段小涯带着莎莎坐到柴三机，对乌鲁姆道：“兄弟，开到镇上。” 乌鲁姆道：“镇上的话，我怕柴油不够。” 段小涯问道：“村里谁有柴油？” 阿依塔娜说道：“张宝胜家里有一辆拖拉机，蓝翔刚刚也买了一辆柴三机，估计都有柴油。” “好，走，我们去要柴油。”段小涯说着，就带阿依塔娜前往张宝胜家里。 张宝胜现在对段小涯敬若天神，所以连带着段小涯身边的阿依塔娜都不敢得罪，赔笑着道：“段先生，你怎么来了？” 段小涯一向看不起张宝胜这种奴才嘴脸，乜斜了他一眼：“怎么？不欢迎吗？” “欢迎欢迎。”张宝胜急忙招呼段小涯进去。 张宝胜的老婆伊库拉从里屋走出来，不屑地扫了阿依塔娜一眼：“哟，这不是阿依塔娜吗？你来我们家干嘛？晦气！” 张宝胜呵斥：“胡说什么呢？阿依塔娜怎么能晦气呢？她是能够给咱们家带来好运的仙女。” “仙女？”伊库拉顿时怒了，当着她的面竟敢把别的女人当成仙女，眼里还有没有她了？ 伊库拉一记耳光招呼过去：“你说谁是仙女？” 张宝胜是下族人，虽然娶了伊库拉，但和上门女婿差不多，在家里一向没什么话语权。不过现在，他连阿依塔娜也得罪不得了，两边都不能得罪，只有求饶地道：“你们都是仙女，两个都是仙女，行了吧？” 第999章 菜油和烟丝 一山不容二虎，同理可证，一屋不容二女，而且还是两个仙女。 阿依塔娜自然就不满意了，大嘴巴子招呼过去，张宝胜晕头转向，尴尬无比。 段小涯点上一根香烟，缓缓地坐了下来，好久没有这么惬意地看戏了，老公打老婆的戏码看的太多，太没新意了，他还是喜欢老婆打老公的戏码。 在古代，乌蛮村的上族才是乌蛮族，下族则是乌蛮族的俘虏，有些是汉人，有些是其他民族的奴隶，所以上族从来都是高人一等。 张宝胜是下族人，伊库拉嫁给他本来就很不乐意，都让同族的姐妹嘲笑她，所以她对张宝胜就越发地苛刻，甚至带着一种怨恨。 但没办法，谁叫张宝胜会医术呢，巴山老爷亲自做主把她许配给他，她能反抗吗？ 她反抗不了巴山老爷，只能拿张宝胜来出气。 “老婆，老婆，我错了，你是仙女，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是仙女。”张宝胜求饶的道。 伊库拉双目一翻，又瞪了阿依塔娜一眼：“你还不滚？” 阿依塔娜嚣张地道：“张宝胜烧了我的房屋，我是来找他算账的。” 段小涯简直无语，不是来拿柴油的吗？现在怎么节外生枝，又变成来讨债了？上次张宝胜确实带来烧了她的房子，但要算账也不是这个时候好不好？ 真心搞不懂女人。 “卑贱的下族人，还敢到我们家来算账，你活得不耐烦了吧？”伊库拉伸手来抓阿依塔娜。 阿依塔娜自然也不示弱，立即与她扭打起来，伊库拉叫道：“张宝胜，快来帮我！” 张宝胜看着一旁虎视眈眈的段小涯，也不敢上前去帮伊库拉，他一动手，段小涯肯定动手。 伊库拉力气很大，膀大腰圆，阿依塔娜差点没扭的过她，但是此刻阿依塔娜掏出一只小竹筒，一只蜈蚣直接窜到伊库拉面颊。 伊库拉惨叫一声，惊恐万分，急忙跳开。 蜈蚣落在地上，阿依塔娜又拿着小竹筒把蜈蚣招呼到里面去。 伊库拉叫苦不迭，她其实是知道阿依塔娜豢养毒物的，平日没事也没谁敢找她的麻烦，但刚才被气糊涂了。 “嗷，嗷，疼死我了。”库伊拉惨叫不已。 张宝胜急忙过去，问道：“老婆，怎么样了？” 伊库拉大怒，一掌拍打过去：“好你个张宝胜，刚才……你竟敢袖手旁观！” “老婆，你别生气，你看你的脸，都肿起来了。”张宝胜惊恐地道。 库伊拉大惊：“我……我会不会毁容？” 女人最在乎自己的容貌，尽管库伊拉并不漂亮，但依旧不能允许自己的容貌损失，有些敝帚自珍的意思。 最重要的是蜈蚣有毒，尤其是阿依塔娜豢养的蜈蚣，那比一般的蜈蚣还要毒的厉害，说不定整张脸会烂掉。 阿依塔娜冷哼一声：“伊库拉，你不是说我丑吗？等你整张脸烂成一个大坑的时候，你才知道什么叫做丑！” 伊库拉紧紧抓着张宝胜：“你快拿药，救我！” 张宝胜为难地道：“咱们家没这样的药，有些药都被……”他望了段小涯一眼，没有再说下去，上次段小涯和阿依塔娜放火，偷走了他不少珍贵药材，之后为了给下族人治伤，又拿走了很多，张宝胜现在手里也没多少药材了。 段小涯也没料到，阿依塔娜竟会忽然放出蜈蚣，他刚才看清楚了，阿依塔娜的蜈蚣要比一般的蜈蚣长了两三倍，二十几厘米，毒性可想而知了。 本来只是一件小事，要真毁了伊库拉的容貌，似乎也有一些过分。 段小涯站了起来，望向阿依塔娜：“有解药吗？” “没有。”阿依塔娜愤愤地瞪了伊库拉一眼，“这种女人，就该把她毒死，省的她猖狂。” 段小涯心想，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但又深知，女人的世界太诡异了，根本不是他可以去了解的。 段小涯决定不去了解，望向张宝胜：“有没有菜油？”段小涯刚从油菜地里回来，料想村里是有榨油的人家。 张宝胜忙道：“有有有。” “快去拿。” “是。” 段小涯从口袋摸出香烟盒，盒里只有一根香烟了，他把香烟拿出来，摘掉过滤嘴，把烟丝给拿出来。 很快，张宝胜从厨房拿了一瓶菜油出来，段小涯让他倒一点在碗里，然后再把烟丝混合进去，搅了几下，捞出来敷在伊库拉的脸上。 伊库拉吃了一惊，叫道：“干嘛呀？” 段小涯低声一喝：“不想你的脸烂掉，就别动。” 伊库拉虽然没有亲眼见过段小涯的能力，但最近村里都在传说，这家伙就连莫跋都被他降服了，所以被段小涯一喝，伊库拉顿时不敢说话。 然后段小涯又让张宝胜拿了一些纱布过来，还有一个棉布胶带，包在蘸了菜油的烟丝上面，再以胶带贴在脸上。 张宝胜不明就里，望着段小涯：“段兄弟，你这是？” “她的伤口不深，一个晚上就会好的。” 张宝胜一愣，他从未听过这种治毒的办法，但菜油确实是有消肿去毒的功效，而烟丝可以止痛消脓，只是将这两者合在一起，张宝胜还是第一次见到。 又或许，他只是生活在这小山村，坐井观天，其实他的医术很是一般，到了外面什么都不是了。 “想不到段兄弟还会治病。”张宝胜对他忽然肃然起敬。 “你们家有柴油吗？” 张宝胜这下完全不懂了，要说油菜可以治毒，但柴油可从来没听说过可以治病的呀？ 他有些茫然地望着段小涯：“段兄弟，你这药理……我有些不明白……”毕竟是自己老婆，也不敢让一个外人胡乱医治。 “我要你柴油，不是来治病的，我要去一趟镇上，乌鲁姆的柴三机柴油不够。”段小涯解释道。 张宝胜听说，也不敢不给，问道：“你要多少？” “有多少拿多少。” “这……”毕竟是个贫穷的山村，柴油这玩意村里没法自行生产，所以很珍贵。 “我会给钱的。” 听段小涯这么说，张宝胜就放心了，他听说上次段小涯到上族人家里拿了很多白酒，都给了钱，而且高出了市场价。 第1000章 西乡是个县 段小涯买了张宝胜家的柴油，带回去给乌鲁姆加入柴三机的油箱之中，然后和莎莎一起，坐着乌鲁姆的柴三机到了镇上。 慕容镇给段小涯的感觉就是一个稍微富庶一点的农村，乌鲁姆带他们到了镇上唯一的医院。 说是医院，其实就是一个卫生站，比蓝头溪村的卫生站稍大一点。 段小涯让乌鲁姆在外面等着，自己和莎莎走了进去，没有前台，直接就是诊室，一个满脸黑毛的坐班大夫抬起头来，问道：“有病？” 要是平常问这样的话，一定免不了一场斗殴，但在医院是个例外，一般来医院的都是有病，没病来医院干嘛？ 没病来医院自然是找有病的人，段小涯开口问道：“前不久是不是来了两个被枪打伤的人？” “是呀，不过我们医院做不了这么大的手术，只是做了简单的消毒和包扎，他们转院去了别处。” “去哪儿了？” “县里吧。”大夫看了一下手表，“下班时间到了。” “县里哪个医院？” “我哪知道？”大夫有些不耐烦了，下班时间到了，他要下班，一把推向段小涯，“让开，我下班了。” 但这一推，竟然没有推动，大夫又施加了一些力气，但段小涯依旧如山一般挡在面前。 大夫有些气馁，说道：“县里总共两个医院，一个是新建的综合医院，一个是老医院。像这种外科手术一般都去综合医院，老医院的水平不行。” 段小涯随即和莎莎走出医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西天不满晚霞，小镇依旧平静。 乌鲁姆迎了上来，问道：“这么快吗？” 段小涯道：“人不在医院，估计转到县里去了。” 乌鲁姆道：“天色这么晚了，没车到县里了，明天早上才有车，到县里一天只有两班车，上午一班，下午一班。” 段小涯简直烦透了这种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他以前在棘山村的时候，也没觉得有多不方便，但慕容镇一个镇的交通还不如棘山村，这让段小涯相当无语。 “先找地方住一晚上吧。”段小涯坐上乌鲁姆的柴三机，让他开到上次他和莎莎一起去的旅馆。 可是那个旅馆已经关门，主人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只有让乌鲁姆找了一户比较大的人家借宿，段小涯拿了点钱给主人家，在家里吃了一顿晚饭，然后主人家安排了一个房间。 三个人挤在一个房间，主人家打了一个地铺给他们。 乌鲁姆笑道：“我睡地铺。” 莎莎弱弱地望向段小涯：“你也睡地铺。” 段小涯说道：“我受伤了，你怎么可以让我睡地铺？”不由分说，直接躺到床上。 两个男人，一个睡床一个睡地，莎莎自然不能和乌鲁姆睡在一起，只有默默地爬上床去。 段小涯暗暗觉得好笑，两人都已有了亲密接触，这小妞儿还是这么娇羞，让他如何不爱？ 娇羞的女人，让男人每一次都觉得有新鲜感。 “有外人在，你别乱动。”莎莎小声提醒，毕竟段小涯可是那种为所欲为而又胡作非为的人，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动手动脚那是难免的。 段小涯笑道：“小妞儿，是你心动了吧？老子这么英俊潇洒，躺在你身边，秀色可餐，你的内心一定蠢蠢欲动了吧？” 莎莎有些无语，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也不知他哪儿来的自信。 见他安禄山之手楼了过来，莎莎轻轻拍开，瞪他一眼：“别闹，不然我生气喽。” “我就想搂着你，不做什么？”段小涯搂过她的腰肢，闻着她秀发里清香带着汗味。 莎莎见他果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这才慢慢松懈下来，紧接着听见乌鲁姆的鼾声响起，抑扬顿挫的鼾声，声音极大，吵的莎莎能疯。 不一会儿，段小涯的鼾声也响起来，莎莎有种生无可恋的心情。 整整一夜，莎莎都没有真正地合过眼，从小到大她的生活环境都很优越，只有听着音乐入睡的习惯，没有听着鼾声入睡的经历。 次日，莎莎起来的时候顶着两个黑眼圈，段小涯奇怪地看着她：“昨晚没睡好吗？” “根本没睡好吗？”莎莎白他一眼。 段小涯嘿嘿一笑：“像老子这么帅的男人睡在你身边，你睡不着也是情理之中。” 莎莎狠狠掐他一下：“去死！” 然后两人吃了主人家准备的早餐，一起前往车站，给了乌鲁姆一点钱，让他先在镇上等候，毕竟他还要看着他的宝贝柴三机，不能陪同一起前往县里。 何况，他到县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慕容镇往上一级的县是西乡县，这让段小涯有些分不清这是个乡，还是一个县，又或者是从乡转变而来的一个县。 可见，西乡县也不是一个很大的地方。 段小涯和莎莎先去综合医院，打听之下，果然詹士鸣和猜叔就在这家医院，两人子弹打的都不是要害，而且子弹先前就被段小涯取了出来，所以现在医院只是在给他们做一些术后的养护工作。 走进病房，詹士鸣和猜叔是同一个病房，詹士鸣气虚有些微弱，虽然手术做了，但是伤口没有愈合，那种疼痛也不是他这种年纪的人能够忍受。 “小涯兄弟，我的……我的《鲁班书》……” 段小涯不禁一叹：“詹老头，你都快挂掉了，你还记挂着你的《鲁班书》？” “这世上有些东西，它比性命还要重要，你不会明白的。” 段小涯没把《鲁班书》带过来，装了满满一个背包放在哇婆家里，那玩意儿段小涯又看不懂，也不想研究，带在身上太累赘。 “我来找你，是想问你怎么降服活魇。” 詹士鸣警惕地望向段小涯：“你是白壮飞派来的？” “你想太多了，我和白老头不共戴天，他曾经给老子下了‘爱别离蛊’，让我生不如死，我会替他卖命？” 詹士鸣摇了摇头：“不行，我武道本身就不如姓白的，何况现在又受了重伤，如果没有活魇，我非死在他的手里不可。” 段小涯冷笑：“你现在人在县里，白老头真要杀你，你以为你能来得及召唤活魇吗？” “对，我不能待在医院。”詹士鸣起身就要下床，可是一动之下，小腹的伤口又再度裂开了，疼的龇牙咧嘴，命都去了半条。 躺在另外一张床上的猜叔淡淡地道：“詹老爷子，我劝你消停一会儿，你是不可能走出这家医院的。” 第1001章 哭的很有节奏 段小涯明白，猜叔之所以和詹士鸣一个病房，主要还是为了监视他。猜叔受伤的部位是在肩头，他的武道修为也在一流高手的行列，一条手臂不能动，还有一条手臂能动，想要制服詹士鸣，也是简简单单的事。 詹士鸣看着段小涯：“你带我走。” 段小涯望向莎莎：“扶他下床。” 莎莎上前扶着詹士鸣走下床来，猜叔立即就从床上起来，喝道：“游少爷吩咐过了，这老头不能走。” 段小涯冷笑：“我也说了，这老头我必须带走。” 猜叔左臂挂在胸前，肩头打了石膏，不能动弹，右手却是一拳抡了过来。 段小涯一整天都在受伤，伤势尚未恢复过来，但要对付一个猜叔，自认不在话下。侧身让过一拳，反手一钩，已经抓住猜叔另外一条伤臂。 攻人受伤的地方，未免有些太过无耻，但段小涯从来不管这些，只要能够打败对手，他从来是不管节操的。 他以最快的办法打败猜叔，猜叔左肩的石膏再度散开，伤臂伤上加伤，一个经过的护士听到动静，急忙赶了过来。 “喂，你们这是做什么？”护士惊诧地道。 猜叔指着段小涯：“报警，快去报警，这是一个暴徒，他想杀我！” 护士被他这么一说，看着段小涯的眼神充满惊恐，不由一退，干笑地道：“大哥，我就一个护士，我什么都没看到。”然后迅速地逃了出去。 猜叔目瞪口呆，我去，这年头的护士都这么没节操的吗？ 段小涯也有一些无语，但现在不是无语的时候，和莎莎一起，扶着詹士鸣走出病房。 一个医生过来，像是詹士鸣的主治医师：“詹教授，您这是要去哪儿？” 詹士鸣：“我要出院。” “您现在还不能出院。” “我要出院。”詹士鸣十分执著。 “你现在的情况必须留院观察，否则出了事情，我们医院可不负责任。” 詹士鸣：“不需要你负责。” 医生无奈，说道：“那您需要办下手续。” 接着詹士鸣办了离院手续，段小涯正要带他离开，就见胡巴冲了过来，他刚接了猜叔的电话，第一时间赶到医院。 詹士鸣可是白老爷子的对头，现在白老爷子还没发话怎么对付他，游少爷吩咐先看着他，不让他离开医院。 “段小涯，詹士鸣你不能带走！”胡巴喝道。 詹士鸣怒道：“怎么？你想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吗？” “詹老头，你现在受了重伤，留在医院养伤不好吗？” “身体是我的，不需要你来操心。” 胡巴不再言语，想要说服詹士鸣留下来，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詹士鸣也不是傻子。 忽的一响，胡巴手臂扫到，直接抓到詹士鸣的肩头，段小涯一脚踢到，胡巴只有缩手。 段小涯缓缓走到詹士鸣身前，对胡巴道：“胖子，趁老子还没出手之前，快点消失，否则待会儿让你哭的很有节奏。” 胡巴看过段小涯的身手，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但是此刻如果光凭段小涯几句话就把他给唬住了，那天也太没胆色了。 胡巴也是习武之人，武者该有的尊严他还是有的，右足一踏，身体涌起，膝顶犹如流星一般朝着段小涯撞来。 段小涯轻声一喝：“莎莎，带詹老头躲一边。” 莎莎急忙扶着詹教授退到走廊的转角，抬眼看去，胡巴膝顶已经到了段小涯面前。 段小涯使出“逍遥游”身法，鬼魅一般就从胡巴面前消失，然而胡巴刚一落地，段小涯从他右侧袭到。 胡巴慌忙拿手一拦，段小涯却在他的手上借力，身体倒翻而起，右脚脚后跟直接落在胡巴脑门。 胡巴本想伸手阻挡，但他还没来得及，脑门就是一震，脑袋一时空空如也，头晕目眩，身体迷迷糊糊地转了两圈。 段小涯再接再厉，一脚就把胡巴踹进旁边的洗手间，倒把里面正在方便妇女同胞吓的鬼哭狼嚎。 段小涯朝莎莎道：“快走！” 莎莎急忙扶着詹士鸣跟着段小涯离开医院，段小涯经历猜叔和胡巴两场打斗，虽然没有输给他们一分一毫，但实则他的内息已经乱的厉害。 “小涯，你没事吧？”莎莎看出段小涯气色有些不对劲。 段小涯摇了摇头：“还好。” “咱们现在快到车站去吧，马上赶回乌蛮村。” “我想还是先找一个酒店。”詹士鸣说道，“我听说游家又派了不少高手过来，现在胡巴和猜叔都被小涯兄弟打的不能动弹，但他们至少还能打电话。游少秦必然会想到我们要去车站，事先会在那里埋伏，我们不知道哪些是他的人，他想要对付我们，一定很容易的很。” 段小涯微微颔首：“詹老头说的不错，要论武斗，我可以撑一会儿。只是游家也会用毒，而且游家重新派出的杀手，除了游少秦，其他人根本就不认识，他要给我们下毒，那可容易的很。” “没错，正是这个道理，我们先找一个酒店，把伤养好，然后偷偷地潜回乌蛮村，拿回《鲁班书》。” 段小涯有点想扁这个老头，张口闭口就是《鲁班书》，他们千辛万苦找他，可不是为了《鲁班书》，而是带他回去降服活魇。 看着詹士鸣身上依旧穿着医院的病号，十分惹眼，段小涯随即看到一家服装商场，领着詹士鸣进去，让售货员给他拿了一套衣服。 出门叫了一辆电动三轮车，让司机开到最近酒店，西乡县太小，几乎看不到出租车，更多的都是这种电动三轮车。 但司机鸡贼，想要多挣几块钱，绕了一圈，才把他们带到一家酒店，而且还是他家亲戚开的酒店，这让段小涯很是无语，但想到贫苦大众挣钱很不容易，所以也没说什么。 阳光酒店，招牌是拿红色的胶带纸贴成的，贴的歪歪斜斜，甚至阳光的阳字耳朵旁的竖画断了一截，乍看之下，变成b日光酒店。 段小涯这么纯洁的人，自然不知什么意思，扭头去问莎莎，被莎莎白了一眼。 第1002章 是男是女？ 阳光酒店没有什么生意，这从趴在柜台睡觉的服务员就可以看出来。 段小涯敲了敲柜台，服务员慌忙抬起头，看到来生意了，顿时精神起来，问道：“你们是要房间吗？” 莎莎说道：“三个房间。” 可她不想再和段小涯一个房间，一来当着詹士鸣的面，她也有一些不好意思，毕竟詹士鸣是她的亲爷爷。 还有一点，就是段小涯这家伙会打呼噜。 其实平常段小涯也不会打呼噜，只是这些天太累了，经过了很多次的打斗，而且受了不少的伤，现在还没恢复。 然后服务员带着他们上了二楼，詹士鸣和莎莎住在隔壁，段小涯则在他们对面。 段小涯进了房间，暗暗运功疗伤，“逍遥游”功法对疗伤是很有疗效的，运行一个周天，内伤就好一分，加上先前服用水琳琅的疗伤圣药，两者相互调解，渐渐恢复了精气神。 段小涯起身敲开莎莎的门，莎莎问道：“小涯，你的伤好一些了吗？要不要给你去抓药？” “我刚自己运功，好多了。”段小涯道，“倒是詹老头，他可是中枪了，虽然子弹挖出来了，伤口医院也做了处理，但终究没有痊愈，我有些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段小涯本来并不喜欢詹士鸣，不过他既是莎莎的亲爷爷，爱屋及乌，总要给他几分薄面。 不喜欢他是一回事，但现在詹士鸣身受重伤，他身为医者，却不能袖手旁观。 随机段小涯又敲了敲詹士鸣的门，半天没有反应，段小涯叫道：“喂，詹老头，开门！” 莎莎问道：“会不会睡着了？” 段小涯一脚踹开房门，扫视一下房间，空空如也，心里知道不好，詹老头可是红手绢的传人，他曾经能在警方的包围下，凭借一根神仙索消失的无影无踪，想从一个酒店房间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那简直太容易了。 “詹老头出去的时候，没跟你打招呼吗？”段小涯望向莎莎。 莎莎茫然摇头。 段小涯骂了句娘，叫道：“这老头肯定是逃跑了。” 莎莎看到房间的窗户开着，朝着窗户往下一看，这里是酒店的后门，寂静无人，而且又在二楼，詹士鸣虽然受伤，但也不是普通人，想要从这里下去，也不是一件太难的事。 “这老头不跟我们回乌蛮村，让我们来住酒店，他在县里肯定还有其他事情。” “他会不会去找奶奶？” 段小涯点了点头：“对他而言，这世上还有什么比《鲁班书》这样的古物重要，那一定就是你奶奶了。” “可是奶奶现在哪儿？” “她不是跟白老头在一起吗？” “可是爷爷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我相信游少秦很快就会派人找过来，咱们只要静静地等候消息就可以了。” 说着，就见服务员又领着一个女人上来，那是一个二十七八的女人，身材高挑，穿着一件黑色蕾丝一身裙，脚小踩着一双罗马绑带高跟鞋，整个人显得挺拔立体，十分性感和时尚，还有一些妖冶的气息。 这个女人让段小涯不禁眼睛一亮，因为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么优质的女人了，乌蛮村和慕容镇自不必说，就算偶尔遇到一两个天生丽质的女孩儿，但又往往不会打扮，或者没有城里的那种时尚，总是带着一些乡土气息。 段小涯是农村人，对乡土气息倒觉得熟悉，但熟悉只能让人觉得亲切，那种男女之间的冲动，反而有所削弱。 段小涯是农村人，但他对城市是有冲动的，特别像他这样的农村人，充满野性。 这个女人明显是从城市来的，而且一定是比西乡县更大更繁华的城市。 而事实上，段小涯根本就不把西乡县当是一座城市，他也没在西乡县看过像这个女人这样的风景。 女人看到段小涯正在看她，她就微微朝他一个颔首，很有礼貌。 服务员打开段小涯隔壁的房间，领着女人进去，然后服务员走出来，关上门，又朝段小涯和莎莎欠了欠身。 段小涯笑着问道：“里面那位小姐怎么称呼？” “你问这个干吗？”服务员警惕地看着段小涯。 莎莎也有一些不满，这才跟他多久，男人的劣根性又显露出来了，而且是当着她的面打听别的女人，还有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可她没说什么，只是心里有些委屈。 服务员不答，段小涯掏出一百块钱递了过去。 服务员急忙接过一百块钱，小声地道：“这位小姐的姓比较奇怪，姓夜。” “姓叶有什么奇怪的？” “是夜晚的夜，我刚才看过她的身份证，叫夜哥舒。” 段小涯一愣，夜哥舒？ 不就是传授阿依塔娜毒术的那个英俊小哥？ 怎么是个女的？莫非他传授了阿依塔娜毒术之后，又去了一趟泰国？ 她既然已经拿了夜郎族的藏宝图，又回到这个是非之地干什么？段小涯觉得夜郎族还有很多事他无法揣度的事，还有夜郎族和胭脂帮几百年来的恩恩怨怨，其实他知道的并不多。 段小涯又从服务员手里把一百块钱收了回来，服务员一愣，叫道：“喂，给我的钱，你怎么还把钱拿回去了？” “我刚才没说给你。” “你不是给我了吗？”服务员懵了一下。 “我只是让你帮我拿一下，并没说要给你呀，是你自己会错意了。” 服务员气的鼻子都歪了：“怎么有你这样的人？” “你出卖酒店客人的个人信息，而且还收客人的钱，信不信我跟你们经理投诉。” 服务员也真怕他去投诉，狠狠瞪他一眼：“贱人！”然后悻悻地转身而去。 段小涯默默地回到房间，莎莎跟了进来，见他愁眉不展，问道：“小涯，你怎么了？” “夜哥舒就是传授阿依塔娜毒术的人。” 莎莎压低嗓音：“夜郎族的人？” “没错。” 莎莎也暗暗陷入沉思，说道：“夜郎族的人现在纷纷聚在此地，只怕又有大事要发生了。” 第1003章 白发双杀 来的时候，谁也没有想过，一个小小的西南边城，竟会发生这么多事。 段小涯本来只想拿到汗青之后就回雎市，但是眼下却又根本脱不开身。 正和莎莎说话，就听敲门声音响起，段小涯起身开门，忽的浑然一股劲力袭来，段小涯还没看清来人，拳头已经到了胸口。 段小涯气息一滞，急忙双手一封，拳头从他双手封势一转，钻了进去，段小涯双手破开，中宫一开，胸口还是重重挨了一拳。 “小涯！”莎莎赶了上来，伸手托住段小涯。 段小涯凝神望去，才见门口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一男一女，两人都是白发苍苍，形容充满诡异。 段小涯修炼武道以来，很少见到这样的高手，虽然刚才这两人完全是冲着段小涯开门之际，突然偷袭，但段小涯可以感受的出他们的实力，远远超过自己。 段小涯修炼武道以来，遇到最大的强敌无疑就是大力王，这两人加起来，就算实力不如大力王，但估计也不会离的太远。 “你们是谁？”段小涯沉声问道。 白发女人冷笑一声：“就连我们‘白发双杀’都不知道，你还敢在道上混？” 莎莎说道：“你们就是游少秦的师父？” 白发男人说道：“没错，游少爷看的起我俩，拜我们为师，他除了家传武学，其他的本事都是我俩教的。” 段小涯简直无语，游少秦明明是他的徒弟，他却说游少秦看得起他们，才拜他们为师，这种奴才师父，倒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也从侧面反映游家的势力。 白发女人说道：“我听游少爷说，你小子暗算了他？是不是？” “是你那好徒弟先暗算老子的，老子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段小涯说道。 白发男人说道：“老婆，别和这小子废话，杀了这小子！” 白发双杀同时出手，段小涯骤然使出“逍遥游”身法，酒店房间比较逼仄，对他身法有些限制。 呼呼两声，白发双杀左右攻向段小涯，两人出手都是极为迅捷，几乎风驰电掣的速度。 但是段小涯躲开了，不仅躲开，而且躲的相当漂亮。 白发双杀对望一眼，都觉得这小子不大寻常，白发男人喝问：“小子，你这诡异的身法什么名堂？” 段小涯冷哼一声：“就凭你们，也配打听我的师承？” 白发双杀在武林中赫赫威名，但段小涯不是出身武林世家，武功也没师门传授，完全是靠神识获得，所以圈子里的人物他都不知道。 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圈子，隔行如隔山，不是那个圈子的人，很难窥探里面的事情，何况武道这一行业，在媒体上曝光的也并不多。 被曝光的都是一些巫术花架子，真正有能耐的却未必要到媒体上显摆了。 而且他们的身份多半并不光彩，其实也怕在媒体上曝光，他们当不了武术明显，否则就该去拍电影了。 白发双杀在武道圈确实算是神级的存在，段小涯的轻视让他们很跌面子，于是更加疯狂地朝着段小涯攻击。 小小的酒店房间，顿时震动不已，桌椅翻飞，花瓶碎裂，一台台式电视直接爆炸，倒把一旁的莎莎吓了一跳。 莎莎眼见段小涯被白发双杀迫的节节败退，她知段小涯重伤未愈，再打下去，非被白发双杀逼的筋疲力尽不可。 “住手！”莎莎喝了一声。 但是没人理她。 莎莎斜里冲入三人的斗圈，但三人身影飞叠，她根本就插不进去。 白发女人右手一翻，一掌拍在莎莎右肩，莎莎本来想要抵挡，可白发女人出手速度太快了，她身体还没做出反应，人就已经跌了出去。 重重撞在墙壁，喉头一舔，呕了一小口的血出来。 “莎莎！” 段小涯着急不已，略一分心，白发双杀都是老江湖了，看的出来他的阵脚已经开始乱了，“逍遥游”身法威力一减，两人顿时趁虚而入。 白发女人攻击下盘，迫的段小涯不得不翻身起，白发男人等他翻身，陡然袭击。 段小涯人在半空，无从借力，“逍遥游”身法的威力大打折扣，白发男人一拳攻击他的左肋。 段小涯双手交错一挡，但白发男人拳头威力无穷，段小涯的功力竟不能与之对抗，轰的一声，直接撞破墙壁，到了隔壁房间。 隔壁房间正是夜哥舒的房间，夜哥舒似乎刚刚洗完了澡，穿着一件丝绸紫色的吊带睡裙。 隔壁那么大的动静，她不可能没听到，只是她根本就漠不关心。 但现在战火都燃烧到她房间里了，她不关心也不行了，淡淡地睃了白发双杀一眼：“要打架到别的地方去。” “小妞，爷爷的事轮不到你管！”白发男人跋扈地道。 “好，那我就不管。”夜哥舒倒也十分爽快，干脆做到一条沙发上面，准备要看一场好戏。 段小涯被白发男人一击，倒在地板气息涌动，只有暗暗压制。 “小涯！”莎莎从墙壁的窟窿里穿过来，扶着段小涯，对白发双开怒目而视，“你们要敢动他一下，我就立即死在你们跟前。” 白发双杀傻了一下，白发女人笑道：“这丫头莫非疯了吗？你要死就死，我们谁也不拦着你。” “我是白莎莎！” “白莎莎？”白发女人一愣。 白发男人一惊：“老婆，少爷未来的媳妇，是不是叫白莎莎？” “好像是。” 白发男人立即就向白莎莎赔笑：“少奶奶，这个……这个都是误会，刚才我们不知道你的身份，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白发女人刚才还打了莎莎一掌，此刻极为不安，赔笑着道：“是是是，都是误会，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莎莎冷冷地望着他们：“你们眼里若还认我这个游家少奶奶，现在就给我滚！” 白发男人笑道：“少奶奶，我们出来的时候，游少爷有过交代，如果遇到少奶奶和这个段小涯在一起，一定要把你带回去。” 第1004章 桃花狼蛛 此刻，酒店的服务员纷纷赶了上来，起初他们听到动静，以为客人在滚床单，一时心潮澎湃，呀呀呸的，滚床单能滚出这么大的动静，当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服务员内心全都开始骚动起来，充满幻想。 然而越想越不对劲，楼上的动静也越来越大，就算酒店隔音效果不好，但动静已经超出想象了，而且声音也不像。 酒店没有保安，只有一个经理两个服务员，现在经理不在，两个服务员怔怔地站在门口，看着被砸坏的墙壁。 然后，其中一个服务员说道：“喂，你们毁坏的东西是要赔的！” 白发女人冷漠地扫她一眼：“不想死的，滚一边去，别在这儿叽叽歪歪。” 白发女人的眼神像是死神的意志，服务员都是普通人，又都是女孩儿，被白发女人一吓，顿时不敢言语。 段小涯气息渐渐稳定下来，缓缓起身，望着白发双杀，说道：“莎莎是老子的女人，不是你们游家的什么狗屁少奶奶！” 莎莎微微一怔，她其实也把自己当成是游家的少奶奶，她也不稀罕游家的权势，刚才不过是权宜之计，如果不凭借游家少奶奶的身份，白发双杀必然还会对段小涯痛下杀手。 不知道段小涯有没有因此而生气，莎莎扭头看向他的眉眼，只见他的眉眼之中透着一股坚毅，同时他又伸手握住她的手。 莎莎心乱如麻，被感动充盈着内心，他真的是不怕死的。 明知不是白发双杀的对手，而且很有可能会被打死，仍旧敢把她当成他的女人。 “老公，这小子是想给少爷戴绿帽子了。”白发女人说道。 段小涯心想，绿帽子早就戴到游少秦的头上了，哪里存在什么想不想的？ 白发男人望向莎莎：“少奶奶，请你跟我们回去，否则……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莎莎坚决地道：“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白发女人说道：“少奶奶，游家和白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你现在跟一个野男人在一起，你让两家的脸往哪儿搁？” “他不是野男人，她是我深爱的男人。”莎莎挽住段小涯的胳膊，目光依旧充满了果敢和坚定。 白发双杀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作处，游家是武道世家，在武道圈的地位自然没话说。但白家也不平凡，白盗世家，虽然武道不如游家，可是盗墓的本事，只怕再也找不出哪个人比得上他家的了。 本来两家联姻，道上都是看好的事， 但没想到其中竟会另生枝节，当然，感情的事外人说不清楚，游白两家的事外人也说不清楚，外人只是凑凑热闹，负责宣传八卦罢了。 不过白发双杀却不认为自己的外人，白发女人说道：“莎莎小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和游少爷的事，是白老叶子和游老爷定下的。你在给两家抹黑，你这么做对得起白家吗？” 莎莎内心充满悲哀，这世上总有那么多的道德绑架，但她的手此刻被段小涯握着，似乎拥有了这一辈子的力量。 这一辈子她都不敢反抗她的家族，但这一次她下定决心要反抗。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我爱段小涯，我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今天你们要是强行把我带回去，我就死在你们面前。”莎莎无比坚定。 白发双杀一起傻眼，毕竟游家的势力多大，他们是清楚的，莎莎这绝对是在找死。 甚至，还会连累白家。 白发男人冷哼一声，望向段小涯：“小子，你躲在女人的身后，让一个女人来保护你，你要不要脸？” 段小涯缓缓站到莎莎身前，冷笑道：“你们以二打一，要不要脸？” 白发男人冷哼道：“我们夫妻二人，对付你是两个人，对付千军万马也是两个人。” “这种便宜话不需要在我面前说，现在又没有千军万马，要真有千军万马，你们两个老家伙说不定早就给人跪下了。” “你——” 白发女人说道：“老公，不要跟他废话，游少爷让我们来做掉这小子，今天这个任务，说什么都要完成。” “没错。”白发男人又望了莎莎一眼，“这个女人也要带回去，决不能让她继续丢游家的面子。” “先解决这个小子再说！”白发女人翻掌正要出手，忽觉颈部一疼，伸手一摸。 手里出现一只黑色红斑的蜘蛛，蜘蛛体型庞大，把白发女人吓一跳，急忙把蜘蛛从手中甩了出去。 蜘蛛落在夜哥舒的肩头，乖乖地从她肩头爬了下来，夜哥舒一动不动，一点也不害怕。 白发双杀此刻才觉得这个女人有些不寻常，抬头看着天花板，吊扇上面出现一只很大的蜘蛛网，蜘蛛网正往下面渗透毒液。 白发双杀就站在蜘蛛网下面，白发男人急忙拉着白发女人退出蜘蛛网下，问道：“老婆，你没事吧？” 白发女人摸着颈部：“好像……好像麻了……” 段小涯暗暗惊奇，因为他就站在白发双杀的对面，他竟然都没看见夜哥舒什么时候放出蜘蛛，也没看见蜘蛛什么时候织网。 看来他刚才的注意力都在白发双杀身上，而运用毒术的人，往往会在这个时候下毒。 下毒和武力偷袭不同，武者对于武力偷袭，会有一个基本的警觉，这类似于职业本能，但下毒往往能让他们防不胜防。 “你……你是什么人？”白发男人讳莫如深地看着夜哥舒。 夜哥舒淡淡地道：“我是女人，看不出来？” “是你放蜘蛛咬人？”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放蜘蛛咬人了？” “这蜘蛛在你房间出现，不是你的又是谁的？” 夜哥舒低头一笑：“在我房间的，就是我的吗？你们两个也是我的？是我家的仆人吗？再说，我也是来住酒店的，我也不知道房间里有蜘蛛。” 白发男人立即把头扭向门外的服务员，服务员急忙摇头：“不是我们，我们也不知道房间为什么会有蜘蛛，我们都打扫过的。” 第1005章 寒骨针 夜哥舒忽然拿出一支香水，朝着半空喷了几下，让水雾婆娑地洒下来，她惬意地闭上眼睛，嗅着香水的氛围。 白发双杀却本能地往后一缩，夜哥舒好笑地道：“你们觉得这香水有毒吗？” 白发女人的颈部越来越痛，不由皱起眉头：“老公，我脖子好像不能动了。” 白发男人一看她的颈部，出现两个小孔，渗出的血丝已经成黑，对夜哥舒怒喝：“贱女人，你把解药拿出来！” 夜哥舒莫名其妙：“什么解药？” “毒蜘蛛的解药！” “毒蜘蛛又不是我养的，我哪有解药？” “不是你养的，为什么刚才毒蜘蛛不咬你？” 夜哥舒一脸无辜：“我哪儿知道？或许毒蜘蛛有灵性呢？它只咬那些又丑又老心肠又不好的女人。看到我这种又美又年轻又善良的女人，它就不咬了。” “你——”白发女人气的不行，虽然一大把年纪，听到别人肆意贬低她的容貌，白发女人还是有些受不了。 女人是永远怕老和丑的，至于心肠好不好，那倒是其次了。 “贱女人，拿解药来！“白发女人忽然迅捷地出手。 夜哥舒依旧坐在沙发，一动不动，只是双唇微微启开，一枚细若牛毛的钢针射了出来。 白发女人猝不及防，谁也不能想到她在嘴巴里藏着暗器，而且是这么微小的暗器。这个时候，白发女人正在攻击夜哥舒，距离很近，只见微弱的银光一闪即逝，伴随而来的却是白发女人一声惨叫。 白发女人右目血流不止，直接扑落在地。 “老婆！”白发男人大惊失色。 白发女人惨叫不止：“我的眼睛……啊，好疼！”她要伸手拔针，可是眼球之中，根本没针。 但她眼睛分明就是瞎了。 “混蛋！”白发男人霍然站起，望向夜哥舒，“你毁了我老婆一只眼睛，我要你一条命！” 夜哥舒淡淡地道：“一只眼睛事小，只怕毒素蔓延，很快连命都丢了。我这可是寒骨针，针是冰针，入体即化，把藏在冰中的毒素全部化出来。这毒，可是比你们游家的玄冥针还要毒上百倍。三个小时之内，如果能够找到孑孓水，说不定还来得及。” 白发男人一愣：“什么是孑孓水？” “孑孓就是蠓蚊的幼虫。” 白发男人一听，自己都觉得恶心了：“你是说……你让我老婆……” 夜哥舒淡淡地道：“孑孓本身有毒，但也可以拔毒，把伤口浸在水里，让孑孓吸收毒素，就能解我的毒。孑孓一般生在脏乱杂的水域之中，如果是在农村，这些都好办，可是西乡县虽小，你却没地方去找孑孓水。就算找到，孑孓的数量也一定不多，你们没有时间了。” “老公，我……我不想死……”白发女人急忙抓着白发男人，虽然杀人无数，但真的轮到自己的时候，她的恐惧也随之而来。 白发男人朝着门外吓傻的服务员喝道：“把你们这儿的孑孓水拿出来。” 一个服务员说道：“我们这儿没有孑孓水。” “卫生间呢？” “卫生间每天都有清洗的，而且现在的客人还是比较有素质的，小便之后都会冲水，冲的都是酒店的水，都不用钱，为什么不冲？就算……就算偶尔有一两个不冲的，我们清洗卫生间的时候，也会把它冲掉。” “去死！”白发男人暴怒起来，一掌拍向服务员。 段小涯眼疾手快，闪身一拦，架开白发男人一掌，却被他的掌风逼的一退，段小涯喝道：“白发鬼，她只是一个酒店服务员，你何必为难她？还是快点带你老婆去疗伤吧。要是去晚了，恭喜你，你可以名正言顺地续弦了。” “臭小子，今天的事都是你搞出来的，老子不会放过你。” “老头，你真会睁眼说瞎话，事情都是你搞出来的好吗？是你们无缘无故找上门来的，然后出了这样的事，又能怪的了谁？”段小涯鄙夷地睃他一眼，“老头，你还不带着你老婆去找孑孓水，是想故意拖延时间，让她名正言顺地死，然后你能名正言顺地续弦，是不是？” 莎莎暗暗感慨，这家伙竟然知道续弦是什么意思，但“名正言顺地死”这种表达方式，还是很有段小涯特色的，她也是第一次听说。 “老公，你……你……”白发女人听了段小涯的话，惊慌失措地望向白发男人。 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刻，内心总是脆弱而敏感的，她也怕白发男人在这个时候抛弃她。 段小涯又对白发男人道：“当然，你这种想法，我也能理解。毕竟你看你老婆，丑的令人发指，你估计心里早就想抛弃她了吧？但是几十年的夫妻，你怕别人说闲话，所以不肯和她离婚。现在机会来了，只要等她毒发身亡，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让你外面那些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到你家里来了。” “放屁！”白发男人气的跳脚，“老子哪有小三？” “小三没有，小四小五小六总是有的。” 白发男人快被气昏了，没有小三，怎么会有小四小五小六？但他要和段小涯斗嘴，那是一辈子也斗不过他的。 “老公……”白发女人忽然呕出一口血来，血是黑的。 白发男人大惊：“老婆，你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我没有小三，没有小四，没有小五和小六，除了你，我没有过其他的女人。我现在就带你去找青尿，现在就带你去疗伤。” 然后，白发男人抱起白发女人，轰的一声，直接就从玻璃窗穿出去，带出无数的玻璃碴子，门口的两个服务员顿时瘫软在地，她们一辈子都没见到这种情景。 段小涯走进房间，朝着夜哥舒笑道：“夜小姐，刚才多谢你仗义出手。” “我没出手。” “是是是，你是仗义出嘴，嘴里藏针，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哇！” 夜哥舒淡淡地道：“你也不必谢我，我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但我很敬佩为了爱情可以献身的人，你们刚才让我很感动。我在想，我什么时候能够遇到一个，能够为我豁出性命的男人。” 第1006章 情思水 能为女人豁出性命的男人，他是怎样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很少，大部分人都是平平淡淡地过完一辈子，偶尔小打小闹地争吵，就算吵的不可开交，撕破脸皮，对于整个人生而言，也不是什么大事。 然而真正遇到生死关头的时候，很少会有男人能为女人豁出性命，自然也很少会有女人愿意为男人豁出性命。 因为在生死面前，情义就没那么重要了。 也是因此，超越生死的情义，才显得格外伟大。 但夜哥舒不知道的是，能让段小涯豁出性命的女人不止莎莎一个，他爱的女人很多，但每一个都能豁出性命去爱。 有些人风流是因为薄情，但有些人风流是因为多情。 夜哥舒请了两人坐下，又拿起香水朝着空气喷了几下，笑道：“这是情思水，倘若情思一断，将会生不如死。刚才那个白发男人如果不顾那个白发女人，弃她而去，那他也活不成了。” 段小涯心头一惊，腹诽不已，他虽然不会对莎莎断了情思，但难免不会对其他女人动情思，何况在莎莎之前他已有那么多情思，不知会不会产生影响。 但这话他也不便当着夜哥舒的面问出来，毕竟他刚给夜哥舒留下了情深义重的好男人形象。 夜哥舒收起香水，问道：“你的武道修为看起来很高，你的师承是哪个流派的？” “我是自己摸索的。” 夜哥舒笑了笑：“你不说也就罢了，我也不会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何必说这种谎话来搪塞我呢？武道学到深处，自己是摸索不出来的。” “既然如此，最初的武道是怎么出现的呢？” 夜哥舒顿时哑口无言，段小涯的话，确实无法反驳。 如果自己不能摸索出来，第一个修炼武道的人，他又是跟谁学的？既然最初有人能够摸索武道，自然后人也能够自己摸索。 虽说段小涯的话未免有些自负，但在逻辑上却是天衣无缝。 夜哥舒不想和他继续纠结此事，问道：“你的伤没事吗？” 段小涯伤势确实很重，就算运功，也需要好几个疗程，不是一两天就能恢复的，但他仍旧逞强地道：“这些小伤，不碍事的。” 夜哥舒掏出一只小药瓶，丢给他，说道：“这是我研制的内伤药，你可以试一试。” “谢了。” “白发双杀很快就会卷土重来，你们还是找个地方避一避吧？” 莎莎扶着段小涯，说道：“小涯，咱们还是快点去找詹教授吧？” 现在游少秦又多了白发双杀这样的帮手，而游少秦又是白拇哥的人，詹士鸣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詹士鸣毕竟是莎莎的亲爷爷，莎莎自然不想看到他出事，更不想看到一家人吵的不可开交。 随即，段小涯告辞夜哥舒，出了酒店，却又没有方向。 “小涯，你说詹教授会去哪儿？”莎莎问。 段小涯道：“一定去找你奶奶了。” “奶奶先前还是和爷爷在一起的。” “我们打听一下吧。” 段小涯先前是等游少秦派人来找他，就能知道白拇哥和南四娘的下落，这么一来，守株待兔，就能等到詹士鸣。 可是没想到，游少秦这么大手笔，请了他的两个师父过来。 段小涯觉得以逸待劳的办法靠不住了，需要主动出击，尽快找到詹士鸣。 只有詹士鸣才能降服活魇，否则活魇还是惹出什么乱子，伤害的还是无辜的百姓。活魇虽然双目失明，断了一条手臂，但威力还不是普通人能够抵挡的。 不说别的，就说活魇那个诡异恐怖的形象，吓也能把人吓死。 …… 直到第二天，段小涯和莎莎依旧没有任何线索，西乡县虽是一个小县城，但对段小涯和莎莎而言，却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想要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找人，这无语是比较难的。 何况詹士鸣知道他们找他，也必然会躲着他。 “小涯，现在可怎么办？”莎莎对付段小涯的时候，鬼主意很多，但不知为何，现在一点办法也没有。 或许是她心里装了太多的事，又或者现在她有了段小涯这个依赖。 段小涯买了一包香烟，然后直接带她去了派出所报案，就说詹士鸣失踪了，詹士鸣还是世界著名考古作家，而且还是美籍华人，如果处理不好，可能还会造成国际影响。 派出所方面一听，顿时慎重起来。 段小涯和莎莎做了笔录，说是詹士鸣身边的助手。 莎莎也被段小涯的办法吓了一跳，这家伙做事真是不按常理出牌，不过让警察来找人，倒比他们两个来的更有效果，何况派出所的资源和线索也比他们多得多。 段小涯又重新找了一家酒店，和莎莎在等消息。 又到了第二天，到派出所去问情况，派出所的一个队长说道：“我们已经发出公告，广播站，还有电视台，都会播放消息，只要詹士鸣看到，就会主动和我们联系的，你放心吧。” 段小涯心想，放心你妹，詹士鸣要是看到，只怕逃的更远了。 他没料到派出所会以这种方式找人，只有继续杜撰：“我怀疑詹教授有可能携带文物私逃，你们现在这样已经打草惊蛇了。” 队长一听，又让段小涯和莎莎去做笔录，随即让他们形容了詹士鸣的外表，以及最后一次失去联系的地点，等等。 莎莎还把詹士鸣的电话号码交给警方，不过现在詹士鸣手机没电，根本打不通。 “你们先回去等消息，等我们抓到人，还会请你们过来配合调查。”队长说道。 段小涯谢过队长，又带莎莎离开，莎莎有些担心：“小涯，你说派出所会不会真把教授当成文物贩子？”她跟在詹士鸣身边也有两年多了，知道詹士鸣的为人，虽然别的方面可能违法乱纪，但贩卖文物的事，他是决计不肯干的。 相反，这些年他一直致力于收购海外的文物，也对大批被破坏的文物进行抢修，文物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一段历史和文化，也是一种精神的体现。 只是，他的所有行为都是私人，很少和国家扯上关系。 第1007章 说客 到了第三天，警方依旧没有找到詹士鸣，这种小地方的警察自然不是精英，他们平常做的工作也就处理一些民事纠纷，真要让他去找一个人，也没那么容易。 但是这个时候，詹士鸣没有找到，南四娘却找上门来了。 段小涯和莎莎还在酒店，南四娘独自前来，这让段小涯有些不爽，他们找一个人需要花费很多时间，但游少秦又或者南四娘找他们，却如此容易。 这让人很没安全感。 “奶奶，你怎么来了？”莎莎又惊又喜，急忙请她进来。 南四娘淡淡望了段小涯一眼，又对莎莎道：“孩子，你别怪奶奶，奶奶也是没办法。” 莎莎莫名其妙：“奶奶，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 “你的婚事，你爷爷已经订下了，就更改不了了。” 莎莎一愣：“奶奶，我不嫁给游少爷，我根本就不喜欢他。” “嫁一个人，不一定要喜欢他的。” “奶奶，那你喜欢爷爷吗？” 南四娘默然无语，过了很久，叹了口气：“我和你爷爷的婚事，也是你外曾祖父定下来的，我不喜欢你爷爷，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婚姻只是一种形式而已，爱情可以在形式外，你明白吗？” “所以，你真正喜欢的人是詹教授？” “这有什么不可以？” 段小涯坐在一旁，听的三观毁成了渣，他本就是一个三观很渣的人，但没想到南四娘一把年纪了，还能比他更渣。 果然是没有最渣，只有更渣。 段小涯可以接受一颗心同时分给两个人，或者几个人，但无法接受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 他也一直以为南四娘是同时爱着白拇哥和詹士鸣，这很正常，人的本性不可能只喜欢一个人。 人的本性只可能喜欢一类人，但当找不到一个符合他所有憧憬的人，他会分散地去寻找，这个人满足了他一部分的憧憬，那一个人又满足了他一部分的憧憬。 这个人的眼睛是他喜欢的，那个人嘴巴是他喜欢的，这个人的身材是他喜欢的，那个人的脸蛋是他喜欢的，这个人的才华是他喜欢的，那个人的品位是他喜欢的，等等。 人们可以同时喜欢很多人，但由于社会的规则，大部分只能和一个人在一起。 但和他在一起的那个人，或许不是他最喜欢的那个人，只可能是最合适的一个人。 段小涯大约清楚南四娘和白拇哥、詹士鸣的三角恋，南四娘出于盗门世家，白拇哥本是她的师兄，青梅竹马。可是后来南四娘出国留学，认识了詹士鸣，两情相悦，如漆似胶。 然而，南四娘的父亲给留下了遗命，把她许给了白拇哥。 段小涯本来以为南四娘对白拇哥至少还有一点感情，毕竟几十年的夫妻，就算没有感情，但起码对白拇哥还有一点内疚，毕竟她给白拇哥戴了那么一大顶的绿帽子。 但是没有，段小涯从南四娘脸上看不出她有丝毫的内疚，她甚至认为，一边爱着詹士鸣，一边和白拇哥结婚，这是很正常的事。 又或者结婚之后，继续和詹士鸣劈腿，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她把爱情和婚姻分的很开，虽然段小涯也把爱情和婚姻分开，但分开的方式和她又有一些不同。 南四娘是把爱情和婚姻当成两件毫无关联的事，虽然逻辑上是可以讲的通的，段小涯从前也是这种逻辑，但真正看到现实中有人把这种逻辑实现，他还是觉得异常地别扭。 莎莎也被南四娘的话惊呆了，怔怔地看着南四娘，像是不认识她似的：“奶奶，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 “莎莎，你想去爱什么人，你尽管去爱，奶奶不会干涉你，但是——”南四娘语风一转，“你必须和游少爷结婚。” “奶奶，你不觉得这很荒唐吗？”莎莎不可思议。 “不荒唐，只要你想清楚，一点都不觉得荒唐。” 莎莎摇了摇头：“不，我想不清楚的，奶奶，我没有那种境界。” “你要不跟游少秦结婚，游家就会和我们白家反目成仇，到时会死很多人。” 莎莎心头一震，她明白这才是重点，南四娘这一次来当说客，为的就是白家的存亡。 白家虽然现在姓白，但以前却是姓南的，南四娘的父亲是当年白盗的拇哥，现在他把拇哥的位置传给了白壮飞，白壮飞成为了白拇哥。 盗门三支，黑盗，红盗，白盗，它们都会从同行中挑选一个德高望重的人，主持公道，领导他们，这个人会被称为拇哥。 白拇哥现在的势力，大部分都是南家留下来的，所以南四娘担心游家会对白家展开报复，其实担心的是南家的势力会受到损害。 “莎莎，你就听奶奶一句劝。”南四娘又苦口婆心地劝说，“如果你不能活着，你还要什么爱情？到时不仅你会受到游家的报复，还有段小涯，他也逃不出游家的手掌心。”说着，南四娘扭头望向段小涯，他这话也有吓唬段小涯的意思，让他知难而退，又或者能够帮她劝一劝莎莎。 然而段小涯悠然地抽着香烟，完全不把游家当一回事。 “段先生，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本事的年轻人，可是比起游家，你似乎还差了一点。”南四娘凝视着段小涯。 段小涯记得当日南四娘失踪的时候，曾经让他好好照顾莎莎，不想时隔一年，她竟然又变卦了，说到底看中的还是游家的势力。 他游少秦背后有个游家，可他背后有个灵山，只是他现在还不能公开而已。 段小涯自然不怕游家，笑道：“老太婆，你们白家怕游家，我可不怕。” 南四娘冷哼一声：“年轻人，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不知道游家的势力有多大。哼，你死不足惜，但别连累了莎莎。” “莎莎是我的女人，谁要敢动她一根寒毛，老子砍了他！” “哼，要真莎莎出了什么事情，你把人砍了替她报仇，可也都晚了！” 段小涯知道南四娘这话说的没错，可是作为一个男人，他又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人拱手送人？ 第1008章 四两拨千斤 游家的势力如何，段小涯并不了解，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女人谁都不能夺走，除非她自己要走。 段小涯望向南四娘：“老太婆，你是莎莎的孙女，我不跟你计较，但你要强迫莎莎嫁给游少秦那个丑八怪，那就别怪我跟你翻脸。” 南四娘冷哼一声：“段小涯，我知道你修为不弱，可我要带走一个人，你未必能拦得住我。” “你可以试一试。” “放肆！” 南四娘不论是从莎莎这儿算，还是单从武道的辈分上算，她都是段小涯的长辈，这家伙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这让她多少有些愤怒。 南四娘说话之间，一掌轻飘飘地朝着段小涯拍去。这一掌看似轻飘飘的，但却暗含着无数的厉害后招。而且段小涯看出，南四娘掌中暗含的是绵劲，看似没什么力量，但却能伤人入骨。 这就如同红酒一般，起初刚喝的时候，觉得酒力稀松平常，但只要隔一段时间，红酒的后劲就显出来了。 段小涯这几天伤势调养了大半，又加上有夜哥舒的赠药，功力恢复了七八分，所以也不畏惧。 腾的一声，就从沙发翻起，斜身一闪，南四娘一掌落空，掌力轻飘飘地拍在沙发之上，沙发却是缓缓地陷进去。 如果一掌快速地让沙发陷进去，这很容易，甚至一掌拍烂沙发，都很容易，但难就难在像南四娘的掌法那样，慢吞吞地让沙发陷进去。 段小涯想起南四娘假死之时的玄武定，这是睡功的一种，和龟息大法的法门殊途同归，乌龟的呼吸是很缓慢的，就像南四娘的掌法一样。 “玄武定！” “好小子，有见识。” 南四娘冷笑一声：“再来看这一掌！” 说罢，南四娘一掌又轻飘飘的过来，但这次不同的是，轻飘飘的掌分出了无数的掌影，只是一拂，无数的掌影却向段小涯扫了过来。 段小涯低头避过，斜身反手一掌，朝着南四娘小腹攻去。 南四娘身影翻飞，随手抓起茶几一柄水果刀，朝着段小涯激射而出。 段小涯再度避过，水果刀朝着墙壁激射，但尚未插入墙壁，段小涯一掌又到南四娘跟前。 两掌一交，水果刀插入墙壁，笃的一声，南四娘的身影轻柔地飘出去。 段小涯从未见过这么诡异的功夫，有些以柔克刚的意思，“逍遥游”本来也是以柔克刚的路数，只是和段小涯的性情不和而已。 但现在段小涯也故意放缓了速度，并不主动出击。 这让南四娘有些意外，喝道：“小子，你搞什么鬼？” “以柔克刚，以慢打快。” 南四娘冷笑一声：“你的性子，是很难掌握道家的精髓的，这必须要修身养性才行，你没这一份修为。” 说着，南四娘一掌拍到，段小涯以静制动，等她掌势到了跟前的时候，这才猛然出动。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这一出手，却又很快，犹如闪电，咔擦一声，直接就把南四娘推了出去。 南四娘身影倒跌，莎莎看着有些担心，叫道：“小涯，你别伤了奶奶。” 段小涯望着南四娘：“老太婆，你惭不惭愧？” “惭愧什么？”南四娘喝问。 段小涯冷哼：“莎莎怕你受伤，你就不怕她受伤吗？她当你是奶奶，你当她是什么？你们一个一个，都把她当成是一件商品。” 南四娘恼羞成怒：“这是我们的家事，你管不着！” 南四娘再度主动出击，或许是被段小涯的话触动心事，掌势顿时变的凌厉。段小涯丝毫不敢她的掌势如何凌厉，她的掌势一分压下来，他便一分反弹出去。 掌到，段小涯“逍遥游”身法使出，斜斜一个退步，缷去南四娘掌上的绵劲，右手一钩一拖，南四娘掌势不由自主地被段小涯控制。 “四两拨千斤！” 段小涯大呼一声，南四娘身体跌了出去，撞到墙壁。 南四娘惊恐地看着段小涯，这家伙真的可以使出以柔克刚的手法，可是，刚才分明不是四两拨千斤。 这是什么古怪的招式，她竟从未见过。 其实，段小涯也不知道四两拨千斤长什么样子，他完全是由心而发的，“逍遥游”本就没有什么招式。就像汉字的笔画，想要组成什么结构，完全随心所欲，但有时组成出来的结构，根本不是一个汉字，似是而非，自然外人是不认识的。 “奶奶！”莎莎紧张地跑了过去。 段小涯说道：“她没事的，我刚才只是出了三分功力而已。” 南四娘怒道：“你这是故意奚落我吗？你是说你三分功力，就能把我打倒吗？” 段小涯有些无语，这老太婆还真愿意较真，他本来没有这个意思好吗？ “来来来，咱们再来比划比划。”南四娘撸起袖管，又要拉开架势。 段小涯看着她枯瘦如柴的胳膊，叹道：“老太婆，能不能别闹？老子打赢你都很面子的。” 南四娘气急：“小子，你觉得你打赢我了吗？我告诉你，我后面还有很多绝招没使出来。” 莎莎不禁朝着段小涯使了一个眼色，段小涯只有道：“是，算你赢了行了吧？” 南四娘冷哼一声：“不必勉强，你赢了就是赢了。” 段小涯觉得南四娘性格古怪，难以伺候，也不和她分辩，问道：“老太婆，你知道詹老头去哪儿了吗？” 南四娘警惕地问：“你问他干嘛？” “他把五代十国时期闽国的一只活魇唤醒，需要他去降服，否则活魇会伤害到很多人。” “哼，伤害到很多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段小涯想不到这个老太婆这么冷血，说道：“你该不会不知道詹士鸣唤醒活魇是为了对付谁吧？” 南四娘神色缓和下来，问道：“那只活魇果真厉害吗？” “这么跟你说吧，我是打不过他的，他到底有多强大，我是说不出来。”段小涯故意不说活魇现在双目失明，就算威力无穷，但看不到对手，只怕也难以发挥多大威力。 第1009章 绑架老太婆 段小涯的话确实让南四娘心里有了负担，毕竟她是知道詹士鸣唤醒活魇，是为了对付白拇哥的。 她是白盗中人，做的就是挖坟掘墓的勾当，对于尸变不可能不了解，活魇就是尸变的一种，她不会不知道有多危险。 虽然不爱白拇哥，但毕竟是自己的丈夫，是如今白家的当家，她不能让他死。 婚姻虽然无关乎爱情，但绝对关乎到共同的利益，就连法律都规定夫妻共有财产，何况白家是从南家的基础发展而来，又有多少利益是与南四娘息息相关？ “士鸣在哪儿我不知道。”南四娘道，“他没来找过我。” 段小涯道：“放心，他一定会来找你的。” “哼，那也是我的事，我现在要带走莎莎，让开！”南四娘的态度依旧强硬。 莎莎道：“奶奶，我不跟你走，我要和小涯在一起。” “莎莎，你当真不管奶奶了吗？游家会对我们赶尽杀绝的。”南四娘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 莎莎顿时又犹豫了，一边是爱情，一边是亲情，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决定，似乎怎么决定都是错的。 白家的是盗墓世家，虽然盗墓的技术天下无两，可这毕竟不能保命。游家的势力，莎莎多少了解一些，武道世家，家中豢养了一大批的武道精英。 白家的武力值根本比不过游家。 段小涯轻轻地拉住莎莎，对南四娘道：“放心，倘若游家真的向白家发难，我不会袖手旁观。” 南四娘冷笑：“你以为你是谁？就凭你？你凭什么对付游家？” “我背后有狮子林。” 南四娘一怔：“你是说……丁山丁老头？” “正是。” “他会为了你和游家撕开脸皮？” “当然。” 南四娘再度觉得好笑：“你疯了吧？你以为你是太子爷吗？你知道丁山是什么威望吗？他要为你卖命？” 段小涯微微一笑：“信不信由你。” 南四娘知道段小涯不大寻常，而且他手里还有药王鼎，但这都不能成为他不要脸的资本。 就算他有很多奇遇，得天独厚，也不可能使唤丁山，丁山的身份别人不清楚，南四娘却清楚的很，他其实是灵山的巫咸长老。 灵山十巫，从来只听巫灵王的命令，段小涯的年纪，自然不会是巫灵王。 只是可惜，南四娘没有见过巫灵王，否则她一定能够发现段小涯的身份。 段小涯的话，虽然让南四娘不以为然，却无疑给莎莎吃了一颗定心丸。恋爱中的女孩儿，有时蠢的可怕，男人说什么她都相信。 也正因为这种相信，段小涯觉得不能辜负。 “莎莎，你真的不跟我走吗？”南四娘问道。 莎莎倔强摇头：“对不起奶奶，这件事我不能听你的了。” 从小到大，她的命运都在听家里人摆布，可是这一次，她决定自己拿一回决定，尽管这个决定很有可能付出很大的代价。 但她，认了！ 段小涯抬眼望向南四娘：“不仅莎莎不能跟你走，你现在也不能走。” “什么？”南四娘有些蒙圈。 “我要留着你，把詹士鸣引出来。” 南四娘大怒：“做梦！”她像是受了很大的侮辱似的，眼睛睁的很大，快要喷出了火。 “看来不需要了，詹士鸣已经来了。”段小涯望向门外。 南四娘不由跟着望向门外，但段小涯骤然出手，南四娘看到门外空空如也，心头暗叫一声不好，段小涯一掌砍在她的玉枕穴上。 南四娘身体摇摇欲坠，然后转过身来，指着段小涯：“你……臭小子……” 段小涯想不到这老太婆修为这么高，被他打中穴道，竟然还能说出话来。段小涯不等她缓过神来，一掌再度劈到。南四娘本能地伸手抵挡，但她此刻脑袋昏沉之际，功力锐减，出手也不如常。 片刻之间，段小涯封了她的三处要穴，南四娘昏厥过去。 莎莎大惊：“小涯，奶奶不会有事吧？” 段小涯笑道：“放心，只是昏倒了而已，没有生命危险。” 这老太婆脾气古怪，也很霸道，段小涯需要让她消停一会儿，否则会很难搞。 接着段小涯让酒店的工作人员给他叫了辆车，又买了一条牛皮绳，背着南四娘上车。 司机一见昏迷不醒的南四娘，问道：“老太太这是怎么了？” “老太太不胜酒力，刚才喝了两杯就倒了。”段小涯解释说道。 司机没有怀疑，问道：“去哪儿？” “慕容镇。” “这么远？”司机解释，“我只拉县里的客人，不接这么远的生意的。” “大哥，我真是赶时间，要不我给你双倍的价钱？” 双倍的价钱对司机有一定的诱惑力，这里的出租车也不正规，如果客人不要求，一般都不打表。 然后司机接下这单生意，朝着慕容镇开去。 莎莎有些不解，小声地问：“小涯，我们为什么要去慕容镇？” 段小涯道：“我们要回乌蛮村。” “可是我们不是要找詹教授吗？” “你奶奶在哪儿，詹老头一定会找过来的。”段小涯很有把握地说。 “噢，我明白了。” 段小涯行事往往出人意表，但其实他有自己的心思在里面，看不懂的人觉得他很古怪，不合常理，但看懂的人都能会心地发现他的聪明。 路上，南四娘微微有些转醒的迹象，段小涯又暗中施手封住她的穴道，让她再度昏厥过去。 开了一段时间，司机微微有些奇怪：“老太太怎么一直这么睡着？”他心里也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心里有些紧张。 段小涯笑道：“兄弟，你放心吧，这是我们奶奶，她只是睡着了，她有呼吸的。” 司机暗暗放心下来，傍晚到了慕容镇，段小涯付了车钱，扶着南四娘下车，司机看南四娘依旧没醒，心里越想越诡异，迅速开车离去。 他可不想惹上什么麻烦。 “小涯，现在去哪儿？”莎莎问道。 “想找乌鲁姆。”段小涯把昏厥的南四娘交给莎莎，然后拿出手机给乌鲁姆打了一个电话。 第1010章 两难 村里没几个人用手机的，就连电话也很少，但乌鲁姆却有一台蓝屏诺基亚手机，段小涯问道：“你在哪儿呢？” 乌鲁姆回道：“我还在镇上呢，就在先前的民宿那里。” “你把车开过来，我在车站边上，咱们今晚回村。” “今晚就回去吗？” “对。” “好。” 然后乌鲁姆开着他的柴三机过来，段小涯把南四娘的双手反剪在身后，拿牛皮绳绑在上面，把她抱到车上。 乌鲁姆问道：“这人谁呀。” 莎莎道：“我奶奶。” 乌鲁姆目瞪口呆，他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把自己奶奶绑起来，这些外来人的行为太古怪了。 但他没有多问，只是老老实实地替段小涯办事，毕竟段小涯不是好惹的，他已经领教过了。 段小涯问道：“柴油还够吗？” 乌鲁姆说道：“回一趟村里应该够了。” 话虽如此，段小涯还是让乌鲁姆去加一次柴油，说不定以后还需要用的着这辆车。 乌鲁姆平日加油的地方，不是一个加油站，而是车站一个小卖部代卖的。乌鲁姆拿了一桶柴油，把柴三机的油箱装满，段小涯又让他多拿一桶，以备不时之需。 连夜把车开回乌蛮村，中途南四娘苏醒过来，不禁破口大骂：“把我放了，臭小子，我跟你没完！”她双手挣着牛皮绳，愤怒无比。 段小涯忽然出手，直接抓住她胳膊两边的尺神经，南四娘双臂顿时一麻，挣脱不了，更加愤怒：“臭小子，你如此戏弄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又狠狠地望向莎莎：“丫头，你现在是疯了头了吗？我是你奶奶，你跟着外人合伙这么对待奶奶的吗？” 女生外向，自古已然，一个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她便什么都会不管不顾，包括原生家庭的亲人，名声，等等。 她会自发地顺从这个男人，正如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他会为她心甘情愿地打拼天下一样。 倘若不是这样，而两个人又在一起，必有一方是在虚情假意。 段小涯绑架南四娘的时候，莎莎虽然觉得事有不妥，但还是没有反对段小涯，任由着他胡作非为。 胡作非为是段小涯的本性，他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只要目的是好的，他就不管任何手段。 绑架南四娘，南四娘这种身份的人，又如何能受得了？这对她简直就是极大的侮辱。 南四娘气的哇哇直叫，莎莎渐渐蹙起眉头，她被南四娘骂了几句，也觉得过分了些，对段小涯道：“小涯，要不……给奶奶松绑吧？” 段小涯看着南四娘抓狂的样子，颇为好笑，说道：“我要是放了她，她必然就跑了。” 莎莎又对南四娘说：“奶奶，你忍一忍吧，我们只是想借你引出詹教授。” 南四娘气的快昏过去：“你……你气死我了，这小子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就这么听他……听他摆布……” 莎莎默默地低下头，她本也知道这么对待自己的奶奶十分太不应该，但有什么办法？她的原生家庭根本就容不下她，还要把她当成货物给卖了。 她现在根本就没有依靠了，只有段小涯，她只能顺从这个男人。 段小涯望了莎莎一眼，他是一个至孝的人，也不想莎莎背上一个不孝的罪名，伸手解开南四娘的牛皮绳。 牛皮绳一解，南四娘立即就要朝段小涯动手，无奈段小涯扯住她的尺神经，南四娘双臂又不能动弹。 段小涯喝道：“臭婆娘，老子看在莎莎的面上，才把你放了，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南四娘破口大骂：“王八羔子，你就这么侮辱老太婆，老太婆不会放过你的，我死都不会让莎莎跟你在一起！” “莎莎已经和我在一起了，她是我的女人，你说了不算。” “莎莎，你跟这小子分手！”南四娘本来对莎莎还是动之以情，温和地跟她讲道理，但现在完全冒火，是以一种命令的口吻对她说的，勒令她和段小涯分手。 莎莎依旧倔强：“奶奶，你说什么都没有用的，我不会和小涯分手的，除非他不要我。” 段小涯拉着莎莎的手：“我不会不要你，永远都不会。” 南四娘气坏了，差点一口老血没喷出来，对莎莎道：“好呀，好呀，你要跟着王八羔子在一起，你就再也不是白家人。” 段小涯淡淡地道：“她本来也不是白家人，你和詹士鸣做出那样不要脸的事，就算做了白家人，也不是一件有面子的事。” 南四娘恨恨地瞪着莎莎：“从今天起，你就不再是我孙女！” 莎莎两行清泪不禁滑了下来，一段爱情不为家庭所容，注定是得不到祝福的，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如果不是家里逼她嫁给游少秦，或许她不会这么快和段小涯在一起，是家里让她产生了逆反心理。 段小涯心中不忍，现在莎莎完全陷入两难的境地，他又如何不知？可是这种事情，哪能那么容易解决的？这世上有得就有失，有失就有得，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事情数不胜数。 段小涯以前泡妞，很少和对方的家里接触，就算接触，他总也能搞定，那是因为别的女人她们家庭多半都是普通家庭，看到段小涯一身的本事，而且还有一些资产，自然对他刮目相看。 但白家不同，他们在道上也是赫赫威名，完全可以看不起段小涯。 段小涯拉着莎莎，说道：“以后万事有我，你这个家就是一个吃人的家，不要也罢。等这边的事解决之后，我就带你回家，以后白家跟你没有关系。” 莎莎心中茫然不已，要是真像段小涯说的那么容易，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就好了，毕竟是她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原生家庭。 忽然，乌鲁姆的柴三机停了下来，段小涯看向外面，已经到了乌蛮村。 但是远处忽然传来慌乱而嘈杂的声音，段小涯心头一惊：“不好，一定是活魇跑出来了！”随即奔出柴三机的车厢。 第1011章 情敌相见 活魇虽然双目失明，只有一条胳膊，但对普通村民依旧充满威胁。 此刻天已黑了下来，村民慌乱地逃窜，活魇因为目不能视，发狂地挥舞独臂，吼声不断，极其吓人。 段小涯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前去，疏散村民，活魇听出段小涯的声音，循声而来，速度极快。 但他并不知道，在他面前还有一棵粗大的松树，砰的一声，活魇撞在树上，抖落无数的松针，还有几颗松球。 活魇勃然大怒，一把抱起松树，只见松树底下的地面开始松动，竟然生生地被他拔了起来，就像鲁智深倒拔垂杨柳似的，而且这家伙只有一条手臂。 活魇抱着松树横扫，几个跑的慢的村民被他扫了出去，段小涯纵身而起，一脚踹到活魇的额头。 活魇猝不及防，跌了出去，但他很快抱着松树冲向段小涯，段小涯对他突发袭击，他已摸清了段小涯的位置。 但是可惜，双目失明的他，根本不如段小涯灵活。 段小涯轻易地躲闪过去。 一般来说，双目失明的人，听力往往极佳，但活魇双目失明刚没几天的事，还没适应，听力也不可能锻炼出来。 这让活魇十分抓狂，也极其恐慌，就像他沉睡的那一千年一样，埋在一个冰冷的地下，周围一片漆黑。 但不同也更可怕的是，此刻他是清醒的，仿佛清醒地在感知他的死亡。 而在此刻，詹士鸣忽然出现，他不是因为段小涯绑架了南四娘，而是跑到乌蛮村来找他的《鲁班书》，但《鲁班书》现在在哇婆家里，还有水琳琅在保护，他根本就不可能拿到。 “詹老头，你快降服活魇，这家伙疯了！”段小涯朝着詹士鸣吼道。 詹士鸣淡漠地道：“把《鲁班书》拿出来！” “你先让活魇消停住！” “你先把《鲁班书》还给我！” 此刻，南四娘忽然就从柴三机中奔了出来，没有段小涯的控制，南四娘轻而易举地就打败了莎莎，而且莎莎也不敢真的和她动手。 “奶奶，外面危险。”莎莎叫道。 南四娘回头喝道：“别叫我奶奶，我没你这个不孝孙！” “四娘！”陡然看到南四娘，詹士鸣又惊又喜。 南四娘看到詹士鸣，眼神顿时温柔起来：“士鸣。” “你怎么来这儿了？” “是这小子绑架我过来的。”南四娘愤怒地望向段小涯。 段小涯笑道：“詹老头，你看我对你多好，知道你寂寞，特意把老太婆给你带来了，你就快把活魇降服了吧。” “臭小子，我现在要你的命！”南四娘身形一闪，一掌轻飘飘地朝着段小涯拍去。 段小涯斜身掠开，刁钻地一掌插入南四娘腋下，南四娘急忙回掌一挡，但她功力远远不及段小涯，凭借的只是以柔克刚的法门而已。 可是段小涯练的也是道家功法，和南四娘的功法殊途同归，他也会以柔克刚。 所以现在凭借的是谁更柔。 但明显段小涯是沉不下心的，这个时候活魇张狂的像是疯了一般，段小涯看着村民惊慌失措，房屋被毁，心中着急不已。 “老太婆，咱们先要对付活魇，死人恩怨以后再算！”段小涯喝道。 南四娘冷笑一声：“小子，我现在就要你死，看你以后还敢侮辱我！” 这边段小涯和南四娘交手激烈，那边詹士鸣却在默默操纵活魇，他嘴里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是活魇可以听懂的古闽语。 然后活魇双目虽不能视，却朝着段小涯的方向疾扑过去。 “小涯，小心！”莎莎大叫一声。 段小涯急忙使出“逍遥游”身法，身影就如闪电一般，从南四娘的掌势之下闪了出去。 活魇本来是来攻击段小涯的，但他眼睛看不见，只听詹士鸣的指示。不过詹士鸣毕竟不是武者，不能洞察先机，等他看到段小涯忽然从眼前不见的时候，知道大事不妙了。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此刻活魇正朝着南四娘攻去，詹士鸣急忙用古闽语让活魇住手。 活魇一掌直接拍在南四娘肩头，南四娘惨叫一声，跌了出去。虽然武道修为不弱，但毕竟年纪大了，骨质疏松。活魇的巨力之下，南四娘右边的肩胛骨顿时松散，疼的嘴唇都在发抖。 “四娘！”詹士鸣慌忙赶了过去。 “奶奶！”莎莎也紧张地过去扶她。 南四娘左手一记耳光直接掴在莎莎面颊，喝道：“你要认我这个奶奶，就去杀了这小子！” 段小涯叫道：“老太婆，你敢再动莎莎一下试试？信不信老子让你怀孕？” 南四娘快要疯了，这家伙说话……她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他竟然对她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前所未有的耻辱。 “臭小子，我要你死！”南四娘咬牙切齿。 詹士鸣对段小涯的侮辱，也倍感愤怒，喝道：“段小涯，你嘴里不干不净的，休怪我不客气了。” 段小涯冷笑一声：“我看你能怎么不客气。” 说话之间，两道车灯远远地照射过来，段小涯凝目望去，却是一辆悍马疾驰而来。 白拇哥从悍马走下来，接着胡巴跟着下来，显然是胡巴充当白拇哥的司机，他们是来寻找南四娘。 “四娘！”白拇哥冲了过来，一把撞开詹士鸣。 段小涯不由大喜，看来这一场仗根本就不需要他来打了，大声叫道：“白老头，詹士鸣刚才让他的活魇打伤了老太婆，你难道就不想报仇吗？” 白拇哥不由对着詹士鸣怒目而视：“姓詹的，你竟敢这么对四娘，辜负了她对你一片痴心，我今天饶不了你！” 白拇哥朝着詹士鸣狂奔而去，詹士鸣大吃一惊，他的武道根本不足以对抗白拇哥，本来他还携带一只手枪，但那只手枪现在莎莎手里。 更何况，詹士鸣受的枪伤还没愈合，别说白拇哥，就连一个普通的村民都打不过。 詹士鸣只能借助活魇，高声呼叫活魇，并给活魇指明方向，活魇就像他的傀儡一般，被他某种咒术控制，大吼一声，朝着白拇哥凶猛攻击。 第1012章 爱我所爱 活魇的攻击极为猛烈，而且也极为迅捷，白拇哥大吃一惊，他是白盗中人，一眼就知对方是尸变的怪物。 对付尸变的怪物，白拇哥只有应付的办法，急身一闪，手中出现一个黑黝黝的物件，直接塞入活魇嘴里。 段小涯定睛一看，竟是一只黑驴蹄子。 黑驴蹄子的神奇功效，段小涯只是听说而已，但从未见证过它有多牛。 而且除了时刻准备探穴的白盗中人，谁也不会把这玩意儿带在身上的吧？ 活魇果然停住，一动不动，段小涯暗暗称奇，看来黑驴蹄子还是有些效果。 “詹士鸣，你竟然豢养了一只尸变之物，如此违背自然之道，就不怕遭受天谴吗？”白拇哥怒斥詹士鸣。 詹士鸣冷笑一声：“你掘墓无数，打扰了多少鬼神的休息，要说天谴，你早就该天打雷劈了。” “不知死活的东西，看在四娘的面子上，我一直对你忍让再三，今天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白拇哥双手暗暗攥了起来，双目暗含杀机。 南四娘叫道：“壮飞，不可以，你不可以伤害士鸣。” 段小涯插科打诨地道：“是呀是呀，白老头，你可不能伤害詹老头哇，他可是你老婆的姘头，你要把他给伤了，以后谁陪着你老婆看雪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呢？” 南四娘大怒：“臭小子，你嘴巴放干净点！” 段小涯冷笑：“你们做的事情不干净，偏让我嘴巴放干净，天下还有这样的理吗？你们做了这等龌蹉的事，难道还不让别人说了吗？还有没有言论自由吗？” 段小涯说话一向容易上纲上线，南四娘气的半死，喝道：“这是我们的家事，关你屁事！” 段小涯笑道：“你把家事摆在外面，外人自然也就可以议论，好比你和詹老头，私底下你们怎么折腾都没关系，现在当着众人的面，难道外人还不能说几句吗？” “胡说八道！”南四娘恨的牙根痒痒，“壮飞，你把这小子给解决了！” 白拇哥戴了一定绿帽子几十年，一向是他的心病，但此刻被段小涯当众揭露，又当着小辈的面，忍无可忍，叫道：“段小涯，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白拇哥抬手一掌扑向段小涯，段小涯急忙一撤，使出绝妙身法，身影翻飞，叫道：“白老头，你讲不讲理，老子又没有给你戴绿帽子，你打我干嘛？你要有种，你就打死詹老头，詹老头刚才还和你老婆看雪看月亮呢。就是因为被我撞见，他们才要杀人灭口。” 南四娘气的浑身发抖，加上先前已经受伤，此刻噗的一声，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奶奶！”莎莎大惊失色，叫道，“爷爷，别打了，奶奶受伤了。” 白拇哥抓了段小涯几次，都抓不住他的身影，听到莎莎呼叫，心中牵挂南四娘，又急忙返回。 詹士鸣也跟着跑向南四娘，白拇哥此刻妒忌心起，翻出一掌，直接就把詹士鸣拍出。詹士鸣武道不济，身体翻飞出去，也呕出一口血。 “你为什么打他？”南四娘大急，一把推开白拇哥，走向詹士鸣。 詹士鸣得意地朝着白拇哥一笑，却紧紧地搂住南四娘，当着白拇哥的面，搂他老婆，段小涯暗暗感慨，詹老头比他还牛哇！ “白老头，我要是你，我肯定忍不了。”段小涯看热闹不嫌事大，对白拇哥道。 莎莎暗暗皱着眉头，扯了段小涯一把：“小涯，你别闹了好不好？没得待会儿搞出人命。” 段小涯知道这三个老人都是莎莎的亲人，虽然他们对莎莎无情无义，但莎莎却还是把他们当成是亲人，倘若真的听了他的挑拨，出了人命，莎莎只怕从此心里都会不安的。 于是段小涯没说什么。 白拇哥却已火冒三丈，朝着詹士鸣喝道：“放开我老婆！” 詹士鸣此刻气息已经十分微弱，得意朝着白拇哥一笑：“你老婆？四娘只是名分上是你老婆罢了。她这么多年爱的人都是我！” “放屁！”白拇哥怒不可遏，直接冲上去。 南四娘双手一张，拦在詹士鸣身前，倔强地对白拇哥道：“壮飞，你要杀士鸣，就先杀了我！” 白拇哥哀怨地看着南四娘：“四娘，我才是你丈夫，我们可是拜过堂的！” “壮飞，你爱我吗？” “爱，怎么不爱？这么多年，我怎么对你的，你还不知道吗？” “如果你真的爱我，你就应该爱我所爱。” 白拇哥一愣，段小涯完全傻了，这老太婆简直就是人才哇，这样的话从逻辑上完全是无懈可击的，白拇哥自然也就没办法反驳。 如果你真的爱我，你就应该爱我所爱，我去，牛掰哇！ 这是要让白拇哥去爱詹士鸣哇，如果白拇哥不爱詹士鸣，那就等于不爱她南四娘，既然不爱她，那就失去了和她谈判的一切筹码。 南四娘淡淡地说：“曾经我发过誓，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你们两个都要好好活着，如果谁先走了，我必然陪他一起走。壮飞，你知道我的性格，你如果杀了士鸣，我一定跟他一起死。” 白拇哥像是被掏空了身体似的，那一刻显得异常的落寞，他和南四娘做了五十几年的夫妻，她的心里却始终惦记着詹士鸣。 在他面前明目张胆地眉来眼去，白拇哥是个男人，但这五十几年好像又活的不像男人。 “罢了，你既然要陪他一起死，我就成全你们。”白拇哥忽然咬了下牙，扭头望向胡巴，“你替我动手！” 胡巴一愣：“老爷子，这是……” “先杀女的，再杀男的。” “老爷子，你息怒，老夫人……这使不得哇！”胡巴也被吓懵了。 “奸夫淫妇，留着他们干什么？” 南四娘没想到从小到大都在迁就她的白拇哥，今天竟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一次他是真的铁下心肠了，而且他要先杀她。 她要她死在詹士鸣面前，这对詹士鸣的心理将是一种沉重的打击。 第1013章 最后的时光 “动手！”白拇哥朝着胡巴一喝。 胡巴知道南四娘的身份，虽说白家现在是白拇哥在做主，但白家的班子可是南家留下来的，有一部分人还是效忠南四娘的。 如果白拇哥和南四娘真的撕破了脸，那么白家的势力也会分化。 表面上看着白拇哥是一家之主，但明眼人都知道，南四娘才是白家的最高领导人，只是她一般不出面而已。 胡巴是游家的人，他只在乎游家的利益，现在游家要和白家联姻，他不论是帮白拇哥，还是帮南四娘，似乎都不合适。 毕竟他只是一个下人，日后上头要追究起来，死的还是他。 胡巴没有动手。 白拇哥勃然大怒，自己动手，一掌朝着南四娘拍去。 南四娘掌影晃动，依旧还是轻忽缓慢的掌法，但在受伤之下，威力依旧略胜白拇哥一筹。 两人身影一错，白拇哥忽然倒了下去，段小涯看的清清楚楚，南四娘一掌戳中白拇哥侧腹的章门穴。 这个穴位是人体的死穴，但以白拇哥的功力，就算死穴被击，也不至于这么轻易地倒下，而且刚刚那一掌，他完全可以挡得住。 “壮飞！”南四娘叫了一声。 莎莎紧张地道：“小涯，你快救救我爷爷。” 段小涯虽然看热闹不嫌事大，但要真的出了人命，他也不能坐视不理，毕竟都是莎莎的亲人。 虽然这三个老家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看在莎莎的面上，段小涯还是走上前去。 “别碰我！”白拇哥瞪着段小涯，“别救我！” 白拇哥呕出一口老血，段小涯急忙封住他的两处要穴，缓和一下他的内息。 白拇哥却一把推开段小涯：“滚开！老子不需要你救，老子活了这把年纪，就算死了，也不算夭寿了！” 南四娘此刻紧张起来，叫道：“段小涯，你快救他，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你不是要莎莎吗？好，我做主了，我把莎莎许给你！” 段小涯淡淡地道：“莎莎不需要你许，老子看中了她，她也心甘情愿跟着老子，那就是老子的人，不需要任何人答应！” 虽说南四娘此刻的话有些多余，因为不管怎样，莎莎都决定和段小涯在一起，但如果有了南四娘的首肯，莎莎心里也就少了一分压力。 她也喜欢她和段小涯的感情，能够得到家族的答应。 “别救我！”白拇哥瞪着眼睛。 南四娘过去握着他的双手：“老白，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别犟气好不好？段小涯医术高超，他能救活你的。” “四娘，我不活了，让我活着看着你和詹士鸣……你们……我比死还难受……”白拇哥上气不接下气。 “不，壮飞，我以后一定不和士鸣在一起了，你不能死，你是家里的顶梁柱，你要死了，我可怎么办？” “你……你当真不和他在一起了？” 南四娘忙不迭地点头：“我答应你，我只和你在一起。” 那边詹士鸣一听，也开始闹起来了，他假装受伤痛的哼哼起来，南四娘又紧张起来，回头看了一眼。 结果白拇哥这边直接呕出一口老血，詹士鸣一看这老头玩狠的，他哼哼也不能引起南四娘飞关注，暗施咒语，操纵活魇。 活魇噗的一声，嘴里的黑驴蹄子喷了出来，又开始猖獗起来。 本来远远站着围观的村民，一见活魇忽然活动起来，又惊慌失措地逃窜，哭爹喊娘。 活魇朝着詹士鸣缓缓地靠近，这自然是詹士鸣操纵的，否则活魇真要伤人，绝对不会是这么缓慢的速度。 詹士鸣叫了起来：“救命！四娘，救我！” 南四娘一见活魇朝着詹士鸣靠近，没有多想，只道活魇现在不受詹士鸣控制，开始反噬主人。 “士鸣，你快跑哇！”南四娘叫了一声，急忙舍开白拇哥，朝着詹士鸣而去。 段小涯暗暗感叹，这老太婆可真忙哪，而这两个老头也真能折腾，就像孩子一样，果然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喝。 白拇哥一见南四娘跑向詹士鸣，顿时心灰意冷，知道南四娘心中挂念的始终还是詹士鸣，他不过是她的一件工具，替他守护南家的门户。 说的难听一点，他就是一只看门狗。 白拇哥此刻越想越偏，直到万念俱灰，段小涯把着他的脉搏，渐渐虚弱，毕竟年事已高，受伤之后，身体本已支撑不住，加上如果没有生的意念，那是说什么都救不活了。 一个求死之人，怎么救都救不活的，救活了也得死。 “白老头，你得活下去，否则你老婆就被詹老头玩烂了！”段小涯鼓励地道。 然而这家伙一向不会说话，鼓励的不得其法，白拇哥急火攻心，又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脑袋一歪，不省人事。 莎莎叫道：“奶奶，你快过来，爷爷快不好了。” 那边南四娘带着詹士鸣躲闪活魇，活魇双目已盲，所以虽然渐渐暴怒起来，但也伤害不了他们。 南四娘又对詹士鸣道：“士鸣，你先在这儿待着，我去看一看。” 詹士鸣拉着南四娘，坚定地道：“不，四娘，我不让你走，你是我的，你是属于我詹士鸣一个人的！” “士鸣，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可是我终究还是白壮飞的妻子，我不能连这点道义都没有。” “如果我就死在你面前呢？”詹士鸣忽然从腰间拔除一柄短刀，哀伤而深沉地注视着南四娘。 “士鸣，你别闹了，你疯了吗？”南四娘伸手来抢詹士鸣的刀。 詹士鸣躲开一步，把刀横在咽喉：“你跟我走，我们到国外去，再也不回来了，不管白盗的事，不管白家的事，什么都不管了，好不好？” “士鸣，你别逼我。” “四娘，我们都老了，没有多少时间可以享受了，请你把最后的时光留给我。” 忽的，本来已经不省人事的白拇哥就如跳鱼一般，从地面弹了起来，一掌拍向南四娘，这一掌像是聚集了她浑身的力量，犹如雷霆一般。 砰的一声，南四娘猝不及防，衰老而纤弱的身躯就如一朵流云，从这一边，飘到了那一边。 第1014章 催眠术 南四娘朝天喷血，血如雨下，一股血腥之味弥漫开来，然后单薄的身体掉了下来，一动不动。 段小涯急忙奔了过去，把着南四娘的脉搏，长长叹了口气，他没料到，先死的人竟会是南四娘。 南四娘口口声声说，白拇哥和詹士鸣两人，如果谁先死，她必会跟随那人一起共赴黄泉。 可是天意总不遂人愿，她竟然先白拇哥和詹士鸣而去。 而且，死在白拇哥手里。 “奶奶！”莎莎惊慌失措地过来。 莎莎望向段小涯：“小涯，你快救她，你快救奶奶。” 段小涯摇了摇头，然后听到白拇哥狞笑起来：“死了，死了，你死了最好，这是最好的结局。” 他蹒跚地朝着南四娘走来，一步一个脚印，却也走的极为艰难，毕竟现在他已身负重伤，刚才明明已经不省人事，忽然又清醒过来，像是回光返照。 回光返照，让他办完了最后的事，这件事就是打死自己的老婆。 刚才这一掌打出了他所有的力量，现在他完全没有力量了，倒了下来，缓缓地靠近南四娘，把手伸向南四娘的尸身。 不想詹士鸣忽然走了过来，狠狠地踩住他的手背，怒道：“你不许碰她！” 白拇哥苍凉地笑起来：“四娘死了，我要陪她一起死，我们会在黄泉路上相遇。” “休想！”詹士鸣一脚直接踢向白拇哥的太阳穴。 白拇哥双目一翻，再也醒不过来。 然后詹士鸣俯身亲吻南四娘的遗体，段小涯目瞪口呆，南四娘毕竟已是七老八十的女人，段小涯这个年纪的男人，实在看不出她有任何美态，所以看到两个老头为了争夺她，引发一场又一场的战争，实在不可思议。 詹士鸣抱起南四娘的遗体：“四娘，走，我带你走，去到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 詹士鸣迈着艰难的步伐，他也受了很重的伤，并且小腹的枪伤又裂开了，正在不停地渗着血。 他每一步也是走着异常艰难，嘴里喃喃自语，像是痴呆似的，不知在说什么。 “詹教授……”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莎莎完全没有了自主。 “小涯！”这个时候，水琳琅等人才慌慌忙忙地赶过来。 水琳琅身后还有阿依塔娜和哇婆，他们只是听说活魇的事才赶过来的，完全没料到眼前竟是这样一番景象。 段小涯来不及解释，对水琳琅道：“琳琅，你先看着活魇，不要让他伤害村民。” 然后段小涯和莎莎追向詹士鸣，段小涯问道：“詹老头，你清醒一点，你快告诉我，怎么让活魇入睡？他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留在世上只会害人害己，对他自己也不好。” 詹士鸣根本听不进去段小涯在说什么，只是抱着南四娘，又哭又笑：“四娘，我带你走，我们去国外生活，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段小涯暗暗感叹，詹士鸣真的疯了。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三个人就已经疯了。 畸形恋，必然心灵是已经扭曲的，段小涯知道这是一种心理病，而且三个人都病的不轻。 詹士鸣抱着南四娘，忽然倒了下去，因为他已经没有力气了，一个人如果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精神，那么他就很难焕发新的活力。 “教授！”莎莎伸手搀扶。 詹士鸣激动地甩开了她：“别碰我，别碰我的四娘，谁也不能拆散我们，盗门，白家，统统让它见鬼去吧！” 莎莎眼眶含泪，六神无主地望着段小涯：“现在怎么办小涯？爷爷奶奶……已经死了，现在詹教授又疯了。” 詹士鸣是莎莎的亲爷爷，莎莎自然也会紧张，只是眼下完全没有办法。 段小涯救不活白拇哥和南四娘，面对詹士鸣也是束手无策，不过他至少可以试一试，伸出一根手指，放到詹士鸣眼前：“詹老头，你看这是几？” 黑夜深沉，只有星月的光芒，詹士鸣盯着段小涯的手指，然后段小涯打了一个响指，又迅速地抚下他的眼皮，在他耳畔轻轻地道：“你很累，很累，只要睡一觉就没事了。” 詹士鸣真的就在段小涯怀里睡着了，莎莎目瞪口呆，望向段小涯，好半晌才问：“小涯，你……你对詹教授做什么了？” “这是巫术，如果按现代的说法，应该可以算是催眠术吧。”段小涯解释道，可是他其实很多东西也是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 巫道博大精深，源远流长，段小涯的神识只是开发出一丁点的巫道，所以很多知识不能融会贯通，只会一点粗浅的皮毛而已。 不过只是这一点的皮毛，对于常人而言，已经是十分的不可思议了。 莎莎问道：“现在怎么办？” “不管了，先把詹老头带回去，我想办法给他医治。”段小涯说道。 段小涯背起詹士鸣，莎莎也把南四娘的遗体带回去，此刻水琳琅等人已经降服了活魇，活魇被绑在哇婆的蜀魄绳之中，难以动弹，只有抓狂地哇哇直叫。 蜀魄绳是专门对付尸变的，活魇虽不在十八种常规的尸变之中，可他此刻威力大减，倒也挣不开蜀魄绳。 阿依塔娜和乌鲁姆疏散了人群，让村民各自回到家里，家中有人受伤的全部送到哇婆家里，段小涯和水琳琅又要开始治伤，墨血心虽然用毒，但也懂得一些医理，所以也能帮忙。 白拇哥的遗体也被胡巴搬了回来，和南四娘的遗体一起摆放，胡巴望向莎莎：“莎莎小姐，要不要通知少爷？” 莎莎冷冷地道：“这是我家的事，与游家无关。” “莎莎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可是游家未来的少奶奶，现在白家出了这样的大事，你一个人处理不来，我还是通知少爷过来吧？” “不必了。”莎莎依旧冷若冰霜的态度。 胡巴还要再说什么，段小涯霍然站了起来，喝道：“死胖子，现在就从老子眼前滚出去，否则叫你好看！” “段小涯，你别横，有你受的！” 段小涯顿时火大，一拳就朝胡巴抡去，拳势夹杂火烈之声，直接到了胡巴面颊。 第1015章 夺尸 段小涯铁拳奔至，胡巴掌贴面颊，一挡。 挡是挡住了，但是就算挡住了，还是被段小涯一拳打出门外。 段小涯如此强悍，不由也让胡巴心惊，段小涯的修为此刻已超越了一流高手之上。 如果一个人，能够达到段小涯这样的修为，已经很难很难，因为身体毕竟是有限制的，何况段小涯的年纪并不大。 “滚——”段小涯爆喝一声。 胡巴这一次是带白拇哥一同前来，现在白拇哥死了，就剩他一个人，一个段小涯他都不是对手，何况段小涯身边还有一个水琳琅。 虽然很没面子，但面子不比性命重要，胡巴还是悻悻而去。 段小涯回到屋里，继续给詹士鸣治病，他以伏羲九针唤醒詹士鸣的神智，但必须需要借助药物辅助。 詹士鸣除了刚才精神受到打击之外，小腹中弹的伤还没痊愈。 “四娘，四娘……”詹士鸣苏醒之后，不禁老泪纵横。 男人的眼泪很少，这世上大多数人形容不出男人流泪是怎样的样子，段小涯身为男人，他也不清楚，他这一刻看到一个垂垂老矣的男人，为了一个心爱的女人痛哭流涕的样子，心中也是无限感慨。 如果詹士鸣年轻一些，段小涯会觉得一个大男人流泪是很窝囊的事，但一个随时可能进棺材的人，阅尽了人生沧桑的人，在他面前流泪，段小涯反而觉得这些眼泪是有内容的。 其实男人的眼泪都是有内容的，只是他们很少流泪。 “能救她吗？”詹士鸣抱着南四娘的遗体，扭头望着段小涯，那种卑微的乞求，是他一辈子都没有过的。 段小涯轻轻摇头：“救不了了。” 詹士鸣心灰意冷，看着白拇哥和南四娘并肩躺在一起，长长一叹：“他们终究还是走在一起。白壮飞，我给你戴了五十几年的绿帽子，你心里恨我，可我又何尝不恨你？你赢了！” 三个老人的感情纠葛，虽然表面谁都看明白了，但表面之下的内容，外人根本无法挖掘，毕竟他们三个加起来，都两百岁了。 两百年的光阴里，发生了多少事情，是外人无法了解的。 莎莎泪眼望向詹士鸣：“詹教授，爷爷奶奶的后事怎么处理？” 突然面对两个至亲的死亡，莎莎六神无主，她没有这一方面的经验，只有求助詹士鸣。 因为詹士鸣是她的亲爷爷，虽然没有相认，但莎莎在这个绝望而无助的时候，还是把他当成了亲人。 “把他们分开烧了吧。”詹士鸣叹了口气，眼中忽然寒光迸溅，“白老头的骨灰撒了，四娘的骨灰我会带走，等我死的时候，我和她埋在一起。” 段小涯听不下去：“詹老头，你会不会太狠了一点？人家是两夫妻，你给人戴了五十几年的绿帽子还不够，你还要把他们给拆散了，你不觉得你过了一点吗？” 段小涯按照村里的规矩，生则同衾死则同穴，夫妻双方不论怎么吵，大晚上还是要一个被窝睡的，死了还是要葬在一起的，这样把他们分开，太不厚道了。 “四娘是我的，是我的！”詹士鸣激动地道。 “草特么的不要脸！”段小涯一脚又要踹去。 水琳琅急忙把他拦住，无语地看他：“脾气能不能收敛一点？”她一直都很顺从段小涯，就算平日做事再不靠谱，她也只是一味地迁就。 她觉得这样才符合三从四德，可是有时又会觉得，作为妻子的本分，不是一味的顺从。 就像君臣，臣也不是一味地顺从，还有劝谏的义务。 段小涯身上又太多的毛病，有时就像孩子似的，这一点和大多数男人一样，男人是一辈子的孩子。 所以段小涯做事还是有些孩子气的，詹士鸣是莎莎的亲爷爷，惹恼了他，他照样一脚踹过去，这些都让水琳琅很无语。 水琳琅望向不知所措的莎莎：“莎莎，这事还是由你做主，你是白家的孙女，你有权决定这一切。放心，只要你决定了，其他事情我和小涯都会帮衬的，村里还有这么多人呢。” 哇婆一直都没说话，毕竟她是一个外人，但水琳琅提到村里，她就插嘴说道：“是呀莎莎小姐，你自己家里的事，你自己完全可以做主。你要怎么处理后事，只要给个话，我们村里虽然简陋，但要操办起来，人手管够。别听外人瞎扯，老夫老妻，不管生前怎么争吵，死都是要死在一块的。” 显然，哇婆也十分鄙夷詹士鸣，哪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第三者插足不算，死了还不让人夫妻团聚，这用心也太歹毒了。 莎莎想了一会儿，对段小涯道：“我还是想让爷爷奶奶葬在一起。” 段小涯笑道：“行，咱们明天就在村里挑选一块风水宝地，把它给买下来，然后让你爷爷奶奶入土为安。” 水琳琅沉吟地道：“不如火化了吧，两人的骨灰掺和一起，埋在一个地方，这样他们夫妻也就不会分开了。” 段小涯明白水琳琅的意思，如果遗体入葬，詹老头说不定会盗尸，这对老家伙来说，可不是什么难事，他连活魇都盗得走。 如果白拇哥和南四娘的骨灰混在一起，嘿嘿，他可分不清谁是南四娘谁是白拇哥。 詹士鸣气的发抖：“你们……你们不许把四娘烧成灰！” 段小涯喝道：“这不是你能解决的，莎莎是南四娘的亲孙女，她有权也有义务安排他们的后事！” “休想伤害四娘！”詹士鸣抱起南四娘的遗体，就要朝着门外奔去。 段小涯一把抓住他的后颈，把他拖了回来，水琳琅随手就把南四娘的遗体夺了下来。 詹士鸣恨恨不已，对段小涯怒目而视：“臭小子，你好狠的心！” 段小涯觉得好笑：“和你比起来，我一点都不狠。” “白壮飞不是什么好人，他生前那么对你，你为什么要帮他？” “这是两码事，他生前就算对我不善，那他也是南四娘的丈夫，他们既然是夫妻，他们死后就该葬在一起，这一点毋庸置疑！” 段小涯义正辞严，这是他的规矩，也是他的道义，不管对不对，但他觉得这才叫人事。 第1016章 詹士鸣之死 次日，白拇哥和南四娘的遗体被搬到了一块空旷的场地，乌鲁姆叫了一些村民搬了一些柴火过来，搭了一个简易的木台，然后把遗体放到了上面。 莎莎哭的伤心欲绝，毕竟过了今天，她就再也看不到爷爷和奶奶了。 虽然他们对她并不好，可是忽然离去，仿佛也从她的生命中带走了一些什么。 “好了，以后由我照顾你。”段小涯紧紧地搂着莎莎，他能体会她内心的那一种无助。 乌鲁姆拿着柴油浇在木柴上面，浇了一圈，然后走向段小涯，说道：“可以了。” 段小涯点上一根香烟，吸了一口，然后递给莎莎。 莎莎哭红了眼，她也嘬了一口香烟，却被呛了一口，然后走到木台前面，最后再看一眼白拇哥和南四娘的遗体，然后她把香烟弹到木台浇过柴油的地方。 火焰瞬间蔓延一圈，木台燃起熊熊大火。 大火烧了半天，两具遗体彻底化为灰烬，但和草木灰混合一起，已经分不清哪些是草木灰，哪些是骨灰了。 阿依塔娜递了一个砂罐过来，莎莎象征性地抓了一些灰装进去，装了半罐，然后拿着布塞塞住罐口。 剩下的草木灰和骨灰混合物全部山林和流水之中，因为实在没有办法带走那么多的灰。 其实骨灰只是一种象征，拿多拿少，或者换做其他东西，都没关系，只要那一点哀思和纪念存在。 反之，如果一个全无孝心的人，就算把先人的坟墓修的金碧辉煌也无济于事，豪华的坟墓装饰的只是他自己的脸面，与先人是无关的。 众人一起回到哇婆家里，发现受伤的詹士鸣已经不知去向，刚才焚化白拇哥和南四娘的时候，他并没有去现场。 这样的场合，他也不可能去的，他恨不得拆散他们。 段小涯忽然心头一动：“娘子，《鲁班书》放在哪儿？” 水琳琅神色一下紧张起来，急忙跑进里屋，她本把一个背包的竹简放在床脚下，现在也不知去向了。那些竹简本是詹士鸣从古墓里盗出来的《鲁班书》，据说还是春秋战国鲁国的文字，不说《鲁班书》的秘法，就是本身的历史价值就不可估量。 “夫君，是我太疏忽了。”水琳琅自责地道。 段小涯笑道：“没事，反正我们也看不懂《鲁班书》。” 鲁国文字据说已经失传，这世上估计没有人能够看得懂，詹士鸣也未必能够看得懂，那些竹简在他手里，他也未必能够研究出所以然。 “活魇也不见了！”哇婆忽然说道，“还把我的蜀魄绳带走了！” 段小涯觉得活魇的事情比《鲁班书》严重的多，毕竟活魇他是尸变，若被詹士鸣继续操纵，随时都会出来害人。 何况哇婆的蜀魄绳还被詹士鸣给顺走了。 为了白拇哥和南四娘的葬礼，谁都没有注意詹士鸣，没想到这家伙这么狡猾。 昨晚活魇被水琳琅降服，拿着蜀魄绳将他五花大绑，一直把他丢在哇婆家里的厨房，早上出去的时候，谁也没有管他。 哇婆心疼不已：“那可是先祖留下来的法器，传了好几代，传到我的手里，却在我的手里弄丢了。” 段小涯说道：“婆婆，你放心吧，等我找到詹士鸣，我一定把蜀魄绳帮你拿回来。” 墨血心沉吟地道：“詹士鸣受了重伤，而且村里交通颇为不便，他一定走不远的。” 段小涯暗暗点头：“墨小姐说的不错。乌鲁姆，村里还有谁有交通工具？你去问一问，今天有谁开车出村没有。” 乌鲁姆随即带人去问，村里没人有小车的，只有两辆柴三机，还有一辆手扶拖拉机，但不可能开到村外，最后就只剩下上族人那儿有一辆二手摩托车，还有一些马车驴车等动物车。 转了一圈，乌鲁姆回来，说道：“有车的家里，今天没人出去，车也都在呢。” 段小涯立即吩咐下去：“分头去找。” 众人迅速下去，水琳琅和阿依塔娜一组，墨血心和乌鲁姆一组，水琳琅和墨血心对村里不大熟悉，需要阿依塔娜和乌鲁姆作向导。 段小涯见莎莎仍旧沉浸在悲伤之中，主动和她一组。 段小涯料想詹士鸣想要逃跑，一定朝着村外而去，所以和莎莎便在村口一带寻找。 晌午的时候，就在村外的小溪沟发现詹士鸣的尸体，趴在溪边，头部浸在溪水之中。 段小涯慌忙赶了过去，把詹士鸣的头从水里拖出来，摸着脉搏，对莎莎道：“死了！” 莎莎呆若木鸡，昨天白拇哥和南四娘死了，今天詹士鸣也死了，詹士鸣可是她的亲爷爷。 她的父母早就不在了，两个叔叔也不待见她，不论姓白的还是姓南，似乎都把她当成外人，因为她本不姓白也不姓南，她姓詹。 詹士鸣走了，意味着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一个和她血肉相连的人了。 “怎么会……”莎莎哽咽着说不出话。 段小涯打开詹士鸣的嘴巴，掀开他的鼻孔看了一眼，说道：“他是被人浸在水里活活淹死的。” “你怎么知道？” “鼻子和嘴巴都有泥沙，只有活着的时候，头部被按在水里，他才会吸入泥沙。死了的时候，是不会有这样的生活反应的。”段小涯解释道。 “到底是谁，这么残忍。” 段小涯检查一下尸体的周边，没有发现装竹简的背包，也没发现活魇，说道：“可能有人冲着《鲁班书》而来。” 莎莎心头一动：“会是何迅和王超吗？” 段小涯记得王超和何迅，原是詹士鸣请来的助手，会一些三脚猫的拳脚，但威力有限。 不过对付受伤的詹士鸣，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何况他们有过前科。 两人一直跟着詹士鸣在村里寻找宝藏，等到詹士鸣从古墓中挖出《鲁班书》的时候，两人起了觊觎之心。詹士鸣的枪伤就是他们造成的，上次若非段小涯及时赶到，詹士鸣早已死在这两个人的手下。 所以莎莎的怀疑完全是有可能的。 第1017章 白发双傻 “王超和何迅还在村里吗？”段小涯望向莎莎，因为这两人都是小角色，段小涯也没放在心上，所以他们有没有离开乌蛮村，他也不大清楚。 莎莎摇头：“我不清楚。” “先把詹老头带回去吧。”段小涯叹了口气。 莎莎现在心力交瘁，只能任凭段小涯做主。 段小涯背起詹士鸣，朝着村里走去，回到哇婆的家。 乌蛮村对死人似乎没那么忌讳，特别是下族人，所有先人的棺材全部放在一个棺材洞里，平常炎热的时候，还有人去里面纳凉。 这如果在汉族聚集的地区，绝对是无法想象的，一来怕会触犯先人，二来也怕带来晦气。 可是这些村民完全不是这个样子，他们对生死的理解有一种超脱的本能，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出什么事了？”哇婆问道，神色也有一些震惊。 段小涯简单地讲了刚才找到詹士鸣尸体的过程，没有任何波折，随便提了一下王超和何迅，目前两人是最可疑的。 …… 詹士鸣的遗体也被火化，把骨灰装在砂罐中，莎莎把它和白拇哥、南四娘的骨灰摆在一起，三人纠缠了五十几年的感情，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 但对段小涯而言，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因为游少秦找上门来了，在他身后除了胡巴和茱莉亚，还有最为可怕的白发双杀。 游少秦自然是来找莎莎的，他已养好了伤，中气十足地望着段小涯：“莎莎在哪儿？” 段小涯点上一根香烟：“丑八怪，我跟你说了很多次了，莎莎是我的女人，你何必自取其辱呢？” 游少秦嘴角微微一抖，正待发作，就见莎莎从里屋走出来。 游少秦对莎莎还是相当客气的，他始终把她当成女神，可惜他连备胎都不是，没有这么丑的备胎。 “莎莎，你的事我都听胡巴说了，节哀顺变。”游少秦也是一脸悲戚。 莎莎淡淡地道：“谢谢游少爷挂怀。” “莎莎，瞧你这话说的，什么少爷不少爷的，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叫我少秦就可以了。虽然白老爷子过世了，但他的遗命我们却不能违抗，我们的婚事还是要办的。” “游少爷错爱了，我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子，根本配不上你。” 游少秦面色有些难看：“莎莎，华夏是最讲究孝道的，尤其是我们这些江湖儿女，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你不会不懂吧？” 段小涯又听游少秦道德绑架，不由觉得恶心，摩拳擦掌，又要动手，水琳琅却轻轻一拦，对游少秦道：“游少爷既然提到孝道，那就应该知道华夏的孝道，是有守丧期的。白家两位长辈去世不足两天，游少爷就找上门来谈婚事，似乎不妥吧？” “你——”游少秦一时哑口无言，他本想以孝道绑架莎莎，让她服从白拇哥生前的安排，但没想到水琳琅如此伶牙俐齿，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段小涯得意地道：“是呀，丑八怪，你不是讲孝道吗？既然如此，那我们干脆讲个彻底。莎莎死了爷爷和奶奶，一个守三年，两个就要守六年，你六年后再来吧。”心里不禁在想，六年之后，老子和莎莎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白发男人说道：“少爷，这小子狡诈无比，别跟他废话，直接把少奶奶带回去就是了。” 白发女人上次中了夜哥舒的毒，心里一直郁愤不已，找不到夜哥舒报仇，这一笔账自然又要算在段小涯头上。 “臭小子，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说罢，白发女人骤然出手。 段小涯想不到这个女人这么暴烈，当即身影一掠，与白发女人接了一掌，白发女人的功力高出了他一筹，段小涯上次就已领教，所以他在指间藏了一根毫针。 哎哟一声，白发女人急退，看到掌心被扎一口子，出现一颗血珠，血珠殷红。 白发男人一看，放心地道：“老婆，没事，没毒。” 段小涯冷笑一声：“如果没毒，我犯得着扎你一下吗？” “可这血没有变色。” “这世上的毒千万种，不是每一种毒都会让血液变色的。” 这句话说的倒是一点不错，事实上大部分毒，血液都不会变色的，起码是肉眼看不出变化的。 白发女人几天前刚刚着了夜哥舒的道，为了治毒，她在青尿里浸了半天，把她臭的把肠子都吐出来了。 这已经给她造成极大的心理阴影，这时听见段小涯说毒，她也有些投鼠忌器。 何况段小涯的逻辑很清楚，如果针上没毒，段小涯何必扎她一针？那一针造成的伤口，对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就像扎一个婴儿，只能让他一疼而已，也没有杀伤力。 除非他吃饱了撑着。 不过，段小涯确实是吃饱了撑着，他的针上确实没毒，他也不善用毒，但却善于运用心理战，吓一吓白发女人。 “白头怪，我这针上的毒，叫做白煞毒，是被下了煞。”段小涯扫了白发双杀一眼，“知道什么是煞吗？” 白发双杀年过半百，而且又是江湖中人，对于这些鬼神之事向来迷信，对煞一事也是有所耳闻，可是至于煞是什么东西，谁也说不清楚。 段小涯淡淡一笑：“煞，就是天地之阴气，人体属阳，阴气一盛，必有灾病。这白煞毒一旦进入人体，悄无声息，身体不会感到任何不适，但最好不要睡觉。” 白发男人一愣：“为什么？” “只怕一睡就醒不过来了，会被阴气带走魂魄。” “放屁！哪有这么古怪的毒？”白发男人只觉天方夜谭，他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对于白煞毒却是闻所未闻。 “听说过胭脂帮的‘八蛊’吗？这些毒难道不古怪吗？” 白发女人一惊：“这是胭脂帮的毒？” 段小涯心里觉得好笑，什么白发双杀，明明就是白发双傻。 白发双杀修为极高，段小涯不是他们的对手，看来只能智取了，说道：“老太婆，想不到你还有一点见识，没错，这就是胭脂帮的毒！” 第1018章 跟你没完！ 胭脂帮和夜郎族是蛊门的两大流派，白发双杀自然听过，他们本来就不知道段小涯的底细，所以对他的话竟也将信将疑。 何况他们和段小涯交过手，也猜不透他的门派，对他还有什么技能，他们都不清楚。 胡巴看着白发双手完全被段小涯唬住，说道：“两位前辈，千万不要被这家伙给骗到了，他是吓唬咱们的，胭脂帮消亡了数百年，哪里还有什么毒？” 段小涯冷笑：“你不相信吗？我身边这位就是胭脂帮的弟子。” 墨血心眸光凛冽，特别在听说胡巴说她胭脂帮消亡数百年，心里自然有些不痛快。 本来段小涯让她答应，不再伤害无辜，但这一群人来找茬，似乎不算是无辜了，所以墨血心暗暗在施手段。 胡巴不屑地扫了墨血心一眼，笑道：“她是胭脂帮的弟子？呵，那我还是胭脂帮的圣母呢。” “圣母可是女的。”墨血心淡淡一笑，“你要先变成女的才行。” 墨血心语笑嫣然，透着一股娇媚，若非段小涯了解此人的手段，身为男人，他也很难不被这小妞儿给迷住。 胡巴笑容猥琐，正要说些龌蹉的话，和她互动一下，忽的小腹以下一疼，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传出，胡巴捂着裤裆满地打滚。 茱莉亚吃了一惊，忙道：“胖子，你怎么了？” 胡巴疼的说不出话，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接着又从猪肝色转成了竹叶青，满头大汗，双目一翻，就此昏厥过去。 “胖子！”茱莉亚摇着胡巴的身体。 然后看到胡巴的裤腿缓缓地爬出一只红色的蝎子，蝎子不大，只有拇指头大小，但它身上仿佛泛着一层蓝色的火焰，若有若无。 白发女人大惊失色，看来墨血心真是胭脂帮的弟子，那段小涯给她下的白煞毒自然也有可能。 “把解药给我！”白发女人朝着段小涯一喝。 段小涯淡淡地道：“这个解药很简单，还是青尿。” “什么？”白发女人大怒，“你小子是在耍我吗？” “你没听过秽能解煞吗？还有什么比屎尿更秽的呢？” 白发男人对女人道：“民间倒有这种说法。” “可是……那是青尿，你不知道多难闻……” 段小涯笑道：“放心，不需要你闻。” 白发女人心头一喜，说道：“当真吗？那青尿怎么来解毒？” “喝就行了。” “你——”白发女人明知段小涯是在消遣她，气不打一处来。 游少秦轻轻喝道：“少跟他们废话，先削这小子，再把莎莎给我带走！” 游少秦下了命令，虽然白发双杀名为他的师父，但他的命令也得服从，毕竟游家是势力在那儿摆着呢。 白发双杀立即出手，两人都是武林前辈，出手风驰电挚，顷刻就朝段小涯扑来。 水琳琅见状，二人修为明显是在段小涯之上，她不出手也不行了，她必须和段小涯共进退。 四条身影立即纠缠起来，小小的民屋龙腾虎跃，四人都是顶尖高手，而且都是生死相搏，丝毫疏忽不得。 但在此刻，游少秦却忽然朝莎莎发难，一手朝着莎莎左肩按落。莎莎左肩一沉，斜身避开，游少秦另外一手却已抓到她的右肩。 原来抓她左肩那一下是个虚招，真正的目的在她右肩，而且速度之快，莎莎根本就避不开。 “莎莎，就算你要守孝，你也要回我游家守孝。”游少秦道。 莎莎挣扎地道：“这是我白家的事，凭什么跟你回游家。” 游少秦道：“就凭你是游家的儿媳妇。” “那也没有到你家给我先人守孝的道理。” “这件事是我说了算的，你现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游少秦语气变得强硬，他堂堂一个游家少爷，未婚妻被人占有，让他在手下面前丢了面子。这个面子说什么也要讨回来。就算他不爱莎莎，但这口气也不能忍下去，必须要把莎莎先带回家，至于想要怎么处罚她，那是回家以后的事。 游少秦擒住她的右肩，直接就朝门外闪去，忽见一群黑压压的飞虫扑了过来。 正是食人钉！ 段小涯大吃一惊，他可是吃过食人钉的苦头的，好在现在墨血心是他这一波的人，否则他势必又多一个强敌。 “什么东西！”游少秦惊恐地叫了起来。 游少秦从未见过食人钉，只道是蚊子，但又没见过这么大的蚊子，冷不丁被咬一下，食人钉直接钻入他的皮肤。 游少秦痛叫一声，这才觉得大事不妙。 此刻人已出了门外，食人钉依旧乌压压地围着他转。 墨血心手里拿着一只竹哨吹着诡异的声响，不成曲调，也没韵律，但却能控制食人钉。 食人钉本来只是围攻游少秦一个人，但因游少秦抓着莎莎，难免也会误伤莎莎，因为墨血心只能通过竹哨指挥食人钉朝着什么方向而去，它们可没办法分清人。 但大部分的食人钉还是攻击游少秦一个人，游少秦需要双手掩护，只有放开莎莎，然后疯狂地逃窜。 “来人，救我！”游少秦大叫。 茱莉亚挥舞环鞭过来，环鞭舞的就如一个巨大的屏障，攻击的食人钉倒有一部分被她打了下来，但食人钉的数量依旧惊人，根本打不干净。 而段小涯和水琳琅正与白发双杀战斗正酣，因为水琳琅的加入，两人渐渐压过白发双杀的势头。 听到游少秦的呼救，白发双杀渐渐分心，水琳琅右手一翻，一掌对向白发男人。 白发男人只接一掌，意外发现这个女人的功力竟然在他之上。 “救少爷要紧，撤！”白发男人一跃出门。 白发女人跟着出门，段小涯乘胜追击，一记飞腿踢在白发女人的背后。 白发女人顿时跌了一个跟头，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段小涯冷哼一声：“老太婆，这一脚是还给你的！” “老婆！”白发男人拦腰抱住白发女人。 白发女人痛恨地看着段小涯：“臭小子，老娘跟你没完！” 段小涯嘿嘿一笑：“没完最好，趁着大伙儿都在痛痛快快再打一场。” 第1019章 凝血丸 段小涯有恃无恐，墨血心放出食人钉，游少秦那一边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怎么制服食人钉。 食人钉不是普通的蚊子，甚至它就不是一种蚊子，它是一种飞虫，就像铁钉似的，根本不能像对付普通蚊子一样，拿肉掌来拍它。 就算掌力雄浑，也拍不了这么多的食人钉，除了跑，并且跑的速度要比它快，眼下游少秦等人没有任何办法。 白发双杀面对段小涯的挑衅，即便心中暗藏怒火，但也没有丝毫办法。 “老婆，你先掩护少爷离开，我来断后！”白发男人凝神望向段小涯。 段小涯现在稳操胜券，自然不肯就此放过白发男人，他是有仇必报的人，上次在白发双杀手里吃了苦头，这笔账可不能这么算了。 忽的一响，段小涯一拳朝着白发男人打去，他现在的身手能刚能柔，倒让白发男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事实上，段小涯的性格更适合走刚猛一路的功法，他打重拳的时候总是很有魄力。 白发男人身手也很了得，身影如风，胸口一让，段小涯一拳正从他的胸口擦着过去，他却一爪朝着段小涯肩头抓落。 给他的时间不多，所以这一抓也是出了狠劲，指尖暗藏真气。 水琳琅看出厉害，及时过来，伸手在他腕下一格，飞足点向他的侧腹。白发男人只能一让，一让却又让到段小涯这一边，段小涯翻掌拍出。 白发男人以一敌二，加上心神已乱，不由节节败退。 但见段小涯忽的腾空而起，双臂展翅一般，双脚凌空朝他不停踢来。白发男人慌忙应付，但在此刻水琳琅却攻击他的小盘。 白发男人上下不能兼顾，双手挡住段小涯一记飞脚，水琳琅一记扫腿过来，白发男人不禁单膝一跪。 段小涯翻身落地，笑道：“老头，你给老子行这么大礼，老子可没红包给你。” 按照雎市的规矩，重大场合，晚辈如果向长辈行屈膝礼，长辈是需要给晚辈红包的。 这样的大礼，一般都在大喜之日，平日就算晚辈见到长辈，也只是问候一声，决不至于下跪，因为毕竟不是封建朝代了。 段小涯此举，实在对白发男人侮辱太甚了，特别白发男人在武道界的声望很高，今日竟然要想一个毛头小子下跪，这要传扬出去，让他哪有脸面在道上立足？ “混蛋！”白发男人爆喝一声，腾身又起，一掌凌厉地劈向段小涯。 这是他独门的劈山掌，掌势如刀，极为凌厉，段小涯不敢硬挡，使出“逍遥游”身法，身体一倒，脚下一歪，斜斜避了过去。 而在此时，水琳琅一掌却向白发男人后背打到，白发男人掌势已发，换招不及，背后结结实实挨了一掌。 白发男人落地，但却一掌拍地，一跃而起，姿态却也十分潇洒。 不过耍帅过头，一口老血呕了出来，水琳琅那一掌着实不轻。 “两个打一个，臭不要脸！”白发男人愤愤地道。 段小涯冷笑：“你们不是说，对付一个人是夫妻两个，对付千军万马也是夫妻两个吗？不好意思，我们正好跟你一样，对付千军万马，我也是跟我媳妇两个，对付你一个老头我们还是夫妻两个。这是跟你们学的。” “你——”白发男人气的说不出话，体内气息涌动。 “老头，今天落在老子手里，你就别想跑了！”段小涯运起一掌，缓缓靠近白发男人。 水琳琅见段小涯目露杀机，忙道：“小涯，他已落败，不必赶尽杀绝。” 墨血心走了过来，淡淡地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这老头修为极高，这要放他回去，必然又是游少秦的一大帮手。就算要饶他性命，却也不能这么轻易地饶。” 段小涯确实和墨血心的想法一致，现在因为莎莎的关系，他和游少秦属于情敌，游少秦必然不会就此罢手。 现在在他身边，白发双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就像游少秦的左膀右臂，只要折掉这两个人，游少秦才能乖乖地回去。 “你有什么办法？”段小涯望向墨血心。 墨血心淡淡一笑：“身为胭脂帮的弟子，最擅长的自然是用毒了。” 说着，墨血心手中已经出现一枚红色药丸，递到白发男人面前：“吃了它，否则今天你别想活着离开。” “这是什么？”白发男人明知墨血心递给他的一定是毒药，但还是多此一问。 “这叫凝血丸，三个月之后才会发作，到时全身血液慢慢凝结，血液流动的越来越缓慢，血液不能循环，你也就成了一个废人。” 白发男人毛骨悚然：“老子宁愿死，也不愿受这种折磨。” “你别急，不会让你死的，只要不再为虎作伥，每到三个月，你来琵琶岛一趟，我都会给你一次解药。” 白发男人看着段小涯虎视眈眈，这小子必然是不会饶过他的，如果单打独斗，他比段小涯略胜一筹。 但是段小涯身边还有一个水琳琅，他无论如何都不是她的对手，无论如何，他都是逃不掉的。 就算他不接受凝血丸，墨血心也有其他毒物害他，到时处境只怕更惨。 现在白发女人和茱莉亚已经掩护游少秦上车，迅速离去，白发男人孤身一人，势单力薄，咬了咬牙，终于还是接受墨血心的凝血丸。 水琳琅毕竟是妙僧的徒弟，虽然妙僧教她的是医术，但也教会了她仁心。 与妙僧接触之后，无不被他的慈悲感染，所以水琳琅不愿看到段小涯杀人，但同时也知道留着白发男人，对段小涯有害无益，绝对是个祸害。 现在墨血心以毒药来控制白发男人，也不失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白发男人吞下凝血丸之后，段小涯才道：“老头，今天我看在我媳妇的面上，饶你一条老命。你也一大把年纪了，回去之后，和你老婆好好归隐田园，别再给游少秦卖命了。你以为他这小子当你们是师父呢？你们就是他的一个奴才！” 第1020章 恶作剧是专业的 游少秦等人慌乱地爬上一脸悍马，急忙关起车门，食人钉依旧不停地撞在车上，就如冰雹似的。 车里也有部分的食人钉，因为失去墨血心的指挥，不再只朝游少秦一个人攻击，攻击的范围包括白发女人和茱莉亚。 游少秦喝道：“茱莉亚，开车！” 茱莉亚迅速开车，甩开车外追逐的食人钉，而游少秦和白发女人则在一起对付车内的一些食人钉，游少秦直接拔下外衣，朝着扑来的食人钉兜了过去。 游少秦的手法很快，迅速就把食人钉包了起来，但是很快就有一枚食人钉突破衣布，钻了出来。游少秦急忙打开车门，就把那一包食人钉丢了出去。 车在开着，车里还有少数几只食人钉，他和白发女人都把车门打开，然后拿起座椅垫把食人钉赶出车门之外。 之后，才把车门关了起来，游少秦已经浑身血污，松懈下来，整个人就如死了一般倒在座椅上。 “少爷，你没事吧？”白发女人紧张地问。 游少秦愤愤地道：“段小涯，我绝饶不了他！” “你放心，我们白发双杀一定替你带回莎莎小姐，再把段小涯杀死！”白发女人现在也是深恨段小涯，既然段小涯也是游少秦的敌人，那是再好不过了。 车开出了不远，游少秦道：“茱莉亚，停车，大师父还没来呢。” 茱莉亚把车停到路边，刚刚出了乌蛮村，朝着车后看去，食人钉没有追来，这才放心下来，问道：“少爷，刚才那些都是什么飞虫，怎么这么奇怪？” 游少秦望向白发女人：“二师父，你知道刚才是什么东西吗？” 白发女人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胭脂帮流传几百年，他们炼毒的帮派，惯会培育一些稀奇古怪的毒物，这也没什么稀奇的。” “这玩意有毒吗？” “现在还不清楚。”白发女人摸着游少秦的脉搏，“少爷，你有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我现在浑身疼，我已搞不清楚这玩意有没有毒。” 白发女人看着浑身血污的游少秦，似乎没有一块皮肤是完整的，本来已经丑陋的面庞，现在更是面目全非，一脸的血，极其吓人。 “大师父会不会有危险？”茱莉亚问道。 白发女人顿时担心起来：“是呀，段小涯身边那个漂亮女人，她的修为可在我们之上，老头子独自一人，肯定对付不了。” “那个女人到底什么来头，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样的修为？” “自古英雄出少年，段小涯的年纪也不大，就算从小开始习武，也未必能够达到他现在这样的境界。” 游少秦微微眯起双目：“他们必定是有名师指点，修炼武道如果得逢名师指点，往往能够事半功倍。不同的功法，修炼出来的威力也大不相同，好比一个人学自行车，一个人学开飞机。自行车骑的再好，他的速度也一定比不过飞机。” 白发女人点头说道：“少爷说的不错，这两个人修炼的都是上等功法。” 三人忧心忡忡地坐在车里，等了半天，白发女人的手机响了起来，却是白发男人打来。 白发女人急忙拿起手机：“老公，你在哪儿？” “你们在哪儿？” “我们就在村口。” 然后白发男人赶了过来，也是身负重伤，白发女人急忙扶他上车：“你打败他们了吗？”要知段小涯身边还有水琳琅这样的高手，所以她对白发男人能够活着回来，还是有些意外。 白发男人摇了摇头：“我打不过他们，想不到我纵横天下几十年，今天却遇上了对手，还败在了几个晚辈手里。” “他们就这么放你回来？” “哼，那个胭脂帮的弟子，给我服用了凝血丸，每三个月要到她那儿取一次解药。”白发男人没说段小涯他们不让他继续为游家效命的事，毕竟这话让游少秦听到了不好。 “胭脂帮下毒，真是令人防不胜防，现在你我都中毒了，可就更难对付他们了。” “老婆，段小涯说你的白煞毒，需要孑孓水来解。” 提起孑孓水，白发女人就是一阵恶心，虽说中医能把屎尿作药，孑孓水根本不算什么，但毕竟不是纯净水。 她猜想段小涯就是故意折辱她的。 这一点倒是没有猜错，段小涯就是故意折辱她，但没想到的是，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白煞毒，段小涯完全就是为了整她。 茱莉亚皱着眉头：“我看段小涯这个人诡计多端，以孑孓水来解毒，真是闻所未闻，不会来耍我们的吧？” 游少秦沉吟着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胭脂帮的毒诡异非常，谁能料的准？” 白发男人点了点头：“少爷说的不错。茱莉亚，你去找一些青尿过来。趁着现在是在农村，要是回到城里，可没处去找孑孓水。” 说着茱莉亚就去了，此处距离村口不远，找了一个村民打听了一下，村民听了半天，不懂什么叫做孑孓，茱莉亚只有跟他解释。 然后村民一指不远处，说道：“那儿去，有一条沟，好多你说的孑孓。” 茱莉亚又跟村民要了一个罐子，村民起初不给，茱莉亚给了他一百块钱，村民欢天喜地地把罐子卖给她，城里人都是傻子啊！ 走到水沟旁边，茱莉亚舀了一瓢的水。 这是死水，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庆幸的不是她中了那该死的白煞毒。 茱莉亚带着孑孓水到了车上，递给白发女人。 白发女人微微皱着眉头，仍旧无法接受，即便上次她被夜哥舒下毒，也是以孑孓水疗毒。但当时只是浸泡孑孓水，孑孓水确实是有拔毒的功效，但却让她的伤口感染了很多天。 中医之中常有很多偏方，稀奇古怪，真伪难辨，若非真正学医之人，还真难以判断，段小涯所说是真是假。 段小涯引经据典，能把一套一套的医书倒背如流，仿佛很有说服力，但这家伙一向狡猾，说不定害死她也不是不可能，这倒让她踟蹰起来。 第1021章 与游家结下梁子 服用青尿疗伤之后，白发女人俯在路边的草丛呕吐不止，吐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一边吐着，一边痛骂段小涯，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 白发女人吐的半死，然后被白发男人扶到车上，白发女人已无力气，刚才饮入的青尿又吐了一个干净，等于那些青尿只是给她洗胃，白喝了。 “老公，你说……我都吐完了，毒还能不能解？”白发女人对此有些怀疑。 白发男人说道：“要不，再喝一点？” 白发女人急忙摇头：“罢了，我宁可毒发身亡，也不再喝这玩意儿了。” 白发男人说道：“老婆，你再忍一忍，毕竟性命要紧。” 白发女人推开白发男人递来的尿罐，忍受不了那股恶心，把头探出窗外，又要呕吐起来，但她胃里已经没有东西可吐了，吐的嗓子眼都沙哑了。 白发男人没有办法，对茱莉亚道：“开到县里，先到医院，少爷这伤要到医院看一看。” 茱莉亚会意，迅速把车开出，乌蛮村越来越远，一会儿就看不见了。 经过慕容镇，然后朝着西乡县而去，柏油马路坑坑洼洼，不知多久没有维护，车里颠簸不已，忽然白发男人一口热血喷了出来。 热血直接喷到挡风玻璃上面，开车的茱莉亚吓了一跳，急忙一踩刹车，问道：“大师父，你怎么了？” 白发女人紧张地道：“老公，你……你内伤受的很重吗？” 白发女人猜想白发男人刚才孤身一人，与段小涯等人交手，一定受了很重的内伤，否则他们也不可能放他回来。 只是刚才她忙于给自己疗毒，倒对他疏忽关心了，一时好生内疚。 游少秦虽然浑身是血，但毕竟没受内伤，以他的修为，还能支撑一段时间，此刻见到白发男人忽然吐血，心中更是愤恨：“段小涯，我如果不报这个仇，我就不姓游！” 茱莉亚看着挡风玻璃上面的血缓缓淌了下来，阳光照射过来，血液之中还有一些微小的虫子，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这是……”茱莉亚懵了。 白发女人却是见多识广：“蛊！” 白发男人心里蓦地一沉：“那个胭脂帮的小贱人……给我吃的凝血丸……根本就不是三个月后发作……” 他忽然说话变的很艰难，咬着牙齿，十分辛苦，额头冒出青筋。 他觉得五脏六腑都在剧烈地疼，肠子也在绞动，疼的他说不出话，然后呼吸也变的艰难，憋的满脸通红，然后红色又变成了青色，越来越青。 “老公！”白发女人紧紧抓着他的手。 白发男人心里清楚，段小涯当时就想废他，免得日后成为大敌，可是水琳琅阻止了段小涯，所以墨血心才给他一枚凝血丸。 表现说是凝血丸不会致命，但能给他带来巨大的痛苦，只要他改邪归正，每三个月给他一次解药。 而事实上，墨血心说的都是谎言，她不过因此瞒过水琳琅而已，她给他的凝血丸，到底是不是凝血丸也是一个未知数，但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一种蛊毒。 墨血心甚至就连时间都算好了，没有当场让他毒发，而是等他走了一段时间，两个小时以后，忽然毒发，而且让人没有一点防备。 就像突发急性，而且就在半路上，赶去医院也来不及了。 白发男人的脑袋忽然一歪，整个身体就从座椅倒了下来，茱莉亚急忙把他扶住。 “老公！”白发女人失声大叫。 游少秦心中的怨气越聚越深，他因出身武道世家，从小到大就没吃过什么大亏，想不到这一次却折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段小涯手里。 不仅未婚妻被抢了，而且这一路损兵折将。 白发女人怎么也叫不醒白发男人，不停地给他运输真气，然而真气犹如泥入大海，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发男人的生命已经终结，没办法对她的真气做出反应。 白发女人哀声动天，又对游少秦道：“少爷，这一次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游少秦恨恨地道：“二师父放心，我一定叫段小涯血债血偿，现在咱们必须先回家里，一来我要养伤，你要疗毒，二来大师父的后事也要处理，三来需要好好和家里商量一下，怎么才能报这血海深仇。我总觉得段小涯的来历很不简单，还有那个水琳琅，他们的武功路数十分玄妙，像是道家，却好像又是佛家。” 茱莉亚望向游少秦：“少爷，要不要报警？” “报警有用吗？胭脂帮下毒，要是能让警方查出来，那就不叫胭脂帮了。何况，警方不会承认这世上有蛊的存在的。既不承认，如何给她定罪？就算给她定罪，警方能抓住她吗？” “起码可以给他们制造一些麻烦。” 游少秦摇了摇头：“江湖事还是江湖了吧。” “是，少爷。” 茱莉亚擦了白发男人喷在挡风玻璃的血液，开车缓缓前行，白发男人已经被白发女人抱到后座，白发女人依旧哭着死去活来。 游少秦则是一脸木然，茱莉亚从后视镜看他满脸血污的表情，极其可怕。 …… 哇婆家里，段小涯拿水浇醒胡巴。 醒来的胡巴痛不欲生，体下一股灼烧质感从小腹一直蔓延上来，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胡巴失声望向墨血心。 墨血心淡淡地道：“我只是向你证明我是胭脂帮的弟子而已，你现在相信了吗？” 胡巴隐隐觉得，自己受伤的部位，应该能够让他断子绝孙的了，刚才那可是一只蝎子啊！ 而且还是一只极其诡异的蝎子，身上笼罩一层幽蓝的光，如果没有猜错，应该就是胭脂帮的九阴蝎子。 “以后说话注意一点，否则下次要的就是你的命了。”墨血心依旧一脸娇笑，可是让人见了难免心里发毛。 这完全就是笑里藏刀哇！ 水琳琅暗暗皱着黛眉，心想这墨小姐的心肠也太歹毒了，完全视生命如草芥，倘若不是段小涯让她不许滥杀无辜，估计胡巴现在早已命丧黄泉了。 第1022章 亦正亦邪 “还不滚？”段小涯凝视着胡巴，“等老子请你吃饭吗？” 胡巴自认武功不如段小涯，而且还有一个用毒高手，现在他的同伴一个都没有，他能活下来已经很庆幸了。 然而实在太痛了，他一移动身体，仿佛半条命都没有了，毕竟伤的是关键的地方。 段小涯一脚踹了过去：“还真想让老子请你吃饭不成？” 胡巴痛的嗷嗷大叫，段小涯看着胡巴痛苦的样子，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水琳琅心里担忧不已，段小涯本来就不是三观非常正的人，亦正亦邪，她真怕有一天这家伙往邪路上越走越深。 “小涯，得饶人处且饶人，他已经这样了，你就别为难他了。”水琳琅道。 段小涯道：“娘子，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 “现在你这么对他，跟他又有什么区别？”水琳琅道。 这话要是别人说，段小涯必然觉得她在帮着外人说话，但水琳琅说这话，他又奇迹般地能够听进去。 段小涯于是扭头对墨血心道：“你那只蝎子有解药吗？” 墨血心拿出一只小瓶出来，丢给胡巴：“外敷，一天三日，七七四十九天之内，不得行房。” 胡巴一愣：“啥是行房？” “瞧你没文化的样子，回家多读点书。”段小涯也是有学问的人，各种人体生物学的书也看过不少，特别偏好古典。 现代人一般都很少用到行房这样的词，所以胡巴乍听之下，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胡巴拿了解药，强忍着痛，艰难地爬出门口，只爬出了两米的距离，他又疼的差点没昏过去。 段小涯笑道：“胖子，现在你知道有些女人是不能得罪的了吗？” 胡巴忙道：“知道知道。” “滚你的吧。” “是是是，谢谢段兄弟。” “以后别碰到老子，碰一次打一次，打到你服为止。”段小涯举起拳头，凶神恶煞地道。 “服了，段兄弟，我现在已经服了。” 胡巴环顾四周，没有其他的人，知道段小涯有意刁难，又赔笑着默默爬到路边的灌木丛后。 段小涯恶气已消，也就不再为难胡巴。 …… 在乌蛮村待了一天，没有其他事情发生，游少秦没有过来寻仇，夜郎族的人也没继续出现，段小涯决定启程回去。 乌鲁姆又把他的柴三机开了过来，段小涯、水琳琅、莎莎，墨血心，还有阿依塔娜，全部坐了进去，这对狭窄的柴三机而言，这着实有些挤了。 不过，段小涯一向认为，挤挤更健康的。 除了阿依塔娜之外，其余三位女子都是秀色可餐，段小涯心里有些轻飘飘的，麻酥酥的。 墨血心此刻挨着他坐，山路颠簸，难免就会蹭到他的身上，段小涯一脸猥琐。 墨血心尴尬无比，但段小涯救过她的性命，她把他当成恩人，不便出言数落，只是默默地召唤一条火红的小蛇从她袖中钻了出来。 段小涯冷不丁就朝另一边的莎莎靠过去，这要被墨血心养的毒物咬上一口，那可是够呛的。 “我说墨小姐，你身上到底藏了多少小动物？”段小涯对此十分好奇。 墨血心淡淡地道：“其实我也不大清楚。” “我看你身材这么苗条，这些东西都装哪儿去了？一个人身上要是带着这么多的东西，至少可以从外表上看出一些端倪的。” “魔术师在身上藏着鸽子，你能看得出来吗？” 段小涯笑道：“你不会告诉我，你还是红手绢的人吧？” “你猜？” 段小涯不再问，胭脂帮这个门派，一直给他诡异的感觉，还有夜郎族，这些用毒的流派到底藏着多少秘密，没人知道。 墨血心看起来像是异族女子，所以她的身上也有一种别人没有的气质，它吸引着段小涯，却又让段小涯有些不敢靠近。 柴三机还没出村口，就听村口村民闹腾起来，共有十几个人，上气不接下气，正从上族人居住的地方跑下来。 乌鲁姆停下了车，上去询问一番，然后回来对段小涯说：“那个……那个怪物又出现了。”乌鲁姆语气也有一些紧张，正常人遇到尸变都会恐惧。 段小涯急忙跳下车去，现在詹士鸣已经死了，谁能降服这个怪物？ 莎莎抱着白拇哥、南四娘以及詹士鸣的骨灰，跟着下来，问道：“小涯，现在怎么办？” 段小涯抬眼望向疯狂乱扑的活魇，现在他只有一条胳膊，而且双目失明，看不到人的情况下，只有乱死乱咬，逮到什么破坏什么。 段小涯和他几度交手，知道活魇刀枪不入，如果凭借武力，绝对消灭不了它。 “小涯，你试一试巫道。”水琳琅已经知道段小涯神识之中巫道已经有了初级的功法。 段小涯绞尽脑汁：“好像没有对付活魇的方法。” 说话之间，活魇已经扑到村口，他撞到了一栋草屋，直接就把土墙掀翻，房屋顿时坍塌一角。 一个村民大叫：“不好了，我老娘还在屋里呢！” 段小涯二话不说，朝着屋里冲了进去。 水琳琅见状，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她最近见他对付游家的那些人，简直苛刻的不能再苛刻了，明明打败了人，还要赶尽杀绝。 所以水琳琅担心他会迷失本性，但现在看他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老人，依旧可以挺身而出，奋不顾身，她又顿时放心下来。 这家伙身上始终存在着她佩服的品质，这让水琳琅欣慰，他之所以对游家人苛刻，无非还是因为莎莎。 他是一个男人，对待情敌自然不会好到哪儿去。 虽然占便宜的是他，是他给人游少秦戴了绿帽子，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游少秦才是莎莎的未婚夫，潜意识里段小涯还是有些介意。 虽然游少秦和莎莎的婚姻没有法律效应，而且莎莎也不喜欢游少秦，但白家和游家两家的势力，多少会给段小涯一些压力。 这些压力会让一个男人不敢去爱，段小涯虽然不至于此，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 第1023章 引雷 段小涯冲进坍塌的草屋，看到活魇正把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妇高高举了起来，那个老妇吓的裤子都尿了。 段小涯大喝一声：“石雄，我在这儿，你冲我来！” 石雄就是活魇的本来姓名，他现在已经记住了段小涯的声音，对他恨之入骨，大吼一声：“竖子！你还敢来！” 虽然谁也听不懂他在讲什么，但老妇被他一吼，吓的顿时昏厥过去。 幸亏石雄只剩一条胳膊，如果两条胳膊，很有可能当场就把老妇给撕了。 石雄用力把老妇朝着段小涯掷过去，石雄的膂力很大，这一掷带着一股汹涌的气流。段小涯当即使出功法，以柔克刚，把掷来的力气都给缷掉了，轻巧地把老妇给接住。 但在他接住老妇的同时，石雄已经出手，一记猛烈的拳劲朝他烈烈砸到。 段小涯迅速闪身避了过去，石雄又一拳打过来，段小涯手里抱人，不能与之对抗，只有纵身往后一跃，跃出门外。 石雄看不见他，轰的一声，直接撞破一面土墙。 一众村民吓了一跳，纷纷逃窜，只有老妇的儿子还在巴巴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迅速把老妇抱过去，道：“快带你妈离开。” 村民急忙接过老妇，叫道：“妈，你怎么了？” “没事，她只是吓晕了。” “好，谢谢你啊兄弟。”村民千恩万谢，随机离开。 “快走！” 段小涯看到石雄又冲出来，又迎了上去，狠狠朝着石雄擂了一拳。然而石雄只是被他的冲击力逼的退了半步，但是身体一点事情没有。 很快，石雄发起猛攻，段小涯倏忽一退，石雄双目看不见，只有一通乱打，打的都是空气，又气的哇哇直叫，嘴里叽里呱啦，说的都是古语，段小涯就连标点符号都听不懂。 水琳琅说道：“小涯，詹士鸣是红手绢的人，巫道的水平不会太高，他一定是以简单的方式控制活魇。” 段小涯转动脑筋，脑袋之中信息庞杂，一时之间，却也无从寻找对付活魇的办法。 “我先试一下。”段小涯脚下踩着禹步，绕着活魇走了一圈，就像醉酒似的，踉踉跄跄。 莎莎莫名其妙：“他在干嘛？” 水琳琅说道：“封灵。” 墨血心目不转睛地看着段小涯，她是胭脂帮的弟子，善于种蛊，古代巫蛊是不分家的，所以她对段小涯的巫道也有一些好奇。 段小涯除了武道之外，竟然还会巫道，这是墨血心完全没有想到的。 此刻段小涯双手化出一个枷结手印，脚下左勾右出，然后一指戳向石雄的后背脊梁。 石雄大吼一声，反手便朝段小涯拍到，段小涯退，急退，一掠出了四五米外，但石雄摸准了他的方向，迅疾地攻击过去。 五指成爪，直接抓向段小涯的心口。 段小涯脚底一歪，使出“逍遥游”功法，迅捷地从他爪下避了过来。 水琳琅抬头望向天空，不知何时已经乌云密布，正在夏天的当口，天气总是莫名其妙，叫道：“小涯，你会不会是雷决？” 雷决属于道家的手决之一，召唤雷电所用，但一般人很难做到这一境界，只有一个手势，但却没有真正的威力。 段小涯默念雷决的口诀，然后结出一个手势，朝着石雄打出。 然而石雄没有任何损伤，依旧手舞足蹈地疯狂，段小涯连打几次雷决，不由心灰意冷，现在他的功力，雷决对他而言，只是一个手势而已。 大雨下了起来，石雄雨中狂奔大吼，他的眼睛看不见，暂时不会对段小涯造成什么危险，但段小涯却知道他不能留在这个世上。 他一旦离开了乌蛮村，就没人能制住他了，他会继续破坏乌蛮村。 电闪雷鸣，段小涯忽然看到地面有一节的钢筋条，随脚挑了起来，朝着石雄奋力掷了过去。 钢筋条撞在石雄胸口，石雄一把抓住，这钢筋条正要做他的武器，他挥舞的就更加厉害了。 夸嚓一声，一个枣树被钢筋条劈了几根枝丫，石雄仰天长啸，一副癫狂的景象。 眼见天边一道闪电下来，段小涯这个时候忽然快速地打了一个雷决，口念真言，凌空朝着石雄身上打去。 闪电还没劈下，忽然却在半空被牵引似的，直接劈向了石雄，石雄手里高高挥舞着钢筋条，闪电直接就从钢筋条传到他的身上。 一声雷鸣，震耳欲聋，石雄忽的爆炸开来，四分五裂，一地黑黝黝的碎块，像是煤炭。 段小涯不可思议地看着双手，简简单单的一个手势，加上几句咒语，就能把大自然的雷电引过来，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小涯，你成功了。”水琳琅欣喜的道。 段小涯茫然：“我成功了吗？” “对，刚才的雷电就是你引过来的。” “不是钢筋条引过来的？” “钢筋条自然是有作用的，但你的雷决也有一部分的功劳。现在你的功力尚浅，只能在雷雨天气使用雷决，必须要有先决条件。否则晴空万里，以你的修为未必召的来晴天霹雳。” “不管怎么说，总算消灭了这个怪物。”段小涯如释重负。 远处的村民一见，个个目瞪口呆，他们并不知道刚才是段小涯在施法，只道是活魇作恶多端，现在被雷劈死了。 很多地方都有一种说法，尤其是在民间，雷公还要斩妖除魔的功能，只要被雷劈死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棵被雷劈死的树，人们都会怀疑它已经成精了。 如果是人，那一定是十恶不赦，才会被雷公劈死，平常的缺点能被人们放大十倍，否则不足以解释雷公动怒的缘由。如果那个人平日正好是个大善人，被雷给劈死了，那人们不敢说雷公劈错了人，怕冲犯了神明，只说这个人在假装好人，伪善，其实心里毒着呢，背地里指不定做了多少坏事，否则雷公为什么劈他？ 这些实在都解释不通，就会归于到他的前世，说他前世罪孽深重，云云。 现在村民也在议论纷纷，说这活魇被雷劈死了，不知是谁带的头，纷纷跪了下来，对着老天祈祷。 第1024章 男人的感动 活魇虽然已经消灭了，但是蜀魄绳还没找到。 不过眼下蜀魄绳毫无线索，段小涯没有任何头绪，所以暂时只能先回雎市。 坐着乌鲁姆的柴三机，先到慕容镇，耽误一个晚上，次日再度启程，阿依塔娜和乌鲁姆告别，继而随着段小涯去市里坐火车到雎市。 阿依塔娜第一次来到这么大的城市，从火车站出来，就是一副乡巴佬进城的样子，东张西望，好不好奇。 “小涯，那个是什么？”阿依塔娜指着一个摩天轮问。 段小涯有些无语，但他也是从农村来的，知道乡巴佬进城是什么感觉，所以还是耐心地对她解释她看到的一些好奇的东西。 打车回到梧桐街，看到金碧辉煌的豪宅，阿依塔娜张大的嘴巴，久久不能合上。 林素和幺鸡正好在家，段小涯又给阿依塔娜介绍，林素对阿依塔娜比较热情，但幺鸡对她的态度却比较淡漠，她对段小涯身边任何出现的雌性动物都是这种德性，尽管阿依塔娜的容貌对她没有任何威胁。 段小涯对林素道：“素素，你给阿依塔娜安排一个房间。” 林素点头，随机就带阿依塔娜上楼，阿依塔娜仍像活在梦里似的，双脚踩在台阶，都像踩在云端似的，整个身体轻飘飘的。 段小涯又对水琳琅道：“娘子，我有件事要对你说。” 水琳琅见他面色严肃，于是坐下，问道：“说吧。” 段小涯于是点上一根香烟，对她讲起大力王再度出现的事，他附在卫子佩的身上。当时水琳琅正在分水关寻找易凡，所以段小涯并未告诉她。 “大力王又出现了？”水琳琅无比震惊。 “是，而且他的功力又进了一个境界，上次我和苏舍儿、还有墨小姐三人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若非墨小姐的毒，估计我们现在早已死了。” 墨血心点头说道：“是，当时那个家伙，实在太强了，他是我见过武道最高的人。” “他不是人。” 墨血心望向段小涯：“这话怎么说？” “他是明教法王的一缕恶念，凶狠残忍，没有人性。” “明教？”墨血心虽然听说现代还有明教的教徒存在，但因人数太少，几乎等于消失了一样，所以听到明教，还是有些好奇。 “当时苏舍儿为了救我，被大力王砍断了一条手臂，所以这一次我去乌蛮村，是为了拿到汗尸的汗青。”段小涯对水琳琅道，“娘子，你可以跟我一起做这个手术吗？” 想要恢复苏舍儿断臂的手术极其复杂，尽管现在段小涯已经有了汗青，但他从未做过这么大的手术，所以心里也有一些忐忑。 水琳琅的医术要比段小涯高明很多，有她在场，段小涯心里会更安心一些。 水琳琅善解人意，知道苏舍儿对段小涯很重要，是他的兄弟，生死与共的兄弟。 段小涯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水琳琅愿意成全他的情义。 之后两人来到苏舍儿先前的医院，经过打听，苏舍儿已经被接出了医院。 段小涯拿出手机，就给苏舍儿打了电话，问道：“哥儿们，你在哪儿呢？” “我在我姐家里。” “好，我马上去找你，我已经找到接你手臂的汗青了。” 苏舍儿心头一喜，激动地道：“真的……真的可以接回我的手臂？” “相信我。” 段小涯挂了电话，又和水琳琅赶往古城区的画廊，苏舍儿的姐姐苏衣经营的就是这一家画廊。画廊的生意不像菜市场，它基本上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所以画廊之中基本没有什么客人，毕竟艺术这玩意儿不是生活的必需品，没有那么多人每天来逛的。 “娘子，就是这儿了。”段小涯带着水琳琅进去。 苏衣冷眼看着段小涯，又扫了水琳琅一眼，然后把段小涯扯到一边，质问：“舍儿的手臂到底怎么回事？段小涯，你就是一个扫把星，以后离我们家舍儿远一点，自从他认识你之后，就没好事。” 段小涯知道这一次苏舍儿确实是被自己连累，所以也不解释什么，说道：“我可以把舍儿的手臂接上，让他恢复如初。” “你？”苏衣将信将疑。 “我本来就会医术，难道你不知道吗？” “你的医术行吗？” 段小涯只是一个农民，他会医术这一点本身就存在着很多疑点，所以苏衣对他的医术怀疑也是顺理成章的。 段小涯也不解释，问道：“舍儿在哪儿，我去见他。” “他在后院，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带你见他。”苏衣对段小涯能不能接上苏舍儿的断臂，其实不抱多大希望，但段小涯的到来，至少能给苏舍儿带来一些欣喜。 段小涯和水琳琅跟着苏衣朝着后院走去，古城区这一带多是老式建筑，所以很多房子都会带着院子。 苏舍儿正在院子的廊檐底下坐着，天气很热，他却穿着长袖，因为他左边的袖子空荡荡的，他不愿把伤口露在外面。 “兄弟！”段小涯大步走了过去。 苏舍儿回头微微一笑：“啥时候回来的？” “刚刚回来，第一时间就来找你了。”段小涯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香烟。 段小涯嘴里叼着两根香烟，拿着打火机点上，递给苏舍儿一根，又道：“我找到汗青了，可以治你的断臂。” “其实我姐已经帮我联系了大医院，可以帮我接回断臂。但我知道，就算我接回了断臂，我也左臂也不能恢复从前的力量了。对我而言，那仍旧是一条废臂。” “你放心，有我在，你的左臂还是从前那一条左臂。” 苏舍儿眯起眼睛，看了段小涯一眼，笑道：“你有信心？” “你对我没信心？” “如果我对你没信心，我又怎么敢把命交在你手里？” 段小涯知道他的言外之意，这是想跟他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他是灵山少主，有些事他是逃不掉的。 所以，该来的还是要来。 苏舍儿肯定知道未来的路有多艰难，可他依旧与他肝胆相照，这让段小涯心里充满感动。 一种属于男人的感动。 第1025章 怪医怪药 水琳琅联系了一家医院，毕竟医院可以提供优良的手术环境。 段小涯没有行医资格证，但水琳琅却是有的，而且她与这家医院的院长认识，通过关系，才让苏舍儿在这家医院做手术。 段小涯和水琳琅准备亲自做手术，但水琳琅毕竟只是一个中医，中医对于这种大手术，总是让人担心的，所以院长又派了医院的两个权威医生一起参加手术，否则出了事情，医院也是要担责任的。 就算患者不投诉他们医院，传出去对医院的影响也是不好的。 苏舍儿的断臂冷藏在先前的那家医院之中，通知那边第一时间送了过来，检验一下断臂的机理，因为苏舍儿受伤当晚就被那去冷冻，所以断臂还是十分新鲜的，没有任何腐化的现象。 然后苏舍儿被打了全身麻醉，躺在手术台上，段小涯和水琳琅都已做了消毒，穿着无菌手术衣。 一个实习护士推着托盘车过来，车上放的就是断臂，已经解冻的差不多了。 然后段小涯从口袋里拿出过滤好的汗青出来，现在被他装在一只精致的玻璃小瓶，两个陪同的医生面面相觑，他们完全就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段先生，这是？”一个年老的医生问道。 段小涯随口答道：“这是汗青。” “这就是汗青？”老医生有些惊讶。 段小涯也很惊讶：“你也知道汗青？” “我看过一些传说，但汗青只是在传说中出现。” 段小涯笑了笑：“任何传说都是有源头的。” “这话倒是不错，只是这些汗青是哪儿来的？” 段小涯不愿泄露乌蛮村，以免再度给乌蛮村带去麻烦，那个小小的山村，就因为他们这些外人的拜访，遭受了不少的破坏。 不过段小涯觉得庆幸的一点，就是他把莫跋消灭了，以后上族人想要欺压下族人，也就少了一个资本。 所以段小涯只说：“这是祖上的东西，传了好几代了。” 另外一个年轻的医生不解地问：“袁主任，这汗青到底是什么东西？” 袁主任笑道：“小王哪，这汗青可是好东西，它是从汗尸的尸体上取下来的汗液。” 小王不由皱起眉头：“汗液干嘛用啊？” “传说这玩意儿可以白骨生肉，连接筋骨，却不知是真的假的。”袁主任又望向段小涯，“段先生以前试验过吗？” 段小涯摇头：“没有，这是我第一次使用汗青。” 袁主任立即严肃起来：“段先生，你这个药可不能用，这要出了事情，谁也不能负责。” 小王也道：“段先生，你说的什么汗青是什么我不清楚，但为了慎重起见，你还是不要用为妙。从尸体上取下来的东西，你知道有多少病毒吗？你做过检查没有？” 段小涯知道他们这些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个时候他不能刚愎自用，但苏舍儿已经被麻醉了，紧要关头，总不能打退堂鼓吧？ 水琳琅接过他的汗青，摘下口罩，把汗青拿到鼻端嗅了一下，汗青其实没有什么味道，有些汗味，但很淡，根本可以忽略不计。 “试一试吧。”水琳琅道。 袁主任道：“水小姐，虽然你和我们院长有交情，但这是人命关天的事，万一要是患者受到感染，谁都承担不起。” 段小涯道：“我来承担。” “段先生，这不是你说承担就承担的了的。到时候出了问题，怪罪的还不是我们医院？” “袁主任，你们不是做着影像记录吗？出了问题，我来担着。” 手术室确实做着影像记录，要真出了事情，这些倒是可以当做责任。但毕竟是在他们医院，如果明知有问题而不阻止，还是会为人所诟病。 袁主任还要阻扰，水琳琅已经拿着汗青涂抹在苏舍儿断臂的切口上面。 小王大叫起来：“汗青之中的细菌，会感染伤口的！” 水琳琅淡淡地道：“细菌分为很多种，有些细菌可以唤活细胞组织，加速筋骨的伸展速度。” 这一场手术，段小涯是负责做助手的，主刀的是水琳琅，段小涯没有学过手术，但水琳琅却是学过的，中医也是有手术的，虽然很少。 实习护士看着水琳琅腌制鸡腿似的在给断臂刷着幽绿液体，而且还给断臂按摩，一时三观全毁，这位水小姐她是医生，还是厨师？ 她怎么觉得患者的断臂下一秒钟就要上烧烤架了呢！ 袁主任觉得事关重大，说道：“水小姐，你们别忙着动手术，我先去给院长说明一下情况。” 院长把袁主任派到手术室，也有让他监督的意思，毕竟是在自家医院，可不能让外人胡来，这样造成的影响，谁也负责不起。 但水琳琅是院长的朋友，袁主任劝阻不了她，所以必须要跟院长说明，免得出了问题，院长责备他的失职。 水琳琅没有管袁主任，吩咐段小涯：“把苏舍儿的伤口解开。” 苏舍儿的伤口没有痊愈，段小涯把他的包扎解开，还是可以看到里面的组织，吩咐护士过来消毒。 水琳琅又道：“伤口愈合和重生的组织，把它撕开。” 实习护士目瞪口呆，她再一次被刷新的三观，怔怔地望向小王：“王医生，撕不撕？” 小王也被段小涯和水琳琅搞的晕头转向，这俩货确定是医生吗？ 但是小王还是阻止：“段先生，水小姐，你们不能这样，不然我就报警了，你们现在正在伤害患者！” 自始至终，他也不把段小涯和水琳琅当成医生，尽管院长对水琳琅的医术赞不绝口，但他没有亲眼所见，自然心里是有些不服气的。 段小涯不见护士动手，自己就先动手，他必须先把苏舍儿愈合的伤口剥开，让他血肉重新露出来，才能和断臂结合。 西医的手术大抵也是这样的过程，但段小涯的做法比较粗暴而已，弄的伤口乱七八糟，再拿汗青涂抹上去。 “住手！”小王终于受不了了，作为一个医生，他忍无可忍，“你们再不住手，我真的要动手了。” 水琳琅淡淡地道：“小涯，这人太吵了！” 段小涯二话不说，一记手刀过去，小王身体一软，倒在地上，实习护士目瞪口呆。 第1026章 占便宜不分性别 袁主任赶到院长办公室报告此事，鲍院长无比震惊，他认识水琳琅很多年了，知道她医术很高。但是苏舍儿的断臂，因为当时送到的是小医院，没有第一时间进行寄生，细胞也已经坏死了。 一般来说，这样的断臂就算冷冻保持新鲜，接上去也很难恢复生机。 鲍院长本来以为水琳琅看过之后，一定会放弃的，但没想到他们竟然找到了汗青。 “老袁，你说的是汗尸取下来的汗青？”鲍院长望着袁主任求证。 袁主任点了点头：“没错，确实是汗青，除了汗青，现在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接回那条断臂。” “看来这位水小姐还是有本事的啊。” “院长，这位水小姐到底什么来头？” 鲍院长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的医术很高，神秘莫测。” “就算他们能把断臂接上去，可是神经如果不能生长，那仍旧是一条废臂。” “她既然决定做这个手术，就有把握让断臂恢复如初。” 袁主任身为一个专业人员，也不敢相信这样的事，他虽知道汗青的存在，但这只是一个传说，谁也没有真正见过。 因此对汗青的疗效也是将信将疑。 鲍院长缓缓起身：“我和你一起到手术室看一看吧。” 袁主任忙道：“好，院长请。” 鲍院长换了无菌手术衣，袁主任也重新换了一件，然后走入手术室。 此刻段小涯和水琳琅已经把断臂接在了苏舍儿的伤口，一旁的护士看的目瞪口呆，因为他们的处理实在太粗糙了。 断臂哪有那么好接的？ 必须把各个神经点连接起来，否则神经怎么继续生长？ 所以这需要很大的工夫，但是他们只是在两边的伤口涂上汗青，然后按照契合的位置接在一起，一切就ok了。 “这……这怎么回事？”袁主任进来，看到昏厥的小王，吃了一惊。 段小涯淡定地道：“哦，没事，只是被我打晕了而已。” 袁主任立即就有一些不淡定了，鲍院长吩咐手术室里的两个工作人员先把小王带出去，然后看着水琳琅和段小涯的手术。 很快，水琳琅拿着绷带，很两块的夹板，把苏舍儿的断臂先固定了。 这是中医常有的手段，一般对付骨折，可苏舍儿不仅仅是骨折，他连皮肉都断了。 一切都固定好之后，水琳琅才道：“把人送去麻醉苏醒吧。” 袁主任惊诧地道：“这……这就可以了吗？” 鲍院长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水琳琅：“水小姐，如果患者出了什么状况，我们医院可不负责的呀。” 水琳琅笑道：“院长放心，如果任何事情，都由我兜着。” 然后苏舍儿被推去麻醉苏醒，段小涯和水琳琅也走出了手术室，袁主任始终对这二人的来头摸不清楚，但鲍院长的态度，似乎对水琳琅十分客气，因此袁主任也不说什么，心里料定他们一定不是泛泛之辈。 过了一会儿，苏衣买了肉粥过来，等着苏舍儿转到病房，就给他送过去。 现在苏舍儿的左臂不能动弹，苏衣亲自喂他吃粥，苏舍儿渐渐感到伤口的疼痛，毕竟麻醉苏醒了嘛，疼痛也就出现了。 可是苏舍儿一声不吭，他也是习武之人，天生磨炼出的坚韧的性格。 “舍儿，你觉得怎么样？”苏衣问道。 苏舍儿笑道：“姐，你放心吧，死不了的。” 苏衣望了段小涯一眼：“舍儿要是出什么事，我饶不了你。” 段小涯笑了笑：“放心，这一次由我们家琳琅出手，别说一条断臂，就是整个人都死了，都能活过来。” 水琳琅听他说得夸张，也有一些不好意思，她本来就是面皮薄的人，和段小涯完全相反的性格。 段小涯喜欢夸大其词，她却还是有些不习惯。 苏衣一边喂着苏舍儿喝粥，一边对段小涯和水琳琅道：“你们辛苦半天了，先回去吧，这儿有我呢。” 段小涯嘱咐苏舍儿好好养伤，然后和水琳琅离开医院，朝着家里赶去。 林素过来问了段小涯一些苏舍儿的情况，段小涯让她不必担心，手术顺利。 “你们也累了，我去准备一些吃的吧。”林素道。 段小涯道：“包点饺子吧。” “你要什么馅的？” “韭菜。” 阿依塔娜过来一起帮忙包饺子，一会儿又问段小涯：“小涯，你不是说要治我的脸吗？你什么时候给我治？” 段小涯这一次把阿依塔娜带出乌蛮村，就是为了治好她的脸，说道：“放心吧，明天我就给你联系医生。” 水琳琅说道：“ 鲍院长就是这一方面的专家，以前他做过很多例的植皮手术，都大获成功，明天可以带阿依塔娜去试一试。” 阿依塔娜大喜：“水小姐，如果能够治好我的脸，我一定好好谢谢你。” 水琳琅说道：“你不必谢我，我是替小涯在帮你。” 阿依塔娜又对段小涯道：“那我谢谢小涯。” “你想怎么谢我？”段小涯打趣地问。 阿依塔娜露出娇羞的神色，暧昧地道：“到时……你要怎样就怎样。” 段小涯毛骨悚然：“草，小花娘，我警告你，老子可是正经人，别妄想着勾引老子。” 说话之间，忽见莎莎从楼上走下来，段小涯见她神色黯然，问道：“莎莎，怎么不在楼上多躺一会儿？你现在精神状态不好，有些事不要想得太多。” “小涯，我准备给爷爷奶奶，还有詹教授找个坟墓，让他们的骨灰也有一个归宿。” 段小涯点头：“嗯，这都是应该的。” “明天你陪我一起去吧？” 阿依塔娜急道：“明天小涯要陪我去医院的。”她似乎生怕莎莎把段小涯抢走似的，一把挽过段小涯的手臂。 段小涯一个激灵，叫道：“我去，趁机占我便宜是不是？” 阿依塔娜自尊大损，叫道：“什么意思？我一个女的，我占你便宜？” “占便宜不分性别，只分美丑。” “段小涯，你混蛋！” 段小涯望了水琳琅一眼，道：“娘子，明天就麻烦你带阿依塔娜去医院了，最好给这小花娘看一看脑子，有病。” 第1027章 管他呢？ 次日，段小涯和莎莎先去找了一个公墓公司，不问价钱，直接找了两个墓位，请了殡仪的人，举行一个简单的仪式，还有专业哭丧的人。 一个墓位埋着白拇哥和南四娘的骨灰，一个墓位埋着詹士鸣的骨灰，两个骨灰相邻。 段小涯猜想这三个老家伙到了下面，估计还要掐架，尤其离的这么近，这不是搞事情吗？ 不过幽冥的事，他也管不着了，就算灵山，管的也是人间的事，灵山的老大是人皇伏羲，段小涯算起来也是为人民服务了。 没有通知白家和南家的亲戚，莎莎就把丧事办了，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去面对家人。 或者，她已没有家了！ 殡仪人员完成工作之后，收了小费，陆续离去。 莎莎呆呆地贮立坟墓之前：“小涯，我现在真的是一个人了。” “你还有我呢，傻瓜。” 莎莎哀伤地看着他：“你知道游家是什么势力吗？” “管他呢。” “任何一个圈子，都有泰山北斗的标志，游家就是这个标志，北方的很多武道高手，都以游家马首是瞻。只要振臂一呼，游家几乎能够支配北方三分之一的武道势力。” 段小涯握着莎莎的手，笑道：“千军万马，老子也不放在眼里。再说，游少秦叫多少人来，也改不了他被戴绿帽子的事实。” 莎莎一听他说到“戴绿帽子”，不由瞪他一眼，但又忽然噗嗤一笑：“坏人！” 段小涯抱过她的脑袋，亲她一口，莎莎忸怩地捶他一拳，像什么样，刚刚还在举行丧葬，也不看看场合。 段小涯嘿嘿一笑，然后接到家里来的电话，是他老母亲李美翠的声音：“欸，小涯。” “妈，是我。” “七月半回家不？” 段小涯这才想起，现在快到七月半了。 七月半是鬼节，但也是祭祖的节日，当地崇信鬼神，鬼节自然也成为了重大的节日，除了过年，每年的三大鬼节就是最为重要的节日，甚至超过了中秋节。 鬼节不仅仅是一个家庭的事，而是整个家族的事，以往的鬼节，棘山村的整个姓段的人家都会聚集一堂，甚至市里段氏会馆也会过来。 “妈，我明天就回了。” 李美翠语气高兴：“小涯，我跟你讲，阿准考上一中了，你二姐刚跟我说，她以后有指望了。” 段小涯心头也是一喜，吕准这小子还真没让他失望，不过这其中有一部分的功劳是郝爽的。 郝爽可是品学兼优的孩子，一定是要上一中的，吕准要想追求郝爽，那一定要跟她一起去一中，总不能让郝爽跟着他一起堕落，去上一个三流高中吧？ 所以当时段小涯利用特殊教育，支持吕准早恋，然后让他去追郝爽，还为他导演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这样他才能接近郝爽，才能迸发他的荷尔蒙。 荷尔蒙的力量是最可怕的力量，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行使对郝爽的交配权，吕准奋发图强，从一个学渣渐渐走上了学霸之路。 当然，这也是因为初中的课程比较简单，只要多发时间，一般都能跟的上去。 段小涯挂了电话，对莎莎道：“七月半一起跟我回家吧？” “啊？”莎莎惊了一下，她也知道鬼节意味着什么，这是家族的节日，段小涯确实是把她当自己人了。 …… 七月十四这一天，段小涯带着林素和莎莎回家，林素本来就是棘山村的人，所以带她回家是顺理成章的，别人也不会意外的，但带莎莎回去，又引起了全村的议论。 “小涯可是越来越发达了，这姑娘一个接一个往家里带。” “是呀，这些姑娘怎么想的，不知道他还有别人吗？这图个啥呀？” “嘘。”先前的老婆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或许那姑娘还不知道呢。” “同人不同命啊！”另外一个山村屌丝叹了口气，“我以前混的可比小涯好的多了，现在还是光棍一条！” “你们祖坟没冒青烟，就没做这样的美梦。” 众人议论纷纷，莎莎也只当没听见，估计村民都以为她听不懂本地话。 其实，她现在一点也不介意段小涯还有别的女人，她不一定非要遵循世俗的生活模式。 只要段小涯心里有她，管他呢？ 段小涯带着莎莎回到家里，李美翠正在门口晒着黑豆，看到段小涯带着一个陌生女人回来，心里又是一愣，她本以为凑一桌麻将就好了，看这架势是想组织一支女子足球队的。 “婶，我来帮你吧。”林素急忙上前帮忙，她是一个贤惠的女人，从小接受的就是传统女性教育，男人就是她的天。 段小涯现在就是她的天，虽然不是明媒正娶的媳妇，但她要把李美翠当成婆婆。 李美翠对林素虽然还没接受，但到底段小涯花了那么多钱，如果把她赶走，那可就亏大发了。 “把这些黑豆都放到笸箩上，拿到墙头去晒。”李美翠吩咐着道，毕竟她是农村老式家长，娶媳妇只要花了钱，那这个媳妇就是一件买回来的商品。 所以李美翠使唤林素，绝对也不客气，但对莎莎却是满脸堆笑：“小涯，这位小姐是？” 段小涯介绍道：“她叫莎莎。莎莎，这位是我妈。” “阿姨好。”莎莎很有礼貌地对她问候。 李美翠咧开嘴笑道：“好好好。”心里却纠结的要命，现在全村都知道段小涯身边围绕着一群女人，对他的职业也是诸多猜测。 而且有些老古董还把段小涯归于流氓一列，虽然他们的心里也很羡慕段小涯的艳福，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不过这些段小涯家里都免疫了，毕竟从小到大段小涯都没什么好名声。 李美翠迎了莎莎进屋，屋里的段慧芳迎了出来，看到莎莎先是一愣，又不由朝段小涯望去，心里感慨万分，以前还怕段小涯找不到老婆，现在却一个接一个往家里带，这得花多少钱哪。 多一个人多一个肚子，而且还是女人，哪有不花钱的女人？ 第1028章 家长里短 李美翠对段慧芳使了一个眼色，段慧芳心知肚明，因此什么都不说了。 段慧芳笑着招呼莎莎坐下，又忙着给她泡茶，李美翠则拉着她问了很多家长里短的问题。莎莎本是一个聪慧的女子，知道见家长难免会被问到各种问题，来时的路上她已准备好了。 所以段慧芳问她任何问题，她都对答如流，当然有些问题需要委婉地编撰，她总不能告诉李美翠，她来自白盗世家，专门掘人祖坟的吧？ 她说家里是做生意的，而且她在美国长大，李美翠肃然起敬，她和大多数农村老太太一样，对国外回来的人天生有着一种敬畏。 “莎莎小姐，喝茶。”段慧芳端了一杯热茶上来。 “谢谢大姐。”莎莎一副柔顺的样子。 这让李美翠很是满意，她几乎对段小涯带回来的每个女人都表示满意，她对儿媳妇的要求只有一个，能生就行。 家庭背景是不考虑的，因为自己本身也没什么背景，至于儿媳妇的美丑，她也无所谓，反正也不是她陪她睡觉。 但唯一不满意的就是林素，其实她也知道林素是个贤惠的女子，可她克死了她的前夫，这一点让李美翠十分担心，她是迷信的人。 然后段慧芳悄悄扯了李美翠一下，李美翠会意，对段小涯道：“小涯，你带莎莎小姐四处走一走，咱们村里转一转。” 段小涯笑道：“莎莎，我带你去逛一逛，这个时候村里的很多水果都成熟了。” 莎莎虽然应付了李美翠的提问，但对段小涯家的长辈，还是有些不习惯甚至羞赧，所以欣然跟着段小涯出去。 李美翠这才扭头问道：“老大，什么事呀？” 段慧芳朝着门外看了一眼，确定段小涯和莎莎已经走远，才道：“妈，你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了？” “这位莎莎小姐，好像以前来过咱们村。” 李美翠一愣：“我怎么不知道？” “妈，你记不记得去年有一个考古队来到咱们村？” “记得，当时是为我们棘山的悬棺来的。” “这位莎莎小姐好像就是当时一位教授的助手。” 李美翠微微皱起眉头：“考古不就是挖人的坟墓吗？她刚才跟我说，她家是做生意的，她帮家里打理一些生意，怎么会是考古的呢？” “妈，城里的女孩儿，心眼儿多，哪里像我们村里的姑娘一样？小涯该不会也被欺骗了吧？” 李美翠表情凝重起来：“不行，绝度不行，掘人坟墓是很伤阴鸷的事，绝对不能让她跟小涯在一起，她会给小涯带去晦气的。” 村里的人可不管考古是不是为了文化研究，在大部分村民的眼里，掘人坟墓就是断子绝孙的事，如果段小涯和莎莎以后结婚，或者有了孩子，那么报应就会落在段小涯和他孩子的身上。 这让李美翠十分恐慌。 “素素，你进来一下。”李美翠招呼了一声门外晒黑豆的林素。 林素撩了一下发际，笑道：“婶，有事？”她依旧低眉顺眼地走进去，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很难受到段家的欢迎。 李美翠拉着她的手进屋，压低嗓音：“素素，我问你，莎莎是干什么工作的？” 林素只道莎莎第一次到家里，李美翠打听一下她的背景，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人之常情，说道：“我也不清楚是做什么的，我和她也才认识几天，没什么接触。” 李美翠想想也是，毕竟林素和莎莎都是段小涯的后宫，她们属于情敌，怎么可能和平相处？ 肯定平常也没怎么来往，所以问林素等于白问。 林素小声地道：“婶，出什么事了？” 李美翠挥了挥手：“没啥事，你也先回去吧，七月半是该回自己家的。” 林素知道李美翠这话什么意思，回自己家，就是要她回娘家，她不配和段小涯到段家的宗祠。 可是，难道她就能回林家的宗祠吗？ 林素心里十分委屈，但李美翠已经下了逐客令，她又怎么听不出来？ 所以讪讪一笑：“是，婶，那我先回了。” 李美翠挥了挥手，没有多说什么，林素转身而去，眼泪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她知道李美翠为什么嫌弃她，所有人嫌弃她，几乎都是因为她曾克死了安大仁。 可是，这些是她的错吗？ 林素走出不远，遇到石妙卿，低低地道：“石书记好。” 石妙卿奇怪地看着林素，问道：“素素姐，怎么了？” “没事。”林素抹着眼泪就走了。 石妙卿听过村里的闲言碎语，知道林素和段小涯貌似有些暧昧关系，她刚听村民议论段小涯似乎带了一个陌生女子回来。 难道与此有关？ 石妙卿有些愤怒，然而这些愤怒似乎还夹杂着其他的情愫，这让她的心情变得复杂。 拿出手机，打给段小涯：“喂，你在哪儿呢？” 段小涯接到石妙卿的电话，倒也欣喜，笑道：“我在村里呢，我回来了。” “我知道你在村里，我问你在村里哪个地方？在家吗？” “我正要去村委会找你呢。” “等着我，我马上就过去。” 段小涯笑道：“怎么？老同学，等着老子跟你搞基吗？” “滚蛋！” 石妙卿愤愤挂了电话，酝酿了一肚子想要骂人的话，她非要把这家伙骂的狗血淋头不可，他到底把女人当什么了？ 国内男女比率严重失调，那么多的男人娶不到老婆，他还左拥右抱，见一个爱一个，他当自己是皇上吗？ 石妙卿怒气冲冲朝着村委会走去，结果看到段小涯身边还有另外一个女人，石妙卿一肚子想要骂人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毕竟不能当着外人丢了仪态不是？ “哟，我说石书记，这么久不见，胸围可是越来越壮阔了哈！”段小涯调笑着道。 石妙卿急忙一掩胸口，瞪他一眼：“变态！” 段小涯又向莎莎介绍：“莎莎，这位是我同学，现在是我们村的书记。” 石妙卿和莎莎礼貌地握了握手：“你好，我叫石妙卿。” 莎莎颔首：“我叫莎莎。” 第1029章 收购点 石妙卿本来是想谈一谈段小涯的私事的，但既然莎莎在场，有些话题也不便提起，免得人家难堪。 所以石妙卿就和他说起村里发展的一些事情。 石妙卿的屋里，她给段小涯和莎莎各自倒了杯水，说道：“小涯，现在夏天也到了，村里这么多的水果，我也跟楚天阔楚董联系过了。你和他是拜把兄弟，他很仗义，说了要收我们村里的水果，可这村里谁都要揽这个活计，你说这个头儿给谁好？” 段小涯明白，谁要是做了这个头儿，收购村里的水果，光吃之间的差价，就能大赚一笔。 段小涯第一桶金是肉灵芝，但真正靠着自己努力挣到的钱，却是从收购桃子开始。现在家里的水蜜桃也成熟了，段小涯现在十分忙碌，收购的事也不能亲自动手了。 石妙卿望向段小涯：“你们家的桃子，是你姐收的，卖的不错。可是村里还有西瓜，枇杷，葡萄，这些品种的产量虽然都不多，但人人都想争头。” 段小涯知道村里人就是这样，蝇头小利都要争的头破血流，没办法，都是贫穷惹的祸。 而且还有一种红眼病，段小涯当初就是收购桃子发的家，而且一发不可收拾，现在村民每个人都要成为第二个段小涯，自然都像复制他的成功。 当时他是收购水果起家，大家也都像跟着收购水果，但这事是石妙卿安排的，所以天天地往村委会跑。 一直从初夏跑到夏天过后，有些没有吃到甜头的人，开始对石妙卿生出了抱怨。 但也没有办法，负责人就那么两三个，僧多粥少。 石妙卿大抵和段小涯说了情况，问道：“现在杨梅，桃子都收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秋天的水果了，我该交给谁负责？” “我们村里秋天的水果，好像不多吧？”段小涯问道。 石妙卿道：“我们村里不多，其他村里难道没有吗？” 段小涯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既然楚哥把这件事交给我们村，我们就该好好利用这次机会，把我们村弄成一个收购点，十里八村的水果都拿到我们这儿来。” “没错，就是这样。” “收购点如果做的好，也不失为一个致富的手段，但如果搞砸了，可是会坏事的。” “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段小涯沉吟地道：“以后二娃是收茶的，现在让他收水果，应该不成问题。”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二娃与陈翠花离婚之后，家里欠了一屁股债，他需要一份好的工作。” 段小涯一愣：“二娃和陈翠花离婚了？” “是呀，你不知道吗？” “离了也好，陈翠花这种女人，谁要摊上谁就倒霉。” 李二娃是段小涯和石妙卿的同学，陈翠花给李二娃戴绿帽子的事，闹的人尽皆知，李二娃成为村里的一个笑话。 李二娃几次想和陈翠花离婚，可是陈翠花就是不许。 石妙卿告诉段小涯，李二娃为了离这次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次性把家里能拿的钱，全部给了陈翠花，陈翠花这才决定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段小涯道：“她自己背叛了丈夫和家庭，她还有脸拿钱，这世道到底怎么了？” 石妙卿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按照法律，夫妻感情破裂，如果一方不离婚，需要分居两年以上。” “她凭什么要这么多钱？” “这钱是二娃主动给的。” “废话，二娃要是不给，她就赖着二娃，二娃一辈子可不就毁了吗？”段小涯愤愤不平。 “夫妻的事，谁说得清楚呢？” 不过愤怒归愤怒，段小涯总算为李二娃高兴，他和陈翠花离婚，无异于重生。 出轨是有惯性，能给男人戴一次绿帽子，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这一点段小涯是再清楚不过了，他就是见一个爱一个的。 唯一不同的一点就是，身边的女人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生性风流，所以他的劈腿不是欺骗，他是光明正大地劈腿。 爱有很多种方式，没有欺骗，也就没有背叛。 谈过李二娃的问题，又回到了村里的发展，石妙卿说道：“你的林下经济，现在取得了很大的成果，市里准备联合农业局和林业局把咱们村作为榜样，进行推广。” 段小涯说道：“这事你安排就好了。” “不过小涯，说真的，这林下经济你真得感谢一下方小姐，要不是有她，你这林下经济可没这么好的成绩。”石妙卿就事论事地道。 但是提起方凝，段小涯心情又复杂了起来。 他知道如果没有方凝的帮助，他不可能有现在的成就，他身边所有的人脉，也找不到一个像方凝这样的人才，帮他打理生意。 然而段小涯也知道，方凝从一开始接近他，就是别有用心。 她是兰花门的人，接近段小涯，就是为了吸收他的精血，以此修炼内视法。 段小涯的心情是矛盾的，他这么久不回棘山村，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避免和方凝见面而已，因为他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段小涯点上一根香烟，叹了口气：“别提她了。” 石妙卿奇道：“怎么了小涯？” 她又望莎莎迅速看了一眼，以为是因为莎莎在场，所以不便提起另外一个女人。 石妙卿越来越觉得这家伙太过分了，哪里都是他的女人，让她说话都不得不谨慎。 但见莎莎似乎一点也不介意，拿起水杯，轻轻抿了一口，说道：“小涯，你和石书记慢慢聊，我出去逛一逛。”她善解人意，知道自己在场，石妙卿和段小涯说话也不痛快。 再者，她也看出了石妙卿和段小涯之间有些不大寻常。 段小涯点了点头，莎莎出去，石妙卿又道：“喂，你跟这位莎莎什么关系？” 段小涯悠悠地道：“肉体关系。”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石妙卿瞪他一眼。 段小涯淡淡地道：“肉体关系就不正经了？那么人类怎么繁衍生息？” 石妙卿知道他一大堆的歪理在等着她，所以也不与他争执，说道：“你悠着点，到时别死在女人手里。” 第1030章 灵师再现 石妙卿对段小涯讲了刚才林素哭着回去的事，段小涯随即就给林素打了电话，林素支支吾吾没说什么。 但是段小涯心里清楚，林素一定在家里受什么委屈了，他知道他老母一直都看不上林素的，原因就是林素已经嫁过一次，而且还把她的前一任丈夫给克死了。 挂了电话，段小涯带着莎莎回到家里，看着李美翠的眼神有些不对，此刻段志远也回来了，坐在一旁抽着水烟。 “妈，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段小涯嬉皮笑脸地道。 李美翠瞪他一眼：“除了你还有谁敢欺负我？” “妈，你这话说的太偏了，我哪敢欺负你呢？” “那我问你，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来头？”李美翠指着莎莎。 段小涯回来本想和李美翠说一说林素的事，现在反倒扯上了莎莎，段小涯始料未及，一时也有一些蒙了，笑道：“妈，您之前不是都问过了吗？” “哼，问是问过了，但她说的是真是假，我有哪里知道？” 莎莎心头咯噔一下，她之前对李美翠说的话，自然是经过编撰的，否则她总不能告诉李美翠她是白盗中人吧？ 别说白盗在普通人的心目中是罪大恶极的人，就在江湖道上，也是没什么好名声的。 结果李美翠却说：“她是不是考古的？” 这句话是问段小涯的，段小涯一愣，想到去年的时候，莎莎曾跟詹士鸣来过村里，虽然只是露过几次面，和村里也没多少交流。 但毕竟莎莎是从城里来的，村里对城里人的印象总是十分深刻的，所以虽然过去很久，但被人认出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不过说莎莎是考古的，总比说她是盗墓的好，毕竟考古还是官方的。 段小涯笑道：“妈，莎莎以前确实读的是考古专业，这不是一个工作嘛。” 李美翠冷笑一声：“好好的女孩儿，学什么不好，学别人掘坟，亏不亏心哪？” 莎莎忙道：“阿姨，我没掘过人的坟墓，我才刚毕业，参加工作也不久，平常也就做做记录，探墓的工作我哪敢呢？” 李美翠想想也是，毕竟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如果让她去和死人打交道，她自然也不敢的。 不过，就算她没掘人祖坟，但也是助纣为虐，在李美翠看来，必定是阴鸷有亏了，不能让她给段小涯带来了晦气。 李美翠缓了口气，说道：“莎莎小姐，我不管你做什么的，我们家只是本本分分的农民，高攀不上你，以后你离我们家小涯远一些。” 段小涯急道：“妈，你说什么呢，莎莎现在已经不做考古了。” “不管做不做，亏损的阴鸷是补不回来的。” “妈，你这就迷信了。” 李美翠瞪他一眼，拔高声音：“大人跟你说话，你不要不听！” 段小涯望向段志远，道：“老头，你说句话。” 段志远放下水烟筒，道：“这一次我听你妈的。” 段小涯知道自从段志远出轨山鬼之后，他对李美翠始终抱着一份亏欠，所以李美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何况段志远也和李美翠一样，鬼神观念很重。 说话之间，方凝忽然回来，今天她把工人给放回去，毕竟明天就要七月半了，有些人七月十四就开始过节了，这在当地是个重要节日，就算不是法定节庆，有些公司也会放假。 “小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方凝看到段小涯有些欣喜。 段小涯心里始终扎着一根刺，干笑着道：“我也刚回来没多久，正要去找你呢。” “方凝，你回来了正好，帮我劝一劝小涯。”李美翠急忙拉着方凝，一脸恨铁不成钢。 方凝忙问：“怎么了这是？” “他旁边这位莎莎小姐，她是掘人坟墓的，他要跟她来往，这不是让人说闲话吗？” 方凝笑道：“阿姨，没那么严重。” “怎么没那么严重？死人的坟墓能随便动的吗？” 莎莎心里虽然万分委屈，但为了不使段小涯为难，主动说道：“小涯，我忘记跟你说了，我家里还有事，我想……我先回去吧？” 段小涯心里一叹，她现在哪里还有家？ 不过这件事一下子很难让家里接受，毕竟家里的信仰，十分忌讳莎莎的身份，说道：“那好，我送你。” 两人只有离开家里，一直吵着村口走去，莎莎一路默默无言，段小涯心里愧疚，说道：“莎莎，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这件事会变成这个样子。” 莎莎好脾气地道：“没事，我理解的。” 段小涯是不能跟着莎莎回去的，毕竟明天就是祭祖，他是必须在场的。 陪她在村口等车，跟她说等村里的事情一了，就去市里找她。 不一会儿，一辆汉兰达越野车在他们面前停下来，车上走下两人，却是苌州的灵师，玉倾城和墨麒麟。 段小涯一愣：“你们怎么来了？” 玉倾城看又外人在场，不便给他行礼，说道：“段先生，可找到你了。” “出什么事了？”段小涯看到两人神色有些不对。 “这位小姐怎么称呼？”玉倾城望向莎莎。 段小涯知道玉倾城必有要事和自己说，对莎莎道：“莎莎，你先回避一下。” 莎莎对段小涯的身份越来越好奇，但她没说什么，远远地走到一边，看着段小涯和两个女人交头接耳，但她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段小涯：“玉姐姐，是不是苌州那边出事了？” 玉倾城：“苌州倒没事，我是追踪苏清蓉来到雎市的。” 段小涯记得当时中了尸毒，前去苌州寻找一个接头的灵师，那个灵师就是苏清蓉。然而最后才知，苏清蓉是假冒的灵师，至于为什么她要假冒灵师，现在还不清楚。 当时他和玉倾城一起追捕她，但这女的跑到大街上去，车来车往，造成不少的交通状况，为了凡人的安全，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不过段小涯没有想到苏清蓉会跑到雎市来，绝对是自寻死路了。 第1031章 怀孕了！ 玉倾城自然不会因为一个苏清蓉就来寻找段小涯，这点小事就来麻烦灵山少主，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只听玉倾城继续说道：“少主，我在追捕苏清蓉的过程，得知一个重大的消息。” “什么？” “苏清蓉似乎和狮子林的冷酥儿有着某种联系。”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你是说……她们是一伙的？” “很有可能。” 段小涯回想苌州时候发生的事情，确实发现冷酥儿有些不大寻常，但却没看出她和苏清蓉之间有过什么瓜葛，看来这两人都隐藏的很深哪。 而且，他对冷酥儿这个女人，一直都有怀疑。 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太不一样了，总觉得她在隐藏着一些什么。 “少主，明天就是七月半了。”玉倾城道，“这是鬼门关大开的日子，我怕有事发生，所以过来找你。” “能有什么事发生？”段小涯奇道。 玉倾城道：“到时我们灵山鬼狱也会开放，我怀疑冷酥儿和苏清蓉会借此有所行动，虽然她们想做什么，我还不清楚。” 段小涯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虽然他对灵山的种种还不清楚，但灵山少主的身份，让他自觉地有了使命感。 段小涯随即拿起手机，就给家里打了电话，说是明天不能一起祭祖，他要回到市里。 李美翠在电话里急道：“小涯，是不是莎莎怂恿你的？你如果人在外地也就罢了，但你已经回来了，现在为了一个女人，连祖宗都不要了，你……你让我怎么跟族人交代？他们会说你不孝的，会指着你的脊梁骨骂的！” 段小涯知道当地把祭祖风俗看的尤为重要，但眼下确实是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说道：“妈，我不是为了莎莎，我是市里真的有事。” “有事？有什么事？你跟我说说。” 段小涯没有办法，只有瞎掰一个谎言：“我一个女朋友跟我说，她怀孕了，让我回到市里看一看。” “啊，怀孕了！”李美翠又惊又喜，差点老泪就要出来了，她盼望这一天也不知盼望了多久。 “是，怀孕了，你说我该不该回去？”段小涯知道这一招是最有用的，这样李美翠什么都不能说了，不仅不能阻止，而且还要鼓励他回市里。 “是不是那位水小姐怀孕了？” “妈，不是，另外一个，你没见过的。” 李美翠笑的合不拢嘴：“不管谁的，只要怀孕了就好，我要抱孙子了，当真是祖宗保佑啊！” 段小涯有些无奈，看来老母真是想孙子想疯了，不过想到二老加起来都有一百五十岁了，他也是时候给家里添个丁了。 自己身边女人这么多，也不知道哪一个现在怀了他的种。 段小涯没和李美翠多说，挂了电话，随即又把莎莎叫了过来，坐上玉倾城和墨麒麟的车，快速地朝着市里赶去。 先把莎莎送回梧桐街3号，家里此刻只有幺鸡，水琳琅去医院看苏舍儿的伤，墨血心也不知去向。 幺鸡看见段小涯又带了两个新的女人回来，玉倾城和墨麒麟的姿色似乎还在莎莎之上，她因身份的关系，比起段小涯身边这些女人，多少让她有些自卑。 现在段小涯的后宫越来越庞大，她也越来越恐慌了，问道：“小涯，这两位是？” 段小涯只是淡淡地解释：“是我朋友。” “你这么多朋友，家里可住不下了。” 事态紧急，段小涯也没空去理会她的小心思，说道：“莎莎，你现在家里待着，我还有事要去处理。” 车上的时候，莎莎看着他们一行三人忧心忡忡，知道势必是有要事处理。 这些事似乎和她的事又没关系，莎莎问道：“需不需要帮忙？” “没事的，你放心。” “如果我能帮忙的事，你一定要跟我说。” 段小涯点头：“好。” 然后带着玉倾城和墨麒麟离开，现在他们第一时间就是要赶去狮子林，这是灵山的事，而且关乎狮子林的冷酥儿，他们有必要去一趟。 段小涯已是狮子林的熟客，也不等人通报，大步走了进去。 丁老爷子正在客厅看报，像是打发时间，见到段小涯过来，急忙起身相迎。 他扫了段小涯身边的玉倾城和墨麒麟一眼，问道：“这二位小姐怎么称呼？” 玉倾城笑道：“巫咸长老，你不记得我了吗？多年以前，咱们见过一面。” 丁老爷子听到对方称呼他为巫咸长老，也是一愣，他是灵山十巫长老之一的身份，就连狮子林内部，也就杨麟和冷酥儿两人知道而已。 丁老爷子拧着眉头回想，问道：“你是哪儿来的？” “苌州。” “苌州高级灵师玉倾城？”丁老爷子试探地问。 玉倾城笑道：“我很荣幸，巫咸长老竟然还记得晚辈。” “我年纪大了，记忆力越来越不行了，玉小姐别见怪。” 玉倾城笑道：“长老言重了。” 又对墨麒麟道：“麒麟，还不拜见巫咸长老？” 墨麒麟也恭敬地对丁老爷子作揖：“晚辈墨麒麟见过巫咸长老。” 段小涯看见玉倾城和墨麒麟对丁老爷子的礼仪，和他们对他行的礼仪完全不同，或许他们只对巫灵一族才行这么重的礼，至于他们平常的礼仪，都是以古代的作揖礼为主。 看到墨麒麟对丁老头这么恭敬，段小涯心里也有一些不爽，当时在苌州的时候，这小妞儿可是死都不承认他这个灵山少主的身份，对他没什么好脸色，现在却对丁老头这么恭敬，让他情何以堪？ 丁老爷子料定段小涯今天带着苌州两个灵师过来，必然有事，急忙请了三人坐下，又让下人拿了茶点上来，又让下人全部退下。 “今天是七月十四，少主难道没回棘山村祭祖吗？”丁老爷子问道。 段小涯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如果没事，你以为我愿意来你这个破地方吗？” 丁老爷子笑道：“是，少主说的是。” 墨麒麟此刻并不知道丁老爷子的为人，只道段小涯对他说话这么不客气，是仗着灵山少主的身份，不把下属当人看，所以默默地皱着黛眉。 丁老爷子的身份在灵山可是十分尊崇，而且一把年纪了，段小涯尚且对他呼来喝去，就更别提其他职位更低的人了。 第1032章 狐狸相公 但让墨麒麟感到奇怪的是，段小涯不论怎么对他，他在段小涯面前依旧保持谦卑，脸色绝对不露一点异色。 这一点玉倾城也看在眼里，暗暗佩服这老头沉得住气。 要知十巫长老在灵山的身份有多崇高，他们只对巫灵王一人俯首称臣。 段小涯灵山少主的身份还没公开，他完全可以不承认段小涯的身份的，就算承认，段小涯其实也命令不了他的。 但现在的情况是，段小涯对他颐指气使，而他对段小涯却是恭恭敬敬。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段小涯虽对丁老头诸多不满，但丁老头对他始终保持一个忠臣的姿态，他倒也不知该怎么对他是好了。 明明知道丁老头别有用心，但在脸面没有撕破之前，他还需和他继续周旋。 “丁老头，怎么没看到冷酥儿？” 丁老爷子笑道：“酥儿回去祭祖了。” “冷家的祖宗？” “她又没出嫁，自然祭的还是娘家的祖宗。” “玉姐姐，你和丁老头说一说情况吧。”段小涯转向玉倾城。 玉倾城：“老爷子，你认识一个叫苏清蓉的女人吗？” 丁老爷子摇了摇头：“不认识。这是什么人？” 玉倾城：“她在苌州假冒灵师，欺骗少主，我怀疑她有什么阴谋，所以一直追踪她的下落。一直追到雎市，有一次我差点就抓到她了，但忽然有个神秘人出手相救，那个人虽然仓促间拿衣布蒙着面，可她的身形我却认得。” 丁老爷子微微一笑：“玉小姐，仅凭一个身形，未免太果断了吧？” “老爷子，我不是怀疑你，就是担心你被人蒙骗了，你也不清楚。你身边这么多人，你能分的清哪些是忠哪些是奸吗？” 丁老爷子双目微微眯起：“玉小姐，我自认还是有些用人之明的。” “老爷子，你也知道明天就是八月十五，咱们灵山鬼狱会在今晚子时放出关押的鬼怪妖魔。据我所知，冷酥儿曾经爱上一个男子，那个男子好像是一只野狐狸幻化而成，人称狐狸相公。那只狐狸，现在似乎正在鬼狱关押。” “玉小姐了解的可真多。”丁老爷子此刻对她有些顾虑，虽说灵师的职责就是扫清人间的邪祟，但玉倾城是苌州的灵师，她竟然管到雎市地面上来了。 “老爷子，我这也是为了灵山。” 丁老爷子淡淡一笑：“玉小姐一片忠心，我能体会，少主也能体会。你放心，狐狸相公罪孽深重，终身监禁，是不可能放出来的。” “就怕冷酥儿想办法自己闯入鬼狱。” 丁老爷子冷冷一笑：“鬼狱是由巫罗长老掌管，而且还有四大灵兽镇守，酥儿凭什么本事闯进去？玉小姐，你未免把灵山鬼狱的防守看的太低了吧？再说，酥儿不是灵山中人，她根本就不知道灵山鬼狱位于何处。” 玉倾城看到丁老爷子满脸怒气，知道这老头动了怒气，笑道：“巫咸长老，是晚辈失言了，都是为了灵山，还请恕罪。” “少主，”丁老爷子望向段小涯，“你放心，倘若冷酥儿真有危害灵山的行为，我绝对不会姑息养奸，一定亲自动手处决她！” 段小涯清楚丁老头的手段，他连自己老婆和孙女都能下得去狠手，冷酥儿自然不在话下。 只是冷酥儿这小娘儿们要是死了，段小涯还是觉得挺可惜的，毕竟他还是挺喜欢她穿旗袍的那种小骚模样儿。 玉倾城看到从丁老爷子这儿也问不出什么，不由望向段小涯，道：“少主，时间也不早了，不如现在回吧？” 段小涯点头，起身道：“丁老头，你要有冷酥儿的消息，尽管告诉我。” 丁老爷子急忙起身：“是，少主放心，我马上会派人去找冷酥儿。” 随后，段小涯带着玉倾城和墨麒麟就离开了。 丁老爷子忧心忡忡，急忙拿起电话，给冷酥儿打了一个电话：“你在哪儿？” “我正回家祭祖呢。”冷酥儿说道。 “你在桃山吗？” “是。” 丁老爷子冷笑一声：“果真在吗？” 冷酥儿听他语气有些生硬和严肃，料想被他知道什么，问道：“老爷子，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刚才段小涯来找过我了，而且带了苌州的灵师玉倾城过来。” 冷酥儿一惊：“他们过来干嘛？” “酥儿，你这么多年潜伏在我身边，到底为了什么？”丁老爷子语气阴冷，若非刚才玉倾城提醒，他险些都想不到这一点。 也是因为他的权势太大，以为天下所有接近他的女人，都是为了贪图荣华富贵。 但是冷酥儿看起来不像是这种人，她似乎对金钱的欲望并不大，现在丁老爷子才明白，她是另有所图。 “老爷子，你这话什么意思？”冷酥儿确信丁老爷子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一定了解了很多灵山的事情吧？如果我没猜错，你现在正往灵山鬼狱的方向去吧？” 冷酥儿此刻正在开车，听到丁老爷子这么一说，心头不禁一颤，这老头比她想象的要麻烦，她深知这一次如果救不出狐狸相公，必定难逃丁老爷子的手掌了，他的手段，她是再清楚不过了。 既然如此，她索性背水一战了，说道：“老爷子，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非去灵山鬼狱不可，我要救我的爱人。” “你给我回来！”丁老爷子叫道，“巫罗长老正愁没有机会找我麻烦呢，你现在是我的人，贸然去鬼狱，这要是被抓住了，我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老爷子，你放心吧，我不会连累你的。” 然后冷酥儿平静地挂了电话，她的车开的很快，她把车窗打开，外面烈烈的风仿佛在哭，她的心犹如一片死水，因为前途未知，内心不敢涌起任何的波澜。 在她的副驾驶座的位置，正是苏清蓉，苏清蓉小声地问：“酥儿姐，老头子怀疑你了吗？” 冷酥儿点了点头：“刚才段小涯去找他了。” “那我们速度一定要快，否则段小涯一定会坏事的。” “是，这家伙比我想象的更难缠。” 第1033章 灵山鬼狱 出了狮子林，上车之后，段小涯才问：“玉姐姐，你刚才说的狐狸相公什么来头？” “这是一只七尾狐妖，你知道的，狐狸的尾巴越多，说明他的道行越深。”玉倾城解释道，“我怀疑冷酥儿的时候，就开始调查她的事情，然后让我查到狐狸相公。” “少主，因为知道你和冷酥儿是朋友，所以没有头绪之前，我不敢惊动你。”玉倾城扭头望向段小涯，为自己做了一番解释，免得让段小涯觉得，她眼里没有他这个灵山少主。 巫灵王治下甚严，等级分明，虽然段小涯不是巫灵王，但玉倾城已经习惯了灵山的体制，所以对段小涯有任何怠慢的地方，她都要解释的清清楚楚。 然而段小涯天生不是这种性格，他没有什么等级的观念，不论他是灵山少主，还是棘山村的小农民，他从来都不看重。 他和一个人结交，也必然不是因为身份。 段小涯笑了笑，让玉倾城继续讲狐狸相公的事。 “据我的调查，狐狸相公原本是在昆仑山修行，不知什么缘故，忽然跑到红尘之中。一个偶然的机会，他救了冷酥儿，然后两人相爱。可是好景不长，狐狸相公应了雷劫，需要人血恢复元气，所以那段时间，他伤害了很多无辜的生命。最后，被当地的巡灵官发现，引起灵师的一通追捕。” “是在雎市？”段小涯问道。 “不是，他们当时是在鹿城，鹿城三大灵师围攻狐狸相公，仍旧让他给逃跑了，可见这狐狸道行有多高深。鹿城灵师去请少司灵，这才把他降服，就这，还是因为狐狸相公旧伤发作，无力抵抗，这才乖乖束手就擒。” 段小涯见识过玉倾城的巫道修为，可她仅仅只是高级灵师，是苌州的灵官令，但比起少司灵却又少了一级，狐狸相公能与少司灵相抗，可见修为是真的不浅了。 玉倾城：“现在狐狸相公就被关在灵山鬼狱，正逢七月半，你说冷酥儿会无动于衷吗？” 段小涯：“这个狐狸相公被关有多少年了？” “七八年有吧？” “在此之前，冷酥儿都没有行动吗？” 玉倾城摇头：“这倒没听说过，不过她想了解灵山的情况，可没那么容易。灵山一些普通的弟子，他们也未必能够了解灵山的情况，外人就更无从得知了。” “所以冷酥儿才会潜入狮子林，甘愿去做丁老头的玩物。” 玉倾城点头：“这是五六年前的事，冷酥儿能够知道丁老爷子的身份，从而去接近他。可见她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她也有自己特殊的渠道和人脉。” “或许她和狐狸相公在一起的时候，从狐狸相公身份知道不少事情。” 玉倾城笑道：“少主思维真是敏捷，没错，狐狸相公最早和我们灵山也有一些渊源。” “噢，这话怎么说？” “他本是灵山的灵兽，很早以前被一位高僧带到昆仑，从此就在昆仑修行。” “怪不得呢。” “少主，我想冷酥儿一定不在桃山祭祖，他会去鬼狱，我们必须尽管赶过去。” 段小涯点了点头，让开车的墨麒麟加快速度，同时又给冷铁华打了一个电话，虽说已经判断冷酥儿十有八九不在桃山，但为保险起见，还是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冷铁华接到段小涯的电话，也有一些意外，故作娇嗔：“哼，段老板，今天怎么这么好，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听你这口气，怎么像个怨妇似的？” “你才怨妇呢，说吧，什么事？” “你今天回桃山祭祖了吗？” 冷铁华奇道：“你怎么知道我老家在桃山？” “知道有什么稀奇？我可是在默默地关注你。” “少来！” 段小涯嘿嘿一笑：“冷酥儿回去了吗？” 冷铁华叹了口气：“我这个姑姑好多年没回家祭祖了。” “好，没事了。” “呃，这样就没事了？”冷铁华有些莫名其妙，他打电话过来难道就问一下冷酥儿有没有来祭祖？ “不然呢，你还想我对你说些什么？” “滚蛋！” 冷铁华愤愤地挂掉电话，越想越是莫名其妙，这家伙以前就算没事给她电话，都会撩个半天，把她调戏的脸红心跳，今天这么简洁，莫非是出什么事了吗？ 她拿起手机给冷酥儿打了电话，问道：“小姑姑，你现在在哪儿？” “噢，小华，今天家里祭祖了吗？” “明天祭祖，不过今天家里已经开始办上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我不回去了，我还有事。” 冷铁华就知道她会这么回答，问道：“最近小涯找过你吗？” “没有啊，怎么了？”听说冷铁华提起段小涯，冷酥儿心头不由一震。 “他刚才打电话问你有没有来桃山祭祖。” 冷酥儿知道事情不妙，匆匆和冷铁华挂了电话，然后一踩油门，提高车速。先前丁老爷子给她电话，说段小涯已经找上门来，明显段小涯对她已有怀疑。 现在更向冷铁华打听她的行踪，无疑更加确定了她的猜想。 “酥儿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身边的苏清蓉问道。 冷酥儿道：“段小涯果然看出了端倪，这家伙是灵山少主，很有可能会阻挠我们的行动。” 苏清蓉道：“这也没关系，我们不是还有千年冥女吗？” 冷酥儿一笑：“说的不错，他可是跟千年冥女签了鬼契的，而且她是契仆，他永远都不能对千年冥女产生伤害，除非他不要命了。” 这一切都是冷酥儿的计谋，早在苌州的时候，她就埋下伏笔，仿佛她一早料定段小涯会破坏她的计划似的，未雨绸缪。 车子是朝鬼都去的，距离雎市只有四五个小时的车程，那里便是灵山鬼狱的所在，但是灵山并不在那里。 如果灵山鬼狱建在灵山之上，冷酥儿绝对没可能救出狐狸相公。 但灵山鬼狱是独立的，而且趁着七月半开始放鬼的时候，大部分的狱卒为了看住这些鬼，都会调离灵山鬼狱，正是她动手的好时机。 第1034章 断碑 灵山鬼狱自然不是一个凡人眼睛可以看到的地方，它有一个阴阳两界的入口，冷酥儿和苏清蓉并不清楚，所以这个时候就要借助千年冥女。 因为子时的时候，灵山鬼狱就会放鬼出来，到时千年冥女通过感受灵压，就能判断灵山鬼狱的入口。 冷酥儿和苏清蓉到达鬼都的时候，天才刚刚黑了下来，但没到子时。 段小涯等人是在之后的两个小时才到，他是第一次来鬼都，但之前就对鬼都的名声如雷贯耳，它和酆都一样，在传说里都和幽冥有着神秘的联系。 “少主，现在我们应该尽快找到冷酥儿，千万不能让她做傻事。”玉倾城道。 段小涯道：“灵山鬼狱在哪儿？” “少主听过壶中乾坤吗？” “不要告诉我，灵山鬼狱是在一个酒壶之中。” 玉倾城微微一笑：“自然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打一个比喻。” “噢，那灵山鬼狱在哪儿？” “鬼都城西有一大片的山坡，哪儿以前是乱葬岗，阴森森的，还有一块断碑，那个就是打开灵山鬼狱通道的机关。” 段小涯道：“咱们快赶过去，或许冷酥儿已经到了。” 玉倾城让墨麒麟尽快开车，赶到西郊之外，虽说这儿以前是乱葬岗，但现在废除土葬之后，坟头都被掩埋了，变成平地一片。 而且平地之上也建了一些建筑，只是比起城里冷清了些，但仍旧可以看到零星的几个行人，他们似乎也忘记了当年这里是一片乱葬岗。 “断碑在哪儿？”段小涯问道。 玉倾城环顾四周：“我好几年没到这儿了，好像是往前走。” 三人继续往前，穿过一条狭窄的巷子，看到巷子口果然埋着半截的石碑，石碑上面已经长满了青苔，而断截面却被磨的光滑。 巷子口还有一条横过来的街道，段小涯看着街上两两经过的人，看起来像是闲逛，但好像又不是，有点像是巡逻。 玉倾城小声地道：“这些都是鬼狱的狱卒，住在附近，就和普通人家一样，可是他们都有特殊的使命。” 段小涯暗暗称奇，又环顾四周，不见冷酥儿，说道：“冷酥儿会不会已经闯进鬼狱了？” “应该不会，现在戒备还很森严，如果冷酥儿闯入鬼狱，鬼狱已经闹起来了，这些巡逻的狱卒也不会这么悠闲。” “我给她打个电话，试探一下。”段小涯已经拿出手机。 上次段小涯前往苌州寻找尸毒解药的时候，冷酥儿是陪同他一起去的，所以他有留她的电话号码。 这时打了电话过去，冷酥儿正和苏清蓉走在街上，也在寻找灵山鬼狱的入口，陡然接到段小涯的电话，也是愣了半天。 但是她还是接了电话，问道：“喂，小涯，今天怎么这么好给我打电话？” “给你打电话就算好了？” 冷酥儿笑道：“你可是好久没给我打电话了，怎么，身边左拥右抱，都把我给忘了吧？” “嘿，小花娘，说的好像我们有过什么似的。” “你现在在哪儿呢？” 段小涯还没开口问她，她倒先开口了，说道：“我现在在鬼都，我想，你应该在鬼都吧？” 段小涯不愿与她相互试探，直接开门见山，这也节省工夫。 冷酥儿双目微微眯起，段小涯虽然平日看着吊儿郎当，但厉害起来却着实厉害，他很懂得谈话的技巧，根本就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冷酥儿笑道：“你好端端的来鬼都干嘛？” 段小涯笑道：“自然是来找你的，我千里迢迢地赶过来，不如咱们见一面吧？” “好呀，我在城隍庙等你。” 然后冷酥儿挂了电话，对苏清蓉道：“段小涯果然来了。” …… 段小涯三人迅速地赶往城隍庙，鬼都的城隍庙不知供奉的是谁，但在七月十四这一天，还是异常热闹的。毕竟城隍是幽冥的官员，七月十四又是鬼节前夕，善男信女这个时候祭拜城隍，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街上人来人往，比肩接踵，车辆根本就通行不过去的，墨麒麟把车停到路边。 旁边一个大叔开着一辆桑塔纳，把头探出窗口，破口大骂：“喂，会不会开车，把车停在这儿，老子怎么过去？” 墨麒麟也不搭理，直接熄火，走下车来，玉倾城和段小涯也跟了下来。 其实要在往常，都是这么停车，但是现在不行，因为街上都是人，她要占了这个位置，后面的车辆根本就过不来。 那个大叔跳下车来，吼道：“喂，你们怎么回事？” 现在正在寻找冷酥儿，没空和大叔解释，墨麒麟一把将他推开：“让开！” “我去，你这个小娘儿们！”大叔动手挥拳。 墨麒麟一把按住他的拳头，那个大叔顿时叫了起来，哎哟不止，半个身子弯了下去，墨麒麟轻轻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大叔大叫：“哎哟，打人了，大家来评评理啊！” 大伙儿一时围了过来，特别是大叔身后一些小车的车主，纷纷指责：“喂，你们怎么打人呢？讲不讲理？还有，把车停在这儿，我们的车怎么过来？” 群情激愤，墨麒麟就算平时看着多么冷酷，毕竟也只是外表冷酷而已，当着这么多人的指责，一时也不知怎么分辩，她的语言能力一向不是很好，否则也不会经常被段小涯调戏了。 然而段小涯皮却厚的很，面对千夫所指，该耍无赖的时候他还是要耍无赖，喝道：“我们是便衣警察，刚才接到消息，有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潜入这条街，你们赶紧回家，不要被凶手给盯上了，那是一个精神病！” 众人一听，吓了一跳，面面相觑。 段小涯不管众人的反应，带着墨麒麟和玉倾城挤出人群，边走边对她们说：“据监控录像显示，凶手是身穿黑色皮夹，戴着一顶鸭舌帽，身高一米七左右，咱们四处找一找，发现目标不要擅自行动，一定要先保证群众的安全。” 墨麒麟有些无语，这家伙真是演戏演全套，说的跟真的似的。然而群众却已慌了起来，环顾四周的人，看看有没有符合段小涯说的那些特征的人。 第1035章 野蛮人 冷酥儿和苏清蓉站在酒店窗口，看着底下闹哄哄的景象，段小涯果然是来了，这家伙的出现，绝对是来坏事的。 而且，他还带了帮手。 这时，冷酥儿的手机再度响起。 “喂，小涯。” “酥儿，我已经城隍庙，你在哪儿呢？” 冷酥儿笑道：“你一个人来吗？” “当然。” “我不相信。”说着，冷酥儿直接挂了电话。 段小涯收了手机，四处看了一眼，说道：“冷酥儿可能正在看着我们。” 玉倾城和墨麒麟环顾周围，都是人群，还有舞龙的班子经过，一路敲敲打打，好不热闹。 听街上的人说，这是鬼都的传统，鬼节可是这儿的大节日，就像赶集似的，初一开始就渐渐地热闹起来，附近乡镇的人都会纷纷赶到城隍庙，以及各路幽冥庙宇拜祭，直到七月十五那一天。 “你怎么知道冷酥儿在看着我们？”墨麒麟奇怪地问。 段小涯道：“我跟她说我一个人来，她不相信，估计她是看到我们了。” “这里这么多人，她怎么可能看到我们？” “对呀，如果是在街上，这么多人，必然会被挡住视线，我们找她不容易，她想要看到我们也不容易。” 墨麒麟一笑：“那她只有从上往下看，而且我们还在她的视野之内。” 三人一起抬头，华灯初上，街道两边不是酒店就是餐厅，可是毕竟是在晚上，依旧什么都看不着。 玉倾城：“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确定了冷酥儿来了鬼都，说明我们的判断没有错。” 墨麒麟：“冷酥儿一定会去灵山鬼狱，我们不如守株待兔。” 段小涯点头，正要往前走去，忽见城隍庙走出一个熟悉的人影，却是先前苍城源记的老板娘源织香。 源记现在已经盘给别人了，这让段小涯十分奇怪，虽说雎市一带受过抗战炮火的荼毒，对岛国的一切都抱着仇恨的态度，但源记的生意在苍城却出奇的好。 为什么忽然间就不做了呢？ 段小涯一直觉得源记有些问题，就连水琳琅也这么认为，但一直也找不到什么端倪。 现在源织香忽然出现在鬼都，是不是巧合？她一个东瀛的娘儿们，难道也信华夏的神？跑到城隍庙来上香？ 段小涯挤出人群，朝着源织香靠近。 然而源织香似乎察觉什么，低头加快脚步，段小涯刚要靠近的时候，对面走来两个黑衣大汉，有意无意地撞向段小涯。 段小涯双肩一甩，两人跌了出去，但却没有跌倒，因为人太多了，他们直接撞倒后面的人。 后面的人直接开始骂娘，两个黑衣大汉不住地道歉，又向段小涯道歉：“对不起，先生。” 段小涯一看他们就是岛国来的，因为要是华夏的男人，一般来说，被人撞倒不是先道歉的，而是会等着对方道歉的，只有岛国的礼仪才这么莫名其妙。 被人撞了还要道歉，这要换做段小涯，直接就骂娘了。 段小涯抬眼望去，源织香早已不知所踪，立即抓住两个男人，喝道：“你们是谁？” 一个男人客气地道：“先生，我们是过来旅游的，我们是岛国人。” 段小涯冷漠地扫了他们一眼，虽然两人十分壮硕，但身材还是偏矮的。虽然华夏男人的平均身高，比起西方，是有些矮的，但岛国男人无疑是更矮的。 “你们和源织香是什么关系？”段小涯喝问。 另外一个男人说道：“我们并不认识什么源织香，是什么？是你们华夏的特产吗？一种香？我只听说过檀香。” 段小涯知道这两人一定是在装傻，哪有那么巧，源织香是岛国人，他们也是岛国人，出现同一个地方，不认识的几率应该不会太大。 但是段小涯不动声色，放开他们，说道：“不认识就算了，滚吧！” 两个男人如释重负，朝着段小涯微微欠身，然后转身离开。 玉倾城走了过来：“少主，这两人是谁？” 段小涯道：“跟着他们，他们是岛国人。” 墨麒麟道：“和灵山鬼狱有关吗？” 段小涯眉头深皱：“现在还不敢肯定，但我觉得有些不安。” 三人不动声色跟着两个岛国男人背后，但是街上人来人往，人流聚集，不能跟的太远，否则他们一眨眼就会不见。但如果跟的太近，又会被他们发觉，所以距离比较不好掌握。 但是两个岛国男人没有立即去找源织香，而是在街上逛起来，一会儿吃一吃路边摊的小吃，一会儿又在街边店里转悠，似乎对华夏的一切都这么好奇。 段小涯知道他们一定有所察觉，等到他们走到街口，段小涯一把扯过两个男人，就像猎豹捕食似的，迅速地将他们丢进路边公园的灌木丛里。 两个男人大叫：“喂，你们干什么的？” 段小涯大怒：“小样儿，敢耍老子！”他本脾气暴烈，加上雎市人民一向抵制岛国，虽说有些偏激，但这些社会基因，一下也是难以改变的。 段小涯抓起一个蒜头鼻子的男人，问道：“你认不认识源织香。” 蒜头鼻子哭丧着道：“先生，我刚才就说过了，我们不认识什么源织香。”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不说？” “先生，我真不知道。” 段小涯一拳砸入他的小腹：“说不说？” 蒜头鼻子疼的面色发青：“你们……华夏真是野蛮。” “我去，你丫有脸说华夏野蛮，侵华战争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你们野蛮？”段小涯又是一记拳头。 蒜头鼻子彻底歇菜了，倒在灌木丛里，虽然还有呼吸，但却说不出话来，疼的死去活来。 另外一个岛国男人想要逃跑，被墨麒麟手中的白骨鞭缠住腰身，直接拖了回来，男人大叫：“来人，救命！太野蛮了！无法无天！你们有没有法律！” 公园之中，虽然比起街上还是会冷清一些，但还是有人在的，此刻纷纷围了过来，指指点点。 段小涯丝毫不以为意，直接提起那个男人，喝道：“你给源织香打个电话！” 第1036章 灵山两个流派 岛国男人声称不认识源织香，也没有她的电话，段小涯顿时恼火，伸手去搜他的手机。 周围的群众看不下去，纷纷指责段小涯的行径，有人甚至拿出手机报警，他们并不知道这两个岛国男人的身份，看到段小涯粗暴的行为，想当然地把他当成劫犯。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但他们雪亮的往往是表面，段小涯的行为无疑触犯了众怒。 “光天化日，就敢抢劫，有没有王法！”一个见义勇为的青年扑了出来。 青年伸手来拿段小涯，段小涯一见他使的是擒拿手法，右手轻轻一拨，青年斜里跌了一下，继而再扑上来，不屈不挠。 段小涯见他身手有些像军体拳，轻轻喝道：“你是军人？” “没错，我刚退伍。” 段小涯退了一步，说道：“我不和军人动手。” 青年一愣：“什么意思？”他看出段小涯的修为高他百倍，说出这样的话，倒也让他惊讶。 “我三爷爷以前也是军人，你们是好样的。” 看在军人的面上，段小涯不和两个岛国男人动手，转身而去，倒把那个军人愣了半天，到底什么情况？ 玉倾城：“少主，就这么放走那两个岛国男人？” 段小涯：“就算把他们打死，他们也不会说的，何况那么多人围观，触犯众怒，我们很难走开。” 墨麒麟悻悻地道：“这些闲人，平常看到老太太摔倒都不敢扶，现在一个个都见义勇为起来了。” 段小涯笑道：“人多能够给人带来勇气，那么多人，就算我真的是杀人犯，他们也不怕我。” 三人再度回到断碑之处，玉倾城问道：“少主，要不要到鬼狱里去瞧一瞧？至少通知巫罗长老，让他做好防范的准备。” 段小涯不知道怎么进灵山鬼狱，听玉倾城这么说，也很想见识一下，于是点头。 玉倾城把手放在断碑之上，暗暗侵入灵力，然后段小涯看到眼前出现一条向下的台阶，原来灵山鬼狱建在地下，好像又不是和现实同一个维度的。 然而乔装巡逻的两个狱卒赶了过来，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玉倾城出示灵玉牌，上面一个显目的“霝”字，两人愣了一下，又打开着段小涯和墨麒麟。 墨麒麟喝道：“这位是灵山少主，看到他还不行礼？” 两人面面相觑，他们的级别还不足以见到巫灵王，所以看到和巫灵王年轻时候几乎一模一样的段小涯，一点也不惊讶。 一个狱卒说道：“胡说八道！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灵山少主！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不说实话，你逃不出这一条鬼巷。” 另外一个狱卒说道：“老八，不要跟他们废话，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一点差池也不能有，快给上头打电话。” 那个叫老八的狱卒拿出对讲机：“戚队长，三号线出现状况，请求支援。” 玉倾城指着手中的灵玉牌对狱卒道：“你们睁大眼睛看看，我是灵师！” 另外一个叫老七的狱卒对此不屑一顾：“巫灵虽然是一家，但也是两家，灵山鬼狱是姓巫的，可不是姓灵的，不是你说进就进的。” 墨麒麟白骨鞭从腰间抽了出来：“找死！”直接卷向老七。 那个老七本能想要躲闪，可惜终究慢了一步，白骨鞭一把缠住他的颈部，把他摔了一个跟头。 段小涯喝道：“别管这些小喽啰，咱们进去找到巫罗长老再说。” 三人正要走向地下台阶，就见街道两边无数的黑衣人冲过来，他们杀气腾腾，手里拿着很长的刀。 老七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对身后为首的一人道：“戚队长，就是他们。” 戚队长目光一凛，望向段小涯等人，这些人竟然能够打开灵山鬼狱的机关，可见也不是一般人。 老七又道：“那个娘儿们……”段小涯身边有两个娘儿们，所以他又着重解释一下，“老的那个娘儿们，手里有灵玉牌。” 玉倾城一听“老的那个娘儿们”，顿时火大，她保养的已经算很好了，但比起墨麒麟自然是显大一些，但也不到老的程度好不好？ 女人究竟是女人，这个时候还会为了老和不老纠结，然而心里虽气，但也不便发作。 就算发作，也不能让人觉得她是为了年纪发作。 戚队长暂时还不动手，冷冷地注视玉倾城：“你是灵师？” 玉倾城：“没错。” 戚队长：“哪儿的灵师？” 玉倾城：“苌州！” 戚队长喝道：“苌州的灵师，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玉倾城：“我们来找巫罗长老！” 戚队长：“巫罗长老很忙，没空见你们这些闲杂人等。” 他见玉倾城能够打开灵山鬼狱的机关，知道是非常人，而且手里还有灵玉牌，十有八九就是灵师。 虽说巫和灵两个流派，现在已经渐渐地分开，但到底还是同时受命于巫灵王，两个流派又密不可分，所以戚队长还是先礼后兵，没有直接动手，免得伤了和气。 然而他先礼后兵还是有些无礼，完全不把玉倾城放在眼里。 这也难怪，灵师自古号称八百灵师，分布世界各地，他们如果不能聚集一起，势力完全不足以和巫派对抗。 段小涯淡淡地道：“小子，你让巫罗长老出来见我，否则老子踹了灵山鬼狱！” 戚队长怒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口出狂言！” 旁边的老七又小声地道：“他是疯子，自称是灵山少主。” “灵山少主？”戚队长哈哈大笑，“竟敢冒充巫灵一族，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本来怕和灵师撕破脸面，但现在有人冒充巫灵一族，他要动手也算出师有名，这个理说到哪儿都不怕。 他可从没听说，灵山什么时候有个少主，打手一挥：“来呀！把这些不知好歹的家伙，全部给我拿下！” 街道两边持着长刀的黑衣人蜂拥而至，犹如黑色潮水一般，汹涌澎湃。 虽然是在一条街道上面，然而这些事都在另外一个维度发生，维度之外的世界，街边的小摊该喝的喝，该吃的吃，一点也不受影响。 第1037章 天罗地网 长刀如雪一般辉映在灯光下，墨麒麟的白骨鞭已出。 玉倾城的玫瑰刺也拿出来了。 一场血战看来必不可免。 然而段小涯打从心里是不愿意发生冲突的，尽管他很乐忠于打架，可是这一次的对象不同。灵山鬼狱的这些卫士，对他而言，都是灵山的子弟，都是自家人。 玉倾城直接扑向戚队长，手中的玫瑰刺尖锐无比，戚队长手中的兵器和一种的鬼狱卫士不同，不是长刀，而是一双铁手。 铁手，是兵器，但也不是兵器。 手上套着护甲，能够直接抵挡锋利的兵刃。 可是玫瑰刺不是普通的兵器，它甚至能够穿透坚不可摧的地龙，何况只是区区的护甲。 戚队长一声惨叫，身影迅速往后一撤，右掌已经破伤，血从护甲淌了出来，畏惧地盯着玉倾城：“玫瑰刺！” 玉倾城冷笑一声：“你还有点见识。” 戚队长并没有因为玉倾城手中的神兵，而放弃抓捕他们，大手一挥，无数的卫士举着长刀杀了过来。 玉倾城低头闪过长刀，同时玫瑰刺刺出，一个卫士倒了下来，又一个卫士倒了下来…… 只是一个闪身的时间，十六名卫士倒了下来。 段小涯叫道：“不要伤人性命！” 灵山少主已经发号施令，玉倾城自然不敢不遵，出手减轻很多，也不攻击要害，保持在把人打昏为止。 如果不打昏，这些人只要有一口气在，依旧继续会奋战到底。 这样的战斗精神，倒让段小涯觉得可怕，同时也觉得灵山太可怕了，他们完全把人培养成了机器。 墨麒麟挥舞白骨鞭，所到之处，卫士被她白骨鞭甩到，惨叫连连。 段小涯眼见整条大街犹如潮水泛滥一般，黑衣卫士密密麻麻，毕竟镇守着灵山鬼狱，人手不可谓不多。 但在此刻，两边房屋的屋顶也出现了黑衣人影，他们摊开了一张很大的网，从天而降。 段小涯大叫一声不好，施展“逍遥游”身法，斜里从卫士群中穿过去，随手抢了一柄长刀在手，哗啦一刀劈了过去。 长刀砍在大网上面，火星四溅，随着抓网的四个黑衣人从房顶上跳下来，大网随即罩了下来。 段小涯知道这大网一定不是什么普通大网，或许被罩住之后就跑不出来了，迅速将身一滚，滚出大网落下的范围，两个挡路的卫士，被他长刀挥到，脚踝和小腿鲜血淋漓。 “少主，没事吧？”玉倾城急忙过来慰问。 段小涯摇了摇头：“没事。”但看着越来越多的黑衣卫士，段小涯忧心忡忡。 街边仿佛的窗户忽然纷纷打开，无数的弓箭手已经在那儿准备，窗台架着一台一台的诸葛连弩，箭如雨下，纷纷射了过来。 “少主小心！”玉倾城推开段小涯，挥舞玫瑰刺，拨开射来的箭矢。 但是玫瑰刺终究属于短兵器，对付暗器并没多少优势，墨麒麟只有挡在两人前面，把白骨鞭舞成一股旋风，凭借强大气流，带偏了射来的箭矢。 段小涯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这么下去不是办法，灵山子弟死伤不说，而且他们也逃不出去，于是目光落在戚队长的身上。 戚队长正在人群之中指挥若定，他们人多，所以一点都不担心会落败。 段小涯看到了他，忽然身影兔起鹘落，几个起落，已经到了戚队长的身侧，两个卫士急忙扑了过来。 段小涯手中长刀一转，两个卫士侧部受伤，血液飚出。 戚队长勃然大怒，左手直接抓住段小涯的刀刃，因他戴着护甲，所以一点都不担心。 段小涯用的是黑衣卫士的兵器，不是玫瑰刺，所以一定都不担心段小涯的长刀能够斩断他的手。 而段小涯也确实不伤他的手，不说他这一双手坚不可摧，而人体的要害也不在这一双手上。 戚队长抓住段小涯的刀刃，段小涯右脚递出，正中他的小腹。 三人之中，戚队长本来最看不上的就是段小涯，但现在他发现完全低估了段小涯的能力。 扑通一声，跌在地面，旁边的卫士本能地让出一块空地。 “叫你的人住手！”段小涯喝道。 戚队长一跃而起，说道：“我奉劝你停止反抗，你们是逃不出去的！” 段小涯勃然大怒，一拳砸了过去，戚队长也抡起一拳，拳拳相碰，毕竟戚队长是实打实的铁拳，段小涯手骨也有一些生疼。 但段小涯的劲力却比戚队长要大，戚队长只觉一股劲力直接穿过手臂，心知不妙，急忙向后一个翻身，卸开段小涯的拳劲，否则这条手臂非废了不可。 段小涯没有就此放过，拳劲仍旧结结实实地撞到他的胸口。 戚队长气息一滞，一口热血呕了出来，老八急忙过来：“队长！” “少良，我来帮你！”一个身影从天而降，在他落下的时候，已朝段小涯踢出二十一腿。 速度之快，眼花缭乱，段小涯猝不及防，顿时被逼的手忙脚乱。 老八喜道：“这下好了，吴队长到了！” 戚少良叫道：“吴哥，这小子厉害的很，你要小心！” 吴大恶仰天一笑：“量他小小年纪，也躲不过我的流星腿！” 流星腿，快若流星。 但流星总算还是能够看见的，只要能够看见，就能破解。 段小涯凝神下来，腿没到，腿风先到，凭借惊人的感知，段小涯身体忽然向侧一倒。 吴大恶一脚从他面上扫过，段小涯冷不丁一拳从他腿下打出。 “啊——” 一声惨叫，撕心裂肺的惨叫，就算死了爸妈也不会有这么痛苦的叫声。 吴大恶捂着下腹，倒在地上颤抖不已，整个身体因为疼痛，都在痉挛。 男人的软肋，不堪一击，女人分娩定义为10级的剧痛，而男人蛋疼相当于160个女人分娩的剧痛总和。 “老吴！”戚少良吩咐卫士拦住段小涯，自己则把吴大恶拖到相对安全的地方。 吴大恶痛苦不堪，就连说话都很艰难：“别……别碰我……疼……” 戚少良刚才看的真真的，吴大恶受伤的部位，这一下估计是要断子绝孙了，这小子出手真特么的狠。 第1038章 巫罗长老 段小涯再度夺下一柄长刀，刀背砍昏一个卫士，喝道：“想死的尽管上前！” 众人看到段小涯凶悍，一时面面相觑，不敢上前，虽然灵山鬼狱的卫士很多，但一条街上容不下那么多人。 现在的情况是，卫士不敢上前送死，但段小涯等人也绝对逃不出去，因为对方人数太多。 僵持之间，一个老者缓缓而来，众人让开一条道路，戚少良躬身上前：“晋老，你怎么亲自来了？” 晋老冷冷地道：“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不能来吗？” 戚少良忙道：“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怕你危险吗？” 晋老没有搭理戚少良，直接走到段小涯面前，心头不由一惊，他是巫罗长老身边的大祭司，他是见过巫灵王的。 此人……和失踪的巫灵王长的也太像了，简直就是巫灵王年轻的时候。 “阁下怎么称呼？”晋老语气恭敬。 段小涯嘚瑟地道：“好说了，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段小涯是也。” 晋老没有听过段小涯的名头，但能让这些守狱的卫士与他们周旋这么久，他们必然不是泛泛之辈。 晋老笑道：“三位既然能来灵山鬼狱，必然不是常人，巫罗长老有请三位过去谈话。” 段小涯笑道：“还是你这老头会做人。” 晋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卫士纷纷让开一条道路，段小涯把长刀丢给一个卫士，跟随晋老缓缓地走入底下台阶的入口。 走了不远，就见一只白色的吊睛老虎咆哮一声，地动山摇，那只白虎迅速地朝着段小涯扑了过来。 墨麒麟大吃一惊，急忙甩出白骨鞭，但是白虎竟然轻而易举地避了过去，而且避开白骨鞭的同时，身体还在半空，迅速竟然一点不减，直接扑向段小涯。 段小涯大吃一惊，正要出手，但见白虎温顺地伏在他的脚边。 段小涯忽然想起，曾在狮子林见到马腹的时候，那是一种人面虎，但是他也以为马腹要吃他，结果马腹朝他跪拜。 后来才知，马腹把他当成了巫灵王，灵山的灵兽大抵都有灵性。 段小涯伸手轻轻摸着白虎的额头，对晋老道：“这是鬼狱的灵兽吗？” 晋老看到白虎对段小涯的表现，对段小涯的身份越来越惊奇，点了点头：“没错，鬼狱有四大神兽，他们都是从灵山下来的，这一只白虎以前经常跟着巫灵王身边。小哥，冒昧地问一句，你和巫灵王是不是有什么渊源？” 墨麒麟得意地道：“渊源？他就是巫灵王之子，灵山少主。你觉得这个渊源怎么样？” 晋老心头又是一震，灵山少主？其实他也早有耳闻，毕竟巫咸长老那边的动静，巫罗长老一直都在注意。段小涯和巫咸长老走的那么近，巫罗长老不会不知道。 可是，晋老还是第一次见到段小涯，他的内心是震动的。 灵山少主的传言虽然已有耳闻，可是他们谁也没听说过巫灵王什么时候有个孩子。 但是段小涯如果不是灵山少主，又怎么可能和巫灵王长的如此相似？就算整容，整容医生也没见过巫灵王，怎么可能整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出来？ 玉倾城淡淡地道：“晋老，见到灵山少主，就连白虎都懂规矩，难道你不懂吗？” 晋老虽对段小涯的身份尚存疑虑，但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宁愿拜错了人，但也不能不拜。万一段小涯的身份真的确实，如果怠慢了他，就是大不敬，这在等级森严的灵山，可是一项大罪。 晋老缓缓跪倒，五体投地地拜他。 段小涯还是不大习惯灵山的礼节，毕竟晋老一把年纪，虽然身份比他低级，但按年纪来算，也是他的父辈。 如果他的父亲段志远的年纪不大，晋老还有可能是他的祖辈。 所以晋老对他如此大礼，倒让段小涯有些不敢当，急忙把他搀扶起来：“老人家，不必多礼。” “少主，请随我来。”晋老依旧前面领路。 走过长长的甬道，不一会儿看到一座大殿，灯火辉煌。 段小涯皱起眉头：“难道这便是鬼狱吗？” 晋老笑道：“这是巫罗宫，巫罗长老平日办公和修行的地方。鬼狱就在宫殿的后面，那里关押着三千鬼怪。” 不一会儿，到了大殿门口，两个卫士看到是晋老带人来，所以也没阻拦，直接放人进去。 到了内殿，见到巫罗长老，是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双目炯炯有神，但当目光落在段小涯身上的时候，半天没有移开。 玉倾城轻轻一咳：“巫罗长老，你这么盯着少主，未免太无礼了吧？” 巫罗长老回过神来，急忙跪地拜倒，整个人匍匐在地，双手朝上，口念：“不知少主大驾光临，属下有失远迎。” 段小涯淡淡地道：“起来吧，一把老骨头就别跪了。” “多谢少主。”巫罗长老起身，又叫了一个下人进来，吩咐准备茶点。 然后请了段小涯三人入座，望向玉倾城和墨麒麟：“还未请教两位怎么称呼？” 玉倾城说道：“我们是苌州的灵师，我是玉倾城，这位是我的弟子墨麒麟。” 巫罗长老微微颔首，又望向段小涯，问道：“少主这一次到灵山鬼狱，是不是想要提审什么犯人？” 段小涯：“我是来特意告诉你一件事。” 巫罗长老恭敬地道：“请少主示下。” 段小涯：“明天就是七月十五，到时鬼狱是不是会放鬼？” “没错。” “我怕到时有人会来劫狱。” 巫罗长老微微一怔，笑道：“少主，灵山鬼狱一千多号的守卫，还有四大灵兽，加上巫罗宫的高手，我想没有人能从我眼皮子底下带走一个人的吧？” 段小涯心想，这家伙还真有些自负，不过他的势力比起丁老头，似乎好像强大了些。 又或者，丁老头还有别的势力，是他不知道的。 巫罗长老看着段小涯眉头微皱，笑道：“少主，你放心吧，没有人能从灵山鬼狱把人带走！” 第1039章 小十六 十巫长老在灵山的级别很崇高，手里各自都有势力，所以也难怪巫罗长老这么嚣张了，他压根就不怕有人过来劫狱。 但冷酥儿筹划了这么久，显然是有备而来，所以段小涯还是提醒他要注意：“巫罗长老，这鬼狱之中，是不是关押了一个狐狸相公？” 巫罗长老点头：“是呀，想不到少主对鬼狱的情况也这么了解？少主刚才说有人来劫狱，劫的该不会是狐狸相公吧？” “没错，狐狸相公有个女人，她叫冷酥儿，她想趁着七月半鬼出门的时候，前来劫狱。” 巫罗长老哈哈一笑：“这个女人好大的胆子，她有三头六臂吗？就算灵山鬼狱没有守卫，光凭四大灵兽，她也闯不进来。对了，少主，你刚才说的冷酥儿，可是狮子林的八大金刚？” 段小涯一笑：“想不到巫罗长老还认识冷酥儿？” 巫罗长老摆了摆手：“我可不认识她，只不过狮子林的八大金刚名声在外，我是早有耳闻。” 段小涯心里明白，巫罗长老这种级别的人，他才不会把什么八大金刚放在眼里，他连冷酥儿都知道，可见他一直在关注着狮子林。 段小涯虽然尚未卷入狮子林的权力中心，但十巫长老明争暗斗的事，可是陆续听过一些。 “巫罗长老，我能去见一见狐狸相公吗？” 巫罗长老笑道：“少主想去见谁都可以，但狐狸相公不过是阶下之囚，您的身份高贵，只怕辱没了您。” 段小涯笑道：“什么高不高贵的，只怕你们口是心非，表面对我尊重，心里还是不以为然的吧？” “属下惶恐。” 巫罗长老急忙起身行礼，玉倾城和墨麒麟也要跟着起身，毕竟段小涯说的话，可不单单指的是巫罗长老一个人，也包括了她们这些属下。 段小涯挥了挥手：“别动不动就行礼，太麻烦了。” 巫罗长老说道：“少主想见狐狸相公，属下让人把他提来就是了，鬼狱那种地方，还是不适合少主这种身份去。玉小姐，你说呢？” 巫罗长老直接把这个球抛给了玉倾城，玉倾城自然不能说不，否则让段小涯去鬼狱那种地方，她就是大不敬。 玉倾城：“少主还是不要去鬼狱了，毕竟那里阴森晦气。” 段小涯：“也罢，那就把狐狸相公带上来吧。” 段小涯跷起二郎腿，他知道巫罗长老不想让他去鬼狱，必然不是为了什么他的身份高贵，估计鬼狱里面还要什么猫腻，不想让他知道。 段小涯心思聪慧，其中关节一想就能明白，但也同时明白自己此刻的势力，手里除了玉倾城和墨麒麟可用之外，他的势力远远不及灵山的十巫长老。 巫罗长老随即吩咐晋老，让他下去提人。 过了一会儿，晋老上来，道：“少主，狐狸相公已在殿外候着呢。” 段小涯：“让他进来。” 晋老朝着门外吆喝：“把人带上来！” 两个铁甲卫士押着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上来，青年的身上戴着镣铐，手上和脚上都是哗啦啦地响。 段小涯凝视着青年：“你就是狐狸相公？” “正是老子，你谁呀？” 巫罗长老喝道：“放肆！这是我们灵山的少主！” 狐狸相公嘿嘿一笑：“灵山什么时候有少主了？别是冒充的吧？” “放肆！给我掌嘴！”巫罗长老喝道。 两边的铁甲卫士啪啪就给狐狸相公两个耳光，狐狸相公勃然大怒，可是手脚的镣铐似乎控制着他，只要他的动作一大，镣铐就能直接锁紧，勒进他的手腕和脚踝，疼的狐狸相公的脸色都变了。 这镣铐几乎就相当于紧箍咒，唯一不同的是，它不需要念咒。 巫罗长老望向段小涯：“少主，你也看到了，这是我们鬼狱专用的金刚圈，专门用来锁住难以对付的囚徒。就算有人来救狐狸相公，他们如果解不开这个镣铐，救了也是废人一个。” 段小涯望向狐狸相公：“你认识冷酥儿吗？” 狐狸相公一愣：“你认识她？” “没错，她是老子的小十六。” 狐狸相公又是一愣：“什么小十六？” “第三者叫小三，她是我第十六个女人，自然叫小十六。” 墨麒麟微微皱起眉头，这家伙算数行不行？ 第三者叫小三，那是除老婆之外的第二个女人，以此类推，小十六就是第十五个女人。 不过段小涯的算数也确实不好，家里的账本他从来就算不明白。 “混蛋！”狐狸相公先前还很嚣张，但听说冷酥儿做了段小涯的小十六，不论此事是真是假，都让他有些激动。 狐狸相公想要扑向段小涯，但是双脚像是被灌了铅似的，一直迈不开腿，而且脚镣越勒越紧，血水渗透出来，脚骨几乎都要碎裂。 段小涯看到狐狸相公整张脸孔都在扭曲，确实是有狐狸的幻影出现。 巫罗长老淡淡地道：“小狐狸，关了这么多年，你的性子可是一点还没收敛，看来还要多关几年才行。” 狐狸相公恨恨地道：“姓罗的，有种你放了我，咱们明刀明枪地干一仗！” “阶下之囚，哪里的那么大的口气？” “哼，若非老子受了雷劫，你们灵山能够抓的住我吗？” 巫罗长老叹了口气：“小狐狸，你以前也是灵山的人哪，怎么去了昆仑，怎么像是变了个人？昆仑墟的那些人，到底给你灌输了什么观念？” 狐狸相公讥诮一笑：“他们把我当成人，只有你们……你们明明是人，却把自己当成禽兽，对着一个巫灵王三拜九叩，你们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奴才！” 巫罗长老阴沉着脸：“如果不是看在你曾是灵山灵兽的份上，我现在就杀了你！” 段小涯笑道：“巫罗长老，息怒。” 巫罗长老缓了口气，朝着段小涯恭敬地颔首。 段小涯倒有一些欣赏地看着狐狸相公，这家伙身上有一种叛逆，他在追求一种平等。 说实在的，灵山属下对他的那一套礼仪，他也有一些不习惯，虽然知道包括丁老爷子和巫罗长老在内的灵山子弟，未必真心想要那么拜他。 第1040章 王阿姨也来鬼都 段小涯问道：“狐狸相公，你知不知道冷酥儿今天要来救你？” 狐狸相公一愣：“你说的可是真的吗？” 段小涯轻轻点头：“你当年为了疗伤，杀害了不少无辜的人，是不是？” “人类哪有无辜的？” “看来你一点都不悔改。” 狐狸相公冷笑：“你要杀我就杀，不必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我是不想让冷酥儿来送死！” 狐狸相公一愣，段小涯的话倒是不错，灵山鬼狱戒备森严，冷酥儿就算闯的进来，她也出不去。 段小涯见他没有说话，缓缓起身，道：“既然冷酥儿要来救人，我们可以利用狐狸，请君入瓮。” 巫罗长老拍手笑道：“好呀，少主真是好计谋。” 狐狸相公大怒：“你们好卑鄙！” 段小涯淡淡地道：“没错，我就是卑鄙，把人给我带下去。” 巫罗长老对晋老道：“老晋，你去安排。” 晋老领命，吩咐两个铁甲卫士押着狐狸相公下去，狐狸相公大叫大骂，声音渐渐远去。 巫罗长老对段小涯道：“少主，我已吩咐下人准备酒菜，不如赏脸喝一杯？” 段小涯摇了摇头：“很快就到子时了，到时放鬼出狱，这种大事的时候，还是不要喝酒的好。” “是，少主教训的是。” “好了，我就是跟你来说一声，提个醒，其他没什么事。” 段小涯招呼玉倾城和墨麒麟，准备离去，巫罗长老说道：“少主何不在寒舍盘桓几天？” 段小涯笑道：“等我有时间会来找你的。” 三人出了巫罗宫，巫罗长老一路相送，直到从地下走出来，出了异界的维度，来到鬼巷之中。 段小涯：“巫罗长老就不必送了。” 巫罗长老恭敬地道：“属下这就告退。” 看着巫罗长老远去，玉倾城才问：“少主，为什么不留在灵山鬼狱，到时冷酥儿过来劫狱，我们也能帮忙。” 段小涯：“冷酥儿的功力我很了解，她根本就不可能闯入灵山鬼狱，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岛国女人，我总觉得这个女人忽然在鬼都出现，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当初段小涯就觉得苍城的那个源记很不简单，只是还没等他调查，那个源记就已经不在了。 三人走出鬼巷，那些巡逻的狱卒没人阻拦，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但可以想象他们既然受到巫罗长老的接待，身份自然也是非比寻常的。 段小涯本来担心冷酥儿闯入灵山鬼狱，但现在他亲自试过了灵山鬼狱的实力，就算待会儿守卫会出去放鬼，仍有大部分的实力保留在巫罗宫。 所以现在段小涯觉得没必要守在鬼巷，冷酥儿不来则已，一来必定自投罗网，他现在已经提醒了巫罗长老注意，巫罗长老一定会有所安排的。 出了鬼巷，一个中年妇女出现，朝着段小涯伏地拜倒。 段小涯愣了一下：“王阿姨？” 这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当时是在苍城，段小涯和水琳琅寻找地龙，找到架子山山洞的河图，拿回县里的酒店研究，一次和水琳琅出来吃混沌。 王阿姨就是那个卖馄饨的中年妇女。 后来，段小涯在源记碰见了当日绑架姚岚之女圆圆的岛国罗圈腿，段小涯在追罗圈腿的途中，有个岛国武士前来相救，正逢月圆之夜，段小涯当时“爱别离蛊”未解，当场发作。 如果不是王阿姨赶到，段小涯估计早就死在岛国武士的刀下了。 那个岛国武士，就是源记的幕后之人夜孤星，只是当时他蒙着面，段小涯并不知道。 “雎市灵师王萍拜见少主。”王阿姨恭敬地道。 段小涯怔怔地道：“王阿姨也是灵山的人？” “属下一直对少主隐瞒身份，还请少主恕罪。” “王阿姨，你太客气了，快起来吧。”段小涯伸手去扶。 玉倾城问道：“王姐，你怎么也来鬼都了？” 王萍望向段小涯：“少主，你还记得苍城有一家源记吗？岛国人开的一家餐厅。” 段小涯：“记得，我经常去那儿吃饭。” 王萍：“难道少主就不觉得那家餐厅有些可疑吗？” 段小涯：“是有一些古怪。” 王萍：“我也是观察了两年，越来越觉得不寻常。” 段小涯：“王阿姨，你发现什么了吗？” 王萍凝着眉头：“源记还有一个幕后之人，就是当晚袭击你的那个岛国武士，他叫夜孤星，他不是人，他是妖。” 段小涯：“朗朗乾坤，哪儿来的那么多妖？” 王萍：“属下监视了他们整整两年，不会有错的。” 段小涯：“既然是妖，他们来我华夏，到底为了什么？” 王萍：“据我所知，灵山鬼狱关押着一只大天狗。” 玉倾城神色顿时凝重起来：“莫非是岛国崇皇所化的那只大天狗吗？” 王萍点头：“没错，就是崇皇。” 段小涯问道：“崇皇是谁？” 玉倾城道：“他是岛国由人化妖的一位人物。” 段小涯来了兴趣，他从小就喜欢听各种稀奇古怪的故事，忙道：“到底怎么回事，讲讲呗！” 墨麒麟白他一眼，说道：“岛国有一位叫白河的大臣，与人私通生了崇皇。” “这么劲爆。”段小涯兴趣越来越浓。 “喂，你还要不要听？”墨麒麟不耐烦地道，这家伙只要听到这些下流肮脏的事，就会显出无限的乐趣，简直了都。 别人就算下流肮脏，大抵都是放在心里，表面道貌岸然，一肚子男盗女娼。 特别是在女人面前，至少有所收敛。可是段小涯完全不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 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说的就是段小涯这种人。当一个人就连自己的羽毛都不爱惜的时候，别人怎么看他已经不重要了。 玉倾城轻轻呵斥：“麒麟，怎么对少主说话呢？” 墨麒麟急忙躬身行礼：“属下无礼，还请少主恕罪。”面对段小涯，她很容易就忘记了他少主的身份，因为这家伙看起来实在太不像是少主了。 第1041章 大天狗 段小涯挥了挥手：“没事没事，你快接着说，崇皇到底怎么回事？” 墨麒麟继续说道：“崇皇五岁登基做了皇帝，因为他的亲生父亲是白皇，当时白皇虽然已经退位成为法皇，但是权力依旧很大。因为有了白皇的支持，崇皇登基还是很顺利的，可是很多人是不服气的，特别是他名义上的父亲鸟皇。鸟皇是白皇的孙子，实际上就是崇皇的侄子。”墨麒麟被这莫名其妙的关系，绕来绕去，也被绕糊涂了。 段小涯拍手笑道：“鸟皇？说的可是鸟语吗？这名字取的，一看就不是亲生的。哈哈，好玩。” 墨麒麟懒得跟他解释，因为和他说话，总有很多事情纠缠不清，说道：“鸟皇被爷爷戴了一顶绿帽子，自然心里也有一些怨言，他本来当皇帝当的好好的，结果要把皇位禅让出去，他自然很不满意。那毕竟是皇位，要不是迫不得已，谁会把它拱手让人？所以古代所谓的禅让，其实都是充满政治阴谋的，没有人这么大方的。所以白皇一死，他就以同样的方法，逼迫崇皇把皇位让给自己的亲儿子近皇。但是近皇是个短命鬼，十七岁就死了，之后的皇帝叫做后白皇。之后鸟皇也死了，崇皇终于发动政变，要与后白皇夺权，朝廷各大集团为了各自的利益，爆发战争，史称保元之乱。” “然后呢？没了？”段小涯有些意犹未尽。 “这场战争是以崇皇的失败而告终，崇皇被后白皇流放到讃岐，花了三年时间，以血抄了五部大乘佛经。他请求把佛经送回京城寺庙，供奉起来为他恕罪，可是遭到拒绝。于是崇皇心灰意冷，他想赎罪，但却不被宽恕，就把业力投入三恶道，把自己变成了大天狗。之后整个岛国永无宁日，灾祸连连，人们开始祭拜大天狗，使他实力越来越强，终于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最后，还是我们灵师出马，与岛国的阴阳师通力合作，才把大天狗给降服了。”说到此处，墨麒麟有些自豪。 故事虽然说的十分简单，但段小涯还能体会那个动乱的时代，为了权力，所有人都丧心病狂了，甚至变成了鬼。 真实的历史，永远要比故事精彩，而且更加血腥。 段小涯笑道：“想不到你懂得还挺多的嘛！” 墨麒麟难得听见段小涯夸她一句，也有一些不好意思，这家伙从来只会损人，哪里还会夸人？何况他现在是灵山少主，他夸她一句的分量，那可大不相同了。 不过还是故作谦逊：“这些都是师父对我讲的。” 王萍：“少主，我怀疑夜孤星就是为了大天狗而来，他们祖上曾是崇皇的死士。结果因为保元之乱，死士受到连累，被后白皇斩尽杀绝。这些死士的怨灵聚集一起，成为一股很大的力量，他们通过不同的修炼方法，让自己变的越来越强。这一次，我估计他们是来迎接大天狗的。大天狗一旦逃出生天，后果不堪设想，必然又会掀起一股血雨腥风。” 段小涯想不到除了冷酥儿，竟然还有别的人来打灵山鬼狱的注意，看来灵山鬼狱今晚注定不会平静了。 段小涯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问道：“子时是在什么时候？” 墨麒麟差点没有晕死，这家伙真的一点常识都没有，说道：“晚上十一点到一点之间，就是子时。” “这么说来，只剩半个小时了。” 王萍：“我们应该早让灵山鬼狱做出防御。” “走，再去一趟巫罗宫。” 王萍：“少主刚才已经去过灵山鬼狱了吗？” “是，今晚除了你说的夜孤星，还有一路人马想要劫狱。” 一行四人忧心忡忡，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一切即将拉开序幕。 …… 巫罗宫之内，巫罗长老双手负立，大祭司晋笙恭敬地道：“长老，我已将狐狸相公关押到天刀洞中，如果冷酥儿敢来劫狱，保管让她有去无回。” 巫罗长老淡淡地道：“老晋，你越来越糊涂了。” “长老，您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冷酥儿只是一条小鱼，我们要的是大鱼。” “长老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巫罗长老坐到沙发之上，问道：“冷酥儿是谁的人？” “巫咸长老。” “是了，抓住一个冷酥儿算什么？我要对付的是丁山。” “长老是说……巫咸长老也会来劫狱？” 巫罗长老对晋笙有些无奈：“你真是白活一大把年纪了。丁山不来劫狱，但他的人过来劫狱，是不是就相当于他来劫狱？我们就不能说这人是他指使的吗？灵山鬼狱是什么地方？这事灵山重地，他要敢来劫狱，那就是造反！哼，到底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讨伐他，他的地盘可肥沃的很哪！” 晋笙一听，恍然大悟，原来巫罗长老玩的这么深，他虽是大祭司，但平常只是管一管祭奠和灵山鬼狱的内务，对于这些政治斗争，当真一窍不通。 巫咸长老丁山的地盘，可不仅仅只是一个雎市而已。 灵山十巫长老，除了灵山的职责之外，还有各自的封地，就像一个小国似的，他们的弟子都在那个地方活动，除魔卫道，并且吸收力量发展自身。 当然，这些封地自然不可能是在凡尘俗世，都在灵山之中，灵山就像一个小的世界，它有多大，谁也不知道。 因为灵山动乱，丁老爷子才从灵山之上下来，但他的地盘，却一直有人把守，谁也不能掠夺。 出师，必须有名，这个时候虽然明争暗斗，但是第一个发动战争的人，往往需要负责很大的责任，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开战的理由。 否则随意发动战争，很有可能还会被别人以平乱的理由给消灭了，所以理由一定要正确。 巫罗长老望了晋笙一眼：“明白了？” “明白了。”晋笙忙不迭地道。 “明白了还不快去？” “是。” 第1042章 放鬼 段小涯等人去而复返，这让巫罗长老有些惊奇，而且除了先前他们三人，还多了一个叫王萍的灵师。 王萍管辖的地方是在雎市，丁老爷子现在就在雎市，所以巫罗长老对她留了一个心眼。 段小涯对巫罗长老说了大天狗的事，巫罗长老脸色渐渐产生变化，先前提起狐狸相公的时候，他还是很镇定的，显然大天狗的威力远在狐狸相公之上。 “此事确实吗？”巫罗长老望向王萍，该不会是丁老头使的什么计谋吧？ 王萍点头：“这件事我调查了两年左右，应该是错不了的。” “你说的那个夜孤星，他的功力如何？” “如果要论武道，他也应该在一流的水平，皮肉境和筋骨境都在六七层的境界，但我最担心的不是他的武道，而是他的巫道。” 巫罗长老双目一凛：“他会巫道？” “具体什么巫道，我还搞不清楚，但我肯定，他一定会巫道。” 段小涯猜想夜孤星会巫道也没什么奇怪的。首先当初水琳琅就觉得源记很古怪，其次夜孤星既然是妖，自然会使巫道，否则怎么修炼人形？ “少主。”巫罗长老恭敬地对段小涯请示，“现在大敌当前，一切还请少主示下。” 段小涯心里冷笑一声，这老头倒挺狡猾的，灵山鬼狱关押三千鬼怪，何等大事。这要放跑一只，都有可能给人间带来一场劫难，现在大敌当前，而且情况都没摸清楚。如果巫罗长老在这件事上出了差错，灵山的其他势力，可就有理由借题发挥了。 所以，他明着让段小涯主持大局，实际上也把责任推到段小涯身上。 不过段小涯身为灵山少主，这件事还是当仁不让，该担的责任还是要担。 “好，巫罗长老，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想冷酥儿和夜孤星选择这一天动手，无非就是因为七月半鬼出狱的惯例。三千鬼怪同时放出，我们需要分出大半的兵力去看管他们，倒不如咱们索性就把惯例取消。” 巫罗长老一愣，心想，这算什么馊主意？但他表面却不敢说段小涯什么，笑道：“少主有所不知，这惯例是毁不得的，狱中鬼怪年年都在盼望着鬼节，一年之中只有三大鬼节能够重返人间，如果就连这一点自由都剥夺了，他们的怨气就会越来越大。这鬼怪的怨气可是可以直接化成灵力的，三千鬼怪的灵力一旦相互感染，就会怨气冲天，产生巨大的能量，很难镇压的。” “那你就跟他们说，鬼节推延，等到我们事情解决，给他们多放两天假，不就成了？” 巫罗长老摇了摇头：“不行，这是三界之间的协议，只有清明、中元、寒衣三天，幽冥地府和人间鬼狱才把鬼放出。其他时辰放出，不说阳气和光热会给他们造成伤害，人间也没有人再供奉他们了。只有这三天，因为约定俗成地放鬼，灵体的阴气聚集一起，才能克制人间的阳气，否则普通的鬼要在人间待一天，根本就活不成，他们为了维持生命，就会伤害人类。” 段小涯想不到其中还有这么多复杂的门道，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 这老头虽把责任推到段小涯身上，但段小涯料定他掌管灵山鬼狱这么多年，遇到事情，他自己不可能一点主意都没有。 巫罗长老笑道：“少主，属下有一点浅见，不知行不行。” “你说。” “既然冷酥儿和夜孤星都是救人，不如我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请君入瓮。你看如何？” 段小涯剑眉一拧：“具体怎么安排？你说一说。” “灵山鬼狱内部的情形，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所以只要咱们把大天狗和狐狸相公提到别处，却在鬼狱之中布下天罗地网，保管他们插翅难逃。” “那你就去办吧。” 巫罗长老随即吩咐晋笙去办，然后又有一个铁塔一般的大汉走了过来，朝着巫罗长老行礼。 巫罗长老向段小涯介绍：“少主，这是犬子罗塔，现在让他管着鬼狱。” 又向罗塔道：“还不给少主行礼。” 罗塔一听少主，也都蒙圈了，灵山什么时候有个少主，没听说啊。但既然巫罗长老这么说，必然是错不了的，急忙伏地拜倒。 段小涯把手一挥：“罢了。” 罗塔起身说道：“多谢少主。” 又道：“启禀少主，子时已到，是不是准备放鬼？” 这事本来是给巫罗长老禀告的，但现在灵山少主在场，身份要比巫罗长老高贵，所以理应向他禀告。 段小涯知道对方给自己面子，也不能喧宾夺主，望向巫罗长老：“巫罗长老，你看呢？” 巫罗长老笑道：“既然时辰到了，还是按照往常惯例，除了那些危害极大的大鬼怪，其余的小鬼都放出去吧。记住，带人严密看守，不许走失一个。” “是。” 巫罗长老把手一挥：“下去吧！” 罗塔立即前去鬼狱，带着手下一一点名报数，把那些关押的小鬼一个一个放出来，各种形状都有，有些是灵体，有些已经成精成怪，他们被各种办法控制，或是被钉了鬼钉，或是被割了鬼脉，或是戴着特殊的镣铐，或是被贴着灵符控制，还有就是喂了药物，等等。 段小涯从未看过这个情景，特意跑去一看，巫罗长老向他解释：“灵山治鬼的法门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种，对付不同的鬼，需要不同的法门。天地万物相生相克，鬼也不例外，我们只要找到克制他的办法，他们就会显得十分简单。” 段小涯看这老头面有得色，知道这老头颇为自负，他明着说只要找对了法门克制鬼都是小菜一碟，实则是暗指对付冷酥儿和夜孤星也是小菜一碟。 段小涯特意给他戴了一顶高帽：“有巫罗长老在，外人哪敢进犯灵山鬼狱一步？” 巫罗长老笑道：“没有没有，还要依靠少主的虎威镇住这些贼子！” 两人相互吹捧，墨麒麟暗暗皱着眉头，她对段小涯有些无语，还是一个山村小屌丝。 第1043章 弱水牢 罗塔带着四个典狱长，另外再派五百狱卒，井然有序地护送三千鬼怪从北门走出去，那些鬼怪从异界的维度出去，常人是看不见的。 想要看到灵异的事物，必须需要相当修为的巫道或者慧根。 慧根是与生俱来的，有些人天生就能看到这些东西，有些人则需要通过漫长的修炼。 段小涯的慧根很高，但这些鬼怪只要出了异界，他也未必能够看到，毕竟想要看到灵体，需要很高的修为，又或者像这些狱卒一样，借助神秘的手段。 华夏大地流传很多可以看见灵体的方法，擦牛眼泪就是一种方法，而且比较简单，不要多少成本。 但大部分人是不想看到灵体的。 晋笙走到巫罗长老，耳语几句，巫罗长老对段小涯道：“少主，大天狗和狐狸相公都已安排好了，现在就等贼子掉入陷阱了。” 段小涯：“好极了，现在各归各位，一点破绽不露出来。” 玉倾城：“冷酥儿和夜孤星会发现灵山鬼狱的入口吗？” 巫罗长老笑道：“他们既然敢来，自然知道怎么进入鬼狱。” 王萍说道：“三千鬼怪出行，如果他们可以看到，自然可以判断是从哪个方向而来，顺藤摸瓜，也能找到鬼狱入口。” 段小涯对于冷酥儿能不能看见灵体，还抱一份疑虑，但对夜孤星，如果真如王萍说的那么大有来头，看见灵体似乎对他不是什么难事。 巫罗长老笑道：“少主，这里就叫给老晋吧，咱们留在这儿，反倒引起贼子的担忧，咱们到内殿里说话。” 晋笙恭送段小涯和巫罗长老，众人又回巫罗宫的内殿。 不多时，就听殿外哗然，巫罗长老霍然起身：“来了！” 又对段小涯道：“少主，外面危险，我去看看。” 段小涯：“我们这么多人，有什么危险的，大家一起去看看吧。” 话虽如此，玉倾城和墨麒麟还在紧紧挨着段小涯，生怕他一不小心被劫狱的人伤害。 段小涯有些无语，他怎么说也是一身修为的人，哪里那么弱不禁风？ 不过他现在是灵山少主，这些下属担心和在乎他，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穿着夜行衣的忍者正从北门进来，晋笙带领守卫迎了上去，守卫手持长刀，忍者手持忍刀，随即大战一起。 段小涯等人赶出巫罗宫，玉倾城问道：“少主，要不要帮忙？” 她们和王萍一样，都是灵师，和巫罗宫属于灵山两个不同的流派，既有共同利益，也有不同的利益，所以她们不听巫罗长老的吩咐，而是以段小涯马首是瞻。 段小涯一眼扫过混乱的场面：“看得出是谁的人吗？” 王萍：“这些都是忍者打扮，应该是夜孤星的人。” 段小涯：“可是夜孤星呢？” 墨麒麟：“难道是声东击西吗？” 段小涯笑道：“你倒不笨。” 玉倾城：“如此说来，夜孤星一定去救大天狗了。” 巫罗长老笑道：“我已吩咐晋笙把大天狗锁在弱水牢之中，又有玄武神兽把守，夜孤星又有什么本事可以渡过弱水救人？” 段小涯：“巫罗长老，我们现在还不清楚夜孤星的实力，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巫罗长老：“是。” 段小涯暗暗担忧，这老头这么自负，待会儿可不要在他手里坏事才好。 众人朝着弱水牢走去，墨麒麟知道段小涯虽为少主，但对灵山历史知之甚少，于是对他解释，弱水牢的来历，是从天界的弱水河取水下来建成的牢，就连一片鸿毛落在上面都浮不起来。 她又要解释玄武，段小涯忙道：“这个我知道，就是龟和蛇在亲热，是不是？” 墨麒麟秀脸一红，忍不住白他一眼，真不想和他讲话。 到了弱水牢之前，门口把守的守卫安然无恙，巫罗长老喝问：“有没有人进去？” 一个为首的守卫过来行礼，忙道：“长老，没有看到外人。” 为了慎重起见，段小涯说道：“还是进去看一看吧。” 巫罗长老随即吩咐守卫打开牢门，于是众人随着巫罗长老进去，里面潮湿的墙壁，插着几根火把，但光线比较暗淡。 走出不远，看到一片一望无际的水域，像是一个很大的湖泊，段小涯不明觉厉，因为这片水域实在太大，大的可以覆盖整个异界。 王萍感叹地道：“芥子纳须弥，果然名不虚传。” 巫罗长老笑道：“佛家讲究一花一世界，一叶一乾坤，第三代巫灵王悟出这个道理，所以才建出了这个灵山鬼狱。其实，只要出了这个维度，灵山鬼狱其实只是鬼巷铺在地面的一块石板而已。而在这个维度之内，另有维度，这个弱水牢从外表看，只是一个普通的牢房而已，但是打开牢房，里面却别有洞天，这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水域。” 段小涯修炼芥子珠已经多时，但他也仅仅限于吸收别人的功力而已，但此刻听了巫罗长老的话，似乎对芥子珠的理解，又进了一层。 芥子珠是佛门的功法，必须参悟佛法，修炼功法的时候才能事半功倍，否则不懂佛法，盲目地修炼，不仅功法不能提升，甚至还有可能走火入魔。 “大天狗关在哪儿？”段小涯望着茫茫的水面问道。 巫罗长老笑道：“水域中央有个小岛，因为光线暗淡的缘故，很难看清。大天狗就被关在小岛之上，如果没人带路，外人根本就找不到。” 王萍：“长老，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去看一看大天狗，别出了什么意外。” 巫罗长老望向段小涯：“还请少主示下。” 段小涯：“就听王阿姨的，敌人来势汹汹，我们不能低估他们的实力。” 巫罗长老朝着水面喝了一声：“玄武，出来！”声音传的很远，水面起了波纹，越传越远，就像声波似的。 段小涯暗暗吃惊，这一股内力修为可不简单，怪不得这老家伙这么自负，原来真有两把刷子。 不一会儿，水面冒出一只庞大的乌龟，龟壳上面缠着一条粗壮的黑蛇，朝着岸边迅速地游了过来。 这就是玄武无疑了。 第1044章 玄武 玄武游到岸边的时候，段小涯才知他有多么庞大，大约十米左右的长度，缠在身上的黑蛇似乎更长。 墨麒麟似乎第一次见到玄武，露出惊讶的神色。 黑蛇忽然窜出水面，朝着段小涯扑来，墨麒麟吓了一跳，本能地抽出白骨鞭。 段小涯急忙按住墨麒麟的手，张开双臂迎接黑蛇，黑蛇似乎不是蟒类，但他的体型却比巨蟒差不多。 段小涯有力地抱住了他，他知道这些灵兽是认主的，除了狐狸相公，他虽也是从灵山下来的，后来才被带到昆仑墟，但似乎并不认识巫灵王，所以看到段小涯也不稀奇。 或者他离开灵山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黑蛇缠着段小涯，对他十分亲密，段小涯心里有些恶寒，毕竟刚才黑蛇也是这么缠着乌龟，这对爬行动物而言，就是在做不可描述的事。 他不是许仙，没有泡大蟒的心理素质。 而对墨麒麟而言，她最担心的是黑蛇把段小涯给勒死了，毕竟这么粗壮的蛇，力气可不容小觑的。 段小涯亲昵地摸了摸黑蛇的脑袋：“好了好了，回去吧。” 黑蛇这才松开段小涯，又重新游到乌龟身边，组成一只玄武。 巫罗长老对玄武道：“少主要见大天狗，你带我们过去。” 玄武微微点头，身体微微一侧，靠到岸边。 巫罗长老恭敬地对段小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段小涯轻轻一跃，到了龟背之上，接着其他人也陆续跟了上来。 然后玄武迅速地朝着水域深处游去，玄武的速度很快，水上无灯，光线越来越不清楚，段小涯只听玄武游动的时候，哗哗的水声。 不一会儿，到了水域中央的小岛，巫罗长老右手一挥，一片火焰飞了出去，落在岛上一棵铁树上面，铁树不是植物，而是一棵以铁打造的树，上面一个凹槽，放着很多燃油。 火焰落在上面，立即燃起熊熊大火。 接着，巫罗长老又点燃了很多的铁树，小岛顿时一片光明。 “少主，请。”巫罗长老又请段小涯走在前面，自己则在身侧，一直朝着前面走去。 小岛不大，很快到了一个石头堆砌的房屋，大天狗就关在这个房屋之中，他是刚刚被带过来的，身上也戴着和狐狸相公一样的金刚圈。 没人看守，但他除了这一片小岛，也没办法离开这一片水域。 因为弱水是连鸿毛都漂不起来的存在，就算他在岛上造出一艘船，也根本无法离开。 船一下水，必然下沉，就连再会游泳的人，也会往下沉。 “这就是大天狗？”段小涯看着披头散发的大天狗，他衣衫褴褛，但还是一个人的模样。 巫罗长老点头：“没错，他是大天狗，虽然是人，却已成魔。” 大天狗冷冷地道：“是佛是魔，又哪里那么容易说的清楚？” 巫罗长老冷笑：“莫非你以为自己是佛？” “罗萨，你把我关在这岛上，到底为了什么？”大天狗厉声喝道。 巫罗长老笑道：“听说今晚有人来救你，我必须把你藏起来。嘿，外面正有一群忍者，正在攻打鬼狱，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你被我安排到了弱水牢。” 王萍：“既然大天狗安然无恙，咱们这就离去吧，外面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了。” 巫罗长老望向段小涯：“少主，您看呢？” 段小涯：“嗯，也好。” 于是众人又迅速地坐上玄武背上，朝着岸边游去。 大天狗不动声色，挪开右脚，拿起一片刚才踩的一只小玻璃瓶，这是刚才王萍故意掉下的东西。 大天狗并不认识这个女人，心里有些奇怪，但他还是拿起那只小玻璃瓶打开，里面褐色的液体正在冒泡，并且散发出刺激性的味道。 …… 众人出了弱水牢，看到忍者和狱卒守卫仍在奋战，段小涯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些忍者明明就是小喽啰，打了半天打个毛线，一个大佬也没见到。 “不好！”段小涯忽然叫了一声。 墨麒麟忙问：“怎么了？” “声东击西没错，可是这个西不一定指的是大天狗。” “你是说这些忍者是冷酥儿的人？” 玉倾城抬眼望去，混战一起的双方人马，说道：“不错，这些忍者使的都不是忍术。” 段小涯纵身一起，跳入群中，随手夺下一柄忍刀，抓住一个忍者，把刀架在他的脖子，喝问：“你是不是冷酥儿的人？” 忍者倔强，并不说话。 段小涯一拳打昏了他，又抓一个忍者，问道：“你不说实话，老子阉了你！” 忍者还是不说，段小涯打开他的嘴巴，见他只剩半截舌头。 所有忍者都被割了舌头，估计是怕他们打斗的时候，难免疏忽大意说了国语，这些根本就是华人，他们不会岛语，就算被人打死的那一声惨叫，也必然充满浓重的乡音。 冷酥儿做事谨慎，她必须依靠这些忍者给她赢得一点时间，所以忍者的身份不能被拆穿，拖的越久越好。 段小涯急忙让巫罗长老带人前往狐狸相公关押的天刀洞。 天刀洞是在鬼狱的后边，众人很快赶到，洞口的守卫已经倒地，段小涯急忙朝着洞里跑去。 洞里光线是红彤彤的，但还是有些暗淡，有些诡异和阴森。 刚跑出三四米远，洞壁忽然嗖嗖地伸出五把尖刀，就像刺一样长在洞壁上面，段小涯迅速侧身闪了过去。 但是越往里面，尖刀越多，密密麻麻地伸展出来。 巫罗长老叫道：“少主，天刀洞是要踏着北斗七星步才能进去的，否则满洞都会是尖刀。” 段小涯虽然不学无术，但他“逍遥游”的功法却是属于道家的，北斗七星步却是十分简单，于是依着步法朝着里面走去。 不一会儿，就到了天刀洞的尽头，尽头亮着两盏油灯，中间还有一根石柱，本来是在绑着狐狸相公的，但现在空空如也。 巫罗长老叫道：“这畜生跑了！” 段小涯叫道：“快追，冷酥儿应该走不远的！” 第1045章 业火的力量 出了天刀洞，灵山鬼狱的守卫已经完全地制服忍者，一来忍者的数量较少，而且实力也远不如这些守卫，扑灭他们倒也不是难事。 晋笙急忙过来禀告，巫罗长老吩咐下去：“四门紧闭，千万不要让冷酥儿逃了！” 晋笙吩咐下去，守卫一边把抓到的忍者带下去，一边赶去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增援。 忽听一声惨叫传来，一个黑影正从弱水牢扑出，段小涯迅速狂奔过去，守卫已经倒地。 “哈哈哈——”半空传来狰狞的笑声，“我终于出来了！” 段小涯抬头望去，只见大天狗高高地站在一根旗杆之上，旗杆少说也有十几米高，而且能够立足的位置实在有限，然而他却犹如站在平地之上，双手负在背后，一动不动。 巫罗长老等人也赶了过来，不可置信地望着大天狗：“你怎么出来的？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挣脱金刚圈的？” 大天狗拿出一只小小的玻璃瓶，抛了下来，巫罗长老伸手接过，打开瓶盖一闻，骤然变色。 段小涯站在身边，隔着老远，也能闻到一股刺激性的味道，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玉倾城答道：“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应该是业火尸酸。佛说恶业害身譬如火，指的就是业火。这种火就是我们平时说的发火的火，肉眼看不见的，但它却是存在。而业火尸酸，则是业火在尸体上炼制出来的酸性溶液，就连金刚圈都能腐蚀，可见需要多大的业火。” 段小涯不明觉厉，不知玉倾城在说什么，但至少明白，业火尸酸正是金刚圈的克星。 巫罗长老叹了口气：“这是我大意了，想不到这世上还真有人炼出业火尸酸。金刚圈一旦戴上根本挣脱不开，就算利用缩骨功也不可能从铁铐中脱身，因为金刚圈会自动地胀缩，你缩他也缩，会死死地咬着你。不过他毕竟不是坚不可摧的，它虽是佛法打造的，但佛法有的时候也敌不过业火。” 段小涯忽然想起目连救母的故事，目连修炼了佛门神通，闯入地狱，但仍无法救出罪孽深重的母亲。 现在金刚圈也一样的，它虽是由佛法炼化的，但当业火比它强的时候，业火就能将它熔化，只有加深佛法的修为，才能克制业火的侵袭。 佛法虽然无边，但每个人的修为却大不相同，就像宇宙浩瀚，但没有人能够全部参透。 “这业火尸酸是谁给你的？”巫罗长老忽然抓到问题的关键，“狱城之内，谁也没有这种东西，你从哪儿得来的？” 大天狗仰天大笑：“罗萨，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你只要知道，我从你看管的鬼狱中逃出来就可以了。灵山鬼狱，十巫长老，呵呵，也不过如此嘛！” “就算你打开了金刚圈，但你又是如何渡过弱水的？”弱水别说是个人，就是一根鸿毛，都在上面浮不起来，所以这是巫罗长老怀疑的第二点。 大天狗笑道：“弱水之中，不是还有一只玄武吗？我把他诓骗上岸，再把他制服了，然后再操纵他渡河，也不是什么难事嘛！” 段小涯暗暗吃惊，玄武毕竟属于四象神兽，然而大天狗却这么轻而易举就能把他制服，这家伙的修为到底是有多深，段小涯不敢想象。 说话之间，晋笙已经调了两队弓箭手过来，对段小涯道：“少主，是否射杀？” 段小涯大手一挥：“射杀！” 无数的箭矢朝着大天狗射了过去，段小涯心里清楚，这些箭矢根本就伤不了大天狗，只不过想看一看他真正的实力。 果然，大天狗衣袖一挥，无数的箭矢倒转箭头，朝下反射而来，几声惨叫，几个弓箭手中箭身亡。 大天狗忽然俯冲而下，就如一只掠食的蝙蝠，一掌拍向巫罗长老。 巫罗长老与之对了一掌，不由身体向后退了一步，大天狗狞笑：“罗萨，我被灵山关了这么多年，自你掌管灵山鬼狱开始，你对百般折磨，今天我要把所有的账都算回来！” 晋笙急忙上前帮忙，大天狗头发陡然伸展，就如一条长蛇，直接缠住晋笙手臂，将他扯了过来，一拳打出。 晋笙喷出一口热血，身体跌了出去，无数守卫急忙过去搀扶。 “少主？”玉倾城望向段小涯，等他吩咐。 段小涯叫道：“上！”虽然巫、灵属于不同的派别，但到底都是灵山子弟，灵山鬼狱有难，决不能这么袖手旁观。 段小涯、玉倾城、墨麒麟三人一起围住大天狗，大天狗丝毫不惧，双拳霍霍有声，先是与巫罗长老对了一拳，巫罗长老身体不由一退，大天狗早已翻身攻击段小涯。 段小涯见他来势凶猛，毕竟大力王还要略胜一筹，不敢小觑，也不能与之硬拼，使了以柔克刚的巧劲，右手一翻，让过他拳势的锋头，一把扣住他的手腕脉门。 段小涯明明已经抓住他的脉门，但他却如泥鳅一般从他手里挣脱，手掌转了一个半圈，一股雄浑的掌力逼了过来。 段小涯双臂一挡，身体却被他的劲力托了起来，身在半空，大天狗犹如劲箭一般射向他。 墨麒麟大吃一惊，白骨鞭迅速甩出，缠住大天狗的右脚踝，用力往下扯，但是大天狗的攻势只是微微一滞，并没受到多大影响。 段小涯只是凭着大天狗这一滞，死里逃生，半空向后一个筋斗，避开大天狗致命的一击。 大天狗勃然大怒：“去死！” 翻身一掌朝着墨麒麟按了下去，段小涯此刻想要相救，已然不及，叫道：“麒麟，小心！” 墨麒麟急忙撤鞭，身体本能地避开，但是大天狗的掌力犹如排山倒海一般，墨麒麟还在他的掌力控制的范围之内，就如一个强大的气流旋涡，她根本就逃不出去。 轰！ 墨麒麟双掌齐出，去挡大天狗一掌，犹如一座大山压了下来。 倒在血泊之中，大天狗猖狂的笑声在她耳畔响了起来，段小涯叫了一声：“麒麟——”冲了过去，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第1046章 冥女的眼泪 “麒麟，你怎么样？”段小涯抱着身体瘫软的墨麒麟，知道她全身的骨头都被大天狗的掌力给摧碎。 大天狗仰天狂笑：“我今天就要将灵山子弟斩尽杀绝，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一群守卫急忙将他包围起来，然而这些人在大天狗的眼里，无异于草芥，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玉倾城无暇顾及墨麒麟，玫瑰刺已出，朝着大天狗的心房扎去。大天狗不躲不闪，双手一封，封住玫瑰刺，玉倾城便不能再攻入半分。 大天狗大笑：“就凭你？嘿，这点道行也想杀我？” “做梦！”大天狗暴喝一声。 玉倾城侧腹一痛，大天狗一脚撞到，她便不由自主地跌了出去，撞倒一片的守卫。 此刻，却见四条身影飞扑而来，他们正是巫罗宫的四大高手，凌拜，波月，烟楼，去空。 巫罗长老喝道：“拦住大天狗！” 四大高手齐齐扑上，四人站住四个方位，一起出手，四人掌中却又闪烁的电流出现，直接击向大天狗。 大天狗知道灵山巫道了得，而且又与武道结合，也不敢小觑，脚下一点，身体上冲，避开闪电。 然而四人的闪电直接往上升去，追着大天狗打到，大天狗没有办法，运起体内真气，双手之间聚集一团气波。 轰！ 气波朝下打去，直接就将闪电压了下去，地面起了一声爆炸，出现一个巨大的坑。 石屑纷飞，段小涯急忙护着墨麒麟，挡住飞来的石屑。 “少主……”墨麒麟虚弱地叫道。 “麒麟，你别说话，我会治好你的。”段小涯抱起墨麒麟，现在他必须找个地方治疗墨麒麟。 大天狗力量超凡，居高临下一掌下来，墨麒麟全身骨骼尽碎。现在药王鼎被封在妙僧神像的虚空之中，水琳琅巫道一破，取不出来。所以现在段小涯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恢复墨麒麟的骨骼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先梳理墨麒麟凌乱的内息。 大天狗那一掌，已然让她受了很重的内伤。 段小涯抱着墨麒麟朝着就近的一个香堂走去，忽听空中响起一声吟哮，段小涯抬头一看，就见一条青龙奔腾地冲向大天狗。 段小涯看到白虎和玄武之后，已经猜到灵山鬼狱的四大神兽正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现在他没心思去管大天狗，抱着墨麒麟冲进香堂，灵山鬼狱似乎没有发电，所以香堂点的都是烛火。 段小涯急忙把墨麒麟放在地面，拿出随身的伏羲九针，说道：“麒麟，你忍一忍，我马上治好你。” 墨麒麟轻轻摇头：“少主，我……我没用了……” “胡说什么？不相信我的医术？你别说话，我现在就给你理气。” “不是……，我……我有话对你说，我怕再不说，我就永远……没有机会对你说了……” 段小涯知道墨麒麟命在旦夕，在没有任何药物的情况下，光靠她的伏羲九针，很难治好她的。 虽然伏羲九针的材质是由天外之石打造，拥有异于寻常的功效，可是面对墨麒麟这样的重伤，这些功效也是回天乏术。 “你说。”段小涯忽然放下伏羲九针，握着墨麒麟的手。 墨麒麟望着段小涯，眸光忽然显得异常的柔和，她和段小涯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对他就是凶巴巴的。之后知道他是灵山少主，虽然表面对他恭敬，多半心里也不服气的。 “你抱着我，好不好？”墨麒麟带着一丝的请求，楚楚动人的微笑，“我……我好冷……” 段小涯轻轻地抱着墨麒麟，他不敢抱的太紧，怕弄疼了她，小声地道：“不冷，我抱着你，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我……我其实从来没把你当成少主……”墨麒麟忽然得意地一笑，“你还是我第一眼看到的……看到的那个小混蛋……” “信不信我治你一个大不敬的罪？” “我不喜欢灵山少主，我比较喜欢段小涯。” 段小涯心头一酸，说道：“我始终都是段小涯。” “你记得当时……你怎么欺负我的吗？” 段小涯强自欢笑：“记得，我还像欺负你一辈子。” “我不让你欺负了，我要……我要走了……” “听着，我不让你走！” 墨麒麟微微一笑：“天道循环，生死决别，谁也挡不住的……小纹……” 段小涯忽然听她叫了一声“小纹”，以为她是回光返照，出现错觉，然而顺着墨麒麟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小纹站在身后。 小纹现在的灵压很高，她完全可以随时出现。 “小纹，你怎么在这儿？”段小涯吃惊地道。 “姐姐，你怎么了？”小纹呆呆地看着墨麒麟。 小纹虽是千年冥女，但被玉倾城的封灵诀封住之后，一直和墨麒麟生活一起。虽然墨麒麟是在监视她，但二人一直是以姐妹相称，而墨麒麟对她也是相当照顾。 现在看到墨麒麟命悬一线，眼泪顿时就下来了。 墨麒麟紧张地道：“小纹，你……你别哭哇……”她知道千年冥女怨气很重，所以一直不敢让她受委屈，每多一分委屈，她的怨气就多一分，这对她而言，是相当危险的事。 “大哥哥，是谁……是谁把姐姐伤成这样的？”小纹问道。 段小涯虽然对小纹忽然出现在灵山鬼狱感到非常奇怪，但眼下也没心思去想那么多，说道：“是外面一个叫大天狗的家伙把她打伤的。” “大哥哥，你不是会医术吗？你快，快救救姐姐哇！”小纹急得不行。 段小涯忙道：“小纹，你来的正好，你的灵力很强，我给麒麟施针，你用灵力帮忙引导她的气息。” “好。” 段小涯急忙把墨麒麟放下来，但是墨麒麟此刻已经闭上眼睛，气若游丝，段小涯叫她，她已没有反应。 段小涯急忙拿出毫针去扎她的人中，又拿锋针破她十宣穴，小纹则从她的百会穴灌入灵力，这有一个专业名词，叫做灌顶。 不论武道还是巫道，都有类似的方法，可以疗伤，也可以传功。 第1047章 降魔印 段小涯看见墨麒麟气息越来越弱，急取她太渊、肺腧、合谷、中府四穴，墨麒麟微微缓过神来，奄奄一息。 “少主，不……小涯，我不行了，我真的好累，你……你让我走吧……”墨麒麟像是哀求似的看着他。 段小涯也曾死过，虽然他每一次死后都能见到妙僧，然后重新复活，但是死前那种煎熬和痛苦，他却是能够体会的。 那种感觉，真会让人觉得死是一种解脱。 所以听到墨麒麟的哀求，段小涯心中涌出无限悲凉。 小纹继续再给墨麒麟灌顶，哭着说道：“姐姐，你不要死，你千万不要死。” 墨麒麟咧开苍白的嘴唇：“傻瓜，我死了不就去了冥界了吗？那是你的故乡，我真想去你生活的地方看一看呢。” “冥界……冥界好冷的……” “小纹，姐姐就要走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听姐姐说一句……” 小纹含着眼泪：“你说，姐姐。” “不要再恨下去了，都过了一千多年了，你不辛苦吗？” 小纹当年好不容易投胎到了一个唐朝的妓女腹中，结果那个妓女喝了堕胎药，把她杀了。在此之前，她已投了几次胎，都是被母亲已堕胎的方式杀死，于是怨气越来越深，化作婴灵。 不得不说，小纹的运气是差了一点，连投几次胎都被堕胎，这种概率很小，但却不是不可能发生，而且偏偏就让小纹给遇见了。 小纹确实恨的很辛苦，所以她才要去报复，可是每次多杀一个人，她似乎并没有让自己解脱一分，反而怨念越来越深。 “小涯，你帮我……帮我好好照顾小纹……”墨麒麟诚恳地望着段小涯。 段小涯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暗，终于光芒渐渐地隐没了，她的眼皮无力地垂了下来。 “姐姐——”小纹泣不成声。 段小涯摸着墨麒麟的脉搏，心中悲恸无比，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把所有的悲恸化作一声长啸，堂内的烛火摇曳不止。 随着一声长啸，他的脑海信息涌动，无数的神秘符号冒了出来，还有各种各样的文字，他以前认识或者不认识的，统统浮现。 虽然他看不懂这些文字，但是文字之中的意思他却能明白，这就是意识境的玄妙之处。 可是段小涯的脑袋毕竟只是正常的脑袋，忽然一下冒出浩瀚的信息，他的脑袋就像快要爆炸似的。 “啊——”段小涯抱着脑袋大叫一声，身体忽然向上一冲，直接冲破香堂的屋顶，哗哗地落下满地的瓦片。 小纹吃了一惊：“大哥哥！” 小纹急忙奔出香堂之外，看到大天狗正与巫罗长老等人打斗，空中还有青龙和朱雀掠阵，大天狗渐渐力不从心，处于下风。 “妖孽，受死！”犹如一声晴空霹雳，段小涯从天而降，双手打出一个结印，结印化出强大的力量。 巫罗长老大吃一惊：“密宗的降魔印！” 段小涯双手内缚，两根小指相钩，两根无名指各入左右虎口，两根中指竖合，两根食指各捻两根中指的指背，两根拇指各捻两根中指的第二指关节。 这仅仅是结印的外在形态，常人就算结出这样的手印，如果没有心法和自身修为的配合，也发挥不了任何功效。 但是此刻，段小涯的结印金光闪烁，化出一个大圈，直接朝着大天狗的头顶压落。 大天狗本来被巫罗长老等人围攻，已经力不从心，更难招架段小涯的降魔印，他根本料不到这小子小小年纪竟有如此修为。 一声惨叫。 大天狗从地面打入地下，地面出现一个大坑。 巫罗长老目瞪口呆，他本以为段小涯只是一个蜡头银枪，除了灵山少主的身份，其他的一无是处，但见他的降魔印竟有如此威力，一时倒也心惊胆战。 大天狗趴在大坑之中，一动不动，巫罗长老叫道：“喂，大天狗，你死了没有？” 大天狗没有任何反应，巫罗长老笑着朝着段小涯拱手：“想不到少主密宗的修为也这般高深，属下佩服之至，看来这大天狗已经被少主打死了。” 巫罗宫四大高手凌拜、波月、烟楼、去空纷纷附和巫罗长老，马屁不断，也把段小涯吹捧的天花乱坠。 段小涯浑身就像虚脱似的，降魔印施展之后，脑袋顿时空了很多，如释重负。 可他忽然爆发的功力，也似乎消失的无影无踪。 忽然大天狗从大坑中跃升而起，叫了一声：“老子不陪你们玩了！” 众人大吃一惊，不想大天狗受了降魔印，竟然还能不死，想要追去，只听两声惨叫，两个守卫被他掷了过来。 再见大天狗的身影，已在夜幕之中遁远，青龙和朱雀相继追踪而去。 巫罗长老叫道：“青龙，朱雀，你们不可追出异界，回来！” 异界之外，就是人间，青龙和朱雀不是灵体，都是实打实的神兽，不经过特殊的法门是没办法隐身或者改头换面的，只会把人类给吓坏了。 青龙和朱雀这才转身返回，落在段小涯身边。 “少主，你没事吧？”玉倾城看出段小涯脸色有些不对劲。 段小涯虚弱无比，摇了摇头：“我没事。” “小涯哥哥！”小纹急忙奔上前去。 玉倾城吃了一惊：“小纹，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我……”小纹支支吾吾。 段小涯看出小纹似乎有事隐瞒，问道：“小纹，到底怎么回事？” “小涯哥哥，你别问了，你……你要好好的……”小纹忽然转身要走。 但是玉倾城哪里能让她走，将身一闪，拦在她的前面：“今天遇见了我，你休想再逃！” 小纹摇了摇头：“师父，你别逼我，你们都别逼我。” “封灵诀！”玉倾城已经打出封灵诀的手印，一个“霝”字朝着小纹身上奔去。 小纹知道封灵诀的厉害，当初她就是被玉倾城使诈，困在封灵诀之中，变成一个平凡的少女。 她不愿再过这样的生活，必须发起反抗，身体忽然虚化，变成一股青光溜了出去，但是封灵诀追踪而去，便在半空与她斗法。 第1048章 王阿姨不见了 小纹现在的灵压很高，自从解除封灵诀之后，她吸收了很多灵体，有灵体就有灵气。 现在又来到了灵山鬼狱，又不知吸收了多少灵气，玉倾城的封灵诀现在已经封不住她。 只见小纹嘴里忽然喷出一股幽绿的火，直接就将玉倾城的“霝”字诀逼退，但是玉倾城的玫瑰刺忽然刺到。 玉倾城速度很快，她刺中了小纹，小纹灵体忽然一幻，幻灭。 玉倾城愣了一下，现在她根本捉摸不到小纹的踪迹。 小纹忽然显现，出现在玉倾城的背后，小纹右手五指陡然伸出尖锐的指甲，挥手就朝玉倾城后心探去。 段小涯急忙叫道：“小纹，不要！” 小纹听到段小涯的呼叫，顿时把手缩了回来，随即往后一掠而开，远远地说道：“师父，你为什么非要抓我？” 玉倾城刚才心里也是一惊，倘若没有段小涯喝止，现在不知道会怎么样。 她哀伤的望着小纹：“小纹，你别怪师父狠心，你是怨灵，我必须封住你。” 小纹摇头：“我不要。” 巫罗长老朝着巫罗宫的四大高手使了一个眼色，四大高手瞬间围了上去，这四大高手便是巫罗宫的四大护法。 凌拜，波月，烟楼，去空。 凌拜是个颀长的汉子，大约三十左右的年纪，穿着八卦道袍，手里持着一根拂尘。 波月是个二十七八的女郎，穿着古典风格的紧身连衣裙，手中的武器是一对分水峨嵋刺。 烟楼穿着蓝色的衬衣，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像是大学生的模样，文文弱弱。 去空是个和尚，年纪比起前面几位都大，穿着破烂的僧衣，手里抓着一串白骨念珠，像是人的指骨做的念珠。 巫罗长老冷冷的望向小纹：“你是怎么来到灵山鬼狱的？” 小纹冷笑：“我是千年冥女，我连冥界都去得，你们灵山鬼狱又不是什么海外仙山，想要找到入口，又不是什么难事。” 巫罗长老喝道：“把她给我抓住！” 四大护法齐齐出手，四人打出闪电，小纹急忙翻身而去，四道闪电结成一个闪电球，朝着小纹追踪而去。 小纹又从嘴里喷出一股幽绿的鬼火，挡住闪电球的攻势，竟与四大护法势均力敌。 巫罗长老忽的腾身而起，一掌朝着小纹头顶拍落，段小涯斜身扑上，拦住巫罗长老，喝道：“不许伤她！” 巫罗长老见到段小涯出手，急忙往后一退，落地，躬身说道：“属下冒犯，还请少主恕罪！” 段小涯气息不稳，说道：“把人给我撤回来。” 巫罗长老随即就将四大护法撤回，望向段小涯：“少主，这个女孩儿不知怎么进到灵山鬼狱，我怕其中有些猫腻。” 段小涯望向小纹，说道：“小纹，你到底怎么进来的？” “灵山鬼狱放鬼，我看到很多灵体从同一个方向而来，自然而然就能找到这儿。” “你来这儿又做什么？” “大哥哥，我不想骗你。”小纹顿了一顿，“但我又不能告诉你。”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小纹摇了摇头：“我先走了。”说罢，她又缓缓地转身离去。 玉倾城望向段小涯：“少主，就这么让她走了？” 段小涯叹了口气：“让她走吧，她也是可怜人。” “可是……她会继续伤害无辜的生命。” 段小涯黯然无语，现在他的心情无比矛盾，小纹的遭遇确实值得同情。 可是她的怨念现在很深，只要遇到堕胎的事情，必然会找那些女人报复，而且手段极其残忍。 虽说段小涯本身就不赞同堕胎，但他猜想有些女人堕胎，或许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当然，就算再有不得已的苦衷，也不是堕胎的理由。 因为谁都没有资格剥夺一个无辜的生命。 可是尽管如此，段小涯也不觉得应该使用那么血腥的手段去杀害那些母亲。 “少主，麒麟怎么样了？”玉倾城忽然问道。 段小涯又是一阵感伤：“她……她走了。” 玉倾城一愣，心里无限悲凉，大天狗那一掌下来，以墨麒麟的功力，确实是难以支撑的。 她们二人虽是师徒关系，其实更像姐妹，因为玉倾城看起来很年轻，而且也不是一个古板的师父，除了授艺之外，她还会关心墨麒麟的生活。 她知道，这丫头对段小涯是有一些意思的，可是对方是灵山的少主，就让她一个小小的灵师望而止步。 “麒麟有对你说什么吗？”玉倾城问。 段小涯道：“她让我好好照顾小纹。” 段小涯带着众人回到香堂，墨麒麟的遗体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巫罗长老，墨麒麟是苌州的灵师，也是我们自己人，她的后事，你看怎么处理？”段小涯问道。 巫罗长老忙道：“墨麒麟是因公殉职，我会让祭司殿给她厚葬，举行隆重的仪式。” 掌管祭司殿的大祭司晋笙说道：“少主放心，这事全由属下操办。” 段小涯点了点头，忽然问道：“王阿姨哪儿去了？” 众人左右环顾，也没看到王萍的身影，刚才对抗强敌，谁也没有注意这些。 但现在回想起来，对抗大天狗的时候，就没见到王萍。 玉倾城：“难道王萍竟是奸细不成？” 晋笙道：“王萍是雎市的灵师，会不会……” 晋笙欲言又止，巫罗长老问道：“会不会什么？说话别吞吞吐吐的。” 晋笙道：“巫咸长老不也在狮子林吗？” 巫罗长老喝道：“不许胡说！” 段小涯知道，巫罗长老是和晋笙在唱双簧，故意往狮子林的方向引导。 段小涯是灵山少主，只要他能出马前往狮子林问罪，巫罗长老就能发动其他势力，打出灵山少主的名号，把巫咸长老一举歼灭。 巫咸长老掌管灵山的薛城，那可是一块宝地，巫罗长老受封的黄城则是比较贫瘠，所以他对薛城垂涎已久。 只是巫咸长老做人滴水不漏，他一直没有机会。 灵山十巫的争斗由来已久，自从巫灵王失踪之后，愈演愈烈，详细的情况段小涯并不知道，但基本的形势他还是能够看得透的。 每个人都想利用他的身份，挟天子以令诸侯。 第1049章 少年不简单 巫罗长老下令搜索整个狱城，一边又让晋笙安排墨麒麟的后事，然后对段小涯道：“少主，不如咱们先到巫罗宫等消息吧？” 段小涯走在前边，众人跟在身后，不一会儿到了巫罗宫。 进了内殿，段小涯坐到主位，望向巫罗长老：“老罗，今天冷酥儿没抓着，夜孤星也没抓着，狐狸相公跑了，大天狗也跑了。嘿，巫罗长老，老罗同志，你怎么解释？” 巫罗长老有些尴尬，说道：“少主，我有罪。” “哼，你不是挺自负的吗？” “是，是我轻敌了。” 段小涯点起一根香烟，问道：“巫罗长老，狐狸相公该不会是你故意放跑的吧？” 巫罗长老心头咯噔一下，段小涯看着年纪轻轻，但这眼力劲儿可真尖的很，看来真的不能小觑。 巫罗长老笑道：“少主，这话你可不能乱说，狐狸相公可是重犯，如果我想放跑他，早就放跑他了，为什么要等到今天呢？” 段小涯微微一笑：“因为今天冷酥儿来了。” 巫罗长老心里更惊，段小涯心思缜密，倒不是汉献帝呀，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看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段小涯扫了一眼，又道：“可惜呀巫罗长老，今天冷酥儿自始至终都没出现，就算你想把脏水泼给巫咸长老，只怕也没机会，你说是吧？相反，狐狸相公和大天狗，今天双双在你眼子皮底下溜走，这要传扬出去，嘿嘿，你巫罗长老会很没面子吧？” 巫罗长老现在想的不是很没面子，只怕反倒被巫咸长老将了一军，那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可他也着实想不到，冷酥儿竟然可以不出现就把人给带走了。 这么一来，他就说不清楚狐狸相公是谁救走的，自然也就伤害不了丁老爷子。 …… 冷酥儿和苏清蓉带着狐狸相公顺利出了灵山鬼狱，狐狸相公身上还戴着金刚圈，逃跑的时候难免有些不便。 不过冷酥儿在鬼巷外停了车，三人迅速出了鬼巷，冷酥儿扶着狐狸相公坐上后座，问道：“小狐狸，你没事吧？这个镣铐我马上去找个铁锯帮你锯开。” 狐狸相公摇了摇头：“没用的，这是金刚圈，是以佛法锻炼的，普通的铁锯是锯不开的。” “那怎么办？难道你就永远戴着这个镣铐？” 狐狸相公叹了口气：“能出来就已经不错了。” “可我总觉得太顺利了，我本来想着会有一场厮杀呢。” “你这么说，我也觉得奇怪，罗萨把我转到天刀洞，可是天刀洞的机关似乎没有启动，你才能这么顺利地把我救走。” “是了，巫罗长老这是要对付狮子林的丁山，灵山的十巫长老明争暗斗由来已久。我现在明着是狮子林的人，如果由我把你救走，巫罗长老的矛头就能指向丁老爷子。” 狐狸相公冷笑一声：“姓罗的倒是挺会算计，可惜啊，今晚他的人根本就没碰到你，就算他想把矛头指向丁老爷子，只怕也是师出无名。” 苏清蓉坐在驾驶座，发动汽车，朝着小路开了过去，速度很快。 现在虽然出了灵山鬼狱的异界，但仍旧在巫罗长老的势力范围之内，冷酥儿必须尽快离开， 必须离开鬼都，冷酥儿料想整个鬼都都是巫罗长老的势力，就如整个雎市都在丁老爷子掌控之内一样，虽说灵山凌驾现实之上，但十巫长老巫道深厚，只要稍微利用一些巫道，他就能控制市里几个首脑的人物，为他们所用。 然后这些大人物都会看他们的面子，成为他们的傀儡，控制整座城市的大权。 冷酥儿待在丁老爷子身边多年，太了解他那一套了。 “还好，这一次段小涯没有出来闹事。”苏清蓉道。 其实冷酥儿最担心的也是段小涯，这家伙不论武道修为，还是他的聪明，似乎都在常人之上，如果与他正面产生冲突，未必能够逃的了。 但好像她营救狐狸相公，似乎和他没有正利益瓜葛，所以冷酥儿也稍稍地放下心来。 “这一次还是多亏了小纹。”冷酥儿道，“如果不是她，我们估计就连灵山鬼狱的入口都找不到。” 狐狸相公：“小纹又是谁？” 冷酥儿：“她是千年冥女，现在是我的契仆。” 狐狸相公微微一笑：“酥儿，这些年你有长进了，竟然能把一个冥女变成你的契仆，了不起啊！” 冷酥儿娇羞地道：“我这点道行，还不都是你以前教的吗？” 狐狸相公微微一笑，忽然脸色一变，说道：“有人在跟踪我们。” 此刻车已开到国道上面，苏清蓉从倒车镜看到身后，果然有好几辆车开过来，但却看不出是不是在跟踪他们的。 苏清蓉：“狐狸姐夫，你会不会太敏感了，灵山鬼狱不会那么快追来的。” 冷酥儿：“听你姐夫的，加快速度。” 苏清蓉一轰油门，车速陡然提高，狂飙出去，但前面路口，几道车灯照射过来，似乎可以照见苍茫的夜色。 一辆大卡车横了过来，苏清蓉急忙打方向盘，嗖的一声，车身迅速地擦过大卡车的车身，差点没有翻倒。 身后的车辆全部赶到，车上跳下无数的人，前面的大卡车的车厢打开，也有无数的人跳下来。 前面除了一辆大卡车，还有很多汽车，一辆7系宝马上面，天龙门的掌门杨麟缓缓地走了下来。 冷酥儿心头一震，急忙跳下车来，问道：“杨麟，你怎么来了？” 杨麟淡淡地道：“我来杀你。” 冷酥儿神色一凛：“是老爷子让你来的？” 在狮子林冷酥儿一向和杨麟水火不容，可是因为冷酥儿和丁老爷子的关系，所以杨麟对她也是忍让三分。但现在不一样了，这一次是丁老爷子亲自下的命令，要杨麟来取冷酥儿的性命。 杨麟眼眸一抬：“既然知道是老爷子的命令，你自己动手吧。” 丁老爷子一生谨慎，却没料到冷酥儿竟是潜伏在他身边的卧底，心里自然无比的愤怒，像他这种位高权重的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欺骗和背叛。 第1050章 江湖事，江湖了！ 丁老爷子要对冷酥儿赶尽杀绝，也不光是为了她的欺骗和背叛而已，还有政治的因素。 冷酥儿如果不死，那就给巫罗长老留下的权柄，他和巫罗长老相斗多年，可是谁也不清楚对方的真正势力，因为都不敢贸然动手。 如果这一次巫罗长老抓到他的权柄，就能发动其他的灵山势力，打着王旗的名号，攻入他的封地。 冷酥儿跑到灵山鬼狱劫狱，这绝对是一件大事，这是冲犯王权的事，如果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把丁老爷子也拖下水，灵山各大势力完全可以联合讨伐。 毕竟这些林林总总的势力，都在明争暗斗，少的只是一个机会。 “姐，怎么回事？”苏清蓉也从车上下来。 杨麟望向苏清蓉，笑道：“冷小姐，想不到你还有帮手。” 狐狸相公也走了下来，他身上戴着金刚圈，一身的修为完全使不出来，所以心里难免还有一些焦虑。 冷酥儿：“小狐狸，你下来干什么？” 狐狸相公：“我总不能死在车上吧？” 杨麟：“冷小姐，这位想必就是狐狸相公了吧？” 狐狸相公：“没错，就是老子，识相的让开一条路，让老子过去，否则今晚你们都得死！” 杨麟仰天打了一个哈哈：“谁死还说不定呢。” 扫了冷酥儿一眼：“冷小姐，你自己不动手，只能让我帮你动手了。” 大手一挥：“上！” 两边打手扑了上去，冷酥儿本来以为这些都是天龙门的弟子，但是交手之后才知完全不是。 丁老爷子到底势力多大，冷酥儿也不清楚，但明显这些打手的武道修为不弱，使的不是天龙门的功法，但一招一招都是快准狠，完全都是致命的打法。 他们手里都有一柄砍刀，刀法并不花哨，每一招都是杀招，但使出来都行云流水。 片刻之间冷酥儿已经和七个打手过招，形式有些窘迫，因为除了这七个人，还有无数的人围了上来，他们好像轮批车轮战，七人与她刚一交手，冷酥儿功力还没发挥出来，另外七人立即把他们替换下来。 如此连续交替，冷酥儿应接不暇，累都被他们给累死了。 但冷酥儿还要保护狐狸相公，所以顿时有些力不从心，叫道：“清蓉，带你姐夫先走！” 苏清蓉困在刀阵之中，此刻完全就出不来，刀光映着灯光，犹如雪片一般飞舞，嗖嗖嗖，一共三刀，朝着不同的部位向她砍到。 苏清蓉一个翻身，避开第一柄刀，右手一格，挡开第二柄刀的拿刀人的手腕，右膝撞出，第三个人跌了出去。 可是第三个人跌出去的同时，手中的砍刀却向她飞了过来，原来他们的刀上还有机关，只要一按机关，刀身便和刀柄分开，刀身射将出来，和刀柄之间连接一条铁链。 苏清蓉猝不及防，啊的一声痛叫，左肩被削出了一道红口子。 然后一个大汉举到朝她后背砍刀，狐狸相公急忙扑了过去，举起双手一挡，他的手铐之间有着一条黑黝黝的铁链连接。 砍刀砍在上面，一点事情没用，反倒反弹出去。 佛法锻造的金刚圈，可没那么容易被一把普通的武器砍断。 由于剧烈运动，金刚圈忽然一阵收缩，而且似乎还有电流放出，让狐狸相公极其难受，仿佛电击一般。 他不知道金刚圈有没有电击，只是有种电击的感觉。 二三十号人，举刀齐上，整条公路一片混乱，前后想要经过的车辆，一时都停下来了，看到有人在打群架，相当暴力，就连喇叭都不敢按，怕忍麻烦，调转车头就走。 杨麟朗声说道：“冷小姐，这些都是老爷子亲自调教出来的刀客，可比我天龙门的那些乌合之众强的多了。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说不定我还可以留你一个全尸。你说你，长得如花似玉，要真被砍的血淋淋的，多吓人哪！” 冷酥儿大喝一声，凌空一脚，就把一个刀客踢飞出去，随手夺下他的砍刀，嗖嗖两声，朝着另外一名刀客连砍两刀。 本来这些刀客七人一组，才能发挥威力，现在被冷酥儿一下打倒两人，剩下五人一组，迅速撤退，换上另外七人一组。 冷酥儿手中拿刀，顿时精神很多，冷笑道：“杨麟，你要有种下场和我一对一。” 杨麟仰天一笑：“眼下这种情况，我为什么要和你一对一？” “哼，你好歹也是一代宗师，以多胜少，你不觉得无耻吗？” “不觉得。你要说，总能找到话来说我。我和你一对一，你还可以说我倚强凌弱，以男欺女，这些传出去照样也不光彩。你的激将法对我没有任何作用，我杨麟能在道上立足这么久，就不会意气用事。” 冷酥儿知道杨麟的性格确实如此，他能不自己动手就绝不自己动手，仿佛他每出一次手都要出场费似的，没收到钱好像就亏了似的。 冷酥儿正在浴血奋战，就听苏清蓉一声惨叫传来，她回头望过去，苏清蓉护着狐狸相公，身上已经多处的刀伤。 “清蓉，你先走！”冷酥儿叫道，“带你姐夫先走！” 杨麟冷笑一声，喝道：“今晚谁都不能走！速战速决，否则警察来了就麻烦了！” 这些刀客虽然武道修为很高，但如果被警方当成恐怖活动，那也是够呛的事，毕竟警方可有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 警察的武道修为对于杨麟，完全可以不用放在眼里，但是他们手里的武器，却比他们牛掰的多。 他不想搞出这么多事，尤其不想引起警方的注意。 江湖事，江湖了！ 这是道上的规矩！ 刀客的攻势越来越急，但是越急，破绽也就越多，因为他们的配合开始渐渐凌乱。 冷酥儿又解决了两名刀客，扑到苏清蓉身边，一刀挡开砍下的一柄砍刀，一脚踹去，那人拿刀一封，身体还是跌了一步。 “小狐狸，你快走，我给你开路！”冷酥儿叫道。 狐狸相公叫道：“酥儿，快点召唤你的契仆！” 第1051章 疯了！ 冷酥儿不是全然不懂巫道，她和狐狸相公在一起那一会儿，狐狸相公教过她不少的法门。 但见冷酥儿手中出现一张黄符，口中念念有词，喝了一声：“召来！” 小纹凭空出现，只有一掠而过的光影，然后就在众人面前幻化一个小萝莉的模样。 众人吃了一惊，三更半夜见到这么灵异的景象，正常人都会被吓尿的，就连杨麟也是心头震惊，他根本没料到冷酥儿竟然还有这一手。 冷酥儿望向小纹：“你我既已签订鬼契，你是我仆，自当听我号令，杀了他们！” 小纹双目忽然冒出红光，双手指甲尖锐，吼叫一声，身影犹如鬼魅一般扑向众人，咔擦一声，一柄砍刀顿时被她掐断。 用她修长的两根指甲掐断！ 杨麟目瞪口呆，他知道小纹不是人类，她是鬼物，而且不是一般修为的鬼物。 一声惨叫，那个断刀的刀客还没反应过来，心口一疼，小纹五指已经插入，血淋淋地掏出一颗心。 众人不禁变色，饶是他们见惯了阵仗，也是争强斗狠之辈，但手段却还不如小纹残忍，而且小纹刚才是以灵体的方式出现，他们从心里已经对她多了一分恐惧，因此纷纷丧失斗志。 小纹身影翻飞，利爪划出，所到之处，血雾弥漫。 杨麟大喝一声，身影犹如电闪，疾扑而至，在这扑的过程，只是眨眼之间，他却抢过一柄砍刀，望着小纹面门砍了下来。 小纹丝毫不将此人放在眼里，身体微微一让，五指抓向他的心口。杨麟慌忙拿刀一封，小纹五指直接从他刀身穿了过去。 杨麟大吃一惊，然后嘎嘣一声，刀身碎裂。 那可是精铁打造的刀，到她手里就如豆腐渣工程似的，不堪一击。 杨麟略一失神，小纹爪影顿时笼罩下来，但杨麟毕竟还是一代武学宗师，就算面对灵体，他还是有些应变能力的。 脚下一蹬，斜身一避，小纹五指落在地面，柏油马路顿时出现五道深痕。 “撤！”杨麟果断地下了命令，这鬼物十分了得，为了不让手下白白地送命，还是先撤为妙。 众人纷纷溃逃，钻上车去，然而有一辆车忽然朝着小纹撞去，似乎想要一下把小纹撞的稀巴烂，所以车速很快。 车子穿过小纹的身体，小纹身体是虚幻的，开车的刀客吓的魂不附体，然后小纹钻入他的车内，一手搭在他的肩膀：“开车撞我？很好玩吗？” “啊——，啊——”刀客都被吓傻了，“小姐，我们无冤无仇，你放过我吧？” “刚才你还开车撞我，怎么能说无冤无仇？”小纹怨念已深，任何一点小事都能锱铢必较，当即吼了一声。 小纹从车顶钻出来，整辆车飞一般地撞破路边的防护栏，防护栏下面则是一个深渊。 杨麟迅速钻入车内，吩咐司机：“快走！” 司机是个刀客，他都被吓尿了，知道今天晚上是遇到了邪门的东西了。 几个没有跑了的刀客，被小纹一把抓住，尖锐的指甲直接插入他们的咽喉，他们就连死亡的叫声都来不及发出来。 小纹舔着指甲的血，表情十分惬意。 然后望着地面的尸体一眼：“人类都该死，该死！” 冷酥儿看到敌人已去，顿时松了口气，对小纹道：“你做的很好，这些恶人都该死，你只要跟着我，我可以帮你找到更多该死的人。” 小纹怔怔地望向冷酥儿：“你不也是人吗？” 冷酥儿一愣，她知道小纹的神智越来越没人性了，她本来就是鬼物，说到人性，本身也没有的。 只是人变成鬼之后，还会有人的意识，这些人的意识，也是人性的一种。 而人与生俱来的那种天性，比如人之初性本善，她是没有的。 人是生来善良的，是误入了歧途或是待在糟糕的环境，这才慢慢变坏的。但她只是靠着人的意识，维持着她的思想，可是她吸收的灵体越来越多，她的意识出现了紊乱。 那些被她吸收的灵体，也有自己的意识，各种意识混合一起，她就有一种走火入魔的感觉。 苏清蓉看着小纹面露凶光，惊道：“姐姐，这丫头是不是疯了？” 冷酥儿：“她早就疯了。” 小纹目光扫过三人：“我要杀光你们。” 杀人给她带来的快感，已经渐渐地泯灭了她的善良，因为她的善良会给自己带来痛苦，所以干脆就不善良了。 她原本就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儿，她想好好地爱人类，可是人类怎么对她？ 她实在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爱人类，她很累了，很累了。 既然如此，倒不如沉沦一场，沉沦在无休止的杀戮中，她便没有时间去想那些痛苦的往事。 “受死吧，万恶的人啊！”小纹大吼一声，利爪抓了过去。 苏清蓉首当其冲，斜身一闪，但却没有完全避开，利爪从她左肩按了下去，苏清蓉听见她的指甲扎入她骨头的声音，疼的脸色都青了。 “小纹！住手！”段小涯带着玉倾城忽然赶到，两人正从车上跳了下来。 小纹一脚踢开苏清蓉，横眉望向段小涯：“小涯哥哥。” 段小涯看着满地的尸体，眼中悲悯地望着她：“都是你杀的？” “他们该死，人类都该死，他们就不应该繁衍生息，他们应该灭绝。” “我也是人类。” 小纹摇了摇头，露出痛苦的表情：“你为什么要是人类？” “你原本也是人类。” “不是，我不是人类，人类会死，我不会死，我永远都不会死。”小纹眼睛的红光越来越盛，在这凄清的夜里显得异常的恐怖。 几道车灯照射过来，巫罗长老也已带人赶到。 他们本来就是和段小涯一道来的，鬼都城里发生这么的大事，巫罗长老不可能不知道的，他在人间早已安排了耳目。 “来了好多人，今晚我让你们尝一尝死亡的痛苦。”小纹阴森森地道。 巫罗长老喝道：“千年冥女，这里是人间，由不得你撒野！” 第1052章 鬼契的控制 灵山子弟的第一职责，就是降魔卫道，维护人间的秩序。 小纹的出现，无疑已经极大地破坏了人间的秩序，巫罗长老绝对不肯轻饶，立即吩咐四大护法围了过去。 晋笙在他身边低声说道：“长老，狐狸相公也在那边，想必他身边的女人就是冷酥儿，现在可是最好的证据，可以抓住巫咸长老的权柄。” 巫罗长老冷笑：“自然一个都不能放跑！” 晋笙会意，立即带人掩杀过去，此时苏清蓉已经受了重伤，狐狸相公被金刚圈控制，两人都没有战斗力，唯一有战斗力的就是冷酥儿。 小纹现在和四大护法缠斗一起，也无法分心去帮她，冷酥儿只有自己出手，与灵山鬼狱的狱卒厮杀一处。 晋笙却只管朝着狐狸相公扑去，苏清蓉死命挡住，但她现在奄奄一息，哪里能够挡住晋笙？ 晋笙身为巫罗宫的大祭司，武道不行，但是巫道却又一些修为，当即右手在左手上画了几笔，左手的肌肤忽然裂开，洇出了血，血光组成一个“呪”字。 血字如影一般窜入祖窍，苏清蓉此刻身负重伤，她完全没有办法抵抗晋笙的血咒。 晋笙的血本身就是一种咒，打入苏清蓉的体内，就与苏清蓉的血液混合一起，她就被晋笙的咒控制。 但凡下咒，都是暗中施为，可是晋笙却是直接当面下咒，说明他是艺高人胆大，完全不把苏清蓉放在眼里。 随着晋笙口中的咒语，苏清蓉感觉身体的血液渐渐沸腾，她的身体就如火烧一般。 苏清蓉举刀砍向晋笙，但是刚一出手，“呕——”，一口热血喷了出来，她的热血真的要比常人的血要热。 苏清蓉倒了下去，狐狸相公顿时慌了起来，转身就跑。 晋笙哪里能让他就这么跑了？大手一挥：“把这只狐狸给我抓住！” “小狐狸！”冷酥儿大惊失色，翻手破开两个狱卒的攻势，点脚越过三五个狱卒，扑到狐狸相公身边。 晋笙又故技重施，一个血咒打向冷酥儿。 倘若这一个血咒如果打向狐狸相公，引得冷酥儿相救，可能效果会好一点。现在直接打向冷酥儿，冷酥儿可不像苏清蓉，看到血光射来，身影一闪，避了过去。 晋笙口念咒语，血咒反扑过去，冷酥儿运起真气，一掌拍去。 血咒被她真气托在半空，身后两个狱卒举刀过来，两柄长刀朝她背后砍来。 冷酥儿另外一手打出一掌，两个狱卒直接翻飞而去，再紧接着，血咒也在半空中幻灭。 晋笙冷笑一声：“想不到你还挺有两下子。” 冷酥儿冷眼横了晋笙一眼，喝道：“小纹！” 小纹刚刚摆脱四大护法的攻击，身形一闪，扑向晋笙，巫罗长老见状，闪身一掌拦了下来。 小纹翻手一缠，竟和巫罗长老的掌势粘在一起，段小涯担心小纹会有危险，也跟着扑了过去，一掌劈了下来，将两人的掌势分开。 巫罗长老一怔：“少主，你这是？” 小纹双目通红，朝着段小涯一吼：“人类都该死！” 巫罗长老大惊：“少主，她没人性的，你要小心！” 段小涯看着小纹也有一些不同，她忽然变的和以前一样嗜杀了，段小涯还想劝她，她好像越来越听不进去了。 小纹双手十指尖锐，两个狱卒顿时被她撕裂，然后朝着晋笙奔去。 晋笙急忙退去，两个狱卒挡到面前，照例被小纹一爪一个，血肉模糊。 小纹现在完全处于疯狂的状态，不论敌友，看到人就抓，身形一转，又朝冷酥儿扑了过去。 冷酥儿叫道：“小纹，你疯了吗？我是你的契主，我命令你杀了他们。否则我会让你灰飞烟灭！” “灰飞烟灭？”小纹双目狠狠地透着怒火，“好狠的心！你想让我死，我便让你先死！” 小纹双爪朝着冷酥儿抓去，冷酥儿一个低头，五道爪影从她头顶抓过，青丝纷乱。小纹出手很快，嗖嗖嗖，一连三下抓去。冷酥儿尽皆躲了过去，竟也狼狈不堪，每一招都避的十分危险。 玉倾城看的莫名其妙：“小纹到底是哪一边的？” 段小涯说道：“小纹现在已经不受控制了，她的心智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了。” 玉倾城叹道：“她吸收的灵体太多，完全影响了她的意识。” 啊的一声惨叫，但段小涯听的出来，分明是两声惨叫，是在同一时间叫出来。 一声来自冷酥儿，一声来自小纹。 冷酥儿胸前出现一道抓痕，旗袍的盘扣都被抓掉一枚，抓痕渗透着血。 小纹身上没有抓痕，然而似乎伤的要比冷酥儿更重。 冷酥儿望着小纹冷笑：“你忘记了吗？我们签了鬼契，倘若你敢弑主，你必将受到双倍的痛苦。我没死之前，你必然再我面前先倒下去！” 玉倾城一惊：“小纹竟然和冷酥儿签了鬼契！” 段小涯想起当日在苌州的一些事，苏清蓉既是冷酥儿的人，那么小纹和冷酥儿签下鬼契，倒也不是不可能了。 但是签鬼契想要让鬼听令于己，必然是有条件的，当初这个条件，应该就是帮小纹解除身上的封灵诀。 小纹的封灵诀是段小涯帮她解开的，也就是说，彻头彻尾，段小涯都是被利用的。 冷酥儿下了好大一盘棋，为的就是可以借助小纹的力量，来到灵山鬼狱救出狐狸相公，而且小纹变成她的一个杀人工具，她的势力自然大大增强。 小纹恨恨地瞪着冷酥儿：“你个恶人，我现在要和你毁了契约！” 冷酥儿淡淡地道：“哼，如果我不愿意，你是毁不掉契约的。” “你骗我签了鬼契，你这个骗子！” “哼，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如果不是我，你现在还被困在封灵诀之中，哪里能像现在一般自由自在？你不是喜欢杀人吗？这里这么多人，你把他们全部杀光！” 小纹恍恍惚惚，目光扫过众人，红色的眼珠带着血腥，让人不寒而栗，只听她喃喃的道：“我 第1053章 心魔 小纹又开始了杀戮，灵山这些狱卒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四大护法再度阻拦，四个闪电球一起祭了过去。 小纹浑身焕发幽绿的光芒，眼睛却是血色的，这在夜晚之中，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好在在场众人都是见过场面的，对此倒不害怕，害怕的只是小纹邪门的功力，她是灵体，可以变幻莫测，让人无迹可寻，想要杀她，那比登天还难。 四个闪电球到她身前，但见她的幽绿光芒迸溅而去，与四个闪电球发生爆炸，轰的一声巨响，光芒四溅，让人睁不开眼。 趁此时机，冷酥儿忽然带着狐狸相公狂奔，要朝车上登去。 巫罗长老叫道：“拦住他们！” 巫罗长老正要拿住他们，以此作为要挟或者对付巫咸长老的权柄，自然不会就此放了他们。 纵身而起，亲自动手，右手一挥，一片火云朝她横削过去。 冷酥儿抓着狐狸相公，纵身奔上路边的山坡，巫罗长老迅速追踪过去。 冷酥儿暗念真诀，召唤小纹，一道青影掠来，笼罩巫罗长老，十指如剑，刺向巫罗长老。 “小纹！不可以！”段小涯急忙喝道，毕竟巫罗长老的为人，段小涯也不敢恭维，但毕竟是他灵山的人。 段小涯对他和对丁老爷子不同，丁老爷子灭绝人性，对自己身边的人也能下手，这完全不是段小涯能接受的。但巫罗长老除了为人自负一点，倒没有这一方面的弊病，刚才他还出手去救晋笙。 段小涯脚下一点，奔向山坡，朝着小纹后心抓去，小纹本来攻击巫罗长老，但是听见背后响动，反身一爪，抓向段小涯的胸口。 段小涯没料到小纹会对自己动手，一时也是愣了一下。 好在小纹的指甲没毒，她的指甲也是灵化的，是以灵力来伤人。 指甲挥出，其实指甲没有碰到段小涯，是指甲激发的灵力抓过段小涯的胸口，所以段小涯的九阳之血竟也没伤到她。 “小纹，你当真疯了吗？”段小涯痛心地望着她。 冷酥儿只道段小涯上来也是为了帮助巫罗长老抓她，毕竟她知道段小涯是灵山少主，他和巫罗长老自然就是一伙的，所以冷酥儿对他十分忌惮，叫道：“小纹，杀了段小涯，他是灵山少主，他的职责就是消灭你！” 小纹怔怔地望向段小涯：“消灭我？大哥哥，你要消灭我？” 段小涯：“小纹，你杀了很多人了，你知不知道？” “他们该死！”小纹咬牙切齿。 段小涯：“没有人天生就该死！” 冷酥儿又叫道：“小纹，我命令你，杀了段小涯！” 小纹头疼欲裂，双目就要爆炸似的，阴晴不定，红光忽明忽灭，她在被冷酥儿的咒语控制，脑海昏昏沉沉。 现在她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执行冷酥儿的使命，她要杀了段小涯。 “你要消灭我？你竟然要消灭我！”小纹暴怒地扑向段小涯。 段小涯大惊失色，叫道：“小纹，是我，是你的大哥哥啊！” 但是小纹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五指朝他心口抓去，段小涯身体往下栽去，一个筋斗，先躲过去。 小纹五指划出的灵力，冒着绿光，五道绿光就如刀刃一般划了过来。 段小涯只有再躲，一棵老松顿时折断。 山坡之上没有灯光，只能靠着夜空的一点月光照亮，但在树林之中，月光也显得暗淡了。 所以段小涯躲闪小纹也显得越发不容易了，而小纹完全不同，她是千年灵体，任何险峻的环境对她都阻碍，就如当初她在架子山的地下帮助段小涯的时候，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各种地缝她都能来去自如。 小纹就如一阵旋风一般，朝着段小涯席卷过去，山坡之上草断石飞，段小涯眼前一片迷蒙，睁不开眼。 本来正在对付冷酥儿的巫罗长老见状，大吃一惊，翻身扑了过来，双手拍出两片火云，打入小纹卷起的旋风之中。 不想两片火云被她卷成无数碎云，火苗四处飞溅，落在山坡之上，顿时燃烧起来，秋天的草木是多干燥哇！ 然后巫罗长老闪身挡到段小涯身前，一个结印尚未完成，小纹一爪插入他的肩头。 巫罗长老身体跌了两步，段小涯急忙伸手扶住：“巫罗长老，你怎么样？” 巫罗长老望向段小涯，道：“少主，你没事吧？” 段小涯摇了摇头，心中颇有一些感动，虽然并不排除巫罗长老故意拉拢之嫌，但刚才那一下确实是舍命相救。 “小纹，你醒一醒！”段小涯着急地叫道。 小纹完全失去理智，现在段小涯在她面前，也和常人没有两样，她身上吸收的灵体，无数的怨念影响着她，这些怨念无一不是人类造成的。 所以，人类必须灭绝！ 小纹再度扑来，但见半空嗖的一响，玉倾城打出三枚玉女飞梭，三枚玉女飞梭一起发来，发出只有一响。 来势迅疾，玉倾城又是突发而至，小纹不及躲闪，三枚玉女飞梭一起打在她的身上。 小纹痛叫一声，她虽灵体，但玉女飞梭是由特殊材料，加上特殊的咒法控制打出，对她还是有一定杀伤力。 “恶人，我杀了你！”小纹转向玉倾城，朝着山坡扑下。 段小涯一把抓住她的肩头，喝道：“小纹，你不可以的，你要停手了！” 小纹肩头一缩，段小涯仿佛抓了一团空气，直接就从他的掌下溜了出去。小纹朝着玉倾城攻击，玉倾城手持玫瑰刺应对，两下交手，小纹左手一甩，玉倾城身体朝上跌去。 段小涯正好赶到，纵身一把抱住玉倾城，虽在如此危急关头，但不知为何，玉倾城的心绪忽然乱了一下。 毕竟是她的少主，玉倾城一落地，急忙道谢：“多谢少主。” “玉姐姐没事吗？” 玉倾城摇了摇头：“没事。” 但她的面颊却微微红了一下，刚才段小涯抱她的时候，不小心可是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他没注意，但她身为一个女人，终究还是敏感的。 第1054章 食物链 段小涯知道心魔一旦萌发，没有及时消灭，以后就更难克制了。 比如大力王，就是曾经明教十大法王之一的大力法王的恶念幻化而来的，当时大力王修炼功法遇到魔障，采用了错误的办法，他没有去消除恶念，而去压制恶念。 恶念就像弹簧，他越压制，它的反弹越大，渐渐到了无法克制的地步，直到大力法王圆寂之后，恶念终于化成一缕残魂，滥杀无辜。 现在小纹也是一样，相信她也曾无数次地想要压制她的恶念，然而压制恶念的过程极为辛苦，越压制，恶念的反弹越大，终于她压制不住了，她不愿意这么辛苦，任由恶念轰轰烈烈地萌发出来，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段小涯看着无数的人死在她的手下，终于决定，他要制服小纹，不能让她继续疯狂下去。 就是因为他的纵容，才有那么多的无辜生命死去。 “小纹，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段小涯喝道。 小纹现在完全听不进去段小涯的话，她现在心里只有杀念，杀光所有人类，而段小涯也是人类。 万恶的人类！ 小纹双手一错，打出一个光圈。 光圈是她的灵力幻化的结果，攻势极其猛烈，段小涯双手拍出，与光圈一撞，身体不由自主地跌了出去。 巫罗长老急忙伸手托住段小涯后背，说道：“少主，这鬼物灵力高的很，硬拼肯定拼不过的，只能另想办法了。” 段小涯心头一动，现在只能依靠他的九阳之血了，他将双手一错，掌心的皮肉顿时搓开，血肉模糊。 段小涯再度扑向小纹，玉倾城见状，叫道：“少主，不可！” 但已来不及了，段小涯双手已经拍到小纹，小纹双掌跟着推出，四掌相对，小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段小涯双手就如火烧似的，疼痛难忍。 “啊——” 段小涯痛苦的几乎扭曲，急忙向后一跃，有些站立不稳，身体不停地颤抖，双臂根本就抬不起来了。 巫罗长老奇怪地问：“少主，你这是怎么了？” 玉倾城解释：“少主和千年冥女签了鬼契，少主是契仆，按照鬼契的规定，少主只要攻击契主，他会受到契主双倍的痛苦。” 段小涯知道自己的九阳之血可以克制邪祟，可他还是第一次体会自己的血的威力，如果他不是和小纹签订了鬼契，他或许永远都不能想象九阳之血的可怕。 冷酥儿仰天大笑：“段小涯，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小纹受我控制，而你又是小纹的契仆，你永远伤害不了她，除非你先死！” 段小涯看着冷酥儿有恃无恐的样子，心中深恨不已，小纹之所以忽然杀念爆发，和冷酥儿的控制不无关系。 冷酥儿一步一步地引导小纹，成为她的杀人工具。 巫罗长老望向冷酥儿：“冷酥儿，不如咱们做个交易，你制服千年冥女，我放你们走，你看如何？” 段小涯知道现在处于石头剪子布的状态，冷酥儿控制小纹，而小纹又是他的契主，他们又要抓冷酥儿，就像一个循环的食物链。 现在小纹已经发疯了，除了冷酥儿，她会把所有人都杀光，所以巫罗长老不得不和冷酥儿合作。 冷酥儿仰头大笑：“巫罗长老，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与你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我会这么傻吗？现在你们所有的人，都不是小纹的对手，你们死了才能一了百了，我和小狐狸以后才能安全。不仅你们要死，灵山鬼狱也不能再存在，必须死绝！” 巫罗长老冷笑：“冷酥儿，说大话会闪了舌头的。” “小纹，杀了他们！”冷酥儿站在高处，冷森森地命令。 小纹浑身散发一股戾气，她对段小涯颇为畏惧，她是灵体，没有肉身作为屏障，九阳之血对她造成的伤害远远超过那些肉身修炼的鬼怪。 冷酥儿口中催动真诀，小纹的杀念再度被唤醒，大吼一声，朝着段小涯奔去，但她不敢和段小涯接触，双手利爪挥出，十道灵力幻化如刀，闪电似的扑向段小涯。 段小涯避过七道灵力，但是还有三道灵力没有避开，嗖嗖嗖，三声轻响，左肩，胸口，还有侧腹，各自出现一道伤口，血流成染。 小纹再度扑来，这一次的攻势比起先前又凌厉了很多，她仍不敢与灵体接触段小涯，因为段小涯现在浑身是血，不论打到他身体某个部位，她都会受伤。 所以她只以身体焕发的灵力攻击段小涯，灵力四面八方，朝着段小涯席卷而去。 “少主！” 巫罗长老和玉倾城看到对方来势凶猛，段小涯必然克制不住，一左一右，两人掠身到了段小涯身边，一起挡住小纹的攻势。 此刻整个山坡都在燃烧，现在巫罗长老挥出的火云已经成了燎原之势，火光冲天，照见小纹狰狞的面孔，她张开了血盆大口。 如果她不是灵体，很难想象她的嘴巴可以张这么大。 嘴巴就如一个漩涡，发出一股吸力，似乎要将三人吸收过去。 三人一边抵挡小纹铺天盖地的灵力攻击，一边又要防御她嘴里发出的漩涡吸力，很快就支持不住了，三人的面部都在扭曲。 而小纹的身影越来越高，就像一个巨人，不停地伸展，她的嘴巴自然也就越来越大，她要把三人给吞噬进去。 千钧一发，忽见半空白光一闪，一支很长的箭，直接穿透小纹的身体。 “啊——” 伴随小纹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她的灵体渐渐地涣散，变成无数的鬼火落了下来。 下了一场鬼火的雨。 每一朵鬼火似乎都有一张脸，各种各样的脸，这些应该就是小纹吸收的灵体，他们发出各种各样的嚎哭，充斥着整个夜晚。 然后段小涯看到水琳琅从天而降，她的手里拿着伏羲弓。 上次为了解除水琳琅身上的千年尸毒，段小涯和水琳琅，还有狮子林“八大金刚”之一的诸葛胖子，一起潜入架子山的地下世界寻找地龙之胆。 地龙则是镇守伏羲箭的神兽，按照地下世界的传说，当时大弈射日，射了九个太阳，留了一个太阳，所以还有一只伏羲箭遗留在地下世界。 所以地下世界的人，他们都把大弈供奉成神。 第1055章 脑中尸虫 虽说这个传说有些扯淡，用箭把太阳给射爆了，显然不大可能，但从侧面也说明了伏羲箭确实有些玄妙之处，否则不会传的这么邪乎。 当时小纹也来地下世界帮忙，但她似乎十分惧怕伏羲箭，所以段小涯就没把伏羲箭给带到外面的世界。 此刻不由望向水琳琅：“娘子，你这伏羲箭哪儿来的？” 水琳琅轻轻一叹：“我们当时离开地下世界之后，我曾经返回到那儿拿回了伏羲箭。伏羲箭是小纹的克星，而她又是性情不定的灵体，喜怒无常，我怕有朝一日，她会因怨成魔，所以留着伏羲箭也好有个防范。小涯，你不会怪我吧？” 段小涯轻轻摇头，有些无力：“想不到小纹终究还是成魔了，我们就给她多一点关心，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小涯，这不怪你，她积压了一千年的怨念，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 “幸亏这一次你及时赶到。” “我得知你来鬼都，怕你有危险，所以带着伏羲弓和伏羲箭就过来了。” 巫罗长老望了水琳琅一眼，笑道：“少主，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段小涯搂着水琳琅：“她是我媳妇。” 水琳琅面皮终究是薄的，当着外人的面，段小涯对她的亲密动作，虽然心里觉得幸福和甜蜜，但还是会有一些羞赧。 不过羞赧的同时，她依旧是高冷的，只是朝着巫罗长老微微颔首，并没有多说什么。 巫罗长老却是十分恭敬：“属下见过少夫人。”躬身行了一礼。 玉倾城见到水琳琅忽然出现，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一丝失落，见到巫罗长老行礼，急忙跟着一个行礼。 段小涯看着满天的鬼火簌簌落了下来，心头也有一些感伤，自从苌州第一次看到小纹，之后小纹又帮了他不少忙，想不到竟然落得这么的下场，回想往事，也不由令人唏嘘。 “别让她跑了！”玉倾城忽然喝了一声，朝着冷酥儿狂奔而去。 冷酥儿本来胜券在握，靠着小纹，想把众人赶尽杀绝，但哪里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水琳琅忽然带着伏羲箭出现，这是始料未及的事，就连段小涯也没料到。 玉倾城玫瑰刺朝着冷酥儿背后刺去，巫罗长老叫道：“留活口！” 玉倾城攻势顿时一滞，冷酥儿反手拂出一股劲力，玉倾城侧头避开，那股劲力回旋过来，再度逼向玉倾城。 玉倾城左手成掌，抵开那股劲力，右手玫瑰刺依旧朝着冷酥儿刺去。 忽的一阵箫声响了起来，段小涯心头一震，这箫声好熟悉，仿佛在哪儿听过。 箫声似乎是从遥远的地方而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巫罗长老惊呼一声：“箫韶九成！” 段小涯终于回想起来，这是丁老爷子的“箫韶九成”，曾经给他催眠“爱别离蛊”的时候，他曾吹过“箫韶九成”。 箫韶九成共有九篇都不一样，但风格却是同出一辙，所以段小涯才会觉得熟悉。 巫罗长老朗声说道：“丁山，既然来了，何不现身？哼，你狮子林的人劫狱，杀我灵山子弟，正好趁着少主在此，你好好地解释一下。” 声音传的很远，在整个夜空下回荡。 但是箫声却仍不疾不徐地传来，丁老爷子没有回应。 “哇——” 冷酥儿倒了下来，身体不住地抽搐，狐狸相公大吃一惊：“酥儿，你……你怎么了？” 玉倾城也完全愣住了，刚才她根本就没击中冷酥儿的要害，她怕有诈，瞪着地面的冷酥儿：“你搞什么鬼？” 冷酥儿面色苍白，紧紧抓着狐狸相公的手：“快走！” “酥儿，到底怎么回事？”狐狸相公完全蒙圈。 冷酥儿面容忽然扭曲，青筋都冒出来，砰的一声，脑浆迸溅出来，无数的尸虫从她脑壳爬了出来，极其恐怖。 玉倾城忍不住伏地呕吐不已。 最恐怖的是，冷酥儿还会说话：“小狐狸，快走，不然……不然来不及了，丁山……丁山来了！” 巫罗长老愤慨地道：“丁老头这也太狠了，就连自己人，她也下蛊控制！” 段小涯暗暗寒心，丁老头确实毫无人性，冷酥儿虽然潜伏在他身边，但到底还是他的枕边人，他竟然以这么残忍的手段控制她。 他的箫声既然能够催眠段小涯的“爱别离蛊”，自然也能唤醒另外一种蛊虫。 估计冷酥儿也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被丁老头下蛊了，她满脸的震惊，根本不能相信。 狐狸相公抱着冷酥儿声嘶力竭地吼：“丁山，别装神弄鬼的，你给老子出来！” 冷酥儿声音越来越弱：“小狐狸，你……你快走……” 她拿手推着狐狸相公，然而手上没有力气，无力地垂了下来。 狐狸相公悲恸叫道：“酥儿——” 此刻箫声就停止了，天地之间只剩狐狸相公歇斯底里的吼叫，山坡的大火烧的越来越旺，火势席卷着朝着狐狸相公扑去。 巫罗长老忽的起身，抓住狐狸相公的肩头，将他从火中抢出来。 “放开我！”狐狸相公死命挣扎，但他一挣扎，金刚圈自动就缩紧，勒着他的皮肉，痛不欲生。 巫罗长老喝道：“你真的想被烧死吗？” “哼，你少假惺惺，你们灵山没有一个好人！” “冷酥儿可是丁老头杀的，难道你就不想为他报仇吗？” 狐狸相公浑身一震：“报仇？”是的，他必须要为冷酥儿报仇。 回头望着大火覆盖了冷酥儿的尸体，狐狸相公泪流满面，恨恨地道：“酥儿，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我要血债血偿，我会杀了丁老头！” 段小涯心中感慨万分，灵山十巫的斗争，不知要伤害多少人，他回头望了一下山下横七竖八的尸体，对巫罗长老道：“那些尸体怎么处理？” 巫罗长老回道：“少主放心，这些属下都会处理的干干净净，保证不留一点尾巴。” “走吧。”段小涯叹了口气，拉着水琳琅的手，走下山去。 巫罗长老也将狐狸相公带到山下，交给四大护法：“把人给我押回鬼狱，严加看守，再也不许让他给逃了。” 又对晋笙道：“你留下把现场处理一下，不要影响人间秩序，以免落人口实。” 最后，巫罗长老又请段小涯和水琳琅上车，一同回到巫罗宫，天色却已亮了起来，玫红的曙光冲破云层，却给黎明染上了一层血色。 第1056章 未来的路 狐狸相公重新被关押到灵山鬼狱，段小涯料想巫罗长老会利用狐狸相公的仇恨，用来对付丁老头。 不过丁老头对付冷酥儿的手段，实在令人不寒而栗，简直毫无人性。 段小涯不由想起巫姑长老，她是丁老头的结发之妻，丁老头尚且可以下得去手，何况冷酥儿只是一个玩物。 当年“八大金刚”之一的诸葛胖子惨死，丁老头的反应也很平静。 如果巫罗长老能够对付丁老头，段小涯倒也挺看好的，只是他身为灵山少主，他现在不便有任何的表态。 这是一种政治斗争，对政治段小涯比起罗萨和丁山这样的老狐狸，他还嫩了一点，这一点他是有自知之明的。 段小涯现在的身份，注定了他的一言一行显得尤为重要，如果他在巫罗长老面前表现出一丁点对丁老头的不满，这无疑就给了巫罗长老对付丁老头的信号。 巫罗长老就能明目张胆地打着他的旗号，堂而皇之地联合其他势力，瓜分丁老头的势力。 如果段小涯不是灵山少主，和灵山没有利益瓜葛，他倒很乐意看到十巫长老闹的鸡飞狗跳，但他现在不行，他现在是十巫长老的主子。 作为主子，他绝对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手下斗的你死我亡，不论他们谁赢谁输，到最后输的一定是段小涯，因为损耗的都是他的资源。 “少主，刚才杀害冷酥儿的人，必然就是巫咸长老。”巫罗长老望了段小涯一眼，“他明知少主在此，却不来拜见，这是大不敬啊！” 段小涯先前已经揭穿巫罗长老，故意让冷酥儿救走狐狸相公，以此掌握对付丁老头的权柄。所以巫罗长老就不便对此事继续大做文章，只说丁老头不来拜见段小涯，是为大不敬。 就算大不敬不能对丁老头造成什么危害，但巫罗长老猜想，能让段小涯对丁老头心生反感。 不想段小涯轻轻一笑：“巫罗长老，光凭一阵箫声，怎么就能确定是巫咸长老呢？” “少主，虽然巫咸长老当时没有出现，但当时的箫声确实就是巫咸长老的箫韶九成。” “这箫韶九成世上只有巫咸长老一人会吗？” 巫罗长老沉吟地道：“我倒没听说还有别的什么人会箫韶九成。” “算了吧，没有证据之前，不要影响同门之间的关系。” “是，我一定谨记少主教诲。”巫罗长老看着段小涯的态度，似乎对丁老头有些偏袒，所以不敢多言。 不过巫罗长老也能想得通，毕竟段小涯的主要生活轨迹都在雎市，而雎市又是丁老爷子的地盘。通过巫罗长老的情报，狮子林曾经帮过段小涯不少事情，段小涯自然比较偏袒丁老爷子了。 “放出去的鬼，安全吗？” 巫罗长老说道：“少主放心，那些鬼怪有罗塔带人看着，应该不会有危险的。如果遇到危险，罗塔也会派人回来通报的。” “派人回来？” 巫罗长老笑道：“少主有所不知，灵山鬼狱建在异界，不在手机信号的覆盖范围，电话是打不进来的。” “如果真出事情，回来通报来得及吗？” “就算出事，也是在鬼都出事，鬼都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范围之内。” 段小涯笑道：“巫罗长老的势力够大的哈！” “少主说笑了。”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王萍，她和夜孤星一定是一伙的。” 巫罗长老点头：“是，王萍这个叛徒，人人得而诛之。” 玉倾城说道：“少主，不如以你的名义发个命令，四海通缉王萍。” 巫罗长老笑道：“玉小姐和我所见略同，这么一来，分布世界各地的八百灵师，就能帮忙一起寻找王萍。” 段小涯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办，巫罗长老。” 巫罗长老起身躬身：“是，少主。” “好了，王萍的事就交给你们了，现在鬼都也没我什么事了，我就先告辞了。” “少主不多在巫罗宫盘桓几天吗？” “不必了，我在雎市还有要事。” 段小涯起身，带着水琳琅离去，巫罗长老和玉倾城相送出了异界。 巫罗长老准备了辆小车，段小涯不会开车，由水琳琅开车，两人趁着渐渐初升的旭日，缓缓地开出鬼都。 七月十五，鬼都更加热闹，不过刚刚还是清晨，很多人还没起来，或者其他地方赶来祭拜的人，还没赶到。 所以水琳琅开车这一路，倒也通畅无阻。 “夫君，这个巫罗长老似乎很不简单。” “怎么说？” “这个人城府很深，不输给丁老爷子。” 段小涯点了点头：“没错，我也有这种感觉。” “夫君，巫罗长老假如真的以你的名义，发出四海通缉，就等于昭告了整个灵山，世上还有你这个灵山少主的存在。而发出这个通告的巫罗长老，在灵山子弟看来，无疑就是你身边的红人，否则这个通告也不会让他来发。”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段小涯有些懊恼，比起水琳琅的分析，他对政治的敏感度，确实有所欠缺。 千防万防，想要防着被巫罗长老利用，到最后还是被利用了一把。 其实，如果不是玉倾城先提这个意见，而是巫罗长老先提出来，段小涯或许还会多留一个心眼，但现在什么都来不及了。 “娘子，有什么挽救的办法吗？” 水琳琅沉吟地道：“这对你未尝不是好事，你的身份想要公开，就必须要有势力来支持，否则谁也不会承认。如果你不能给灵山的割据势力带来利益，他们为什么非要承认你的身份呢？只有你的身份被承认了，很多事才能有可为。” “娘子，我听你的。” “何况，你的消息一旦被发出去，巫灵王如果还在世上，他也一定会知道的。” “娘子，你说……我亲爸真的还在世上吗？” 水琳琅把车停在路边，伸手握住段小涯的手，柔声道：“小涯，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论未来的路怎样，我都会陪你一起走下去。” 第1057章 以智慧剑，破烦恼贼 段小涯之所以急着赶回雎市，就是为了苏舍儿，兄弟在他心里的地位，远远胜于他想要完成的事业。 苏舍儿的断臂刚刚接上，他带回来的汗青有没有效果，现在还不知道。 他必须尽快回去，如果苏舍儿的病情出现恶化，他也能第一时间做出处理。 短短一个晚上，发生那么多事，段小涯对雎市那边的情况也就越来越担心，毕竟大力王还没除去，而且又对段小涯恨之入骨，这会对他身边的人产生极大的威胁。 还有莎莎的事情，游家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回到雎市，已经是在下午的时候，段小涯第一时间去了医院看望苏舍儿。 小王刚刚才给苏舍儿做了检查，苏舍儿做了手术不过两天而已，可是现在情况的好转，实在大出小王的意外，应该筋骨竟然已经连接上了。 本来在给苏舍儿手术的时候，小王就在极力反对使用来路不明的汗青，现代医学根本没有提到这种药物。 但是现在他见识到了现代医学以外的药物，并且他从内心感到敬畏。 段小涯和水琳琅走了进来，小王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两人。 “王医生，病人的情况怎么样？”段小涯问道。 小王难以置信：“病人的情况……比我想象的好的更快……” 段小涯也稍微检查了一下苏舍儿，本来他也不没有把握汗青有多大的效果，但现在可以放心了。 “兄弟，你的断臂已经有了生机，相信很快你就可以出院了。”段小涯道。 舍儿道：“这次多亏了你。” “不，是多亏了你，我才捡回来这一条命。” 苏舍儿吩咐小王先出去，然后问道：“对了，你去找过大力王吗？” 段小涯摇了摇头：“没有。” 事实上，段小涯独自一人还不敢去找大力王，没错，他是一个果敢的人，但却不是一个愚蠢的人。 明知他的实力和大力王相差那么多，在没有办法除去他的情况下，他不会去冒这个险，毕竟大力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水琳琅道：“小涯，你说上次大力王出现过，并且伤了你和苏先生，他是附在谁的身上？” 大力王并不拥有千年冥女的灵力，他只是一缕残魂，不是一个完整的灵魂，他的修为必须依靠人的身体。每当毁掉一个身体，他附到一具新的身体，他的修行就要重新开始。 “他现在是卫子佩。”段小涯道。 水琳琅道：“卫氏集团的二公子？” “没错，就是那个小白脸。” “我想我们应该尽快铲除大力王，否则谁也不知道他会继续做出什么事情。” 段小涯道：“我曾在我的意识海里看到大力法王，他曾嘱咐他的弟子，倘若有朝一日走火入魔，前去皇觉寺找到慧剑。可惜，大力王现在的弟子全部都死绝了，更没有人能想到，大力王的残魂还能出来作恶。” 苏舍儿道：“小涯，你能看到自己的意识海？” 段小涯道：“那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帮千年冥女解除身上的封灵诀，因为巨大的痛楚，我看到了自己的意识海。” “可是你说的慧剑，它并不是现实存在的剑，它是佛家的一个比喻，你想怎么找到？” “比喻？”段小涯有些懵了，“慧剑不是一把剑吗？” 水琳琅道：“是一把剑，但是一把无形的剑，《维摩经》里说：‘以智慧剑，破烦恼贼。’它指的是一种智慧，只有这种智慧，才能消除大力王的恶念。” 段小涯道：“擦，智慧？这要怎么找？” 苏舍儿道：“或许可以去皇觉寺走一趟，或许有人会告诉我们答案。” 水琳琅道：“让我去吧，小涯，你今天应该回村里祭祖。” 今天正好是七月十五，鬼节对于棘山村而言，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日子，这一点水琳琅十分了解。 和水琳琅先回到梧桐街，问了家里一些情况，倒没发生什么事情。 阿依塔娜懊恼地看着段小涯，问道：“你什么时候来治我的脸？” 段小涯早在乌蛮村的时候，他就答应会治好阿依塔娜的脸，所以阿依塔娜也千里迢迢地跟他来到大城市里，这对阿依塔娜而言，就是一个陌生的世界。 可是段小涯实在腾不出身，本来这事是让水琳琅安排的，但水琳琅一面去照顾苏舍儿，一边又跑到鬼都去帮助段小涯，她也腾不出时间。 段小涯望向阿依塔娜：“我们现在都很忙，你就不能多等几天吗？” 阿依塔娜不悦地道：“你们的事都是大事，我的事难道是小事吗？你知道我等了多少年才等到的今天吗？” 水琳琅道：“你放心吧，我已经联系了韩医生。” 说着，水琳琅写了一个号码，交给莎莎，让莎莎明天陪阿依塔娜去一趟，莎莎也答应了。 然后水琳琅对幺鸡道：“小涯要回村里，你去车库提一辆车，送他回村。” 幺鸡虽然不满水琳琅吩咐她做事，但能陪着段小涯一起回村，那也是让她高兴的一件事，总之高兴的情绪多于不满的情绪。 幺鸡高兴地接过水琳琅递过来的钥匙，然后开了一辆路虎停在门口，朝着段小涯叫道：“小涯，快点上车。” 段小涯告辞众人，坐上副驾驶座。 幺鸡说道：“小涯，要不要给咱爸咱妈买点什么？” 段小涯道：“什么咱爸咱妈，不要乱认亲戚。” “你爸妈不就是我爸妈吗？” “谁跟你讲的？” 幺鸡瞪他：“段小涯，我警告你，你可别不认账，老娘可是和你上过床的人！” 段小涯看着这个嚣张的女人，真心有些无语，这年头上个床算个毛线，就算路上遇见的两个素不相识的男女，只要身体寂寞，就能滚到一张床去。 这个年头，哪有女人会主动认爸妈的？她们恨不得对方没有爸妈。 市场上不是流传着一句女人的择偶标准吗？ 叫做有车有房，没爹没娘。 段小涯妥协地道：“我怕你了，行吧？时间不早了，也别买东西了，直接回村吧。” “那还差不多。”幺鸡踩着油门，把车开的飞快。 第1058章 鬼节聚会 到达棘山村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祭祖早已完成，鬼节到了最后的程序，就是宗祠之中一起吃饭，一共摆了十几条桌，热闹非凡。 段小涯带着幺鸡到场，场中无数的人站了起来，叫道：“小涯，又带新媳妇回家呢？” 另外一个取笑：“小涯艳福不浅，身边的媳妇一个接着一个。” 李美翠笑骂一声：“你们这两个小崽子，吃你们的喝你们的，闲话给我少说。” 又眉开眼笑地迎了上来，拉着幺鸡的手，仔细打量一会儿，虽说幺鸡的姿色不比水琳琅等人，但到底要比村里的姑娘好的多了。 何况段小涯先前离开村子的时候，说是一个女朋友怀了他的孩子，现在段小涯带着幺鸡一起出现，李美翠想当然地就以为是幺鸡怀了段小涯的孩子。 她和段志远等着抱孙子，不知等了多少年了，现在幺鸡的地位可是非同一般：“姑娘，哪儿人呢？” 段小涯替她回答：“妈，她就住在市里，叫幺鸡。” 李美翠一愣，这是什么名字？哪有人叫幺鸡的？幺鸡又是什么鸡？她不打麻将，只是觉得幺鸡这个名字十分耳熟，却一时想不起出处在哪儿。 李美翠笑道：“好好好，幺鸡啊，来到这儿，就当是自个家，别客气哈！” 幺鸡的性格，自然也不会客气，挽着段小涯的手，去见段志远。 李美翠朝着段志远使了一个眼色，先前李美翠就和段志远说过，段小涯离开村子就是为了处理一个女朋友怀孕的事，所以段志远也是心怀期盼。 此刻接到李美翠的眼神，段志远笑的合不拢嘴，眼见着一条腿迈进了棺材，竟然还能抱上孙子，他这心里能不高兴？ “来，闺女，坐哈！”段志远急忙招呼幺鸡坐下，暗暗朝着段小涯竖起拇指。 段小涯此刻还没想到先前谎称一个女朋友怀孕的事，只道段志远给他竖起拇指，是在说他艳福不浅，女朋友一个接着一个往家里领。 段小涯也有一些嘚瑟，倒酒喝了起来。 一桌都是段氏的族亲，段小涯又把幺鸡介绍给众人来认识，幺鸡豪气冲天，也满了杯，对众人道：“各位叔叔婶婶，还有兄弟姐妹，初来乍到，我敬大家一杯！” 说罢，幺鸡一饮而尽。 李美翠想要阻止，但却来不及，不由叫了起来：“哎哟，你这是怎么回事？你现在不能喝酒！” 幺鸡自然不会知道段小涯先前谎称女朋友怀孕的事，一脸茫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喝酒，猜想可能因为现在还没过门，她不能给段家的长辈敬酒。 她不是本地人，也知道本地的规矩一向繁多，而且很多规矩都是莫名其妙。 所以她有理由相信，这是棘山村特有的风俗。 然后李美翠又跟她说：“你多注意一点自己的身子。” 幺鸡看着李美翠眼里还有别的内容，更加莫名其妙，李美翠也是当着众人的面，不便说破。 毕竟幺鸡没有过门，如果当着这么多人说她怀孕，会给她难堪，毕竟这在一个保守的村子，未婚先孕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但段小涯对李美翠异常的表现，立即想到什么，心里暗暗叫苦，这下可惹了大麻烦了。 李美翠不停地朝幺鸡碗里夹菜，还把整盘的鲈鱼端到她的面前，笑道：“幺鸡，这鲈鱼多吃一点，对身子好。” “谢谢伯母。”幺鸡也很嘚瑟，看来小涯父母对她的印象不错哈。 “哟，这是小涯吧？”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过来。 段小涯望了一眼：“您是？”村里的人段小涯都认识，这个中年妇女却是第一次见。 段志远介绍：“这是你丽晶婶子，你没见过，是你城里一位堂叔的媳妇。” 这一次鬼节祭祖，不仅棘山村一个地方，就连市里的会馆，还有其他地方姓段的族亲，能赶过来的也都赶过来了，所以好些个人，段小涯都不认识。 段小涯又和丽晶婶子敬了杯酒，丽晶婶子又望了幺鸡一眼：“这位是小涯的媳妇吧？” 段小涯笑道：“女朋友，不是媳妇。” 幺鸡见他有些嫌弃自己的意思，心里老大不满，她知道这么多的女人，只有水琳琅跟他拜过堂，所以他对外只说水琳琅是他媳妇。 幺鸡不知道他是不是曾经称呼别的女人媳妇，但她自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 丽晶婶子酸酸地来了一句：“女朋友，那就是还没过门的意思。今天可是宗族的聚会，没过门可以来吗？” 段志远和李美翠顿时变色，这要是在以前，没过门确实不便出席宗族的聚会，可这年头已经不大管这些了，谁家带个女朋友回家，不是想在大场合会一会宗族的长辈？ 所以丽晶婶子的话，多少让人有些尴尬。 段小涯不由望向段志远，那意思是说，家里是不是曾经得罪过这位丽晶婶子，否则不会有人无缘无故这么拆台。 这么大场面的事，就算段小涯带着一个外人到场，确实有些不合适，但也不会有人当面说出来，以段小涯现在的身份，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丽晶婶子这么不给面子，自然是有原因的。 然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丽晶婶子，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让我好找。” 段小涯一见，竟是曾在雎市被他打伤的段仁聪，他也是天龙门的弟子，曾经想找段小涯的麻烦，却在段小涯手里折了跟头。 最后找他当宗长的爷爷出面，却被狮子林一个电话吓的不敢动弹。 段仁聪一出现，段小涯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丽晶婶子自然也听说了他和段仁聪的过节，今天特意替他来找场子来了。 段仁聪望向段小涯，笑道：“小涯，你这一整天去哪儿了？鬼节这么大的事，你到快要结束才到场，好大的谱儿啊！” 段小涯淡淡地道：“如果我记得不错，仁聪哥是第一次来棘山村祭祖吧？段家的宗祠是在棘山村，仁聪哥二十几年才来一次，也不知谁的谱儿大呀！” 段仁聪心想，这家伙真是牙尖嘴利，说是说不过他的，可是打也打不过他，真是愁死人了。 第1059章 一碗水端不平 丽晶婶子继续要拿幺鸡是外人的事做文章，有些人就站出来了：“丽晶，来者是客，你这话说的太过分了。” “是呀，这幺鸡小姐迟早是我们段家的人嘛！”段志达也站起来说话。 在棘山村，这是段小涯的主场，今非昔比，现在个个都以段小涯为荣，人人都想从段小涯那儿多得到一些好处，自然也都帮他说话。 丽晶婶子和段仁聪无奈，只有悻悻而去。 段小涯举起酒杯，笑道：“大伙儿，我敬大伙儿一杯哈，祖宗保佑，五谷丰登，六畜兴旺啊！” 众人纷纷迎合：“祖宗保护哈！五谷丰登，六畜兴旺！” 丽晶婶子不以为然，嘀咕地道：“什么五谷丰登，六畜兴旺，现在谁还种五谷？牛羊也都没人养了。农民猴，真有意思，也不怕丢脸。” 同桌的段志平听了很不满意：“弟妹，你这话说的，谁家祖上不是种五谷养六畜的？谁家祖上不是农民？你别以为你现在挣了几个小钱，你就忘了本。要是我们农民不种五谷，不养六畜，你们有钱，你吃什么呀？你这话说出来，是给谁听的？” 段志达望向丽晶婶子的丈夫：“志向，你也管管你媳妇，这说的叫什么话？你爸还是农民呢，一把锄头养活你们一家子，还把你送去读大学，你都忘了？” 段志向有些尴尬，笑道：“丽晶喝多了，我给大伙儿赔个不是。” 说着，段志向倒满酒杯，说道：“我敬大家一杯。” 又催着章丽晶：“你也举杯。” 章丽晶有些无奈，她顶看不起的就是这些农民猴，谁家祖上都是农民，就她祖上不是，她家祖上是个地主，当年斗地主的时候，没少吃过农民的苦头，所以恨透了这些农民猴。 不过眼前农民猴人多势众，她也只能忍气吞声，举起酒杯，笑道：“我是多喝了几杯，说了不中听的话，大家宽宥一下。” 都是族亲，大家见章丽晶主动道歉，这事也就揭过去了，而且也不再提了。 其实众人也不是小气，只是要求一分尊重，华夏农民，不论在家，还是外出打工，大部分做的都是辛苦的行业，他们对这个社会的贡献很大，但赢来的却是别人的轻视和践踏。 鬼节宗祠聚会，段志达特意请了一个戏班子，演的是布袋戏，几个小孩坐在底下，看的津津有味。 布袋戏的内容，无非就是忠孝节烈的演义。 大人吃的起劲，很多族亲一年到头，也就见这么一回，你来我往，推杯换盏，喝的不亦乐乎。 段小涯一直被人敬酒，现在他的身份非比寻常，而且又比较邪乎，村里的人对他都是又敬又畏，平常又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有等着聚会的时候，抓住机会和他大献殷勤。 “叔，我敬你一杯。”段龙也走过来。 段小涯和他碰了一杯：“你小子，最近忙啥呢？” “不就瞎混呗，叔你给提拔一个呗。” “你想做啥？”段小涯虽是段龙的叔，但其实年纪比他大不了多少，只是仗着一个辈分而已。 可以说，段小涯和段龙是一起长大的，两人名是叔侄，实则就是兄弟。 现在段小涯发展起来，自然不会忘了曾经一起闯祸，一起承担的兄弟。 所以段小涯也有心要拉段龙一把。 段龙嘿嘿一笑：“叔，听说石书记要在村里弄一个水果收购点，你就让我负责呗？”他知道这件事虽是石妙卿在安排，但真正起决定作用的是段小涯，因为楚天阔完全是看在段小涯的面子上，才把这样的好事交给棘山村。 否则光靠石妙卿的面子，未必能够搞定。 段小涯料定段龙一定会说这件事，只是这件事他已经和石妙卿商量，把机会给了李二娃，段龙估计也是为此红了眼。 算起来，段龙和他都是姓段，总比李二娃要亲一层，心里自然也有一些不是滋味。 段小涯笑道：“这一次就先让给二娃吧，你也知道他和翠花刚刚离婚，还被翠花卷了一大笔钱。这些倒还好说，只是二娃娶她的时候，家里砸锅卖铁，欠了那么多钱，还没还呢。他这处境，你也理解的吧？” 段龙叹了口气：“你说这二娃图个啥？” “这事总算过去了。段龙，你放心，只要你肯干，你可以到我林下经济园去帮忙。” “叔，那我先谢谢你了。” 段龙和段小涯碰了一杯，很快又有很多的人上来敬酒，段龙这么快就找到了一口好营生，其他人自然不甘示弱了。 李美翠暗暗皱着眉头，这孩子就是太大方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么也不能许给段龙好处，都是族亲，就许一个人的号好处，其他人怎么看？ 亲戚之间，怕的就是一碗水端不平。 敬酒的人太多，而且其中还有长辈，长辈敬酒，段小涯不能不喝，长辈说话，段小涯也不能不听。 “小涯，你看，你现在都在城里混开了，有时间带带你弟呗！”段志松领着自己的儿子段峰过来，“你弟这读书是读不上了，趁早让他出去历练一番，对他也有好处。” 段小涯奇道：“咋不读了呢？” “唉，哪里读的起？咱们就是这样的命。” 段小涯看着段峰，才上高中，学费一个学期一千块钱左右，虽说在农村也算一笔巨款，但也绝对不到读不起一说。 说白了，还是没有读书的观念，认为读书无用，不肯花钱投资。 段小涯也看出了段志松的意思，这是跑到他的面前哭穷来了，同宗之间，本有守望互助的族规流传，段小涯笑道：“小峰读书的钱，就算我的吧，我来供他读书。” 李美翠恨不得冲过去就给段小涯两个大嘴巴子，段志松明摆着就是坑他，没想到他还真往里面跳了，就算一笔写不出两个段，但帮人也没这么帮的，他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段志松不想段小涯这么爽快，笑道：“小涯，你这是说真的吗？” 段小涯点头：“真的，读书是大事，只有读书才能走出去。” 第1060章 莫欺少年穷 众人一听段小涯支助段峰读书，无不红眼，也是各种暗示，自己如何如何困难。 段小涯倒也不是那种富了不认亲戚的人，但是人的欲望就像一个无底洞，他又如何能够填满？ 但是好在对付这些贪得无厌的人，段小涯有的是办法，扑通一声，直接趴到桌上。 李美翠忙道：“小涯喝醉了，他说的话当不得真的。” 段志松急道：“可是小涯刚刚答应我的，要供小峰读书。” “我说孩子他叔，小涯当时没钱读书的时候，你们叔伯有一个人站出来没有？” “这个……他不是成绩不好嘛。”段志松有些尴尬地道，当年为了段小涯读书的事，李美翠倒也没少借钱，可是人人都躲着她。 现在段小涯出息了，李美翠说话也就敢硬气了。 李美翠一句话就骂了一大片人，当年对段小涯不待见的一些人，表情都是讪讪的。 段志远知道李美翠动气了，其实他也动气，这些势利眼，当年怎么轻贱他们家，他可记得清清楚楚，只是毕竟是一个宗族的人，有些事也不能闹的太僵。 “好了，小涯醉了，你先扶他回去吧？”段志远劝着李美翠。 李美翠也只有把气压下，这气对别人有的发，但对自己亲分的人，却只能忍下去。 这是一个人情社会，李美翠委屈这么多年，却也丝毫没有办法，好在段小涯争气，现在她在棘山村，谁也不敢在她面前横眉竖眼。 李美翠：“幺鸡，来帮个忙。” 幺鸡急忙起身，帮着李美翠一起，扶着段小涯走出去，众人自觉的让出一条路。 走出宗祠，身后的热闹越来越远，段小涯确定没人跟来，才直起身子走路，笑道：“妈，刚才你那一下真实帅呆了，把我那些叔叔伯伯吓的，一个个都不敢说话了。” 李美翠白他一眼：“这也是你争气。” “小涯，你以前受过很多苦吧？”幺鸡忽然挽着段小涯的手臂，感伤地道。 段小涯知道这小妞想在李美翠面前表现自己温柔的一面，正在装逼呢，否则以前她就知道他的出身，可从没这么关心过。 李美翠叹道：“是受过很多苦，这也是我们做父母的亏欠他。” 段小涯忙道：“妈，你们没亏欠我，现在咱们不是过的挺好的吗？” 幺鸡笑道：“是呀，总算苦尽甘来的，过去的事不说了。小涯，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的，也会好好地孝顺伯父伯母。” 段小涯心想，小花娘，真是会抓机会，现在才哪儿到哪儿，就要替他孝顺父母。 不过看着李美翠笑的合不拢嘴的样子，他觉得他这一劫是逃不过了。 果然，李美翠亲切地拉着幺鸡的手，笑道：“你是个好孩子，几个月了？” 幺鸡一愣：“几个月了？” 李美翠指了指她的肚子：“我大孙子。” 幺鸡到底是聪明人，回想刚才席上李美翠不让她喝酒的事，而且说的话也是有些奇怪，现在仔细一想，完全明白过来。 “啊，您说宝宝哇，两个月啦！”幺鸡扶着肚子，做出孕妇的状态。 段小涯简直无语，不是说才两个月吗？用得着扶着肚子吗？这装逼也装的太过了吧？ 不过段小涯先前已对李美翠撒了谎，老人一大把年纪了，要是这个时候跟她说是骗她的，估计她血压会飚。 好在梦落已经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段家也算有后了。 这个谎实在圆不下去的时候，他还能让梦落过来帮一帮忙，只是现在孩子跟了梦落姓黄，这可难办的很。 段小涯心里纠结的要命，幺鸡却上纲上线地表扬：“小涯，你说咱们的孩子以后叫什么好？” 李美翠笑道：“他没读过多少书，别让他给孩子取名字，等孩子出生了，找个先生来算一算，看看命理，再取名字不迟。” 幺鸡知道很多老人他们是姓命理的，孩子出生的八字十分重要，如果缺了五行，或者缺了其他什么元素，可以通过取名弥补过来。 三人正在乡间小路走着，王婆正在路边的大树底下纳凉，摇着一根蒲扇，笑道：“美翠哇，这么快就歇了吗？” “没呢，小涯多喝了些，先送他回去休息。”李美翠回答。 “今年鬼节，就你们段家办的派头，听说你们家出大头？”王婆有些八卦的意思。 李美翠笑道：“到时看族里怎么算，该出多少就出多少呗。” “哟，这位姑娘是？”王婆盯着幺鸡。 段小涯还没说话，幺鸡就忙着自我介绍：“我是小涯媳妇，我叫幺鸡。” 段小涯头疼不已，摊上这么一个活宝，他这一生可就算完了，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他一生最大的污点。 现在段小涯很后悔，当初为什么就拴不住裤腰带？ 王婆又打量了幺鸡半天：“你是小涯媳妇吗？上次带回来的不是这样的。我听说外国有一种邪术，就在人脸上动刀子，可以把人变了模样。姑娘，你咋变的越来越难看了呢，上次来的时候可比现在漂亮多了。” 幺鸡尴尬不已，也不知段小涯上次是带谁回来被王婆看到，段小涯身边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如果没有一点手段，她还真的难以稳固地位。 李美翠生怕王婆的话对幺鸡产生影响，笑道：“王婆，我们就先回了，现在天气凉了，你一把年纪了，别待在外面，回屋里待着去，省得吹了风麻烦。” “好嘞。”王婆提着竹交椅，摇着蒲扇走向路边的一栋房子。 李美翠又对幺鸡道：“幺鸡，你别听王婆乱说，她年纪大了，脑子有些不好使了。我们小涯很少带女孩儿回家的，哪些女孩儿和他都没关系，都是工作关系。” 段小涯暗暗感叹，他妈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连他都望尘莫及。他一直怀疑他这说瞎话的本事是从哪儿来的，原来是家庭教育的关系哈。 李美翠虽说是为了段小涯好，但她绝对想不到，段小涯那点破事，幺鸡一清二楚，她说的瞎话没有起到一点效果。 但幺鸡也只当配合李美翠，说道：“伯母，小涯对我很好，我相信他的为人。” 第1061章 假怀孕，真怀孕 不一会儿，到了家中，段小涯领着幺鸡到了房间，虽然段小涯经常不在家，但房间还是被李美翠收拾的干干净净。 幺鸡关起了门，迫不及待地宽衣解带，段小涯吓了一跳：“小花娘，你别乱来哈，这是我家。” “讨厌，你家就是我家，回家了可不就是为了乱来吗？”幺鸡抛了一个媚眼过去，然后拉着段小涯的手，“我问你，你是不是对伯母说，我怀孕了？” “我没说你怀孕，我只跟她说，我有一个女朋友怀孕了，她自己认为是你，我也没有办法。” “所以呀，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不如假戏真做。” 段小涯一愣：“怎么假戏真做？难道你还能变出一个孩子？” 幺鸡轻轻推倒段小涯，俯身注视着他：“要想变出一个孩子，你不是得努力吗？” 段小涯欲哭无泪，女人的套路挡都不能挡，不就想上他吗？哪儿特么就那么多借口？ 正在前戏的关头，李美翠忽然推门进来：“哎哟我去。” “啊——”幺鸡急忙缩进被子，虽然她一贯臭不要脸，但这种事被撞个正着，而且又是长辈，还是会有一些难为情。 李美翠急忙把段小涯拉出来，把门关起，郑重其事地道：“幺鸡才两个月，你就不能忍一忍？我跟你说，这怀孕头三个月最容易流产了，你要是把我大孙子给搞没了，以后这个家你也别进了。” “妈，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李美翠正色的道：“怎么不严重，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呢？” 段小涯这才意识到事情的麻烦，这下李美翠完全相信幺鸡怀了他的孩子，她都奔七十的人了，别人都做阿太了，她还没做奶奶，她能不着急？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盼头，段小涯如果再把这个盼头给搞没了，估计老人身体会垮掉的。 他是为医之人，知道人的精神意志对于身体有着很大的影响和作用，特别是年纪大的人，精神更受不得打击。 “妈，刚才不是我主动的，是幺鸡……她霸王硬上弓。” 李美翠一愣：“你一个男的说这种话？” “男的怎么了？男的也可以被霸王硬上弓的。难道你就没对我爸硬上弓过？” 李美翠老脸一红，狠狠掐他一把：“别没大没小的。” 段小涯嘿嘿一笑：“妈，我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我有分寸的。” “事关我大孙子，我能不操心吗？我告诉你，你要实在忍不了，我去庙里给你求一本佛经，念一念就没有冲动了。” 段小涯目瞪口呆，老太太真是行啊，估计当年这一招给他爸用过，并且效果显然，现在才推荐给他。 李美翠又郑重提醒他：“现在正是关键时期，你可别跟别的女的勾三搭四，让幺鸡发现了，影响她的心情。现在我大孙子才两个月，你要惹着了她，她随时可以把孩子打掉的。现在的女人真是狠心，哪像我们那个时候？” “知道了，你就别操心了。” “还有方凝，今天好在她回去过节了，不然被幺鸡撞着了，她心里能不多想？你给方凝打个电话，让她这些天别来村里，免得被幺鸡撞见了。” “这个你让我怎么说？”段小涯对方凝依旧耿耿于怀，当初方凝接近他，就是别有用心。 李美翠点点头：“说的也是，方凝这孩子帮了你不少忙，要不是有她，家里这些事也办不起来。” “明天我就把幺鸡带到城里，方凝不就碰不着了吗？” “她怀孕了，你把她带到城里，谁照顾她？”李美翠的本意是想让幺鸡留在家里，好好帮她调养，照顾她的起居，养胎是头等大事。 “没事，我会请保姆来照顾她。方凝该来，还是让她来，否则以后怎么跟她解释？” 李美翠想想也是，虽然她觉得另外请个保姆挺浪费钱的，但为了大孙子，这点钱该花也是要花，总比段小涯把钱花到那些不该花的人身上要好的多吧。 当晚，段小涯和幺鸡过了一宿，次日一早两人一起去找林素，准备和她一起回到市里。 但林家现在也不太平，林智和温彩凤又吵的不可开交，林素两边拉架，两边都落得好。 “素素姐，这又是怎么了？”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 林素懊恼地道：“昨天不是祭祖吗？我妈好像跟谁多说了几句，我爸就误会了。” 段小涯简直无语，林智这疑心病也太大了，不过这也是他不自信的结果，温彩凤本来就是一个招蜂引蝶的体质，而且又给林智喜当爹，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林智疑神疑鬼。 “叔，婶，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段小涯拉开他们两个。 温彩凤指着林智：“小涯，你来的正好，你来评评理，我就跟别人多说两句话，他就胡乱编排我，哪有人这么对自己老婆的？” 林智冷哼一声：“哼，有什么好聊的，那个男人不是我们村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跟他聊什么？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你到底想干什么呀温彩凤？” “我想干什么？我能干什么呀？” “哼，你能干什么？你能干什么你还不清楚吗？两腿一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去你的林智！”温彩凤张牙舞爪地扑去。 “妈，你别闹了！”林素伸手去拉温彩凤，忽然“呕”了一声，又跑到门口去了。 温彩凤一愣：“丫头，你怎么了？” 林素摇了摇头：“没事。” “你该不会有了吧？”温彩凤立即跑了过去，也把林智给撂下了。 段小涯心头一动，带着一股强烈的期盼，走了过去，伸手把住林素右手的脉搏，圆润如按滚珠，确认是喜脉无疑了。 段小涯大喜过望，一把就把林素抱住：“太好了，素素姐，你怀孕了。” 林素面露嫣红之色，就如朝霞映雪一般，名言不可方物，低着螓首，娇羞不语。 “多久了？”段小涯问道。 林素小声地道：“这几天一直恶心。” 幺鸡心里忽然难受起来，她是假装怀孕，结果冒出一个真怀孕的，让她情何以堪？ 第1062章 未婚先孕 林素怀孕的事，简直就是雪中送炭，段小涯觉得对李美翠有交代了。 温彩凤笑得合不拢嘴，拉着林素的手，笑道：“好呀，我这是要当外婆了。” 林智则是冷冷地道：“哼，未婚先孕，这要传扬出去，村里还不笑话咱们林家？” 林素脸色顿时暗淡下来，她是典型的农村妇女，未婚先孕的事，对她而言，仍旧一件让她觉得羞耻的事。 只是有的时候，幸福会把羞耻掩盖。 就像男女之间亲热的时候，第一次难免会有羞耻，可是因为幸福，还是推动着羞耻的继续。 林素也是这样，她怀了段小涯的孩子，心里一直都被一种幸福充斥着。 可是林智一句话，就把林素打入冰窖。 但是林素没有说话，温彩凤就先说话：“林智，你特么什么意思？”她知道林智是在含沙射影，说的不是林素未婚先孕，说的是她当年未婚先孕，然后怀着身孕没有办法才嫁给林智。 温彩凤因为这事，这一生都在和林智抗争，她觉得委屈，同样林智也觉得委屈，哪个男人喜当爹不委屈？ 所以温彩凤又和林智挠了起来，林智满面血痕，哇哇大叫。 段小涯喝道：“林智，你丫说话注意一点。我是给你家送过彩礼的，这就等于把素素娶回家的！” 段小涯虽然没把婚姻看的很重要，毕竟这是一种形式，对他而言，实质永远要比形式重要。但这并不是说，可以不要形式，特别是对林素，她的内心是脆弱的。 未婚先孕，这在城里人看来，根本就不算事，但在农村，尤其是在农村老一辈人那儿，这是关乎道德的事。 别的不说，老一辈人首先就会觉得你这女人作风不正经，因为他们那一辈受的教育和现代完全不同，他们那个时候，婚前啪啪都会被定为流氓罪，那是要坐牢的。 当然，那得被人抓到才行。 看着林素委屈的样儿，段小涯自然不能忍受，对林智也不客气。 他指着林智道：“老头，老子警告你，素素是我老婆，你别仗着你是她便宜爹，就对她指手画脚，老子的女人，轮不到你说话！” 段小涯完全不客气地说他是便宜爹，林智更是气的脸色都绿了下来，可他对段小涯无可奈何，他知道这家伙什么实力，不仅脾气暴躁，而且手段很狠。 段小涯拉着林素的手：“好了，我带你回家。” 林素轻轻点头，跟着段小涯离去，幺鸡只有默默地跟着他们身后，心情无比复杂。 林素问道：“小涯，咱们现在去哪儿？” 段小涯道：“当然是去见我妈了。” 林素有些紧张：“婶……她好像不是很喜欢我。” 段小涯笑道：“你现在怀了他们的大孙子，她就是不喜欢也不行了。” 林素确实也有意要母凭子贵，她的想法很朴素，和很多农村的妇女一样，生儿育女是她一个重要的使命，否则女人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她们不像城市那些精英女性，她们的人生还有其他目标和理想，可是像林素这样的妇女，她们的生活太贫瘠了。 她就觉得，她需要有一个孩子。 段小涯身边的女人太多，只有孩子是她的，是她的一个依靠。 段小涯又回到了家里，李美翠和段志远正要出门，看到他们回来，奇怪地道：“小涯，你不是说要回城里吗？” 段小涯拉着李美翠坐下，说道：“妈，我有事对你说。” 李美翠扫了林素一眼，心里有些不快，她打从心里就不喜欢儿子和她在一起，不是因为林素不够好，事实上林素是个贤惠的女人，这在村里谁都知道，但她克服，洞房之夜把自己的丈夫给克死了，这让李美翠十分忌讳。 不过李美翠也不便直接把话说出来，而且是当着段小涯的面。 “有什么事？”李美翠道。 段小涯又拉着林素坐了下来，李美翠见状，也拉着幺鸡坐了下来，像是示威似的对林素道：“素素，你和幺鸡认识了吧？她是小涯刚刚带回来的女朋友，她怀了小涯的骨肉，我的大孙子。” 幺鸡面露愧色，不敢言语。 林素却惊讶地朝着幺鸡望去，心想，难道她也怀孕了吗？ 这样倒好，都是小涯的孩子，孩子是不怕多的，村里的观念，可不管什么计划生育，他们只知道子孙满堂是一种福分。 段小涯道：“妈，素素怀孕了。” 李美翠道：“你说什么？” 然后又望了林素一眼：“怀了？” 林素腼腆地点了点头，李美翠心里还是有些喜悦的，就算林素是黑寡妇，但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是她的孙子，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段志远哈哈大笑，虽然有些失态，但实在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欣喜，他一直盼望着抱孙子，却不想一下要抱俩。 “小子，你真行哈。”段志远朝着段小涯竖起拇指。 段小涯递给段志远一根香烟，对二老道：“老头，妈，有一件事我要和你们说。” “还有事啊？”李美翠有些期盼，“该不会又有什么好事吧？” 段小涯扫了李美翠和段志远一眼，说道：“其实昨晚我搞错了，怀孕的是素素，不是幺鸡。” “啊？”段志远和李美翠齐齐一愣，这种事情还能搞错？ 段小涯幸亏在此之前说了林素怀孕的事情，否则直接说幺鸡怀孕的事是假的，还不把两个老人气的血压飙升？ 不过李美翠还是有些失落，俩孙子变一个了，找谁说理去。 “素素真的有了？”李美翠有些不确信地问，生怕段小涯这一次又搞错了。 段小涯说道：“我刚才摸过素素的脉搏了，确实是喜脉。” 李美翠知道段小涯会医术，他如果摸过林素的脉搏，想来是不会有错的，她又有一些不甘心地道：“你摸一摸幺鸡的脉搏，说不定也是喜脉呢？” 段小涯不想多此一举，他也真怕幺鸡真的怀了他的孩子，一个赌棍要是怀了他的孩子，后果可真不堪设想，没准孩子会带着骰子出生。 但是幺鸡却已把手伸了过来，她在心里也是期盼能怀了段小涯的孩子，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和林素平起平坐了。 第1063章 办婚礼 段小涯摸了幺鸡的脉搏，不由松了口气，还好，这个女人没有怀孕。 幺鸡见他的表情，心情更加不爽，什么意思？她没怀孕，他反倒松了口气，这摆明了就不想让她怀上他的孩子。 难道她就连给他生个孩子都不配吗？ “怀了吗？”李美翠期待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摇头：“没有。” 李美翠惋惜地叹了口气，不过她的注意力立即又落到林素身上，笑道：“素素呀，你现在怀了我们段家的骨血，以后就不要干那些粗活和重活了。不仅我们家的活不要干，你们家的活也不要干，你知道你现在肩负着多大的使命吗？” 林素轻轻点头。 面对林素，李美翠显得随意的多，毕竟这么多年住在同一个村，知根知底，不像段小涯从城里带回来的那些姑娘，总让李美翠觉得有些生分，说话都要客客气气的。 但现在对林素，李美翠完全没有这样的压力，道：“既然怀孕了，就在家里住下，我也好照顾你。你没生过孩子，很多东西注意不到，我是过来人，我可以提醒你。” 段小涯想到村里的习气，林素未婚先孕，难免会惹别人风言风语。就算说话的人没有恶意，但图个嘴快，也会伤害到林素。 所以，段小涯对李美翠道：“妈，我想和素素办个婚礼。” 他和林素可以不扯结婚证，但婚礼一定要办。 因为村里只认婚礼，不认结婚证的，就算扯了结婚证，酒席没摆，那也不算结婚。 村里的传统观念，结婚需要拜过天地和高堂，需要德高望重的长辈承认，这才算是喜结连理，这才符合村里的规矩。 扯不扯结婚证，在村里人看来，那是无关紧要的事，而且老一辈当中有一些人还觉得相当可笑，没有六礼，没有聘书，盖一个章就算结婚了，两家人就成亲家了，这多搞笑啊！ 所以，在村里办婚礼就等于结婚。 李美翠心里却无端担忧起来，望了林素一眼：“素素，你先回房去休息吧，就在楼上，小涯的房间。” 林素知道李美翠一定有话对段小涯说，而且她不方便在场，所以识相地起身，朝着楼上走去。 李美翠对幺鸡道：“你也到外面走一走，家里太闷了。” 得知幺鸡没有怀孕，李美翠对她的态度又有一些不同，幺鸡心里很不得劲，但有什么办法？她是段小涯的母亲，段小涯又是一个孝子，如果惹李美翠不高兴，段小涯势必不许她留在身边了。 幺鸡只有出去走一走，虽然并不觉得小山村又什么可走的地方。 然后李美翠拉着段小涯的手，压低声音：“小涯，你真要和林素结婚？” “不是结婚，是办个婚礼，也算给素素一个交代了。” “办婚礼不就是结婚吗？这在咱们村里，就是结婚。” “素素现在怀了我的孩子，难道我不该给她一个交代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李美翠声音压的更低了，“她不是克夫嘛！” “妈，这些都是迷信。” “这可不是迷信，村里都这么说的，你想，安大仁当初和她结婚，头个晚上就死了，多吓人哪！” 段志远闷闷地抽着香烟，说道：“小涯，这事得听你妈的。” 段小涯笑道：“老头，你怎么也这么迷信？” “你忘了山鬼的事？这种事可不能马虎。”段志远本来不愿说起山鬼的事，这不仅是他的伤心事，而且也怕李美翠多心。 山鬼名叫辛夷，和段志远有着三世情缘，这一世正是第三世，如果这一世的情缘功成圆满，她就能躲过天劫。可是，段志远已经有了家庭，而且和她人鬼殊途，最后辛夷还是放弃了，死在天劫之中。 当初因为这事，李美翠和他大吵大闹，而且叫了娘家的人过来，差点没和段志远离婚。 这件事一直是段志远的一个心结，他亏欠了两个女人。 今天为了段小涯，段志远主动提起这件事，而且当着李美翠的面，可见他是实在担心段小涯。 段小涯心里疑惑不已，段志远拿山鬼的事来比喻林素和他的事，似乎有些奇怪。 虽然安大仁的事，确实和林素有关，因为林素的亲父云中君曾给林素订了冥婚，把她许配给小鬼王乌孙，所以安大仁娶林素，自然就逃不了噩运了。 山鬼存在，那么乌孙自然也就存在。 可是一介凡人段志远又怎么知道的？ 段小涯望向段志远：“老头，你知道一些什么？” “有件事我没跟你说，那次安大仁娶林素的时候，我也去喝喜酒了。酒席散场之后，我留在安家帮忙收拾桌椅，所以晚了一些回去。回去的路上，我亲眼看过无数的乌鸦，嘎嘎地从我头顶掠过，落在安家门口的树上。一棵一棵的树上，全部都是黑漆漆的乌鸦，因为是在夜里，乌鸦的颜色融入夜色，很难发现。但我还是拿着手电筒去看了一个真切，好家伙，真是吓死我了。所以我猜想，安大仁的死，一定有问题。”段志远心事重重地道。 段小涯和乌孙打过交道，上次乌孙出场的时候，首先就让乌鸦来打头阵。 乌鸦就是乌孙的使者，就连林素也对段小涯说过，安大仁死的那个晚上，她确实看到窗外的树上，聚集了很多的乌鸦。 不过段小涯不怕乌孙，对段志远道：“老头，你放心吧，你儿子我福大命大，素素克不了我。” 段志远知道段小涯心意已决，说道：“要不，找个先生来看一看，你们的八字如果不冲，再办婚礼不迟。” 段小涯知道父母担心，为了不使他们担心，说道：“好，爸，待会儿我就请小蔡头看一看。” 李美翠犹豫地道：“老蔡头失踪快有一年了，小蔡头行吗？” 段小涯笑道：“小蔡头是老蔡头的儿子，老蔡头堪舆点穴的本事，小蔡头没学到手，但看八字这么简单的事还是会的。” 段小涯心里打定主意，小蔡头是他的弟兄家，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到时和他通个声气，不论和林素的八字合不合，都让小蔡头说是天作之合就行了。 第1064章 酒中的咒 段小涯去了小蔡头的家里，小蔡头热情招待，让他老婆金花准备两个好菜，又从家里酒缸打了一壶红酒出来。 村民自家酿的红酒，一般指的不是葡萄酒，而是拿红曲作为酒母发酵而成的酒，色泽呈红，所有叫做红酒。 “小涯，有些日子没见到你了，怎么想起来看我？” 段小涯把林素和自己的八字掏出来，写在两张红纸之上，拿给小蔡头：“你给看看，这两个八字合吗？” 小蔡头扫了红纸一眼，说道：“这女的八字中生日地支为伤官，标准的克夫命格，这女的谁呀？” “林素。” “我就说嘛，安大仁就是被她克死的。” “我要娶她。” 小蔡头一愣，伸手摸了一下段小涯额头：“没发烧啊。” “你才发烧呢。” “哥儿们，你认真的？” “这种事情能开玩笑吗？” “什么时候的事？不是唐小玉吗？怎么变成林素了？” “她怀了我的种，能不给个交代吗？” 小蔡头大吃一惊：“我去，你这么神勇。” “一向很神勇的。” “小涯，你可别乱来哈，林素真不能娶，你们八字不合。林素八字和谁都不合，要是当初安大仁来找我爹看个八字，也不会出这样的事。安家抠门，就为了剩那几块钱的卦金，白白送了安大仁的命。” “有那么邪门？”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小涯，作为兄弟，我必须劝一劝你。” 段小涯笑了笑：“我的命硬，只有我克别人，别人克不了我。” 过了一会儿，金花做好了菜，说道：“菜做好了，可以吃了。” 小蔡头招呼段小涯入座，段小涯看着小蔡头的印堂微微有些发黑，问道：“兄弟，最近你家里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吗？” 小蔡头因为被同村的丑婆以排教秘法诅咒，所以一直很衰，幸亏有段小涯的福脉拉着他，小蔡头才能一次又一次地逢凶化吉。 这是老蔡头技高一筹，很早就料到丑婆会对小蔡头下手，所以利用千门之术，把小蔡头的命格跟段小涯的福脉绑在一起。 但这完全视两人的距离而定的，如果段小涯距离小蔡头越远，他的福脉对小蔡头的影响也就越弱。这些日子，他基本不在村里，就连雎市也没怎么待，一直都在外地奔波。 所以，丑婆便能对小蔡头有机可乘。 其实，水琳琅早已怀疑，小蔡头的事，都是丑婆背后搞鬼，可是没有证据。 段小涯也清楚，这种诅咒的事，要找证据，那是很不容易的，何况司法机关根本不信诅咒一说，就算抓到丑婆，也不能判罪。 小蔡头想了想，笑道：“到没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怎么了，小涯？” 段小涯笑道：“没事。” 可是心里终究不安，按照中医的观点，印堂主肺病，肺的正色是白色，如果出现黑色，脏腑一定出了问题。可他现在巫道有所进展，除了小蔡头的身体健康状况之外，他还能看出其他的一些东西。 小蔡头邀请段小涯坐下，金花拿了家里的红酒出来，一人倒了一碗，笑道：“小涯，你和小蔡先喝着，我去再做几个菜。” 段小涯笑道：“不必麻烦了，我吃过来的，你也坐下喝几口。” 金花于是坐下，又给自己倒了半碗，说道：“小涯，我酒量浅，敬你一杯，感谢你这些年对我们家的关照。” 段小涯笑道：“瞧你这话说的，兄弟之间，这么说就生分了。” 两人碰了碰碗，正要喝呢，段小涯忽然叫道：“等一下。” 金花一愣：“怎么了？” 段小涯盯着自己酒碗之中，酒中隐隐透着一股黑气，这些黑气很薄，小蔡头和金花完全看不见，可是段小涯能够看见。 段小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看见，估计和他上次在灵山鬼狱大天狗的时候有关，当时他的神识又一次地爆发，就连大天狗也不是对手。 虽然爆发之后，因为他的脑海一时之间接受不了那么大的信息和能量，所以大部分都被隐藏在藏识之中，但仍给他留下了一小部分的巫识。 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巫师，首先要有一双法眼，能够看到别人不能看到的东西，这就相当于中医“望闻问切”的望。 如果问题都看不出来，遑论解决问题？ “小涯，你是不是不喜欢喝红酒？”小蔡头看段小涯拿着酒碗不喝，问道。 其实他和段小涯喝过很多次酒，也没见他有什么不喝红酒的规矩，所以小蔡头对此有些奇怪。 段小涯把酒放下，说道：“这酒不能喝，被人下咒了。” 金花一愣：“下啥了？” “咒。” “是毒吗？” “咒和毒不同，毒危害的是人的身体，但咒危害的是人的精神世界，它相当于给精神下毒，精神不振，身体自然也会跟着败坏，有时还会让人发疯，或者影响人的气运。然而咒是无形的，你很难去查证，只会认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情况是正常的，而事实上却被人动了手脚。” 小蔡头微微颔首：“没错，我爸以前就是这么跟我说过。” “小蔡头，我问你，这些红酒，你是不是经常喝？” “小涯，你知道的，平常我也爱喝两口，难道这酒真有问题吗？”小蔡头对段小涯十分相信，毕竟段小涯号称和阎罗王打过交道的人，而且又在村里显露了很多次神技，他不是一般的人。 段小涯又问金花：“这些酒，平常你也喝吗？” 金花摇了摇头：“平常我不怎么喝酒的。” “这就是了。”段小涯看着小蔡头的印堂，“小蔡头印堂发黑，而金花印堂正常，一点是这酒的关系。” 小蔡头一惊：“小涯，这酒喝了会怎样？” “如果从医道的角度来看，印堂发黑，只是肾病过肺的症状，但如果从巫道的角度来看，问题可就严重了。” “会怎样？会死吗？” “先带我去酒缸看一看。” 小蔡头和金花急忙起身，带着段小涯到了厨房，金花揭开酒缸的木盖，段小涯果然看到酒中隐隐冒着黑气。 这就酒缸中一定有问题。 第1065章 知道我是谁吗？ 段小涯撸起袖子，伸手探入酒缸，胡乱摸了一通，但摸到的只是柔软的酒糟。 段小涯一无所获，猜想一定有人是烧符放入酒缸中，符烧成了灰，混合酒里，自然无迹可寻了。 “小涯，有什么发现吗？”小蔡头问。 段小涯摇头，问道：“你们家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除了卓家，好像没有。” “鱼排的卓家？” “没错，就是卓一铃家。” 段小涯倒也听过卓家和蔡家的恩怨，这件事十里八乡都清楚。 说的是，老蔡头曾在家中施展秘法，一枚茶叶放在水杯之中，茶叶慢慢地沉入水里，卓一铃她爸卓雄出海打渔的船也渐渐地沉入水里。 所以所有人都说是老蔡头害死了卓雄，尤其卓雄的老婆，卓一铃的母亲丑婆，更对蔡家恨之入骨。 而丑婆的来历也特别的蹊跷，她是卓雄出海救回的一个女人，然后就嫁给了卓雄。 据水琳琅分析，丑婆还是排教的后人。 金花紧张地问：“不会是丑婆想害我们吧？我听人说，这个老太婆有些不寻常，行为诡异。” 段小涯道：“我去看一看，情况还不清楚之前，不要乱说。” 小蔡头道：“小涯，我跟你一起去。” 段小涯点头，然后和小蔡头朝着鱼排走去，鱼排就在小澳村的隔壁，所以路程也不遥远。 很快，就到卓一铃的家里，卓一铃正在门口晒着鱼干，一条一条的黄花鱼被她穿着红线，挂在竹竿底下。 卓一铃扭头看到段小涯和小蔡头，有些意外：“小涯，你怎么来了？” 当初她是想以美人计接近段小涯，结果差点玩火自焚，段小涯这家伙差点把她拖到玉米地里。 段小涯当时的意思，都是成年人了，别搞那些虚的，要玩就玩实在的，如果连身体都不肯给他，凭什么说爱他？ 卓一铃没有献身的勇气，段小涯拍拍屁股就走了，所以卓一铃的美人计宣告失败。 “怎么？我不能来吗？”段小涯说话的语气依旧嚣张。 卓一铃忙赔笑道：“瞧你说的，这不好久没看到你了吗？最近都在忙啥呢？家里做了那么大的生意，却也不见你回来。” “我忙什么你别管了，我有事问你。” “啥事？” “你是不是在小蔡头家中的酒缸下咒了？” 卓一铃一愣，干笑地说：“小涯，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咒？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卓一铃，你别狡辩了，就是你，除了你没有别人！”小蔡头从过来的时候，就是板着脸，除了卓家，他就想不出他家还和谁家有过节。 卓一铃冷笑一声：“你有证据吗？小蔡头，这里不是你们小澳村，这里是鱼排，你要像疯狗一样乱咬人，可别怪我叫人来。” 小蔡头怒道：“你骂谁是疯狗呢？别以为老子不打女人！” “你来呀，我站在这儿给你打！”卓一铃没把小蔡头放在眼里，他和段小涯不一样，没有段小涯那样天不怕地不怕，如果不是段小涯罩着他，他早就死八百回了。 小蔡头正要挥拳过去，段小涯轻轻拦下小蔡头，对卓一铃道：“你妈在吗？” “干嘛？” “我有话和你妈谈一谈。” 卓一铃把头一昂：“有话和我谈也一样的。” “你？跟你说不着。” “那就别说了。”卓一铃对段小涯始终有些防备，这家伙发起狠来，随时能够要了人的性命，她怕段小涯对母亲动手。 却见丑婆忽然就从屋里走出来，站在门口，淡淡地道：“进来说话吧。” 段小涯走了进去，小蔡头想要跟进去，卓一铃伸手一拦，道：“我们家不欢迎姓蔡的。” 段小涯知道两家结怨已深，对小蔡头道：“你在外面等着吧。” 然后卓一铃把门关了起来，丑婆请段小涯坐下，对卓一铃道：“去给小涯泡一杯茶。” 段小涯淡淡地道：“不必了，你们家的东西，我还真不敢吃。” 卓一铃黛眉一蹙：“段小涯，你什么意思？” 段小涯双手一摊：“就字面上的意思。” 丑婆抬起浑浊的眼睛：“小涯，你来有什么事吗？” 段小涯点上一根香烟：“丑婆，既然你问了，我就开门见山了。我刚才到小蔡头家里，他家的酒缸被人下了咒，该不会你做的吧？” 段小涯知道除了他们没有别人，所以也不去打太极，直截了当地质问，才是他的风格。 丑婆心里一惊，这家伙怎么可以看出酒被下咒了？难道村里的传言是真的，他真的有着通灵的本事？ 附近的村庄都流传着很多段小涯给人治病抓鬼的故事，这些故事大部分都是假的，好事之徒瞎编杜撰，为的就是吹牛。 这些杜撰的故事，基本都比较离奇的，所以就更增添了段小涯的神秘性。 丑婆笑了笑：“小涯，你在说什么？什么咒？” “我从酒中看到隐隐冒出的黑气，那些酒明显是有问题的。” 丑婆心中更惊，他竟然能看的到咒？但丑婆的表面还是镇静的，笑道：“小涯，你是不是出现什么幻觉了，好好的酒怎么会有黑气呢？” “这正说明了这酒有问题。” “那也不能说明这酒的问题就和我有关。” 段小涯冷笑一声：“你是排教中人，那咒是排教的咒，你还敢说与你无关？” 其实段小涯也不知道那咒是什么咒，但丑婆既是排教中人，那自然就是排教的咒，所以段小涯就诈她一诈。 不想丑婆先入为主，把段小涯想象的太牛逼了，结果真被他给诈准了。 她是排教中人的身份极其隐秘，就连老蔡头也未必清楚，可是段小涯竟然知道，可见这小子确实不简单。 “你怎么知道我是排教中人？”丑婆紧紧盯着段小涯，她本面目丑陋，严肃起来就更可怕。 段小涯淡淡一笑：“我知道你是排教中人，你又知道我是谁吗？” 丑婆确实觉得段小涯来历非常，他从四岁的时候被段志远拐上山，也没怎么出去过，忽然之间拥有那么神奇的本事，这背后一定有常人不知道的背景。 第1066章 解咒之法 “你是谁？”丑婆阴冷地问。 段小涯笑而不语，给她一个高深莫测。 丑婆越发坐不住了，段小涯很不简单，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她又问一句：“你到底是谁？” 段小涯吐着烟雾：“别问我是谁。丑婆，小蔡头是我兄弟，我不许任何人伤害他。你给他下的咒，有没有解法？” “哼，你不能解？”丑婆凝视着他，料想这家伙也没她想象的那么深不可测，起码他还不能解她的咒。 “是，我不能解，可我的咒你也解不了。” “你的咒？”丑婆微微一愕。 “你不觉得我这香烟的味道有些不同吗？”段小涯又吐了一口烟雾，直接朝着丑婆脸上吐去。 丑婆惊觉地避了一下，卓一铃也跟着退到丑婆身边，两人怔怔地看着吞云吐雾的段小涯。 他们平常也不抽烟，所以根本也闻不出段小涯的烟味有何不同，而且就算烟味藏着什么古怪，段小涯抽烟怎么可能没事？ 其实，段小涯的香烟一点古怪没有，就是普通的香烟，他不过是吓一吓她们。 装神弄鬼本是巫道的初级水平，主要基于心理的控制，现在丑婆和卓一铃摸不着段小涯的底，而且舆论环境对他的神迹添油加醋，这些都会对她们的心理产生波动。 “丑婆，我段小涯是什么为人，想必你很清楚，小蔡头出什么事，我会加倍奉还在卓一铃身上。”说着段小涯冷眼睃了卓一铃一眼，段小涯知道，报复卓一铃比直接报复丑婆更有效果。 卓雄死后，丑婆和卓一铃相依为命，卓一铃就是她的命。 如果段小涯因为小蔡头的事，报复在卓一铃的身上，这无疑比要了丑婆的命让她更为痛苦。 这种威胁人的事，正人君子或许不屑为之，但段小涯不是正人君子，而且是个很邪乎的一个人，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什么手段最有用处，他就用什么手段。 不管这个手段有没有节操。 “老蔡头害死我们家卓雄，这件事你听说了吧？”丑婆森然望着段小涯，情绪有些激动，“凭什么？我们家的人就要白死？我们家的人不是人吗？” 段小涯也觉得卓雄死后，丑婆和卓一铃孤儿寡母有些可怜，叹道：“害死卓雄的是老蔡头，你可以去找老蔡头，你找小蔡头是不对的。” “现在老蔡头找不到了，父债子偿，有什么问题吗？” “父债子偿如果没错，你的债以后让卓一铃来还，是不是也没错？” 丑婆身体微微一震，一时没有言语，她深知自己滥用禁术，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可这一切的罪孽，她却不愿连累下一代。 段小涯看出丑婆此刻的内心有些动摇，说道：“丑婆，我想卓雄地下有知，他也不愿看到你被仇恨控制。这么多年，你不痛苦吗？” “我痛苦，是因为我不能为我们家卓雄报仇！”丑婆凶狠地咬着牙齿。 “有仇自然要报，这一点我也赞成，我也是这么一个人。只是冤有头债有主，你这个仇要找老蔡头去算，算不到小蔡头的头上。如果人人像你这样，只会让仇恨延续，没玩没了。你想让给你的后代，也在仇恨中生活吗？” “可我找不到老蔡头，这个缩头乌龟，他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听说过千门诅咒吗？” 丑婆一愣：“你是说……老蔡头受到诅咒？” “老蔡头的仇，或许不需要你去报，伏羲老祖会帮你报这个仇。” “你说的是真的吗？”丑婆声音颤抖地问。 段小涯也不清楚，老蔡头失踪是不是和千门诅咒有关，但这个时候，必须要给丑婆一个肯定的答案。 于是他点头，说道：“千门是有诅咒存在的，老蔡头如果当年滥用禁术，必然受到伏羲老祖的处罚。我五叔段志高就受到千门诅咒的处罚，他死于伏羲的诅咒。” 丑婆一怔：“段志高也是千门中人？” “他偶然得到段氏义宅的红巾之术，赌术突飞猛进，所以他挣了很多钱。” “段志高的赌术我也听说了，原来是红巾之术。” 丑婆知道二十年前，有个李跛脚住在段氏义宅，据她所知，就是千门正八将中的高人，红巾之术被她藏在义宅，也未可知。 这么隐秘的事，段小涯竟然都知道，可见这家伙真的很不简单。 段小涯最后说道：“丑婆，现在你可以帮小蔡头解咒了吧？” 丑婆虽然未必全信段小涯的话，但此刻也没办法，因为明显段小涯是居高临下的，他的手段比她高明，也比她狠。 最重要的是，她搞不清楚段小涯的底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现在她对段小涯的了解，只是他在棘山村的一些事情，可是种种迹象表明，他不仅仅是个山村的一个小农民，还有别的神秘身份。 “解咒的办法很简单。”丑婆终于对段小涯妥协了，望向卓一铃，“把我房间的黄符拿来。” 卓一铃急忙上楼，过了一会儿，拿了一张黄符过来，黄符是以毛笔画的，好像没有任何规则，和段小涯脑海出现的符纹都不一样。 丑婆把黄符交给段小涯：“黑豆煮童子尿，然后再把这张黄符烧进去，喝下之后，睡一觉就好了。” 段小涯接过黄符，料想丑婆也不敢骗他。 于是装模作样地道：“我给你们下的咒，也很容易解，大姨妈混合盐水，一日三次，三天之后就好了。” 丑婆和卓一铃目瞪口呆，她们第一次听说还有大姨妈来解咒的。 段小涯心里暗自觉得好笑，表情严肃无比：“切记，这大姨妈必须是当天的，否则效果便会大打折扣。”说着，头也不回地出门，留下面面相觑的一对母女。 守在门口的小蔡头顿时迎了出来，问道：“小涯，怎么样？” “没事，我已拿到解咒的办法了。” 小蔡头愤然说道：“我就知道，一定是这丑八怪搞的鬼。” 段小涯回到小蔡头的家里，把黄符交给他，把丑婆说的办法重复给他，解咒需要的黑豆和童子尿倒也容易得到，没有什么难处。 第1067章 天作之合 段小涯交代了小蔡头解咒之法，又让他给自己和林素的八字弄个批文，说些吉利话，反正李美翠也不懂八字合不合，一切都听先生的。 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看到圣女宫旁边的小棚之中闹哄哄的，段小涯知道经常有人在这聚赌，天高皇帝远，镇上的派出所一般抓赌也抓不到这边。 或者，等他们到了这边，人早就跑光了。 段小涯走了进去，此刻大坤、王勇等人围着幺鸡，他们都没见过幺鸡，也不知道她的来头，纷纷叫嚣着不让幺鸡走。 原因就是幺鸡赢了太多的钱。 幺鸡可是赌术高手，这些小虾米哪里是她的对手？ 虽然个个赌龄都很高，但赌术却未必有什么进展。 “干什么呢？”段小涯走了过去。 大坤笑道：“小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十五那天就回来了。” “你来的正好，也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个臭婆娘，赢了哥几个好些钱，你帮忙教训教训她。” 段小涯笑道：“她赢了你们多少？” 王勇心里估摸了一下，说道：“少说也有三千多吧？” 段小涯心想，三千在棘山村也是一比大数字，何况他们赌的很小，一个手气再旺的人，一天下来能够落个一千块钱就算不错了。 幺鸡估计也没玩多久，否则以她的水平，三千块钱还不够给她塞牙缝的呢。 段小涯无奈地望向幺鸡：“把钱还给人家吧。” 幺鸡听说段小涯要和林素举办婚礼，心情正不爽着呢，把头一歪，傲慢地道：“凭什么？” “我去，小妞儿挺嚣张哈，敢跟我们小涯这么说话，想死不是？”大坤抬手做了一个抽她的动作。 段小涯急忙拦住，笑道：“我女人。” 大坤一愣：“啊，你女人？” 众人一听，就不再为难幺鸡了，段小涯的面子多少还是要给的，否则以后在村里不好混。 只是，段小涯的女人一个接着一个，他们都有一些应接不暇。 段小涯身上没带那么多的现金，没办法把钱还给他们，说道：“哥几个，下次我请喝酒。” 然后拉着幺鸡离开，幺鸡依旧闷闷不乐。 段小涯笑道：“你这是怎么了？赢了钱还不高兴？” 幺鸡白他一眼：“我没见过钱怎么着？这点钱能让我高兴？” “是不是我要和素素举办婚礼，你不高兴了？” “你不觉得这样对我不公平吗？” “素素怀了我的孩子，而且她又是在村里长大的，你不知道村里的观念，要是未婚先孕，生了孩子下来，她会被人说闲话的。”段小涯搂着幺鸡的肩膀，安慰着道，“其实，你们在我心里一样重要。”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幺鸡不是傻子，她能感觉的到，段小涯对她是好，但和其他女人一比，好像就差了一点。 “你要这么说，可伤我的心了。”段小涯做出一副受伤的表情。 幺鸡明知他在作假，但也无可奈何，给他一记白眼，却也没再说什么了。 到家，段小涯立即就把小蔡头的八字批文交给李美翠，说道：“妈，你看看，这可是小蔡头亲自批的，我和素素那绝对是天作之合。” 李美翠不认识字，把段志远叫来：“老头子，你看看，这八字批文是不是真的可以？” 段志远虽是农民，倒也识的几个字，看了一眼，说道：“说是这么说。” 李美翠立即捕捉到段志远话里的意思，说是这么说，但事实上是怎么样的，谁也不清楚。 李美翠瞪着段小涯：“我倒忘了，小蔡头和你可是弟兄家，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俩，嘿，小涯，你别是让小蔡头作假的吧？” 段小涯笑道：“妈，你觉得可能吗？小蔡头会为了我一个八字，把他们蔡家的金字招牌砸掉吗？” 李美翠想想也是，毕竟老蔡头的为人是爱惜羽毛的，而且他们蔡家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阴阳先生，小蔡头不大可能为了一个八字，把自家的招牌给砸了。 何况，小蔡头是段小涯的弟兄家，如果段小涯和林素结婚真有什么凶兆，他也一定会阻止段小涯。 段小涯望了李美翠一眼，见她依旧皱着眉头，笑道：“妈，你放心吧，小蔡头都说了，安大仁的死，和素素没有关系，完全是他自己命里犯衰。素素的福气太大，像他这种贱命承受不起，所以安大仁是被福气压死的。” “那你就能承受林素的福气吗？” “那是当然。”段小涯神气活现，“我短短一年的时间，就已经有这样的成就，难道我的福气还不够大吗？我和素素福气对福气，两个人相互影响，福上加福。” “你可别哄妈。” 段小涯拉着李美翠的手，笑道：“妈，这种事我怎么能骗你呢，素素真是克夫的命，难道我自己命也不要了吗？你儿子我可没那么傻。” 李美翠回想段小涯从前种种，这家伙确实精明的很，一点便宜都不让别人占，何况性命攸关的事？ 段志远见到事已至此，也就不再勉强段小涯，说道：“不管怎么说，林素也是一个好孩子，我们都是看着她长大的。” 李美翠道：“我没说她不是好孩子，只是这孩子命苦。” 段志远道：“苦怕什么，我们不也是苦过来的？何况现在肚子里有咱们段家的骨肉，就凭这个，我们也把她当自家人吧。” 李美翠终于不再说什么了。 段小涯立即上楼去看林素，林素果然按照李美翠的吩咐，乖乖躺在床上，她从没生过孩子，所以也不懂得养胎什么的，李美翠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小涯，小蔡头怎么说？”林素知道段小涯去问八字了，心里也十分紧张，她一直怀疑自己是个克夫的命。 段小涯高兴地道：“嘿嘿，小蔡头说我们两个是天作之合，没有比咱们更匹配的八字了。” “真的吗？”林素大喜。 段小涯笑道：“这种事我还能骗你吗？” 林素微微放下心来，她最怕的就是连段小涯也一起克了，还有和她订了冥婚的乌孙，也是她担忧的另外一个因素。 第1068章 方凝的出走 次日，段小涯正和父母商量结婚事宜，比如日子，还有请的宾客，等等。 这个时候，方凝就回来了，乐果水也回来上班了，七月十五回去祭祖，在家耽搁两天。 乐果水和方凝一起回来，方凝开着自己的车，说是半路碰到乐果水。 段小涯看到方凝，再也不能回到最初的时候了，任何事情他都可以释怀，唯独背叛不行。 何况方凝不算背叛，她从一开始就是别有用心，段小涯就像一枚棋子被她利用。 李美翠和段志远也不知道方凝今天回来，一时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处理，在他们的眼里，方凝也确实是好孩子，一个城里来的姑娘，却愿意待在山村吃苦，风吹日晒。 如果不是真爱段小涯，他们想不出别的原因。 可是现在段小涯要和别的女人结婚，说真的，李美翠和段志远心里也挺不落忍的。 “小涯，你们这是干嘛呢？”方凝还没察觉问题。 段志远拉了拉李美翠，两个老人很没节操地离开，这件事还是留给段小涯自己解释，他们要的只是他们的孙子，至于段小涯的感情问题，他们一点也不关心。 这小子也不知哪儿走了桃花运，现在桃花都烂了，该收拾的还是要他自个儿收拾。 “怎么了？”方凝狐疑地看着离开的两个老人，又扭头看着段小涯。 乐果水也察觉到气氛有些古怪，笑道：“小涯，方小姐，我去园子里看一看。” 此刻客厅只剩段小涯和方凝两人，段小涯点燃一根香烟，招呼方凝坐下。 方凝怪异地看着段小涯：“到底怎么了，我怎么觉得气氛怪怪的？” “我要和素素办个婚礼。” 方凝一愣，继而一笑：“这样很好啊。” “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方凝轻轻握住段小涯的手：“小涯，只要你心里有我，不论你怎么样，我都支持你。” “你心里有我吗？” “我心里自然有你，而且只有你，你会不明白吗？”方凝忽然有些委屈。 “老实说，你接近我，到底为了什么？”事到如今，段小涯索性把话说开，不然以后每次见到方凝，总有一种矛盾的心理。 “小涯，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是兰花门的人吧？” 方凝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段小涯，她自认为隐藏的很深，却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又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何况，以他的江湖阅历，他应该就连兰花门是什么都没听说过才对。 方凝能够想到的就是水琳琅，一定是水琳琅，这个女人太聪明了，聪明的让她不得不防备。 可是就算如此，她依旧是不如水琳琅的。 “你都知道了。”方凝轻轻叹了口气，却比段小涯想象的要平静的多。 “果然是这样的，方凝，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段小涯忽然觉得自己好傻，当时的他，不过只是一个山村的穷小子，她怎么会看上他？ 他果然是鬼迷了心窍。 段小涯可以被人打败，他却受不了被人当成傻瓜。 这是他的自尊所不允许的。 “小涯，我有苦衷。” “什么苦衷？” “你是九阳之躯，当时我和柳黛眉正在修炼内视法，你的精元能够帮助我们修炼功法。本来，柳黛眉是要接近你的，可我先得到了机会。” 段小涯苦笑一声：“想不到我还有这样的作用，恭喜你，方小姐，你的神功已经练成了吧？” “除了第一次，之后我就没在你身上使用内视法。” “为什么？” 方凝轻轻一笑，低下了头，悲伤地道：“我现在说的话，你还会相信吗？” “你说。” “因为你的尊重，当时你明知道我是楚董派到你身边伺候你的，可你不像别的男人，你没有侵犯我，你不愿意强人所难。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觉得你不简单，这世上没有几个男人能够经受的住我的媚术，特别是在你前一晚已经和我有过经历之后，你仍可以拒绝我。” 段小涯心想，奶奶的腿儿，前一晚老子是喝醉了，自己干了什么全然不知，你的媚术老子醒来之后就没半点印象，你自然是勾引不了老子了。 方凝缓缓叹了口气：“后来，柳黛眉想要借你练功，我怕你被她勾引了，我谎称她有艾滋，所以你才不敢碰她。柳黛眉的媚术比我还高，而且她已吸收了很多男人的精元，很多男人因此坏了身体。可是小涯，我对你没有，我们只是正常的欢好，我没在你身上使用内视法，否则你的身体还能像现在一样吗？” 段小涯没想到，方凝竟然用心良苦，谎称柳黛眉得了艾滋。 确实，柳黛眉当时是勾引了他很多次，而且以她的姿色，如果不是段小涯误以为她有艾滋，说不定早就沉沦了。 不过，方凝也太小看他了，就算他们使用内视法，却未必能让他坏了身体，毕竟他可是拿药王鼎养过的人，不是一般男人可以比的。 “好了，我说完了。”方凝缓缓站起来，“我也没脸留在你身边了。” 段小涯一根烟刚刚抽完，他把烟蒂丢在地上踩灭，然后抬头看着方凝走出门口，他想伸手挽留，却又把手缩了回来。 没想到把事情说开了之后，段小涯的心情却更加矛盾了。 他很难确定，方凝说的是真是假，又或者，他们之间根本没有爱情。 没有爱情的啪啪，在段小涯看来就是禽兽，虽然很多时候，他也会变化成一只禽兽。 可他越来越觉得，爱情是需要高尚的。 段志远和李美翠其实没有走远，看到方凝走了出来，两人又默默地回到家里，李美翠问道：“小涯，你跟方小姐怎么说的？” 段小涯又掏出一根香烟点上，悠悠地道：“走了。” “啥意思，不回来了？” “我不知道。” 李美翠犯难了：“她要不回来，林下经济园子，还有谁能打理？我和你爸可完全不懂这些哈，还有那些商家和厂家，从来都是方小姐一把手决定的。” 第1069章 婚礼 段小涯没有留住方凝，终究还是放了她走。 这世上很多抉择，其实都很难分清楚是对是错，段小涯现在也难以下结论，自己这一次是对，还是错了。 但感伤是肯定的，毕竟方凝对他的成长，起了关键的作用。 何况，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段小涯叼了一根香烟，对李美翠说：“妈，我和素素的婚礼，你们决定吧。” 他有些意兴阑珊，起身缓缓地走出家门。 他叫了几个死党一起喝酒，烂醉如泥，然后被李二娃和段龙扶着回家。 “哎哟，怎么喝成这样？”李美翠有些责备，也有一些心疼。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想段小涯一定和方凝闹别扭了，方凝在他心里的位置很重，可她现在走了，段小涯心里属于她的那个位置，忽然空了。 幺鸡还是第一次看到段小涯这个样子，心里感叹此人虽然多情，却也用情至深，扶他上楼。 林素急忙过来帮忙，扶他躺在床上，段小涯迷迷糊糊沉睡过去，二女守在身旁，直到夜里段小涯苏醒过来。 “你们怎么还不去睡？”段小涯有些歉意。 林素温柔地道：“小涯，方小姐走了，你很难过是不是？” “没有，我就是好久没和兄弟们聚了，多喝了些，你们别多想。” “没关系的，只要方小姐心里有你，她会回来的。要不，明天你去找她吧？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但我想也不到要撕破脸的地步。”林素善解人意。 方凝是兰花门的人，而且她要利用段小涯修炼内视法，这些段小涯和林素都说不着，她只是一个山村的小妇人，她不懂江湖。 “好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段小涯意兴阑珊地道。 林素不便多问，她知段小涯此刻一定难过，只是出于男人的尊严，他会表现的很轻松，林素温柔地问：“我给你煮一碗面。” 段小涯轻轻点头，林素转身出去，幺鸡留在段小涯身边，她和林素不同，她除了会赌之外，几乎没有其他技能。 不过，她的技能却不是所有人能学会的。 “小涯，你和方小姐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了？”幺鸡料定段小涯和方凝之间，没有那么简单，绝对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吵吵闹闹。 她和段小涯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她对女人一向都比较宽容的，就像她，曾经把他害死，他对她也没有一句责备。 方凝一定对他做了比这更为严重的事。 “你知道兰花门吗？” 幺鸡一愣，怔怔地看着段小涯：“你是说……方小姐她是兰花门的人？” “没错。” “兰花门现任掌门据说是白莲花，她的媚术没有男人能够抵挡。甚至……”幺鸡望了段小涯一眼，“甚至有时就连女人都会克制不住。” “这么邪门？”段小涯有些难以置信。 “传说是这样的，但谁也没真正见过白莲花。” 自从接触八大行之后，段小涯渐渐发现，自己已经融入了一个很深的江湖，即便是在现代社会，江湖还是存在的。 过了一会儿，林素端面上来，她给幺鸡也煮了一碗，面上卧着一双荷包蛋。 那一瞬间，幺鸡忽然觉得，家里有个像林素这样的女人，其实是件很幸福的事，除了没有文化之外，她似乎符合华夏男人对女人的所有要求。 这些要求看似简单，但要完成起来，一点也不容易。 …… 三天之后，段小涯和林素在村里举行了婚礼，这件事在棘山村可算一件大事了。 毕竟村子不大，任何人家结婚，都是一件大事，何况段小涯现在又是棘山村的头号人物，娶了一个克夫的二婚女人，能不轰动吗？ 很多人都想不明白，以段小涯现在的条件，何必娶林素这样的女人呢？ 结婚那天，林素请了幺鸡当她的伴娘，幺鸡帮她打扮的漂漂亮亮，她和段小涯按照古礼拜堂。 主婚的不是别人，而是棘山村德高望重的段太公，众人都觉得段小涯的面子太大的，要知段太公轻易是不理会这些俗事的。 “老爷子，您坐。”段志远客气地请了段太公上座，“让小涯给您磕个头。” 段太公没有拒绝，他是村里辈分最高的人，任谁给他磕头，他都受得起。 段小涯拉着林素，跪在红色蒲团上面，恭恭敬敬地磕头，又接过一旁的喜婆端来的茶，献给段太公。 段太公象征性地抿了一口，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笑道：“一点意思，讨个吉利。” 段小涯笑道：“三爷爷，这可让你破费了。” “小涯，你现在也成家了，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胡闹了。” “是，三爷爷。” 拜过天地之后，段小涯和林素又要给各位长辈磕头，段家是棘山村的大族，加上各支的亲戚，也是济济一堂，磕头能够把人磕晕头了。 不过那些长辈也识相按，没有人真的托大给他们磕，一般等到他们就要跪下，就急忙把人给扶住了，然后掏出一个红包。 幺鸡则是专门端着一个托盘在放红包，红包虽然可能不大，但是个数很多，很快堆成一座小山。 排场摆在家里，家里两条主桌，都是辈分比较高的宾客，外面搭着一个棚子，辈分没那么高，又或者和他们家比较疏远了。 所以到了外面，就不需要跪了，但酒仍是要喝的。 李二娃、大坤等人起哄着要给林素敬酒，今天的日子新娘是不能生气的，所以他们尽情地开着带荤的玩笑。 林素和安大仁结婚的时候，虽然已经经历这样的阵仗，但这一次仍旧面红耳赤，她是面皮比较薄的人。 “快看快看，新娘子脸红了。”小胡子起哄着道。 段小涯笑骂一句：“出来混都是要还的，你还没结婚，等你结婚的时候，看我怎么折腾你们。” 小胡子嘿嘿一笑：“等我结婚了再说，现在该调戏的还得调戏。” 段龙笑道：“小胡子，就你这德行，还想结婚呢，谁家姑娘愿意嫁你？” 小胡子是村里捡骨头的，就是和死人打交道的，所以村里的人都嫌晦气，也没有姑娘家肯亲近他。 第1070章 乌鸦的夜 结婚很高兴，却也很累，大概每个结过婚的人都会这么觉得。 结婚以后的生活不说，就单拿婚礼来说，段小涯就是这种感觉，折腾到了晚上，整个人都快散架了，就连洞房都没心情了。 好在林素怀了他的孩子，现在也不能洞房。 刚才敬酒的时候，段小涯一直在帮林素挡酒，饶是他酒量再好，现在也有一些晕头转向。 “小涯，要不要给你做一些醒酒汤？”林素温柔地道。 段小涯轻轻搂着她的纤肩：“不用，睡一晚就好了。” 林素轻轻把头靠在他的肩膀：“真是难以想象，我竟然真的和你结婚了。” 虽然没有结婚证，但在村里，办了婚礼就算结婚，而且是比结婚证更为有效的证明方式。 段小涯心里清楚这一点，林素以后想要留在家里养胎，就必须给她一个这样的名分，否则闲言闲语，唾沫星子就能把她淹死。 林素知道当初段小涯和水琳琅拜堂，只是一个仪式，就连酒席都没有办，所以这么对比起来，她内心又充满了幸福。 就连水琳琅那么优秀的女人，得到的竟也没有她多，她该知足了。 她本是一个知足的女人。 忽然间，喜房的窗户被大风吹开，林素起身：“小涯，我去关一下窗户。” 她走到窗台准备去关窗户，忽然面色大变，一下跌坐楼板，一脸惨白，指着窗口：“他……他又来了！” “怎么了？”段小涯跳下床来，也朝窗口望去。 窗外，乌鸦遮天蔽月，黑压压地朝着他们家的方向扑了过来，浩浩荡荡，阵仗很大。 不消说，是乌孙来了！ 林素的生父云中君，为报答大鬼王的救命之恩，把林素许配给了他的一个儿子，此人就是乌孙。 虽是冥婚，但乌孙出于雄性的尊严，还是不许人间的男子染指林素。 所以当林素和安大仁结婚的时候，安大仁就被乌孙害死。 还有上次段小涯在镇上给林素买了房子的时候，两人正要准备亲热，乌孙也出现来破坏。 这一次是段小涯和林素大办婚礼，乌孙如果听到消息，是不可能坐视不理的，和自己有婚约的女人，现在嫁给另外一个男人，他怎么能忍？ 段小涯曾经请求云中君去向大鬼王解除婚约，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婚约似乎还没解除。 乌鸦汹涌地扑了过来，段小涯急忙关起窗户，但是窗户的玻璃很薄，几下就被乌鸦坚硬的喙撞破。 “啊——”林素惊慌失措。 乌鸦扑入房间，房间的灯光开始昏暗。 段小涯卷起床上的喜被，一通乱扑，乌鸦纷纷落地，在地板上扑棱。 但其他的乌鸦仍旧像是发疯似的攻击过来，段小涯拿着被子裹住林素的身体，然后双手乱劈，掌中气劲涌出，满屋都是黑色的羽毛飞舞，乌鸦的尸体掉了满地。 隔壁的幺鸡听到动静，本来以为两人正在洞房，但这洞房的动静太大，两人要疯成什么样子才能这么肆无忌惮？ 家里的隔音效果不好，他们还敢这样，真是不知羞耻。 可是听到最后，好像有些不对，林素虽然也在乱叫，但这叫声似乎没有爱欲的味道，反而十分惊恐。 女人第一次的时候，可能会有一些紧张，但林素都怀孕了，自然不可能是第一次，反应也不应该这么大。 幺鸡意识到出事了，从房间走出来，到段小涯和林素的喜房外，敲了敲门：“小涯，素素，你们怎么了？” 段小涯来不及回答幺鸡，幺鸡一脚踹门进来，哗啦啦，一片乌鸦从她头顶飞过，吓的幺鸡当场瘫软在地。 “幺鸡，带着素素先走！”段小涯一脚踢开一只啄向林素的乌鸦。 乌鸦砰的一声撞到墙壁，头破血流，然而其他乌鸦仍旧前仆后继。 “吱吱，吱吱——” 孙大圣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他本是山魈和人的杂种，是被段小涯养在家里，他会木遁术，平常可以藏在木头之中，为了不使他的家人惊疑，所以一般情况段小涯都不让出来。 可是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孙大圣也被吵醒了。 段小涯叫道：“孙大圣，你把她们带走！” 孙大圣望了林素一眼，又望了幺鸡一眼，这两个女人都被吓成一滩烂泥，估计想带也带不走了。 孙大圣无奈地摊了摊手。 一只乌鸦却朝孙大圣攻击过去，孙大圣反应十分灵敏，而且出手很快，一把就把乌鸦抓住，然后伸入嘴里一咬。 似乎乌鸦并不好吃，他直接把乌鸦吐出来了。 “小涯，发生什么事情了？”段志远和李美翠，还有段慧芳都被惊醒了，搞这么大的动静，这俩孩子真是要作死啊！ 李美翠打开了客厅的灯，却见楼梯口无数的乌鸦窜了出来。 “老头子，你看，这是什么？”李美翠吃惊不已。 段志远则是脸色苍白，他曾在安大仁和林素结婚的晚上，也看到很多乌鸦忽然出现。 民间本来是一种吉祥的鸟，但不知何时开始，在流传的过程中，无言变成一种不吉利的鸟，听到它们的叫声都会觉得晦气，何况一下子出现这么多的乌鸦。 “老头子，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会有这么多的乌鸦？”李美翠吃惊变成了惊恐，急忙避开攻击的乌鸦。 段慧芳朝着楼上叫道：“小涯，你怎么样了？” 段小涯叫道：“姐，你快带着爸妈离开，手里抄上家伙。” 段慧芳不敢怠慢，和段志远一起，扶着李美翠迅速地离开家里，三人提心吊胆。 虽然有过山鬼和痴婆子的事，这一次的怪事，其实比起先前两次，也没那么奇怪。 但是段志远一想到曾在安大仁和林素结婚当晚见过的乌鸦，心里就不能平静，看来林素真有问题。 “老头子，这事怎么这么邪门？”李美翠逃出家里，惊魂未定。 段志远忧心忡忡：“小涯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们赶紧找人过来。” 李美翠急忙点头，三人先朝段志达的家里赶去，他是村长，让他发动全村的人过来帮忙。 第1071章 乌龟孙子 夜已深沉，整个村庄都在一片平静之中。 唯独段小涯家里，一片狼藉，那些乌鸦几乎要把屋顶掀开似的。 段小涯一边一个，抓着幺鸡和林素从窗口上跃下，孙大圣跟着跳了下来，他仍搞不清状况，吱吱地叫。 “乌孙，你给老子出来！”段小涯高声喝道。 四周都是黑黢黢的，没有任何回应。 段小涯冷笑一声：“乌孙，你姓乌真是姓对的，你特么就是一个缩头乌龟，一个孙子，所以你叫乌孙。乌龟孙子，藏头露尾，就凭你这德性，你也配和我抢老婆吗？” 这句话顿时激怒乌孙，他从地面噗的一声出现，手中的死神镰刀朝着段小涯背上砍去。 段小涯斜身避开，身体腾空，一记铁拳朝着乌孙打去，拳头带起的气流，扑向乌孙。 乌孙的脸庞都开始扭曲，但他手中的镰刀一转，挥向段小涯，破开他拳头带起的气流。 段小涯施展“逍遥游”的身法，从他身边绕过，一记掌刀挥出，一股银色的气劲弯刀一般，飞旋地奔向乌孙脑稍。 乌孙身体矮小，所以段小涯的气劲是往下走的，如果往上，乌孙比较容易躲闪。 乌孙镰刀一挡，虎口被段小涯的气劲震的发麻。 段小涯此刻的功力，比起先前在南镇与乌孙对决，又高出了一个段数。 乌孙心里吃惊，但见段小涯一掌劈来，急忙念动隐身诀，身体凭空消失，段小涯一掌劈了个空。 “乌龟孙子，你给老子出来！”段小涯心里很是不爽，眼见就要打败这家伙，可是这家伙会隐身诀，实在拿他没有办法。 就算段小涯的功力再深，但看不见对手在什么地方，这也是一个头疼的问题。 “啊——”一声惊呼。 段小涯回头一看，就见林素已被乌孙抓住，镰刀横在林素的项间。 “乌孙，你个小人！”段小涯勃然大怒，“有种你冲着我来，你拿女人来威胁，算什么本事？” 乌孙阴冷地笑：“段小涯，这个女人是我老婆，你抢我老婆，我恨不得你死！” “你少不要脸了，你问问素素，她愿不愿意嫁给你！” “哼，这可由不得她，这是云中君当时把她许给我的。” “云中君难道没去跟你解除婚约吗？” 乌孙愤愤地道：“定下来的婚约，怎么可能说解除就解除？” 段小涯冷笑：“说你是乌龟孙子，你还真想当乌龟孙子，如果你不解除婚约，那林素就是你的未婚妻，你的未婚妻被老子给睡了，你可不当了乌龟了吗？反之，如果你解除了婚约，那林素就和你没有关系了，你自然也做不成乌龟了，岂不皆大欢喜？” 乌孙愣了半晌，这种歪理在他嘴里说来，怎么可以这么顺溜，一点都不违和。 趁着乌孙愣神的时候，幺鸡壮起了胆，抄着一块石头，朝他后脑勺狠狠地砸过去。 乌孙大叫一声，不由勃然大怒，死神镰刀朝着身后挥了过去，段小涯大吃一惊，幺鸡可没什么修为，要被乌孙的死神镰刀伤到，一定是活不成了。 “小心！“段小涯扑了过去，他要去救幺鸡，已经不及。 所以段小涯直接攻击乌孙后心，如果乌孙不把镰刀撤回自卫，必然死于段小涯掌下。 自己的性命，自然是比幺鸡重要。 乌孙半途又要回身横起死神镰刀挡住段小涯一掌，一掌打在镰刀的杆上，乌孙身体不由朝后一跌。 段小涯顺势将林素救了回来，身形一闪，又拽住幺鸡的手，将两个女人全部护在身后。 “你也太乱来了，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段小涯忍不住回头瞪了幺鸡一眼。 明是骂她，言语之中却满满地关心，幺鸡心里暖洋洋的，笑道：“怎么？你怕我出事吗？” “是，怎样？” “没，开心。” 段小涯有些无语，回头望向乌孙，喝道：“小鬼头，你够了吧，难道真想死在老子手里？” 乌孙愤愤地道：“段小涯，你根本就不喜欢林素，你身边还有别的女人，你凭什么？” 段小涯笑道：“就算我身边还有别的女人，我把一颗心分成一十二瓣，都比一般男人一整颗心更多！” 乌孙哀伤地望向林素：“素素，你就愿意跟着这样的男人吗？他有什么好的？我是小鬼王，你随我去冥界，我会给你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林素刚才完全被乌孙给吓坏了，过了很久，镇定下来，说道：“你别在缠着我了，你是鬼，我是人，我们不可能的。” “可你有一天也是会变成鬼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我不跟你在一起，我只喜欢小涯一个人，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你别再纠缠我了。” “你……你怀了他的孩子？”乌孙愣了一下，继而眼睛冒出火来。 “段小涯，我杀了你！”乌孙纵身而起。 他的身体飞的很高，高的在黑夜里看不见他，然后死神镰刀从天而降，凌厉的一道光芒闪现。 段小涯急忙推开两女，一记勾拳迎着白光打去，拳头一股气劲护住，与白光交加地对抗一处。 轰！ 乌孙从半空掉下来，还没落地，段小涯一脚扫出。 乌孙矮小的身体翻了几个跟头，大口大口地呕血。 他的血竟是黑色的，却不是中毒，可能是他本身的血就是黑色的，毕竟他不是人类，出现其他颜色的血，也是可以理解的。 段小涯脑海的巫识提过，鬼的颜色多种多样，和人很不一样。 “乌龟孙子，你们做鬼的，如果再死一次，将会去到哪儿？”段小涯慢慢逼近乌孙，“你们冥界之下，是不是还有一个冥界？” 乌孙冷笑：“老子站在这儿给你杀，你要是敢杀我，我爸一定会为我报仇的，到时你们整个村子都不复存在！” 段小涯心头一震，他自己倒不怕乌孙，这小鬼头要和自己抢老婆，非死不可。 可是，如果真把他给杀死了，他把必然不会这么放过他，没准会让全村的人陪葬。 毕竟，他们是在幽冥，想要对人类做点什么，那实在太容易了。 第1072章 神迹 乌孙的态度极其嚣张，虽然冥界的鬼王很多，但对人类而言，一个小小的鬼王，就能掌控他们的生死。 “段小涯，你倒是动手呀！”乌孙挑衅地道，“你要不动手，你就是孙子！” 乌孙很有把握，段小涯不敢拿全村人的性命跟他打赌。 但是段小涯之所以是段小涯，是他凡事不按常理出牌，他忽然想到冥界必然也是有法纪的，就算他把乌孙打死，冥王也不会任由一个小小的鬼王胡来，要了全村人的性命。 “这可是你叫我动手的，你要找死，我如果不成全你，未免不够道义。”段小涯一掌翻起，狂风骤雨一般，直接扑向乌孙。 乌孙大吃一惊，不想这个时候段小涯仍旧敢和他动手，当即又是一个隐身诀，扑哧一声，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让段小涯无比郁闷，这就如同香蕉找不到芭拉似的，你让香蕉怎么想？ 乌孙出现在段小涯五米之外，怒气冲冲地道：“段小涯，你真的不顾这些村民的死活吗？” 说话之间，就见段志远、李美翠，还有段志达领着一般村民过来，个个手里拿着手电筒和家伙，气势汹汹。 段小涯急忙叫道：“老头，别过来，带人躲的远远的。” 段志远看着站在石墙底下的乌孙，觉得这个矮子有些诡异，紧张地问：“小涯，这人是谁呀？” 乌孙立即意识到，这个老头或许是段小涯身边极为重要的人，身形一闪，扑向段志远。 段志远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乌孙的镰刀已经劈到，段小涯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乌孙的肩头。 乌孙的攻势顿时一滞，然后回身镰刀挥向段小涯，段小涯身体向后一倾，镰刀锋利的刀刃从他衣襟划过。 但是段小涯倾身之时，拳头已经聚起一股气流，轰然击向乌孙。 乌孙横起镰刀一挡，镰刀凹了进去，身体皮球一般跌了出去。段小涯乘胜追击，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乌孙，纵身而起。 轰！ 段小涯翻掌压下，这一掌气势雄浑，一掌下去，绝对能把乌孙给废了。 但在此刻，一道白光划过，迅速破了段小涯的掌势，段小涯心头一惊，急忙展开“逍遥游”身法，斜身避开白光。 段小涯定睛一看，却是云中君出现。 村民目瞪口呆，因为谁也没有看到云中君如何出现，只看到了一道白光。 “大仙，大仙啊！”有人叫了起来。 村民三观震动，已经有人跪下磕头：“求大仙保佑啊。” “大仙保佑，让我发财啊，我一定给你烧纸。” “我塑金身！” “不知大仙什么名号？”段志达弱弱地问。 段小涯有些无语，华夏信仰好像就是为了利益，求神拜佛，似乎都离不开钱。 “云中君，你怎么来了？”乌孙也有一些诧异。 刚才若非云中君相救，乌孙估计已经废在段小涯手里，所以乌孙以为云中君势必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有了云中君这个靠山，乌孙自然不需要再怕段小涯了。 “云中君，你来的正好，林素是你许给我的，现在却被段小涯这厮给抢了，你给个说法吧！”乌孙自认他爸对云中君有恩，所以说话也比较嚣张。 云中君淡淡地道：“我和你爸已经解除了婚约。” “什么？解除了婚约？”乌孙有些不肯相信，他费了这么大的工夫，就是想从段小涯手里把林素给抢过来，现在就凭云中君一句话就解除了。 “是，为了弥补，我给你物色了一个冥女。” “冥女？”乌孙眼睛一亮。 “没错，她可是在冥妃身边伺候的人。” 乌孙心里权衡一下，林素被段小涯抢了，他虽然很不甘心，但也只是不甘心而已，这是出于男人的尊严，他才发这么大的脾气。但若说他和林素有什么感情，那是绝对没有的，阴阳两隔，他没办法和林素相处。 只有等到林素死后。 但如果是冥女，他现在很快就能享受艳福，而且冥女的身份要比林素高出很多。 林素虽是云中君之女，但是私生女，而冥女是冥界王室伺候的人，一般都是经过千挑万选出来的，容貌自是没的说的，但重要的是，还有很多的人脉可以利用。 云中君看出乌孙动心了，笑道：“你快回去吧，你爸还在等着你呢。” 乌孙愤愤地瞪了段小涯一眼，念动隐身诀，整个身影凭空消失，一旁的村民又一齐目瞪口呆，揉了揉眼，三观全毁。 云中君朝着林素走了过去，林素知道他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可是那么的生分，而且有些敬畏。 毕竟云中君不是人，他是神。 “委屈你了，孩子。”云中君目光充满爱怜。 林素只是紧紧拉着段小涯的手，沉默不语，她也不敢言语。 你要亲眼看到一个神仙出现，你也不敢说话。 云中君从林素身上把目光收回来，望向段小涯：“你们今天结婚了？” 段小涯点了点头：“是。” “你们结婚了，我该送你们一份礼物的。” 段小涯笑道：“什么礼物？” “你身上是不是有一片龙之逆鳞？” “没错。” 段小涯的龙之逆鳞是从苏衣那儿拿来的，当时大磊的母亲临死之前把一枚天师戒指交给他，让他去拿戒指去苏家交换信物。 苏衣交换给他的信物就是龙之逆鳞。 段小涯一直都把龙之逆鳞挂在脖子，此刻扯了下来，递给云中君。 云中君微微一笑，然后逆鳞在他手里泛出光芒，继而逆鳞在白光中放大，变成一柄弯月形状的利器。 放大的逆鳞被他托到半空，越升越高，在白光中淬炼，白光闪烁，整个夜晚就如白昼一般。 一帮村民惊呼不已，老老实实地跪成一排，都以为见到了神迹。 这世上真有神仙存在！有些老人激动地留下浑浊的泪水。 白光收敛，逆鳞化成的一柄弯刀落在云中君的手里，段小涯目瞪口呆。云中君的巫道已经到了什么境界，段小涯此刻没有一个概念，但他既然能够为神，他的境界一定不是普通人能够企及的。 第1073章 逆鳞刀 “龙可化云为雨，我本是天界的云神，所以我对龙是非常熟悉的。”云中君侃侃而谈，“龙之逆鳞，触之必怒，就算性情再温和的龙也不例外。因为逆鳞不容侵犯，把它淬炼成为兵器，那它便是王者之兵。这算是我给你的结婚礼物。” 段小涯手里一直没有一件称手的兵器，此刻将逆鳞刀接过来，鳞纹清晰，刃白如雪，刀柄却是玄青之色。 云中君缓缓说道：“逆鳞刀的刀柄，是我刚才将逆鳞中的杂质淬炼出来，它比玄铁还要僵硬。上面还有法诀，只要你以内劲催动法诀，逆鳞刀就能恢复逆鳞原来的样子。” 段小涯果然发现刀柄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符纹，想来就是云中君说的法诀，可他一个也不认识。 道家有些秘符是不被人所知的，而且流派不同，符箓之术也会不同。 段小涯暗暗运起内劲，内劲灌入刀柄之中，果然逆鳞刀缩小成为一片龙鳞。 “那要让它变大，我又要怎么做？”段小涯问。 云中君道：“很简单，你再催动一次内劲就可以了。” 段小涯拿着逆鳞在手，暗暗催动内劲，掌中一闪，一柄逆鳞刀就在手里。 就像金箍棒似的，可以随心所欲地变化，段小涯心里大为畅快，对这个老丈人也多了几分好感。 云中君道：“逆鳞刀是神兵，它有灵性，不是所有人都能驾驭它的，但你的内劲不足之时，它就是一片普通的龙鳞，它不会为你所控的。” 段小涯道：“如果我能控制它，它是不是就会发挥很大的力量？” “这是自然。”云中君道，“不过，这要看你拿刀来做什么了。你如果用它来为非作歹，它就会变得残暴不堪，你如果用它除暴安良，它就会变得嫉恶如仇。你要记住，它有灵性，而且它才刚刚变成一把兵器，就像一个孩子，它会怎样成长，全靠你的教化。” 段小涯明白云中君的意思，刀有两面性，是善是恶，却在用刀人的意念之中，而且它会渐渐和用刀人心意相通，染上用刀人的性格。 一柄刀，代表着用刀人的性格！ 然后，云中君把目光从段小涯身上重新回到林素身上，他对这个女儿，似乎有些亏欠，他完全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他甚至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只从袖中掏出一只奇异的果实，递到林素面前。 林素不敢去拿，望向段小涯，段小涯笑道：“你爸给你东西，就拿过来吧。” 林素才把果实接过来，一股奇异的芬芳淡淡地散发出来，段小涯闻之，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这是什么水果？”段小涯奇怪地问。 云中君淡淡地道：“这是长生果，虽说不可能让人长生，但是延年益寿倒是可以的，而且对身体有好处。素素现在怀孕了，需要补身子，长生果的药效，要比一般的补药强过百倍。” 林素有些脸红，虽然怀孕没什么害羞的，但在云中君的面前，她到底还是脸红了。 她的生父是个神，可是给她的感觉，又好像不是神。 传说中的神都不是这样子的。 “好了，我也该走了。”云中君忽然转身，身体飞升，风姿卓越。 一众村民呆呆的仰头，都看傻了，云中君的身影犹如清辉一般，似有什么东西洒落，众人一摸脸庞或者手臂，发现已经下雨了。 段志达大喜：“大仙降下甘霖，可以延年益寿哇！” 村民欢腾起来，一起仰头张开嘴巴，去接落下的雨点。 众人欢呼，跳啊，笑啊，但是很快，大家又都安静下来，面面相觑，似乎搞不清楚自己刚才在做什么？ 李美翠：“老头，咱们刚才要做什么来着？” 段志远：“不知道。” 众人也是莫名其妙，一大群人忽然聚在段小涯家门口，段小涯婚礼已经结束了，众人还聚在一起干嘛？ 段小涯目瞪口呆，这样就失忆了？ 幺鸡和林素也是面面相觑，尤其幺鸡，她对林素多了一份敬畏。 先前幺鸡不把林素放在眼里，以为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可是哪里想到，她的父亲竟是一个神。 好在没和林素撕破脸，否则下场一定很惨。 除了他们三人，所有村民都失去了见到云中君和乌孙的记忆，但是看到满地死去的乌鸦，众人还是露出惊诧的表情。 乌鸦毕竟还是人间之物，它们死了自然就会留下尸体。 “啊，对了，我们是来帮小涯赶走这些乌鸦的。”李美翠回想起来。 一众村民似乎也才回想起来，但这件事有些奇怪，大家一起跟着段志远和李美翠过来，帮助段小涯驱赶乌鸦，但刚才每个人似乎都忘记了。 他们确信还有什么忘记了，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小涯，这……这怎么回事？”段志达指着满地的乌鸦。 段小涯也不知怎么解释这些乌鸦的存在，而且都是死去的乌鸦，不仅家外面，还有家里面，都有乌鸦的尸体。 好在活着的乌鸦都已飞走，乌孙已经离去，它们没有乌孙的指令，也就不会继续攻击别人。 李美翠解释：“刚才好多乌鸦，飞进我们家里。” 乌鸦不是什么吉利的东西，起码在村民的观念里是这样的，所以李美翠有些不安，段志远更加不安，因为安大仁死的那晚，他的家门口外面也是布满了乌鸦。 众人开始收拾里外的乌鸦尸体，至少也有上百头，段志达提议：“这些乌鸦可以换一笔钱，明天我正要去镇上，小涯，这些乌鸦就让我拿去卖了吧？” 段小涯知道乌鸦是一味药，能够补阴益血、平肝熄风，但肉用价值不大，因为它的肉是酸的。 段志达是出了名的铁公鸡，能够换钱的东西，他绝不浪费，但这些乌鸦毕竟和乌孙有关，来自幽冥深处的小鬼王，和他产生联系的东西，段小涯无法确保它是安全的。 很有可能这些乌鸦已经被下了咒，否则不会甘心为乌孙驱使，也有可能它们身上已经有了煞气，若被人吃入肚子里，人是会生病的。 第1074章 抗争 “小涯，你这也太小气了，不过几只乌鸦而已。”段志达对段小涯有些不满，现在段小涯富得流油，却还跟他计较这几个小钱。 段小涯笑道：“二叔，这些乌鸦是被毒死的，可不能吃，你要拿出去卖，害死了人，你可是要坐牢的。” 为了让段志达信服，段小涯只能瞎编。 不过瞎话还是有用，段志达果然不便坚持，中毒的乌鸦，要卖出去还是有一点法律风险的，万一真闹出人命，自己可是要折进去的。 “唉，看来明天要找人来修一修屋顶了。”李美翠看着被乌鸦掀破的屋顶。 倒不是整个屋顶都被掀开，乌鸦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它们只是掀开一些瓦片。但这也是够呛的，云中君走的时候，天上下起了雨，此刻屋顶正在漏雨。 林素急忙拿了几个脸盆过来接水，李美翠看着地面有些潮湿，急忙叫道：“你别乱动，小心地滑，没得跌了我大孙子。” 众人“啊”的一声轻呼，林素秀脸蓦地红了起来。 李美翠才知自己失言，段小涯和林素白天才刚结婚，现在肚子里就有她的大孙子，这让其他人怎么想？ “李婶，恭喜哈！”有人朝她道喜，但表情有些戏谑。 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情，身为过来人，他们自然也都清楚，干柴烈火，血气方刚，把持不住很正常的。 但这世上往往就是正常的事，才会让人耻笑，一个人喜欢钱，很正常，但偏偏有人说你拜金，一身铜臭。一男一女，日久生情，然后顺理成章地滚了床单，也很正常，但就是有人说你不要脸。 段小涯清楚这样的人性，但却无能为力。 他能把一个人打到哭，并且哭的很有节奏，但没办法让这些人不去耻笑，即便表面不耻笑，心里也会耻笑。 何况这些都是乡里乡亲，段小涯只能无可奈何。 李美翠笑道：“这么晚了把你们叫来，真不好意思哈，现在也没啥事了，各位就先回吧。外面下雨了，慧芳，你去拿几把雨伞过来。” 段慧芳急忙去拿雨伞，把家里的三把雨伞都拿出来，两三个人遮一把雨伞，但还不够，又去拿了一些斗笠。 因为经常需要下地干活，家里还有一帮的工人，所以斗笠还是很多的，通常都是为了遮阳，遮雨的效果不如雨伞，但聊胜于无。 段志达把收拾好的乌鸦放到一只大麻袋里，他是段小涯的二叔，所以他并不急着离去，望了林素一眼，又问段志远：“真怀了？” 段志远点了点头。 段志达拍手笑道：“这敢情好啊，老大，这下你放心了吧？你这香火总算是续下去了。就算百年之后，见了爸妈，你也算有交代了。” 然后段志远却没有高兴的意思，掏出一盒香烟，递给段志达和段小涯，望了林素一眼：“你也累了，怀着孩子，早点去休息吧。” 林素知道，他们又有话要对段小涯说，何况她现在在场有些尴尬，所以还是回到楼上去了。 幺鸡也挺识相的，跟着林素上楼，段家的家庭会议，现在她还不能参与。 “老大，怎么了？”段志达看着段志远神色不对，料定有话要说。 段志远望向段小涯：“小涯，你跟我说说，这些乌鸦到底怎么回事？” “是呀，这么忽然会有这么多的乌鸦？”段志达也觉得奇怪，虽然山村也有乌鸦出没，但绝对没有见过成群的乌鸦出没。 而且光死就死了一百多头，但是冲入家里的指不定有多少呢。 段小涯说这些乌鸦被毒死的，段志达现在想来，总觉得有些不可信，如果被毒死的，又怎么全部飞到他们家？ 难道是段小涯自己下毒把这些乌鸦毒死的？ 段小涯笑道：“爸，你放心好了，不过几只乌鸦吗？” “是几只吗？”段志远语气严肃起来，“安大仁和林素结婚那晚，也是这么多的乌鸦，你想步安大仁的后尘吗？” 段小涯笑道：“你想太多了老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不能和林素在一起。” “老头，你疯了吗？我和素素已经结婚了。” “结了也不要在一起。” “可她怀了我们段家的骨肉，你总不能连孙子都不要吧？” 段志远一时语塞，孙子可他的诱惑实在太大，但段小涯的性命他也不能不管，两者难以抉择，只有默默地抽着香烟。 李美翠此刻也和段志远一样的心情，既要儿子，又要孙子。 香火对于山村而言，那是很重要的，这是一种与生俱来并且根深蒂固的观念，他们改不了的。 段慧芳小声地道：“要不等林素把孩子生下来吧？” 李美翠觉得这事需要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对段小涯道：“现在林素左右都已经是怀孕了，你和她也办了婚礼，你该做的都做了。从今往后，你就不要接近她了，这个女人有些不祥，让她在家里养胎，你回城里去。” 家里的隔音是不好的，他们在楼下客厅里说话，林素和幺鸡在楼上却听得清清楚楚。 或许，这也是李美翠的心眼，她就是要林素听见，让她心里有个底，也免得李美翠当面对她说，两人都会尴尬。 林素的眼泪悄然落了下来，她一生命苦，却从来没有去抗争过。 她以为遇见了段小涯，从前的苦难就会结束了，她就只想做个简单的女人，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可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她是神的女儿，却活的连一个普通的农妇都不如。 幺鸡此刻倒有一些同情她了，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道：“素素，你别伤心，不管怎样，小涯都不会抛弃你的。” 只听楼下传来段小涯的声音，他说的异常的坚决：“老头，妈，我是不会离开素素的，我跟她磕过头的，拜过天地，难道要我连天地都欺骗吗？我怕我会折寿！” 段小涯虽然性格倔强，但长这么大，似乎还是第一次忤逆父母，而且是为了一个女人，他从前是最看不上女人的。 认为女人就是消磨英雄气概的存在，但现在他完全不这么认为了。 第1075章 孝而不顺 段小涯似乎第一次和父母产生这么大的分歧，毋庸置疑，他是一个孝顺孩子，可是这一次，他要孝而不顺。 他不能顺着父母，而与林素断绝关系。 他是一个男人，男人从儿子的身份，还有丈夫和父亲的身份，他不能亏欠林素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爸，妈，对不起，这一次我没法听你们的。”段小涯说，充满了无奈。 李美翠愤愤咬牙：“这个女人……也不知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以前很听爸妈的话的。” 段小涯叹道：“妈，你说的话不一定都是对的，对的我听，不对的我不能听。” 男人就是难人，夹在媳妇和母亲之间的难处，相信很多结婚的男人都有体会，孝和情，有的时候也很难两全。 但段小涯有自己的判断，也有自己的决定，孝顺并不等于事事听从。 一个事事听从父母的人，其实他是无法担负起孝顺的责任的。 段志达看出气氛有些僵硬，急忙出场当和事老，笑道：“大哥，大嫂，小涯是个孝顺孩子，谁都清楚，你们也别太为难他了。毕竟刚和林素结婚不是，林素还怀了他的孩子不是？看在孩子的面上，你们也不该拆散他们。” 段志远叹道：“老二，你不明白。” 段志达倒也听说林素克夫的事，村里都这么传，他身为村长，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段志达猜想，段志远和李美翠担心的，也无非是村里这些传言，先有安大仁作为前车之鉴，为人父母能不担心？ 不过，段志达该劝还是要劝，说了好些宽心的吉利话，段慧芳看到段小涯铁了心要和林素在一起，也跟着来劝父母，只是她的内心还是多了一份忐忑。 段小涯等到段志远和李美翠冷静下来，才道：“老头，妈，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如果真如你们所说，林素会给我带来晦气，她压根就不会怀上我的孩子。” 段志达笑道：“是呀是呀，有孩子这是福气，怎么会有晦气了呢？” 段志远和李美翠相互望了一眼，觉得这话倒也不错，他们盼了这么多年，都没抱上孙子，而且段小涯身边这么多的女人，偏偏让林素给怀上了，这不是天意吗？ 段志远想了一会儿，道：“不管怎么说，林素怀了我们段家的骨血，而且刚和小涯结婚，如果这么快翻脸不认人，会让别人说闲话的。” 段志远毕竟还是宽厚人，而且也比较估计在村里的名声，爱惜羽毛，人之常情。 所以，他冷静下来之后，也觉得对段小涯妥协了。 段志远妥协，李美翠势单力薄，也不便继续坚持。 但是二老对林素的忌讳还是有的，所以次日又去宗祠祈求列祖列宗保佑。 段小涯又在村里耽搁一天，跑去林下经济园子视察一番，在方凝的打理下，林下经济发展越来越大，一年四季都有商品外销，而且方凝签了很多单子。 方凝走的时候，工作没有交接，段小涯自然又要处理一番。 可是，他不能一直留下村里发展经济，因为村里的经济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起来的，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而在这个过程中，段小涯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他必须要找到一个能够负责打理林下经济的人。 段小涯到村委会去找石妙卿，石妙卿正在做饭，她在村里的生活比较艰苦，永远都在吃面。 而且，除了下面，她似乎不会其他的厨艺。 段小涯曾经让他到他家去吃饭，可她还是不好意思，怕被人说闲话，特别是在村里，闲着没事，要么滚床单，要么嚼舌根，谁叫村里没有娱乐措施呢？ 她一个村书记，如果和段小涯家走的太近，村民难免怀疑村里有福利的时候都会向着段小涯家。 而且还会让人怀疑她和段小涯的关系。 “又吃面呢？”段小涯懒懒地坐到一张竹交椅上。 “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新郎官。”石妙卿打趣地道。 段小涯和林素的婚礼，她也有去参加，先前心里还有一些失落，可是婚礼之后，她却忽然平静下来，再也不去瞎想了。 她和段小涯，也只能想一想而已，心里明白，走不到那一步。 毕竟，她没办法和别的女人共同享用一个男人。 石妙卿把面端上了桌，问道：“还没吃呢吧？一起吃点。” 石妙卿拿出小碗，从面盆里打了两碗，一碗递给段小涯，说道：“什么事说吧。” 段小涯一面吃面，一面把林下经济的情况说了一下，以前所有事都是方凝经手的，现在段小涯接手过来，很多细节弄不明白不说，而且他也没有时间打理。 “方小姐……是不是因为你和林素结婚才走的？”石妙卿小心试探地问。 “另有原因。” 石妙卿不见他把那个原因说出来，知道他是不想说的，问道：“你在城里到底在做什么？家里这么大的生意，为什么总在外面跑呢？小涯，我们一起建设棘山村吧？我觉得我们一定可以把棘山村建成模范村。” 石妙卿对她的事业拥有最大的热忱，她为此感到自豪，而且她觉得段小涯有能力把棘山村建设起来。 以前，她倒小瞧了这家伙。 可是，也和很多人一样，他一旦开阔了视野，飞的高了，他的眼界就不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棘山村了。 段小涯叹了口气：“妙卿，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这一次是来请你帮忙的。” “你想让我来打理林下经济？” “可以吗？” 石妙卿摇了摇头：“我是村书记，我不可能只为你一家来办事，这让其他村民怎么想呢？” “要不，你给我介绍个人？”段小涯确实没有这一方面的人才，虽然他挺看重乐果水的，但乐果水的能力还远远达不到管理整个林下经济园子，最多只能负责养鸡场那一块。 石妙卿想了想，道：“我想，这方面的事，你找你那个楚董，会有用的多。他的人脉比我广，而且又是商业圈的人，让他给你找个管理人才，应该不会太难。” 第1076章 素斋馆 听从石妙卿的建议，段小涯决定去找楚天阔，次日就和幺鸡出发，林素留在家里养胎。 云中君已经退了林素和乌孙的婚约，而且另行给乌孙介绍了一个冥女，相信乌孙不会再来骚扰林素了。 幺鸡开车，和段小涯先去苍城，段小涯先给楚天阔打了电话。 “喂，楚哥。” “兄弟，可好久没和哥哥联系了哈！” “楚哥，有时间吗？晚上吃个饭呗！” “行啊，前不久刚开了一家素斋，晚上一起去尝一尝鲜。” 段小涯知道最近流行吃素，仿佛吃一回素，整个人逼格都高起来，但他是个无肉不欢的主儿，没吃肉就等于没吃过饭一般。 不过楚天阔既然说了，他也不好让他改地点。 趁着时间还早，段小涯抽空去了一趟一家园，他曾在那儿租了一套房，让楚翘住里面。 楚翘曾因失手杀人，深居简出，生怕警方发现她的存在。 现在海飞丝也和她住在一起，两人倒也有些照应。 段小涯没把钥匙带在身边，敲了敲门，海飞丝出来开门，看到段小涯先是一愣，继而一喜，又望了他身边的幺鸡一眼。 “小涯，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海飞丝道。 段小涯道：“顺道过来看看你们。” “这位小姐有些面熟。” “她叫幺鸡，以前是跟洪爷混的，之后又跟龙啸天混，你估计在赌场里见过她。” 幺鸡看到海飞丝肤白貌美，又是一个优质美女，心里妒忌的要命，可又不能表现出来。 可她不知，当年海飞丝修炼亢龙诀，变的男不男女不女，就如怪物一般的惨况。之后，因为和段小涯决战，被段小涯发动芥子珠，吸了她的功力，她才恢复往昔清丽的模样。 “楚翘呢？”段小涯进屋，坐到沙发。 海飞丝说：“最近她的精神有些不好，约了一个心理医生出去了。” 段小涯也没疑心什么，和海飞丝继续交谈，问了彼此近来的情况。 很快到了天黑的时候，段小涯先和海飞丝告辞，继而带着幺鸡前去赴宴。 到了素斋馆，楚天阔热情地迎接段小涯，段小涯又介绍了幺鸡，楚天阔素来对女人就没什么兴趣，尤其是像幺鸡这样的女人，他就更没兴趣了。 从一个女人的外表可以看出很多东西，楚天阔是商场上的老狐狸，阅人无数，幺鸡给他看来，就是那种很不正经的女人。 不过，段小涯也不是什么正经的男人，所以他也不为段小涯担心。 他和段小涯对女人的心态完全不一样，他是有过情伤的人，从此再不信任女人，而段小涯的历程和他正好相反，段小涯是从完全看不上女人，而渐渐地发现了女人的可爱。 到了包房，楚天阔介绍：“兄弟，这一家素斋馆，我也是有股份的，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段小涯对全素菜本来没什么兴趣，所以只是象征性地点了一个地三鲜和酸辣蒟蒻，然后交给楚天阔。 段小涯忽然想到：“哥，这店既然你有股份，那么这边需要的食材，能不能给兄弟一点兄弟？” 段小涯看着素斋馆挺大的，而且生意红火，大家都赶时髦吃素，但那些有些钱吃素也不可能就吃一个青菜豆腐，那些昂贵的珍菌是少不了的。 恰巧，段小涯的经济林下园子主要就是做珍菌的生意。 楚天阔笑道：“都是兄弟，以后我让人到你那儿拿货。” 段小涯大喜，桌上没酒，他就倒了杯茶，敬了段小涯一杯，又说起了林下经济管理的事。 楚天阔：“怎么？方凝做的不好？不应该呀，她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该会的门道可都会了呀。” 段小涯听楚天阔这么说，知道方凝离开棘山村之后，就没找过楚天阔，现在在哪儿估计连楚天阔都不知道。 段小涯叹了口气，说道：“方凝走了。” 楚天阔：“太不像话了，还反了她！” 段小涯：“这也不怪她，我和她之间闹了一点误会。” 楚天阔：“她不过一个小小的秘书，就算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她也不能这么给你脸色看。这成何体统？都是你平时太惯着她，我跟你说什么来着？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就不能太把女人当一回事。我给她打个电话。” 段小涯急忙拦住，说道：“算了，这一次我来就是让你给我物色一个管理人才，而且又懂农业的人，能够帮我处理林下经济。” “管理人才我手里倒不少，但又要懂农业的，那就没几个了。基本懂农业的不懂管理，他们都是技术人员，而懂管理的，他又对农业一窍不通。”楚天阔有些为难。 段小涯：“这一方面我也想到，方凝当初也不懂农业。” 楚天阔：“要不找两个人吧？上次林业局和农业局不是派了技术人员指导吗？我去帮你请一个，然后再给你找个管理人才。这么一来，技术和管理就都有了，你的农业版图就可以扩张了。” 段小涯谢过楚天阔，过了一会儿，服务员把菜端了上来，楚天阔招呼段小涯动筷，尝一尝店里的手艺。 本来段小涯对素菜不感冒，但尝了一口之后，觉得味道还是相当不错的。 正在吃着，又有一个服务员进来，问道：“这是店里赠送的玉米芡糊，请慢用。” 服务员端着玉米芡糊过来，忽然整碗玉米芡糊就朝段小涯身上扑去。 段小涯吃了一惊，座下的靠椅一转，避了过去，热气腾腾的玉米芡糊真要泼在他的身上，也是够呛的。 楚天阔喝道：“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服务员手里出现一柄短刀，不由分说，朝着段小涯刺了过去。段小涯斜身一闪，一脚踢开他的匕首。 服务员是个女的，眼眶通红，像是和段小涯有着深仇大恨似的。 但是明显，她的武道修为只是一般。 “小姐，我们以前认识吗？” 服务员冷冷地道：“我们不认识，但你是我的仇人。” “这话说的，你要杀我，总要让我死个明白吧？” 第1077章 请君入瓮 “我是胡巴的老婆！”服务员愤愤地道。 段小涯回想起来，胡巴就是游少秦身边的人，上次在乌蛮村的时候，墨血心放出毒蝎把他给咬烂了，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一辈子都不能人道。 身为他的老婆，这种事情怎么能忍？ 只是把这笔账算在段小涯头上，似乎有些无厘头了。 本来段小涯看到胡巴和茱莉亚眉来眼去，各种骚浪贱地互动，还以为两人有一腿，结果胡巴已经有了老婆。 不过，就算有了老婆，也是可以和别人一二三四五六七八腿的。 段小涯望向服务员，长相十分一般，但是显然，她不是这里的服务员，虽然穿着制服，但是鞋子没换。 先前端菜过来的服务员，段小涯有过注意，穿的是黑色的中跟鞋，得体大方，但胡巴老婆穿的是红色高跟鞋，还挺骚包的。 显然，她是注意到段小涯来素斋馆，换了制服，过来刺杀段小涯。 但她并不认识段小涯，怎么认准了目标，跟他进了素斋馆？ “还有谁跟你一起来的？”段小涯瞪着胡巴老婆。 胡巴老婆冷哼一声：“就我！” “你并不认识我，如果没人跟你说，你怎么知道我是谁？”段小涯冷笑地注视她。 胡巴老婆一时哑口无言，但她很快打出一枚暗器，段小涯侧头避过，暗器撞在墙壁，噗的一声，闪过一道白光，刺的人眼睛睁不开，泪水横流。 段小涯隐约之间看到胡巴老婆从窗口跳出去，随即扑身出了窗口，因为是在二层包房，根本不会对段小涯造成什么影响，但是楚天阔和幺鸡还是吃了一惊。 街上行走的路人，陡然看到窗口一前一后跳下两个人，也跟着吃了一惊。 胡巴老婆迅速穿过马路，段小涯飞身追去，身影正从一辆宝马面前掠过，差点没把司机吓的尿裤子，急忙一个刹车，探出窗口大骂：“塞你妹哇，没事装什么超人？” 段小涯一边追着胡巴老婆，一边头也不回，一枚硬币打出，司机哎呦一声，两颗门牙顿时报销。 司机不敢说话，急忙升起窗户玻璃，开车前行。 刚才胡巴老婆刺杀段小涯的时候，修为很是一把，以至于段小涯只用一式就把她的兵器打落，但是现在见她奔跑的速度，倒让段小涯大为吃惊。 她现在的速度和段小涯相当，段小涯始终追她不上，但好在段小涯的真气比她充沛，时间一久，她必不能坚持了。 很快，到了城外一个工地，因为违禁施工，这块工地暂时被停止整顿，此刻空无一人。 不，不是空无一人。 相反，有很多人。 段小涯恍然大悟，他是中了圈套了，胡巴老婆根本就是把她吸引过来，请君入瓮。 或者，胡巴老婆根本不是胡巴的老婆。 “段小涯，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胡巴老婆猖狂地笑。 段小涯凝神望去：“你到底是谁？” “你听好了，我是白发双杀的弟子，我叫红莲。” “你是游少秦的师妹？” “也可以这么说。可我没办法和我师兄比，所以我找了几个帮手。” 段小涯没有说话，等着她的帮手出现。 她的帮手一共三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一个双手装的铁爪，一个两三百斤的胖子，一个阴阳怪气的伪娘。 连同红莲，一共四人。 “段小涯，你害死了我大师父，今天我要你血债血还！”红莲双目圆睁。 段小涯一惊：“白发老头死了？” “你少装蒜，你敢做不敢当吗？” “怎么死的？” “中毒而死。” 段小涯心里明白，当时段小涯抓住白发男人的时候，本想置之于死地，但水琳琅阻止了他，她不愿他变得这么残忍。 段小涯当时没有杀他。 但是墨血心却给白发男人服下一颗凝血丸，说是控制白发男人，让他不敢继续为恶，每个三个月给他一次解药。 不过现在段小涯细细想来，当时墨血心给他的凝血丸就是毒药，墨血心的为人才不会那么好心，还会给人准备解药。 当然，这一笔账还是要算到段小涯的头上，因为段小涯是游少秦的情敌，以游少秦的意志为出发点，最该死的自然是段小涯，而不是墨血心。 段小涯叼起一根香烟，点上，吐出一口烟雾：“老子不杀无名之辈，说说吧，都叫什么玩意儿？” 段小涯的态度十分嚣张，完全不把他们四人放在眼里。 铁爪的那个人冷冷地道：“小子，老子是铁爪门的墨鳞，这两位是金刚顶的高手海大王和小桃，我们这一次接到红莲的电话，一起赶来，就是为了取你性命。现在你知道我们是谁了，想必死了到阴曹地府，也可以向阎王告状了吧？” 段小涯淡淡一笑：“你们四人，我都不认识，又怎么确定我就是段小涯，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他忽然仰天大笑一声，朗声说道：“如果是老朋友到了，何必藏头露尾，有什么恩怨，面对面地清算不是更好吗？” 白发女人忽的就从身后的施工组合房跳了出来，她本来就想躲在暗处，出其不意地攻击段小涯。 但这家伙实在太精明了，他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段小涯，我就依你，面对面地和你清算这一笔账！”白发女人一脸悲恸。 段小涯叹了口气，白发双杀虽然手里犯了不少命案，助纣为虐，不论为公为私，都不能饶了这两个人。但是这两人又偏偏是夫妻情深，从这一点看，他们并未灭绝人性。 或许，人性从来就不是那么简单的。 白发双杀重私情而轻公义，就算私情再伟大，也不能抹杀他们犯下的罪孽。 “动手！”白发女人一声令下。 红莲一记掌刀砍了过来，段小涯见她掌刀来势凶猛，心头一惊，知道刚才在素斋馆的时候，红莲有意藏锋，为的就是让他掉以轻心，然后把他引到他们的包围圈中。 红莲出手，墨鳞、海大王、小桃跟着出手，四人四个方向，都以最为凌厉的招式杀到。 第1078章 因地制宜 四人围攻，段小涯脚下一踏，就像踏在弹簧床上，身体弹起，继而一个翻飞，落在五米之外。 墨鳞铁爪迅疾抓来，段小涯低头一避，铁爪抓过段小涯身边一棵海枣树，树皮被扯开了一大片。 段小涯却在此刻出手，冷不丁一拳砸入墨鳞的右肋。 墨鳞已经察觉段小涯刁钻地出拳，可他想要抵挡的时候，却偏偏来不及，只能向后卸开一部分的力道。 即便卸开一部分的力道，墨鳞还是伤的很重。 好在海大王和小桃已经赶到，海大王大吼一声，犹如虎啸一般，声音震耳欲聋，竟然段小涯的心神一乱。 段小涯心头一惊，这是什么功法，竟然仅凭声音就能发出这么大的威力。 就在段小涯心神一乱的时候，小桃出手，并指戳下他左边的乳下穴，段小涯急忙伸手护住要穴，然而他又看到，小桃指间夹着一根银针。 段小涯不能再挡，否则银针必然扎入他的掌中，不消说，银针必然有毒。 并不是所有毒遇见银针都会变色，只有硫化物的毒遇见银针才会变色，银针没有变色，想来是其他的毒。 段小涯不知道什么毒，但必须反击。 右足踢出，正中小桃右胳肢窝，小桃身子急忙一缩，银针没有刺出。 段小涯翻身而起，旋风一般的一脚踢出，小桃慌忙之中拿着手臂一挡，段小涯脚下劲力十足，透过他的手臂，小桃哎呦一声，跌了出去。 “哼，讨厌，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小桃愤愤不平地说，带着一丝娇嗔。 段小涯一阵恶寒，不男不女的伪娘，真是让他有些鸡皮疙瘩。 取什么名字不好，取个名字叫小桃。 白发女人看到段小涯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心中暗暗诧异，距离上次乌蛮村分离，不过十几天而已，短短的时间，怎么可能进步如此迅速？ 武道是越往后就越难的，就如读书考试，10分想进步到20分，那很容易，90分想要进步到100分，那很难。 段小涯当时的修为已经到了一流高手的境界，在白发女人看来，以他的年纪，修为再也难以精进。 不过，段小涯的“逍遥游”是没有境界，也就是说，没有那个100分的极限，90分到100分很难，如果总分是无限的，可以无限地放大，那么90分进到100分，100分进到200分，这些都是很容易的事。 这是一种哲学的思辨，融入到了功法之中。 武道本来就没有止境的，也就没有100分。 这个道理十分简单，但偏偏有些人就不明白，有些人越练越到瓶颈，就以为武道已经到了尽头，其实只是他们没有找到解决瓶颈的方法而已。 “四人一起合攻！”白发女人大喝一声，她虽看出段小涯武道精进不少，但如果四人一起合攻，段小涯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段小涯自然明白他们的意图，所以没有给他们合攻的机会，从一开始，他就各个击破。 墨鳞和小桃已经受伤，短时间内，他们的攻势会减弱，跟不上红莲和王大海的节奏，也就无法达到四人合攻的局势。 “吼——” 王大海又是一记吼声传来，声波震的段小涯耳鼓激荡，心神大乱。 这个时候，白发女人忽然出手，段小涯的功力比她稍逊一筹，但是此刻被王大海的声波干扰，无法全部提起内劲。 又因突如其来，段小涯没有反应过来，百忙之中，翻掌应对。 轰的一声，段小涯跌入一间破房之中，破房堆放无数的石灰和瓷砖。 段小涯随手抓了一块瓷砖，飞旋朝着白发女人砸去，白发女人翻掌劈碎，喝道：“段小涯，今天你插翅也难飞了！” 段小涯淡淡一笑：“老太婆，我想飞不需要翅膀，只是不想飞而已。” “不知死活！”白发女人朝着王大海使了一个眼色。 王大海的金刚狮虎声脱于佛门的狮子吼之功，但两者却有天壤之别，狮子吼因是佛门功法，他带有慈悲和警醒的作用，会让人振聋发聩，为之心震。但狮虎声不是，它没有狮子吼那样的魄力，它的声音不够纯，也不够深，但却能以超强的声波影响人的心神。 这世上有些声音是让人很不舒服的，就像粉笔划过黑板的声音，也会让人很不舒服。 其实这些声音对人没有表面的杀伤力，但听了就是会很不舒服。 狮虎声就是这些声音的集大成者，它有它的魔力，就像死亡音乐《黑色星期五》，听过这首曲子的人，都会抑制不住想要自杀。 当段小涯听到狮虎声的时候，虽然没有想到自杀，但心绪确实会随着声波的波动而波动，产生巨大的动荡，以至于他不能随心所欲地运行他的真气。 白发女人的意图，就是想让王大海的金刚狮虎声影响段小涯的心神，让他难以运行真气，然后自己给他致命一击。 王大海接到白发女人的眼色，提起一股内劲，张开嘴巴，一个“吼”字还没发出。 段小涯直接一把石灰朝着他的嘴巴掷了过去，王大海没料到段小涯会来这一套，好歹也是一个武者，而且修为如此之深，竟然用石灰来伤人，还有没有节操？ 但段小涯就是没有节操，石灰撒了过去，白发女人一手挡住眼睛，急退。 但王大海却没有退了，因为他太胖了，速度跟不上白发女人，而且没有避开石灰。 石灰撒开，很难避开，咽喉顿时发不出声，就如火烧一般，痛苦异常。 石灰遇水发热，王大海嘴里像是吞了木炭，眼泪直流。 段小涯一拳砸了过去，骂道：“去你大爷的姥姥，不是很会吼吗？再给老子吼一个哈！” 王大海吼不出来，说话的声音也都嘶哑起来：“卑鄙……无耻……” 段小涯又抓一把石灰撒去，王大海急忙闭起嘴巴，但石灰却掉入眼睛，他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段小涯一脚踹了过来，他连挡都挡不住。 因为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就意味着把性命交给段小涯了。 但倘若睁开眼睛，又是一把石灰，他的眼睛非瞎不可。 第1079章 被利用的善意 段小涯打斗的时候，很会因地制宜，他会利用天时地利，击倒比自己强数倍的对手。 何况王大海本身的修为就不如他，就算没有石灰，段小涯对付他也不在话下。只不过有了石灰，对付他就会更快一些，而且也更好玩。 “去死吧！”段小涯一个勾拳，直接就把王大海打出破房之外。 白发女人震惊无比，她对段小涯的能力有些恐惧，但她今天却非除了他不可，因为她要为丈夫报仇！ “红莲！”白发女人喝道。 红莲手里已经出现了一把枪，冷兵器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一颗子弹的速度，就连段小涯现在的修为也不能掉以轻心。 虽然，他曾躲过子弹，但面对子弹打来的速度，他仍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红莲冷笑一声，打开了安全栓，她要扣动扳机，但还没扣动扳机的时候，一道白光闪过，手枪断成两截，一截抓在红莲手里。 红莲目瞪口呆，然后看着段小涯手里的一柄弯刀。 白发女人喃喃地道：“这是……逆鳞刀？”她总是是个有见识的老人，看到逆鳞刀的同时，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这个山村小子，到底什么来头，怎么会有逆鳞刀？ 要知一条龙只有一片逆鳞，没剥一片逆鳞，就要死一条龙。 没有逆鳞，龙会死，所以龙的逆鳞才更不可侵犯，龙像保护生命一样保护逆鳞。 可是……这世间想要看到龙已经不容易，更别说是龙的逆鳞了。 这个时候，墨鳞却从段小涯的背后袭来，就如一只猛烈的鹰隼，铁爪探向他的后心。段小涯头也不回，逆鳞刀反手挥出，白光一绞，整只铁爪落地。 鲜血淋漓。 墨鳞惊了半晌，他甚至都没看到段小涯出手，他的手就断了，而且他的手可是套着精铁打造的铁爪。 过了很久，墨鳞才体会到手上传来的疼痛，发出一声：“啊——” 小桃本来也想趁着墨鳞袭击段小涯，自己上前帮忙，但他刚一出手，就见墨鳞的铁爪掉落下来，血光溅落，吓的急忙一缩，目瞪口呆。 受到现代科技的冲击，冶铁技术越来越落后了，所以再也难出现像冷兵器时代的神兵，因为没有好的铸剑师，也没有好的技术。 技术都失传了。 但小桃知道段小涯手里的是一把好刀，这是一把能让鬼神惊的刀。 段小涯手里拿着逆鳞刀，眸光冷淡地扫向白发女人：“你还想报仇吗？” 白发女人叹了口气：“我不是你的对手，而且年纪也大了，再怎么修炼，我也赶不上你了。” 她的语气十分感伤，有着一种迟暮的悲凉。 她又抬头看了段小涯一眼：“从前有一个刺客叫豫让，本是知伯的家臣。但赵襄子联合魏国和韩国，将知伯给灭掉了，并且瓜分他的地盘。豫让感念知伯的知遇之恩，所以去刺杀赵襄子，好几次都不成功。有一次打听到赵襄子出行的路线，但赵襄子的马很有灵性，发出嘶鸣报警，赵襄子意识到可能此行会有凶险，于是派人出去搜捕。果然，很快把豫让抓到了，豫让知道自己刺杀赵襄子已经不可能了，请求赵襄子能够让他砍他衣服几刀，也算是为知伯报仇了。赵襄子答应了他的请求，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他，豫让拿剑在他衣服上又砍又刺，然后自杀身亡。” 白发女人说着，又抬起头来，望着段小涯：“本来先前我还以为有报仇的机会，但见你手里拿着逆鳞刀，我就知道我这一辈子再也没有报仇的机会。你能不能效仿赵襄子？” “你要砍我衣服？” “可以吗？”白发女人一副颓然的样子，垂头丧气。 “好吧。” 段小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算不算是某种阿q的精神？ 杀不了他，然后在他衣服砍了几刀，就算心理安慰了。 不过白发女人一把年纪，也算是可怜了，虽然为恶不少，但为丈夫报仇，总算一片赤诚。 段小涯扯开身上的衬衣，丢了过去。 白发女人接了过来，从红莲手里接过一柄短刀，狠狠地将段小涯的衬衣划了无数道口子。 段小涯的衬衣也就报废了。 白发女人仰天恸哭：“老头子，我为你报仇了，你看到了吗？你等着我，不要走太远，我很快就来陪你。” 段小涯听她说到最后一句，心头不禁一惊，刚才白发女人讲的故事，豫让砍了赵襄子的衣服之后，可是自杀身亡的。 白发女人莫非也要效仿豫让？ 心头一动，抬头就见白发女人右手抓着短刀，朝着心口扎了下去。 段小涯眼疾手快，施展“逍遥游”身法，一闪，到了白发女人身前，逆鳞刀一挥，白发女人手中的短刀断为两截。 “为什么不让我死？”白发女人嘶声一吼。 “你疯了吧？”段小涯喝道，“不就死个老头吗？你要特么寂寞，再找一个不就行了？” 段小涯说的理所当然，忽的小腹一疼，白发女人左手出现另外一柄短刀，短刀扎入段小涯的小腹。 段小涯根本没有料到，白发女人大费周章地说了豫让的故事，又要效仿豫让自杀，为的就是引得段小涯出手救她。 她料定了段小涯还有这一点善意，她就利用这一点善意。 所以这才让段小涯感到尤为可恶，她如果明刀明枪找他报仇，又或者给他下毒，暗杀，这些都无可厚非。 但是利用他的善意，说明她其心可诛！ 因为对方的恶而去杀他，起码还是站在善的立场，但如果因为对方的善而去杀他，这品德实在是太恶劣了。 段小涯对她没有防备，他不会想到一个想要自杀的女人，最后还会动手杀他。 他也料不到，她从红莲手里拿刀，自己其实还藏了一把刀。 他的心思只在怎么说服白发女人不要自杀，却没防备她对他动刀子。 这个女人戏太好了！ “去死！” 段小涯逆鳞刀挥去，血光溅出，白发女人的血，还有他的血，白发女人手里握着短刀，短刀从他身体抽离，血涌如注。 第1080章 心理诊所 白发女人倒在血泊之中，仰天大笑：“老头子，我为你报仇了，为你报仇了！哈哈哈！” “师父！”红莲急忙扑了过去，把白发女人扶起来。 “快把车开过来！”红莲吩咐小桃。 小桃慌忙过去开车，开了一辆越野过来，众人一起上车，墨鳞捡了他的铁爪，面色苍白，一脸痛苦的神色。 段小涯捂着小腹的伤口，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机之中出现很多未接来电，都是楚天阔和幺鸡打过来的。 段小涯从素斋馆追着红莲出来，一直没给他们回复信息，他们也有一些着急。 段小涯回复幺鸡的电话，幺鸡急忙接过来：“小涯，怎么样？把人抓到了吗？” “我受伤了，开车过来，我在城外的一个工地，南浦这边。”段小涯虚弱地道。 幺鸡急忙对楚天阔说了情况，楚天阔二话不说，随着幺鸡一起出门，然后又给120打了电话。 120的救护车和他们一起赶到，医护人员将段小涯抬到车里，然后到了医院抢救。 段小涯及时封住穴道，没让鲜血流的太多，好在白发女人当时刺的是他小腹，不是他的心口，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但倘若她刺他的心口，他也必然能发觉，因为刺心口的动作幅度比较大，而且距离他当时的视线比较近。 所以白发女人当时选择刺他小腹，很快，因为段小涯当时正在劝说她不要自寻短见，眼睛是看着她的，丝毫没有察觉白发女人对他动刀子。 这一刀没有伤到脏腑，但却伤到肠道。 段小涯送到医院被缝了十二针，没有生命危险，麻醉苏醒之后，住进病房。 “小涯，到底怎么回事？吓死我了。”幺鸡守在他的身边，问道。 段小涯没对幺鸡说起这些事情，免得她担心，但自己心里却担心起来，白发女人既能找他报仇，想必游少秦很快就会出现了吧？ 现在他受了重伤，对付起来倒有一些麻烦。 楚天阔办理住院手续之后，进来看望段小涯，问道：“兄弟，你感觉怎么样？” “没大碍，休养几天就行了。” “那行，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段小涯点头，又道：“幺鸡，你送一下楚哥。” 楚天阔忙道：“不用不用，你陪着我兄弟。”楚天阔拒绝幺鸡相送，然后走出病房。 经过手术之后，此刻已经黎明，玫红的曙光正从窗外照射进来，幺鸡忙着给段小涯买吃的，医生嘱咐过，现在段小涯只能吃流质。 所以幺鸡给他买了碗粥，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喂他，她似乎还是第一次这么照顾一个男人。 过了一会儿，海飞丝打了电话过来，声音火急火燎：“小涯，楚翘有没有去找你？” “没有啊。”段小涯有些奇怪。 “她昨晚没回家，我给她打电话，她也没接。” 段小涯本来以为这不是什么大事，夜不归宿和没接电话，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毕竟都是成年人了。 不过海飞丝那么紧张，必然有她紧张的原因，段小涯也不得不引起重视，问道：“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吗？楚翘最近精神状态有些不一样，她都去看心理医生了，我怕她会出什么问题。” “那个心理医生是谁，你打过电话没有？” “那个心理医生好像叫做齐振宇，我给他打过电话，但他说昨天傍晚的时候，楚翘已经离开他的诊所了。” 段小涯一惊：“齐振宇？” “怎么了小涯？” 段小涯心里涌出一丝不祥的预感，齐振宇可是他的对头，而且这个人给段小涯的感觉总是有些诡异。 当时林月如犯下系列杀人案的时候，似乎齐振宇和她就有接触。 “齐振宇的诊所在哪儿？”段小涯问道。 “等一下，我去拿一下名片。”海飞丝找到楚翘留下的名片，然后报给段小涯，“他的诊所开在东屏区幸福大街120号。” “好，我知道了。” 段小涯挂了电话，立即就给楚翘打了一个电话，可是楚翘没接，他的心里有些忐忑。 难道真如海飞丝所说，楚翘会有危险吗？ 楚翘是个苦命的女人，跟了他之后，他好像也没给她什么幸福的日子，对此段小涯是有亏欠的。 段小涯跳下床来，幺鸡叫道：“小涯，你怎么了？要去哪儿？是不是要去厕所，你不可以下床的，我给你拿夜壶。” “不用，我要出去一趟。” “不行。”幺鸡紧张地道，“你也不看看自己受了多重的伤，你要有什么事，我帮你去做。” 段小涯笑了笑：“我的事你做不了的。” 段小涯不管幺鸡的阻拦，直接出了病房，就连病服也不换。幺鸡知道他的脾气，这家伙做事向来果决，谁也阻止不了。但他毕竟受了重伤，幺鸡也不放心他独自一个离去，所以跟了上去。 “你要去哪儿，我跟你一起去。” 段小涯知道拒绝不了，点头：“你去开车。” “你别乱跑。” 幺鸡走向停车场。 段小涯没把齐振宇放在眼里，这家伙就是一个斯文败类，没有一点战斗值，所以基本上不会有危险，他才让幺鸡跟着一起去。 坐上幺鸡的车，两人朝着东屏区过去，找到幸福大街120号，果然有一家心理诊所。 华夏对于心理治疗并不流行，所以这家心理诊所并没多少生意，齐振宇也不在诊所里，只有他的一个助理。 助理名叫欧阳，是个女的，肤色黧黑，但很结实的样子，段小涯一看就知常年在户外活动，要么就是出生农村，需要帮家里干活，要么就是练体育的。 “齐教授今天学校有课，不再诊所。”欧阳说道，“你们有预约吗？” 段小涯想了起来，齐振宇的身份很多，既是学校的教授，又是公安机关的顾问，牛掰的很。 “你给他打个电话，就说他的老朋友来了。”段小涯道。 欧阳道：“请问两位怎么称呼？” “段小涯。” “好，稍等。” 欧阳自然不会知道段小涯和齐振宇的过节，拿起座机就给齐振宇打了一个电话。 第1081章 旧情 心理诊所的助理把情况跟齐振宇说了一下，齐振宇一点也不意外，道：“欧阳，你把电话拿给段小涯，我跟他说。” 欧阳把电话拿给段小涯，齐振宇淡淡地道：“段小涯，我知道你会来找我。” “齐振宇，听说楚翘最近在你这儿看心理病？” “没错，她的病很严重。” 段小涯倒也有段时间没和楚翘联系了，不知道她最近的情况，问道：“她有什么病？” “她的精神出现了一些问题，我给她做了催眠，然后知道了一些事情。” 段小涯自然明白齐振宇指的是什么，楚翘很小的时候，差点受到继父的性侵，她情急之下误杀了继父。 这件事一直困扰了楚翘很多年，甚至让她不敢回家，后来她认识了蔡美丽，和蔡美丽在小澳村开了一家发廊。 齐振宇知道了这件事，又知道楚翘和段小涯的关系非常，自然需要好好地利用这件事了。 “齐振宇，你想怎么样？”要论武力，段小涯自然不把齐振宇放在眼里。 但是齐振宇现在手里握着楚翘的把柄，段小涯不能不管楚翘，虽然事情过了这么多年，警方要是追究起来，楚翘还是要进去的。 齐振宇猖獗地笑了起来：“段小涯，你不是很牛掰吗？你当初从我手里把陆菲菲抢走的时候，我就发誓，我会让你后悔一生！没有人能够抢我的女人，没有人能够踩在我的头上！” 段小涯本来以为女人的嫉妒心很强，原来换成男人也是一样。 只是，陆菲菲什么时候成了他齐振宇的女人？陆菲菲可从没答应。就算换成段小涯，她对段小涯也只是像个妹妹一样依赖着他。偶尔对他生出的好感，大约也只是觉得这个人比较好玩，可以给她带来开心，而与男女之情无关。 但是这些和齐振宇说不着，说了他也不会相信，这家伙宁愿相信陆菲菲和他发生了些什么。 段小涯只问：“楚翘在哪儿？” 齐振宇道：“我怎么知道？她自己有脚，她要去哪儿，我管不着。” “齐振宇，我警告你，如果楚翘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段小涯语气严肃，丝毫没有开玩笑。 然而齐振宇却笑了起来：“怎么？恐吓我？我可以报警的。” 段小涯听出他的一语双关，他说的报警，可以是因为段小涯的恐吓，自然也可以是因为楚翘多年前的杀人案。 段小涯没有再说，挂了电话，他对欧阳道：“小姐，你们这儿是不是经常来了一个叫做楚翘的患者？” 段小涯刚才和齐振宇讲电话的时候，欧阳全程在一旁，她虽然听不清齐振宇在电话里的声音，但段小涯说话的声音她确实原原本本地听见了。 单凭段小涯对齐振宇的话，似乎他对齐振宇有着很大的矛盾。 欧阳所以公事公办：“先生，对不起，我们需要保护患者的隐私。” 段小涯没有为难她，只说：“如果楚翘来到诊所，马上给我电话。”拿了柜台笔筒的圆珠笔，扯了一张便笺，写了自己的号码。 正在此刻，一个女人走了进来，神采奕奕的模样，但是看到段小涯的那一刹那，她便愣住了。 段小涯回头一看，竟是舒轻盈。 “哎哟，这不是舒大小姐吗？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程主任没跟你一块过来吗？”欧阳笑着和她打招呼。 段小涯心头一震，程主任？ 不会是程金东吧？ 当初舒轻盈在棘山村卫生站当医生，就是为了躲避程金东的纠缠，后来因为程金东手里抓了她们母女的把柄，她没办法要和程金东结婚。 段小涯因此闹了一出抢亲，把程金东的颜面都给丢光了。 本来以为他和舒轻盈就会长长久久地走下去，但是没有想到，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 段小涯被误认为是杀人犯，而且杀的还是一个警察，因此段小涯打电话给舒轻盈，舒轻盈知道了这件事，却委婉地和他划清界限。 段小涯不曾怪她，女人嘛，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事。 特别是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道德底线越来越低，如果不是法律规定，夫妻双方不得抛弃其中重病不治的一方，多少重病的人都没人照顾。 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夫妻呢？ 只是法律规定不能抛弃，所以选择相守，但相守的过程呢，自然还是各种嫌弃，各种厌恶。 真正是因为爱走到最后的能有几个？ 白头偕老，却也不一定是因为爱而偕老。 别说偕老，就连结婚，有时都不是因为爱。 只是因为某种利益，某种需求，某种原因，他们必须一起往下走，谁也不能抛弃谁。 但是很遗憾，段小涯没有遇到，那一次他被当成杀人犯，舒轻盈，周小妹，魏灵儿，她们都因为各种理由和他划清了界限。 段小涯对此也就释然了，可是但他听见舒轻盈依旧和程金东走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内心还是震动了。 “来，快坐。”欧阳招呼舒轻盈坐下。 舒轻盈没有坐下，只是看着段小涯：“真巧。”她觉得气氛也有一些尴尬，旧情相见，而且曾经发生那么多的故事，任谁都不会坦然的吧？ 欧阳奇道：“轻盈，你们认识吗？” 舒轻盈轻轻点头，又望着段小涯一身病服，紧张地道：“小涯，你这是……生病了吗？”难道是从医院跑出来的？看着病服上面还有医院的标志，那是苍城的医院。 段小涯一笑：“弄了一点小伤。你……你和程金东结婚了？” 舒轻盈不自然地笑了笑：“是，刚刚结婚没多久。” “他是不是威胁你？” “没有。小涯，你别乱想，他对我很好。” 欧阳插嘴说道：“程主任对轻盈可好了呢，简直就是言听计从，谁能想到一个区卫生院的主任是个妻管严？” 舒轻盈示意欧阳闭嘴，欧阳迅速扫了段小涯一眼，知道舒轻盈和段小涯交情非凡，于是悻悻闭上嘴巴，她可不是那种没眼力劲的人。 第1082章 楚翘被绑架 段小涯继承了妙僧的神识，也就肩负了为妙僧渡情劫的使命，他相信他和舒轻盈之间的缘分已尽了。 这么想着，心里还有一丝小小的感伤，尽管他是佛道双修，佛家讲究四大皆空，道家讲究清心寡欲，他早应该看破了红尘才对。 可他仍会感伤。 他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儿是石妙卿，那是很小的时候，在读初中，那种喜欢的情愫，其实比较朦胧，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最重要的是，当时石妙卿对他的感情根本没有回馈。 而舒轻盈，则是段小涯真正意义上的初恋，两人有过经历，有过关系，最后又和大多数的初恋一样，无疾而终。 尽管内心感伤，但段小涯表面还是十分平静，毕竟现在他已不是当年那个愣头青，佛道双修，虽然有违他的天性，但至少影响着他的心性。 很多事情，段小涯看的越来越开，他觉得神识带给他的不仅仅是武道和巫道，或者其他什么技能，还有他的成长。 一年多的时间，他确实是成长了。 “小涯，我……”舒轻盈有些尴尬，“你还怪我吗？” “都过去那么久了，都是小事。” 不知为何，舒轻盈听他这么说，反而有些失落，她微微一笑：“这位……是你女朋友？” 舒轻盈指的是幺鸡。 幺鸡也看出了舒轻盈和段小涯之间的关系，估计和段小涯有过旧情，现在嫁给了别人。 这个时候，幺鸡觉得有必要给段小涯讨回面子，轻轻地挽过段小涯的手臂，道：“我叫幺鸡，我是段小涯的小三。” 段小涯目瞪口呆，这女的……胡说什么？ 小三哪里轮的上她？ 舒轻盈和欧阳也是齐齐一愣，这年头难道小三不是贬义的称谓了吗？哪有人介绍自己是小三的？ 幺鸡暗暗得意，这年头女人就是男人的面子和身份，女人越多，说明男人就越成功，当然，女人的质量也很重要。 幺鸡自认自己的质量还不错的，虽然比起段小涯身边的其他女人，她有所不及，但比起外面一般的女人，她可是绰绰有余的。 段小涯知道幺鸡一向是毁三观的，不过也明白她的好意，反正舒轻盈很早就知道他不是一个一心一意的人，他只是一个真心真意的人。 他没办法只爱一个女人，却能对每个女人都真心真意。 幺鸡看把舒轻盈吓住了，然后就更得意：“告诉你，我还怀了小涯的孩子，我爸妈还说要把他们两百多亿的财产留给他们这个小外孙继承。” 段小涯冷汗直冒，这女的越编越离谱了，别说两百多亿，就说她的父母……她不是说她是孤儿吗？ 欧阳瞠目结舌，这世界变得她越来越无法理解了，一个家里两百多亿的富家千金，竟然跑去做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的小三？ 到底是谁疯了？ 还是世界疯了？ 段小涯不想让幺鸡继续瞎编下去，说道：“轻盈，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拉着幺鸡赶集离开，否则段小涯猜想自己很快就会丢脸。 在丢脸这件事上，幺鸡从来没让他失望。 坐上车去，幺鸡得意地道：“小涯，刚才我表现不错吧？” “呵呵。”段小涯懒得搭理她。 “现在去哪儿？” “楚翘不知去了哪儿，而且电话也打不通，我越来越担心她了。” 本来这种事情，平常也是经常发生，打不通电话也很正常，可是段小涯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但在此时，楚天阔打来电话，问道：“兄弟，你在哪儿了？” “东屏区呢。” “怎么跑到那儿去了？” “我来找楚翘，你能联系的到楚翘吗？” “正要跟你说这事呢，刚才接到一个电话，楚翘被绑架了，要我拿一百万去赎人。”楚天阔懊恼地道。 段小涯一惊：“是谁绑架的？” “对方没说，只说让我明天把钱送到小明山，不能报警，否则他们就会撕票。” “你先等着，我马上赶回去。” 段小涯简略地和幺鸡说了这件事，幺鸡心头震惊，但也没有多言，立即把车开回苍城。 然后去了楚天阔的公司，楚天阔的秘书立即把段小涯和幺鸡带到他的办公室。 楚天阔此刻已经焦头烂额，看到段小涯穿着病服过来，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兄弟，真是对不住啊，让你受伤了还跑一趟。” 段小涯道：“说哪里话，楚翘的事就是我的事。” 楚天阔吩咐秘书退下，拉着段小涯坐下，说道：“兄弟，我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歹徒拿着楚翘来威胁我，显然知道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可是我们的关系，一般的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段小涯暗暗点头：“看来这可能是熟人作案。” 楚天阔道：“这些年，我为了做生意，确实不择手段，得罪了不少人。那些生意对手，派人来调查我，倒也不是不可能。说不定就被他们查出，我和楚翘的关系。” “楚哥，你有怀疑的人吗？” “太多了，我不知道怀疑谁。” 段小涯知道楚天阔一个泥腿子，能够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必然用了很多非常规的办法，这么一来，必然就会伤害到很多人的利益。 生意场本来就是名利场，相互下黑手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只是奇怪的是，有人既然拿楚翘来威胁楚天阔，必然是知道了楚翘和楚天阔的关系。 “小涯，会不会是我们今天去东屏区找的那个心理医生？”幺鸡忽然问道。 段小涯望向楚天阔：“楚哥，你认识齐振宇吗？” 楚天阔道：“认识倒不认识，不过听过他的名声，他还好几次出现在电视上，是我市著名的心理医生，还是陆鼎公的学生，经常帮忙警方破案。难道楚翘出事和他有关？” 段小涯道：“楚翘最近精神有些问题，齐振宇是她的心理医生。可这家伙其心不正，未必是给楚翘治病的，我猜想楚翘被他治疗之后，只怕心理疾病越来越重。” “楚翘和他有什么仇吗？他为什么这么做？” “他不是和楚翘有仇，而是和我有仇。” 第1083章 海飞丝的前夫 先前海飞丝已经把齐振宇的电话和地址报给段小涯，段小涯再度给齐振宇打去电话，问道：“姓齐的，你把楚翘弄到哪儿去了？” “段小涯，你特么是不是有病？”齐振宇刚刚正在上课，被他忽然打扰，又有一些郁闷，“我跟你说过了，楚翘上哪儿去我不知道！” “你现在人在哪儿？” “我在学校上课，怎么，你还敢找到学校来吗？”齐振宇心里也有一些不安，段小涯这家伙可是什么事都做出来的主，真要杀到他们学校，也不是不可能。 “楚翘被绑架了。” “什么？”齐振宇心头一惊。 段小涯不知道齐振宇是不是真在学校，如果他在学校，那么绑架楚翘的人，很有可能就不是他。 一个绑架犯一般不是很有闲情逸致在学校里教书的，而且刚才听他的语气，似乎绑架真的与他无关，他的震惊不像是假的。 齐振宇：“是谁绑架了楚翘？” 段小涯：“我不知道。” “哼，段小涯，看来你惹下的人不止我一个。” “齐振宇，你太高看自己了，你在老子眼里，屁也不是。” 齐振宇自尊大损：“段小涯，你会后悔的。” “你也会后悔的。” 段小涯挂下电话，又问楚天阔：“哥，歹徒的电话打的通吗？” 楚天阔摇了摇头：“只能他们来通知我们，我们联系不到他们。” “钱准备好了吗？” “我已经让人去办了。” “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你的伤势……”楚天阔比较担心。 段小涯笑了笑：“别忘了，我是习武之人，没事的。” 现在联系不上歹徒，只能等待歹徒主动联系，段小涯没有办法，只能等待明天。 楚天阔知道段小涯身上有伤，也不便一直让他耗着，让幺鸡先送他回去休息，等有消息再通知他。 幺鸡开车和他一起回到一家园，上了6楼，幺鸡伸手敲了敲门，海飞丝出来开门，看到段小涯穿着病服，惊道：“小涯，你这是怎么了？” 幺鸡道：“他受伤了。” 海飞丝急忙扶着段小涯进屋，段小涯看到屋里还有一个男人，穿着黑色的练功服，身材魁梧，威风凛凛，就像一头狮子。 男人不到四十岁，起身朝着段小涯微微点头：“你就是段兄弟吧？” 段小涯盯着他：“我是姓段，可是……并不认识你。” 海飞丝有些腼腆地介绍：“这是我前夫，杨齿。” 段小涯表面和杨齿问好，心里却暗暗地想，海飞丝当初和杨齿离婚，是她修炼了亢龙诀，生生把一个如花美眷给修炼成了男人，作为他的丈夫，杨齿自然难以忍受。 就算杨齿是弯的，他也不可能和海飞丝在一起，因为海飞丝既不是男的，也不能算是女的，这让杨齿好难调整取向。 现在得知海飞丝恢复了从前的容貌，杨齿又回来了，说实在的，恢复容貌的海飞丝，绝对是个优质美女，三十几岁，皮肤仍旧犹如少女一般，气质清纯，惹人爱怜。 “我听丝丝说，多亏了段兄弟吸走了她的功力，才使她恢复从前的样子。”杨齿显然对此十分感激的，他也想过废去海飞丝的功力，可是那个时候的海飞丝，她是一个武痴，她宁愿与他离婚，也不废去一身的修为。 段小涯笑道：“我也是误打误撞。” “这些日子，丝丝多亏了段兄弟照顾，我替他谢谢你，改天我订个位置，咱们一起喝两杯。” 段小涯笑道：“好说。” “丝丝，咱们走吧？”杨齿望向海飞丝，“也别打扰段兄弟了。” “杨齿，我们已经离婚了。”海飞丝望着杨齿，正色地道。 杨齿神色有些尴尬：“丝丝，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 “覆水难收，不可以了。” “你是为了这小子吗？”杨齿指着段小涯，他先前一口一个段兄弟，现在直接就用小子称呼段小涯了。 段小涯有些无语，这个男的变脸可真是快，让他都没反应过来。 只听海飞丝说道：“杨齿，我和段先生什么关系，与你无关。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有我的自由。你别忘了，当初是你先提的离婚，是你抛弃我的。” 杨齿有些悲哀，当初的海飞丝，就连护心毛都能长的出来，让他怎么跟她在一起？ 只要取向没有问题的男人，都很难和她一起同床共枕的吧？ 他只是出于一个男人正常的审美，和她提出离婚，他觉得完全没有问题。 可是这话，他又怎么当着海飞丝的面说出来？这不等于把海飞丝越推越远吗？ 所以杨齿只有道歉：“丝丝，我错了，过去都是我的错，你就原谅我吧。” 海飞丝不为所动：“你走吧，我们再不可能了。” 海飞丝直接走到门口，把门打开，这是下逐客令的意思。 做到这一步，杨齿也不好意思再逗留下来，说道：“我会再来找你的。”然后走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段小涯一眼。 段小涯有些无奈，他总是莫名其妙地多了那么多情敌，他也不知道这些情敌是哪儿来的。 “小涯，让你见笑了。”海飞丝尴尬地道。 段小涯忙道：“不笑不笑，我能理解的。” “对了，你怎么受伤的？” “说来话长。” 幺鸡道：“让他先到床上躺着吧。” 海飞丝慌忙点头，和幺鸡扶着段小涯进了房间，段小涯暗暗觉得好笑，虽然伤口尚未愈合，可是以他的修为，还不到走不动道的地步。 “伤的重不重？”段小涯躺到床上的时候，海飞丝问道。 幺鸡道：“被人捅了一道，缝了十二针。” “是谁干的？” 幺鸡望向段小涯，段小涯道：“一个对头。” 海飞丝叹道：“以后少出去惹一些是非吧。毕竟你身边这么多关心你的人，别让他们担心。” 段小涯叹道：“不是我惹是非，是是非来惹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行了，好好休息一会儿人，想吃什么，我现在给你去做。” 幺鸡道：“他现在只能吃流质，肠道也被伤了，不好消化。” 第1084章 勇探山神庙 在家休息一晚，次日段小涯先给楚天阔打了电话，然后再到楚天阔的公司。 楚天阔已经准备好了一百万的现金，装在一个黑色的箱子里，接着就是在等绑匪的电话。 可是等了很久，绑匪也没来电话，楚天阔望向段小涯：“楚翘不会出事了吧？” “楚翘就算出事了，绑匪也会跟我们要钱的，他们就是为了求财而来，这个目的是不会改变的。”段小涯虽这么说，但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忐忑，“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先去小明山吧？” 楚天阔提上钱箱，然后跟着段小涯的步伐，迅速离开公司。 这一次段小涯出来，没带海飞丝和幺鸡，尽管他们对他十分担心，毕竟他现在小腹的伤口还没愈合。 不过段小涯既然发话，她们只有顺从，段小涯本来就有一些大男子主义，何况此行危险未知，他现在受了伤，没有能力保护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为了她们的安全考虑，他不能带她们去。 绑匪约定的地点是在小明山，这是阴山镇的一座山，没什么名气，不是旅游点，也没什么人家，绑匪约在那儿，显然是为了避人耳目。 因为绑匪说了，不能报警，只能楚天阔一个人去交赎金，所以楚天阔和段小涯是分开的。 楚天阔自己开了辆车，然后吩咐司机小陈载着段小涯远远跟着，然后朝着小明山而去。 大约两个小时之后，到了小明山，但小明山范围比较广泛，也不知道绑匪在哪个地方，楚天阔心急如焚，一直在等绑匪的电话。 虽然，楚翘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因为那段失败甚至有些耻辱的婚姻，楚天阔一度不肯认楚翘。因为楚翘的存在，时刻都是在提醒着他，他被人戴了绿帽子。 但是，楚天阔毕竟对楚翘是有感情的，是那种他不敢面对的感情。 他把车停了下来，小陈把车停在离他五米之外，然后段小涯走了下来。 段小涯递给楚天阔一根香烟，也给小陈一根，然后对楚天阔道：“楚哥，电话还没打来呢？” 楚天阔忧心忡忡：“这绑匪也太冷静了，他不是为了钱吗？” 说着，楚天阔的电话响了起来，楚天阔急忙拿出手机：“喂。” “楚董，钱准备好了吗？”对方传来阴狠的声音。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楚天阔忙不迭地道，“你在哪儿呢，我把钱给你们送过去。” “你一个人来的？” “是。” “那你身边的两个人是谁？”对方声音严厉起来。 楚天阔心想，或许现在自己正在歹徒的监视之内，对方可能拿了望远镜什么的，急忙又补了一句：“我对这一带不熟悉，所以遇到两个路人，就问一问他们。” “哼，你如果想耍什么心眼，楚翘就死定了。” “能不能让我跟楚翘说一句话？” 过了一会儿，楚天阔的手机传来楚翘的声音：“爸，快来救我……我好害怕……” “翘翘，你别害怕，爸爸很快就来救你。”楚天阔此刻说出爸爸这个身份，似乎没有任何压力，心里的那一道坎似乎迈了过去。 他的心里现在只有楚翘的安危，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也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了。 然后电话又出现了绑匪的声音：“楚董，把钱带到山上，山上有个山神庙，我在那儿等你。” 楚天阔挂了电话，对段小涯道：“在山上的山神庙。不过他们似乎在监视着我们。” 段小涯点了点头，让楚天阔先上去，自己和小陈没有立即跟上去，上车，段小涯又让小陈把车绕着小明山，另外找了一条山路，然后两人爬了上去。 段小涯小腹伤口未愈，虽说一身功力，而且“逍遥游”的功法也有疗伤的功效，但毕竟不是铁人，仅仅一天多一点的时间，他没那么容易就恢复过来。 所以爬山的过程，小腹的伤口已有鲜血渗透出来，段小涯紧紧咬着牙根，豆大的汗珠掉了下来。 “段先生，你没事吧？”小陈关切地问，他看出段小涯脸色有些不好。 “没事。” “要不休息一会儿吧。”小陈还不知道楚天阔此行的目的，只道是来爬山，所以爬山不需要那么急，该休息的时候还是可以休息的。 “拿手机搜一下，山上是不是有个山神庙？” 小陈笑道：“段先生，你是来拜神的哈，不过我跟你说，这山不怎么出名，搜的到山，但未必搜的到庙啊。” “你搜一搜。” 小陈拿出手机搜了一下，地图果然只能搜到小明山，但搜不到山神庙。所以小陈又搜索关键字，从当地论坛的帖子发现，山神庙要从北山上去，是在北山腰。 但现在段小涯和小陈走的路线似乎是在西面，两人又绕了一大圈，段小涯终于看到山神庙出现在他视野。 段小涯又给楚天阔打了电话，可是楚天阔的电话出于关机状态，段小涯心知不妙，急忙朝着山神庙赶了过去。 小陈叫道：“段先生，你不需要那么急的。” “你在这儿等着。”段小涯迅速甩掉小陈。 小陈看着段小涯兔起鹘落的身影，不禁目瞪口呆，我勒个去，这是人类吗？ 段小涯潜到山神庙的附近，放轻脚步，路上一个放风的人发现了他，叫道：“你谁呀？” “我是附近的村民，哥，借个火呗。”段小涯掏出香烟，凑到那人跟前。 “滚开，这儿不是你待的地方……”那人伸手来推段小涯，十分嚣张，段小涯说了他是附近的村民，他竟然还让人来。 但他很快说不出话，段小涯见他手推过来，一把擒住他的手腕，手腕卸下，那人要叫出生，段小涯已经捂住他的嘴巴。 段小涯手肘撞向那人后脑，那人倒地不起。 山神庙很小，但是绑架楚天阔和楚翘两人，还是绰绰有余。 楚天阔刚才上山的时候，就被接应他的两个绑匪控制，直接押到山神庙。 绑匪一共五人，被段小涯干掉一人，还有四人。 第1085章 泯灭人性 楚天阔和楚翘都被五花大绑，两人被丢到山神庙的角落，现在绑匪根本没有心思去管他们，他们的心思都在楚天阔带来的一百万现金上面。 “勇哥，这些钱怎么分？”一个尖嘴猴腮的小个子问道。 那个叫勇哥的绑匪一记巴掌摔了过去：“瞧你那点出息，除了钱，你的眼里还有什么？大姐大还没分呢，你着什么急？” 楚天阔扫了庙里的四人，都是男的，他们口中的大姐大，自然是个女的，可能就是他们的幕后之手。 一个女人竟然做了绑匪，楚天阔有些奇怪，但现在不是奇怪的时候，他首先要活命，叫道：“我现在已经把钱给你们带来了，你们不放我们走，为什么还绑着我们？” “放你们走？”勇哥笑了起来，“让你们去报警吗？” 楚天阔忙道：“我们不会去报警的，我保证。” 勇哥一脚踹了过去：“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 “爸，你没事吧？”楚翘急忙挪着身子过去，“爸，是我连累了你。”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我是你爸，怪我没保护好你。”患难见真情，这句话也同样适合父女，楚天阔此刻除了内疚，再也没有别的心思去想过去的屈辱。 难道还有什么比他现在被人绑在这儿更为屈辱的吗？ “勇哥，现在怎么处置他们？”另外一个小弟问道。 勇哥猥琐的目光落在楚翘身上：“这小妞儿倒挺水灵的，现在钱也拿到手了，不如……嘿嘿！” “嘿嘿！”三个小弟也都笑了起来，都是男人，心照不宣，就能体会“嘿嘿”是什么意思。 楚翘惊恐不已，不由地缩到楚天阔的身边。 那位勇哥已经把安禄山之手伸向楚翘，楚天阔现在身体不能动弹，一口唾沫吐了过去：“畜生！” “马壁！”勇哥勃然大怒，狠狠一记耳光招呼过去。 但在此时，勇哥忽然跌了一个跟头，段小涯闪身进来。 其实两分钟之前，他就可以进来，不过他没有出现，他就是要看一看楚天阔对楚翘的感情，他是真心希望这对母女能够重归于好。 因为这一切，都不是他们的错，错的人只有一个，楚天阔的前妻，楚翘的母亲。 楚天阔无疑是受害者，但楚翘是无辜的，每个人都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她也不希望自己是个私生女。 “你谁呀？”勇哥瞪了段小涯一眼，操起一条板凳，朝着段小涯砸了过去。 段小涯把身一侧，勇哥板凳砸空，然后段小涯的拳头已经招呼过去，勇哥惨叫一声，脑袋直接撞向山神庙里的山神塑像。 山神塑像是泥土塑的，已经几十年了，被勇哥的脑袋一撞，哗啦一声，掉落在地，四分五裂。 勇哥彻底昏了过去。 其他三个小弟见状，一起扑了过来，但这些毫无武道修为的小角色，段小涯瞬间就把他们解决。 “走，快走！”三人落荒而逃。 但是段小涯小腹的伤口彻底裂开，楚翘叫了起来：“小涯，你流血了！” 段小涯没管伤口，大步过去，解开楚翘和楚天阔身上的尼龙绳，然后撒了泡尿，把勇哥给浇醒了。 楚翘俏脸微微一红，对他的行为很是无语，做事还像一个孩子似的。 “大哥，饶命！”勇哥看不见身边的小弟，料想这一群不讲义气的家伙，已经逃之夭夭了，自己势单力薄，段小涯又是这么恐怖的存在，只有求饶而已。 段小涯一脚踩在他的脸上，喝问：“你叫什么？” “张勇。” “为什么绑架楚翘？” 张勇战战兢兢地道：“我也是……奉命行事……” “你是说，你背后还有人？” “是，我们其实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我们也是走不下去了，我们需要钱，我们的大姐大就给我们指点了这一条路。” 段小涯喝道：“你们的大姐大是谁？” “崔红英。” “妈妈？”楚翘完全呆住了，神色无比复杂。 楚天阔也是目瞪口呆，都说虎毒不食子，崔红英竟然……让人绑架自己的女儿。 简直无法想象，丧尽天良。 段小涯有的只是震惊，或许崔红英正如张勇所说，她是活不下去了，但他的前夫却是一个大集团的董事长，她想从他那儿弄一点钱。 楚天阔恨不得她死，自然不会接济她，所以她把主意打到楚翘头上。 张勇的神色也有一些古怪，他怔怔地看着楚翘：“你是大姐大的女儿？”崔红英只告诉他，楚翘是楚天阔的女儿，但没说是她崔红英的女儿，否则底下这些人说什么都不敢动手的。 段小涯望向楚翘：“怎么处理这小子？” 楚翘感觉整个人生都是灰暗的，楚天阔怎么对她，她都不会有怨言，毕竟他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但是崔红英可是她的亲生母亲啊，她怎么做得出这样的事？ 楚翘无力地摇了摇头：“让他走吧。” 张勇飞快地奔出山神庙，甚至没等段小涯答应，别说他打不过段小涯，就算段小涯只是把他送到警局，也够他喝一壶的。 绑架，意图强暴，勒索一百万的现金，虽然未遂，但也足够让他在里面蹲个五年以上。 “小涯，你伤不要紧吧？”楚翘很快就把注意力落在段小涯的伤势上面。 段小涯捂着伤口，笑道：“小伤，没事的。” “都流血了，还说没事。”楚翘有些责备。 楚天阔拿起张勇没有拿走的钱箱，说道：“小涯的伤很重，咱们要赶紧下山去医院才行。” 三人迅速离开山神庙，小陈这才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上气不接下气：“段先生，你跑的也太快了。” 段小涯笑道：“是你跑的太慢了。” 小陈发现楚翘，问道：“这位是？” 楚天阔道：“她是我女儿。” 小陈惊讶不已，楚董什么时候有个女儿，整个公司都没听说啊，这年头老板的女儿，很有可能充当情人的角色。 都是女儿是前世的情人，那么今生的情人，就是来世的女儿，叫她女儿也没错啊！ 第1086章 父女相认 楚天阔看着小陈一副“我懂”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子误会了，在他脑袋一敲：“想什么呢，思想能不能健康一些？这是我女儿，楚翘！” 小陈在楚天阔身边也有一些年头了，知道楚天阔一向对女色很节制，似乎不大可能做出包养小三之类的事。何况，他没有老婆，任何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都是合理的身份，完全没有必要说是女儿。 小陈很快反应过来，朝着楚翘鞠躬：“小姐，我是小陈，楚董的司机。” 楚翘恍若隔世，望向楚天阔一眼，她很难确定，楚天阔是不是认回她这个女儿了。 楚天阔爱怜地抚摸着她的脑袋，他的情愫现在很复杂，是内疚，还是欣慰，或者还是会想起那一段背叛，可这一次他需要做一次决定。 他要认回这个女儿。 “爸爸！”楚翘投入他的怀抱，那种久违的温暖似乎又回来了，让她忍不住泪流满面。 段小涯看到这一幕，也是极为欣慰，但他却没有高兴的太早，毕竟楚翘还有命案在身。 崔红英知道这一点，这女人能叫人绑架自己的女儿，就有可能让她进监狱，如果楚翘进监狱对她有好处的话。 现在还有一个人知道这一点，就是齐振宇，这家伙和段小涯很早就有过节，知道楚翘和他的关系，他估计会好好利用楚翘身上的命案。 “好了，别哭了，咱们下山吧。”楚天阔轻轻拍了拍楚翘的背。 四人缓缓地走下山去，然后先送段小涯回到医院，检查他的伤口，发现已经崩裂。 主治医师忍不住指责段小涯，这家伙刚住不到一天的院，就跑到外面去了，现在又把伤口弄成这样，简直是不要命了。 然而段小涯竟然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让主治医师相当无语。 段小涯住在医院，次日，楚翘过来看他，精神状态好了很多，段小涯笑道：“小妞儿，是不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 “爸爸让我搬回去和他一起住。” “这样很好，你留在楚哥身边，我也能放心了。” 楚翘摇了摇头：“可我没有。” “什么没有？” “我没搬回去。” 段小涯有些诧异：“你爸住的可是豪宅，而且他刚刚认了你，你不回去陪他吗？” “他能认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我不想要他任何的物质。” 段小涯想不到楚翘的品性竟然这么高，想起刚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把她当成那种为人民服务的小姐，对她也不怎么尊重。 现在想来，却有一些惭愧了。 “对了，翘翘，我听海飞丝说，你最近去看心理医生？”段小涯问道。 楚翘坐在他的床边，低下了头：“是，我一直被自己的身世，还有那次命案纠缠，一旦想到这些，我就心烦意乱。小涯，你知道吗？那种感觉能让人想到死。” 段小涯自然知道精神的力量，他曾给林业局的邱局长治过抑郁症，精神抑郁，远比肉体的疼痛更让人受不了。 这种感觉没法形容，没经历过根本不懂。 “你有事为什么不跟我说呢？”段小涯有些责备地道。 楚翘有些忧伤：“你总是很忙，而且……你还有别的女朋友，你哪里顾得上我？” “以后不要去找心理医生了，那家伙不是什么好鸟。” “你说齐教授吗？” “是，这家伙心胸狭窄，而且有些变态。” “不会啊，我觉得齐教授是个很好的人。” 段小涯冷笑一声：“他是心理医生，你是他的病人，他如果连赢得你好感的本事都没有，又怎么本事给你治病？” “你这么说……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你是不是告诉他很多事？” “是，为了配合治疗，我把所有都告诉他了，不然他没办法治我的病。” “你杀人的事被他知道，我怕他会对你不利。” “不会吧，他说他会替我保守秘密的。” “这家伙和我有过节，我怕……因为我的关系，他不会遵守诺言。” “那怎么办？” 段小涯握着楚翘：“放心，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楚翘轻轻点头，反过手来，握住段小涯的手，让他好好养伤，否则没办法保护她。 过了一会儿，海飞丝和幺鸡也过来了，她们带着一些流质，段小涯因为肠道受伤，辛辣和不好消化的食物不能吃，而且流质也会给他造成不适。 他主要还是输液维持营养，吃一点维生素片。 “小涯，这一次无论什么事情，你都好好待在医院，哪儿也不许去了。”幺鸡严肃地道，虽然段小涯修为很高，但现在幺鸡仍认为他这样很危险。 段小涯当然口头答应她们，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他恐怕不能那么安心地养伤。 大力王，游少秦，还有大天狗，是他不得不面对的大战争。 他在医院待了两天，楚天阔却过来了，给他带了一个消息。 上次段小涯找他，是想给村里的林下经济找个管理的人，现在楚天阔给他找了过来，是个三十来岁的海归。 而给他找的专业技术人员，就是纳兰。 林下经济园子开始的时候，纳兰就跟专家团队过来指导，段小涯见她肤白貌美，还曾趁着和她握手的时候，占了她一点便宜。 这次，她被楚天阔重金挖了过来，而且随着楚天阔过来探视段小涯。 “段先生，我们又见面了。”纳兰对这家伙的影响还是挺好的，因为上次段小涯占她便宜，她一点也没发现，而且还被他瞎编的励志故事给感动的差点流泪。 段小涯觉得楚天阔实在够意思，竟然能把纳兰给他找来，他很客气地对纳兰道：“不好意思啊，让你来病房来看我。” “你怎么回事？” “受了点伤。” “听说你林下经济现在干的很好，都成为了全市的榜样，现在你是我的老板了，以后请你多多关照。” 段小涯笑道：“纳兰小姐，你太客气了，以后要请你多多指教才是，把农业科技带到我们村。”纳兰既然是农业方面的人才，可不能光给他家一个人用，如果能够波及全村，那也是造福乡里的事。 第1087章 慧剑是神识 段小涯先让楚天阔找的海归和纳兰先到村里报道，他现在要在医院养伤，不能一同前往，所以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们进行接待，带他们先去了解一下情况。 而且，段小涯并不指望一个海归和一个专家能够长期待在山村，村里的林下经济园只是培植基地，公司还是需要建在城里，这样生意往来也比较方便。 所以，这事段小涯还是请求楚天阔帮忙，需要通过什么手续和关系，楚天阔比他清楚。 这样又过了一天，水琳琅给他打了电话：“夫君，你去哪儿了？怎么不在家里？” “我在县里呢。”段小涯没说自己受伤，免得她担心。 水琳琅想到段小涯有很多家，狡兔三窟，每一窟都有女人，她也不多问，只说：“我刚从皇觉寺回来。” “找到慧剑了吗？慧剑是一把剑吗？”段小涯上次已经听过水琳琅和苏舍儿的解释，慧剑在佛门中指的是能够斩断烦恼的无形之剑，说白了指的就是佛法的修行。 段小涯虽然号称佛道双修，但修的也只是巫道，至于道法和佛法，他领略的仅仅只是皮毛而已。 “慧剑是一道神识，已经被人拿走了。” “什么？”段小涯惊诧无比，“是谁拿走了？” “我不清楚，估计是很早以前的事。” “慧剑既然被拿走了，拿怎么破大力王？”段小涯忧心忡忡，大力王只是一道残魂的存在，他是附在人身作祟的，段小涯杀的也只是他的肉身而已，而这一具肉身不是他。 “我听皇觉寺的主持说，这一道神识似乎和师父有关。” “是小和尚拿走了吗？” “不，是师父创造的。” 段小涯仿佛看到一道曙光：“你是说……我脑海里也有那一道神识？” “这就要看你怎么开发了，越早开发出那一道神识，就能越早消灭大力王。否则多留大力王一天，我们就多一分危险，何况大力王凭着一股恶念，还会做出很多坏事。” 段小涯自然明白水琳琅说的道理，可是哪里那么容易开发神识，每次开发神识都要伴随巨大的痛苦，好几次都直接下地狱见妙僧了。 而且，还没办法保证，开发出来的神识就是慧剑神识。 挂了电话，段小涯运功一回，促进伤口的愈合，顺便把脑海里的神识过一遍，看看有没有关于慧剑的信息。 但很可惜，只有一些慧剑的佛理而已，这些信息杂乱地堆砌在段小涯的脑海里，他也没有进行系统地融合。 以他这种个性，是不大可能主动去学佛理的，只能依靠佛理潜移默化地影响他。 到了下午的时候，楚翘继续过来，给他带了一点燕窝粥，特意给他补一补。他虽然不和楚天阔住在一起，但是楚天阔却没亏待她，让人给她送了很多东西过去。 所以现在楚翘生活是无忧的，这些燕窝就是楚天阔送的一部分东西。 “小涯，我听我爸说，你要办公司了？” 段小涯笑道：“公司其实早就有了，就是少一个办公的地点。” “我想去你公司上班。”楚翘忽然卖萌地道。 段小涯一愣：“楚大小姐，你开玩笑呢，你爸那么大的集团要你来继承，你跑我公司来上班，这不是打我脸吗？” “我爸是我爸，我是我。” “这事你和你爸说了吗？” “干嘛要跟他说？” 段小涯心想，你要不跟他说，贸然地跑到我公司，可不让楚哥多想了吗？ 不过，段小涯和楚天阔过命的交情，倒也不怕他多想。 只是楚翘以前是干洗剪吹的，跑到他一个林下经济公司能干什么？ “你要什么职位？”段小涯问道。 楚翘想了一下，问道：“怎么说也是一个副总吧？” “我去，你心还真大。” 楚翘一笑：“开玩笑啦，我没读过什么书，也没多少工作经验，哪能要这么高的职位，不过混口饭吃就行了。” 段小涯打趣地道：“楚大小姐太谦虚了，你根本不需要工作的，难道楚哥还会饿死你吗？” “我不想靠我爸养。” “那我养你。” 楚翘心里一阵暖和，温柔地道：“可我想帮你一点忙，哪怕只是很小的忙。” “行呗，那等公司开张之后，你到公司去报到，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段小涯的性格就是这样，还是私大于公的性格，对他来说，钱只要够花就行了。 钱嘛，除了基本的温饱之外，剩下的就是来开心的。 虽然楚翘没有什么能力，但不过多开一份工资的事，只要楚翘不挖公司墙脚，她要工作就工作呗，她开心就好。 他有一块价值过亿的钻石和珠宝商人合作，他现在可是亿万富翁，这点小钱还是出得起的。 第二天，段小涯就出院了，海飞丝、幺鸡、楚翘一起接他，他的伤势经过运功之后，已经有些好转，虽没完全愈合，但也没什么大碍了。 以他的体质，完全能够承受的住。 “小涯，你想吃什么？我出去买菜。”海飞丝道，她比起楚翘和幺鸡，年纪都大一些，而且是嫁过一次的人，厨艺自然要比她们好一些。 段小涯笑道：“我想吃你，你让不让我吃？” 海飞丝蓦地羞红了脸，她和段小涯可没走到那一步，两人最初还是对手来着，直到功力被段小涯全部吸光了之后，两人的关系才有一些微妙的改变。 而这一种改变，主要也是因为段小涯看她变漂亮了。 漂亮的女人，总是比不漂亮的女人更让男人喜欢，更加想要接近。 段小涯不是圣人，莫能免俗。 “你别胡说哈，你女朋友都在呢。”海飞丝白了段小涯一眼。 楚翘笑道：“要不我和幺鸡姐回避一下？” “你这丫头，信不信我撕了你？”海飞丝羞恼地伸手去抓她。 楚翘咯咯一笑，躲到段小涯身后，求饶道：“好了好了，丝丝姐，我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海飞丝也不想当着楚翘的面失态，毕竟她三十几岁的人了，外面虽然依旧年轻，但心智可比楚翘成熟，不会像她一样开这种玩笑。 “等我回来再收拾你。”海飞丝瞪了楚翘一眼，然后拿着菜篮子出门去了。 第1088章 一两个亿都没有？ 海飞丝买菜回来的时候，神色有些怏怏不乐，段小涯看出一些端倪，问道：“丝丝姐，怎么了？” “没事。”海飞丝回头笑了一下，有些疲倦的样子。 “是不是遇见你前夫了？” 海飞丝微微一怔，她没想到段小涯这么善解人意，轻轻点头：“嗯。”然后就到厨房去了。 段小涯料想杨齿还会继续纠缠海飞丝，毕竟这么优质的女人，哪个男人会这么轻易地放手？ 当初杨齿和海飞丝离婚，主要是海飞丝练了杨齿的亢龙诀，那是提高阳刚之气的功法，女人练了可想而知了。 如果是段小涯，段小涯也必然和海飞丝离婚。 作为一个男人，这些段小涯都能理解，人之常情。 但是这个时候杨齿反过来纠缠海飞丝，这就让段小涯没法理解了，做男人能要一点脸不？ 这就如同一个女人因为不能受穷，和一个穷小子离了婚，时隔多年，穷小子飞黄腾达，这个女人又贴上去求他垂怜，这要脸不？ 有些事情，注定就是覆水难收。 所以段小涯有些看不起杨齿，他不明白这一点。 很快，杨齿主动找到段小涯，那是一个黄昏，楚天阔正带段小涯到了一座写字楼看公司的选址，然后杨齿开了一辆黑色奔驰，拦住段小涯的去路。 当街拦着段小涯。 段小涯叼起一根香烟：“怎么？杨老板，这是要动手啊？” “段兄弟如果想要动手，我也不介意。只是在此之前，我们必须找个地方好好谈一谈。”杨齿说道。 楚天阔听到“动手”，神色不由慎重起来，望向段小涯：“兄弟，这位是什么人？” 段小涯笑道：“他叫杨齿，我也是第二次见他。” 楚天阔没听段小涯说是朋友什么的，再听他们的对话，估摸十有八九就是一个对头，笑道：“杨老板是做什么生意的，我是春水绿集团的楚天阔，改天找个机会合作。” 楚天阔和杨齿握了握手，亮出自己的身份，也让杨齿悠着点，他楚天阔虽然不是武道中人，但在雎市人面可广的很，一般的角色也都不敢惹他。 杨齿笑了笑：“好呀，有机会一定和楚老板合作。” 然后又迅速地把目光落到段小涯身上：“段兄弟，请吧？” 段小涯先让楚天阔开车回去，自己上了杨齿的车，楚天阔有些担心，但知道段小涯的脾气，这家伙从来就没怂过，杨齿都找上门来了，他怎么着也不能当缩头乌龟。 杨齿的车缓缓地开车，问道：“段兄弟有什么好去处没有？” “别挑去处了，有什么话就在车里说吧。” “痛快。”杨齿就近把车开到公园旁边。 车停下来，杨齿扭头望向段小涯：“下车聊聊。” 下车聊聊，差不多可以等于下车练练的意思，因为聊天在车里也可以聊，练手就不一样了，分分钟都能把杨齿的奔驰车给拆了。 两人下车，走到公园比较僻静的地方，夕阳西下，远处正有老人在跳广场舞。 “段兄弟，现在丝丝住在你家，不合适吧？”杨齿开门见山。 段小涯不以为然：“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觉得挺好的。” “你是有女朋友的人，这样真的好吗？” “那又怎样？我房子那么大，能住好几个人。” 杨齿有些按捺不住：“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不明白我什么意思吗？” “不明白。”段小涯双手一摊，给他一副不明白的样子。 “好，我就明说了，我不愿意丝丝住在你家。” “你不愿意是你的事，关我屁事。” “你——”杨齿为之气结，“丝丝是我前妻！” “我知道她是你前妻啊，那又怎样？不都是前妻了吗？你还纠缠着她。” “我想跟她复合。” “关我屁事。” 杨齿看着段小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恨不得把这家伙撕碎，但他还是隐忍下去，说道：“我要和丝丝复合，我喜欢你不要破坏我们。” 段小涯无辜地道：“我什么时候破坏了，杨老板，你这话说的。” “可她现在跟你住在一起！”杨齿很激动，这家伙到底明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段小涯继续装傻：“是呀，这是她的自由，也是我的自由，她想住我家，而我也愿意让她住我家，没毛病啊！” 杨齿有些抓狂：“好，段兄弟，就算你说的有道理，但你能不能和丝丝说一句，不要让她住在你家？” “你自己说呗。” “那是你的家，自然是你说。” “我凭什么说呀？” 杨齿忽然一笑：“说吧，你想要多少？段兄弟，我打听过了，一家园那栋房子不是你的，你是租的吧？一栋房子，三个女人挤在一起，我看你的经济情况也很一般吧？你不能给丝丝幸福的。” 段小涯也笑了：“杨老板很有钱吗？” “还好，开了一家小公司，一年挣个百八十万总有的吧。” 段小涯有些无语，这年头百八十万都敢拿出来嘚瑟了，他也笑了笑：“那你准备给我多少钱呢？” “你想要多少？” “一两个亿总要的吧？” “什么？”杨齿不禁恼火，“你在开我玩笑吗？” “杨老板不会连这点钱都没有吧？”段小涯故作惊讶地看着他，“我去，简直难以想象啊，你这么大的老板，这么牛逼哄哄，竟然连一两个亿都没有。” 杨齿不可思议地看着段小涯，这家伙这话说的这么轻松，难道真是一个有身份的人吗？刚才他看到段小涯和楚天阔在一起，楚天阔的身家可是有十几个亿，如果是楚天阔的朋友，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可是段小涯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有钱人，杨齿心里暗暗怀疑，是不是看走眼了？ 段小涯笑了笑：“杨老板，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 “怎么？你真想给我钱？” 杨齿冷冷地道：“听说段兄弟也是武道高手，不如挑个日子，咱们切磋一下。” “好呀，你定日子，我奉陪到底。” “爽快，那就下个月初八。” 第1089章 公司成立 段小涯和杨齿定下决斗的日子，但却也没放在心上，杨齿这种傻逼，他没必要放在眼里。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哪有时间和他瞎扯？ 首先他要解决林下经济办公位置的问题，楚天阔帮他找了一家写字楼，暂时先租一个四百平米的办公场地。 “小涯，你看看，这儿不错吧？”楚天阔带着段小涯参观，“桌椅都是现成的，如果还缺什么，我让人去给你置办。” 段小涯点了点头：“楚哥，这一次我真得好好谢谢你。” “都是兄弟，你说这话，不是见外了吗？” “这儿租金多少，我把钱给你吧？” 楚天阔脸色放了下来：“小涯，这就没意思了，你救过我的命，就拿前几天翘翘被绑架的事来说，你身上带着伤和我去救人，如果都算的那么清楚，这一份情义我又怎么报答？你叫我一声哥，我叫你一声兄弟，我们就是一世人两兄弟，这点钱你还跟我算吗？” “是，哥，钱的事我就不说了。” 段小涯心里十分感激，可以说，他完全是楚天阔带到生意场上来的，要不是楚天阔当初给他机会，让他收购水蜜桃，他也不能踏入商场。 之后，楚天阔又帮了他不少忙，包括林下经济，也是他穿针引线的。 可以说，楚天阔对兄弟是真仗义，他和苏舍儿那种仗义是不一样的，苏舍儿的仗义是血性的，因为他是江湖中人，重义气轻生死。 虽说楚天阔未必能替段小涯去死，但在现实社会，重义气轻利益，那也是一件了不起的修为。 这个唯利是图的年代，很少人能做到了。 段小涯知道，楚天阔因为不相信女人了，所以把兄弟情义看的尤为重要。 因为生命总是需要一种情愫支撑的，爱情，友情，亲情，总要有一样，否则活着就不知道为了什么。 公司的地点定了下来，然后段小涯又去办了各种手续，因为有楚天阔在穿针引线，这些手续办的倒也十分顺利。 段小涯回到家里，海飞丝已经准备好了满满一桌饭菜，是为庆贺来的。 “怎么没酒？”这么重大的日子，段小涯觉得只有酒才能表达出那种喜庆，喝茶，喝果汁，其他饮料，总是差了那么一点意思。 海飞丝问道：“你的伤能喝酒吗？” 段小涯笑道：“别人不了解，你还不了解吗？丝丝姐，我的功力，这点伤不至于一点酒不能喝吧？” 海飞丝笑着去拿红酒，心里却有一些不服气，他的功力当初还没她高呢，只是他的芥子珠太过玄妙，把她的功力全部吸走了。 是福是祸，海飞丝自己也说不清楚。 如果段小涯没有吸走她的功力，她现在或许还是那个不男不女的模样。 可是现在恢复了容貌，但却没有任何功力，对于一个武痴来说，仿佛生命都失去了意义。 海飞丝拿了红酒过来，楚翘帮忙拿了酒杯，段小涯直接拿手把瓶塞拔出来，给三个女人各自倒了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 海飞丝举杯笑道：“今天我们祝贺段老板公司开业。” 段小涯笑了笑，和她们碰杯，众人其乐融融。 段小涯也有一些感慨，一年以前，他根本就没想过，自己也有今天，一个农村的穷小子，根本不敢想象。 “我想好了，我要做你的秘书。”楚翘卖萌地道。 幺鸡不甘示弱：“我要当你助理。” 段小涯有些头疼，他这个老板其实都是不怎么管事的，至于助理和秘书，自然也是没事可做的闲职。 不过楚翘和幺鸡都已发话了，段小涯也不能不作为，总该意思一下的，笑道：“行，一个秘书一个助理，不过先说好了，没工资的。” “切，抠门。”幺鸡撇了下嘴。 段小涯笑而不语，心想，就算老子请你来干助理，你也干不了，除了赌博，你会干什么？ 想到让幺鸡进公司，说不定天天和员工赌博，公司说不定也不用开下去了。 段小涯心里无限惆怅，饮尽杯中之酒，身后往后一靠，目光落在对面的窗户。 窗户出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段小涯心头一动，却不动声色，笑道：“你们先吃，我出去抽根烟。” 然后段小涯走出屋子，海飞丝暗暗奇怪，这家伙之前抽烟可不避着人的，什么时候这么有素质了？ 一家园小区之中，段小涯狂奔地追着一道黑影，片刻之间，把人追到。 “杨老板，来都来了，何不进去喝两杯？”段小涯笑着看着杨齿，心里却很鄙夷，这家伙的行为太猥琐了，竟然躲在暗处默默地关注海飞丝。 而且还有一种变态的性质。 如果换做段小涯，早就破门而入，霸道地把海飞丝带走了。 可是杨齿缺少这样的魄力，虽然是个武者，但对感情，杨齿始终不如段小涯来得当断则断。 杨齿冷哼一声：“段老板，恭喜哈，听说你开公司了。” 段小涯笑道：“小生意而已。” “你是棘山村的人？” “有问题？” “你不过是一个农民，想必手里的资源也有限吧？” 段小涯望着杨齿，笑道：“杨老板什么意思？” “我是想说，你的一切来之不易，不要毁了这一切。” 段小涯微微一笑：“多谢忠告。不过没有人能从我手里夺走任何东西。” 杨齿面色渐渐僵硬，段小涯虽是一个小小的农民，但他所表现出来的自信，却是杨齿从未见过的。 男人的自信是最可怕的，自信和自负不同，自负有的时候会把男人的命给送掉，但自信永远都是正能量。 说话之间，忽然小区的围墙出现一个身影，身影很快，掠着月光过来。 “段小涯，想不到你躲这儿来了！”来人却是卫子佩。 但现在的卫子佩不是卫子佩，他是被大力王附身的卫子佩。 段小涯暗暗叹息，该来的总该要来，大力王睚眦必报，一定不会就此放过他。 他一直在等大力王的出现，尽管他还没有准备好，该面对的还是该面对。 第1090章 亢龙诀和大手印 大力王扫了杨齿一眼，面露不屑之色，冷笑一声：“还有帮手？” 段小涯一愣，显然大力王是误会了，既然误会了，何不将计就计？ 段小涯不待杨齿说话，大叫一声：“兄弟，弄死他，这家伙就是一只弱鸡！” 他这一声兄弟没有指名道姓，大力王和杨齿一致认为是指对方，而且都一起认为那一声弱鸡指的是自己。 两人心头火气，大力王率先动手。 杨齿一见大力王对手，自然也不甘示弱，他见段小涯认识大力王，理所当然地认为两人是一伙的，做梦也没想到他们竟是对头。 大力王一出手就是大手印，杨齿大吃一惊，他看大力王斯斯文文的，哪里想到竟有如此高深的功力？ 杨齿不假思索，身形一转，双掌拍出，掌风烈烈作响，隐隐出现一条金色的龙形，直接撞向大力王的大手印。 段小涯震惊万分，大力王的功力他是见识过的，但杨齿的动力还是第一次见。 这就是亢龙诀了！ 海飞丝当时也在修炼亢龙诀，段小涯每次与之交手都是险胜，倘若换成杨齿和他交手，他估计就连险胜的机会都没有。 杨齿的亢龙诀已经达到了第六层，这是从古至今修炼亢龙诀能够到达的最高境界，没有人能超过第六层，就算天赋异禀的练武奇才，也未必能够承受亢龙诀的真气在体内里激荡。 一般的人不能控制那些真气，就会走火入魔，或者爆体而亡。 亢龙诀和大手印走的都是刚劲勇猛一道的功法，两人刚一交手，轰然发出一声焦雷一般的声响，这是两人功力相击在空气中产生的气流发出的声音。 杨齿向后一退，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想不到段小涯竟然还有这样的朋友。 显而易见，比起大力王，杨齿稍逊一筹。 但对于一个人类来说，杨齿的修为已经让人惊叹了。 “小子，不错嘛！”大力王冷冷地盯着杨齿。 杨齿凝神应对，拉开架势：“小小年纪，竟有这样的修为，你也不错。” “小小年纪？”大力王仰天一笑，“老子都能做你祖宗了。” 大力王现在附身的卫子佩，只有二十来岁，所以当他说是杨齿的祖宗的时候哦，杨齿义愤填膺。 杨齿觉得这家伙太嚣张了，太不尊重人了。 大吼一声，杨齿扑了上去，双掌继续推出，一道龙头金光汹涌地击向大力王。 大力王纵身跃起，杨齿击了个空，小区的一张大理石桌顿时四分五裂。 然后抬头看到大力王从天而降，一股雄浑的掌力压了下来，杨齿也不敢硬敌，脚下一蹬，身体倒纵而出。 轰！ 草地之上出现一个巨大的手印，青草隐隐有些枯萎的痕迹，像是被抽干了水分，和手印之外的青草，明显色泽有些暗淡。 段小涯叫道：“兄弟，干死他老母的，这家伙自称天下第一，不知羞耻！让他看看，到底谁才是天下第一！” 虽然明知武道没有天下第一，不仅武道，天下任何一门学问都一样，可是这个天下第一的名号实在太具有诱惑性了。 杨齿心神不禁一荡，他虽然没有自称天下第一，但也确实认为，自己现在这一身修为，天下已经少有敌手了。 碰到大力王这样的对手，又把他争强好胜的心激了起来。 多少年没有这样的心境了！ 大力王虽然只是一缕残魂，但对天下第一也有着一些莫名的冲动，是个男人，就想站在巅峰，脚下匍匐终生。 “哈哈哈！”大力王仰天长啸，“老子才是天下第一！” 他制造这么多的杀孽，其实也是为了一种唯我独尊的快感，就像一个变态杀手，杀人其实不是出于什么目的，只是喜欢看着弱者倒在自己面前。 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的强大！ 大力王无疑就是变态，他抬眼望向杨齿，眼中露出一丝兴奋：“小子，今天咱们就好好地打一场，你死在我的手里，也算值了！ 杨齿冷笑一声：“话别说的太满，谁死在谁的手里还不一定呢。” 两人再度交手，风雷滚滚，那些铺在地面的草坪一片一片掀了起来，树叶纷纷而落，天地之间一股肃杀之气。 无数掌影扑向杨齿，杨齿亢龙诀一挡，还是不足以与大力王的功力对抗。 身体往后一跌，撞到路边一杆路灯下面，整根路灯顿时弯曲下来。 大力王缓缓靠近，忽然一道手电照了过来，一个保安叫了起来：“喂，你们干嘛呢？” 杨齿扫他一眼：“不关你的事，滚开！” 杨齿本也是一片好心，怕误伤到保安，但保安不知好歹，听他说话这么冲，牛脾气也上来了，怒道：“我说这位同志，怎么说话的呢？这路灯是不是你破坏的？破坏公物，你知道你这行为有多恶劣吗？走，跟我去物业那儿一趟！” 大力王骤然出手：“啰里啰嗦！”一掌拍向保安脑袋，头骨碎裂。 杨齿忽然出手，他不是去救保安，而是趁着大力王攻击保安的时候，攻击他的右肋。 大力王抬手的时候，右肋露出一个破绽，杨齿求胜心切，这一掌直戳进去，犹如单刀直入，极其迅捷，只有眨眼的工夫。 但是……大力王挡住了他，左手挡住了他的掌刀。 大力王左手一翻，一掌又将杨齿推了出去，哈哈大笑：“小子，虽然你很强，但你依旧不是我的对手。今天我就让你和段小涯陪葬，一起死在老子手里，也算是你的造化。” 杨齿一惊：“你是来杀段小涯的？” “除了杀他，还要杀你，杀人为快乐之本。”大力王狰狞大笑。 杨齿极目四望，哪里还有段小涯的踪影，这家伙早就溜之大吉，心里不禁大骂，他被段小涯摆了一道。 “兄弟，我们都被段小涯给耍了！”杨齿恨恨地道。 大力王一愣：“什么意思？” “我跟段小涯也有过节。” “什么过节？” “他抢走了我老婆。” “没关系，我会帮你抢回来，不过，现在你必须死！” 第1091章 孝道之重 正在大力王和杨齿战斗正酣的时候，段小涯已经带着海飞丝、楚翘、幺鸡等人逃出家门。 三女莫名其妙，刚刚还在和段小涯庆祝他公司开张呢，现在却要忙着逃命，什么情况？ “小涯，你是不是杀人了，警方通缉你？”幺鸡异想天开。 段小涯有些无语，这女的就不能盼他一点好吗？说道：“是我对头来了。” “怕啥？弄他呀！”幺鸡理所当然地道，在她眼里，还没有人的修为能和段小涯相比，他现在以一敌百都没什么问题。 “弄你妹啊，老子弄不过他。”段小涯催着众人下楼。 幺鸡拿着钥匙到了楼下的停车场，只听轰的一声，火光四起，不由吓了一跳。 段小涯估摸着巨响的方向，正是刚才大力王和杨齿打斗的地方，估计破坏了路灯，又或者路边的汽车，因为电和汽油的关系，才会引起火势。 小区的人闹腾起来，段小涯也无暇去顾及，先让幺鸡把车从停车场倒出来，然后让海飞丝和楚翘坐在后座，自己坐在副驾驶座。 “小涯，现在去哪儿？”幺鸡问道。 段小涯道：“先回市里。” 大力王的功力越来越深，段小涯自认自己的功力进展很快了，但比起大力王，似乎还差一截。 这主要是大力王修炼的是邪功，邪功的一个特点就是，他可以跳过很多必要的修炼步骤，修炼进展神速。但这些跳过的步骤，是需要以其他的邪恶手段辅助完成，比如大力王就要采阴补阳。 最初大力王采阴补阳是采一个就把人给杀了，造成一系列的奸杀案，但之后为了隐匿行踪，没有杀人，毕竟杀人会引起很大的动荡。 所以他只采阴，但经过他采阴的女人，估计身体也就从此败坏了，就像一朵花被吸干了汁液，迅速枯萎。 车子迅疾地在公路上行驶，段小涯拿起手机给水琳琅打去电话：“娘子，大力王出现了。” 水琳琅吃了一惊，大力王出现，自然是冲着段小涯去的，忙问：“夫君，你没事吧？” “我现在逃出来了，正往市里赶去。” “好。” 水琳琅挂了电话，段小涯吩咐幺鸡全力开车，车子就如一直离弦之箭，车速在一百迈以上。 到了雎市梧桐街之后，家里此刻却已大乱，不是大力王，而是游少秦找上门来。 莎莎这些天一直都在梧桐街，游少秦想要带她回去，莎莎不肯，游少秦就将整条梧桐街给包围起来。 游少秦这一次带来的人，除了一个茱莉亚，其余的一个都不认识，游家身为北方武林的领袖，随随便便都能驱使一帮武道高手，这些都不在话下。 家里被打的一片狼藉，如果不是水琳琅，莎莎早就被游少秦带走了。 游少秦和莎莎倒也没有什么感情，他们之间接触其实不多，只是长辈订下了婚约，莎莎就是他的未婚妻。他的未婚妻现在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这让游少秦如何能忍？要是普通的窝囊男人也就罢了，但游少秦不是，他家大业大，手里又有一群高手听从使唤，他凭什么窝囊？ 这对游少秦而言，就是尊严。 为了尊严，男人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他必须把莎莎抓回去，对家里和武林同道有个交代，否则让他这个游家少爷以后怎么混？ “莎莎，我不想伤害你，你跟我走！”游少秦阴森森地道。 莎莎冷笑一声：“游少爷，你太看得起我了，带这么一帮人来抓我。” “你生是我游家的人，死是我游家的鬼，我决不允许有人染指你。” “游少爷，我们之间的婚约，我从来就没答应。” “放肆！”游少秦身边的一个老者发话，“莎莎，你的婚事是你爷爷亲口和游老爷订下的，你没有资格说不！” 说话的人姓南，是南四娘的一个堂弟，名叫南庄公。 现在白拇哥和南四娘双双而死，白盗一脉群龙无首，游家准备支持南庄公担任新一届的拇哥，南庄公自然站在游少秦这一边。 退一步讲，就算南庄公不贪恋拇哥之位，也必须支持游少秦，否则就相当于和游家闹掰了，现在白盗一脉犹如一片散沙，游家想要拿下他们，可是轻而易举的事。 为了白盗一脉能够继续延续下去，南庄公也不得不依附游家，身为白盗一脉现在德高望重的长者，他绝不可能站在莎莎这一边，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丫头，白白地将一个门派的身家性命给断送了。 “舅公，我的婚事，为什么我不能说不？”莎莎悲哀地质问，这可是关乎到她一辈子的事，可是在长辈的眼里，不过只是一桩利益的筹码。 南庄公怒喝：“如果没有父母的养育，你能长这么大吗？你为家族做过什么？养一条狗还懂得看门呢，你呢？” 莎莎骤然无语，莫名绝望。 难道要让她像哪吒一样割肉剔骨还了他们的养育之恩吗？ 华夏的孝道……好狠！ 不是她一个弱女子可以承受的。 南庄公继续喝道：“你跟我走！” 闪电一般出手，右爪落到她的肩头。 莎莎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还没反应过来，水琳琅一把抓住她的后心，将她往后一扯，南庄公一爪落空。 莎莎当即反应过来，水琳琅却已扑了过去，与南庄公交手。 南庄公属于白盗一脉，寻龙点穴是一流的，但武道修为却平淡无奇，和水琳琅这等武学大家相比，简直不堪一击。 三招过后，南庄公一口老血喷薄而出。 水琳琅眼见对方人多势众，所以出手并不留情。 游少秦大喝一声：“给我上！” 游家带来的高手纷纷出手，齐齐地将水琳琅和莎莎围在中间。 阿依塔娜去做整容手术，仍在医院之中，苏舍儿也在医院养伤，墨血心正好有事出去，所以只剩水琳琅和莎莎两个人。 几声惨叫，两个人影从门口跌出来。 段小涯等人的车刚刚赶到，车没停住，段小涯就已跳下车去。 第1092章 混战 段小涯冲入家中，擒贼先擒王，身形一闪，欺向游少秦。 游少秦察觉段小涯的攻势，不甘示弱，翻身一拳打去。段小涯也是一拳过去，两拳相撞，游少秦身体微微一晃。 这小子的功力又提升了。游少秦震惊不已，这才过了多久？他上次在乌蛮村和段小涯也是交过手的，虽然当时他暗施诡计，指间藏了玄冥针，段小涯因此中毒。但是短短几招，也能看出当时段小涯和自己 势均力敌。 眼下的情况来看，段小涯和他不是势均力敌，而是功力已经略胜了他一筹。 “把这小子给我拿下！”游少秦身体一撤，吩咐两个高手直接拿下段小涯。 游少秦对段小涯的恨，远远超过莎莎，因为他对莎莎没有爱情，但对段小涯却有雄性的斗争。 段小涯抢了他的女人，给他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这无疑就是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爱情的背叛，伤的是心，可他和莎莎没有爱情，自然心也不会伤。但段小涯却是结结实实伤了他的自尊，以他的身份，他的自尊自然不能受到任何的侵犯。 两个高手，一个叫杨朝山，一个叫柳出海，两人都是游家号称十三太保的其中两个，他们的级别可比一直跟在游少秦身边的茱莉亚等人要高。 杨朝山和柳出海一个南拳一个北腿，不竭余力地进攻段小涯，他们都知道这家伙是少爷最恨的人。 莎莎是游少秦的未婚妻，他们出手尚且有些留情，但段小涯作为奸夫，自然打死无尤。 呼—— 杨朝山一记铁拳正从段小涯脸庞经过，段小涯尽管避的及时，但是拳风仍旧让他面部肌肉一阵颤抖。与此同时，柳出海的飞腿撞向他的胸口，是以膝盖直接流星般地撞过来。 两人的速度都很快。 但是，段小涯还是避开了，他只是使出“逍遥游”身法，迅速地向后一掠。 杨朝山脚下一点，人已冲起，一拳轰然朝他头顶打落，段小涯身形一侧，杨朝山一拳落空，但是拳劲的余波落在地面，地面竟然出现一个浅浅的拳印。 要知地面是花岗岩铺就的，一拳打下去能够把它打裂，这是一种修为，但比这种修为更高的是，拳没到地面，而是拳劲的余波把它打裂。 可是杨朝山没有打裂，而是只在地面留下一个浅浅的拳印。 这样更难。 只要稍有物理常识的人就会知道，这样很难。 一锤子砸在一块石板上面，要把石板砸的四分五裂，这很容易，但如果石板不裂，而只在上面留一个锤子印，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这就如同要把核桃一拳砸碎很容易，但你要在核桃上面拿指头戳一个洞很难的道理一样。 可是，杨朝山做到了。 段小涯有些震惊，但是震惊的同时，他也出手了。 杨朝山的拳劲还没收回，段小涯已经出手，一记掌刀自下而上地削去。 杨朝山的腋下一疼，右臂顿时抬不起来，段小涯一个膝顶问候他的胸膛。杨朝山左手翻掌一挡，但仍退了一步，败象已露。 而在此刻，柳出海的扫腿也过来了。 段小涯旋身一闪，旋的同时，身体是向后仰的，柳出海的腿风从他面上扫过，段小涯确实刁钻出手。 一招十分常见的招式，猴子摘桃。 面对杨朝山和柳出海这样的高手，一定需要险中求胜，因为他们攻击的时候，往往是他们防守最弱的时候。 他们往往过于自信，以为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守，这是因为他们没有碰到一个好的对手。 而且攻击的时候，也是最容易露出破绽的时候。 此刻，柳出海的破绽，就是他的桃子。 柳出海明明已经看到段小涯出手，可他就是来不及防守，因为他的一条腿还扫在半空，另一条腿站在地上。 他如果变招的话，需要一定时间，但这个时间，一定没有段小涯出手快。 段小涯身体本来就是旋的，他的扫腿也是旋的，两人是朝相对的方向旋的，这就等于柳出海把破绽直接送到了段小涯手里。 段小涯抬手就能击中他的要害。 “啊——” 柳出海一声惨叫，一张脸都绿了下来。 “我……”柳出海夹着双腿，眼泪差点没流下来。 段小涯猛地一记侧踢，柳出海根本无力抵挡，身体直直跌了出去，撞倒一排沙发，甚至翻了一个跟头，极其狼狈。 游少秦又惊又怒，叫道：“把这家伙大卸八块！” 一个手提两柄马来刀的矮个子扑了过来，双刀嗖嗖就往段小涯身上砍到。 刀法凌厉，段小涯脚下一提，纵气而起，一手抓住天花板的吊灯，一脚踢在那人脑门。 那人跌了一个跟头，但又一跃而起，十分顽强，脚下踩着一张花几，借力扑向段小涯。 段小涯立即就从吊灯下来，水晶吊灯哗哗作响，灯光闪烁。 那人扑到吊灯的时候，段小涯已经落地，然后一只花瓶砸了过去。 那人双刀劈开花瓶的时候，他的身体是在下坠的，而在此刻，段小涯一脚踢到他的小腹，他的身体又升了一下。 段小涯随手夺下一柄马来刀，喝道：“再不从老子家中滚出去，休怪老子大开杀戒了！” 游少秦仗着人多，又都是高手，丝毫不把段小涯等人放在眼里，现在段小涯这一边只有水琳琅和莎莎，而他这一边有十几个人。 “把这小子先给我拿下！”游少秦大喝一声。 于是又有一个胖头鱼一样的男人抡拳砸向段小涯，他的身躯移动虽然缓慢，但是出拳的速度却是极快，倏忽，拳头就到段小涯眼前。 段小涯急忙挥动马来刀，一封，刀口却是向外，也就是说，胖头鱼这一拳如果过来，直接就会砸在刀刃之上。 刀刃锋利，闪着寒芒，胖头鱼急忙撤拳，但是由于惯性太大，这拳头撤的有些慢了，段小涯手中的马来刀一绞，四根手指掉了下来。 胖头鱼只剩一根拇指，其余四根手指都从中间截断，鲜血直流。 第1093章 跪与不跪 段小涯虽然没有系统地学过刀法，但是武道殊途同归，只要领会了精髓，耍两下刀子倒也不在话下。 虽然没有高深的刀法作为辅助，但“逍遥游”的功法本来就是随心所欲的，除了一些基本动作，没有任何深奥的招式。 段小涯那一刀也是随心所欲发出来的，仿佛就是一种本能，那一刀就是需要那么砍，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就像一个最好的厨师，他就算是徒手抓盐，都能心里判断抓了多少克盐，根本无需像个新手一样，拿着匙子在那里掂量。 一个新手，就算拿着称把调味料称出一个精确的数字，也不一定能够做出可口的美食。 在武道的修为上，段小涯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新手，面对一般的对手，他都能举重若轻，游刃有余地找到破解之法。 段小涯手里提着马来刀，嗖嗖两声，又把一个游家高手逼退一步。 游少秦凝神注视段小涯，手中抓出一把玄冥针，细若牛毛，纷纷朝着段小涯激射过去。 段小涯知道玄冥针的厉害，他曾在乌蛮村藏过苦头，当即把身一翻，跳入一排沙发之后，玄冥针悉数打在沙发上面。 远处的警笛已经响了起来，游少秦叫道：“杀了这小子，速战速决！” 就算游家势力再大，毕竟是在北方，北方的官道说不定卖他几分薄面，但游家的手还没那么长，可以伸到南方过来。 何况谁不知道雎市的大佬是丁老爷子，还轮不到游家插手雎市地面的事。 所以游少秦需要速战速决，梧桐街住的可都是非富即贵的人，虽然未必比得上游家的势力，但是客场作战，树敌不是明智的选择。 得到游少秦的命令，三条黑影扑向段小涯，段小涯瞬间一退，毕竟都是游家的高手，和一般的喽啰不一样，段小涯以一敌三，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水琳琅见状，心中一急，斜身扑到段小涯身边，纤掌轻翻，拍向一个国字脸。 国字脸使的是龙爪功，攻势凌厉，一爪直接扣向水琳琅皓腕。 皓腕一沉，水琳琅躲开一爪，拇指和中指轻扣，一股劲力弹了出去，嗤的一声轻响，国字脸吃了一惊，但是面颊顿时破了一洞，鲜血直流。 好在水琳琅手下留情，否则这一指如果弹到他的眼睛，眼珠必然爆裂。 国字脸惊恐万分：“寸灰劫指？” 水琳琅呵斥：“既然知道，还不快滚？” 游少秦心中吃惊不已，要知武道之中，修炼指法的人本来就很少，因为指法比起拳法和掌法，法门更难一点，其中尤其寸灰劫指，百年以来，都不曾有人修炼。 因为寸灰劫指不同佛家和道家的功法，它是以情入道，所谓一寸相思一寸灰，寸灰劫指的精髓就是在此。 世间凡人，没有人能够用情如此之深，可以把情变成一种力量，并且外化出来，这简直就难以想象。 而在此刻，茱莉亚忽然从门外冲进来，手里抓着海飞丝，威胁道：“段小涯，这位小姐也是你的女人吧？你还不束手就擒！” 海飞丝毕竟从前也是武道高手，见过无数阵仗，神色倒是平静如水，完全没把茱莉亚放在眼里。只是苦于她的功力被段小涯吸光了，虎落平阳被犬欺，现在被茱莉亚控制，海飞丝心里也有一些不快。 段小涯看到海飞丝落在茱莉亚手里，心中不由担心幺鸡和楚翘，刚才他把她们三人都留在了车上。 游少秦一把从茱莉亚手里拽过海飞丝，对段小涯吼：“把刀放下！” 段小涯无奈，只有把马来刀丢下，对游少秦道：“放了她，你我之间的恩怨，不必扯到旁人。” 杨朝山终于抓到机会，一拳抡在段小涯身上，段小涯没有反抗，身体一跌，扑倒在地，一口热血呕出。 “小涯！”水琳琅急忙去扶。 莎莎望向游少秦：“游少爷，我跟你走，你把人放了。” 游少秦冷冷地道：“你自然是要跟我走，你是我游家的人，你以为你逃得了吗？你我要带走，段小涯我也要弄死！段小涯，是你动手还是我动手？”说着，他的五爪紧紧地扣住海飞丝的咽喉。 段小涯知道，以游少秦的修为，只要五爪一个收聚，海飞丝的喉管必然被掐断。 “把她放了，我任你处置。”段小涯缓缓站了起来。 “老子要你跪下！”游少秦喝道，表情狰狞无比。 跪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姿势，其实也不会少一块肉，但对一个男人的伤害却是极大的，这是一种无形的伤害，如果不是切身体会，很难感同身受。 段小涯笑了笑：“好呀，跪就跪。” 他从小就没心没肺外加没羞没躁，只要他心里不当一回事，怎么跪都不会有任何的损失。 跪不过是一种形式而已，就像对人竖起中指一样，它的意义都是人附加给他的。 只要不把它当成一种耻辱，跪一跪又何妨呢，滚床单的时候，他也用过跪的姿势。 段小涯心里说服自己，膝盖缓缓地弯曲，海飞丝忽然眼泪落下，叫道：“小涯，不要！” “闭嘴！”游少秦一记耳光掴了过去。 忽听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我看谁敢让段先生下跪！” 众人抬头望去，但见丁老爷子一身青衫，大步走了进来，在他身边，是八大金刚之一的巨无霸，庞然大物一般，差不多都赶上姚明了。 而在他身后，却是一帮警察，竟是戴局长亲自带队。 接到报案，说在梧桐街，戴局长马不停蹄地就过来了，梧桐街住的这些个人，大部分都是市里牛逼哄哄的人物，另外一小部分是别的市里牛逼哄哄的人物。 总之，就是牛逼哄哄的人物，不管是哪儿的人物，只要是牛逼哄哄的人物，戴局长必须亲自出马，这是他为官的原则。 何况还有丁老爷子这个牛逼哄哄的人物陪他一起过来。 “刚才是你让段先生下跪？”丁老爷子手里拄着手杖，冷冷盯着游少秦，段小涯可是灵山少主，在他的地盘跟一个丑不拉几的小矮子下跪，让他这个巫咸长老颜面何存？ 这要传扬出去，灵山其他势力说不定又要做文章了。 第1094章 道不同 “老头，你谁呀？”游少秦嚣张地看着丁老爷子。 丁老爷子语气十分平静：“狮子林，丁山。” 此言一出，游少秦包括游家的人都是齐齐一惊，狮子林的丁老爷子可是如雷贯耳，在道上混，哪能没听说过这么牛逼哄哄的人物？ 游少秦心想，怪不得这小子这么嚣张，原来是有狮子林在背后撑腰，所以才不把他们游家放在眼里。 戴局长走了进来，两边警察手里带枪，对着游少秦等人。 “把人质放了。”戴局长喝道。 现在丁老爷子出面，又有这么多警察，游少秦客场作战，事情也不能搞的太大。 警察要是开枪，在场虽然都是武道高手，但在一个客厅之中，也没几个人能逃过去。 游少秦于是把海飞丝一推，双手举了起来，众人一见游少秦投降，也纷纷把手举了起来。 于是，戴局长发话：“带走！” 警察拿着手铐把众人全部带上车去，戴局长这才对段小涯等人赔笑：“段先生，要不到局里录个口供？” 丁老爷子淡淡地道：“段先生家里发生这样的事，让他先把家里的事处理好吧。” 戴局长没有说话，但还是按照丁老爷子的吩咐，暂时没把段小涯带走，留下两个警察。 丁老爷子微微朝着段小涯拱手：“段先生，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 段小涯点了点头，丁老爷子这才带着巨无霸离去。 戴局长暗暗称奇，也不知道段小涯什么来头，能让一手遮天的丁老爷子这么恭敬。 上次段小涯被带到局里，就是丁老爷子打电话到局里要求放人，今晚更是亲自出面来救段小涯，在戴局长的印象里，丁老爷子是很少亲自出面的。 丁老爷子坐上戴局长的专车，和戴局长坐在后座。 “老爷子，刚才那位段先生到底什么开头？”戴局长问道。 丁老爷子语气平等：“他就是我一个朋友，身份没那么复杂。” 能让丁老爷子看得上眼交朋友的，戴局长也是十分敬佩，要知道丁老爷子一贯是不交朋友的。 在他眼里，只有死人和活人，能办事的人和不能办事的人，没有朋友。 “那么刚才抓的那些个人，怎么处置？” “找个借口放了。” 戴局长一愣：“放了？” “刚才那个小矮子叫游少秦，是北方游家的人。” 戴局长不明觉厉，他虽约莫听过北方游家，可他根本难以想象势力到底多大，毕竟不在同一个圈子里，一个是官道，一个是武道。 就像很多小老百姓看的到官，但却看不透官场里面的门门道道，尔虞我诈，暗流汹涌，表面却是一片祥和，加上舆论的引导，官场呈现出来的都是积极、光明的一面。 武者的圈子也是一样，一般的人哪里能够接触这些大牛？一个武道高手，表面看去，也和常人一样，他并没有三头六臂。只要他不显露武功，谁会把他当一回事？ 这些事，也只有在自己的圈子里知道罢了。 …… 段小涯安抚了海飞丝一下，问道：“幺鸡和楚翘呢？” “刚才我们下车，只有我被抓住了，她们应该还在外面。”海飞丝并未受到惊吓，她很平静。 段小涯走出门口，看到远远站着的幺鸡和楚翘，两人似乎受到一些惊吓，尤其楚翘，吓的大气都不敢出。 段小涯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好了，没事了。” “小涯，到底怎么回事？”楚翘不是在江湖上混的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 一个普通的女孩儿，一辈子都很难遇见一次杀戮，最多只能在影视剧里看到，毕竟这还是一个相对太平的世界。 所以楚翘的惊吓是完全正常的，她抬起明亮的眼睛，眼睛里藏着很多情绪，但她都没说出来。 段小涯安慰她说：“是我一个对头找上门来了，现在已经被警方带走了，不用担心。” 楚翘知道段小涯的身份特殊，他不是一个本分的农民，所以他的世界充满危险。 可她既然已经决定跟着他，就算前面再多艰难和凶险，她也必须陪着他一起走下去。 谁叫他爱上这么一个不一般的男人？ 平静的生活，或许只是适合庸人。 段小涯带着幺鸡和楚翘回到家里，留下来的两个警察正在清点家里被损坏的物件，一一记录在案，然后又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之后就离开了。 因为丁老爷子出面，而游少秦又明显是入室行凶，所以段小涯这一边完全算是自卫。 水琳琅送走两个警察，回来问道：“小涯，你说大力王出现了，在哪儿出现了？” 段小涯说道：“是在县里的一家园，他专门来找我的。” “他没追来？”水琳琅了解大力王，此人睚眦必报，如果他有可能杀死段小涯，绝对赶尽杀绝，不会手下留情。 段小涯笑了笑：“我让杨齿挡着他了。” 海飞丝一怔：“杨齿？” 段小涯道：“是呀，当时杨齿也来找我。” “他找你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自然是为了你的事。” 海飞丝面色讪讪，问道：“那个……大力王是什么来头？” “一个明教古魂。” “杨齿……他挡得住吗？”海飞丝有些搞不明白，杨齿为什么会帮段小涯抵挡大力王。 既然是明教的古魂，自然不是什么人类，所以海飞丝有些担心杨齿的处境。 段小涯看出海飞丝的担心，暗想，奶奶的腿儿，这小娘儿们估计旧情难忘呀，潘婷也是这个德性，两瓶洗发水都对前夫剪不断理还乱。 看来离婚的女人，心思没有想的那么简单，她们因为有了丰富的经验，懂得隐藏自己真实的想法而已。 但海飞丝担心杨齿的神色，却依旧没能隐瞒她的心思，段小涯叹了口气，说道：“能不能挡得住我就不知道了，大力王的修为在我之上。” 海飞丝清楚杨齿和段小涯的修为，杨齿会比段小涯高出一个段数，但大力王她却不清楚。 既然段小涯说了大力王修为在他之上，自然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对手，海飞丝心情无比沉重。 第1095章 大力王复仇来了！ 过了一会儿，墨血心却先回来了，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惊呆，问道：“怎么回事？” 段小涯简略地说了游少秦过来抢人的事，莎莎叹道：“水小姐，这次都是我连累了大家，害得你家变成这个样子。” 水琳琅淡淡地道：“人没事就好。” 众人正把家里收拾一番，段小涯坐在客厅默默地抽烟。 夜已深沉，梧桐街似乎又渐渐恢复岑寂，但在此刻，屋顶忽然传来一声怪叫。 段小涯霍然站起：“大力王来了！” 水琳琅打开中堂的机关，地宫的出口露了出来，众人一阵诧异。 一般来说，现代家庭很少会在家里建造一个地宫，所以诧异也很正常，毕竟地宫不是卫生间，谁家都有。 水琳琅来不及解释，先让不会武功的幺鸡、楚翘、海飞丝进入地宫，免得大力王伤害到她们，她们没有能力自保。 关起地宫的出入口，大力王的声音忽远忽近地传来：“段小涯，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水琳琅望向段小涯：“夫君，你找到慧剑了吗？” 段小涯茫然摇头，水琳琅说慧剑是一道神识，但他的神识虽然玄妙浩瀚，却也不是他想开发就开发的，一切都要靠机缘。 话音一落，大力王破墙而入，带着嘎嘎的怪笑：“段小涯，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大力王，今天是谁的死期还说不准呢，你以为你没有死穴吗？只要我祭出慧剑，你觉得你逃得过吗？”段小涯镇定自若。 大力王心头一惊，大力法王曾给明教弟子留下谕示，如果控制不了他的心魔，就去皇觉寺去请慧剑。 当时去皇觉寺的人是朱元璋。 但慧剑有没有请回来就不知道了，总之水琳琅这一次去皇觉寺，得知皇觉寺早已被人取走。 是不是当年被朱元璋取走，也不得而知了，毕竟年代太久远了。 “慧剑？我不信你有慧剑！”大力王紧紧盯着段小涯。 段小涯故作深沉，猛然朝着大力王一指，大力王本能躲开，不料段小涯一指空空，没有造成任何效果。 大力王勃然大怒：“你敢耍我！” 咆哮一声，一拳汹涌地奔向段小涯，他擅长的虽然是大手印，但拳劲却也相当厉害，一股气流扑面而来，屋里的摆设顿时被气流卷到两边。 水琳琅斜身挡在段小涯面前，她知以段小涯目前的功力，很难挡得住大力王这一拳。 纤掌拍出，接住大力王一拳，两人僵持不动，半晌，水琳琅还是抵挡不住，脚步一连退后。 段小涯急忙将她扶住：“娘子，你怎么样了？” 水琳琅低声说道：“夫君，我现在不能使用巫道，否则我可以先召唤缚心索把他绑住。” 缚心索正是水琳琅在浙西的明教遗址找来克制大力王的法宝，当年大力法王就是以此束缚内心，不让恶念滋生，虽然不能消灭恶念，但却能暂时控制恶念，也是一种权宜的办法。 当时大力王附身刀疤阿四的时候，水琳琅就曾以此控制大力王。 但是可惜，缚心索绑住刀疤阿四，大力王却仍可以逃跑，附身在其他人身上。 不过现在水琳琅无法使用巫道，她修炼的这一门巫道，必须保持玉女之身，自从与段小涯发生肉体关系之后，她的法门受到亵渎，就再也不能召唤自然的神秘力量了。 大力王正要乘胜而来，墨血心忽然放出一片的食人钉。 乌压压的食人钉朝着大力王铺天盖地，大力王倒也为之一退，但他一记大手印打出，竟然凭借雄浑的掌力，又把食人钉逼了回来。 食人钉就如一妹妹的铁钉一般，就像暗器，全部反射过来。 段小涯，水琳琅，墨血心，莎莎各自朝着不同方向躲开，莎莎速度慢了一些，左肩被一枚食人钉擦破，顿时鲜血直流。 墨血心口中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又指挥着食人钉朝着大力王攻击，只是不再从正面攻击，而是围绕着他打游击战。 大力王饶是盖世神通，但对食人钉也丝毫没有办法，大叫一声，冲出门外。 但是食人钉穷追不舍，围着他叮咬，大力王双掌乱翻，不知打死多少食人钉。 食人钉不是普通的飞虫，他比铁钉还要坚硬，常人如果凭借掌力打死一只两只，倒也没有问题，但像他一样一片一片地打下来，实在让人震惊。 更震惊的是，他的力量丝毫没有任何的减弱。 墨血心看着食人钉的数量越来越少，说道：“趁着有食人钉围着他，赶紧进攻，不然待会儿下手就难了。” 段小涯觉得有理，与水琳琅对望一眼，一左一右，两人飘然攻向大力王。 大力王双手一翻，左右分掌，分别挡住两人的进攻，墨血心口中密语暗送过去，趁机催动食人钉。 食人钉纷纷射入大力王的心窝，大力王大叫一声，翻开段小涯和水琳琅的攻势，同时身体向后一掠。 “暗箭伤人，你这个小娘儿们，老子先结果了你！”大力王目光落到墨血心身上。 墨血心迅速放出一条赤练，红影一闪，直接扑向大力王的咽喉。 可是再快，也没能伤到大力王，只见他右手一挥，赤练断成两截，落在地上，仍旧不停地扭动。 大力王的大手印狠狠地朝着墨血心压来，墨血心虽然擅长用毒，但武道修为比较浅薄，面对大力王这样的高手，根本无力反抗。 她甚至都没能力冲出大力王笼罩下来的掌力。 千钧一发之际，段小涯忽然施展“逍遥游”身法，快如闪电地到她身边，一掌将她推了出去。 轰—— 一声巨响，段小涯卯起双手的劲力，挡住大力王这雷霆的一记大手印。 “以柔克刚！”水琳琅喝了一声。 段小涯顿时收心敛神，体会“逍遥游”功法的精髓，这是道家的功法，本来就是讲究以柔克刚。只是段小涯的性格使然，他很难做到心如止水，更没办法做到柔的境界，所以平常打斗的时候，还是使用刚劲的路数。 对他而言，那种刚劲的打法才更像是男人，也更刺激。 但现在大力王比他更刚劲，他就不觉得刺激了，他必须破了大力王的刚劲。 第1096章 御六气之辩 以柔克刚！ 段小涯刚劲之力缓缓减弱，大力王打出的大手印，明明激发惊天泣鬼的力量，但对段小涯竟然没有任何用处。 就如一记重锤，轻而易举地能够砸碎一块石头，但却不能砸碎一块棉花。 不论从密度、体积、硬度任何一个方面来讲，棉花都不如石头，甚至攻击别人，石头也比棉花有杀伤力的多，棉花简直没有杀伤力。 但是面对大铁锤的时候，显然，石头死得更快，而棉花能把伤害减到最低。 这就是道家的哲学，道家的哲学在于理解宇宙万物。 道家认为万物相生相克，讲究天人合一，讲究法于阴阳，等等。 本来这些理论段小涯从不明白，但是功法一旦施展开来，心智就在那一瞬间变得十分明了。 没错，和大力王硬碰硬，谁都不是他的对手，段小涯只有把自己变柔，变软，变成一片树叶，变成一块棉花，变成一团云，变成一股风…… 大力王开始抓狂，轰然又是一掌，墨血心和莎莎站在侧面四五米外的地方，依旧能够感到一股巨大的气流涌动，梧桐街边停靠的一辆悍马h1被气流波及，竟然直接翻飞出去。 大手印打在段小涯的身上，直接就把段小涯给推出去。 段小涯不是跌出去的，而是被推出去的。 这二者是有相当大的区别，大力王修为高深，自然明白这一点。 大力王的大手印好比一个球拍，球拍拍球的时候，球自然会弹很远，但球拍如果在拍一片柳絮呢？ 柳絮只会被气流产生的风刮动，但绝对不会因为球拍的力量而被拍出很远。 段小涯此刻就是这一片柳絮，这让大力王如何不抓狂？他的大手印无坚不摧，却对段小涯没有任何伤害。 与此同时，段小涯却开始运转了芥子珠。 大力王感觉内劲源源不断地泄露出去，就像泥入大海一般，一瞬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佛道功法一起运行？”大力王吃惊不已。 逍遥游是道家的功法，芥子珠是佛家的功法，两套功法虽然没有抵触，但毕竟是两套不同的哲学，运行的法门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一个人一心二用就已十分困难，看过《神雕侠侣》的人都知道，一般的人是不可能左手画圆右手画方的，虽然人有两只手，但只有一颗心，画圆和画方是不能同时进行的。 要么先画圆后画方，要么先画方后画圆，要么两只手不是同时进行的，左手画的时候右手略做停顿，右手画的时候左手略做停顿。 但段小涯的功法是不能停顿的，稍有差池，就会送了性命，大力王摧天毁地的大手印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确实一起运行着两套功法。 因为按照他修炼芥子珠的境界，此刻还是无法一下吃透大手印的力量，必须要依靠“逍遥游”把一部分的力量给抵消掉。 段小涯被大力王推出很远，一瞬之间，人已到了十米之外，水琳琅急忙赶了过去。 “小涯！”莎莎和墨血心齐声叫道。 尤其是墨血心，刚才大力王伤她的时候，是段小涯挡在她的身前。 她也是有经历的女孩儿，知道生死关头，人类的本能都是保护自己，而不是去保护他人。 可是段小涯，完完全全打破了她对人性的看法，他真的是那种能够豁出性命去保护身边的人的那种人，何况从前她还一心想要害他。 他不顾生死保护了曾经的敌人，而且是在那一瞬间做的决定，几乎是他的本能。 可是她们武道修行终究太浅，她们看不明白，只有水琳琅看的明白，她知道段小涯的境界又上一层楼了。 “别担心，小涯一定可以战胜大力王的。”水琳琅很有信心地对莎莎和墨血心道。 莎莎怔怔地道：“可是……可是他都被大力王打出去了。” 水琳琅笑而不语，抬头望向半空，大力王的身影忽然急退，他不能把自己苦心修炼的功力全部送给段小涯，他必须要脱离芥子珠的掌控。 大力王心里懊恼无比，他明明已经很强大了，但段小涯身上总是莫名其妙地冒出无数制约他的法宝，比如先是他的九阳之血，现在又是他的芥子珠。 段小涯仿佛就是他命里的克星。 而事实上，段小涯确实是他的克星，灵山子弟生来就是为了扫清世间妖魔的。 段小涯身在半空，周身正有无数的气流涌动，旋转，气流似乎还有光芒，这在黑夜之中，能够清晰地看见。 莎莎激动的拉着水琳琅：“水小姐，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水琳琅看到段小涯面部忽然扭曲起来，神色颇为痛苦，叫道：“不好，大手印的力量太过霸道，小涯的芥子珠一下子没办法将它化为己用。” 段小涯懒散的性格，平常也不会主动去修炼芥子珠，芥子珠的功力还是比较浅的，它顶多也只能吃透海飞丝当时的功力。 当时吃完海飞丝的功力，段小涯也快要挂掉了，何况现在是大力王的功力。 大力王比起海飞丝，可不仅仅高出一个等级而已。 “哈哈，段小涯，老子的功力凶猛异常，你就算吃，也要有这个口福才是，就算不会爆体而亡，你也等着走火入魔吧！”大力王猖狂地大笑。 水琳琅看出段小涯的凶险，高声叫道：“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这是庄子那篇《逍遥游》的句子，“逍遥游”的功法就是从这一篇《逍遥游》而来，文章既是功法的思想指导。 段小涯此刻必须要有思想的指导，否则他根本没办法逆转在他体内即将爆炸的功力。 大力王自然不会这么轻易让段小涯解脱，大喝一声，身影飘起，狂风暴雨一般地乱拳打向段小涯。 大力王故意游身在干扰他，不让段小涯静心地调息。 段小涯不由不分心去应付大力王，这么一来，内息更乱，内息一乱，体内的功力就更无法控制，一口热血喷薄而出。 水琳琅见状，飘身而上，拦下大力王的攻势。 第1097章 御风刀 段小涯的文言功底很弱，但因妙僧神识的影响，水琳琅念的《逍遥游》尽管也是文言，段小涯却能心神领会。 既然修炼的是“逍遥游”功法，整篇《逍遥游》自然也在脑海之中。 在道家称为感应，在佛家称为领悟，其实表达的就是一个意思，段小涯理解了水琳琅说的那句话的意思，并且融入到了功法之中。 片刻之间，周身的气流开始飞速旋转，四面八方地射出。 嗖！ 一道气流直接划破路边的一棵法国梧桐，就如利刃划过一般，树干出现一道很深的痕迹。 又有几道气流控制不住地激射出去，一盏路灯顿时爆裂，还有一辆汽车的车身直接划破。 莎莎叹为观止，但又怕被段小涯误伤，急忙拉着墨血心后退。 墨血心惊恐不已：“小涯这是怎么了？” 莎莎茫然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像是控制不住气流。” 那边，水琳琅为了缠住大力王，给段小涯腾出更多的时间，已经有些支撑不住。 大力王不愧是大力王，就算被段小涯吸走那么多的功力，水琳琅仍旧不能撼动的了她半分。 莎莎和墨血心对望一眼，两人齐齐上阵，她们主要负责骚扰大力王，尤其是墨血心，她的身上藏了太多的毒物，总是能让大力王防不胜防。 “臭丫头，看本座不杀了你！”大力王抓狂不已，一掌直接挥向墨血心。 大力王掌势凌厉，墨血心绝对是躲不过的，水琳琅急忙伸手一格，反手拿住他的手腕。不想大力王的手腕一股劲力反震过来，水琳琅不由自主地松手。 大力王大吼一声，一记大手印祭向水琳琅，直将水琳琅逼的头发纷飞。 水琳琅凶险之中，还是推出一掌，和大力王对了一掌，身体僵直不动，与大力王比拼功力。 不过水琳琅心里清楚，她的功力比起大力王，仍旧有些差距，大力王附在卫子佩的身上之后，功力比起从前，又不知提升了多少倍。 而水琳琅由于和段小涯有了肌肤之亲，已经不能使用巫道，此消彼长，她比起大力王自然远远不如了。 不过为了能给段小涯空出一些调息的时间，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抵挡大力王。 墨血心趁着两人僵持，迅速放出一只火蜈蚣，火蜈蚣射向大力王的脸庞，一种灼痛之感瞬间传遍大力王整个面部。 “啊——” 大力王痛叫一声，不得已撤回掌力，向后纵身一步，急忙把脸上的火蜈蚣抓了下来。 水琳琅却也因此松了口气，然而终究有些体力不支，呕了口血。 “水小姐。”莎莎急忙赶到她的身边。 水琳琅回头望向段小涯，段小涯的神色平和很多，他仍垂悬半空，运起周身的气流，气流已经完全在他的掌控之内。 “去死！”大力王气急败坏，一掌奔向墨血心。 但在此刻，一股气流嗖的一声射了过来，大力王下意识地闪身退开。 段小涯飞身到了墨血心身边，一把就把墨血心带离。 大力王大手印再度祭出，段小涯一把搂住墨血心的纤腰，旋身一闪，竟从雄浑的劲力之中轻而易举地逃脱。 轰！ 一棵直径20cm左右的法国梧桐，直接拦腰折断。 段小涯抱着墨血心在半空中转了三圈，闻见他身上淡淡的汗臭味，墨血心心里竟然起了一丝波澜。 但是墨血心很快抑制这个念头，她毕竟是有喜欢的人了。 她喜欢的是周召南，现在落在周洁的手里，生死未卜。 段小涯放下墨血心，周身腾起一股气流，气流分成数股，每一股都像一把刀。 气刀！ 嗖嗖嗖！ 直接射向大力王。 随着段小涯的心念转动，段小涯的气刀正从不同的方向攻击大力王。 大力王翻身躲闪，但气刀根本是看不见的，他只能通过空气的波动进行判断方向，这一点很难。 尤其是这么多气刀一起发出的时候，就更加难了。 大力王的身上已经出现两道伤痕，伤痕入骨，虽然不是自己的躯体，但大力王还是能够感知那种疼痛，对段小涯就更愤怒。 “吼——” 大力王大吼一声，抓狂地双掌乱拍，试图利用雄浑的掌力将段小涯的气刀打破。 但是打破也无济于事，因为段小涯的气刀是在空气之中，换句话说，它是从空气中而来。 气流产生的风，风只要薄一些，只要快一些，就能成为一把刀，也就是段小涯发出的气刀。 就算大力王把这些气刀击碎，那也无济于事，因为只要空气还在这个地球存在，段小涯就能继续影响空气的流动，从而发出新的气刀。 除非大力王能够消灭地球覆盖的多有空气，别说这一点不可能实现，就算实现，他自己也就无处藏身了。 做人会窒息而死，做鬼会魂飞魄散。 水琳琅大喜地道：“御风刀！这是御风刀！小涯练成御风刀了！” 大力王面如土色：“怎么可能？不可能的。妙僧那个和尚已经消失那么多年，御风刀怎么可能流传于世？” 御风刀，就是操纵风为兵刃，进行一种物理攻击。 可是这一种攻击，眼睛是看不见的，就像人在寒冬之中，被风刮破了皮肤，只能通过身体其他的地方感知。 人是看不见风的，就算看得见风，也不是风，而是风带出的轨迹。 人之所以能够意识到风的存在，除了身体的感知之外，只能通过风的轨迹，比如它刮起的尘土，吹动的旗帜，等等。 但大力王心烦意乱，完全被段小涯给震住了，哪里还能想到判断风的轨迹？ 就算判断，势必也是来不及的。 御风刀的速度很快，因为风的速度总比人要快。 我们形容一个人的速度很快，经常用到“快如风”这样的词汇，形容一阵风的速度很快，却不会用到“快如人”这样的词汇。 因为人的速度，在整个自然界中，真的不算是快的。 所以段小涯运用风的速度，要比他自己快的多，而且风越快，他就越薄，就越锋利，杀伤力也就越大。 第1098章 世道真疯狂 段小涯刚刚吸了大力王的功力，正是体内充沛的时候，他已掌握芥子珠收和放的心法，收放自如。 于是无数的风刀朝着大力王激射过去，大力王阵脚大乱，就算他有大手印这般猛烈的功法，但对御风刀根本没有作用。 他打破了一片风刀，风刀只是破碎在空气中而已，新的风刀会在空气中继续出现。 他的身边都是空气，他的身边也就充满了危险。 大力王就像受到千刀万剐的刑罚一般，浑身破裂，被风刀一刀接着一刀，剐得浑身是血。 “啊——” 大力王暴怒地大吼一声，一掌迎向段小涯，他知道一味地躲闪不是办法，因为永远都不可能躲过去的。 既然如此，倒不如与段小涯拼了！ 大手印来势凶猛，段小涯急忙运起御风刀，嗖的一声，破开大力王的攻势，一刀落在大力王的手掌。 手掌的血晕了出来，大力王仍不罢手，而且大手印凝结的劲力越来越大，段小涯刚刚练成的御风刀，却也没有办法破开了。 御风刀不行，他还有逆鳞刀！ 段小涯被大手印逼退的同时，忽然扯下胸前挂的龙之逆鳞，逆鳞在他手里幻化一柄弯刀。 弯刀不是很长，却是极窄极利。 一道寒光划破夜的寂寞，血光溅了出来，伴随一声惨叫，大力王整个人飞了出去。 一刀，只是一刀，大力王倒落在地，一片血泊。 确切地说，是卫子佩倒落在血泊中，大力王的残魂又不知飘到何方。 只有慧剑才能彻底杀死大力王，可是慧剑是段小涯脑海的一缕神识，他并不能自主的开发出来。 “小涯，你成功了！”水琳琅欣喜非常。 段小涯一叹：“可惜杀的只是一个肉身，不是大力王。” “没有关系，大力王重新找到宿主，就要重新开始修炼，短时间内，我们不会有危险。” “可他每修炼一次，就会伤害很多无辜的妇女。” 水琳琅默然不语，确实是这样的，大力王修炼的法门是采阴补阳，他必须把妇女当做练功的辅助材料，这样他的功力才会突飞猛进。 如果不能彻底地铲除大力王的残魂，每次只是消灭他的宿主，终究还是治标不治本。 梧桐街是个相对封闭的场所，虽说是在街上，但却是在小区的街上，此刻夜里倒也没人出现。 刚才警察来过一拨，带走了游少秦等人，所以周围的居民也都以为没事了。 而且是别墅区，每栋房子之间，相隔都比较远的，尽管听到一些响声，但也没人来管街上发生什么事情，这是保安的事情。 果然是有保安开着巡逻的车朝着这边开了过来，莎莎望着地上卫子佩的尸体，问道：“尸体倒在这儿，要被保安发现，也是挺麻烦的一件事。” 墨血心二话不说，从口袋里掏出一瓶粉末，直接倒在卫子佩的尸体之上，尸体滋滋地冒出一些青烟，几秒钟的时间，尸体化的就连骨头都不剩，而血水也被蒸发的干干净净，只在地面留下一团红褐色的痕迹。 红褐色的痕迹落在黑色的柏油地面，又在夜色的掩盖下，几乎等于什么都看不见了。 段小涯叹为观止：“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化尸水吗？” 墨血心微微一笑：“确切地说，这是化尸粉。” “是韦小宝用的那一款？” “那是小说创造的，而我的化尸粉，确实货真价实的。” “给我一瓶呗，以后杀人放火，可以毁尸灭迹了。”段小涯嬉皮笑脸地道。 “给！”墨血心把手里的化尸粉丢给他。 段小涯郑重其事地收起化尸粉，胭脂帮稀奇古怪的毒药，他可不能不慎重，万一要是不小心伤到自己，那可不划算。 很快，巡逻车到了眼前，两个保安走了下来。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一个高高的保安问道。 段小涯不爽地道：“发生什么事要跟你交代吗？” 另外一个瘦个子保安连忙赔笑：“新来的，以前是当协警的，不懂事，几位别介意哈！” 说着，狠狠瞪了高个子保安一眼，有没有眼力劲，住在这儿都是非富即贵的主儿，问话就像警察审问犯人似的，是不是不想干了？ 段小涯叼起一根香烟，指着保安破口大骂：“你们怎么保证社区安全的，一晚上闹哄哄的，让不让人休息了？” 瘦个子只有赔笑：“是是是，是我们工作的疏忽。” 高个子看着被打破的路灯，还有不知怎么翻飞的汽车，以及周围被破坏的公物，皱起眉头：“这里刚才……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话该我问你们保安吧？”段小涯冷眼扫过两个保安脸上，“什么情况你们？我们刚才听到动静，还以为是小鬼子打过来了呢。你们给我解释解释，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住在这儿，还有没有一点安全感？” 瘦个子不停地擦汗，看段小涯的架势，估计是想让他丢饭碗了。 段小涯环顾了四周，发现没有什么摄像头，也就不再为难两个保安，毕竟都是底层阶级，只要他们不来为难自己，段小涯也不会针对他们。 水琳琅看到段小涯恶人先告状也告得差不多了，估计两个保安也不敢多说什么，这时说道：“小涯，好了，这么晚了，咱们回吧，这件事留给物业调查吧。” 瘦个子和高个子本来是想问个究竟，不想什么都没问出来，却被抢白一番。没有办法，这里的业主，每一个都惹不得，他们只是保安。 瘦个子来的比较早，知道梧桐街很多人都比较神秘，尤其这位水小姐，社区之中对她的身份有着很多版本的猜测。其中流传最广的猜测，说她是某位高官的小三，否则凭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怎么可能住得起这样的豪宅。 没有见到她的父母，也没有见到她的丈夫，更没见到她去工作，查不到背景和家世，凭什么住进梧桐街？ 很自然地让人浮想联翩，而且这种例子在梧桐街很多，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 但让人奇怪的是，最近这位段先生经常来到水小姐家里，有时一待就是好几天，而且两人姿态亲密。 段先生怎么看都不像是包了水小姐的人，只有被水小姐包的可能。 唉，这世道真疯狂！ 第1099章 牺牲品 尽管卫子佩是无辜的，但有时候确实没有办法，谁叫他被大力王附身了呢。 段小涯如果不砍那一刀，大力王就会把他杀了，之后他身边的这些人，没有一个能够逃脱大力王的魔爪。 大力王从此为所欲为，他会伤害更多的生命。 无疑，卫子佩是一个牺牲品，自从他被大力王附身开始的那一天，他的命运就已经决定了。 就算他不被段小涯杀死，他也会接受法律的制裁，大力王借着他的身体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警方不会放过他的。而且，他该怎么向警方交代，说是有个鬼魂附在他的身上，控制了他？ 解释不了。 即便如此，卫子佩也是一条生命，一条比较衰的生命。 段小涯和他没有什么交情，对他的第一印象也不怎么好，但此时对他也是比较抱歉的。段小涯并不认为，他杀了卫子佩是对的，他只是把错误降低而已。 人生很多时候的抉择，没有那么简单，不是非黑即白，黑和白之间有着无数的色彩，段小涯那一刻做出的决定，是他内心最真实的决定。 他首先要保证自己不被大力王杀死，其次要保证身边的人不被大力王杀死，所以他杀了被大力王附身的卫子佩。 段小涯并不是一个高尚的人，他没那么伟大，如果因为大力王附身了一个无辜的人，他就一直不对他动手，那他就会被动挨打，不知早就死了多少回了。 “哥儿们，怪你时运不济，被大力王附身了，我会给你烧纸的。”段小涯叹了口气，说道。 莎莎和墨血心莫名其妙，不知道他是对谁说话，不过可以看得出来，他的心情比较沉重，一来死了一个无辜的人，二来大力王并未真正地被消灭，他会重新去找合适的宿主。 “小涯，你这逆鳞刀怎么炼出来的？”水琳琅有些好奇。 段小涯道：“是云中君帮我炼出来的。” “你见到云中君了？” “对，上次小鬼王乌孙来到村里捣乱，云中君正好出现。” 水琳琅道：“你能结识云中君，这一份机缘可不浅哪。” 回到家里，众人已经疲惫不堪，水琳琅把关在地宫里的海飞丝等人全部放了出来。 海飞丝紧张地问：“小涯，那个大力王怎么样了？” 段小涯道：“你别担心，大力王的肉身已毁，短时间内，他不会再来骚扰我们了。” 海飞丝道：“那杨齿呢？他怎么样了？” 段小涯皱了一下眉头：“这我倒没有问。” 海飞丝叹了口气，也就没有再言语，毕竟她和杨齿已经离婚了，当初他还走的那么决绝，完全伤透了她的心。 水琳琅道：“大家都累了，先回房去休息吧。” 段小涯看着水琳琅脸色有些不对，问道：“娘子，你是不是受伤了？” 水琳琅摇了摇头：“没事。” 段小涯搭着她的脉搏，知道她受了很重的内伤，毕竟对手是大力王，一点事情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段小涯也受了极重的内伤，只是他刚刚吸收了大力王的功力，对他的伤势起到缓和的作用。 “我替你疗伤。”段小涯扶着水琳琅上楼。 到了水琳琅的房间，段小涯把门关上，说道：“脱吧。” 水琳琅一愣：“……” “电视里不都这样的吗？女的一旦受伤，男的给她疗伤，就一定要脱衣服。” 水琳琅莞尔地白他一眼：“别闹。” “嘿嘿。” 段小涯回想起来，和水琳琅倒也好久没亲热了，这小娘儿们一向高冷的很，对性这一方面，似乎没有什么需求。 而且，她不是那种第一眼就让男人想到性的女人，她是超凡脱俗的，让人不敢亵渎，她的气质清冷的就像梅花的雪。 第一眼让人想到性的女人，无疑是失败的，除非她是做这一行。 如果是职业的，第一眼让人想到性，那无疑是成功的，这就是职业的素养。 段小涯最终没给水琳琅脱衣，现在两人都有伤在身，那些风花雪月的事，只能暂时放到一边。 …… 次日，得到消息，游少秦等人被警方释放了。 这也是段小涯意料之中的事，所以也不惊讶。 只是莎莎的事，却不会因此结束，按照游少秦的性格，不会那么容易就善了的。 莎莎始终惴惴不安，现在就连南庄公都受游少秦驱策，可见整个白盗门都沦陷了，白拇哥和南四娘双双而去，白家和南家已经没有实力和游家对抗。 就算白拇哥和南四娘在世，若论武力，也不会是游家的对手。 这世界的最高权力，一直都是武力，是在武力的保证之下，建立这个社会的秩序。 枪杆子里出政权，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适用任何时代，国家没有武力，分分钟就能被推翻。 所以，从来都是手里有枪的人，统治手里没枪的人。 这在江湖也是一样的，所有的道义和规矩，说到底都是掌握在强者的手中。 段小涯安慰莎莎：“没事的，有我呢，不会让你有事。” 水琳琅道：“现在有丁山出面，料想游家也不敢到雎市来撒野了。” 莎莎道：“小涯，水小姐，这一次真的谢谢你们。” 段小涯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的事就是我们大家的事。” 莎莎道：“游少秦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怕会连累你们。” 段小涯笑道：“你看我像是那么怕连累的人吗？” 水琳琅沉吟着道：“这件事不处理完，始终不能让人放心，我想是不是找丁山商量一下？” 狮子林是个藏污纳垢之地，而且丁老爷子也不是什么好角色，这一点段小涯都知道。 但是关键时刻，该利用他的时候也得利用，段小涯就不相信，丁老爷子没有利用他，他们算是相互利用。 段小涯是个没节操的人，他和丁老爷子一直都在进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虚与委蛇。 “嗯，明天我去狮子林走一趟，或许丁老头可以出面，和游家和解。”段小涯缓缓抽出一根香烟，虽然和解不是他的作风，但眼下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应付游家那一边。 第1100章 相互利用 次日，段小涯带着莎莎亲自前往狮子林，丁老爷子依旧是在正宅接待他们。 虽然道上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丁老爷子真正的身份，可是大家似乎都知道他是雎市一手遮天的人物，道上的人多少需要给他一点面子。 莎莎早就听说丁老爷子，所以对他十分恭敬。 丁老爷子知道她是段小涯的女人，也不敢怠慢她，忙道：“请坐。” 莎莎这才坐在段小涯身边，段小涯点上一根香烟，跷起二郎脚。 莎莎知道段小涯身份很不寻常，行为举止一向嚣张，但面对丁老爷子也是如此，这让莎莎心里有些不安。 丁老爷子吩咐一个下人准备茶点，然后望了莎莎一眼，又望向段小涯：“段先生这一次来，不知有何指教？” 段小涯：“丁老头，昨晚多亏了你及时赶到，否则游家怕会把梧桐街给掀了。” 丁老爷子笑道：“段先生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莎莎想必你也认识了吧？上次你寿宴的时候，莎莎跟谁詹士鸣在场。” 丁老爷子对詹士鸣有些印象，但莎莎终究只是一个小角色，他倒也记不得了，说道：“敢问莎莎小姐和詹教授什么关系？” 詹士鸣是莎莎的亲爷爷，但莎莎只能说：“我是詹教授的学生。” “不错，詹教授确实是个很有学问的人。” 段小涯：“莎莎是白盗世家的人，白拇哥把她许配给了游少秦，但莎莎现在跟了我，游少秦很不甘心，所以才会有昨晚那一出。丁老头，你人脉广，这件事就要烦劳你到游家走一趟了，无论如何，都要解除两家的婚约。” “是。” “对了，七月半那天，你是不是去过鬼都？”段小涯故意问了一句。 丁老爷子不动声色：“七月半是祭祖的节日，我回了一趟老家，段先生不知为什么问起这个？” “你的箫韶九成，可有传给其他的人吗？” “这倒没有。” “这世上还有其他人会箫韶九成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世界之大，箫韶九成并非是我独创的，而是先人流传下来，流传的过程之中，或许有其他人学去，这也未可知啊。”丁老爷子始终平静，一点声色不露。 段小涯暗暗感慨，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真是滴水不漏啊！ 不过段小涯心里清楚，这也可能是丁老爷子压根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所以才会如此镇定自若，如果换成巫灵王亲自来问此事，或许就不是这样的了。 七月半凌晨的时候，段小涯明明听见“箫韶九成”的箫声，然后唤醒冷酥儿体内的蛊虫。 就算吹箫的另有其人，为什么要来加害冷酥儿？ 而且那么凑巧，冷酥儿体内提前被种下了蛊虫。 下蛊的和吹箫的必然是同一个人，这个人除了丁老头，不会有其他人。 然而丁老爷子拒不承认，段小涯也没办法，他总不能对丁老爷子用强，毕竟还是灵山的十巫长老之一，这点面子还是要给他的。 段小涯缓缓站了起来，说道：“好了，没事了，我们先走了。” 丁老爷子客气地送到门口，看着段小涯和莎莎上车。 车上，莎莎问道：“小涯，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丁老爷子见到你，都是这么恭恭敬敬？” 段小涯笑了笑：“你也不是外人，告诉你也无妨，我真正的身份其实是灵山少主。” 莎莎急忙一个刹车，段小涯差点没撞到挡风玻璃上，惊诧地看着莎莎：“干嘛？” “你是灵山少主？”莎莎紧紧盯着他的双眼。 段小涯被她盯的有些发毛：“是呀，怎样？” 莎莎夸张地笑了起来：“你是灵山少主？你开什么玩笑，灵山少主就长你这样？你知道灵山是什么地方吗？这是世上巫道最牛的门派，灵山子弟个个都是仙风道骨。你看看你，土不拉几的，俗不可耐，哪有半点仙风道骨的模样？” “不是，我这么寒碜呢？” “可不吗？” 段小涯不乐意了：“谁告诉你灵山子弟都是仙风道骨的？仙风道骨什么意思啊？” “仙风道骨就是……形容人跟神仙似的，风骨超凡脱俗，懂吗？” “我觉得我挺超凡脱俗的。”段小涯有些臭屁地道。 “臭不要脸。” 段小涯有些无奈，好心好意告诉她真实的身份，哪里想到这小妞压根就不相信，简直浪费他的表情。 过了很久，莎莎又弱弱地问：“你真的是灵山少主？” 段小涯叹了口气：“是呀，说了你又不信。” “那丁老爷子呢，不会也是灵山的人吧？” “他是灵山的巫咸长老。” 莎莎目瞪口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丁老爷子竟是灵山的人。 因为灵山在一般人的眼里，那是另外一个世界，像是异度时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入灵山的。 进入灵山一般只有三种人，一种是本身就是灵山子弟，记录在册的人，另外一种就是修行到了一定境界的高人，还有一种需要灵山中人接引。 而灵山子弟想要来到凡尘俗世，那则容易的很，只是像十巫长老这种级别的人，一般来说，都不屑于在尘世出现了。他们在灵山都有自己的封地，在他们的封地里，他们就是王，可比尘世快活的多。 所以莎莎觉得奇怪，丁老爷子为什么要在尘世待着。 他们修炼巫道，就是为了脱离尘世，哪有重新回到尘世的道理？ 于是，莎莎向段小涯问了心中的疑问，但段小涯现在对灵山的了解，其实也没比莎莎多多少。 莎莎家学渊源摆在那儿，没准知道灵山的事还比他多呢。 两人讨论一番，没有结果，段小涯也不纠结，他是那种豁达的性格，事情没到眼前，他完全也不在乎，说道：“别说那么多了，现在先回家里，我把你们安顿一下，还要回村里呢。” “又回村里，干嘛？” “老子要开公司啦，牛掰吧？” 莎莎有些诧异：“真的假的？”这家伙就是一个不要脸的无赖，怎么看都不像是生意场上的人，竟然要开公司了，他是来搞笑的吗？ 第1101章 不会活成废物 回到梧桐街，家里来了一般工人，正在装修。 昨晚游少秦带人过来抢人，确实损坏了不少物件，而且水琳琅家里的物件都是贵重之物，这一番装修只怕也要上百万。 “小涯，丁山怎么说？”水琳琅看到段小涯和莎莎回来，问道。 段小涯道：“他已答应去游家走一趟，游家给不给面子，那就另说了。” 水琳琅道：“游家虽然势力很大，但狮子林的面子多少要卖一些的，希望这一次游家不会再来骚扰莎莎。” 段小涯道：“莎莎，在事情没有处理完之前，你暂时住在这儿，哪儿也别去，省得游少秦对你暗中动手。” 莎莎微微颔首。 段小涯道：“琳琅，阿依塔娜手术成功了吗？” 水琳琅道：“嗯，做了手术，但现在还在医院观察。” 阿依塔娜面部大面积烧伤，可不同于一般的整容手术，所以医院方面不敢轻易承诺说一定就能恢复容貌，现在还在进一步的观察之中。 段小涯决定去看一看阿依塔娜，他把她从乌蛮村带出来，因为这些天事情太多，几乎都没管她，所以心里也有一些愧疚。 “我陪你一起去。”水琳琅道。 阿依塔娜手术的医院是水琳琅介绍的，水琳琅比较熟悉，开车和段小涯一同前往。 不一会儿到了医院，阿依塔娜躺在病床之上，脑袋缠着一层又一层的纱布，就像一个猪头，段小涯看了不由笑了起来。 “对不起，我没忍住。”段小涯笑个不停。 但偏偏现在阿依塔娜说话有些艰难，想要和他斗嘴，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郁闷地道：“你这人……笑个屁啦！” 水琳琅道：“医生说，你还要在医院待一个星期，确定没有后遗症才能让你回家调养。” 阿依塔娜毕竟还有一些担心，她是从一个偏僻而落后的山村来的，从未做过这种手术，心里也是忐忑不安，万一揭开纱布之后，情况更严重了就糟了。 她的担忧只是藏在心里，脸上蒙着纱布，谁也看不出她的表情。 “好好养着，我既然承诺你要治好你的脸，我就不会食言。”段小涯郑重对她承诺。 阿依塔娜轻轻点头，她对段小涯多了一份信任感，这个男人或许是她见过最特别的男人了，她期盼着自己能以最美的一面重新出现在她面前。 段小涯看完阿依塔娜之后，又和水琳琅去了另外一家医院探望苏舍儿。 苏舍儿的断臂使用汗青之后，现在已经恢复如常，医院对此大做文章，特意请了记者过来，大肆报道。 所以此刻病房之中围了很多的人，苏舍儿有些无奈，看到段小涯和水琳琅过来，急忙一指：“就是他们，他们把我治好的。” 一群记者瞬间围了过来，段小涯和水琳琅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见鲍院长对记者道：“这两位都是我们医院请来协助手术的专家，段医生和水医生。这个手术主要还是我们医院完成的，现在我国的外科技术已经越来越发达，我相信很快就能赶超西方。” 段小涯有些无语，这也太不要脸了，当初给苏舍儿做手术的时候，医院似乎只有阻扰，没有起到任何关键的作用，现在竟然把功劳全部据为己有。 一个记者把话筒递到段小涯面前：“请问段医生是哪个医院的医生？” 段小涯望向鲍院长：“我是哪个医院的？” 众记者不由一愣，身为医生，竟然不知道自己哪家医院的，太奇葩了。 鲍院长一时也不好糊弄一家医院，这些医院说不定会跑到那家医院采访，不想段小涯杜撰出了一个医院：“嗯，我是加里敦医院的。” 众记者面面相觑，他们还没听说有这一家医院，只听说过加里敦大学，难道是加里敦大学毕业的医院？ 鲍院长只能顺着段小涯的话往下说：“是是是，加里敦医院，这是英国皇家附属医院。” 众记者不明觉厉，皇家附属医院应该十分出名才对，他们竟然都没听说过。 鲍院长感觉有点编不下去了，他本来酝酿好了一整套说辞，现在因为段小涯和水琳琅的出现，把他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段小涯暗暗觉得好笑，不去搭理记者和鲍院长，走到苏舍儿身边，搭了苏舍儿左手的脉搏，脉搏十分强劲有力，可见已经完全恢复了。 众记者又把摄像机纷纷对准段小涯和苏舍儿，料想段小涯要给苏舍儿出手治病，不想段小涯却掏出一包烟，递给苏舍儿一根，两人就在病房抽了起来。 众记者三观全毁，谁都知道医院禁烟，但偏偏就是一个医生在犯这样的错误。 “兄弟，我估计你可以出院了。”段小涯道。 苏舍儿道：“我早就想出院了。” “我去办出院手续。”水琳琅道。 鲍院长急忙遣散记者：“好了好了，不要打扰病人休息，大家到我办公室来，对于这一次的手术，我跟你们好好说一说，这绝对是我华夏医学界里程碑式的进展。” 段小涯看着鲍院长厚颜无耻的样子，觉得无比的滑稽，特别是他当着他和水琳琅的面，还能这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实在是了不起。 鲍院长带着记者出门，转身关门的时候，赧然对着段小涯一笑。 苏舍儿吐了一口烟雾：“小涯，你跟我明说，我这左臂还能不能恢复如常？” “当然，你现在不是好了吗？” “我是说……我左臂能够使用武力吗？” 段小涯心头一震，这一点他倒没考虑到，而且也没把握，说道：“观察一点时间再说，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你的左臂不能恢复功力，我再给你想办法。” 按理说，苏舍儿现在左臂的经络都已恢复，使用武力没有问题，只是比起右臂，可能有些力不从心，没办法做到从前那样行云流水的流畅。 苏舍儿笑了笑：“小涯，你的医术我放心。”他本是一个乐观开朗的人，很快就释然了，就算左臂永远不能使用武力，但他还有右臂。 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不可能让自己变成一个废物。 第1102章 左膀右臂 又在雎市逗留一日，段小涯带着海飞丝和楚翘回到苍城，他的公司办公室已经全部租了下来，只是现在没有员工，所以先让楚翘做了秘书。 幺鸡本来声称要做段小涯的助理，只是没有一同跟来。 “小涯，现在是不是要开始招人了？”楚翘问道。 段小涯对于公司的一应之事，全然不通，说道：“嗯，我先打个电话。” 段小涯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是先打给曹荣的。 曹荣是楚天阔给他物色的管理人才，段小涯还没见过他本人。 “喂，你好。”曹荣彬彬有礼。 段小涯自报家门，然后说道：“曹先生，你在哪儿呢，咱们出来喝两杯，再好好谈一谈建公司的事。” 曹荣一直在等段小涯的电话，他刚从国外回来，满腔抱负，也想有所作为。他本来是进楚天阔公司的，但楚天阔却把他介绍给了段小涯，他还不知道段小涯是个怎样的人。 据说，段小涯只是一个农民而已，要是换做一般的人，必然会看不起段小涯的出身。 但曹荣看人却正好相反，一个农民开起一家公司，那绝对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就和楚天阔一样，一个泥腿子成为苍城商场的一个神话。 比起在楚天阔手下，曹荣在段小涯这儿更有作为，因为楚天阔的公司已经上了轨道，而且麾下人才济济，多一个他不多，少一个他也不少。 但在段小涯这儿不同，段小涯的公司才刚上道，必然有很多需要他的地方，他很容易就能脱颖而出，成为公司的第二把手。 段小涯先让海飞丝和楚翘回家，自己则去一家餐厅订了位置。 半个小时之后，曹荣开着一辆白色帕萨特过来，快步走向段小涯，和他握了握手：“段老板，总算见到你了。” “我一直想和曹先生见一面，这几天忙，就给耽搁了。” “我听楚董说，段老板前些天住院了，我本来想去看望的，但晚去了一天，你就出院了。”曹荣说着，似乎又觉得这话有些不妥，好像盼着段小涯不出院似的，又赔笑道，“当然啦，现在看到段小涯身体康复，我也很替你高兴。” “你是楚哥介绍过来的人，大家都是兄弟，就别说客套话了，先坐吧。” 段小涯邀请曹荣坐下，然后拿了菜单给他，两人点了一些酒菜，谈事之前，按照当地的规矩，都是先喝酒的。 多少事情，都是在酒桌上谈成的。 酒过三巡，段小涯说道：“曹兄弟，现在我公司才刚建立起来，许可证什么的暂时也没办下来，不过有楚哥在，这些都不是问题。现在国家还是比较支持农民创业的，所以我的公司如果办起来，不会有什么阻挠，反倒会有各方面的支持。” 曹荣点头：“段总说的不错，咱们应该利用政策的支持，好好地借势发展。” “只是现在公司缺人，我来问问你的注意。” “如果段总信任得过，就把这事交给我，你看怎么样？” 段小涯拍手说道：“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咱们一见如故，把事情交给你，以后你就是公司的总经理。” 曹荣感激不尽：“段总，有你这句话，我一定尽心尽力办好公司。” 段小涯对于商业，认识还是比较浅薄的，他也只能在原始的商业模式混一混，要真正到了现代商业，各种金融数据，他还是看不懂的。 所以他需要一个专业的管理团队。 就像一个皇帝，他需要文武百官替他治理江山，而皇帝要做的就是知人，识人，用人，御人。 段小涯天生就是一个王者，他虽然只是一个山村籍籍无名的小农民，但他身上流淌的是灵山最为尊贵的血脉。 打理一个公司，其实就是治理一个小型的王国，这一切都是在为他以后奠定基础，获得经验。 段小涯举起酒杯：“我是粗人，整不了什么文雅的词，只有一句话，我把你当兄弟，你看着比我年长几岁，以后我就叫你荣哥吧。” 曹荣受宠若惊：“段总，这可使不得。” “没什么使不得的，走一个。”段小涯和他碰了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曹荣还是第一次遇到段小涯这样的老板，他完全不像一个圆滑的商人，但身上好像也没有一个农民的淳朴，更多的只是市井之气。 不过可以看得出来，段小涯是个爽快人。 这一顿饭，两人吃的都很开心，然后段小涯叫来服务员买单，曹荣拦住：“段总，我来吧。” 段小涯笑道：“这一顿我请，下一顿你请。” 曹荣没有拒绝，他也不便和老板争着买单。 段小涯买单之后，对曹荣道：“村里的园子看过吗？我的林下经济园子。” “还没。” “走，我带你去看一看，也让你心里有数。” 曹荣拿出手机：“我去叫个代驾。” “叫啥代驾啊，就喝了那点猫尿，出不了什么事，要是撞死了，算我的。” 曹荣目瞪口呆，这要真撞死，怎么算可都不合算。 不过他也没有坚持，笑道：“那行，段总，你先上车。” 段小涯不会开车，也没交通意识，以他的修为，现在就算出了车祸，死的也只是曹荣而已，他肯定是没事的，除非撞的是火车。 曹荣开车缓缓朝着棘山村的方向而去，路上段小涯就和他说了一些关于林下经济的事，而之前曹荣就已做了一些工作，也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和段小涯说了。 段小涯渐渐觉得，曹荣是有一些本事的，他本来有些看不起那些海外待几年回来就神气活现的人，但曹荣给他的感觉还不错。 车子直接开到林下经济园子，段慧芳正在领着几个工人劳作，段小涯下车的时候，看到纳兰竟然也在，正在指导工人操作。 “哟，段总，你伤好了吗？”纳兰倒还记挂他的伤势。 段小涯笑了笑：“小伤，早已经没事了。” 曹荣上前和纳兰握了握手，他们都是楚天阔介绍过来的人，两人早已认识。 段小涯的意思是让曹荣主管销售，纳兰负责技术，两人相互配合，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第1103章 我也想要一个孩子 林下经济园子除了种植一些菌类之外，还有一个养鸡场，因为有了乐果水的帮忙，养鸡场面积已经扩大了先前的三倍。 菌类则是品种越来越多，保证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菌类。 而这些都是在段小涯不在的时候打下的基础，无疑都是方凝的功劳，段小涯心有戚戚，黯然不语。 纳兰望了段小涯一眼，笑道：“段总，你似乎有心事？” 段小涯笑着摇了摇头：“没有。” 然后对曹荣道：“我带你四处看一看。” 段小涯当初承包下来的林下经济园子很大，还有很多空地没有利用，纳兰指着一块空地说道：“这一块可以种植一些药用植物。” 其实很早之前，段小涯也洒过一些草药的种子，还有一些人参，但因没有专人指导，所以生长的不是很好。 现在有了纳兰这个专家，段小涯觉得可以把这个方案纳入计划了，问道：“纳兰小姐，现在什么中草药好卖一些？” “越平常的中草药销路越广。” 段小涯暗暗点头：“没错，确实是这样的。” 他自己就是医生，自然知道寻常的草药用量多大，人参之类的珍稀药材，配药的时候一般不会放太多。一些老中医都会知道，其实很多药方，不一定要放很多珍稀药材，完全可以用其他的药材代替。 之所以放珍稀药材，就是为了杀猪，在当地人的语言中，杀猪就是宰一笔钱的意思。 而且有些财大气粗的患者，有种心理使然，如果开的药太便宜，他们反倒不相信疗效了。 段小涯想了一下，说道：“可以种植一些板蓝根、淫羊藿之类的草药。” “还可以种一些牡丹和芍药，不仅可以做药物，而且还做观赏植物，景观园林设计的行业也会有所需要，销路就广了一些。”纳兰道。 段小涯觉得纳兰这个想法很好，选择这种拥有多种销路的产品，等于有了双重保险，这样就不怕卖不出去了。 于是段小涯又选了几种适合本地土壤栽种的草药，除了药用价值，还有观赏价值，还能当做食材。这在中药之中很多，段小涯又是医者，自然说起来头头是道，让曹荣和纳兰无限佩服。 纳兰之前就知道段小涯是医者，只是段小涯骗她是自学成才的，所以她对段小涯一直高看一眼，觉得这家伙还挺励志的。 曹荣却是第一次觉得，他的老板深藏不露。 “小涯哥！” 段小涯听到一个清脆的喊声，看到唐小玉从养鸡场出来，身上沾着几根鸡毛。 “小玉。” 段小涯走了过去，爱怜地帮她弄掉身上的鸡毛，问道：“你怎么来这儿了？” “过来帮忙喽，你可别忘了，这个园子我也是有股份的。”唐小玉笑着说道，她现在很满足了，方凝在的时候，每个月都有给她分红。 曹荣听说唐小玉也有股份，忙问：“段总，这位是？” 段小涯介绍说道：“这位是我们公司的股东，唐总。” 曹荣急忙伸出手去：“唐总你好。” 唐小玉尴尬无比，急忙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什么唐总，你别听小涯胡说，我什么都不懂的。” 曹荣不见唐小玉和他握手，又讪讪地把手缩了回来。 唐小玉又轻轻拉了拉段小涯的衣袖，段小涯见她的眼神，知道有话要对自己说，又和她到了一旁。 “小涯哥，我听说……你和素素姐结婚了？”唐小玉神色有些委屈，可她语气依旧温柔。 上次段小涯和林素举行婚礼的时候，唐小玉随着张春兰前去唐方的工地探望，所以不在家里。等到回来的时候，全村都在传扬段小涯和林素结婚的事，张春兰顿时恼怒起来，甚至还到段家吵了一架。 毕竟段小涯是给唐家送过礼金的，而且当时段小涯说是三年之内不能娶妻，否则会克妻。 现在他就不怕把林素给克死吗？ 唐小玉不知道段小涯心里是怎么想的，难过地哭了一夜。 一直等到段小涯回来，她才鼓起勇气过来问个明白。 段小涯这一次却怎么也不能自圆其说了，平常的口才面对唐小玉清澈而无辜的眼神，他心里竟然涌起一丝愧疚。 “小玉，是我对不起你。” 唐小玉轻轻摇头：“我不想听对不起。” “你让我好好补偿你吧？” “小涯哥，你说过让我等你三年的，我会一直等下去，除非你跟我说，你不要我了。” 段小涯轻轻将她搂在怀里：“傻丫头，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我听说素素姐怀孕了。” “是。” “你……你也让我怀个孩子吧。”唐小玉小声地道，却把头轻轻地埋入段小涯的胸膛。 段小涯坏笑地道：“小妞儿，又春儿了吧？” 唐小玉轻轻在他胸膛擂了一拳：“讨厌！” 段小涯明白唐小玉的心意，他之所以和林素结婚，和林素肚子里的孩子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可以说，林素没有怀孕，他也下不了决心和她举行婚礼，虽然没有结婚证，但至少可以堵住村人的嘴。 现在唐小玉也想怀孕，自然也不排除这个因素。 她想要名正言顺，想要一个名分。 这原本是一个女人卑微的要求，但对段小涯而言，实施起来，又是那么困难。 虽然他和林素结婚，没有法律效应，但村人起码是承认的。如果再和唐小玉举行一次婚礼，村人还会承认吗？ 说不定林家和唐家以后又要掀起一场战争，谁做大谁做小也是一个问题。 而且这也不像话，村里虽然保守，但也没保守到封建社会，一夫二妻的事，还是会被别人诟病的。 段小涯无疑就是在耍流氓。 “小玉，以后咱们也会有孩子的，但不是现在。”段小涯不得不考虑现实的因素，就算他要和唐小玉举行一次婚礼，也不能在棘山村，否则林素和唐小玉以后都难做人。 唐小玉明白段小涯的难处，心里本来也不抱希望，只是段小涯亲口说出来，难免让她心里有些失落。 第1104章 拉斯维加斯 傍晚的时候，纳兰和曹荣离开棘山村，段小涯为表重视，亲自送了他们到了村口，然后又随唐小玉到她家去跟张春兰解释。 段小涯知道张春兰爱财，言语的解释，倒不如实际一点，直接甩她两万块钱，比什么都更有说服力。 张春兰也就不再吭声了，乐滋滋地数钱去了。 段小涯有些无语，这是什么女的？ 回到家里，段小涯前去探望林素，林素现在怀着身孕，李美翠就算看她再不顺眼，也是好吃好喝地招待，毕竟为了肚子里的孙子不是？ 林素躺在床上，段小涯坐在床边，亲自给她把了脉，笑问：“素素，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能生男孩就最好了。”林素还是那种传统的观念，认为生男就比生女强。 当然，村里普遍都是这么认为，因为男孩生下来就是生产力，男孩干农活总比女孩要强。 而且现在不同以前，家里的孩子不多，那么多的田地，如果生个女孩，以后女孩嫁人，这些田地要怎么办？ 老两口是种不过来的。 如果传给女孩，那就成了别人家的地了。 这是老观念，段志远和李美翠也是老观念，所以他们希望能够生个孙子。 林素为此担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她不是傻子，知道段志远和李美翠有些看不上她，如果再生一个赔钱货，以后可就更要遭白眼了。 段小涯笑道：“这一次叫做一炮双响，你给老子生了一对龙凤胎！” “你别哄我了，哪有那么巧？”林素将信将疑，她可是知道龙凤胎的几率有多小的。 “哄你干嘛？我刚给你把的脉，脉象已经显现出来了，十有八九是不会错的。”段小涯认真地说。 林素惊喜地道：“小涯，你说真的吗？” “真的。” “太好了。” 长久以来的心理压力放了下来，林素眼泪差点没落下来，段小涯的医术她是亲身体会过的，料想是不会错的。 龙凤胎，一男一女，凑成一个好字，她这一辈子的使命算是完成了。 段小涯笑着揉着她的脸蛋：“哭什么呀，都做妈妈的人了。” 躺到林素的身边，侧耳听着林素肚子的动静，段小涯体会到了为人父的喜悦。 虽然，之前梦落给他生了一个孩子，可梦落当时却是回娘家调养的，而且那个孩子姓黄，一直住在娘家，段小涯与之接触的时间不多，他对父亲这个人设，感触并不很深。 不久，手机响了起来，段小涯拿了起来，却是幺鸡打过来的。 “喂，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正逢多事之秋，段小涯现在接到任何电话，都有一些神经过敏。 因为不在幺鸡等人身边，真要出现什么事情，真是鞭长莫及啊！ 幺鸡兴致勃勃地道：“小涯，刚才约翰逊给我来电话了。” 段小涯当时是把地下世界带来的钻石，交给约翰逊打理，两人签订了合同。 钻石的原石开采出来，其他小的钻石全部卖给约翰逊，大的那块钻石不卖，而是交给约翰逊设计。 当时约定，作品成功之后，让约翰逊拿去举办一个展会，毕竟要找那么大的一块钻石，是很不容易的事。作为一个著名的珠宝设计师，约翰逊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这是让他声名鹊起的机会。 “他说什么了？”段小涯问道。 幺鸡道：“约翰逊拿着上次那一块钻石，设计出了一块‘天使之泪’，他将要在下个月举行展会，邀请我们去参加呢。” “在哪儿举行呢？” “拉斯维加斯。” 提到拉斯维加斯，幺鸡的声音就更激动了，那可是享誉国际的赌城，幺鸡要是去了那种地方，那可真是如鱼得水。 说起来，段小涯还从来没出过国，所以对于拉斯维加斯之行，他还是抱着很大的憧憬。 …… 次日，段小涯告别家里，先去一趟县里，找了楚天阔，商量一下公司的事宜。 公司的名字简单而粗暴，直接就叫“小农民”，这是一个品牌，也是一个项目，主要是做农产品。 “楚哥，公司的事多亏了你，也不是我见外，大家都是兄弟，不是我跟你客气，我算你一些股份吧？”段小涯道。 楚天阔道：“兄弟，是不是资金有些问题？没事，哥这给你先垫着。” “不是，哥，我算你干股，百分之二十，怎么样？” 楚天阔忙道：“这不可以，百分之二十太多了，要不我投一点钱？” “哥，钱真的不缺，我还有一个亿呢。” 楚天阔吃了一惊：“你有一个亿？”这家伙做生意才一年，一年就挣了一个亿？楚天阔自然不会相信，因为他的林下经济，还有农家乐，满打满算，一年也就两三百万的收入，这已经是相当了不得了，一个亿实在太夸张了。 段小涯笑了笑：“我搞到一块钻石，卖给了美国一个珠宝设计师，下个月作品就要展出，他让我过去看一看。哥，我可从没出过国，你出过国吗？” 楚天阔自然出过国，但现在他不关心出国的事，只关心那块钻石：“钻石哪儿来的呀？兄弟，你该不会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吧？”价值一个亿的钻石，要真是以非法手段窃取过来，那得判多少年？ 段小涯笑道：“哥，你想太多了，钻石是我捡的。” “捡的？”楚天阔有些不信，他更不相信的是他有一个亿。 段小涯也不多加解释，他的钻石是从地下世界捡的，为了保护地下世界的平静，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地下世界的存在。 虽然楚天阔是他极为信任的大哥，但毕竟是个商人，商人的本质就是唯利是图。 而且地下世界凶险非常，神秘莫测，涉及到伏羲和女蜗这些上古之神，如果稍有冒犯，就是灭顶之灾。 楚天阔只是一个凡夫俗子，他根本就抵挡不住的。 “哥，就这样说定了，我给你百分之二十的干股，以后我这公司也有你一份，有钱咱们一起挣。”段小涯是个感恩的人，楚天阔讲义气，他自然也不例外。 虽说现在他的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对楚天阔来说不算什么，但他坚信以后能够开辟出一片大天地。 第1105章 招聘 段小涯和幺鸡办了签证，在等签证的期间，段小涯一直在忙公司的事。 公司顺利开张，楚天阔前来捧场，各级领导为了表示对农民创业的支持，也纷纷参加了剪彩仪式。 有领导的地方，自然就有媒体。 段小涯又上了一回电视，做了一回免费的广告。 然后，公司开始招人，是由曹荣亲自面试，再由段小涯进行最后的甄选。 楚翘现在成了段小涯的秘书，在办公室里跟着段小涯出谋划策。 第一个进到办公室的人是个女海归，长相妖娆，身材高挑，段小涯以貌取人，第一印象对她还是挺好的，但女海归一开口就是一串的英语。 段小涯犹如鸭子听雷，望向旁边楚翘：“你听得懂？” 楚翘茫然摇头，她的文化程度和段小涯差不多，除了能够念出英文字母之外，英文字母一旦组合起来，认识的就没几个了。 女海归洋洋得意，这年头会一门外语是很吃香的，特别是这样的农民公司，想把企业做大，走向世界，没有外语是不行的。 可是段小涯偏偏就不买账：“会说华语吗？” 女海归装腔作势，硬声硬气：“我从小就在国外长大，华语会一丁点，但不标准，英语是我的母语。” “身为华人不会华语，把英语当成母语，我很担心如果把你留在我公司，你会不会在替别的公司做事。”要不是段小涯现在是这家公司的老板，顾及身份，他都恨不得直接给女海归一记耳光了。 女海归一听这话，心下已经慌了一下，暗怪自己装逼装过了头，她早听说了这家公司的老板是个农民。 按照刻板印象，农民就是没文化的象征，看到知识分子总是点头哈腰，把知识分子的话当成是权威。虽然她不是什么知识分子，但一门外语，在农民面前绝对是高大上的，她抱着满满的信心来的。 不过，这个农民有些特别。 女海归连忙说道：“老板，企业想要走向世界，就必须要英语，我觉得你们公司现在需要像我这样的人才。” 她一着急，这句话就是用华语说的，而且带着当地的腔调。 雎市属于闽地，普通话的口音比较特别，外地的人想学也学不了，段小涯一听就听出她是本地人，还在他面前装逼，心中更加鄙夷，要论装逼谁还装的过他段小涯？ 这就如同偷东西偷到了贼祖宗身上。 段小涯万分反感，挥了挥手：“滚吧，我们公司不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你要真有能耐，去你的母国发展吧，何必回国呢？” 女海归着急地道：“老板，我这是为了支持祖国的现代化发展，这才选择回国的，我要为祖国的发展尽一份自己的绵薄之力。” 段小涯笑了笑，毫不留情地拆穿：“你是在国外混不下去了吧？”他最烦的就是这种人，在国外混了几年，什么都没学到，回到国内就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似的，自以为高人一等。 其实能有什么？ 要是让他在国外待几年，他也必然一口流利的英语，因为人总是要生存的，为了生存，自然而然就要和人交流，在一个英语的环境里交流，几年时间下来，如果还不会英语，早就饿死了。 但在一个英语国家，会说英语，并不算是什么特殊的技能，就像在华夏，会说华语也不是什么特长。 每个人都会的东西，又有什么可炫耀的？ 这姑娘也不知哪儿来的优越感，她要真的不会说华语也就罢了，偏偏她会说华语，面对一个华人，又在华夏的土地，她却偏偏说外语，这不是找抽吗？ 华人学英语，不是因为英语有多美，或者又多高级，只是因为英语是世界语言，为了发展，所以必须要学英语，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段小涯自然知道，公司想要做大，必须需要英语人才，可是他不需要这样的英语人才。 海归女还要解释什么，段小涯直接让楚翘赶她出去。 “哼，不尊重人才，你们的企业会倒闭的！”女海归临走之前还放了一句狠话，然后摔门而去。 楚翘回来无奈地望着段小涯：“我看刚才这位应聘的小姐挺好的，学历挺高的，而且英语说的多溜啊，就像看外语片似的，这样就让她走了，多可惜啊。” 段小涯笑了笑：“外语只是一门技术，我们可以学，但不能让它融入到我们的血液。她连本国的文化都不认同，又何必在本国发展？这就如同棒子国家的明星来到我们国家捞钱一样，他们只当我们国家人傻钱多而已，其实并不尊重我们。这也无可厚非，毕竟他们不是我们国家的子民，可是我们自己国家的子民，吃喝拉撒都在这片土地，很多人出国用的还是这片土地的资源，他们反过来践踏和鄙视这片土地，这就是白眼狼！我们公司能养白眼狼吗？” 楚翘有些惊讶，她想不到一个农民出身的段小涯，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些话虽然她未必能够全部领会，但从一个农民的口中说出，多少还是让人有些震撼的。 段小涯是农民，所以他有土地信仰。 他看过《三国演义》，那些识人的明主，往往能够通过细节判断这一个人可不可用，能不能大用。 无疑，这个女海归不能用，她打心眼里就看不起一个农民创建的公司，还能指望她真心实意地为公司做事吗？ “怎么运营公司，我不懂，但我知道怎么用人。”段小涯对楚翘说。 楚翘会心一笑：“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把公司搞大的。” 段小涯一向吊儿郎当，但要认真起来，却是无比的认真，办公司是一件大事，他必须要慎重对待。 “去叫下一位进来。” “嗯，好。” 过了一会儿，楚翘又带了一个应聘者过来，段小涯不由抬头一看，笑道：“胡大哥，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胡不归，段小涯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丁老爷子的八十寿宴上面，他是某个领导的司机，当时顾小曼的黑人保镖看不起华夏武道，出言挑衅，是他站出来第一个挑战的。 虽然败在黑人保镖的手里，但段小涯对他却是高看一眼，起码勇气可嘉，是个有担当的人。 第1106章 正式的挑战书 “段兄弟，怎么是你？”胡不归看到段小涯也有一些惊奇，“你也来应聘吗？” 楚翘笑道：“这可是我们公司的大老板。” 胡不归更加诧异，他知道段小涯的出身，棘山村的一个农民，而且还不是一个合格的农民，因为他什么农活都不会做。 段小涯笑着请了胡不归坐下，又让楚翘倒水，问道：“胡大哥，你这次来是应聘什么职位？” 胡不归笑道：“我没什么文化，就来应聘一下司机。” 段小涯不会开车，作为公司的老总，出行自然也要代步工具，总不能和人谈生意都腿着去吧？ 人靠衣装马靠鞍，带着两条腿去谈生意，人家不会说你低碳环保，而会怀疑你公司的实力，一个连车都买不起的公司，让人如何相信你的实力？ “胡大哥，咱们也认识很久了，如果你肯在我手下做事，我自然是欢迎的。”段小涯道。 胡不归道：“段兄弟，哦不，段总，以后就请多多关照了。” 段小涯让胡不归来上班，又让楚翘送他出去。 接着，又面试了其他员工，因为前面已经过了曹荣的面试，曹荣对于公司的管理，要比段小涯专业的多，所以段小涯基本还是尊重他的意思，大部分都被录取了。 公司刚刚开张，还只是一个小公司，所以需要的员工不多，招收的都是普通的员工，财务，企划，运营这些重大部门，其实也就一两个员工而已，大小事宜都是曹荣一手抓的。 一忙，忙到下午，前台送了一份快件进来。 段小涯打开，却是一封挑战书，是杨齿发过来的。 这让段小涯有些诧异，他本以为杨齿已经死在大力王手里了，看来这家伙修为真是深不可测。大力王的能力他是清楚的，能从大力王手里逃出生天，仅凭这一点就不能让人小觑。 上次，段小涯就和杨齿约定八月初八决战，明天就是八月初八了。 杨齿还是挺正式的，这年头想要干架，都直接上了，哪里有人会下战书？ 段小涯终于知道，海飞丝当初那些武道规矩是哪儿来的，都是从杨齿这儿来的，他们尊重武道，所以一些都是显得那么堂堂正正。 当初海飞丝本有好几次机会可以打败段小涯，只是顾及武道规矩，段小涯有伤在身，不肯乘人之危，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地落败。 但段小涯从小就是无赖，可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只要能够打败对手，他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可以使出来。 杨齿把他约在苍城以北的古龙滩，那里比较偏僻，除了一些打野的青年男女，平常基本没什么人去。 段小涯收起挑战书，随即回到一家园。 海飞丝现在就在一家园，段小涯知道她担心杨齿，所以把挑战书拿给她看：“放心，杨齿没出什么事。” 挑战书是以毛笔正楷写的，铿锵有力，海飞丝认得是杨齿的笔迹，所以对杨齿也就放心下来。 但是转而，她又对段小涯担心起来：“小涯，明天你还是不要去了吧？” “怎么？怕我把你前夫打死？”段小涯笑了笑，“看在你的面上，我会手下留情的。” “我是担心你。” “担心我被他打死？” 海飞丝怕伤段小涯的自尊，组织一下措辞之后对他说道：“杨齿的亢龙诀已经到了第六层，他从来就没有遇到过对手。小涯，我知道你的修为很高，但你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放心，我绝对会活着回来的。” “我明天跟你一起去。” “你去干嘛？” “我不希望你们决战。” “可我已经接了战书，这一战不可避免。”段小涯说得异常坚决，这关乎到一个男人的尊严。 虽然这年头再说这样的话，似乎有些幼稚了，现代社会任何事情都是把性命放在第一位的。为了能够活下去，多少人丢弃了尊严，他们活得就像一条狗一样，甚至是像狗屎一样。 那个为了尊严能够与人干架的年代，其实早就过去了，古人会为了骂一句娘而去与人拼命，但现在没有人这么做。 因为从小的教育，就是告诉我们，干架是不对的，而且要负法律责任。 段小涯却不这么认为，他把干架分为该干和不该干，这世上有些事有些人，他比生命还要重要。 身为一个武者，他要有一个武者的尊严。 那是一种无形的徽章，不容侵犯，也不容轻视。 次日一早，段小涯就义无反顾的去了古龙滩，海飞丝因为不放心，所以也跟着一起去。 杨齿早已先到，他站在蒹葭丛中，一身利落的黑色中山装，依旧威风凛凛。 但段小涯却看得出，他其实是重伤未愈，能在大力王手下逃脱，就算不死，至少也该留下一点伤的，否则不合常理。 段小涯是武者，也是医者，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他光靠一个望字，就能看出，杨齿的伤已经入了脏腑。 “丝丝，你怎么来了？”杨齿本来不想惊动海飞丝，没想到段小涯还是把她带来了，所以对段小涯的目的也有一些警惕。 这家伙狡诈非常，不知又要搞什么鬼。 海飞丝面对前夫，神色复杂，但此刻她站在段小涯的身边，她为段小涯说话：“杨齿，如果你是因为我，而与小涯决战，你大可不必。我和小涯之间，清清白白，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杨齿冷笑一声：“普通朋友住在一起吗？你们都同居了，让我相信你们清清白白？” 海飞丝神色淡漠：“我们已经离婚了，我要和谁住在一起，那是我的自由。” “没错，你有你的自由，我也有我的自由，我要和段小涯决战，不为你，也为武道。” “你非要这么逼我吗？” “不是逼你，我是为我自己而战。”杨齿恨恨地望向段小涯，“这家伙……哼，差点害死了我！” 那一晚，他若不是装死，大力王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地饶过他。 可笑的是，他至今搞不清楚大力王的来历，能有如此修为的人，他竟然从未听说。这几天，他也派人前去打听，问过很多同道，但没有人知道当晚与他对决的人是谁。 他当然也找不到大力王的，大力王只是一缕残魂，而且附身的卫子佩也已经被墨血心毁尸灭迹，自然一点线索也没有了。 第1107章 躲在女人身后 海飞丝并不知道那一晚段小涯到底怎么算计杨齿，但想自己几次挑战段小涯，都被这家伙算计的惨败而归，杨齿在他手里吃亏，这一点倒也不怎么惊奇。 以前，她也着实看不起段小涯的无赖手段，不过渐渐与之接触之后，才知他的本性其实不坏，他比很多人更有道义，只是他平日看起来比较欠扁而已。 “段小涯，出手吧。”杨齿冷漠地注视着段小涯。 段小涯淡淡地道：“你重伤未愈，我不想乘人之危。” 杨齿微微一愣，不是惊讶于段小涯看出自己重伤未愈，而是这家伙竟然说出不想乘人之危的话。 这小子有没有这么高尚？ 要真高尚，当时又怎么会使诈让大力王和他莫名其妙地打起来？ 哼，这小子是想在海飞丝面前假装大仁大义，高风亮节。杨齿心里想着。 其实，他是不了解段小涯的。 段小涯从来不是高尚的人，他的高尚只是建立在自己的生命得到保障的前提下，当时大力王寻仇上门，段小涯自认不是对手，而且家中还有三个女人，他总不能让自己和三女白白死在大力王手里。 所以，他很没节操地挑起了一场莫名的战争。 但现在危险解除，段小涯又开始装逼了，说道：“回去养好了伤，到时候我弄死你，也心安理得了。” 说罢，段小涯转身，对海飞丝道：“咱们走吧。” 海飞丝本来不想二人动手，现在看到段小涯主动退出，自然再好不过了，点了点头，转身要和段小涯一起离去。 但是杨齿却没这么容易烦他没走，一爪迅速探出，按向段小涯右肩。 段小涯右肩一沉，施展“逍遥游”身法，轻巧地从他爪下掠开，身影晃动，已出五米之外。 “杨齿，今天我不跟你打。” 杨齿冷笑：“段小涯，你装什么装？我就让你乘人之危便是，你以为我会打不过你吗？” 段小涯淡淡一笑：“其实是你乘人之危，我这人最讲武道规矩，你胜负重伤，我不便对你出手，只能被动处于挨打，这样对我来说公平吗？” “你尽管出手就是。” “不行。”段小涯大摇其头，“这样就算赢了你，我也是胜之不武，不论怎么打，我都不会光彩，这一场决斗对我也就失去意义了。” 杨齿听他一直装逼，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就是想在海飞丝面前装出一副大仁大义的样子，以此博取她的好感。 “你不出手，我就逼你出手！”杨齿纵身而上，双掌连番拍出。 段小涯见他掌势依旧雄厚，当即也把他的招式全部接了过来，两人身影就在蒹葭丛中翻飞，白色的芦花纷纷扬扬，漫天飘散。 海飞丝听说杨齿重伤未愈，此刻又为他担心起来。 段小涯一脚飞落，杨齿双臂一架，段小涯身影冲飞出去，杨齿龙爪抓到。 段小涯一避一闪，杨齿龙爪如影随形，抓向他的后腰。段小涯伸手一挡，掌尖刺出，开始反攻。 两人打的如火如荼，风云翻滚。 杨齿忽然大吼一声，犹如虎啸一般，使出亢龙诀的杀招，金色龙形的气流汹涌地撞向段小涯。 海飞丝大惊失色，叫道：“小心！” 关键时刻，海飞丝却在担心段小涯，这就更加增添了杨齿的怒意。 段小涯本来想要使出御风刀，但听海飞丝一声“小心”，不禁计上心头，打赢一个受伤杨齿并不光彩，抱得美人归似乎更合算一些。 心念一转，御风刀没使出来，而是以掌力直接对抗杨齿的亢龙诀。 亢龙诀的威力实在强大，段小涯身影犹如风筝一般，直接跌了出去。 “小涯！”海飞丝急忙扑了过去。 杨齿再要出手，但见海飞丝挡在段小涯身前，急忙喝道：“丝丝，你让开！” 海飞丝双手拦在段小涯身前：“你已经赢了，还想赶尽杀绝吗？” “我今天非杀了这小子。” “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 杨齿眼见海飞丝如此袒护段小涯，不禁怒火中烧，眼睛狠狠地瞪着段小涯。 段小涯躲在海飞丝的身后，嚣张地对他竖起一根中指，目光充满揶揄和挑衅。 杨齿勃然大怒：“段小涯，有种不要躲在女人的身后，你算什么英雄？” 段小涯假意站起，说道：“好呀，咱们再打！” 海飞丝拦着段小涯：“小涯，不要打了，你不是他对手的。” “为了他不再纠缠你，我愿意与他决一死战。”段小涯大义凛然地站出来。 海飞丝却紧紧地拉着他，对杨齿决绝地道：“你要杀，就连我一起杀。” 杨齿心中悲恸，恨意森然：“丝丝，这小子诡计多端，他是故意博你可怜，你不要被他骗了！” 海飞丝冷漠地道：“我的事情，你管不着，也不需要你来关心。” 杨齿看着海飞丝和段小涯站在一处，他的亢龙诀如果再放出来，必然会误伤到海飞丝。 现在海飞丝可没半点功力，她可一点都挡不住亢龙诀的威力。 过了很久，杨齿这才恨恨咬牙：“段小涯，你最好能躲在女人身后一辈子！”然后悻悻地扭头而去，刚才使出大招，他又牵动了内伤，喉头一甜，一口热血涌了上来，可他强行又咽了下去。 “小涯，你没事吧？”海飞丝回头询问段小涯。 段小涯装腔作势，捂着胸口，一副痛苦的模样：“想不到亢龙诀这么厉害。” “是呀，我早和你说过了，你又不听。” “是，我早该听你。”段小涯紧紧地抓着海飞丝一双柔荑。 海飞丝忽然转念一想，不对，这家伙不是有芥子珠吗？当初她与他决战的时候，他可是运转芥子珠，把她一身的功力都吸收了。 刚才为什么不使出芥子珠？ 海飞丝愤怒地甩开段小涯的手，恨恨瞪他：“这么骗人很好玩是不是？” “什么？”段小涯目瞪口呆，女人果然是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到底什么情况，能不能给他一点提示？ “你刚才为什么不吸他的功力？” 段小涯心想，糟糕，忘了还有这一茬。又故作哀伤地叹道：“你不知道，我芥子珠修炼不到家，勉强只能吸收你的功力，杨齿的功力太深，我要吸他功力，说不定芥子珠反而会被他震伤。” “当真？”海飞丝将信将疑。 “我要骗你，我就是小狗。” 第1108章 为国争光 海飞丝明知段小涯的话虚虚实实，不可不信，又不可全信，但她终究比他年长几岁，生性比较成熟，也不能和他一般见识。 两人一起回到公司，公司招聘过来的人，已经开始上班。 海飞丝忽然说道：“小涯，我想来你这儿上班，可以吗？” 段小涯笑道：“如果你缺钱花，跟我说就是了。” “不是的，我就是想工作。”海飞丝叹了口气，“以前我一心痴迷于武道，从来没有过过一个女人正常的生活。现在我的功力被你吸走了，可能冥冥之中，都是天意。我想像个普通女人一样上班工作，有正常的社交。” 段小涯理解海飞丝的社会需求，一个女人没有男人，只能自力更生。 她也没有孩子，弟弟也死了，就连亲人也没有了，孤零零的一个人，着实也有些可怜了。 倘若段小涯直接拿钱给她，只怕她也不会接受，毕竟她现在和段小涯还不到那个程度，她有自己的尊严。 “你想做什么？”段小涯问道，现在公司刚刚起步，很多职位其实还有空缺，段小涯想要安排一两个人进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海飞丝想了一下，说道：“其实我嫁人之前，是学会计的。” 段小涯二话不说，找了曹荣，让他给海飞丝在财务部安排一个职位。 曹荣自然不敢多说什么，虽然他也觉得段小涯有些公私不明，不论好歹，把自己人往公司里塞，但段小涯是老板，老板的话能不听吗？ 段小涯察言观色，知道曹荣的担忧，毕竟是开公司，公司要的是人才，是能带来效益的人才。 楚翘当他秘书，无可厚非，反正秘书的工作比较简单，也不会出什么差错，但财务部就不一样了，那可是关乎到钱的岗位，稍有差池，就会造成巨大的损失。 所以段小涯还是找了曹荣谈话，笑道：“荣哥，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这样吧，就让丝丝姐在财务部待一段时间，如果工作能上手，那就让她留下来。如果她实在做不好，到时我给她另外安排一个岗位，你看怎么样？” 曹荣笑道：“一切都听段总的。” “话不能这么说，公司虽然是我的，但你也知道，我就是一个泥腿子出身，管理公司的事我不懂，还是需要依仗你。” 段小涯折腰说这些话，实在让曹荣有些受用，笑道：“段总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嗯，去忙吧。” 段小涯信任曹荣的能力，所以把公司全权交给他来管理，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别的不懂，但处理人际关系，他却不那么差。 …… 公司一切都处理妥当了，两天后，段小涯就和幺鸡拿着护照前往拉斯维加斯。 到了机场，约翰逊带着助理文森特亲自过来接机，因为约翰逊不会中文，所以他和段小涯的谈话，都有文森特的代为翻译。 文森特的中文很好，口齿流利，他在华夏待了七八年，但有时翻译段小涯的粗话，却还是有些吃力。 幸亏这些粗话并无什么重要的信息，所以可以不用翻译。 珠宝展会还没开始，约翰逊先把段小涯和幺鸡安排在了一家豪华的酒店。 段小涯第一次出国，自然兴奋的不得了，在文森特的陪同下，和幺鸡两人开始在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游玩。 来到拉斯维加斯这座著名的赌城，又有幺鸡这样的赌棍，自然少不得要玩两把了。 文森特笑道：“如果你们想玩两把，我可以带你们去几个比较公正的赌场。” 幺鸡忙道：“不要公正，越不公正越好。” 文森特诧异无比，一般的赌客都要要求公正的，因为如果不公正，就很容易被作弊。不仅赌场本身会作弊，遇到一些赌场老手，他们也会作弊。 可他并不知道，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不仅是赌场的老手，而且还是赌场的高手。 虽然幺鸡练的是赌术，和千术还是有些不同，练的主要是手、眼、耳三者结合，都是真本事，不像千术比较讲究作弊，但既然准备好了要捞钱，自然是越不公正的地方越好。 对她而言，那些不公正的赌场，更能让她大显身手，比公正的赌场来钱更快。 于是文森特带着他们去了一家大金马赌场，里面拥有各类的赌博机器，各种身份的赌客云集其中。 一入赌场，幺鸡就像鱼入大海一般，兴奋的就像打了鸡血。 在国内赌博是违法的，现在来到一个赌博合法的地方，正是幺鸡大显身手的时候，她立即就让文森特兑换了十万美刀的筹码。 段小涯有些无奈，难得带她出来一趟，见她这么高兴，也不想扫了她的兴致。 先去赌了一下大转盘，因为这是智能控制，幺鸡很难显露赌术，所以收获不多。随即，她又去赌骰子，这主要拼的是她的耳力。 即便是在人声嘈杂的地方，幺鸡也能听到骰盅之中骰子转动的声音，一连下了十把，赢了十把。 很快，吸引了其他赌客的注意，纷纷跟着幺鸡下注。 段小涯暗暗皱起眉头，这小妞儿这么招摇，只怕待会儿是要出事了。 文森特有些诧异，望向段小涯：“幺鸡小姐今天的运气可真好啊。” 段小涯笑了笑：“你以为她是靠运气的吗？” “什么意思？” “她是专业的。” 文森特似懂非懂地点头，说道：“我看差不多了，走吧。” 段小涯看出文森特的担忧，毕竟是在异国他乡，他也不想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对幺鸡道：“好了，走吧。” 幺鸡赌的兴起，没有工夫搭理段小涯，挥了挥手：“你先走吧，待会儿我自己回去。” 段小涯直接拖着幺鸡就走：“现在就给老子回去，可别惹出事来。” “能惹什么事？” “你想想你赢了多少把了，一把都没输，别人怎么想？” “我靠真本事挣钱，而且还是资本主义的钱，我这叫为国争光！”幺鸡振振有词。 段小涯有些无语，第一次听说以赌博的方式为国争光的，说道：“你要不走，以后别来找老子了。” 幺鸡一阵气馁：“好了好了，走了走了！” 第1109章 魔鬼，出来！ 停车场的光线比较昏暗，三人刚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就有一个大白胖子带着两个黑人过来。 黑人很壮，身上还有纹身，然而由于肤色太黑，纹身在他们身上并不明显，其中一个黑人脖子上还挂着一条大金链子。 段小涯无奈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要来，看来他又要活动活动筋骨了。 文森特不由皱了一下眉头，对段小涯道：“这是赌场的人。” 段小涯知道，这就是所谓看场的了，他曾在洪爷手下卧底，洪爷派给他的第一项任务就是看赌场。 大白胖子对文森特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段小涯一句也听不懂，但可以感受到大白胖子的语气很凶。 幺鸡懂得一些英文，大概知道大白胖子不想让他们走，要让她把赢去的钱给吐出来。 赢到的钱再吐出来，这对幺鸡来说绝对是不可能的，而且也不合理，只能让人去输钱，而不能让人赢钱的赌场，实在有些不可理喻。 除了一个黑字，没有什么可说的。 文森特扭头对段小涯道：“段先生，要不把钱还给他们，否则我们今天走不了。” 段小涯笑了笑：“想从我身上拿钱，也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大白胖子又用英文对幺鸡说道：“小妞儿，你刚才是不是作弊？”毕竟刚才幺鸡赢得太蹊跷的，把把都赢，就算运气好，也不能好到这种程度。 也怪幺鸡得意忘形，忘了在赢的时候故意输一两把，过程有输有赢，到最后还是赢，这样就不会引人怀疑了。 大白胖子在赌场的时候就想对他们动手，可是赌场客人众多，一旦事情闹大，对生意会有影响，而且也会让其他的赌客反感，认为他们赌场输不起钱，以后生意就不好做了。 幺鸡也用蹩脚的英文回答：“老娘用得着作弊吗？这些都是技术，懂不？” “技术？”大白胖子并不相信，“我们不妨再赌一把。” “怎么赌？” “就赌今天你们能不能从这儿出去。你们如果不能从这儿出去，晚上你就陪哥儿几个乐呵乐呵。” 幺鸡大怒，对段小涯道：“他们要我陪他们乐呵乐呵。” 段小涯看到几个洋鬼子猥琐而荡漾的笑容，也猜到了他们对幺鸡打什么主意，笑道：“如果你陪他们乐呵乐呵就能解决问题，那你就陪他们乐呵乐呵呗！” “你——”幺鸡气的说不出话。 大白胖子说着就朝幺鸡靠近，幺鸡今天花枝招展，穿着一件充满东方韵味的牡丹刺绣旗袍，身材凹凸有致，尤其开衩到了大腿。 幺鸡不由往后一退，退到段小涯身后。 大白胖子伸手来扯幺鸡，但是段小涯已经出手，出手不算快，但却准确无误地抓住大白胖子的小指。 小指一声脆响，大白胖子发出一声惨叫。 两个黑人急忙扑了过去，段小涯随手抓住大白胖子的腰间，劲力穿透，大白胖子就如死鱼一般动弹不得。 然后，两百斤的大白胖子就被段小涯轻易地举了起来，朝着两个黑人掷了出去。 两个黑人本能地往后一躲，大白胖子摔在地上死去活来，恨恨地瞪着两个黑人，破口大骂，这俩家伙竟然不接住他。 两个黑人扑了过来，两个拳头，黝黑的拳头，真的像铁一般。 但是段小涯轻易地避了过去，双手一起探出，两人庞大的身躯倒飞出去，一个撞在停车场的柱子，一个撞在一辆福特车上。 福特车呜呜地叫个不停，顿时吸引两个保安跑了出来。 大白胖子叫道：“抓住他们！” 两个保安持着电击棍上前，段小涯一动不动，只是运起御风刀。 停车场相对是个封闭的空间，空气流动相对较低，御风刀不能发出最好的效果，但是对付两个武道基础极低的保安，还是绰绰有余的。 气流发生变化，一个保安一声惨叫，左肩鲜血直流，另外一名保安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膝盖已被划出一道深口。 众人目瞪口呆，连同幺鸡也是，因为上一次段小涯练就御风刀的时候，她被水琳琅藏到地宫，并不在场，而且水琳琅等人也没对对她提起此事。 毕竟幺鸡不是武道中人，御风刀的事跟她说不着。 “魔鬼！”一个保安惊慌起来，不由四处张望，他们并不知道这是段小涯对他下手。 因为段小涯刚才一动不动，他们自然认为停车场还有其他人，或者说是其他灵异的生物存在，否则他们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受伤呢。 另外一名保安已经掏出了枪，惊恐地道：“魔鬼，出来！” 文森特见他们掏出了枪，不由自主地举起双手。 段小涯也有一些担心保安手中的枪，毕竟文森特和幺鸡都没什么自保能力，要是保安开枪，他要分心去保护他们，情况也是有些棘手。 再度运起御风刀，嗖的一声，保安手腕出血，手枪顿时落地。 另外一名保安发疯地四处开枪：“魔鬼，出来！” 大白胖子和两个黑人完全就被吓尿了，不停地拿手划着十字，请求上帝保佑。 御风刀是以气流变化产生的功法，修为若不到家，根本感受不出气流的变化，只是觉得是风，并不会觉得异常。 但当觉出异常的时候，已经中了御风刀。 另外一名保安的子弹很快打光，心里一下失去了安全感，拖着同伴随即离开。 大白胖子见状，忙对两个黑人说道：“快走，这个地方有些邪门，明天请个神父过来。” 两个黑人起身就逃，直接甩下大白胖子。 “喂，等等我，你们两个没节操的家伙。”大白胖子大叫地跟了出去。 段小涯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头看到文森特还在举着双手：“你干嘛呢？” 文森特惊恐地道：“段先生，这个地方恐怕有些不干净，我向魔鬼投降。” “你们不是上帝的子民吗？你向魔鬼投降，你让上帝老人家颜面何存？” “是是是，段先生说的是。” 然后文森特又现场对上帝进行了忏悔，段小涯见他忏悔的时间有些长，推着他赶紧上车。 第1110章 驴肉火烧的堕落 文森特开车把段小涯和幺鸡送回酒店，现在他对两人可谓刮目相看了。 段小涯典型的东方身材，在文森特的眼里绝对算不上是高大的人，但刚才在停车场却能轻而易举地撂倒大白胖子和两个黑人，实在让人大为惊奇。 他以前只在电影上看到中华功法，今天可算大开眼界了。 还有幺鸡，竟然是个精通赌术的行家，这绝对是他没想到的。 所以，文森特对两人越发地敬重，丝毫不敢怠慢，到了酒店，特意吩咐酒店的工作人员好好地招待。 这一晚上，幺鸡是很高兴的，因为她刚才在赌场轻轻松松挣了五十万美刀。 洗了个澡，性感妖娆地走了出来，朝着段小涯抛了一个媚眼。段小涯心中叫苦不迭，看来今晚是逃不过了，不过看在酒店房间气氛比较浪漫的份上，他就勉为其难地满足这小娘儿们一次吧。 次日一早，幺鸡又要继续横扫拉斯维加斯的赌场，看她的架势，准备依靠赌博发家致富了。 段小涯急忙阻止：“姑奶奶，我求你了，你别再搞事情了。” “怎么是搞事情呢？我这是要挣钱，我要榨干帝国主义的血！”幺鸡大义凛然地道。 段小涯有些无语，光靠赌博就能榨干帝国主义的血，会不会太儿戏了？ “好不容易来到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咱们能不能换一种方式去堕落？” 幺鸡一听堕落，立即兴奋起来：“怎么堕落？” “去吃一顿驴肉火烧吧。” “你妹啊，这儿哪来的驴肉火烧？” “出去找一家中餐馆吧，这酒店的东西太难吃了。”段小涯是吃不惯西餐的，让他偶尔装逼一两次可以，但要一日三餐都是西餐，他能吃吐。 也不是说是民族主义使然，只是他习惯了本国的环境和文化，来到资本主义的花花世界，难免有些水土不服。 唯一能够让他感兴趣的估计只有身材火辣的洋妞儿了。 过了一会儿，和幺鸡走到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洋妞儿，段小涯眼睛一直发亮，洋妞儿的身材比较还是比较高挑的，而且曲线曼妙，婀娜多姿，比起东方美女，更有一种韵味。 幺鸡有些不满：“喂，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我怎么不尊重你了？” “我好歹也是一女的，而且还是长的不错的女的，你这一路上尽看别的女人，你让我怎么想？”幺鸡悲催地道。 “你？又不是没看过。” “混蛋！” 不一会儿，到了一家中餐馆，段小涯倍感亲切，吆喝一声：“来份驴肉火烧。” 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对不起先生，本店没有驴肉火烧。” 驴肉火烧也不是闽菜系，但在雎市却有一家专做驴肉火烧的店，段小涯吃过几回，觉得不错，所以就爱上了这道菜。 服务员又拿出一份菜单：“你可以看一看其他的菜。” 段小涯翻开菜单，发现是双语的菜单，中文和英文对照，中文虽然写的是繁体字，但段小涯对照图案，大抵还是能够看得懂的。 然后点了一些比较知名的菜肴，什么松鼠桂鱼，鱼香肉丝，宫保鸡丁，等等。 满满一桌，虽然未必吃得完，但段小涯讲究的是个排场，排场通常就是用来浪费的。 当然，这是一个陋习，段小涯身上有着无数的陋习，这是从他出身的环境带过来的，他并不是一个完美的人。 然后拿了一瓶二锅头，二锅头虽然不是什么好酒，但比起一些洋酒更让段小涯觉得亲切。平日不觉得什么，但在异国他乡，这一种亲切就显得尤为难得。 两人正在吃着，就见门外进来两个高大的白人，直接就把一个金发碧眼的洋妞儿给拽走。 段小涯暗暗感叹，看来资本主义国家也不太平哇，这光天化日的，强抢民女吗？ 洋妞儿英文大叫：“救命！报警！” 段小涯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喝道：“放手！” 两个洋人不懂段小涯在说什么，但看他的架势，知道他这是要救人，一个洋人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段小涯不懂什么意思。 幺鸡过来解释：“这个女的欠了他们好多钱。” 段小涯扫了两个洋人一眼：“欠钱也不能抢人！” 一个洋人不想耽误时间，毕竟警察很快就会赶到，一记重拳朝着段小涯抡了过来。 段小涯一把按住他的拳头，洋人面部出现痛苦的神色，然后整个人就弯了下来。 另外一个洋人见状，搬起一张凳子，朝着段小涯砸了下来。 餐馆的顾客齐齐一声惊呼，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但是段小涯一拳击出，凳子登时就碎裂了。 众人目瞪口呆，两个洋人也就傻了眼。 段小涯一记横腿扫了出去，两个洋人跌出门外。 “好！”一声喝彩传来，却是一位穿着厨师服饰的老汉。 餐馆之中响起雷鸣一般的掌声，来此吃饭的一半都是华人，看到自己祖国出现一个身手不凡的英雄，个个倍感自豪。 毕竟东方人在身体素质方面，综合素质会比西方人低一点，所以东方人在西方总有那么一种自卑的情愫，段小涯无疑给了他们很大的鼓舞。 而西方人看到段小涯的身份，除了不可思议之外，更多的还是崇拜，其中有人还跑过来要跟段小涯合影。 段小涯大大出了一次风头，然后刚才那个被劫持的洋妞儿过来道谢，她会说一些生硬的中文：“谢谢你先生，我叫露丝。” “你好，肉丝小姐。” 幺鸡白他一眼：“露丝。” 段小涯看着露丝花容失色的样子，安慰着道：“没事了，坏人已经被打跑了。” “谢谢你，我会报答你的。”露丝不停地道谢，刚才若非段小涯出手，她的下场会是怎样，谁也不会知道。 “你想怎么报答我？”段小涯饶有兴致地问，然后一双眼睛肆无忌惮地落在露丝胸前。 这个女人真是漂亮，或许是他见的洋妞儿太少，但无疑露丝给他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她比他今天见到的所有洋妞儿都要出众。 幺鸡见到这家伙又要不正经了，狠狠地掐他一下。 段小涯夸张地叫了出来，露丝竟然噗嗤一笑，那一笑真如春风吹入了心房，尤其那小眼波转的，能把段小涯的魂儿勾走。 第1111章 外国女人都有病！ 然后那个厨师走了过来，打量段小涯一番，问道：“小兄弟身手非凡，看来也是练家子。” 段小涯见那厨师虽然人过中年，但是腰板挺得很直，器宇轩昂，特别是他身上带着一股凛然的正气，想来不是泛泛之辈，当即笑道：“学过几下三脚猫的功夫，让您见笑了。” “小兄弟过谦了，这可不是什么三脚猫的功夫，不知小兄弟是哪个流派的？” 武道是讲师承跟流派的，厨师既然这么问，自然也是此道中人，一般的人是不会问什么流派的，因为说了也未必知道。 段小涯笑道：“我就是自己瞎捉摸出来的花拳绣腿。” 厨师知道他不肯透露师承，这在武林之中倒也常见，有些世外高人怕人骚扰，又或者曾经树敌太多，往往不愿徒弟泄露他的信息，甚至不愿让人知道他仍在世上，以免给自己和徒弟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又或者，那些世外高人并未打算受什么徒弟，只是可惜自己一身修为后继无人，所以找了一个徒弟，并不是想和他建立什么师徒之情，只是想让他把武道传承下去。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徒弟天生异禀，世外高人起了爱才之心，然后倾囊相授，但又不想和他产生任何瓜葛。 这种 例子很多，《西游记》里菩提祖师传授孙悟空功法之后，就不许他再提师承。 所以厨师也不多问，他看起来很懂道上的规矩，笑道：“我叫温傲，是这家中餐馆的大厨，年轻的时候也练过一些把式。只是比起小兄弟的真功夫差得远了。” 段小涯客气一下，说道：“我叫段小涯，这位是我女朋友，她叫幺鸡。” 温傲一听幺鸡这个名字，倒也觉得新奇，笑道：“两位是来旅游的吗？” “过来参加一个展会。” “多玩几天，有空过来坐一坐，这些菜还合口味吗？” 段小涯笑道：“叔，你既然问了，我就直说了，这口味跟国内比起来，好像差了那么一点意思，不地道。” 幺鸡轻轻扯了段小涯一下，瞎说啥实话呢，这家伙能不能有点情商？ 不想温傲爽朗一笑：“小兄弟真是快人快语，这些菜确实是不地道的，只不过是为了符合当地的口味，我进行的加工。你想吃原汁原味的中餐，明天过来一趟，我亲自给你做。” 段小涯笑道：“那敢情好。” 然后温傲又去厨房忙了，吩咐伙计，给段小涯和幺鸡那一桌免单。 露丝笑着走到段小涯面前，说道：“段先生，刚刚真是谢谢你了。” 段小涯笑道：“你已经谢过很多次了。” “方便留个电话吗？改天我请你吃饭。” 幺鸡忙道：“我们不方便留电话。”她的警惕性一向很高，尤其是对段小涯身边出现的美女，眼前这个小洋妞儿对她的威胁实在太大了。 露丝感觉到幺鸡的敌意，笑道：“我没别的意思，纯粹就想感谢一下段先生，小姐可以和段先生一起来的。” 幺鸡听说请她一起，稍微放松下来，报了自己的号码给她，以免露丝和段小涯私底下联系。 露丝记了手机号码，笑道：“那我就先走了。” 幺鸡挥了挥手，让她走了，又对段小涯郑重地道：“小涯，我可警告你，你可别和小洋妞儿动什么心思，外国女人都是有病的。” 段小涯：“……” 幺鸡为了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说道：“你知道我说的是哪种病。你想一想，不论梅毒还是艾滋，都是外国传进来的。是不是？我们华人以前都没有这样的病。” 段小涯有些无语，为了不让他和洋妞接触，真是什么论据都能找的出来，女人的思维，不服不行啊。 本来，段小涯还想找个洋妞儿，以充后宫，后宫之中现在什么女人都不缺，缺的就是外国女人，现在被幺鸡这么一说，还真有些毛骨悚然。 不过，他这一世的女人缘，和妙僧的千古情劫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否则他不会在接收了妙僧的神识之后，遇到这么多的女人的。 而且每个女人都还能和他产生一段情缘，而且每一段情缘又都不一样。 有些缘浅的，很快就会离他而去，有些缘深的，就会在他身边久一点，可是终有一天还会了却情缘。 这是宿命。 料想就算妙僧神通广大，但也不至于和洋妞儿有过情缘，因为妙僧是在明朝时候下的地狱，那个时候米国还是印第安人的聚集之地，按照天朝的说法，就是蛮荒之地。 妙僧不大可能跑到一个信仰完全不同的蛮荒之地，然后和一个印第安娘儿们发生一段不可描述的恋情。 不过段小涯转念一想，凡事都有万一，妙僧没准就真来过印第安。 又或者，印第安娘儿们的前世，未必就是印第安娘儿们，也有可能就是华夏的女人，还有可能是其他国家的女人。 妙僧曾经云游四海，谁知道他去过哪里，又把他的情播到了哪里。 段小涯挠了挠头，不去想妙僧的事了，因为根本想不明白，对幺鸡道：“吃好了没？” 幺鸡拿起餐巾擦了下嘴：“嗯，走吧。” 两人和温傲打了一声招呼，然后离开。 没走多远，段小涯忽然停住脚步，幺鸡问道：“怎么了？” “有人跟着我们。”段小涯扭头，看到一个黑人小孩，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 “嘿，小家伙，跟着我们干嘛？信不信老子揍你？”段小涯举起拳头威胁，他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就注意到小男孩儿跟在身后。 开始的时候，段小涯并没多想，以为他也只是刚好吃好了饭，刚好和他们顺路而已，但渐渐的就觉得很不对劲。 小男孩儿比划着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段小涯茫然望向幺鸡。 幺鸡望向小男孩儿，用英文道：“你讲慢一点。”她的英文水平也就一般般，对方如果讲的太快，她的思维根本运转不过来。 小男孩儿又放慢了语速，讲了一遍，然后期待地看着段小涯和幺鸡。 第1112章 街头拜师 幺鸡对段小涯解释：“这小家伙叫穆勒，刚才看到你在中餐馆显露武功，想要拜你为师。” 段小涯有些意外，而且觉得很有意思，问道：“你为什么学武？” 幺鸡用蹩脚的英文重复了段小涯的问题，然后又把穆勒的回答告诉段小涯：“他说他被几个白人的孩子欺负，他想揍扁他们。”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他倒不是觉得穆勒的回答有何不妥，毕竟段小涯自身的经历也是如此，有人欺负到他头上，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对方给打倒。 何况，穆勒这么小的年纪，思维难免会有一些偏激和叛逆，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段小涯皱眉的原因，是觉得到了21世纪，一个整天鼓吹民主的国家，竟然还有种族歧视存在，打脸打的未免太响亮了。 他也有心帮一帮穆勒，但是传授武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且他也不知道怎么传。 他的武道修为是以意识境传承的，他总不能把自己的神识分一些给穆勒吧？ 但手把手传授穆勒，他也不知从何做起，“逍遥游”本身就没什么招式，道家功法符合《道德经》玄之又玄的法门，存乎一心，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就算言传，他和穆勒语言不通，文化不同，跟他讲一些简单的经络问题，他也未必能听得进去，因为他们的文化本身就不承认人体是有经络存在的。 他们认为看不见的东西就不存在，解剖了人体，看不见经络，所以就不存在。 这一点段小涯一直无法理解，因为他们也有自己的宗教，他们也不可能看到他们的神，可是他们竟不以为神是不存在的。 所以，他们只是文化歧视而已。 所有的说辞，只是为了粉饰，为了更加合理。 为了反对而反对。 为了反对东方文化是不科学的，他们需要各种的牵强附会，以便能够击垮东方人民对于本土文化的认同和信仰，达到他们文化输出的目的。 段小涯从小就是心思很重的孩子，所以他会从一个简单的问题，挖掘到深层次的地方，直达本质。 “告诉他，我教不了。”段小涯对幺鸡说。 幺鸡就对穆勒重复段小涯的话，不想穆勒忽然当街跪了下去。 幺鸡吓了一跳，问道：“你干什么？” 穆勒说道：“我看过华夏的功夫片，知道拜师都要磕头的，我先磕头了，你随意。”说着，砰砰砰就给段小涯磕了三个响头。 幺鸡目瞪口呆，我勒个去，还“你随意”，怎么感觉到了国内的酒桌，我干了，你随意。 “要不收了他吧？”幺鸡看着这孩子有些可怜。 段小涯白她一眼：“我们过几天就回去了，收了你教啊？” “要不，你送给他几本武林秘籍？” “你武侠小说看多了吧？老子哪有什么武林秘籍？” “你看他长的这么黑，一定很可怜的。” 段小涯一愣，诧异地看着幺鸡，这女的……思维能不能再刁钻一点？他是黑种人，黑也很正常好不好？何况，黑跟可怜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幺鸡扶了穆勒起来，解释：“我们很快就要回国了，恐怕没时间教你功夫了。” 穆勒神色黯淡，问道：“我可以要你们的联系方式吗？以后我去华夏找你们。” 幺鸡给了自己和段小涯的电话号码，穆勒道了一声谢谢，转身默默离去。 段小涯叹了口气，忽然叫道：“喂，小子，站住！” 但他说的是中文，穆勒没有听懂，也不知道段小涯是在叫他，所以充耳不闻地继续往前走。 幺鸡用英文道：“穆勒，你等一下。” 穆勒这才回头，问道：“有事？” 段小涯让幺鸡翻译：“把欺负你的几个白人叫出来，我替你教训他们。” 穆勒大喜，然后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对幺鸡道：“我把他们约出来了。” 段小涯和幺鸡随着穆勒走了一趟，他和几个白人孩子约在一所学校旁边的公园，一共三个孩子，说是白人，但也没那么白，估计都混血了。 就像黄种人，其实也没那么黄。 其实华人不算是黄种人，很多文献表明，古代华人是很白的，就算和各民族交融之后，肤色略有变化，但也没变的那么夸张。 之所以说黄种人，是欧洲当年的种族歧视，他们把人分为四种，红白黄黑。 就如元朝把人分为四等一样，充满了傲慢和偏见。 黄种人在当年欧洲人的眼里，就是病态和贪婪的象征，但因华夏崇尚黄色，黄色在华夏是尊贵的象征，皇帝穿的龙袍就是黄的，所以以为欧洲是一种善意，就欣然接受了这一称谓。 当然，这些历史段小涯是不会知道的，他对华夏史也就知道一点皮毛，何况是世界史了。 “哟，带帮手来了。”一个白人小孩直接就从身后抽出一根棒球棒，“你以为带了两个大人来，我就会怕了吗？穆勒。” 穆勒看到白人小孩，本能地退到段小涯身后，因为对方三人明显比他个头要高，而且人数还多，手里还有家伙。 段小涯推了穆勒一把：“别怕，上！” 穆勒不明白段小涯的意思，幺鸡解释：“他的意思是叫你上了他们！” “……”穆勒看着段小涯，露出为难的神色。 穆勒还没出手，对方就先出手，朝着穆勒扑了过来，穆勒本能地撒腿就跑。 段小涯暗暗感叹，这孩子真是有点怂啊，估计是被打怕了，看来需要帮一帮他，让他重建自信力。 段小涯经历了无数次的决斗，知道决斗的第一要素，不是武道修为，而是内心的修为，也就是斗志，首先心理素质要过关。 如果没有斗志，任你修为多深，也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因为你不敢出手。 穆勒很快就被一个白人小孩按倒在地，他现在深深地懊悔，他本来以为段小涯会替他出手的，结果只是站在一旁木然地看着他被挨打。 他感觉他被欺骗了！ “师父，救我！”穆勒声嘶力竭地一吼。 第1113章 教小孩打架 段小涯不出手是不行了，但也不能真的上前和几个孩子动手，看到脚下掉了一个松球，脚下运了劲力，松球弹了出去，正中那个按着穆勒的白人小孩腰眼。 白人小孩哎哟一声，立即滚到一边，按着腰眼，疼的半死，但又看不出是谁出手，因为段小涯刚才连脚抬都没抬一下。 另外两个白人小孩见状，立即扑向穆勒。 穆勒狼狈地爬起来，转身就跑，又往段小涯这边跑过来，他仍对段小涯抱有一份期望，他不相信这个家伙真会这么冷酷无情，见死不救。 段小涯喝道：“你小子要当老子的徒弟，就给老子拿出一点胆量出来，你这么怂，老子收你也觉得丢脸！” 幺鸡立即转述段小涯的话，穆勒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这么一停，两个白人小孩已经赶上来，又把穆勒扑倒在地，没头没脸地挥动拳头。 “你个小黑鬼，低等种族，也想跟我们斗！”一个白人小孩面目狰狞，狠狠地拿着穆勒的脑袋撞着地面。 段小涯叫道：“攻击他的腋下！” 幺鸡转述段小涯的话，穆勒看到那个抱着他脑袋的白人小孩，腋下露出好大一块破绽，想也不想，一拳就朝那个白人小孩腋下击了过去。 “嗷——”白人小孩一叫，跌了出去。 另外一个白人小孩勃然大怒：“小黑鬼，还敢动手，活得不耐烦了！”狠狠一脚踹了过来。 段小涯看到那个白人小孩抬脚，就已叫道：“朝前滚到他的脚内，攻击他的胯间。” 本来穆勒如果立即按照段小涯的话发动攻击，可以一举击败这个白人小孩，但是段小涯和他语言不通，经过幺鸡的转述，已经失去了最佳的时机。 穆勒受了一脚，差点没昏过去。 这个白人小孩鄙夷地朝着穆勒吐了一口口水：“你们只是奴隶，灭世的时候，你们的祖先就不应该待在诺亚方舟，应该被洪水吞没！你们的祖先是诺雅四个儿子当中最笨的一个，所以被放逐去了非洲，你个小黑鬼，去死吧！”说着又发狠地揍他。 就算这个白人小孩在说中文，段小涯也未必听得懂他在讲什么，何况现在说的是英语，对段小涯而言，完全就是鸟语。 但见一个白人小孩这么对待一个黑人小孩，也实在是难以理解，这可能是社会的一个缩影，他们的家庭或许就是这么教育小孩，认为白人就是至高无上的，他拥有一切的美德和才华，其他人种都是劣等民族。 这种狂妄自大的认知不知源于何处，总之让段小涯十分恼火，喝道：“穆勒，起来，证明你不是孬种！” 幺鸡依旧翻译段小涯的话，但是穆勒此刻已经奄奄一息，完全站不起来。 那个白人小孩看到幺鸡一直指点穆勒，抄起一根棒球棒，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碧池，多管闲事！” 幺鸡急忙躲到段小涯身后，她是一个成年人，但看一个未成年人如此凶神恶煞，心里也有一些害怕。 确实应该值得害怕的，他们不过十五六岁，心里就已住了一只魔鬼。 棒球棒挥了下来，段小涯轻轻夺了下来，他也不对白人小孩怎样，因为对一个孩子出手，多少有些不大磊落。他只是把棒球棒狠狠地杵入地面，那是一块草坪，草坪下面是沙地，一根棒球棒直接插入地面，没顶。 白人小孩目瞪口呆，眼睛充满了不可思议。 段小涯对幺鸡道：“告诉他，我是穆勒的朋友，以后要敢欺负他，废了他全家！” 幺鸡翻译这话，白人小孩不敢言语，默默地退回同伴身边，说道：“这个东方人会妖术，咱们快跑。” 三个白人小孩撒腿就跑。 穆勒艰难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段小涯面前：“师父，你教我功夫吧！” 段小涯摆了摆手：“你太怂了，我教不了你。” 幺鸡看着穆勒眼泪汪汪，就没有翻译这句话，对段小涯道：“他受伤了，你帮他看一看吧。” 段小涯看着穆勒左边的胳膊是垂落的，知道他一定是脱臼了，随手抓了起来，咔擦一声。 “啊——”穆勒惨叫一声，本来黑色的脸，一下更黑了。 然而穆勒的胳膊却立即能够活动了，穆勒不可思议地看着段小涯，他知道东方有很多关于神仙的传说，莫非眼前的这位就是神仙吗？ “师父，你收下我吧！”穆勒又开始提拜师的要求了。 幺鸡轻轻扯着段小涯：“你就收下他吧，你看这孩子多可怜？” “我要收了他就要对他负责，我们很快就要回国了，哪有时间教他？”段小涯态度依旧坚决。 “你不收我收！”幺鸡赌气似的说道。 “你教？教他怎么赌博吗？” “那也是一门手艺。” 然后幺鸡对穆勒道：“我收你做徒弟，你愿意吗？” 穆勒愣愣地看着幺鸡：“你也会功夫？” “我不会打架的功夫，但我会别的功夫。” “你会什么功夫？” “赌术。” 穆勒：“……” 幺鸡见他没有反应，有些气馁，知道这家伙对赌术不敢兴趣，说道：“现在你师父不收你，你先跟着我，你才有机会接近他。” “他为什么不收我？” “世外高人都是这个样子的，你要允许他装逼，懂不？”幺鸡不知道用英文怎么说装逼两个字，直接使用拼音，穆勒听得一愣一愣的，不明觉厉。 最终穆勒答应先拜幺鸡为师，按照华夏的规矩，郑重地跪地给她磕了三个响头。 幺鸡很是高兴，得意洋洋，一时竟也忘记师门的规定，师父还在，她是不可以收徒弟的。 “起来起来，以后要乖乖听话噢！”幺鸡扶了穆勒起来。 段小涯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女人简直就是摧残幼苗，穆勒小小年纪，难道要跟着她混迹赌场？ 不过，这是别的国家的幼苗，段小涯也就无所谓了，爱怎么摧残怎么摧残。 三人走出公园，打算送穆勒检查一下伤势，毕竟这家伙刚才被打的挺惨的，至少需要在医院休养三两天。 正在路边等车，就见丁橙正和一个黑人女孩儿有说有笑地走过，两人神态极为亲密，不必说两人是属于恋爱关系。 第1114章 装逼装不下去 丁橙不是死了吗？ 当日在雎市的时候，段小涯亲眼看到丁老爷子命人把丁橙的尸体抬进梧桐街的豪宅，而且段小涯亲自把过丁橙的脉象，确实已经确认死亡。 虽然是为被丁橙侵犯的秦朵讨回一个公道，但当时段小涯还是觉得丁老爷子太狠了，他连自己的孙女都能下得了手，虎毒还不食子呢。 丁橙该死，但如果是她的亲人下手，段小涯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他看过很多执法严明的人，公私分明，对自己的亲人下手毫不手软，什么辕门斩子，揭发自己的亲人啦，手起刀落，毫不留情。 这从正义的角度来说，完全没错，可从人性的角度的来说，段小涯觉得这太可怕了。 人性不应该这么公正无私，他应该还要有人基本的情感。 所以段小涯看到丁老爷子处死丁橙之时，那种铁面无私，他心里还是发毛的，脊梁骨冒出寒气，怎么可以这么忍心？ 但现在看来不是，丁老爷子当时就是给他玩了一个障眼法，丁橙根本没死。 丁橙正和她女朋友聊的正欢呢，然后她就停住脚步，怔怔地看着段小涯，心头不禁咯噔一下，这里可是米国，在她背后可没狮子林撑腰。 “快走，戴莲。”丁橙拉着黑人女朋友，匆匆就从段小涯眼皮子底下穿过。 段小涯喝道：“站住！” 丁橙假装没有听见，拉着戴莲往前走去。 段小涯缓缓走到二人面前，目光如炬，落在丁橙脸上。 丁橙躲闪他的目光，说了一句英文：“我不认识你，请让一下。” 段小涯：“哟，跟老子拽英文呢？说人话好吗？” 丁橙继续以英文装傻：“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段小涯：“你化成灰老子都认识你，再给老子装逼！” 幺鸡和穆勒走上前去，幺鸡扫了丁橙一眼，小丫头片子长得还挺有味道的，心里又开始警惕起来，问道：“小涯，这人谁呀？” 戴莲也弄不清楚状况，一个东方男子莫名其妙地拦在面前，她们还等着去开房呢，什么怎么回事？ “亲爱的，这人谁呀，好讨厌哦！”戴莲厌恶地望向段小涯。 段小涯不管戴莲，直接伸手把她拨到一边，戴莲用英文骂起来。段小涯反正听不懂，也就无所谓了，但幺鸡一听，顿时炸毛，和她对骂起来。但幺鸡的英文毕竟蹩脚，比不上土生土长的戴莲，于是很快落了下风。 “穆勒，过来，帮我一起骂这碧池！”幺鸡立即招呼穆勒。 穆勒刚刚拜师，师父有命，自然责无旁贷，他虽然受重伤，但嘴皮子的事还能应付，于是和幺鸡以二敌一，骂得唾沫横飞，引来不少围观的人。 围观的人一多，丁橙心里多了一些安全感，她不相信这么多人，段小涯还敢对她动手。 不过她毕竟还是不了解段小涯的，段小涯愤怒的时候，什么人都拦不住她。 “小花娘，你要装逼，起码先去整一张脸！”段小涯大手扼住丁橙的咽喉。 几个正义的行人立即上前，段小涯三拳两脚，就把那些人给打倒了，众人惊恐不敢上前，只有拿出手机报警。 段小涯狠狠将丁橙摔了出去：“小花娘，你侵犯了朵儿，国内的法律制裁不了你，但在米国，你觉得逃得了吗？” 丁橙心里冷笑，米国法律只对米国公民负责，他难道是想在米国告她？ 段小涯缓缓地逼近丁橙：“法律不能制裁你，我来制裁你！” 丁橙看出段小涯起了杀意，急忙叫道：“段小涯，这里可是米国，你可别乱来，这么多人看着呢，你逃不出去的。” 这句话说的却是中文，段小涯笑道：“现在说中文了，刚才不是挺会装逼的吗？” 这个时候，警笛忽然响了起来，米国的警察来得真快，段小涯知道米国和国内不同，他们的警察开枪比起国内的警察更无约束。 段小涯招呼幺鸡和穆勒：“走了！”他不怕米国警察，但却不想被米国通缉，何况还会连累幺鸡和穆勒。 幺鸡朝着戴莲啐了一口唾沫，拉着穆勒就走，戴莲不甘示弱，上前拉扯幺鸡。 “滚开，碧池！”穆勒一把推开戴莲，上前补了一脚。 “警察来了，快走！“幺鸡拉着穆勒就跑。 …… 逃脱警察的追捕，幺鸡和穆勒正在街头大口大口地喘气，幺鸡对段小涯道：“小涯，刚才太刺激了，米国警察都是一群饭桶，这样都抓不到我们。” 段小涯有些无语，这个女的真不怕死啊，被警察追捕很刺激吗？这是什么心态？还说米国警察是饭桶，如果不是他段小涯，这俩货早被射成蜂窝煤了。 “现在回酒店吗？”幺鸡问道。 “我怕那些条子会找到酒店去。” 幺鸡说道：“放心吧，没出人命，你又没被通缉，不至于吧？” “现在没被通缉，以后就说不准了，还是别回去了，那个酒店太大，太招摇了。” 幺鸡听从段小涯的意见，两人先把穆勒送到医院，做了一个全身的检查，然后留院观察。 “既然不回酒店，我给文森特打个电话。”幺鸡拿出手机打给文森特。 文森特忙问：“是不是酒店的条件不好？或者服务有些怠慢，两位不满意？没关系，我立即去换。”他见识了段小涯和幺鸡各自的本事，对这两个东方人除了敬畏只有敬畏。 “不是不是，刚才我们闹了点事，怕警察找上门，到时麻烦。” 文森特一惊：“出什么事了？” 幺鸡就把刚才发生的事大抵说了，文森特问道：“死人了吗？”他毕竟见过段小涯的身手，这家伙轻而易举就能把一个两米高的黑人保镖丢出去，弄死个人倒也不是没可能。 “没事，没死人。” 文森特放下心来，笑道：“只要不死人，什么都好解决，警方还是卖约翰逊先生的面子的。你们继续回酒店去，我去打声招呼，如果有人告你们，约翰逊现在也会处理好的。” 第1115章 孪生妹妹 重新回到酒店，段小涯闷闷不乐，刚才遇见了丁橙，但在大街上，他也没办法对她下手。 可是现在，他该上哪儿去找她？ 人海茫茫，而且以狮子林的实力，估计一两天之内，让丁橙离开米国都不是什么难事。 段小涯把电话打回了狮子林，丁老爷子接了电话，段小涯料定，丁橙一定第一时间给狮子林打了电话。 “少主，你交代我的事，我已经办好了，游家那边看在狮子林的面上，愿意不去追究莎莎小就悔婚的事。”丁老爷子一开口就把这件事搬出来，这是先向段小涯邀功，期望段小涯念在他的功劳之上，可以对丁橙网开一面。 但段小涯可没打算就此罢休，开门见山地问道：“丁老儿，丁橙是不是没死？” “少主说笑了，丁橙已经被我亲手处死了，当时她的尸体，少主也是亲眼看到的，你也确定了她的死亡。” “可我刚刚在大街上见到了她，我现在人在拉斯维加斯！” 丁老爷子的“箫韶九成”可以催眠蛊虫，自然也能把人催眠，而他给丁橙用的催眠可以让她处于假死状态，让她呼吸心跳全部骤停，只留一线的脑波。 段小涯的医术再牛，在没有借助任何仪器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洞察这一线的脑波。 但是无论如何，丁老爷子这个时候都不能承认，因为灵山的等级制度摆在那儿，它比古代很多朝代的等级制度更加森严。自从巫灵王失踪之后，灵山势力各自为政，谁都想着吞并对方，只要稍加做一做文章，丁老爷子很有可能会被其他势力吞并。 “少主，你是不是看错了？丁橙确实已经死了。” 段小涯冷笑一声：“丁老儿，你别装了，我亲眼所见，还能认错？” “少主，这世上长的相像的人很多，就算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两个人，如果基因的排列组合相似，他们的容貌也会惊人的相似。何况，丁橙还有一个孪生妹妹，她叫丁檬，或许少主见到的是丁檬。” “我擦，丁老儿，你当老子是三岁小孩儿是不是？忽然冒出一个孪生妹妹，你老子傻吗？” 丁老爷子忙道：“属下不敢。可是少主，我确实还有一个孙女，她就叫丁檬，和丁橙长的一模一样。只是很小的时候，被她妈妈带到米国去了，和我们家也没怎么来往。你要不相信，尽管可以去查。” 丁老爷子的话，要多假就有多假，如果胡编乱造，合理一点，他就算不相信，起码心里好受一点，现在段小涯感觉自己智商都受到了侮辱。 奶奶的腿儿，就这么巧，冒出一个孪生妹妹，而且恰巧就在米国。 “丁老头，这可是你说的，丁橙已经死了，既然如果，让她再死一次，想必你也不会介意的吧？” 丁老爷子忙道：“少主，你见到的有可能是丁檬，丁橙伤害了秦小姐，但是丁檬可是无辜的。” “檬你妹啊，你蒙谁呢？” 段小涯气呼呼地挂了电话，这丁老头估计是铁了心要维护丁橙了。 不过这一点段小涯并不怪他，起码觉得这老头还有一点人性，毕竟丁橙是他丁家的孙女，如果他真的能亲手把她处死，这个人要有多可怕？ 丁老头总算还有一点人性。 但段小涯却不能因为他的人性，而去放过丁橙，毕竟他和丁老爷子的立场不同，他和丁橙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丁老爷子保护自己的亲人，而他则是要为自己的亲人讨回公道，这一点上，谁都没有错。 “小涯，你怎么了？”幺鸡看着段小涯的神色，这家伙一向嘻嘻哈哈，今天好像尤其愤怒，估计和今天街上碰到那个女孩儿有关，“今天的事，我一直想问你，那个女孩儿到底是谁？你为什么那么恨她？是你前女友？” “你瞎呀，没看见她搂着一个女的，她是一个女同。” 幺鸡心想，搂着一个女的也并不代表是一个女同，女孩儿之间的感情就是这样，就连上个厕所，都能手牵着手，这和男人之间的情况是不同的。 两个成年男人，如果手牵着手，不消说，男同的可能性很大。 但女人就未必了，走到街上，只要两个女人一起逛街，一般举止都比较亲密的。 不过看到段小涯这么生气，她也不想跟他较劲，说道：“这儿可是米国，你可不能乱来。” “什么狗屁逻辑，米国了不起啊，国内就能乱来，米国就不能乱来，你以为我真怕那些米国条子？你给约翰逊打个电话，让他帮忙打听一下丁橙的下落。” “说不定丁橙只是到拉斯维加斯玩一把，并不住在这儿呢？” 段小涯望向幺鸡：“不管她住哪儿，就算逃到天涯海角，老子都要杀了她！” 幺鸡很少见到段小涯发这么大的火，只有在他身边的人受到侵犯的时候，这比别人侵犯他更能激起他的愤怒。 “好，我这就给约翰逊打电话。”幺鸡拿出手机，拨了约翰逊的电话，两人以英文交谈了几分钟。 幺鸡自然不会说段小涯让他去找丁橙，是为了要杀了她，约翰逊是个合法的商人，虽然在米国有些自己的势力和人脉，但协助犯罪的事还是不做的。 何况，这件事对他没有什么利益。 幺鸡只说他们有一个朋友叫丁橙，形容了一下她的年纪和外貌，说她走丢了，让他帮忙找一找。 挂了电话，幺鸡对段小涯道：“约翰逊说了可以帮忙，他会派人去警察局，让警方帮忙找一找。” “对呀，如果丁橙去警察局报案，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她的联系方式。” 幺鸡望了段小涯一眼：“丁橙如果了解你的实力，她就应该知道，警察是奈何不了你的。她不会愚蠢到找一群奈何不了你的人来抓你，然后又把自己的行踪给泄露出去。” “没错，这小花娘狡猾的很。” “小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这么恨丁橙？” 段小涯点起一根香烟，吐出一口烟雾：“她曾经强了朵朵。” 第1116章 又来拜师的 幺鸡是认识秦朵的，秦朵曾经就在梧桐街住过一段时间，还和幺鸡有过争执。 但丁橙侵犯秦朵的事，却是秦朵的隐私，段小涯和水琳琅一直为她保密。幺鸡没心没肺，只会争风吃醋，自然不会想到内情竟是这样。 而且这件事本身就有一点匪夷所思，传统的观念，只有男强女，没有女强男，那些被女人侵犯的男人，总是告状无门，反倒被人奚落，说他装逼，等了便宜卖乖。 更别说是女强女了，这种事的概率太小了。 但再小的概率，只要发生了，那就是存在的。 幺鸡叹了口气：“如果是在米国，或许就能通过法律的途径告了丁橙。” “没有法律，丁橙该负的责任，也终究是要负的。”段小涯森然说道。 幺鸡知道段小涯心情不好，从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出来，陪着段小涯喝了几杯。 到了次日，两人睡到日晒三竿，这才想起，昨天答应了温傲到他餐馆尝一尝他做的中餐。 两人前去中餐馆的时候，正是下午三点左右的时间，这个时候店里的客人不多，就算有人喝下午茶，也不会到中餐馆。 因为中餐馆基本都是正餐，顿顿都能把人吃饱。 “哟，您二位又来了！”服务员客气地招呼他们。 段小涯问道：“温大叔在吗？” 服务员忙道：“在在在。”急忙到了厨房去请温傲，他也不知道段小涯的名字，但见他昨天显露一手功夫，佩服的五体投地，对温傲只说昨天的那个武林高手又来了。 温傲急忙出来，笑道：“小兄弟，幺鸡小姐，你们都来了？坐坐坐。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去坐，这一次我给你们做几道地道的中餐。” 段小涯笑道：“温大叔也不必客气了，来份驴肉火烧就可以了。” 温傲笑道：“小兄弟，这对不住啊，驴肉是没有的，要不换个别的？” “你随便整几个吧，反正我也不挑剔。” “行嘞，稍等。” 温傲又乐颠颠地进了厨房，然后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温满，你在哪儿呢？” “爸，我在练拳呢，有事吗？” “你赶紧到中餐馆来一趟，我给你介绍一个真正的高手。” 温满不以为然：“什么高手？高还能高过罗斯？我就要跟他学拳。” “让你学华夏功夫。” “华夏功夫都是花架子，好看是好看，但一打对抗就不行了。我不学华夏功夫，你不也练过华夏功夫吗？上次你和罗斯对抗的时候，你被打的像个孙子似的，你也想让我当一回孙子？” 温傲顿时恼了：“你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 “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说华夏功夫中看不中用，不行的。武道靠的就是力量，你们的功夫打出来没有半点的力量，整的花里胡哨，一点用处都没有。” “废话少说，一个小时之内给老子滚到店里来，否则以后就别叫我爸了。” “我去，老头，你这是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的节奏啊。” “是，就是断绝父子关系，而且断绝你一切经济来源！”温傲直接挂断电话，他觉得最后一句话很有杀伤力，断绝温满的经济来源，必然能逼这小子现身。 理论上，断绝经济来源要比断绝父子关系更加好使。 温傲又让服务员先给段小涯和幺鸡泡一壶茶，然后开始做菜。 大铁锅开起了大火，温傲先爆炒了一个辣子鸡丁，然后又是熘肝尖，都是一些家常小菜。 会吃的人，都知道在家常小菜中吃出门道，一个厨师的功底，也都是从家常小菜之中体现出来的。那些珍稀食材做的好吃，不算本事，就像衣服穿在模特身上，穿的好看，那很正常。但到底是模特好看，还是衣服好看？一个真正牛掰的设计师，就是设计的衣服，穿在一般人的身上也能好看。 温傲无疑是大厨，等到菜肴上桌的时候，段小涯见证了这一点。 “温大叔，你这做的比我小舅牛掰多了。”段小涯赞不绝口。 温傲笑道：“怎么？你小舅也是干这一行的？” “是呀，现在帮我打理着村里的农家乐。” “这一行看着简单，其实里面的功夫深着呢。” “没错，这世上任何一种学问都是这样，越是简单的东西，就越讲究学问。” 温傲赞赏地道：“想不到小兄弟还有这样的见地。” “这也是从武道中体会出来的，只要功夫到家，再简单的招式也能发挥出强大的威力。反之，没有这一份功夫，再精妙的招式也发挥不出威力。” 温傲暗暗点头，吩咐服务员拿了一瓶好酒上来，说道：“段兄弟，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要请你帮忙。” “温大叔，有话直说。” “我有一个儿子，也是一个武痴，我自己教不了，你看……” 段小涯听这话的意思，温傲是想让他儿子拜师学艺啊，他从来没有教过别人武道，对这一方面一向没什么自信，因为他的武道全部是从意识境而来，根本无法传授给第三个人。 先前大熊拜师的时候，他都没教给他一招半式，原因是他根本就教不了。 心里正在酝酿怎么委婉地拒绝温傲，毕竟吃人嘴短，他也不便直接拒绝，否则显得太不近人情了，所以语言还是要组织好，免得伤了对方的感情。 华夏是个人情社会，就算走到别的国家，这一份观念还是难以改变。 段小涯正要开口，就见一个留着金毛卷发的青年走了进来，懒洋洋地叫了一声：“爸，你也太狠了吧？动不动就想切断我的经济来源，敢情我不是亲生的？” 温傲急忙起身，拉着温满过来，对段小涯道：“段兄弟，这位就是犬子。” 段小涯只对温满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温满不屑地望了段小涯一眼：“爸，这位不是你说的那位高手吧？” 温傲推了温满一把：“臭小子，快叫师父。” 温满冷笑一声：“想当我师父，那也要看一看有没有这个本事。”他见段小涯也不过比他大一两岁的样子，竟然敢当他的师父，都是年轻气盛的青年，心里自然不服。 段小涯本来没打算要收徒，但见这小子气焰很是嚣张，也有意挫一挫他的锐气，说道：“不知要有多大的本事，才够当你师父？” 第1117章 没羞没躁的徒弟 温满对段小涯依旧充满了不屑，双手的关节按的噼里啪啦地响：“要当我温满的师父，最起码要让我心服才行。” 温傲喝道：“温满，不得无礼！” “哼，小子，敢不敢和老子来一局？”温满丝毫不管温傲的呵斥，嚣张地望着段小涯。 这小子的性格，倒很和段小涯的胃口，就是有些盲目自大了，若不挫一挫他的锐气，只怕以后会吃亏的。 在自己人手里吃亏，总比在别人手里吃亏要好，段小涯笑道：“你想怎么来？” “如果你能赢得了我的拳头，让我心服口服，咱们还有得谈，否则今天让你爬着出餐馆。” “好，你挑地方。” 温傲紧张地道：“段兄弟，犬子无知，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哈！” 段小涯笑道：“温大叔，你放心，我会注意的。” 温满看在自家饭店，动手似乎不便，造成损失是自己的，于是说道：“咱们餐馆后面的小巷。” “好呀。”段小涯缓缓站起身来。 跟着温满从后门走出去，温满吩咐服务员照看店里，也紧张地跟了出去。 幺鸡倒是一点都不紧张，她知道现在段小涯的修为，已经很少有人能够抵挡了，温满这个愣头青，只怕待会儿有苦头吃了。 小巷很窄，也很僻静，角落缩着一个流浪汉，温满丢给他一些钱，让他滚蛋，然后傲慢地望向段小涯：“开始吧。” “你出手吧。我不出手，你能让我脚步移动一下，算我输。”段小涯双手负在身后，一脸微笑地看着温满。 那微笑在温满看来却是嘲笑，这家伙也太托大了吧？ “找死！”温满一拳朝着段小涯击去。 段小涯感觉的出，温满出拳确实很快，比起一般的武者要强，可惜他没有内功的修为。 温满一拳打在段小涯胸口，段小涯一动不动，他感受着温满的拳劲穿透过来，如果这一拳打在普通人的身上，绝对能够把人打得吐血。 也难怪这小子这么嚣张了，一般人还真不是他对手。 但是段小涯一动不动，温满一拳似乎打了一团棉花，一点手里作用都没有。 温满惊讶的瞬间，段小涯的胸口忽然反弹出来一股力量。 轰！ 温满不由自主向后跌了出去，目光写满不可思议，问道：“你使了什么妖术？” 段小涯淡淡地道：“不是妖术，是气。” “气？” “以气运力。” 温满也不懂段小涯说的是什么意思，一跃而起，一记左勾拳砸向段小涯脑门。 段小涯只是一个低头，脑袋却结结实实地撞向温满的胸口，温满再度跌了出去。 “混蛋！”温满仍不服输，一记膝顶朝着段小涯飞撞而来。 段小涯还是不移动脚步，双手负在身后，周身气流却开始旋转起来，一记御风刀快速地斩出。 “啊——”伴随一声惨叫，温满跌到旁边的墙壁，身上已经出现三道伤痕。 “孩子。”温傲慌忙跑了过去，现在他对段小涯的敬畏犹如神明。 温满三观全毁，妖术，一定是妖术，刚才他根本就没看到段小涯出手，可他身上的伤痕却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温满推开温傲，朝着段小涯走去。 温傲急忙把他拉住：“倒霉孩子，别闹腾了，你见识过段兄弟的本事了，还不服气吗？” 温满望向段小涯：“我输了。” 段小涯耸了耸肩：“意料之中的事。” “你能告诉我怎么做到的吗？” “刚才说了，就是气。” “什么是气？”他以为段小涯说的气，和他理解的气应该不同。 结果，段小涯说：“比如你放了个屁，那就是气。” 温满：“……” “不明白？” 温满茫然摇头：“不明白。” “那就不用明白。” 温满忽然跪了下来，叫了一声：“师父在上，受我一拜！” 段小涯摆了摆手：“算了，我没打算收你做徒弟。” 温傲忙道：“段兄弟，犬子年轻气盛不懂事，刚才冲撞了你，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哈。” 段小涯笑道：“温大叔，没什么冲不冲撞的，只是我不收徒弟。” 温满迅速磕了三个响头，说道：“我头都磕了，你不收也不行了。” 段小涯一愣：“我去，你自己要磕的，我可没逼你磕。” “就算我刚才给那个流浪汉十美刀，虽然他没跟我要钱，但我给了，他是不是收了我的钱？” “你这个比喻不恰当，咱们之间，就好比你把十块钱扔地上了，流浪汉没有去捡。” “我不管，刚才我是朝你磕头的，这三个头就是给你磕的，你就是受了我的拜师礼，不然你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还给我。” “我去，你这么不要脸，你家里人知道吗？” 温傲也觉得自家儿子太无赖了，喝道：“不许胡说八道，段兄弟是你师父，怎么能给你磕头呢？” 温满：“他不是不收我做徒弟吗？那我磕的头他就应该还我。” 温傲：“给我起来。” 温满不乐意地从地上站起来，又望向段小涯：“我今天开始，我就跟你混了，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段小涯有些无语：“小子，你能不能要点脸？” “要脸干嘛？脸很值钱吗？” 段小涯简直不知该说什么，你还别说，这小子没羞没躁的样子，还很有他以前的风范。 起码，现在段小涯并不讨厌温满，说道：“我没收过徒弟，也不会教徒弟，你别白费心机了。” “没教过徒弟不要紧，凡事都有第一次，以后我就是你大弟子了，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段小涯：“……” 温满虽然打输了，但是心情还是十分愉快的，他终于见识到了真正的高手，这在以前，他连想都不敢想。 段小涯打算不去搭理这小子，随即又到餐厅，温满搬了一张椅子，坐到一旁：“师父，今天咱们初次见面，我敬你三杯。” 这三杯酒要是喝了，段小涯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急忙对温傲道：“温大叔，今天就谢谢你的款待了，我们还有事情，就先告辞了。” 第1118章 师娘 “师父，你收下我吧！”正当段小涯快要出门的时候，温满忽然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他的大腿，高声哀嚎。 店里还有两个客人，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一幕，因为他们根本听不懂这些东方人在讲什么，只能发动想象。 段小涯无奈地看着温满：“小子，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拜你为师。” “刚才你不是很看不上我吗？” 温满急忙赔笑：“刚才我是有眼不识泰山，师父你别往心里去哈！” “没办法，我这人天生喜欢记仇。” “师娘，你劝一劝师父吧。”温满可怜巴巴地望着幺鸡，他见段小涯软硬不吃，只能转换目标，央求幺鸡出马。 幺鸡一听师娘，心里还是高兴的，这说明把她和段小涯绑在一起了，这小子还挺有眼力见的嘛。 温满察言观色，看到幺鸡的脸色，知道这个幺鸡比较好说话，再接再厉：“师娘，你真年轻，师父真有福气，找了一个像你这么漂亮的老婆。要我说，还是我们东方女子漂亮，街上那些洋妞儿跟你一比，简直就是豆腐花。” 幺鸡本来年纪就比段小涯要大，说她年轻，就已经打动了她，接着再说她比洋妞儿漂亮，她就更加高兴了，要知幺鸡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段小涯被哪个洋妞儿给勾走了。 “小涯，要不你收了他吧？”幺鸡对段小涯道。 段小涯简直无语，败家娘儿们，到底站哪一边的，要是收了这么一个二货，以后还不得被这家伙给烦死？ “收了你教吗？”段小涯瞪着眼睛。 幺鸡说道：“我教就我教。” “你教个屁！” “是呀，你说的什么气，不就是屁吗？别的不会教，教屁还不会吗？” “我去！”段小涯无语万分。 幺鸡拉着温满起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徒弟了。” 温满忙道：“谢谢师娘。” “叫我师父。” “是，师父。” 温满叫完幺鸡师父，又对段小涯鞠了一躬：“师娘！” 段小涯举起拳头：“信不信老子揍你？” 温满无辜地道：“你是师父的老公，自然叫你师娘。” “你妹！” 幺鸡笑的夸张，很是得意：“叫他师公。” “是，师父。” “师公，请多关照。”温满又对段小涯鞠躬。 段小涯一脸黑线，懒得搭理这个白痴，拉着幺鸡就走。 温满还要来送，段小涯回头喝了一声：“给老子滚！” 温满顿时立足，不过心想幺鸡既然收他为徒，自然也有两把刷子，就算学不到段小涯的本事，能学到幺鸡的本事，那也足够称霸拉斯维加斯了。 心里美了半天，这才想起没跟两人要到联系方式，而在此刻，段小涯和幺鸡早已逃之夭夭。 温满急忙回到店里，去向温傲要联系方式，温傲两手一摊：“我也没有联系方式啊。” “我去，爸，你办事靠不靠谱？你就连联系方式都没有，就把我介绍给人当徒弟。我以为你们很熟呢。” “这还不都是为了你？我既然这么热爱武道，我就想让你学点真本事。你那个叫罗斯的教练，其实没有什么真本事，他的那些训练方法，你自个在家也能训练，何苦每个月花那么多钱？你以为你爸我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在没遇到罗斯之前，温满确实觉得罗斯很牛，但现在罗斯已经不是他追求的境界了。 罗斯的本事，他通过努力也能达到，但段小涯的本事，却是他无法理解的，他仿佛打开了一片崭新的世界，一切那么陌生，却又充满了吸引力。 “你先去医院包扎一下伤口。”温傲招呼一个服务员过来，“小梁，你把温满送到医院。” 段小涯的御风刀明显是手下留情的，只是伤了温满一些皮肉，没有伤筋动骨，否则温满此刻就该躺到地上了。 …… “你牛掰啊，刚才几天，你就收了两个徒弟。”刚回酒店，段小涯就开始数落起幺鸡，“你打算教他们什么？赌博吗？” “不是有你吗？”幺鸡说的理所当然。 “又不是我徒弟。” “可你是他们师公啊，他们有心求教，难道你不指点一二？” 段小涯挥了下手：“你的事别扯上老子，老子才不替你收拾烂摊子呢。” 这个时候，约翰逊打了电话过来，幺鸡急忙拿起手机：“喂，约翰逊，丁橙有消息了吗？” “我的人查到北边有一处庄园，不久之前从华夏来了一个女孩儿，好像也是姓丁。” “好，谢谢你了。” “不客气啊，这都是应该的嘛。”约翰逊笑声爽朗，“对了，展会定在三天之后，到时你和段先生务必赏脸光临。” “一定一定。” 然后幺鸡挂了电话，对段小涯说道：“约翰逊找到丁橙了。” “这么快！”段小涯也有一些诧异。 “约翰逊虽然常住纽约和旧金山，但他很多生意都在拉斯维加斯，所以他在这一带很有人脉。恰巧丁橙就在这儿，他找起来也相对容易一些。” “约翰逊没有打草惊蛇吧？” “没有。” 段小涯点了点头：“很好。丁橙这小花娘，我倒要看看她往哪儿逃。” “小涯，你真的要……杀了她？”幺鸡听起来还是有些胆战心惊。 段小涯其实也有一些犹豫，就算丁橙的奸罪成立，其实她也罪不至死。 但只要一想到秦朵受到的侮辱，他就义愤填膺，虽然他没办法感同身受，毕竟他是一个男人，女人侵犯女人，作为一个直男的观念，其实没有那么严重。 可是秦朵因此都喝农药了，如果没有段小涯及时抢救，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 所以段小涯认定这件事对秦朵的伤害是很大的，否则秦朵不会想到死的，被一个男人奸污，和被一个女人奸污，估计对她没有任何两样。 “他非死不可。”段小涯愤愤地道。 幺鸡以前是在帮派大佬身边伺候，打打杀杀的事情也见多了，看到段小涯意志坚定，知道反对是没用了，说道：“可你也不能这么去，要是被人发现，咱们在米国会有麻烦的。” “那我换一个人去就行了。” 第1119章 小号重出江湖 段小涯运行无相宝珠，整个容貌渐渐地发生改变，幺鸡怔怔地盯着眼前的景象，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揉了揉眼睛，段小涯的面目还在不停地扭曲，五官正在变形。 “小涯，你……你怎么了？”幺鸡惊恐万分。 段小涯的无相宝珠才到幻相的境界，迄今为止，也只有楚翘一个人能够看破他的幻相，段小涯觉得这丫头的眼睛异于常人。 这样的例子现实中倒是时有听说，比如有些人就能看到一些所谓的脏东西。 但幺鸡的眼睛只是一般的眼睛，她没办法看到段小涯的本相，忽然看到段小涯改变容貌，吓的双腿发软。 双腿发软的原因，还是段小涯的容貌变得极为恐怖和丑陋。 无相宝珠是佛家的功法，相由心生，现在段小涯心中恶念横生，一心想着要为秦朵报仇，变幻出来的容貌自然比较吓人。 这世上再也没有比恶念更恐怖的了，大力王就是一缕恶念幻化出来的。 但段小涯毕竟不是圣人，他把亲情看的太重，自己的外甥女被一个富二代欺凌，差点服药自尽，这一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去。 段小涯的容貌完全改变成另外一副模样，这才收工从床上起身。 “你……你是小涯吗？”幺鸡惊恐地望着段小涯。 段小涯柔声道：“你别害怕，是我。” “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这是我修炼的一种功法。” 幺鸡不明觉厉，她也算是有见识的女人了，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古怪的功法，以前就连听都没听说。 段小涯对着镜子照了一番，现在他的眼睛就如铜铃一般，而且是鹰钩鼻，满脸横肉，煞气布满了整张脸，看起来恐怖阴森。 就连他自己都认不出来。 就算他杀丁橙被人发现，也没关系了，米国的警方也绝对找不到他。 看着窗外夜色渐渐降临，段小涯对幺鸡道：“你乖乖留在酒店，哪儿也别去。” 幺鸡惶恐地点了点头，然后看见段小涯推开窗户，跳了出去，幺鸡大吃一惊，毕竟他们住的是六楼。 扑到窗口，看到段小涯使出壁虎游墙的功夫，顺着墙体轻松地滑了下来，一眨眼的工夫就到底下。 街上的吃了一惊，不由朝着段小涯望去，段小涯迅速地闪入人群，随手摘了一个行人的大檐帽。 行人大叫：“喂，我的帽子！” 段小涯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拿着英文问他：“嘿，哥儿们，去哪儿？” 段小涯这才想起，自己不会英文，比划半天，司机也没明白。 段小涯想起自己还有手机，拿出手机，输入一些关键词语，在线翻译出来，然后拿给司机。 司机看了一眼，大抵能够明白，然后开车。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到达了目的地，果然是个气派的庄园，虽然没有莎莎在太阳阁的那个庄园大，但也是充满了小资情调。 “how much？”段小涯初中学了三年英语，全部还给老师，但在这个时候，竟然忽然想起这句口语，自己也很意外，不由嘚瑟起来。 司机笑道：“噢，你会说英文，太棒了。22美刀，祝你旅途愉快。” 他如果光说“22美刀”，段小涯估计还能听得懂，但说了这么多，段小涯就有些难以判断了。 段小涯拿出兑换过来的美金，抽出一百美刀给他，估计有多没少，直接推门下车。 司机叫道：“哥儿们，给多了。” 段小涯依旧听不懂他说什么，挥了挥手：“给你了。” 司机耸了一下眉头，权当是段小涯给他的小费了，然后开车走了。 段小涯站在庄园门口，发现门口还有两个摄像头，他也无所谓，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利落地翻墙进去。 不想，忽然一声犬吠传来，一只黑色的大狗朝他扑了过来。 段小涯随手就把大狗打晕，但也因此引来保安，四名保安迅速围了过来，手里抓着电击棒。 “你是什么人？”一个保安先用英文问了一句。 段小涯见他是亚洲的面孔，估计是华夏人，说道：“丁橙在不在家，我是狮子林派来的，我来找她。” 对方一听段小涯会说华语，又是狮子林派来的人，对他立即放松戒备，因为丁橙昨天刚在街上碰见段小涯，所以狮子林那边来了通知，准备加派人手过来，另外护送丁橙离开拉斯维加斯。 保安说道：“你稍等一下，我先请示一下戚哥。”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过了一会儿，一个一米八几的大汉走了出来，他叫戚政，狮子林“八大金刚”之一，但段小涯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 戚政奇怪地看着段小涯：“足下怎么称呼？”他可以肯定，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但见此人凶神恶煞，估计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段小涯又拿出了行走江湖必备的小号：“我姓甘。” “你是老爷子派来的人？” “是，老爷子让我过来保护丁橙小姐，说是丁橙小姐昨天遇到一点事情。” 戚政仍旧抱着怀疑：“可我从未见过你啊。” “狮子林的人，段小涯几乎都见过，老爷子说这小子不好惹，还是派个他不认识的人，以免以后祸及到狮子林。” 戚政皱起眉头，他不知道段小涯什么身份，丁老爷子难道还会怕他吗？ 所以他拿出手机：“我先给老爷子打个电话求证一下，请你稍等。” 段小涯哪里能让他打电话？这个电话一打，什么都拆穿了。当下摘下头顶的大檐帽，朝着戚政掷了过去。 戚政吃了一惊，急忙斜身一闪，大檐帽从他身侧飞旋而过，直接嵌入身后的曲柳木。 四个保安见状，知道来者不善，挥动电击棒扑了过去。 段小涯飞身而起，双脚一分，两个保安左右分飞出去，然后欺身而入，另外两个保安轰然倒地。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用时两秒。 戚政看了暗暗心惊，这么快的身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凝神应对，手中多了一双柳叶弯刀。 段小涯看着这么霸气的一个男人，用得竟是这么小巧玲珑的兵器，心里很是别扭，总觉得有一些违和。 第1120章 黄雀在后 然而，小巧玲珑的兵器，却有很大的威力。 寒光闪烁，两把柳叶刀在戚政手里旋转，然后以风一般的速度朝着段小涯挥过来。 段小涯双臂一展，身体向后一掠，而戚政左手的刀也如疾风一般刺了过来，同时右手的刀却斜斜地举起，随时准备劈下。 不得已，段小涯只有使出御风刀，他本来不想使出御风刀，因为这一门功法的技能太特殊，一旦使出，谁都能联想到他。 可他必须使出，因为戚政双刀夹击，段小涯无从躲闪。 气流涌动，无数的风刀刮过，戚政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烈的风，风薄如刀，落在他的身上，顿时就是一道血痕。 戚政虽然也能感觉得到气流的变化，但他反应终究慢了一些，因为他还不习惯这种打法。 他受过的所有训练，以及自己的修炼，都是为了应付有形的攻击。 但风是无形，它的形迹更不容易判断，而且段小涯的御风刀是四面八方一起来的，他瞬间就落了下风。 “你这是什么功法？”戚政自然也是很有见识的人，但却从未见过御风刀，看到如此玄妙的功法，作为习武之人，他要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 但段小涯并不告诉他：“你没有资格问。” 戚政忍受不了他的轻视，提刀又上，一刀凌厉朝着段小涯的头顶劈落。 段小涯随即施展“逍遥游”，闪到他的身侧，戚政一刀劈空，地面被他的刀风划出一道痕迹。 他是刀风，以刀成风，但段小涯正好相反，以风成刀。 嗖的一声，戚政衣襟立即被开出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说，丁橙住在哪个房间。”段小涯看出这个庄园不小，有好几栋楼房，但都没有主次之分。 如果一般的庄园，段小涯直接走进主楼就能抓到丁橙，因为丁橙必然是住主楼的。但这个庄园的建筑风格不是，不像华夏的传统，任何事物都分尊卑主次。 戚政凝视段小涯：“你不是狮子林的人，你到底是谁？” 事到如今，段小涯也不隐瞒：“我是来杀丁橙的人。” “段小涯派你来的？” “段小涯是谁？”段小涯装傻。 “那你到底是谁？” “不是跟你说了吗？老子叫甘霓幕。” 戚政怎么听都觉得这个名字是骂人的，不过想到丁橙一向无法无天，在国内得罪了很多人，有一两个仇家也不奇怪。 只是那些仇家迫于狮子林的势力，没有一个敢找上门的。 戚政眼见对手太强，拿出手机想要通知丁橙快跑。 段小涯也不阻拦，他正愁没地方找丁橙呢，庄园的楼房是分散的，每一栋楼又有好几个房间，他要进楼去搜寻，倘若丁橙在另外一栋楼，这就给她赢得了逃跑的机会。 …… 丁橙正在房里和戴莲做着不可描述的事，她不仅无法无天，而且没心没肺，虽然街头遇见段小涯的时候，吓的差点没给跪了。 但是现在安全之后，她又难免抱着侥幸的心理，拉斯维加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段小涯那个土包子连英文都不会，估计出门都会迷路，哪里能够找到这儿。 再说，她已经给狮子林打了电话，丁老爷子说了会很快派人来保护她，让她转到别的城市。这么一来，她只怕就要和戴莲分手，趁着时光有限，两人自然需要好好把握机会。 “亲爱的，听说你就要走了，你要去哪儿？”戴莲伤感地问。 “还没决定，听爷爷的安排。” “那你还会来找我吗？”戴莲目光楚楚，她是舍不得丁橙的，毕竟这个东方女孩儿很有钱，出手大方，比起以前所有的女朋友都大方，这些物质生活让她有些欲罢不能。 “放心，等我决定了地方，我就派人过来接你。” “就不能留在这儿吗？” “昨天遇到的人，你又不是没看见，他想杀了我，我必须离开。” 戴莲有些担忧地问：“他会不会找到这儿？” “放心吧，庄园里有戚哥把手，那家伙可没那么容易进来。” 丁橙对武道的认知很浅，她从未看到段小涯和戚政交手，自然不知道孰高孰低，但出于对狮子林“八大金刚”的自信，她料想段小涯也不是他的对手。 毕竟，这些年来，她遇到很多挑战“八大金刚”的人，无一不是败北而归。 丁橙搂着戴莲，正在天雷勾地火的时候，床头的座机响了起来，她有一些懊恼，拿起电话：“喂，你最好有重要的事，否则我让你死！” 戚政的声音传来：“孙小姐，快跑！园子里来了硬茬子！” “你搞定不行吗？” “我不是他的对手。” “靠！” 丁橙狠狠摔了电话，对戴莲道：“快起来！” “怎么了？” “有人闯进来了，估计会对我不利。”丁橙迅速穿了衣裤。 然后窗户忽然被打开了，一个身影跳了进来，丁橙吓了一跳，但是定睛一看，惊喜地道：“李飞叔叔，你怎么来了？是爷爷派你来的吗？” 李飞也是“八大金刚”之一，当时就是他送丁橙来到米国，而且和丁橙的感情很好，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纵容着她为所欲为。 可是此刻，他的神色有些难看，望着丁橙：“孙小姐，我……” “怎么了李叔叔？” “我对不起你。” 丁橙一愣：“什么事对不起我？” 李飞缓缓地走进丁橙，轻轻地抚着丁橙的面庞，丁橙莫名其妙，心里有些不大适应，毕竟她是女同，一个男人，而且还是老男人，对她这么动手动脚，她还是有些难受的。 不过李飞是她长辈，她忍住没动，问道：“李叔叔，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虽然李飞对她很好，但从未遇见这么反常的他。 然后李飞抚她脸庞的手往下移动，落在她的颈部，扼住她的咽喉。 丁橙尚未反应过来，就已发不出声，她惊恐而不解地望着李飞，李叔叔，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杀她？ 是爷爷下的命令吗？ “啊——”戴莲失声尖叫起来。 可她也仅仅叫了一声，却再也发不出声。 第1121章 惺惺相惜 段小涯看着戚政打完电话，却不见丁橙出逃，心想这小花娘还挺沉得住气，又或者庄园之中还有什么秘密的通道不成？ “丁橙在哪儿？”段小涯心下一急，朝着戚政暴喝。 戚政已经通知丁橙逃跑，心下稍安，为了拖住段小涯，他故意和段小涯费口舌：“丁小姐早就不在园子里了。” “让开！”段小涯伸手去推戚政。 戚政必须要为丁橙争取更多逃跑的时间，一刀朝他手腕挥了下去，他虽知自己不是段小涯的对手，但抵挡一阵子总是没问题的。 戚政的刀很快，段小涯把手一撤，一记膝顶问到他的胸口。 急退，戚政此刻除了退，只能退，他现在必须以退为主，与段小涯打游击战，因为正面冲突，他会败得更快。 段小涯现在打斗的经验已经十分丰富，自然看出戚政的用心，冷哼一声，再度运起御风刀。 气流涌动，无数风刀卷向戚政。 戚政挡不了风刀，因为风刀无形，根本无从抵挡。 所以，他还是退，顷刻之间退出十米之外，段小涯的御风刀刚刚修炼，功力达不到这么远。 距离越远，御风刀的威力就越弱，戚政深知这个特点。 段小涯逼退戚政之后，朝着远处的楼房奔去，他料定丁橙一定不在他周边的几个楼房，否则刚才打斗闹出的动静，她也一定能够察觉。 可是没有发现丁橙的任何动静，所以段小涯料想丁橙一定藏身较远。 戚政继续纠缠段小涯，双刀又向他的背后袭到。 这彻底惹恼了段小涯，一个翻身，身在半空，一掌朝着戚政天灵盖拍落。 戚政急忙双刀一封，同时刀锋往上，段小涯倘若一掌下去，虽能震碎戚政的脑壳，但他手掌也必然会报废。 段小涯手臂一沉，从他身侧落地，同时一脚撞向他的腰间。 这一招变幻太快，戚政本已惊觉，但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武道和武术的区别就是，武道讲究的是道，而武术讲究的是术，道是规律，术是方法。 道是形而上，术是形而下。 段小涯两者兼备，戚政却只有术，他太注重于招式，但段小涯的“逍遥游”功法却偏偏不拘泥于招式，也不拘泥于形式。 所以段小涯在绝不可能变招的招式之中变招，戚政完全没有料到，所以自然也就来不及应对了。 戚政跌出五米之外，他感觉自己的肾脏已经被段小涯那一脚给撞破了，可他仍旧站了起来，大义凛然地对着段小涯。 段小涯倒有一些诧异：“兄弟，你这是何苦呢？” “丁老爷子对我有恩，我就算是死，也必须保护丁小姐的安全。”戚政咬牙硬撑。 段小涯虽然不喜丁老爷子的为人，因其太过冷血无情，但他手底下的“八大金刚”却是个个血性。 死去的诸葛胖子和冷酥儿，虽然段小涯并不喜欢，但在他们临死的那一刻，段小涯还是心生悲悯。 诸葛胖子是为水琳琅而死，他一直对水琳琅痴心不已，段小涯把他视为情敌，看这家伙怎么都不顺眼，但如果没有他，当时他和水琳琅或许就要葬身于地下世界。 冷酥儿是冷铁华的姑姑，因为长的漂亮的原因，段小涯以貌取人，对她倒没那么讨厌，偶尔还会调戏一番。可她青春貌美，却甘愿委身于丁山这个老头，段小涯又难免觉得她不齿，爱慕虚荣。 但到后来他才知道，冷酥儿委身丁老爷子身边，不过为了探听灵山鬼狱的下落，为她营救狐狸相公在做准备。 这一刻，段小涯又觉得这个女人可敬可佩。 一个女人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肯为一个男人牺牲至此？ 何况这个男人还是非我族类，他是一只妖。 段小涯抬头悲悯地看着戚政：“兄弟，你不是我对手。” “是，我是打不过你，可这是我的职责。” “你不后悔？” 戚政忍痛拉开架势：“来吧！能够死在你这等高手的手里，我戚政也算死得其所，不枉此生了。” 段小涯心里生出一种英雄惜英雄的情愫，就像他当时认识苏舍儿一样，但戚政和苏舍儿不同，苏舍儿有时候很欠扁，他是逗比的气质，戚政则是一身的正气。 段小涯觉得有些可惜，像他这样的人，竟然投身狮子林，岂不是明珠暗投吗？ 正在犹豫不决，要不要对戚政下手，忽见一个女仆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戚哥，不好了，丁小姐她……她……” 戚政一惊：“丁小姐怎么了？” “她死了！” “什么！” 戚政迅速跑向丁橙所在的楼房，段小涯急忙跟了上去，心里充满疑窦，丁橙怎么会死？ 难道除了他，还有人要杀丁橙？ 戚政一脚踹开房门，果然看到丁橙已经瘫倒在地，段小涯搭着她的脉搏，已然悄无声息。不过，他并不确定丁橙就此死了，因为上次丁橙假死的时候，他从脉象也摸不出什么来。 再见床上，戴莲仰面而亡，心窝之处插着一根水果刀。 戴莲身上没有其他伤痕，说明是一刀毙命，要是一般的人行凶，戴莲虽是一个女流之辈，也不可能一点反抗都没有，何况屋里还有一个丁橙。 可见行凶之人是个高手，而高手是不会带水果刀来入室行凶的，因为水果刀不是高手的标配。 水果刀是房间里的东西，这从茶几上面的果盘可以看的出来。 “刚才有谁来过？”戚政回头质问女仆。 女仆都被吓傻了，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没看到任何人。” “是段小涯，一定是段小涯。” “戚哥，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等一下，我请示一下老爷子。” 戚政拿出手机，犹豫很久，这才拨了电话：“老爷子，我对不起你，我……我没能保住孙小姐。” “段小涯的速度好快啊！”丁老爷子长长叹了口气，“是福是祸躲不过，这也是丁橙的命吧。” “老爷子，我一定会为孙小姐报仇的！” “不要轻举妄动，此人现在今非昔比，修为深不可测，不要冲动。”丁老爷子对段小涯的功法一向是有好奇的，他的进步实在太快了，不过一年的时间，他现在已经到了宗师的级别。 后生可畏。 第1122章 妙棋 丁老爷子本来的想法是，想要拉拢段小涯，借此挟天子以令诸侯。 可是段小涯虽然没有文化，但至少他是看过《三国演义》的人，挟天子以令诸侯可是权谋之中下的最妙的一步棋。 丁老爷子想下这一步棋，段小涯自然不会让他得逞，特别到了后来，知道丁老爷子和工蓼之间的事，他对丁老爷子的戒备也就越来越重。 一个男人，就连结发妻子都不放过，简直无情无义到了极点。 不管两人有没有感情，毕竟一起生过孩子，婚姻破裂，两人相互怨恨也很正常，但痛下杀手就太没人性了。 何况当时还是利用段小涯对工蓼下手，摆出了凤篆图，差点困死工蓼。 也因此，当时段小涯和苏舍儿反目成仇。 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丁老爷子是个精于算计的人，可他似乎算不过段小涯，因为段小涯始终对他心存戒备，利用他，却也防着他。 丁老爷子知道，自己未必能够挟天子以令诸侯了，自从丁橙侵犯秦朵开始，他就知道他再也不可能实施这一计划了。 “老爷子，要不要报警？”戚政在电话里问他。 丁老爷子知道就算报警，米国警方也未必能够抓到段小涯，不过给段小涯一点压力也是好的，顺便再试一试他的实力。 “在米国死了人，就算不报警，难道可以草草了事吗？” “老爷子说得是，除了丁小姐，还死了一个黑人女孩儿，她是丁小姐刚交的女朋友。” “有情况立即通知我。”丁老爷子默默地挂了电话，丁橙死了，他仍旧很平静。 他这种平静十分可怕，不知是他真的冷血，还是见惯了大风大浪，已经可以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过了很久，他才打了一个电话，把杨麟给叫了过来。 “老爷子，叫我过来什么事呢？”这个时候，国内还是白天，杨麟来得很快。 “橙儿死了。” 杨麟一惊：“橙小姐……不是已经去了米国了吗？” “就算逃到天涯海角，逃不了的还是逃不了。” “是段小涯对她下手的？” “不管是谁下手的，但现在只能说段小涯下的手。”丁老爷子望向杨麟，“你把消息偷偷地传到那个老乞婆的耳边。” 杨麟顿时明白过来，老爷子这一招实在是高，丁橙是丁老爷子的孙女，同样也是工蓼的孙女。 丁老爷子准备挟天子以令诸侯，工蓼身为灵山的巫姑长老，她在灵山也有自己的势力，谁能保证，她拉拢段小涯，不是为了挟天子以令诸侯呢？ 只是现在大家的机会都不成熟而已。 而段小涯的势力也在慢慢地壮大，丁老爷子必须瓦解段小涯与工蓼之间的联盟，只要段小涯成了杀死丁橙的凶手，他和工蓼之间必然离心离德。 工蓼不再信任段小涯，段小涯也失去了工蓼这一支的支持，以后真到灵山改换门庭的时候，工蓼说不定还会站到他的对立面。 同样的道理，工蓼和段小涯的矛盾越来越深，段小涯也很难把她当成心腹，工蓼也就不可能再借段小涯的手来除去狮子林，乃至丁老爷子背后的巫咸宫。 这一着棋下的太妙了！ …… 段小涯为了确信丁橙是真的死了，又为她进行了验伤，结果发现她的喉管被人掐断了。 他知道丁橙的武艺一般，能够掐死她的高手很多，所以一时倒也难以猜测凶手是谁。 “好了，现在丁小姐已经死了，你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请回吧。”戚政知道段小涯刚才有机会杀死他，但段小涯没有动手，戚政也很承他这个情，所以说话还是保持着必要的客气。 段小涯不便久留，戚政亲自送他下楼。 刚要到门口的时候，就见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李飞和孙子系走了过来，段小涯知道他们都是“八大金刚”之中的人，想是丁老头派他们过来加强对丁橙的保护。 可惜，还是来晚了一步。 “老戚，咋回事呢，看到我们不高兴，怎么愁眉苦脸的？”孙子系下车笑嘻嘻地问。 戚政悲戚地道：“丁小姐……她死了。” “什么？”李飞高声问道，“什么情况？” “段小涯比你们快了一步。” “你呢？你没挡住段小涯吗？” 戚政摇了摇头：“刚才我和这位甘兄弟切磋，一时疏忽大意，让段小涯有机可乘。”他没说段小涯也是来杀丁橙的，只说和他切磋，不想段小涯扯进这一场风波。 李飞和孙子系齐齐望向段小涯，此刻改变容貌的段小涯有些吓人，凶神恶煞。 但是两人没空去管段小涯，直接朝里走去，丁橙死了，这可是天大的事。 戚政送段小涯出门口，道：“我就不送你了。”然后关起大门，跟上李飞和孙子系的脚步。 段小涯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从来都没有这么不安过，除了他，还有人要对丁橙动手，这个人会是谁？ 百思不得其解，没有一点线索，就连一个可以怀疑的人都没有。 “哥儿们，要打车吗？”刚才李飞和孙子系的出租车仍旧停在门口，司机降下车窗问他。 段小涯听不懂他的话，但料想是在拉客，很不客气地坐进后座，然后拿出手机，通过翻译，告诉司机酒店的地址。 司机送他回到酒店，但段小涯没有立即就进酒店，此刻虽然街上没什么人，但还是需要掩人耳目的。 他在酒店周围晃悠一阵，发现没人在注意他，使出壁虎游墙的功夫，爬上酒店的墙壁。 往上爬和往下爬难度差了很多，但段小涯还是完成了这一项危险的动作，他从自己房间的窗口跳了进去。 “小涯，你回来了！”幺鸡一直给他留着窗口，也不敢睡，毕竟段小涯是去杀人，让她坐立不安。 “怎样？有人来过吗？”段小涯问道。 “没有。”幺鸡紧张地抓着段小涯的手，“你呢，成功了吗？” “丁橙死了，但不是我杀的，我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段小涯陷入了沉思，“丁橙这小花娘私生活这么乱，会不会是情杀？” 第1123章 珠宝会展 段小涯没杀丁橙，丁橙死在另外一个人的手里。 这里面一定是有文章的，段小涯想了一个晚上，没有任何头绪。 很快，警察找上门来，因为上次段小涯当街和丁橙起了冲突，又有戚政报案，把嫌疑人缩在段小涯身上，警察只能把段小涯当做是突破口。 来了三个警察，一个女警拿着笔记本对他进行盘问，然而语言不通，只能先把段小涯带回警局。 幺鸡跟谁过去，然后警方请了一个翻译过来。 段小涯的表现十分平静，第一他没有杀人，第二他表现的越紧张，就越引人怀疑，没杀人也会被他们盘问到死。 他和国内的警察打过很多交道，知道一旦被警方盯上，先入为主，有些事情很难解释清楚。 女警让翻译对段小涯道：“请问昨晚23时到今天凌晨2时这段时间你在哪儿？” 看来他们已经锁定死者的死亡时间，段小涯早有准备，说道：“我一直待在酒店房间。” 翻译又把段小涯的话对女警说了，女警和另外的警察交谈几句，然后让翻译对段小涯道：“你先待在拘留室。”然后就先出去了。 段小涯叫道：“我擦，什么意思？就这样把老子关在这儿？” 幺鸡正在外面等候，起身忙问：“段小涯没有杀人，你们关着他们干嘛？” 女警又对幺鸡进行审问：“小姐，昨晚23时到今天凌晨2时，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酒店房间。” “一个人？” “我和段小涯在一起。” “你是清醒的，还是睡着了？” “清醒着。” “这段时间，你们在做什么？” “你猜？” “小姐，请你严肃一点，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 “一男一女，你说能做什么？自然是……斗地主了。” 女警望向翻译，问道：“什么是斗地主？” 翻译不由皱起眉头，斗地主不是三个人吗？ 但他还是对女警道：“打牌。” 女警点了点头，吩咐一个警察，去把酒店的监控录像调过来。 当然，酒店的监控录像也只有段小涯和幺鸡回酒店的记录，没有他们出去的记录。 过了一会儿，约翰逊带着律师过来，米国还是讲法的地方，既然没有证据指明段小涯杀人，只能把他们给释放了。 约翰逊带着段小涯和幺鸡先回酒店，说道：“两天之后，会展就开始了，两位准备一下，我会把订做的礼服给你们送来。” 段小涯笑道：“礼服就算了，我穿不惯。” 他是散漫惯了的人，对于穿着一向不怎么讲究，只是偶尔装一装逼而已。 但他并不喜欢西式的礼服，尤其不喜欢戴领带，他也不知道是谁设计出的这玩意儿，胸前挂一块布条，看起来蠢到爆了。 但对段小涯而言，更重要的是，如果与人打斗，领带很不方便。领带一旦被抓住，领带扣往上一移，能把别人勒死。 所以，领带绝对是服饰史上最愚蠢的设计，像是长在前面的尾巴。 审美观总是随着时代转移的，这要放到古代，看到有人打着领带，那绝对是神经病哇，因为领带起不到任何保暖或者遮羞的作用，而且丑得令人发指。 段小涯一直很不明白，华人为什么要照抄西方的生活习惯，仿佛胸前挂了一块布条，整个人就瞬间高大上了。 这种莫名其妙的心理，或许是源于他们内心根深蒂固的自卑。 但段小涯并不自卑，他一直以自己是龙的传人为豪，民族没有优劣之分，但每个民族都该有自己的文化。 一味追求别人的文化，永远无法超越别人，那是他们的文化，他们肯定做的比你好，这是毋庸置疑的。 段小涯不穿礼服，幺鸡却兴奋的不得了。 会展那天，她穿着约翰逊准备的白色镂花斜肩晚礼服，又请专业的化妆师做了造型，整个人光彩夺目。 但段小涯只是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让人看了像是走错会场的人，差点没有安保人员将他轰了出去。 来的都是米国有头有脸的人物，展厅摆放很多约翰逊设计的作品，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所以会场的安保系统十分严格。 但段小涯对这些不以为然，他认为约翰逊设计的作品，也就普普通通，它们的价值主要源自材料的价值，因为这些作品的材料都十分的昂贵。 如果让他换一块砖头设计，就不能达到这种效果，华夏的砖雕比他强多了。 但这是一个炒作的时代，人云亦云，公众哪里能够真正欣赏这些作品的匠心独运，他们大部分只会觉得这些作品很贵，是用各种宝石设计出来的。 至于艺术，那纯粹是扯淡，都说了是艺术，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怎么说都行了，关键就看怎么说。 “小涯，你看我今天漂不漂亮？”幺鸡在他面前转着圈圈，恨不得把前场所有的焦点都转到她的身上。 段小涯暗暗感叹，女人哪！ 对他而言，只要人长的好看，穿什么都好看，要是长的丑，好看的衣服只能衬托出她的丑。 只是女人从不明白这个道理。 而且对于段小涯来说，美女永远是不穿衣服的好看，丑女永远是穿衣服的好看。 幺鸡对他炫耀他的礼服，让他怎么说呢？ 约翰逊暂时还没出场，会场是文森特在主持的，段小涯过去问道：“老约呢？” 文森特一愣：“老约？” “就是你老板。” “噢，‘天使之泪’还没展出，他正准备着呢。你和幺鸡小姐先去那边坐一坐，在场这么多人，可都是大有来头的。段先生，你怎么不和他们交流交流呢，这些人脉以后可都是财富。” 段小涯笑道：“交个毛，老子除了说哈罗和拜拜，就不会其他英语。” 文森特笑了笑：“这不是有幺鸡小姐呢吗？” 幺鸡自告奋勇：“是呀小涯，咱们不能白来米国一趟，好歹认识一两个大人物，会去好吹牛。” “老子就是大人物。” “你？”幺鸡表示不屑。 “我去，你个小娘儿们，什么表情？” 第1124章 你不服？ 段小涯拿着一杯香槟，和幺鸡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幺鸡端着一盘糕点。 晚上他们可是空腹来的，幺鸡有些饿了，装逼也要吃饱，否则没有力气装逼。 段小涯喝了一杯香槟，味道不咋地，把会场的服务人员叫过来，说道：“给我整一瓶白的。二锅头也行。” 服务人员不懂段小涯在说什么，这家伙穿的这么随便，怎么看怎么像是混进来的。 幺鸡白了段小涯一眼：“哥，你能别闹吗？这是高档场所，哪有二锅头？” “几个意思？看不起二锅头？” “别搭理他。”幺鸡挥了挥手，让服务人员走。 但是服务人员刚要转身，又停了下来，因为段小涯点起一根香烟，忙道：“先生，这里不让抽烟。” “不抽烟抽你呀？”段小涯做了一个抽他的手势。 幺鸡急忙拦住段小涯，把香烟给夺过来，掐灭，把烟蒂交给服务人员，对段小涯道：“这不是在家里，你注意一点影响，能不能有点素质？” “靠，你现在是嫌弃老子没素质了？早干嘛去了？” “好了好了，不就不让你抽烟吗？你烟瘾有那么大吗？” “这种场合真是浑身不自在。” 展厅的音乐响了起来，灯光璀璨，男男女女朝着舞池走去，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段小涯有些看不明白，不是说展会吗？ 是他走错了？ 他来到了一个舞会。 “小涯，咱们也去跳舞吧？”幺鸡道。 段小涯道：“老子不会。” 一个衣冠楚楚的洋人走了过来，彬彬有礼地对幺鸡弯下腰，把手伸到她的面前：“美丽的女士，可以跟你跳一支舞吗？” 段小涯双目一瞪：“死洋鬼子，想去见你们家稣哥是不是？敢泡我女人？” 洋人鄙夷地扫了段小涯一眼，见这家伙一身的地摊货，耸了耸肩：“哪儿来的乞丐。” 段小涯望向幺鸡：“这小子说什么呢？” 幺鸡怕段小涯和洋人起冲突，说道：“他说你很帅。” 段小涯立即道貌岸然地正襟危坐：“告诉他，老子就是这么帅，他要不服让他爸塞回他妈肚子里回炉重造。” 幺鸡忍俊不禁，又对洋人说英语：“他是我男朋友，他不同意我跟你跳舞。” 洋人有些不解地看着段小涯，料想是东方人特有的生活习惯，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去邀请另一个洋女人跳舞。 一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坐在段小涯身边，和他握了握手：“华夏来的？” 段小涯看他面孔，似乎也是亚洲面孔，但华语说的十分生硬，问道：“哪儿的你？” “丹罗。” 所以段小涯对地中海男人没什么好感，丑的不可描述，扭头不去搭理。 地中海男人却很热情：“我叫姬世恩，还没请问你怎么称呼呢？” “我姓倪，单名一个主宗。” 幺鸡一听，又是深深的无奈，这家伙总是变着法骂人。 但姬世恩似乎没有意识到段小涯骂人，只是纠结他明明说单名，结果说出的却是两个字，难道这是华夏语言的特殊用法？ 他虽会说华夏语，但也仅限于口语而已。 “倪先生是做什么生意的？”姬世恩开始套近乎。 段小涯爱答不理：“做点小买卖。” “我是做娱乐文化的。”姬世恩递了一张名片过去。 段小涯拿在手里一看，上面有丹罗文和英文，就是没有汉字，这老头是在耍他吗？ “倪先生对娱乐文化感兴趣吗？” “你们娱乐公司现在还能开的下去，真是稀奇了，你们失去了大片的市场，你看看你，头发都少了。” 姬世恩急忙抓了一把鬓发，想要遮住头顶，刚才他是有一顶假发的，但是上厕所的时候，一不小心掉到马桶里了。 段小涯笑道：“老头，你这是肾亏，遮不住的。” “倪先生说的严重了吧？” “老子是医生，说你肾亏就是肾亏，你不服？” 姬世恩搞不清段小涯为什么对他这么充满敌意，他遇到的很多华人，在外国人面前相对来说，都是彬彬有礼的，就算是面对世仇，说话也没像他这么冲，毕竟都是生意场上的人，还是以利益为重的嘛。 “倪先生学的是中医？” “你问的不是废话吗？” “不知道倪先生对孙思邈怎么看？” “孙先生自然是一个好的医生，大名鼎鼎的药王，他的医学著作，对后世很多中医都有很大的影响。他的《千金方》对现代医学的帮助很大，很多人到现在还研究不透。” 金世恩笑着点了点头：“是呀，孙思邈可是我们丹罗的骄傲。“ 段小涯一愣：“这和你们丹罗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倪先生不知道吗？孙思邈可是我们丹罗的人。” “哇靠！”段小涯心里惊了一下，他这一生走到现在，见过很多不要脸的人，却数金世恩最不要脸。 接着听他说道：“包括华佗，其实都是我们丹罗移民过去的，他还在我们丹罗留下遗迹呢。” “……” “我们的民族出了很多伟大的人，你们华夏不是有个韩非子吗？其实，这个姓氏也是源于我们丹罗。韩非子有点口吃是吧？其实口吃在我们丹罗倒是挺常见的，我以前就有口吃。但是好在我们丹罗医术发达，很快就被矫正过来了，你们中医估计就不行了吧？” “老头，你有种再说一遍？”段小涯摩拳擦掌。 姬世恩畏惧地看着他：“我说年轻人，你这是干嘛？难道我说错了吗？这些都是有考证的，有比较的，你们不能无视事实。这些历史名人，都和我们丹罗有关系。” “我说，你特么能要点脸吗？” “我说的是事实，你知道这是多少历史学家考证的结果吗？” “老头，要不是看你老，老子一拳打死你了你知道吗？” 这都是一些什么人呢，段小涯郁闷无比，他本想跟姬世恩争论一番，但又觉得跟这么傻逼的人争论，自己的智商会被拉低。 自己民族实在找不出什么牛逼的人，就从别的民族去找，也真是醉了。 这就姓牛的人把牛顿奉为祖先一样。 第1125章 唯物主义历史观 段小涯不想和姬世恩理论，但偏偏十分热情，非要和他说那些“考证”出来的历史，简直比传教的还讨厌，嗡嗡嗡说个不停。 段小涯受不了了，他是什么脾气，对姬世恩道：“老头，我想去个厕所，你要一起吗？” “噢，我不急。” “不，你一定要去。”段小涯直接就把姬世恩提了起来。 幺鸡急道：“小涯，你别闹事，这是约翰逊的地方，你可别让人家难堪。” “不会不会，我们就是一起上个厕所，表达一下友好。”段小涯直接扯着姬世恩就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姬世恩笑道：“倪先生，我真的不急。” “不急也得急，你不是肾亏吗？肾亏怎么能不急呢？” 姬世恩心想，不是你说我肾亏的吗？我可没承认我肾亏。再说，肾亏和急不急又有什么关系？这种事情还能硬来的吗？ 一会儿，到了洗手间，段小涯直接就把姬世恩拽进厕所，对着一个正在解决的黑人喝道：“你！滚蛋！” 黑人估计是某个大人物带来的保镖，听不懂段小涯的话，愣了一秒，不知道什么意思。 姬世恩给段小涯做了翻译：“这小子问候你母亲。” 黑人一听，顿时恼火，大步朝着段小涯过来：“混蛋！”黑色的大手直接就往段小涯胸口推来。 段小涯也听不懂他说什么，见他上手，当即也不客气，一把掰住他的手掌。段小涯出手速度太快，黑人也不知道他的底细，见他比自己矮了一个头，也没放在眼里。 黑人没有任何防备，手掌已被段小涯掰住。 段小涯没等他叫出声，脚下一扫，直接撂倒黑人。 “噢，谢的！”黑人再度起身，一拳朝着段小涯砸去。 段小涯故意一闪，黑人一拳砸在段小涯身后的姬世恩脸上，姬世恩顿时鼻血横流。 段小涯本想自己把姬世恩狠狠揍一顿，但现在借黑人的手也不错，毕竟这是约翰逊的地盘，约翰逊是幺鸡的朋友，总要给点面子。 借刀杀人是最好的办法了。 黑人一拳打偏，继续扑向段小涯。 段小涯假装惊慌的模样，闪身躲到姬世恩的身后，金世恩又被送到黑人的拳头下面。 黑人的拳头很有力量，这一拳又把姬世恩打的头晕目眩。 姬世恩英文大叫：“不要打我！与我无关！” 黑人现在一心以为段小涯侮辱他，恨不得把段小涯给撕碎了，暴怒之下，也顾不得姬世恩。 “蠢猪，受死！”黑人一记踢腿过来。 段小涯本想抓着姬世恩来当挡箭牌，但这老头这一次学乖了，早已躲的远远的。 没有办法，段小涯只有出手，仰身让过黑人踢来一脚，一掌挥出，直接斩在黑人胸口。这一掌虽然只有一成的功力，但以段小涯现在的修为，黑人还是抵挡不住。 “啊！”黑人跌倒在地。 段小涯缓缓走到面前：“服不服？” 黑人望向姬世恩：“他说什么？” 姬世恩战战兢兢地解释：“他说你是煞笔。” 黑人哇哇大叫，跳起身来，一拳冲击过来。段小涯身体不动，一手探出，按住黑人的拳头。 黑人的拳头传出轻微的脆响，而且脆响越来越大声，黑人本来黑色的脸色，似乎有一些变白了。 姬世恩目瞪口呆，他想不到段小涯还有如此身手。 “滚蛋！”段小涯一脚把比他高大的多的黑人踢出门外。 然后段小涯一把关起了门，姬世恩心中一颤，知道事情不好，望着段小涯干笑：“倪先生，不是说要上厕所吗？” “老头，你别给老子装蒜，刚才是你挑拨我和黑人的吧？” 金世恩笑道：“倪先生，你这话说的，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你以为我听不懂英文？老子只是不说而已。” 姬世恩确实不好确定段小涯会不会英文，只是这家伙土拉八几的，就凭第一印象判断他不会英文，他在生意场上阅人无数，这点判断还是有的。 何况和他交谈的过程中，他表现出来的都是不会英文，所以他才敢这么大胆挑拨他和黑人。 段小涯心里愤怒无比，他和姬世恩不过第一次见面，这家伙就对他藏了这样的祸心。 “老子问你一个问题。” 姬世恩忙道：“你说。” “孙思邈是哪个国家的？” 姬世恩笑道：“倪先生，刚才不是说了吗？孙思邈是我们国家的，这些都经过我们国家的历史学家考证过的。” 段小涯一把扯过他的领口，又一把将他掷了出去。 姬世恩的额头磕在墙壁，鲜血直流，叫道：“倪先生，你这是做什么？我们讨论历史问题而已嘛！” “老子不想和你讨论，叽叽歪歪说个不停。” “不讨论就不讨论嘛，你干嘛动手？” “你也可以对我动手嘛。” “我不想和你动手。”姬世恩五十开外，身体比不上年轻人，何况段小涯明显是练过的。 “这就对了，我不想和你讨论，你非要和我讨论。现在你不想动手，我非要和你动手，公平的很。”说罢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姬世恩的面颊。 金世恩大叫：“倪先生，我要报警了！” “你觉得你有机会报警？” 姬世恩看到段小涯眼冒凶光，不由大惊失色：“你……你想干嘛？” “想弄死你，你愿意吗？” 姬世恩急忙摆手：“不愿意不愿意。” “很好，华夏姓韩的和你们有没有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我胡说八道。” “掌嘴。” “什么？” “不会？我教你。小孩子乱跑火车，做爸爸的自然要管教一番了。”不由分说，啪啪两个大嘴巴子过去。 姬世恩晕头转向：“你这人好野蛮。”他嘴巴肿的老高，说话腮帮子痛，都不敢多说了。 “你刚才说中医不行？”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没关系，我会让你见识一下中医。”段小涯狠狠地一脚踹了过去。 姬世恩痛不欲生，这家伙到底是中医还是恐怖分子？他是想让他见识中医怎么打人的吗？ 段小涯一脚踩在他的脸上：“我先把你打残了，然后再把你治好，这才显示的出中医的水平。” 第1126章 背锅侠 段小涯从洗手间走出来，先前那个黑人已经带着一些安保人员过来，段小涯的穿着打扮，实在很难让人当成是来参加会展的宾客。 这一次的会展并未对外开放，所以来的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个个的身份都很体面。 但段小涯一看就不是什么体面的人。 幺鸡一见这么大的阵仗，急忙赶了过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黑人只把段小涯当做闲杂人等，但幺鸡今天的打扮光鲜亮丽，估计是个身份比较尊贵的人，有礼貌地对她解释：“尊敬的女士，这位先生刚才对我动手，出言侮辱，我请安保人员把他轰出去。” 幺鸡望向段小涯：“无缘无故，你干嘛对人动手？” 段小涯望了黑人一眼，又对幺鸡道：“你给我翻译一下。这家伙刚才对金世恩动手，我为了保护金世恩，才不得已对他动手。现在金世恩已经被他打晕在厕所里。” 幺鸡有些不敢相信，刚才看段小涯的架势，明明是他想对金世恩动手，现在怎么成了这个黑人对金世恩动手？ 但是幺鸡还是把段小涯的话转述了一遍，两个保安急忙冲入厕所，果然看到金世恩一头栽在马桶里面。 两人把金世恩拖出来，叫他也没有反应，按他的心脏，还有心跳，急忙把他抬了出来。 文森特听到动静，急忙赶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保安的领队大抵说了事情，文森特说道：“这位段先生和幺鸡小姐，是约翰逊先生的朋友。”又扭头盘问黑人：“阿肯，你刚才是不是打了金世恩先生？” 那个叫阿肯的黑人解释：“我刚才本来想打这家伙的，结果不小心打了金世恩先生。” “那就是打了？” “打了。”阿肯只有承认。 “金世恩先生可是约翰逊先生的生意伙伴，你竟然把他给打了，而且打的这么重，看来你要到警局去交代一下。” 阿肯直接就被保安带走，心里憋屈不已，他明明是打段小涯，哪里知道却打到了金世恩。 他当然也不会知道，金世恩之所以昏厥，是他离开之后，段小涯教训的结果。会展安装了很多监控器，但是唯独厕所没有，所以谁也不知道，金世恩的伤势也有段小涯的一部分功劳。 而且段小涯还以掌力震伤金世恩的脑子，就算金世恩被救醒，那也是一个记忆紊乱的人，他也很难弄清楚这些伤是怎么造成的。 自然这笔账算不到段小涯头上，阿肯背了这个黑锅。 段小涯的行事作风就是以没节操著称，虽然让人背锅的行为有些无耻，但因为阿肯是洋人，段小涯的良心还是会好受一些——假如，他身上还有良心这种东西的话。 人无完人，段小涯作为一个从山沟沟里走出来的孩子，而且没有多少文化，他没有接受过现代的高等教育，不懂得什么叫做世界大同。 全世界人民是一家的言论，对他而言就是狗屁，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而已，否则全世界那些纷争又是怎么来的？ 偏见和傲慢永远存在，尽管是在和平年代，这些洋人表面虽然客客气气，但是他们内心呢，又有几个真正认同华夏文化？ 他们只是换了一种侵略的方式，文化侵略，经济侵略，等等。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优胜劣汰是大自然的法则，谁能违背大自然？ 只有民族真正强大，才能屹立世界。 其他的都是扯淡。 段小涯的出身，决定了他思想的极限性，虽然有了一些佛家的修为，但他还是难以做到众生平等的境界，对他而言，洋人和同胞是不一样的。 如果阿肯不是洋人，是他的同胞，他或许就不会让他背一次锅。 好在金世恩不会死，阿肯也就不会死，但是关个一两年总是难免的，就算为他的鲁莽买单吧，起码让他长点教训，华人也不是可以随意被侮辱的。 文森特还要招呼其他宾客，吩咐保安队长赶紧把金世恩和阿肯的事处理妥当，然后又对段小涯道：“段先生，你和幺鸡先到那边休息一下，约翰逊先生很快就会出来。” 幺鸡挽着段小涯的手臂，到了另外一片沙发群，那里聚集了很多行业的精英，正在交谈着什么。 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一个骚气侧漏的洋妞走了过来，对段小涯抛了一个媚眼，说道：“来自东方的先生，我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段小涯来到资本主义的花花世界，已经对洋妞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那个媚眼却是能够心神领会的。 他问幺鸡：“这洋妞儿对我说什么呢？” 幺鸡不想段小涯和洋妞扯上关系，现在米国所有的雌性动物都是她的情敌，好不容易和段小涯出国一趟，没有水琳琅那些莺莺燕燕，但段小涯这家伙走到哪儿，桃花跟到哪儿，简直了都。 虽说洋妞儿邀请段小涯跳舞，未必就有想和段小涯发展一腿的关系，但这对华人而言，至少是有暧昧的成分在的，何况这洋妞儿刚才还对段小涯抛媚眼，幺鸡不能不防。 伟人说的对，帝国主义往我之心不死，帝国主义的女人也是亡我之心不死。 于是幺鸡对洋妞儿道：“小姐，我朋友患有艾滋，你确定要和他跳舞？” 洋妞儿看段小涯的眼神有些变了，仿佛他就是一个病原体，紧张地道了一声抱歉，然后落荒而逃。 段小涯目瞪口呆，什么情况？ “你跟她说什么了？”段小涯望向幺鸡。 幺鸡解释：“刚才她问你是不是东瀛人，我说不是，你是华夏人，然后她就跑了。” “我擦，华夏人怎么了？”段小涯像是受到极大的侮辱似的，吹鼻子瞪眼。 幺鸡安慰：“你别理她，洋人没素质。” 说着旁边忽然出现一个中年男人，手里端着一杯香槟，鄙夷地望了段小涯一眼：“哪儿冒出来的乞丐，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呢？” 说的是华夏语，段小涯不由瞟了中年男人一眼：“不服？” 第1127章 只敬罗衣不敬人 幺鸡知道段小涯的脾气，这家伙就像一个炮仗，一点就着，所以把他拦住，毕竟是约翰逊的地盘，搞乱了他的会展不好。 段小涯解决了金世恩之后，心情好了一些，也不和那个中年男人计较。 沙发群里一个洋老太太站起来，操着生硬的中文说道：“章总，你也来了。” “哟，玛丽夫人，你也在呢。”章总急忙和玛丽夫人碰杯。 然后玛丽夫人又和她的朋友介绍章总，众人对这位章总十分吹捧，总算段小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也就没有吭声。 这对段小涯来说，就是一个十分不自在的环境，因为洋鬼子的话，他一句也听不懂，就连吹牛都找不到人。 好在他并不怵场，这是段小涯厉害的地方。 不论是从小山村到大城市，还是现在到了牛逼哄哄的米国，段小涯都不怵场，他完全没有一个弱者的心态，即便在他真的很弱的时候，他都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自卑。 这和他的性格有关，走到哪儿，他都是老子天下第一的姿态，而且行事从来就是无法无天，根本就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章总现在就坐在段小涯的斜对面，说话的时候，他又瞟了段小涯一眼，他似乎看段小涯很不自在，对玛丽夫人道：“这人谁呀？玛丽夫人，你认识吗？” 玛丽夫人不屑地扫了段小涯一眼：“我怎么会认识这些闲杂人等？” 那一群人也都纷纷对段小涯投来异样的目光，毕竟段小涯的穿着打扮，在这种隆重而盛大的场合，极其的格格不入。 这可是一个精英荟萃的地方，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段小涯瞪了众人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吗？” 众人见他霸道，也就不敢搭话，他们都是自诩绅士的人，和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计较，有失身份。 “玛丽夫人，你是约翰逊先生的大姨妈，听说约翰逊先生又有作品面世，你见过作品吗？”章总向玛丽夫人打听。 玛丽夫人摇了摇头：“约翰逊也是临时告诉我的，之前我从未听他说过。” 段小涯懒洋洋地说了一句：“那件作品叫天使之泪，是以一块巨大的钻石做成的珠宝。” 章总冷笑一声：“你一个乡巴佬，难不成还见过约翰逊先生的作品？” “没见过。” “哼，像你这种人能来会展就已经是天大的荣耀了，少吹牛逼，对你有好处。” “这种会展，无聊的要死，要是早知道这么无聊，老子死都不来。”段小涯把脚跷到茶几上面，伸了一个懒腰。 章总叫道：“你这人什么素质？” “老子就是这种素质？不服？来战啊！看老子不把你打的连你老婆都认不出来！” 幺鸡急忙劝住段小涯：“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她知道段小涯在这种环境待不习惯，不搞点事情，他都能感觉到生命的空虚。 她又安慰道：“好了，你再忍一会儿，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众人对段小涯充满鄙夷之情，章总嘀咕一句：“约翰逊怎么认识这种人。” 玛丽夫人说道：“约翰逊才不会认识这种人呢，应该是谁带来的随从。” “哼，我看当随从都觉得寒碜。” “咱们别理他，坏了心情。” 众人不去搭理段小涯，又开始聊自己的，段小涯百无聊赖，就像等死似的。 忽然幺鸡推他一下：“约翰逊出场了。” 段小涯打起精神，看到文森特已经站到台上，他先说了一段开场白，然后把麦克风交给约翰逊。 约翰逊说了一堆英文，段小涯一句也没听懂，但料想他是在介绍自己新的作品。 然后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翘首以盼地望着台上，两列安保人员推着一辆小车出来，小车上面蒙着一块红绒布。 约翰逊掀开红绒布，看到一个玻璃罩子，这个玻璃罩子也是用特殊的材料做成，需要约翰逊输入密码才能打开。 段小涯通过玻璃罩子，看到里面模型上面挂着一条璀璨的项链，钻石很大，被白色的贵金属嵌在中间，而且贵金属雕工十分精细，纹饰优美，和钻石相互辉映。 台下的众人惊呼不已，尤其女性，差点没兴奋得内分泌失调。 “约翰逊先生是从哪儿拿到这么一大块的钻石？”章总有些吃惊，除了海洋之星，他就再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钻石了。 玛丽夫人目光被项链给吸引住了，喃喃自语地道：“我从未听约翰逊提起，我的上帝，这钻石也太大了，他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约翰逊财力雄厚，这世上什么好东西他弄不到？”章总吹捧地道。 台下一群记者，不停地对着台上拍照，然后对约翰逊进行提问，约翰逊一一作了回答。 当记者问到钻石的价值的时候，约翰逊说道：“我相信，这件作品是无价的。” 记者又问：“约翰逊先生，你是准备把这件作品作为永久的收藏吗？” “噢，不，因为这不是我的东西，虽然我很想拥有。”约翰逊说道。 台下一片哗然，章总奇怪地道：“这怎么不是约翰逊先生的东西呢，难道他是替别人设计的？谁能拥有这么大的钻石？难道是英伦王国的王室？” 段小涯说道：“难道只有王室才能拥有这么大块的钻石吗？” 章总冷笑一声：“哼，像你这种乡巴佬，见过这么大的钻石吗？” 幺鸡也有一些看不惯章总，只敬罗衣不敬人的人，她是见多了，却从来没有见过像章总这么讨厌的，简直就是狗眼看人低，说道：“这钻石原来比这更大呢。” “你怎么知道？” “哼，这钻石的主人就是我们家小涯。”幺鸡说着挽着段小涯的手臂，示威似的望向章总。 章总一愣，继而夸张地笑了起来：“你们的？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你知道这块钻石值多少钱吗？你们就敢吹这样的牛。不说约翰逊的艺术加工，就当拿这么大一块完整的钻石，至少能卖一个亿。现在又是约翰逊亲自设计，稍微加点炒作，卖两个亿都没问题。” 第1128章 珠宝失窃 只听台上约翰逊说道：“这钻石是我一位朋友的东西，是他请我设计的，我感谢他能够给我这么一个机会，也感谢他对我的信任。把这么浩大的工程交给了我，让我完成了设计生涯最为重要的一个作品。很幸运，我请到了他，他今天也来到了现场。” 此言一出，会场沸腾起来，都想看看“天使之泪”的主人是谁？ 众人议论纷纷，目光四处寻找，段小涯看到现场的骚动，也有一些莫名其妙，因为刚才约翰逊是用英文发表的讲话，他根本就听不懂。 然后约翰逊对文森特耳语一句，文森特拿着麦克风说着中文：“段先生，幺鸡小姐，你们在哪儿？请举手示意一下，约翰逊请你们到台上来。” 幺鸡兴奋地举手：“在这儿，在这儿。” 玛丽夫人和章总目瞪口呆，尤其章总，张大嘴巴，半天没有合上。 简直难以置信，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子，穿着一身地摊货，而且还是国内的地摊货，竟是“天使之泪”的拥有者。 “小涯，走了。”幺鸡急忙来拉段小涯。 段小涯朝着章总冷笑一声：“老头，把嘴合上，别把下巴掉下来了。” 章总合上了嘴，充满谄媚地对他挤出笑脸，而且从沙发上站起来，点头哈腰地目送着他们走出沙发群。 两人正朝台上走去，接受无数宾客的目光洗礼，谁也没想到“天使之泪”的主人竟是两个来自东方的人，而且其中那个男的就像一个路人甲，走在街上谁都不会想到，他拥有一块价值连城的宝石。 走到中途，忽然轰的一声，会场的灯光一下灭了下来。 段小涯心头一惊，知道事情不妙，正要朝着台上赶去，忽听幺鸡叫了起来：“啊，小涯，有人摸我！” 段小涯一下停住脚步，一把抓住幺鸡的手，柔声安慰：“别怕，跟着我。” 现场顿时乱了起来，四下一片抹黑，灯光一下全灭，段小涯的眼睛还没适应光线环境，根本就看不见四周的景象。 距离台上还有一段距离，他拉着幺鸡的手，撞到不少的人。 安保系统立即启动，发出刺耳的警报，然后安保人员拿着手电乱扫，高声叫道：“大家冷静一点，站在原处不要动，以免撞到人，造成不必要的损伤。” 米国是个恐怖主义多发的国家，遇到突发事件，第一反应就是恐怖主义，所以现场一时控制不住。 但是好在灯光又重新亮了起来。 段小涯拉着幺鸡迅速赶到台上，看到玻璃罩子已经空空如也，“天使之泪”不知去向。 约翰逊目瞪口呆，台下又是一片哗然。 灯灭到灯亮，不过三十秒的时间，安保人员第一时间启动备用电源。 但是短短的三十秒，“天使之泪”竟然就不翼而飞了。 文森特当机立断，吩咐安保队长：“报警！所有人都不许离开！” “不可能，不可能。”约翰逊依旧不肯相信这个事实。 然后段小涯看到幺鸡臀部竟然贴着一张纸条，揭了下来一看，上面拿着口红写着“当日之耻，今日得报”八个大字。 刚才幺鸡说有人摸她，想来是有人给她贴字条。 幺鸡拿了字条过来，茫然不已：“难道是我的仇人？” 幺鸡的仇人一般只有两种，一种是和她斗赌输掉的人，一种就是她的情敌。 可她搜寻脑海，却没有具体可以怀疑的人。 段小涯摇了摇头：“应该是我的仇人。” “你的仇人？” “是，之所以把字条贴在你的身上，那是因为贴在我的身上，我必然会发觉，他就难以脱身了。”段小涯回想当时幺鸡惊叫的时候，他身边到底藏着什么可疑的人。 可是当时灯光刚刚暗下不久，他一心又在担心台上的“天使之泪”，根本没有心思注意身边的情况。 三十秒的时间，又在那么骚乱的环境，没有灯光，刚才的位置距离台上还有十米的距离，有谁能够做到又贴字条，又偷珠宝？ 段小涯当时拉着幺鸡往台上赶的时候，都是举步维艰，看不到是一回事，关键是人群已经乱了起来，每走一步都会撞到人。 以他的修为，三十秒都不可能走到台上。 这样神乎其技的身手，也只有盗门的人了。 盗门分为黑盗、白盗、红盗，黑盗是打家劫舍拦路剪径，像瓦岗寨和水泊梁山，其实都是属于黑盗，他们一般都是拥有庞大的组织，按照现代的说法，就是实行恐怖主义。 白盗就是专门盗墓的，就如莎莎他们的家族，白盗世家。 红盗就是现在所谓的小偷，只是他们的技艺要比普通的小偷高明的多，一般的小偷是进不了盗门的。 古龙的小说写过很多的神偷，比如楚留香、司徒摘星等等，其实就是红盗，他们一般轻功独步天下。 难道盗取“天使之泪”的人，也是轻功独步天下吗？ “段先生，幺鸡小姐，你们放心，我已经通知警方了，‘天使之泪’一定能够找回来的。”约翰逊信誓旦旦地保证，他这话主要是对幺鸡说的，因为段小涯听不懂他说什么。 幺鸡对段小涯翻译了他的话，段小涯心里对米国警方并不抱什么希望，他们就连杀害丁橙的凶手都找不到，凭什么相信他们能够找回“天使之泪”。 这颗钻石，他本来是想拿来送给水琳琅的，现在不知所踪，段小涯心里也有一些凝重。 但是凝重，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对幺鸡说：“你跟约翰逊说，让他放宽了心，这事不怪他。” 幺鸡有些无语，这家伙的心是有多大，价值两个亿的宝石不翼而飞，他竟然还能放宽心，就连她，明知“天使之泪”没自己的份儿，她都一阵肉疼。 尼玛，两个亿哇！ 但幺鸡还是对约翰逊转达了段小涯的话，约翰逊表示感激，说道：“段先生，如果钻石找不回来，以后我如果设计出更好的作品，我会把它当做礼物送给你和幺鸡小姐。” 幺鸡翻译约翰逊的话，段小涯拍了拍约翰逊的肩膀：“放心，谁敢拿老子的东西，我会让他后悔伸了一双手！” 第1129章 主动来电话了 会展的宾客一个都没放走，警察过来排查一个晚上，里里外外搜寻一遍，没有找到嫌疑人，也没有找到“天使之泪”。 “天使之泪”真的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就在当时三十秒的时间里，凭空地消失了。 米国警方难以相信这样的事，一遍又一遍地排查，并且申请了搜查证，对所有的来宾进行了搜身。 到了次日早上，众人才从会展离开，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任何一家新闻媒体都在报道这件新闻。 “小涯，你说小偷是冲着你来的，你心里有怀疑的对象吗？”回到酒店，幺鸡问道。 段小涯想了一会儿，说道：“你记不记得，当时你给我介绍了一个收古玩的人，他叫陈先念。他曾派了一个女飞贼来偷我的白玉珏。” “是，后来你去把他的店给砸了。” “这个女飞贼轻功卓越，而且盗术高超，之后她又把我的龙之逆鳞给偷走了。”偷走龙之逆鳞的事，段小涯没有和幺鸡细说，毕竟有些丢脸。 那个女飞贼名叫乔安，曾经闯入黄州的乔家大院，被段小涯一举擒获，夺回了龙之逆鳞，但对她的侵犯是难免的。 所以乔安如果为了雪耻，偷走“天使之泪“，完全是说得通的。 段小涯曾经问过褚留香，他说红盗一脉之中，有一个乔家，在道上赫赫有名。 他首先想到了黄州的乔家大院，但乔家大院是不是和盗门有关，段小涯暂时还判断不出来，不过这个乔安绝对是和盗门有关。 一个普通的小偷，绝对不能从他身上顺走东西。 “你给陈先念打个电话，问她乔安的联系方式。”段小涯对幺鸡说。 幺鸡拿出手机，拨了号码，一会儿，对方接了电话：“喂，幺鸡，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陈先念，你在哪儿呢？” “我现在搬到京城来了，开了一家新店，有好东西想着我一点。”陈先念自从店面被段小涯给砸了之后，和段小涯结了梁子，所以搬到京城，段小涯就算报仇，也不能千里迢迢地赶到京城找他。 “想你妹哇，问你，乔安的联系方式你知道吗？” 陈先念警觉起来：“你问她干嘛？” “少废话，快说！” “这我真不知道。” “骗谁呢，当时不是你派乔安来偷小涯的白玉珏的吗？” “你也不想想，乔安是干什么的，电话号码隔三差五的就换，现在哪里还能找到她？你忽然找乔安干嘛？” “要你管？” 陈先念笑了笑：“关心你一下怎么了？怎么说我也是你前前前前前男友不是？” “滚粗！” “怎么着，还跟段小涯混在一块呢？” “是，怎样？” “别跟他混了，那人太暴力了。” “我就喜欢暴力的，当时他怎么没打死你呢？” “得，算我没问。” 幺鸡冷哼一声，说道：“你有乔安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老娘。” “好。” 然后幺鸡挂了电话，对段小涯摇了摇头，表示陈先念也没乔安的联系方式。 段小涯叼起一根香烟，站在窗口默默地抽着，人海茫茫，想要找一个人就如大海捞针一般。 找人是警察的专业，这一点段小涯是比不上的，但段小涯也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警方的身上，毕竟像乔安这样的人，她的反侦察能力太强了，警方未必能够找到什么线索。 现在对于段小涯来说，“天使之泪”丢失事小，他对金钱的欲望一向不是很强，只要能够维持自己的生活，照顾好身边的人，这些就足够了。 但被一个女飞贼摆了一道，这让他很没面子。 他是很要面子的一个人，丢掉的面子，他会千方百计地再找回来。 很快，段小涯的电话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段小涯拿起来接：“喂，你谁？如果是个洋人，请说中文，说鸟语老子听不懂。” 电话那边噗嗤一笑：“段小涯，你就这点文化水平吗？” “你谁呀？”段小涯听着对方的声音有些熟悉，而且还是中文。 “偷你东西的人。” “乔安？” “聪明，这么快就猜到是我了。” 段小涯笑了起来：“小妞儿，手段挺高明的嘛！” “当然，盗门子弟岂是浪得虚名？”乔安得意地笑了起来。 “你在哪儿？” “你猜？” “猜你老木，有种见面单挑。” 乔安笑道：“段小涯，你就这点儿能耐吗？你跟一个女孩子单挑，你算什么男人？” 段小涯不以为然，他从来不觉得和一个女人单挑就很没节操，他和海飞丝就曾经单挑过。 如果因为对方是个女人，就处处让着她，这世上的女人得张狂到什么程度？ 女人倘若知道你让着她，知道你的苦心也就罢了，问题是很多女人不知道，她们会骑在你头上，越发地为所欲为。 除了是自己爱的女人，其他女人，段小涯一个也不纵容。 何况，除了单挑，他也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制服乔安，难道和她比试盗术吗？ 他的武道修为虽然很高，但要轮到妙手空空那一套，他还真不是盗门子弟的对手。 段小涯狂妄，但却并非没有自知之明。 “你给老子打电话到底什么意思？不会想约老子做些不可描述的事吧？嘿嘿，这一方面老子倒是很擅长，老子这一生就是不可描述的一生。” 乔安娇叱道：“你要敢胡说八道，你将永远见不到‘天使之泪’。” “好，你说，你到底什么意思？”段小涯正愁没处找她呢，现在竟然找上门来，他可不能错失这个机会，否则世界这么大，真的没处再去找她了。 “我想约你……” “我就知道你想约我。” “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乔安有些恼火，这家伙一脑子到底装的是什么，“今晚九点半，你到米德湖西岸，你一个人来。” “好，不见不散。” 段小涯挂了电话，心里总算安定一些，乔安约他见面，虽然不排除没有什么阴谋，但总算有了一丝希望可以拿回“天使之泪”。 就算她安排了什么龙潭虎穴等他去闯，那也没有关系，他走到今天，龙潭虎穴闯的还少吗？ 第1130章 红盗乔家 “乔安约我明晚见面。”段小涯对幺鸡道。 幺鸡诧异：“她竟然敢约你见面？她有什么意图？” 段小涯一时也猜不透幺鸡的意图，按照从前的性格，他可以完全不关心，他生来就是洒脱的。 但现在他的性格仿佛渐渐发生改变，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他要注意的问题很多，而且很多问题，光靠武力事不能解决的。 他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浑浑噩噩的山村小子了。 他在一点一点地改变，一个有责任感的人，必然是不可能做到那么洒脱的。 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陶渊明是洒脱的，从此过上采菊东篱下的生活，逍遥自在，可是他的老婆孩子就连温饱都不能解决。 说到底，陶渊明的潇洒是极其自私的，他抛弃了自己的责任，才能做到这么潇洒。 社会上那些累死累活，人前人后在装孙子的人，他们其实也不想这样，只是因为他们还有一份责任。 段小涯虽然远不到要装孙子的程度，但渐渐明白，他不是为自己一个人而活，任何有能力的人，都不是在为自己一个人在活。 家中他有父母，身边他有兄弟和女人，男人这一生必须守护四件东西：脚下的土地，家中的父母，怀里的女人，身边的兄弟。 段小涯将此当做终身奋斗的目标，所以他必须格外地谨慎，他不能让自己有任何的闪失。 他给褚留香打了一个电话，他要尽可能地了解乔安的信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龙潭虎穴要闯，但也不能瞎闯，他料想乔安偷了他那么重要的东西之后，还敢约他见面，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小涯，怎么忽然给我打电话呢，什么事呢？” 段小涯笑道：“褚大叔，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 “少来这一套，咱们也不是外人，你和小静的事我都知道了，有事说事吧。”褚留香爽快地道。 “褚大叔，上次我问了你盗门乔家的事，你对乔家了解多少？” “虽然都是红盗，但我和人乔家可不能比，乔家乔三老爷子，那盗术在我们红盗之中可算是佼佼者了，只是十几年来都没听到他老人家的音讯。”褚留香提起乔三，那是推崇备至，可见其人在行业里绝对属于宗师级别的人物。 “黄州的乔家，和乔三老爷子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是有联系，但不过是远亲了，乔家大院现在的家主，他该叫乔三老爷子一声堂叔。乔家大院虽然以前也是红盗，但现在都金盆洗手了，毕竟现在是太平年代，容不下外八行这些勾当了。” 段小涯听他的意思，似乎对太平年代有些失落的味道，不过确实如此，普通百姓自然希望天下太平，但有一些人还是唯恐天下不乱的。 毕竟乱世才能出英雄，英雄才有用武之地，外八行从来也只在乱世的时候，才能绽放他们的光彩。但是一旦到了太平盛世，外八行又被正统排挤到边缘去了，尽管他们当年为正统立下了无数的汗马功劳。 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外八行并不是什么光彩的行当。 比如史书记载的刺客，不论荆轲还是聂政，他们都是索命门的人，仗义轻生的响当当的血性男儿，可是这样的英雄只能在乱世中存在，一旦到了太平盛世，这就是恐怖主义。 抗战年代，外八行也是立下赫赫战功，盗门可以窃取敌方的情报，索命门可以刺杀敌方首脑，等等，在民族危急的时候，每个人都发挥着最后一点能量，用着他们各自的本领和方法，捍卫着华夏民族的尊严。 或许外八行就是这么一个尴尬的存在，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恢复了往昔的繁盛，他们就该退出历史舞台了，这就是他们的宿命。 就算其中有些外八行的子弟，真是为国为民做了贡献，也被写进了史书，但大抵也不会提从前的身份。 总不能告诉百姓说，人民英雄以前是个小偷或者杀手吧？ 所以褚留香的失落，段小涯可以理解，但他依旧希望这是一个和平年代。 就如一个真正的警察，他们的终极梦想就是，有一天他们失业，因为这就意味着这个世界没有犯罪。 褚留香叹了口气，说道：“小涯，外八行的水很深，你打听这些事，到底想干什么？” 段小涯说了钻石被盗的事，而且还提到了乔安。 “你是说，当时灯灭的情况，现场骚乱，乔安贴了字条，又盗走了十米远的钻石，钻石的玻璃罩子还有密码，而她仅仅花了三十秒不到的时间？”褚留香语气之中透着不可置信。 “褚大叔，您是专业的，您说，这可能做到吗？” “除非是乔三老爷子亲自出手，否则……我实在是难以想象……”褚留香顿了顿，又道，“如果换我出手，我绝对不会一个人出手。” “你的意思……”段小涯忽然豁然开朗，他的思维一直陷入极限，以为作案的只是乔安一个人。 可是一个人，他真的很难想象，在那种情况下，还能盗走“天使之泪”。 必然不是一个人，至少切断电源也需要另外一个帮手，而电源是在会展之外的电源房。 “乔安也姓乔，会不会和乔三老爷子有关系？”段小涯问道。 褚留香沉吟着道：“这我就不大清楚了，乔三老爷子虽然威名赫赫，但他树敌太多，所以他对家人保护的很好，外人很难清楚，他是不是还有家人。” “乔安亲自给我打了电话，约我明晚见面，或许明晚可以知道真相。” “乔安盗走你的钻石，还敢约你见面，小涯，她是有备而来，你可要从长计议啊！”褚留香忧心忡忡地道，毕竟以段小涯现在的本事，有人盗了他的东西，还敢约他见面，这如果是没有准备，绝对是吃了豹子胆了，找死不是？ “现在除了去见乔安，没有第二条路，我甚至不知道她在哪儿。” “乔安绝不可能是一个人单独行动，敌在暗，你在明，你要多留一个心眼。” “放心吧褚大叔。” 第1131章 对约翰逊的怀疑 段小涯和褚留香聊了一些在米国的情况，也问了一些林雨静的情况，最后挂了电话，又深深地陷入思索。 虽然他从褚留香那里知道了一些乔家的事，但也只是一些基本信息，听起来乔家好像还挺神秘的，就连他的家庭情况都不清楚。 乔家和白家还是稍有不同的，白家是白盗的，虽然段小涯也没深入白家内部，但他和莎莎认识，所以对白家的基本情况还是了解的。 但红盗的乔家，现在对段小涯而言，就像一个崭新的世界，他需要继续地探索。 乔家的势力，他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乔安必定不是一个人。 “幺鸡，这个约翰逊信得过吗？”段小涯忽然问道。 幺鸡望着段小涯，很久，问道：“你几个意思？” “乔安不可能单独作案，三十秒的时间，灯光全暗下来，会场又是那么乱，她在看不清楚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挤过人群，跑到台上去偷钻石呢？而且钻石当时还在保险罩里，设置了密码。除了约翰逊，还有谁知道密码？” “你是说……”幺鸡难以置信，“约翰逊监守自盗？”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如果约翰逊想要拿走钻石，为什么要请我们来参加他的会展？” “只有当着我们的面，钻石不翼而飞，这件事才显得真实。” “小涯，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幺鸡毕竟和约翰逊认识多年，对他还是颇为信任，否则当时也不会介绍他给段小涯认识。 “现在我们不能排除任何一种可能。明晚我就要和乔安见面，我不知道这小花娘要搞什么鬼，我必须尽可能地了解一些信息。”段小涯心里没底，外八行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他不能打没把握的战。 他不是不自信，只是比起从前，他更加的谨慎。 从前的段小涯，说白了就是一个愣头青，倘若不是妙僧，他其实已经死了很多次了，就像很多初入江湖的菜鸟一样，成为炮灰。 这世上每时每刻都充满了阴谋，就算修为再高，也难保不会被人算计。 在棘山村那个小小的山村，从来只有段小涯算计别人，可是世界很大，外面的人也和棘山村的村民不一样。 那些村民虽然各有各的毛病，这和很多朴素的老百姓一样，但他们身上只是一些小毛病，爱嚼舌根也好，爱占小便宜也罢，乃至偷别人家的汉子，这都造不成大的危害。 但他走出那个山村，见到的就是各种纷争，算计，生与死……回想起来，还是最初的那一片土地比较可爱。 幺鸡想了一会儿，觉得段小涯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毕竟价值两个亿的东西，不能就这么说没就没了，她抬起头说：“我给约翰逊打个电话，咱们去他家谈一谈。” 段小涯点头：“也好，但愿他和这件事没关系，否则老子拧下他的脑袋。” 幺鸡打了电话，说了要和约翰逊谈一谈钻石失窃的事，约翰逊没有任何推托，立即派了文森特开车来接。 坐到车上，文森特开始说道：“钻石失窃一案，警方已经开始彻查，还有fbi的专员过来，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传来。” 段小涯心想，如果真是红盗乔家作案，fbi恐怕也只能无功而返。 外八行的神秘莫测，这些老外又怎么会懂？就连华夏，一般的人也接触不到外八行，更不能领教他们的厉害。 他们似乎只是活在传说之中，成为一些小说家杜撰的素材。 “段先生，约翰逊先生为了钻石失窃一案，现在连饭都吃不下了，这可是他设计生涯，设计的最重要的作品之一，才刚拿出来展出，就被偷走了。”文森特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段小涯道：“这钻石是我的，他连饭都吃不下，老子是不是要去死？” 文森特道：“段先生放心，你和约翰逊先生是签下合约的，钻石在他手里丢失，他会按照合同给你赔偿的。” “老子不要钱，就要钻石。” “钻石能够找回来，那是最好不过了。只是万一……” 段小涯一口打算：“没有万一，谁特么要是敢动老子的东西，老子分分钟灭了他！” 文森特没有言语，段小涯就像吃了枪药似的，他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这家伙不是正常的人类，要真惹恼了他，自己还不够吃他一拳的呢。 过了一会儿，到了一栋豪宅，就是约翰逊的住处了。 文森特请了两人进去，昨晚见到的那位章总正和约翰逊说话，见到段小涯和幺鸡进来，急忙站了起来，现在段小涯在他面前的分量可大不相同了。 “哎哟，段老板！”章总假装很熟似的，伸着手就过来。 段小涯也伸出手去，不过不是和他握手，而是一把推开他的脑袋。 章总五十来岁的人，没有任何武道根基，被他一推，直接扑倒在地，叫了起来：“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段小涯很冷静地说：“你挡了老子的路，滚一边去。” “有钱了不起啊，你有钱，老子也有钱！” “你有钱关我屁事，给我花吗？” 章总瞬间无语，他在生意场上，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俗话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生意场上尤其如此。章总本来还想和他结交，说不定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结果……好家伙，上来就是一巴掌。 约翰逊急忙过来当和事老：“好了好了，都是朋友，没必要搞成这样。” 文森特扶起章总，章总愤愤地道：“约翰逊，你这是哪儿交的朋友，太没素质了。” 这句话说的是英文，段小涯虽然听不懂，但从他愤怒的表情看出，这家伙估计是在说他的坏话，他本来就瞧不上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所以很不客气：“老头，我和约翰逊有话要说，你是不是识相地滚蛋？” “你——”章总气的说不出话。 段小涯双手的关节按的噼里啪啦乱响，章总吓了一跳：“你……你想干嘛？” 文森特急忙劝着章总离开，章总狼狈不堪，边走边骂：“什么素质，这种素质以后怎么做生意？呸！”说着重重地吐了一口浓痰。 文森特无语地皱起眉头，这素质好像也没好到哪儿去吧？ 第1132章 可疑的大胡子 文森特回到客厅，约翰逊已经请了段小涯和幺鸡坐下，一个佣人端了咖啡上来。 段小涯开门见山地问道：“约翰逊先生，钻石的保险罩密码，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文森特先给约翰逊翻译了这句话，然后又对段小涯道：“保险罩密码我也是知道的。” 段小涯知道文森特是约翰逊的助理，助理的责权很大，就如同于秘书长一般，比一般的秘书可是大得多了。 如果约翰逊不在的时候，很大的程度，他能代表约翰逊发号施令。 接着文森特又翻译了约翰逊的话：“约翰逊先生说，除了我和他，他没有把密码告诉任何人。” “可是盗珠宝的贼，又怎么知道密码的？”段小涯的目光扫过两人的面庞。 文森特翻译了段小涯的话，约翰逊望了文森特一眼，又道：“段先生想说什么？你在怀疑我的和文森特？” 翻译之后，段小涯笑了笑：“我只是对此有些不解而已，我不排除任何可能。” 约翰逊赌天发誓：“上帝可以证明，我没做这样的事，这是要下地狱的！” 幺鸡忙道：“约翰逊先生，你别生气，小涯只是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毕竟这件事实在太蹊跷了。小偷竟然能够打开保险罩的密码，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钻石，而且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件事确实很诡异，警方也没有头绪。” “约翰逊先生，你想一想，当时台上除了你和文森特，还有其他人吗？” “还有莫妮卡，是她推着放置珠宝的小车出来，可她已经经过警方的搜身，没有问题。” 幺鸡对段小涯说了约翰逊的大抵意思，段小涯问道：“你和文森特当时搜身了吗？” “搜了，所有人都搜身了。”约翰逊抓了抓头，整个人都变得无比烦躁，“真是见鬼了，他是会变魔术吗？人也找不着，钻石也找不着！” “会展的监控能不能给我看一下？” 幺鸡翻译了段小涯的话，约翰逊对文森特道：“让会展中心那边把监控视频传过来。” 文森特立即打了电话，过了一会儿，抱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出来，接收会展中心传来的视频，打开。 当时会展来了大约两百号人，而且展出了很多约翰逊以前的一些作品，每件作品都是价值连城，所以安保人员也在会展之中。 会展安了八个监控，就连最为隐秘的角落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不过，却没看到乔安的身影，或许她隐藏在监控捕捉不到的地方，比如天花板。 因为监控捕捉的都是下方的影像，如果她在监控之上，自然很难捕捉到她，而以乔安的轻功修为，这一点是绝对可以做到的。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乔安做了乔装打扮，让人认不出来。 段小涯让视频的时间快进到灯光全灭的前一分钟，然后只看距离台上最近的几个人，当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台上，毕竟展出的“天使之泪”百年难得一见，所以也看不出谁比较可疑。 “约翰逊先生，这些人都是你请过来的吗？”段小涯问道。 幺鸡翻译，约翰逊细细地看着视频出现的人，然后指着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文森特，这人是谁？是你请来的吗？” 文森特暂停视频，看到那人的侧面，摇了摇头：“我不认识这人，我没请过这人。” “就是他了，一定是他！”约翰逊笃定地说，又对文森特道，“快给黑伦警官打电话，就说我们有新的发现！” 段小涯料想视频中的大胡子有些问题，毕竟那是一个私人会展，每一个宾客都是登记在册的，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去参观的。 而视频中出现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这个人自然拥有很大的嫌疑。 很快，黑伦带着一般警员过来，看了视频中人，说道：“我们搜查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个人。” 约翰逊暴怒：“现场警卫那么森严，他到底是怎么逃出去的？” 黑伦忙道：“约翰逊先生，你别激动，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 “纳税人拿钱养你们这些警察，到底有什么用？”约翰逊激动地道。 约翰逊的身份非比寻常，黑伦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在他们管辖的地方出现这种事情，作为警察，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他们都有不可推托的责任。 而且米国的司法制度，分分钟都能状告警察，特别是像约翰逊这样的有钱人，手下都有一个律师团，他们善于利用法律。 “黑伦，不要让我失望。”约翰逊道。 黑伦道：“约翰逊先生，我们会全城搜查这个人。” 约翰逊挥了下手，让文森特送一送这些警察，然后对段小涯和幺鸡道：“这些警察，如果不对他们凶一点，他们根本不会尽力。不过你们放心，虽然你们才是‘天使之泪’的主人，但却是经过我的手设计出来的。这就好比，你们是‘天使之泪’的父母，你们生了它，但教养它的人是我，我是它的师长，找回它也是我的责任。” 约翰逊话都说到这个程度，段小涯和幺鸡也不便说什么了，他们也没办法让约翰逊立即就给他们变出一颗钻石。 就算段小涯依旧没有打消对他的怀疑，但是没有证据，他说什么都没有用。 “段先生，当时我们签订了合同，如果钻石出了任何意外，都由我来赔偿。”约翰逊望了段小涯一眼，“如果你愿意现在就索赔，咱们可以到法院做个公正。” 幺鸡对段小涯翻译了约翰逊的话，段小涯道：“我要的是钻石，不是钱，约翰逊先生。” 约翰逊点了点头：“是，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用钱买的。” “今天到此为止，我们就先告辞了。”段小涯拉着幺鸡起身。 约翰逊亲自送他们到门口，然后又让文森特开车送他们回酒店，段小涯正在郁闷之中，一路都没怎么说话。 但在这时，一个电话打进幺鸡的手机。 第1133章 暗贱难防 电话是露丝打来的，先前在温傲的中餐馆，段小涯出手救了露丝，当时露丝就曾说过，她要请段小涯和幺鸡吃一顿饭，答谢他们的恩情。 但是幺鸡对露丝始终是有防备心的，这小洋妞儿妖里妖气的，比她还妖，段小涯看她的眼神像要把她生吞了似的，幺鸡不能不防。 “喂，有事？”幺鸡是用英语说的，以防段小涯偷听。 露丝很有礼貌地道：“幺鸡小姐，请问你和段先生今天有时间吗？” “没有。”幺鸡冷漠地拒绝。 露丝没有想到幺鸡拒绝的这么彻底，笑道：“那么明天有时间吗？我想请你们吃个饭，感谢上次段先生的救命之恩。” “他不过顺手救了你，你也别太记在心里了。” “虽然他是顺手救了我，但对我却是大事，我必须要感谢他……当然，还有你。” “关我屁事，我又没救你。”幺鸡越来越不耐烦，米国女人一般来说，不会这么纠缠，这让幺鸡更加怀疑，露丝可不仅仅想请段小涯吃一顿饭这么简单，她是想泡段小涯。 虽然幺鸡和段小涯的关系也不是名正言顺，但别的女人想和段小涯名不正言不顺，那就是她的敌人。 “露丝小姐，你是不是看上我们家小涯了？”幺鸡直截了当地问。 露丝忙道：“幺鸡小姐，你别误会，我对段先生只有感激之情。” “你要感激回家自己慢慢感激，别给我自作多情，他不喜欢你们这些大屁股洋妞儿。”说着幺鸡直接挂了电话。 段小涯回头看她：“是谁呀？” “我以前在米国认识的一个朋友，烦都烦死了。”幺鸡撇了撇嘴说道。 “你以前来过米国吗？” “当然，我师父曾经带着我周游列国，见识各个国家的赌术。” “你们易安门是不是也是千门的流派？”幺鸡的门派因为祖师是李清照，李清照又称易安居士，所以称为易安门。 但又因为李清照有个绰号叫做李三瘦，所以又叫三瘦门，门下只有三人，除了幺鸡，就只剩下她的师父和一个师叔。 幺鸡沉吟地道：“虽说我们流派对于千术并不擅长，我们擅长的是赌术，但如果按照宏观的划分，我们也是属于千门的一支。” “褚大叔说的对，外八行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我开始以为只是八个流派，结果每一个流派之中还有支流。” “外八行不是流派，它指的是行当，每一个行当，都有很多流派产生，这也是很正常的事。” “就比如盗门，就分为了黑盗、白盗、红盗，可是这些支流还能分出支流。你说，乔家算不算是红盗的领导？” 幺鸡想了一下，说道：“应该不是，如果乔家是红盗的领导，那么乔三老爷子就会被人称为乔拇哥，就像白拇哥一样。” 段小涯知道盗门三支的每一支领导，都会被称为拇哥，问道：“那么红盗的拇哥是谁？” “我又不是盗门的，我怎么知道？” 外八行因为是边缘化的门派，所以比较神秘，隔行如隔山，外人都不可能知道他们内部的事。幺鸡属于千门，就算千门的流派她都未必能够完全清楚，何况是盗门呢？ 现在段小涯虽然了解了一些乔家的信息，但这些信息还不足以支撑他了解整个盗门。 没有任何办法，他只能去会一会乔安。 乔安把他约在米德西岸，那也是人流比较繁华的地方，料想就算安置什么陷阱，也不会选择这种地方。 他是不能认怂的人，何况钻石还在乔安手里，这个会他怎么都要去赴的。 …… 夜幕降临，段小涯按照乔安的约定，来到米德西岸。 已经晚上十点，早已过了约定的时间，段小涯依旧没有看到乔安的身影。 他在人流里穿梭，虽然身边不乏前凸后翘的洋妞儿，但是现在他根本无暇去欣赏，他只想见到一个人，乔安。 但是乔安始终没有出现，段小涯试着回拨她昨晚打来的电话号码，那边只有一个英文机械的声音。 段小涯猜想，乔安一定不会以自己的手机给他电话，说不定只是街头的哪个公共电话。 “段先生。” 正在段小涯寻找乔安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软软的声音。 段小涯急忙回头，没有看到乔安，来人却是露丝，她穿着一身黑色的斜肩连衣长裙，湖面吹来和煦的风，轻轻地扬起她的裙裾。 “露丝小姐，你怎么会在这儿？”段小涯有些意外。 “我经常来这边散心的，段小涯你呢？你怎么会在这儿？” “噢，我也是来散心的。”段小涯抚了一下鬓角，赏心悦目地看着露丝。 “我今天给幺鸡小姐打过电话，本来想约你们一起吃个饭，但是幺鸡小姐……好像不是很喜欢我。” “别管她，她这个人就是这种尿性，走，咱们去吃饭。”段小涯拉着露丝就走。 洋妞儿的手保养的可真好哇，又白又嫩，段小涯心里一阵荡漾，回头瞥见露丝，螓首低垂，就如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在段小涯的认知里，洋妞儿不是应该都是那种开放到见面就啪啪的性格吗？ 但现在露丝的娇羞，倒有一些东方的气息和韵味，是在他面前才刻意的吗？ 不管怎么说，身为东方人的段小涯，还是比较喜欢东方的委婉，西方的那种简单粗暴来得快，去得也快。 段小涯准备今晚就不回酒店了，慢慢地和露丝玩这一种委婉，好久没有这种闲情逸致，和一个女人这么牵手一起走在街上，他缺少了很多的浪漫。 “段先生，那位幺鸡小姐……她是你妻子吗？” “不是，我没结婚。”段小涯耸着肩说，这是故意给露丝一个机会，让她可以再往前踏一步。 “是你女朋友？” “嗯，是的。”段小涯赶紧补了一句，“但我不介意再多一个女朋友。” 露丝微微露出惊讶的神色：“你们东方也这么开放吗？” “当然，你们应该打破对东方的刻板印象，东方也经历过解放的，我们没有那么保守和传统。” 不一会儿，到了一家西餐厅，露丝拉着段小涯进去：“这是我常来的餐厅，今天我请客。” “好，你请客，我买单。” 露丝噗嗤一笑：“你说话真有意思。” 第1134章 放鸽子 虽然说了委婉，但是天雷地火，委婉也持续不了多久，尤其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两人还是去了一家酒店。 那时夜已深沉，窗外虽然满是城市辉煌的灯火，但街上已没有白天那么喧闹。 幺鸡等了半天，不见段小涯回来，焦急不安。段小涯只和幺鸡说要出去一趟，没说什么地方，他怕万一有什么危险，幺鸡找过来。不过他因不会英文，幺鸡对他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人生地不熟。 想着，幺鸡就给段小涯打了电话。 段小涯正和露丝躺在床上，装逼地聊着人生和理想，然后拿起手机，接了幺鸡的电话。 “喂，小涯，你在哪儿？”幺鸡焦急地问。 “就在外面随便逛逛。” “你逛什么呀，你又不会说英文，万一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 段小涯好笑起来：“我能出什么事？”一般的农村小子如果把他一个人扔到国外，或许会有不安焦虑和彷徨惊慌的心理，但段小涯完全不会。 对他而言，只是语言不通和东西难吃而已，其他倒没什么问题，更无心理的柔弱。 他从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第一次出国，让他见识到很多的异域风情，尤其是女人的风情，那是和东方女人完全不同的体验。 “你什么时候回来？”幺鸡问。 “今晚就不回去了。” 幺鸡警觉地道：“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我去，这都被你发现了。” 幺鸡十分悲催，日防夜防，还是没防住哇，愤愤地道：“你要不回来，老娘晚上就让你戴绿帽子。” “靠，玩这么大真的好吗？” “哼！” 幺鸡愤愤地挂了电话，脑海演绎无数遍段小涯和哪个狐狸精出轨的场景，可他刚来米国，这里哪有他认识的女人？ 就算找到一个洋妞儿，大抵语言还是不通的。 难道会是露丝？ 段小涯根本就没她的电话，只能是露丝主动联系他的！ 这个碧池！幺鸡愤愤骂了一句。 段小涯收拾一下，对露丝道：“我该走了。” 露丝微笑地道：“幺鸡小姐催你回去了吗？” “对，我如果不回去，她说她就给我戴绿帽子。” “你给她戴了一次绿帽子，她给你戴一次绿帽子，这也公平。” 段小涯笑了笑，叼着一根香烟离开，他倒不怕幺鸡给他戴绿帽子，他是崇尚自由的人，如果幺鸡喜欢上了别人，随时都可以走。 谁也别拿道德绑架谁，谁也别拿感情束缚谁。 他之所以要回去，只怕幺鸡会有危险，毕竟今晚没有等到乔安。会展当晚，乔安贴在幺鸡身上的字条，说的清清楚楚，她这一次就是为了雪耻而来。 段小涯担心会牵连到身边的人。 他打了一辆出租车，正朝酒店赶去，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本来以为是幺鸡打电话来催，结果发现是个陌生的号码，而且还是国内的号码。 段小涯拿起手机接听：“喂，谁呀？” “是我，乔安。” 段小涯一愣，问道：“不是约好了今晚见面的吗？” “约了我就要去见你吗？” “替我问候你全家女性同胞！靠！”段小涯有种被耍的屈辱。 “我现在在国内，你来黄州找我。” “你让我去找我就去找，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乔安轻轻一笑：“你有的选择吗？你最好在我把‘天使之泪’转手之前来找我，否则两个亿可就没了。”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就是在耍你呀，你不喜欢？” 段小涯气的鼻孔冒烟，但他很快淡定下来，他越生气，只怕这小娘儿们就越高兴，她摆明了就是想激怒他。 缓了一口气，说：“好，我很快就回国，你给老子等着，老子要是不让你跪地叫爸爸，跟你一个姓。” “好，我等着你。” 说着，乔安挂了电话。 段小涯心中万分恼火，他若是和人决战败了，起码堂堂正正，可是现在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这严重伤害到他的自尊。 这简直在侮辱他的智商。 …… 露丝从床上慢条斯理地起来，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师父，我已经勾上了段小涯。”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妖娆的声音：“很好，不枉我调教你这么些年，想不到这么快就上手了。” 露丝轻蔑地笑了起来：“段小涯不过是色中饿鬼，根本不需什么手段。” “你不能掉以轻心，这小子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他对女人的态度，和一般的男人不一样。不论多么多情，他都不会拜倒在一个女人的石榴裙下，他把自己的尊严看的比感情更重。” “弟子明白，不会触犯他的禁忌。” “方凝和柳黛眉没有完成的事，你要替我完成。他没有怀疑到你吧？” 露丝回想刚才段小涯的表现，说道：“应该没有，弟子知道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不敢贪心，只是吸收了他一小部分的精元。他是九阳之躯，这点能量的消耗，他不会发觉的。” “很好，你是洋人，段小涯做梦都不会想到，你是兰花门的人。” “师父神机妙算，段小涯又岂是你对手？” “如果段小涯不受控制，你可以使用《狐狸心经》。这一门功法，可是本门的至宝，就连方凝和柳黛眉，我都不曾传授给她们。” “多谢师父栽培。” “嗯，这一门功法，你练到了第几层？” “弟子愚钝，才练到第二层。” “没关系，你想办法留在段小涯身边，以他的精元作为辅助，很快就能突破第三层的关卡。” “是。” “好，今天就在这里。” 然后对方挂了电话，露丝拿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 她有些不好确定，段小涯到底有没有发现异常，否则今晚他为什么忽然要回去？ 以她的姿色，结合东西方女人的气质，没有一个男人会这么轻易地离开她的怀抱，何况刚才她的表现很好，段小涯也确实表现出了对她的着迷。 难道这个男人真如师父所说，他与别的男人不同，他对女人的态度也不同于其他男人。 无形之中，她有了一种压力，就连方凝和柳黛眉都没搞定的男人，她能否搞定呢？ 第1135章 武道的尊严 幺鸡没有想到，段小涯还会回到酒店，心里有些得意，这家伙其实还是挺在乎她的。 “说，哪儿鬼混去了？”幺鸡质问。 “跟一女的开房去了。”段小涯理所当然地说。 幺鸡像是心口中了一箭，不是因为他去开房，而是因为他去开房了，回来竟然对她直言不讳。 女人总是奇怪的动物，不清楚段小涯去干什么，她会打破砂锅问到底，非要揪出一个子丑寅卯。但一旦段小涯如实地把事情告诉她，她反而又受不了了，受不了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他去开房。 更重要的是，他竟然对她坦白，这种事情对她坦白，有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段小涯看着幺鸡的表情，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看，我跟你说实话，你就这种表情，以后我还能不能跟你说实话？你们女人，老实说男人骗了你们，其实是因为你们不喜欢听真话。” “这不是真话的问题好不好？”幺鸡气鼓鼓地道。 “那是什么问题？” “说，你和哪个女的鬼混了？你在米国哪有朋友？” “露丝呀！” “果然是她！”幺鸡气急败坏，“那个洋妞儿这么刻意地接近你，肯定别有用心！” “我以前跟她又不认识，她能有什么用心？” “所以才更可疑呀，她跟你以前完全不认识，就因为你帮她赶走了两个混混，她就对你以身相许？” “米国人民比较开放嘛，这是一个热情而奔放的民族，嗯，我喜欢。” 幺鸡看着段小涯一副欠扁的表情，暗暗生着闷气，如果她打得过他的话，现在早就上前把他给撕巴了。 “准备一下，我们要回国了。”段小涯道。 幺鸡道：“钻石还没找到呢，这么快就回国？” “乔安刚才给我打了电话，她现在在国内。” “机场现在都是警方的人，她是怎么携带钻石出境的？” 段小涯道：“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把钻石给盗走，携带钻石出境又有什么难的？” 次日，幺鸡先和约翰逊通知一声，然后订了当晚的机票。 幺鸡正在收拾行李，前台打了电话，说是有人找她。 “让他上来吧。”幺鸡说道。 过了一会儿，温满大摇大摆地上楼，幺鸡开门让他进来，说道：“你来的正好，我和你师公晚上就要回国了。” 温满一愣：“怎么就回国了呢？你还没教我本事，现在就要走了，是不是有点不负责任？” “我们有要紧事。” “你们能有什么事比我的事要紧吗？” 幺鸡扫他一眼：“你不会惹祸了吧？” “那倒没有。我现在不是拜你为师了吗？我以前的那个教练不服气，要找你切磋一下。师父，你就陪我去一趟，也好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华夏武道。”温满一脸期盼地看着幺鸡。 “我不会武道。” “你不会武道？”温满诧异地看着幺鸡，“你不会武道你收我为徒？你这不是坑爹吗？” “怎么说话的呢？没大没小，想做我爹啊？” “不是，师父，你不会武道，你教我什么呀？” “你师父是千门中人，你要赌术，我可以教你。武道嘛，你找你师公。” 温满又望向段小涯，先来一个谄媚的笑，段小涯毛骨悚然，一个大男人对他这么笑，实在有些让人瘆得慌。 “师公。”温满笑眯眯地叫一声。 “滚！” “师公，这一次非要你老人家出马了，我那教练非要见一见我新拜的师父，否则他不退我学费。” “与我有关？” “罗斯要跟你决战，那洋鬼子太嚣张了，你必须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段小涯见过温满的实力，对付一般的人，自然不在话下，但和他比起来，那就差了无数个等级了。 温满是这样，那他的教练罗斯自然也高不到哪儿去。 段小涯对这种级别的对手没什么兴趣，如果什么挑战都接的话，那他一天到晚都要忙死。 段小涯挥了下手：“你又不是我徒弟，你找我干嘛？” “师父。”温满又去央求幺鸡。 幺鸡无奈地看着他：“赌博我可以，打架我实在不行，你求你师公出马吧。” 温满再次求到段小涯面前，段小涯只是不答应，倒不是怕了罗斯，只是人的身份到了一定程度，他就不会把太低级的对手放在眼里了，否则有失身份。 就像一个大人，大人和大人之间可以动手，但如果和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动手，那就有点奇怪了。 罗斯现在对于段小涯来说，就是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和他根本没有可比性。 “师公，罗斯他侮辱华夏武道，说华夏的武术都是花架子，没有技击性。”温满准备用激将法，只有这样才能激发段小涯的斗志。 然而段小涯淡淡地道：“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华夏的武术就是花架子。” “我去，师公，他在侮辱华夏武道。” “侮辱就侮辱呗，难道还能怀孕啊！” 温满存心要在小伙伴面前出风头，看着段小涯油盐不进，心里也在着急，说道：“罗斯还说，华夏武者都是东亚病夫！他说要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容易。” “小子，激将法呢？”段小涯不是傻子，温满在打什么主意，他心里门儿清。 温满一本正经地道：“师公，我跟你说的句句属实，罗斯就是这么说的，这洋鬼子太猖狂了。” 幺鸡望了段小涯一眼：“你就陪温满去一趟吧，顺手的事，反正现在飞机还没到点。” 对付罗斯这样的角色，对段小涯而言，确实只是顺手的事。 “也罢！”段小涯叹了口气，对温满道，“我就陪你走一趟，不过你给我记住了，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华夏武道的尊严！” “当然，我这种级别的小虾米，哪里能够劳烦你这样的大人物出手呢？我们为了捍卫华夏武道的尊严，让那些个洋鬼子也见识一下，什么叫做高手！” “走吧！” 温满屁颠屁颠地跟着段小涯出门，心里打着盘算，这一次在小伙伴面前可是大大地长脸了，尤其是在安琪儿面前大大地长脸了。 想起安琪儿那小身段，温满就是一阵荷尔蒙失调。 第1136章 太弱了！ 罗斯是教格斗术的，办了一个训练班，在当地也小有名气。 格斗术主要是以实战为主，技击性比较强，和那些表演性的武术不同，他更具有杀伤力，所以吸引了很多年轻人。 温满带着段小涯走进训练场地，十来个学员正在各自训练，场地上面各种器械都有，两个教练时不时地指导，但总教练罗斯却不在。 “哟，那个东方小子又来了。”两个学员正在议论，明显说的就是温满。 任何地方都有排外色彩，尤其是在训练班中，温满因为是东方的血统，个子比起土生土长的西方人，稍微小了一点。 这是事实，毋庸置疑。 这是一个充满雄性荷尔蒙的地方，人们练习格斗术，就是为了让自己变强大，而变强大最直接的表现，就是打倒对手。 没有对手，创造对手。 温满就是这么一个被创造出来的对手，只不过这小子对武痴迷，经过自己的刻苦练习，训练班里能够打倒他的学员已经没有几个。 更让学员生气的是，这个东方小子还敢明目张胆地撩他们的女神安琪儿。 “安琪儿。”温满一眼看见正在练习西洋剑术的安琪儿。 安琪儿似乎对他并不感冒，只是礼貌性地笑了笑，继续练剑。 “嘿，温满，听说你要退学了？”一个光头教练走了过来，他是白人，但是全身的几乎却晒的黝黑，穿着一件黑色的跨栏背心，把壮硕的肌肉露在外面。 “雷奥教练，我正式通知你，我已经找到更好的老师，你们教不了我。” “哦，是吗？我的朋友。罗斯教练可是打败拳王的人，你确定你要退学吗？” “打败拳王又有什么了不起？只要我学习了华夏武道，我也能打败拳王。” 雷奥夸张地笑了起来：“华夏武道？嘿，我的朋友，你在开玩笑吧？” 其他的学员也跟着笑了起来，一个学员说道：“华夏武道？你是说太极吗？我只要一拳，ko！” 温满看着这个学员嚣张的样子，心里有气：“杰克，敢不敢和我打一场？” “放心，我不会手下留情的。”杰克冷笑一声，然后跳上擂台。 段小涯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见杰克跳上擂台，知道这是要决斗了。 接着温满跳上擂台，然后对着安琪儿抛了一个骚包的媚眼，安琪儿无奈地翻了一下白眼。 段小涯此刻注意到了安琪儿，她穿着白色的击剑制服，骨架要比一般的西方女子小了一些，有些东方女子的苗条，金发碧眼，皮肤水嫩，就如山中的精灵一般。 温满和杰克立即打了起来，两人都没穿防护具，可谓拳拳到肉，众人围在台下观看，个个都为杰克呐喊，可见温满平时的人际关系是有多差。 段小涯看着温满和杰克，两人势均力敌，格斗术适合近身搏斗，吸取了无数武道流派，取长补短，所以一招一式都符合物理原理。 武道的攻击，主要还是物理攻击，所以必须要符合物理原理。 不过，两人的速度和力量，在段小涯看来，都太弱了。 他摇了摇头，不去看两人的决斗，而去看安琪儿，她是在场唯一的女孩儿，而且还是漂亮的女孩儿，如果不是赶着回国，段小涯还想和她发展一些密切的关系。 “这位先生，怎么称呼？”雷奥早就见到了和温满一起进来的段小涯，但见他对温满和杰克的决斗似乎不屑一顾，所以开口问他。 段小涯听不懂他说什么，因此没有回答。 然后安琪儿流利地用中文翻译过来，段小涯是亚洲面孔，又和温满一块来，她猜测他应该和温满一样是华人。 段小涯有些诧异，想不到安琪儿的中文这么流利。 安琪儿笑着解释：“我在华夏留过学。” “我叫段小涯。” “你好，段先生。” 雷奥又道：“安琪儿，你问问他，和温满什么关系？” 安琪儿中文复述了雷奥的话，段小涯说道：“我刚认识这小子不久，他请我过来会一会罗斯，你们谁是罗斯？” 安琪儿一愣，她想不到竟然有人要来挑战罗斯，但还是把话翻译给雷奥。 雷奥表情难看，对擂台上喝道：“你们两个，给我下来！” 温满和杰克相继向后跳开，两人已经打的鼻青脸肿，怒气冲冲地看着对方，又不解地望着雷奥。 雷奥跳上擂台，把他们轰下去，又对段小涯道：“罗斯教练不在，我接受你的挑战。” 温满看热闹不嫌事大，对段小涯道：“师公，这家伙向你挑战呢。” “他是罗斯？” “不是，他是雷奥，也是这儿的教练。” 段小涯淡淡地扫了雷奥一眼：“他太弱，我没兴趣。” 雷奥望向安琪儿：“他说什么？” 安琪儿犹豫不决，要不要翻译这句话，望向温满：“你别闹事了，把你的朋友带走，雷奥教练脾气暴躁，别搞出事情来。” 温满嬉皮笑脸地道：“我就是来搞事情的。” “你——” “雷奥，”温满望向擂台的雷奥，“这位是我师公，他说你太弱，他怕把你打死，所以叫你跪下给他磕三个响头，这笔账就算了。” “混蛋！”雷奥暴怒。 安琪儿不由皱起眉头，狠狠地瞪视温满，这家伙太坏了，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乱。 “雷奥教练，你别听温满胡说……”安琪儿道，“他根本没说那些话。” “怎么没说？我师公刚才是不是说他太弱了？”温满道。 雷奥看着安琪儿欲言又止的神色，确认段小涯刚才确实说他太弱了，又挑衅地朝着段小涯竖起一根中指。 温满道：“师公，他要干你，说你是个垃圾，他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你。” “我虽然听不懂鸟语，但是耳朵没聋，他刚才根本就没开口说话。”段小涯有些无语，挑拨离间能不能用点心？ “师公，虽然他没开口说话，但他心里是这么想的，我学过读心术，我知道他心里在骂你。” “滚！” 雷奥不见段小涯上台，更加恼怒，说道：“东方的矮个子，弱者，东亚病夫，你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战？” 第1137章 太极 段小涯现在已是武道的一流高手，雷奥在他眼里只是下九流的武者而已，顾及身份，他不想对雷奥动手。 可是雷奥太张狂了，他的学员也跟着张狂，嘘声不断。 温满又添油加醋，他知道段小涯听不懂英文，胡乱编排一通，然后等着看好戏。 段小涯明知温满这小子的话信不得，但见众人表情鄙夷，也知道这些家伙确实是看不起他的。 出了国门，他代表的就不仅仅是他自己了，尽管只是一个匹夫，他身上也有他的责任。 段小涯拔地而起，落到擂台之上。 众人一下没了声音，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段小涯刚才的身手，却是要比他们高明很多。 虽然擂台不高，只有一米左右，但他们都是跳上擂台的，跳是有个借力的动作。但段小涯似乎没有任何借力，就连膝盖都没弯一下，人是直挺挺地落在擂台。 雷奥一愣，凝视段小涯：“今天我就领教一下华夏的武道！” 温满胡乱翻译：“师公，他说他要把你踩成一摊烂泥！” “动手吧。”雷奥拉开架势，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一动不动，仿佛一棵静止的树，雷奥望向安琪儿：“这小子听不懂，安琪儿，你给他翻译一下。” 安琪儿说道：“段先生，雷奥教练让着你，让你先出手。” 段小涯淡淡地道：“你告诉他，我不需要让，让他尽管出手。” 安琪儿又把话翻译给雷奥，雷奥不由恼怒，这家伙个头比他矮了十几厘米，身材也比他瘦得多，竟敢如此托大。 “找死！” 雷奥大吼一声，一拳击向段小涯的胸口。 段小涯不闪不躲，安琪儿不由惊呼出声，众人已经发出嘘声，在他们看来，段小涯反应实在太迟缓了。 雷奥一拳打在段小涯的胸口，一股劲力反弹而出，段小涯双手负在身后，双脚没有移动，雷奥却跌到擂台下面。 众人目瞪口呆，都不知道这个东方男子使了什么邪术。 “雷奥！”另外一个教练斯蒂芬急忙过去。 雷奥右臂受到段小涯的反弹之力，现在已经骨折，痛苦不堪，但又不可思议地盯着段小涯，仿佛看外星人似的看着他。 斯蒂芬对段小涯怒目而视：“黄种猪，竟敢在米国打伤人，我告死你！” 温满不由大怒：“斯蒂芬，你要不要脸？刚才伤的人如果是我师公，只怕你们不会这么说了吧？再说，打人的是雷奥，我师公可是什么都没动，没出手也没出脚，他自己跌出去的，能怪谁呢？就算告到白宫，也不能判我师父有罪！” 众人一时都没言语，确实刚才没人看到段小涯出手，出手的反而是雷奥。 可是雷奥反而骨折了，这找谁说理去？ “好，我也挑战你！”斯蒂芬接着跳上擂台。 段小涯轻轻叹了口气，对温满道：“要打的话，让他们一起上吧。” 温满兴奋无比，立即操着英文说道：“我师公让你们这一群蠢猪一起上！” 众人的怒火一下就被燃烧起来，段小涯如此轻视他们，而且骂他们是蠢猪，尤其是在安琪儿面前，他们都想表现一下自己的雄性尊严，于是纷纷摩拳擦掌。 安琪儿叫道：“喂，大家都别冲动，先把雷奥送到医院要紧。”她先化干戈为玉帛，她在华夏待过，所以对华人是有一些感情的，尤其不想看到段小涯受伤。 雷奥却说：“我不要紧，这小子有些邪门，大家一起上！” 学员纷纷爬上擂台，擂台本来不大，十几个人围着段小涯，空间顿时小了很多。 斯蒂芬说道：“东方小子，你们出了一个李小龙，我很佩服。只是可惜，他死得早，否则我倒可以领教一下他的截拳道。” 温满骂道：“斯蒂芬，你要不要脸，就凭你，也配和李小龙交手？你给李小龙提鞋都不配。” 斯蒂芬不理会温满，对段小涯道：“你会截拳道吗？” 温满翻译道：“师父，这家伙问你会不会截拳道。” 段小涯摇了摇头：“不会。” 斯蒂芬说道：“听说华夏还有练太极的，太极那种软绵绵的功夫，也可以打人吗？” 温满又翻译了斯蒂芬的话，段小涯从来没有修炼过太极，但“逍遥游”是道家的功法，和太极有着很多相通之处。 最近一个格斗狂人打倒一个太极师傅，国人正对华夏传统文化失去信心，更将太极贬得一无是处，认为华夏的传统都是垃圾。 其实这是对华夏文化了解不深的结果，太极的出现，本身就不是为了技击。 它是一种道家思想的形化，道家的武道和佛家的武道一样，都是为了强化自身的修为，而且更重于内化的修为，并不是为了技击。 这和华夏温和的性格有关，人们修炼太极，大多都是为了修身养性，而不是为了与人搏命。 当然，太极也有技击的一面，它也有它的威力，只是修炼它的人道行没那么深，败于他人之手，也很正常，这在任何一个行业都是这样的。 打倒一个公园晨练的老头，就否定了整个太极的文化，这本身就很可笑。这就如同一个班级有人考试不及格，就无视其他考满分的学生一样，有些以偏概全了。 不可否认，这世上有很多打着武道高手的幌子，出去招摇撞骗，但这不是全部，不能代表整个行业。 虽然对面的对手很弱，不值得段小涯跟他交手，但此刻他又必须出手，否则这些洋鬼子只会把他的谦让当成无能。 就和被打倒的太极师傅一样，被否定整个太极文化，他如果不应战，这些洋鬼子不仅认为他无能，也会认为他的民族无能。 比起段小涯经历的无数生死对决，这一次虽然只能算是小大小闹，但它的意义似乎更重大，因为关乎民族的尊严。 段小涯摆出一个太极的起手式，他从未练过太极，但却记得通俗版的太极口诀：一个大西瓜，一刀切两半，一半分给你，一半分给他。 第1138章 不服？来战！ 以静制动，段小涯等着对方先出手。 斯蒂芬出手，他的拳劲很猛，一拳直击段小涯面门。 段小涯只是一记推手，斯蒂芬跌到擂台底下。 以柔克刚，是道家功法的精髓，不论是“逍遥游”还是太极。何况，就算是刚，斯蒂芬也刚不过段小涯。 学员一拥而上，段小涯还是“一个大西瓜，一刀切两半”，就像程咬金的三板斧，他对太极只会这一点，而且只是徒有其表。 但是，这些就足够了。 “逍遥游”的精髓与太极的精髓相通，段小涯的西瓜拳打得得心应手。 周身仿佛游走一股气流，气流和御风刀的气流不同，它比御风刀更柔，也更加的舒缓。 这些学员根本感受不到这些气流，因为他们的格斗术并不注重气的练习，这与李小龙的格斗术是不同的。 李小龙的截拳道融合众家之长，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洋人就算学习截拳道，也无法领会截拳道的精髓，因为截拳道追溯本源，就是道家的文化。 这些学员根本就是虾米，他们并不知道段小涯周身气流的厉害，只管奋力攻击。 段小涯乘势借力，脱化移形，三个学员跌落擂台。 接着又有六个学员跌落擂台，他们几乎刚刚接触到段小涯的身体，就被一股力量控制，手臂旋转，带动身体旋转，然后震了出来。 安琪儿怔怔地看着擂台上面举重若轻的段小涯：“难道……这竟是沾衣十八跌吗？” 温满回头一笑：“不错嘛，竟然还懂华夏国术。” 其实温满也是在装逼，在没遇到段小涯之前，他也看不起国术的，只是他爸温傲曾经练过几下花拳绣腿，跟他讲过一些而已。 但是至于段小涯使的是不是沾衣十八跌，温满心里也不清楚。 段小涯当然不会使沾衣十八跌，因为他根本就没学过，“逍遥游”功法是不拘泥于招式的，他只是随心所欲地使出来，达到了沾衣十八跌的效果而已。 “你们还要动手吗？”段小涯目光缓缓地扫过台上仅剩的四个学员。 四个学员都被吓尿了，他们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高手，甚至怀疑眼前站着的是人还是传说中的神，太特么恐怖了。 四人反应过来，纷纷逃窜。 “上帝，这不是真的。”一个学员口中喃喃自语。 段小涯从擂台落下来，扫了温满一眼：“走了。” “师公，罗斯还没回来呢。”温满一心想要撺掇段小涯和罗斯打一架，毕竟他对罗斯已经吹出大话了，不得不行。 “老子还要赶飞机呢，没空陪你们瞎折腾。” “师公，罗斯那么辱骂你，辱骂国术，这口气你能咽得下去？” 段小涯给他一个爆栗：“别以为老子不知道，这些话都是你编排的！”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会读心术，这些话虽然罗斯表面没说出来，他心里一定是这么想的。”温满笃定地道。 “你会读心术？” “是呀，你要想学，我也可以教你的。” “那你猜猜老子现在心里想什么？” 温满看着段小涯阴晴不定的表情，心里有些打鼓，弱弱地道：“你不会想揍我吧？” 段小涯阴冷一笑：“没想到你的读心术这么神奇，竟然还被你猜到了。老子打死你这小杂种！”抬起一脚，朝着温满侧臀踢去。 温满本能地想要避开，但就偏偏没有避开，一脚踢的结实，温满跌了一个四仰八叉。 一群老外看傻了眼，他们听不懂段小涯和温满的对话，看到段小涯对温满动手，都有一些不明白，这位大神不是温满请过来的吗？ 现在怎么还对温满动手呢？ “小王八蛋，唯恐天下不乱。”段小涯无语地看了温满一眼。 温满嘿嘿一笑，知道段小涯脚下留情，否则刚才这一脚能把他踢出窗外，他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道：“师公，你就稍微等一会儿吧，罗斯那家伙实在太嚣张了，你必须给他一点教训，让他见识一下华夏武道的厉害。你知道我们华人来到异国他乡，有多不容易吗？没有归属感，而且经常要被洋人欺负，你看过《中华英雄》吗？你看那些洋人怎么折腾我们华人的？看到你的同胞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段小涯有些无语，这家伙就会上纲上线，《中华英雄》那是什么背景时代，和现在不同了好吗？ 当时被列强欺辱，那是因为民族自身不够强大，现在哪有《中华英雄》里面的情况，把华人当奴隶，肆意地践踏和蹂躏，他们本国的法律也不会允许。 当然，毕竟是在别人的土地，和当地的文化不能融合，稍微有些被人歧视，那也是有的。 就算是在国内，同一个民族，也有人离乡贱的说话，特别是到大城市去打工，还是会被一些本地人排挤的，何况现在是在国外。 但没有温满说的那么严重，这家伙就会夸大其词，无非就是想让他跟罗斯打一场。 “师父，你等着，我给罗斯打个电话。”温满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很快，罗斯就赶到了训练场，看到一地哼哼的残兵败将，望向雷奥：“怎么回事，雷奥。今天难道不训练吗？” 温满上前说道：“罗斯，你总算来了，这些都是我师公打的，不服？来战！” 段小涯望了罗斯一眼，二米一多的个子，身材壮硕，就如一座石塔，穿着休闲的西装，逼格很高的样子。 “就是他！”斯蒂芬指着段小涯，“这家伙不是人，他是外星人，一个人打倒了我们这么多人。” 罗斯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不到一米八的段小涯：“你打的？” 段小涯听不懂他说什么，望向温满：“这家伙就是罗斯？” “是的，师公，就是这家伙。”温满道。 段小涯道：“我很忙的，跟他说，要打快点。” 温满望向罗斯：“我师公让我跟你说，他问候你老母，以及你老婆，还有你刚过完十六岁生日的女儿。” 温满一口气问候了罗斯生命当中最重要的三个女人，不由勃然大怒，更不打话，比常人大出一辈的大铁拳朝着段小涯抡了过来。 第1139章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师父 罗斯的实力明显要在雷奥和斯蒂芬之上，但是可惜，他在段小涯眼里，依旧只是一只小虾米。 铁拳流星赶月一般过来，段小涯四两拨千斤，指尖只在罗斯手腕的脉门一弹。 脉门乃是八脉交汇之所，段小涯指尖的劲力足以通过脉门损伤罗斯的八脉，而洋人大多都是不相信脉络存在的。 所以当众人看到段小涯只在罗斯手腕一弹，而罗斯直接倒地的情景，他们都以为见到鬼了。 怎么可能？ 绝不可能！ “你使了什么魔法！”雷奥叫了起来，眼中充满了不安和惊恐，更多的还是茫然不解。 段小涯听不懂英文，所以也没答话，转向温满：“走了！” 温满刚才也是看呆了，此刻回过神来，扑通就给段小涯跪下：“师父，你收我为徒吧！” “滚！” “师父，你不收我为徒，我就不起来！”温满紧紧地抱着段小涯。 段小涯一脚把他踹开：“你要想跪，你就继续跪着！”他要收了这玩意儿为徒，以后可有的头疼了。 温满也不傻，见段小涯不吃这一套，急忙起身，不可能真的长跪不起，像段小涯这种铁石心肠的人，就算跪到死，他也未必会答应。 “我不管，就算你不收我为徒，我也叫你师父。”温满有些无赖地道。 “你就算叫我爹，我也不会答应。”段小涯转头就走。 但在此刻，倒地的罗斯竟从西装外套之内掏出一把手枪，安琪儿忽然叫道：“段先生小心！” 枪声一响，段小涯翻身而起，因为刚才没有任何防备，而且还是背对着罗斯。子弹的速度有多快，段小涯是知道的，如果不是安琪儿提醒，这一次他可真的要挨枪子儿了。 米国只要有持枪证，拿枪就不犯法，段小涯从小生在国内，一时也忘记了这一茬，所以没有提防。 段小涯躲开子弹，因为仓促，所以有些狼狈。 罗斯第二枪又响起来，段小涯再度闪开，子弹打入一台双杠上面，迸溅出了火花。 训练场上放着很多运动器材，段小涯身影晃动，躲开罗斯连番射来的子弹。在场众人也都骚乱起来，谁也没有想到罗斯会突然开枪，都怕误伤自己，躲的远远的。 段小涯躲闪子弹的同时，却已运起了御风刀，训练场因为是个封闭的空间，不像空旷的原野那么容易控制气流，所以段小涯需要更多的时间。 罗斯站了起来，拿枪瞄准正在快速移动的段小涯，高声叫道：“去死吧！东亚鬼！” 砰！ 段小涯斜身一闪，子弹从他胸际擦过，一股灼热的感觉传来，衣襟出现一条焦黑的痕迹，那是子弹擦破空气产生的热量。 空气可以产生很多物理效应，比如段小涯的御风刀。 避开子弹的同时，御风刀已出，毫无预兆，罗斯拿枪的手腕掉了下来，血溅而出。 “啊——，啊——”罗斯惨叫不已，左手急忙捂住右手腕的伤口。 众人都已经发疯了，因为没有人知道他的手腕是怎么断的，只有温满知道，因为他见识过段小涯的御风刀。 现在看到罗斯的惨状，温满不由冒着冷汗，当时如果不是段小涯手下留情，恐怕他早已是一具尸体了。 “魔鬼，一定是魔鬼！”雷奥惊恐万分地大叫。 学员个个面如土色，他们没有看到段小涯出手，他和罗斯距离十米之远呢，就算告到法院，也判不了段小涯的罪。 这件事实在太诡异了，众人也只能往灵异方面去想，这个训练场莫非暗藏着什么魔鬼在对罗斯下手吗？ 段小涯不屑地瞪着罗斯：“输不起就别打，丢人！” “送我去医院……”罗斯望向他的学员。 但是此刻没有人过去，一个学员战战兢兢地道：“罗斯教练，你是被魔鬼选中的人，我们……我们不敢靠近你……” 段小涯没去搭理这些洋人，转身大步走出训练场。 温满回头志满意得对他曾经的小伙伴道：“这是我新的教练，你们这些蠢货，以后谁要跟我抢安琪儿，老子弄死他！” 安琪儿轻轻呵斥：“你胡说什么？你和别人的恩怨，别扯上我！” 温满急忙赔笑：“是是是，安琪儿，我美丽的小姐，约吗？” 安琪儿秀目一瞪：“我不喜欢你。” 温满幼小的心灵受到极大的伤害：“你这么直接拒绝我，真的好吗？” “我之前已经委婉地拒绝你很多次了，不直接怕你听不懂。” “我真不喜欢你们这么直接的方式。” 温满受伤无比，然而更加受伤的事还在后头，因为他可爱的小安琪儿竟然追上段小涯，一副崇拜的眼神看着他：“段先生，你可以做我的老师吗？我想学习华夏武道。” “当然可以。”段小涯没有任何犹豫。 温满大叫起来：“喂，凭什么她就可以，我就不可以？” “第一，她是女的，你是男的，第二，她很漂亮，你丑！”段小涯简洁明了地道。 温满心口像是中了一箭，瞬间觉得好痛，悲愤地指着段小涯：“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师父。” 安琪儿忍俊不禁，又问：“师父，那我晚上可以请你吃饭吗？” “我晚上要赶飞机。” “噢，你这就要回国了吗？”安琪儿有些失落。 “是，你可以到华夏来找我。” 然后段小涯给安琪儿留了号码，温满嫉妒之情溢于言表，继续缠着段小涯，说道：“师父，安琪儿可是我的马子，你可不能打你徒弟马子的主意。” “第一，你不是我徒弟，第二，安琪儿不是你马子。” “你这么无耻，我师娘知道吗？”温满现在要拜段小涯为师，很自然就把幺鸡当成师娘，他是一个现实的人，幺鸡既然不会武道，就没必要继续跟着她了，他可不喜欢赌博。 他受到西洋文化的冲击，可不管华夏尊师重道的传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理论在他这儿行不通，他拜师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学习本事。 就像在学校遇到一个老师一样，大家甚至可以当做朋友相处，没有华夏严格的门规，看他怎么对罗斯就知道了。 罗斯教他格斗术，按照华夏的传统，罗斯就是他的师父，可他可以毫无道德压力地请段小涯出山，把他之前的师父给灭了。 他觉得这没什么，这也是罗斯的失败，因为他只是拿钱传授技艺，不想华夏的武师，还会传授弟子怎么做人。 第1140章 暗处的眼睛 当晚，段小涯和幺鸡登机回国，米国之旅暂时告一段落，但事情仍没有完，段小涯必须找回“天使之泪”。 回到雎市，段小涯先向家里的水琳琅报个平安，坐在客厅，段小涯和她说了米国的一些经历，尤其提到“天使之泪”被盗的事。 段小涯本来是想把“天使之泪”当做礼物送给水琳琅的，但现在被盗门的乔安盗走，这让他有些沮丧。 水琳琅安慰说道：“不过一块石头，丢了就丢了呗，没什么大不了的。” 段小涯知道水琳琅的性子，她活了五百多年，人生的境界早已不同常人，而且又是修炼之人，不在拘泥于一些物质上的东西，钻石虽然昂贵，但也改变不了它的本质。 钻石就是一块石头。 只是这一块石头值钱哪，段小涯这种凡夫俗子，虽然活的洒脱，但终究不能接受两个亿说丢就丢。 “眼下最重要的是，你怎么向巫姑长老解释丁橙的死。”水琳琅望着段小涯，刚才段小涯说到米国经历的时候，也提到了这件事。 “我虽有杀丁橙之心，但丁橙却不是我杀的。” “我自然相信你的话，可是巫姑长老会相信吗？”水琳琅神色出现少有的凝重，“十巫长老现在真心支持你的只怕也只有巫姑长老了。你如果连她都失去了，以后想要拿回灵山的大权，她就会变成你的敌人。” “这我也想到了，可是丁橙的死实在太蹊跷了，而且杀她的人绝对不是普通的人。” “看来有人想要左右灵山的大局，只是不知道这一股力量的背后，是灵山内部的人，还是灵山以外的人。” 段小涯陷入沉思，杀死丁橙的人，势必了解丁橙的身世，也知道她的死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丁橙是丁家的人，也是巫姑长老工蓼的孙女，现在所有人都怀疑是段小涯杀了丁橙，因为他有杀人动机，而且之前还在米国大街碰到丁橙，并且起了冲突。 警方拿不到证据，他们是按司法程序办事的，必须通过证据才能逮捕段小涯，可是江湖中人可不讲什么证据，谁最可疑，谁就是凶手。 “好了，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倒一倒时差。”水琳琅温柔地道。 段小涯确实是有一些疲倦了，拖着双脚走上楼去，陡然看见走廊出现一张缠绕纱布的面孔，也是吃了一惊。 差点以为见到木乃伊了。 木乃伊留着长发，穿着白色衬衣，晕出里面黑色的背心，下面穿着一件牛仔热裤，两条白皙而修长的大腿暴露在空气里。 是个女人。 “何方妖孽？”段小涯拉开一个开打架势。 “是我，阿依塔娜。” “我去，你要不说，我都以为诈尸了呢。” 阿依塔娜不爽地道：“我也不想这样的，只是刚刚做了整容手术，现在还不能把纱布拆掉。小涯，你说手术会不会把我整残了？” “再怎么残，也比你以前的鬼样子好看。” “那我变好看了，那咱们可以羞羞吗？” “羞你姐啊，滚！” 段小涯简直无语，这小娘儿们一天到晚在想什么呢？ 走进自己房间，把门关了起来，倒头先睡一觉再说。 …… 段小涯一觉睡到天亮，林素老家养胎，所以现在家里暂时由水琳琅做饭，莎莎是大小姐出身，不会做饭，墨血心是胭脂帮的弟子，她做饭也没人敢吃，幺鸡是一贯的懒惰，阿依塔娜又在养伤，所以只能水琳琅下厨。 对此，段小涯颇有微词，因为水琳琅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无比崇高，无人能及，让她下厨做饭，心里有些不忍。 “要不请个保姆回来吧？”段小涯提议。 水琳琅笑道：“不必了，外人不适合和我们在一起。” 段小涯知道水琳琅的考虑，一般的保姆来到他们家，看到这一群妖魔鬼怪，还不被吓死？ 他们都是江湖中人，三教九流的都有，普通人还真融不进来。 而且，现在暗处还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段小涯，如果是他的对头安排一个内奸进来，那可是防不胜防。 “那你们以后叫外卖，可不许让琳琅做饭了。”段小涯扫视众女。 幺鸡讪讪地道：“我倒是想做饭，你敢吃吗？” 段小涯想起幺鸡的黑暗料理，一个饺子拿胶水来粘的人做的饭，他确实是不敢吃的。 水琳琅好脾气地笑道：“没什么的，我最近喜欢做饭，做饭也是一门艺术。” 段小涯望向莎莎，问道：“最近游家又找你麻烦吗？” 莎莎：“没有，听说狮子林那边处理了。” 段小涯在电话里听丁老爷子讲过这件事，说道：“想不到游家还能听狮子林的。” 莎莎：“游家的家主似乎和丁老爷子有些交情，估计也知道丁老爷子的真实身份，卖他几分面子。” 先前，段小涯就曾告诉莎莎，丁老爷子是灵山的巫咸长老。 灵山是华夏巫道最大的门派，游家多少需要卖点面子，否则一旦起了冲突，游家未必能占什么便宜。 再者莎莎已经是段小涯的人了，如果游少秦再把她娶回去，等于是捡破鞋的，他也丢不起这个人。游少秦之所以不放过莎莎，绝对不是因为什么真爱，只是因为他的尊严，一个男人的尊严。 但对游家而言，尊严是比不过利益的。 所以游少秦暂时只能忍下这一口恶气，但他心里是不服气的。 “小涯，今天我就要走了。”墨血心忽然放下筷子。 段小涯一愣：“你去哪儿？” “胭脂帮和夜郎族的斗争还没结束，我不能一直待在你家，有些事，我躲不了。” “你们这些斗争到底有什么意义呢，非要害死那么多人吗？”段小涯简直无法理解蛊门，为了争夺谁是蛊门第一，创造出来那么多害人的毒物。 “这世上有什么绝对是有意义的事吗？你们武道争强斗胜，打败一个对手，其实又有多大的意义呢？谁都知道，总有一天我们都会死，可是我们活着为什么需要那样拼搏？明知道这些荣誉、财物、爱情……我们都带不到棺材里去，可我们就是无法控制自己，我就是要去争取一些无意义的东西。或许这就是人类的宿命吧！”墨血心深深叹了口气。 第1141章 轻功与重功 从墨血心的角度看，她的话不可谓没道理，可是生而为人，就该遵守人间的秩序，这也是灵山的准则。 不过墨血心执念已深，不会因为段小涯的三言两语而改变她的想法，段小涯说道：“墨小姐，你答应过我，不滥杀无辜的。” 墨血心微微颔首：“你救过我的命，是我恩人，你的话我会记在心里。” 段小涯等人送了墨血心离开，接着段小涯就要启程前往黄州，他让莎莎帮忙订了车票，次日也就出发了。 到了黄州，段小涯先给乔安打了电话，先前乔安给他打了电话，段小涯也不确定这个号码是不是她的。 电话那边传来“嘟嘟”的两声，有人接了电话：“你总算给我来电话了。” 听声音确实是乔安，段小涯说道：“我已经到黄州了，你在哪儿？” “你到麒麟山庄，我在那儿等你。”乔安说完就挂电话了。 段小涯心里很是郁闷，他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这种滋味实在不好受。 不过没有办法，谁叫“天使之泪”现在在乔安手里呢，想要雪耻，也要见到乔安再说。 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道：“知道麒麟山庄在哪儿吗？” “知道知道，就是我们这儿的一个私人会所。不过麒麟山庄比较偏僻，回来的时候没有客人，我拉不到客人，我回来的油钱可就白费了。所以你要给双倍的价钱。” “我去，你这么做生意，你们公司知道吗？” 司机沉重地道：“兄弟，你是外地来的吧？我们这儿都这样。我开出租车也不容易，麒麟山庄那么远呢，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我呀听不容易的。” “行了，谁不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多付你一点钱就是了。” 司机顿时笑道：“兄弟，还是你上道啊！” 段小涯底层出身，所以明知司机坑他，他也不说什么，毕竟谁都不容易。现在他富起来了，也就不在乎那点小钱了，但这点小钱对出租车司机而言，他能高兴好久。 麒麟山庄果然路途遥远，两个小时才到，几乎是在黄州的郊区了。 车就停在麒麟山庄的门口，门口两个保安，直挺挺的就像一棵杨树。 段小涯走下车来，保安拦住，段小涯说道：“我是乔安请来的。” 保安拿着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笑道：“稍等，马上有人来接你。”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大红牡丹旗袍的女子走了出来，身材高挑，走路的时候婀娜多姿，手里拿着一柄杭州檀香扇，浅笑盈盈。 “这位就是段先生吧，我叫崔琳，是乔安小姐身边的人。” “带我去见她。” “你跟我来。”崔琳扭动腰肢，走在前头。 段小涯有些无语地看着崔琳，这女的是得软骨病了还是怎么着？虽然平日看到这种弱柳扶风的女人，他还是有些赏心悦目的。但此刻完全没有心情，只觉得崔琳走得太慢了，这小碎步迈的，能走到天黑。 “我说崔小姐，咱能不能快点？” “你要快吗？”崔琳回头一笑，“只怕你跟不上。” “切！” 段小涯“切”字刚落，就见崔琳双脚离地，飞奔而出，简直就像一阵风似的。 我去，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吗？段小涯愣了半晌，虽说崔琳的轻功没有武侠剧演的那么夸张，但确实是以常人不能比的速度飞奔，而且她的双脚没有完全落地，只是脚尖点地。一点之下，身影可以蹿出好几米远。 整个人仿佛都是轻飘飘的似的，地球引力在她这儿似乎就缩小了无数倍。 段小涯想不到乔安身边还有这样的高手，不甘示弱，施展“逍遥游”的身法追了上去。 山庄之内，奇花异草，曲径通幽，不到两分钟，看到一处堂皇富丽的洋楼，崔琳停下脚步，回头瞟了段小涯一眼：“不错嘛，乔安小姐说你修为高强，果然一点不假。我的轻功天下能排前十，你竟然还能追得上来，不简单哪！” “你这样就能排进前十？” 崔琳正色地道：“你以为轻功那么容易？真正的轻功，是让身体变轻，而你们修炼的那些能在空中翻跟斗的法门，其实都是重功。” “这话怎么说？” “人的身体离地，主要靠的是地面的借力，脚下的力量越大，弹跳的就越高。可我不是，我脚下的力道很轻，因为我把自己身体练轻了，我靠的是一口气。我修炼的是气息境。” 段小涯看着崔琳嘚瑟的样子，轻轻一笑：“我修炼的是意识境。” 崔琳微微震惊，因为意识境是武道中最难的一种境界，在她认识的所有人中，还没有一个人修炼。 这不得不让崔琳对他刮目相看，怪不得乔安说这家伙不简单，可以帮助他们成事，原来竟是意识境的高手。 “乔安小姐就在里面等你，走吧。”崔琳领着段小涯往前。 乔安正在洋房底下的客厅，已经泡好了茶，在她身后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段小涯觉得有些面熟，于是就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乔安淡淡地道：“别看了，这位是我师叔时不利。你想必在约翰逊珠宝会展的视频看过他了。” 段小涯想了起来，时不利就是在监控视频见到的大胡子，不消说，大胡子一定是粘上去的。当时他就站在台下最近的地方，等到灯光灭掉的时候，他就冲上台去盗走“天使之泪”。 真正盗宝的人是他，而乔安只是在幺鸡身后贴了一张字条，故弄玄虚，让人误以为她能在十米远的距离，人群骚动，并且没有灯光的情况下，只以三十秒的时间，贴完纸还跑到台上去盗宝。 一个人是完成不了这样的工作的，只有两个人通力合作。 “得罪了段先生。”时不利客气地对他笑了笑。 段小涯一屁股坐到乔安对面的沙发，翘起了脚，扫了乔安一眼，开门见山：“钻石呢？” 乔安微微一笑：“你急什么？先喝杯茶再说。”说着慢条斯理地从茶壶中倒出一杯茶，茶汤色泽金黄，芬芳四溢，然后双手递到段小涯面前。 段小涯接过，直接送入嘴里，然后，“噗——”。 第1142章 千手观音 段小涯像是故意似的，喷的乔安满头满脸，乔安没料到他有这么一出，猝不及防，一喷即中，躲都躲不过。 “段小涯！”乔安怒了。 段小涯淡定地道：“歹势歹势，茶太烫了。” 乔安料定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伸手抹了一把脸，愤愤地道：“你还想不想要钻石了？” “当然想要，不然我来这儿跟你扯什么犊子？” “我现在不想给你。” 段小涯料想乔安也没那么容易给他钻石，又不是楚留香，到手的东西玩几天又还回去。 而且乔安偷了他的东西，还敢约他见面，这一点让段小涯一直都想不通，这女的行事真是出人意表啊。 “我既然来了，你今天不拿出钻石，你以为你能活着出去？”段小涯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点起一根香烟。 时不利笑道：“段先生这话说的太大了吧？麒麟山庄可是我的地盘。” “是你的地盘又怎样？老子从来就在别人的地盘撒野。” 这句话说的实在太不客气了，常人就算表面不把对方放在眼里，言语之间还是有所顾及的。但段小涯完全就是一副小痞子的样子，姿态无比嚣张，能把人看的无名火飙升。 时不利身为麒麟山庄的主人，觉得这一刻是不能忍的，段小涯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分明就是挑衅。 他必须要接下这一茬挑衅，否则以后在道上还怎么混？ 时不利走了出来，朗声道：“段先生想怎么撒野？” “怎么着，大叔，你想过两招？” 时不利冷笑一声：“久闻段先生修为高强，时某人不长进，还想向你讨教几招，还请段先生指点一二。” “行呀，看你这么诚心，我就指点指点。” 时不利心里窝着一团火，这家伙真是一点规矩不懂，别人跟他讨教，那是客气，他竟然就真顺坡下驴，说要指点他。 他没见过段小涯的修为，只听乔安说起，这小子很有一些本事。 可他若非亲眼所见段小涯的本事，哪里能够服气？要知他才是乔安手下的第一号大将，现在乔安太把段小涯放在眼里了，让他有些妒忌。 “请吧！”时不利退到客厅空旷之处。 段小涯慵懒地吐出一口烟雾：“为了尊重你，我就不起来了。” 时不利鼻子都气歪了，这哪里是尊重？分明就是看不起他。 “小子！”时不利大怒，腾身而起，一爪朝着他的脑门抓下。 段小涯不慌不忙，手中的烟头塞到时不利的手里，时不利呼的一声轻叫，虽然习武之人，这点皮肉之痛算不得什么，但还是会影响到他的攻势。 接着段小涯坐在沙发，一脚踢到他的胸口。 时不利翻身，一爪抓向他的脚踝。 段小涯脚影一晃，拨开他的手腕，另外一脚又已踢出。脚力雄浑，而且出脚的速度很快，虽然他依旧坐在沙发上不起身，但还是逼得时不利一退。 只是短短几下交手，时不利就知对方修为远胜自己，语气郑重起来：“想不到段先生果然有些本事。” “嘿，大叔，我这些本事够不够指点你的？” “这点本事，只怕还不够指点我的。”时不利斜身一掌砍向段小涯颈动脉。 段小涯见他掌刀凌厉，也不敢怠慢，低头避过，不想时不利招不使老，反身又是一记掌刀过来。 这一次的掌刀却是往下砍去，砍向他的左肩，段小涯脚下在地面上一蹬，连人带着沙发往旁边一蹿出去。 时不利连环踢腿又到，脚影重叠，可是无数脚影，却被段小涯单手轻而易举地化解。 但是此刻，时不利双手忽然幻化出来无数的手影，密密麻麻，就如一张大网，朝着段小涯罩落下来。 千手观音！ 段小涯曾在神识之中见到“千手观音”的描述，这是佛门的功法，但是到了盗门手里，却变成了他们顺手牵羊的本事。 这个时候段小涯开始觉得自己有些轻敌了，他只道盗门只在盗术上是行家，但武道的修为都是稀松平常，没想到这个时不利竟是一个例外。 可是段小涯还是不冲沙发上起来，自己装的逼，再苦再累也要继续装下去。 段小涯依旧连人带着沙发腾挪闪躲，手影太多，他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判断那两只手才是他真正的手，那些手影都是幻化出来的，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如果攻击不到实处，就会反受其制。 但段小涯忽然觉得，他不应该注意这一些，他是被这些重重叠叠的手影给迷惑了。 千手观音虽有千手，但只有一个身体，段小涯直接攻击他身体就是了，何必和他这些虚实不定的手影周旋？ 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守。 而时不利的身体却是确定的，虽然也在移动，但起码还是实体移动。 段小涯出击，重拳出击。 一股猛烈的气浪扑面而来，时不利只有回防抵挡，然而，没有挡住。 时不利一声轻呼，身体跌了出去，饶他根基深厚，却也是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了脚跟，嘴角挂着一溜鲜血。 “段先生修为深厚，我很佩服。” 段小涯微微一笑：“现在你认输了吗？” “段先生以为我输了吗？” 段小涯微微一愕：“难道你赢了？” 时不利张开右掌，掌上托着一枚月牙形状的银色鳞片，龙之逆鳞！ 龙鳞一向挂在段小涯的脖子上，可是段小涯刚才根本就没察觉，龙鳞怎么到了他的手里。 盗门的本事，当真是不可以掉以轻心的。 但是时不利忽然一声惊叫，手掌一串鲜血溅了出来，龙鳞不由抛向半空，段小涯坐在沙发，身影移动，伸手接住掉落的龙鳞。 “师叔？”乔安惊恐地看着时不利，也不知道他的手掌是怎么受伤的，刚才根本没有看到段小涯出手。 时不利却忽然笑了起来：“想不到段先生小小年纪，竟然修炼了御风刀。” 崔琳更是震惊无比，若说她的轻功已经达到气息境很高的境界，御风刀可以算是气息境顶端的功法了，从来她也只有听说，而没有亲眼得见。 第1143章 和乔安合作 “多谢段先生手下留情，没有废了我这一只肉掌，让我还有一口饭吃。”时不利知道段小涯手下留情，否则以刚才那一记风刀的凌厉，想要切断他的手掌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是盗门弟子，靠的就是一双出神入化的手，如果手掌都废了，那就仿佛男人变成太监。 段小涯笑道：“大叔客气了，你是我见过的盗门之中武道修为最高的人。” 凭借时不利的修为，段小涯刚才的那一记御风刀，说不定他还是能够避开的。他没有避开的原因，是压根没有料到段小涯修炼了御风刀。 猝不及防，所以段小涯一击即中。 段小涯想来欣赏有本事的人，所以对时不利说话也就客气一些。 乔安急忙吩咐崔琳给时不利的伤口坐了包扎，又重新请段小涯坐下，说道：“段小涯，你想要钻石，我可以还给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段小涯冷笑一声：“你拿了我的东西，你还跟我讲条件，小妞儿，你会不会太猖狂？信不信老子分分钟让你怀孕？” 乔安秀脸微红：“你说话再不正经，信不信我把钻石转手出去？哼，现在那块钻石经过媒体轮番的报道，价值两个亿可不止了。” “老子不喜欢别人威胁我。” “我不是威胁你，只是想和你合作。” 段小涯笑了起来：“合作什么？和你一起去偷东西吗？告诉你，老子可是社会主义守法公民。” “你真不要脸。”这家伙要是守法公民，这世上就没有坏人了。 “老子就这么不要脸，你有意见？” “废话少说，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寂寞了？” “滚！”乔安郁闷无比，这么认真跟他谈话，他就不能正经一点吗？ 段小涯嘿嘿一笑：“老子只会偷人，偷东西的事，你还是找别人合作吧。你们盗门精英会卒，应该不缺人手吧。” “那两个字读作荟萃。”乔安相当无奈，这家伙到底什么文化水平？ “无所谓了，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乔安也不愿和他在不相干的问题上瞎扯，说道：“我想请你去救一个人。” “和乔家大院有关？” 乔安一愣：“你知道了？” “知道个毛，我瞎猜的。”上次乔安闯入乔家大院，正好被段小涯撞见，他当时以为她偷什么东西，而且她自己也是这么跟乔家人说的，但现在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们偷走段小涯的钻石，就是为了逼段小涯和他们合作，以时不利这样的身手，尚且不能救出那个人，那么情况一定十分凶险。 “我有一个家人，就被关在乔家大院。” 段小涯奇道：“乔家大院我也去过，虽然也有一些戒备，但都是几个简单的保安，你们没有办法救人吗？” “你看到的只是表面，乔家大院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和乔三老爷子什么关系？” 乔安微微望向段小涯：“想不到你对盗门了解还挺多的，没错，乔三是我爷爷。” “为什么不请你爷爷出手？” “我爷爷失踪十几年了，这一次救人，就是为了找他。” “你是说……关在乔家大院的人知道你爷爷的下落？” “现在也只有他知道了。” 段小涯缓缓起身，又叼起一根香烟：“你这么肯定我会帮你？” “你钻石在我手里。” 段小涯忽然转身，一手探向乔安，段小涯先前和乔安交过手，知道她的功力，在场三人之中，就数她的武道修为最弱。 她之所以能够笼络时不利和崔琳，主要因为她的身份，她是乔三的孙女。 乔安完全没有料到段小涯会突然向她发难，急忙身子向后一倾，就连沙发都被她给掀翻了。 但是仍旧没有逃过段小涯的一抓，因为突生奇变，时不利和崔琳都没反应过来，再看之时，段小涯已经扼住乔安的咽喉。 时不利急忙叫道：“段先生，有话好好说！” 段小涯冷眼凝视乔安：“我说过了，我不喜欢被威胁！” 乔安倔强地道：“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把钻石交给你。” “小丫头还挺倔强。” “段小涯，我是诚心诚意跟你合作。” “你这叫诚心诚意？” “如果你能帮我找到爷爷，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一个亿。” 段小涯一愣：“我去，你们盗门这么壕的吗？看来当贼是个很有钱途的职业哇！” “我们乔家经过三代人的经营，怎么说也有一些家底的。” “光给钱可不够。” “你还想怎样？” “我要你做老子的女朋友。” 乔安一愣，躲闪段小涯轻佻的目光：“换个条件。” “好，那我就换个条件，我要你和这位崔小姐都做我女朋友。”说着，段小涯坏笑地望了崔琳一眼。 “你这人——”乔安本想说他无耻，但又怕把话说重了，他就不肯合作了。 崔琳娇笑着道：“难得段先生喜欢我，我很乐意做段先生的女朋友，但是乔安小姐，她年纪还小，还请段先生高抬贵手。” 段小涯笑道：“老子就喜欢年纪小的，和老女人谈恋爱，又有什么意思？” 崔琳有些尴尬，这家伙刚才还说要她当他女朋友呢，转眼就变着法骂她是老女人。其实她才三十岁而已，这在现代社会，绝对不算老女人。那些年过中年的女明星，还很矫情地自称是少女呢。 段小涯凝视着乔安：“你答不答应？如果答应，我就跟你合作。” 乔安恨恨地瞪着段小涯，她没想到他竟会乘人之危，不过想到下落不明的爷爷，或许很有可能已经遇到危险了，她想了一会儿，还是咬牙切齿地点了下头。 段小涯这才松开乔安，时不利急忙把乔安抢过来，挡在她的身前，以防段小涯继续发难。 “好，我答应跟你们合作。”段小涯刚才只是试探一下乔安，古人那种卖身葬父之类的行为虽然有些过激，但也是华夏民族千载流传的美德。 乔安为了爷爷，可以牺牲自己，段小涯还是很钦佩的，他也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因为乔安的孝，段小涯就算没有任何好处，他也愿意帮这个忙。 第1144章 美男计 众人重新坐下，段小涯问道：“被关在乔家大院的那个人，他是什么来历？” 乔安道：“他以前在我爷爷身边伺候，他叫葛巧手，算是我爷爷的半个弟子。虽说不是正式弟子，但他在我爷爷身边伺候很多年，他的盗术已经胜过一般的盗门弟子了。” “那他被关在乔家大院什么地方？” “我们曾经潜入乔家大院很多次，但都没有线索。” 段小涯道：“那你们怎么确定葛巧手就在乔家大院？” “刚开始，是乔家大院的家主乔德诺把他抓走的，乔德诺除了乔家大院，只有他的老家一个住处。他的老家我们去过，就是一个普通的民房，根本没有地方藏人，能够藏人的也只有乔家大院这样的深宅大院。” “藏人不一定要藏在家里的。” 时不利道：“段先生说的是，藏人是不一定要藏在家里。但以我们对乔德诺的了解，他必定会把葛巧手藏在乔家大院。他是一个很没安全感的人，珍贵的东西必须时刻放在他可以看得到的地方，而乔家大院是他平日起居的地方，所以我猜想他一定把葛巧手囚禁在乔家大院。” 崔琳道：“而且乔家大院是清代的建筑，那个时候正逢战乱，当时的乔家家主在家中请了机关门的门，在家中修建了很多密道和机关，用于藏匿家中的金银珠宝。乔家大院可以说拥有得天独厚藏人的环境，乔德诺怎么会放弃呢？” “乔德诺抓走葛巧手，又是为了什么？”段小涯说出心中的疑点。 乔安道：“估计也是想得知我爷爷的下落，我爷爷可是红盗之中修为最高的人，他手里有一本盗门的秘籍。乔德诺算起来也算是我家的同宗，他是半道子出家，因为盗术使他发了一点小财，人性是贪婪的，他的私欲就越发膨胀了。可是乔德诺死都不承认抓走了葛巧手，我们没有证据，就算抬出红盗的拇哥也不能为我们做主。” “所以你们只能暗中调查？” “没错。”乔安又望向段小涯，“小涯，你和乔家打过交道，你比我们更方便进入乔家大院。” “几个意思？” “我希望你能混入乔家大院，暗中找到葛巧手的囚禁之处。” “虽说我和乔家打过交道，那也就一次交道而已，不是亲戚也不是朋友，你让我拿什么借口进入乔家大院？” “乔家有两个女儿，一个叫大乔，一个叫小乔……” 乔安还没说完，段小涯拍手叫道：“妙计妙计。” “什么妙计？” “你这让我使出美男计，倒插门进乔家，那样就能顺利成章地进入乔家大院了，是不是？” 乔安目瞪口呆，这家伙的想象力是不是太丰富了，还美男计，他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他顶多算不丑而已，哪里是个美男？ 段小涯看着乔安的表情，问道：“难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你要是有这个本事，我也不反对你做乔家的上门女婿的。” “看不起谁呢，老子就用美男计，勾搭一个是一个，反正能进乔家就行了呗。” 其实乔安想说的是，乔家两个女儿被乔家宝贝似的宠溺，如果能够从她们身上下手，给她们制造一起危险，然后乔家必然会给她们寻找保镖。 段小涯无疑就是那个最为合适的保镖，这样堂而皇之地进入乔家大院。 不过这个计策行使起来似乎比较复杂。 但段小涯的计策，似乎可行性不大，除非乔家二女瞎了眼，否则又怎么会看得上他？ 然而段小涯天生就有一种不要脸的精神，对自己的魅力盲目的崇信，他对自己的绝妙好计深以为然，并且立即投入行动。 ……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段小涯打扮的人模狗样，特意梳了一个大背头，打了一坨发油，油光瓦亮。 然后守在乔家大院附近的一条小路准备守株待兔，他摆了一个骚包的造型，但是可惜，出来的不是他目标的两只小白兔，而是乔家大院保姆刘婶这一只大白兔。 她提着一只布袋子，不用说是要去买菜了。 刘婶走过段小涯身前，扫了一眼装逼的段小涯，嘀咕一句：“神经病。” 然后走了两步，又停住脚步，回头望着段小涯：“我是不是见过你？” “大妈，你这么撩汉子是不对的。” “谁撩汉子了！”刘婶又羞又恼，“狗嘴吐不出象牙。” “大妈，你怎么还骂人呢？” 刘婶终于想起来了：“我知道你是谁了，你上次来过乔家大院。” “大妈，你终于想起我了，没错，我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的亚洲第一美少男段小涯。”段小涯说着扶着自己刚梳出来的鬓角。 “我看你是车见车爆胎。” “大妈，你这话说的，我很不爱听。” “哼，你鬼鬼祟祟的在这儿干嘛呢？” “大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鬼鬼祟祟了？明明很正经的好不？” “你要敢纠缠我家小姐，看我不撕了你！” 段小涯有些无语，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他隐藏的这么深，还是被她一眼看出他要纠缠他们家小姐。 刘婶冷哼一声，又扭着粗腰离开。 段小涯想到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大乔和小乔不出来和他来个美丽的邂逅，这太阳越来越大，他可不得被晒成人干了吗？ 想着，段小涯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程，谁知道大小乔出门往哪个方向呢？ 刚走不远，就见一辆奥迪a8开了出来，段小涯直接蹿了出去，身体撞到车头，然后又夸张地弹了出去。 美中不足的是，段小涯忘记带番茄酱了，否则可以逼真一点。 大乔慌慌忙忙地从车上走下来：“喂，先生，你没事吧？” “你看我的样子算是没事吗？”段小涯有气无力地说。 “是你？” “啊，是大乔小姐哇，这么巧。” “你要不要紧，要不要去医院？” “要。”段小涯简单明了。 大乔心想，刚才段小涯都被撞飞出去了，一定很严重了，急忙过来扶他。 段小涯闻着她身上的幽香，心情无限荡漾，忍不住就朝她怀里倾倒过去，大乔也只当他受伤站不稳，一点也没怀疑这家伙是想占便宜。 第1145章 接连失败的计划 不一会儿，大乔开车送着段小涯到了黄城医院，段小涯对着后视镜拨弄头发：“哎呀，大乔小姐，我这发型都被你撞坏了。” 大乔：“……”这人心有多大哇，现在还有心情顾及他的发型呢，是不是压根就没撞伤他？ 不过来都来了，总要带他去检查一下。 走下车来，大乔接了一个电话，拿起姨妈红水果手机：“喂，权策，嗯，对不起呀，今天我恐怕不能去见你爸妈了，我刚撞到了人，正把人送医院呢。嗯，现在还不清楚，要等检查之后才知道结果。行，我知道了，谢谢你送的巧克力，我最喜欢吃巧克力了。咱们下次再约吧。” 然后大乔挂了电话，冲着段小涯一笑。 段小涯有些蒙圈，问道：“男朋友啊？” “不是。” 段小涯稍稍放下了心，不是男朋友就好，否则他撬墙脚的难度系数就会增大。 不想大乔接着一句话：“是我未婚夫。” 段小涯悲伤辣么大，看来他要换目标了，依靠大乔进入乔家大院，难度确实大了一点。乔安还在等着他的消息，时间有限，他还是朝小乔下手容易一些。 到了医院，段小涯拍了x片和ct片，结果显示没有任何问题，大乔松了口气。 段小涯却不因此结束：“大乔小姐，虽然现在没有问题，不等于以后没有问题，这以后要是有个后遗症什么的，我可直接去找你了。” 大乔笑道：“当然。我给你留个号码。”说着，就把号码报给了段小涯。 两人离开医院，段小涯先和大乔告别，打电话给乔安，说了一下刚才的情况。 乔安早就猜到段小涯没有那么容易成功，就算和乔家以前认识，但也不过很浅的交情，乔家大院也不可能说进就进。 但是乔安也不便打击段小涯的积极性，毕竟段小涯的性格随时都有可能撂挑子不干，又没跟他签劳动合同，对他根本没有约束。 “要不……我给你出出主意？”乔安道。 段小涯道：“什么主意？” 乔安就把先前的计划说了，先派几个混混对小乔下手，然后段小涯出现，英雄救美，然后送小乔回家，伺机留在乔家大院当保镖。 段小涯觉得这个计划可行，比他撩妹的机会靠谱一些，撩妹总是需要花时间的，一个三两天就能被撩到的妹子，那一定不是什么好妹子。 而如果是去乔家大院工作的话，那就简单多了。 …… 夜幕深沉，城市的灯光扑朔迷离，小乔正和新交的男朋友邹宇从一家高档的ktv出来，街上已经没有几个行人。 此刻，走出四个混混，手里提着棒球棒，优哉游哉地迎面而来。 “你们谁呀？让开！”小乔看着拦路的混混，喝道。 一个绿毛淫邪地笑道：“哟，小妞儿，长得狗得劲呀，陪哥几个乐呵乐呵？” “小子，你哪儿混的？知道姑奶奶是谁吗？信不信砸了你们的堂口？”小乔家里也是颇有势力，尤其是在道上的势力，这些小混混压根就不在她眼里。 “哟，还是个小辣椒。”绿毛伸手就朝小乔脸上摸来。 小乔一把拽过他的手腕，抬脚就是一个膝顶，直接撞在绿毛小腹。 躲在暗处准备英雄救美的段小涯也是愣了一下，看来这一次又要搞砸了，小乔热衷武道，上次找的男朋友就是武术教练，被段小涯给收拾了。但是她起码是练过两下子的，普通的角色根本不是她对手，也不知乔安找的是什么人，太弱了点。 接着邹宇也出手了，他一个人打三个，段小涯看的出来，他打的是跆拳道。 片刻之间，是个混混全部倒地，哎呦不止。 “说！你们老大是谁？”小乔踩着绿毛的脑袋。 绿毛战战兢兢地道：“我……我就是老大。” “靠，就你这样还做老大？”小乔狠狠一脚，就把绿毛踹晕过去。 邹宇安慰道：“好了小乔，我送你回去，咱们别理这些瘪三。”然后搂着小乔的蛮腰，缓缓走向一辆蓝色宝马。 段小涯心情极度不爽，奶奶的腿儿，乔家这两朵花都被人给采了，他这个美男计还怎么施展？ 现在a计划和b计划都被搞砸了，段小涯闷闷不乐，也不搭理那些受伤的混混，打了辆车，回到麒麟山庄。 乔安反倒安慰他说：“没关系，现在才刚开始，只要你不被怀疑，就能打入他们内部。” 段小涯点上一根香烟，问道：“现在还有什么办法？” “不如，明天我出手，你再出来英雄救美。”乔安的身手可比那几个混混强多了，她如果出手，小乔和邹宇一定不是对手。 时不利说道：“还是我出手吧。乔安小姐上次去了乔家大院，也是段先生阻拦的，这次再去，又是段先生出手相救，我怕乔家那边会起怀疑。尤其是乔德诺，此人心思缜密，一旦发现段先生和我们的联系，我们想要继续开展工作，只怕没那么容易了。” 乔安道：“好，那么明天就麻烦师叔出手了。” 时不利道：“我出手倒没问题，反正乔家知道我是老爷子的弟子，我潜入乔家大院倒也说的过去。只是段先生该以什么办法在那个场合出现呢？” 段小涯笑道：“这个你放心，我早有准备了。” 当晚，段小涯就在麒麟山庄过夜。 到了次日，段小涯又给大乔打了一个电话，说道：“大乔小姐，你现在在家吗？” “你是？” “段小涯，昨天被你撞到的那个人。” 大乔微蹙黛眉，问道：“段先生，有事吗？” “今天我发现身体有些不适，估计有什么毛病昨天没检查出来。” “那行，你在哪儿，我开车去接你，咱们再去一趟医院。” “不用了，我很快就到你家了。” “好，我等你。”说着大乔挂了电话。 段小涯心想，这小娘儿们心肠倒好，要是别人，估计早就怀疑他在碰瓷了。 不过现在没办法，只能利用她的好心肠了。 第1146章 演的一手好戏 大乔挂了电话，长长叹了口气，一旁正在给她端上早餐的刘婶问道：“怎么了大小姐？” “昨天我开车撞到了人，今天找上门来了。” 刘婶一惊：“你撞到了人？没事吗？” “昨天带他去了医院检查，也没检查出什么东西，今天又说有些不适。对了，这人上次见过的，那个女飞贼潜入咱们家的时候，他还帮咱们把人抓住呢。” “是他？”刘婶冷笑一声，“大小姐，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总觉得这人有些问题。” “为什么这么说？” “我昨天出去买菜的时候，看到他鬼鬼祟祟在我们家附近。” 大乔沉吟不语，她是家中的长女，她和小乔不同，她的肩上更多了一份重任。 她知道乔家大院不是普通的家庭，她们属于盗门，道上的事本就复杂，何况段小涯还会武道，想必也是道上的人了。 “小乔醒了没有？”大乔道。 刘婶道：“还在睡呢，昨晚喝的烂醉。” “这丫头，一点不让人省心。”大乔有些责备。 刘婶笑道：“二小姐还小，大小姐多操心些罢了。” “爸爸出差还没回来，这个时候家里可不能出事，否则我可挡不下来。” “咱们家能出什么事？家里的生意都好好的。” 刘婶并不知道乔家大院真正的身份，只道是做生意的人家，她只是一个保姆，能够想到的大事，只有关乎生意的大事。 过了一会儿，段小涯打来电话，说是已经到了门口，大乔吩咐刘婶去接他进来。 刘婶走了出去，打开大院的大门，看到段小涯倚在门框，嘴里叼着一支玫瑰，摆出一个极为骚包的造型。 “我去，大妈，怎么是你？”段小涯有些失望，简直浪费他的表情。 刘婶冷冷地看着他：“你来干嘛？” “我来找大乔小姐。” “段先生，别怪我没提醒你，乔家可是大户人家，大小姐也是大家闺秀，你要掂量掂量自己什么身份。” 这世上从来不乏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段小涯在山里的时候，大家都穷成那样了，照样还是有人看不起他。 乔家大院确实可以算得上是大户人家了，像这种一两百年的老院子，现在可不是什么人都住得起的。 段小涯睃了刘婶一眼：“大妈，有朝一日，我如果做了你们家姑爷，你将要为你今天说的话付出代价。” “哼，就凭你？也想做乔家的女婿？”刘婶一脸的不屑。 两人往里走去，忽见一道身影闪了过去，这一道身影正是时不利，虽然穿着黑衣，但却在大白天的出现，面上戴着一只口罩。 本来以他的身手，很难有人发现他的，但他故意要让人发现。 就连刘婶这种角色都发现他了，不由叫了起来：“进贼了！” 乔家大院的两个保镖秦空和韩野赶了出来，段小涯先前见过两人的修为，也就会一些花拳绣腿，比一般的保镖略高一个级别。 时不利立即就与他们交手，三两下，两人就被时不利打倒。 段小涯立即出手，一掌拍向时不利，掌风凌厉，迎面而去。时不利一掌格开，斜身闪躲，纵身上了屋顶。 两人上了高处，这才方便交流，低声说话也不会有人听得见。 “段先生，待会儿我会给你一支飞镖，你假装受伤，这样乔家就不会对你坐视不理了。”时不利道。 段小涯道：“好，你尽管出手好了。” 两人拆招的时候，大乔已经赶了出来，秦空和韩野两人立即守在大乔左右，三人眼睛一直盯着屋顶。 大乔也有一些武道修为，但是比起屋顶两人，自然相差太远。 渐渐的，时不利处于败势，转身便逃，段小涯踏着屋脊，狂追而去。两人兔起鹘落，只在大院之中的屋顶飞奔，身影晃动。 忽的时不利右手向后一扬，阳光底下一点闪烁，段小涯闷声从屋顶上栽了下来。 时不利冷哼一声：“不玩了！”脚下一点，翻身出了院墙。 “段先生！”大乔急忙赶了过去，但见段小涯左肩扎了一枚三棱镖，鲜血染红了衣服。 段小涯忍痛拔出三棱镖，看到镖上的血迹呈黛青色，说道：“这镖有毒。” “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这毒医院治不了的。” 大乔紧张不已：“那怎么办？” “刚才的人是谁？只有找他去拿解药了。” 大乔慌乱摇头：“我不知道啊！” “你给我找个地方疗伤，我要把毒先逼出来。” 大乔急忙吩咐秦空和韩野，扶着段小涯到了后院的卧房，又让刘婶拿了医药箱过来，她也不知道段小涯的伤用不用得上，总之拿过来再说了。 “段小涯，要不我请一个医生过来吧？”大乔始终觉得请个医生比较稳妥。 “我可以自己疗伤的。” 但是大乔还是吩咐刘婶：“去把吴医生给我请来。” 刘婶听了吩咐，随机出去。 段小涯盘膝坐在床上，开始运功逼毒，大乔看着段小涯左肩的伤口缓缓地渗出黛青色的血，心里惴惴不安。 但段小涯却知时不利给他打的三棱镖毒性并不大，并不是血也黑，毒性就越强，有些毒不会使血变黑，它却能使人顷刻毙命。 何况时不利发镖之前，事先提醒了段小涯，所以段小涯早已准备，没把要害送到镖上。 过了半个小时，段小涯运功完毕，然后让大乔把医药箱拿了过来，问道：“大乔小姐，你会包扎伤口吗？” 大乔点头：“我会。” 又问：“要等医生来吗？” 段小涯微微一笑：“我自己就是个医生。” “噢，想不到段先生竟然还是一个医生，医生武功这么高的可不多见。” “我的武功也就一般，刚才那个黑衣人就比我强。” “那个黑衣人到底想干嘛？”大乔望向段小涯。 “他明显是冲着你们家来的，估计是惦记你们家什么值钱的宝贝吧，幸亏发现的及时。” “这一次真是谢谢段先生了。” “来吧，给我包扎伤口。” 大乔打开医药箱，拿出碘酒、纱布、棉签等物品，然后望向段小涯，有些腼腆地道：“你需要把外面的t恤脱下来。” 第1147章 一个妈生的 大乔帮助段小涯包扎之后，刘婶才把吴医生请了过来，段小涯淡淡地道：“毒已经逼出来了，我调养几天就可以了。” “什么？逼出来？”吴医生不明觉厉。 “你先回去吧，段先生如果病情出现状况，我再给你电话。”大乔对吴医生说。 吴医生也有一些无语，刘婶请他的时候，说是情况危急，让他匆匆忙忙赶来，结果来了之后，连病都没看，又莫名其妙地下逐客令。 但他能说什么？他是私人医生，他是被几个有钱人承包的医生，乔家是他的大主顾。 刘婶送走吴医生，小乔刚刚醒来，刘婶就和她说了刚才的事。 “你说有人闯进咱们家？”小乔没有害怕，竟然还有一丝小小的兴奋。 “是呀，那人好些是个武道高手。” 小乔拍手叫道：“太棒了，知道是谁吗？改天我去会一会他！” “还不知道是谁，不过二小姐，这几天大晚上就别出去了，挺危险的。” “怕什么，我有邹宇保护我。对了，你说的那个中镖的人呢？” “就是上次来过的段先生，现在在后院呢。” 小乔已经完全不记得段小涯是谁了，自从上次之后，她换了无数任男朋友，每天都有的忙，早就把段小涯忘到爪哇国去了。 到了段小涯的卧室，段小涯正和大乔说话。 “怎么是你？”小乔看到段小涯的容貌，依稀记起他是谁，不过忘记他叫什么名字了。 “又见面了，小乔小姐。” “听说是你把贼打跑的？” “举手之劳。” “你怎么会在我家？” “呃，这就该问大乔小姐了。”段小涯望向大乔。 大乔有些尴尬，毕竟是她把段小涯给撞到了，问道：“段先生，你今天来不是因为你身体不适吗？唉，我真糊涂，刚才就不该让吴医生走的，应该让他给你检查检查的。对了，你哪儿不舒服？” “其实身体没什么不适，只是心里有些不适。”段小涯装逼地道。 “啊，心里？”大乔就有一些不解了，难道她开车还撞到了他的心里？ 段小涯忽然大胆地执住大乔一双白皙的玉手，大乔一愣，然后看到段小涯深情款款的目光正在凝视自己，心跳不由漏了一拍。 “段先生……”大乔轻轻地把手缩了回来。 “大乔小姐，自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 “好了，别说了！”大乔忽然站了起来。 “欸，你让我说完嘛，我酝酿了好久的。” 大乔低头迅速走出卧室，不知为何，耳根竟然微微烫了起来。 以她的身份还有外表，是很容易让一个男人对她动心的，可是没有一个男人像段小涯这么大胆，他才第三次见到她而已，竟敢向他表白。 他是疯了吗？ 卧室，刘婶又警告段小涯：“段先生，我们大小姐是有未婚夫的，请你注意一点。” 段小涯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未婚夫又怎样？感情的事谁说得准呢？说不定因为我的出现，大乔小姐就和未婚夫吹了呢？”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呢？” “当然是用嘴巴说话，难道用屁股说话吗？” “你——”刘婶为之气结。 小乔却是噗嗤一笑：“想不到你这人说话还挺有意思的。” 刘婶皱起眉头，这家伙说话粗俗不堪，哪里就有意思了，为了不让二小姐受他的影响，说道：“二小姐，咱们走吧，别理这人。” 小乔挥了挥手：“你去吧，我和段先生有话要说。” 刘婶无奈，只有出去，小乔坐到段小涯斜对面的沙发，饶有兴趣地问：“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就是泡我姐哇！” 段小涯莫名地看着这个女人：“又不是泡你，你那么兴奋干嘛？” “泡我没意思，还是泡我姐比较有意思。你如果真要泡她，我可以帮你。” “你们是亲姐妹吗？”段小涯有些无语了，这都是什么人啊，真是世风日下，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当然是亲姐妹，一个妈生的。” “那我泡你姐，对你有好处？” “不是，我只是纯粹看我未来姐夫不爽而已。” “呵，你这理由还真是任性啊！” “我跟你讲，我那个未来姐夫是权家的大少爷，占着有两个小钱，天天在我爸妈面前装逼。我姐呢，以前又没谈过恋爱，在他的糖衣炮弹强攻之下，竟然就答应了他的求婚。你说狗血不？” “嗯，确实挺狗血的。” “哼，我一看就知道权策那家伙就是一个伪君子，我姐单纯，被他骗了。所以，你要虏获我姐的芳心，就要先揪出权策的大尾巴，让他露出本来面目。” 段小涯为难地道：“可是我要怎么接近大乔小姐呢？” “直接上呀！” 段小涯目瞪口呆，这个女的比他想象的还要凶悍，他缓了口气，说道：“权策和你姐相处的时间比我和你姐相处的时间多得多，权策就算怎么装，和你姐还是有基础的不是？我和你姐不过刚刚见了三次而已。” “我去，见了三次你就爱上我姐了？现在的男人都爱得这么草率吗？比我还要草率。” “……” “兄弟，你还是很有前途的。”小乔拍了拍段小涯的肩膀，“你现在不是在我家吗？趁机和我姐接触哇！” “可我也不能一直待在你家啊。” 小乔托着小巴沉吟一会儿：“嗯，你说的不错，确实需要想个办法让你留在我家。” 想了半天，然后小乔给他出了一个馊主意：“不如你假装是我男朋友，我跟我姐说，你父母双亡，孤苦无依，让你住在我家。你觉得怎么样？” “我父母健在。” “假装一下嘛！” “那也不行。”不是段小涯迷信，而是他觉得任何时候都不能拿父母开这种玩笑。 “无所谓了，反正我会让你住在我家的，你要给我加油哦，一定要泡到我姐，我看好你哦。” 段小涯看着鬼马精灵的小乔，又想想温柔似水的大乔，这俩女的真的是一个妈生的吗？性格完全就不一样啊！ 可是不管怎样，又了小乔的支持，他留在乔家大院的机会就大一些了。 第1148章 芳心乱 小乔说干就干，立即去找大乔。 大乔坐在书房，还在为段小涯刚才没有说完的表白苦恼，她倒不是由此爱上段小涯，只是恋爱经历空白，完全没有任何经验。 冷不丁有个男人对她说这样的话，难免会让她心湖起了涟漪。 因此她就想的多了一些，想到她刚才打断了段小涯，他心里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段小涯刚刚为了乔家大院受伤，先前还被她开车给撞到了，她这么做会不会有些不近人情呢？ 她和权策的婚姻，其实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爱情，之前没有谈过恋爱，所以她也没法知道，爱情该是什么样的。 只是，父母说可以，她也就答应了。 “姐！”小乔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大乔慌忙从书柜抽下一本书，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却是任何内容都看不进去。 小乔走了进来，诧异地看着大乔：“姐，你竟然开始研究《金瓶梅》了？” 大乔吓了一跳，手中的书本落地，一看封面，果然写着“金瓶梅”三个字，而且还是插画版的，顿时秀脸红了起来，她从不知道书房竟然还有这样的书。 虽然《金瓶梅》是古典名著，而且很有研究价值，但在那些敏感的人眼里，至少它还是不健康的。 大乔做惯了大家闺秀，她的思想比较传统，在她潜意识里，她觉得自己是不该看这样的书的。 她不动声色地把书捡起来，重新塞回书柜，问道：“有事吗？” “我有一件事要通知你。” “什么？” “段小涯现在是我男朋友了。” 大乔一愣：“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吗？上次还带回来了呢，叫什么邹宇。” “多交一个呗，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多好。” “胡闹！” “姐，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我那些小姐妹，哪一个不是有三五个男朋友的？” “以后少跟你那些小姐妹来往，有一个像样的没有？” “我不管，我就喜欢段小涯，以后还要让他教我修炼武道。” 大乔知道这个妹妹热衷武道，找的男朋友都是与武道相干的，而段小涯的修为远超她那些男朋友，对他动心也是情理之中。 “段先生怎么说？”大乔警觉地道。 “他说他喜欢的是你，我不高兴了。”小乔做出一副吃醋的表情。 “别听他胡说！” “姐，那你就是同意了。” “什么同意了？” “同意我去泡他。” “你别胡闹，段先生对咱们家有恩。” “对呀，就是因为他对咱们家有恩，所以我要以身相许。” “你——”大乔气得不行，心口又在隐隐作痛。 “姐，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小乔慌忙给她找药，然后倒了几颗速效救心丸，喂到她的嘴里，又去倒了杯水。 大乔服药之后，心情稍微稳定一些，说道：“一个女孩子，要学会自爱。” 小乔忙道：“是是是。”心里却不以为然，自爱，自己爱自己，那多没劲哪？她要别的男人爱她，越多越好，只有这样，女人的身价才会越高。 只是现在大乔犯病，她也不敢拿毁三观的言论刺激她。 “我会让段先生这几天就走。”大乔道。 小乔急道：“姐，你不要赶他走。” 大乔道：“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留他在家里？” “好了，我不让他做我男朋友就是，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让他教我功夫，你就让他留在家里吧？”小乔央求着大乔，拉着她的手撒娇。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走了进来，笑道：“你们在聊什么呢？” 来人则是她们的舅舅陆尚，是个一事无成的家伙，被乔德诺请到家里帮忙。经常占着长辈的身份，在家里指手画脚，小乔很不喜欢他，所以一见他进来，也没给他好脸色。 大乔比较懂事，笑道：“舅舅，你不是去公司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小乔冷笑一声：“他去公司能做什么？” 大乔轻轻呵斥：“不许跟舅舅这么说话。” 陆尚笑了笑：“没事没事，小乔心直口快，我都习惯了。今天公司没什么事，我听说家里来刺客了，赶回来看一看。你们没事吧？” “不是什么刺客，我想应该就是一个贼吧？”大乔道。 陆尚道：“家里有什么宝贝吗？让贼这么惦记着？” “估计是为了爸爸收藏的那些古董吧。” “我看院子里最近的治安不是很好，正好，我请了几个道上的朋友过来帮忙，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小乔冷笑一声：“你就吹吧，你能认识什么高手？你唯一认识的高手，可能就是我爸妈吧？也是我爸妈出差不在，才能让几个小贼这么猖狂。” “你爸妈固然是高手，不论武道还是盗术，我都是十分敬仰的。但这世上藏龙卧虎，可不只有你爸妈才是高手，除了你爸妈，难道就没有高手了吗？” “哼，我倒要看看你请的什么高手。” “总之比秦空和韩野两个强，你们请的什么保镖，那两下子也只够对付我。真要遇到什么高手，还不是得歇菜？我已经跟你们的妈妈说过了，她同意让我请几个人回来，毕竟姐夫藏了一屋子的宝贝，不得不小心啊！” 大乔道：“既然妈都说了，舅舅就把人请过来吧，需要多少酬金，我会从账上划给你的。” “还是大乔明白事理。”陆尚道，“没事我先走了。”然后哼着小曲出去。 小乔对着他的背影呸了一声，又望向大乔：“姐，你真糊涂啊，舅舅明摆着就是找个由头跟你要钱，他哪认识什么高手？他当年跟外公学了那两下假把式，还不如我呢？以他这种级别的武者，哪个高手愿意跟他结识？” 大乔微微一笑：“好了，就你聪明。可是能有什么办法？他是咱们舅舅啊！” “也亏得是你管家，要是我来管家，我可一分钱都不给他！” “好了，说回段先生的事，你可答应我，你和邹宇好好地谈恋爱，可不许招惹段先生。” “我不招惹他，你会留下他吗？我要他当我师父。” “这得问他的意思才行，他如果肯收你这个爱胡闹的徒弟，自然是好的。” 第1149章 武师 段小涯疗伤之后，伤口已经没有什么大碍，次日大乔又来找他，只是神色有些不大自然。 她是一个敏感的女人，段小涯没有说完的告白，总是让她觉得不安，她和小乔不同。小乔是那种越多男人爱她，她就越喜欢，就越有成就感的女人。可她不是，她会觉得别扭，而且和段小涯见面，也会多一分难堪。 段小涯昨天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大乔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他假装身体不适，只不过是为了接近她而已。 他这么煞费苦心，而她又不能对他有所回应，大乔心里对他多了一份歉意。 “段先生，今天好些了吗？” “嗯，好些了。” “有件事我要跟你商量一下。”大乔坐下说道。 “你说。” “小乔呢，她从小就喜欢练武，我见段小涯身手这么好，想请段小涯当她的老师，教她一些功夫，你看呢？” 这件事小乔昨天就对他说了，段小涯 大乔笑道：“段先生有所不知，我们父心里有数，问道：“我听小乔说，你们爸妈也是武道高手，为什么要向我学呢？”母比较传统，认为女孩儿家家练武不像话，所以我和小乔从小也只是练了一些粗浅的拳脚，能够防身就够了。而且他们平日比较忙，根本没时间教我们，但偏偏小乔对武道十分痴迷。” “小乔小姐确实筋骨奇佳，是个练武的好苗子。”段小涯只是客套，其实他也没不知道小乔到底什么筋骨，只有这么说，他才能做小乔的老师。 “那这么说，段先生是答应了？” “大乔小姐吩咐，我自然责无旁贷。” 大乔察觉段小涯看她的目光还是那么炙热，又有一些不自然起来，干笑地道：“那就这么说定了，酬劳方面，段先生想要多少？” “不要什么酬劳，只要包吃包住就行。” “啊，那怎么行？我一定要给你酬劳的。”大乔坚持地道。 “那你看着给吧。” “一个月两万块，你看行吗？” “好。” 大乔心情愉悦地告辞，她不想欠人家的，她想通过酬劳的方式，给段小涯一些补偿和报答。 但是很快又想，两万块是不是太少了？虽然请一般的教练，那是足够了。但段小涯的身手她是见过的，一般的武夫绝对达不到他那种境界。就连她的父母，比起他来，似乎也差了一大截。 这种高手，竟然就两万块请过来，是不是有点太不尊重人了？ 想起刚才段小涯的表情，真是太平静了，他只是简简单单地说了一句“好”，他如果真的觉得钱给多了，至少也会推托，说些“不行不行，两万块太多了，我何德何能……”之类的话，但他如果是个爱钱的人，看到两万块钱超出他的心理价位，他起码也会表现出高兴的表情。 不过，这些段小涯都没有，他只是看着她，仿佛一点都不在乎钱。 大乔的心情又乱了，她好像又欠了段小涯一个人情。 …… 中午的时候，大乔从公司回来，在家吃饭，正好小乔又出去浪了，只剩她和段小涯两个人。 气氛又让大乔觉得异常的尴尬，段小涯看着大乔全程都是红着脸，心里莫名其妙，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位大乔小姐天生就爱胡思乱想。 段小涯先前对她表白，只是为了能够留在乔家大院，想要勾搭她。 他远没大乔内心那么丰富，虽然看到大乔曼妙的身姿以及优雅的气质，他也有几分想入非非，但若说有什么感情交流，那是没有的。 他第一眼见到大乔的时候，只是觉得赏心悦目而已，但也绝对没有多想。 大乔的心理特征，更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她抬头看到段小涯正在看着她，只觉得整个身子都在燃烧：“段先生，你……你干嘛看着我？” “好看啊！” “啊？”大乔惊慌失措，继而又低下头。 段小涯心里觉得好笑，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么好玩的姑娘，说道：“红参，黄芪，陈皮，麦冬各六克。” “什么？”大乔一脸茫然。 “我听小乔说，你时常会心口疼，应该是血气不畅所致，刚才给你开的药方，加水煎服，每天一次。” “哦，谢谢。” 刘婶忽然走进餐厅，说道：“大小姐，舅老爷带了四个人进来，正和秦空、韩野打起来呢。” 大乔急忙起身，走了出去。 段小涯缓缓地跟在身后，来到前院的天井，看到一个野猪一般粗黑的大汉，正和秦空、韩野两人肉搏。 大乔问道：“舅舅，你们在干嘛呢？” 陆尚慢悠悠地道：“我让你看看，我请来的保镖到底什么实力。” 段小涯淡淡扫了一眼，在他眼里，野猪大汉的实力也挺一般的，对付秦空和韩野哪里用得着这么久？ 但是比起秦空和韩野，野猪大汉又强了很多。 只见他一把抓住秦空的手臂，一个过肩摔，秦空重重地落地，看的刘婶心惊胆战。 接着野猪大汉一脚踢向韩野，韩野拿手一挡，脚下不由退了一步，野猪大汉却一个冲膝顶撞到韩野胸口，韩野立即喷出一口血。 段小涯立即上前，扶住韩野，望向野猪大汉：“不过是比武切磋，又不是性命相搏，何必下这样重的手？” 大乔也有一些愠怒：“舅舅，你这朋友也太过分了，就算武功高强，也不能这么欺负人不是？” 陆尚听见大乔这么说，急忙赔笑：“大乔，这也不是怕你说我随便请个人回来糊弄你吗？这不让你看看真格的，谁知道我们这几个兄弟有没有真本事呢？”大乔是给钱的主儿，陆尚只有先向她低头，让他白忙活可不成。 野猪大汉见状，也急忙向秦空和韩野两位道歉：“两位兄弟，做哥哥的在这儿给你们赔个不是，刚才确实鲁莽一点，还请见谅。” 段小涯没去搭理野猪大汉，扶着韩野到了一旁，把着他的脉搏，刚才因为剧烈运动，他的脉搏跳的很快，但段小涯依旧能够从脉象中判断他的肾脏和心脏受了很重的内伤。 “韩野怎么样了？”大乔过来关切地问。 “没事，送到我房间，我给他们施针疗伤。”段小涯扶起韩野，朝着内院走去。 第1150章 三进大院 段小涯给韩野施针之后，又让刘婶拿着药方抓药，刘婶对段小涯的药方还是有些将信将疑，段小涯的武道是见识过了，但是医术怎么样，大家都还不清楚。 何况受到西方思想的冲击，中医一向被定为是伪科学的。 从某种角度来说，中医确实是伪科学 仁字辈的弟子来一打，现在都不是段小涯的对手，何况一个小小的智字辈弟子？，因为它没有一个系统的方法论，它只能说经验学，是华夏民族上下五千年积累的治病经验，很多人搞不清楚几根普普通通的植物混合一起煎熬，就能治病，也搞不清楚为什么扎一下某个穴位就能止痛，等等。 这和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一样，并非它本身不科学，只是科学发展还不到这个程度。 “去吧，按方抓药。”大乔道。 “欸。”刘婶这才去了。 大乔让韩野先回自己房间休息，再让段小涯给秦空也看一下。 陆尚这才过来找大乔，一脸谄媚的笑：“大乔，刚才我请来的几个保镖，你也看过他们的本事了，你觉得怎么样？” 大乔让陆尚把四人请到大厅，然后陆尚一一介绍四人的身份，刚才打伤秦空和韩野的野猪大汉名叫陆志冲，竟然还是陆尚的本家兄弟，大乔竟然要叫他一声表舅。 这么一来，大乔就更不好拒绝聘请他们了。 另外三人，一个是天龙门智字辈的弟子，名叫余智恒，是个三十来岁的精壮小伙子。 天龙门是杨麟创建的一个武馆，是以挣钱为目的的武馆，段小涯和天龙门打过无数交道，知道天龙门弟子是以仁智礼仪信五个字作为排辈， 还有两个是一对夫妻，也是三十来岁，男的据陆尚介绍说是个横练功夫的高手，个子矮小，一副快死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横练功夫的高手。 然而他有一个吊炸天的名字，就叫轩辕雄霸。 而他的妻子新月痕比他更为柔弱，体态纤柔，肌肤胜雪，一看就没怎么晒过太阳。 大乔微微皱起眉头，前面两个看外表起码像个学武之人，后面两个分明就是来充数的。 “大乔，你看，这四位可都是道上一等一的高手，我好不容易给你请来的，你看这酬劳是不是……”陆尚一脸期盼地看着大乔。 大乔知道她妈很疼陆尚，毕竟陆家只剩这一个独苗，如果这笔钱她不给，陆尚一定又会去跟她妈央求。 “每个人一个月一万吧。”大乔道。 陆尚道：“大乔，这会不会少一点？起码也要两万啊，你这不是让我在弟兄们面前折面子吗？” 大乔给段小涯才一个月两万，她也不是不懂武道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高下，段小涯才给两万，这些乌合之众凭什么拿这么多钱？ 他们和段小涯拿一样的钱，就等于不尊重段小涯了。 “就一万块，多了没有了，家里还有那么多开销呢。”大乔很坚决，如果她给了两万块钱，她该怎么跟段小涯解释。 陆尚还要说话，轩辕雄霸拦住说道：“都是来帮朋友的忙，什么钱不钱的，我们江湖中人讲的是义气，可不是钱。” 余智恒说道：“是呀，我们是看陆尚兄弟为人仗义，因此才到府上帮点小忙，谈钱就伤感情了。” “既然如此，就这么说定了。”大乔起身，又对陆尚道，“舅舅，这几个朋友就交给你来安顿了。” 陆尚闷闷地点头，他想不到大乔现在这么强硬，又看着跟在大乔身后的段小涯，心里在想，这家伙怎么还不走？ 大乔走出大厅，对段小涯道：“我们家人事比较乱，让段先生见笑了。” 段小涯道：“不会。” “其实……这都是舅舅的主意，我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就是想多从家里拿一点钱，所以才找这么个由头。” “你舅舅住在你们家吗？” “是呀，他就是一个不长进的人，但他只剩我妈一个亲人，我妈自然照顾着他一些。把他安排到家里的公司，他也不正经做事，混吃等死。”大乔深深叹了口气，颇为无奈。 “这家里里里外外都是你一个人打理的吗？” “爸妈在的时候，爸妈打理，爸妈不在的时候，自然是该我来负责的。” “像你们这种深宅大院，事情一定很多吧？” 大乔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我们家背景比较复杂，经常会有三教九流的人过来骚扰。段先生既然是江湖中人，想必对盗门有些了解吧？” 话一出口，大乔就有一些后悔，毕竟盗门属于外八行，向来不是什么光彩的门派。 而且，这是家里的秘密，就连小乔也只知道一些零星的皮毛而已，下人就更不知道底细了。 可她不知道为什么，对段小涯竟然没有任何戒备，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嗯，盗门是外八行的一门，我自然是知道的。”段小涯道。 其实大乔心想，就算她不说，段小涯或许早就知道他们家与盗门的渊源，毕竟在道上他们乔家也是有些名声的。 她偷偷地观察段小涯的表情，没有发现他有任何的鄙夷出现，心里稍稍地放下心来。 “大院这么大，我还不是很熟悉，大乔小姐能不能带我逛一逛？”段小涯首先必须了解乔家大院的地形，下一步才能寻找葛巧手的囚禁之处。 “当然可以。”大乔欣然同意，但心里却又在想，段小涯是不是故意借此来接近她。 她总是想得比较多的人，但可惜想的方向有些不对，她并不了解段小涯真正的意图。 乔家大院一共三进，三进大院，而且还是上百年的建筑，这在现在已经很不多见了。 前院比较空旷，两座倒座房，是秦空和韩野的住处，大门进来是一条鹅卵石铺就的甬道，两边各有一个花坛。 往前就是一条曲水檐廊，有一个垂花门可以进入中院，两边各有四间耳房，中间一栋主宅。 后院在古代一般都是女眷的住处，家里要有老人，也都会安排到后院，那里是一排后罩房，同样两边各有四间耳房，其中一间就是段小涯的住处。 第1151章 机关门弟子 转了一圈，段小涯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你家真的好大。”段小涯由衷地道。 大乔微笑：“这是祖上留下的宅子。” “你家是做什么生意的？” “嗯，是做高档瓷砖的。” 这让段小涯倒有一些意味，盗门竟然会 “段先生的伤没好，还是不要太累了，先去休息吧，我要去上班了。” “嗯，你忙。” 跑去做瓷砖生意，专业完全就不对口。 不过，这倒也可以隐藏身份。 大乔回到自己卧房，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职业服装，拿着车钥匙出来，看到段小涯站在抄手游廊的柱子边上对她微笑。 大乔又有一些脸红，轻轻对他点了下头，又迅速地从垂花门出去，有些逃跑的狼狈。 段小涯不禁觉得好笑，这个女人还真有意思。 回头，段小涯又见刘婶站在旁边，她很警惕地看着段小涯，看的段小涯心里发毛。 “我说大妈，你是不是看上我了？一直像看贼似的跟着我。”段小涯有些无语。 “段先生，你死乞白赖地留在乔家，到底是想干嘛？” 直觉告诉段小涯，这个刘婶有些不简单，一双眼睛像是能够直接看透他似的，笑道：“刘婶，我怎么是死乞白赖的呢？明明就是厚颜无耻好不好？” “你——” 果然是厚颜无耻的，竟然刘婶说不出话来，看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刘婶拿他确实也没办法。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这家伙脸皮厚的刀枪不入。 “我告诉你，你别打大小姐的主意，大小姐已经订婚了。”刘婶郑重地道。 段小涯笑了笑：“刘婶，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打大小姐的主意。” “那你赖在乔家干嘛？” “我是想打你主意。” 刘婶一愣：“无耻！” 段小涯忽然双手按住刘婶的双肩，刘婶浑身一紧：“你……你干嘛？” “刘婶，其实我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深深地被你吸引住了，在你身上，我闻到了柴米油盐的味道，那是家的味道。你看你这满脸的色斑，就像那璀璨的星空，还有你这一颗小龅牙，总是透着那一股迷人的小俏皮。刘婶，咱们在一起吧！”段小涯无限深情地注视着她。 刘婶脑袋一片空白，看到段小涯撅着嘴唇亲了过来，急忙大叫一声：“变态！”一把推开段小涯，撒欢似的逃窜。 段小涯不由捧腹大笑，没想到老子还这么有文采，这么别具一格的情话都想的出来，太佩服自己了，简直要膜拜自己了。 小样儿，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招惹他。 段小涯走出后院，继续转悠，他必须找到乔家大院可以藏人的地方，但是乔家大院除了房屋就是房屋，如果葛巧手是个重要的人，乔德诺绝不可能随随便便把他藏在房屋之中。 可是前、中、后三个院子他都走遍了，每个院子都种植着一些花草树木，但花草树木也不能藏人，除非葛巧手和孙大圣一样，可以木遁。 段小涯的目光落在中院天井的一座假山之中，假山是由太湖石堆砌而成的，围着一堆，中间摆着一张石桌，搭配三只石鼓凳。 走了进去，段小涯看到一个假山洞，不假思索，他就走进假山洞，现在唯一可能藏人的地方，只有这个假山洞了。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段小涯还是要试一试。 假山洞虽然曲曲折折，但其实并不深，约莫也就十米的距离，段小涯几步就走到底。 洞里光线暗淡，段小涯也没任何发现，只是他没发现洞里藏了个人。 往外走着，还没出洞口的时候，就听见了陆尚的声音：“轩辕兄弟，这一次可全靠你了，我姐夫的书房里，可是收藏了不少宝贝，随随便便拿出一件，咱们可都发了。” 段小涯顿时停住脚步，他早就看出陆尚请保镖来乔家大院，目的不会那么单纯，没想到……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只是你要小心，这书房里可有机关，以前也有道上的兄弟过来，但都被这些机关给拿住了。”陆尚提醒道。 轩辕雄霸笑道：“陆大哥，这你就放心吧，我可是机关门的人，什么机关是我破不了的？” 段小涯心里暗想，原来这小子是机关门的人，机关门和盗门的关系向来比较复杂，一方面要相互利用，一方面又彼此视为死敌。 这很容易理解，古代豪门大户，为了不让珍宝被盗，往往会请机关巧匠设置机关，红盗之中不少弟子就会中了这些机关。白盗也是一样，那些王孙贵胄的陵墓，里面大多也都藏着厉害机关，这是白盗弟子不可避免的风险。 黑盗相比白盗和红盗，虽然死在机关之下的弟子相对较少，但也不是没有，因为黑盗是以打家劫舍为主，大多都是选择大户人家，有些大户人家就会装有机关，莽撞地闯进去，也是死伤无数。 何况古代为了抵御山贼的入侵，他们经常整个村落或者整个族群设置机关，黑盗往往不敢入侵。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盗门往往会选择和机关门合作，破解机关，机关门弟子才是行家。 有些没节操的机关门弟子，刚刚给雇主安装完机关，转眼就和盗门勾结，这往往让师门蒙羞，因为刚装的机关，没过两天就被盗门弟子给破了，这不是砸了机关门的金字招牌吗？ 谁以后还敢找你安装机关？ “轩辕兄弟的本事，我自然是放心的，但凡事不可掉以轻心，我姐夫那样谨慎的一个人，他敢把那些宝贝放在书房，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陆尚道。 轩辕雄霸道：“书房的钥匙在谁那里？” “钥匙一向是我姐夫带在身边的，可是我姐夫现在不在家里。” “书房是什么锁？” “密码锁。” “这可是技术活，这要找盗门弟子才行。”轩辕雄霸为难地道。 “你们机关门不是也有很多人做密码锁生意的吗？你找几个同行，就能解决了。” “机关门确实是有专门做密码锁的，但我并不认识。最重要的是，解锁不是要时间吗？你这大院这么多人，万一被谁撞见了呢？” “哪有那么多人？书房就在后院，后院现在除了大乔和小乔，只有一个保姆刘婶。哦，对了，还有新来的段小涯，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来历，听说有些道行，要想办法把他赶出去才行，别坏了老子的大事。” 第1152章 非主流恋爱 “不过，这大院是土木建筑，都是老房子，门也是格子门，就算打不开密码锁，破开门也容易得很。”轩辕雄霸说道。 陆尚摇头：“这不行，破门而入，动静太大了。就算没有被抓个正着，也容易让人怀疑。现在书房的钥匙在我姐夫那儿，我们趁着我姐夫没回来，做完这几单生意。大乔进不了书房，她也不会发现宝贝被盗，等到我姐夫回来的时候，你早就逃之夭夭了，而我打死也不承认。看在我姐的份上，我姐夫只要没有证据，他也不会对我怎样。” “可是，现在要想办法进入书房，而且还要神不知鬼不觉，你说怎么办？” “容我想想。”陆尚干脆在石鼓凳上坐下来。 轩辕雄霸沉吟着道：“窗户可以进去吗？” “窗户是从里面栓上的，而且不是普通的门栓，称为九曲玲珑，门栓上面弯弯曲曲挖了许多凹槽，凹槽上面放着镂空的玲珑球，就算你从外面借助工具从窗缝里进去撬开门栓，只要稍有动静，玲珑球就会掉下来，砸在一个厉害机关上面。上次那个贼就是这么被拿住的。” “什么机关，这么厉害？” “那个机关是和外面相连的，只要机关触动，窗外的地面的青石板就会顿时塌陷，除非你会轻功，否则你肯定掉下去。” 轩辕雄霸笑了笑：“这个简单，就算不会轻功，也能确保万无一失。” 陆尚欣喜地跳了起来：“当真？” “窗外的青石板有多大？” “那是一整块的青石板，大约也有二十平米吧？” “找一块木板横在上面，就算青石板塌陷下去，我也能站在木板上面。” “我去，轩辕，你太聪明了！” 陆尚欣喜若狂，抱住轩辕雄霸，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轩辕雄霸面露娇羞，轻轻在他肩头捶了一下：“死鬼，别让我老婆发现。” 段小涯眼珠快掉下来，我去，这画风转变的太快，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过了一会儿，陆尚又摇了摇头：“这样不行，青石板塌陷的时候，会有巨大的声响，而且还有警报，这会把人吸引过来的。” “那就从屋顶下手，这回总行了吧？” 陆尚点了点头：“行是行，可你不会轻功，还不摔死你？” “哎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咱们还要不要远走高飞了？”轩辕雄霸娇嗔地道。 段小涯听的一身鸡皮疙瘩，如果都是花美男也就罢了，两个糙老爷儿们打情骂俏，是不是有点奇怪？ 起码其中一个娘一点吧，这样也容易让人接受不是？ 陆尚拉着轩辕雄霸的手：“就算不会轻功，也没关系，这屋顶也不算太高。只是院子里时刻都有人在，这可难办了。” “谁叫你请那么多人来？” “这不是没办法吗？如果没有陆志冲和余智恒，你们两个武功那么低微，大乔一试就试出来了，她还怎么会留你们在家当保镖？” “想个办法让他们全部不在家，一切都好办了。” 陆尚点头：“嗯，陆志冲他们是我请来的，把他们调开也很容易。大乔公司比较忙，我可以联系一个客户把她约出去。小乔一般都是不着家的，就算回来也是醉的跟死猪一样。剩下的就几个下人和那个段小涯。” “那个段小涯好讨厌，刚才在大厅的时候一直盯着人家看，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轩辕雄霸傲娇地道。 段小涯表示十分无语，当时看他纯粹只是因为这家伙看起来不像是个武者，要是早知道他是非主流恋爱者，他也绝对不会让他这么误会的。 “老公，你们在聊什么呢？”新月痕的声音传了过来。 轩辕雄霸立即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嗯，和陆尚兄弟说一说话，老婆，你怎么不在房间里待着？” “大白天的，待在房间能干什么？”新月痕声音温婉，穿着也比较朴素，像是一个贤惠的女人。 段小涯心里暗暗感叹，真是白瞎了这么一个俏佳人，不过人生在世，各有各的缘法，很多事情无法尽善尽美。 陆尚笑道：“我带你们去转一转吧，也好熟悉一下院子的环境。” 然后新月痕挽着轩辕雄霸的手臂，神态亲昵，跟在陆尚的身后，轩辕雄霸和陆尚两人一点声色不露，让段小涯都不由佩服他们装逼的能力。 等到他们离开，段小涯才从假山洞出来，叹了口气，乔家大院人口不多，但就这几个人也能上演一出勾心斗角的大戏。 他慢悠悠地转出假山群，回到后院自己的房间，推开了门，但见刘婶坐在床边，露出诡异的笑容。 段小涯注意到了，刘婶竟然换了一身性感的连衣裙，颜色鲜艳，而且还是吊带的。 她还抹了口红，打了粉底，覆盖住了她的色斑，而且戴了美瞳，眼睫毛涂的十分厚重，都粘在一起了。 段小涯毛骨悚然，妖孽哇，他现在手里要是有个金钵，他一定就把她收了。 “大……大妈，你……你中邪了？” “讨厌！”刘婶娇嗔一声，“干嘛叫人家大妈，人家有那么老吗？人家还不到四十。” “你……你在我房间干嘛？” 刘婶做出羞答答的表情：“你之前对人家说的话，是真的吗？” “……”不会吧？玩出火了？ “你不嫌弃我吗？” 段小涯忙道：“嫌弃，非常嫌弃！” “你……你……”刘婶忽然委屈起来，眼波盈盈，“刚才那些话……都是骗我的？” “大妈，跟你开玩笑呢，你怎么还当真了？” “我就当真了！”刘婶忽然站了起来。 段小涯吓了一跳，急忙往后一退：“大妈，你冷静一点……我们……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 “你看，咱们年纪差了那么多。” “爱情，年纪从来都不是界限！”刘婶掷地有声。 “话是这么说，但是……咱们没有爱情……” 刘婶不相信地摇了摇头：“不可能，刚才你看我的眼神那么的深情，就像我初恋的时候。小涯，你知道吗？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你爱我，你瞒不过我的！我能真切地感受到你内心的炙热，来吧，骚年！让我们轰轰烈烈地爱一场，不管去管别人异样的眼光！”说着张开双臂，抱向段小涯。 第1153章 扎马步 段小涯看到刘婶如狼似虎地扑来，不由吓了一跳，急忙从她手臂钻出，叫道：“刘婶，冷静一点！” “我没办法冷静，看到你，我的心潮就不能自已，我欲罢不能。”刘婶激动不已，气息急促，“小涯，来吧，人生短暂，我们应该及时行乐，我已经准备好了。” “我……我还没准备好……” “亲爱的，你在害怕什么，我一个女人都能这么主动，你一个大老爷儿们，你怎么可以这么怂？” 段小涯快要哭了：“刘婶，我错了。” “不，爱情没有对错，亲爱的，勇敢一点，来吧！”刘婶撅起涂的猩红的嘴唇，缓缓地凑了过去。 我去！ 段小涯毛骨悚然，夺门而出，没有男人的中年妇女实在太可怕了，他这一次算是玩火自焚了。 刘婶看着门外仓皇逃窜的段小涯，不禁冷笑一声，小样儿，想跟老娘斗！ 哼，不知道她以前是话剧演员吗？ 段小涯从后院逃到中院，心里还是有些后怕，他第一次发现女人这么可怕，尤其是怀春的女人，太疯狂了。 “嘿！”小乔忽然在他背后拍了一下。 段小涯吓了一跳，由于反应过激，倒把小乔也吓了一跳。 见是小乔，段小涯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刘婶追来。 “怎么了段先生？”小乔奇怪地看着他。 “没事。” “你现在是我师父了，你要教我功夫，咱们到后院去吧？”小乔热情地挽着他的手臂。 段小涯忙道：“不要到后院，还是到前院吧。” 小乔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绝对想不到段小涯是被刘婶吓坏了，要是这小娘儿们知道了这件事，必然唯恐天不乱，一定会抱着没节操的心态，尽力地撮合他和刘婶。 这才是真正可怕的所在。 到了前院，段小涯随便撂下一句话：“扎马步。” 小乔一愣：“这我都学过了。” 段小涯收小乔为徒，只是为了有个理由留在乔家大院，要真正地教徒弟，他还没有任何经验，因为他的修行都是从意识境得来的。 这属于传承，可不是一招一式教出来的。 所以段小涯只能让小乔扎马步，扎个十天半个月，等他找到葛巧手，就能拍拍屁股走人了。 “马步是武道的基础，你先扎一个给我看看。”段小涯道。 小乔“噢”了一声，然后扎了一个四平马步，结果段小涯随脚一扫，小乔就摔了个四仰八叉。 “你干嘛呀？”小乔站起来有些恼怒。 段小涯一本正经地道：“你看，你的马步一点都不稳，说明你根基不行啊。”其实，以他现在的功力，就算把马步扎成木桩，也能被他一脚扫断，何况是肉腿扎的马步？ 但是这话说出来，还是让小乔没法反驳，毕竟所有教她功夫的师父都说扎马步是基本功，她扎了无数年的马步，现在竟然还是基本功不行。 所以，她又只有老老实实地扎起马步。 这时，陆尚带着陆志冲和余智恒正从旁边的抄手游廊走来，似乎正在介绍院子的环境，陆志冲和余智恒是他请来的家庭保镖，其实就相当于古代的护院武师，所以院子的环境必然是要熟悉的。 “哟，小乔，干嘛呢？”陆尚走了过去。 小乔没好气地道：“你瞎呀，没看到我师父教我扎马步吗？” “扎马步？”陆尚笑了起来，转向段小涯，“我听说段先生是武道高手，没想到只会教人扎马步。” 段小涯笑道：“陆先生，你以为扎马步很容易吗？” “扎马步很难？” “扎马步不难，但扎的好不难，不行你扎一个？” 陆尚他家以前也是武道中人，只是他不像他姐那么有天赋，而且也不好学。但是扎马步是基本功，他不可能不会的，当即和小乔一样，扎了一个四平马步。 四平马步，四平八稳。 陆尚得意地道：“段先生，你看我这马步扎的怎么样？” “不怎样？” 陆尚脸色一变：“那你扎一个给我看看？” “我不扎马步，就站在这儿给你打，你看怎样？” “呵，这可是你说的啊，大伙儿可都听见了，是你让我打的，可不是我要打你的，待会儿大乔回来，你小子可别到她跟前告状！” 段小涯微微一笑：“我自然不会告状，陆先生你呢？万一待会儿受了什么伤，可别赖上我，我可没钱给你医药费。” “是我打你，不是你打我，又怎么会受伤？你可不许还手。” “不还手。” 陆尚冷笑一声，他正愁没办法把段小涯赶出乔家大院呢，只要把这家伙打成残废，他就是一个废物，就没有理由继续留在乔家给小乔当师父了。 卯足全身能够调动的力气，陆尚一拳击在段小涯胸膛。 段小涯一动不动，神色波澜不惊，平静地看着陆尚。 陆尚也是一动不动，小乔、陆志冲、余智恒齐齐望向了他。 过了很久，段小涯胸肌一弹，陆尚跌了出去，落在前院的一个荷塘之中。 荷花正在盛放，但荷塘之中都是淤泥，陆尚狼狈地爬出荷塘，一身湿漉漉的泥水，嘴里还吐出了一口淤泥。 小乔开心地拍手叫道：“师父，你太棒了。” 陆志冲和余智恒面色也都变了，他们知道陆尚的底子很是一般，但段小涯以一股反弹之力就能把他弹出那么远，内功修为实在惊人。 而更惊人的是，那一股弹力没有立即弹出去，而是停了一会儿才弹出去。 如果陆尚一拳打在他的身上，立即就被弹走，那是陆尚拳头产生的反作用力。而陆尚的拳头其实没有多少力量，最多只能打倒一个常人，所以他的反作用力不至于让他弹出去。 而段小涯的那一下停顿，是先受了陆尚一拳，再以自身的力量把他反弹出去，但却没有伤到陆尚筋骨，只是把他弹到荷塘而已。 这一份功力，实在太可怕了。 把人弹出去已经很难，更难的是让人不受伤。 “打他！”陆尚气急败坏地大叫。 陆志冲和余智恒对望一眼，虽然知道段小涯深不可测，但他们到底是陆尚请过来的，这个时候不出手也得出手，否则就认怂了。 第1154章 佛说，不可说 “段先生，请多指教。”陆志冲上前抱了一拳。 段小涯淡淡地道：“少废话，老子一分钟几百万上下，要动手就动手，别磨叽。” 陆志冲见他如此轻视，心中早已冒火，抡拳过去，陆志冲五大三粗，这一拳自然也不会太轻。 可在段小涯眼里，却是视若无物，轻轻一侧，让过一拳。陆志冲一拳打空，尚未收拳，手腕脉门已被段小涯扣住。 先前段小涯看到陆志冲对付秦空和韩野的手段，只是比武切磋，却下了那样的狠手。 段小涯存心要挫一挫陆志冲的锐气，右手扣住他的脉门，身体已然腾起，膝盖直接撞向陆志冲的面门。 陆志冲跌了出去，鼻血汹涌，整个鼻梁都塌了下来。 余智恒见状，抄手就上，一记掌刀凌厉砍到，段小涯不接那一记掌刀，也不避让，只是一脚踢出。余智恒没有办法，只能化攻为守，伸手挡住段小涯那一脚，但他没有挡住。 段小涯身法很快，快到他来不及反应，人已飞了出去，撞到檐廊的一根柱子上面，重重摔到地面。 “呜呼！”小乔兴奋地拍手叫好，“师父，你太牛了，我要跟你学功夫！” 陆尚目瞪口呆，此刻看着段小涯的眼光充满了畏惧，他对陆志冲和余智恒虽然没抱多大希望，但也没想过他们会这么快落败。 整个过程下来，不到十秒。 “陆先生，你是不是还想试一试？”段小涯扭头冷冽地望着陆尚。 陆尚挤出一丝干笑：“段先生修为深厚，是我们莽撞了，得罪之处，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段小涯喝了一声：“滚！” 陆尚急忙扶着陆志冲和余智恒落逃，心里却是越想越不服气，他段小涯算老几，竟然叫他滚，他好歹是乔家大院的亲戚，他算个毛线啊！ 这家伙这么厉害，必须想个办法把他赶走，否则迟早会坏了他的事。 “师父，你刚才那几下太帅了，快教教我。”小乔拉着段小涯的手，撒娇地央求。 段小涯刚才的招式只是随性而发，或者说，根本就没什么招式，所以也就无从教起。 而且招式是需要力量和速度作为基础的，如果力量不能掌握，又没速度，任何厉害的招式都没有用处。 但见小乔一脸期盼的表情，他倒也不忍拒绝，说道：“我的功夫呢，是没什么招式的，你如果真想学，就从练气开始吧。” “练气？”小乔明亮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是气息境吗？” “算是吧，我把心法口诀先传给你。” 段小涯先把“逍遥游”第一节心法的口诀念了一遍，让小乔仔细记下来，段小涯念了四五遍，小乔才勉强记下来，毕竟是文言文，对于现代人而言，想要记住是比较难的。 “逍遥游”的功法是不讲究招式的，只要基本功扎实，就能随心所欲地发招拆招。小乔从小就有修炼武道，之后又拜了几个师父，虽然学的只是一些皮毛，但基本功是没问题的。 接着，段小涯就教她怎么吐纳。 段小涯从一开始继承妙僧神识的时候，他体内就有一股真气，他只要不停地运转真气，他的真气就能越来越强，加上当时他有药王鼎的辅助，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 但小乔是比较困难的，她之前根本没接触过气息境，她的体内还没有一点真气，所以从无到有的过程会比较艰难。 段小涯也从来没教过别人怎么练气，所以一下也不敢用力过猛，否则小乔要是练的经脉错乱，那可就麻烦了，所以只传授了她第一小节。 料想第一小节能让小乔练很多天了，以后就不需要纠缠着他了。 “记住了吗？” 小乔点了点头：“口诀都记住了，可是不明白什么意思。” “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 “咳，我还是跟你稍微解释一下口诀吧。”段小涯接受妙僧的神识，神识之中自然也有妙僧对“逍遥游”功法的体会和心得，他自己可以明白这些口诀是什么意思，乃至道家思想，他也都能有所感悟。 可是这种玄妙的意境，素来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他自己心中的领悟，自己清楚，但要让他解释出口，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任何高深功法的精髓，都有一套指导思想，这种思想是对宇宙和人生的思考，至玄至妙，就像佛家所谓的禅。 禅，不能说，一说就错。 《道德经》的开头就说：道可道，非恒道。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可以说出来的道理，都不是永恒的道理。 语言和文字终究是苍白无力的，任何语言学家和文字学家都不可能完整地呈现内心的想法，何况“逍遥游”这一套功法还是别人的想法。 因为无法复制别人的人生，也就无法完全领会他的人生体验，更加无法了解他对这一套功法真正的思考。 所以很多宗师级的人物，自己是一代宗师，而他的弟子却是一个比一个弱，就是这个原因。 因为继承的东西，在继承的过程中，总是有遗失的，一代一代地遗失，到了最后能够剩下的就没多少了。 道家弟子，现在达不到老子的境界，儒家弟子，现在也达不到孔子的境界，就是这个原因。 反倒是那些叛道离经的弟子，背离师门，另立门派，才有可能达到这种高峰。孔子当年也是问道于老子，但因为继承不了孔子那一套，所以创立了自己的学说。 世上所有宗教的创立，都是继承之前宗教的基础，然后独立出来，开创一派新的景象。 研究一下基督教与犹太教的关系，佛教和印度教的关系，乃至基督教与佛教的关系，其中都能看到继承和发展。 但是追溯本源，都是对大自然的信仰。 没有宗教出现的时候，人们信仰的只是自然。 而功法，就是运用自然的力量，自然分为外自然和内自然，外自然就是身处的环境，山和水，阳光和空气，等等，段小涯的御风刀就是运用外自然的力量。内自然则是指人体之中的一个环境，筋骨，血液，气息，等等，这些也能内化成一种功力。 第1155章 慧根 功法的指导思想，无非就是自然的思想。 当然也不是自然全部的思想，人是不可能完全了解自然，因为自然是无穷的。 但只要了解了一点，并且加以利用，这才是功法的精髓。 “逍遥游”的精髓，段小涯现在已经了解了很深，但要命的是，这些个人的体会，他还真没有办法以语言的方式传达给小乔。 以他的文化程度，他很难表达的清楚。 所以他越解释，小乔就越糊涂，最终悲催地看着段小涯：“师父，你能不能说的明白一点？” “你太没慧根了。”段小涯装逼地叹息，他不说自己没有当师父的慧根，只说当徒弟的没慧根。 “不要嘛，你跟我说清楚一点，我虽然笨了一点，但总能理解一点的。”小乔拽着段小涯的手臂各种撒娇，她刚才看到段小涯两下子就打倒了陆志冲和余智恒，心里对武道又多了一分憧憬，说什么都要缠着段小涯了。 段小涯被她一撒娇，身体就酥了半边：“咳咳，小妞儿，你别妄想媚惑老子，老子四大皆空，阿弥陀佛。” “媚惑你就可以吗？”小乔眼睛顿时一亮。 “你想……不行的，我是你师父。” “你别装了，我知道你是一个色鬼。” “想不到为师隐藏的这么深，还是被你看出来了。”段小涯有些感叹地说。 小乔嘻嘻一笑：“师父，你把这一套功法教会我，我保证让你……” “这怎么好意思呢？” “我是说让你成为我姐夫，我姐长的多正，而且你要成了我姐夫，以后等我爸妈挂掉之后，家业肯定由你继承，你说爽不爽？” “爽！”段小涯对大乔浮想联翩。 “那你就帮我把口诀解释的明白一点嘛！” 段小涯敌不过她的软磨硬泡，只有继续对她阐述口诀，他讲的乱七八糟，小乔听的稀里糊涂，两人倒也相得益彰。 最后，段小涯口干舌燥，说道：“我只能解释到这儿了，你先回去练一练，说不定自行就领悟了呢？” 小乔很以为然地点头：“是呀，我天分这么高，一定能够自行领悟的，你可以，我也可以。” “去吧，骚年！”段小涯虽然对小乔说她自己天分高很不以为然，但为了不让她继续纠缠自己，还是把她打发走了。 接着，段小涯决定去一趟麒麟山庄，乔家大院的情况，还是有必要和乔安进行一些商讨，毕竟他现在只是觉得这是一个比较大的院子而已，完全没有发现哪里可以藏人的地方。 出了乔家大院，到了路口打了辆车，迅速奔向麒麟山庄。 乔安也一直在等段小涯的消息，见到段小涯回来，忙问：“怎么样？是不是找到什么线索了？” “你们对乔家大院熟悉吗？” “我们陆续去过几次，但都是暗中的查访，乔家大院三进三出，有些地方是难以查到的。” “乔家大院除了房屋，好像没有其他可以藏人的地方。”段小涯坐到沙发，掏出一根香烟，“可是你说乔德诺会把人藏在房间里吗？这也太明显了吧？” 一旁的时不利淡淡地道：“有时也明显的地方，越有可能是藏人的地方，这是人的视觉盲点，就像灯下黑一样。” “或许，房间之中另有密室也说不定。”乔安道，“毕竟是百年以上的老宅，而且当时乔家祖先是请了机关门的巧匠来建筑的，如果没有密室反倒奇怪了。” “乔家大院可是有几十间房，你让我上哪儿去找密室，总不能一间房一间房找过去吧？”段小涯道。 乔安道：“葛巧手嘴里的秘密，乔德诺也很想知道，他一定经常会去审问葛巧手，所以这个密室如果是藏在一个房间里，一定是乔德诺经常出入的那个房间。或许是他的卧室，或许是他的书房。” “乔家会有其他人知道葛巧手的存在吗？” “这个现在还不知道。” “我想应该有的。” 乔安望向段小涯：“怎么这么肯定？” “据说乔德诺已经出差十几天了，如果乔家大院没有人知道葛巧手的所在，葛巧手被关在密室里没吃没喝，会不会早就死了？至少应该有一个人给他送饭。” 乔安点头：“没错，按你这么说，确实应该还有人知道葛巧手的藏身之处。” 崔琳沉吟地道：“乔家大院虽大，但人口却不多，只要仔细排查，应该很快就会查到线索的。” “乔家除了乔德诺和陆小凰夫妻，就剩两个女儿了，还有两个保镖，一个保姆。”乔安去过几次乔家大院，暗中调查，所以乔家的情况她还是比较了解的。 段小涯道：“还有一个陆尚，而且他还请了四个保镖进来。” 乔安道：“新来的保镖，应该不会知道葛巧手的藏身之处。” “这些保镖其中还有一个是机关门的弟子，是陆尚特意请过来偷乔家收藏的宝贝的。” “机关门的弟子也来了？”乔安不由望了时不利一眼。 时不利神色也颇为凝重，盗门弟子一旦听说机关门，大多都是这种表情，毕竟盗门的大半辈子都是在跟机关门斗。 盗门最早是从黑盗开始，首领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的弟弟，时人称之为盗跖，后来也就成了盗门的祖师爷。机关门的祖师爷一说是墨子，一说是鲁班，都有人信奉，最后分为两派。 不论墨子还是鲁班，和盗跖都算是同一个时代的人，所以盗门与机关门的相爱相杀，可谓源远流长，持续了差不多两千五百多年。 乔安问道：“是墨派机关门还是鲁派机关门？” 段小涯两手一摊：“我哪知道？不过看他小子的水平应该只是机关门的小虾米，陆尚那种级别的人，也不可能认识机关门的大佬。” 乔安道：“小涯，陆尚想拿什么宝贝？” “我也不知道，估计是什么值钱的古董吧？据说乔德诺在书房里藏了不少宝贝，但是设置了机关。” “这个书房，看来是重中之重了，说不定葛巧手就是被囚禁在书房密室中。” 第1156章 欲哭无泪 段小涯和乔安等人商议半天，还是觉得要先攻克乔德诺的书房，乔德诺既然在书房里设置了机关，那么书房一定有秘密。 要等乔德诺回来之前进入书房，而这一切就要借助轩辕雄霸的力量了。 不过这家伙看起来水平好像不高，段小涯心里对他能否成功进入乔德诺的书房，表示怀疑。 傍晚时候，段小涯离开麒麟山庄，回到乔家大院，大乔已经下班回来。 “段先生，今天出去了吗？” 段小涯微微一笑：“是呀，我对黄州也不熟悉，出去走一走，见一见风土人情。” “黄州倒有一些景致，很不错的，有时间我带你去看一看。” “好呀，那我就等大乔小姐约我了。” 大乔听他语气颇有一些暧昧，顿时又不好意思起来，小声地道：“嗯，有机会的。” 两人正在后院的堂屋说话，刘婶叫了一声：“可以吃饭了。” “吃饭了段先生。”大乔招呼一声。 段小涯起身随她走向餐厅，刘婶把饭都盛了上来，又特意给段小涯舀了一碗汤，说道：“段先生刚刚受了伤，我熬了一些补汤，一定要喝完哦段先生。”说着，就给段小涯抛了一个媚眼。 段小涯一身鸡皮疙瘩，有种想死的心情，他从来就没有这么后悔过，他为什么要招惹这个女人？ 如狼似虎的年纪，心火一点就着，现在要把它熄灭可不容易了。 “我去叫二小姐和舅老爷吃饭。”刘婶扭着水桶腰走出去。 段小涯暗暗无语，端起刘婶给他舀的那一碗汤，只尝一口，露出一副便秘的表情，作为一个医者，他自然知道这是十鞭大补汤。 欲哭无泪，看来这个女人铁了心要吃了他了。 必须尽快救出葛巧手，否则待在乔家大院，他迟早会清白不保。 过了一会儿，陆尚和小乔过来吃饭。 “师父，我跟你一起坐。”小乔兴致勃勃地坐到段小涯身边的位置，然后看到他面前的一碗汤。 “奇怪，为什么你的汤跟我们不一样？我尝尝，什么汤。”小乔端起段小涯面前的汤碗。 刘婶忙道：“二小姐，这汤你不能喝。” 小乔奇道：“为什么不能喝？” “这是给男人喝的。” “男人喝的？” 陆尚笑了起来：“段先生很虚嘛！” 小乔忽然有些明白过来，把汤还给段小涯：“师父，你还没成为我姐夫，你要保重身体。” 大乔尴尬无比：“小乔，你胡说什么呢！” 小乔吐了一下雀舌，低头吃饭。 大乔越来越尴尬，只是冲着段小涯赧然一笑，又低头继续吃饭，默不作声。 很快，大乔吃完了饭，说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然后逃也似的就走了，她总觉得吃饭的时候段小涯的目光注视着她，让她无地自容。 小乔望向刘婶：“刘婶，你别站着了，你在我们家这么多年了，都是自己人，坐下来一起吃吧。” 刘婶应了一声，然后打了碗饭，然后搬着凳子坐到段小涯的另外一边，含情脉脉地看着段小涯。 “大婶，吃个饭而已，没必要靠这么近吧？”段小涯毛骨悚然地道。 “死鬼。”刘婶娇嗔地道。 小乔有些诧异地看着刘婶，然后抽动着鼻翼：“刘婶，你竟然喷香水了？”一直以来，刘婶都是朴素的形象，和普通家庭的妇女一样，本本分分，也不打扮，今天竟然喷香水了，而且穿着也比从前光鲜亮丽了许多。 “小涯，你不是说喜欢我身上的味道吗？”刘婶花痴地看着段小涯。 小乔的筷子落地，陆尚直接喷饭。 “想不到段先生口味这么重。”陆尚取笑地道。 段小涯狠狠瞪了陆尚一眼，瞄了个咪，他还好意思说他口味重，他丫都和轩辕雄霸演绎断背山了，到底谁的口味比较重？ 再说，他什么时候跟刘婶说过这样的话？ 他现在明白了，这个女人完全就是想搞死他。 “小涯，我亲自给你做的补汤，你怎么不喝呢？”刘婶看着段小涯，不住地放电。 段小涯被雷的外焦里嫩，瞄了个咪，他是拿药王鼎炼过的人，他用得着吃十鞭大补汤？ “小涯，我喂你好吗？”刘婶一点也不避讳，端起汤碗，舀了一勺送到段小涯嘴边。 段小涯快要哭了：“大妈，我错了，我年轻，我不懂事，你别闹了。” 陆尚和小乔对望一眼，段小涯这句话没对他和刘婶的关系作出解释，但他说什么年轻不懂事，想当然的以为一定是做了不懂事的事情。 “咳，小乔，咱们还是不要打扰段先生和刘婶了。”陆尚拿着餐巾擦了下嘴。 小乔一向不喜欢他这个舅舅，不过这一次竟然听从他的话，讪讪起身，对着段小涯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师父，我看好你哦。” 看你妹哇！段小涯欲哭无泪，根本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陆尚和小乔迅速离去，陆尚存心想让段小涯难堪，自然把段小涯和刘婶的事大加宣扬，添油加醋，很快大乔也就听到了消息。 餐厅，死水一般岑寂。 刘婶依旧含情脉脉地看着段小涯，段小涯快要疯了：“老三八，你到底想怎样，给老子一句痛快话！” “小涯，我能想怎样？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你对我说过的话，可是要负责的。”刘婶动情地来抓他的手。 段小涯急忙把手一缩，离开餐桌，说道：“你不就想逼老子离开乔家吗？” “不是的小涯，或许先前我希望你离开乔家，但是自从你对我表白之后，我恨不得你永远留在乔家，这样咱们才能日日夜夜厮守一起。” “我去，老子警告你，你别恶心我，老子恶心起来比你更恶心！” 刘婶忧伤地道：“我知道你嫌弃我老，可这不能怪我。” “难道怪我？” “要怪就怪岁月。” “我去！” “我经常听人说，恋爱能使女人年轻，我现在就觉得我很年轻。” 段小涯看着刘婶脸上的鱼尾纹，还有发福的身材，心里是绝望的，饶他一身本事，但是面对一个女人的纠缠，他还是没有办法应付的。 不过怎么言语中伤她，她依旧要纠缠着他，让他怎么办？ 难道暴打她一顿吗？ 第1157章 《水浒传》的杀招 段小涯本来不想出手的，毕竟刘婶是个女人，又没对他人身造成伤害。 他一向是不认为男人不该打女人的，假装绅士只会吃女人的亏，他是宁愿肾亏也不愿意吃亏的人，不论对方是男是女。 但当刘婶撅起猩红的嘴唇凑过来的时候，段小涯还是忍不住一拳过去。 刘婶惨叫一声，身体飞了出去。 段小涯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本能反应，看到一个大妈级别的女人跟他爱的亲亲，他实在是受不了了。 “大妈，你没事吧？”段小涯有些担忧，毕竟以他现在的修为，就算只是本能反应，那一拳的杀伤力也是蛮大的。 刘婶想不到段小涯竟然出手打她，恨恨地道：“段小涯，这是你逼我的！” “大妈，做人要讲道理不是？明明是你逼我的。” “哼，你离不离开乔家？” “你为什么一定要赶我走呢？” “我在乔家十几年了，我把两位小姐当成自己的女儿，你对她们心存歹念，我必然不能留你。哼，大小姐冰清玉洁，二小姐天真无邪，她们涉世不深，看不出你的坏心，但我不是傻子！”刘婶愤愤地道。 “现在什么时代了，恋爱自由懂不？我就喜欢她们，难道犯法了吗？” 刘婶听得分明，这家伙刚才说的是喜欢她们，而不是她，她们的意思就是两个都喜欢。 太不要脸了！ 就算心里真是这么想的，但也不能说出来不是？ 倘若段小涯只说喜欢其中一个，刘婶至少觉得他虽然身份配不上，但却不能否定他的真心。 然而这家伙竟然说喜欢她们两个，简直就是在耍流氓，真的以为乔家那么好欺负的吗？ 这个人绝不能留！ “段小涯，我再问你一句，你走不走？” 段小涯叹了口气：“我不会走的。” “那你就别怪我了。” 刘婶恨恨地瞪他一眼，像是下定决心似的，然后哗啦一声，就把自己的花布裙撕去一般，一只中跟鞋朝着段小涯掷了过去。 段小涯闪身避开，又见她把衬衣的纽扣扯掉几枚，弄乱头发。 这种场面似乎在哪儿见过，当初李美翠冤枉他调戏她的时候，似乎用的也是这一招，《水浒传》是男人的书，但对女人唯一的贡献，似乎就是教会女人怎么恶人先告状。 潘金莲诬告武松，潘巧云诬告石秀，用的都是这一出。 “来人啊，救命啊——”刘婶失声大叫。 段小涯知道刘婶想做什么，急忙过去捂住她的嘴巴，被刘婶狠狠咬了一口，不得已缩回了手。 刘婶朝着外面跑去，边跑边叫：“来人，救命啊，段小涯耍流氓……救命……” 陆尚闻声赶到，看到刘婶衣衫不整，不由对段小涯肃然起敬，真英雄哇，这种女人都能下手，牛掰！ “刘婶，怎么回事？”陆尚假模假式地问。 刘婶泪流满面，她以前是做话剧演员的，表演的基本功还没丢掉，指着段小涯恸哭：“他……他竟然……对我……呜呜呜……” 陆尚正想赶走段小涯，只是没有机会而已，这一次机会来了，喝道：“段小涯，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刘婶都一大把年纪，你竟然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你要不要脸？” 段小涯冷哼一声：“我就算瞎了眼，也不至于看上一个大妈吧？” “事实就在眼前，你还敢狡辩？要不要到警察局说个明白？” “老子敢作敢当，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 大乔闻声赶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刘婶急忙躲到大乔身边，哭哭啼啼地道：“大小姐，段小涯他……他欺负我……” 陆尚刚刚传播段小涯和刘婶的事，故意让大乔知道，大乔本来是不信的，毕竟刘婶比段小涯大出一轮不止，而且也不好看。 一个男人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是绝对不会这么没品位的。 大乔看着段小涯：“段先生，你怎么解释？” 段小涯耸了下肩：“大乔小姐，你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大乔在感情上是不会相信的，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刘婶这种惨状，分明就是被侵犯了。 陆尚站在一旁搭腔：“段小涯，你别不承认了，刚才吃饭的时候，你色迷迷地看着刘婶，老子早就看在眼里了。而且刚才我听见刘婶呼救的时候，第一时间赶过来，我亲眼看见你抱着刘婶，不停地亲她。想不到啊，真想不到啊，你是这么一个禽兽不如的人，就连刘婶你都下得了手？” 段小涯忍无可忍，他什么时候被人这么编排？ 这不仅是对他人格的侮辱，还是对他品位的侮辱，他连刘婶都看的上，那他以后的人生该有多么悲剧啊！ 抡起拳头，朝着陆尚挥去，大乔忽然挡在陆尚身前。 段小涯急忙收回拳势，但是拳头蕴藉的一股劲风，仍是吹散大乔的秀发。 “大乔小姐，你不相信我？”段小涯忽然心里有些哀伤。 刘婶哭哭啼啼：“段小涯，你不是人，虽然你对我告白，让我很感动，但你……但你也不能强迫我，我身为一个女人，也是有尊严的！” “三八婆，往老子身上泼脏水是不是？”段小涯冷笑一声，“恶心老子是不是？今天老子要不弄死你，我跟你姓！” 大乔喝道：“段小涯，你还敢在我面前打人吗？” 陆尚趁机告状：“他今天还打了陆志冲和余智恒，下手可真狠哪！现在又对刘婶做出这种事情，禽兽不如哇！大乔，要不把他送到派出所。”他怕段小涯坏了他的好事，如果段小涯被警方控制，他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小乔慌慌张张赶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刘婶，你这是怎么了？” 刘婶抱着小乔哭了起来：“小涯他……他欺负我……” 小乔有些责备地道：“师父，就算你对刘婶情有独钟，你也要尊重她不是？” 陆尚叫道：“跟他废什么话？直接交给警方处理。” 刘婶忙道：“算了，刚才舅老爷来的及时，他也没对我做出实质性的行为，况且……这事要是传扬出去，对我名声不好。让他走就是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他。” 第1158章 受冤出走 段小涯忽然有些无力，《水浒传》不论潘金莲还是潘巧云，至少还是一个美女，她们诬告别人调戏她，欲对她们图谋不轨，起码还是有说服力的。 但刘婶不论怎么打扮，依旧还是一个小丑，她竟然也来效仿二潘。 从前，段小涯总以为美人如蛇蝎，历史上的坏女人大多都是美女，但丑女一般都是贤良淑德。 今天可算颠覆了他所有的思想，女人的坏，不分美丑。 所以男人宁愿死在美女的手里，起码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死在丑女的手里，似乎有些不值当了。 “段先生，刘婶在乔家十几年了，我们把她当成亲人。”大乔望了段小涯一眼，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请吧。” 段小涯觉得好笑，他这一路走来，遇到很多荒诞的事，但都比不过这件事来得荒诞。 他想要解释，想要分辨，但似乎都没有必要了。 他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去证明什么，他段小涯要在这个世界横着走，他不需要想任何人解释，因为没有人有这个权力。 “过来。”他想陆尚勾了一下手指。 陆尚畏惧地道：“干嘛？”毕竟白天的时候刚刚领教过这家伙的修为。 “没事，只是不爽，想揍你一顿。” “你……你敢在乔家打人……” 段小涯确实是不爽的，在场三个女人，一个男人，他自然是选男人下手，而且本来就看陆尚不爽，刚才还替刘婶帮腔，给他泼了不少脏水。 这口气总要找个人发泄一下。 一拳抡了过去，陆尚根本就挡不住，身体倒飞出去，落在地上又滚了两圈。 大乔喝道：“段小涯，你住手！” 段小涯没听她的话，一记飞脚过去，又把陆尚踢上屋顶，然后陆尚又滚下来，摔的半死。 好在以前他练过一些基本功，身体有些底子，保住一条性命。 段小涯眸光转过众人，落在刘婶脸上，刘婶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家伙的眼神太可怕了。 “我要报警！”陆尚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 段小涯一脚踢开陆尚的手机，擒住他的衣领，陆尚快要吓尿了，刚才他和刘婶这么配合，往他头上扣屎盆子，是个人都会暴怒。 何况这是段小涯，这家伙要是暴怒，随时都会死人。 这个时候，陆尚请来的四大保镖赶到，轩辕雄霸十分紧张，叫道：“段小涯，你干什么？快把陆尚兄弟放下来！” 段小涯冷笑一声：“你那么紧张干嘛？你们两个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陆尚和轩辕雄霸做贼心虚，一时不敢言语，只是相互对望一眼。 大乔说道：“段先生，你有什么气冲我来，放开我舅舅。” 段小涯望向大乔：“大乔小姐，你知道你这位好舅舅在做什么好事吗？” 他本想把陆尚和轩辕雄霸想要进入书房盗宝的事告诉大乔，可是转念一想，葛巧手也有可能被囚禁在书房里，如果这个时候告诉大乔，大乔必然有所防备。 不禁陆尚和轩辕雄霸盗不到宝，他也找不到葛巧手。 虽然这些人的武道修为在他面前，只是小虾米级别，但却各有各的心思，他必须要利用好这些小心思。 在寻找葛巧手的事情上，可不是光靠武力就能解决的，武力是最直接也是最简单的办法，但往往不是最有效的办法。 所以段小涯转口说道：“你舅舅他和这位轩辕兄弟的关系非同一般哪，基情四射，啧啧，告诉你舅妈，让她赶紧改嫁了吧，不要耽误了大好青春。” 小乔说道：“我舅舅没结婚。” 段小涯笑道：“怪不得不结婚呢。” 新月痕怔怔地望着轩辕雄霸：“老公，你……” 轩辕雄霸忙道：“新月，你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没有的事！” 然而心里终究是恐慌的，段小涯怎么知道他和陆尚的事，难道被他发现了什么吗？ 陆尚心里也是忐忑不安，他和轩辕雄霸在假山中商议的事，会不会被这小子听到了？ “段先生，咱们有事好好说，你一个武道高手，何必跟我一般见识呢？”陆尚急忙讨好地道。 段小涯确实也觉得和陆尚这种小人一般见识，是挺跌份儿的，一把将他甩到地上，扬长而去。 轩辕雄霸急忙去扶陆尚：“怎么样？哪儿受伤了？要不要去医院哪？” 新月痕看着轩辕雄霸焦急的神色，一颗芳心缓缓地沉落，女人一向是敏感的，她想起了轩辕雄霸种种的表现，越发印证了段小涯的话。 女人的思维一旦钻入一个小巷子里，那她就很难出来了。 大乔忙对小乔说道：“快给吴医生打电话。” 小乔拿出手机，给吴医生打了电话。 大乔望着段小涯大步远去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情愫，她以为他会再解释一下，可他竟这么就走了。 “都散了吧。”大乔说了一声，然后径直回到书房。 随手拿了一本书，坐在一张沙发椅上，却怎么也看不进去，整个心事都被段小涯给打乱了。 过了一会儿，刘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端了一杯咖啡进来，说道：“大小姐，天都黑了，要不要给你换洗澡水？” 大乔轻轻把书合上，放到一边，问道：“刘婶，你为什么要冤枉段先生？” 刘婶一愣：“大小姐，你说什么呢？” “你别瞒着我，我不是傻子，段先生虽然为人有些邪性，但他还不至于强迫一个女人。何况，你觉得你身上有什么东西能吸引他的吗？而且是在餐厅这种地方，一旦有了动静，就会引来其他人。他就是想犯罪，也不会选择这么公开的场合。我刚才是顾及你的颜面，才没有揭穿你。你在我们家这么多年，一直任劳任怨，我当你是自己人，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原因。” 刘婶轻轻一叹：“没错，我是冤枉他。” “为什么？刘婶。”大乔不解地看着她。 “这家伙对你居心不良。” “你想太多了，他也没对我做什么。” “大小姐，你是在大家庭长大的，你没见过外面的三教九流，或许段小涯让你觉得新鲜，但他绝对不是你的良配，你千万不要被他迷惑。” “我没有。” “没有就最好了，你要记住你是和权少爷订过婚的。” 大乔心烦意乱，挥了下手：“好了，你下去吧，我自己事我自己清楚。” 第1159章 到酒吧去浪一下 段小涯如果不想离开乔家大院，光凭陆尚和刘婶也绝对没有办法。 只是离开乔家大院，对他的计划会更有帮助，只有陆尚对他没有了戒备心，他和轩辕雄霸才会安心开始他们的行动。 乔家大院的书房到底藏了什么厉害的机关，现在段小涯也不清楚，或许那些机关根本奈何不了他，但也有可能让他身份暴露。 这么一来，无非打草惊蛇。 让陆尚和轩辕雄霸先去折腾，如果目前乔家大院真有人知道葛巧手囚禁的地方，必然会自己露出马脚。 段小涯点着一根香烟，走出乔家大院门口的那条甬道，忽听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请等一下。” 来人正是新月痕。 段小涯自然也知道她来找他到底什么事情，真是一个粗心的女人，自己丈夫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一起生活在一起的两口子，竟会不知道。 “新月小姐，有事吗？” 新月痕跑到他的面前，居然气息一点没有变化，段小涯能够感觉得到，这个女人没有表面看着这么文弱，她起码是有一些武道底子的。 “段先生，我们……我们找个地方喝一杯吧？”新月痕小声地道，她毕竟刚来乔家大院，和段小涯也不熟悉，贸然地请他喝酒，还是有些腼腆。 不过，有些事她必须问个清楚。 段小涯向来无酒不欢，欣然同意：“好呀，不过说好了，我买单。” 新月痕还怕他不同意呢，毕竟大家也没那么熟，何况他刚刚被赶出乔家，心里一定糟糕透了。 但从表面来看，她一点也看不出段小涯的心情有多糟糕，相反，段小涯好像还挺悠然自得的。 她自然不会知道段小涯和他们不同，他犯不着为了一个武术教练的工作唉声叹气，他有一个公司，还有一块价值两个亿的钻石，虽然现在不在自己手里。 他现在已经过了讨生活的阶段，衣食无忧，只为完成心中的那一点倔强。 段小涯一年以前，几乎没有出过雎市以外的地方，对黄州也不熟悉，新月痕一看就不是本地人，所以也不熟悉。 两人随便挑了一家酒吧。 酒吧很大，所以也就很吵，灯光璀璨，无数的男女像蛆似的在舞池里扭动着身体，当然，来这儿的大多都是年轻人，而且相当奔放。 在外头不能做的肢体接触，在这儿显得光明正大，就像在大街上不能穿比基尼，但在海滩上似乎就没有人去苛责一样。 一个酒保过来，带着两人到了舞池边上的一条酒几，段小涯霸气侧漏地道：“整两瓶洋酒上来。” 酒保下去，过了一会儿，托盘托着两瓶白兰地上来，还有两只方杯。 “请慢用。”酒保分别给二人倒了杯酒，又很有礼貌地退了下去。 这是一个高档的酒吧，服务人员也是经过专门的训练，所以礼貌是必须的，不像那些小酒吧，服务人员的态度比较暴躁。 这里的服务人员就算被顾客泼了一脸的酒，还是需要面带微笑的。 段小涯拿起酒杯和新月痕碰了碰杯，说道：“我干了，你随意。” 酒是男人的气概，一个男人有没有武道修为不要紧，但是喝酒一点要有气概，这是段小涯的理论，他认为喝酒的气概，很大的程度代表了一个男人的气概。 他顶看不惯那些小男人喝酒的，喝个啤酒都像喝砒霜似的，龇牙咧嘴的，那些男人只适合喝咖啡。 酒和咖啡，就像男人的两种气质。 段小涯属于酒的气质，而且还是烈酒的气质。 新月痕见他喝酒的样子，不由微微出了出神，白兰地可是高度酒，这家伙竟然一口闷？ 当然，以他的武道修为，白兰地确实没什么杀伤力。 想到自己的丈夫，新月痕又不由地叹了口气，他虽然长的不像是个小白脸，但在私底下，没有外人的时候，他的性格确实是有一些娘炮的。 和段小涯一比，好像就不像是个男人了。 新月痕仰起脖子，缓缓地也把杯中之酒喝光，这让段小涯有些讶异，拍手笑道：“新月小姐好酒量！” “段先生见笑了，我不会喝酒，只是和你喝第一杯酒，总该拿出一点诚意。”酒劲来得很快，新月痕脖子以上都红起来了。 “新月小姐应该有话问我吧？” “是，段先生，我问了你可别笑话我。” 新月痕还没开始问，段小涯就先笑了起来：“我这人笑点比较低，该笑话的时候还是会笑话的。” 这让新月痕有些尴尬，她没想到段小涯竟会这么说，他要不要这么坦白？ 她至少是个女人，而且是个长得不错的女人，他就不能顾及一下她的情面？ 不过，段小涯的态度，倒是让原本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她略微地腼腆一下，说道：“刚才你在乔家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我在乔家说了很多话，不知你问的是哪一句？” 新月痕心里有些懊恼，他在乔家是说了很多话，但与她有关的话，无非就是关于陆尚和轩辕雄霸的事。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踟蹰了一会儿，新月痕才讪讪地开口：“你说……我老公和陆尚……” “其实你早就发现了什么，否则现在就不会来问我了，你只是像确认你内心的怀疑而已，是不是？” 新月痕轻轻叹了口气：“没错，我和我老公结婚两年多了，可是夫妻之间的生活……”说到这里，她忽然又停住了，脸上火烧火燎起来，借着酒精的劲力，燃烧的更加旺盛。 她竟然和一个之前没有任何交集的男人，说起夫妻生活，她是疯了吗？ “怎么不说了？”段小涯饶有兴致地看着新月痕，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是有一些姿色的，她是属于江南水乡滋养出来的那种女人，身材苗条，甚至有些娇小，但是皮肤很白，有些清秀的感觉。 “段先生，我相信你刚才不是胡说八道，你就跟我说说吧，你到底发现了我老公什么事？” “我只是发现了你老公和陆尚手拉着手，然后陆尚还亲了你老公一下而已，这对女人而言，或许不算什么，但对男人而言，绝对是有问题的。” 第1160章 离婚吧！ 被段小涯这么一说，新月痕的心情陡然沉重起来，她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现在只能借酒浇愁了。 虽然这世上不乏腐女，看到男男之间的事情，也会觉得兴奋，她们痴迷于耽美小说。 可是，这些她们都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倘若让她们的丈夫或者男朋友也上演一出耽美，这对她们而言，绝对是一种伤害。 “当初，是他追的我……他既然喜欢男人，为什么当初又要来追我？”新月痕伤心地道，眼波盈盈。 “他娶你，或许只是为了掩饰，毕竟社会上还是有很多偏见的。” “那他就可以欺骗我吗？”新月痕像是控诉似的质问，“我本来想跟他过一辈子的，他现在这样，让我怎么继续跟他一起生活？” “过不下去，离婚就好了嘛！”段小涯理所当然地道。 段小涯对婚姻这种事，向来是看的比较开的，因为对他而言，这只是一种形式而已。 就像新月痕和轩辕雄霸，既是他们结婚，但是轩辕雄霸只是利用新月痕作为掩饰而已，这个婚姻又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没有意义，要它干嘛呢？ 换句话说，就算两个相爱的人，没有婚姻，他们也依旧是相爱的，不会因为一纸婚姻改变多少。 人类的情感是最不可约束的，有时就连自己也约束不住，不会因为一纸婚姻就爱你一辈子，也不会因为没有婚姻而不爱你。 这是常识。 可是女人——尤其是像新月痕这样的女人，对于婚姻的憧憬还是很高的，她们就像旧时代的女人一样，以为有了婚姻，就有了一切。 但事实是，婚姻有的时候只是一个阴谋。 有些女人，只是通过婚姻获取一张长期的粮票，有些男人，只是通过婚姻更加合法合理地占有一个女人。 有些则是为了共同的利益，政治联姻，有些只是为了父母的期望，有些更加荒唐，纯粹只是为了报复对方，让对方余生充满了痛苦。 还有的是为了孩子能有一个户口，又或者纯粹只是寂寞，打发时间而已，还有的是为了体验一下婚姻的牢笼，让人生更加圆满。 反正又不是不能离婚，谁在乎呢？ 新月痕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段小涯，大家都说劝和不劝离，这家伙怎么上来就让人离婚？ “好了，别哭丧着脸，三条腿的男人不好找，四条腿的蛤蟆多的是。来，喝酒。”段小涯又给她把酒杯倒满了。 新月痕一愣，这话……他的意思是不是让她找个癞蛤蟆过日子？ 两人喝着，段小涯听见旁边一桌的人说话，本来酒吧嘈杂，谁也不会刻意去听别人说话，但旁边那桌的人出现一个名字：权策。 权策，就是大乔的未婚夫。 段小涯不由望去，是一个穿着道貌岸然的家伙，西装革履，看年纪也在三十岁左右。 他的怀里坐着一个女人，穿着粉红褶皱抹胸包臀长裙，一双大长腿裹着一层黑色镂花丝袜，脚上是一双鲜艳的红底鞋。 他们对面还有两个花花公子模样的年轻男人，身边都有一个妖艳的女人。 段小涯心想，看来小乔说的不错，权策就是一个伪君子。 他在大乔面前装的道貌岸然，出来外面却又抱着别的女人鬼混，哪里像他段小涯似的，表里如一的禽兽。 段小涯对女人这一方面，确实不算什么正人君子，但他并不虚伪，他就明明白白地摆在桌面给你看，老子就是这么一个贱人，你要跟着老子就跟，不跟老子拉倒！ 偶尔的装逼，也只是为了哄女人开心而已，绝对不是故意欺骗。 “权少，这一次你要娶了乔家大小姐，那么乔家的产业可不都是你的了吗？”权策斜对面的那个男人说道。 权策笑了笑：“乔德诺不死，哪里轮的上我？” 另外一个男人说道：“迟早会死的，就算现在不死，他难道还能长生不老？” 先前那个男人说道：“就算得不到乔家的财产，能够娶到大乔这样的女人，这一生也值了吧？大乔小姐我可见过，啧啧，真是人间难得一见的尤物呀！” 权策怀里的女人不高兴地道：“周钊，你当着我的面说这样的话，存心打击我是不是？” 周钊急忙赔笑：“哟，步小姐生气了，是我说错了，我自罚一杯。”说着就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步惊鸿冷哼一声：“算你识趣。” 说话之间，段小涯忽然起身，走到权策面前，权策抬头：“这位先生，我们认识？” “不认识。”然后段小涯拿出手机，咔擦就给权策和步惊鸿来了一张合照。 周钊叫道：“喂，你干嘛呀？” 权策也有一些摸不着头脑，他根本就不认识段小涯，所以也不清楚他为什么给他和步惊鸿拍照，他当然也不会想到，段小涯认识乔家的人。 段小涯看着手机照片，步惊鸿坐在权策腿上，倚在在他胸膛，表情风骚，而权策搂在她腰间的手也恰到好处地说明了这一切。 只要把这张照片传给大乔，这两人的婚事恐怕就要吹了。 “把照片给我删掉！”权策虽然并不认识段小涯，但了解这家伙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拍照，他又不是大明星。 段小涯随手就把手机放入裤袋，笑道：“公共场所，我爱怎么拍照就怎么拍照。” “喵了个咪，盖大龙，上！”周钊招呼另外一个男人，一起扑向段小涯。 段小涯腿影一晃，两人跌了出去，盖大龙跌到旁边一桌的酒几上面，摔碎了各种酒瓶和酒杯。 那边一桌一个黑面大汉跳了起来：“格老子的，找抽是不是？”他正带着客户出来浪呢，合约还没签下，就被搅了兴致，不由大火，招呼身边的兄弟扑了上来。 段小涯急忙指着权策：“兄弟，揍他，都是他的人！” 突如其来的动静，也把新月痕吓了一跳，望了段小涯一眼，这家伙真没节操哇，可她也搞不清楚，段小涯为什么无缘无故地针对权策。 黑面大汉刚才也搞不清楚状况，他正和客户谈合同，根本就没注意他们，就见一个人飞了过来。 所以段小涯一指权策，他就朝着权策扑了过去。 第1161章 记得P图 段小涯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混乱的场面了，叼起一根香烟，美滋滋地准备看着权策被黑面大汉爆头。 但是，他的愿望落空了。 步惊鸿忽然就从权策怀里飞起，没错，就像飞一般地跳起来。 她穿的是红底鞋，鞋头是尖的，直接一脚勾向黑面大汉的下巴，黑面大汉惨叫一声，跌落在地。 “我去，是练家子哇！”段小涯本来以为步惊鸿只是权策一个玩物，是他外头的女朋友，又或者干脆是一个出来卖的女人。 但没想到是练家子，而且身手还不错，至少要比陆尚带回来的任何一个人都强。 黑面大汉那边的几个人，很快就被步惊鸿打趴在地。 然后步惊鸿走向段小涯，段小涯本来以为她也是来要求他删除照片的，结果她说：“把照片给我p漂亮一点，记得磨皮。” 段小涯：“……” 周钊从地上爬起来，说道：“步小姐，怎么不让这小子把照片删除了呢？” “一张照片而已，能出什么乱子？估计这小子看老娘长得漂亮，想拍一张照片回去歪歪。是不是，小子？”步惊鸿朝着段小涯娇笑地问。 段小涯深以为然地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周钊还是有些担心：“万一被大乔小姐看到照片呢？” “哪儿那么巧呢？小子，你认识大乔吗？”步惊鸿又问段小涯。 段小涯故作茫然：“是孙权的老婆吗？” 新月痕简直无语，就算是三国时期的大乔，那也是孙策的老婆好吗？ 段小涯也是看过《三国演义》的人，但他的注意力都在智谋和战争上面，而孙策娶大乔，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所以他就有些搞乱了。 步惊鸿看到段小涯的反应，对周钊道：“这小子不认识大乔。”其实，她心里倒是希望段小涯认识大乔，然后把照片传到大乔那儿，这么一来，权策和大乔的婚姻就告吹了，她可就有机会上位了。 步惊鸿都这么说了，而且权策也没异议，周钊也不好说什么，对段小涯道：“小子，自己歪歪就好，别传微博和朋友圈。” “步小姐因为长得漂亮，她可以叫我小子，你特么算是个什么东西，你叫老子小子？”段小涯顿时一拳就把周钊打飞出去。 新月痕目瞪口呆，这家伙什么逻辑，长的漂亮就可以叫他小子吗？ 步惊鸿也被段小涯的火爆脾气吓了一跳，这家伙看来真有两下子，暂时还是不要与他起冲突。 酒吧的经理已经带人过来，扶起黑面大汉等人，不住地道歉，这边道歉完，又向权策道歉。 权策冷着一张脸：“扰了小爷喝酒的兴致，你们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经理急忙赔笑：“权少，对不住啊，今天所有的酒水，都免单，好不好？” 权策这才不言语。 段小涯朝着经理勾了一下手指：“他们都免单了，我们呢？” 经理也是有眼力劲的人，如果没有眼力劲，哪里敢经营酒吧，平常这儿来的人，三教九流都有，得罪了任何一个人，说不定他背后就有一帮势力。 经理点头哈腰：“免单，都免单，今儿都免单哈，大伙儿吃好喝好！” 段小涯满意地点了点头，对新月痕道：“走吧，新月小姐。” 新月痕也喝的差不多了，她的酒量本来就浅，现在已经晕晕沉沉，要不是有一点内功底子，她现在估计就控制不住了。 酒精的力量比她想象的要大。 “没事吧？要不要我扶着你？”段小涯看着她似乎都走不了直线了，有些担忧地道。 新月痕倔强地摇了摇头：“我没事，谢谢。” 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往段小涯怀里倾倒过去，段小涯急忙把她接住，新月痕尴尬无比，道歉道：“对不起，我……我好像站不稳。” 段小涯忽然半蹲身子，左手兜住她的腿弯，右手扶着她的肩头，将她轻松地抱了起来。 新月痕只觉身体一轻，吃了一惊，本能地勾住他的后颈：“段先生，你……你干嘛……” “行了，我不收你钱就是了。” “收什么钱？”新月痕有些懵了。 “你当我是什么女人都抱的吗？算你命好，遇到老子今天答谢新老顾客大酬宾，免费抱你。” “……”这家伙到底在胡说什么？他又不是出来卖的。 段小涯抱她出了酒吧，外面的风有一些冷，新月痕闻见他身上浓烈的阳刚气息，竟然有些沉醉，但忽然又觉得这种沉醉有些不合时宜，忙道：“段先生，你把我……把我放下来吧，我可以的。” “你就别硬撑了，你走路都走不了直线，没得到街上被车撞死。” 新月痕不愧是实在的女人，说不硬撑就不硬撑，哇的一声，吐了段小涯满身都是。 段小涯有种想死的心，我去，他本来还想在新月痕身上占点便宜呢，被她这么一吐，他对这个女人瞬间失去了兴趣。 女人微醺是美妙的，可以增加一些情趣，但是一旦到了烂醉的程度，那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总算新月痕不像那些烂醉的女人一样又哭又闹，她的酒品还算不错，受到这么大的刺激，还能如此平静。 “段先生，对不起，我……我没控制住……”新月痕立即紧张起来，拿着衣袖去抹段小涯身上被吐的痕迹。 “好了，别抹了，越抹越脏。” “对不起啊，要不……我赔你一件？” 段小涯笑道：“算了，我的衣服也不值几个钱。” “真的不好意思，我酒量很不好，让你见笑了。” “现在是送你回乔家，还是去哪儿？” 新月痕此刻又忽然犹豫起来，现在如果回乔家，又要和轩辕雄霸躺在一张床上，因为他们是夫妻的身份，所以住在一个房间。 而房间竟然是陆尚给安排的。 她和轩辕雄霸在一张床上躺过几百个夜晚，可是忽然觉得这些夜晚都变的如此陌生，甚至还敌不过此刻和段小涯头顶的那一片星空。 “送我去酒店吧！” 段小涯知道，新月痕现在还无法去面对她和轩辕雄霸的关系，任何女人面对这种情况，都会觉得难以自处。 但她还好，不哭也不闹，表现的很像一个大家闺秀。 第1162章 可以给你打个折 幸福酒店，这是黄州的一家中档酒店，段小涯要了一个标间，扶着新月痕进了房间。 新月痕第一时间冲进洗手间，对着马桶哇哇直吐。 段小涯坐在床边点上一根香烟，过了一会儿，新月痕走了出来，双颊依旧嫣红。 “喂，没事吧？”段小涯问了一声。 新月痕轻轻摇头：“没事。” “你掐一掐手上的内关穴和鱼际穴，可以起到缓解酒劲的作用。” 习武之人，但多都对穴位有些了解，尤其是修炼到内功的时候，穴位起到的作用至关重要。 虽然比不过学医之人对穴位的了解，但穴位的位置至少应该清楚，新月痕当即按照段小涯的吩咐，拿着右手掐了掐左手拇指和掌肌的边缘，然后再按手腕处的内关穴。 接着再用左手掐着右手的内关穴和鱼际穴。 “效果怎么样？”段小涯问道。 “嗯，好多了。” “好个屁，就你这么按两下就能好，有这么神奇吗？”段小涯有些无语。 新月痕有些尴尬，她因醉的太厉害了，就算掐这两个穴道对解酒会有一些效果，但也未必能够感受出来。 她本来只是客气一下，结果段小涯这家伙说话这么直接，倒让她怎么回答。 “过来！”段小涯拍了拍床边，“坐下！” 新月痕愣愣地走了过去：“干嘛？”但还是依言坐下。 段小涯坐到她的背后，并指直取她第九胸椎旁边二扁指处的肝俞穴。 新月痕吓了一跳，本能地跳了起来：“你……你干嘛呀？” “老子帮你解酒，想什么呢？瞧你一个正经女人，怎么那么喜欢胡思乱想呢？” “你……”新月痕竟然无言以对。 “坐下！” 新月痕心里虽然很不情愿，毕竟和段小涯并不熟悉，让他在自己身上动手动脚，她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异样。 不过段小涯言语之中似乎有着一种威严，让她又不得不坐下。 段小涯继续取她的肝俞穴，一股真气正从指尖传入穴位，新月痕觉得身体渐渐热了起来，也不知是段小涯真气的作用，还是酒气的作用，又或者男女接触，让她产生的生理反应。 接着，段小涯又取她的脾俞穴和胃俞穴。 新月痕渐渐觉得，脑袋没有那么昏沉，酒气渐渐散了出去。 短短的几分钟，就显示了段小涯精湛的医术和武道，新月痕心悦诚服地道：“段先生，你是我见过最有本事的人。” 段小涯嘚瑟地道：“这算什么？老子起死回生的本事你还没见过呢。” “对了，刚才在酒吧见到的权少，到底什么来头？”新月痕刚才听到他们一些谈话，好像还和大乔有关。 “他是大乔小姐的未婚夫。” “啊？”新月痕有些吃惊，“那他……怎么还和别的女人混在一块？” 段小涯觉得新月痕的反应有些幼稚了，有句话叫男人有钱就变坏，很多好男人是因为没有变坏的资本，像权策这种花花公子，身边有几个女人也很正常。 如果身边没女人才叫不正常呢。 段小涯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像他这么表里如一的男人了，因为他在没钱的时候也很坏。 “现在乔家我是回不去了，你找个机会跟大乔小姐说一说，她是一个纯洁而善良的好姑娘，如果让权策这样的衣冠禽兽给骗了，那就太可惜了。”段小涯道。 新月痕道：“大乔小姐都把你赶出来了，你还这么为她着想？”她觉得段小涯和大乔的关系一定不简单，不是单纯的雇佣关系。 因为雇佣关系谈的只是钱，很少会有公司员工被赶出了公司，还会替原公司着想的。 段小涯把烟丢到地板，一脚踩灭，起身说道：“好了，我也该回去了，你洗个澡好好地睡一觉。” 新月痕送了段小涯出去，小声地道：“谢谢你，段先生。” “谢什么？” “谢你今晚陪我。” 段小涯笑了起来：“你睡觉需要人陪吗？如果需要，我可以给你打个折。” “再见！” 新月痕直接把门关了起来，她长这么大还没见到段小涯这样的男人，哪有一个男人像她这么说话的，简直太肆无忌惮了。 可是这种肆无忌惮对她似乎又有着一丝魔力，因为肆无忌惮的人，往往是个自信的人，一个不自信的人，他是没办法肆无忌惮的。 肆无忌惮有时真的让人讨厌，但起码说明他并不是一个虚伪的人，他很直白。 总之，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他很真实，真实的让人在这世上找不到第二个。 段小涯打车回到麒麟山庄的时候，已经到了后半夜，乔安等人已经睡下，他直接让人把乔安给叫醒。 乔安急急忙忙赶到段小涯的住处，上次段小涯过来的时候，乔安就给段小涯安排了一个住处。 麒麟山庄很大，是个建筑群，有好几栋房，一栋房又有好些房间。 乔安猜想，段小涯这么晚回来，必然是有重大的事情汇报。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乔安火急火燎地问。 段小涯叹了口气：“老子被赶出来了。” “你的身份暴露了？” “这倒没有，老子被人陷害了，他们家的一个保姆，说老子非礼她，奶奶的腿儿。” “那你非礼了没有？”段小涯的性格，乔安倒也了解一些，这种事情也确实像是他能做得出来的，她就被他非礼过。 “快到四十岁的女人，丑成那样，老子怎么下得了口？” “也就是说，你被诬告了？” 段小涯点了点头：“没错，不过这样正好。我看陆尚那家伙挺戒备我的，只要我走，他和轩辕雄霸才会动手盗宝。书房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很快就能揭晓了。” “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赶到乔家大院。” “着急什么？今晚他们不会动手。” “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陆尚被我打伤了，少说也要休息两三天。” “他们再不动手，只怕乔德诺就要回来了。” “不管了，老子先睡一觉。” 说着，段小涯直接倒在客厅的沙发，乔安对此很是无语，这家伙真是一个随地而安的性格，家里明明还有空余的房间，竟然直接睡在客厅。 哪儿有地儿，他就往哪儿倒下就睡。 第1163章 闯机关阵 两天之后的夜里，陆尚和轩辕雄霸终于动手了。 因为陆小凰打了电话回来，说是这几天就回家，他们不能再等了。 现在乔家大院就剩他们两人，陆尚给权策打电话，说大乔有可能被一个叫段小涯的家伙给迷住了，权策又找刘婶求证了一下，刘婶证实确实有这个人，而且以前还是小乔的武道师父，而大小姐似乎对他也有一点意思，所以权策当晚约了大乔出去吃饭。 小乔不必说了，一到晚上，一般都是出去浪的。 陆志冲和余智恒因被段小涯打伤，被陆尚殷勤地送到医院，秦空和韩野又被陆尚支使出去办事。 新月痕不知怎么面对轩辕雄霸和陆尚的事，只给轩辕雄霸打了一个电话，说是回老家去了。 刘婶则是恰好有事回家。 现在，乔家大院没有其他人。 但是陆尚和轩辕雄霸还是穿着夜行衣，这样显得专业一点。 轩辕雄霸研究半天书房的密码锁，发现这个密码锁除了需要一个六位数的密码，而且需要指纹录入，这对他而言，完全没有办法。 所以他们采用从屋顶下去的办法。 陆尚拿了一支伸缩梯过来，可以伸缩到十米左右，而乔家大院的房子最高只有两层，书房只有一层。 “轩辕，你上。”陆尚扶着梯子。 轩辕雄霸迅速地爬上梯子，上了书房的屋顶，掰开屋顶的瓦片，朝着里面一看，里面黑黢黢的一片。 但是忽然寒光一闪，细小的寒光，轩辕雄霸左眼一疼，立即就从屋顶滚了下来。 “轩辕，怎么回事？” “我的眼睛，眼睛……”轩辕雄霸惨叫不已。 陆尚一看，见他左眼插着一根牛毛似的银针，心里大为紧张，叫道：“你别着急，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先把东西收一下，别让乔家的人发现。” 陆尚急忙收起伸缩梯，又把轩辕雄霸身上的工具袋拿了下来，他本来还准备了钩索，准备从屋顶潜入书房，但是不想刚刚揭开一张瓦片，他就中招了。 躲在暗处的段小涯，不禁暗暗叹息，这家伙也太弱了吧？ 他本来还想利用陆尚和轩辕雄霸去打头阵，结果这两家伙除了搞笑之外，完全就不给力啊！ 然后看着陆尚慌慌忙忙扶着轩辕雄霸出门，段小涯从后院的大柿子树上跳了下来。 乔安跟着从另外一侧的屋脊后面飞身下来，问道：“你说刚才那个二货就是机关门的弟子？” “真是机关门的污点啊！” “应该算是入门弟子，学艺未精，就敢过来闯机关阵，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乔安露出轻蔑的表情。 “现在怎么办？” “我得到消息，乔德诺和陆小凰这几天就会回来，咱们没有时间了，就算书房里面真有厉害机关，我们也要闯一闯。” “好，那就闯吧！” 说罢，段小涯一脚踹向书房大门。 乔安吓了一跳，这家伙怎么还是这么冲动？不知道里面有机关吗？ 但是段小涯突然出手，他的速度很快，乔安也没拦住，只听砰的一声，两扇门顿时被他踢翻进去。 因为是老式的建筑，门是木头做的，所以很容易遭受破坏。 但是那一瞬间传来刺耳的声音，是警报器响起来，好在此刻乔家大院没有其他人。 乔安望向段小涯：“现在怎么办？” 段小涯知道书房藏有机关，屋顶是不可能上去了，刚才轩辕雄霸就是一个榜样，虽然以他的能力，躲开银针只是小事一桩，但从屋顶落地的那一刻，会有什么危险，还是一个未知数。 “你拿手电帮我照着。”段小涯吩咐。 乔安身上带着手电筒，站在门口照进书房，书房分为里外两层，现在只能看到外层，摆放着两排的书架，上面放置很多书籍，还有一只多宝阁，上面是古董和艺术品。 段小涯抓起门口月台上面的一只盆栽，朝着屋里扔了进去，盆栽划过空中的时候，两边箭矢纷飞，嗖嗖之声不绝于耳，吓出乔安一身冷汗，这要是她走进去，非被扎成马蜂窝不可。 砰的一声，盆栽落地，摔的四分五裂，暗箭忽然又停止了。 段小涯在想，暗箭是射完了停止的，还是盆栽落地的时候正好触碰了什么机关停止的。 “小涯，我觉得这机关有些古怪，人一进屋，一定会被射成刺猬的。”乔安道。 段小涯微微皱着剑眉：“要是这样，确实有些古怪，平日乔德诺要进书房的时候怎么办？难道他每次进书房都要躲开这些暗箭？” “你是说……有个控制机关的中枢？” 段小涯一愣：“啥叫中枢？” 乔安知道这家伙的文化水平一向不高，这个时候不是对他解释词汇的时候，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就是控制机关的开关。” “没错了，就是开关，而且这个开关一定是在门外，只有进门之前按了开关，里面的机关才会关闭，不会启动。” “或许就是那个密码锁，只有密码对了，打开书房，机关才不会启动，否则以一切外力进入书房，立即就会启动机关。” 段小涯并不清楚书房里面还有多少机关，缓缓地踏出一步，从门槛跨过去。 乔安紧张地道：“小涯，小心一点。” 段小涯一只脚踩在门槛里面，书房没有任何动静，他才对乔安道：“把手电给我。” 乔安把手电递过去，段小涯接在手里，然后身体前倾，另一只脚也踏进了书房。 他拿手电照在地面，发现地面都是以青石板铺就的，每一块青石板都刻着一个篆字，他自然是不认识的。 受到很多影视剧的影响，段小涯知道这些青石板底下也有可能暗藏机关，如果一脚踩中，青石板往下一沉，那就是悲剧的开始。 段小涯走了三步，没有问题，拿着手电照射地面。 因为是老房子了，一百多年的历史，所以青石板虽然是石头，如果经常被人踩过的地方，也会比较光滑，而且会有一些细微的磨损。 第1164章 品位很重要 因为地面还是比较干净的，光看青石板的磨损程度，在光线暗淡的空间，还是比较不好判断。 但好在青石板上有字，当初设计的时候，估计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毕竟机关对付的是外人，不能让主人也受其殃，青石板长的都一样，万一踩到不该踩的那一块，有可能就会发生悲剧。 所以在青石板上面刻上篆体字，主人只要记住那个字就可以了。 段小涯回头招呼乔安：“好了，进来，踩着我刚才踩过的地方。” 乔安踩着刚才段小涯踩过的青石板，走进书房，来到段小涯身边。 段小涯又继续往前走去，指着旁边一块青石板：“不要踩这一块风筝。” 乔安看着那块青石板，有些无奈地道：“这是思字的篆体，思想的思。” 不过被段小涯一说，思的篆体还真有些像风筝，上面一个扁扁的风筝头，中间一个中空的十字，就像风筝的身体，后面还有一条尾巴，像是风筝线。 段小涯走了两步，又回头看思字的篆体，不由捧腹大笑。 “你笑什么？”乔安莫名其妙。 “你自己看。” 乔安来到他的身边，回头一看，那个思字的篆体，倒过来看，就像雄性动物的性器，不由双颊微红，狠狠瞪他一眼：“贱人！” “你说葛巧手如果被藏在书房，会被藏在什么地方，这地方除了书和古董，好像没有其他东西了。” “或许还有密室呢？” “咱们到里屋去看一看。” 两人正要朝里走去，忽听外面传来刘婶：“谁？谁进书房了？大小姐，是你吗？” 段小涯心中暗暗叫苦，他本以为刘婶被陆尚给支开了，想不到她却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走！”段小涯一把搂过乔安的纤腰，纵身上了房梁，顺便把手电关起来。 刘婶踏步而来，站在书房门口，看着里面黑黢黢的一片，叫道：“大小姐，你在里面吗？” 没有回应，刘婶伸手按了墙壁的开关，电灯就被打开，段小涯顿时感觉自己有些愚蠢，马勒戈壁，有灯不会用，竟然拿着一只手电瞎晃悠。 “大小姐。”刘婶叫着，就往里面走来。 无巧不巧，刘婶就踩到了刚才的思字，不出所料，那块青石板顿时往下一陷，刘婶吓地顿时不敢动弹，身体因为害怕而颤抖起来。 她在乔家大院待了十几年，虽然从未进过书房，但乔德诺和陆小凰三申五令，不许任何人进书房一步。而且，曾经有无数人潜入乔家大院，冲着书房而来，都死在了机关之下，或者被机关擒获了。 她是知道书房是有机关的，但是一时心切，思维尚未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进了书房。 段小涯看到刘婶踩中机关，但却没有什么暗器飞出，料想这个机关就跟地雷一样，只有等青石板弹上来，才会激活机关。 段小涯带着乔安从房梁上飞了下来，落在安全的青石板上。 刘婶吃了一惊：“是你们？” 乔安曾经数次潜入乔家大院，刘婶上次和她打过照面，所以她对乔安并不陌生，只是奇怪段小涯竟然和乔安混在一起。 “段小涯，我就说你有问题吧？你和这个女人混在一起，明显你对乔家就是图谋不轨。说，你到底想干嘛？”刘婶厉声质问段小涯。 段小涯笑了笑：“刘婶，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你还有工夫来质问我？” 刘婶不会武功，踩中机关，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任何人都怕死亡的，何况像她这种普通的妇人，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保姆。 心中被恐惧笼罩，刘婶嘴唇哆哆嗦嗦：“你们……你们救我出去……” 段小涯瞧在她对乔家忠心耿耿的份上，自然也不会对她坐视不理，但却不能这么轻易地救她出去，上次诬告他的事情还没了呢。 这不仅侮辱了他的人格，也侮辱了他的品位。 而对段小涯而言，在女人这一方面，他的品位是比人格更重要的。 “刘婶，你上次诬告我的时候，不是理直气壮吗？” 刘婶吓的眼泪下来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这块青石板下面藏着怎样的机关，比死亡更加可怕的是，未知的死亡。 “段先生，我只是一个女人，你……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刘婶虽然各种看不惯段小涯，但她也知道他武道高强，只要他肯相救，就有逃出机关的可能。 段小涯考虑到这个时候救她出去，这个女人两面三刀，说不定立即就给大乔通风报信，这么一来，他和乔安还怎么找葛巧手？ “不巧，我天生就喜欢跟女人一般见识。”说罢，段小涯一记耳光掴了过去。 这记耳光其实没几分力道，段小涯旨在侮辱她，因为打耳光就意味着侮辱，并不在于能把人伤的多重。 段小涯和别的男人不同，别的男人会因对方是个女人，往往被对方骑在头上，也要保持不和女人一般见识的风度。 可他不同，男女平等，对付敌人，也是男女平等。 一个男的杀了个人是犯罪，一个女的杀了个人也是犯罪，难道因为是个女人，就能对她少判几年吗？ 这明显就是不合理的。 其实那些对女人处处留手的男人，并不真正尊重女人，因为他看不起女人，他才会留手。 如果面对一个强大的对手，谁还有命去留手？ 段小涯不是这样的人，他很看得起女人，所以他又一记耳光招呼过去：“死八婆，让你诬告老子，你最好给老子公开道歉，老子压根没有碰你，你也不照照自己什么模样，老子瞎了眼都看不上你，臭不要脸！” “是，是我臭不要脸，段先生，我知道错了。是我该死，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刘婶踩在青石板上的脚抖的厉害，眼泪不停地往下掉落。 “你给大乔小姐打个电话，说你冤枉我了，我是一个有品位的男人，是不可能对你有兴趣的。”段小涯依旧把自己的品位看的很重，他是一个立志要泡美女的人，如果泡了一个丑女，那么让那些美女情何以堪？ 这就如同五千块钱的衣服和五块钱的裤子同时穿在身上，五千块钱的衣服会因此而贬值是一个道理。 第1165章 第二关 “其实……其实大小姐早就知道我诬告你了。”刘婶弱弱地对段小涯道。 段小涯一愣：“她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把我赶走？” “事实证明，大小姐赶你走是对的，你和乔安小姐混在一起，说明你对乔家大院必然有所企图。” “小心！”段小涯忽然叫了一声。 “什么？” “你脚别动。” 刘婶也被段小涯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不由朝着脚下看去，她踩在思字青石板的左脚，已有一跳黑色的小蛇爬动，顿时惊的更厉害了。 那块青石板被她踩陷进去，成了一个凹槽，而凹槽的壁上分布一些小孔，小孔之中正有黑色小蛇钻出，吐着猩红的小信子。 这蛇虽小，但蛇头呈三角状，一看就是毒蛇，而且蛇腥味很重。 刘婶抖得更加厉害，全身都在抖动，但她知道这只脚不能抬起来，一抬起来，必然启动机关。 乔安也有一些惊恐，望向段小涯：“这是什么蛇？” “这是细女蛇。”段小涯的神识之中，正有记载这一种蛇，此蛇可作药材，但本身却是奇毒无比。 但他没有细说这蛇有毒，怕给刘婶造成心理负担。 “段先生，救我！”刘婶吓的裤子都湿了。 段小涯道：“细女蛇性情比较温和，它不会主动攻击人，你的脚别动。” “我克制不了我的脚哇。”刘婶直接哭了。 细女蛇并未立即攻击刘婶，从她脚背爬到地面，一连爬出四五条来，它们正在地面游动。 “啊——”刘婶一声惨叫。 段小涯叫道：“怎么了？” 刘婶的左脚就从青石板上抬了起来：“这蛇……钻进我裤腿了……” 我去，这蛇原来也是好色之徒。 细女蛇身形小巧，差不多就像黄鳝那么大，所以钻进裤腿不是什么难事。 当刘婶把脚从青石板抬起来的时候，那块青石板又反弹了上来，书房的墙壁之中立即射出无数的银针，细若牛毛，几不可视。 段小涯想都不想，直接搂着乔安蹿入书房的内层，他也不知道内层会有怎样的危险，但此刻被触动机关的外层更加危险。 那些银针不知道有没有毒，但是铺天盖地地射出，饶他神功盖世，却也未必能够抵挡，何况身边还有一个乔安。 再见刘婶，早已倒在地上，也不知是被针射是死的，还是被蛇咬死的。 她的身体蜷曲一起，面色呈黧黑色，肌肤都在枯萎，仿佛身体的脂肪都被抽干净了，只有一层皮包骨。 “好霸道的毒。”乔安惊恐地道。 “别管那么多了，抓紧时间。”段小涯拿出手电，照着内室的墙壁，打开灯光。 内室之中，则无书籍，全部都是古董，奇珍异宝，让人看了眼睛一亮，各种瓷器，虽然段小涯不能判断历史朝代，但能被乔德诺藏得这么隐秘，一定也有一些年头了。 中央的小月台还摆放着一株一米来高的血珊瑚，段小涯知道血珊瑚可以做药，但是价值连城，很快还是这么大的血珊瑚，有钱也未必有地方去找。 “小涯，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机关？”乔安虽然盗宝无数，但此刻心里也有一些后怕。 不久之前，她曾在拉斯维加斯盗走了段小涯的“天使之泪”，会展虽然也做了周详的部署，但那些部署是以警报为主，不会像乔家大院一样，任何一个机关都有可能让人送命。 “机关肯定有的，现在先不要乱动。”段小涯仔细观察内室的布置。 内室的布置很平常，而且是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除了外室进入内室的一扇门，内室之中没有任何出口。 墙壁竟然都是石头做的，但从外面看，整个书房都是木制的。 段小涯敲了敲石壁，知道石头的厚度起码在二十厘米左右，段小涯现在的功力，要把这么厚的石头震裂，虽然可以办到，但也要耗费很大的动力。 而且，谁也不知道震动石壁，会不会启动什么机关。 地面依旧是刻着篆体字的青石板，乔安问道：“哪些青石板可以踩的？” 段小涯仔细看着地面，这一次他根本判断不出，哪些青石板底下藏着机关，因为几乎每一块青石板多多少少都有磨损。 外室的银针终于停止发射，段小涯又带着乔安先从内室退了出来，内室就连天花板都是石头，而且空间相对狭小，正要触动什么机关，脱身也比较不容易。 “咱们不进去了吗？”乔安奇怪地问。 段小涯没有言语，走到外室的多宝阁，拿了一件很大的金属打造的博山炉过来，少说也有十来斤。 “你干嘛？”乔安越看越奇怪，就算要顺一两件宝贝走，他也太不会挑了吧？ 内室的宝贝，哪一件都比外室的值钱。 段小涯依旧没有回答，把窗帘布给扯下来，撕成好几条，然后接了起来，弄成十几米长的布绳，一端绑在博山炉的圆柱脚上。 然后，段小涯把博山炉甩进内室，手里抓着布绳的另外一端，运起功法，一通乱甩，果然有见无数的银针从墙壁射出来。 这些机关的控制枢纽在什么地方，段小涯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些机关给破坏掉。 乔安暗暗佩服，这家伙平日看的大大咧咧，没想到做起事竟然这么细心，她这个盗门弟子在他面前，好像是个新手似的，让她情何以堪？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她是新一代的盗门弟子，没人教导，对老机关不熟悉也是正常。 因为现在很难碰到这种机关了，一般人家设置的都是高科技的机关。 只有白盗，还会学习这些老机关的破解之法，因为他们是盗墓的，越是久远的墓穴，机关就越古老。 过了一会儿，内室银针的发射也停止了，博山炉被段小涯重重地运劲撞在地面的一块青石板上面，如果青石板下面埋着机关，以他的劲力，绝对能让青石板往下一沉。 但是没有，说明这一块青石板是安全的。 段小涯再度搂过乔安的纤腰，脚下一踏，飞身入内，落在那块青石板上面。 第1166章 金佛 那块青石板没有危险，旁边放着一只宝箱，段小涯伸手要去打开，乔安叫道：“等一下，说不定有机关。” 段小涯看到箱盖上面安装着一个铜铸的兽头，拳头大小，想来这就是机关了。 兽头可以转动，段小涯往左转了一下，打开宝箱，但见宝箱之中一道金光射出，段小涯知道大事不妙，抓住乔安的肩头，往后一撤，落在另外一只宝箱上头。 一枚金色的像是翎毛的暗器正从先前那只宝箱射出，乔安吃了一惊：“金孔雀翎。” “啥玩意？” “传说金孔雀乃是佛国的灵鸟，世间罕有，它的翎毛水火不侵，坚不可摧。”乔安叹了口气，“想不到乔家大院藏了这么多的宝贝，这些年，乔德诺到底搜刮了多少珍宝。” “你不也搜刮了不少？九十步笑百步。” 乔安白了他一眼：“哥，这个成语叫五十步笑百步。一个逃兵跑了五十步，笑另一个逃兵跑了一百步。” “逃跑五十步可以笑逃跑一百步的，逃跑九十步的就不能笑逃跑一百步的？” 乔安哑然无语，他这么说好像也没毛病。 可是，成语是约定俗成的，本来就是五十步笑百步嘛！ 反正是说不过这家伙的，跟他争辩一句，他起码有一百句歪理在等着你，乔安也只能表示无奈了。 “咱们找一找，或许还有什么密室呢？这一次一定要找到葛巧手。”现在葛巧手是最重要的，这些稀世珍宝也只能先放到一边了。 段小涯环顾内室的墙壁，都是严丝合缝的，倒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会不会密室在地下？”乔安说道。 段小涯想起水琳琅家里的密室，就是在地下的，不由又朝地下看去，都是一些刻着篆体字的青石板，除了能够想象底下可能藏着机关，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段小涯又扯起绑着博山炉的布绳，朝着另外一块青石板击了下去，劲力往下一沉，青石板也就跟着往下一沉。 乔安心头一惊，段小涯虽然修为高深，但他的劲力也不可能一直传过布条，留在那块青石板上面。 人的正常用力都是这样，比如打出一拳，打出的那一刹那，力量是最雄厚的，因为有个动力加速度存在，但当拳头停止的时候，这股力量就会消失。 就算段小涯能够持续运劲，但这一股力量也会渐渐减小，毕竟通过布条传劲，力量会在传送的过程消耗大部分，留在青石板上的只有小部分了。 乔安看到身边的一米来高的血珊瑚，不假思索，随手提了起来，掷了出去，正好压在博山炉上面。 血珊瑚的重量加上博山炉的重量，正好压住青石板，不让它弹出来。 乔安松了口气，瞪了段小涯一眼：“你干嘛呀？不知道这些青石板不能随便碰的吗？” “我想试一试，密室的机关是不是在这些青石板上面。” 但是此刻，博山炉和血珊瑚下面，窸窸窣窣地游出两条细女蛇，门外也有一条细女蛇游了进来。 乔安知道这是毒蛇，有些畏惧：“小涯，这些蛇会不会咬人？” “废话，哪有蛇不会咬人的？” “我是说……它们会不会攻击我们？” “放心，只要我们不主动骚扰它们，它们就不会攻击我们。”段小涯对细女蛇的生性还是比较了解的，神识之中有所记载。 这世上亿万种的生物，有些并不常见，只存在记载中，有些则被当成神话传说，还有一些始终没被人类发现。 段小涯没有想到，在小小的书房之中，竟会看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乔德诺收藏的宝贝，每一件都是稀世珍宝，在这信息发达的时代，有些竟然从未见过。 “小涯，你看那个佛龛，是不是有点奇怪？”乔安指着左边石壁的一个佛龛。 佛龛上面供着一尊金佛，只有五十厘米的高度，段小涯也不知道是什么佛，问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说不定乔德诺信佛呢。” “这尊佛是黄金打造的。” “你看这满屋子的宝贝，有一尊金佛，也没什么稀奇的。” “问题就在这里，黄金虽然是贵金属，可是比起这满屋子的宝贝，这尊金佛就不算什么了。这尊金佛一看就是现代工艺打造的，因为古代的炼金技术，炼制不出这么纯的金，就连你刚才的博山炉，简直估计都比这尊金佛值钱。”乔安解释道。 听她这么说，段小涯也觉得有些问题，虽说这是一个很小的问题，但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任何细节都不能错过。 经过内室和外室的对比，内室的宝贝明显要比外室值钱得多，这尊金佛毫不起眼，却被供奉起来，陈列架上还有一尊翡翠观音呢，可不比金佛值钱的多？ “作为一个盗门的弟子，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尊金佛可能没有这么简单，它越不起眼，越不会有人把它放在眼里，而往往这种东西，有着不可估量的价值。”乔安笃定地道。 “那我们把这尊金佛拿下来看看。” “小心有机关。” 话音未落，段小涯已经飞奔向了佛龛，一手搭在佛龛的须弥座上，一手将金佛请了下来。 佛龛内部忽然喷出一股赤色的烟雾，段小涯急忙屏住呼吸，半空一个翻身，又落在刚才的宝箱之上，吩咐乔安：“不要呼吸。” 毒烟喷了十几秒钟，就停止了，但整个内室的空气都弥漫着淡红色的雾气，但见游进内室的三条细女蛇全部死绝，趴在地面一动不动。 段小涯暗暗心惊，这毒好霸道，就连细女蛇都不能克制。 乔安接过段小涯手里的金佛，看了几眼，只是普通的黄金而已，但是敲了两下，发现里面竟是中空的，不由一阵惊喜。 段小涯看着她憋得通红的小脸，知道她的内功修为不高，闭气不能持久，一把搂住她的纤腰，纵身从内室的门口穿出去。 落在地上，乔安这才松了口气，对段小涯道：“这金佛里面是空的。” 外面传来大乔的声音：“好了，权策，你就送到这里吧。” 第1167章 掉钱眼儿里了 是大乔回来了，段小涯这一次出来的急，没有使用无相宝珠变换面目，他不想被大乔撞见。 毕竟他对大乔还是有些小心思的，要是被她知道，是他把她家给弄得乱七八糟，非把他当成仇人不可。 “上房。”段小涯望了乔安一眼，说道。 乔安会意，跟着段小涯跃上一处耳房的屋顶，藏在屋脊之后，她的轻功不错，毕竟出身盗门，不仅需要手上的功夫，也需要脚下的功夫。 当然，盗门手上和脚下的功夫，和一般的武道修行是不一样的，他们手上的功夫，指的是妙手空空的绝技，脚下的功夫是用来脚底抹油的，不论是闯机关，还是要躲避追捕，脚下动作都要利索。 权策已经送了大乔到后院的门口了，大乔竟然让他就到这里，不让他进去，他立即想起陆尚的话。 之前陆尚为了支开大乔，就给权策打电话，暗示他大乔可能心中另有其人，所以这才逼得权策当晚约了大乔出去吃饭。 这一顿饭，大乔好像也没表现出多大的高兴，她不主动说话，只是礼貌性地回应他的问话。 权策心里有种不妙的感觉，干笑地道：“大乔，你看，都送到这儿了，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呢？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没有，你别多心，我只是怕撞见小乔，你知道的，她对你印象不好。” 权策笑了笑：“那是她不了解我，多接触几次，我相信她对我会有所改观的。我只是看起来像个纨绔子弟，小乔这是以貌取人，她对我有偏见。” “是吗？”大乔淡淡地问。 “大乔，瞧你说的，难道你也相信小乔的话吗？她才多大，才见过几个人。” “她见过的人比我多，她比我更懂男人。” 权策握住大乔的手：“大乔，我对你绝对是真心的。” “那对步小姐呢？” 权策一惊，故作镇定：“什么……步小姐？” 大乔轻轻一笑，忽然觉得有些悲哀，本来新月痕离开之前，对她转告了段小涯的话，她还不肯相信，她以为段小涯针对权策。 毕竟段小涯对她有所暧昧，而且又被她赶出乔家大院，无论出于何种目的，他都有理由诬告权策。 但从权策刚才的反应来开，这位步小姐……是真的存在的。 大乔轻轻挣脱权策的手，叹了口气：“好了，权策，我们的婚姻都是长辈的意思，为了两家的合作，你我都要做出一些牺牲，以后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和谁谈恋爱就和谁谈恋爱，我不干涉。” 这句话不仅让权策傻了，就连段小涯也傻了，我去，这是什么女人？ 要是别的女人，发现伴侣在外还有别的女人，就算不闹，至少也会哭吧？ 但这个女人的表现太平静了，她竟然不作为。 段小涯是从农村出来，就算怎么胡作非为，但他的骨子里还是有那一种环境熏陶出来的质朴，他还是不大明白政治联姻这种东西。 很多豪门之间的联姻，只是为了利益，然后夫妻双方的感情互不干涉，男的在外沾花惹草，女的在外养小白脸，这种事情在娱乐圈更为常见，因为他们还要顾及公众形象。 权策还在垂死挣扎：“大乔，你别听小乔胡说，什么步小姐，我根本就不认识。” “你回去吧。”大乔不想与他继续纠缠，话已经说的够明白了。 她意兴阑珊地走进后院，但很快就被书房吸引过去，书房的灯还在亮着，她冲了过去，看到刘婶枯萎地躺在地上，还有两条细女蛇在她身边游动。 “刘婶——”大乔惊慌失措地跑了进去。 大乔知道书房藏有机关，不便久留，使劲拖出刘婶的尸体，叫道：“权策，你快进来！” 权策并未走远，听到大乔的喊声，急忙赶了进去，看到眼前的情景，顿时也傻了眼，这是遭了贼了吧？ “要不要报警？”权策问道。 大乔摇头：“不要报警，先把刘婶送去医院。”书房一大堆来历不明的宝贝，要是警察来了，怎么也说不清楚了。 权策背起刘婶，迅速往外赶去，大乔急忙跟在身后。 大乔觉得今晚有些不寻常，因为她进来的时候，院子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最起码秦空和韩野应该在的吧？ 乔安望了段小涯一眼：“咱们也走吧。” 段小涯和乔安跳了下来，迅速离去，坐上后院乔安开来的车。 “这是难以想象，乔德诺竟然藏了一屋子的稀世珍宝，他这是怎么弄到手的？”段小涯想起林雨静祖宅挖出的两箱宝贝，比起乔德诺的宝贝，那是小巫见大巫了。 “乔德诺从他爷爷那一辈起，就开始经营了，他爷爷是我爷爷的堂哥，他们同一个爷爷。你想想在那个时代，乱世风云，有多少人趁乱发财？他爷爷当年可是跟着军阀混的，东陵大盗孙殿英知道吗？” “听过，盗过慈禧陵墓的家伙。” 乔安微微颔首：“不错嘛，不算太笨。” “少瞧不起人，老子也是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的人。” 乔安有些无语，九年义务教育很了不起吗？看这家伙的德行，如果不是义务教育，估计这家伙都不稀得去读。 “他爷爷当年跟着孙殿英捞了不少宝贝，孙殿英败了之后，才带着宝贝回到黄城。” “依你的意思，他们家是白盗？” 乔安笑了笑：“是白盗，也是黑盗。” “早知道刚才老子就该顺手牵羊，拿两件宝贝出来了。” “这一尊金佛估计里面藏着什么秘密。”乔安拿着手里的金佛，打开室内灯，又敲了两下，“你听，里面确实是空的。” 段小涯不像乔安有那么好的耳朵，盗门弟子毕竟是专业的，瓷实的金佛和空心的金佛敲出的声音有何不同，他根本就没办法判断，因为他从来也没经手过这么大一块金子。 “或许，金佛里面藏的秘密与葛巧手的藏身之处有关。”乔安望向段小涯，刚才闯机关阵的时候，这家伙表现的有勇有谋，所以她还想听一听段小涯的看法，“你觉得呢？” 然而段小涯没有任何看法，问道：“你说，这尊金佛能卖多少钱？” “喂，你掉钱眼儿里了？” “你都盗走了老子两个亿，也不知道谁掉钱眼儿里了。” 第1168章 八热地狱 回到麒麟山庄，乔安立即就把时不利和崔琳找了过来，连同段小涯四人围在一起。 时不利问道：“乔安小姐，藏到什么线索了吗？” 乔安摇头：“暂时没有查到葛巧手的线索，但是带回了一样东西。” 说着就把那尊金佛摆在桌上，时不利和崔琳两人面面相觑，他们既是盗门的人，各种珠宝玉石也都见得多了，妙手空空不知顺了多少。 但是这尊金佛，那也只是一块黄金而已，而且工艺也很一般。 如果是在普通人的眼里，或许会把它当成一件宝贝，毕竟黄金还是贵金属嘛，但在他们眼里，那是极为普通的东西。 时不利开口：“乔安小姐，这金佛……好像不是什么古董。”他料想乔安这点判断能力还是有的，毕竟古代的金器提炼的金不够纯，一眼就能看出来，乔安这点水平还是有的，她不至于看走眼。 所以时不利等着乔安说话。 乔安拿起金佛敲了敲，说道：“这里面是空的。” 时不利接过金佛，也敲了敲，道：“确实是空的，里面难道有东西吗？” 崔琳道：“不如撬开来看一看。” 时不利拿起金佛端详片刻，看到金佛底部有一块地方是焊接上去的，随手拿起桌上果盘里面的水果刀，把那一块地方给挖出来，里面果然是中空的。 段小涯有些佩服，光听声音就能判断里面是中空的，虽说这不算什么，但如果没有三两年的经验，也难以做到的。 就像他们农民，光凭声音就能判断一个西瓜有没有熟，这对一个新手而言，那是绝对做不到的。 这都是经验积累出来的，不同的金属，密度的不同，体积的不同，都会让声音发生变化，这种经验很难用言语说的清楚，只能存乎一心去体会。 时不利从金佛中空的地方掏出一小块卷起来的羊皮纸，打开，却是一张地图，不是一块完整的地图。 崔琳忙道：“难道地图标明着葛巧手的藏身之处？” 段小涯摇头道：“不会的，如果葛巧手是被乔德诺抓走了，他为什么要留下地图，难道他怕找不到他吗？葛巧手既然这么重要，他留下地图只会让别人找到他，他这又是何必呢？” “这个地图……怎么这么奇怪？”乔安盯着地图。 段小涯也看向了地图，看到上面标着等活地狱、黑绳地狱、众合地狱、叫唤地狱、大叫唤地狱、焦热地狱、大焦热地狱、阿鼻地狱，我去，这不会是地狱的地图吧？ “这是什么？”崔琳奇怪地望向时不利，因为在场的人时不利年纪最大，想必见识也最大。 时不利也有一些茫然：“看样子好像是冥界的地图。” “怎么可能？且不论冥界存不存在，就算存在，有谁能把冥界的地图画出来？难道是鬼魂画的吗？就算是鬼魂画的，那地图又怎么可能存在于世间？这不会是恶作剧吧？”崔琳对这张地图的真伪表示极度的怀疑，应该是某个宗教的狂热分子，故意制作出来妖言惑众的。 段小涯拿起地图仔细看了一遍，他忽然就想起上次在林雨静祖宅挖出的那两箱宝贝，其中还有一叠银票，银票之中夹杂着一小块的羊皮地图，标明着三川途的位置。 当时水琳琅在场，她告诉他是岛国幽冥的地图。 不同的是，上次是三途川地图，这一次是八热地狱地图。 “小涯，你发现什么了吗？”乔安看着段小涯似乎正在思考什么。 段小涯回神过来：“我在想，不是有十八层地狱吗？这里怎么只有八个地狱？” “或许还有其他地图，这一张地图明显只是一张碎片。” “这张羊皮……”时不利接过羊皮，看了上面的色泽，都有一些焦黑了，又放到鼻端闻了一闻，“好像也有一些年代了。” 当然是有些年代了，段小涯想起林家祖宅的那张羊皮地图，是当年林泽云收藏的，林泽云可是清朝的官。 但是显然，这不是林泽云自己画的地图，可能是他的前人画的，而被他这么仔细地收藏在宝箱里，明显他也认为这一张地图不同寻常。 如果只是一张普通的地图，干嘛和一堆珠宝混在一块？ 他那个年代，已经是清末了，不像唐朝以前，制定一张地图，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和财力，当时制定地图的工艺已经十分完善。 而且林泽云至少是个官，有些社会阅历，他把一块冥界的地图当宝贝似的收藏起来，而不把它当成无稽之谈，说明这张地图确实有着不同寻常的地方。 “乔德诺把这么一块莫名其妙的地图藏在金佛中，这地图是不是藏着其他的秘密？”崔琳忽然想到了这一点，乔德诺至少也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他们乔家搜罗了那么多宝贝，什么没见过？可是为什么要藏这一张地图？ 乔安也觉得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没错，这金佛是在乔德诺放置珍宝的内室发现的，里面所有的宝贝都比金佛贵重的多，有金孔雀翎，有一整颗的翡翠白菜，有一百零八颗的朝珠串子，还有战国的青铜器，一米来高的血珊瑚，这尊金佛和这些宝贝一比，简直就像瓦砾一般不值钱了。” 崔琳咋舌道：“这么多宝贝？他都可以建立一个博物馆了。” 时不利叹道：“盗亦有道，我们盗门之中，有些人只知道盗，而忘记了道，祖师爷如果地下有灵，岂不寒心吗？” 段小涯曾听水琳琅说过，盗门的祖师爷是盗跖，曾经带领九千奴隶起义，所到之处，惩恶扬善，劫富济贫，杀奴隶主解救奴隶。孔子因此去游说他，却被盗跖骂得狗血淋头，羞辱得哑口无言，灰溜溜地逃跑了。 但是没有办法，后来儒家学说占了主流，统治阶级都是孔子门生，自然都往盗跖身上泼污水，盗跖的名声也不大好了。 确切地说，盗跖属于黑盗，之后才有红盗和白盗。 而他不仅是盗门的祖师爷，同时也是兰花门的祖师爷，兰花门还有另外一个祖师爷，就是管仲。 因为管仲创立了女闾，也就是最早的妓院，当时妇女没有什么贞操的观念，先秦时代打野盛行，即使不是夫妻，也无人去苛责，甚至还有各种啪啪的节日，这从《诗经》之中就能发现端倪。 这是当时出生率低下决定的，人种都要灭绝了，谁去管礼义廉耻？ 但是老管是个很有经济头脑的人，为了国家财政，他就创立了女闾，啪啪可以，但不能白啪呀，所以他组织了一群女奴隶，一方面为了缓解社会矛盾，一方面为了财政经济。 第1169章 新的阶段 经过一番讨论，四人一致认为，这一小块幽冥地图一定藏着巨大的秘密，虽然他们现在都不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 时不利掏出一盒香烟，递给段小涯一根，说道：“这乔德诺也算是老奸巨猾了，他把金佛放在那一堆宝贝之中，稍微有眼力劲儿的人，都不会把金佛放在眼里。” “正因如此，乔德诺藏的这一小块地图才不寻常。”乔安说着望向段小涯，似乎等着段小涯发表意见。 段小涯没有意见，只说：“这地图我要了。”先前从林家祖宅发现的地图，现在还在水琳琅的豪宅，他要把这块地图带回去，没准能够拼的起来。 时不利警觉地问：“段先生发现了什么吗？” “发现个毛，但是你们都说这块地图这么牛掰，老子就先收着，等到收集了其他的地图，再来看看，这地图到底什么名堂。” “段小涯，这可是咱们一起找到的地图。”乔安料定这一小块地图非比寻常，这么非比寻常的东西，但凡盗门弟子都会有兴趣的，未必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一种专业的信念。 比如一个武者，有时与人决斗，未必是为了输赢，真正的高手，从来都不是为了输赢，即便死在一个高手手里，那也是值得的。 那是一种信仰，不在此中，不能理解。 就像西门吹雪与叶孤城紫禁之巅的决战，输赢已经没有那么重要，只是为了证道。 他们证的是剑道，盗门弟子证的是盗亦有道的道。 这世上每一行每一业都有自己的道，就像段小涯始终坚持一个武者和医者的信念一样。 “你找到的？”段小涯笑了起来，笑的极其夸张。 乔安有些脸红：“你笑什么？” “要没老子，你早死八百回了你知道吗？” “那也是我先发现金佛的，如果不是我，你能把金佛带回来？” “其实老子早就发现金佛非比寻常，只是没说出来而已。”段小涯一脸臭屁地说。 “鬼才信你，总之，这张地图不能让你一个人私吞！”乔安伸手去抢地图。 段小涯也不躲避，他只是做了一个动作，把地图从裤子塞进去，然后一脸嘚瑟看着乔安。 乔安无可奈何，这家伙就是一个流氓，而且还是一个相当低级的流氓，可是对于流氓来说，越低级的手段往往就越有效。 “这尊金佛给你好了。”段小涯很大方地道，他对金钱的观念，素来就是够花就行。 没钱的时候，他坑蒙拐骗，什么低级的手段都能用的出来，但是一旦生活好了起来，可以保证家人的生活，他反倒把金钱看得淡了。 因为他只是把金钱当成工具，从来就没想过要当金钱的奴隶。 所以，金佛虽然可以换一笔巨额的钱，但他也没放在眼里，比起钱，他更愿意去探索未知的世界。 然而乔安自然也看不上金佛的，冷笑一声：“你当我没见过金子是不是？”她是盗门出身，大大小小也做过不少大案子，什么宝贝没见过？ “你不要？”段小涯又把金佛收了起来，“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吧。” 乔安气的鼻子都歪了：“你的钻石是不是不想要了？” “你是不是不想找葛巧手了？” 本来，乔安是以钻石威胁段小涯，加入他们的团队寻找葛巧手，但现在段小涯显露了他的本事和才能，已经可以反客为主，以此来威胁乔安了。 他知道，乔安现在需要他，而且他又知道盗门这么多的秘密，她不可能放他走。 要是放走这小子，这小子说不定就依附到乔家大院了，那她就多了一个强劲的敌人。 她心里清楚，就算她和时不利、崔琳加起来，也搞不定一个段小涯。 时不利笑着来打圆场：“好了，都别闹了，段先生这些天辛苦了，金佛和地图就留给段先生吧，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他料想段小涯一看就没文化，就算地图落在他的手里，也未必能研究出所以然来。 只是他不知道，段小涯虽没文化，但他身负福脉，运气出奇的好，只要机缘一到，该遇到的事总会遇到，何况他从山里出来以后，他可是结交了不少有能力的朋友。 虽然段小涯充满了个人英雄主义色彩，但现在已经不是个人英雄主义的时代，他需要一个团队，而这个团队是在他不知不觉之中形成的，他有他的凝聚力，不是靠金钱笼络的。 这一点，段小涯似乎没有发现，别人自然也没发现，因为它根本就不是以团队的方式出现的。 越是强者，越不需要拉帮结派，段小涯还是村里的时候，他会拉帮结派，王金龙、段龙、大坤、小胡子这些人都属于他的一个团队，因为他们弱小，所以需要抱成团。 但现在不一样了，段小涯不需要拉帮结派，他需要做的是，让人望风来投，只有足够强大，各大势力才会慢慢地依附他，而他，只需要拱手而治。 段小涯的人生已经进入了另一个阶段，这个阶段才刚开始。 乔安现在需要段小涯帮忙，所以也只能悻悻地咽下这一口气，不跟他去抢地图，说道：“现在葛巧手还没找到，咱们谈一谈下一步行动。” “你们谈吧，老子累了，先去睡了。”段小涯优哉游哉地走向楼梯。 “喂，你不是睡这儿的，这是我的屋子，我不是单独拨出一栋房给你了吗？” “我不挑的，我又不嫌弃你。” 乔安有些无语，他不嫌弃她，可她嫌弃他，这家伙听不懂人话不是？ 段小涯已经走上楼去，打开主卧的门，也不脱鞋，直接跳上床去，拉起被子，被子还有一股芬芳，心里一阵荡漾，奶奶的腿儿，该不会是这小花娘的体香吧？ 要不是看在她有几分姿色的份上，老子才不愿意蹚这一趟浑水呢。 乔安急忙赶了上来，柳眉倒竖：“你给我起来！” “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呢，老子为你出生入死，睡你一下床怎么了？” “你都不洗澡就躺下了，你让我怎么睡？” 段小涯一愣：“你要和我一起睡？”然后惊恐地捂住胸口，“小妞儿，你别乱来，老子可是正经人，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乔安脸色微红：“谁要跟你一起睡了，有病！”然后悻悻地扭头就走，她可不想跟这家伙待在一个房间，这家伙绝对危险。 装逼的男人往往都是危险的男人。 第1170章 谜一样的男人 乔安知道段小涯一旦占领了她的床，那就绝无可能让他起来，除非她连人都被他占领了。 连人带床一起沦陷，那就输的太惨了，乔安悻悻地往外走去。 “喂，麻烦把门带一下。”段小涯冲着她的背影叫道。 乔安愤愤地把门带上，砰的一声惊天动地，心里郁闷不已，到底她是主人，还是他是主人。 “没礼貌。”段小涯无奈地摇了摇头。 然而又拿出地图看了一会儿，但料想自己的智慧，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明白，所以又把地图收起来。 倒头就睡，他生性豁达，走到哪儿都能把自己当成主人，随遇而安。 这一觉又睡到了第二天日晒三竿，段小涯洗了个澡，依旧穿着昨天的衣服，缓缓地走下楼来，看到乔安正在看着报纸，吆喝一声：“喂，老子饿了。” 完全就是一副吆喝佣人的口气，乔安郁闷不已，拿起座机，打了一个电话：“让厨房准备一份早餐。” 段小涯坐到她的身边，随手拿起茶几上面的咖啡，喝了一口，撇了撇嘴：“艹，这么苦，你说你们有钱人装逼也装的太奇怪了，装的是苦逼。” “这是我的咖啡！”乔安愤愤地瞪他，“你怎么可以随便喝别人的东西？到底有没有一点素质？” “没错，我是没素质，但我骄傲了吗？”这真是一个厚颜无耻的年代哇，一个女飞贼竟然跟他讲素质，他喝她一杯咖啡就叫没素质，她顺走别人家东西怎么就没想到素质？ 这性质好像还比素质更严重了吧？ 乔安不想和这家伙理论，一个没脸没皮的家伙，她怎么都说不赢他。 “我问你，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乔安现在只想救出葛巧手，和这家伙的过节，等到以后慢慢地算。 “你问我？”段小涯有些好笑，他明明是帮她来办事的好吗？ 乔安现在也没办法，她完全没有任何头绪，只能依靠段小涯，这家伙虽然在小事情上不靠谱，但在大事情上又很有想法，所以她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大家交流一下想法，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有。” “说。” “泡你。” “你妹！”乔安伸手就打，当她是方便面吗？说泡就泡。 “是你问我想法的，现在这就是老子的想法。” “我问的是怎么救出葛巧手。” “书房昨晚咱们都去探过了，似乎也有密室的存在。” “会不会其他房间有密室？” “如果葛巧手被关在密室，总要有人给他送吃的吧？如果有人给他送吃的，我在乔家大院那几天，早就该发现了。你会不会消息有误，葛巧手根本就不在乔家大院？” “怎么可能？盗门之中有人看到乔德诺把葛巧手给带走了。除了乔家大院，乔德诺还会把葛巧手藏在哪儿？” “我想乔德诺不可能只有乔家大院一处住宅。你想想他家昨天那些宝贝，能让他买多少豪宅？” “他在国内还有一栋别墅，但没怎么去住，而且我们也去查过，根本没有葛巧手的行踪。” “国外呢？” 乔安一愣：“这倒没查，可是世界这么大，我们的信息网只在国内，国外可没那么神通广大。” “也有可能藏在国外。” 乔安陷入沉思，黛眉微微皱在一起，如果真如段小涯所说，葛巧手被藏在国外的话，那么寻找他就会更加困难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佣人端了早餐上来，是简单的法式吐司和牛奶。 段小涯对这些食物没什么兴趣，但既然已经端上来了，就勉为其难地吃一些。 乔安吩咐佣人下去，又对段小涯道：“要不，咱们再去乔家大院看一看？”乔安始终相信自己的判断，乔家大院他们盯了这么久，不能因为段小涯几句话就放弃了。 “你就那么断定葛巧手在乔家大院？” “是，乔家大院就那么几个人，乔德诺藏了一屋子的宝贝，就留那么几个人，你不觉得奇怪吗？而且他的那些人都是酒囊饭袋，陆尚没请保镖进来的时候，家里只有秦空和韩野两个保镖。这两个家伙什么水平，想必你也见过了，就是普通保镖的水平。” 段小涯双手交叉，沉吟地道：“你这么说，倒是有些奇怪。” “他那间没怎么住的别墅，反倒是戒备森严，这完全就是故弄玄虚。” “没错，人的思维是有一定的习惯的，就像我们昨晚拿到的金佛，越不起眼，就越重要。乔德诺的思维说不定就是这个特点，他弄一堆的宝贝在乔家大院，故意吸引人去盗宝，成功地引开了人们对葛巧手的注意。这老头把人的心理研究的很透啊。” 乔安有些欣赏地看着段小涯：“你也把人研究的很透。” 她也没有想到，农民出身的段小涯，研究起人来竟是这么鞭策入里，细致缜密。 可能真是她的偏见了。 这可家伙也着实不像一个农民，一个不会下地干活的农民，本身就不能算是农民了，只能说是出身农村而已。 出身农村，并不代表农民。 何况有哪个农民能像他一样，练就一身本领，至今除了水琳琅，没有人知道他的这些本领从何而来，他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一个谜。 “我现在都被赶出来了，怎么才能混进乔家大院？”段小涯说到重点。 “我们可以收买一个人。” “你有合适的人选？” “陆尚，这家伙爱财如命，他昨晚不是和轩辕雄霸想要潜入书房盗宝吗？虽然本事差了一点，但倒是可以为我所用，你觉得呢？”乔安望向段小涯。 段小涯摇了摇头：“这家伙不行。” “为什么？” “无义之辈，我们用了他，他也随时可以出卖我们。你想，乔家对他不错吧，像他这样一个废物，乔德诺和陆小凰供他吃供他住，还给他安排工作，他非但不知道感恩，还打他家财产的主意。这种人你敢用他？”段小涯对于用人很有一套，他在搞林下经济的时候，就大胆起用了乐果水。 乐果水在这之前开过一个养鸡场，可是最终却以失败告终，但段小涯还是把林下经济园子的养鸡场交给他来全权负责。 没有别的，就算乐果水做不成事，但起码为人还是中肯的。 他用人就是交朋友，如果这个人可以成为朋友，那这个人也就可以用。 乔安听了段小涯的解释，也是心悦诚服地点头：“你以品德看人，以后能成大事。”她由衷地说，她觉得这个男人有些不大寻常。 起码，与他的身份有些出入。 像他这样出身，本不该有这样的见识的。 第1171章 唯有新月痕 “那你说说，乔家大院还有什么合适的人，可以做我们的内应？”乔安问道。 段小涯几乎不假思索：“新月痕。” 秦空和韩野在乔家大院很多年，他们虽然武功低微，但是对乔家是有忠诚度的，很难说服他们反水。 所以段小涯只能从陆尚刚刚带回的四个保镖下手，轩辕雄霸自然不必说，他和陆尚是情人关系，如果用了此人，陆尚第一时间就会知道。 陆志冲是陆家的本家，虽说和乔家大院没有什么来往，但至少是有亲分存在，用了此人并不保险。余智恒是天龙门的人，段小涯对天龙门没什么好感，因此也不在此列。 何况这两人十分鲁莽，为了炫耀自己的武技，还对秦空和韩野大打出手，后来被段小涯教训一顿，与段小涯有了嫌隙，所以也不能用。 乔安听了段小涯的分析之后，深以为然地点头：“看来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几个意思？难道以前你看不起老子？”段小涯有些不爽。 “以前我只把你当成一介武夫，现在看你分析问题头头是道，所以对你改观了。不过，我听说新月痕已经离开乔家大院了。” “离开了就叫她回来呗，昨天轩辕雄霸不是受伤了吗？她是轩辕雄霸的妻子，回来照顾老公，天经地义，谁也不会起疑。” “既然是轩辕雄霸的妻子，你觉得她会帮我们吗？” 段小涯笑了笑：“轩辕雄霸和陆尚搞断背，这事新月痕已经知道了，她当初离开乔家大院，不吵不闹，显然已经对轩辕雄霸心灰意冷了。” “噢，她心灰意冷了，你就有机会了呗。” “咳，瞎说啥大实话呢，我是那种人吗？” “是。”乔安诚实地道。 “滚！” 两人谈了一会儿，然后段小涯出发去找轩辕雄霸，他要通过轩辕雄霸弄到新月痕的联系方式。 轩辕雄霸此刻躺在医院之中，他的左眼已经彻底地废了，做了眼球摘除手术，痛苦不堪地躺在病床。 陆尚正在安慰着他，表示就算他变成了瞎子，他也愿意照顾他一辈子。 段小涯倚在病房门口，笑道：“哟哟哟，真是感人哪！” 陆尚吓了一跳：“段小涯，你来干什么？”他对段小涯还是有些忌惮的，毕竟这家伙不是正常人类，稍微动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他们捏死，而且先前还有梁子结下来了。 “我来看看轩辕老兄的伤势，哎哟，这是怎么弄的，太可怜了。”段小涯忧伤地看着轩辕雄霸，“这是被人暗算的吧？” 陆尚忙道：“不是，这是轩辕不小心跌倒了，撞到一枚钉子。”他和轩辕雄霸盗宝的事，是绝对不能泄露的，否则回到乔家没法交代。 “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嫂夫人怎么也不来照顾你？” “这关她什么事？” 段小涯故作惊讶地看着陆尚：“跟他老婆没关系，难道跟你有关系？不会吧，难道真被我猜中了？你们真是……” 陆尚一愣，这家伙当时是猜的？ 当晚段小涯被大乔赶出乔家大院的时候，曾经一口说破他和轩辕雄霸的关系，他们还以为被他偷听到什么了，结果这家伙竟然是猜的，害得他们担心了好久。 既然是猜的，陆尚自然就要否认到底：“你瞎说什么呢，我和轩辕只有兄弟情义，是不是轩辕？” 轩辕雄霸点头：“是，我们可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段小涯心里冷笑，就凭你们两个二货，那点花拳绣腿，想要出生入死也不容易，只有入死，没有出生。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给嫂子打个电话呢？”段小涯望向轩辕雄霸。 轩辕雄霸叹了口气：“我不想让她担心，何况她已经回老家了。” “不行，老公受了重伤，做妻子的怎么能不来照顾呢，懂不懂什么叫做三从四德，这个女人不守妇道，我都看不下去了。你让陆尚大哥一个大男人来照顾你，这像话吗？这要传扬出去，还以为你们两个有什么呢？是不是，陆大哥？”段小涯望向陆尚。 陆尚只能说是，不然就等于承认了他和轩辕雄霸的关系，本来恋爱自由，但他可是陆家唯一的独苗了，要是让他姐陆小凰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何况受到一些宗教的影响，社会上有些人还是会对他们产生偏见，他们将会遇到很大的压力。 段小涯望向轩辕雄霸：“把手机给我，你不好意思打给嫂子，我帮你打。” 轩辕雄霸忙道：“不用了，这事就不麻烦段兄弟了。” “怎么？不把我当兄弟？”段小涯立即板下脸。 轩辕雄霸快要哭了，这家伙把他们一伙人打成死狗，现在又跟他们称兄道弟，到底是想干嘛？ 陆尚却想到段小涯被大乔赶出乔家大院，现在忽然来探病，很有可能就是想重回乔家大院，他好赖还是大乔的舅舅，所以找到他这一层关系，也是相当合理的。 本来他们支开段小涯，就是为了潜入乔家大院的书房，哪里想到乔家大院的书房是龙潭虎穴之地，暗器那么厉害，他们还没进去就被暗器打中。 陆尚垂涎乔家收藏的宝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要拿到一件，后半辈子就能衣食无忧了。 既然段小涯有意投诚，陆尚又起了跟他合作的心，段小涯的本事，他们都是知道的，只要跟他一起合作，就算他吃肉，他们喝汤，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因为这本来就是没本买卖，损失的只有乔家。 陆尚朝着轩辕雄霸使了一个眼色：“轩辕，既然段兄弟好心，你就把手机给他吧，让弟妹来照顾你，我也比较放心，毕竟她是女人，比我一个糙老爷儿们细心。” 轩辕雄霸只有把手机递给段小涯，段小涯找到新月痕的电话，用心把号码记下来，然后拨过去。 过了很久，新月痕才接电话：“喂。”声音有些意兴阑珊，而且带着一丝幽怨。 “嫂子，是我。” 新月痕一愣：“段先生，怎么是你？” “是这样的，轩辕大哥呢，受了重伤，现在正在黄州的医院，我的意思呢，让你过来照顾一下。” “你的意思？”新月痕有些奇怪。 段小涯笑了笑：“你是轩辕大哥的家属，医院这边也好说话，你还是过来一趟吧。” 新月痕隐隐觉得段小涯说话有些古怪，他不是知道轩辕雄霸和陆尚的事吗？现在又让她去照顾轩辕雄霸，不是存心让她难堪吗？ 但是既然段小涯打了这个电话，她还是答道：“好。”她毕竟还是比较信任段小涯的。 第1172章 一条没节操的路 段小涯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了轩辕雄霸，陆尚腆着脸看着段小涯，他始终惦记着乔家大院的宝贝，但他没有想到书房藏了那么厉害的机关，若不和段小涯联手，他一辈子都别想进入书房。 段小涯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要是别的男人也就罢了，但这家伙是有断袖之癖的。 虽说他并不歧视断袖，但他身为一个比钢筋还直的直男，被陆尚这么瞧着，心里还是有些不适应：“我说……你不会爱上老子了吧？” 陆尚急忙收回目光，干笑地道：“段先生，借一步说话。” 段小涯随他到了门外，说道：“有话快说，老子很忙的，一分钟几百万。” “段先生，你是不是想重回乔家大院？” “为什么这么问？” 陆尚一副早已看透一切的表情：“嘿嘿，如果不是，为什么段先生今天忽然来看望轩辕呢，咱们之前可是有过冲突的。” 段小涯心想，这家伙真是自作聪明。不过也好，正好利用他的自作聪明，一个人要是一旦陷入思维定势，就很难跳出来了。只要让陆尚以为他是为了重回乔家，特意过来亲近，陆尚这种智商，也绝对想不到其他。 陆尚估计在他见过的笨人之中，绝对能进前十，否则怎么可能仗着乔家这棵大树，却依旧没有什么作为呢？ “咳，陆大哥真是目光如炬，想不到小弟隐藏的这么深，还是被你看穿了。”段小涯装逼地道。 装逼分为两种，一种是装牛逼，一种是装苦逼，这一次段小涯选择后者，扮猪吃老虎。 陆尚有些得意：“段先生放心，我至少还是大乔的舅舅，在她面前也很难说得上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前的误会咱们一笔勾销，你看如何？” “真是再好不过了。” 陆尚沉吟半天，又道：“段先生，你对乔家了解多少？” “我在乔家也就待过几天，很了解到什么？” “乔家可是盗门出身，这一点段先生知道吗？” 段小涯故作惊奇：“盗门啊，哎呀，真看不出来，乔家竟然和外八行还有这种渊源。” “是呀，乔家经过几代人的经营，才发展到今天的势力，别的不说，就单拿乔家大院来说，里面就藏了好多的宝贝，嘿嘿，那些宝贝，估计是你一辈子都没见过的。”陆尚先不说意图，只拿话来撩他，再看看他的反应。 段小涯果然双目一亮：“你说的当真吗？” “当然，都在我姐夫的那个书房里呢。” 段小涯心想，看陆尚这家伙的意思，估计还不知道乔家大院的书房昨晚被他和乔安闯进去了，这家伙一个晚上估计都陪在轩辕雄霸的身边，真是用情至深哇！ “陆大哥，你……什么意思？”段小涯诡异地笑着。 “嘿嘿，段先生是聪明人，有些话咱们就不明说了。”这些话自然不能明说，要是传到第三个人的耳朵，那可够他吃一壶的。 “了解，了解。” “那就这么说定了。” 段小涯随即告辞陆尚，出了医院，心里暗暗觉得好笑，原来碾压别人的智商，比他运用拳头把人打成猪头来得更有成就感。 拿出手机，把记下的新月痕的号码按了下去，然后拨出。 过了一会儿，新月痕接了电话：“喂，你好，请问你是？” “是我，新月小姐。” “段先生，这是你的号码吗？” “嗯，是的。” “噢，有事？” “刚才我是借着轩辕雄霸的手机给你打电话，是为了偷偷把你的号码记下来。” 新月痕心里莫名地涌出一丝异样的感觉，他干嘛偷偷记她的号码，这种行为看起来似乎有些暧昧了，小声地问：“段先生，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你说。” 段小涯大抵跟她说了调查葛巧手的事，希望她能借着回来照顾轩辕雄霸的说辞，然后混入乔家大院，帮他进行调查，他会在暗中配合她。 “新月小姐，只有你能帮我了，你愿意吗？”段小涯深情地道，对付女人，段小涯装逼一向都很有深度的。 以他没节操的性格，该利用感情的时候，他自然是毫不犹豫地就利用了。 当然，如果别的男人利用女人的感情，他毫无疑问就会站在女人这一边，然后道貌岸然地各种谴责。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是段小涯一贯的原则，有些事他可以做，但别人却万万做不得。 新月痕现在经历着感情的创伤，这个时候最容易趁虚而入了，何况这小娘儿们长的清婉毓秀，真要收入后宫，那也不是不可以。 “我……我怕办砸了。”新月痕有些没自信。 但段小涯听这话的意思，新月痕并没有拒绝他，忙道：“新月小姐，我相信你的能力，何况暗中我还会配合你，一定没有问题的。我知道，我这么做有些唐突，可我实在没有办法了，葛巧手他是……我妈的弟弟的丈母娘家的娘家堂兄弟，从小对我就很好，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他被囚禁在乔家，受苦受难。” 新月痕微微皱着黛眉，葛巧手和他的关系……会不会太远了一些？ 她自然也怀疑是不是段小涯瞎编的，何况这家伙说话一直都很不正经，先前她就领教过一次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女人不是逻辑动物，她只要确定了目的，自己就会找很多理由来说服自己，比如明明遇到一个渣男，但她被迷住了，她就会忽视了那一万点的坏，只想那一点的好，就连他蹲马桶的姿势都觉得很帅。 “好，我愿意帮你。”新月痕俏生生地道。 段小涯心中嘚瑟，看来他又搞定了一个女的，说道：“那你什么时候过来，我去接你。” “你不要过来，被人怀疑就不好了，我会让陆尚过来接我，这样保险一点。” “噢，好好好，还是你考虑的周到。” 段小涯暗爽到内伤，现在就开始为计划考虑了，看来新月痕已经完全把自己融入进来了。 这小娘儿们以后要是经过好好调教，绝对能够成为一只忠犬。 段小涯在没节操的路上，越走越远。 第1173章 六扇门 新月痕回到乔家大院的那一天，乔德诺和陆小凰也随之赶回家里，随行的还有乔家大院的管家，人称六猴子，四个瘦瘪瘪的中年男人。 大乔已经给父母打了电话，说是书房被人闯了，而且刘婶送到医院已经不治身亡了，现在遗体被她家里给领回去了，大乔拨了一百万给她家安排后事。 乔德诺和陆小凰走进一片狼藉的书房，清点收藏的物件，唯独少了一件金佛。 这可是书房之中最重要的东西，贼子别的东西没用拿走，唯独拿走了金佛，看来他的目标很明确，而且是个识货的人。 贼子是硬闯进来的，这从现场的情况就能看得出来，乔德诺心思缜密，立即分析出了两点：“这个人不懂得破解机关，而且修为极高。” 陆小凰也肯定了他的说法，如果不是修为极高，像他这么硬闯机关，早就死在机关之下了。 “老公，你说会不会是麒麟山庄那边的人？”陆小凰说出心中的疑惑。 “麒麟山庄也就一个时不利还算得上是高手，但时不利也未必能够闯进书房的机关阵。何况他是盗门弟子，如果他要闯机关阵，势必会请机关门的朋友帮忙，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乱来。” 陆小凰陷入沉思：“没错，如果是机关门的弟子，一定会先找机关阵的枢纽，然后控制机关，绝对不会这样硬闯。道上能够闯入咱们书房的机关阵，而且能够全身而退的，我认识的也只有三人而已。” “这件事必须彻查到底！”乔德诺面色铁青。 “要不要请六扇门的朋友来帮忙？” 六扇门自然不是古代衙门的六扇门，而是道上的一个组织。 这个组织很有意思，专门帮助江湖中人缉凶破案，他们甚至要比刑侦部门更加专业，但是他们不是为了正义，也不是为了司法，而是为了钱。 只要准备足够的钱，就能雇佣他们。 但这世上请得起他们的人不多，因为他们破获一个案子的佣金，至少需要一千万美金。 如果不是觉得重要的案子，谁也不会花这么多钱去雇佣他们。 但是乔家有钱，满屋子的宝贝，随便挑一两件拿出去转手，这些佣金自然就有了。 “你去联系六扇门。”乔德诺道。 陆小凰微微颔首：“好。” “现在先把家里的人都聚集起来，我要一一审问！”乔德诺一直压制着他的怒火。 走出书房，陆小凰随即吩咐陆尚：“把所有人都集合起来。” 陆尚心惊胆战地答应，他也是刚刚得知书房前一天晚上被人闯破了，而且现在乔德诺的脸色十分难看，想必是被盗走了什么重要东西。 也不知道会不会怀疑到他身上，他现在做贼心虚，连肾都快要虚了。 不一会儿，家中所有的人都被召集到了后院，乔德诺和陆小凰站在正宅门口的月台上面。 乔德诺面色铁青：“案发当晚，谁在家里？” 大乔回道：“我回来的时候，家里没一个人。” “你去哪儿了？” “权策请我吃饭。” “陆尚，你又在哪儿？”乔德诺目光冷冽地射了过去。 陆尚哆哆嗦嗦地道：“我和轩辕出去喝酒了。” “轩辕是谁？”因为轩辕还在住院，所以没有到场。 “也是我请回来的保镖。” “人呢，他受了重伤，人在医院。” “怎么受的伤。” 陆尚心里快要崩溃了，问大乔的时候，就问一句，问他就问这么多，这是存心的是不是？ “你姐夫问你话呢。”陆小凰道。 陆尚道：“姐夫，你不会怀疑我吧？我就那么两下子，我怎么可能进的了书房？” 乔德诺倒也没有怀疑陆尚，他有几斤几两，他是最清楚不过了，这家伙要是能进的了书房，他就不会把他留在乔家大院了。 陆小凰也为陆尚说话：“好了老公，不会是陆尚的。” 乔德诺顾及陆小凰的面子，也就不再审问陆尚，望向刚刚出院的陆志冲和余智恒：“你们两个又在哪儿？” 余智恒道：“因为我们受伤了，陆尚大哥让我们去住院，当晚我们都在医院里面，乔老爷要是不相信，可以到医院查的。” 乔德诺望向陆尚：“你这请的什么保镖，这才几天，一个个怎么都受伤了？” 陆志冲道：“是被一个叫段小涯的打伤的，这家伙蛮横霸道，而且武道修为极高，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全部折在他手下了。” “段小涯又是谁？”乔德诺有些不耐烦了，他才几天没回家，就冒出了这么多人。 “段小涯就是我师父。”小乔得意地道。 陆小凰无奈地白了小乔一眼：“你什么时候又拜师了？你又没有习武的天赋，东学西学。” “我怎么没有天赋了？我师父说我很有天赋呢。” “你师父在哪儿？” “被姐姐赶走了。”小乔无奈地叹了口气。 大乔道：“段先生因为和刘婶有些误会，我把他请出去了。” 陆志冲怀恨在心，叫道：“一定是段小涯闯入书房，他修为那么高，他最可疑。” “对，一定是他！”余智恒连忙附和。 陆尚现在正要和段小涯合作，给他们使了一个眼色，压低嗓音：“你们两个给我闭嘴。” “你呢，案发当时，你又在哪儿？”乔德诺望向新月痕。 新月痕弱弱地道：“当时我在老家新州。” “好端端的，为什么回家？” “家里有些事情。” 乔德诺朝着一旁的六猴子使了一个眼色，六猴子身形一晃，已经到了新月痕身前，一掌疾吐而出。 新月痕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右肩挨了一掌，身影飘飞出去。 这是乔德诺在试新月痕的身手，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新月痕的武功平淡无奇，应该没有可能硬闯书房的机关阵。 新月痕叫道：“不是我，我真的在老家，你们要是不信，你们可以去查航班。” “不是，姐夫，到底丢了什么东西了？”陆尚心里不停打鼓。 陆小凰淡淡地道：“丢了一尊金佛。” “嗨，不就一尊金佛嘛，黄金一斤也就十来万，咱们家又不是买不起，再买一尊就是了。”陆尚顿时松了一口气，如果是黄金的话，就算是他偷的，有他姐姐偏袒，乔德诺也不会对他怎样。 陆小凰呵斥一声：“你懂什么？闭嘴！” 第1174章 没素质的小农民 陆尚带来的保镖，水平有限，绝不可能硬闯机关阵，这些乔德诺和陆小凰心情清楚。 但是金佛里面藏的可是岛国幽冥的地图，乔德诺当年可是花了无数的代价，才得到这一小块地图的，现在就这么轻而易举地飞走了，他心里不仅焦急，而且愤怒。 陆小凰挥手让众人退下去，拉着乔德诺回到屋里。 大乔走近新月痕：“新月小姐，真不好意思啊，你伤势要不要紧？” “还好。”新月痕捂着右肩。 “要不要请吴医生给你看一看？” “不用，我待会儿正好要去医院照顾我老公，顺便让医生来检查一下就行。” 大乔没有勉强，现在乔家大院闹出这么大事，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刘婶的后事她还需要亲自走一趟。 新月痕打车去了一趟医院，给他带了一些吃的，但却和他没话说，一个出轨的丈夫，而且出轨的还是一个男人，让她怎么说？ 她心里只有委屈，却又说不出口，她甚至都不敢去质问轩辕雄霸。 她是一个比较传统的女人，总觉得这种事有些难以启齿。 轩辕雄霸倒先开口了：“老婆，你的肩膀怎么回事？”他看到新月痕一直捂着右肩，像是受伤的样子。 “没事。”新月痕转身出了病房。 然后新月痕打出手机给段小涯打了一个电话：“喂，小涯，你现在方便吗？” 蹲在马桶的段小涯回答：“嗯，是在方便呀，你怎么知道的？” 新月痕微微皱着黛眉，总觉得这家伙不正经，不想跟他胡扯，说道：“我在医院，你出来一趟，我有事跟你说。” “好，马上。”段小涯嘴里叼着香烟，伸手去抽挂在马桶边的卫生纸。 走出卫生间，乔安一脸郁闷地看着他：“你怎么可以在我卫生间大解？” “大姐？” “就是大便！” “卫生间不是用来大小便的吗？”段小涯莫名其妙。 “这是我房间的卫生间，只能用来小便，大便味道多重啊！” 段小涯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城里人就是穷讲究，新月痕找我，我要出去一趟，麻烦帮我把马桶冲一下。” 乔安：“……” 她能把这家伙打死吗？ 上完厕所不冲马桶，什么素质？ 这家伙绝壁是故意的！ 现在段小涯完全霸占了她的房间，把她房间弄的乌烟瘴气，她都快要疯了，麒麟山庄那么多的房子，他偏偏就要住到她的屋里。 这人有病！ 段小涯叫了麒麟山庄一个司机，开车送到医院，然后让他想回去了。 “新月，我到医院门口了，你出来一趟。”段小涯给新月痕打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新月痕走了出来，段小涯问道：“吃饭了吗？” “还没。” “一起找个地方，边吃边说。”段小涯随便找了附近的一家餐厅，要了一个包房。 段小涯是谨慎的，毕竟是在黄州这个地盘，指不定哪儿就有乔家的人。乔家大院表面看着那么低调，还开了一家瓷砖公司作为掩饰，但是像乔德诺这种老奸巨猾的人，谁知道有没有暗中培植势力？要是被人看到他和新月痕接触，新月痕在乔家大院就危险了。 所以段小涯要了一个包房，空间比较私密。 “想吃什么？”段小涯拿起桌上的菜本。 “随意。” “那我随便点了。”段小涯翻开菜本，对旁边的服务员点了十几个菜。 新月痕忙道：“够了小涯，咱们两个人吃不了那么多。” “你看你那么瘦，多吃一点。” 新月痕有些无语，胖子又不是一天养成的，他一顿给她吃这么多，她也吃不下不是。 吃饭的时候，新月痕一直拿着左手夹菜，可是她的惯用手是右手，左手夹菜总是不停地掉。 “你右手怎么了？”段小涯关切地问。 “没事。” “是谁打你了？”段小涯语气严厉起来。 “真没事。” “我是医生，你瞒的了我？” 新月痕只有坦白：“乔德诺今天回来了，发现书房丢了东西，怀疑家里出了内贼，开始一一审问。为了试我功夫，大管家六猴子打了我一掌，还好他手下留情，没有把我肩骨震裂。” 段小涯走到她的身边：“我来看看。”伸手去拉她的领口。 新月痕今天穿的是一件普通的白色t恤，心里难为情的要死，领口一开，看的可就不仅仅是肩头了。 “没事的，我抹过黄花油了。”新月痕小声地道。 “这么重的伤，黄花油管什么用，你都拿不起筷子了。”段小涯有些责备地道。 随机段小涯拿出随身携带的伏羲九针，扎了几个通经活络的穴位，然后运起功力，在她右肩揉了几下，新月痕的肩头渐渐能够活动了，但是疼痛是难免的。 “小涯，你医术跟谁学的？”新月痕有些钦佩地道。 “自己随便看了几本医书，自学的。” 新月痕生性单纯，竟然也就信了：“噢，那你挺厉害的。” “这几天你右肩膀不要活动，我回去再给你弄点药膏贴上。” “谢谢。” 段小涯坐回位置，给她碗里夹了些菜，免得她使用左手不方便，问道：“乔德诺回来，他有什么行动吗？” “暂时没有，不过据说丢失的东西是一尊金佛，乔德诺很紧张。” 段小涯心想，乔德诺既然紧张，那就说明那张地图真的藏着什么秘密，问道：“他有怀疑什么人吗？” “听说书房的机关阵很霸道，能够硬闯进去的人，想来不是泛泛之辈。”说着，新月痕停顿下来，然后一双清秀的眸子盯着段小涯，她认识的所有人中，只有段小涯修为最高，而且段小涯还在乔家大院待过。 段小涯知道瞒不住，但也不想骗她，笑道：“没错，东西就是老子拿的。” “你为什么要拿那尊金佛？” “我本来是去找葛巧手的，金佛只是顺手牵羊。” “小涯，现在乔德诺回来，又发生了金佛被盗的事，估计乔家大院戒备会越来越森严，我该怎么去找线索？”新月痕一看就是那种很没主意的女人，虽说在替段小涯办事，但是不会随机应变。 段小涯知道把事情交给她，确实有些难为她了，说道：“乔家大院戒备越森严，你们这些保镖就越能派上用场，你别紧张，像平常一样就可以，见机行事。” 第1175章 待客之道 段小涯自己就曾做过卧底工作，他知道有多艰难，主要还要克服心理压力。 他和警方有些接触，知道警方一些卧底，和罪犯长期生活一起，就连睡觉都不安生，怕睡觉说梦话泄露了什么。 新月痕只是一介女流，而且明显不是那种很有魄力的女人，让她接受这样一个艰巨的任务，实在有些为难她了。 她跟段小涯完全不同，段小涯当时卧底的时候，修为已经比她现在高出很多，而且段小涯天生就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为了取得洪爷的信任，他还能与卧底的警察相爱相杀，差点没让警察挂掉。 这些事情，新月痕永远也不能做到，而且乔家大院的势力，比当日的洪爷强的太多了。 “不管怎样，安全第一。”段小涯嘱咐道，“能不能找到线索不要紧，首先要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新月痕轻轻地点头，但是秀脸却一直红扑扑的，刚才段小涯给她肩膀疗伤的时候，和她身体产生的接触，让她心里泛起一些异样的感觉，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其他不该看的地方。 段小涯自然是看到的，但他知道新月痕面皮薄，所以也不跟她胡乱地开玩笑。 “多吃一点。”段小涯又往她的碗里夹菜。 “我有点饱了。” “那行，今天就这样吧。”段小涯叫来服务员买单。 “一共四百二十八块。”服务员道。 段小涯随手递了五百块钱过去：“剩下的当是小费。” 服务员急忙道谢，因为国内的大部分饭店，都没有给服务员小费的习惯，所以服务员又是意外又是欣喜。 段小涯穿着一身地摊货，看不出来他出手竟这么大方。 新月痕也有这样的疑惑，因为段小涯的穿着打扮来看，他实在太普通的，但带她来吃一顿饭竟然能吃掉五百块。 这对有钱人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对新月痕这种小地方出来的人来说，就觉得有点奢侈了。 然后段小涯先送新月痕回到医院，接着自己回到麒麟山庄。 …… 过了两天，新月痕又给段小涯打了电话：“小涯，乔家大院来了两个人，正在调查金佛失窃的案件呢。” “是警察吗？” “好像不是，不过他们在书房里又是采指纹又是采脚印的，看起来很专业的样子。”新月痕也有一些不明白，“我偷听到乔老爷和他们的谈话，说他们是六扇门的人，叫什么杨花落和闻折柳。” “六扇门？”段小涯莫名其妙，“四大名捕？” “小涯，你说他们会不会查到你？”现在新月痕已经知道盗宝的人是段小涯，所以对他十分担心。 段小涯笑了笑：“放心，就算查到我，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你还是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千万别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好，我先挂了。” 段小涯从房间里出来，大步走下楼去，乔安坐在楼下客厅，对他怒目而视，现在她的起居之处都被这家伙给霸占了，简直对他恨之入骨。 这家伙一身衣服到现在都没换，上厕所也不冲马桶，种种恶劣行径，罄竹难书。 “别用那么崇拜的眼光看着我，我会骄傲的。” “段小涯，我警告你，你今天给我搬出去！”乔安见他没皮没脸的样子，就想扁他。 “我说乔安小姐，你抽风呢，是你请老子来帮忙的，现在还没过河呢，就想拆桥？”段小涯坐到她斜对面的沙发，翘着二郎脚，“哼，老子要是走了，转身就投入乔家大院，带人灭了你们麒麟山庄。” 乔安知道段小涯无法无天，这种事他也确实干的出来，这家伙行为处事相当的没节操。 “我明明给你安排了住处，一大栋房子不够你住吗？为什么你偏偏睡我的房间？”乔安气愤不已。 “我喜欢，有意见？” “到底你是主人，还是我是主人？” “你是主人，所以你要尊重客人的意愿，这才是待客之道。” 乔安恨恨咬牙，哪有像他这么臭不要脸的客人？说道：“我不管，今天我要睡回自己的房间，你回你自己的房子去睡。” “无所谓，你爱睡哪儿睡哪儿，如果你不怕老子爬床，你竟敢上楼睡。” “你——”乔安为之气结，这家伙就是一个无赖。 “对了，你知道六扇门吗？” 乔安一愣：“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新月痕给我来了电话，说是乔家大院请了六扇门的人来调查，这六扇门是什么鬼？” 乔安面色变得凝重起来：“这是江湖的一个衙门。” “江湖还有衙门？” “说是衙门，那是好听的，他们根本就不是维护司法的地方，他们只是收钱帮人破案缉凶，只是价钱收的很高，一般人请不起他们。我们盗门可有不少弟子，就是被他们给抓获的，他们的行动能力很强，而且一旦接了单子，不论天涯海角，都要缉凶归案。也由于他们的专业能力过硬，所以就算他们开的价钱很高，还是有人愿意请他们来破案。我听说国外还有一些刑侦机关遇到一些棘手的案子，都会花重金跟他们协助。” “我去，这么牛逼？”段小涯表示难以相信。 “现在乔德诺都把六扇门请来了，说明那尊金佛对他真的十分重要。”乔安忽然觉得可惜，当时就不该把八热地狱的地图交给段小涯。 “有意思，看人是有的玩了。” “小涯，你别轻举妄动，六扇门这个组织极为神秘，而且势力很强，他们没有查到我们之前，我们先别招惹他们。” “乔德诺知道麒麟山庄的存在吗？” “自然知道，都在黄州，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他知道时不利的身份？” 乔安轻轻点头：“是的，师叔是我爷爷的弟子，乔德诺和他都是认识的。” “那你觉得乔德诺丢了宝贝，第一时间会怀疑谁？自然就是麒麟山庄。既然如此，我们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我们。” 乔安细细一想，段小涯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其实乔德诺一直戒备着麒麟山庄，只是出于同门之谊，而且和乔安又是堂兄妹，为了不让道上的人说闲话，所以一直没有撕破脸皮。 江湖没有法律，人与人之间的行为准则，主要依靠封建道德和往昔的情分，如果乔德诺因为一点小事就对麒麟山庄发难，难免陷于不仁不义，被人诟病。 乔德诺还是想在道上装逼的，虽然知道麒麟山庄的意图，但只要没有光明正大地出手，他还是不便发起战火。 第1176章 专业的分析 六扇门被乔安说的牛逼哄哄，段小涯还是决定去摸一摸底，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他是艺高人胆大，乔安也拦不住他。 夜里，段小涯顺利地潜入乔家大院，不过他是运行无相宝珠，改头换面去的，这样保险一些。 后院的正宅，乔德诺和陆小凰正在听杨落花和闻折柳的汇报。 杨落花：“乔老爷，陆夫人，我们采样的分析已经出来了。” 乔德诺笑道：“六扇门办事的效率就是高。” 闻折柳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经过分析，当晚潜入书房的有两个人。” 陆小凰：“两个人？” 闻折柳：“是，除去乔老爷和陆夫人的脚印，还有死去刘婶的脚印，采集到的新鲜脚印，是一男一女两对脚印。男的身高大约是在一米八左右，体重大约是在70到75公斤，女的身高在165到170之间，体重45公斤左右。” 乔德诺：“能够潜入我们乔家机关阵的，必然不是泛泛之辈，能够查到他们的武功流派吗？” “通过脚印分析，男的修为要在女的之上，机关阵启动的时候，女的几乎都是被男的抱着躲闪这些暗器的。” “抱着躲闪？”乔德诺眉头皱的很深，这意味着这男的修为比他想象的要深，机关阵的毒针射出来有多快，又有多密集，乔德诺是知道的，竟然有人能够抱着一个女的躲闪，这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因为就算乔德诺自己，也没把握做到这一点。 “通过脚印分析，男的身法十分古怪，起码不是我们常见的身法，暂时没有办法得出他是属于哪个流派。” “现场还有什么线索吗？” “男的穿的是42码的回力鞋，脚底磨损的比较厉害，估计平日的生活也不怎么讲究，或许家境比较贫寒。” 乔德诺暗暗点头：“但凡这种高手，都是在山上跟谁高人修炼，生活是会比较清苦。” “通过我们的分析，两人应该都是二十来岁的青年。” 陆小凰吃惊不已：“二十来岁？就有这么大的本事？”她表示有些难以相信了，但是六扇门的专业能力，可是道上有目共睹的，他们不大可能出错。 杨落花：“书房之中，珍宝众多，但来人却单单取了金佛，可见从一开始，目标就很明确。” 伏在屋顶的段小涯听到这句话，就有一些不以为然了，他和乔安闯入机关阵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金佛的存在，只是乔安觉得金佛有些古怪，所以带回去瞧一瞧。 结果，这一瞧，还真瞧出东西来了。 不过杨落花和闻折柳其他的分析，倒是让段小涯十分佩服，一般级别的刑警队，估计还没他们专业呢。 闻折柳：“现在两人的脚印和指纹，都已存档，还有现场收集的毛发，我们很快就会送检。” 乔德诺和陆小凰急忙起身：“我们送送二位。” 杨落花起身：“如果有了新的线索，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两位。” “有劳，有劳。”乔德诺相当客气，毕竟六扇门名声在外，而且这个组织神秘非常，到底势力有多大，谁也不知道。 道上有传说，他们笼络了一大批国内外的特务人员，还有杀手，信息网也极为的庞大，否则怎么可能天涯海角地缉凶呢？ 摸不着底细的组织，乔德诺向来不去轻易招惹，这也是乔家大院能够保存至今的原因。 闻折柳把笔记本收在背包之中，随同杨落花一起出去。 忽然杨落花喝道：“谁？！” 我去，这都能被发现，段小涯这一下绝不敢看低六扇门的这两个人了。 杨落花已经出手，身形纵起，直扑屋顶。 段小涯腿影晃动，连环踢，一记一记踢向杨落花。 本来杨落花是往上扑的，但是段小涯出脚霸道，一记比一记狠，他双手抵挡不住，就从屋顶落了下来。 这个时候，闻折柳跟着扑了过来，他背着一个背包，但是身手依旧灵活，左一扑，右一扑，铁爪如钩，极为凌厉。 但是都被段小涯轻而易举地避开。 “阁下是什么人？”乔德诺厉声一喝。 段小涯优哉游哉地道：“老子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亚洲第一花美男甘霓幕。” 无相宝珠属于佛门功法，相由心生，每一次变换面目，都是以当时的心境来决定的。因为这次不是为了杀戮而来，和乔家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所以这次段小涯变换的面目没有以前那么恐怖。 但也绝对没有他说的花美男那么夸张。 乔德诺和陆小凰对望一眼，表示从未听过甘霓幕这一号人，但从他的身手来看，绝对已经属于宗师级别的人物。 现在唯有把他拿下，才能问出更多事情，这家伙来历不明，很有可能就是入室盗宝的人。 乔德诺和陆小凰一起出手，不得不说，虽然大乔小乔武艺低微，但是这对夫妻还是有些水平的。 乔德诺一记蒙拳击出，一股气流扑面而来，段小涯微微侧身，气流从他胸际擦过。 段小涯从他腋下一记掌刀削了过去，竟被乔德诺挡住，而在此刻，陆小凰手里出现一柄三十厘米的钩刀，已经钩向段小涯的咽喉。 “我去，你这娘儿们这么狠！”段小涯一边震开乔德诺，一边低头闪过，身法极快。 陆小凰一刀落空，忽觉面颊一凉，段小涯却拿手结结实实地揩了一把，浪笑地道：“好滑的脸，你这小骚娘儿们，保养的不错。” “你——”陆小凰气的浑身发抖，她在道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而且年过中年，已经是很多后起之秀的长辈，这家伙竟然敢轻薄她，让她情何以堪。 陆小凰一怒之下，出手更疾，一刀就往段小涯心口剐去。 段小涯看她的架势，恨不得要把他杀了似的，身影向后一纵，忽然又往身后的柿子树一绕，陆小凰一刀划在树上。 不想段小涯身影从她身侧闪过，又在她身上揩了一把：“哎哟，手感不错嘛！” “混蛋！”陆小凰彻底被激怒了，平日她对家人温柔，但对别人可没这么好的脾气，何况是被调戏的情况下。 段小涯故意就是要激怒她，一个被怒火冲昏头脑的女人，招式的破绽就会越来越多，而且会让她失去判断。 第1177章 力挫四大高手 陆小凰的钩刀再度挥到段小涯身侧，段小涯轻而易举地闪过，又在她的腰间一拧，感叹地道：“我去，好软！” “我要杀了你！”陆小凰气急败坏，被一个后生如此调戏，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段小涯看到盛怒之下的陆小凰，招式已经呈出凌乱的迹象，待她钩刀攻击到他咽喉。段小涯脚步一转，钩刀一下落空，段小涯双手斜里一探，双龙出海。 陆小凰不由惊呼一声，急忙一退，护住要位，段小涯趁此之际，脚下一扫，陆小凰小盘一错，结实地跌倒。 乔德诺生怕妻子危险，大吼一声：“小子，看招！” 双拳如虎，夹杂破空之风，轰然击向段小涯。 段小涯也是双拳探出，四拳相撞，乔德诺身体一晃，不由跌了两步出去，惊恐地看着来人。 闻折柳一直注意段小涯脚下的步法，忽然喝道：“就是此人！这个身法就是书房留下的身法，他的脚上也是穿着回力鞋！” 段小涯心里冷笑，就算看出他的身法又能怎样，他们又抓不住他。 杨落花和闻折柳一起动手，左右夹攻而来，既然看出段小涯的身法，只要抓到这小子，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也省得以后再麻烦了。 两人都是一般心思，因此出手再不留情。 乔德诺和陆小凰听了闻折柳的话，迅速加入战斗，金佛事关重大，也不知道这小子有没有发现金佛的秘密，心中焦急，两人一前一后夹击段小涯。 段小涯四面环敌，前后左右四条人影扑了过来，可他毫无惧色，忽然运起御风刀。 已是秋日，夜里风大，又在院子的空旷之处，正是御风刀的用武之地，只听一声惨叫，杨落花小腹已有鲜血彪出，惊恐地往后一退。 这一道伤受的莫名其妙，他以为段小涯发出什么暗器，但是不见暗器的踪影，心头诡异非常。 四人本来围攻段小涯，想要一举拿下，但是现在杨落花落败，已被段小涯撕开一道口子，身形一蹿，就从这道口子蹿了出去，打破四人围攻之势。 “去死！”陆小凰恼恨无比，一记钩刀自下而上，攻击他的腋下。 段小涯一个翻身，翻过钩刀的攻势，身影翻到半空，一掌落在陆小凰背后。 总算段小涯顾及陆小凰是大小乔的母亲，所以这一掌只出两分的力道，但是陆小凰身体依旧不免往前一蹿，气息一时凝滞。 现在四人之中只剩两人能战，威力顿时减少一半。 乔德诺腿影晃到段小涯面前，段小涯右足向后拉开一步，伸手插入腿影，一把扣住他的脚踝，以柔化刚，运起一股旋力。 旋力一到，乔德诺这一条必然废掉。 “不好！”乔德诺大叫一声，不敢运劲和段小涯硬拼，刚才与他四拳相撞的时候，已经探出段小涯的功力远在自己之上。 为今之计，只能顺着段小涯的旋力，身体半空之中跟着旋转起来。 段小涯腾空而起，一脚踏落乔德诺胸膛，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段小涯斜身一掠，已然到了正宅的屋顶之上。 “你们这点野狐禅，也想跟老子叫嚣，搞笑呢？”段小涯嘚瑟地道。 陆小凰急忙过去搀扶乔德诺：“老公，你没事吧？” 乔德诺恨恨地望向段小涯：“阁下是不是拿走了我家的金佛？” “乔德诺，金佛是你家的吗？”段小涯冷笑一声，“你们家的这些宝贝，有几样是你们家的？还不是从别人那儿拿的？既然你可以从别人那儿拿，我为什么就不能拿你的东西呢？” “小兄弟，那尊金佛并不值钱，你把他还给我，我家里还有别的宝贝，比金佛贵重的多，我把他送给你，你觉得怎样？” “金佛既然不值钱，你为什么又要拿回去呢？还要以更贵重的东西跟我换？” “实不相瞒，我们夫妻笃信佛教，那尊金佛供奉了很多年，我们已经有了感情。” 段小涯笑道：“巧了，老子就是佛门弟子，金佛我就先拿回家里供奉着了。” “既然小兄弟是佛弟子，我家还有翡翠观音，可比金佛值钱的多了。” “嘿，那尊翡翠观音老子见过，我既然进的了书房，我也能把它带走。什么时候老子喜欢，我再到你家走一趟就是了。” 这句话说的极为嚣张，仿佛乔家大院就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缺了什么，随时都可以到乔家大院来取。 乔德诺在道上还是博了一些名声的，就算身份比他尊崇的人，对他说话也是带着三分客气，哪有像这家伙这么侮辱人的？ 完全不把乔家放在眼里。 杨落花捂着伤口，缓缓地道：“阁下刚才的逍遥游和御风刀，厉害得很哪，敢问师承何人哪？” 段小涯心头微微一惊，六扇门果然名不虚传，逍遥游和御风刀本是属于失传的武道绝学，这世上知道的人本就不多，但杨落花与他交战之后，能够说出他的武学功法，这一点就已经很强了。 可他似乎说错了一点，御风刀是逍遥游的一部分，属于衍生的功法，是从“逍遥游”功法之中演变出来的厉害杀招，而杨落花把他当成两种功法，那是大错特错了。 “这是老子自学的。”段小涯嘚瑟地道。 “甘先生，六扇门已经接手了乔老爷家金佛失窃的案子，现在你已被我们六扇门盯上了，除非你乖乖地自首，把金佛还给乔老爷，否则六扇门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你赶尽杀绝。”闻折柳生冷地道，表情十分执著。 这是六扇门的规矩，既然接了案子，收了佣金，不管要花多大的代价，都要完成雇主委托的任务。 但是段小涯却不以为然：“那就要看你们六扇门有没有这样的本事了。” 杨落花和闻折柳面露愤愤之色，自从出道至今，还没有人敢不把六扇门放在眼里的，这小子根本就不知道厉害。 “你们的道行太浅，老子不想跟你们玩，一点意思没有。”段小涯身体向后倒纵，顿时隐没在黑夜中。 第1178章 自作多情 段小涯确定乔家大院没有派人跟踪，这才找了一个僻静之处，默默地收起无相宝珠运转之力，恢复本来面目。 然后打车回到麒麟山庄，乔安正在客厅坐立不安。 虽然段小涯跟她说了要去摸一摸乔家大院的虚实，但是具体走的时间，乔安并不知道。 “老子回来了，饿死了，好菜好酒上来。”段小涯大步踏进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没吃饭之前先来一根烟。 “你总算回来了，去哪儿了？”乔安恶声恶气地问。 “哟，看起来很担心我嘛，小妞儿，你那么着急干嘛，该不会被老子给迷上了吧？嘿嘿，这也难怪，老子貌似潘安，才华横溢，又偏偏这么有钱，你迷上我也很正常。” “谁担心你了？自作多情。我是怕你毁了我的计划。”乔安无语地看着自恋的某人，臭不要脸。 “我去乔家大院了，和乔德诺他们打了一架。” 乔安一惊：“六扇门的人也在？” “是呀，武功也是稀松平常，根本不够老子一顿捶的。” “你怎么能跟他们交手？你知不知道，你一露面，六扇门的人就会查到你。你可不要小瞧了六扇门。”乔安对于段小涯无法无天的行径，实在有些头疼，有时看他行事十分谨慎，但有时又十分的鲁莽，她简直看不透这个人了。 段小涯运转无相宝珠的时候，并未让乔安发现，现在只有水琳琅和幺鸡知道他修炼了无相宝珠，常人根本猜想不到，一个人竟然可以随心所欲地改头换面。 看着乔安焦急的样子，段小涯暗暗觉得好笑，说道：“放心，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是我。” 现在乔家大院以及六扇门只会把盗宝的人锁定在甘霓幕身上，而且容貌和段小涯完全不同，他们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绝不可能和段小涯联系在一起。 这样一来，段小涯的真身反倒可以置身事外了。 段小涯看似鲁莽，实则步步经营，把乔家大院的注意力引到子虚乌有的甘霓幕身上，他们才能趁虚而入，暗中调查葛巧手。 “你乔装去的吗？”乔安问道。 段小涯点头：“是。” “以六扇门的本事，就算乔装，他们也能很快查出来的。” “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好不好？你在担心乔家查到你身上？放心，到时你把责任往我身上一推不就完了？” 乔安急了：“不知好歹，我是担心你好吗？”话一出口，顿时又懊悔了。 段小涯嘿嘿一笑：“承认了吧小妞儿，你就是担心我。” “谁担心你了，吃饭吧。”乔安懊恼不已，瞧这家伙嘚瑟的，拿起座机，打了一个电话，让人送了夜宵过来。 段小涯随便吃了一点，又上楼去了。 现在乔安也不准备跟他抢房间了，只能搬到另外一栋房子去睡。 即便心里依旧愤愤不平，但拿段小涯丝毫没有办法。 …… 次日，段小涯依旧睡到日晒三竿起来，他确实一点都不像农民，没有一个农民可以像他起这么晚的。 似乎从他懂事开始，他就过得这么逍遥自在，虽然过的很苦，但是生性豁达，却也没有为生计发愁过，有的吃就好，吃好吃坏无所谓。 没的吃，他总会想方设法弄到吃的，这是人的生存本能。 走进卫生间，抹了把脸，就听敲门的声音，他回了一声：“进来吧。” 一个女仆走了进来，拿着几套崭新的衣服，说道：“段先生，乔安小姐给你买的衣服，让你务必放上，我给你放在客厅了。” “没事干嘛给我买衣服，这小娘儿们不会看上老子了吧？”段小涯走出卫生间，疑惑地看着女仆。 女仆自然也不好说，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穿了很多天，都快出味了，虽然男子汗的味道刚流出来的时候让人觉得充满阳刚，但时间一久，阳刚也会馊的。 “咳，乔安小姐可从来没给男人买过衣服，段先生，你可要好好地把握机会哦。”女仆俏皮地一笑，然后掩门出去。 段小涯忽然陷入沉思，乔安和大小乔的姿色都在伯仲之间，但女人最美的是他们的性格。 大乔属于端庄大方的性格，这种女人娶到家做老婆，那是再合适不过了，小乔呢，属于鬼马精灵，热情开放，和她在一起会很开心，但千万不能对她认真，因为这小娘儿们分分钟都会给你一顶绿帽子。 乔安属于什么性格呢，段小涯有些说不清了，她是比一般的女人聪明，也很能干，身上好像没有什么可以诟病的缺点，但也绝对没有什么突出的优点。 如果说有，那就是她很会偷东西。 三乔各有各的好处，段小涯真的是很难抉择哇，还有乔安论辈分，好像还是大小乔的堂姑，段小涯一向顾及人伦，所以也不可能同时交往了。 他长吁短叹，带着各种歪歪的念头，换了衣服，走下楼去。 乔安看他穿上自己给他买的衣服，问道：“还合身吗？” “凑合吧。” “凑合？这可是阿玛尼。” “阿玛尼什么鬼，我只知道曹尼玛。” “去死！”乔安心里有些不爽，她可是第一次给男人买衣服，这家伙就连一声谢谢都没有。 “我先出去一趟。” “你又去哪儿？”乔安生怕他又出去为所欲为，现在乔家大院请了六扇门调查，她又不知道段小涯修炼了无相宝珠，所以她很担心段小涯出事。 这家伙一向浑浑噩噩，也不知道道上什么情况，六扇门可不是好惹的，就连南北两大武道世家，都要给他三分面子。 而六扇门却谁的面子也不卖，他们只是收钱办事，只要不在他们调查的案子之内，他们可以结交，如果涉及他们的案子，他们秉着顾客至上的原则，可以六亲不认。 “我和新月痕约好了一起吃饭，要不要一起？” “滚吧！”乔安心里越发不快。 “欸，刚才一个女仆说，你对老子有意思，是不是真的？” 乔安一愣：“胡说八道，我就算瞎了眼，也不会看上你！” “那我就放心了。”段小涯后怕地拍拍胸膛，扬长而去。 乔安气的半死，这家伙什么意思嘛，她虽然看不上他，但被这家伙这么轻视，心里还是窝着一团火，立即就把刚才给段小涯送衣服的女仆找来：“你被开除了！” 第1179章 奇怪的饭店 段小涯走出麒麟山庄，就给新月痕打了一个电话，问道：“中午还在医院见面吧？” “现在整个乔家都在戒备之中，我不好跑太远。” 段小涯考虑到新月痕的难处，毕竟一切都要保证新月痕的安全作为前提，才能开展她的卧底工作，说道：“那我去找你，咱们就在乔家大院附近见面。” 与新月痕约好时间之后，段小涯去了乔家大院的后山，看着时间还早，他就随便地逛一逛。 后山基本是没人住的，但却别开生面地开了一家小饭馆，一对老夫老妻经营，此时店里有些冷清，没有客人。 段小涯走了进去，老妇迎了上来，笑道：“小伙子，吃点什么？” “你们这儿有什么拿手菜？” “我们这儿的鲫鱼汤不错。” “那就来个鲫鱼汤，再来两个炒菜，一个啤酒。” “老头子，来客人了。”老妇又朝着厨房走去。 过了等着老汉做菜的功夫，走到门口抽着香烟，门口一条小路，路的另外一边却是荷塘。 虽然已经入秋，但是南方气候比较暖和，荷花竟没有衰败的迹象，荷叶田田，碧绿如油，绿色之中擎出几朵荷花，红的居多，白的次之，在风中轻轻地摇曳。 “啤酒来了，小伙子，先喝一点啤酒吧，解一解渴。”老妇拿了啤酒上来。 段小涯回屋，老妇给他倒了啤酒，笑道：“小伙子，这儿荒郊野外的，你怎么上这儿吃饭来了？” 这话有些奇怪，按照段小涯的生活经验，这不像是个开店做生意的人会说的话。何况在这荒郊野外的地方，开了一个饭店，本身就是一件可疑的事情。 段小涯表面看着粗枝大叶，但实际上是个细心的人，任何不合理的地方，都有它的原因。 “阿姨，你们店这么偏僻，平常有生意吗？” 老妇笑道：“哪有什么生意呀，很少有人到我们这儿吃饭的，只是我和老头子在这儿住惯了，闲着没事，开了一家饭店。” “闲着没事开了一家饭店？”段小涯笑了笑，“而且还是一家没生意的饭店。你们倒还挺闲的。” “唉，忙活了一辈子，不找点事情做，总觉得浑身不得劲。儿子要把我们接到城里的大房子，我们住不习惯，还是愿意待在这儿。虽然没生意吧，但也总比浑浑噩噩地度日子强。” 段小涯喝着啤酒的当口，老汉炒好了一盘泥螺上来，过了一会儿又炒了一个爆炒羊肚，最后才上鲫鱼汤。 一个没生意的店，倒还挺能整的，竟然还都能拿得出菜来，倘若没有客人，这些菜留着老两口也吃不完。 没有人会这么开店的，他在农村长大，知道老一辈人节俭惯了，他们不会允许这样浪费。 开店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店面就可以的，还要准备食材，店面如果是自己家，可以不需要钱，但食材要钱，而食材又不能久留，尤其是泥螺。 泥螺如果不新鲜了，吃了可是会拉肚子的。 段小涯尝了泥螺，新鲜还是挺新鲜的，就是味道偏咸，段小涯来到黄城很多天了，这绝对不是黄城的口味。 “老人家是本地人吗？”段小涯问道。 这个问题有个陷阱，如果他们不是本地人，前面说的就不成立了，因为这儿如果不是他们的家乡，他们守在这儿就很奇怪了。 如果住不惯儿子家的大房子，住在自己老家，那是可以理解的，但吐过住不惯儿子家的大房子，住在异乡的郊区，这就有些难以理解的。 虽然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总是让段小涯觉得别扭，这种别扭说不清楚，是极其微小的细节。 老汉说道：“是呀，在这儿住了好些年了。” 段小涯笑道：“那你这菜做的可不地道。” 老妇笑道：“嗨，我们又不是专业开饭店的，只是闲得慌，两个人瞎鼓捣出来的。” 段小涯没有再问什么，但心中始终充满了疑窦。 就算不是专业厨师，但如果是本地人，做出的菜还是比较偏本地的口味的，各家的情况不一样，口味有所偏差，但也不会偏差太大。 但这老头做的菜也太咸了，不仅是泥螺比较咸，羊肚也很咸，鲫鱼汤不咸，但明显是忘记放盐了。 最重要的是鱼汤之中既然加了花椒大料，段小涯不知道这是哪儿的菜系，但不论雎市还是黄州，都没有这样的做法，因为当地人喝鱼汤喝的就是一个鲜，花椒大料只会喧宾夺主，掩盖鱼汤的鲜味。 如果他们是本地人，就算不会做菜，这点常识应该知道的。他们住在山里，以前生活也必然比较普通，和大多数人一样，没有保姆伺候，他们需要自己做饭的。 他们做了大半辈子的饭，会连这一点常识都不知道？ 而且他们的口音也有一点问题，虽然来到黄州不久，但是黄州本地人说话他还是听过的。 虽然能说方言，但腔调不对，所谓南腔北调，就算说的都是普通话，各地的普通话还是有些微小的区别。 段小涯不动声色，继续吃着那些难以入口的菜，然后新月痕打了电话过来，问道：“段先生，你在哪儿呢，我刚吃完饭，有一点休息的时间。” “我在后山，你出来往左边走，看到一个饭店就过来。” “好。”新月痕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新月痕赶到，她也从不知道乔家大院的后山竟然还有一个饭店，这显然就不是一个想挣钱的饭店。 一般的饭店，都是开在相对热闹的地方，这个饭店周围几乎没有人家。 “吃了吗？”段小涯问道。 新月痕轻轻摇头：“还没呢。” “一起吧。”段小涯又让老汉去炒两个菜。 老汉又给添了两个菜，当然不是相同的菜，一个是熘肝尖，一个是手撕包菜，看来饭店储存的食材还挺足的，而且还是新鲜的。 “尝尝吧。”段小涯把筷子递给新月痕。 新月痕只是吃了一口，眉头就皱起来了，但因是段小涯请客，她也不好说什么。 而且她生性比较文弱，不会与人争辩，当着店家的面，就算做的不好吃，但顾及他们的颜面，她也不会当场把话说出来。 第1180章 男人装逼的时候 吃完了饭，段小涯买单，总共消费80块钱，算是便宜的了。 走出饭店，段小涯问道：“饭菜还可口吗？” 新月痕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要我说实话吗？” “当然。” “我感觉口味重了一点。” “这不是本地的口味，这对老夫妻我看有些问题。”段小涯说着，不经意地朝着门口的荷塘望去，荷塘中间竟然升起一股白烟。 “是雾气吗？”新月痕也注意到白烟了。 “大中午的，阳光这么大，怎么会有雾气，又不是清晨。” “会不会是水汽？” “我看不像。”虽然隔的有些远，但段小涯还是能够分辨的出，那是烟，不是汽。 如果是水汽，整个荷塘都会有水汽，不该单单只有那一股。 这是段小涯发现的另外一处古怪的地方，他觉得这个饭店藏着什么秘密，这对老夫妻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他们或许是有来头的人。 乔家大院可是有很多人盯着的，这对老夫妻估计也是此道中人，他们是为乔家大院无数的珍宝而来。 “对了，段先生，昨晚乔家大院发生大事了。” “噢，什么大事？”段小涯故作惊讶，他自然知道新月痕说的大事是什么。 “昨晚有人闯入乔家大院，自称是盗走金佛的人，乔老爷和陆夫人，还有六扇门的两个高手，四人联手还拿不住他，反被他给重伤了。” “哇，那这人可了不起啊。” 新月痕盯着段小涯：“你不是说，金佛是你拿的吗？怎么又冒出了另外一个人？” 上次和新月痕吃饭的时候，段小涯确实说过金佛是他盗的，当时倒把新月痕吓坏了。 但昨晚那个人明显不是段小涯，因为杨落花和闻折柳把他的容貌给画出来了，也找乔家众人做了确认，都说没有见过他。 “咳，新月小姐，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不知道该不该说？” 新月痕望了段小涯一眼：“你说，你如果说的对，我一定虚心接受。” “男人装逼的时候，作为女人，最好不要拆穿。” 新月痕：“……” 不过听他的意思，那晚和他吃饭，他说盗走金佛的事，难道只是给她吹牛？ 新月痕表示十分无语，这有什么可吹牛的，偷东西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过她总算心安了一些，现在乔德诺势要捉拿盗宝之人，如果段小涯因此和乔家干上了，没准还会吃亏。 先前她没看出乔家多有势力，但是自从书房的机关阵被破，那一堆的稀世珍宝出现，她才知道乔家的水比她想象的要深。 段小涯先送新月痕回到乔家大院，他没有进去，只是把新月痕送到乔家后门，然后自己就走了。 现在他要摸一摸饭店老夫妻的底细，这两人绝对是有古怪的。 段小涯返回饭店的时候，饭店的门已经关了起来，他利落地翻山屋顶，这是一座农家小院，只有一层楼高。 屋顶之上，可以看到院落的情景，一棵树桩绑着一个胖大汉，嘴里塞着一块抹布，发不出声，在烈日底下暴晒，汗如出浆。 先前做菜的老汉坐在树下阴凉的地方，拿着一根香烟闷闷地抽着，老妇走了过来，说道：“师兄，要不把这厨子宰了吧？” “不着急。”老汉继续闷闷地抽烟。 段小涯心想，原来这个胖汉子才是厨师，我说呢，谁特么开饭店做菜会这么难吃，好像他们家的盐不要钱似的。 老妇：“师兄，听说乔家的书房被人攻破了，那里面的机关想来是被毁掉了，正是我们下手的机会。” 老汉：“可是乔德诺也回来了。” “这老东西回来的真快，这都怪你，一直迟迟不肯动手。”老妇又开始责怪老汉。 “这能怪我吗？乔家的机关阵你又不是不知道？老三当年怎么死的？就是死在机关阵之下。” 老妇叹了口气，又道：“不知道那位破机关的高人是谁，那可是鲁班的九变阵，说破就破。” “那人是硬闯进去的，只是破了针阵而已，还有很多机关没被触动，就算我们现在进去，也只是死路一条而已。” “你前怕狼后怕虎，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发财？”老妇不由激怒起来，数落老汉，“张德海，我当年就不该嫁给你，怎么就嫁给你这种窝囊废？” 张德海把烟往地上一丢，拿脚踩灭，说道：“钱钱钱，你特么嫁给我就是为了钱是吗？” “你说这话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老娘嫁给你的时候，你有钱吗？你一辈子都没钱，你还好意思说你是黑盗，谁家的黑盗混成你这样？” “是老子的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老妇哼了一声：“如果没有钱，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胡三妹，你说这话是啥意思？” “啥意思？”胡三妹冷笑一声，“自己体会！” 张德海不由暴怒，抬手就要往胡三妹脸上刮下去，胡三妹直接把脸凑了过去：“你打呀，有种打死我。” 张德海又下不去手，然后走到胖汉子面前，左右开弓，啪啪几声，顿时就把胖汉子两边面颊都给打肿了。 胖汉子欲哭无泪，然后他抬头看到屋顶的段小涯。 段小涯对他使了一个眼色，胖汉子心里稍微平静下来，他猜想是乔家大院派来救他的人。 没错，胖汉子是乔家大院的人，他开饭店也只是掩人耳目，乔德诺晨练的时候，经常会经过饭店，他都会准备一些好酒好菜。 所以他家才会准备那么多的食材。 听说乔德诺出差回来，今早他去采办新鲜的食材，结果刚一回来，就被张德海和胡三妹给劫了。 张德海把胖汉子嘴里的抹布掏出来，问道：“乔家大院的机关阵，是不是有机关图？” 胖汉子哭丧着脸：“我不知道呀，我就是一个厨子。” 张德海一拳砸在他的腹部，胖汉子死去活来，张德海说道：“你当老子是傻子，一个厨子还会武功？” “我只是练过一些花拳绣腿而已。” “乔德诺把机关图藏哪儿了？你要不说，老子现在就宰了你！“张德海刚才在老婆那儿受了气，他又不能打老婆，只能把气撒在胖汉子身上。 “跟这小子啰唆个屁！”胡三妹操着一柄菜刀出来，看这架势是想给胖汉子抹脖子了。 第1181章 黑盗的手段 盗门三脉之中，黑盗是最凶残的，红盗偷人东西，白盗掘人坟墓，一般来说不会伤人性命。 但是黑盗不是，杀人越货，打家劫舍，这是他们的常态。 大家耳熟能详的瓦岗寨和水泊梁山，其实就是黑盗，即便打上替天行道的旗帜，但是从现代的眼光来看，就是恐怖分子啊。 李逵每次杀人，都是不管男女老少，成排成排地砍过去，手底下死了多少冤魂，数也数不过来。 所以盗门之中，黑盗是最可怕的。 胡三妹操起菜刀，根本就不把胖汉子当是一条生命，一刀径直朝着胖汉子颈部砍去。 砰！ 一块瓦片直接撞击她的手腕，手中的菜刀落地。 胡三妹回头一看：“是你！” 段小涯飘落屋顶，缓缓地走向他们：“哟，看不出呀，大爷，大妈，你们还是绿林好汉呢。” “小子，你果然不是一般人。”刚才段小涯吃饭的时候，他就起了疑心，但没摸清楚对方底，也不敢贸然动手，毕竟这儿离乔家大院不远，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就惊动乔德诺了。 胡三妹喝道：“小子，这儿没你的事，滚蛋！” “把人给我放了！”段小涯喝了一声。 “你说放就放，老娘岂不是很没面子？”胡三妹瞪着大眼珠子，极其凶悍。 这老妇说话还挺有段小涯的风格的，段小涯笑道：“大妈，我不喜欢别人抢我台词，你都没给老子版权费，是不是有点不合理？” “你说什么呢，有病吧！”胡三妹自然不知道“岂不是很没面子”这句话是段小涯的口头禅。 “我要带走的人，就没有人能拦得住我。” “哟，好大的口气，信不信老娘把你剁成馅做包子？” 这世上杀人的人不少，但剁成馅做包子这种变态的行径，一般很少出现。 但段小涯知道，张德海和胡三妹一定能做出这种事，因为他们是黑盗，卖人肉包子的母夜叉孙二娘可不也是黑盗吗？ 段小涯轻轻一笑：“我好几天没洗澡了，我的肉是臭的，做成包子不好吃。” “放心，我会把你洗干净的。”胡三妹冷笑一声，忽的手中打出三枚暗器。 三枚峨嵋刺，分别攻击段小涯上中下三路，因为两人距离很近，胡三妹自认为出其不意，必能杀死段小涯。 但她一出手，段小涯就知道她的道行稀松平常，一般来说，真正的暗器高手，都不会使用峨嵋刺的，峨嵋刺太重了。 越是高手，他们越会选择轻的暗器，比如牛毛针什么的。 牛毛针轻如牛毛，如果没有一定的功力，根本就打不出去，但要打出峨嵋刺，就连小孩子都能办的到。 只是小孩子没有办法像胡三妹一样，能够顾全准头和力道。 三枚峨嵋刺。来势甚急，但却没有伤到段小涯一片衣袂，全部射入身后的檐柱和墙壁上面。 段小涯身形一转，一爪已然抓住胡三妹的肩头，胡三妹痛叫出声：“好汉，饶命！” “现在知道求饶，你杀别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段小涯一把将她掷了出去。 张德海忽然抡着一杆劈柴的大斧过来，一斧朝着段小涯当胸劈下，段小涯脚下急忙向后一退。 一斧落地，火星四溅，段小涯忽然欺身上前，一脚踏着斧头，另一只脚却撞向张德海的下巴。 惨叫一声，张德海跌了出去。 胡三妹忽然就从口袋抓住一团石灰，朝着段小涯撒了过来。 段小涯掌风一震，石灰噗的一声，全部到了胡三妹脸上，杀猪般地叫了起来：“老头子，我看不见了，快，快救我！” “老乞婆，你敢暗算老子，这是你自找的！”段小涯发狠起来。 张德海拦在胡三妹身前，忽然扑通就给段小涯跪下：“好汉，我们不是你的对手，你要杀就杀我，放了我老伴。” 胡三妹一掌拍在张德海的背后：“你个窝囊废，你还给人下跪，我怎么嫁给你这种窝囊废！” 段小涯叹了口气，男儿膝下有黄金，没有人愿意无缘无故给人下跪，张德海为了保护胡三妹，甚至不惜给他下跪。 他一把年纪了，竟然给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下跪，那一刻他是拼尽了他的尊严。 可是胡三妹不懂，她不懂张德海爱她的方式。 段小涯忽然觉得悲哀，喝道：“滚吧！” 张德海急忙扶起胡三妹，跑到厨房，先拿一些植物油给她洗去眼睛的石灰，石灰不能用水洗，否则非瞎了不可。 段小涯转身去给胖汉子松绑，胖汉子急忙道谢：“多谢小哥仗义出手，不知怎么称呼？” “段小涯。” “原来是段兄弟，真是谢谢你，要不是你，今天我估计就死在这两个强盗的手里了。” “不必客气，我和乔家大院还有一些渊源，你是乔家大院的人，既然被我撞见了，我又怎么能袖手旁观？”段小涯想要重新进入乔家大院，必须要与乔家大院的人接触。 “噢，段兄弟是我们乔老爷的朋友吗？” “不是，我不认识乔老爷，前几天我在乔家大院做保镖。” “为什么又不做了呢？” 段小涯叹了口气：“说来话长。” “我叫胖三，我在乔家大院还能说得上话，如果段兄弟愿意再回乔家大院，我可以回去说说。段兄弟这样的身手，乔家如果失去你，绝对是个损失。” 段小涯也不表露出他想回乔家大院的意愿，笑了笑：“随缘吧。”然后潇洒地离去。 胖三刚被张德海和胡三妹给绑架了，惊魂未定，但还是先给乔家大院打了电话，必须通知乔德诺，让他做好准备，免得被张德海和胡三妹给钻了空子。 虽说张德海和胡三妹不是什么高手，但如果乔德诺和陆小凰不在家里，大乔和小乔可也抵挡不住。 这两人可是黑盗，他们不是偷东西，而是直接抢东西，必然会伴随着杀戮。 “好，我知道了。”乔德诺在电话里沉声地道，“你没事吧？” “刚才有个人救了我，说是以前是在大院里当保镖的，身手十分了得。” 乔德诺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听到身手十分了得，心头不禁一动，道：“你把人给我带过来。” 第1182章 无敌门 胖三听了乔德诺的吩咐，急忙追了出去，段小涯没有走远，他是故意在等胖三。 果然，胖三上前说道：“段兄弟，你还愿意回乔家大院吗？我们老爷想见你。” 段小涯剑眉微微一扬：“见一见也好，我在乔家大院待过几天，还没见过乔老爷的面呢。” 胖三大喜过望，立即带着段小涯一同前往乔家大院。 此刻大乔正好在家，她在后院的檐廊看到胖三带着段小涯进来，不由微微一怔，问道：“胖三哥，你和段先生认识？” 胖三笑道：“刚才段先生救了我一命，老爷让我带他过来见面。” 大乔望了段小涯一眼，神色有些尴尬，毕竟段小涯当初是她给赶走的，现在又回来了，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她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 当初她是知道段小涯是被刘婶冤枉的，段小涯就算好色，但也是挑食的，刘婶根本就没有色，一个混迹在菜市场的大妈，能难会让段小涯这种人看上的吧？ “大乔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段小涯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大乔对他做过什么。 大乔微微颔首：“你好段先生。” 然后随着段小涯和胖三到了正宅去见乔德诺，乔德诺坐在沙发的主位之上，扫了段小涯一眼：“我听胖三说，刚才你救了他？”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段小涯说着就在沙发坐下。 胖三一愣，微微皱起眉头，段兄弟也太没礼貌了，乔老爷还没说话，他怎么就随便就坐下了。但他已经坐下，胖三也不好让他再起来，只是担心乔老爷对他的印象会不好。 乔德诺倒不介意，江湖中人，生性豪爽，像段小涯这样自来熟的人，他倒也不是没遇见过，问道：“叫什么名字？” “段小涯。” “我听小乔说，你是他的师父？” 段小涯笑了笑：“是小乔小姐看得起我。” 乔德诺冷哼一声：“做我乔家女儿的师父，你有什么本事？”说话之间，翻掌就往段小涯的胸口拍到。 段小涯知道这老头是试他的深浅，当即也不起身，甚至就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右手端起茶几上面的茶壶，给自己面前的茶杯倒了杯茶，左手却轻轻地拍出，对了乔德诺一掌。 乔德诺昨晚被段小涯化身的甘霓幕重伤，此刻伤势未愈，猛然接到段小涯的掌力排山倒海而来，不由心头一震，生生把掌一撤。 看来真是老了，乔德诺忽然心头涌起一丝迟暮之感，昨晚的甘霓幕力挫他们夫妻和六扇门的两个高手，今天这个段小涯又是一身修为。 然而他们的年纪都很年轻，不过二十来岁而已，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这话说的一点不错。 “段兄弟好修为。”乔德诺不由变得恭敬起来，起身朝他抱了一拳。 段小涯头也不抬，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口茶：“好说好说。” 胖三眉头皱的更深了，这家伙也太托大了，乔老爷都起身给他抱拳了，这家伙还在优哉游哉地喝茶，甚至正眼都不看乔老爷一眼。 “不知段先生师承哪位高人？”能够交出段小涯这样的徒弟，乔德诺料想他的师承一定不简单。 段小涯最烦别人问他的师承，就像打听别人哪一所大学毕业似的，可是段小涯根本就没师父，他的修为全部来自妙僧的神识，这顶多算是一所野鸡大学，别说没用挂牌，根本也没在江湖上出现过。 所以段小涯觉得瞎编一个门派，说道：“本来我的师承是不对外人说起的，但我既然是小乔小姐的师父，也不敢对乔老爷隐瞒。我的师门是无敌门，家师号称无敌于天下，所以自称无敌真人。” 乔德诺微微皱眉，他从未听说过什么无敌门，而且竟然有人号称无敌于天下，这也太猖狂了。 段小涯就是一副猖狂的样子，翘着二郎脚，叼起一根香烟，说道：“乔老爷，你找我来，不会是光请我喝茶的吧？” 乔德诺心想，泥煤，我也没请你喝茶呀，你丫自个就喝上了。 笑了笑，道：“既然段兄弟先前就在我们乔家做过事情，我听说有些误会，才让段兄弟离开，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段小涯露出讥诮的表情，尼玛，你们这些有钱人炒人就像炒菜似的，还会心里过意不去吗？ 大乔忙道：“上次的事，是我冤枉段先生了，段先生，我正式向你道歉。”说着，盈盈给他一个鞠躬。 “噢，大乔小姐知道我被冤枉的？”段小涯故作惊讶，“那么大乔小姐准备怎么处置刘婶？” 大乔叹了口气：“刘婶她……已经死了？” “死了！”段小涯不由提高嗓音，显得震惊无比。 “是，刘婶误中了书房的机关，所以……”大乔显得十分伤心，毕竟刘婶在她家照顾了她们姐妹十几年，还是有感情的。 “你是说，她跑进书房偷东西？” 大乔忙道：“不是的，刘婶一定不会偷东西的。” “你怎么知道？” “我……”大乔还真没有办法解释，刘婶已经死了，而她的尸体当时就在书房发现，至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书房，还真说不清楚。 乔德诺心里也在转了个弯，他是一个谨慎的人，谨慎一般都会伴随着多疑的性格，所以听段小涯这么一说，也在想刘婶会不会觊觎书房的珍宝？ 但想刘婶待在乔家大院十几年，想要动手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今天？ 何况书房设有机关，她不可能不知道，她又不会武功，不会那么不开眼。 段小涯叹了口气：“红颜薄命呀，像刘婶这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就这么死了，实在太可惜了。” 乔德诺和胖三不由朝着段小涯诧异地望了一眼，这家伙到底有没有见过刘婶？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他不会是来搞笑的吧？ 大乔神色微囧，她知道段小涯是在揶揄她，他在怪她当时相信了刘婶的话，说他非礼刘婶。 但是刘婶将近四十的人，腰圆膀子粗，按照常理判断，就能知道，段小涯不可能会轻薄她。 所以段小涯说这些人来恶心她。 第1183章 再入乔家大院 “段先生，对不起，刘婶的事，是我不对。”大乔是个敏感的人，段小涯说话来恶心她，她便以为这件事已经深深伤害到段小涯了。 但段小涯生性豁达，这点事倒不会放在心上，当然，这主要是因为大乔是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大美人，如果换个丑的试试，结果可能会大不一样。 男人对美女总是宽容的，古代那些美女，不论生活作风有多少问题，不论她们如何祸国殃民，总是有人为她们来开脱，还有文人墨客为她们写传记，或者写进香艳小说之中，演绎才子佳人。 但从来没有听过为丑女平反的，当然，历史上的丑女大部分都是贤良的，她们似乎失去了为恶的资本。 那些文人也不乐意去写一个丑女，古代的文学作品，都是美女的天下，随随便便一个女人都是美女，哪儿那么多美女？ 这一点足以说明男人是好色的，因为好色，他们对美女就尤为的宽容。 段小涯也不和大乔计较，笑了笑：“刘婶既然已经过世，这件事就过去了。” 乔德诺笑道：“段兄弟大人大量，这很难得啊，我就欣赏像你这样的人。” “客气了乔老爷，我不是大人大量，只是看到大乔小姐这一副娇滴滴的模样，我不知怎的，我就生不起气来，你说奇不奇怪？”段小涯说着，又望大乔身上瞄了一眼。 大乔一张秀脸差点没滴出血来，她早就猜测段小涯对她有意思，但这家伙说话总是这么直接，而且当着乔德诺和胖三的面，让她情何以堪。 “爸，我……我先下去了。”大乔逃也似的离开。 乔德诺察言观色，段小涯似乎真对大乔有些意思，可是大乔已和权策许了婚约，自然不能被段小涯染指的。 “段兄弟修为高深，小女小乔蒙你指点，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而且我听说之前段兄弟也帮了我们乔家很大的忙，两次替我们赶走了入室大盗，现在又救了胖三兄弟。我没什么感谢的，就请段兄弟留在寒舍一段时间，让我好好报答你的恩情。”乔德诺道。 段小涯心想，这老头嘴皮子还真利索，这话给他说的……说是报答他的恩情，其实留着他不过是让他为乔家继续出力。 这话说得太漂亮了，他的报答方式就是继续让他为他乔家效劳，他特么是不是该给他家烧高香？ 不过段小涯的目的是为找到葛巧手，留在乔家大院才是第一要务，所以也就不和乔德诺细究下去，笑道：“乔老爷看得起，我自当尽力。” “好好好，段兄弟以前就在寒舍做事情，我就不带你转悠了，想来环境也都熟悉了。” “嗯，这个就不劳烦乔老爷了。” 乔德诺立即就让胖三找来六猴子，然后再给段小涯安排，这一次却没让段小涯住在后院，而是住在中院。 毕竟后院是主人家的家眷住的地方，上次因为段小涯假装受伤，所以大乔才让他待在后院养伤，比较安静。 段小涯也没什么行李，直接就住进去了，陆尚第一个过来拜访，贼头贼脑的。 “陆大哥，你干嘛呢？” 陆尚把门关了起来，笑道：“段兄弟，真有你的，本来我还想着怎么把你弄进来呢，你自个就来了。” “等你把老子弄进来，黄花菜都凉了。” 陆尚嘿嘿一笑：“段兄弟说的是，还是你有办法。” “找我有事？” “段兄弟，现在书房的机关前几天被一大盗给破坏了，正是咱们动手的时候，你看什么时候……”陆尚一想到书房里的宝贝，心里就抑制不住地激动。 “你傻呀，书房刚被盗了，一定戒备森严，而且乔德诺现在就在家里，现在下手，不等于去送死吗？” 陆尚想想，好像说的也是。 但段小涯其实是有自己的打算，书房的宝贝，他一点也不稀罕，他真正的目标是葛巧手。 现在他已经进了乔家大院，就不能和陆尚再勾结在一起了，这家伙人蠢又没本事，和他合作，说不定还要替他擦屁股呢。 后院正宅之中，乔德诺正和陆小凰讨论段小涯的事，乔德诺试了段小涯的身手，和陆小凰说了一番，陆小凰也是十分震惊。毕竟段小涯的年纪很轻，能够举重若轻地一掌震开乔德诺，这等修为，除了武学奇才，这世上恐怕也没几人了。 说着，就见六猴子跑了过来，乔德诺问道：“都安排好了？” 六猴子答道：“都安排好了。” “段小涯有说什么没有？” “没有，只是……舅老爷刚才去了段小涯屋里。” 乔德诺微微皱起眉头：“不是说……段小涯前几天和陆尚起了冲突吗？陆尚还被他给打伤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六猴子望了陆小凰一眼，欲言又止。 陆小凰喝道：“什么事情吞吞吐吐的，说！” 六猴子继续说道：“根据我的调查，书房被盗当天，好像是舅老爷把家里的人全部给调走的。” “六猴子，饭可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乔家的规矩你是懂得。”陆小凰听他提到陆尚，心里不由一紧，她可知道金佛有多重要，乔德诺绝对不会对陆尚姑息养奸，哪怕陆尚是她的亲弟弟。 六猴子忙道：“夫人，这么大的事，我哪里敢胡说八道？秦空和韩野确实是被舅老爷支出去办事的，陆志冲和余智恒因为受伤，也被舅老爷送到医院。大小姐当晚无巧不巧，又被权少爷给约出去了，据说权少爷约会之前，舅老爷给他打过电话。” 陆小凰望向乔德诺：“老公，陆尚那点野狐禅，你是知道的，就算他觊觎书房的宝贝，也绝对没有本事进入书房。” 乔德诺沉声说道：“这事我心里有数。” “我去问一问他。” “不必，先不要打草惊蛇，六猴子，这事不要对其他人说起。” 六猴子忙道：“是，老爷。” “六扇门那边可有什么结果了吗？”乔德诺问道。 六猴子道：“还没有结果传过来。” 昨晚被段小涯一通搅和之后，杨落花和闻折柳又回到分舵进行分析和调查，他们的分舵十分神秘，除了内部中人，别人并不知道。 所以，乔家只能等消息，而不是亲自上门找他们。 当然，六扇门金字招牌，并不会收了钱不办事的。 第1184章 打家劫舍 段小涯正在床上抠脚的时候，小乔回来了，这小丫头一回来就气炸了，一听段小涯回来，径直跑到他的房间。 “怎么了？又失恋了？”段小涯饶有兴致地问。 “你怎么知道？” “猜的。” “太过分了，黄聪那个王八蛋，竟敢嫌弃我！”小乔气鼓鼓地道。 段小涯一愣：“你男朋友不是邹宇吗？” “就是因为邹宇，黄聪看到我和邹宇一起逛街，他就不乐意了，师父，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小气的男人？” “……”这丫头的三观比他还堪忧哇，自己脚踏两只船，还怪别人小气，她应该问这世上哪儿去找这么大方的男人才对。 “你都不知道我对黄聪多好，我在他身上都花了二十万块了，他竟然还嫌弃我！” “我擦，你对男人这么大方？” “当然，我在邹宇身上花的更多，至少也有小一百万了吧。爱一个人不就是为他付出所有吗？” “咳，小乔，其实师父最近也比较穷，你能不能也为师父付出一点？” 小乔白他一眼：“老不正经。”然后扭头就走。 “我去，你给老子说清楚，老子哪儿老了？”段小涯悲催无比，他才二十五岁，要不正经也是小不正经好吗？ 段小涯很是不爽，不爽到了晚上，乔家刚刚请来的保姆梅姐亲自把饭菜送到段小涯的房间。 梅姐的年纪要比刘婶小些，三十左右，人也好看很多，化了一些淡淡的妆，走起路来，柔软的身段扭呀扭的，很容易就让段小涯联想到男主人和保姆的各种故事。 吃完了饭，段小涯在院子里散一散步，新月痕正从对门出来，环顾一下周围，没人看到，她才过来。 “段先生，我听说你是救了胖三才进来的？” “对呀，想不到后山的饭店也是乔家的。”乔家真是钱多，选择那种地方开个饭店，不过那个饭店不仅仅是饭店，也是一个岗哨。 乔家大院是很多人觊觎的对象，设置几个岗哨是必要的，如果从后方进攻乔家大院，必然会从饭店门口的山路经过，说不定还会在胖三的饭店吃一顿，胖三就可以借此打探很多消息。 乔德诺估计是抗战神剧看多了，这是抗战神剧之中经常会出现的场景，小鬼子和汉奸走狗卖国贼之流，经常会在荒野乡村的店里吃一顿饭，然后谈话之间泄露了敌方的重要信息。 然后我党领导的小英雄或者民兵就因此立了大功，打了一个漂亮的胜仗。 段小涯只想说，小鬼子要真这么蠢，抗战也不用抗八年了，他们也是有军纪的，不会在外乱说军情的。而且奇怪的是，他们不仅说军情，而且还用中文说军情，几个小鬼子围在一起聊天，就是要说中文，而且还是变调的中文。 小鬼子是有多么热爱中华文明，不说中文，抗日小英雄就听不懂了。 “段先生，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新月痕看到段小涯也进入了乔家大院，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可以放下了，这两天的卧底生涯，真是把她折磨够呛。 她可从来没当过卧底，心惊肉跳的，就连晚上都不敢睡死。 “现在我也没线索，咱们看一步走一步。” 新月痕轻轻点头：“有你在，我放心。” 不知为何，新月痕说完这句话，心跳陡然加快了些，小脸红扑扑的。 “喂，你们干嘛呢。”陆志冲正在中院垂花门的门口，诡异地看着二人。 段小涯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有事？” “过来。” 陆志冲走了过去，然后段小涯一拳抡在他的小腹，陆志冲顿时跌了一个跟头。 新月痕微微一怔，这家伙的脾气还真暴躁，毫无预兆，就给人一拳。 “段小涯，你凭什么打我？”陆志冲很不服气。 段小涯冷哼一声：“我和美女说话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 “呸！”陆志冲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臭不要脸！你们两个勾勾搭搭，是不是搞破鞋呢！” 新月痕急道：“陆志冲，你说话客气一点，我和段先生清清白白！” “新月痕，你老公还在医院躺着呢，你现在跟段小涯打情骂俏，恰好又被老子给撞着了，恼羞成怒了吧？” “你——”新月痕急得面红耳赤。 段小涯抬起一脚，直接就把陆志冲踢出垂花门外，以他现在的修为，陆志冲在他面前就是一个死人。 陆志冲半天不能从地上爬起来，忽然看到两个人影从墙头上扑了进来。 段小涯那一脚的力道很重，陆志冲气血一时郁结心头，刚要开口呼叫，却是哇的一声吐出口血。 一柄雪亮的斧头直接斫过他的咽喉，陆志冲顿时暴毙而亡。 来人正是饭店见到的黑盗，张德海和胡三妹，两人为了掩人耳目，头上竟还套着一只丝袜。 但这两人的身形，段小涯还是认的出来，关键的是，他们就连衣服都没换。 张德海和胡三妹看到段小涯，也是微微一怔，他们没料到段小涯也会在乔家大院。 “哟，两位，这么快又见面了。” 张德海本来也不想这么快就行动的，但是他们的计划已经被段小涯和胖三知道，如果不尽早行动，等到乔家大院防备起来，他们可就没机会了。 “什么又见面了，我们不认识你。”胡三妹道。 段小涯道：“大妈，你就别装了，你那一双大象腿，天下除了你，就没有别人了。” 胡三妹哗啦一声，就把花布衬衣扯开，段小涯吓了一跳：“大妈，冷静一点，我不是随便的人，辣眼睛！” 段小涯定睛一看，胡三妹里面还有一条小背心，腰间却是围着一排管状炸药，我去，不愧是黑盗哇，一出手就是要跟人玩命啊！ “你先躲一躲。”段小涯随手一指假山。 “你……你怎么办？”新月痕看到炸药，心头也是陡然一惊。 “你别管我，我不会有事。”段小涯自信地道。 新月痕知道段小涯的本事，自己留在他身边，非但不能给他帮忙，说不定还会拖他后腿，所以急忙朝着假山丛中跑去。 第1185章 抢银行 胡三妹十分得意，左手扯着一根拉绳，拉绳是连接在炸药上的，这个炸药采用拉绳开关，不需明火点燃导火线。 点燃导火线，再到导火线燃烧到尽头，也需要一点时间，而这一点时间，也足够段小涯出手的了。 但现在是拉绳炸药，一拉就爆，段小涯身手再快，只怕也来不及阻止。 这俩老家伙真是疯了！ “哼，小伙子，你也是乔家人？” 段小涯笑道：“我不是，我在乔家做客而已。” “那你就闪一边去，不要白白送了性命。” 段小涯只有退到一边，笑道：“大爷大妈，你们小心一点，不要没炸到人，把自己给炸死了。” 张德海拿着一把斧头，大摇大摆地朝前走去，高声喊道：“乔德诺，你给老子出来！” 陆尚和余智恒正从前院赶了过来，看到惨死的陆志冲，两人都是一惊，尤其余智恒，他本来当保镖就像混一口饭吃，现在竟然还有生命危险。 要知，大部分保镖是没有生命危险的，有危险的保镖都是领导人的保镖，因为政敌又或者国外间谍的刺杀，但是一般商人的保镖，是不会这么危险的。 但乔德诺不仅是商人，而且还是江湖中人，所以当他家的保镖，还是会有一点危险程度。 余智恒现在觉得，他的工资要少了一些，他至少也要一个月十万块，否则谁愿意干这种丢命的工作？ 乔德诺和陆小凰也从后院赶了出来，两人看到胡三妹腰间的炸药，也是齐齐一惊，他们武功再高，但是炸药忽然炸向他们，他们也是难以抵挡的。 “爸，妈，什么事？”小乔正从后院跳了出来。 陆小凰急忙叫道：“快回去，跟姐姐躲起来。” 小乔看到张德海和胡三妹，知道家里又来贼了，而且这一次还是硬闯的，急忙返回后院，通知大乔。 “两位是什么人？”乔德诺镇定地问，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就算来了强敌，也不能退缩，因为在他身后还有两个女儿，作为父亲，他退无可退，不能把危险带给两个女儿。 “别问我们是谁，我们是不会告诉你的。”胡三妹道。 段小涯道：“他们就是白天碰到的两个黑盗，一个叫张德海，一个叫胡三妹。” 胡三妹叫道：“不是我们！” 段小涯觉得好笑：“既然不是，又怎么自称我们呢？” 胡三妹无言以对，狠狠瞪了段小涯一眼。 乔德诺道：“乔某人和两位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胡三妹道：“没有。” 张德海道：“怎么没有，咱们三弟不是死在他们家的机关阵下吗？” 胡三妹道：“是有深仇大恨，但我们这一次不是来报仇的，只想向乔老爷讨一点钱花花，不瞒你说，我们夫妻两个穷的叮当响，也是没办法，才打乔家的主意。你们乔家的钱怎么来的，我们都心知肚明，反正都是不义之财，大家拿来分分，免得伤了江湖道义。如果乔老爷肯给这个面子，那么我们三弟的仇，也就不追究了。” 段小涯暗暗感慨，做他们家三弟，也实在太可怜了，竟然为了一点钱，血海深仇就可以不报了，作为江湖中人，这俩老家伙实在太没节操了。 乔德诺倒也爽快：“钱财身为之物，承蒙二位看的起，乔某人岂有吝啬之理？两位需要多少？” 张德海笑道：“乔老爷仗义，我们要的也不多，只要给个十几二十万养老就行。” 胡三妹一巴掌盖过去：“十几二十万够个屁，至少一百万！” “好，一百万就一百万。”乔德诺道。 胡三妹看他答应的那么爽快，忽然有些懊悔，自己要的太少了，他们都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以为一百万就是一个天大的数字，但在乔德诺眼里，压根就不算什么。 “不过，”乔德诺顿了一顿，“这一百万的现金，一时半会儿也没地方找啊。” 张德海怒道：“什么意思？你不给是不是？” “老哥，谁会放一百万的现金在家里？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我的钱都在银行。” 胡三妹又懊悔了：“老头子，早知道咱们就去抢银行了。” 段小涯十分无语，这俩货是来搞笑的吗？ 黑盗要都像这俩货一样死脑筋，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跟红盗根本就没法比嘛。 红盗主要是以偷为主，是技术活，而黑盗比较鲁莽，基本就是直接拿刀冲进别人家里，当然，他们也比较可怕。 所以作为普通人，宁愿碰到红盗，也不愿碰到黑盗，因为遇到黑盗是有生命危险的。 段小涯试过张德海和胡三妹的身手，两人武功平平，但是现在胡三妹身手带着炸药，不能对他们用强，只能先和他们谈判。 “大爷大妈，你们一把年纪了，还出来打家劫舍，实在是敬业啊。”段小涯感慨地道，“不过乔老爷说的不错，这年头没人家里会存放这么多现金的，要不你们去银行问一问？” 张德海怒道：“你当我们傻吗？到银行去，我们还跑的掉吗？” “要不这样，乔老爷家有多少现金，全部先拿出来，你们要是不够，下次再来一趟。你们觉得呢？” 张德海望向胡三妹：“老婆，你说呢？” “把家里的钱全部拿出来，还有值钱的首饰！”胡三妹冲着乔德诺和陆小凰喝道，脾气十分暴烈。 乔德诺对陆小凰道：“老婆，你去把保险箱的现金拿出来。” 陆小凰转身去了后院，她首先不是去取钱，而是先去找大小乔，看她们藏好了没有。 “二位，先到客厅坐一会儿吧。”乔德诺引着张德海和胡三妹进了中院的堂屋。 张德海和胡三妹面面相觑，胡三妹的手一直抓着炸药的拉绳开关，警惕地盯着乔德诺，他们来时就听说了，乔德诺是一只老狐狸，不可不防。 乔德诺一边给两人倒茶，一边招呼段小涯：“段先生，你也过来坐一会儿。” 段小涯心想，马勒戈壁，有炸药还让老子过去，这不是让老子陪葬吗？ 不过段小涯还是走了过去，乔德诺端了一杯茶走过去：“你也来尝一尝我珍藏多年的白茶。” 然后压低嗓音：“段先生，现在怎么办？” 第1186章 疯狂的黑盗 胡三妹现在左手紧紧抓着炸药的拉绳开关，在她腰间围成一圈的炸药，少说也有四五公斤，这要爆炸，只怕屋顶都会被掀飞了。 当然，胡三妹自然也活不成了，她是把自己当成人体炸弹了。 段小涯自认已经无法无天了，但是比起黑盗，也只能自愧不如了，这俩老家伙简直就是亡命之徒。生在一起法治相对开明的年代，黑盗基本没有生存环境，他们估计是活不下去了，才会铤而走险。 如果段小涯和乔德诺离的远一些，根本不必担心胡三妹的炸药，因为她的炸药绑在自己身上，伤及不了他们。但又怕胡三妹伤及乔家的其他家眷，尤其大乔和小乔，胡三妹此行摆明了就是要钱不要命。 情况十分危急，段小涯本想使用御风刀，胡三妹根本不会料到他会御风刀，他可以猝不及防地斩断炸药的拉绳。 但是这么一来，难免会被乔德诺看出什么，毕竟昨晚幻化出来的甘霓幕就已使用过御风刀，这是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的。 “想办法让她放开左手。”段小涯对乔德诺小声道。 乔德诺会意，只要胡三妹放开拉着拉绳开关的左手，段小涯就有机会制住她，于是他端起面前的茶杯，递到胡三妹面前：“大姐，这是我珍藏的紫笋茶，你尝一尝。” 胡三妹伸出右手去接，乔德诺又拿起茶几上面的葡萄：“要不要吃点葡萄？” “我现在只有一只手能拿东西，你放着，我自己拿。”胡三妹倒也不傻，看出了乔德诺的意图。 此刻，陆尚和余智恒站在远处，不敢进来，只是处于观望态度。 段小涯走到门口：“你们别过来，疏散院子里的人群，这儿有炸弹，不要靠近。“ 陆尚和余智恒一听，顿时退了几步，尤其余智恒，心里无比崩溃，当乔家的保镖，果然是有生命危险的，现在竟然连炸药都出动了。 “哥，咱们走吧。”余智恒看到陆志冲惨死，现在还有恐怖分子闯入家里，他越发觉得乔家不是人待的地方，他当保镖只想混一口饭吃，可是想来卖命的。 陆尚点了点头，和余智恒退到中院。 过了一会儿，陆小凰带着一袋现金来到后院正宅，直接放到茶几之上，说道：“只有这些了。” 张德海和胡三妹不由双目放光，这些现金差不多也有二三十万，两个老人估计这辈子都没看到这么多钱。 “发财了，发财了！”张德海伸手去抓那些钱。 胡三妹也忍不住来抓那些钱，看到钱的那一刻，她的左手已经不知不觉地放开了。 段小涯和乔德诺对望一眼，就是这个时候，机会来了，乔德诺直接出手，而且是出重手，胡三妹身上绑着炸弹，不出重手不行。 一掌拍到胡三妹左肩，胡三妹直接就从门口跌了出去，肩骨尽断。 “老婆子！”张德海急忙扑了过去。 胡三妹左手已经不能动弹，右手仍旧过来要抓炸药的拉绳，陆小凰见状，手中一柄钩刀射了出去。 但是张德海忽然挡在胡三妹身前，钩刀直接射入张德海的后心，倒在胡三妹怀里。 “老头子——”胡三妹撕心裂肺。 张德海目光透出头顶罩的丝袜，微弱地看着胡三妹：“老婆子，是我没用，我挣不了钱，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可我……可我一直都在努力……”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别再说了……”胡三妹泪水湿了罩在脸上的丝袜。 “你跟了我三十几年，受了三十几年的苦，我……不是不爱你，而是……而是无能为力，我只有这一条命……我没办法用钱来爱你，但是……但是我可以用命来爱你……” “我不要你的命，你给我坚持住！” “我不行了，你拿着钱……走，快走！”张德海声嘶力竭地吼，像是要把生命最后一丝力气吼出来。 乔德诺和陆小凰已经奔出正宅，刚才陆小凰一刀误中副车，本来想杀胡三妹，却不想被张德海挡刀，现在胡三妹身上还有炸药，而且她还有一只右手可以拉动拉绳，所以两人不敢上前。 张德海站了起来，他的身体仍在摇晃，但却坚持地站了起来，他缓缓地解开汗衫的纽扣，在他腰间也有一圈炸药。 乔德诺和陆小凰急忙往后一退，段小涯却很镇定，甚至这个时候，他都有些可怜张德海和胡三妹了。 这种可怜，他说不清楚，只是觉得，他们其实不需要走上这一条不归路的，现代社会，只要不是残废，哪儿不能找一口饭吃？ 就算是扫大街，维持基本的温饱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人性贪婪，他们不甘于这样的生活，尤其胡三妹，一把年纪了，仍旧不肯安分，终于把自己丈夫逼上了绝路。 “把钱给我扔出来。”张德海一手拉着炸药拉绳，狠狠地瞪着乔德诺和陆小凰。 乔德诺忙道：“老哥，你别激动。”他也没料到张德海身上也绑着炸药，早知如此，刚才他就不应该出手了。 陆小凰慌忙进屋，把一袋的现金抱了出来，抛到张德海脚边。 张德海回头对胡三妹道：“拿着钱……快走吧，以后……你就是一个人了……” “一起走！”胡三妹说着这样的话，却第一时间忙着收拾地上的钱。 段小涯叹了口气，忽然张德海发疯似的扑向陆小凰，同时已经扯开炸药的拉绳。 “小心！”段小涯不假思索，施展出了“逍遥游”的身法。 身如鬼魅，一把抱过陆小凰，朝着旁边一纵出去，轰的一声巨响，段小涯将陆小凰扑倒在地，回头一看，张德海已经四分五裂，场面极为恐怖。 那一刻，段小涯无比震惊，为了几十万块，真是疯了！ 黑盗的手段向来是比较疯狂的，只是段小涯第一次遇到黑盗，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果然说得没错。 他自己把钱看得很开，所以无法理解张德海和胡三妹的举动，他只觉得他们是疯子。 可这世上为钱疯狂的人很多，只是每个人疯狂的方式不一样罢了。 第1187章 别有洞天 张德海扑向陆小凰的时候，乔德诺正在陆小凰身边，可他却朝另外一个方向躲闪，也是迅速卧倒在地。 陆小凰从段小涯身下挣出来，回头望了一眼血肉模糊，已经不完整的张德海，继而目光落在乔德诺身上，心思忽然变得复杂起来，她总觉得这个时候，他应该抱着她一起躲闪，而不是把她舍在一边，只顾自己的安危。 很多的时候，一个人的品质在小事上是看不出来的，越到生死关头，越能体现一个人的品质。 显然，乔德诺让她失望了，尽管他有可能只是本能反应。 可是陆小凰并没说什么，毕竟和他做了将近三十年的夫妻，有些话现在说，似乎也晚了。 乔德诺才从地上爬起来，急忙跑向陆小凰：“老婆，你没事吧？” 陆小凰轻轻摇头，望了段小涯一眼：“多亏了段先生。” “段兄弟，大恩不言谢。”乔德诺郑重地朝着段小涯抱拳。 段小涯只是微微颔首，心想，恁母，大恩不言谢，把你两个女儿随便送老子一个暖床就好。 “老头子，老头子啊！”胡三妹看着张德海残破不堪的身躯，放声大哭。 乔德诺正要出手，胡三妹身上还有炸弹，这个时候趁她不备下手，是最恰当的。 段小涯伸手把他拦下，他觉得这个时候对一个刚刚死去丈夫的老妇下手，有些不大人道了。 “老头子，你好傻！”胡三妹泪流不止，但她仍旧抓着一袋现金，“你在下面好好的，我会给你烧钱的。” 胡三妹右手提着钱袋，一步一步蹒跚地朝外走去。 乔德诺还是出手了，他不能让这个老婆子就这么走了，段小涯本来以为他已经不动手了，所以一时没有防备。 胡三妹更是没有防备，背后挨了一掌，直接跌到假山丛中。 “哇——”胡三妹呕出一口鲜血。 乔德诺扑出门外，继而传来一声爆炸的声响。 段小涯和陆小凰大吃一惊，急忙奔了过去，乔德诺伏倒在地，身上的衣衫残破，显然是被炸药伤到，鲜血淋漓。 假山丛中被炸得乱石成堆，太湖石的质量本来就没那么坚硬，很容易被炸弹摧毁，而胡三妹的尸体就被埋下假山之下，满天的钞票纷飞。 “老公，你怎么样？”陆小凰抱着乔德诺。 乔德诺刚才一掌出了全力，蛮想一掌就能将胡三妹毙命，但是哪里想到，这老太婆这么顽强，竟然还能撑着最后一口气拉响了炸弹。 “快，送我去医院。”乔德诺挺着身体说道。 陆小凰也顾不得其他，抱着乔德诺朝着门外跑去，叫道：“秦空，韩野！” 秦空和韩野是乔家大院的保镖，但两人的修为十分有限，所以事情一起，就很没节操地先躲起来，此刻听到陆小凰叫唤，急忙跑了出来。 “快，把车开过来！”陆小凰叫道。 陆小凰把乔德诺塞进车里，然后让秦空开车，自己陪着乔德诺一同赶去医院，留下韩野看家。 段小涯站在假山丛中，忽然想起先前让新月痕躲进假山洞里，看到洞口已经被几块太湖石堵住。 “新月，你在里面吗？”段小涯叫道。 过了一会儿，传来新月痕的声音：“小涯，我在，外面……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段小涯有些无语，这女人也真老实，让她躲在假山洞里，她就一直躲在假山洞里，他已经把张德海和胡三妹引来的时候，她就该另外找个地方藏身嘛！ “你等一会儿，我马上来救你。”段小涯动手把洞口的太湖石搬开。 然后朝着洞里走去，因为是在晚上，洞里一点光线没有，新月痕拿着手机照他。 “小涯，你没受伤吧？”新月痕关切地问。 段小涯笑道：“我哪那么容易受伤？” “那两个强盗呢？” “都炸死了。”段小涯叹了口气。 “对了，刚才山洞震动了一下，我……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新月痕拿着手机，照着假山尽头的墙根，刚才胡三妹的炸药爆炸的时候，整个假山都在震动，墙根竟然被震开了一条裂缝。 而且裂缝还有一丝微弱的光芒透了出来，段小涯不由大喜过望，忽然一把抱住新月痕，在她光滑的额头亲了一口：“新月，你太棒了，你简直是我的福星。” 新月痕呆若木鸡，浑身默默地燥热起来，这家伙……刚才亲了她。 段小涯刚才是太兴奋了，属于本能反应，和以前的故意调戏不同，他没有心思顾及其他，注意力只在那一条缝隙上。 自从下山以来，他遇到很多生死的考验，但大都不怎么麻烦，虽然危险，但处理起来也很容易，唯独一件就是永远打不死的大力王。 还有一件就是寻找葛巧手，虽然乔家大院的实力他并没放在眼里，但乔德诺老奸巨猾，跟他斗勇容易，但跟他斗智颇有一些难度。 寻找葛巧手的过程中，波波折折，他可耗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 而新月痕无意中发现的这一条缝隙，很有可能就是葛巧手的藏身之处，所以怎么能让他不高兴？ 上次段小涯偷听陆尚和轩辕雄霸说话，就是躲在假山洞里，但他当时完全没有留意，如果不是刚才的炸药震开地缝，如果不是晚上，地下的光线从地缝里透出来，正常人都不会发现的。 段小涯把手伸入地缝之中，用力往外一掰，竟是一块石板，地下竟然还有密室。 新月痕惊诧地道：“小涯，葛巧手会不会就藏在里面？” “现在还不知道，下去看看再说。”段小涯掰开的那块石板，出现的洞口只能容下一个人的身体。 “下面黑魆魆的，会不会有危险？” “没事，你就守在外面，我下去看一看。” “那你千万小心，我拿手机给你照着。”新月痕拿着手机照着洞口。 段小涯看到底下好像是个湖面，距离假山地面大约十几米高，没有梯子和绳索，但段小涯现在的修为，跳下十几米的高度，完全没有问题。 何况下面还是一个小型的湖泊，水的浮力完全可以抵消一部分他下坠的力道。 第1188章 发现葛巧手 段小涯跳了下去，湖面溅起一片水花，然后传来段小涯一身惨叫，新月痕急忙问道：“小涯，你怎么了？” “艹，踩到钉子了。”段小涯痛苦地道，“钉子好像有毒。” “啊，那怎么办？”新月痕急得不行，“我去找根绳子，把你先拉上来。” 段小涯忽然笑了起来：“骗你的，傻瓜。” 新月痕懊恼地道：“干嘛开这种玩笑？” “看看你关不关心我。”段小涯有些得意地道。 新月痕顿时不语，双颊默默地燃烧起来，她能明确感知自己的内心，已经对这个男人起了波动。 可她还是轩辕雄霸的妻子，即便轩辕雄霸并不爱她，和她结婚的第一天起，就是在利用她，但是在名分上她还是轩辕雄霸的妻子。 她是一个传统的女人，她觉得她对段小涯的悸动有些不堪。 湖水不深，只到段小涯的膝盖，不远处有灯光照出来，一个佝偻的老人正在吃饭，双脚戴着黑黝黝的镣铐。 摆着一条石桌，他坐在石鼓凳上，然后静静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蹚过湖水，老人急忙比划，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别……别再往前……机关……” 他的声音太过沙哑，等到段小涯明白他的意思，就已经晚了，他脚下像是踩到什么石头打造的按钮，两边墙壁射出无数的冷箭。 我去！ 段小涯急忙一个翻身，左闪右躲，然后再度落在湖里，溅起一片水花，脚下好像又踩到了一个往下陷的石头，头顶无数的钢刺就像下雨似的激射下来。 三面围攻，险象环生。 新月痕蹲在上面的洞口，看不清楚，但从手机照射的光线来看，段小涯的身影是在翻动的，忙问：“小涯，下面什么情况？” 段小涯没有回答，因为他没有时间去回答。 幸亏这些暗器也只是持续了一分钟，段小涯已经跃到湖的对岸，他没有受伤，那个正在吃饭的老人对他露出惊讶的神色。 段小涯这个时候看清楚了，老人双手没有手指，全部被削断了，只有两块肉掌，吃饭的时候是两只肉掌夹着勺子，一口一口地舀着饭吃。 “小心脚下。”老人又嘶哑地道。 段小涯拿出手机照着地面，看到地面铺着一块一块规则不一的石板，有些石板上面还以木炭做了记号。 “不要踩到……记号的石板，这些都是……机关，我花了好长的时间，才……才摸索出来的……”老人断断续续地道。 段小涯知道乔家的机关霸道，没有一点身手的人绝对逃不过去，但这个老人竟然还能破解机关，并且做了记号。 可见是个很有本事的人。 段小涯按照老人的指示，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拿着手机照着地面，避开那些做了记号的石板。 走过大约十米左右，来到老人吃饭的地方，问道：“老人家，你是不是叫葛巧手？” “你是……是谁派来的？”葛巧手抬头看他。 段小涯忽然发现，他的舌头只有一半，像是被谁拿刀子割去的，他缓了缓神，说道：“我是乔安小姐的朋友。”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段小涯。” “我没……没听说过你……” “我和乔安小姐认识没有多久。” “有信物吗？” 段小涯一愣：“什么信物？” “想要找我的人很多，我……我……怎么相信你是乔安……乔安小姐的人？” 段小涯知道葛巧手身上带着乔三的秘密，盗门很多人都在找葛巧手，葛巧手自然不是谁都相信的。 不过这难不了段小涯，他拿出手机，立即就给乔安拨了电话：“喂，小妞儿，我找到葛巧手了。” “真的吗？”乔安惊喜非常。 “但是葛巧手不相信我的身份，咱们视频一下，你们确认一下。”段小涯打开手机视频。 乔安的脸孔出现在手机里，葛巧手面露激动的神色：“是……是乔安小姐……” “是葛大爷吗？你声音怎么了？”乔安听出葛巧手声音的异常。 “乔德诺割了我的舌头，还……还拿烧红的……木炭，让我……吞下……” “这个畜生！”乔安恨得咬牙切齿。 段小涯心里也很气愤，虽说和葛巧手不过初次见面，没有什么交情，但乔德诺的手段十分太没人道了，要么把人一刀杀了，这么折磨人，也太恶劣了。 再没下山之前，段小涯以为自己就是那个最恶劣的人了，但下山之后才知道，这世上的恶人比比皆是，他实在是太高估自己了。 没有最恶，只有更恶。 段小涯可以想象，为了保守乔三的秘密，葛巧手受了乔德诺多少酷刑。 “小涯，你们现在在哪儿？”乔安问道。 段小涯道：“在乔家大院中院的假山洞里，假山洞底下还有一个密室。” “中院？这个老狐狸，自己住在后院，却把葛大爷关在中院。怪不得我们去了后院好几次，都没找到线索。而且谁能想到假山洞底下还有一个密室？”乔安愤愤地道。 段小涯也觉得乔德诺高明，他把葛巧手的舌头割掉，又给他吞炭，葛巧手的声带受到严重的损害，发出的声音也不清晰，洞深十几米高，而且洞的外沿都是机关，葛巧手呼救的声音传不上去，自己也不可能爬上洞去。 甚至，葛巧手的十根手指都被削断，想要借助工具出逃，难道也就加大了，就算洞的上头有绳索下来，他也抓不住。 葛巧手是盗门中人，特别是红盗，吃的就是手上功夫，他既号称巧手，自然一双手灵巧无比，现在也被全部削断。 “小涯，你没被乔德诺发现吗？” “刚才乔家来了两个黑盗，乔德诺被炸药给炸伤了，陆小凰送他去了医院，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这个该死的东西，最好让他永远回不来！”乔安咬牙切齿，又道，“小涯，你先想办法把葛大爷救出来，我马上带人赶过去。”乔安挂了电话。 段小涯收起手机，看到洞里的环境设施，竟然做饭和睡觉的地方都有，一应俱全，这里头还是通电的。 厨房之中还有一个冰箱，储存了很多食材，墙壁挂着很多的腊肉，还有电磁炉和电饭煲。 第1189章 怀念阳光 厨房十分狭窄，段小涯猜想做饭的时候，应该会有很多油烟，问道：“葛大爷，这厨房的油烟往哪儿排呀？”在这一个封闭的空间，如果油烟出不去，人是很难生存的。 葛巧手指了指石壁上面的一个风扇：“这是……抽油烟机。” 段小涯：“……”他向毛主席保证，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简易的抽油烟机了，就像厕所抽离污浊之气的那种电扇。 “风扇后面……有个管道，通往……通往后山的荷塘。” 段小涯想起上次在后山的饭店门口看到的荷塘，荷塘深处白烟冒出，看来当时葛巧手正在做饭，把烟通过管道排到荷塘之外。 因为后山人烟稀少，不会有人看到，就算看到，也不会去怀疑，大部分人都会以为是水汽。 “葛大爷，这些吃的……都是乔德诺派人给你送来的？” “不是派人，是他……是他亲自……送的，每次都送很多。”葛巧手结结巴巴地说。 段小涯怀疑一个问题，如果葛巧手被关在乔家大院，每天必须有人给他送饭，否则葛巧手就会饿死。 但是乔德诺很聪明，他让葛巧手自己做饭，一次性给他准备长时间的粮食，所以就算他不在家里的时候，葛巧手也不会饿死。 否则段小涯来到乔家大院这么多天，早就该发现端倪了。 “葛大爷，这么多年，你都没想过逃出去吗？” 葛巧手叹了口气：“机关门尽是……弄一些奇技淫巧，本来都是……一些不上道的玩意儿，但我……但我被关的这几年仔细琢磨一下，机关门……确实有他的独到之处。” 机关门确实有他的独到之处，否则也不会流传两千多年了，只是到了现代社会，古代的机关术渐渐地被现代科技取代而已。 但是现代科技也能做出现代机关，可谓是与时俱进了。 段小涯掏出一盒香烟，刚才落水的时候，香烟已经被打湿了，葛巧手从睡觉的屋里拿出一条软中华，递给段小涯一包。 “我去，葛大爷，你生活过的不错呀。”段小涯有些惊讶，都成阶下囚了，竟然还有软中华。 “乔德诺对我……对我使用酷刑，但是……我不屈服，所以……他就改变策略，硬的不行……来软的……” “硬中华不行，来软中华？”段小涯开玩笑道。 葛巧手桀桀一笑：“不管是硬是软，老子……统统不吃……” 段小涯看出了这个小老头的硬气，心里也很佩服，不论他是什么身份，是善是恶，但就仅凭这一股硬气，段小涯就觉得葛巧手是个爷儿们。 掏出两根香烟，一根塞到葛巧手嘴里，段小涯知道葛巧手的手不方便，亲自给他点上香烟，然后自己点了一根。 “葛大爷，我有一个朋友在外面，我让他抛一根绳子下来，把咱们给救出去。” 段小涯说着，又走过石板路，依旧避开那些标着记号的石板，站在湖边，朝着上面洞口喊道：“新月，你去找一根绳子，粗一点长一点的。” 可是洞外没有任何回应，段小涯心头一惊，喊道：“新月，你在吗？” 依旧没有回应，段小涯知道新月痕可能出事了，毕竟是在乔家大院，新月痕武功低微，如果真被别人发现，根本无力抵抗。 “葛大爷，我朋友可能遇到危险了，你有办法出去吗？”段小涯知道问了也白问，要能出去，葛巧手自己早就出去了，他现在唯一期盼的是，葛巧手能有什么逃生的办法，他手脚不方便，但段小涯可以凭借自己的修为把他一起带出去。 “这么多年……我也就破解了石板的机关，但是那个小湖泊……底下的机关，因为太黑，根本……根本就看不见。机关的按钮……都是一些石头，表面看去……和普通的石块……没有两样，很难……很难分辨……” 段小涯看着黑黢黢的湖面，这是一潭死水，而且还有一些腐烂的气味，夜里光线暗淡，虽然不深，但也看不清湖底下的情况。 就算白天，洞口的石板没被掀开之前，外面的光线也照不进来。 再说这个洞口是在假山洞里，假山洞里本来就没什么光线，能够落进密室洞口的光线就更少了。 虽然看着平淡无奇的设计，但在细节上无不透着机关门弟子的匠心独运。 真正的机关高手，他不会把机关做的那么明显，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机关，他一定是师法自然，把机关安装的让人看不出来是机关。 而比这更高一重的境界，就是没有机关，而是借助自然的力量布局，比如可以利用山水布置一个迷宫，让人走不出去，还能利用几块石头的堆叠，布置一个八阵图，就如诸葛亮当年一样。 诸葛亮其实也和机关门有些关联，比如他创造的木牛流马，其实就是一种机关，和鲁班制造木鸢是一样的。 段小涯仰头拿着手机照向上方的洞口，十几米的距离，下来容易，但他想要不靠任何借力，一跃而上，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四面都是光滑潮湿的石壁，就算使用壁虎游墙功夫游到上头，那也只能游到洞顶，石壁顶端的洞顶游到石板打开的那个洞口，还有一段距离，段小涯需要整个人倒过来爬出去。 就像一个人在天花板倒爬一样，这个难度很大，因为洞顶根本没有可以抓住的地方，全部被铲成了平坦的岩石表面，除非他有很高的功力，能让自己吸附在洞顶的石壁上，否则由于地球引力的影响，他一定会掉下来。 “没有办法的。”葛巧手失落地道，“我……这么多年……都没想出……办法……” “大爷，你关多久了？” “不记得了，乔德诺一直……在换地方囚禁我……” 段小涯叹了口气，他听乔安说，乔三失踪十几年了，想来葛巧手落在乔德诺手里的时间也不会太短，他道：“放心吧，乔安小姐很快就会带人赶到，这一次你一定可以出去。” “我……我好怀念……外面的阳光……” 第1190章 你不能走 夜虽然已经很深了，但乔家大院仍旧没有平静，没有人睡觉，没有人睡得着。 过了很久，大乔带着小乔从后院里出来，陆尚看着被炸毁的两处地方，六神无主，虽然乔家大院时不时就有贼人来犯，但还是以偷东西为主，还没经历过这等残酷的破坏。 就连炸药都动用了，为了一点钱，比他还要疯狂。 “舅舅，情况怎么样？”大乔问道。 陆尚看到大乔，心里稍微安定下来，叹道：“贼人在自己身上绑了炸弹，杀了一个保镖，还把你爸给炸伤了，你妈现在正送他去医院呢。” “啊，伤势严重吗？”大乔紧张起来。 “现在还不清楚情况。” “我去医院看看。” 陆尚急忙把她拦住：“那边有你妈就可以了，想想现在怎么处理家里的事。”大乔一走，家里这些事就要落在他的头上了，他可不想应付这种麻烦。 “可是我爸……” “让小乔去吧。”在陆尚眼里，大乔是比较能干的，乔德诺和陆小凰不在的时候，公司和家里的事，她都能处理的井井有条，小乔成天除了玩就知道玩，留在家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把她支开。 大乔望向小乔：“你去一趟医院，看看爸的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小乔愣愣地点头，她还没冲刚才的惊恐中走出来，叫了韩野一起，开车前往医院。 六猴子走了过来：“大小姐，要不要报警？” 大乔刚要说话，就见手机响起，是陆小凰打过来的。 “妈，我爸情况怎么样？”大乔焦急地问。 “我们已经到了医院，你爸正在检查，记住，不要报警，让六猴子把尸体悄悄地处理了。”毕竟乔家大院出身盗门，警方要是介入调查，可能会惹出很多麻烦。 虽然，他们乔家也有实力打点警方上下，但打点本身就是一个麻烦，而且正逢多事之秋，不想增加一项麻烦。 一切都要等到乔德诺复原之后再说，否则消息传了出去，会有更多别有用心之人涌入乔家大院。 所以陆小凰又嘱咐道：“一定要保守消息，这事交给六猴子去办。” 大乔答应下来，等到通话结束，才对六猴子转达陆小凰的意思。 六猴子是乔家大院的管家，一向忠心耿耿，点了点头，然后对陆尚道：“舅老爷，你把家里的人聚集起来，咱们先把尸体处理干净。” 陆尚急忙前去叫人，走到中院，余智恒正在收拾行李，陆尚问道：“小余，你这是干嘛？” 余智恒道：“陆大哥，对不起了，这个地方我不能待下去了，太恐怖了，你们乔家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我只是来混一口饭吃的，现在竟然还有人体炸弹，我要待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死！” “你不能走！” “你别拦我，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余智恒长这么大，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他严格来说，不能算是江湖中人，只是在天龙门学了一些武技而已，却没有真正地闯荡江湖。 一个正常的人，一生之中也很难遇到这种恐怖的事件，但并不是说这种恐怖的事件不存在，而是在一个相对太平的年代，普通百姓是很难遇见的，因为他们并不属于江湖。 遇见的也只是小概率，但这种小概率偏偏让余智恒撞见了，尤其看到陆志冲惨死，对他心理产生很大的波动，他的情绪很不稳定。 他练武只是为了欺负别人，却从没想过自己也有生命危险，这种事情他是不干的。 “小余，两个人体炸弹都已经死了，你怕什么呀，亏你还是一个习武之人呢。” “今天死了两个，谁知道明天还会不会有人绑着炸弹来？”余智恒甩了下手，“你别管了，今天你非走不可。” “你走不了。”六猴子出现在中院的月台上面，一双细小的眼睛冒着精光。 余智恒道：“怎么就走不了？我又不是卖身到乔家的，大不了工资不要了。” “你如果非要走，我只好送你一程了。”六猴子缓缓地走了过来，目露凶光，他的意思很明显，活人是不许从乔家大院离开，除非死。 “你想动手是不是？” “你可以试试。” 余智恒大怒，抡拳朝着六猴子扑了过去，六猴子身形矮小，把头一低，就从他的手臂下方钻了出去。 接着，六猴子反手一爪抓向他的腰间。 余智恒毕竟还是天龙门智字辈的弟子，也有一些修为，当即把腰一扭，就从六猴子爪下挣脱出来。 但是六猴子并未放弃对他的攻击，双爪一横一竖朝他抓到，这是他的成名绝技，十字抓！ 余智恒不能抵挡，只有退，退了一步，胸口已被六猴子抓住，膻中穴一疼，气血顿时不畅。 陆尚急忙叫道：“六哥，先别动手，现在咱们需要人手。” 六猴子一把将余智恒甩到地上，喝道：“你想死想活？” 余智恒虽然也有习武之人的争强斗狠，但他是个怕死之人，否则刚才也不会想着逃命了。 他也只能和比他弱的人争强斗狠，但遇到比他强的人，一下就怂了，忙道：“想活，我留下来就是了，而且今天的事，我绝对不会对外说一个字。”他知道六猴子和陆尚不让他走，就是怕他泄露乔家大院的消息。 陆尚淡淡地道：“小余，你我相交一场，我也不会亏待你，你如果嫌钱少，咱们可以商量。” “余大哥，以后你的工资是一个月三万，你意下如何？”大乔望向余智恒，她知道此刻乔家需要人手，虽然这些保镖修为低微，比起段小涯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总算还是有点作用。 最重要的是，如果现在放走余智恒，难免他会到外面去乱说，引来警方的调查也就罢了，毕竟是张德海和胡三妹入室抢劫，然后把自己给炸死了，在法律上他们乔家不需要负刑责，顶多处理起来比较麻烦而已，要一趟一趟地往警察局跑，各种程序和笔录。 但如果被道上一些没节操的人知道，没准就会趁火打劫，现在乔德诺还在医院，家里没了主心骨，根本应付不过来。 既然余智恒一开始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她只要拿金钱笼络就可以了。 月薪三万，确实是有一些诱惑力的，何况余智恒此刻受制于人，不答应也得答应。 第1191章 夜未央 说服了余智恒之后，陆尚又去找家里其他的人，但是其他的人都不见了。 秦空送了乔德诺和陆小凰去了医院，韩野也送了小乔去了医院，陆志冲被张德海杀死了，新月痕不知所踪，刚来的保姆梅姐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段先生呢？”大乔首先想到段小涯。 陆尚沉吟地道：“刚才……两个强盗闯进来的时候，段先生好像还在。” “会不会……也被炸药炸伤了？”大乔紧张起来，这一刻她好像发现段小涯在她心里，不知何时已经拥有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六猴子沉声说道：“段先生修为那么高，不会有事的，但他忽然不见了……”他本想说出自己心中的疑窦，但忽然想到段小涯是大乔请回来的人，当着大乔的面，有些话他又咽了下去。 “我给他打个电话。”大乔掏出手机。 过了一会儿，手机接通，大乔颤声问道：“段先生，你没事吧？” “没事，能有什么事情？”段小涯接着电话，他虽然人在地下，但可以想象，乔家现在一定一团糟糕。 “你在哪儿呢段先生？” “刚才除了张德海和胡三妹两个黑盗，我无意中发现了一道身影，很像当日闯入大院的人，我追出去看个究竟，现在却跟丢了，实在可恶。”段小涯自然不能告诉她，他现在已经发现了葛巧手，只有瞎编一个谎言。 但是好在这个谎言并不拙劣，上次时不利与他配合，为了让他顺利混入乔家大院，假扮黑衣人潜入乔家大院，与段小涯大打出手，甚至还拿飞镖射伤段小涯。 而且刚才的情况险象环生，大乔和小乔躲在后院没有出来，段小涯瞎编出来一个神秘的身影，并不会引起大乔的怀疑。 “那……段先生，你自己小心一点。” “好了，我要继续追踪，先不和你说了。”段小涯装出十分焦急的声音，然后挂了电话。 大乔本来还想问一问他，家里的事该怎么处理，家里现在躺着三具尸体，还有两具是支离破碎的，她虽然一向懂得操持家里的事，但遇到这种情况，一个女孩儿也确实没了主意。 而这一刻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段小涯，似乎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就认为段小涯是个能力很高的人。 “怎么样？段兄弟现在人在哪儿？”陆尚和段小涯已经达成口头合作，所以他还是比较在乎段小涯的行踪，别让这小子给跑了，要是没有他，他可没办法到书房去偷乔家的珍宝。 “他说……他发现了一道身影，追出去了。” “这么说，强盗还有同伙？”陆尚有些吃惊。 六猴子虽然一向谨慎，但这一点竟然没有怀疑：“觊觎乔家的人很多，就算不是同伙，但估计也不是什么善类。” “先别管这些了，把这些尸体先处理掉吧。”大乔吩咐三人，死人是不能留在家里的，否则传扬出去，也没办法解释。 六猴子拿出一瓶化尸水：“这是胭脂帮独门的化尸水，不如咱们自己就把尸体给化了吧？” 大乔和父母不同，还是有些恻隐之心的，觉得不让人入土为安，似乎有些不大合适，不过眼下的条件，也不可能给他们挑个坟墓安葬的，如果草草埋葬，以后尸体被人给挖出来，只怕又会让警方介入调查了。 “好，把尸体化掉也好。”大乔只能同意六猴子的意见。 六猴子先把化尸水滴在陆志冲尸体的伤口之上，伤口立即冒出白泡，白泡又产生了白烟韩，发出吱吱的声响，产生的气味极为难闻，大乔不禁皱起眉头。 过了一会儿，陆志冲就变成了一滩血水，尸骨无存，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要化张德海和胡三妹的尸体比较麻烦，因为这两人的尸体四分五裂，先要把他们都找齐全了。 大乔看着他们血淋淋的尸体，不由胃内翻滚，忍不住伏地呕吐，她已经极力地在坚持了，但是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面对这样惨烈的景象。 她虽是个知性能干的女人，但和那些见过打打杀杀的江湖女子还是有些不同，她见过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但却没见过江湖上的血雨腥风。 在她正在呕吐的同时，三道黑影从三面围墙飘了进来，一色都是黑色的夜行衣和头罩。 不消说，正是乔安带着时不利和崔琳赶到了，现在乔德诺和陆小凰都不在乔家大院，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拦他们。 六猴子见状，叫道：“保护大小姐！”第一要务自然是保护大乔的安全，第二步才是抵挡敌人的进攻。 陆尚急忙躲到大乔的身边：“大乔，别怕，舅舅保护你。” 大乔有些无语，他自己都躲到她身后，还说要保护她，到底谁保护谁？ 六猴子率先冲向乔安，他的修为和乔安差不多，两手片刻之间已经交了七八招。 但是余智恒就比较惨了，他对上了时不利，在时不利手下走不过三招，就被时不利一个旋风腿扫到一只荷花缸里，一身的污泥。 “大乔，咱们先躲一躲吧。”陆尚见状，吓的双腿发颤，拉着大乔就往后院而去。 时不利不管他们，迅速去给乔安助阵，以二敌一，六猴子渐渐抵挡不住，乔家大院这才刚刚出事，敌人就找上门来了，是不是有人走漏了消息？ “你们是谁？”六猴子喝道。 时不利冷笑一声：“去问阎王爷吧！”一拳打在六猴子的左肩。 六猴子左肩晃了一下，身形又是一转，脚下一跳，人已上树，他既然娶了一个猴子的外号，自然上树的水平不差。 这个时候，崔琳半空而下，她的轻功很高，身如鬼魅，一爪抓向六猴子的头顶。 六猴子在树上应对极为不便，身体向后一翻，又落在树下，叫道：“几位朋友如果是为求财，没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吧？” 时不利并不打话，双掌一翻，猛烈地朝着六猴子进攻，朝着乔安和崔琳说道：“先去救人，这里交给我！” 乔安和崔琳相互望了一眼，走到中院的假山丛中，段小涯曾给乔安打过电话，告诉她，他在假山洞里找到一个密室，葛巧手就被关在密室之中。 两人走进假山，崔琳拿着手电照着，她们有备而来，工具自然准备齐全。 第1192章 一枝梅 “小涯，你在下面吗？”乔安朝着洞口往下喊了一声。 段小涯急忙回应：“在呢。” “我把绳梯抛下去。”乔安说着，吩咐崔琳抛下绳梯。 段小涯带着葛巧手过去，到了湖边，但是湖中安装了很多的机关，没办法蹚水过去。 机关是未知的，段小涯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机关，或许他能躲避，但被乔德诺折磨的不成样子的葛巧手却没那么容易了。 十几名的绳梯悬在湖面之上，距离湖边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段小涯很难带着葛巧手一跃而上。 “大爷，你先等一下。”段小涯转身又把刚才葛巧手吃饭的方桌搬了过来，倒翻过来，折去四支桌脚，减轻一些桌子的重量。 这样方桌就成了一块很大的木板，浮在湖面，对葛巧手道：“大爷，你站在木板上，我送你过去。” “段兄弟，你真是机变无双啊。”葛巧手也有一些佩服段小涯，此人的反应能力极快，而且懂得就地取材，解决眼前的困境。 段小涯笑了笑：“不算什么，苦日子过多了，自然就有这种反应。” 这还多亏了以前山村的生活，他在匮乏和艰难的生活中锻炼了他的反应能力，很多农民都是这样，家里一样东西都是多用的，真正做到物尽其用。 举个简单的例子，大部分家里喝酒的人，家里都会准备一个酒起子，但很多节俭的农村人，可能不愿意花两块钱买个酒起子，因为用筷子一翘就能把酒瓶盖子打开。 段小涯从小就在这种环境长大，耳濡目染，自然而然就练就了一身求生的本领。 方桌拆出的木板，绝对可以当初度水的工具，这样就不会踩到湖里的机关了。 段小涯扶着葛巧手上到木板，木板只是些微地往下一沉，浸润葛巧手的鞋面，并没有完全地沉下去，因为葛巧手是个佝偻的老头，身材瘦瘪瘪的，也没多少重量。 况且，他是盗门弟子，可能懂得轻功的一些法门，微微提气，能让体重更轻一些。 段小涯运功将木板往外推去，木板摇摇晃晃地漂到湖心，葛巧手双手够到垂落下来的绳梯，然后双脚一撇，又把木板撇向段小涯这一边。 葛巧手一步一步地朝上攀爬而去，乔安伸手把他提了上来，一时感慨万分：“葛大爷，让你受苦了。” “你是乔安小姐？” “是，是我。” 葛巧手叹了口气：“都长这么大了，是个大姑娘了。” 自从乔三失踪之后，葛巧手也被绑架了，囚禁了这么多年，他已经完全认不出乔安了。 段小涯一跃而起，落在木板之上，脚下只是一点，又朝绳梯扑了过去，也迅速出了洞口。 “先开再说。”段小涯为免节外生枝，不便在乔家大院久留，乔安和葛巧手要煽情回家煽情不迟。 四人出了假山洞，一起朝着南墙奔去。 大乔正在中院和后院间隔的垂花门看到段小涯的身影，不由浑身一颤，整个身躯似乎都冷了一些，很多事情她才刚刚想明白。 以前她根本就没怀疑，以段小涯的修为，为什么甘心在她家做个武术教练，而且一个月只有一万块的月薪。 她还天真地以为，他对她有什么想法。 当然，段小涯是对她有想法，但他也有另外的目的。 时不利打伤了六猴子，也跟着众人一起撤退，整个乔家大院忽然安静下来。 大乔呆若木鸡，说不出话，她算不算是自作多情了？ …… 把葛巧手接回麒麟山庄之后，乔安等人都显得异常的惊喜，时不利先找工具把葛巧手的脚镣打开，他是红盗高手，想要打开脚镣的锁，也不是什么难事。 段小涯却想到了新月痕，拿出手机拨了电话过去，接她电话的是另外一个女人：“喂，段先生，你终于打电话过来了。” “你是谁？” 那边轻狂而又娇媚地笑了起来：“段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白天人家还给你送过饭呢，这么快就忘了人家，可见你也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 “梅姐？”段小涯有些震惊，“你和新月在一起吗？” “是呀，我们在一起呢。” “你让她说个话。” 过了一会儿，梅姐把手机拿到新月痕嘴边，只听新月痕说道：“小涯，我被绑架了！” “绑架？”段小涯脑海转过无数的弯，梅姐为什么绑架新月痕，她是什么人？又有什么目的？ 梅姐重新拿起电话：“段先生，新月小姐现在在我手里，识相的话，乖乖地把葛巧手交出来，否则这娇滴滴的小美人可就没命了。” “你到底是谁？” “我姓梅，红盗之中有个流派，以梅花为记，不知道段先生听说过没有？” “梅花？有没有红桃？” “怪盗一枝梅，是我们这儿流派的开山鼻祖，他老人家每次作案，都会留下一枝梅花作为记号。”梅姐提起一枝梅，还是有些自豪，这些人自己没什么本事，总是把老祖宗搬出来。 “你到底想怎样？” “说了，我只要葛巧手，你把葛巧手交出来，我保证还你一个毫发无损的新月小姐。” “你是乔德诺的人？” 梅姐轻轻一笑：“我是谁的人，段先生救别问了，我只要你一句话，是要新月小姐活，还是要新月小姐死？” “你在什么地方？” “你到了北山村，我会再通知你。”然后梅姐直接挂了电话。 段小涯呆若木鸡，他根本就没料到还有这么一出，乔家大院这一潭水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呢。 “小涯，出什么事了？”乔安过来问道。 “新月被绑架了。” 乔安一愣：“是谁？” “乔家大院刚来的一个保姆。” “现在怎么办？” “她让我拿葛大爷去换。” 乔安叫道：“这绝对不可以！” 段小涯知道这确实有些强人所难，葛巧手被乔德诺绑架多年，不见天日，这才刚刚出来，屁股还没坐热，这就要带他去换人质，怎么也有一些说不过去。 可是新月痕在梅姐手中，以此作为要挟，段小涯也不能不管，毕竟新月痕一直都在帮他做事。 梅姐就在北山村，但却没有告诉段小涯具体地址，如果段小涯空手前去，她必然会知道的，到时说不定会直接撕票的。 第1193章 军方 “葛大爷，我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我保证你的安全。”段小涯对葛巧手说。 乔安急道：“不可以，小涯，你知道葛大爷关系着我爷爷的行踪。” “主人好像是被西呼国军方的人抓走了。”葛巧手微微皱起眉头，“这么多年，杳无音信，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世。” “军方的人？”时不利吃惊不小，“怎么惹上军方的人？而且还是国外的军方。” “那一年，我陪主人去了西呼国，主人盗走了西呼国一个大富翁家里的一件宝贝，叫凤血晶。结果就出事了，一群军人在蒲甘沙漠追杀我们，他们手里有很多杀伤力很重的武器，枪支和弹药。我和主人在逃命的时候失散了，我打听了很久，也没有主人的消息。于是我就回到国内，想要召集盗门之人，营救主人。不想乔德诺这个小人，把我诓了过去，实则想从我口中得到主人的行踪，还有凤血晶的秘密。”葛巧手说起了往事。 崔琳忧心忡忡地道：“落在军方手里，这可怎么办呢？”她望向乔安，又望向时不利。 两人沉默不语，西呼国虽然只是东南亚一个比较落后的国家，但再落后的国家，他们的军队都绝对比整个盗门要强。 何况盗门现在四分五裂，不仅分为白盗、黑盗、红盗三支，而且每一支之中又在勾心斗角，为了各自的利益，甚至不惜伤害同门。 段小涯觉得乔三的事又更加蹊跷了，他不过偷个东西，就连军方都出动了，就算缉拿他，也是警方的责任呀！ “凤血晶是什么东西？很重要吗？”段小涯问道。 葛巧手茫然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很值钱，据说西呼国那位大富翁，花了两个亿的美金才换到的。” 段小涯心想，这凤血晶如果是块普通的水晶，不可能比他的“天使之泪”还贵，他的“天使之泪”号称两个亿，指的只是人民币而已。 这年头的钱真不值钱，动不动就是几个亿几个亿的。 想起从前在山村过的都是几块钱几块钱的日子，段小涯真有一些恍若隔世。 “好了，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葛巧手站了起来，“我该跟段先生走了。” 乔安急道：“葛大爷，你真的要去吗？” “如果不是段兄弟，我估计还在乔家大院囚禁着呢，我葛巧手岂是那种受恩不报的人？虽然我只是一个小贼，这辈子可能也做不了什么大事，但是我也有我做事的原则。” 葛巧手这句话说的大义凛然，倒也让段小涯肃然起敬，盗门三支，他最欣赏的就是红盗，白盗掘人坟墓，与他传统观念不和，认为活人不该打扰死人，而黑盗，说白了就是恐怖分子，他自然也不敢苟同他们的行为方式。 红盗虽然做的也不是什么正经营生，但段小涯自己小的时候挨穷，也经常会去偷点东西，只是他没有盗门那种高超的盗术，偷的东西大抵也都不值钱，比起红盗实在相差甚远，不过本质是差不多的。 所以他对红盗还有一些亲近之感。 听到葛巧手说话，段小涯郑重地抱拳：“老爷子，谢谢你，我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的。” “我相信你的本事。”葛巧手伸出没有手指的肉掌拍了拍段小涯的肩膀。 乔安知道没有办法阻拦葛巧手，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段小涯没有反对，毕竟他对黄州的情况不熟，而且缺少一个开车的人。 乔安提了一辆红色的吉普出来，段小涯坐在副驾驶座，葛巧手坐在后座。 “有说地址吗？”乔安问。 段小涯道：“是在北山村，具体地址不知道。” 乔安道：“北山村可是很大一块地方，而且人群分散，到哪儿去找人？” 段小涯道：“到了再给她打电话吧？” “那个保姆什么来头？”乔安料想梅姐应该很不简单，既然把新月痕给绑架了，而且还要他们拿葛巧手去换，这不是一般的绑匪。 “说是一枝梅那个流派的盗门弟子。” “是梅派的人。——大爷，现在梅派是谁做主？” 葛巧手摇了摇头：“梅派一直比较神秘，他们这一支人丁单薄，我又被关了这么多年，道上的事也不大清楚了。只是梅派之前有个极为厉害的人物，他叫梅一段，想必你也听说过了。” “嗯，岛国名刀失窃案，巴黎皇冠失窃案，都是他的手笔。” “他一般独来独往，而且也不会做出绑架的事情，这是黑盗才做的事情。” “这次的绑匪是个女的，肯定不是梅一段本人。” 葛巧手叹了口气：“到了再说吧，她要我这个老头子，到底为了什么事情。” 过了一会儿，到了北山村，段小涯一眼望去，只有零星的几盏灯火，现在夜已经深了，村民都已入睡了，只有一些路灯还在亮着。 因为是城郊村，所以比段小涯生活的山村发达很多，所以房屋也比较高大，因为城郊村距离城市更近，乔安开车过来，也就一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 段小涯拿出手机打到新月痕的手机，又是梅姐接的电话。 “喂，我已经把葛大爷带过来了。” “是在那一辆红色吉普里面吗？” 段小涯知道梅姐已经看到他们，或许是借助夜视仪，才能在黑夜里看清他们的车。 “是。”段小涯道。 梅姐道：“把人带下来。” 段小涯让葛巧手和乔安一起下车，迅速地扫向四周，只看到村口路上的几盏路灯，远处就是几栋青砖乌瓦的房子。 没有看到梅姐的藏身。 梅姐的声音又传过来：“我可没让你带其他人过来，那人是谁？” “抱歉，我不会开车，只能叫个司机了。” “哼，不会是帮手吧？” 段小涯笑了笑：“你连我都不怕，你还怕一个帮手？这么怂，就别做绑匪了，回家伺候老公去吧。” “好，你带着人往前走，走到前面的乱石坡下。” 段小涯依言带着乔安和葛巧手继续往前走去，乔安担心有人偷袭，一直守在葛巧手的身边，时刻警惕地看着四周。 相对乔安，葛巧手反倒平静很多，他跟谁乔三出生入死，什么场面没有见过？ 第1194章 盗经 很快，到了乱石坡下，段小涯在电话里问：“你在哪儿？” “把葛巧手放那儿，你们可以走了。”梅姐道。 “你把新月交出来。” “我已经派人把新月送到你们车上。” 段小涯回头一看远处的吉普车，因为距离隔得太远，又是在夜里，已经看的很不清楚。 “梅姐，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段小涯冷笑一声。 但是此刻忽然涌出一群人出来，这些人手里都拿着枪，其中两个拿着ak47，其他四个手里拿着手枪。 梅姐缓缓地从这些人之中走出来，盯着葛巧手：“你就是葛巧手。” 葛巧手淡淡地道：“没错，我就是，听说你是梅派的弟子？” “我叫梅花雪。” “梅一段是你什么人？” “是我师父。” 葛巧手叹息一声：“你师父一世英名，竟然会教出你这样的徒弟，你现在是红盗还是黑盗？” “都是盗门弟子，又有什么区别？” “你认为没区别？” “少说废话，跟我走！”梅花雪一招手，就有两个拿着手枪的汉子直接上来。 段小涯身影一晃，已经到了一个汉子身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在汉子手中的枪。 擒贼先擒王，他没有对这些小喽啰动手，因为他们手里有枪，他不可能一瞬间解决所有人，但子弹的威力却可以在一瞬间奏效，而且还有两把ak47。 就算他能躲避子弹的扫射，但葛巧手和乔安未必能够做到。 所以段小涯直接冲向梅花雪，手枪已经顶在梅花雪的脑门。 众人反应过来，要对段小涯动手，但见梅花雪已经被控制住，一时都愣在了当场，这家伙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刚才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而且他们也没料到，这个时候段小涯还敢动手，打的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一个拿着ak47的汉子叫道：“把梅姐给放了！” 段小涯冷笑一声：“你们当老子是白痴吗？放了这小娘儿们，我们还有命活吗？新月呢？在哪儿？” 梅花雪不自然地笑了笑：“段先生，我们只要葛巧手，你和盗门又没什么关系，何必呢？我要我的人，你要你的人，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你特么抓了老子的女人，还跟老子说井水不犯河水？”段小涯直接一记耳光掴了过去。 梅花雪疼的龇牙咧嘴，但仍娇笑地道：“段先生，你可真不会怜香惜玉，而且男人打女人是不对的。” 话音一落，段小涯又一巴掌过去，奶奶的腿儿，就算他要装逼也不是这个时候好吗？ 女人都带着枪杆子来干他了，他还不能打女人，这不是煞笔吗？ 接着，就见远处两个汉子缓缓而来，他们手里抓着新月痕，新月痕双手被反剪在身后，一个汉子拿枪抵在她的后心。 “小涯！”新月痕着急地想要扑过去，却被一个汉子牢牢抓住。 段小涯望向梅花雪：“把人给老子放了，否则老子一枪毙了你！” 梅花雪冷笑一声：“就算把我毙了，也有这么多人陪葬，你觉得值得吗？” 现在新月痕被两个汉子控制，乔安和葛巧手也都被其他的汉子围了起来，枪头对准他们，就算盗门的轻功再高，也不可能比子弹更快。 就算段小涯把梅花雪爆头，他也救不了这些人。 可是这个时候，梅花雪是段小涯唯一的筹码，他如果把枪给放下了，一个都逃不掉了。 “把枪都特么给老子放下！”段小涯喝道。 众人一起望向梅花雪，梅花雪淡淡地道：“放心，他不敢杀我。” 段小涯一记耳光过去：“挺嘚瑟呀！” 梅花雪望向两个控制新月痕的汉子：“给那小贱人一巴掌，段先生怎么打我，你们就怎么打他的女人。” 啪！ 一声脆响，新月痕面颊起了一个红色的五指印。 段小涯心里暴怒，但偏偏拿梅花雪没有办法，可以看出，梅花雪也是相当有胆识的一个女人。 梅花雪缓了口气：“段先生，我只要葛巧手，咱们何必伤了情面？说不定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呢？” “今天新月痕我要带走，葛巧手我也会带走。”段小涯答应过要保葛巧手安全，就算拼了命也要保他安全。 葛巧手缓缓地道：“梅花雪，我跟你走，你把其他人都放了。” 乔安急道：“葛大爷，不可以！” 葛巧手举起两只没了手指的肉掌：“我都是废人了，活在世上已没什么用了。” 梅花雪笑道：“葛老头，你还算是个忠肝义胆的人，我最佩服你这样的人。放心，我不会杀你，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葛巧手笑了笑：“想问乔三老爷子的下落吗？” “聪明。” “乔三老爷子落在西呼国军方的手里，你们惹不起的。” 葛巧手保守了这么久的秘密，其实等于没有秘密，他之所以不跟乔德诺吐实，是因为他一旦说出来，自己的命也就不在了。 可是这个秘密，就算说出来也没用，谁能干的过军方？ “你不会唬我吧？”梅花雪狐疑地望着葛巧手。 “我说的是实话，信不信由你。是你要找乔三老爷子，还是你师父要找他？” “听说《盗经》就在乔三老爷子的手里，但凡盗门弟子，谁不想找到乔三老爷子？” 葛巧手笑了笑：“乔三老爷子本身就是一本《盗经》，你觉得他还需要《盗经》吗？” “道上都说，乔三老爷子的盗术神乎其技，而他所有的盗术都是源于本门的《盗经》，谁都想成为第二个乔三。” “《盗经》主要讲的是红盗的盗术，你都做了黑盗了，你还要《盗经》做什么？你们做的是杀人的买卖，这些不需要《盗经》来教，只要你们手里用枪，都会的。”葛巧手不愧是历经风雨的人，面对如此阵仗，还是表现的极为平静。 “把这老头给绑起来！”梅花雪可不相信葛巧手的话，乔三怎么无缘无故落入国外军方手里，简直难以置信。 难道他是偷了什么军情？ 立即就有两个汉子朝着葛巧手过来，拿着尼龙绳把葛巧手捆了一个结实。 第1195章 玩的就是心理战 “你们走！”葛巧手对段小涯和乔安说。 段小涯现在觉得有些愧对葛巧手，本来来之前他就说过保证他的安全，一般的绑匪，他不会放在眼里，但哪里想到对方全部都有枪械。 说到底，还是他自视过高了，因为自从修炼了御风刀以来，他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敌手，就连打不死的大力王，现在也不是他的对手。 只是因为大力王是一股执念，光靠武力只能解决他的肉身。 段小涯望了新月痕一眼，对梅花雪道：“把新月也给我放了。” “看来你对这小娘儿们挺在乎的，真是让人嫉妒呢。” “少特么废话！放人！”段小涯现在已经难以抑制内心的怒火，语气不由严厉起来，“如果不放新月，老子宁愿跟你鱼死网破！我们死，你也别想活！”段小涯枪口狠狠地撞着梅花雪。 梅花雪心里其实也有一些忐忑，她虽和段小涯打心理战，料定眼下的情况，他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凡事都有万一。 狗急了都会跳墙，何况段小涯一看就是鲁莽冲动之辈。 “放人。”梅花雪对着控制新月痕的两个汉子说道，现在她要的只是葛巧手。 两个汉子把新月痕推了过来，乔安急忙过去帮她松绑，二女都知现在情况危急，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段小涯身上了。 段小涯回头对乔安和新月痕道：“你们先回车上。” 梅花雪道：“你先把我放了。” 段小涯冷笑：“把你放了，他们还跑的了吗？” 现在梅花雪的手下都拿着枪围着乔安和新月痕，梅花雪冷静地思考一下，道：“让他们走！”她料想这么多枪，段小涯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不敢跟她乱来。 换句话说，就算段小涯一枪打死她，他也必然逃不出去。 “小涯……”新月痕紧张地看着段小涯。 乔安拉着新月痕：“快走，你想留在这儿送命吗？” “可是小涯……” “没事的，咱们留在这儿只会成为他的累赘。” 话虽这么说，乔安心里也是忐忑不安，段小涯的修为她是清楚的，可是毕竟对方还有枪，而且不止一把枪，子弹从四面八方过来，他又怎么能夺的过去？ 最重要的是，葛巧手还在他们手里，段小涯就算能够脱身，他也必然不能救出葛巧手。 段小涯看着乔安和新月痕回到车里，他才放下心来，这样起码她们两个是安全的了，现在只有葛巧手了。 “你现在可以把我放了吧？”梅花雪道。 段小涯道：“现在放了你，老子不是成蜂窝煤了吗？” “我已经做出最大的妥协，你到底想怎么样？” 段小涯忽然猥琐地一笑：“小妞儿，你丫长得挺得劲的呀，老子如果不占点便宜，可不太亏了吗？” 梅花雪一愣，这家伙死到临头，竟然还想着这种事。 不过，她也不是那种贞洁烈女，娇媚地笑了起来：“小子，还算你有点眼光。不过，姐姐现在可没工夫跟你磨蹭。把我放了，我让你走，否则你和葛巧手今天都会死在这儿。” 现在段小涯手里一个人质，梅花雪那边的人手里也有一个人质，乔安和新月痕一走，这对段小涯而言，已经是个很大的便宜了。 “我现在放了你，你能保证你的手下不开枪吗？” “当然。”梅花雪道，“在道上混，讲的就是一个信字。” 段小涯可不相信这样的鬼话，这些道上混的人，笑道：“我可不敢冒这个险，我只能委屈你一下。”挟持着梅花雪往后退去。 两把ak47对准着他的脑门，一个汉子叫道：“把梅姐放了，否则爆你的头！” 段小涯的枪口对准梅花雪的太阳穴：“那要看看你的子弹快一些，还是我的子弹快一些。” “把葛巧手给我看住了。”梅花雪叫道，只要葛巧手还在手里，段小涯就不敢乱来。 段小涯忽然笑了起来：“葛巧手是盗门的人，老子又不是盗门的人，真是愚蠢。我只想自己逃命，你们就算把葛巧手杀了，跟老子也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葛巧手怒道：“段小涯，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老子真是……真是看错了你！” “哼，葛老头，你记得二十年前段家的灭门惨案吗？” “段家？你是段家的孩子？”葛巧手惊恐无比。 “没错，就是段家，闽中段家。” “那件事……是个误会，孩子，这不能怪我，我只是去……偷一件东西，哪里想到……会……会出这样的事？” 段小涯咆哮地道：“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是由你而起，你个老家伙，你以为老子把你从乔家大院救出来是为了什么？老子就是要亲手手刃仇人！” 梅花雪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情况？这俩家伙竟然还有血海深仇？ 闽中段家？她可从来没有听过，闽中还有哪个段家比较出名的。而且也没听说过什么灭门惨案。 不过既是二十年前的事，那个时候她还不是江湖中人，没听说过也是正常的。 这是她始料未及的事，她本来以为有葛巧手作为筹码，段小涯一定不敢动她，但如果两个人是世仇的话，自己岂不是死定了？ 葛巧手叹了口气：“原来你是段家的……孩子，怪不得……怪不得刚才那么爽快……就拿我来换……换新月小姐，只要新月小姐……现在安全了，我……就是我……的死期？” 段小涯冷笑一声：“老家伙，我等了二十年了！”他把梅花雪挡在身前，抬起手枪指向葛巧手。 梅花雪的手下也都傻了，哇靠，这是什么情况？现在该怎么办？ 段小涯把梅花雪挡在身前，完全就是一个盾牌，他们要是开枪，首先必然射死梅姐。 他们虽然手里拿着枪，都是业余的枪手，枪法可没那么准，何况是在夜里，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老大给干掉。 然而，段小涯的枪声响了起来，直接打中葛巧手的左肩，葛巧手惨叫一声，跌倒在地，看着葛巧手的两个汉子顿时慌了起来。 梅花雪也是吃了一惊，哇靠，这家伙来真的，看来他确实和葛巧手有血海深仇了。 “段先生，你冷静一点。”梅花雪急忙说道，“既然葛巧手和你有仇，咱们就是统一战线的人。” 第1196章 飚戏 “统一战线？”段小涯夸张地笑了起来，“小妞儿，你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吧？你现在的命是我的，葛巧手的命也是我的。老子的枪法虽然不准，打不死葛巧手，但打你还是散散的。” 梅花雪的手下也知道现在葛巧手的重要性，现在段小涯既然要杀葛巧手，他们自然就要保护葛巧手，毕竟葛巧手身上还带着乔三的秘密。 “放了我们梅姐！”一个汉子叫嚣。 段小涯直接朝他崩了一枪，那个汉子吓了一跳，但是子弹只从他的腰间穿过，擦伤了他一些皮肉。 梅花雪本来对段小涯有些怀疑，以为二人只是苦肉计，如果他真跟葛巧手有仇，那一枪必然毙了葛巧手才对，为何只是打中他的左肩。 但见刚才他朝她的手下开枪，距离不过十几米，竟然没有命中目标，看来他的枪法是真的很烂啊！ 梅花雪的手下想对段小涯开枪，但是无奈，段小涯挟持着梅花雪，并且把她当着挡箭牌，他们不敢贸然开枪。 众人微微逼近，段小涯喝道：“都特么给老子退后，否则老子一枪毙了你们老大！” 梅花雪紧张地道：“退后，全部退后！” 得知段小涯和葛巧手有仇，梅花雪手中再也没有筹码，刚才的两个筹码乔安和新月痕已经被她放掉，现在真是懊悔不迭。 想想昂，段小涯这家伙也真奸诈，他一开始表现对葛巧手十分紧张，葛巧手又是那么大义凛然，让她想当然地以为，这两人的关系很不简单。 结果两人竟然还有血海深仇，这一步棋下错了，她一下就处于了被动的局面。 现在葛巧手非但不是她的筹码，还是她的累赘，他们还要保证葛巧手的安全。 段小涯心里冷笑，这也真是他希望看到的场面，本来是死局，却一步棋被他给下活了，整盘棋都活了。 不过这些都多亏了葛巧手的配合，这老头刚才的戏多好哇，该给他颁发一座奥斯卡小金人才对。 就是白白中了他一枪，虽然是在肩头，但他年纪大了，失血过多的情况下，只怕也会支撑不住，段小涯需要速战速决，然后及时给他治伤。 “葛老头，有种出来，躲在别人身后算什么本事？”段小涯继续骂着，“你好歹也是一个有万儿的人物，现在做缩头乌龟了吗？” 葛巧手扶着左肩，冷笑一声：“你想让我死，只怕没那么容易。”他边说边往外跑。 梅花雪两个手下去追，段小涯砰砰开了两枪，都是朝着葛巧手去的，但是没有命中目标，倒把两个追人的汉子吓了一跳，急忙卧倒。 段小涯有些无语，就这点胆识还当绑匪，还当黑盗，都是新手吧？ “葛老头，你跑，老子看你能跑到哪儿去！”段小涯端着手枪，装作正在瞄准葛巧手的样子。 然而葛巧手一溜烟就跑上了乱石坡，乱石坡有着很多石块，他躲在了一块大石头后面，此刻居高临下，梅花雪的手下想要抓他，也不容易了。 “艹，这老家伙以为能够躲的了吗？”段小涯愤怒无比，拿枪再度指着梅花雪的太阳穴，“让你的人把他给老子抓下来！老子要亲手毙了他！” 梅花雪自然不能毙了葛巧手，她还想从葛巧手口中得知乔三和《盗经》的下落呢，所以葛巧手为了保命躲起来，对她也有好处。 但是段小涯不肯，咆哮地道：“让你的人上去抓他！否则老子先毙了你！” “段先生，咱们有话好好说，要不这样，等我问出乔三的秘密，我再把葛巧手交给你，你看怎么样？这样两全其美，我得到我要的消息，你报了你的大仇，皆大欢喜！” “老子凭什么跟你合作？你别忘了，你现在是老子的人质！你丫一个人质还敢跟老子谈条件？” “不是条件，这是互利互惠的事情，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一百万。” 段小涯装出贪婪的样子：“老子要两百万！” “好，两百万就两百万！”梅花雪松了口气，这家伙要钱就没事了，万事就有商量的余地。 “除了钱，还有你。”段小涯荡漾一笑，在她脸上香了一口。 “行，待会儿段先生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臭不要脸！” “……” “好了，葛老头，老子暂时不杀你，你给老子出来！” 葛巧手躲在大石头后面冷笑：“段家小子，你……你以为老子会相信你吗？你把……把枪放下，不要……不要冲动，当年的事……实在是个误会，咱们……咱们把误会……解释……解释清楚……” 现在梅花雪也不知道他们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他们说的模棱两可，似乎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似的，就像一个悬疑电影。 段小涯和葛巧手也有默契，毕竟临场发挥，胡编乱造，而且是两个人一起胡编乱造，谁都不能明确对方的想法，如果杜撰一个完整的故事，难免会有逻辑漏洞，梅花雪这么精明的女人，只怕瞒不过她。 现在这样是最好的，也更真实，影视剧里那种起了冲突，就把过去的恩怨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那是给观众一个交代而已，不然观众会糊里糊涂。 但现实中除了叫人评理之外，需要讲述当年的矛盾，仇人相见，是不可能回顾往昔岁月峥嵘的，因为这种事只要敌对双方了解就够了。 除了避免杀错人之外，才需要当面质问仇人，当年是否如此如此做过什么恶事，比如乔峰报仇，就会质问段正淳。 但是质问之后，乔峰还是杀错人了。 而现在段小涯表现的目标是明确的，没必要去质问葛巧手，他已认定葛巧手是他的仇人，所以没必要审问一番。虽然平常他也是经常编故事，但主要是为了泡妞，女人意乱情迷之下，不会管你故事的真伪。 段小涯还是编造这种故事，而且情况险恶，还是不要添油加醋，避免露出马脚。 但是意料之外的事还是发生了，乔安听见枪声之后，从车里跑出来：“小涯，你疯了，你干嘛要杀葛大爷？” 第1197章 鬼哭狼嚎 忽然听到乔安的声音，躲在大石头后面的葛巧手也慌了起来，叫道：“乔安小姐，不要……不要过来！” 梅花雪却向两个汉子使了一个眼色，两个汉子拿着手枪就朝乔安奔去，段小涯喝道：“都给老子站住，否则就爆了你们老大的脑袋！” 两个汉子急忙站住，回头看着梅花雪。 段小涯挟持梅花雪，扫过众人，对梅花雪道：“这小妞儿是老子的女人，要是伤了她一根寒毛，老子现在就让你死！” 梅花雪失去葛巧手这个筹码之后，心里越发慌乱，干笑着道：“段先生，你放心，我们刚才达成合作，就是自己人了，既然乔安小姐是你的女人，我们就不会伤害她。你能把我先放了吗？” “先把葛老头带下来！” 梅花雪吩咐两个汉子：“你们……快去把葛巧手带下来。” “这老头狡猾的很，全部一起上去，别让他给跑了，把他给老子围起来！” 梅花雪只能按照段小涯的要求：“都听段先生的，把葛巧手先围起来，暂时不要伤他性命！” 现在她整个人都在段小涯手里，这家伙表现的歇斯底里，也不知道葛巧手当年对他家干了什么，让他如此狂躁。 乔安越发不能理解：“段小涯，你是不是有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是我大仇人！” “什么？”乔安震惊不已。 “回去再跟你说！” 段小涯不便多说，因为乔安知道他的底细，如果说是闽中段家，那她一定不会相信，何况他也没有被灭门。 看着梅花雪八个手下一起爬山乱石坡，段小涯把枪抵在梅花雪的脑后，喝道：“小娘儿们，你现在命在老子手里，最好安分一点。” 梅花雪干笑地道：“段先生，我一定尽力配合你，你冷静一点。” 段小涯暗暗运起御风刀，他在梅花雪身后，梅花雪看不见他的动作，那些爬上乱石坡的汉子，背对着他，自然也看不见他。 只有乔安在看着他。 左手一挥，一记风刀嗖的在空气中划出一声轻响，直接砍在左边一个汉子后背，那名汉子惨叫一声，直接就从乱石坡跌了下来。 乔安忽然明白段小涯的计策，他是故意让这些汉子上山去抓葛巧手，这样他们背对着段小涯，段小涯就很容易下手，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她在麒麟山庄看过段小涯和时不利交手，当时他就使出了御风刀。 那名汉子跌下乱石坡之后，众人不由一惊，拿着ak47汉子叫道：“大用，你怎么了？” 大用倒在血泊之中，身体微微抽搐：“我……我好像被人砍了一刀。” 段小涯激动地吼道：“你特么别给老子装神弄鬼，你背后哪有人？” 夜里漆黑，大用倒在乱石坡里，也没人看出他受伤，见他身边没有人，想当然地以为大用在说假话。 甚至还想到了这可能是梅花雪给大用单独下的命令，可能用来狙击段小涯，也有可能是为了救葛巧手，不让他落在段小涯手中，总之是先埋了一枚棋子。 众人继续朝着乱石坡往上爬，段小涯知道首先要解决ak47的两个汉子，这两人的武器最牛掰，先解决了后患再说。 段小涯左手又是一挥，一记风刀直接砍到一个ak47汉子的后颈，直接就从乱石坡上栽了下来。 梅花雪大惊失色，御风刀本来就是看不见的，何况是在夜里，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个汉子出了什么事情，急道：“小勇，你怎么了？” 小勇颈椎已断，口里还有一口气：“有人……暗杀……” 段小涯故作惊慌：“马勒戈壁，别给老子装神弄鬼，快给老子上去抓人！” 然后他很激动地拿枪指着梅花雪：“让你的手下安分一点，别给老子玩猫腻，听到没有？想吓老子，当老子是吃素的吗？” “段先生，这个……这个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梅花雪也有一些蒙圈了。 接着又有一名手下滚了下来，直接一命呜呼，众人一时不敢上前，都停在了乱石坡上，惊恐不已，都觉得事情太诡异了。 “谁？给老子滚出来！”段小涯激动地双手乱挥。 梅花雪怕他激动之下，擦枪走火，忙道：“段先生，你冷静一点。” “冷静个屁！”段小涯双手挥动之时，两个汉子又从乱石坡滚下来。 不能不说，段小涯的御风刀可比他的枪法准的多了，毕竟在他周身的气流，是能依靠他的功法控制的，这是他修炼功法的结果。 但是枪法，他可从来没有练过。 “是不是闹鬼了？”一个汉子弱弱地问。 众人面色大变，然后纷纷地从乱石坡左右逃窜。 梅花雪大叫：“喂，你们给我回来！” 一个汉子边跑边叫：“梅姐，对不住了，你那些钱我不要了，后会有期啊！” 另外一个汉子说道：“梅姐，保重！” “一定是杀孽太多了，鬼魂来复仇了，哎呀妈呀！”众人鬼哭狼嚎地逃命，都被吓尿了，他们都不明白，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受伤。 段小涯大叫：“王八羔子，都给老子回来！” 但是这个时候，他们就连梅花雪都不听了，怎么会听段小涯的话，还是逃命要紧的啊！ 段小涯看着几个逃窜的汉子，由衷地对梅花雪表示可怜，果然没有做老大的天分啊，自己的手下竟然可以在关键的时候弃之不顾，失败！ 人都跑光了，段小涯这才缓缓走到梅花雪的面前，笑道：“梅姐，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想活还是想死？” “段先生，我们……可是达成合作的……” 段小涯笑了起来：“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跟我合作？” “我可以给你钱的。” “你觉得老子没钱？” “我……我还可以做你的女人。” “臭不要脸！” “……” “像你这种女人，老子还未必看得上。”段小涯一脚把她踹翻在地。 回头对乔安道：“快把葛大爷接下来，他左肩受伤了，先帮他止血。” 乔安应了一声，急忙跑上乱石坡。 梅花雪一时反应不过来，什么意思？还要帮他止血，不是这家伙的仇人吗？难道这家伙准备把仇人给治好了，然后再一枪毙了他？ 这也太邪恶了吧？ 第1198章 忘年交 乔安扶着葛巧手下来，葛巧手已经十分虚脱，刚才确实耽误太多时间了。 葛巧手被乔德诺关押了很多年，暗无天日，刚被救出来就遇到这样的事，被段小涯打了一枪，失血过多，他年迈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住。 “快扶葛大爷回车上，我先解决这个小骚娘儿们！”段小涯对乔安道，随即把枪对准梅花雪。 梅花雪现在明白过来，她完全被段小涯和葛巧手给骗了，恨得咬牙切齿，忽然就从腰间解下一个手雷，拉在手中，狠狠地道：“段小涯，有种你开枪，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 段小涯没有想到，梅花雪竟然身上还带着手雷，这些黑盗果然丧心病狂，完全就是恐怖主义，急忙赔笑：“梅姐，你看，刚才只是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嘛，何必当真呢？” “……”靠，有这么缓解气氛的吗？梅花雪悲催无比，明明稳赢的局面，被她搞成这样，她真的有种想死的冲动。 “梅姐，你冷静一点，手雷太危险了，你看你，前凸后翘的魔鬼身材，要是一不小心把自己炸成豆腐渣，那可就太不划算了，连埋都没人敢埋。” “刚才是不是你搞得鬼？”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段小涯装傻。 “我这些弟兄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死了？” “我怎么知道，我还以为是你搞的鬼呢。” 梅花雪百思不得其解，这件事太诡异了，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荒郊野外，更有一种阴森森的恐怖，让她全身发毛。 此刻远处几个被惊醒的村民打着手电过来，段小涯生怕梅花雪伤及无辜，毕竟黑盗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不由朝着村民吼道：“看什么看？警察办案，滚蛋！” 村民一听警察，于是不敢过来，弱弱地退了下去。 “把枪给我放下！”梅花雪威胁段小涯，现在她左右逃不了了，只能和段小涯殊死一搏。 段小涯自然知道狗急跳墙的道理，要真把梅花雪逼上绝路，她真的不介意和他同归于尽。 于是笑眯眯地把枪朝着远处一甩，他不能把枪放在旁边让梅花雪拿到，这女人手里已经有一个手雷，再加一把手枪，他就会很难对付。 “梅姐，你刚才不是说要做老子的女人吗？咱们一起到个酒店，开个香槟，一边喝酒一边畅谈人生理想，你看怎么样？” “臭不要脸！” 段小涯：“……”我去，抢他台词。 “退后！” “好好好，我退后，你别激动。”段小涯举起双手，缓缓地往后退去。 大约退了十几米远，梅花雪忽然一扯手雷，用力掷了过来。 段小涯曾经在学校也是踢过球的人，顿时卯起一脚，手雷倒飞过去，轰然一声巨响，乱石纷飞。 刚才的村民吓的裤子都掉了，果然是警察办案哇，办的不知是啥大案子，都动用了火力。 段小涯估计梅花雪已经被炸成豆腐渣了，转身回到车里，新月痕和乔安正在忙着给他止血。 “老爷子，你忍着一点，到了家里，我马上给你取弹头。” 葛巧手微弱地笑着：“了不起，有勇……有谋……” “多亏你老配合。” “认识像你这样……的小伙子，我这一辈子……也不算……不算白活了。” 段小涯笑了笑：“有机会，咱们喝几杯。” “一定。” 乔安松了口气，抱怨地道：“你们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真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你才吓死我呢。”段小涯瞪她一眼，“让你待在车上，你干嘛走下来？万一坏了大事，我们都得死！” 乔安默不作声，心里却不服气，刚才的事情也不能怪她呀，谁知道他们忽然在飚戏，而且飚的那么逼真，还对葛巧手开枪了。 连她都被骗了，幸亏刚才她及时弄清楚了段小涯的意图，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梅花雪的手下手里都是枪，段小涯的御风刀很快，但不可能比子弹快，那么多子弹一起射击的话，黑夜之中，他的“逍遥游”身法估计也很难躲避。 所以只能智取，不能硬敌。 …… 乔安的吉普车开走了之后，梅花雪才从乱石堆艰难地爬了出来，该死的段小涯，她怎么能料到这家伙竟然能把手雷再踢回来。 要不是刚才她及时地卧倒，只怕已经一命呜呼了。 她蹒跚地向前走去，走了大约五百多米，到了一辆路虎车旁，刚才一个手下还在车里等她，见她受伤，急忙下车来扶。 梅花雪一记耳光掴了过去：“刚才为什么逃跑？” “姐，这也不能怪我，都遇见鬼了，我……我都吓尿了……” 梅花雪愤愤不已：“其他人呢？” “怕你怪罪，估计都跑了吧？” “那你为什么留着？” 汉子低下了头：“梅姐，我的命是你给的，除非你赶我走，否则我不会走。” “哼，说的倒是好听，刚才跑的比兔子还快！” “刚才……刚才是本能……” “你是说……你本能就是想背叛我？” “不是，姐，我哪敢啊！” 梅花雪坐到车的后座，喝道：“开车去见权少！” 汉子急忙坐上驾驶座，路虎车迅速地开出北山村，不一会儿，天际微微地泛出了白光，黎明的曙光已经降落人间了。 车子开到一栋别墅前面，汉子刚刚把车停下，忽然脖子一凉，大股的鲜血喷薄而出，直接溅在挡风玻璃上面。 “为什么？梅姐。”汉子问完这句话，脑袋直接倒在仪表台上。 梅花雪把手中一块尖锐的石块一抛，冷笑一声：“背叛我的人都得死！” 她从汉子身上拿到手枪，塞到自己腰带，放下衣服的下摆掩盖，蹒跚地走下车来。 按了别墅的门铃，过了一会儿，步惊鸿出来开门，轻笑一声：“哟，梅姐，你怎么弄的这么狼狈？” “权少在家吗？” “在呢。”步惊鸿缓缓地进去。 梅花雪跟着进去，把门关上，到了客厅，权策嘴里叼着一根雪茄，眼角微微一抬，问道：“看你这个样子，估计是没把葛巧手带回来了。” “段小涯诡计多端，我中了他的计！” 第1199章 宁他负我，我不负他 “段小涯？”权策吐了一口烟雾，“又是他！” 初次和段小涯见面，还是段小涯带着新月痕到酒吧那个晚上，当时权策也没想到段小涯和大乔会有关系。 直到那一次送大乔回家，大乔知道了他和步惊鸿的事，他才心中起疑，派人到乔家大院做了打听。 果不其然，段小涯竟是小乔的武术教练。 步惊鸿一屁股坐在权策的大腿上，娇笑地道：“权少，要不要找人除掉段小涯？” “你不是很喜欢他吗？” 步惊鸿娇嗔地道：“人家哪有？在我心里，就只有你权少一个人。” “这小子什么来头？”权策扭头望向梅花雪。 梅花雪轻轻摇头：“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哪儿凭空冒出这么个人，而且修为极高。” “是盗门的人？” “盗门从未听过有这一号人物，据我了解，他只是协助乔安办事而已。” “葛巧手有说什么没有？乔三的下落呢？” “据葛巧手亲口说，乔三被西呼国军方给控制了。” “军方？”权策吃了一惊，“他不会是窃取了西呼国什么情报吧？” “我怀疑葛巧手在说谎。”什么事情需要军方控制？梅花雪想不明白。乔三说到底不过是个贼，一个贼哪里需要这么大阵仗？ “我们可以按兵不动。”步惊鸿望了权策一眼，“现在乔安找到了葛巧手，她一定会去找乔三，我们只要注意麒麟山庄的动向，跟在他们身后，一定能够找到乔三。” 权策微微一笑：“还是我们家惊鸿最聪明。” “权少，现在葛巧手已经救出来了，你和大乔之间的婚约可以不作数了吧？”步惊鸿略带幽怨地道。 “我和大乔之间的婚约，可不仅仅为了一个葛巧手，现在葛巧手不在我们这一边，倒省得乔德诺怀疑我们权家了。” “不是为了葛巧手？”步惊鸿撅着嘴巴，“难道你们对乔家大院还有别的阴谋？” “你问的太多了。” 步惊鸿看到权策脸上露出不悦之色，立即闭嘴不问，她在权策面前，一向是乖巧的。 有些女人天生就是乖巧的，有些女人不是，比如步惊鸿，她的乖巧只是为了赢得权策的心，为了和大乔争宠。 像大乔那样的女人，自然是有很多男人去爱，可她太骄傲了，甚至比男人还骄傲。 步惊鸿的出身不可能像大乔一样骄傲，只能另辟蹊径，只有这样才能与大乔一战。 女人之间的战争，多半都是无硝烟的战争，斗的只是一份心思。 权策望向梅花雪：“你既然受伤了，就回去休息几天，下面的事暂时就别管了。” “权少，我们之间的合作……”梅花雪望着权策，“如果你们找到乔三，那本《盗经》……” “自然是归你的，我又不是盗门弟子，而且一辈子也不想去做一个贼，你们盗门的经典对我无用。” “多谢权少。”梅花雪转身而去，手里却不自觉地按在腰间的手枪位置，她知道权策喜怒无常，谁也猜想不到他下一秒钟要做什么。 但是权策什么都没做，看着她走出了别墅。 他之所以什么都没做的原因，是因为步惊鸿的一番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远比自己去做这一只螳螂要强。 乔德诺审问了葛巧手将近十年，也问不出一个所以然，可见这个老头生性十分坚韧，就算他来审问，也问不出什么。 既然如此，就按步惊鸿所说，让乔安先去找人，他们只要盯着乔安就够了。 所以就算梅花雪任务失败，但他却没有对她做出处罚。 …… 麒麟山庄，乔安的住处。 因为段小涯上次抢她房间，她争不过他，只有搬到另外一处。 段小涯取出葛巧手左肩的弹头，立即给他做了包扎，这让葛巧手十分佩服：“想不到段兄弟还会医术，不简单哪不简单。” 段小涯笑了笑：“老爷子过奖了，只是普通的手术。” 接着段小涯开了一张药方，拿给一个下人，让他按方抓药，又对乔安道：“扶老爷子去休息吧。” 乔安点头，扶着葛巧手上楼。 段小涯对新月痕道：“到我那边去。” 新月痕轻轻点头，跟在段小涯身后，小声地道：“小涯，昨晚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只怕早就死了。” “傻瓜，是我该谢谢你。何况这些事本来与你无关，都是因为我，你才牵扯进来的。现在乔家大院是不能回去了，你就好好待在麒麟山庄。” “我听你的。”新月痕现在完全把他当成了主心骨，她本来就没什么主见，虽然也算是习武之人，但内心还是一个小女人。 到了段小涯的住处，段小涯领她上楼，到了一个侧卧：“以后你暂时住这儿吧。” 新月痕环顾房间的布置，打开窗帘，看到外面山庄的景色，感叹地道：“乔安小姐家里可真有钱。” “废话，她家一窝子的大盗，随随便便捞几件宝贝都能换豪宅。” “小涯，你……你为什么会和这些人扯在一起？”新月痕虽然习武，但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以她的观念来看，盗门不是什么名门正派。 而在她心里，段小涯的形象是无比的高大，总觉得他不该跟这些三教九流扯在一起。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段小涯只道她在害怕，因为盗门的情况实在错综复杂，而且还有很多危险，像她这样的弱质女流，害怕也是正常的。 轻轻执住她的双手，柔声道：“新月，让我保护你好吗？”段小涯很少这么柔情地说话，说出来的时候，自己都在怀疑是不是内分泌失调了。 他眼睛柔情似水，却又带着狼的火焰，他凝视着新月痕，直到她的目光开始躲闪，面颊飞起红云。 段小涯的嘴唇凑了过来，新月痕像是被踩着尾巴似的，急忙缩手，退了一步，峰峦起伏，喘着粗气：“不可以的。” “为什么？”段小涯不解地道。 “我有老公的。” “我去，你老公喜欢的是男人。”段小涯简直无法理解这个女人，难道还想和轩辕雄霸过一辈子吗？ “在名分上，我还是他的妻子，他可以对不起我，我不能对不起他。” 第1200章 心字成灰 新月痕表现的十分坚决，这让段小涯很意外，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 保守的女人他见过很多，比如林素刚开始的时候就很保守，但她绝对不会说出新月痕这样的话。 这个女人让他感觉有些不同，宁可轩辕雄霸对不起她，她也不对不起轩辕雄霸，她在恪守一个妻子的本分，哪怕明明已经对他动心。 这完全不像一个现代女人的思想，现在哪儿去找这样的女人？ 这年头多的是那种老公老实本分，而依旧耐不住寂寞去出轨的女人，这种女人段小涯见过太多太多。 当然，这种男人也很多，段小涯自己就是一例，所以站在自己的立场，他不便去指责自己，以及和自己同一阵营的男人，他没有那么高的情操和境界。 但不管这么说，新月痕给他的感觉就很不一样，他立即装逼地道：“嗯，其实我也不是一个随便的人，我只是随便起来不是人。” “……” “咳，不是，我是说……我尊重你的选择，你是一个好女人。” “对不起，小涯。”新月痕忽然有些悲伤。 “没事啦，好好休息，昨晚折腾了一夜，也该累了。”段小涯说着就走出了房间，并且把她的房门关了起来。 新月痕却是心乱如麻，段小涯刚才的表现，明摆着就是对她有想法了。 她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渴望着他的爱，一方面又害怕他的爱，她怕他会看不起她。 她心里清楚地知道，她和轩辕雄霸是不可能了，如果他只是爱上别的女人，她说不定还有能力挽回，可他喜欢的是个男人，这是取向不同，作为一个女人，她完全没有办法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守住他最后的一丝尊严，也守住自己最后一丝的尊严。 她想，她是时候跟他提离婚了，因为她不知道她还能守多久，段小涯炙热的就像整个太阳，在她心底已经开始燃烧了。 段小涯走出楼房，嘴里叼着一根香烟，心里却是有些郁闷的，一边走着一边嘀咕：“没理由的哇，不科学的哇，老子一表人才，英俊潇洒，前凸后翘……呸，顶天立地，老子还一身的本领，武功强，医术高，人品也是杠杠的，这小娘儿们怎么舍得拒绝老子呢？哇靠，女人真是铁石心肠啊！” “段先生，你在嘀咕什么呢？”崔琳像是忽然冒出来似的。 段小涯吓了一跳，还好崔琳没有恶意，要是她是敌人，说不定早就着了她的道了。 “啊，我在背书。” “背书？”崔琳哑然失笑，“你识字吗你？” “我去，老子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好吗？” “好啦，开个玩笑嘛！” “你住哪儿？” “就在前面，要去我哪儿坐坐吗？” “嗯，好，做做。” 段小涯随着崔琳的步伐朝着她的住处而去，奶奶的腿儿，这身段简直就是妖精啊，三十来岁的女人，腰肢还能这么软，就像水做的一般，柔弱无骨啊。 不由分说，段小涯直接兜住了她的腰肢，崔琳没有拒绝，都是成年男女，又都是江湖儿女，没有那么多的规规矩矩。 可是这个时候，段小涯很扫兴地接了一个电话，要是一个男的，他一定问候他祖宗，但却是一个女的，而且还是大乔。 “小涯，你在哪儿呢？” 段小涯听出她的声音有些落寞，心想她家出了这么多事，而且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二连三地出事，现在她爸妈都在医院，她一个女孩儿如何顶得住这样的压力？ 家里也没有可以帮得上她的人，小乔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家伙，陆尚呢，就更不必说了，这家伙没趁乱挖乔家的墙脚就算不错了。 “嗯，我在外面呢，有事吗？” “我能见你一面吗？” 不知为何，段小涯从她的声音里又听出了一丝卑微和悲伤，忙道：“当然可以，我这就去找你。” “我在柠檬酒吧等你。” “噢，好。” 段小涯挂了电话，望向崔琳：“会开车吗？” 崔琳妩媚一笑：“死鬼，花样挺多哈！” “老子要去见一个人，别想多了，老子是正经人。” “昧着良心说话会天打雷劈的。” “滚！” 崔琳吃吃一笑，扭着蛮腰打了一个电话，让人开了辆车过来，然后司机下来，她走上去，望向段小涯：“上车。” 段小涯暗暗感慨，麒麟山庄的车真是多呀，虽然未必都是好车，但起码方便，不必腿着下山。 麒麟山庄既然称为山庄，自然是建在山上的，平常也不容易打车，家里没几辆车，真是寸步难行。 但是段小涯心里有个疑惑，这些车不会也是偷来的吧？ “去哪儿？” “柠檬酒吧。” 崔琳笑道：“哟，逼格挺高的呀，是谁约的你呀？” “大人的事，小孩儿少打听。” 崔琳莞尔一笑：“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一定是乔家大院两个丫头中的一个，是大乔还是小乔？” “大乔。” “原来是大的，该不会看上你了吧？” “像哥这种花美男，看上我很奇怪吗？” “恕我冒昧，你的认知真有问题。” 两人说着，一会儿到了山下，又往市区开去，遇到堵车，堵了半个小时，段小涯如果手里有个炸弹，一定把公路炸宽一点。 “嗯，你就在这儿慢慢等吧，我先走了。” 段小涯直接下车。 崔琳叫道：“喂，你有没有节操哇！” “节操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就是奢侈品。”段小涯头也不回地走了。 崔琳有些无语，但她开着车，总不能也像他一样溜之大吉吧？心里暗暗懊恼，这是什么男的，能不能绅士一点？ 段小涯怕大乔等急了，又给大乔打了一个电话：“大乔小姐，路上堵车，我可能晚一点到。” “没关系，你多晚来，我都等你。”大乔的声音好像没有精神，懒洋洋的。 “你……没事吧？”段小涯意识到有些不正常了。 大乔轻轻地道：“就是想见你。” “嘿，大乔小姐，你不要告诉我，你看上我了吧？” “是，段先生，我看上你了。” 段小涯呆若木鸡，我去，什么情况？ 大乔竟然会说这种话，幻听，一定是幻听。 可是大乔的语气十分冷静，没有往常的羞涩，也不像是开玩笑，她是没有开玩笑的习惯的。 冷静之中，似乎还有一丝的灰心。 第1201章 何去何从 到了柠檬酒吧，找到大乔的包房，很小的包房，大约二十平米，不过和大乔开辟一片战场还是可以的。 包房的灯光有些朦胧，落在大乔的脸上，也是一种朦胧的感觉，段小涯怦然心动。 刚刚大乔对段小涯说，她看上了他，这小妞儿把他约到这么私密的空间，段小涯难免浮想联翩，在段小涯没节操的语境里，“看上了他”，看字是东西，上字也是动词。 “来了。”大乔指了一下前面的位置，“坐吧。” 段小涯坐了下去，贱笑地看着大乔：“嘿嘿，大乔小姐，你隐藏的可真深啊，我竟然一点都没看出来，你竟然喜欢我。不过不说，你的眼光还是挺毒的，千万个男人之中，你就挑中了我，那个典故怎么说来着？李靖和红拂女没羞没臊的故事，红拂女一下就看中了李靖，你就好比红拂女，我就好比李靖，我以后定会像李靖一样，手托玲珑宝塔，掌管十万天兵，咱们再生三个孩子，金吒，木吒，哪咤。” 大乔微微皱起黛眉，这家伙……想的够长远的。 可是，红拂女的那个李靖，根本不是托塔天王李靖好吗？ 何况，他把她比成红拂女，把她当成什么了？红拂女可是杨素家里的歌姬，是个下贱之人。 但是段小涯全然没有想到这一点，他是有英雄情结的人，他一想到红拂女，只会想到“风尘三侠”的红拂女。红拂女既然能够称之为侠，自然也是一个巾帼英雄，至于她以前和杨素有没有什么没羞没臊的故事，他压根就不在乎。 段小涯看着大乔，见她不言不语，说道：“大乔，你也没必要那么感动，因为以后我让你感动的地方多着呢。”说着，自然地握住大乔放在桌上的左手。 然而大乔的右手却拿出了一把手枪，对着段小涯。 段小涯倒吸一口凉气，把手缩了回来，干笑地道：“大乔，女孩子就不要玩枪了，太危险了。” 大乔把枪放在桌面，问道：“段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 段小涯觉得大乔问的奇怪，嬉皮笑脸地道：“我是男人，你不信，可以验明正身的。” “你是不是勾结外人来害我家？”大乔声音忽然十分悲伤，她甚至都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事实。 段小涯一愣，点燃一根香烟：“你都知道了？” “我看到了，你从我家带走了一个人。”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大乔轻轻摇头：“我不知道，那是我爸妈的事，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帮着外人来害我家。” 没错，对于大乔而言，家里关了什么人并不重要，不论他爸妈的行为是不是正义的，但段小涯帮着外人混入乔家大院，一开始就别有用心，这才是她最关心的。 这让她感觉她就像一个傻子，从一开始就被段小涯耍的团团转。 “我不是害你家，只是为了救人。”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大乔有些幽怨。 “这种事怎么能跟你说呢？” 大乔抬起幽怨的眼睛：“如果有一天，我们变成了敌人呢，你会怎么对我？” “我不会对你动手。”这句话段小涯说的很坚决，罪不及妻女，这是段小涯的原则，乔德诺虽然该死，但是大乔和小乔是无辜的，她们甚至都不知道她们的父母做了一些什么。 “可你如果伤害我的家人，我会对你动手。”大乔也说的很坚决。 然而这一点段小涯完全可以理解，就像别人要是伤害他的家人一样，他会不惜性命，不论他的家人有没有错。 段小涯还有另外一个原则，就是帮亲不帮理，只要嘴皮子利索，道理怎么讲都行，立场和角度不同，讲出的道理自然也不同，但是亲人永远是亲人，这一点毋庸置疑，无法改变。 可是，倘若有一天真的和大乔反目成仇，段小涯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段小涯拿起桌上的白兰地，倒了两杯，一杯递给大乔，和她碰了碰杯：“来酒吧，怎么能不喝酒呢？” “喝完这杯酒，咱们就各走各的路。”大乔意兴阑珊，仰头一饮而尽。 段小涯听她说的如此坚决，心里也是不禁叹了口气，人活在这个世上，总是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 大乔要维护她的家族，他被乔安拖下了水，现在必须加入他们的团伙，乔家大院和麒麟山庄的矛盾积压已久，恐怕很快就会爆发了。 到了那个时候，他和大乔就会是敌人，这也是完全没有办法的事。 因为他们各有各需要维护的东西。 就像段小涯这种生性洒脱的人，也逃不过世事的束缚，他举起酒杯，也是一饮而尽。 “段先生，你请吧。”大乔意兴阑珊，下了逐客令。 “大乔，我想……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咱们还没到那一步，不是吗？” “这一天，迟早会到的，只要你继续帮着麒麟山庄，我们就会成为敌人。”大乔抬头看他，她已猜到了段小涯在为麒麟山庄做事，乔家大院的敌人或许很多，但是最大的敌人只有麒麟山庄。 她又无比哀怨：“如果我让你离开麒麟山庄，你愿意吗？” “我需要考虑一下。” “那你走吧，等你考虑清楚之后，你再来找我。” 段小涯叹了口气：“咱们后会有期。” 起身，扭头朝着门口走去，大乔在他背后举起了枪，她的手微微颤抖，可是直到段小涯开门走了出去，她仍没有开枪。 无力地放下手枪，大乔一滴眼泪掉了下来，落在桌前的酒杯之中，她才知道自己多么怯懦。 她对他下不了狠手，她知道……她对他已经无可救药了，她甚至对此一直没有知觉，知道忽然发现和他可能成为敌人，她的心犹如刀绞。 疼痛告诉了她的爱。 段小涯走出柠檬酒吧，心情也郁闷了很久，他竟也不清楚，他该不该帮着乔安继续做事，毕竟麒麟山庄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他们和乔家大院一样，都是盗门的一支。 他不是盗门的人，却卷进了盗门的风波，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他的眼前一片迷茫，未来的路该何去何从呢？ 第1202章 出尔反尔 段小涯的迷茫，从来只是一阵子的，就像他在棘山村过了二十四年，那个时候就是混吃等死，但他也没感到迷茫。 人在迷茫的时候会不知所措，唯一的办法只能往前走，前方才能看清方向。 崔琳开车停在柠檬酒吧的门口，从车上走下来，问道：“完事了？” “嗯。”段小涯答了一句，然后坐上副驾驶座。 崔琳又坐上驾驶座，问道：“现在去哪儿？” “先回麒麟山庄。” “你看起来好像不高兴，怎么？没把大乔勾搭到手？”崔琳有些八卦的意味。 “与你有关？” 崔琳听他的语气，有些火药味，知道这家伙正在生着闷气，所以也不多问，开车往前。 过了半个小时，又被堵在路上，先前堵车是因为正逢上班的高峰期，这一次则是因为前面出了一场车祸。 “我到前面打车。”段小涯下车，又把崔琳一个人丢在车上。 崔琳悲催不已，冲着段小涯破口大骂：“段小涯，我去你妈！”这是什么男的，能不能有点绅士风度，让她一个女的一个人待在车上，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 问题是，她还想去上个厕所呢，憋死她了。 段小涯到了前面，看到车祸现场，极其惨烈，警察已经设下了路禁，一辆大货车和一辆小汽车相撞，小汽车的车主当场死亡，大货车的司机轻度昏迷。 救护车还没有来，段小涯走了过去，一个警察拦住：“同志，这是案发现场，请你回去。” “我是医生，我来看看。” 警察一听医生，赶紧让他过去。 段小涯先给那个小汽车的车主把脉，这家伙一身酒气，明显酒后驾车，脑浆都被撞出来了。 “救不活了。”段小涯叹了口气。 他是医者，但不是神仙，段小涯知道自己的极限，他始终是一个人。 他唯一能救的就是那个大货车司机，这家伙只是轻度昏迷，段小涯拿出随身携带的伏羲九针，给他扎了几针，他就微微转醒过来。 警察肃然起敬，对段小涯行了个礼：“真是多亏了你这位小同志哇，小同志是哪个医院的医生，学的是中医吧？” “我不是哪家医院的，我只是一个赤脚医生。” “赤脚医生？也就是说……你是无证行医？”警察立即严肃起来。 段小涯一愣，他没料到这个时候警察还会变脸，真是了不起啊，冷笑一声：“老子就是无证行医，可是老子就是把人救醒了！” “无证行医，就是非法行医。待会儿你跟我到局里一趟。” “警察同志，如果你看到一个人落水，你把他救上来，他需要人工呼吸就能救活，你这个时候救不救？” “当然要救，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 “那你有行医资格证吗？” “这……”警察一时说不出话。 “如果你没行医资格证，你就无权救他，那个落水的人很有可能错过最佳的抢救时间。” 那个被救醒的司机说道：“是呀，警察同志，这位小兄弟救了我，就算没有行医资格，那又有什么打紧？” 另外一个女警说道：“是呀，副队，这位小同志是见义勇为，而不是无证行医，首先他并没有因此获得利益。” 段小涯懒得搭理这些偏见的警察，虽说无证行医害死不少人，有关部门也是应该严打，但生死危急时刻，还要去查有没有证，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而且明明把人给救醒了，还要被抓，那更加没天理了。 那以后那些有医术，但缺少一张证明的医者，看到有人快要挂掉了，到底应不应该去救？还是要去先考个行医资格证？ 段小涯之所以不去考证，那是因为他压根就不打算依靠医术来挣钱，他不吃这一口饭，所以也就不想进这个体制。 女警还想段小涯道歉：“对不起呀同志，我们副队的妻子以前因为一个庸医……唉！”她也不便说下去，他们副队正拿眼神秒杀她。 段小涯打量一下女警，除了身材比较饱满之外，相貌一塌糊涂，他是外貌协会的成员，因此对女警的反应比较平淡，嗯了一声，转身就走。 女警愣了一愣，我去，对人民警察都这么嚣张，这家伙简直想死。 段小涯到了前面打了辆车，直接回到麒麟山庄，看门的保安对他十分恭敬，毕竟现在都知道段小涯是乔安小姐请回来的人。 朝着乔安的住处走去，乔安正在和时不利商量一些什么。 “崔琳呢，不是跟你出去了吗？”乔安问道。 段小涯点头：“嗯，她被堵在路上，我先回来了。” 乔安有些无语，这家伙太没节操了，崔琳毕竟是个女的，他一个大老爷儿们就这么一个人回来了。 段小涯坐了下来，说道：“葛巧手已经帮你们救出来了，我的钻石呢？” 乔安笑了笑：“小涯，葛大爷是救出来了，但我爷爷还没找到呢。” “你爷爷关我屁事。” “俗话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现在你已经卷进了盗门的风波，你想全身而退，那是不可能的了。” 段小涯冷笑一声：“老子想退，谁能拦我？” “你要不帮我去找爷爷，钻石我就不还你了。”乔安知道段小涯的本事，现在葛巧手带来的消息说，乔三被西呼国的军方给扣住了，如果没有段小涯这样的人，就凭他们几个，想要去救乔三，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我擦！”段小涯顿时冒火，“乔安，老子是不是太惯着你了？你出尔反尔！信不信老子办了你！” 乔安对段小涯也有一些畏惧，但为了爷爷，她必须把段小涯拖下水，梗着脖子说道：“怎样？大家不是朋友吗？朋友不应该出生入死吗？” “少在自己脸上贴金，你们就是一窝贼，老子这么纯洁的骚年，会跟你们做朋友？” “是，我们是贼，但你又好到哪儿去？你就是一个小山村的混混。” “钻石！”段小涯直接怒了，“今天你要不把钻石给交出来，老子把麒麟山庄给烧了！” 乔安淡淡地道：“烧吧，反正在我心里，你比麒麟山庄值钱多了。” 第1203章 给不给钻石？ 乔安是铁了心要把段小涯拖下水，这一点段小涯也看出来了，但段小涯没想到这小娘儿们可以这么无耻，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看来，他必须得动武了！ 段小涯站了起来，乔安不由往后一退，她知道自己已经激怒了这家伙，这家伙修为深厚，自己万万不是他对手。 “今天再问你一句，钻石给不给？” “不给！”乔安倔强地道。 “好，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段小涯怒气一动，一爪探向乔安的咽喉，时不利急忙挡在乔安身前。 时不利伸手化开段小涯的招式，叫道：“段兄弟，有话好好说！” “还有什么可说的，你们就是想把老子拖下水！”段小涯想起离开柠檬酒吧之时，大乔绝望的眼神，他心里就很不得劲。 呼呼两掌，朝着时不利扑去，时不利急忙向后一闪。 段小涯再度抓向乔安，时不利又冲了上来拦住段小涯，他深知自己不是段小涯对手，但是为了乔安的安全，他仍要履行自己的职责。 他是乔三的徒弟，乔安是乔三的孙女，他就有义务保护乔安的安全。 时不利伸手去扣段小涯的手腕，手腕乃是脉门所在，段小涯身为医者和武者，自然知道此处关键，手臂一沉，身形一转，从侧面攻击时不利。 时不利也是手臂一沉，挡了段小涯一招，段小涯浑身真气云集，嗖的一声，一记风刀斫了过去。 风刀必然伴随气流的涌动，时不利上次已经领教了段小涯的御风刀，此次已经有了防备，一个旱地拔葱，身形蹿起，一个飘忽，落在另外一边的沙发，双脚站在沙发的背上。 “你是第一给躲过我御风刀的人。”段小涯对这老头还有一些赞赏。 御风刀玄妙无比，大部分人都不会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一门武功控制气流。 所以段小涯每次以御风刀克敌，都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 空气如果产生了风，而风如果把方向集聚在一点，并且速度够快，那就可以伤人。 只要人还活在空气里，御风刀就能伤到他，然而人自然是活在空气里的，这就意味着他身边的空气都是可以致命的武器，无处可逃。 段小涯的御风刀再次运起，嗖嗖，两刀朝着时不利砍去。 御风刀是看不见的，时不利不能以视觉作为判断，只能卯起身上每一个细胞来感知身边气流的变化，这个必须聚精会神，否则没有可能躲得过去。 只见他的身形在半空中晃了两下，十分惊险地躲过两记御风刀，但是他一口气还没松懈下来，段小涯雷霆一掌已经扑到。 时不利吃了一惊，慌忙与之对了一掌，但是他还没提起丹田之气，段小涯的功力犹如万马奔腾一般从他手臂攻了进来。 就像攻打一座城池，段小涯带领千军万马，直接就从城门突破，时不利还来不及调兵遣将，自然被他杀的一塌糊涂。 “哇——” 时不利喉咙一甜，一口热血呕了出来，身体跌了出去。 “快滚！”段小涯喝道。 时不利缓了口气：“段兄弟，这些日子，咱们通力合作，救出葛巧手，也算是患难之交了，实在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是你们出尔反尔在先，你们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乔安小姐想留住你，是她爱才，段兄弟如此修为，如果能够加入盗门，一定能使我们盗门实力大增。” 段小涯冷笑一声：“让你们盗门实力大增，可不是什么好事。到时候全世界都是贼，你们还让普通百姓怎么活？”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红盗向来只偷大富人家的东西，这是为了平均财富，和当年斗地主打富农是一个性质的。” “我呸！大富人家的财富，也未必都是肮脏的，他们也有可能是通过自己勤劳的双手换来的。你们凭什么分配他们的财产？老子也是大富人家。” 时不利：“……” “怎么？不服气？老子现在一颗钻石就值两个亿，老子不是大富人家？” 时不利干笑：“是是是，段兄弟自然是大富人家。” “滚你丫的！” 时不利还不想滚，段小涯抬起一脚，要往他身上踢过去。 乔安急忙喝道：“住手！”她知这一脚下去，时不利一定残废不可。 “傻娘儿们，老子要踢他，你要说也是说住脚，而不是住手，没文化！”段小涯虽然这么说着，但是终究那一脚没踢出去。 乔安白他一眼，就他？还好说她没文化。 “师叔，你先出去吧。” 时不利担忧地道：“小姐，这……” “这家伙武功高强，他真要杀我，你拦也拦不住。我会和她好好商量的。” 时不利沉吟一会儿人，觉得乔安说的有理，段小涯真要杀人，整个麒麟山庄没人是他对手。 看来段小涯其实并不想杀人，他只是出一口气而已。 乔安如果能够说服他为我所用，那是再好不过了，想到此处，时不利捂着心口，一步一步走出门外。 段小涯望向乔安：“小妞儿，你到底还不还我的钻石？” “不还。”乔安依旧倔强。 “老子拍死你！”段小涯抬起一掌。 乔安明知他不可能真把自己打死，干脆把头一昂：“你打死我好了！” “我擦！” 段小涯气的鼻孔冒烟，他自然不可能一掌把乔安给拍死，但被这个小娘儿们吃的死死的，心里还是极度不爽。 不过，对付女人，他可有的是办法。 不由分说，段小涯朝着乔安扑去，乔安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家伙真会动手，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但是段小涯出手极快，一把抓住她的玉臂，然后在她腰间一抓，直接把她扛在肩上，朝着楼上走去。 乔安大惊失色：“段小涯，你干嘛呀？” “哼，小妞儿，你以为老子治不了你？” “给我放下来！”乔安大叫。 “把钻石交出来！” “不可能！” “那就别怪老子了！”段小涯一脚踢开房间的门，把乔安朝着床上一扔。 乔安心里打了个突，看见段小涯缓缓地靠近，急忙跳下了床，但是段小涯一脚又把门给踢上了。 第1204章 慧剑已出鞘 事后一根烟，生活赛神仙。 段小涯心情无比地嘚瑟，总算给了自己一个理由继续帮助乔安，否则没有一点甜头，被这小娘儿们吃的死死的，让他怎么对得起自己的性别？ “段小涯，你个王八蛋！”乔安各种东西砸了过来，枕头，水杯，花瓶，盆栽，等等。 段小涯各种躲避，喝道：“小娘儿们，够了没有？！” 乔安被他一喝，顿时一愣，然而更加委屈，裹着被子嘤嘤哭泣：“你还敢凶我，你个禽兽！我恨死你了！” “好了好了，老子早就知道你垂涎我的美色很久了，我不过是成全你而已，你应当感激我不是？” “段小涯，你大爷，你要不要脸？呜呜呜！”又拿着被子的一角擦着眼泪。 段小涯嘚瑟一笑：“老子要是要脸，能活到现在吗？” “你算什么男人，你欺负女人。” “男人的存在，就是为了欺负女人，否则何以称之为男人呢？” 乔安：“……” “名不正，则言不顺，你现在成了老子的女人，老子帮你也就名正言顺了，否则老子为什么要帮你呢？”段小涯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脚解释。 “可你……你也不能强迫我呀。”乔安继续委屈。 “废话，这种事情男人要不主动，难道要你们女人主动吗？女人不主动，男人也不主动，人类怎么繁衍生息呢？为了人类的繁衍生息，男人冒了多大的风险，你知道吗？” 乔安：“……” 段小涯吐着烟雾，先前他的目标一直很不明确，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帮麒麟山庄对付乔家大院，一想起大乔绝望的眼神，他的心里就很不得劲。 但是现在好了，他既然有了乔安，就不可能再去招惹大乔，因为他这个人虽然花心，但还是顾及传统人伦的。 乔安算是大乔的表姑，他和乔安生米煮成熟饭，再去和大乔纠缠不清，那就有些不合适了。 就像当时的冷酥儿和冷铁华一样，在他内心也在徘徊不定，不过最终和两人都是缘深情浅。 他在二十四岁以前，他把女人就当成了一种繁衍生息的工具，他不知道情为何物，也不想去深究，他热衷的是热血英雄的情结。 一部《水浒传》让他深受影响，里面的女人要么是混在男人堆里的山贼，要么就给男人戴绿帽子的淫猫，这两种女人都不能让他真正体会情之三昧。 他在人世间遭遇的这些女人，只有一小部分是他自己本身缘法带来的缘分，一大部分都是为了妙僧去渡情劫，因为各种因缘际会，才会与之相遇，有些缘深有些缘浅，有些能够开花结果，有些只开花不结果，各有各的缘法。 可是段小涯渐渐觉得，他不仅仅是为妙僧在渡情劫，在妙僧的情劫里，他也是付出了自己真情，他保持着老段家的传统，像段正淳一样，虽然见一个爱一个，但不论对哪一个，他都是掏心掏肺可以豁出性命的。 他忽然想起妙僧说的，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这句话他听过很多次，但他文化有限，一直都不明白，可是佛理这种东西，它和文化没有关系，六祖慧能甚至都不识字，他竟也能成为一代宗师。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段小涯脑海忽然疼了一下，他确信他是悟到了什么，一缕白光正从藏识之中闪过。 “啊——”段小涯抱着脑袋，手中的香烟已经掉到地上。 乔安本来还在哭泣，此刻抬起头来：“喂，你怎么了？” “好疼。” “你是不是装的？”乔安警惕地看着这家伙，“哪儿疼？” “头疼。” “少来，你以为你戴着紧箍咒吗？”乔安确信这家伙一定在装神弄鬼，然后引她过去，再把她给扑倒。 段小涯强制运功定下心神，以前他开发神识，都是受了重伤，借助敌人或者外界强大的力量开发，可是这一次却是他自行地开发，是因为他悟到了什么东西。 但具体是什么东西，他又说不明白。 道家讲究的是，道可道，非恒道。 佛家讲究的是，不可说，一说就错。 纸上得来终觉浅，道家和佛家各种经典，都不如自行悟道来得强，因为那些经典都是前代先贤的笔记，只能作为辅导作用。 就像学校的教科书，真正能对人生起到作用的少之又少，每个人的人生都是靠自己长期摸索出来的。 但这世上有谁能够真正使用文字和语言概括自己的人生，你看成功人士写的成功学，难道就会因此成功吗？ 这显然是荒诞的，成功学只能作为辅助作用，成功之路还是需要自行摸索。 “小涯！”乔安盯着段小涯半天，终于还是跳下床去。 段小涯运行体内真气，缓缓吐了口气，脑袋的疼痛渐渐减轻，但他意识到脑袋之中更加开阔了，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有一种欣喜的感觉。 这是佛家所谓的欢喜心，段小涯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乔安伸手摸着他的额头，奇怪地看着这家伙：“你没事吧？不会神经病了吧？” 段小涯：“……” “我去，你刚刚占有了老娘，你要对老娘负责的，你要得了神经病，那我怎么办？” 段小涯：“……” “你傻笑什么？” “剑已出鞘了。” 乔安一愣：“什么剑？” “慧剑。” “慧剑？什么鬼啊？完了完了，你一定神经病了。呜呜，我的命真苦哇，第一个男人就是一个煞笔。” 我去，这小娘儿们就不能盼她一点好吗？ “小涯，咱们去医院吧。” 段小涯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老子就是医生，老子没病，你丫才有病吧？” “你现在头不疼了？” “嗯，不疼了。” “你刚才是不是装的？”乔安立即怒目而视，“很好玩是不是？你就是想骗老娘下床，然后看我婀娜多姿的身材是不是？” 段小涯：“……” “无耻！”乔安急忙爬到床上，拿着被子又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警惕地盯着段小涯。 段小涯：“……”他现在怎么有点后悔占有这个小花娘了？这就是一个神经病哇。 “你现在答应帮我去找爷爷了吗？” 段小涯无奈地耸耸肩：“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 “那你问个毛线哇！” “我猜想乔家大院很快就会有所行动，遇到大乔和小乔，你会怎么面对？” 段小涯叹了口气：“该怎么面对就怎么面对呗。” “这俩女的都是一流的美女，你要敢对她们动心，我就阉了你。” “……”段小涯只觉下方一阵凉飕飕的，最毒妇人心哇，太狠了。 第1205章 窃国者诸侯 关系既已确立，段小涯晚上自然顺理成章地和乔安腻歪在一起，可却没有动她，他虽是一只禽兽，但首先他是一只怜香惜玉的禽兽。 乔安经不起他第二次的摧残，段小涯还给她做了一次按摩，他现在对人体经络和穴道了如指掌，隔着她柔滑的桑蚕丝睡衣，下指的力道恰到好处，能让乔安四肢百骸都是一阵通透，仿佛上了云霄似的。 “你是不是经常给女人按摩？”乔安忽然问了一句。 段小涯忙道：“没有，你是第一个。” “骗鬼，手法这么娴熟。” “老子是个医生好不好？会按摩有什么奇怪的？” 乔安耻笑地道：“连个证都没有，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医生。” “一个破证有什么了不起的？”段小涯放开乔安，躺在床上点燃一根香烟。 乔安一把夺过他的香烟，然后掐灭，严肃地道：“不许抽烟，尤其不许在房间抽烟，尤其的尤其是不许在房间的床上抽烟。” “那我还是回自己房间睡吧。” “你敢！” 段小涯现在真的后悔招惹这个女人了，别的事情可以不论，光是一条不许抽烟，这就让他够呛的。 男人不抽烟，何必在人间啊！ 段小涯算是运气好的，碰到这么多女人，才有一个女人不让他抽烟。 或许其他女人明白，男人抽烟喝酒为了什么，但是乔安显然不会明白，男人有时也需要一种排遣，他们不能像女人一样大哭一场发泄情绪。 乔安跳下床来，直接拽住段小涯：“泡了老娘，就想走人了是吗？想去找新月痕？那个小娘儿们长的有我嘚瑟吗？” “你是全世界长得最嘚瑟的。”段小涯一本正经地道，内心却是崩溃的，女人被泡到之前和被泡到之后，果然是两个样子啊。 就像化妆和卸妆的差别，段小涯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啊！ “现在葛大爷已经找到了，现在咱们商量一下，下一步应该怎么办。”乔安不能白白被占有，现在把段小涯拖下水是顺理成章的事。 “下一步不就是去找乔三老爷子吗？” “可是爷爷毕竟是被西呼国的军方扣住，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呢。”乔安对此极为渺茫，军方的力量庞大，不是他们这些小虾米可以对抗的，而且乔三如果被军方关押起来，具体关押的地方也不知道。 “你们谁对西呼国比较了解？” “西呼国虽是东南亚的一个小国，但他们也有自己的军队，小涯，此行凶险，我知道我不该把你牵扯进来，可我没有办法，因为你是我见过最强的人。”乔安动情地说，神色十分真诚。 “认识你这么久，只有这句话还算是人话。” “葛大爷以前是伺候爷爷的，他也跟爷爷去过西呼国，具体情况，他应该比较了解。” “嗯，行，具体行程你们安排，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先把钻石还给我。” 段小涯忽然提到钻石，乔安脸色有些诡异，说道：“钻石现在是我的了。” “凭什么？”这可是他要送给水琳琅做礼物的。 “你一个大男人要什么钻石？钻石自然是给女人的。你刚才说我是全世界长得最嘚瑟的女人，难道我不应该拥有一颗全世界最嘚瑟的钻石吗？所谓宝剑配英雄，钻石配美人，你说是不是？” “是你妹哇，你是不是把钻石出手了？”段小涯盯着乔安。 乔安嘿嘿一笑：“不愧是我男人，一猜就中，智商杠杠的。” 我去！ 段小涯差点没有吐血，为了“天使之泪”，他可是几经波折，现在竟然随随便便被她给卖了。 “死婆娘，老子掐死你！”段小涯狠狠地扑了过去，扼住她的脖子。 乔安死命挣扎，双手在他身上乱抓，把他胳膊抓出了血，段小涯仍是义愤难平，他找的都是什么败家娘儿们。 忽然，房门就被打开，段小涯回头一看，葛大爷站在门口目瞪口呆。 葛大爷是在乔安这栋楼里养伤的，吃了药刚刚睡醒，听到楼下动静，特意跑下楼来看一个究竟，结果看到眼前这一幕。 段小涯和乔安的体位有些暧昧，葛大爷尴尬一笑：“咳，你们继续，我不打扰了。” 乔安急忙拨开段小涯的手，忙道：“大爷，不是你想的那样。” “大爷是过来人。”葛大爷淡淡飘来一句话，又把门给带上了。 乔安气愤地看着段小涯：“你看你，大爷都误会了。” “误会个毛线，咱们本来就有什么。”段小涯不以为然地道。 “你——”乔安懊恼不已，愤愤地跺了一下秀足。 “小花娘，你别给老子转移话题，你把钻石卖给谁了？” 乔安弱弱地道：“卖给一个非洲珠宝商人，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东西到手之后，一般都要尽快出手，否则夜长梦多，别说让贼惦记，就是让警方找到也不好哇，你说是不是？” “是你妹哇，你知道那块钻石对我有多重要吗？” “要不，我把钱给你，我可是卖出5个亿的高价，落到你的手里，你肯定卖不了这么多。” “我去，你们这一行真是很有钱途啊。” 乔安得意地一笑：“那是当然，要不，你考虑一下加入我们盗门？” “你让老子做贼？哼，你知道5个亿要判多少年吗？” 乔安耸了耸肩：“那些贪官贪的比我还多，怎么不判他们？他们是靠双手捞钱，我是靠双手偷钱，大家都是依靠双手勤劳致富，又有什么区别？” 段小涯目瞪口呆，世界这么大，他果然不是最毁三观的那一个，分分钟都有人比他更毁三观，捞钱和偷钱也能算是依靠勤劳的双手？ 乔安扫了段小涯一眼：“庄子说，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这庙堂与江湖，谁人不是在偷？华夏五千年的历史，鲁迅看到了两个字：吃人。而我们盗门只看到了一个字：窃。” “切？”段小涯一下转不过弯，他依稀记得水琳琅对他说过“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的话。 “就是偷的意思。谁不是在偷？偷钱是偷，偷人也是偷，偷他人的美名也是偷，历史上很多人其实没有那么多的贡献，只是因为他身居高位，人们就把所有的美名加在他的身上，比如三皇五帝。还有像袁大头一样窃取革命成果的人，那也是偷，这就是‘窃国者诸侯’。一个小偷只是偷取一些钱财，可是这些人偷取了一个国家，他们是大偷。大偷当权，制定了这个世界的规则，用于制裁小偷。这个社会所有的道德规范都是虚伪的，只有一个原则，弱肉强食。说到底，人人都在偷，只看你偷的对象和偷的水平，你偷的足够大，就不算偷了。你别说你没偷过。” 第1206章 偷玉米也是偷 华夏的很多道德模式，都以儒家思想作为准则，这从“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汉朝就已经开始了，已经深入人的骨髓，所以听到乔安这一番言论，未免觉得惊世骇俗。 乔安出身盗门，盗门的祖师爷是盗跖，盗跖又是极为鄙视孔老二的人，这件事又被庄子记录在案，所以盗门中人对于庄子还是很有好感的。 盗门虽然不是道家的信徒，但在反对孔老二这件事上，他们还是惊人的一致，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你不会真没偷过东西吧？”乔安见他不语，有些难以置信，这家伙就是一个混混，不像手脚这么干净的人。 “小时候偷过玉米，算吗？”段小涯为了温饱问题，在棘山村的时候，确实没少偷过东西，甚至还偷看过唐小玉洗澡，就是没有偷过钱。 “偷玉米也是偷，可见你从小就是盗门中人，你凭什么鄙视盗门？”乔安愤愤不平地盯着段小涯。 段小涯竟然无言以对，偷玉米是偷，偷钻石也是偷，本质上好像没有什么区别，偷玉米的如果鄙视偷钻石，是不是也是儒家说的五十步笑百步？ 如果他要遵循儒家那一套，那就是自己打自己脸，如果不遵从儒家那一套，那他更没有理由指责乔安了。 因为指责一个人，首先需要自己的立场，自己站在这个立场上面，才能指责对方，否则你连指责对方的论点论据都找不出来。 “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从今往后，你就是盗门的一份子了。”乔安看见段小涯被她驳的说不出话，很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去，我偷个玉米就入盗门了，你们盗门的门槛是不是太低了？” “看在你是我男人的份上，给你破个例，你难道不因此而高兴吗？” 段小涯哭丧着脸：“我保证不哭行吗？” 乔安莞尔一笑，又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别鄙视我，盗门其他弟子我不知道，但我爷爷传下来的这一支，可都是侠盗，我们偷来的东西，变卖的钱，都拿去做公益了。师叔的这一座麒麟山庄，是他自己做生意的钱建起来的，可不是偷来的钱。” “原来如此。”段小涯感觉自己对盗门又多了解了一层，古代的贫困大众，之所以崇拜水泊梁山，崇拜一枝梅，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盗门弟子，确实不应该和普通的小偷相对而论，相对小偷，他们算是大盗了，他们拥有更高的能力，他们已经可以满足温饱问题，然后可以实现精神层面的价值。 这个时候，段小涯的手机响了起来，段小涯一看，竟是大乔打来的电话。 大乔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他以为她再也不会联系他了，而且他已经做好了下次相见成为敌人的准备。 但是大乔的电话一响，他还是第一时间接起来，同时心情也有一些凌乱，妙僧既然让他渡情劫，爱情自然也不是都是那么美好的。 “喂。” “小涯，你现在方不方便来一趟我家？” 段小涯听出对方声音十分着急，忙道：“发生什么事了？” “小乔修炼了你的功法，现在……现在情况危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段小涯记得当时传了小乔“逍遥游”的功法，但像这种高深的功法，必须要有指导思想，“逍遥游”是道家的功法，必然需要道家的思想作为指导。 这就如同社会主义道路需要马列思想作为指导一样，别的主义，别的思想行不通。 道家的功法，必须要由道家的思想作为指导，如果对道家的思想并不了解，很容易就会误入歧途。 段小涯因为继承了妙僧的神识，妙僧佛道双修，神识之中也带着他的思想，所以段小涯修炼佛道两家的功法相当容易，因为他的指导思想极为深厚，是妙僧五千年来的积淀，是常人所不能比的。 但是小乔不同，她一个女孩子，本来就对这些道家和佛家的东西不感兴趣，哪里知道什么指导思想？ 现在强行修炼“逍遥游”，出错也在情理之中。 段小涯知道情况紧急，说道：“好，我马上就来，你千万别乱了阵脚。” 挂了电话，乔安问道：“小涯，出什么事了？” “小乔练功出了一点问题，我要去一趟乔家大院。” 乔安急忙拦住：“我不让你去。” “小乔是我徒弟，我对她有责任。” “那你对我就没责任吗？” “唉，安安，能不能别闹？人命关天，不是你使小性子的时候。”段小涯对这女人也有一些无奈。 “你去了会不会不回来？”乔安目光楚楚地看着段小涯，她清楚段小涯在乔家大院和麒麟山庄之间的地位，哪一边得到他，哪一边就能压倒另外一边。 而且这家伙极其好色，乔家大院可是有着大乔和小乔这一对姐妹花，怎么能不让乔安担心呢？ 段小涯知道乔安的担忧，她才刚刚和他在一起，对他患得患失也是正常的，当即搂过她的香肩，轻轻抱了抱她，柔声道：“等我回来。” 然后带着伏羲九针，段小涯迅速下楼，不想乔安换了一身衣服，跟了上来。 “你来干嘛？我说了我会回来的。”段小涯向她解释，“放心，我不会和大小乔发生什么的，你是她的表姑，我怎么说也算她们的表姑丈吧，难道我会对晚辈怀着不轨之心？” “难说。” “我去，你不这么耿直你会死吗？”段小涯十分挫败。 “你以为我是那么会吃醋的人吗？” “难道不是？” “我是来当你司机的，你会开车吗你？这大半夜的，你到哪儿去打车？” 段小涯想想也是，笑道：“安安，还是你对我好。”然而心里却还是忐忑不安，杀了他也不会相信女人不会吃醋，有些女人不吃醋，那是足够理解和包容这个男人。 但乔安和他，显然还不到这个程度。 两人出了楼房，乔安提了一辆奥迪a4过来，对段小涯道：“上车。” 段小涯坐上副驾驶座，扫了乔安一眼，这小花娘短短的时间，就把自己拾掇得光彩夺目，这是怎么做到的。 一身骚气侧漏的装束，好像有点去向大乔和小乔争奇斗艳的意思，段小涯心里这一根弦始终不敢放下。 相信女人，不如相信鬼神。 鬼神缥缈，女人更加缥缈。 第1207章 引起怀疑 乔安把车停在乔家大院的外墙下面，段小涯走下车来，先去按了门铃。 秦空出来开门，看到段小涯，十分客气：“段先生，你来了。”他知道段小涯修为极高，对他一向比较尊重，何况当初陆志冲打伤他和韩野，还是段小涯出手教训了陆志冲，因此他对段小涯有着一份感激。 “哟，姑小姐也来了。”秦空是认识乔安的，算起来乔安是乔德诺的堂妹，虽然知道乔家大院和麒麟山庄向来并不往来，但他作为一个下人，还是得称乔安一句姑小姐。 乔安没有搭理秦空，径直走进大门，她对乔家大院十分熟悉，毕竟以前为了寻找葛巧手，数次潜入。 秦空急忙前面引路，不一会儿到了后院。 大乔迎了出来，吩咐秦空下去，又望了乔安一眼，微微颔首：“表姑。” 乔安只是“嗯”了一声，装出一副长辈的样子，却不正眼去看大乔。 “小乔呢，在哪儿？”段小涯着急地问。 “跟我来。”大乔急忙领着他们朝着小乔房间走去。 小乔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就如死灰一般，吴医生正在给她治疗，乔德诺和陆小凰着急不已。 乔德诺虽从医院出来，但他的伤势并未痊愈，这从他的脸色就能看得出来。 “段兄弟，你来了就好了。”乔德诺喜不自禁。 又朝乔安望了一眼：“安安，你和段兄弟原来认识？” 乔安笑道：“是呀，他是我男人。”说着自然地挽着段小涯的手臂。 乔德诺不动声色，他这一次之所以急着出院，无非就是因为葛巧手不见了，首当其冲怀疑的对象就是麒麟山庄。 段小涯既是乔安的男人，麒麟山庄如虎添翼，势力已经足够压倒乔家大院了。 大乔看着乔安和段小涯亲昵的模样，心如死灰，段小涯帮着外人救走葛巧手的事情，她还没告诉父母，在她内心深处，还是有那么一分期盼，段小涯能够回到乔家大院。 可是眼前的情形告诉她，段小涯不可能回来了。 段小涯走上前去，朝着吴医生挥了下手：“让开。” 吴医生心里极度不爽，他可是乔家的家庭医生，就连乔德诺和陆小凰平日对他也是客客气气，这家伙是个什么东西，对他吆五喝六的。 “叫你让开，听不懂？”段小涯冷声道。 吴医生道：“小乔小姐现在情况十分危急，我在给她治病，她已经昏迷很久了，心律很不正常……” “她是练功岔了经脉，你治不好的。”段小涯淡淡地道，并且一把推开吴医生。 吴医生道：“喂，你这人怎么这样？有没有素质？” 段小涯道：“我治病的时候，喜欢安静，闲杂人等，滚粗！” 大乔礼貌地对吴医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个意思就是请他出去，吴医生无可奈何，只有低头走出小乔房间，心里却恶毒地期盼段小涯治不好小乔，让他大大地出一次丑，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奚落他。 段小涯搬了一张凳子，伸手搭在小乔右手的脉搏之上，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小花娘果然经脉大乱，心里暗暗懊悔，当初就不该贪图省事，给她传授“逍遥游”功法。 以她的慧根，哪里能够修炼这等高深玄妙的功法？ 段小涯掀开盖在小乔身上的被子，说道：“此刻她体内真气乱窜，盖着被子，真气就更散不出来，就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然后段小涯开始去扒小乔的衣服，陆小凰急道：“段先生，你干嘛？” “施针。”段小涯简洁明了地道。 陆小凰望了乔德诺一眼：“你先出去。” 乔德诺虽是小乔的父亲，但女儿已经长大成人，这个场合他也不合适留在这里，于是转身出去。 吴医生站在门口，等着要看段小涯出丑，看到乔德诺出来，心里一愣，这家伙真是胆大包天，现在就连乔老爷都被赶出来了。 “这儿没你的事了，你可以回去了。”乔德诺道。 吴医生讪讪地道：“我看那位段先生年纪轻轻，怕他胡乱医治小乔小姐，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有我在也保险一些。” 乔德诺并不给面：“小乔是练功出了问题，不是你能治的，这儿不需要你。” 吴医生讨了一个没趣，只有讪讪而去。 乔德诺关起了门，退到庭院中心，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喂，胖三。” 胖三道：“乔老爷，有事？” “你去高桥路口的电话亭放三块石头，按品字形堆叠，再留一张字条。” “是。” 这是乔德诺和六扇门的联系方式，除了少数几个和六扇门来往频繁的人物，才能和六扇门直接联系，一般的主顾，他们是要不到六扇门的联系方式的。 六扇门行事素来诡秘，又是国际通缉的重要对象，在此信息共享的时代，电话很有可能泄露行踪，所以还是使用原始方式保险一些。 因为现代人们太依靠现代科技了，他们不会想到现在还有人会使用这种原始方式联系。 这也是杨落花当初和乔德诺确定的联系方式，素来只有六扇门单向联系主顾，主顾一般很难联系他们。 乔德诺先前和六扇门没有合作，他是通过熟人搭线，才和六扇门取得联系，所以六扇门对他还是比较谨慎，如果不谨慎，六扇门这种组织，在现代社会是很难存活的。 很快，杨落花打了电话过来，但是没有显示任何号码。 不过他肯打电话来，乔德诺还是很高兴的，笑道：“杨兄弟，能不能多派几个人手过来？” “乔老爷，府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我小女儿练功走火入魔，今天我才知道，她修炼的是‘逍遥游‘功法。” 杨落花一怔：“令千金怎么会‘逍遥游’功法？” “她不久前拜了一个师父，叫段小涯。现在段小涯正在给她医治，就在我家。此人修为极深，我又受了重伤，怕是制不住他。” 当时段小涯幻化甘霓幕的形象出现乔家大院，杨落花和闻折柳与之交手，杨落花已经猜出甘霓幕修炼的功法就是“逍遥游”。 这是道家顶级的功法，从古至今修炼的人，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所以段小涯既会“逍遥游”功法，说不定和甘霓幕有着某种关联。 第1208章 黑老鬼，白小妖 段小涯给小乔施针之后，运功将她体内乱窜的真气从毛孔中排了出来，好在她才刚刚修炼“逍遥游”，真气不强，否则早已伤及脏腑了。 扶着小乔躺下，段小涯给她盖了被子。 陆小凰紧张地问：“段先生，小乔怎么还不醒？” “你别担心，她刚刚受了极重的内伤，真气已经排出体外，但是内伤未愈。先让她休息一会儿，我给你们开个药方，你派人去抓药。” 大乔急忙找了纸笔出来，段小涯写了一个治疗内伤的药方，大乔拿出去给韩野，让他照方抓药。 现在乔家大院一塌糊涂，可用的人已经不多，而且上次被张德海和胡三妹炸药炸毁的地方至今没有修葺。 “段先生，咱们到客厅说话吧。”陆小凰请了段小涯和乔安出去，留下大乔照顾小乔。 大乔看着乔安挽着段小涯的手臂，两人亲密的身影投落在地，交叠一起，心里五味陈杂。 到了客厅，乔德诺跑了过来，问道：“老婆，小乔情况怎么样了？” 陆小凰大抵说了小乔的情况，乔德诺对段小涯表示感谢。 段小涯神色淡然，说道：“既然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乔德诺笑道：“段兄弟，瞧你说的，乔家大院就是你自己家，你还是小乔的师父不是？” 段小涯心里觉得好笑，以乔德诺的精明，就算大乔不说当晚他救走葛巧手的事，但是看到他和乔安一起出现，他怎么着也该想到这件事与他有关了吧？ 可这老头依旧不肯撕破脸皮，自然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陆小凰大概能够猜出乔德诺的意图，对乔安道：“安安好几年没见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乔字，今晚就在家里住下，多留几天。” 乔安笑道：“不劳堂嫂费心了，我回麒麟山庄，我在黄州又不是没有地方住。” “现在很晚了，麒麟山庄要走山路，你开车不安全。” “没事的，那条山路我开惯了，闭着眼睛都能开回去。” 乔安不是傻子，知道乔德诺和陆小凰忽然这么热情，要留他们，必然有诈。 何况，乔安猜想乔家大院已经知道葛巧手是被他们救走的，这俩夫妻还能如此淡定，就像没事人一样，可见城府深的让人可怕。 乔安挽着段小涯刚刚走出客厅，就见迎面走来四人，其中两个段小涯是认识的，杨落花和闻折柳。 现在麒麟山庄有了段小涯，乔家大院势力暂时落后，只能从六扇门那里借势。 “两位朋友，不忙着走。”杨落花的声音缓缓地传来。 乔德诺笑着迎了出来：“杨兄弟，闻兄弟，你们都来了，这两位是？” 杨落花介绍：“这位是黑老鬼，这位是白小妖。” 段小涯扫了黑老鬼和白小妖一眼，黑老鬼看起来像是一个乞丐，一身破破烂烂，身上还有一些怪味，像是在垃圾堆待久了。白小妖十分年轻，肤白貌美大长腿，不过却是一个男人，俗称的奶油小生。 六扇门的成员十分诡秘，他们以各种各样的身份伪装，在他们没有公布真正的身份之前，往往会被他们的表面身份所迷惑。 乔德诺又对六扇门的四人介绍：“这位是段先生，这位是乔安小姐，都是我的朋友。” 黑老鬼露出一口黄牙笑道：“既然都是朋友，何必坐下来喝几杯？” 乔德诺笑道：“真是好提议啊。” 段小涯淡淡地道：“不好意思，我还要和乔安小姐回去繁衍生息，就不打扰你们了。” 乔安俏脸微红，这家伙……说话什么时候能够正经一点？ 段小涯拉着乔安就走，但是白小妖忽然闪了出来，翘着一根兰花指：“哟，小哥哥，这么不给面儿？能让我们六扇门看得上眼的朋友，可没几个。” 段小涯笑道：“能让老子看得上眼的朋友，也没几个，但是很遗憾，其中没有你们四位。” 黑老鬼脸色一放：“看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段小涯笑道：“你又说差了，不论是敬酒还是罚酒，今天我都不喝。” “我黑老鬼请人喝酒，还没有人能够拒绝。”黑老鬼说着一爪探向段小涯左肩。 段小涯左肩一沉，直接就往黑老鬼胸口撞去，出其不意，速度惊人。黑老鬼不由脚步向后一拉，身体往后一仰，一手挡住段小涯撞来的左肩。 他想变掌为抓，继续抓住段小涯的左肩，但是段小涯偏偏不让给他如意，身形一转，脚下已经施展“逍遥游“身法，黑老鬼一爪抓了个空。 段小涯绕身攻击，黑老鬼瞬间落于败势，十分被动。 白小妖见状，急忙前来助阵，白小妖一身白衣，身上还有一股清香，与恶臭无比的黑老鬼形成鲜明的对比。 段小涯左右穿梭，黑老鬼和白小妖合攻之下，依旧抓不到他身上一片衣布，杨落花和闻折柳见状，也一起扑了上去。 杨落花和闻折柳本是段小涯的手下败将，段小涯也没放在眼里，当日加上乔德诺和陆小凰，他以一敌四也是举重若轻，今天对战六扇门四大高手，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本来杨落花等四人在外面也已经是一流好手了，但是段小涯而今的修为实在太高了，所以在他面前，他们这点修为实在不足道哉。 段小涯双掌一翻，一掌迫开杨落花的攻势，一掌落在白小妖的左肩。 白小妖哎哟一声，娇嗔地道：“讨厌，你弄疼人家了。” 段小涯一阵鸡皮疙瘩，我去，这个死伪娘！ “去死！”段小涯看不惯白小妖忸忸怩怩的样子，一拳朝他猛打过去，最好直接打死，否则他会被恶心死的。 白小妖纤细的身子倒掠出去，右手一扬，一枚袖箭射了出来，袖箭去势甚疾，箭镟闪着汪蓝，显然淬了剧毒。 但以段小涯现在的身法，袖箭根本就伤不了他，笃的一声，袖箭嵌入檐廊的柱子。 闻折柳此刻却朝乔安扑去，他见乔安站在一旁，又是和段小涯一起的，下手也不留情。 段小涯估计是对付不了了，但对付一个小女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只要制住乔安，就能控制段小涯，让他不得不留下来。 第1209章 长的比我男人还帅 闻折柳没有料到，乔安看着模样纤弱，却也是家学渊源，尤其盗门的轻功施展开来，闻折柳竟然连攻三招，都没有碰到她的身子。 “老公，有人欺负我！”乔安知道要真实打实的动手，她不是闻折柳的对手，所以情急之下，招呼段小涯帮忙。 段小涯对付这些喽啰，简直小菜一碟，只是被乔安的话给吓住了，愣了一会儿，才知道乔安那一声老公叫的是自己。 臭不要脸，不过睡了一觉，就敢叫他老公，现在的女人还有没有一点节操？ 脚下一点，犹如一只大鸟，直接扑向闻折柳。 闻折柳听到背后气流涌动，回身招架，段小涯掌刀插入，闻折柳双手一挡，然而没挡住。 段小涯单刀直入，掌刀插入他的膻中穴，闻折柳气息涌动，呕出一口鲜血。呼呼两声，段小涯双臂摆动，闻折柳手忙脚乱，只觉两腕一紧，脉门已被扣住。 “安安，打他！”段小涯叫道。 闻折柳刚被段小涯重创，现在两边脉门又被控制，一时血气难以运行，更是挣脱不了。 乔安大喜过望，一脚踹在闻折柳的背上，闻折柳的受力方向是向前的，如果此刻他向前一倾，还能抵消一部分的力道。但是前方被段小涯控制，两腕牢牢被抓，他的身体不能动弹，乔安一脚顿时踹断了他的脊椎骨。 由于两腕被段小涯抓住，乔安的力道传来，到达段小涯控制脉门的那两个点，就不能往前传，力道反弹回去，与顺势传来的力道两相碰撞，只听两声间隔很短的咔擦之声，闻折柳的两只手腕也就断了。 “小柳！”黑老鬼惊叫一声，勃然大怒，朝着段小涯双拳攻去。 段小涯飞起一脚，直接化解他的双拳，一个弓步上前，一爪抓向他的膻中穴。 黑老鬼见他出手迅疾猛烈，心中陡然一惊，急忙向后一跃而去。段小涯一爪落空，攻势却未停止，腾跃如虎，出手如电。 白小妖急忙过来帮忙，手中出现一柄短刀直接划向段小涯咽喉。 段小涯攻势仍不停止，身体向后一折，整个人就从刀下掠过，然后一掌结结实实打在黑老鬼胸膛。 黑老鬼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段小涯回头一爪抓向白小妖左肩，白小妖大吃一惊，急忙闪身躲避。但是段小涯哪里容得他躲避？施展“逍遥游”身法，脚步挪移，抓住白小妖的腰眼。 白小妖大叫：“哎呦呦，住手，住手，那里是人家的小肾肾，你小心一点。” 段小涯有些无语，他本来就看不过一个大男人娘儿们叽叽的样子，何况白小妖还叫他小心一点，尼玛，他到底是不是来打架的？ 他现在有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他们现在是敌人，还有叫敌人小心一点的？ 这哥儿们是来搞笑的吧？ “安安，打他！”段小涯叫道。 白小妖被段小涯给擒住了，自然是跑不了的，乔安兴致勃勃地过来，抬手就在白小妖脸上掴了一个耳光。 “不要打脸。”白小妖哀求地道，“人家是靠脸吃饭的。” 乔安偏就打他的脸，边打边骂：“是谁允许你比我男人还帅的？我男人最讨厌比他帅的男人了。” 段小涯怎么觉得有种自取其辱的感觉，不由望了乔安一眼：“其实我觉得我比他帅。” “是，等老娘把这家伙打成猪头，你就比他帅了。”乔安为了能让段小涯比白小妖帅，发起狠来，对着白小妖一阵拳打脚踢。 乔德诺看不下去，他想不到段小涯修为这么高，六扇门来了四个捕快，竟被他当成了死狗戏弄。 “住手！”乔德诺喝了一声。 但是乔安并不住手，把白小妖揍的就连他爸妈都认不出来：“小样儿，竟敢长的比我男人还帅，活腻歪了吧？” 段小涯为了颜值的尊严，据理力争：“安安，这小子娘儿们唧唧的，哪有我帅？你还是要提高一下审美眼光。” 乔安放开半死不活的白小妖，打量了一下段小涯，叹了口气：“小涯，你真心没这娘儿们唧唧的小子长得帅，不过我不嫌弃你。” “我是不是得谢谢你？”段小涯有些忧伤。 乔安嘻嘻一笑：“那倒不用，以后记得对我好就行了，你这么丑我都要你。” 两人打情骂俏，压根就把乔德诺当成空气，这让乔德诺很没面子。 而在小乔房间外面的走廊，大乔看着他们打情骂俏，心里又增添了一层悲伤。 杨落花忍着一口恶气，问道：“段先生这‘逍遥游’功法是向谁学的？” 段小涯睃了杨落花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们六扇门在查一个犯人，这个犯人也会‘逍遥游’，不知和段先生有什么渊源？” 段小涯有些无语，还犯人呢，真特么把六扇门当成衙门了？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杀手组织，只要有钱就能让他查案缉凶，这算哪门子的衙门？ “你说的不会是甘霓幕吧？” 杨落花一愣：“段先生认识这个人吗？” 段小涯冷哼一声：“他是本门的叛徒，老子也在找他，你们六扇门如果能够抓住他，把他的命给我留着，我要替家师清理门户。” “敢问令师尊如何称呼？”杨落花抱拳问道，他料想能够教出段小涯和甘霓幕这样的少年高手，他们的师父一定是个绝顶高人，所以言语之间还有三分敬重。 “无敌真人。” 杨落花搜肠刮肚，好像从未听过这一号人物，难道是个世外高人？ 段小涯回头望了乔德诺一眼：“乔老爷，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乔德诺尴尬无比，看着倒地的白小妖、黑老鬼、闻折柳三大高手，他哪里还敢强迫段小涯和乔安留下？ 除非他不想要乔家大院这一份家业了，段小涯无法无天，一把火烧了这儿也不是没有可能。 段小涯不等乔德诺回答，搂着乔安的小蛮腰朝着垂花门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在她身上揩油，乔安娇嗔地在他身上一阵乱捶。 “我擦，小娘儿们，老子惯着你是不是？” “你不惯我惯谁？没有天哪有地，没有我哪有你？” “占老子便宜是不是？信不信老子晚上法办了你？”段小涯直接就把乔安抱了起来，就像土匪抢亲似的，直接扛在肩上。 第1210章 六扇门的规矩 六扇门四大高手惨败，看着段小涯和乔安潇洒而去，个个心里郁闷到了极点，他们替六扇门办事多年，曾几何时遇到这样的对手？ 看来，这一次要请捕头出面了。 六扇门分为天地玄黄四个捕房，每个捕房各有一个捕头，他们属于黄字号捕房，捕头名叫柳堆烟。 “杨兄弟，这一次真对不住了。”乔德诺有些抱歉，他本想借着六扇门的势力，把段小涯和乔安留住，哪里知道还是被段小涯一阵痛打。 葛巧手一定在麒麟山庄，然而现在麒麟山庄有段小涯镇场子，乔家大院丝毫没有能力前去要人。 所以乔德诺只能借助六扇门的力量，拉着杨落花的手到了客厅，笑道：“杨兄弟，还有一件事需要诸位的帮忙。” “乔老爷，你是知道六扇门的规矩的，我们办事是需要钱的，这一次我们之所以来，就是因为段小涯可能跟我们追查的甘霓幕有关。与案件无关的事，我们需要另外收佣金的。”杨落花公事公办的态度。 乔德诺笑道：“规矩我是了解的，钱的事不用担心。” “六扇门的规矩，按照委托之事的难度收取佣金，最低价是一千万美金，就算你让我们给你当一回司机，那也是一千万美金，这只是起步价。” 乔德诺笑道：“杨兄弟说笑了，我也证明敢让你们给我当司机呢？” 六扇门因为收取佣金极高，所以他们经办的事情，都是难度系数极大的事情，至少在现实中一千万美金拿不下来的事情，才会交给六扇门去办，否则就亏大发了。 “规矩既然都清楚了，那就请乔老爷开口吧。” “我想请你们带回一个人。” 杨落花眉毛微微一挑：“是葛巧手吗？” 乔德诺一愣：“杨兄弟都知道了？” “哼，既然我们兄弟来到了黄城，黄城之中就没有我们不知道的事。只是你大可放心，我们只是收钱办事，你们的私事，我们也不会去插手。别人定下的规矩可以不去遵守，但是六扇门自己定下的规矩，我们必须得守。” 六扇门的势力，确实能让乔德诺心惊胆战，现在虽然跟他合作，但也难保不会有人跟他一样，拿钱委托六扇门对他不利。 说白了，六扇门就是有钱人的工具。 好在乔德诺手里有钱，笑道：“既然杨兄弟都知道了，我就不多介绍了，只想委托你把葛巧手带回乔家大院，他现在估计是在麒麟山庄。” “好，明天会有人来府上给你签订委托合同，到时你们进行交接，而我们只是负责行动。” “是，还是按老规矩来。” “现在咱们回到先前你委托的金佛失窃案，我们基本把目标锁定在甘霓幕身上，可是此人行踪诡异，江湖之上从未听过此人，一出手就是这么大的手笔，想必此人来历不凡。” “是呀，刚才段小涯说过，甘霓幕和他是同门师兄弟，出身无敌门。不知杨兄弟听说过无敌门吗？” 杨兄弟摇了摇头：“惭愧啊，这么厉害的一个门派，我竟一无所知。看来只能从段小涯身上下手了。” 段小涯使用无相宝珠，变幻面目，所以甘霓幕和段小涯从相貌上来看，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人，谁也不会把段小涯当成盗取金佛的人。 他们都把甘霓幕当成真凶，段小涯如果与此事有关，最多只是帮凶而已。 而且他们对段小涯和甘霓幕是同门的事，也是深信不疑，首先段小涯和甘霓幕在他们眼里是两个人，但两人的武功路数如出一辙，不是同门又是什么？ “逍遥游”可不是太祖长拳，谁都能练，如果不是同门，一般的人很难接触“逍遥游”的功法。 所以，现在段小涯成了调查甘霓幕的一个突破口。 “我兄弟都受伤了，乔老爷，我们就先告辞了，你委托的事，我们一定帮你办成。”杨落花朝着乔德诺抱拳。 乔德诺急忙还礼：“多谢！” 杨落花转身而去，背起断了脊椎的闻折柳，黑老鬼则是扶着被打成猪头的白小妖，四人缓缓而去。 陆小凰望向乔德诺：“老公，段小涯现在被乔安给收服了，我们现在怎么办？”本来乔家大院和麒麟山庄势力相当，现在麒麟山庄多了一个段小涯，如虎添翼，乔家大院却是元气大伤，哪里还能与之抗衡？ “乔安？”乔德诺微微眯起眼睛，“麒麟山庄可以靠女人征服段小涯，我们乔家大院未尝不可以。” “你是说……” 乔德诺轻轻点头：“没错，我和段小涯曾经谈过话，他好像对大乔有些意思。” “可是大乔和权家已经订婚了，你知道这一段联姻意味着什么。” 乔德诺冷笑一声：“当初和权家联姻，不过是为了权家手中的半块东瀛幽冥地图，他们答应这一门婚事，不也是为此吗？孙文台那个老狐狸，难道一点打算没有吗？” “可是现在咱们的地图丢失了，我们不是更应该保存和权家的联姻吗？” “只要你我不说，权家又怎么会知道我们地图丢失了？” “可是如果把大乔送给段小涯，权家那边知道之后，悔婚可怎么办？”陆小凰考虑到权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未来儿媳妇跟另外一个男人暧昧不清，这要传扬出去，权家脸上无光，他不翻脸才怪。 乔德诺轻轻一笑：“为了东瀛幽冥地图，权家会忍辱负重的，毕竟我们都知道，那些地图意味着什么。何况，现代社会，哪个女孩儿结婚之前不谈几场恋爱，有几个女孩儿到了结婚的时候还守身如玉的？谁会在意这些呢？只要最后大乔还和权策结婚就成了，他们也该知道，他们只是家族的一场政治联姻。” 陆小凰深深地叹了口气，作为一个母亲，她确实不希望把女儿当成政治的筹码，可是那个目的，实在太诱人了。 为了最终的目的，所有的牺牲似乎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乔德诺拉过陆小凰的手：“我看得出来，大乔这孩子喜欢段小涯。她一辈子都没谈过恋爱，就让她结婚之前好好地爱一场吧。这样，她的人生就不会有遗憾了。” 此刻，陆小凰也只能这么想了，算是自我安慰了吧。 第1211章 秋风秋雨愁煞人 次日，烟雨蒙蒙，秋雨总是能够增添人的愁绪的。 就算是没心没肺的段小涯，看到秋雨的景象，心里也会泛起忧伤的意境。 此刻，他正伫立窗前，点燃一根香烟，讨厌烟味的乔安，已经默许了他在她房间抽烟，谁叫她被这个男人征服了呢。 男人追求女人的时候，不断妥协，一旦女人被征服之后，就对这个男人不断妥协，这似乎是两性之间相处的一个规则。 乔安缓缓走到他的身后，双手圈在他的腰间，小声地问：“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自己的路。” “路？”乔安微微一愣，她从没想过，像段小涯这样浑浑噩噩的男人，也会想这么深刻的问题。 “是的，我不知道该走怎样的路。” 以前，在他没有能力的时候，脚下是什么路，他就走什么样的路，因为没得选择。 这世上大多数人走的路，其实都是没得选择，为了生活，为了家人的期许，为了社会的价值，他在走一条不属于自己的道路。 甚至很多的人，仅仅只是为了生存而已。 生存和生活，是不一样的。 尘世中的男人追求的无非就是金钱、女人、权力。 金钱，段小涯已经有了，虽然不算很多，但足够他的家人一生衣食无忧。 他对金钱一向都看得开，没钱花的时候，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坑蒙拐骗，因为这仅仅是为了生存，他要活下去。可是一旦金钱可以维持他家里的一切开销，家人可以生活的很好，他能送秦朵上最好的大学，能让父母在村里挺直腰板做人，这些就足够了。 他的家人原本要求的并不多，农村的老头老太太，真要给他几个亿，他们晚上都未必能睡得着。 段小涯觉得这样挺好的。 说到女人，他也不缺，燕瘦环肥，各种各样的女人，他也经历过很多了。 虽说是为妙僧渡情劫，但在体验爱情的人是他，他必须替妙僧还了情债，这些都是妙僧的业火，也是他一直不能得道的原因。 业火的威力很大，就连佛祖也奈何不了，否则地藏王就不必到地狱里去普度众生了。 人生在世，不过因缘际会，可是妙僧五千年来，遇到无数的女人，在她们的心里种下了因，但因他是出家人，却从来没有给她们一个果。 上天给他安排的情缘，他却全部割舍了，这些女人有些在漫长的岁月里忘记了他，这也就罢了，有些却一直对他心心念念，哪怕嫁给了别的男人，仍旧放不下那一份执著，更有些人为他孤独终老，一生凄惨。 妙僧是要还这些债的，成佛不是那么容易的，因为前债难消。 现在段小涯唯一缺的就是权力，这一年来，他经历了很多，经受住了生死的考验，可他始终没有方向。 一个农村小子，陡然间拥有了无穷的力量，他刚从山上走下的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他只是怀着农村人朴素的思想，一个是挣钱，一个是娶媳妇，所以这一年几乎都是在做这两件事，金钱有了，媳妇也有了，可是没有半点权力。 有的只是一家公司的权力，可这算什么权力呢？ 他是灵山少主，却从来没有去过灵山，他甚至都不知道前往灵山该走哪一条路。 他现在想的，就是前往灵山的路。 “小涯，我们一起把盗门发扬光大，这也是一条路。”乔安一心要让段小涯加入盗门，对她而言，盗门已经是个很大的世界了。 可是段小涯的世界，不止盗门，他不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他生活在棘山村的时候，他压根也不会想到今天的一切。 但他的地位和身份，决定了他的视野，人不是思想决定屁股，而是屁股决定思想。 坐在什么位置，就看到了怎样的格局。 段小涯回过头来，望着乔安：“盗门太小了。” “盗门有三千弟子呢，你要是坐上红盗拇哥的位置，那比你当总统有意思多了。” “就是把整个外八行都给了，那又如何呢？”段小涯虽然不会看不起外八行，但比起灵山，那座让他至今摸不着边的灵山，始终差得太远了。 “小涯，你到底要什么？”乔安忽然觉得有些看不清这个男人了，这样的段小涯，她还是第一次看见。 “我要灵山。” “灵山！”乔安吃了一惊，“哪座灵山？”因为这世上叫灵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就算不在这个世界，也有很多灵山的传说，佛家的灵山，道家的灵山，很多很多灵山。 “心中的灵山。” “……”我去，这家伙今天说话怎么怪怪的？ “我昨晚梦见我爸妈了。” “你要想他们，改天我陪你去看一看他们。” “我说的是我亲生爸妈，我爸是灵山的巫灵王，据说他跟我长得很像，可我只在四岁以前见过他。”段小涯吸了一口烟，他不知道巫灵王是怎样的人，但一定很牛逼。 否则巫灵王失踪这么久，十巫长老和八百灵师个个心怀鬼胎，他们各自培植势力，却从来不敢造反，对他这个有名无实的灵山少主，也是恭恭敬敬的。 这一切，无非都是畏惧巫灵王的余威，他人都不见了，但灵山子弟对他依旧不敢半点不敬。 是怎样的男人，才能做到这一点？ “你……你是灵山少主？”乔安不可思议地看着段小涯。 “是，我是灵山少主。” “我去，我竟然睡了灵山少主！”乔安莫名地兴奋起来。 段小涯：“……”这女人关注的点会不会太奇怪了？ “听说灵山有很多奇珍异宝，还有神兽，那是个脱离这个时空的世界，他们的寿命很长，可以活很久很久，是不是真的？”乔安双眼发亮。 “听你的意思，你不会想去灵山偷点东西吧？” 乔安忙不迭地点头，然后问了一句：“可以吗？” “可以你妹哇！”靠，这女人到底有没有节操？ “想不到啊想不到，老娘这么走运，以后你要做了巫灵王，老娘是不是就可以做王后了？” “现在说这个太远了，我们还是先把乔三老爷子救出来吧。等到这件事完结，我要去寻找我爸，我想要知道我想知道的一切。” 段小涯异常坚定，以前他太弱了，他根本没有能力去找真相，现在他觉得是时候了。 灵山，离他越来越近了。 第1212章 一拖还一拖 提到营救乔三，乔安神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小涯，我想我们应该尽快行动了，我怕乔家大院那边会对葛大爷不利。乔德诺就连六扇门都请出来了，我们必须避开与六扇门正面冲突。” “为什么提起六扇门，你们一个个都谈虎色变？” “你本不是江湖中人，所以你不会知道六扇门的势力到底有多强。” “那六扇门的势力到底有多强？” 乔安轻轻摇头：“没有人知道。因为六扇门太神秘了。唯一可以知道的是，索命门三分之一的高手都在为六扇门做事。” 索命门也是外八行的一员，门下都是一流的杀手，他们祖师是被司马迁写进《刺客列传》的五个人，分别是曹沫、专诸、豫让、聂政、荆轲。 后人也把要离加了进去，成为六大祖师，也分为六大流派。 索命门自然是比盗门更为恐怖的存在，盗门的黑盗碰到索命门的人，都要避让三分。黑盗虽然残暴，但他们是正面地残暴，就算杀人放火，也是正面攻击。但是索命门不是，为了完成任务，无所不用其极。 而且索命门的暗杀手段，无人能及，每到乱世，也是索命门大放异彩的时候，各大政权都会利用索命门排除异己，暗杀政敌。 索命门总体而言，就是恐怖组织，不过在那个被列强欺辱的年代，他也曾为国为民抛头颅洒热血，这是索命门一贯的传统，似乎也是华夏民族一贯的传统。 不管平日怎么争锋相对，一旦遭受外侮，全国军民必然团结一心，三教九流无不奋起反抗。 国难当头，当官的可以没节操，读书人可以没骨气，但草莽之辈，下贱之流却往往能够舍生取义，在那一刻他们的人格焕发出了高尚的光芒。 段小涯曾经和索命门的高手尧十三有过正面冲突，他是许三生请来对付段小涯的，结果幺鸡被尧十三利用，诓骗段小涯走入尧十三的恍魂阵。 从阵法上看，尧十三估计和神调门也有一些瓜葛，但最后还是被段小涯给废了。 “六扇门比起狮子林如何？”段小涯也无法判断六扇门的势力，只能拿狮子林作为对比。 “单从表面的势力来看，狮子林肯定不如六扇门。但我曾听爷爷讲过，狮子林绝对不止表面的势力。”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还有其他势力？” “狮子林的丁老爷子身份好像有些神秘。” 段小涯暗暗点头，丁山是灵山的巫咸长老，身份自然神秘，他要与其他九大长老争夺政权，当然不能仅靠狮子林的力量。 灵山各大政权暗中培植多少势力，段小涯无从得知，他只知道，未来的路，他会很艰难。 他必须要先找到他的生身父母，否则整个灵山都会被这些人给架空了。 “小涯，明天我们就去办护照，等护照一下来，我们就去西呼国，留在国内，尤其是在黄州之内，我怕夜长梦多。” 段小涯知道乔安的考虑也在情理之中，点了点头：“好，我一定会把你爷爷救出来了。” “你别怪我把你拖下水，我也是没办法。” 段小涯轻轻将她搂住，笑道：“傻丫头，这个时候你还说这些干嘛呢？老子把你拖上床，你把老子拖下水，一拖还一拖，两不相欠。” 乔安表示无语，一拖还一拖，什么成语？ 这时，段小涯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大乔打过来的，段小涯眉头紧锁，但还是接了电话。 “喂，段先生，现在方便说话吗？” “嗯，方便。” “你能来一趟优米酒店吗？我在302房间等你。”大乔的声音依旧懒洋洋的，似乎没了力气一般。 “有事？” “嗯，有事。” 段小涯莫名其妙，有什么事非要到酒店去说的，电话里不能说吗？ 他的内心忽然一阵荡漾，可是看到怀里的乔安，又生生地按捺下去，他已经有了乔安，就不能再去招惹大乔了。 这是他的原则，虽然这种原则有些可笑，也有一些死板，但段小涯觉得他必须坚持，因为一辈子他能坚持的事不多。 段小涯做事的理由，有时看起来都很荒诞，但再荒诞的理由也是他内心的折射。 他尊重传统的人伦，虽然从现代的眼光来看，只要不是血缘近亲，任何女人都能收入后宫，古代的皇帝也是如此，只要不同姓，那都没有问题。 但段小涯只能接受姐妹花而已，差了辈分的他却接受不了，在他生活的棘山村，辈分是十分讲究的，他在村里辈分很高，即便年纪可以做他爷爷的人，该叫他一声叔，还是得叫。 “又是大乔吗？”乔安在他怀里，听得见他电话里的声音。 段小涯点了点头：“他让我去酒店见她。” “我让司机送你去吧。” 段小涯诧异地看着乔安：“你不吃醋？” “吃醋要是有用，你们男人就不会出轨了。” “说的你们女人不会出轨似的。” “我不会的。”乔安忽然无比认真。 “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你跟我说，我不拦着你。”这也是段小涯的原则，他一贯认为爱情是有期限的，爱情走了，把人留住是没有用的。 这是他在给妙僧渡情劫的时候领悟到的，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深有浅，缘分没了，就该走了，如果强行留在身边，终有一天，她会背叛你。 段小涯拿了一件卫衣套上，乔安送他出门，并且让一个司机开车去送他。 要说乔安心里没有一点担心，那是不可能的，别的女人，她可以完全不放在心上，但乔家大院的女人，她却不能不小心。 可她同时知道，段小涯想做任何事情，她都不可能拦得住他。 与其如此，索性大方一点，这就是一个女人的智慧。 看着段小涯上车，她依旧温柔地对他说：“等你回来。” 段小涯笑了笑：“我不会让你守活寡的。” 乔安俏脸微微一红：“乔家大院可能会有什么阴谋，你要小心。” 段小涯潇洒地挥了挥手，吩咐司机开车，他丝毫不把乔家大院放在眼里，乔德诺和陆小凰就算再是狡猾，那也狡猾不过他。 唯一可虑的是六扇门，因为六扇门让人看不透。 第1213章 卖女儿 优米酒店，段小涯打了电话给大乔，问了房间号，然后直接找了上去。 按了门铃，大乔出来开门，穿着一身性感的睡衣，肤白貌美大长腿，身材极其火辣，段小涯看直了眼。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大乔穿睡衣的样子，而且一向她都是比较传统的女人，今天这是抽哪门子的疯？ “进来吧。”大乔让段小涯进房间，又把门给关上。 “大乔小姐，你这是……”段小涯有些看不明白。 大乔坐在床沿，一直低着头，段小涯莫名其妙，隔了一会儿，听见大乔小声地道：“我准备好了。” “啊？” “你不是跟我爸要了我吗？” “啊？” 大乔抬头看着段小涯，眼角已有泪痕，她的眼睛红彤彤的，就像一只兔子。 段小涯更加莫名其妙，问道：“大乔小姐，你今天怎么了？” “段先生，我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呃，大乔小姐，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大乔凄凉一笑：“打从一开始，你进乔家大院就别有用心，是不是？” 段小涯叹了口气：“是，但我只想救人，并不想伤害你们家，如果因为我把葛巧手救出来，就伤害到你们家，那我无话可说。可你想一想，你爸妈有什么资格囚禁葛巧手？你们难道不也在伤害他吗？” “我说的是我。” 段小涯又愣住了，今天大乔给他的感觉确实有些怪异，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说的话，他竟然都听不懂。 “你喜欢我，你可以直说呀，你为什么要用这么下作的方式？”大乔忽然提高音量，眼中包含热泪，却又失望之极。 虽然段小涯平日嘻嘻哈哈，做事也不着调，但在她的眼里，他还是独一无二的那个男人。 而且，他就这么毫无预兆地闯入她的心房，让她一点防备都没有。 “大乔小姐，我想……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每一件反常的事，背后都有原因，大乔的反常也不例外，段小涯猜想大乔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误会？你到底跟我爸说了什么？让他能够把自己的女儿送给你？”大乔伤心欲绝，却又带着十二万分的愤怒，“你当我是什么？是一件商品吗？” 段小涯目瞪口呆，乔德诺真是会做人啊，他无非是想借着大乔拉拢他。 这只老狐狸自然看出了他对大乔有意思，当时段小涯当着他的面调戏大乔，男女之间的那点情怀，像乔德诺这种过来人难道会不知道？ 只是大乔已经许了乔家，乔德诺不作回应。 然而现在情况大不相同了，段小涯跑到了麒麟山庄，麒麟山庄实力大增，乔家大院因为张德海和胡三妹一闹，乔德诺身负重伤，之后段小涯等人营救葛巧手，乔家大院的管家六猴子也被时不利打伤。 现在乔家大院无人可用，所以乔德诺唯有笼络段小涯。 可是拿自家的女儿来笼络，这在段小涯看来，确实有些可鄙了，虽然这在古代比比皆是，但在现代社会看来，这就是卖女儿了。 “这是你爸一厢情愿的做法，我没对你爸要过你，今天不会，以后也不会。”段小涯说得异常决绝，因为他对女人有个规矩，不能坏了人伦。 这或许是段小涯的一个强迫症，他不允许自己身边出现让他搞不拎清的辈分，乔安是大小乔的堂姑，他已经和乔安在一起了，就不能和大小乔的任何一个在一起。 不然以后她们怎么称呼？ 他是跟着大小乔叫乔安堂姑，还是跟着乔安叫大小乔侄女？ 这让段小涯很是纠结，他不允许他内心的秩序乱成这样，虽然这从生物学和法律上都不算什么，现代社会没人在乎这个。 可是段小涯在乎，这是棘山村祖祖辈辈的思想影响着他。 在以前，棘山村是有表亲结婚的，但表亲只是同辈之间，表哥和表妹，亲上加亲，民间一直流传这种说法，但从来没有人说娶个表姑和表姨的。 而且还有一个规矩，同姓不能通婚，这是为了维护封建的宗法制。 因为同姓很有可能就是同一祖宗，如果按照族谱往下推算，说不定辈分会乱，尽管已经不存在什么近亲了，但在当时，就是十恶不赦之罪规定的内乱。 就是说，皇帝大赦天下，也不赦内乱之罪。 这自然是封建遗毒，但段小涯的神识来自妙僧，妙僧经历了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甚至蛮荒的远古时期，他传给段小涯的神识，多多少少带着时代的烙印。 而烙印最深的是封建思想，通过水琳琅的年纪推算，妙僧是在明朝封印他的神识，而那正是华夏礼教最为严苛的一个时期。 尽管妙僧是佛门的弟子，但一开始他肯定不是和尚，因为佛学是从东汉开始传入华夏。 妙僧在那个时代生存，当时修行可能也没那么高，不能做到五蕴皆空，多多少少会受世俗的影响。 人在红尘，谁也逃脱不了色界。 神识就跟记忆一样，越是久远的记忆，就越记不清楚，所以奴隶社会和蛮荒时期的思想，并未影响段小涯，影响他的只是部分的封建思想，一部分被他的现代思想抵消，一部分却加重了他的传统思想。 他对神识开发越深，影响也就越深。 段小涯之所以看重宗法，那是因为他生活的乡村环境，本身就有遗留下来的宗法，加上妙僧神识的影响，这种思想就更加根深蒂固了。 然而大乔听到段小涯的话，只觉浑身彻冷，今天不会，以后也不会？ 难道真的只是她自作多情了吗？ 她不想把自己当成一件商品，可她……内心深处还是有着一份期许，期许着他……能够接纳她。 “你不喜欢我？”大乔鼓起勇气，忧伤地问。 “喜欢，但不一定要拥有。” 大乔有些难以理解：“段先生，你到底是怎样的人？” “我不是坏人，也不是好人。” “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回去告诉乔德诺，我会一直站在麒麟山庄这一边。” 大乔芳心蓦地一落：“你当真要跟我们家为敌吗？” “不一定要为敌，也可以成为朋友，就看你爸妈愿不愿意了。” 第1214章 鱼板荡，柳堆烟 段小涯不愿多说，转身就要离去，因为他实在受不了大乔火辣的模样，平常她穿着正式服饰的时候，他就想入非非了，现在整了一套性感的睡衣。 是他喜欢的黑色，是他喜欢的蕾丝，是他喜欢的吊带，喵了个咪，这不是逼他犯罪吗？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段小涯一边走向门口，一边念念有词，期盼佛法能够压制内心的小野兽。 然而，大乔忽然就从身后把他抱住，段小涯长叹一声：“阿弥陀佛！” “我不让你走。”大乔悠悠地道，像个孩子似的无助。 段小涯不得不硬起心肠：“对不起，如果我没选择乔安之前，我或许会选择你，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大乔心里失落落的，也是空落落的，她应该早一点弄清楚自己的心，可是当她确信自己喜欢他的时候，他已经爱上了另外一个人。 她一直都很敏感，她会过度猜度段小涯的心思，在乎他对她的看法，所以她一直都在装，在装大家闺秀，她要大方，也要矜持。 可她好累。 她以为段小涯不想对不起乔安，是个忠贞的男人，心里对他又多了一份敬意，对乔安也多了一份嫉妒。 可是天知道，段小涯不是因为忠贞，而是因为内心有一个障。 妙僧那些神识，就是他最大的障，因为他本来的思想，和妙僧的思想混在一起了。 虽然妙僧的思想境界很高，给他带来很多好处，可那毕竟不是他的思想，段小涯现在回想从前的自己，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大乔终于还是放开了他：“假如有朝一日，我们成为敌人，我恳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我尽量吧。”段小涯没法完全答应她，因为乔德诺长得就很欠扁，他最多只能保证不打死他而已。 “还有，小乔的病还要请你多加费心。” “我会的。” 对于段小涯而已，乔家大院唯一不想伤害的只有大乔和小乔而已，其他的人，好像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个利益熏心，贪婪无比。 这个时候，段小涯手机响了起来，没有显示号码。 段小涯心里奇怪，但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喂，你谁？” “六扇门柳堆烟。” 段小涯一听六扇门，心头陡然一紧：“有什么事？” “想见你。” “我去，哥儿们，说话这么暧昧，老子可是直男。” “我在鱼板荡等你。”柳堆烟说完，直接撂了电话，他似乎料定段小涯一定会去和他见面一般。 段小涯微微皱着眉头，望向大乔：“知道鱼板荡在哪儿吗？” “南郊以外的一个浅水泊，要我带你去吗？” “不用，我有司机。” 大乔见他愁眉不展，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吧？” “六扇门的人找我。” 大乔一惊：“你不要去！” “怎么？” “现在我爸和六扇门合作，我怕……我怕六扇门会对你不利……” 段小涯轻轻一笑：“古有关二爷单刀赴会，我段小涯今天效仿古人，看他六扇门能把小爷怎么滴。” “我听我妈说过，六扇门这个组织，它是国际性的，势力强到让人难以想象。” “怕个毛线！” 段小涯大步走出房间，虽然心思沉重，但是一股热血忽然涌动心头，他太久没有遇到对手了。 人越往高处走，就会越寂寞，因为这世界永远都是一座金字塔，金字塔的顶尖，人就越少。 别说朋友了，就连对手都十分的罕见。 六扇门，千万别让老子失望才好。段小涯嘴角忽然勾起一弧微笑。 到了车上，吩咐司机：“阿亮，去鱼板荡。” 阿亮没有多问，直接发动引擎，开往鱼板荡。 两个小时之后，来到鱼板荡，只见细雨蒙蒙，荻花漫天，水泊之上停着一叶扁舟。 我去，还整得挺诗意。 段小涯是个粗人，诗意他是不懂的。 扁舟之上，一个青年桀骜而立，一身竹叶长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双手负在身后，手中有一柄剑，剑长三尺三，剑尖朝上。 “喂，朋友，你是柳堆烟吗？” “正是。” 段小涯点燃一根香烟：“找我什么事？不会是搞基吧？那我就没空了。” “喝酒有没有空？” “嘿嘿，挺会来事的嘛！” 柳堆烟调转船头，船上没有船夫，他也没有摇橹，船是逆流而上，虽然缓慢，但是很稳。 这一份功力，却也让段小涯吃惊，段小涯自认是做不到的。 段小涯知道遇到高手了，六扇门果然藏龙卧虎，不知道柳堆烟在六扇门的地位如何。 “阿亮，你先回车上，不要下车。”段小涯表情凝重。 阿亮看着段小涯，又看着船上的青年，问道：“段先生，要不要给乔安小姐打个电话？” “不用。” “噢，那我先上车了。” 阿亮心里忐忑不安，然而迅速地朝着路边的汽车跑去。 扁舟靠近浮桥，柳堆烟脚下一挑，一瓶xo朝着段小涯飞来。 段小涯伸手接住，酒瓶飞了十几米，依旧劲道很足，但是段小涯还是抓住，并以柔力化解酒瓶的劲道。 柳堆烟又挑起一瓶xo，自己伸出左手抓住，脚下一点，直接跃上浮桥。 段小涯也朝浮桥走去，看清柳堆烟的容颜，此人相貌堂堂，身材修长，又是一身儒雅的气息，这让段小涯有些不爽。 他最烦的就是长的比他还帅的人。 “听说你的修为很高？”柳堆烟开门见山地问道。 段小涯笑了笑：“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天下之大，人才济济，这话未免太狂了吧？” “不狂不痛快。” “这话说的好，就冲这句话，我敬你。”柳堆烟拧开瓶盖，朝着嘴里灌了口酒，喝酒的气势还是挺豪迈的。 段小涯莫名其妙，他以为是来打架的，结果是来喝酒的，六扇门这都是什么路数？ “怎么不喝？怕我在酒里下毒？”柳堆烟看着他手里的酒瓶。 段小涯笑了笑：“像你这种高手，估计也不屑于对我下毒。” “那很难说，六扇门为了完成任务，一向无所不用其极。” “我猜，你今天的任务不是为了杀我，所以酒里不会有毒。”段小涯拧开瓶盖，也朝嘴里灌了一口酒。 第1215章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两人各自一瓶xo下肚，xo大约40度，算是高度酒了，一瓶500毫升，段小涯酒量再好，一瓶下去，也有一些微醺的感觉。 但是柳堆烟却是面不改色，这家伙喝酒简直就像喝水。 段小涯一向佩服会喝酒的人，所以他对柳堆烟多了一丝好感，尽管柳堆烟是他的敌人，而且还是相当危险的敌人。 “酒都喝了，接下来我们聊一聊正事。”柳堆烟道。 段小涯道：“我这人从来不谈正事的。” “我有几个问题问一问段先生，你可以选择不回答，反正六扇门也能查得到。” “噢，这么自信？” “第一个问题，无敌真人在什么地方？” 段小涯心想，你个傻帽，竟然相信了他瞎编的话，笑了笑：“抱歉的很，家师说过，不让门下弟子泄露他的行踪，何况他老人家云游四海，我确实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那么段先生知道甘霓幕的行踪吗？” 段小涯心想，甘霓幕本人就你面前，但是嘴上却说：“这小子背叛师门，我也正想找他呢。” “我们查过段先生的身世，你是被你现在的父母捡来的，而且24岁之前一直都在棘山村生活，请问你又是怎么拜在无敌门门下的？难不成无敌门就在棘山村？” 段小涯暗暗心惊，这么短的时间，六扇门就连他的老巢都摸清楚了。看来以后他要用小号出去做坏事了，否则要是累及家人，可是得不偿失。 不论走的多远飞的多高，家始终是他唯一的牵挂。 然而段小涯表面不动声色，笑道：“可不是我要拜师的，是老头子非要收我为徒，说我什么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他门下只收练武奇才。他收徒弟有三个规矩，一是资质太差的不收，二是人品太好的不收，三是长得不帅的不收。” 柳堆烟微微一愣，虽然宗师级别的人物，收徒弟也是有讲究的，但无敌真人这三个规矩简直莫名其妙，第一个还能理解，第二个和第三个绝对出乎柳堆烟的意外。 他这辈子就没听过这种收徒弟的规矩。 不过世外高人往往脾气古怪，有些莫名其妙的规矩，倒也能够想象。 段小涯叹了口气：“因为师父这三个收徒弟的规矩，所以本门弟子个个年纪轻轻都是一身修为，因为一开始我师父收的就是根骨奇佳之人。然而他的第二条规定，所以门下弟子都是败类居多，但是从来没有人敢背叛师门，唯独这个甘霓幕，算是彻底激怒师父了。” “噢，甘霓幕到底因为什么背叛师门？” “这是本门机密，不方便说。”事实上，是段小涯没瞎编好，倘若就像武侠小说描写的一样，说甘霓幕偷了师门秘籍什么的，未免太过寻常，不足以唬住柳堆烟。 段小涯一看就知道柳堆烟是个精明的人，在他面前编故事可是需要逻辑的，要是被抓到逻辑漏洞，没准就被识破诡计了。 “这么说来，段先生的目的和我们一致，都是想要找到甘霓幕？” “不一致，我找他，是想把他带回师门处置，你们找他，则是为了完成乔德诺的委托。倘若你们比我先找到甘霓幕，我一定会出手劫人。” 柳堆烟微微颔首：“师门规矩，这我明白。但是想从六扇门手中劫人，段先生会不会太儿戏了？” “我师父门下十二弟子，我的修为算是差的，我劫不了的人，自然有人来劫。” 柳堆烟早已接到杨落花的汇报，段小涯和甘霓幕都是罕见的绝顶高手，无敌真人收了十二个弟子，那么剩下十个弟子，至少修为都和他们在同一个水平线上，这实在是一股惊人的力量。 可是为何以前从未听说过无敌门？现在忽然冒头出来，无敌门莫非是想卷起什么风浪吗？ 柳堆烟心思缜密，一瞬之间，脑海转过千百个念头。 但是千百个念头，没有一个是对的，因为从一开始就错了，这世上没有什么无敌门，也没有什么甘霓幕，从头到尾只是段小涯一个人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我听手下人说过段先生的修为，段先生愿不愿意与我一战？”柳堆烟决定先试一试段小涯的实力，看看是否就如杨落花等人所说，是个罕见的绝顶高手。 只有试过段小涯的实力，他才能借此推断无敌门的整体实力。 段小涯笑道：“好呀，我最喜欢打架了。” “段先生使用什么兵器？”柳堆烟的剑已经从身后拿出来，那是一柄极为普通的剑，没有鞘，剑刃还有一些豁口，可见已经身经百战。 段小涯盯着柳堆烟的剑，笑道：“兄弟，不是我说，你不会是活在古代吧？这年头只听过有人犯贱的，没听说过有人使剑的。” “我四岁开始学剑，十年有成，十年杀人，我不会别的兵器。” 我去，十四岁开始杀人？这话被柳堆烟轻描淡写地说来，但对段小涯来说，内心却是微微震了一下，这家伙的童年到底是怎么过的？ 只听柳堆烟缓缓介绍：“我是索命门荆轲一脉的弟子，学的是渐离剑法，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荆轲刺秦之前，易水临别，高渐离击筑相送，成为千古美谈。之后荆轲刺秦失败，高渐离得知此讯，为了完成好友遗志，接近秦王，进行第二次的刺秦。然而他不是剑客，只是一个搞音乐的，现在让他搞暗杀工作，肯定是死翘翘了。 索命门的六大祖师，都是为了诠释“士为知己者死”，他们甚至都不是为了钱，他们豁出了性命。 高渐离也是“士为知己者死”，而且他比荆轲更为高尚，因为荆轲是在执行燕太子丹的命令，但是高渐离不是，荆轲也没说让他报仇，他是自己去的。 完全为了他和荆轲的那一点情义，没有官方的帮助，自发地完成一场壮烈的刺杀。 因此荆轲一脉的某位剑术宗师，为了纪念高渐离，创造了这一套渐离剑法。 “段先生没有兵器？”柳堆烟盯着他看。 段小涯笑了笑：“该有兵器的时候，我自然有兵器。” 柳堆烟微微颔首，他想到了段小涯会使用暗器，甚至他的御风刀，又何尝不是一种兵器？ “看招！”柳堆烟暴喝一声，身形如电。 第1216章 温柔的一刀 剑如秋水，段小涯只觉白光一闪，剑尖的速度快到无法想象。 段小涯知道武道两个基本要素，速度和力量，柳堆烟先前以内功运行小船靠桥的时候，段小涯已经大抵了解他的力量。 他练的是气息境，而且已经达到相当高的境界。 现在见到他的速度，段小涯心头也是吃了一惊，脚步一错，已经使出“逍遥游”的身法，险险地一个旋身，柳堆烟从他身侧错过。 段小涯一摸颈侧，已被他的剑气伤到，出了一道血痕，只要伤口再深一点，就能割破他的颈动脉。 果然，他是低估了柳堆烟。 浮桥很窄，不到两米的宽度，柳堆烟的剑再度刺来，流星一般迅疾。 段小涯不敢小觑，必须运起御风刀，现在是在野外，空气流通，本来风就很大，御风刀可以利用环境发挥最大的优势。 嗖的一声，一记风刀直接刮向柳堆烟。 柳堆烟长剑一斜，破开一记风刀，攻势随之一滞，段小涯趁此时机，猛烈攻击，他知道面对柳堆烟这等高手，必须抢夺先机。 高手对决，机会稍纵即逝。 十六把风刀雷霆一般扑向柳堆烟，柳堆烟身体往后一掠，同时长剑在他手中飞转，发出破空之声。 御风刀对远距离的攻击没有优势，因为每一记风刀都需要极高的功力操纵，段小涯的功法虽然没有极限，但是他的功力却有极限，他对距离越远的风刀操纵能力越弱。 柳堆烟显然看出了这一点，他退到了浮桥尾部，大喝一声：“破！” 十六把风刀尽数破碎，长剑自下往上一挥，一股剑气腾跃而起，卷起面前浮桥的桥板，哗啦啦地朝着段小涯狂扑而去。 段小涯脚下的桥板已经卷起，身体忽然纵了起来，手中多了一柄刀。 “破！”无数的桥板在他刀下支离破碎。 柳堆烟眯起眼睛：“逆鳞刀。” 段小涯身影一闪，落在一块桥板之上，桥板浮在水面。 柳堆烟身形一晃，落在另外一块浮板，长剑一啸，水花溅起，剑光破开水花，直向段小涯咽喉逼来。 段小涯逆鳞刀一挡，脚下浮板不由离弦之箭一般倒掠出去，现在是在水面，他的“逍遥游”身法施展不开，水的借力实在太小，他不可能在水面躲避柳堆烟的攻势，他必须回到陆地上去，否则无法发挥自己的优势。 水泊上面落了无数的桥板，段小涯翻身落在另外一块桥板，又跳向另外一块桥板。 柳堆烟一剑袭来，段小涯再度拿刀一挡，借着柳堆烟的力道，桥板直接地掠到岸边。段小涯架开柳堆烟一剑，同时刀光掠出，划向柳堆烟的腰间。 虽然武道万法同宗，所有的兵器和法门其实都是为了打败对手，但他毕竟对兵法还是有所生疏的。 特别是在现代社会，拳脚功夫可能还有人练，但练的也不怎么多，冷兵器就更少了，第一你出门带一把冷兵器，那也是挺奇怪的，而是还是管制刀具。 第二，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如果要练兵器，练枪法多好，一颗子弹就能搞定的事，没人去练剑术和刀法。 柳堆烟腾跃而起，避开段小涯那一刀，段小涯趁机落到陆地。 虽说陆地，但也是湿地，地面还是有些坑坑洼洼。 一望无际的水生植物，无数的芦苇被柳堆烟的剑气齐齐切开，飞了起来，柳堆烟的剑再度到了段小涯胸口。 段小涯右手持刀挡剑，身体不住后退，左手运起气流，一记手刀斜里穿了出去。 这个时候手刀就像暗器，而且还是无形的暗器，柳堆烟心思全部应对段小涯的那一把逆鳞刀，很难分心感知周身气流的变化。 这种细微的变化是眼睛看不到的，完全存乎一心，一心二用，那是很难的，就如《韩非子》中说到的：“左手画方，右手画圆，不能两成。” 《神雕侠侣》之中，只有小龙女能够做到，就连创造双手互博的周伯通也做不到，可见难到什么程度。 段小涯右手逆鳞刀，左手御风刀，其实不算一心二用，因为抵挡柳堆烟那一剑的逆鳞刀，其实靠的只是本能，因为剑已到，他也已经挡住了，靠着本能支撑，他完全可以腾出另外一只手来攻击。 就像强光照射下来，人会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做出反应一样，那是视觉神经在给大脑传达指令，而不是大脑自发做出的指令。 所以武道需要训练，其实就是为了训练本能，实战经验，段小涯初出江湖的时候，就是缺少实战经验，明明功力极高，还是会着了对方的道，就是这个原因。 因为面对高手的时候，本能的应敌经验是很重要的，这能最快地做出判断，抓住对方的破绽。 然而只要有招式，就有破绽，理论上就连“无招胜有招”的独孤九剑都有破绽，因为世间武道不可能存在无招。 无招并不存在，只要在动，就是有招，小孩打架，你说他没招式？ 打一拳，踢一脚，都是招式，就算不是有效率的招式，但也是招式。 吐一口唾沫是招，咬人一口也是招式，只要在动，就是招式，然而世间一切永远在动，一切都是有招。 世界是在运动，不是静止的。 有招就有破绽，柳堆烟露出最大的破绽，就是在他的肋下。 当他刺出那一剑的时候，他的肋下就是中空的，段小涯一记手刀让他防不胜防。 他根本来不及防备，他接受的本能训练，是要外界做出反应，才能应激做出防御，就像强光灯照射眼睛，那一道光很激烈，本能反应才会在那一瞬间把眼睛闭上，但如果是柔光，就不会有这样的本能反应，大脑接收柔光的信息会缓慢的多，因为没有危险。 段小涯那一记风刀就是柔光，因为悄无声息，他知道以柔克刚的道理，那一记风刀是温柔的一刀。 柳堆烟的心思在他的剑，在段小涯的逆鳞刀，等他反应过来还有一记风刀，已经来不及了。 肋下裂开一道血痕，染红他的长衫。 柳堆烟只有撤剑，退，疾退。 他知道段小涯也是高手，他不敢有半点的马虎。 第1217章 老天爷，劈错了！ 武道说白了就是物理学的运用，把物理学作为淬炼身体的思想。 当然，段小涯只是学过两年物理，并且成绩很烂，让他去算速度和力量的各种数据，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但是决斗不用计算，因为根本来不及，等你算出来对方拳头的运动加速度，早就被打死了。 打死之后，倒是有时间算出一大堆数据，比如一些无聊的法医，就很喜欢这些数据。 只是，有谁希望把自己的尸体交到法医那里？ 每个决斗的人，都不会这么想。 他们唯一想的，就是怎么做出反应。 段小涯此刻做出的反应十分成功，但因为那一刀太温柔，对柳堆烟的伤害也并不大，没有伤到他的要害。 因为力量和速度越大，风刀引起气流的变化也会越大，它也会发出声音，到时就会引起柳堆烟的察觉，让他做出防御。 “还打吗？”段小涯笑着望向柳堆烟。 柳堆烟表情依旧十分淡然，他仿佛就是一个不喜不悲的人，和段小涯说话永远保持着不疾不徐的语气，他像是一个没有情绪的人。 或许是他接受训练的结果。 柳堆烟没有说话，但剑已经开口说话，剑意凛冽，已代表了一切。 打！ 遇到如此对手，怎么能不打？ 只有站在高处的人，才知道对手有多难求。 段小涯也是一般想法，逆鳞刀快速挥出，刀风卷起一片芦花，漫天飞舞。 烟雨蒙蒙之中，柳堆烟的长剑也已递到。 刀剑相交，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之声，两人身影涌动，四面的水生植物受到他们气流的影响，摇摆不定。 坐在车里的阿亮目瞪口呆，他这辈子见过武功最高的人是时不利，但时不利没在他面前有过这样的决斗。 他只知道时不利很强，但到底有多强，他却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 此刻见到段小涯和柳堆烟的决斗，只觉得自己一定遇到两个外星人在打架，这两个人完全违背了物理原理，人的速度竟然可以快到这种程度，让他们去参加奥运会多好啊。 但在此刻，阿亮眼睛恍惚一下，就见柳堆烟的身影一分为二。 我擦！ 幻觉，一定是幻觉！ 段小涯也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他身体的感知告诉他，不是幻觉！ 这是巫道！ 巫道之中是有分身法诀的。 段小涯不由想起遇到索命门的另外一个高手尧十三，当时也是利用巫道摆出一个恍魂阵，难道索命门和神调门之间还有什么渊源吗？ 但是此刻段小涯无暇细想，尽管他左手逆鳞刀，右手御风刀，但仍不能克制柳堆烟一人分身的攻击。 嗖！ 左臂已经受伤。 侧腹又是一痛，血流不止。 段小涯节节败退，败退的同时，脑海的神经骤然紧绷，他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法。 以往要是遇到比自己强的对手，段小涯只要直接运行芥子珠，吸他功力就能阻挡他的攻势，因为没有人愿意功力被他吸走。 但是现在柳堆烟手里有剑，他阻挡了段小涯接触他身体要穴的机会，也就无法吸收他的功力。 这个时候，芥子珠只有不断地释放以前吸收的功力，以维持他能够继续支撑下去。 柳堆烟和他以前遇到的那些渣渣不同，打败那些渣渣，段小涯没有丝毫的成就感，但如果能够打败柳堆烟，这对段小涯而言，才能诠释武道的意义。 段小涯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一直都是阴霾天气，乌云密布，忽然他的身影倒蹿出去十米，左手掐了一个指诀，大喝一声：“天雷引！” 柳堆烟会巫道，他也会，虽然只是皮毛，但这个时候也没任何办法了。 他曾在乌蛮村以天雷引把活魇给干掉了，所以故技重施。 然而阴沉的天空没有任何反应，段小涯有些挫败，我去，老天爷，你就不能给点面子？ 柳堆烟听他忽然喝出一声天雷引，攻势微微一顿，显然他也知道天雷引，然而不见天空做出任何回应，心想被这小子耍了一道。 段小涯有些尴尬，柳堆烟却重新开始进攻。 两个人，两把剑，飞奔而来，段小涯不得已又要举刀对抗，同时施展“逍遥游”身法，倘若没有这等高明的身法，周旋两人之间，段小涯此刻已经落败。 轰然一声。 一记焦雷直接打了下来，落在段小涯的脚边。 “我去！” 幸亏段小涯反应迅捷，身体朝着侧面扑了出去，地面顿时被炸起了一个大坑。 段小涯仰天泪流满面：“老天爷，劈错了！” 而且老天爷今天还有一些迟钝，隔了这么久才劈了一个雷下来，让他情何以堪？ 这个雷虽然没有劈到柳堆烟，但也让他一愣，这家伙真会巫道。 无敌门到底是什么门派，武道功法玄妙不说，竟然还对巫道也有涉猎。 再试一试他！ 两个柳堆烟左右分袭过去，段小涯急忙就从地上跃起，还是不住地往后退。 虽然后退很没面子，但也是一种策略，因为此刻不是他进攻的时候，他通过后退看清楚了两个柳堆烟之间的配合好像有着某种规律。 一瞬间，他的脑海觉得很疼，无数的信息涌现出来，他经过上次的开悟，已经打开了藏识的门。 藏识是人最深的记忆，而且还是妙僧的记忆，不可能让他随意地搬出来，他要绞尽脑汁寻找相关的信息。 忽然脑海灵光一闪，渐离剑法，渐离剑法…… 这不仅仅是为了纪念高渐离而已，高渐离只是一个障眼法，渐离剑法的渐离还有另外一种解释。 伏羲六十四卦之中的渐卦和离卦！ 想到这一点，段小涯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他不是水琳琅，本就对这些奇门遁甲不怎么熟悉。 如果水琳琅在这儿，即便此刻她的修为不如柳堆烟，但以她的聪明才智，也一定能够看出柳堆烟分身的关窍在哪儿。 喵了个咪，这不是欺负他没文化吗？ 他以前一直不能理解什么叫做知识就是力量，现在他彻底理解了，要是不懂伏羲六十四卦，柳堆烟就练不成渐离剑法，他也就破不了渐离剑法。 任何高深的武道，都必须有一套指导思想，华夏武道尤其如此。 渐离剑法的指导思想，就是伏羲六十四卦。 第1218章 水火不相射 光知道柳堆烟的渐离剑法源自伏羲六十四卦远远不够，还要知道它的破解之法。 段小涯虽然脑海有着海量的《周易》信息，但要从这些信息之中提取能够破解剑法的方法，他需要很长的时间。 可是眼下根本没有时间。 左边的柳堆烟一剑已经刺到，段小涯逆鳞刀挡了下来，不防右边的柳堆烟一剑斫在他的后背。 血溅而出。 段小涯施展“逍遥游”身法，从两个柳堆烟的剑势夹攻之中脱了出来。 脑海信息涌动，大多都是表面信息，妙僧的神识得来太容易了，段小涯从来没有花功夫去研究过，只能临时抱佛脚了。 段小涯知道，现在两个柳堆烟，一个占据渐卦的方位，一个离卦的方位。 伏羲六十四卦虽比八卦复杂，但却是从八卦演变而来，渐卦是上巽下艮，离卦是个同卦，上下皆离。 渐卦三阴三阳，属木，离卦二阴四阳，属火。 会是利用五行相生相克之法吗？ 如果真是这样，必须按照五行方位破解。 金克木，水克火。 段小涯必须占领金位和水位，但他一个人不能占领两个位置，只能逐个击破，按照两个柳堆烟为基点，大约估摸金和水的位置。 他先占领水位，速度迅疾，霍然出刀。 这一下柳堆烟根本没有料到，火位的柳堆烟长剑刚刚递出，段小涯的逆鳞刀却已从他剑下穿过。 快，太快了！ 段小涯知道，与柳堆烟这等高手过招，不快不行。 这一下胜在柳堆烟猝不及防，从前面段小涯节节败退的情况来看，他根本就不会想到段小涯竟然能够想到五行方位。 一刀划破火位柳堆烟的胸膛，木位柳堆烟想要营救，已然不及。 随着两个柳堆烟的位置变化，五行方位也会随之变化，但五个方位之间的比例是相同的，段小涯只能按照比例占据方位。 左脚跨出，占据金位，逆鳞刀再度出手。 当的一声，竟被木位柳堆烟挡住，此刻火位柳堆烟长剑刺到。 段小涯迅速撤退，以一敌二，他不是对手，这二人之中，哪个是真身，哪个是分手，他现在已经搞不清楚了。 奇怪的是，两个柳堆烟受的伤都是一样，这更加让他无从判断。 如果楚翘在这儿就好了，这丫头的眼睛异于常人，她能看见一切幻相，也一定能够分辨哪个是柳堆烟的真身。 段小涯继续施展“逍遥游”身法游走，在两把长剑之间穿梭，这是极其危险的，毕竟柳堆烟不是普通的武者，稍有不慎，只会丢了性命。 但是，此刻只有险中求胜！ 段小涯斗志一起，就像烈火燃烧一般，不问生死，就不能熄灭他的斗志。 “风山渐！”木位柳堆烟暴喝一声，一剑劈空而来。 段小涯斜身一让，向右上迈出两步，又占领了金位，一刀反手斫出。 木位柳堆烟再度挡住一刀，段小涯心头一紧，想不明白，为什么攻击火位那么容易，攻击木位就这么难？ 可以肯定的是，他的位置没有站错。 是了，离卦是离宫的首卦，上下两个卦象都是离卦，上下都是属火，但是渐卦不是，整卦虽然属火，但是上面的主卦属木，下面的客卦属土。 但见两个柳堆烟配合无间的攻击，又好像不是五行方位，比五行方位复杂的多，像这么高明的剑法，步法也绝不会简单。 这似乎像是八卦剑的步法，但好像又是从八卦步法分解出来的。 段小涯瞬间想到伏羲六十四卦的方位，口中念念有词：“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 这是八卦相生相克的总纲，六十四卦只是通过八卦相互排列组成的卦象，两个八卦中的卦象组成一个六十四卦中的卦象。 离卦是两个离卦组成，两卦同时属火，渐卦是巽卦和艮卦组成，柳堆烟刚才暴喝的“风山渐”，说明巽卦属风，艮卦属风，组成一个风山渐。 要破离卦，就要占据坎卦方位。 占据五行方位比较容易，毕竟只有五个方位，但是六十四卦六十四个方位，而且敌我双方又在移动之中，这对段小涯而言，实在太难了。 因为他从来没有经过这方面的训练。 那些逼着眼睛能走卦位的人，都是经过一遍一遍训练出来的，就像作法的道士，他们不看脚下，也不会踩错禹步，这都是熟能生巧的结果。 段小涯从来没有想过，打架竟然还会这么烧脑，他从来就是一个不肯动脑筋的人，现在生死关头，他不得已要去计算这么复杂的步法。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段小涯知道要抓紧时间了，否则天黑之后，他就更找不到方位了。 车里的阿亮不知等了多久，只觉三个人影在芦苇荡里相互交错，他还是拿出手机向乔安报告了情况，因为他觉得这个情况太严重了。 “什么？”乔安听到阿亮的报告，整个人从沙发上跳起来，“他与人决斗了？那个人是不是高手？” “高手中的高手，段先生和他打了好几个小时了，受了很重的伤，但是他们还没结束。” “你们在哪儿？”乔安嘶吼着问。 “鱼板荡。” 乔安立即挂了电话，开车吉普车迅速出了麒麟山庄。 而在此刻，段小涯喝了一声：“水火不相射！” 身形一倾，脚步一斜，朝着坎位，坎卦上下都是属水，正好克制离卦，他一刀劈向离位的柳堆烟。 渐位的柳堆烟迅速攻击他的背后，但是段小涯忽然身形一矮，反身一刀划出，刀光直接奔向他的小腹。 “啊——” 离位的柳堆烟忽然消失不见，渐位的柳堆烟腹部血流不止，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段小涯：“你怎么知道渐位就是真身？” “因为离位的你，刚才胸膛被我砍了一刀，可你的攻势丝毫不减，证明我砍到的只是你的分身，如果是真身，那一刀不可能不会对你造成影响。”段小涯望着他的胸膛，完好无损，刚才的一切只是他以巫道虚构的一个幻相。 然而这么逼真的幻相，却也着实让人害怕。 第1219章 大象希形，大音希声 段小涯刚才使的只是虚招，他真正要攻击的不是离位的柳堆烟，而是渐位的柳堆烟，离位的柳堆烟是个分身，怎么攻击都没有用。 柳堆烟为了混淆他的判断，离位的柳堆烟受到攻击的时候，渐位的柳堆烟必然会去相救，让他误以为离位的柳堆烟就是他的真身。 而段小涯也算准了这一点，当渐位的柳堆烟营救离位的柳堆烟的时候，无疑拉近了伏羲六十四卦之中渐位和离位的距离。 两个柳堆烟代表渐卦和离卦，不管距离远近，他们的身份始终不变，所以伏羲六十四卦之间相距的比例也不会变，只要段小涯站对位置，他就能破了渐离剑法。 但是如果柳堆烟把真假身的距离拉得太远，能够攻击他的方位也必然更远，这样他就难以发挥功法最大的威力，当然柳堆烟也是一样。 所以段小涯只能缩短卦与卦之间的距离，当渐位柳堆烟来救离位柳堆烟的时候，这个距离就缩短了。 两个柳堆烟的运动，会影响到其他卦位的变化，因为六十四卦需要保持一定的比例，否则随便排列，那就不是卦位了。 段小涯起初一直被动地变换方位，但他忽然意识到一点，就是柳堆烟变换方位，也会影响他的方位，因为伏羲六十四卦变幻多端，它不是死的，静止不动让你去破解，它是在运转的。 而整个卦象都是柳堆烟的剑法在控制的，段小涯要因为他的方位而改变自己的方位，在行动上肯定慢了一步，柳堆烟的速度本来就快，这一慢就差了很多。 所以，段小涯干脆以不变应万变，这也是道家的哲学，让柳堆烟自己送上门来。 要在平常，“逍遥游”身法绝对是个优势，可是在那一刻，段小涯没去施展“逍遥游”身法。 柳堆烟长长叹了口气：“在最关键的时刻，你竟然可以舍弃那么玄妙的身法不用，看来你已经深谙道家‘大象希形’、‘大音希声’的境界了。” 段小涯一愣，他自然知道“大象希形”和“大音希声”出自道家经典《道德经》，毕竟他的神识是佛道双修的嘛，虽然不能领会高深的意境，但要开启神识背诵，那总不是太难的事。 可是，他很惭愧，他在关键的时刻，想到的只是《神雕侠侣》之中的“重剑无锋”和“大巧不工”。 这是杨过在雕哥的指点下，修炼玄铁剑悟出的境界。 柳堆烟自然也不会想到，这家伙的思想可以这么飘忽，生死关头脑海还能冒出《神雕侠侣》。 而这也正说明了，段小涯关键的一击，不是依靠妙僧的神识，而是依靠自己本身的领悟能力。 当然，这个基础还是妙僧的神识打下的，如果没有妙僧的神识作为底蕴，段小涯也领悟不到这一点。 “重剑无锋”和“大巧不工”的思想，本身就与“大象希形”和“大音希声”的思想一脉相承，段小涯能够领悟也就无足为怪了。 下次要是能到香港，一定亲自拜访金老爷子，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不过《神雕侠侣》比起《道德经》，终究low了一点，柳堆烟跟他谈论《道德经》，他总不能跟他谈论《神雕侠侣》吧？ 这样显得他的档次太低，所以段小涯装逼地道：“‘大象希形’、‘大音希声’也是我刚刚悟出来的，‘逍遥游’的身法虽然变化多端，但是变化越多，卦象也就越乱，我就越难找准方位，倒不如我自己站定一个点，通过你的变化，我自己的方位变成归妹卦位。” 渐卦，上巽下艮，上风下山。 归妹卦，上震下兑，上雷下泽。 按照“山泽通气，风雷相薄”的思想，归妹卦正好破了渐卦。 段小涯本来站的不是归妹卦位，是通过柳堆烟的变化，把他变成归妹卦位的。 开始的时候，段小涯只是佯装攻击离位柳堆烟，他占据的本是坎位，但是渐位柳堆烟营救离位柳堆烟的时候，卦位已经逐渐发生改变。 卦位之间的距离越近，就越容易调整，段小涯只是一个转身，就把自己变成归妹卦位，然后挥出一刀，决定胜败的一刀。 柳堆烟没有想到段小涯攻击离位是假，攻击渐位是真，段小涯转身的那一刻，几乎是他自己把破绽迎向他的刀口。 腹部的血一直往下淌着，柳堆烟抬头仰望阴沉的天空，半晌无语。 “兄弟，你这么看着天几个意思？”段小涯还想继续装逼，奈何柳堆烟不是同道中人，让他有些寂寞，毕竟刚才打了胜仗，他还想嘚瑟一下呢，这家伙竟然一点都不配合。 “我败了。”柳堆烟手上用力一抖，一柄长剑断成三截。 “败了就败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段小涯虽然也是争强斗胜之人，但好胜心大抵还是比不过柳堆烟，起码他败了就不会把他的逆鳞刀弄断。 “自从我出道以来，你是第一个打败我的人。” “我去，这么荣幸呢。” “如果我们不是对手，或许可以成为朋友。” “喝过酒，打过架，还不算朋友吗？”段小涯自从下山以来，打过无数次架，都没有这一场来的酣畅淋漓。 主要的原因就是，以前打架没有这么烧脑，段小涯感觉自己脑细胞已经灭了一个团了，这一战足以让他一生铭记，因为太特么痛苦了。 打架还要计算伏羲六十四卦的方位，如果不是柳堆烟的实力太强，稍有不慎就会丧命，他才懒得去动脑子呢。 “喝过酒，打过架，就是朋友？”柳堆烟对他的话无比诧异，这家伙交朋友是不是太随意了？ 段小涯生性豁达，率性而为，笑道：“交朋友讲的就是一个缘分，能够一起喝酒，就是最大的缘分。何况咱们大战三百回合，惺惺相惜，一起搞基，有什么不可以的？” “……” “你船上还有酒吧？” “有。” “走吧！”段小涯大步向前走去。 柳堆烟愣了一下，他有些搞不明白段小涯这样的人，他也从来没有遇过这样的人，但是可以肯定，他一定是个有趣的人。 忽然，柳堆烟把手中的剑柄一掷，大步跟了上去。 第1220章 剑道与师道 乔安开着吉普车，风风火火地赶到鱼板荡，阿亮正从车上下来。 乔安把车停下，问道：“打完了？” “嗯。” “小涯呢？他有没有受伤？”乔安声音都在打颤，但她的问题是多余的，能与段小涯决战几个小时，这个高手一定非同寻常，段小涯不可能不受伤。 她该担心的是，段小涯到底死没死？ “小涯，是不是……”乔安紧紧盯着阿亮，不敢再问下去。 阿亮忙道：“段先生是受伤了，但好像没有生命危险。” “那他的对手呢？死了吗？” “没有。” “那到底谁胜了？” “不知道。” “我去，你待在这儿半天，连谁胜谁负都不知道？”乔安心里想着是不是要炒了这家伙的鱿鱼。 其实，这也不能怪阿亮。 他从头到尾都不敢下车，而且当时天色已黑，他在车上根本看不清楚。 他只知道，两人都受了很重的伤，段小涯背部被柳堆烟砍了一剑，柳堆烟腹部中了段小涯一刀，这是各自身上的大伤，至于小伤不计其数。 阿亮判断输赢的方法，就是数一数各自身上的伤口，谁的少谁就赢了。 但是段小涯与柳堆烟之间大境界的决斗，显然不能以这种浅薄的方法判断输赢，阿亮自然也看不明白他们的决斗。 他更看不明白的是，他们两人现在正坐在小船上喝酒。 “人呢？”乔安问道。 此刻暮色四合，本来就是阴天，此刻雨虽已经停了，但天地之间的光线仍是昏暗无比，只有远处的渔家透着几点零星的灯光。 乔安看见的只是茫茫的芦苇和荻花，范围只是眼前不足十米的地方。 “他们在船上喝酒。” “他们？”乔安一愣，“还有谁？” “就是和段先生决斗的人。” 乔安有些懵逼，迅速和阿亮上车，在阿亮的指点下，把车停在水泊边上，车灯照射之处，果然水面泊着一叶扁舟。 船上，段小涯和柳堆烟各拿一瓶xo，段小涯谈笑风生，说着自己经历的逗比事情，开怀大笑，而柳堆烟一脸肃然，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 段小涯有些尴尬：“兄弟，你给个反应好不好？这样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傻逼。” “什么反应？” “你起码笑一下。” 柳堆烟认真地道：“可我觉得并不好笑。” 段小涯自尊大伤，这家伙一定不是地球人，他这么有幽默感，对方竟然不懂欣赏，让他情何以堪？ “小涯！”乔安从车上跳下来，朝着小船喊道。 段小涯回头望了一眼，笑道：“傻娘儿们，你怎么来了？” “你才傻娘儿们呢。” “显然，我的性别并不符合这个要求。” 乔安结着车灯的光线看得分明，两人身上都已挂彩，却又若无其事，竟然还在喝酒，酒精加快血液循环，真不要命了吗？ “快，给我把邓医生接过来。”乔安对阿亮道，“跟他说明一下段先生的伤势。” 阿亮急忙去办，开车呼啸离开。 乔安又朝段小涯喊道：“小涯，你受伤了，别喝酒了。” “要不要过来一起喝一杯？”段小涯觉得柳堆烟太没劲了，讲笑话都不笑，让他一个人唱独角戏，他就有些寂寞了。 乔安快要气晕了，这家伙真是不爱惜自己的性命。 “不要让他过来。”柳堆烟忽然说了一句。 段小涯一愣：“为啥？” “我不喜欢女人。” “难道你……”段小涯顿时觉得自己节操难保，不会是第二个轩辕雄霸吧？ 柳堆烟见他误会，又补了一句：“我也不喜欢男人。” “难道你喜欢动物？”靠，这口味够重哇。 “动物只是食物。” “那你喜欢什么？”段小涯怎么感觉这家伙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剑。” “嗯，我也挺喜欢贱的，人至贱则无敌嘛！” “至剑无敌？”柳堆烟喃喃自语，这是什么境界呢？段小涯打败了他，而且在他看来，段小涯已经领悟了“大象希形”“大音希声”的境界，那么“至剑”又是什么境界？怎么就可以做到无敌了呢？ 段小涯绝对想不到，自己开玩笑的一句话，竟会让柳堆烟如此深究，和他碰了碰酒瓶，问道：“你的剑道很高，你师父是谁？” “我师父是秋野子，在我十四岁那年，他死在我的剑下。”柳堆烟平静如水，似乎杀死师父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反而在他看来还很正常。 “你……”段小涯有些震惊，同时心头涌起波澜，“你杀了自己的师父？” “是，本门的规矩，只有打败自己的师父，才能正式出师，这从一开始就是宿命。可在我的人生中，家师是我最尊敬的人，他一生追寻剑道，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我能杀死他。我越早杀死他，他就越欣慰。” 段小涯目瞪口呆，因为他根本搞不懂这种关系，他毕竟在尘世中混久了，欺师灭祖在他看来，那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可在柳堆烟看来，完全不是欺师灭祖，他好像在完成他师父的心愿。 这师父也够变态的，竟然希望自己徒弟把他杀死，简直莫名其妙。 柳堆烟仰头灌了一口酒，叹道：“家师是我杀的第一个人，他以自己的热血，为我祭剑。从此之后，我所向披靡，无往而不胜。可我很寂寞，直到今天遇见了你，你打败了我，也解脱了我。” 段小涯无法理解柳堆烟的感受，毕竟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不曾经历柳堆烟经历的一切，这家伙四岁开始练剑，十四岁开始杀人，他把剑当成杀人的工具，别人却把他当成杀人的工具。 “说说你师父吧，你师父对你怎么样？” “我师父？”段小涯首先想到了小和尚，但他现在杜撰了一个无敌门，他的师父自然就该是子虚乌有的无敌真人了，“啊，我师父啊，他对我也就这样，平常除了练功之外，就是带我喝酒吃肉泡女人。” 柳堆烟也是目瞪口呆，他以为无敌真人是个世外高人，竟然带着自己的徒弟喝酒吃肉泡女人，看起来有些为老不尊的意思。 不过，他很快改变了自己的想法，所谓大隐隐于市，那些混入世俗之中的高人，才是真正的高人，远比出尘的高人高得多。 因为这世间的学问，大部分都是来源于世俗。 第1221章 生死等闲事耳 过了一会儿，阿亮开车带着邓医生过来。 邓医生是个老头，大约六十来岁，手里拿着一个急救箱，阿亮办他拿着其他工具。 “乔安小姐，我可从来不出诊的，医院没这儿规矩。”邓医生道。 乔安笑道：“你在医院能挣多少？今儿我给你一百万。” 邓医生一愣，一百万？豪门出手就是阔绰，随随便便就是一百万，跟玩儿似的。 “病人呢，病人在哪儿？”邓医生极目四望，然后目光落在船上两个喝酒的青年身上。 乔安叫道：“小涯，我把医生请来了，你上岸包扎一下吧。” 他只叫段小涯上岸，因为她知道柳堆烟是六扇门的人，而且还是段小涯的对手，段小涯也不知道抽什么风，竟然跟他的敌人坐在一起喝酒。 段小涯望向柳堆烟：“上岸包扎一下？咱们的血可流得差不多了，再这么下去，以后可没酒喝了。” 其实刚才喝酒的时候，两人也在暗暗较劲，看谁先行倒下，毕竟两人都受了那么重的伤，要说一点事情没有，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柳堆烟站了起来，运起最后一股内劲，脚下一点，跃到对岸。 段小涯随之跟了过去。 邓医生目瞪口呆，我去，小船隔着岸边可有五米多远的距离呢，简直已经超越常人的极限。 何况，这两人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两人手里依旧拿着酒瓶，乔安一把夺过段小涯的酒瓶：“你不要命了？”她很生气，比起当初被段小涯调戏的时候更加生气。 “艹，八婆，抢我的酒干嘛？”段小涯觉得很没面子，尤其当着柳堆烟的面。 “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不能喝酒的知不知道？” “要你管？”段小涯直接夺了酒瓶过来。 乔安气的眼睛通红：“你死了算了！”然后赌气地转过身去。 邓医生怔怔地看着乔安：“那……还要不要治疗？” “当然，一百万白给你吗？哪儿的钱那么好挣？”乔安没办法对段小涯生气，直接把气撒在邓医生身上，声音也不知不觉拔高很多。 柳堆烟微微皱起眉头：“太吵了，我先走了。” “喂，还没喝够呢，这么快就走了？” 柳堆烟没有答话，转身而去，他走得极为缓慢，但在黑夜之中，他的身影还是很快看不见了。 “真是一个怪人。”段小涯喃喃自语。 乔安瞪他一眼：“你自己是怪人，还说别人是怪人。” “我怎么是怪人了？我很正常好吗？” “正常人会和敌人坐在一起喝酒吗？” “你懂个屁！” “你——”乔安心中委屈不已，刚才接到阿亮的电话，她都快担心死了，恨不得插上翅膀赶过来，他竟然一点都不领情。 段小涯丝毫不去理会乔安的情绪，因为他跟她说他对柳堆烟的感觉，她也听不明白。 女人永远不懂男人，就像男人不懂女人一样。 乔安不会明白段小涯为什么会和柳堆烟坐在一起喝酒，因为她的思维和男人不一样，尤其是像段小涯这样的男人。 或许水琳琅能明白，但是水琳琅不在。 生死等闲事耳，这是段小涯和柳堆烟的情怀，在他们的世界观里，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比生死更为重要。 尤其刚才那一战，段小涯心想就算死在他的剑下，也不枉此生。 长这么大，他从来就没有这种感觉，可是刚才那种感觉十分强烈。 他想，柳堆烟跟他的感觉是一样的，否则不会坐在一起喝酒。 邓医生检查了段小涯的伤势，心中无比震惊，伤成这样竟然还不死，段小涯是他见过的第一个人。 “乔安小姐，伤势太重了，恐怕要回医院。”邓医生道。 段小涯看他一眼：“我说大夫，你现在是不是先要帮我止血，然后再送我去医院。” 邓医生急忙给他消毒止血，做了简单的包扎，但是段小涯的伤口需要锋针，这必须要到医院做手术了，鱼板荡的条件根本就不允许。 段小涯喝完瓶中的残酒，回到乔安的车里，忽然觉得身体十分疲倦，现在他确实是支撑不住了，双眼皮不停地打架。 “小涯，你觉得怎么样？”乔安紧张地问。 段小涯笑了笑：“没事，今天我很痛快。” 乔安有很多话想要问他，但现在都不是时候，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这个不要命的家伙送到医院，否则他一定嗝屁了。 车子开除鱼板荡，段小涯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从口袋无力地掏了出来。 是大乔打来的，声音颇为焦急：“小涯，你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 “你不是和六扇门的高手决斗吗？你没受伤吗？” 段小涯笑了笑：“受了点伤，但死不了。” “那就好，我担心死你了，我一直想给你打电话，但是不敢，怕你还没决斗完，让你分心。” “没事。” “那……那你好好养伤。” “好。”段小涯挂了电话，终于闭上眼睛，这一场决战，让他元气耗损，估计没养个十天半个月，是不可能恢复了。 “小涯，你别睡呀，很快就到医院了。”乔安紧张地叫道。 段小涯没有反应。 乔安继续叫道：“小涯，你醒一醒，你一定要撑住，你会没事的，我会给你请最好的医生。” “我说八婆，老子还没死呢，能不能安静一点。”段小涯有些无奈。 “那你别睡，我怕你睡了就醒不来了，我陪你说说话好不好？” 段小涯没有搭理她，他忽然觉得柳堆烟是对的，女人就是麻烦的动物，她永远不知道男人需要什么。 她们的柔情，总是不合时宜。 大乔此刻是在乔家大院，乔德诺和陆小凰见她收起手机，急忙围了过来，乔德诺问道：“决斗的结果如何？” “我没问。” 乔德诺急道：“你怎么不问呢？” “小涯受伤了，有些事我现在不便问。” “那么那个柳堆烟呢？”陆小凰问道。 大乔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 “六扇门黄字号房捕头，据说他只要出剑，就不会留活口，段小涯既然没死，败的就是柳堆烟了。”乔德诺叹了口气，他不知道柳堆烟剑术多高，但六扇门四大捕头个个都是绝顶高手，段小涯既然能够打败柳堆烟，他的修为已经到了让人可怕的地步。 第1222章 趁虚而入 柳堆烟和段小涯的决斗，不属于柳堆烟的任务，所以他也不会通知乔家大院，所以乔德诺只能通过大乔得知结果。 结果是柳堆烟败了，这让乔德诺更加忌惮段小涯，这种高手，他竟然笼络不到，实在有些痛心。 “大乔，我看段小涯对你很是中意，为什么你会失败？是不是你没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乔德诺神色严肃。 大乔低头说道：“爸，段小涯只喜欢乔安，您就别难为女儿了。” “不是我难为你，是段小涯在难为我们家。” “我们不要跟麒麟山庄斗了好不好？”大乔近乎哀求地道，乔家大院囚禁葛巧手，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不对在先，如果非要与麒麟山庄斗，那就是要与段小涯为敌，这是大乔内心无法接受的事。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乔德诺怒气冲天，“你是我的女儿，你帮谁在说话呢？你要敢胳膊肘往外拐，我就拧断你的胳膊！” 大乔从来没见过父亲发过这么大脾气，心里也有一些紧张，看来葛巧手对他极为重要，还有那尊金佛，可是葛巧手和金佛之间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这些她都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他们家来历有些不寻常。 陆小凰轻轻劝着乔德诺，说道：“老公，段小涯不是受伤了吗？现在他一定在医院，就算不在医院，他的伤势也一定很重。咱们何不趁虚而入呢？” “这我也想到了，可是你别忘了，麒麟山庄现在还有时不利和崔琳呢？而且他们请了那么多的保镖，我们怎么从麒麟山庄把人抢出来？”乔德诺上次被胡三妹的炸药炸伤，现在还没恢复，一时之间也不敢对麒麟山庄采取行动。 “放心，咱们不是和六扇门进行了另一项委托吗？我想，六扇门也会抓住这次机会。”陆小凰微微眯起眼睛。 “刚刚才定的协议，六扇门会这么快吗？” “六扇门一向很快，我现在甚至猜想，柳堆烟和段小涯决战，也不过调虎离山之计。” 大乔暗暗心惊，对乔德诺和陆小凰道：“爸，妈，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陆小凰微微颔首，大乔迅速离去。 到了自己房间，大乔拿着手机坐立不安，要不要告诉段小涯呢？ 她是乔家大院的大小姐，如果给段小涯通风报信，出卖的就是家族的利益。 她的内心陷入从所未有的纠结。 …… 段小涯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乔安一直站在门外等候，起初心里所有的责怪，现在都变成了担心，这家伙如果没有一个人看着他，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忽然口袋的铃声响了起来，是段小涯的手机，段小涯进去做手术的时候，怕被感染，换了病服，手机暂时放在她这儿。 乔安看到手机上面竟是大乔的来电，她本来不想接的，毕竟大乔还是她的情敌。 可是忽然想到，段小涯的手机如果是她接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可以对大乔起到示威的作用。 “喂。” 大乔听到电话那边是女人的声音，猜想应该是乔安，愣了一下，像是被打的措手不及。 “喂，说话啊。”乔安趾高气昂地道。 “是我，表姑。”虽然按照称谓，大乔应该叫乔安一声堂姑，但在当地的语言风俗之间，表姑和堂姑已经没有什么区别，因为都是女性，出嫁之后就是夫家的人，是堂是表都不在宗法之内了，怎么叫都没关系。 “噢，大乔是吧，什么事？” “小涯在不在？” “什么小涯，没大没小，他现在是你的姑丈。”虽然乔安的年纪比大乔还小，但这个时候有必要摆一摆谱，借此刺激一下大乔。 大乔也确实被刺激一下，心如刀绞，但她依旧说道：“我找段先生，我有话对他说。” “他进手术室了，你有话可以对我说。” 大乔犹豫不决，但想这话对乔安说也一样的，让乔安去处理，远比段小涯处理更为妥当，毕竟她不想段小涯和麒麟山庄产生太多的关系。 “现在段先生受了重伤，六扇门估计会趁虚而入，表姑，你要做好准备。” 乔安心头一惊，刚才她为段小涯的事焦头烂额，却没想到这一茬，幸亏大乔给她提醒。 可是大乔为什么要提醒她呢？ “为什么要告诉我？”乔安问出心中的疑问，“我们立场不同，你这样做不是背叛你家里了吗？”心里难免又疑惑，会不会乔家大院另有阴谋，故意派大乔来告诉她这些，说不定反而中了他们的陷阱。 “在某种程度上，或许我们的立场是一样的。” 乔安一愣，大乔那边已经挂了电话，乔安心里狐疑不已，大乔的话什么意思？ 她说的某种程度，自然是与段小涯有关，她们都在努力地争取段小涯，情敌之所以是情敌，那是因为她们目标一致，都是为了那个男人。 乔安现在没空纠结感情问题，急忙给时不利打了电话过去：“师叔，家里现在怎么样？” “一切都好，有事吗？” “葛大爷还好吗？” “经过段先生的治疗，他恢复的很好，段先生那边怎么样？” “小涯正在做手术，他受了很重的伤，所以乔家大院和六扇门那边很有可能会趁虚而入。”乔安忐忑不安地道，“你务必保证葛大爷的安全，把他送到密室。” 乔家大院有密室，麒麟山庄自然也有密室，都是盗门弟子，和机关门素有来往，家里建几个密室以备不时之需，那也是很正常的。 “好，我尽快去办，保持联系。” 时不利挂掉电话，迅速去找葛巧手。 葛巧手现在正在乔安的住处养伤，听到时不利的诉说之后，神色也是十分凝重，现在乔家大院就连六扇门都请出来了，麒麟山庄的处境可就越来越艰难了。 “该说的事，我都已经对你们说了，倒不如把我交给乔家大院吧？也省得与六扇门为敌了。”葛巧手本来对六扇门也没那么了解，但见时不利提起六扇门的时候，神色竟有一些惊慌。 像他这样的人，身经百战，什么阵仗没有见过，估计世上已经很少有事能够让他惊慌的吧？ 所以他觉得已经完成了使命，已经没什么作用了，倒不如把他交给乔家大院，换取两家的和平。 “老大哥，你这说的叫什么话？你若有个三长两短，以后救出老爷子，我怎么面对他？”时不利拖着葛巧手就走，葛巧手虽是乔三身边的仆人，但谁也没把他当成一个仆人。 第1223章 窨井 等到段小涯手术之后，麻醉苏醒，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乔安守在他的身边。 段小涯身体还是疼痛，和柳堆烟决斗的时候，喝酒的时候，因为一股豪气支撑，他并没有这么疼痛，现在感觉整个身体的每一寸地方都在剧烈疼痛。 “你没回麒麟山庄，没出什么事吧？” “昨晚六扇门的人来过。” 段小涯一惊：“是为葛大爷而来？” 乔安轻轻点头，怕他担心，又道：“不过你别担心，他们没有找到葛大爷。” “你们既然能够躲过六扇门的搜查？” “麒麟山庄还有密室，而且山庄面积那么大，他们又怎么能找得到？” 段小涯微微颔首，六扇门去的人肯定不多，因为六扇门是个精英组织，酒囊饭袋肯定不能加入六扇门，所以六扇门肯定不能像官兵一样把麒麟山庄包围起来。 事实上，昨晚六扇门也只去了四个人，时不利为了避免与之产生冲突，直接放了他们进去搜查。 “虽然这一次没有找到，但他们不会这么罢休，我猜想麒麟山庄此刻已经在他们的监视之内了，只要葛大爷出了麒麟山庄，必然着了他们的道。” “小涯，现在怎么办？”乔安现在越来越信任段小涯，知道他的心思素来比较缜密，远不是他外表看到的那种大大咧咧的状态。 “让他们误以为葛大爷已经离开麒麟山庄。” 乔安眼睛一亮，笑道：“你果然是有主意的。只要六扇门以为葛大爷已经离开麒麟山庄，就不会再盯着麒麟山庄了，我们才能顺理成章地把葛大爷带到别处保护起来。” “没错，这叫瞒天过海。” “那你说说，怎么个瞒天过海？” “我还没想好。” 乔安白他一眼：“那你说个屁！” “回去之后，装作若无其事，不要去看葛大爷，就让葛大爷一直待在密室之中，关心则乱。一旦去看葛大爷，六扇门的人就会发现蛛丝马迹。” “把葛大爷一直关在密室之中，葛大爷会饿死的，麒麟山庄的密室可跟乔家大院假山洞里的密室不同，没有地方给葛大爷做饭的。” “等等，让我想想。”段小涯拿手轻轻敲着床沿，陷入沉思。 以前段小涯觉得，谁的拳头硬，谁就是王。但是随着经历的加深，他越来越觉得，拳头绝对不是硬道理。任何一场伟大的战役，光靠拳头是取不了最大的胜利的。 古代那些伟大的军事家，他们未必能够上阵杀敌，但却能靠谋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不仅要斗勇，而且要斗智，但是斗勇是先决条件，如果连勇气都没有了，已经丧失了斗志，谈何斗智？ 然而让段小涯悲哀的是，就算斗勇，他也没把握胜过六扇门，他不知道六扇门还有多少像柳堆烟一样的高手，而他的无敌门，只有他心里清楚，就他一个光杆司令。 “你想出来没有？”乔安焦急地问。 “你先跟我说说密室的情况。” 乔安先打开门，朝外望了一眼，她怕有人在外窥听，然后把门关紧，段小涯住的是独立病房，她还不放心，四周看了一遍，没有发现窃听器。 然后她又爬上床去，附到段小涯耳畔。 段小涯吃了一惊：“干嘛，这里可是医院，能不能有点节操？” 乔安瞪他一眼：“能不能正经一点。” “到底是谁不正经？老子受伤了，你要对老子耍流氓，死定了！” “别闹，六扇门十分狡猾，我要小心一点。” 段小涯心里不以为然，但还是依了乔安，让她对他耳语，大抵说了密室的一些情况。 葛巧手藏身的密室，其实是在一个窨井之中，而且就在麒麟山庄大门进来的甬道之中，十分明显。 窨井之中另有密室，葛巧手就躲在那个密室之中。 “既然是在井里，葛大爷应该并不缺水。” 乔安轻轻点头：“嗯，昨天下过雨，窨井应该有些积水。但是食物却麻烦了，要是打开井盖，一定被人发现。” “这个密室有多少人知道？” “除了你我，只有师叔和崔琳，但不排除六扇门会收买我们的人，这么一来，我们要想给葛大爷送吃的，就会暴露葛大爷的位置。” “窨井盖应该有孔的吧？” “有，两排长形的孔，但是很小，除非打开，要不根本塞不进什么食物。要是打开窨井盖，动作太明显，恰巧有被六扇门的人看见，我们的密室可就暴露了。” “没事的，人有水没食物，怎么也能撑个一周时间。” “可是葛大爷身上有伤呢。” “没事，窨井之中，肯定也有老鼠的。” 乔安露出恶心的神色：“你不会让葛大爷吃老鼠吧？” “真要饿疯了什么不能吃。”段小涯不以为然，“你也不必太担心，就算六扇门派人盯着麒麟山庄，麒麟山庄那么大呢，他们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最多他们守住个个下山的路口，不让你们把人带下山而已。” “小涯，你不知道六扇门的实力，他们要想监视一个地方，没有东西能够逃过他们的法眼。” “这么牛掰，你以为他们是锦衣卫？要真那么担心，你在车的底盘挖个洞，等车开过窨井的时候，再往窨井盖的排孔投食物就行了。” “小涯，你实在太聪明，这个办法太高明了。”乔安一脸兴奋的样子。 段小涯目瞪口呆，我去，他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汽车的底盘真的能挖一个洞吗？ 乔安忽然又摇了摇头：“窨井盖的孔那么小呢，能投什么食物？” “既然是窨井，自然就有排水管道，怎么送食物应该明白了吧？” “小涯，我爱死你了！”乔安兴奋地在他面颊重重亲了一口。 段小涯一脸木然，这是什么女的，她以前的智商都到哪儿去了？不过段小涯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六扇门神秘莫测，要真被他们发现一丝蛛丝马迹，葛巧手就危在旦夕了。 而且六扇门这些人，为了完成任务，那是可以鱼死网破的。 他们组织的规矩，可比军方训练特务严苛的多。 第1224章 监控 而在此时，黄城宾馆的一个房间，聚着三个人，他们都是六扇门地字号的成员。 一个女的，两个男的，女的年纪三十来岁，身材丰腴，容貌普通，走在人群之中，一点也不会惹眼，其他两个男的叫她顾嫂。 两个男的一个二十七八，一个二十一二，大的那个叫珍大宝，小的那个叫珍小宝，一听就是两兄弟。 珍小宝坐在一台笔记本电脑前面，紧紧盯着屏幕，屏幕上面都是麒麟山庄各个出口的监控录像，能够清楚地看到麒麟山庄进出的情况。 “小宝，情况怎么样？”顾嫂问道。 珍小宝道：“没有看到可疑人等。” “这一次钱师爷直接把葛巧手的案件交给咱们地字号来办，咱们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压过黄字号。” 珍大宝笑道：“柳堆烟柳捕头据说决斗受了重伤，现在黄字号群龙无首，他拿什么跟我们斗？” 顾嫂正色道：“黄字号又不是只有柳堆烟一个人，手下几十号人呢。” “那是咱们头儿在国外执行任务没回来，否则乔家大院金佛失窃的那个案子，早就破了。” “听说那个案子十分棘手，盗贼的踪影完全摸不着，黄字号那边就连航空和铁路方面都做了调查，但没有发现甘霓幕离开黄城的任何信息，可是在黄城之内又根本找不着人。真是奇了怪了。”珍小宝道。 顾嫂道：“管好咱们的案子吧，别人的案子少去掺和。大宝，你给新立打个电话，看看他那边怎么样了。” 珍大宝拿起手机，打给守在麒麟山庄附近的新立，问道：“立哥，你那边怎么样了？” 新立说道：“我已经收买了麒麟山庄的几个下人，他们对山庄的情况比我们熟悉，如果葛巧手依旧留在山庄之内，他们会比我们更快得到消息。” 顾嫂拿过珍大宝的手机，对新立道：“小立，让你手下人一定要把麒麟山庄盯紧了。” 新立道：“顾嫂，你放心吧，保证麒麟山庄飞出的一只蚊子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你别掉以轻心，他们是红盗中人，最擅长的就是瞒天过海。” “瞒天过海？”新立笑了笑，“除非他们挖地道逃跑，否则葛巧手插翅难逃。” “挖地道？”顾嫂惊了一下，“这也不是不可能。” “顾嫂，你实在杞人忧天了，如果他们挖地道，我能不知道吗？我在这儿盯着呢，何况山庄里面还有我们的人。” “总之小心一点。” “你们那边监控的怎么样？通话有没有监控下来？” “暂时没有收到通话记录。” “不说了，有车过来了。”新立挂了电话。 顾嫂看到监控屏幕上面，麒麟山庄的大门一辆红色吉普车开了进去。 这车自然是乔安的车，乔安开车上山的时候，看到路边停着两辆越野，一辆车里有人，一辆车里没人，不消说，都是六扇门的车。 新立穿着迷彩衣站在大门之外的一棵茂密树上，身上又披满了树叶，根本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旁边一个年纪比他稍小的矮个子问道：“立哥，顾嫂又给你打电话呢，你们俩不会有情况吧？” “情况你妹哇，就那个黄脸婆，哼，头儿不在，她就拿着鸡毛当令箭，现在倒指挥起我来了。” “嘿嘿，这不是指挥你，是关心你。” 新立眼睛一瞪：“小祝，你找抽是不是？” 小祝嘿嘿一笑，立即就不言语了，戴上一副耳机，手里拿着手机，他已经让麒麟山庄的内奸在时不利的客厅安装上了窃听器。 乔安停好了车，直接去找时不利，时不利是麒麟山庄的主人，也是她的师叔，现在段小涯还在医院，有什么事她自然第一时间和时不利商量。 “师叔！” “小姐回来了，段先生情况怎么样？”时不利一边说着，一边指着电视柜上面的一盆大叶栀子花。 乔安了解时不利的生活习惯，时不利一个大老爷儿们，他不喜欢什么花花草草，屋里除了几盆养不死的仙人掌和仙人球，就再也看不到任何植物了。 “小涯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乔安一边回答，一边眼神对时不利询问。 时不利指了指耳朵，告诉她是窃听器，他是红盗中人，如果没有反侦察的能力，凭什么进入监控严密的展厅和博物馆盗宝呢？ 乔安知道他指的是被人监听了，坐到时不利面前，拿手蘸了杯中的水，在茶几上写道：装作葛大爷已经安全送走。 时不利微微颔首，小声问道：“人呢，安全到达目的地没有？” “算时间应该已经到了。” “这就好，等到段先生伤势痊愈之后，我们立即起身前往西呼国。” 小祝被绕的云里雾里，乔安和时不利话也不说明白，他们说的送走的人，不会是葛巧手吧？ 他拿下一只耳机，望向新立：“时不利和乔安谈话，说是他们送走了个人，已经安全到达目的地，会不会是葛巧手？” “自从咱们昨晚搜查之后，就一直盯着麒麟山庄，一只蚊子都没飞出来。” “不会在我们之前就送走了吧？” “不能吧？” “昨晚咱们搜查的时候，时不利那么痛快地就让咱们进去，你不觉得有些蹊跷吗？” “你这么说……”新立确实觉得有些不大寻常，因为他们并不不是执法人员，又没有搜查令，谁会随随便便让他们进去搜查住宅？ “立哥，麒麟山庄能跟乔德诺那样的老狐狸斗这么久，自然不是泛泛之辈。还有那个段小涯，就连柳堆烟都被他打败了，这家伙也太牛掰了吧？” 新立不安起来：“这一次咱们头儿可是下了命令，一定要在黄字号抓到甘霓幕之前，抓到葛巧手。如果落在黄字号的后面，头儿什么脾气你是知道的，咱们肯定得掉一层皮。” 小祝心头一紧，问道：“会不会是时不利和乔安故弄玄虚？” “不排除这种可能，时不利这老柴头狡猾的很，不过如果故弄玄虚，他们一定会露出马脚。这几天观察一下他们，如果葛巧手还没离开，他们虽然表面平静，内心也必然焦躁不安。” “我先找个人来问问。”小祝忽然从树上跳下来。 第1225章 外貌协会 米小妮拿着手机，鬼鬼祟祟地从麒麟山庄的侧门出去，然后来到小祝指定的地点。 小祝朝着她的身后看了看，没有发现有人跟踪，问道：“时不利和乔安没怀疑到你吧？” 米小妮摇了摇头，神色有些慌乱：“没有。祝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昨晚在我们搜查麒麟山庄之前，乔安和时不利是不是送什么人出去？” 米小妮仔细回想一下，说道：“好像没有。” “没有吗？” “昨天那位段先生出去了，是阿亮开的车，到了下午的时候，乔安小姐也出去了，但车里有没有其他人，我并不清楚。” 小祝双目紧紧眯了起来：“除了他们，还有谁出去过？” “甄大叔每天都会下山采办新鲜的食材，还有山庄的保安，他们每天都会晨练，从山庄跑步出去，其他人有没有出去，我就不知道了。” 小祝不禁陷入沉思，如果麒麟山庄早就料到他们会来搜查，提前做好准备，葛巧手很有可能在此之前就被送出山庄了。 所以时不利才会开门揖盗，直接请他们进去搜查，有恃无恐。 如果葛巧手真的不在麒麟山庄，这些反常都可以解释的通了。 “祝哥，会不会出什么事？”米小妮神色紧张，她还是第一次出卖麒麟山庄。 “放心，我会保你周全。” “你说过，这事情一了，你就会带我走的。” 小祝轻轻将她搂了过来，在她身上揩了一把，调笑地道：“当然，以后你就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你的人生从此就改变了。” 米小妮心动不已，小祝刚刚给了他二十万，出手极为阔绰，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如果真的能够攀上她，这一辈子吃喝就不愁了。 她不知道小祝真正的底细，只是猜想他是乔家大院的人，虽然身为下人，但麒麟山庄和乔家大院相斗多年，她不可能完全不知情。 至于六扇门是什么鬼，她自然是不知道的，这个神秘的组织，就连道上很多的人都不知道，何况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女仆。 如果有人跟她提起六扇门，她一定会第一时间想到温瑞安小说改编的影视剧。 “好了，你先回去吧，我会再联系你。”小祝放开了她，心情越发沉重起来，看来麒麟山庄不好对付。 盗门三脉，红盗、白盗、黑盗，这些流派之中各有各的精英，而乔三留下的这一支，无疑是红盗中的翘楚。 他们飞檐走壁，闯关盗宝犹如探囊取物，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送一个葛巧手出门，也不是一件难事。 米小妮又从侧门回去，侧门本来是锁起来的，她从一个相好的保安那儿拿到钥匙，现在又把门锁锁了起来。 时不利和乔安远远地站着，看着米小妮溜到自己的宿舍。 “刚才就是米小妮在你客厅放的栀子花？”乔安知道米小妮一直都在照顾时不利的饮食起居，想不到她会被六扇门的人收买了。 时不利面色阴沉：“就让这小丫头多活几天，等到六扇门撤走之后，我再算这一笔账！”现在留着米小妮，就是不让六扇门起疑，让他们误以为还没发现他们安插了眼线。 “我先去崔琳那边，跟她说一说我们的计划。” “小心一点，没准崔琳那边也被监听了。” …… 次日，乔安照例大摇大摆地前往医院去看段小涯。 段小涯优哉游哉地躺在床上抽烟，一个穿着制服的护士正在一旁眼眶通红。 “这是怎么了？”乔安莫名地看着二人。 护士急忙拉着乔安：“乔安小姐，你来的正好，你跟段先生说说，医院不许抽烟，我为了他的健康着想，好心好意地给她提醒，他竟然……他竟然……” “他不会欺负你吧？”乔安看着护士小姐，个子矮小，还有一些微胖，总是不是属于好看的类型，段小涯这家伙一般只欺负优质美女，如果连这种级别的女人都欺负的话，她就该怀疑一下他的品位了。 护士十分委屈：“他竟然……他竟然说我长得丑！”说着，哭出声来。 “我说的是事实啊，这年头还不能让人说句实话了吗？从幼儿园开始，辛勤的园丁就教我要做一个诚实的孩子。我是一个好学生，自然要听老师的话了。”段小涯不以为然地道。 乔安看见护士哭的伤心，估计被段小涯打击到自尊心了，白了段小涯一眼：“你给我闭嘴。” 然后又安慰护士：“小姐，真对不起啊，他这人就这样，嘴贱，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护士泪痕犹在，但仍旧坚持地道：“医院真的不能抽烟的，何况你伤势没好，这样对你真的不好。” “这是独立病房，老子想抽就抽！”段小涯嚣张无比。 乔安劝着护士：“你先出去，我会劝他的。” 送了护士出去，乔安关起房门，无奈地看了段小涯一眼，她也不喜欢段小涯抽烟，但知道这家伙是劝不住的。 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改变他，这家伙是个十分自我的人。 不过，男人有点臭毛病是正常的，只要大节不亏，一些细枝末节，还真没有办法和他较劲。 “我说安安，你能不能给我换个漂亮一点的护士？刚才那个护士长得可不是一般的丑，老子这伤势又加重了几分。”段小涯抱怨地道。 乔安冷哼一声：“给你找个漂亮的护士？你万一把她拖上床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老子这种魅力，只要一个眼神，她们都能前仆后继地往上扑，信不信？” “信，全世界就你一个男人了。”乔安简直无语，虽然长的不差，但也没有那么邪乎好吗？ “对了，山庄那边怎么样了？” 乔安压低嗓音：“如你所料，六扇门真的监控了山庄，他们还收买了内奸。不过我和师叔已经传出错误的信息，让他们误以为葛大爷已经不在山庄之内了。只是他们还没撤走。” “废话，哪那么容易撤走？他们不得观察观察？” “小涯，我有个主意。” 第1226章 胆大心细 “小涯，昨天你不是跟我说吗？可以通过地下管道给葛大爷送食物。” 段小涯一愣：“你们真按这个办法送了？”他这个办法确实可行，只要从另一个窨井下去，就能通到葛巧手藏身的那个窨井。 当然，这要避开六扇门的耳目，现在麒麟山庄既然被六扇门收买了内奸，在山庄内肯定不能实施这个计划。如果是在山庄之外，又怕被六扇门的人发现，六扇门如果想到这一点，葛巧手插翅难逃。 乔安摇头：“还没呢，我在想，既然能从地下管道给葛大爷送食物，能不能把他从地下管道接出来？” “不行！”段小涯坚决地道，“麒麟山庄既然是你们的别墅，那一定是独立的排水系统，是不是？” “是，我们的排水系统没和城市的市政系统连接。” “那你们的排水系统就只是在麒麟山庄所在的麒麟山范围，是不是？” “对，废水都会排到山腰的一个湖泊之中。” “这不就得了？”段小涯望了乔安一眼，“你知道六扇门在麒麟山安排了多少人手吗？” “六扇门行事诡异，我们很难摸清楚他们的底。” “现在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迷惑敌人，如果你们有所行动，被他们给发现了，就等于暴露给他们了。要我说，就连食物也别给葛大爷送。” “没有食物，葛大爷能坚持几天？”乔安心里担忧。 段小涯笑了笑：“你别把葛大爷想的那么没用，他被乔德诺关押十年，什么苦没有尝过，他都扛过来了，饿几天算什么？” “万一六扇门不撤走怎么办？难道我们要一直和他们僵持下去？” “所以我们要让他们误以为葛大爷真的已经安全离开了。我会给他们下一剂猛药。” “什么猛药？” “你给我去办出院手续，我要回家一趟。” “你这个时候回家？” 段小涯笑着点了点头：“没错，我的任务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救出葛大爷。如果我现在回家，六扇门会怎么想？他们一定会想，麒麟山庄已经没有后顾之忧，葛大爷一定已经离开黄城，安全去了别的地方。” “如果他们不怎么想怎么办？” “那就说明你们乔家命中该绝，老子救不了你们了。” “你妹！”乔安瞪他一眼，不负责任的家伙，该不会想一走了之吧？ 段小涯现在也只能拼一把了，因为六扇门的实力他真的摸不清楚，一个柳堆烟已经能够与他一决高下，他们还有多少个柳堆烟？ 这谁也不清楚。 所以要玩就玩狠一点，要赌就赌大一点。 这个时候，有人敲了敲门，乔安过去开门，看到一个医生进来。 “邓医生呢？”乔安给段小涯请的主治医师是邓医生，段小涯的手术就是他做的，眼前这位医生却不认识。 那位医生笑道：“邓医生临时有事，我是他的学生，过来给患者做个简单的检查。” 乔安随即放了医生进来，顺便又把门给关了起来。 医生走到病床前面，问道：“今天的情况怎么样？” “死不了。”段小涯不以为然地道。 “我来给你检查一下伤口，看有没有发炎。” “来吧！” 段小涯大义凛然，把病服的纽扣解开，身上无数伤口，让人触目惊心。 医生凑了过去，忽见段小涯右手一翻，一记掌刀挥了过去，医生急忙后退，身形也是很快。 但是他虽然避开了段小涯的掌刀，但没避开段小涯的风刀，风刀随着掌刀而出，咽喉一疼，一股鲜血喷薄而出。 医生的身体软了下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段小涯，他甚至还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小涯，你这是？”乔安吃惊地看着段小涯。 “六扇门的人。” “你怎么知道？” “医生拿的是手术刀，虎口不会有那么深的茧的，新茧和老茧加在一起。”段小涯盯着死去的医生，他的眼睛兀自睁的很大。 “还有，”段小涯顿了顿，又道，“医生身上的味道和常人是不同的，医院这种地方，哪儿都是消毒水，还有药品，经常待在这种地方，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医院的味道。可这家伙没有。” 乔安目瞪口呆地看着段小涯，这家伙的外表真的太具有欺骗性了，谁对段小涯的第一印象，都是那种粗俗不堪的印象，这家伙的言行举止都是一个糙老爷们，谁会想到他的观察力竟会如此细致？ 而且当机立断能够得出判断，就算一流的刑警，也未必能在见到对方的第一眼就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我说乔安小姐，你能待会儿再这么崇拜地看着我吗？老子伤口又崩裂了。”段小涯刚才出手杀人，为了一击毙命，用力有些过猛。 “噢，我马上去叫医生。”乔安反应过来。 “叫你妹哇，房里死了人了，你把医生叫进来，想搞事情是不是？” “那怎么办？” “衣橱里有一只小瓶子，给我拿出来。”乔安给他安排的是豪华版的病房，所以他有电视，也有衣橱，还有一个阳台，卫生间也是独立的，就差一个厨房了。 乔安从衣橱里拿了一只小瓶子出来，问道：“是不是这个？” 段小涯点了点头，然后就见房门被人推开，刚才那个护士冒失地闯了进来，手里拿了一盒戒烟糖，估计是想给段小涯戒烟用的。 我去，这小妞儿要不要这么执著？段小涯简直有些无语。 护士看着一个医生倒在墙脚，咽喉血涌如注，白大褂上也喷满了血迹，吓得差点没厥过去，正要扯开喉咙大叫，乔安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嘴巴。 乔安把门反锁，对护士道：“你别出声，我就放开你，否则我弄死你！” 护士吓得冷汗涔涔，眼里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然后点了点头，乔安才把她给放开。 “别哭。”乔安轻轻呵斥。 护士为了不让自己哭出声音，紧紧地捂住自己嘴巴，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了。 段小涯笑眯眯地从床上起来：“小妹妹，哥给你变个魔术好不好？” 第1227章 哥给你变个魔术 段小涯现在看起来特别像是怪蜀黍，都快把护士妹妹给吓尿了。 她偷偷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结果被乔安一把夺了过去，乔安知道她心里害怕，毕竟不是江湖中人，一个平常的女孩儿看到病房立即躺着一具尚未冷却的尸体，害怕也是正常反应。 “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乔安安慰她说。 护士捂着嘴巴，点了点头，可是心里却不相信他们说的，不是坏人，怎么还会杀人呢？ 段小涯在医生的身上搜了一会儿，拿出他的手机，随手塞进自己口袋，又搜出一只微型的窃听器，显然是想监听段小涯和乔安的对话。 可惜，计划还没实施，就被段小涯干掉了。 段小涯又从他的口袋掏出一只钱包，钱包没有他的任何证件，只有一些现金，总共两三千块。 “给你。”段小涯把钱包丢给护士。 护士急忙摆手：“不要。”她要收了这些钱，在警察面前可就说不清楚了。 “不要也得要，不然老子把你从窗口扔下去。” “呜呜……” “你给老子哭一个试试？！”段小涯喝了一声。 护士的哭声顿时止住，吓的面色苍白，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 段小涯本不想这么吓唬她的，一个常人，又是女孩儿，看到这样的场面，惊吓是难免的，以后很长时间估计要做噩梦。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谁叫她忽然闯进来？ “你认识这个医生吗？” 护士摇头：“他好像不是我们医院的医生。” 段小涯心想，果然是冒充的，说道：“这就对了嘛！这其实是个幻觉。” “幻觉？”护士难以置信，幻觉也太逼真了吧？ “刚才不是说给你变个魔术吗？睁大眼睛看着，我能把这具尸体变没了。”段小涯拿过乔安手里的小瓶子，这是上次从墨血心手里要来的化尸粉。 护士瞪大眼睛，看着段小涯把粉末洒落医生咽喉的伤口，伤口滋滋地冒着淡黄的气泡，接着蔓延全身，就连身上衣物也尽数地销毁。 片刻之间，医生的身体化的干干净净，只留地上一滩兀自冒着气泡的液体。 震惊写在护士脸上，她充满了不可思议，虽然通过生化的角度，也能制作化尸的药物，但似乎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化掉一具成人的尸体，这简直比火化还快了。 段小涯笑了笑：“看到没有，这只是一个幻觉，厉害吧？” 护士重重地点了下头，但在心里一万个不相信这是幻觉，因为地上还有一滩尸水呢。 “好了，过来，帮这些尸水擦干净。”段小涯吆喝着对护士道。 护士浑身都在颤抖，但此刻小命捏在段小涯手里，也没有办法，拿起拖把开始拖地板上的尸水，心里充满了绝望。 正在护士战战兢兢地干活的时候，段小涯忽然在她耳畔大喝一声，护士吓了一跳，但是段小涯忽然蒙住她的眼睛，又迅速地在她耳畔温柔说了一句：“你累了，睡吧！” 护士的身体直接软倒在段小涯的怀里，乔安目瞪口呆，这家伙竟然还会催眠术。 这就是传说中的暴力催眠吗？ 暴力催眠确实是存在的，又叫强势催眠和瞬间催眠，街头那些拍肩党就是如此，拍着路人的肩膀，路人因为不认识他，看到他的那一刹那，脑海会出现短暂的空白，这个时候就是下达指令的时候。 等到催眠路人之后，拿走了他的财物。 当然，这属于邪恶催眠师，违反国际催眠公约，但因国内的法律没对催眠做出明确的规定，这类案件只能利用诈骗和抢劫的法律法规起诉。 段小涯刚才故意让护士拖地板，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然后一声暴喝，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大脑信息强行中断，瞬间进入空白状态。 这个时候给她传达睡的指令，叫做意念承接，意思就是护士自身的意念中止，段小涯立即给她续上他的意念，就是让她睡觉。 接着继续强化意念：“睡吧，你很累了，好好地睡一觉。”然后把她抱到病床之上。 护士没有任何内功修为，她只是一个平常人，不能像武者一样控制意念，想要给她催眠，实在太容易了。 但是催眠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尤其段小涯要给她植入新的记忆，覆盖她刚才看到的一切。 不然，这小丫头一辈子都会留下心理阴影，长得这么丑已经很可怜了，如果让她后半生都在阴影中度过，天理难容哇！ “放松，继续放松，听我说，你刚才到段先生的病房，见他抽烟，被他给气哭了，你很伤心，也很委屈，在医院里怎么可以抽烟呢？于是，你出去给段先生买了一盒戒烟糖，但是段先生已经办了出院手续，被乔安小姐给接走了。”段小涯结合实际情况，做了一些修改，是让护士更容易接受他的记忆植入。 这就如同一个小说设置的背景，如果设置在现代，更容易让读者产生代入感，如果设置古代，代入感会难一些，如果是架空的，代入感就会更难一些。 因为作者需要重新构架时空背景，这个时空背景是读者完全没有见过的，他要接受需要一个过程。 段小涯此举就和设置小说的背景一样，给她一个相对熟悉的背景，就算和她本身的记忆有所冲突，但起码有一部分是契合的，不是全部都是生硬地强加给她。 就算日后记忆出现重叠和紊乱，她也会更加倾向段小涯给她植入的记忆，因为病房出现一具尸体的事，实在太荒唐了，她就算记起这段记忆的零星半点，也不会去相信，更加相信自己记错了。 人天生都是趋利避害的，记忆也是一样，为什么有些人会失忆？就是那段记忆自己本身不愿想起，或是太恐怖，或是太痛苦。 “你整理了一下病房，或许是昨晚没睡好，太累太累，你就倒在病床之上，你睡着了，睡的很沉很沉……睡吧，好好地睡一觉，一切都会过去的。”段小涯继续在她耳畔植入记忆。 乔安现在在看段小涯的眼神，无异于在看一个神，这家伙怎么什么都会？说好了只是一个小农民，怎么还会催眠术？ 人设简直太诡异了。 第1228章 五行三家 办了出院手续，回到车里，乔安像是看外星人似的，盯着段小涯。 段小涯则是先检查一下车里是不是被安装了摄像头或者窃听器，毕竟六扇门是个无孔不入的组织，不得不防。 “我知道长得很帅，但你也没必要看这么久吧？”段小涯回神过来，看到乔安一直盯着他看，打趣地道。 乔安给他一记卫生眼，说道：“你怎么会催眠术？” “这是巫术。” “巫术？” 巫术一道其实也有科学依据，尤其是心理学方面，古代就有很多控制心理的巫术，催眠就是手段之一。 妙僧神识之中，本来就有巫道存在，只是以前开发的多，段小涯只是知道一些皮毛，在村里装神弄鬼，让迷信的村民对他敬畏不已。 但这只是十分粗浅的巫术，甚至还不能称之为术，因为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主要是靠方法和布局。 真正的巫术，可比这些高明的多。 而段小涯现在的催眠术，也是这两次可以自主开发神识开发出来的，和西方的催眠术，其实理论都是一样的，华夏古代巫者早已发现了这一点。 不过由于古人的认知，把催眠术这一门科学加入鬼神的色彩，又因儒家“子不语乱神怪力”的教导，又被很多正统朝代禁止，因此很难得到传播。 这是历史因素决定的，这世上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因为不能透过现象看本质，想当然地做出决定，很多科学的探索之路就此毁于一旦。 否则华夏的催眠术能比西方提早上千年发展，因为华夏公元以前就有药物催眠的例子。 “你什么时候学的巫术？”乔安对这个男人越来越好奇了。 段小涯笑道：“你忘了我跟你说的吗？我是灵山少主。灵山最牛的是什么？” “巫道。” “没错，灵山少主会一点巫术，又有什么奇怪的？”段小涯装逼地道，其实灵山只是给了他一个牛逼哄哄的身份而已，至于本事，都是源自妙僧。 不过这一说法却是合情合理，乔安也没怀疑，毕竟她对灵山知之甚少，就算段小涯撒谎骗她，她也分辨不出真假。 “刚才的催眠术也是属于灵山巫术吗？” “那是当然。” “你们灵山巫道天下无双，被神调门奉为巫道的泰山北斗，倒也不是浪得虚名。”乔安由衷地道，虽然她并不了解灵山，但段小涯刚才的催眠术确实厉害，竟然能够成功地帮那个护士洗脑。 “现代社会，神调门应该已经没什么饭吃了吧？” 乔安叹了口气：“其实五行三家谁又有饭吃？大家都是被排除到社会边缘的人。” 五行三家指的是金点、乞丐、响马、贼偷、倒斗、采水、领火、走山八个流派，也是外八行另外一种划分。 其中响马、贼偷、倒斗就是盗门之中的黑盗、红盗、白盗，但在这儿被分为了三个流派。 金点就是算命，算是神调门的一个分支，走山是为骗术，理论上是可以划分进千门，领火就是蛊门的另外一种称呼，采水就是兰花门。 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是把乞丐划分进了外八行，严格来说，苏舍儿也是属于外八行。 乔安知道段小涯未必懂得五行三家什么意思，所以跟他解释一遍，又道：“其实外八行和外八门是不一样的两种称谓，一个指的是行当，一个指的是门派。行当是以谋生为主，门派则有自己的传承和文化。只是现在谁也不分这些了，因为大家都退出历史舞台了，可是他们永远不会消亡。不论外八行也好，外八门也罢，这个八字，指的是虚数，而不是仅仅八个行当或者八个门派，他们包括很多被社会规则和现代文明抛弃的那些群体。这些群体融入到外八行之中，所以产生各种各样的流派。比如我们盗门，最初只是黑盗，之后才融入了红盗和白盗。” 段小涯看出乔安有些失落，也不再说什么。 其实段小涯心里并不赞同他们的失落，他觉得反而应该庆幸，外八行是什么勾当？ 说白了就是邪门歪道，所以他们越没落，平民百姓的生活就越有安全感，但是段小涯知道，外八行永远不会消亡。 两千多年，要消亡早就消亡了，他们只是换了一个形式存在而已。 外八行就像沙丁鱼，而这个社会就是鲶鱼生活的社会，没有沙丁鱼，他们很快就会死于安乐，但是沙丁鱼绝对不能多，否则他们就会吞噬鲶鱼。 两人开车回到麒麟山庄，小祝已经观察清清楚楚，然后给新立拨了电话。 段小涯口袋的手机响了起来，不是他的手机，是刚才被他杀死那个医生的手机，那个医生就是新立。 段小涯没接电话，他毕竟也是跟警方混过的人，知道要是接了电话，没准就被六扇门给定位了。 拨电话的时候，信号是在扩散的，如果段小涯接了电话，这个信号就和他连接上了，产生了一个信号点，很容易就会被定位的。 “你刚才拿那人的手机干嘛？”乔安奇怪地看他。 “这只手机有些奇怪。” 乔安看了一眼：“他们自己研制的手机，拥有很多普通手机没有的功能。” “艹，六扇门有这么多牛人，自己开公司多好啊。” “开公司哪有他们现在挣得多？” 段小涯想想也是，六扇门接受一个案子至少需要一千万美金，来钱实在太容易了。 而且他们接受的案子，没有善恶之分，只为钱财。 乔安把车停好，然后两人下车，回到段小涯的住处。 小祝站在一个小坡上面，戴着一副特殊眼镜，是望远镜功能的眼镜，表面看来就是眼镜，但它经过光屏承接，可以拥有望远镜的功能，并且还有开关可以调节视觉距离。 当然，六扇门的产品要比市面上可以买到的眼镜式望远镜牛逼的多，是经过专业人士进行改装的。 “看来段小涯的伤势是好了，这家伙到底是有多强，和柳堆烟交手之后，竟然一天就能出院。”小祝居高临下，看着段小涯和乔安走进一栋房子，段小涯身体没有任何虚弱的现象。 第1229章 好狐狸，坏狐狸 小祝和柳堆烟不算很熟，柳堆烟那种性格，就连自己的属下跟他都不是很熟，何况他是地字号房的捕快？ 但小祝却听说，柳堆烟自从出道以来，未逢敌手，而且与他交手的人，全部死在他的剑下。 所以柳堆烟的剑术大家都只知道他修炼的是渐离剑法，但从来没有人知道渐离剑法到底有何威力，因为见过他剑法的人都已经死了。 唯独段小涯活了下来，据说他还打败了柳堆烟。 所以小祝对段小涯心里还是抱着一份恐惧，因为能够打败柳堆烟的人，都一定不会是正常人。 而打败柳堆烟之后，还能在一天之内恢复的人，小祝难以想象他的修为。 小祝不见新立接他电话，于是再打一个，结果电话里面提示对方已经关机，先前打的电话提示还是无人接听呢。 “艹，执行任务的时候竟然关机？”小祝简直无语，这家伙一定是看上哪个姑娘了，正在玩的兴起呢。 他开始打开定位功能，段小涯一定不会想到，小祝等人这次执行任务，相互之间的手机都能定位。 小祝这一定位，发现新立手机的位置竟在麒麟山庄之内。 我去，这是怎么回事？早上乔安出门去看段小涯，新立开车偷偷尾随在她身后。现在乔安和段小涯都回来了，但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手机却在麒麟山庄之内。 不会是出事了吧？ 段小涯立即拿出耳机，监听段小涯那房子的谈话，麒麟山庄几个重要人物的住处，他们都已做了监控。 “小涯，你真的要走吗？”是乔安的声音。 “过几天咱们不是要出国找乔三老爷子吗？这一次十分凶险，我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安全回来，所以我想回家陪一陪家人。”段小涯沉重地叹了口气。 “那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好呀。” 段小涯本来只想自己回去，原计划里并没有乔安跟他一起回去，但既然要瞒过六扇门的人，乔安索性再下一剂猛药。 现在麒麟山庄两个最为重要的人，一致离开，这更表明麒麟山庄没有葛巧手的存在，否则他们怎么敢离开？ 小祝不会相信他们竟有这样的胆识，也想不到这一点，因为他们先入为主，从一开始段小涯和乔安就已给了他们心理暗示，葛巧手已经不在麒麟山庄。 人一般是惯性思维，会一条道走到黑，很少有人会反过头来想一想事情的蹊跷。 过了一会儿，段小涯又跟新月痕道别，让她待在麒麟山庄，很快就会回来接她。 收拾行李之后，乔安开车和段小涯一起出来，小祝看的分明，立即就给顾嫂打了电话。 “小祝，你那边什么情况？” “顾嫂，段小涯和乔安忽然要回老家。” 顾嫂一愣：“谁的老家？” “段小涯的老家。” “他们这个时候回家？”顾嫂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当我们是死的吗？” “顾嫂，葛巧手很有可能已经不在麒麟山庄，所以他们才敢大摇大摆地离开。” 顾嫂也有这一层怀疑，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说道：“派两个人给我跟着。” “是。” “段小涯狡诈多端，我们不能着了他们的道。” “还有一件事，立哥上午去了段小涯的医院，想要在他病房安装窃听器，结果段小涯和乔安已经回来，立哥还没回来。” “给他打电话啊。” “刚才打了电话，手机显示的定位是在麒麟山庄，不知是在乔安手里，还是在段小涯手里，我怀疑立哥可能已经遇害。” 顾嫂浑身一震，新立对她，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同门而已，她对新立是有感情的。 当然，在六扇门这种地方，动情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特别她是一个女人，她对感情远比新立执著，新立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女人，而她却把他当成了情人。 “顾嫂，你怎么了？”小祝有些焦急地问。 顾嫂缓了缓神，声音低沉：“没事，执行任务。” 挂了电话，珍大宝问道：“顾嫂，出什么事了？”他见顾嫂的脸色有些不大对劲。 “新立可能出事了。” 珍大宝一怔：“谁动的手？” “乔安的修为尚不足以对付新立，唯一的可能就是段小涯。” “在哪儿动的手？” “小祝说，今天上午新立想去段小涯的病房安装窃听器，估计是想窃听乔安和段小涯的谈话。” “如果立哥死在医院，现在已经出大新闻了。”珍大宝望向珍小宝，“小宝，你查一查，看看段小涯住院的那家医院，有没有什么新闻。” 珍小宝立即就在笔记本电脑上面敲击起来，搜索各类的新闻，以及各种论坛微博，但是至今没有听说医院发生命案。 …… 段小涯和乔安当晚先到雎市，段小涯带她到了梧桐街3号，幺鸡穿着轻薄的睡衣，正在客厅抠脚，一见段小涯带了一个新的女人回来，迅速地进入备战状态。 乔安却是认识幺鸡的，她偷段小涯白玉珏的那个晚上，段小涯正和幺鸡躺在一张床上。 “嗨！”乔安礼貌地挥了挥手。 “你谁呀？谁要跟你嗨呀。”那一晚乔安是做了乔装的，幺鸡根本就没认出她。 段小涯无奈地望了幺鸡一眼：“你能不能客气一点？” “段先生，老娘现在已经很客气了，你这么久没给我打电话，是不是都和这个狐狸精混在一起呢？” “你不也是狐狸精吗？”段小涯四两拨千斤，“老子当年就是被你迷惑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我——”幺鸡被段小涯堵的措手不及，“我就算是狐狸精，那我也是好的狐狸精，这只狐狸精一看就不是好狐狸精。” “少特么给老子扯，莎莎和琳琅呢？” “莎莎这几天回家了，水小姐在楼上书房呢。” “你们怎么能让莎莎回家呢，你不知道游家在找她麻烦吗？”段小涯焦躁起来。 幺鸡淡淡地道：“放心吧，游家既然卖给了狮子林面子，他们就不会对莎莎动手。何况这事是莎莎自己提出来的，现在白盗因为白壮飞和南四娘双双而死，一盘散沙，白家和南家分成几个派别，争来争去，最后还是要让莎莎出面。” 第1230章 没节操的邪门歪道 “小涯，你放心吧，莎莎不会有事的。”水琳琅穿着紫藤色桑蚕丝睡袍，正从楼梯缓缓下来，“我已经让我几个朋友过去照应，白家和南家不管怎么说都是她的亲人，也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 乔安看到水琳琅出现，心里莫名地就涌出了一股自惭形秽的感觉，像她这种优质的美女，看到水琳琅都会产生自卑心理，可见水琳琅美的多么惊心动魄。 而且水琳琅的美，不只是外表而已，外表美的女人很多，但水琳琅身上那种气质，是谁也学不来的。 气质也是需要熏陶和修炼的，就算两个孪生姐妹，一个在夜店里熏陶出来的气质，和在图书馆熏陶出来的气质，肯定是不一样的。 “琳琅，你还没睡呢。”段小涯笑着迎了上去。 “你受伤了？”水琳琅语气透着担忧。 “没事，小伤而已。” “现在能够伤到你的高手，恐怕不多了吧？” “是索命门的人，他叫柳堆烟，现在在为六扇门做事。” 水琳琅轻轻点头：“原来是他。” “娘子，你认识他？” “我听说过，号称索命门荆流一脉的第一高手。” “我破了他的渐离剑法。”段小涯有些得意地道，面对水琳琅，他也是需要显摆一下的，毕竟水琳琅和别个女人不同，段小涯其实心里有些担心她会轻视他，“娘子，你知道吗？渐离剑法是以伏羲六十四卦作为原理，进而创造出来的剑法。你都不知道，为了算伏羲六十四卦，当时我脑子都算破了，要是有你在场，那就好了。” 水琳琅轻轻一笑：“这也真是难为你了。”她知道段小涯算术不好，就连账本都算不清楚，何况去算伏羲六十四卦？ 不过，这总算是一次巨大的进步，想来脑海的神识又得到了进一步开发。 水琳琅知道妙僧的修为有多高，段小涯如果能够完全继承他的衣钵，放眼天下，除了那些超凡脱俗的鬼神，谁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娘子，你说莎莎的家人把她带回去，难道是为了让她当白盗的拇哥吗？” 水琳琅轻轻摇头：“白壮飞和南四娘一去，白家和南家就再也找不出一个可以胜任拇哥之位的人了。白壮飞在世的时候，因为德高望重，大家都服他，所以他才当了这个拇哥。可是现在白南两家子孙不肖，两家又是纷争不断，这种情况，拇哥之位一定是花落旁家了。” 乔安听他们说起了白盗之时，和她红盗总算有些渊源，所以仔细听了一回，说道：“白盗拇哥三年一选，按照时间应该是明年了，不过白拇哥既然已经不在世上，说不定会提前竞选。” “噢，他们会怎么竞选？”段小涯饶有兴致地问。 “每到白盗竞选之时，这世上必有一座古墓消失。白拇哥在位几十年，算是太平的了，没人跟他竞争。但现在他老人家不在了，如果重新推选拇哥，白盗内部会在全世界范围内挑出一座古墓，作为考核。” “艹，这些邪门歪道太没节操了。”段小涯说完，忽然想起乔安也是邪门歪道，不由嘿嘿一笑。 乔安满心不爽，因为身处盗门的关系，她也并不觉得白盗有什么没节操的，他们红盗竞选拇哥的时候也是如此，内部指定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然后各个候选人使出十八般武艺，盗宝而归才能坐上拇哥的宝座。 “对了娘子，我有要事跟你商量，咱们上楼说话。”段小涯拉着水琳琅兴致勃勃地上楼。 乔安更加不爽，他都没给她安排房间呢，就直接把她给撇下了。 本来乔安自我感觉良好，起码她自认为是比幺鸡强一些的，但一见到水琳琅之后，那种感觉再也良好不起来。 她知道段小涯身边美女如云，来时本想大度一些，江湖儿女嘛，玩的就是一个豪迈。 但这货看到水琳琅，直接就把她给撂下了，她现在想大度和豪迈，也不可能了，没发脾气就已经十分客气了。 乔安闷闷不乐地坐在一旁，望着一旁抠脚的幺鸡，问道：“这位水小姐什么来头？” 幺鸡耸了下肩：“我也不知道，神秘兮兮的。” “小涯为什么叫她娘子？” “有病呗！”幺鸡一想起他们一个叫对方“夫君”，一个叫对方“娘子”，每每都有一种穿越的感觉。 “你不吃醋？” “习惯就好了。”幺鸡这个时候显得淡定的多，“现在咱们可是统一战线的人，你最大的敌人不是我，我最大的敌人也不是你，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我们上去听一听他们讲什么。” 幺鸡心头一动，立即和乔安达成一致，两人蹑手蹑脚地上去，躲在水琳琅的书房外面。 书房里面，段小涯迫不及待地搂住水琳琅，撅起嘴巴凑了过去。 水琳琅羞涩地低下了头，小声地道：“夫君，你不是有要事跟我商量吗？” 段小涯随即拿出从乔家大院取出来的岛国幽冥地图，水琳琅不由睁大眼睛，又指了指门外。 其实，她早就知道门外幺鸡和乔安在偷听。 “小娘儿们！”段小涯随手把门打开。 乔安和幺鸡一起栽了进来，幺鸡立即站了起来，淡定地道：“小涯，这只坏狐狸晚上睡哪儿？” 段小涯这才想起还没给乔安安排房间呢，笑道：“家里房间这么多，你给安安挑个房间吧。” “嗯，走吧，坏狐狸。”幺鸡拉着乔安就走，转过走廊。 过了一会儿，两人又从转角探出脑袋，看着书房又关起了门，再度蹑手蹑脚地过去。 然后听见书房传来段小涯的声音：“娘子，这些书你都看过吗？” “嗯，都看过。” “你太博学了，不想那只幺鸡，不学无术，除了赌博，什么都不会。” 幺鸡外面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伸脚就要踹门，乔安急忙把她拦住，小声地道：“淡定，淡定。” 很快乔安也淡定不了了，只听段小涯说道：“还有那个安安，老是喜欢偷听别人说话，小偷做惯了，一时半会儿也真让她改变，唉！” 乔安也要踹门，幺鸡急忙把她拦住：“淡定，淡定。” 第1231章 颜值不容侵犯 段小涯故意在书房里大肆地说幺鸡和乔安的坏话，尤其是对偷听墙角的行为表示了一万分的鄙夷，二女也知道段小涯早已知道她们在外面偷听，所以也就灰溜溜地回房去了。 “走了？”水琳琅道。 “我去看看。”段小涯还不放心，毕竟乔安和幺鸡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俩小妞儿都是邪门歪道，心眼多着呢。 段小涯想要驾驭她们，必须要比她们多留一个心眼。 开门左右一望，不见二女的身影，段小涯这才回到书房，但这一次不关门，直接把门敞开，这样二女想要偷听就不容易了。 就算不在门口出现，躲在门外的墙边，走廊的灯光也会把她们的身影投落在门口，一看就会发现。 “这一次真的走了。” 水琳琅莞尔地望他一眼：“你这么胡说八道，就不怕她们心里伤心吗？” “两个臭不要脸的女人，哪有那么多玻璃心？” “对了，你刚才的地图哪儿来的？” 段小涯慎重起来，说道：“娘子，你知道黄城乔家吗？我从乔家大院偷出来的，当时乔安也在。这一块地图当时藏在一尊金佛之中，十分隐秘，估计藏着什么秘密。上次我不是在林雨静的祖宅找到一张地图吗？好像也是东瀛幽冥的地图。” 水琳琅立即把上次收藏的三川途地图拿了出来，和段小涯手里的八热地狱地图放在一起，两张地图各有一条边能够完美地契合。 段小涯欣喜地道：“果然是出自同一张地图。” “还有其他地图的片段。”虽然现在找到两块地图，但不是一张完整的地图，还有缺欠。 “娘子，你说这地图是真是假？为什么有人会画出冥界的地图？” “我也不知道真假，但如果有人这么慎重地收藏，就算这不是真的幽冥地图，我想也可能关乎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我也是这么想的。” “夫君，你跟我说说，这些天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段小涯拉着水琳琅坐下，他知道水琳琅是个很有见识的女人，她是一个意识体的存在，意识活了五百年不灭，差不多属于长生的状态了。 她经历了朝代的更迭，历史的变迁，她不论看过的听过的都比段小涯丰富的多。 所以段小涯对她也不隐瞒，讲了这一次黄州之行的种种，乔家大院，麒麟山庄，六扇门，一一都向她做了汇报。 “你惹上了六扇门？”水琳琅微微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娘子，你了解六扇门吗？” “我只是听说而已，从未和六扇门打过交道，不过六扇门做的案子我倒知道一些。每一件都是惊天动地的大案，他们甚至刺杀世界级的领袖，特别国外政党竞选的时候，出现过很多次党首被刺身亡的消息。有些看似正常死亡的重要人物，其实也是他们的手笔，不论商界、政界还是军方，只要被他们盯上，除了委托方撤下委托，否则天涯海角都脱不了身。” “如此说来，我这一次是惹上大麻烦了？” 水琳琅轻轻一叹，忽然握住他的手，柔声道：“不论多大的麻烦，我都和你一起面对。”其实她也十分无奈，她本是一个不问世俗的女子，却偏偏遇见了这么一个爱惹麻烦的家伙。 段小涯心下感动，这年头能够共享福的女人太多，能够共患难的女人实在太少，何况面对的还是六扇门这样强大的对手。 “娘子，有一件事我要你帮忙。” “你说。” “刚才我对你说了，现在乔家大院请了六扇门帮忙，想要抓获葛巧手。虽然我和乔安用了瞒天过海之计，给他们制造了迷魂阵，但能不能瞒住他们还不知道。六扇门还不认识你，我想请你去一趟黄州，如果麒麟山庄出了意外，也有你在一旁照应。”段小涯的计策虽好，但终究太冒险了，而且六扇门精英众多，万一有人识破，他和乔安都不在身边，麒麟山庄绝对应付不了强敌。 “好。”水琳琅没有犹豫，一口答应。 段小涯反手握住她的玉手：“娘子，这件事可能有一定危险，如果你能救得了葛巧手，你就救，救不了就跑，千万不要逞强。” 水琳琅心想，这家伙还是这么没节操，救不了就跑，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个英雄好汉说出来的。 不过她也清楚，她在他心里的位置，可比葛巧手重要的多，整个麒麟山庄拿来跟他换，他都不会稀罕。 事情宜早不宜迟，水琳琅决定当晚出发，段小涯送他出门，忽听水琳琅喝了一声：“什么人？” 段小涯回头望去，两道身影已经狂奔进了树林，这一片树林种了很多兰考泡桐，落叶纷纷。 “会不会是六扇门的人？”段小涯心头一惊，拔足就追，他担心刚才和水琳琅的话泄露出去。 这么一来葛巧手必然会有危险，东瀛幽冥地图的事也被对方知道，不管怎么说，这两个人是留不得了。 林子之中，段小涯身影一晃，已经落在两人面前。 两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一个西装革履，一个穿着比较随意，穿着牛仔衣裤。 “你们是谁？”段小涯冷声喝道。 牛仔男笑道：“段先生，我们只是来求证一件事，我们立哥的手机是不是在你身上？” 段小涯拿出新立的手机：“你们说的是这个？” 西装男面色阴鸷：“新立是你杀的？” 段小涯笑了笑：“不仅他，你们两个也是我杀的。” “什么？”西装男一愣。 “你们不知道吗？你们已经是死人了。” “混蛋！” 西装男直接出手，雷霆一般的手段，霹雳拳！ 拳如暴雷，气势凶猛，一股劲风刮落不少树叶，但是他的拳头却没打到段小涯身上，段小涯闪过，拳劲击断一棵泡桐。 牛仔男套上一双指钩，双爪锋利，朝着段小涯面门迅速抓来。 “喵了个咪，想毁老子的容！”段小涯勃然大怒，他的人格可以践踏，但是颜值绝对不容侵犯。 当即身体一仰，脚下一转，从他利爪之下避过，转到他的身后，一记掌刀下去，动作犹如行云流水，对方根本无暇反应。 第1232章 身不由己 牛仔男受了段小涯一记掌刀，身体不由自主往前扑去，心下骇然，因为段小涯的速度实在太快。 段小涯本想再补一脚，但是西装男的拳头已经递到他的面颊。 霹雳拳的威力十分霸道，段小涯只有向后一退，此刻他的伤口又已崩裂，其实他和柳堆烟决斗之后，元气尚未恢复。 他只是恢复了身体机能而已，损耗的内功修为还没补回来。 他必须速战速决！ 西装男再度一拳打到，段小涯侧身一让，同时右掌从他手臂穿过，往上一推，正中西装男的下颚。 “哇——”一声惨叫，西装男跌了出去，下颚骨差点没碎。 但是牛仔男的利爪已从侧面抓来，段小涯扯下项间挂的龙之逆鳞，逆鳞幻化成刀。 一刀劈下，牛仔男身体不动，脑门裂开一道伤口，鲜血淋落，眼中充满了震惊，他终于知道段小涯为什么能够打败柳堆烟了。 本来他还以为只是谣传，毕竟柳堆烟自从出道以来，就没遇到对手。 牛仔男轰然倒下，西装男从西装内侧掏出一柄手枪，对着段小涯：“你的刀很快，能够快得过子弹吗？” 段小涯如果没有受伤之前，他自认还可以拼一把，子弹虽快，但也只是直线运行，不能像人体那么灵活，可以各种腾挪闪躲。 但是现在他没把握，与柳堆烟那一场决斗，打了几个小时，早已把他的真气给掏空了，他需要时间恢复。 就算他躲得了一枪，但未必躲得了第二枪。 西装男手里的枪，可不止一颗子弹。 现在西装男与他相距十米的距离，他只能想办法缩短这一段距离，只有近身他才有可能夺下他的枪，也才有可能给他致命的一击。 功力尚未恢复，就算运起御风刀，也不足以驾驭十米的距离，而且御风刀的威力也不会那么强。 “兄弟，你的任务是来刺杀我吗？”段小涯镇定自若，缓缓朝前走去，“你们六扇门的规矩，杀一个人至少一千万美金，你收到钱了吗？何况，像我这样的人物，没有一两个亿的美金，你们杀了我都算亏本。” 西装男看着段小涯走来，不由自主地往后一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这小子身上有着一股很强的气势，压迫着他，让他不得不退。 “兄弟，不要紧张嘛，大家坐下来一起谈谈哲学，聊聊人生多好。”段小涯嬉皮笑脸地道。 段小涯越是嬉皮笑脸，西装男就越无法淡定，他手里抓着一把枪，竟然没对段小涯起到任何威胁作用，不禁也有一些挫败。 “你给老子站住！否则老子开枪了！”西装男喝道。 段小涯心想，西装男要想开枪，早就开枪了，他之所以不开枪，自然有不开枪的理由。 其实，西装男不开枪，只是因为上头下了命令，黄字号在追查甘霓幕的下落，多半要从段小涯身上下手，段小涯如果死了，他们很难继续得到无敌门的信息。 何况这一次西装男和牛仔男只是听了顾嫂的吩咐而已，没有顾客的委托，也没有上头的命令，他们只想活捉段小涯，狠狠地拷问他，对新立的死做一个交代，如果能够问出无敌门的信息，那就更好了。 地字号房和黄字号房一直处于竞争状态，如果这一次能够顺便把黄字号房的案子破了，可是他们地字号房大大长脸的时候。 但是，他们明显低估段小涯了。 “开枪？”段小涯笑了笑，“咱们共建和谐社会不好吗？为什么要动刀动枪的呢？” 西装男此刻内心是崩溃的，他跟一个杀手讨论共建和谐社会，他把杀手的尊严放在哪里？ 作为一个杀手，西装男确实觉得尊严受损，吼道：“把刀给我放下。” 段小涯暗运内劲，心念默转，逆鳞刀又缩小成为一片龙鳞，挂到他的胸前。 西装男目瞪口呆，这家伙这把刀好生古怪，该不会是巫道的什么法宝吧？ 正在想着，西装男忽然心口一疼，一口血喷出来，人已倒了下去。 水琳琅出现在西装男的身后，她出手很快，西装男的注意力全在段小涯身上，全然没有注意身后的声响。 一记寸灰劫指，正中他的后心，内劲穿透他的心脏，心脏犹如死灰，瞬间停止跳动。 段小涯长长吐了口气，说道：“娘子，幸亏你来得及时。” “小涯，是不是伤口裂开了？”见他身上晕染的血迹，是由内而外的，所以不可能是刚才受的伤。 如果刚才受的伤，衣服不可能是好的。 “我带你回去先疗伤吧？”水琳琅焦急地道。 “没事，我自己可以疗伤。”段小涯俯身从两个杀手身上掏出两只手机，和先前新立的手机一模一样。 “这些是六扇门的人？” 段小涯轻轻点头：“娘子，你认识的朋友之中，有没有人可以打开这三只手机，查一查里面的信息？这手机经过加密处理，需要各种验证，根本就打不开。” “我还真不认识这样的朋友，你可以找幺鸡问一问，她认识一些稀奇古怪的朋友。” 段小涯无奈地耸了耸肩：“估计老子又要失身了。” 水琳琅轻轻一笑：“有空多陪陪她吧，她也挺可怜的，那么小就流落风尘，很多事情她都是身不由己的。” “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自己小心。” 段小涯目送着水琳琅离开，又拿出身上的化尸粉，把牛仔男和西装男的尸体化掉。 虽在小区之内，但梧桐街的小区都是高档别墅，楼房并不密集，居民也不多，何况大半夜的也不会有人到树林里来。 所以段小涯毁尸灭迹还是相当顺利的。 只是段小涯内心有些无奈，毕竟他从小就生活在相对和平的环境里，还是不大习惯江湖的血雨腥风，这是另外一个世界。 可是他不杀人，六扇门却不会因此放过他。 叹了口气，回到3号豪宅之中，幺鸡和乔安又齐齐坐在客厅之中，两人见他回来，两双眼睛充满疑窦地注视着他。 “你们怎么还不睡？” 乔安道：“等你。” “等我斗地主？” 幺鸡道：“不要转移话题，刚才去哪儿了？” “出去杀两个人。” 第1233章 能不能有点同情心？ 出去杀两个人？ 段小涯说的如此平静，但却又如此严肃。 二女看到他身上的血迹，确认了他刚才的话，两人顿时紧张起来。 “你有没有受伤？”幺鸡焦急地问，“我打120吧？” “打你妹哇，老子就是医者。” “噢，也是。”幺鸡知道段小涯医术高明，如果他都治不好的伤，送到医院，普通医生也绝对束手无策。 “对了，幺鸡，有件事请你帮忙。” 幺鸡忙道：“你说。”她很乐意为段小涯做些什么，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的价值，在一个集体之中，谁都需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否则会很没存在感。 段小涯身边的人，男人就不说了，光他认识的女人，个个都是极有本事的人，而她只会赌博，她甚至都不会做饭，就连农村出来的林素都比不了。 林素别的本事没有，但起码传统妇女会的手艺，她一样不落都会。 特别是在这个伪女权盛行的时代，女人已经脱离了家庭，什么家务活都不干了，就连裁缝和厨子都是男人，会干家务的女人已经变成稀有动物，所以林素就越发地体现她的价值。 但是赌博呢，幺鸡唯一的技能，段小涯还看不上眼。 段小涯拿出三只六扇门的手机，交给幺鸡：“你认识的人多，看看有没有人能够打开手机，我要里面的信息。” 乔安看到手机，就知道段小涯说的是真的，这是六扇门专用的手机，段小涯本来只有从新立手里拿到一部，现在变成三部，估计他又解决了两个六扇门的人。 “这是什么手机？什么牌子？”幺鸡看得莫名其妙，因为这些手机根本就没牌子。 “别管什么牌子，找人把里面的信息拷贝出来。” “交给手机修理店不就行了。”幺鸡理所当然地道。 “没那么容易，找个专业的人吧。”既然是六扇门专用的手机，自然不是普通的手机修理店能够搞得定的，要是这么容易，谁捡到六扇门的手机，都能得知里面的信息了。 幺鸡正想在段小涯面前显摆，段小涯说的越难，而她如果帮他解决了，就越能显示她的才干，所以一口答应下来。 然后，一双媚眼又盈盈地看着段小涯：“那你怎么感谢人家？” 段小涯一听她忽然自称人家，双腿就有一些发软，干笑道：“幺鸡姐，我受伤了，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 “那行，等你伤好了再说。”幺鸡真心顾及他的伤势，因此也就落落大方，不去勉强。 “谢谢哈！”段小涯有些悲催，碰到这种如狼似虎的女人，他还真有点hold不住。 女人生来就有矜持的气质，所以这样调戏起来就会很有情趣，但碰到幺鸡这种女人，段小涯只有被她调戏的份儿。 被调戏了怎么办？ 矜持！ 所以段小涯很矜持地跑上楼，瞬间关起房门，暗暗松了口气，喵了个咪，好险啊！ 当男人当到他这个份上，也真是没sei了。 接着，段小涯先给自己裂开的伤口进行一些医学处理，然后盘膝坐在床上开始运功疗伤。 过了一会儿，手机响了一下，是乔安给他发来微信。 六扇门的事，暂时还是需要瞒着幺鸡，所以乔安刚才当着幺鸡的面，很多话都没问。 乔安：是不是六扇门派人来了？ 段小涯：是，他们是为同伴报仇来了。 乔安：现在六扇门死了三个人，六扇门不会咽下这一口气的。 段小涯：六扇门虽然诡秘，但也是一个有原则的组织，我想，如果不是有人委托让他们来杀我，他们不会对我动手的，毕竟成本太大。他们是生意人，生意人就要有生意人的样子，一个付出巨大成本但又没有利润的项目，他们是不会做的。 而事实上，段小涯的猜测没有错，六扇门虽然也执行了很多打击恶势力的任务，但它本质的目的不是为了匡扶正义，仅仅只是为了一个庸俗的理由：金钱。 没错，他们就是一个非法的商业机构。 以最低的成本牟取最大的利益，这是每个商人都懂的道理，然而刺杀段小涯的成本太大，一个就连柳堆烟都能打败的高手，谁都不敢冒这个险。 而且，没有人出一笔钱让他们来刺杀段小涯，这完全就是赔本买卖，知道赔本买卖还去做，那就不是商人了。 就连傻子都不会做。 六扇门培养一个精英也不容易，而那些精英只不过是六扇门管理阶层的一件工具而已，就像一个公司的员工，是为老板创造商业价值的打工者。 一个打工者因为工作的过程中死亡，公司自然是有责任，有良心的老板会赔一笔钱，没良心的老板连毛都没有。 就算赔钱，也只是公事公办，绝不带有任何的悲天悯人。 对于六扇门更是如此，他们本是一群冷血的人，比那些公司的老板更加冷血，否则也做不了这样的营生。 这一次的西装男和牛仔男，自然不是六扇门管理阶层派来的，只是顾嫂要为新立讨回一个公道而已，她这么做已然违反了六扇门的规定。 乔安又发过来一条微信：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段小涯：跟我回村小住几天，静观其变。 为今之计，乔安只能如此，不然又能怎么办？麒麟山庄绝对不足以和六扇门对抗，只能使用计策了。 希望段小涯的计策有用，六扇门看到他们回村之后，会误以为葛巧手已经离开，从而放弃监控麒麟山庄。 次日两人很早起来，幺鸡依旧睡的跟猪一样。 段小涯没有叫醒她，事实上他压根就不打算叫上她，把这个赌鬼带回棘山村，绝对是棘山村的灾难，她闲着无聊，一定会拉着村民赌博。 那些村民哪是她的对手？一天到头辛苦换来的那点钱，估计都会进了她的口袋。 乔安和段小涯坐上车去，缓缓地朝着棘山村的方向开去，乔安忽然问道：“小涯，第一次去见你爸妈，要不要买点东西？我总不能两手空空的去吧？” 段小涯嘿嘿一笑：“看不出，你还挺有做小媳妇的觉悟。” “滚！” “行吧，给我爸妈买点营养品，还有衣服。” 段小涯经常不在家，其实对家人也挺愧疚的，现在身上有钱，自然需要好好回报家人。但又知道家人的性子，他们勤俭节约惯了，也不敢买太贵的东西。 第1234章 抢生意 乔安把车开到一个巨大的超市，停在停车场上，然后挽着段小涯的手臂，两人走了进去，就像一对小夫妻似的。 段小涯挑了两盒老年营养品和两套老年服饰，又给段志远买了两瓶茅台，这老头闲来没事，也好喝两杯。 接着，他又给段慧芳挑了一些化妆品，这一方面需要参考乔安的意见。农村妇女对于化妆，自然没有城市妇女来的夸张，城市妇女一套化妆品估计够农村妇女吃一年的了。她们能把自己化的就连老公都认不出来，农村妇女相对比较质朴。 段小涯给段慧芳买化妆品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让她平日也打扮打扮，她都离婚这么多年了，秦朵现在也都长大成人了，是时候该考虑一下自己的事了。 否则再过几年，要想再找一个人过日子，只怕就更难了。 最后是给林素挑选礼物，买了一些孕妇的营养品，还有两套孕妇装。 “你大姐不会怀孕了吧？”乔安不明就里地问。 “你大姐才怀孕了呢。” “那你这些……”乔安指着推车里的孕妇用品，越发看不明白。 “我不小心搞出人命，这不得对人家负责吗？” 乔安冷哼一声，撅起小嘴，老大的不高兴，虽然现代社会男女关系都比较开放，但这都是城里人的事，他一个乡下人跟着凑什么热闹？ 看来乡下人不都是老实的，很多老实巴交的人，只是没有条件。 “走了！”段小涯看买的差不多了，到了柜台结账。 然后把东西都交给乔安，让她提着，自己耀武扬威地走到前头，收银员目瞪口呆，一个大男人竟然两手空空，把东西全部给一女的提着。 在段小涯的身后就跟着一个提着大包小包，差点没累死的男人，身边跟着一个小鸟依人的女人，男人满头大汗，羡慕地看着段小涯。 如果出来陪女人逛街，所有东西都是女人自己提，估计会有更多的男人愿意陪女人逛街。 “喂，你看看人家！”乔安愤愤不平地道，“人家都是男的提东西，你让我一女的提这么多东西，你好意思吗？” 段小涯笑了笑：“你可不是一般的女的，七八个男的都近不了你的身，提这点东西算什么？” 乔安郁闷无比，把买来的东西全部塞进后备箱，然后段小涯接到幺鸡的电话。 “小涯，你和乔安去哪儿了？”幺鸡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 “哦，我们还有一点事情要办。” 幺鸡愤愤地道：“为什么不带上我？你是不是鄙视我？” “嗨，你想多了，我怎么会鄙视你呢？我只是歧视你。” “你……呜呜……” 段小涯一听，就知道这小妞儿是在假哭，笑道：“好了，我们早上起来的时候，你还在睡着，就没叫醒你。我们很快就会回去的，你先把手机的事处理一下。” 结束通话，段小涯和乔安又朝棘山村而去，两个小时之后，把车开进棘山村，因为现在村里已经通路，十分方便。 但是棘山村和蓝头溪村的交界之处，两帮人马正在打得热火朝天，本来这儿有个警亭，当时是段小涯去洪爷身边卧底，怕洪爷报复他的家人，所以让冷铁华在这儿建个警亭。 不过洪爷挂掉之后，不久警亭也跟着撤了，毕竟警力资源从来都很紧张，尤其是在尚武之风如此盛行的地方，在一个村里建一个警亭，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路被斗殴的人马挡住，乔安只有把车停在路边，感叹地道：“我去，你们村的村民都是这么彪悍的吗？” 雎市算是国内的战斗民族了，段小涯从小就见惯了村民之间火并的事件，早已习以为常，只是近十几年法治普及，村民这才渐渐放弃原始的斗争方式。 但是打架斗殴还是时常有之，去年蓝头溪村和小澳村就发生了一场火并，伤了无数的人，蓝头溪村的村长魏春还因此被罢免了。 看到这种喜闻乐见的场景，段小涯自然需要去凑一凑热闹的。 “我去，小舅！”段小涯吓了一跳，赫然发现李光也在战斗的队伍之中。 众人见到段小涯出现，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毕竟大伙儿现在对段小涯有些敬畏之情。 “小涯，你来的正好，魏秋这小子抢咱们的生意。”李光指着对面的魏秋。 魏秋愤愤不平：“李光，就许你们家开农家乐，我就不能开吗？你还把农家乐开到我们村呢，我在自己村开个农家乐，你特么就把我店门给拆了，你缺不缺德？” 段小涯终于搞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段小涯的农家乐一向是由李光在打理的，最近生意比较火爆，魏秋有些眼红，也在附近开了一家农家乐，分走了李光一部分生意。 所以李光一怒之下，带人就把魏秋的农家乐拆了，两家因此擦出矛盾。 虽然觉得李光有些不讲理了，谁也没规定别人不能和他一样再开一家农家乐，但段小涯从来也不是一个讲理的人，他的原则是帮亲不帮理。 既然当事人是他小舅，责无旁贷地站到李光这一边，朝着魏秋喝道：“魏秋，带着你的人给老子滚蛋，否则老子要是动手，你们都特么得去医院。医药费老子可不付，不想死的都特么滚蛋！” 段小涯的手段，魏秋早有领教，他们带来的亲朋好友，多半也都知道段小涯的厉害，个个面面相觑。 魏秋委屈不已，以前他耀武扬威，自从在段小涯手里三番五次吃了苦头之后，他就不敢像以前那样横行霸道了，保护费都没地方收去。现在他想做点生意，挣点养家糊口的钱，结果还被李光给破坏了，他简直都有点活不下去了。 “段小涯，你横，老子也不是吃素的，大不了一条命交待在你手里了。”魏秋倒也是条汉子，操着枪扁担狠狠地扑了上来， 枪扁担朝着段小涯胸口搠到，段小涯伸手一抓，手上用劲一震，魏秋双手虎口顿时崩裂，有血流出。 “给老子滚！”段小涯一掌就把枪扁担劈成两段，抬起一脚，就把魏秋踹的一个四仰八叉。 众人见状，也都不敢上前帮忙，他们素来知道段小涯出了名的刺头，有理可讲的时候讲理，无理可讲的时候，直接动拳头。 现在他的拳头很硬，已经没人是他对手了。 第1235章 鸡同鸭讲 段小涯撵走魏秋之后，拿出一包香烟，先是递给李光一根，自己拿了一根，剩下的全部散给帮着李光来打群架的村民。 众人大肆地捧了段小涯一番，段小涯自然知道这些人是拍马屁，但被拍的舒坦哇，段小涯也挺嘚瑟，有些小人得志的意思。 谁都爱听好话，但段小涯不至于被这些好话糊弄的晕头转向，他该有的判断还是有的。 “这位是……”李光目光落在段小涯身边的乔安，心想，这小子艳福不浅，身边哪儿来的这么多女人，而且都是优质美女。 当然，李光也没那么多高尚的思想境界，他并不觉得段小涯败坏社会风气，社会风气跟他有半毛钱关系，男人奋斗，不就是为了金钱和美女吗？ 这是他最朴素的思想，毕竟段小涯是他外甥，外甥占了女人的便宜，他自然是不介意的，但如果是自家的女儿被人泡了，那绝对是另外一种反应。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也是跟段小涯一样，帮亲不帮理，对待亲人和对待外人，永远都是双重标准。 “小舅好，我叫乔安。”长辈面前，乔安还是很装逼的，一副淑女的模样。 李光十分满意，拉着段小涯到了一旁，说道：“这事林素知道吗？”林素可是怀着身孕，段小涯贸然带着一个女人回来，他还真不怕她受刺激哇！ 段小涯随口说道：“乔小姐是我生意上的朋友。” “哦，那就好。” “小舅，我和乔小姐先回家，你带几个人到店里守着，我怕魏秋会带人来报复，把咱们家的店门也给拆了。” 李光忙道：“是是是，还是你考虑的周到。”随即带着两个身强体壮的村民，一起朝着农家人走去。 段小涯又随乔安上车，乔安望了段小涯一眼：“看不出你在村里还挺霸道的。”刚才段小涯的做法，确实是有一些蛮不讲理了，可是乔安身为盗门弟子，自己也不是主流社会认为的高尚之人，所以也没资格对段小涯评头论足。 “穷山恶水出刁民，你不霸道，就会有人比你更霸道。” “不是说农村人都很淳朴善良吗？” “淳朴善良并不代表懦弱好吗？该干架的时候还得干架，绝不手软。” 乔安默然不语，朝着段小涯所指方向，把车开到他家门口，然后两人拿着各种礼品下车。 “小涯，你回来了。”林素正在门口晾着衣服，看到段小涯又惊又喜。 然后微微朝着乔安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她见乔安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大户人家，所以生性有些拘谨，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乔安落落大方：“你好，我是小涯的朋友，我叫乔安。” 林素一看就是善良的女人，乔安知道怎么摆正自己的位置，她和幺鸡不同，幺鸡擅长争风吃醋，她虽然也吃醋，但却不会乱来。 何况看的出来，林素微微隆起的肚子，说明她真的怀孕了。 “乔小姐，里边请。”林素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家里的女主人，热情地迎接乔安。 段小涯和乔安提着东西进去，段小涯拿出两套孕妇装，拿给林素：“你看看，喜欢吗？我觉得这些小碎花很配你，穿在你身上绝对嘚瑟。” 当着乔安的面，林素有些不好意思：“你又乱花钱，我又不是没有衣服。” “傻瓜，钱挣来就是为了花的。” “你挣钱那么辛苦，别大手大脚的。” 段小涯心想，他挣钱好像也不怎么辛苦，最多危险一点而已。 忽然想到很快就要前往西呼国营救乔三，这一次可能需要面对军方，危险是不可预测的，还有可能永远回不来了。 所以这一次回来，就是为了好好地跟家人相聚，他拉着林素的手，摸着她的脉搏，笑道：“两个孩子都很好，很健康，你经常多散散步，但别干那些粗话和重活。” 林素轻轻点头，眉眼之间尽是甜蜜。 段小涯心里暗暗感叹，这个女人真是容易满足，她是云中君的女儿，天生身上拥有强大的血脉，可她却在小小的棘山村生活了二十几年，像是一颗蒙尘的明珠。 “爸妈呢？” “他们去林下经济园了。” 说着，林素忽然想了起来：“我去给乔小姐泡一杯茶。” 现在生活水平提高了，家里也开始整出一套茶具，以前家里来了客人，都是直接从泡好的大茶壶里倒一杯茶出来给客人，现在都是现泡，而且还是能够叫的上名的好茶。 林素泡了两杯茶，一杯给乔安，一杯给段小涯，然后依旧安安静静地坐在段小涯身边。 接着就见石妙卿走了进来，她先扫了乔安一眼，她本来找段小涯有事，但见外人在场，还是打了一声招呼。 段小涯给双方做了介绍，然后问道：“妙卿，找我有事？” “出来一下。” “神神秘秘，你不会想找个隐秘的地方，对老子下手吧？老子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不论你怎么勾引，老子都不会屈服的。”段小涯一边说着，一边跟着石妙卿到了外面。 石妙卿每每听他说话，都有一种扁他的冲动，瞪他一眼，说道：“别胡说八道，素素听见了误会了怎么办？” “嘿嘿，咱们都是老夫妻了，怕个毛线。” 石妙卿秀脸一红，踹他一脚：“谁跟你老夫妻？没皮没脸。” “咳，我说的是老同学，嘴快秃瓢了。” “我问你，你小舅强行带人拆了魏秋的农家乐，你想怎么处理？” “魏老三最近胆儿够肥呀，竟敢跟我们家抢生意，活得不耐烦了吗？” “就算是抢生意，但他也没违法，你小舅拆人店门，这是在损坏他们私人财产，魏家要是报警，你小舅可就要进去了。” “他敢？” 石妙卿微微皱起眉头：“你这个人怎么不讲理呢？这件事本来就是你们家做的不对。” “我去，班长大人，你跟魏家是不是一伙儿的？你是不是收了魏家的好处？你怎么替他家说话呢？你别忘了，你是棘山村的第一书记，可不是蓝头溪村的第一书记！” 石妙卿快被段小涯气疯了，这家伙走到哪儿都要拉帮结派，而且蛮不讲理，这根本不是她是哪个村的书记的问题。 跟他讲话，实在太累了。 而且魏家和段家的矛盾，由来已久，一直都不能解决，这也是石妙卿头疼的一个原因。 第1236章 不折腾，不痛快 “段小涯，你能不能讲点道理？”石妙卿真的有些生气，她本来以为段小涯虽然混蛋，但起码是个明辨是非的人。 “不能。”段小涯直截了当地回答。 “你——”石妙卿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又使用暴力，抬脚狠狠踹去。 段小涯轻而易举地避开：“你想打架是不是？” 论打架，石妙卿自然不是他的对手，愤愤地道：“你现在已经发家致富了，让别人赚一点钱怎么了？” “让谁赚钱都行，但是魏秋不行。这家伙太不地道了，我们家开了一家农家乐，他也开了一家，这不是存心捣乱吗？这种人没品！” 石妙卿自然也知道魏秋触犯了当地风俗的忌讳，没有人这么做的，他绝对是在赤裸裸地抢生意。 农村不比城市，城市客源那么多，多开几家餐馆也没关系，毕竟一家店也挣不了那么些钱。但是农村不同，本地村民一般自给自足，谁没事也不会去农家乐，主要挣的是外头的钱，客源流动性比较强。 这么一来，想要回头客也比较难，因为客人都不住在村里，大多都是路过，然后过来消费。 如果出现两家农家乐，谁也不知道哪一家的菜比较好吃，哪一家的服务比较体贴，魏秋就能投机取巧抢走他们一半的客源。 这不仅在村里，就在城里也是大忌，如果有人在对面开一家一模一样的店，两家照样能够结仇。 只要稍微有品的人，都不会做这样的事。 然而，这并不触及法律，只是伤害了人情和风俗。 石妙卿身为棘山村第一书记，自然是把法律放在第一位的，首先就是不能违法。 “小涯，我知道魏秋这么做不对，但咱们也不能违法是不是？你小舅砸了魏秋的店也不对，而且我听说刚才你还打了魏秋。”石妙卿苦口婆心，她在村里一直都在处理这些婆婆妈妈的事，但至少大家都还给她一点面子，毕竟自从她来了之后，村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村民对她也是十分拥护，唯独段小涯，水泼不进的性格，真是让他头疼。 “老子就是打了他，你想怎么着吧？”段小涯嚣张无比。 石妙卿忍气吞声：“这件事可以和魏秋坐下来商榷，没必要动手的，你可以开店，他为什么不能开店？有矛盾，都是可以解决的嘛！为什么你就是要这么霸道？咱们棘山村和蓝头溪村好不容易消停一会儿，现在又开始折腾了，你觉得有劲儿吗？” “我觉得有劲儿，生命在于折腾，不折腾，不痛快。” “你——”石妙卿忽然觉得委屈，她当个第一书记也不容易，虽然本村的村民现在对她有所改观，认同她的办事能力，但越是这样，她就越要小心，因为人言可畏。 现在私底下已经有人传她和段小涯有着某种不可描述的关系，段小涯之所以能够这么快地发家致富，就是石妙卿以公谋私，把资源全部给他家了。 段小涯得罪这么多人，这些人表面不敢拿他怎么着，私底下还是可以中伤的，棘山村的村长是他的二叔，村书记又和他关系密切，偏偏他又火速崛起。 这很容易就会让人浮想联翩。 段小涯没脸没皮，他自然也不会把这些流言蜚语放在心上，但石妙卿不行，这一次镇上开会，镇领导专门还问了她和段小涯是不是有什么不寻常的关系。 虽然话没点破，但她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来话里话外的意思。 段小涯见她双眼忽然红了起来，忙道：“喂，你别哭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你就是欺负我，王八蛋！”石妙卿说完，气呼呼地暴走而去。 段小涯莫名其妙，女人就像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神经错乱。 …… 魏秋回到魏春新盖的小瓦房里，心里老大不爽，现在魏春已经从村长的位置上下来，已经没有那么大的权力了，何况魏秋惹上了段小涯，他也实在爱莫能助。 “老大，这口气我咽不下去。”魏秋喝着闷酒说道。 魏春叹了口气：“风水轮流转，自从咱们村的风水树被连根拔起之后，我就知道，我们魏家不行了。现在段家鸿运当头，我们怎么跟他们去斗？我早就跟你说了，不要开农家乐，你偏不听。你抢了段家那个混小子的生意，他会放过你吗？” “我去找王金龙，他是村长，这事他得出面。” “你傻呀，王金龙和段小涯是什么交情？当初王金龙能当上咱们村的村长，不都是段小涯动的手脚？” 魏秋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王金龙会怎么处理，他要处理不好，我就告到县里，说王金龙和段小涯勾结，我看王金龙这个村长怎么当的下去。” 魏春见劝不住魏秋，只能转而上楼去找魏灵儿商量，他知道以前段小涯对她有些意思，只是不知为了什么，两人后来竟然没有发展下去。 要是早知道段小涯会发达成现在这个样子，当初他就该硬把魏灵儿塞过去。 “爸，这事我也没有办法。”魏灵儿为难地道。 “怎么会没办法呢？你和段小涯以前不是好过吗？” 魏灵儿耳根一烫：“哪有，爸，你别胡说。他现在哪里看得上我？” “这次你一定要帮你三叔，不然我们魏家就算完了，我们盖新房还劝了一大笔债呢，你妈的病又要一直吃药。如果不是你三叔的接济，我们一家早就喝西北风了。” 魏灵儿知道家里的情况，自从上次一场大火，把他家给烧成了灰烬，他们重新盖房，能借的亲戚都借了，现在欠了一屁股债。 还有她妈，自从她哥魏长山出事之后，一病不起，多亏了段小涯开的药方，慢慢调养，身体有所康复。 可是这是心病，她妈怎么都不能忘了丧子之痛，所以还是隔三差五吃药。 “灵儿，你到段小涯那儿走一趟，跟他说说。” “说什么？三叔非要开一家店在附近，抢他生意。人家做了那么多的宣传，费了那么多心思，三叔完全就是投机取巧，浑水摸鱼。这件事本来就是三叔不对。” 魏春重重拍了一下桌面：“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哼，老话说的可真不错，女生外向，老子养一条狗还会看门，养你有什么用？” 第1237章 直接把他吓死！ 王金龙正在家里吃饭，老婆不在家里，他自己随便弄了一口吃的。 正在吃着，就见魏秋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王金龙吓了一跳，要知魏秋可是蓝头溪村有名的村霸，横行霸道，无恶不作。 自从魏春倒台之后，魏秋虽然有所收敛，但他脾气依旧火爆，王金龙也有一些后怕。 “魏老三，你干嘛？”王金龙下意识地站起来，退到墙边，墙脚放着一柄锄头，要是魏秋敢对他犯浑，他手里也有家伙。 “王金龙，你是不是蓝头溪村的村长？” “你这不是废话吗？老子不是村长谁是村长？魏老三，我这村长可是村民公平选举出来的村长，都过了这么久，你要搞事情，只怕不能够了。”王金龙上次竞选村长，魏秋也是一个候选人，因为段小涯的帮忙，他才当上这个村长，魏秋一直耿耿于怀，没少给他小鞋穿。 “你是村长那就行了，我的店被李光给拆了，这是你管不管？你要不管，你这村长就别特么当了，趁早把位置给老子让出来，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魏秋刚开的农家乐，没几天就被李光给拆了，墙根都被挖了，倒了一面墙。这事王金龙自然是知道的，他也觉得事情做的太过了，但李光是段小涯的小舅，这事他也就假装不知道。 但他毕竟还是村长，魏秋是本村人，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也不能袖手旁观。 何况魏秋还拿这件事来将他的军，估计现在全村都在看着他怎么处理这件事，虽然他当了村长，魏姓还是本村的大姓，事情要真闹大条了，他很快就会失去民心。 “坐！”王金龙对魏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魏秋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地坐下，说道：“我知道你和段小涯的交情，可你既然是村长，就不能拿交情说话。” 王金龙知道魏秋这话说的在理，可是最怕的就是这个理字，因为理字和交情完全属于两个概念，如果理和情在一边的时候，怎么着都行。但是如果二者相悖，就必须做出一个抉择，这往往是很困难的，帮理不帮亲说的容易，但做起来往往很大，需要承受巨大的压力。 尤其王金龙特别了解段小涯，在这家伙的三观里，在情义面前道理永远是靠边站，他讲情讲义就是不讲道理。 这一次是李光和魏秋的矛盾，李光是他舅舅，魏秋跟段家三番两次结怨，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段小涯会站在哪一边。 不过魏秋已经找上门来了，身为村长，这事王金龙也不能不管，问道：“魏老三，你想怎么着？总要把你的诉求说出来，我这才好到棘山村给你理论。” 魏秋一听王金龙要帮他去理论，也有一些意外，说道：“我也不要别的。李光砸坏了我的店，我要让他重新给我装修一下。另外，这几天亏损的生意，他也要一子儿不少地赔给我。” “前面一个诉求你占理，后面一个诉求你就不占理了。” 魏秋急了：“咋不占理呢？我本来生意做的好好的，一天也能做个千儿八百的。现在店被砸了，我都没办法做生意了。” “你这生意的客源都是从李光店里抢的，你开店但凡开远一点不行，你就开在他店不到十米的地方，你让人家怎么想？” “大家凭本事做生意，他能开店，我就不能开吗？” “你知道他家开这个店，做了多少宣传吗？微信，论坛，而且电视台都给做了新闻专题。正是有段小涯他们家前期的投入，这个农家乐才能火起来，你完全是在蹭他的热度你知不知道？” 魏秋一开始也是为了蹭李光那家店的热度，看到他家的店生意越来越火，大部分人都已经眼红了。因为段小涯和李光都不是本村人，当初段小涯是在魏春当村长的时候，把蓝头溪村最好的地段给签下来。 现在大伙儿都觉得亏大发了，可是合同一签，就不能更改了。 “我说王金龙，你别忘了你是蓝头溪村的村长，你怎么帮着外人说话呢？”魏秋不由恼怒。 王金龙沉吟地道：“这样吧，你先回去，完全我去棘山村一趟，我和段小涯还有一点交情，争取这件事咱们和平解决。” “哼，你最好别跟段小涯相互勾结，否则老子告到县里！”魏秋气呼呼地离开。 走出王金龙家门不远，就见小路边上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魏秋走近一看，心头陡然一惊：“哎哟我去，丑婆，你找抽呢，大白天的扮鬼吓人！” 说完，魏秋忽然觉得这话有毛病，丑婆不是在扮鬼，她长得就像鬼。 “魏老三，听说你的店被李光给砸了？” “丑婆，你别给老子提这一茬，要不是看你长得丑，老子早就抽你了信不信？”魏秋横眉竖眼，但目光却不敢在丑婆身上停留，这娘儿们长得太丑了，简直不忍直视。 丑婆阴森森地一笑：“难道你就不想报仇吗？” “哼，这个仇老子自然要报，等到段小涯离开棘山村，老子就带一帮人去拆了李光的店，再把李光打成一个废人！”他现在忌惮段小涯，所以不敢贸然出手，否则以他从前的脾气，哪里会这么消停呢？ “李光的店，其实段小涯才是最大的股东，李光还是段小涯的舅舅，就算你砸了李光的店，打残了李光，你觉得段小涯会放过你吗？” 魏秋哑口无言，他知道丑婆说的都是实情，因为有段小涯在，他身边的一群亲戚都跟着鸡犬升天，现在村里都没人敢动他们亲戚。 就算段小涯不在村里，也没人敢动。 丑婆轻轻一笑：“我可以帮你。” 魏秋一愣：“你？一个娘儿们，你敢对段小涯动手？” “对付一个人，不一定非要武力。” 魏秋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嗯，没错，不一定非要武力，你可以直接去把他吓死。”他压根就不相信丑婆能够帮他，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扭头就走。 丑婆迅速扯下两根头发，一黑一白，两根头发打成一个奇怪的结，手里掐了一个结印，喝了一声：“去！” 第1238章 因果之数 发结成符，直接打入魏秋的背上，魏秋的心脏忽然疼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似的，勒的喘不过气。 魏秋晕头转向，跌到路边，紧紧抓着一个乌桕树，痛苦不堪。 “魏老三，今天我告诉你一个道理，千万不要看不起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长得丑的女人。”丑婆缓缓地走到魏秋面前，“长的漂亮的女人，她都把工夫花在男人的身上，怎么利用自己的美貌，去从男人身上换取更多的好处。可是长得丑的女人，她把工夫都花在了其他方面，她们远比那些除了一副皮囊而一无是处的女人懂的更多。” “你……你到底是谁？”魏秋惊恐地看着丑婆，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十分诡异。 “我是一个可以帮你的人。” “你想怎么帮我？” “我看过你们家灵儿的八字，是罕见的纯阴命格。” 魏秋一惊：“你怎么知道灵儿的八字？”村里比较迷信，嫁娶之事都要先对八字，八字至关重要，除了至亲之人，一般不会告知外人，以防外人拿着八字暗中手脚，比如下咒或者施巫等等。 “这你就别管了，你要说服灵儿帮这个忙。” “什么忙？” “段小涯此人极其好色，你们家灵儿又长得不错，我听说之前与他还有一些交情。” 魏秋恍然大悟：“你想用美人计？” “让灵儿在经期之内与段小涯行房，我推算过，现在灵儿还在经期之内。” “我擦，你连这个都知道？”魏秋震惊无比，这丑娘儿们是个变态吧？ 何况，他压根就不明白，这能对段小涯产生什么危害，反而倒会危害到魏灵儿的健康。 丑婆面无表情：“我猜想段小涯不会在村里逗留太久，按照以往他的习惯，在家估计也就待几天时间就会离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要抓紧时间。” “不是，丑婆，我不明白，这和对付段小涯有半毛钱关系吗？你让我们家灵儿和他……这占便宜的还不是段小涯那小子？” 丑婆冷哼一声：“你懂什么？你知道段小涯为什么发达的这么快吗？那是因为他身负福脉，只要时机一到，福脉通畅，鸿运当头，任何事情都能化险为夷，逢凶化吉。你们魏家已经衰成这样，想要对付他，就要从他的福脉下手。否则不论怎么设计他，最终吃亏的还是你们魏家。你想想你们魏家这几次的大灾大难，哪一件不是和段小涯有关？你们越想算计他，到头来灾厄都落在自己头上，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魏秋仔细一想，好像真像丑婆所说，从一开始，他们魏家就与段小涯斗争，但是他们越斗越衰，段小涯却是越斗越旺。 丑婆缓缓说道：“人在宇宙中是极为渺小的，人定胜天，但也只能胜得一时，却不可能胜得一世。因为我们终究会死，而天道不亡，所以我们需要掌握气运规律，顺势而为。要想对付段小涯，先要斩断他的福脉，在他气运衰落之时，你们再对他动手，才有成功的可能。所以让灵儿在经期之内与他行房，女子经期最是污秽，而灵儿又是纯阴之体，可以削弱他的阳气，这个时候我再施法，我们就有机可乘了。” “你……你还会施法？”魏秋有些不可思议，他认识丑婆也有二十来年，从不知道她还有这样的技能。 丑婆伸手扶他起来，在他后心一抓，将她刚才打入他体内的黑白发结抓了出来。 魏秋不由松了口气，心脏的跳动立即蓬勃起来，整个人也舒服多了，但是看丑婆的眼神却发生了改变。 他不敢再轻视她，甚至觉得这个女人有些恐怖。 “听我吩咐，对你绝对有好处。”丑婆淡淡地道，但目光之中却充满了威胁的意味，“否则，我会让你这一生衰到底。” “是，我一定按你的要求去做。” 丑婆轻轻点头：“嗯，回去好好地给你们家灵儿做一做思想工作。”说罢缓缓转身而去。 魏秋呆若木鸡，丑婆难道学过巫术吗？ 诡异，太诡异了。 他从小就是一个混蛋，其实和段小涯有些相似，也是无法无天，与人打架斗殴，他永远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一个，所以他的一帮兄弟也都服他。 可是对于这种摸不着看不透的巫术，他心里却被一层阴影笼罩着，因为没有什么比未知更可怕的了。 打架斗殴，无非就是胜败生死，不论好的结局还是坏的结局，其实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巫术却有着千万种可能，你甚至不知道走在街上会不会冲了哪个关煞，然后被一个从天而降的花盆砸死。 巫术杀人往往只能追究直接当事人的责任，比如被花盆砸死，追究的是花盆的主人，但至于花盆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掉下去，或许是他不小心碰到，又或许是被风给刮落的，谁知道呢？ 但从命理的角度，这里面有一个数的存在，因为命理认为，这世上没有偶然，只有必然。比如你和一个女子偶然邂逅，你以为是偶然，其实是必然，是你们各自命中的数决定的，否则她为什么偏偏和你相遇？ 各种因素聚集一起，而促成了你们这一次邂逅。 比如你老板神经错乱，非要让你去那个城市出差，然后你遇见了她，而老板为什么要让你去那个城市出差，或许只是为了考验你的能力。 往上推论，你老板为什么要考验你，或许是他听到什么风声。 这些因素，其实都是命中的数，那些命理大师就是依靠推算这些无数的数，从而得出命理的判断。 这也是佛家的因果哲学，每一个数都是因，也都是果。比如打了老婆一巴掌，然后离婚，打老婆是因，离婚是果。但如果往上推算，打老婆是果，老婆惹你生气才是因。 所以因果才是循环的，因是果，果也是因。 每一个因果互为一个数，数术以此推算，可以改变命理，唯一不能改变的就是天道。 丑婆自然没有改变天道的能力，她的道行其实很浅，段小涯的福脉是命里带来的，她很难去改变，但她真正对付的也不是他。 她只是想在段小涯运数最虚弱的时候，切断小蔡头命运与他福脉相连的纽带。 第1239章 仇恨掩盖的母性 丑婆回到家里，家里除了她的女儿卓一铃，还有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子。 “梁师兄。”丑婆对中年男子欠身，表示礼貌。 梁跃飞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魏秋似乎已经被我说服了，咱们很快就能实施计划了。” “这边一铃也已经取了小蔡头的头发和血过来，一切我都帮你准备好了。”梁跃飞从卓一铃手里接过一块手帕，手帕上面沾了一些血迹，打开，里面放着几根头发。 “这一次多谢梁师兄帮忙了。”丑婆客气地道。 “师妹别这么客气了，你们排教也是我们神调门的一支，我们同气连枝，既然这事被我碰上了，我又怎么能袖手旁观呢？只是……” 丑婆见他欲言又止，忙问：“只是什么？” 梁跃飞笑了笑：“师妹，你总不能让我白帮这个忙吧？” “这我明白，我家虽然不算富裕，但是千百块钱还是拿的出来的。” “千百块钱？”梁跃飞哑然失笑，“师妹，你在打发叫花子吗？” “师兄想怎么样？” 梁跃飞的目光忽然落在卓一铃身上，脸上露出淫邪的笑容，卓一铃在小澳村绝对算是一朵花，而对梁跃飞来说，是她足够嫩。 二十出头的女孩儿，正值青春，身材苗条，富有弹性，仅是这些，就足够让一个老男人心灵焕发光彩。 卓一铃心头一惊，不由往后一退：“梁叔叔，你……” 梁跃飞笑了笑：“我这个人很公平，如果一铃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只是……” 他又转向丑婆：“我那妹婿的大仇，师妹，你还想不想报？现在除了我，你似乎没办法了吧？如果你有办法，也不至于等到现在了。” 丑婆明白梁跃飞的意思，她也没想到他竟是这么一个无耻之徒，按照辈分，卓一铃还要叫他一声梁叔叔呢。 “梁师兄，一铃可是清白之躯，你不能这么对她。” 梁跃飞大笑一声：“我要的就是清白之躯，女人嘛，谁都有这一遭。” “无耻！” 梁跃飞面色一变：“我也不强迫你们，咱们买卖公平，等你考虑清楚的时候，再来找我。不过我要告诉你一声，时间宝贵，不要等到魏灵儿经期过去，到时我这术法可就不灵了。” 说罢，梁跃飞扬长而去，到了门口又对卓一铃淫邪地看了一眼，他似乎对这一具鲜活的女体势在必得，得意地大笑起来，轻狂地走出去。 “妈！”卓一铃仅仅抓住丑婆的手臂，她知道她妈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一心想要蔡家不得安宁，没准她真的就会答应梁跃飞无耻的要求。 “一铃，你爸的仇不能忘。” “妈，咱们不报仇了好不好？上次段小涯已经来到咱们家，警告过我们了。如果我们对小蔡头不利，咱们也别想在小澳村待下去了。” 丑婆双目狠狠透着冷光：“他说不报仇就不报仇吗？你爸就白死了吗？一铃，你知道我一个人把你养大，有多艰难吗？我一个寡妇，遭受着所有人的白眼，这世上除了你爸，没有一个人愿意多看我一眼，仅仅因为我长得丑。老蔡头夺走了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希望，夺走了我内心唯一的那一点爱，你说我能放过他吗？” “可是……梁叔叔他……” “孩子，你有喜欢的人吗？” 卓一铃一瞬之间，想起了段小涯，那个痞坏痞坏的男人，但她立即又摇了摇头：“我没有。” “那就好办了。我听说城里的医院能做一种手术，就算是操皮肉营生的女人，只要做了手术，嫁人的时候还是黄花闺女。到时只要装的像一点，男人是不会知道的，男人都是愚蠢的动物，他们很好骗的。” 卓一铃忽然明白丑婆的意思，作为一个母亲，她也很难把这话说破，可是暗示已经十分明显，她为了她的仇恨，已经不惜一切了。 甚至不惜牺牲她的女人，让她去陪一个陌生并且年纪可以做她父亲的男人。 她只想到现代医学的手术可以让她身体上重新变成一个黄花闺女，可是不曾想过，她的内心将会留下怎样的阴影。 “妈会给你存钱做手术的，等你嫁人的时候，只要你不说，你丈夫是不会知道的。”丑婆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 她的脸上依旧带着和蔼的笑容，可是这样的和蔼，瞬间让卓一铃觉得恐怖。 “不，妈，我不要！”卓一铃惊慌失措地朝着门外跑去。 眼泪毫无预兆地下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羞耻，亦或者是伤心。 其实她对父亲的事，已经没有多少印象，她也没有那么多的仇恨，因为恨都是由爱而生的。 她对父爱已经很模糊了，她对蔡家的恨，都是丑婆一遍一遍灌输进她的脑海里，其实她本身是没有那么深的体会。 就像现在的年轻人，他们无法深切地体会当年小鬼子给华夏造成多大的伤害，只有通过不停地爱国主义教育，让他们去铭记那一段历史。 可是历史对于他们而言，始终是太遥远了。 他们没在烽火连天的岁月出生，他们没有体会过什么叫家仇国恨，他们没亲眼看到自己的亲人死在屠刀下，像猪狗一般的没尊严。 卓一铃也是一样，她也没办法理解母亲的那种仇恨。 当然丑婆的仇恨和家仇国恨是没办法相比的，但是那种仇恨却根深蒂固地植入她的心底，因为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像她的丈夫那样爱她。 她的内心因为没有了爱，变的如此贫瘠，只能任由仇恨滋生，直到她再也控制不了。 她成为了仇恨的奴隶。 卓一铃此刻万念俱灰，拿出手机，翻出段小涯的号码，却一直不敢拨出去。 她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她太无助了，她的母亲，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竟然想要亲手把她推进火坑。 “一铃，你哭什么？像是受了什么委屈？来，跟叔叔好好说说，是谁欺负你了？”梁跃飞忽然出现。 卓一铃大惊失色，环顾四周，她已经跑到村里偏僻的砖窑过来，砖窑现在没有生意，因为也就没有其他的人。 “来人啊，救命啊！”卓一铃转身就跑，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似的。 第1240章 装逼者死 正当卓一铃大声呼救之际，梁跃飞狞笑着说出反派经典的台词：“你叫啊，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梁叔叔，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卓一铃绝望而无助，哀求地看着梁跃飞。 刚才卓一铃家里的时候，左右都是邻居，梁跃飞不敢动强，但是此刻卓一铃偏偏来到偏僻的砖窑厂，羊入虎口，又怎么能放过？ “嘿嘿，一铃，你别害怕，叔叔会好好疼你的。”梁跃飞饿狼一般扑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小蔡头恰巧挑着一担秧苗经过，一见卓一铃遭受一个中年男子的侵犯，不假思索，解下扁担，冲了过去。 走近一看，这个中年男子不是卓一铃她家刚来的表叔吗？ 表叔和侄女在做游戏？ 卓一铃身上的一节袖子已被梁跃飞扯断，不由大叫：“小蔡头，救我！” 小蔡头没有犹豫，一记扁担朝着梁跃飞背上砸了下去。 梁跃飞勃然大怒：“不知死活的东西，老子今天就灭了你！”跳了起来，朝着小蔡头狠狠地抡拳过去。 小蔡头没有避开，直接一拳被他打倒在地。 梁跃飞继续扑来，小蔡头拿着扁担乱挥，扁担被梁跃飞一个兜手，夺了过来，然后狠狠地朝着小蔡头挥去。 卓一铃心里五味杂陈，她受丑婆仇恨的灌输，一心想要置小蔡头于死地，但在关键时刻，竟然需要小蔡头出手救她，这绝对是莫大的讽刺。 “快给段小涯打电话！”小蔡头和梁跃飞相互扭打一起，百忙之中朝着卓一铃喊了一句。 卓一铃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掏出手机，慌慌张张地拨通段小涯的电话。 段小涯接到卓一铃的电话，也有一些诧异，这小妞儿竟然还敢找他，虽然心中略有疑惑，但他还是接了电话。 “哟，小花娘，给老子打电话，不会是荡漾了吧？” 卓一铃没心情跟段小涯开玩笑，火急火燎地道：“小涯，不好了，小蔡头跟人打起来了！” 听说自己兄弟跟人干架，段小涯霍然站了起来：“在哪儿？” “我们村的砖窑厂。” 段小涯忽然心头一动，卓家和蔡家不是生死对头吗？小蔡头跟人打架，卓一铃为什么会跟他来通风报信？ 但是他仍旧没有犹豫，就算龙潭虎穴，为了兄弟，他也能闯的过去。 卦了电话，段小涯奔出门去。 林素和乔安一愣，乔安叫道：“喂，你哪儿呀？” 段小涯没有回答，看到妇女主任林采苹的丈夫卢大刚开着一辆电动车过来。 上次段小涯从魏秋家里偷了一辆电动车，以二百五的价格卖给卢大刚，结果卢大刚被诬告成为偷车贼，进了派出所一段时间。 出来之后，卢大刚跟林采苹大闹一场，林采苹只好给他买了一辆新的电动车。 卢大刚还挺嘚瑟，开车从段小涯身边穿过，鼻孔哼了一声。 段小涯随手就把他从车上扯了下来，电动车直接摔了出去。 “我擦，段小涯，你丫有病吧？”卢大刚本来就和段小涯不对付，只是因为段小涯势力太大，他也不敢主动招惹。 但这家伙太不讲理了。 “你的破车，老子征用了。”段小涯骑上电动车就走。 “我擦，我的车，段小涯，你给老子停下！”卢大刚爬起来，狂追不已，但是没有追上，恨恨不已。 段小涯扭动最大马力，朝着小澳村赶去。 小澳村是棘山村的邻村，距离不算太远，现在村里也都修了路，段小涯骑车也只消五分钟。 赶到砖窑厂，小蔡头已被梁跃飞打的头破血流，奄奄一息。 小蔡头虽然是跟段小涯一起长大的，但却不像段小涯一样争强斗狠，梁跃飞是走江湖的人，明显会两下子的花拳绣腿，小蔡头更不是他的敌手了。 卓一铃看到这个场面，只有撒腿就跑。 “小娘儿们，你觉得今天你还能跑到哪儿去？”梁跃飞一把抓住卓一铃，把她甩到地上，然后狰狞地扑过去。 砰！ 一记板砖飞了过来，正中梁跃飞脑门。 梁跃飞头破血流，惊恐地望着段小涯：“你谁呀？” 丑婆虽然准备请他来对付段小涯，但是段小涯刚刚回村，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所以并不认识。 “小涯！”卓一铃迅速跑到段小涯身边，委屈地哭了起来，现在段小涯就是她的救星，只有这个男人才能给她想要的安全感。 可是家里的情况，并不允许对他产生任何非分之想，就算当时她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近段小涯，她也强迫自己不要对这个男人动心。 “你是段小涯？”梁跃飞更加惊恐。 “没错，正是你爷爷段小涯。”段小涯看到一旁快被打死的小蔡头，双目冒着怒火，“是你打我兄弟？” 梁跃飞并不知道段小涯的厉害，料想这家伙就算是有福脉在身，但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小子坏我大事，我就出手教训教训他。”梁跃飞嚣张地道。 “过来！”段小涯颐指气使地对他招了招手。 “你想怎样？” “老子让你过来？没种吗？” 梁跃飞自然不能自认没种，这是男人最大的侮辱，撸起袖管：“怎么着，你想干架？” 段小涯随手一挥，一巴掌打在他的脑门，梁跃飞直接扑倒在地。 随手又拎起一块板砖，砖窑厂别的没用，板砖可是应有尽有，啪的一声，又砸在了梁跃飞脑门。 段小涯虽然没用内功，但是梁跃飞也只是血肉之躯，连吃两记板砖，直接就起不来了。 “掘你祖宗的死人骨，就特么这点能耐，还敢在老子面前装逼？”段小涯不屑地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奶奶的腿儿，在他面前装逼，就如同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段小涯急忙赶到小蔡头身边，这家伙已经被梁跃飞打成猪头，而且右臂已经脱臼。 “兄弟，忍着一点。”段小涯抓起小蔡头的右臂轻轻地摇了两下，忽听一声咔擦，骨头已经接上。 但是因为疼痛，小蔡头还是发出一声惨叫。 梁跃飞趁着段小涯不注意，已经偷偷地站起来，但挨了两记板砖，还是有些头晕脑胀，身体摇摇晃晃，有些站不稳。 第1241章 那就再死一次 “喂，不打一声招呼就走，是不是太没礼貌了？你幼儿园哪儿上的？老师没教你讲文明懂礼貌吗？”段小涯双手插在裤袋，只是安静地看着梁跃飞。 那种安静，在强者的演绎中，就是一种魄力，他就站着不动，只是靠着安静的眼神，也能让梁跃飞心惊胆战。 梁跃飞现在才知道段小涯的力量，干笑着道：“段兄弟，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你，请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一次吧？” “大人有大量？那你对我实在误会太深了。我是小人，而且就连小量都没有，老子无量！” 梁跃飞看到段小涯不肯罢休，抹了抹脑门的血，阴森地道：“既然如此，你就别怪我了！” “哟，看样子你还能挨老子一板砖。” 梁跃飞把脑门的血抹在身后的影子上面，胡乱画了两下，也不知画的什么图案，然后喝道：“阴阳五行，大法入契，听我号令，召之即来！”左手掐了一个指诀，打在血符之上。 段小涯看的莫名其妙，但是忽然看到梁跃飞的影子伸出两只血肉模糊的手，是从地里伸出来的。 然后一丛乌黑的头发从地里冒出来，头发很长，像是很久没洗，犹如枯藤一般，没有任何光泽。 “小涯，快走，这家伙会养鬼术，养了一只女鬼跟在身旁。”卓一铃惊恐地抓着段小涯的手臂。 段小涯无动于衷，虽然他的巫道修为很浅，但好歹也是灵山少主，灵山就是神调门的泰山北斗，他如果被一只女鬼吓坏了，以后还怎么混？ 在不知道自己身份之前，他可能对鬼神还有一些忌惮，但也渐渐了解这些灵异的存在，其实并没那么可怕。 人类之所以忌惮灵异，很大的程度就是因为未知，对他们的信息了解太少，就像影视剧刚刚兴起的时候，有人拍了《聊斋》，在农村公映的时候，直接把一个人给吓死了。 今天回过头看，那一版的《聊斋》其实也没那么恐怖，只是当时那个人承受不住自己的心理压力。 心理素质都是锻炼出来的，段小涯这一路走来，什么妖魔鬼怪没有见过，所以梁跃飞召唤出来的女鬼也没什么可怕，只是有些恶心罢了。 事实上，也很难分辨出女鬼的性别，因为她已面目全非，血淋淋的。之所以认为她是女鬼，只是因为她的身材比较瘦小，而且也有女性的曲线，穿着一件红色的连衣裙。 “小涯，有些邪门啊。”小蔡头也畏缩在段小涯身旁，他爸老蔡头虽然是个阴阳先生，但是小蔡头没有学到他爸的本事，而且这玩意儿还是第一次遇见，害怕都是人之常情。 但是段小涯不怕，笑道：“老家伙，想不到还有这一手。” 梁跃飞冷笑一声：“段小涯，是你逼我的，就算你有大福脉，今天也躲不过去！” “是吗？” “哼，出手！” 梁跃飞一声令下，躲在梁跃飞阴影之中的女鬼头发忽然疯狂地生长，就如八爪鱼一般朝着段小涯缠绕过来。 段小涯急忙推开小蔡头和卓一铃，两条手臂已被女鬼的头发缠住，接着颈部也被缠住。 梁跃飞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段小涯，这一次看你还不死！” 但是他的笑声忽然停止，因为缠住段小涯的头发嗤嗤作响，而且还有青烟冒起，散发一股纤维燃烧的味道。 女鬼惊叫一声，头发急忙缩了回去。 梁跃飞惊恐地望着段小涯：“九阳之躯？” 段小涯笑了笑：“刚才装逼装的很过瘾嘛，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段兄弟，咱们无冤无仇，何必要撕破脸面呢？” “无冤无仇？老柴头，你刚才把我兄弟打成这样，又意图强暴我……”段小涯望了卓一铃一眼，“意图强暴我女朋友，老子能放过你吗？” 小蔡头差异地望向卓一铃，这小妞儿什么时候成他女朋友了？ 卓一铃却是耳根一烫，默默地低下头去，心里咀嚼段小涯话里的意思，但是素来知道段小涯喜欢胡说八道，他的话是真是假，着实难以分辨。 但在此刻，女鬼的头发却朝小蔡头和卓一铃伸了过来，速度极快，段小涯还没反应过来，小蔡头和卓一铃已被缠住。 段小涯九阳之躯，邪祟不敢侵犯，但小蔡头和卓一铃却不是。 两人瞬间就被头发抛向空中，段小涯逆鳞刀砍出，小蔡头身上的头发砍断，段小涯接住他的身体，喝道：“快站到阳光底下去。”他见女鬼一直躲在梁跃飞的影子里面，估计是怕阳光的。 但凡邪魅鬼祟，功力不到家，都难以抵挡阳光的照射。 “小涯，救我！”卓一铃失声大叫，她整个人被女鬼的头发抛上空去，这要摔落下来，不死也残废了。 段小涯扑身而上，一把搂过卓一铃的纤腰，空中转了一圈，落在地面。 卓一铃因为先前受到梁跃飞的侵犯，身上衣服已经破损多处，肌肤如水，若隐若现。 但是段小涯没有多看，不是因为他改了性子，而是因为卓一铃是丑婆的女儿，丑婆一心要置小蔡头于死地，所以他不想跟卓一铃之间发生一点什么，以免日后不好处理。 “老狗，看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段小涯虽然重伤未愈，但是梁跃飞只会巫道，武道的修为稀松平常，想要干他，也并不怎么为难。 段小涯逆鳞刀直直劈了下去，梁跃飞大吃一惊，下意识地跨出脚步，但也只是跨出半步，脚步还没落地，一道刀光闪过，身体就先落地。 女鬼迅速地跳到梁跃飞的影子上面，段小涯冷冷地朝她靠近：“想死还是想活？”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女鬼两只呈半腐烂状态的眼珠盯着段小涯。 “那就再死一次，一回生二回熟嘛！” “……” 段小涯举起逆鳞刀的那一刻，女鬼身体忽然往下一沉，直接隐没土地之中。 “我去！”段小涯拿刀戳着地面，“你给老子出来！” 但是地面没有任何动静，段小涯心里有些不爽，老子这么英明神武，竟然让一只女鬼从眼皮子底下逃跑，让他情何以堪？ 第1242章 基因突变 白天阳气很盛，女鬼一旦钻入地里，估计不会轻易出来。 段小涯收起了刀，小蔡头和卓一铃神色依旧可怕，眼睛盯着死去的梁跃飞。 他们从小就在农村长大，虽然偶尔也会看到大场面的斗殴，但死人对他们而言还是一件大事，何况段小涯出手干净利落，这更增加了他们的恐惧。 “小涯，你……你杀人了……”卓一铃战战兢兢地道。 “这种人，死不足惜。”梁跃飞既然会养鬼术，段小涯料想他是神调门中人。 这世上若论巫道，没有哪个门派比得上灵山，段小涯一直对巫道既好奇又充满了期待，但是一个人如果心术不正，学了巫道，只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因为巫道，很难以人力去控制。 就连各国的法律都无法去约束，最多采取暴力控制巫道的活动，但却难以控制巫者暗中施展巫术，他们以灵异的力量害人，司法机关也是无迹可寻。 越是文明的时代，对巫道的约束就越浅，巫道也是外八门中唯一活得比较好的一个门派，因为民间还有巫道信仰，他们还需要巫道给予精神的力量。 “快，咱们挖个坑，把尸体埋起来。”小蔡头慌慌张张地道，毕竟杀人不是小事，虽说梁跃飞该杀，但也不能由段小涯动手。 段小涯拿出一瓶化尸粉，撒在梁跃飞的尸体之上，尸体迅速的腐蚀，散发一股难闻的味道，但是顷刻之间，就化成了一滩尸水。 小蔡头和卓一铃目瞪口呆。 “走吧。”段小涯扶着受伤的小蔡头，“回去给你包扎一下。” 卓一铃跟在他们身后，来到小蔡头家里，段小涯回头望她一眼：“你跟过来干嘛？” “我……”卓一铃欲言又止，她本想对段小涯说，丑婆为了报仇，竟然要牺牲她给梁跃飞当玩物。 但是现在梁跃飞已经死去，好像这事也说不着了，何况她家和蔡家势同水火，她也确实不便留在他家。 “小涯，谢谢你。”卓一铃小声地说了一声。 “你难道不该谢一谢小蔡头吗？” 卓一铃声音就更小了：“也谢谢你，小蔡头。”刚才如果不是小蔡头先来阻止梁跃飞，估计等段小涯赶来的时候，她已经清白不保了。 小蔡头挥了挥手：“行了，你先回去吧。” 卓一铃知道自己不受待见，失落落地转身而去。 段小涯扶着小蔡头坐下，然后找了一条干净的t恤给他做了包扎，又封住他的几处要穴止血。 “待会儿去卫生站看一看，我这边没有药物。” 小蔡头笑道：“不用，小伤而已。” “小伤？你特么都快被打成猪头了。”段小涯从裤兜里拿出一千块钱，给他，“身上没带多少钱，这些先拿着，卫生站如果检查不出什么，到大医院去一趟，医药费全在我这儿。” “小涯，我怎么能用你的钱呢，这个真不用。” “是不是兄弟？” 小蔡头笑道：“当然是，咱们可是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 “那你就少特么跟老子客气，除了女人，我的就是你的。” “那我就先收下了。” “说说，刚才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卓一铃母女什么货色，她们想着怎么对付你，你怎么还去救卓一铃？” “当时那种情况，梁跃飞想要非礼她，你要遇见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办？” “我会跟梁跃飞一起非礼她。” 小蔡头一愣，笑了起来：“还是你有境界。” “你小子不会看上卓一铃了吧？” 小蔡头忙道：“没有的事，只是出于正义，没有其他心思。” “我见卓一铃这小花娘长得还可以，身材饱满，模样也挺俊俏的，你那老婆太寒碜了，要不你换个老婆吧？” “你别瞎说，要是金花听到了，我可就死定了。” “瞧你怕老婆的熊样儿。”段小涯撇了撇嘴，丢给他一根香烟，抽了起来。 小蔡头吐出一口烟雾，说道：“小涯，有件事我觉得奇怪。” “啥事？” “上午的时候，卓一铃不小心划破了我的脚，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破伤风了？” “不是，伤口也不深，她很紧张地拿着手帕给我擦血，而且还拔了我几根头发。” “我去，你和她不会是亲兄妹吧？她要拿你的血和头发去做nba？” “她要让我跟她一起打篮球呀？” “不是，我说的是nda。” “什么鬼？dna吧？” “对，就是那玩意儿。” “不能吧？”小蔡头一脸蒙圈的表情，“丑婆恨我们家恨的要死，我们两家哪有这种关系？” “没有爱，哪儿来的恨？” 小蔡头恍然大悟：“你是说我爸……不能吧？我去，我爸口味这么重？丑婆长成那个样子，他还能下手？禽兽啊……呸！”小蔡头啐了一口唾沫，给了自己一记耳光，说顺嘴了竟然骂到自己老子头上了。 “男人嘛，一切皆有可能。有可能他喝醉了酒，把丑婆当成你妈。也有可能你爸想要体验一下不同的人生，又或者丑婆给你爸施了什么咒。” 段小涯说了无数种可能，本来只是开玩笑，但小蔡头竟然有些当真，猜想丑婆是排教中人，给他爸施咒也不是不可能。 让他爸出现幻觉，把丑的当成美的，然后克制不住，于是有了卓一铃。 段小涯看到小蔡头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好笑地道：“你别胡思乱想，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可能性并不大。丑婆不是说了吗？说我蔡叔当年施法，把卓雄给害死了，所以才对你家报复。” 小蔡头摇了摇头：“不是，小涯，你刚才说到dna，你不觉得奇怪吗？丑婆长得那么丑，卓一铃还挺水灵的，母女两个相差怎么会这么大呢？”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一切奇怪，会不会卓一铃像她爸，而不像她妈呢？”段小涯也陷入了沉思。 “好像她爸也不是什么英俊的人，否则怎么会看得上丑婆？” “难道是基因突变？” “我总觉得这事有些问题。” “嗨，先别想这么多了，你先去看一看伤势，我先回去一趟，魏秋那边的事还没处理完呢。”段小涯也很糟心，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却遇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第1243章 解决之道 回村的时候，段小涯经过村委会，想起先前把石妙卿给气坏了，段小涯心里也有一些过意不去。 其实他心里清楚石妙卿的难处，她的立场不可能和他一样，他一个村民只需要站在自己人这一边就可以了，没有人会说他错。但她一个村书记就必须一碗水端平，不能老是站在他这一边，何况这一次牵扯到的魏秋还是别村的人。 棘山村和蓝头溪村正在合作，这很有可能影响到村与村之间的外交关系。 虽然只是小小的山村，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与段小涯经历的那些大事没法比，但是段小涯就是山沟沟里出身，知道这些小事对于农民而言，都是大事。 他走进村委会，石妙卿依旧住在村委会。 随手推开了门，然后传来石妙卿的一声尖叫：“啊——” “哎哟我去，身材可以哇！”段小涯赏心悦目，看着正在换衣的石妙卿。 石妙卿拿着白色衬衣遮住胸口：“滚！” 段小涯笑眯眯地转过身，一只拖鞋正中他的后脑。 “小花娘，给你脸了是不是？” “把门给我关上！” 段小涯转身关门，石妙卿已经躲到被子之中，段小涯表示无语，摇了摇头：“还藏着掖着，小时候老子就看过了。” 石妙卿气愤无比：“你给我在门口等着！” 段小涯坐在门口的石墩，掏出一根香烟，缓缓抽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石妙卿换好衣服出来，穿着白色衬衣，搭配一条天蓝小脚牛仔裤，身材苗条，曲线曼妙，如果脾气对他温柔一点，绝对是个美妙的女子。 “找我有事？”石妙卿气呼呼地道，又被这家伙占便宜，满心不爽。 “都是老同学了，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石妙卿冷哼一声：“我很忙的，没事滚蛋！” “好了，别生气了，刚才呢，我态度确实不好，要不这样，你打我一顿，出出气。” “哼，打人是犯法的。” 段小涯好笑地道：“你打我打的还少吗？刚才还拿拖鞋砸我呢。” “那是因为……你对我耍流氓……”石妙卿窘态横生，好在刚才没有全部脱光。 “这叫耍流氓？如果我现在在你面前脱衣服，是我耍流氓还是你耍流氓？” “当然是你！” 段小涯耸了耸肩：“刚才是你脱衣服的，所以是你对我耍流氓。你对老子耍了流氓，你还觉得委屈了？” 石妙卿哑然无语，这家伙歪理就是这么多，不服不行。 段小涯笑着走过来，搂着石妙卿的香肩，石妙卿一把撞开他，对他怒目而视。 段小涯想要跟她作对似的，继续搂着他的香肩，石妙卿再撞，但是这一次却怎么也撞不开了，这家伙就像一堵墙。 石妙卿有些气馁，说道：“现在水果加工厂已经建起来了，这个工厂，可是蓝头溪村和咱们棘山村合资的。你这个时候和魏秋起冲突，让我们工作很难做。你要知道，蓝头溪村的地势比我们好，我们以后想要开展其他项目，场地大多都要选在他们村，你现在跟蓝头溪村起冲突，你让我工作很难开展知不知道？” “那你让我怎么办？一边是我舅舅，一边是魏秋，你让我帮谁？上次因为我爸妈要离婚的事，我舅舅已经带人到我家闹了一回。班长大人，乡村社会永远都是人情第一，你别拿老是搬出你那一套冷冰冰的道理。道理谁都懂，但是人情过不了。” 石妙卿知道段小涯说的是事实，别说是乡村，整个华夏其实都是人情社会，只是乡村更为严重一些而已，因为大家还是处于农业经济的生活状态，不想城里，已经逐渐步入商业经济的生活状态。 “虽说魏秋跟你们家抢生意，有些不对，但也只是道德上的不对，可你舅舅终归不该拆人的店门，这是违法行为，性质不同，懂不懂？” 段小涯忙不迭地点头：“懂懂懂，你说的老子都懂。可你有解决的办法吗？报警把我舅舅抓起来？别说我舅舅不干，老子都不干！你有想过要是报警真把我舅舅抓起来，李家人以后会放过魏秋？就算我不插手，我们段家人也不会放过魏秋，甚至整个棘山村都会和蓝头溪村势同水火。你就是这么解决问题的？” “总该依法办事的吧？”石妙卿倔强地道。 “依法办事？警察同志那么辛苦，你就不要麻烦他们了好吗？都要依法办事，谁家打孩子，你告人家家暴，谁家的牛吃了谁家的菜，你告人家损害私人财产。吐口痰是不是要告他破坏环境呢？上山打只野兔，是不是要请出野生动物保护法？” “野兔本来就不能打的嘛！”石妙卿理直气壮。 “我去，老子跟你说话真特么的累，你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老子又没跟你说英文，你就那么难懂吗？” 石妙卿不屑地瞟他一眼：“说的你会说英文似的。” “谁说老子不会说英文？fuck！” “混蛋！”石妙卿狠狠在他手臂掐了一下。 “嗷——”段小涯向后一跳，“我去，按你这么说，老子是不是也要去告你？你看，把老子都掐红了。” “自从你发达了之后，你知道你们家人都做了什么吗？你不在村里，他们个个耀武扬威，要是换到以前，你舅舅敢把魏秋的店给拆了吗？你堂弟段武看中了王宛，直接带人把王宛拖到家里去，要不是我发现的早，现在王宛早就清白不保了。”石妙卿越说越气。 王宛就是王魁家里的女儿，自从王魁和李二娃的事情了了之后，两败俱伤，李二娃和陈翠花离婚，王魁更惨，老婆疯了，儿子出逃，女儿王宛也不能读书，留在家里照看他们。 “我去，这小子眼睛好毒哇，不愧是我们老段家的子孙。”段小涯嘀咕一句，王宛正值青春，水灵灵的一个姑娘，要不是不到年纪，现在不知道又多少人上门提亲了。 “你说什么？” “咳，我说段武太过分了。” 石妙卿瞪他一眼：“还有更过分的事呢，你那些亲戚仗着你的威势，肆意地霸占别人的田地，别人怕你报复，嘴上都是客客气气的，可是他们心里呢？土地是农民的命，他们真的这么甘心交给别人？” “真有这样的事？”段小涯有些难以相信，他的亲戚大部分都是老实巴交的人，向来只有受别人欺负的份儿，现在怎么反倒去欺负别人了呢？ “我骗你干嘛？不信你找人来问问！” 第1244章 思想的局限性 石妙卿越说越激愤：“还有你的那些好兄弟，如今哪一个不是打着你的旗号横行霸道？不久之前，段龙、大坤、小胡子把葛大爷家的黑山羊给杀了下酒，只给了他一百块钱。葛大爷无儿无女，没有依靠，谁能为他出头？现在羊肉多贵，一百块钱够买什么？可是葛大爷一声不吭，什么都不敢说。” “还有呢？” “你还想听是不是？你在村里多留几天，你就会知道了。” 段小涯又点燃了一根烟：“妙卿，这些真的我都不知道。” “小涯，你说你富了又有什么用？以前你们家穷，只有你一个人作恶，现在呢，你有钱了，却有更多的人跟你以前一样作恶。为什么？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石妙卿眼眶红彤彤的，有些恨铁不成钢，“什么叫为富不仁，你知道吗？小涯，我不想你变成那样的人，真的不想。” “我不会的，妙卿。” “我知道你不会，可你身边的人呢？他们总会狐假虎威，借着你如今的威望和权势，为所欲为。谁敢说个不字？” 段小涯呆若木鸡，他完全不知道事情会演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这一年来，他确实很少待在村里，他不知道村里发生什么事情。 他每次回村，大家都对他客客气气，也十分的敬重，但这些也只是表面，他看不到那些丑陋的一面。 人性真的很难捉摸，没钱的时候，受尽屈辱，什么都能忍，可是一旦暴富，心里的欲望就被释放出来，就自以为高人一等，就像当年所受屈辱一样，把屈辱施加给比自己更弱的人。 落马的贪官，他们还不是官的时候，他们也痛恨贪官，可是一旦自己当了官，就完全了自己的使命。 没有一个贪官，从一开始就给自己立志要做一个贪官，他们当官不是冲着贪去的，可是终究他们还是违背了自己当官的初衷。 又如历史上的很多农民起义军，他们受不了地主阶级的剥削，纷纷揭竿而起，反抗暴政。可是一旦他们当权，他们成了地主阶级，他们又开始剥削农民。 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 改变的只是身份而已。 “我们都努力啊，修路，建自来水厂，实行林下经济，现在又要办水果加工厂，短短一年时间，我们做了多少事情。现在村民的收入增加了，生活也更便捷了，但是他们这里没有改变。”石妙卿激动地道，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门，“他们这里还是根深蒂固，他们仍旧重男轻女，他们仍旧喜欢斗殴，他们的思想观念一直没有改变。小涯，我真的好累，你知不知道？” 段小涯知道石妙卿之所以觉得累，那是因为她真的尽心尽责，倘若她像段志达一样，当个草包村长，她也不会觉得累了。 反正她这个村书记只要任职一满，她就可以升迁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她就可以调到镇上了。 可她真的想做出一些事情，想为农村的建设尽一份力。 段小涯伸手轻轻地揩去她的泪痕，将她搂进怀里：“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石妙卿陡然被他搂进怀里，身体不由紧绷起来，心里恼恨，这家伙又在占她便宜。 不过，脸颊贴着他坚硬如铁的胸膛，听见他强而有力的心跳，石妙卿心里又莫名地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但她知道，她不能对这家伙产生任何不该有的情愫，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这都怪你，以前你一直说加强精神文明建设没用，一直阻挠我的工作。” “是，我错了。” “所以这一次李光和魏秋的事，你的态度十分重要，你要是助长李光的气焰，你们那些亲戚只怕越发无法无天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毕竟是我舅舅啊，难道我站在魏秋这一边？” 石妙卿也能体会段小涯的难处，这个时候他确实是里外不是人，微微皱着黛眉：“要么这件事你就别管了，两不相帮。” 段小涯心里暗想，只要他留在村里，两不相帮是不可能的，他不去找李光，李光也会找上他，到时他能推脱得了吗？ 可这话他没对石妙卿说，否则这小花娘又会跟他理论半天。 从小到大，他最烦的就是说教，要不是和石妙卿读书的时候就是同学，而且姿色不错的份儿，他都懒得跟她说话。 “行了，这事让我回去想一想。天色不早了，到我家吃顿饭吧？” “不了，我自己做。” “别忙活了，多一个人也就多一双筷子，你跟我还客气呢？” “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你懂不？” 段小涯笑道：“这都什么时代了，我党早已稳坐江山，改革开放多少年了，你就别装逼了，现在的群众缺一针一线吗？” “那也不行，我要去了你家吃饭，现在指不定别人怎么说我呢。” 段小涯一想，这小花娘考虑的还是挺周到的，这个时候到他家吃饭，确实会让人说闲话。 村长已经是他们家的了，村书记如果还和他交往过密，整个棘山村就真的姓段了，他的那些亲戚就更耀武扬威了。 段小涯也不勉强石妙卿，朝着家里走去，一路心事重重，他在外头虽然每多艰险，却也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棘山村毕竟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他是真心希望看到它变好，他身上始终有一份职责。 村里这些琐碎的事，处理起来，却比外头的事更加麻烦，外头的事，段小涯可以简单粗暴地处理，村里的事他却不能。 因为村里有的父母，而且乡里乡亲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亲分的关系，稍微处理不好，都会让人说闲话。 村里最怕的就是闲话，因为总共就屁点儿大的地方，闲话就像滚雪球，越滚越大，最后会演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清楚。 段小涯回到家里，段志远和李美翠已经回来，林素和乔安相安无事，两人有说有笑，估计是林素说了段小涯的很多糗事，逗得乔安忍俊不禁。 “老头！”段小涯丢给段志远一根香烟，“咱们聊聊。” 段志远正在看着儿子给家里买的礼物呢，见他丢烟过来，急忙接住，问道：“啥事？” 第1245章 阳奉阴违 段小涯说起石妙卿说的那些事情，并向段志远做了求证，问道：“老头，到底有没有这些事？” 段志远叹了口气：“这些事有是有的。” “那你们怎么都不跟我说呢？” “唉，这点小事跟你说干嘛？不是给你添堵吗？” 李美翠笑道：“小涯啊，这些事也不是经常发生，偶尔就一两次，大家也没说什么。你看，你给村里带来多少好处，别的不说，就咱们的经济园，你给工人开的工资多高？一个月的工资抵得过他们小半年的收入，他们也不敢说什么的。” “妈，这是两回事，你讲点理好吗？” “哎哟，我儿子真是长进了，现在竟然学会讲理了。”李美翠无情地嘲笑。 段小涯一时无言以对，他确实一贯是不讲理的，他奉行的是拳头就是真理，这世道谁的拳头硬，谁说的话才有用。 因为这世道的规则本身就是强者制定的，哪怕再不合理，你都要遵守，因为遵守着遵守着，大家就会习以为常，觉得很合理了。 “小涯，我听说你舅舅今天跟魏秋火并了？”李美翠也是刚刚听说这件事，所以神色也很着急，“听说是你出手把魏秋给打了，没把人怎么样吧？”她到底还是担心段小涯，她这个儿子她再清楚不过了，从小无法无天，出手也是没轻没重，上次魏家树就是被他打进医院的，差点醒不过来。 “没事，这件事你们就别掺和了。” “怎么说话呢？一个是你舅舅，一个是你，妈能不管吗？” “爸，妈，咱们不能这么下去。虽然现在有了一点小钱，但也不能放纵亲戚横行乡里，他们现在打着我的旗号，各种勒索敲诈，以后指不定捅出什么篓子呢。” 李美翠叹了口气：“这事妈也知道，仗着你的威风，趾高气昂，我也看不惯。但能怎么样呢，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我能说什么呀？你爸又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 段志远闷闷抽着香烟：“不是我不会说话，压根就没人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表面对你客客气气，但是左耳进右耳出，又有什么用呢？” 段小涯知道父母的性格，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就算现在富裕起来，他们还是老实巴交。 可是他的亲戚完全不是这样，以前老实巴交，现在借着他的势也开始有了一点小小的发展，就嘚瑟地忘记自个儿是谁了。 可见老实巴交也分两种，一种是天生的老实巴交，一种是生活所迫被逼出来的老实巴交，但是他们内心并不想老实巴交，一旦有了机会，他们会把本性给露出来。 “好了好了，小涯，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别想这些糟心事了，我去给你做饭。”李美翠转身招呼段慧芳，两人到厨房去了。 段小涯闷闷不乐，吞云吐雾，不一会儿，王金龙给他来了电话，不用想，段小涯也知道为了什么事。 “喂，王村长，这么好给我电话？” “小涯，你就别取笑我了，在你面前，我这个村长算个什么？”王金龙笑了笑，“当初要不是你，哪有我这个村长？” “有事就说吧。” “我快到你们村委会了，你能过来一趟不，跟你谈一点事。” “好。”段小涯挂了电话，又往村委会赶去。 乔安刚才棘山村，不了解情况，见段小涯一回村里，就忙来忙去的，也不知道自己能帮什么忙。 倒是林素安静，她对段小涯有着一种盲目的信任，她相信这个男人，不论遇到什么事情，最后总能顺利地解决。 何况她也确实帮不上他什么，所以她也不去掺和。 段小涯到了村委会，正好和王金龙碰头，王金龙客气地掏了一根香烟给他。 两人走进石妙卿的屋里，石妙卿锅里正在烧水，看到两人，也是微微一愣，因为段小涯刚走没多久，忽然又和王金龙一起过来，料想是为李光和魏秋的事情而来。 “你们两个吃了吗？没吃正好，我下面给你们吃。” 段小涯和王金龙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坏笑，石妙卿白了他们一眼，两个龌蹉的男人。 石妙卿拿了挂面出来，水烧开了，把挂面放了进去，然后再滴进去一点菜籽油，放了一点豆瓣酱，加了一些调料。 然后把面捞了上来，分成三碗。 段小涯看着面前的汤面，没有任何的配料。 “妙卿，你平常就吃这个？” “嗯，挺好的。” “你好歹加点青菜或者肉丝呀，就光开水烫面啊？”段小涯想不到石妙卿过的是这样的生活，她家里的生活条件不错，想不通为什么非要跑到他们村里来受苦受累。 要是一个男的也就罢了，换成像她一样娇滴滴的女孩儿，段小涯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石妙卿白他一眼：“不想吃就别吃，嫌七嫌八。” 王金龙也觉得石妙卿过的实在太艰苦了，一个城里来的姑娘，竟然能在这种穷乡僻壤生存下去，而且还真给村民带来了不少福利，他不服是不行的。 “金龙，妙卿也在，你有话就说吧。”段小涯一边吃面，一边说道。 王金龙放下筷子，笑道：“我来是为了魏秋的事。小涯，咱们是兄弟，我也不跟你见外，待会儿有什么不中听的，你也多包涵。” “魏秋是不是找你来了？” “是呀，我现在是蓝头溪村的村长，这种事我也不能坐视不理不是？” “这件事呢，我老舅确实做的有些过分。” 石妙卿一愣，她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快就妥协了，看来还是她的话起了作用，倒也不是一个完全不讲理的主儿，这得分谁跟他讲这个道理。 想到这儿，石妙卿会心一笑，问道：“王村长，魏秋怎么跟你说的，他有什么要求没有？” “一来呢，他想李光帮他重建农家乐，二来呢，想要索赔这几天生意的亏损。”王金龙照实说了魏秋的要求。 段小涯淡淡地道：“这个农家乐，他不能开。” “小涯，我知道魏秋这家伙有些不地道，存心投机取巧，抢了你家的生意。但如果不让他开这个店，这家伙要是闹起来，估计这事就传到县里了。”王金龙这才刚当了村长，屁股还没坐热呢，可不愿这么快就被轰下来。 第1246章 一点便宜没占 王金龙和段小涯是兄弟，段小涯自然需要给王金龙一些面子，说道：“金龙，只要魏秋不跟我们家抢生意，我舅舅给他造成的损失，我愿意赔偿。你们都是当村干部的人，需要带动的是整个村经济的发展。现在农家乐的客源就是一张大饼，魏秋多开一家农家乐，只不过分走了我的大饼，而并没有给村里带来另外一张大饼。有第二家的农家乐，就有第三家的农家乐，以后大家都来开农家乐，到时候店多客少，大家都要倒闭。” 段小涯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他不是没有头脑的人，相反，他想的比王金龙和石妙卿更为深远。 农家乐的客源就那么点，李光一家店完全可以应付的过来，魏秋眼红想分一杯羹，那么之后就会有更多的人来分这一杯羹，到时大家都吃不饱。 魏秋是段小涯的死对头，他都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抢生意，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你说的对，这是恶性竞争，到最后谁都讨不了好果子吃。”王金龙又递给段小涯一根烟，“可是，魏秋就是一个浑人，这些道理他不会明白的。” 段小涯道：“那就打到让他明白！” 石妙卿瞪他一眼：“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 “不然你说怎么办？” “我想魏秋就是纯粹想要挣钱，再给他找一条门路就是了。” 王金龙道：“石书记这话说的在理，我们需要对症下药，现在咱们两村合开的水果加工厂，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要不给魏秋安排一下。” 段小涯道：“不行，加工厂我已经给李二娃负责了。” 石妙卿道：“小涯，我知道你对魏秋诸多偏见，但你想想，李二娃那种懦弱的性子，真让他当了厂长，能够约束底下的人吗？” 段小涯知道李二娃的性子，当初陈翠花偷汉子，他都拿她没有法子，作为一个男人，简直弱到爆了。 如果让魏秋来给他搭一把手，正好做了一个平衡，魏秋是个狠角色，除了段小涯，他从来没怕过谁。 可是段小涯担心的是，魏秋会把李二娃的权力抢过去，到时工人都只服魏秋不服李二娃。 石妙卿望了段小涯一眼：“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李二娃是你兄弟，但也是我同学，我不会对他不管不顾的。我们可以限制魏秋的权力，让李二娃来当这个厂长，魏秋来当副厂长。” 王金龙道：“这一次两村合作，我们蓝头溪村总不能没有一个头，不然我回去也没脸面对村民。上次村长竞选的时候，我都把大话说出去了，要是一点都没兑现，可不是成了那种忽悠人的政客了吗？” 段小涯理解王金龙的难处，也理解石妙卿的抱负。 现在水果加工厂已经建成，接着就是招收员工，开始进入生产，与楚天阔的春水绿饮品公司达成合作。 搭上楚天阔这一班快车，又能赢来一次几个村庄的经济飞速发展的春天，段小涯思考再三，还是决定暂时放下和魏家的私人恩怨。 他打从心里，也是希望村民的生活能够过的更好，因为他不是一个忘本的人。 “罢了，就这么决定吧。”段小涯无奈地叹了口气。 石妙卿长长地松了口气，她本来以为段小涯没那么容易妥协的，毕竟这家伙的性格她是了解的，有仇必报，就算条件不允许，他也会创造条件报仇。 总之他就是一个宁愿肾亏，也不愿吃亏的人。 然而这一次竟然放过了魏秋，这让石妙卿看到一个成长的段小涯，或许这一年多在外的历练，让他改变了很多。 “小涯，兄弟这一次承你的情了。”王金龙道。 段小涯道：“都是自家兄弟，就别说两家话了。” “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 王金龙走后，段小涯还在闷闷地抽烟，心情还是有些不爽啊，一点便宜没占，就做出了这么大的让步，这让他很不得劲。 于是，一双眼睛就在石妙卿身上转来转去，他完全是看在石妙卿的面上才妥协的，但这小花娘竟然包裹的严严实实，让他情何以堪？ “喂，你这面还吃不吃？” “你煮的面，就是死也要吃呀。”段小涯皱起眉头，夹着一筷子的面送到嘴里。 “喂，你什么表情，有那么难吃吗？” 段小涯吐出一口烟雾：“还行，总算吃不死人。” “你能不能别一边吃面一边抽烟？”石妙卿真是服了他了，烟瘾未免太大了吧？ “哟，吃着呢。”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是妇女主任林采苹。 石妙卿起身笑道：“采苹嫂子，你怎么来了？吃了没有？” “吃了。”林采苹望了段小涯一眼，“我是来找小涯的。” 段小涯扭头看着林采苹，见她面颊赫然印着一个巴掌的痕迹，问道：“嫂子，是不是卢大刚那个王八羔子又打你了？” 林采苹心里一暖，自己受家暴也不是村里的秘密了，可谁肯替她多说半句，卢大刚那样的人，村里谁也不想惹上这个麻烦。 只有段小涯，如今他虽然成了村里的显赫人物，但仍旧见不得她受委屈，总算不辜负和他好了一场。 林采苹心里感慨万分，笑道：“没事，夫妻哪有不吵架的？” “我去帮你削他一顿！”段小涯义愤填膺，霍然起身。 石妙卿急忙把他拉住，瞪他一眼：“跟了你说了多少次，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这是采苹嫂子的家事，你一掺和就更说不清楚了。” 又转向林采苹：“嫂子，你来找小涯什么事呀？” 林采苹讪讪地道：“小涯，你是不是骑走了你刚哥的电动车？” 段小涯顿时想起来了，当时赶着去救小蔡头和卓一铃，抢了卢大刚的电动车就跑。干掉梁跃飞之后，他也就忘了这一茬了，把电动车直接就扔在了砖窑厂。 估计林采苹就是因为这事和卢大刚吵起来了，卢大刚现在不敢对段小涯怎么样，只有把气都出在老婆身上。 段小涯心里觉得对不起林采苹，干笑一下：“嫂子，你看，我把这事给忘了。你那车多少钱，我赔给你。” “不用，你把车还回来就行了。” “车被我扔在小澳村的砖窑厂呢，也不知道在不在。”段小涯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第1247章 窦娥 林采苹和石妙卿目瞪口呆，这家伙心到底有多大，骑完电动车就直接给扔了，当电动车不是车吗？ 段小涯尴尬一笑：“采苹嫂子，我去找一找，说不定还能找到。” “我跟你一起去。”林采苹随着段小涯出去。 石妙卿默默收拾段小涯和王金龙没吃完的面，她煮的面有那么难吃吗？浪费粮食！ 天已经黑下来，段小涯和林采苹并肩走着，不一会儿出了棘山村，朝着小澳村走去。 过了一会儿，段小涯问道：“采苹嫂子，卢大刚对你不好，你为什么不离婚呢？” 林采苹轻轻一叹：“小涯，我跟你不一样，你的世界很大，我的世界很小，只有小小一个棘山村。离婚之后，我能去哪儿呢，我还有一个孩子呢，为了孩子，这个婚我也不能离。” 段小涯默然不语，林采苹比起村里大部分的妇女，可以说是比较有见识的了，但仍被婚姻和孩子死死地绑在一起。 其实以林采苹的容貌，就算离婚之后，也不怕找不到市场，只是她还有一个孩子，她带不走孩子的，因为家里主要还是靠卢大刚收入，就算交给法院来判，法院还是会把孩子判给卢大刚。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段小涯越来越觉得，家事一点不比天下事容易。 又过了一会儿，到了砖窑厂，因为此处比较偏僻，所以没人过来，电动车竟然还在。 段小涯跑过去把电动车扶起来，笑道：“嫂子，电动车没被偷走，你坐上来，我送你回去。” 林采苹犹豫一会儿，她怕别人看到说话，可她又忽然想起和段小涯那些燃烧的日子，轻轻地点头，然后坐到电动车的后座，把手轻轻地环住他壮硕的虎腰。 段小涯发动电动车，穿过寂静的乡间小路，忽然背后传来林采苹一声惊呼，她的双手已经放开他的虎腰。 回头一看，林采苹已被一丛很长的头发缠住，身体悬在半空。 “小涯，出什么事了？”林采苹大吃一惊，她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坏了。 段小涯再度把电动车一扔，紧紧凝视着站在路边一棵大槐树上面的女鬼，正是白天躲在梁跃飞身后的女鬼。 水琳琅曾给他说过，槐树属于鬼木，是鬼魅最好的庇护场所，它们甚至能够鬼魅输送维持生命的养料。 这女鬼惧怕阳光，所以白天不敢出来，只能躲在别人的阴影之下，但是夜晚她却能单独行动了。 “不想灰飞烟灭，乖乖把人给老子放下来！”段小涯喝道。 女鬼发出桀桀的声音，声音饱含恨意：“你杀了我的契主，我活不过今晚，我要找个人陪葬！” 段小涯曾也给小纹签订一份鬼契，但是小纹死后，他也可以安然无恙，何以梁跃飞死后，女鬼就活不过今晚？ 难道鬼契和鬼契之间不同？ 就像人间的契约，各种权利和义务的规定也各不相同。 当时小纹是水琳琅以伏羲弓和轩辕箭杀死，这本是小纹的克星，所以小纹尽管吸收了很多怨灵之力，仍旧不能抵挡。 女鬼收缩头发，林采苹身体倒飞出去，被女鬼抓到树上。 林采苹回头一看，看到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双目一翻，顿时昏厥过去。 段小涯大吃一惊，扯下脖子的龙鳞，幻化成刀，一刀朝着女鬼劈去。 受伤未愈，但逆鳞刀的威力仍旧不容小觑，女鬼急忙闪到一边，大槐树的枝桠被劈开了一片，林采苹正从树上落下。 段小涯伸手抱住林采苹，回头一见，女鬼早已飘然远去。 本来打算去追，但又担心林采苹，段小涯只有收起逆鳞刀，女鬼自己说的，过了今晚就会灰飞烟灭，他也不必多此一举。 “采苹嫂子，醒醒。”段小涯按着林采苹的人中。 过了一会儿，林采苹微微转醒：“鬼，鬼啊，小涯，有鬼。” “嫂子，这世上哪有鬼，别胡思乱想了。” “不是，刚才……我真的看到了……” 段小涯知道林采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看到女鬼的面目，吓坏了也很正常，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别怕，有我呢。” “小涯，咱们快走……这个地方阴森森的……” 段小涯抱起林采苹，然后扶起电动车，让她坐在怀里，迅速开车离开。 …… 女鬼虽然刚才及时避开段小涯的刀锋，但仍不免被他刀光所伤，一个人把刀练到刀光都能伤人，简直太可怕了。 她就算身为一只鬼，仍旧觉得可怕。 这是一个比鬼更可怕的男人，她知道自己的修为不足与他对抗。 女鬼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走到月光底下，不停地吸收月光的精华，月精属阴，能够给她补充一点养分，但以她的修为，她也无法吸收更多的养分，仍旧无法改变天明之后灰飞烟灭的命运。 “窦娥！”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女鬼回头望去，一个身穿灰白长衫的老头走了出来，她认识他，他是梁跃飞的叔叔梁冲，本是一个修道之人，但因不守清规戒律，被逐出了师门。 “梁道长，救救我，求你救救我……”窦娥就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抓着梁冲的手臂。 “你的契主呢？” “他……他死了。” 梁冲一怔：“好端端的怎么会死？他昨天刚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帮他对付一个人呢。” “他白天的时候，遇到一个厉害的角色，他是九阳之躯，叫什么段小涯，契主就死在他手上。” “九阳之躯？”梁冲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梁道长，你救救我，契主一死，我就活不过今晚了，现在只有你可以救我了。” “你当时和阿飞签的鬼契呢？拿来给我。” “不在我这儿，都在契主那儿，可是尸体都被段小涯给化掉了，这小子十分诡异，他有一种药粉能化尸体的，鬼契在契主那儿，也跟着化没了。”窦娥恼怒无比，心中更是充满恐惧。 “化尸粉？难道是蛊门中人？”梁冲对段小涯的身份产生好奇。 然后对窦娥道：“你别担心，我做个法，召唤阿飞的鬼魂，让他把你的鬼契转到我的名下，你可愿意？” 窦娥忙不迭地点头：“愿意，愿意。” 第1248章 纸老虎 段小涯带着林采苹回到她家，卢大刚正在教训孩子，这个男人真是没救了，在外头受了气，就来对付老婆孩子。 “卢大刚，你干嘛呢？”段小涯暴喝一声。 卢大刚看到段小涯抱着林采苹走了进来，不由勃然大怒：“段小涯，你对我老婆做了什么？” “采苹嫂子，受了惊吓。” “把我老婆放开！” 段小涯把林采苹放到一张大圈椅上，林采苹神色慌乱，紧紧抓着段小涯的衣袖：“小涯，你别走，我怕。” 卢大刚看到眼前的情形，双目几乎冒出火来，他在村里早已听说了很多流言蜚语。 早年是传林采苹和段志达的事，段志达是村长，林采苹是妇女主任，两人勾搭成奸。因为林采苹貌美如花，在村里也算是风姿绰约的女人。如果要是来了上级领导，喝酒吃饭的时候，林采苹多半都要作陪，至于做了什么事情，众说纷纭。 之后又传段小涯和林采苹的事，自然也有各种演绎的版本，添油加醋，都能上演一出《金瓶梅》了。 卢大刚早已成为村里一众耻笑的男人，现在段小涯当着他的面跟他老婆拉拉扯扯，他早已按捺不住了：“段小涯，大晚上的，你跟我老婆去哪儿了？是不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段小涯也有一些恼火，他老婆都这样了，他没看见吗？ “采苹嫂子跟我一起去拿车了，她在途中受了一点惊吓，我把她送回来了。”段小涯指着门口停的电动车，“这是你的车，老子还你了，少特么在我面前叽叽歪歪。” “你跟我说清楚，你对我老婆做什么了？”卢大刚一把扯过段小涯的领口，凶神恶煞。 “哎哟我去，你这是想和老子动手？” “你以为老子怕你？”卢大刚一拳抡了过来。 段小涯一把按住他的拳头，稍稍用点力道，卢大刚脸色顿时绿了，不由哎哟叫唤起来。 “没用的东西！”段小涯一脚把他踢出好远。 “啊，鬼，穿红衣的鬼，小涯，鬼……”林采苹惊慌失措，扑进段小涯怀里。 段小涯环顾四周，没见到那个女鬼，知道是林采苹惊吓过度，出现幻觉，将她搂在怀里，柔声道：“别怕，我给你扎几针就好了。” 拿出随身携带的伏羲九针，取她神庭穴，给她安神醒脑，取她少府穴，让她平复情绪。 不想，卢大刚忽然就从厨房操起一把菜刀，喝道：“段小涯，你再不把我老婆放开，老子今天让你死在这儿。” 段小涯淡淡地道：“卢大刚，你要有种，老子站在这儿让你砍。”他料定卢大刚这种怂蛋，就是一只纸老虎，在家蛮横，对付老婆孩子可以，让他杀人绝对没这个胆。 卢大刚确实不敢杀人，毕竟要把自己给折进去，段小涯的话一时让他下不来台。 恰巧，他的孩子卢小云被他吓的哇哇直哭，他就抡起大嘴巴子扇了过去：“哭哭哭，你除了哭还会干嘛？” 段小涯彻底暴怒，他一忍再忍，不过是因为这是别人的家事，掺和别人的家事，这是村里的大忌。再者，也怕给林采苹惹麻烦，卢大刚在他这儿受了委屈，必定又会把气撒在林采苹身上。 可是现在忍无可忍，段小涯暴喝一声，一拳就把卢大刚崩到墙壁，卢大刚胸口一闷，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卢小云哭得更欢，段小涯考虑到孩子，没有继续对卢大刚出手。 “小云，别怕，你先回屋里去。“段小涯拉着卢小云回到屋里。 忽听外面卢大刚大叫：“贱货，敢给老子戴绿帽子，老子杀了你！” 段小涯大吃一惊，基本奔向屋外，卢大刚从地上起来，正拿菜刀劈向林采苹。 这个男人真是丧心病狂，段小涯义愤填膺，身影一闪，挡住卢大刚。 菜刀落在段小涯头顶，但是没有再落下来，段小涯随手夺下菜刀，横在卢大刚的颈部：“卢大刚，你特么有本事，对自个老婆动刀子，你是不是觉得特长脸？” 菜刀与卢大刚的咽喉近在咫尺，卢大刚身体已经微微颤抖，毕竟段小涯是个什么角色，他在村里这么多年，不会不了解。 当日魏家树就差点死在他手里，这小子从小就是无法无天的主儿。 何况现在这小子不知道哪儿修炼的妖法，身手异于常人，他对段小涯心里抱着一种莫名的恐惧。 林采苹经过段小涯的施针，微微清醒过来，无力地道：“小涯，你……你放了他吧？” 段小涯看在林采苹的面上，把刀收了起来，但是语气依旧十分强硬：“去给采苹嫂子道歉！” “你让我跟一个娘儿们道歉？”卢大刚这个时候忽然大男人主义起来。 段小涯反手一记耳光过去：“道不道歉？” 卢大刚恼恨无比，狠狠瞪着林采苹：“死花娘精，你给老子戴绿帽子，现在又带奸夫一起来羞辱老子。” 林采苹无法辩驳，她的私生活确实很不检点，可是她是一个女人，她对爱情抱着多么热切的憧憬，可是卢大刚没有给她。 甚至，他在男女之事上面，也只是一个蜡头银枪。 “小涯，算了吧。”林采苹哀求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轻轻叹了口气，这毕竟是他们的家事，他如果插手太多，卢大刚就会对林采苹更狠。 这样的婚姻，活着就像一个地狱。 可是能怎么办呢？段小涯救不了林采苹，只有她自己能救自己。 她如果不下定决心离婚，谁也帮不了她，她只是继续待在这个地狱里。 “卢大刚，你给老子听好了，以后你再敢对采苹嫂子动手，老子就断你双手！”段小涯狠狠地把菜刀砍在一张四方桌上，直接嵌在桌上。 卢大刚吓的脸色煞白，不敢言语，只是怔怔地看着段小涯。 “采苹嫂子，我待会儿到卫生站给你拿点安神的药过来。”段小涯道。 林采苹道：“谢谢你了小涯。” 段小涯微微一笑，又对卢大刚投去一记犀利的目光，饱含警告的意思，然后转身而去。 卢大刚恨恨地瞪着他的背影，却不敢吭声，同时胸口隐隐作痛，刚才段小涯一拳似乎伤了他的脏腑，简直痛不欲生。 第1249章 回不去的过往 回到家里，家人已经吃好了饭，段慧芳也给乔安收拾出了一个房间。 林素拿着饭菜，问道：“小涯，你吃了吗？没吃我给你热一下饭菜。” 段小涯摆了下手：“我吃过了，你别麻烦了，先去睡吧。” 林素见他的神色，似乎有些闷闷不乐，但她知道自己是个很笨的女人，她不知道能帮他一些什么，所以也就不给他添麻烦。 她能做的只是乖顺地听他的话，他会安排她的一切。 段小涯扭头对一旁看电视的段志远说道：“老头，明天咱们把村里的亲戚叫过来，咱们聚一聚。” 段志远一愣：“这不过年也不过节的，聚什么？” “这些人打着我的旗号，横行作恶，败坏老子的名声，我要跟他们好好说道说道。” “咳，小涯，你也别太生气，你其实也没多少名声可以败坏的。” 段小涯一愣，不乐意地道：“老头，你最近说话很欠扁，你知道不？” 段志远嘿嘿一笑：“多大点事，别太往心里去，到时把话说明就行了，千万别动手，都是亲戚，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还要来往呢。” 因为以后还要来往，所以情面还是需要顾及，段小涯从小就在农村长大，懂得这一套规矩。 农村不像城里，城里人的亲戚可以好几年不来往，各忙各的，但是农村就这么大一点地盘，亲戚离的比较近，走动也频繁，要是谁家出了一点事情，都是需要亲戚帮衬，所以平日也都不分彼此。 但段小涯渐渐发觉，太不分彼此也不是一件好事。 这个时候，魏灵儿忽然给他打了电话，这让段小涯有些诧异，就像卓一铃当时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一样诧异，这些小娘儿们到底是怎么了，都已经闹掰了，还一个个给他电话。 不过段小涯还是接了电话：“喂。” 过了好一会儿，那边才传来魏灵儿怯生生的声音：“小涯，你现在方便出来一趟吗？” “方便，怎么了？” “我……我有话对你说，我在……我在蓝水泊等你。” 当初，段小涯被优昙圣女一掌拍落断崖的时候，他掉在了水琳琅悬棺之上，得到了伏羲九针。到了第二天，消防队赶来营救，他又随着悬棺一起摔下去，落在蓝水泊之中。 而从蓝水泊出来，遇到魏灵儿，段小涯大肆调戏，两人该是那个时候擦出一些火花。 魏灵儿这个时候约他去蓝水泊，到底几个意思？ 段小涯带着心里的疑问，赶到蓝水泊的时候，魏灵儿穿着一件水蓝的吊带长裙，站在月光之下，夜风轻轻地拂过她的秀发，还有她的裙裾。 已经到了深秋，夜里温度又低，魏灵儿穿的确实有些少了。 就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魏灵儿怯生生地唤了一声：“小涯。” “有事吗？” 魏灵儿缓缓靠近，一直低着头，嗫嗫嚅嚅：“我……我们好久没联系了……” 很近的距离，段小涯可以闻见她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应该是刚刚洗了澡，想起过往，段小涯叹了口气：“是呀，好久没联系了。” “小涯，你会恨我吗？” 那件事，段小涯其实早已不放在心上了，他上次就和她说过，他不会怪她。 当时他在洪爷那里卧底，和另外一个警方的卧底棺材板演了一场戏，为了取得洪爷的信任，他把棺材板给杀了，变成了杀人犯。 之后，那些本来对他爱的要死要活的女人，忽然之间全部离开了他，一个是他在棘山村苦苦追求的舒轻盈，一个是对他苦苦追求的周小妹，还有一个就是魏灵儿。 可是段小涯生性豁达，很快就释怀了，毕竟人性有多脆弱，他是知道的，没有一个女人愿意会把一生托付给一个杀人犯，现实就是现实。 后来知道棺材板没死，他也是警方的卧底，这些女人懊悔不迭，但段小涯知道再也不可能了。 他不恨她们，却也没有办法去爱她们，因为他说服不了自己的内心。 “我不恨你，灵儿。” 魏灵儿这才缓缓地抬头，看着他刀削一般的面孔，忽然紧紧抱住了他：“小涯，对不起，我知道我伤害了你，让我有一辈子补偿你吧？” “不需要说对不起，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也不需要你的补偿，一辈子很长，我要不起。”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魏灵儿抬头，双目含泪地望着他。 段小涯无奈地道：“灵儿，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我都放下了，你为什么不能放下呢？” “可你不爱我了。” “要怪就怪我们缘深情浅。”段小涯抬头望了一眼夜空的明月，久久不曾言语，妙僧的情劫，有大有小，有深有浅，可能妙僧对魏灵儿的前世亏欠不是很多，所以到此为止，段小涯已经替妙僧对她还了情债，这样妙僧对魏灵儿造的业也就消除了。 如果接下去要对魏灵儿发展一些什么，就是段小涯自己对魏灵儿造的业。 魏灵儿忽然踮起脚尖，抓起段小涯的双手，让他抱着自己的纤腰。 段小涯面无表情，没有一点回应她的意思，现在他对女色已经过了那个原始冲动的阶段，经历多了也就失去了好奇心，他越来越注重两人之间的内在联系，而不是仅仅凭着一副皮囊，急不可耐地扑上去。 魏灵儿放开了他，心里充满了绝望，一个男人如果对她连生理反应都没有，可见心里对她早已心平如水。 可她不能这么放弃，她爸和她三叔都给她下了死命令，她是魏家的女儿，她没有办法，就算自取其辱，为了维护家族的利益，她也只能牺牲自己。 魏秋对她说，段小涯是个负责任的男人，她只要把自己交给他，他必然会对她负责到底，这么一来，魏家就能和段家化敌为友，也能借着段小涯的势力，卷土重来。 她亲眼看到魏家的落败，她也不想魏家这么落败下去，段小涯是她唯一能够掌握的资源，她不能放弃。 第1250章 别是一般滋味 魏灵儿下了很大的决心，轻轻拨开一边肩头的吊带，就像一条蓝色的水湫流淌下来。 段小涯缓缓地转过头去，淡淡地道：“我舅舅砸坏魏秋的店，我会做出赔偿，只要他不再抢我家的生意，我会让他到水果加工厂当个副厂长。把衣服穿起来吧，夜里风大，别着凉了。” 魏灵儿愣了一愣，她没有想到段小涯可以对她视而不见，毕竟她对自己的身材还是有些自信的。 她想冲出去抱住段小涯，然而他却已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走去。 凉风吹来，魏灵儿打了一个寒颤，眼泪终于无声地掉了下来，人生在关键的时候走错了一步，就没有机会重头再来了。 她默默穿戴整齐，心里无限哀伤，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段小涯早已看出了她为何而来，王金龙还没把段小涯的决定告诉他们家，所以魏灵儿也不清楚，直到刚才段小涯对她说，她才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他早有安排，而且这个安排对两家人都好。 段小涯经过卫生站，想起要给林采苹买药，看到卫生站还没关门，走了进去。 周小妹正给一个村民打针，看到段小涯忽然进来，手上不禁一颤，那针直接就从村民上臀扎了进去，扎的过深也过猛，村民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周护士，你跟我有仇哇？”村民有些悲催。 周小妹尴尬无比：“对不起，对不起。” 段小涯径直走到药柜，随手拿了一盒枣仁胶囊，这药对安神有些作用，保证睡眠。 “多少钱？”段小涯问道。 周小妹给村民打完了针，望向段小涯：“给谁买药？” “采苹嫂子。” “为什么是你给采苹嫂子买药？”周小妹有些奇怪，林采苹有丈夫有孩子，让别的男人给她买药，总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卢大刚那种人，林采苹如果生病，他也不会给老婆跑腿的。 “采苹嫂子受到惊吓，我怕她晚上睡不好，刚好经过卫生站，就给她带一些药回去。” “那你拿回去吧，不收你钱。” 段小涯轻轻一笑：“那就谢了。” 周小妹见他拿药出去，走的十分干脆，一点也没有想要留下来和她说几句话的意思，心里又有一些失落。 这么久没见了，她在心里攒了一车的话，只能自己跟自己说了。 …… 魏灵儿失落地回到家里，魏春和魏秋正在等她消息，陡然见她回来，迅速地对望一眼，我去，这么快就回来了，段小涯这小子到底行不行？ “灵儿，事情办好了？”魏秋腆着脸问道。 这话也只有魏秋问的出口，魏春身为魏灵儿的父亲，也不好意思为女儿这种私密的事，但魏秋是个老混蛋，全然不管长辈的姿态，只要有利可图，就是把他亲侄女推入火坑，他也在所不惜。 毕竟在他看来，女儿是别人家的媳妇，她迟早有一天是不姓魏的。 魏灵儿没有说话，直接走上楼去。 魏秋急道：“喂，丫头，成没成呀，你给句话呀？” 但从魏灵儿的表情来看，魏秋大约也猜到了，事情肯定没成，否则魏灵儿应该是羞答答的样子才对，不是像现在这一副沮丧的模样。 “没理由呀。”魏秋望向魏春，“段小涯这家伙不就是一个臭流氓吗？灵儿自动送上门去，他竟然会不动心？” 魏春叹了口气：“这家伙精明的很，可能知道咱们的动机了。” “就算知道动机，那狼看到肉，也是要往上扑的。一定是灵儿没按我教的去做，否则怎么可能拿不下段小涯？” 魏春瞪他一眼：“我说老三，你好歹也是做长辈的人，能不能别教灵儿这些事情？” “女孩子家家迟早都要经历这种事情，我这提前给她启蒙一下，以后嫁人的时候，不就有经验了吗？” “滚蛋！”魏春简直无语，女孩子还没嫁人，在这种事情上有经验，那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村里思想保守，要是魏灵儿成了非处，以后嫁到夫家，也会被人说三道四。 魏秋闷闷不乐地离开魏秋家里，转身到了村尾的草垛丛中，丑婆背对着他，问道：“事情成了没有？” “看灵儿的样子，好像没成。” 丑婆蓦地转身：“没成？” 她的眼神变得恐怖而犀利：“你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你说我留着你有什么用？” 本来梁跃飞死了之后，丑婆心灰意冷，光靠她的修为，还不足以斩断小蔡头和段小涯之间的福脉枢纽，但梁跃飞他叔梁冲忽然出现，愿意助她一臂之力。 所以魏灵儿能不能和段小涯阴阳和合至关重要，这关系到梁冲施法的成败。 但是魏秋竟然告诉她一个失望的消息，这让丑婆恼怒非常，扯下一黑一白两根头发，打成一个发结。 魏秋大吃一惊，他上次已经吃过丑婆巫术的苦头，见状，撒腿就跑。 “魏老三，我看你能跑到哪儿去！”丑婆的发结在她结印的驱使之下，还是打入魏秋的后心。 “啊——”一声惨叫，魏秋扑倒在地，心口疼痛无比。 丑婆缓缓地走到魏秋的跟前：“我想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丑婆，我……我真的尽力了，灵儿也去见段小涯了，只是……只是这小子现在对灵儿没有感情，我也没有办法……” “我不需要他们有什么感情，你不明白吗？” 魏秋此刻的痛楚更胜上次，不禁哀求地道：“丑婆，你放了我吧？如果能够对付段小涯，难道……难道我会不愿意吗？以前我才是……才是村里的老大，自信段小涯崛起之后，完全……就没我什么事了。我……我比你更恨他。” “既然你恨他，你就更应该帮我。” “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是段小涯对灵儿不动心，这……这我也没办法，我都教了灵儿怎么做，可是……段小涯不上钩……” “段小涯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看到灵儿那种姿色的女孩儿投怀送抱，又是守身如玉的黄花闺女，他能这么大方地放过灵儿？”凭借对段小涯的了解，丑婆怎么都不会相信魏秋的话。 魏秋叫苦不迭：“丑婆，是真的，我……我不敢骗你，真的……” 第1251章 魏秋的算计 丑婆拿出梁冲给她的药丸，递给魏秋：“拿着，找个机会，和段小涯喝酒，融在酒里，这药能让一个男人迸发他最原始的欲望，再把灵儿送到他怀里，就不信他还能克制。” 魏秋知道这是什么药，急忙接了过来。 丑婆伸手又在魏秋后心一抓，把她的发结抓了出来，说道：“抓紧时间，等到灵儿的经期一过，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是。”魏秋快被丑婆给逼疯了，这个丑八怪越来越邪门，让他一点都不敢反抗她。 丑婆双手别在身后，又颤巍巍地离开。 魏秋艰难地从地面爬起来，然后朝着家的方向蹒跚走去，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窝囊了，当年他是如何威风，他哥是蓝头溪村的村长，他是蓝头溪村的村霸，十里八乡他都可以横着走。 现在就像一只丧家犬，段小涯压着他不算，就连丑婆都能随时随地地给他颜色。 王金龙此刻正在他家，他正要把段小涯让他当副厂长的消息告诉魏秋，也让他消停一会儿，别再和段家作对，段小涯现在这样的势力，他又哪里斗得过他？ “村长，来，喝水。”魏秋的老婆潘巧云递了一杯热水过来，然后扭动腰肢，在他身边坐下。 潘巧云可是村里著名的破鞋，村民都是心照不宣，只是瞒着魏秋一人，因为魏秋脾气火爆，要是惹着他，谁也没好果子吃。 王金龙看着小娘儿们的模样，也是有些心猿意马，可比他家那个媳妇漂亮多了，双目含春，浅笑盈盈，有意无意地蹭着他的身体。 “咳，魏秋不在吗？”王金龙打破尴尬的气氛。 潘巧云娇滴滴地道：“是呀，他出去了，你是来找他的，还是来找我的？” “咳，我本来是找他的，但他不在，这话跟你说也是一样。” “村长想跟人家说什么？” “我已经跟段小涯说好了，你家的店所有损失，段小涯都会赔偿，只是你们的农家乐却不能再开了。” “村长，我们不开店，吃什么呀？”潘巧云摇着王金龙的手臂，撒娇地道，“你也知道，魏家现在一落千丈，我家那个汉子又没什么手艺，就靠着两亩薄田，我们可不得饿死了嘛。” “段小涯还说了，咱们这一次和棘山村合作的水果加工厂，可以聘请魏秋过去当个副厂长，这是一个肥差，总比你们开农家乐，天天跟李光斗要强多了。” “哎呀，真的吗？村长，你太厉害了，你当村长可比我那个大伯哥强多了。人家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好了。”潘巧云一双妙目盈盈注视王金龙，那种暗示已经十分明显。 王金龙急忙起身，喵了个咪，妖孽哇，他要再坐下去，只怕自己会克制不住了。 此刻魏秋忽然回来，推门而进，潘巧云本来想去拉王金龙的手，猛地缩了回来。 魏秋狐疑地看着二人，喝道：“王金龙，你怎么会在我家？” 潘巧云忙道：“汉子，你回来了。村长刚才跟我说了一个好消息，段小涯愿意赔偿咱们的损失，而且还让你到水果加工厂当副厂长。” 魏秋一愣，望向王金龙：“这话是真的吗？” 王金龙点了点头：“是，魏老三，小涯这一次完全看在我和石书记的面上，才肯做出让步，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真就是一个副厂长，正厂长是谁？” “段小涯和石书记商量，暂时先让李二娃上。” “李二娃那个怂蛋，被自个媳妇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让他爬在老子的头上？”魏秋很不乐意地道。 王金龙心想，只怕你丫的帽子比李二娃更绿，刚才要不是回来的早，老子都差点克制不住给你也戴一顶绿帽子了。 “你知足吧？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水果加工厂完全是靠段小涯的关系才能搞的起来。李二娃跟段小涯什么关系，你跟段小涯什么关系？”王金龙抢白了魏秋一番，“再说，李二娃以前收过茶叶，做过生意，人家比你有头脑，如果你能尽心尽力地和他一起把这个水果加工厂搞起来，让人看到你的能力。以后有了其他项目，自然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潘巧云欣喜地拉着魏秋的手臂：“汉子，棘山村和咱们村还没有开过工厂呢，头一次开工厂你就当副厂长了，以后有了新的工厂，肯定把你调过去做正厂长了，因为你有经验啊！” 王金龙笑道：“巧云这话算是说到点儿上了。” 魏秋被说的也有一些心动，毕竟现在水果加工厂是万众瞩目的事，他如果当了副厂长，怎么说也是二把手了，手底下还能管个十几二十号的工人，在村里也是一件大大长脸的事。 至于李二娃，奶奶的腿儿，他要真有本事也就罢了，要没两把刷子，就算让他当这个厂长，他也能把他的权力给架空了，让他当个有名无实的厂长。 想到这儿，魏秋掏出一盒香烟，笑着递给王金龙一根：“王村长，你够意思，这个情，兄弟承你的。明天我摆个酒，你帮我把段小涯一起请过来，我要好好地表达我的谢意。”他自然没有忘记丑婆的嘱托，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如果这一次段小涯和魏灵儿的事成了，丑婆能够作法整死段小涯最好，如果整不死他，也可以凭借他和魏灵儿的关系，魏家东山再起。 魏秋打着如意算盘，心里美滋滋地想。 王金龙点燃了烟，笑道：“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我明天亲自去请段小涯，你们两家都是两个村的大姓，如果能够握手言和，那对两个村的发展都能起到莫大的推进作用。” “只要能够带领我们一起致富，王村长，我听你的。” “好，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们夫妻两个商量一下，明天这个酒要怎么办。” 魏秋和潘巧云亲自送了王金龙出门，潘巧云趁着魏秋不注意，趁机给王金龙抛了一个媚眼。 我去，这小花娘……王金龙急忙加快脚步，回家去找媳妇。 …… 段小涯拿药来到林采苹家里，还没进门，就听卢小云传来哭声。 大步走了进去，段小涯心里着急卢大刚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又拿孩子老婆出气。 但是进去一看，情况出乎他的想象，卢大刚大口大口地咳血，林采苹正在一旁帮他顺气。 段小涯知道先前自己出手太重，说道：“嫂子，让我来吧。” 卢大刚仍对段小涯忌惮：“你别过来，否则老子报警了。” 段小涯冷笑一声：“你打老婆孩子的时候，不是挺横的吗？放心，像你这种角色，老子还不稀得弄死你了，脏了老子这一双手。” 卢大刚愤然不已，但一动怒，怒火攻心，咳的就越厉害，一口老血又喷出来。 段小涯急忙抓住他的手腕，摸着他的脉搏，然后听见卢小云叫道：“妈妈，有虫。” 卢小云指的是卢大刚吐出的血，要不是卢小云说起，段小涯还没注意，因为那虫也是血红色的，混合在血液里，若不仔细，绝对看不出来。 第1252章 血虫病 血虫！ 没错，就是血虫！ 段小涯的神识告诉他，这是一种以血为生的虫，最早还是夜郎国的特产，它们会把人的血髓吸食干净，然后自己慢慢成长，而人却会越来越枯萎。 但是现在夜郎国已经灭亡，只有夜郎族。 “卢大刚，你最近是不是碰到什么奇怪的人？”段小涯紧紧盯着卢大刚。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卢大刚痛恨段小涯，因为段小涯的出现，让他磨灭了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老子是在救你，你咳出的血里面有虫，你看不见吗？” 卢大刚望向地面他咳出的血迹，果然是有一些微小的虫子正在蠕动，它们身体通红，几乎和血液混合一起。 林采苹紧张地道：“小涯，大刚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血虫病，这种病如果不及时地治疗，一个月之内就会变成皮包骨，然后身体的免疫力渐渐下降，最多再撑一个月，就会死人。” 卢大刚心头大惊，但他仍旧逞强：“段小涯，你别吓唬我，老子不怕。” 段小涯冷笑一声：“你不怕死吗？很好，老子也不多管闲事了。” 拿出手中的药，递给林采苹：“嫂子，这是我给你买的药。” 然后转身就走，林采苹急忙抓住他的胳膊：“小涯，你救救你刚哥吧。” “他不让我救，我有什么办法？” 林采苹朝着卢大刚望去：“大刚，你就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得这种病？” 卢大刚此刻也在搜肠刮肚，他因为每天都会挑着水果和蔬菜到镇上去卖，会遇见各式各样的人，现在要让他说一个奇怪的人，倒还比较为难。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三天前，没错，我遇见一个侏儒，他跟我买菜，没带钱，拿一瓶酒跟我换了。” 侏儒？ 易不凡！ 这世上的侏儒本就不多，而夜郎族的侏儒，段小涯只认识一个易不凡。 “酒呢？你喝了吗？” 卢大刚茫然点头：“喝了。” “全喝完了？” “还剩半瓶。” “拿来给我。” 林采苹急忙跑到厨房，拿了一瓶黄酒出来，这是没有任何商标的黄酒，只是装在一个玻璃瓶里，卢大刚真是贪小便宜贪惯了，这种来历不明的酒竟然也敢喝。 段小涯拿着酒瓶，对着灯光一照，黄酒比较浑浊，看不出什么来。 但是显而易见，这瓶酒一定混着血虫的虫卵，卢大刚把就喝了，虫卵就会进入他的体内，然后开始发育。 “这酒谁还喝了？”段小涯望向林采苹。 林采苹摇头：“我没喝。” 段小涯随手就把酒瓶砸的粉碎，卢大刚大叫：“段小涯，你赔我的酒。” “赔你妹哇，这就放了血虫的虫卵，你喝了这样的酒，所以得了血虫病。” “不可能，你故意砸了我的酒！” 段小涯被这家伙给气晕了，要不是看在林采苹的面上，真想让这家伙自生自灭。 林采苹有些尴尬：“小涯，对不住哈，他这人就这样，不知好歹。我知道你医术高超，你刚哥这病能治吗？” 段小涯缓了口气：“血虫本身无毒，只是一种寄生虫，拿毒杀死就可以了，不过需要忍受一点的痛苦。” 卢大刚大惊：“你想拿毒害我？段小涯，想不到你这么狠毒。” 段小涯懒得跟这家伙多费唇舌，对林采苹道：“嫂子，明天我去一趟镇上，抓一点药回来。现在血虫才刚孵化不久，病情没有那么严重，你不需要太担心。” 林采苹点了点头，送段小涯出去。 段小涯心中狐疑不已，易不凡为什么要对卢大刚下手，棘山村和夜郎族应该没有什么关系才对。 因为夜郎国属于西域三十六国之一，棘山村却在南方偏远地区，按照古代落后的交通，绝对不能产生任何联系。 至于后来夜郎国灭亡，夜郎族四处流浪，一部分去了海外，一部分仍旧活跃在华夏大地，但仍旧很难想象和棘山村会有什么关系。 毕竟棘山村在没改革开放之前，一直是个落后而封闭的山村，村里大部分的老人，到现在还没去过镇上，跟外界的联系也不会太多。 想不到这次回来，村里竟然会发生这么多离奇的事，神调门出现了，蛊门也出现了，小小的棘山村，难道要开始热闹起来了吗？ 父母已经睡下，段小涯回到房间，看到林素依旧没睡，看着电视，音量调的很小，怕吵到了家人。 现在家里富裕起来，这台电视是段志远和李美翠给她买的，让她可以安心养胎。 “怎么还没睡？” “等你。” 段小涯微微一笑，在她身边坐下，把她的双手拉了过来，握在手里：“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辛苦了。” “怎么会呢，辛苦的是你，这一家子都靠你一个人。” “早点睡吧，我去打个电话。” 段小涯转身又走出房间，林素望着他的背影，似乎有些疲倦，像他这种永远生龙活虎的人，如果也有疲倦，那一定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了。 可她，作为一个女人，她确实不能分忧解难。 段小涯拿起手机，给水琳琅打了一个电话，问道：“娘子，你那边的情况如何？” “这边一切正常，六扇门的人还在监控麒麟山庄，但没出什么乱子。” “娘子，我问你一件事。” “小涯，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水琳琅关切地问。 “我在村里遇到神调门的人。” 水琳琅轻轻一笑：“你是灵山少主，你还怕神调门的人？你别忘了，你们灵山可是神调门的祖宗。” “行了，你也别取笑我了，我的巫道修为你也是知道的，若不是仗着九阳之躯，早就被这些妖魔鬼怪吃了。你知道的多，我想问你鬼契的事。鬼契到底分为几种？” “鬼契就是人神鬼三者之间的契约，除了人与人之间的契约不能称为鬼契之外，其他的都可以称为鬼契。按照契约上面规定，履行契约的义务，但有一点十分明确，就是契仆永远不能伤害契主。” “如果契主死了，契仆会不会跟着死？” “这要看契约具体的规定了。” 段小涯默默点头，看来梁跃飞与女鬼之间的鬼契，就是规定他如果死了，女鬼就要与他陪葬，所以女鬼才会拼了命去保护他。 第1253章 恭喜你，答对了！ 次日一早，段小涯就让乔安开车一起前往南镇，除了给卢大刚抓药，他还必须到镇上采办一些食材，因为要请亲戚过来喝酒，再把话给挑明了，不能由着他们打着他的旗号作恶。 两人进了菜市场，段小涯买了鸡鸭鱼肉，以及各种瓜果菜蔬，全部塞进后备箱里。 “这么多，吃的完吗？”乔安问道。 “吃不完就放冰箱里呗。” 乔安说道：“你真的准备和你们家亲戚翻脸？” “不是翻脸，只要提醒他们，否则以后指不定还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段小涯叹了口气，心里也挺无奈的，这些亲戚怎么就不长进呢。 “现在要去哪儿？” “你先待着吧，我去抓点药材。” 段小涯转身来到潘家药铺，店门开着，朝里望了一下，看见潘老头和潘婷都在，还有两个没见过的人，一个是很胖的中年妇女，一个是三十来岁的青年，穿的人模狗样。 看样子好像是在相亲。 段小涯心里不乐意了，奶奶的腿儿，趁着老子不在，勾搭小白脸不是？ “哟，说什么呢，这么热闹？”段小涯大步走了进去。 潘婷慌忙站了起来：“小涯，你怎么来了？” “来捉奸哪。” 潘婷一愣：“你胡说什么呢？” “这两人谁呀？” “这是我们胡同的周二婶，还有这位是荀白，是搞音乐创作的，他在咱们市里很有名的。” “很有名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潘婷白他一眼：“你又不听音乐，你自然不会知道。” 荀白已经落落大方地站了起来，朝着段小涯伸出手去。 段小涯很不客气地握了下去，荀白面色顿时一变，表情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似的扭曲一起。 “小涯，放手！”潘婷急忙拉开段小涯，这家伙到底想干嘛？ 荀白疼的龇牙咧嘴，甩了甩手，望向段小涯，不屑地道：“粗鲁！” “老子就是这么粗鲁，你不服气？”段小涯挑衅地道。 周二婶笑着站了起来，急忙来打圆场：“潘婷，这位是谁呀？” “他是我以前的一个学生。” “噢，学生哈。”周二婶说着就把目光转向荀白，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荀白会意，笑道：“婷婷，咱们出去走走吧？” 婷婷？ 我去，段小涯不爽，他都没叫潘婷婷婷呢。 “小白脸，你叫的这么暧昧，是把老子当成空气了吗？”段小涯瞪着眼睛。 周二婶笑道：“这位同学，瞧你这话说的，他们小两口爱怎么称呼是他们的事，你凑什么热闹呢？” 小两口？ 我去，他没在这些日子，潘婷都发生什么了？ 但见潘婷微微皱起黛眉：“周二婶，你胡说什么呢，我和荀先生今天才见面。” 周二婶笑道：“迟早的事嘛！” “是呀是呀，迟早的事。”段小涯笑眯眯地朝着潘婷拱手，“恭喜恭喜，潘老师，想不到你这么快就二婚了，神速哈！” 潘老头和周二婶脸色齐齐一变，荀白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周二婶，你什么意思？你给我介绍一个结过婚的？”荀白怒气冲冲。 周二婶笑道：“荀先生，潘婷已经离婚了。” “那还不是结过婚了吗？” “结过婚她有经验啊，多好。” “这种事情是经验越多越好的吗？”荀白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周二婶继续笑道：“荀先生，这年头就算没结过婚的，难道之前就没有经验吗？你要这么想，那你就太天真了。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就算是出来卖的，到了结婚的时候，只要做个手术，那也可以装成黄花大闺女。你们男人知道个鬼。反倒是我们潘婷，就算她结过婚，那也只是和一个男人结过婚，外头那些女人，就算没结过婚，也不知道和多少男人有过夫妻之实。所以，何必在乎这些呢？你看你们两个，豺狼虎豹……咳，我是说郎才女貌，多登对呀！” 荀白冷笑一声：“我荀白从来不用二手的东西。” 潘婷本来也没和荀白怎样，结果荀白出口伤人，心里也是委屈不已，她离过婚，但也不是她一开始就想离婚的，她就算离过婚，也比外面那些随随便便的女人干净。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潘婷气急败坏。 段小涯急忙安慰：“潘老师，你别生气，犯得着吗？” “还不都怪你？”潘婷气呼呼地冲他吼，好端端的提她结过婚干嘛，一看就是别有居心。 “我去，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呢？” “你们给我滚！” 段小涯扫了周二婶和荀白一眼：“说你们呢，滚蛋！” “你也给我滚！” “我是来买药的。” 潘婷为之气结。 周二婶只有不停地对潘老头道歉，潘老头倒也客气，不说什么，只是十分懊恼地看了段小涯一眼。 本来，潘老头十分看重段小涯，一心想要撮合他和潘婷，但是呢，这家伙经常杳无音信，他甚至专门上棘山村打听过一次。 结果，发现他家已经有了一个女人。 这让潘老头十分苦恼，毕竟潘婷已经年过三十，这对一个女人而言，青春就已经走到头了，而且又离过一次婚，要找对象就更难了。 当然，以潘婷的条件，也不是找不到对象，但能看上她的男人，一般条件都让人看不上眼。 好不容易找人给她说了个媒，还让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给捣乱了。 潘老头拿了一个红包递给周二婶，周二婶千恩万谢，转身出门，这个媒做不成了，又收了人家的钱，怪不好意思的。 “你怎么还不走？”段小涯瞪了荀白一眼。 荀白冷哼一声，从衣架上拿了自己的西装披上，更加人模狗样，嫌弃地朝着地面啐了一口唾沫。 “我擦，搞音乐的都这么不讲卫生吗？你给老子站住！”段小涯喝道。 “怎么？你还想打人不成？” “恭喜你，答对了！” 荀白还没反应过来，段小涯拳头已经挥了过去，哎哟一声，荀白顿时倒地，惊恐地望着段小涯。 “野蛮人！”荀白气急败坏。 段小涯嘿嘿一笑：“你又答对了！”然后又一拳下去。 第1254章 不讲卫生 两拳，段小涯都没用多少力，荀白已经七荤八素。 段小涯直接把他拖到刚才他吐的唾沫面前：“自己吐的唾沫，自己吃了！” 潘家药铺的地面，虽然扫过，但依旧是比他的唾沫要脏，这让荀白怎么下得了嘴？ 段小涯直接就把的脑袋按了下去，让他的嘴唇直接与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吻，亲出了血，嘴唇都被地面给磨皮了。 “小涯，够了！”潘婷急忙喝止。 段小涯笑道：“不够不够，这哪儿够呢？潘老师，你看，他又把你们家地给弄脏了，吐唾沫不算，还吐血，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我要报警！”荀白挣扎地掏出手机。 段小涯一脚就把他的手机踢出门外：“小样儿，派出所的江所长和周队长都是老子的兄弟，你想给他们添麻烦？” “你……你黑暗！” “啥？黑暗？朗朗乾坤，你说老子黑暗。睁眼说瞎话，该死啊该死。咱们出去好好聊一聊。”段小涯提着荀白出了门口。 潘婷急忙赶了出去，叫道：“段小涯，你别胡来！” “潘老师，这小子歧视你结过婚，我给他一点教训，有错吗？” “谁让你教训了？你把人给我放了！” “我凭什么听你的？” 潘婷气急败坏：“我是你老师！” “又来了，除了这句台词，你还会说点别的吗？” “我的话你不听是不是？” 段小涯耸了耸肩：“老子从来也没听过你的话呀。” “你——” “嘿嘿，不过，如果你是我媳妇儿的话，我倒是可以听你的话，你做我媳妇儿不？” “滚！” 段小涯一脚踹在荀白的臀上：“滚！” 荀白急忙起身要跑，段小涯又把他抓了回来，抡了两记耳光：“老子让你滚！哥屋吻滚，听不懂人话？” 荀白完全被这个野蛮人给吓坏了，只有在地面上打滚，整洁的西装顿时污迹斑斑，狼狈不堪地滚到胡同口，这才撒腿就跑。 段小涯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头看着潘婷：“小妞儿，长进了哈，趁着老子不在，竟敢玩相亲，胆儿够肥呀！” “这是我的事，要你管？” “我不管谁管？作为你最优秀的学生，你的终身大事，我就包了。” “你是我最优秀的学生？”潘婷直接就在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喂，为人师表，你能不能讲点卫生？”段小涯也在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潘婷简直无语，悻悻地回到药铺，段小涯笑眯眯地跟了进来。 掏出一包香烟，段小涯丢给潘老头一根，潘老头接过，但是脸色依旧难看。 “小涯，你这次来又抓什么药？” “陈皮，乌梅，甘草，椿白皮，三分三，狼牙皂，马钱子，乌头……”段小涯一口气说了二三十种药材。 其他药材还好，但是其中还有几味像马钱子和乌头都是有毒，潘老头诧异地看着段小涯：“你这是什么方子？” “这你就别管了，你尽管抓药，钱不会少了你的。” 潘老头知道这家伙医术不错，料想不会乱开方子，又问了他药材的分量，然后按方抓药。 段小涯坐在一只竹交椅上，翘着二郎脚，吞云吐雾，一双贼眼滴溜溜地在潘婷身上打转，这种前凸后翘的身材，要是给了别人，实在有些可惜。 “看什么看？”潘婷狠狠地瞪他一眼。 段小涯嘿嘿一笑：“潘老师，如果你真的那么饥渴难耐，急着要嫁出去，倒不如考虑一下我。” “呸！” 段小涯抹了一下被她吐了唾沫的脸：“我说潘老师，你能不能讲点卫生？” “我警告你，别再给我胡说八道，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哟，脾气很大呢，你想怎么对我不客气？”段小涯有恃无恐地道。 “你——”潘婷气的无语，她确实不能对这家伙怎么样。 过了一会儿，潘老头抓好了药，冷冰冰地道：“一共一百二十八块。” 段小涯递了两百块过去：“不用找了。” “要找的，咱们又没什么亲分，哪能占你便宜？” “潘大爷，你太客气了，我也一直占潘老师的便宜，别那么见外嘛！” “混蛋！”潘婷窘的不行，当着她爸的面，还敢开这种玩笑，“你什么时候占我便宜了，你别给我胡说八道！” 潘老头把钱找给了他：“以后就别到我这儿抓药了，我不做你生意。” 段小涯一愣：“老头，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我去，我又没得罪你。”段小涯有些蒙圈。 “我们潘家的女儿，虽然别人看不上她，但我这个做爸的始终把她当成一块宝。” “我也把她当成一块宝，活宝。” 潘婷尴尬无比，直接上手把他给撵出去，恨恨地又给他补了一脚：“不想见到你，思想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哎哟我去，你们爷儿俩今天都内分泌失调了吗？不就破坏了你的相亲吗？你没看出来吗？刚才那个小白脸，摆明了就是嫌弃你，这样你都嫁过去，你是不是傻？” “我的事不用你管！” 说话之间，就见刚才的荀白又回来，这一次他身后跟着十几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气势汹汹。 潘婷大惊失色，推着段小涯：“你快走！” “走个毛线，我走了你们怎么办？”段小涯把打包的药材塞到潘婷的手里。 荀白嚣张无比，指着段小涯：“就是这小子，兄弟几个，给老子砍他！” 十几个小青年围了上来，却又让出一条小道，一个瘦瘪瘪的身影走了出来，披着一件黑色大衣，戴着一副墨镜，嘴里还叼着一根火柴棍，就像小马哥似的。 “郝吟剑！” 郝吟剑摘下墨镜：“哥，你怎么在这儿呢？啥时候回来的？” “昨天刚回来。” 荀白顿时蒙圈，望向旁边的一个纹身青年：“小刀，什么情况？”他被段小涯狂揍之后，第一时间找到赵小刀。 赵小刀和他以前就认识了，自从大海挂了之后，赵小刀趁势崛起，成为南镇数一数二的狠角色。 但他没有想到，赵小刀上头还有一个郝吟剑，这个郝吟剑年纪轻轻，竟然比赵小刀还牛，这让他很不明白。 更不明白的是，郝吟剑还和段小涯称兄道弟。 第1255章 郝吟剑的奇遇 段小涯丢给郝吟剑一根香烟，走到荀白面前：“哟，荀先生，挺嘚瑟哈，带这么多人过来，怎么，是想打架？” 郝吟剑啪的一记耳光掴到荀白脸上：“瞎了你的狗眼，这是我大哥！” 荀白欲哭无泪，这一次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望向赵小刀：“小刀，咱们可是多年的兄弟，这事你怎么说？” “说你妹！”赵小刀踹了荀白一个跟头，“还不给老子滚！” 荀白悲催无比：“你们特么都给老子等着！南镇是你们的地盘是不是？很好，等老子回到市里，有你们好看！” 段小涯心里冷笑，说的好像市里就是他的地盘似的，雎市只手遮天的狮子林，都是他的手下，这雎市这个地盘，他段小涯怕过谁？ 真是不知好歹的东西。 段小涯也不去搭理他，扭头对郝吟剑道：“怎么着？咱们去整两杯？” 郝吟剑笑道：“必须的呀！” 段小涯拎着潘婷手里的药材，和郝吟剑勾肩搭背，赵小刀带着一般手下跟在身后，众人窃窃私语，都不知道段小涯什么来头，但他们老大都叫段小涯一声大哥，自然不是一般的人物。 不一会儿，来到一家排挡，赵小刀吆喝着众人把店里的客人全部赶了出去，清场。 那些客人见到这种架势，一个个吓的屁滚尿流，虽然是民风彪悍，但也不会吃眼前亏，明显对方人数比较多，又都是混混，能不招惹尽量就不招惹。 “喂，你们还没付钱呢！”老板急忙从厨房里追了出来。 段小涯拦住：“我请了，都算我账上。” 老板一听，顿时眉开眼笑，急忙请了众人入座，问道：“几位吃点什么？” 郝吟剑点了几个，段小涯也点了几个，又道：“哥几个想吃什么，敞开了点。” 众人坐了三条桌，段小涯和郝吟剑独自坐了一桌，菜没上来，郝吟剑就先从墙边搬了一箱啤酒过来，先和段小涯吹了一瓶。 “不是都开学了吗？你怎么还在镇上瞎混？”段小涯问道。 郝吟剑笑道：“哥，我哪是读书的料？我读书纯粹就是为了泡妞。不过现在觉得越来越没劲儿。” “咋没劲儿了？肾虚啊？” “哥，我说的没劲儿，是那些女人没劲儿，一个个都特么是拜金女，我爸现在被撤职了，一个月给我那点钱，哪里养得起她们？” 段小涯一愣：“叔被撤职了？” “可不是吗？我的身份被他的竞争对手给曝光了，他就被撤职了。” “你不是你爸婚前生的吗？这也被撤职？” 郝吟剑叹了口气：“终究影响不好嘛，未婚生子，而且还没跟我妈结婚，我就是一个私生子，一个镇长有了私生子，这要传出去也不好听不是？人民群众就喜欢看这种狗血新闻，然后添油加醋，街头巷尾地流传，我爸的位置能坐得稳吗？” 段小涯想想也是，毕竟现在国家对于党风党纪这一块抓的还算比较严，郝吟剑他爸虽然没有犯法，以现在的道德标准，婚前和另外一个女人未婚生子，倒也说得过去。 现在道德对于两性的约束越来越低，这些在正常人看来，完全够不上不道德。 但对一个党员而言，正如郝吟剑所说，影响确实不好。 “说说，你现在怎么就带了这么一大帮人？” 郝吟剑笑道：“我这不开始创业了吗？” “我去，你丫这叫创业？” “怎么不算？我现在带着这一帮人吃吃喝喝，一个月都能落个十几万。这世上哪有这么好挣的钱？现在我的身份公布了，嘿，我爸以前也有一些关系，只要不出大事，派出所也不会来找我麻烦。” “所以，这个赵小刀就是看中你的身份，跟你混了？” 郝吟剑笑道：“这是一方面的原因，还有一方面的原因就是，这小子上次跟老子起冲突，被老子打的满地找牙，所以服我。” 段小涯有些不可思议，赵小刀看起来五大三粗的，而郝吟剑早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竟然还能打的赵小刀满地找牙。 “你小子吹呢吧？” 郝吟剑笑道：“哥，我知道你不信，但我说的就是事实。” 他忽然压低了嗓音：“哥，我跟你说，有一次我救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儿，那个女孩儿为了感谢我，给了我一颗丹药。那丹药黑乎乎的，我当时以为就是一颗巧克力豆，所以一口就把它给吃了。你猜怎么着？吃完之后，我力大无穷，一个一百来斤的成人，我能随手提起来在头顶上打旋。” 段小涯目瞪口呆，想不到这家伙还有这样的奇遇。 “哥，你不相信我？”郝吟剑随手在桌角上一掰，木制的桌子顿时被他掰下一角，轻而易举。 这时老板端菜上来，看到郝吟剑掰他桌角，以为他要和人打架，忙道：“大家都是兄弟，少说两句，喝酒喝酒，我敬两位一杯。”兀自拿起酒杯，给自己倒一杯，对着段小涯和郝吟剑一笑，然后一饮而尽。 段小涯逐渐相信郝吟剑的话，也倒满了酒，和郝吟剑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是乔安打过来的，段小涯这才想起村里还有要事需要解决，对乔安道：“你在哪儿？我马上就过去。” 乔安说道：“就在菜市场门口。” “好，等着哈。”段小涯挂了电话。 郝吟剑望向段小涯：“咋了，这是要走了？” “是呀，家里有事。” “你看，还没喝尽兴呢。” 段小涯笑道：“下次，下次哥请。” 又把老板叫了过来，扔下三千块钱，说道：“把我这些弟兄都伺候好了。” 老板点头哈腰：“是是是，老板慢走哈！” 段小涯又去银行取了一些现金出来，提着潘家药铺抓来的药，回到菜市场门口去找乔安。 隔着老远，就能闻到段小涯一身酒气，乔安问道：“怎么又跑去喝酒了？” “嗨，这不是回老家了，熟人多，遇到几个，就一起喝了两杯。” “上车吧。”乔安给他开了车门。 然后二人朝着棘山村开去，此刻段志远和李美翠把能叫的亲戚都叫过来了，大伙儿都不知道什么事情，只道段小涯这次发达了，是想把亲朋好友都叫来一起热闹热闹。 富贵不回乡，犹如锦衣夜行，这是要大摆筵席，与大伙儿联络感情来了。 第1256章 巫蛊不分家 段小涯坐在车里，心里总觉哪儿不对，郝吟剑如果真的吃了什么大补之药，让他力大无穷，他的身体就不应该还像从前一样瘦瘪瘪的。 似乎比起从前，他又瘦了一圈。 不一会儿，车子到了家门口，和乔安一起走下车来，齐聚在家的亲戚纷纷迎了上来，各种马屁之词洋溢。 “段龙，把后备箱的菜搬下来！”段小涯招呼一声。 段龙屁颠屁颠走了上去，又叫了一个本家，帮忙把菜一起提到家里，拿到厨房给李光。 这一次筵席的主厨是李光，本来李光就是一个厨子，今天听说段小涯要请亲朋好友吃饭，他就先让农家乐暂停营业。 一群亲戚正拉着段志远和李美翠拉家常，一个劲儿地称赞段小涯能干，还想着能把亲戚们都聚在一起吃个饭。 段志远和李美翠明知段小涯想干什么，但此刻也是一点声色都不露，只是笑着回应几句。 段小涯先把药拿到林采苹家里，问道：“采苹嫂子，卢大刚呢？” “他一早就去镇上了，家里的花菜还没卖完呢。” “这些药你拿着，这些呢，煎水服用，这些呢也煎水，但要找个注射器，注射在他的静脉之中。” 林采苹一愣：“这要咋注射，我可不会。” “可以到卫生站去找周小妹帮忙，就说是我开的药，她会帮忙的。” 林采苹点了点头，问道：“嫂子要给你多少钱？” 段小涯笑道：“嫂子，咱俩什么关系，你还跟我谈钱？” 林采苹想起那段荒唐的岁月，脸上也有一些臊得慌，段小涯笑了笑，转身就去了。 他走得很潇洒，显然是对过去一点都不挽留，林采苹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现在飞的这么高这么远，自己早就跟不上了。 段小涯随即走向段家的祖宅，现在段太公住在那儿，这一次请客开席，段太公身为段家辈分最高的人，威望也是最高的人，他必须在场。 亲戚来的大多都是长辈，段小涯身为晚辈，如果当面指责他们的不是，首先就已经理亏了，但如果把段太公抬出来，效果就会大不相同。 他知道段太公一定会站在他这一边，整个棘山村再也没有比他更明白事理的人了。 走到中途，就见路上陆续地爬过各种蛇类，虽已是深秋季节，但是南方气候还是比较温暖，经常还能在野地里看到蛇。 但是这么多蛇一起出现，那就有些反常了，而且是朝着同一个方向。 段小涯望去，不远之处，正是杜九公的家。 棘山村分为上片、中片、下片，也就是说，棘山从上到下，分为三个居民聚集之处，最上方的上片大部分都是僰人后裔，掺杂一些少数汉人，其中包括段太公。 杜九公虽然改了汉姓，但他也是僰人后裔，现在很多少数民族汉化，都改了汉姓和汉名，本民族有文字的，估计还有一个民族名字，但没有文字的，姓名只能汉化，否则连户口都不好做。 段小涯被优昙圣女打落断崖，掉在悬棺之上，之后因为消防员营救不当，段小涯和悬棺再度掉了下来，于是文物局和考古队打着抢修文物的旗号上山来了。 但是悬棺里面的遗骸，当时被认为是僰人的祖先，僰人后裔自然不干了，他们不能让自己的祖先被人拿去做研究哈，于是杜九公站了出来。 当时杜九公使用了召蛇术，把文物局和考古队的人员全部给吓回去了，段小涯在场，亲眼看到密密麻麻的蛇类，就如千军万马一般，瞬间就被召集一起。 眼下的景象，与当时有些相像，段小涯心头一惊，难道是杜九公又在施展召蛇术？ 段小涯迅速赶了过去，大批的蛇类正往杜九公家里涌去，里面传来一个狞笑的声音：“杜九公，你以为仅凭这些蛇就能对付得了我吗？” 段小涯避开那些蛇类，施展身法，落在杜九公家的墙根，朝着一扇窗户往里看去，发现与杜九公对话的正是易不凡，心中不禁疑窦不已，杜九公怎么会跟夜郎族的人扯在一起？ 看来易不凡给卢大刚下血虫蛊，也不是完全没来由的。 此刻，易不凡已被一群蛇给团团围住，但是这些蛇似乎对易不凡有些畏惧，没有一条敢攻击他，有些却不由自主地往后缩着身子。 易不凡毕竟是用毒的高手，对付区区蛇类，他自然不在话下。 杜九公家里显然没有其他人，他挺着年迈的身躯，双目凛冽地望着易不凡：“你们蛊门的争斗扯上我们神调门，是不是太没道理了？” 段小涯心想，原来杜九公真是神调门的人。自从段小涯知道外八行之后，就已怀疑这一点。毕竟杜九公的召蛇术，也是一种巫术，虽然它依照科学的理论，也可以说得通，但终究充满巫的色彩。 古代的很多巫术，其实早已得到科学的论证，比如巫道之中的催眠之法，其实就有它一定的科学道理，但巫道之所以让人觉得神秘莫测，就是因为它披着一层玄之又玄的外衣。 如果没有这一层外衣，人人都会巫道，那些巫师就会砸了饭碗。 只听易不凡轻轻一笑：“杜九公，有一个词叫做巫蛊之术，你们神调门是巫，我们蛊门是蛊，自古巫蛊就不分家的。传说你年轻的时候，你还见过秦庄，是不是？” 秦庄？ 段小涯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极为熟悉，但一时却想不起来了。 “是又怎样？”杜九公道。 易不凡道：“秦庄当时有没有交给你什么东西，让你代为保管？” “没有。” “之后你再没找过他？” “当时分离的时候，他说他要去乌蛮村，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我曾经试图去寻找，但我根本就找不到乌蛮村这个地方。” 段小涯恍然大悟，乌蛮村！ 他记得乌蛮村有一个棺材洞，洞里还有一具终年不腐的汗尸，是被下了毒的汗尸，他本来身上还有一个图案。 之后段小涯再次接触他的时候，那个图案就被人连皮给剥走了。 那具汗尸的姓名就叫秦庄！ 段小涯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么遥远而偏僻的乌蛮村，那里的一具汗尸，竟然还和棘山村的杜九公产生关系。 第1257章 夜郎宝藏 “我去过乌蛮村。”易不凡缓缓地说道，“而且我还看过秦庄的遗体，那是一具保存完整的尸体，可是他的皮被剥走了。我猜想他是把夜郎宝藏的藏宝图纹在身上，然后被人剥皮。” 杜九公叹了口气：“想不到秦庄最后竟然落得这么一个下场，死了都不得安生。” “而你，是秦庄去乌蛮村之前，最后一个和秦庄产生交集的人，秦庄会不会给你什么关于宝藏的信息？” 杜九公笑道：“易不凡，你刚才不是说，秦庄把藏宝图纹在身上吗？既然如此，他又怎么会把宝藏的信息交给我？” “秦庄在夜郎族中，用毒的手段一般，但是此人极其狡诈，夜郎族找了他几十年，都没有他的消息，可见他的心机和城府有多深了。他做事情往往出人意表，说不定他留了两份线索也说不定，否则他一死，就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了，他必须留一手，等待王室后裔的到来。” “这就更荒唐了，秦庄认识的人那么多，你凭什么认定他会把宝藏的秘密告诉我？” 易不凡笑了笑：“当年和秦庄认识的人，早就被人查了个遍，而且也都死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你了，杜九公。”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和秦庄只是萍水相逢，我们一起喝酒，一起讨论人生世事，至于夜郎宝藏，他从来没有对我提过。” “杜九公，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如果拿不到藏宝图，你将会看着棘山村的村民一个一个地死去。” 杜九公一惊：“你对村民做了什么？”他知道蛊门的恐怖，它比血腥的索命门更为恐怖，索命门杀人的时候，起码还有一个对手，临死之前至少还能看到凶手长什么样，但蛊门不同，中了蛊毒的人，往往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蛊门之中的很多蛊毒，现代医学甚至还不承认，虽然国外已经涌现一批研究蛊毒的医学家，但是蛊毒千万种，别说未必能够找到破解之法，就算认识也认识不过来。 因为没有接触到蛊的人，永远都不知道蛊有多么可怕，而且有些中蛊而死的人，到底都不知道自己是中蛊而死，因为自己生了一种重病，而医院也胡乱地判定。 因为主流的医学，并不相信有蛊的存在，因为不相信，就不会往那一方面想。 就像以前，很多人不相信雄黄酒有毒一样，于是拼命地喝，每到端午节就是喝雄黄酒的时节。直到有一天喝死了人，没有人相信是中毒而死，所有人都认为是醉死的。 可是随着医学的进步，人们知道，雄黄酒含有砷化合物，而砒霜的主要成分就是砷，摄入过量的话，就会严重地危害到生命。 但是现代医学还没进步到了解蛊毒的程度，蛊毒就像当年的雄黄酒一样，就算有人中蛊而亡，现代医院也不会认为这是中蛊，他们会从其他很多方面旁证侧引地加以解释，就像当年的喝雄黄酒而死一样。 因为蛊毒的神秘莫测，易不凡绝对拥有和杜九公谈判的资本，他笑吟吟地道：“你们全村起码上百个人中了我的血虫蛊。你别害怕，这只是很低级的蛊，咱们不会要了他们的性命。但你如果不配合，我就下高级一点的蛊。” 段小涯暗暗心惊，已经上百人中了血虫蛊了吗？ 这种蛊毒，从表面上很难看得出来，他不会有任何的症状，只会让人渐渐地变瘦而已。 而这个时候，人们想到的只是太劳累了，或者营养不良，休息一段时间或者补一补就好了。加上农村的人基本也没体检的习惯，他们更就不会发现自己得了一种罕见的血虫病，直到瘦成了皮包骨，再想去救，血虫早已被养的肥嫩肥嫩的，很难再被杀死了。 “易不凡，村民都是无辜的。”杜九公眼睛快要冒出火来，这家伙真是丧心病狂，为了一张藏宝图，竟然拿上百条人命作为威胁。 易不凡微微一笑：“没错，村民都是无辜的，你忍心害死他们吗？” “你——” “杜九公，你一大把年纪了，也没几年可活的了，你留着藏宝图也没用，不是吗？” “我说了，藏宝图不在我身上。” 易不凡耸了耸肩：“很好，我每天给村民下一种蛊，等到我找到藏宝图为止。” “混蛋！” 杜九公双手别了一个符印，虚空打在那些蛇类的身上，口中喃喃自语，蛇群之中有蛇陆续地昂起了头。 段小涯看着门口的树枝之上，绑着很多奇怪的红布条，红布条有些打着结，有些只是布置成一个圈，而在杜九公的屋里，也是挂满了红布条。 看来，杜九公早有准备，知道易不凡会来，所以事先布置好了一个蛇阵。 但是这些蛇只是处于观望的态度，它们好像不敢攻击易不凡。 杜九公只有加大功力，朝着一条昂头的眼镜蛇一指一挥，眼镜蛇仿佛受他操纵似的，直接扑向易不凡，狠狠地咬在易不凡的左边面颊。 易不凡一动不动，然后眼镜蛇掉了下来，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一动不动。 段小涯瞠目结舌，眼镜蛇剧毒，咬到人，人没事，蛇死了，这太诡异了。 更诡异的是，蛇竟然一动不动。 要知，蛇的神经系统比较发达，就算被人一刀砍成两段，已经死了，但是由于植物性神经反射的作用，神经没有失去活性，它还是会动的。 可是现在那条眼镜蛇情况之间一动不动。 看来易不凡身上有毒，而且是蛇类十分惧怕的一种毒，能够直接麻痹蛇的神经。 易不凡狂笑起来：“杜九公，你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不会这么天真，想以这一群蛇来对付我吧？” 杜九公一阵气馁，他的召蛇术对付其他人或许有用，但要对付蛊门的人，却是难于上青天。 因为蛊门中人，可是一群比毒蛇还要毒的人。 “杜九公，我知道你不怕死，你已经活的够本了，死已经威胁不到你。”易不凡伸出手指，抹了一下刚才被眼镜蛇咬到的伤口，沾了一些血迹，放到嘴边舔了一下，表情依旧十分嚣张，“但是，你怕生不如死吗？” 杜九公心头一惊，不由退了一步，问道：“什么意思？” 易不凡衣袖一扬，一股粉末直接扑在杜九公的身上，杜九公没有武功，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然后就见一群蛇疯狂地朝他扑了过去，易不凡哈哈大笑：“这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段小涯不假思索，扯下脖子的逆鳞，幻化成刀，直接扑进屋里，白光笼罩之处，无数的毒蛇被刀光被劈碎，蛇血四溅。 易不凡大吃一惊：“段小涯，又是你！” 第1258章 生死之诺 “正是你老子我！”段小涯大吼一声，回身一脚，就把易不凡踢出门外。 易不凡身材矮小，就如一个皮球一般飞出门外，他虽善于用毒，但是武道修为比起现在的段小涯，实在差的太多。 扑通的一声，易不凡落在门外不远的水塘之中，水塘常年没有打理，里面都是一些恶臭的污水，上面漂浮一层青萍。 易不凡从水里钻出来，差点没吐，心里懊恨不已，恨不得把段小涯千刀万剐。 但他知道自己打不过段小涯，就算用毒，对这小子好像也没什么把握，因为这小子的医道也是极为高超，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学的医术，竟然能解蛊门的蛊。 易不凡只有恨恨地离去，现在段小涯在棘山村，他可不得不防，可别让这小子坏了大事。 屋内，段小涯逆鳞刀挥舞，无数的毒蛇死在他的刀下，可是这些毒蛇是杜九公的召蛇术召唤而来，蛇阵不除，附近的毒蛇都会陆续地赶来。 “九公，把衣服脱下来！”段小涯知道这些毒蛇之所以会忽然发疯似的发动攻击，就是因为易不凡把一些特殊的粉末撒在他的身上，这些粉末估计能够激发蛇的攻击性。 杜九公明白段小涯的意思，急忙把身上的衬衣脱下来，用力地甩出门外，身上只穿一件黑色的背心。 蛇群再度涌动，朝着门外嗖嗖地游了出去，而在屋里散落一地被段小涯砍断的蛇身，蛇血溅了满屋。 杜九公长长吐了口气，然后又急忙把屋里挂的红布条给扯下来，将其中两个大结打开，算是解除了召蛇术的法阵。 “九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九公望了段小涯一眼：“刚才你都听到了？” “是。” “故人所托，我不能对你说。” 段小涯点了点头：“我明白的。”按杜九公这么说，夜郎宝藏的秘密，他一定是知晓的。 只是杜九公为人身上有着一种气节，能为故人守诺，即便面对生死的时候，他仍不肯皱一下眉头，这一点是段小涯由衷佩服的。 “我知道你这一年多出去游历，长进不少，应该遇到外八行的人了吧？” 段小涯轻轻点头，外八行的人，他一行不落地都遇到了，但很多门派的支流极其丰富，他还不能完全了解。 外八行的历史源远流长，在流传的过程中，划分出很多流派，那也是极为正常的事。 “现在最重要的是，治好村民的血虫病，易不凡说已经有上百人中了血虫蛊，我们到哪儿去找这些中蛊的人？”棘山村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除了外出打工，以及搬到镇上去的，村里至少还有四五百号人呢。 何况，易不凡说的村民，未必就只棘山村一村，可能还包括了小澳村和蓝头溪村等附近的一些自然村。 “小涯，我知道你医术高明，血虫蛊你能解吗？”杜九公现在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段小涯身上。 “易不凡刚才也说了，血虫蛊只是夜郎族的低级蛊，解这种蛊没有什么难度，只要以毒把血虫给杀死就可以了。明天我去镇上采购药材，着急全村的人过来诊脉，只要得了血虫病，我就给他服用解药。” 杜九公大喜：“真是太好了，幸亏这一次你回来了，否则我们棘山村完了。棘山可是我们僰人的祖地，我从感情上希望它能越来越好。” “可是……”段小涯却愁眉不展，“我们现在不知道易不凡是怎么下蛊的，也不知道村民是怎么中蛊的，这蛊源如果不解决。就算村民暂时解了蛊，下次再碰到蛊源的时候，还是会中蛊的。” 杜九公也跟着愁眉不展：“是呀，这确实是个难题。” “还有一点，易不凡如果继续留在村里，他就会下更厉害的蛊。”段小涯自己倒不惧怕易不凡，怕的是他对无辜的村民下手，而且易不凡躲在暗处，根本防不胜防。 段小涯此刻已经起了杀心。 只有除掉易不凡，这件事才能告一段落，棘山村才能恢复以往的平静。 “依你这么说……只有我死……”杜九公的思维和段小涯不一样，他既不能出卖秦庄，只有一死，把夜郎宝藏的秘密带到九泉之下，易不凡才会离开。 段小涯忙道：“九公，你千万别糊涂，我现在还在村里，事情远不到那个份上。” “小涯，全村人的性命就交到你手里了。” “你放心吧。” 段小涯觉得肩上的责任越来越重，以前浑浑噩噩，他从来就没想过，有朝一日，他的肩上能够扛起这么多事。 能者多劳，既然上天给了他这样的能力，他就有责任保护他该保护的那些人。 段小涯转身去了段太公的家里，段太公已经年过百岁，生活十分悠闲，正在喂着院里的一缸金鱼。 看到段小涯回来，段太公放下手里鱼食，笑道：“几时候回来的。” “三爷爷，昨儿我就回来了。” 段太公打量了段小涯一眼，轻轻点头：“不错，现在像点样子了。” “嘿嘿，三爷爷，我怎么着也不能给您丢脸不是？” “别给自己丢脸就行。” “是。” “有事吗？”段太公在一张老摇椅上躺下。 “我组了个局，把亲朋好友都召集起来一起吃顿饭，三爷爷，您也过去吧？” 段太公微微一笑：“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三爷爷，我不在村里，咱们家那些亲戚做的那些事情，想必你也清楚的吧？” 段太公轻轻点头：“你想借着这次聚会，抓几个人开刀？” “是，如果三爷爷能去，大家都服您，您说几句公道话，比我说一百句管用。” “好，到时我一定到场。” “那行，我待会儿让人过来接您。” 怀着沉重的心情，段小涯缓缓地朝着家里走去，没想到这一次回到村里，竟会发生这么多事。 而且这些事情都要尽快解决，否则将会耽误去西呼国的时间，现在一定有很多人冲着乔三老爷子而去，他们必须赶在这些人的面前。 不一会儿，到了家里，大伙儿兴高采烈，热热闹闹地搬了桌椅出来，在门口的平地支起来，就像过节似的。 第1259章 英雄寂寞 “小涯，你去哪儿了？”李美翠问道。 “噢，我去请三爷爷了。” 李美翠点头说道：“是，该把老爷子请过来。”她知道段小涯待会儿要做什么，来的亲戚又有很多是他的长辈，他如果当众说长辈的不是，这在村里也不合规矩的，但如果有段太公支持，那就不一样了。 那就如同段小涯是钦差大臣，手握尚方宝剑，该砍谁就砍谁。 客人差不多陆续到齐，来的几乎都是本村或者附近村落的亲戚，太远的亲戚也不可能拿着他的招牌作恶，所以也没请过来。 再说也赶不过来。 亲戚有的在帮忙，有的在聊天，看到段小涯都打一声招呼。 段小涯也礼貌地微笑，然后找到乔安。 “小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乔安看段小涯脸色十分凝重，现在又是多事之秋，首先想到的就是麒麟山庄那边，葛巧手是不是被六扇门发现了。 “蛊门中人混入村里，已经有上百号人中了血虫蛊。” 乔安一惊：“蛊门？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对村民下手？” 段小涯没有说出夜郎宝藏的事，毕竟眼前的这个女人可是盗门中人，这要被她知道，她很难不会对夜郎宝藏动心。 “现在先别管原因了，咱们要时刻提防着蛊门。那家伙叫易不凡，夜郎族的人，是个侏儒。村民手无寸铁，不会武功，光我一个人防不过来，你也要帮我看着一点。” 乔安急忙点头：“好，我会注意的。” 这一会儿，王金龙打了电话过来，笑道：“小涯，今天有空吗？” “有事吗？” “噢，没什么大事，就是魏秋想请你喝个酒。” 段小涯笑道：“这魏老三又藏着什么猫腻呢？”他才不会相信魏秋这么好心请他喝酒，这家伙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 王金龙笑道：“我不是把我们在村委会说的话跟他说了吗？让他当果汁加工厂的副厂长，这家伙乐的不行，请你喝酒就是为了跟你套近乎。” “今天我家来亲戚了，晚上有空我再过去。” “好嘞，就这么说定了哈！” 段小涯挂了电话，双手插在裤袋，事情一股脑地都找上门来，分身乏术，他不可能一下全部处理，只能一件一件慢慢地来。 “好了，慧芳，把菜端出去！”李光在厨房里吆喝了一声。 段慧芳走进厨房，把菜端了出来，李美翠也进去帮忙，先是一些凉菜，再是热菜，李光还在忙活，但段志远却已招呼众人坐下。 满满两条大圆桌，来了二十来个亲戚。 段小涯叫来段龙：“你去把老爷子请过来。” 段龙屁颠屁颠地去了，众人听说要请段太公，个个都不敢先动筷子，毕竟段太公的威望很高，打过小鬼子的人，在这片被抗战的战火荼毒的土地上，他应该受到最为隆重的礼仪。 看着一群不肯先动筷子的亲戚，段小涯心里暗暗感慨，村里是有村里的规矩的，他的这些亲戚，虽然打着他的旗号，占了不少便宜，但对段太公依旧出奇的尊重。 段太公虽然已经退下来了，但是人们对他的尊重，却是几十年不改。 这些尊重，都体现在细节上面，如果换做其他一个人，谁会等他一起开饭，早就狼吞虎咽。 虽然段小涯现在的武功，金钱，还有各方面的能力，他都超过段太公，但他在村民的心里，依旧及不上段太公万分之一。 因为他做的贡献，也及不上段太公万分之一。 他是先致富，再带领大家致富，但好像也做的不是很好，因为他大多数时间都不在村里，这些事情都是石妙卿在做，而他选择了闯荡江湖。 但是段太公当年不同，他是抛家舍业地参加抗战，为国为民，抛头颅洒热血，他家死的只剩他一个人了。 这是段小涯永远都比不上的，因为他没有经历那样一个狰狞的岁月，虽说乱世出英雄，段小涯也想当英雄，但他却在期盼，那样的历史再也不要重演。 即便，他当不了英雄。 直到这个世道，再也不需要英雄的时候，这才是一个好的世道。 过了一会儿，段龙搀着段太公过来，段太公手里拄着一根手杖。 众人一起站了起来，个个笑脸相迎：“哎哟，老爷子，身子骨还这么硬朗，真是谢天谢地。” “老爷子当年可是扛过枪的人，身子骨都是练出来的。”段小涯一个表叔说道。 段太公笑着拱手：“托福，托诸位的福啊！” “当年要不是有老爷子，我们棘山村早就被夷为平地了，小鬼子那坦克轰隆隆地往村里开哪！” 一个妇女笑骂：“你个小崽子，说的活灵活现的，你才二十来岁的人，你看过小鬼子长啥样吗？” “电视上不演着呢吗？仁丹胡，罗圈腿，眼神还不好使。”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段太公也只有苦笑而已，现在的孩子，哪里知道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就算电视里看到的，远不比历史来得惨烈，他们没有见过真正死人是什么样子。 影视剧终究不能完整地反应那段历史，而且也不敢过分地写实，必须要考虑到观众的心理承受能力，真正血腥的场面要是放映出来，估计能够当场让人呕吐。 现在抗战胜利了，就可以随意吐槽小鬼子了，认为他们不堪一击，民族自豪感又回来了。 可是没有参加过战争的这一代人，他们不会明白，小鬼子并不是不堪一击，要不然也不会打了八年。 胜利不是那么容易的，八年，死了将近两千万的华夏儿女，将近四百万的国军，将近六十万的共军，剩下的都是手无寸铁的平民，将近一个亿的难民流离失所。 直接或者间接，造成的人口损失，起码在5000万以上。 而小鬼子，只是死了44万。 按照当年的货币折算，华夏损失6500亿美金。 这些骇然的数字，压在段太公的心头，几乎喘不过气。 几代人花费多少心血，才让这个古老的民族缓过劲来，才能换来现在的和平和昌盛。 可是这一代人，他们把那一段历史当做谈资，而忘记了悲恸，因为他们没有亲身经历，永远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惨烈。 有些，甚至忘记了历史，甚至篡改了历史。 此刻，段太公是有一些怆然的，他想起了当年一起浴血奋战的兄弟，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一种英雄的寂寞，油然而生。 第1260章 亲戚的批斗大会 “三爷爷，您坐。”段小涯大步迎了上去，请了段太公坐到了主位。 段志远笑着说道：“大伙儿也都坐吧。” 众人一起坐下，段小涯坐在段太公的身边，段太公小声地说道：“待会儿只准拿段家人开刀。” 段太公的为人，段小涯是清楚的，在段家段太公的辈分最高，同一个宗氏的人，他可以说话，但是其他宗氏的人，到底还是客人，有些情面能不伤就不伤。 “咱们先敬老爷子一杯，恭祝老爷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一个亲戚端起酒杯，众人一起跟着端起酒杯。 段太公端起酒杯，笑道：“多谢啦，多谢啦，年纪大了，酒量大不如从前了，我就意思一下，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就是。”于是就咪了一小口，就把酒杯放下。 段志达忽然又带领着众人一起敬段小涯，段小涯却之不恭，与众人喝了一杯。 然后从小与段小涯一起长大的后生，更是撺掇着段小涯喝酒，段小涯也是来者不拒，有一杯喝一杯。 路过的村民，看着段家大摆筵席，有些就过来凑热闹，段小涯也请他们过来喝几杯。 李光的菜也做的差不多了，都摆上了桌，过来先敬了段太公一杯，又和段小涯喝了起来。 林素有些担心，轻轻拉了段小涯的衣袖一下，小声地道：“少喝一点吧。” “好不容易才见到我叔一面，今天可不能少喝，必须灌醉！”段龙又给段小涯递了一瓶啤酒过来。 段小涯接了啤酒过来，咬开啤酒瓶盖，夹了一块葱爆羊排放进嘴里，说道：“小舅舅，你这羊排做的地道。” 李光笑道：“这可是你舅舅我的拿手好菜。” 段龙笑道：“舅公的手艺真没得说。” 段小涯道：“段龙，你也尝尝。” 段龙夹了一块羊排放进嘴里，对李光大拍马屁：“这味道……简直了都，佛祖问到香味都要下凡了。” “比起葛大爷家的羊肉，是不是还好吃？”段小涯忽然悠悠地来了一句。 段龙一愣，心想段小涯才刚回来，怎么知道这件事情，但想到和段小涯多年的交情，段龙也肆无忌惮，笑道：“叔，你消息够灵通啊。” “不不不，我消息如果灵通，也不至于到今天才知道你们背着我做了那么多事！”段小涯重重地把酒瓶往桌面一顿。 段龙看到段小涯脸色有些难看，心里也都开始发慌。 同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段文笑道：“小涯，你这是干嘛，怎么忽然甩脸了呢？” 段龙辈分比段小涯低，段小涯只有先挑他来下手，表情异常严肃：“段龙，你给大伙儿说说，你这些日子都做了哪些好事？” “叔，不就杀了葛大爷家的一只羊吗？你至于吗？” “你知道葛大爷家里的情况，无儿无女，就特么一只羊，还没你们给杀了。” “我不是给钱了吗？” “一百块钱，你买羊毛都不够。” “葛大爷也没说什么，他如果说少了，我当时肯定加钱。” “你特么跟老子耍无赖是不是？葛大爷要敢跟你收钱，他会一百块钱把羊卖给你？”段小涯越说越气。 段龙有些不理解地看着段小涯：“叔，咱们小时候不都这样的吗？这边偷一只鸡，那里抱两个西瓜，以前是你带着大伙儿这么干的。你现在怎么了？”段龙变得有些看不明白，好像不认识段小涯似的。 偷鸡摸狗的事，以前段小涯也确实没少干，可是那个时候是因为穷。 民间有一句话，叫做穷生奸计，富长良心。 如果就连温饱都不能解决，就会滋生很多罪恶，因为温饱是属于人的生存需求，也是基本需求，这是本能。 本能，带有动物性。 当人性被动物性覆盖的时候，是不会讲礼义廉耻的，因为在吃不饱的情况下，礼义廉耻都不如一块番薯。 华夏历史上有很多吃人的事件发生，就是因为没东西可吃了，吃完了树皮，吃完了观音土，他们开始吃人。 那个时候，人就是动物，比动物更残忍，虎毒还不食子呢，而人却能做的出来。 这些都是物质层面的东西，物质匮乏，罪恶滋生，为了一口吃食，可以拿命去拼。所以这个世上，越是贫穷的国家，犯罪率就会越高，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二人的物质层面得到满足，才会转而追求精神层面，而道德则是属于精神层面的东西。 所以段小涯渐渐地就不再做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了，但他从前的玩伴，却没有改变这一状态，他们打着段小涯的旗号，变本加厉。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段小涯觉得，他也有一些责任。 “去买一只大小一样的羊，还给葛大爷，否则没得做兄弟！”段小涯还是铁下心肠，说了一句重话。 段武急忙来抢：“哥，不至于嘛，你是不是喝醉了？” 段小涯望向段武：“还有你，段武，你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村里做了什么。” “哥，你怎么又扯到我头上来了？” “你对王宛有意思是不是？” 段武嘿嘿一笑：“那丫头出落的越发水灵，是个男人都会心动的吧？” “心动可以，你也可以去追求，但你特么强迫人家，你还是一个男人吗？” “小涯，你喝醉了。”段志德起身拉着段小涯，“都是一家人，何必弄成这样？” “一家人？是一家人我才说这样的话。再这么下去，以后段家怎么倒的还不知道呢。” 段志达说道：“小涯，你这话说的太严重了。” “二叔，我还没说你呢，你这个村长当的，你为村长做过什么？” “我怎么没做事了？这路不是修了吗？自来水也有了嘛。还想怎样？” “这是你做的？”段小涯冷笑一声。 段志达有些下不来台：“是，这里面也有你和石书记的功劳。” “今天老子把话撂这儿，要想再跟我们家来往，最好给老子安分一点，别特么仗着老子的威势出去作威作福，要真出了什么事，老子可不帮你们兜着！” “小涯，你这话过分了，都是一家人，说话怎么那么不客气呢？” 段太公淡淡地道：“小涯说的对。” 众人忽然鸦雀无声，段太公的话虽然很轻，但是分量却很足，他不仅是段家的最长辈，也是全村德高望重的老人，一时谁都不敢说话。 第1261章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 段太公缓缓起身，说道：“小涯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一点成就，这都是大伙儿的骄傲，你们现在的所作所为，却在给他蒙羞。段家子孙如果还认我这个长辈，以后行为都给我收敛一点，仗势欺人，不是什么英雄。” 这话虽然段太公只提到段家子孙，但明白着是针对所有亲戚，众人一时鸦雀无声。 就算心里略有不服，但因是段太公说话，谁也不敢跳出来反对。 先前路边被请来一起喝酒的几个村民，听到段太公的话，都恨不得鼓掌喝彩。 段小涯又对几个村民说道：“我的亲戚如果欺负到你们头上，你们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实在不行，就来找我，或者去找我三爷爷。不用顾及我的面子，凡是拿着我的旗号作恶的，都特么不是老子的亲戚！” 人群开始骚动，段小涯这话说的明显太严重了。 段小涯掏出一千块钱，递给段龙：“去买一只羊赔给葛大爷。” “叔，这……” 段小涯拍拍他的肩膀：“你们要是缺钱，跟我说，但要敢出去为非作歹，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是，叔。” 段小涯面对众人，朗声说道：“大家放心，既然是亲戚，如果谁家遇到什么困难，我能帮的尽量去帮，只是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大家心里应该清楚。” 段太公暗暗点头，这个孩子终究是长大了，要是以前的段小涯，他一定说不出这一番话，他必然会带着段龙等人一起去杀葛大爷家的羊。 但是段志远和李美翠却是相互对望一眼，段小涯把话放出去了，说是有什么困难就来找他，这又是存心给自己找罪受啊。 谁家的孩子上不起学，找不着工作，甚至找不着媳妇，以后可不都得找上他吗？ 这孩子以前那么多心眼，现在怎么一点心眼都没有呢？ 正在说着，就见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带着两个黑衣男人走了过来。 不是本村的人，段小涯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他们身上的那一股杀气。 段太公毕竟是战火中走出来的人，压低嗓音对段小涯道：“他们身上有枪。” 段小涯一惊，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一身是胆，倒是不怕，可是今天聚会，在场二三十号人呢。 “好了，各位，今天就到这里，都特么给老子散了！”段小涯假装气愤，喝了一声。 段志达不乐意了：“小涯，你生气归生气，但饭要人吃完不是？这哪里是待客之道？” 亲戚开始有了怨言，把人巴巴地请来，然后骂了一顿，骂完了就开始下逐客令了，这也太不讲情面了。 还说有困难找他，这话估计也就说说而已，这种态度，还有没有把人当亲戚了？ “爸妈，素素，你们先回屋里。”段小涯说道。 李美翠不明就里，以为段小涯要和这帮亲戚干架，忙道：“小涯，你可不能胡来啊。” “安安，你带他们先进去。” 乔安看到来历不明的三人，心中知道待会儿一定要出事，她是江湖中人，对于危险的敏锐本比常人要强，先是扶着林素，又对段志远和李美翠道：“伯父伯母，听小涯的，到屋里去。” 段小涯又对段太公道：“三爷爷，要不你也回避一下吧？” 段太公淡淡一笑：“你三爷爷什么场面没见过，几个蟊贼，就能把我吓倒了？” “三爷爷，我知道您英雄，但是毕竟年纪大了不是。” “没事，我倒也看看，这些人是什么来头。” 段小涯知道老爷子生性倔强，也拿他没办法，又对段志达道：“二叔，把这些人全部给我轰走！” 段志达诧异地看着段小涯：“你个小兔崽子，你是不是疯了？” 一女二男已经走进人群，人群对段小涯各种抱怨，又些已经开始骂娘了，毕竟段小涯太不近情理了。 来人正是顾嫂，身后的两个黑衣男人是她的两个帮手，小丙和小丁。 当然，这不会是他们的真实姓名，六扇门大部分人用的都是假名，而且需要经常改名，为了他们的隐秘性。 “你就是段小涯？”顾嫂紧紧地盯着他。 段小涯笑了笑：“没错，是我。你又是哪位？” “新立是不是你杀的？” “新立？新立是谁？”段小涯装傻。 顾嫂忽然拔出一根手枪，瞬间抵在段小涯的额头，她拔枪的速度很快，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 众人一阵哗然，纷纷起身。 段文忽然叫道：“我去，小涯，可以呀，这哪儿请的演员，够专业的啊！这是要给我们表演什么节目？” 段小涯目瞪口呆，我说堂哥，你丫脑洞能不能这么大？ 众人一听是段小涯请来的演员，齐齐松了口气，也是嘛，华夏禁枪，谁会拿着一把枪满街跑？ 于是，众人都没有了戒备心。 “我去，这枪好逼真，哪儿弄的？”段龙竟然上前去摸顾嫂手里的枪。 段小涯喝道：“段龙，滚开！” 同时右手一探，已经抓住顾嫂的手腕，正要夺枪，顾嫂忽然扣动扳机，砰的一声。 子弹没有打到人，在段小涯的抢夺之下，一枪朝着空中打去。 段龙吓了一跳：“我勒个去，就连声音都这么逼真。” 段小涯快要哭了，喵了个咪，不怕猪一样的领导，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逼你大爷的姥姥，这是真枪，傻逼，快跑！”段小涯嘶吼地道。 众人没跑，竟然有人鼓掌，段龙赞道：“叔，你演的太好了，表情丰满，很到位啊！这就是城里人看的舞台剧是不是？牛逼哇！” 我艹！ 段小涯恨不得一枪把这小子给崩了。 夺下顾嫂的枪，一脚将她踹了出去。 “好！”段家一个后生忽然叫好，“这个厉害了，这绝对是专业的武师，你看这跟头跌的，要拍电影，肯定一条过。” 顾嫂也是有些身手，被段小涯踢倒之后，一跃而起，身后两个黑衣男人也掏出了两把手枪，砰砰，乱射。 忽听段文一声惨叫，顿时倒在地上。 段志达大吃一惊：“段文，你怎么了？” 段文胸口中枪，鲜血晕染衣衫，用尽全力说道：“真枪……” 现场顿时骚乱起来，段太公喝道：“小涯，把枪给我！” 第1262章 人死不能复生 段小涯把枪丢给段太公，自己扑向顾嫂，右手一晃，一掌到她眼前。 顾嫂知道段小涯修为深不可测，不敢硬敌，斜身一躲，她的身法也是极其诡异，身影犹如鬼魅一般。 段小涯一掌没有打到，再度扑身，小丙和小丁双枪已经对准段小涯。 砰！ 段太公的枪声先响，正中小丙的手腕，手枪落地。 小丁急忙回身，朝着段太公开了一枪，段太公急忙躲到桌下。 段小涯心中大急，段太公虽然曾在那个烽火连天的年代出生入死，但毕竟现在已是百岁老人，身体再不如从前一般矫健。 大喝一声，段小涯舍下顾嫂，朝着小丁扑去，雷霆一掌奔向他的后背。 小丁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转身朝着段小涯开了一枪，段小涯飞身避了过去，但这一下也是凶险至极。 一个人的速度，是不可能超过子弹的，但是段小涯判断精准，看到小丁转身的那一刹那，他已做好躲闪的准备。 小丁再要开枪，但段小涯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一把夺下他的手枪，膝盖撞了过去，直接把人撞飞出去。 顾嫂现在手中无枪，不能远距离地攻击，但近身搏斗，绝对不是段小涯的对手。 于是，顾嫂准备逃跑。 “想跑？” 砰！ 段小涯开了一枪。 顾嫂吓了一跳，但是没被打中，段小涯的枪法实在太烂。 作为一个武道高手，不会打枪，实在是有些丢人的，因为子弹不是段小涯直接控制的，他能控制的只是枪壳。 他对枪体的机构并不了解，也不知道开枪和打暗器的区别，其实以他的资质，只要稍加训练，就能成为一流的枪手，可是现实生活之中，他没有机会接受这一方面的训练。 所以他打枪的水平，和常人是差不了多少的。 顾嫂兔起鹘落，已经奔落路坎之下，速度迅疾，段小涯当机立断，手枪随即抛出。 手枪在半空中飞旋，然后撞在顾嫂的玉枕穴之上。 顾嫂顿时扑地，段小涯身体陡然纵起，犹如大鹏展翅。 正当顾嫂要从地上起来的时候，段小涯又一脚落在她的后心。 一口鲜血喷出，顾嫂再度倒地。 “老花娘精，竟敢跑到老子的地盘撒野，看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段小涯耳畔听着段志达的哭声传来，一拳狠狠地砸在顾嫂面颊。 顾嫂嘴角挂血，恨恨地瞪着段小涯：“你杀了新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好，老子这就送你去做鬼。”段小涯扯下逆鳞刀，手中幻出一柄银光闪闪的弯刀。 正当一刀准备劈下，段太公忽然喝道：“小涯，住手！” “三爷爷，这些王八羔子打死段文了！”段小涯目眦尽裂。 段太公叹了口气：“那也要交给司法机关处置。” 段小涯心中憋屈无比，但他素来又听段太公的话，只有缓缓地把刀收起。 段文身死当场，谁不愤怒，尤其是段家人，心里都是哀恸不已。 可是段太公深知华夏现在的文明来之不易，他曾经也是新世界秩序的缔造者之一，他不能让段小涯触犯法制。 “恁母个艹！”段武忽然两眼通红地朝着顾嫂扑了过来，手里抓着一块石头。 段小涯急忙拦住：“小武，听三爷爷的话，你杀了这老花娘精，你自己也要进去的。” 段武失声痛哭：“我哥死了！” 随即，段小涯叫人拿了一根尼龙绳过来，把顾嫂五花大绑，另外的小丙和小丁也都绑了起来，然后报警。 “儿啊，儿啊……”段志达伏在段文的身边，哭的死去活来。 此刻段志远和李美翠等人也都走了出来，众人惊魂未定，但也都过来安慰段志达。 段小涯伸手搭在段文手腕，身体温度还没下降，但是已经没有脉象。 那一枪，伤了段文的心脏，当场就被击毙。 段小涯运功抵在他的后心，给他输送真气，可是真气犹如泥入大海，而且根本就没被段文吸收。 “小涯，你救救段文，你救救你哥，二叔求你了。”段志达老泪纵横。 段小涯浑身充满了无力感，就算他医术高超又能如何呢，他终究还是不能起死回生。 如果当时抢救及时，或许段文还有一线希望，但是当时顾嫂等人还没解决，他也无法安心施救。 “当时是不是你开枪的？”段武面对两个被绑的黑衣男人，一拳砸在小丁面颊。 段武本来就是一个愣头青，现在兄长惨死，又不能亲手报仇，朝着二人拳打脚踢，发泄心中的怒气。 然后转向段小涯：“哥，你救救我哥吧。” 段小涯叹了口气：“人死不能复生。” 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医道最大的无力，每一门学问都有它极限。 要是段文伤在其他地方，或许他还有办法，但是伤在心脏，就算段小涯通过伏羲九针，暂时能够让他苏醒，但也必然不能活命，只会给段文增加痛苦罢了。 他不知道那些尚未开发的神识之中，是不是还有办法去救段文，可是以他目前的水平，他没有任何办法。 “哥，大家都说你和阎王爷很熟，你跟阎王爷说说，不要收走我哥的命。”上次段小涯掉落山崖，死而复生，他就谎称自己跟阎王爷有交情，阎王爷让他还阳，所以段武着急之下，只有央求他去阎王爷那儿求情。 “小武，那些我都是骗人的。”段小涯无奈地道。 “骗人？不可能。哥，你忽然之间会治病，又会武功，你一定跟阎王爷认识，不然这些本事哪儿来的？” “小武，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我跟你一样难过，段文是你哥，也是我哥。可是段文已经死了，这是事实，你要接受。” “我特么怎么接受的了？我哥三十岁还没到呢！”段武暴怒起来，抓起一条板凳，朝着小丙砸了下去。 小丙被砸的头晕目眩，但是依旧一声不吭。 他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忍痛的能力十分高强。 段太公望向段小涯：“把他拦住，别把人打死了。” “小武，法律会还我们一个公道。”段小涯劝着段武。 段武把板凳一扔：“警察呢，警察什么时候到，把这三个家伙枪毙，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第1263章 老王飞刀 过了一会儿，冷铁华带着一群警察过来，自从上一次洪爷事件，棘山村已经第二次经历枪械事件。 “小涯！”冷铁华首先找到段小涯，问了一下情况。 段小涯叹了口气：“这些人是冲我来的。” “你在外面又惹什么麻烦了？” “什么叫我惹麻烦了？我什么都没做。”段小涯打死也不会承认，他把新立给干掉了，否则依法办事的冷铁华，一定公事公办。 虽然冷铁华公事公办，也未必办的了他，但段小涯却不想给她增添麻烦。 好在新立本来就是一个杀手，估计也没有什么光明的身份，而且尸体都被段小涯化掉了，想要给他定罪，那也绝不可能。 顾嫂等人自然也不会说，毕竟他们的组织本身就是违法的。 冷铁华看着被绑的顾嫂等人，问道：“这些人什么来头？” “六扇门的人。” “六扇门？”冷铁华一愣，然后一掌盖到段小涯的头上，“这是很严肃的事，能不能正经一点？” “真是六扇门的。” “你怎么不说是大理寺的呢？”六扇门行踪诡异，冷铁华这种级别的刑警，自然不会知道六扇门的存在。 段小涯知道跟她讲不明白，一脚踹在顾嫂身上：“你来说！” 顾嫂傲娇地歪着头，一言不发，组织规定，他们不能泄露有关六扇门的任何事情。 “喵了个咪，想死不是？”段小涯撸起袖管。 冷铁华拦住：“别闹，我带回去好好审问。” “审问个屁，这些家伙经过专业训练，你就算对他用刑也没用。” “说什么呢？我们警察队伍，是不是滥用私刑的。” “我信你个邪，老子以前被你抓回去的时候，你没对老子用刑吗？” “咳，那个……有没有人受伤？”冷铁华强行转移话题。 段武哭哭啼啼：“我哥死了，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把这三个王八蛋枪毙了。” 冷铁华安慰：“等待法院判决吧。” 然后走向段文的尸体，尸体已经盖了一张白布，段志达哭的差点没虚脱，众人怎么安慰都没有用。 确实，丧子之痛，旁人没有亲身体会，怎么安慰都像隔靴搔痒。 “对不起，我们需要把死者的遗体带回去。” 段志达一愣：“你们要把我儿子带哪儿去？” “大叔，我们需要尸检，然后再给犯罪嫌疑人定罪。” 段太公知道村民很难理解这种程序，说道：“志达，听警察同志的，这样才能还段文一个公道。” 冷铁华回头望向段太公：“老爷子，您没受伤吧？” 段太公笑了笑：“一把老骨头还算硬朗。” 冷铁华立即吩咐下去，勘察现场，收集证据，然后又叫了几个村民代表，作为目击证人录了口供。 这件事和段小涯有关，因为村民的口供都说顾嫂一开始是冲段小涯而来，然后激战的时候，段文才被误伤。 冷铁华料想段小涯不会跟她说实话，现在只能把犯罪嫌疑人带回去，好好审问。 可是心情却是矛盾的，要是真与段小涯有关，而且查出段小涯真的涉及犯罪，她又当如何决断？ 接着，警察把顾嫂等人以及段文的遗体带走，刚要上车，段小涯只见三道白光一闪，大叫一声不好，冲上前去的时候，顾嫂三人已然毙命，三人心口各插一柄飞刀。 冷铁华以及众警察立即拔枪出来，环顾四周，一个人影也没看到。 “头儿，刚才发生什么事了？”警察小黄都被吓傻了。 冷铁华也是一脸蒙圈，飞刀来的毫无预兆，而且快准狠，一刀毙命，重要的是，就连凶手都没出现。 太诡异了！ 从警这么多年，这些警察都没见过这种事情。 段小涯走上前去，拔出一柄飞刀，刀身雪亮，不足十厘米长，宽一厘米有余，磨着水纹，刀柄缠着金色的细绳，刀穗稀疏，是红色的流苏。 “老王飞刀！”段太公看着段小涯手里的飞刀，神色惊讶。 段小涯一愣：“呃，三爷爷，这老王飞刀……和小李飞刀有关系吗？” “小李飞刀？” “呃，没事。” 冷铁华吩咐众警察：“给我搜！” 警察迅速地朝着飞刀射来的方向过去，两人一组，紧张地进行搜索，虽说都是警察，但平常也就处理一些打架伤人的事件，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见。 没看到凶手，人就被杀了，而且瞬间死了三个，简直闻所未闻。 但段小涯却是知道，这一定是六扇门的组织杀人灭口，不让顾嫂等人落入警方手里，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会不会泄露信息。 段太公忽然朗声说道：“如果是老伙计，不妨出来见一面！这些年段老三一个人寂寞得很哪！” 隔了半晌，没有任何回应。 段小涯望向段太公：“三爷爷，你刚才说的老王飞刀，是什么来头？” 段太公叹了口气，像是陷入深远的回忆，说道：“是老伙计了。” 说话之间，一个中年男人忽然出现，他从惊魂未定的人群之中走了出来，段小涯急忙挡在段太公身前。 中年男人身材清瘦，朝着段太公拱手：“您是段鲲段老爷子？” “是我，你是？”段太公凝视着眼前的中年男人，却从来没有见过，“你姓王吧？” “王八？”段小涯一愣，“还有这个姓？” 中年男人没有说话，忽然跪地，这个时候冷铁华已经把枪顶在他的头顶，喝道：“刚才是不是你杀人？” 中年男人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恭恭敬敬地朝着段太公磕了三个响头。 段小涯目瞪口呆，什么情况？ 然后，中年男人站了起来，对段太公道：“爷爷常跟我说，他这辈子最佩服的人就是你。” 段太公叹了口气：“你爷爷……还好吗？” “退守邰湾之后，一直郁郁寡欢，加上旧疾复发，已经走了三十个年头了。” “你爷爷是个英雄，当时我们一起上阵杀敌，打配合战，让多少鬼子闻风丧胆。现如今，你怎么……”段太公痛心疾首，老迈的身躯颤抖起来，“你不肖啊！”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第1264章 党和人民是怎么教导你的？ 一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道尽多少江湖人的无奈，段小涯似乎能够想象六扇门约束下属的方式，那一定是非正义的手段。 中年男人最后把目光落在段小涯身上：“你和老爷子怎么称呼？” “老爷子是我三爷爷。” 中年男人微微颔首：“看在老爷子的份上，我今天放过你。” “哎哟，好大的口气，说的好像你能把我怎么样似的。” 段小涯满以为这话能够激怒中年男人，然后顺理成章地打一架，试一试他的道行。 但是中年男人没有说话，他似乎不喜不怒，表情波澜不惊，这让段小涯有些失望，想来这家伙是经过专业的训练，心理承受能力很强，不会像个愣头青似的，受到一点刺激就大打出手。 六扇门的人心里只有雇主的委托任务，除了任务，他们的心情不会被外界任何的东西左右，所以这也正是六扇门可怕的地方。 顾嫂等人的死，就是与此有关，为新立报仇，本不是顾嫂等人的任务，只是顾嫂对新立特殊的情感，她才头脑发热，贸然行事。 六扇门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这一种人，为了私人感情，而去破坏组织的制度。 中年男人无视段小涯，转身就走，冷铁华的枪还指在他的头顶，拿出一副手铐，要往他手上拷去。 但在那一瞬间，中年男人忽然出手，出手如电，冷铁华没有反应过来，手铐就拷在了她的手上，而枪却到了中年男人手里。 正在外头寻找凶手踪迹的警察，这时陆续地赶了回来。 “把枪放下！”警察喝道。 中年男人无视警察，望向冷铁华：“愚蠢的女人，我既然敢出现，就有把握让你们抓不到我。” 但对于冷铁华而言，即便对手再强大，她身为一个警察，职责所在，她也必须出手。 “娘的，把枪放下！”段小涯暴怒而起，“你要伤了老子的媳妇，老子干你全家！” 段太公一愣，怎么又冒出一个媳妇？ 冷铁华无语地瞪着这家伙，私下里调戏她也就忍了，现在当着段太公还有一群同事的面，竟然叫她媳妇，让她情何以堪？ 但见冷铁华被挟持，段小涯也不敢贸然动手。 中年男人斜睨众警察：“把枪放下，否则我把这女人崩了。” 众警察面面相觑，段小涯喝道：“听不懂啊，把枪放下，要是我媳妇被人脑袋开花，奶奶的腿儿，老子以后难道要抱着一个无头鬼睡觉吗？” 冷铁华忍不住了：“你能不能别胡说八道。” “我擦，你个傻娘儿们，老子在用心理战术，你能不能别打岔？”段小涯一本正经地道。 心理战术？她怎么就没看出来？分明就是在站她便宜。 中年男人有些无语，当着他的面打情骂俏，能不能尊重一下他的职业？ 众警察陆陆续续地把枪放了下来，中年男人喝道：“退后！” 随即朝着警察脚下开了一枪，众警察不由往后一退，而在此时，段小涯已经出手，当中年男人把枪从冷铁华身上拿开，朝着众警察脚下开枪的时候，他的身影一晃，就到了中年男人身边。 但是段小涯还没出手，中年男人的枪又重新抵在冷铁华脑门，速度变化极快。 段小涯有些尴尬：“哎呀，哥儿们，你叫啥名字啊？” “王奇。” “噢，好名字啊，我叫段小涯。” “我知道。”王奇淡淡地道。 “不如你把我媳妇放了吧，你挟持我，怎样？” 王奇轻轻一笑：“挟持你，我没把握。” “瞧你说的，我这个人就是一只弱鸡，你挟持我，不就跟玩似的吗？” “能够打败柳堆烟的人，绝对不是弱鸡。” “那你挟持其他警察，那些都是弱鸡。”段小涯随手一指退到十米外的众警察。 众警察心里颇为不忿，这小子说话越来越不客气了，不过他们和段小涯打过几次交道，知道这小子的本事，与他一比，确实是弱鸡了。 王奇微微一笑：“放心，只要你们不伤我，我就不会伤了你媳妇。”说着挟持冷铁华，纵身一跃，跃出四五米外，再是一跃，又是四五米。 手里抓了一个人质，兔起鹘落，已经出了众人视野。 我去，这要是参加跳远，绝对能拿奥运冠军。 段小涯急忙狂奔追去，不一会儿，王奇已经冲上小澳村的山上，看到四下无人，这才把冷铁华丢到地上。 冷铁华慌忙起身，不由向后一退，她虽师承雎市的无数名家，但从来也没见过王奇这等高手，心中畏惧之情，溢于言表。 “小华！”段小涯赶到。 砰砰砰！ 王奇一连三枪，朝着段小涯发射，段小涯犹如龙虎翻身，悉数躲了过去。 再见王奇，早已不见踪影。 他知道王奇刚才是手下留情，他不该以为王奇的枪法和他一样烂，开了三枪都这么容易地被他躲过去。 而且，王奇刚才不顾危险，明知有那么多警察包围的情况下，还是出来给段太公磕头，就凭这一点，段小涯摒弃立场，也敬他是一条汉子。 “媳妇，你没事吧？”段小涯关切地问。 冷铁华狠狠擂他一拳：“谁是你媳妇？” “你们不是经常宣传警民亲如一家吗？你是警察，我是人民，如果你不是我媳妇，怎么亲如一家呢？” “亲如一家就非要是你媳妇吗？我是你妈不行吗？”冷铁华气呼呼地道。 刚才被这家伙占了很多便宜，冷铁华也想占一回便宜，但是段小涯没皮没脸，丝毫也不在意，笑道：“我去，原来你和我爸还有一腿，失敬失敬。”反正他也不是段志远和李美翠亲生的，这种玩笑根本就占不到他便宜。 “我去，你妹！”冷铁华被气坏了，追着段小涯乱打。 “警察骂人是不是？党和人民是怎么教导你的？你太让我失望了……啊！” 冷铁华打还不解气，直接咬在他的肩头，段小涯欲哭无泪，喵了个咪，现在的警察都这么生猛的吗？ “冷警官，你是不是亲错了？” “滚！” 第1265章 神经病的话你也信？ 段小涯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在冷铁华香腮亲了一口，然后没等冷铁华反应过来，撒丫子就跑。 “这一回亲对了。”段小涯得意一笑。 “段小涯！”冷铁华暴怒，狂追不已。 段小涯回头一看，哇靠，不愧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跑起来气势猛如虎哇！ “老子不就亲你一下吗？至于吗？”段小涯边跑边说，“又不是没亲过！” “你都有女朋友了，你干嘛撩我？” “你没听说过有一个词叫劈腿吗？” 冷铁华简直无语，臭不要脸，哪有人劈腿劈的这么光明正大的？ 不一会儿，到了山下，冷铁华气喘吁吁，显然她已经追不动了，段小涯修为深厚，可不是她能够比的。 说来也奇怪，去年第一次见到他，他不过和自己打个平手，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强大了？ “我说小华，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刚才是老子从强敌手里把你救出来的，你就这么对我？”段小涯不爽地道。 “谁叫你……”冷铁华愤愤地跺了一下秀足，“谁叫你占我便宜？” “你要心里不服气，大不了亲回去。” “滚！” 冷铁华追了半天，通过体力的消耗，气也消了大半，因为实在没有力气跟这家伙生气。 段小涯嘿嘿一笑，伸手去牵冷铁华的手，冷铁华一挣，竟然没有挣开，正要发飙，就见段小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 冷铁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远处站着一男一女，是在山脚下的小竹寮之中，竹寮有些残破，以前是建来给上山或者下山的村民歇脚用的。 段小涯牵着冷铁华默默地上前。 “怎么了？”冷铁华莫名其妙。 “过去看看怎么回事。”那一男一女，女的是丑婆，男的穿着一身道袍。 光天化日，孤男寡女，躲在这么一个秘密的地方，这是要搞事情啊！ 段小涯暗暗感叹，就连丑婆这种丑的令人发指的老太婆，竟然也有人问津，真是世风日下啊！ “梁冲道长，这一次能不能成功，就全靠你了。”丑婆对那牛鼻子老道十分客气。 梁冲神色阴冷：“段小涯害死阿飞，这一笔账我总是要算的。” 段小涯躲在草丛之中，心想，难道这牛鼻子老道和梁跃飞有什么关系吗？ 冷铁华却怔怔地盯着段小涯，小声地问：“你害死人了？” 段小涯见她的眼神，我去，这小娘儿们不会公事公办想抓他吧？ “待会儿跟你解释。”段小涯继续盯着梁冲和丑婆。 丑婆说道：“我已经吩咐魏秋请段小涯喝酒，只要魏秋把你给的药丸下在酒里，段小涯喝了之后，必然要和魏灵儿和合，咱们的事也就成了。” 段小涯虽然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窍，但至少可以知道，魏秋和丑婆是一伙儿的，怪不得这么好请他喝酒呢。 可这跟魏灵儿又有什么关系？ 梁冲说道：“纯阴命格，经期之时阴气与秽气最盛，必能掩盖段小涯的福气，这个时候我就作法切断他与小蔡头的福脉枢纽。” “多谢道长成全。” “不过，我对付段小涯的时候，还需要你多加帮忙。” 丑婆忙道：“道长请说，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万死不辞。” “倒不必让你死，只要利用傀儡术控制小蔡头的心智，到时候借小蔡头的手，去杀段小涯，这样都不用我们动手了。” 丑婆笑道：“还是道长高明。” “对了，魏秋什么时候请段小涯喝酒？” “是在晚上，因为今天段小涯宴请亲戚，脱不开身。” “好，那就等着晚上来看好戏。” 两人边说边走，不一会儿就从段小涯和冷铁华的视线脱离，二人才从草丛钻了出来。 “小涯，他们在说什么呢？”冷铁华莫名其妙，“什么傀儡术？什么纯阴命格？他们不是神经病吧？” 段小涯知道冷铁华是个唯物主义者，压根不会相信巫术，笑道：“是，都是神经病。” “对了，刚才他们说你害死个人，怎么回事？” “神经病的话你也信？” 冷铁华确实觉得梁冲和丑婆两人古里古怪，但却也不能完全否定两人的话，望着段小涯：“他们好像跟你有仇？” “这有什么奇怪？你该问问这十里八乡谁和我没仇。” 冷铁华想想也是，这家伙从小就是村民的公敌，无恶不作，人人喊打。 “小涯，我知道你现在很有本事，但是……”冷铁华望着他，表情认真，“你千万走错路。”像他现在的能力，如果走上邪路，造成的危害远比普通人大得多。 “放心，小华，我已经坏成这样，再坏能坏到哪儿去？有个成语怎么说来着？否极泰来。”段小涯直接把否极泰来的否字直接读成是否的否。 冷铁华纠正他的读音，深深地无语，这家伙有空就不能多去读几本书吗？何况，否极泰来这个成语用在这个语境也不合适。 两人朝着家里走去，段小涯这一路安分了很多，他在想着梁冲和丑婆的对话，小样儿，就这样还敢害他和小蔡头。 虽说他的巫道水平不高，但是他完全可以利用武道。 这时，小峰和大黄带着一众警察过来，急忙询问：“头儿，没事吧？” 冷铁华摇了摇头：“幸亏有小涯在，否则我现在已经没命了。” 众人再度对段小涯刮目相看，都觉得这家伙不是地球上的人，纷纷地对段小涯道谢。 段小涯也就笑笑而已。 “小涯兄弟，刚才那人什么来头，好像和段老爷子认识。”小峰说道。 段小涯说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但听我三爷爷的意思，和这家伙的爷爷以前好像认识。” 冷铁华说道：“咱们去问一问老爷子，说不定能够找到这凶徒的身份和线索。” 众警察也是这个意思，竟敢挟持警察，这不是要造反了吗？ 而且冷铁华还是他们的警花，县警局唯一的风景，竟然有人挟持她，简直罪大恶极。 警队的尊严不容亵渎！ 第1266章 敢问大王，几时收复河山 回到家里，段小涯和冷铁华等人一起安抚亲戚，先让他们离去，整个棘山村又开始沸腾起来，杀人事件在哪儿都是一件大事，何况今天一下死了四个，其中还有一个是段文，段志达的儿子。 “小武，你先扶二叔回去。”段小涯对段武道，他见段志达快要哭晕过去了。 看到顾嫂三人横死，段武现在也稍微冷静下来，扶着段志达：“爸，咱们先回吧。” “你哥……” “爸，以后我会好好孝敬你的。” 段小涯看着父子二人渐渐走远，心里也是万分难过，说到底这事还是因他而起，自从他走上江湖路的那一天起，他就料定有这么一天，他的仇人会找上门来，他的亲人会遇到危险。 可是，他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老爷子，刚才那个凶徒，到底什么来头？”冷铁华向段太公询问。 段太公陷入深远的回忆，过了很久才道：“他爷爷是我一个老伙计，他是国军的将领，全民抗战的时候，他打前线，我做后援。我这个老伙计本是江湖中人，在那个动乱的年代，英雄辈出，他就是其中一个。他比我大十几岁，我叫他老王大哥，他叫我段三弟。 “老王大哥走江湖的时候练就一项绝技，就是他的飞刀，百步之内，百发百中。他上战场，子弹打完了，就射飞刀，身上永远挂着一只刀囊。那一年小鬼子打进雎市，整个雎市陷入了恐慌之中，哀鸣遍野。雎市保卫战正式打响，我带领一队人去劫小鬼子的物资，结果判断失误，小鬼子的火力太强，我受了重伤。 “关键时刻，是老王大哥带人赶到，这才抢回我一条命。我们因为武器落后，在战场上比较吃亏，所以后来我们发明了巷战。老王大哥一听，十分兴奋，咱们雎市那个时候，四处都是巷子，长的短的，明的暗的，能把小鬼子给绕晕喽。我们把小鬼子引进巷子之中，然后关门打狗，我们子弹打完了，就拿大刀拼命。这一次是老王大哥受伤了，小鬼子的刺刀扎进他的身体，他连吭都没吭一声，他手中的子弹和飞刀都打光了，直接张嘴咬在小鬼子的颈动脉上面。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疯狂的人，后来我才知道，他家乡被小鬼子给屠了，三百一十二口人，不论老少，屠个干干净净。他因走江湖卖艺，逃过一劫，后来家仇国恨，投军入伍，这才开始一个军人的生涯。” “这一场战国军也有份参加吗？”大黄奇道。 段太公点了点头：“有的，除了军人，还有百姓，巷子里的百姓他们暗中资助我们，那是一个全民抗战的时代。就连当时巷子里操皮肉营生的风尘女子，她们也把她们挣来的钱资助我们，她们为我们收集情报，也收容我们的同志。” 段小涯听到“收容我们的同志”，一时浮想联翩，但又觉得这么想很不应该，周星星的电影有一句经典台词：鸡也有爱国的。 显然，在那个内忧外患的年代，个人的荣辱已经不重要了。 “后来呢？那位老王大哥去哪儿了？”冷铁华问道。 段太公神色黯然：“那一次巷战，我们打了胜仗，灭了一千多头的小鬼子，俘虏了八百多人。那次老王大哥心中有恨，昏迷之中还下了一道命令，把八百多小鬼子全部活埋，就连一颗子弹都不留给他们，因为当时我们的子弹来之不易。之后，小鬼子后门起火，吃了老美的原子弹，老王大哥得到消息，高兴了好几天，拉着我一起喝酒。我知道，战争快要结束了。 “可是喝着喝着，我们又都沉默了，他忽然对我说，有一天如果我们在战场上相见，谁都不能手下留情。我明白他的意思，小鬼子被赶跑了，我们之间必有一战，我们身为军人，别无选择。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那一夜，我们很多人聚在一起喝酒，有些人哭了，有些人醉了。 “解放战争打响了，我们果然又在战场上相见了，我们当时拼尽了最后一枪一弹，可我知道，他身上还有飞刀。当时我们相隔不到二十米，重伤之下的我，知道自己躲不过他的飞刀。可他没有出刀，他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说，他是军人，也是江湖中人。是啊，作为军人，他本该杀了我，但是江湖中人，他还是顾念着江湖义气。他说他以为打跑了小鬼子，报了国仇家恨，他就可以回到家乡，可他退不了了，退了就是逃兵。” 说到此处，段太公深深地叹了口气：“之后我就再也没见到他了。” 段小涯看到段太公眼眶似乎浮起一层薄薄的雾气，心里也是感慨万分，段太公和老王大哥就如《亮剑》之中的李云龙和楚云飞，他们都是军人，有些事情没得选择。 那个年代，段小涯相信这样的例子一定很多，同乡、同学、甚至一家兄弟被分成了两个阵营，为了各自的职责和信念，他们浴血奋战，只是为了捍卫内心的那一点光亮。 说不上谁对谁错，因为他们都是军人，他们是棋子，是工具，是武器，他们只是在执行命令。 因为这是他们所有荣耀的所在。 “也不知道他现在回家了没有。”段太公忽然喃喃地念叨一句。 段小涯心想，三爷爷真的老了，一个人回想过往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老了，老了就会念叨。 冷铁华充满坚定地道：“老爷子，总有一天，他会回家的，大家都会回家的。” “老伙计，你竟走了三十年了。”段太公苦涩地笑了笑，“当年那群老哥儿们，只剩我一个了吧？”他缓缓地站起身。 段小涯急忙伸手去扶：“三爷爷，你要回去了吗？” “小涯啊，我那位老王大哥，他是金陵孤霞村人，如果以后你有能力，把他带回家乡。” “是，三爷爷。” 段小涯扶着段太公一步一步地走出门外，谈起过往，段太公似乎情绪比较激动，段小涯搭着他的手腕，时刻注意他的脉象，毕竟老人已经年过百岁，稍微一点情绪，说不定就能厥过去。 第1267章 你很丑，但你很温柔 警察把四个死者带走，棘山村又恢复了平静，但这平静只是表面的，村民的内心却没办法平静。 上次洪爷因被警方追捕，逃到棘山村，也带着枪械，但当时与警方激战，是在比较偏僻的山林，而顾嫂这一次直接在人群中，而且段文当场就被打死，村民心惊胆战，毕竟都是小老百姓，哪有经历这种阵仗？ “素素，没事了，你先上楼去吧，好好休息。”李美翠生怕影响林素的胎气，让她上楼睡一觉。 段志远吧嗒吧嗒地抽着水烟，说道：“老婆子，咱们去老二家去一趟。” 李美翠微微点头，虽说段志达平日为人鸡贼，但也是亲兄弟，现在段文死了，这后事也需要人来帮忙处理， 段武一个毛头小子，肯定是处理不来的，这个时候还得他们出马。 段小涯从段太公家里出来，也去段志达家里走了一趟。 “小涯，段文的遗体能拿回来不？”段志达紧张地道，本来段文的遗体被警方带回去尸检之后，他就很不同意，毕竟村里的观念，遗体是不容破坏的。 “二叔，放心，遗体一定能拿回来。” “会不会被火化了？” 段小涯又有一些担心，毕竟政策是不允许土葬的，但他还是答应段志达：“放心，没有家属的同意，他们不会火化遗体的。” 雎市当地的葬俗传统是二次葬，第一次葬的是尸身，等到尸身腐烂之后，只剩骸骨，挑个吉日，再把尸骨搬出来装入金坛之中，再葬一次。 虽然城里都已渐渐改变安葬的方式，但偏远山区的人们观念却没那么容易转换，特别是老一辈人，依旧讲究入土为安。 宣传部门宣传环境保护，所以推行火葬，其实对文化程度比较低的村民来说，没有什么用处。 什么青山白化，什么占用土地，这对村民来说，就是扯淡。 因为山村的青山怎么白化，植被还是要比城里来的多，占用土地就更扯淡了，火化了也要安葬骨灰盒，有些权贵虽然是火化了，但他们坟墓的占地面积远远超过常人。 当地村民的一个坟墓，往往会有多个墓穴，好几代人葬在一起，寓意死后还在阴曹地府团聚。 城管办的人如果来拆，肯定是起冲突的。 段志达有些不放心：“遗体到了公家手里，肯定是要火葬的，那些人可凶残了，小澳村的叶伯记得吗？人都下葬了，还被拖出来，坟墓都被拆了。” 这是两年前的事，段小涯记得，当时与城管办的人大打出手，这个民风彪悍的地方，这种事情肯定忍不了。 动活人能忍，但动死人绝对是大忌。 大部分华夏儿女都是如此，特别汉族地区，深受儒家思想的熏陶，这个孝字看的很重。 还有一个原因，来自道家，就是风水问题，挑选墓穴都是以风水挂钩的，所以人们更愿意葬在有山有水的地方。 当时这事还搞的很大，官方的媒体虽然不敢报道，但网络时代，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城管办的那几个人都被开除了，当然对外宣称永远都是实习生或者临时工。 但政策没有改，叶伯最终还是被拉去火化了，葬到公墓里去，叶家砸锅卖铁，才凑齐了那一笔钱。 现在公墓的价格很贵，村民违规私建坟墓，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一点，这年代活人住的房子贵，死人住的房子也贵，不是普通百姓能够承担的。 所以很多村民宁愿自己拿着水泥和砖瓦找一块地，自己建个坟墓，没死之前就把坟墓早早地准备好了。 段小涯安慰段志达道：“二叔，放心，我跟县里打声招呼，我哥不用被火化的。” 段志达知道段小涯现在身份不同往日，所以这件事交给他来办，也能比较放心。 华夏自古就是人情社会，不论官民一下子都很难扭转过来，段小涯随即就给冷铁华打了电话，说明这边的情况。 冷铁华倒也能够理解村民的感情，而且葬俗这种事情，不归他们警队管，她答应去打一声招呼，到时会把段文的遗体给送回来。 段小涯其实对火葬和土葬，倒没什么讲究，因为只是一具肉身而已。 当年宣传部有个牛人，利用佛家思想，宣传村民火葬，因为火葬也是佛家葬俗的一种方式，大部分村民还是信佛的，所以容易接受的多。 但是这位牛人还是被开除了，因为身为一个公务员，不宣传马列主义，竟然宣传宗教思想，这不是来搞笑的吗？ 自然是不能留在官方的队伍之中了。 尽管宣传佛家思想比宣传环境保护更有效果，更能让村民接受，但触犯了原则问题。 …… 看着天色渐晚，段小涯决定去小澳村走一趟。 梁冲和丑婆想要害他和小蔡头，他必须先发制人。 丑婆和蔡家的冤仇由来已久，想害小蔡头不是一天两天了，上次段小涯已经警告过她，但她依旧无法放下心中的恨。 她不能拿刀子去捅小蔡头，这样她就成了杀人凶手，需要杀人偿命，但如果利用巫术，因为官方并不承认巫术，所以巫术害死小蔡头，她也不会被定罪。 段小涯先给卓一铃打了一个电话，卓一铃又惊又喜，拿起手机：“喂，小涯。” “一铃，我在家呢。” “你妈在家吗？” “我妈去家里的鱼塘了。”卓一铃忸忸怩怩，“小涯，你有事吗？” 段小涯坏坏一笑：“你妈不在家就好，我待会儿去找你。” 卓一铃怦然心动，段小涯这话透着几分暧昧，他来找她，又要避开她妈，这是要搞事情啊。 她内心深处好像是有一丝期盼，他能够来搞一些事情，可是女儿情怀，又不由忐忑起来。 那一瞬间想了很多，就连以后和段小涯的孩子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 段小涯却没去找卓一铃，而是去了她家鱼塘，去找丑婆。 丑婆正在鱼塘给鱼喂食，她家鱼塘不是很大，但足够她们母女生活的了。 段小涯环顾四周，不见梁冲，也不见其他的村民，笑眯眯地上前：“丑婆，喂鱼呢？” 丑婆对段小涯没好脸色，冷哼一声：“你来干嘛？” “来调戏你啊。” “你——”丑婆气的半死，她都长成这样了，他的口味要有多重，才敢调戏她。 “丑婆，我知道……你很丑，但你很温柔。” 丑婆怒了：“段小涯，你风言风语的到底想干嘛？” “我就想打晕你而已。” 话音一落，丑婆还没反应过来，段小涯一掌已经拍到她脑后的玉枕穴上面。 第1268章 鸿门宴 段小涯把一切都安排好，才给王金龙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把魏秋请到李二娃家。 王金龙转达了段小涯的意思，魏秋郁闷不已，本来他是准备在自己家对段小涯下药，然后完成丑婆的计划。 现在段小涯竟然请他去李二娃家，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过，就算是到李二娃家，他也有机会下药。 魏秋随即来到魏春家里，魏春干活还没回来，魏灵儿还在家里。 “三叔，你来找我爸吗？” “不，我来找你。” “找我？”魏灵儿有些奇怪。 魏秋笑道：“灵儿，待会儿段小涯要请我喝酒，你陪三叔去吧？” 魏灵儿警惕地道：“三叔，你还没闹够吗？我再也不会为你做任何事了。”自从上次在蓝水泊约会段小涯，她已经使出浑身解数，甚至她都想到了献身，可是段小涯不为所动，这让她沮丧到了极点。 她再也丢不起这个人，她还是很在意在段小涯心目中的印象。 “灵儿，段小涯请我喝酒，这事你不觉得古怪吗？” 魏灵儿想了想，确实有些反常，段小涯和魏家一直存在矛盾，尤其是对魏秋，怎么可能这么好心请他喝酒？ “灵儿，就算三叔求你，你陪三叔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魏灵儿一愣：“有什么照应的，我一个女孩子，你如果真和段小涯起了冲突，我能帮你什么？” 魏秋笑道：“傻丫头，你和段小涯什么交情？只要有你在，段小涯看在你的面上，他不会拿三叔怎么样的。你必须陪我一起去，这样会好一点，段小涯就算想要刁难我，看你在场，他自然也会收敛一些。” “可是……” “别可是了，就听三叔的，说不定你和段小涯还能有所发展呢？” 魏灵儿暗暗叹了口气，怎么可能？ 一个男人就连女人的身体都不爱，这一段关系想要维持下去，那就更难了。 何况，她也不是长得很糟糕的女人，段小涯能够对她无动于衷，显然是对她完全丧失了信心。 魏秋却不管这些，拉着魏灵儿就走，此刻已经倦鸟归林，日薄西山。 不一会儿，到了李二娃家里，段小涯和李二娃已经准备好了酒菜，段家刚刚宴请亲戚，家里的酒菜剩了一堆，正好拿过来办一场鸿门宴。 “小涯。”魏灵儿怯生生地叫一声。 段小涯微微朝她一笑：“都坐吧。” 魏秋把魏灵儿都带过来，显然是贼心不死，还是想要对下手。 幸亏他事先知道了丑婆和梁冲的阴谋，否则还真说不准会不会着了魏秋的道，毕竟巫道和武道不同，武道他还能有所防范，但是巫道，以他现在的修为，很难察觉对方在动手脚。 魏秋和魏灵儿坐下，段小涯问道：“魏老三，你是喝白的还是喝啤的？” 魏秋笑道：“啤的啤的。”他要对段小涯做手脚，自然是要时刻保持清醒，他知道段小涯酒量很高，要拼白酒，谁先倒还说不准呢。 段小涯不动声色，开了几瓶啤酒，一一都把杯子倒满。 “来来来，大家先一起干了这头杯酒。”段小涯举杯。 众人一起喝了一杯，魏秋问道：“小涯，听说你们村今天来歹徒了？” “是呀，段文被打死了。” “哎哟，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呢。”魏秋心里有些幸灾乐祸，毕竟死的是段家人，但表面也是装出一副沉痛的样子。 “别说这些了，喝酒吧。魏老三，王金龙都把我的话跟你说了吧？” “小涯，你果然是仁义的，以后我一定在水果加工厂好好地干。来，这一杯我敬你。”魏秋举起酒杯，和段小涯碰了一下。 段小涯笑道：“今天李二娃也在这儿，一个正厂长一个副厂长，我什么话也不说，我相信你们能把工厂做大，好不好？你们两个也喝一杯。” 于是李二娃就和魏秋碰了一杯，两人说了一些客气的话。 魏秋本来怀疑段小涯请他过来喝酒，藏着什么阴谋，现在倒是放心下来，敢情他就是让水果加工厂的正厂长和副厂长碰个头，一起聊一聊发展的事。 既然如此，魏秋就已准备出手了。 只是这是在李二娃家里，虽然能给段小涯下药，但李二娃在场，难免会坏了事。 所以先要把李二娃给灌醉了。 “二娃，来，我再敬你一杯，以后咱们好好合作，最好能给带领两村的人民致富。”魏秋筷子启了一瓶啤酒，给李二娃倒了一杯。 两人不知不觉又喝了几杯，然后段小涯朝着李二娃使了一个眼色。 李二娃会意，扶着额头：“哎哟，我这是不是喝的有点多，怎么有点上头了呢？” “上头了？这么快呢。你啥酒量哇！”段小涯不乐意地道，“真是扫兴。” 魏秋笑道：“不行了就去躺一会儿。” 李二娃起身：“我还是出去散一散酒。” 魏秋正中下怀，出去就更好了，丑婆给的药不知道药效如何，要是待会儿动静太大，李二娃留在家里，就算醉酒，说不定还会坏事。 李二娃歪歪斜斜地走了出去，段小涯笑道：“这小子还是一样没酒量。” 魏秋笑道：“小涯，我也敬你一杯。” 他从桌下拿起酒瓶，暗中已把丑婆给的药丸从瓶口塞进去，啤酒本来泡沫就多，根本看不出什么异常。 他拿那瓶酒给段小涯倒满了一杯。 段小涯暗中使出御风刀，咔擦一声，就把屋里的一只脸盆架子劈断两截，脸盆哐当落地，魏秋和魏灵儿吓了一跳，注意力瞬间就被吸引过去。 趁此空当，段小涯已经迅速和魏秋换了酒杯。 “李二娃这些老家具也该换了。”段小涯叹了口气，又对魏秋道，“别管它，咱们喝酒。” 魏秋急忙举起酒杯，和段小涯干了一杯，但是啤酒入口，他还是觉得有些怪异，但又想到啤酒放太久了，味道可能有一些苦，因此也就没在意。 “魏老三，我舅舅砸了你的店，我会做出赔偿的，你去估算一下，到底坏了你们多少东西。” 魏秋此刻倒很大方：“小涯，这话就见外了，当初抢你们家生意，确实是我不对，你也不必赔偿，就找人帮我把店面给重新修一下就行。” “好，魏老三，你也够仁义，这一杯我敬你。” 第1269章 自食其果 段小涯和魏秋推杯换盏，又喝了几杯，但段小涯神色如常，魏秋反而浑身火烧一般，他以为是酒精的影响，也没在意，只是等着段小涯药效发作。 “魏老三，你脸怎么这么红？”段小涯叼起一根香烟，接下来就准备看好戏了。 魏秋干笑一声：“可能酒精过敏。” “你是酒场老手，你会酒精过敏？” “可能……喝的有点多吧？” “三叔，你没事吧？”魏灵儿关切地问。 魏灵儿就坐在魏秋旁边，她本就是一个标致的女孩儿，肌肤胜雪，眉目清柔，看的魏秋心猿意马，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 想什么呢？ 段小涯心里有些鄙夷丑婆和梁冲，这药效发作也太慢了，就这也想谋害他，与胭脂帮的“半边娇”实在差太多了。 他要正经制作一味药，准比他们的药强。 段小涯只有继续和魏秋喝酒，魏秋此刻身体就如快要爆炸一般，不由站了起来：“我……我得回家一趟……”不行，他实在忍不住了，必须回家去找潘巧云那个小娘儿们。 “怎么？魏老三，不给面子是不是？老子请你喝酒，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段小涯说翻脸就翻脸。 “小涯，我实在不能喝了。” “没事，你先缓一缓。” 魏灵儿看魏秋实在喝的有些多了，望向段小涯：“三叔真的不能喝了。” “不能喝，先去屋里躺一会儿，待会儿等李二娃回来，咱们接着喝，果汁加工厂，我还有很多事要跟你们商量呢。” 魏秋没有办法，只有进了里屋，他实在是惹不起段小涯，只是奇怪，这家伙怎么还不发作？ 好像倒是他发作了。 段小涯随即里屋的门关了起来，拿着一把挂锁，把门从外面锁起来。 魏灵儿奇道：“小涯，你这是干嘛？” 段小涯笑眯眯地道：“待会儿有好戏看。” “你……你该不会想对我三叔做什么吧？” “想太多了，是你三叔想做什么才对。” “我三叔想做什么？”魏灵儿茫然不已。 然后听见魏秋的声音传来：“丑婆，你怎么在这儿？” 丑婆被段小涯五花大绑，嘴巴塞着一双臭袜子，一动不动，而且不能出声。 魏秋伸手取出丑婆嘴里的臭袜子，丑婆泪流满面，这特么谁的袜子，都把她给熏哭了。 “把我放了！”丑婆恨恨地道，该死的段小涯，竟然偷袭她。 魏秋对丑婆极其畏惧，不敢违抗，伸手解她的绳子，难免产生一些肌肤的接触，魏秋快要哭了，喵了个咪，太丑了，让他如何下手？ “你……你怎么回事？”丑婆看着魏秋通红的眼睛。 魏秋口干舌燥：“我……我好像有些不对劲……” “让你做的事做了吗？”丑婆压低嗓音，因为她知道段小涯就在外面。 魏秋点了点头，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家伙把我打晕了。” “他到底想干嘛？” 两人狐疑不已，面面相觑，然后双目对视之下，魏秋不由咽下一口唾沫。 丑婆心里吃了一惊，段小涯生性狡诈，魏秋没有那么容易得手，难道被他偷龙转凤，事实上他没喝了那一杯药酒，而是魏秋喝了！ “魏老三，你别过来！”丑婆绳子还没完全解开，但人已不由自主地起来，往后跳了两步。可是里屋的后门从外面锁了，前面也从外面锁了，而且就连窗户都被钉死了，一切早有预谋，不是她算计段小涯，到头来还是被这小子给算计了。 “小涯，丑婆怎么也在里面？”魏灵儿奇怪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笑道：“魏老三喜欢丑婆，你不会不知道吧？所以我就把丑婆请过来了。” “怎么可能？”魏灵儿自然不会相信，他三婶潘巧云一朵花似的，魏秋怎么会看得上丑婆。 别说魏秋，这天底下的男人，除了丑婆死去的丈夫，只怕没有人看得上丑婆，小孩儿看到她的模样都会被吓哭，更别提对男人有多膈应了。 “说不定魏老三重口味呢。”段小涯笑眯眯地道。 “啊——”里屋传来丑婆惊慌失措的尖叫，“魏秋，你想死是不是？滚开！” 段小涯知道，魏秋爆发了，奶奶的腿儿，还敢合起伙来害他和小蔡头，这一次就让你们自食其果。 本来魏秋如果安了好心，看在魏灵儿的面上，段小涯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甚至还能让他在果汁加工厂当个副厂长，风风光光。 然而他都妥协到这个地步，魏秋依旧不知道感恩，可见是个全无心肝的人。 魏灵儿听着里屋传来丑婆的尖叫，忙道：“小涯，你快把门打开。”她可以想象里面的情景，魏秋一定是追着丑婆准备施暴。 “这种事情幼儿不宜，咱们走吧。”段小涯拉着魏灵儿。 “可是……” “别可是了，不要打扰他们幸福的生活。” 魏灵儿心里纳闷不已，什么情况这是？难道三叔真的是重口味？ 砰砰砰！ 丑婆拍着房门：“开门！段小涯，你个王八蛋，开门！” 段小涯当做没听见，直接拉着魏灵儿就走，他生怕魏灵儿坏了他的事。 “小涯，这样不行的，这事要被我三婶知道，可不得了呢。” “你三婶已经知道了。” 魏灵儿一愣：“什么？” “你以为李二娃借故离开是为了什么？” “你这样会害死三叔的。” 段小涯笑了笑：“不会的，你三婶就是一只破鞋，她哪有资格说你三叔呢。” “你……你说话能不能客气一点？” “灵儿，我是给你面子，否则就凭你们家人这种德性，早死八百回了！” 魏灵儿一时无语，她知道段小涯说的都是事实，段小涯已经做出很大的让步，但魏秋就是不知好歹，一次又一次地激怒他。 段小涯素来的脾气就是有仇必报，魏秋惹到他，绝对是讨不了好的。 “灵儿，魏家的事你别管了，他们都在利用你，你不知道吗？”段小涯只是心疼魏灵儿，她只是一个女孩儿，自从魏长山死后，邬梅重病，她的压力和责任就更大了。 魏灵儿黯然低头：“我有什么办法？我姓魏。” 段小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魏灵儿受了很多委屈，但她却也不能对家庭不管不顾，否则她会承受更大的心理压力。 嫁人之后还会顾着娘家呢，何况她还没嫁人呢。 第1270章 自欺欺人 段小涯和魏灵儿正在路上走着，就见李二娃带着潘巧云过来，可以看出，潘巧云带着一股怒火，这是每个女人都会有的怒火。 魏灵儿急忙上前：“三婶，你怎么来了？” “灵儿，你三叔他……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 “三婶，没有，你别听李二娃乱说。”魏灵儿仍旧想要保护家庭的稳定。 不想段小涯悠悠地道：“李二娃没乱说，现在魏秋正在李二娃家里私会别的女人呢，至于他们做些什么事情，我就无从得知了。” “段小涯！”魏灵儿快要气疯了，这家伙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潘巧云直接冲向李二娃家里，魏灵儿抓着段小涯，狠狠踢了一脚。 段小涯嬉皮笑脸，他最喜欢这种喜闻乐见的事了。 魏灵儿担心潘巧云和魏秋起冲突，急忙跟了过去。 李二娃笑道：“小涯，我们会不会太缺德了？” “缺德？我从小就缺啊！” “说的也是。”李二娃深以为然地点头，这家伙从小到大做的缺德事还少吗？ “魏老三和丑婆要不是动了害我的心思，他们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这是他们自找的。” 两人信步朝着李二娃家里走去，本来段小涯对于这种男女之事，还是抱着一定的窥探心理，但因为丑婆实在太丑，他也就没了基本的兴趣。 “好啊，魏老三，你个王八蛋！”屋里传来潘巧云的声音，不停地拍打里屋的门，“魏老三，你给老娘开门！” 段小涯慢悠悠地递了钥匙过去：“来，用钥匙。” 潘巧云打开里屋外面的挂锁，推门进去，魏秋和丑婆衣衫不整，魏秋蹲在角落默默流泪。 段小涯愣了一下，我去，什么情况？ 哭的不应该是丑婆吗？ 可以看出，魏秋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几道血痕，不用说是丑婆抓的。 “魏老三，你个混蛋！”潘巧云看到丑婆的一刹那，直接就哭了，“我以为你找了什么妖艳贱货，你竟然……竟然找了一个丑八怪……” 潘巧云自尊受不了了，如果魏秋找了一个美女，她虽然嫉妒或者气愤，但不至于伤了自尊，这起码代表魏秋还是有一定的审美观。 但是魏秋找了一个丑八怪，她竟然被一个丑八怪比下去，作为一个女人的尊严碎的渣渣的。 “老婆，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魏秋也是悲催无比，朝着潘巧云走来。 “你别碰我！”潘巧云激动地叫了起来。 “是不是你？段小涯！”魏秋愤恨地瞪着段小涯。 段小涯一脸茫然：“什么是不是我？” “你是不是调换了我的酒杯？” “是呀，怎么了？” 魏秋一时无言以对，他没想到段小涯这么爽快地承认。 可他这么一问，魏秋倒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如果段小涯调换了酒杯，他喝下了酒就产生了问题，那不正是说明他给段小涯酒里下药吗？ 李二娃笑着拿出手机：“来来来，给你们拍一张照。” 丑婆急忙挡住自己，叫道：“你别拍！” 段小涯笑道：“哎哟，丑婆，咋了，知道害臊了？” “段小涯，好，算你狠！” 段小涯笑眯眯地道：“我能狠的过你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会巫术，难道我就不会吗？” 丑婆一愣，她对段小涯一向十分忌惮，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这家伙的来路，也无法猜测这家伙到底有多少本事。 但是十里八乡对他的传言还是挺邪乎的，这严重影响了丑婆对他的判断。 段小涯冷笑一声：“丑婆，我警告过你，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老蔡头报仇，我不管，但你要想伤害小蔡头，我弄死你！” 丑婆恨恨地道：“父债子还，我丈夫死在老蔡头手里，现在老蔡头不知所踪，小蔡头就得偿命！” “其实你没有那么想为你丈夫报仇？”段小涯一双眼睛似乎能够洞察一切似的，“换句话说，你为你丈夫报仇，不过是想给自己孤独的人生找一点精神支柱而已。你如果真报了仇，你觉得你还活得下去吗？” 丑婆微微一怔，心里似乎起了一些波澜，但她立即恼怒：“胡说！我恨蔡家，我恨不得他们死！” “连同不该恨的人你都恨上，只能说明你内心空虚而已，你必须找一点事来做。不是吗？除了你那重口味的丈夫，没有一个男人看得上你，所以你心灵极度扭曲了，你无处发泄。是不是？” “不是这样的！”丑婆大声嘶吼。 段小涯冷笑：“丑婆，你别自欺欺人了，你特么就是缺个男人，闲得没事做，缺少爱情的滋润，导致心理变态！我知道你内心的渴望，所以我给你和魏秋创造了机会，我这人别的没有，就是善良。” 丑婆下意识地朝着魏秋看了一眼，神色有些异样，魏秋被她一看，吓的又退了一步，这是他最大的耻辱，心里对段小涯的恨意更深了一些。 任何碰过丑婆的男人，心里难免都会蒙上一层阴影。 段小涯的神识经过两次自主开发，一种对人心理玄妙的判断能力油然而生，巫术的基础功夫就是对人心理的控制，这种功夫是肤浅的，但却不能缺少。 这就如同一栋房子的地基，缺了地基，什么也建不起来。 段小涯双目逼视丑婆：“你是排教中人，你会巫术，你既然能控制魏秋，刚才为什么不控制他？因为你潜意识里，你并不想控制他，你很享受这个过程。你虽然内心不想承认，可是身体却很诚实的嘛！” 丑婆冷汗涔涔，激动地摇了摇头：“不是，不是你说的那样！” “其实你根本没有那么爱你丈夫，当初卓雄娶你，纯粹只是他家太穷，娶不到老婆，而你是他捡回来的，他可以不花一分钱，让你帮他完成生儿育女。你别再麻痹自己了，你得了钟爱妄想症，而且妄想的这个人还是一个死人。如果我没猜错，卓一铃根本不是你的女儿，是不是？” “你胡说什么？她是我自己生的，她是我的女儿！”丑婆紧张地望着段小涯，情绪激动，这家伙太可怕了，他怎么什么都知道，难道他真的会什么古怪的巫术？ 段小涯看到丑婆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当时他和小蔡头不过怀疑而已，卓一铃可是小澳村数一数二的美女，丑婆则是十里八乡最丑的女人。 卓一铃在容貌上完全没有遗传丑婆身上任何的特点，而且卓一铃的父亲卓雄，似乎也不是什么英俊的男子。 一个长相普通的男子和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生出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段小涯虽然不懂遗传学，但也知道这种几率是极低的。 第1271章 给她找个男人 “丑婆，你现在已经对不起你丈夫了，我会让小澳村所有人都知道，你和魏老三刚才做了什么好事。”段小涯得意地朝着李二娃看了一眼。 李二娃笑盈盈地看着手机的照片：“哎呀我擦，你还别说，你们这对狗男女还真登对。” 魏秋快要哭了，哀求地道：“二娃，我求你了，别把照片发出去。” “你一个男的你怕什么？” 魏秋望了丑婆一眼，哭道：“太特么丑了，老子丢不起这个人！” “你——”丑婆气呼呼地瞪了魏秋一眼，她似乎是第一次这么在乎自己的美丑。 段小涯悠悠地道：“丑婆，我是看在卓一铃的面上，我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你。你如果再不识相，很快全村的人都会知道，你和魏秋的事情。以后你还能做人吗？” 丑婆冷笑一声：“我不在乎。” 段小涯微微一愣，这一次确实有些失算，丑婆这种心理变态的女人，她已经不看重名节了，和一般的农村妇女不同。 甚至，她想破坏名节还没机会，因为太丑，没人相信。 如果这一次的事情宣扬出去，她倒能赢得她内心的平衡，证明她也是有市场的。 可以说，丑婆的心理变态，就是来自她的压抑，这种压抑不仅是肉体上的，而且还是心灵上的。人是群居动物，她虽然生活在群居社会，但感觉还是独居一样，所有人看到她的丑陋面目，无不敬而远之。 不仅男人，女人见到她也不想和她相处，小孩子看到她都会被吓哭。 她的内心实在太空虚了，所以她才会一心地针对蔡家，她必须给自己的人生找一点事来做，否则她活的就像一个死人。 这样太可怕了，她抵抗不了那种空虚的恐惧。 段小涯这才明白心理学的重要性，他的巫道神识，对此也有一些解释，虽然和现代的心理学有些不同，但本质是不变的。 因为古人和现代人的基本需求，不会发生太大的改变，无非就是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这两件事得不到解决，人的面目都会变得可憎。 “你不在乎我在乎。”魏秋痛哭流涕，这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耻辱，简直影响他的品位，他自己都想吐。 丑婆望了魏秋一眼，神色忽然有些哀伤：“男人都是以貌取人。”然后失落地转身而去。 “她什么意思呀？”潘巧云指着丑婆的背影，质问魏秋。 魏秋悲催地道：“我怎么知道？” “你们是不是动真情了？” “怎么可能？老子现在想吐！” “哼，她刚才那表情，分明就是对你有意思。” 魏秋吓的面色苍白：“媳妇，你别吓我！” “魏老三，你个王八蛋，你连这种货色都看得上！我简直看不起你，以后不要碰我！”潘巧云也愤愤地暴走。 魏秋哭着追了上去：“媳妇，你听我解释，我也是身不由己。” 魏灵儿松了口气，还好，潘巧云没跟魏秋离婚，闹闹也就罢了。 但听潘巧云的意思，她好像并不在乎魏秋出轨，她真正在乎的是魏秋出轨找了一个这么丑的，这严重伤害到她的尊严。 段小涯暗暗感慨，人的心理千奇百怪，真的不是那么容易搞的清楚的。 李二娃问道：“哥，刚才你说什么钟爱妄想症，那是什么鬼？” “这是一种心理疾病。” 李二娃笑道：“行啊，你现在都知道心理疾病了，看在这一年多在城里没白混哪。” 段小涯忽然有些伤感，林月如当初就是患了钟爱妄想症，她心里疯狂地爱着他，可他对她只有姐弟之情，林月如内心渐渐扭曲，开始报复他身边的女人，就连无辜的陆菲菲都死在了她的解剖刀下。 那是段小涯第一次意识到心理疾病的可怕。 很明显，丑婆也患了同样的心理疾病，她太偏执了，因此认知产生了偏差。 “哥，这病严重吗？会死人吗？” “会死人，但死的都是别人。”段小涯轻轻一叹。 “这么说，丑婆很危险？” “她只是缺一个男人而已。” 李二娃笑道：“哪个男人要是娶了她，那就如同于人鬼情未了。” 魏灵儿白了李二娃一眼：“你说话能不能留点口德？” 又问段小涯：“你怎么知道卓一铃不是丑婆的亲生女儿？” “一个那么丑，一个那么美，我瞎猜的，没想到真被我猜中了。”段小涯道。 魏灵儿道：“这就奇了怪了，卓一铃从小就在小澳村，我们几乎一起长大的，她要不是丑婆生的，是谁生的？” “这我不清楚。” “小涯，你和丑婆到底有什么过节？你还说丑婆会巫术，你会不会弄错了？”魏灵儿觉得奇怪，本来她对巫术也是将信将疑，但丑婆又不是什么神职人员，更没可能会巫术了。 “丑婆是排教中人，属于神调门的一个流派……唉，跟你们说这些干嘛，你们也不懂。总之，因为老蔡头当年作法害死卓雄，丑婆一心想为卓雄报仇，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抓着蔡家不放。” 李二娃暗暗点头：“是呀，大家都在传说，卓雄有一次出海的时候，老蔡头正在家里作法。” “想要破解丑婆的心结，就必须给她找个男人。二娃，这事还是要你来办。” 李二娃吓了一跳：“哥，咱们可是亲兄弟，你可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你想太多了，我是说你爸，你妈走的早，你现在又离婚了，家里不是少个洗衣做饭的吗？” 李二娃悲催地道：“哥，那也不行哇，看到丑婆那副尊容，谁能吃得下饭？” 魏灵儿道：“小涯，你怎么那么认定给丑婆找个男人就能让她放下仇恨？” 段小涯道：“知道瑛姑吗？” “《神雕侠侣》的瑛姑？” “没错，她因为和周伯通私通生下的孩子被人害死了，心理极度扭曲，但是一旦和周伯通在一起之后，一灯大师把仇人带到她面前，她都不去报仇了。因为她以爱情替代了仇恨，这是一种情感的转移，我想丑婆也是如此，她的精神太空虚了，所以才会被仇恨给填满。” 第1272章 发媳妇 李二娃和魏灵儿都有一些崇拜地看着段小涯，不愧是混过城里的人，说出来的话他们竟然都听不懂。 不过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因为丑婆是卓一铃的母亲，所以段小涯对她网开一面。 但是知道丑婆的仇恨不消，她的幺蛾子就不会停止，他要在村里那还好办，如果不在村里，小蔡头难免会被她算计到。 段小涯不能杀丑婆，只能改变她的心理。 而现在他能想出的办法，就是给她找个男人，对症下药。 “二娃，村里还有什么单身汉没有？” 李二娃忙道：“只要不找我爸，你想找谁都行。” “我记得葛大爷是单身吧？” 李二娃点头：“是，一直单身，说不定还是一个童子鸡。” 段小涯做了决定：“嗯，就葛大爷了！” 李二娃和魏灵儿面面相觑，看来段小涯这一次是玩真的了，葛大爷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哇！ 段小涯说办就办，很快动身去找葛大爷。 天色已黑，葛大爷吃完了饭，正要准备休息，就见段小涯踏步而进。 葛大爷对段小涯还是有些畏惧，毕竟这家伙从小到大都是一个横行霸道的形象，以前他还敢跟段小涯抗争，但现在这家伙变的这么有钱，他就惹不起了。 不久之前，段小涯以前的跟班把他的山羊杀了，他都只能赔着笑脸。 “葛大爷，这么早就要睡了呢？” “是呀。”葛大爷忙着给段小涯递了根劣质香烟。 “葛大爷呀，你晚上一个人睡，会不会太寂寞了？” 葛大爷一愣：“啥意思啊，你要和我一起睡哇？” 段小涯忙道：“葛大爷，你太开放了，但我没有这种嗜好。我来呢，是给你说亲来的。” “说亲？”葛大爷傻了眼，像他这种传统的男人，还是奉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思想。 他自然也想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可是现实并不允许，因为实在太穷了，没有哪个女人看得上他。 “是呀，现在县里下达了政策，体恤孤寡老人。”段小涯一本正经地道。 “咋了？政府还发媳妇？” 段小涯忙道：“是是是，国家富裕了嘛，都发媳妇了，石书记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办了。” 葛大爷将信将疑：“真发媳妇了？” “真的。” 葛大爷忽然热泪盈眶：“感谢党，感谢国家！” “葛大爷，你要是想要媳妇，我就给你登记一个。” “想，当然想了。”葛大爷忙不迭地点头。 段小涯拿出两千块钱，递给葛大爷：“这是政府给的补贴。”毕竟给他发的媳妇是丑婆，段小涯良心有些不安，多少还是给点补偿。 “还有补贴？”葛大爷三观再度刷新。 “说了，国家富裕了嘛！” “好了，你先休息，面包会有的，媳妇也会有的。” 段小涯拍拍屁股就走，接下来又要去找丑婆了，这一段美好的姻缘就要由此缔结，段小涯想想都有一些兴奋。 不一会儿，到了小澳村，看到丑婆家里的电灯亮着，窗口映出两道人影。 除了丑婆，还有一个身材较为高大的人，自然不是卓一铃，卓一铃的身影他是认识的，不用想是白天见到的梁冲。 段小涯蹑手蹑脚地猫在窗户底下，听见梁冲大发雷霆：“你怎么搞的？就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你还想不想报仇了？” 丑婆唯唯诺诺：“道长，你别生气，这一次确实是我疏忽，我没想到段小涯竟然那么狡猾。” “这么一来，我就没有办法作法切断段小涯和小蔡头之间的福脉枢纽。” “道长法力高超，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的，如果不用切断福脉，道长可以使用巫术给小蔡头下咒。” 梁冲摇了摇头：“不行，现在段小涯和小蔡头福脉的连接很深，我会耗费很多功力。何况，我要对付的是段小涯，小蔡头与我无关，你自己要报仇，就自己去报！” 说罢梁冲转身而去，他的意思很明显了，小蔡头是丑婆的仇人，但却不是他的仇人。 他的仇人是段小涯，既然丑婆坏了计划，他就没有必要继续和她合作下去。 “道长——”丑婆叫了一声。 梁冲不去理会，直接出门。 丑婆暗暗叹了口气，小蔡头也是命好，竟然绑定了段小涯的福脉，所以小蔡头每次遇到危险，冥冥之中，段小涯就会出现。 就算段小涯身在外地，但在小蔡头遇到危险的时候，总会一个理由让他回村。 段小涯笑眯眯地走进来，丑婆吓了一跳：“段小涯，你又来干嘛？” “一铃呢？” “她出去了，你找她干嘛？” 段小涯笑道：“我不是来找她的，我是来找你的。” “哼，你想找我算账吗？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丑婆，你误会了，我普度众生，慈悲为怀，怎么会杀你呢？我来是有一件好事要告诉你，你想不想听？”段小涯卖了一个关子。 不想丑婆直截了当地道：“不想听，你可以走了。” “你不想听也得听，老子要把你嫁出去！”段小涯恢复了以往的霸道。 丑婆诧异地看着段小涯，这家伙是不是有病？他又不是她爸，凭什么把她嫁出去？ 段小涯笑道：“你沉默了，我就当你答应了。” “段小涯，你神经病吧？” “不是，你才是。” 丑婆为之气结：“你给我滚！” “妈，是谁来了？”卓一铃刚刚洗完了澡，穿着一件面值卡通睡衣，正从楼上下来。 丑婆白她一眼：“谁让你下来的？”她怕段小涯来找卓一铃，说出她和魏秋的事，在女儿面前，这种事还是有些丢脸的，所以刚才撒谎骗段小涯说卓一铃不在家。 “小涯，你……你怎么来了？”白天的时候，段小涯给她打过电话，她一直在等着他来找她，可是这家伙又没有了音讯。 她在等他电话，可是连个电话也没有，她心里积压了一肚子的怨气，但是见到他的时候，却又烟消云散，什么气都没有了。 卓一铃越来越肯定，她真的对段小涯动了心思。 “一铃，你来的正好，我跟你商量一件事。”段小涯主动把卓一铃拉过来。 第1273章 胡闹的治病方式 卓一铃有些受宠若惊地走到段小涯面前：“什么事呀？” “我要把你妈嫁出去，想必你没有意见吧？” 卓一铃：“……” “嗯，好，你不说话，就代表你同意了。” “不是，小涯，你到底在说什么？”卓一铃有些莫名其妙，“你……你要把我妈嫁出去？”是她听错了还是他说错了？ “对呀，你看，你妈长得这么丑，让她嫁人多好，省得她出去报复社会。” 丑婆气的发抖：“段小涯，你别给我胡说八道！” 段小涯耸了耸肩：“我有胡说八道吗？你觉得你长得不丑？你这副尊容，走在街上就是报复社会。” “一铃，把他赶走！”丑婆面色铁青。 段小涯笑道：“一铃，我告诉你一件事，刚才你妈和蓝头溪村的魏老三……” 丑婆大惊失色，喝道：“闭嘴！” “丑婆，我以为你一点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呢，敢情先前都在老子面前装大尾巴狼？”段小涯知道丑婆是有一些在意名声，但也仅仅在卓一铃面前在意而已，毕竟为人父母，这种事情被儿女知道，难免会难为情的。 “段小涯，你到底想怎样？明说了吧！”丑婆不会相信段小涯过来，是为了请她嫁人，这也太搞笑了，她要嫁的出去，早就嫁出去了，也用不着自己一个女人含辛茹苦地抚养卓一铃。 所以，她料定段小涯找她另有其事，只是这家伙生性恶劣，不好好地奚落她一番，他心里就不会爽。 “我刚才已经明说了，就是要你嫁人，我们村的葛大爷，他可是垂涎你的美色很久了。” 卓一铃一看丑婆丑陋的面目，哪里还有什么美色，就连她一个做女儿的看了有时难免都会有一些膈应，何况是男人看了她。 葛大爷这是瞎了眼吗？ 但是丑婆毕竟是她妈，这些话她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 “哼，段小涯，你不必嘲讽我，我知道没有哪个男人看得上我，我这辈子只想守着一铃过日子。” 段小涯叹了口气：“难道你就不想男人？” “你给我滚！” “要论装逼，丑婆，我就服你。明明需要男人，却装作贞洁烈女，男欢女爱不是很正常吗？老年人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嘛！” 卓一铃弱弱地道：“我妈是中年人。” 丑婆狠狠瞪了卓一铃一眼：“你也给我闭嘴！” 段小涯看着中年的丑婆，却长着一张老年的脸庞，就像树皮似的枯萎，而且头发花白，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样，心里暗暗感叹，没有爱情滋润的女人，真是老的快啊！ 别的女人，就算没有伴侣，但是起码心中还有憧憬，还能和异性交往，这些交往之中，多多少少就会产生爱情的幻想，催动体内的多巴胺，从而感到幸福。 但是丑婆就连跟异性打招呼，对方也只是敬而远之，因为长得太吓人了。 久而久之，丑婆的内心就被封闭起来，专心致志地只想着要报仇，这是她贫瘠的人生活下去唯一的理由。 段小涯必须推一把丑婆，否则这老太婆疯狂起来，没完没了，小蔡头总有一天会被她弄死。 “丑婆，为了构建和谐社会，也为了农村的精神文明建设，你必须要和葛大爷睡……咳，我是说结婚！”段小涯依旧霸道无比的语气。 丑婆认定这家伙就是来耍她的：“段小涯，你没完没了了是不是？我知道你想对付我，你直接动手就是了，何必磨嘴皮子？” “好，你既然这么说了，我就直接动手了。”话音一落，一掌砍在丑婆颈部。 丑婆脖子一歪：“恁母……你真动手……”然后身体直接软倒在地。 卓一铃大惊：“妈，你醒醒。” “没事，她只是晕了而已。”段小涯直接扛起丑婆。 “小涯，你要把我妈带到哪儿？” “和葛大爷圆房啊！”段小涯不以为然地道。 “小涯，你能不能别闹？”卓一铃都被这家伙逼疯了，婚姻大事，哪有像他这么强买强卖？ “我不是跟你胡闹，我已经代表人民跟葛大爷说好了，给他发个媳妇，如果媳妇没到，葛大爷因此怨恨我们可爱人民，你负责吗？” 卓一铃简直无语，这家伙是她见过最会扯的人，他算老几，竟然代表人民，而且代表人民给人发媳妇。 华夏四千万光棍呢，要真像他这样发媳妇，要从国外引进四千万的女人。 “段小涯，你要这样，我生气了！”卓一铃神色严肃。 段小涯自然一点也不关心她生不生气，扛着丑婆就出门去了，月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搞破鞋的最好时机。 卓一铃追了上来，扯住段小涯衣袖：“求你了，别闹！” “一铃，我问你，你恨小蔡头吗？” 卓一铃一愣，随即问道：“我不恨。”其实她心里根本就没有那么多仇恨，只是从小到大丑婆强加给她的，何况不久前小蔡头还救了她一命，她怎么可能恨他？ 反倒是丑婆，为了报仇，当时甚至可以把她送给梁跃飞，这让她很难接受，她妈为了报仇已经疯狂了。 “我告诉你，你妈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只是因为她少一个男人。因为没有一个男人肯去与她接触，她只能日复一日地念着你爸，其实你爸对她也没有那么好，但她为了让自己内心舒服一些，她自己幻想出来的。所以，她不惜与全世界为敌，只是为了守护那一份并不存在的爱情。你妈患了严重的心理疾病，只有男人可以打开她的心扉，释放她心里的恨意。” 卓一铃一脸蒙圈：“你说……我妈是神经病？”在她的认知里，心理疾病差不多就是神经病的同义词。 “差不多了，就是这个意思。” “你会治心理疾病？” “相信我，我一定会治好你妈的。”段小涯郑重其事地道。 卓一铃更加茫然，她倒不是怀疑丑婆有没有心理疾病，丑婆为了仇恨，已经扭曲到这种程度，肯定是有心理疾病的。 她只是无法接受段小涯治疗的方式，太胡闹了吧？ 第1274章 计策初步成功 段小涯扛着丑婆回到棘山村，卓一铃放心不下，只有跟在他的身后。 这家伙治病的方式实在太古怪了，简直难以理解，而且隐隐觉得很不道德。 此刻，天虽然已经黑下来，但也不是太晚，路上还是会遇到一两个还没睡觉的村民，看到段小涯肩上扛着一个人，都不由露出惊诧的神色。 段小涯从小名声就不是很好，所以路人心里难免都有一些猜测，这家伙是不是又干了什么坏事。 但现在谁也不敢去管他的事情，尽管他干的很有可能是坏事。 不一会儿，来到葛大爷的家里，葛大爷是个久旷的光棍，整个家就他一个人，所以天黑之后没事可干，早早地就上床睡觉了。 只是睡觉之前，还是把段小涯给的两千块钱来回数了一遍，又把政府给发媳妇的事想了一回。 段小涯没有敲门，先把丑婆放下，然后扯下脖子的龙之逆鳞，伸入门缝之中，把里边的门闩给拨到一边，推门蹑手蹑脚地进去。 卓一铃忽然把他抓住：“小涯，你到底想干嘛？” 段小涯诡异一笑：“送你妈和葛大爷洞房啊！” “你别乱来，这样不合适。” “先上车，后买票，这是什么时代了，还讲究这一些？” 卓一铃默默无语，大城市里她不知道，但在农村，好像大家还是讲究这一些的。 只是段小涯这家伙从小思想奇葩，他不把名节之类的东西当一回事，可是这并不代表别人不把这些东西当一回事。 “小涯，我妈是个女人，你这样做让她以后怎么做人？” 段小涯笑道：“拉倒吧，你妈这种女人，内心和她外表一样丑陋，让她和葛大爷洞房，她占大便宜了知道吗？” “可是……” 段小涯不去理会她的“可是”，直接扛着丑婆进了葛大爷睡觉的屋里，然后把丑婆轻轻地放到他的身边，和他并躺一起。 地上点着一盘蚊香，段小涯掏出一包粉末，撒在蚊香上面。 卓一铃小声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段小涯神秘兮兮地道：“这是老子研发出来可以焕发生命力的药。” 卓一铃轻轻擂他一拳：“你怎么这么坏？”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老子就是这么坏。” “你——” “走了。”段小涯拉着卓一铃悄悄地出去。 然后迅速离开葛大爷的家，卓一铃心里忐忑不安，越想越觉得自己荒唐，她竟然跟着段小涯同流合污，那可是她妈啊！ 段小涯生怕卓一铃坏事，挥了挥手：“你先回去吧，这儿有我呢。” “不行，我要在这儿等我妈。” “等个毛线，这起码要到第二天早上。” “你保证，不会让其他人知道？”卓一铃似乎还在乎着丑婆的名声。 段小涯简直无语，丑婆还有屁个名声，她和魏秋的事，早被李二娃记录在案，只是没有宣扬出来而已。 但为了让卓一铃安心，段小涯还是答应了她。 等到卓一铃离开，段小涯去了段志达家里，段志远和李美翠陪着段志达，丧子之痛，段志达没有那么容易过去。 毕竟还是同堂兄弟，段志远和李美翠还是需要帮段志达准备一些事宜，一些关于段文后事的事宜。 “小涯，你回去吧，这儿有我和你爸呢。”李美翠道。 段志远道：“回去陪陪素素，今天把她吓坏了，没得影响了胎气。” 段小涯也帮不上忙，只有回到自己家里，到了林素房间，先是诊断她的脉象，虽然先前顾嫂出现的时候受到惊吓，但现在已经平稳很多。 “小涯，你在外头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林素对段小涯的事，本来也不想过问那么多，因为她不懂。 但是现在，段小涯是孩子的父亲，她心里充满了恐惧。 有些事，她不得不问。 段小涯知道，林素问这些话，不是想让他告诉她事情的原委，只想获得一个安心，于是段小涯安慰说道：“没事，现在这些人都被解决了，以后不会再有危险了。” “可我这心里总是不安。” “这是心理作用，不要胡思乱想，我这不是陪着你吗？早点睡吧。”段小涯哄着林素睡下。 可是段小涯却怎么也睡不着，他还有很多事要做，这一次回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过了一会儿，水琳琅打来电话，说道：“夫君，六扇门安置在麒麟山庄的人已经全部撤走。” 段小涯心中一喜，他的计策果然是有效果的，这一招以退为进，他和乔安撤出麒麟山庄，是给六扇门一个极大的迷惑。 因为段小涯和乔安是麒麟山庄的中坚力量，如果他们撤出麒麟山庄，这就说明葛巧手不在麒麟山庄，否则谁也不会这么冒险。 但偏偏段小涯就敢这么冒险。 “娘子，辛苦你了。” “夫君说哪里话，我能帮你做一点事，我心里很开心。” 段小涯笑了笑，问道：“你没被发现吧？” “没有。” 段小涯相信水琳琅的本事，说道：“这几天你多休息一下，也别去打扰麒麟山庄。” “好。” 段小涯挂了电话，去了乔安的房间，向她说了这个消息。 乔安心情激动：“小涯，你果然有勇有谋，按你说的没错，我们成功地摆了六扇门一道。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做？” “人虽然撤走了，但你别忘了，麒麟山庄还有六扇门留下的监控器械，说不定他们也在跟我们耍滑头，等着咱们自己暴露。所以这段时间，你不要和麒麟山庄联系，六扇门是个专业的恐怖组织，我们必须小心谨慎。” 乔安微微颔首，问道：“师叔会明白咱们的用意吗？” 段小涯也有一些担心，毕竟他们现在没法交流，而且麒麟山庄除了有六扇门的监控之外，还有被六扇门收买的内奸。 时不利要是把葛巧手从窨井中救出来，被内奸给发现了，那就完了。 “你师叔为人稳重，我想他应该不会鲁莽。” 乔安叹道：“希望如此，否则我们这一盘棋就输定了。” 第1275章 攻心 次日，段小涯早早起床，他必须去抓药，因为易不凡已经给村里下了血虫蛊，上百人受到威胁而不自知。 血虫病必须早除，否则越往后，就越难以根治。 但见段龙牵着一头黑山羊从门口走过，想来是听了段小涯的话，想把黑山羊赔给葛大爷。 “段龙，买羊的钱够吗？” 段龙点头哈腰：“叔，够了够了，还剩两百块钱。” 段小涯拍拍段龙的肩膀：“你也别怪叔，叔这也是为了我们整个家族的发展。” “是，叔，以后我一定听你的。” 段小涯知道，段龙未必能够听懂他的话，如果换做以前，段小涯也未必能懂自己这一番话。 他和段龙一起前往，葛大爷的家里。 推门的那一瞬间，看到葛大爷正在上吊，拿着一根草绳挂在梁上，打了个环，正要把头伸入环里，脚下踩着一张凳子。 段小涯大惊失色：“葛大爷，你这是做什么？” 段龙也被吓坏了，我去，不就杀了他一只羊吗？至于吗？急忙上前把葛大爷给抱下来。 葛大爷嚎啕大哭：“我不活了，让我死吧！” 段龙指着带来的山羊，说道：“我把羊给你送来了，这只羊算我赔你的。” “我还要什么羊，我就是不想活了！” “你这话说的，好端端的，有什么想不开的。” 然后就见丑婆从里屋走出来，微微低头，脸上还有一丝娇羞和满足。 段龙吓了一跳，我艹，这丑八怪怎么在这儿？ 葛大爷看到丑婆，哭的就更大声了：“皇天，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葛大爷，丑婆怎么会在你家？”段龙莫名其妙。 “我特么也想知道！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昨晚……对我……呜呜……”葛大爷哭的伤心欲绝。 段小涯心里觉得好笑，然而表面还是一本正经：“葛大爷，做男人要有担当，你既然和丑婆已经成就好事，你就应该为她负责。” 丑婆知道这些完全都是段小涯搞的鬼，心里又气又恨，但又偏偏拿他无可奈何。 是的，她也想有个男人，好好地过日子。 有些女人看起来正经，并非她不想不正经，而是她没有不正经的资本，就像丑婆，她内心渴望着男人，渴望着爱情，渴望着一切，但她没有资本，所以一直压抑。 段小涯做的就是让她释放天性，所谓的天性，其实就是动物性，人从动物进化而来，自然是有动物性的。 这些动物性成为人的基本需求，基本需求得不到满足，内心就会最大程度地扭曲。 只是苦了葛大爷而已。 “负责个屁，我对她负责，谁对我负责？”葛大爷哭着拿头直接撞墙。 棘山村最丑的女人是张春兰，但丑婆可比张春兰丑了十倍，村里所有人都敬重唐方是一条汉子，就连张春兰这样的女人都敢娶。 现在他比唐方更为英勇，就连丑婆都敢碰。 喵了个咪，昨晚怎么就不知道开灯呢，糊里糊涂地生米煮成熟饭。 “我会对你负责的。”丑婆忽然说了一句，事已至此，她也只能认命了，欲望堤口已经被段小涯打开了，她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她不想活的那么累了，她已失去了斗志。 葛大爷听到丑婆的话，哭的就更伤心了：“谁特么要你负责？老子守身如玉五十年，我特么容易吗我？你个臭不要脸的贼婆娘，竟然偷偷爬我的床，我的清白，我的名声，皇天啊！” 段龙诧异地看着段小涯：“叔，他们这是……” 段小涯安慰葛大爷：“大爷，你看，丑婆虽然丑了一点，但俗话说丑妻近地家中宝，你要发达了你知道吗？” “发达个屁！老子天天对着这一张脸，就连活下去都是一个问题。对了，你不是说政府会给我发媳妇吗？人呢？” “丑婆就是政府给你发的媳妇？” 葛大爷一愣：“哪个政府，太坑爹了吧？” “这是镇政府下达的指令，解决孤寡老人的幸福生活，政府还有补贴呢。”段小涯又拿出两千块钱，“这些钱就算是给你们结婚置办一些物件。” “还有没有别的媳妇，让我挑一挑呀，我不要这样的，我怕晚上会做噩梦。” “都被别人挑完了，剩下的都是老太太，你还得照顾她呢。咱们村就你一个名额，别人都羡慕你呢，白得一媳妇，多好啊。” “真的好吗？”葛大爷泪流满面。 段小涯一本正经地道：“葛大爷，看人不能光看外面，这太肤浅了。你看看丑婆，一个女人，独自把女儿拉扯大，说明她是一个贤惠的女人。以后你要娶了她，洗衣做饭就不用愁了，说不定还能给你留一支香火呢。” “她……还能生？” “总比那些老太太强吧？再说，我可以帮你们调理一下。” 葛大爷开始心动，村民一把都把香火看的很重，葛大爷光棍五十年，想要再娶已经很难了，以后死了都没人给他送终。 但是丑婆的出现，至少还有一线希望，段小涯的话说到点子上了。 就算丑婆不能再生，但是丑婆还有一个女儿，以后让卓一铃招一个女婿上门，他家的香火也不至于断了。 只这一想，又燃起了他所有的希望。 丑婆再丑，咬牙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段小涯拍拍葛大爷的肩膀：“好了，就这样吧，以后好好地过日子，别整那些幺蛾子。” 这句话不仅是对葛大爷说的，也是对丑婆说的，他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丑婆再不识相，他也救不了她了。 该除还是得除，否则留着这个祸害，对小蔡头终究是个危险。 “葛大爷，我把羊给你送来了，放哪儿呢？”段龙牵着山羊问道。 丑婆伸手接过缰绳：“交给我吧。” 段小涯十分满意，丑婆的表现，显然是把自己当成是葛家人了。 欲望面前，人人平等，不论贵贱，都是如此。 丑婆是丑，但并不代表她没有需求，这年头就连出家人都在破戒，偷偷娶妻生子，何况只是一些凡夫俗子？ 巫道之中，攻心是最重要的一个法门之一，所谓攻心，就是直击人的欲望，而欲望往往就是弱点，一个可以操纵的弱点。 第1276章 潘家药铺的火灾 离开葛大爷家里，段龙兴致勃勃地问：“叔，政府真的发媳妇了？” “你想媳妇想疯了吧？” 段龙嘿嘿地笑：“谁不想媳妇呀。” “看上哪家的小花娘了？” “我觉得丑婆的女儿就挺不错的。” “你给老子滚！” 段龙讪讪地问：“叔，卓一铃不会是我婶吧？” “不是，但我也不喜欢她做我侄媳妇。” 段龙挠了挠头：“其实……魏灵儿那小花娘也不错，只是魏家和咱们家……唉。” “魏灵儿也不行！” “叔，我就这么一说，依我现在的情况，哪儿娶得上媳妇呢。”段龙有些悲催，他不知道男人为什么要娶媳妇，娶就娶呗，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 “聘礼的事不必担心，缺多少跟我说。” 段龙眼睛一亮：“叔，你说真的吗？” “但你先别把这话往外说，如果依你现在的情况，如果还有姑娘想要嫁你，那一定是个好姑娘，到时婚礼的开销找我。” “得嘞，叔。” 现在段小涯就像一根高枝，人人都想攀，所以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小心，村里有一句老话，叫做娶错媳妇毁三代。 毁了自己不说，父母和孩子都会跟着遭殃。 所以段小涯希望段龙谨慎一些，毕竟段龙无法像他一样洒脱，也没有他一样强大。 段龙只是一个农村普通的小伙子，他必然会遇到普通家庭遇到的难题，如果一个女人因为聘金多少而嫁给他，那么这种女人以后也必然不能为他守家。 当然，这也不排除女人是因为女方家长的压力，但不管怎样，世俗的爱情都是和金钱挂钩的，一个男人爱不爱你，看他怎么为你花钱，一个女人爱不爱你，看她怎么为你省钱。 “好了，我先去镇上一趟，你二叔公那边，你也去帮一帮忙。” 段龙也是姓段的，按照辈分，该叫段志达一声二叔公。段文惨死，段志达身为父亲，肯定是接受不了的，精神萎靡。所以段文的后事，需要交给段氏宗族的人帮忙。 段小涯到了蓝头溪村的村口，等了一辆客运，然后上车，朝着镇里开去。 到了南镇，段小涯随即赶去潘家药铺，上百个血虫病的患者，刻不容缓，他必须尽快地救治他们。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潘家药铺已经不在，被大火烧成了一堆废墟，因为属于土木结构的建筑，火势蔓延十分迅速，就连旁边的邻居都遭受到了灾难。 房子被烧掉了一排，虽然已被消防员救下火来，但是场面还是显得十分的悲惨。 “这是怎么回事？”段小涯问了旁边围观的一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叹道：“听说昨晚潘家药铺失火，烧了很多东西，还发生了煤气爆炸，真是太恐怖了。” “这药铺里的人呢？” “不知道。” 段小涯随即打出手机，打给潘婷，问道：“洗发水老师，你在哪儿？” “我在县里的医院。” “你受伤了吗？” “没有，是我爸，我爸被烧伤了。”潘婷语气透着一股焦急和担忧。 “你等我，我马上就过去。” 接着，段小涯又打了一辆出租车，迅速地朝着县里赶去，很快到了潘老头医治的那家医院。 潘老头昨晚就被送到医院，做完手术，整个人被裹的就像一个木乃伊似的，还要输送氧气，才能勉强维持呼吸。 段小涯摸了他的脉象，知道现在他的生命体征比较微弱，需要进一步的治疗和调养。 “我们出去说话。”段小涯怕影响到潘老头的休息，带着潘婷到病房外说话。 “小涯，我爸的情况是不是很严重？” “这个你放心，咱们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身体大面积被烧伤，没那么快能好。” 潘婷自责地道：“都怪我，我要是昨晚在家就好了，我住在学校的宿舍，平常就没怎么照顾他。我爸年纪大了，昨晚火都烧到屋里他才发觉。” “你在家也没用，只不过多一个人被烧伤而已，那种大火，你一个女孩儿，根本就救不出你爸。” “我爸一向老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竟然有人要放火烧他。” 段小涯一惊：“你是说……这一场火灾不是意外？” “警方勘察现场的时候，发现两个油桶，是有人往我们家的墙壁和门窗浇了柴油，明显就是人为的。”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会不会是当时与你相亲的小白脸？” “你说荀先生？不能吧？相亲不成，他也不至于放火烧房吧？何况当初是他先看不上我的，又不是我看不上他？” “你别忘了，当初他可是被老子修理的很惨。” “是你修理他的，又不是我修理他的，他怎么不去烧你们家房子？”潘婷气呼呼地道。 段小涯不乐意了：“我说洗发水老师，你这是什么思想？我们家房子被烧了，你就高兴了是吧？” 潘婷尴尬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小涯。” “这小子要是找的到我们家房子，估计也是一把火。我跟你说，小白脸又小又白，心胸一般都比较狭窄，以后你要找男人，千万别找这种的。要找就找我这种的，大黑脸又大又黑，这才叫男人，可以保护你，关键是我还能容忍你离过婚的事实。” “滚蛋！”潘婷简直无语，明明在说火灾的事情，三两句又扯到她的终身大事上面。 “你有那个小白脸的联系方式吗？老子去找他算账，把你们家房子都点了，不让他赔个几百万，简直对不起党和人民。” “我跟他又不是很熟，我怎么知道？” 段小涯随即就给郝吟剑打了一个电话，郝吟剑手下有个叫赵小刀的人，以前是和荀白称兄道弟。 上次段小涯揍了荀白之后，荀白立即去找赵小刀助阵，但没想到的是，赵小刀的老大郝吟剑是段小涯的兄弟，老大的兄弟，自然是比自己的兄弟重要，所以荀白就被赵小刀揍了一顿。 郝吟剑问了赵小刀之后，转告段小涯，荀白是市里比较有名的音乐家，偶尔还能到国外去演出。 算是比较小资的一个青年，衣食无忧，有车有房。 第1277章 背蛇皮袋的大老板 潘家药铺被烧，段小涯也不能抓药了，因为整个南镇就这么一家可以抓到药的地方。 所以他在县城先把药给抓好，因为需求很大，找了三家药店，差点让药店以为这家伙是来倒卖中药的。 段小涯的药方之中，还有一些处方药，而且有一定的毒性，县城的药品监督比镇上严格很多，所以这些药都不卖给段小涯。 自然，段小涯使了一点非法手段，才把这些处方药给弄到手。 段小涯拿着一大包的药材，先去自家的公司，上次他在去米国前，在楚天阔的帮助下，建了一家农业公司，名字就叫“小农民”，主要是搞农业科技和投资的。 坐着电梯走进公司，前台一个小姐把他拦住：“喂，你找谁呀？” “我不找谁？” 前台小姐看他身上背着一个很大的蛇皮袋，穿着也是土里土气，不由皱起眉头：“你要有事去找农科站，我们这儿是正经的公司，不提供免费的服务。”她以为段小涯是来城里办事的农民，经常有人把他们公司跟农业局下面的某些机构混淆起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小姐，你作为一个前台，你是不是太嚣张了？”段小涯在意的其实不是嚣张的问题，而且这个前台小姐一点都不好看，除了女性特征比较豪放一点，别无事处。 前台就是一个公司的脸面，段小涯觉得至关重要，如果让丑婆来做公司的前台，指定没人敢进公司，而且工作人员每天上班也不能保持一个愉快的心情。 段小涯上次出国太急，所以公司很多人事，都是曹荣和楚天阔安排，大部分员工都没见过他的。 也算这个前台小姐倒霉，撞到他的手里。 “你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 段小涯淡定地点燃一根香烟：“你叫吧。” “这里不许抽烟！” 段小涯悠悠吐出一口香烟：“别人不许抽，但我可以抽。” 前台小姐勃然大怒，但她到底是个女人，也不敢跟段小涯直接起冲突，拿起台上的电话，叫了保安过来。 过了一会儿，就见胡不归领着一队保安过来。 “哟，段兄弟！”胡不归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来。 “胡大哥，干的还习惯吗？” 胡不归笑道：“多亏了段兄弟赏我一口饭吃，做哥哥的记在心里了。” “欸，胡大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前台小姐走了过来：“老胡，怎么回事？这乡巴佬是你兄弟？我跟你讲，就算是你兄弟，你也不能坏了规矩。把他给撵出去！” 胡不归喝道：“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位是咱们公司的大老板！” “大老板？”前台小姐顿时就吓傻了。 段小涯笑眯眯地道：“好了，你也别太自责，去领两个月薪水，滚铺盖滚蛋吧。” “大老板，是我有眼无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前台小姐快要哭了，她怎么会想到一个大老板会打扮成一副农民工的样子？ 虽然公司主要做的都是农业项目，但公司的高层却没有一个是农民的。 段小涯缓缓地摇了摇头：“你的服务态度不行，以貌取人，一看我的穿着打扮，都没问我什么事，就直接轰人。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以貌取人，何况你长的太丑，根本就不适合在我们公司。” 胡不归目瞪口呆，这个公司录取的标准，难道是看颜值的吗？ 何况，这家伙刚刚说完讨厌以貌取人，结果自己就先以貌取人，说前台小姐长的丑。 “大老板，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前台小姐紧紧拽着段小涯的胳膊。 段小涯扫了一眼，叹道：“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对不起了！”然后轻轻甩开了她，朝着里面走去。 前台小姐欲哭无泪，她保证，她换了这么多工作，这是她见过的最为奇葩的老板。 段小涯进到自己的办公室，楚翘正在他的办公室打游戏，她身为总裁的秘书，而作为总裁的段小涯，基本不来上班，楚翘就是白拿一份薪水而已。 曹荣知道楚翘是段小涯的女人，又是公司另外一个股东楚天阔的女儿，所以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楚翘也没事做，薪水都是从段小涯的工资里支出的，倒不会给财务增添麻烦。 “小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楚翘看到段小涯进来，一阵欣喜。 “回来也有几天了。” “那你也不告诉我。咦，你带着什么？是给我带礼物了吗？”楚翘看着段小涯手里的蛇皮袋，好像也不大像是从国外给她带礼物回来。 “这是一些药材。” “你带这么多药材干嘛？” “别管那么多，海飞丝在吗？” “嗯，她被安排在财务部了。” “把她叫来，我有事情让她去办。” 楚翘拿起座机，打了一个电话。 过了一会儿，海飞丝走了进来，穿上职业套裙的海飞丝，简直让人眼前一亮，比起先前的清纯温柔，她又多出了一些优雅和干练。 “小涯，米国之行还顺利吗？” 段小涯笑道：“一切都顺利。” “你这是……”海飞丝也被她的蛇皮袋给吸引了。 “丝丝，我有事要你帮忙，棘山村你去过的，我让胡大哥陪你一起去，你们把这些药材送回村里。我有事情要去一趟市里，估计要晚一些才能回去，你们把药材拿给一个叫杜九公的人。” “好。” “还有，这些药材你让杜九公找人先给煎了，方法和分量我都写在纸条上了，千万不可以弄错了。”段小涯打开蛇皮袋，里面都是大塑料袋装的一包一包的药材，还有一张写好的纸条。 为了避免弄错，他又让楚翘找了便贴纸过来，把每一袋的药材贴上名称。 接着又给周小妹打了电话，让她谎称预防某种病毒，全村都要喝药防疫，打疫苗等等。 “小涯，你到底在干嘛？”周小妹有些心惊胆战，莫名其妙地搞这些事，她也根本没有收到卫生部和防控中心的指示，万一弄出什么事情，谁也承担不了。 “小妹，你还记得当时魏家树住院的时候吗？当时你都不知道我会不会医术，我说要给魏家树作法施针，你都坚定地站在我这一边。哪怕最后你因此丢了工作，被调到蓝头溪村的卫生站。现在你怎么了？你知道我会医术，而且不是一般的医术，你反而不敢相信我了。”段小涯轻轻一叹，他知道两人的关系早已发生改变，这些与他的医术没关系，当初周小妹不是以他的医术相信他，现在依旧不是。 第1278章 严刑逼供 周小妹最终还是选择相信段小涯，不管怎么说，这个男人在她心里的位置，都是独一无二的，哪怕……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 男女之间的感情，并不唯有爱情这一种，她知道她和段小涯的感情正在转变。 段小涯交代一切事情之后，然后让胡不归开车带着海飞丝，带着药材出发，海飞丝去过棘山村，她对棘山村比较熟悉。 之后，曹荣听说段小涯到来，急忙赶了过来，想要对他汇报工作。 段小涯拍了拍他的肩膀：“荣哥，我把公司交给你，就是绝对相信你，你跟我汇报的事情，我也未必听得懂，你只需告诉我，我们公司是赚了还是赔了就行。”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段小涯的原则，他对生意上的事情，绝对不如曹荣专业，就像古代的一些君王，处理国事，他有可能不如大臣，但他只要懂得用人，这个国家照样可以治理的很好。 “我们刚刚拉了两个大项目，短期之内，可能还看不到收益，但是几个小项目，都已经有了一些收益。还有棘山村的林下经济园子，纳兰小姐已经开始培植草本中药，进展十分顺利，很快就能加工生产。” 段小涯点了点头：“嗯，你们做事我放心，只要公司赚钱，我绝对不会亏了你们。” “段兄弟如此信任我，让我的才能得到发挥，你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必当竭尽全力，打理好公司。” “公司现在的状况，我很满意，等到我闲下来，咱们哥儿俩再好好地喝几杯。” 曹荣也搞不明白，段小涯可以消失一两个月不来公司，他到底在忙一些什么。但他又想，段小涯未必什么都不管，这只是他表面的做派。 他把海飞丝安排进了财务部，而且海飞丝的业务能力还不错，财务部相当于一个公司的后勤，财务如果不能运转，整个公司都不能运转。 段小涯这一步棋看似无心，但绝对是高明的。 还有，他还让楚天阔成为公司的股东，段小涯自己不懂生意，但楚天阔绝对是在生意场上成精了的人物。 涉及自身的利益，楚天阔对“小农民”公司难道敢不尽心吗？ 看似无关紧要的几步棋，却好像又相互牵制，相互约束，让谁都不敢动坏心眼。 曹荣一直都不敢看低了段小涯，他才二十几岁，而且农民出身，没背景，没文化，却能迅速地崛起，这个人如果没有一点手段，他是不会相信的。 段小涯越是什么都不管，却让曹荣越不敢乱来，只觉得段小涯的水很深。 而对段小涯而言，他也是绝对信任曹荣的能力，毕竟是楚天阔举荐过来的人，他相信楚天阔的眼光。 然后，段小涯又让一个保安，开车送自己去了雎市。 按照郝吟剑告诉的地址，段小涯直接让保安把车开到荀白住的小区，让他把车停在荀白家的门口。 “你现在车里等着，我去去就来。”段小涯下车，过去按了门铃。 过了一会儿，一个保姆过来开门，打量段小涯一眼：“请问您是？” “我来找荀先生的，请问他在家吗？” “噢，你进来先坐一会儿，我去叫一下荀先生。” 段小涯走了进去，这个小区虽然不比梧桐街寸土寸金，但在雎市也算比较好的地段，荀白住着复式的房子，毕竟是搞音乐的，逼格还是挺高的，摆放各种名画和古董，装潢也充满了艺术气息。 一会儿，保姆带着荀白正从楼上下来。 荀白一见段小涯，忙道：“瑜姐，快报警！” 那个叫瑜姐的保姆愣了一下：“荀先生，这是……” “这家伙很凶残，我上次就是被他打的，快点报警！”荀白站在楼梯转角处，警惕的看着段小涯，不敢下来。 段小涯淡淡地道：“行，报警吧，警察来了正好追究潘家药铺的事。” “你什么意思？” “潘家药铺是不是你派人去烧的？” “你别血口喷人，你没证据乱讲话，我随时可以告你的！” 段小涯耸了耸肩：“你要不要试一试，警方是听你的话，还是听我的话？” “哼，段小涯，潘家药铺的事与我无关，你走吧！” 刚才口口声声要报警，现在提到潘家药铺的事，荀白直接就放他走，如此爽快，这事自然和他脱不了关系了。 段小涯缓缓地走上楼梯，荀白急忙把瑜姐推到前面：“瑜姐，挡住！” 瑜姐惊恐地看着段小涯：“这位先生，你……你别过来……” “瑜姐是吧？你最好闪一边去，否则老子让你怀孕。” 瑜姐：“……” “你也可以选择报警，把你们家荀先生抓起来。” 瑜姐很没节操地让到一边，放了段小涯上楼。 荀白大叫：“我艹，老子要开除你！” 段小涯伸手提住荀白的衣领，把他拖进了书房，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书房放着很多书籍，还有cd，还有一架钢琴，以及少数的其他乐器，但看起来不像是他的工作室。 “野蛮人，你到底想干嘛？”荀白又惊又怒。 “潘家药铺失火，与你有没有关系？” 荀白忙道：“没有，绝对没有。” “真的没有？” “你要是有证据，你直接去告我好了！” 段小涯微微一笑：“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随手就把荀白的左臂抓了过来，咔擦一声，荀白发出杀猪一般的尖叫，手臂脱臼。 “你再不说，我就卸了你另外一条胳膊。”段小涯继续微笑，而且微笑人畜无害。 “你……你野蛮人……不可理喻……啊！” 随着一声惨叫，荀白彻底晕了过去。 但段小涯不会这么便宜了他，掐着他的人中，狠狠给他几个耳光，又把他给打醒了。 荀白泪流满面：“你到底想怎样？” “潘家药铺是不是你烧的？” 荀白两条胳膊不能动弹，疼的死去活来：“我也没想到会把事情搞的这么大，呜呜，我就叫人去给潘老头一点教训，我哪里知道……哪里知道烧了那么多的房子，还烧伤了好几个人……” 在段小涯的摧残之下，荀白的心理防线顿时崩溃，如果到了警局，因为他大小也是一个名人，又有律师，警局也不敢对他滥用私刑。 但段小涯不同，一上来就下死手，由不得他不招。 “这么说来，我没冤枉你？” 荀白疼的面色发青，嘴唇哆哆嗦嗦地道：“我也只一时糊涂，我只想教训一下潘家父女……” 段小涯一记耳光过去：“他们得罪你了吗？你说教训就教训。得罪你的人是老子，你要教训就教训老子，你牵扯到别人干嘛？弱鸡！没种！” 第1279章 狙击手 荀白完全不敢反抗，战战兢兢地道：“段先生，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你丫烧了那么多的房子，烧伤那么多人。你让老子放了你？” “只要你不报警，你想怎样都可以。”荀白知道这一次做的事情有些大条，一旦警方查到他的头上，他必然是进去了，音乐生涯也从此毁了。 段小涯似乎就是在等这句话似的，笑道：“这话可是你说的，老子想怎样都可以。” “是，我给你做牛做马。” “不用你做牛做马，你烧了我未来老丈人的药铺，还把他老人家烧进了医院，这笔账是不是要算一算？” 荀白看到一线希望，忙道：“医药费我会负责的。” “你小子做出这种畜生行径，你以为赔个医药费就完事了？起码赔个一两个亿吧？” 荀白一愣：“一两个亿？”艹，还不如把他送警局呢。 “没有？” “段先生，我真没那么多钱？” “艹，还说是音乐家呢，就连一两个亿都没有。”段小涯有些鄙夷，他以为搞音乐很容易来钱，但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问道：“你有多少？” “我能拿出五十万。” “你特么烧那么多房子，就给五十万？”段小涯不由拔高嗓音。 荀白忙道：“一百万，我给一百万。” “五百万！” “段先生，这个数字实在有点大。” 段小涯冷笑一声，把他脱臼的左臂装了上去，咔擦一声，荀白不由发出一声惨叫。 接着又把右臂装了上去，荀白再次发出一声惨叫。 荀白以为段小涯帮他接骨，心里以为段小涯已经不想跟他计较，但是不想，下一秒钟，段小涯又把他的左臂卸了下来，卸完左臂，又卸右臂。 卸完，又重新装了回去，如此来来去去，荀白昏死过去数次，又因为非人的疼痛醒了过来。 “段先生，我……我给……”荀白就连说话也都打颤。 “拿来！” “可是……可是一时半会儿，我也没地方去凑那么多钱，你也知道银行……存钱容易，取钱的时候手续太麻烦了，何况是这么大金额的钱……”荀白有气无力地道。 “你现在有多少？” 荀白战战兢兢地走到一只保险柜面前，输入指纹密码，打开，把里面的现金拿出来，数了一数，也有二十万块。 段小涯拿了一只黑色袋子包了起来，对荀白道：“剩下钱给你三天时间准备，三天之后再来找你，你别想着逃，你逃到天涯海角，老子都能把你抓回来！” 荀白唯唯诺诺，不敢言语。 段小涯提着一袋的钱，大步走出书房，正在偷钱的瑜姐，吓的魂飞魄散，畏惧地让到一边。 “嗯，身材不错，赏你的。”段小涯拿了一万块钱丢给她。 瑜姐都被吓傻了，这世道太乱了，竟然有人入室抢劫，而且这么光明正大，关键的是，荀先生还不敢报警。 刚才她在门外听的明明白白，荀白派人放火，好像烧了别人的房子，还把人给烧伤了。 接着，段小涯上车，让保安把车开到梧桐街。 家里空无一人，段小涯打了电话给幺鸡，对方手机无人接听。 上次他让幺鸡去找一个专业人士，破解从六扇门拿来的两只专用手机，幺鸡一直没有跟他联系。 此刻，手机想了起来，是个陌生的男子，听声音好像还很年轻。 “喂，你谁呀？” “我是六扇门的人，幺鸡小姐现在在我手里。” 段小涯吃了一惊：“你们在哪儿？” “城北有一栋烂尾楼，段先生想救幺鸡小姐，就请过来一趟。” 段小涯现在有些懊悔，当时他把六扇门手机拿给幺鸡的时候，忘记考虑了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六扇门的手机是相互可以定位的。 通过手机定位，就能找到幺鸡。 段小涯随即又让保安开车前往城北的烂尾楼，此刻已是晌午时分，天色灰蒙蒙的。 烂尾楼是个楼群，好几栋楼矗立在一起，段小涯走下车来，一时也不知道幺鸡关在哪儿。 嗤的一声轻响。 段小涯左肩一疼，血溅出来，一枚子弹已经嵌入他的肩头。 保安大惊：“老板！” “上车！”段小涯知道自己中了埋伏，而且还有狙击手，迅速地跳上车去。 保安惊恐不安：“老板，出什么事了？” “中埋伏了。” 保安看到段小涯肩头汩汩而出的鲜血，心惊胆战，虽说负责安保工作，但是真要遇到这种情况，他也有些害怕。 毕竟只是普通的保安，很多保安其实没有经过多么专业的训练，更没有应对恐怖袭击的能力。 段小涯判断刚才开枪的位置，是在南边的一栋烂尾楼，他急忙吩咐保安把车开到北边烂尾楼的后面，这样狙击手想要对他开枪，首先视野会被北边的烂尾楼给挡住。 保安不敢怠慢，尽管已经吓出一身冷汗，但还是把车开到北边的烂尾楼之后。 “老板，这里太危险，要不咱们回去吧？”保安也挺悲催的，他不过来打一份工，现在竟然还有性命危险，这是他从未想过的事。 同时也对段小涯的身份产生极大的怀疑，他这位老板到底是干什么的，又得罪了什么人，竟然派狙击手来杀他。 段小涯此刻左肩中弹，左臂的活动能力受限，功力也受到极大的影响。 按照保安所说，现在敌在暗我在明，而且对方还有杀伤力武器，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逃命。 可是幺鸡还在对方手里，这是段小涯最为头疼的事。 “你待在车里不要动。”段小涯吩咐保安，自己又走下车去。 保安问道：“老板，要不咱们报警吧？” “报警有个毛用，警察一到，对方说不定就撕票了，老子的女人还在对方手里呢。” “那……那你小心一点……” 段小涯大约可以判断狙击手在哪一栋楼，这些楼房因为烂尾，已经没有人住，所以正是伏击的好地方。 六扇门的人把他约来，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 段小涯迅速地爬上北面的那一栋楼，猫着腰身，蹲在窗口下面，朝着对面的那栋楼观察，他的手里没有枪，不能远距离攻击，只能寻找机会近身搏斗。 第1280章 杀手有情 嗤！ 狙击枪装了消声器，声音的动静很小。 但是段小涯还是迅速地躲避过去，一枚子弹潜入他身后的墙体。 经过判断，段小涯知道狙击手就在对面那栋烂尾楼的天台，居高临下，而且又是射程和精准度都很高的狙击枪，段小涯成为一只毫无反抗能力的猎物。 “喂，对面的，有种面对面打一场，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如果单论武道，狙击手确实属于暗箭伤人。 但狙击手对此毫不在意，何况还是六扇门的人，他们只要完成任务，便会不择手段。 嗤！嗤！嗤！ 一连三枪，段小涯此刻已经有了防备之心，闪身躲在一根方形的石柱之后。 之前因为完全没有料到烂尾楼会埋伏着一个狙击手，毫无防备，才会中枪。 两栋楼相隔百米，段小涯重伤之下，御风刀根本无法攻击这么长的距离，而且御风刀有一个特点，就是越远的距离，威力越小。 他必须靠近狙击手，才有胜算的可能。 段小涯迅速地跑下楼去，钻入楼边的一丛草丛，烂尾楼因为多年无人打理，荒草茂盛，足以掩盖他的身体。 但是狙击手是专业的，看到草丛晃动，大约也能判断段小涯的位置。 嗤的一响，子弹落在段小涯的脚边，段小涯就地一个打滚，抬头一看南边的烂尾楼，距离又近一些。 段小涯开始蛇形走位，施展“逍遥游”的身法，身形变换，扰乱狙击手的视线，嗤嗤两声，狙击手又打了个空。 段小涯终于进入对方的楼房，狙击手便难以发挥他的优势。 狙击手正是顾嫂手下的珍大宝，他还有一个弟弟叫珍小宝，此刻兄弟两人都在天台，幺鸡也被他们绑了起来，身上还有一个定时炸弹。 “小宝，你在这儿看着，我去会一会段小涯。”珍大宝举起狙击枪朝着楼下跑去。 段小涯捡起两块石子，正朝楼上赶去，然后他听见珍大宝的脚步，虽然脚步很轻，但因珍大宝穿的是靴子，与地面敲击的声音本比段小涯穿着布鞋来的要响。 段小涯停住脚步，靠在一面墙体之后，等着珍大宝缓缓靠近，他的两枚石子朝着空中掷出，前一枚石子打出，后一枚石子打在前一枚石子上面，两枚石子相撞。 珍大宝一枪打了过来，两枚石子顿时粉碎。 段小涯心头一惊，这家伙的枪法太准了，一般的特种兵甚至还没这样的枪法。 不过，段小涯也因此判断出了珍大宝准确的位置，壁虎游墙，翻身而上。因为是烂尾楼，工程似乎还没结束，所以天花板比较粗糙，还有一块钢筋条露出来。 段小涯就是抓着那一块露出来的钢筋条，固定自己的位置，等到珍大宝走进来的时候，段小涯逆鳞刀已经挥出。 珍大宝反应过来，正待开枪，自己左臂一疼，整条手臂掉了下来，鲜血飞溅而出。 段小涯左肩中了他的子弹，他就断他一条左臂，连本带利要回来。 “啊——”珍大宝不由一声惨叫。 虽然六扇门的人经过特殊训练，性格已经十分坚韧，但是如此剧痛之下，还是不能地发出一声嘶吼。 段小涯一脚踹了出去，顺势夺下他的狙击枪。 狙击枪一般都是步枪，珍大宝这一支狙击枪是mk三代，欧美国家的一些特殊军种热烈追捧的一个型号。 当然，段小涯是不懂什么型号的。 他只是把枪对准珍大宝，他的枪法再烂，这种距离也能把珍大宝一枪爆头。 “幺鸡在哪儿？”段小涯喝道。 珍大宝面色苍白，捂着左臂的伤口，却对段小涯一笑：“你杀了我吧，你永远不会知道幺鸡在哪儿。” 段小涯知道，珍大宝经过专业训练，死亡是威胁不了他的，对常人而言，死亡是最可怕的。 然而事实上，有时候生比死更可怕，因为生就会生出恐惧，人们对死亡的恐惧，都是因为活着才能滋生出来。 “我不杀你，我会慢慢折磨你。”段小涯笑道。 珍大宝咬牙说道：“我如果皱一下眉头，就算我输。” “小样儿，你还挺倔强的。”段小涯抡起枪托，啪的一声砸在珍大宝头上， 珍大宝头上有血流淌下来，但他果然不皱一下眉头，反而笑了起来：“有种杀了老子。” “是谁派你来杀我的？” “是我自己想杀你。” 段小涯心念一转，知道杀他不是六扇门的任务，六扇门从来只是收钱办事，暂时还没有人委托取他性命。 因为段小涯的性命并不是那么好取的，六扇门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所以如果有人委托，必然需要花很大的价钱。 如果没有人委托，六扇门是不会对他下手的，出于生意的考虑，他们必须留着段小涯。像段小涯这种人，一定会有很多仇人，总有一天有人会向六扇门委托，取他性命。 如果事先就把段小涯给解决了，他们就等于少做了一笔大生意。 六扇门绝对是不会这么干的，珍大宝属于私自行动，不用说，是为了他的同伴报仇。 “你也是来为新立报仇的？” 珍大宝恨恨地道：“你杀了我们地字号这么多兄弟，你必须死！” “你这种人不适合做杀手，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珍大宝心如死灰，显然，段小涯说的没错，作为一个杀手，他不应该被私仇冲昏了头脑。 他和珍小宝本不适合加入六扇门，但是没有办法，他们都被六扇门看中了，他们逃脱不了宿命。 比起柳堆烟领导的黄字号，他们地字号确实比较鲁莽，不像黄字号一样，个个都很专业。 因为顾嫂的死，现在寻找葛巧手的案子，暂时告一段落，只能等待新的负责人下来。 虽然顾嫂的死，是刑名师爷手下的王奇亲手处决，但这一切也都是段小涯引起的，珍大宝和珍小宝一直很受顾嫂的照顾，所以才会绑架幺鸡，设计段小涯。 或许顾嫂是女人的关系，或许因为他们兄弟年纪还小，总之顾嫂和他们有着某种感情，这种感情是在六扇门见不得光的。 第1281章 定时炸弹 “老子再问你一遍，幺鸡在哪儿？”段小涯将逆鳞刀对着珍大宝的眼睛，“你要不说，老子挖了你的眼睛。” 珍大宝倔强地道：“我连死都不怕，还怕瞎吗？” 不得不说，段小涯对硬骨头的人，素来就有一些敬佩。 可是珍大宝油米不进，完全不吃威逼利诱这一套，段小涯也着实拿他没有办法。 “你骨头很硬嘛。”段小涯拿出化尸粉，笑着撒了一点在他那条断臂之上。 顷刻之间，断臂滋滋地冒着一股烟雾，伴随着刺激性味道，很快断臂就被化为一滩血水。 “化尸粉？！”珍大宝不由一叫。 段小涯听他的语气似乎有些惊惶，心里大为得意，看来他也不是刀枪不入，不怕死，但未必不怕生不如死。 “小子，如果我把化尸粉倒在你的伤口上，你觉得你会怎样？”段小涯笑眯眯地盯着他的伤口。 珍大宝咬牙说道：“你可以试一试，大不了一死了之。” “别介，你这么威武霸气，响当当的一条汉子，一心求死，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有种你别死，慢慢享受被老子折磨的过程。”段小涯拿着化尸粉朝着珍大宝缓缓靠近。 珍大宝本已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就像一张白纸一样，段小涯这家伙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确实，对于常人来说，死亡或许是最可怕的，但对于一个杀手而言，他们每天都与死神打交道，不是别人死，就是自己死，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死亡对于他们就是家常便饭，没有什么可怕的。 但以段小涯的手段，他未必能够扛得住他对他的折磨。 段小涯显然知道，死亡对于一个杀手是没有威胁的，狞笑着道：“哥儿们，老子对你实施酷刑之前，你还有一个机会。” 这一次珍大宝没有说话，他亲眼看到化尸粉的效果，死亡只是一刀的事，但是化尸粉是把你身上的骨肉一点一点地化去。 那种痛苦比凌迟更为痛苦，凌迟是一刀一刀地割，而化尸粉是一丝一丝地侵蚀肉体，毁灭所有的细胞。 “住手！”珍小宝忽然出现门口，在他受伤挟持着面如死灰的幺鸡。 “小涯，救我！”幺鸡叫道。 段小涯目光落在幺鸡身上绑的定时炸弹，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因为定时炸弹上面的时间，已经不到十分钟了。 十分钟的时间，杀死珍家兄弟，带着幺鸡逃命，那是绰绰有余。 但是段小涯不会拆弹，他对定时炸弹也不了解，就算救出幺鸡，还是难逃一死。 珍大宝狞笑起来：“段小涯，像要这个女人活命吗？如果想，乖乖地自裁，我保证等你死了之后，我就把人给放了。” 段小涯耸了耸肩：“为了一个女人丧命，你当我傻子吗？” 幺鸡一愣，伤心欲绝：“段小涯，你个王八蛋，枉费老娘对你一片痴心！” 段小涯笑了笑：“幺鸡，别把话说的那么动听，上次你被尧十三绑架，老子也去救你，结果呢，你和尧十三一起给老子挖坑，差点要了老子的性命。这一次，你不会跟六扇门合作吧？” 幺鸡委屈不已：“哪有？要不是你说，我都不知道什么六扇门。都是你让我拿手机去修，结果被人定位跟踪了。我跟他们根本就不认识，他们的目标是你，不是我。你个王八蛋，这一次是你害了我，你知不知道？” 珍小宝一柄手枪抵在幺鸡脑门，对段小涯道：“我们六扇门地字号那么多的兄弟因你而死，如今我们只要你一条性命，你也赚大发了。只要你死在我们面前，我就放了幺鸡小姐，否则你们今天都会死在这儿。” 段小涯依旧十分冷静：“你确定我会死在这儿？” 珍小宝随即朝着段小涯开了一枪，段小涯翻身躲了过去，一把提起珍大宝挡在身前，珍小宝顿时不敢开枪。 “把我哥放了！”珍小宝叫道。 段小涯笑道：“你也把那只弱鸡放了。” 幺鸡怒道：“你才弱鸡，老娘叫幺鸡。” 珍大宝说道：“段小涯，你别费工夫了，我们都是杀手，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段小涯笑道：“你们是杀手不错，可是杀手的大忌只有情义二字，可惜啊，你们不是一个称职的杀手。你们是亲兄弟吧？作为弟弟，能够亲眼看着哥哥死在我的手里？如果你们真能狠得下这样的心，为什么会为一个无关紧要的顾嫂报仇？” 珍较兄弟心头大震，他们确实犯了杀手不该犯的大忌，杀手本就应该无情无义，他们只是一件工具。 工具怎么可以有感情的呢？ 段小涯看到二人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的判断完全正确，受到巫道神识的影响，段小涯对人的心理越来越了解。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只要突破对方的心理防线，就可不战而胜。 只要是人，就有心理，就有情感，段小涯以前看《三国演义》的时候，很多东西看不明白，因为《三国演义》的文本比较文言，以他的文化水平读起来会比较费劲。 但他看过电视剧，大抵的人物故事还是有些了解的，很多谋士，他们都很善于分析人物的性格，情感，还有心理状况，这些看似细枝末节，但实则是决定方案的基础。 就是决定使用什么计策，需要作出的分析。 珍大宝和珍小宝自己可能都不怕死，但他们却未必能够忍受看着对方去死。 当然，段小涯也不会让珍大宝现在就死，因为这样，就无法威胁珍小宝了，他只会更加地愤怒，说不定疯狂之下就解决了幺鸡，然后跟他同归于尽。 “小子，你想好了没有？放不放人？”段小涯抬眼望向珍小宝。 珍大宝摇头：“小宝，不要听他的话。” 段小涯拿起逆鳞刀，横在珍大宝的颈部，冷冷地道：“老子的耐心是有限，你不放人也没关系，反正老子女人多的是，你把这小花娘给毙了，我也把你哥给宰了，然后我们再打一场，大家一了百了，多好啊。我赶时间，你特么利落一点，老子一分钟几百万，你耽误的起吗？” 幺鸡悲愤无比：“段小涯，你个畜生，老娘白给你睡了，王八蛋，没良心！” 段小涯冷笑：“幺鸡小姐，希望你搞清楚，一直以来，都是老子白给你睡，别得了便宜又卖乖！” “段小涯，你把我哥放了，我就把幺鸡小姐放了！”幺鸡身上绑着定时炸弹，珍小宝料想段小涯也没办法破解，所以故作大方。 段小涯看着珍小宝，也就二十出头，还是个在读大学的年纪，竟然加入一个杀手组织，他的心智可没比珍大宝一样坚韧。 没错，攻心战必须要从珍小宝下手。 第1282章 心理之战 段小涯心知肚明，珍小宝也不会杀幺鸡，因为他要以幺鸡胁迫他就范。 所以，段小涯把珍大宝推了出去，手里却又拿起他的狙击枪，对着他的背后，这让珍小宝不敢对他耍心眼。 珍小宝只有把幺鸡放开，伸手扶住奄奄一息的珍大宝。 珍大宝断了一条胳膊，鲜血捂都捂不住，若非受过严酷的训练，锻炼了他的意志，换做常人早就支撑不住了。 “哥，我带你去医院……”珍小宝毕竟年纪较小，从小就与珍大宝相依为命，珍大宝是他唯一的亲人。 没有亲人，而六扇门又是一个冷血的地方，他该有多么孤独？ 他必须要让珍大宝活下去，扶着他要走。 段小涯喝道：“等一下！” 珍小宝回头：“段小涯，咱们的账以后再算！” “这三条线，要剪哪一条？”段小涯指着幺鸡身上的定时炸弹，定时炸弹上面一共有着红黄绿三条线路。 “段小涯，就算我说了，你会相信吗？”珍小宝脸上露出一种优越的笑容。 确实如此，敌人的话，有的时候很难判断，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谁也搞不清楚，但此刻却又必须搞清楚，否则幺鸡很快就会粉身碎骨。 “小涯，我不想死……”幺鸡吓的双脚不住打颤。 段小涯看着定时炸弹上面的时间，已经只剩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而且这炸弹不知道怎么固定在幺鸡的身上，竟然把幺鸡的手脚都拷住了，然后四条金属连接定时炸弹，把定时炸弹固定在幺鸡胸口。 珍小宝看到段小涯举起逆鳞刀，似乎是想以刀把拷在幺鸡身上的金属砍断，急忙叫道：“这些金属是中空的，里面的线路和炸弹绑在一起，你如果砍错了，就会提前引爆炸弹。” 段小涯大怒：“把钥匙给我拿出来，打开手铐！” “你觉得有可能吗？” “你当真不怕死吗？” 珍大宝恨恨地道：“段小涯，有种就把我们兄弟全都杀了，我们兄弟既然绑架了幺鸡，就没想过我们能活下去。” “哥……”珍小宝神色倒不如珍大宝那么淡定，毕竟他看起来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段小涯笑道：“你们一心求死，我如果不成全你们，未免太不人道了。” 话音一落，身形一闪，就已扑向珍小宝，珍大宝现在已经不足为惧，他的目标只有珍小宝。 珍小宝迅速朝着段小涯开了一枪，不得不说，这小子的反应还是很迅速的，但是段小涯的身手更快。 枪响，刀落。 珍小宝举枪的时候，段小涯的身体已经做出反应，身体一滚，子弹从他头顶射过。与此同时，珍小宝一声痛叫，手腕之处，鲜血淋漓，手枪落地。 段小涯脚下一扫，珍小宝落地，但他还是有些身手的，立即一跃而起，朝着段小涯扑了过来。 段小涯从地上蹿起，一个冲膝顶，直接撞在珍小宝的胸口。 然后膝盖狠狠地压了下去，珍小宝再度倒地，听见肋骨断裂的声音，被段小涯冲膝顶强大的冲击力给震伤。 段小涯压着珍小宝，迅速抽出皮带。 珍大宝大惊，叫道：“段小涯，有种冲着我来，放了我弟！” 段小涯笑道：“你刚才不是说一起死吗？老子成全你们。出来混，要讲诚信，你们一会儿那样，一会儿这样，老子很为难的。” 段小涯直接就把珍小宝拖到幺鸡身边，拿着皮带，和幺鸡一起扣在一起，嬉皮笑脸地道：“不是要死吗？一起被炸弹炸死，死的壮烈一点。” 珍小宝心理防线顿时崩塌，其实他不想死，他在六扇门地字号，主要是搞it，收集情报和分析信息，他一般是躲在幕后的，很少像珍大宝一样直接参与刺杀活动，所以他对生死远不如珍大宝来的淡定。 “段小涯，算你狠！”珍大宝恨恨咬牙，“可你以为……这样就能使我们屈服吗？我们兄弟不怕死！” 段小涯笑眯眯地道：“很显然，你弟弟是怕死的。” 珍小宝面色铁青，叫道：“段小涯，你一刀杀了我吧！” 段小涯笑道：“一刀杀了你，多没劲儿，我要看着你们灰飞烟灭。” 说着，他又拿出一根香烟，点了起来，又给珍大宝丢了一根：“来，咱们作为观众，看着炸弹爆炸，你弟弟和这个小花娘一起支离破碎，血肉模糊，灰飞烟灭。” 珍大宝没接段小涯丢过来的香烟，他看段小涯的眼神多了一丝恐惧，这家伙完全丧心病狂，他比他们更像恐怖主义。 幺鸡破口大骂：“段小涯，你个混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我，你就特么喜欢老娘的肉体！”因为强大的恐惧，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 段小涯冷笑一声：“幺鸡小姐，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你的肉体也很一般好吗？” “你——”幺鸡为之气结。 段小涯淡定地抽着香烟，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因为这个过程，能让人心理的负担越来越重，就像绝症病人，很多其实都不是病死，而是因为承受不了心理负担而死的。 所以绝症病人，医生是不会告诉他们真实情况，还会让家属一起跟着隐瞒真相，这样更有利治疗，病人也更容易恢复。 时间只剩下不到两分钟，珍大宝因为失血过多，直接昏厥过去。 珍小宝身体出现了轻微的颤抖，现在每一秒钟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实在太难熬了。 其实段小涯心里也有一些忐忑，他是在跟珍小宝在赌，一刀杀了他容易，他也不惧于这样的死，他在赌他承受不了等待死亡的这个过程。 如果珍小宝万一真的撑过这个过程，段小涯就赌输了，幺鸡也就逃不过了。 幺鸡看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这个在赌场叱咤风云的女人，什么样的豪赌她没见过，只是拿她的性命来赌，她还是第一次。 一口气喘不过来，身体一软，直接倒在珍小宝怀里。 人性如此脆弱，人的勇敢，一般都是在临界点爆发出来的勇敢，不可能一生走过来，事事都是勇敢，自然也有怯懦的时候。 就像一个人做好事容易，但要一辈子做好事而不去做一件坏事，这是很难的，这需要很长时间的修行。 第1283章 红线 珍小宝真心希望，定时炸弹可以瞬间爆炸，也省得他等待死亡的过程如此煎熬，那是心理承受非常人所能忍受。 这个时候，时间变得很慢，他的肾上腺素不停地飙升，汗水如雨一般挥洒下来。 他的双手被段小涯的皮带反剪在后，与幺鸡绑在一起，他不停地挣扎，但是心烦意乱之下，手忙脚乱，根本解不开皮带。 段小涯抽完一根香烟，把烟蒂丢在地上用脚踩灭，淡淡地道：“还剩一分钟，你们很快就会灰飞烟灭，为了避免殃及到我，我还是先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一躲。” 说完，他转身就朝门口走去，珍小宝面色惨白，忽然叫道：“等一下？” 段小涯回头叫道：“你有什么遗言？长话短说，时间来不及了。” “红线，把红线剪断。” “哦，红线。” 段小涯随即抽刀，刀光一闪，定时炸弹上面的红色线路顿时砍断，珍小宝不由长长地松了口气，整个人犹如烂泥一般瘫软。 死亡不可怕，等待死亡的过程才可怕。 段小涯上前解开绑在珍小宝和幺鸡身上皮带，然后扣在自己身上，掐了幺鸡的人中。 幺鸡微微转醒过来，忽然放声大哭：“小涯，你怎么也死了？阴曹地府……咦，阴曹地府怎么是这样的？我们是不是都死了？” 段小涯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死，我们都没死。” “我去，没死？”幺鸡站了起来。 “嗯，没死。” 既然没死，幺鸡瞬间爆发她的野蛮本性，抓着段小涯拳打脚踢：“王八蛋，没良心的东西，刚才为什么吓唬我？” “啊，艹，轻一点，老子受伤了，没看见？” 幺鸡回过神来，段小涯今天穿着黑色衬衣，左肩中弹流出的鲜血并不明显，经他提醒，幺鸡这才看得出来。 “啊，你……你中弹了？” 段小涯吐了口气：“没事了，走吧。” 幺鸡指着珍大宝和珍小宝两个兄弟：“这两个人怎么办？” “就算我不杀他们，六扇门的人也会处决他们。” 段小涯亲眼看到王奇处决顾嫂三人，想来珍家兄弟也是逃不过的，绑架幺鸡，设计段小涯，都不是六扇门分配下来的任务。 他们纯粹出于私人恩怨，一心要置段小涯于死地，这已违反了六扇门的门规。 六扇门执法严格，没有人能够逃得过。 珍小宝果然面如死灰，急忙扑到珍大宝的身边，叫道：“哥，你醒一醒。”现在他们必须逃命，可是珍大宝受了重伤，如果不尽快地送到医院，估计也活不成了。 但是如果一旦送到医院，六扇门的刑名师爷想要派人找他们就太容易了。 现在幺鸡身上定时炸弹的时间已经停止走动，段小涯挥刀砍断定时炸弹的手铐和脚铐，拆解了定时炸弹。 幺鸡扶着段小涯回到车里，保安看到他们回来，顿时松了口气：“老板，你没事吧？” “老子像是没事的样子吗？”段小涯简直无语，这些人就是喜欢问一些废话。 幺鸡叫道：“少废话，赶紧去医院。” 保安急忙发动引擎，朝着医院的方向开去。 段小涯在医院里动了手术，把弹头取出来，等到麻醉苏醒的时候，警察就过来了。 毕竟段小涯是中弹受伤的，在华夏只要涉及枪械，警方都会引起十二万分的重视。 好在这一次段小涯是出于救人，而且也没伤及他人的性命，录了口供之后，警方又找幺鸡录了口供，两人口供没有分歧。 警方又去烂尾楼的现场进行勘察，现场得到的信息几乎与段小涯和幺鸡的口供吻合，因此警方也把他们当成受害人。 “这位同志，虽然这一次你们安全脱险，但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报警，只有人民警察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一个负责的警察谆谆教诲。 段小涯不以为然，喵了个咪，若是普通的绑匪，或许你们能够保证安全，可是六扇门的人，人民警察去了只能为人民献身了。 不说别的，就是珍大宝的狙击，他们就未必能够躲得过。 除非是特种部队出马。 可是当时那种情况，就算特种部队及时赶到，也必然来不及了，时间紧迫，段小涯只有自己出手。 何况一旦惊动警方，珍家兄弟一定撕票，六扇门的手段一向残忍，段小涯几乎可以不用想。 警方的神话一直存在于影视剧上面，可是现实之中与恐怖主义对决，哪有每次都那么幸运救出人质的？ 当然啦，现实社会也不是谁都会遇到六扇门这种级别的恐怖主义，段小涯只是与六扇门结了梁子，所以他们有意找他的晦气。 在医院里住了一天，段小涯运功疗伤，加速伤口的愈合，之后又朝棘山村赶去。 这个时候，段文的遗体已被警方送回，段志达家里正在操办他的后事，一时哀声震天，整个山村都笼罩着一层悲恸的阴霾。 段小涯找到卫生站，周小妹刚刚忙完，一身疲惫。 “小妹，怎么样了？我开的药，是不是都给村民打过了？” “从昨天到今天，小澳村、蓝头溪村，还有棘山村，已经来了上百个村民，我说是打疫苗，也不收钱，村民响应的倒比较多。” 段小涯轻轻点头：“上百个村民还不够，每个人都要打。” “小涯，你这开的……到底什么方子？”周小妹还是第一次拿中药的汤药给人注射，而且药方和成分不明，因此心里有些忐忑。 “听说过血虫病吗？” 周小妹茫然摇头：“这是什么病？” “血虫是一种寄生虫，十分可怕，全村很多人都感染了。” “可我没看到村民有什么症状啊。” “等你看到症状，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段小涯现在担心的是，易不凡藏在村里某个角落，他会继续给村民下毒，如果再下毒，就不是血虫蛊这种低级的蛊了。 夜郎族和胭脂帮齐名，也是蛊门的一个重要流派，胭脂帮的很多蛊毒，就连现代医学都束手无策，夜郎族只怕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眼下必须先把易不凡找出来，然后除掉这个祸害，否则他一旦离开了棘山村，后果不堪设想。 第1284章 女鬼难防 段小涯又去找杜九公，杜九公也是一人独居，他和段太公有些相似，都是本家宗氏之中辈分最高的人，所以虽然独居，但是后辈子孙还是轮流给他赡养。 “小涯，你来了。”杜九公似乎知道段小涯会来找他似的，迎他入内。 段小涯递了一根香烟过去，问道：“九公，易不凡又再来找你吗？” “没有，我也一直在找他。” “此人恐怖非常，你暂时不要去找他，我怕他对你不利。” 杜九公笑了笑：“他不会杀了我的，除非他不想要夜郎宝藏。” “可是，他有一百种方法能够让人生不如死。” 杜九公沉默不语，他知道段小涯说的都是事实，害人性命的毒，不是高明的毒，因为对于蛊门而言，要让一个人死，简直太容易，真正的用毒高手，他们追求的境界不是毒死人。 蛊门的高手，用毒已经成为一种艺术，他们用毒已经不满足于简单地让人死。 不论对于施毒者，还是中毒者，死都太容易了，因为生命太脆弱了。 比如胭脂帮的“八蛊”，估计只有死蛊是以死亡作为唯一目的的，其他七蛊追求的都是让人生不如死。 “九公，我没有办法一直留在村里，所以必须尽快找到易不凡，然后除掉他，才能保证村里的安全，这样我才能放心去做其他事。” 杜九公叹息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易不凡十分狡猾，他要存心躲藏，我们没那么容易找到他。” 山村地区，地广人稀，又都是山林，一个人想要躲藏，那实在是太容易了。 “叔，不好了，出事了。”段龙忽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段小涯慌忙站了起来：“出什么事了？”村里的情况现在十分复杂，段小涯受伤未愈，若真来了劲敌，他也怕难以应付。 何况全村都是手无寸铁的男女老少，他保护不了这么多人。 这一刻，他意识到一个人的力量有多渺小，个人英雄主义，或许能够成就自己，但只是成就一个自己而已，无法保全更多的人。 “武叔……武叔忽然发疯了！”段龙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段小涯没有犹豫，立即带着段龙朝着段志达家里赶去，现在家里正在置办段文的丧事，可是段武已经精神失常，抓起各种东西朝着吊丧的客人一通狂砸。 整个灵堂乱成一团，段志达都快崩溃了，大儿子尸骨未寒，现在小儿子又发疯了。 赶回奔丧的段小玲上前拦住段武：“小武，你别闹了，你还嫌家里不够乱吗？” “滚开！”段武忽然力大无穷，一把就将段小玲推开。 段小玲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没有跌倒，段小涯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扶住段小玲。 “小涯，你来的正好，你快拦住小武，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一下子就发疯了。”段小玲忐忑不安地道。 段小涯上前喝道：“小武，你住手！” “段小涯，都是你，都是你把那些歹人引到村里，我哥是被你害死的！”段武操起一根哭丧棒，朝着段小涯抽打过来。 段小涯一个闪身躲开，右手伸出，扣住他的手腕，瞬间夺下他的哭丧棒，丢到一旁。 段武继续朝他扑了过来，狠狠地掐着段小涯的脖子，段小涯破开他的双手，一掌落在他的胸口，段武跌了出去。 “怎么会这样？”段小涯望向段志达。 段志达也是茫然不知所措，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忽然就这样了，造孽哇，我们段家到底造了什么孽哇，皇天哟！” 李美翠弱弱地说了一句：“段文是屈死的，听说屈死的人怨气最重，段武会不会中了什么邪？” 段志远喝道：“说话也没一个忌讳，这话能够浑说的吗？” 虽说这是忌讳，却让段小涯心头一动，他想起之前小胡子被大力王的残魂附身的时候，也发过一次疯。 段小涯朝着段武走去。 段武大惊失色，叫道：“段小涯，你别过来，你要过来，我就杀人啦！” “小武，你冷静一点，你现在可能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你才是脏东西呢，你是一个杀人凶手，你害死了我哥，你给我滚！” 段小涯心中一叹，确实，段文的事与他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他，顾嫂等人也会到棘山村来，段文也不会丧命了。 他知道，村里很多人都和段武现在一般想法，只是顾及他的颜面，没有说出来罢了。 可是，都是同堂兄弟，段文的死，他又何尝不伤心呢？ 段小涯一把扯住段武的手，摸他中指第二关节，如果被人附身，此处的脉搏跳动会比常人更剧烈，越是强悍的灵体，脉搏就越剧烈。 但是段武中指第二关节的脉搏十分正常，只是比常人稍微快一点点而已，这是他的情绪所致，此刻他处于焦躁和疯狂的状态，脉搏本身就会加快，绝对不是什么邪祟的原因。 “放开我！”段武大喊大叫，又对段小涯拳打脚踢。 段小涯直接把他放倒，压在地面，随手掏出伏羲九针的针盒，要给段武施针。 但在此刻，段小玲身影一闪，一柄短刀，毫无预兆地刺入段小涯后腰。 “小玲，你也疯了吗？”李美翠失声大叫。 段小涯诧异地回头看着段小玲：“姐，你在干嘛？” 段小玲忽然瘫软在地，段小涯看到一道红影从他身体迅速地抽离出去，众人似乎也都看到了，都不由吓了一跳，齐齐往后一退。 红影迅速地飘出门外，传来一声桀桀的笑声：“段小涯，就算你身负福脉，那又如何？这一次福脉也救不了你！” 段小涯知道，红影正是梁跃飞当时豢养的红衣女鬼。 他没料到，她竟然还没死！ 是了，一定是梁冲救了她，现在她在为梁冲服务。 段小涯后腰疼痛，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裤，段武忽然一脚将他踹开。 “小涯！”段志远和李美翠急忙过来扶他。 段小涯恨恨咬牙，梁冲此人好毒的心计，他让女鬼附身段小玲，他根本就没提防段小玲，冷不丁一刀扎入他的后腰，防不胜防。 该死！ 第1285章 泡妞专业户 段小涯受了重伤，灵堂之中乱成一团，段志远和李美翠手忙脚乱，段武还在那里发疯。 一定是梁冲在背后搞鬼，段小涯不用想都知道这一点。 梁冲本来想利用小蔡头，但是小蔡头与段小涯福脉相连，在没有斩断福脉枢纽的时候，强行对小蔡头施法，段小涯的命盘立即就会做出防范，让他化险为夷。 所以梁冲才会改变目标，给段武下傀儡术，只是段武血气方刚，阳气正盛，傀儡术竟然没有办法完全操纵他，梁冲只能又让窦娥附身段小玲，这才伤了段小涯。 “小涯，怎么办，怎么办……”看到段小涯浑身浴血，李美翠手足无措，只是流泪而已。 段武不知从哪儿拿了一把剪刀过来，猛地扑向段小涯，但是此刻段志远和段龙齐齐扑向段武，齐齐把段武给控制住。 “小武，冷静一点，小涯是你哥啊！”段志远吼道。 接着，就见杜九公走了进来，刚才他见段龙来找段小涯，两人匆匆而去，就知道一定有事要发生。 杜九公是神调门中人，看到段武的样子，急忙上前，掰起他的面容，见他印堂发黑，瞳孔呈现异样的漩涡，叫道：“这是傀儡术！” 段小涯忙问：“九公，可有办法破解吗？” “施术之人道行不高，倒是可以破解的，杀一只公鸡，把血给我，再找一只墨斗过来！”杜九公叫道。 段龙忙道：“我去找吕木匠借墨斗。” 说着匆匆而去，另外一个亲戚急忙去到段志达后院抓公鸡，另外众人也是忙成一团，一边帮着段志远控制段武，一边抢救昏厥的段小玲。 段小涯知道有杜九公在，段武包管没事，放下心来，封住自己几处要穴，稍微止住伤口流血。 但是因为伤口太深，没有办法完全止血。 “现在怎么办？皇天，流了这么多血。”李美翠一边着急一边哭泣，“老头子，赶紧把乔安小姐叫过来，送小涯去医院。” 段志远急忙去叫乔安，然后乔安把车开了过来，李美翠扶着段小涯上车。 “老头子，你跟过去看看。”李美翠对段志远道。 段志远跟着上车，照顾段小涯，乔安心急如焚，她随段小涯回村的时候，根本就没料到会发生这么多事，看来前往西呼国的事情，需要暂时缓一缓了。 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山村，竟然也会受到江湖纷争的波及？ 车子开到卫生站的时候，段小涯忽然叫道：“先停一下，我到卫生站包扎一下。” 段志远忙道：“是是是，先到卫生站把血止一止。”他想段小涯受了这么重的伤，就算送到医院，血估计也流光了。 乔安把车停下，打开后座车门，帮着段志远扶着段小涯，到了卫生站。 周小妹迎了上来，焦急地道：“怎么回事？” 段志远也没心思跟她解释，只道：“周护士，你快给小涯止血。” 周小妹急忙去拿医药工具，段志远扶着段小涯坐下，然后周小妹掀起段小涯的衬衣后摆，后腰的伤口一看就是刀伤。 消毒，止血，进行简单的包扎。 周小妹处理的有条不紊，说道：“伤口很深，要到大医院去缝针。” 乔安和段志远又扶着段小涯上车，不一会儿，把车开到市里先前段小涯取弹的医院。 先前的主治医师一看段小涯，以为他左肩的伤口又出什么问题了，但一见他浑身是血，好像也不像是伤口又崩裂了，估计是新伤，心里也在纳闷，这家伙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这么快又受伤了？ 但是事不宜迟，主治医师立即叫来医疗团队，把段小涯推入手术室给他进行手术。 段志远和乔安只在手术室外等候，一直等到天黑，段小涯才被送出手术室，进行一段时间的麻醉苏醒，然后再转病房。 迷迷糊糊，段小涯又见到了妙僧。 妙僧也很无奈：“你能不能让我清静一会儿？隔三差五地就来见我一次。” “你以为我想的吗？老子被人暗算了。”段小涯心情很是不爽，之前他也受过多次重伤，但没有一次像这么窝囊。 如果遇到像大力王这样的强者，他被打败，倒也情有可原。 但是被红衣女鬼附身的段小玲，竟然给他一刀，红衣女鬼算个毛线，段小涯之前就与她交过手，实力很是一般。 他竟然着了她的道，这让段小涯自尊有些受不了了。 “说说，怎么被暗算了？” “有一个神调门的牛鼻子老道使用巫道，我现在巫道的水平不行，一个女鬼附身在我一个堂姐身上，我没防备才被她得手的。” 妙僧轻轻一笑：“灵山可是巫道的泰山北斗，你身为灵山少主，竟然还被神调门的弟子伤成这样，你真是辱没了灵山的威名。” “小和尚，你这是幸灾乐祸吗？”段小涯更加不爽。 妙僧坦诚地道：“是，我就是幸灾乐祸。” “你妹！” 这一次妙僧的孤地狱是一片风化的沙漠，一望无际，他颀长的身影缓缓地走动，沙漠上留下一串串的脚印。 段小涯跟着他的身后，问道：“小和尚，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尽快开发你存在我脑海中的巫道神识？” “这就要看你和我之间的缘法了。” “艹，老子都帮你渡情劫了，还没缘法吗？” 妙僧缓缓地回头：“最近我能感觉到，我的情劫业火正在慢慢地减少，看来你真的帮我渡了一些情劫。” “废话，泡妞老子是专业的好吗？” “大千世界，不二法门。” “什么鬼？”段小涯皱起眉头，他最烦妙僧给他讲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世界变幻莫测，但是道却是一以贯之，人的面孔和性情各不相同，但是情字却是一样的。” “哎哟我去，搞得你好像很懂的样子，你丫要是那么懂，怎么自己不去渡情劫？”段小涯忍不住反唇相讥。 妙僧也不生气，微微一笑：“这情劫如果让我来渡，只会越渡越深，到时情劫就会越来越重，呈现无解的状态。你我修行的方向不同，我要出世，倘若入世，就很难做到全身而退了。但你不同，你本就是在世俗中打滚的人，你的功业要建在世俗中。你可明白？” “明白你个大头鬼，快让老子把巫道神识开发出来。” “机缘一到，自然就会开发，去吧！”妙僧袍袖一挥，段小涯身体不由自主地倒飞出去，瞬间就消失在妙僧的那个世界。 第1286章 驱逐段小涯 段小涯在病房里苏醒过来，心里问候了妙僧十八代祖宗，好不容易见他一面，却一点都没帮上他的忙。 不过冷静下来一想，他得到的已经够多了，何况梁冲这样的跳梁小丑，他如果都搞不定，以后如何去干大事，传出去也是一个笑话。 “小涯，你醒了？”乔安看到段小涯苏醒，心头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下了。 段小涯望向段志远：“老头，你给家里打个电话，看看段武和小玲姐怎么样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去顾及别人。”段志远忍不住责怪一句。 但是段志远还是拿出手机，打了电话，毕竟段武和段小玲也都是自家的孩子。 接了电话之后，段志远告诉段小涯，杜九公已经救了段武和段小玲，两人现在均无大碍。 “小涯，你刚才可吓死我了，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妈可怎么活？”段志远深深叹了口气，“当初就不该让你出去闯荡，你这一年多到底在外面经历了什么？小武和小玲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中邪了？” “村里有一个牛鼻子老道要害我。” “无缘无故怎么要害你？你是不是得罪了他？” “老头，你就别问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段小涯不想让段志远为他担心，所以具体情况也不告诉他。 但段志远毕竟是他爸，这种事情能不担心吗？说道：“你从小就是这种性格，做事情也没个分寸。都怪我和你妈惯着你，什么事都由着你的性子胡来。当初以为是疼你，没想到却害了你。” “老头，你说这些话干嘛呢？你儿子我有九条命，放心吧，死不了。” 段志远知道段小涯性子倔强，从小又被宠惯了，段志远虽然心里担心，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觉得，他这个儿子已经越飞越高，再也不可能让他回到从前了。 到底不是段家的孩子，段家哪有这样的风水，能够养出这样的子孙？段志远最初也就希望他能像村里普通的孩子一样，耕地种田，靠着土地吃饭。 哪里想到，不论怎么培养，他就是学不会农家谋生的那一套手段，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是天意，他天生就不是扎根在土地上的人。 他是在天空下翱翔的鹰，偶尔栖落在这一片土地上。 段小涯只在病房养了一天，又急急忙忙出院，村里暗潮汹涌，他实在是放心不下，必须赶回去。 “小涯，你的伤还没好呢，医生让你留院观察。”段志远苦口婆心地劝说。 “老头，村里要出大事了，我必须要回去。” 段志远一惊：“能出什么大事？不就是那个会施法术的道士吗？有杜九公在，你就放心吧。你不知道杜九公，从小我就知道他有一些门道，一定能够对付那个道士的。” “就算他能对付牛鼻子老道，但有些人他是对付不了的。” “还有谁？”段志远忐忑不安，他不知道段小涯到底惹下怎样的祸害，为什么小小的棘山村忽然风云变色。 “你别问了，说了只会让你担心。” 段小涯这么说，段志远就更担心了，可他终究也没问，孩子毕竟长大了，他的事情，他们老两口也帮不上忙。 他唯一的期盼就是，段小涯能够平安无事。 乔安把车开回村里，车刚停下，就见杨霆带着一帮村民过来，将三人团团围住，村民手里拿着家伙，气势汹汹。 “杨霆，你这是干嘛？”段志远看着这阵仗，心里不住地打鼓。 杨霆指着段小涯：“你就是一个祸害精，你一回到村里，村里就没个安生，弄的人心惶惶，你滚出棘山村，棘山村不欢迎你。” 段小涯之前就与杨霆起了不少冲突，但随着段小涯一步一步发展，杨家也不敢吭声，杨霆也收敛了一些。 但是最近几天，发生太多事情，村里都在议论纷纷，他就趁机制造舆论，笼络了一大批村民过来，准备借势驱逐段小涯。 “滚出棘山村，棘山村不欢迎你！”村民高声呼应。 杨霆得意洋洋：“段小涯，你但凡还有一点脸，就不敢留在棘山村。” 但是偏偏段小涯从小就不要脸，或者说，他要的脸和常人要的脸不同，所以他才朝着和村民不同的方向发展。 方向不同，自然行动也就不同。 对付杨霆这种人，段小涯也不想跟他讲道理，因为这太浪费时间了。 段小涯直接出手，一把掰住杨霆的手掌，他虽重伤，体内的真气也没恢复，但是对付杨霆还是绰绰有余。 杨霆大惊：“段小涯，你干嘛？放手，快给老子放手！” 咔擦一声轻响，杨霆一根手指已断，段小涯森然地注视着他：“杨霆，棘山村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你特么算是什么东西，也敢赶老子走？” 杨霆痛的龇牙咧嘴：“这……这是全村村民的想法，你是一个不祥之人，你必须走……” 段小涯一拳砸在杨霆面颊，杨霆一枚槽牙顿时飞了出去，接着身体被段小涯举起，直直地掷了出去，跌在路边的水田之中，满身淤泥，狼狈不堪。 “刚才谁想赶老子走？”段小涯斜睨众人。 众人鸦雀无声，看到杨霆的惨状，谁也不想做第二个杨霆。 毕竟段小涯在棘山村一直都是神一般的存在，众人战战兢兢，站在后面的村民，已经默默地溜走。 以前他们就不敢主动去招惹段小涯，何况是现在的段小涯，绝对讨不到好果子吃。 段志远笑着赔罪：“各位，都散了吧，虽然村里这几天发生不少事，但伤的都是我段家的人，与你们有什么关系呢？” 众人一想，倒也是这个理，出事情的是段家，他们虽然提心吊胆，但终究没有损失。 于是众人陆续地散开，杨霆悲愤无比：“我艹，你们这些没节操的！”本来说好了一起驱逐段小涯，现在留他一个人孤军作战，这不是让他死在段小涯手里吗？ 然而段小涯也没空去跟杨霆计较，这种小人懒得浪费工夫，段小涯知道现在什么事情重要，什么事情是次要的。 第1287章 辣眼睛 段小涯前去杜九公家里，了解一些情况，段武和段小玲已经没有大碍，但这也只是暂时的，要是梁冲继续施法，谁会继续遭殃，那可难说的很。 “九公，这个梁冲的来历你可清楚？” “神调门在民间流传甚广，而且流派众多，这可难说的很。” “那他的道行如何？” 杜九公沉吟着道：“他的道行也就一般，但是巫术一道，往往能够令人防不胜防，这才是他的厉害之处。” 段小涯轻轻点头：“你说的不错，这一次我就着了他的道。” “小涯，接下去你要怎么办？” “找出这个牛鼻子，除了他一了百了。” “可是你要到哪儿去找他？” “我去找一个人。” 段小涯说的人正是丑婆。 经过段小涯无耻地撮合，现在丑婆和葛大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当然，这也仅仅是丑婆觉得幸福，葛大爷每天都要以泪洗面，活的太痛苦了。 不过为了葛家能够后继有人，葛大爷也就拼的一个节操碎碎，闭着眼睛，咬牙切齿地配合丑婆实施造人计划。 毕竟丑婆也已经是年过中年，生育的机会不是很大，所以必须抓紧时间。 段小涯闯进葛大爷家里的时候，他们正在争分夺秒地抓紧时间，吓的两人惊慌失措，段小涯更加惊慌失措，因为太特么辣眼睛了。 掏出一根香烟淡定一下，等着二人穿戴之后，段小涯这才问道：“葛大爷，你这大白天的戴个眼罩什么意思？” “辣眼睛，不敢看。”葛大爷悲催无比。 丑婆一记爆栗敲了下去：“死老头，多看几次就习惯了。” 葛大爷摘下眼罩，上前问道：“小涯，啥事呀？是不是政府又送补贴过来了？” 段小涯有些无语：“葛大爷，能不能别做白日梦？有了媳妇，还让政府天天给你补贴，政府还要帮你养媳妇吗？” 葛大爷泪往心里留哇，媳妇长成这样，纯粹就是为了报复社会哇！ 段小涯扫了丑婆一眼，得到爱情滋润的丑婆，确实有些不一样了，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丑。 “丑婆，这么快就跟葛大爷过起小日子了？”段小涯打趣地道。 丑婆白了段小涯一眼：“死小子，老娘的名声就坏在你手里了。” 段小涯心里冷笑，女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改不了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德性，明明就想要个男人，得到了反而怪他坏了她的名声。 她要真是一个贞洁烈女，为什么还要留在葛大爷家里？ 段小涯一向鄙夷这种女人，就想他在明清古典名著看到的那些情节一样，那些女人偷了汉子，往往要求奸夫保全她们的名声。 简直莫名其妙。 段小涯本想打击丑婆几句，但想到这婆娘儿们喜怒无常，还是暂时先忍下来，毕竟他撮合她和葛大爷可是花了大工夫的，可不能功亏一篑。 何况，他还有事求她帮忙。 “丑婆，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梁冲在哪儿？” 听段小涯这么一问，丑婆顿时明白过来，段志达家里的事，她自然也听说了，段武和段小玲忽然一反常态，就连段小涯都杀，必然是梁冲在他们姐弟背后做鬼。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我和他已经决裂了。” 段小涯轻轻一笑：“丑婆，你最好帮我找到他，否则……我杀了葛大爷。” 葛大爷吓了一跳：“小涯，这……这关我什么事？” 段小涯笑道：“这当然不关你的事，但现在除了你，谁还能威胁到丑婆？” 丑婆气得半死：“段小涯，你简直就是一个无赖！” “彼此彼此。”段小涯皮笑肉不笑。 “我真不知道梁冲在哪儿！” “真不知道？” 葛大爷劝道：“老婆子，你要是知道，你就快告诉段小涯。”毕竟段小涯在十里八乡都是有名的恶霸，臭名昭著，这家伙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葛大爷也不知道丑婆和段小涯之间发生什么事情，更不知道梁冲是谁，他只知道不能得罪段小涯。 丑婆想了一下，说道：“梁冲估计还在小澳村，但他具体会在哪儿，我也不知道。段小涯，信不信由你，我已经放弃复仇了，没必要再和梁冲联系。” 段小涯听她说放弃复仇，忙活了半天，总算有点收获。 但见丑婆的神色，倒也不像是在说谎，现在丑婆枯槁的心得到葛大爷的灌溉，又重新活泛起来，仿佛拥有了第二次生命，段小涯以葛大爷作为威胁，她必然不会不顾葛大爷的生死。 “你可以去小澳村问一问，既然梁冲施了傀儡术，他就一定不会走太远，你没死，他也不会走，或许还会再找你一次。”丑婆很有把握地说，梁冲一心想为梁跃飞报仇，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段小涯。 丑婆也是奇怪，这家伙真是命好，被捅了那么一刀，竟然这么快又回来了。 看来这家伙真是有造化的人，没有两把刷子，还真害不了他。 段小涯掏出手机，给小蔡头打了一个电话：“小蔡头，你现在在村里吗？” “我在的，小涯，听说你受伤了？有没有事啊？” “我没事，有件事要你帮忙一下。” 小蔡头忙道：“有事你尽管说，是不是段文的丧事需要帮忙？”段文的事早已传遍，小蔡头住在邻村，早就听到消息。 只是他和段文没有多少交情，也就没去吊唁，但如果段小涯发话，处理段文的丧事，他也是责无旁贷的，他们兄弟之间，从来都是不分彼此。 何况他家本来就是阴阳先生，虽然老蔡头不在，但还是教给他一些本事的。 “不是，小蔡头，你帮我在村里打听一个人，叫梁冲，是个道士。记住，暗中打听，可以让几个你信得过的村民帮忙留意一下。” 小蔡头也不细问，段小涯吩咐下来的事，他照办就是了，说道：“我这就去找人打听。” “你自己也小心一点，这家伙有些门道。” 段小涯交代一句，挂了电话，又扫了葛大爷和丑婆一眼，这俩老家伙，越看越像一对狗男女。 第1288章 诈尸 夜幕降临，段文的灵堂显得格外的冷清，一般来说，都是子孙守灵，可他没有子孙，长辈给他守灵又有一些不合规矩。 所以只有同辈的段小玲守在灵堂，拿着纸钱一张一张地丢到一只铁锅焚化。 段小涯走了进来，段小玲听到脚步，吓了一跳，毕竟刚刚出了很多邪门的事，又在夜里的灵堂，她的心中始终都被一种恐惧的阴影笼罩。 “小涯，是你啊。”段小玲看到段小涯，松了口气。 段小涯给段文上了一炷香，黯然地道：“村里都说是我害了文哥。” “你别这么说，这事其实也怪不得你。对了，你的伤怎么样？” “我没事，你别担心我。”若是常人，又是中弹又是中刀，没在医院躺个十天半个月，根本就不可能出来，但段小涯天生异禀，而且功力深厚，所以能够支撑的住。 “我听说……是我把你捅伤的……”段小玲有些内疚。 段小涯安慰着道：“姐，你不关你的事，当时你是被脏东西给附身了。” “脏东西？”段小玲心里有些不安，她听亲戚们说，她在捅伤段小涯的时候，有个红影从她身体脱离出来，看来这事是真的了。 “你也别怕，我会保护你们周全的。” 说着段小涯的手机响了起来，却是小蔡头给他来了电话，段小涯慌忙按下接听键。 “小蔡头，是不是打听到那个臭道士的行踪了？” 小蔡头道：“村里确实有人看到一个道士出没，但他在哪儿落脚，现在还没人知道。” “好，你继续打听，记住，暗中打听，这臭道士很危险。” 段小涯挂了电话，看着躺在棺材里面的段文，叹了口气，从一开始，段小涯就一直在担心，他在外头的仇家，有朝一日会危及他的亲人。 现在他的担心变成现实，就算后悔也没用了。 段文没穿寿衣，因为段文死的太突兀了，来不及置办，他只穿着一家白色的家居服饰，崭新，而且干净，脸上也没化妆。 虽然是惨死的，但此刻的容貌却很安详。 “二叔他们都睡下了吗？”段小涯问。 段小玲道：“他哪儿睡得着，现在几个亲戚陪着他在里屋呢，今天一整天也都没吃东西。” “要不要给文哥做一场法事？” “本来请人几个师公过来，但是对方一听咱们这儿发生的邪乎事，就不肯来了。” 段小涯心想，我去，这些师公也太没节操了，他们本来就是给人做法事的，与阴人打交道，竟然也会怕邪乎事。 太没有专业素养了吧？ 不是因为越邪乎就越显出他们的本事吗？ “小涯，你伤还没好，你先回去吧。” 段小涯轻轻点头：“好，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我送你。” 段小玲把段小涯送出门外，看着他的背影远去，心里无限感伤，她本是对段小涯生出了一份特殊的情愫，但是奈何段小涯对伦理太古板了。 他们没有血缘关系，无论怎么结合，在当今的社会都不为过。 可是段小涯只是把她当成姐姐，她也只能当他的姐姐，起码她还能以姐姐的名义，与他亲近。 段小玲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到灵堂，却见棺材忽然空空如也。 这一下，可把段小玲吓的够呛，尖叫一声：“小武，你快来啊！” 段武慌忙从楼上赶下来，问道：“姐，出什么事了？” 段小玲指着空空如也的棺材，面色惨白，说不出话。 里屋的段志达也和一群亲戚赶了出来，个个面面相觑，有几个胆小的已经借故告辞，看来段志达家是真的邪门哇！ 段志达急忙叫道：“小武，快给小涯打电话。” 段武回过神来，拿出手机打给段小涯。 走在半路的段小涯，忽然接到段武的电话，听到他的诉说，也是吃了一惊，急忙赶了回去。 一定是梁冲搞的鬼，段小涯虽然巫道神识只是开发出一点点，但也知道傀儡术操纵死人可比活人容易的多。 因为活人有自己的意识，而且阳气很盛，修为如果不够，很难操纵。 但死人完全没有这种情况，梁冲能够轻而易举地操纵，只是死人傀儡不如活人傀儡来得更有杀伤力而已。 不过就算死人傀儡没多少杀伤力，但对于手无寸铁的村民而言，那也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很多人别说与死人傀儡对抗了，吓也被吓死了。 “快，大家分头去找，多找几个村民，三个人一组，谁也不要落单！”段小涯立即下达命令。 段志达忙道：“大伙儿先跟我把屋里搜一搜，没准躲在家里呢？” 段小涯又望向段武：“快去找杜九公。”他知道杜九公是神调门的人，也有一些巫道修为，现在他自己巫道修为很低，而且受了重伤，遇到这种邪门之事，没有一个专业人士帮忙是不行的。 整个棘山村笼罩着一层恐怖的气息，村民三五成群，拿着手电筒四处寻找，而老弱妇孺则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段小涯径直去了葛大爷家里，葛大爷正准备睡，问道：“小涯，你怎么又来了？” “丑婆呢？” “她回去了，她家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不可能一直待在我这儿。你找她什么事？” 段小涯叹了口气：“你把门窗锁紧一点，千万不要出门。” “不是，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段小涯没有搭理，直接大步朝着小澳村赶去。 葛大爷忧心忡忡，段小涯来去匆匆，难道村里又出大事了。 段小涯回来的这几天，可一直没消停过，葛大爷心里很是不安。 然后他见门口一道身影迅速地蹿了过去，葛大爷揉了揉眼，那道身影忽然不见了。 黑夜之中，他也看的不甚分明，可是依稀觉得那人就是段文。 段文？ 葛大爷毛骨悚然，段文不是死了吗？ 幻觉，一定是幻觉！ 葛大爷想到此处，迅速把门关了起来，把家里的灯全部打开，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怕黑。 然后哆哆嗦嗦地点上一根香烟，吐出一口烟雾。 第1289章 桃源阵图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段小涯迅速朝着小澳村走去，他现在必须要与丑婆联合起来，哪怕两人曾经势同水火。 但是梁冲这家伙针对的已经不仅仅是段小涯个人了，他利用傀儡术对付段小涯，势必会殃及到村里其他无辜的村民。 段小涯虽然从小就在几个村落横行霸道，十里八乡对他恨得咬牙切齿，但段小涯当时只是出于生存的考虑，他才不得不这么下三滥。 当然，段小涯对于当初看不起他欺凌他的村民，心里自然也有一些怨恨，因为他毕竟不是圣人。但即便如此，他们也不应该因为他而丧命，这就如同一个人偷了几块钱，却被处于极刑一般，处罚太重了。 现在面对的是两个极为危险的人物，一个是神调门的梁冲，一个是蛊门的易不凡，两人都不知道藏身在什么地方。 敌在暗，我在明，而且段小涯元气尚未恢复，他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保证村民的安全。 丑婆虽然巫道的段数不高，但起码巫道知识是比段小涯丰富的，只要她知道傀儡术的破解之道，段小涯就有可能干掉梁冲。 丑婆家里的窗户透出一些微弱的灯光，段小涯直接推门而进，叫道：“丑婆！” 没人回应。 段小涯又道：“一铃！” 依旧没人回应。 段小涯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现在真是多事之秋，段小涯难以避免，神经有些敏感。 急忙跑出屋里，遇到一个酒鬼摇摇晃晃地过来：“看见丑婆没有？” “丑婆？”酒鬼醉醺醺地道，“刚才她女儿不见了，我看见她往那边去找她了。”伸手一指旁边的一条小路，然后酒鬼身体一软，倒在地上。 段小涯吃了一惊，以为是中了什么邪术了，伸手一摸酒鬼中指第二关节的脉搏，顿时放心下来，只是醉了而已。 没有性命之忧，段小涯也不去管那个酒鬼，给卓一铃打了电话。 可是对方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段小涯心中也有一些忐忑。 现在段小涯完全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只能随处乱撞，他朝着酒鬼指明的道路狂奔而去，他的伤口尚未愈合，随着剧烈的运动，痛不欲生。 过了一会儿，他就看到了丑婆。 “一铃被抓走了。”丑婆焦急地道。 “被谁？” “窦娥。” 段小涯一愣：“窦娥？窦娥是谁？”他只觉得窦娥这个名字很熟悉，但因平时也不大看元朝的杂剧，所以一时想不起来这个窦娥出于何处。 “就是梁跃飞以前豢养的红衣女鬼。” “原来她叫窦娥。” “我刚才回家，亲眼看到她把一铃给掳走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干嘛。” “先追过去看看。”段小涯拔足往前追去。 丑婆紧紧跟随，但是很快就被段小涯甩在身后，她毕竟不像段小涯一样，武道修为高深，即便重伤之下，还是施展“逍遥游”身法。 茫茫黑夜，段小涯忽然没了方向，即便他从小就对周围的村庄熟悉的就像自个的家一样，可是此刻，他好像完全都不熟悉了。 就像根本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似的。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里生出，他可能进入了一个迷阵。 梁冲比他想象的还要高明的多，这家伙不仅精于巫道，而且还会设计。 先前他就设计段小涯一次，让窦娥附身段小玲身上，背后下刀，把段小涯捅进了医院。 但没想到，段小涯如此命大，那么重的伤，他竟然还不会死。没有办法，梁冲只能进行第二次的设计，把段小涯引入他的阵法之中。 “梁冲，有种给老子滚出来，畏畏缩缩，算什么男人？”段小涯朗声喝道。 梁冲鬼魅一般在他面前浮现，笑道：“段小涯，你身负福脉，福大命大，怎么都杀不了你。可你如今进了我的桃源阵图，你的福脉也不能救你了，你的命盘不会对你的命数变化做出改变。” “你把卓一铃抓到哪儿去了？” “如果你现在在我面前自尽，我可以放了她，否则她只有死路一条。” 梁冲自然不会白白放过卓一铃这一枚棋子，以此作为威胁段小涯的筹码。 但是同时，段小涯也可以看出，梁冲并没有把握凭借一个桃源阵图困住他，否则他不会多此一举，把卓一铃也给抓来。 他之所以把卓一铃抓来，就是要有一个保障，让段小涯不敢杀他。 段小涯眼睛微微眯起：“卓一铃？丑婆的女儿。梁冲，你该知道我和丑婆的关系一向不好，你有多少把握，我会为了救卓一铃而放弃自己的性命？” “段小涯，卓一铃可是对你一往情深，你当真忍心看着她丧命？” 段小涯轻轻一笑：“老子长得这么帅，对我一往情深的女人多了去了，卓一铃算老几？” 梁冲确实没有把握，能够让段小涯为了卓一铃放弃自己的性命，毕竟人性都是自私的，就算一对相濡以沫的夫妻，到了生死关头，也都是先顾全自己。 段小涯手中已经多出一柄逆鳞刀，森然盯着梁冲：“拿你的命换卓一铃的命，你觉得这笔买卖合算吗？” “哼，要我的命，你妄想！”梁冲忽然一个旱地拔葱，身形往上一冲。 段小涯抬头望去，夜空苍茫，梁冲瞬间没了踪影，心头陡然一惊，他现在身在阵图之中，而阵图又是由梁冲控制的。 想来梁冲想要隐匿踪迹，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嗖的一声，梁冲出现在段小涯的身后，这一次他的手里多了一柄拂尘，精铁打造的手柄，黑黝黝的，拂须明晃晃的，却也是金属打造的丝。 段小涯惊觉背后声响，蓦地一个回身，梁冲拂尘已经挥了过来。段小涯刀光霍霍，迎了上去，刷刷两声，斩断无数拂须。 梁冲知道段小涯手中的逆鳞刀削铁如泥，他的拂尘虽然材质坚硬，但仍不敌他的宝刀。 当即避开他的刀锋，只朝他后腰的伤口穷追猛打。 段小涯伤口很深，现在重伤未愈，有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很多功力发挥不出，只能一味地躲闪，真是懊恼至极。 第1290章 傀儡术 梁冲一心要置段小涯于死地，自然招招夺命，毫不留情。 段小涯有伤在身，剧烈运动之下，伤口再度崩裂，忍着剧痛，大喝一声，自上而下，一刀狂劈下去。 然而一刀劈了个空，梁冲在他眼前凭空消失。 而在此刻，段小涯发现整个星空都在旋转，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四周的景色好像也和刚才有些不一样了。 虽然光线暗淡，景色也都是黑黝黝的，实在难以判断与刚才有何不同。 但是有些树木和石头的位置发生变化，段小涯心里却是清楚的，桃源阵图就像一个幻境，能够被梁冲随心所欲地控制。 段小涯渐渐定下心来，这个时候不能依靠视觉的判断，因为视觉充满了欺骗性。 呼的一声轻响，梁冲的拂尘从右后方扫向段小涯头部。 段小涯急忙低头一避，同时逆鳞刀挥了出去，梁冲又忽然泡沫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梁冲，有种光明正大地打一架，你当缩头乌龟，老子都看不起你！”段小涯试图使用激将法逼迫对方出现。 可是梁冲显然不吃这一套，他没有回答段小涯任何话。 只是趁着段小涯不注意的时候，忽然出现，攻击他的要害。 虽然每次段小涯都能迅速躲避过去，可他毕竟有伤在身，经不起这么折腾。 段小涯渐渐有心心浮气躁，他觉得这一场架打的有些窝囊，明明对方很弱，但就是攻击不到他的要处。 倘若梁冲属于大力王那一类的高手也就罢了，但梁冲的武道修为根本不知一提，他竟然需要跟他周旋那么久。 头顶忽然出现梁冲的身影，身影很快，自上而下，一记拂尘兜头打下。 段小涯忽然不用逆鳞刀抵挡，使出擒拿手法，待他拂尘打下的时候，身形一晃，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快准狠，让梁冲一时挣脱不掉。 梁冲大急：“段小涯，就算你不顾及卓一铃，但是你堂哥段文呢？” 段小涯想起被梁冲施了傀儡术的段文，不由大怒：“你特么好歹也是一个修道之人，连个死人都不放过，你还是不是人？” 说话之间，上空忽然淋下一阵血雨，所有的幻境一下就幻灭了，杜九公和段武赶了过来。 刚才杜九公是以黑狗血破了梁冲的桃源阵图，四周的景象又恢复了现实的一切，段小涯再度担忧，一把将梁冲摔到地上，狠狠地在他脑门踹了一脚。 梁冲七荤八素，恨恨地盯着杜九公：“你也是神调门的人？” 杜九公厉声问道：“你以巫道害人，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梁冲狞笑起来，“这世上这么多不平事，上天管得过来吗？” 段小涯喝道：“卓一铃呢？你把她藏到哪儿去了？” “你想知道？”梁冲缓缓地站起来。 忽然，他的拂尘一挥，半空画了个圈，那个圈呈现金色，金圈之中出现各种星斗的图案，疾迅地旋转，光芒万丈，刺得众人睁不开眼。 杜九公大惊：“星光遁术！”急忙朝着金圈冲了过去。 金圈幻灭，而梁冲早已没了踪影，段小涯恨恨咬牙：“王八羔子，又被他给跑了！” 然后又见丑婆慌慌忙忙地跑了过来，问道：“小涯，怎么样，找到一铃没有？” 段小涯摇了摇头。 “她会不会出什么事？”丑婆焦急地问。 “如果梁冲想用一铃来威胁我，现在她应该不会有危险。”段小涯道。 段武道：“哥，快去找我哥吧？” 杜九公点头：“是呀，段文中了傀儡术之后，就已变成行尸走肉，如果不找到他，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段小涯望向丑婆：“你继续打听一铃的下落，有事马上跟我联系。”然后又把手机号码开给丑婆，随即匆匆地带着杜九公和段武而去。 与梁冲折腾了半天，段小涯的伤口又已渗出了血，好在他在医院做了包扎，这些血没有直接从衣服渗透出来。 再度回到棘山村，段龙带着一帮人忽然过来，段龙神色恐慌，说道：“叔，不好了，葛大爷出事了。” 段小涯吃了一惊，急忙随着段龙踏步而去，不一会儿，到了葛大爷家里。 葛大爷屋里灯火通明，而他倒在门槛之上，身体前扑。 段小涯上前放开他的身体，身体尚有温度，只是面色铁青，双目倒吊，段小涯摸了他的脉搏，知道已然气绝身亡。 “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呢？”一个村民奇怪地道。 段小涯叹道：“是被吓死的。” 吓死的？ 众人很快就想起了段文，段文成了行尸走肉，如果葛大爷撞见段文，一把年纪，心脏又不是很好，被吓的一厥过去，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段小涯急忙吩咐下去：“段文一定还在附近，快去找一找！” 众人心有余悸，毕竟这是多么邪门的一件事，但是想到如果不把段文给找出来，他可能还会继续危害到其他人，众人又自动地结队出去寻找，手里紧紧地抓着家伙。 “九公，这傀儡术怎么破解，你可知道？”段小涯问道。 杜九公沉吟地道：“傀儡术有很多种，破解的方法也各有不同，但一般来说，只要除去施术之人，傀儡术自然就会不攻自破。” “这么看来，梁冲非死不可了？” “小涯，你是怎么惹上神调门的？” 段小涯叹道：“说来话长，有时间再和九公细说。” 杜九公微微颔首：“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段文，我也不知道我这两下子，能不能破解梁冲的傀儡术。如果实在不行，咱们就把段文控制起来，去把梁冲给抓回来，以他的命破解傀儡术。否则这种妖道长期留在村里，谁也不知道他还会害死多少人。” 接着两人也分头去找段文，段小涯手里提着逆鳞刀，心里也是提心吊胆，不是在为自己担心，而是害怕段文继续伤害无辜。 段文与当年的魏长山可不一样，魏长山中了丑婆的黑煞血咒，渐渐兽化，变成怪物，可是他作为人的思维没有消失，他没有去害村里的人。 但是段文不同，他就像一具木偶被梁冲控制，他没有自己的思维，梁冲想让他干嘛他就干嘛。 第1291章 亲戚争遗产 这一个晚上，没有找到段文的任何踪影，到了第二天早上，葛大爷的死被公布出来，村里众说纷纭，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一层恐怖的气息。 虽然现在基本可以认定，葛大爷是被段文给吓死的，但是经过村民的添油加醋，变成被段文给杀死的。 这是一个间接和直接的分别，间接可能是段文无意的，而直接就是段小涯主动的，也就是说段文拥有主动攻击人的意识，这无疑就更恐怖了。 丑婆得到消息，哭哭啼啼地跑到葛大爷家里，毕竟葛大爷是她二十几年以来，唯一碰过的男人，但她幻想的美好生活才刚刚要开始，葛大爷就出这样的事，让她如何能不揪心？ 葛大爷家里来了两个亲戚，葛大爷亲戚不多，平常也没怎么来往，但因葛大爷是个光棍，家里留下了两亩薄田，还有一栋破瓦房，他死了之后这些财产也无人继承，所以这两个亲戚就动了坏心思。 不过因为从葛大爷家里找出一些现金，这些现金都是之前段小涯代表政府和人民发给他的补贴，加上葛大爷自己的一点积蓄，也有五千左右，两个亲戚分赃不均，因此大打出手。 “你们干嘛？给我住手！”丑婆扑了上去，扯开两个亲戚。 两个亲戚一个是葛大爷的妹妹，一个是葛大爷的表姐，两人齐齐望着丑婆：“你来干嘛？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别过来掺和！” 丑婆看着两人手里的钱，说道：“这钱哪儿来的？是不是老葛的钱？你们凭什么拿他的钱？” 葛小妹说道：“我是他妹妹，他现在人都没了，难道这些钱留着发霉吗？” 葛大爷的表姐龚春梅说道：“小妹，你要不要脸，你哥打了这么多年光棍，你做妹妹的一点也没为他操心，没人给他洗衣没人给他做饭，现在他一死，你就马上跑过来占他遗产，你亏不亏心？” 葛小妹冷笑一声：“那又怎样？就算我什么都不为他做，我也是他所有遗产的继承人，这些钱就该是我的。你给我拿来！”说着又扑过去抢龚春梅手里的钱。 两个女人再度扭打一起，丑婆喝道：“都把钱给我放下！” “你算个什么东西！”葛小妹伸手打了丑婆一记耳光。 丑婆愤恨不已，老葛一辈子过的紧紧巴巴，活着的时候没有一个亲戚对他有过一丁半点照顾，死的时候，这些亲戚首先想到的不是为他处理后事，却先为他的遗产争的面红耳赤。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当下扯下黑白头发，分别打出两个发结，打入葛小妹和龚春梅体内，两人顿时心头一疼，倒地不起，捂着心口，痛不欲生。 但是两人并未看到丑婆出手，只道葛大爷的鬼魂出现，要害她们。 “哥，你放过我吧，这些年我确实对你照顾少了，你别害我，我是你妹妹哇！”葛小妹哭着叫道，神色十分惶恐。 龚春梅立即说道：“表弟，我可没打算拿你的钱，你要找就找你妹妹，是她亏欠你的。当时她出嫁的时候，非但不给彩礼，还把你家折腾个光，这才让你一辈子打光棍。她现在还有脸来占你的遗产，我是看不过去，才替你拦着她。你要算账，就找她算账，千万不要找我！” 丑婆看着躺在地上草席的葛大爷，心里无限凄楚，上天对她太不公平了，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肯接纳她的男人，可是好景总是不长，这才过了几天，他就这样离她而去。 她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克死了他。 “你们……都不是人……”丑婆恨恨地看着地上痛苦的葛小妹和龚春梅，二十年来，她的心灵早已扭曲，葛大爷的死对她而言就是晴天霹雳。 她刚刚对未来燃起的一点希望，又全部湮灭了，这远比一开始就没有希望，对她打击更大。 她的性格本就偏激，缓缓地走近二人：“你们都是老葛的亲人，你们下去陪他吧，把你们这些年对他的亏欠，全部还给他。” 怨念一起，丑婆加大发结的控制，口中念念有词，两人的心脏被收缩的越来越紧，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绞着她们。 心如刀绞。 两人面色发青，喘不过气。 段小涯闯了进来，喝道：“丑婆，住手！” “住手？我要杀了她们，给老葛陪葬！”丑婆恨恨地道。 段小涯看着地上二人，被憋的喘不过气，迅速扑向丑婆，一把扼住她的咽喉，喝道：“害死葛大爷的人是梁冲，与她们无关，现在最要紧的是给葛大爷操办丧事！” 丑婆这才撤出葛小妹和龚春梅体内的发结，段小涯把她放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出现这样的事，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葛小妹和龚春梅死里逃生，连滚带爬地跑出门去，心想这地方太邪门了，以后再也不敢过来了。 丑婆无力地坐到地上，泪水渐渐模糊她的眼眶：“你说我是不是命硬，我克死了卓雄，现在又克死了老葛，我这一辈子注定要做寡妇，我不配有一个男人来爱。” 命理的事，段小涯也说不清楚，但是林素当时也被称之为黑寡妇，可是后来段小涯发现背后的原因，并不是命理的问题，而是幽冥之中有人不让她嫁给别人。 因为她的生父云中君很早就给她定了冥婚，她在冥界的未婚夫，自然不许别的男人碰她。 但丑婆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段小涯也不知道，叹了口气：“你也别想那么多，人各有命。” “为什么每个人的命都不公平？”丑婆哀伤地问。 “要是都公平的，还有谁会去拼搏会去竞争？” 丑婆狠狠咬牙：“你找到梁冲了吗？我要杀了这妖道！” “村子哪儿都是山林，哪里都能藏身，何况他还会巫道，只要施个障眼法什么的，就能让人找不到他。”对付这种明明很弱，但又十分狡猾的对手，段小涯也是头疼不已，因为这样的对手光靠武力是解决不了的，还需要一定的智慧。 “现在一铃还在他手里，这是我眼下最担心的事。” “我来想办法，梁冲的目标是我，要想把他引出来，还是要拿我来做诱饵。” 丑婆望向段小涯：“你有主意了？” “我要想个万全之策，这一次必须要永绝后患！” 第1292章 演一场戏 段小涯回去和乔安商量这件事情，怎样才能再一次地引出梁冲，然后一举击之。 想来想去，也只有在死字上面做文章，因为梁冲希望看到的就是他的死，从而达到为梁跃飞报仇雪恨的目的。 段小涯拿出手机给苏舍儿去了一个电话，问道：“哥儿们，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没有大碍。”苏舍儿语气懒懒的。 上次苏舍儿为救段小涯，被大力王斩断左臂，段小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乌蛮村找到汗青，帮他续了断臂。不过，续的手臂，毕竟不如自然生长的手臂，苏舍儿的左臂虽然也能活动，但他的功力却很难传运到左臂。 因此苏舍儿的左臂现在只是常人的左臂，没有一个习武之人的力量。 “我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你说吧。”苏舍儿道。 “你到棘山村来一趟，假装是六扇门的人，然后刺杀我。” 苏舍儿微微一怔：“六扇门？” “一个杀手组织，我跟他们结了一点梁子，不过这一次却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我们村里来了一个妖道，利用傀儡术作恶，搞得人心惶惶。他一心想要除去我，可又不是我的对手，我只能装死，把他给引出来！” “行，我就冒充杀手去找你。” “谢了哥儿们。”段小涯道。 挂了电话，段小涯点燃一根香烟，这一切都要等待苏舍儿过来才能实施，能不能引出梁冲，就看这一次了。 过了一会儿，段龙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说道：“叔，我段文叔被抓住了。” 段小涯忙道：“快带我去！” 随着段龙匆匆地赶到南山脚下，杜九公和段武正在带领几个胆大的人，把段文给绑的结结实实。 段文双目呆滞，也不说话，但明显是能够动弹的。 杜九公对一个村民道：“去拿一些雄黄过来。” 段武望向段小涯：“堂哥，要不让我哥就这样吧，起码还能活着。” 杜九公喝道：“胡闹！这哪里是活着？你哥连呼吸都没有，他现在就是一个木偶，不过两天，他的身体就会腐烂。那个时候，你们还能跟他一起生活吗？” 段小涯知道段武和段文的兄弟感情，段武自然希望段文活在世上，哪怕现在段文看起来就像一个植物人。 那个村民取了一碗雄黄过来，杜九公拿着手指蘸着一些雄黄，就在段文脸上画了起来。 段文忽然浑身颤抖起来，直接撞倒按着他的两个村民，他的力气忽然变得很大，村民恐惧不已，不由向后退去。 段小涯迅速上前，一把按住段文的肩头，手上用力，直接就把段文按倒在地。 杜九公继续拿着雄黄在段文脸上画完没有画完的符文，并指点在段文祖窍的位置，口中念念有词，好像都是僰人的古语。 巫道流派甚广，汉族本身的巫道其实并不高深，主要都是吸收少数民族的巫道，然后成为一个重大的体系。 比如道家的茅山派系，除了中原本土的巫道之外，还结合了佛家密宗和苗家黑白巫术。 杜九公的巫道，估计就是来源于僰人祖先代代相传，因为僰人已经灭亡，这一派系的人就少之又少了。 过了一会儿，段文的身体渐渐软了下去，眼睛也闭起来了。 杜九公松了口气，说道：“幸亏梁冲没有继续控制段文，否则我没那么容易破他的傀儡术。” “九公，这一次真是谢谢你。”段小涯由衷地道。 杜九公摇了摇头：“不必谢我，都是乡里乡亲，我也是为了大家。” 段小涯吩咐段武，带着村民先把段文给抬回去，尽快地给段文安葬，省得夜长梦多。 杜九公拉着段小涯的手，叹道：“小涯，村里出了这么多事，我实在是担心哪，一个易不凡不够，现在又来一个梁冲，蛊门和神调门弟子众多，我怕他们会找更多的帮手过来。” 段小涯其实也在担心这样的事，梁冲和易不凡说白了都是有组织的人，他们道上自然也有几个狐朋狗友。 他们武道修为并不高，如果明刀明枪，段小涯自然不必怕他们。 怕就怕在他们都在暗中下手，不论是蛊门还是神调门，他都不是以常规的方式害人，常常让人防不胜防。 段小涯因是九阳之躯，不怕梁冲对他施术，而且医道水平极高，就算易不凡对他下蛊，他也能够破解，但问题是，他没办法保护全村这么多人。 两人回到村里，就见段小涯门口停着一辆军用悍马，悍马之后还有三辆面包车。 苏舍儿正从悍马上面走了下来，衣衫褴褛，手里拿着一根绿竹棒，面包车里涌出一群的乞丐，足有二十号人。 杜九公目瞪口呆，虽然村里偶尔也会看到一两个外来的乞丐，但从没见过这么多乞丐。 而且这些乞丐都开着车过来，我去，现在乞丐的生活水平都提高到这种程度了吗？ “段小涯，想不到你真的躲在这儿。”苏舍儿一脸阴冷的神色。 一群乞丐围了上来，苏舍儿扫了杜九公一眼，喝道：“你是什么人？这里没你的事，滚！” 段小涯对杜九公道：“九公，你先避一避，这是我对头。” 要论打架，杜九公自然不行，他就只剩一把老骨头了，只有向后退了几步。 段小涯望向苏舍儿：“这儿是我的地盘，要真打起来，所有村民都会帮我，不如咱们挑一个地方好好打一场？” 他和苏舍儿说好，要以假死引出梁冲，但现在就在他家门口，要是他家人看到他死，又是一场沉重的打击。 尤其是他年迈的父母，他们现在都在段志达家里，帮忙处理段文的后事，那边段文的后事没处理完，又要处理自家儿子的后事，老俩口一定支撑不住。 可是苏舍儿并不答应，冷笑一声：“在哪儿打不是打？兄弟们，给我上！” 一群乞丐迅速扑了过来，段小涯翻起一脚，落在一个乞丐的颈部，那个乞丐顿时倒地不起。 当然，都是苏舍儿的兄弟，他们这一次过来也纯粹为了帮忙，段小涯没下狠手。 第1293章 诈死 无数的乞丐被段小涯踢飞出去，引来一群村民围观，众人议论纷纷，段小涯这都招惹了什么人，竟然还跟乞丐结怨。 “段小涯，你在米国的时候，是不是杀了丁橙？”苏舍儿喝问，神色极其严重。 本来段小涯和苏舍儿计划的时候，是让他冒充六扇门的人，现在他却提起丁橙的事。 段小涯意识到苏舍儿不是跟他来演戏，这家伙说不定想假戏真做，真要弄死他。 因为丁橙不仅是狮子林丁山的孙女，也是灵山巫姑工蓼的孙女，而工蓼正是苏舍儿的师父。 现在知道此事的人，都在传说是段小涯杀害了丁橙。 可是只有段小涯清楚，丁橙不是他杀的，至于是谁杀的，段小涯也没有一个头绪。 “没错，我是想杀丁橙，可是丁橙却不是我杀的。”段小涯觉得很有必要对苏舍儿解释，毕竟他也不想闹的兄弟反目。 苏舍儿对他确实很讲义气，当初一条手臂就是为段小涯断的，但他对师父也极其敬重。 当日工蓼误中丁山的迷凤篆图，差点死在丁山手里，苏舍儿误会段小涯，也是找他拼命，这家伙虽然重情重义，但无奈脑子总是不大好使。 苏舍儿右手竹棒迅疾地朝他挥来，段小涯伸手一挡，身影向后一掠。苏舍儿竹棒使出粘字诀，竹棒粘着他的掌沿，一转，杵向段小涯胸口的膻中穴。 这是人体的死穴，苏舍儿完全就是为了玩命。 段小涯只有将计就计，生生受了他这一棒，一口热血喷了出来，身体轰然倒地。 “小涯！”乔安和林素正从屋里冲了出来。 苏舍儿望了段小涯一眼，吩咐众人：“走吧！” 一群乞丐又跟随着苏舍儿上车，杜九公忽然反应过来，叫道：“杀人偿命，别让他们跑了！” 村民正要围拢过去，但是他们的速度哪里能够及得上汽车，苏舍儿等人早已开车扬长而去。 “没……没气了……”林素伸手探了段小涯鼻息，一颗芳心蓦地往下一落。 乔安却知道段小涯的计划，他本来就是请苏舍儿来演一场戏，忙道：“我送他去医院。” 叫了两个村民，一起把段小涯抬上车去。 乔安迅速开车朝着山下赶去，回头望向段小涯：“喂，你没事吧，你刚才那朋友下手真狠，他不知道你已经受伤了吗？还下这种狠手。” “他不是跟我演戏……”段小涯无奈地叹气，“他是真想让我死。” 乔安一愣：“什么情况？他不是你朋友吗？” “我们之间有些误会。” “好了，你先躺着装死，我先送你去医院。” “傻呀，去什么医院？去了医院，梁冲上哪儿找我？” “那怎么办？” “送我去卫生站，先去卫生站看一看，我就死在卫生站。” 乔安会意，把车开到卫生站，然后下车跑到卫生站。 卫生站今天竟然没有营业，乔安激动地拍打着门：“喂，有没有人，开门啦，死人啦！” 魏家树走了过来，瞅了乔安一眼，不是本村的人，也不是附近村庄的人，大概又是段小涯从城里带回来的姑娘。 瞧着乔安身材体态曼妙，曲线优柔，魏家树心情很是不爽，一个农村小子，哪儿认识这么多的优质美女。 都是农村的泥腿子，一个人冒头冒的太快，其他人总归会有一点红眼。 “喂，姑娘，别敲了，周护士不在，她今天一早去进药了。” 乔安紧张兮兮地道：“那怎么办？段小涯快没命了。” 魏家树一听，喜道：“这家伙要死了吗？” “喂，你怎么说话的呢？” “不是，这不是你刚才说的吗？” “我可以说，你不可以说！”乔安气呼呼地朝着车子走去。 魏家树跟在乔安身后，腆着脸道：“姑娘，日头这么大，没得晒坏你这娇滴滴的皮肤，不如到我家里喝一杯茶吧？”说着就把手搭到了乔安的肩头。 乔安简直无语，她不知道魏家树和段小涯的过节，只道这家伙太没人性，都快死人了，他还有心思调戏她。 随手扯过魏家树的手臂，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直接把人摔了出去。 “我擦！”魏家树根本没有料到，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儿们，竟然还有如此身手，疼的浑身的骨架都要散开了。 乔安急忙上车，沉声问道：“卫生站没开门，现在怎么办？” 段小涯道：“直接宣布我死亡，给我哭丧。” 乔安直接嚎啕大哭：“啊，小涯，你醒一醒啊，你死了我怎么办啊，你不能死啊！” 段小涯简直无语，这个傻娘儿们，一看就不会哭丧，村里葬礼上面的哭丧，那就像是一篇乐章，那是有固定的旋律的，抑扬顿挫。 魏家树听到哭声，急忙扑到车窗，朝里一望：“真死了？” “滚蛋！”乔安大吼一声。 魏家树见识过乔安的身手，也不敢继续调戏她，灰溜溜地跑开，但心里还是有些高兴，段家全靠段小涯一个人撑着，现在段小涯死了，看以后段家拿什么来嘚瑟。 很快，魏家树就把消息给传遍了整个蓝头溪村。 棘山村和蓝头溪村全部乱了起来，段小涯身为十里八乡最为牛叉的人物，这个死讯传遍的异常迅速，段志远和李美翠自然也都听说了。 李美翠刚一听到消息，顿时就在段志达家里厥了过去，好不容易才被众人唤醒。 “老头子，咱们回家看看。”李美翠颤巍巍地拉着段志远的手。 段志远安慰李美翠：“没事的，小涯不会有事的，他从小就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 两个老人怀着极重的心思，迅速地朝着家里赶去，段小涯此刻已被乔安送了回来，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面，段慧芳、林素、乔安哭的梨花带雨。 唯一不同的是，段慧芳和林素真心在哭，乔安是拿一块姜头刺激眼睛，搞得自己泪雨婆娑。 “小涯，小涯，你别吓妈哇！”李美翠跌跌撞撞地扑到段小涯身上。 段小涯心里也有一些愧疚，但是为了引出梁冲，只能暂时瞒着他们，这才逼真。 这诈死的伎俩，一本《三国演义》，无数的人在用，屡试不爽，段小涯才会想到这一计谋，这个时候不能功亏一篑，否则他就白白挨了苏舍儿那一棒了。 第1294章 请君入瓮 段小涯的噩耗早已散播出去，如果梁冲真的躲在附近，自然也会知道。 但以梁冲的狡诈，他自然也会去了解一番，因为段小涯隐瞒得紧，村民都不知道他在装死。而且苏舍儿带人过来报仇的时候，很多村民亲眼所见，加上绘声绘色地演绎，梁冲难以分辨真假。 天色向晚，梁冲决定前去段小涯家中看个究竟。 家里，哀声震天，李美翠和李慧芳哭得肝肠寸断，林素因为怀着身孕，受不了打击，已经昏厥过去数次。 段家的亲戚段文的后事还没忙完，此刻又跑到段小涯家里，和段志远商量如此置办段小涯的后事。 灵堂已经开始布置，香烛点了起来。 梁冲站在灵堂门口，看着众人脸上的悲戚之色不像有假，难道这家伙真的就这么死了不成？ 但想他被窦娥附身段小玲身上，捅了一刀，重伤未愈，若有仇家过来寻仇，多半也抵不过的。 “道长，你从哪儿来的？”一个亲戚看到梁冲，上前问道，他们并不知道村里最近发生的这些灵异事件，都是出自梁冲的手笔，看到梁冲穿着道袍，心里对他也多几分敬畏。 村人多半都有一些宗教信仰，看到出家人总是从心里发出的敬畏，但他们并不知道，出家人之中很多也是坏人。 梁冲稽首：“无量寿佛，我和段小涯认识，刚刚听到他的噩耗，我想给他上一炷香。” “有心了。”有人前来悼唁，家属自然不会阻拦。 梁冲踏步走入灵堂，段小涯躺在两块合拼的门板之上，门板架在两条长凳之上，身上盖着一块白布。 谁也没料到段小涯无缘无故会死，所以来不及给他准备棺材。 甚至牌位也没做出来，只有一个陶炉摆在中堂，让人上香用的。 梁冲上了一炷香，对段志远道：“能不能让我瞻仰一下遗容？我和小涯兄弟忘年交，想不到……唉，年纪轻轻，天妒英才哇！” 段志远老泪纵横，点了点头，对段龙道：“把你叔身上的白布掀开。” 段龙答应一声，上前掀开白布一角，梁冲一看，果然是段小涯，但心里仍不放心，哭着上前：“老弟哇，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你怎么就走了呢？”他扑在木板上，伸手却抓过段小涯的手。 以段小涯的功力，想要闭气，自然不在话下，但脉搏却没那么容易隐藏。 但是段小涯此刻腋下夹着两个土豆，手上的脉象一点也无，梁冲顿时放心下来，看来这家伙真的死了。 真是天意，梁跃飞的大仇总算得报。 因此梁冲没有戒备，抹了一把眼泪，朝着一众家属稽首：“节哀顺变。”转身就要离去。 忽然背后一疼，宛若撕裂一般，已然中了段小涯一记御风刀。 血溅而出，梁冲大惊失色，惊恐地望着段小涯，然而段小涯依旧直挺挺地躺在木板上。 众人也是惊诧无比，只有乔安知道怎么回事，御风刀无形无色，谁也没有看见，但梁冲身上的伤口却是结结实实的。 段小涯重伤之下，使出御风刀，其实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不说段小涯中邪给他的那一刀，就是刚才苏舍儿给他的那一棒，已经震伤他的五脏六腑。 苏舍儿虽然左臂的功力不能恢复，但段小涯可以感觉的出，这家伙整体的功力却在提升，身为兄弟，自然也在为他高兴。 可是他现在如此误解他，段小涯心里也是颇为难受。 “什么人，装神弄鬼，给道爷出来！”梁冲环顾四周，喊了一声。 人群骚动，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毕竟最近村里邪门的事一桩接着一桩，大伙儿都有一些发毛，何况是在灵堂这种地方，总觉得气氛有些诡异。 乔安急忙上前，拿出一条手帕：“道长，你受伤了，我把你止一止血。” 说着，就把手帕按在梁冲背后的伤口，梁冲只觉一股刺激的疼痛钻入皮肉。 段小涯重伤之下，刚才那一记御风刀产生的威力并不致命，只是伤了梁冲的皮肉而已，但是乔安的手帕却沾上了段小涯的化尸粉。 这玩意儿只要遇到伤口，就会直接渗入，然后开始迅速地腐蚀人的肉身。 “啊——” 梁冲一声大叫，那种苦楚实在难以形容，就如一万只蚂蚁在啮咬着伤口，让人痛不欲生。 “贱人！”梁冲毕竟是老江湖了，立即猜出是乔安搞的鬼，一掌朝着乔安拍去。 但他没有想到，乔安也是一把好手，尤其轻功的造诣，在这世上能够胜过她的人，已经没有几个。 梁冲一掌拍了个空，乔安身形一闪，从门口穿了出去，叫道：“想要解药，跟我出来！”灵堂之内，都是一群不会武功的亲戚和村民，她怕梁冲滥杀无辜，所以将他引到门口去战。 梁冲只道乔安给他下了什么古怪的毒，还有解药，于是跟了出去。 不想段小涯翻身而起，手中已经出现一柄逆鳞刀，一刀直接劈向梁冲后背。 梁冲大出意外，但是他做不出任何的反应，背后又添了一道重伤，整个身体扑出门外。 “啊——，诈尸啦！”灵堂一阵混乱，大伙儿还都以为段小涯和段文一样诈尸。 段小涯大步冲出门外，一脚踏在梁冲背上的伤口，伤口之中的化尸粉正在腐蚀，梁冲疼的都已经快麻木了，面色苍白如纸。 好在乔安用药分量控制很好，没有直接把他化成一滩血水。 “段小涯，你……你没死……” 段小涯冷笑一声：“就算你全家死绝，老子也不会死！” “不可能的，刚才……你明明没有脉象……” “哼，跟你这种蠢人，老子用不着跟你解释那么多。”段小涯将两个土豆砸在他的头顶，喝道，“说，你把卓一铃绑到哪儿去了？” “老子左右是活不成了，卓一铃……哈哈哈，我死了，她也别想活，你们……要是找不到她，她饿都饿死了……”梁冲知道自己逃不了了，临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段小涯听说梁冲想要饿死卓一铃，想来卓一铃一定被他囚禁起来，倘若没人给她送食，卓一铃撑不了多久的。 没有食物或许可以支撑几天，但是没有水，可不能支撑多久了。 第1295章 无妄之灾 此刻，丑婆忽然慌慌忙忙地赶了过来，抓着梁冲一阵撕扯，叫道：“把我女儿还给我！” 她不仅为了卓一铃，还有为了葛大爷，苦大仇深，她就像发疯了似的，狠狠地撕咬梁冲的皮肉。 众人看着无不悚然，段小涯也有一些吃惊，叫道：“丑婆，你冷静一点。” “冷静？”丑婆狞笑起来，“你让我怎么冷静？我为什么生来就这么命苦？皇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就是想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而已，难道真是……真是天谴吗？” 段小涯心头震惊，莫非排教也有什么诅咒不成？ 他记得千门之中也有诅咒，是伏羲老祖当年的诅咒，倘若门下弟子以他传授的技法作恶，诅咒就会降临。 当时他的堂五叔段志高就是受诅咒而死的。 神调门之人最怕的或许就是诅咒了，排教也是神调门的一支，从唐代开始流传一千四百多年，可谓源远流长了。但是如果他们的祖师爷陈四龙留下诅咒，以此约束教中弟子，那么丑婆做了这么多的恶事，受到所谓的天谴，那也在情理之中了。 所以丑婆一辈子都过的这么凄惨，委身两个男人，两个男人因她而死，如今女儿又下落不明。 “皇天爷，你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个人，不要牵连其他人，一切的恶事都是我做的。”丑婆对着苍天嚎啕大哭，涕泗横流，极其凄惨。 梁冲忽然猛地一个蹿起，段小涯措不及防，但见梁冲再度使出星光遁术，从金色的星盘里穿越过去。 段小涯急忙伸手去抓，把手伸入星盘之中，星盘忽然幻灭，眼前空空如也，梁冲不知所踪。 梁冲朝着南山一步一步走去，可是现在他再也支撑不住了，因为化尸粉已经把他整个背部侵蚀腐烂，身体缓缓地倒了下去。 …… 段小涯站在灵堂，众人都是远远地站着看他，表情极其古怪。 “妈。”段小涯笑着迎向李美翠。 李美翠不由退了一步，干笑着道：“小涯，你……你是不是在下面待不习惯？” 段小涯哭笑不得：“妈，我没死。” “小涯，妈胆子小，你别吓妈，你当时都断气了，怎么能没死呢？” “妈，我是装死的。” 乔安解释：“伯父伯母，这是我和小涯的计划，他确实没死，刚才就是装死，才能引来那个妖道。” “小涯！”林素慌慌忙忙地从楼上跑下来，泪光闪烁地看着段小涯，“你没死？” 段小涯笑道：“你希望我死吗？我死了你就可以去找别人了是吗？” 林素忙道：“你胡说什么呢，我心里从来没这么想过。” 段小涯轻轻地将林素搂在怀里：“好了好了，别哭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情绪不要那么激动，没得动了胎气，那就不好了。” 众人面面相觑，但看样子，段小涯好像真的没死，于是众人又是一阵欣喜。 李美翠伸手过来，抓着段小涯的耳朵：“夭寿仔，你吓死我们了，没事装什么死？晦不晦气？这种事情，连你爸妈都瞒着，我打死你个棺材仔！”伸手啪啪就往段小涯身上招呼。 林素忙道：“妈，小涯身上有伤。” 李美翠顿时住手了，一会儿又老泪纵横：“刚才真的吓死我了，我和你爸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是没了，我们还能指望谁呢？” 段小涯只有安慰两个老人，然后看着一旁目光呆滞的丑婆，问道：“丑婆，葛大爷的丧事办的怎么样了？” 丑婆茫然摇头，也不说话，仿佛整个人都傻了一样。 段小涯心头一惊，伸手去摸她的脉象，脉象极乱，接二连三地受到打击，她的心智已经乱了。 “素素，你把我的医用针拿过来。” 林素随即就从刚才给段小涯收拾的遗物中把伏羲九针拿过来，段小涯抽出一根毫针，准备取她神聪、照海二穴。 不料丑婆大叫一声：“王八蛋，拿针来扎我，你当我是稻草人吗？你要诅咒我是不是？你们这些狼子野心的歹人，你们就是不让我好过。你们别过来，我恨你们，我要诅咒你们，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一边叫嚷，一边朝外跑去，跌跌撞撞，疯疯癫癫。 段小涯叹了口气，或许这就是神调门的宿命，巫道这种法门并未所有人都能控制的，如果运用不当，就会伤及自身。 一如武道之中的反噬，不是大能之人，难以控制巫道。 因为巫道往往是和天道联系一起的，有违天道，天道必然毁之。 很多巫师可以暗通鬼神，可是鬼神多么缥缈，他们往往无迹可循，就像佛家所谓的无常，你无从去判断，也不知道哪件事触犯了鬼神，然后无缘无故受了无妄之灾。 其实无妄之灾也不是无妄，只是常人慧根有限，无法深究罢了。 没有人能洞察天道，就算古之圣人，也没有这样的能力，能够推算自己的天命，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本事了。 “叔，现在丑婆疯了，葛大爷的丧事怎么办？”段龙望向段小涯。 段小涯叹了口气：“你把小胡子找来，你们一起操办葛大爷的丧事，缺多少钱，到我这边来拿。” 小胡子本来就是捡骨头的，当地流行二次葬，死者的遗体腐烂之后，会专门去请人来收拾骸骨，装在一个金坛之中，重新安葬。 小胡子家做的就是这样的营生，所以他对怎么操办丧事，一概流程都是比较了解的。 交代完这些事，段小涯又朝村委会走去，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找卓一铃，要让石妙卿召集村民一起分散去找。 时间一久，就算梁冲不杀卓一铃，卓一铃也会饿死渴死。 但是到了村委会，发现石妙卿不在，段小涯给她打了电话：“妙卿，你人在哪儿呢？” “我在县里呢，我要开好几天的会。是不是村里出什么事了？” 段小涯也不知道石妙卿什么时候走的，村里出了这么多事，她竟然都不知道，说道：“噢，没事，你忙你的，村里的事我会处理的。” 第1296章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段小涯随即就给治安主任刘克明打了一个电话，让刘克明组织村民，一起寻找卓一铃，并且吩咐不能单独行动，手里都要带着家伙。 可是刘克明就带了少数几个村民过来，段小涯问道：“怎么就这一点人？”如果抵御外敌，段小涯一人足矣，也不会让村民犯险。 但是找人，他一个人只有两只眼睛，三个村子山林茂密，他要到哪儿去找？ 有些事情，确实需要人多才能办成。 刘克明叹了口气：“小涯，村民都被吓坏了，这大晚上的，现在好多人都不敢出门了，你还让人去找人，能来这几个人就算不错了。” 段小涯想了一下，说道：“不让他们白忙，你去发一条广播，按人头算，来一个人给两百块钱。”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这在任何时代，都不会错的。 刘克明立即就去广播，把段小涯的意思说了一遍，让有意者到村委会的操场集合。 很快，村民陆陆续续地赶来，不仅有男的，还有女的，有的就连孩子都抱来了。 段小涯望着一个张春兰，她的手边拉着她的儿子唐糖，段小涯有些郁闷：“嫂子，你别给我添乱好吗？我们是要去找人，你把唐糖带来干嘛？” 张春兰正色地道：“刚才广播不是说了吗？按人头算，一个人头二百块钱。我们家唐糖也是一个人头。” 段小涯头疼不已，这女的怎么就这么贪财呢，自从他和唐小玉确定关系之后，也不知给她家送了多少钱，还不知足，就连这二百块钱也不放过。 “小玉呢，小玉在哪儿？” “你还记得小玉啊，你回来这么多天，你都没去找她，喜新厌旧，陈世美，负心汉！” 忽见唐小玉从人群里挤了过来，拽着张春兰，叫道：“嫂子，你能不能别闹，带着唐糖回去吧，别给小涯添乱。” 村里也都知道唐小玉和段小涯的事，窃窃私语，唐小玉尴尬不已，村人一贯的八卦，她都知道他们在她背后说她什么。 可她也不想解释，这种事情越描越黑。 段小涯望向张春兰：“嫂子，村里发生这么多事，你不会不知道吧？快带孩子回去，别把孩子给吓坏了。” 张春兰一想村里最近的事，确实有些邪门，可不能为了挣段小涯四百块钱，把唐糖的命给搭进去。 于是拉着唐糖就走。 段小涯望向唐小玉，柔声道：“最近我家确实发生很多事情，也没时间去看你，你别见怪。” 唐小玉好脾气地笑了笑：“我知道的，你不必对我解释，只要你心里……”她本想说一些体己话，但是一群村民在场，有些话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只道，“不论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怪你。”然后低头又从人群中挤出去。 段小涯看着她曼妙而丰腴的身影从视野里离去，心里默默叹息，他确实顾不过来这么多事情，也顾不了那么多人。 他的能力越强，拥有的越多，他的亏欠也就越多。 段小涯看着黑压压聚集的几乎上百人，说道：“男人留下，女人和孩子回去。” 杨晶晶忽然站了出来：“凭什么？你不就要找人吗？又不是什么难事，为什么女人就不能干？” 那些想要赚钱的妇女，纷纷响应杨晶晶：“就是，凭什么不让女人一起找？我们女人还比男人细心呢，男人发现不了的线索，说不定我们女人就发现了呢？” 段小涯有些懊悔，他把价钱开的太高了，一个人头两百，两百对于村民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何况只是找人，比起下地干活，实在是太轻松了，二百块钱相当于白给。 “杨晶晶，你特么都嫁到镇上去了，村里的事你掺和什么？”段小涯不由恼怒，杨家人从一开始就喜欢跟他唱反调，前几天杨霆还带人要把他赶出村子呢。 “我虽然嫁到镇上，但是棘山村是我娘家，我就不能回来吗？” “小花娘，行，你们要一起找人是吧？要是遇到危险，吓坏了可别找老子。”段小涯冷冷地道，“你们家里要有孩子，都会去看着孩子，否则小心孩子被鬼抓走了。” 一些妇女一听，只好退了出去，毕竟比起两百块钱，孩子还是比较重要的。 杨晶晶没有孩子，所以雷打不动地杵在原地。 段小涯无奈，只能让她留下，估计嫁到镇上，日子过的也不轻松，二百块钱还是补贴一下家用。 “刘叔，你把人头先登记一下，等到找到卓一铃之后，我好算钱。”段小涯道。 刘克明拿出一个小本，把每个人都登记下来，拿给段小涯过目。 段小涯又让刘克明给众人分组，一组四五个人，分头寻找，杨晶晶正好和段小涯分在一组。 “刘叔，你带人到上片山去找一找。大坤，你带几个人去蓝头溪村，也把王金龙叫起来，召集蓝头溪村的村民，一起找人。桩叔，你这一组由你带领，你是咱们村的好猎手，以前经常在山林里走动，你们到山林里走一趟……”段小涯一一吩咐下去，又交代发现情况，立即给他打电话。 之后，段小涯带着杨晶晶，还有两个村民，一起朝着南山而去。 南山是这一带最大的山，山高林深，段小涯最早就是在这儿剿灭狼祸，还打了一头黑熊。 两个村民前面打着手电，段小涯和杨晶晶跟在身后，两人一言不发。 忽然一个村民踩到什么东西，一声轻响，拿着手电一照，不由大叫一声：“死……死人！” 杨晶晶吓了一跳，本能地就抱住了段小涯，瑟瑟发抖。 段小涯定睛看着路边的死人，竟是梁冲，虽然他中了化尸粉，但是化尸粉的分量不足，没有把他的尸身全部化掉，只有背部一块出现一个巨大的窟窿，白骨隐隐呈现，其他部分的肉体保存完整。 这样就显得更加的恐怖，而且是在晚上。 “喂，小花娘，抱爽了吗？”段小涯看着怀里惊恐的杨晶晶。 杨晶晶急忙松手，眼睛不敢去看梁冲的遗体，她倒不是没见过死人，家里长辈过世，她也去参加过葬礼，但她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死人。 段小涯讥笑地道：“都特么嫁人了，还占老子的便宜，你就那么喜欢老子？” “呸，谁 第1297章 为了钱 “你要不喜欢老子，为什么巴巴地跟着老子上山？”段小涯反驳道。 “那……那是因为两百块钱……”杨晶晶窘迫地解释，最初在她情窦初开的时候，段小涯确实是第一个打开她心扉的人，可是时过境迁，有些事竟也不能提了。 谁让段小涯和她哥杨霆是对头呢？当初她可是一心想要缓解二人的关系，而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是以失败告终。最后她只能听从家里的安排，嫁到镇上，远离村里的风言风语。 现在她已嫁做人妇，就算内心仍对段小涯存在悸动，哪又如何呢？ 她从小就在村里长大，村里对妇女的那一种约束，要比城里严苛的多，倘若走错一步，就算唾沫星子也能把你淹死。 但段小涯丝毫不在意这一些，这家伙从小就是没心没肺，要是当时他不胡说八道，村里也不会流传他们的闲话，她也不必嫁到镇上去了。 “为了两百块钱，你大晚上的跟老子上山？”段小涯点燃一根香烟，吐了一口烟雾，“我怎么就这么不相信呢？” “就是为了钱！”杨晶晶斩钉截铁，她现在已经嫁人了，再不能让这家伙毁了她的婚姻。 “好，你那两百块钱没有了。” 杨晶晶一愣：“凭什么？” “你丫刚才抱了老子，老子一表人才，而且多才多艺，你以为谁都能抱的？你知道老子的身价吗？以老子现在的身价，你抱老子一下，起码要五百块钱。看在大家这么熟的份上，我就收你两百块钱，够意思了吧？” “我艹！”杨晶晶直接就被激怒，她好歹也是一个女的，自然长相也还说的过去，抱他一个糙老爷儿们，竟然还要给钱。 杨晶晶忍不住就伸脚踹他：“你特么是卖身的吗？” “当然，老子既卖艺又卖身。” “你要敢不给钱，我跟你没完！” 两个村民本来被梁冲恐怖的尸骨吓的半死，然后看到段小涯和杨晶晶拌嘴吵架，有种打情骂俏的意思，气氛也就没有那么紧张。 这也是段小涯的目的，刚才他确实能够感觉杨晶晶是被吓坏了，在他怀里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颤巍巍的。当然，那种感觉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也是一种美妙的体验，毕竟杨晶晶也是属于那种比较有味道的小娘儿们。 四人继续朝着山上走去，段小涯既在上山的路上看到梁冲的尸骨，那么卓一铃十有八九就在山上。 可以想象，梁冲中了化尸粉之后，利用星光遁术逃脱，第一件事就是上山去找卓一铃，中毒太深，化尸粉已经把他的伤口侵蚀了大半，连同他的内脏都有损伤，正常人肯定是活不了了。 仅仅失血过多，就足够让梁冲毙命了。 上山的路很长，因为受到刚才梁冲的影响，杨晶晶心里始终绷着一根弦，听到山里传来任何古怪的叫声，她都忍不住朝着段小涯身上挨去。 “喂，小花娘，要不要再抱一下，给你打五折，收你二百五。”段小涯取笑地看着杨晶晶。 杨晶晶瞪他一眼：“你才二百五呢。” 吵吵闹闹，终于到了山上，段小涯吩咐两个村民：“你们到那边去找找，不要走的太远，遇到情况，立即给我电话。”梁冲虽死，但是段小涯记得梁冲身边还有一只红衣女鬼，凡人一旦看到她恐怖的模样，吓都吓死了，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段小涯和杨晶晶却去了另一边，杨晶晶拿出手电，照着前面的路径，山路十分崎岖，而且两边杂草丛生。 南山很大的一块山林，高高低低的山脉连绵不绝，这要搜寻起来，三天三夜也搜不完。 正因如此，段小涯才要抓紧时间，因为如果卓一铃被梁冲囚禁，现在梁冲已死，她可能连水都喝不到，一个弱质女流，绝对挨不到三天。 “救命……救命啊……”一个声音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 段小涯经过武道修为，身体的器官已经异于常人，所以他的耳力也是十分敏锐，急忙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 杨晶晶急忙跟了上去：“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我听到有人呼救的声音。” 杨晶晶一愣：“我怎么没听到。” “你一直琢磨着怎么抱老子，哪有心思去注意这些？” 杨晶晶又给他一脚：“滚蛋！” “我去，小娘儿们，是不是给你脸了？对老子动手动脚的，信不信老子把你办了？嘿嘿，月黑风高，你要真有那种需求，老子也可以成全你的，保证不会有人知道。” 杨晶晶现在已经嫁做人妇，男女之事自然也是有过体验，不由满脸通红，怒道：“你别胡言乱语，败坏别人的名声，就那么好玩吗？” “挺好玩的，谁叫你们一天到晚地装逼，怎么不见有人来败坏我的名声？” 杨晶晶冷笑一声：“你还有名声吗？如果有，也都是臭名。” 此刻呼救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救命……有没有人……救救我……” 杨晶晶也听见了声音，说道：“是个女人的声音，是不是卓一铃？” “好像是的。”段小涯疾步上前。 杨晶晶忽然拽住段小涯，紧张地道：“会不会是什么妖精，故意幻化出来骗咱们的？” “靠，你想象力什么时候这么丰富了？” “不是，《西游记》里不都是这样的吗？” 段小涯表示无语，简直不想和这种女人对话，否则影响他的智商。 虽说最近村里邪门的事比较多，但还不至于跟《西游记》似的，一路过去都是妖魔鬼怪。 不一会儿，来到一个山洞，里面传来卓一铃的声音：“外面是不是有人？救我……我是小澳村的，救命……”显然，声音已经十分嘶哑，并且没有多少力气。 段小涯拨开洞口的藤蔓植物，拿着手机照射过去，看见卓一铃被一条藤条浑身捆住，就像一只粽子，而且是被吊在洞顶，双手反剪，根本就没机会给自己松绑。 “小涯，你果然来了。”卓一铃喜极而泣，“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哭个毛线，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子要泡你，老子可不想被人误会，否则影响老子的品位。”段小涯一边说着，一边给卓一铃松绑。 卓一铃从半空掉下来，直接扑入段小涯的怀里，她估计已经饿很久了，身体柔软无比，几乎都站不起来了。 “我被人抱一下，收人五百块，你抱我这么久，要给老子多少钱，自己看着办。” 卓一铃支撑着从他怀里出来，勉强站稳，白他一眼：“你这人……说话真是讨厌。” “靠，老子这么辛苦上山救你，你还说老子讨厌，你这叫忘恩负义，衣冠禽兽，猪狗不如，臭不要脸。” 第1298章 二女拌嘴 杨晶晶和卓一铃对段小涯极度无语，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像他这样，对待女人完全没有一点男人该有的风度。 于是，二女都对段小涯投去鄙视的目光。 段小涯不以为然，鄙视他的人多了去了，这俩小花娘又算老几？ 拿出手机，打给两个村民，召回他们，然后又给刘克明打了电话，说人已经找到。 段小涯带着四人下山，杨晶晶生怕段小涯不给钱似的，纠缠着他：“哪，现在一铃已经找到了，你该把钱付给我了。” 段小涯无赖地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就这样，不服？咬我啊！” 杨晶晶气的鼻孔冒烟，对着另外两个村民说道：“张大爷，李大叔，段小涯之前都跟咱们说好的，一个人头两百块钱，现在他要反悔，你们说怎么办吧？” 张大爷和李大叔也都忐忑地看着段小涯，生怕段小涯真的反悔，虽说只是陪着段小涯走了一趟，卓一铃也不是他们找到的。 但是段小涯既然已经把话说出来，他们心里已经有了失望，倘若段小涯反悔，他们心情难免失落。 何况段小涯从前也没少做出尔反尔的事，现在他在村里威望极高，没人敢反抗他。 段小涯看出两个村民的忧虑，笑道：“张大爷，李大叔，你们放心，你们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少给你们。” 又笑着望向杨晶晶：“不过这小花娘刚才占老子的便宜，没给钱就抱了老子，这两百块钱自然就没有了。” 两个村民面面相觑，但大家都知道段小涯从前和杨家的过节，因此也不多言，只要自己的钱保住了就行。 杨晶晶本来先把两个村民拉进她的战线，结着同盟，一起对抗段小涯的无赖嘴脸，但没想到段小涯一眼就识破了她的诡计，仍旧把她孤立出来。 “段小涯，我跟你拼了！”杨晶晶无计可施，只有暴力伺候。 当然，要论暴力，杨晶晶自然不是段小涯的对手，见她双手抓来，段小涯轻轻地向后跃开。 杨晶晶向左，他就往右，她进，他退，杨晶晶累的半死，就连他的一片衣袖都没碰到，不禁一阵气馁，委屈地快要哭起来。 “好了好了，不就两百块钱吗？老子给你就是了。”段小涯不爽地白了杨晶晶一眼，开个玩笑而已，这么认真，她家到底是有多缺钱？ 卓一铃不明就里地问：“你们刚才说的什么两百块钱？是不是村委会发什么福利了？我们家是不是也有？” 杨晶晶冷笑一声：“你还想要钱？这些钱都是给你花的。” “给我花的？” 杨晶晶指着段小涯：“这家伙为了找你，每个人二百块钱，请了几十个人上山找你。” “啊？”卓一铃吃惊不已，一个人两百，几十个人，这不得上万块吗？ “这些钱你还不起的，要是感激他，以后每天晚上给他暖被窝就是了，反正他们家素素都怀孕了，这个伟大而艰巨又臭不要脸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杨晶晶酸溜溜地道，当初段小涯对她可没这么好，现在对一个邻村的卓一铃这么好，心里难免有些不得劲。 卓一铃秀脸嫣红，轻轻呵斥：“杨晶晶，你说话……不要夹枪带棒的。” “这家伙对你这么好，你们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你……你这人……我又没得罪你，你干嘛针对我？” “我不是针对你，我是针对这家伙。”说着，杨晶晶又给段小涯射了一记刀眼。 跟着后面的两个村民，暗暗摇头，虽然女人拌嘴，那是常有的事，但是他们年纪比较大，生性古板，听到杨晶晶的话，都觉得有些不成体统，每句话似乎都在说段小涯和卓一铃之间发生过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要知在村里，名声对一个女人有多重要，没有极大的矛盾，村人吵架，也都不会说这么难听的话。 卓一铃还没嫁人呢，这要是在村里流传开来，以后让她怎么做人？ 到了南山脚下，段小涯对卓一铃道：“你先回家，看看你妈在不在家，她受到的打击很大，神智有些迷糊，你劝一她妈劝你妈，找个时间送到我这儿来，我给她治病。” 卓一铃点了点头：“好，那我……先回去了。”她的声音很小，也很好听，就像一个女儿家对心上人说话，充满柔情。 段小涯心想，这小娘儿们听到她妈神智不清，好像一点也不着急，而且还有心思对他荡漾，这不合常理吧？ 难道她发现了自己不是丑婆的亲生女儿？ 看着卓一铃缓缓而去，苗条的身影隐没黑夜之中，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 “看什么看？人都走了。”杨晶晶忍不住呛声，看他的样子，该不会真的看上卓一铃了吧？ 接着，家里来了电话，家人在担心他，他没回来，谁都没睡。 段小涯只有与众人告辞，说道：“明天我去取钱，说好的钱，不会少给你们的。”然后朝着自家走去。 家里亮着灯，段志远和李美翠也没去段志达家里帮忙，现在他们只怕段小涯出事，毕竟刚刚经历了段小涯假死的风波，老两口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小涯，找到人了吗？”段志远问道。 段小涯点头：“人找到了，都没事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大家都去睡吧。” 李美翠把门关了起来，对段小涯道：“你也去睡吧，这些天忙来忙去，你都没好好地休息。” 段小涯走上楼去，来到林素房间，林素也没睡着，坐在一张沙发，忧心忡忡。 “小涯，你回来了。”林素慌忙站了起来。 “怎么还不睡呢？” “你不在，我睡不着。” 段小涯笑了笑：“我经常都在外面，你岂不是夜夜都睡不着？” 林素白皙的脸庞微微泛起一些红晕，轻轻地点了下头，然后又觉得这个点头有些矫情，又慌忙摇了摇头。 段小涯看她呆萌的样子，忽然觉得好生可爱，温柔地将她搂在怀里：“让你受委屈了。” “不会，你待我，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傻娘儿们。”段小涯将她抱的更紧了，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血肉一般。 第1299章 凤凰堂酒吧 次日一早，段小涯又急匆匆地赶到市里的医院，先给自己的伤口换药，接着就给苏舍儿打了一个电话。 过了很久，苏舍儿才接电话，他的语气依旧懒懒的：“喂，你没事呢？” “多亏你手下留情，否则我现在早就死了。” 苏舍儿轻轻一笑：“不是我手下留情，是你命大。” “出来一趟，我在凤凰堂的酒吧等你。” 段小涯这一生有过很多朋友，但是朋友也是有分类的，不同的朋友，功能也就不同。 很多长辈谆谆教导，不要交酒肉朋友，但段小涯并不这么认为，酒肉朋友该交也得交，因为起码喝酒吃肉的时候，也能热闹一点。 但苏舍儿和他不是酒肉朋友，而是生死之交，所以段小涯也十分看重他。 他一生很少跟人解释什么，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让他解释的，但这一次他愿意为苏舍儿破个例，因为他不想失去这个朋友，因为这样太孤单了。 人越往高处走，就会越觉得孤单。 段小涯来到凤凰堂。 凤凰堂其实就是一个小巷，距离梧桐街不是很远，里面有个酒吧，就叫凤凰酒吧。 酒吧不大，并且没有包厢，段小涯找了一个灯光并不刺眼的位置坐下，一个身材高挑的服务员走了过来。 半天也不说话，段小涯看着来人有些面善，但一时也想不起来是谁。 “小涯，是我。” 段小涯见鬼似的盯着她看，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姑娘应该没有深度接触，否则他怎么着也是有一点记忆的，他并不是那种睡醒了就失忆的人。 “你谁？” 姑娘十分不爽：“阿依塔娜！” “阿依塔娜？” 段小涯吃惊不小，阿依塔娜是他在乌蛮村认识的一个变态女流氓，一直垂涎他的美色。 经过数次的抵抗，段小涯这才保住自己的贞操。 这年头，当男人真不容易哇！ 当时因为阿依塔娜炼毒毁容，段小涯才带她到城里来整容，但整容之后，段小涯也就见过一两次她的样子，其他时候都是被纱布包成一个粽子。 而且当时还没消肿，跟现在的样子有很大的区别。 之后段小涯就离开了梧桐街，和阿依塔娜也就失去了联系，所以这一次见到她大变样，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吃惊。 “你怎么会在这儿？”段小涯奇怪地问，“你在这儿工作？” “对呀，城里的钱果然好挣。” “一个月给你多少？” “两千八。”阿依塔娜洋洋得意地道。 段小涯有些无语，两千八在城里也不算什么好吗？ 不过想到她从乌蛮村那种偏僻落后的地方而来，两千八确实算是一笔巨款了。 怪不得这一次回来没见到她，敢情跑出来打工了，也亏得酒吧的老板敢请她，不怕这家伙在客人酒里下毒吗？ “你要缺钱你跟我说，跑出来干嘛？”段小涯有些责备地道。 “这还不仅是钱的问题，关键是男人多哇。”阿依塔娜一脸荡漾的表情。 段小涯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她到底是有多缺男人？ 在乌蛮村的时候，据说和全村的男人都有一腿，也不知道真假，但从这一点起码可以看出，这女的是把男人当粮食了。 “哎哟，娜娜，过来喝两杯呀！”一个猪头一样的中年男人过来，酒气冲天，对她动手动脚。 阿依塔娜一点也不介意，还和猪头互动，不过她还是拒绝了猪头：“对不起呀陈老板，我今天有朋友来。” 陈老板目光扫向段小涯：“兄弟，跟我抢马子，可要掂量掂量。” 段小涯现在越来越不想跟这种小角色计较，因为对付他们太没成就感，不过这些小角色永远都是不知天高地厚，自己找上门来。 “你马子？”段小涯笑了起来，“阿依塔娜，你是这猪头的马子？” 阿依塔娜笑道：“我是很多人的马子，我有很多男人。” 段小涯再度无语，这女的是不是有病？有很多男人值得自豪吗？不过转念一想，阿依塔娜的性格或许就是如此，她不是把自己当成男人的附庸，而是把男人当成自己的附庸。按照这个角度，他有很多男人，自然值得自豪。 在她的意识里，不是男人来泡她，而是她泡男人，她泡了男人，男人还给她钱，这完全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男人最怕的就是这种女人出现，因为她把男人当成傻瓜。 “你小子骂我是猪头？”陈老板不由大怒。 段小涯眼皮微微抬了一下：“不是骂你，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的真相，你看起来就是一头猪嘛！” “艹！” 陈老板操起一只酒瓶，就朝段小涯头顶砸来，段小涯坐在沙发，不慌不忙点起一根香烟，也不起身，更不闪躲，等到对方酒瓶落下的时候，他像是不经意地抬手，在他手腕一格，一转，一扣。 砰的一声！ 段小涯扣住他的手腕，将他往下一扯，直接把他的脑袋撞在酒几上面，同时酒瓶已被段小涯夺了下来。 “猪头，以后要带眼睛出门，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陈老板冷笑一声：“没带眼睛出门的恐怕是你小子！” “是吗？” 段小涯目光环视，但见一条酒几上面跳出三条大汉，舞池之中也有两个大汉走了出来，一共五人，身材健壮，气焰十分嚣张。 酒吧的老板迅速赶了过来，对段小涯道：“兄弟，赶紧把陈老板放了，否则你要出事的哇！” 段小涯笑道：“谁要出事还说不准呢？” “小子，放了我们大哥！”为首一个皮衣大汉说道。 段小涯随手就把手中的酒瓶掷了过去，皮衣大汉本能想要躲避，但是偏偏就没躲开，正中脑门，血淌满面。 另外四人一见，纷纷扑了过来。 段小涯抓起陈老板，一把掷了出去，瞬间撞飞两人，然后身形蹿起，一拳一个，剩下两人顿时歇菜，出手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酒吧老板见鬼似的看着段小涯，差点没给他跪了，但凡酒吧，纷争向来不少，他却从来没有见过这等身手的人。 陈老板此刻面如土灰，招呼众人：“走！”连滚带爬地离开。 第1300章 兄弟还是兄弟 段小涯解决陈老板等人，干净利落，几乎没有花费什么时间，因此酒吧之中没有引起混乱，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酒吧老板定了定神，谄媚地对段小涯道：“兄弟怎么称呼？” “段小涯。” “段兄弟，好身手哇！”酒吧老板翘起拇指。 段小涯淡淡地摆了下手：“小意思。” “今天的酒单，我给段兄弟免了，就算交个朋友。” 段小涯抬眼望向酒吧老板，是个中年男人，身材有些矮小，大约不到一米七的样子，但却没有中年发福的迹象，尤其是他开了一个酒吧，竟然没有啤酒肚。 “多谢老板了，不知怎么称呼？” “吴仲达。” 段小涯轻轻点头：“好，吴大哥，以后还请你多照顾阿依塔娜，她是我一个朋友。” 吴仲达知道阿依塔娜朋友很多，尤其男性朋友，自从来到酒吧之后，没少给酒吧带来生意，那些男人也喜欢在阿依塔娜身上花钱，只要她介绍的酒，几乎没有男人会拒绝。 她比一般的服务员更会推销，而且还不像酒托一样需要给她分成，吴仲达自然十分开心。 “一定一定，段兄弟的朋友，我自然会好好照顾的，这个你可以放心。”吴仲达点头哈腰地道。 段小涯望向阿依塔娜：“你现在住哪儿，为什么不回去住？” 阿依塔娜笑道：“酒吧有宿舍的，我跟我两个姐妹住在一起，住在你们那儿，你又不常回来，我都闷死了。” 段小涯想想也是，阿依塔娜刚刚来到这个花花世界，自然使劲折腾，而梧桐街水琳琅的豪宅，现在虽然成了段小涯的大本营，经常会有新人入住，但她们之间也只是表面和睦而已，多一个人就多一分矛盾。 阿依塔娜在那一群人之中，应该算是比较弱的了，她的用毒水平，也就半吊子，对付平常人可以，要是面对墨血心这等高手，只有等死的份。 段小涯既然对她无意，也不能将她拖下水，让她去过正常人的生活就好，江湖并不适合每一个人。 吴仲达急忙吩咐阿依塔娜去给段小涯拿酒，然后跟在她的身边，问道：“娜娜，这位段兄弟是做什么的？” “我也不清楚。”阿依塔娜其实对段小涯的身份一直挺好奇的，因为他的身份是多重的，阿依塔娜就有一点看不透他。 好在她本来对这些也不关心，她只要知道他是一个男人就可以了，而且是一个死活都不能让她得手的男人。 不过阿依塔娜现在来到大城市，又做了整容，想要什么男人没有？ 只要她不向男人过分索取物质，这些男人就像苍蝇似的围着她转。 她很享受这种感觉，因此对段小涯也没那么上心了。 “咱们这儿治安一直不好，段兄弟这样的身手，他如果没有工作，我可以请他来看场子的。”吴仲达是想让阿依塔娜从中牵红线，让段小涯来为自己效劳。 阿依塔娜笑道：“老板，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咱们的庙太小，供不了大神的。” 吴仲达不由朝着远处的段小涯瞄了一眼，这家伙穿着一般的服饰，怎么会是大神呢？不过他也是在社会上打滚的人，知道真正有本事的人，越不会在服饰上显示出来。 那些真正的富豪，真正的权贵，如果不是出席正式场合，他们的穿着也都随便的很。 因为，他们志不在此。 过了一会儿，就见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根绿竹棒，一个服务员急忙上前拦住：“先生，你不能来这儿。” 苏舍儿乜斜了他一眼：“你们不是开门做生意吗？我为什么不能来？” 服务员心里有些无语，虽说现在不是晚上，客人不多，但好歹还是要做生意的好不？一个乞丐臭烘烘地进来，还让这生意怎么做下去？ 一般的人来到酒吧，都是寻找艳遇，不论是男是女，都会稍微注意一点形象，可这位哥儿们倒好，穿着乞丐装就来了。 “这儿不是你能消费的，出去！”服务员不耐烦地伸手去推服务员。 苏舍儿手中竹棍一格，把他伸出的手架了回去，然后从口袋摸出一把粉红钞票甩了过去，服务员顿时就傻了眼了。 我去，这年头的乞丐都这么有钱的吗？ 服务员甚至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假乞丐，这年头也只有假乞丐挣钱，而且也没有相应的法规可以制裁他们，他们发展的如火如荼，俨然成为一个行业。 吴仲达赶了过来，也准备去撵苏舍儿，段小涯站了起来：“他是我朋友！” 一听段小涯的话，吴仲达本来想撵的动作，立即变成了请，笑道：“兄弟，里边请，今天的酒我请。”心里郁闷不已，段小涯这交的都是什么朋友？ 苏舍儿走向段小涯，阿依塔娜已经把酒拿来，本来想坐下陪段小涯喝几杯，但段小涯却让她去伺候别的客人。 毕竟段小涯想和苏舍儿聊的事情，不想让无关人等知道。 段小涯拿起一瓶白兰地，给苏舍儿倒了一杯，再给自己倒了一杯，和苏舍儿碰了碰杯，说道：“如果还是兄弟，咱们喝了这杯酒。” “先不忙喝这一杯酒，你说说丁橙的事到底怎么回事？”苏舍儿表情严肃。 段小涯只有放下酒杯，叹道：“舍儿，我明白告诉你，没错，我确实想让丁橙死，因为她对我外甥女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我作为一个长辈，难道可以无动于衷吗？既然法律制裁不了丁橙，我就用自己的手段。不过很可惜，有人捷足先登，在我之前杀了丁橙。” “丁橙死的那一晚，你是不是在拉斯维加斯？” “没错，我甚至潜入了她的住处，可我没有杀她。我段小涯什么为人你不清楚吗？如果我真杀了丁橙，我何必不敢承认？我在你眼里，我有那么怂吗？” 苏舍儿盯着段小涯半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好，我相信你。” 是的，他和段小涯虽然认识只有一年，但这一年之中，他们已经彼此深知，段小涯绝对不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 同时，苏舍儿心里也松了口气，丁橙不管死在谁的手里都没关系，只要不是死在段小涯的手里，他就不需要在他和师父之间做抉择。 因为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他也拿不定主意。 第1301章 庙堂与江湖 “工婆婆知道丁橙的事，她是什么反应？”段小涯找来苏舍儿，自然也不仅仅为了给他解释丁橙的死与他无关，更重要的还是要打听一下工蓼的态度。 以前自身能力不足，他不敢卷入灵山的纷争，但如今的他，已经脱胎换骨，他必须遵循宿命，开始他的谋划。 工蓼可是十巫长老之一，虽然从目前看，她的势力是十巫长老之中最弱的，但毕竟在灵山她有一点的声望和地位。 她的态度，也有可能影响着段小涯的前途。 苏舍儿轻轻一叹：“师父她……得到噩耗之后，一直闭门不出。就连我，也见不着她。我在猜想，她可能在修炼什么极厉害的功法。” 段小涯想起当初丁老爷子把假死的丁橙抬到梧桐街的时候，工蓼得到消息之后，也没多少反应，只是在此之前对他求情而已。 可是事后，她也没有去找丁老爷子寻仇，毕竟当时丁老爷子声称自己亲手打死丁橙，来给段小涯一个交代。 工蓼的脾气，这种事情能忍？ 祖父打死孙女，祖母如何按捺的下？ 何况工蓼和丁山两人夫妻决裂多年，势同水火，按理说她一定不会放过丁山。 可是事实不是段小涯想象的那样，所以由此可以判断，工蓼当时也知道丁橙是在假死，所以才会如此淡定。 段小涯忽然有个可怕的想法，工蓼和丁山的关系，恐怕没有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小涯，你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你的使命。”苏舍儿缓缓饮下一杯酒，“灵山的情况十分复杂，你不能走错一步，否则你将无法回头。” “这我知道。” “师父对我有恩，只要你和师父没有矛盾，作为兄弟，我能为你豁出性命。” 段小涯举起酒杯：“我敬你这句话。不过你也记住我的话，我不会让兄弟死。” “小涯，你知道灵山在哪儿吗？” “是另外一个时空吗？” “是同一个时空，但却是另外一个世界，就像桃花源一样，尘世的人是到不了那里的。它依附于这个世界，但又与这个世界分隔。我听师父说，当年伏羲老祖坐化之前，他给灵山设下结界，它就在我们这个世界，可是如果没有大功德或者大智慧的人，根本就看不见灵山的存在。” “那怎样才能到达灵山？” “这我不清楚，我不是灵山弟子。不过你如果想去灵山，自然有人会带你去，只是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为什么？” 苏舍儿叹了口气：“小涯，灵山不是江湖，那是庙堂，不能像江湖一样快意恩仇，拼的都是智计和权谋。” “这一点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你要尽快充实自己的力量，网罗天下之英才，这样的霸业才会有希望。否则，你就是一个傀儡，就像当年的汉献帝，虽然表面尊他为天子，却只是一颗号令诸侯的棋子。丁山为什么会在尘世建一座狮子林，那里就是他招贤纳才的地方，因为灵山的人口可没那么多，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师门和领主，不可能随便地背叛。但这尘世可不一样，七十亿的人口，能用的人不少。” 段小涯明白苏舍儿的意思，任何争权夺势的历史，一个雄才伟略的君主，靠的绝不仅仅是他个人的能力，身边必然要有一个团队，可以冲锋陷阵，可以出谋划策。 他这一路走来，确实认识不少能人志士，但真正能够收为己用的，其实没有几个。 毕竟他出道也就一年多而已，而且身份也没公开，想要招贤纳才，人家还不一定搭理你。 而在段小涯看来，光靠一两个人才也做不了大事，他首先手里要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势力，而这个势力必须要从灵山的政权中找。 也就是说，空手套白狼，坐享其成，先让一些政权拥护他，然后逐渐地掌握权力。 眼下最有希望的只有巫姑工蓼，所以段小涯必须谨慎处理他和工蓼的关系，对苏舍儿道：“你回去告诉工婆婆，杀害丁橙的另有其人，我虽有杀丁橙之心，却没有杀她之实。” “既然你这么说了，师父面前我会解释的。” “还有一件事……”段小涯望向苏舍儿，“不久我就要去西呼国了，我这一年多在外头结下不少梁子，我怕有人会对我家人不利，如果你有时间，经常代我回村里看一看。” “这你放心，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只是，你去西呼国干嘛？” “去救盗门的乔三老爷子，听说落在军方的手里，这一趟估计有些凶险。” 苏舍儿急道：“你不知道你什么身份吗？你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犯险？” “放心吧，我会活着回来的。” 苏舍儿暗暗叹息，他知道段小涯的脾气，决定的事，谁也劝不回来。 可是，他是灵山少主，他本应该是供奉在庙堂之中的人，现在却一身的江湖习气，竟然以身犯险去救一个莫名其妙的乔三。 整个盗门加起来也不及他的身份，他却丝毫不顾这些，经常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一次次地把自己陷入绝境。 “我跟你去。” 段小涯摆了摆手：“不必了，这件事人多反而不好处理，盗门的局势也很复杂。” “那你千万小心，西呼国现在正在内乱，政权很不稳定，你还扯上军方，这不找死吗？” 段小涯笑了笑：“我可没那么容易死，别特么触我霉头，来，喝酒！” 两人喝了起来，烟酒不停，酒吧的气氛十分嘈杂，忽然之间，就见刚才的陈老板带着十几个人冲了进来，这一次他们手里都带上了家伙。 吴仲达吓了一跳，急忙上前，笑道：“陈老板，您这是……” “滚蛋！”陈老板一巴掌就把吴仲达打到一边。 段小涯像是没有看到似的，继续和苏舍儿喝酒，笑道：“你的左臂虽然接回去了，但也要经常拿出来练一练，通经活络，或许还有可能恢复从前的功力。” 苏舍儿轻轻一笑：“就来了十几个人，就算要练，只怕也不痛快。” 第1302章 泰山 陈老板气焰十分嚣张，推开前面挡路的人，径直来到段小涯和苏舍儿那一条桌。 看这架势，谁都知道是要干架，一些胆小的人，已经纷纷逃窜，一些喜欢热闹的人，则是远远站着观望，但怕殃及池鱼，也都不敢靠近。 “小子，挺冲的哈！”陈老板拍着酒几，吆五喝六地对段小涯说话，“你要给老子磕三个响头，叫三声爷爷，今天我就放你一马。否则——” 陈老板故意拉长声音，这种效果就如刽子手的钝刀，不是干净利落地一刀两断，而是慢慢地磨着你。 但是段小涯和苏舍儿似乎眼里就没这群人似的，继续你一杯我一杯地喝酒。 陈老板面子顿时下不来了，伸手就要掀桌子，不料苏舍儿的竹棍落了下来。 啪的一声轻响。 陈老板手背顿时起了一条红痕。 “马勒戈壁，弄他！”陈老板狂叫起来。 十几个人扑了过来，苏舍儿翻身而起，竹棍挥舞，酒吧灯光闪烁，落在棍影之上，重重叠叠，明明灭灭。 众人都没看清棍影落在哪个方向，但等看清楚的时候，棍影十有八九就落在了自己身上。 只听伴随各种惨叫，四五个大汉跌了出去。 陈老板心惊胆战，今天算是走了背字了，惹上了不该惹的人物。 挤进人群，正要逃跑，不想段小涯不知何时出现，笑眯眯地看着他，那种笑容看的陈老板心里发毛。 “你刚才说，让我给你磕三个响头？我这头还没磕，你怎么倒先跑了？” 陈老板急忙赔笑：“兄弟，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噢，你倒说说，哪儿误会了？” “我……我找错人了，我不是来找你的。” 段小涯混到现在这种境界，已经不大想跟这一帮小喽啰一般见识了，毕竟人在一定位置，就有了身份。 对手太弱，那也是一种跌份的事。 先前他已经对陈老板格外开恩，但这家伙就不长进，竟然去而复返，准备报仇，这不是找死吗？ 这种德性，若不好好教训，以后他一不在，他还不带人来欺负阿依塔娜？ 虽然阿依塔娜一身毒功，未必会被欺负，但她第一次来到这种大城市，不知道人心险恶，被人算计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他才决定动手好好地教训陈老板，把他打到服为止。 “你不是来找我的，那你来找谁的？你带这么多人，是想跟谁干架？” 陈老板笑道：“兄弟误会了，我就是来喝酒的。” “要喝酒？好，喝了！”段小涯随手就从旁边一桌拿起一瓶人头马。 陈老板看着那瓶人头马，虽然已经启开，但明显还没喝起，几乎满满的一瓶，干笑着道：“兄弟，这也是高度酒，这一瓶……估计够呛，我酒量不是很好。” “酒量不好你来酒吧？不给面子是不是？” “喝！我喝！”陈老板急忙接过人头马，咕噜咕噜地朝着咽喉灌去。 那边苏舍儿已经解决了所有的小喽啰，过来看着段小涯狂虐陈老板。 陈老板喝完一瓶，已经七荤八素，不想段小涯又递一瓶过来，陈老板急忙摆手：“不行，我不能喝了。” “小涯哥给你酒，你敢不喝？”苏舍儿一棍敲在他的小腹。 陈老板小腹一颤，痛不欲生，同时嘴巴哇的一声，刚才喝下的酒，又再度吐了出来。 段小涯一把扯过他的脑袋：“陈老板，你站好了，老子给你磕头，给你磕三个响头，再给你叫三声爷爷。” 陈老板忙道：“我给你磕头，我叫你爷爷。” 说罢，扑通一声就给段小涯跪下，十分利落地磕了三个响头，每磕一个响头，就叫一声爷爷。 磕完，刚要起身的时候，段小涯一脚踩住他的脑袋，把他整张脸都贴在地面。 “陈老板，你这么吊，是跟谁混的呀？” “我……我以前是跟卫家二公子混的，后来……后来二公子失踪不见了，我才出来自己混……”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卫家二公子自然是卫子佩了，本来一个小白脸，后来被大力王附身之后，为非作歹，手下笼络几个像陈老板这样的人，倒也不足为奇。 “从今天起，从雎市消失，以后要让我在雎市看到你，你可没这么好的命了。” “是是是，我马上就离开雎市。”陈老板哀求地道，“兄弟，你就放了我这一次吧，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泰山？你特么站老子便宜？”段小涯一脚蹬在陈老板放在地面的左手。 陈老板惨叫一声，他分明可以感觉到手骨断裂，哭着说道：“我没占你便宜啊。” “你特么叫我泰山，是不是打我女儿的主意？” 陈老板欲哭无泪，有眼不识泰山不就是一句俗语吗？虽说和老丈人也有关系，但现在语言的用法，谁会去想那么多。 他明知段小涯就是找茬来折腾他，却也没有办法，只能不住地道歉和求饶。 段小涯提起陈老板的领口，左右开弓，本来就像猪头的陈老板，这一次彻底成了猪头，一脸的血污，尤其鼻血，扑哧扑哧地往外窜出來。 “服不服？” 陈老板此刻已经说不出话，已经嘴巴都被打肿了，口角都被打裂了，只能惶遽地点了点头。 “服了就滚吧。” 段小涯放开陈老板，陈老板身体直接软在地上，就像在看一个魔鬼一样看着段小涯。 酒吧的人都被段小涯给吓坏了，有的刚才都把画面给录下来，段小涯解释说道：“我们都是演员，刚才是为了做一个节目。” 众人目瞪口呆，刚才如果是在演戏，未免演的也太逼真了吧？而且没有任何特效，陈老板就被打成猪头，而且满脸是血。 这血难道也是道具？ 段小涯不管众人如何议论，带着苏舍儿扬长而去。 苏舍儿笑道：“你这家伙下手是越来越狠了。” “这算狠吗？我都没有要他性命，已经很仁慈了。这一年多来，让我明白一个道理，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些小流氓，如果不给他们长一点记性，下次他们出来还是会这么横。” 苏舍儿笑道：“对于我们这样的人，如果不取他们性命，确实是算仁慈了。” 第1303章 杨家耍无赖 与苏舍儿分手之后，段小涯到银行取了一些现金，然后回到棘山村，把刘克明叫到家里。 段小涯让刘克明把昨晚登记寻找卓一铃的名单拿来，按照人头把钱算给他，说道：“刘叔，这些钱就交给你，让你发给村民。” 刘克明笑道：“小涯，你放心吧，我保证每一个人都送到。” 此刻，就见杨开和杨霆冲进段小涯家里，李美翠正在家里，她素来知道段小涯和杨家矛盾很深，杨家人找上门，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事。 “他叔，什么事呀？”李美翠走向杨开，看杨开气势汹汹的样子，怕会起冲突了，所以他先把杨开拦住。 “让开，我找段小涯！”杨开一把就将李美翠推开。 李美翠一个踉跄，差点没有跌倒，段小涯一个箭步上前，扶住母亲，继而走到杨开面前，二话不说，就把杨开刚才推李美翠的手掰住。 杨开失声大叫：“段小涯，哎哟，放手！” “谁特么借你的胆，敢动我妈？”段小涯暴喝。 刘克明见状，只有充当和事佬，笑道：“小涯，都是乡里乡亲，别伤了和气，放手吧。” 段小涯这才悻悻放手，目光犀利，望向杨霆：“你小子又想干嘛？想把老子赶出村去？” “段小涯，你把我妹弄到哪儿去了？” “真有意思？你们到我家里来找杨晶晶？” “我妹昨晚一宿没回来，她不是跟你去找卓一铃了吗？人呢？” 段小涯冷笑一声：“她一个大活人，我哪儿知道？说不定去偷汉子了呢。” “艹！” 杨霆最受不得别人侮辱家里的女性成员，这是男权观念作祟，比如段小涯骂他去搞破鞋，绝对没有比骂杨晶晶去偷汉子来得有杀伤力。 不由一拳就朝段小涯抡去，他明知实力比段小涯差的太远，那还是本能地克制不住。 这家伙说话太损了，从来不修口德。 段小涯反手一掌拍在他的拳头上面，杨霆只觉整条胳膊一震，一股力道从胳膊送到了他的肩头，肩头一晃，身体单边跌倒，重重撞击地面。 杨开急忙去扶杨霆，对段小涯道：“段小涯，昨晚杨晶晶是你带上山的，现在人不见了，你要给个交代，否则我们就不走了。” “我去，这是要碰瓷呀。” 杨开也知道自己和杨霆不是段小涯的对手，打是打不过了，只能耍赖了，于是干脆拉着杨霆在门槛坐下来，说道：“段小涯，人是你带走的，你就得负责。” “人可不是老子要带走的，是她昨晚巴巴要跟着老子上山，何况我们是一起下山的，之后她去哪儿，老子又怎么会知道？” 刘克明看到杨家二人耍无赖，也看不下去，说道：“杨家的，你们也太不讲理了，昨晚找到卓一铃，小涯和晶晶一起下山的，她现在不见了，怎么能怪小涯呢？小涯又不是她什么人，难道要她二十四小时看着她不成？” 杨开冷笑一声：“刘克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着什么主意。现在你看段家发达了，就想捧他们家的大腿是不是？你好歹也是一个治安主任，以前是段志达的跟屁虫，现在又是段小涯的跟屁虫，你特么活得能不能有点尿性？” “你这人讲不讲理，我好心好意地劝你，你怎么不知好歹呢？”刘克明也有一些生气。 杨家人不讲理，段小涯更不讲理，随手就把墙上挂的柴刀取了下来，刃口向外，对着杨家二人。 二人慌忙站了起来，杨开惊道：“段小涯，你想干嘛？你还敢杀人吗？” 段小涯轻笑：“又不是没杀过。” 杨开和杨霆都知道段小涯无法无天，见他已经动上刀子，也不敢留下他家，急忙往后撤去，撤出门口。 忽然一个村民慌慌忙忙跑了过来，叫道：“杨家的，不好了，杨晶晶出事了。” 杨霆吃了一惊：“出啥事了？” “怕是不好了，你们快回家去看看吧。”村民神色焦急。 杨开和杨霆慌慌忙忙地随着村民而去，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杨晶晶能出什么事？ 昨晚从南山走下来，杨晶晶是和张大爷、李大叔一起回去的，段小涯因为家里给他电话，他才先赶回家的。 如果杨晶晶真的出事，也是之后的事情。 “刘叔，你跟过去看看，看看杨家到底什么情况。”段小涯道。 刘克明也觉得事有蹊跷，答应一声，迅速朝着杨家走去。 村里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所以夜不归宿的情况并不多见，大多都是因为醉酒睡在别人家里，或者通宵赌博。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男女之间的奸情。 但杨晶晶既不会喝酒也不会赌博，而且一个出嫁的少妇，新婚燕尔，不大可能搞出奸情的。 若真要搞，也要跟他段小涯搞不是？ 但看杨开和杨霆的表现，他们也绝对不是作假，杨晶晶确实夜不归宿。 “小涯，不会出什么事吧？”李美翠忧心忡忡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安慰道：“妈，你放心吧，这件事与我无关，还有张大爷和李大叔作证呢。” 过了一会儿，刘克明满头大汗地过来，慌乱地道：“小涯，真出大事了，杨晶晶死了！” “什么？”段小涯慌忙起身，跟着刘克明跑向杨家。 杨家哭声震天，尤其杨晶晶的母亲张娟，哭的死去活来，肝肠寸断。 “段小涯，你害死我妹！”杨霆暴怒起来，操起一根扁担，朝着段小涯扑去。 段小涯随手一挥，一掌就把扁担劈成两截，杨家聚集的一些村民不由心头一震，见鬼似的看着段小涯。 这家伙还是不是人类？ 杨霆丢下断掉的扁担，再度操起一条长凳，轰然朝着段小涯头顶砸下。 段小涯脚步向着旁边一移，杨霆长凳砸在地上，段小涯一脚踏在长凳之上，杨霆怎么也不能将长凳抽出来。 “杨霆，你妹妹都这样了，你发什么疯？”段小涯大声呵斥。 杨霆愤愤地道：“晶晶本来好好的，只是跟了你去了一趟南山，就出了这样的事。段小涯，你还敢说这事与你无关吗？” 第1304章 又出命案 段小涯也是一个暴脾气，其实以他现在的实力，很多时候他都不想和弱者计较，但像杨霆之类，实在让他不胜其烦。 “恁母！”段小涯一拳过去，杨霆身体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杨霆额头撞在墙壁，顿时昏厥过去。 杨家的亲戚站了出来：“段小涯，你怎么打人呢？” 段小涯冷冽的目光扫过众人：“都给老子安生一些，否则连你们一起削！” 声若雷霆，众人被他一吓，顿时鸦雀无声，段小涯重威之下，他们也有一些心惊胆战，谁也不想做出头鸟，惹着这家伙。 段小涯缓了口气，走向杨晶晶的遗体。 张娟泪眼模糊视线，仍旧护着杨晶晶的遗体，叫道：“段小涯，你想干嘛？” 段小涯懒的解释，一把就见张娟甩到一边，然后附身观察杨晶晶的遗体。 杨晶晶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眼窝似乎比起她平时深陷了一些，还有很重的黑眼圈，嘴唇也略微呈现青紫之色。 把手搭在她的脉搏，已经没有脉搏。 段小涯翻开她的眼皮，又张开她的嘴巴，细细地看了一回。 刘克明小声问道：“小涯，你看出什么了吗？杨晶晶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出这种事了呢？” “脱阳而死。” “什么？”刘克明不明觉厉。 “就是阳气被吸光了。应该是鬼魅所为。” 众人不由一阵耸动，段文的事发生不久，段小涯此刻说出这样耸人听闻的论断，众人倒也不怀疑，只是不安而已。 大家议论纷纷，看来村里真的要不太平了。 “杨晶晶是在哪儿被发现的？”段小涯望向众人。 张娟说道：“晶晶一个晚上都没回来，我带着几个亲戚找她，她是在百步溪边被发现的。”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百步溪顾名思义只有一百步的长度，水源也不丰富，偶尔有人会到那儿去洗衣服。 不过百步溪附近没有居民，距离村民聚集的地带比较远，杨晶晶大晚上的跑到那儿干嘛？ 段小涯带着疑问，迅速走出杨家。 刘克明急忙追了上来，问道：“小涯，你说杨晶晶是被鬼魅害死的，这话确实吗？”他是村里的治安主任，对于村里的治安负有很大的责任，如果真是鬼魅，那他这个治安主任一点鸟用都没有了。 “十有八九就是这样。”梁冲虽除，但梁冲生前身边还有一只红衣女鬼。 “这可怎么办？”刘克明急得焦头烂额，“你说村里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出了这么多事。” “我们先去张大爷家里。” “好。” 两人一起到了张大爷家里，张大爷正在家里吃饭，看到段小涯和刘克明过来，以为送钱过来了，昨晚段小涯允许那些去找卓一铃的人，每人二百块钱。 “哎哟，小涯，你还亲自过来了。吃了没有？坐下一起吃一口，你大娘今天回娘家去了，我自己随便弄的，要是不嫌弃，坐下吃一口。”张大爷忙着去搬凳子。 刘克明说道：“老张，先别吃了，出大事了。” 张大爷一愣：“又出什么大事了？卓一铃不是找回来了吗？村里还有谁失踪了？” “这一次不是失踪，是死人了。” “死人？” 段小涯问道：“张大爷，昨晚你和李大叔还有杨晶晶一起回来，路上你们遇到什么人没有？” 张大爷说道：“没有，那么晚了，谁会在外头溜达呢？再说，这些天乱糟糟的，也没人敢出门不是？” “你们看到杨晶晶回家了吗？” “我家比较近，我先回家了，老李头和杨晶晶的事，我就不清楚了。咋了？是谁出事了？老李头还是杨晶晶？” “杨晶晶死了。” 张大爷惊道：“咋死的？” 段小涯不想闹得人心惶惶，不敢说是鬼魅作祟，只道：“现在还不清楚，要等调查之后才知道。” “年纪轻轻，也不像是有病啊。”张大爷嘀咕着道。 段小涯让刘克明把昨晚的工钱拿给张大爷，然后又去找李大叔。 不过李大叔并不在家，所以段小涯和刘克明先去百步溪，这些天没有下雨，所以百步溪的水几乎干涸。 “应该是在这里了。”段小涯指着溪边一处脚印纷乱的地方，溪边比较潮湿，容易留下脚印，“杨晶晶估计是在这儿被发现的，然后众人七手八脚地把她抬走。” “小涯，杨晶晶会不会是落水而死？”刘克明还是抱着侥幸心理，他宁愿希望杨晶晶是意外而亡，也不愿意相信村里鬼魅出没，这太可怕了。 “刘叔，这溪水只有脚踝这么高，怎么淹死人？” “也有可能摔到溪里，被水呛到，然后窒息的。” 段小涯觉得刘克明的推论太可笑了，杨晶晶一个大活人，就算跌到这么浅的溪里，她也能自己爬出来。 何况，他粗略地检查过她的遗体，口鼻都没有泥沙存在，如果是溺水而亡，一定会吸入大量水中的泥沙。 段小涯不是专业的刑侦人员，看着狼藉不堪的脚印，也捕捉不到有用的线索。 这个时候，冷铁华打来电话，段小涯拿起手机，问道：“小华，有事？” “你们村是不是出现命案了？” “你怎么知道？” “你们村里有人报警。”冷铁华无奈叹了口气，“就你们村的事多。” “你一个警察说这话合适吗？” 冷铁华自知失言，不过她说的也都是事实，棘山村确实事多，苍城这么多村，也没有一个像棘山村一样，经常出现各种各样的治安问题。 “你帮我看着现场，不许任何人靠近，我马上就到。”冷铁华说完，撂下电话。 这一次冷铁华还联合了刑侦队一起过来，刑侦队的队长霍平和冷铁华是同门师兄妹，马上就要升副局长了，这个关头忽然出现命案，如果处理不好，可会影响他的仕途。 霍平这个时候，心情也是十分不爽，但大事当前，还是不敢怠慢，开着几辆警车风风火火朝着棘山村而去。 第1305章 越来越严重 霍平带着专业的团队过来，勘察案发现场，进行各种数据的记录。 冷铁华则是盘问杨晶晶的家人，如何发现杨晶晶的尸体，以及杨晶晶平日有没有与人发生矛盾，等等。 然后再去盘问张大爷和李大叔，两人的供词都没什么疑点。 从南山回来往棘山村走，张大爷的家最近，其次是李大叔，最后才是杨晶晶。 也就是说，和张大爷、李大叔分手之后，昨晚杨晶晶回家是有一段路程是自己一个人走的，而她出事，或许就在这段路程。 “小涯，你的医术很高，你看过杨晶晶的遗体，发现什么没有？”冷铁华问段小涯。 “杨晶晶是中邪了。”段小涯直接给了结论。 “胡说八道！” 段小涯知道冷铁华是唯物主义者，有些事情跟她说不明白，说道：“等法医尸检之后再说吧。” 警方忙活半天，也没什么结果，只能先把杨晶晶的尸体先带回去，包括现场采集的数据，也必须拿到局里进行研究，才能从中发现线索。 回到家里，段小涯赶上晚饭时间，但是家里的气氛还是十分低沉，好像每个人都提不起兴致吃饭似的。 “小涯，村里不会真的出现什么脏东西了吧？”段慧芳忧心忡忡地问了一句。 李美翠呵斥：“吃饭，天都黑了，这些话不能说，没个忌讳。” 但是大家心里都在忐忑，当时段文灵堂，段武和段小玲的反常大家都是亲眼所见，还有段文死而复生，村里也都传遍了。 众人死气沉沉地吃饭，忽见卓一铃跑了过来，叫道：“小涯，我妈……我妈又发疯了，你快去看看吧？” 段小涯急忙放下筷子，跟着卓一铃前往小澳村而去。 丑婆被卓一铃锁在一个房间之中，开门进去的时候，丑婆正在狂躁地打砸房间的摆设，就像一只暴怒的兽，疯狂地朝着段小涯扑来。 段小涯一掌砍在她的后颈，丑婆顿时昏厥过去。 段小涯摸着她的脉象，比起先前似乎更不稳定了，急忙拿出伏羲九针，给她施针安神。 然后扶着丑婆上床，卓一铃问道：“小涯，我妈的情况能不能恢复过来？” “我看她的状态，似乎比昨天又更严重了，是又受到什么刺激了吗？” “这我不清楚，我今天找到她的时候，她就是这样了。” 段小涯想到卓一铃也是昨晚刚刚找回来的，丑婆之前发疯的情况，她并不知道，所有也就没有对比性。 可是卓一铃说今天才找到丑婆，这一点让段小涯有些奇怪，问道：“昨晚丑婆不在家吗？” “不在。” “昨晚你没去找她？” 卓一铃有些害臊地低头：“我以为……她在葛大爷家里，哪里想到葛大爷竟也……” 之前丑婆在葛大爷家里过夜的时候，卓一铃确实也都没过来找她，所以段小涯也没怀疑卓一铃，说道：“明天我去给丑婆抓一些药，你好好照顾她。” “谢谢你了小涯。” “那行，我先回去了。” 卓一铃送着段小涯出门，倚在门口目送段小涯远去，嘴角微微抿起一丝笑意。 段小涯一路走向棘山村，回来跟家人说了丑婆的情况，一夜无话。 次日起来，段小涯又让乔安开车，两人前去县里一趟，给丑婆抓了一些药，镇上的潘家药铺已经被荀白派人一把火给烧掉了。 现在潘老头还在医院，镇上已经没处可以抓药。 抓完了药，又去了一趟医院，探望潘老头，潘婷正给潘老头喂饭，老头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因一大把年纪了，体质不行，还需要在医院好好地调养。 “小涯，你怎么来了？”潘婷起身，又扫了段小涯身边的乔安一眼，心想这些女人是不是都瞎了眼，为什么都围着这小子转。 乔安礼貌地介绍了自己，潘婷也只能以礼相待。 段小涯问了潘老头的一些情况，然后把潘婷叫出了病房，问道：“医疗费有难处吗？” “我能应付的，这个你不用操心了。”潘婷委婉地拒绝段小涯的帮助。 “我从荀白那儿拿了二十万，给你。”段小涯把手里的一个袋子交给潘婷，他从荀白那儿拿了二十万过来，一直留在身边，除了给荀白的保姆一万块，自己一分也没花。 这一次正好要到县里，就把钱给潘婷带来了。 潘婷诧异地道：“荀白为什么给你钱？” “他派人烧了你们家药铺，还把你爸烧伤了，让他赔这一点钱，已经算便宜他了。” “真的……真的是荀白？”潘婷有些难以置信，毕竟荀白也算是本地的一个名人，公众形象一向不错，想不到竟是一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他自己都承认了。不是我说，洗发水老师，你看中的都是什么男人？” 潘婷白他一眼：“我又没看中他？是我爸非要给我相亲。” “这二十万只是前期，等哪一天老子有时间了，再替你去要个百八十万回来。”段小涯本来给荀白三天的时间筹钱，但因这几天棘山村实在事多，他也没有那个时间。 “你不会对荀白做了什么了吧？” “废话，不做点什么，他能乖乖把钱拿出来？” “你最好别做的太过火，他可以告你的。” 段小涯冷笑一声：“他如果不怕死，那就去告好了，看谁在监狱里待得久。” 潘婷知道段小涯的脾气，这家伙就是一个混不吝的性格，当她学生那一会儿，她就管不住他，何况现在他出了社会，她就更管不住他了。 段小涯没在医院久留，和乔安继续朝着棘山村赶去。 先到小澳村，段小涯敲开卓一铃的家门，卓一铃请他和乔安进去，只是看多看了乔安一眼。 乔安身为女人，自然知道卓一铃的眼神透露的信息，这种信息比刚才潘婷的眼神透露的信息更为强烈。 但是乔安毕竟也是久经江湖的人，不动声色，友好地对卓一铃微笑。 卓一铃还以微笑，对段小涯道：“小涯，我妈今天又疯了一次，你快去看看吧。” 段小涯急忙跟着卓一铃来到丑婆的房间，丑婆痴痴呆呆，看着段小涯的目光露出贪婪的色彩，吃吃地发笑：“男人，男人，嘿嘿……好精壮的男人……”口水默默地从她嘴角涎了下来。 段小涯不由皱起眉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句话不仅体现在对自己的要求上，也体现在对别人的要求上，如果被一个美女这么色迷迷地看着，大部分男人想来都能接受，而且心情也会浪起来。 但被丑婆这么色迷迷地看着，段小涯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简直无法想象卓雄和葛大爷面对丑婆的时候，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而且还要朝夕相处，估计是生不如死吧？ 第1306章 段文的葬礼 现在丑婆看段小涯的目光，像是要把他生吞了一般。 只见她颤巍巍地站起来，缓缓地走向段小涯，段小涯那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此刻却也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丑婆的眼睛都是欲望，这让段小涯心里不禁打了个突，被一个丑陋的女人看上，绝对不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甚至还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 “男人，嘿嘿，男人……”丑婆咬着自己一根手指，看着段小涯直流口水。 段小涯知道丑婆本来心灵就有一些扭曲，经过几次打击之后，现在彻底地变成一个疯子，她的这种症状，在中医学上被称为花癫。 花癫其实是一种心理疾病，但是传统的中医学并没有心理学的概念，所以大部分都划分到巫的范畴。 古代所谓的巫医，巫就是负责这一类心理疾病的。 “小伙子，嘿嘿，我要给你生猴子……”丑婆抬头看着段小涯，吃吃地笑。 段小涯：“……”我勒个去，这老娘儿们丑成这样，要真生出一个孩子，那也一定是猴子，绝对不会是正常的人类。 丑婆抑制不住冲动，直接上手，摸向段小涯的胸膛。 段小涯大叫：“把她给老子拦住！” 卓一铃急忙上前拽着丑婆：“妈，你别闹了，小涯是过来给你看病的。” “看病？”丑婆忽然甩开卓一铃的手，“我没有病！” 她的情绪十分激动，指着卓一铃大骂：“不孝女，你想让我生病，你安的什么心？” 卓一铃劝道：“妈，你让小涯给你看看吧，你真的有病，小涯医术高超，他会把你治好的。” “我没病！”丑婆激动地又要开始砸东西。 段小涯迅速上前，掏出一根毫针，直接从她百会下针。 然后迅速地用手封住她的几处要穴，控制她的心神，现在她的心神很不稳定。 丑婆渐渐地安静下来，只是依旧看着段小涯吃吃地笑，有种女流氓的感觉，猥琐的目光肆无忌惮地调戏着段小涯。 段小涯看到美女的时候，也是这种眼神，但是此刻他觉得异常的不舒服。 不过作为一个医者，他也不能跟病人计较，对丑婆道：“我现在给你施针。”然后吩咐乔安和卓一铃一起按住丑婆，丑婆现在的情况，很难配合他的治疗。 经过三人齐心协力，段小涯给丑婆扎了几针，丑婆神智渐渐地恢复过来。 段小涯把药拿给卓一铃：“给你妈煎熬，一天三次，先吃一个疗程，看看效果。” “小涯，谢谢你。”卓一铃感激地道。 段小涯点了点头，然后告辞卓一铃，带着乔安回到家里，仔细思索丑婆的病情。 按道理说，他已经给丑婆做了治疗，她的病情非但没有得到控制，反而越来越严重，发病的周期也越来越短，这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不过他对医治心理疾病，可没什么经验，莫非是他的治疗方法不对头？ 这一天，正是段文下葬的日子，段志达已经选好了墓穴，段小涯一家自然需要参加段文的葬礼。 毕竟段志远和段志达是亲兄弟，比起一般的亲戚更亲，不在家里也就罢了，倘若是在家里，段文的葬礼是不能不参加的。 按照传统的规矩，不出五服的人都要参加。 墓穴本来是段志达给自己准备的，因为是土葬，村里很多老人，没死之前，就会给自己物色好墓地，打好棺材。 但没想到，段志达物色的墓地，自己没用着，儿子却先用上了。 四个壮汉把段文的棺材抬上了山，段小玲一路哭丧，哭的嗓子都哑了。哭丧不仅是表达悲恸的方式，也是一种葬礼的习俗，如果没人哭丧，未免会让人觉得死者走得太冷清了。 当然，这不是佛家的规矩，佛家讲究了无牵挂，所以死者归西之后，不会哭丧，以免死者仍旧眷恋红尘，坏了修行。 哭丧是儒家和道家一些习俗结合，因为这是本土的信仰，虽然佛家思想对华夏影响很大，但毕竟是出世的思想，和普通百姓的生活习惯还是有着很大的出入。 所以民间的葬礼，一般还有哭丧存在。 大约一个小时，棺材抬上墓地，停棺的时候也有讲究，除了墓穴，不能让棺材直接落地，所以有人拿了两条长凳过来，把棺材先放在了上面。 这个时候，轮到小蔡头出场，因为老蔡头不在，十里八乡能够请到的阴阳先生只有小蔡头。 虽然小蔡头尚未出师，但是葬礼的事宜他还是请出去的，他只是没有老蔡头那种能够通鬼神的本事而已。 小蔡头先给墓穴两边点上香烛，烧了一些纸钱，敬请土地和山神，因为当地认为，墓地是需要神灵来保护的，死者的亡魂也需要他们来指引。 一切事宜处理停当，再把棺材送入墓穴，小蔡头开始念祭文：“世人都归阎王路，是水都归洞庭湖，走三步，停一停，世间还有亲人在，莫忘父母恩，莫忘兄弟情，九泉之下长庇护……” 然后开始封穴，段武等人拿着砖瓦和水泥，砌在墓穴的入口，层层地叠加，段小玲带领哭丧的队伍又哭了起来，主要表达不舍和悲恸之情。 但在此时，李美翠忽然身体一软，倒在地上，身体不住地抽搐，口中吐着白沫。 “老婆子，你怎么了？”段志远失声大叫。 众人也都吃了一惊，段龙说道：“会不会日头太大，姑婆中暑了？” 段小涯急忙上前，扶起李美翠，见她面部极度地扭曲，显然极为痛苦，摸着她的脉象。 脉象很乱，阴阳失调，段小涯随即拿出随身携带的伏羲九针，当场就给李美翠施针。 “妈，你怎么样？”段小涯问道。 李美翠目光呆滞，茫然摇头：“我……我看不见了……” 段小涯急忙放开李美翠的眼皮，见她双目失神，拿手在她眼前晃动，她的眼睛也没任何反应。 “啊——”李美翠忽然抱着脑袋，神色极为痛苦，“我的头好疼！” 段小涯只有继续施针，暂时减缓李美翠的疼痛，同时心里清楚，这是易不凡在搞的鬼，否则李美翠不会无缘无故出现这种症状。 易不凡直接针对的是他，但他没办法对段小涯下手，只能拿他身边的人开刀，以此震慑段小涯。 第1307章 符蛊 李美翠迅速地被段小涯背回家里，经过一番治疗之后，李美翠的疼痛暂时缓解，可是眼睛却依旧看不见。 全家人忧心忡忡，都陷入了极为低迷的气氛。 李美翠的身体一向很好，虽然六十来岁的人，但仍可以帮着家里干活，如果忽然之间双目失明，众人很容易就会往邪祟那一方面去想。 当时是在段文的葬礼之上，招惹什么邪气，也是比较正常的猜测。 “小涯，你妈这……”段志远看着躺在床上的李美翠，又朝段小涯望去。 段小涯拍着段志远的肩膀：“老头，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和我妈有事的。” “要不要送医院去？” “医院治不好的。” 段志远听说医院都治不好，十有八九就是中邪了，因为只有邪病医院才治不好。 但段小涯却知道李美翠不是中邪，而是中蛊，这种蛊针对的不是人的眼睛，失明只是反应出来的一种症状。 真正的症状是视网膜中央动脉被蛊毒造成堵塞，视网膜失去供血，所以造成失明的现象。 虽然医院可以通过手术，恢复视网膜的供血，但也只能治标不治本，只要蛊毒不除，说不定还会旧疾重发，而且身体也会产生其他并发症。 蛊门用蛊，神秘莫测，外人不可窥其堂奥，就连段小涯这种医术已入化境的医道高手，也常常束手无策。 据他已经开发的神识之中，并未提及易不凡给李美翠下的是什么蛊，想要破解此蛊，段小涯需要融汇既有的医学知识，寻找有效的破解之法。 “老头，你看着我妈，我去想想办法。”段小涯回到楼上房间。 开始盘膝而坐，运功开启脑海的神识，现在他已经有一部分能力能够自主开启神识了，只是人的脑容量始终有限，开启出来的神识不能全部留在脑海，一旦关闭，又会储存在藏识中。 现在重伤未愈，他开启神识的时间也不能久持，所以只有一刻钟，他的真气就难以为继了。 “小涯，妈不会有事的吧？”林素走了进来，担忧地问。 “妈中的是蛊，是夜郎的符蛊。”这是他在神识之中找到的信息，但这些东西林素也不能明白，所以也没跟她细说。 林素手里端着一碗参粥，递给段小涯：“趁热喝了吧。”因为段小涯受了重伤，林素给他熬的粥里加了一些参片，让他补一补元气。 段小涯喝了一口，然后把粥递给了她：“你也喝一点。” “我不饿。” “你不饿，孩子也会饿。”段小涯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面。 段小涯一再坚持，林素只有接过参粥。 点燃一根香烟，段小涯走到窗口，望着窗外青翠的山峦，神识之中，只有破解符蛊的理论，但却没有具体的可行方法。 也就是说，只有世界观，没有方法论。 符蛊是以巫结合的蛊，所谓巫蛊不分家，蛊门之中也有一些人会一些巫术的，他们会在蛊中混合符或者咒。 符咒就是蛊毒的保护层，要解蛊毒，就要先破符咒，而且符蛊种类甚多，每一种的破解方法都不同。 段小涯对巫道的修为还是比较浅薄，他仍想不出破解易不凡符蛊的办法，所以只有前去杜九公的住处找他。 “九公！”段小涯推门而进。 杜九公正在家里打着草席，他有这样的手艺，虽然年事已高，也有人赡养，但他还是闲不下来，偶尔会打几张草席托人带到镇上或者县里去卖几个钱。 “来了，小涯。” “九公，我妈的事你听说了吗？” 杜九公微微一怔，停下手里的活计，问道：“你妈怎么了？” “她中了符蛊。” “易不凡？” “也只有他了。” 杜九公皱着眉头：“此人睚眦必报，终于还是找到你们家了，现在他在暗处，咱们又找不到他，他要想对谁下蛊，那还不是容易的事？” “九公，我是想请你帮忙破一破他的符蛊。” “夜郎的巫术和蛊术都已中原大不相同，他们源于西域一脉，我只怕无能为力啊。”杜九公的巫道是从僰人先祖流传下来，因为汉化的关系，也融合了汉巫术，但和夜郎巫术源头不同，想要破解，确实也是不容易的。 “我对巫道知之甚少，眼下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谁能帮得上忙了。” 杜九公叹道：“也罢，我随你去看一看吧。” 过了一会儿，杜九公随着段小涯到家，李美翠中了符蛊，段小涯只能负责蛊那一部分，至于符那一部分，只能交给杜九公了。 杜九公查看一番李美翠的症状，问道：“小涯他妈，你哪儿不舒服，可以跟我说说。” “心口……心口隐隐作痛，脑袋也疼……”李美翠声音微弱地道。 杜九公眉头更深，让李美翠把舌头吐出来，看到她的舌苔呈青黛色，而且组成一个含苞待放的莲花图案，十分诡异。 这一点段小涯之前也看到过，只是难以明白这是什么东西。 杜九公招手让段小涯到外面说话，段志远跟了过来，问道：“九叔，美翠她……不会有事吧？” 杜九公叹道：“这是青莲命符，只要舌苔上面的青莲绽放，美翠她……” 话虽没有说下去，但杜九公的意思谁都清楚，段志远恍惚半晌，拉着段小涯的手：“小涯，你一定要救你妈。” 段小涯倒比段志远镇定，因为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越是危急的时候，段小涯就越镇定，对杜九公道：“九公，你可有破解青莲命符的办法吗？” “惭愧，我道行太浅了。除非，能把易不凡给抓到，让他交出解药。” “抓到易不凡？” “当然，这个办法或许是笨办法，但也是眼下唯一的办法。你妈没有多少时间了，估计撑不了三天，你要抓紧抓到易不凡。否则就算到时你想出救她的办法，只怕也来不及了。” 段志远一听，险些没有跌到地上。 段小涯急忙抓住他的手臂，让他站稳，说道：“老头，你别担心，以我的医术，就算抓不到易不凡，我也有办法救妈。” “你到底在外头惹了多少祸事哇！现在都连累到你妈了！”段志远捶胸顿足地道，以前段小涯胡作非为，他也总是包庇和纵容着他，可是这一段时间，实在出了太多的事。 段志远心理压力很大，他几乎是第一次这么责备儿子，苟不教父之过，段志远现在万分懊悔，在段小涯小的时候，他应该好好管教他，不要让他养成惹是生非的毛病。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孩子这么大了，他想管也管不回来了。 第1308章 引蛇出洞 其实，段小涯早早就在担心，有朝一日，他在江湖的那些恩怨会波及到家里。 可是他是被现实推动着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就是佛家所讲的因果，是他无法避免的因果，他现在已经无法全身而退。 “老头，是我对不起你们。”段小涯愧疚地道。 段志远叹了口气，久久不能言语，他也知道这事不能责怪段小涯，毕竟段小涯也不想的。 段小涯望向杜九公：“九公，咱们到外面说话。” 杜九公跟着段小涯到了外面，问道：“小涯，你是不是想出什么办法了？” “办法是有，只是要牺牲一下九公。” “噢，有什么帮的上忙的，尽管说话。” 段小涯沉吟着道：“想要拿到青莲命符的解药，就必须要引出易不凡。” “易不凡十分狡诈，他明知不是你的对手，是不会轻易出现的。他躲在暗处，可以占据主动地位，不停地在给你家里或者村里其他的人下蛊，我们只能处于被动防范的地位。现在的形势对他十分有利，他不会轻易改变策略的。” “所以我才要九公帮一个忙。易不凡来到村里是为什么？不过是向你要夜郎宝藏的地图。他可以折磨你，却不会要你的性命，因为夜郎宝藏对他而言，远比你的性命更为重要。在没有拿到藏宝图之前，他一定会留着你的性命，甚至还会保护你的性命。” “你是说……”杜九公似乎有些明白段小涯的意思了，这家伙从小主意就多，加上出去历练一年，心思就更敏锐了。 段小涯微微颔首：“没错，我料想易不凡应该时刻关注着你，如果你有生命危险，易不凡必会出手相救。毕竟没有拿到藏宝图之前，他不会让你死。” 青莲命符三天之内就会发作，段小涯没有时间配置解药，只能去拿易不凡的解药，这是他眼线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说会让杜九公受一点苦，但他也没有反对。 …… 月落乌啼，几个村庄都在沉睡之中，万籁无声。 但是杜九公家里的房子忽然火光冲天，很快就被上片山一个村民发现，于是整个上片山都沸腾起来了。 上片山大部分都是僰人后裔，杜九公在僰人后裔的地位和威望，就如同于段太公在段家的地位和威望。 “来人啦，快救火啊！”有人敲响了铜锣。 更多的村民聚集起来，拿着锅碗瓢盆，到杜九公门口的小池塘舀水，朝着起火的房子泼去。 更多的人则去古井挑水救火，但是路途甚远，火势没有下降，反而越来越旺。 一个村民叫道：“九公呢，九公是不是还在家里睡觉？” 众人都慌起来了，火势这么大，杜九公别是被熏晕在里面了吧？ “我进去！”一个后生自告奋勇。 一个老妇把他拽住：“你不能去，火太大了，我们家还没后呢，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好？” 村民正在议论之间，就见一个圆球一般的身影，直接滚入火海之中。 “哎哟我去！”一个村民吓了一跳，“刚才什么玩意儿，从我身边嗖的一声过去。” 那个圆球不消说就是易不凡了，他是为了杜九公手里藏着的夜郎宝藏的秘密而来，自然需要时刻关注杜九公。 所以段小涯推断，他一定是躲在上片山某个隐秘的角落，上片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不可能不知道。 易不凡火海之中迅速地穿梭，冲入杜九公的卧室，床上空空如也。 他又迅速跑到楼上，着火的房梁塌了下来，他比消防员还要英勇，斜身闪了过去。 “杜九公！”易不凡扯开嗓子大叫。 房屋之中的电线冒着火花，易不凡不小心踩到一根断落在地的电线，不由全身一阵痉挛，直接就从楼梯滚下来，半死不活。 浓烟滚滚，易不凡奄奄一息，急忙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小瓶，颤巍巍地掏出一枚药片，送入嘴里。 这是他特制的药，能够给他补充一些能量，让他有足够的能力爬出火海。 他本来想救杜九公，结果杜九公没救到，反倒把自己折进去了，他太不甘心了，他很努力地朝着外面爬去。 他还没拿到夜郎宝藏，他不能死，更不能为了杜九公而死。 这对他而言，实在太讽刺了。 但是忽然一个黑影冲了进来，易不凡微弱地抬头：“段……段小涯……” 易不凡无比绝望，这家伙一定不会饶了他的，可他现在就连逃命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段小涯把他带走。 段小涯提着易不凡冲出火海，村民急忙说道：“小涯，九公还在里面呢。” “放心吧，九公没事。”段小涯对着众人笑道，“他现在在我家里。” 易不凡顿时反应过来，震惊地盯着段小涯：“你们……你们合谋骗我！” “要不这样，你这只缩头乌龟又怎么会把头伸出来呢？” 其实，易不凡是看见杜九公回家睡觉的，但是半夜的时候，杜九公又偷偷溜走了。 易不凡也是凡人，自然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他，他也是需要睡觉的，杜九公半夜开溜，他自然不会察觉。 更不会想到，他和段小涯已经给他设下一个很大的陷阱。 白天他远远地观察到杜九公和段小涯在一起，但也只是猜想，他们是在讨论李美翠的病情，完全没有想到，那个时候段小涯已经布下计策。 因为怕被段小涯发现，所以他每次都是远处监视，所以段小涯和杜九公的谈话，他根本无法得知。 “段小涯，你……你好卑鄙……”易不凡心有不平。 段小涯直接给他一记耳光：“你特么还好意思说老子卑鄙？你和我的恩怨，你为什么牵扯到无辜的村民身上？青莲命符的解药呢？” 易不凡冷哼一声：“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我去，还挺有骨气的哈，那行，老子就成全你。”段小涯扯下逆鳞刀，贴在易不凡的颈部。 易不凡心惊肉跳，说道：“段小涯，你觉得我只给你妈下蛊吗？” 段小涯眉头一皱：“你还给谁下蛊了？” “段小涯，不如咱们做个交易。只要你帮我拿到杜九公的藏宝图，我就救你妈，而且我还会给你解药，去救那些中蛊的村民。你觉得怎么样？” 第1309章 大补丸 段小涯提着易不凡，一路疾行，易不凡是个侏儒，身体矮小，被段小涯提在手里，就像提着一只鸡。 易不凡刚刚触电，而且在火海中差点送命，身体尚未恢复过来，对段小涯也没有反抗能力。 过了一会儿，段小涯带他到了一处僻静的山林，把他掷在地上，问道：“夜郎宝藏到底藏了一些什么东西？” 易不凡眼珠一转，段小涯既然这么问他，显然对夜郎宝藏也有兴趣，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的小命都捏在段小涯手里，唯一能够使他求生的机会就是夜郎宝藏，否则凭他的所作所为，段小涯决然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既是宝藏，自然是有很多金银财宝，这都是夜郎古国留下的物件，随随便便一件都是古董，价值连城。你知道现在的史料，研究夜郎古国有多稀缺吗？这就是一个巨大的宝库，要是得到这个宝藏，可就发了大财了。”易不凡料想段小涯一个农村小子，对财富的向往一定高于常人，所以诱之以利，这是最好的策略。 “藏宝图真在杜九公手里？” “十有八九就在他的手里，当年他可是秦庄归隐乌蛮村之前唯一接触的人，而且接触的时间不短。” 要说段小涯对夜郎宝藏没有兴趣，那未免太假了，他这个好奇心很重，否则闯荡江湖也不会惹出那么多乱子了。只是，他对宝藏的财富，确实不像易不凡想的那么大，他对金钱的态度，一向都是能够养家糊口就行。 没钱的时候，他会不择手段弄钱，但一旦家里能够过上相对富裕的生活，他的金钱欲就会大大地减低。 但是探险的精神，一直都在他的血液之中流淌，他对这个世界始终充满好奇。 而且他表现的对夜郎宝藏有着浓厚的兴趣，也能打破易不凡的心理戒备，他才能交出真正的解药，否则以易不凡的狡诈，万一给他一份假的解药，非但治不好李美翠，反而还有可能害死她。 首先要让易不凡觉得，他是没有性命之忧的，否则狗急跳墙，易不凡知道段小涯不会放过他，他必然会拉一个垫背的。 “如果我帮你从杜九公手里拿到藏宝图，我有什么好处？”段小涯故意露出贪婪的神色，他知道对付易不凡这种人，必须还是要用到一些心理战术。 易不凡一见段小涯的表情，心里暗喜，说道：“找到宝藏，你我三七分，你看如何？” “谁三谁七？”段小涯摆弄着手里逆鳞刀，语气顿时严肃起来。 易不凡忙道：“你七，我三。”心里不免冷笑，现在整个夜郎族都在寻找夜郎宝藏，有了段小涯的帮助，他必如虎添翼。但真到找到宝藏的时候，谁三谁七可还真说不准，他甚至可以把这家伙给除掉，让他人财两空。 “好，我跟你合作，你要是跟老子耍花样，天涯海角，老子都不会放过你。” 易不凡忙道：“段兄弟，这个你放心，寻找宝藏之途，危险重重，我身边正需要你这样的高手协助呢。” “好，解药给我。” 易不凡随即就从口袋掏出一张黄符和一枚药丸，交给段小涯：“黄符烧水，送着药丸服下，青莲命符自然可解。” “这不会是假药吧？” 易不凡笑道：“段兄弟，你我现在合作关系，我怎么会骗你呢？再说，现在我命都在你手里，我又哪里敢骗你？” “可我不放心哪。”段小涯随手就从口袋摸出一粒药丸，“为了让我放心，你把这枚药丸服了。” “这是……” “这是大补之药，对你一点坏处没有。” 易不凡自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段小涯医术高超，虽然不用毒，但研制几种毒药，倒也是小菜一碟。 只要服下他的毒药，性命就被他捏在手里了。 “你要不吃，我可不相信你，老子对于不能信任的人，从来都是手起刀落。”段小涯手里逆鳞刀明晃晃地对着易不凡。 易不凡只有接过药丸，硬着头皮放到嘴里，既是蛊门中人，易不凡对药物自然也有一点的了解，可是段小涯给他的这枚药丸，却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段小涯心里暗笑不已，这枚药丸的主要成分是他脚底抠下的泥，然后从西药的胶囊中掺和一些药粉进去，然后加点丹参磨成的粉，又混合了粉笔粉和草木灰，以及多种莫名其妙的成分。 似药非药，易不凡一脸懵逼，他本来想通过自己对药丸成分的判断，自己研制破解的解药，但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可能。 段小涯用药实在太奇怪了，玄奥莫测，易不凡心下越来越忐忑，也不知道服的是什么解药，万一要跟这小子闹掰了，小命是不是就不保了？ “现在你可以说说，你还给村里什么人下蛊了？”段小涯点燃一根香烟，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易不凡。 “血虫蛊现在差不多都被你治愈了，剩下也只有三五个村民中了我的蛊毒，不过他们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把他们的蛊都给解了，否则你自身难保，你明白吗？” 易不凡惶恐地道：“明白。” “很好，去吧。” 易不凡慌忙起身，走了两步，回头望向段小涯：“段先生，你刚才给我服的……是什么毒药？” “老子不是说了吗？是补药，大补丸明白不？可以让你长个子的，你看看你，长得跟武大郎似的，怎么能给潘小姐带去快乐呢？难怪潘小姐要去找西门大官人了。” 易不凡心里含恨，他是侏儒，最不爽的是有人打击他的身材，段小涯不仅打击他的身材，而且还拿他跟武大郎作比喻。 更巧的是，他以前确实有过一个女人，也被他撞见她跟别的男人私通。 但与武大郎命运不同的是，他没有被奸夫淫妇毒死，而是他毒死了奸夫淫妇。 这件事一直是易不凡心里的一根刺，段小涯的话，就像在他心里扎了一把匕首，让他心中怒火旺盛。 当憋屈的是，怒火烧的再旺，他也只能烧着自己，而不能对段小涯发泄。 “那我就先谢过段兄弟的补药了。”易不凡依旧对他赔着笑脸，可他以己度人，就是死也不相信段小涯给他服下的是补药，一定是什么厉害的毒药，而且段小涯也没说什么期限发作，这对他更是一种折磨。 这就意味着，以后他每一天都要活在恐慌之中，谁也不知道明天一觉醒来，会不会就毒发身亡了。 第1310章 感恩 段小涯拿着易不凡的解药，没有立即回家，他要先去灭火。 为了引出易不凡，这一次白白搭进去杜九公一栋房子，段小涯心里对杜九公真是感激不已。 村里谁的生活都不容易，段小涯知道一栋房子意味着什么。 一群村民正在前仆后继地朝着着火的房子泼水，火借风势，越烧越大，好在杜九公的住处旁边没有其他人家。 “快点，把那几个树给扑灭，不然整座山都要被烧光了。”一个村民着急地叫道。 杜九公的房子自然是段小涯暗中给点的，旁边虽然没有其他人家，但是房后却是一片山林。深秋季节，地面的杂草也都干枯了，火势一路蔓延，山上已有几棵树被燃烧起来了。 段小涯看到地上接着自来水管，二话不说，卸了自来水管的关节，朝着山上喷水。 当然，水势还是比较小的，不及村民不停地从古井里挑水，一桶一桶地泼向火海。 正当大家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忽然天空哗哗下起了雨，村民欢欣鼓舞地叫了起来：“皇天保佑哇，下雨啦，真的下雨啦！” 火势渐渐地被扑灭了，但是杜九公的房子也成了一片废墟。 段小涯这才回到家里，杜九公和段志远正在客厅等他，两人也是十分焦急，不停地抽烟。 见到段小涯回来，两人一同起身，杜九公问道：“可把易不凡给引出来了吗？” “易不凡果然上当了，解药也拿到了。” 杜九公点头说道：“解药拿到就好，这下你妈有救了。” “只是……”段小涯感激地望向杜九公，“只是你的房子……现在都被烧没了……” 杜九公爽朗地笑了笑：“我都活到这一把年纪了，就算留着房子，也住不了几年了。” 段小涯忽然跪了下来，庄重地给杜九公磕了三个响头，他这一路走来，除了他的运气和本事之外，确实离不开很多人的帮助。 这一次关乎李美翠的性命，如果没有杜九公的帮忙，他没有这么顺利搞到解药。 男儿膝下有黄金，段小涯长这么大，除了段太公，除了父母，他从未向任何一个外人磕头，杜九公是第一个。 杜九公急忙上前搀扶：“孩子，你这是干嘛，使不得，使不得啊！” “九公，你的房子我会让人重新给你建起来的。” “嗨，没事，都是身外之物，等我大限之后，也带不走。” 段志远忙道：“这是应该的，九叔，这一次美翠的命就是你救的。” “这话说得太重了，这一次全靠小涯聪明，要不是有他的计策，易不凡又岂会乖乖钻了圈套？”杜九公对段小涯十分欣赏，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以前也不觉得他有什么大出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是他看走眼了。 他看似无法无天，混不吝的性格，但实则心细如发，善于揣摩人心，这是村里其他那些规规矩矩的孩子比不了的。 “你们说的易不凡，到底什么人？”段志远抱着水烟筒，问了一句。 段小涯和杜九公的话，段志远发现有些不大明白，总觉得还有很多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老头，没事，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段小涯也不想段志远牵扯这些事情中来，也不想他瞎操心，所以索性对他隐瞒。 杜九公笑道：“现在解药找回来就好了，小涯，咱们快去看看你妈。” 三人到了李美翠屋里，李美翠双目失明，却没睡着，疼痛折磨着她，辗转反侧，嘴里不停地哼唧。 段慧芳正在一旁照顾，望向段小涯：“你快来看看妈，一直在呻吟，可能实在痛的不行了。” “姐，你去倒一碗开水过来。”段小涯吩咐段慧芳，然后给李美翠把脉。 过了一会儿，段慧芳端了热水过来，然后把易不凡给的黄符烧成灰烬，混在水里，然后又把易不凡给的药丸送入李美翠嘴里，再拿符水给她送下去。 “妈，好些了没有？”段小涯拉着李美翠的手问道。 李美翠虚弱地道：“好像……好像好了一些。” 其实段小涯也不知道，易不凡的解药什么时候才能见效，但可以肯定，易不凡不敢害他妈。 段慧芳看见段小涯一身湿漉漉的，说道：“你快去换一件衣服，没得待会儿感冒了。” 段小涯随即上楼找了一套秋装换上，林素没睡，过来伺候着他穿衣，问了李美翠的情况。 “妈没事，你别担心，早点睡吧。”段小涯安慰着她。 林素心里始终惴惴不安，村里这几天接二连三发生各种怪事，不仅是她，估计大部分村民夜里都睡不安稳的吧。 段小涯走下楼去，这个时候，李美翠的双目已经依稀可以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像，欣喜地道：“小涯，我……我可以看见了。” “妈，太好了。”段小涯再度给李美翠把脉，发现脉象确实比之前更稳定了些。 同时段小涯心里在想，蛊门的本事如此玄奥，倒是让人不可小觑。 以前段小涯也只能借助药王鼎，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药到病除，但易不凡给的解药，给李美翠服下不过十来分钟，就已经产生了功效。 “妈，你想吃什么，我这就给你去做。”段慧芳高兴得直掉眼泪，她差点以为她妈这一次不好了，没想到段小涯还是能把她从鬼门关里给抢过来。 李美翠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清晰，笑着拉过段慧芳的手：“傻孩子，哭什么，妈这不是好了吗？妈饿了，给妈做一碗麦饺吧。” 段慧芳急忙点头：“妈，你等着，我这就去做。”抹着眼泪，起身朝着厨房而去。 外面的雨仍在不停地下，上片山跑来几个杜家的后辈，现在杜九公的房子也烧没了，他们想把杜九公接回去住。 段志远忙道：“九叔晚上就待在我这儿吧？这下雨天，夜路又黑，走来走去，也不方便。” 杜九公笑着摆了摆手：“不敢麻烦你们，你们也别客气。” 段志远急忙去拿了一件蓑衣过来，披在杜九公身上，虽然来接他的后生拿着雨伞，但外头的雨越来越大，雨伞恐怕不能遮住他的身子，蓑衣可以起到防护作用。 毕竟杜九公一大把年纪了，可别淋出病来。 第1311章 我放的火 次日，雨停。 段小涯没有食言，立即找来李光，请了几个木匠和泥瓦匠过来，又找村民帮手，开始重建杜九公的房子。 另一方面，正好也把魏秋先前被砸掉的店面修葺一番，毕竟这是段小涯答应下来的事。 人无信则不立，段小涯无赖了二十几年，现在需要开始重新建立与村民之间的信任。 他知道人的地位不同，思维也应该不同，当年无赖那是生活所迫，他必须要活下去，但现在温饱问题已经不是他的基本需求，他要发展村里的经济，以后和村民的协作是不可避免的。 协作的基础，就是信任。 这一天，石妙卿正好回来，急急忙忙又把段小涯叫了过去。 她刚回来就听说了村里的很多事情，这些事情有些诡异的情节，她甚至还不能够相信，什么诈尸，什么中邪，这些完全超乎她的认知之外。 “小涯，这些事情都是真的吗？” “村民很多人都看到了，不信你可以去问村民。” 石妙卿微微皱着黛眉：“是不是某种科学现象，只是我们暂时无法解释？” 其实段小涯是赞同这一套说法的，很快灵异事件，如果真的存在，其中必然存在着一些科学道理，只是暂时人类的认知无法解释而已。 因为无法解释，就被很多别有用心的人加以利用，通过宣传，演变成为所谓的迷信。 “妙卿，这些事先放一边吧，因为我们也解释不明白，现在说说水果加工厂的事，我不在的时候，这个工厂就交给你了。” “你又要走了吗？”石妙卿似乎有些不舍。 “估计就在这几天了。”本来段小涯回村，不过为了瞒天过海，给六扇门施了一个诡计。没想到，却遇到了村里发生这么多事，也是始料未及。 现在，他已经在村里耽搁很久了，是该动身前往西呼国营救乔三了。 石妙卿轻轻叹了口气：“我在村里也待了一年多了，上头说我工作完成的很好，准备把我调到镇上。” “你……你也要走了吗？”段小涯顿时涌出一种失落的情绪，不得不说，石妙卿这一年多为村里确实做出不少贡献。 现在的村官，真正能够干实事的人已经不多了，石妙卿是带着她的热情来到这儿的。 她刚从学校毕业，虽然官场的很多规矩她不懂，但她坚信学校教的那一套，就是要为人民服务。 这个理论在一些老官场听来，或许尤为可笑，但是对于一个初出茅庐的学生来说，她还没有被官场的气息污染，她依旧保持着自己的信仰。 或许，很多年后，她也会变成一个老官场，只讲理论，不做实事，各种冠冕堂皇，一切都以自己的仕途和利益作为出发点，不考虑人民真正的要求。 但是现在的石妙卿还不到这种程度，她像华夏千千万万的热血儿女一样，她还被没现实给打磨成一个傀儡的样子。 段小涯本能地想劝石妙卿留下来，可是这样做，似乎又有一些混蛋，毕竟石妙卿也有她自己的前途，她不可能永远地留在这个村里。 她没有义务把自己牢牢地绑在棘山村，因为她的人生很长，而棘山村不过是她人生的一个站点。 “小涯，你也不想让我走，对不对？” 段小涯笑了笑：“是呀，老子处心积虑这么久，都没睡过你，就这么放你走，多少是有些不甘心的。” “你妹，我跟你说正经的！”石妙卿怒目而视，这家伙一天不调戏她，是不是会死？ 段小涯叹了口气：“虽然我也舍不得你，棘山村也离不开你，可是那是你的人生，你选择的路，你总是要往前走的，没有任何人可以以任何理由绑架你。” 石妙卿微微诧异，她没料到段小涯可以说出这么一番通情达理的话，这跟以前的混蛋段小涯，似乎有着一些微妙的差别。 他的思维变得更为豁达，能够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问题。 这一年多，他确实成长了很多。 “可是我不想走。”石妙卿又说了一句。 段小涯一愣：“为什么？你不为自己的前途考虑了吗？” “这个时候，真是棘山村发展的时候，如果我一走，所有的计划说不定就要完全搁置了。谁也不知道，下一任的书记会不会继续执行我们的计划，我们花了这么多的心血，不能冒这个险。” “妙卿，你是好样的。”段小涯由衷地说。 “小涯，我昨天去了一趟县里，和楚董见过面了，他很快会派顾问和技术员过来，咱们的果汁加工厂，可以马上投入产出了。” “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石妙卿简直无语，明明她才是第一书记，棘山村的一把手，可真家伙好像是她领导一样，每每都是大手一挥，指挥她去办事。 有没有搞错，果汁加工厂的老板可是他，他竟然什么事情都不做，完全就是空手套白狼哇！ “好了，你不走就好。杜九公家昨晚被烧了，今天我给请了人过来重建，我得过去看看。” “好端端的，怎么就起火了呢。” “我放的火。”段小涯十分平静地道，然后起身要走。 石妙卿一把拽住段小涯：“你……你放火烧了杜九公的房子？” “对呀，有什么问题吗？” 石妙卿：“……”难道没问题吗？这家伙放火烧房之后，怎么还可以这么坦然。 “嗨，这事我跟杜九公商量过了，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你和杜九公商量？”石妙卿越来越难懂了，“难道杜九公让你烧他房子？”她怎么觉得这些人的思维都不是人类的思维呢？ “这事你别管了。”段小涯甩了甩手，潇洒而去。 石妙卿三观尽毁，她还是这么难以理解段小涯的思维，他烧房子的事，她可以理解，毕竟这家伙无法无天，也真做得出这种事。 但听他的意思，好像杜九公默许他烧房子，这不是有病吗？ 段小涯去了杜九公已经成为废墟的家，很多村民正在清理，听说段小涯要给杜九公重建房子，个个竖起拇指赞扬。 当然，段小涯自然也要装逼一番，说道：“应该的，应该的，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嘛，九公年纪那么大了，我们这些做后背的，能帮一点就帮一点，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嘛！” 烧房子是为了引出易不凡，这件事自然不能让村民知道，以免又会引发新一轮的恐慌，所以段小涯这一次装逼，也是为了安抚人心，间接地赢得了民望。 第1312章 窦娥怨 建房的事情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而杨晶晶的遗体也被送回村里，警方继续寻找凶手，但始终没有任何结果。 因为杨晶晶死的太蹊跷了，身上没有任何创伤，法医很难对此作出解释。 段小涯知道这一定是梁冲的红衣女鬼所为，可是他现在的巫道修为，很难判断红衣女鬼的藏身之处。 这一晃，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乔安已经渐渐没有耐心，对段小涯道：“现在村里已经没什么事了，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去西呼国。” 段小涯也觉得此事不能再拖，迟则生变，麒麟山庄面对的可是六扇门和乔家大院，尤其六扇门，他们一旦接了任务，除非委托人撤销委托，否则永远不会罢手。 “好，咱们马上动身前去黄州。” “我去收拾一下。” 段小涯又跟家里做了告别，虽然村里还有很多细枝末节的事情没有解决，他也只能给苏舍儿打电话，让他代为照顾家人。 营救乔三的事情刻不容缓，因为现在很多与盗门有着牵扯的势力，已经知道乔三的下落，他们必须赶在他们之前，把乔三给救出来。 林素挺着肚子，把段小涯送到乔安的车旁，乔安已经上车，知道他们小两口有很多话要说，也不干涉。 这个时候，就见卓一铃慌慌忙忙赶了过来，问道：“小涯，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要出国。” “出国？”卓一铃一愣，“你出国干嘛？” “要向你汇报吗？”段小涯觉得这个女人管的实在太多了。 “不是，小涯，我妈的病还没好呢。” 段小涯觉得丑婆的病也有一些奇怪，每次去看的时候，一点起色都没有，给她开的那些药方，按理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好在，丑婆没有性命之忧，事情有个轻重缓急，段小涯说道：“你按我开的方子，给你妈抓药，等我回来再说。” 卓一铃见他不可挽留，默默地站到林素的身边，亲切地问道：“素素姐，几个月了？” 林素露出羞赧的神色：“五个月了。” “你觉得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小涯说是龙凤胎。” “哇，真是真的吗？让我摸摸。”卓一铃伸手覆在林素的肚皮之上。 尽管卓一铃的动作很轻，林素依旧觉得腹内传来一阵隐隐的疼痛，她怕段小涯担心，所以一直忍着，但是到了最后，疼痛越来越强。 “素素姐，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卓一铃故意大声说道。 正要上车的段小涯听到，急忙转过头来，问道：“素素，你怎么了？” 林素轻轻摇头：“没事，小涯。孩子踢我呢。” 段小涯咧嘴一笑：“这么小就开始顽皮了，生出来一定闹腾。” 忽的一道白光闪过，就如白虹贯日一般，直接击中卓一铃的身体。 一声惨叫，卓一铃跌了出去，倒地喷出一口鲜血，定睛一眼，一个穿着月白长衫的中年男人忽然出现，面容英俊，英气逼人。 段小涯有些惊讶：“云中君！” 林素看到云中君，神色也有一些不自然，现在她已经知道，云中君是她的亲生父亲，而且他还是上古之神。 有个神仙父亲，对大多数人而言，那绝对是一件牛逼哄哄的事。 但是林素的思维与别个不同，她只会觉得难堪，她一直对自己不是林智亲生女儿的事耿耿于怀，这在村里是会被看不起的。 “妖孽，活得不耐烦了，竟敢伤我女儿！”云中君祭起一掌，掌中白光迸溅，朝着卓一铃轰了过去。 此刻卓一铃的身体忽然窜出一条红影，正是段小涯见过的红衣女鬼，窦娥。 金蝉脱壳避开云中君的一掌，窦娥惊慌失措地盯着云中君：“你……你是云中君！” 段小涯看到窦娥，很多事情瞬间明白过来，为什么丑婆的病一直都看不好，原因就是窦娥作祟。 “窦娥，想不到你没死！”段小涯不由踏前一步，把林素挡在了身后。 窦娥哀伤地看着段小涯：“你希望我死吗？” “你是梁跃飞的契仆，他死了，难道你不该跟着他一起死吗？” “梁冲召唤梁跃飞的亡魂，让他替我改了鬼契，后来我就入了梁冲的鬼契，他的鬼契之中，没把我和他绑在一起，他一死，我就自由了。” “杨晶晶是不是你杀的？”段小涯喝问。 窦娥冷笑一声：“这个小花娘，如此侮辱我，她就该死。” 段小涯见过很多的灵体，每个灵体都有各自的执念，他们的思维都会变得异常的偏激，窦娥自然也是一样。 那晚去找卓一铃，一起从南山下来，杨晶晶不过和卓一铃争吵几句而已，这在村里妇女之间经常会有这样的口角，最多翻脸而已，绝对不至于动了杀心。 但是当时窦娥已经附身在卓一铃的身体之中，她的思维和人类不一样的，她没有人类社会的道德规范，加上拥有异于常人的力量，她便没了约束，可以随心所欲地犯罪。 在没有法律约束的那个年代，人类也是一样，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甚至大打出手，直至搞出人命。 只是当年的人类也只是普通的人类，没有窦娥这样的能力，否则造成的危害就会更大。 卓一铃此刻正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的神智有些恍惚，待到看到窦娥的时候，不由惊叫起来：“鬼，鬼啊！” 现在窦娥站在树荫底下，她似乎依旧惧怕阳光，因为没有肉身作为屏障，阳光直接落在她的灵体之上，她忍受不了那样的灼烧。 窦娥的形象极其恐怖，血肉模糊的脸，茂盛而长的头发，脏兮兮的像是藤条，穿着一袭红衣。 “小涯，小涯，有鬼！”卓一铃扑入段小涯怀里，瑟瑟发抖。 林素也怕的不行，紧紧地抓着段小涯的衣角，而乔安则是故作镇定，虽然行走江湖多年，经历无数风雨，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景象。 “窦娥，你要等我出手吗？”云中君双目凛冽地望着窦娥。 窦娥面对强大的云中君，忽然跪了下来，哭泣地道：“上神，你饶了我吧，我也是一个可怜人，我也不想做鬼的，无奈怨气太深，我不能往生为人，只能寄生人间，求求你，不要杀我。” “你的身世，我也甚感可怜，可是你冲撞了我女儿，我却不能饶你。” “上神，我并不知道她是你女儿，我真不知道。”窦娥砰砰地磕头，地面印着她的血迹。 “窦娥，听说置之死地而后生吗？你想重新做人，就必须死，这样才能消了你的怨气。” 第1313章 灰飞烟灭 窦娥哀求地望着段小涯：“救我，小涯，救我！” “你作恶多端，还想活命吗？”段小涯冷漠地道。 窦娥忧伤地望着段小涯：“你在怪我伤了你吗？当时我也是没办法，我是梁冲的契仆，我只能被他操纵。可是……你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吗？” “怎么想的，跟我有关吗？” “当然有关，因为你，我都决定要做一只好鬼。七百年了，我实在太寂寞了。” 段小涯吓了一跳：“我去，你这是想讹上老子吗？老子做什么了，让你这么想？”看着窦娥那张恶心的面孔，就像段小涯这种见惯各种灵异事件的人，都有一种想吐的欲望。 “我真的想变好的。”窦娥哭泣地道，因为面孔腐烂，她的表情已经无法判断，但是眼神之中分明写着悲伤和懊悔。 “你在说谎，先前你在我背后捅一刀，尚且可以说你被梁冲控制，但是你杀杨晶晶，有谁再操纵你吗？” “她在说你坏话，那晚我去找她的时候，把她约到溪边，她还是在说你坏话，我是为了你才杀了她的！” 段小涯知道杨晶晶的脾气，这娘儿们就是嘴欠，一张嘴巴从不饶人，不仅是段小涯，村里很多人都被她骂过。 这是杨晶晶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因为父亲早亡，家里失去了顶梁柱，经常受人欺负。后来为了改变这一局面，张娟就和杨开搭伙一起过日子，杨开是杨晶晶和杨霆堂叔伯一辈，所以村里难免闲言闲语。 所以杨霆和杨晶晶长大之后，就养成了一种恶劣的脾气，兄妹两人都很霸道，有人说他们家，杨晶晶骂得比他们还狠，尖酸刻薄，专门揭短，搞得人人敬而远之。 何况段小涯从前也一直编排杨晶晶，甚至把和她一起在旅馆住同一间房的事大家宣传，杨晶晶差点没有因此上吊，村里没人愿意娶她，只能把她嫁到镇上。 可是杨晶晶不想嫁到镇上，在她心里中意的始终是段小涯，所以这一份爱渐渐地变成了恨。 段小涯完全可以理解，杨晶晶为什么说他坏话，这坏话只怕也不是真心的，只是觉得想发泄一下她内心的委屈。 然而窦娥并不懂这些，她是灵体，携带生前的负能量，杨晶晶只是说他几句坏话，在她看来，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窦娥，人鬼殊途，你该去你该去的地方。”段小涯叹了口气，心里郁闷地想，窦娥该不会也是妙僧的情劫之一吧？ 我去，口味够重的哇！ 窦娥心如死灰，绝望地望着段小涯：“我都想变好了，你为什么……为什么还不能容我？”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跟在梁跃飞和梁冲身边，一定没少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吧？你手上沾了多少无辜的性命，你还记得吗？” “我恨你们，人间……人间就是一个颠倒黑白无情无义的地方。” 云中君手中聚集一团白光之球，目光缓缓地投向窦娥。 窦娥大吃一惊，慌忙逃窜，她逃出了树荫，阳光落在她的身上，生生炙烤着她，头发和衣服仿佛都在燃烧，发出难闻的气味。 段小涯终于知道她的脸为什么会变这样，或许就是被阳光炙烤的缘故。 云中君手中的白光之球轰了出去，立即架起一个透明的屏障，就像一个半圆球把窦娥罩在里面。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窦娥拍打着屏障，撕心裂肺地大叫。 云中君左手捏了一个指诀，放在嘴边喃喃自语，半圆球的屏障之中忽然从地面冒出无数的火焰，窦娥躲避不及，浑身燃烧起来，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 段小涯看着她本已恐怖的面容，在火海中极度扭曲，整个身体忽然爆炸，瞬间灰飞烟灭。 然后整个天空忽然暗了下来，雪花纷纷而落。 现在才是九月深秋，竟然下起大雪，不说南方，就算北方，这个时候也不到下雪的时候。 云中君轻轻一叹：“窦娥，何苦来哉，几百年了，还放不下吗？” 段小涯看到漫天的飞雪，终于想起窦娥是谁，就是著名的窦娥冤的窦娥，他以为这是一个虚构的人物，没想到竟然存在。 “下雪啦，下雪啦！”整个棘山村似乎都沸腾了起来，村民奔走相告。 “云中君，这个窦娥……是六月飞雪的窦娥吗？”段小涯问道。 云中君微微颔首：“没错，关汉卿笔下的窦娥，她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当时没有六月飞雪，六月飞雪是关汉卿虚构的，历史上的窦娥至死都没有讨回她的公道。窦娥冤，窦娥怨，使她化成了厉鬼。” 段小涯知道，厉鬼的灵压很高，所以才会被人看见，相对一般的灵体，他们更加可怕。 一般的灵体，对人其实是无害的，他们甚至害怕人身上的阳气，所以看到阳气旺盛的人，基本都是躲的远远的。 云中君望着满天飘扬的雪花，叹道：“虽然当年没有六月飞雪，现在却有九月飞雪，这世上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冤屈？” 卓一铃此刻目瞪口呆，完全傻了一般，她长这么大见过所有的奇事，都比不上今天。 “一铃，你没事吧？”段小涯十分担心卓一铃，毕竟是被窦娥附身的，邪祟入体，就算真的没事，一般人也会做一场法事。 云中君回头看了卓一铃一眼：“没事的，窦娥道行还浅，不会吞噬宿主的灵魂。” 段小涯放心下来，卓一铃的情况和段小玲的情况差不多，段小玲当时被窦娥附身之后，只是昏厥过去而已。 云中君走向林素，伸手搭在她的手腕，沉吟不语。 林素神色依旧不大自然，如果换做一个普通的人，她或许可以坦然一点。 但这个男人是她的亲生父亲，她从来没有一起生活过的父亲，而且还是神的存在。 所以她对云中君的情感是复杂的，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 “很好，孩子没事。”云中君收回了手。 然后又拿出一块洁白如玉的挂饰，交到她的手里：“这是龙亶石，带在身边，一般的鬼魅无法靠近。” 第1314章 生死未卜的旅途 段小涯知道龙亶石是什么东西，当时魏长山中了丑婆的黑煞血咒，兽化之后，水琳琅就曾给他讲过，要找龙亶石克制。 但是龙亶石十分稀少，是龙的一块胸骨，这世上见过龙的人尚且没有几个，何况龙亶石呢？ 所以后来段小涯潜入丁老爷子的寿宴，拿到了虎威石，虎威石是老虎的胸骨，保存越久，克制邪祟的能力越强，但比起龙亶石的功效，终究小巫见大巫。 乔安身为红盗中人，见多识广，也看出了云中君送给林素的是克邪宝物龙亶石，眼中也露出了钦羡的神色。 她在段小涯家里住了这么久，也只是把林素当成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但没想到，林素的来历竟这么大，还有一个上古之神的父亲。 云中君走向段小涯，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西呼国。” “素素怀着身孕，你真的要走那么远吗？” 段小涯只知对林素有亏欠，他的宿命注定是不安分的，而林素是个安分的女人，他不能给她一个平常人的家庭。 林素望向段小涯，怕他为难，柔声道：“小涯，你走吧，记得回家，我在家里等你。” 如此善解人意的女人，段小涯心中的愧疚就更甚了，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嗅着她发里簌簌的清香，心中千言万语，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他志在天下，对于女人，唯有亏欠而已。 “走了！”段小涯转身回到车上，他甚至不敢去看林素那双清澈而动人的眼睛。 仿佛她温柔的目光会将他的心灵灼伤似的，他让乔安快点开车，他怕自己随时会改变了主意，选择留在村里。 毕竟林素怀着他的骨肉，而营救乔三，本来就不属于他的事，他和乔三根本毫无关系。 两者权衡之下，一般人都会选择留下来，而不是去选择一条生死未卜的路，这一去有可能就一去不复返。 乔安发动引擎，迅速把车开出棘山村，仍旧大雪纷飞，村里的人停下手里的活，仰头望着天空。 谁都搞不明白，皇天爷今天怎么这么任性。 …… 黄州没有下雪，乔安把车开回麒麟山庄。 时不利和崔琳急忙迎了出来，他们已经等了很久，现在乔三的行踪已经告破，各方势力说不定已经提前赶到西呼国，所以他们必须尽快行动。 到了乔安的住处，乔安在茶几上用手指画着：可有监控？ 时不利笑道：“这些都被我拆除了，内奸也都除去了。” 段小涯不禁扶额，叹道：“时大叔，你好糊涂，六扇门的人虽然撤离了，但你把他们的监控都拆除了，他们万一发现中了咱们的计，卷土重来可怎么办？” 时不利露出不安的神色：“这……这可怎么办？” 崔琳道：“应该没事吧，我曾带保镖去附近做了搜查，也没发现六扇门的踪影。” 段小涯道：“这就更麻烦了，六扇门本来就擅长暗中行动，现在可能转向更暗的地方，我们想要发现他们就更难了。” 六扇门的本事和手段，众人经过这一次，多多少少也有一些了解，所以段小涯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不过事已至此，段小涯再说这些，也无济于事，现在不能影响士气，打击到众人的积极性，说道：“不过事情或许没有这么糟，进行一次大清洗也好，毕竟一直都没发现六扇门安插的眼线和布置的监控，也挺让人怀疑的。” 其实，段小涯认为最好的方式，是清洗一大部分，留下一小部分，这样六扇门绝对不会起疑。 因为一点都不清洗，六扇门的精明，一定知道这是麒麟山庄有意为之，而如果全部清洗的一点不剩，同样会让六扇门起疑，他们会认为麒麟山庄其实一早就发现了他们的安排。 这么一来，段小涯前面的瞒天过海，就会不攻自破。 “葛大爷呢？”段小涯问道。 此处的葛大爷指的自然就是葛巧手，不是棘山村那个已死的葛大爷。 崔琳道：“已经秘密送出黄州了。” 乔安道：“安全吗？” “做了乔装，应该没有人会发现。” “六扇门和乔家大院虎视眈眈，不可不防。” 时不利道：“这一点放心，葛大爷每天都会和我联系，现在他至少是安全的。” 乔安道：“有没有和葛大爷说，我们在哪儿会合？” 时不利道：“我们就在西呼国巴甲州会合。” 乔安沉吟一会儿，道：“这样也好，出国之后，希望可以安全一点。” 段小涯问道：“乔家大院那边什么情况？” 时不利道：“段兄弟，你放心吧，我派出去监视的人回来说，乔家大院没有任何动静。” 段小涯掏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根点上，然后把烟盒丢到茶几上，吐出一口烟雾，有些烦躁地道：“没有任何动静，这才更让人不放心。” 乔安微微一怔，立即明白段小涯的意思，如此关键的时刻，乔家大院怎么可能会没动静呢？ 时不利和崔琳虽然小心谨慎，为人也很精明，但比起段小涯，他们思考问题的方式都是正向的，而段小涯却是逆向思维。 这个时候，乔家大院任何正常的动态，其实都是不正常的。 “看来我们要尽快出发了。”段小涯说道。 乔安说道：“我们护照之前已经办好了，想要出发很容易。崔琳，你去订机票。” 崔琳急忙拿出手机，订了四张机票，段小涯、乔安、时不利，还有她自己。 次日，叫了两个保镖把他们送去了机场，登上飞机，开了一段渺茫的旅途。 “小涯，我……我心里还是很不放心……”乔安握着段小涯的手。 前途未卜，生死也未卜，不安也是很正常的，段小涯安慰道：“既然咱们已经决定出发了，想那么多也没用，何况有我在你身边，我保证不会让你有事的。” “小涯，素素正在怀孕，为了我的事情，让你跟着我一起冒险，你不会怪我吧？” “没办法，谁叫老子睡了你呢，睡了就要负责不是吗？” 乔安白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不知道该说他没心没肺，还是说他心态好，天塌下来都是那么镇定自若。 第1315章 乱的国度 西呼国是东南亚一个相对落后的小国，历史比较悲催，经常被别国入侵，所以外来人口占据本国人口的三分之一左右，其中尤以华裔最多。 据说几百年前，还有华裔在此建立政权。 西呼国主要流行三种语言，一种是他们本国的西呼语，一种是华语，一种是英语。华语主要是靠华裔传播，但西呼国的华语和华夏的华语已经有了很大的区别，不仔细听，都不知道在讲什么。英语是世界流行语言，在西呼国会说英语的，大多都是社会精英，一般百姓还是没有普及。 从巴甲州机场走出来，阳光猛烈地照射下来。 然后看见一群男女举着牌子围了上来，机场的工作人员轰都轰不走，他们也只能让这些人不进机场而已，在机场外面就有点没办法了。 众人叽里呱啦讲了一堆，但没人听得懂，他们牌子的字也没人看得懂。 其中有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说了一句：“酒店，要不要住酒店？” 这句话是西呼国本土的华语，虽然听着有些怪异和别扭，但意思总算是明白了。 段小涯望向乔安：“不如就住他们酒店，待会儿找葛大爷来会合。” 乔安还没表示同意，瘦高男子伙同一个黑黑的小子过来，一起拽着乔安就从人群挤了出去。 段小涯叫道：“我去，抢人是不是？” 两人直接就把乔安塞进一辆面包车，他们的策略十分明确，乔安是个女人，所以朝她下手。而且他们只要把一个人拽上车就可以了，他们的同伴不会放任不管，自然就会跟上来。 这就是他们拉生意的本事。 “来来来，把行李给我。”那个黑小子说着更为不标准的华语。 时不利和崔琳一看，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自然把生意给他做了，反正对于他们而言，住谁的酒店，都没什么关系。 行李被搬进了后备箱，忽然一群大汉冲了过来，直接就把瘦高男子推了一个踉跄，为首的魁梧大汉喝道：“庞驼，上次打的还不够是吧？还敢来我大察猜的地盘拉客，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庞驼笑着递了一根香烟过去：“大察猜，通融通融，每个月我也跟别人一样，给你保护费。” “谁特么要你保护费，我特么要你女儿，你让庞斐过来陪我几天，以后机场这一块你随便来。” “大察猜，庞斐还是一个学生，你这……有点难为人了。” 大察猜一把将他递来的香烟拍飞出去：“玛德，那就没得谈了，来呀，打他！” 一群大汉扑向庞驼，如狼似虎，庞驼带来的黑小子急忙过来帮忙，但是很快也被一起打倒在地。 段小涯忍无可忍，大步上前，抓住几个大汉，啪啪啪啪，瞬间撂倒四人。 大察猜大怒：“你谁？华夏来的是不是？别多管闲事，否则让你走不出巴甲州。” 段小涯也不打话，一拳过去，大察猜本能地伸手要挡，但是段小涯的速度极快，快到就算他的招式破绽百出，对方仍旧来不及破解。 大察猜跌了出去，鼻血不停地涌出，叫道：“给我打死这小子！” 又有几个不怕死的大汉冲过来，段小涯一记飞腿扫了过去，又有三人飞了出去，直接跌落马路中央。 整条马路顿时乱了起来，几个穿着警察吹着口哨拿着警棍慌慌忙忙赶了过来。 大察猜一见，急忙把手一招：“快撤！” 庞驼也急忙对黑小子道：“嘎哈，快开车。” 又对段小涯等人道：“上车，上车，被抓住了要罚款的。” 段小涯莫名其妙，这是什么国家，明明是受害者，被抓到了竟然还要罚款。 但入乡随俗，他在搞不清西呼国的制度之前，还是听从庞驼的吩咐，迅速上车。 然后嘎哈一踩油门，面包车朝前冲去，前面的路人纷纷让路，并且破口大骂，追来的警察望洋兴叹，追不上车，也一齐破口大骂。 “哎呀，小兄弟，谢谢你哈。”庞驼握着段小涯的手。 段小涯笑道：“别客气，都是华人。” “嗨，西呼国太乱了，曼德哈大将军刚刚发动政变，北部正在打仗呢。” “你们在西呼国多久了？” “我爷爷那一辈就过来了，当时咱们国内也不太平，我爷爷就在西呼国定居下来。我们算是短的了，有些华裔他们都十几代住在这儿，早已变成西呼国的土著了，都忘记了自己从哪儿来的了。” 此刻车子开上一条公路，一边是繁华的市区，一边则是一望无际的大沙漠，近处还能看到一些房屋，远处只有蓝天和白云。 庞驼介绍：“这是蒲甘沙漠，那边还有一个军区，每年都要征兵，我弟弟就被抓去服兵役了。” “服兵役不是义务吗？” “天天都在打仗，谁要去服兵役？” 段小涯心想，这也太没节操了吧？在段小涯的观念里，保家卫国，那是男儿最为热血的事情。服兵役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战争的时候，能够全民皆兵。 不过站在普通百姓的立场，倒也可以理解，战争毕竟是要死人的，没有人希望这个时候自己的亲人被抓到军队里去。 不一会儿，到了庞驼的酒店，条件自然也不是很好，因为靠近沙漠，门口积了一片沙土，起风的时候风沙滚滚。 “请，里边请。”庞驼请了众人进去。 嘎哈把车停好，然后提着众人行礼进来。 一个胖而黝黑的女人正在柜台玩着手机游戏，看到客人，急忙站了起来，说了一句西呼语，大概是欢迎光临之类的意思。 庞驼介绍：“这是我老婆咔崔钮莉娅米娅。” 段小涯目瞪口呆，擦，这么长的名字，让他怎么记？ 庞驼笑道：“你们也可以叫她米娅。” 然后庞驼又跟米娅说了刚才的事，被大察猜找茬，多亏段小涯仗义相助，等等。 米娅感激不尽，做了登记之后，就带众人上楼，一共准备四个房间，每个房间都不怎么大，但住人却没什么问题的。 “你们洗澡，休息，有事叫我，我让人给你们准备晚餐。”米娅一看就是土著，华语比她老公更差，她也没有自信，连说带比划才把话说明白。 第1316章 被打劫的劫匪 段小涯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乔安正好过来，说道：“小涯，旁边就是蒲甘沙漠，你还记得葛大爷跟我们说的吗？当时爷爷和他就是在蒲甘沙漠走失的，你说……会不会就是驻守蒲甘沙漠的军方把爷爷带走的？” “要不咱们去摸一摸情况？” “我想这事还是要从长计议，毕竟那是军方，就算你的武道修为再高，但对方可都是有现代杀伤性热武器的，你有几分把握？” 段小涯沉吟不语，乔安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虽然西呼国比较落后，军事力量也比不过其他大国，但就算是这样，那也是军方，武器再落后，但坦克大炮还是有的。 何况军区人多势众，戒备森严，想要潜入进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你说怎么办？” 乔安在一张沙发上坐下来，说道：“还是等葛大爷过来吧？他对当地的情况比较熟悉。” “你给葛大爷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找我们。” 乔安随即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过了一会儿，对方接了电话，但传过来的声音不是葛巧手。 而是另外一个声音：“乔安，终于等到你的电话了。” 乔安一惊：“乔德诺，怎么是你？” “自然是我，你们以为能够躲过六扇门的眼睛吗？” “葛大爷在哪儿？” “先别管他在哪儿，我要和你见一面。” “要在哪儿见面？”乔安沉声问道。 “三合集，晚上本地时间12点。” “好。” 乔安挂了电话，不由长长吐了口气，最担心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 段小涯刚才就在乔安的身边，听她讲电话的语气和神情，就知道事情不妙了，问道：“是不是葛大爷被乔德诺控制了？” “是，乔德诺约我晚上见面。” “看来六扇门真是不可小视了，咱们处心积虑这么久，自以为能够瞒天过海，但最终还是没能瞒住，反而把乔德诺给引到西呼国来了。” “乔家大院和麒麟山庄原本就是相互监视，这件事左右是瞒不住他们的。不过，乔德诺既然约我见面，那么葛大爷现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我听乔德诺的意思，似乎要和我谈判。” “我陪你一起去。” 乔安望他一眼：“你的伤……要不留在酒店休息吧，我让师叔陪我一起去。” “我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伤口已经渐渐愈合了，很快就能拆线了。” 乔安没有再说什么，毕竟有段小涯在，她会比较安心，这家伙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心思的缜密却不是她能比的。 然后，乔安去找庞驼问了三合集的地址，庞驼告诉她，三合集是巴甲州旁边的一个小镇，三教九流聚集，就连政府部门常常也拿那里没办法。 “乔安小姐，你不会要去三合集吧？我告诉你，女孩子千万去不得，不得了的嘞。”庞驼面部表情夸张，似乎西呼国的人说话的时候，总会带着夸张的表情。 “没关系，我们会武功，一般人不能对我们怎样。” 庞驼想想机场外面段小涯暴打大察猜的情形，点头说道：“是，这我倒忘了，你们会中华功夫。” “庞大哥，有没有车，给我借一辆。” “我们酒店就一辆面包车，我们自己要用。” “那这附近有没有租车的？” 庞驼急忙点头：“有有有，我帮你去联系。” 于是租车的事就交给了庞驼去办，乔安自然要给他一些费用，而且出手阔绰，这让庞驼十分开心。 当晚，乔安开车租来的吉普车，和段小涯一起，朝着三合集开去。 因为不熟悉路径，完全依靠导航的指导，耽误了不少时间，但总算还是到了三合集。 两人走下车来，段小涯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12点，三合集街头没几个人，但家家户户都亮着灯火。 房屋普遍很矮，里面传来各种嘈杂的声音。 乔安拿出手机，先给乔德诺打了电话：“堂哥，我们已经到了，你在哪儿？” “你们？除了你还有谁？” “段小涯。你先前可没说我不许带别人来。” 乔德诺始终对段小涯有些畏惧，但既然乔安已经把人带来了，他也不能这个时候让他们回去，说道：“好，你们先等一等，我马上派人过去接你们。”说着挂了电话。 段小涯点燃一根香烟，靠在车身抽了起来。 一会儿，就见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走了过来，说了一句西呼语。 段小涯一脸懵逼，乔安也不懂西呼语，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毕竟西呼语属于小众语言，一般人都不会去学的。 那个家伙忽然掏出一柄弹簧刀，两人顿时明白，这特么是要打劫哇！ 贫穷滋生罪恶，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大部分人普遍都没接受什么教育，而且父母为了生计，也没时间教育孩子。 这些孩子长大之后，就会成为社会的隐患。 “把钱掏出来！”那家伙把刀对着段小涯，用西呼语对段小涯吼道。 “喂，你看，飞碟。”段小涯朝着上空一指。 劫匪虽然听不懂段小涯的话，但通过他的手势，还是本能地朝着上空望去。然而就在此时，段小涯出手夺下他的弹簧刀，横在他的脖子。 “你……你把刀放下……”劫匪顿时吓傻了，他从未见过有一个人出手这么快的，他甚至都弄不清楚，自己的刀怎么跑到对方手上的。 段小涯简直无语，西呼国的子民是不是太没节操了，简直就是肆无忌惮哇！ “钱！”段小涯对劫匪做了一个搓钞票的手势。 劫匪明白他的意思，悲催无比，马勒戈壁，这是什么世道，竟然有人打劫劫匪，让他以后怎么出去混？ 不过现在小命捏在段小涯的手里，劫匪也只有老老实实地掏出口袋的钱，都是一些西呼公币，最大的面值是一千的，其他的都是小面值的纸币，凑在一起，也不知道有没有两千块。 段小涯知道西呼公币是比较不值钱的，两千块估计也只能兑换两百rmb，这个劫匪看来混的不怎么好。 第1317章 外人 段小涯拿钱之后，朝着悲催的劫匪挥了挥手：“滚吧！” 劫匪心里那叫一个郁闷，但面对这等高手，他只能承认自己看走了眼，灰溜溜地走了。 过了一会儿，乔家大院的六猴子走了过来，他是乔家大院的管家，也是乔德诺身边的得力助手，经常跟着乔德诺出国。 “段先生，乔安小姐，又见面了。”六猴子虽然形容猥琐，但一看就是一个精明的人。 段小涯把烟头丢到地面踩灭，道：“乔德诺呢，快带我们见他。” 六猴子急忙前面带路，领着两人走过寂静的街头，然后穿过一个弄堂，最里面有一座大院。 西呼国的大院跟华夏倒没什么两样，毕竟华裔人口众多，华夏的建筑风格也流传过来。 灯火通明，门口站着两个穿着黑色布衫的汉子，估计是华夏和西呼的混血，分不清是华夏人还是西呼人。 虽说华夏和西呼都属于亚洲，但是纯种的血统还是相差很大，西呼人皮肤会略显黝黑，而且卷毛比较多，嘴唇略厚，但和非洲又绝对不一样。 走进大院，看到一个厅堂，一个穿着唐装的中年胖子坐在很高的榻上。 说是榻，但和华夏现代的榻有些不同，华夏现代的榻基本可以当做是床，西呼的榻比较像是华夏古代的榻，是一种比较大的坐具。 榻本来也是胡人流传进华夏的，当时称之为胡床，但其实并不是睡觉的床，而主要以坐为主的床。 之后再流传到西呼国，西呼国的劳动人民经过一些演化，成了现代的样子，保持着他们传统的特色，和华夏的榻有些很大的不同。 而在这个中年胖子的下首，坐着的是乔德诺。 此刻乔德诺已经起身，笑道：“段先生，别来无恙。” 段小涯笑了笑：“乔老板，我真是小看你了，到底你还是跟过来了。” “这不是我了不起，全靠六扇门。”乔德诺把六扇门抬出来，也有一些震慑段小涯的意思，他的背后可有六扇门撑腰，想要与他为敌，至少需要掂量掂量。 “葛巧手呢，藏到哪儿去了？” “段先生别急，咱们先谈合作。” “合作？” 乔德诺一笑：“怎么说我也是盗门的弟子，营救老爷子，我也有一份责任，你说是吗？” “哼，乔德诺，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你装什么装，你还不是为了乔三老爷子手里的物件？” “难道段先生就无所求吗？你可不是盗门中人，对本门之事如此上心，说都说不过去。你帮乔安去救老爷子，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老子所求与你不同，谁特么像你这么龌龊？老子为了乔安小姐的美色才答应去救老爷子的。” 乔德诺一愣，我去，这家伙真是……小人坦荡荡，一点都不虚伪，可是为了美色去救乔三，岂不是更加龌龊？ 乔安秀脸蓦地红了起来，狠狠瞪了段小涯一眼，有时候真想撕了这家伙的嘴巴，就算真是为了她的美色，也不能说出来不是？ 他把自己当什么人，又把她当什么人？ 这看起来就像是一场交易，虽然世上任何一种男女关系本质就是交易，但捅破了这一层窗户纸，总是让人觉得难堪。 乔德诺爽朗一笑：“段先生真是快人快语。” 上方坐的中年胖子开口问道：“老乔，这两位是？” 乔德诺介绍：“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一位是段小涯，是个武道高手，一位是乔安，算起来是我堂妹。——这一位是雷公达雷大哥，是我在西呼国认识的一个朋友。” 雷公达起身朝着两人抱了抱拳，乔安还了一礼，但段小涯完全无动于衷，他并不是一个有礼貌的人，他是看人施礼的，雷公达是乔德诺的朋友，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第一印象就不被段小涯看好。 “乔德诺，咱们来谈合作的事，你把一个外人叫来干嘛？”段小涯不满地道。 乔德诺笑道：“段先生，咱们此番要救乔三老爷子，非要雷大哥帮忙不可。” “噢，为什么？” “请问两位熟悉西呼的情况吗？熟悉巴甲州和蒲甘沙漠的情况吗？” 段小涯和乔安对望一眼，当地的情况他们确实不甚了解，他们只在来前看了一些新闻，西呼国两个党派正在竞选，各种明争暗斗，然后一个叫曼德哈的大将军趁机发动政变。 但具体到巴甲州和蒲甘沙漠，确实不如当地人来得了解。 乔德诺看着二人的表情，笑道：“都坐吧，我是很有诚意跟两位合作的。” 段小涯一边找了位置坐下，一边说道：“既然很有诚意，就先把葛巧手给放了。他一直保守的秘密，乔三老爷子被军方抓走的消息，你已经知道了，你抓着他已经没用了。” “段先生，现在葛巧手是我手里的一块筹码，没有这块筹码，我还怎么跟你谈合作？你的武道修为胜我十倍，我如果不给自己留一手，还真不敢跟你谈。” “乔德诺，你这无耻的样子，还真有老子当年的风范。” 乔德诺哂笑一笑：“段先生谬赞了，人在江湖，总要有所准备。” 乔安问道：“堂哥，你想怎么合作？” “我们同为盗门弟子，又是同堂兄妹，营救乔三老爷子，本是理所应当的事。你要的不过是救回老爷子是不是？” “是，我只要爷爷平安。” “很好，我们一起救回老爷子，但他手里的凤血晶和《盗经》却要交给我。” 乔安冷笑一声：“堂哥，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很响嘛。” “堂妹，哥哥是生意人，你总不能让我血本无归吧？要知咱们面对的可是蒲甘军区，需要投入多少代价，你可知道？我要这点东西，不为过吧？” 雷公达插嘴说道：“是呀，这不为过，你们要是孝顺，就该答应这个条件，这个条件很合理的嘛。” 乔安目光冷冽地投向雷公达：“雷大哥，本门的家事，似乎与你无关吧？” 雷公达笑道：“乔安小姐，怎么会无关呢，你们跟乔老弟合作，乔老弟跟我合作，咱们可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哪！” 乔安望向乔德诺：“堂哥，你让一个外人插手我们盗门乔家的事，似乎不大好吧？” 乔德诺笑着望向段小涯：“堂妹，你不也让一个外人插手我们的家事吗？” 这话四两拨千斤，确实让乔安无可辩驳，但雷公达怎么能与段小涯相比？段小涯是为了道义和情义才帮她的，而雷公达明显是为了利益，盗门的利益怎么可以跟这些来历不明的人分享？ 这可是会出大事的。 第1318章 歃血为盟 段小涯迅速地权衡一下利弊，异国他乡，他们可以说是举目无亲，想要进入蒲甘军区探查乔三的消息，无异于大海捞针，而且也没有任何门路。 这个时候就必须要依靠本地的势力，而且和乔德诺合作也是必然的，不然乔家大院方面的势力，就会成为他们的敌人。 乔家大院不可怕，可怕的是六扇门，乔德诺可以通过金钱委托六扇门去做任何事情。 “乔老板，你要乔三老爷子手里的凤血晶和《盗经》，这个我们恐怕没有权利答应你，毕竟这不是我们的东西，要乔三老爷子自己答应才行。”段小涯说出问题的关键，他本来想和乔德诺耍赖，诓他合作再说，以后东西给不给那是另外一件事。 但转念一想，乔德诺折磨精明，这一点他自然早该想到了。 乔德诺笑了笑：“这个当然，我要的不过是乔安小姐一句话，老爷子这两件东西，你不能跟我抢。就算老爷子把东西传给你，你也要再传给我，你看如何？”他想乔三就算救出来，也没几年可活了，两件宝物自然要传给后人的，他好歹也是姓乔，只要乔安不跟他抢，东西最终还是落入他的手里。 “你要凤血晶干嘛？”乔德诺想要《盗经》，乔安可以理解，这毕竟是盗门的无上秘籍，记载着古往今来五花八门的盗术，任何盗门弟子都对此心向往之，可是凤血晶不过一块宝石，乔德诺家里已经有了那么多的宝贝，为什么单单把凤血晶提出来？ “想必葛巧手跟你讲过了吧？老爷子当年因为偷了一个大富翁家里的凤血晶，所以才被军方追杀。这是什么宝物，竟然能够引得军方出手，你我同为盗门中人，难道对此不好奇吗？” 这件事，葛巧手倒也讲过。 葛巧手十年以来，受尽乔德诺的折磨，保守乔三的秘密。可是这个秘密揭露的时候，段小涯也不觉得有何奇特之处。 乔三被军方抓走，这件事有什么可对乔德诺隐瞒的呢？ 一个毫无稀奇的秘密，为什么需要保守十年，吃尽苦头。 这本身就很不合常理。 所以段小涯猜想，这个秘密之中，应该藏着他没发现的线索。 而这个线索乔德诺已经发现了，或许是《盗经》，或许是凤血晶。 “怎么样？”乔德诺笑盈盈地看着二人，“两位想不想合作？” 乔安望向段小涯，征求他的意见，虽然段小涯并非盗门中人，但是一个女人的身体一旦被征服，连同内心都会被一起征服。 段小涯现在就是她的信念，她相信这个男人可以为她做出正确的决定。 “合作是可以的，可是……”段小涯语锋一转，目光投向乔德诺，“乔老板，你能为我们做些什么呢？不会想着空手套白狼，坐享渔翁之利吧？” 乔德诺笑道：“既然合作，我自然是要拿出一些诚意的。眼下老爷子是否被军方囚禁，咱们都还不清楚，这就需要去探查。你们有办法进入军区吗？” “难道你有办法？” 乔德诺指着雷公达，笑道：“雷大哥跟蒲甘军区倒有一些交情，他以前也在那儿服过兵役，他认识军区的几个高层，或许可以走一走门路。” “你们有几成的把握？” 雷公达笑道：“段兄弟放一百二十个心，西呼国军纪一向散漫。现在又碰上了战乱，说白了，各个军区就是军阀，现在政治局势不明朗，人人都想壮大自己的势力。这个时候，钱是最重要的，只要有钱，就能打通军区的内部。” “如果光用钱，何必需要你们呢？” “段兄弟说的是，自然不仅仅靠钱就可以，军区的高层还是要认人的。你们是外来的，他们不会信任你的，毕竟这种事情传扬出去，还是要受军法处置的。还有一点，你对军区内部的局势也不了解，这些事看起来简单，但要真正打点起来，可一点都不容易。” 段小涯现在有些鄙夷雷公达，这家伙好歹以前也是一个军人，可是一点军人的素养都没有。 当兵不是为了保家卫国，而是专门算计这些蝇营狗苟的事情，怪不得西呼国会这么落后了。 军队就是一个国家的脊梁，脊梁不硬，整个国家就撑不起来。 这种国家要不改革，一辈子只能被动挨打，内乱不说，就连世上其他的列强，对他也是虎视眈眈。 “好，就这么说定了。”段小涯虽然鄙夷雷公达，但现在他又需要这样的人，权衡利弊，还是要跟他们合作。 雷公达赞道：“好，段兄弟果然爽快。来啊，拿酒来！” 一个黝黑的西呼女子捧着一瓶白酒上来，托盘上面还有几个酒杯，那个女子把酒放到客厅中间的方桌上面。 然后女子拿出四个酒杯，倒满了酒，雷公达走上前去，咬破一根手指，在四个酒杯滴了血液。 段小涯莫名其妙：“怎么？是要插血为盟吗？” 乔安白他一眼，小声提醒：“是歃血为盟。” “都差不多啦，插一刀也可以出血的，不一定要歃的。” “懒得跟你解释。” 接着乔德诺也咬破手指，各往四个酒杯滴血，然后静静地看着段小涯和乔安。 段小涯有些无语，这都什么年头了，怎么还有歃血为盟存在？ 他看那些古典的热血小说，不论是水泊梁山还是瓦岗寨，都有歃血为盟的情节，没到这一段确实能够唤起男儿内心的那种躁动。 这在段小涯看来，是个神圣的仪式，所以他不想跟乔德诺和雷公达这样的人歃血为盟，说道：“你们做过体检了吗？” 雷公达一愣：“体检？”西呼国极其落后，体检的风潮还没兴起，只要没病，没谁会到医院体检的。 像雷公达这样的大老粗，那就更不必说了，除了入伍的时候做过体检，之后再没做过，因为没有这种观念。 “没做过体检，这酒就不能喝了，万一传染了艾滋，老子可不吃大亏了吗？”段小涯拉着乔安就走。 雷公达目瞪口呆，然后望向乔德诺：“这人……他……太不给面子了吧？” “先忍一忍，此人修为极高，咱们还用得着他，等到干完了这一票，有他受的。”乔德诺阴狠地道。 第1319章 美不美？ “我去，煞笔吗？这年头插什么不好，竟然插血为盟。”段小涯出门骂骂咧咧。 乔安无奈地道：“说了，那个字读歃，歃血为盟。好歹也是一个华人，丢人丢到国外来了。” “我是不是给党和人民丢人了？” “是，丢大发了。” “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实诚了。” 乔安笑了笑，又道：“其实盗门歃血为盟是有传统的，盗门最先发展的一支是黑盗，盗跖带领的奴隶起义军，就已经标志着盗门的成立。之后的瓦岗寨和水泊梁山，都是黑盗中人，他们讲究歃血为盟，因为黑盗是盗门最大的势力，所以歃血为盟的传统自然也就流传下来了。” “让老子跟那种人歃血为盟，这才给党和人民丢人呢。” 乔安叹了口气：“小涯，你说这一次和乔德诺合作，靠不靠得住？” “当然靠不住。” “那你……” “救人要紧，事情也要分主次的，先搞外部矛盾，再搞内部矛盾，把乔三老爷子先救出来，然后对付乔德诺不迟。当年抗战不也是这样的吗？两党先是一致对外，然后这才开始争天下的嘛！项羽和刘邦不也这样的吗？先一起干秦朝，秦朝被干掉了，然后两人互砍。” “你懂得还挺多的嘛。”乔安笑道，这些自然她也都能想到，但段小涯这样的人，竟然还给她引用历史论证，她就觉得好笑。 有时看他，就像一个不学无术的人，但有时他好像又很有学问的样子，那些古代晦涩的经典，随口就来。 她当然不知道段小涯脑海神识之中，藏着成千上万的经典，有些是清晰的，有些是模糊的，这主要是妙僧当时在看这些经典在脑海里留下的印象。 妙僧比较注重的经典，留在神识的印象自然比较清晰，诸如医学、佛学之类的经典，但有些是他涉猎过的经典，没有专门研究，只有一个粗浅的印象而已。 所以当妙僧的神识植入段小涯的脑海之中，段小涯就会变成这种矛盾体，遇到专业的知识，那是引经据典头头是道，遇到非专业的知识，只能依靠他本身的见识进行分析。 所幸他的读书成绩不好，但没事的时候也读过几本闲书，与乔德诺合作的战略思想大抵是不错的。 走出一程，忽见刚才被他打劫的劫匪带着一帮人冲过来，手里拿着砍刀、铁棍，气势汹汹。 “把钱交出来！”刚才那个劫匪又用西呼语说了一句。 段小涯和乔安照例是听不懂，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们是想干嘛了。 队伍之中，一个平头站了出来，蹩脚的汉语说道：“我们毕努哥要你们的钱。你们是从华夏来的？我爷爷也是华夏来的，我劝你们一句，赶紧掏钱，走人，否则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毕努哥仗着人多，拿着一把砍刀耀武扬威，然后又把目光落在乔安的身上，露出鄙夷的神色，呱呱地说了一堆。 段小涯望向平头：“他说什么？” 平头翻译：“他说这个女人太瘦，身上没肉，卖到最下等的妓院也没人要。” 段小涯刚来西呼国就发现了，这个国度审美比较奇葩，街上那些蜂腰盛臀，并且比较壮硕的女人，往往能够得到更多的人青睐，像乔安这种身材苗条的女子，而且肤色偏白，反而没有市场。 这话直接惹恼了乔安，一记直拳过去，正中毕努哥的鼻梁。 鼻梁顿时塌了，鼻血汹涌而出，毕努哥大怒：“砍她！” 众人操着家伙扑来，乔安纤腰一扭，一掌砍在一个汉子的颈动脉上，那个汉子顿时倒地不起。 与此同时，身形一闪，乔安又夺下了一柄砍刀，嗖的一声，直接就在另外一个汉子背后划拉一刀，鲜血直流。 段小涯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乔安出手这么狠厉，看来女人的容貌是不能随便批评的，尤其是对那些对于容貌还有一些自信的女人，批评她们的容貌，纯粹就是找死。 片刻之间，七八个汉子躺了一地，毕努哥吃惊不已，见鬼似的看着乔安，他做梦都不会想到，这么一个瘦瘪瘪的女人，竟然这么能打。 乔安把刀架在毕努哥的脖子，喝道：“说！老娘美不美？” 毕努哥听不懂，以为她要钱，把两边的裤袋翻出来给她看，空空如也。 先前的两千西呼公币，已经被段小涯洗劫一空，他口袋已经没有钱了。 平头翻译：“毕努哥，她是问你美不美？” 毕努哥忙用西呼语把乔安赞美一番，夸的天花乱坠，然后又让平头翻译。 乔安这才心满意足，喝道：“把钱全部拿出来！” 平头传达乔安的命令，众人纷纷掏钱，恭敬地把钱放到她面前的地上，约莫也有上万的西呼公币。 乔安喝道：“滚蛋！” 众人纷纷逃窜，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哇，到底谁是劫匪呀，这一行真是没法干了。 乔安捡起那些钱，塞进口袋，然后把刀架在段小涯脖子：“老娘美不美？” 段小涯忙道：“美，全世界你最美。” 乔安噗嗤一笑，把刀扔下，说道：“这三合集真不是一般地乱，这些人这么猖獗。” 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了更加猖獗的事，因为他们的车不见了。 “我艹！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不至于吧？”乔安有些懵逼，心里更是恼恨无比，这车可是租的，丢失可是要赔钱的。 段小涯苦笑：“得了，走路回家吧。” “你认识路吗？走路回家。” “这附近好像也没地方打车吧？” “去找一找附近的居民，找人开车送咱们回去吧。”乔安无奈地道。 三合集这一带普遍都不是有钱人，两人找到一家相对比较大的房子，房子竟然没有关门，门口挂着两个红色的灯笼。 灯笼里面点的不是蜡烛，而是装着灯泡，渗着微弱的光芒。 一个身材丰腴的妇女走了出来，浓妆艳抹，笑着望向段小涯，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又诧异地盯着乔安，露出一丝郁闷的神色。 段小涯也是在风月场混迹过的人，一下就猜出了这是什么地方，所以这个妇女看到他带着一个女人过来，才会这么奇怪。 第1320章 智力题 乔安不明就里，用英语对那个妇女说道：“请问你们这儿有没有代步工具？” 妇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先让两人在客厅里稍候，自己到了里间叫了两个男人出来，身材壮硕，皮肤黝黑。 “满不满意？这是我们店里最好的。”妇女拍了拍两个男人的胸膛，就像挑牲口似的，然后哗啦地撕下一个男人的背心。 那个男人随即就在乔安面前秀肌肉，做出各种造型。 乔安目瞪口呆，望向段小涯：“他们在干嘛？” 段小涯好笑地道：“你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 “什么地方？” “没看到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 乔安刷地红起了脸，急忙朝着妇女摆手：“对不起，走错了！”拉着段小涯撒丫子跑。 那个妇女莫名其妙，叫道：“喂，如果不满意，我们这儿还有别的男人。” 语言不通，鸡同鸭讲，谁也不明白对方在讲什么，只是觉得莫名其妙。 乔安气的半死，恨恨地在段小涯身上擂了一拳：“知道是红灯区，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么大两只红灯笼，你没看到？我还以为你真的有需求呢。” “滚蛋！”乔安懊恼地道，这一次出糗可是出大发了，她怎么会想到挂两只红灯笼就是那种地方？ 两人徒步走出三合集，在这一个落后的地方，夜里根本看不到什么出租车，两人等了半天，看到一辆私车开了过来。 乔安急忙上前拦车，司机是个西呼土著，和他交流半天，对方这才听懂他们要搭顺风车。 “money。”车主说着蹩脚的英文，然后两根手指做着搓钞票的动作。 乔安掏出刚才打劫过来的钱，车主欣然允许他们上车，又交流了半天，车主才明白他们要去哪儿。 兜兜转转，两三个小时，才到庞驼的酒店。 时不利和崔琳依旧没睡，等着他们的消息，先到乔安的房间，乔安说了跟乔德诺合作的事。 崔琳道：“乔安小姐，乔德诺可是咱们的对头，他的心思你不可能不知道吧？现在跟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这老头一向狡诈，没准会怎么算计咱们呢。” 乔安道：“眼下也只有他能帮咱们了，否则我们怎么进军区去打探消息呢？” “咱们的目的是把老爷子救出来，其他的事可以另外考虑。”时不利道。 乔安道：“是，小涯也这么说的，咱们需要分清主次目标。” 既然合作的事已经决定下来，崔琳也不再说什么了，毕竟乔安才是乔三的直系亲属，她的身份比他们要高，一切都要以她马首是瞻。 何况时不利和段小涯都认为和乔德诺合作是眼下最好的方式，少数服从多数，崔琳也不该再说什么。 “很晚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乔安对时不利和崔琳道。 崔琳和时不利起身告辞，乔安送他们出房间，回头看着段小涯：“你不回去睡吗？” “一个睡没意思，两个睡才有意思，省得你这小花娘又去红灯区。” 乔安大窘：“这事不许提了，否则我杀人灭口。”虽说西呼国的妇女去找牛郎，也是十分常见的事，但毕竟还是华夏的妇女，道德标准和西呼国是不一样的。 国内自然也有很多耐不住寂寞的妇女，出去对男人进行消费，但一般都是偷偷摸摸，即便是男人也不敢明目张胆，因为国内的法律和道德都不允许这种行为。 但西呼国在这一点似乎开放的很，简直就是一个奇葩而扭曲的社会。 段小涯笑眯眯地搂着乔安，咬着她的耳朵：“小花娘，你真的忍心把老子赶走？” “你的伤还没好，别闹了。”乔安轻轻把他推开，她很坚决，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段小涯身为主力，绝对不能伤筋动骨，而且需要尽快地把伤养好。 段小涯无奈，只有回到自己房间，也不洗澡，倒在床上，囫囵睡去。 他的睡眠质量一向都是很好，一般都能睡到日晒三竿，但因本身的修为关系，他的警觉性又很高，稍微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能醒过来。 这就是江湖训练出来的结果。 次日，还在睡梦之中的段小涯，就被楼下嘈杂之声给惊醒了。 走下楼去，就见大察猜又带着一帮人过来闹事，庞驼和米娅鼻青脸肿，估计是被打的不轻。 还有酒店的其他工作人员，都是噤若寒蝉地躲在一边不敢说话。 “又是你！”大察猜指着段小涯，“我来报仇！” 段小涯叼起一根香烟：“报仇？报什么仇？” “昨天，你打我！” “看来昨天打的不够，今天你又送上门来给我打。” 大察猜指着身边一个二米来高的壮汉：“这是蓝瓦，他是一个拳师，他要跟你挑战。” 蓝瓦就像一座铁塔，穿着背心和短裤，身上的汗毛很重，皮肤很黑，他像是挑衅似的，对段小涯显示着他的肌肉群，一块一块垒在一起，果然有些吓人。 然而段小涯忽然想起昨晚红灯区对乔安秀肌肉的两个牛郎，不由笑出声来。 蓝瓦大怒：“你笑什么？” 这句话是西呼语，段小涯听不懂，回头问庞驼：“他说什么？” 庞驼解释：“他问你笑什么？” “我笑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你给他翻译。” 庞驼为难地道：“段先生，这样会起冲突的，我们酒店会被拆掉的。” “怕什么，又不是我的酒店。” “……” “咳，我是说，有我在，你放心，他们不敢乱来的。” 庞驼只有对蓝瓦翻译了段小涯的话，蓝瓦气的哇哇直叫，指着段小涯：“我要跟你挑战。” 大察猜似乎正等着这句话，嚣张地对段小涯翻译蓝瓦的话：“我们蓝瓦要跟你挑战！” “好呀，咱们来个智力题。” 大察猜一愣：“谁要跟你来智力题？” “我刚才说，这个大块头先生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他很不服气，要跟我挑战，自然是挑战智力了。如果挑战武力的话，就算他赢了，也不是自打脸吗？说明我说的是正确的。所以还是比智力吧。” 庞驼生怕二人正在他酒店里大打出手，最后损失的是他酒店，所以急忙翻译了段小涯的意思。 蓝瓦一时无言以对，段小涯这个逻辑确实无懈可击，问道：“什么智力题？” 庞驼又把他的话转达给段小涯，段小涯笑了笑：“听好了，我给你出一个谜，上面是毛，下面是毛，夜晚一来毛对毛。打一人体的器官。” 第1321章 四肢也不发达 米娅一听段小涯的谜语，不由露出羞赧的神色，朝着段小涯瞟了一眼，这个客人真是好不正经，还好她女儿没回来，否则听到这种谜语，可不教坏人吗？ 蓝瓦望向大察猜：“他说的什么意思？” 大察猜本来请蓝瓦过来是打架的，现在变成猜谜，心里特别不爽，没好气地把段小涯的谜面转达一遍，说道：“蓝瓦，这小子耍你，这说的不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点屁事？” 蓝瓦望向段小涯：“他说的对不对？” 庞驼转达意思，段小涯摇了摇头：“要是那么简单，老子还用你猜？” 蓝瓦抓耳挠腮，想不出答案，却见乔安等人听到动静，也都下楼来了。 “小涯，干嘛呢？”乔安问道。 段小涯笑道：“我跟他们猜谜。” “什么谜呢。” 段小涯就把谜面说了一遍，乔安白他一眼：“贱人。” “我说乔安小姐，你能不能别那么龌龊？我这么纯洁的人，怎么会做那种臭不要脸的谜语呢？你们这些女人，一天天的心里在想什么？龌龊，无耻，臭不要脸！” “去死！”乔安狠狠踩他一脚。 蓝瓦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只有妥协，让大察猜问答案。 段小涯笑眯眯地笑：“说了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你还不服气，这个谜底就是眼睛，这么简单，想半天没想出来，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呢？” 大察猜大怒，对蓝瓦道：“这家伙就是耍你，蓝瓦，我请你来是教训他的。” 蓝瓦心里也很恼怒，叫道：“你出手吧！我要跟你挑战！” 大察猜得意地道：“我们蓝瓦要跟你挑战，你要是不敢，乖乖跪下来，磕头，磕三个头。” 乔安知道段小涯身上有伤，不想让他动手，笑道：“挑战是吧？我来。” 大察猜一愣，因为乔安比起西呼妇女，她的身材确实是偏瘦的，仿佛风吹就倒，说道：“小妹妹，蓝瓦一拳就能打死你。” 乔安轻轻一笑，忽然身形一闪，已经到了蓝瓦面前，一掌直接插到蓝瓦的胸口。 蓝瓦本来也没把乔安放在眼里，毕竟只是一个女流之辈，而且还不是力量型的身材，打心眼里就对她放松了警惕。 所以没有防备，乔安一掌插到他膻中穴的位置，蓝瓦哎哟一声，不由跌了出去，气血郁结在胸，半天喘不过气。 大察猜不懂穴位，但见蓝瓦被一个小女子一戳就倒，顿时对蓝瓦失去了信心，这大块头真是中看不中用哇。 蓝瓦半天才站起来，揉了揉胸口，盯着乔安，叫了一声：“找死！” 然后一记直拳朝着乔安砸了过去，直拳的迅速也是极快，而且很猛，但是乔安身为红盗中人，轻功卓越，斜身避过他的拳头。 紧接着，一记手刀上扬，正中蓝瓦的腋下。 蓝瓦哎哟一声，身体一个踉跄。 大察猜紧张无比，叫道：“蓝瓦，打她，打死！” 呼呼两声，蓝瓦左右勾拳，乔安身材比起蓝瓦，实在显得娇小，直接从他臂下钻过，脚步一转，绕到他的身后，一记膝顶撞在他的后腰。 “嗷——” 蓝瓦身体重心不稳，直接撞到柜台之上，旁边的庞驼和米娅都被吓了一跳。 但在此刻，段小涯已经看到大察猜掏出一把手枪，眼见这种形势，蓝瓦必然落败，所以大察猜起了杀心。 段小涯一记飞脚过去，大察猜的手枪顿时被踢到了半空，段小涯反身一记弹腿，大察猜飞出门外，一众手下急忙扑抢过去。 大察猜大怒，但见段小涯已经接住空中掉下的手枪，众人一时不敢动弹。 段小涯缓缓走向大察猜，把枪顶在他的脑门：“小子，你是想活还是想死？” “活，想活。”大察猜心惊胆战。 “想活可以，先给老子磕三个响头。” 大察猜想都没想，砰砰就给段小涯磕头，他的手下一见，老大都磕头了，他们也跟着一起磕头，他们听不懂段小涯说什么，只知道跟随老大的行动。 磕完了头，大察猜笑道：“我可以走了吧？”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庞驼，你过来。” 庞驼急忙走了过去：“段先生。” “这小子有没有对你收保护费？” “这倒没有，我们这一块不归他管，只是他不让我去机场拉客。” 段小涯一脚踹在大察猜的脑门：“小子，机场是你们家开的是吗？” 大察猜急忙赔笑：“不是不是，以后庞驼可以到机场拉客，我保护他，不会有人找他麻烦。” “以后别到酒店找他麻烦，你要再敢出现，老子把你一枪毙了。” “是是是，不敢，我绝对不敢的。” “滚！” “是，我滚！” 大察猜果然就在地上打了两个滚，他的手下一见，也就跟着一起打滚，然后纷纷逃窜。 酒店大堂，蓝瓦也已经被乔安给制服了，颜面扫地，他也是巴甲州著名的拳师，现在败在一个女人的手里，这要传扬出去，以后他连徒弟都收不到。 段小涯也把蓝瓦踢出门外，冷笑一声：“刚才老子有句话说错了，说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实在是对你的赞美了，你特么是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 蓝瓦虽听不懂段小涯的话，但猜想也不是什么好话，就是在奚落他的，心里无比郁闷，灰溜溜地走了。 酒店工作人员紧张半天，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大家看着段小涯等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之前除了庞驼和嘎哈，他们都把段小涯等人当成普通顾客，想不到个个都是高人，就连乔安一个女子都有这样的本事。 经过华夏武打片的传播，西呼国一些人普遍觉得华夏是个神秘的民族，他们创造一种中华功夫，可以突破人体的极限，激发格斗最大的潜能。 所以华裔在当地，尤其是在底层民众之中，他们的身份还是颇受尊重的。 “段先生，这一次又要谢谢你了。”庞驼感激不已。 段小涯笑道：“大家都是同胞，小意思啦。”看着被拿来当战场的酒店大堂，现在一片狼藉，又让乔安拿了些钱赔给他们。 庞驼忙道：“这个不是你们的责任，我不能要你们的钱。” 乔安笑道：“拿着吧，还有事要你帮忙，昨晚我们的车被人偷走了，还要麻烦你帮忙处理一下。” 第1322章 赌拳 在庞驼的酒店里待了两天，乔德诺那边依旧没有消息传来，估计想要打通蒲甘军区的关节，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段小涯百无聊赖，他是一刻也闲不住的人，找来庞驼，问道：“庞大哥，你们这儿有没有好玩的地方。” “好玩的地方？”庞驼看着段小涯的眼神有些诡异，“段先生，你说的是男人玩的地方？” “擦，我是那么龌龊的人吗？” 庞驼露出“我懂的”的表情，笑道：“段先生，黄色产业在西呼国是合法的，男人嘛，来到西呼国能为了什么？” “我说老庞，我发现你这人思想很不健康，你们西呼国的女人，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段小涯确实无法理解西呼国对女人的审美，他们喜欢那种很黑很壮的女人，太没内涵了。 “段先生如果不喜欢女人，我们这边还有赌城，你出门左拐，走个三百米左右，就会看到一条比较繁华的街，那儿酒吧，赌场，还有俱乐部，你可以玩个痛快。” 段小涯也有一些赌性，没事喜欢玩个两把，倒不是为了钱，只是为了娱乐。 自从接触千门之后，他就知道赌博的门道很深，不是专业人士，千万不要抱着以赌发家的心思，只当做是娱乐消费，这样心态就会好一些。 关在酒店太无聊了，段小涯需要找个地方打发时间。 按照庞驼指的方向，不一会儿来到那条比较繁华的街上，然而段小涯没有看到繁华，这条街顶多就比较热闹而已，但从建筑物看，比起国内，实在落后了不知多少。 段小涯怀疑自己是来到了七八十年代，街上几乎没有高楼大厦，行人穿着本土最为流行的服饰，在段小涯看来也是土里土气。 让段小涯觉得土气的东西，那一定是非常土的了。 段小涯简单的衬衣搭配牛仔裤，穿着一双白色的板鞋，这在西呼人民的眼里，都是十分新潮的风景。 因此，吸引了街上不少人的目光，偶尔还有几个西呼妇女给他抛媚眼。 从前段小涯以为出国是件高大上的事，结果现在感觉来了一趟乡下，比起上次去的米国，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塞嘎，内门着着哈！”一个穿着西呼本土服饰的女人朝他招手。 段小涯听不懂她说什么，然后那个女人轻轻撩着裙摆，露出一截她的小腿，小腿穿着最土的肉色丝袜，对他做着撩人的动作。 段小涯立即知道她是做什么的，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主要是太黑了，所以他觉得世风日下，倘若这个女人稍微白一点，哪怕只是嫩黄的肤色，他也会觉得世界充满爱。 买了一包槟榔，边走边逛，街边还有耍猴和表演戏法的人，偶尔会有小孩过来乞讨，或者去偷大人的皮夹。 总之，这儿治安比较乱，国民的素质也比较低。 忽然看到前面围了一群的人，段小涯反正无聊，也就跑过去凑一凑热闹，看到一个俱乐部的门口，贴了一张巨大的海报。 海报上面的西呼文字，段小涯一个都看不懂，但海报上面的图案却很明显，是个西洋拳师。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偶尔还有一两句蹩脚的华语，估计群众当中也有华裔。 段小涯找到一个华裔，问道：“喂，大爷，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呢？” 那个华裔一听他的口音，顿时生出亲近之感：“你是华夏来的？” “是。” “哎呀，我都三十年没回去了，祖国现在发展了哈。”老头有些自豪。 “发展了为什么不回去呢？” “老婆孩子都在这边，现在走不开了，只盼死了之后能把骨灰带回家。” 段小涯点了点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人生在世，谁没有一点羁绊呢？ 老头又对他解释了海报，说道：“这是一家格斗俱乐部，最近来了一个西洋拳师，已经连赢十二场了。小兄弟是不是也想赌一把？现在这个西洋拳师可是热门，如果押他，肯定能挣一笔钱。” 段小涯听说，已经明白，西呼好赌成风，只要能赌的东西都会拿来赌，赌拳就是其中一种。 竞技作为赌博项目，已经屡见不鲜，赌球就是一个例子。 但赌拳，段小涯还没见过，反正现在乔德诺的消息还没传来，他除了养伤之外，无事可做，于是就到俱乐部逛一逛。 俱乐部很会赚钱，不论赌与不赌，进去之前都要买一张门票，因为格斗本身也是一场表演。 段小涯花了二百西呼公币，买了一张门票，按照门票上面的座号，找到座位坐下。 竞技场上搭了一个很大的擂台，两个西呼武师正在格斗，除了不准使用武器之外，好像格斗没有其他的规则限制，直到把一方打倒或者一方认输为止。 但这两个选手水平太过一般，段小涯没心情看，点燃一根香烟。 十分钟之后，一个选手倒下，裁判宣布另一个选手获胜，一个主持人过来讲话，吧嗒吧嗒讲了半天，观众席上欢呼不断，热血沸腾。 段小涯知道是有大人物要上场了，果然看到海报上面的西洋拳师上场，人高马大，足有二米二的高度，身上穿着一件裤衩，大块的肌肉暴露空气之中，引起一阵妇女的尖叫。 另外一个选手，段小涯看到之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不是他在米国认识的温满吗？ 这家伙一心想要拜段小涯为师，但段小涯一直拒绝，结果幺鸡自作主张，替他收了这个徒弟。 温满比起西洋拳师，气势上便弱了一筹，首先身高就比西洋拳师差了三四十公分，所以众人也不看好他。 忽然，就见观众席上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儿长了起来，扬着手里赌券大声高喊：“温满，加油！我把所有钱都买你赢！加油！加油！加油啊！” 周围的观众都以为这个女孩儿疯了，现在西洋拳师奥斯丁才是热门，押温满赢的纯粹是来找死，钱多的烧手吗？ 女孩儿不服气地道：“你们懂个毛线，我这叫以小博大，温满要是赢了，我能翻二十倍呢。你们没看前几场温满的表现吗？也是一匹黑马。” 第1323章 谁说了算？ 奥斯丁和温满的赔率已经到了一比二十的程度，但仍有很多人押奥斯丁赢，场上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主持人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裁判示意工作人员敲了下钟。 决斗正式开始，场上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奥斯丁已经朝着温满出手，一记直拳，迅捷如风，似乎一下就要打爆温满的脑袋。 但是温满灵敏地躲了过去，矮身攻击奥斯丁的下盘，他显然知道扬长避短，注重战术。 奥斯丁比他高出三十几厘米，此刻攻击他的下盘，才是最为有利的打法，攻击他的上盘，则是比较吃力。 一连几个扫腿，都被奥斯丁避了过去，温满忽然纵身一起，一个膝顶撞向奥斯丁的胸口。 奥斯丁双手往下一压，压在温满的膝盖，扑通一声，温满直接就被摔到地面。但是温满并不气馁，就地一滚，一脚踹在奥斯丁的脚踝。 但是奥斯丁没有反应，弯腰伸手，一把抓住温满的后心。 温满被提起来，用力掷了出去，砰的一声，重重摔在地面。 场上欢呼不已，有多少人欢呼，就意味着有多少人把注下在奥斯丁的身上。 奥斯丁意气风发，仰天大笑，然后朝着温满竖起一根拇指，接着拇指又朝下鄙视他。 “小个子，不行。”奥斯丁一脸嘲弄。 温满暴怒起来：“让你看看老子的华夏武道！” 段小涯只在温满面前演示过“逍遥游”这等高级的功法，但却没教过温满一招半式，所以温满不可能使用段小涯的功法。 温满的几式花拳绣腿，完全来源他的父亲温傲。 段小涯曾听温傲讲过，以前他也学过一些粗浅的华夏武道，但为了生活，后来他才改做厨子，在拉斯维加斯开了一家中餐馆。 温满摆出一个螳螂的姿势，看样子是要打螳螂拳了。 段小涯坐在台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着擂台，温满勾、搂、采、挂各种手法齐出，看得奥斯丁眼花缭乱。 但真正能够伤到奥斯丁的，却没有几下，奥斯丁似乎已经练就铜皮铁骨，螳螂拳对他根本没有作用。 加上两人身形相差太大，螳螂拳很难发挥威力。 一记勾手，直接叼在奥斯丁的手臂，奥斯丁也不吃痛，翻手就往温满胸口抓到。 温满迅速往后一跃，奥斯丁直接扑到。来势凶猛，温满只有再闪，可这一闪，整个阵脚又被打乱。奥斯丁立即占据主动位置，对着温满穷追猛打。 所幸温满的身手要比奥斯丁这个大块头灵活的多，奥斯丁大多都是在做无效攻击，久而久之，奥斯丁也有一些心浮气躁，气的哇哇直叫。 “喂，懦夫，你要不敢打，趁早认输，不要躲来躲去。”奥斯丁用英语气呼呼地道。 温满自然知道，硬碰硬不是奥斯丁的对手，所以必须要扬长避短，发挥自己的优势，也用英语说道：“我并没有违背比赛规则，我不躲，难道站着给你打吗？” 奥斯丁一脸阴鸷，大叫一声，迅速朝着温满冲去，一脚踢向他的脑门。 温满拿手一挡，虽然挡住，但却承受不了奥斯汀一脚的冲击力，手肘撞向自己耳朵，身体跟着歪到一边。 奥斯丁绝对不许他反应的机会，否则这家伙又躲来躲去。 一拳继续朝着温满头顶抡下，温满双手一封，一脚朝着奥斯丁上腹踢到。 奥斯丁腹部肌肉卯起，生生受了温满这一脚，同时却已抓住温满的肩头，就如提着一只小鸡似的，用力甩到地面。 温满顿时站不起来，灰头土脸。 按照这个时候，裁判只要数十个数，温满只要再站不起来，就能宣布奥斯丁获胜，这一场决斗就结束了。 但是裁判没有上场，奥斯丁又提起温满的身体，再一次重重地摔到地面。 段小涯暗暗摇头，温满在没遇到他之前，这家伙一向自负的很，没有接受抗打能力的训练，攻击对方可以，但对手一旦攻击他，他却未必能承受的住。 何况奥斯丁属于力量型的选手，温满被他连续摔到地上两次，已经吐出一口鲜血。 然而此刻裁判仍无反应，主办方的几个成员也像是看热闹似的，露出玩味的笑容。 他们根本不在乎温满的死活，他们要的就是推出奥斯丁这个产品，温满必须成为他们的牺牲品。 段小涯不由站了起来，看到温满第三次被奥斯丁抓了起来，他再也没有犹豫，纵身而起，一脚踏在前面一个观众的头顶。 那个观众的脑袋顿时往下一沉，破口大骂：“诺人，蠢西啦！” 抬头看时，段小涯的身影已经越过最前面的贵宾席，贵宾席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禁发出一声惊呼。 此刻温满已经犹如一只死猪，被奥斯丁高高地举起，正要朝着地面摔去。 段小涯忽然出现，迅速地夺下温满的身体，并且脚下一记截踢，踢在奥斯丁的腿弯。 奥斯丁不由自主，单膝扑通地跪了下去。 奄奄一息的温满，睁眼看到段小涯，露出惊喜的表情：“师父。” “老子不是你师父，丢人。” “是，师公。” “滚蛋！”段小涯随手就把温满丢到一边，他这一丢并没有用力，温满虽然半死不活，却还能承受得起。 裁判此刻迅速跑了上来，对段小涯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要轰段小涯下台。 段小涯一把抓过裁判的衣领：“刚才这个大个子已经赢了，你为什么不宣判结果？” 裁判也会说两句生硬的华语，正色地道：“我是裁判，我说了算。” 段小涯二话不说，一把抓住裁判的腰眼，随手就把裁判高高举起，说道：“如果你被老子摔一次，你不摔死的话，老子才承认你说了算。” 裁判大惊失色，叫道：“不要，你说了算，放我下来，咱们好好说话。” 段小涯随手就把裁判一丢，裁判跌了一个跟头，狼狈不堪。 此刻场上一阵哗然，都不知道哪儿忽然冒出另外一个人，而且身手很好，不知道是不是俱乐部的选手。 奥斯丁忽然站了起来，对主持人道：“我要跟这个人决斗。” 第1324章 一击致残 主持人急忙和主办方的几个成员商量一番，然后主持人迅速走过来，望向段小涯：“先生，奥斯丁现在要向你挑战，你敢应战吗？” 段小涯冷笑一声：“有什么不敢的。” 主持人又朝主办方的席上望去，轻轻点了点头，于是有人拿了一份合同过来，上面的文字，它们认识段小涯，段小涯却不认识它们。 “先生，只要你在这儿签下你的名字，我们就可以为你安排和奥斯丁决斗。如果你赢了，你将获得一份巨额的奖金，就算你打败了，我们也会给你一份钱。”主持人认真地对段小涯解说。 段小涯随手一扬，那位工作人员手里的合同散落一地。 “我赶时间，不必这么麻烦。”段小涯淡漠地扫了奥斯丁一眼。 奥斯丁虽然听不懂段小涯在说什么，但他眼中的轻视他不可能看不出来，暴怒地道：“你敢不敢接受挑战？” 段小涯对奥斯丁翘起拇指，然后拇指朝下，对他说道：“动手吧。” 奥斯丁嗷嗷直叫，他现在也不管段小涯签没签协议，打了再说，那怕这不是俱乐部的行为，而是他个人的行为。 要比常人大出一倍的拳头，直接就朝段小涯面上招呼。 场上众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即便他们那么崇拜奥斯丁，但是他们此刻的反应属于人类的本能，因为他们料想接下来必是一副惨烈的景象，心理提前做出反应。 没错，接下来确实是一副惨烈的景象，但惨烈的人不是段小涯，而是奥斯丁。 段小涯镇定自若，看到奥斯丁一拳抡来，跟着也是一拳飞去。 砰！ 两拳相撞。 但是大家预想的结果没有看到。 “啊——” 奥斯丁一声惨叫，整条胳膊忽然垂了下来，惊恐地看着段小涯。 众人一片哗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有段小涯和奥斯丁心里清楚，刚才段小涯一股内劲直接穿过奥斯丁的手臂，将他整条臂骨都给震裂了。 按照现代医学的说法，就是粉碎性骨折。 然而这些观众是不理解的，毕竟从外面看，奥斯丁比段小涯强壮一倍，拳头也比他大一倍。 不明就里的观众依旧欢声呐喊，西呼语、华语、英语相互交叉的声音传来，给奥斯丁加油鼓劲。 段小涯不去理会，只是扶起奄奄一息的温满，大步走下擂台。 主办方的成员急忙围向奥斯丁，他们也看出了奥斯丁的不对劲，主持人忙用英语问道：“奥斯丁，就这么让他走了吗？” 奥斯丁跌坐在地，叫道：“快叫医生，我……我手臂断了……” “什么？”主持人有些不可思议。 奥斯丁豆大的汗珠正从额头掉了下来，声音颤抖：“我……我恐怕不能打拳了……” 贵宾席此刻缓缓站起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女人的身姿十分姣好，穿着一件雍容华贵的酒红色旗袍，烫着一头波浪卷的金色头发。 “夫人，现在是不是要回去？”旁边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问道。 “无畏，你去跟着那个年轻人，看看他在哪儿落脚。” 君无畏双脚一合，行了一个军礼：“是。” …… 段小涯把温满带回了酒店，乔安等人围了过来，忙问怎么回事。段小涯先给他们介绍了温满，说是幺鸡的徒弟，没说是自己的徒弟，他丢不起这个人。然后拿出伏羲九针，先给温满扎了几针。 又把庞驼叫来，问道：“你们这儿哪儿可以抓药？” “你说的是那种草药吗？” “算是吧。” “有呀，去找大师，我让嘎哈开车送你去吧。”因为段小涯两次替庞驼解决了大察猜，所以庞驼对他的事十分热心。 段小涯莫名其妙，他不过想抓一副药，怎么还要去找大师？ 大师又是什么鬼？ 但想西呼的习俗和国内大不相同，对于各行各业的称呼也有所不同，就像他们农村经常会把教师和医生称为先生一样，不明就里的人，一定不知道先生指的是谁。 段小涯先让温满在房间里休息，然后跟着庞驼下楼。 庞驼立即把嘎哈给叫过来，说道：“段先生要抓药，带他到乌有大师家里。” 嘎哈答应一声，点头哈腰地对段小涯道：“段先生，你请。” 段小涯随他上车，嘎哈又用蹩脚的华语对他交谈：“段先生，这位乌有大师可神了呢，他不仅会治病，还会给人驱鬼。有一次我家里有脏东西，也是请了乌有大师，才把脏东西给赶出去的。” 段小涯知道，华夏古代巫、医经常是不分家的，很多朝代禁巫，但却不敢禁医，因为人总会生病的嘛，生病就要去找医生，所以巫道没了活路，大部分就会混合到医道里去。 所以才有巫医的称谓，一方面治鬼病，一方面治人病。 “段先生，你的功夫很厉害，你们怎么都会功夫，是不是华夏的人都会功夫？”嘎哈是个话唠，虽然他的华语和段小涯交流比较艰涩，但自从看过段小涯痛扁大察猜之后，对他十分敬仰，于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总要探究一番。 “我们是江湖中人，会武功也没什么奇怪的。” “你什么时候教一教我，我也想学功夫，这样以后就没人敢欺负我了。” “很多人欺负你们吗？” 嘎哈叹了口气：“社会就是这样，我们活在最底层，谁都可以踩我们一脚。” “习武没那么简单的，不是我教你几下子就有用的。你们如果不想被人欺负，就团结起来吧。底层的人那么多，只要团结起来，任何势力都不敢小瞧你们。”段小涯虽然自身修为很高，但是自知是当不成老师的。 这世上有很多武者是这样的，自己是个高手，但却不是一个好的师父。相反，有些人不是高手，但教出来的徒弟却是高手。 比如米国著名的游泳教练查尔伏，他培养了很多世界级的游泳冠军，而他本身却不会游泳。 段小涯唯一传授过功法的人是小乔，但是因为他的功法是意识境的，言行身教地传授给小乔，小乔却无法心神领会，差点没有走火入魔。 正是因为这件事，段小涯越发不敢随便传授别人功法。 第1325章 乌有大师 过了一会儿，来到一座大院门口，嘎哈把车停好。 大院的大门是敞开的，段小涯随着嘎哈走了进去，正房的廊庑坐了三五个人，似乎正在等候乌有大师的召见。 正房的门也是开着，段小涯朝里瞄了一眼，正见一个花甲老人盘膝坐在一块草席上面，对面也是一张草席，坐着是个妇女。 花甲老人就是乌有大师无疑了，他让妇女吐出舌头，看她的舌苔，又问了几句什么，妇女如实回答。 他们的对话段小涯是听不懂的，但大概知道这是在看病，有点中医望闻问切的意思。 廊庑一个老太太拽了段小涯一下，说了一句西呼语，大意是让他排队。 嘎哈拉着段小涯坐到这些人的后面，说道：“段先生，乌有大师的生意很好，好多人都是慕名而来的，待会儿要是见到他，千万尊重一下，我们不能得罪大师的，否则他会给我们降灾的。” 段小涯表面答应嘎哈，但是心里却不以为然。 过了一会儿，屋里看完病的妇女走出来，一个小伙子站在门口用西呼语喊了一声：“下一个。” 排在前面的一个老汉走了进去，过了一会儿，老汉出来，脸上被画了很多图案。 段小涯莫名其妙，不得不说，这位乌有大师治病的方法还真奇怪，可能涉及一些巫的知识。 段小涯脑海很多医书药典，也有这种治病方式，但大部分都是无稽之谈，根本治不好病。 又过了一会儿，前面的病人全部医治完毕，轮到段小涯和嘎哈，两人走了进去。 乌有大师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微微抬起眼睛，说了一句西呼语，嘎哈代表段小涯发言，说要过来抓药。 乌有大师望向段小涯：“华人？” 段小涯听他会说华语，回道：“是。” “你要抓什么药？” “三七，红花，甘草，川穹，五灵脂……”段小涯说了一堆疗伤的中药。 乌有大师愣了半天，说道：“我们这儿只有三七。” “这些都是常见的药，你们这儿没有？” “你说的是你们华夏的药，我们西呼国传统医学用药跟你们不一样。” “你们这儿有人受了重伤，气血瘀滞，跌打损伤，都用一些什么药？” 乌有大师望向一旁的小伙子：“须子，大补丸。” 那个叫须子的小伙子就到墙边的药柜，打开一个抽屉，然后拿出一只黑色的瓶子，倒出几枚拇指大小的药丸。 乌有大师拿出一枚药丸，递给段小涯：“这是我研制的大补丸，里面含有上百种的珍贵药材，一颗只卖998，你要多少？” 段小涯拿过大补丸，放到鼻端闻了一下，竟然也难分辨是什么成分，来历不明的药丸，他也不敢让温满服用，所以又把大补丸还给乌有大师。 “算了，我不买了。” 乌有大师面露愠色：“不买药不看病，你来我这儿干嘛？” “你这药我用的不放心。” 须子不由大怒：“我家大师可是巴甲州著名的神医，你竟然对他的药不放心？” “都没看到病人，就敢随便地开药，万一把人给吃死了怎么办？” “混账！你这是在侮辱大师！” 嘎哈急忙道歉：“大师，你别生气，段先生是从华夏来的，他不知道我们这儿的规矩，冒犯之处，你别见怪啊！” 乌有大师铁青着脸：“我代表神灵，在给百姓治病，你们冒犯我，就如同冒犯了神灵，神灵会惩罚你们的。” 段小涯淡淡一笑：“那就让神灵惩罚我们好了。嘎哈，走！” 嘎哈大惊失色，忙不迭地对乌有大师道歉，但见段小涯已经走出正房，他又急忙跟了过去。 “段先生，你惹下大祸了，你得罪了乌有大师，他会降灾给你的。”嘎哈哭丧着脸。 段小涯笑道：“我才不相信这些鬼话呢。”他在江湖打滚这些日子，渐渐悟出一个道理，越是道貌岸然的人，越是骗子。 嘎哈心情忐忑不已，这是西呼国的环境使然，整个社会对这位大师都抱着一种十分敬畏的心理，大师处于一种很高的社会地位。 这就导致一个结果，很多没有本事的人，也常常会冒充大师。 因为这种大师是没有门槛的，只要懂得装神弄鬼就行，不需要有关部门的约束，这完全是一种民间行为，而且西呼国这么乱，这些大师只要不搞出人命来，也不会有人来管。 嘎哈提心吊胆地开车，精神状态出现一些恍惚，直接把车撞向路边的一只垃圾桶，急忙一个刹车，嘎哈出了一身冷汗。 “完了，乌有大师真的降灾了。” 段小涯无语地望向嘎哈：“什么降灾，这多大点事呢？” “段先生，这是乌有大师给的警告，他是高人，你不可以不信他。” “好好好，我信他，你开车吧。”段小涯无奈地道，他知道这完全是嘎哈心理压力的关系，什么降不降灾的，他根本就不相信。 巫术的基本功就操纵人的心理，就算是在装神弄鬼，那也要让人先相信了再说，这其实也是一门学问。 一个不懂操纵心理的宗教，它是不会有太多的信徒的。 这世上那么多的教徒，其实没几个人真正见过什么神明显灵，可是他们依旧相信这一套，这里面有着太多可以深究的东西。 但回归到本质，就是操纵信徒的心理，就比如嘎哈，车撞倒了垃圾桶，本来很小一件事，要在平常根本也不会当一回事。不过一旦有了心理压力，就容易产生心理聚焦，自然而然地把这件事和刚才冲撞乌有大师联系在一起。 好不容易，把车开到酒店，嘎哈这一路都提心吊胆的。 庞驼迎了上来，问道：“段先生，药抓到了吗？” 段小涯摇了摇头：“你们这儿的草药跟我们那儿不一样，我也不敢乱用，我看还是把温满送到医院吧。” “医院可贵着呢，那都是有钱人才去的地方。” “你们这儿医疗条件这么紧张吗？” 庞驼叹了口气：“不是在打仗吗？好多医院的医生，都被征到军队去了。我们巴甲州现在只剩两个医院，贵的要死嘞，随随便便都要花上万块钱。” 段小涯终于知道那些大师为什么在西呼国社会地位那么高了，因为普通百姓生病，根本无力上医院治疗，所以民间的那些大师就成为了他们唯一的希望。 第1326章 卡其那迪 段小涯还是决定把温满送到医院，嘎哈又充当了一回司机。 到了最近的一家医院，医疗条件从医院的建筑就可以看出来，这就是华夏乡镇级别的一个医院，而巴甲州按照行政单位来算，差不多可以对应华夏的市级。 好在温满的伤不需要大手术，只要安心疗养就够了，所以不成什么问题，否则段小涯也不敢把他放到这样的医院治疗。 温满拍了片之后，骨骼倒没什么问题，只是脏腑受了一定的损伤，医护人员把他送到住院部去了。 “小子，要不要给你找个看护？”段小涯望着病怏怏的温满，问道。 温满躺在病床，笑眯眯地看着段小涯：“师公，给我找个漂亮的。” 段小涯心想，这家伙这个时候还能想着美色，看来是真没什么事了。人要真到生命终结的时候，谁也不会有心思去想那一档子的事。 不过段小涯也讲义气，让嘎哈去跟医院说，请一个专门的看护照顾温满。 嘎哈去了不久，领了一个看护过来，是个膀大腰圆的女人，极其壮硕，快要顶上一个成年男子了。 温满目瞪口呆，愣了半晌，说道：“不是让你找个漂亮的吗？” “这是医院最漂亮的看护了，你还要怎样？”嘎哈看着那个看护，都露出了垂涎的神色，估计在他的审美观里，这确实算是一个美女了。 温满有些绝望，虽然他在西方长大，西方也比较流行那种比较丰腴的女人，但壮硕和丰腴还是两个概念的好吗？ “对了，你小子怎么忽然来到西呼国？”段小涯问道。 “我这一次是出来游历江湖的，正准备去华夏找你呢，结果在西呼国碰上了，这可不是缘分吗？” 段小涯冷笑：“这是孽缘。” “师公，你来西呼国做什么？” “这事你别管了，管好自己吧，被一个洋鬼子打成这样，简直在给老子丢脸。” 温满不爽地说：“我先前打过好几场，每一场都大胜而归，是你没看到而已。” “输了就是输了，别特么找借口。” “我输了那也是因为你不教我功夫。” “我不是你师父，没义务教你。” 段小涯为免温满纠缠，带着嘎哈就走，刚刚走出医院，就见一辆5系宝马横在面前。 这要在国内，5系宝马根本不算什么，但西呼国绝对可以算是牛逼哄哄的豪车了，所以车上的人也一定很有身份。 车窗降了下来，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望向段小涯：“段先生，咱们需要谈谈。” “你谁呀？” “我是卡其那迪，昨天你去的那家俱乐部，我是老板。” 段小涯心下一动，昨天他刚把他们俱乐部最牛的拳师废了，这是来找他算账来了。 不过段小涯依旧不把卡其那迪放在眼里，说道：“你想跟我谈什么？” “咱们找个地方再聊。” 段小涯先让嘎哈回去，自己坐上卡其那迪的宝马。 卡其那迪的司机把车开了出去，一会儿，就到了一家咖啡馆。 “段先生，你喝什么咖啡？” 段小涯对咖啡也不了解，挥了下手：“随便吧。” 然后卡其那迪点了两杯咖啡，对段小涯道：“段先生，我听俱乐部的经理说，你把我们的拳王奥斯丁的胳膊给打断了？” “你想为奥斯丁出头？” “段先生，你误会了，我想跟你合作。” 段小涯微微一愣：“合作？” “没错，段先生既然能够打败奥斯丁，说明你的本事在奥斯丁之上，现在奥斯丁已经成为一个残废，被我逐出俱乐部了。我们的俱乐部，现在急需像段先生这样的人才，还望段先生不要推辞。” 段小涯心想，商人就是薄情，奥斯丁也算为俱乐部挣了不少钱，结果现在卸磨杀驴，奥斯丁刚刚废了胳膊，就被逐出俱乐部，这也太没人情味了。 这样的人，他又怎么敢和他合作？ “你准备给我多少钱？” 卡其那迪笑道：“段先生，我是爱才之人，绝对不会亏待你的，一个月给你三十万，每个月你只要打三场，你看如何？” 三十万自然指的是西呼公币，折合国内的货币，也就三万左右，这在西呼国或许是一笔高额的工资，但对现在的段小涯，他还未必会看在眼里。 “卡其……什么？” “卡其那迪。” “我说卡布奇诺，你在跟老子开玩笑吧？” 卡其那迪抬眼望向段小涯：“段先生觉得少了？” “废话，你觉得三十万很多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们的钱不值钱？” “如果觉得少了，我可以加价。” “你能加多少？” “五十万。”卡其那迪伸出一个巴掌。 段小涯又笑了：“你知道老子一个月挣多少钱吗？你拿五十万让老子给你打拳，你是不是疯了？” 卡其那迪一愣，这一点他确实是欠考虑了，段小涯是从华夏来的，对西呼国而言，华夏可比他们发达多了。如果段小涯是做大生意的，那么一个月五十万西呼公币对他而言，真的不算什么。 可是，他要雇一个拳师，可也不能花再多的钱了，否则这一笔买卖可就没什么赚头了。 服务员把咖啡端上来，卡其那迪端着咖啡微微抿了一口，说道：“既然段先生不同意，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想怎么不客气？” “段先生，奥斯丁是我们俱乐部极力捧热的拳击明星，我在他身上可是投了很多精力和资本的，现在被你毁了，我的生意受到很大的影响，我不会就这么算了。”卡其那迪阴冷地道。 “你想报仇，随时找我，老子恭候就是了。” 段小涯艺高人胆大，丝毫不把卡其那迪放在眼里，起身，扬长而去。 卡其那迪重重地把咖啡摔在桌上，心情无比郁闷，这一次确实算是惨重，没了奥斯丁，现在俱乐部的客人少了一半，也没几个人参与赌拳。 要知俱乐部一半的收益都是来自赌拳，而且大部分都是冲着奥斯丁来赌的，本来奥斯丁已经被他炒热了，正想利用他挣大钱，结果被段小涯一拳打成粉碎性骨折。 段小涯，你等着死吧！卡其那迪恨恨地咬牙。 第1327章 警察请你去喝茶 很快，卡其那迪实施了报复。 当日，段小涯刚刚起床，酒店来了一群警察，庞驼和米娅顿时慌了神。 接着警察冲入段小涯的房间，无数把手枪对准着他，乔安等人也被惊醒，纷纷赶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乔安焦急地问道。 为首的警察叽里呱啦说了一句，段小涯点燃一根香烟，说道：“我听不懂你们说什么，找一个说人话的过来。” 警察之中有人用华语道：“你是不是段小涯？” “没错，正是。” “你是不是打伤了一个叫奥斯丁的人？” 段小涯剑眉微微一扬：“你们是卡其那迪派来的？” “你这叫什么话？我们是警察，不是谁派来的。你涉嫌危害他人人身安全，请跟我们走一趟。” 虽然段小涯经过几天运功疗伤，身上的伤口差不多都已经痊愈了，但是面对这么多枪，房间这么狭小，他也没有把握能够安全从子弹中脱险。 就算一时能够脱险，却也怕警察伤了其他无辜的人。 区区几个警察，段小涯倒也不放在眼里，可这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要真与警方产生冲突，需要承担的麻烦或许会比想象的更大。 如果被遣返回国，营救乔三的任务只怕无法继续下去了。 所以段小涯决定就范，乖乖地伸出双手。两个警察上前，一个按住他的肩膀，另外一个拿着一副手铐把他拷了起来。 乔安大惊：“警官，我们只是游客，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先前的警察说道：“有没有搞错，先回警局再说。” 段小涯望了乔安一眼：“去找乔德诺。” 于是，段小涯就被一群警察押上了警车，因为没有反抗，警察也没做出什么粗暴的举动。 嘎哈叹了口气：“这是乌有大师降灾了，段先生不该冲撞乌有大师。” 庞驼忙问：“这跟乌有大师有什么关系？” 嘎哈就把当日和段小涯一起拜访乌有大师的事说了一遍，说段小涯对乌有大师的言语有些怠慢，可能惹恼了乌有大师，乌有大师这才对他降灾。 …… 段小涯被带回了警局，警察对他进行审问，因为语言不通，他们派了一个翻译过来。 审讯室里，三个警察，一个主审，两个陪审，一个翻译，与段小涯相对而坐。 “段小涯，你是否打伤了奥斯丁？” 段小涯笑道：“警官，奥斯丁那么大的块头，只有他打伤我的份儿，我怎么可能把他打伤呢？” 主审和两个陪审面面相觑，奥斯丁他们自然是知道的，二米二的身高，而且又是格斗俱乐部的拳王，一连拿下十二场的冠军，段小涯这种个头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这按常理是解释不通的。 但是这个案子既是卡其那迪吩咐下来的，那么不管怎么说，都要给段小涯定罪。 “我听说华夏人会功夫，你是不是用功夫打伤了奥斯丁？” 段小涯笑道：“警告，我是会一点功夫，但你觉得我的功夫能够打伤奥斯丁吗？奥斯丁受的是什么伤？” “粉碎性骨折。” “你觉得我能把人打的粉碎性骨折？” 主审拍桌说道：“当时俱乐部所有人都看到了，你确实对奥斯丁动手了，你们之间可没签署什么生死协议，你们的格斗是不合法的，所以你要负法律责任！” 翻译把话翻译一遍，段小涯笑的更欢：“我当时确实对奥斯丁动手，他一拳打过来，我一拳打过去，我们两个拳头撞在一起，他的拳头比我大一倍，力道也比我大一倍，我都没事，你说他被我打的粉碎性骨折？” 三个审讯官一时又无言以对，按照俱乐部的录像来看，当时段小涯和奥斯丁只是打了一拳，以奥斯丁的体格，被人一拳打在身上，他都不会有事。 何况这一拳是打在奥斯丁的拳头上，要受伤也是段小涯受伤，怎么会是奥斯丁受伤呢？ 而且还是粉碎性骨折的重伤，就算华夏功夫再神，也没有神到这种地步的吧？ 主审心里暗想，看来这是卡其那迪有意要搞段小涯了，卡其那迪可是塞了钱的，就算段小涯是冤枉的，也放不了他。 “段小涯，你不承认，我们可是要动刑了。” 段小涯冷笑一声：“你们想屈打成招吗？” “对待像你这种刁民，如果不给你一点厉害尝尝，你是不会老实的。” 说着，主审叫了两个警察进来，手里持着警棍，没头没脑地就往段小涯身上招呼。 段小涯霍然就从座位跳了起来，飞起一脚，就把两根警棍一起踢飞出去。 众人不由大惊，警察再度掏出手枪，主审喝道：“段小涯，你敢暴力抗法吗？” 段小涯笑道：“我不是抗法，我只是正当防卫。你们的局长是谁？叫他过来见我。” “局长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我要给华夏大使馆打个电话，给我请个律师。” 主审冷笑一声：“你真是幽默，你当这儿是什么地方？把他给我关到羁押室，老老实实给我待着！” 很快，段小涯就被带到羁押室，一间铁窗的小屋，里面已经被关了四个嫌疑犯，个个面露凶相，虎视眈眈地盯着段小涯。 警察一走，这些人就围了上来，一人用西呼语问了一句：“犯了什么事？” 段小涯听不懂，也就没有回答，那人大怒，伸手来抓段小涯的领口。 当然，段小涯没有那么轻易被他抓住，身体往后一仰，那人抓了个空，同时段小涯一脚踢来，正中对方小腹。 “哎哟！”那人跌倒在地，把手一挥，其余三人扑了上来。 段小涯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找死，难道我忍心拒绝你们吗？” 三声惨叫，三人跌了一地，痛苦不堪，难以置信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倒在羁押室唯一的铁床上面，翘起了脚，没心没肺地哼着小曲。 外头看管的警察也被段小涯吓坏了，急忙前去报告先前的主审，这个主审就是带人来抓段小涯的头，叫做万塞，是警局的一个队长。 万塞头疼不已，看来这个段小涯是个硬茬子，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第1328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万塞正和几个警察商议，要用什么办法让段小涯屈服认罪，却见一个妩媚的少妇带着一个健壮的青年进来。 “报案先到那边登记。”一个警察施施然地一指旁边的一条办公桌。 西呼国比较落后，所以警局设施也很简陋，报案没有专门的窗口，只设立了一个办公桌，就像国内乡镇派出所似的。 “我不是来报案的。”青年淡淡地道。 “不报案？玩呢？这儿是警局，没事少来溜达，有事我们自然会去找你。”那个警察扫了青年一眼，他是办差的人，见过很多人面，总觉得眼前的青年有些怪异。” 君无畏冷眼扫视众人，说道：“我们是诸葛师长的人，瞎了你们的狗眼。” 身后一个少妇轻轻呵斥：“无畏，不得无礼。” 万塞一惊，诸葛师长就是诸葛轻风，他在蒲甘军区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立下战功无数，巴甲州几乎妇孺皆知。 也正因为如此，这年头冒充诸葛家属的人也很多。 “你说你们是诸葛师长的人，有什么可以证明的呢？”万塞盯着那个妩媚的少妇，这个少妇明显是个华裔，虽然西呼国和华夏国的审美观念不同，但这个少妇却好像暗中符合了两国的审美。 少妇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喂，亲爱的，我有一个朋友被抓到警局了，我想让你帮个忙。” 先前跟万塞说的都是西呼语，但这句话却是华夏语，她和诸葛轻风两人都是华裔，乡音不改，比起一般西呼人说华夏语可是标准了很多。 少妇打完电话，办公室的电话立即响了起来，一个警察去接。 “队长，是局长来电话了。”接电话的警察道。 万塞急忙过去，谄媚地道：“局长，您有什么吩咐？” “你是不是抓了一个叫段小涯的人？” 万塞一愣，他们才刚抓了段小涯，局长这消息也太快了吧？ 一般来说，这种小案子不大可能惊动局长的，万塞不由朝着少妇望了一眼，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万塞，段小涯是自己人，诸葛师长的亲信！你抓人的时候怎么也不问清楚？做事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你让我以后怎么放心把事情交给你？” “局长，他也没说是诸葛师长的人呀，我哪儿知道？” “以后醒目一点。” 万塞忙道：“是，局长，其实说起来这件事都怪卡其那迪，这家伙不安好心。” “卡其那迪算个屁，他手里有几条枪，诸葛轻风手里可是有一个师的枪。诸葛轻风虽是一个华人，但你也应该现如今他的地位。做好本职工作，别给我惹事。” “是是是，局长教训的是。” “把人给我放了！” “是！” 万塞挂了电话，满头大汗，拿着衣袖擦着，卡其那迪这个王八羔子，这一次真是把他害死了。 “夫人，你们先坐一会儿。”万塞急忙搬了一只靠椅过来，殷勤地请着少妇坐下，又吩咐一个警察去泡咖啡。 然后万塞慌慌忙忙地跑去羁押室，打开铁门，和段小涯一起关押的四个嫌疑犯，现在正给段小涯捏肩、捶腿，一副狗腿的模样。 段小涯坐在铁床边沿，十分惬意，乜斜了万塞一眼，并不言语。 万塞见他这种有恃无恐的架势，料想背后肯定是有靠山的，否则谁进警局敢这么嚣张？ “段先生，你可以出去了。”万塞赔笑地道。 段小涯没有搭理，万塞急忙让翻译翻译了他的话，段小涯挥了下手：“这儿挺好的，老子就不出去了。” 翻译又把话转告给万塞，万塞弯了下腰，笑道：“段先生，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你别往心里去。” 翻译又转达了万塞的话，段小涯笑着摆手：“哪里哪里，我怎么会往心里去呢，我是真心喜欢待在这儿，省了酒店钱不是？” 万塞快要哭了，吩咐两个警察：“把他手铐打开，直接带出来。” 警察上前，打开他的手铐，然后架着段小涯出来，段小涯大叫：“喂，你们有毛病是不是？刚刚抓了老子，现在又把老子放了，老子岂是你说抓就抓，说放就放的？老子不走了！” 说着，段小涯甩开两个警察，直接坐在地上，掏出一盒香烟，优哉游哉地抽了起来。 万塞万念俱灰，这家伙是给他耍无赖来了，赔笑着道：“兄弟哈，对不住哈，我们确实抓错了人。” 然后就见少妇走了过来，嫣然笑道：“好了段先生，你也别难为他们了。” 段小涯记得这个少妇，曾在俱乐部见过，当时她就坐在贵宾席上。 难道这是乔德诺请来救他的人？ “你是？”段小涯盯着少妇，来到西呼国这么久，这估计是第一个让段小涯觉得，可以符合华夏审美的女人，身材苗条，风姿绰约，尤其穿着一件改良旗袍，更有一种东方韵味。 “我叫冒樱。” “我这个人一向是听美女话的，看在你这么好看的份上，我就不跟这几个家伙为难了。”段小涯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冒樱嫣然一笑：“段先生说话真是风趣。”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一见美女就风趣。” “不知我是不是有幸能够请段先生吃一顿饭？” 段小涯忙道：“有幸有幸，你太有幸了，正好我肚子也饿了，你说是不是有幸？” 冒樱娇媚地道：“是的呢，能够认识段先生，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幸。” 然后段小涯回头对万塞道：“等我和莫小姐吃完了饭，我还是会回来的，晚上给我留门。” 万塞望向翻译，翻译又把段小涯的话翻译一遍，万塞忙道：“段先生，你别再回来了，这儿不是你这种尊贵的人待的地方。” 冒樱对段小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的车在外面候着段先生。” 段小涯大步走了出去，万塞不由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然后，万塞拨了一个电话，顿时就把卡其那迪骂的一个狗血淋头。 卡其那迪唯唯诺诺，心里暗暗惊诧，想不到段小涯背后还有这么大的势力，看来这家伙果然不是一般人哪！ 第1329章 很有钱途的职业 巴甲州最大的一家中餐馆，冒樱订了一个安静的包房，君无畏就像一棵树直挺挺地站在冒樱的身后，从他笔直的站姿可以看出，他应该是个军人。 酒菜端了上来，段小涯端起酒杯，说道：“冒小姐，今天谢谢你了。” “段先生客气了，我想以段先生的本事，就算没有我，也应该能从警局出来吧？” 段小涯笑了笑：“冒小姐过奖了，我哪有乔德诺那样的神通？这家伙武道修为不行，但是人脉倒是挺广的，就连西呼国都有他的关系，看来不简单哪！” “乔德诺？他是谁？”冒樱娥眉微蹙。 段小涯一愣：“你不认识他？” “不认识。” “不是乔德诺让你来捞我的吗？” 冒樱微微一笑：“段先生应该是误会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乔德诺。” “那你为什么救我？”段小涯有些蒙圈，“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冒樱噗嗤一笑：“段先生说话真是风趣。其实那天在格斗俱乐部，我就已经留意段先生了。听说华夏功夫，天下无双，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哪个国家，武道文化能像华夏这么昌盛了。奥斯丁那么强大的人，在段先生手下，尚未都受不了一拳，可见段先生的武道修为已经达到常人难以突破的程度了吧？” “奥斯丁不过只会使用蛮力的小丑，打败他没什么可嘚瑟的。” “段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没工作呀。” 这倒让冒樱有些诧异，因为任何社会都一样，男人只要没工作，那就仿佛没了价值，是会受人鄙夷的，但段小涯竟然可以说的那么坦然，除了他不要脸之外，冒樱想不出其他原因。 “没工作正好，我想聘请段先生做我的保镖，段先生意下如何？” 段小涯笑道：“保镖？你身后这一位君兄弟，难道保护不了你？” 君无畏谦逊地道：“比起段先生，我这点微末道行，实在不值得一提。” “不瞒段先生，最近我遇到麻烦了。”冒樱微微叹了口气，“也不怕段先生笑话，我是一个有妇之夫的情人。” “噢，小三？嗯，这是一份很有钱途的职业，来钱快。” 冒樱听他说话一点也不避讳，心里也有一些不舒服，这事她可以说，这代表着她的勇气和对对方的坦诚。但是别人说就不一样了，这是赤裸裸地嘲讽和鄙视。 但见段小涯却是一脸的诚恳和认真，他的眼里没有轻视，仿佛真的觉得小三是一份很有钱途的职业。 冒樱第一次接触段小涯，还不习惯他这种毁三观的人格，所以一时之间，她也不好判断他这句话是故意奚落，还是他真实的想法。 “段先生是在取笑我吗？” 段小涯摆了摆手：“不不不，大家都是靠本事挣钱，职业不分贵贱的嘛。” 这家伙竟然把小三当做一份职业，冒樱倒不知道怎么回他的话，只有继续诉说心事：“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破坏别人的家庭的。我和轻风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只是没有办法，后来他的职位越升越高，为了自己的仕途，他只有娶了麦肯司令的女儿罗蒂夫人。他把我偷偷安置在外面，我们之间也有来往，只是最近罗蒂夫人似乎洞察到我的存在，派人来刺杀我。” “你说的那个情郎，他是军方的人？” “是，他是蒲甘军区的第一师的师长诸葛轻风。” “既然他是师长，让他派兵保护你不就行了？” 冒樱轻轻摇头：“这样太张扬了，他只派了不畏保护我，我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如果出动军方的力量保护我，舆论会怎么说？蒲甘军区的一个师长，在外养了一个小三，轻风很有可能就会受到降级处分，严重的还会直接逐出军队。要知道，轻风是个华裔，军方本来就不怎么信任他，他也受了很多排挤。如果不是因为他立的功劳很大，又有麦肯司令在背后给他撑腰，他根本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段小涯处心积虑想要打入蒲甘军区，查找乔三行踪的线索，冒樱这一条线又直接和诸葛轻风联系，这对段小涯来说，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如果搭上了这一条线，那么乔德诺与他们合作的资本就不存在了。 “段先生，现在只有你能救我，如果你能帮这个忙，我感激不尽。” 段小涯故作为难：“冒小姐，我不是不想帮你，我就是来旅游的，不可能长久地待在西呼国，我保护的了你一时，但保护不了你一世。” “我也考虑到这一点了，如果段先生到时要回国，我自然也不会阻拦，只是眼下，务必帮一帮我。我听说罗蒂夫人已经从国外请了杀手回来，估计就是来对付我的，情况十分紧急。如果我能躲过这一劫，等到轻风调任的消息，我就可以离开巴甲州，跟他远走高飞。” 段小涯心想，这小娘儿们想的太天真的，远走高飞又能飞到哪儿？只要她依旧和诸葛轻风在一起，罗蒂夫人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她？那可是司令的女儿，她手里可以动用的资源远比常人要多，追杀一个人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这些话段小涯不便说出口，冒樱以后的境遇他管不着，眼下他只想搭上这一条线，说道：“冒小姐深情厚谊，我也不便拒绝，但我必须回去跟同伴商量一下。” 冒樱举起酒杯：“我静候段先生的佳音。”和段小涯喝了一杯，然后又交换了联系方式。 接着段小涯接到乔安的电话，段小涯一被警察带走，乔安就去找了乔德诺，乔德诺立即就让雷公达托关系去保释段小涯。 哪想到了警局，段小涯早已释放。 “小涯，那些警察没有为难你吧？”乔安紧张地问。 段小涯笑道：“小妞儿，你对我也太没信心了吧？只有我为难他们，没有他们为难我的事。” “我听乔德诺，他的人赶到之前，你就已经被人保释出来了。你在西呼国还有朋友吗？” “回去再跟你说。” 第1330章 黎明的枪声 回到庞驼酒店，段小涯就把乔安等人叫到房间，把冒樱这一条线摆出来，说了自己的想法，先借冒樱的关系，然后结交诸葛轻风。 众人自然说好，毕竟想要打入西呼国的军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能多一条路总是好的。 “不过，”崔琳微微皱起眉头，“我们毕竟不是西呼本国的人，诸葛轻风会相信我们吗？” 段小涯轻轻一笑：“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可以借着他和冒樱的事来要挟他。你想，西呼政局本来就不稳定，军方的一个师长在外养了一个小三，这让公众怎么想？还有，诸葛轻风的老婆可是麦肯司令的女儿，麦肯司令能饶得了他？这可是影响他仕途的事。” 乔安沉吟着道：“现在我们只知道，爷爷的失踪和蒲甘军区有关，可是军区各级军官，谁才是抓走爷爷的人呢？” “安安，你别太焦急，既然我们都来到了西呼国，已经迈出最关键的一步，接下来还有什么事能够难倒我们？” “师叔，你觉得小涯的提议可行吗？”乔安自从来到西呼之后，心里总有一些不安，她望向时不利，问道。 时不利想了一会儿，说道：“小涯兄弟的提议，倒也不失为一条路，但有一点，我们千万需要注意。现在西呼的政局很乱，军方估计也是各种派别明争暗斗，我们千万不能卷入政局和军事纷争。否则这将会给我们带来巨大的灾难。” 段小涯虽然无法无天，却也信服时不利的话。 一个人武功再强，又怎么能够比得上一个国家的力量？ 西呼国就算只是一个落后的小国，但他的军事力量，也足以消灭一个强大的江湖门派，这是毋庸置疑的。 一个武者面对军方，终究是太渺小了，他们绝不可能正面与之起冲突，也不能卷入其中的斗争，他们需要隐藏，需要伪装。 毕竟他们的目的只是想要救出乔三而已。 商量之后，段小涯拿起手机，给冒樱打了一个电话，答应做她的临时保镖。 当天晚上，段小涯就让嘎哈送他前往冒樱的别墅。 毕竟是师长的女人，冒樱的别墅比起平民的房子，自然气派很多，哪怕西呼国只是一个落后的国家。 “段先生，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答应我的请求。”冒樱确实也没对段小涯抱什么期望，毕竟与他之前并无交情。 段小涯笑道：“冒小姐客气了，天下华人是一家，如果我不知道你的困难也就罢了，可是既然知道了，我又怎么能袖手旁观呢？”这个时候，摆出同胞之情是最合适的，不会引起冒樱的怀疑。 “那么酬劳方面，段先生心里可有价位？” 段小涯故意板起了脸：“冒小姐，你这是在骂我呀，你把段小涯当成什么人了？” 冒樱急忙赔笑：“是，段先生，你看看我这张嘴，就是不会说话。你千万别介意，我自然知道你不是为了钱，段先生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人，也不缺这几个钱。只是，段先生如此仗义相助，我不知道怎么报答这一份恩情。” 这话正中段小涯心意，如果让冒樱觉得欠他的恩情，以后想要有求于她，那就容易的多了。 只是现在不是时候，因为他还没对冒樱施恩，所以冒樱也不存在报恩一说。 段小涯笑道：“冒小姐太客气了，什么恩不恩的，朋友嘛，不需要讲这些。” 冒樱忽然跪下，朝着段小涯一拜，感激地道：“我身家性命就交给段先生了。” 段小涯急忙伸手把她扶起，心里在想，奶奶的腿儿，身家性命都交给老子了，老子只怕承受不起呀。 不过看在小花娘前凸后翘的份上，他还是勉为其难地保护她几天。 “秀姐，你把客房收拾出来给段先生住。”冒樱吩咐家里的女佣秀姐，这是家里唯一的女佣，也是个华裔，会说华语。 段小涯当晚就在冒樱的别墅住下，一夜无事，清晨却接到了乔安的电话，说道：“小涯，乔德诺打电话过来，说他们已经买通了军区的人。” “噢，怎么说？可找到了什么线索吗？” “哪有那么快？爷爷失踪可是十几年前的事，当年那一批的军人早就退伍了，知道这件事的人恐怕没几个了。现在乔德诺买通的几个人，正在军区收集消息。” 段小涯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脚，沉吟半晌，说道：“这方法可行吗？这些人如果只是为了钱，胡说八道，给出一个假消息，我们不是白费功夫了吗？” “那有什么办法？军方戒备森严，我们又没有任何人脉，只能使用这种笨办法了。对了，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我才刚来一个晚上，能怎么样？” 乔安鬼笑一声：“你就没跟那位冒小姐发生一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安安，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难道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吗？” “是，你随便起来不是人。” 段小涯嘿嘿一笑，又道：“安安，我的计划是这样的，我要先给冒小姐施恩，让她从内心感激我，这样她才会投怀送……咳，我是说，这样我以后如果有事请她帮忙，她也就不好意思拒绝了，是不是？” “计划倒是不错，但你不要玩火，那可是师长的女人，咱们要想搭上师长这一条线，他的女人是不能碰的。” “这个我当然清楚，安安，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最好这样。” 乔安内心始终忐忑，毕竟段小涯的性格她是清楚的，这世上哪有不吃肉的狼？ 段小涯挂了电话，丢在手机，又准备蒙头大睡。虽然过来营救乔三，不论乔安这边，还是乔德诺那边，每个人都睡不着。但段小涯不一样，他看起来永远那么没心没肺，只要没事，该睡还得睡。 此刻天只是蒙蒙亮，整个城市大部分人都在睡梦之中。 却听砰的一声，段小涯顿时就被惊醒，迅速地跑出房间，冒樱的房间就在对面。 “冒小姐。”段小涯敲门，他确信刚才的声音是从她的房间传来。 “段先生……” 段小涯不假思索，直接踹门进去，看到冒樱穿着一件性感的睡衣，正从地上挣扎着要起来，地板流了一滩血迹。 “别站起来！”段小涯急忙朝着冒樱扑去，按在地板。 又听砰的一声，一枚子弹嵌入墙壁。 冒樱房间的两扇窗户已被子弹击碎，但是杀手藏身何处，段小涯一无所知。 这明显就是狙击手的手笔，远距离的攻击，段小涯完全没有办法反击，唯一能做的就是防御。 第1331章 师长的难处 可以肯定的是，冒樱睡觉的那张大床，此刻挡住了狙击手的视线，因为段小涯把冒樱藏在床底下。 当这仍不是最安全的，因为杀手正朝床上开枪，木制的大床，仍旧无法阻挡子弹穿过床板。 段小涯就地一滚，滚到窗边，迅速拉起窗帘，这样便彻底地阻挡了杀手的视线。 杀手没有机会下手，便不可能继续停留，虽然西呼政治动乱，但巴甲州这个城市还有警察，一个优秀的杀手，绝对不会等着警察逮捕。 “冒小姐，你怎么样？”段小涯把冒樱从床底抱了出来。 “谢谢你，段先生，今天要不是你……我只怕没命了。” “以后睡觉的时候，你把窗帘拉起来。” 冒樱轻轻点头，柔软的身躯歪在段小涯的怀里，她的嘴唇苍白，虚弱地道：“我……我好累……” “你哪儿受伤了？” “腿，好疼。” 段小涯掀开她睡裙的裙摆，看到右腿鲜血淋漓，但子弹没有嵌入腿部，只是被子弹擦伤了一大片皮肉，失血过多。 此刻君无畏和秀姐慌慌忙忙地赶上楼来，看到眼前的情景，君无畏还算比较镇定，毕竟军人出身，但秀姐却吓的脸色苍白。 段小涯吩咐秀姐：“快打电话叫医生来。” 秀姐反应过来，慌忙去打电话。 段小涯抱着冒樱去了自己房间，这个房间与杀手射击的方向相反，相对比较安全，他把窗帘拉起，打开灯光，找到家里的医药箱，先给冒樱做了紧急的止血。 过了一会儿，一个医生迅速赶了过来，段小涯就把剩下的工作交给他。 冒樱其实没有大碍，只是一个女人，遇到这种危险的情况，心理能力不足以承受，才会昏厥过去。 “段先生，这一次多亏了你。”君无畏感激地道。 段小涯掏出一包香烟，递给他一根，点上，说道：“这种情况有几次了？” “已经发生过两次了。” “都在哪儿发生？” “一次是在夫人游湖的时候，那条船忽然发生了意外，若非我水性好，夫人差点就被淹死了。还有一次是在家里，那些人明目张胆地冲进来，如果不是诸葛师长恰好回来，夫人恐怕已经……” “师长完全可以加派一点人手，为什么不这么做？”段小涯始终无法理解。 君无畏叹了口气：“师长也有师长的难处。他手下的人，听他的，但也听麦肯司令的，他怎么敢派过来保护夫人呢？何况，冒樱夫人只是一个平民百姓，如果太招摇了，就会引起那些新闻媒体的注意。传统的媒体，师长倒能控制，但是网络媒体，西呼国现在还没有办法控制。” 段小涯一愣，像是听到什么天方夜谭似的：“你们西呼国还有网络？” “当然有的，只是网络没有那么发达罢了，就算官方的系统，也很多被国外的黑客给黑进去。网络上面的言论，更是无法禁止，他们肆意地批评政府，煽动舆论，造成很坏的影响。我听说总统府已有议员提出要废除互联网。” 段小涯心里觉得好笑，西呼国的议员是猪吗？竟然就连废除互联网都能想的出来，这是要把西呼建成一个封闭的国家。就像华夏清朝的闭关锁国，给子民洗脑说大清国是最强的，然后大清子民都以为自己过的很幸福，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早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诸葛师长入伍这么多年，难道身边就没几个可用之人？” 君无畏道：“可用之人，却未必是可信之人。现在国家动荡，师长因是华裔，已经很受排挤了。虽说华裔在西呼国人口占的比例很多，但真正能够走上仕途的，都是那些已经好几代扎根在西呼国的华裔。师长不是，他在西呼国没有根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完全是靠一个人拼出来的前途。” 段小涯道：“这么说，你们这位师长倒也是个很有本事的人。” “是，他三十出头就当上了师长，西呼军方素来就有论资排辈的传统，像他这样的例子实在不多见。” “冒小姐被人刺杀的事，师长知道吗？” “我跟师长汇报过，但是师长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毕竟罗蒂夫人那边给他施加压力，他也无可奈何。这也是他不能加派人手保护冒樱夫人的一个原因，他有今天的地位，很大一部分是靠罗蒂夫人娘家的支持。他不能没有这些支持，否则他在军中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 段小涯冷笑一声：“这恐怕是诸葛师长不肯加派人手保护冒小姐真正的原因吧？” 君无畏默然不语，他和段小涯不一样，他是诸葛轻风的手下，不能像段小涯一样，对诸葛轻风肆无忌惮地冷嘲热讽。 段小涯现在倒有一些鄙夷诸葛轻风了，诸葛轻风不阻止罗蒂夫人刺杀冒樱，那就是变相地助长她的气焰。 在他心中，前途远比感情更为重要，否则当年他也不会和罗蒂夫人结婚，而让冒樱承受一个小三的委屈。 冒樱和社会上常见的一些小三不同，她完全是没必要做小三的，相反，罗蒂夫人看起来更像小三。 小三分为两种，一种是破坏家庭的小三，一种是破坏感情的小三，罗蒂夫人属于后者。 医生已给冒樱伤口做了处理，开了一些药片，交给秀姐，嘱咐她按时按量地给冒樱服用。 “医生，我送你。”君无畏正要缓解段小涯直言讥讽诸葛轻风的尴尬，疾步上前去送医生下楼。 段小涯走进房里，冒樱已经苏醒过来，感激地望向段小涯：“这一次如果没有段先生，我恐怕已经去见阎王爷了。段先生，你都看到了，罗蒂夫人为了把我除去，已经不择手段了，甚至不惜触犯法律。是呀，她爸是军区的司令，法律也管不着她。” 段小涯暗暗叹气，虽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但在一个法治并不昌明的社会，总有一些人在法律面前拥有特权，这也就是江湖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游侠存在的原因。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如果这法本身就不平等，这禁本身就不合理呢？ 以段小涯的性格，他该乱还是得乱，该犯还是得犯。 第1332章 有线索了 段小涯安慰了冒樱一番，心里明白，他救了冒樱一命，冒樱便欠他一个情，以后想要求她办事，相对来说会容易一些了。 但还是远远不够，毕竟他要求她的事情，涉及重大，没有大恩，是不能让她犯险的。 他本来想给冒樱开一些补气养血的药，但忽然想到巴甲州没有像样的中医药铺，开出的方子估计也没地方抓药，因此也就作罢。 只从食补出发，让秀姐去给冒樱炖个鸡汤，加些红枣、桂圆、当归等物，这些在市场上还是能够找到的。 到了晚上，段小涯又让秀姐陪着冒樱，冒樱惊吓过度，身边没人陪着，夜里注定是睡不着的，何况身上有伤，起夜什么的也有一个照看。 段小涯如此细心，倒让冒樱对他有些刮目相看，她原本以为他就是一个糙老爷儿们。 “秀姐，无畏去跟师长汇报我受伤的事了吗？”秀姐在喂冒樱喝鸡汤的时候，冒樱问道。 秀姐叹道：“夫人，你就别惦念着师长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罗蒂夫人现在管得严，他哪里敢再往这边跑？” “是呀，他这是在保护我，他如果住在我这儿，罗蒂夫人醋意就更大了。” “夫人，别想那么多，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 段小涯站在门口，听着二人的对话，心里不由在想，如果诸葛轻风一直不来看望冒樱，他又怎么才能和诸葛轻风搭上线呢。 他越来越觉得，乔三的事没有那么简单，他不过是一个贼，哪里用得着军方出动呢？ 乔三是触犯了军方的利益，还是窃取了什么情报？ 又或者和他手里的凤血晶和《盗经》有关。 如果乔三这么重要，军方普通的士兵是绝不可能知情的，所以必须要找军方的高层。 眼下只有诸葛轻风这一条线可以利用，他是麦克司令的女婿，又是蒲甘军区的师长，他一定拥有更多常人没有的门道。 想着，又接到了乔安的电话。 “喂，安安。” “小涯，你那边什么情况？” 段小涯走到客厅的窗边，避开冒樱和秀姐，说道：“清晨的时候，冒小姐遭受暗杀。” “那你……有没有受伤？”乔安提心吊胆，毕竟这不是在本国的领土，西呼国可算是眼下亚洲最乱的一个地方了，段小涯又是他们一行的主心骨，绝对不能出事。 “我没事，但冒小姐受了点伤。” “来了多少杀手？” “应该只有一个，是阻击手……咳，狙击手。”狙击手这个词，段小涯已经纠正数次，但有时口快，还是会读成阻击手。 “这太危险了。” “危险也没办法，现在冒小姐就是我们的筹码，我们必须要发展一条属于自己的线路，否则就会被乔德诺吃的死死的。” “乔德诺来消息了，说军方那边已经有眉目了。” 段小涯一愣：“这么快？” “晚上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去三合集见他。” “行。不过你要先派一个人过来保护冒小姐，她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罗蒂夫人既然已经对她动了杀心，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 “我让师叔过去。” “好。” 一个小时之后，嘎哈开车带着时不利一起过来。 上次嘎哈送段小涯来过冒樱的别墅，所以他认得路。 但他对冒樱的身份并不知情，只道是段小涯等人来西呼国认识的朋友，没有心理压力。 按了门铃，君无畏出来开门，打量了时不利一眼，他曾奉冒樱的命令跟踪段小涯，见过时不利和段小涯一同在庞驼的酒店出没，所以知道他和段小涯是一起的。 而且嘎哈也是认识的，所以没有什么防备之心，问道：“嘎哈，这位朋友他是？” 时不利抱拳说道：“我是小涯兄弟的朋友，是他让我过来的。” 君无畏请了时不利进屋，引他上楼，见了段小涯。 段小涯带着时不利去见冒樱，说道：“冒小姐，今晚有事我要出去一趟，这位是我的朋友，他可以保护你。” 冒樱望了时不利一眼，显然是对时不利的能力有些怀疑，但这些话她又不便当面说出口。 段小涯轻轻一笑：“冒小姐，请你放心，我这位朋友的能力绝不在我之下。” 时不利心里暗叫一声惭愧，他曾与段小涯交过手，段小涯的身手他更是见过无数次，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高手。就算再给他一辈子的时间修炼，时不利自认也达不到段小涯现在的动力。 “冒小姐，既然小涯兄弟吩咐，我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也会护你的周全。”时不利依照旧时的江湖之礼，给冒樱抱了抱拳。 冒樱卧在床上，只是微微颔首：“多谢。” 段小涯道：“时大叔，这里就交给你了。” 时不利道：“放心吧。” 随即段小涯就向冒樱告辞，然后又坐嘎哈的车回到庞驼酒店。 乔安已在酒店等候多时，又开车嘎哈的车，前往三合集。 这是酒店唯一的车，先前乔安向庞驼借车的时候，庞驼以要接客为由，拒绝了她。但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双方渐渐亲近起来，特别上次大察猜带人闹事，就是段小涯和乔安把他们赶走的。庞驼欠了他们一个天大的人情，把车借给他们使一使，自然也不好拒绝的。 何况段小涯一向慷慨，上次酒店被砸坏需要装修的钱，也都是他出的。 庞驼唯一担心的是，他们是去三合集那种地方，上次段小涯和乔安去三合集，可是丢了一辆车。 他也怕悲剧还会重演一次，那可是酒店唯一的代步工具了。 车上，段小涯问道：“乔德诺有没有说这一次带回来什么消息？” “他在电话里没细说，但总之是有了关键性的线索。” “线索在他们手里，他们已经掌握了主动性，为什么又要通知我们？” 乔安笑道：“这就是乔德诺鸡贼的地方。咱们这一次面对的可是军方，乔德诺能耐再大，就凭他一方的势力，恐怕也不敢去摸军方的虎须吧？” “希望这一次的线索有用才好。” 第1333章 乱世夺情 夜里的三合集，依旧街上没什么人，但却并不安静，因为酒吧和赌场传出各种嘈杂的声音。 乔安谨记上次被偷车的教训，把车开到雷公达家的门口。 门口站着两个守卫，乔安吩咐他们把车看好，然后和段小涯一起走入院内。 “段兄弟，乔安，快请。”乔德诺迎接二人到了客厅。 雷公达起身抱拳：“两位，咱们又见面了。” 段小涯大大咧咧，一屁股坐在一边的座位，说道：“你们得到什么消息，就别藏着掖着了，快说。” 乔德诺笑道：“这一次多亏了雷大哥，就让雷大哥给咱们说说吧。” 雷公达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有一个战友，他在麦肯司令的护卫队任职，他跟我说过，十多年前，麦肯司令曾经亲自下令在蒲甘沙漠抓捕一个华夏籍的男子。这个男子现在就被关在蒲甘沙漠的北部军事监狱之中。我怀疑是不是就是你们要找的乔三老爷子。” 段小涯剑眉微微一抬：“我说老雷，你就凭这一点线索，就断定是乔三老爷子，会不会太儿戏了？” “据我那位战友去北军狱了解的情况，那个犯人被抓之时，就已是个老头，据说身手了得，被抓之后，曾经好几次越狱出逃，但是北军狱戒备森严，又一次次地被抓回来。你们试着想一想，要是一个普通的犯人，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地出逃呢？还有，年龄和乔三老爷子也对上了。” “万一要是不是乔三老爷子呢？” “段兄弟，眼下也只有这些线索，不论是不是都该试一试。” 段小涯望向乔安：“你怎么看？” 乔安眉头皱了起来：“那可是军事监狱，我们这几个人去劫狱，那绝对是有死无生。” “乔德诺，你有什么办法没有？”段小涯当然知道军事监狱和一般的监狱不同，里面关的大部分都是军事要犯和战俘，警戒也更严格，所以如果真要劫狱，必须联合各方的势力。 此刻乔德诺也有一些为难：“如果是在北军狱之中，我们去多少人，就会死多少人。” 雷公达笑道：“老乔，这个你不必担心，我听我那战友说，麦肯司令每个月都会让人押送那犯人到府里审问一番。咱们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在蒲甘沙漠的中干路上伏击，把从囚车中给抢出来。” “真是天助我也。”乔德诺拍着大腿，激动地道。 段小涯沉吟说道：“就算咱们可以半路抢人，但对方押送犯人，自然也是有武装队伍的，光凭咱们几个，还是没有胜算。” 雷公达笑道：“光凭咱们几个，自然不行，我还有一些弟兄可以帮忙，我们手里也有家伙。” “你那些兄弟，肯跟着你干？” “嘿嘿，现在是动乱的时代，很多人都生存不下去了。全国大大小小的地方，已经发生了数起暴动，这在我们国家，已经算是家常便饭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乱世命如蚁贱，我们过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性命早已不值钱了。” 虽然雷公达说的轻描淡写，但是段小涯心里的波动却很大，一个就连自己性命都不珍惜的人，又怎么会去珍惜别人的生命？ 雷公达原本是个军人，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可以从容地面对死亡，他的那些弟兄，只怕也有一部分是军人出身。 乱世之中，只有枪杆子才是尊严。 这些人跟着雷公达，平日只怕也没少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但是段小涯知道，此时必须要与他们合作，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 接着，雷公达拿出一幅地图，众人讨论了一下路线的问题，乔德诺又提议再在押送的队伍之中，收买几个士兵，倒是更能增添一些胜算。 …… 到了半夜，段小涯和乔安离开。 面包车因为停在雷公达的门口，所以没被偷走。 车上，乔安忧心忡忡，问道：“小涯，你觉得雷公达靠谱吗？” “现在已经上船了，靠不靠谱，我们都要继续走下去。” “说到底，雷公达是乔德诺的人，现在计划都是他们制定的，我们就像是他们手里的工具，根本没有主导权。” 段小涯点上一根香烟，长长地吐出一口烟雾：“咱们的目的只是为了救出老爷子，只要老爷子救出来，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车子开除一程，到了一处比较僻静的地方，道路两边忽然涌出无数的人。 这些人来势汹汹，其中有人手里还拿着枪，两杆三八式步枪，一杆双管猎枪，其他的人手里都有一些家伙，砍刀或者斧头，还有铁棍和钢管。 段小涯简直无语，他早听庞驼说过，三合集是巴甲州最乱的地方，就连警察都不敢随便进来。 但没想到乱成这样，来一次就被打劫一次，这到底要闹哪样？ “咯掐！”端着双管猎枪的胖子喝道。 段小涯料想是让他们下车，对乔安使了一个眼色，两人打开车门，分别从两边走下去。 但是忽然之间，段小涯身形一闪，已经到了一个拿步枪的高个子身旁，随手夺下他的步枪，枪托一抡，那人顿时昏厥过去。 其余的汉子见状，纷纷扑了过来，段小涯端起步枪，扣动扳机，却打出了一声空响。 我擦，没子弹！ 这些王八羔子是吓唬人的。 随机抡起步枪，又把一个汉子砸昏过去。 乔安此刻也趁那个胖子分散注意之际，夺下他的双管猎枪，轰的一响，一个汉子倒在血泊之中。 段小涯不爽地道：“为什么你的枪有子弹？” 乔安无奈地道：“我怎么知道？” 但是双管猎枪也只有一发子弹而已，乔安也只能把猎枪当做冷兵器使用，施展轻盈的身法，在众人中指东打西，左支右绌。 这些乌合之众，看到段小涯和乔安不是好惹的角色，加上当中已经有人重伤，不敢恋战，纷纷逃窜。 这年头打个劫怎么就这么难呢？ 段小涯无奈地把枪一扔，叹道：“都不容易哇！” “再不容易，也不能当土匪。” 段小涯轻笑：“他们是土匪，你是飞贼，你们彼此彼此。” “滚蛋！” 第1334章 寄人篱下 两人回到酒店，庞驼心悬他的面包车，所以一直待在前台等着段小涯和乔安回来。 他从前台慌忙站了起来，问道：“没事吧？” 段小涯笑道：“没事，多谢关心。” “不是，我说我的车。” “车也没事。” 庞驼放下心来，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段先生，乔安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三合集很乱，我是担心你们。” 段小涯和乔安心照不宣，这家伙只是担心他的车而已，不过他们倒也能够理解，毕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生活环境决定了他们无法那么慷慨。 两人上楼，崔琳找了过来，问了情况。 乔安说了乔德诺的计划，接下来还要进一步地等消息。 段小涯给时不利打了一个电话，问了冒樱别墅的情况。 “小涯，你放心，这边一点事都没有。” “冒小姐睡下了吧？” 时不利笑了笑：“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女子，被吓成那样，估计晚上也睡不安稳的，不过安全我倒可以保证的，今晚我就睡在客厅，守在她的门口。” “有劳了。” “这话说差了，大家都是为了营救老爷子，这是我的分内之事，但对你却不是，你是仗义相助，有劳的人是你。”时不利由衷地道。 “时大叔，大家都这么熟了，你也别跟我说这些客气话。” 时不利爽朗地道：“小涯，我知道你是一个豪爽仗义的人，总之……大恩不言谢，以后你要有吩咐，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行了，明天我过去跟你换班。” 段小涯挂了电话，又让乔安和崔琳早点去睡，自己点了一根香烟站在窗口，看着巴甲州寂静的夜色，心里盘算着各种事情。 次日一早，就让嘎哈开车送到冒樱的别墅，把时不利给换回去。 段小涯找来秀姐，问道：“冒小姐起了吗？” “还没呢，昨晚三点钟才睡呢，心里不安，睡不着。” “秀姐，你过来，我有一些事情问你。”段小涯拉着秀姐到了楼下的客厅坐下。 “段先生，什么事呀？” “我想问问你，冒小姐和诸葛师长的情况。” 秀姐叹了口气：“要说夫人，倒也是个命苦的女人，她明明是和师长先认识的，现在反倒成了小三了。师长因为那边的罗蒂夫人，结婚之后，也不常来看我们夫人了。” “多久没来了？” “一个多月了吧？上次师长过来，是有人抢入家里要对夫人下手，正好师长回来，救下夫人。当时师长要让夫人离开西呼国，走的越远越好，但是夫人不想离开。” “噢，既然这么危险，为什么不离开？” 秀姐又叹了口气：“夫人其实是离不开师长了，好几次说要离开，到最后还是下不了决心。” “你知道诸葛师长的联系方式吗？” “师长一般在部队里，你也知道部队多严，他不常与外界联系的。只有他从部队出来的时候，他的电话才能打得通。可是那又怎样？他从部队出来，一定是去罗蒂夫人那儿，冒樱夫人也不敢联系他。” “给他打个电话吧，现在冒小姐受了伤，好歹让他过来看一看。” “一般来说，除了夫人自己，我们是不给他打电话的，实在要有急事汇报，也是无畏亲自跑一趟。” “我来打这个电话，你把电话号码给我。” 秀姐找了一个电话簿过来，翻开一页，把号码交给段小涯。 段小涯拿起手机拨打过去，那边传来一个声音，说的是西呼语，段小涯自然听不懂。 “你是诸葛轻风吗？”段小涯料想诸葛轻风既是华裔，而且还是在西呼国第一代的华裔，自然听得懂华语的。 那边的声音说道：“我是诸葛师长的秘书长，你是谁？” “你找诸葛轻风过来，我有话对他说。” 那个秘书长听段小涯的口气，有些颐指气使的意味，心里不免有气，说道：“你是什么人？师长是什么身份，是你想找就找的吗？” “冒樱冒小姐遭受狙击手暗杀，诸葛师长难道就不关心一下吗？” “什么冒樱小姐？你在胡说什么？遇到暗杀，尽管去找警察。”然后秘书长挂了电话。 段小涯十分无语，骂了句娘，不过却也无可奈何。 秘书长此刻正在蒲甘军区的一个会议室门外，会议室里面诸葛轻风正在开一个军事研讨会，会议是麦肯司令亲自主持，与会人员大部分都比诸葛轻风职位要高。 西呼国的制度不一样，不像华夏国内，秘书长的身份很高，在西呼国各个领导人身边的秘书长虽然也是红人，但地位和职责并不怎么高级，说白了就是一个秘书团的头子。 直到会议结束，诸葛轻风恭谨地陪着麦肯司令。 麦肯司令一头花白的头发，明显年纪已经很大了，但精神状态却是很好，拍着诸葛轻风的肩膀，大为夸赞：“轻风，刚才的发言很不错哈，深得我心。” 诸葛轻风忙道：“全靠司令提拔。” “嗯，你知道我的良苦用心就好，这一次研讨会其实就是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否则以后你要升值，只怕会有很多人不服啊。你要知道，你是华人，你在外国爬到这么高的位置，难免会遭人嫉妒呀。” “是，司令说的是，我以后一定谨慎行事。” 麦肯司令忽然话锋一转：“最近和罗蒂相处的怎么样了？” “我和罗蒂感情一直很好，多谢司令关心。” “可我怎么听说，你已经很久没回家了？” 诸葛轻风笑道：“司令，军区不是忙嘛，你也知道现在非常时期，我们军区时刻处于备战状态，对罗蒂……我确实有些冷落他了。” “回去看看吧，再忙也不能忘了家里，我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是。” 麦肯司令意味深长地望了诸葛轻风一眼，然后带人扬长而去，诸葛轻风端正地敬了一个军礼，目送长官离开。 随后望了一旁的秘书长一眼：“魏疆，有事？” “长官，冒小姐那边来电话了。”魏疆低声说道。 第1335章 不打不相识 诸葛轻风和魏疆脱下军装，换上黑色西装，然后开车离开军区。 他们没有先回罗蒂夫人那里，而是把车开到冒樱的别墅门口。 冒樱住的是独栋别墅，地处偏僻，远离市区，孤零零地落座在一座不高的山上，环境倒是优美，就是少了一些人的气息。 守在门外的君无畏一看诸葛轻风的座驾，急忙上前开门，等到诸葛轻风下车，他恭敬地行了一个军礼。 诸葛轻风还了一个军礼，问道：“听说冒樱受伤了？” “是，昨天有狙击手暗杀。” 诸葛轻风轻轻一叹，问道：“怎么不来汇报？” “冒樱夫人怕你担心，所以拦着我们。” “人怎么样？” “只是一些擦伤，没有大碍。” 诸葛轻风吩咐魏疆留在车里，守在门外，顺便把风，然后带着君无畏一同走上楼去。 冒樱的房间，段小涯正给冒樱查看伤口，虽然冒樱没有性命之虞，但西呼国医疗条件简陋，万一伤口处理不好，发炎化脓，还有可能引起诸如发烧之类的并发症，所以段小涯不得不小心。 但是冒樱的伤口是在右腿之处，检查伤口的时候，必然就要掀开她的裙摆，那是一块长年不见阳光的肌肤，雪白如玉，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会为之动心。 冒樱双颊微微泛起红晕，目光甚至不敢接触段小涯。 “你干什么？”诸葛轻风陡然出现门口，一掀西装，拔出腰间的配枪。 君无畏忙道：“师长，这是冒樱夫人刚刚请来的保镖。” “保镖？好大的胆子！”诸葛轻风目眦尽裂，连他的女人都敢染指，简直活的不耐烦了。 冒樱忙道：“轻风，这位是段先生，要不是他，我现在已经没命了。” 诸葛轻风危险地眯起双眼，望了段小涯一眼，又把目光落在冒樱身上：“你知道他的底细吗？就随随便便地让他做你的保镖。万一他要加害于你，可怎么办？” 冒樱委屈地道：“我也是没办法，罗蒂夫人现在急于除掉我，我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轻风，你过来，罗蒂夫人知道吗？” “我怎么会让她知道？” “这样就好。虽然我想和你长久地待在一起，但是……这样不仅会害了我，还会影响你的仕途。” 诸葛轻风声音粗嘎地道：“北边现在打的热火朝天，曼德哈的火力很猛，莫林战场，我军损失惨重。我想，蒲甘军区很快就会前去支援，我就有机会上战场了。这是我建功立业的机会，也是带你远走高飞的机会。只要咱们到了北边，罗蒂鞭长莫及，你就安全了。” “我相信你，轻风。” “永远不要轻易地相信一个人。”说着诸葛轻风把枪指在段小涯的头顶。 段小涯不想这家伙疑心病这么重，笑道：“诸葛师长，我可是救了你的女人一命，你就是这么报答救命恩人的？” “对不住了兄弟，我从不相信来历不明的人，不论你知道了我多少秘密，你必须死，这样我才能放心。” “不要，轻风！”冒樱慌忙就从床上起来，紧张地冲向诸葛轻风。 但在此刻，段小涯忽的把头一矮，一掌朝上一托，诸葛轻风朝着天花板开了一枪。段小涯飞快地在他肋下击了一拳，他的身体不禁往后一缩，手枪却已到了段小涯手里。 段小涯拿着手枪顶在诸葛轻风的脑门：“诸葛师长，现在你的生死掌握在我手里，你又怎么说？” 冒樱又为诸葛轻风紧张，对段小涯道：“段先生，请你把枪放下，小心走火。” 君无畏也紧张不已，掏出配枪对着段小涯：“段先生，这是我们的师长，你不可以拿枪指着他。” 段小涯冷笑一声：“他是你们的师长，却不是老子的师长。” 诸葛轻风却是镇定自若，欣赏地望着段小涯：“兄弟好身手，能从我手里夺枪的人，你是第一个。” 听到枪声的魏疆慌慌忙忙地赶了上来，看到眼前的架势，也急忙把枪拔了出来，喝道：“噶秋帮咯来！” 但看段小涯的容貌，似乎不是西呼人种，又用华语说道：“把枪放下！” 冒樱拉着段小涯的衣袖，哀求着道：“段先生，都是误会，求你不要伤害轻风。” 段小涯扫了魏疆和君无畏：“你们两个先把枪放下。” 诸葛轻风沉声说道：“把枪放下。” 君无畏和魏疆无奈，只有放下手枪，但仍紧紧盯着段小涯。 段小涯一把推开诸葛轻风，冷笑一声：“堂堂师长，就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怎么还有脸留在世上？” 魏疆喝道：“你小子，说话尊重一点。” 段小涯随手就朝魏疆崩了一枪，他的枪法一向差强人意，这一枪也没真想杀人，随心所欲地开枪，自然也是打不准的，但却把魏疆吓的够呛，半天不敢说话。 诸葛轻风却对段小涯多了一丝欣赏，笑道：“冒樱，想不到你找了这么厉害的一个保镖，有他在你身边保护，我这心倒可以放下来了。段先生，你是从华夏来的吧？” “废话，就算看不出来，听老子的口音也该听出来了吧？” 诸葛轻风笑了笑：“华夏武道，天下一绝，敢问兄弟师承何人？” “哪有什么师承？我就是自己琢磨出来的一些花拳绣腿。” “段先生不说也没关系，我也不是八卦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守护的秘密。今天我与段先生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我想交你这个朋友。” 段小涯初次见到诸葛轻风，对他也没什么好感，但要说坏感，那也绝对谈不上，只是觉得诸葛轻风这个师长当的实在有些窝囊。 不过他有任务在身，接近冒樱，就是为了搭上诸葛轻风这一条线，现在诸葛轻风主动示好，那是再好不过。 段小涯把枪一扔，笑道：“我交朋友有个原则。” “噢，什么原则？” “能喝才行。” 诸葛轻风爽朗一笑：“好，无畏，去拿两瓶好酒上来。” 第1336章 同床异梦 君无畏拿了两瓶红酒上来，又让秀姐做了两个小菜，段小涯就和诸葛轻风喝了起来。 毕竟是和诸葛轻风初次见面，段小涯没和诸葛轻风提起乔三的事，经过刚才，段小涯已经看出诸葛轻风是个疑心很重的人，倘若让他觉得他在冒樱身边当保镖别有用心，之后就不好接近了。 段小涯虽然有时行事鲁莽，但却不是毫无情商的人，他也知道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没有那么多的一见如故，特别是对诸葛轻风这种疑心很重的人，他需要温水煮青蛙，一步一步赢得他的信任。 只有诸葛轻风对他没有戒备，他才好实施自己的计划。 喝了半瓶红酒，诸葛轻风忽然站了起来：“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我还有一点事需要处理，就不能陪段兄弟了。” “我说诸葛，这还没尽兴呢，你这是要走？” 诸葛轻风笑了笑：“段兄弟，我确实有急事，等到下次，我再陪你喝个痛快。” “好，就这么说定了。” “我不在的时候，冒樱就劳烦你了。” 段小涯笑道：“你放心吧，有我在，绝对不会让冒小姐伤到一根毫毛。” 冒樱走了出来，拉着诸葛轻风的手，哀伤地望着他：“轻风，你这又要走了吗？” 诸葛轻风轻轻拉着她的手：“我会再来看你。” 冒樱心中纵有千万不舍，她也知道，她是无法挽留这个男人的，他现在已经飞得很高，飞得很远，她永远都无法跟上他的脚步了。 没有人能够阻拦他的前程。 诸葛轻风临走之前给了君无畏一个眼色，君无畏急忙跟在他和魏疆的身后，一起下楼。 君无畏送了诸葛轻风出门，诸葛轻风先朝屋内望了一眼，才对君无畏道：“看着段小涯，一有情况，立即向我汇报。” “是。”君无畏行了一个军礼。 诸葛轻风随即上车，魏疆开车，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到了市区的一栋豪宅。 这是他和罗蒂夫人的住处，罗蒂夫人是他法定的妻子，父亲又是军区司令，所以门口可以光明正大地配备卫兵。 西呼国正在动乱之中，只要稍微重要的领导人，都会配备卫兵，以保证人身安全。 诸葛轻风大步走进家门，罗蒂夫人迎了上来，伸手接过他脱下来的西装大衣，挂在一旁的衣架上面。 “伊莲，师长回来了，晚饭做的丰盛一点。”罗蒂夫人吩咐一声。 一个叫做伊莲的女佣应答一声，叫了其他下人，一起到厨房去忙活。 罗蒂夫人拉着诸葛轻风在客厅里坐下，明亮漆黑的眸子望着诸葛轻风打转，透着一股狡黠，问道：“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 “和谁？” “一个华夏来的朋友。” 罗蒂夫人轻轻一笑：“是个女的吧？” “男的。” “男的也喷香水吗？刚才你脱下来的大衣上面，残留着女人的香水味道。” 诸葛轻风面不红心不跳，笑道：“我那位朋友生性比较风流，他喝酒的时候，身边没有女人是不行的，叫了几个女人过来陪酒，身上沾染了一点香水味道，那也是正常。不过，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夫人，你不相信我吗？” “你在外面没有别的女人吗？” “我是军人，我一向自律的，你还不了解我吗？” 罗蒂夫人妩媚地勾起丰厚的嘴唇：“最好这样，你也知道，你现在处于什么境地。你是华人，在西呼的军区却手握大权，很多人都等着看你出错呢，你可千万不要让他们抓到把柄。” 诸葛轻风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我一定不会让你和司令失望的。” “现在非常时期，就算是朋友请你，那些风月场所也尽量少去，否则被人报道出去，对你的影响不好。虽然现在军纪松懈，但总归是有军纪的，如果有人想要以此大做文章，你终究还是不可避免的。” “我知道了。” “好了，上楼先洗个澡了。” 诸葛轻风走上楼去，罗蒂夫人看着他上楼。 然后，她又把魏疆叫了进来，问道：“师长跟谁喝酒去了？” “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 “好像是从华夏来的。”段小涯确实是从华夏来的，魏疆这么说倒也是照实回答，没什么毛病。 “魏疆，这些年我待你不错吧？” 魏疆忙道：“夫人对我有提携之恩，如果不是夫人，我还是师长身边小小的生活秘书，不会是现在的秘书长。” “很好，现在是你报恩的时候了。” “夫人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办的，我一定赴汤蹈火。” “你现在是师长的秘书长，他在部队或者在外头的很多活动和行程都是你在负责，如果有来历不明的女人接近他，你要向我汇报。” “这……”魏疆为难地皱起眉头。 “怎么？你做不到？这好办，反正师长身边那么多的秘书，个个可都盯着你的位置。” 魏疆忙道：“夫人有命，我照办就是了。” 罗蒂起身轻轻拍了拍魏疆的肩膀：“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我已经派人把你的父母接到巴甲州来住，我会让人好好照顾他们，就像照顾自己的父母一样。” 魏疆冷汗直冒，这个女人的手段太快，也太狠了。 这明显是拿他的父母作为要挟，让他不得不屈从于她。 怪不得就连师长都要忌惮她三分，原因可不仅仅是因为她是麦肯司令的女儿，还有因为她的手段狠辣阴毒。 “多谢夫人。”魏疆战战兢兢，对她鞠躬。 罗蒂夫人一笑：“好了，你先下去吧。” 魏疆松了口气，走出客厅，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不停地擦着额头的冷汗。 华夏有一句话，叫做蛇蝎美人，说的一点不错。 罗蒂夫人按照西呼的审美，不能算是美女，但如果按照华夏的审美，那也是绝色妖艳。 原先她也不像现在这个样子，只因诸葛轻风是个华人，所以她就减肥美白，按照华夏的女明星进行改造，甚至还去国外做了整形。 可以说，她为诸葛轻风，可是下了血本的，也费了很多的心思。 第1337章 医闹 经过段小涯细心地处理，冒樱右腿的伤基本没有大碍，只是留了一块疤痕。 对于一个爱美的女人而言，一块疤痕可能也会给她造成很大的困扰，段小涯想起刚刚开发出来的神识，好像留有张小娘子的一个方子。 张小娘子是北宋仁宗年间的女医，在美容养颜这一方面有着很高的建树，宋仁宗经常把她请到宫里，给他的嫔妃传授保养的方法和知识。 段小涯神识之中的方子，是张小娘子流传下来祛疤的方子。 可是西呼国的传统医术，与中医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方子之中的很多药材，未必能够找得到。 “冒小姐，你们这儿哪里可以抓到中药材？是中医的药材，不是所谓那些大师的药材。” 冒樱奇道：“段先生，我的伤已经没大碍了，你还要抓什么药？” “我有一个方子，可以祛疤。” 冒樱一听，不由大喜：“段先生，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我不仅是个武者，还是一个医者。” “唐人街应该有卖中药材的，秀姐应该知道的。” 段小涯本来以为唐人街在米国，不想西呼国也有唐人街，急忙把秀姐叫来，问了唐人街的药铺在哪儿。 秀姐平常也很少接触中医，但她经常去唐人街买东西，因为其他地方很难买到华人需要的东西，所以她对唐人街的药铺也有一些印象。 “段先生，要不，我带你去吧？” “行。” 然后君无畏开车送了两人到唐人街，君无畏把车停在街口等候，因为逛街开车不方便。 秀姐带着段小涯随即来到一家叫回春堂的中医馆，此刻门口却聚集了一帮人，议论纷纷，朝着屋里指指点点。 秀姐纳闷地道：“今天怎么这么多人看病？排队都排到了门口。” “秀姐，这不像是排队吧？” 秀姐笑道：“段先生，你不懂的，西呼国民的素质比较差，他们哪会规规矩矩地排队？” 段小涯看着门口的人，个个生龙活虎，哪里像是过来看病？ 一定是回春堂出了什么事情，他们过来看热闹的。 段小涯带着秀姐凑了过去，问道：“哥儿们，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唐人街自然华人居多，马上有个小伙子告诉他：“傅大夫医死了人，现在家属带着尸体上门闹事呢。” “噢，医闹？”段小涯觉得这事有意思了，拉着秀姐就从人群挤了进去。 一个大妈很不高兴：“你个小伙子，怎么回事的啦，挤什么挤？排队懂不懂？” “大妈，看热闹不用排队的吧？” “你挤到我前面，我看不到的啦！” 段小涯在西呼国这么久，唯独唐人街让他觉得亲切，毕竟这里大部分人都是同胞，说话他都能听得懂。 “大妈，我们是来抓药的，不会挡着你看热闹的。”段小涯笑着解释。 大妈拽住段小涯：“里面死人了啦，你不要添乱了好不啦？小伙子真是没个眼力劲，家属正在闹事，随时都会死人的晓得伐？” “谢谢大妈，我会功夫，我不怕。” “真的假的，会功夫的哟。” 段小涯笑了笑，拉着秀姐进去。 外堂平常都是病人候诊的地方，已经被砸的乱七八糟，内堂是大夫正式坐堂问诊的地方，里面此刻正在大打出手。 一群披麻戴孝的人，应该就是死者的家属，另外还有一个五十开外的老汉，被打的鼻青脸肿，大概就是傅大夫了。 傅大夫的几个弟子急忙护着师父，与家属你一拳我一脚，打的不亦乐乎。 秀姐生怕殃及池鱼，拉着段小涯的衣袖：“段先生，要不咱们去别的药铺吧？唐人街还有另外一家药铺。” “你躲远一点，不要被他们误伤了。” 秀姐果然站远一些，因为两边的人已经开始动上家伙了，她看的胆战心惊，说道：“段先生，你小心一点。” 段小涯没有理会内堂的打斗，目光落在一边的担架之上，上面躺着一个青年，一个戴孝的少妇哭哭啼啼，像是青年的妻子。 还有一个老妇哭的比较豪放：“哎哟，我的儿啊，你死的好冤啊，挨千刀的庸医啊，你如果九泉之下有知，天天到他家里来闹，是他害死你的哟。” 段小涯走上前去，蹲下就给死者把脉。 老妇诧异地看着段小涯：“你谁呀？和我儿子认识吗？” 段小涯没有回答，潜心感受着死者脉搏的跳动，是的，脉搏还是有跳动的，只是十分微弱。如果不是段小涯武道修为极高，感知能力要比一般的人强上数倍，根本摸不出他的脉象。 现在可以确定，死者没死，应该是发生了尸厥，出现假死的状态。 砰！ 两边的人打斗，乱砸东西，一张板凳一不小心就朝段小涯飞来。 段小涯只是随手劈出一掌，板凳顿时四分五裂，众人不由一惊。 但是一惊之下，又开始动手，一个老头凶猛地朝着傅大夫扑去：“姓傅的，还我儿子的命来，你这个庸医，我要给我儿子报仇！” 傅大夫不管众人怎么对他拳打脚踢，只是艰难地朝着一块灵牌爬去。 段小涯看的分明，灵牌上面刻着“先祖傅公讳青主之神位”，段小涯心头一震，傅青主！ 我去，梁羽生小说里面的傅青主？ 段小涯看过很多武侠小说，梁羽生的小说因为缺少趣味性，他读的比较少，但对傅青主这个人物还是有些印象的。 但是段小涯并不知道，傅青主并未是梁羽生虚构的人物，而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人物，明清之际的一代医侠，而且还是丹青高手。 傅大夫终于找到灵牌，不想家属之中有个后生拿脚踩在他的手上，喝道：“傅世昌，你害死了我哥哥，我今天就要你偿命！”一把抓起傅世昌的后颈，一拳朝他抡了过去。 “师父！”一个弟子急忙扶着傅世昌。 傅世昌指着地上的灵牌，虚弱地道：“快……快救祖师爷的灵牌……” 家属阵营那边的后生见状，抬脚又要往灵牌踩去，华夏传统之中，再也没有比糟践对方祖宗牌位或者墓穴更重的侮辱了。 回春堂医死了他的哥哥，这个后生也是满腔怒火，杀了傅世昌都不足以泄愤。 第1338章 讲义气的女人 正当后生伸脚要踩灵牌的时候，段小涯抓起地面一块刚才被他一掌劈碎的板凳的碎片，射向他大腿外侧的伏兔穴。 后生哎哟一声，腿部忽然用不上力，一阵麻痹，直接跪倒。 而傅世昌的一个弟子已经把傅青主的灵牌抢了回去。 后生不由大怒：“叔伯兄弟，打死傅世昌，往死里打！我们把这药堂给拆了！” 忽听外头传来一声娇叱：“我看谁敢！” 傅世昌紧张地叫道：“晴儿，你快走，这里没你的事。” “走？哪儿那么容易？”后生伸手来抓傅晚晴。 傅晚晴脚步向外一拉，敏捷地避了过去。 段小涯剑眉微微一挑，傅晚晴的步法看似稀松平常，但是时间和方位都算的刚刚好，看起来是有一些武道底子的。 所以，段小涯也不忙着出手。 “喂，你们给我住手，否则我报警了！”傅晚晴看到一群人正在拆药柜，不禁大声叫喊。 后生冷笑一声：“报警？好呀，你去报警呀，你爸治死了人，我看警察来了抓谁。” 傅晚晴看了一旁躺着的死者，一时不敢言语，只有冲步上前，拉开两个正要拆药柜的家属。 “马勒戈壁！”一个家属伸手就朝傅晚晴抽来一记耳光。 傅晚晴低头避开，反手一拿他的肩头，同时下位截踢，那个家属顿时扑倒。 另外一个家属见状，也朝傅晚晴扑了过来，傅晚晴低头从他臂下钻过，绕到他的身后，在他腿弯一踢，那人不由自主地跪倒。 后生大怒：“小丫头片子，还挺厉害，老子今天就弄死你，给我哥陪葬！”抓起一条长凳，朝着傅晚晴头顶砸落。 傅晚晴脚步移动，长凳砸落了个空，她将身一倒，压在长凳之上，后生便提不起长凳。而在此刻，傅晚晴双脚已经踢到，后生只有松开长凳，双手挡住头部。 但是就算挡住，后生还是被她踢了一个跟斗，心里纳闷，一个小娘儿们怎么力气这么大。 傅晚晴这几下子是一气呵成的，所以众人看时，那个后生就像是被顷刻打倒似的。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傅世昌，你害死了我哥哥，你总之是逃不掉的。”后生从地上爬起来，气呼呼地道。 段小涯淡淡地道：“你哥哥没死。” 众人一愣，死者的母亲顿时停止号哭，他的妻子也一脸诧异地看着段小涯。 傅世昌此刻在角落里缓缓地抬头，他像是刚刚看到段小涯似的，心里也对他的话充满疑惑，刚才他确实是给死者检查过的，就连脉象都没有了，怎么可能没死呢？ “你胡说八道，我哥明明已经死了！”后生指着段小涯，“你也是这医馆的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段小涯轻轻摇头：“我不是这医馆的。” “不是你来凑什么热闹？滚！” “我说你哥没死，你好像不是很高兴？” “你凭什么说我哥没死？” “我摸到他的脉象。” 傅晚晴一听，急忙冲到死者身边，把手搭在他的手腕之上，如果死者因为傅世昌的医治而死，以后不说他们医馆在唐人街无法立足，就是傅世昌也要负一点的法律责任。 所以这个时候，她是多么希望死者真的还有生还的可能。 然而傅晚晴丝毫摸不到死者的脉搏，因此奇怪地看着段小涯，心里想着段小涯是不是为了解围，才故意这么说的？ “这里有毫针吗？” 傅晚晴轻轻点头：“有的。” “拿毫针来，我给患者施针。” 刚才那个后生又不乐意了，说道：“我哥已经死了，你还想糟践我哥的尸身，你还有没有人性？” 家属也跟着纷纷起哄，一拥而上，围住段小涯。 傅晚晴伸手拦在段小涯面前，对家属道：“他是一个外人，这事与他无关！” 段小涯心想，这小妞儿还挺讲道义的，漂亮的女人很多，但在自身难保的时刻，还能顾及道义，只怕不多见。 想着，段小涯不由打量她的身材，喃喃自语：“嗯，不错，小妞儿长得挺嘚瑟的……” 傅晚晴扭头诧异地看他一眼：“你……你说什么呢？” “咳，我是说……我可以救活死者。” “放屁！人都死了，你怎么救活？”后生恶狠狠地道。 段小涯笑道：“你不想让你哥活过来，莫非你哥的死跟你有关吗？” “你别胡说八道啊，我哥是傅世昌把他给医死的！” “你们家几个兄弟？” “就我跟我哥，怎样，跟你有关吗？” “噢，如果你哥死了，你家的财产是不是就传给你一个人了？” “这是当然……”后生顿时醒悟，没有把后面的话说下去。 但是同来的家属看他的眼神也就变了，争夺家产的狗血剧，哪个国家都有，兄弟一旦不和睦，大部分都是因为家产而来。 后生忙道：“爸，妈，你们别听这小子胡说，我哥是被傅世昌害死的，与我无关哪！他死的时候，我根本就不在家，还是嫂子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才赶回家的。” 段小涯轻轻一笑：“恐怕，你和你嫂子还有一点关系吧？” 伏在死者身边哭哭啼啼的少妇，身体忽的微微颤了一下，虽然反应细微，但仍没有逃过段小涯的眼睛。 后生大怒：“你个王八蛋，我哥都死了，你还敢来编排我嫂子！”说着就朝段小涯扑了过去。 段小涯施施然双手负在身后，他知道傅晚晴会替他出手。 果然，傅晚晴又施展了她的擒拿术，一把抓过他的手腕，同时胳膊肘撞到他的胸口，脚下一扫，那个后生又跌到地面。 段小涯轻轻拍手：“小姐，好身手哇！” “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戴孝嘛，要么黑要么白，总之穿着不会太花哨，为的就是表达对死者的庄重，可是这个女人……她穿的是红色的高跟鞋。” 少妇跪在死者旁边，急忙拿着孝服的衣摆遮掩她的高跟鞋，但是众人已经看到。而且经过段小涯的提醒，他们又发现了少妇哭哭啼啼半天，脸上却一点泪痕也没有。 傅晚晴有些钦佩地看着段小涯，这家伙的观察力太强了，常人要是在这种乱糟糟的场合，一般很难注意一个女人穿着什么鞋子。 何况他又仅凭一双鞋子，推断出这么多信息。 但她哪里知道，段小涯观察力好，固然不假，但是推断嘛，反正不关他的事，信口雌黄，胡说八道，本来就是他的强项，他是以看热闹为主，事情自然越乱越好。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的推断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死者的母亲忽然扑向少妇，大声嘶吼：“贱人，是不是你害死我儿子的？” 少妇慌忙摇头：“我没有……我没有……他是……他是自己忽然厥过去的，我怎么叫都叫不醒……” 第1339章 魂归来兮 段小涯让傅晚晴拿了一根毫针过来，他笑吟吟地走向少妇：“你叫不醒你丈夫，我帮你叫醒怎么样？” “叫醒？” “是呀，我以前在终南山学过一些法术，说不定可以叫醒他呢。” 死者的母亲肃然起敬：“先生，你要是能够救我儿子，我……我给你磕头。”说罢就要磕头。 段小涯急忙拦住，笑道：“阿姨，不必客气，我们学道之人，就是为了救济世人。” 傅晚晴微微皱着秀眉，这家伙在搞什么鬼？ 她可完全不相信什么法术，这些只能骗一骗那些愚民，就像西呼那些大师一样，欺名盗世，愚弄百姓。 可是她不相信，但是这些家属对此却是个个一脸虔诚的表情。 “对了阿姨，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他叫大柱。” 段小涯拇指一跷：“这么霸气的名字，老婆竟然不懂得珍惜，这世道太没天理了。” 傅晚晴：“……” “大柱啊大柱，回来吧，你再不回来，你老婆就跟人跑了。”段小涯附在死者的耳边说话。 死者没有反应，众人也对段小涯的话不以为然。 因为段小涯几乎没有任何仪式，西呼国的大师叫魂不仅有仪式，而且还会有很多的排场，是用来敬奉鬼神的。 当然，鬼神不会来吃他们的东西，最后都是被他自己留着慢慢享用。 段小涯觉得自己说这么浅显的话，显示不出自己的水平，他知道愚昧的大众就是这样，越是简单的东西，他们往往不屑一顾，然而越是装神弄鬼的东西，他们一脸蒙圈，就会倍加推崇。 于是段小涯在神识中搜寻出了一段《楚辞》招魂的文章，右手放在大柱的头顶，口中拉长声音念道：“魂归来兮，去君之恒干，何为四方些？舍君之乐处，而离彼不祥些。魂归来兮，东方不可?些……” 这一段文言文一出，顿时高大上起来，虽然段小涯念的时候，错音迭出，但丝毫没有影响效果，众人不明觉厉，神色顿时郑重起来。 傅晚晴暗暗诧异，且不说段小涯这一段文言文有没有招魂的效果，但一个现代人能够把它给背下来，本身就拥有了很大的难度。 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他的右手之上，指间夹着一根毫针，扎的正是大柱的百会穴。 傅晚晴不禁莞尔，原来关键不是在招魂，而是施针。 一会儿的工夫，大柱忽然缓缓睁开眼睛，众人本来聚精会神地盯着大柱，陡然见他睁眼，又不由自主地吓的往后一退。 毕竟他们都当大柱已经死了，忽然醒来，那就有诈尸的嫌疑了。 “大柱，你醒了。”大柱的母亲喜极而泣。 而他老婆却没有一丝的惊喜，只是惊慌地看着大柱。 大柱撑着身体起来，一记耳光就朝少妇招呼过去：“贱人，你不要脸！” 段小涯退去毫针，对大柱道：“你是因为气血攻心，突发尸厥，现在不宜太过激动。” “这个贱人，她……她……”大柱抚着心口，又有一些喘不过气。 然后把头扭向先前的后生：“小柱，你这个畜生！” 小柱慌忙摇头：“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跟嫂子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发生。” “你们以前就认识了是不是？” “认识是认识，但我们的关系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少妇哭泣地道：“大柱，我真的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大柱冷笑一声：“贱人，你根本就不喜欢我，是不是？你喜欢的是小柱，是不是？你心里一直念着他，是不是？” 他们的父亲喝了一声：“够了，这事回家再说，别丢人现眼了。” 段小涯看着大柱、小柱以及少妇三人的反应，估计小柱和少妇之间确实没有发生什么，但从大柱对老婆的态度可以看出，他也不是那么在乎少妇，很有可能还对她家暴。 所以少妇对他的死，没有多少悲恸，很有可能心里还会暗暗松了口气。反而看到大柱复活，少妇的表情出现一些忧虑，以后她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现在她虽然不会出轨，但如果在丈夫那里等到关爱，那就难说的很了。 不过段小涯只会治病，却治不了人心，这些事情他管不着，也不愿管。 “恩人，谢谢你！”大柱的母亲又招呼大柱，“过来大柱，这是你的救命恩人。” 大柱急忙过来，磕头就拜：“恩人，我的命是你给的，以后你有什么吩咐，我在所不惜。” 段小涯扶起他们：“你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我想给你开个方子，可是又不敢。” “什么不敢？”大柱有些蒙圈。 段小涯指着满地的狼藉景象，笑道：“你的家人把医馆砸成这样，又把看病的大夫打成这样，我哪里敢给你开药？” 大柱母亲赔笑：“大师，你跟这庸医不一样，你开的药不会错的。” “阿姨，你凭什么说傅大夫给你开的药是错的？” “我们家的大柱就是吃了这个庸医开的药，这才会死的，要不是你，他怎么可能活过来？” 傅世昌一个弟子不服气地道：“你什么都不懂，别胡说八道，你儿子是因为老婆出轨，急火攻心昏厥过去，跟吃我们回春堂的药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回春堂的药卖给这么多人，别人吃就没事，怎么偏偏你们家吃了就有事？” “总之你们回春堂就有责任！”大柱母亲振振有词地道。 段小涯笑道：“阿姨，你这样我可不敢给大柱开药。要是大柱吃了我的药，以后要是出个什么三长两短，全部算在我的头上，我可吃不消。” “恩人，这不会的，我们是讲道理的人。” 段小涯看着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傅世昌，点了点头：“嗯，你们确实是讲道理的，用拳头讲道理是不是？” “恩人，这……这一次是我们冲动了，求你给我儿子开药吧？”她见大柱虽然已经苏醒，但毕竟刚才是死掉的，就算被救活，也不能保证没有问题。 “要我开药也行，回春堂的一切损失，都是你们造成的，你们理应赔偿。实话告诉你们吧，大柱尸厥是因为被脏东西附体了，现在虽然被我招回了魂，但如果不尽快按照我的方子调养，没过几天还是要死一回。”段小涯一脸严肃，表示他不是开玩笑的，也让家属引起重视。 第1340章 握手握太久 家属一行，能够不分青红皂白进来砸店，段小涯猜想也不是什么素质很高的人，他们完全不讲道理。 段小涯也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所以能够洞察他们的思维，他们心里一定是不想赔钱的，毕竟这也是很大一笔钱。 但以大柱的性命作为要挟，他们就非要赔钱不可，而且要让他们相信，大柱是被脏东西附体。大柱的父母都是年纪比较大的人，他们对脏东西天生有着一种敬畏之情，这远比告诉他们，大柱只是身体问题要好的多。 而且必须让他们知道，除了他段小涯，谁也治不好大柱，否则他们就会去找别的大师。 果然，家属商量了一会儿，派出大柱父亲出来说话：“傅大夫，刚才呢，是我们鲁莽了，你这店里的损失，我们一定造价赔偿。” 傅世昌一个弟子冷笑：“赔？你们赔得起吗？你看看被你们砸的！还有，我们回春堂的名誉损失呢，现在外头传的沸沸扬扬，都说我们店里医死人了。你们让我们以后怎么做生意？” 傅世昌叹了口气：“算了，钱我不需要你赔，只要在报纸上发一份声明，说我傅某人没有医死人就可以了。” 段小涯一愣，想不到傅世昌这么仁义，刚才整个药堂差点没被拆了，现在竟然这么好说话。 家属大喜过望，千恩万谢。 然后大柱母亲又对段小涯道：“恩人，你现在可以给大柱开方子了吧？” 既然傅世昌拒绝家属赔偿，段小涯也不便继续为难家属，对傅晚晴道：“有纸笔吗？” 傅晚晴让一个弟子拿了文房四宝上来，段小涯看见毛笔，头皮有些发麻，这年头竟然还有人用毛笔写药方的，简直难以理解。 毛笔除了装逼，现在还有什么用处？ 段小涯硬着头皮拿起毛笔，蘸饱了墨，落在纸上写下“补中益气汤”，歪歪斜斜的五个字，就把整张纸给占满了。 傅晚晴目瞪口呆，刚才听他背诵文言文，以为他对传统文化很有研究，结果没想到就连毛笔字都不会写。 她爸开药方还是按照老传统，都是写毛笔字，蝇头小楷，让人看的十分舒服。 哪里像段小涯一样，五个字就一页纸，他要开个药方，指不定得费多少纸呢。 “先生，你还是用圆珠笔吧。”傅晚晴急忙给他找了一根圆珠笔过来。 段小涯松了口气，心里不爽地想，奶奶的腿儿，有圆珠笔不早拿出来，耍着他玩呢？ 接过圆珠笔，段小涯龙飞凤舞地写下人参、鹿茸、熟地、五味子等药材名称，分量也标的明白，然后递给家属。 傅世昌并不知道段小涯的底细，所以也怕这家伙乱开药，万一吃死了人，估计麻烦又要找到他们回春堂，所以留了一个心眼。 但是段小涯药方一出，顿时眼睛一亮，这小子年纪轻轻，本事倒是不小。 段小涯又一本正经地对家属道：“记住，煎药的时候，一定要带着虔诚之心，心里默念各种神佛的名号。还有，大柱，你吃药的时候，一定要先祈祷，跪地先朝东南方向磕三个响头。” 傅世昌不明觉厉，这药方挺正经的，可是段小涯这一番话，又让他很不理解了。 但是家属听到段小涯这一套，却是心悦诚服，既然大柱是被脏东西附体的，这些仪式也是必要的。 然后段小涯把家属给打发走了，家属忙不迭地道谢。 回春堂外面依旧聚集一群看客，他们不敢进屋，只在门外观望。 西呼国盗贼极多，法律规定，不得私自进入别人屋里，否则要判重刑，所以即便众人好奇，急于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情，却也没人贸然进屋。 此刻见到大柱安然无恙地走了出来，大伙儿都以为傅世昌起死回生，治好了大柱，因此议论纷纷，都是傅世昌医术高超。 刚才的事情，秀姐看的分明，对段小涯真是佩服无比，笑道：“段先生，想不到你还会法术，能把死人给救活了，真了不起。” 段小涯微微一笑：“什么法术，这是医术。” 傅世昌笑着问道：“小老弟刚才用的可是扁鹊医治尸厥的方法？” “正是。” “可是……刚才大柱脉息全无，你怎么判断他是尸厥的？” 段小涯笑道：“并非没有脉息，只是脉息太弱，常人感受不到而已。” “你能感受的到？” “是。” 傅世昌心惊不已，他浸淫医道几十年，经验和水平都算是一流的，他都探查不到的脉息，此人小小年纪，怎么会有如此高的道行？ “你明明是医术救人，为什么又要装神弄鬼？”傅晚晴不解地问。 段小涯笑道：“我怕这些人不肯赔钱，所以装神弄鬼，让他们以为大柱是中邪了，而且只有我能救他。他们对鬼神敬畏，又要救大柱的性命，就不得不赔钱给你们了。哪里想到傅大夫如此仁义，竟然不收他们的钱。” 傅世昌叹道：“惭愧惭愧，说到仁义，小老弟才是仁义，我们素不相识，你却能够仗义相助，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小老弟就没想过惹祸上身吗？” 段小涯爽朗一笑：“我从小到大就会惹祸，我都习惯了，所以也不怕了。” 傅晚晴双眸带着笑意：“这一次我们傅家的名声，全靠你保全。对了，我还没请教你叫什么呢。” “段小涯。” “段先生，听你的口音，是华夏来的吧？”虽说西呼国的华裔也说华语，但他们的华语和华夏的华语又有一些区别，多半都是掺杂了故乡的方言，以及西呼的口音，所以一听段小涯的华语，明显就不是西呼版本的华语。 “是，我过来旅游。” “我叫傅晚晴，很高兴认识你。”傅晚晴友好地伸出手去。 段小涯握着她白皙嫩滑的手，心里一阵销魂，这一双纤纤玉手，可以玩一年了吧？ 玩腿玩腻了，玩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秀姐看着两人握手的时间有些长了，而且傅晚晴脸上已经露出羞赧的神色，急忙把段小涯扯回来，说道：“段先生，我们还要抓药呢。” 第1341章 又是暗杀 回春堂虽然被砸坏了，但是药材还是有的，段小涯又开出了一个药方，让傅晚晴给抓药。 傅晚晴看着药方，绝对十分奇怪，问道：“这是什么药方？” “这是张小娘子祛疤的药方，一部分内服，一部分外敷。” 傅世昌急忙接过药方一看，不可思议地看着段小涯：“段先生，你这药方哪儿来的？” “祖传的。” “段先生祖上是行医的？” “祖上确实出过几个大夫，但到我父母这一辈，已经不学医了。我呢，是跟一个道人学的医术。”段小涯知道他们对自己的医术好奇，胡编乱造，糊弄过去。 傅世昌把药方重新交给傅晚晴，让她按方抓药，打包起来，交给秀姐。 段小涯准备付钱，傅世昌忙道：“段先生，你刚刚把我们解了围，我怎么能收你钱呢，这也太显得我傅某人太没脸了。” 段小涯笑道：“那行，这药我就先带回去了。” 傅世昌吩咐傅晚晴送了段小涯和秀姐出门，因为家里还有一堆烂摊子需要解决，傅晚晴也没送远。 段小涯和秀姐到街口与君无畏会合，坐车回到冒樱的别墅。 冒樱一人在家，段小涯其实很不放心，万一罗蒂夫人那边派人过来，可是要出大事情的。 本来他以为买药很快就回去的，哪里想到遇到回春堂的事，耽搁了不少时间。 回到家里，冒樱果然不知所踪。 君无畏急忙就给冒樱打去电话，冒樱接了电话，小声地道：“无畏，他们又来了，你们快来救我，我在后山。” 挂了电话，君无畏急忙对段小涯说了情况。 段小涯也没想到，罗蒂夫人来的这么迅速，按照常理，一般的人刺杀一次不成，第二次刺杀起码会隔一段时间，因为已经打草惊蛇，对方一定会有所防备的，而且杀手也怕惊动警方。 可是罗蒂夫人完全不怕这些，她的丈夫是军区的师长，她爸更是军区的司令，她简直是肆无忌惮。 这一次趁着段小涯等人出去，罗蒂夫人又派人过来了，幸亏冒樱没有在家，她到别墅附近散步。 那些杀手扑了个空，此刻正在山里寻找冒樱的踪迹。 段小涯让秀姐留在家里，和君无畏匆匆地赶了出去，朝着后山而去。 砰！ 一声枪响。 君无畏就地一滚，已从腰间掏出手枪，紧接着也开了一枪，十米之外的树上掉下个人。 段小涯暗暗佩服，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军人，枪法的准头丝毫不差，十米之外，甚至还没判断对方的藏身，一枪就已击中敌人心脏。 这种军人的直觉，是段小涯没有的。 “段先生小心，眼下我们并不知道对方来了多少人。”君无畏走到尸体旁边，把他的手枪捡起，递给段小涯。 虽然段小涯武道修为很高，但并不适合远距离攻击，他的御风刀也是距离越远，威力越弱。 杀手既是罗蒂夫人派的，他们手里有枪也不奇怪，毕竟她是军方的家属。 “小心，有人来了。”段小涯耳力极佳，提醒君无畏。 两人躲在草丛之中，看到两个汉字持枪走过，他们正在搜查冒樱的行踪。 段小涯随手就开一枪，但没有打中，反倒惊动两人，君无畏不想段小涯的枪法这么差劲，随即连开两枪，两人身体一震，倒落在地。 段小涯有些尴尬：“君兄弟，你的枪法不错嘛。” 君无畏笑道：“我是军人，枪法不行，在战场上就是把命送给敌人。” 其余的杀手听到枪声，迅速地赶了过来，君无畏连开数枪，击毙两个杀手，但是对方也不是吃素的，一枪打中他的左臂。 段小涯胡乱开枪，一枪的子弹全部打完，却也只是打中一个杀手的大腿。 但是此刻杀手的距离已经逼近，段小涯手中运起御风刀，嗖的一声，一个杀手咽喉破开，血喷而出。 一众杀手目瞪口呆，君无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掩护我！”段小涯撂下一句，身影已从草丛蹿起。 杀手见状，急忙枪口对准他的身影，但是君无畏已经开枪，一个杀手胸膛中弹，顿时倒地。 段小涯双手一挥，两道御风刀破空而出，又有两名杀手倒地。 君无畏暗暗心惊，这家伙使的到底是什么邪术，难道会是暗器吗？ 可是死者的伤口，根本没有看到任何暗器，心里狐疑不已。 段小涯不让杀手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因为任何喘息的机会，都有可能给自己带来致命的危险。 施展“逍遥游”身法，穿过两个杀手中间，双手一翻，抓住两个杀手后颈的玉枕穴，内劲暗吐，直接震昏。 一个杀手反应过来，枪刚举起，就被段小涯一记御风刀砍下，整条手臂飞了出去。 “走啊，这家伙是鬼，不是人！”一个杀手已被段小涯吓坏，操着西呼语浓重的口音大喊。 君无畏躲在草丛之中，砰砰砰，一连开了三枪，把要逃跑的杀手迅速解决。 一群杀手倒地，君无畏才从草丛钻了出来，疑惑地望向段小涯：“段先生刚才使的是什么法术？” 段小涯笑了笑：“这也是华夏武道，不是什么法术。” “可我看着怎么那么邪乎？” “任何事物，你不理解，就会觉得邪乎。” 其实段小涯的御风刀是符合物理原理的，是以“逍遥游”的功法控制气流，然后置人于死地。但若不是在武道中浸淫多年的人，根本无法明白其中的关窍，看起来自然玄之又玄。 华夏的很多文化也是这样，外人因为不懂门道，就认为是装神弄鬼。 以前老外把华夏称为神秘的东方，就是因为不了解，才会觉得神秘。现在虽然是个开放的时代，华夏的很多文化，老外也都渐渐接受。以前觉得神秘的东西，渐渐地也并不觉得神秘。 但华夏仍旧还有很多，是觉得神秘并且无法理解的文化。 段小涯看着君无畏的手臂，血流不止，问道：“你的伤口没事吧？要不要先包扎一下？” “无妨，找到冒樱夫人要紧。” 段小涯拇指一翘：“好汉子！” 第1342章 猪八戒背媳妇 段小涯和君无畏找到冒樱的时候，她已经吓的面色苍白，刚才她爬到了树上，茂密的枝叶遮住了她的身体，她才没被杀手发现。 后山很大，杀手没有办法一寸一寸地搜查，所以就忽略了躲在树上的冒樱。 冒樱情绪激动，刚才她亲眼看到杀手从树下跑过，心里恐慌，手脚发软，差点没从树上掉下去。 段小涯把她从树上扶下来，冒樱忽然投入他的怀抱，放声大哭：“刚才吓死我了，罗蒂夫人越来越过分了，她都已经做了正室，为什么还容不下我？” “好了，现在已经没事了，咱们先回去吧？”段小涯安慰冒樱，但心里对她的想法觉得可笑，哪个女人可以容得下一个小三？ 如果冒樱现在和罗蒂夫人换了一个位置，她必然也容不下罗蒂夫人，这是毋庸置疑的。 何况罗蒂夫人那样的身份，她更不允许冒樱存在，除了感情因素之外，还有尊严的因素。一个司令的女儿，被一个华裔平民撬了墙脚，这传扬出去也是极为丢脸的事。 段小涯身边美女如云，并非没有争风吃醋的事，只是没到那种程度而已，因为他认识的大部分都是江湖女儿，不为世俗的感情所累，这就省却了他许多麻烦。 还有一点，他从不与任何一个女人登记结婚，所以也就不存在打小三的事，因为大家都是平等的，也是自由的，没有世俗的婚姻，也就没有婚姻之中世俗的狗血剧情。 面对怀里哭泣的女人，段小涯唯有叹息而已。 君无畏却咳了一声，他想提醒段小涯，冒樱是师长的女人，他这么抱着她有些不大合适。 然而段小涯恍若无闻，继续抱着冒樱，一只手在在冒樱的美背轻轻地抚摸，不知是安抚她的情绪，还是故意占便宜。 “他们在这儿！”又有两个杀手奔了过来。 段小涯虽然听不懂西呼语，但他的反应却是极快的，一把就将冒樱带到身后，脚下踢起一块石子，正中一个杀手的眉心。 另外一个杀手冲来，君无畏已经开枪，心口出现一个拇指大小的血窟窿。 君无畏回头说道：“这里太危险了，咱们下山吧？” 段小涯看到冒樱已经双脚发软，似乎就连走路都有一些困难，没有迟疑，急忙背起冒樱，朝着山下跑去，山路颠簸，背上的冒樱也跟着颠簸，段小涯心情无比荡漾。 有种猪八戒背媳妇的感觉。 很快，跑下山去，走进别墅一看，秀姐躺在血泊之中。 “秀姐！”冒樱慌忙扑了过去，泪水不停地滚了下来。 段小涯恨恨地咬牙：“这些畜生！” 君无畏皱起眉头，沉吟着道：“别墅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应该另找一个地方暂避风头。” “先到我酒店去。”段小涯当机立断。 “夫人，走吧！”君无畏搀着冒樱上车。 段小涯随手提起刚从回春堂抓来的药，也跟着一起上车，君无畏迅速发动引擎，把车开下了山。 过了一会儿，到了庞驼的酒店。 段小涯先让乔安安顿冒樱，自己拿出伏羲九针，先给君无畏取出子弹，然后给他止血包扎。 君无畏也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刚才段小涯给他取弹的时候，根本没有给他打麻醉，他咬着一根筷子，硬是坚持下来。 “君兄弟，想不到你是好样的，像个男人！”段小涯一点也不吝啬赞美。 君无畏满头大汗，嘴唇苍白，虚弱地道：“段先生过奖了。” 接着段小涯给他止血包扎，问道：“要不要先到大医院看一看，这里没什么药，你这伤口要先处理。” “可是夫人……” “没关系，有我呢。” 段小涯随即吩咐乔安开车先送君无畏去医院，顺道看一看正在住院的温满。 然后段小涯又去慰问冒樱，她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好，心里一直耿耿于怀，毕竟一个弱质女流，三番五次遭受刺杀，心情能够平静才怪。 “段先生，段先生……”庞驼忽然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就给段小涯跪下。 段小涯一愣，急忙扶起庞驼：“庞大哥，你这是干嘛？” “求你救救我家庞斐，这一次只有你能救她了。” “庞斐？你女儿吗？” “是呀，我女儿在巴甲大学读书，今天正要回家，结果……结果被大察猜绑架了，这是大察猜捎来的信。”庞驼把一张信纸递给段小涯。 段小涯打开一看，一脸蒙圈，都是西呼文字，让他看个毛线。 把信递给庞驼，段小涯扶着庞驼坐下，说道：“庞大哥，你先冷静一点，慢慢地说，信里都讲一些什么？” 庞驼擦了擦汗，说道：“大察猜说，要……要娶庞驼为妻，让我和米娅去参加他们的婚礼。这个大察猜……他……他一直就对庞斐存在非分之想，三番几次地骚扰她。庞斐在学校里还好，毕竟他也不敢乱来，但要是出了学校，这家伙……太可恶了！” “有没有说地点在哪儿？” “在沙漠的一个水站之中，他摆明了就是绑架庞斐，否则谁会在水站结婚呢？” “我跟你一起去。” 庞驼紧紧地握住段小涯的手：“谢谢你了段先生，不过这事先别让米娅知道，我怕她受不了。” “我知道了。” 段小涯又走到冒樱的床前，说道：“冒小姐，你现在酒店待着，我去去就来。” 冒樱紧张地抓住段小涯的手，哀求地道：“你能不能别走，我怕。” “不会有事的，我朋友都在酒店呢，他们会保护你的。” “那你……那你早点回来。” 此刻的冒樱无助的就像一个孩子，完全没有段小涯初见到她之时，那种光鲜亮丽的形象。 以前罗蒂夫人派人刺杀，毕竟还没有这么大的阵仗，今天竟然发生了枪战，确实是把她给吓坏了。 而且照顾她多年的秀姐也死了，对她的打击很大。 她唯一能相信的，现在身边也只有段小涯一人了。 段小涯把崔琳叫过来，说道：“你照顾好冒小姐，我出去一趟就回来。” 崔琳奇道：“你又去哪儿？” “你别管了。”段小涯慌慌忙忙随着庞驼下楼。 然后庞驼支开嘎哈，带着段小涯上车，迅速朝着沙漠的方向开去。 酒店距离沙漠不远，但水站要往沙漠更深的地方，因为沙漠缺水，住在沙漠的一些居民，是没有自来水的，所以也就有了水站的诞生。 第1343章 营救庞斐 车子开进沙漠，虽然沙漠之中修了一条公路，但公路也是残破不堪。 这里还不是沙漠的深处，还能看到一些绿色植物，也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居民，但总体还是一副萧条的景象。 不一会儿，开到一个水站，那是一个木头搭建的房子。 庞驼把车停在门口，段小涯率先跳下车来，庞驼紧随其后。 屋里放着很多的水箱，水箱之中涌出无数黝黑而精壮的汉子，他们手里操着斧头和砍刀。 “段小涯，你终于来了。”房子中间架着一层楼板，分出一个阁楼，大察猜坐在阁楼的一张坐榻之上，手里旋着一把手枪。 庞驼叫道：“大察猜，我已经把段先生请来了，你快放了庞斐。” 段小涯一听这话，顿时明白过来，大察猜根本不是要和庞斐结婚，像他这种混混，喜欢一个女人，基本都是直接上的，哪里还会举行什么婚礼，并且把女方的父母叫来参加？ 而且现场也没有要举办婚礼的意思，大家舞刀弄枪的，根本不像一个婚礼现场。 “段先生，对不起，我也是没办法了。”庞驼哭着对段小涯道。 段小涯明白庞驼的感受，毕竟自己女儿在大察猜手里，大察猜要求他把段小涯引来，他也不能不从。 因此，段小涯没有怪他，拍拍他的肩膀：“没事，既然大察猜是冲着我来的，就没你什么事了，你先退出去。” “他还没还我女儿呢。”庞驼望着高高在上的大察猜。 大察猜笑道：“庞驼，你要女儿吗？” “大察猜，求你，放了庞斐，她是无辜的，得罪你的人是我，与她无关哪！” “庞驼，你知道的，我喜欢你女儿很久了，我曾经好心好意地跟你说，可你不听哪。我有什么办法呢？所以我只能把你女儿抢过来了。你还别说，你女儿的味道好极了，太有肉感了。” 庞驼呆若木鸡，指着大察猜：“你……你对庞斐做了什么？” “我对她表达了爱意。” “你……你把女儿还给我……”庞驼说着就朝阁楼的楼梯冲了过去。 砰的一声，大察猜已经开枪。 段小涯急忙抓住庞驼的后腰，将他拖了回来，子弹打在庞驼的脚边。 这一枪，大察猜也没真心想打庞驼，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 “段小涯，这儿都是我的人，今天你跑不掉了。”大察猜阴沉地盯着段小涯。 段小涯笑了笑：“我好像从来都没跑过，每一次跑的人不都是你吗？” “你——”大察猜为之气结。 “大察猜，庞斐在哪儿？把人交出来，我饶你性命。否则，你会后悔遇见我。” “来人，把庞斐带上来。” 两个汉子从阁楼旁边的小屋押出一个女孩儿，大约二十左右的年龄，按照西呼的审美，她的身材自然也是比较大块的，尤其前胸和后臀都是充满脂肪，皮肤黑的发亮。 庞斐泪水滂沱，失声大叫：“爸爸救我！”她的身上衣衫不整，披头散乱，一看就是刚才被侵犯了。 “大察猜，求你放了我女儿，求你了，我求求你了。”庞驼跪地不住地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 大察猜恨恨地望向段小涯：“你怎么不跪下？跪下给我磕头，我就放了这个女人。否则，我一枪崩了她！”说着，拿枪指着庞斐的太阳穴。 庞驼大惊，拉着段小涯的衣袖：“段先生，你跪下吧，我们全家都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 男儿膝下有黄金，段小涯跪天跪地跪父母，除了和水琳琅拜堂那天，他给妙僧的神像磕过一个头之外，他就没有跪过谁。 可是庞斐现在就在大察猜手里，他只要轻轻扣动扳机，庞斐就会血溅当场。 “大察猜，我只要给你跪地磕头，你就会放了庞斐吗？”段小涯缓缓地走向楼梯。 自然，他心里是清楚的，大察猜不会放过庞斐，也不会放过他，否则也不必大费周章地让庞驼把他引到这儿来了。 大察猜不过是想在杀他之前，好好地折辱他，这样才能泄愤。 他朝楼梯走去，就是想离大察猜更近一点，这样他的御风刀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你别上来！”大察猜激动地把枪转到他的方向，他知道段小涯的本事，对他也是充满恐惧。 可是当他把枪口转向段小涯的时候，段小涯已经出手，只要枪口从庞斐身上移开，段小涯再无后顾之忧。 一记御风刀破空而出，大察猜手腕血溅而出，手枪从阁楼飞出来。 段小涯飞身抓了手枪在手，大察猜大惊失色，大喝一声：“快把他给拦住！” 一群手下挥舞着斧头和砍刀扑向段小涯，段小涯胡乱开枪，吓的众人鸡飞狗跳，因为只在一个房子之中，距离相对较近，对方可供躲闪的地方不多，所以命中率还是比较高的。 只是段小涯的枪法，未必每枪都能打到要害，更多的子弹都被打空了，几只水箱中弹之后，水流满地。 大察猜毕竟只是一个地头的混混，经费有限，给手下配备的武器都是比较落后的冷兵器，然后现在段小涯手中有枪，即便他的枪法不行，但也足以震慑众人。 于是大部分的手下都逃出了水站，只剩几个受伤的手下因为实在动弹不得，继续待在屋里。 大察猜大惊失色，一把扯过庞斐，抽出一柄尖刀，抵在她的颈部，喝道：“段小涯，把枪放下，否则我杀了她！” 段小涯淡淡地道：“你放了她，我放你走。” “我让你把枪放下！”大察猜情绪激动，他不会相信段小涯会这么轻易放他走，现在庞斐是他手里唯一的筹码。 他本来以为这一次计划，已经天衣无缝，绝对能够一雪前耻，但他低估了段小涯，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快就扭转了局势。 现在的局势，让大察猜很尴尬。 庞斐哀怨地望着段小涯：“救我，我不想死。” 段小涯看着庞斐，她的整个身体都在抑制不住地颤抖，就连裤子都湿了，显然是害怕到了极点。 不过现在大察猜手里没枪，段小涯也不怕他能伤到自己，怕的只是他失控杀了庞斐。 “好，我把枪给你，你把人给我放了。”段小涯没等大察猜反应过来，就把枪朝着阁楼抛过去。 大察猜下意识地就扑过去抢夺手枪，但在此刻，段小涯脚下一点，人已飞身上了阁楼。 阁楼上面还有两个汉子，吓傻当场，毕竟阁楼也有两米来高的高度，常人是不可能一跃而起的。 段小涯一记手刀，瞬间解决一个汉子，另外一个汉子却朝庞斐扑去。 第1344章 逃跑路线 此时响起一声枪响，段小涯一把抱住庞斐，扑到墙脚，那个汉子却被大察猜打中，栽下楼去。 大察猜神色慌乱，又把枪转向段小涯。 段小涯又是一记御风刀打出，大察猜咽喉一疼，血液喷薄而出，身体晃了一晃，倒在地板，眼睛没有闭上，充满不解而恐惧之色。 “别怕，没事了。”段小涯抱着瑟瑟发抖的庞斐。 庞斐闻到段小涯身上散发的阳刚之气，心里涌上一股从所未有的安全感，抬眼望着他刀削一般的面孔，略微有些失神。 段小涯一把抱起庞斐，从阁楼上走下来。 庞驼急忙扑了上来，抱住自己的女儿，说道：“女儿，别怕，有爸爸在呢，我们回家，回家就没事了。” 然后又拉着庞斐要给段小涯跪下，段小涯急忙扶起他们，说道：“别那么客气了。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离开。” 三人坐车迅速地离开水站，一路黄沙滚滚，段小涯望着窗外一望无际的沙漠，想到很快就要在这一片沙漠伏击麦肯司令的押送部队，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回到酒店，米娅看到庞斐回来，高兴的合不拢嘴，毕竟孩子在学校很少回家的。 不过她马上就发现孩子有些狼狈，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弄成这样？” 庞斐忽然扑到米娅怀里放声大哭，米娅莫名其妙，但见女儿哭的这么伤心，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米娅望了庞驼一眼，庞驼苦闷地抽着香烟，一言不发。 段小涯也深深地无奈，哪个女孩儿遇到男人的侵犯，心里都会留下一片阴影，这个坎很长时间都迈步过去。 “老庞，我上楼去了。”段小涯跟庞驼打了一声招呼，走上楼去。 先去冒樱房间，崔琳虽然听了段小涯的吩咐，陪着冒樱，但也只是限于保证她的安全而已，至于如何去宽慰冒樱，她却丝毫不管。 当然，她和冒樱又没什么交情，犯不上做这些。 冒樱裹着被子，缩在床角，依旧还是担惊受怕的样子。 段小涯推门进来，冒樱听见推门之声，反应激烈地叫出了声。 “段先生，你回来了。”崔琳关掉电视，走上前去。 “冒小姐怎么样了？” 崔琳耸了耸肩：“就这样，还能怎样？”她是江湖中人，见过无数大风大浪，所以看到这种孱弱而胆小的女人，她打从心眼里就看不起。 段小涯走向冒樱，冒樱急忙拉着他的手：“段先生，这里安全吗？罗蒂夫人会不会再派人过来？我好害怕，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崔琳冷笑一声：“冒小姐，段先生可是我们乔安小姐的男人，他不能离开的人是乔安小姐，而不是你。” 冒樱轻轻地放开段小涯的手，神色颇为尴尬，她确实没有资格要求段小涯为她做什么，该保护她的人是诸葛轻风，而不是段小涯。 段小涯知道冒樱此刻心里承受着莫大的恐惧，安慰道：“冒小姐，你别怕，我这几个朋友都是武道中人，他们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你在酒店是绝对安全的。” “是，谢谢段先生。” “你好好地睡一觉吧，你现在心神不宁，精神状态不好，需要休息。” 段小涯转向崔琳，问道：“乔安回来了吗？” “她正和时大叔商量事情呢，在时大叔的房里。” 段小涯留下崔琳，出门左转，敲开时不利的房门，乔安过来开门。 “小涯，你来的正好，你快进来，乔德诺那边又来消息了。”乔安拉着段小涯进去，又把房门关起。 段小涯坐下，时不利递了一张地图过来，这是蒲甘沙漠的地图。 一般来说，沙漠的地图是最难画的，因为沙丘会不停地移动，道路也会被淹没，所以沙漠的地图没法画的细致，只能大概标明几个重要的地点。 “这是我从一个沙漠向导手里买来的一张地图，乔德诺传来消息，三天之后，北军狱就会押解犯人到司令府，给我们准备的时间不多了。”时不利道。 乔安指着地图的一处：“这一条是中干道，到时囚车会从这儿经过。” “他们总管有多少人？”段小涯问道。 “据乔德诺说，大概会有二三十个护卫，他们手里都有现代杀伤性武器。” “雷公达叫了多少人来？” “也是二三十个。” 段小涯沉吟道：“这么说来，实力相当嘛。” “不，这不一样，军方的武器比较先进，而且他们都受过专业的训练，雷公达那些乌合之众，如果真的能够干的过押解队的话，那就不用叫上我们了。” 段小涯心想，穷山恶水多刁民，这话真是一点不错，西呼国这种贫瘠穷困的国度，人民真的十分彪悍，二三十个人就敢跟正规军干，简直不要命了。 现在西呼国处于动荡之中，一些悍民都已经组织起了武装力量，一些是保家卫国，一些是落草为寇，反正就是很乱。 巴甲州因为不在前线，所以相对而言比较太平。 前线那些城市，都已经取消了国际航班，大部分交通都瘫痪了。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制定逃跑路线。”时不利老成持重，望向段小涯和乔安，“蒲甘沙漠是有军队驻扎的地方，一旦我们伏击押解队，军方一定会派支援，就算我们真的抢到了人，我们也很难跑掉的。” 段小涯暗暗颔首：“时大叔这句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我们不能人没救出来，反倒把自己折进去。” “我们需要再找一找乔德诺，这件事必须要有一个万全的计划，确保咱们能够全身而退。” “晚上还是我跟小涯去一趟三合集吧？” “乔德诺不一定就在三合集，他在巴甲州一定还有别的落脚之处，葛巧手还在他手里呢。先给他打个电话，以免你们去了三合集，结果扑了个空。” 乔安愤愤地道：“狡兔三窟，这个老狐狸，说是跟我们合作，却一点诚意都没有，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他手里有多少张牌。” 眼下的情况，是明着要从军方手里把人抢出来，还要暗着跟乔德诺斗智斗勇，段小涯虽然一向精明，但在摸不清楚乔德诺底细的情况，他心里也有一些忐忑。 第1345章 后悔来得及吗？ 这一次，没有和乔德诺约在三合集，而是约在唐人街。 唐人街的中餐馆很多，地点是乔安选的，一个相对隐秘的地方，要了一个包房。 乔德诺和六猴子一块来的，乔德诺为人十分谨慎，他让六猴子守在门外，以防段小涯和乔安算计于他。 “堂哥，你何必那么小心呢，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乔安讥诮地道。 乔德诺笑道：“小心得天下，大意失荆州。” “既然堂哥这么小心，咱们也不必耽误时间了，开门见山，直接进入话题，省得让你觉得我要害你。” “营救老爷子的计划，我已经告诉你了，你们是不是觉得哪儿还需要商榷的？” “我要说的是逃跑路线，你也知道，咱们要在蒲甘沙漠劫人，军区可就在蒲甘沙漠，你要确保我们这些人可以全身而退。” 乔德诺笑了笑：“军区的主要力量不在沙漠深处，而是在沙漠靠边缘的地带，而北军狱是在沙漠以北的地方，那儿人迹罕至。雷公达已经派人去主干道埋地雷了，主干道的两边沙丘起伏，是个埋伏的好地方。我们争取速战速决，抢到人就往沙漠深处带，我已经安排好了接应的人。” “往沙漠深处带？” “没错，我们必须避开军区。” 段小涯摇了摇头：“不行，蒲甘沙漠一望无际，你能把人带到哪儿去？我们就算救出了人，说不定也会在沙漠中渴死。” “我们必须往北，越往南遇到的阻碍就越多，军区的大部队就在南部，我们往南撤退就是找死。” “沙漠北部难道就没有军事力量吗？” “有是有，但稍微会少一点，因为那里没有水源，部队也无法生存，只有几处驻扎的地方。” “我们不如等到犯人被押到司令府的时候再动手，会不会保险一点？” 乔德诺笑道：“段兄弟，司令府的护卫队可是一个大队，相当于一个营的兵力。你觉得我们能到司令府去劫人吗？我们就算干掉一个押解队，就已经很吃力了。” “这个雷公达可靠吗？” “可靠，我和他十几年的老交情了。段兄弟，这个你们可以放心，我是不会看走眼的。来，为了我们合作顺利，我敬你一杯。”乔德诺举起酒杯。 段小涯和他碰了碰杯，一向爱喝酒的他，此刻喝酒的兴致并不高。 没错，他是喜欢冒险，可他一般都是独自冒险，这一次牵扯的人很多，而且又在异国他乡，面对的是蒲甘军区和麦肯司令府，稍有差池，就会全军覆没，谁也回不去。 这一场豪赌，而且赌注很大。 要在蒲甘沙漠劫人，不论往哪个方向撤退，似乎都有一定的危险，往南就会面对大部队。那里可以源源不断地派出增援，直接就能把他们的路给切断了。如果往北，更大的危险则是环境的考验，如果走不出沙漠，绝对是会死人的。 段小涯看过地图，知道往东往西也没什么可选的，因为东西都有一个防护区，那里的兵力虽不如沙漠南部的大部队，但对他们而言也绝对是够呛。 要想避开军事力量，只能往北，接受一次大自然的审判。 “乔安，这一次机会至关重要，我们一定要把握住。”乔德诺语重心长地道。 乔安心里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十分煎熬，生死未卜的前程，却又不得不走这一条路，为了她的爷爷。 “堂哥，我可以相信你吗？”乔安认真地注视乔德诺。 乔德诺郑重地道：“起码这一次你可以相信我，你别忘了，我也信乔。如果凤血晶和《盗经》不能落在我的手里，我希望最后拥有它们的人是你。” “我只要爷爷活着回来。” “好，为了老爷子，咱们必须拼一把。” 乔安拿起酒瓶，给三人全部倒满了酒，端起酒杯，说道：“战斗马上就要打响了，喝了这一杯酒，我们就是并肩作战的好战友。” 三人一饮而尽，乔德诺见事也谈的差不多了，随即起身告辞。 段小涯点燃一根香烟，把脚翘在桌上，吞云吐雾，他这一路走来，确实经历很多艰难险阻，但面对这么庞大的力量，他还是第一次。 面对现代化的军事武器，他的武道能够发挥的威力似乎并不大。 他修炼的所以技击之术，只适合近距离作战，而一个优秀的狙击手，却能在两千米外，不动声色地把他干掉。 段小涯遇到从所未有的挑战，也面对着全所未有的困境。 然而他必须迎接这个挑战，必须带领同伴走出困境。 夜色阑珊，从中餐馆走出来，街上行人渐少，但灯火依旧辉煌。 “小涯，你后悔吗？”乔安紧紧握着他的双手，美眸盈盈注视着他。 段小涯轻轻一笑：“老子现在后悔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 “那你问个屁。” 乔安沉重地道：“这件事本来与你无关的，是我非要把你牵扯进来的，但愿你不会怨我。” “唉，没办法，谁叫老子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把你给睡了，睡了就要负责，哪怕生死。” 乔安莞尔一笑，轻轻挽过段小涯的手臂，两人缓缓地走在冷清的街上，夜风吹来，她觉得有些冷，身子就和段小涯挨的更近了。 走了不远，就见街头无数的人围攻一个女孩儿，那个女孩儿正是段小涯在回春堂见到的傅晚晴。 傅晚晴是有一些身手的，但是无奈对方人手太多，大约是有十七八个人，她一个弱女子独立难支，很快就被逼到一个墙角。 段小涯疾步上前，大喝一声：“喂，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孩儿，算什么本事？” 一个穿着布衫的青年走了出来，手里扬着一把手枪，威胁地道：“小子，唐家帮的事，你少掺和，否则你哭还来不及。” “哟，你是认真的吗？” 布衫青年一愣，打量了段小涯一眼：“艹，你小子还会调侃呢？你当爷爷是跟你开玩笑吗？”把手一挥，两个汉子飞奔上前。 段小涯一个弓步跨出，双手一翻，两个汉子顿时趴下。 第1346章 傅家祖训 布衫青年看出段小涯是个练家子，随即把枪举起，段小涯没有等他开枪，身形闪到他的一侧，一拳打在他的太阳穴上。 “哇——”布衫青年一声惨叫，身体跌了出去。 “火哥！”一群小弟扑了过来，一见布衫青年已经昏死过去，又朝段小涯扑了过来。 然后寂静的夜里，响起无数的惨叫，众人战战兢兢，再也不敢上前，扶起火哥，迅速地逃窜。 傅晚晴上前微微对段小涯躬身：“段先生，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又？我记得我只救过你这一次。” “上次你替回春堂解围，虽说没有直接救我，但站在我的立场，我还是欠你一个情。” 段小涯微微一笑：“情债很难还的，要用情来还。” 傅晚晴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又看到段小涯身后站着的乔安，笑道：“这位小姐是和你一起的吗？” 段小涯拉着乔安过来：“这是我女朋友乔安。这位是傅晚晴，她家开中医馆，上次出了点事，我正好路过，帮了一点小忙。” 傅晚晴心里懊恼，都有女朋友了，还跟她开这种暧昧的玩笑，而且还是当着他女朋友的面，这家伙的心到底是有多大？ 不过傅晚晴和乔安还是落落大方地握了下手。 段小涯问道：“对了，傅小姐，刚才那一群人是什么来头？” 傅晚晴叹了口气：“他们是唐家帮的人，他们的老太爷得了重病，想让我爸过去医治，我爸不肯，带着几个弟子连夜躲了起来。唐家人就四处地搜寻我爸，可是没有找到我爸，却先把我找到了，所以准备把我绑了拿去要挟我爸。” “唐家老太爷得了什么重病，为什么你爸不给他医治呢？” “我也不知道什么重病，但无论如何，我爸都不会给唐家人看病的。” 段小涯微微一皱眉头：“医者还挑病人的吗？” “是，我们傅家组训，不给汉奸看病。” “也就是说……这位唐老太爷是个汉奸？” 傅晚晴轻轻点头：“是呀，当年他曾做过汉奸，出卖国家利益，残害同胞。后来逃到西呼国，带着几个手下，在唐人街一带以非法集资的手段起家，发展到现在的规模，成为西呼国屈指可数的商业巨头之一。” “你爸现在安全吗？” “他在一个老朋友家里，十分安全。” 段小涯轻轻点头：“那就好。我送你回去吧。” “会不会太麻烦了？”傅晚晴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望向乔安的，她不想让乔安误会，所以征求她的意思是必要的。 乔安早就清楚段小涯拈花惹草的性格，而且也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他，何况很快就有一场大战，生死未卜，男女之间的这点事情，其实没有那么重要。 江湖儿女，本来生性比较洒脱，她很友好地对傅晚晴道：“不会麻烦，你一个人走夜路太危险了，唐家人说不定还会盯着你呢。” 傅晚晴于是前面带路，走出唐人街，打了一辆车，用西呼语对司机说了地址。 不一会儿，司机把车开到一处豪宅，豪宅的设计风格似乎还有一些华夏传统的因素，接着西呼的风格，显得有些诡异。 三人下车，段小涯看到门口还有两个带枪的卫兵，诧异地望向傅晚晴：“你爸的朋友是个军人？” “我爸曾给一位师长的夫人治过病，夫人喜欢华夏文化，尤其是对中医感兴趣，所以拜了我爸为师。对了，这位夫人还是麦肯司令的女儿，她老公也是一个华人。”傅晚晴热情洋溢地介绍。 段小涯和乔安不由对望一眼，心里均想，这一次真是不虚此行。 罗蒂夫人为了消灭小三，也真是不竭余力了，段小涯正想看一看，如此心狠手辣的女人，到底长成什么样子。 本来段小涯以为，罗蒂夫人一定是西呼传统审美观的那种女人，蜂腰盛臀，皮肤要黑，最好配上一个大圆脸，显得很有福气，很讨男人的喜欢。 但结果看到完全不是这样，罗蒂夫人略接近于华夏的审美，尤其她还有着一张网红脸，明显是动过刀子的。 “夫人，这位是我们回春堂的救命恩人段小涯段先生，这位是他的女朋友乔安。”傅晚晴向罗蒂夫人介绍。 罗蒂夫人目光落在段小涯脸上，虽有一些惊诧，但很快就恢复了神色：“段先生，幸会。” “幸会。”段小涯装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和罗蒂夫人握了握手，他心里自然也是明白的，既然罗蒂夫人能够三番两次地刺杀冒樱，先前自然也是派人监视着冒樱的住处。 冒樱请到段小涯做她保镖，而且又几次地救了冒樱，破坏了罗蒂夫人的好事，罗蒂夫人对他的名字应该不会太陌生。 罗蒂夫人吩咐女佣伊莲沏茶，笑道：“听说华夏喜欢喝茶，我家正好有从华夏买来的龙井，请两位来尝一尝。” 段小涯笑道：“夫人客气了。” 傅世昌听说段小涯过来，已从后院赶了过来，到了前院的客厅，笑道：“段老弟，想不到这么快咱们又见面了。上次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好好谢你呢。” 段小涯起身和傅世昌握了握手：“叔，你太客气了，都在异国他乡，咱们理应守望相助，这点小忙不过举手之劳，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话可不能这么说，对你是举手之劳，对我可是大事情。” “我听傅小姐说，唐家帮正在找你麻烦？” 傅世昌叹了口气：“唉，唐家帮真是欺人太甚，现在就连药堂都开不下去了。只要我坐一天堂，他们就会请我去给唐老太爷看病。我开门做生意，总不能不去给人看病吧？可是我们傅家组训，我却不能违背。想必你也知道了，我们是傅青主的后代。先祖当年反清复明，铁骨铮铮，我虽不肖，却也不敢辱没他的气节。唐家老太爷就是一个大汉奸，当年卖国卖民，早就该死了，我身为一个医者，不能害他，却也决不救他。” 第1347章 周旋 傅世昌讲到傅青主的事迹，也就一笔带过，他上次在回春堂看到段小涯在背《楚辞》，还以为这家伙如何博学多才，对傅青主的事迹一定有些了解。 但是哪里想到，段小涯对傅青主的了解，只是源于虚构的武侠小说，他甚至是在认识傅世昌之后，才知道傅青主在历史上真有其人。 “傅大夫还是英雄之后，失敬失敬。”段小涯拱手说道。 傅世昌忙道：“段先生言重，不敢当。” “我听傅小姐说，罗蒂夫人也是你的弟子？” 罗蒂夫人笑道：“我比较笨，对华夏文化了解不多，所以医术没有什么水平，跟几位师兄弟比起来，实在差的太多了。” “夫人是师长的老婆，想要对付区区一个唐家帮，难道还不容易吗？” “段先生有所不知，唐家帮的生意做的很大，在巴甲州乃至整个西呼国，都有一定的影响力。如果军方对他下手，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现在整个国家都在动荡，人心惶惶，任何被军方插手的事情，都会引起很大的舆论高潮。我们国家军政分立，我们家轻风在军中，本来身份就很尴尬，一旦他插手了这件事，只怕引起地方官员不满，以后在军中就更不好做了。”罗蒂夫人这话一半是说给段小涯听的，一半也是说给傅世昌听的。 傅世昌笑道：“罗蒂确实有他的难处，虽然西呼国现在动乱不断，但毕竟还是法治社会，不是可以乱来的。” 段小涯心里不以为然，奶奶的腿儿，西呼国也算是法治社会，这是来搞笑的吗？他每次上街都会遇到各种非法事件，特别是在三合集，但凡手里有些家伙，就敢出门打劫，哪个法治社会是这样的？ “可是傅大夫一直躲在罗蒂夫人家中，也不是个办法不是？”段小涯道。 罗蒂夫人忙道：“我家就是师父的家，师父待多久都没问题。” 傅世昌道：“罗蒂收留我们，我感恩不尽啊！” 罗蒂夫人笑道：“师父，你何必跟我客气呢，当年我的命还是你救的呢。” 傅世昌笑道：“是呀，这也是我和你之间的缘分。” 段小涯看的出来，傅世昌和罗蒂夫人虽然师徒相称，但傅世昌作为师父，却也对罗蒂夫人客客气气，毕竟对方是师长的老婆，司令的女儿。 同时，傅世昌寄人篱下，他心里自然也有他的委屈，毕竟是个医者，治病救人是他一生的使命，现在被唐家帮逼的就连医馆都要关门大吉，心里能痛快吗？ “夫人手下那么多人，随便派几个人去把唐老太爷干掉不就行了？只要唐老太爷一死，唐家人也就不会再逼傅大夫救人了。”段小涯意味深长地望向罗蒂夫人。 罗蒂夫人面色微微一变，但又很快恢复神色：“唐老太爷可是西呼国很有影响力的商人，他如果无缘无故地死了，警方必然彻查到底，唐家人也不会善罢甘休。这么一来，难免有人会想到师父和我这一层关系，到时只怕就更说不清楚了，而且会给师父带来更大的危险。” “看来夫人真是为傅大夫着想啊。” “华夏讲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是把师父当做父亲看待，自然不敢做出如此不孝之举。” 傅世昌笑道：“罗蒂，你太言重了。” 傅晚晴听着段小涯和罗蒂夫人的对话，感觉越来越变味，而且还有一股淡淡的火药味，心里莫名其妙，两人难道之前就认识了？而且还有一些矛盾。 乔安知道段小涯在为冒樱在抱不平，冒樱虽是小三，但她这个小三与别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不同，她是先和诸葛轻风认识的，而且两人还有一定的感情基础，只是后来诸葛轻风娶了罗蒂夫人，才会演变成为现在这种情况。 其实最大的错误，在于诸葛轻风，一个男人为了仕途，始乱终弃，投入司令之女的怀里，这在华夏，就是陈世美的行为。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罗蒂夫人以权相逼，逼的诸葛轻风不得不娶她。 但不管怎么说，冒樱都是一个受害者，就算她是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罗蒂夫人派人去暗杀她，无论如何都太过了。 这在华夏，第三者插足都不算是犯法的事，顶多就是违反道德而已，罪不至死。 段小涯表面上嘻嘻哈哈，但骨子里还是嫉恶如仇的，何况受害者是个女人，是个弱者，他自然而然地就站在了冒樱这一边。 但现在是在师长的府邸，罗蒂夫人家里重兵把守，乔安也怕他和罗蒂夫人撕破了脸，引起冲突就不好收场了，笑道：“小涯，天色很晚了，咱们也回去吧？” 罗蒂夫人笑道：“都这么晚了，不如今晚就在家里睡吧？” 乔安笑道：“不了，我们酒店还有朋友在等我们。” “那好，我让人送你们一程。” “不敢劳烦夫人，我们出门打车就可以了。” “这个点，很难打到车的，还是我派车送你们吧。”罗蒂夫人不等乔安回答，拍了拍手，就有一个穿着制服的青年走了进来。 罗蒂夫人望向那个青年，说了一句西呼语：“开车送贵客回去，路上小心一点。” 段小涯料想罗蒂夫人此举，不过是想知道他们住在哪个酒店，毕竟冒樱当时是被他救走的。 找到他们的酒店，就能找到冒樱的下落。 但段小涯心里也清楚，罗蒂夫人真要寻找他们的下落，那也不是什么难事，无非就是事情稍长一点而已。 “多谢夫人了。”段小涯装出一副客气的样子。 罗蒂夫人也装出一副友好的样子，在没捅破窗户纸之前，改装的逼还是得装，双方都在暗中博弈。 段小涯告辞傅家父女，然后和乔安上车，段小涯问道：“司机大哥，你会说华语吗？” 司机笑道：“我会的，师长是华人，府里大部分人都会华语。” “那好，那你把车开到唐人街吧，我们住在那儿。” “唐人街哪家酒店？” 段小涯刚从唐人街过来，仔细回忆一下，他们刚才和乔德诺吃饭的中餐馆附近就有很多酒店，随便说了一家：“贵宾酒店。” 司机很快把车开往唐人街，停在贵宾酒店，正要下车送段小涯和乔安进去。 段小涯笑道：“留步吧，我们自己进去就行。”然后带着乔安走进酒店。 司机看着他们走进酒店，这才放心而去。 “喂，你是不是要住酒店？”贵宾酒店的前台看着鬼鬼祟祟的段小涯和乔安问道。 乔安歉笑道：“不好意思，我们不住酒店。” 第1348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重新打了辆车，两人回到庞驼的酒店。 刚才段小涯虽然成功地甩开了罗蒂夫人派来的司机，但是罗蒂夫人只要回到贵宾酒店一查，就能知道被段小涯耍了。 这依旧不是长久之计，罗蒂夫人的人脉和手段，想要查找他们入住的酒店，并不是什么难事。 “安安，我们很快就要去营救老爷子，生死未卜，如果我们回不来，冒小姐只怕也逃不脱罗蒂夫人的手掌心。我想尽快把她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这儿我们也是人生地不熟，哪儿有什么安全的地方？再说，罗蒂夫人的势力，你又不是不清楚。冒小姐如果不离开西呼国，又能逃到哪儿去？” 诚然，乔安说的都是事实，段小涯低头沉思，说道：“不如我们去说服她离开？” “她是一个死心眼的女人，如果想要离开，早就离开了，她还期盼着诸葛轻风能够带她远走高飞呢。可你也知道诸葛轻风那种人，他的名利心那么重，怎么肯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 “倒不如把冒小姐送到罗蒂夫人那里。” 乔安吓了一跳，诧异地看着段小涯，以为他在开玩笑，但这家伙的表情异常认真。 罗蒂夫人数次暗杀冒樱不成，现在把冒樱送到罗蒂夫人家里，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小涯，你没事吧？”乔安难以理解。 段小涯笑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没听说过吗？” “你把冒小姐送到她的家里，她只有死路一条。” “置之死地而后生。你想想看，我们把冒小姐交给罗蒂夫人照顾，罗蒂夫人就有一定的义务。如果冒小姐死在她家，罗蒂夫人难辞其咎。” 乔安知道段小涯的想法一旦大胆，而且不合常理，然而往往又能产生出奇的效果。 可是这一次乔安却觉得很不靠谱，让小三住进正室的家里，亏他想得出来。如果是个强势的小三也就罢了，说不定还能逼死原配，但明显冒樱不是这样的人。 “小涯，罗蒂夫人的身份，就算家里死了个人，也没人敢追究的。” 段小涯轻轻一笑：“如果把这件事告诉诸葛轻风呢？” “呵，那诸葛轻风一定会疯，一个是老婆一个是情人，现在共处一个屋檐下，随时都会爆炸，他一定会恨死你的。” “是呀，遇到这种情况，你猜诸葛轻风会怎么做？” “其实罗蒂夫人早就知道冒樱的存在，诸葛轻风也知道罗蒂夫人知道这件事，三个人完全是透明的。但罗蒂夫人之所以选择暗杀的手段，说明她还不想和诸葛轻风撕破脸皮，而诸葛轻风也是一样，他不想也不能和罗蒂夫人撕破脸皮。” “所以呀，为了维护这一张脸皮，罗蒂夫人一定不能让冒樱死在自己家，否则对诸葛轻风没法交代。而诸葛轻风呢，知道冒樱住进家里，势必经常要往家里跑。在这种情况下，罗蒂夫人哪有机会动手？师长府戒备森严，府里的那些人是罗蒂夫人的人，同样也是诸葛轻风的人，尤其那些卫兵，他们都是军人，主要还是服从诸葛轻风的命令。所以罗蒂夫人想要暗杀冒樱，就不会用府里的人，而外面雇佣的杀手，也没那么容易潜入师长府。如果师长府遭受刺客闯入，一定是大新闻，到时闹得人尽皆知，罗蒂夫人可没那么容易收场。” 乔安心惊胆战，倒不是因为罗蒂夫人刺杀冒樱的事情，而是因为段小涯的想法，这家伙的想法太疯狂了，大胆但又缜密，逻辑一环扣着一环，这种心思实在让人感到恐惧。 不过话又说回来，段小涯身份特殊，他是灵山少主，乔安知道他的使命，他未来需要面对的事，可比眼下的局势复杂的多，如果没有一点权谋和手段，那是绝对应付不过去的。 “小涯，会不会太冒险了？” “两天之后，我们就要营救乔三老爷子，我们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所以必须要把冒小姐安顿好。只要她住进师长府，诸葛轻风自然会为她想办法，给她找个更为安全的地方，因为他也不敢让这一枚炸弹留在家里。” 乔安轻轻点头：“你分析的都有道理，可是有一点，冒樱自己会去师长府吗？她现在怕罗蒂怕成那个样子，现在要让她住进师长府，你觉得有可能吗？” “我会去说服她。” 段小涯转身前去冒樱房间，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冒樱惊恐的声音：“谁？” “是我，冒小姐。” 冒樱松了口气，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出来开门，叹了口气：“原来是段先生，我夜里睡不着，老是担心有人害我。” 段小涯朝着屋里望了一眼，崔琳已经回到自己房间，因为庞驼酒店的房间都比较小，没有多余的床，崔琳不可能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我可以进去吗？” “当然可以。”冒樱急忙把段小涯迎进去，对她而言，只要这个男人在她身旁，她才能感到安心。 段小涯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之上，翘起了脚，让冒樱坐在他的对面。 “段先生，你是有话对我说吗？”深夜来访，冒樱料想段小涯绝对不是找她来闲聊的。 段小涯开门见山：“冒小姐，我想把你送进师长府。” 冒樱吃了一惊，慌乱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你……段先生，你想出卖我？” “冒小姐，我是为了你的安全。” “为了我的安全？你不知道师长府里住着谁吗？罗蒂夫人巴不得我死，你还把我送到她家去？” 段小涯抬眼看着充满了不安全感的冒樱，笑道：“冒小姐，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跟你说。” “段先生，我现在唯一能相信的人就是你了，你……你不能害我，我真好怕……” 段小涯起身，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别怕，我不会害你的，你听我慢慢跟你分析。这几天，我有要事要办，可能没办法留在你身边，只有把你送进师长府，你才能活下去。” “你……你要走了吗？”冒樱紧张地抓着段小涯的手，“你要放弃我？” “冒小姐，我会回来的，你只需到师长府住几天就可以了。听我跟你讲，眼下只有那里才是安全的，罗蒂夫人不敢和诸葛师长撕破脸皮，就绝不会在家里杀人。你知道留在师长府，哪儿都别去，我敢保证，她一定不敢对你动手。” 第1349章 兵行险着 段小涯对冒樱分析了半天的形势，又做了很长时间的劝说，冒樱终于答应去师长府。 然而她的心里始终是不安的，毕竟要和罗蒂夫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她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她可没有像段小涯一样的胆识。 她之所以答应下来，也确实因为走投无路了，她只能去相信段小涯。 “冒小姐，你别害怕，诸葛师长要是听说你住进了师长府，他一定会有所安排。那个时候，你们就能经常见面，他会保护你的。但你要记住，你不能揭破你和诸葛师长的关系，而且千万不能离开师长府。”段小涯语重心长地道。 冒樱含泪点头：“是，段先生，我只相信你，你这么安排一定有你的道理。” “还有，你要冒充你是我女朋友，这么一来，就没有人对你的身份起疑心，罗蒂夫人就能保全正室的面子。罗蒂夫人身份高贵，你在她面前要尽量地示弱，千万不能激怒她，你明白吗？” 冒樱又点头：“我听你的。” “好了，很晚了，你先睡吧。” 段小涯离开冒樱房间，把门轻轻地关上。 然而冒樱却睡不着，清清冷冷的灯光落在她的脸庞，她的泪痕还未干，只要想到生死未卜的前程，心中又是恐惧又是悲哀。 她自认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是爱上一个人而已，为什么竟会落得如此的境地？ …… 次日，段小涯带着上次给冒樱抓的药，叫了嘎哈过来，开车送他和冒樱一起前往师长府。 嘎哈十分诧异，问道：“段先生，你认识师长吗？” 段小涯微微颔首：“是呀，有过一面之缘。” “哎哟，段先生，你以前来过西呼国吧？这样的大人物你怎么认识的？师长耶！”嘎哈钦羡不已，又对段小涯多了一分敬重。 都是小老百姓，一辈子可能都没办法接触诸葛轻风这样的大人物，所以他越来越觉得段小涯不大寻常。 说到底，段小涯只是酒店的一个住客，他具体的身份谁也不清楚。 过了一会儿，到了师长府，两个卫兵直接把车拦下，然后段小涯带着冒樱下车。 冒樱身体不住地颤抖，段小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小声地道：“别害怕，勇敢一点。” “什么人？这里不是你们来的地方。快滚一边去！”昨晚段小涯虽然来过师长府，但是卫兵已经换班，现在站岗的两个卫兵并不认识段小涯，所以用西呼语对他大呼小叫。 段小涯也不知道他说什么，但想到昨晚师长府的司机跟他说过，府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听得懂华语的，于是说道：“我是段小涯，昨晚我来过的，罗蒂夫人让我今天过来找她，你们进去通报一声。” 卫兵一听罗蒂夫人让他过来找她，心里也不敢怠慢，立即进去通报。 罗蒂夫人心里疑惑，她并没有让段小涯过来找她，不过却也没有拒绝，让他进来。 此刻，罗蒂夫人正和傅世昌坐在一起谈论医术，罗蒂夫人虽说对中医有着浓厚的兴趣，但她一个西呼土生土长的人，没有华夏文化作为基础，中医的很多理论是无法理解的，所以学习进展的十分缓慢。 段小涯带着冒樱走了进来，傅世昌急忙站了起来：“哎哟，段先生，我和夫人正在讨论医术，你是医道大家，不妨过来指点一二。” 罗蒂夫人的目光却直接落在冒樱的身上，冒樱在她目光的注视之下，浑身都在发抖。 然后罗蒂夫人轻轻一笑，转向段小涯：“想不到段先生年纪轻轻，竟然还会医术，实在让人意外。” 傅世昌笑道：“上次有个病人死了，家属非说是我给治死的，带着一大帮人过来闹事，幸亏段先生出现，他把那个死去的病人治活了，这件事才了结的。” “起死回生？”罗蒂夫人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段小涯，因为段小涯的年纪终究太小了，而中医的学问十分庞杂，没到一把胡子白发苍苍的年纪，都不可能出大师。 段小涯看起来不过二十四五岁，竟然就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实在令人震惊。 傅世昌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段先生的医术比我高出十倍，如果夫人能够得到段先生的指点，一定受益终生。” 罗蒂夫人笑道：“那就请段先生指点一二。” 段小涯笑道：“不敢，有时间我会跟夫人一起讨教的。不过眼下，我有一件事要请夫人帮忙。” “噢，段先生请说。” “这是我女朋友冒樱，还请夫人能够代为照顾几天。” “你女朋友？”罗蒂夫人微微一愣。 “怎么？夫人，有问题吗？” 罗蒂夫人不自然地笑了笑：“我以为昨晚的乔安小姐才是你女朋友呢？” “没错，她也是我女朋友。” “……” “这事说来话长，我爱冒樱，也爱乔安，可是我怕乔安不能容纳冒樱。现在乔安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我怕她会找冒樱的麻烦，所以把冒樱带过来请求夫人照顾几天。” 傅世昌笑道：“想不到段先生还是一个多情种子。” 段小涯嘿嘿一笑：“男人嘛，种子肯定是比较多的。” 罗蒂夫人倒被段小涯给搞蒙了，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名堂，难道他不知道她要置冒樱于死地吗？现在竟然把人送上门来，又说是他女朋友，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夫人，这点忙你不会不帮吧？”段小涯深切期盼地望着罗蒂夫人。 段小涯救过傅世昌和傅晚晴，罗蒂夫人又是傅世昌的弟子，当着傅世昌的面，这个忙如果不帮，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傅世昌看到罗蒂夫人久久不语，心里也觉得段小涯有些唐突，毕竟他和罗蒂夫人才见过一面，两人也没什么交情，怎么可以贸然地把女朋友交给罗蒂夫人照顾？ 这是一个人情世故的问题。 但段小涯既然已经求上门来，这件事又偏偏让傅世昌撞见，傅世昌也不便不为他说话，否则反而显得他太没人情了。 “罗蒂夫人，段先生一定是遇到难处了，这才会求到你，不如你就帮这个忙吧，我也会感激你的。” 罗蒂夫人笑道：“师父你说哪里话？既然段先生是你的救命恩人，现在有求于我，我理应帮忙。” 段小涯轻轻推了冒樱一下：“我在这里先谢过罗蒂夫人了。” 冒樱颤声道：“多谢夫人。” 段小涯又把手里的药交给傅世昌，笑道：“傅大夫，冒樱腿上留下了一块疤，我上次在你那儿抓的药，是给她祛疤用的，一直没有时间为她医治。你是老中医，这件事我只能麻烦你了，希望你不要推辞。” 傅世昌笑道：“段先生客气了，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就是了。” 第1350章 唐家四少爷 随即段小涯准备告辞，冒樱紧紧抓着他的手，目光充满无助和绝望。 这个表情恰到好处，成功地让傅世昌以为冒樱真是段小涯的女朋友，舍不得与他分离。 就连罗蒂夫人也产生了一些怀疑，冒樱对段小涯亲密的举动，倒不像是装出来的，如果她对段小涯真有那种特殊的情愫，那么对她而言倒不失为一桩好事。 “小樱，我还有事要办，你就好好留在师长府，等我手头的事忙完，我就来接你回去。”段小涯柔声安慰冒樱。 罗蒂夫人笑道：“是呀冒小姐，你就留下来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说着亲密地拉过冒樱的手。 冒樱尽管极力克制，身体还是微微颤抖，在她眼里，罗蒂夫人无异于就是一个女魔头。 没有人不畏惧死亡的，冒樱亲身经历了几次暗杀，她对罗蒂夫人的恐惧之心不停地增加，现在却要和她朝夕相处，让她如何能安？ “小樱就拜托夫人了。”段小涯拱了拱手，然后转身离去。 冒樱双目顿时黯淡下来，成了一片灰色的色彩，她松开了段小涯。 段小涯向外走了两步，忽然回头，冒樱一阵欣喜，以为段小涯改变主意，想要带她离开。 虽说段小涯给她做了分析，待在师长府是安全的，可她无法克制内心的恐惧，相反，她觉得待在段小涯身边才是最安全的，这个男人可以保护她。 然而段小涯只是对傅世昌道：“傅大夫，借一步说话。” 傅世昌急忙上前，问道：“段先生，你有什么指教？” “不是指教，只是问你，你手里头有没有现成的迷魂药？” “段先生，你要……迷魂药做什么？”傅世昌诧异。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用处，放心吧，我不会用来做坏事的。” 傅世昌笑道：“段先生的人品我自然是信得过的。这几年我一直在研究古药方，倒是炼过一些催眠效果很强的丹药。只是这药都在医馆之中，我现在也不便回去给你去拿。你看……” “傅大夫如果信得过我，派个弟子随我一同前去，如何？” “那我就让晴儿陪你一起去吧？” 傅晚晴那种级别的优质美女，段小涯自然愿意与之同行，因此没有异议。 于是傅世昌就让人去后院把傅晚晴给请出来，然后说明意图，傅晚晴对段小涯要迷魂药一事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 罗蒂夫人派了辆车，让一个司机送他们到唐人街。 唐人街白天的时候，人群比较拥挤，所以车辆难行，傅晚晴让司机把车停在街头比较空旷的地带。 然后和段小涯一起下车，刚到医馆，就见昨晚被段小涯打昏的火哥，又带着一群手下围了过来。 “我就知道，你们一定得回来！”火哥吸取上次的教训，这一次带的人更多，足有三十几人，唐人街被堵的水泄不通。 段小涯扫了火哥一眼：“小子，要不想死，快点滚蛋！” 火哥大怒，又把手枪掏了出来，段小涯一见他掏枪，就已出手，一记勾拳，火哥整个下巴脱臼，飞了出去。 众人一阵哗然，惊恐地看着段小涯。 火哥的手下蜂拥而上，段小涯腾身而起，一脚就把当前三个汉子扫趴在地。 傅晚晴也不甘示弱，她的修为虽不比段小涯，但对付一两个小喽啰还是没有问题的。 两人噼里啪啦一阵乱打，躺了一地的伤员，围观的群众吓的躲远，对段小涯充满了敬畏。 “滚！”段小涯喝道。 火哥狼狈不堪，起身就逃，一群小弟跟在他的身后，屁滚尿流。 傅晚晴拿出钥匙，打开医馆大门，带着段小涯进去，内堂的药柜上次因为病人家属闹事，破损了一部分，来不及修缮。 从一个医案的抽屉里，傅晚晴拿出一只小盒，里面放着几包药粉。 傅晚晴拿出两包递给段小涯：“这是我爸按照古药方研制出来的安魂散，药效十分霸道，小半包就能让人沉睡一整天，就算地震也醒不来。” 段小涯大喜：“药效越霸道越好，我正需要这些。” “段先生，你失眠吗？” “我睡眠质量很好。” “段先生，你要这种药做什么呢？”傅晚晴还是忍不住问道，这药是治失眠的，如果段小涯没有失眠，一个大男人拿这种药，总会让人浮想联翩。 段小涯知道傅晚晴心里在想什么，笑了笑：“傅小姐，在你眼里，我像是那种下作的人吗？” “当然不是，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段先生。”傅晚晴急忙解释。 段小涯心想，老子其实就是一个下作的人，你这小妞儿算是看走眼了。 不过嘴上却冠冕堂皇地道：“这就是了，这些安魂散，我留着有用，但绝对不会用来谋财害命。” 说着，就听外面砰的一声，一群人涌进来，也不知踢翻了什么东西。 段小涯和傅晚晴走到外堂一看，又是唐家帮的人，起先被段小涯和傅晚晴赶跑的那些人，又请了一帮人过来。 “四少爷，坐。”一个小弟搬了一张凳子过来，请一个年轻人坐下。 年轻人大约二十来岁，穿着十分体面，油头粉面，属于段小涯最讨厌的小白脸类型。 他坐下来，翘起了脚，望向傅晚晴：“晴儿，咱们都是同学，我不过想请你到我家住几天，你就打伤我这么多人，这有点太过分了吧？” 傅晚晴冷笑一声：“唐家声，别以为你打什么主意，我爸是不会给你们老太爷治病的。” “你们开医馆，不就是为了治病救人的吗？还是说，我家给的诊金不够打动人？” “哼，傅家祖训，不给汉奸治病。” 唐家声面色一变，目光阴鸷：“晴儿，我好言跟你说话，你却侮辱我家长辈，今天我如果不教训你，咱们对得起我太爷爷？” 话音一落，已从凳子上腾起身，一记弹腿过来。 傅晚晴双臂一挡，却仍被他震退几步，段小涯及时伸手拖住她的后腰，傅晚晴才不至于跌倒。 段小涯看得出来，唐家声是个练家子，尤其腿上功夫很强，修为远在傅晚晴之上。 “欺负一个女孩儿，算是什么本事？”段小涯从傅晚晴身后缓缓走出来，“要不，我陪你过过手？” 唐家声阴沉地望向段小涯：“听手底下的人说，晴儿身边出现一个好手，打伤了我几十个兄弟，看来就是你了。” 第1351章 好腿不过腰 “没错，打伤你手下的人就是老子。”段小涯施施然地道，他虽不清楚唐家帮的势力，但唐家声这点身手，他还不至于放在眼里。 唐家声一脸阴鸷之气，忽的右脚弹起，高位截踢，像要一脚踢爆段小涯的头。 段小涯迅速一个低头，避过那一脚，但唐家声右脚尚未落地，段小涯一脚踢向他的左脚。 只听咔擦一声，唐家声胫骨已断，发出一声惨叫，左脚一歪，整个人跌下来。 段小涯淡淡一笑：“小子，你的腿法谁教你的？没听说好腿不过腰吗？根基不行，就别学人家高位截踢。” 华夏武术，向来就视高踢脚为大忌，虽然动作酷炫，但在战略上却是极其愚蠢的。因为高踢脚，必然会把下盘的破绽暴露给敌人，很容易就被攻击。这个时候，只剩一只脚在地面支撑，根本没有条件抵挡对方的攻击。 而对方有双手可以抵挡你的高踢脚，而你的双手却很难抵挡他攻击你下盘，除非你是刘备，手长过膝。 段小涯与人格斗的时候，也经常会使高踢脚，但遇到修为比他高出很多的对手，他绝对不敢这么使。虽然高踢脚的威力很猛，但破绽也更大，只要被对方攻入破绽，一招就能致残。 而段小涯大部分的高踢脚，他都是跃身而起的，双脚齐发，很少会像唐家声一样，留一只脚在地上等着对方去攻击。 当然，这也是唐家声修为太浅的缘故，很难做到双脚齐发，他必须要有一只脚留在地面做力的支撑。 唐家声面色发青，显然痛的不行，他恨恨地瞪视段小涯：“小子，你报上名来，本少爷会再来找你的。” “我叫段小涯，你最好快一点找我，否则过几天我就回国了。” “好，段小涯，我记住了。”唐家声狠狠咬牙，“扶我起来！” 这些手下素来知道唐家声的厉害，从小就跟很多拳师练功，但没想到一招就被段小涯灭掉威风，还被打折了脚，心中对段小涯又敬又畏，扶起唐家声落荒而逃。 “段先生，你已经是第三次救我了。”傅晚晴转身对段小涯表示感激。 段小涯笑道：“那你是不是准备以身相许？” “啊？”傅晚晴微微一愣，秀脸顿时红了起来。 “好啦，开玩笑的。” 傅晚晴不自然地笑了笑：“段先生说话真是风趣。” 两人走出医馆，傅晚晴依旧把门锁好，然后前往街头，司机依旧待在车里，哪儿也没去。 “傅小姐，我就不跟你回师长府了。”段小涯道。 傅晚晴道：“要不让司机送你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不必了，我自己打车。”段小涯不想让师长府的人知道他的落脚之处，毕竟他们是军方的人。 罗蒂夫人昨晚特意派车送他和乔安回酒店，就是让司机得知他们的落脚之处，但那是为了冒樱，今天一早段小涯就把冒樱送到师长府，她也不会继续调查此事。 但段小涯仍旧需要谨慎，因为很快就要展开营救乔三的行动，诸葛轻风也是军方的人，这件事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尤其不能让军方的人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 行动的前夕，乔德诺又给乔安打了电话，为了能够顺利完成计划，他们准备连夜赶往沙漠，在主干道两边埋伏。 段小涯让酒店的服务员送来咖啡，说道：“今晚需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大伙儿喝杯咖啡先提提神。”端了一杯咖啡递给乔安。 乔安道了声谢，啜了一口，望向时不利：“师叔，如果按照乔德诺的撤退计划，咱们往北撤退的话，需要准备一些水和食物，否则我们就算救出爷爷，也绝对支撑不了几天，沙漠环境太恶劣了。” 时不利点了点头，说道：“行，我去准备。”说着迅速地走下楼去，把庞驼给叫过来，借他的面包车。 庞驼欠了段小涯很多的恩情，现在对他们这一行有求必应，借车什么的都是小事，也不便拒绝，何况他们每次借车，都把油钱算给他，只多不少。 时不利开车去置办水和干粮，却不能让庞驼知道，否则难免引人怀疑。 所以置办的水和干粮也不能带回酒店，时不利会事先找一个地方先藏起来。 等他回来的时候，乔安已经睡下了。 “段兄弟，乔安小姐怎么……”时不利有些惊讶，大战在即，这个时候乔安怎么能够睡觉？而且还能睡得着。 段小涯叹了口气：“我刚才在她的咖啡里加了安魂散。” 崔琳道：“段先生不想乔安小姐去冒险。” 时不利叹道：“是呀，这是一场恶战，随时都有可能丢了性命，乔安小姐不去也好。” 崔琳道：“时大叔，水和干粮都准备好了吗？” 时不利点头：“都准备好了，只是乔安小姐现在怎么安置？” 段小涯道：“我给她下的安魂散分量，足够她睡一天的，等到她醒来的时候，一定会去找我们。那个时候，不论是生是死，咱们的任务都已经结束了。如果我们活着，会和她联系的，如果我们都遇难了，起码还有人活在世上。” 于是三人离开酒店，只跟庞驼说要出去逛一逛，庞驼也没怀疑，毕竟也没退房，而且乔安也没跟他们一起走。 为了保险起见，段小涯还嘱咐了庞驼一句，说乔安在闭关练功，不要去打扰她。 安魂散虽然能够把人迷昏，但想要叫醒乔安，也不是什么难事，受到外界足够强烈的感官刺激，还是能够影响药效的。 因为人的神经和潜意识是很强大，乔安又是习武之人，她的意志力很强，只要意识集中，她就很有可能自己苏醒。 庞驼听说乔安闭关练功，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但他见识过段小涯的武功，对华夏武道保持着一种高深莫测的心态，对他的话竟也没有怀疑。 “你们要去哪儿，要不要嘎哈开车送你们一程？”庞驼问道。 段小涯笑道：“谢谢你了，我们就是随便逛逛，开车不方便。来这么久，都没好好逛逛，可不白来了吗？说不定待会儿时大叔手痒，要到赌场玩两把，晚上估计就不回来了。” 时不利笑道：“是呀，我们国内赌博是违法的，好不容易来到这边可以合法赌博，自然是要玩两把的，过过手瘾。” 第1352章 沙漠伏击 当晚，段小涯、时不利、崔琳前去三合集雷公达家里，与乔德诺等人会合。 雷公达已经做好准备，大厅之中，集合二十几号的人，手里拿着各种款式和型号的枪，因为不是正规部队，没有统一的武器，像是一只杂牌军，武器自然也是杂牌的。 “段兄弟，我这些手下个个都是重义轻生的好汉子。”雷公达得意地向段小涯等人介绍。 段小涯心里不以为然，重义轻生固然是一种好品质，但现在他们要的是能力，有勇气而没能力，只是送死而已，他们依旧救不出乔三。 “雷大哥，就这么点人，能够和押解队拼吗？” 一个茂密胡子的大汉说道：“段兄弟，你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押解队也就二三十号人，我们也二三十号人，怎么就是拼不过了？” 雷公达笑道：“黑狐兄弟说的是。段兄弟，我们在暗，押解队在明，而且我们还在沙漠的中干道埋了地雷，保管万无一失。只要我们能够赶在援军到达之前，消灭押解队，你担心的事就不会发生。” 事到如今，段小涯也不能多说什么，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这么一来，他堂堂华夏儿郎，倒被西呼汉子给看低了。 他也是在太平国度生活久了，除了帮警方卧底打击非法团伙之外，像这种军事暴动，他还没有参加过。 可是西呼国正在风雨飘摇之中，动荡不安，时常会有暴动发生，像雷公达这些人，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他们甚至要比段小涯无法无天。 “段兄弟，这是你们的家伙。我知道你武道修为很高，但要论到远距离攻击，还是枪比较管用。”乔德诺递给段小涯一把手枪。 然后雷公达也让人给时不利和崔琳准备枪械，问道：“不是还有一些乔安小姐吗？她什么时候到？” 段小涯笑道：“我让乔安去办其他事情了，咱们这么多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不是吗？” 雷公达不由望了乔德诺一眼，乔德诺心里也在打鼓，段小涯诡计多端，他不知派乔安去做什么事。 虽然眼前他们两家是合作关系，但乔德诺心里清楚，他和乔安依旧还是对头，段小涯不让乔安过来，似乎是留了一手。 会不会是让乔安去救葛巧手？ 乔德诺生性多疑，搞不清段小涯的意图之前，他这心里就很难平静下来。 而这，也是段小涯的目的，他虽然没让乔安去做什么，但能够扰乱乔德诺的心神，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乔德诺有所忌惮，算计他们的时候，心里也要打个问号。 与这种老狐狸共事，要是太单纯，迟早会死在他的手里。 “时间不早了，咱们也该出发了。”雷公达道。 乔德诺道：“段兄弟，成与不成，在此一战，咱们以往的恩怨，可是要先放到一边了。” 段小涯看出乔德诺因为乔安没来，确实有些忧虑，笑道：“乔老板，只要你安分守己，我们自然也会拿出我们的诚意。” 车已在门外等候，众人一起上车，一辆很大的集装车，众人藏身车厢之中，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车子驶进沙漠，到了一处，停了下来。 段小涯跳下车来，看到满天星斗，沙漠的夜空十分晴朗。 一个接头的人跑了过来：“雷老大，你总算来了，我还怕你们今晚来不了呢。” “盔子，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那个叫盔子的汉子说道：“都准备好了，准备了两辆越野车，还有一些干粮和水。” “地雷都埋好了？” “就在前面的位置。” 雷公达微微颔首：“引爆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伤到囚犯。” “雷老大，这个你放心，押解车前面一定有其他车领航，我们只把领航车给解决了就可以了。” “好，大伙全部散开，开始埋伏。” 段小涯望向时不利和崔琳：“咱们到那边的沙丘去。” 沙漠之中大大小小很多沙丘，此起彼伏，众人趴在沙丘之后，一动不动，但是注意力全在中干道上。 段小涯则是比较随意，点上一根香烟，坐在沙丘之上，缓缓地抽着。 虽然天亮之后，押解队才会出发，但为免夜长梦多，雷公达和乔德诺大晚上就把人给带过来，这样容易躲过军方的耳目。 沙漠的黎明来的比较早，晨曦洒在沙漠之上，呈现一种橘红的色彩，微微地发亮。 过了不久，押解队就缓缓地行驶过来，一共三辆车，中间的那一辆是押解车，前后两辆军用吉普车。 雷公达吩咐下去：“目标出现，注意隐蔽。——盔子，准备引爆！” 押解队的行进速度并不快，众人有充足的时间准备——而事实上，他们已经准备了一个晚上，等的就是这一刻。 发现目标，段小涯立即全神贯注，猫在沙丘之后，盯着押解队缓缓过来。 然后，轰的一声巨响，押解队前面一辆吉普车顿时就被炸飞出去，也不知盔子埋了多少地雷，威力极其强大。 押解车和身后的吉普车立即停止前进，车上跳下许多士兵，手里端着步枪，还有两挺轻机枪，惊慌失措地四面扫射。 看着士兵惊慌失措的情形，段小涯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这些士兵疏于训练，应变能力根本达不到一个正常士兵的素质。 雷公达大手一挥：“投弹！” 一只土法制作的手榴弹抛向士兵，顿时炸飞两个士兵。 押解队长高声叫道：“卧倒！注意隐蔽！” 士兵也纷纷地寻找隐蔽的地点，本来车身是可以作为屏障的，但是中干道两边都有埋伏，车身只能挡住一边的火力，另外一边必然暴露给敌人。 所以他们卧倒，匍匐前进，一个手雷朝着段小涯的藏身之处掷了过来。 段小涯大吃一惊，叫道：“闪开！” 时不利和崔琳二人都是武功傍身，盗门中人，轻功不差，手雷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窜出十米之外。 段小涯也施展“逍遥游”身法避开，但是身边两个汉子却没能躲开，顿时就被炸得血肉模糊。 第1353章 生死搏斗 雷公达一早做了部署，中干道两边的沙丘都有埋伏，形成左右夹击之势，押解队首尾不能相顾，因此颇受掣肘，损失惨重。 片刻之间已经伤亡过半，押解队长恨的牙根痒痒，拿着对讲机请求支援。 雷公达叫道：“不能再等了，援军一到，我们就逃不出去了，速战速决！”于是亲自带着几个手下冲下沙丘。 噗噗噗！ 一个士兵端着一挺轻机枪，一通乱扫，雷公达身边的兄弟陆续倒下。 段小涯躲在沙丘之后，随手开了一枪，不料竟然打中那个轻机枪的士兵，一枪毙命。 雷公达不由回头对着段小涯一竖拇指：“段兄弟，好样的。” 段小涯误打误撞，竟然能有这样的收获，心头大喜，跟着冲下沙丘，他本来就是艺高人胆大，枪林弹雨之中，丝毫不惧。 时不利和崔琳对望一眼，他们担心段小涯的安全，两人飞速狂奔过去。 几声枪响，又解决了一名士兵。 另外一边的沙丘，乔德诺也带着众人冲下上来，在他身边的黑狐，端着一杆冲锋枪，首当其冲，笃笃笃，也是一通乱扫。 押解队长躲在押解车的下面，解开腰间的一个手雷，朝着乔德诺那边掷了过去。 乔德诺大惊失色，急忙朝着旁边一扑，轰的一声巨响，手雷在他身后爆破，沙地顿时就被炸出一个大坑，死伤无数。 黑狐被弹片给划破了背部，血肉模糊，然而此人性情极其刚毅，又从沙堆里挣扎着爬起来，依旧端起冲锋枪，叫道：“马勒戈壁，老子干死你们！” 冲锋枪又开始扫射，忽的太阳穴之处有血溅出，黑狐身体晃了一晃，顿时倒了下去。 “黑狐！”雷公达失声大叫。 可是对方火力太猛，雷公达也抢不过去，叫道：“快救老爷子！” 当下营救乔三是第一要紧的事，段小涯不敢恋战，施展“逍遥游”身法，穿过几个士兵，朝着押解车奔去。 但是押解车周围士兵防守严密，无数的子弹从段小涯身边擦过，段小涯险象环生，但是此刻他却停不下来。因为一停，他就成为了一个静止的目标，更加容易成为对方的靶子。 右手一挥，一记御风刀飞了过去，一个士兵胸口中刀，身体一转，软倒在地。 旁边一个士兵莫名其妙，一时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是段小涯已经到了他跟前，迅捷地夺下了他手里步枪，枪托一抡，解决对方。 押解队长用西呼语大声高叫：“拦住这个人！” 三支步枪一起转向段小涯，段小涯急忙提起刚刚被解决的士兵，挡在身前。 那个士兵刚才只是被段小涯打昏而已，本来没死，此刻三支步枪迸发出来的子弹，却把他打成了蜂窝煤，满身的血。 段小涯迅速朝着三个士兵开了一枪，然后没有命中目标，一个手雷又朝他掷了过来。 每个士兵腰间都有一个手雷，以防不时之需，而且这种手雷的威力，可比雷公达土法制造的手榴弹强多了。 “哎哟我去！”段小涯忽然转身一个侧踢，手雷飞了出去。 那个扔手雷的士兵眼见手雷飞来，急忙向一旁扑倒，但仍没能躲过去，整个身体被炸飞起来，又重重地落下来，一动不动。 段小涯拿着一个士兵的尸体当挡箭牌，运起内劲控制气流，随着距离靠近，两个士兵毫无预兆地倒了下来，其余士兵顿时一阵慌乱。 “这小子有些邪门，大家小心！”一个士兵口中疾呼。 话音一落，一片风刀直接切过他的咽喉，他急忙捂住伤口，但鲜血依旧止不住地喷射而出，身体退了两步，两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段小涯，然后身体倒了下去。 段小涯没有停留，将手中那具已经成为血人的尸体抛向另外一个士兵，直接就把那个士兵撞倒，然后纵身跃向押解车。 砰的一声，押解车的车窗被他一脚踢爆，他从窗口跳了进去。 车厢之中设置着一个铁栅栏，铁栅栏之中关着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头，一头苍苍的白发，脸上布满横七竖八的皱纹，手里戴着一副手铐。 嗖！ 一枚子弹正从车窗射入，押解队长从车底钻出来，叫道：“小心伤到人犯，否则我们对麦肯司令没法交代！” 雷公达看到段小涯已经冲入押解车，不由大喜，叫道：“弟兄们，掩护段兄弟！” 一众兄弟纷纷包抄过来，手持各式各样的杂牌枪，朝着士兵射击，让士兵无暇顾及段小涯。 “你是乔三老爷子吗？”段小涯看着铁栅栏之中的老头，问道。 老头只是惊诧地望着段小涯，但他没有说话，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 “我是来救你出去的。”段小涯看到铁栅栏是被上锁的，随即扯下脖子挂的龙之逆鳞。 龙之逆鳞在他手里幻化成一把明晃晃的弯刀，老头面色尽是不可思议，以为自己出现幻觉，可当段小涯一刀劈开铁栅栏的时候，他才知道不是幻觉。 一刀劈开铁栅栏，老头可以理解，但是一块鳞片变成一把刀，他就有些理解不了了。 段小涯又一刀把老头的手铐劈开，说道：“跟我走！”率先一脚踹开车门，跳下车去。 回头一见老头颤巍巍的，看到车外枪林弹雨，满脸恐惧之色，竟然不敢下车。 段小涯有些疑惑，乔三身为盗门高手，一身本事，而且见过大风大浪，怎么看起来这么怂？ 但是此刻，段小涯没有心思去想那么多，战斗正酣，危险之地，不宜久留，一把就把老头拽下车来。 砰！ 一枚子弹正从老头耳畔擦过，打入身后的车身，老头吓的一个哆嗦。 “段兄弟，我先把老爷子带上车去，你给我打掩护！”雷公达忽然奔了过来，拽着老头的手就走。 押解队长大叫：“拦住他们，不要让人犯跑了！” 一直东躲西藏的押解队长，此刻看到犯人被劫，端着一只步枪身先士卒，朝着段小涯的方向赶来。 段小涯连开数枪，打伤一个士兵，但是对方火力太猛，他一把枪很难抵挡。 这个时候，雷公达带来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掩护他，他们都在跟着雷公达的脚步迅速撤离。 第1354章 被利用了 砰砰！ 时不利和崔琳迅速赶来，解决两个正在围攻段小涯的两个士兵。 此刻，押解队长带着士兵去追雷公达等人，围攻段小涯的士兵人数减少，顷刻就被三人解决。 “老爷子呢？”时不利问道。 段小涯指着雷公达等人的方向：“被雷公达给救走了。” 三人急忙追了过去。 雷公达等人已经奔向盔子准备好的两辆越野，押解队长身后穷追不舍，不住地开枪，雷公达的人且战且退，死了三五个人，雷公达身边也就剩下六个人而已。 段小涯捡起一杆步枪，与时不利、崔琳跟在最后，三人也是子弹齐发，几个士兵背部中弹，倒在沙漠之中。 乔德诺身上已经挂彩，一边朝着士兵开枪，一边朝着雷公达跑去：“老雷，等一等我！” 雷公达先把老头塞进一辆越野车，回头对乔德诺道：“老乔，多谢你们的帮忙，让我顺利救出丙博士。”说着也钻进了越野车。 乔德诺愣了一下，看着越野车从他身侧开过，他透过车窗匆匆地瞥了一眼。 他是见过乔三的，车里的老头根本不是乔三！ 恍然大悟，他才知道自己被雷公达给耍了，雷公达是在借着他和段小涯他们的力量，救他自己想救的人，至于乔三，根本就和雷公达没有关系。 “混蛋！”乔德诺朝着越野车的方向，狠狠地开了几枪。 押解队长和几个士兵面面相觑，他们有些搞不明白状况，怎么自己人打自己人，而且自己人还撇下了自己人。 “乔德诺，雷公达怎么自己跑了？”时不利气势汹汹地问罪，“他就这么把我们留在沙漠吗？” 乔德诺挫败地叹了口气：“我们被利用了。” “什么意思？” “刚才救出来的人不是老爷子，而是一个叫丙博士的家伙。” 段小涯回想那个老头的怂样，也确实不像一个江湖中人，乔三既是盗门高手，名震江湖，怎么可能遇到这么一点阵仗，就会吓的腿脚发软？ 时不利不由大怒：“乔德诺，我去你大爷！” 众人忙活了这么久，刚才又在枪林弹雨之中死里逃生，时不利的愤怒可想而知？ 本来就是对头，时不利一枪就朝乔德诺崩去，幸亏乔德诺也是武道高手，急忙一滚，滚落沙丘，躲开了时不利一枪。 押解队长越看越不明白，他们本来就对中文模棱两可，也想象不到对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不过他只清楚一点，丙博士被人劫走，他在责难逃，必须要抓几个人回去将功折罪，请求麦肯司令从轻发落。 “别让他们跑了！”押解队长大手一挥，众士兵围上去。 时不利只有暂时舍下乔德诺，翻身躲在一块沙漠长期风化的石头之后，与士兵交火。 段小涯回头对崔琳道：“你绕到他们身后。” 崔琳点头，施展轻功，迅速地穿过几株仙人掌，跳到一块砂岩之后，朝着士兵队伍的后方开枪。 押解队长大惊失色，这群华夏人真是神秘莫测，他们移动的速度怎么可以这么快？ 难不成他们是鬼魅的化身？ 擒贼先擒王，段小涯手中逆鳞刀一翻，挡住一枚飞来的子弹，迅速朝着押解队长奔去。 押解队长更为吃惊，这家伙竟然就连子弹都能挡住，他手里拿的到底是什么兵器？ 端起步枪，朝着段小涯开了一枪，不料段小涯身形已经跃起，犹如一只大鸟，一刀劈了下来。 押解队长脑袋裂开，鲜血布满整张脸庞。 剩下的几个士兵没了主心骨，一下慌了神，被时不利和崔琳前后夹击，迅速消灭。 再见乔德诺，已然开着来时的集装车跑远，身后带起一股滚滚的烟尘。 时不利恨的咬牙切齿：“这个狡猾的老狐狸！” 崔琳道：“看来这件事乔德诺也不知情，他也是被雷公达给利用了。” 段小涯剑眉一扬：“不好，援军来了。” 三人望去，远处确实出现十几辆的军车，车上竟然还有喇叭，扬声说着一些三人听不懂的西呼语，估计是让他们投降之类的话。 崔琳急道：“现在咱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难道留下来跟军队干架吗？开押解队的车走。”段小涯迅速奔向押解队留下来的一辆吉普车。 时不利和崔琳迅速上车，段小涯坐在副驾驶座，崔琳开车，时不利坐在后座。 “往哪儿开？”崔琳问道。 段小涯道：“雷公达和时不利都往北开，我们也往北开，没准能遇到这俩孙子，何况往南开不安全。现在援军已经赶来，大本营应该也已经有所戒备，他们不会让我们突破南边的防线的，只会把我们往北边赶。” 崔琳迅速把车掉头，开在中干道上，风风火火地朝北开去。 时不利忧心地道：“我们准备的干粮和水都在集装车上，我们能撑多久？” “所以我们需要尽快找到乔德诺和雷公达，他们身上有水。”段小涯道。 沙漠之中，一望无际，而且越往北水源就越稀缺，没水根本就活不下去，谁都明白水的重要性。 崔琳一脚油门踩到底，他们必须尽快甩掉后面的军车，那些军车都很庞大，所以速度也比较慢。 但是他们人数众多，估摸着也有一个连，手里又有现代大杀伤力的武器，他们一行只有三人，饶是武功高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开到一个三岔路口，崔琳问道：“走哪一条路？” 沙漠之中，茫茫不着边际，人很快就失去了方向感，吉普车虽然装着导航，却也不能告诉他们，哪一条路是安全的。 段小涯随口说道：“左边这一条路有车轮印，刚才雷公达或者乔德诺一定是往这一条路走到 ，咱们跟上去。” 崔琳迅速打着方向盘，朝着左边的路开去，这一条路黄沙覆盖，越往前开就越看不见路，最后吉普车只能在沙漠上缓慢地行驶。 但是好在身后的军车已经渐渐地被甩开了。 “快没油了。”开了三个小时之后，崔琳忽然说道。 段小涯面色凝重，现在看来也只能弃车了，否则军方很快就会找到他们，他们不能坐以待毙。 第1355章 黑沙暴 段小涯和时不利一起跳下车来，崔琳拿起车里配备的灭火器，压在油门上面，打开车门，也跟着跳了下来。 车在行驶之际，常人要是跳车，自然难免受伤。 但是好在三人都是武道行家，跳车之后能够轻而易举地缓冲惯性。 那辆吉普车快速地狂奔而去，在沙漠里留下四道弯弯曲曲的车轮印，这样就算军方赶到的时候，也能起到迷惑作用。 “走吧。”段小涯随即带着二人，朝着右侧而去。 烈日当空，沙漠茫茫，因为刚才经过一场酣战，三人都出了很多汗，现在都有一些脱水。 崔琳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我们没有找到乔德诺和雷公达之前，就已经渴死了。” “越往前，估计水源就会越少，这儿还能看到一些仙人掌，咱们先吃一些仙人掌，补充一下水分。”段小涯知道一些仙人掌是可以食用的，也有一些仙人掌含有微量的毒素，所以要进行一些分辨。 找到一株仙人掌，段小涯拿着逆鳞刀砍了几片，把刺给削掉，递给时不利和崔琳。 “不好，黑沙暴！”时不利吃惊地看着远处，烟尘滚滚地席卷而来。 崔琳叫道：“快跑！” 沙暴犹如翻江倒海的巨浪一般，掀起几十米高，其中还伴随着几股漩涡似的龙卷风，呜呜咆哮着奔腾而来。 三人立即施展轻功，快速狂奔，然而黑沙暴的速度更快，时不利顷刻之间就被吞噬。 “时大叔！”段小涯急忙伸手抓他。 两人随即就被一股龙卷风卷上了高空，几欲窒息，说不出话。 大自然的力量，远比人们想象的要强，那一股龙卷风瞬间化为两股，段小涯和时不利的身体分别被两股龙卷风给困住。 两股龙卷风朝着相反的方向快速移动，时不利立即就被另外一股龙卷风给吸过去，挣脱了段小涯抓他的手。 段小涯身体被龙卷风呼啸着托上了高空，随着龙卷风的运转，迅速地朝着远处移动。 龙卷风卷起的黄沙，遮天蔽日，段小涯困在其中，几乎不能呼吸，口鼻都被黄沙塞住，人也是晕头转向的。 但是这么下去，必死无疑，段小涯深知这一点，然而半空之中，无从借力，他纵有一身的力量，也发挥不出。 逆鳞刀一刀一刀地劈着龙卷风，根本无济于事，就像劈在空气之中，毫无效果。 渐渐，他便失去了意识。 …… 段小涯苏醒的时候，是在一个洞穴之中，他被绑在洞穴上下连接的一根石柱上面，身上被一种树皮搓成的绳索勒的生疼。 “喂，有没有人？”段小涯口干舌燥地喊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身后钻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儿，穿着破烂，像是挂了许多五颜六色的布条，堪堪遮住一些敏感的部位，露在外面的肌肤是健康的古铜色。 她有一头金色的波浪的头发，瞳孔之中透着微弱的金芒，充满好奇地打量着段小涯。 “小妞儿，快要老子放了。” 小女孩儿显然听不懂段小涯在说什么，茫然地看着他，然后说道：“多来欸？” “哆啦a梦？” “日系点？” “我去，说人话好吗？”段小涯彻底凌乱。 小女孩儿从地面捡起一根枯树枝，怯生生地戳了段小涯一下。 段小涯无语地看着她，然后又见她拿着枯树枝戳他一下。 “我去，小娘儿们，给你脸了是不是？你再戳老子一下试试？” 小女孩儿像是听懂了似的，又拿枯树枝戳在他的胸口，金色的眼睛依旧充满好奇，她在看着段小涯的眼睛，黑色的眼睛。 段小涯有些悲催，好歹也是高手中的高高手，现在竟然落在一个小萝莉的手里，而且这个小萝莉竟然还挑逗他。 让他情何以堪？ 段小涯双臂一震，忽然就把绳索挣开，小女孩儿吓的往后一退，一屁股跌坐在地，惊恐地看着他。 “小娘儿们，戳我？”段小涯随手夺下她的枯树枝，往她身上戳去，“很好玩是不是？信不信老子在你身上戳上七八十个洞？” “哇——”小萝莉放声大哭起来，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落。 段小涯有些手足无措，他不过想跟她开个玩笑，想不到这小妞儿竟然开不起玩笑，忙道：“喂，别哭了哈，沙漠缺水，你这眼泪哗哗的，这就叫浪费水资源，懂不懂？” 小萝莉似乎对段小涯十分惧怕，起身跑出洞口，段小涯叫道：“喂，去哪儿呀，好歹给老子一口水喝呀！” 段小涯被龙卷风折腾了半天，要不是内功修为深厚，他早已醒不过来了。 不过，口渴这种事却不是内功修为就能解决的，段小涯嗓子眼都快冒烟了。 他在洞里找了一圈，发现这个洞穴里面又分成了几个小的洞穴，像是一个一个的房间，里面有些简单的生活用具。 段小涯在一个小洞穴里的阴凉之处，找到一只黑色的陶罐，打开，还有半罐的水。 水质虽然不是很清澈，但对于一个快要渴死的人，可管不了那么多了，段小涯抱起陶罐，就朝嘴里狠狠地灌了一口。 “痛快！”段小涯狠狠地又灌几口，很快，一罐的水就见底了。 这时，刚才的小萝莉带着一个高大的汉子进来，那个高个子一见段小涯喝光了水，不由哇哇大叫，朝着段小涯扑去。 水在沙漠之中，简直要比黄金还贵，段小涯的行为无异于图财害命。 高个子狠狠地扯住段小涯的衣领，凶神恶煞地咆哮，无奈段小涯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不过，段小涯大意也能猜到高个子因为什么生气，笑道：“哥儿们，我刚才喝的是你的水吗？我会付钱的。你说，你要多少？” 高个子不管段小涯在说什么，抓住段小涯的胸口，想要把他举起来再丢出去，但是每抓段小涯的胸口一次，段小涯的胸肌就自动地缩回去，让他一抓一个空。 这让高个子十分奇怪，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神色盯着段小涯，嘴里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段小涯不懂，就学着他的话叽里咕噜地说。 第1356章 撒野 语言不通，段小涯和高个子沟通无果，然后就见一大群人涌了进来，手里操着长矛和大刀，迅速地把段小涯围了起来。 高个子对一个秃头老者弯腰行礼，小萝莉却亲昵地挽着老者的手。 段小涯扫了众人一眼，问道：“你们之中有没有会说中文的？我有些事想问你们。” 秃头老者问道：“你想问什么？” 段小涯喜道：“你是华人？” “不是。” 段小涯一愣：“那你怎么会说中文？” “我到这片沙漠之前，曾在外面生活了几十年。西呼国的人口，有三分之一都是华裔，我常跟他们打交道，会几句中文有什么稀奇的？” “你会中文就最好了，我问你，见没见过我的两个同伴？”段小涯回想刚才的黑沙暴，心里难免担心时不利和崔琳的安全。 “你还有两个同伴？” 段小涯知道他们会这么问，自然是没见过时不利和崔琳了，伸手要从口袋摸手机，结果一摸，空空如也。 “你们是不是拿走我手机了？”段小涯再度环视众人。 秃头老者眉头一皱：“什么手机？” “我去，你们是原始人吗？就连手机也不知道？电话知不知道？手机就是无线电话。见过电话没有？” “年轻人，这儿电话是没有信号的。” 段小涯心想手机一定是被龙卷风带走的时候，掉在某个地方，既然在这儿没有信号，手机也联系不到同伴，丢了倒也没有什么。 不过段小涯忽然一摸胸口，神色大变，龙之逆鳞不知所踪。 他记得当时龙之逆鳞已经幻化成刀，黑沙暴来的时候，他还把刀抓在手里，估计也是被龙卷风带走的时候，掉在某个地方了。 “你们有没有见过一把刀？” “刀？”秃头老者冷笑一声，“我们这儿有很多刀。”朝着旁边一个矮黑大汉使了一个眼色，自己却默默地往后一退。 矮黑大汉手里提着一把大刀，对段小涯道：“小子，你到底是谁？最好说实话，否则老子一刀宰了你。” 段小涯听他说话的口音，虽也是华语，但属于西呼国本土的华语，想来不是华裔，也是和秃头老者一样，与华裔相处久了，学了半吊子的华语。 本来说明身份，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段小涯天生不喜被人威胁。 他冷笑道：“想一刀宰了老子，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音一落，段小涯骤然出手，快如疾风，矮黑大汉还没反应过来，大刀已经到了段小涯手里。 “八喜！”人群之中有人紧张地叫了一声。 但是段小涯的刀已经横在八喜项间，喝道：“谁要敢上前，老子一刀结果了他！” 众人一时不敢上前，八喜则是惊恐地看着段小涯，他甚至搞不清楚，刚才的刀怎么忽然到了段小涯的手里。 秃头老者冷静地注视着段小涯，老者穿的衣服也是十分古怪，在场的男人几乎都是裸露上身，炫耀着他们乌黑亮丽的肌肤，但是老者上身却穿着两块打着补丁的布，前后各有一块。 下身比较正常，穿着一条阔脚裤，膝盖处也是打着补丁。 此刻秃头老者从两块布之间掏出一柄手枪，对着段小涯：“把刀放下！” 段小涯不知道西呼国是不是跟米国一样，有着所谓的持枪证，但想这种乱哄哄的国度，盗贼四起，民间拥有枪支的人不在少数，老者忽然掏出一把手枪，他也丝毫不觉得意外。 “你把枪放下。”段小涯乜斜了老者一眼，表情极为轻视，“老头，别怪我没给你机会，你不把枪放下，你会后悔的。” 秃头老者倒是倔强，冷笑一声：“年轻人，这儿可是我的地盘，你要敢在这儿撒野，我们这么多人，你就算杀了一个八喜，你也逃不了的。” “我压根就不想逃。你们还没有资格让老子逃！”段小涯说话的同时，忽然身形一闪。 秃头老者眼前一花，段小涯大刀自下而上，已经砍在他的手腕。只是段小涯心存一丝善念，大刀挥出的时候，已经翻转刀背。 刀背撞在秃头老者的手腕，秃头老者手枪顿时拿捏不住，掉了下来。 段小涯轻轻伸出左足，手枪落在他的脚背，又被他挑了起来，落在他的左手。 左手拿枪，右手持刀，段小涯目光凛冽地扫过众人：“你觉得老子有资格在这儿撒野吗？” 秃头老者惊诧不已，愣了很久，这才笑道：“年轻人，不错嘛，你会功夫。” “老头，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这儿是蒲甘沙漠西北角的一个地方，我们好多人都住在这儿，我是这儿的族长。” “你们住在沙漠？” “没错，我们在沙漠里挖洞穴居住，日子过的比较艰苦，经常会有马贼过来骚扰，还有对面的沙头人也会过来侵犯我们。你来历不明，所以我们对你有些防备，怕你是敌方派来的人。”秃头老者叹息地道，显然是对长久以来的欺压无能为力。 “既然日子不好过，你们为什么不搬出沙漠？” 秃头老者摇了摇头：“现在外面的日子更不好过，外面没有地方给我们住。我们之中有些人到外面去生活，也经常被欺负，最后还是灰溜溜地回来。” “刚才是谁救了我？” 秃头老者指着身边的小萝莉：“这是我孙女喀丝丽，她在洞口发现你昏迷不醒，就让几个族人把你带回洞穴。但因不清楚你的身份，只能把你先绑起来，哪里想到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三两下就挣断了绳索。” 段小涯望了小萝莉一眼：“多谢你了小妞儿。” 喀丝丽依旧畏畏缩缩地躲在秃头老者身后，但见段小涯面色亲和，防备之心渐渐减弱，对他微微一笑，似乎有些听懂他在说什么。 “我叫段小涯，华夏人，喜欢探险，因为走入沙漠，迷失了方向，又遇见了黑沙暴，被龙卷风带到这儿。”段小涯半真半假地杜撰，他不能让人知道，他刚刚劫了军囚，这要是被军方的部队得知，没准就派人来抓他了。 秃头老者也进行了自我介绍：“我叫卓隼，是这儿的族长。” 第1357章 拿人换水 说话之间，就见一个小伙慌慌张张地跑到洞穴中来，对卓隼说了一些什么，众人纷纷骚动起来，操着家伙赶了出去。 段小涯拧着眉头，问道：“老头，出什么事了？” 卓隼叹道：“沙头人来了。” 段小涯料想沙头人应该是蒲甘沙漠的一个民族，或者是一个部落，经常过来侵犯卓隼这些人。 于是段小涯跟着众人一起赶了出去，这一带沙丘起伏，被挖出了很多洞穴。 此刻洞穴之中涌出许多居民，段小涯一眼望去，大概也有上千号人。 这在环境恶劣的沙漠之中，上千号人确实算是一个不小的数据，谁能想到沙漠之中还能生存这么多人？ 远处停着一辆残破的吉普车，车上走下三个人来，为首一个粗犷的汉子，留着络腮胡子，身材高大，踏着一双黑色马靴。 在他身后则是两个小伙，一个尖嘴猴腮，一个斯斯文文，形成鲜明对比。 为首的汉子手里杵着一杆很长的猎枪，守在车旁，等着卓隼等人过去。 “裘三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卓隼在这汉子面前卑躬屈膝，点头哈腰，一副狗腿的模样。 段小涯有些难以理解，这位裘三爷总共也就三个人而已，而卓隼这一边却有上千号人，真要起了冲突，也不怕他不是？ 难道这位裘三爷来头很大，不得不让卓隼对他卑躬屈膝？ 裘老三会说中文，而且中文说的极好，只是华夏河东口音偏重，说道：“老卓，今天可又到了拿人换水的日子了，我们老大说了，他看中了你的孙女喀丝丽。” 卓隼一惊，慌忙摇头：“不可以，这绝对不可以。” “哟，别人家的女人你就可以拿来换水，咱们自家的孙女就不行了？” “这个孙女是我捡来的，她不是我们这儿的人。” 裘老三冷笑一声：“捡来的孙女，是不是不需要喝水了？” 喀丝丽显然听不懂裘老三和卓隼的对话，一脸茫然地看着两人，但她大抵还是清楚的，裘老三出现在他们部落，到底为了什么。 部落其他居民也在纷纷劝说卓隼：“族长，要不就让喀丝丽过去吧？她也不是我们部落的人，没必要为了她得罪慕沙老大。” 这些话是用西呼语说的，喀丝丽顿时就听懂了，惊恐地拉着卓隼的手：“爷爷，不要，不要把我送给他们，他们……好可怕的……” 一个中年汉子说道：“喀丝丽，没什么可怕的，你到了沙头部落，你有水喝，他们那儿有一口圣泉，那儿的水可清凉可甜了呢。” 喀丝丽不住摇头：“不，我不要，上个月优荔姐姐就被他们给折磨死了，我不要死。” 裘老三依旧淡定地看着卓隼，笑道：“老卓，你自己想清楚，如果今天喀丝丽不跟我回去，你们沙尾部落这一个月都没有水喝。你们部落的存水，够你们喝一个月吗？如果够喝一个月，我们下个月也不给你们水。” 听到这儿，段小涯似乎已经明白，沙头部落一定是占领了某个水源，借此来要挟沙尾部落，让他们以女人来换取生活用水。 喀丝丽看着沙尾部落众位居民冷漠的脸孔，心里生出无限的恐惧，这种恐惧不仅仅是来自沙头人的逼迫，而且还有这些一起生活的同伴，他们那种丧失人性的冷漠。 “爷爷，我不去沙头。”喀丝丽紧紧拽着卓隼的手。 卓隼确实很难下定决定，望向裘老三：“就不能换个人去吗？我这么老了，身边就剩这么一个孙女了。裘三爷，能不能放过喀丝丽，我们这儿的女人随便你挑。” 居民之中一个老头暴怒：“族长，你这是什么话，你的孙女就是孙女，我们的孙女就不是孙女了吗？再说，喀丝丽本来就不是我们族里的人，你养了她两三年了，要不是你，她早就死在沙漠里了，现在也该是她报答你的时候了。” 卓隼转身望向众人，大伙儿都有把喀丝丽送出去的意思，只是年轻一辈，对族长还是有些尊重，不大敢说话，但心里也是这个意思。 毕竟喀丝丽虽是卓隼的孙女，但谁都知道她是捡回来的，不算是部落的人。 何况，只要喀丝丽跟裘老三去了，这个月自家的女人就不会有危险，人性都是自私的，谁都不愿意拿自家的女人去换喀丝丽。 卓隼有些绝望，望向喀丝丽：“孩子，爷爷……爷爷对不起你……” 喀丝丽泪流满面，段小涯发现，这小娘儿们的眼泪有些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阳光的关系，眼泪竟然微微泛着金色的光芒。 她又把目光转向段小涯，现在唯一能够救她的，或许就是段小涯。 她见过段小涯的本事，刚才那么多人，都没能拿住他，如果他愿意救她，一定可以带她离开。 虽然喀丝丽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段小涯知道她的意思，她是在向他求救。 段小涯眼皮微微抬起，双目透着凛冽的光芒，望向面前的裘老三：“喀丝丽是我的人，你们谁也不能带走。” 卓隼微微一怔，但又想，如果段小涯愿意救喀丝丽，或许喀丝丽还有一线希望。 裘老三也有一些讶异，望着段小涯：“你是什么人？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也是外头来的？” 段小涯淡淡地道：“别管我是什么人。今天，这里任何一个人，你都不能带走。” 裘老三仰天大笑：“小子，好大的口气，你知道爷爷是谁吗？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说着，抬起猎枪对着段小涯。 不料段小涯身体忽然前冲，这一下大出裘老三的意外，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不怕死的，他手里有枪，对方竟然还敢冲过来。 猎枪尚未滑膛，段小涯一脚踢了过来，裘老三尚未反应过来，猎枪脱手而出。 段小涯旋身又是一脚倒踢出去，裘老三砰的一声，撞在身后的吉普车上。 身后两个小伙立即冲了上来，段小涯一拳一个，两人也飞了出去，口角挂血。 第1358章 人性的劣根 “你到底是什么人？”裘老三暴怒地吼道。 段小涯淡淡地道：“你不需要知道老子是谁，只需要知道，我现在想要取你性命，易如反掌。” 裘老三深邃的眸子眯了起来，怒极反笑：“好，很好，机会老子已经给了，是你们不珍惜的，等到你们没水喝的时候，有你们哭的。” 此言一出，众人开始骚动，水是生命之源，尤其是在沙漠之中，这一点就越发地突出了。 没有女人，人还能活下去，但没有水，却一刻也撑不下去。 裘老三冷哼一声，带着两个手下，迅速开车离去。 众人纷纷围向段小涯，七嘴八舌地指责，把话骂的十分难听。 段小涯心里暗暗叹息，真是一群白眼狼，帮他们把侵略者赶跑了，现在反倒回过头来怪他。 好在他也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心里也不气恼。 喀丝丽轻轻地拉着他的衣袖，目光充满感激的神色。 段小涯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没事了，有我在，坏人不敢来。” 八喜气呼呼地道：“如果他们不来，我们的存水支撑不了一个星期，你这个外来人，凭什么管我们部落的事？” “你们为了水，就把自己的女人送过去？你们算是男人吗？”段小涯鄙夷地望了八喜一眼。 八喜振振有词地道：“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没水我们会死！死了要女人还有什么用？到时候女人还不是别人的？” 段小涯知道生死面前，人性就会显得越发脆弱，越是贫瘠和恶劣的地方，就越没有道德秩序，因为他们首先想的就是怎么努力让自己活下去，而不是道德。 这是人类的本能，也是动物界的本能。 确实是无法过分地苛责的。 段小涯望向卓隼：“老头，我有话对你说。” 沙漠的夜晚来的比较迟一些，但是此刻已经漫天血红的晚霞，像是火烧一般。 卓隼领着段小涯来到自己的洞穴，他是族长，所以他有一个独立的洞穴，和喀丝丽住在一起，而其他的人则是很多户人家挤在一个洞穴。 这是一个穴居的部落，而在沙漠之中，除了穴居，也很难找到其他居住的方式。 洞穴之中没有凳子，段小涯和卓隼盘膝坐在一块破席之上，中间横着一块长形平面的岩石，算是桌子。 喀丝丽拿着一只土陶捏造的小碗，给段小涯倒了点水，示意段小涯喝。 卓隼笑道：“水在外头不算什么，但在我们这儿是最珍贵的东西，只有最尊贵的客人，我们才给水喝。” 段小涯笑道：“我现在不渴，你们把水留着吧。” 喀丝丽执意把水端到段小涯面前，满脸期盼地看着他，段小涯有些无奈，只有接过碗来，喝了一口。 喀丝丽满心欢喜，就连眼角都荡漾着笑意。 段小涯越来越觉得喀丝丽的眼睛有些奇特，和沙尾部落所有人都不一样。 不过想到喀丝丽既然是捡来的，自然和这儿的人有些不同了。 “老卓，你们这儿水源真的那么难搞吗？”段小涯问道。 卓隼叹道：“自从沙头和沙尾决裂之后，我们就很难吃到水了。” “你跟我说明白一点。” “我们的祖先就生活在这一片沙漠里，沙头和沙尾也是同一个族群，外头的人称呼我们为沙怪族。但在几年前，我们族群发生了巨变，来了一个叫慕沙的人，他是一个强盗头子，因为他的老巢被诸葛轻风给端了，带着几个人逃到我们这边。所有的噩梦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他开始策动我们族人造反，整个族群分裂成为两个部分。慕沙手里有很强的武器，杀害了我们不少人，并且占领了我们族群唯一的水源。” “官方没人来管吗？” 卓隼叹道：“现在前方战事吃紧，谁有精力来管这种事？沙头人那边就几个是土匪强盗，其余的都是我们族人，官方也不可能因为区区几个强盗，劳民伤财，赶到沙漠中来剿匪。真到剿匪的时候，真正的强盗早就跑了，剩下的都是我们的族人，官方能怎么办？” “你们没有其他水源了吗？” “也有，但是最近的水站，也有两三百里呢，而且水站被慕沙给控制了，我们很难买到水的。” “慕沙为什么这么做？难道就是为了你们部落的女人？” “这只是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他要我们替他寻找什么地下宫殿，据说一千年前的水晶王朝就是建都在这一片沙漠里。当然，那个时候还不是沙漠，是个繁华的都市，只是后来不知为什么会在历史中湮灭了。就像你们华夏很多西域的小国一样，都湮灭在这一片茫茫无际的黄沙之中。” 段小涯算是有些明白了，说道：“这个水晶王朝，是不是留下什么宝藏？慕沙是来寻找宝藏的？” “没错，沙漠的商旅经常会在沙漠之中发现那个时期的古董，所以大家都猜想会有水晶王朝的宝藏。慕沙奴役我们族人，为他们挖沙寻宝，当年族群的分裂就是由此而来，因为我不同意，他就带领一部分族人反抗我。” “那一部分族人，就那么容易被慕沙收买了吗？” 卓隼痛心疾首：“你们华夏有一句话，叫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想要发财想疯了，慕沙许了他们一点好处，他们就愿意为他卖命，甚至残害自己的同胞。” “你们送过去的女人，都被他们折磨死了吗？” “慕沙性情暴躁，如果女人伺候不好，常常免不了他一顿毒打，有些心理承受能力较低的女人，往往就扛不住轻生了。如果怀孕了，命运稍微会好一些，慕沙会派人把她给送回来，从此也就不管不顾了。” “艹，这特么还是人吗？”段小涯不由勃然大怒。 “慕沙和沙头部落订了协议，不会碰他们的女人，所以只抓我们的女人。” “放心吧，这件事既然让我遇上了，我一定帮你们把水源夺回来。” 卓隼一听，顿时大喜过望，紧紧抓着段小涯的手，感激不尽。 从一开始，卓隼见到段小涯的身手，就已萌发了这个希望，沙头部落真正的强盗只是少数，只要解决了他们，其他族人没有靠山，说不定就会回心转意，重新回到族群之中。 第1359章 金色的眼泪 听说过为了石油开战的，但少有听闻为了水源开战的，段小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心中暗暗感慨，在这恶劣的环境，生存真的不是一件易事。 天快黑了，温度也渐渐下降，沙漠之中日夜温差极大，白天热的快脱层皮，夜里又恨不得盖被子。 卓隼升起了火，对喀丝丽道：“到地窖里拿几块肉上来。” 喀丝丽转身去了地窖，地窖虽然干燥，但也是阴凉的，食物可以储存较久。 在这儿基本吃不到什么新鲜的食物，因为他们采购一趟食物，来回都要五百多里，极其不易。 所以，他们储存的都是不易腐烂的干粮，偶尔还会打几只鸟，或者去抓沙漠生活的爬行动物，作为食物的补给。 喀丝丽拿了几块肉过来，因为水源稀缺，也不洗，直接拿着小刀切成不规则的几个小块，串在铁扎子上，放在火上炙烤。 段小涯笑道：“这是撸串吗？” 卓隼虽会华语，但也不知道什么是撸串，笑道：“我们平常都是这么吃的，段先生别嫌弃哈。” “加点孜然味道会更好。” “什么孜然？” 段小涯笑道：“看来你们这儿没有孜然。” “我们这儿有盐，不过为了少喝水，我们摄取的盐很少。” “你们平常是怎么挣钱的？换取这些食物和水，都是需要钱的吧？”段小涯现在对沙漠的生活有些感兴趣了。 “沙漠之中有很多风凌石、玫瑰石，还有沙漠漆，这些东西都有巨大的收藏价值，可以换不少钱，这也是我们居住在沙漠里的原因。我们当中也有一些人因此发了大财，搬到城里去了，不过能够过好生活的却没几个。城里人把我们称为沙怪族，对我们还是很排斥的，而且城里比我们想象的更乱，我们的族人生性单纯，很多人都了城里都被骗的血本无归。所以我们还是觉得沙漠好，如果我们的族群没有分裂，这儿就是我们的天堂，我们能够生活的很好。”卓隼说着，深深叹了口气，神色之中透着一些无奈。 “我会把水源帮你们夺回来的。” “慕沙身边有一个人，是他拜的干娘，此人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巫婆，很有一些邪门的手段。段兄弟要帮忙，我自然心里感激不尽，但这件事还是小心谨慎为好，至少先摸清他们的情况。” “你们部落的水源还能支撑多久？” “勉强可以支撑一个星期。不过段兄弟放心，明天我就派人到城里去买水。只是我们部落一千多人，来去的路程又很遥远，买回的水，也支撑不了几天。” “一个心情足够了。” 喀丝丽把肉烤熟了，递给段小涯一支，双目紧紧地盯着他，眼中带着一丝的期盼。 段小涯知道她在期盼什么，所以尝了一口，就对她竖起大拇指。其实，烤肉的味道很是一般，或者说并不符合段小涯一贯的口味。 一串除了盐就没有任何调味品的烤肉，段小涯实在尝不出什么美味，毕竟他是从烹饪大国华夏来的，味蕾相较于别处的人，已经被调教的十分娇贵了。 然而喀丝丽却很高兴，一双眼睛扑闪着金色的微光。 “喀丝丽的眼睛怎么是金色的？”段小涯有些奇怪地望向卓隼，他倒也见过金发碧眼的姑娘，但金发金眼的姑娘，还是第一次见。 卓隼笑道：“是呀，这丫头的眼睛确实迷人，好像也不是西呼人，刚来的时候，还不会说西呼语。倒是她天资聪慧，和这儿的居民处在一块，很快就学会了。” 沙漠之中，夜里没有娱乐活动，吃完了饭，卓隼和喀丝丽很快睡去。 段小涯没有早睡的习惯，躺在草席之上，身上盖着一条破毯子，怎么也睡不着，听着洞穴之外沙漠刮起的风，犹如万马奔腾地呼啸。 半夜时分，他才渐渐进入睡眠，可他内息纯厚，入睡之中依旧保持极佳的耳力。 他听到脚步声蹑手蹑脚地走进洞穴，似乎四五个人的样子。 身旁的火已经熄灭，段小涯缓缓地坐起身来，看到一些身影正朝熟睡的喀丝丽走去。 卓隼和喀丝丽住的洞穴比较空旷，段小涯与喀丝丽睡觉的距离也比较远，那些人丝毫没有发现段小涯已经醒来。 很快，他们按住喀丝丽的嘴巴，不让她发出声音，抬起她就走。 喀丝丽已被惊醒，可她根本反抗不得，急得眼泪直流，金色的眼泪，在夜里似乎还能泛着微弱的光芒。 段小涯暗暗称奇，料想喀丝丽一定不是一般人。 身形一闪，拦在那些人的前面，借着洞穴外头射入的星光，段小涯发现这些人是沙尾部落的人，其中一个还是八喜。 喀丝丽看到段小涯出现，顿时放心下来。 “把人给老子放了！”段小涯喝了一声。 八喜愤愤地道：“我们要把她抓去送给慕沙，否则我们整个部落都没有水喝！” “你们为了喝水，就把一个纯真可爱的女孩儿送给外人糟蹋？” “我们也不想的，可是我们取水有多艰难，你知道吗？除了沙头部落的水源，我们要到五百里外买水。我们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要有人牺牲。”八喜振振有词。 “牺牲别人，你特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我真是服了你了。” 段小涯一拳抡了过去，八喜立即飞了出去，身后抓着喀丝丽的人，顿时把人放下，也一起扑向段小涯。 段小涯三拳两脚，全部解决，喝道：“快给老子滚蛋，要敢再打喀丝丽的主意，我让你死！” 卓隼此刻也被惊醒，赶了过来，喝道：“八喜，你干什么？段先生已经答应我们，去帮我们夺回水源，我们会有水喝的！” 八喜冷笑一声：“族长，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你竟然相信一个外人！要不是他，今天裘三爷也不会发怒。他要一发怒，我们哪儿还有水喝？” “八喜，我们部落还有多少女人可以供慕沙糟蹋？他每个月要我们一个女人，让我们整个部落为他奴役，为他寻找什么根本不见影的地下宫殿。我们需要反抗，否则我们一辈子都是他们的奴隶！”卓隼高声说道。 第1360章 出发 卓隼的话，倒也说到八喜等人的心坎里去了。 没错，拿女人去换水，始终不是长久之计，一个月一个女人，有些被折磨惨了，自己就先承受不住自杀了，就算被送回来，也不成样子了。 再者，慕沙还会奴役他们，他们放弃了自己的生产，大部分时间都替慕沙去找水晶王朝的宝藏，日子越过越苦。 段小涯伸手抓起八喜，说道：“你特么要是一个男人，就跟老子去把水源给夺回来！” “可是……慕沙手里有枪，我们曾经也反抗过他，但是……我们死了好多人，都没有成功……” 段小涯知道这些人被慕沙打怕了，再也不敢抗争，只能默默地接受慕沙订下的无理协议。 “放心，这一次有我在，天亮之后，你跟我一起出发，我们去找慕沙。” 八喜一愣，望向段小涯：“你说……你要去找他？” “不去找他，怎么要回水源？” “就我们两个人？” “其实不用那么多人，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只是我需要一个向导帮我带路，你跟我一起去吧。” “为什么是我？”八喜悲催无比，他对慕沙始终存着一份畏惧。 段小涯不耐烦地道：“老子看你长得帅行不行？” 卓隼叹道：“八喜呀，你就跟着段先生一起去，你会说华语，和段先生能够沟通。而且你对沙漠的地形也熟悉，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族长发话，几个同伴又看着他，八喜不能拒绝，只能认命了。 被八喜闹了一通，段小涯等人都没有了睡意，渐渐，天色就明亮了。 喀丝丽给段小涯准备了一壶水，又拿出了逆鳞刀交给他，对他咿咿呀呀说了一堆，大概是说，捡到他的时候，发现他手里的逆鳞刀，觉得这刀十分锋利，就把他收起来了。 本来喀丝丽要把这刀据为己有，等过几天拿到城里去卖，但现在段小涯要出发去找慕沙，所以又拿出来让他留着防身。 段小涯心里暗暗庆幸，好在这小妞儿没把他的刀给卖出去，否则可没地方去找。 接着卓隼又牵来了两头骆驼，这是他们部落唯二的两头骆驼，因为水源稀缺，他们也不敢养太多的牲畜，好在骆驼耐力很强，能够适应沙漠恶劣的环境，养着能够作为脚力。 段小涯和八喜一人一匹骆驼，趁着天明，迅速出发。 八喜始终哭丧着脸：“段先生，待会儿要是打起来，你可要护着我呀。” “你丫算不算是男人？昨天围攻老子的时候，不是挺生猛的吗？” “段先生，昨天我们人多，现在咱们就两个人，慕沙那边也有几百号人呢。要真起了冲突，你一身的本事，左右是没事的，我可逃不了的。” “行了行了，待会儿你别跟着我进他们部落，就在外头等着我。”段小涯无奈地道。 八喜笑道：“段先生，你要这么说，那是再好不过了。” 段小涯最是看不起八喜这个的软蛋，对他很是无语，这件事可是关乎沙尾部落的福祉，他身为沙尾人还不如他一个外人积极，简直了都。 沙尾和沙头相距百里，段小涯和八喜骑着骆驼，时而奔走，时而慢走，到了中午时分，这才看到沙漠之中出现绿色植物。 有植物，就有水源。 段小涯欣喜地道：“前面是不是到沙头了？” “是，翻过这座沙丘就能看到一片绿洲，这原本是我们生活的地方。”八喜神色颇为复杂，明明是自己生活的家园，现在却要被人驱逐出来，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种事更让人觉得憋屈的了。 翻过沙丘，站在沙丘之上，段小涯果然看到远处一片绿洲，沙漠的绿洲虽然没有那么茂盛，但在周围一片黄沙的衬托之下，让人显得格外的精神。 绿洲之中，有一个天蓝的湖泊，那儿的居民还是挖着洞穴居住，人口要比沙尾部落少一半，但得到的资源却丰富了很多倍。 起码他们有水，有水就会有牲畜，湖边三三两两散养着马和羊，当然数量也不会多，毕竟资源有限，养了太多的牲畜，生态就会失衡，水草吃完，牲畜也会活不下去。 这些道理，常年生活在沙漠中的人们都懂。 “段先生，我就不陪你过去了，我就在这儿等你。”八喜翻身下了骆驼，把骆驼牵到旁边的一棵沙棘树。 “你给我好好待着，我去去就来。”段小涯驾着骆驼朝着绿洲奔去。 沙头和沙尾本是一个族群，两边的人大部分都认识的，但段小涯却是一个生面孔，所以沙头的居民并不认识他。 一个居民拦住了他，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 段小涯木然地看着他：“听不懂，找个会说中文的来。” 居民也听不懂他说什么，三三两两围了上来，一个居民扯他下了骆驼，另一个居民直接就把他的骆驼给牵走了。 “喂，讲不讲理？这是我的骆驼。”段小涯无语地看着这些沙头人，之前他只以为自己是个刁民，不想沙漠之中的刁民比他更刁，光天化日地抢他骆驼，而且光明正大。 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走了过来，冷漠地注视着他：“华夏人？” 段小涯听她会说华语，忙道：“是，我是华夏人，你也是华夏来的？” “你来我们这儿干嘛？” “路过这里，找点水喝。” 女人冷哼一声：“你来沙漠是为了干什么？沙漠什么环境和天气，你不会不知道吧？走的进来，未必走的出去。” “这我清楚。不过为了生活嘛。听说沙漠里有什么玫瑰石、风凌石，我想找一些回去，然后卖个好价钱。这年头讨生活不如意，可不得拿命去拼吗？”段小涯昨晚问过卓隼，知道沙怪族主要是靠这些奇石讨生活，想来这一带有很多这样的奇石，所以大伙儿尽管生活艰苦，却也不愿离开。 而其他沙漠的人口，大部分都是流动型的，像是游牧民族，住在帐篷之中，一个地方的水草吃完了，就带着牲畜迁徙到另外一处。 类似沙怪族这种长期定居的人口，不是没有，但绝对属于少部分。 第1361章 龙潭虎穴闯一闯 段小涯的话没有引起女人的怀疑，但是女人忽然说道：“你能带我走吗？” 这话十分突兀，让段小涯瞬间有些懵逼，但见女人肌肤如雪，不像是这儿的人，西呼人的肤色普遍偏黑，何况又在沙漠之中，紫外线强烈，几乎见不到白肤色的人。 “你不是这儿的人？” “我叫厉雪，是米国来的探险队员，在做沙漠生物研究，结果遇到风暴，与我的队员走散了，被这儿的人给抓起来了。起初，他们派人看着我，他们这儿有个首领叫慕沙，他就是一个变态！”厉雪恨的咬牙切齿，眼眶已经涌出泪水，想是受到慕沙的侵犯。 “你就没想过逃跑吗？” “我在这儿待了半年，慕沙玩腻了我，就把我随便给了一个居民，我成了那个人的妻子。渐渐地，我也取得了他们的信任，我也想过要逃跑，可是沙漠这么大，我根本就走不出去。你既然是在沙漠里讨生活的，你一定可以帮我的是不是？”厉雪诚恳地拉着他的手，哀求地道。 “我可以帮你，不过你先告诉我慕沙在哪儿？” “你找慕沙干嘛？他刚刚抓回来一个女人，现在没有时间搭理其他事情。” “正好，老子现在就去结果了他！”段小涯眸子透着一股杀气。 厉雪吃了一惊：“你……你要杀他？” “怎么？你不想报仇吗？” “我恨不得他死，可他手下有很多人，而且手里有枪，你一个人怎么可能？” “你只管带我去就行了。” 厉雪将信将疑地看着段小涯，觉得此人与众不同，他身上有着一种果敢的气魄，带着江湖的粗犷和豪迈。 “慕沙就在那边最大的一个洞穴之中。”厉雪指着远处的一个洞穴。 此刻却见一个粗黑的汉子走了过来，喝道：“厉雪，你干嘛呢？” 厉雪心头一慌，回头对着汉子微笑：“巴依，我跟人说话呢，这位先生是来问路的。” 巴依对段小涯很警觉，拉着厉雪到了身后，上下打量段小涯一番，是一个生人的面孔，不是沙尾部落的人，问道：“你哪儿来的？” “华夏。” 巴依听段小涯的口音就知道他是华夏来的，他自己会一点华语，但西呼国的华语像是华夏的方言，不仔细听还真的很难让人明白。 “走，这儿不欢迎外人过来。”巴依直接挥手逐客。 “我的骆驼被人牵走了，我要把骆驼找回来，否则我走不出沙漠。” 巴依蛮横地道：“到了我们这儿，东西就是我们的，滚！” “我去！” 段小涯自然是个不讲理的人，没想到这儿的人比他更不讲理。 讲不了道理的地方，那就用拳头来解决，段小涯一拳抡了过去，巴依顿时倒地不起。 厉雪吓了一跳，惊诧地望着段小涯，半天说不出话。 本来她还担心他要去见慕沙有些危险，但现在看来，这家伙说不定真能干掉慕沙。 附近几个居民一看巴依被打，纷纷呼朋引伴，操着家伙过来，厉雪急忙拉起段小涯：“快走！” 段小涯本来不想走的，因为这几个本地土著，他还没放在眼里。 但想一旦闹将起来，可能会打草惊蛇，让慕沙有了防备，于是跟着厉雪逃跑。 居民狂追不已，嘴里呱呱叫着什么。 厉雪拉着段小涯跑的太慢，这种速度别说她出不了沙漠，就说逃出部落也是一件困难的事，很快就会被居民给追上了。 段小涯不由分说，一把抱起厉雪，疾步狂奔。 厉雪不由一声惊呼，双手不由自主地勾住他的后颈，怔怔地看着他刀削一般冷峻的面孔。 段小涯奔跑的速度就如一头豹子，很快就把一群居民甩到身后。 到了一处喀斯特地貌形成的洞穴之中，这个洞穴因为不大，所以没人居住。 沙漠的洞穴居民，一部分就是住在这种天然形成的洞穴之中，一部分则是人工制造洞穴。 厉雪从段小涯身上下来，气喘吁吁，段小涯诧异地看着她：“你喘什么气，刚才可是老子抱着你跑的，要喘气也是我喘好吗？” “我……”厉雪微微红起小脸，她没告诉他，她喘气只是因为刚才与他亲密接触，呼吸急促而已。 段小涯朝着洞外望去，远处的沙头部落渐渐消停下来，看来是找不到他们俩了。 “你在这儿待着，老子先去把慕沙给结果了。”段小涯拔步往外走去。 段小涯的计划是先结果了慕沙，沙怪族分裂，都是慕沙带来的结果。现在一部分族人被他收买，为他去迫害另外一群同胞。只有让慕沙死，沙头人没了主心骨，也就不敢继续为恶了。 人性就是如此，很多人并非不想作恶，只是他们不敢作恶。 在一个法治的社会，因为有法律的制裁，约束了他们心中的恶念，很多人会想着在路上劫个色劫个财什么的，但一想到需要承担的法律责任，他们就会打消念头，规规矩矩地做人。 但在这一片沙漠，法律是管不到的，人们也就无法无天起来。 况且有了慕沙撑腰，沙头人气焰嚣张，根本就不把沙尾人放在眼里，他们就像一个侵略者一样去掠夺自己的同胞，这样的利益得来更为容易。 谁都想以小博大，不劳而获，只是世间没有这么好的事，一旦有，那就趋之若鹜地去干。 因为他们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小了。 一个人如果拥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作为支撑，而又不去约束，反而滥用的话，那就是一种巨大的灾难。 段小涯要做的就是毁了这一股力量，让沙头人失去依靠，他们就会变成从前一样，和沙尾人是一样的人，谁也不必看不起谁。 何况，沙尾人的数量要比沙头人多，慕沙一死，沙尾人自然就可以搬回湖泊旁边居住，再也不必为水源发愁了。 不一会儿，就到了慕沙居住的洞穴，洞穴之外停着一辆吉普，两辆卡车，而在洞穴门口挂着三只骷髅头，十分吓人。 段小涯没有直接进去，而是藏在门口，先听里面的动静。 第1362章 分而击之 里面正在喝酒，华语和西呼语交杂，约莫十几个人，他们正在谈论刚刚抓来的女人，待会儿需要怎么处置，笑声充满荡漾。 这些人中有三个是头目，除了慕沙和裘老三之外，还有一个叫二胖子的人，是他们之中的老二。其余的人，有几个是慕沙带来的手下，剩下的都是沙头人，也跟慕沙狼狈为奸。 段小涯将逆鳞刀藏在身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你是谁？”一个汉子用西呼语问道。 裘老三认得段小涯，走了过来，掏出一柄手枪，顶着段小涯的脑袋：“是你？小子，你不怕死吗？还敢到我们这儿来。” “老三，这人谁呀？”二胖子慵懒地问。 裘老三愤愤地道：“这家伙就是昨天坏我好事的人。我去沙尾部落要拿喀丝丽，就是这家伙出来阻扰，而且打伤了我们的人。想不到今天自己找上门来，落在我的手里，老子要剐了他的肉！” 段小涯急忙赔笑：“裘三爷，昨天的事，我向你赔个不是。今天我是特意登门谢罪的，来来来，我先自罚三杯。” 自来熟似的，段小涯就给自己倒了三杯的酒，沙漠之中，别说是酒，就连水都很难喝到，段小涯自然毫不客气，三杯酒利落地下肚。 “我去，谁特么让你喝酒的？”裘老三怒了，“你特么不知道酒有多珍贵吗？” 二胖子喝道：“老三，跟他啰唆什么，一枪崩了他！” 段小涯不等裘老三开枪，逆鳞刀已经挥出，一声惨叫，裘老三的胳膊顿时飞了出去，血溅三尺。 众人一下慌乱不已，慕沙和二胖子也急忙站了起来。 擒贼先擒王，段小涯脚下一点，直接扑向慕沙。 慕沙拿枪不及，随手扯过旁边一人，朝着段小涯掷了过去。这家伙不愧是悍匪，膂力奇大，一百四五十斤的汉子被他轻而易举地拎了起来，然后撞向段小涯。 段小涯毫不留情，一刀劈落，那个汉子直接落地，血淌不止。 砰！ 枪声响起。 段小涯迅速避开，抓了一个汉子挡在身前，喝道：“我今天只要慕沙的人头，其余无关人等，给老子滚出去！否则，别怪老子刀下无情！” “小子，好大的口气。”慕沙冷笑一声，“就凭你一个人，也敢闯我沙头部落，果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二胖子操起一杆步枪，砰砰砰，一连开了三枪，段小涯身前的人肉挡箭牌顿时死翘翘了。 段小涯丢开那具尸体，施展“逍遥游”身法，只在众人之中穿梭，瞬间结果一人，逃出洞口。 慕沙大叫：“给我追！” 段小涯狂奔不已，洞穴之中人多，又多很多现代强杀伤力武器，如果那么多人同时朝他开枪，他很难躲得过去。 为了保险一点，他要分而击之。 慕沙的人一旦追出洞穴，就必然会分散开来。 而他们的脚力，也必然追不上段小涯，段小涯尽可以藏身在暗处，然后给他们出其不意地一击。 整个沙头部落乱了起来，所以的居民都被叫出来一起去寻找段小涯。 段小涯躲在一个洞穴边上，看到二胖子带着一个手下急匆匆地过去，瞬间跳了出去，一刀砍在二胖子的背部，二胖子“啊”的一声痛叫，肥胖的身躯轰然倒地。 那个汉子回过神来，也被段小涯手起刀落。 “在那边！”远处有人高叫着冲了过来。 段小涯迅速闪身，听见身后枪声响起，因为距离太远，那些人的枪法也比较烂，没有准头，打了几枪，一枪也没击中。 纵身一跃，段小涯滚下一个沙丘之后，挡住众人的视野。 然后悄悄地绕了过去，又来到了慕沙的洞穴之外，现在手下已经被他差遣出去找人，洞穴之中只剩慕沙和两个手下，还有一个昏厥在地的裘老三。 段小涯捡起一块石头，朝着洞口外面的卡车掷去，当的一声响动。 慕沙急忙持枪出去，段小涯从一旁忽然闪出来，一刀划过他的咽喉。 剩下两个汉子吓的双腿发软，慌乱地端起步枪，段小涯迅速扑倒在地，同时身体向前滚去，嗖嗖两刀，两个汉子倒地不起。 段小涯大步踏进洞穴，洞穴之中挖出无数的小洞穴，段小涯想起厉雪说过，慕沙刚刚抓了一个女人回来，他要一起带她离开，否则留在这儿，必然又被沙头人给糟蹋了。 “喂，有没有人？有人吱一声！”段小涯高声叫道。 慕沙的洞穴很大，回荡着他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隐隐传来一个虚弱的女声：“小涯，小涯……” 段小涯一听这声音，急忙循声而去：“崔琳，是你吗？” 崔琳此刻被绑在一个小洞穴之中，奄奄一息，昨天刚刚遭受到黑沙暴，被龙卷风带到了这儿，她的修为没有段小涯深厚，纵然不死，也没那么快恢复。加上一整天滴水未进，身体早已虚脱，所以遇到慕沙等人，根本没有力气反抗，就如待宰羔羊一般，被他们绑了过来。 “崔琳！”段小涯急忙上前，拿刀划开她身上的绳索。 崔琳直接倒在他的怀里，虚弱地道：“水……水……” 段小涯见她嘴唇已经皲裂，想来已经渴的不行，把她抱了起来，找到一罐水，喂她喝了下去。 崔琳精神这才渐渐恢复过来，笑道：“小涯，看到你真是太好了，你没事，时大叔呢？” “我还没找到他。” “沙漠这么大，他被龙卷风给卷走了，如果没人发现他，他活不成的。” 段小涯也是忧心忡忡，虽然时不利修为也不浅，但毕竟是大风暴，被龙卷风带到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 那么高的地方跌下来，就算不死，人早已昏厥了。 沙漠之中，如果昏厥之后没有被人叫醒，不被晒成人干，也会被黄沙掩埋的。 “时大叔的事，我们再想办法，现在我先带你离开。”段小涯抱起崔琳，冲出洞穴。 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太婆迎面而来，看着洞口慕沙的尸体，干枯的眼珠微微一抬，阴冷地望向段小涯：“是你杀了我干儿子？” 第1363章 聚沙术 来者正是慕沙的干娘古丽曼，也就是卓隼说的慕沙身边的巫婆。 但是段小涯此刻并不知道古丽曼的厉害，见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婆，因此并未放在眼里，说道：“老太婆，识相的给我滚蛋，否则别怪我欺负你。” “你杀了我干儿子，我要你给他偿命。”古丽曼神色阴冷。 段小涯实在不想和一个老太婆动手，他现在已经成为一个顶尖的武道高手，如果就连一个老太婆都不放过，这样传扬出去，也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 “让开！”段小涯伸手直接把她推开，然后带着虚弱的崔琳离开。 然而在他身后忽然扬起一片黄沙，从他背后直接倾覆下来。 段小涯急忙抓着崔琳，向前蹿了一步，回头但见一头猛虎扑了过来。 猛虎是由黄沙组成，张开巨口，朝他吞噬过来。 这一惊非同小可，因为段小涯从未见过这种情况，急忙推开崔琳，一刀朝着沙虎砍了下去。 沙虎顿时破灭，化作黄沙，落了满地。 段小涯凝神盯着古丽曼：“老太婆，你到底是什么人？” 古丽曼冷笑一声：“是要你命的人！” 但见她双手迅速打着结印，忽然右手一翻，喝了一声：“起！” 一片黄沙扬起，黄沙之中窜出一个人影，人影也是黄沙凝聚而成，手里握着一杆巨大的长刀，威风凛凛，让人不由想起庙里的关二爷。 沙人举刀汹涌地朝着段小涯扑了过来，段小涯斜身一闪，手中的逆鳞刀已经挥出。 逆鳞刀砍在沙刀上面，沙刀断了一截，落在地面，又和地面的黄沙混合一起，而沙人手中半截的长刀瞬间幻化成为一柄利剑，直接朝着段小涯心口刺了过去。 段小涯横刀一挡，沙人力量极大，段小涯竟然被他逼得退了一步。 崔琳目瞪口呆，她显然也没见过这等巫术，迅速从慕沙的尸体身边，抓了一把手枪，朝着沙人开枪。 但是子弹穿过沙人，沙人根本没有一点事情，依旧抱着一股坚定的信念，与段小涯殊死搏斗。 段小涯的修为自然胜过沙人很多，沙人虽然气力很大，但武道对决，光靠力量是没有用的，需要的是综合素质。 一个翻身，段小涯从沙人的头顶翻过，一刀从沙人的背部刺进去。 沙人哗啦一声，全部化为黄沙。 但是顷刻之间，地面又重新聚起一股黄沙，渐渐凝聚成为一个巨人，站了起来，足有十米来高，手中的长刀就更长了。 这种高度，相当于段小涯在地底世界见到的巨人。 巨沙人大吼一声，嘴里无数的黄沙直逼段小涯的面目，几欲让段小涯睁不开眼睛。 “吼——” 巨沙人一把长刀砍了下来，段小涯脚下一斜，身体倒蹿而出，巨大的长刀砍在地面，地面为之一颤，扬起一阵黄沙。 段小涯飞脚而来，一脚踹在巨沙人的身上，巨沙人只是晃动一下，长刀狂舞，扑向段小涯。 “小涯，这怪物打不死的，咱们快走！”崔琳失声叫道。 段小涯最怕就是遇见打不死的怪物，以前遇到大力王也是如此，对手如果永远不死，那他就永远没有胜利的可能，只会白白消耗自己的力量。 几个呼啸，巨沙人的长刀已经砍了十几刀，但因他身形巨大，段小涯闪躲灵活，没有被他砍到。 但是段小涯也绝对伤不了他，因为伤到他也无济于事，满地的黄沙，古丽曼完全可以重新召唤一个沙人出来。 “走！”段小涯不敢恋战，抓起崔琳狂奔而去。 轰的一声，前面忽然扬起一阵黄沙，一个巨型沙人挥刀而来。 段小涯左手揽过崔琳苗条的腰肢，右手持着逆鳞刀，将身一跃，一刀直接插入巨沙人的胸膛，从他身体穿了过去。 身后，巨沙人化作一地的黄沙。 但是更多的巨沙人涌现出来，沙头部落的居民早已各处逃窜，有些躲在家里不敢出来。 “小涯，现在怎么办？”崔琳紧紧抓着段小涯的手，看着四面八方逼近的巨沙人。 段小涯回头望向古丽曼，老太婆双手依旧打着各种结印，这些巨沙人完全是受她控制的，只要干掉这个老太婆，才能破解巨沙人阵。 “崔琳，跟紧我！”段小涯知道崔琳现在身体虚弱，否则以她平日的轻功，倒是可以周旋。 而现在，段小涯只能带着她一起闯阵，这无疑又增加了几分难度。 段小涯腾空而起，一刀朝着前面一个巨沙人劈了下去。 那个巨沙人拿着长刀一挡，然而逆鳞刀乃是天下利器，吹毛断发，这些黄沙组成的傀儡，自然经不起它锋芒毕露的刀势。 哗啦一声，那个巨沙人化作黄沙。 然而更多的巨沙人围攻过来，只听崔琳叫道：“小涯，救我！” 段小涯回头一看，一个巨沙人正朝崔琳追杀，长刀猛然疾砍，崔琳满地打滚地躲闪，她现在身体虚弱，已经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周旋，但仍险象环生。 轰！ 腾身而起，段小涯一个膝顶直接撞在巨沙人的太阳穴。 太阳穴是人身体死穴，要是常人，被他巨力一撞之下，必死无疑。 但是巨沙人是没有穴位的，他们只是黄沙聚集而成的傀儡，段小涯那一撞，只是把他的脑袋撞飞而已，没了脑袋的巨沙人仍旧可以持刀挥砍。 一刀朝着崔琳砍落，段小涯急忙伸手抓住崔琳的脚踝，将她往外一拖，避开巨沙人那一刀。 崔琳惊慌大叫：“你别拖了，我裤子……快掉了。” “人都快死了，还顾及什么裤子？矫情！” 崔琳委屈地道：“人家是女孩子嘛。” 黄沙滚滚，段小涯面对数之不尽的巨沙人，犹如困兽之斗，他根本无法突破重围。 胶着的战斗，让段小涯心里越来越焦急，因为这些巨沙人杀之不尽，一个巨沙人被他杀掉，就会化为黄沙，与沙漠融合一起，继而会有新的巨沙人出现。 而巨沙人的身高差不多是段小涯的五六倍，要与他们对抗，段小涯必然要比平常消耗更大的力量。 他怕很快就会支撑不住。 所以他卯足了力气朝着古丽曼的方向急攻，希望能够在古丽曼没有凝聚更多的巨沙人之前，杀到她的面前，结果她的性命。 第1364章 兵不厌诈 古丽曼似乎也看出了段小涯的意图，所以她在自己面前布置了更大更强的阵势，两排的巨沙人挡在自己面前。 段小涯杀到前面，数次都被这些巨沙人给抵挡回去了，而且他要顾及身后的崔琳。 因为在他身后，同样也有无数的巨沙人，段小涯虽能自保，但崔琳却没有任何自保能力。 而且此刻，崔琳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就连奔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崔琳，你再坚持一会儿。”段小涯拖着崔琳软绵绵的身躯，躲开巨沙人一刀。 崔琳上气不接下气：“小涯，你……你别管我了。” “说什么傻话呢，咱们一起来，就要一起走！”段小涯直接背起崔琳。 逆鳞刀闪耀着沙漠的阳光，穿梭在无数的巨沙人之中，巨沙人幻灭散落，又重新从地面聚集成形，开始新一轮的进攻。 嗖！ 一支沙箭从巨沙人的缝隙射出来，段小涯猝不及防，避之不及，沙箭从他额头擦过，血流不止。 崔琳大惊失色：“小涯，你没事吧？” 更多的沙箭射出，段小涯背着崔琳左支右绌，极其狼狈。 看得出来，古丽曼不是一般的巫婆，她的巫术甚至已经超过了玉倾城，想不到西呼国还有这样的巫道高手，这是段小涯始料未及的事。 “看来，这一次咱们只能智取，不能力敌了。”段小涯恨恨地咬牙，忽然瞥见不远处的湖泊，不由计上心头。 段小涯背着崔琳朝着湖泊狂奔而去，古丽曼明白他的用意，加紧操纵巨沙人对他的攻击。 三把沙刀砍了下来，段小涯险象环生，施展“逍遥游”身法，从刀缝之中穿过去。 嗖！嗖！嗖！ 更多的沙箭射了出来，落在地面，立即化作黄沙。 但是如果射中人的身上，那种杀伤力和真正的箭也不会差太多。 湖泊一头马匹正被沙箭射中，不由引颈长鸣，开始狂奔而来，湖边的牲畜都在躁动不安地奔跑。 那匹受伤的骏马正往他们奔来，段小涯纵身而起，背着崔琳跳了上去，一把抓住缰绳。 但他从来没有练过马术，这马竟然不听使唤，加上刚才受到惊吓，人立而起，要把他们从马背上给颠下去。 段小涯紧紧地抓住缰绳，而崔琳紧紧地抓着段小涯，不让自己掉下去。 “让我来！”崔琳忽然抓过缰绳，调转马头，狠狠踹了一下马肚子。 骏马吃痛，朝着湖泊狂奔而去。 古丽曼急忙赶了过来，她的巫术操纵是有范围限制的，段小涯和崔琳一旦骑马逃出她的范围，她就再难抓住他们了。 “杀！” 古丽曼嘶吼一声，巨沙人速度加快，挥舞长刀，呼啸而来。 骏马围着湖边奔跑，段小涯忽然抱起崔琳，纵身跳下水去。 巨沙人追杀而来，然而他们的脚一旦接触湖水，立即融化在水里，接着整个身体都散落了下来。 崔琳松了口气：“小涯，还是你聪明。” 古丽曼冷笑一声：“你们能够永远泡在湖水之中吗？” 段小涯一记御风刀挥了出去，古丽曼猝不及防，一声惨叫，右肩出现一道血痕，整个人跌倒在地。 但是段小涯这一刀因为距离再远，又因为他刚才因为消耗了太多的功力，所以十分微弱，并不能取古丽曼的性命。 古丽曼因此有了防备，又往后退了回去，恨恨地望着段小涯：“好小子，原来你也会巫术！” 她从未见过御风刀，不知道这是一种操纵气流的武道功法，只觉神秘莫测，以为是巫术。 古丽曼又开始施展巫术，面前的沙地蹿起一股流沙，流沙幻化成为无数的沙箭，不停地射向湖泊之中的段小涯和崔琳。 人在水里，受到阻力极大，躲闪能力也变得很弱，这个时候反倒更加容易成为古丽曼攻击的目标。 段小涯急忙按住崔琳的头，两人直接到了水里，朝着湖泊另外一边游去。 沙箭落在水里，立即化作无形，水面变得浑浊无比。 “小涯，我游不动了。”崔琳忽然就从水里钻了出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段小涯知她身体虚弱，若非生死关头，她早就该倒下了，只凭一股求生的意志一直支撑着她。 但见崔琳手里还抓着刚才从慕沙尸体旁边拿来的枪，忙问：“你的枪法如何？” “虽算不上专业，但总算比你好。”崔琳有些揶揄的意思，因为她知道段小涯武道虽高，但枪法实在太烂了。 “这个距离怎么样？有把握吗？” 崔琳目测一下古丽曼的距离，说道：“我也不是专业的枪手，这个距离恐怕够呛。” “那好，我把古丽曼引过来，你朝她开枪，争取一枪毙命，否则老太婆有了防备，就不会过来了。” 说着段小涯忽然惨叫一声，装作被沙箭射到一般，直接沉入湖底。 崔琳则是配合地大哭：“小涯，小涯，你别死呀，你还没救我出去呢。” 一边哭着，一边去抱段小涯，水里扑棱起了大片的水花，古丽曼站得远，而且年迈眼花，直接就被迷惑了视线，不由又朝前走了几步。 不见段小涯反攻，只道没有危险，迅速朝前跑去，笑道：“小子，你总算死了。慕沙我儿，干娘为你报仇了！哈哈！” 砰！ 一声枪响。 正在往前奔跑的古丽曼忽然身体向前扑去，不可思议地朝着湖面望去，段小涯缓缓地从水面钻出来。 “你……你骗我……”古丽曼恨恨地瞪视着他。 段小涯淡淡地笑：“兵不厌诈，这世上最强的永远是人的大脑。” 古丽曼的眼中写满了不甘心，可是再多的不甘心，她的眼睛最终还是无力地合上了。 在她倒下的时候，那些巨沙人已经停止行动，而她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这些巨沙人哗啦啦地散落一地，又重新成为了沙漠的一部分。 段小涯拖着崔琳一起爬上岸来，疲惫不堪地躺在沙地之上，死里逃生，觉得阳光真好。 “崔琳，这一次多亏了你，要不是有你，我们今天可能死在这儿了。”段小涯感慨地道。 “我没什么功劳，我的命都是你救的，主意也是你出的，想不到你有这么多急智。” 段小涯苦笑：“这都是生活训练出来的。” 第1365章 收拾烂摊子 慕沙和古丽曼都被解决，慕沙手下也不敢轻举妄动了，段小涯叫了沙头人的首领过来。 本来沙怪族的族长是卓隼，但分裂之后，沙头人又选出了一个首领，绰号秃鹰。以他的模样来看，确实也像一头鹰，加上头顶没有头发，叫他秃鹰倒也形象。 最初，就是这个秃鹰率先反抗卓隼，联合慕沙，引狼入室，造成沙怪族的分裂。 现在慕沙一伙已经落败，秃鹰失去靠山，对段小涯自然唯唯诺诺：“段先生，以后……以后你就是我们这儿的首领，我们都听你吩咐。” 段小涯轻笑一声：“做你们这儿的首领有什么好处？要吃没吃，要喝没喝，管理着一片沙漠，我特么是疯了吗？” 秃鹰谄媚地笑：“我们这儿有女人，所有的女人，只要你喜欢，你都可以拥有。” 段小涯无奈地感叹，像这种落后的地方，女人的地位一般都是很低的。因为越是落后的地方，他们的生产方式就越落后，主要是以体力劳动为主。体力劳动，自然就是男人占据优势，女人只能成为他们的附庸。 所以这儿的男人从来都把女人当成商品，而女人也把自己当成商品，可以随意送人的。 “算了，女人我就不要了，你们这儿的女人，不合我的口味，我比较清淡一点的。”段小涯确实无法认同当地的审美观念，他们这儿女人越黑就越好看，而华夏普遍觉得女人越白越好看。 秃鹰听到段小涯拒绝，心里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地问：“段先生，你不要女人，我们这儿的财物……你有喜欢的尽管开口，我们这儿有牲口，还有收来一些奇石，你带一点回去，到了城里，你可以……可以换很多钱的。”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水源。” “啊？” “我是卓隼派来的，他是你们沙怪族的族长，他不忍心看到你们族群分裂，同胞之间相互残杀。所以，他让我来消灭慕沙一伙，还给你们沙怪族一个太平的日子。都是一个族群的人，水源也是大家的，大家住在一起，难道不好吗？非要打打杀杀？” 秃鹰为难地道：“段先生，我怕……老族长容不下我们，沙尾人也容不下我们，这些年来我们一直结怨，咱们可能在一起生活？” 沙头居民也纷纷附和秃鹰的话，都觉得秃鹰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些年，沙头人助纣为虐，帮助慕沙奴役沙尾人。因为水源的问题，沙尾人每个月都要送一个女人到沙头人，来供他们淫乐。两个部落虽是同源同宗，但实则已经势同水火，不共戴天。 段小涯现在帮助沙尾人除去慕沙一伙，沙头人没了靠山，就不足以和沙尾人相斗了，因为沙尾人的人数本来就比沙头人多出一倍有余。 两派相争，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放心，这件事我会回去跟卓隼说的，他是你们的老族长，只要你们愿意回归，他一定会既往不咎的。”段小涯对秃鹰道。 秃鹰皱起眉头：“老族长就算既往不咎，但是其他人呢？他们不会原谅我们的，如果真的生活在一起，势必麻烦不断。何况老族长能活多少年？他年纪已经那么大了，如果有一天不在了，沙尾人还会听他的约束吗？” 摆在段小涯面前的确实是个世纪难题，这世上有多少国家和民族一旦分裂，就很难再融合在一起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因为长年的对抗，已经伤害了彼此的感情，怎么可能再在一起生活？ 华夏古代一直流传着一句话，名将易得，良相难求。 就是说，打江山很容易，但治江山很难，打一场漂亮仗很容易，但打完之后如何消除战后的创伤，这是难上加难的事。 按照一般华夏古代的做法，会找一两个替罪羊，把他们当成是民族的罪人，杀之谢罪，以平民愤。 段小涯抬眼望向秃鹰：“你可以借我一样东西吗？” 秃鹰忙道：“段先生要什么，尽管说。” “你的项上人头。” “什么？”秃鹰顿时就惊住了。 段小涯微微一笑：“跟你开个玩笑。” “段先生，你这个玩笑……实在太吓人了。” 段小涯确实想过，要拿几个典型来消除沙尾人的愤怒，可这毕竟是沙怪族内部的事，他也不便主掌生杀大权，剥夺别人的生命。 何况杀几个沙头人消除沙尾人的愤怒，也会让沙头人闹得人心惶惶，这么一来，局势又会不稳了。 这个烂摊子要怎么收拾，段小涯没了主意，他对政治的见解还是比较粗浅的。 “你跟我回去，我跟卓隼商量一下。” 秃鹰紧张起来：“段先生，你这是要我的命啊，沙尾人不会放过我的，也不会放过我们沙头人的。” “有我在，保你安全。” 秃鹰转身就与几个名望颇高的居民商量，现在慕沙一伙已经覆灭，他们的势力再也比不过沙尾部落，就算秃鹰不去沙尾部落，沙尾部落迟早有一天也找上门来算账。 水源就在这儿，他们逃不逃不了。 段小涯拍拍秃鹰的肩膀：“放心，到了沙尾部落，你就把责任全部推到慕沙身上，就说是他逼迫你们的。你们为了自保，这才没有办法，要听他们的吩咐，你们心里其实也不愿意做伤害同胞的事。还有，慕沙统治你们沙头部落的时候，也做过一些伤害你们的事，是不是？” 秃鹰点了点头：“是呀，慕沙他们原本就是一群强盗，虽然对待我们没有像对待沙尾人那么苛刻，让我们去给他们寻宝。但是他们吃喝都在我们这儿，而且看中我们的女人，也经常会被他们拉到洞穴之中。相比起沙尾部落的女人，我们的女人还算幸运，没有被折磨到死，隔天就会被送回来。” “这你们也不该念他们的好，他们是侵略者，懂不？” “是，段先生说的是。” “记住我的话，你们也是受害者，这样一来，你们和沙头人就有了同理心，你们的民族感情和他们就能产生共鸣。相对于沙尾人，你们受的迫害是比较轻，但你们不是沙尾人的敌人，你们是同胞。只要明白这一点，以后你们才能和平相处。” “段先生，我全听你安排。”秃鹰本来也不愿意相信段小涯，毕竟他是卓隼派来的人，但听他分析的头头是道，对他的见解也有一些佩服。 第1366章 沙怪族的内斗 段小涯终于还是说服了秃鹰，他的这些政治手段，在华夏源远流长的政治历史之中，其实不算什么。 但对一群祖辈生活在沙漠中的族群来说，这是一种相当高明的手段，他们与世隔绝，思想观念还是相当朴素的，哪里能够明白段小涯这些手段背后的深意？ 沙头人现在想的只是不被沙尾人报复就行，以后他们会夹着尾巴做人，重要的是沙尾人那边，怎么能够打消他们的仇恨。 段小涯扶着虚弱的崔琳，让人把他的骆驼牵来。 先前抢他骆驼的人，此刻唯唯诺诺，一点也不敢得罪，差点没跪地给他磕头了。 段小涯也不怪罪，扶着崔琳上了骆驼，对秃鹰道：“咱们走吧。” 秃鹰让人牵了两匹马过来，让给段小涯一匹，三人缓缓地出了部落，不久到了厉雪藏身的洞穴。 那是无人居住的洞穴，是在部落之外。 此刻洞穴之中，传来厉雪的呼救之声，段小涯急忙下马，看到巴依正在拉扯着厉雪，似乎要将她带回家去。 “放开，强盗，我不跟你走！”厉雪嘶吼地道。 巴依一记耳光掴了过去：“慕沙把你赐给了我，你就是我的女人，你要给我生孩子！” 厉雪委屈不已，她是米国华裔，从小就在米国受教育，哪里见过这种野蛮落后的部落？ 然而她只是一个弱质女流，面对蛮横的男人，她根本就反抗不了。 “想逃跑？没门！”巴依直接扑了过去，撕扯她的衣服。 段小涯站在洞口大喝一声：“住手！” 巴依停了下来，回头一看段小涯，从腰间拔除一柄短刀，不由分说，就朝段小涯刺了过来。 段小涯将身一侧，让过他的短刀，同时伸手抓住他的肩头，咔擦一声，肩骨直接脱臼。 “啊——”巴依另外一只手扶着肩头，身体失去平衡，踉踉跄跄地从旁边跌出去。 厉雪遇到段小涯，就如久旱逢甘霖，哭着扑到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崔琳坐在骆驼之上，暗暗叹息，这家伙真是女人收割机哇，走到哪儿都有女人投怀送抱。 “首领，这家伙……”巴依看到秃鹰骑马过来，急忙向他求救。 秃鹰下马，狠狠踹了巴依一脚：“给老子滚！” “我的女人……她要逃跑，那可是慕沙赐给我的……” “慕沙已经死了。” 巴依愣了一下，半晌没有言语，先前他被段小涯打昏过去，被人救醒之后，发现厉雪不知所踪，开始四处寻找，因此并不知道部落发生的事情。 段小涯望向秃鹰：“我要把厉小姐带走，想必你没意见吧？” 秃鹰忙道：“没意见没意见，厉小姐本来就不是我们这儿的人。” 段小涯扶着厉雪上马，自己坐在她的身后，又赶去与八喜会合。 八喜还在那棵沙棘树下，一边吃着沙棘果，一边祈祷上天保佑，段小涯单枪匹马杀入对方阵营，他对此并不抱什么希望。 心里甚至已经开始盘算，如果段小涯失败之后，他该如何说服卓隼，把喀丝丽献给慕沙，再不行，那就多加几个女人。 但不想段小涯竟然完完整整地出现了，而且带回了两个女人。 “段先生，你……你没事吧？”八喜牵过他的马缰，将他前后左右打量一番。 段小涯笑道：“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有事吗？” “没事就好，你能够从慕沙手里逃出来，也算你命大。” 段小涯冷哼一声：“只可惜，慕沙的命没那么大，他没从我手里逃出去。” 八喜一愣：“段先生，你这话……什么意思呢？” “慕沙已死，以后你们可以恢复自由了。” “你……你说的是真的？”八喜一时激动的就连说话也不利索了。 “骗你干嘛？我把秃鹰也给你们带来了。” 八喜抬眼望去，秃鹰骑马跟在段小涯的身后，缓缓而来，他戴着一顶大檐帽，帽檐压的很低，似乎很怕见到沙尾部落的人。 “秃鹰，你个混蛋，你还敢来！”八喜暴怒地冲上前去，一把就把秃鹰扑在马下。 八喜年轻气盛，秃鹰虽然人过中年，但沙头人既然选他做首领，自然也有一些本事，立即就和八喜扭打起来。 段小涯喝道：“都特么别打了！” 八喜愤愤地道：“段先生，你不知道，这家伙是沙头人的首领，他和慕沙狼狈为奸，害死了我们多少人。慕沙为了寻找宝藏，强迫我们挖沙漠，挖了好多洞穴，但都不坚固，我爸就是被活活埋在沙地下面。这笔账，我今天一定要算！”说着，一拳抡在秃鹰脸庞。 秃鹰这一次是跟段小涯来和谈的，所以不便与沙尾人起冲突，有意让着八喜。 结果八喜越打越凶，秃鹰再不反抗，估计要被这小子给打死了，抓起一把黄沙，直接扬进八喜的眼睛。 八喜眼前一黑，急忙放开秃鹰，伸手揉眼。秃鹰趁着此时，一脚就把八喜踹了一个跟头，纵身扑了过去，骑在八喜身上，一通乱捶。 段小涯飞身下马，一把扯开秃鹰，喝道：“你还想不想好了？你还怕你们的梁子结的不够大是不是？” 秃鹰愤愤地道：“是他先动手的，难道让我不还手吗？” “以大局为重。” “哼，我知道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段小涯设身处地地想一想，他如果是秃鹰，被人打，自然也不可能不还手。 毕竟秃鹰也是一个男人，而且当地民风十分彪悍，秃鹰又是沙头部落的首领，自然也有一个首领的威严，不可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但段小涯如果是沙尾部落的人，也绝对不能容得下秃鹰，甚至容不下整个沙头部落。 这些年沙头人被沙尾人折磨的够呛，也死了很多人，血海深仇，如何能够罢了。 好就好在段小涯现在是个外人，他没有牵扯到两边的私仇之中，完全可以从上帝的视角出发，为了整个沙怪族的利益着想。 两个部落如果再起纷争，伤亡实在太惨重了，到最后沙怪族可能就会从这一片沙漠中消失。 而且这是一个法治约束不到的地方，交通极为不便，警方赶到这边也比较困难，调节一番，抓几个人回去也无济于事，他们一走，这边又会开打，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第1367章 和谈 “段先生，你让我杀了他，为我爸报仇！”八喜对秃鹰恨得咬牙切齿。 段小涯喝道：“你爸不是他杀的，你特么消停一会儿！” “虽不是他亲手杀的，但他也脱不了干系！” “秃鹰也是受害者，他跟你们一样，也被慕沙欺压。” 八喜冷笑一声：“他是受害者？他是慕沙的帮凶！” 段小涯望了秃鹰一眼，秃鹰开口说话：“有些事我本不想说的，但是现在你们对我误会这么深，我不说也不行了。八喜，你是知道的。我有一个女儿，她叫花梨。” “那又怎样？你有女儿了不起呀！”八喜不屑地道。 “慕沙手下有个叫裘老三的，他看中了花梨，他们不仅抢你们的女人，也抢我们的女人，花梨被裘老三给糟践了。只是没有办法，我们心里有苦，我们也不敢说。相对于你们沙尾，慕沙对我们沙头却是算好的，可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他要靠我们给他们供应食物，他们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们的？他们不敢对我们太苛刻，怕我们反抗他。”秃鹰狠狠地踹了一脚地面的黄沙，以表示他的愤慨。 段小涯知道秃鹰这句话说的倒是不错，慕沙是个很有手段的人，他带来的手下虽然手中有重武器，但到底人数太少。 整个沙怪族将近两千号人，如果团结起来，他们未必是沙怪族的对手。 所以慕沙采取的政策就是，利用沙头部落去制约沙尾部落，从沙尾部落抢夺回来的资源一部分分给沙头部落，沙头部落得到甜头，就会继续给慕沙卖命。 这么一来，慕沙的队伍就强大起来了，不管慕沙和沙头部落什么关系，但至少在沙尾部落看来，他们就是一伙儿的。 慕沙不过区区几个人，就玩了这么大一盘棋，段小涯心里对他还是有些佩服的，只是这小子武道修为太低，被他一刀就解决了。 “好了八喜，秃鹰确实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也就别难为他了，你们到底还是同个族群的人。”段小涯望向八喜，见他依旧满脸怒容，显然秃鹰刚才的那一番话很难说服他。 其他段小涯了解，秃鹰这话也是半真半假，迫害沙尾部落，一方面是慕沙的压力，一方面是沙头人自己的原因。 否则沙头人直接和沙尾人联合，一起推翻慕沙就可以了。 然而沙头人没这么做，因为他们确实获得了不少利益，别的不说，本来两个部落一起共用的水源，现在被他们一个部落占领，为此他们可以放养更多的牲畜，生活比起沙尾部落更加优越。 资源不变，而利用资源的人数变少，他们自然是有赚头的。 只是得利最大的还是慕沙一伙，因为这些资源挣来挣去，其实都是沙怪族内部的资源，与慕沙半毛钱关系没有，但慕沙完全属于空手套白狼，没有任何投资，就能吃好喝好，而且能让沙头人对他俯首帖耳，个别的沙头人甚至对他还心存感激。 与世隔绝的沙怪族，脱离外面世界的尔虞我诈，沙尾人很难算明白这笔账，表面看是他们挣了，其实对于整个沙怪族而言，他们是亏了。 八喜依旧对秃鹰表现出强烈的仇恨，但因段小涯阻止，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反正等到秃鹰到了沙尾部落，也没人会饶得了他。 “好了，天已经快黑了，走吧。”段小涯骑上马去。 八喜也把自己的骆驼牵了过来，随行一起朝着沙尾部落出发。 果然，一到沙尾部落，很多人就围过来，手中举着火把，个个对着秃鹰怒目而视，他们还不知道慕沙一伙已经被段小涯歼灭，心中留有忌惮，否则这个时候该是一起扑上去撕碎了他。 卓隼走了过来，看到秃鹰，也是一怔，望向段小涯：“段先生，你安然回来了，事情还顺利吗？” 段小涯下马，接着也把崔琳和厉雪扶下骆驼和马，对卓隼道：“咱们进洞去谈。” 卓隼点了点头，又望了秃鹰一眼，他不知道段小涯为什么要带秃鹰过来。 但段小涯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他既然能揽下沙怪族这么大的事，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卓隼现在把他当成恩人，对他也多了几分尊重。 段小涯护在秃鹰身边，以防沙尾人忽然对他攻击，然后一起进了卓隼的洞穴。 “你们都给我在外头站着，谁也不许进来。”段小涯回头对众人道。 进洞之后，段小涯吩咐喀丝丽照顾一下崔琳和厉雪，二人一个身体虚弱，一个受到极大的惊吓，都需要好好地调养和安抚。 喀丝丽听不懂他的话，卓隼又翻译了一遍。 “你们跟我来吧。”喀丝丽对二女道，知道她们听不懂，就直接伸手去拉她们。 然后段小涯、卓隼、秃鹰三人就在一个火堆旁边坐下，卓隼望着秃鹰，这才问道：“你来干嘛？” 秃鹰说道：“我来和谈。” “和谈？”卓隼有些诧异，望向段小涯。 段小涯说道：“现在慕沙已经被我消灭了，他剩下的几个手下不足为道，估计再也不敢作乱了，我猜想他们很快就会逃之夭夭。按理说，你们族里的事，我不该插手，但既然我已经插手了，我至少说一说我的想法。” 卓隼一听慕沙已死，心头顿时松懈下来，对段小涯更是敬若天人，忙道：“段先生，你对我们沙怪族有恩，有话尽管直说。” “你们沙怪族分裂之后，伤痕已经造成了，这个伤痕是抹不掉的。现在就问你，你想不想让自己的种族延续下去？” “段先生，这不必说，我是沙怪族的族长，自然希望自己的种族能够延续下去。而且希望在这一片沙漠里繁衍昌盛，最好能够改变沙漠现在贫瘠的状态，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 段小涯微微颔首：“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你们沙怪族也就一千来号人，不到两千，你们经不起一场浩大的内讧。我知道你们痛恨沙头人，但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报复，二是包容。你们现在完全可以派人去打沙头人，出了你们心中的这一口恶气，可是沙头部落也有五六百号人，他们一定奋起反抗。就算你们歼灭了他们，你们这边也会有所损伤，你们沙怪族至少损失一半的人口。” 第1368章 政治的博弈 卓隼明白段小涯的意思，如果选择报复，那么付出的代价将是巨大的，很有可能就让整个沙怪族就此倾覆，亡族灭种。 可是如果选择宽容，沙尾人受到这么久的迫害，每个人心里都憋着一口恶气，哪有那么容易宽容？ 到底都是凡人，没有那么伟大。 “我倒是可以选择宽容，可是其他人就未必了。”卓隼望向段小涯，他这么说既是事实，也是为了尊重段小涯，意思是说，段小涯是他的恩人，他不会反对段小涯提出的宽容，但其他的沙尾人就未必宽容的起来了。 段小涯笑道：“老卓，你是族长，你说的话应该管用的吧？” 卓隼苦笑地道：“我老了，我说的话如果管用，秃鹰当年就不会反抗我了。” 秃鹰叹道：“老族长，当年是我鬼迷心窍，在这儿给你赔个不是。” 段小涯心里暗暗佩服，他知道秃鹰心里未必肯对卓隼服软，当初他既然决定率头反抗卓隼，必然是看不上卓隼做沙怪族的领袖的。 只是现在时不我利，沙头部落已经无法和沙尾部落对抗，整个局势都被段小涯给打破了，他该认怂的时候就得认怂。 秃鹰此人有着一个政治家的虚伪和阴险，段小涯早就看出了这一点，就算和谈成功，只怕以后他也不会安分守己，只要时机到来，就会卷土重来。 “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卓隼目光炯炯地投射秃鹰，“这些年死伤了多少人，你对我赔个不是，就能抵消了吗？就算我肯抵消，沙尾部落一千号人也不会同意的。” “那我只能以死谢罪了！”秃鹰忽然就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朝着心口扎了下去。 段小涯急忙伸手一格，拦住他的手臂，喝道：“你是来和谈的，你要是死在沙尾部落，沙头部落那些居民会怎么想？他们不会相信沙尾部落，也不会相信老族长，他们会为你报仇，到时你们两家又要再起纷争。非要搞得头破血流，大家都死绝了才甘心吗？” 这话其实是说给卓隼听的，要他明白目前的局势，秃鹰死不得，当初有那么多人愿意跟着秃鹰反抗卓隼，除了利益之外，自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这些人都不服卓隼的统治。 现在整个沙头部落都在等候秃鹰的消息，如果秃鹰死在这儿，沙头部落难免人心慌乱，对沙尾部落起了防备之心，不会相信他们会接纳他们，到时狗急跳墙，必然拼个你死我活。 而秃鹰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假惺惺地想要以死谢罪，他知道段小涯比卓隼看的明白，必然会阻止他的。 卓隼听到段小涯的提醒，恍然醒悟，知道秃鹰是杀不得的，否则整个沙怪族将会面临灭顶之灾。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族群，但是他们面临的却是一次政治的博弈。 卓隼沉吟片刻，终于开口：“你也不必死，你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你了。” 秃鹰叹道：“多谢老族长开恩。” 此刻，喀丝丽带着厉雪出来，坐在火堆旁边，又给三人拿了一些食物和水。 崔琳因为身体虚弱，已经躺下休息了，但厉雪充满了不安全感，必须待在段小涯身边，只有这个男人可以保护她。 虽然迫害她的是沙头人，但对她而言，沙尾人和沙头人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同一族群的野蛮之人。 卓隼望向段小涯：“段先生，你是一个有本事的，你有什么办法能够避免这个纷争吗？” 段小涯抬眼看了秃鹰一眼：“这件事说到底，是沙头人伤害了沙尾人，虽然精神上弥补不了，至少在物质上弥补一些。秃鹰，你要主动把水源让出来，而不是让沙尾人去抢。他们抢到的，和你让出来的是不一样的。” 秃鹰点了点头：“是，段先生说的是。”其实他也知道水源是保不住的，这是让他做顺水人情。 “还有，那些直接参与迫害沙尾人的沙头人，需要拿出一部分的物质，作为赔偿或者安抚。” “这个没有问题。” 秃鹰现在没的选择，这些物质资源不拿出来，沙尾人也可以直接动手来抢，就像当年沙头人掠夺沙尾人一样。 既然都留不住，索性就大方一点送出去，这样或许还能赢得沙尾人的一些好感。 而对沙尾人而言，虽然可以从沙头人那儿抢回资源，但是如果打起来，自身也必然会消耗一部分的力量，沙头人如果白送一些物质给他们，自然也乐于接受的。 但这些还是不够的，段小涯想起古代华夏的和亲，这是华夏传统的政治外交手段，他的目光缓缓地在卓隼和秃鹰之间来回移动，说道：“沙头人和沙尾人之间，很多是不是都是亲戚？” 卓隼说道：“我们都是同一个族的，再没分裂之前，几乎整个族群都是亲戚。” 段小涯想想也是，总共不到两千人的族群，与世隔绝，嫁娶的对象大多数也都是在族群之中选择，所以算起来大伙儿都是亲戚。 秃鹰问道：“段先生问这个是不是有深意？” 段小涯笑道：“既然都是亲戚，那就打亲情牌吧。沙头人现在势力比较弱，可以去找沙尾人之中的亲戚寻求庇护，而沙尾人现在比较贫困，沙头人可以在物质上给予资助。这么一来，沙头人和沙尾人又可以重新融合在一起了。” 秃鹰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个可行的办法。” 卓隼自然也不愿意看到沙怪族分裂，如果能够融合一起，也符合他的利益。 段小涯继续说道：“还有一招，就是和亲。这是华夏古代留下的政治手段，各大民族融合，主要就是联姻。你们对华夏的历史或许不是很了解，但至少知道华夏是个多民族的国家，这么多民族能够和平相处，像一家人一样，这和相互之间的嫁娶联姻分不开。你们两个部落之间，需要相互联姻，这样仇恨就会渐渐地被亲情给冲淡了。” 卓隼和秃鹰对望一眼，心里都对段小涯钦佩不已，此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想出这么多的对策，这一份聪明和才智，倒是他们平生少见。 但段小涯只是套用了一些古人的智慧而已，这如果在华夏，自然不会有人觉得新鲜，毕竟都是玩烂的手段。可是与世隔绝的沙怪族却不同，他们有些坐井观天，这些在他们看来高深莫测的政治手段，在外面的世界或许只是平常的社交手段。 第1369章 大义为公 这个时候，厉雪忽然开口说话：“你们这样……这样不可以的，没有爱情，怎么可以结婚呢？” 卓隼和秃鹰对这话自然是不以为然的，在落后的沙漠里，很少有人因为爱情结婚，都是看家里有多少资源，然后才决定结婚的。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爱情怎么回事，结婚生子，祖祖辈辈都是这样。 男女之间只要看对了眼，随时可以宽衣解带，有些像是华夏先秦时代淫奔的情景，没有道德的约束，大家都保持着绝对的自由。 男人不会去管女人的贞操，结婚之后，女人不论怀的是谁的种，生出来都是自己的孩子。 甚至很多男人争着喜当爹，要娶怀孕的女人。 因为孩子也是一种资源，抚养成人之后，就意味着生产力。 段小涯也说不清楚，这是一种开放，还是一种落后。 但在厉雪看来，显然这是一种落后，她望向段小涯，满脸的不可思议。 段小涯笑了笑：“厉小姐，现在私情是小，公义是大。种族都快灭亡了，个人的男女之情，其实不算什么的。” “我不同意你的观点。”厉雪认真地道。 段小涯淡淡地道：“你不同意，你有更好的办法？” “我……”厉雪一时语塞，她在旁边听了一会儿，也大概明白了沙怪族目前的局势，她确实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对策。 这世上很多历史都是这样，为了一个大局，个人的情感必须要牺牲的。 这一片沙漠，贫瘠、恶劣、落后、愚昧，与她在米国高举自由主义是不一样的，他们没有文明的秩序。 秃鹰缓了口气，说道：“老族长，如果你同意段先生说的，咱们之间的和谈就生效了。” 卓隼别无选择，在大局势下，每个人都别无选择，都是被局势推着走的，为了沙怪族的长治久安，他必须放弃与沙头人和秃鹰之间的私仇。 “好，只要你按照段先生说的做，我没有意见。”卓隼无奈，只有点头答应。 秃鹰点头：“那我就先告辞了，请你约束你的手下，不许追杀。” “我会的。”卓隼也站起来，带着秃鹰一起走出洞口。 洞口一群沙尾人正在等候卓隼的消息，他们此刻已从八喜口中得知慕沙已被段小涯解决，因此对秃鹰也不那么忌惮，叫嚣着要报仇。 卓隼双手抬起：“大家都安静，听我说一句。” 众人渐渐安静下来，八喜问道：“族长，你要说什么？是不是要把秃鹰给绑起来，你想怎么处置他，我们都听你的。活埋还是杀头？” “秃鹰今天是跟我们和谈的。” “什么？和谈？” 众人议论纷纷，越吵越激烈，这么多年受够了沙头人的迫害，他们不会答应和谈。 段小涯早就想过会是这样的场面，大喝一声：“都特么给老子消停一会儿！” 众人一时鸦雀无声，他们都知道段小涯刚刚干掉了慕沙，就连慕沙那个会使妖法的干娘也被他干掉了，对他敬畏无比，个个沉默地注视着他。 段小涯目光转向八喜：“你有媳妇没有？” “什么媳妇？”八喜有些蒙圈，本来他的华语水平就很差劲，媳妇这个词从未听过。 “就是有没有属于自己的女人？” “没有。” “你们当中有多少人没有自己的女人？” 八喜转达了段小涯的话，人群之中跳出好些男人，他们要么身体比较孱弱，要么家里比较贫困，虽然偶尔也能找到几个伴侣，但都是露水姻缘，只求片刻的欢愉，并不能为他们生儿育女。 而在贫瘠落后的地方，人口就是资源，就是生产力，家里人口越多的人，往往就越富有，也更强大。 要是出现矛盾和纷争，自然是家里人口多的一方更占优势，而人口多，能够干的活也就更多。 所以，这儿的男人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女人，是会被别人看不起的，就算女人怀了他的种，孩子也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这如果在外头，那绝对是一件美事，搞出人命，还不需要负责，把绿帽子戴到别的男人头顶，天下还有这么好的事吗？ 但在沙怪族之中，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段小涯指着那些光棍说道：“你们想不想要女人？” 八喜又转达了段小涯的话，那些光棍齐声高呼，八喜又笑眯眯地问：“段先生，你说这话啥意思呀？”他知道段小涯今天带回了两个女人，虽然以他的审美，觉得这两个女人长得不咋的，但到底还是一个女的不是？而且年纪轻轻，肯定能下很多崽子，一年生一个，过个十年二十年，他家不就发了吗？ 八喜美滋滋地想着。 段小涯高声说道：“秃鹰过来和谈，是带着诚意来的，你们娶不到女人，沙头部落有的是女人。” “是呀，咱们去把沙头女人抢过来！”八喜激动无比，跃跃欲试。 段小涯随脚踹他一个跟头：“抢你妹哇，你去抢沙头女人，沙头男人能干吗？咱们要和平，不要战争，明白不？虽然现在慕沙已经灭了，但是沙头部落也有五六百号人，你们就算灭了他们，自己也要死一半的人。谁特么不想活命的，就去沙头部落拼命，拼死了命，你媳妇就陪别人睡，你的孩子叫别人爹。” 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卓隼仔细听着那些光棍说话，明显对段小涯提出的条件有些动摇，他细细地对段小涯转达了意思。 段小涯暗暗点头，看来女人在政治中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件厉害的武器，否则华夏历史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美人计了。 段小涯再接再厉，继续说道：“咱们现在不用打仗，就能和沙头部落共享他们的资源和女人，这么好的事，你们难道会不答应吗？” 八喜问道：“可是沙头部落迫害我们这么多年，这笔账就这么算了吗？” 段小涯又给他踹了一个跟头：“你特么还想不想要媳妇？” 八喜忙道：“想，想！” 秃鹰缓缓地开口：“八喜，如果你不嫌弃，我女儿花梨就嫁给你，你看怎么样？” “这个……这个这个这个……” “我女儿还很年轻，也很漂亮，你是见过的。”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八喜神色忽然忸怩起来。 秃鹰轻轻点头：“我不会失信于人。我们祖上本来也都是亲戚，现在亲上加亲，不是更好吗？” “是呀是呀，我们祖上确实是亲戚，你外婆和我太姑婆好像还是姐妹。” “正是。” 段小涯接着又给众人洗脑，说了沙头部落迫害沙尾部落，也是被逼无奈，他们完全为了自保，而且他们本身也遭受慕沙的迫害，虽然程度要较沙尾部落轻一些，但到底也是受了迫害。 而沙头部落和沙尾部落本来就是同一族群，没有什么化解不了的，如果因此产生嫌隙，只会亲者痛仇者快，正中了慕沙的奸计。 现在慕沙都死了，如果还中他的奸计，那实在是太愚蠢了。 第1370章 女人能顶半边天 段小涯帮秃鹰开出的条件，实在是诱人的，而且沙尾部落也不想和沙头部落两败俱伤，毕竟大部分人受到沙头部落迫害，其实都是可以用物质补偿的。 只有少部分人，跟沙头部落确实有血海深仇，但是少数服从多数，又怕现在不服从，以后就连沙头部落开出的条件也分不到好处，所以暂时也不敢有异议。 “沙头和沙尾，大家都是一个族群，你们其中还有很多都是亲戚，没必要搞的那么不可开交。过去的事情，都是慕沙一伙所为，沙头人和你们一样，也都是受害者。现在慕沙已经被消灭了，你们就更应该团结一起，万一要是以后遇到更大的敌人，也可以同仇敌气！”段小涯高声说道。 厉雪暗暗提醒：“段先生，那个词念同仇敌忾。” 段小涯有些尴尬，毕竟厉雪是个米国华裔，他一个正统的华夏人，竟然要她指点一个成语，简直对不起祖国的父老乡亲。 不过，好在在场众人都是西呼国人，就算会说华语，但对华夏文化也没那么了解，同仇敌气和同仇敌忾对他们区别并不大，只要能够领会意思就可以了。 段小涯把所有的罪责全部推在慕沙一伙身上，这也能够让大家更容易接受，人性和人的心理的确是很微妙的东西，如果利用的好，绝对可以事半功倍。 “秃鹰，我送你一程。”段小涯生怕沙尾部落之中有人会对秃鹰下手，所以提出这个要求，局势未定之前，秃鹰还不能死。 秃鹰点头，感激地道：“多谢段先生了。” 段小涯骑马送了秃鹰一程，已经出了沙尾部落的地盘，月色浓郁，沙漠之中却多了几分清冷。 “段先生，你刚才只说让沙尾人娶我们沙头部落的女人，可没说让我们沙头人娶沙尾部落的女人，那我们沙头男人可怎么办？他们听到这个消息，能答应吗？毕竟我们沙头部落适婚的女人也不多。”秃鹰说出心中的忧虑。 段小涯笑道：“秃鹰，你们沙头部落这些年糟蹋了沙尾部落多少女人？虽说是慕沙的命令，但是你们沙头男人难道没有尝到一点甜头？这个时候你要我说沙头男人也可以娶沙尾女人，他们一定会很敏感，他们也不会答应的，这个和谈也谈不成了。” “依你这么说，我们沙头男人就永远不要女人了吗？” 段小涯笑道：“你们沙头现在资源丰富，以后就算水源共享，但是你们家中的财物也是超过沙尾人的。只要有钱，过不了多久，沙尾女人会自愿嫁给沙头男人的。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越是贫瘠的地方，越是如此，嫁人只为了一份物质保障，而不会是为了什么风花雪月。” 秃鹰微微一笑：“段先生真是洞察人心啊！可是这个和谈好像都是我们沙头部落在做让步。” “你不知道以退为进的道理吗？看似你在让步，委曲求全，而事实上你保全了沙头部落的灭顶之灾。你以为沙尾部落不是在让步吗？他们曾经受了那么多的迫害，血债血偿，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可是他们现在大多数人都放下了，难道这不是一种让步吗？你们都是同一个族群的人，为什么要分的那么清楚呢？” “段先生和老族长是怎么认识的？” “我被龙卷风刮到他们部落，所以就认识了。” “老族长有你相助，真是他的福气，如果不是你，我们沙头部落也落不到现在这个境地。”秃鹰感伤地道。 “好了，闲话少说，你现在回去跟你的部落好好谈一谈。——这月黑风高的，你能找到路吗？” 秃鹰笑道：“这条路我从小走到大，就算闭上眼睛也能找到方向。” 段小涯看着秃鹰骑马远去，默默地望着他的背影，此人的才智和手段，确实更比卓隼更适合当沙怪族的领袖，只是其身不正，不能带领族人朝着正道发展。 一个可以联合外敌，一起欺负同胞的人，就算才能再高，也不该把他推到一个领袖的位置，这样反倒会加速把沙怪族推入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沙怪族能在这一片沙漠存活多久，段小涯并不知道，他只知道沙怪族与外界越来越脱节了，如果不迅速地融入外界，灭亡是迟早的事。 段小涯调转马头，回到沙尾部落，居民忽然高举火把把他围住，手里端着一只碗，或者其他的器皿。 “你们干嘛？”段小涯以为这一群人想围攻他。 卓隼笑着走了出来：“段先生，你救了我们沙尾部落，大伙儿这是来感谢你的，只要你接受了他们手里的水，就算你接受了他们的感谢。” 段小涯料想是沙怪族的礼仪，也不便怠慢，翻身下马，接过众人递来的水。他知沙漠水资源十分珍贵，现在也不口渴，只是象征性地在嘴唇沾了一下，没有全部喝完。 然后卓隼请他进到屋里，说道：“段先生，刚才你说的那番话，效果确实不错。但是还有好几个人，他们的亲人是被沙头人直接给迫害死的，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接受他们。” “这是人之常情，谁愿意和仇人待在一起？这种事情开导是没有用的，只能叫沙头人多给一些补偿。好在这些人只是少部分，只要你能控制大局就可以了。” 卓隼叹道：“我老了，没有当年的魄力了。段先生，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该不该说。” “你说。” “我想请段先生留下来，以后领导我们沙怪族，我们就算遇到什么艰难险阻都不怕了。” 段小涯忙道：“老爷子，这千万使不得，我一个外人怎么可以做你们的领导呢？” “莫非是段先生嫌弃我们？” 段小涯心里潜意识说，正是，老子就是嫌弃你们。 毕竟沙怪族生活在沙漠中，他可不想一辈子生活在这里，喝一口水都那么困难，而且姑娘也不好看。 然而嘴上却说：“老爷子，我是有要事要办的，我还有一个同伴迷失在沙漠里，我必须找回来。而且，我在华夏还有自己的家，我不可能离开自己的家，留在这儿和你们生活在一起。” “是我唐突了，段先生别见怪哈。” “不会不会。” 坐到火堆旁边的草席，厉雪忽然说道：“段先生，我很不赞同你的做法，你刚才说那些话，完全就没把女人当人看。” 段小涯心想，这小娘儿们就是矫情，这种关乎整个族群的关头，哪里还能顾及那些细枝末节？ 再说，他们自己都没把女人当人看，而且女人也理所当然地视自己为男人附庸，这能怪他吗？ 段小涯不想和厉雪争论，跟女人没什么好争论的，她们之中很少有人考虑问题会从大局出发，而且没有一个全局观念，笑道：“厉小姐说的是，我以后一定注意，男女平等，女人能顶半边天。” 第1371章 辞行 接下来的几天，沙头部落和沙尾部落联姻不断，每天都有喜事，而且他们结婚的礼仪十分简单，男方送给女方一些生活用品就可以了，不需要聘金，也不需要办酒席。 而崔琳的身体也渐渐恢复过来，这一日和段小涯商量，要去寻找时不利。 时不利已经好些天没有消息了，估计凶多吉少了，也不知道被龙卷风刮到什么地方去了，如果没人救他，只身一人处在茫茫的沙漠之中，找不到水和食物，最终也会死在沙漠。 沙漠的环境就是如此恶劣，比起江湖的厮杀更为凶险。 段小涯担心时不利，去向卓隼辞行，卓隼挽留：“段先生，多待几日吧，你看沙头部落和沙尾部落的事情还不稳定，我怕会有变故。” “老卓，这说到底都是你们沙怪族内部的事，你们需要自己解决，我终究只是一个外人。何况，我有一个朋友生死未卜，我必须要去找他。” 卓隼见他去意已决，也不便多说，笑道：“这些日子，因为我们族里的事，让段先生多费心了。” “这些日子也多亏你们关照了。” 卓隼笑了笑，把喀丝丽找来，用西呼语道：“段先生他们要走了，你去准备一些干粮和水。” 喀丝丽微微一愣，望向段小涯：“你要走了吗？” 段小涯茫然不知她在说什么，喀丝丽又说了一些什么，神色有些伤感，跑去准备干粮和水。 崔琳嗔怪地白了段小涯一眼：“真行，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瞎说什么呢，我只是把她当成妹妹。”段小涯道。 崔琳笑道：“你把她当妹妹，人家可不这么想，正值青春期的孩子，情窦初开，你是不是做过什么让她误会的事？” 段小涯道：“我也是有节操的好吗？我可没碰她。” “你碰了。” “崔琳，老子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一个没节操的人？” 崔琳微微一笑：“你碰了她的心。你知道吗？你如果碰了一个女人的身子，那没什么，但如果碰了她的心，那你麻烦就大了。” “那也没办法，谁叫老子人格魅力光芒万丈呢？” 过了一会儿，喀丝丽准备了水和干粮，拿了出来，卓隼又让人去牵了两匹骆驼出来，给他们准备了一顶帐篷。 段小涯知道骆驼可是沙尾部落的贵重之物，忙道：“老卓，你们部落就这两匹骆驼，要是给了我，你们怎么办？” 卓隼笑道：“骆驼是沙漠之舟，没有骆驼，你们怎么在沙漠行走？或许你们就连方向都不清楚。这两匹骆驼是沙漠中的老人，他们会预测沙漠中的天气，也能判断沙漠的方向。段先生，你帮我处理了这么大的麻烦，你要什么，我都应该给你的。可是你也知道我们沙怪族，没什么好东西，这两匹骆驼你就别推辞了。关键的时候，它们能救你们性命呢。” “那我……就收下了？” “收下吧。如果你找到了朋友，又有时间的话，可以回到我们部落坐一坐，我随时欢迎你们。” 段小涯和崔琳各自牵着一匹骆驼，水和干粮都挂在骆驼的身上，沙尾部落众人纷纷赶来相送。 这种情景，让段小涯十分感慨，当初刚来的时候，他们还把他当成了敌人，对他动刀动枪，这不过几天时间，就把他当成了亲人。 “老卓，咱们借一步说话。”段小涯忽然想起一件事。 卓隼急忙跟着段小涯到了一旁，问道：“段先生，你还有什么事要处理吗？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话。我虽然老了不中用，但我们族里还有一千号人，总有人能出一把力气的。” “我说的是你们族里的事。” “现在水源都已经共享了，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全部搬到沙头那边去。段先生既然决定要走，这些事就不必操心了。” “我怕秃鹰心里并不服气，这个人城府很深，你要小心提防。” 卓隼沉吟着点头：“我知道秃鹰这个人，确实很有心计，当年他能带动好几百人反我，以后等我不在了，就没有人治的了他了。” “这是我这些天研制出来的毒药，或许以后你留着有用。”段小涯将一包药粉交到卓隼手里。 卓隼心头一惊，但还是接过段小涯手里的药粉。 段小涯也是无奈，才会出此下策，他不在部落里，要论心计，没有人会是秃鹰的对手。 秃鹰一看就是不甘人下的人，当年他不服从卓隼的领导，今天就更不会服气。只是现在他没有了慕沙这一座靠山，只能韬光养晦，等待时机再起。而卓隼的年纪越来越大了，估计也撑不了几年，等到秃鹰重新培植势力，他根本就不是秃鹰的对手。 所以段小涯未雨绸缪，这是要让卓隼有所准备，只要发现秃鹰不对劲，就把他给干掉，一了百了。 “保重！”段小涯抱了下拳，翻身上马。 忽听一阵马蹄声传过来，厉雪高声叫道：“等等我！” 段小涯回头望去：“你跟过来干嘛？” 厉雪道：“我和探险队走散了，我要找到自己的队伍，咱们一起走吧。” 段小涯道：“嗯，看在你身材不错的份上，就让你跟老子一起走吧。” “我身材果然不错吗？”厉雪笑着问道。 “果然不错。” “那和崔小姐比呢？” “呃……”段小涯最怕就是两个女人在他面前比美，然后还要让他来当裁判，得罪任何一个都不合适。 女人的报复心很强，后果很严重哇。 崔琳和厉雪两人都在期盼地看着他。 结果段小涯回答：“我还是觉得我的骆驼身材好一点，你看它这驼峰长的，可不比你们威武雄壮？” 这家伙一脸贱笑地摸着毛茸茸的驼峰，然后提起缰绳，快速催动骆驼跑起来，省得二女不依不饶，非要比个高下，他可没办法去处理。 “贱人！”崔琳笑骂一句，也追了上去。 厉雪骑马，速度会快一点，很快追上段小涯，看得出来，她的马术很好。 沙漠的马比草原的马更具野性，然而她却驾驭的很好，回头看了一眼落在身后的崔琳一眼，不禁得意一笑。 这让崔琳有些不爽，起了跟她争强斗胜之心。 第1372章 探险队员之死 两匹骆驼一匹马在沙漠中驰骋，起初厉雪的马超过段小涯和崔琳，但在沙漠中马的耐力不如骆驼，很快就被段小涯和崔琳超越。 崔琳不忘示威地给厉雪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小涯，咱们该往哪个方向走？”崔琳问道。 段小涯回忆当时的龙卷风，说道：“当时龙卷风是往北边刮的，咱们往北继续寻找吧。” 三人又走一程，远远地看到对面的沙丘出现一个黑点，静止不动的黑点，渐渐走近，发现是一个人。 “是时大叔吗？”崔琳催动骆驼朝前奔去。 段小涯知道不可能是时不利，因为毕竟这么多天过去，如果时不利被刮到这儿，早就被黄沙掩埋了。 但是既然沙漠之中出现个人，而且是倒在黄沙中起不来的男人，至少过去看一看，没准是沙漠的旅客支撑不住倒下来的，他们有水和干粮，段小涯又会医术，说不定能把人给救回来。 是个中年男人，穿着一件皮夹克，有着浓密的头发和胡子，从脸型看是西方的脸孔。 段小涯搭在他的脉搏，发现已经死去多时，对崔琳摇了摇头。 厉雪骑马赶了过来，慌忙跳下马，扑了过去，叫道：“是西蒙。西蒙，你醒一醒。”她摇着西蒙的身体，然而西蒙没有任何反应。 段小涯问道：“这人你认识呀？” “是探险队的成员。” “看来跟你一样，跟队伍走散了。” 段小涯一边说着一边给西蒙搜身，搜出一包香烟，心情大爽，他在沙尾部落这几天，因为没处去买烟，烟瘾犯了十分难受。 沙漠中人一般很少抽烟，因为抽烟容易口干舌燥，那样就会多喝水。 “哥儿们，你都死了，你身上的东西留着就没用了，倒不如便宜了我。”段小涯拿出打火机点燃一根香烟，又开始在西蒙身上寻摸起来，摸出一个皮夹，还有西蒙的一些证件。 然后又把他的尸体翻了过来，赫然发现他的背部出现一个伤口，像是枪伤。 厉雪吃了一惊：“有了杀了西蒙。” “这儿强盗很多。”崔琳望向段小涯，“会不会是强盗？” “不会。”段小涯笃定地道，解下西蒙的一块金表，“强盗的话，他们不会不求财的。” “难道因为水和食物杀人？” “在沙漠里，这也不是不可能。” 三人暂时猜测不出西蒙是怎么死的，给他挖了个洞，把他埋了起来，堆了一个小小的沙丘，算是他的坟茔。 段小涯拿了西蒙不少东西，还很仗义地点燃三根香烟，插在西蒙的坟前，双手合十拜了拜，说道：“哥儿们，这儿条件有限，没法给你准备香火和酒，你就抽几根烟吧。” 厉雪白了段小涯一眼：“西蒙是信上帝的。” “也没说上帝那儿不能抽烟啊。” “懒得理你。” 厉雪忧心忡忡，西蒙被人枪杀，那探险队的其他成员是否安全，现在成为她唯一挂心的事。 这一次他们是来寻找沙漠奇怪生物的，传说蒲甘沙漠曾经出现很多别处没有的生物，人们都说是外星来的生物，所以这一次他们的探险，就是想带一些蒲甘沙漠特有的生物回去研究。 骑上坐骑，又走了一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段小涯道：“咱们赶紧找个地方休息一宿吧，否则夜里温度下降，咱们会被冻死。” 崔琳道：“要先找一些生火的柴禾。” 不远就有一块腐朽干枯的树木，已经没有生命，光秃秃的横在黄沙之中，段小涯过去将它提了起来，绑在骆驼身上。 找了一个背靠砂岩的地方，段小涯从骆驼背上取下帐篷，搭建起来，又把捡回来的那棵枯木劈成条。 逆鳞刀在手，劈柴就跟玩儿似的，只是有些委屈逆鳞刀，毕竟也是神兵利器，现在却被当成了柴刀。 “喂，就一顶帐篷呀？”厉雪指着帐篷问道。 段小涯笑道：“今晚便宜你们了，跟老子共挤一个帐篷，兴不兴奋，惊不惊喜？” 厉雪白他一眼：“我看兴奋的人是你吧？” “我还好。” “哼，一看就是色鬼。” 崔琳生起了火，拿出卓隼给他们准备的食物，是当叫胡饼的东西，需要拿在火上烤一烤，变软之后才能吃。 厉雪马上没带任何东西，只能跟着蹭吃蹭喝，沙漠之中水和食物都很重要，所以没有一个人敢浪费。 人吃饱了，三匹坐骑也喂了一些水和食物，它们的食量可比人大多了。 “这些畜生比人能吃，这样下去，我们可支撑不了两日了。”崔琳道。 “支撑不了的时候，咱们就把这些畜生杀了。”段小涯点上香烟，淡淡地说了一句。 厉雪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残忍？” “你们女人就是心软，等真到了生死关头，活不下去的时候，我看你杀不杀。”段小涯不以为然地道。 厉雪道：“要杀杀你们的骆驼，我的马不杀。” “骆驼的耐力比马要大，它们在沙漠中能够好几天不吃不喝，你的马能行吗？” “那也不杀。” 段小涯懒得跟这小娘儿们解释，总是同情心泛滥，真到要死的时候，可顾不得这么多，求生是人的本能。 特别是在沙漠之中，随时都会丧命，自己都顾不了的情况下，哪有心思去对一个牲口慈悲为怀？ 夜色越来越深，段小涯把坐骑拴在砂岩凸起的石头上面，对二女道：“两位美女，明天咱们还要赶路，是不是……嘿嘿嘿！” 厉雪白他一眼：“色鬼！” “小涯，咱们这么漫无目的地寻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哪儿才能找到时大叔？”崔琳道。 段小涯道：“现在除了这种最蠢最无用的办法，咱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在这个鬼地方，就连手机都打不通。” 厉雪道：“说不定明天会有人家，找个人家问一问，随便再补给一些水和食物。” 崔琳叹道：“越往前走，就越荒芜，想要找到人家可不容易。” “好了，瞎操心也没用，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段小涯率先钻进帐篷，帐篷里面铺着毯子，他先伸了一个懒腰，倒头躺下。 过了一会儿，厉雪也进来了，她是米国华裔，受到西方开放教育，不避男女之嫌，很快就和段小涯干柴烈火起来。 第1373章 撞上侦察连 次日一早，段小涯从二女中间起来，心情大爽，伸了一个懒腰，走出帐篷，发现厉雪的那匹马忽然不见了。 “喂，快出来，马不见了！”段小涯不禁高呼。 二女整了衣裳出来，砂岩的凸石上面只拴着两头骆驼，厉雪的那匹马确实不知去向，估计是昨晚挣断了缰绳逃跑了。 段小涯不爽地道：“早知道昨晚就把它给宰了，我们起码还有马肉作为口粮，现在好了，昨晚把它喂饱了，今天它就不见了，还浪费了我们的口粮。” “我没马，我怎么办？”厉雪苦恼地道。 “你腿着去吧。”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忍心吗？” 段小涯郑重地点了下头：“忍心。” “我跟崔小姐骑一匹骆驼，物资都放到你那匹骆驼身上。”厉雪去拿昨晚从骆驼身上搬下来的物资，一些是水，一些是干粮，还有一些草料什么的。 一头骆驼负重三四百斤，驼峰之间固定一个架子，两边都是箱子，可以装下东西。 厉雪把东西都塞进去，对段小涯道：“听说北边正在打仗，你们要一直往北边去吗？” “我必须找到朋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想不到你这人还挺仗义的。”厉雪有些欣赏地对他笑了一下。 三人又继续朝着北边出发，段小涯和崔琳没有任何把握，可以找到时不利，他们就像无头苍蝇一般，行走在茫茫的沙漠中。 他们希望能够碰到雷公达，希望碰到乔德诺，希望能够从他们的口中得到一点线索，即便机会十分渺茫。 只要还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必须竭尽全力找到同伴。 忽然两辆军用卡车翻过右边的一座沙丘，带着滚滚烟尘出现在众人的视野。 厉雪一惊：“这是侦察连的人。” 段小涯和崔琳对望一眼，都知道他们是为什么而来。 麦肯司令的囚犯被人劫走，这是轰动整个军区的事情，侦察连已经在沙漠里寻找了很多天。 厉雪望向段小涯：“侦察连是来找你们的吗？” 此刻厉雪和崔琳坐在一匹骆驼之上，崔琳坐在她的身后，猛然伸手扣住她的咽喉：“厉小姐，如果想要活命，你知道怎么做。” 厉雪定了定神：“段先生与我有救命之恩，你放心，我不会出卖你们的。” 崔琳放开厉雪，对段小涯道：“小涯，咱们快走，不要惹上麻烦。” 厉雪忙道：“不能走，一走就暴露了。你们怎么知道附近还有多少侦察连的人？我们只有三个人，能逃到哪儿去？” 段小涯点头：“厉小姐说的对，我们不仅不能走，而且还要迎过去。” 当日的押解队被全歼，没有人知道段小涯和崔琳当时就是劫囚的那一伙人，如果掉头就走，反倒引起侦察连的怀疑。 这一路走来，段小涯遇到很多艰难险阻，都能相安无事，一半靠勇，一半靠智。 两匹骆驼朝着两辆军车奔驰过去，骆驼奔跑起来，速度也绝对不慢，每小时也能达到60迈。 军用卡车停了下来，车上跳下二十几个士兵，手中挺着半自动步枪，一个为首的军官走了过来，用西呼语问了一句什么。 三人一阵茫然。 军官又用汉语问了一句：“你们哪儿来的？” 三人从骆驼上下来，厉雪急忙掏出证件，递给军官过目，说道：“长官，我们是米国来的探险队，在沙漠里和同伴走散了，你能不能帮帮我们？” “米国来的？”军官忽然说了一句英文。 厉雪立即以英文回答他：“是的，我们都是米国来的。我们是来寻找沙漠的奇特生物，可是很不幸，我们遇到了一些状况，和同伴走散了。昨天我们还在沙漠遇到了我死去的同伴西蒙，他是被人开枪打死了，我现在真的很担心我们其他的同伴。长官，你们可以帮我们吗？” 厉雪故意说了一堆英文，就是向军官证明他们真是从米国来的，军官果然没有怀疑。 而且刚才他们三人没有逃走，而是迎着他们过来，绝对不是劫走犯人的贼匪，他们反而是来寻求帮助的。 军官望向段小涯和崔琳：“这两位都是你的同伴？” 厉雪知道段小涯不会英文，生怕军官也用英文试探他，说道：“他们是我们探险队雇佣的保镖，是从华夏来的，他会功夫。我听说，西呼国不大太平，在沙漠中经常会碰到一些马贼，又或者是毒蛇什么的。” “功夫？”军官望向段小涯，“你会功夫？” 话音一落，忽然伸手搭向段小涯的肩膀，段小涯出手如电，一下抓住他的胳膊，反身掰到他的身后，与此同时，脚尖已经踢在他的腿弯。 那个军官瞬间单膝跪地，被段小涯擒拿，他的手下士兵纷纷端起了枪。 段小涯却已放开军官，抱拳说道：“多有得罪。” 军官挥了下手，让手下人把枪放下，对段小涯道：“不错，华夏功夫，果然厉害。” “再厉害，也没有用枪厉害。” 军官微微一笑：“这话说的不错。你会用枪吗？” “不会。” “把手给我看看。” 段小涯双手伸到他面前，知道他是要检查枪茧，可是段小涯没练过枪，用枪的时候也不多，手上还没有生出枪茧。 军官彻底打消了疑虑，歼灭押解队的人也有很强的火力，这些他们从现场就能看的出来，而且相当专业。 段小涯一看就不是很专业的人，没有经过枪法训练，怎么敢去参加这种枪战？ 加上厉雪的证件，确实显示她是从米国过来的探险队员，军官自然不会怀疑。 “沙漠很大，也很危险，这儿没有电话信号，你们的同伴走丢了，你们很难找到他们，还是想想自己怎么走出这片沙漠吧。”军官说了一句，然后吩咐副官收队。 厉雪急忙拉着军官的手臂：“长官，你就帮帮忙吧，我们必须要找到同伴的下落，这儿是沙漠，我怕他们会有危险。” 军官轻轻挣开了她：“对不起小姐，我们还有任务，但是路上如果碰到你们的同伴，我会把他们带回军营，到时让他们联系你。” “好，多谢。”厉雪感激不尽地道。 第1374章 探险队员再死 侦察连开车离去之后，崔琳不由松了口气：“好险！” 段小涯回头望向厉雪，笑道：“演技不错，世界欠你一座奥斯卡小金人。” 厉雪抚了抚胸脯，顺了顺气：“我真怕被那军官看出破绽，到时我就要给你们陪葬了。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事，那么怕这些军士。” “我们被人利用了，去劫了一个军囚！”段小涯愤愤地道。 厉雪一惊：“军囚？” 这些家伙真是胆大包天，厉雪心里还有一些怀疑，段小涯和崔琳是不是北边曼德哈将军的人，想要从麦肯司令手里抢走一个重要的囚犯。 西呼国现在大大小小的军阀，都在各自为政，局势非常复杂，一旦卷入就很难脱身了。 而段小涯和崔琳执意要往北边走，就更让厉雪怀疑他们和曼德哈的关系。 三人重新启程，一路厉雪变得很少说话，虽然段小涯是她救命恩人，但她也不想牵扯进军事斗争中去，这太危险了。 又走了一程，看到日头已经上了正中，崔琳给段小涯递了水囊，说道：“小涯，日头正中，这方向可不好判断了，咱们可别走错了方向。”他们一直是靠太阳判断方向，否则一望无际的沙漠，极容易就走错了方向。 “放心，我手表上有指北针。”厉雪指了指自己的手表，这是他们探险队的装备，被慕沙绑架了之后，慕沙以为是普通的手表，便没有动心思。 “那儿有人。”段小涯忽然指向一块断壁，那儿想来以前是有建筑物的，现在全部被风化了，一个中年胖子靠着一块断壁，一动不动。 段小涯急忙策着骆驼狂奔而去，崔琳和厉雪也跟着过去。 那人是个老外，毛发比之前的西蒙还要浓密，胸口留着很多的血，显然已经死去了。 “皮尔斯！”厉雪惊呼一声，跳下骆驼。 段小涯望向厉雪：“又是你们探险队的人？” “是，他是我们队里的生物学家。”厉雪走到皮尔斯的尸体旁边，见他手里还抓着一把左轮手枪，估计刚才在此发生一场战斗。 段小涯又把皮尔斯身上的物件搜刮一空，这一次没有香烟，但还有半小壶的烈酒，这让段小涯有些激动。 厉雪无语地看着这家伙，她的同伴死了，他拿他的东西也就罢了，有必要那么开心吗？ “血迹还没干，凶手也跑不了多远。”段小涯喝了口酒说道。 厉雪望向段小涯：“你说谁会杀害西蒙和皮尔斯？”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们队的。你们探险队是不是得罪了谁，又或者危害到谁的利益？” 厉雪茫然摇头：“我们是做研究的，能够得罪谁？而且我们和西呼国的官方都打好招呼了，应该没有利益伤害。我们就想带几只蒲甘沙漠的生物回去而已，这个项目也有西呼国当地的专家参与，我想不出有谁要对一群科学研究人员下手。” “或者他们发现了什么秘密，有人非杀了他们不可。” “这沙漠里连人都没有，还有什么秘密？” “正因为连人都没有，才有很多人不知道的秘密。” 段小涯这一路走来，去过很多稀奇古怪的地方，大自然无奇不有，有些是人的秘密，有些是自然的秘密。 有些秘密，是不可以让人知道的。 但是此刻，谁都猜不透西蒙和皮尔斯为什么会遇难，只有先把他给埋葬了。 “小涯，我必须立刻找到队伍，我怕他们之中还会有人遇难。”厉雪道。 段小涯道：“就算你找到了他们，你能帮得上什么忙？” “如果真的遇到什么厉害的敌人，我是没有能力对付的，但你有能力。” “我去，你现在真特么不见外，我凭什么帮你？” “就凭你昨晚睡了老娘，你们华夏男人不是最讲究对女人负责的吗？” “你们米国女人不是最讲究不要负责的吗？自由主义嘛，大家各取所需，何必认真呢？”段小涯头疼不已，看来出门在外，管好自己的裤腰带，那也是一件很重要的素养，否则迟早被这些小娘儿们给拖累死。 “谁跟你自由主义，我是认真的。”厉雪装出一副认真的表情。 段小涯无奈地叹了口气：“遇到你真是倒大霉了。” “反正你们现在也没有线索找你们的朋友，就帮我先找到我的队伍，没准我的队员还能告诉你们一些线索呢？又没准你的朋友现在就在我们队伍之中呢？” 段小涯觉得厉雪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现在要找时不利，就像大海捞针，左右都没线索，不如去帮厉雪找到探险队，沿路如果发现时不利的线索，再掉头去找时不利不迟。 “咱们四处找一找，看看皮尔斯还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段小涯道。 这一带是风化的建筑物群，一半都已经被沙漠湮没了，露在外头的都是一些残垣断壁，还有两棵枯死的树木。 崔琳先把骆驼拴在树上，说道：“这儿以前应该还是一个比较繁华的城市。” “是呀，一千年前的水晶王朝就是建都在此，慕沙奴役那么多的沙怪族人，就是为了寻找水晶王朝的宝藏。”厉雪道。 段小涯道：“厉小姐，你觉得水晶王朝的宝藏真的存在吗？” 厉雪笑道：“段先生，你不会也像慕沙一样做白日梦吧？虽说历朝历代，总有一些东西埋在地下，可是一千多年了，该挖的找就被人挖光了，能够留下来的寥寥无几。何况这儿是沙漠，能够活下来就已经不错了，还想找什么宝藏，简直痴人说梦。” “那也不一定，你看看这是什么？”段小涯从一个断壁下找到一枚金币，这明显就是古代的金币，因为古代的冶金技术并不发达，说是金币，其实有可能是铜，还有其他金属掺杂，年代一久，还有可能氧化，总之不可能像现代打造的金币那样色泽鲜亮，闪闪发光。 崔琳惊喜地小跑过去，她是盗门中人，遇到宝藏之类的事情，总是职业性地兴奋：“小涯，你是说……这儿有宝藏吗？” “我不知道，可能是有人不小心把金币掉在这儿的也说不定。” “你说……皮尔斯会不会就是因为宝藏，才与人起了冲突，死在这儿的？”崔琳冒出一个惊人的想法。 第1375章 宝藏大厮杀 崔琳的话开辟了一条新的思路，毕竟水晶王朝宝藏的事情，在蒲甘沙漠流传的很广。 自古以来，但凡有大宝藏，就必然会有纷争和杀戮，因为人性贪婪，没有几个人面对大宝藏不会动心的。 “你们看，这边有车轮印，咱们往这边追过去。”段小涯迅速上了骆驼。 崔琳和厉雪也急忙上了骆驼，跟着段小涯沿着车轮印赶去。 从皮尔斯的血迹情况来看，他才刚刚遇害不久，凶手不会跑的很远，所以车轮印比较清晰，没有被风吹散，也没有被黄沙掩盖。 差不多行走半个小时之后，忽然听见枪声响起，段小涯侧耳一听，提起骆驼缰绳，叫道：“在那边，跟我来！” 往右狂奔一千米，但见沙丘之上，一个浑身是血的老外滚了下来。 “彼得！”厉雪惊呼一声，跳下骆驼，要朝彼得过去。 段小涯冲了过去，叫道：“小心一点，没听见枪声吗？”他怕厉雪误中流弹，拉着她猫着身子，赶到彼得身边。 “彼得，出……出什么事了？”厉雪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 彼得伸出满是血污的手，断断续续地道：“杰姆森……杀我……” “他为什么杀你？” “水晶……王朝的宝藏……”说完，彼得的手垂落下来。 “彼得！彼得！”厉雪失声大叫。 “人都死了，别叫唤了。”段小涯淡淡地道。 厉雪白他一眼：“你这人有没有同情心？” “同情心有用吗？能让他活过来吗？” “冷血动物！” “这家伙跟你说什么了？”刚才厉雪和彼得是全英文交流，段小涯鸭子听雷，一个词都听不懂。 “被你们猜中了，真是为了水晶王朝宝藏。” “擦，难道你们找到了宝藏？” 段小涯不由爬上沙丘，居高临下往下望去，远处几个散乱奔跑的黑点，不停地有人开枪。 不一会儿，一个黑点倒了下去，静止不动。 “这是在自相残杀吗？”段小涯喃喃自语。 厉雪难过地道：“彼得就是被我们的同伴杀死的。” “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小涯，你想办法救救他们。” “你让我怎么救？都是你们的同伴，我救哪一边？现在你看的清楚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吗？” “那你先去阻止他们呀！”厉雪推着段小涯上前。 一枚流弹噗的射在段小涯脚边，段小涯吓了一跳，不由回头望了厉雪一眼：“我去，你个小花娘，你想害死老子是不是？老子不就睡你一次，特么是不是要把你交给你？这买卖做的，老子亏大发了。” 厉雪把皮尔斯身上拿来的左轮手枪丢给了他：“别废话了，我相信你。只要制服他们，晚上还有奖励。” “奖你妹哇，老子再也不相信你了，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女人这一张破嘴。”段小涯拿着左轮手枪，骂骂咧咧地朝着沙丘走去。 还剩七八个人，有人手里有枪，有些没枪的手里也有军刀，段小涯也分不清到底谁跟谁是一拨，因为洋鬼子在他看来，都是一个模样。 但是其中还有一个西呼人，他听厉雪说过，他们的探险队之中也有西呼国的专家。 这算是米国和西呼国合作的一个项目，想不到本来是研究蒲甘沙漠的神秘生物，结果却遇见了水晶王朝的大宝藏。 这些科学家也有他们的贪婪，一下就忘记了自己研究的使命。 “都特么给老子住手！”段小涯朝空鸣枪。 众人一愣，但似乎没人听懂他的话，继续干架。 段小涯很没面子，威严扫地，喝道：“你们再不住手，老子就要出手了！” 砰！ 一枪朝他射来。 段小涯急忙扑倒，拿枪就往开枪的黑老头打去。 但他枪法极烂，开了两枪，没有打中，然而左轮手枪已经没有子弹。 黑老头大怒，朝他冲了过来，段小涯忽然翻身而起，黑老头愣了一下，他长这么大也没见过一个人可以翻这么高的。 正当黑老头愣神的时候，段小涯已经翻过他的头顶。 黑老头反应过来，但已经来不及了，段小涯一把扣住他的脖子，直接将他掀翻在地。 一掌打飞他的手枪，抓住他的领口喝道：“你是不是探险队的？” 黑老头茫然不知他在说些什么，只用英文说着求饶的话，段小涯没有办法，抽开他的皮带，把他的双手绑在身后，提着他上沙丘去见厉雪。 “厉小姐，这家伙是不是你们探险队的人？”段小涯把黑老头丢到厉雪面前。 厉雪忙道：“是，他叫谷轮。” “问问怎么回事。” 厉雪英文问道：“谷轮，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谷轮奇怪地盯着段小涯和崔琳，问道：“他们是谁？” “他们是我朋友，华夏来的。” “厉雪，你赶紧离开这儿吧，我们偶然发现了水晶王朝的大宝藏，黑明队长要把我们赶尽杀绝，然后独吞大宝藏。” 厉雪一愣：“黑明队长……不会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怎么不是？我们已经死了很多人了。他要把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全部斩尽杀绝！” “黑明队长呢？他人在哪儿？”厉雪不由望向沙丘底下，可是相隔太远，只看得见身影晃动，看不清人的面目。 “现在谁也不知道黑明队长在哪儿，他收买了沙漠的很多马贼，正在四处追杀我们。但是我们内部，却也为了宝藏尔虞我诈，自相残杀。” 厉雪和谷轮说话的时候，崔琳就给段小涯翻译，虽然她的英文比不上在米国土生土长的厉雪，但大致的意思还能说得清楚。 段小涯本来以为探险队分成两派，但现在听谷轮这么一说，探险队是乱成一锅粥，大家杀来杀去，各自为战，分不清楚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你这个朋友很有本事，让他去阻止他们，我们现在应该团结对付黑明队长。”谷轮望了段小涯一眼，对厉雪道。 厉雪转达了谷轮的意思，段小涯不爽地道：“你们这些洋鬼子真是臭不要脸，在别人的国家发现了宝藏，关你们什么事？竟然动手去抢，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第1376章 无耻的强盗 在清朝的时候，洋鬼子在华夏也是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就跟强盗一样，所以段小涯对探险队的所作所为没有好感。 厉雪虽是米国的国籍，但也是一个华裔，知道段小涯的民族感情，柔声道：“小涯，不管他们是不是强盗，现在先救人要紧，不然会死更多的人。” “你们这么乱打一通，老子要帮哪一边？” “你先把他们制止住。” “艹，认识你算是倒血霉了，比大姨妈还麻烦。”段小涯骂骂咧咧地又朝沙丘下面冲去。 厉雪有些无语，说的好像他来过大姨妈似的。 刚才耽误一点时间，又死了两个人，在场就剩五个人，其中两个赤手空拳地搏斗，你一拳我一脚，两人打的不可开交。 段小涯走了过去，双手一起一落，砍在两人的后颈，两人直接晕菜。 另外一边，两个洋人正在围攻那个西呼专家，三人手中有枪，但枪法好像都不怎么高明，三人一边躲闪，一边开枪，打了半天，也没有一个命中目标。 段小涯算是大开眼界了，这世上竟然还有比他枪法更烂的人。 一个洋人打完子弹，正要准备换弹夹，段小涯忽然扑了过去，一脚踢飞他的手枪。那个洋人还没反应过来，段小涯一拳抡了过去，洋人瞬间倒地。 另外一个洋人见状，把枪指向段小涯。 段小涯身体往后一仰，双脚再沙面上直滑过去，夹住对方的一只脚踝，直接绊倒。 把他手枪夺了下来，指着那个洋人脑门：“孙子，服不服？” 那个洋人听不懂他说什么，只是乖乖地举起双手。 那个西呼专家见状，以为段小涯是站在他这一边的，朝着他挥了挥手，然后走了过去。 段小涯趁他不备，也把他的手枪夺了下来。 西呼专家和那个醒着的洋人目瞪口呆，都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哪一拨的。 厉雪看到段小涯已经解决一切，带着谷轮往下走去，冲着段小涯一笑：“谢了。” 段小涯把枪别在腰间，没好气地道：“光说不练假把式，嘴上说谢有毛用，关键是看你的表现。” 厉雪热情开放，直接就抱着他亲了一口：“可以了吧？” “擦，咱们好几天没刷牙了，亲什么亲？” “去死！” 厉雪走向那个醒着的洋人：“大隆卡，你们为什么自相残杀，我们不是同伴吗？” 大隆卡冷哼一声：“是他们先要杀我的，这个西呼人要杀我，我和贝尔只能杀他，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 “猫皮特，你又是为了什么？你是西呼国派来跟我们探险队合作的，为什么要杀我们的人？”厉雪很不理解地问着那个西呼专家。 猫皮特愤然说道：“你们……都是强盗，要抢我们国家的宝藏，你们说好了是来探险沙漠，寻找神秘生物，但是你们……你们却是来寻找水晶王朝大宝藏的。你们就是一群骗子，一群强盗，我必须把你们全部干掉，让你们保守这个秘密。不然你们会派更多的人过来，你们会把我们的大宝藏挖走。” 大隆卡叫道：“大宝藏是我们发现的，如果不是我们，你们永远都找不到大宝藏。” “就算是你们发现的，但也不是你们的东西！”猫皮特声嘶力竭地吼道。 “听着，我亲爱的猫皮特，我们几个人把宝藏给瓜分了，这样会更好，谁都得到了好处。一千年前的文物，随便一件，我们这一辈子都不用发愁了。” “去死吧，你个无耻的强盗，这本来就是我们西呼国人的宝藏，凭什么让你们来瓜分！”猫皮特愤怒之下，忽然抽出一柄伞兵刀，扎向大隆卡。 他们的对话，段小涯虽然没听懂一句话，但从他们说话越来越高的音调，以及愤怒的表情来看，这两人的矛盾没那么容易调解的。 所以一直防备着二人动手，一见猫皮特拔刀，段小涯一脚已经踹到他的脸上。 猫皮特跌了一个跟头，鼻血横流，但仍十分英勇地瞪着段小涯，嘴里叽里呱啦地乱骂。 崔琳站到段小涯身边，把猫皮特和大隆卡之间的对话复述一遍。 段小涯这才知道，猫皮特是为保护本国的宝藏，不由朝他竖起一个拇指。 猫皮特莫名其妙，这家伙是不是有病，一会儿帮他对付敌人，一会儿又打他，一会儿又给他点赞。 段小涯以前也不把文物当一回事，如果有一件文物落到他手里，他的第一想法就是拿去换一点钱，可是詹士鸣的事情，让他彻底改变了想法。 因为一件文物的背后，不仅有着一个民族的历史，还有一个民族的尊严，绝对不容侵犯。 但唯一讽刺的是，詹士鸣并不是一个正派的人物，他不相信官方可以保护文物，于是以己之力收藏很多价值连城的文物，甚至去偷，去抢，种种手段用绝。 这个人对历史文物已经达到了一种痴迷的状态，绝对是魔怔了。 “把他们全部给绑了吧。”段小涯说道，这几个家伙相互之间都是对头，要是放走他们，只怕又会自相残杀。 厉雪和崔琳会意，按照段小涯绑住谷轮的方式，抽出他们腰间的皮带，将他们的双手反剪在后，直接扣了起来。 “你们有车吗？”厉雪问道。 谷轮道：“有车，不过停在很远的地方，我们一直打到这儿，车子早就看不见了。” “咱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厉雪望向段小涯。 段小涯拿出酒壶，喝了一口：“嗯，也行，好好审问这几个家伙，问问大宝藏在什么地方，然后咱们再想想该怎么做。” 崔琳跃跃欲试，笑道：“小涯，想不到这一次沙漠之旅，咱们还有这样的收获。” 段小涯知道这小娘儿们是盗门的人，虽然不是白盗，但就算是红盗，看到那些价值连城的冥器，也不可能不动心的。 “别人的东西，还是不要动了吧？” 崔琳笑道：“你不知道吗？我们盗门的专业，就是要动别人的东西。” 段小涯无言以对，碰到一个做贼的女人，他还能说什么呢？ 第1377章 马贼来袭 三人押着一群被绑的探险队员，找到一处风蚀城堡，日已西斜，众人决定就在此处休息过夜。 风蚀城堡并非城堡，而是一种地貌，远远望去，就像一座一座城堡。 段小涯早早升起了火，对厉雪道：“老子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你去审问一下，了解一下水晶王朝大宝藏的具体情况。” 一共抓回来六个人，分成三个派别，谷轮和一个洋人一派，大隆卡和其他两个洋人一派，这两派因为分赃不均，大打出手。 猫皮特各自一派，他是西呼国人，坚决捍卫自己国家的宝藏，不许外人侵占。 厉雪审问之后，过来对段小涯道：“谷轮他们都是外来的专家，他们搞不清楚沙漠的具体地点，所以他们也说不清楚宝藏地点到底在哪个位置。但我想猫皮特应该知道的，只是他现在对我们防备心很重，不肯说出来。” “谷轮他们拿到宝贝了？” “这是我从他身上搜出来的。”厉雪拿出一只小口袋，里面装了一些金币，还有黑珍珠。 “其他人身上有没有？” 厉雪立即又去搜索，又从大隆卡和另外一个洋人身上搜出一些宝石，玛瑙、猫眼儿、绿松石等等。 贵重的不是这些宝石本身，而是他们的年头，一千多年的历史，就算只是一只陶制的器皿，他也是价值连城的物件。 段小涯一脚踹了大隆卡一个跟头：“臭不要脸，你们就是一群强盗，人家好心好意地请你们过来考察做研究，你却动别人家的宝藏，不厚道知道不？” 然后又对厉雪使了一个眼色，厉雪会意，把段小涯的话给猫皮特翻译了一遍。 段小涯又对厉雪道：“你跟他说说清朝末年，洋鬼子火烧圆明园的事，引起他的共鸣。告诉他，我们坚决站在他这一边，把东西还给他。” 厉雪又把从洋人专家身上搜出来的宝贝拿出来，交给猫皮特，说道：“段先生是华夏人，当年清政府腐败无能，被洋人掠夺了不少文物，你的心情段先生完全可以理解，他会站在你这一边。” 猫皮特有些狐疑地看着段小涯，毕竟这家伙看起来很不可靠，刚才还对他动手来着，这么快就对他示好，他还真有些适应不了。 段小涯笑着上前，给他松绑，说道：“你叫……猫……猫啥？” “猫皮特。”厉雪道。 “靠，这是啥名儿啊？” 厉雪道：“你管那么多，这是西呼名字，我们是音译的，具体意思要看西呼语才能明白。” 段小涯解下酒壶，咪了一口，递给猫皮特：“来一口？” 猫皮特见他喝了没事，也跟着咪了一口，因为他实在太口渴了。 “老猫哇，你为了保护国家文物，与这些强盗作斗争，老子对你很佩服。” 厉雪翻译了他的话，猫皮特笑了笑，表情也和蔼了些：“我们国家不发达，但我是受过教育的，我知道这些文物不仅仅意味着金钱，还意味着我们国家的历史。我们国家不像华夏，你们华夏历史是有记录的，但是我们国家，两三百年前才有自己的文字。我们的历史没有记录，都是口口相传，我们知道我们是有历史的，但是没有文献记载可以证明。唯一能够找到的文献，还是你们华夏记载我们国家的文献。所以我要保护它们，哪怕拼了性命，知识分子就该有知识分子的信仰。” 段小涯听了厉雪的翻译，对猫皮特也有一些佩服。 虽然他对西呼国的文物也不放在心上，但他尊重那些为了信仰献身的人。 猫皮特不说西呼语，只说英文，段小涯全靠厉雪翻译，和猫皮特渐渐熟络起来。 段小涯装逼天下第一，把詹士鸣的很多事迹安在自己身上，猫皮特信以为真，以为这家伙真的对文物有着过人的见解，而且还是历史文物的卫士。 两人渐渐熟络气力，段小涯问道：“老猫，你说……你们那个什么队长，现在发现了大宝藏，要对你们赶尽杀绝，现在那个大宝藏很危险哪，你有联系官方没有？” 猫皮特叹了口气：“这一块地方，手机都没信号，怎么联系？就算走出沙漠，也要好几天呢，能不能走得出去还两说呢。” “这可不行，时间要是晚了，水晶王朝的大宝藏，说不定早就被你们队长给挖空了。” “段先生，你说得是，黑明队长带着几个亲信，现在就守在大宝藏那儿，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把宝藏带回国内的。” 段小涯点燃一根烟：“这样吧，你带我们过去看看，什么黑明队长白明队长，老子帮你一并解决了。” 猫皮特警惕地看着段小涯：“段先生，这可是我们国家的宝藏。” “我知道，又不是只有你们国家有文物，我们国家也有，我不稀罕你的。” 厉雪坐在一边给他们做翻译，听到这话，瞬间觉得有些无语，国家有不等于他有。 猫皮特的意思是怕他把宝藏拿去换枪，他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说话之间，忽听一阵马蹄传来，段小涯抬眼望去，但见远处烟尘滚滚，夕阳西下，余晖落在金黄的沙漠之上，竟有一些血染的色彩。 厉雪吃了一惊：“不好，马贼来了！” 猫皮特战战兢兢：“是黑明队长派人来赶尽杀绝了，他怕我们泄露了宝藏的秘密。”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一般的马贼不会深入沙漠腹地，只在沙漠边缘活动，因为腹地没有人口，他们抢不到人。 这一群马贼应该收了黑明队长不少好处，否则不会替他卖命，而且他们也不知道大宝藏的存在，否则直接就去抢大宝藏了，何苦在这儿当刽子手？ 段小涯往了厉雪一眼：“你和老猫找个地方先藏起来。” 厉雪拉着老猫：“猫皮特，咱们躲一躲。” 马贼共有十几个人，尚未到眼前来，就已经开枪了，他们手里有些手枪，有些比较长的步枪，一齐发射过来。 远距离段小涯发挥不了攻击的优势，骂了句娘，急忙躲闪，藏在一块风化的石头后面。 “啊——”一声惨叫，一个洋人倒了下去。 现在除了猫皮特之外，抓来的那些洋人，都被他们绑着双手，行动极为不便，所以很容易就吃了枪子儿。 第1378章 香火之情 “喂，快躲起来！”段小涯大叫。 但是无奈语言不通，这一群老外屁滚尿流，慌慌张张，乱跑一通。 那群马贼距离很远，当然枪子儿的准头也没那么准，先是乱打一通。段小涯现在只能等着他们靠近这能动手，起码等到能够看到人形，他的御风刀才能发挥作用。 “猫皮特，过来！”厉雪抓着猫皮特，也跟着躲在一块石头后面。 “啊——” 伴着几声枪响，一个洋人又倒下了。 厉雪朝着谷轮大叫：“谷轮，快到这边过来！” 谷轮一不小心跌倒在地，他的双手被皮带反剪在后，沙漠的黄沙又是十分松软，他根本就站不起来。 “小涯，你快救他。”厉雪只有求救段小涯。 段小涯咒骂一句，他迟早会被这些人拖累致死。 但到底还是不能见死不救，猫着身子扑了过去，一把抓住谷轮的后领，把他提了起来。 砰！ 一声枪响，谷轮吓了一个哆嗦，却见身后的大隆卡胸口出现一个血窟窿。 段小涯急忙提着谷轮回去，砰砰砰！枪声越来越近，马贼已经策马到了近前，剩下的洋人全部死光。 “把人给我围起来！”为首的一个马贼是个独眼龙，戴着一个眼罩。 段小涯听他说的竟是华语，朗声问道：“兄弟怎么称呼？” 独眼龙微微一愣，因为段小涯的华语比较正宗，明显是华夏土生的语言，问道：“我叫陈宝保，人称沙漠王。你是谁？是不是探险队的人？” 段小涯缓缓站了出来：“我不是探险队的，但探险队之中有我的朋友。” “你是华夏人，咱们也算是有些香火之情，既然你不是探险队的人，我不杀你，滚吧！” “兄弟，探险队的人被你杀的差不多了，就剩这么一个人了，不如放了他吧？”段小涯指着谷轮，因为这家伙就是一副洋人的长相，想要隐瞒也隐瞒不住的。 马贼只是奉命追杀探险队员，但他们也没具体见过探险队员，好在这个探险队员是从米国来的，西方面孔比较多，所以这一路见到洋人就杀。 厉雪虽是探险队员，但她先前是和段小涯一起，并不知道宝藏的事。 二来，她是华裔，和段小涯、崔琳站在一起，看起来只会是同伴，也不会让人怀疑。 猫皮特则是西呼人种，虽然黑了一些，但明显是亚洲面孔，完全可以当做是本地人。 只有谷轮是装不了的，这家伙虽然是个黑人，但却不是亚洲面孔的黑人，一看就是进口的。 现在这片沙漠，除了探险队员，很难遇到进口的人。 所以陈宝保不会放过谷轮，手中的步枪已经抬起，对段小涯道：“我们拿了钱的，就必须要完成任务。” 段小涯急忙将谷轮推到身后，厉雪抓着谷轮已经藏在岩石之后。 “小子，我看你是华夏人，放你一条生路，既然你不珍惜，就别怪我不念香火之情了。”陈宝保枪头指向段小涯。 段小涯瞬间把身翻起，枪声一响，子弹从他身下飞过，撞在一块风化的石头之中，石头崩开一角，子弹直入进去。 与此同时，段小涯身影扑向陈宝保。 陈宝保想要调转枪头，已经来不及了，步枪被段小涯一脚踢飞，人也从马背上被段小涯按到了地上。 手下纷纷把枪转了过来，段小涯逆鳞刀横在陈宝保项间，目光凛然地扫过众人：“都特么把枪给老子放下，否则老子宰了他！” 陈宝保原本只当段小涯是个寻常角色，没料到这家伙竟然是个高手，这世上高手本就不多，面对这么多条枪还敢反击的更是寥寥无几。 但是一旦看走了眼，就有性命之忧。 “把枪放下！”陈宝保小命捏在段小涯手里，只有认怂。 手下相互对望，最终还是默默地放下了枪。 段小涯朝着崔琳使了一个眼色，崔琳走上前去，把地上的枪支全部收缴过来。 “看在刚才你还念一点香火之情，不杀老子，老子也不杀你，滚蛋！”段小涯一脚踹开陈宝保。 陈宝保狼狈不堪，带着一众手下扬长而去。 被人缴了武器，段小涯又是这等高手，留在这儿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段小涯叼起一根香烟，望向谷轮和猫皮特：“现在没事了，明天你们带我去水晶王朝的藏宝地点，我顺手帮你们把黑明队长给解决了。” 谷轮和猫皮特的命可以说刚才是段小涯救回来的，厉雪翻译了他的话之后，两人面面相觑，都不敢招惹段小涯。 强者为王的世道，段小涯说什么就是什么。 谷轮自然是无所谓的，毕竟他又不是西呼国人，水晶王朝的宝藏与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但是猫皮特对段小涯始终有些防备，这家伙功夫这么高，要是觊觎宝藏，可比黑明队长难对付的多。 众人又把死者就地掩埋，把他们身上搜刮出来的珍宝全部交到猫皮特手里。 “老猫，老子说话算话，不会打宝藏的主意，只不过想去见识一下。”段小涯生性就有猎奇的毛病，特别是一千年的宝藏，就算他对财宝没兴趣，对文物也没研究，但好奇心总还是有的。 厉雪认真地对猫皮特转达了段小涯的意思，猫皮特轻轻地点头：“我这条命是你救的，只要你不动我们的文物，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还有你。”段小涯望向崔琳，“见到宝藏的时候，你也别动歪心思。” “喂，小涯，你动心，还不许我动心？” “动心可以，但不许动手。” “尽量吧。”崔琳有些闷闷不乐，贼不走空，她如果去了宝藏地点，如果一件宝贝都不到手，总觉得是在破坏职业规则。 可是段小涯十分认真：“我已经答应人家了。现在咱们是在国外，别给咱们祖国丢脸，否则他们还以为我们跟洋鬼子似的，是个强盗。” “看不出来，你还是挺爱国的。”崔琳讥诮地道。 段小涯笑了笑：“老子不是爱国，只是爱面子而已，丢脸不能丢到国外。” 第1379章 响尾蛇 次日，段小涯把缴获的枪支分给众人。沙漠没几个人，但是一旦遇到人，那就有可能意味着危险。就算不是马贼，普通人还有可能在沙漠里因为水和食物干架，为了生存，人是没有底限的。 何况现在他们要去找宝藏，面对黑明队长，也不知道对方的火力如何，又几条枪在手里，至少保险一些。 “咱们现在只有两头骆驼，而我们有五个人，要怎么办？”崔琳望向段小涯，骆驼背上已经有了行李，顶多只能承受两百斤的重量。 两个女人可以乘坐一头骆驼，但是三个男人能把一头骆驼压趴下。 段小涯有些懊悔，昨晚应该让那些马贼留几匹马下来，这样大伙儿都有交通工具。 厉雪想了一下，说道：“我们先去找车。” 他们找到谷轮的时候，是看到车轮印的，他们当时是有开车出来的，结果因为几个人自相残杀，弃车逃跑。 “车在哪个方向还记得吗？”厉雪询问谷轮。 昨天的车轮印早已被黄沙掩盖，沙漠之中茫茫无际，如果没有指示性的标志，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 谷轮是第一次涉足蒲甘沙漠，对于沙漠的地貌一点都不熟悉，问他等于白问。 猫皮特是西呼国人，但他并不是长期生活在沙漠中的人，以前考察的时候来过蒲甘沙漠几次，但都没有深入沙漠腹地。 “当时我看过太阳的方向，好像是在西面。”猫皮特回忆着说。 在沙漠中以太阳判断方向，是最直接的办法，可是就算确定目标是在西面，也并不保险。 因为方向是固定的，但距离却不是，如果车是停在距离西面的远处，而人是在距离西面的近处，那就应该往东面找，越往西只会距离目标越来越远，南辕北辙。 但不管怎么说，起码除去了南北两个方向，增加了找到目标的可能，至少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 众人商量一下，决定往西边走。 因为不能骑骆驼，大家都在徒步，在沙漠中行走是很累的，一脚就陷入了沙地，比起平地行走，更消耗人的体力。 不一会儿，厉雪就有一些支撑不住，坐在地上倒出鞋子的沙子，她的一双美脚，都被沙子给磨皮了。 “你们这些知识分子……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娇生惯养。”段小涯没好气地说一句，但还是坐下来，帮她揉了揉脚。 厉雪目光忽然变得异常温柔，盈盈注视着段小涯，小声地道：“我以为你是一个大男人主义的男人，想不到你还会给小女人揉脚。” “是呀，老子就是大男人主义，以前没人给你揉过脚吗？” “没有，米国男人没有这么细腻。” “你累了吧？我给你按按穴位。”段小涯抓起她的右脚，凸起中指的关节，朝着脚底的涌泉穴钻去。 “噢~~”厉雪忍不住叫唤一声，那声音倒是妩媚迷人，令人浮想联翩。 段小涯白她一眼：“你能不能叫的正常一点？光天化日，别人还以为老子把你怎么了呢？” “你又不是没把我怎么了过？” 段小涯无言以对，米国娘儿们就是开放。 “啊——”厉雪忽然又叫起来。 段小涯无语地看着她：“老子还没钻呢！” “蛇！” 段小涯回头一看，果然看到一条黑褐色斑纹的长蛇游了过来，尾巴角质状的尾环噼里啪啦地响动。 没错，响尾蛇！ “艹，你不是研究生物的吗？竟然还怕蛇？”段小涯望着厉雪，小娘儿们也太不专业了吧？ 厉雪辩解说道：“响尾蛇毒性很强，而且是血循毒，我们身上没有血清，被它咬一口，那就没命了。就是因为我是研究生物的，我才知道响尾蛇的恐怖，所以才更害怕。无知者才无畏呢！” 正当厉雪吧嗒吧嗒的时候，段小涯已经解下龙之逆鳞，在手中幻化成刀。 这种怪异的景象，崔琳和厉雪早已见过，但是谷轮和猫皮特却是第一次见到，不由面面相觑，都说华夏是个神秘的东方古国，果然名不虚传。 响尾蛇游近的时候，段小涯手中的逆鳞刀已经挥出，直接插在他的七寸，将他钉在地上。 不过因为沙地松软，这刀钉在地上，随着蛇身的摆动，很快就松了下来。 段小涯上前拔出逆鳞刀，划拉一声，直接给蛇开膛破肚，掏出一颗蛇胆，丢进嘴里，然后拿着烈酒送了一口。 两个老外目瞪口呆。 段小涯笑道：“蛇胆很补的，你们这些洋鬼子懂什么？” 然后回到厉雪身边，继续给厉雪揉脚按穴。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痛叫，段小涯回头一看，那条被开膛破肚的响尾蛇，竟然一口咬在崔琳的右足踝。 “我去，什么情况？”段小涯呆了一下。 厉雪也被吓坏了：“响尾蛇的头部拥有一种特殊器官，就算死了之后，他脑神经还是活跃的，能够发挥异常的热感应，然后反射性地进行吞噬反应。” “艹，你不早说。” “我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 段小涯慌忙跑到崔琳身边，扯开那条死蛇。 虽然崔琳穿着裤子，响尾蛇也要咬在裤子上面，但仍旧伤到了她的脚踝。 段小涯二话不说，拨起崔琳的裤脚，凑着伤口开始吸血。 沙漠之中，就连水和食物都很难得到保障，更何况是医疗用品了，如果被毒蛇咬伤了，十有八九只能等死了。 段小涯吸一口毒血，吐一口毒血，知道把伤口的血液全部吸干净。 但是段小涯依旧无法保证崔琳就能好了，毕竟响尾蛇是血循毒，毒液一旦进入血液，就能在血液中流淌，毒液永远不可能被吸干净的，总有一些残留在血液中。 迅速封住崔琳小腿的几处穴位，阻断血液回流，段小涯看着一脸苍白的崔琳：“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崔琳轻轻点头，可她内心却是不安的，毕竟她也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没有任何条件为她治疗。 段小涯纵使医术高超，但是没有药物的情况下，也很难解掉她的蛇毒，除非把她右脚给砍下来。 第1380章 祸不单行 “快去看看老卓给你们准备的东西里，有没有什么药物。”厉雪知道情况紧急，踩着鞋子，跌跌撞撞地跑向骆驼。 段小涯也过去帮忙寻找，他们离开沙尾部落的时候，卓隼给他们准备了一些物品，除了水和食物，还有一些零散的东西，一直也没细看。 打开箱子，段小涯和厉雪慌慌忙忙给在一些罐子和盒子之中寻找。 卓隼是沙漠中的老人了，他知道沙漠中会遇到什么危险，应该会给他们准备一些应急的药品。 “小涯，你看看这个。”厉雪递给段小涯一只木头制作的罐子。 罐子里面装的是膏状的东西，黑乎乎的，像是蒸发之后的芝麻糊，段小涯拿起来闻一闻，有些异样的味道。 段小涯学的是中医，但据他了解，西呼的传统医术和中医还是有些不同，很多用药也很奇怪。 当然，每个民族的传统医术都是如此，经验学居多，而经验是从自己生活的环境中取得的，药物也要因地制宜，每个地方拥有能作为药材的资源是不一样的。 所以也就造就了各族人民传统医术的不同，西呼国的很多药材段小涯都是闻所未闻。 不过好在中医流传甚广，亚洲地区的很多传统医术，多多少少都有中医的理论。 “这是不是药？”厉雪着急地问道。 段小涯点了点头：“好像是药，但不知道是什么药，有几种药物我没见过。” “要不……先给崔小姐敷上？” “瞎搞，万一不是拔毒的药，崔琳伤口是会腐烂的。” 这个时候猫皮特走了过来，他从箱子里拿出几个瓶瓶罐罐，一一打开闻了一下，拿出一小瓶药粉递给厉雪：“这是当地治疗蛇毒的白云散，当地人都知道的，对付普通蛇毒没有问题，但响尾蛇是剧毒，能不能救命就不知道了。” “我们带来的预防药物都在黑明队长那儿，我们需要尽快找到他们，然后再给崔小姐打一针血清。” 猫皮特点了点头：“快给崔小姐先敷药吧，否则她撑不到我们找到黑明队长的。” 厉雪慌忙把猫皮特的话对段小涯说了一边，段小涯现在没有办法，他对西呼国的一些药方没有那么了解，只能相信猫皮特这个西呼国的本地人。 白云散是呈晶体状的粉末，撒在崔琳的伤口之上，散发刺激性的味道，崔琳忍不住痛叫出声。 “崔琳，你忍一忍。”段小涯撕下一块衣布，再给崔琳做了简单的包扎。 段小涯封住崔琳小腿穴位，崔琳右脚处于半麻痹状态，也不能走路了，段小涯把她扶上了骆驼。 众人继续往西，不知走了几个小时，终于看到了他们丢在沙漠的两辆越野车。 天可怜见，方向没有判断错误。 一行五人，早已累趴了，就连段小涯也不例外，烈日严酷，沙地难行，更重要的是心理承受着巨大的负担。 段小涯把崔琳扶下骆驼，塞进一辆越野车的后座。 “我们坐车，骆驼怎么办？”厉雪问道。 段小涯现在哪里管得着骆驼，他心里想着头一件事，就是尽快把崔琳送到宝藏地点，找到黑明队长，从他那儿拿血清来救崔琳。 “现在有车，还用什么骆驼？”段小涯坐进崔琳身边。 其实汽车在沙漠中行驶，速度和骆驼奔跑也胜不了几分，唯一不同的是，骆驼奔跑一段时间，它是需要休息和恢复的。 但汽车这一方面会好一些，可以连续几个小时运行，只要驾驶员不累，汽油管够。 厉雪坐在驾驶座，把猫皮特叫过来，要他指引方向。 猫皮特现在也有一点蒙圈，问道：“好像是在北边，我也不大确定，你往前开吧。” 段小涯又把行李搬了下来，放到后备箱里。 四人一车，谷轮一人开着一辆车，跟在他们身后，轰轰烈烈地朝着北边开去，而两头骆驼就不管了。 黄沙滚滚，伴着落日的余晖，天色越来越暗。 到了半夜的时候，猫皮特看着倒车镜，忽然叫道：“谷轮……不见了！” 厉雪急忙把车停下，段小涯忙问怎么回事，厉雪把头探出车窗，往后望去，说道：“谷轮这家伙逃跑了。” 段小涯也没料到谷轮这么没节操，让他一个人一辆车，真的是个很大的失误。 夜色浓郁，沙漠之中除了星光，也就只剩车灯了，四周一片漆黑，谷轮又在他们身后，稍不留神，就会被他溜走。 “算了吧，这家伙估计是怕遇到黑明队长，又会遭到他的屠杀。哼，就算他逃离了黑明队长，他以为他能走出这个沙漠吗？水和食物都在咱们车上。”段小涯冷笑一声。 厉雪叹了口气：“想不到我们探险队会变成这个样子，大家开始说好了只是来做科研工作的。” “人性如此，永远是经不起考验的，你也没什么可惋惜的。” “咱们继续上路吧。” 探险队的车比较高档，导航比较清晰，即便是在沙漠之中，方向和路线还是比较明确的。 但是过了一会儿，厉雪忽然焦急地道：“小涯，不好了，这车……油量已经不足百分之十了。” 段小涯心情一下跌落了谷底，沙漠之中哪儿还能加油？ 车如果不能动，骆驼起先又被丢在沙漠之中，岂不是得不偿失？ 厉雪望向猫皮特：“车里还有没有备用油？” 猫皮特茫然地道：“这不是我开的车，我不清楚。” 厉雪急忙把车熄火，然后下车去翻后备箱，后备箱都是从骆驼身上拿下来的物资，没有发现油桶。 车里自然也是没有的。 “现在怎么办？”段小涯不由高声叫道。 这一路行来，都是他在拿主意，他俨然成了这个团队的主心骨，但是现在，他真的六神无主了。 以前不论遇见什么凶险，他都能够设法抵挡和解决，但现在是在沙漠，他的对手是大自然恶劣的环境。 车如果不能动，他们就只能死在这儿。 段小涯有些狂躁，因为他发现崔琳已经有些发烧，身体依偎着他，正在持续地发烫。 “崔琳，你觉得怎么样？”段小涯搂紧着她。 崔琳虚弱地咧开了嘴：“小涯，你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天无绝人之路。” “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第1381章 天无绝人之路 “你说！”段小涯紧紧搂着崔琳。 崔琳无力地翕动嘴唇：“我其实……其实……”她的声音忽然变小，下面在说什么，段小涯根本就没听清。 不过知道崔琳此刻十分虚弱，段小涯也没勉强她，只是搂紧着她，柔声道：“你饿不饿？我给你拿点吃的。” 随即吩咐厉雪把水和食物拿来，先喂崔琳喝了口水，然后把胡饼掰成一小块一小块地喂她。 崔琳高烧很重，就连吃东西都觉得费劲，而且好像没有什么食欲。 可是段小涯知道，她如果再不吃东西，体力必然是坚持不下去的。 被响尾蛇咬到，最多也就五分钟就会毒发，现在虽然被段小涯暂时吸出毒血，封住穴位，支撑过了八个小时。 但是如果没有新的交通工具，赶去宝藏地点，拿到黑明队长手里的血清，崔琳就会毒发身亡。 不仅崔琳，他和厉雪、猫皮特水和食物吃完，也会死在沙漠。 厉雪又把车往前开了一程，知道彻底没油，才把车给停下来。 夜色浓郁，段小涯靠在车旁郁闷地抽烟，现在确实六神无主，以往他是一个主意很多的人，但面对大自然恶劣的环境，他也是束手无策。 “先吃点东西吧。”厉雪把一张胡饼递给他。 段小涯接过胡饼，默默地咬着，说道：“先前的马贼好像也是朝北边跑的。” “好像是的。” “马贼必然有个落脚的地方，而且落脚的地方必然要有水源。” “你是想……”厉雪好像有些明白段小涯的意思。 “是，马贼那儿有马。” “可是沙漠这么大，就算他们也是往北边跑的，在哪儿落脚我们也很难找到。” “天亮之后，我们先找水源，说不定就能找到贼窝。” 回到车里，猫皮特又对厉雪说了一些什么，段小涯听不懂，也不想去听，他只是抱着发烧沉重的崔琳，心里五味杂陈。 这一趟沙漠之行，倒没遇到什么真正的高手，可是沙漠的环境，就是最大的敌人，能把一个人逼上绝境。 次日天明，段小涯爬上车顶，极目四望，看着四周景象，都是一片茫茫黄沙。 而在西南面似乎有一些仙人掌生长，仙人掌虽然极其耐旱，但它生长的地方，至少代表着地下还有一些水分可以吸收。 “你们在车里等着，我去那边看看。”段小涯跳下车来，朝着西南方向出发，这有些走回头路的意思。 走了半个小时，才到一颗仙人掌的身边，段小涯切了一片仙人掌，削去皮刺，把果肉塞进嘴里。 又走了半个小时，看到更多的仙人掌，他站在最高的一个沙丘上面，朝着远处望去。 很远很远的地方，似乎出现一些绿色，和天际相接。 段小涯不知道这有多远，要走多久才能走到，在沙漠中看到的任何景象，都比视觉距离要远的多的多。 又往回走去，对厉雪道：“那边好像有一片绿洲，不过我们走路的话，估计半个月都到不了。” 厉雪对猫皮特传达了段小涯的话，与他商量，是要继续往北，还是继续朝着西南方向。 这个时候的任何抉择，都能影响生死，而且生的希望都十分渺茫，猫皮特也没了主意。 “你看，那是什么？”段小涯忽然惊喜地叫了起来。 厉雪随着段小涯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两头骆驼朝着这边跑了过来，现在它们轻装上阵，脚步十分轻盈。 猫皮特忽然热泪盈眶，跪在地上，抬头仰望苍天，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内心充满了感激。 段小涯急忙奔跑过去，迎着两头骆驼，卓隼说的不错，号称沙漠之舟的骆驼，关键时刻可以救命。 “哥儿们，够义气！”段小涯轻轻地拍着一只骆驼的驼峰。 然后又把崔琳从车里扶出来，抱到骆驼上面，但是现在崔琳没法骑着骆驼，身体摇摇晃晃，要从骆驼上面跌下来，段小涯急忙跳上驼背，从身后将她搂住。 “小涯，现在只有两头骆驼，要是带上物资，还有这些枪支，我和猫皮特怎么办？骆驼承受不住这么多的重量的。”厉雪说出眼前的难题。 段小涯当机立断：“就带上水和食物，其他帐篷和草料什么的，都不要了。还有，你们一人带着一把枪，以防待会儿遇到不测，老子要兼顾着崔琳，没办法管你们。” 厉雪只能按照段小涯说的，把累赘的东西全部丢进后备箱，轻装上阵。 两人骑着一匹骆驼，再度朝着北边出发，猫皮特一路靠着回忆指导路线。 又走了一天，猫皮特终于指着远处一块风蚀城堡，激动地叫了起来：“我记得这个地方，这个风蚀城堡，我逃出来的时候经过这儿，我不会记错的。” 厉雪惊喜交加，望向段小涯：“我们的路线没错，猫皮特说他记得这儿。” 段小涯忙道：“你问问他，要到宝藏地点还有多远？” 厉雪问了猫皮特之后，又道：“他说明天可能就能到达了。” 当晚，众人就在风蚀城堡休息，风蚀城堡都是一些风化的石头，可以挡住一些风沙。 只是夜里的气温十分寒冷，因为物资被卸下了，毯子什么的都没带，段小涯只能紧紧地抱住崔琳。 崔琳高烧不断，倒不是段小涯在温暖她，而是她在温暖段小涯。 “小涯，小涯……”她在梦里轻轻叫唤。 “崔琳，我在呢。” “水，水……” 段小涯急忙叫道：“厉雪，拿水。” 厉雪拿了水囊过来，交给段小涯，小心翼翼地喂了崔琳喝了一口。 之后崔琳又歪在段小涯的怀里睡着，厉雪忧心忡忡，问道：“崔小姐能撑下去吗？” “明天见到黑明队长的时候，你们先别出面，他认识你们，看到你们一定有所防备。我要装作路人，先把血清要到手再说，否则这家伙要是知道我跟你们是一起的，说不定情急之下会把血清毁掉。” 厉雪点了点头：“嗯，你考虑的很周到，我跟猫皮特说一下。” 第1382章 巨坑 次日，终于见到宝藏地点，是个很大的巨坑。 据猫皮特说，探险队经过这儿之前，还没有出现这个巨坑。但是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怎的，地面忽然颤动一下，一块地面塌陷下去。 于是巨坑就出现了。 “我们猜想是地壳运动。”猫皮特对厉雪解释。 然后猫皮特又说，当时有人下了巨坑查看，就发现了巨坑之中出现很多大大小小的洞口，从洞口走进去，竟然就是被湮没的古城堡。 一千多年的水晶王朝，所有的历史都被掩埋在地下，风吹日晒，一层一层的黄沙覆盖，终于不见天日。 但在这个偶然的机会，被探险队给发现了。 此刻，巨坑边上有两个人在把守，厉雪和猫皮特都认识，是他们队伍里的两个成员，米思高和波特兰，手里都有一把长枪。 看样子这两人是跟高明队长是一伙的了。 此刻，段小涯等人就潜伏在一个沙丘的后面，厉雪提醒着道：“小涯，你要小心一点，黑明队长也会功夫。” “哪个是黑明队长？”段小涯看到巨坑之中，依稀有人活动。 厉雪注视巨坑，说道：“那儿有三个人，那个胖胖的中年男人，他叫迪拉夫斯基，是我一个导师。还有那个年轻的穿红裙子的女人，她叫简琳，是我们雇佣的翻译，会好多国家的语言，她是黑明队长的情人。在她旁边的那个矮个子，他叫比尔阿克，枪法很好，你要小心一点。” “黑明队长呢，是哪一个？” “估计已经进洞了，我们还有其他几个队员，估计也都被他收买了，准备一起瓜分这些宝藏。” 段小涯不想耽搁下去，牵着骆驼过来，和崔琳一起奔驰过去。 巨坑外面把手的米思高和波特兰一起举起步枪，不分缘由就朝段小涯和崔琳开枪，他们不想任何人靠近宝藏，以免秘密泄露出去。 段小涯抱着崔琳迅速地滚落地面，只听骆驼一声哀鸣，已经中弹跪倒在地，接着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段小涯悲愤无比，在他最为危急的时候，是骆驼救了他们的性命，段小涯已然把骆驼当成自己忠诚的伙伴。 “马勒戈壁！”段小涯一记御风刀挥了出去。 相隔十米，此刻御风刀的威力有些减弱，但是对于没有任何武道修为的人，还是挡不住的。 何况米思高和波特兰根本毫无防备，他们只会担心段小涯掏出枪来，既然没枪，他们的认知之中，段小涯是不可能伤害到他们的。 “啊——”一声惨叫，波特兰胸口被一记风刀划开，鲜血直流，惊恐不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米思高大惊失色，叫道：“波特兰，怎么回事？” 波特兰一脸懵逼，以为出现什么灵异现象。 自从他们来到蒲甘沙漠，就有很多奇怪的事情发生，首先就是沙漠腹地，仿佛受到什么磁场的控制，手机完全没有信号。 据他们所知，这儿有个军区，是有信号站的，不可能没有信号的。 还有就是这个宝藏，在他们进入地下宫殿的这些天，怪事不断，有好几个同伴都莫名其妙地死去了。 “魔鬼，魔鬼又出现了。”波特兰失声大叫。 米思高也吃了一惊，把他搀扶起来。 段小涯背起崔琳，朝着他们走了过去，米思高还要开枪，段小涯又是一记御风刀过去。 米思高咽喉出现一道血痕，鲜血喷薄而出，倒地不起。 波特兰大叫：“来人，来人，魔鬼出现了！”惊慌之下，跪地祷告，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魔鬼就是段小涯。 简琳和比尔阿克已经从巨坑的石阶走上来，简琳急忙询问情况，比尔阿克已经掏出手枪，对着段小涯：“你们是什么人？” 段小涯听不懂英文，但听厉雪说过，简琳是个翻译，应该懂得华语，急忙说道：“我们是路过的，我的同伴被蛇咬到受伤了，你们这儿有没有医生？” 简琳抬眼望向段小涯，见他身后背着一个女人，好像也是华人，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会在沙漠出现？” “我们是被沙漠的强盗抓来的，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但是走不出沙漠，我的同伴被毒蛇咬到了，我想给她找个人医治，可是沙漠里找不到人。小姐，你是不是医生，或者你认不认识什么当地医生，求求你救救我的朋友。” 探险队确实是有一个随行的医生，可是段小涯和崔琳来历不明，简琳也不会这么轻易相信他，何况黑明队长下了命令，事关宝藏，任何人都格杀勿论。 简琳朝着比尔阿克使了一个眼色，段小涯知道这是向他下命令，要杀他和崔琳。 右手急忙一翻，同时背着崔琳朝着旁边跃了出去，砰，枪声响了一下，比尔阿克发出一声惨叫。 这个时候段小涯与他相距只有五米左右，比尔阿克手腕被他生生地切了下来，一只肉掌掉在地上，神经作用之下，手指还会微微抖动。 简琳目瞪口呆，又莫名其妙地看着段小涯，她刚才看到段小涯挥了下手，可他手里根本没有任何武器，难道……这人会魔法吗？ “冷萃！”她忽然朝着巨坑下面叫了一声，“迪拉夫斯基，快找冷萃，波特兰和比尔阿克受伤了，快给他们止血。” 段小涯缓缓逼近简琳，简琳神色慌乱，默默地往后移动脚步。 可她哪里逃脱的了？ 段小涯拔除腰间的一柄手枪，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简琳双手高高举起，哭丧着脸说道：“你别杀我，你要怎样我都配合你。” “怎么配合都行吗？” 段小涯打量着简琳，洋妞儿就是洋妞儿，身材高挑，前凸后翘，而且皮肤像雪一般，让人见之喜爱。这不由让段小涯想起，在拉斯维加斯与露丝那疯狂的一个晚上，奶奶的腿儿，他确实是好久没开洋荤了。 不过，段小涯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救崔琳，生理需求可以暂时放到一边，他还没禽兽到那种程度。 他拿手枪指着简琳的太阳穴：“我同伴被毒蛇咬了，我要你们救她，她要死了，你们全部都得陪葬！” 第1383章 鬼蜈蚣 “冷静，冷静，我们会救你朋友的。”简琳紧张兮兮地道。 段小涯一脚把身边地面的波特兰踢晕过去，又把比尔阿克直接踢到巨坑之中，喝道：“快把医生叫来！” 迪拉夫斯基慌慌张张地进了洞里，对黑明队长禀报了这件事。 黑明队长正在指挥几个队员挖掘宝藏，他在地下宫殿的深处，竟然完全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 “随我出去看看。”黑明队长带着一柄手枪，叫了几个手下，迅速地赶到洞外。 此刻段小涯已经带着崔琳跳下巨坑，简琳依旧被他控制，他抬眼望向黑明队长，是个不到四十的男人，一脸的刚毅，神色之中透着一股精明。 “黑明，救我！”简琳叫道。 段小涯望向黑明队长：“你就是这儿的头儿？” 黑明队长微微一笑，用汉语说道：“我叫黑明，这位兄弟不知怎么称呼？” “老子段小涯。” “段先生，咱们应该没有什么过节吧？” 段小涯冷哼一声：“没什么过节，你手下人见到老子就开枪，你特么什么意思？” 黑明队长笑道：“误会误会，这沙漠中最近马贼出没，我们都是科学家，都被那些人给吓怕了，难免有些神经过敏。” 段小涯懒得跟他们扯这些有的没的，喝道：“你们这儿有没有人会看病？救我同伴。否则老子干掉这个女人。” 黑明队长立即让人叫了一个大胡子上来，并对段小涯介绍，这是他们探险队的随行医生，名叫尼古拉斯。 段小涯一脚把简琳绊倒在地，拿枪抵在她的脑门，又把背上的崔琳放了下来，对尼古拉斯道：“她被响尾蛇咬了。” 黑明队长对尼古拉斯说了一句英文，尼古拉斯会意，提着医药箱，走到崔琳身边。 崔琳已经奄奄一息，整个身体都在发烫。 尼古拉斯解开崔琳右脚包扎的布条，段小涯望去，崔琳的伤口已经全黑。 只见尼古拉斯拿出一盏酒精灯，点燃，再拿一柄手术刀过热，之后切开崔琳的伤口，崔琳轻轻哼了一声。 伤口被切开，里面就像棉絮一般，根本不像一个人的肌肉组织。 尼古拉斯对黑明队长道：“确实是响尾蛇咬的，响尾蛇之中含有一种特殊的酶，能够加速肌肉腐烂，破坏神经纤维。她能够撑到现在，实在是奇迹。” 黑明队长问道：“能救吗？” “试一试吧。” “先把她救活。” 段小涯听不懂他们英语的交谈，只是警惕地盯着他们，如果他们胆敢对崔琳不利，他能迅速地出手。 当然，他表面绝对不会露出听不懂英文的样子。 尼古拉斯先给崔琳打了一针，然后再给崔琳处理伤口。 过了一会儿，尼古拉斯又给崔琳做了包扎，又打了一针，然后对段小涯道：“我已经给她打了血清，能不能救活，就全靠她自身的体质了。” 段小涯一言不语，只是盯着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被他盯的心里发毛，不由退了一步。 黑明队长望向段小涯：“段先生，医生已经给你的朋友做了治疗，你把我的朋友放了吧？” “等我朋友醒来再说，否则我不仅要杀你朋友，要把你们这儿的人全部杀光。” 黑明队长笑了笑：“段先生，你这样就有一些不讲理了。” “跟你们这些强盗还需要讲理吗？” 黑明队长双目微微一凛：“段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段小涯也不言语，坐到崔琳身边，背靠一面土墙，又把简琳按到脚边，现在只等着崔琳苏醒过来。 厉雪和猫皮特因为担心段小涯，此刻已经赶到巨坑旁边。 厉雪叫道：“小涯，你还好吗？” 黑明队长抬头看到厉雪和猫皮特，心里顿时明白段小涯刚才为什么叫他强盗，原来这家伙早已知道了他们的事。 “厉雪，你跑到哪儿去了，我们找了你好久。”黑明队长示好地道。 厉雪和猫皮特迅速地从石阶走下来，两人站到段小涯的身边，一起面对黑明队长等人。 猫皮特目光扫过黑明队长身边的人，问道：“黑明，探险队的向导阿咖呢？” 黑明队长笑道：“放心，阿咖很好，我不会伤害他的，我们还要靠他走出沙漠呢。” “我要见他。” “你让这位段先生放了简琳，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厉雪对段小涯说了猫皮特的意思，段小涯知道简琳此刻是他的筹码，坚决不能放。否则现在崔琳昏迷不醒，要真发生枪战，他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 段小涯叼起一根香烟，与黑明队长等人对峙，尼古拉斯忙着在给波特兰和比尔阿克包扎伤口。 此刻两人都不明白伤口从何而来，嘴里胡言乱语，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息。 忽然一个小洞之中，一个平头的汉子慌慌张张跑了出来，叫道：“队长，本杰明出事了。” “走！”黑明队长急忙带人赶了过去。 很快，那个小洞传来几声惨叫，声音传到外面十分微弱，但众人还是可以想象里面一定是出事了。 黑明队长带着几个队员又迅速地退了出来，段小涯见到刚才出来报告的平头汉子也从洞口滚了出来，满地打滚，双手不停地乱抓。 在他的皮肤底下，可以清晰地看到无数蜈蚣的形状，在他皮肤底下胡乱地游走。 段小涯第一反应就是蛊，他见过类似的蛊。 难道西呼国也有蛊？ 猫皮特吃了一惊，叫道：“鬼蜈蚣！” 厉雪问道：“什么是鬼蜈蚣，是蒲甘沙漠的一种生物吗？” “这是西呼国流传的传说，说是沙漠之中有一种鬼蜈蚣，没有人看得见它，但它可以进入人的身体，肆意地吃掉五脏六腑，然后让那个人惨烈地死去。没想到……传说中的生物竟然真的存在。” “看不见？那它要攻击我们岂不是很容易？” 猫皮特皱起眉头：“我猜想是这种生物身上有一种物质，不能让光产生折射，所以我们的眼睛接收不到它们的影像。” 第1384章 探宝 那个被鬼蜈蚣咬到的人，正在满地打滚，脸庞都被自己给抓烂了，血肉模糊，十分恐怖。 “救我，尼古拉斯……”他艰难地爬向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作为医生，但也从未见过这种情景，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那个汉子嘶吼的声音渐渐地微弱，再也没有力气，双目睁得很大，但目光却又慢慢地暗淡下去。 段小涯心里也有一些发毛，他觉得水晶王朝的故址之中，充满了诡异的气息。 猫皮特望向黑明队长：“有些钱你们是不能动的，你们应该尽快地离开，否则死在这儿，你们后悔也来不及了。” 黑明队长冷笑一声：“猫皮特，你少吓唬人，我们是探险队的，走过这么多的地方，什么没见过？” “你们是不是打扰了亡灵安息，撬开了他们的陵墓？” “哼，人都死了，还要陵墓做什么用，那些宝藏倒不如留给活人。” “你会遭受报应的！”猫皮特气呼呼地道。 黑明队长不以为然，望向段小涯：“段先生，不如咱们谈个合作？” “你跟我谈合作？”段小涯有些意外。 “我知道段先生是个有本事的人，这儿的宝藏是水晶王朝留下来的，应该是个宫殿。如果你有兴趣，我们可以一起发财，你是华人，不是西呼国人，拿别人的东西，发自己的财，何乐而不为呢？”黑明队长对段小涯抛出了橄榄枝。 “我说了，我要等我同伴醒过来，否则你们全部得陪葬。”段小涯提起简琳，一脚撞向她的腿弯，又让她跪下去，在身后把枪对准她的后脑。 简琳心里害怕到了极点，目光望向黑明队长，让他想个办法救救自己。 而在此刻，崔琳忽然低声地唤了一声：“小涯……” 段小涯急忙转身扑向崔琳，简琳趁机想要逃跑，段小涯随手开了一枪，他的枪法烂到家，就算让他瞄准，也未必打得到人，何况随手开枪，这一枪打在一面土墙上面。 简琳却直接被吓趴在地上了，哭着叫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猫皮特替代段小涯的功能，拿着步枪对准简琳，叫道：“老实一点，否则一枪崩了你！” 段小涯听到崔琳的声音，喜不自禁，看来刚才尼古拉斯对她的治疗起了作用，抱起了她，说道：“崔琳，我在这儿，你放心，你已经没事了。” 崔琳微微睁开眼睛，眼泪滑了下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会的，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你离开我。”最初，段小涯也没对这个女人怎么样，因为比起他认识的很多女人，崔琳都不算是出众的。 但是在沙漠中的这些日子，他们同甘共苦，相濡以沫，已经产生了深厚的情谊。 沙漠环境恶劣，人在生死关头，最容易产生感情，段小涯也是凡人，也不例外。 黑明队长笑道：“段先生，现在你朋友已经醒了，你该兑现你的承诺，放了我的朋友了吧？” 段小涯叫来厉雪：“你和猫皮特先把崔琳带出去，找个安全的地方。” 厉雪转达了段小涯的意思，猫皮特会意，对方人多势众，就算交换人质，黑明队长也有可能下黑手。 段小涯再度抓起简琳，先让厉雪和猫皮特护送崔琳离开。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段小涯料想他们已经找到安全的藏身之处，才对黑明队长说道：“我愿意跟你合作。” 黑明队长微微诧异，然而很快明白过来，这家伙刚才当着厉雪和猫皮特的面，不好直接答应，等他们都走了才答应。 毕竟一个巨大的宝藏摆在面前，谁能不动心呢？ 黑明队长心里打着算盘，宝藏之中藏着无数的凶险，充满诡异的变数，他见段小涯此人有些能耐，倒不如先借他的力量，等到把宝藏全部挖出来之后，再找个机会把这家伙解决了不迟。 “好，段先生是痛快人。” 段小涯把简琳往前一推，说道：“得到的宝藏怎么分？” “宝藏很多，谁也不能全部拿走，段小涯能拿走多少就拿走多少。” 段小涯料定黑明队长不会这么爽快，他要是个这么大方的人，就不会派人去追杀他的那些队员了。 不过段小涯受到猎奇心的驱使，他也想去看看这个古老宫殿之中，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简琳回到黑明队长身边，他身边的人已经举枪对准段小涯。 黑明队长笑着让人放下枪，告诉他们，现在要和段小涯合作。 “现在能否带我看看，里面到底什么情况？” 黑明队长笑道：“当然可以。”于是前面领路，走到正中一个洞口。 里面黑黢黢的，众人拿着手电照耀，段小涯看到很多石头雕刻的柱子，看起来倒也像是宫殿的样子。 可能西呼国的宫殿建筑，和华夏略有不同，段小涯还是有些走入异域的感觉。 前面两个汉子正在拿着铁锹刨地，挖出了不少金银器皿，黑明队长介绍，说这儿地下时不时地就能挖出一些东西，还有一些白骨。 众人一直往前走去，看到一个西呼的老汉正被绑在角落，估计没给水和食物，已经奄奄一息。 “阿咖，想清楚了没有？你愿不愿意给我们带路？”黑明队长蹲下来询问道。 阿咖是他们请来的向导，他的汉语说的不错，恨恨地瞪着黑明队长：“你们这些禽兽，你杀了自己的同伴，你们……你们不怕夜里睡觉，那些同伴来找你们吗？” 迪拉夫斯基一脚踹在阿咖身上，拿英文骂了他几句。 黑明队长阻止了他，对阿咖道：“我杀的那些人，没一个是好人，他们想私自拿走这儿的东西，是他们的贪婪害了自己。” “贪婪？你不贪婪吗？你比他们还要贪婪。你想要这儿所有的宝藏。”阿咖咬牙切齿。 黑明队长笑道：“你误会我了，只要是朋友，我不会不和你们一起分享的。” 说着，又把目光转向段小涯，这句话是对阿咖说的，但也是让段小涯放心，表明他不是贪得无厌的人，他对朋友还是很大方的。 第1385章 奇怪的香气 段小涯早已看出黑明队长包藏祸心，如果不是因为手底下还需要用人，估计剩下这些队员也讨不了好。 这个阿咖是猫皮特要找的同伴，段小涯不能见死不救，见他嘴唇已经干涸，拿出腰间挂的酒壶，喂他喝了一口，问道：“兄弟，猫皮特是我朋友，你认识他吧？” 阿咖一愣：“你是猫皮特的朋友？那你怎么和这群强盗混在一起？” “他们都是猫皮特的同事，大家都是自己人，什么强盗不强盗的？” “不是，他们要杀猫皮特，猫皮特逃出去了。你见过他没有？” “猫皮特现在很安全，他和我们是一起的。” 阿咖难以置信：“不可能的，这些都是强盗，他怎么可能跟你们在一起？” 黑明队长笑道：“这位段先生说的不错，猫皮特已经被我们说服了，他是我们自己的人，我们跟他约定好了，宝藏运送出去的时候，他也有份。当然，你如果配合我们，肯给我们带路，我也会分给你一份。” 阿咖茫然不已，他在探险队做向导，因为宝藏的事，他亲眼看见黑明队长追杀很多同伴，其中包括猫皮特。 猫皮特是个民族情感很强的人，他怎么会同意这些强盗来抢自己国家的宝藏？ 黑明队长得到段小涯的提示，继续给阿咖洗脑，同时他也觉得段小涯真是为财而来，否则不会帮他游说阿咖。 段小涯亲自过去帮阿咖解绳索，然后在他耳畔压低声音：“找个机会逃出去，猫皮特就在附近。” 阿咖微微一怔，他是一个聪明人，瞬间就明白了段小涯刚才说那些话的用意，为的就是麻痹黑明队长。 松绑之后，段小涯又让人给他拿了一些水和食物，先要让他补充体力，待会儿才有机会逃跑。 而其他人看来，段小涯这是收买阿咖，阿咖肯吃东西，说明他的内心已经动摇。 阿咖能够活到现在，主要因为他认识沙漠的路，探险队没有他做向导，就算挖到宝藏，也走不出这个沙漠。 车上虽然也有导航，但沙漠的导航没有那么精确，没有具体位置，没有具体路线，只能保证方向不会错。再说，汽油是会耗尽的，他们不知道到哪儿去加油，随时都会被困死在沙漠里。 阿咖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酝酿，然后说道：“宝藏虽然是在西呼国的土地上被发现的，但官方既然没人管，那就是私人的。猫皮特都违反了原则，而我只是一个向导，我也需要为自己打算打算。” 黑明队长笑道：“这就对了嘛，何必跟钱过不去？” “你能给我多少钱？” “只要你能带我们走出沙漠，我送给你一袋金币，你看怎么样？这可是一千年前的金币，你随随便便找个行家，都能让你一家一辈子衣食无忧。” 阿咖装出动心的样子，说道：“好，我答应带你们走出去。” 黑明队长十分满意，立即吩咐手下，把挖出来的财宝装起来。 段小涯看到他们已经挖出好多财宝，金币和银币就能装好几个口袋，还有一些珠宝和玉石，能够装两个大箱子。 黑明队长望了段小涯一眼：“段先生，这边还有好几个洞，我们没去探访，里面藏着什么宝贝，我们都不清楚。如果段先生有兴趣，可以跟我们一起进去，得到的宝贝，我们对半分，怎么样？” 段小涯笑道：“多谢黑明队长。” 黑明队长让人暂时看着阿咖，等到宝藏都挖出来，然后一起装车，让他随车出发。 正殿之中，旁边还有一些偏殿，估计是被埋的久了，到处都是沙土。 段小涯随着黑明队长走进一个偏殿，指着一处大块的石门，两个汉子正在石门底下刨坑，似乎石门太重，无法抬起来，要从底下的洞钻进去。 过了一会儿，石门底下被抛出了一个大坑，黑明队长吩咐一个汉子：“乔治，你先进去。” 乔治神色有些慌张，毕竟这个地下宫殿遇到不少怪事，但是为了数之不尽的财宝，他还是定了定神，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然后带着一把手枪，先从门下的小洞猫着身子钻进去。 过了一会儿，黑明队长问道：“乔治，那边什么情况？” 乔治回答说道：“队长，没有问题。” 黑明队长然后才对段小涯道：“段先生，咱们也进去看一看吧。” 段小涯笑道：“你请。”黑明队长是个奸诈小人，不得不防，万一他钻洞的时候，这家伙在他背后来一枪，他连躲闪的地方都没有。 黑明队长也没有异议，吩咐迪拉夫斯基在外面看着，然后钻入洞里。 段小涯手里拿着一只手枪，也钻了进去，身后的人见他手里拿枪，也不敢对他怎么样。因为他是跟着黑明队长进去的，万一他对黑明队长开枪，黑明队长也是无路可逃。 偏殿墙后果然别有洞天，是个封闭的空间，但面积却不小，空气之中似乎还有一些香气，事隔千年，香气很淡，但鼻子稍微灵光一点，还是能够闻得出来。 “会不会是香料？古代西呼国有很多贩卖香料的商人。“黑明队长说道。 乔治拿着手电照射，看到中央放着一个圆形的大箱子，上面覆盖着一层很厚的沙土，他急忙跑过去，有种见猎心喜的感觉。 黑明队长立即对着外头说道：“简琳，叫几个人过来帮忙，带着一些工具进来，我们要开箱子。” 于是又有三个汉子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各种工具，铁锹，铁锤，铁锥，大剪刀和大刀片。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他们不是号称来研究蒲甘沙漠的生物的吗？为什么会带这么多工业的工具？莫非黑明队长从一开始，进入蒲甘沙漠的目的就不单纯？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撬开圆形大箱子上面的盖子，盖子是石板磨成的，大概也有一两吨重，众人合力把盖子推开一道缝隙。 乔治拿着手电一照，看到里面无数的宝石，大喜过望，叫道：“果然有好东西，队长，你快过来！” 其他的汉子也都拿出手电，咬在嘴里，伸手去拿箱子之中的宝石。 黑明队长叫道：“把盖子推开一些。” 众人又开始把石板盖子往外推开，露出更大的空隙，段小涯却闻到更为浓烈的香气，似乎就是从箱子中散发出来的。 第1386章 圆形大棺材 “啊——”众人忽然发出一声惊呼。 段小涯急忙凑上前，这个大圆箱里竟然躺着两具干尸，我去，还有圆形的棺材，段小涯这一次真是长了见识了。 两具干尸估摸着应该是一对夫妻，身上穿的服饰没有腐烂，但是颜色和花纹已经暗淡，身边堆放着一些陪葬的物品，一些金银的器皿，还有刚才发现的珠宝玉石。 段小涯猜想，干尸身上应该涂了什么香料，而且还有防腐作用。 黑明队长下令众人将圆形棺材里的财宝全部搬了出来，又对段小涯笑道：“段先生，想不到吧，这个箱子竟然是个棺材。”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棺材。” “我瞧这两具干尸也是值钱的货色，这要是运到国外，那些历史博物馆可是要抢着要的。” 段小涯一向对死者是保持着敬畏的，就连国内的白盗，他们一般盗墓也不盗尸的，这家伙真是丧心病狂，竟然就连尸体的主意也要打。 不过一千年的干尸，确实是值钱的。 “把干尸也搬下来。”黑明队长吩咐两个汉子。 两个汉子走近圆形棺材，双手还没碰到干尸，忽然其中一个汉子大叫一声，众人望去，这家伙双手忽然着火，生出蓝色的火焰。 另外一个汉子急忙脱下衣服帮他灭火，不料自己双手也着起了火，两人惨叫连连，那火怎么也扑不灭。 段小涯看到空气之中似乎也有一些火焰，但那火焰并不明显，只有一小溜一小溜地划过，一闪即逝，明明灭灭。 莫非和香料有关吗？段小涯立即想到关键，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这是一种特殊香料的分游离。而这种分子同时也是易燃的，一旦接触空气流动，温度足够，很快就会燃烧起来。 这两个汉子刚才一定碰到棺材之中的香料，才会发生双手自燃的情景。 而且这火很难扑灭，两个汉子把双手卖入沙堆之中，火焰才慢慢地熄灭了下来。 可是一旦双手拿出沙堆，很快又燃烧了起来，两人双手几乎是烧焦的，差点没昏死过去。 段小涯当机立断，扯下脖子的鳞片，在手心幻化成一把逆鳞刀，一刀挥出，两人的四只手全部被斩断，落在地面依旧在燃烧着，直到烧成了灰烬。 两个汉子自然也昏厥过去了。 “这一把刀……”黑明队长此刻的注意力却落在段小涯的刀上。 段小涯笑道：“黑明队长，你可别打这把刀的主意，否则会死的很难看的。”段小涯知道此人生性贪婪，看到刚才段小涯把一张小小的鳞片变成一把弯刀，眼中充满震惊和钦羡的目光。 黑明队长笑道：“段先生误会了，君子不夺人所爱。只是我觉得奇怪，刚才我看到的是一张鱼鳞，现在怎么变成一把刀了？” 段小涯心里嘲笑这家伙没见识，把龙鳞说成了鱼鳞，那条龙能高兴吗？ 但他也不对黑明队长说明真相，说道：“刚才是我变的一个魔术，不瞒你说，我可是红手绢中人。”要是让这家伙知道这逆鳞刀的来历，这家伙一定会打主意的。 要是明着，段小涯倒不怕这家伙，就算他手里有很多枪，但此人奸诈无比，怕就怕在这家伙暗中使诈，把刀给拿走了。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骗他是个魔术为好。 “红手绢？是个什么东西？”黑明队长虽然对华夏的文化有些研究，但很多偏门他是不知道，他顶多就研究了一些官方的资料。 “红手绢是外八行的一支，就是专门变戏法的，也就是你们说的魔术。华夏古代变戏法的人，一般手里会拿着一条红手绢，手绢一遮一开，东西就不见了，再遮再开，东西又变回去了。” “哦，东方的魔术我倒也见过几次，你说这种情况，好像是初级的魔术。” 段小涯笑道：“你还挺懂行。没错，这只是初级的，高级的魔术也有。你有没有见过一根绳子往上一扔，就笔直地竖在空中，人抓着绳索可以一直往上爬，直到消失不见？” “这是神仙索。” 段小涯看过詹士鸣演示过神仙索，所以拿出来说，想要故弄玄虚，但没想到黑明队长确实是个有见识的人，竟然知道神仙索。 “想不到黑明队长知道的还挺多。” 黑明队长笑道：“哪里哪里，我只是见我一个朋友表演过。” “哦，你竟然还有朋友会表演神仙索？” “一个考古学家，叫詹士鸣。” 段小涯一愣：“你认识詹士鸣？” “怎么？段先生也认识？” “当然，我们是老朋友了。” “那真是太好了，我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了，不知道他还好吗？” 段小涯装逼地叹了口气：“詹老头死了。” “噢，那实在太遗憾了，咱们发现这么多的文物，我还想着给他带几件去研究呢。” 这个时候，众人都不敢动，看着两个昏厥的汉子，又看着段小涯和黑明队长，都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因为这个圆形棺材太诡异了，好端端的竟然能让人的手自燃，谁也不想冒这个险。 “乔治，你把搬下来的财宝先送到洞外。”黑明队长吩咐。 乔治以为搬出棺材的财宝是安全的，于是拿了一只口袋装了起来，装着装着，忽然发现整个口袋燃烧起来，也是蓝色的火焰。 “啊——”乔治大叫一声，急忙松开口袋。 同时他的身上也开始燃烧起来，乔治急忙脱下衣裤，满地打滚，可是火焰怎么也扑不灭，他的惨叫在密室里回荡，凄惨无比。 段小涯这一次真的帮不上什么忙，要是局部着火，他可以切了那个局部，但是全身着火，那就有些难办。 砰！ 黑明队长直接开枪打死乔治，免得他受更大的痛苦。 乔治的身体渐渐地被烧成了灰烬，简琳在外头不停地询问：“黑明，出什么事了？” 黑明队长没有回答，他望向段小涯：“段先生，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把棺材里的财物和干尸搬下来？” “黑明队长，这些奇怪的火焰，都是来源于这些香气，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儿吧，否则我们也会燃烧的。”段小涯不想继续打扰死者安息，所以劝说黑明队长，否则这家伙的死活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第1387章 死亡密室 黑明队长觉得段小涯说的有道理，他是为财而来，可不想平白丢了性命，命都没有了，要那么多钱也享受不到。 正要吩咐其余众人撤退，忽然轰的一声，圆形大棺材一串蓝色的火焰冒了上来，两具尸体熊熊燃烧起来，空气之中也有无数的火焰掠过。 密室之中的香气越来越浓烈了，段小涯知道这是陪葬的香料开始燃烧。 几个汉子争先恐后地朝着洞口钻去，生怕被火焰给烧到了，黑明队长朝着空中鸣了一枪，喝道：“都特么给老子闪开！”眼见整个密室都要燃烧起来，黑明队长也怕自己被殃及，所以他要第一个钻出去。 这些手下争先恐后，争执不休，迟早谁都逃不出去。 这些诡异的火焰一旦沾上，就很难被熄灭，只要接触空气，以及空气中的香料分子，它就不可能灭。 蓝色火焰燃烧的两个条件，一是空气，二是空气中游离的香料分子。 空气是没办法隔离的，因为人在真空环境下也是无法生存的，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逃离密室，因为密室的空气里存在太多的香料分子，而外面是没有的。 黑明队长迫不及待地冲向洞口，段小涯暗暗运起御风刀，一刀直接砍在黑明队长的后颈。 血溅了出来，黑明队长猝不及防，双目的瞳孔睁得很大，显示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众人吓了一跳，更加慌乱起来，本来密室的环境就很古怪，遇到黑明队长不明死亡，心里的恐惧无以言表。 为了争夺最先出洞，剩下的几人甚至大打出手，其中一个被空中流动的火焰沾染上了，立即哭爹喊娘地叫了起来。 段小涯也不敢久留，左右黑明队长已经被解决了，这些强盗没有了首领，就变成了一盘散沙，不足为惧。 “别特么吵了，一个一个出去，否则谁都逃不出去！”段小涯喝了一声。 但无奈这些没有一个听懂他的话，也不愿理会他的话，他们现在考虑的只是如何第一个钻出洞，逃出生天。 段小涯看到整个棺材都燃烧了起来，空中的火焰越来越多，下雨似的不停往下掉落，他也管不了他们了，一脚踹开挡在洞口的汉子，自己先从洞口钻了出来。 外头的简琳和迪拉夫斯基等人神色不安，简琳急忙上前问道：“段先生，里面什么情况？” “里面烧起来了，很多人为了争夺出口，都打起来了。” “那……那黑明怎么样？” 段小涯抱歉地道：“我刚才走的急，没看到他。” “啊，他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黑明队长是个有能力的人，他一定会想办法出来的。”说着，段小涯已经上手拉着简琳一双柔荑，安慰着她，同时在她手上揩了点油，奶奶的腿儿，这小洋妞的手可真滑嫩。 洋妞儿的肤色本来就比亚洲女性要白，而且骨架也比亚洲女性要大，所以显得十分高挑，由于长期食用肉类和奶类，某些部位也囤积了更多的脂肪，显得极为饱满。 洞口之中，忽然钻出一个脑袋，竟是最先进去的乔治。 “乔治，黑明呢？”简琳撒开段小涯的手，疾步上前问道。 乔治没有回答，忽然啊的一声惨叫，眼珠都快凸了出来。 现在他只有一个头钻出来，但身体却忽然被拖了回去，估计是被里面的人拖的。他们为了争取自己逃亡的时间，不许别人走在他们前头，因为这个洞口很小，钻洞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段小涯暗暗感叹，这都是一群什么专家，简直都是禽兽嘛！ 只有禽兽才会这么不顾道义，只顾自己的死活，别人的生死完全不放在心上。 轰的一声，火焰从洞口窜出來，简琳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后跌去。 段小涯上前一步，让简琳跌入自己的怀里，心情无比荡漾，但此刻不是荡漾的时候，叫道：“这些火焰十分古怪，被烧着了就很难扑灭了，大家迅速地散开！” 迪拉夫斯基等人不懂段小涯在说什么，简琳此刻也没心思翻译他的话，只是朝着洞口声嘶力竭地喊着黑明的名字。 段小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把简琳拖走。 “段先生，黑明……是不是在里面被烧死了？”简琳神色慌乱。 黑明队长是死在段小涯手里的，如果不是段小涯，这家伙还是很有可能逃出来的。 只是现在，谁都不知道真相了，所有人都被烧死在了密室之中。 段小涯装逼地叹了口气：“唉，简琳小姐，你也别太难过，黑明队长为国尽忠，壮烈牺牲，生的伟大，死的光荣。” “……”简琳懵逼，这特么用的都是什么词？ “咳，我是说，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难过。” 简琳忽然扑到段小涯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哭的伤心不已。 段小涯心里暗暗感慨，在他的观念里，洋鬼子之间只有性，大家都很玩得开，哪里想到简琳会为黑明队长的死这么伤心？ 难道真特么对黑明队长动了真情？ 段小涯抚着简琳的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简琳小姐，就算没有黑明队长，我也会护你周全的。这个地下宫殿十分诡异，咱们赶紧离开为妙。” 简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么多的财宝，他们不会走的。” 段小涯知道这些人为了财宝，都已经发疯发狂了，明知地下宫殿危险重重，仍旧不要命地挖掘，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说的一点不错。 可是他们也不想想，有那么多钱，却没命花，不是白忙活一场了吗？ “他们不走，我们走，我们必须离开这儿，否则这个古怪的地方，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其他人的死活，段小涯也管不着，但简琳这小娘儿们长得够得劲，可不能白白让她死在这儿。 简琳犹豫了一会儿，忽见密室门口的上方浮现一层蓝色火焰，迪拉夫斯基和两个同伴惊讶无比，还在睁大眼睛盯着蓝色火焰。 段小涯知道，香料分子已经从洞口冒出来，漂浮到了偏殿的空气之中，急忙叫道：“喂，快走哇，愣在那儿等死吗？” 简琳知道他们听不懂段小涯的话，急忙做了翻译，迪拉夫斯基反应过来，正要逃跑，一团火焰落了下来。 第1388章 人为财死 迪拉夫斯基身边的两个同伴身上瞬间着火，迪拉夫斯基避的及时，没有殃及，但看两个同伴痛苦的模样，又要过去救火。 段小涯大叫：“不要去救！” 简琳跟着翻译，但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迪拉夫斯基引火烧身，三人在地上滚来滚去，这火怎么也扑不灭。 但段小涯观察，迪拉夫斯基只是衣服着火而已，叫道：“脱衣服啊傻叉！” 简琳这一次翻译的及时，迪拉夫斯基反应也很快，迅速就把着火的外套脱了下来，惊恐地跳到一边，因为他发现两个同伴身上的火根本就扑不灭。 那两人也要跟着脱衣服，但是他们是身上着火，丝毫没有用处。 一个头发烧着了，直接蔓延了整个面部，嗷嗷大叫吗，倒在地上死去活来，终于一动不动，可是蓝色火焰依旧在他身上蔓延。 另外一个更为惨烈，烧的就连爹妈都认不出来。 但是很快，两人都化成了灰烬。 迪拉夫斯基惊恐不已，退到段小涯身边，问道：“这是什么火，为什么都扑不灭？” 简琳也有此疑问，于是用中文问道：“段先生，这火十分古怪，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段小涯故弄玄虚：“密室之中是个坟墓，里面躺着两具干尸，可能是诅咒吧。” 简琳吃了一惊：“我听说过埃及金字塔的诅咒，难道西呼古代也有诅咒流传吗？” “这没什么奇怪的，我想应该每个民族都有特殊的诅咒吧，打扰死人的安息，罪不可赦。人的力量，终究无法与鬼神抗衡，所以咱们还是不要打这些宝藏的主意了。” “我对这些宝藏根本就没兴趣，只是黑明……黑明一意孤行……”想到黑明队长惨死，简琳不禁悲从中来。 “天作孽尤可补自作孽不可活，好了，人都死了，你也不必太伤心了。” 段小涯看到空气之中漂浮的火焰越来越多，知道密室之中的香气已经飘出来了，香气本身并不会造成什么问题，但是一旦遇到明火，就会燃烧，变成扑不灭的火焰。 而且这些香气分子十分耐燃，也不知道什么缘故，反正是一种神秘无比的香料。 “赶紧逃离这儿。”段小涯抓着简琳就走。 迪拉夫斯基见状，急忙跟了上去，这个地下宫殿邪门的很，刚才他已经被吓尿了。 到了正殿，段小涯四处去找阿咖，探险队的几个成员也在找他，没了阿咖，他们就算拿到财宝，也走不出这个沙漠。 段小涯心想，阿咖已经逃出去了，于是带着简琳跑出正殿，忽然听见巨坑外面枪声响起。 “出什么事了？”简琳惊疑不定。 迪拉夫斯基立即拿出了枪，召集宫殿之中的成员准备应战，个个操起了枪。 段小涯心想这些家伙带了这么多枪，明显就不是什么探险队员，越发相信黑明队长从一开始就不安好心。 他们来到蒲甘沙漠，不是为了什么科学研究，纯粹就是为了掠夺。 段小涯登上石阶，看到巨坑外头的沙漠，一群马贼正在围着几个探险成员，那些探险队员正要把从地宫挖出的财宝装入车里，结果马贼就来了。 马贼为首的人，正是上次见到的独眼龙陈宝保。 而且段小涯还在人群之中发现谷轮，心想这家伙竟然没死在沙漠里，而是跑去马贼的贼窝告密。 从一开始，黑明队长收买马贼追杀同伴，并未告诉他们宝藏的事，如果马贼知道这些，哪里还会听黑明队长的命令，他们既然称为马贼，生性必然是贪婪的，他们一定会跟黑明抢夺宝藏。 这个时候，谷轮找到他们，借助马贼的势力，又杀了回来。 “段先生，现在黑明已经不在了，谁来对付马贼？” 段小涯拍拍简琳的肩膀：“这不有我呢吗？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好，我相信你段先生。”简琳紧紧抓着段小涯的手，害怕至极。 段小涯站了出来，朝着陈宝保喝了一声：“独眼龙，老子上次放你走，你这又急着赶过来送死，是急着想见阎王爷吗？” “哼，段小涯，上次让你偷袭了，老子不服气，今天我看看你还有没有这个本事！”陈宝保举起手枪，朝着段小涯开了一枪。 段小涯急忙搂过简琳腰肢，向后一个翻身，落在下面几个石阶上面。 陈宝保立即用西呼语吩咐：“你们几个，把那小子给我抓过来！” 一群马贼骑马过来，但是马屁只是站在巨坑边缘，并不敢往下跳，巨坑也有好几米的高度，对马也有一定的难度。 段小涯也掏出一把手枪，砰砰乱打，打中一匹骏马，那马直接人立而起，把马背上的马贼跌了下来。 几个马贼就在巨坑外头朝着段小涯开枪，段小涯顾及简琳，拉着她朝着旁边一个小洞躲进去，说道：“你先躲在这儿，等我解决了这些马贼才出来。” “你……你小心一点。”简琳现在俨然把他当成救命稻草。 迪拉夫斯基现在带着少数几个队员，正在坑里与马贼负隅顽抗，现在他们的人数不及马贼人多势众，心里都有一些打怵。 但是很明显，这群马贼是跟他们来抢夺宝藏的，他们忙活了这么些天，死了这么多的同伴，怎么可能把宝藏拱手送人呢？ 枪战极为激烈，马贼居高临下，但是巨坑之中拥有无数的洞穴，探险队员可以随时藏身，马贼倒也很难伤到他们。 而在巨坑外面，也有几个探险队员正与马贼战斗。 砰的一声，一个围着巨坑的马贼就从坑上跌了下来，原来他们只顾着对付段小涯，却忘了背后还有敌人。 段小涯一枪的子弹全部打完，除了先前那一匹马，再无目标命中，心中也有一些气馁。现在他的枪法，虽然有所进步，但也仅限于面对面静止不动让他打，就如射击打靶一般。但是敌人也怎么可能静止不动呢，而且他还要躲闪敌人的攻击，这么一来，枪法还是很烂。 还是使用御风刀比较顺手，身形翻飞出去，一记风刀朝着坑上的一个马贼挥去。但是从下方攻击上方，御风刀的威力还是有些减弱，毕竟巨坑有五六米高，和马贼相距的不仅仅是平面的距离。 “吁——”一匹马引颈长鸣，被段小涯的风刀砍中胸口。 虽然伤口不深，但马吃痛，四蹄乱动，直接把马背上的马贼颠落巨坑中，把人摔的半死。 好在沙地是松软的，如果换做是水泥地，早就挂掉了。 第1389章 活捉段小涯 那个马贼将要站起，段小涯赶上前去，一记飞脚，把这家伙踢昏过去。 坑上子弹嗖嗖地打了下来，段小涯靠在土墙边上，子弹暂时打不到他。不想马贼也不是傻逼，纵马换了一个方向，到了段小涯对面。 “我去！”一枚子弹打入段小涯耳边的土墙，溅起砂石，段小涯迅速钻入旁边的洞穴，耳朵嗡嗡地响。 “段先生。”洞穴之中传来一个声音。 段小涯扭头望去：“阿咖，你不是逃出去了吗？” “我正准备逃出去，马贼就杀来了。” “好，你先躲在这儿，我想办法干掉这些马贼。” 此刻陈宝保已经干掉坑上的探险队员，大喝一声：“给我杀下去！” 一些马贼从石阶上冲杀下去，坑上还有一队马贼在做掩护，砰砰砰，枪声乱响，已有两个探险队员中弹身亡。 现在连同简琳、迪拉夫斯基在内，探险队员也就剩下六人而已。 陈宝保站在坑上大笑：“黑明，你丫做什么缩头乌龟，有种出来。骗的老子好惨，让老子做你的刀子，自己却守着这么大一个宝藏。他奶奶的，你特么也太不仗义了！” 段小涯在洞穴里，听见陈宝保的声音，判断陈宝保的位置，从洞穴中钻到另外一个门洞，一路寻找，估摸到了陈宝保的脚下位置。 “段先生，你干嘛呢？”阿咖小心翼翼地问。 段小涯回头对他说道：“你待在那儿别动，擒贼先擒王，老子干掉陈宝保之后，这群人必然会大乱。” 沿着土墙，段小涯使出壁虎游墙的功夫，迅速地攀爬上去。 冲杀下来的马贼见状，以为他要逃跑，举枪就打。段小涯为了躲避子弹，一个翻身，又从墙上掉了下来。 段小涯不由勃然大怒，迅速滚到那个马贼身边，逆鳞刀在手，瞬间结果了他。 其余马贼见状，纷纷朝他开枪，段小涯龙飞凤舞，刀光霍霍，又已斩杀两个马贼。但是对方火力太猛，段小涯也不敢直面攻击，闪身进入一个洞穴。 陈宝保大声指挥：“冲进去，把这家伙给老子带出来，抓活的，老子要好好羞辱他！” 马贼都是一愣，他们手里拿的是枪，要是抓活的，他们的武器等于没有任何优势，如果要和段小涯赤手空拳地乱干，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老大有命，他们仗着人多势众，还是纷纷冲向段小涯所在的洞穴。 这是一个地下宫殿，围着一个大圈，宫殿之中分为正殿和偏殿，偏殿旁边还有大大小小无数的空间，段小涯钻来钻去，展开了游击战。 “啊——”一声惨叫，一个马贼倒地惨叫。 段小涯回头一看，这家伙脸部出现蜈蚣的形状，像是蜈蚣在他脸部之内的肌理活动。 先前就有一个探险队员遇到这种情况，猫皮特说是西呼国传说中的鬼蜈蚣，这鬼蜈蚣还是看不见的，谁也不知道怎么钻进人的身体之中。 那马贼不停地抓那只蜈蚣，知道把一张脸抓的稀巴烂，也没把鬼蜈蚣给抓出来。 段小涯知道就算自己遇到这种邪门的生物，也未必有能力去破解，不敢冒险停留，迅速地穿过一道门洞，迎面冲进两个马贼。 两人端起步枪准备开枪，段小涯将身一矮，一个扫堂腿过去，两人倒地。 段小涯迅速夺下一杆步枪，将另外一杆步枪踢开，喝道：“这儿邪门的很，回去跟你们老大说，快点离开这儿，否则大家都得死！” 其中一个马贼听得懂华语，忙道：“英雄，我们这就回去告诉老大。”拉起同伴起身要走，忽然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出来。 段小涯本来想要饶了他们性命，可这俩家伙竟然不知好歹，对他起了歹意，他也不能再仁慈了，率先开了一枪，那人倒了下来。 自从接触枪支以来，段小涯命中率都不高，但这一次是近距离射击，一枪就把对方爆头，心情也有一些嘚瑟。 另外一个马贼见状，慌忙朝着外头跑去，躲在另外一个洞穴的探险队员，忽然开了一枪，那家伙身体一软，扑在沙地之中，再也起不来了。 陈宝保按捺不住，大喝一声：“剩下的，随我冲杀下去，宝藏是我们的！” 他们这一次就是为了宝藏而来，个个兴奋无比，争先恐后地冲杀下去，探险队的成员所剩无几，已经无力反抗。 迪拉夫斯基忽然丢下了枪，双手举起，从一个洞穴中走了出来，对陈宝保身边的谷轮说道：“我们都是朋友，是黑明要杀你的，我没有害过你，我愿意投降，求你跟这些马贼说说。这个地下宫殿十分古怪，我可以替你们带路，否则你们会遇到很多想不到的危险。” 陈宝保不懂英文，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举枪要杀，谷轮把他拦住。 “大胡子，你有话说？”陈宝保望着谷轮。 谷轮也不会说中文和西呼语，只有双手比划半天，陈宝保有些不耐烦道：“你他妈给老子闭嘴，说什么鸟语呢？” 陈宝保不由分说，砰的一声就把迪拉夫斯基给毙了。 现在除了简琳和阿咖，只剩两个探险队员，他们本来也要投降，但见迪拉夫斯基投降也被干掉了，也不敢去送死，只有朝着洞穴深处跑去。 “段小涯，你在哪儿，给老子出来！”陈宝保大摇大摆地走进正殿。 段小涯看到陈宝保身边围着那么多的马贼，估摸将近得有二十号人，手里都有家伙，很难冲过去把陈宝保给干掉。 想了一下，先把简琳和阿咖安全送出才是最要紧的，不然两人留在这儿不仅危险，而且还会使他分心。 反正陈宝保进入宝藏之后，一时半会儿也没那么容易离开，这些宝藏估计能够让他挖很多天的。来日方长，等有机会的时候，再折返过来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段小涯朝着阿咖所在的洞穴过去，找到阿咖，问道：“你看到简琳小姐了吗？” “没有，段先生，简琳小姐是和黑明队长一伙儿的，你找她干嘛？”阿咖不解地问。 段小涯笑道：“这小妞儿长得挺嘚瑟的，现在黑明已经死了，老子准备把她收入后宫。” 阿咖茫然看着段小涯，然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位段先生也不是什么好人。 第1390章 食人蚁和沙漠蠕虫 段小涯带着阿咖在洞府中钻来钻去，从一处洞门穿过另外一处洞门，这个地下宫殿很大，猜想应该是一千年前水晶王朝的贵人所住。 而且风俗也极其的奇怪，好像活人和死人是生活在一起的，家里修建了很多处陵墓。 到了刚才让简琳藏身的那个洞穴，段小涯却没看见简琳，洞穴的深处黑黢黢的，段小涯叫了一声：“简琳！” “小涯！”简琳却从旁边一个箱子钻了出来。 刚才马贼冲下来的时候，她就慌忙躲进箱子之中。 “段小涯在那边！”对面的洞府有人开枪。 段小涯拉着简琳就跑，忽然踩到了什么，地面微微一陷，段小涯生怕踩到什么机关，随手抱着简琳腰肢，翻身出去。 简琳一声惊呼，紧紧抓着段小涯的腰间，把头埋在他的胸膛。 段小涯抱着简琳落在地面，靠着墙壁，看到刚才被踩的地面，像是踩破了底下什么木板，流沙缓缓地灌入进去。而同时，那个位置却有很多小点冒了出来，密密麻麻，越来越多，仿佛永无止境似的。 简琳吃了一惊：“快走！这是食人蚁！”探险队是打着生物研究的旗号来的，简琳既是其中的成语，还是有些生物知识的。 阿咖也被吓蒙了，一惊有食人蚁攀爬上他的脚背，从他鞋子钻了进去，阿咖发出一声痛叫，急忙脱下那只鞋子，倒出里面的蚂蚁。 “阿咖，快走！”段小涯看到食人蚁越来越多，急忙朝着阿咖一吼。 阿咖反应过来，急忙跟在段小涯和简琳的身后，迅速朝着石阶的方向跑去。 几个马贼冲了出来，朝着他们开枪，阿咖吓了一跳，于是不敢近前，食人蚁迅速地围了上来，那只还来不及穿鞋的脚，顿时爬满了食人蚁。 “啊——”阿咖惨烈大叫，那些蚂蚁甩都甩不掉。 马贼一见洞穴之中乌央乌央地爬出那么多的蚂蚁，心头也是一震，这些蚂蚁每一只都有小指甲盖大小，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蚂蚁。 几人见状，急忙朝着正殿的方向跑去。 段小涯看到阿咖被蚂蚁给困住了，先让简琳跑上石阶，直接拿出腰间的酒壶，又把打火机掏了出来。 从西蒙身上拿出来的酒很烈，大概是俄国那边产的，差不多有七十度左右，段小涯含了一口烈酒，然后打起打火机，噗的一声，一串火苗喷了出来，驱散了阿咖身边的食人蚁，然后一把将他抓到背上，快速地朝着石阶跑去。 三人迅速登上石阶，食人蚁没有过来，它们扩散在整个地坑的底部，地坑本来是黄沙铺地，阳光照耀下是金灿灿的，现在却是乌压压的。 段小涯扫开阿咖脚上的食人蚁，他整只脚都是血淋淋的，有些部位都能看见白骨。 “你觉得怎么样阿咖？”段小涯十分吃惊，这些食人蚁的战斗力这么强，而且数量之多，要是被它们围攻，顷刻之间就会被啃成白骨。 阿咖痛叫不已，嘴唇都在发抖：“整只脚像着火了似的。” 段小涯知道这些食人蚁有一定的毒性，咬在人的身上有灼烧感，问道：“那个洋人医生呢？” 一辆越野车下方，探险队的随行医生尼古拉斯缓缓地钻了出来，刚才战斗打响，他就躲在车下，幸免于难，没被陈宝保干掉。 简琳招呼尼古拉斯过来：“你快给阿咖看看，他被食人蚁咬到了。” 尼古拉斯看着坑底密密麻麻的食人蚁，震惊无比，接着又见陈宝保等人正从正殿逃了出来，身后无数的毒蛇涌了出来。 前有食人蚁，后有毒蛇，将一群人团团地包围住。 这些毒蛇是探险队两个逃跑的队员触动了什么机关给放出来的，但是这些毒蛇有些奇怪，看起来并不像蛇，它们看起来很长，却没有蛇的花纹和鳞片，眼睛是红色的，张开的嘴巴密密麻麻都是尖锐的牙齿。 “是沙漠蠕虫！”简琳心惊胆战。 段小涯也不知道沙漠蠕虫是什么鬼，但看样子是个极其危险的东西。 简琳解释说道：“捷克有个科学家叫伊凡?迈克勒的人，曾经三次进入蒙古沙漠寻找沙漠蠕虫，但都没有什么实质的发现。世界各国也曾派出很多科学家和探险家寻找这种怪物，不过一直都没什么进展，没想到今天却在蒲甘沙漠被我们遇见了。” 沙漠蠕虫迅速地追赶陈宝保等人，口中喷出一股粘稠的液体，就像硫酸似的，能够直接腐蚀人的身体。 一个马贼被沙漠蠕虫的毒液攻击，不由发出一声惨叫，满地打滚，一群食人蚁立即围了上去，啮咬他的身体，场面极其惨烈。 陈宝保掏枪朝着沙漠蠕虫开了一枪，一只沙漠蠕虫倒地，但仍有无数的沙漠蠕虫攻击过来，不停地喷射毒液。 沙漠蠕虫除了能够喷射毒液之外，双目还能发出红光，被红光扫中的人就像中了电流似的，全身瘫软无力。 陈宝保大叫一声：“快跟我走！”大步地朝着石阶的方向跑去。 但是整个地面都被食人蚁占领，马贼陆续地倒了下去，还没走到目的地双腿就被食人蚁啃成了白骨，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段小涯，救我！”陈宝保倒地的那一刻，把手伸向上方的段小涯。 但是段小涯现在就是想救他，也丝毫没有办法了，第一距离太远，第二他也没有办法越过这些食人蚁去救人。 在陈宝保身后有人朝着自己脑门开了一枪，顿时脑浆迸裂，估计是受不了食人蚁啮咬的痛苦。 那种痛苦，比凌迟还要痛苦，凌迟一片一片地剐肉，起码中间还有停歇的时间，但是食人蚁是一拥而上地咬在人的肌肤，一点一点地蚕食人的身体。 陈宝保的手终于放了下来，他已经没有力气了，一群食人蚁迅速地占领了他的身体。 段小涯看着坑底已经出现白骨，血淋淋的白骨，竟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种感觉他很少有过，他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确实很少有东西能够吓到他。 但这一次真的是被吓到了，段小涯回头看着目瞪口呆的三人，说道：“咱们快点离开这儿，否则遇到什么突发状况，就连咱们都要死在这儿。” 第1391章 集合 四人开车远离地下宫殿，夕阳已经接近地平线，尼古拉斯拿了医药箱过来，先给阿咖包扎伤口。因为这些天探险队员死伤太多，医药箱里已经没有多少应急药，伤口也只是简单做了处理。 “现在我们去哪儿？”简琳问道。 “去找我的同伴。”段小涯先前让厉雪和猫皮特带着中了响尾蛇毒的崔琳离开，现在已然找不到他们在哪儿了，这块儿地方就连手机都没信号，一时半会儿也联系不上他们。 把车停在一处风蚀城堡边上，段小涯拿枪朝着空中打了几枪，期望能够通过枪声吸引厉雪等人过来。 “你这样没用的，只会让他们以为这边有枪战，就算听见了，只会逃得更远，不会过来的。得用这个。”简琳拿出一只金属求生哨。 求生哨吹响，声音借着风势传播，每个一段时间，简琳就吹一回，以便厉雪等人能够在黑夜里始终确定方向。 过了一会儿，厉雪等人寻找过来，崔琳此刻已经转醒过来，看到段小涯，热泪盈眶。 段小涯安慰了她好一会儿：“好了好了，都没事了。” 阿咖和猫皮特相见，有种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觉。 众人刚才地下宫殿发生的事，个个毛骨悚然，就算那儿藏着水晶王朝的千年宝藏，却也没有人敢再靠近了。 大自然无奇不有，很多事物都是人力所未知的，未知就意味着危险。 “段先生，现在崔小姐和阿咖都受了伤，尼古拉斯的药物已经不够，这儿环境恶劣，我怕他们的病情会恶化。”简琳道。 段小涯本来想要继续寻找时不利，但是时不利下落不明，他们在沙漠里大海捞针，也着实不是一个办法。 如果那场黑风暴把他卷到一个渺无人烟的地方，这么多天过去，他也必死无疑了。如果他吉人自有天相，遇到有人救了他，段小涯也不必为他担心。 眼下崔琳伤势还很严重，时不利已经下落不明，崔琳可不能再出事。 这一次他们来到西呼国，总共来了四人，就连乔三的下落都没探到，就已经折损了二人，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可是越发地艰难了。 段小涯想了一下，说道：“咱们在这风蚀城堡休息一晚，明天由阿咖带路，咱们离开沙漠。” “不找时大叔了吗？”崔琳抬头看他。 段小涯将她搂在怀里：“先治你的病要紧。” 当晚，段小涯阿咖和三个女人在车里休息，他和猫皮特、尼古拉斯就在风蚀城堡的角落对付一宿，还有一匹骆驼相伴。 段小涯听不懂猫皮特和尼古拉斯的话，就跟骆驼说话，两人看得莫名其妙，他们见识过段小涯很多奇异的本事，还真当段小涯会懂骆驼的话，对他更加敬畏。 …… 在沙漠中长途跋涉了两天，终于在阿咖的带领下，陆续看到一些零散的房屋。 只要有房屋，就证明附近有人居住，有人居住就证明有水源，否则人是活不下去的。 骆驼背上的水在途中洒了一次，众人口干舌燥，急忙冲入一栋房屋，主人不在，段小涯四处找水，终于在厨房找到了一桶水。 水质虽然有些混浊，但段小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把整个头都埋了进去，喝了个饱。 简琳微微蹙着黛眉：“段先生，主人不在，这样不好吧？” 段小涯不以为然：“都快要渴死了，哪儿那么多讲究？” 说着，他又找了一个瓢过来，舀了一瓢水，递给简琳。简琳也实在是渴的不行，只有接过段小涯的水，她从未见过像段小涯这样的男人，放荡不羁，粗枝大叶，但有时又异常的细心。这一路走来，段小涯给她不少快乐，让她渐渐地从黑明队长的死的悲伤中脱离出来。 众人一个接着一个喝水，段小涯另外拿了一只陶碗过来，喂了崔琳喝了点水。 “小涯，看来咱们离城市不远了吧？”崔琳问道。 段小涯望向阿咖：“还有多久能看到城市？” 阿咖说道：“很快了，这儿有人居住，说明距离城市很近。一般来说，住在沙漠的人，都不会离城市太远，否则他们的生活也不方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从这条路过去，就能看到古力州了。” 段小涯摸了摸崔琳的额头，见她还有一点发烧，尼古拉斯的消炎药用完了，现在她的伤口又开始发炎了。 “崔琳，到了古力州，我就给你找医生看一看，保管你没事。” 崔琳轻轻点头，又道：“小涯，这一路多亏了你，否则我早就死了。” “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死的。” 众人正在狼吞虎咽地喝水，主人这个时候回来了，是对中年夫妻。 两人一见家里来了这么多人，而且在喝他们的水，水在沙漠可比金子还贵，中年女人顿时叫了起来：“强盗，家里来强盗了，老公，你快去叫人！” 猫皮特急忙向她解释：“大姐，我们实在渴的不行了，才到你家喝一点水，我们待会儿给你付钱，你看行不行？” “你给多少钱？” 猫皮特摸了摸身上，发现根本没钱，不由苦笑一声：“大姐，你等一等，我问问我朋友。” 于是猫皮特又问厉雪，厉雪身上也没有钱，又问段小涯：“小涯，你身上有钱吗？我们喝了主人家的水，他们现在不同意。我们给一点钱吧？” “把骆驼给他们吧。”段小涯随口说道，他们很快就要到古力州了，骆驼在城里的作用不大，还是留给沙漠中的人吧。 中年男人是听得懂中文的，一听之下，大喜过望：“先生，你说的是真的吗？” 段小涯点了点头，又道：“这骆驼可是救过我的命，你们要好好地待它，可不能打它。” 中年男人忙道：“先生，你放心吧，骆驼在沙漠中可是宝贝，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的。” “哎哟，那你们多喝一点。”中年妇女一听段小涯要把骆驼送给他们，高兴的不行，也不在乎那一点水了。 众人又休息了一会儿，厉雪询问附近有没有加油站，因为车里的一桶备用汽油，现在也用的差不多了，车在沙漠行走，是极其耗油的。 中年妇女告诉他们，往前十公里的地方，就能看到一个小加油站，那个加油站是私人的，没那么正规，而且汽油也卖的很贵。 第1392章 女人犯贱 经过一番波折，众人终于来到古力州，先把阿咖和崔琳送到医院。 段小涯虽然医术高超，但在当地很难找到需要的药材，所以还是交给医院最为稳妥。 经过检查之后，阿咖和崔琳都没有性命的危险，崔琳不过伤口发炎，这一路有尼古拉斯在一旁照料，发炎也不算很严重。 但阿咖就稍微惨一点，他的左脚被食人蚁啮咬之后，被啃掉了三分之一的皮肉，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重新长出肉来。 医院安顿妥当之后，接下来就是要找酒店暂时落脚。 猫皮特是西呼国人，这件事就交给他去料理。 到了一家中档的酒店，众人住了进去，简琳拉着猫皮特说了不少的话。段小涯虽然听不懂，但他心思聪慧，猜想是为了宝藏的事。 探险队现在除了剩下的这几个人，可以说是全军覆没，而且死于自相残杀，那么多条人命，虽然是在人迹罕至的沙漠，但如果猫皮特前去告密，他们这些人估计要被西呼警方给带走。 要知，简琳跟着黑明队长的时候，和猫皮特是对头，现在来到古力州，她不得不想一条退路。 猫皮特沉默不语。 简琳转而望向段小涯：“段先生，你救救我们吧，你对猫皮特有恩，他一定会听你的。” 段小涯望向厉雪：“你跟猫皮特说，沙漠发生的事都过去了，简琳和尼古拉斯他们都是被黑明队长控制，他们一个是翻译一个是医生，他们没有直接参与行动。何况，现在他们也没从宝藏中带回一件东西，他们之前完全是身不由己。你让猫皮特看在我的面上，这些事就不要追究了，沙漠的事就留在沙漠吧。” 厉雪转达了段小涯的意思，猫皮特回想起来，简琳和尼古拉斯确实没有杀过一个人，他们身为探险队员，来到蒲甘沙漠，他们只是恪守自己的职责而已。 一个在做翻译，一个救治伤员，说起来都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猫皮特最终点了点头：“也罢，段先生对我有恩，我就不追究了。只是那个宝藏，我会向我们的历史研究所报告。” 厉雪翻译之后，段小涯本来要去阻止，毕竟宝藏发生了很多起诡异而恐怖的事件，何况那儿还有死者的安息之所。段小涯的本意是不想任何人去打扰死者的安息，在他的传统观念之中，这是一种大忌，也很不道德。 不过这既然是别人国家的事，他也不便多加干涉，何况本国之中也有为了历史研究而去发掘古墓的。 猫皮特和厉雪的交情比较好，因为厉雪因为与探险队失散了，当时黑明队长屠杀队员的时候，她是没在黑明队长身边的。 “我要回到南都，厉小姐，你有什么打算？”猫皮特问道。 厉雪道：“我是米国来的，等过几天，我自然会回米国。” 猫皮特点了点头：“那你一路小心。” 猫皮特安顿众人之后，也就离开酒店。 段小涯找到自己房间，叫了服务员过来，借了一个充电器，掏出手机充电，他在沙漠这么多天，不说没有信号，手机早就没电了。 这个时候，他必须先把电给充满了，然后再和乔安取得联系。 也不知道乔安怎么样了，当时他是给乔安下了药，才和时不利、崔琳一起进的沙漠，他不想乔安跟着他们犯险。 现在时不利下落不明，崔琳中毒住院，确实当时没让她跟着是个明智的选择。 段小涯先去洗了个澡，围了一跳浴巾出来，听见有人敲门。 开门一看，竟是简琳站在门口，她似乎也刚洗完了澡，而且不知从哪儿搞了一件当地的衣服过来，有些不合身，她的身材比较高挑，衣服显得有些紧身，但却最大程度地凸出了她的曲线身段。 “简琳小姐，有事吗？” “我可以进去吗？” 段小涯笑道：“当然可以。” 简琳走了进来，把门关了起来，望了段小涯一眼，似笑非笑：“段先生，你和崔小姐什么关系？” “朋友啊。” “那和厉小姐呢？” “也是朋友。” 简琳微微颔首，又问：“和我呢？”她问这句话的时候，一双幽蓝的眼睛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 段小涯心里漏了一拍，我去，这小洋妞儿几个意思？ 奶奶的腿儿，洋妞儿就是洋妞儿，不守妇道，黑明队长才刚挂了几天，这就开始另求新欢了？ 不过他就喜欢这么直接的女人，简单粗暴，不浪费时间。 段小涯缓缓地靠近，轻轻地搂过她的纤腰：“你说你和我是什么关系呢？我这人很绅士的，你要和我发生什么关系，我都答应你。” “你这人真坏。” “还有更坏的，你要不要尝试一下？”段小涯轻轻咬着她的耳朵，就连空气似乎都充满了暧昧的气息。 简琳似乎耳朵怕痒，咯咯地笑了起来：“你这么坏，为什么还那么讨女孩子喜欢？”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段小涯笑着说道，心里却在咒骂，女人真是犯贱，老实本分的男人看不上眼，却一个一个地对负心薄幸的浪子投怀送抱，然后被抛弃了，又抱怨这世上好男人都死光了，其实她们一开始遇上的都是好男人，只是她们看不上好男人而已。 大多数的女人，都把第一次的感情，或者第一次的身体，交给了一个坏男人，然后伤心欲绝，或者没了资本，这才选择去找一个好男人。 所以段小涯这一辈子都不会去当好男人，做好人还得不到好，而且还要被女人去鄙视，傻逼才会去做。 简琳显然也不能算是华夏传统意义上的女人，如果在华夏一个女人男朋友挂了两天，就跟一个男人好，那是会被戳脊梁骨的，尽管这是她的自由。 但是简琳完全不管这些，在她心里或许还没放下黑明队长的死，但这并不妨碍她对段小涯求欢。 她把双手搭在段小涯的双肩，盈盈注视着他，与他贴的越来越近，能够感受到彼此热烈的鼻息，然后她主动地吻了过去。 第1393章 崔琳的秘密 与简琳缠绵到了夜里，段小涯竟也忘记要给乔安打个电话。 但了次日，两人是被敲门声给吵醒的，段小涯迷迷糊糊过去开门，看到厉雪站在门口。 这个时候简琳已经开始穿衣服了，厉雪径直走了进来，简琳没有像华夏女性那种惊慌和羞赧，还很大方地跟厉雪打招呼，仿佛这是多么正常的事。 不过话又说话来，男欢女爱，本来就是正常的事，双方出于自由意志，谁也没有强迫谁。 “行呀你，撩妹高手嘛！”厉雪拿着胳膊轻轻歪了段小涯一下。 段小涯笑了笑，掏出一根香烟，问道：“你怎么起这么早？” “尼古拉斯说，他要回国了。” “那你呢，你也要走了吗？” 厉雪望向简琳：“你怎么说？要不要一起回去？” 简琳恋恋不舍地望了段小涯一眼，但是理智终究还是战胜感情，他们现在留在西呼国，确实多有不便，谁都无法保证，猫皮特会不会忽然反悔，报案来抓他们。 相比之下，厉雪就相对安全了很多，她没有参加盗宝，也没有杀人，相反她和猫皮特还是一路的。 “你走不走？”简琳望着厉雪。 厉雪点头：“你走我就走呗，探险队不在了，我们必须回去给个交代，二十几个人过来，最后就剩我们三个回去，这事要不说清楚，走到哪儿都有大麻烦。” 段小涯知道探险队是官方指派的，而且米国是个注重人权的地方，死一个人家属都会闹个不休，别说这一次死了二十多人，这绝对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不仅是在米国，就是全世界范围都会产生巨大的影响。 所以他们必须回去给个合理的解释。 简琳和厉雪简单地做了商议，要么说是遇上了马贼，反正现在西呼国的局势，大家都清楚，要么就说遇到黑风暴，沙漠环境恶劣，这一点也不会有人怀疑。 “段先生，我真舍不得你，你会来米国找我玩吗？”简琳目光楚楚地盯着段小涯。 段小涯微微点头，露水姻缘，天亮之后就要分别，这似乎成为男女之间的定律。就算下次去了米国，简琳也有可能成了别人的女人。而且两人生活环境不同，文化背景也不同，就算偶尔还能亲密接触，但却不可能长期拥有。 这些事段小涯早已看得很开，因此倒也坦然。 很快，简琳、厉雪、尼古拉斯离开了古力州。 段小涯送了他们一程，还在机场和简琳、厉雪相互吻别，尼古拉斯也要过来吻别，段小涯忙道：“哥儿们，淡定一点，我是直男。” 简琳跟尼古拉斯解释了一下，尼古拉斯哈哈一笑，但到底还是拥抱了段小涯。 走出机场，段小涯这才想起给乔安打电话，急忙掏出手机，打了电话过去。 “喂，小涯吗？”乔安那边的声音充满了焦急，估计这些天他们三人杳无音信，早已把她给急坏了。 段小涯故意想要逗她，捏着鼻子说道：“小姐，我捡到一只手机，请问你是机主的朋友吗？” “我是，请问你是在哪儿捡到手机的？” “古力州。” “那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痞里痞气的男人，看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道的，不到一米八的身高，皮肤是古铜色，穿着邋里邋遢的。” 段小涯心里不爽，马勒戈壁，老子在你心目中原来就是这个形象，又故意阴阳怪气地道：“小姐，你形容的这个人，满大街都是，看到漂亮女人，一般男人都会走不动道的。” “他是华夏人，头发很短，他会功夫的，还会医术，嗯，长相嘛，也就一般般，但他觉得自己很帅。” “小姐，冒昧问一句，你和这位先生什么关系？” “他……他是我男人。” 段小涯嘿嘿一笑：“那你一定很爱他吧？” 乔安一听段小涯的笑声，已经猜出了七八分，这家伙的笑声总是带着三分猥琐，乔安一辈子也忘不了，冷笑一声：“爱他？哼，老娘瞎了眼才会爱他。要是让老娘找到他，老娘一定把他抽筋剥皮。” “我去，要不要这么狠？” 乔安忽然就在电话里哭了起来：“你个王八蛋，我都以为你死了，呜呜呜。” 段小涯于心不忍，急忙安慰：“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你为什么把我迷昏了？” “因为任务危险，我不想让你跟着冒险。” “时大叔和崔琳呢？” 段小涯叹了口气，就把时不利和崔琳的情况说了一遍。 乔安又向他要了具体地址，说是很快就会过来找他。 挂了电话，段小涯去了一趟医院看望崔琳，崔琳伤口的腐烂被开刀取了出来，伤口旁边的一些组组织坏死，需要一段时间恢复。 “小涯，你跟乔安小姐联系了吗？” 段小涯轻轻点头，崔琳又问：“联系上了吗？太好了。” “好什么呀，咱们忙活了一通，被雷公达和乔德诺利用，救出了一个不知道什么人，而且时大叔不知所踪，咱们算是为他人做嫁衣，竹篮打水一场空，损失惨重。奶奶的腿儿，别让我见到这两个混蛋！否则一定干死他们！” “我想乔德诺也是被利用的，毕竟乔三老爷子对乔德诺也很重要，他不可能不救乔三老爷子，而去救一个不想干的人。” 段小涯恨恨咬牙：“要是时大叔没事也就罢了，万一时大叔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让姓乔的偿命。老子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耍我，这个雷公达最好别撞在我手里。” “小涯，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也对你隐瞒了一些事，你会怎么样？”崔琳躺在病床，不敢去看段小涯，低着头小声地说。 段小涯有些莫名，他记得最初在沙漠里，崔琳被响尾蛇给咬到了，迷迷糊糊之中，好像要告诉他一个秘密，结果秘密没说，她就晕了过去。 “崔琳，你怎么了？” 崔琳慌忙摇头：“没什么。” 又笑了笑：“给我削个苹果吧。” 段小涯总觉得崔琳怪怪的，但此刻她在养病，他也不想给她太多的心理负担，拿起一只苹果给她削了起来。 崔琳心神不定，她可以确定，这么多天的生死与共，她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男人，否则她就不会对他产生愧疚。 刚才差点就把秘密给说出来了。 第1394章 这丫头喜欢你 段小涯料想崔琳心里有事，但他没有怀疑崔琳，毕竟这一路走来，同甘共苦的情谊摆在那儿，他对她有信心。 到了第二天，乔安赶到古力州，先是去酒店找段小涯，接着两人再去看望崔琳。 段小涯详细说了这些天在沙漠中发生的事，回想起来都像一场梦似的，说出来也没有人能相信的。 “乔安，你那边什么情况？” “那日发现你们离开之后，我就疯狂地寻找你们，我也跑进了沙漠，但没找到你们。” “冒樱呢，现在什么情况？” 乔安白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情去管别人家的事？老实说，你跟冒小姐是不是有什么？” “你想多了，我和她能有什么？只不过曾经答应了她，要保她周全的。” “放心吧，你的计策很好，冒樱待在师长府，罗蒂夫人不会对她下手。而且冒樱在她眼皮子底下生活，和诸葛轻风就不可能再发生什么交集了。诸葛轻风毕竟是靠老婆娘家发家的，他在家里也不敢乱来，现在三人虽然心知肚明，但窗户纸没捅破，关系还是要维持的。” “只是这关系比较僵硬，三个人都不好过吧？” 乔安笑道：“你还指望他们三人能够愉快地生活在一起吗？三角恋，从来都是比有一伤。哪像你，多角恋也没事。” “胡说什么，我是那么不正经的人吗？我很纯洁的好吗？”段小涯装逼地道。 乔安冷笑一声，给他无数白眼，又问：“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时大叔不知所踪，崔琳又中了毒，现在寻找老爷子，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崔琳忙道：“我没事的，我的脚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医生总是喜欢夸大病情，然后证明自己的医术。” “你就在这儿安心养病吧，剩下的事交给我和小涯，现在雷公达和乔德诺都找不着，我们也不知道上哪儿去找线索。依我看，还是要依靠诸葛轻风这一条线，这样或许能够刺探到老爷子的下落。” 段小涯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既然段小涯和乔安已经做了决定，立即就会开始付诸行动，因为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们绝对不能让乔德诺抢先了发现乔三的下落。 把崔琳暂时留在古力州的医院，两人买了当日前往巴甲州的机票，当晚就能到达。 先回庞驼的酒店，庞驼看到段小涯回来，惊喜无比，问道：“段先生，这些天你都去哪儿了？时大叔和崔小姐呢？” 庞驼只是一个局外人，段小涯不愿过多地让他们掺和到他们的事情里来，笑道：“难得出国一趟，他们还不好好地玩一玩？等他们玩腻了，就会回来了。” 这个解释十分合理，毕竟刚一开始，段小涯他们就是以游客的身份入住酒店的。 所以庞驼也没怀疑，叫了一声：“庞斐，你给段小涯准备一个房间，带他上去休息吧？” 段小涯刚要拒绝，因为这儿他已经轻车熟路了，但庞斐已经从大堂里间走了出来，腼腆地望了段小涯一眼：“段先生，请跟我来。”她的华语和她妈一样，都有浓重的西呼口音。 酒店没有电梯，庞斐走上楼梯，段小涯和乔安跟在身后，乔安轻轻扯了段小涯一下，小声地道：“别给我乱撩妹。” 段小涯解释：“我没有。” 乔安指了指庞斐的背影，附到段小涯耳畔：“这丫头喜欢你。” 庞斐只是一个大学生，上次她被大察猜给劫持到水站，是段小涯干掉大察猜，才把她给救出来。 大察猜当时还把她给奸污了，这在庞斐的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不过这小妞儿坚强，竟然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 按照西呼的审美标准，庞斐应该算是一个美人胚子，但对段小涯而言，这种类型的女孩儿，他还是有些习惯不了。 所以乔安的话，让段小涯有些憋屈，这不是侮辱他的品位吗？ 不过庞斐现在与他们的距离很近，有些话太伤自尊，也不便说出来，庞斐是听得懂华语的。 毕竟是开酒店的，南南北北的客人都有，西呼除了本土语言之外，华语算是第二语言，英文只能排第三位。 过了一会儿，到了一个房间，庞斐打开了门，并把钥匙交给段小涯，说道：“段先生，你看房间还缺什么，你告诉我就行了，我会替你安排好的。” “谢谢。” “该说谢谢的是我，上次……上次要不是你，我早就被大察猜给害死了，我一直想找机会好好谢谢你，可是你又忽然离开了。”庞斐说话轻声细语，不知道是她本性这么温婉，还是因为腼腆。 “举手之劳，你不必太客气。” “那……那我先忙去了。” “嗯，去吧。” 庞斐微微对乔安点了下头，又迅速地离开，乔安笑盈盈地看着段小涯：“小样儿，魅力挺大哈，走到哪儿撩到哪儿，你真把自己当法国的一位作家呢？” “跟法国作家有什么关系？”段小涯莫名其妙。 “大仲马。” “拜托，我真没撩她。” “英雄救美还不算撩？哪个女孩儿受得了这个？” “那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段小涯简直受不了女人的思维，遇到这种问题，他总是穷于解释的。 乔安见他的样子，噗嗤一笑：“看把你着急的，跟你开个玩笑。不过你要小心，这丫头真的对你有意思，我是女人，也是从她这个年纪过来的，我看得出来。如果你对她没有那个意思，就不要随便给人抛媚眼了。” “我哪有抛媚眼？” “那你对崔琳抛媚眼了吗？”乔安忽然来了一句。 段小涯心里咯噔一下，奶奶的腿儿，原来崔琳才是正题，庞斐不过做个开场白而已。 跟女人说话真是累，你永远不知道她在话里埋了多少个坑。 乔安似笑非笑地看着段小涯，说道：“这一次去医院看望崔琳，我发觉她看你的眼神不对。” “有什么不对的？她也只有一双眼睛，还能变来变去？” “眼睛是只有一双，但眼神却千变万化。她以前看你的眼神，只是在用眼睛在看，现在看你的眼神，是用心在看。” 段小涯心里暗暗感慨，奶奶的腿儿，这妞儿太可怕了，从崔琳的一个眼神竟然能够发现这么多的问题，跟她在一起，以后想要犯罪也不方便了。 第1395章 混入师长府的计策 段小涯不愿乔安继续纠缠崔琳的问题，生硬地转移话题：“安安，我准备明天去一趟师长府。” 营救乔三的事情，永远要比争风吃醋重要的多，所以乔安抛开崔琳的问题，说道：“你以什么理由进入师长府？” “傅晚晴不是在师长府吗？以拜访她的理由。” “傅世昌也在师长府，为什么你不去拜访他，而去拜访傅晚晴？” 段小涯苦笑道：“他们是父女，不一样吗？” “你觉得一样吗？”乔安似笑非笑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被乔安折腾的快疯了，这小妞儿真是欠的，不由分说，一把揽住她的纤腰，直接扑向床去。 乔安轻呼一声，然后捧住段小涯的面颊，轻轻地吻了他一下。 段小涯心里明白，女人的是含蓄的，搞那么多幺蛾子，其实不过是想段小涯有所表现而已。 一般女人都不会把生理需求直接地表达出来，会通过各种的暗示和撩拨，让男人心神领会。 如果无法满足，她也不会说出来，因为欲求不满对于女人而言，并不是什么好的标签。所以她们会没来由地发各种小脾气，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总能被她们无限放大。 …… 天亮的时候，段小涯站在窗口抽着香烟，乔安意外地看着他：“今天怎么起这么早？”要知道这家伙以前总是睡到日晒三竿的。 段小涯吐出一口烟雾：“我在想，怎么能够长久地留在师长府。” “你要长住在师长府？” “乔三老爷子的下落，应该属于军方的机密，我们哪儿那么容易查到？我只有长住在师长府，或许还有可能有一线的希望，如果能够受到诸葛轻风的器重，我便可以顺利混入军区。”段小涯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也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会不会太冒险了，诸葛轻风可不是一般人。”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那你想出办法让你留在师长府了吗？” “这恐怕要请傅小姐帮忙了。” 乔安走下床来，轻轻在他胳膊一扭：“你又起什么坏心了？” “我想请傅小姐帮忙，给罗蒂夫人下一种蛊毒就连傅世昌都治不好，我就能够以治病的缘由，留在师长府了。” “这办法好是好，万一要是被发现，咱们在西呼国可待不下去了。” 段小涯知道明白乔安的顾虑，所以他必须要选一种万无一失的蛊毒。 他身为医者，一向以治病救人为己任，现在要让他下蛊害人，这还是头一次。先前虽然也给乔安下了迷药，但那也是为了她好，这一次却完全不同。 神识之中，倒有无数蛊毒的制作方法，段小涯正在仔细地筛选。 因为时间紧迫，他不能选择慢性蛊，等蛊毒发作也不知道何年何日了，他要选择急性蛊，时间还要把握的好，否则傅晚晴会引起怀疑。 另外，这种蛊还不能让别的人给治好，只有他一个人能治。 而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炼蛊的材料本地就能找到，否则收集这些材料，可又要耽误很多的工夫。 想好了这些，段小涯决定先去一趟师长府。 依旧是酒店的嘎哈开车送段小涯过去，嘎哈现在对段小涯敬若天人，这位段先生才来西呼国没几天，竟然就连师长府的人都认识了，这对平头百姓而言，是多么巨大的荣耀啊。 嘎哈仿佛也因此沾了光似的，也很乐意做段小涯的司机。 到了师长府，段小涯先前来过两次，所以门口的卫兵之中有人认出了他，没有直接轰走，问道：“段先生，你是来找罗蒂夫人的吧？” “我是来找傅小姐的。” “好，我这就去通报，稍等。”然后卫兵进入禀告，过了一会儿又出来了，说是让段小涯进去。 段小涯走进楼下的客厅，罗蒂夫人和傅晚晴正在说话，看到他来，傅晚晴就先站了起来，笑道：“段先生，有些日子没见了，你怎么忽然过来了？” “我担心唐家人来找你麻烦，所以过来看看。” 罗蒂夫人笑道：“段先生，你这是不相信我们师长府的能力？在外头我不敢保证，但在家里，唐家人还不敢对傅师妹怎么样。” 段小涯笑道：“夫人多心了，我绝对没有小看师长府的意思。我就是……过来看看傅小姐，好些天没见着，这……怪想念的。” 段小涯故意把话说的很暧昧，傅晚晴脸都红了起来，但段小涯也没把话说的直白，所以她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 罗蒂夫人倒先笑了起来：“哟，段先生在我家里说这样的话，就不怕冒小姐听见吗？”上次段小涯把冒樱带过来，自称冒樱是她的人，怕她和乔安相处不愉快，会起纷争，所以把人给送到师长府待几天。 但是罗蒂夫人自然是知道的，冒樱不是段小涯的人，而是诸葛轻风的人。 这一层面纱没有揭开，大家都在打太极，最终还是要看谁的本领更高一些。 段小涯笑了笑：“夫人，你何必取笑我呢，我和傅小姐……就是朋友，没有其他意思，我哪里有那个胆？” “那你这次过来找傅师妹是为了什么？” “我……我就是想约她看电影。” 男女之间的交往，看电影就是一个信号，中西方大抵都一样，即便落后的西呼国也是这种风气，傅晚晴怎么能够不明白，此刻心里七上八下，段小涯身边有了一个乔安，已经把冒樱寄在师长府了，现在又来撩她，这个男人怎么这样？ “段先生，你不先见一见冒小姐吗？”傅晚晴这个时候只能拿冒樱当挡箭牌了。 段小涯心里真是急死了，这小妞儿一点都不配合，给她使了眼色，她也看不明白，只能笑道：“傅小姐，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跟你讨教一下医术。” “啊？” “是呀，最近遇到了医学难题，我想和你探讨探讨。” “那你在这儿探讨就可以了呀，干嘛要约去看电影，电影院也不是讨论学问的地方。” 罗蒂夫人看的出来，傅晚晴这是委婉地拒绝段小涯。 她现在确定段小涯是在撩傅晚晴，什么探讨医学，其实都是借口。 第1396章 鸡皮蛊 段小涯自然也知道傅晚晴是在委婉地拒绝他，心里很不得劲，妈了个巴，老子是美貌与智慧的化身，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小妞儿这种表情，实在太伤他的自尊。 不过当着罗蒂夫人的面，他也不能让人怀疑，继续装逼：“傅小姐如果不想看电影，咱们喝杯咖啡也行呀。” 傅晚晴微微皱起眉头，这家伙太没眼力劲儿，看不出来她对他这种撩妹的行为很反感吗？ 但是段小涯好歹对她和她家有恩，只能客客气气地道：“段先生，你要探讨医术，在这儿就行了，罗蒂夫人也很喜欢中医呢，你医术那么高，顺便给我们指点一二。” 罗蒂夫人笑而不语，只是看着段小涯，看这小子还有什么花招。 如果单从撩妹这一方面来讲，段小涯的花招是很多的，不过现在他可不仅仅是撩妹，实在是有极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傅晚晴帮忙，而且这件事还不能让罗蒂夫人知道。 这可难坏了段小涯，他只有继续兵行险着，叹了口气：“我过几天就回去了，傅小姐实在不必对我抱着戒心，我只不过是想，咱们好歹认识一场，在这最后几天和你多说说话罢了。我在西呼国也没认识几个人，恰巧因为你是华裔，咱们是同胞，所以对你亲近了几分，想不到你却会看不起我。也罢，我也不留在这儿讨人嫌了。” 段小涯做出一副伤心而又失望的表情，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又对罗蒂夫人抱了抱拳：“夫人，我这就告辞了。” 罗蒂夫人微微一笑：“请便。”她到底是过来人，又因为是司令之女，从小就有很多男人追求，这男人撩妹的手段，五花八门，她倒也见识过不少。 段小涯这一招以退为进，倒也没什么稀奇的。 但是傅晚晴偏偏没有什么见识，看到段小涯转身离去，又急忙追了上去，解释：“段先生，我没有看不起你，你本领那么高，我怎么可能会看不起你呢？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大英雄，而且你对我有恩。段先生，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才好。” “我只是想不明白，我只是想请傅小姐看一场电影，和你一起喝一杯咖啡，我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傅小姐如果不是对我存了戒心，为什么要拒绝我呢？” “是你说要探讨医学的，你说的那么奇怪，我怎么知道……段先生，我陪你去看电影还不行吗？”傅晚晴语无伦次，最后只得答应段小涯的要求，她实在怕他误会她看不起人，这样就有一些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了。 反正他很快就会西呼国了，就算真的对她抱有什么想法，那也来不及实施了。 说话之间，傅晚晴已经追着段小涯除了师长府，段小涯回头一笑：“傅小姐，真的想陪我看电影吗？不勉强吧？” “不勉强。” “那我们喝咖啡吧。” “啊？”傅晚晴愣了一下，什么情况？这家伙到底是不是在撩她？撩妹的话，看电影不是比咖啡更合算吗？因为一杯咖啡喝不了一个半小时，而且电影院黑漆漆的，坐在一起，方便做点小动作，气氛也比较好。 难道纯粹是她想多了，这家伙并没有想要撩她的意思？ 而对段小涯而言，还是正事要紧，虽然傅晚晴这小妞儿也是属于一流美女，肤白貌美，身材窈窕，而且还懂医术，会点武艺，比起那些空花瓶强多了。但段小涯也清楚，傅晚晴没那么容易攻克，所以就暂时不浪费那个时间了，先把正事办完再撩不迟。 所以他选择了咖啡馆，而不选择电影院。 这个时候咖啡馆是没什么人的，而且西呼国一般人是不喝咖啡的，他们没那么崇洋媚外，只有少数赶时髦的人喝咖啡，所以他们这儿的咖啡贵的要死。 要了一个小小的包间，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傅晚晴还是有些小小的紧张，望着段小涯：“段先生，你不会光请我喝咖啡吧？” “你还想吃什么？可以自己点。如果想干点其他不可描述的事，我也可以奉陪的。”段小涯玩笑地道。 “段先生，你别开玩笑，我的意思是说，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段小涯叹了口气：“姐姐，你终于反应过来了。” 傅晚晴回想刚才在师长府的情景，段小涯说话确实有些奇怪，而且好像给她使过眼色，尴尬地笑了笑：“段先生，对不起哈，我的反射弧有点长。” “傅小姐，其实我有一个忙要你帮忙。” “你说，我能帮忙我一定帮忙。” 段小涯笑道：“你能帮，这个忙很简单，但就怕你不愿意帮。” “不会的，段先生，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的忙我能帮一定不会推辞的。”傅晚晴见段小涯看低了人，有些郁闷地道。 “我想制造一种蛊毒，叫做鸡皮蛊，需要你的帮忙。” 傅晚晴微微一怔：“你还会炼蛊？” “以前没炼过，不过可以试试。” “你炼蛊要干嘛呀？”傅晚晴警惕地问，毕竟学医之人都知道，蛊毒有多可怕。 “这是我要你帮的第二个忙，蛊毒炼制成功之后，我要你把它下到罗蒂夫人的食物之中。” 傅晚晴吃了一惊：“段先生，你……你要害罗蒂夫人？” 段小涯微微一笑：“算不上害，这种蛊毒对人没有危害，只是会让人浑身皮肤变皱，就像鸡皮一样。有些类似胭脂帮的老蛊，不过鸡皮蛊比老蛊制作方法简单的多，只是让人皮肤变老而已，声音什么的都不会变老。算是老蛊的低配版本，绝对没有生命威胁。” “不行，绝对不行！” 傅晚晴想都没想，直接就给拒绝了，毕竟罗蒂夫人是她的师姐，还是麦肯司令的女儿，诸葛师长的老婆，而且对她也有恩情，给她下蛊，那不是开玩笑吗？ 而且，她也不明白段小涯为什么要这么做。 段小涯叹了口气：“我也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难，但是傅小姐，请你相信我，这件事对我十分重要。现在除了你，我找不到其他人帮忙，而且我还可能有性命之忧。” 傅晚晴听到性命之忧，好像情况十分严重，问道：“段先生，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第1397章 不知死活 性命之忧云云，段小涯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但傅晚晴好像很认真的样子，段小涯只能给她一个交代：“傅小姐，跟你实话实说吧，其实就是想找个理由留在师长府。” “你……你不是说要回国了吗？”傅晚晴心里有些异样，尤其是面对段小涯灼热的目光，她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这家伙难道是为了接近她，所以才要留在师长府的。 “我不这么说，你怎么能跟我出来呢？” “你——”傅晚晴微微恼怒。 “我是为了冒小姐。”段小涯也是聪明人，如果说是为了傅晚晴留下，这小妞儿对他就会有所戒心，但如果是冒樱，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冒小姐怎么了？” “她有危险，我必须留在她身边保护她。” 傅晚晴想起当初段小涯把冒樱送进师长府，好像就有一些奇怪，而且她最近在师长府，看到冒樱的时候，她总是忧心忡忡的，难道真的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现在冒小姐在师长府，能有什么危险？难道有人能够抢入师长府杀人不成？” “怕就怕在师长府有人对她动手。” 傅晚晴惊呼一声，她知道师长府的人事十分复杂，一部分是麦肯司令的人，一部分是罗蒂夫人的人，还有一部分是诸葛轻风的人，他们虽然是一家子，但好像总是相互防备。 军阀之间的事，傅晚晴也搞不清楚，但段小涯说的煞有其事，也由不得她不信，否则她实在想不通段小涯为什么要这么做。 “段先生，你如果实在想进师长府，那简单的很，跟罗蒂夫人说一声就可以了，她一定会答应的。” 段小涯摇了摇头：“这事十分复杂，如果真是师长府的人要杀冒樱，我没来由地住进师长府，一定会引起怀疑的。所以我才想到要给罗蒂夫人下蛊，然后所有医生都没有办法的时候，我才能顺理成章地进入师长府治疗。” 虽然鬼话连篇，但段小涯的逻辑天衣无缝，傅晚晴也不再怀疑了，她拖着腮帮子想了一会儿，说道：“给罗蒂夫人下蛊，终究不大好，要不……给我下蛊吧？” 段小涯一愣，想不到傅晚晴这么仗义，他本来也想到这一关节，只是傅晚晴比起罗蒂夫人漂亮的多，把她弄出一身鸡皮疙瘩，简直就是暴殄天物，煮鹤焚琴。 所以只能牺牲罗蒂夫人了。 “段先生，你对我有恩，我一直都想要报答你。”傅晚晴真诚地道。 段小涯心头感激，一把抓住傅晚晴放在桌上的手，傅晚晴吓了一跳，差点没把咖啡给撞翻了。 傅晚晴神色羞赧，小声地道：“段先生，你干嘛呢？” “傅小姐，你够仗义，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来，咱们干了这一杯咖啡。”段小涯端起咖啡。 傅晚晴松了口气，这家伙老是一惊一乍的，好在她没有心脏病，否则早就被他吓进医院了。 拿起咖啡，和段小涯碰了碰杯，傅晚晴笑道：“你那个鸡皮蛊怎么做的？” “首先需要一点鸡皮。” “啊？”傅晚晴莫名其妙，不会吃了鸡皮就会得鸡皮蛊吧？这也太简单了吧？ “自然还是需要一点药物，还有昆虫。” “我能帮得上什么忙吗？” “先去你们家的药店看一看吧？我要取一点药材。” 傅晚晴为难地道：“我怕唐家的人守着药铺，现在我们都很难接近药铺。” “放心，有我呢。” 傅晚晴想起上次段小涯痛扁唐家声的情景，唐家声也算是练家子了，在当地小有名气，没想到被段小涯一招就搞定了。 所以有段小涯在一旁护法，傅晚晴也能放心了。 两人从包间里出来，恰巧看到唐家声带着一个蜂腰盛臀的西呼女孩儿进来。 唐家声的脚没有痊愈，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看到段小涯，心里也是打了个突，好汉不吃眼前亏，赔笑说道：“段先生，咱们又见面了。” “是呀，我说唐四少爷，咱们要不要切磋一下？” 唐家声忙道：“不用不用，段先生是英雄好汉，扬我中华武术的威风，我心里十分佩服，有意想拜段先生为师，不知段先生意下如何？” 傅晚晴呸了一口，说道：“唐家声，你真不要脸，你当段先生是什么人，他会收你一个汉奸的子孙为徒？” 唐家声眸光一凛，对傅晚晴分明已经起了杀机，毕竟汉奸之名并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头，特别是对华裔来说，这就是辱没先人的一个称呼。 但是段小涯在场，唐家声也不敢造次，笑道：“傅小姐，什么汉不汉奸，历史的事，谁能说得清楚？古往今来，这种冤案还少吗？我太爷爷当年还亲手宰杀过鬼子呢。” “少给自己粉饰了，你掩盖不了历史真相的。” “好好好，傅小姐非要这么想我唐家，我也不能分辨什么，反正公道自在人心。告辞！”唐家声抱了下拳，带着那个西呼女孩儿就出去了。 段小涯知道唐家声这一次出去，一定会叫援兵过来，他一个半残废，根本不是段小涯的对手，但是唐家人多势众，把整条街包围起来也不成问题。 现在段小涯可没那么多的闲工夫陪这些小虾米玩耍，对傅晚晴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走吧。”然后叫来服务员，买单。 到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朝着唐人街赶去。 药铺门口果然是有几个唐家的喽啰正在盯梢，看到傅晚晴过来，他们并不认识段小涯，没把他放在眼里，直接就往上扑。 段小涯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本来不想活动筋骨，但这世上偏生有那么多不知死活的。 抬腿，一脚晃出三条腿影，三个喽啰翻了一个跟头，继而重重地跌落地面。 其余两个喽啰一看，吓了一跳，撒腿就跑，慌忙回去通风报信。 “还不快滚！”段小涯暴喝一声。 地上的三个喽啰迅速起身，屁滚尿流地跑开。 傅晚晴叹为观止，每次看到段小涯显露武功，傅晚晴都有一种欣赏的意味，崇拜地看着段小涯：“段先生，你能不能教我功夫啊？” 第1398章 失忆的时不利 一个常人如果看到段小涯的本事，恰巧对武道又有点意思，都会抢着去拜段小涯为师的。 这种武道境界，在这世上已经很难见到了。 有些人终其一生，都不可能遇到这样的高手。 所以段小涯这一路倒也遇到很多拜师的人，而他真正收下的只有两个弟子，一个是在米国认识的安琪儿。 当然，安琪儿也只是他有名无实的弟子，他根本就没教过安琪儿一招半式，当初收她，只是纯粹觉得这个米国小妞儿长得像瓷娃娃似的，除了水琳琅，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人皮肤可以像她这么好的。 好的皮肤，手感也会很好，就像摸在丝绸上面一样。 另外一个就是小乔，当时他在乔家大院卧底，为了能够名正言顺地留在乔家大院，所以做了小乔的教练，并且传授了小乔“逍遥游”的心法口诀，只是这小妞儿没有他的慧根，差点走火入魔。 现在傅晚晴又要拜他为师，段小涯自然欣然答允，他收徒弟的原则，一不看人品，二不看资质，只看颜值。 “好呀，我收你做徒弟，以后暖床的工作就交给你了。”段小涯戏谑地道。 傅晚晴又是一阵尴尬，说道：“段先生，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 “我知道武道拜师的规矩，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嘛，以后我会把你当做父亲来伺候的。”傅晚晴十分聪明，心想把他当成父亲，他就不能对自己搞暧昧了吧？ “那我就不收你了。” “为什么？” “因为你把我叫老了。” 傅晚晴噗嗤一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没错啊，不都是这么说的吗？” “你也说了，一日为师嘛，我这么纯洁，怎么可能对你做这种事呢？” 傅晚晴满脸通红，真不想跟这家伙说话，走到医馆面前，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段小涯走了进去，她跟了进去，又把门给关上，两人到了内堂药柜。现在药柜都被破坏的差不多了，损失了一半的药材。 但是好在段小涯需要的药材都还有，他把药材一包一包地包了起来，然后交给傅晚晴。 傅晚晴见他抓的都是一些腽肭脐，紫河车，天雄，蝉花，麝香等等，这些药材的药理完全不通，她现在心里也有一些忐忑，为什么要答应在自己身上下蛊，这些莫名其妙的药材，吃都能把人给吃死了，何况是蛊？ “嗯，差不多了，走吧。咱们现在去抓虫去。” “抓什么虫？” 段小涯掰着手指数道：“蜈蚣啦，蜘蛛啦，蛇啦，尺蠖啦，蟾蜍啦，守宫啦……” 一口气说了二十余种的毒物，其中不仅仅是昆虫，还有两栖类和爬行类，傅晚晴听了脸色越来越难看，她不会要吃这些东西吧？ 越来越后悔，为什么要答应段小涯这种要求？ 这也太恶心了吧？ 傅晚晴听了快要吐了，段小涯诧异地看着她：“这么快就怀孕了？” “滚蛋！”傅晚晴轻轻拍他一下，问道，“这些……不会都是给我吃的吧？” “当然不是，蛊字怎么写的，就是一个虫字下面一个血字……” 傅晚晴急忙纠正：“那是一个器皿的皿字。” “对，就是器皿，本意呢，就是把虫放到器皿之中，然后看到很多虫自相残杀，活到最后的那一只拿来炼蛊。这个鸡皮蛊呢，恰恰需要用到血，需要人血作为引子……” 还没说完，砰的一声，医馆的门又被砸开，唐家声带着无数的人闯了进来。 段小涯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但却看到唐家声身边站着一个中年大汉，正是寻找多日不见踪迹的时不利。 唐家声指着段小涯对时不利道：“师父，就是这小子打断徒儿的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段小涯诧异地望向时不利和唐家声，刚才唐家声怎么叫时不利师父？ 时不利目光炯炯地射向段小涯：“就是你打伤了我徒儿？” “时大叔，这家伙是自己欠揍，他是汉奸的后代也就罢了，但作为汉奸的后代他还这么嚣张，你说我该不该揍他？” “你叫我什么？”时不利愣了一下。 “时大叔啊，你不是时不利吗？” 唐家声心头一惊，难道段小涯认识他师父？他师父是他的商旅从沙漠中给捡回来的，因为此人武功高强，所以唐家声就拜他为师了。想不到，竟和段小涯还能扯上联系。 这是唐家声失算的一招，不过时不利现在已经失去记忆，唐家声倒也有恃无恐，喝道：“段小涯，你别乱攀交情，我师父叫关山度！” “时大叔，你不认识我了吗？”段小涯奇怪地望着时不利。 时不利现在想不起记忆，听到有人认识他，自然好奇：“你果真认识我吗？” 唐家声忙道：“师父，这小子狡猾得很，他根本就不认识你，连你的名字都叫错了。他就是想跟你套近乎，然后趁机逃跑，你可不能上这小子的当。” 时不利觉得有理，唐家声拜他为师的时候，就假装先前和他认识，并且告诉他，他的名字叫关山度。唐家家大业大，想要找人制造一些伪证，证明他之前与唐家声认识，那是再容易不过了。 现在段小涯竟然叫他时大叔，那是大错特错了，估计正如唐家声所言，这家伙是个狡诈之徒，可不能中了他的计。 “吼——” 时不利一拳已经朝着段小涯轰来，段小涯之前就与时不利交过手，知道此人拳势十分猛烈，而他又不肯跟他硬碰硬，唯恐把他给伤到了，所以只能以防御为主。 “退开！”段小涯急忙推开身边的傅晚晴。 然后看到时不利的拳头砸到，段小涯右手一勾，紧接着一个太极的推手，时不利顿时退了一步。 时不利已经意识到眼前的青年很不简单，双拳如虎，一招双锤并举，朝着段小涯两边太阳穴砸来。段小涯本来低头前冲，就能破开这一招，而且也能伤到时不利。 但他却选择了一种最笨的方式，身体向后一纵。 时不利的拳势不缓，反而更加猛烈，扑向段小涯的面门。 段小涯几欲有些睁不开眼，只能使出以柔克刚的“逍遥游”心法，双手一转，将时不利的拳势转移到了一边，轰的一声，房顶的一根房梁顿时断裂，倾斜下来。 第1399章 唐家的风格 正当段小涯和时不利打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唐家声已经带着一群人围攻傅晚晴。 傅晚晴也会一些花拳绣腿，平常对付几个流氓不在话下，但是架不住唐家声人多势众，差不多有二十号人，全部挤在医馆之中。 片刻，傅晚晴已被一个喽啰从身后抱住了腰肢，让她动弹不得。那小喽啰表情还挺嘚瑟，毕竟傅晚晴可是属于不可多得的美女，这下占了便宜，那也算是一种艳福了。 傅晚晴这一被抱住，其他喽啰有机可乘，纷纷都想过来揩一把油。 “混蛋！”傅晚晴暴怒，后脚一抬。 身后抱她的那个喽啰一声惨叫，抱着裆部，整张脸都是乌青的，那种感觉真比死了还要难受。 傅晚晴挥拳打趴一个喽啰，四五个人又一同扑了过来，傅晚晴双拳难敌四手，一会儿工夫就被逼到了墙角。 喽啰手里都有家伙，就像一匹匹的饿狼在看着小绵羊，以为傅晚晴在劫难逃了。 唐家声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笑眯眯地道：“傅小姐，现在你还有话说吗？” 傅晚晴愤怒地道：“唐家声，你仗势欺人，算什么男人？” “傅小姐，我们唐家就是喜欢仗势欺人，这是我们一贯的风格，难道你不了解吗？” “你——”见到这么无耻的人，傅晚晴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被他气得半死。 唐家声笑了笑，缓了口气：“晴儿，咱们也算同学一场，何必这么见外呢？你只要把傅叔叔请出来，给我太爷爷治病，只要治好了病，我们唐家一定大力支持中医在西呼国的发展。西呼国也有传统的医术，中医在本土发展有多艰难，你应该清楚吧？但是有了我们唐家的支持，那就不一样了，我们会给你们宣传，投资，甚至还能在巴甲州建一家中医院，你觉得怎么样？” “唐家声，你别做梦了，我爸是不会给你太爷爷治病的。” “要不这样，我吃点亏，娶了你这刁公主，以后咱们两个就是亲家，你爸救我太爷爷，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了。我们唐家可是西呼华裔的首付，就算是在整个西呼国，那也是数一数二的豪门大户。晴儿，我对你够意思了吧？” 傅晚晴诧异地看着唐家声，这家伙真是不要脸到了无可匹敌的地步，呸了一声，说道：“唐家声，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你的。” 唐家声面色微微沉了下来：“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段小涯看到傅晚晴被人围攻，已经不能与时不利周旋下去，这么下去，傅晚晴一定会被唐家声这家伙给撕碎的。 当即使出御风刀，嗖的一声，直接破开时不利凶猛的拳势。 时不利吃了一惊，不由身体向后一跃，段小涯凌空而起，腿影晃动，不知踢出多少脚。 时不利倒也厉害，虽然有些应接不暇，但是双臂挥舞，还是悉数地将段小涯的飞脚接了下来。 段小涯落地一扫，一股劲力从他脚尖穿透出去。时不利翻身而起，只听咔擦一声，一块门槛竟被段小涯的劲力击的粉碎。 时不利凌空一个虎爪朝着段小涯面门抓来，段小涯左肩一侧，避了过来，同时一记风刀刮了出去。 这一记时不利来不及躲闪，周身毛孔感觉到了气流涌动，但是段小涯出手太快，他来不及做出反应，侧背一疼，一股鲜血冒了出来。 “时大叔，你现在失忆了，咱们不要自相残杀了。”段小涯痛心疾首，想不到时不利失忆之后，竟然会被唐家驱使。 时不利怔怔地看着段小涯：“咱们以前真的认识吗？” “我叫段小涯，你记不记得？你是盗门中人，你又记不记得？” “盗门？”时不利喃喃自语，像是陷入了沉思。 唐家声本来正在对付傅晚晴，这个时候忽然赶了过来：“师父，你不能相信这小子的鬼话，你叫关山度，不是什么时……时什么的人。你是我师父，我不会骗你的，这小子包藏祸心，装作是你的老熟人，你一定要提防他的诡计。” “你们对时大叔做了什么？”段小涯只道时不利失忆和唐家有关，不由勃然大怒，一爪抓向唐家声。 唐家声本来武道修为就不如段小涯，何况现在一条腿没好，段小涯出手凌厉，他就算是想要逃跑也来不及了，吓在了当场。 时不利见状，急忙伸手挡在段小涯身前。 两人再度交手，段小涯生怕伤到时不利，似乎出手一招一式都留了余力。 这一点时不利也感觉出来，如果不是和他认识，为什么对他手下留情？时不利不是无知自大之辈，他知道段小涯的修为在他之上，如果段小涯使出全力，他早就落败了。 “小涯，救我！”傅晚晴忽然尖叫一声，几个喽啰再度将她控制住了，被人反剪按在地面。 段小涯破开时不利一掌，侧翻冲到傅晚晴身边，一脚扫出，反剪她胳膊的两个汉子直接飞了出去，撞在墙边，倒地不起。 “傅小姐，没事吧？”段小涯夫妻傅晚晴，见她嘴角有些乌青，有些心疼，“你躲在我身后。” 傅晚晴依言躲在段小涯身后，看着段小涯身影晃动，无数的喽啰被他踢飞起来，而他身姿矫健，宛若游龙。 傅晚晴钦羡不已，心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这么高的修为。 瞬间，就被段小涯打趴一半的喽啰，剩下一半都被他给吓到了，拿着家伙心惊胆战，退到唐家声身边。 唐家声战战兢兢地望向时不利：“师父，这家伙太凶悍了，你可要为我们报仇啊！” 时不利叹了口气：“我不是这个小兄弟的对手。” 唐家声此刻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师父，你尽管上前跟他斗，徒儿站在一旁给你掠阵。”他知道段小涯身法诡异，开枪未必打得中他，所以只能趁着他和时不利缠斗的时候，他没办法分心，这才给他致命的一枪。 不料时不利却呵斥道：“我平日是怎么教你的，习武之人，讲究光明正大，你这偷袭暗算的本事趁早给我收起来！” 第1400章 知恩图报 唐家声虽然对时不利的话不以为然，但他对这位师父还是有些敬畏的，特别是在这个时候，面对段小涯，如果没有时不利，那他只有等死了。 “是，师父教训的是，徒儿知错了。”唐家声立即恭敬地道。 时不利见唐家声知错能改，心里也有一些宽慰，点了点头：“嗯，技不如人，输就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肯下苦功，你也会有一番成就的。” 然后时不利又对段小涯抱拳说道：“段先生，你修为比我高，我不是你的对手，再打下去，也只会自取其辱，咱们后会有期。” 唐家声急道：“师父，咱们就这么走了？” “怎么？你想留下来跟段先生过两招？”时不利讥诮地道，他太知道唐家声那两下子了。 唐家声自然不敢跟段小涯交手，他已经没有再多一条腿可以断的了，急忙带着手下跟在时不利的身后，灰溜溜地去了。 “段先生，你跟唐家声的师父认识吗？”傅晚晴问道。 段小涯叹了口气：“他是跟我一起来到西呼国的，但现在好像失去记忆了，完全不认得我了。” “现在他跟唐家的人混在一起，一定讨不了好，唐家声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一定会利用你的朋友去做很多伤天害理的事。” “我得想个办法让他恢复记忆。” 段小涯心里又多了一分沉重，寻找乔三的事情并不顺利，这一桩一桩的难事接踵而来，让他有些疲于奔波了。 但不管如何，时不利是他的同伴，他不是一个能够放弃同伴的人。 收拾了一下医馆，段小涯和傅晚晴一同离开，先送傅晚晴回师长府。 “傅小姐，咱们的秘密，可不能泄露了。”段小涯从傅晚晴手里拿了药材过来，说道。 傅晚晴知道他说什么，忙道：“段先生请放心，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知道怎么做。” 段小涯谢过傅晚晴，然后拿了药材，坐了原来的出租车回到庞驼酒店。 到酒店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乔安，跟她说了遇到时不利的事。 乔安大喜：“时大叔虽然失忆了，但人没事，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听乔安这么说，段小涯心里安慰很多，起初他甚至都以为时不利已经死在沙漠里了，现在看到他还活着，比起先前他的预想，老天对他们还算是仁慈的。 接下来段小涯就让庞驼帮忙，去找他需要的一些虫类，所谓的虫类并不仅仅包括昆虫，因为按照华夏的文化，蛇也叫长虫，所以这些虫类包括的范围很广，比如蟾蜍、守宫都算。 庞驼莫名其妙，望向段小涯：“段先生，你要这些奇怪的动物干嘛？” 段小涯笑了笑：“你尽管去办就是了，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 庞驼总觉得段小涯一行人神秘兮兮的，就单拿他们强悍的武道来说，已经超乎常人的想象。不过好在他们是华夏人，两国文化不同，而且世界对于华夏，总是抱着一种神秘的态度。 因此庞驼也以为这是华夏的某种文化，在华夏再正常不过了，只是他在西呼国生活，几代人都没回到华夏，所以对华夏文化有些陌生了。 “可是……现在都入冬了，哪儿去给你找这些虫？”庞驼为难地道，虽然西呼国的气候相比华夏会比较炎热，但到底是入冬了，再暖和也暖和不到哪儿去。 段小涯说的那些小动物，大部分都在夏天活动，现在很难找到了，而且段小涯要的还是活物。 但在这个时候，庞斐忽然出现，她在一旁听了段小涯和庞驼的对话，说道：“有一些东西，我是可以帮忙的。” 庞驼吃惊地道：“女儿，你别闹了，这些东西哪里是你一个女孩子可以碰的？你难道要上山去抓这些虫吗？你不是最怕这些东西的吗？” 庞斐望了段小涯一眼，眼里多了一股温柔，小声地道：“段先生救过我的命，华夏人讲究知恩图报，我们西呼人也一样的。何况我也没说要上山去抓这些东西。” “你不上山去抓，难道市面上还有卖的吗？” “当然，外面不是有卖蛇的吗？” 庞驼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蛇倒是有卖的，还有人豢养眼镜蛇跳舞的。可是其他东西呢，你哪儿来？” “我们学校的生物试验室，可是养了很多活物的，我去里头看看，说不定能偷一些出来。”庞斐得意地道，又朝段小涯望了一眼。 段小涯知道庞斐是有心想要吸引他的注意，这是一个女孩儿爱上一个男人的表现方式之一，总要为他做点什么，借此赢得他的好感。 虽然段小涯不愿让庞斐在他身上浪费感情，不过炼蛊的事刻不容缓，他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哪儿去弄这些虫，只能承了庞斐的情，说道：“庞小姐能帮忙，那是再好不过了。不过我不会让你们白帮忙的，我会给你们算酬劳的。” “段先生，你要说这样的话，我可就不高兴了。”庞斐忽然板起了脸。 段小涯心想，这小妮子脾气还挺大，不过跟她谈钱，确实有些侮辱人了。 有些东西，确实是不能拿金钱来交易的。 庞驼虽是商人，段小涯如果肯付酬劳，那是最好不过，但想到段小涯帮了他那么多次，如果还收钱办事的话，未免太不是人了。 何况庞斐已经把话提出来了，他也只有顺水推舟，笑道：“段先生，你说这话就太见外了，什么钱不钱的，只要这事我们能办的，我们一定帮你办好。” 段小涯十分感激，说道：“好，老庞，就冲你这句话，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以后你们遇到什么困难，尽管跟我开口。我段小涯别的本事没有，但要说到帮你打几个混蛋和流氓，那还不在话下。” 庞驼笑道：“段先生的本事我是清楚的，自从你们住进酒店这些日子，已经没有人来骚扰了。” 找虫的事全权交给庞家的人，短时间内不容易把这些虫给凑齐了，段小涯准备先去打听一下时不利的情况。 第1401章 铜臭味的孝心 唐家在巴甲州乃至整个西呼国都很出名，所以段小涯很快就能找到唐家的位置，住在唐人街最为繁华的地带。 段小涯带上伏羲九针，只身一人来到唐家。 因为西呼国的治安环境不好，稍微有钱的人家，都会聘请保镖，唐家的保镖尤其的多。 光是门口就有二十来个保镖，列成两排，这些保镖自然要比唐家声带来的那些喽啰能力稍微强一些。 二十个保镖，段小涯对付他们倒也不在话下，怕就怕在里面还有更多的人。 他现在是想去找时不利，不想惊动更多的人。 唐家住着一个很大的院落，建筑风格有些像是华夏传统的院落，和乔家大院有些像，但比乔家大院要大，像是一个小型的王府。 估计西呼国的地皮是比较便宜的，否则要是换到华夏，要想住这么大的房子，起码要几十个亿砸下去。 围着唐家大院外围走一圈，差不多也要半个小时，而且院墙底下都有站岗的保镖，每个人保持着十米左右的距离。 段小涯觉得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翻墙进入，确实有些困难了。 但是段小涯有的是办法，他装作不经意地从外墙走过，因为外墙靠着一条街道，这儿是允许行人通过的。 当经过一个保镖的时候，相隔五米的距离，段小涯暗中运起御风刀，一记风刀直接穿过保镖的心口，惨叫一声，身体软了下来。 旁边的保镖见状，急忙赶了过来，询问怎么回事。 街上的行人也都围了上去，众人议论纷纷，段小涯趁乱一跃进入围墙。 院落之中还有巡逻的保镖，段小涯避了过去，来到一个小院，里面涌出一队的女仆，大部分都是西呼国的本土女孩儿，皮肤很黑，十分粗壮，像是菲佣似的。 段小涯抓了走在最后的一个女仆，捂住她的嘴巴，迅速把她拖到一块巨大的屏风石后边。 女仆挣扎不已，段小涯喝道：“给我消停一会儿，我有话问你，你如果老实回答，我就把你放了，要是敢骗老子，老子把你弄死！” 段小涯恶狠狠地瞪着两颗大眼珠子，女仆估计被吓到了，顿时老实下来，畏惧地看着段小涯。 “我问你，时不利在哪儿？”段小涯放开女仆的嘴巴。 女仆茫然不已。 段小涯想起，时不利现在不叫时不利，而是叫关山度，问道：“你们四少爷请来的师父，叫关山度的，现在在哪儿？” 女仆依旧茫然。 “擦，你不会是哑巴吧？”段小涯有些恼火。 女仆忽然大叫起来：“各有米耶！” 段小涯一掌把她拍晕，敢情这小妞儿压根儿听不懂他说什么，害他浪费表情。 拖着女仆，藏在一处的灌木丛中，怕被人发现，待会儿闹腾起来，他找人就不方便了，于是段小涯折了一些松枝掩盖上面。 唐家大院很大，所以还是有很多地方是巡逻的保镖顾及不到的，段小涯溜达了一圈，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奶奶的腿儿，唐家到底住了多大的房子？ 这像一个园林建筑，有些狮子林的风格，但比狮子林似乎也大了一倍。 大院套着小院，小院之中还有更小的跨院，段小涯有些发疯，现在只能像只无头苍蝇似的乱闯乱撞。 正在溜达，忽见一间院子之中，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被人丢了出来。 接着一个青年带着两个保镖出来，狠狠地朝着中年医生踹了几脚，喝道：“庸医！以后不要让我看到你继续行医。” 中年男人悲催无比，点头哈腰，迅速地爬起来，灰溜溜地走了。 段小涯想起唐家的老太爷命悬一线，现在唐家上下忙得团团转，请了不少医生，依旧看不好他的病。所以唐家把心思打到了傅世昌的身上，然后傅家祖上有训，不得给汉奸看病。 据说唐老太爷以前当过汉奸，傅世昌对他的人品很是不齿，所以宁愿躲在师长府，也不出来给他看病。 不过段小涯心想，唐老太爷估计也是百岁老人了，就算这个时候死了，也不算是夭寿了。 这把年纪，就算治好了，又能多活几年，身体已经衰败了，这是任何医术都没办法的事情。 段小涯躲在树下听着那个青年和两个保镖说话。 “薛三薛四，老四那边有什么动静吗？”青年问道。 其中一个保镖点头哈腰地道：“四少爷天天跟一群地痞流氓混在一起，他们能找到什么好医生？” “我听说他们想请傅世昌给太爷爷治病？” “嘿嘿，傅世昌都躲到师长府了，四少爷费了好大的劲儿，也没什么收获。二少爷，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四少爷除了打架泡妞之外，他哪有一样本事及得上你？” 唐二少爷笑了起来：“说的也是，老四这性子注定一辈子没出息。不过，他刚刚拜的那个师父，听说有些本事。” “再有本事，也是一个武夫。” 唐二少爷冷笑一声：“薛三，你的口气很大嘛，有机会你去找那个武夫切磋切磋，也挫一挫老四的锐气。” 薛三赔笑着道：“我是没那个本事。” “那你说个屁。” “不过二少爷，二少奶奶不是认识很多高人吗？或许可以请她出面，请几个人回来。” 另外一个保镖说道：“是呀，二少奶奶的娘家是武林中人，一定认识很多同道中人。这么一来，我们还能借助二少奶奶的势力，把傅世昌这老头给绑过来。到了那个时候，这功劳可不就是四少爷的了。” 唐二少爷满意地捏着下巴，点了点头：“嗯，薛四，还是你有长进，明白本少爷的心思。只要治好了太爷爷的病，嘿嘿，家中的长辈一定更加地器重我，到时军事工厂可不是我的了吗？” 薛三薛四两个保镖也跟着得意地笑，拥着唐二少爷走入院子。 段小涯心里暗暗在想，大家族果然都不和睦，因为涉及资源分配，巨额的财产摆在面前，什么亲情爱情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现在唐老太爷一病，子孙都在争先恐后地表孝心，说是孝心，其实都是沾染了铜臭味的孝心。 第1402章 大白天遇见鬼 段小涯在唐家兜兜转转，忽然伸手搭过来一只手，刚一落在他的肩头，段小涯立即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那条手腕很有力气，想要转身卸他腕骨的时候，段小涯发现来人竟是时不利。 “时大叔！”段小涯把手放开。 “段先生，你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 “我来找你。” 时不利微微皱起眉头：“找我？什么事？” “时大叔，你别被唐家声那家伙蛊惑了，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我们以前是认识的，只是你现在失去记忆了。” “我怎么相信你？” “找个时间，你来庞驼酒店找我，我带你去见乔安，你还记得乔安吗？” “我不认得这个人。” 段小涯现在知道时不利失忆有多严重了，如果不记得他也就罢了，毕竟段小涯和他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他和乔安，可是认识了十几年了，自从乔三失踪的时候，时不利就和乔安认识。 十多年来，时不利既是乔安的下属，又是乔安的长辈，两人的感情不可谓不深。 现在时不利连乔安都忘记了，记忆缺失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像是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一样。 “没关系，时大叔，我能治好你的病。”段小涯神识之中，倒也有不少治失忆症的方式。 只是在中医中，失忆被包括在离魂症之中，拥有一些迷信的色彩。 由于中医属于传统医学，它也有它的极限性，它认为一个人之所以失忆，是因为魂魄的缺失或者三魂七魄受到损失，所以才会导致记忆不见了。 所谓离魂，就是魂魄跑出身体外面，那个魂魄带走了一部分的记忆。 所以治疗方法段小涯需要仔细地甄别，因为中医流传下来的治疗方式，有些根本是经不起科学推敲的，只有真正明白医理的人，才能迅速地甄别哪些方法是科学的，哪些方法是无效的。 就比如说诺贝尔医学奖获得者屠呦呦，她发现了青蒿素，其实就是源于东晋葛洪的《肘后备急方》，葛洪当时给人治疟疾就是使用青蒿，只是当时没有先进的提取技术而已。 段小涯的神识中也有《肘后备急方》的记载：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 但是段小涯同时也知道，《肘后备急方》其中也有很多方子，其实是很荒诞的，比如治疗狂犬病，要把咬人的狗给杀了，然后取它的脑敷在上面。 段小涯虽然没有治过狂犬病，但也觉得这种方法可行性不大，因为这根本就不符合药理。 所以想要治好时不利的失忆症，段小涯也是需要各种甄别神识之中的古方。 古代一律把失忆症当成是鬼病，一般把它理解为魂被勾走了，又或者被某种邪祟附身了，等等。当然，从巫道的角度上来看，这种事情是有的，但也不是全是如此。还有可能这是一种人病，比如脑部受到什么撞击，或者是心理原因造成的，等等。 段小涯首先要分辨时不利失忆是鬼病还是人病，如果是人病，他的把握会多一些，如果是鬼病，那就稍微有些麻烦，毕竟他的巫道修为不是很高。 “时大叔，你把手给我。” 时不利犹豫一下，但终究还是把手伸过去，只是暗中戒备，如果段小涯想要对他动手，他会立即做出防御。 段小涯只是搭着他的脉搏，摸一下脉，但凡邪祟入体，就会多一条鬼脉。 通常的方式就是摸中指第二关节，如果跳动剧烈，就是被脏东西给跟上了。如果完全不跳动，那自然也是不行的，死人才没脉搏。 鬼脉就是与此相连的，只是摸手腕处，比较难以捉摸，因为它和人脉混在一起，可以混淆视听。 不过段小涯现在的手法已经十分高超，他能够感觉到脉搏细微的变化，最终的结果，是没有摸出时不利的鬼脉。 可以排除他被邪祟附身的情况，而且脉象显示，也没有魂魄缺失的情况。 “段先生，我的脉象有问题吗？” 段小涯轻轻点头：“时大叔，你头部是不是受过重伤？” “不错，段先生果然是个神医，我被唐家人救回来的时候，确实出现脑淤血，送到医院经过抢救，我才苏醒过来。不过到现在为止，我还是偶尔会头疼。” “时大叔，你找个时间，到庞驼的酒店找我，我帮你治。庞驼是谁你记得吗？往西，在沙漠的边上，哪儿有一家酒店。” “好，我会去的。” 段小涯暂时告辞了时不利，一路往外走去，但他现在已经迷失了方向，兜兜转转好久，才找到了一个出口。 出口明显有人把手，段小涯不从出口出去，而是跳上围墙，站在墙头，扫了墙下边直挺挺站立的保镖一眼，又使出一记御风刀，把一个倒霉的保镖干倒。 其余的保镖见状，慌忙赶了过去，因为这种情况之前已经出现一次，众人都有一些慌乱，大白天的不会见鬼了吧？ 那名保镖的胸口破开一道血痕，明明是被利器划破，非但见不到凶手，就连凶器也没有，这不是遇见鬼是什么？ 段小涯正想趁乱从墙头跃下去，但见一辆老款的劳斯莱斯从门口开进来，车的后座走下两个人来，一个是唐家声，另外一个竟是齐振宇。 段小涯有些蒙圈，齐振宇这小白脸怎么跟唐家扯在一块？ 齐振宇是雎市政法大学的心理学教授，当时市里发生的几起命案，都会请他协助调查。当然，段小涯各种捣乱，最终还打败了齐振宇的专业知识，比他更早破案。 这让齐振宇很是郁闷。 而更郁闷的是，齐振宇的未婚妻陆菲菲，也被段小涯给勾走了。 不过现在陆菲菲已经不在了，被林月如给杀害了，这些事也就发生在几个月前，段小涯看到齐振宇，就回想起往事，心里无限悲凉。 所谓妙僧的情劫，真的是有劫的，如果这个劫不能化解，那就会死人的。 唐家声似乎对齐振宇十分客气，请他进了正厅，段小涯有些想不明白，现在唐家争先恐后地去找医生给唐老太爷看病，但齐振宇是心理医生。 难道唐老太爷患的是心理疾病？ 第1403章 洪七公的办法 回到庞驼酒店，段小涯没把齐振宇的事告诉乔安，因为乔安也不认识齐振宇，更不知道当时他和齐振宇的过节。 他只是想不明白，齐振宇为什么会在唐家出现，好像是唐家声请他回来的。 在段小涯眼里，齐振宇根本不能算是一个牛逼的角色，可是当时林月如干下的那几桩案子，似乎都与他有些关联。林月如案发之前，段小涯甚至看到她和齐振宇一起出现在餐厅里，神态比较亲密。 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很多细节段小涯已经记不清了，而且也无法连贯起来。 段小涯缓了口气，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眼下最重要的是治好时不利的失忆症，还有成功地混入师长府。 笃笃笃！ 敲门声传过来。 段小涯起身开门，看到庞斐站在门外，满脸期许地看着他：“段先生，没打扰你吧？” “噢，没有。” “你可以跟我来吗？” 段小涯一愣：“啊，来什么？”我去，这小妞儿不会想跟他来点幼儿不宜的吧？ “段先生，我的中文语法不是很好，我的意思是说，你能不能跟我下来一趟，我有东西给你看。” 然后她就直接拉过段小涯的手，段小涯只有跟着她走。 庞斐心里很是激动，小鹿乱撞，他的手好大，有一些茧，强而有力，虽然是她拉着他，但仍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 到了楼下，庞斐拉着段小涯进了后院，段小涯看到后院放了十几个大小不一的笼子，嘎哈正在看着，一脸茫然地看着二人。 “段先生，你看这些小动物可以吗？”庞斐欣喜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看着笼子之中关着蜥蜴、蟾蜍、守宫、眼镜蛇，还有各种各样的蜘蛛，竟然还有小白鼠和刺猬。 “庞斐，这一次真是谢谢你了。”段小涯很是高兴，虽然还有一些动物没有，但庞斐至少帮他解决了一大半。 “没什么的，比你你为我的做的，我能为你的做的，实在太少了。” “这些都是从哪儿来的？” “学校啊，我们生物试验室有很多的小动物，我叫了几个同学，把它们给偷出来了。”庞斐像是干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得意地笑。 “没被人发现吧？” 庞斐笑道：“发现就发现呗，顶多就赔点钱被处分而已。” 段小涯有些无语，现在的大学生都是这么无法无天的吗？ 不过庞斐帮他做了这么多事，他也不便说她什么，挑了一些没用的让她给带回去。 “段先生，你还需要一些什么吗？” “还要一些蜈蚣。” 庞斐为难地道：“我们的实验室，好像没有蜈蚣，还有尺蠖一些小的毒虫。” 段小涯笑道：“想要蜈蚣还不容易。” 又望向嘎哈，让他到厨房拿一只鸡出来，他记得《神雕侠侣》之中，洪七公在华山之巅怎么捕捉蜈蚣的。 嘎哈把鸡抓了出来，段小涯挑选了一块潮湿而阴凉的树荫底下，刨了个坑，让嘎哈把鸡杀了，埋了进去，然后再把土给掩盖起来。 “段先生，你这是干什么呢？”好好的一只鸡，就这么给埋了，嘎哈有些心疼，毕竟西呼国属于物资比较匮乏的国家，对食物还是比较珍惜的。 庞斐拍手叫道：“我知道段先生在干什么。” 段小涯诧异地望着她：“这你都知道？”没理由的，难道这小妞儿也看过《神雕侠侣》，不过想到金大侠的小说在海外十分流行，尤其华裔之中广为流传，没准庞斐真的看过也不是不可能。 结果庞斐说出一句：“段先生在做叫花鸡是不是？我在网上看过，华夏有一道菜就叫叫花鸡，把鸡埋在土里，烤的香喷喷的。” 段小涯只有报以礼貌的微笑，这小妞儿的脑洞开的太大了吧？ “我猜的对不对嘛段先生。”庞斐锲而不舍地问。 段小涯笑道：“下次你想吃叫花鸡，可以尝试地做一做，但我这只鸡是为了引蜈蚣出来的。” “噢，是这样啊，我真是太蠢了。”庞斐吐了吐舌头，很俏皮的样子。 但因她并不符合段小涯的审美，所以她的可爱，段小涯理解起来也有一些困难，只是不愿伤害到她，还是保持该有的礼貌。 想起林月如，段小涯现在仍是心有余悸，林月如因为爱而不得，杀了他身边四个女人。杀人本身对段小涯并不恐怖，恐怖的是林月如那一份报复和嫉妒之心，这才是毁灭一切的根源。 所以现在他对那些自己明确不可能去爱的女孩儿，都不敢开过分的玩笑，免得对方误会，造成无法收场的结局。 何况庞斐心里还有创伤，她的心理要比一般的女孩儿脆弱，段小涯现在对她可谓是小心翼翼。 明确表明态度，拒绝她怕她受不了，却也不敢跟她走得太近，怕她误会，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这实在是太难了。 正在说着，外头米娅走了进来，说道：“段先生，柜台有人找你。” 段小涯以为是时不利来了，大步走了出去，结果一见竟是温满，不由满心失望。 但是温满却很高兴，一把抱住段小涯：“师父，我可找到你了！” “我不是你师父。”段小涯不耐烦地把他推到一边。 “不是师父也是师公嘛，我可是明确摆了幺鸡师父为师的。” 段小涯无奈，说道：“你伤好了吗？” “早就好了，能有多重的伤？” 上次温满在拳击俱乐部挑战拳王，被打的半死，不过这家伙有些底子，所以恢复的也快。 出院之后，四处寻找段小涯，恰巧段小涯那段时间去了蒲甘沙漠。 “找我干嘛？”段小涯没好气地问。 “我当然是来找你学功夫的，师公，我可是从米国来找你的，跋山涉水，历经磨难，多不容易，你一定不会拒绝我吧？” “跋山涉水，跋你妹哇，你特么坐个飞机就过来了，能历经什么磨难？你以为你去西天取经呢？” 温满嘿嘿一笑：“师公，我是真心实意的，你就教我功夫吧？” 段小涯不由心头一动，他不是还缺几样昆虫吗？这小子闲得没事，天天缠他，不如就把这个艰巨而伟大的任务交给他了。 第1404章 炼蛊和治病 “真想学功夫？”段小涯笑眯眯地看着温满。 温满心里也有一些发毛，这笑的太诡异了，但是学功夫是他一直追求的梦想，自从在米国见识过段小涯的本事之后，他就一直坚定了这个信心。 不管了，为了功夫，死就死了。 “想学！”温满异常坚定地道。 “很好，先替我办一件事。” “师公，你想打谁吧，你说，我一定打扁他！” 段小涯一掌拍在他的脑门：“你小子一天到晚就想着打打杀杀，你特么练武就是为了打人？老子只是想让你抓几条虫。” “抓虫？” “对，你去给我抓一些尺蠖回来，如果看到其他毒虫，也一并带回来。” 温满一愣，他在米国长大，中文也就马马虎虎，问道：“师公，啥是尺蠖？” “尺蠖都不知道？” 段小涯有些无奈，只有跟他讲了尺蠖是什么东西，而且用手机搜出了图片给他看。 严格来说，尺蠖不算毒虫，只能算是害虫，这种害虫十分常见，段小涯生活在农村，所以一点都不陌生。 他要炼鸡皮蛊，就必须要以尺蠖作为一个引子，天地万物相生相克，炼蛊也是一样，尺蠖是重要的一环。 西呼国气候比较温暖，现在是初冬，外头还是能够找到尺蠖的。 “多抓一点，越多越好。”段小涯说道。 温满有些悲催，想不到段小涯竟然让他去抓虫，但他又立即想到，这有可能是师公在考验他，他听他爸温傲讲过，华夏的那些老师傅经常会考验徒弟的，比如人品或者资质什么的。 所以温满还是一口答应下来。 庞斐忽然说道：“段先生，我也帮你去抓尺蠖吧，这样可以多抓一点。” 温满巴不得有人帮他，忙道：“那就多谢你了，你是本地人吧，你比我熟悉，就由你带我去吧。” 段小涯本想拦住庞斐，因为抓虫可不是女孩子干的事。 但转念一想，如果让庞斐跟其他异性多加相处，说不定能够让她心结慢慢地放下。温满是个性格开朗的人，跟他在一起，庞斐没准能够打开心房，心里更加阳光。 如果能够让庞斐把对他的心思，转到温满身上，那就再好不过了。 到了第二天，温满和庞斐果然大获丰收，带了好几个罐罐回来，里面都是尺蠖，爬在一些树叶上面。 段小涯立即开始炼蛊行动，借了厨房熬药，熬出的药喂给守宫、蜥蜴等小动物吃，虽然药不好吃，但是他不给任何的水源，所以小动物必须得吃。 药汤成为他们唯一的水源。 然后他又挖开昨天埋鸡的地方，果然看到鸡的身上已经攀爬着十几条蜈蚣，有大有小。 庞斐兴奋地道：“段先生，你太厉害了，真的能够抓到蜈蚣耶！” 蜈蚣并不稀奇，但是你要陡然之间去找，却也未必能够找到。 段小涯把蜈蚣也装起来，关在一个陶罐里面，先要把它熬个两三天，让它们没东西吃，饿极的时候，它们的毒性才会更猛。 当然，这个时间是有限制的，不能饿太久，否则它们就死掉了，没有任何攻击性了。 庞驼、米娅、嘎哈，还有酒店的其他工作人员，谁都不知道段小涯在搞什么，只觉得华夏人太神秘了。 中午的时候，时不利忽然来了，段小涯大为欣喜，把他迎到酒店大堂，说道：“时大叔，你终于来了。” 庞驼笑道：“时大叔，玩的开心吗？崔小姐，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时不利惊诧地望着庞驼：“你认识我？” 庞驼一愣：“时大叔，你难道不认识我了？你这才出去几天，就不记得我们了？你和段先生在这儿可是住了很多天，都是我在替你们忙前忙后，这么快就贵人忘事了？” 段小涯笑道：“老庞，你别多心，时大叔他失忆了。” “失忆了？”庞驼诧异地盯着时不利。 时不利扭头望向段小涯：“这些人真的认识我？可不是你找过来糊弄我的吧？” 段小涯认真地道：“时大叔，我们本来就认识，何必找人来糊弄你呢？你要不行，我带你去见乔安，你和乔安认识十几年了，可以说她是你看着长大的，我就不信你认不出她。” 随即，段小涯就带时不利上楼去见乔安，时不利紧紧盯着乔安半天，努力想要回想一些什么，但是脑袋无比的疼，只有放弃回想。 “师叔，我是安安，你记得我吗？”乔安试探地问。 时不利摇了摇头：“我不记得。” 乔安很有耐性，扶他坐下，又跟他讲了很多从前的往事，但是时不利一件也记不住。 段小涯笑道：“没有关系，既然时大叔已经来了，我就有办法让他恢复记忆。时大叔，你先躺下，让我给你扎几针看看。” 时不利虽对段小涯仍有一些戒备，但既然来了，他也不能临阵脱逃，这不像是一个爷儿们做的事。 乔安扶着时不利在床上躺下，段小涯让他脱了衣裳，虽然现在他已经能够隔衣施针，但脱了衣裳，能够更好地把握准头和力度。 段小涯拿出伏羲九针，一共九根针，段小涯用了其中三种，一扎一退，没有把针全部留在他的身上，因为他没有准备一个毫针包，针有些不够用。 最后一针扎在他的百会穴上，这是死穴，扎针的时候需要慎重，但往往越危险的穴位，却能治越难越重的病，有点险中求生的意思。 一个小时之后，段小涯问道：“时大叔，你好些了吗？是不是想起一些什么了？” 时不利茫然摇头：“没有，段先生，你的医术到底行不行？” “没事，时大叔，以后多扎几次就好了，你的情况比较严重，你也别着急。” “也罢，过两天再来找你。” 段小涯看到时不利穿起衣裳，似乎要走，说道：“时大叔，你不如就留在这儿吧？难道还回唐家吗？” “唐家对我有恩。”时不利只说完了这句话，然后就大步离开了。 段小涯知道时不利虽然失忆了，但是华夏的很多传统却还留在他的身上，比如有恩必报，他的命是唐家的商旅捡回来的，唐家没让他走，他便不能走。 可是唐家没几个好人，时不利整天和他们扯在一起，段小涯还是有点担心，没得被人给利用了。 第1405章 装逼的一家子 过了两天，段小涯开始正式炼蛊，让嘎哈去找了一个瓦缸，里面铺了一层树叶，然后再把熬药剩下的药渣给倒进去。 段小涯抓的这些药，可以激发虫性，能够最大程度地释放它们的毒性。 接着又把尺蠖先放入了瓦缸，尺蠖毒性不大，它对人危害最多只是皮肤过敏而已。所以它是食物链的最低端，它是其他虫类的食物，经过药气熏染之后的尺蠖，被它们吃下去，可以对其他虫类的机能发生变化。 当然，像蛇之类的毒虫，是不可能直接去吃尺蠖的，要先是蜘蛛或者其他比较小的毒虫去吃，然后毒蛇再去吃这些。 这些毒虫很有秩序地被段小涯投入瓦缸，温满和庞斐两人跟在身边，一脸的茫然不解，而庞驼等人站的很远，根本不知道段小涯在搞什么。 “庞斐，过来，别站那么近，小心被毒虫给咬到了。”米娅忧心忡忡地道。 庞斐只觉得和段小涯的距离越近越好，自然不肯回到父母身边，女大不中留，这是自古使然的，从这小小的细节就能看得出来。 瓦缸之中的蟾蜍乱蹦乱跳，段小涯怕它们跑出来，拿了一个盖子盖在上面，钻了几个气孔。 温满奇怪地道：“师公，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等到这些毒虫厮杀之后，还有制药的一个过程。” 庞斐欣喜地道：“段先生，你还需要帮忙吗？” “暂时不需要了，制药的过程你们不懂，就让我一个人来吧。” 要等这些毒虫厮杀结束，也要一两天，这个时候时不利过来一趟，段小涯又给他扎了下针，他仍没有好转。 段小涯不禁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怀疑，彻夜地沉思，在神识中寻找可行的方案。 本来治疗失忆症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因此乔安对段小涯还是多加安慰，怕他心浮气躁，反倒欲速则不达。 但段小涯心里清楚，他的伏羲针法精妙绝伦，就算不能一蹴而就，治好时不利的病，但起码也要呈现一点成效，让他恢复一小部分的记忆。 可是结局太让人失望了。 段小涯决定换一种疗法，主要以毫针为主。 所以段小涯决定去弄一套毫针，他并不知道西呼国哪儿有卖毫针，只能前去师长府去找傅世昌。 现在段小涯已经成为师长府的常客，进入师长府倒也方便。 但这一天诸葛轻风也在，诸葛轻风现在对段小涯可谓恨之入骨，因为这家伙竟然把冒樱给弄到师长府来了，这让他十分恼怒，但在罗蒂夫人面前，依旧还是需要保持体面的微笑。 “这位是？”诸葛轻风假装不认识段小涯，望向罗蒂夫人。 罗蒂夫人也不拆穿诸葛轻风，笑道：“这位是段先生，是冒小姐的男朋友。” 段小涯料定罗蒂夫人是故意的，冒樱明明是诸葛轻风的女人，现在说是他的女人，就是要让诸葛轻风和他二虎相争，然后她再坐山观虎斗。 罗蒂夫人吩咐一个女仆：“伊娜，你把冒小姐给请下来。” 过了一会儿，伊娜带着冒樱走下楼来，冒樱在师长府这些日子，虽然人身安全得到保证，但与罗蒂夫人共处一个屋檐，也是生不如死，每天都是提心吊胆。 “师长，段先生。”冒樱保持这生分的礼貌。 罗蒂夫人让冒樱坐在段小涯的身边，自己则和诸葛轻风坐在一起，亲亲蜜蜜，像是和冒樱示威似的，挽着诸葛轻风的手臂。 诸葛轻风笑道：“段先生这一次来，是为了看冒小姐的？” 段小涯看着这装逼的一家子，心里也觉得好笑，为了维护这一段关系，谁都不敢捅破窗户纸，尽管大家都心知肚明。 “咳，其实我是来找傅大夫的。” “噢，你找傅大夫什么事？” 段小涯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要一副毫针，不知道巴甲州哪儿有卖的，所以来找傅大夫要一套。” 罗蒂夫人立即去把傅世昌给请出来，傅晚晴听说段小涯来了，也跟着父亲一起出来见客。 傅世昌是老中医了，毫针自然是有的，而且有很多套，把自己常用的那一套送给段小涯。 段小涯和他们闲聊了几句，就起身要告辞了，冒樱却紧紧扯着他的衣袖，目光充满了哀求。 而这个举动恰巧又被诸葛轻风看到，诸葛轻风心情无比的郁闷，显然，冒樱现在把段小涯当成救命稻草，哪又把他置于何地？ 罗蒂夫人暗暗得意，段小涯这个多情浪子，倘若真能收了冒樱，那也不必她出手了，她要的只是维护和诸葛轻风的关系，维护这个家的关系。 “小樱，你好好在师长府待着，我相信师长和夫人都会好好照顾你的。”段小涯安慰着冒樱。 罗蒂夫人笑道：“是呀冒小姐，你就在这儿多住几天，屋里如果缺了什么，就尽管跟我说。” 冒樱心如死灰，只有放开段小涯，她又朝着诸葛轻风望了一眼，可她不敢跟诸葛轻风有多一句话的交流，她怕罗蒂夫人起了杀心。 “段先生，我送送你。”傅晚晴起身去送段小涯。 到了门口，傅晚晴把他拉到一旁，躲开门口的监控，小声地道：“段先生，你的鸡皮蛊炼的怎么样了？” 段小涯笑道：“快了，就差最后一步了。” 傅晚晴点了点头：“好，我等你的鸡皮蛊。” “你确定这鸡皮蛊你要自己服用？” “嗯，你对我有恩，我必须帮你，但罗蒂夫人也对我有恩，我不能害她，所以这鸡皮蛊只有我自己来服用。”傅晚晴坚定地道。 段小涯心里暗暗佩服，这年头像傅晚晴这样的女人已经不多见了，堪称女中豪杰，笑道：“我也请你放心，我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那先这样了，我先回去。” 段小涯告辞傅晚晴，然后前往路口等车，过了一会儿，诸葛轻风的秘书长魏疆开车过来，对段小涯道：“段先生，师长让我送你一程。” “噢，那就多谢了，我还怕打不着车呢。”段小涯料想诸葛轻风不会是想送他这么简单，但他既然已经决定要闯龙潭，什么阴谋诡计也都不会放在眼里了。 第1406章 接盘侠 魏疆没送段小涯回酒店，而是把车停在了河边。 这个时候河边没几个人，因为天气还比较闷热的，何况河里也没多少水，差不多都干涸了。不会有人跑到这儿游泳，也不会有人跑到这儿乘凉，谈恋爱的青年男女走过这儿，都不会觉得有丝毫的浪漫。 “魏秘书长，你把我带到河边，是几个意思？”段小涯点燃一根香烟，镇定地看着他。 他并不把魏疆放在眼里，相反，魏疆看到他还应该比较紧张，一只手一直放在腰间的配枪位置，却仍要对他赔笑：“段先生，我们师长待会儿有话对你说，请你等一等。” “是因为冒小姐吧？” 魏疆听他把话给点破了，也就不再隐瞒：“段先生，实话告诉你吧，这一次你做的确实有些过火了。你这不是拿冒小姐的安全在开玩笑吗？” “我这正是为了保证冒小姐的安全，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段先生，其实你这一次到西呼国，到底为了什么？” 段小涯心想，这家伙倒也聪明，已经察觉到他来西呼国别有目的，笑道：“魏秘书长为什么这么问？” “段先生是个有本事的人，刚来西呼国，就和莫小姐认识了，难道这是一个巧合？” “魏秘书长想得太多了，确实是个巧合，当时我去拳击俱乐部打拳，恰好莫小姐就在贵宾席上。是冒小姐先找到我的，说她被人暗杀，让我保护她，并且和我说了一些她和诸葛师长的陈年往事。” “这些事段先生没对别人提起吧？” 段小涯笑道：“魏秘书长，我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吗？” 魏疆心想，你特么都把冒小姐弄进师长府了，还要怎么不知轻重？ 但是表面对段小涯还是客客气气，毕竟他知道段小涯的本事，诸葛轻风也知道段小涯的本事，这小子可不是普通的游客。 过了一会儿，诸葛轻风的军车出现，司机下车给他开门。 魏疆也急忙下车，给段小涯开门，说道：“段先生，你请。” 段小涯走下车来，把烟蒂朝着河里一丢，走向诸葛轻风，魏疆和诸葛轻风带来的司机站在远处，一个四处张望，以防闲杂人等出没，另一方面又紧紧地盯着段小涯，生怕段小涯会对诸葛轻风不利。 “诸葛师长脸色不是很好？”段小涯端详着诸葛轻风，嬉皮笑脸地道。 诸葛轻风铁青着道：“段先生，你把冒樱弄到师长府，到底什么意思？” “我这是为了保护冒小姐，诸葛师长是聪明人，难道看不出来？” “哼，你难道不知道我和冒樱的关系吗？你这么做，万一让罗蒂知道了怎么办？” 段小涯笑了笑：“诸葛师长以为罗蒂夫人不知道？” 诸葛轻风一时语塞，他自然知道罗蒂夫人有多聪明，既然她能派人去刺杀冒樱，自然知道冒樱与他的关系。 只是夫妻之间，还不到要撕破脸的时候，双方都在做戏。 “可是你这样让我很难做。”诸葛轻风恨恨地道。 “你有什么难做的？只要这一层窗户纸不捅破，你和罗蒂夫人还不是相安无事？因为冒小姐待在师长府，你往家里跑的次数也勤快了些，罗蒂夫人指不定多高兴呢。”段小涯笑眯眯地道，他知道诸葛轻风和罗蒂夫人势必要在外人面前作秀，多往家里几趟，对麦肯司令那边也好交代，而且还能给外人一种夫妻和睦的感觉。 “万一这一层窗户纸捅破了怎么办？” 段小涯笑道：“不会的，罗蒂夫人还想跟你继续下去，就算她想暗害冒小姐，也不会选择在师长府。” “为什么？” “你想啊，我把冒小姐安排进师长府，她势必以为你会派人去暗中保护冒小姐，罗蒂夫人还不想和你为敌。何况师长府如果出了命案，这件事还是会造成很大的影响的，要是引起外界的注意，查到什么东西，对你对夫人都不好。罗蒂夫人是聪明人，她会以大局为重的。”段小涯知道西呼国现在局势比较乱，曼德哈的叛军大批的间谍涌入和平区，如果让他们找到这些信息，大肆宣扬，可能会煽动起民众的情绪，而且诸葛轻风也会面临被撤职的危险。 最重要的是，诸葛轻风还和司令府有着裙带关系，这会牵连到麦肯司令，罗蒂夫人肯定不会为了一己之私，去冒这个风险。 “可是冒樱待在师长府，每天都在提心吊胆，她央求我把他带出师长府。” “你如果真要带她离开，麻烦你把她带远一些，如果继续留在西呼国，她仍不能保命。这样还不如让她留在师长府呢，起码罗蒂夫人还不会动她。罗蒂夫人每天看着冒小姐，冒小姐活在她的监视之中，罗蒂夫人心里才会放心，不是吗？” 诸葛轻风叹了口气：“我担心的是，麦肯司令那边知道什么，那就麻烦了。” “所以你要跟罗蒂夫人搞好关系，她不会牺牲你的前程的，我看得出来，这小妞儿对你还是挺重情义的。” 诸葛轻风微微皱起眉头，马勒戈壁，叫他老婆小妞儿，这家伙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就算他不是西呼国民，但也未免太没礼貌了吧？ “你什么时候回国？”诸葛轻风问道。 “我现在还不清楚，签证还没到期呢。” 诸葛轻风沉吟地道：“我想让你把冒樱给带回国去。” “你不会想让老子做接盘侠吧？”段小涯回想冒樱那个妖娆的小身段，即便做了接盘侠，就是名声难听一点，但也是一种妙不可言的体验。 “她留在这儿，始终让我不安，总有一天会东窗事发的。” 段小涯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他已经很久没看过这种家庭伦理的狗血剧了，越狗血就越吸引人。 因为他是外人，所以才敢那么大胆，让冒樱住进师长府，要是换做诸葛轻风，绝对不敢这么犯险，因为成本太高了。 而对段小涯而言，完全没有成本，因为就算失败，也不关他的事。 这家伙从来就是这么没节操。 “诸葛师长，你也别太担心，我敢保证，冒小姐绝对不会有事的。” 诸葛轻风摇了摇头：“她跟我说，她有身孕了。” “艹！” 这也是段小涯始料未及的事，如果冒樱有了身孕，罗蒂夫人会不会杀她，那就另当别论了。 毕竟罗蒂夫人自己还没孩子呢，凭什么让一个小三有了孩子？ 第1407章 庞斐表白 冒樱要是真的有了身孕，师长府对她就不会是一个安全的地方，段小涯百密一疏，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点。 女人的嫉妒之心是很可怕的，段小涯之前之所以能够那么肯定罗蒂夫人不敢在师长府加害冒樱，一切都是以冒樱对她没有威胁为前提的。 罗蒂夫人是正室，冒樱只是一个小三，而且罗蒂夫人家世背景都是那么雄厚，冒樱不可能跟她争。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罗蒂夫人一直没能给诸葛轻风生下一儿半女，冒樱却在这个时候有了身孕，这不是逼着罗蒂夫人动杀心吗？ “段先生，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这件事了。”诸葛轻风说道，“我想给我们诸葛家留下一条血脉，我虽入了西呼国籍，但我还是保持着华夏的香火观念。这一点你想必也可以理解的吧？” “可是……我现在不能离开西呼国。” 诸葛轻风凝目望向段小涯：“你不就是来旅游的吗？你如果喜欢西呼国，等你把冒樱安顿好之后，你再过来不就行了？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你要多少钱？” “这不是钱的问题，我留在西呼国是有要紧的事。” “你在西呼国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 段小涯心头一动，心里踟蹰着要不要把营救乔三的事告诉他，但诸葛轻风毕竟是军方的人，现在他还不敢冒这个险。 他对诸葛轻风其人，还没有足够的了解，也就没有足够的信任。 “多谢美意，但我自己的事，还是自己处理为好。” 诸葛轻风还要再说什么，忽然轰的一声，军车发生爆炸。 段小涯吃了一惊，不假思索，抱着诸葛轻风扑出三四米外，整辆军车发生爆炸，支离破碎。 “怎么回事？”诸葛轻风大叫。 魏疆急忙过来掩护诸葛轻风，那个司机过去检查爆炸的军车，然后回来报告，说道：“车盘底部被装了定时炸弹。” 诸葛轻风吓出一身冷汗，好在刚才人不在车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是叛军做的，还是军团内部有人想要除掉他？ 诸葛轻风吩咐魏疆：“给我彻查到底！” 魏疆忙道：“是！” 接着魏疆和那个司机掩护诸葛轻风迅速离去，留下段小涯独自一人。 比起诸葛轻风的性命，段小涯的性命对于他们而言，实在不算什么。 …… 段小涯心事重重地回到庞驼酒店，来到后院揭开豢养毒物的瓦缸，温满和庞斐迅速赶了过来，看到瓦缸之中，现在只剩下几条蜈蚣了。 温满感叹地道：“想不到蜈蚣是活到最后的。” 段小涯确实也没想到，蜈蚣的攻击能力竟然有这么强，那条眼镜蛇竟然也被咬死了，腹部都被咬穿了。 每一条蜈蚣差不多都有十几厘米，红彤彤的身体，经过药物的熏染，狂躁不安，正在充满生命力地四处攀爬。 但是瓦缸的缸壁光滑，它们爬到中途就会掉下来。 庞斐不明觉厉：“我怎么觉得蜈蚣都长大了？” 段小涯笑道：“现在到了最为关键的一步了。” 他必须要尽快地混入师长府，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探查乔三的下落，还能保护冒樱的安全。 他不知道现在冒樱怀孕的消息罗蒂夫人知不知道，要是罗蒂夫人知道，一定会痛下杀手的。 师长府住着一群傅世昌带来的一些弟子，冒樱如果有了身孕，是不可能瞒得住这些医生的。 “嘎哈，你拿镊子过来。”段小涯吩咐嘎哈。 嘎哈问道：“什么镊子？没有镊子。” “夹子也行。” “好，我去拿个夹子。” 嘎哈立即去找了一个夹子过来，段小涯拿着夹子去瓦缸里夹了一条蜈蚣出来，蜈蚣还在有力地扭动身躯。 段小涯夹着蜈蚣对着阳光一照，看到蜈蚣身体之中透着一些黑色的小点，这个就是他所需要的东西了。 他又让嘎哈去拿一个小罐过来，把剩下所有的蜈蚣都关进了小罐之中，交给嘎哈：“小火慢慢地烤。” 嘎哈神色惊诧：“段先生，你是要吃蜈蚣吗？” “我要制药。” “制药？”嘎哈莫名其妙，这制药的方法比当地的大师还奇怪。 段小涯不愿引起怀疑，让人知道他在炼蛊，说道：“我是给时大叔治病的，他现在失去记忆了。” 这个理由也说得通，时不利失忆的事，现在整个酒店都清楚，至于怎么用药，还是段小涯说了算。 就是这药有点奇怪。 嘎哈拿着蜈蚣的小罐，到了厨房，打开煤气灶，把小罐架起来放在上面小火慢慢地烤。 段小涯偶尔加了点水进去，但水不是直接放入罐中的，而是浇在盖子上面，让它顺着盖子的缝隙流淌下去。 最后，蜈蚣全部死在罐中，好像又膨胀了很多，段小涯又把它们给抓出来，摆在院里的阳光底下曝晒。 “嘎哈，你把厨房的鸡给看住了，千万不要放它们出来把蜈蚣给吃了。”段小涯嘱咐一句。 庞斐笑道：“段先生，你放心吧，我会一直在这儿看着的。” 段小涯奇怪地道：“庞小姐，你这些天一直都不去上学，学校没说什么吗？” 庞斐吐了吐舌头：“我不想去上学了。” “为什么？” “因为……因为在学校看不到你……”说着庞斐羞红了脸，又默默地低下了头。 段小涯目瞪口呆，这是向他表白了吗？ 他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干笑着道：“那也不能耽误学业不是？” “不耽误，反正我以后要接手酒店的，读那么多书其实也没什么用。” 段小涯有些无语，读书无用论在落后的国家是相当流行的，华夏还没发展起来的时候，很多人也是觉得读书没用。 可是现在越来越明白，知识可以改变一个国家的命运。 段小涯把温满拉到一边，问道：“你想不想练武？” 温满欣喜地道：“师公，你终于肯教我了吗？” “教你可以，不过有个前提。” “还有前提？不是都帮你抓了尺蠖了吗？” “我多提一个条件不行？”段小涯不爽地道。 温满忙道：“行行行，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嗯，如果你能让庞斐以身相许，我就教你武功。” 第1408章 你去死吧 “师公，你不会吧？”温满一脸悲催地看着段小涯，这家伙太没节操了吧？刚才庞斐表白，他是在一旁听到的。 就算不喜欢他，也不应该把她推给别人吧？ 段小涯拍拍温满的肩膀：“小子，我对你有信心的，加油。” “师公，真的不行。”温满为难地道。 “怎么不行？你们这些假洋鬼子，不就是喜欢这种壮硕的类型吗？你别装了，老子知道你对庞斐垂涎很久了。” “师公，我没有哇，我喜欢的是安琪儿，我这辈子只喜欢安琪儿一个人，绝对不可能喜欢另外一个人。” 段小涯一个巴掌拍在他的脑门：“安琪儿是我的！” “师公，你不能为老不尊，你怎么可以抢一个晚辈的女朋友呢？” “谁特么为老不尊了，我很老吗？” “你们在说什么呢？”庞斐好奇地走了过来。 段小涯瞬间就把温满拉到庞斐面前：“庞斐，温满刚才跟我说，他好像爱上你了。” 温满：“……”卧槽，他见过坑爹的，没见过坑弟子的。 庞斐望了温满一眼，很真诚地道：“对不起温先生，我对你没有感觉，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人了。”说着，又含情脉脉地望了段小涯一眼，然后羞涩地跑开了。 段小涯快要哭了，马勒戈壁，他要不要这么有魅力，什么妖魔鬼怪都喜欢他，她们是不是瞎了眼了？ 这该不会也是妙僧情劫的一部分吧？ 可是他不喜欢这种口味哇！ 温满拍拍段小涯的肩膀：“师公，保重！” “保你妹哇！”段小涯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杯具，刚开始还觉得帮妙僧渡情劫是一桩美差，因为冥冥之中的因缘际会，他总会遇见各式各样的美女。 可是这世上的女人哪能都是美女？总会运气不好，遇到一两个长相寒碜的。其实庞斐在西呼国的审美观里，算是一流的美女了，她也因此十分自信。 不过段小涯不喜欢西呼国这种类型的，他不喜欢黑妞儿哇！ 虽然很多人喜欢黑妞儿，那是因为她们的性能很好，可是华夏的审美还是偏向婉约的，段小涯自然也是如此，一个强壮无比的黑妞儿，他确实看不出任何的美感。 “你如果搞定庞斐，我正式收你为徒。”段小涯正色地对温满道。 虽然这个诱惑对温满很大，但是温满还是有些为难：“师公，我不能背叛安琪儿。” “少特么来这一套，安琪儿现在是你女朋友吗？据我所知，她应该不喜欢你吧？” 温满坚定地说：“总有一天我会让她喜欢我的，等我学成回去，她一定会欣赏我的。” “你连庞斐都搞不定，凭什么搞定安琪儿？” “不是我搞不定庞斐，而是我压根就不想搞。” “你丫倒是搞一个给我看看。” “师公，我们用词能不能斯文一点？” 段小涯又给他一个大盖头：“斯文个屁，娘儿们才斯文呢。告诉你，这是组织交给你的任务，也是对你个人的考验，你必须拿下庞斐。否则别想老子教你功夫。”说完，段小涯扬长而去。 温满悲催无比，他怎么就碰上这样一个人了呢，奶奶的腿儿，要不是想拜师，他简直不想跟这家伙一起相处。 全身都是坑有木有？ 温满想了一个晚上，次日终于开始行动，特意买了一束玫瑰花送给庞斐。 庞斐照例义正辞严地拒绝：“温先生，我想昨天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不喜欢你，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温满心想，你当老子闲的吗？没事喜欢你干嘛？只是要不是不把你搞定，老子怎么拜师，怎么学艺？ 把心一横，温满深沉地道：“庞小姐，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子，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深深地被你迷住了。” 他满以为庞斐听到这话会感动，毕竟他自认为自己的演技很好。 但是哪里知道，庞斐从小就听惯了这种话，像她这种类型的女孩儿，在西呼国是很吃香的，从小到大追她的男生数不胜数，所以温满根本没什么特别的。 “谢谢你，但我真的不喜欢你。” “庞小姐，你要是不喜欢我，我……我就死给你看。” 庞斐双手抱胸，冷漠地看着他：“好吧，我看着，你去死吧。” 温满始料未及，这种要死要活的招数，他从来没用过，只是据说东方人都喜欢这一套，怎么到了庞斐这儿就不灵了呢。 这下就尴尬了，他总不能真的去死吧？ 庞斐摇了摇头：“你连为我去死都不敢，你还说喜欢我，会不会太轻浮了？” “呃……” “我要找段先生去了，你别跟着我，我现在看见你就烦。”庞斐甩下温满，走向后院。 温满欲哭无泪，他自认为长得还可以，起码比段小涯英俊多了，简直就是阳光少年，在米国的时候也是很多市场的好吗？ 怎么到了西呼国，就这么不受待见呢，这个国家的女性审美观到底是有多差？ 扎心了，绝对是扎心了。 庞斐走到后院，段小涯已经把晒干的蜈蚣磨成了粉，然后装在一个小碗之中，然后拿出逆鳞刀，轻轻地割开手指，把血滴入碗里。 “段先生，你干什么呀？”庞斐急忙冲了过去，抓着他的手指，“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没有，庞小姐，我是炼药呢。” “炼药为什么要割手指？” “这个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再跟你慢慢解释。现在你把温满叫来。” 庞斐忙道：“段先生，你有事找我帮忙就可以了，就不用麻烦外人了。” 段小涯心里一惊，我擦，温满成了外人，自然是她把自己当成了他的自己人。 完蛋了完蛋了，温满这小子还是魅力不够哇！ “这件事非他帮忙不可，你去叫他吧。”段小涯正色地道。 庞斐只有去叫温满进来，温满走了过去：“师公什么事？啊——” 一声惨叫，段小涯已经在他手腕划了一道，把血滴在碗里，他忽然发现蜈蚣粉太多，自己的血又十分宝贵，可不能这么浪费了，所以勉为其难地用了温满的血。 温满再度悲催：“师公，这到底为了什么？” 第1409章 炼蛊成功 掺了血液的蜈蚣粉，晒干之后就是鸡皮蛊。 段小涯小心翼翼地把它们装进一个小瓶罐里。 这一天，时不利又来了，段小涯问他回去之后有没有想起一些东西，他说是想起了一些东西，不过十分有限。 段小涯和乔安都很高兴，想起总比没想起要好，说明段小涯给他施的针起了疗效。 乔安兴奋地道：“师叔，你都想起什么？是不是想起我们是谁了？” 时不利摇了摇头：“我想起了自己是谁。” 段小涯和乔安互相望了一眼，时不利能够想起自己是谁，那也听不容易的，起码是个好的开始。 没想到时不利接下来一句话，就把他们二人打入了谷底，他说：“我叫关山度，是个流浪的武师，我去过很多地方，打败过很多的高手。” 乔安忙道：“师叔，你不是关山度，你是时不利，你不是流浪的武师，你是盗门中人。” “两位，这段记忆真切地存在我的脑海，我就是叫关山度，我记忆里的人都叫我关山度。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骗我？”时不利目光炯炯地盯着二人，“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小涯，师叔怎么会变成这样？”乔安拉着段小涯，觉得不可思议，之前只是失去记忆，现在有了记忆，竟然还是错的。 段小涯拿出准备好的毫针，说道：“时大叔，我想到了新的办法，让我再给你做一次针疗。” “哼，段先生，你到底想搞什么鬼？你给我扎针，是不是想害我？” “时大叔，我怎么会害你呢？咱们可是一起来的西呼国，我们是战友，是同伴。” “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们，你们别想做什么危害唐家的事，除非我死！”时不利说完，扬长而去。 段小涯目瞪口呆，他给时不利施针两次，非但没有一点效果，反而越来越严重。 难道是他施针的过程出了什么差错，又或者时不利的情况比较严重，脑部受到极大的损伤，才会出现错误的记忆？ 但还有一种可能，他的记忆没有错，说不定他以前就叫关山度，是个流浪的武师，之后才加入的盗门。 “安安，时大叔以前的事，你了解吗？” “什么以前的事？” “就是加入盗门之前的事。” 乔安茫然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自从我有记忆开始，他就是盗门的人了。” “我看时大叔刚才的神色，好像也不是故意撒谎，他就是认为自己是关山度，或许他的记忆里真是有这么一段过往，只是他从来没对你们说，所以你们也不清楚。” “这么说……是你施针起了作用？让他想起了一些事情，只是这些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是现在时大叔完全不信任我们，怀疑我们别有目的。如果先前的办法有效，给他多扎几次，说不定就能全部想起来了。” “放心吧小涯，时大叔和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这么深刻的记忆，他是不会忘记的。”乔安不想给段小涯增加压力，他虽医术高超，但也是一个相当自负的人，现在时不利的情况变成这样，他已经很有压力了。 现在时不利的不信任，让段小涯无法对他继续治疗，只有暂缓一段时间，看看他会不会再恢复一些记忆。 段小涯觉得先去师长府。 他一直没有傅晚晴的电话，只能上门拜访。 又把傅晚晴约了出来，罗蒂夫人也只道段小涯在泡傅晚晴，所以也没怀疑。 找到一个咖啡厅，段小涯先和她交换了联系方式，然后说道：“鸡皮蛊我已经制作好了。”拿出一小瓶的鸡皮蛊，摆在桌上。 傅晚晴打开闻了一下，有些淡淡的腥味，问道：“这个直接服用就可以吗？” “直接服用口感不好。” 傅晚晴白他一眼：“毒药还讲究口感的吗？” 段小涯微微一笑，又认真地问：“傅小姐，你真的决定了吗？” 傅晚晴坚定地点头。 段小涯把鸡皮蛊倒在她的咖啡里，轻轻搅拌一下，说道：“这鸡皮蛊你不要带回去，否则被你爸发现，那就麻烦了。傅大夫医术高超，没准就能研究出破解的办法，那就没我什么事了。” 傅晚晴听他赞扬她爸的医术，心里也有一些高兴，不过段小涯医术可比她爸高出一个境界不止，竟然能够赞扬她爸，她心里对他也就多出了一分好感。 她和那种外向的女生不同，她是比较有家族荣誉感的。 然后傅晚晴喝下了混合了鸡皮蛊的咖啡，问道：“什么时候会发作？” “现在已经发作了。” “啊？”傅晚晴吃了一惊，急忙伸手看着皮肤。 段小涯笑道：“鸡皮蛊即刻生效，但没那么快，它会慢慢发作，你的皮肤也会越来越皱，大概两三天的时间，你就会一身的鸡皮疙瘩，像是迅速苍老了一样。” 其实傅晚晴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但凡女孩儿，天生就是爱美的。就算那种丑到爆的女孩儿，她的内心也存着一份美的期望。 所以傅晚晴还是有些担心，万一段小涯到了最后没办法帮她解蛊可怎么办？ 但这一份担心她又不能说出来，这样就有一些怀疑段小涯医术的意思，有些不尊重人了。 “那我先回去了？”傅晚晴说道。 段小涯点了点头。 傅晚晴刚刚走出不久，段小涯忽然回想起来，唐家现在可是满世界地要找傅家的人。 急忙赶了出去，恰巧一辆宝马汽车停在傅晚晴的身边，车上走下一个青年，段小涯认得，这是上次他在唐家大院见到的唐家二少爷。 为了表示孝心，现在唐家子孙全国各地寻找名医来治唐老太爷的病，西医不知看过多少，但都没什么效果，所以转向了中医。而在当地，最有名的中医就数傅世昌了，但傅家偏偏就有一个不为汉奸治病的祖训。 请是请不过来的，那就用绑。 只要把傅晚晴绑回去，还怕傅世昌不出面吗？ 但是唐家二少爷还是先礼后兵：“傅小姐，很荣幸认识你。” 傅晚晴皱起眉头望向他：“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第1410章 扑朔迷离 “久闻傅小姐芳名，我叫唐家凤，幸会。”唐二少爷伸出了手。 傅晚晴一听唐家的人，就没有和他握手的意思，同时也意识到了危险，转身要走。 唐家凤早已招呼薛三、薛四两个保镖上前，一人一把按住傅晚晴的肩头，但傅晚晴到底还是有些功夫底子，迅速把肩一沉，从二人手里挣脱出来。 薛三、薛四再度扑上前去，段小涯的飞腿已经过来，两人飞了出去，撞到街边的广告牌。 段小涯迅速地扯住傅晚晴，将她拉到身后，凝目望着唐家凤。 唐家凤堆起笑容：“这么兄弟不知怎么称呼？” “你爷爷叫段小涯！” “段兄弟，听你的口音是华夏人，想必你不知道本地的情况，我们唐家的事，你最好别掺和，否则惹祸上身，可被怪我没提醒你。” 段小涯冷笑一声：“我也提醒你一句，你也别惹祸上身，我段小涯的手段，可比你唐家要狠得多。”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话音一落，就见宝马车的后座走出一个老者，老者是个瘦瘦的身板，头发也已经发白了，但一双眼睛仍旧精光闪闪。 “姑爷！”老者对唐家凤十分恭敬。 段小涯曾在唐家大院听到唐家凤和薛三、薛四的谈话，他们提起唐家凤的老婆娘家，是武林的世家，认识一群江湖朋友。 这位老者既然称呼唐家凤为姑爷，自然是他老婆的娘家人。 “糟公，交给你了。”唐家凤缓缓地退到老者的身后。 糟公双目凛然地望向段小涯：“朋友，你现在给我家姑爷赔个不是，我还能饶你一条性命。” 段小涯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老头，你确定你有本事能拿我性命吗？” “要不试试？” “试试就试试。” “找死！”糟公暴喝一声，一脚朝着段小涯面门踢到。 糟公出招很快，几乎声音一落，一脚已然踢到，一股劲风侵袭在段小涯脸上，让他面部的肌肉都为之颤了颤。 段小涯没有退让，拿手一封，糟公的脚力顿时消失无形，再也不能前进本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糟公见他能够轻而易举地挡住他的旋风腿，心中也是微微诧异，看来他是低估了这小子。 迅速变招，双脚如风旋转，呼呼地扫向段小涯。 段小涯沉着应对，糟公进攻一十八招，一招都没碰到段小涯，他不由有些心浮气躁。 然而十八路旋风腿已经使完，他只有从头开始。 “没有新招了吗？”段小涯摇了摇头，“真没意思！” 待见糟公一脚踢到胸口，段小涯双手推出，瞬间扣住他的脚踝，四两拨千斤地一转，只听咔擦一声，糟公小腿骨头已经断裂，是被段小涯强大的内劲直接绞断的。 唐家凤看到糟公一条左脚整个地被段小涯扭曲过来，不由触目惊心，吓的倒退一步。 “滚吧！” 段小涯大喝一声，糟公身体跌了出去，撞在宝马车上，挡风玻璃尽碎。 “糟公！”唐家凤急忙赶了过去。 但是糟公此刻已经站不起来，惊诧地望向段小涯：“小伙子，不错嘛，你师父是谁？” “你连我都打不过，你还有资格问我师父？” 糟公臊的满脸通红，这小子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修为，那他的师父是何等的高人，他连想象都不敢想象。 作为一个手下败将，他确实没有资格问那么多。 不过段小涯为了打开名头，还是说道：“记住了，我师父是无敌门的掌门，无敌真人！” 糟公一脸懵逼，他从未听过无敌门，想来是华夏的一个门派。但他虽然久居西呼，但对华夏也有一定了解，因为他就是从华夏移民过来的。 他在国内的时候，好像没有听过无敌门这个派系，但听无敌真人这个名号，显然是道家一脉。 因为真人是道家的称号。 “好，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小伙子，咱们后会有期。”糟公恨恨地道，但他现在变成残废，自然不是段小涯的对手，只能含恨上车。 唐家凤开车迅速离开，也不管薛三薛四的死活。 本来这样的小喽啰，段小涯也不放在心上，但想到时不利，段小涯始终比较担心。 于是走向半死不活的薛家兄弟，抓起薛四，问道：“你们府里是不是有个叫关山度的？” 薛四忙不迭点头：“是，他的武功很高，你是不是想去跟他挑战？”西呼国打擂的习气很盛行，民间武师经常会决斗，所以薛四听段小涯这么问，只道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现在唐家四个少爷正在明争暗斗，薛四身份唐二少爷的人，自然希望段小涯去动唐四少爷的人。 “我问你，这个关山度怎么来到唐家的？” “是被唐家的商旅在沙漠里捡到的，好像失去记忆了。” “就没有请医生给他看吗？” 薛三插嘴说道：“有的，四少爷给他请了一个心理医生，是从华夏来的，好像叫齐什么的。” “齐振宇？” 薛三一愣：“你怎么知道？” “齐振宇是研究心理学的，怎么给他治失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什么心理学我也不懂，只知道关山度每天都会被关在一间封闭的屋里治疗，好像齐医生还给他做了催眠，让他想起了一些事。”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他对齐振宇的人品可不敢保证，他会这么好心给时不利治疗？ 不过为了钱倒也不是不可能，他跟时不利之前也不认识，没理由去害他。 但是唐家声就不一定了，这家伙想要留住时不利，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的。 “滚吧！”段小涯朝着二人喝道。 薛家兄弟急忙搀扶着离开，屁滚尿流。 傅晚晴看着段小涯心事重重，问道：“段先生，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段小涯叹了口气：“上次你见过的时大叔，我给她治疗几次，他倒是想起了一些事，可是这些事有些奇怪，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有经历过这些事。最重要的是，他坚持认为自己是关山度，而不是时不利。” “只可惜我医术浅薄，从来没遇见过失忆症，帮不上你什么忙。” “傻瓜，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第1411章 撩妹哪家强 段小涯送了傅晚晴回到师长府，然后开始等待消息，这段时间为免被师长府的人怀疑，他不打算去找傅晚晴。 这要等到他们亲自找他，他才能出面医治傅晚晴的蛊毒。 夜深人静，段小涯再度潜入唐家大院，因为夜晚光线暗淡，站在外面把守的保镖也是昏昏沉沉，所以他没有使用上次的方式，而是穿着夜行衣之间从墙头飞跃过去。 这一次段小涯不是去找时不利，而是要找齐振宇。 段小涯现在对时不利的记忆产生很大的怀疑，如果那些不是时不利自己的记忆，那一定和齐振宇有关。 但是唐家大院太大，又在夜晚，段小涯对环境又不熟悉，根本就不知道上哪儿去找齐振宇。 此刻唐家大部分都已经睡去了，只有巡夜的保镖还在大院里出没。 段小涯看到一对保镖走了过来，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段小涯迅速出动，将队伍最后一个保镖扣住，并且捂住他的嘴巴，让他发不出声。 把保镖拖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段小涯扯下胸口的龙鳞，龙鳞瞬间幻化成了一把弯刀。保镖从未见过这种情况，不由将眼睛睁得老大，又莫名地望着段小涯。 段小涯把刀横在他的脖子上，说道：“你要敢叫，老子立即结果了你。” 然后段小涯才把捂住他嘴巴的手缓缓地放开，问道：“齐振宇在哪儿？” 保镖茫然地望着段小涯，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堆。 该死，又是一个不会华语的西呼人。 西呼人和华夏人都是亚洲人，所以面孔也比较相近，唯一的区别就是，西呼人肤色偏黑。 但干保镖的人，长年风吹日晒，肤色偏黑也没什么稀奇的，所以从外表一般很难判断出来。 本来唐家是华裔，说华语的人会很多，但段小涯偏偏运气不好，上次劫了一个女仆也只会说西呼语，这一次劫了一个保镖还是只会西呼语。 没办法了，谁叫你不会华语呢？段小涯一拳就把保镖给打昏过去。 忽听有人一声轻呵：“什么人？” 段小涯望去，看见一条曼妙的身影走了过来，段小涯听她说的是华语，所以也不逃跑，反而迎了上去。 月光之下，看到一个绝妙的女子，扎了一个半丸子头，眉清目秀，白皙的小脸蛋，身材有些苗条，穿着一件鹅黄色的盘扣短衫子，衬着一条水蓝色的大摆裙。 女子注视着段小涯，这家伙穿着夜行衣，一看就是外面闯进来的，但这女子竟然一点也不害怕。 “你是什么人？闯入唐家有什么目的？”这句话是用西呼语问的。 段小涯自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女子再用中文问了一遍，段小涯此刻听懂了，深情地道：“我是来找你的。” “啊？”女子愣了一下。 段小涯又靠近了一步，目光楚楚地注视着她：“我找了你很久，想不到你竟会在唐家，你知道吗？我每晚做梦都会梦见你，除了你，我可能再也没办法去爱别的女人了。” 女子双颊微微泛起红晕，但她注视着段小涯的容貌，根本就不认识他，佯装嗔怒：“你到底是谁？别胡说八道。神经病！” “你不认识我了吗？”段小涯伤心地问。 “我不认识你。”女子直接回答。 “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这人……是不是真的有病？” “是，我有病，这些病都是因为你！” 女子越来越觉得这家伙有病，说的话她没有一句是明白的，但见他的表情确实悲苦无比，问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段小涯故意盯着她打量了半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不可能认错人的。” “我叫辛束儿。” “束儿！”段小涯忽然抱住了她，我勒个去，好软哇，好香哇，小娘儿们应该刚刚洗完了澡。 辛束儿吓了一跳，浑身不由紧绷起来，什么情况嘛！ 又羞又恼，急忙就从段小涯怀里挣脱出来，段小涯发觉她挣脱的身法十分玄妙，一看就是练家子，否则一般的人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从他怀里出来，除非是他允许。 “我不认识你，你别过来！”辛束儿莫名其妙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此刻满脸泪痕，因为刚才抱着辛束儿的时候，发狠地戳了自己眼睛，那眼泪哗哗地就下来了。 辛束儿见他哭成这样，又有一些不忍：“大哥，我真不认识你。” “你是不是叫束儿？” “是。” “那还不是你，我千辛万苦找的就是你，你现在不肯认我了是不是？” “我是叫束儿，但是……”辛束儿好像觉得哪儿不对，娥眉一皱，“不对，刚才好像是我告诉你我的名字的。” “就算你不告诉你的名字，我也知道你叫什么，束儿，我就是死，我也不可能忘记你的。”段小涯深情款款地道。 “你真的认错人了，我已经嫁人了。” 段小涯一听，顿时身躯一软，倒在地上。 辛束儿吓了一跳，急忙上前，问道：“喂，你怎么了？” 一探段小涯的鼻息，辛束儿吃了一惊，当即不及思索，打开段小涯的嘴巴，朝里吹气，竟然做起人工呼吸。 段小涯心里荡漾无比，奶奶的腿儿，唐家人都是这种智商的吗？ 然后他就勾住辛束儿的后颈，很配合地把舌头伸了出去。 辛束儿愣了一下，我艹，一记耳光掴了过去，气的满脸通红：“混蛋！” “束儿，从刚才的事就可以看出来，你还是紧张我的是不是？” “神经病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叫人啦！” “别叫！”段小涯忽然掏出了逆鳞刀，“你要敢叫，老子一刀结果了你！” 辛束儿目瞪口呆，又是什么情况啊？刚才还跟她深情款款，一会儿的工夫就掏刀子了，一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给她。 段小涯一刀已经削了过来，辛束儿急忙低头避过，段小涯见他她身法灵敏，刀法更快，嗖嗖嗖，一连三刀逼了过去。 辛束儿不由自主地退了三步，段小涯右手持着逆鳞刀，左手已经挥出一记风刀，嗖的一声，辛束儿的半丸子头顿时散开，披落下来。 “啊”的一声轻呼，段小涯已经把刀横在她的项间。 辛束儿快要哭了：“你个骗子！” 第1412章 误入保镖房 段小涯笑眯眯地道：“好了，现在你落在老子手里了，我随时可以让你死，你知道吗？” 辛束儿倒很倔强，把头一昂：“那你杀了我好了！” “我去，还挺烈性，老子就喜欢你这种烈性女子，征服起来很有成就感。”段小涯说着就在她白皙的脸蛋亲了一口。 “混蛋！”辛束儿也不管段小涯的刀横在她的项间，一拳就朝段小涯抡去。 段小涯自然不可能真的伤了这么一个白花花的小娘们，躲过一拳，辛束儿已经从他手下挣脱出来，她的挣脱术好像很有水平，段小涯只要稍不留心，就会被她挣脱。 “来人啦，抓贼哇！”辛束儿高声大叫。 段小涯大吃一惊，迅速朝她扑了过去，一把将她扑倒在地，迅速捂住她的嘴巴。 辛束儿发不出声，但是已经有巡夜的保镖赶过来。 段小涯拖着辛束儿迅速逃窜，很快，躲进一间卫生间里。 这是下人用的公共卫生间，不过在半夜的也没人来上厕所，基本上房间里都有卫生间。 “小妞儿，你不怕死，那你怕不怕毁容啊？”段小涯笑眯眯地亮着逆鳞刀。 越美的女人对容貌就越重视，要真毁了容，对辛束儿而言，这是比死更可怕的事，她顿时就蔫了下来。 段小涯继续威胁：“你如果不怕毁容，那也没关系，老子就把你给推倒，然后为所欲为，呜呼哀哉，你觉得怎么样？” 辛束儿微微皱着娥眉，这家伙成语用的，为所欲为后面还能加上呜呼哀哉，到底什么意思？ 但她大抵还能理解“推倒”是什么意思，对段小涯恨得牙根痒痒，但又不敢对他怎样，因为她也确实担心段小涯把他说的话付诸行动。 段小涯放开了她，问道：“现在我问你问题，齐振宇在哪儿？” 辛束儿一怔：“你找齐医生干嘛？” “这你就别管了，总之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我听说好像今天被四少爷带出去了，不知道回来了没有。” “对了，还没问你，你和唐家什么关系？” “哼，我是唐家二少奶奶，识相的赶紧放了我，否则唐家饶不了你。” “噢，原来你是唐家凤的老婆，可惜了可惜。”段小涯暗暗感叹，这么如花似玉的小妞儿，竟然嫁给了唐家凤。 “你认识了我老公吗？” 段小涯点了点头：“是呀，我跟二少爷是朋友，我们经常去酒吧一起喝酒撩妹，上次他在酒吧认识了一个辣妹，啧啧，比你身材好多了，二少爷爱不释手啊。” “你……你胡说！家凤不会背叛我的！” “我没说他背叛你啊，你反正都是二少奶奶了，他不会抛弃你的。只不过嘛，男人嘛，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很正常的啦。我们经常在一起玩的，他身边的女朋友我都认识，什么小红啊小绿的，翠花啊酸菜啊。” “呜呜呜……”辛束儿忽然哭了起来，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段小涯蒙了一下，我去，这小娘儿们的智商实在太感人了，他不过胡说八道，她竟然就相信了。 都说学武之人智商不发达，看来是真的。 “好了好了，别哭了，二少爷现在压力好大，偶尔出去找找乐子也是正常的嘛。你作为他的老婆，你应该理解他，支持他，做个贤惠的妻子，你明白不？”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辛束儿愤怒地瞪着段小涯。 “你生气的表情真是可爱。”段小涯调戏地道。 “你——”辛束儿更加生气，这家伙就是一个登徒浪子，卑鄙无耻下流。 段小涯嘻嘻哈哈，完全不当一回事，笑道：“你的家事先别说了，现在你带我去找齐振宇，不管他回没回来，我先去他的住处找他。” 辛束儿被他胁迫，完全没有办法，只有带他出去。 段小涯跟在她的身后，把刀抵在她的后心，按着她的肩头，这小妞儿的挣脱术很厉害，可不能再让她给跑了。 夜里没什么人，很快到了一栋楼房面前，辛束儿说道：“这儿就是齐振宇的住处，我不知道他回没回来，你自己去看吧。” 段小涯见这楼房共有三层，里面灯光还在亮着，每一层都在亮着，因此有些奇怪。 “你跟我一起进去。”段小涯押着辛束儿踹开了门。 一个很大的大厅出现在段小涯的面前，段小涯看着像是一个场地，心里奇怪不已，望向辛束儿：“齐振宇就住这儿？” “是啊，你不相信我吗？” “老子要是相信你，老子就是弱智！” 段小涯此刻已经听见门外一群保镖赶了过来，其中一个保镖拿着对讲机讲了一些什么，楼上又赶下了一群保镖。 按照眼前的情况来看，辛束儿带他来的，可能就是保镖的宿舍。 唐家大院的保镖很多，像这样三层楼的宿舍估计还住不下，应该还有其他保镖宿舍，每个宿舍一支保镖的队伍，他们可以轮流值班。 一个身材魁梧的保镖队长走了出来，对着段小涯叽里呱啦地讲了一堆，语气十分严肃。 段小涯嚣张地看着他：“老子听不懂鸟语，说人话。” 保镖队长起初以为他是西呼人，但听他的中文之后，又用中文说道：“你是什么人？把二少奶奶给我放了，否则你走不出唐家！” 段小涯笑道：“要我放了这个小妞儿也不是不可以，让齐振宇来见我！” 本来段小涯想要秘密行动，但现在已经惊动了保镖，他也没有办法了，大不了破罐子破摔，直接跟他们摊牌了。 只要齐振宇一出现，他把人给掳走就是了，反正他天不怕地不怕，哪里在乎这些？ “喂，臭流氓，你快放了我，你捏疼我了。”辛束儿香肩被段小涯捏的生疼。 “你刚才还亲我呢，把我都亲肿了，我说什么了吗？” “你——”辛束儿又羞又恼，“刚才……刚才你骗我！” 保镖队长目瞪口呆，我去，难道二少奶奶真的亲了这小子，不禁各种羡慕嫉妒恨，他也是华夏人，所以辛束儿这种类型的女人，很符合他的审美观。 当然，其他的西呼男人见到辛束儿，便不觉得有多么美了，甚至都觉得二少爷瞎了眼，娶了这么一个瘦瘪瘪的女人。 第1413章 智商感人的一家子 “老子的话听不懂是不是？”段小涯看着一群保镖已经围了上来，时间再拖下去，对自己很不利，于是对保镖队长暴喝道，“把齐振宇给老子带过来！” 保镖队长看到辛束儿在段小涯手里，也不敢轻举妄动，笑道：“兄弟，大家都是同胞，有话好好说，你先把二少奶奶给放了。” 段小涯冷笑一声：“哪有那么容易，这小妞儿刚才强吻了老子，老子就这么放了她，颜面何存？” “我哪有……”辛束儿急得满脸通红，“哪有强吻你。是你……是你自己装死的嘛！” 辛束儿话没说明白，让人浮想联翩，不知道的还以为段小涯装死，她垂涎他的美色，然后乘人之危。 保镖队长招呼两个保镖：“去把齐医生请过来。” 两个保镖迅速地离去，其余的保镖却渐渐地围了过来。 此刻段小涯胁迫着辛束儿大义凛然地站在练武场，目光淡漠地扫过众人，这些小虾米他倒也不放在眼里，怕就怕在人会越来越多。 而且唐家大院还有其他高手，说不定还有杀伤性的现代武器。 过了一会儿，唐家凤和唐家声一起赶了过来，齐振宇也被带了过来。 “段小涯，你怎么会在这儿？”齐振宇看到段小涯的那一刹那，也是万分惊诧。 段小涯笑道：“你能在这儿，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段先生，你把我太太给放了。”唐家凤急忙叫道。 段小涯把刀横在辛束儿脖子上：“她刚才强吻我，我要让她对我负责。” 唐家凤一愣：“束儿，你……” 辛束儿忙道：“老公，你别听他胡说，我刚才……事出有因，我是给他人工呼吸……” 段小涯笑道：“人工呼吸？我一没落水，二没犯病，你干嘛给我人工呼吸？你分明就是看老子长得帅，然后占我便宜。” “你……你帅个屁哇！”辛束儿都被他给气晕了。 “好了束儿，我知道你喜欢我，现在二少爷也在，你直接跟他说个明白，然后我就带你私奔，你说好吗？” “混蛋，你别胡说八道！” 唐家凤怔怔地看着段小涯和辛束儿，说道：“段先生，你深更半夜地跑到我家，到底为了什么？” “这还不明白吗？我是跟束儿来私会的。谁能想到，竟然引来这么多人。” “你们……私会？” “小子，实话告诉你吧，我跟束儿很早以前就认识了，我们经常一起切磋武功，我的武功你是见识过的，你一点武功都没有，你说他怎么会喜欢你呢？她是没办法才嫁给你的，现在她怀了我的孩子，我必须把她给带走，我不能让我段家的孩子姓唐，你说呢？” 辛束儿心里恨极了段小涯，这家伙胡说八道，看唐家凤的神色，倒有五成相信了他的鬼话。男人对这种事总是疑神疑鬼的，何况还有唐家声在一旁煽风点火，唐家声一向和唐家凤不合，此刻各种嘲笑。 “哟，二哥，你这头上有点绿呀，当初我就跟你说，不能娶一个江湖女子，你偏不相信。他们跑江湖的，每天要跟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你知道她的过去吗？你和她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虽然嫁给了你，她还天天想着往外跑，现在都怀上别人的野种了，这不是给我们唐家丢脸吗？” 辛束儿恨恨地道：“唐家声，你给我闭嘴！” “二嫂，恼羞成怒了是吗？哼，你当初嫁入我们唐家到底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我们唐家的钱吗？现在怀了别人的野种，是为了更好地瓜分唐家的财产吧？是，太爷爷一直想着五世同堂，但那孩子也要是唐家的骨血才能五世同堂不是？” “束儿，你和段小涯难道真的……”唐家凤脸色十分难看，他想不通段小涯为什么半夜潜入唐家，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和辛束儿私会。 辛束儿摇了摇头：“老公，我没有，我根本没怀孕。” “那你和段小涯到底怎么回事？今天你要不跟我说清楚，这件事我跟你没完。“ 辛束儿心灰意冷：“你不相信我？” “你是不是亲了他？” “那不是亲，是人工呼吸。” 唐家凤冷笑一声：“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你人工呼吸？” 段小涯也有一些无语，唐家人这种智商，能活到现在，并且发展到这么大的势力，不得不说是人类历史上的一个奇迹。 辛束儿也一根筋，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解释的，只会越描越黑，直接否认了就行了嘛！ “唐家凤，你不相信我？”辛束儿委屈地落下眼泪，痛心疾首地看着他，“你自己做了那些好事，你凭什么来说我？” “我做什么了？”唐家凤也有一些蒙圈。 “你天天去泡酒吧，跟酒吧里的女郎勾三搭四，你凭什么来说我？”辛束儿冲他一吼。 段小涯暗暗感叹，奶奶的腿儿，果然智商感人，他这么胡说八道，辛束儿竟然对他的话深信不疑，现在竟然拿来对付唐家凤。 唐家凤急道：“我哪有天天去酒吧？你别信口雌黄。” 唐家声点头说道：“是呀二嫂，二哥没有天天去酒吧，只是偶尔去一两次，都是去陪生意上的伙伴，男人嘛，逢场作戏而已，你不能当真的。” “老四，你……”唐家凤差点没被气的吐血，不愧是亲兄弟哇，这个时候还不忘在他背后来一刀。 “呜呜呜……”辛束儿又哭起来，“唐家凤，我知道你瞧不上我，我已经尽力在做好唐家的媳妇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 唐家凤火气上来，也失去了理智：“你和段小涯的事还没解释清楚呢？你别倒打一耙！” 段小涯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看这样子，今晚说不定还能把辛束儿给撩回家，乖乖，果然艳福不浅。 感谢上帝，感谢妙僧。 “解释什么？你们唐家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弱女子，要不要脸？”段小涯迅速地站到辛束儿一边，强烈抨击唐家凤，“你是不是经常去酒吧？是不是经常勾三搭四？”他料定唐家凤是生意人，这种场合是难免要去的，何况西呼国是不禁黄，去的光明正大。 唐家凤恨恨地道：“段小涯，你敢动我老婆，很好，你当我唐家的保镖是吃素的吗？来啊，给我上！” 第1414章 唐家混战 唐家凤的意思，是连辛束儿也一起抓了，这让辛束儿心里很不好受，江湖儿女本来性子就烈，哪里受的了这个，不由对唐家凤怒目而视：“好啊唐家凤，现在你连我都打，我们夫妻情义已经走到尽头了。” 保镖队长不由弱弱地望向唐家凤：“二少爷，真打啊？” 唐家凤正在气头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喝道：“上啊，是不是我说话不管用了？” 保镖队长一声令下，一群保镖扑了上去。 这也是段小涯始料未及的事，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唐家凤就连自己老婆都不相信，三言两语就会忽悠了。 当即放开辛束儿，手中逆鳞刀横削过去，一个保镖手里的甩棍顿时断为两截，众人不由一惊，知道段小涯手里拿的是宝刀。 保镖主要是在围攻段小涯，一来是因为段小涯比较难抓，二来因为辛束儿毕竟是二少奶奶，现在她和唐家凤虽然翻脸，但是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谁知道以后他们会不会和好，要真和好了，当初打她的人可不是要遭殃了吗？ 段小涯一个飞腿扫过去，四五个保镖飞出去，众人又是一惊，他们也都是训练有素的保镖，但现在在段小涯眼里，却如无物一般，这家伙的武力值太可怕了。 保镖队长大叫：“围住他，不要让他跑了！” 段小涯本来的目标是齐振宇，所以打斗的时候，也在时刻注意齐振宇的方位。 齐振宇仗着唐家人多势众，而且也不知道段小涯是什么目的，竟然没有逃跑。 刀光霍霍，段小涯犹如杀猪宰羊一般容易，但他却不伤人性命，最多只让保镖残废而已。 七八个保镖倒下来，保镖队长心惊肉跳，望向唐家凤和唐家声：“两位少爷，你们是不是先躲一下？” 唐家声拉着齐振宇：“齐医生，这里危险，咱们回避一下。” 段小涯看到唐家声已经拉着齐振宇外出，当即纵身而起，从围住的保镖头顶跃过，叫道：“齐振宇，你给老子留下！” 齐振宇不会武功，自然躲不过段小涯，肩头落在他的手里，瞬间就被撂倒在地。 唐家声大惊失色：“快，多叫几个人来，把红尘大师和紫陌师太给请出来。” 段小涯一脚踩在齐振宇胸口，喝道：“姓齐的，你到唐家来做什么？” 齐振宇战战兢兢：“四少爷和我是朋友，他请我过来给人看病，有什么不可以的？” 西呼不比华夏，西呼本来治安不好，而且又有叛军出没，整个社会都是一片混乱，齐振宇不在国内，所以没有之前的底气。 要知段小涯此人无法无天，在国内的时候尚且敢乱来，何况现在是在国外。 “你给时不利治病是不是？”段小涯喝道。 齐振宇懵了一下：“谁是时不利，我不认识。” “就是关山度！” “是，我给他治病，这有什么过错？” 段小涯把他提了起来，问道：“你怎么给他治病的？” “他失忆了，我通过心理治疗方法，帮他恢复记忆。” “你是不是给他服了什么药物？” “我那些药物都是有助他治疗的。” “放屁！”段小涯一脚把齐振宇踹飞出去。 齐振宇半天起不来身，惊恐地望着段小涯：“你是不是疯了？我给人治病也要你管？我又没害人！” 段小涯其实此刻也不确定齐振宇是不是害时不利，但他料定齐振宇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不论他说什么，段小涯都不会相信。 此刻，又有一群保镖赶了过来，唐家大院养了数百名的保镖，在场的就有一百多人，段小涯心头也有一些震惊，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常人家里养个小孩都觉得是负担，他们却能养一群白吃饭的。 保镖一拥而上，辛束儿看着也有一些吃惊，叫道：“段小涯，你快跟我走，不然你逃不出去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要帮段小涯，似乎只是本能，可这家伙明明不是什么好人，刚才就是因为他胡言乱语，才会让唐家凤跟她反目。 辛束儿朝着段小涯跑去，拉着段小涯要逃。 唐家凤看在眼里，越发相信辛束儿和段小涯之间有些什么，暴怒地道：“把这贱女人给我拦住，别让他们跑了！” 一群保镖扑了过来，手中警棍、甩棍、电棍一起攻击，西呼国虽然在民间可以看到很多持枪的人，但本国还是有禁枪令的。只是这禁枪令是前几年颁发的，好多人家里的枪还没被收缴上去，但唐家作为一个大财团，也是合法商人，为了响应国家号召，还是把枪给交上去了。 所以他们的保镖并不用钱。 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的，唐家还有一个军事工厂，如果家里没枪，很难让人相信，只是明面上他们不拿出来，否则媒体漫天报道，那会引起麻烦。 人怕出名猪怕壮，唐家财大势大，财富可以排到西呼国前十名，而且还是华裔，不是西呼土著，一有风吹草动，各方都会注意。 这世上很多事，只要没暴露在阳光底下，都不算是事。 何况唐家豢养了这么多保镖，就算手里没有杀伤性的现代武器，普通盗贼进来，也别想能全身而退。 段小涯看到保镖四面八方赶来，越来越多，心里也有一些打鼓，唐家大院他本来就不认得路，这特么根本就打不出去。 “咱们往东边逃，那儿出口最近。”辛束儿是认识路的，拉着段小涯迅速朝着东边而去。 段小涯回头望了齐振宇一眼，这家伙现在已经被几十个保镖保护起来，想要抓他回去，实在有些不容易了。 一根电棍朝他后腰捅了过来，段小涯反应很快，扭腰避了过去，下位截踢，顿时就把那个保镖的小腿踢到骨折。 “走！”段小涯拽着辛束儿，一把逆鳞刀开路，挡在面前的保镖纷纷倒地。 辛束儿心惊不已，她也是习武之人，可是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牛逼的战斗力，心里对他竟有一丝的钦佩，想不通他小小年纪怎么会有如此修为。 “施主留步！”忽然一个大和尚出现，手中拿着一杆金刚杵，威风凛凛。 辛束儿吃了一惊：“完了，红尘大师来了！” 第1415章 红尘紫陌 红尘大师不是汉传佛教的和尚，看他身上的衣服也不像，倒像是东南亚一带和尚的装束，身上只是挂着一块红色的布，穿的一双木屐。 辛束儿对段小涯道：“红尘大师是密宗的高手，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前有狼后有虎，红尘大师已经挡住他们的去路，身后又是一群黑压压的保镖。 段小涯扭头对辛束儿道：“辛小姐，这次是我对不起你了，刚才是我胡说八道，让你和唐家凤决裂，现在唐家估计你也待不下去了。”他也不过是一时玩心大起，所以才开这种玩笑。 但哪里会想到，这夫妻俩都是条直人，竟然把这件事当真了。 或许他们夫妻之间，早已有了这种问题，毕竟一个是商业家族的儿子，一个是武林世家的女儿，两人的精神世界本来就不一样。 但凡大家族都会喜欢大家闺秀，或者职场的精英女性，这样起码可以帮到夫家，也有共同语言。然而辛束儿是一个跑江湖的，虽然在江湖上有些势力，但在主流社会眼里，江湖中人都是不入流的，有时还和黑暗势力联系一起。 辛束儿轻轻一叹：“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咱们想办法逃出去才是要紧。” “大秃驴，你让不让路，要不让路，我让你变成一具尸体。”段小涯凝目望着红尘大师。 红尘大师本名叫做巴尔达，红尘只是唐家给他取的法号，所以他虽会华语，但却不是华裔，武道也不是华夏一脉。 佛家之中分为密宗一脉，但密宗又因地域的不同，教义和功法也各有不同。 红尘大师的功法极为邪门，放声一笑，众人耳膜嗡嗡作响，能力较弱的保镖不由捂住双耳，辛束儿也极其地难受。 段小涯知道这是音波一类的功法，水琳琅也会这一类的功法，但却没有这么强的杀伤力。 红尘大师笑了一阵，看到段小涯竟然安然无恙，不由面色一变：“好小子，根基不浅哪，让你佛爷爷来领教一下你的功夫！” 话音一落，金刚杵直接兜头砸落。 段小涯斜身一闪，金刚杵尚未落地，已经转变方向，横扫过来。可以感觉的出，红尘大师的内功修为很高，因为金刚杵不仅快猛迅捷，而且还稳。 这个稳字，直接体现一个人的内功修为，修为不够，就算出招再快，它也是不稳的。 段小涯翻身从金刚杵跃过，红尘大师随即逼近，金刚杵金光闪闪，一杵攻向段小涯胸口。 胸口仿佛被压着一口闷气，段小涯急忙挥刀一封，刀随身转，直接削向红尘大师手腕。 红尘大师只有撤退，但他只是一退，避开段小涯那一刀，随即又攻了上来。 段小涯当即与他兵刃交加，叮叮当当，火星四溅，当然，受损的自然是金刚杵。 毕竟金刚杵是凡间的金属打造，而逆鳞刀可是龙之逆鳞幻化而来，它是水火不侵，刀枪不破的。 可是就算如此，金刚杵的损耗也只是零星半点，因为金刚杵本身就是很大一根，逆鳞刀削去的只是一些皮毛。 这个时候唐家凤赶了上来，指挥保镖：“快把那个贱人抓住，我要问个清楚！” 几个保镖扑向辛束儿，辛束儿又急又气，想不到同床共枕的夫妻，说翻脸就翻脸，做女人做到她这个份上，也没谁了。 腾身而起，一脚踢在一个保镖的太阳穴，瞬间结果一个。 但是保镖太多，她只能料理十几个人，其余众人一拥而上，她也抵挡不住。 段小涯正与红尘大师激战，余光看到辛束儿被人围攻，心头大急，当即使出“逍遥游”身法，撇开红尘大师。 红尘大师一记金刚杵落空，抬眼望去，段小涯已经冲入保镖群中，逆鳞刀所到之处，血光纷飞。 段小涯一把抓住辛束儿，抬脚飞踹两名保镖，冷然望向唐家凤：“你连自己老婆都这么对待，你特么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唐家凤冷笑一声：“既是我老婆，为什么现在会在你怀里？” “操你大爷！”段小涯随脚挑起一根柺棍，踢向唐家凤。 柺棍去势甚疾，唐家凤根本反应不过来，眼见柺棍要撞向他的脑门，忽然一条白影穿了过来，直接缠住柺棍，段小涯定睛一看，竟是一条白须。 白须是拂尘的白须，竟然可以生长到七八米长，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 白须缩了回去，一个穿着紫色衣袍的中年妇女出现，身材偏瘦，梳着一个高耸的发髻，随意插着一根木簪子。 “紫陌师太，快帮我抓住这小贱人。”唐家凤忙对来人说道。 紫陌师太缓缓而来，扫了段小涯和辛束儿一眼，问道：“二少爷，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抓二少奶奶？” “这个贱人给我戴了一顶绿帽子！” “二少爷不会是误会了吧？二少奶奶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 唐家凤指着仍旧被段小涯搂在怀里的辛束儿：“你看看她，不知羞耻！” 辛束儿急忙从段小涯怀里挣脱出来，恨恨地望向唐家凤：“是，我是不知羞耻，我就特么出轨了，怎么了？法律赋予我自由身，我爱跟谁好是我的事，我爱怎么出轨就怎么出轨！你唐家凤管不着！” 唐家凤愣了一下，悲愤无比：“你……你个贱人，你终于承认了吧？” 紫陌师太望向辛束儿：“二少奶奶，这话可不能乱说的。你一定是被奸人给蒙蔽的吧？快跟二少爷道个歉，这件事就过去了，夫妻之间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辛束儿来不及说话，因为她和段小涯现在被保镖围攻。 段小涯一把揽过她的纤腰，翻身避开一个保镖的电棍。 几声惨叫，血腥之气迷茫，段小涯逆鳞刀上血痕犹在，他已经杀红了眼，狠狠地瞪视众人：“不怕死的，都特么上来！老子再不会手下留情了！” 先前他只伤人不杀人，此话一出，就是告诫对方，接下来上前的人就是要送命的！ 众人也被段小涯的气势吓到了，这家伙现在满身血污，面目狰狞，也实在太可怕了。 第1416章 信不信我？ 但在此刻，红尘大师忽然冲进保镖群中，一记金刚杵有如雷霆之势，轰然捶下。 段小涯急忙举刀抵挡，也被震得虎口发麻。 想不到一个商业家族，竟然家中还有这等高手，唐家到底想搞什么？ 这个念头只在段小涯脑海一闪即逝，因为此刻他没有心思去想更多，刀锋一翻，压在金刚杵之上。金刚杵的力道本来向下，收势不及，又被段小涯一压，顿时压在地面，水泥浇灌的地面顿时裂开，水泥渣滓乱飞。 但是红尘大师绝不简单，他很快就架开了段小涯的逆鳞刀，金刚杵呼呼作响，闪耀一道光圈。 叮叮当当，又是兵刃相交，段小涯故意且战且退，左手暗暗聚集一股真气，转身之间，一记风刀破空而出，直接砍在红尘大师的身上。 红尘大师身上的红布破开一道口子，但是他的肌肤竟然毫发无损，依旧是黑得发亮，跳动着他健硕的肌肉。 段小涯目瞪口呆，自从练就御风刀开始，只有风刀无法命中目标的情况，可是一旦命中目标，决不可能毫发无损。 难道这大和尚是练就了什么铁布衫或者金钟罩之类的佛门功法？ “你这是什么功法？”红尘虽然没有受伤，但明显感觉到段小涯那一记风刀砍在身上。 “你有练的什么功法？” “这是密宗的护体神功！” 段小涯压力山大，尼玛，遇到一个刀枪不入的主儿，让他怎么打？ 这种感觉就像遇到大力王一样无力，怎么打都打不死！ 辛束儿拉着段小涯说道：“不要恋战，快走！” 段小涯也不敢恋战，再打下去，他的精力也会被耗尽的。 二人朝着东面突围，一群保镖都被段小涯给打怕了，现在也就装模作样地围攻，其实已经没有斗志，很快就被段小涯给打散了。 这个时候紫陌师太忽然斜里攻了进来，拂尘一甩，犹如一条白练长蛇，直接缠到段小涯的腰间。 段小涯挥刀去砍拂尘白须，但是那些白须坚韧无比，段小涯一刀下去，也就砍了几根白须而已。 但是人已被紫陌师太拖了过去。 辛束儿不禁大叫：“段小涯！”扑身过去相救，但却被一群保镖给挡住了。 保镖忌惮的只是段小涯，但对辛束儿，他们忌惮的只是她的身份，不过只要不伤及她的性命，活捉她总还是可以的。 段小涯被紫陌师太拖过去之后，顺手一刀横削到她的颈部，紫陌师太低头从他刀下避过，手中拂尘一抖，竟将段小涯抛向半空，继而手中打出无数的暗器。 我去，这分明就是在吊打哇！ 此刻段小涯腰被拂尘给缠住，行动根本无法自由，却又要应付无数打来的暗器。 老尼姑是想把他射成蜂窝煤吗？ 段小涯举刀一通乱舞，叮叮当当，无数暗器被打落了下来。 “让我来！”红尘大师举起金刚杵又扑上来。 段小涯挣脱不开拂尘白须，只能举刀相迎，但是身体被紫陌师太控制，他的战斗力就减弱了很多。 从空中一落下来，红尘大师金刚杵再度呼呼舞动，段小涯躲闪很是不便，只能以逆鳞刀勉强地抵挡。忽然心头一动，奶奶的腿儿，御风刀不能对付红尘大师，难道还不能对付紫陌师太吗？ 他就不信紫陌师太也会什么护体神功，除非她和这大和尚有一腿。 一声轻响，一记风刀扑向紫陌师太。 紫陌师太防不胜防，惊呼一声，手腕已经受伤，鲜血淋漓，只能松开段小涯。 段小涯翻身从金刚杵踏过，越过红尘大师头顶，落在他的身后，反手就是一刀。这一刀竟然割开红尘大师的皮肉，红尘大师也是一疼，不由跃开一步。 “嘿嘿，大和尚，什么狗屁护体神功，也不过如此嘛！”御风刀毕竟是靠风力产生的杀伤力，如果功力不纯，风刀也就没那么锋利，但段小涯手中的逆鳞刀可不同，那是吹毛断发的利器。 “小涯救我！”辛束儿忽然失声大叫。 段小涯回头望去，辛束儿已被一群保镖擒住，正抓着去见唐家凤。 不假思索，段小涯疾步狂奔过去，御风刀从保镖的背后赶到，几声惨叫，倒下了三五个人，个个都是莫名其妙，不知怎么中招。 嗖！ 一刀砍下，一只按在辛束儿肩头的手臂顿时落地，继而一声惨叫传来。 段小涯拉住辛束儿，回旋一脚，踢飞两个保镖，喝道：“老子不陪你们玩了，谁要敢再挡我的路，杀无赦！” 左右两个方向忽然开来两辆铁甲车，车上又涌下了无数的人，这些人似乎是保镖中的精锐，他们穿着保镖的制服，但是给人的气质和感觉却大不相同，个个威风凛凛。 辛束儿惊恐地道：“小涯，这是唐家的铁旗护卫，他们个个以一当百。” 段小涯快要开始绝望了：“我艹，你们唐家到底有多少人？” “我也不知道。” “呃……” 辛束儿微囧：“我嫁过来也没多久，没数过有多少人。” “信不信我？” “啊？” “我会带你杀出去的！” 辛束儿虽然感觉能杀出去的希望不大，但是段小涯意气风发，身上散发着一股男人的决断和阳刚，也不由让她心潮一阵澎湃。 就算她是出身武林世家，但也从来没有遇到像今晚这样的热血场面，江湖儿女的血气一下也被激发出来了，她不由点了点头。 “好，给我一点鼓励。” “什么？”辛束儿懵了一下，这个时候……还要鼓励？ “亲我。” 辛束儿不由涨红了脸，轻轻在他肩头一拍：“别闹！” 段小涯见她不肯动嘴，只有自己动嘴，反正他是自来熟的，对谁都不客气，霸气地勾住她的后颈，又是霸气地一吻。 唐家凤顿时疯了：“来人，杀了这王八羔子！” 辛束儿小脸红扑扑的，心里无比复杂，窘迫地道：“小涯，你别闹了，咱们先逃出去再说吧。” 铁旗护卫已经围了过来，这些人一部分手里拿着长铁棍，棍的一端还有尖锐的铆钉，有些像狼牙棒，但没有像狼牙棒那种硕大的枣核状棒头。 还有一部分手里拿着修长的军刀，与拿长铁棍的站在一处，相互间隔开来，段小涯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在打配合，说不定还会摆什么阵法。 而远处一部分的铁旗护卫手里都端着一杆高压气枪，在西呼国的禁枪令里，并不禁止气枪。 但是高压的气枪，杀伤力仍旧是很大的。 第1417章 家贼难防 噗噗噗！ 气枪的子弹疯狂地射向段小涯，段小涯逆鳞刀挥舞起来，护住周身。 好在气枪的射程不远，只能达到两百米的距离，段小涯带着辛束儿，迅速向后狂奔而去。 黑夜的掩映之下，气枪手的准头也会有所偏差，而且段小涯施展“逍遥游”，虽然带着辛束儿，有些不便，但也足以扰乱对方的视线。 而扰乱视线另外一个有效办法，就是混入对方人群之中。 不等铁旗护卫的棍手和刀手行动，段小涯就已经直接冲杀了过去，人影绰绰，气枪手的视线全部被自己人给挡住了，瞬间失去了原有的威力。 叮叮当当，火星四溅，段小涯可以看得出来，这些棍手和刀手要比刚才的保镖厉害很多。 一根长铁棍兜头砸落，段小涯斜身闪过，一脚扫他下盘。那名棍手长铁棍往后一杵，竟然支撑起身体又站起来。 然并卵，段小涯一刀横过他的胸口，一溜鲜血飚了出来，顿时倒了下去。 辛束儿心惊胆战，叫道：“小涯，要不你别管我了，你先走吧。”她见人数越来越多，她跟着段小涯，只会成为他的累赘。 “别说傻话，你特么已经是老子的女人了，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 辛束儿一愣，窘态横生：“我……我什么时候是你女人了？” “亲都亲过了，你可不能不认账。” 辛束儿万分无语，第一次是她给他做人工呼吸，第二次是他强吻她的，这都不能算数的。 她确信她是遇见了天下第一无耻的臭流氓，哪有像她这样撩妹的，太不要脸了。 一把军刀斜里刺了过来，段小涯慌忙拖着辛束儿带到一边，逆鳞刀奋力砍了下来，那把精钢锻造的军刀，顿时崩为两段，倒让那名刀手愣了一下。 那名刀手只是一愣，段小涯的逆鳞刀已经问候他的咽喉。 铁旗护卫的出现，让先前的保镖士气大涨，他们虽然战斗力不行，但是胜在人多，几百号人，困也能把段小涯给困死了。 “东边全部被挡住了，咱们不能往东边走了。”辛束儿气喘吁吁地道。 “那往哪一边走？” 辛束儿不假思索：“咱们往内院杀过去，那边都是长辈的住处，太爷爷还在病中，这些人应该会有所收敛的。” 段小涯心想也是，要是能够抓到一个唐家的长辈，投鼠忌器，这些喽啰也不敢逼得太紧，说不定还得乖乖地送他们出去。 二人只有往回退去，一群的人身后追赶。 唐家大院很大，若非辛束儿带路，段小涯根本就走不出去。它那种大，还不仅仅是面积的大，完全是符合华夏山水园林的建筑设计。看着面积不大，但是里面的建筑物把你视线给阻断了，所以你根本就很难判断它到底有多大，而且辨别不了方向。 跑过一重院落，紫陌师太已经赶了上来，趁着段小涯正与保镖厮杀，拂尘甩了过来，白须朝他脖子缠绕过来。 段小涯知道她的拂尘很是邪门，之前已经领教过一次了，所以他不会吃第二次亏。斜身闪了出去，但这个时候却被迫放开了辛束儿的手。因为拂尘的速度很快，如果他继续拖着辛束儿，他闪身的速度就没那么快了。 不想，紫陌师太的目标不是段小涯，拂尘的白须往下一沉，却已缠住了辛束儿的腰肢。 段小涯腾身踢落两个保镖，翻飞过去抢住辛束儿。 好在紫陌师太的手腕先前被段小涯的御风刀伤到，此刻力道没那么大，被段小涯一抢，辛束儿就没被拖过去。 紫陌师太喝道：“二少奶奶，你别被奸人蒙蔽了，你快跟我走，去跟二少爷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辛束儿伤心欲绝地摇了摇头：“师太，我不会道歉的，是他对不起我，我没对不起他。” “你胡说什么呀，唐家哪有半点对不起你？我跟你爸是多年的好友，我才劝你一句，千万不要误入歧途。” “师太，我对那个男人已经死心了。” “混账东西！”紫陌师太一阵暴怒，拂尘直接提起，将段小涯和辛束儿一起摔了出去。 段小涯抱着辛束儿在地面滚了一拳，正要起身，就见三杆长铁棍砸了下来。段小涯又抱着辛束儿往里一滚，滚到了棍内，逆鳞刀挥出，三人六条腿直接飙血。 “走！”段小涯扶起辛束儿就跑。 辛束儿小脸依旧红扑扑的，刚才段小涯抱着她滚来滚去的时候，肢体接触难免太亲密了些，而且还触碰到了她的敏感部位。 这些都让她有些羞涩，除了唐家凤，还没有人这么碰过她呢。 段小涯看着她红成一只苹果的脸蛋，也只道她跑的太累了，绝对不会想到，身边的这个女人，在这么危急的关头，思想还能那么跳脱，胡思乱想。 打杀之声一片，段小涯能够感觉身体已经消耗太多了，面对越来越多的追兵，他只凭着一股毅力撑着。 但在此刻，忽然一个头罩大汉出现，呼呼两掌，击倒两个铁旗护卫。 段小涯看这身形，明显就是时不利，不由心头一喜，虽说时不利现在还没完全恢复记忆，但他能够出手相救，证明他对段小涯等人还是有一定的信任的。 “时大叔，是你吗？” 时不利沉声道：“别说话，跟我来。” “去哪儿？” 时不利没说，段小涯只有带着辛束儿跟着他一路狂奔而起，一个拐角之处，看到地面绑着一个老头。 “交给你了！”时不利身影越过内院的一个墙头。 辛束儿看着地面的老头，不由吃了一惊：“三爷爷！” 段小涯明白时不利的意思，也不管三爷爷不三爷爷了，直接就把老头也提了起来，把头横在他的脖子。 唐三老爷震惊地看着辛束儿：“你……你怎么跟这个强盗在一起？” 辛束儿心里一阵委屈，想起唐家凤的种种绝情，倒不如刚刚认识的段小涯对她重视呢？ 一夜之间，竟然发生这么多事，让她的人生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辛束儿不想解释什么，因为唐三老爷姓唐，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在他们唐家，唐家人是不会有错的，错的一定是外姓人，即使她是唐家的媳妇，他们也未必把她当成是自己人。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唐三老爷感慨地道。 段小涯一记耳光掴了过去：“给老子闭嘴！” 第1418章 翻脸比翻书还快 唐三老爷见段小涯凶悍，一时不敢言语，只是畏惧地看着他。 有钱人都很惜命的，唐三老爷身为唐老太爷的三子，名下也有很多财产，甚至还有自己独立的公司，要是今晚莫名其妙地死了，一辈子的富贵梦也就付诸东流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倒霉，搂着一个小情人，睡觉睡得好好的，结果听到外头嘈杂的声音，出门一看，就被一个罩头大汉给打昏了。 唐家的人又已围了上来，众人看见唐三老爷在段小涯手里，也都不敢造次，他们的任务是保护主人，而抓贼则在其次。 铁旗护卫的卫队长文偃冷静地看着段小涯：“兄弟，今晚你左右是逃不出去的，不如把唐三老爷给放了，我们说不定还能留你一条性命，你看如何？” 段小涯冷笑一声，他太清楚这些人的伎俩了，就算他把唐三老爷给放了，他们也未必饶得了他和辛束儿。 相反，留在唐三老爷在手里，他就拥有了一张王牌，他们才会不敢动他。 “哼，小样儿，想诓老子吗？告诉你，今晚老子要是出不去，你们就给你们的三老爷奔丧吧。”段小涯把刀横在唐三老爷的脖子。 紫陌师太怒斥辛束儿：“快把三老爷给放了，二少奶奶，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辛束儿此刻也慌乱无比，在遇到段小涯之前，她还是唐家贤良淑德的二少奶奶，转眼之间，她就跟段小涯成了一伙儿的强人。 吃里扒外，还跟着对付唐家人，而且现在段小涯还把唐三老爷抓在手里，要在以前，她想都不敢想。 可是现在，她已经上了段小涯的贼船，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抓了唐三老爷，他们才能逃出生天，否则光凭两个人的力量是很难冲破唐家的天罗地网的。 “师太，你别劝我了。”辛束儿咬了咬牙，铁下了心，无论如何，她都要和段小涯共进退，“只要你们放了我们，我保证不会伤到三爷爷一根汗毛。” 段小涯缓过气来，刚才被追杀的狼狈不堪，体力消耗很多，光凭一己之力，还要带着一个辛束儿，他很难冲破重围，现在牢牢抓住唐三老爷，又恢复了一贯的嚣张：“听着，给我们准备一辆车，否则老子现在就结果了这老头。” 唐家凤和唐家声全部赶了过来，两人是堂兄弟，唐三老爷却是唐家声的亲爷爷，急忙叫道：“辛束儿，你敢什么？还不把我爷爷放了？你为了跟一个野男人私奔，就连家里的长辈都不顾了吗？” 唐家凤一听，心里又炸开了，喝道：“贱人，老子真是瞎了眼，娶了你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我们唐家哪点对不起你，你现在要联合外人来伤害我们家人？” 辛束儿听他一口一个贱人，心里委屈不已，红着眼眶：“唐家凤，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你娶我，当初不过就是为了给太爷爷冲喜，不是吗？说我的八字和你的八字结合，能够保佑家中长辈健康长寿。你根本就没爱过我，你只是想单纯地借我家在武林中的势力，收为己用，去对付你其他的兄弟，是不是？” “你给我闭嘴，我们唐家兄弟和睦，相亲相爱，哪里像你说的那样？” “你们唐家好虚伪，我越来越觉得恶心。”辛束儿冷笑，神色带着鄙夷，但又夹着伤心，“你当初娶我，完全就是为了讨好太爷爷。你们之所以费尽心思给太爷爷治病，就是为了能从太爷爷那儿多分到一点股权，只要股权到手，你们巴不得他死。” “胡说八道，来人，给我掌嘴！” 段小涯喝道：“我看谁敢上前！”说着逆鳞刀微微递进一分。 唐三老爷脖子已经有血流出，老头疼得半死，也被吓得半死，叫道：“快，快给他们准备一辆车，都特么别废话了。” 唐家声急忙吩咐一个保镖：“快，把车开过来。” 一个保镖迅速把车开了过来，段小涯直接带着唐三老爷上车，招呼辛束儿过来，说道：“你开车。” 辛束儿一愣，微囧：“我不会开车，你开吧。” “我也不会。” “啊，你一个男人不会开车？” 段小涯自尊受辱：“谁特么规定男人一定就要开车？” “那现在怎么办？” 段小涯望向唐家声：“你把齐振宇给我叫来。” 唐家声也不知道段小涯为什么非要齐振宇，但是亲爷爷在他手里，他也不敢多言，让人把齐振宇叫来。 段小涯指着齐振宇：“你，过来给老子当司机。” 齐振宇也蒙圈了，说道：“我又不是唐家人，你为什么找我？”他也被段小涯刚才给吓坏了，这家伙就是一个暴徒。 现在在国内的时候，虽然看这家伙讨厌，但至少对他没有那么恐惧，因为当时他还没见到段小涯杀人的样子。 “给我上车！”段小涯暴怒起来。 唐家声生怕段小涯一怒之下，杀了唐三老爷，毕竟这家伙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忙对齐振宇道：“齐医生，你帮帮忙吧？” “唐四少爷，我只是一个外人，你让我帮忙，会不会不合适？”齐振宇坚决不肯上车，否则一定会被段小涯一块儿绑了。 “齐医生，算我求你了，我爷爷还在这家伙手里了。” “是你爷爷，又不是我爷爷。” “只要你帮我这一次忙，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你不是想搞研究吗？我给你钱，投资你的研究，你说的那个记忆移植项目，说不定就能成功开发出来。你觉得怎么样？” 此刻唐家声紧张兮兮，随口就把记忆移植说了出来，本来这件事是守口如瓶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记忆移植？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心理学上竟然还有这种操作？难免时大叔的记忆……是被移植的？ “你给多少钱都没用，我帮不了这个忙。”齐振宇不是傻瓜，坚决不干这种事情，他和段小涯本来就有嫌隙，要是落入这家伙手里，九死一生。 比起他的项目，自己小命还是比较重要的。 唐家声忽然发狠地道：“齐医生，这儿可不是你们华夏，这件事由不得你，你如果不上车，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把手一挥，无数的保镖围了过来。 齐振宇目瞪口呆，想不到唐家这么不讲道理，唐家声说翻脸就翻脸，翻脸比翻书还快，本来还以为两人是好基友呢，他们已经认识了很多年了。 第1419章 记忆移植 “四少爷，你……”齐振宇气得半死，“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唐家声冷笑一声：“齐医生，对不住了，只能让你委屈一下，比起我爷爷，你的命不值钱。” 齐振宇咬牙坐上了驾驶座，段小涯和辛束儿挟持着唐三老爷坐在后座。 段小涯关起车门，从车窗口对唐家两位少爷说道：“告诉你们的人，别特么跟上来，要是让我发现身后跟了任何一辆可疑车辆，我就在唐老三身上割一刀。你们跟来的人越多，唐老三身上的伤口也会更多，到时候这老头失血过多，死翘翘了，你们可别后悔。” 唐家声忙道：“我们一定不会派人跟踪。只是……你们逃出去之后，一定要把我爷爷给放回来。” “放心，我这个人做事情最讲信用。” “好，咱们一言为定。” 段小涯没有搭理他们，直接吩咐齐振宇开车，齐振宇战战兢兢，但是段小涯就在身后，他也不敢反抗，这家伙的刀有多快，刚才都是亲眼所见的。 齐振宇刚来唐家大院没几天，所以对路况也不是很熟悉，辛束儿只有耐心地给他指引方向。 很快，车子开出唐家大院，辛束儿问道：“小涯，现在咱们去哪儿？” 段小涯也没想到，现在自己竟然成了绑架犯，唐家如果报警的话，警方必然大力围捕，毕竟唐家不是普通的家族，影响力很大。 “去三合集吧。”那儿三教九流聚集，据说就连警方也不怎么去管。 那儿应该就是最合适的地方了，否则现在把人带回庞驼的酒店，说不定会连累到庞驼一家子。 把车开到三合集的时候，已经天明，这一路好像真的没有人跟过来，段小涯渐渐地放下心来。 不一会儿，到了先前雷公达聚会的那个院子，段小涯直接踹门进去。 先前雷公达利用段小涯和乔德诺两帮人马，救了一个叫丙博士的人，段小涯对这家伙心怀怨气，却一直找不到他的行踪。 现在来到他家，家里也是空无一人。 段小涯点起了灯，随手就把唐三老爷丢到一边，老头被绑起来，暂时也跑不了，只是畏惧地看着他：“小兄弟，你不就是要钱吗？把我放了，我给你钱，我们唐家有很多的钱。” “有钱了不起吗？”段小涯一脚就把唐三老爷踹了一个跟头，“老子是为了钱吗？” 唐三老爷不敢言语，毕竟怕再吃这家伙一脚，他这老身板受不了。 但他实在想不通，段小涯闯入唐家大院不是为了钱为了什么，然后又把目光望向辛束儿，难道是为了色？ “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子把你眼珠子给抠下来？”段小涯狠狠威胁。 辛束儿轻轻拉着段小涯，毕竟她嫁入唐家以后，一直把唐三老爷当成是长辈，所以也不希望段小涯那么粗暴地对他。 段小涯明白辛束儿的意思，所以暂时放过唐三老爷，转而望向齐振宇。 齐振宇以前看不起段小涯，现在则被这家伙吓破了胆，忙道：“段小涯，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吧？我已经把你们送过来了。” “回去可以，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齐振宇忙不迭地点头：“好，你说。” “我帅吗？” “……” 辛束儿目瞪口呆地望着这家伙，有病吧，她还以为要问什么重要的问题呢，要不要这么无厘头？ 段小涯一记耳光掴在齐振宇面颊：“老子问你，帅不帅？” 齐振宇忙道：“帅，很帅。” “嗯，比你这个小白脸帅吗？” “比我帅，当然比我帅。”齐振宇都快疯了，他手心都紧张的出汗，这家伙还这么无聊。 “束儿，你觉得我比他帅吗？”段小涯又嬉皮笑脸地回头去问辛束儿。 辛束儿白他一眼：“别闹了，能不能正经一点。” 段小涯立即正经起来，坐在一条长凳上面，翘起了脚，掏出一根香烟，点了起来，问道：“齐振宇，刚才我们回来的时候，唐家声跟你说什么记忆移植，什么意思？” “这是我最近在筹划的一个项目。” “那么时不利……也就是你们的关山度，是不是被你记忆移植了？” 齐振宇忙道：“这些都是唐家声的主意，与我无关。” “也就是说，关山度现在的记忆，不是他自己的记忆，是你们移植进去的？” “是，不过这不关我的事，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齐振宇现在把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到唐家声的身上，唐家声不仁不义，他没必要为他继续担着，何况他也担不了。 段小涯暗暗吃惊，他想不到齐振宇还有这么强的能力，当初雎市发生命案的时候，他见齐振宇以心理学破案的水平也就马马虎虎，但是哪里想到，心理学分为很多分支，破案不行，却不代表其他方便不行。 齐振宇竟是记忆移植这一方面的专家，这让段小涯对这小白脸不由得刮目相看。 古巫之中，也有记忆移植的记载，但段小涯神识之中对于这方面的记载，都是语焉不详，或者和鬼神联系一起，但是随着现代科学的发展，渐渐地也被认为是一种科学。 那些没有科学认知的人，看到科学神秘莫测，其实也跟迷信是差不多的。 比如魔术，谁都知道是假的，但不懂的人就会觉得很神奇，古代的很多迷信就是这么来的。 迷信科学，也是一种迷信。 “你有没有办法让时不利恢复记忆？”段小涯望向齐振宇。 齐振宇点了点头：“只要给我时间，这不是什么难事。其实时先生只是大脑神经受到压迫，这才导致失忆，送到医院经过现代医院的手术，然后加以心理引导，他就能慢慢地回想起来过去的事了。” “那你就在这儿多留几天吧。” “啊？”齐振宇忙道，“段小涯，这件事与我无关，我不该对此负责。” “医者父母心，既然你给时大叔植入了假记忆，你就应该对他负有责任，他记忆一天不恢复，你就一天不能离开。” 第1420章 豪放老板娘 段小涯出了名的蛮不讲理，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齐振宇也不敢说什么，他还不够段小涯一刀切的。 齐振宇知道不能与段小涯硬碰硬，因为他不够段小涯那么硬，只有蔫吧下来，说道：“好，段小涯，我答应你，我配合你给时不利治疗。不过咱们约法三章，等他恢复记忆，你就得放我走。” “这个你就放心了，我段小涯言出必践，是那么不讲信用的人吗？”段小涯叼着一根香烟，吊儿郎当地道。 齐振宇心里暗骂不已，马勒戈壁，你丫要是讲信用，这世上就没有不讲信用的人了。 但这些话也只能在肚子里说一说而已，这家伙无法无天，要是有一句半句惹恼了他，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想到刚才段小涯在唐家大院血战的情景，齐振宇不寒而栗，终于莫不敢言，乖乖地坐到一旁。 此刻天色已经渐渐明亮起来，段小涯接了一个电话，是傅晚晴打过来的。 “喂，段先生，鸡皮蛊好像起作用了。”傅晚晴的声音没有多少兴奋，反而更多的是忐忑，毕竟她吃了鸡皮蛊之后，皮肤会变得越来越差，很快就会老态龙钟。 她才二十几岁的妙龄女郎，一下子看到自己衰老的模样，心里难免会有担心。要是万一段小涯拿不出解药来，又或者他出了一点什么意外，没有人来救她，她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 “嗯，傅小姐，你再坚持几天，这几天让你爸给你看一看，只有所有人都治不好，这个时候我再出现，才能凸显我的重要性。” “嗯，我知道了。段先生，你也要小心。”傅晚晴的意思是说，你丫要保护好自己，万一出了点事，姐姐我可就一辈子要做老太婆了。 但段小涯听不出言外之意，笑嘻嘻地道：“傅小姐，难得你这么关心我，这让我很感动啊。” “咱们是朋友嘛，理应相互关心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两句，段小涯这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傅晚晴虽然皮肤变老，但是声音没有改变。 这小娘儿们虽然中文说的不是很标准，在段小涯听来就像方言一样，但不得不说，这小娘儿们的声音可真好听，就像百灵鸟一样婉转动听。 也不知道傅晚晴在不在妙僧的情劫之中，段小涯感觉好像撩不到她，他知道情劫之中都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所以和他在一起的女人，他都不需要怎么去花工夫，只需要几次莫名其妙的机缘，她们就会乖乖地投怀送抱。 所谓的因缘，除了妙僧情劫赋予他的因缘之外，段小涯身为一个真实活在世间的凡人，他也该有自己的因缘。 傅晚晴是不是他因缘里注定要与他相遇的那个人呢？段小涯陷入沉思。 “你们饿不饿？”辛束儿忽然提了一个话外题。 段小涯在唐家大院血战半天，体力消耗殆尽，现在急需补充一些热量，说道：“我去找点吃的吧，把人给看住了。” 辛束儿点了点头。 段小涯料想辛束儿会点拳脚，一个人挑个十几个人没有问题，唐三老爷是个老头，而且被绑着，指定跑不了的。齐振宇虽然是个健壮的男子，但他没有任何武道修为，辛束儿需要对付他，自然也不在话下。 三合集是个牛鬼蛇神聚集的地方，各种犯罪滋生不断，段小涯溜达一圈，找到一个小卖部。 店里三人正在打牌，两个男的，一个女的，那个女的极其豪放，大约三十来岁，嘴里叼了根烟，敞开一件大襟外衣，露出里面一抹骚包的肚兜。 但是容貌一般，所以段小涯也没多看，问道：“这儿谁是老板？” 女人瞅他一眼，问道：“我是。要什么自己拿。” 她会中文，段小涯也就放心了，到货架上拿了一些吃的，问道：“多少钱？” “你等一下，让我打我这一把。”女人头也不回地道，继续打牌。 段小涯有些无语，哪有人像她这么做生意的？ 他不愿意浪费时间，从口袋摸出一些西呼当地的纸币，交给女人：“够不够？” 女人随手接了过来：“嗯，够了，我找你钱。” “算了，别找了。”段小涯提着一袋食物就要出去。 但见忽然门口聚集了一帮人，手里拿着马刀，气势汹汹，一个黑胖子暴喝一声：“西三妹，今天你出来给我一个交代，昨晚那批货是不是你劫的？” 那个叫西三妹的女人把牌一摔，跟她一起打牌的两个男人也都站了起来，一起走到门口。 段小涯知道又要干架，心里颇为无奈，但见两边实力悬殊，西三妹只有三人，黑胖子那边却有十几个人。 “你躲远一些，免得待会儿误伤到你。”西三妹扫了段小涯一眼。 段小涯心想，这女人心肠倒好。他本来想就此离开，不愿多管闲事，但看在西三妹心肠好的份上，觉得留下来。他见西三妹这边势单力薄，要是打不过对手，关键时刻，他也可以出手帮忙。 西三妹左边一个男人从腰间摸出两把尖刀，指着黑胖子叽里旮旯讲了一通，然后黑胖子又有西呼语叽里呱啦讲了一通。 段小涯听得头大，说道：“哥几个，要打就打，别废话了行吗？我赶时间呢。快打吧。” 黑胖子望向段小涯：“你是他们的帮手？” “不是，我就是到他们店里买东西。” “那就滚一边去。” 然后黑胖子继续跟西三妹等人理论，一时用中文，一时用西呼语，段小涯听得云里雾里，但大约也听明白了，西三妹等人昨晚劫了黑胖子的一批货。 至于什么货，段小涯不清楚，但料想不会是合法的。 黑胖子暴怒，招呼一声：“干！” 然后一群人举着马刀冲向西三妹，西三妹倒也不甘示弱，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朝着空中鸣了一枪。 黑胖子等人顿时消停了一下，有几个手下还很滑稽地护住了头，只觉得蹲在地上，估计平常是没少去局子。 “操，愣着干嘛？继续上啊！”黑胖子又招呼了一声。 第1421章 一丘之貂 黑胖子叫嚣的同时，西三妹朝他脚下开了一枪，砰，激起他脚边的尘土，地面出现一个小坑。 “哇啊！”黑胖子吓了一跳，不由后退一步。 西三妹举着手枪说道：“这些货我已经卖给乔老板了，乔老板可是华夏来的大老板，胖子，如果你愿意跟我合作，以后我就不劫你的货，你还有钱赚，你想一想吧，想要多个敌人，还是多个朋友？” 黑胖子不由与众人一起商议，然后与西三妹谈判成功。 段小涯微微皱着眉头，乔老板？而且还是华夏来的？会不会是乔德诺？ 想到此处，段小涯一步上前，问道：“老板娘，你刚才说的乔老板是什么人？” 西三妹扫他一眼：“你怎么还不走？买完东西愣着干嘛？” “我也是华夏来的，我也认识一个乔老板，不知跟你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哦，你说的乔老板叫什么？” “乔德诺？” “我不认识这个人，我认识的乔老板是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华夏姑娘。” 段小涯不再言语，毕竟姓乔的人很多，没那么巧就遇见乔德诺的，这老头自从上次劫了囚车之后，就不知道去了哪儿。或许去找雷公达算账，毕竟雷公达连同他也一起欺骗，险些让他丧命。 要是段小涯，他绝对咽不下这口气，料想乔德诺也一样。 段小涯提着食物回到雷公达的大院，打开门的那一刹那，看到辛束儿已经趴在一条长桌上面，一动不动。 而唐三老爷和齐振宇不知所踪。 吃了一惊，段小涯急忙冲了过去，摇了摇辛束儿的身体：“束儿，你怎么了？” 过了良久，辛束儿这才渐渐苏醒过来，望向段小涯，迷迷糊糊：“我怎么睡着了？” “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 “没有，我只是跟齐振宇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就莫名其妙地睡着了。” 段小涯心头一惊，催眠术，没错，一定是催眠术。 想不到齐振宇的催眠术已经这么厉害，辛束儿是习武之人，定力超过常人，竟然也能被他轻轻松松地催眠，细思极恐。 难道辛束儿是易催眠体质？ 段小涯自己也会催眠术，这在他的神识中是包含在巫术之中的，催眠也分人的体质，不同体质的人接受催眠的程度不同，易催眠体质是很容易接受催眠的。 “小涯，对不起。”辛束儿自责地道。 “这不关你的事，齐振宇的心理操纵术很高，没有任何防备，很容易就会着了他的道。” 辛束儿轻轻摇头，又道：“不是的，我……我刚才故意让你去买东西，其实……是我想要放了三爷爷。但没想到，我刚放走了三爷爷，齐振宇也不知道有什么古怪的方法，跟我说话，说着说着，我就觉得好累，就睡着了。” “你把唐三老头放了？” “对不起，他毕竟是唐家长辈，唐家凤对不起我，但他没有对不起我。” 段小涯知道，这是因为辛束儿的孝心，她本是唐家的媳妇，只是昨晚经过他的忽悠，他们夫妻感情才会破裂。这也是段小涯始料未及的事，他平常的性格就是这样，好给人开个玩笑，哪里想到西呼民风这么耿直，竟然把玩笑当真了。 虽然唐三老爷被放跑了，但段小涯也肯定了辛束儿的孝心，这样更加说明了她的善良。 “没事，跑了就跑了，本来我也没想拿他怎么样。只是现在唐三老头和齐振宇都跑了，他们说不定很快就会回去搬救兵。此地不宜久留，我想我们应该尽快离开这儿。” “是，我们快走吧，唐家的势力很大，尤其是在巴甲州，哪儿都有他们的眼线。” 两人刚要准备出门，就见两道身影闪了进来，段小涯急忙推开辛束儿，让她站在他的身后。 抬头一看，两人竟是乔德诺，和乔家大院的管家六猴子。 见到乔德诺，段小涯气不打一处来：“奶娘的腿儿，你竟然还敢出现。好啊，老子正愁没处找你去呢。” 话音一落，段小涯一掌拍向了乔德诺，乔德诺本来想要解释什么，但是段小涯来势凶猛，他也来不及啰唆，只能接招再说。 虽然段小涯经历一场激战，困顿不堪，但他对付乔德诺还是绰绰有余的。 双掌一交，乔德诺身体不由倒飞出了门外，好在他的功夫不错，这才没有跌的难看，生生站立，脚下仍是滑出一段距离。 “段兄弟，你听我解释……” 乔德诺话未说完，段小涯一记扫腿已经到了他的跟前。乔德诺只能翻身先避开了那一脚，随即腰间掏出一把手枪。 但是乔德诺安全栓没开，段小涯直接上手去夺，出手速度极快，快到乔德诺反应不过来。 手枪瞬间到了段小涯手里，段小涯拿着手枪在手，指着乔德诺：“为什么背叛我们？” 乔德诺哭丧着脸：“段兄弟，我没有背叛你们，我也是被雷公达给骗了，这个王八羔子，当时根本就不是想跟我们去救老爷子，他只想借着咱们的势力，去救一个叫什么丙博士的人。” “你们都是一丘之貂。” 辛束儿弱弱地提醒：“段先生，那个……好像念一丘之貉，是不是你们华夏中文的念法不同？” 段小涯囧了一下，每次当着美女面前用成语都会出错，这让他很没面子，好在辛束儿给了一个理由，他就顺坡下驴，笑道：“是呀，华夏很多字的读音是和西呼国不同的，你们西呼国的中文不标准，以我为准。” 心里在想，马勒戈壁，一丘之貉和一丘之貂，又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动物，表达的是一个意思就可以了嘛。 这个时候六猴子帮着乔德诺解释：“段先生，我家老爷说的都是真的，雷公达这个卑鄙小人，他欺骗了我家老爷。还从我家老爷这儿拿走了很多钱，其实这些钱都被他据为己用，用于扩充自己的势力，根本没用到营救乔三老爷子的身上。这些天我一直都在监视着这座大院，等待雷公达回来，可是雷公达没回来，却先遇见了段先生。如果我家老爷做了对不起你们的事，又怎么会来见你们呢？” 第1422章 自己人 六猴子说的有理有据，段小涯倒也不容反驳，不愧是做管家的人，就是能说会道。 其实回想起来，当时和雷公达合作的时候，乔德诺主要是以出钱为主，因为乔家大院富得流油，这些钱不算什么。何况他们初来乍到，对西呼国的情况也不熟悉，一切全凭雷公达做主。 当初的情报也是雷公达告知的，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给了一个假情报，从北军狱出来的不是乔三老爷子，而是丙博士。 这一点雷公达自然不会告诉段小涯他们，反而利用他们一起去劫囚车。 “这件事都怪我，是我太轻易相信别人了。”乔德诺懊悔不及。 段小涯把枪丢给了他，说道：“你现在来找我，又有什么事情？” “自从沙漠分别之后，我就派人到沙漠里去找你们，可是没找到你们，有段时间就连乔安都消失了。我很担心哪，我以为你们都死在沙漠里了，而乔安也一定去找你们了。这儿毕竟是异国他乡，而且北边正在打仗，这种危险很难说的。刚才听到六猴子来说，雷公达大院来了人，我就跑过来一看，果真是段兄弟你啊！真是太好了。” “好个屁！”段小涯愤愤地吐了一口唾沫，朝着院里走去，“马勒戈壁，忙活了半天，九死一生，到头来却被别人利用了一把，老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鸟气？” “是是是，段兄弟，这事的责任在我，是我用错了人，有失察之责。” “你有雷公达的消息吗？” “没有，不过我猜想这厮应该是北部叛军派来的人，为了就是营救丙博士。我在西呼国找到一些信息，丙博士可是西呼国的军事专家，好像正在研究一种新型的武器。这一次曼德哈派了雷公达把他给带回去，估计就是为了研究这种新型武器，以此用来对抗总统府。” 这一点段小涯倒没想到，说道：“想不到雷公达和丙博士竟然还有这样的来头。” “他们国家的政治斗争，我们暂且也不去管，段兄弟，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营救乔三老爷子。” 说着，乔德诺目光落在辛束儿身上，他现在不知道辛束儿的身份，说了这么多机密的事，心里也有一些懊悔，怪自己嘴太快了，要不是自己人，那可就麻烦了。 段小涯明白他的意思，说道：“这是我娘们儿，自己人。” 辛束儿微微抗议：“什么娘们儿？” 段小涯解释：“娘们儿的意思就是女人，你是不是女人？” “是。” “那不就得了？” 辛束儿越想越不对劲，她是女人没错，但段小涯说的话之前还有一个主语，他说的是“我娘们儿”，如果娘们儿是女人的意思，那就是“我女人”。 混蛋，又在占她便宜！ 想着就在段小涯身后，狠狠在他后腰拧了一下。 段小涯轻呼一声：“要摸就光明正大地摸，别偷偷摸摸的好吗？好疼的。” “谁……谁摸你了？”辛束儿双颊绯红，明明是拧他好吗？ “这在我们华夏的中文就叫摸，跟你们西呼的中文是不一样的。” “我才不相信呢。” 乔德诺嘿嘿一笑：“段兄弟真是艳福不浅，竟然身边还有这么一位漂亮的小姐。” 辛束儿忙道：“你别替他胡说，我不是他娘们儿。” “难道你是我爷们儿？”段小涯扭头望她。 辛束儿被他气得不行，愤愤跺了一下秀足：“不想跟你讲话了啦！”简直把她给气炸了都，跟这家伙说话真是费劲……其实也不是费劲，就是这家伙非要跟她开这种暧昧的玩笑，让她多少有些难为情。 坐下，乔德诺和段小涯步入正题，问道：“现在其他人都还好吗？” 段小涯叹道：“时大叔现在失忆了，被唐家的人利用，自称是关山度，完全不记得我们是谁。还有崔琳，她在沙漠里被响尾蛇咬到了，现在正在古力州的医院疗养。你呢，你找到了什么信息没有？” “暂时没有，不过我已经请了六扇门的人帮忙。” 段小涯奇道：“六扇门不是只管杀人的吗？怎么还管救人？” “我已经跟六扇门已经搭上线了，只要价钱合适，他们什么都会做的。” 段小涯暗暗点头，他本来也不觉得六扇门是多有节操的一个组织，虽然挂着江湖执法者的名号，其实都是看钱办事。只不过，六扇门和一般的黑暗组织不同，它还是有自己的一些原则，所以在江湖上名头才这么响。 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见到柳堆烟。段小涯心里想着，他还从来没有这么想念一个男人，好像有些变态。不过他和柳堆烟那种英雄惺惺相惜的感觉，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可以理解的。 自从出道以来，他经历了无数的决斗，只有那一次在鱼板荡与柳堆烟一战，才是真正的酣畅淋漓。 最重要的是，当时他靠自己的能力，破了柳堆烟渐离剑法。 柳堆烟属于外八门的索命门，他又是索命门荆轲一脉的传人，渐离剑法看似纪念高渐离所创的一套剑法，其实渐离二字乃是伏羲六十四卦的两个卦象。 段小涯要破渐离剑法，就要先破伏羲卦象，这对他来说，是个巨大的进步。 所以段小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战，也不会忘记柳堆烟这个对手。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明白？”辛束儿听的云里雾里，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事。 段小涯扭头对她说道：“束儿，这件事非同小可，你可不能对外人说起。” 辛束儿见他说的郑重，知道是极为要紧的事，他竟然也不回避她，显然是把她当自己人了，心下感动，点了点头，说道：“嗯，放心，我一定替你们保守秘密。” “好了，这个地方不宜久留，咱们要赶紧离开了。”段小涯说道。 乔德诺并不知道他和唐家的过节，所以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宜久留，但段小涯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有他的道理，当下也不多问，随他一起出门。 忽然听见警笛大作，段小涯微微一愣：“不是说警方都不管三合集吗？怎么会有警察出现？” “会不会是三爷爷和齐振宇报警来抓咱们了？”辛束儿拉着段小涯的衣袖，神色紧张。 第1423章 举口之劳 段小涯看着警察好像不是冲着他们来的，心里稍微放心下来，过去看个究竟，但见十几辆警察把刚才的小卖部围个水泄不通。 三合集一向治安很乱，属于三不管的地界，属于三个城市的交界点，三个地方都不怎么管，在这儿犯罪的人经常在三个地方窜来窜去。西呼国现在局势有些微妙，每个地方的长官都只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犯罪分子逃到别的州去，就与他们无关了。 总之一句话，只要不在自己管辖的地盘出事就行。 但是今天警方这么大的阵仗，估计真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过了一会儿，先前和西三妹对峙而后又合作的黑胖子就被警察带出来了，连同手下的十几个人一起被控制了。 西三妹身边的两个男的也没逃了，一个活捉，一个因为抵抗直接被击毙。 但是段小涯没有看到西三妹，环顾四周，就见一个身影默默地从旁边的人群钻过去，因为警察抓人，是有很多人在一旁围观的。 忽然一个警察喝了一声，招呼几个同伴迅速赶了过来，一把就将西三妹给按住了。 “喂，救我！”西三妹忽然朝着段小涯喊了一声。 段小涯现在正在逃亡，也要躲着警察，被她一喊，立即吸引警察的主意。 又有警察朝他走来，其中有个是上次把他抓回局里的万塞。 “哟，警官，又见面了。”段小涯嬉皮笑脸，他现在不能逃，一逃嫌疑就更大了，本来西三妹的事跟他也没关系。 万塞跟其他几个同伴耳语几句，大概是说段小涯是诸葛师长的人，于是那些警察倒也没有为难他。 “你跟这女的有关系吗？”一个警察用中文问道。 西三妹大叫：“你们抓我干嘛，我犯什么事了？” 段小涯心里正在踟蹰，要不要救西三妹，毕竟眼下自己身上就有很多事情，如果再卷进其他的漩涡之中，那可怎么脱身？ 但看警察的样子，似乎也没有觉得西三妹和刚才抓到的人是一伙的。 估计他们是来抓黑胖子的，西三妹因为刚才逃跑，被他们给发现了，所以觉得可疑。 “她是我的人，我们没犯事。”段小涯对万塞道。 一个懂中文的警察就给万塞翻译，万塞一挥手就把人给放了，然后押着抓到的十几名犯罪嫌疑人收队。 西三妹揉了揉被警察抓疼的手，走向段小涯，笑道：“兄弟，谢谢你啊，想不到你还和警察认识呢。” 段小涯笑道：“曾经进过局子，所以就认识了。” “你救过我的命，我应该报答你的，但我现在身上没值钱的东西，就除了我这个人……” 段小涯忙道：“大姐，不用这么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以身相许这种事情只在古代存在，我是现代人，对这一套还是不好接受。”他心里还真担心西三妹以身相许，他对西呼的女人可不感冒，何况西三妹这么奔放，袒胸露腹，就像一个爷儿们似的，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西三妹笑道：“你想什么呢，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我的意思是说，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吩咐，做的到我一定不推辞。” “咱们找个地方说话吧，我怕你那些同伴把你供出来，警察又会去而复返，到时不仅你麻烦，我也会跟着倒霉。” “跟我来，我还有一个秘密基地。” 于是，众人跟着西三妹走，三合集虽然有很多人，而且大部分都不是什么好人，但刚才也没出卖西三妹，可见西三妹在三合集还是有一点威望的。 一个开小卖部的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威望，估计是大伙儿都知道西三妹还有另外一层身份。 段小涯对西三妹的身份很好奇，问道：“大姐，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是盗墓的。” “我去，你们西呼国也有盗墓的吗？” 西三妹笑道：“哪儿都有好吗？只有古代有陪葬风俗的地方，就会有盗墓贼。这些人也真搞笑，人死都死了，还把金银财宝带到地下，活该被盗。这些都是人间的财宝，都是属于民脂民膏，属于活人，都是这世界资源的一部分，凭什么给死人啊？” 段小涯一向对死者是尊重的，但西三妹的话，却又让他不能反驳，好像也有一些道理。 想起国内为什么反对土葬，是不是也是这个原因，因为死人占有了活人很多的资源，加上国内人口又多，自然而然就有人跳出来反对了。 “刚才那些人都是盗墓贼？” “刚才那个黑胖子，前些日子从蒲甘沙漠带回了一些宝贝回来，好像还是水晶王朝的东西，昨晚被我带几个哥们儿给劫了。” “水晶王朝？” “你不知道吗？新闻都报道了，现在好多科学家和考古学家去了那边发掘。”西三妹忽然又露出一丝恐惧的表情，“不过听说，那地方挺邪门的，已经有好几个科研人员神秘死亡。说是神秘死亡，只是我们不知道真相罢了，他们内部一定是知道的，不报道出来而已。” 段小涯知道一定是水晶王朝的宝藏被发掘了，那个地方有多恐怖，段小涯是亲身经历的，就连他都差一点命丧那里，何况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科学家。 不过科学家有知识，说不定能够破解宝藏的机关。 过了一会儿，到了一个赌场，西三妹叫了一个满脸麻子的男人出来，说道：“给我们准备一辆车，我要去找瓜哥。” 麻子立即让人开了一辆面包车过来，估计这车刚刚运过海鲜，一股鱼腥味扑鼻而来，令人几欲作呕。 但没办法，这儿的条件也就这样了。 “来，上车吧，我带你们去见一个朋友。”西三妹招呼众人上车。 段小涯受不了鱼腥味，于是坐到前面副驾的位置，辛束儿就更受不了了，车子开除一程，把头探出窗外狂吐不止。 “喂，没事吧？”段小涯关切地问。 辛束儿面色苍白，显得十分难受：“小涯，咱们能不能换一辆车？” “哪还有车？”段小涯无奈地道，昨天绑架唐三老爷开来的车，现在早已被齐振宇给开回去了。 “你女朋友吧？”西三妹扭头问段小涯。 段小涯笑着回答：“是呀是呀。” 辛束儿怒道：“我不是，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第1424章 第三张地狱图 “不是女朋友，你矫情个屁啊！”西三妹顿时恼怒起来，“你爱坐不坐，不坐滚蛋！” 辛束儿也没料到西三妹这么不好说话，说道：“喂，你这人怎么这样，你这车里有味道，还不能让我说两句了？” “这本来就是拉鱼的车，有点味道也很正常嘛，我又不是开出租车，我没义务把车整的那么干净。最烦你们这些富家小姐，娇滴滴的，一点本事没有，只会岔开双腿伺候男人。吃男人用男人的，跟出来卖的那些女人有什么区别？”辛束儿确实长得有些娇小玲珑，和西呼女人五大三粗的模样有些不同，所以西三妹这种豪放女注定是看不起她的。 这话说得太刻薄了，辛束儿气得半死：“你……盗墓贼，你竟然……哇……”话没说完，又趴在窗口吐起来。 段小涯生怕两个女人吵起来，急忙劝说，笑道：“束儿，忍一忍，你把车窗开大一点，通一通风，味道也就散了。” 不一会儿，车已经开出了三合集，到了一个偏僻的工厂。 把车停下，辛束儿已经面无人色，迅速跳下车来，哇哇地吐。 西三妹轻蔑地道：“我看你还是回家伺候男人吧，往床上一躺，要什么有什么。” 辛束儿彻底被激怒了，忽然就从地面跳了起来，一记粉拳招呼过去，她是江湖儿女，这一点血性还是有的。 西三妹猝不及防，她万万想不到，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人竟然还会功夫。 一拳打在西三妹的面颊，西三妹的身体顿时歪了出去。 段小涯不慌不忙地点起一根香烟，我去，好久没看女人打架了，他最喜欢就是看女人打架了，远比自己打架更有意思。 西三妹伸手要去掏腰间的枪，辛束儿眼疾手快，斜里一掌穿了出去，西三妹还没摸到枪，那只手已经被辛束儿给反转过来，别在身后。 辛束儿喝道：“服不服？” 西三妹呆了一呆：“你……你会华夏功夫？” “哼，我告诉你，别狗眼看人低，谁……谁只会岔开……只会伺候男人？” 西三妹急忙赔笑：“妹妹，是姐姐看走眼了，你和外面那些富家小姐不一样，我叫西三妹，你叫什么？” “听好了，我叫辛束儿。” 段小涯有些失望，想不到西三妹这么不堪一击，他还以为能够看到两人一番恶斗呢。 看来，西三妹也就枪法比较好而已，要论拳脚功夫，还不如辛束儿。 辛束儿把她给放了，冷哼一声，并不言语。 西三妹推开工厂的大门，里面几个工人正在改装汽车，不用说一定是黑车了，他们要把这些非法渠道弄来的车辆，经过改装之后，再卖给有需要的人。 “哟，三妹，你怎么来了？”一个叼着香烟，身上挂着金链子的大胖男人走出来。 “瓜哥，我出了点事，过来投奔你了。” 瓜哥笑道：“怎么？出事了？你们三合集也会出事？” “昨晚劫了黑胖子一批货，哪里想到这批货是他从沙漠里带出来的，现在官方正对这件事十分重视呢，所以撞枪口上了。” 瓜哥一听沙漠来的货，不由眼睛一亮，他自然知道沙漠最近在搞什么，水晶王朝的宝藏，任何一件都是价值连城，问道：“你那些货呢？” “都卖给乔老板了。” “还有没有？” “就剩这一张纸了，别的什么都没有了。”西三妹随手掏出一张羊皮地图，“这玩意乔老板不要，估计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瓜哥瞄了一眼：“这写的什么东西？莫名其妙。”显然也没加重视。 但段小涯眼尖，这一张地图其实是一小块的地图，和他得到手的三川途地图和八热地狱地图，好像有些相似之处。 一旁的乔德诺也已经注意到了，上前笑道：“小姐，这张地图能不能借给我看看？” 西三妹随手就把地图交给乔德诺，段小涯凑上前去，看到地图上面写了八寒地狱四个大字，不过这地图因为年代久远，很多地方都比较模糊了。 与他手里的两张地图，好像不是一个版本，因为他手里的两张地图虽然也有一些年头，但还没到腐朽的地步，这应该是更为古老的一版地图。 东瀛地狱图原来不止一个版图，但这些地图到底又有什么用处？为什么那么多人在收藏它？这地图如果是从水晶王朝宝藏带出来的，那说明一千年前西呼国就已经有人收藏这些地图。 “这张地图能不能卖给我？”乔德诺看过之后，笑着问道。 西三妹一愣：“你要这张地图？这不过就是一张羊皮而已。” “虽然是一张羊皮，但也是一千年前的羊皮。这张羊皮落在你手里，可能一点作用没有，但我认识几个考古专家，他们都很喜欢收藏古物的，说不定能换一点钱。你把它卖给我，让我去实现它的价值。” “你……你能出多少？”西三妹并不觉得一张破地图能值多少钱，她倒卖的那些东西，也就是一些金银珠宝，她没什么文化，自然也不会去考虑这些东西的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所以盗墓的时候，那些书画之类的东西，往往被她弃如敝履。 “我给你十万块。”乔德诺不敢出太高的价钱，否则对方就会怀疑这一张地图的价值。 “行吧，给你了。” 西三妹倒很爽快，但是段小涯忽然喝道：“等一下。” 上前，忽然就把八寒地狱图给抢过来，笑道：“老乔，这张地图我要了。” 乔德诺笑道：“段兄弟，这张地图对你没什么用处吧？” 段小涯手里已经有了两张地狱图，其中一张还是从乔家大院盗出来的，所以他也不能装作了解地狱图的样子，否则乔德诺必然怀疑家里那张地狱图是落在段小涯手里了。 上次盗图的时候，乔德诺可不在家，除了乔安、时不利、崔琳，没人知道段小涯盗图。 六扇门至今以为盗图的是段小涯的同门师兄弟甘霓幕，但这甘霓幕是段小涯以无相宝珠幻化出来的人，所以他们找遍天涯海角，也没找到这个人。 第1425章 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段小涯拿着手里的地狱图，笑道：“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处，但既然是你要的东西，我猜想一定没那么简单，毕竟你可是一只老狐狸。” 乔德诺爽朗一笑：“段兄弟对我太抬爱了，跟你一比，我哪里像是老狐狸？”这话倒也没有半点谦虚的意思，乔德诺确实被段小涯搞过很多次，这家伙比猴还精，诡计多端，关键还没节操，遇上这样的对手，实在让人觉得头疼。 “老乔，你说说，为什么对一张破图这么感兴趣？”段小涯至今也不知道地狱图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他曾问过水琳琅，水琳琅只说是东瀛地狱的地图，其他的也一概不清楚。 乔德诺既然先前已经收藏了一张地狱图，现在又打这张地狱图的主意，想来对地狱图的秘密是有一些理解的。 不过段小涯猜也猜到，乔德诺不会这么容易就把秘密说出来的。 “我只是觉得这好歹也算是一件文物，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卖一个好价钱。” “能卖多少？” 乔德诺打了一声哈哈：“这可说不准，搞不好一文不值，我会赔的血本无归。” “那好，既然你都不清楚这张地图的价值，那就让给我吧。” “段兄弟，你拿着这地图能干嘛？难道你以为是藏宝图吗？一千年前的藏宝图，宝藏也早就被人挖走了。” 西三妹看着二人为了一张破地图争来争去，本身就觉得奇怪，然后听到乔德诺说到“藏宝图”的时候，忽然心头一动，说道：“这地图我谁也不卖了。”说着伸手就把段小涯手里的地狱图抢回来。 段小涯笑道：“对喽，这地图好好收藏，千万别给任何人。” 乔德诺笑道：“小姐，这地图上的文字是中文，显然是华夏的东西，就算是有宝藏，也是华夏的宝藏，你在西呼找不到的。” 段小涯微微皱着眉头，是呀，为什么会是中文呢？ 先前两张地狱图都是岛国文字，为什么西呼国出土的这一张会是古代的华夏文呢？ 这一张又显然和前面两张属于不同版本。 “哼，那我就到华夏去找宝藏。”西三妹把地图给收在衣服的内侧。 乔德诺笑道：“小姐，你可能不了解华夏，我们华夏的治安可比你们西呼好的太多，不像你们盗贼横行，我们那儿的宝藏都是属于国家。你一个外国人要想去找一个子虚乌有的宝藏，你知道你会有多艰难吗？你认识你华夏的路吗？” 西三妹听他们话里话外都是需要这张地图，越发觉得这是一件宝贝，死死地守住，说什么都不肯卖了。 乔德诺也怕说的更多，引起怀疑，所以也就笑笑，不再说话。 反正他是盗门中人，而且还是红盗，东西在段小涯手里未必偷得回来，但在西三妹手里，还不手到擒来？ 瓜哥听他们说了一堆，也是莫名其妙，西呼除了一些知识分子，一般的人都不会知道文物的价值，就像几十年前的华夏一样，那些文化古迹都是被自己人给毁掉的。 西呼国比较落后，就跟当年的华夏一样，国民比较愚昧，他们没有什么文物的概念，虽然民间经常有人偷盗一些古墓的东西，但也只是偷一些贵金属，还有一些玉石。 他们甚至会把金银器皿重新熔化，然后当做普通的金银来卖。 这要是换在华夏，简直就是神经病啊，因为古代的冶金技术就算再差，只要年代够久，哪怕只是一块破铜烂铁，它都比黄金要值钱。 “三妹，你还没介绍这些朋友呢。”瓜哥道。 西三妹只介绍了段小涯和辛束儿，特意还提到了辛束儿会华夏功夫，辛束儿不由得意了一下，但她并没见到段小涯显示身手，所以没有特别介绍。 至于乔德诺和六猴子两人，她还不熟悉，只知道他们跟段小涯是一起的，所以乔德诺和六猴子就由他们自我介绍，他们自称是华夏来的生意人。 估计西呼国的黑暗势力很多，所以瓜哥也不防备什么人，既然是西三妹介绍来的人，他也没怀疑，想来就是道上的人，不至于会去报警，这是西呼道上的规矩，一般情况都不会去麻烦警察的。 “科囧愣给菜。”瓜哥用西呼语对一个手下吩咐了一句。 过了一会儿，那个手下就去搬了折叠桌子出来，又让人去买酒买菜。 瓜哥笑道：“我大户瓜就喜欢交朋友，你们既然是三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没什么说的，大家喝酒。” 几个人围坐一块，段小涯生怕西三妹身上的地狱图落入乔德诺手里，所以特意跟她坐在一起。 “来来来，我先敬大家一个。”瓜哥十分热情，给众人都满上了，举起酒碗。 众人也都举起酒碗，段小涯本来害怕辛束儿不能喝，结果出乎意料的是，这小妞儿酒量很好，豪气干云。 但想她家是武林中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论称分金银，虽是女子，却一身的英雄气概。 “吃菜吃菜。”酒过三巡，瓜哥又招呼大家吃菜。 段小涯本来是对西呼的菜肴很不感冒的，毕竟口味太奇怪了，好像特别热衷咖喱，而且是各种的咖喱，一天不洗澡，浑身都是咖喱味。 但因在沙漠九死一生，经历过没食物没水的日子，他也就不再嫌弃了。 “来，段兄弟，刚才你救我，我还没认真谢谢你呢，姐姐敬你。”西三妹和段小涯喝了一个。 段小涯笑道：“姐，你太客气了，我就说了一句话而已，什么事也没做。” “也不知道怎的，当时我就有一种直觉，你一定能救我，没想到还被我给猜对了。” 瓜哥笑道：“段兄弟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不知道结婚了没？” 段小涯笑道：“没有。” “三妹也没结婚，咱们出来混的，其实说什么结不结婚，都是一个笑话。两个人只要看对了眼，嘿嘿，那就在一起了吧？段兄弟，三妹可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了，我追了她很多年，可都没有得手，现在就看你的了。” 段小涯目瞪口呆，不由望了西三妹一眼，我去，这哥们儿是多没见过世面，这就是最漂亮的女人了？ 那他身边那些女人又算是什么？ 第1426章 误会大发了 西三妹被瓜哥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嗔道：“瓜哥，你别胡说，人家段先生喜欢的是辛小姐。” 这一次轮到辛束儿不好意思：“没有，我跟段先生没有关系。” 段小涯道：“你也不要太着急了，以后总会有关系的。” “你——”辛束儿为之气结，拿着筷子狠狠地敲着段小涯。 西三妹道：“段先生，辛小姐，其实……你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 辛束儿不等段小涯说话，急忙说道：“我跟他没有关系，其实我们认识也不过一天而已。”想到这一天之内发生这么多事，辛束儿心情十分复杂，这些事情又都是段小涯搞出来的，不由愤愤地瞪他一眼。 天色暗暗黑了下来，瓜哥把众人都安排楼上睡觉，所有人都打地铺，搞的就像传销组织一样。不过段小涯出身贫贱，而且随遇而安的性格，倒也不觉得什么，一群人躺在一起倒也挺好的。 可能都喝大发了，众人很快就睡过去了。 半夜，段小涯却悄悄地起来，也不开灯，朝着西三枚躺在位置摸索过去，他必须要把她身上的地狱图弄到手，不能让乔德诺占了便宜。 与西三妹之间，好像还隔着四五个人，段小涯冷不丁地踩到一个人，那人睡得就像死猪一样，只是闷哼一声，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过去。 段小涯松了口气，摸到西三妹身旁，这姐儿们白天的时候很是豪放，袒胸露腹，不想晚上睡觉的时候却把衣服裹得严严实实。 回想白天的时候，她好像是把地狱图放在外衣内侧。 段小涯于是蹑手蹑脚地去解西三妹外衣的纽扣，不料西三妹忽然轻轻地抓住他的手，声音变得十分轻柔：“是段兄弟吗？” “呃，不是。”段小涯急忙否认。 西三妹轻轻一笑：“还说不是，我认得你的声音。” 黑暗之中，段小涯也有一些尴尬，毕竟刚才的举动还是很容易让人误会的，要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儿，被误会也就误会了，但如果是西三妹这种类型，会被怀疑他的品位的。 “大姐，我……” “别叫我大姐。” “呃，西小姐。” 西三妹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背：“这儿人多，你在外头等我。” 段小涯忽然想起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西三妹显然是误会了他对她有什么不轨之心。 不过为了地狱图，他还是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又蹑手蹑脚地下楼。 过了一会儿，西三妹走了下来，小声地道：“就在这儿方便吗？” “呃，西小姐，我想你恐怕误会了。” “到外面去吧。”西三妹又去打开大门，大门是铁的，开的时候会发出比较大的声音，所以她尽量把门开的很慢。 只开了一道很小的门缝，然后走了出去，段小涯无奈，只能跟着出去。 外头月亮很圆，因为实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所以夜里周围也很安静，只有一些土里的虫还在低吟。 西三妹拉着他的手到了一旁的一棵老树下面，说道：“就在这里吧？” “什么？” “我早看出来了，你对我有意思。”估计西三妹在西呼国的审美观里，也算是一个长相不错的女孩儿，所以有个男人喜欢她，也是比较正常的事。 段小涯忙道：“西小姐，你真的误会了。”喵了个咪，她从哪儿看出来他对她有意思的？ “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你就别害羞了，拿出一点爷们儿的样子。” 段小涯欲哭无泪，他倒是想拿出一点爷们儿的样子，但实在是不符合他的审美，他想爷们儿也爷们儿不起来不是？ “刚才是不是想解我衣服来着？有贼心没贼胆吗？”西三妹揶揄地白他一眼，然后主动地去解纽扣。 段小涯急忙伸手制止：“西小姐，冷静一点。” “这个时候你还能冷静吗？”西三妹吃吃一笑，又忽然勾住段小涯的后颈，把嘴巴凑过来。 段小涯急忙拿手封住，说道：“西小姐，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不是这个意思你解我纽扣？” “我……我其实就想看一看你那张地图。” 西三妹疑惑地道：“这地图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为什么你和乔德诺都在打它的主意？” “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是乔德诺想要的东西，一定不会是普通的东西，说不定还真有什么大秘密存在也说不定。” “不会真是什么宝藏的秘密吧？”西三妹把手伸入衣襟，掏了一会儿，忽然面色大变。 “怎么了？” “地图不见了，是不是你拿的？”西三妹立即怀疑到段小涯，这家伙刚才解她纽扣，说不定地图已经被他拿走了。 段小涯忙道：“西小姐，我真没有，我要拿到地图，现在干嘛跟你废那么多话？” 两人正在说着，忽然就见辛束儿走了出来，她一脸鄙夷地看着段小涯和西三妹：“哼，你们在干什么呢？三更半夜，不知羞耻。” 西三妹道：“辛小姐，瞧你这话说的，怎么就不知羞耻了？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既然不是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偷偷摸摸跑到外面？” “这你就要问段先生了，他大半夜的解我衣服的纽扣，你问他到底想干嘛？” “段小涯，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辛束儿对段小涯的眼神就更轻蔑了，经历了一天两夜，她本来对段小涯有了一些好感。 她自己很害怕心里出现这一份好感，一整夜都睡不着，她和唐家凤决裂，但毕竟没有离婚不是？她还是有一点道德观的，她不想让自己成为那种轻易爱上别人的女人，这样让自己看起来很贱。 所以她一直在找理由压制自己的情感，而眼前的情况就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段小涯无语地看着西三妹，我去，这小妞儿完全就是故意的嘛，他又转向辛束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西小姐……那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切，这世上有纯洁的男女关系吗？”辛束儿轻蔑地道。 段小涯强势反问：“那我们之间算不算纯洁呢？” 辛束儿顿时哑口无言，他们的关系，自然属于男女关系，倘若如她所说，这世上并不存在纯洁的男女关系，那么自然也包括他们了。 虽然她早知道段小涯对她居心不良，而且自己对这家伙好像也有一些心动，但这种事她是不能承认的。 第1427章 百口莫辩 “哟，小妞儿，你该不会吃醋了吧？”段小涯挑逗似的捏着辛束儿的下巴。 辛束儿内心不由慌了一下，急忙把他的手拍掉：“谁……谁吃醋了？”然后一溜烟地跑开，进了工厂。 可是刚一进门，她就后悔了，她干嘛要跑呀，这么一来，不就更证明了她心里藏着事吗？ 没准段小涯这家伙还在那儿嘚瑟呢。 越想越是懊恼。 “姐儿们，你也太不仗义了吧？”段小涯望向西三妹，“这种事怎么能胡说八道呢，我们这么纯洁，让人误会可就不好了。” “哼，你是不是看上辛小姐了？”西三妹酸溜溜地问。 段小涯也不隐瞒：“是呀，我就看上她了，你有意见？” “你什么审美眼光，她长得瘦瘪瘪的，有什么好的？” “我就喜欢瘦的。” “她家里是不是很有钱？你看中她的钱了吧？”西三妹的审美观里，辛束儿确实不算是漂亮的，所以很难相信段小涯是因为外貌而看上她。 段小涯笑道：“怎么？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贪财的人？” “你不贪财，你要我的地图干嘛？” “这个地图是不是宝藏，我还不清楚呢。” “把地图还我。”西三妹把手伸到他面前。 “我没拿。” 西三妹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真没拿！” 西三妹盯着段小涯半晌，心里也不确定段小涯到底拿没拿地图，毕竟只是白天刚刚认识的一个人，对他的底细一点也不清楚。 “看看是不是落在哪儿了。”段小涯转身进了工厂。 上楼，来到睡觉的大通铺，辛束儿没有睡着，已经开起了灯，看着两人进来，心里很不得劲。 三更半夜跑到外面，拉拉扯扯，要没什么，她说什么也不相信。 何况刚才西三妹还说，段小涯解她的纽扣，这家伙就是一个饥不择食的色中饿鬼。 西三妹在自己睡觉的铺位翻了半天，也没发现地图，又望向段小涯：“一定是你偷的。” 段小涯最受不了被人冤枉，不耐烦道：“我都说了，不是我拿的。” 瓜哥被吵醒了，问道：“怎么了？丢什么东西了？” 西三妹道：“我地图不见了。” 段小涯道：“你睡觉的时候，还有没有人碰过你？” “除了你还有谁？色鬼！” “……”段小涯百口莫辩。 又把西三妹左右睡觉的两人叫了起来，搜了他们的身，也没发现地狱图，最后就把目标锁定乔德诺身上，这家伙可是盗门的人，想要从西三妹身上拿一件东西，简直不要太容易了。 乔德诺和六猴子睡在角落，距离西三妹的位置中间隔着十几个人。 “乔老板，西小姐的地图，不会是你拿的吧？”段小涯笑里藏刀地走向他。 乔德诺和六猴子此刻已经醒来，六猴子笑道：“段先生，我和老爷一直睡在这儿，哪儿也没去。” “哼，不是在睡觉吗？你怎么知道他哪儿没去？难道你们一整晚都没睡？你们不睡觉，是不是心里藏着什么猫腻？” 六猴子继续赔笑：“段先生，无凭无据，话可不能乱说。何况以你的功力，我们这边如果有一丁点的动静，你难道会不知道吗？” 睡觉的时候，段小涯想着如何去偷西三妹的地图，所以一直没睡。如果这个时候乔德诺和六猴子有任何的动静，他不可能不知道。 不过现在西三妹的地狱图确实不见了，除了乔德诺，他想不出另外一个人。 第一，乔德诺有这样的身手，第二，其他人好像对这一张地狱图也不怎么看好，他们都是一群有眼不识金镶玉的人。 “段小涯，你别装了，就是你拿的。”西三妹不知道乔德诺是红盗中人，所以也不相信乔德诺能从她身上拿走地图，何况就算她知道乔德诺是红盗中人，也不知道红盗是干嘛的，手段有多了得。 乔德诺一见西三妹怀疑段小涯，跟着落井下石，笑眯眯地道：“段兄弟，做人要厚道啊，拿了人家的东西，就还给人家。要是实在想要，买过来就是了，我可以帮你出钱的。” “乔德诺，你少在这儿煽风点火，地图被谁拿走了你心里清楚！”段小涯也被乔德诺惹恼了。 乔德诺笑道：“这地图被谁拿走了，我还真不清楚，但是西小姐现在怀疑你，你总要给人一个交代，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段小涯深知，这世上最难不是证明一个人有罪，而是让一个人证明自己没有做过的事。 证明一个事物存在，那很容易，但要证明一件事物不存在，那是很难办到的。 比如，你要证明鬼神存在，可以找到无数的例子，但要证明鬼神不存在，你便找不出任何一个例子，因为你没见过的东西，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我们没见过的东西多了去了，难道都不存在吗？ 但是鬼神到底是存在还是不存在呢，谁也说不清楚，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知识结构。 西三妹受到乔德诺的引导，望向段小涯：“你怎么证明你没拿我的地图？” 段小涯反问：“我丢了一只上等的翡翠，是不是你拿的？” “啊？什么翡翠？我什么时候拿你的翡翠了？” “你怎么证明你没拿我的翡翠？” 西三妹一时语塞，但她并不明白段小涯的意图，是想让她明白，这种事情是没法证明的。 “喂，我不管你什么翡翠，总之我没拿，你把我的地图还给我就行了。” 段小涯差点气晕过去：“西小姐，我的意思你不了解吗？我的意思是说，我没做过的事情没法证明，就像你没法证明你没偷我的翡翠一样。” “可我有证据证明你偷了我的地图，刚才你趁我睡着的时候，是不是解我衣服的扣子？你想干嘛，你心里不清楚吗？你又不想上我，自然就是为了地图了。” “是，我是为了地图，可我没找到地图你就醒过来了。”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段小涯心情很是不爽，这只不过一件小事，现在被抓着不放了，他也十分无奈，望向乔德诺：“你说你没拿地图，我要搜身。” 第1428章 看走眼的代价 乔德诺没有反对，配合段小涯搜身，但没有任何收获，又望向六猴子：“还有你，过来给我搜身。”接着又搜了六猴子，依旧没有发现地狱图。 段小涯知道乔德诺如果盗了地狱图，也不会留在身上，心里恨恨不已。 “段小涯，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西三妹义愤地看着段小涯，“亏我还把你当成救命恩人，还这么信任你，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乔德诺笑道：“西小姐，你那张地图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藏宝图呢，或许只是一张普通羊皮而已，上面的字也已经模糊不清了，就算在你手里，也未必就有价值。不如这样，我给你一百万，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如何？” 一百万？ 众人也是一阵耸动，一张破图值一百万？ 瓜哥料定这位乔老板也是一个大有来头的人，悄悄地吩咐一个手下，去拿武器，他们本来就是道上的人，也没什么节操，遇到一条大鱼，没理由不杀。 乔德诺很快就填写了一张支票，交给西三妹：“这张支票在西呼国的任何银行都能兑现。” 西三妹将信将疑地收了支票，又望了段小涯一眼：“乔老板既然已经给钱了，这件事就算了，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何况你还救过我的命，从此以后咱们两不相欠了。” 段小涯心里极度不爽，乔德诺绝对在装大尾巴狼，他确信地狱图一定在乔德诺手里，只是盗门手法高超，很难让人识破。 乔德诺递了一根香烟过去，笑道：“段兄弟，一张地图而已，没什么稀奇的，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咱们现在最重要的事，还是商量一下怎么营救老爷子，你说是不是？” 营救乔三事关重大，段小涯自然知道此事的重要，为了整个大局，他不得不和乔德诺这只老狐狸合作，当下笑道：“乔老板说的是，救出老爷子才是要紧的事。” “明天咱们去找一下乔安，具体商量一下方案。” “好啊！” 正在说着，瓜哥忽然带着几个人过来，把手中的马刀和铁棍分给工厂的工人。 段小涯莫名地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奶奶的腿儿，白天还在一块喝酒呢，喝得挺乐呵的，现在不会翻脸了吧？ 这也太没节操了吧？ “瓜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西三妹也看不明白了。 瓜哥拿着马刀指着乔德诺：“三妹，你瞧出来了吗？这老头是只肥羊，咱们不如把他绑了，让他把钱转到咱们账上，你看如何？” “瓜哥，大家都是朋友，你这么做不合适。” “什么朋友？你不是说刚认识的吗？” 六猴子迅速挡在乔德诺身前，喝道：“你们懂不懂道上的规矩？大家出来混的都是朋友，我们无冤无仇，又没有利益冲突，你们太没道义了吧？” “道义？我不懂什么叫道义，我只认得钱。”瓜哥笑眯眯地道。 段小涯有些无语了，虽然都是道上混的，但华夏明显还讲道义的，就算心里对道义不以为然，但嘴上也一定说的好听。要干别人之前，一定出师有名，总要找出一个由头，即便不占理，也要强词夺理。 但是西呼道上的人明显比较实在，他们完全不玩这一套，想要抢你就直接抢你，想要砍你就直接砍你，不需要任何道义的，也不掩饰自己龌龊的那点心思。 “上！”瓜哥大手一挥。 段小涯躲在一旁默默地抽烟，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辛束儿不由走到他的身边，问道：“要不要帮一帮乔老板？” 段小涯笑道：“不用，他们自己搞得定。” 六猴子身材矮小，但是极其灵活，就地一滚，瞬间就将前面一个汉子扫趴下了。接着迅速夺下他的马刀，对抗后面扑来的人，叮叮当当，斗在一处。 一声惨叫，已有一个汉子身上中了一刀。 六猴子马刀挥舞，架开两把铁棍，右脚踢出，一摆，两个汉子跌了出去。 瓜哥始料未及，想不到遇到的又是练家子，难道华夏人都会华夏功夫吗？ “小鱼凶猛，先抓大鱼。”六猴子只是乔德诺的手下，他会一定功夫不奇怪，但乔德诺作为大老板，一般没有多少本事，这是瓜哥的理解，毕竟大老板是不需要打打杀杀的。 所以瓜哥一马当先，扑向乔德诺，但很快就被六猴子给拦住了。 六猴子一拳砸在瓜哥胸膛，瓜哥一连退了很多步，然后生生呕出了口血。 瞬间，这一群小喽啰就被六猴子打的七零八落，乔德诺没有出手，只在一边抽烟，神色十分恬静。 西三妹暗暗吃惊，这些都是什么人？为什么个个都是这么厉害的身手？ 乔德诺把香烟丢在地上，踩灭，笑盈盈地走向瓜哥：“出来混，还是要有一点本事的。” 瓜哥此刻只有赔笑：“是是是，乔老板说的是，是兄弟看走眼了。” “看走眼了，就要付出一点代价。”话音一落，乔德诺骤然出手，瞬间夺下瓜哥手里的马刀。 瓜哥还没缓过神来，马刀的光芒映在他的双眼，尖锐的惨叫，瓜哥两眼有血淌了下来，急忙捂住眼睛大叫不已，眼前先是一片血红，继而一片漆黑。 “看走眼了，眼睛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乔德诺淡淡地道，把马刀丢到了一旁。 瓜哥不禁求饶：“乔老板，我错了，饶命，放过兄弟这一次吧。” 乔德诺目光扫过众人，凛然地问：“还要谁想绑架我？现在可以站出来，否则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了。” 众人战战兢兢，不敢作声。 西三妹喝道：“还不把家伙放下！” 众人纷纷丢在武器，退到西三妹身后。 西三妹毕竟和瓜哥有交情的，先把瓜哥扶起，右手暗暗按在腰间的手枪上面，赔笑着道：“乔老板，这件事确实是瓜哥做的不对，我代他向你赔个不是。” 乔德诺淡淡地道：“看在西小姐的份上，这件事就揭过去了，你们西呼不讲道义，我们华夏是讲道义的。” 第1429章 合作与防备 然后乔德诺和六猴子又躺下去睡，瓜哥那些人却不敢合眼，战战兢兢，全部缩在一旁。 辛束儿挨着段小涯，轻轻耳语：“你这些朋友都是些什么人？看起来都不寻常。”其实她见识过段小涯的战斗值，想来他的朋友也都不会太差，所谓人以群分嘛。 段小涯倒也有些佩服六猴子，看似其貌不扬的乔家管家，但身手倒也超过一般的武者，乔家的势力可见一斑了。 “我和他们其实不算什么朋友，只是合作关系而已。”段小涯说道。 辛束儿望了段小涯一眼，没有多问，确实，段小涯和乔德诺他们的关系，不像一般朋友那么亲密无间。白天为了西三妹的地图，两人还在斗着心智，显然他们是貌合神离的。 次日一早，段小涯带着乔德诺等人去庞驼酒店去找乔安。 因为事关重大，虽说段小涯没把辛束儿当成外人，但怕把她给卷进来，所以让她暂时回避一下。 关在一个小房间里，乔安问道：“堂哥，现在老爷子的线索又断了，你那边有没有其他准备？” 乔德诺笑道：“我正在上下打点，打通人脉，争取可以早日找到老爷子的线索。另外，我也请了六扇门来帮这个忙，相信很快，就会有老爷子的消息了。” 段小涯知道乔德诺不会把所有的信息都拿来跟他们分享，就像他也不会告诉乔德诺，现在他们准备搭上诸葛轻风这一条线。 大家都是盲人摸象，却又各自提防，这样的合作关系，有些像是三国事情孙刘联合抗曹的情形。 因为现在没有任何头绪，所以众人商量一会儿，也没有一个结果，所以乔德诺很快带着六猴子离开了。 等到他们走后，乔安忽然伸手拧住段小涯的耳朵：“老实交代，刚才那个女孩儿是谁？哪儿勾搭的呢？” “我去，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暴力？”段小涯摸着被拧红的耳朵。 “以前我是太惯着你了，现在越来越过分了，说，那个女孩儿什么来历？” “她是唐家的人。” 乔安微微皱着黛眉：“唐家？唐家小姐？呵，你不会想做唐家的上门女婿吧？攀上这一根高枝，你就发达了。” 段小涯听她话里酸溜溜的，无奈地道：“她是唐家二少爷的老婆，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去，你现在连有夫之妇都勾引，你有没有节操啊？” “你别瞎说，具体情况你不了解。前天晚上我不是潜入唐家吗？”段小涯于是简略地把前晚潜入唐家的事说了一遍。 乔安眉头皱得更深：“想不到唐家竟然还有这么多的高手。” 段小涯决定去向辛束儿了解一下情况，他到大厅找到辛束儿，拉她到了自己房间。 辛束儿惶恐不安，嗫嗫嚅嚅地道：“段小涯，我当你是朋友，你……你别乱来……” “靠，老子是那种乱来的人吗？” 辛束儿潜意识里说是，但是表面不说什么，只是防备地看着他：“那你找我什么事？” “我就是问一问唐家的情况。” 辛束儿松了口气，于是跟他说了唐家很多事情，包括唐老太爷危在旦夕，现在各个子孙为了表孝心，请了不少医生，但没有一个医生能治好的。 然后又说了唐家一些武力情况，除了段小涯前晚见到的红尘大师、紫陌师太，铁旗护卫和十二班保镖之外，还有六个邪派高手，和一个西呼国本土的巫师。 另外，唐家每一房多多少少都会豢养一些武者，虽然大部分都是无名之辈，但也有三五个不错的好手。 “你打听这些事干嘛？”辛束儿有些奇怪地问。 “这还不是为了你。” 辛束儿一愣：“为了我？” “当然，你现在和唐家凤决裂，你肯定回不去了，唐家还会派人来抓你，我必须要知己知彼，才能保护你不是？” 辛束儿叹了口气：“我也想不到会这样，我结婚才两个多月呢。” 段小涯心里也有一些愧疚，她和唐家凤完全是被他给拆散的，但仔细一想，好像也不能怪他。因为他们夫妻本身就有问题，否则外人怎么用力，都不可能拆散他们。 “谢谢你小涯。”辛束儿忽然说道，刚才段小涯说要保护她，这让她很感动。 虽然她也知道，段小涯不排除讨好她的成分，但一个刚刚认识的男人，肯为了她跟唐家对抗，这一份情义已经足以让她铭记了。 “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先在这儿住下，等一切都准备好了，再跟唐家凤离婚。” “离婚？”辛束儿完全没有想到这件事，她不敢去想，现在甚至都不知道怎么跟家里人说。 “难道你还要跟唐家凤继续下去？” 辛束儿轻轻叹息，心里一片哀恸，没有哪个女人愿意离婚的，她本来以为会跟唐家凤过一辈子的。可是命运就是这么奇怪，她为什么会碰见段小涯，短短一夜之间，让她一无所有。 可是好像也不能怪他，反而要感谢她，让她这么快看清了唐家凤的面目，否则她会耽误更多的青春。 “你要跟唐家凤离婚，就要想清楚怎么跟他分财产了。”段小涯指点她道，“没了婚姻，不能连财产都没有了。” 辛束儿摇了摇头：“我能有什么财产？所有财产都是唐家的。我就是一个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儿，嫁过去的时候也没多少嫁妆的。何况一早唐家凤就做了财产鉴定，他的产业没我的份儿。” 段小涯心想，不愧是做生意的，就连婚姻都算得这么清清楚楚，不像是普通人过日子的样子。 不过辛束儿才刚嫁过去两个多月，就算夫妻共同财产，她也没有多少。 “婚姻都没了，要钱有什么用？”辛束儿悲戚地道。 段小涯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他一向都是婚姻无用论的，可是看辛束儿这副模样，这一套理论未必适用于她。 这个时候，忽然傅晚晴打了电话过来，段小涯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想来又是为了鸡皮蛊，按照时间的发展，现在傅晚晴的皮肤应该是老态龙钟的模样了吧？ 第1430章 也是 “小涯，我爸已经帮我看过了，他也完全拿鸡皮蛊没办法。”傅晚晴在电话里说。 段小涯心里暗暗嘚瑟，他专门研制出来的鸡皮蛊，傅世昌应该连见都没见过，他怎么可能破解的了？何况傅晚晴还是他的女儿，现在出现这种事情，他能不着急上火？但是俗话说关心则乱，他越关心，就越乱了方寸。 “小涯，什么时候可以让你过来？”傅晚晴问道。 “你爸现在请了别的医生了吗？” “罗蒂夫人在给我联系其他的专家，不知道可不可行。” 段小涯对鸡皮蛊有信心，说道：“没事，先让他们给你看着，等大家都束手无策的时候，我才过去。” 傅晚晴没有再说，挂了电话。 其实段小涯知道，傅晚晴心里也在着急，毕竟一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忽然之间变成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婆，任谁谁也受不了啊。 但是傅晚晴既然答应了段小涯，就不能反悔了，何况就算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 和傅晚晴结束通话之后，段小涯又对辛束儿道：“束儿，我觉得咱们还是离开这儿为妙，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段小涯本来是不想带辛束儿来庞驼酒店的，毕竟唐家势力很大，他们要是找到这儿，就会连累庞驼一家子。 刚才是因为要带乔德诺来见乔安，这才把辛束儿一起带过来的。 何况现在唐家想抓他，远比要抓辛束儿的愿望要强烈的多，前天晚上，他可没少伤唐家的人。 “那去哪儿？”天大地大，辛束儿好像忽然之间无处可去的样子，还没嫁入唐家的时候，闯荡江湖，何等的逍遥自在，现在却要被困在一座城里。 “咱们另外找个地方，然后我再带你去师长府。” “师长府？”辛束儿惊诧不已，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怎么和军方的人还能扯上关系？ “嗯，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段小涯决定的是先去冒樱以前的别墅，现在冒樱已经住在师长府，别墅暂时空了出来，而且地处比较僻静，不会那么引人注目。 先和乔安告别，乔安心里很不高兴，因为这家伙是带着辛束儿一起走的，难免让她想到别的地方。 段小涯也不解释，让嘎哈来开车送他们。 温满忽然出现，拉着段小涯的手：“师公，你去哪儿？” 段小涯一把甩开：“老子去哪儿要跟你报备吗？” “你还没教我功夫呢。” “你任务完成了吗？” 温满下意识地望了一眼正从里屋出来的庞斐，心里一阵气馁，段小涯交给他的任务就是去泡庞斐，但是庞斐心有所属，对他根本就不感冒，温满也是无可奈何。 庞斐似乎刚从学校回来，看到段小涯身边又多了一个女人，心里酸溜溜的，但以她的审美观，并不觉得辛束儿有多漂亮，所以作为一个女人的自信还是有的，故意似的把挺着规模不小的胸口，望着段小涯：“段先生，你又要走了吗？” 段小涯现在看到庞斐，心里就有一些打鼓，他真怕庞斐对他动了真情，这种类型的女孩儿，他可负责不了，忙道：“是呀，我出去几天，还有事情要忙，就先走了。”然后拉着辛束儿上车。 嘎哈发动引擎，把车开到冒樱以前的别墅，这个别墅嘎哈以前就随段小涯来过一次，问道：“段先生，你来这儿干嘛？现在不是说冒小姐去师长府了吗？” 段小涯吩咐嘎哈，回去之后，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他和辛束儿住在这儿。 嘎哈点了点头，开车又离开了，他总觉得段小涯这一伙儿人好像总是神神秘秘的，要说是来西呼国旅游的，好像也不怎么想，因为乔安基本都是待在酒店，哪儿也没去。 段小涯虽然经常出去，但具体去向谁也不知道。 何况就算是来旅游，他也不能总待在一个地方啊，西呼国这么多的旅游景点，他却偏偏只在巴甲州。 总之这些人身上的疑点很多，但嘎哈也没往更深层的地方想。 冒樱别墅因为之前出了命案，冒樱以前身边的保姆秀姐就是死在这儿的，现在是被警方封锁的，门上贴着封条。但因警方查了半天，也没抓到凶手是谁，所以也没有人把守，估计都被定为悬案了。 “咱们爬窗户进去吧。”段小涯没有别墅的钥匙，只能爬窗进去。 上次狙击手暗杀冒樱的时候，子弹打碎了她卧室的门窗玻璃，只有二层的高度，对于段小涯来说，完全没有问题。 辛束儿看了一下高度，自己也没问题，正要顺着墙壁往上爬去，结果段小涯一只大手揽了过来，轻轻地握住她的小腰。 “小涯，你……”辛束儿微微红着脸，但后面的话没说下去，因为下一秒她就发现自己被段小涯带离空中。 他不是想占她的便宜，只是想带她进去而已。 从窗户的破洞里钻了进去，因为这窗户破了很久，好久没装修，所以冒樱的那个卧室被风吹进了很多脏东西。 “小涯，你说的那位冒小姐是什么人？”辛束儿看着别墅的内部装修十分高档，虽然一扇窗户是破的，所以她觉得这位冒小姐应该有些来头，起码是个有钱能够住起这种别墅的人。 段小涯也不便告诉她冒樱的身份，只道：“是我一个朋友，以后进了师长府，你会认识的。” “老实说，是不是你女朋友？” “你说是就是呗。” “那么乔安小姐呢？” “也是。” 辛束儿看着他，充满了愤怒和鄙夷。 段小涯笑了笑，也不解释，然后带她去看卧室，别墅还有很多房间，有些上了锁，段小涯直接拿脚踹开。 又到厨房看了看，冰箱里面的食物已经坏了很多，但还有一些没开封的饮料和饼干什么的，好像没有过期。 暂时可以垫吧几天了。 段小涯拿了两罐啤酒出来，丢给辛束儿一罐，说道：“现在唐家一定满世界在找咱们两个，不过这个地方是安全的，你安心在这儿待几天，好好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辛束儿和唐家凤离婚，那是在所难免的，只是凭着唐家的势力，她这个婚也没那么容易离的。 唐家受了这么大的损失和侮辱，又岂会善罢甘休？ 第1431章 偶遇糟公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两人已经喝了很多的酒，差不多把冰箱的酒全部喝光了。 段小涯看着坐在客厅面色红润的辛束儿，忽然坏笑道：“束儿，要不先去洗个澡吧？” 辛束儿警惕地看着他，本来洗澡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这家伙说话的眼神十分狡黠，一看就是想做坏事。 “不洗。” “作为一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不注重个人卫生呢？你看，我们这几天跑了这么多地，上次你还在充满鱼腥味的车里待过，现在又一身的酒气。我觉得，你应该去洗个澡。”段小涯一本正经地道。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段小涯笑道：“好呀，你倒说说，我心里在想什么。” 辛束儿这会儿脸就更红了，恨恨瞪他一眼，起身到了卧室，把房门紧紧地锁起来。 段小涯索然无味，妈了个巴，这是对他存了多少戒心？ 和一个美妙的小妞儿共处一室，却一点便宜也占不到，段小涯心里很不得劲。 自己冲了个澡，囫囵睡了一觉，次日他便出发去采购一些食物，因为冰箱大部分东西都变质了，无法支撑两个人的生活。 西呼国似乎还没有什么城市规划，就像巴甲州这样相对大的城市，街边还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摆摊子，绝对不会出现城管打人的情况。 道路十分拥挤，段小涯挑了一些比较中式的食物，因为西呼国本土的食物对段小涯而言，还是有些奇怪，不到万不得已，坚决不吃。 忽然之间，看到路边有个乞丐，西呼国因为贫穷落后，而且遭受战争的影响，遍地都是乞丐。 段小涯起先也没注意，但是这个乞丐见到他的时候，忽然把头扭了过去，又拿一个要钱的大檐帽遮住脸，这反而引起段小涯的警觉。 一把扯下乞丐的大檐帽，段小涯赫然发现那人竟是上次被他打断一条腿的糟公。 糟公看到段小涯，本能就想逃跑，但是哪里跑得了啊，现在他的左腿是瘸的，饶是还有一点武功底子，但面对段小涯也无济于事。 段小涯一把将他扯了回来：“跑什么跑？” 糟公干笑道：“段先生，真巧。” “巧你妹哇，你怎么做乞丐了？难道你也是丐帮中人？你们西呼国也有丐帮吗？”段小涯看到乞丐，仿佛条件反射似的，立即就能想起苏舍儿，这家伙当乞丐当的太标新立异了，别说段小涯跟他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就像一个陌生的人，与他打过交道，绝对对这家伙印象深刻，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唐家人正在抓我，我只有乔装成乞丐。” “唐家人为什么抓你，是因为束儿吗？”段小涯想起上次糟公称呼唐家凤为姑爷，应该就是辛束儿身边的人了。如今辛束儿出逃在外，唐家人找不到她，自然会拿她身边的人下手。 “段先生，听说当晚，小姐是跟你一起走的，你……你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吗？” 段小涯盯着糟公：“你不会是唐家人派来的奸细吧？向我来套束儿的下落，是不是？”这个时候，段小涯不得不谨慎一点。 “段先生，我是辛家的人，我怎么会这么对大小姐呢？我实在是担心她的安危。你不知道，现在唐家正在四处搜查你们的行踪，不论机场和火车站，都有很多的埋伏。你们千万不要出城，否则一定会被扑个正着。” 段小涯压根没想过逃，他还有很多事要在巴甲州办呢，只是唐家势力极大，整个巴甲州其实也没有多大，他还能联合官方的势力寻找他们的下落，想要找到安全的藏身之处，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好在段小涯已经决定，等到时机成熟，他就带着辛束儿住进师长府。 唐家势力虽大，但也不敢在师长府闹腾。 “段先生，你和大小姐……是不是真的……”糟公看着段小涯，现在整个唐家都在传言，段小涯带着辛束儿私奔了，唐家凤一顶帽子绿油油的。 “我跟你家小姐……咳，只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糟公一愣，男女关系还有纯洁不纯洁一说？但这种私密的事情，又涉及大小姐的名声，他也不便多说，只道：“段先生，如果你是大小姐的朋友，请你一定要保护好她。” “这个你放心吧，我会护她周全的。” 糟公叹了口气：“现在，老爷和夫人都被唐家囚禁了，他们想以此把大小姐给骗过去。” 段小涯一惊：“怎么回事？” “唐家以大小姐病重为由，把老爷和夫人给骗过来了。大小姐跟你私奔……咳，跟你离开唐家的时候，身上没带手机，老爷和夫人电话也打不通，所以就被唐家凤给骗了。他们连夜买了机票赶过来，结果就被唐家凤带人团团围了起来。” “我艹！”段小涯想不到唐家凤这么阴险，这事因他而起，他可不能不管了。 “段先生，你千万转告小姐，不要让她自投罗网。” “这件事你要瞒着你家小姐，她如果知道父母出事，就是拼了命也会去唐家救人的。现在你先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见束儿。” 糟公大喜：“多谢段先生。” 段小涯眼睛警戒地扫过街道来往的行人，发现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他就知道，唐家戒备森严，就凭一个瘸了腿的糟公又怎么可能逃得出来？ 原来是唐家故意把人给放出来，然后派人跟踪着他，如果糟公和辛束儿接头，必然一举被他们拿下了。 段小涯不动声色，打了一辆车，让糟公对司机说：“去蒲甘沙漠。” 司机问道：“蒲甘沙漠很大，去哪个地方，太远就不去了，太危险了。” 段小涯随口说道：“去一个水站就可以了。” 糟公用西呼语转达了段小涯的话，司机把车朝着蒲甘沙漠开去。 段小涯看着倒车镜，果然看到身后远远跟着两辆小车，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不疾不徐。 糟公不明就里：“段先生，大小姐现在躲在沙漠吗？”他想沙漠虽然环境恶劣一点，但人烟稀少，到时可以避开唐家的耳目。 段小涯冷笑一声：“你逃出唐家的时候，难道没有发现被跟踪了吗？” 第1432章 正宗的中餐 到了沙漠之中的一个水站，段小涯和糟公下车，过了一会儿，跟踪的两辆车也过来了，但都远远地停着，不敢靠近。 毕竟他们都曾见识过段小涯的武力值，再援兵没到之前，贸然冲过去，只会送死。 但段小涯却不因此放过他们，朝着两辆车就走过去，车上没有办法，只能下车与段小涯对峙，一共六人，手里都有家伙。 段小涯看着他们战战兢兢的模样，段小涯笑了：“就这点胆子，也敢跟踪老子，嫌命太长了吗？” 六人不敢言语，段小涯知道他们想拖延时间，等待援兵的到来。 但段小涯哪里能给他们机会，一记飞腿横扫过去，一股劲风席卷而去，六人一齐跌了出去。 段小涯随手挑起一根马刀，指着一个汉子：“把他们五个人绑起来。” 那汉子听得懂中文，到车上找了根尼龙绳过来，把五个人全部绑了起来，然后怔怔地看着段小涯，他很奇怪，为什么不用绑自己？ “开车！”段小涯又喝道。 段小涯不会开车，糟公不知道会不会开，但他瘸了一条腿，只怕会开也有很大不便。 那汉子只有上车，载着段小涯和糟公离开水站，一路战战兢兢，也不敢问段小涯去哪儿。 段小涯胡乱地指路，东绕西绕，然后到了一处，让那汉子停车，直接把他打晕过去。 “糟公，咱们另外找车。”段小涯随即和糟公另外拦了辆车。 段小涯已经忘记了路，司机又不会中文，段小涯描述了半天别墅的地点，最后由糟公转达，司机才隐约有些明白。 一个小时以后，把车开到别墅的山下，没有直接进别墅去，因为别墅已经被封了，怕司机起疑心。 两人又走了半个小时，才到别墅。 辛束儿趁着段小涯离去的时候，果断地洗了个澡，然后看到段小涯把糟公给带回来了，又惊又喜。 当时她嫁到唐家的时候，身边也就糟公一个人，而且糟公是看着她从小长大的，对他实在有种特殊的感情。糟公虽是她家的下人，但在她眼里，跟她的长辈没有什么区别。 “糟公，你怎么来了？”辛束儿惊喜地问。 段小涯对糟公使了一个眼色，糟公也没说辛束儿父母的事，只说唐家把他给赶出来了。 这个理由倒也合理，因为辛束儿背叛了唐家，唐家把她的家人驱逐出去，也在情理之中。又见糟公破破烂烂的一身，就像乞丐似的，心里也是一片辛酸。 段小涯知道糟公腿上有伤，说道：“糟公，你先坐吧，我给你看看脚。” 糟公于是坐下，奇怪地看着段小涯：“段先生还会医术吗？” 段小涯笑了笑：“学过一点。” 很快，段小涯又帮糟公重新正骨，在他一些坏死的经络扎了几针，当时糟公的小腿可是被段小涯直接给整得粉碎性骨折，老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糟公也没那么容易恢复。 “等我给你抓几服药，你好好地养着。” 糟公笑道：“段先生，真是谢谢你了。” “谢什么，你这脚本来也是被我弄断的。” “当时我们是敌我双方，这事不怪你，要怪就怪我技不如人。”想到段小涯当日的手段，糟公心里真是又怕又敬，真不知道他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一身的本事。 段小涯又把带回来的食物，拿到厨房给辛束儿做了一顿中餐，辛束儿一脸欣赏地看着他在厨房忙活，心里想着，这到底是什么男人？一般习武的男人，都会有大男人主义的，基本是不下厨房的。 可是这个男人不一样，不仅武道修为深不可测，竟然还会医术，现在还会做饭。 其实段小涯也是大男人主义的，只是他的大男人主义与别人不一样，并不是翘起大腿在家当老爷，而是能够肩负起一个男人该有责任，这才叫大男人。 当然啦，他也有男人该有的固执，决定的事，不会轻易地受女人的摆布。 “喂，你确定要这么看着我的背影？”段小涯一边做菜，一边笑道，“你要被我的背影迷住了，我可不负责的。” “切，自恋。”辛束儿啐了一口，双耳有些发烫。 过了一会儿，又主动走过去：“要不要帮忙？” 段小涯让她几棵小白菜给洗了，又问：“你吃过中餐吗？” “吃过。” “西呼国的中餐都是不正宗的。” 辛束儿笑道：“这是当然的，他们要做本地的生意，虽然挂着中餐的牌子，但还是要迁就本地的口味的。” “那你吃过正宗的中餐吗？” “没有。” “那我就放心了。” “……” “咳，我是说我给你做正宗的中餐。” 其实段小涯的厨艺也就马马虎虎，他对吃的东西没有多大讲究，只是面对国外食物的时候，口味实在太奇葩，他难以习惯而已。 平常在家的时候，他也就会弄一两个简单的菜，太高深的菜，他是做不出来的。 所以他先试探一下辛束儿，只要她不知道什么是正宗的中餐，他就可以随意发挥，好不好吃倒在其次，重要的是正宗。 食物好不好吃，一吃就能吃出来，并且每个人的口味不同，对于好坏的标准也不同。但正宗只有一个，而且辛束儿没有去过华夏，自然无法吃到正宗的中餐。所以只要段小涯说自己做的菜是正宗的，那一定就是正宗。 段小涯心里还有第二套方案，华夏八大菜系，而且八大菜系之外又有很多小的菜系，就算辛束儿曾经吃过像样的中餐，他也可以说是别的菜系。 总之，他是不允许在美女面前丢脸的。 而辛束儿完全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主意，对他还是一脸崇拜：“段小涯，你好了不起，西呼国很少有男人会做菜的，除了是厨子。” 段小涯知道，西呼国是个落后的国家，凡是落后的国家，女性的权利就越低，男人高高在上，哪里会去下厨做饭？ “嗨，其实我在国内还有一个身份，我是一个美食家。”段小涯装逼的道。 辛束儿惊异地道：“真的吗？” “当然，我在中餐界也是有一席地位的。” “想不到你这么厉害，一个人怎么可以懂这么多东西？” 段小涯笑道：“没办法，天赋嘛，我从小就熟读四书五经……”这句话没有说完，他忽然想到上次在她面前把一丘之貉读成一丘之貂，所以别的可以装，但是文化这一块还真装不了。 第1433章 东坡肉 “熟读四书五经？”辛束儿性感的小嘴翘了起来，“你们华夏的四书五经，不知道是不是也跟我们西呼一样的呢？” 段小涯看出了她揶揄的意思，她是嘲笑上次他把一丘之貉读成一丘之貂，当时他还狡辩，一丘之貂是华夏的读法。 当然，辛束儿不是一个傻瓜，虽然当场懵逼，但对段小涯的话却没那么相信。 段小涯没有办法，只能深入妙僧的神识，妙僧神识之中，五花八门的知识都有，只是国学这一块，段小涯平日很少用得到，所以和他自己的主流意识没有融合。 不过现在他已经能够自主开发神识了，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小意思了，就像打开了一本书，对着辛束儿念了一整段的《论语》 《论语》不够，那就再来一段《诗经》。 辛束儿目瞪口呆，虽然这家伙念的很多字都是错误的，但辛束儿此刻倒以为又是西呼和华夏的读音不同，毕竟西呼国的中文读音是没那么标准的。 她主要是被段小涯的流利程度给吓到了，她小的时候，她爸也教过她这些知识，所以想考一考段小涯，但没想到完全难不住他。 段小涯暗暗得意，这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妙僧的神识就是一个巨大的宝藏，像医道和武道经过段小涯反复锤炼，已经成为他自主意识的一部分。 其他一些学问，他虽然没去钻研，但都在脑海里的，就像一个图书馆，如果他想要了解，随时可以找到那本书，并且把它翻开阅读。 “段先生，想不到你还是一个文化人。”要在之前，她怎么也不会相信段小涯是个文化人，这家伙的气质根本就不符合嘛。 但是现在已经完全被折服了，一颗芳心蓦地加快跳动，她忽然躲闪着他的目光，低头专心地择菜。 很快，段小涯的厨艺出炉了，把菜端到餐厅，叫了糟公一起过来吃饭。 辛束儿和糟公吃了段小涯的菜，表情有些怪异，但都没说什么，一来怕不礼貌，毕竟是段小涯辛辛苦苦做的，就算不好吃，也不能说出口，二来他们确实不知道正宗的中餐是什么样的，也不能贸然评论，糟公虽然年轻的时候去过华夏，但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早已忘了中餐是什么样的了。 段小涯注意到二人的表情，尝了一口黑乎乎的红烧肉，心里也有一些忧伤，他理想中的红烧肉绝壁不是这个样子的。 可能是西呼本地的调料问题，让他有些难以适应。 “咳，这个红烧肉地道吧？我告诉你，这是杭州最有名的东坡肉，我当年可是跟一个大师傅整整学了三年，才把手艺学到手。”段小涯牛逼哄哄地道，借此掩饰自己的心虚。 学了三年才学会的东坡肉，辛束儿和糟公就更不好说什么了，可能真的是自己吃不太习惯正宗的中餐吧？ 吃完了饭，段小涯借口出去给糟公抓药，离开了别墅，到山下等了半天，等到了一辆车，然后赶到唐人街。 辛束儿的父母现在被唐家软禁了，这件事本来就是因他而起，他必须负责到底。 然而这件事不能让辛束儿知道，要是这小妞儿知道父母的处境，一定着急上火，而且以她的功力，绝对不能帮上什么忙，反而会给他添麻烦。 他到唐家大院附近一看，好像戒备更加森严了，没有办法，就在附近找了一家旅馆，窗口可以看到唐家大院的轮廓。 于是他在房间运转无相宝珠，随着他的功力越来越强，运转无相宝珠的时间就越短，而制造出来的幻相时间就越长。 不久，他走到穿衣镜前一看，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圆脸的大胖子。 一切准备就绪，他就大摇大摆地来到唐家大院正门，两个保镖立即拦住，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大概是问他干嘛的，要赶他走的意思。 “我听说贵府的老太爷现在身体有些不适？” 一个保镖听他说中文，也跟他说中文：“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 段小涯知道，唐老太爷身为唐家的最高家长，他的健康牵动着很多事情，甚至还会影响商业格局，股价波动，等等。 所以唐家的下人对此都是守口如瓶，做下人的最重要的就是管住这一张嘴。 段小涯笑道：“你别管我从哪儿听来的，我说我是神仙，能够未卜先知，你相信吗？” “神经病！” 保镖以为是个疯子，直接上手拿人。 但是段小涯哪能让他这么轻易拿到，脚下一个兜转，已然到了保镖身后。 保镖还没反应过来，屁股已经吃了段小涯一脚，直接扑落，磕出一嘴的血。 周围的保镖见到有人动手，立即涌了上来，段小涯双手一翻，劲风涌动，周身带着一股气流，众人一沾即跌，有些粘衣十八跌的意思。 但是段小涯没有学过粘衣十八跌，这自然也不是粘衣十八跌，只是天下武道，只要懂得原理，加上深厚内功，就能随心所欲地施展出来，这就是“逍遥游”的奥秘。 很快，二三十个保镖已经被打倒了，周围的行人聚集一堆，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因为唐家大院就在唐人街最为繁华的一段街边，门外来来往往都是行人。西呼国没有城市规划，没有所谓的住房区和商业街，全部挤在一起。有些人甚至就在家门口摆摊，家里的房子也可以改装成店面，一边生活一边做生意。 估计众人也都没看见有人竟敢打唐家的保镖，而且保镖既然拿他没有一点办法，于是众人对段小涯也很佩服。 一个善良的老头叫道：“小伙子，别打了，你惹不起唐家的，他们家好有钱的，你快走吧，否则他们会有更多的人出来，你打不过的。” 段小涯回头一笑：“大爷，多谢了。” 回头，果然就见两个高手扑了出来，一个一脸的惨白，像是敷了三斤雪花膏似的，另外一个黑的就像煤矿出来的似的，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我去，这要舌头再长一点，就是黑白无常了。 第1434章 白认俩儿子 一黑一白两个怪物，奇丑无比，围观群众一见之下，都不由发出了一声惊呼，站在前面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往后退去。 “你是什么人，敢在这儿撒野？”黑怪物问道，透着一股浓烈的西呼国的中文口音，像是咬到舌头似的。 段小涯不慌不忙地道：“我姓傅，单名一个亲字，我是一个大夫。” “傅亲？” “欸。” 白怪物叫道：“大哥，你咋叫他父亲呢？他要是咱爹，那咱妈晚上不就要陪他睡觉呢吗？这也不对呀，咱爹怎么比咱们哥俩儿还年轻呢？” 黑怪物一拍白怪物的后脑勺：“这小子耍我们呢，干他！” 白怪物像是得了命令似的，身体迅速腾空而起，一拳朝着段小涯砸了下来。 段小涯向后退开一步，地面轰的一声，竟然被他砸出一个小坑。要知是水泥路面，仅凭肉拳就能造成这么大的破坏力，可见此人天生神力。 然后白怪物又对身后一个保镖说道：“去把我的大锤拿过来！” 黑怪物也已经扑向了段小涯，翻身一脚踢了过来，段小涯看的分明，这家伙穿着竟是一双铁鞋，铁鞋的尖头镶着尖锐的刺。 段小涯斜身避开一脚，但是黑怪物咄咄逼人，一连朝着段小涯踢了七脚。 但是没有一脚踢到段小涯，段小涯“逍遥游”身法使出，黑怪物便没那么容易伤及他。 此刻，两个保镖抬着一双六角铜锤上来，白怪物拿在手里，嘎嘎怪笑：“大哥，让开！让我把咱爹砸成肉酱！” 黑怪物骂道：“不是咱爹，别让这小子占便宜了。” “不是咱爹你刚才干嘛叫他父亲？父亲不就是爹的意思吗？我从小就没见过父亲，你见过吗？” “我也没见过。” “那你咋知道不是咱爹呢？” 黑怪物气急：“咱妈不是说了吗？咱爹在我们还没出生之前就过世了。所以我知道他不是咱爹，是来占我们便宜的。” 段小涯目瞪口呆，这俩货是不是脑子有些问题？ 他知道学武之人，要是修炼比较高层次的武学，很有可能发生走火入魔，或者其他种种不可预料的危险，导致经脉错乱，或者脑子糊涂。 所以这二人很有可能也是因为练功不得当，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小子，你敢占我便宜，我捶死你！”白怪物抡着铜锤过来。 一锤朝着段小涯抡下，段小涯脚下一点，身已掠开四五米远。 轰的一声，整个地面为之一震，石屑纷飞，地面出现一个巨大的坑，围观的人避之不及，有些被石屑给喷到了，立即头破血流。 黑怪物只在旁边掠阵，不时地给段小涯打来暗器。 段小涯看得出来，要论真正的实力，白怪物要比黑怪物略胜一筹，但黑怪物胜在身法灵活，而且还会暗器。 为了避免伤及路人，段小涯只身朝着大门闯了过去。 大门之处拦着一群保镖，手里拿着橡胶棍，段小涯一拳击了出去，顿时轰开一道口子。 黑白二怪急赤白脸地赶了过来，白怪物双锤呼啸，追着段小涯狂砸，不一会儿功夫，又把院里的保镖吸引过来。 段小涯上次就已见识过唐家大院的保镖阵容，此次他是来救辛束儿父母的，所以不愿与黑白二怪纠缠，喝道：“孽子，敢对你爸动手吗？” 白怪物停了下来，怒道：“你不是我爸，我妈说了，我爸在我们没出生前就死了。” 段小涯哭笑不得：“你妈是骗你的，你爸要是在你们没出生前就死了，那你们是哪里来的？” “我们自然是我妈生的。” “要是没我陪你妈睡觉，你妈能生出你们哥俩儿？” “为什么生不出来？” “我去，你不知道没有男人，女人是生不出孩子的吗？” 白怪物望向黑怪物：“哥，是这样的吗？” 黑怪物沉吟一会儿，说道：“好像是这样的。” “你看看，我就是你们亲爹，晓得不？”段小涯得意地道。 “不对不对，”黑怪物大摇其头，“你比我们年轻，你不可能是我们的爹。” 段小涯也学着他的样子大摇其头：“不对不对，我就是你们的爹。比你们年轻有什么奇怪的？我就是看起来比你们年轻，我保养的好。”其实段小涯现在幻化成为一个胖子，看样子也有三十几岁。 黑白二怪似乎也只有三十来岁，但因为两人长得太丑，反倒像个老头似的。 “那你今天多大了？”白怪物问道。 段小涯不敢把年纪往小了说，说道：“我今天七十二了。” “骗人！七十二哪有你这么年轻？” “说了，我会保养。你听说过彭祖没有？” “没有。” “彭祖活了八百岁，我学了他的法术，所以我也能活八百岁，我现在才七十二岁，年轻一点有什么奇怪的？” 黑怪物依旧执著于他妈说过的话，又摇了摇头：“不对，我妈不会骗我们的，我妈说我爸在我们没出生就死了，你肯定不是咱爹。” “我都说了，那是你妈骗你的，我如果死了，怎么跟你们做不可描述的事？我如果不跟你妈做那事，她又怎么会怀孕呢？她不怀孕，怎么会有你们？”段小涯忍不住就给他们传授生理知识，其实他们老爸死的时候，如果他们老妈已经怀孕，也是可以生下他们的。倒也符合了他妈说的，没出生前他爸就已经过世了。 这么说来，这两人一定是双胞胎了，可是这么诡异的双胞胎，也真是少见啊。 黑怪物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妈是不会骗我们的。” “你妈肯定骗你了，你们是不是双胞胎？” 黑怪物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你爸，知道你们是双胞胎，又有什么奇怪的？” 黑白怪物面面相觑，因为他们二人长的一点不像，一般不会有人猜出他们是双胞胎的。 “你……你要是咱爹，为什么不来找我们？”白怪物有些幽怨地道。 段小涯叹道：“不是我不去找你们，而是我找不到你们。” 黑怪物点了点头：“你确实找不到，小的时候妈妈一直带着我们搬家。” “对嘛，这能怪我吗？我一直都在找你们，你看我都七十二岁了，我会骗你们吗？” 这些话说的毫无逻辑，谁说七十二岁就不能骗人了？但是黑白二怪偏偏深以为然，不住地点头。 段小涯暗暗无语，这世上真是无奇不有，他要是不走出来，简直想象不到外面的世界还会有多少奇怪的事物。 第1435章 九变神龙 段小涯正跟黑白二怪胡扯，就见唐家凤带人赶了过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但是现在段小涯变换容貌，唐家凤根本认不出来，喝道：“你是什么人？敢来我唐家捣乱，是不是想死？”自从辛束儿被段小涯带走之后，他现在成为整个唐家的笑柄，不仅唐家声取笑，就连下人也私底下偷偷议论。 夺妻之恨，哪个男人受得了？ 所以唐家凤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 “我叫傅亲。”段小涯施施然地道。 “傅亲？”唐家凤感觉这个名字有些别扭。 段小涯笑道：“对喽，我就是傅亲。” 白怪物茫然地望向段小涯：“你刚才不是说是我们的父亲吗？现在怎么又成了四少爷的父亲？” 唐家凤大怒：“敢消遣我？给我拿下！” 一群保镖涌上前去，段小涯身影飘忽，穿过一群保镖，瞬间趋至唐家凤的面前。 唐家凤大惊：“你……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还不清楚吗？”段小涯笑了一声，“打你！”啪啪两记清脆的耳光，唐家凤晕头转向。 黑白二怪现在稀里糊涂，搞不清楚段小涯是不是他们的父亲，竟然没有出手帮忙。 段小涯随手提起唐家凤的后腰，用力地掷了出去，唐家凤直接挂到一棵老树上面，吓得半死。 这个时候，又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走了出来，穿着一身轻便的练功服，身后跟着几个保镖。 唐家凤不由大叫：“九叔，救我！” 唐九爷扫了唐家凤一眼：“没用的东西。”忽的脚下一点，已经扑到树上，把唐家凤给救下来。 段小涯眼眸微微一凛，想不到唐家之中也有武道高手。 “小子，刚闯我唐家门，想来有些能耐，我且试一试你！”唐九爷双手成爪，一个虎扑过来，快捷迅猛。 他快，段小涯比他更快。 唐九爷一个虎扑落空，段小涯身影却从他的身侧升了起来。 等到唐九爷反应过来的时候，段小涯双腿变幻出无数的腿影，雨点一般地踢向唐九爷。 唐九爷手忙脚乱，起初还能抵挡几招，但是断崖的腿影越来越快，他就有些力不从心，哇的一声，挨了段小涯一记窝心脚，跌了出去。 “九叔！”唐家凤大惊失色，急忙扑了过去， 唐九爷挣扎地站了起来，怔怔地看着段小涯，然后哇的一声，又一口血吐出来。 唐家凤朝着黑白二怪叫道：“愣着干嘛，上呀！” 黑白二怪面面相觑，然后黑怪物对唐家凤道：“四少爷，他是我爹，我不能不孝。” “我艹！”唐家凤差点没气晕过去。 又朝一个保镖说道：“去请红尘大师和紫陌师太！” 唐九爷拦住保镖，走到段小涯面前，拱手问道：“在下九变神龙唐九变，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傅亲。” 唐九爷心里有些不快，这名字让人怎么叫，不是存心占人便宜吗？但他是个武痴，见到段小涯的身手，打从心眼里就钦佩，笑道：“不知傅先生驾临寒舍，有何贵干？” “听说唐老太爷身体抱恙，我有心过来看一看，想不到你这些下人不长眼睛。嘿嘿，我就顺手替你教训教训，想必你们不会介意的吧？” “你和家祖父认识？” “不认识，但我是个大夫，遇到疑难杂症，总是想证明一下自己平生所学的。我听说你们家老太爷已经请了很多医生过来，但没有一个能够治好他的病的，是不是？” 唐九爷一听段小涯是个医生，神色立即敬重起来：“家祖父确实病重在床，如果阁下能够施展回春之术，我们唐家上下自当感激不尽。” “九叔，这人来历不明，咱们真的相信他吗？”唐家凤始终对段小涯的身份存疑。 段小涯笑道：“四少爷听说过傅青主吗？” 唐家凤一愣，摇了摇头。 他从小就在西呼国长大，哪里知道什么傅青主？就算华夏人，问起傅青主，也没几个人知道。知道傅青主的人，大部分还是从梁羽生的小说之中得知。 但是唐九爷却知道傅青主，忙道：“难道阁下是傅家的人？”段小涯刚才自称傅亲，自然是姓傅的，又提到傅青主，想必和他有些关系。 傅世昌就是傅青主这一支留下来的后裔，唐家一直请他治病，他却躲在师长府始终不露面，现在又冒出一个傅亲，想必医术也不会太差。 段小涯笑道：“我姓傅，自然是傅家的人，九爷这话问的也太奇怪了。” 唐九爷笑了笑，说道：“不知傅先生和傅世昌认不认识？” 段小涯知道傅家不给汉奸看病的祖训，因为傅青主当年是反清复明的义士，所以最讨厌的就是汉奸。 他现在假装是傅家人，然后过来给唐老太爷看病，未免有违祖训，于是段小涯只能假装和傅世昌不和，与他的理念相左，所以才不至于引人怀疑。 段小涯冷哼一声：“傅世昌？哼，认识，怎么会不认识？他也算是我的同宗了，学了傅家祖上的一些皮毛，就自以为是神医了？唐九爷，我告诉你，我才是傅家的正宗，他傅世昌的医术不如我。” 唐九爷听他说话，似乎和傅世昌有些不对付，笑道：“傅先生，请，我带你去见大老爷。” 于是段小涯就跟着唐九爷穿过一重一重的穿堂，七弯八拐，才到了一座宅院面前，心想，唐家真是太大了，如果不是有人带路，分分钟都会迷失了方向。 “傅先生，你先稍坐片刻。”唐九爷先让段小涯在客厅坐一会儿，吩咐一个下人给他上茶，自己步入后堂去请唐大老爷。 唐大老爷就是唐老太爷的长子，拄着一根紫檀手杖，杖头镶着一块硕大的祖母绿，身上也是穿金戴银，一副土豪的模样。 只是年纪太大，也有七老八十，佝偻着身躯，不住地咳嗽。 “这位就是你请的大夫？”唐大老爷望向唐九爷，因为段小涯幻化出来的胖子，也就三十来岁，对于医生这个职业来说，终究是太年轻了，所以对他的本事也是将信将疑。 唐九爷笑道：“大伯，他是傅家的人，和傅世昌是同宗的，想必医术不会太差。” 唐大老爷冷笑一声：“就算是和傅世昌同宗，却未必有傅世昌那样的医术，龙生九子，九子各有不同，并不是说姓傅的都是神医。” 第1436章 嚣张的胖子 段小涯见唐大老爷对他的医术好像有些怀疑，起身笑道：“老爷子的肺功能好像不是很好啊。” 唐大老爷乜斜了他一眼，在主位上坐下，咳了几声，说道：“是呀，也有小十年了这毛病，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段小涯知道这老家伙也有考究他医术的意思，上前握住他的手腕，唐家凤叫道：“你想干嘛？” 唐九爷制止了他。 “嗯，如果我没猜错，老爷子年轻的时候，肺部受过伤害，是不是？”段小涯问道。 唐大老爷微微诧异，一般的医生看病，都要病人对医生不隐瞒，但段小涯并不问他的病史，光靠把脉，就能说出他曾经肺部受伤的事，比起那些要让病人亲口说的医生，似乎强了一些。 “那你看看，我这病有的治吗？” “年轻的时候，不注意身体，那个时候身体硬朗，肺部受了点伤，也不当回事。可是现在年纪大了，你身体的免疫功能渐渐地衰退了，所以你现在才会一直咳嗽。老爷子，你咳嗽的时候，是不是还会隐隐作痛？” 唐大老爷点了点头：“没错，是你说的这样。” “我给老爷子扎几针吧。” 此刻唐大老爷又为难起来了，毕竟段小涯来历不明，万一这家伙给他胡乱地扎，把他扎的一命呜呼，他该找谁说理去？ 段小涯笑了笑：“老爷子看来还是不相信我，也罢，算我白来一趟。” 衣袖一摆，段小涯转身就走，等到踏出门槛的时候，唐大老爷忽然叫道：“慢着。” 段小涯回头：“老爷子还有什么吩咐？” “你能保证治好我的病？” “不能。” 唐家凤怒道：“你这个江湖骗子，你不能治好我大爷爷的病，刚才又夸下什么海口？” 段小涯笑道：“刚才我夸什么海口了吗？我就说给老爷子扎几针，我又不是神仙，没有办法百分百保证能够治好病人。你们如果碰到百分百能够治好病人的医生，那才是骗子，因为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百分百的事。” 唐大老爷点了点头：“你这话说的倒也在理。” 沉吟了一会儿，又向段小涯招了招手：“好吧，你就给我扎几针吧，到了这把年纪，就算死了也不算夭寿了。” 段小涯拿出上次要给时不利治病买来的毫针，让唐大老爷坐在太师椅上，隔着衣裳把针扎了进去。 唐九爷叹为观止，要知隔衣施针看似简单，但实则凶险万分，要是遇到什么重要的穴位，一针偏差，很有可能损伤病人的身体，严重的能够致残致死。 段小涯刚才给唐大老爷把脉之后，知道他是肺部经脉受损，年轻的时候不觉得什么，现在一把年纪了，身体器官也在慢慢衰落，所以毛病就渐渐凸显出来了。 所以现在段小涯主要是在激活他身体的整个经络网，然后着重激活肺部经络。 大约半个小时，段小涯把针退了出来。 “也没什么稀奇的嘛，我感觉我身体也没什么变化。”唐大老爷说道。 段小涯笑道：“老爷子，你这病都十几年了，一定也看过很多医生没看好，哪有那么容易根治的？” “哼，那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有本事？” “老爷子难道没有发现吗？自从施针到现在，你已经半个小时不咳嗽了。” 唐大老爷一愣，唐九爷和唐家凤面面相觑，确实，唐大老爷好像已经不咳嗽了。 要知唐大老爷这些年肺病越来越严重，每隔一分钟至少要咳一次，有时严重的话，还会咳出血。 段小涯笑盈盈地收起针，说道：“如果老爷子还不相信我的能力，那我只好告辞了。” 唐大老爷笑道：“小兄弟医术高超，刚才是我怠慢了。我这就带你去见家主。” “不忙。我平生有个规矩，一天之内不给两个人治病。要给太老爷治病，那要等到明天。” 唐家凤又有一些恼火：“喂，胖子，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们唐家请你看病，那是给你面子。” 段小涯冷笑一声：“面子？你以为我会稀罕你们唐家的面子吗？” 唐九爷忙道：“傅先生，你放心，诊金绝对少不了你的。” “九爷，我也不是为了诊金而来。” “那是？” “我是为了证明我的医术，我要是能够治好老太爷，嘿嘿，傅世昌可就叫我给比下去了。” 唐大老爷望了唐九爷一眼，唐九爷附到他的耳边说了几句，他们只道段小涯现在只是为了和傅世昌斗气，虽然和傅世昌是同宗，但好像并不和睦。 傅家的祖训唐家也是知道，他们去请了傅世昌多次，都被拒绝，只因傅家不给汉奸治病。 现在又来了一个傅亲，他既与傅世昌作对，自然也不必守着傅家的祖训了。 “好，傅先生是高人，我们尊重你订下的规矩，反正也不急于一时。家凤，你先带傅先生下去休息吧。”唐大老爷吩咐唐家凤。 唐家凤只有带着段小涯下去，但因刚才在段小涯手里吃过苦头，唐家凤心眼很小，所以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 过了一会儿，到了南院，那是唐家专门给客人住的地方。 “四少爷，你住这儿吗？” 唐家凤冷哼一声：“本少爷怎么会住这种地方？我有单独的院子。” “噢，看来这并不是什么高大上的住处。” “你别不识好歹，我们唐家的院子，就算接待一般客人，那也是五星级的标准，你在外头可享受不了这种待遇。”唐家凤嚣张地道。 “我要住你的院子。” 唐家凤愣了一下：“你故意找茬是不是？我们唐家有专门接待客人的地方，你干嘛要住我院子。” “刚才听你说的，好像你的院子比较高大上一点，我是来给你家老太爷治病的。万一要是心情不好，影响了治病，那你可是要负责的。” “我艹！” 唐家凤简直快要疯了，唐家陆陆续续请了这么多的医生，没有一个像他这么嚣张的。 他们唐家这么大的势力，任谁进了唐家的门，都是客客气气，除了抢他老婆的段小涯，没有一个敢像这家伙这么嚣张。 他不知道的，眼前这个胖子，也是段小涯。 第1437章 打探消息 “二少爷，现在你千万别得罪我，万一我要一气之下，撂挑子不干了，你们家老太爷就只能等死了。你们找了这么多的医生，都没治好他的病，可见已经没有办法了吧？” 唐家凤冷笑一声：“你敢保证你能治好我太爷爷吗？” “我不敢保证，因为我连你太爷爷得了什么病都不知道。”其实段小涯也没想真去给唐老太爷治病，既然是个汉奸，傅世昌不治，他也不想治，他不过是拖延时间，在唐家待下来，好好地寻找辛束儿父母被囚禁在什么地方。 “胖子，我看你就是一个骗子。” 段小涯笑了笑：“就算我是一个骗子，现在我已经取得了大老爷的信任。你如果怠慢了我，我就不给老太爷治病，我不给老太爷治病呢，他就会一命呜呼。他要是死了，以后大家秋后算账，都会把账算在你的头上，会说你得罪了我，让太老爷耽误了治疗。你想想，你担得起这个罪名吗？” “你——”唐家凤气得半死，这家伙分明就是吃定了他，可他偏偏拿他没有办法。 “带我去你院子，你要不愿意，我亲自去跟大老爷说。” 唐家凤愤愤咬牙，只有带着他到自己的院子。 辛束儿是唐家凤的妻子，她父母要是被唐家凤给诓骗过来，唐家凤一般情况下会把他们囚禁在自己的院子里。 段小涯打着算盘，走入院子，薛三薛四急忙迎向唐家凤。 唐家凤气呼呼地指着段小涯：“你们两个，把这位傅先生伺候好了，叫宝妈给他准备一个房间。” 薛三薛四不知道这位傅先生什么来头，但是唐家凤吩咐，他们自然照办。 不一会儿，宝妈带着段小涯到了一间客房。 “宝妈，等一下。” 宝妈停了下来，问道：“傅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你们二少爷结婚了吧？”段小涯知道这些下人一般都很八卦，所以就从八卦开始刺探消息。 “唉，结是结了，但才过两个多月呢，少奶奶她就……”宝妈没说下去，这毕竟是家丑，不足为外人道也。 “少奶奶不会是和人私奔了吧？”段小涯笑了起来。 宝妈见段小涯已经说出来，也不隐瞒，说道：“傅先生，这话你可不能到外面说去，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据说前几天夜里，少奶奶的姘头竟然闯入唐家来找她，打了唐家好些个人，好家伙，唐家那么多人都没抓住他们。最后少奶奶就被带走了。” “哼，要是我，也忍不下这口气。” “可不是吗？二少爷为了这事，气的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唐家上下，也派了很多人去找奸夫淫妇，但也不知道他们躲到哪儿去了，整个巴甲州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他们。” 段小涯笑道：“这还不容易，要是我，嘿嘿，保管能让你们那个少奶奶自投罗网。” “噢，傅先生有办法？” “把你们少奶奶的亲人抓来不就行了？你们少奶奶不要老公，总不能连亲人都不要吧？她一定会来唐家救她的亲人，那不就自投罗网了吗？” “哼，这办法二少爷早就想到了。” 段小涯故作惊讶：“想不到你们二少爷还挺聪明的。怎么样？有效果吗？” 宝妈摇了摇头：“估计现在辛束儿躲进了深山老林之中，听不到外面的消息了，二少爷已经把消息放出去了，二少奶奶还没动静。” “你们抓了二少奶奶什么人？是不是对她不重要？” “抓了她的爹娘，还有比爹娘更重要的吗？” “关在哪儿？别被他们给逃了吧？” “哼，关在一个十分安全的地方，他们插翅也难飞。”宝妈又狐疑地望了段小涯一眼，“你问这个干嘛？” “你们唐家这么大的势力，竟然还会发生这种事情，我忍不住八卦一下，满足一下好奇心嘛。” 宝妈又嘱咐道：“这些事你可不能到外头传，二少爷最近脾气可大着呢。” 段小涯点头答应下来，让宝妈先出去了，他要在房里躺一会儿。 套了半天的话，也就确定了辛束儿父母确实被唐家软禁了，看来糟公并没有对他撒谎。但是具体被软禁在什么地方，他却没问出来，他怕被宝妈怀疑，没有继续追问。 可是唐家这么大的地方，要到哪儿去找两个人？ 过了一会儿，他又从房间出来，看到天井有个年轻的女仆正在洒水扫地，笑着走了过去：“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女仆是西呼人，黑黝黝的皮肤，身材也是微胖，看到段小涯，知道他是刚刚请来要给老太爷看病的大夫，不敢怠慢，微微弯腰，问道：“傅先生，你有事吗？” “请问，你有男朋友吗？”段小涯装作彬彬有礼的样子。 “啊？” 段小涯轻轻地拉住女仆的手：“不瞒你说，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深深被你迷住了，我敢说，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了。”反正说假话也不会天打雷劈，只要把姑娘哄高兴了，他就有可能套的软禁辛束儿父母的地点。 女仆果然露出害羞的神色，轻轻把手从段小涯手里挣脱出来：“傅先生，你……你开玩笑的吧，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有，绝对有。”段小涯无比的认真，他见这个女孩儿正值青春期，情窦初开的年纪，最受不了男人的花言巧语，“你看你这皮肤，又白又嫩……” “……” 段小涯轻轻咳了一声：“又黑又嫩，这皮肤真好啊！” “傅先生，你到底想干嘛？”女孩儿觉得段小涯有些奇怪，无缘无故地搭讪，而且说话这么露骨。 “我就是想问你的名字。” 女孩儿嫣然一笑：“我叫扎尔娜拉。” “我叫你拉拉吧。” “好啊。” “拉拉，咱们到房间里聊会儿天吧？” 娜拉又是羞涩又是紧张：“傅先生，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虽然是下人，但是……但是也是正经人家的孩子。” “拉拉，你误会了，我也是正经人家的孩子，我怎么会做那种不正经的事呢？”段小涯一本正经地说，心里想着，奶奶的腿儿，就凭你又黑又嫩的模样，哥儿们还不知道怎么下嘴呢。 “你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娜拉还是有些警惕的，毕竟段小涯才见她第一面，就要拉她进房间，哪个女孩儿都会怀疑他要图谋不轨的。 第1438章 不易催眠体质 段小涯明显感觉到娜拉对他抱的戒心，确实，初次见面就把人拉房间里，是个人都会胡思乱想的。 “放心，娜拉，我不是坏人，我不会伤害你的。”段小涯按着她的双肩，诚恳地注视她的眼睛，“其实，我到唐家来，不仅仅是为老太爷看病的。我还有其他目的。” 娜拉不由睁大眼睛：“你……你还有什么目的？” “其实我是来找我未婚妻的，我已经三年没见到她了，听说她到唐家来工作了，我才混进来找她。”段小涯一边说着一边露出哀伤的神色。 但凡女人，同情心总是容易泛滥，这是她们的天性使然，何况是感情的事，更能激发起她们的兴趣。 “你……你未婚妻叫什么？” “叫凯丽。” 娜拉想了半天，说道：“好像没这个人，我在唐家也有一年多了，从没听过。” “你过来，我给你细说一下她的情况。”段小涯拉着娜拉朝着房间走去。 娜拉本来有些抵触，微微一挣，但没有挣脱掉，看段小涯挺可怜的，只有随着他走进房间。 段小涯随手就把房门关了起来，娜拉吃了一惊：“傅先生，你……你想干嘛？” “这件事非同小可，我怕被唐家人知道，我想带着凯丽私奔。” “可是傅先生，真的没有凯丽这个人。” “或许她改名了呢？她长得很高挑，皮肤也像你一样，又黑又亮，很漂亮。” 娜拉微微红了下脸，捂着小脸娇嗔：“哪有啦，我没你说的那么好。” 然后段小涯吧嗒吧嗒说了一堆凯丽的信息，自然都是瞎编乱造，半真半假，说的扑朔迷离，娜拉也被哄得一愣一愣的。 段小涯看到时机差不多成熟了，他要给娜拉催眠，首先就要让她的心放松戒备，渐渐的信任他。 “欸，娜拉，我来给你变个魔术。” “什么魔术？” 段小涯伸出一根中指，忽然发现中指不大合适，好像是想问候她似的，于是换了一个食指：“你看着我食指，仔细地看。” 娜拉看了半天，两只眼睛都快对眼了，但也没发现什么不寻常的。 段小涯问道：“你眼睛累不累？” “不累。” 段小涯在她耳畔打了一个响指，给下达了指令：“你现在很累，很累，你想睡觉，现在你慢慢地闭上眼睛。” 娜拉怔怔地 看着段小涯：“傅先生，你不会是给我催眠呢吧？” “呃……”段小涯尴尬了一下，“怎么会呢？什么催眠呢？不就给你变个魔术吗？” “可我……也没看出什么魔术啊？” “哇啊——” 段小涯忽然吼了一声，娜拉愣了一下，他迅速地抚住她的眼睛。 娜拉急忙把他的手拿开，奇怪地看着他：“干嘛呢傅先生。” 段小涯彻底绝望，我去，遇到一个不易催眠的体质，奶奶的腿儿，这么多工夫可不白瞎了吗？ “你看，本来是一根手指，现在是两根手指。”段小涯嗖地一声，又把中指伸了出来，变成两根手指。 “你……你这叫什么魔术？” “徒手魔术啊，不用任何道具，一根手指变两根手指，多神奇啊！” “你确定……神奇？”娜拉有些蒙圈，别说一根手指变两根手指，照他的办法，变成三根手指四根手指五根手指都没问题。 “好了，没事了。”段小涯现在只能再想办法。 “傅先生，你未婚妻的事……” “我再想办法吧。” 段小涯送了娜拉出门，正要准备物色其他猎物，忽然想到不是还有俩儿子吗？ 直接去找他们，这俩傻逼，一定很好忽悠。 段小涯决定之后，找了一个下人，让他带去找黑白二怪。 黑白二怪住在一栋比较小的院子里，段小涯刚一进门，就见一条金色的大狗扑了过来。 “我去！” 幸亏段小涯身手敏捷，迅速地避开。 不想那狗回头又朝段小涯扑来，段小涯腾身而起，然后一脚落在那狗的头上。 狗头顿时往下一沉，砸在地上，好在段小涯并不想伤狗的性命，否则这狗立时就能头破血流，脑浆迸裂。 “呜呜呜……”金毛大狗哀鸣不止。 “喂，谁敢动我的狗？”白怪物忽然大步赶了出来。 段小涯一脚把金狗踢还给他，笑道：“乖儿子，你爸我专门来看你，你怎么派一条狗来迎接我，是不是太不孝了？” 白怪物把狗赶到一边，怔怔地看着段小涯：“你……你真是我爸？” “哎哟，我要不是你亲爹，干嘛来找你，你长得这么丑，我认你做朋友又有什么好处？” 白怪物挠了挠头：“你说的也是。” 段小涯点了点头，这家伙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还不请我进去？” 白怪物急忙过来，笑道：“爸，我带你去先见一见我媳妇，你不是会看病吗？给我媳妇看看，为什么这么久，我媳妇肚子还没动静。”拉着段小涯就往里屋走去。 段小涯看到一个身材饱满的女人出来，面容姣好，像个模特，是个漂亮的华夏女人，只是眼神之中带着一些凄楚。 白怪物叫道：“过来，快来见过我爹！” 女人愕然地看着段小涯，这个胖子不过三十来岁，看起来年纪好像比白怪物要小，怎么就成了他爸？不过想到白怪物脑子不正常，胡乱认了个爹，也没什么奇怪的。 “你叫什么来着？”白怪物挠了挠头，望着女人。 段小涯有些无语，这是什么男人能把媳妇的名字忘记？ 只听女人小声地道：“我叫小若。” “对，小若，这是我爸，他叫傅亲……”说到这儿白怪物又挠了挠头，“不对啊，傅亲？” 他忽然转向段小涯，当初把他当成爸，是不是因为他的名字？结果被他七绕八绕，就被绕进去了。 “你……你……你是不是因为你叫傅亲，所以你就成了我爸？”白怪物紧紧盯着段小涯。 段小涯笑了：“我是你爸，就不能叫傅亲了吗？傅亲是我的名字，大家都叫我傅亲，为什么我只是你们两个的爸，而不是别人的爸呢？想过这个问题没有？” “你这么说……好像也挺有道理的哦。” 第1439章 抱孙子 小若目瞪口呆，这种理由或许也只有段小涯说的出来，而且也只有白怪物能够相信，太特么扯淡了。 然后段小涯望向白怪物：“你刚才让我看什么病来着？” “爸，你给我媳妇看看，我们家里以前的小母鸡一天下一个蛋，可我媳妇好几个月了都没动静，你说她会不会有病？要是有病，我就直接把她弄死，再去找一个新的媳妇。” 小若被白怪物的话吓了一跳，白怪物本来长得就很恐怖，但是手段更为恐怖。 段小涯知道黑白二怪虽然脑子不好，但是为人手段十分残忍，因为像他们这种江湖人士，从来就不把别人的生命当一回事。 段小涯让小若走到跟前来，把了一下她的脉搏，说道：“她的身体没什么毛病。” 白怪物急了：“那她怎么生不出孩子呢？” “是不是你身体有毛病啊？”段小涯望向白怪物。 “关我什么事？生孩子不是女人的事吗？” “我去，你这个理论……”段小涯也有一些醉了，“你不知道生孩子是要两个人配合的吗？” “我听人说，两个人睡在一起就能生出孩子，我跟她都睡了好几个月了。” 小若这个时候弱弱地开口：“他……他没碰过我。” 段小涯目瞪口呆，他见过很多毁三观的人，就连他自己都是一个毁三观的人，但没想到竟然这世上还有这么毁三观的人，简直超乎了他的想象。 别说没碰过她，就算碰了，也未必当即就能怀孕了，怀了也要等九个月才能生出来不是？ 白怪物愣了半天：“咋了？还要碰她是不是？” 然后他就在小若的胳膊碰了一下，问道：“碰了，你给我生个大胖小子看看？要是生不出来，老子……嘿嘿，一拳把你打成肉饼子。” 段小涯诧异地望着小若：“姑娘，你是不是瞎，长得挺水灵的，为什么要嫁给这么一个傻逼？” 小若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我本来是唐家的表演艺人，有一次家宴的时候，我上台表演，他看中了我，大老爷为了笼络他，就把我塞到他房里。” 段小涯恨得牙根痒痒，唐家真是丧心病狂，不把底下的人当人看，明知黑白二怪智商不行，还把人送给他们，这和草菅人命又有什么两样？ “儿子，过来。”段小涯招呼白怪物过来。 白怪物现在对段小涯还是挺敬重的，笑道：“爸，啥事呀？” “人家小若身体没问题，有问题的人是你。” “我有什么问题，我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能打死一头牛有屁用啊，生孩子又不是靠拳头的力气。” “那是靠哪儿的力气？” 段小涯也不便跟白怪物解释，倒不是因为有什么忌讳的，就怕白怪物知道了生孩子是怎么回事，立马就把小若给办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清白就这么给毁了，也挺不落忍的。 “我是你爸，你生的孩子，就是我孙子，是不是？” 白怪物掰着指头数了一下辈分，说道：“嗯，好像是这样的。” “对了，我也想抱孙子，所以呢，我先给你调养一下，等你身体好了，自然就会有孩子了。” 白怪物两眼放光：“爸，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你们这儿哪有药房，我给你开几服药。” “爸，我带你去。” 生孩子的事刻不容缓，白怪物一刻也等不了，急忙带着段小涯出去。 段小涯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把辛束儿父母先救出去，还有那个小若，看来也要一并救出去了，否则留在白怪物房里，迟早会被这家伙给糟蹋了。 “儿子啊，问你件事。” “爸，你说吧。” “你们二少爷和他媳妇是不是吵架了？” 白怪物点了点头：“嗯，是的，听说那一晚打的很激烈，二少奶奶的奸夫带着二少奶奶私奔了。当时是我不在，和我哥出去执行任务去了，要是我在家里，嘿嘿，一大锤就把那奸夫给捶成肉饼子。” 段小涯冷笑一声，就凭你们哥俩那两下子？开什么玩笑呢。他记得辛束儿跟他说过，唐家除了红尘紫陌两位佛门高手，还有六个邪派高手，想必黑白二怪就在里面。 “你们二少爷就被什么动静？” “动静？什么动静？” “他媳妇都被人抢了，他能咽的下这口气？” 白怪物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媳妇嘛，抢了就抢了呗，家里这么多女人呢，谁都可以当媳妇的。我这媳妇要是跟人跑了，我就再找一个，哪个女人不能当媳妇呢，何必生气呢？” 段小涯再度目瞪口呆，这家伙的心态倒是好，他从来没有见过哪个男人媳妇被人抢了，还能像他这么平静的。 不过也看得出来，这家伙没对女人动过什么真情，他只把小若当成是生孩子的工具，关键的是，他连怎么生孩子都不知道。 妈了个巴，这么如花似玉的小妞儿留在房里，却不懂得享用，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我听说你们二少爷把二少奶奶的家人给接到家里来了？是不是？” 白怪物想了一下：“好像是的，我听几个保镖说起过。” “噢，那他们现在在哪儿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管这事。爸，你问这个干嘛？” “噢，没事，就是随便问问。我听二少奶奶家里有个生孩子的秘方，现在二少奶奶找不到，说不定找到她的家人，能够问出来。我现在急着抱孙子，如果拿到他们的秘方，你媳妇生孩子可不就更容易了吗？” 白怪物双手一拍：“还有这样的好事？爸，我去找个人来问问。” 段小涯急忙把他拦住，这家伙没脑子，要是胡乱问一通，难免引人起疑，说道：“这个秘方十分宝贵，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一定要找信得过的人。” “放心吧，我去药房去找小石，我们先去打听一下。小石是我好兄弟，上次我练功生病了，是他给我开的药，我欠他一个人情。” 段小涯心里暗想，这家伙心肠倒也不坏，还能记着别人的人情，在这个人情冷暖的社会，已经很不容易了。 其实黑白二怪本性不坏，只是二人脑子出了问题，善恶分不清楚，只知道凭着自己的感觉去做事，对自己好的就是好人，对自己坏的就是自己的敌人。 加上武功高强，大可以为所欲为，不把别人的生命当成生命。 第1440章 下落不明 很快到了唐家的大药房，唐家没有好的医生，但是药方却建的很大，比傅世昌的医馆还要大，中药西药都有。 大药房里除了药剂师，还有坐诊的医生，毕竟唐家养了那么多人，难免会有一些小毛小病磕磕碰碰。 只是唐老太爷的病，这些医生却是束手无策的，所以自从唐老太爷生病开始，这些医生就没过过好日子，天天都要挨骂。 “哟，白爷，怎么来了？”一个药师笑着过来。 白怪物问道：“小石呢，你把小石叫来。” 过了一会儿，那人就把小石叫来，是个年轻的医生，白怪物与他勾肩搭背，显得十分友好。 然后白怪物又给小石介绍段小涯，说是他爸，家里刚刚请来要给唐老太爷治病的医生。 小石望了段小涯一眼：“想不到傅先生这么年轻。”他的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就是段小涯太年轻，怎么可能是白怪物的爸？ 但是显然白怪物没有听出小石的言外之意，何况这家伙还以为段小涯七十二岁了呢。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但偏偏白怪物一根筋，被段小涯忽悠的死去活来，任何不合理的地方，现在都变成合理的了。 段小涯和小石握了握手：“你也很年轻。” “听说傅先生这一次是来给老太爷治病的，请问有什么方案了吗？” “我还没见过老太爷的人，不知道他得的是什么病。” 小石点了点头，问道：“那么傅先生这次来药房，是有什么指教吗？” “不敢，我就过来给我儿子抓几服药，能够让他尽快抱上儿子。” 小石望向白怪物，见他点了点头，然后才带段小涯进去。 段小涯确实也开了一些药物，是给男人治不育不孕症的，小石一旁听着他的方子，倒也没有怀疑，只是他的方子略显古怪，但药理却是四平八稳，没有丝毫的破绽。 其实，不管段小涯给白怪物开什么药，只要这家伙不明白男女之事，一切都是白搭的。 他除了傻之外，身体没有其他毛病，生育能力还是有的。 就算没有这些药，他该生孩子还是能生孩子，只要他能懂得怎么去生孩子。 一个药师把药抓了之后，交给白怪物。 白怪物又偷偷地问小石：“你知道二少奶奶的家人住在哪儿吗？” 小石警觉地道：“白爷，你问这个干嘛？” 段小涯拦住白怪物，给他使了一个眼色，白怪物本来是说要去拿生孩子的秘方的，但见到段小涯使眼色，于是改口说道：“我就是想去会一会他们，据说他们都是武道高手，嘿嘿，看看老子一锤子能不能捶扁他们。” “白爷，这事可不能乱来，他们毕竟是二少奶奶的亲人。” “亲什么人啊，二少奶奶都跟人跑了，还亲人呢，早和唐家没关系了。” 小石压低嗓音：“白爷，这话不能乱说，小心隔墙有耳，这要被二少爷听到了，可不得了，他现在正为这事大发脾气呢。” 段小涯笑道：“是呀儿子，别乱说话。小石大夫估计也不知道二少奶奶的亲人住在哪儿，咱们就别打扰他了。他们是管药房的，府里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清楚？” 小石笑道：“二少奶奶住在哪儿，底下的人确实也不知道，这是被二少爷秘密关押的，除了唐家内部的人，还有二少爷，其他人是不知道的。” 段小涯又陷入了难题，想不到唐家做事这么秘密，估计也在防备着外人把辛束儿家人救走。 他们现在就是利用辛束儿的家人，在逼辛束儿露面。 没有办法，段小涯只有带着药跟着白怪物回到他的院子，现在黑怪物已经回来了。 黑怪物对女人不敢兴趣，或者说压根就不知道女人的好处，他迷恋的是酒，喝得酩酊大醉，东倒西歪。 “大哥，你快过来，你看谁来了？”白怪物兴奋地招呼黑怪物。 黑怪物醉眼朦胧地看着段小涯：“你是……你是那个傅亲。” “哥，这是咱爸，刚才他给我抓药去了，我很快就有孩子。我有了孩子，我让孩子管你叫……叫啥来着？” “叫我大哥。” 白怪物哈哈大笑：“怎么能叫你大哥呢，我也叫你大哥呢，我儿子也叫你大哥，那我儿子叫我叫啥？” “你儿子当然管你叫爸，傻逼！” “是是是，我儿子是该管我叫爸，但他管你叫大哥好像不对。” “那就……”黑怪物醉醺醺地坐在地上，手里还拎着一瓶洋酒，“那就随便叫，叫什么都行。” 段小涯真是服了这俩二货，就连辈分都搞不清楚，摇了摇头，把药拿了进去。 白怪物立即吩咐一个伺候的下人过来，要她煎药，段小涯忙道：“这药交给小若去煎，她是你媳妇，给你煎药天经地义。” 白怪物点头：“没错没错，爸，你说得太对了，媳妇除了给我生孩子之外，还是要伺候我的。” “嗯，这药比较复杂，怎么煎，加多少水，多大的火候，多少时间，都是有讲究的。把小若叫过来，我亲自来教她，这一次你服了我的药，保管能生一个大胖小子。” 白怪物大喜过望，急忙让人叫了小若过来，让她去陪段小涯煎药。 段小涯带着小若到了厨房，不见外人，才对小若低声说道：“我会想办法让你离开唐家的，你愿意离开唐家吗？” 小若先是一愣，继而点了点头：“多谢傅先生。” “不必客气，这事既然让我遇到了，我就不能不管你。” “可是院子里有下人看着我，平常要是离开院子一步，都会有人跟着我的。何况唐家这么大，就算我出的了这个小院子，我也出不了这个大院子。” “这个你放心，有我呢。” 小若感激地看着段小涯：“傅先生如果能够救我出去，我……我以后一定好好地伺候你，如果……如果傅先生还没有结婚的话，小若愿意……愿意做你的女人。” 段小涯看着小若如花似玉的模样，身材也是十分完美，也算是人间尤物了，但他这个人对人伦很重视，这是受到妙僧神识的影响。即便黑白二怪不是他的儿子，但既然他们叫他一声爸，他也不好意思再收用白怪物的女人了。 虽然，小若严格意义上都不能算是白怪物的女人，这家伙就连碰都没碰过她。 第1441章 帮助小若逃离 “小若，我救你纯粹只是出于江湖道义，并不想从你身上占什么便宜，这个你可以放心。”段小涯现在化身一个三十来岁的胖子，小若不大可能对他一见钟情，她之所以说出以身相许之类的话，一切都是为了段小涯不要食言，能够真的救她出去。 小若感激地点了点头：“傅先生，你真是一个好人。” “你对这个院子熟悉，应该清楚哪儿更容易出去。” “后门没人把守，但是门是锁着的，我根本出不去。就是逃出了这个院子，只要我在唐家，还是会被抓回来的。还有可能受到更为严厉的惩罚，我们只是演艺人员，主人都不把我们当人看。” 段小涯听她说的凄楚，心里也是义愤填膺，唐家人的种种这些天他也见过不少，确实丧尽天良。这或许也是跟西呼国现在的环境有关，整个社会都处于一片动荡中，因此人性之中的恶，也就肆无忌惮地冒出来了。 每个人心中都藏着一个魔鬼，主要是靠自身的修养把它给压制住，还有就是要靠外界道德和律法的约束。 “你去找一件女仆的制服换上，然后把肤色弄黑一点，我把你带出去。”段小涯交代小若。 小若随即去办，换了一身女仆装束出来，段小涯眼睛顿时直了起来。显然，小若身上的女仆装不是自己的，而是从其他女仆那儿拿的。她的身材很高挑，别人的女仆装在她身上就显小了，把她身材勒的很紧，曲线一览无遗地呈现出来。尤其女仆装的裙摆太短，堪堪覆盖她的大腿，两条雪白无瑕的美腿亭亭玉立在他面前。 “傅先生，可以吗？”小若弱弱地问。 段小涯见她只是在脸色稍微蹭了一些灰尘，女孩儿终究是爱美的，其他露在外面的肌肤还是像雪一样干净。 “走吧。”段小涯不愿耽误工夫，带着小若从厨房的小门出来。 然后来到院子的后门，门是铁门，段小涯想要把它踹开，但又怕弄出声响，引起黑白二怪的主意。 “我带你从墙上走。”段小涯道。 小若一愣：“墙上……”她并不知道段小涯武道了得，所以看到二米来高的围墙，如果没有梯子之类的工具，绝不可能出去的。 这个时候，忽然一个小厮出现，诡异地看着段小涯和小若。 段小涯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小厮知道段小涯是唐家请来给老太爷看病的大夫，而且黑白二怪都叫他爸，对他也有一些敬畏，点头哈腰地过去。 还没开口说话，段小涯一掌劈在他的脑后，那人嗷的一声倒在地上。 小若吃了一惊：“傅先生，这……这……” 段小涯没有多说，一把揽过小若的小蛮腰，一跃出了两米来高的围墙，小若惊呼一声，随着下落的速度，裙摆被风吹了起来。 可惜段小涯是抱着她的，没有在她下方，欣赏不到风景。 “不要紧张，跟着我走。”段小涯放下小若，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小若紧张地跟在身边，看到有人过来，她就躲在段小涯身后，段小涯却很友好地跟人挥手打招呼。 “喂，小若，我不认识路，该往哪儿走？” 小若小声地道：“往左边走，咱们从西边的角门出去。” “对了，我问你一件事，你知道二少奶奶的家人被抓起来了吗？” “嗯，我听说了，是二少爷把人骗过来的。” “那你知道现在人被关在哪儿吗？” 小若有些奇怪地问：“傅先生，你问这些干嘛？” “小若，我当你是朋友，我也就不瞒你了，二少奶奶是我朋友，我这一次来唐家的主要目的，就是打听她亲人的下落。” “其实，他们具体被关在哪儿我也不清楚，但是二少爷房里的薛三薛四肯定知道，这俩人是二少爷的亲信。” 段小涯暗暗颔首，看来线索还是要落到二少爷房里的人，薛三薛四他是打过交道的，两个没用的保镖，吓唬吓唬一般人可以，但段小涯要对付他们，那不过是手到擒来。 过了一会儿，一队巡逻的保镖过来，他们没有见过段小涯，直接上前询问。 段小涯安慰小若：“别怕，你越躲他们越怀疑。” 带头的保镖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段小涯挺着肚子说道：“老子是请来给太老爷看病的大夫，现在要出去找几味重要的药材。” 唐家因为唐老太爷的病，陆陆续续也请了很多医生，隔三差五都有医生进来，所以这一点保镖也没怀疑，只是怀疑段小涯出去的目的。 “府里有一个大药房，为什么要出去抓药？” “我去过药房了，没有我要的药材。老太爷的病危在旦夕，要是耽搁了，你们负责得起吗？” 几个保镖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说道：“这个女人是谁？看着很眼熟啊。” 段小涯随口答道：“这是派来跟我一起出去抓药的，你们要是不放心，也可以派两个人跟着我，我现在急着去抓药，刻不容缓！” 保镖见段小涯没有丝毫的畏惧，心里倒有一些打鼓，他甚至都不怕派人跟着，想来是没什么问题的。 “你们跟着他去。”为首的保镖叫了两个保镖跟上。 有了保镖护送，他们很容易就出了唐家大院，小若依旧战战兢兢，生怕露出一丝的破绽。 唐人街十分的嘈杂，路上都是行人，段小涯忽然拉着小若就跑，两个保镖急忙追了过去，但是哪里赶得上段小涯的速度。 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段，段小涯拉着小若的手，小若已经气喘吁吁。 “小若，我就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多谢恩人。”小若说着就要给段小涯跪下来。 段小涯急忙把她扶起，问道：“小若，唐家你是回不去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我已经没有亲人了，在巴甲州也没什么朋友……” “巴甲州也不能待了，唐家的势力很大，要是被他们发现了，你又会被抓回来。”段小涯又掏出一些钱交给小若，让她尽快买票离开巴甲州，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落脚。 第1442章 软禁地点 段小涯送走小若之后，大摇大摆地回到唐家大院。 黑白二怪的院子已经闹腾起来，一群下人都被白怪物吊了起来，拿着鞭子打的皮开肉绽，询问他媳妇跑哪儿去了。 “儿子，这是干嘛呢？”段小涯看着树上吊着的半死不活的下人。 白怪物气愤地道：“这些狗奴才，看个人都看不住，我媳妇跑了。” 段小涯拍了拍白怪物的肩膀：“儿子啊，你媳妇是被我送走的。” “爸，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爸这是为了你好。”段小涯又开始忽悠了，“学武之人怎么可以沉迷于女色呢？” “女色？我不沉迷，我就要我媳妇给我生个孩子。” “只要你调养好了身子，想要媳妇还不简单吗？哪儿没有女人呢？改天爸给你物色一个，又白又胖的，能生大胖小子。你那媳妇太瘦了，能生出个屁啊！” 白怪物想了一想，深以为然地点头：“嗯，我那媳妇确实太瘦了。” “都把这些人放下来吧，你把他们打死了，谁来替你做事？这家里这么多活呢，难道你要自己做吗？” 白怪物于是又把下人放了下来，一群下人吓得魂飞魄散，伺候两个弱智，确实对他们来说很不容易，稍有不顺，命都去了半条。 段小涯接着又去了唐家凤的院子，正好看到薛三正在调戏娜拉，薛家兄弟是唐家凤身边的红人，院子其他下人都不敢对他们怎么样。 这个时候薛三正把娜拉堵在一个墙角，开始动手动脚，娜拉挣脱不掉，叫道：“薛三哥，你不要这样，你再这样我叫人了。” “叫啊，这院子里除了二少爷，谁还救的了你？”薛三得意洋洋地道。 段小涯一把抓住他的头发，脚下一摆，扫了他的下盘，薛三顿时倒地。 娜拉惊慌失措地躲在段小涯身后，段小涯挥了挥手，让娜拉先离开。 薛三起身笑道：“傅先生，你怎么在这儿？”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傅先生，娜拉这小皮娘你要是看中了，我就让给你。” 段小涯一拳抡了过去：“你算什么东西，你给老子让女人？” 薛三想不到这个刚来的大夫这么冲，看他的架势好像还会一点武功，捂着被打肿的面颊，赔笑道：“是是是，傅先生，你现在是唐家的贵人，我不敢得罪你。”心里却在想着，要是这家伙治不好唐老太爷的病，嘿嘿，不用他出手，唐家人也饶不了他。 段小涯按住他的肩头，薛三哎哟叫了出来，因为他的肩骨差点就被段小涯捏碎了。 “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儿？” “哪儿没人？” 薛三一愣：“傅先生，你想干嘛，我可是二少爷身边的红人，你要是伤了我，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段小涯勾过薛三的脖子，一根银针抵在他的颈动脉，笑道：“乖乖跟着我走，否则这一根银针刺破你的颈动脉，立时就能要了你的性命。” 薛三顿时不敢说话，跟着段小涯往前走去，遇到其他下人，他还要保持微笑，看起来跟段小涯十分友好的样子，两人勾肩搭背。 出了院子，段小涯问道：“二少奶奶的家人在哪儿？” 薛三一愣：“你……你是二少奶奶派来的？” “现在是我问你问题，你要不说，我顷刻就要你的性命。” 薛三忙道：“我说我说。” “在哪儿？说。” “他们现在就住在三进院的一个东跨院里，二少爷并没有虐待他们，只是叫人看着他们，每天好吃好黑伺候。” “带我过去！” 薛三只有老老实实带着段小涯过去，不一会儿，来到一座比较大的院子，外头每个出口都有保镖把守。 门口也有两个守卫，薛三说道：“我是奉二少爷的命令过来的，快把门给我打开。” 两个守卫也知道薛三是二少爷身边的红人，不敢怠慢，立即打开了门，段小涯推着薛三走了进去。 天井之中，一胖一瘦两个大汉正在天井大口喝酒，桌上摆了一堆的鸡鸭鱼肉，两个西呼女仆正在一旁伺候，又是还要被哪个瘦汉子揩几下油。 两个大汉见到薛三，立即站了起来，胖汉子笑道：“薛三，是不是二少爷让你来的。” 薛三立即就更胖汉子说了一句西呼语，两个大汉立即就把目光锁定段小涯身上。 段小涯知道事情不好，一拳就把薛三打昏过去。 两个大汉操起家伙扑了过来，瘦汉子提着一杆黑黝黝的狼牙棒，胖汉子提着一杆鬼头刀，两人迅速地扑向段小涯。 段小涯身体一纵，向后掠了出去。 瘦汉子一棒横扫过来，段小涯向后一翻，避开狼牙棒的锋芒，一只石鼓凳顿时就被瘦汉子砸的四分五裂。 胖汉子的鬼头刀很快迎向段小涯，段小涯低头避了过去，反手抓住胖汉子的腰眼。 哪想这家伙一身脂肪，段小涯一抓却抓了一块肥肉，而且肥肉还有弹性，一缩一弹，竟然就从段小涯手里挣脱出去。 “我去，还有这种操作？”段小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肌肉能够收缩他是知道的，他自己就能做到，但肥肉竟然也有这种效果，这也太不容易了。 正当段小涯与胖瘦二汉交手的时候，天井四面又有保镖涌了出来，段小涯为了躲开这些保镖的纠缠，纵身一起，飞身上了屋顶。 因为这是老式的院落，楼房不高，基本上都只有一层，只有后罩房有个阁楼。 瘦汉子见状，也跟着扑上屋顶，一棒朝着段小涯砸落。段小涯在屋顶上施展“逍遥游”身法，敏捷地避了过去。 一棒落在屋顶，顿时被砸出了一个窟窿，瓦片纷纷落了下来。 段小涯趁着瘦汉子狼牙棒没有抬起之前，一记膝顶撞向瘦汉子的下巴，瘦汉子站立不稳，加上屋顶都是瓦片，踩到一片，不小心就滑了下去。 噗！ 瘦汉子结结实实跌在屋顶下面。 还没站起，段小涯一脚从天而降，落在瘦汉子头顶，瘦汉子脑袋一片蒙圈。 胖汉子提刀赶到，扶住瘦汉子，望向段小涯：“你是谁？” “我是傅亲？” “父亲？艹，你敢占便宜？”胖汉子立即就要挥刀。 瘦汉子急忙把他扯住：“慢着，刚刚请来的那个大夫，是不是就叫傅亲？” 第1443章 就凭我 段小涯听到胖汉子和瘦汉子的对话，哈哈大笑：“没错，老子就是你们的父亲。” 胖汉子勃然大怒，但依旧被瘦汉子拦住，瘦汉子凝视着段小涯：“傅先生，你既然是来给唐老太爷看病的，来我们这儿干嘛？” 段小涯也不隐瞒：“听说二少奶奶的家人被软禁在这儿，我想他们走。” “哼，就凭你？” “就凭我。” 胖汉子喝道：“就算你是唐家请来的医生，那又怎样？唐家每个几天就会请很多的专家过来，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今天老子就算把你杀了，以我们哥俩儿在唐家的地位，主人们也不会怪罪我们。” “杀我？就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样的本事了。” 胖汉子显然是个急脾气，受不了段小涯言语相激，挥刀又上。 段小涯扯下脖子的龙鳞，瞬间化成一柄弯刀，胖汉子不由一怔，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就在他一怔之下，段小涯一刀已经下来。高手对决，瞬息万变，不容片刻的松懈。 胖汉子还没来得及举刀相抗，段小涯一刀已经落在他的头顶。 头盖骨已经裂开，胖汉子身体晃了一下，倒了下来，满脸的血，脑后也淌出了一滩血。 “胖子！”瘦汉子叫了一声，看到胖汉子的惨状，又惊又怒。 本来瘦汉子对段小涯是唐家请来的大夫这个身份，还有一些疑虑，但现在看到自家兄弟惨死在段小涯刀下，再也不能容忍了。 “给我杀！”瘦汉子喝道。 一群保镖手里拿着警棍冲杀过来，段小涯反脚一扫，一道劲风划了出去，三个保镖顿时飞了出去。 啪啪啪！ 段小涯抬手之间，又有数名保镖倒了下来。 瘦汉子自然也没闲着，挥动狼牙棒，呼啸着扑向段小涯。 这胖瘦二汉也是属于唐家邪派的六大高手之列，武力值差不多和黑白二怪在一个水平上，但现在只剩下瘦汉子一个人，段小涯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逆鳞刀贴着狼牙棒削了过去，瘦汉子不由后退，段小涯腾身而起，瘦汉子慌忙举起狼牙棒招架。 段小涯一脚落在狼牙棒上，瘦汉子只觉虎口一震，竟然已经裂开，知道功力不如段小涯，只能向后一撤，心里惊疑不定，这家伙不是一个大夫吗？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武力修为？ 砰！ 瘦汉子忽然扬起狼牙棒，将天井放的一口铜铸的炉鼎砸向段小涯。 段小涯暗暗心惊，这瘦汉子看起来瘦瘪瘪的，但膂力却大的非常，这个铜鼎少说也有几百斤重吧？竟然被他一挥狼牙棒，轻而易举地扫了过来。 铜鼎到了跟前，段小涯一手抓着鼎沿，身子一旋，利用“逍遥游”心法，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暗暗卸去了铜鼎的劲力。 “走你！”段小涯忽然就把铜鼎甩向瘦汉子。 众人不由瞪大眼睛，我艹，这家伙还是不是人类？ 当！ 铜鼎撞在瘦汉子的狼牙棒上，瘦汉子身体倒飞出去，跌入一个大堂之中，抓着狼牙棒的双手不住地颤抖。 段小涯踏步而入，喝道：“人关在哪儿？” “傅先生，你以为你能带人离开唐家吗？你也太天真了。” 段小涯笑了笑：“我想带走的人，就没有人能留得住。” “好，我带你去见他们。” 瘦汉子缓缓站了起来，段小涯暗暗戒备，因为他知道瘦汉子没有这么好心。 果然，瘦汉子退了一步，一把扶住中堂一把太师椅的扶手，扶手镶着一块红色宝石，这块宝石竟然是个机括，瘦汉子一按之下，段小涯忽然脚下一轻，整个身体坠了下去。 瘦汉子哈哈大笑：“你就待在下面，见你想见的人吧！” 段小涯落在底下，竟然是个地下密室，密室黑黝黝的，听见有人说话，叽里咕噜的语言，段小涯一句也没听懂。 “你们会说中文吗？”段小涯说道，他大概判断了声音的方向，手中拿刀暗暗戒备，因为对方是敌是友还不清楚。 对方果然会说中文：“敢问阁下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到这儿？” “你们是不是辛束儿的家人？” “啊？”对方一阵惊愕。 “我是束儿的朋友。” “我……我是束儿的父亲。” 段小涯大喜：“你一定是束儿的爸爸吧？” “是，我是辛大力，不知你怎么称呼？” “我叫傅亲，是束儿让我来救你们的。” “啊？”辛大力心想，这是什么刁钻的名字？ “辛大叔，就你一个人吗？” “我老婆也在这儿。” 接着一个女声说道：“傅先生，是我们连累了你，你是来救我们的，现在连你都被关起来了。” 段小涯乐观地笑了笑：“找到你们就好了，他们很快就会放我们出去了。” “噢，傅先生为什么这么有把握？” “唐家老太爷病重，还等着我去治呢。” 辛大力问道：“傅先生还是医生吗？” “是。” “我和老婆都被下了一种奇怪的药，现在我们功力尽失，就跟一个废人似的，逃也逃不出去。” 段小涯拿出手机照着他们，发现辛大力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器宇轩昂，而他老婆，也就是辛束儿的母亲，和辛束儿一样，有些偏瘦。 “我给你们把一把脉。”段小涯让二人把手都伸出来，然后摸着他们的脉象。 他们脉象和寻常人没什么两样，但习武之人的脉象是和常人不同的，医术高超之人，仅凭脉象都能判断对方的内功深浅，甚至修炼的是那一路的功法，都能摸得一清二楚。 但现在辛大力夫妇脉象和常人一样，那就不符合常理了，因为他们是武林中人，练就一身功夫，脉象是不该和常人一样的。 说明真的是被卸掉了功力，段小涯掏出毫针，说道：“我给你们扎几针，激活你们的经络，应该没问题了。” 段小涯把手机先交给辛大力的老婆，让她照着，因为密室之中黑漆漆的，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光线，但段小涯刚刚掉入这儿，这种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光线的空间，他的眼睛还是很不适应，他可没办法分清楚穴位。 虽然靠摸可以摸出穴位，但终究是耽误时间的，何况辛大力老婆还是女的，段小涯摸她有些不大合适。 第1444章 大开杀戒 经过段小涯施针之后，辛大力和他老婆渐渐恢复了功力，辛大力老婆叫李子莎，是个华裔。 夫妻两人在西呼的武林中，倒也博出了一些名头，但比起唐家的势力，终究是太弱了。 这年头只要有钱，不说钱是万能的，但起码能够办到一些常人不能办的事，就像唐家的那些武道高手，哪一个不是唐家拿钱笼络来的？ 段小涯拿着手机照着地下密室，发现这个密室不大，大概也就一间民用套房的面积，但出口只有一个，就是段小涯掉下来的洞口。 “傅先生，现在咱们怎么出去？”辛大力问道，“这石壁都是光溜溜的，根本没有借力的地方。” 洞口距离底下只有十几米，如果稍微有些借力的地方，段小涯上去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他手里有逆鳞刀，此倒削铁如泥，在石壁挖出一两个借力点好像也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段小涯说干就干，提了口气，身体往上一纵，纵上了四五米，一刀扎在石壁上面，再一借力，再扎一刀，一直到了洞口。 洞口已被石板封住，段小涯直接撞开石板，跳了出来。 这个时候唐家凤正和瘦汉子赶了过来，看到段小涯，唐家凤不由向后退了一步，望向瘦汉子：“你不是说已经被你给抓住了吗？” 瘦汉子也没想到，段小涯竟能从洞里出来，对此人心里更为忌惮，说道：“二少爷，这小子潜入唐家，是为了救辛束儿的父母，根本不是什么大夫。我想大老爷应该是被他给蒙蔽了，不如就地诛杀，以儆效尤。” 唐家凤早就想杀段小涯了，只是碍于他声称能救老太爷的命，如果就这么把他给杀了，以后老太爷有个三长两短，追究起来，他可逃不了干系。 毕竟唐家内部并不和睦，大伙儿为了瓜分家产，尔虞我诈，难保不会有人对他落井下石。 所以唐家凤决定活捉，等他去给老太爷看完了病，然后再做计较。 “先把他给抓住！”唐家凤吩咐下去。 瘦汉子招呼一声，无数保镖涌了进来。 段小涯冷笑一声：“唐家凤，你连你老丈人和丈母娘都囚禁，你特么还算是个人吗？” 唐家凤也冷笑一声：“两个老不死的，养出了一个不知羞耻的女儿，害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他们死不足惜！” “咱们谈个条件，你把辛束儿父母放了，我跟你去给你们家老太爷治病，你看怎样？” “哼，你确定你能治好我太爷爷的病吗？” 段小涯笑道：“唐家凤，你这话什么意思？是怀疑我的医术，还是根本就不希望老太爷好过来？这话要是落到你家长辈耳里，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呢。” “混蛋！把这家伙给我抓住！” 瘦汉子大喝一声，举起狼牙棒，率先扑了过来。 段小涯侧身一让，一棒落空，但瘦汉子并不等招式使老，回旋一棒又撞向段小涯的腰眼。 瘦汉子到底也是唐家邪派的六大高手之一，修为已经超过一般的武者，狼牙棒刚劲勇猛，而且速度很快。 段小涯施展“逍遥游”避开几招，不愿跟他继续纠缠下去，逆鳞刀挥了出去。 当的一声，狼牙棒的狼牙被段小涯削断了一根。段小涯刀锋一转，向他咽喉削了过来。瘦汉子急忙竖起狼牙棒，挡开了他一刀。 但他只注意着段小涯的逆鳞刀，却不妨段小涯还有御风刀。 嗖的一声，胸口衣襟崩裂，血流不止，不由退开好几步远，怪异地看着段小涯：“你小子……使的什么妖法？” 段小涯要救辛束儿父母，因此不管瘦汉子，直接扑向唐家凤。 唐家凤身前的保镖立即组成一堵肉墙，警棍挥动，段小涯逆鳞刀犹如行云流水施展，本来他是抱着只伤人不杀人的初衷，但这些天见到唐家的所作所为，实在太气愤了。 这些保镖助纣为虐，平常也不知道坑了多少无辜的人，所以他也不再坚持先前的原则，大开杀戒。 逆鳞刀所到之处，必有血光，好几个保镖都是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死在段小涯的刀下。 他的刀，太快！ 唐家凤大惊失色，急忙朝着外头跑去。 瘦汉子知道段小涯厉害，跟在唐家凤身边护驾，其实也是为了要保自己一条性命。 段小涯本来想要挟持唐家凤，但见这家伙逃之夭夭，只能先想办法把辛束儿父母救出地下密室，对一众保镖喝道：“不怕死的，尽管上前！” 众人看到地上已经倒了十几个同伴，有些受伤，有些直接一命呜呼了，心头不住地打颤。 段小涯指着一个保镖：“你去找一条二十米的绳索过来，把洞里的人给我拉上来。” 保镖不敢反抗，只能去拿绳索，先把绳索丢到洞里，段小涯叫道：“辛大叔，你们抓着绳索上来。” 辛大力回了一声：“好，傅先生，我先让我老婆上去。” 李子莎摸索到了绳索，轻轻拉了一下，确定上头有人拉着，这才施展功夫，迅速地游了上来。 接着辛大力也跟着上来，两人抱拳对段小涯道谢。 外头光线充足，段小涯这才发现，李子莎虽然年过中年，但却保养得很好，皮肤又白又嫩，怪不得能够生出辛束儿这样天生丽质的女儿呢。 李子莎见段小涯就这么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也有一些不好意思，但他既是辛束儿的朋友，刚才又带他们夫妻逃离险境，也不便对他有所苛责。 “傅先生，咱们这就出去吧，省得唐家派大批的援兵过来，我们可就跑不了了。”李子莎望了段小涯一眼，把脸别到别处，避免与他目光接触，产生尴尬。 段小涯回过神来，说道：“两位放心，我会保你们出去的。” “多谢傅先生。” “不必客气，都是自己人。” 段小涯带着二人走出客厅，又从大门出去，就见铁旗护卫的人已经赶到，又裂开了阵仗，但这一次的阵仗和上一次又有一些不同。 上一次是气枪、军刀、狼牙棒三个队伍组成的阵仗，相互配合，进退有序。 但这一次没有气枪，全部换成诸葛连弩，也没有狼牙棒，一色都是军刀，在落日的余晖下，闪闪发光。 第1445章 连弩阵和军刀阵 铁旗护卫的诸葛连弩，自然不是老式的连弩，是经过精心改良的，甚至要比市面上能买到的连弩更有杀伤力。 他们的连弩箭矢更短，射程更远，可以一次性装下二十四支弩箭，连续发射或者一齐发射都不是问题。 无数的弩箭射杀过来，段小涯逆鳞刀挥动，把身前的弩箭悉数地打落，但怕辛大力和李子莎不能躲闪这么强大的箭阵，急忙退了回去，把门关了起来。 “傅先生，现在如何是好？对方人多势众，而且手里还有厉害武器，咱们怎么逃得出去？”辛大力忧心地望着段小涯。 段小涯望向一边的侧墙，说道：“跟我走！”现在铁旗护卫是正面进攻的，他们从侧墙翻过去，可以避开他们的锋芒。 辛大力和李子莎对望一眼，跟着段小涯迅速翻出侧墙。 跑了一程，铁旗护卫身后穷追不舍，又有无数弩箭射了过来。 段小涯急忙叫道：“辛大叔，你们先找个地方躲一躲。” 辛大力拉着李子莎迅速地躲入一块花园之中，花园一步一景，随处可见遮挡的地方。 而段小涯正以“逍遥游”身法躲开遮天蔽日的弩箭，他必须在太阳还没落山之前打破箭阵，否则一旦到了晚上，夜里黑黢黢的，他就很难避开弩箭而不被伤到了。 当当几声，段小涯拿刀打落射来的弩箭，那些弩箭全部都是精钢打造。 “破！” 暴喝一声，段小涯已经冲入弩箭手群中，弩箭只能远距离攻击，近距离根本伤不了段小涯。 顷刻之间，人群大乱，已有三名弩箭手倒了下去，其余纷纷地逃窜。 段小涯夺下一支连弩，嗖嗖嗖嗖，一阵乱射，人群混乱之间，也顾不上去躲闪，几名弩箭手顿时倒了下来。 “杀！” 又有一群铁旗护卫手持军刀扑了过来，为首的军刀队长是个身材高大的汉子，皮肤黝黑，一脸的刚毅，好像是受过特殊训练似的。 其实铁旗护卫每个人都受过特殊训练，而军刀队长的能力是在这一支队伍中的佼佼者，他的刀法极其凌厉，每一刀都是冲着段小涯的要害去的。 段小涯一连躲了七刀，其他的刀手已经围了上来，刀光闪动，直逼段小涯而来。 回想当时面对天龙门棍阵的时候，段小涯那一副险象环生的情景，但比起唐家的势力，天龙门只是小巫见大巫。但是段小涯也已经不是当年的段小涯了，经过一番历练之后，他的修为已经突飞猛进，如果让他在回到过去面对天龙门的棍阵，那些棍阵在他面前早已不堪一击。 一柄军刀从他后脑削来，段小涯听见身后军刀破空的声音，低头一避，同时手中的逆鳞刀已经向后插了进去。 逆鳞刀拔了出来，带出了一股血，那人倒了下去。 血腥的味道，更加刺激了段小涯的神经，他就像一匹狼，疯狂地舞动逆鳞刀，当的一声，一个刀手的军刀竟然被他生生地砍断。 军刀队长斜里一刀刺了过来，段小涯翻身而起，一记旋腿扫了过去。 他出脚的速度很快，军刀队长看到他出脚，脚已撞在他的面颊，只觉面部肌肉一颤，人就摔了出去。 “带我去见大老爷！”段小涯大喝一声。 但没有人搭理他，铁旗护卫十分专业，他们得到的命令就是活捉段小涯，只有把他活捉之后，他们才算完成任务。 段小涯勃然大怒，挥刀狂砍，铁旗护卫不像保镖那么不堪一击，偶尔还能挡住段小涯的攻击，只是他们的兵器比起段小涯的逆鳞刀，终究太弱了些。 当当当当！ 段小涯一股劲力迸发出来，逆鳞刀竟然连断四把军刀，众人一片哗然。 “去死！” 段小涯腾起一脚，踢在一个刀手胸口，刀手一口热血朝天喷了出来，身体向后撞去，直接撞在身后一个刀手的军刀之上。 这个时候，辛大力和李子莎忽然赶了过来。 “辛大叔，你们怎么又回来了？”段小涯问道。 辛大力说道：“傅先生，我们不能让你一个人犯险。” 于是两人跟着段小涯厮杀起来，辛大力很快夺下一柄军刀，但他先把军刀丢给李子莎，自己又重新夺了一把军刀。 军刀队长知道任务所在，一直盯着段小涯，趁他被刀手围攻的时候，猛地一扎进去。 李子莎看的分明，大叫：“小心身后！” 段小涯回过神来，架开刺到的三把军刀，侧身一闪，但终究慢了一步，腰部虽没被刺中，但却被划出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你大爷！”段小涯暴怒而起，一脚将一个挡在面前的刀手踢翻在地。 同时朝着军刀队长扑了过去，军刀队长急忙举刀相抗，段小涯一刀劈落，劈在军刀之上。 军刀崩断，段小涯逆鳞刀直接劈开他的脑门。 众人吃了一惊，唐家立足西呼国这么久，别说没人敢来侵犯，就算偶尔来一两个不知好歹的，也没这么凶猛。 除了前几天遇见的二少奶奶的姘头，还没见过如此高手，而这一次的傅先生，好像也和那个姘头同一级别的身手，也是因为二少奶奶的事而来。 于是众人纷纷猜测，二少奶奶身后到底还有多少高手，什么她认识了这么牛逼的人物了？ 段小涯杀红了眼，已经忘记了腰间的疼痛，刀锋所向，惨叫连连。 “让我来会会你！”一个西呼汉子的声音半空焦雷一般响起，但他说的是西呼语，段小涯没有听懂，就见他一记铁拳已经砸了下来。 段小涯身体向一边闪过去，但见那人一拳打在地面，地面竟然出现四五个坑，心里诧异不已。 但接着那人又打一拳，段小涯这才看清，这家伙的武道路数有些奇特，一拳出去，能够幻出好几个拳影，这都是因为他出拳速度太快导致的。 一拳打出来，就已经变幻了无处的动作。 这个时候李子莎已经杀到段小涯身边，暗暗提醒：“小心，这是鬼影拳，他们本地话叫鬼野。” 第1446章 毒姬 鬼影拳是西呼国的一种邪派功法，其实说到邪，并不是传统意义上妖魔鬼怪的那种邪，只是这功法比较奇特，一拳能变无数拳，比起中规中矩的功法，他更有令人不可思议的地方。 西呼国本土的语言中，经常会把那些不可思议的现象称之为鬼。 李子莎告诉段小涯，那个鬼影拳的高手也是唐家六大邪派高手之中的一个，名叫印外科里。 印外科里不会中文，叽里呱啦地对段小涯说了一堆，段小涯没有搭理，他很恼怒，咆哮地扑了过来。 拳影铺天盖地，段小涯也是陡然一惊，必须尽快解决此人，否则等到天色暗下来，他根本就看不到拳影，到时只能被动挨打了。 心里这么想着，手中的逆鳞刀已经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刀风狂卷，拳影纷纷幻灭。 印外科里心里也是十分吃惊，他刚开始低估了段小涯，但现在对他却不敢小觑，凝神一拳打出。 一个拳头的幻影从他拳头脱了出来，直接奔向段小涯的胸口而来。 段小涯侧翻躲了过去，拳影击在他身后一个刀手身上，那个刀手猝不及防，顿时倒地不起。 印外科里再度扑了过来，段小涯右手逆鳞刀也在小心翼翼地应对，但是左手已经蕴藉一股内劲，出其不意，一记风刀飞了出去。 “啊——”一声惨叫，印外科里跌了一步，莫名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看着印外科里左肩鲜血直流，受了这么重的伤，想来他的左手再也使不出鬼影拳了。 印外科里哇哇直叫，对自己怎么受的伤表示很不理解，然后右手一句勾拳砸来。 段小涯侧身让过一拳，逆鳞刀再度挥出，印外科里疾步向后一退，段小涯直接逼近，刀尖对着印外科里。 印外科里节节败退，但在此刻，一个红色身影落了下来，一个妖艳的女郎出现在段小涯的面前，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 “哟，胖哥哥，很能打的嘛！”妖艳女郎娇滴滴地道。 段小涯笑道：“小妞儿，你也要跟老子打一架？” “好呀，胖哥哥既然想打，妹妹就应你的要求。”妖艳女人虽然娇滴滴地说话，但话没说完，就已经凌厉地出手了，这话的后面一半几乎都是在她出手的时候说的。 段小涯没想到她出手这么迫不及待，当即横刀削去。 妖艳女郎双手一展，身已腾升起来，无数金针撒了下来，段小涯急忙挥动逆鳞刀，叮叮几声，地面落了一地的金针。 辛大力看到妖艳女郎出现，心里焦急万分，叫道：“傅先生，这女的叫毒姬，是个东瀛小娘们儿，用毒十分厉害，你要小心！”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解决了两个铁旗护卫的刀手。 段小涯神色微微一凛，原来是个用毒的高手，看来她的暗器必然都是淬上剧毒的了？ “哼，大力哥哥，你话太多了，我不喜欢你的舌头。”话音一落，毒姬又撒出一把金针，直接奔向辛大力而去。 辛大力正被几个刀手缠住，根本无法分身，段小涯随手抓起旁边一个刀手掷了过去，挡住辛大力，嗖嗖嗖，无数的金针射入那个刀手身上。 那个刀手极其悲催，身体不停地抽搐，最后扭曲在了一起，脸色呈现黛绿之色。 段小涯一惊：“螺子黛？” “哟，想不到胖哥哥还这么博学呢，竟然知道螺子黛，倒是失敬了呢。” “你是胭脂帮的人？” 段小涯和胭脂帮打过几次交道，何况妙僧还是胭脂帮的祖师婆海蓝珠心仪对象，由于种种关系，胭脂帮的蛊毒他也是了解一些的。 螺子黛就是胭脂帮的奇毒之一，当初莎莎就是以螺子黛中毒来骗取他的同情。 “不错嘛，胭脂帮消失了这么多年，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记得。”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难道东瀛也有胭脂帮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当年抗战的时候，还有胭脂帮弟子帮助皇军研究生化武器呢。” “混蛋！” 段小涯一听这些事情，心里就有极大的不爽，毕竟还是华夏民族的一份子，看到毒姬提起小鬼子生化武器的时候，竟然还有一些自豪，气就不打一处来。 熟悉华夏历史的人都知道，当时小鬼子的生化武器，大部分都是拿华夏的活人来做实验的。 逆鳞刀闪过一片白光，刀锋直接挥向毒姬。 毒姬见他刀法凌厉，不由向后一掠，同时一把毒砂撒了出来。 段小涯只有回刀自保，施展“逍遥游”躲了过去，但是两个刀手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脸上的几乎被毒砂给撒到了，这个人就像长水痘似的冒出一粒一粒的红包，痛苦非常，不由自主地双手在脸上乱抓，很快抓的满脸是血，惨叫不已。 毒姬得意地哈哈大笑：“胖哥哥，你现在见识到我的厉害了吧？” “哼，我是见识到你的厉害，可你还没见识到我的厉害呢。”段小涯冷哼一声，逆鳞刀狂风一般卷了过去。 毒姬再撒一把毒砂，段小涯难以全部躲避，只有舞起刀风，护住全身。 这个时候，印外科里忽然趁虚而入。 印外科里满以为一拳就能得手，结果凭空又落下一道身影，白怪物一锤砸了下来，目标竟就是他。 印外科里拳头就算再多分手，也不可能干过白怪物的大铜锤。 轰的一声，地面颤了三颤，众人身体不由跟着一晃。 “喂，老白，你他妈是不是瞎呀，你怎么打我呢？”印外科里不爽地道，“咱们不是同一边儿的吗？” “我管你哪一边的，你敢欺负我爸就不行！”白怪物抡着一双大铜锤就出去了。 虽然印外科里说的是西呼语，但是白怪物却听得懂的，不过他却以中文来回答。 段小涯听了心里忽然有些感动，这家伙虽然傻不拉几的，但对家人倒挺好的，尽管是他这个假冒的家人。 白怪物一双六角铜锤一通乱砸，竟然全部把印外科里的拳影给砸灭了，印外科里不由勃然大怒：“你个大傻帽儿，他怎么可能是你爸？你被他骗了，他才是我们的对头，快给老子闪开，不要在这儿捣乱！” 第1447章 谈判 多了一个帮手，段小涯自然求之不得，叫道：“好儿子，好样儿的，狠狠地揍他，爸以后给你找个媳妇！” 白怪物媳妇刚被段小涯给忽悠跑了，现在正缺一个媳妇给他生孩子，一听段小涯的话，就如打了鸡血似的，挥舞双锤，疯狂地扑向印外科里。 印外科里快被气炸了，但他跟一个傻子又怎么说得清楚，何况现在也不是讲道理的时候，只能跟白怪物交手。 段小涯那边顿时轻松了很多，与辛大力夫妇一起，疯狂地厮杀。 一时场面大乱，铁旗护卫节节败退，更多的保镖涌了上来帮忙，但是保镖的实力比起铁旗护卫差的太远，上来纯粹只是为了送死。 段小涯也不想再杀下去，一来杀孽太多，有违他的本心，毕竟他继承的是妙僧的神识，妙僧是佛门高僧，慈悲为怀。二来就算对手实力太低，但人数太多，一时半会儿他也不可能把他们全歼，这很消耗他的功力。 现在他的容貌是无相宝珠幻化出来的，一旦功力不济，就无法继续支撑下去，到时会现了原形。 “你们想要继续来送死吗？”段小涯把刀一横，提起丹田之气喝了一声，“找个能说话的过来，我要谈判！” 众人被段小涯一喝，也是为之动容，陆续地停了下来，因为段小涯实在太疯狂了，他们现在上前，无异于去送死。 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没有人去送死。 但他们并未撤离，只是后退了几步，但仍仅仅地围着段小涯三人。 白怪物和印外科里仍然争斗不休，两人都是刚劲勇猛的路数，一时打得热火朝天。 印外科里快要疯了，朝着白怪物喝道：“别打了，我们是自己人！” “我跟你不是自己人，我和我爸才是自己人。”白怪物一锤兜头砸了过去。 印外科里脚下斜蹬，往旁边退开了几步，白怪物一锤落在他的脚边，地面为之一动。但在此刻印外科里一拳抡了过去，一拳迅速化作无数的拳影，白怪物一时避让不开，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记拳影。 身体跌了出去，但白怪物一跃而起，又朝印外科里扑了过去：“你敢打我，我饶不了你！” 铜锤呼啸，狂奔而去。 印外科里只有先避开他的锋芒，不想白怪物左边铜锤一翻，挡开印外科里的拳影，右边铜锤直接抡了过去。 哇的一声，印外科里也跌了一跤。 铜锤可比印外科里刚才给他的一拳重的多了，印外科里半天从地上起不来，一口热血呕了出阿里。 白怪物得意万分，舞动双锤，再接再厉。 但是忽然一条赤练蛇从毒姬的身后钻了出来，直扑白怪物的面门，白怪物哎哟一声惊叫，急忙向后跃开了一大步。 赤练蛇没咬到他，却在他面前与他对峙，嚣张地吐着芯子。 白怪物又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拿着铜锤指着毒姬：“你个毒婆娘，你敢放蛇咬我！” 毒姬娇滴滴地道：“哎哟，白爷，我哪敢放蛇咬你呢，我这宠物不安分，在我身上待不住，想出来透一透气，想不到吓坏了白爷。” “谁……谁吓坏了？老子会怕一条长虫吗？” “是是是，白爷英雄盖世，怎么会怕长虫呢。” 白怪物本来就很白的脸，看到赤练蛇脸就更白了：“哼，你……你把蛇给我收起来。” “白爷，你和我，还有印外科里，都是唐家豢养的死士，咱们应该一致对外才是，你怎么反倒和他打起来了呢？” “哼，这小子想打我爸，我能让他打我爸吗？这叫不孝。我能做个不孝的人吗？不能！”白怪物很认真地说。 “那位傅先生不是你爸，白爷不要被他骗了。”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我爸？” “白爷姓什么？” 白怪物这下懵逼了：“我妈没告诉我。” “那你总该知道自己多少岁了吧？” “我不知道。” 这下毒姬也没办法了，这家伙就是一个纯正的傻逼，他要认准了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旁人很难去拿道理跟他讲清楚的，因为他的逻辑根本就不正常，正常的人跟他没法交流。 也不知道这姓傅的到底跟他说了什么，怎么莫名其妙地让白怪物认他做了爸。毒姬愤愤地想着，又朝段小涯望了一眼。 段小涯此刻和辛大力夫妇聚在一块儿，李子莎似乎受了点伤，段小涯撕开衣摆，先给她简单地包扎了伤口，点了几处穴位，做了止血的处理。 “傅先生，你待会儿要怎么谈判？”李子莎问道。 段小涯压低嗓音：“放心吧，现在只有我能救唐老太爷，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待会儿我会跟他们提条件，让唐家人把你们给放了。” 辛大力感激地望向段小涯：“傅先生大仁大义，我很佩服，但是我们不能留你下来冒险。就算你治好了唐老太爷，唐家人也不会放过你，他们卸磨杀驴的本事，你是没见过，这不是一群仁义的人。” “辛大叔，你听我说，我一个人在唐家，我自有办法斡旋，我可以把治疗唐老太爷时间拖得很长。如果你们留下来，我反而还要分心去照顾你们。你们听我的，出去之后就去找束儿。”接着又把辛束儿现在待的地址告诉他们。 过了一会儿，唐家凤带着唐大老爷过来，先前的那个瘦汉子持着狼牙棒守卫一边，身前还有大批的铁旗护卫。 刚才段小涯大开杀戒，唐大老爷也已经得知了消息，本来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就算会一点武道，也是有限。但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强，那么多人围困了这么久，竟然还能屹立不倒。 “傅先生，唐家似乎没有什么亏待你吧，你为什么要跟我们过不去？”唐老太爷拄着手杖，站在远处和段小涯对话，他也不敢靠太前去。 段小涯微微笑道：“大老爷，不是我跟你们过不去，是你们这些下人跟我过不去。他们要杀我，我总不能不还手吧？” “哼，你救了我们唐家的人犯，这还不是跟我们唐家过不去？” “人犯？什么人犯？你们唐家又不是司法机关，哪儿来的人犯？难道你们唐家在西呼国想建立一个伪政权吗？” 唐大老爷喝道：“胡说八道！你救走的那两个人，是我唐家的敌人！” 李子莎冷笑一声：“亲家大老爷，你这话说的太偏了吧？当初束儿跟家凤结婚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们辛家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唐家的事，你要把我们夫妻骗过来赶尽杀绝？” 唐家凤愤愤地道：“你们最好去问一问你那个好女儿，哼，也不知道你们怎么教的，教出这么一个不知羞耻的女儿，竟然吃里扒外，与奸夫里应外合，想要对我唐家不利，现在又跟着奸夫私奔，丢尽了我们唐家的脸！” 第1448章 变身 辛束儿的事刚刚发生，辛大力和李子莎就被唐家凤诓骗过来，然后被囚禁起来了，他们对外说是软禁，但其实哪是软禁？简直比对待犯人更狠。 辛大力夫妇其实也不清楚辛束儿的事是否属实，因为现在唐家好像众口一词都这么说，他们也没有任何反驳的机会。 段小涯知道这种事情说不明白，也不愿去解释，对唐大老爷说道：“老爷子，我只问你一句，你想让老太爷活还是死？如果想让他活，现在就把辛大叔他们放掉，不许派人跟踪。如果你们想让老太爷死，那好，我们就拼个鱼死网破，我看你们唐家还有多少人够我杀的！” 唐大老爷自然不能说想让老太爷死，即便心里这么想的也不能说，其实老太爷挂了之后，他就是唐家的家主，对他而言，利大于弊。 不过这关乎人伦的事，他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就像古代弑父杀君的事比比皆是，总会找出一大批人来粉饰，甚至篡改了历史。 比如李世民，玄武门之变哪里是像史书写的那样？不论是李渊还是李建成，恐怕都不会想让李世民登上帝位。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当时的局势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掌控的了。 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谁做皇帝，谁才是主角，历史才不会管那些配角的喜怒哀乐呢。 “你有把握治好老太爷吗？”唐大老爷阴森森地问着段小涯。 段小涯笑了笑：“我能不能治好老太爷，还不是大老爷一句话吗？” “你……你什么意思？”唐大老爷气的七窍生烟，这家伙的话明里暗里，都透着他想篡位的可能，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这个时候，唐大老爷如果不答应他的条件，唐家只怕就会流言四起，说他故意不给老太爷治病，要是老太爷真的一命呜呼，他就要落个不孝的罪名。 不说子孙会怎么看他，就连他的兄弟姐妹都会容不下他，他就坐上家主的位置，只怕他们也会借着这个由头把他给拉下来。 豪门的争斗一向是惨烈的，段小涯虽然不是出身豪门，但华夏古代那些权门斗争，他可看过不少。 “大老爷，我的医术，你是了解的，唐老太爷是死是活，现在只在你的一念之间。”段小涯怡然自得地站着，他完全不怕唐大老爷会拒绝他。 就算唐大老爷不想老太爷活，但此刻也不会表现出来，大不了以后再找机会除掉他就是了。 唐大老爷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好，我放他们走，但是如果你治不好老太爷，我要你给老太爷陪葬。” 段小涯笑了笑：“这个没有问题，我傅某人行医至今，就连死人都能救得活，何况老太爷现在还没死呢。” “大爷爷，正把他们放了？”唐家凤有些不甘心，恨恨地瞪着辛大力夫妇。 唐大老爷沉声道：“先以你太爷爷的病情为重。” 段小涯望向辛大力两人，说道：“你们快走，我会想办法脱身的，不必担心我。” 二人感激地看着段小涯，但是事不宜迟，生怕唐家又改了机会，两人对他抱了抱拳，转身而去。 段小涯送了一程，出了门口，不见唐家派人跟踪，这才放心地又回来。 唐大老爷说道：“傅先生，现在随我去见老太爷吧。” 段小涯笑了笑：“唐大老爷不忙，你忘记我的规矩了吗？我一天只治一个病人，还是明天吧。” 唐大老爷铁青着脸，但也拿段小涯没办法，只能让他先回唐家凤的院子，吩咐铁旗护卫和保镖里里外外把他看住。 段小涯既来之则安之，回到房里，呼呼大睡，但到次日起来，自己容貌已经恢复过来。 这可麻烦了，因为现在他修炼无相宝珠还没到达定相的境界，每次变幻容貌，都是依照心相幻化出来，但心相时时刻刻都在变化，他也就变不出先前的容貌了。 但不管怎么样，自己的本相是不能出现在这儿的。 于是再度运行无相宝珠，半个小时之后，跑到镜子一看，又变成了一个其貌不扬的青年。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来。 段小涯问道：“谁呀？” “傅先生，是我，娜拉。” “有什么事吗？” 娜拉回道：“傅先生，该起床吃饭了。” “好，我去刷牙洗脸，让人先等一下。” 段小涯走进卫生间，看着变了容貌的自己，马勒戈壁，现在该怎么办？ 自己这副模样出去，谁也不认识他，一定会被当做贼给包围起来，到时又免不了一阵厮杀了。 虽然唐家的人很多，杀半天也杀不完，但他可没那么多的功力浪费在这儿，而且也没这个时间，他来西呼国的主要目的是来找乔三老爷子的。 段小涯拿出一盒洗面奶，涂了一层放在脸上，搓了几下，一脸白色泡沫，现在谁也看不出他是什么样子。 于是他一边搓脸，一边打开房门，娜拉已经离去，但有两个保镖守在门口。 段小涯拍了拍其中一个保镖：“你会中文吗？” “会。” “认识西呼文吗？” 保镖又点了点头：“也会。” “那行，你跟我进来看看，哪个是沐浴露哪个是洗发露，我想洗个澡，瓶子上的字我看不懂。” 那个保镖没有怀疑，跟着段小涯进去，段小涯关起了门，带着保镖进了卫生间，二话不说，捂住他的嘴巴，咔擦一声，保镖脖子一歪，倒在地上。 段小涯洗掉了脸上的洗面奶，迅速地换上保镖制服，然后又在卫生间里大发雷霆：“你们西呼国的洗发露不行啊，我是油性发质，怎么越洗感觉头发越油呢？去，叫人给我再拿一瓶洗发露过来，我要控油的，还要玫瑰花香的。” “是，是。”段小涯又扮演保镖，唯唯诺诺。 他怕口音被识别，所以只是说了两个简单的“是”，而且是在房间里说的，外面的保镖未必分辨的出。 但外面的保镖已经听到段小涯刚才大发雷霆，所以当段小涯穿着那个保镖的制服出来，丝毫也没怀疑他是段小涯假扮的。 段小涯匆匆而去，不让人看到他的脸，门外的保镖也只以为他是去拿洗发露。 第1449章 梵天 段小涯离开那个看门的保镖的视线之后，迅速出了唐家凤的那个院子，因为为了看住段小涯，很多保镖都是调过来的，院子的下人也未必都熟悉。 加上这几天保镖损失惨重，唐家又招募了一批保镖，段小涯没有露出一丝慌乱的破绽，所以谁也没有怀疑。 但是唐家真是大的非常，段小涯虽然三番两次地进来，但依旧找不到出路。 正在漫无目的地走着，看见一辆劳斯莱斯开了过来，停在一个西呼本土类似庙宇的建筑门口，一个司机下车，打开后座车门，然后扶着一个黑不溜秋的老头下来。 老头瘦骨嶙峋，白色的头发有些微微卷起，裹着一条黄色的僧衣，走路十分沉稳。 门口两个小沙弥立即迎了上去，五体投地地对他跪拜下去。 段小涯暗暗称奇，要在国内，很少看到对人五体投地的，除了他们灵山的礼仪，一般的人只对神佛表示尊重的时候，才会这种礼仪。 老头赤着一双脚，两个小沙弥五体投地之后，还会亲吻他的脚趾头。 段小涯目瞪口呆，他知道佛法传播到每个地方都会有所不同，但亲吻脚趾头的礼仪，还是第一次见到。 而且这老头是不是和尚，他也不很清楚。 老头刚要进门的时候，忽然回头朝着段小涯的方向望了一眼。 先前那个司机喝了一声，用西呼语说了一句什么，但段小涯一脸蒙圈。 那个司机有用中文说了一遍：“看到梵天师尊，还不过来行礼？” 段小涯只有双手合十，微微朝他躬身。 司机喝道：“让你过来！” 段小涯默默走了过去，司机喝道：“跪下！” 男儿膝下有黄金，段小涯依旧直挺挺地站着，他怎么可能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下跪？ 司机顿时暴怒：“看到梵天师尊，你怎敢这么无礼？”一拳朝着段小涯挥了过来。 段小涯不闪不避，一拳按住司机的拳头，手骨顿时咔咔地响了起来，司机嗷嗷直叫，脸色都青了。 梵天一脸平静地看着段小涯，但是眼神之中似乎射出十分诡异的光芒，让段小涯看得很难受。 他见识过靠声音产生杀伤力的功法，但靠目光产生杀伤力的功法，还是第一次见到。 而且梵天的目光不是让他外表受伤，而是直接深入他的心神，只要与他目光接触，他的心神顿时一乱，不由撒开司机，退了一步。 “小施主怎么称呼？”梵天问道。 段小涯心想傅亲那个名字已经不能用了，只有捏了一个假名：“我叫戴野。” “小施主请。”梵天朝着门内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段小涯本来是想偷偷溜出唐家，但一时找不到路，又被梵天给发现了，只有朝里走去，大摇大摆，扫视着里头的金碧辉煌的摆设。 果然是个庙宇，但大殿之上供奉的是什么神佛，他一个也不认识，似乎在国内从未见过。 梵天带他到了内殿，让一个小沙弥拿了水果和酥油茶上来，又让他下去，这才问道：“这里没有外人，小施主可以现出本相让我看看吗？” 段小涯吃了一惊，自从无相宝珠修炼至今，除了楚翘一人，还没有人可以发现破绽。 但楚翘没什么修为，只是她的眼睛异于常人，而且与段小涯是情侣关系，段小涯对她也不会有戒备。 然而眼前的梵天不同，段小涯对他的底细一无所知，只听辛束儿说过，唐家还有一个修为极高的巫师，莫非竟是梵天吗？ 他对唐家没有什么好感，就是一帮为富不仁的奸商，梵天既是唐家的人，自然也不是什么好鸟。 所以梵天能够看破他的无相宝珠，这让段小涯不仅震惊，而且起了戒备之心，这太可怕了。 这老头的道行只怕不浅，段小涯故作平静地笑：“老和尚，你说什么，我怎么有点听不懂？”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小施主的色相能够瞒过别人，但在我看来，只是幻相而已，一眼就能看破了。” “呵，色相？我长得这么普通，竟然还有色相？”段小涯显然是把色相的意思理解错了，佛家所谓色相的意思，与他说的色相分明就是两回事。 在佛家的理解里，一切显现于外的形色都能称之为色相，并不一定是说色相一定是漂亮的。 梵天微微一笑，就像一个长辈一般慈祥，既然段小涯不肯露出本相，也不强求，问道：“小施主来到唐家，有何贵干？” “没有贵干啊，我就来混口饭吃，来唐家当个保镖。” 梵天依旧不拆穿他，指着面前的酥油茶：“趁热喝吧。” 段小涯也不客气，端起酥油茶啜了一口，望向梵天：“老头，我看你不是一般人，你留在唐家又为了什么？” “留在哪里不是留？”梵天反问。 段小涯也没有继续再问，现在他是唐家的保镖，就该有个保镖的样子，不能说唐家的坏话，喝完了酥油茶，站起来道：“好了，我该值班去了。” 梵天也跟着起身：“要不要派人送小施主一程？” 段小涯知道这一切都瞒不过梵天的，于是没有拒绝，梵天叫了一个小沙弥过来：“小龙，你送一送小施主。” 小龙双手合十对着梵天一拜，又对段小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段小涯跟着小龙走出寺庙，然后小龙问道：“施主要去哪儿？” “呃，四少爷有事让我出门一趟，你送我出门就可以了。” “好，请跟我来。”小龙也没问什么，只管前面带路。 路上碰上一些人，都对小龙彬彬有礼，似乎都知道他是梵天的人，对他不敢失了礼数。 小龙也只合十回礼，然后继续给段小涯带路。 不一会儿，段小涯终于走出唐家大院，回头对小龙道谢，又问：“你们那个师尊到底什么来头？” “他是我们西呼国的大法师。” “他会巫术吗？” 小龙合十，神色尊重：“师尊法力无边，就连老太爷的寿元都是师尊一直以法力维持的。施主与师尊有缘，师尊一定会保佑你的。” 段小涯没有再说什么，他这一路见过很多人，但没有一个像梵天这样让他觉得深不可测，现在他还不知道梵天是敌是友，要真是敌人，一定是个十分可怕的敌人。 第1450章 一人双面 段小涯变回了本相，打了辆车，朝着冒樱别墅赶去。 不知为何，心里却有一些惴惴不安，自从见到梵天开始，这种不安就一直伴随着他。 依着梵天在唐家的地位来看，他的道行必然是很高的，但是此人到底什么来头，段小涯现在一无所知。 可是梵天分明已经看破他的身份，为什么还要助他离开呢？ 回到冒樱别墅，辛大力和李子莎已经安全回来，他们正在商量着要不要去救傅亲傅先生，就见段小涯已经回来。 段小涯现在穿着唐家保镖的制服，乍见之下，辛大力和李子莎都已做出防备，因为他们没有见过段小涯的本相，只道此人是唐家派过来的。 辛大力最先出手，一记重拳朝着段小涯胸口打到。 段小涯右手一翻，一掌拍出，与他拳头一碰，一股劲力透了出去，辛大力不由退了一步，诧异地盯着段小涯。 他对唐家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保镖的实力是最弱的，唐家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保镖？ 辛束儿反应过来，忙道：“爸，自己人，别动手！” 然后走到段小涯身边，介绍：“这位就是段先生，要不是他，女儿早就落入唐家凤手里了。” 辛大力一听是段小涯，火气更大：“要不是他，我们现在也不会跟唐家决裂，你知道现在道上怎么说咱们家吗？你不要脸，我和你妈还要脸呢，以后让我们怎么去见面那些同道？” 话音一落，一记飞脚朝着段小涯踢到。 段小涯有些无奈，他是以傅亲的身份救了他们夫妻，但却不知道傅亲也是他段小涯，只当他是勾引辛束儿的登徒浪子，坏了她女儿的清白，还有他们辛家的名声。 武林中人对于名声都很看重，所以辛大力这一脚毫不留情，想要一脚就把段小涯的脑袋踢爆。 但他的功力比起段小涯，终究还是差了一截。 段小涯出手也快，一拳砸在辛大力的脚底，辛大力身体顿时倒翻出去，右手在地板上一拍，身体跃起，勉强站稳。 这个时候李子莎已经上前扶住辛大力：“好了大力，这位段先生好歹对束儿有恩，咱们不能这么对待他。” 辛大力愤愤地道：“哼，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辱人妻女，不是好汉所为。” 辛束儿急道：“爸，你胡说什么呢，我跟段先生清清白白，什么也没发生。” “既然什么都没发生，你们为什么私奔？” “爸，唐家要杀我们，我们不跑能怎么着？难道真要落在他们手里吗？” 这个时候糟公也过来劝说，让辛大力消一消气，说道：“老爷，这位段先生义薄云天，不是你想的那种宵小。” “破坏别人婚姻，难道还是什么好人？”辛大力仍旧看段小涯很不爽。 段小涯点燃一根香烟，淡淡的道：“辛大叔，如果辛小姐和唐家凤的婚姻真的牢靠，又岂是外力能够破坏的了的？你想一想唐家凤的所作所为，他又算是什么好东西？这样的人，你觉得你女儿跟了他，会幸福一辈子吗？” 辛大力一时无言以对，唐家凤的人品他们夫妻也是有所领教的，就连老丈人和丈母娘都能囚禁起来，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李子莎说道：“先别说这些了，现在咱们要想一想办法，怎么救出傅先生。傅先生为了救我们俩，只身陷入唐家，唐家现在一定不会放他走的。” 辛束儿一直搞不明白：“爸妈，你们口中的傅先生，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知道吗？他说是你朋友。” “我好像没有什么姓傅的朋友。” 李子莎望向辛大力：“这就奇怪了，昨晚他明明说是你的朋友，是你派他来救我们的。” 辛束儿说道：“如果不是你们回来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唐家凤把你们给囚禁了呢，我又怎么会派人去救你们？我还以为你们在老家呢。” 辛大力和李子莎面面相觑，都觉得此事不可思议，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总不可能为了他们得罪唐家吧？ 段小涯淡淡地道：“你们说的傅先生，是不是叫傅亲？” 辛大力一愣：“你认识他？” “嗯，他是我同门师兄弟，是我得知你们被唐家囚禁了，才派他去救你们。” “你让他救我们的？”辛大力有些不信，毕竟他对段小涯没有什么好的印象，比起大仁大义的傅亲，这家伙破坏他人婚姻，品格好像差了很多。 “那个傅先生是不是三十来岁的胖子？” 李子莎点了点头：“是的。” “这就没错了，他是我傅师兄，武道和医术都很高明，这一次如果不是请他出手，谁还能闯入唐家去救你们。” 提起傅亲，辛大力和李子莎都有一些感激，李子莎说道：“段先生，现在傅先生一定陷在唐家了，既然他是你师兄，不如我们商量一个对策，把他给救出来。” “放心吧，我已经把他救出来了。”段小涯心想唐家，现在一定满世界地寻找傅亲，心里十分嘚瑟。 “那傅先生人呢，我们想当面谢谢他。” “我师兄这人哪，是个散漫的性子，事情一了，他又游山玩水去了，他很少牵扯凡尘俗世的。” 李子莎见识过傅亲的武功，刚才又见识过段小涯的身手，二人年纪都不算大，但这一身的修为实在让人敬佩，问道：“不知二位师出哪个门派？” “这个就厉害了，我的师门是无敌门，乃是华夏第一武道门派。”段小涯得意洋洋地道，以前最烦别人问他的师门，每次都要胡编乱造，但是自从杜撰了一个无敌门之后，这个问题就解决了，反正这个门派无从查证，而且神秘莫测，别人也难以分辨真假。 辛大力和李子莎又面面相觑，因为他们从未听过无敌门，但既然能自称为无敌，估计也是一个了不得的门派，只是他们身在西呼国，可能对华夏的情况没那么了解。 两人奉承了几句，又跟辛束儿和糟公商量下一步的计划，唐家现在肯定不会放过他们，他们必须早做打算。 而在这个时候，段小涯接到了傅晚晴的电话，看来他是时候去一趟师长府了。 第1451章 女扮男装 和傅晚晴结束通话，段小涯转身对辛束儿说：“你们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办了吗？” 李子莎想了一会儿说道：“如果继续留在巴甲州，估计唐家也不会放过我们。” 段小涯也见识过唐家的势力，不仅财力惊人，而且黑白两道都有关系。辛家虽然是武道世家，但是比起唐家，终究是小巫见大巫。 不说别的，就拿武道修为来说，辛大力夫妇也未必比得过唐家的武道高手。 “要不你们暂时先到华夏暂避风头吧？”段小涯现在手里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保护他们。 “华夏？”李子莎不由望向辛大力，这种大事还是要丈夫做决定的。 辛大力沉吟地道：“说起来，我们祖上也都是华人，我爸那一代还曾回国祭祖，到我这一代却从未回去过了。” 段小涯道：“回到华夏，你们可以想到雎市，我在那儿有些朋友，可以照应你们。” 李子莎道：“段先生，真是谢谢你了。” 段小涯心里不以为然，谢个毛线，刚才还不是对老子喊打喊杀，说老子人品败坏呢吗？ 辛家四人又稍微商量了一下，都觉得唐家在西呼国势力太大，如果长期留在西呼国，总有一天会被他们发现。 虽然错在唐家，但现在他们却要过的犹如丧家之犬，说起来也是颇为无奈的。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没有什么是非对错，有的只有强弱高低。 谁叫人家唐家势大呢，惹不起，只能躲了。 但是想要回国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现在各大火车站和机场都有唐家的耳目，甚至巴甲州的一个航空集团，还有唐家一半的股份。 所以只能订别的地方的机票。 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辛束儿的证件都在唐家，她被段小涯带出唐家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带的，要出国自然是要证件的。 “你在唐家有没有什么心腹？让他把证件给你拿出来。”段小涯问道。 辛束儿想了一会儿，说道：“有一个叫娜拉的下人，平常跟我感情不错。” 段小涯知道娜拉，他化身为傅亲的时候，曾经就拿娜拉下手，想给她催眠套问出辛束儿父母的下落。但是可惜，这小妞儿是个不易催眠的体质，普通的催眠术对她根本无济于事。 “怎么联系娜拉？” “我不知道她的手机号码，唐家下人在工作的时候一般是不能使用手机的。”辛束儿解释。 “要不我再潜入唐家一次？” 辛束儿摇了摇头：“不用，这样太冒险了。我知道娜拉每个星期的周三和周五是可以休息的，明天就是周五了，或许她会出门。她很喜欢吃唐人街的松花糕，我在那儿等她。” 段小涯仍不放心，毕竟唐家也在唐人街，要是辛束儿到唐人街去，很有可能就会被唐家的耳目发现。 所以段小涯决定和辛束儿一起去，先让傅晚晴那边的事等一等。 次日，段小涯让辛束儿换上了男装，她是属于娇小的身材，做女人的时候倒没什么，反而有种惹人怜爱的味道，但是女扮男装，她的个子只能当是段小涯的跟班了，像是一个高中生。 段小涯也换了一身衣服，贴了两撇胡子，戴着一顶大檐帽，叼着一只烟斗，看起来像是民国时期的侦探形象。 两人一早到了唐人街，就在松花糕店门口的一个路边摊坐下，要了两碗牛肉面，一边吃着一边等待。 可是把面吃完，还不见娜拉出现。 面摊老板怔怔地看着他们，等着他们付钱。 段小涯把钱递给了他，却不忙着走，面摊老板有些急了，因为他的摊子很小，他们占了两个位置，其他客人没有位置，会影响到他的生意。 “这些给你。”段小涯又拿出一大把的西呼币，“这个位置我们包下了，给我们来点啤酒，还有一点小菜。” 段小涯给的钱不少，够面摊一天的收入了，面摊老板喜形于色，急忙下去准备。 等面摊老板把啤酒给搬上来，两人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由懵逼地愣在当场，我去，这俩人在搞什么呢？ 原来段小涯和辛束儿已经发现了娜拉，她和另外一个唐家的女仆一起逛街，买了一包松花糕，边走边吃。 因为街上人来人往，不便下手，所以两人只有跟在她们身后。 过了一会儿，看到娜拉她们进了一处曲艺园子，这儿表演的都是华夏传统艺术，当然，也必须和西呼传统艺术相互结合，才能吸引更多的观众。 不过这在段小涯看来，就有一些不伦不类了。 段小涯和辛束儿跟了进去，台上正在表演比较粗俗的戏曲，男女演员摸来摸去，做出各种暧昧的动作，这在华夏绝对会有人跳出来指责，但在西呼却没有这种情况，因为观众喜欢，本土的国民普遍没有那么文明。 过了一会儿，看到娜拉起身，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过去，段小涯和辛束儿急忙跟了过去。 直接跟她进了女洗手间，娜拉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因为两人都是男装，她还以为流氓要侵犯她，张嘴要叫。 段小涯上前一步，把她的嘴巴捂住。 辛束儿把门关了起来，小声地道：“娜拉，是我。” 娜拉认出了辛束儿，目瞪口呆，继而段小涯才把手给放下来。 此刻忽然一个妇女推门而进，看到眼前二男一女的组合，脸上露出诡异的神色，然后用西呼语说了一句：“玩的开心。”又默默地关门退了出去。 辛束儿只有报以尴尬的微笑，娜拉问道：“二少奶奶，你怎么在这儿？唐家正在四处找你呢，你还敢出现在唐人街，你不怕死吗？” “娜拉，我想请你帮个忙。” 娜拉看起来和辛束儿很亲近，忙道：“二少奶奶，你在唐家的时候，一直都是我伺候你的，你对我不错，你有什么需要我的，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帮你。” 于是辛束儿就把事情说了一遍，其实要让娜拉去拿她的证件，也不是太难的事。因为她本来就是唐家凤院子的下人，完全可以借着打扫之名，进入辛束儿以前的房间。 辛束儿的房间是和唐家凤一起的，毕竟是夫妻嘛，住在一个房间很正常，现在要注意只是避开唐家凤就可以了。 第1452章 神奇的花生米 虽然娜拉已经答应辛束儿，但段小涯仍不放心，捏开娜拉的嘴巴，将一颗什么东西弹了进去，直接滑入娜拉的喉管之中。 娜拉吃了一惊：“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蛊毒。” “啊？”娜拉花容失色，不可思议地看着段小涯，“你……你为什么要害我？我又没得罪你。” 段小涯笑了笑：“娜拉小姐，你放心，这蛊毒不会马上发作。她要等二十四小时才会发作，如果二十四小时之内，你能把辛小姐的证件给带出来，我会给你解药的。如果你胆敢背叛辛小姐，通知唐家的人，哼，你就等着肠穿肚烂吧。” “我……我怎么会背叛二少奶奶呢，二少奶奶对我一直都很照顾，我不是那样的人。” “你不是那样的人最好了，快去快回，我们等你消息。” 娜拉只有离开洗手间，段小涯和辛束儿也跟着出去，然后娜拉没有回去找和她一起逛街的同伴，生怕耽误了时间，迅速地赶往唐家。 “你刚才真的给她吃了毒药？”辛束儿问道，毕竟段小涯的医术她是了解的，给人下毒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段小涯笑了笑：“不过是刚才吃面的时候，顺的花生米，我直接把它丢进娜拉的喉管，她根本就没尝出味道。” “你这人……”辛束儿对他颇为无语，“真是坏到家了。” “我这也是为你着想，以防万一。” “娜拉不会出卖我的。” 段小涯和娜拉有过接触，料想她也不是那样的人，但是当此危机关头，他也只能当一次小人了。 过了两个小时之后，娜拉终于偷偷摸摸地又找到了这里，她把一应证件全部交到辛束儿手里，说道：“二少奶奶，证件都在这儿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辛束儿没有直接告诉她，经过段小涯的提醒，她也不由对娜拉留个心眼，毕竟就连丈夫都能置她于死地，何况娜拉只是她的下人，凭什么对她掏心掏肺。 于是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儿，总之证件留在身边，想走的时候随时能走。” “如果要走，趁早离开吧。这些天唐家比较乱，很多事情处理不过来，可能无法分心找你。上次来的傅先生，说是给老太爷治病，现在人莫名其妙地就消失了，整个唐家正在找他，暂时还管不上你。二少奶奶，你最好逃到国外去，逃的越远越好。” “好，我知道了。” 然后娜拉望向段小涯：“解药给我。” 段小涯不知道娜拉有没有带人来，对辛束儿道：“你先走。” 辛束儿提醒段小涯：“你别欺负娜拉。”然后急匆匆地离开了曲艺园子。 段小涯等着辛束儿安全离开，跟出曲艺园子，不见有人跟踪辛束儿，这才掏出一颗花生米，交给娜拉。 “这……这是什么？”娜拉莫名其妙。 “花生米啊，不认识？” “我要解药，你给我花生米干嘛？” 段小涯笑道：“我的蛊毒虽然霸道，但是解药却很简单，一粒花生米就能搞定。” “你没骗我？”娜拉将信将疑，谁会相信花生米能够解蛊？西呼国也是有巫蛊流传的，关于巫蛊的传说素来都很神秘，怎么可能一粒花生米就能解决？ “你以为这是普通的花生米吗？” “难道不是？”娜拉盯着段小涯手里的花生米，她也没看出什么不同。 “这是一颗吸收日月精华的花生米，又让我在炼丹炉里炼了七七四九天，药效十分惊人，除了能够解蛊之外，还能美容养颜，延年益寿。” “……” “来，张嘴。”段小涯又直接捏开她的嘴巴，把花生米丢进去。 “骗鬼呢吧，你把解药给我！”娜拉急了，抓着段小涯衣襟，“你这人怎么言而无信，我都把二少奶奶拿到证件了。” “什么证件？”一个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娜拉回头，见是刚才和她一起逛街的女仆，不由慌乱起来：“蕾菠，这件事……你一定要提我保密。”她紧紧地抓着蕾菠的手，哀求地道。 蕾菠扫了段小涯一眼，又盯着她：“你见到二少奶奶了？” “嗯。” “她人呢？” “走了。” “去哪儿了？”蕾菠兴奋起来，“娜拉，你知道吗？找到二少奶奶，二少爷会给我们多少赏赐？现在二少奶奶已经不算是唐家人了，她是唐家的罪人，我们找到了她，我们就是唐家的功臣。说不定，我们还能做二少爷的偏房呢。” 虽然西呼国也是一夫一妻制，但是有钱人家，哪里能满足一个老婆？他们大都会在法律规定之外，再找一些小三小四，而唐家这种财大气粗的主儿，他们甚至是公开养小老婆的。大老婆如果门第低一点，都不敢去管这些事，她们完全成了男人的附庸。 而蕾菠一看，就是那种很想做小老婆的人，这样就算没有正式的名分，但也可以攀上唐家凤这一根高枝，从此衣食无忧，享尽富贵了。 “蕾菠，你说什么呢，二少奶奶以前对我们多好，你都忘了吗？”娜拉指责地说。 蕾菠冷笑一声：“对我们再好，我们也只是她的下人。你看她长的那样，瘦瘪瘪的，还没我们漂亮呢，凭什么当二少奶奶？” 辛束儿娇小玲珑的身姿，在西呼国传统的审美眼光里，确实算不上是美人的。但她却很符合华夏的审美眼光，所以段小涯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荷尔蒙都飙升了。 “娜拉，你最好告诉我，二少奶奶现在在哪儿。”蕾菠威胁着娜拉，“否则我这就回唐家告诉二少爷，说你勾结二少奶奶，背叛唐家。” 娜拉拉着蕾菠：“蕾菠，我求你了，我们都是好朋友，你不能这么对我。” 段小涯暗暗叹息，看起来娜拉还是比蕾菠有道义，这个蕾菠为了荣华富贵，就连主子和朋友都能出卖，不是什么好鸟。 “小姐，来，咱们聊聊。”段小涯一把拽过蕾菠。 蕾菠挣扎地道：“你干什么呀？” “聊聊人生，谈谈理想。”段小涯随手就把蕾菠拽进卫生间。 第1453章 住进师长府 段小涯从卫生间里出来，但是蕾菠没跟段小涯一起出来，娜拉不由睁大眼睛看着段小涯：“你……你对蕾菠做了什么？” “我只是打晕她而已。”段小涯望向娜拉，郑重地道，“听着，现在你别回唐家了。” “为什么？” “小姐，你是不是傻？辛小姐拿了证件去办护照，唐家凤要是追究起来，万一查到你身上，你能逃得了吗？再有，这个蕾菠要是回去告密，你觉得你还能活吗？我之所以把她打晕，就是给你争取更多逃跑的时间。” 娜拉忽然有些伤心：“为什么呀，这本来就不关我的事，我为什么要把我牵扯进去？” “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十万个为什么吗？” “你……你把解药先给我。” “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娜拉气愤地道：“你骗谁呢，一颗花生米就当解药。” “我跟你说过了，那是一颗吸收日月精华的花生米，被我炼了九九八十一天。” “刚才还说七七四十九天呢。” “咳，不管多少天吧，反正就是解药。” 娜拉哭了起来：“你们都是坏人，我好心好意地帮你们，现在把自己置入这么一个境地，我招谁惹谁了。” 段小涯烦不胜烦，只有回过头来安慰娜拉，告诉她先前给她服的蛊毒，其实也是一颗花生米，她没有中蛊。 娜拉更加气愤，抓着段小涯打了几拳，心里憋屈不已，她在唐家干的好端端的，薪水也很诱人，现在却不得不离开，而且还有可能面对唐家的追杀，想想都害怕。 段小涯无可奈何，只有带她去见辛束儿，让辛束儿给她做安排。 等到辛束儿等人的事情全部安置妥当之后，段小涯才到师长府去报道。 傅世昌这几天因为傅晚晴的病，忙里忙外，查阅了无数的医典，也想不出一个彻底根治的办法，日夜不休，人都苍老了好几岁。 而罗蒂夫人也请了一些著名的专家过来配合治疗，但都对傅晚晴的病束手无策，甚至都不知道得的是什么病。 所以段小涯的出现，就像救星的出现一样，也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 “段先生，这一次也只有你能够救小女了。”傅世昌紧紧抓着段小涯的手，“如果段先生能救小女，我愿意给段先生做牛做马。” 段小涯忙道：“傅大夫，你这话说的，我跟傅小姐也是朋友，她有困难，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的。先说说，傅小姐得的是什么病啊？”虽然蛊毒是段小涯研制的，傅晚晴自愿服下，但此刻段小涯需要假装一无所知。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听罗蒂夫人请来的几位专家说，是什么衰老症，这种症状在国外也有发现，但目前为止还没有根治的办法。” “先把病人给请出来吧。” 罗蒂夫人吩咐叫伊娜的女仆，去楼上把傅晚晴给请下来。 傅晚晴浑身裹着一条黑纱，没露一点皮肤，就连脸上也蒙着一条面纱，但从她深陷的眼窝可以看得出来，她的皮肤确实变得佝偻了，额头都已经起了皱纹。 段小涯故作诧异：“这是……傅小姐？” 傅世昌哭丧着脸：“正是小女。” 傅晚晴现在想死的心都有，先前答应段小涯服下鸡皮蛊，但哪里想到鸡皮蛊的药效这么霸道，直接把她变成了一个老太婆。 对于一个正值青春的女人，她需要承受莫大的心理压力。 “傅小姐，把手给我。”段小涯先请傅晚晴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然后给他把脉。 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段小涯，段小涯的医术傅世昌是见过的，甚至段小涯的医术比他高出一个境界不止，如果连段小涯都治不好傅晚晴的病，那么这世上就没有人能够治好傅晚晴了。 “段先生，怎么样？”傅世昌弱弱地问。 段小涯眉头紧锁：“如果我没猜错，傅小姐应该被人下蛊了。” “啊，什么蛊？” “现在还不清楚。”段小涯知道傅世昌也是一个医术高超的老中医了，中医对蛊多多少少都有研究，没准一说出鸡皮蛊，傅世昌就能一些医典之中查出什么破解方法来，到时候就没他什么事了。 “段先生有办法医治吗？” “这要让我好好观察傅小姐几天，我才能想出破解之法。” 傅世昌也知道要解蛊是比较难的一件事，尤其是在不知道什么蛊的情况下，这就更难了。 于是他又给段小涯说了一些傅晚晴的症状，几乎只有三天时间，傅晚晴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和专家团想尽一切办法给她治疗，然而都没有任何的效果。 然后傅世昌说道：“段先生，不知道你听没听过胭脂帮？” 段小涯点了点头，想到胭脂帮这么出名，就连西呼国都有他们的名头，他上次在唐家见到的毒姬，好像也是胭脂帮的弟子。 “我听说胭脂帮有一种老蛊，能够使人瞬间衰老。”傅世昌怀疑傅晚晴中的就是老蛊。 段小涯研制的鸡皮蛊，确实是借鉴了一部分老蛊，但是当日刘芙嘉被墨血心下了老蛊，他都能找到破解之法，何况鸡皮蛊呢。 鸡皮蛊只是老蛊的一部分，老蛊是让整个人都衰老，包括声音，器官等等，但鸡皮蛊只是让人的皮肤衰老而已。 “嗯，这要是老蛊就麻烦了，我听说胭脂帮的蛊毒素来没有破解之法。”段小涯危言耸听。 傅世昌忧心忡忡：“是呀，胭脂帮销声匿迹五百多年了，这蛊毒哪儿来的？” 傅晚晴这个时候开口说话：“段先生，你要是方便的话，不如就住进师长府吧？这样你也方便研究我的病情。”她知道段小涯让她服下鸡皮蛊，为的就是能够顺利住进师长府。 只是她不清楚段小涯住进师长府是为什么，只道他是担心冒樱的安危，想要留在她的身边保护她。 罗蒂夫人一听，忙道：“段先生，你就留下来吧，我们师长府可不比你住的酒店差。如果你能治好小师妹的病，我们师长府上下都会感激你的。” 段小涯想了一会儿，说道：“也罢，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这蛊毒对我很有挑战性，我一定会全力以赴治好傅小姐的。” 第1454章 胡编乱造 段小涯顺利地留在了师长府，罗蒂夫人吩咐一个老保姆给他准备了一个房间，房间就在傅晚晴的对门，方便他为傅晚晴治疗。 房间很大，段小涯把傅晚晴叫进来，说要看一看她的皮肤，众人自然都要回避。 傅世昌本来觉得有些不妥，毕竟傅晚晴还是黄花闺女，但想到段小涯是在给傅晚晴治病，他应该会有最起码的医德。就算没有医德，但傅晚晴现在皮肤皱得就像一个老太婆，料想段小涯也不会对她产生兴趣。 因此也就放下心来。 段小涯关起房门，并未给傅晚晴做全身检查，他对一个老太婆的身体没什么兴趣，何况鸡皮蛊是他研制的，他早就把解药给备好了，想要治好傅晚晴，那是分分钟的事。 “傅小姐，这一次让你受委屈了。” 傅晚晴笑了笑：“段先生说哪里话，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过帮一点小忙而已。” “对了，冒小姐住在哪儿？” “她住在三楼，我带你去？” “暂时还不用。” 傅晚晴感慨地道：“段先生对冒小姐真是用情至深。” “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对你用情至深的。” 傅晚晴耳根一烫：“段先生，你别……别这么开玩笑，我哪里配得上你。” 段小涯知道，这小妞儿又在拒绝他，都特么变成这样样子了，还要拒绝他，这让段小涯很没劲儿，他什么时候泡个女人这么麻烦了？ 但想来傅晚晴不是妙僧的情劫，可能是他今生遇到的一段姻缘，所以麻烦一点也完全说得过去。 因为妙僧的情劫都有一股特殊的因缘牵引，因为他继承了妙僧的神识，神识之中产生奇妙的磁场，这个磁场能够吸引那些前世和妙僧有过未了情缘的女人，与他继续未完的情缘，所以相对而言就容易多了。 毕竟妙僧的佛法那么强大，他的因缘也就强大起来，而段小涯自己的因缘就相对来说要弱一点，除了上天注定的一部分宿命因素，还有一部分是需要靠他自己努力的。 因为人的命和运是不一样的，命是注定的，你出身在什么样的家庭，这就是命，你无法去改变，而运则是可以通过努力改变的，比如可以改变一个家庭的境遇。 命就是上天给你的一个资本，首先你是活着的，这便是最大的资本，如果没命，那就死掉了，也就不存在什么改运了。 当然，上天是不公平的，给每个人的资本都不一样，有些一出生就是金山银山堆在面前，有些人一出生除了一条命，什么都没有。 段小涯轻轻握住傅晚晴的手，傅晚晴先是挣了一下，但是没有挣开，心里窘迫不已，暗暗嗔怪段小涯的孟浪。 “晴儿。” “……”傅晚晴尴尬无比，就连她爸也很少叫她晴儿，这家伙会不会太暧昧了？ 段小涯深情地道：“给我一个机会，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好好照顾你的。” 这话要是从前有人对她这么说，傅晚晴一定不以为然，但是现在她都变成一个丑陋的老女人，段小涯依旧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倒让她有些感动了。 但她还是把手抽了回来：“段先生，你已经有了冒小姐……你为什么……” “其实，冒小姐不是我的女人。” “啊？” “我是受人之托，来保护冒小姐的，但冒小姐不是我的女人。” “那……那上次见到的乔安小姐呢？” 段小涯现在只想虏获傅晚晴的芳心，什么都顾不得了，很没节操地说：“她自然也不是，我跟她是朋友，因为比较熟悉，打打闹闹都习惯了。你别看她跟我很亲近，其实她喜欢的是女人，我只是她的一个掩饰而已。这些事我只告诉你，你千万别说出去。” 傅晚晴目瞪口呆，这太意外了，不过她倒能女同为了掩饰身份，经常会找一个男人作为掩护。因为这世上有很多的宗教，或者团体，他们对同性报以偏见甚至仇恨的态度，认为他们是在犯罪，恶心。 但她想，华夏文明一向都很宽容的，从古至今都有同性的故事，而且还能成为美谈，从来也没有人去迫害他们。 所以她对段小涯的话虽然震惊，但还是保存着怀疑的态度。 段小涯知道傅晚晴没有那么容易搞定，叹了口气：“你总有一天会明白我的心的。” 听着这些暧昧的华语，傅晚晴一面怦然心动，一面又很尴尬，低头说道：“段先生，你还是去看看冒小姐吗？这几天她好像吐的厉害，被我看见了，她还不让我说。我想给她看看，她还拒绝了我。” 段小涯忽然想起诸葛轻风跟他说过，冒樱有了身孕，这要是被罗蒂夫人知道，一定难逃厄运，所以冒樱才会隐瞒真相。 “好，我去看一看她。”段小涯最初的时候，就谎称冒樱是他女朋友，现在进了师长府去看她，似乎也没什么不妥的。 两人离开房间，傅世昌和几个弟子正在门外焦急地等待，见到他们出来，急忙上前询问。 段小涯胡说八道一番，说是已经给傅晚晴检查了身体，看过她的皮肤，对她的病情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 傅晚晴眼神羞答答的，低头迅速地回到自己房间。 段小涯看着傅世昌众弟子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他正色地道：“我是一个专业的医生，你们脑袋瓜里在想什么呢？” 傅世昌急忙喝退众弟子，对段小涯赔笑：“段先生的医德，我们自然是相信的，小女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别说段先生是正人君子，就算是个无耻小人，也不会对她起意的。” “傅大夫，还是你了解我啊。” 傅世昌笑道：“是是是，医者父母心，虽然段先生的医术比我高明，但是我们的仁心是一样的。” “你放心吧，我既然接受了你们的邀请，我一定想尽办法治好傅小姐的病。” “段先生的能力，我自然是相信的，但这病十分古怪，如果需要我们帮忙，请你务必要告诉我们。” “嗯，这个你放心吧，这几天我就准备一个方案，然后跟你们商量一下，看看可不可行。”段小涯装逼地道。 傅世昌抱拳说道：“那太感谢段先生了，让你费心了。” 第1455章 小涯，我怀孕了 怀孕是比较容易犯困的，段小涯去找冒樱的时候，冒樱正在午睡。 虽然是在睡着，但一听到敲门声，她就立即条件反射地从床上跃起来，因为对她而言，师长府的任何地方都不安全，包括她的房间。 “谁？”冒樱压抑着慌张问。 “是我，段小涯。” 冒樱有些惊喜，立即过去开门，看到段小涯真切地站在她面前，眼泪顿时就下来了：“真的是你。” 段小涯进了她的房间，把门关上，看她一直流泪的样子，也有一些不落忍，孕妇本来情绪就不稳定，却要让她留在师长府担惊受怕。 其实这一切都怪诸葛轻风，没有管理后宫的能力，就别乱搞男女关系嘛！ “好了好了，别哭了。”段小涯从茶几上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巾，把她擦去眼泪。 “小涯，你这一次来，是带我走的吗？” “我怎么带你走？我要是带你走，诸葛轻风不得把我毙了？” 冒樱哀伤地道：“可他为什么不带我走，难道他不知道我的处境吗？” 段小涯叹了口气，作为一个男人，他也能理解诸葛轻风的难处，他虽然现在位高权重，但这一切都是罗蒂夫人的娘家给他的。 现在冒樱对外声称是段小涯的女朋友，诸葛轻风也没理由把她带走。 冒樱一旦离开师长府，又能把她安置到哪儿呢？ 现在冒樱怀了身孕，就算把她送到国外，仍旧不能逃脱罗蒂夫人的追杀，罗蒂夫人一直不曾生育，如果让一个小三先有了孩子，那她的脸面该放哪儿？ 孩子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也是威胁罗蒂夫人地位的一把利刃，罗蒂夫人不会姑息的。 段小涯安排计划的时候，也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个变数，如果冒樱没有孩子，大可以继续留在师长府，只要那一层窗户纸不捅破，冒樱就是安全的。 但现在有了孩子，冒樱不论走到哪儿，她都避免不了风险。 “小涯，我怀孕了。” 段小涯轻轻点头：“我知道。” “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过不了多久，我的肚子就会大起来，到时罗蒂夫人一定会发现的，我瞒不住的。” 段小涯摸着她的脉象，发现她的胎息有些紊乱，估计是长期的心理压力造成的，她每天都要担惊受怕，焦虑不安，师长府不适合她养胎。 “冒小姐，你现在不能焦虑，不然对你的孩子不好。” “你让我怎么不焦虑？你知道我每天有多害怕吗？我怕罗蒂夫人发现，然后她会派人来杀我。我最近吐的越来越厉害，我都不敢下人知道，我不敢跟他们一起吃饭，通常都让他们把饭拿到我房里来，我一个人关起门来吃。而且师长府里住了多少医生，我都不敢跟他们打照面，怕被他们看出一点破绽，我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里。”冒樱越说越激动，眼泪又默默地掉了下来。 段小涯知道冒樱的事，已经到了非要解决不可的地步了，就算她做的再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但她的肚子终究是瞒不住的。 “诸葛轻风什么时候会回来？”段小涯问道。 冒樱摇头：“我不清楚，他的行踪我一直都不过问。不过这些天他倒是回来的比较频繁了，几乎每个星期都会回来一次，罗蒂夫人也很高兴。” 段小涯心想，这也是罗蒂夫人不忙着对冒樱下手的原因，因为冒樱在师长府的缘故，诸葛轻风回来的勤快了，这对罗蒂夫人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等到诸葛轻风回来，我会跟他商量，想个办法，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段小涯只能先这样安慰着冒樱。 冒樱感激地点了点头：“谢谢你段先生，本来这件事与你没什么关系的，却让你一再地麻烦。” “咱们是朋友，就别客气了。” “其实……”冒樱悠悠地叹息，“如果我早一点遇见你，那该多好。” 段小涯自然明白冒樱说这句话的意思，如果她早一点遇见他，那就没诸葛轻风什么事了。 不过人与人的相遇，都是因缘使然，丝毫强求不得，人不可能刻意去遇见某个人，因为在没遇见他之前，你不知道他是谁，脑海里也没有一个具象。 “冒小姐，你待在师长府这些天，可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吗？” 冒樱奇怪地看着段小涯，她不知道段小涯问这些干嘛，但她信任段小涯，说道：“师长府经常会有很多客人拜访，我也很少下楼，并不知道是什么人。” “有没有听说什么事？比如府里有没有关押着什么人？” “段先生，你问的问题好奇怪，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段小涯忙道：“没有，我就随便问问，你别瞎想。” “罗蒂夫人倒是经常会让犯错误的下人去关禁闭，但要说到关押什么人，好像我没听说过。” 现在段小涯掌握唯一的线索就是，乔三是被军方的人带走，但蒲甘军区那么大，而且分成很多部门和派系，被谁带走都不一定。 师长府只是其中的一个派系，没那么巧就被关在师长府的。 段小涯安慰了冒樱一会儿，让她先睡一会儿，自己出了她的房间，开始四处地在师长府游走，他想要把师长府的地形先摸清楚。 没准师长府也跟其他豪门大院一样，挖了什么密室作为关押的场所，那就不好说了。 因为诸葛轻风是华裔，所以师长府的建筑风格也有模仿中式庭院的元素，一步一景，还有很多的回廊。 “段先生不去想着怎么给小师妹治病，怎么跑到这儿来逛园子了？”罗蒂夫人忽然在回廊的拐弯处出现。 段小涯镇定自若，说道：“罗蒂夫人，傅小姐是中蛊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不可能平白无故地中蛊。最常见的下蛊方式，就是饮食，但据我所知，傅小姐的饮食是跟你们在一起的，你们没事，为什么单单就她一个人有事？” “段先生的意思是？” “下蛊者一定是通过其他方式下蛊，所以我过来逛一逛园子，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这园子里开了很多花，罗蒂夫人要知道，有些蛊毒可以借助花香传播的。” “如果是借助花香传播，那闻到花香的人，岂不是都中蛊了，这殃及的范围也太大了吧？” 段小涯轻轻点头：“没错啊，夫人说的十分在理，我现在就是想不通，傅小姐到底是怎么中蛊的。” 第1456章 诸葛回府 段小涯装模作样地跟罗蒂夫人说了很多下蛊的方式，罗蒂夫人虽然是傅世昌的弟子，但是她对中医只是感兴趣而已，其实水平没那么高，所以段小涯说的那些，她也是懵懵懂懂。 “夫人，你们府里是不是有什么内奸，想害傅小姐？”段小涯危言耸听地道。 罗蒂夫人微微皱起眉头：“小师妹人缘一向很好，平常也没得罪什么人，谁会害她？” “会不会有唐家的人混进来？” “除了冒小姐，我们府里没有新人进来。” 段小涯摇了摇头：“不会是冒小姐，冒小姐和傅小姐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她？何况冒小姐也不懂什么蛊术。我倒是比较怀疑唐家。” 唐家为了请傅世昌去给唐老太爷看病，可是什么诡计都使得出来，傅世昌一家当时就被唐家逼迫的没办法，所以才躲到了师长府。 罗蒂夫人倒也比较相信这种说法：“嗯，我听说唐家供奉着一位大法师，此人法力无边，又会很多奇术，或许小师妹中蛊的事，与他有关。” “你说的是梵天法师？” “段小涯认识他？” “不，我听说而已，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段小涯心里一直猜不透梵天，所以想要趁此机会向罗蒂夫人做一些了解。 “西呼国是信仰术法的一个国家，就连我们总统，也不是什么唯物主义者，我们宗教信仰自由。任何宗教都有术法，民间也流传着各种各样的术法，不过一般都是装神弄鬼的假把式。但这并不是说，就没有术士存在了，我们国家现在公认的十大法师，其中就有梵天。” 段小涯想不到梵天的来头还这么大，他听那天送他离开唐家的小沙弥小龙说，唐老太爷之所以还能吊一口气，全靠梵天的法力支撑，给他续命。 这么看来，梵天完全就是唐家的走狗，助纣为虐，但为什么当时他又要放他走呢？ 段小涯越来越看不清梵天是什么样的人了，是敌是友，还有另有所谋？ …… 接下来的几天，段小涯表面帮着傅晚晴治疗——其实治疗只是装装样子，暗中却在查找有关乔三的线索。 其实这也是在大海捞针，因为段小涯根本没有把握，乔三的失踪跟师长府有关，只是一种直觉，妙僧神识带给他的直觉。 但是仍旧没有任何收获。 周天的时候，诸葛轻风忽然回到家里，罗蒂夫人喜气洋洋，吩咐下人下去准备，摆开丰盛的晚宴。 “去，把冒小姐叫下来。”罗蒂夫人吩咐一个叫伊莲的女仆。 另外一个叫伊娜的女仆则是去请傅世昌，但傅晚晴因为现在中了鸡皮蛊，皮肤衰老严重，不便见人，所以只在房里用餐。 诸葛轻风早已接到府里心腹的消息，知道段小涯最近就在府里，曾着罗蒂夫人正在吩咐下人张罗的时候，偷偷把段小涯拉到了书房。 “段兄弟，我知道你是讲义气的人，你能留在府里，我就放心多了。”诸葛轻风仍不知道段小涯来到师长府的真实目的，只道他是为了保护冒樱而来。 当然，保护冒樱也是段小涯的任务之一，但他的主要任务却不是为此。 “冒小姐现在有了身孕，你真的能够放心让她留在府里？”段小涯现在对诸葛轻风倒有一些鄙夷了，他的世界观里，男人花心是不要紧的，但最要紧的是负责。 冒樱现在就在他家里，处在一个危险的环境之中，他竟然可以如此无动于衷。 诸葛轻风叹道：“我也曾想过要把冒樱送到别处，可是罗蒂是麦肯司令的女儿，司令府的权力有多大你知道吗？罗蒂要是追杀冒樱，她能逃到哪儿去？如果把她送到北边，那儿正在打仗，也不安全。” “难道不能把她送到国外去吗？” “这倒不是不可以，可是长途漫漫，没有一个人保护她，我也不放心。”诸葛轻风忽然把目光锁定在段小涯身上，“段先生，上次我就跟你说过，请你帮我这个忙。你武功高强，只要有你留在冒樱的身边，我也就放心了。” 诸葛轻风已经多次向段小涯提出这样的要求，要在平常，段小涯倒是可以答应，但他这次来到西呼国，是有要事在身的。眼见两个多月了，事情还没一点进展，段小涯内心也很焦急，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别人的闲事。 “你手底下那么多人，何必找我？” 诸葛轻风又叹气：“我手底下是有那么多人，但我怎么能保证都是忠诚于我的人？我当你是兄弟，说了也不怕你笑话，我有今天的位置，一部分是来自我自己的努力，一部分是靠我老丈人。我手底下的人表面看着忠于我，其实他们更忠于麦肯司令。” 段小涯也知道诸葛轻风的地位有些尴尬，他以一个华人的身份，在别的国家做到如此高位，在整个世界也比较少见的。何况他不是那种祖辈都在西呼国的华裔，而是第一代乔迁过来的华人，会不会忠诚于这个国家，各方心里都有一些疑虑。 也是因此，诸葛轻风只有不断地立功，才向蒲甘军区证明自己，最后依靠和罗蒂夫人的联姻，地位这才渐渐稳了下来。 这么一来，他手底下的势力与司令府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他和麦肯司令一条心，那也就罢了，如果他有二心，那么他的手下一定先拥护司令的。 不说他是华人，就从职位来说，手下也该首先听从麦肯司令的差遣。 所以诸葛轻风不敢用手底下人去保护冒樱，因为他不敢保证，去保护冒樱的人会不会反过头来被罗蒂夫人利用，成为刺杀冒樱的人。 西呼国的政治体制和华夏自然是不同的，虽然军政分权，但是地方军阀的势力完全可以控制行政，这有些像华夏的军阀割据时代。 段小涯也搞不清楚这些事情，只对诸葛轻风说道：“现在冒小姐有孕在身，她瞒不了多久的，你如果再不早做打算，到时出了事情，我看你怎么办？” 第1457章 瞒不住 诸葛轻风微微皱起眉头，冒樱的问题眼下确实是个难题，师长府现在除了傅世昌极其弟子都是医生，还有请来配合治疗傅晚晴的专家团，就连罗蒂夫人本身都会一点医理，冒樱想要隐瞒怀孕的问题，不知要多小心才能不被发现。 “先生，段先生，夫人请你们过去用餐。”伊娜站在门口说道。 二人只有先出书房，来到餐厅，一条很长的餐桌，罗蒂夫人先请诸葛轻风入座，然后再请段小涯入座，毕竟段小涯现在是是丈夫的贵宾。 西呼国三分之一人口都是华裔，所以礼仪和华夏有些相似。 冒樱现在的身份是段小涯的女朋友，所以坐在段小涯的身边。 因为诸葛轻风是华人，所以做的都是中餐，府里请了两个专门做中餐的厨子。 “今天的甲鱼汤是我特意让师傅做的，轻风，你来尝一尝。”罗蒂夫人舀了一碗甲鱼汤端给诸葛轻风。 接着又舀了一碗递给冒樱：“冒小姐也尝一尝，甲鱼汤是滋阴养颜的，对咱们女人有好处。” 段小涯心头一惊，孕妇是不能喝甲鱼汤的，会造成血崩的情况，到时胎儿就会流产。罗蒂夫人是不是早已知道冒樱已经怀孕了？段小涯不假思索，急忙制止了冒樱喝甲鱼汤。 冒樱不解地看着段小涯，段小涯笑道：“小樱，今天是你母亲的忌日，你不是吃素吗？” 说着，段小涯把那碗甲鱼汤放在自己面前，笑道：“这一碗让我喝吧。” “怎么？冒小姐，今天是令堂的忌日吗？”罗蒂夫人将信将疑地问。 冒樱虽然不懂医理，但段小涯不让她喝甲鱼汤，必然有他的道理，忙道：“是，家母已经过世很多年了，今天确实是她的忌日，每年她的忌日，我都是吃素的，还请夫人见谅。” 罗蒂夫人笑了笑：“既然是令堂的忌日，为她持斋守戒也是应该的，多吃点蔬菜吧。” 段小涯心里开始不安起来，罗蒂夫人也是傅世昌的弟子，虽然医道修为不高，但要看出一个女人有没有怀孕，那还是小菜一碟。 冒樱住在师长府这么久，而且罗蒂夫人又时刻监视着她，有些事情确实是瞒不住的。 罗蒂夫人是绝对不能容忍冒樱怀了诸葛家的种的，现在她还没跟诸葛轻风彻底翻脸，所以她只对冒樱的孩子下手，如果冒樱执迷不悟，想把孩子给生下来，她估计会有更为狠辣的手段。 但是诸葛轻风并不知道甲鱼汤对孕妇的影响，听说今天是冒樱母亲的忌日，也觉得奇怪，因为没有母亲的忌日在什么时候，他是清楚的。 众人表面看着其乐融融，推杯换盏，傅世昌又向段小涯问起傅晚晴的治疗方案，段小涯上次已经和他讨论出了一个治疗方案，但因段小涯消极治疗，所以傅晚晴没有任何起色。 “段先生，我们是不是应该改变一下思路？”傅世昌问道。 段小涯是和傅晚晴商量好的，来师长府演一场戏，所以段小涯表面也要装作积极治疗傅晚晴的样子，忙问：“傅大夫有什么好办法？” “上次你说的治疗方案，主要是以针灸为主，激活患者的经络，让她重新恢复青春，似乎效果并不明显。” 段小涯点头：“是呀，以前我也没碰到这种蛊毒，先前的方案也只是实验而已。既然没有效果，咱们就另外换一个方案。” “我想能不能以药物来辅助一下？”现在段小涯是主治医师，傅世昌需要征求他的意见。 “这个我也想过了，我已经列出了一张药物清单，傅大夫请过目。”段小涯既然要来演戏，自然要把戏给做足，至少看起来要像那么回事，如果懒懒散散，别人又怎么会相信他是来给傅晚晴治病的？ 傅世昌看了段小涯开除的清单，捋着颌下的胡须暗暗点头，段小涯的药理知识，确实天衣无缝，就连傅世昌也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但听“呕”的一声，冒樱忽然捂住嘴巴，慌忙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跑过去。 诸葛轻风大惊失色，不由朝着段小涯投去求救的目光。 段小涯急忙起身，跑向卫生间，关起了门，看见冒樱正对马桶嗷嗷地吐了起来。 “段先生，对不起，我……我没忍住……”冒樱紧张兮兮。 段小涯知道妊娠反应，很难克制的住，毕竟冒樱只是一个普通的妇女，又不是经过修炼的武道高手，可以通过内息调节。 冒樱抓着段小涯的手：“现在怎么办？罗蒂夫人一定知道了。” “她早就知道了。” “啊？” 段小涯这个时候反倒冷静下来：“你怀孕的事瞒不住了，索性就说是我的孩子吧。” “这……这罗蒂夫人会相信吗？” “她自然不会相信，但只要她还不想和诸葛轻风撕破脸，就会装作相信的样子。否则你直接说是诸葛轻风的孩子，罗蒂夫人没了台阶下，必然当场翻脸。到时事情不可开交，就连诸葛轻风都保不住你。” 冒樱知道眼下的情况，除了段小涯的办法，已经没有其他出路，心里憋屈不已，气得伸手要打肚子。 段小涯急忙拦住：“事情已经这样了，你拿孩子撒什么气？所有的错，都是大人的错，孩子是无辜的。” 冒樱眼泪默默地掉了下来，她忽然觉得好恨，为什么当初要认识诸葛轻风，把自己的人生陷入了这样一个境地。 “段先生，冒小姐怎么样了？”罗蒂夫人的声音在卫生间外面，“冒小姐没事吧？” “没事，放心吧。”段小涯回了一句，安抚一下冒樱的情绪。 冒樱擦干眼泪，又随段小涯出来。 罗蒂夫人关切地问：“冒小姐怎么回事？不会是吃坏东西了吧？”说着一把拉过冒樱的手，却把手指搭在冒樱的脉搏之上。 段小涯知道罗蒂夫人是在把脉，她拜傅世昌为师，比较深奥的医理可能还不精通，但是还是能够把出喜脉的。 “哦，小樱她怀孕了，夫人不必担心。”段小涯喜滋滋地道，有种喜当爹的既视感。 罗蒂夫人啊了一声轻呼，餐桌那边，诸葛轻风的筷子已经掉了下来，慌忙弯腰去捡。 段小涯拉着冒樱走了过去，笑道：“我很快就要当爹了，这傻娘们儿还不好意思跟我说，我是一个大夫，她能瞒住我吗？” 第1458章 义无反顾地喜当爹 众人不知底细，也都纷纷道喜，冒樱心里忐忑不安，但是表面却装出了羞赧的神色。 罗蒂夫人扶着冒樱笑道：“恭喜冒小姐了，这么快就要升级当妈妈了，真是让人羡慕。” 冒樱强行抑制心里的恐慌，笑道：“谢谢夫人。” 罗蒂夫人笑里藏刀，却不言语，只是拿着眼神看着冒樱，冒樱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段小涯轻轻地握住她的素手，给她一点安全感。 好艰难地吃完一顿饭，罗蒂夫人忽然吩咐下人安排，让段小涯今晚和冒樱睡在一块儿，本来段小涯和冒樱声称就是男女朋友，同房也没什么奇怪。 何况现在冒樱都怀孕了，段小涯与她同房，还能起到安抚孕妇情绪的作用。 但段小涯知道，罗蒂夫人这是有意为之，她知道冒樱其实是诸葛轻风的女人，这一层窗户纸没捅破，让段小涯和冒樱同床共枕，最难受的应该还是诸葛轻风。 可是诸葛轻风现在一点办法没有，暗中对段小涯点了点头，让他照办。 当晚，段小涯就搬进了冒樱的房里，关起了门，段小涯就让冒樱去床上睡，自己则在客厅的沙发躺着。 冒樱这小娘们儿长的挺嘚瑟的，要在平常，段小涯自然不会放过揩油的机会，但现在冒樱怀孕了，而且是在头三个月，这个时候最容易流产的。万一和她亲密接触，克制不住荷尔蒙的爆发，把她弄流产了就不好了，那可真是搞出人命了。 “段先生，你睡了吗？”冒樱忽然从卧室里走出来。 段小涯没睡，坐在沙发抽烟，倒了一杯红酒，望向冒樱：“你怎么不睡了？”他见冒樱只是穿着一件纱质的睡衣，现在她的小腹还没什么动静，基本保持平坦，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他便忍不住心潮澎湃。 小样儿，这小妞儿大半夜的穿成这样，莫不是想要勾引他的吧？ “我睡不着。”冒樱坐到段小涯对面的沙发。 段小涯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说道：“放心去睡吧，有我看着，没人伤的了你。” “你总不能看我一辈子的吧？” “明天我就去跟诸葛轻风商量，想个办法让你离开。” 冒樱轻轻地叹了口气：“我能安全离开吗？” “当然可以，有我在呢。” “有时我在想，是不是我太执著了，如果当初不是执意要和轻风在一起，现在的情况会不会不一样？或许……”她低下头，心里的话便没说出来。 “或许什么？” “没什么。”冒樱感伤地笑了一下，她现在越来越觉得段小涯的好，起码他比诸葛轻风更有一个男人的当担，但诸葛轻风永远是把自己的仕途摆在第一位的。 “去睡吧，我守着你。” 冒樱轻轻点头，又回到了房间。 段小涯又点上了一根香烟，他丝毫也不觉得和孕妇待在一块，他抽烟是不好的。 冒樱没关卧室的门，里面的灯也还亮着，段小涯觉得这种气氛有些奇怪，但他很快又把心思转到如何保证冒樱安全的问题上。 次日，段小涯很早就起来了，他很少起这么早的，除非是有要事需要解决。 他迅速地去找诸葛轻风，但诸葛轻风还没起床，和罗蒂夫人仍旧睡在房里，他就只能在院子里兜兜转转。 傅世昌走了过来，先是朝他抱拳：“段先生，恭喜啊，当爹啦！” “同喜同喜。”段小涯也跟他客气一下。 两人客套了几句，傅世昌又说起昨晚段小涯列的药单，说已经派人去置办了，但他以为傅晚晴中的是胭脂帮的老蛊，因此忧心忡忡。 毕竟胭脂帮的蛊毒被传的神乎其乎，从来就有无药可解的说法，蛊门一般的流派，研制蛊毒都会留下解药的配方，但是胭脂帮不一样，他们认为蛊毒就是用来害人的，留下解药纯粹就是多此一举。 段小涯笑道：“傅大夫请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当年我身中‘爱离别蛊’，都能破解，我想这一次的老蛊也是一样，虽然开口有些难，但只要找到了突破口，相信很快就能研制出破解之道。” 傅世昌一听段小涯曾经破解了爱离别蛊，不由肃然起敬，急忙向他讨教，段小涯就把破解之法说了一遍，傅世昌佩服的五体投地，料想他年纪轻轻竟然医术的境界已然高到这种程度，对傅晚晴的病又多了一分的希望。 段小涯又装模作样去找傅晚晴，研究一下她的病情，然而今天这小妞儿的神色有些不大对劲。 “干嘛一直这么看着我？我知道我很帅，但你这么直勾勾的眼神，还是让我很不适应的。”段小涯一边给傅晚晴把脉，一边笑着说道。这小妞儿数次抬头看他，欲言又止，到底几个意思？ 傅晚晴被他一说，下意识地把目光给移开了，嗫嚅地道：“段先生，我……我有个问题问你。” “你说。” “你不是说……你和莫小姐没关系的吗？” 段小涯一听，就明白她想问什么了，昨晚他确实跟她说过，他和冒樱不是男女朋友，但谁能想到，冒樱怀孕的事忽然曝光，他只能义无反顾地喜当爹，顶了这个包。 “咳，晴儿，是这样的，莫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其实不是我的。” 傅晚晴一愣：“那你……昨晚吃饭的时候不是说……” “这是冒小姐要求我这么说的，她一个女孩子未婚先孕，又没有男朋友，这样传扬出去，让她怎么做人？大家还不得说她是个不检点的女人吗？你让大家怎么看她？你也是女人，你应该能理解的吧？” “可是……冒小姐的孩子是谁的？” 段小涯挥了下手：“我哪知道？这是冒小姐的私事，你可不许随便乱说。” 傅晚晴轻轻点头，但对段小涯的话却抱着十二分的不相信，天下哪个男人愿意喜当爹？除非是他脑子被驴给踢坏了。 段小涯心里却在暗暗嘚瑟，傅晚晴一向对他敬而远之，但今天忽然关心冒樱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说明她还是对他很在乎的嘛。 小娘们儿，够闷骚的哈！ 第1459章 同床异梦 等到诸葛轻风起床的时候，段小涯立即过去找他，罗蒂夫人起床之后，洗漱和化妆比较麻烦，所以还没出来。 段小涯拉着诸葛轻风到了书房：“你够可以的呀，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你还能睡得着？” “我哪里睡得着？我一个晚上没睡。你说说，小樱现在怀孕的事被发现了，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段小涯真想痛扁这家伙一顿，明明是这家伙的事情，现在却搞得像他的事情一样，但段小涯知道事情轻重缓急，现在保证冒樱的安全要紧，要扁这家伙以后有的是机会。 “对了，昨晚你跟小樱同房，没做什么吧？”诸葛轻风紧紧盯着段小涯。 “我去，你特么想什么呢？你想我们做点什么？” 诸葛轻风眼神犀利起来：“段小涯，我当你是兄弟，你要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你可别怪我不客气。” 段小涯冷笑一声：“你对我不客气？”身形一转，转到诸葛轻风身侧。 诸葛轻风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拦腰抱住，瞬间就被撂倒在地。 段小涯扯着他的领口，冷笑：“就你这点水平，你想怎么对我不客气？” 诸葛轻风虽然手握兵权，但论武道修为，比起段小涯，他差了无数个等级。 “先想一想怎么解决小樱的事吧。”诸葛轻风认怂，说道。 段小涯放开诸葛轻风，掏出香烟，丢给诸葛轻风一根，自己点上一根：“小樱不能留在你家里了，罗蒂夫人表面相信小樱怀的是我孩子，但我想她一定早已知道真相了。” “这个女人，城府真深。”诸葛轻风悻悻地道。 “女人对于感情的事，嗅觉永远要比男人灵敏，而且也比男人更狠，小樱要是不走，估计你们诸葛家的种就保不住了。” 华夏香火观念很重，仿佛每个男人生下来就带着传宗接代的使命，诸葛轻风也是华人，他和罗蒂夫人结婚已经多年，但罗蒂夫人肚子依旧没有一点动静，所以现在冒樱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望着段小涯：“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段小涯差点没有晕倒，你大爷的，这家伙真把他家的事当成是他的事，一点也没把他当成外人。 “还有什么办法，想带冒樱离开再说。” “能去哪儿？”诸葛轻风知道罗蒂夫人的势力，此刻也是六神无主。 段小涯无奈地说：“不管带去哪儿，总比待在师长府要强。” “行，我去魏疆先去联系我一个朋友，你先去跟冒樱说一下，让她收拾一下。” 段小涯随即回到楼上去找冒樱，告诉她诸葛轻风的决定，冒樱也没什么可以收拾的，因为她来师长府的时候，就没带什么东西。 很快，罗蒂夫人出来，听说段小涯要带冒樱离开，故作惊讶地问：“段先生，是不是我们怠慢了你，所以才急着要离开？” 段小涯笑道：“哪里的事，现在小樱怀了我的孩子，一直叨扰你们也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冒小姐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说，我让下人去置办。” 诸葛轻风插嘴说道：“这是段先生和冒小姐自己的事，夫人，你就别操心了。” 罗蒂夫人笑了笑：“段先生现在可是要留在府里给小师妹看病的，冒小姐也住在这儿，不正好吗？” 段小涯笑道：“多谢夫人美意了。可是夫人有所不知，我们家乡有个风俗，怀孕之人，需要在自己家坐月子，在别人家不吉利。” “冒小姐还没生产，还不到坐月子的时候吧？” “怀孕了也不便住别人的家。” 诸葛轻风又插嘴道：“冒小姐现在有了身孕，需要一个环境优美的地方养胎，而且需要清静，我们府里人事复杂，会影响冒小姐养胎的。” 罗蒂夫人含笑看了诸葛轻风一眼：“轻风，你对冒小姐的事很关心嘛。” 诸葛轻风忙道：“我和段先生是生死之交，上次我被袭击，他还救过我的性命，冒小姐也算是我弟妹，我关心她也是应该的。” 段小涯对罗蒂夫人道：“是呀，我们已经另外找了住处，总之不能麻烦师长府了。不过你放心，傅小姐的病我还是会尽心的。” 虽然段小涯找的借口很烂，但罗蒂夫人并不追究，因为所有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捅破窗户纸而已，所以也就没必要虚伪地客套了。 “行，段先生既然已经决定了，我也不能强人所难。”罗蒂夫人随即就放行了。 诸葛轻风吩咐魏疆亲自开车送段小涯和冒樱，魏疆是诸葛轻风的秘书长，诸葛轻风对他还是极为信任。 很快，魏疆带着二人来到一栋别墅之内，对段小涯道：“这儿是师长一个朋友的家，我带你们去见他。” 按了门铃，一个黑黝黝的女仆过来开门，一看就是西呼女性，腰圆膀大，要是身材再高一点，估计会被人认为是个男人。 魏疆说道：“我是师长府的秘书长，要见老泡先生。” 女仆带着三人进去，又去通报一声，很快，一个穿着西呼传统的黑色长袍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客气地跟魏疆握了握手。 魏疆介绍段小涯和冒樱：“这两位是师长的朋友，师长让我送过来在你这儿小住几天，希望不会给你添麻烦。” 老泡忙道：“不会不会。” 又问：“这两位是夫妻吧？” 段小涯笑道：“我们是男女朋友。” 老泡笑道：“真是男才女貌啊。” 又吩咐女仆给他们准备一个房间，魏疆本来觉得准备一个房间有些不合适，毕竟她是知道冒樱的真实身份，不过他们既然谎称男女朋友，让他们分房睡就有一些奇怪了。 段小涯和冒樱表示感谢，老泡笑称和诸葛轻风多年的交情，而且诸葛轻风帮过他很多次，诸葛轻风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 “师长那边还有事情，我就先回去了。”魏疆安顿段小涯和冒樱之后，就先告辞。 坐到车里，立即就更罗蒂夫人打了一个电话，他明着是诸葛轻风的人，但在之前就已经被罗蒂夫人给收买了。 第1460章 缺乏安全感 老泡是个作家，虽然是西呼人，但对华夏文化很有兴趣，所以他会中文一点也不奇怪，而且中文的发音也很标准。 老泡告诉段小涯，他娶了一个华夏姑娘，现在她住在市区的房子里，他因为要创作，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所以住在别墅。 在西呼国，作家这个职业还是挺受人尊重的，而且挣的也多，不像华夏，网络文学兴起，遍地都是作家。 夜里，段小涯就和冒樱一个房间。 虽然昨晚在师长府也是一个房间，但此刻的冒樱忽然变得有些羞赧，双颊红扑扑的，十分动人。 那是因为昨晚是在师长府，她的心情大部分是被恐惧给占领着，现在到了老泡的别墅，脱离了罗蒂夫人的视线范围，她的恐惧之心渐渐地减弱，取而代之的是另外的情愫。 “小涯，咱们应该安全了吧？”冒樱小声地问。 段小涯知道未必安全，因为罗蒂夫人不是省油的灯，但他不愿让冒樱做无谓的担心，点头说道：“这个别墅比较偏僻，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发现，何况诸葛轻风已经在想办法，尽快要把你送出国去。” “出国？我能去哪儿？” “你是华人，回华夏会比较稳妥一些。” 冒樱轻轻点头：“你也会回华夏吧？” “当然。” 冒樱轻轻咬着下唇，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出口，只是没来由地露出娇羞的神色，偷偷望了段小涯一眼，又别过身子。 段小涯心里荡漾了一下，我去，什么情况？ 这小妞儿不会对他动心了吧？ 段小涯立即自信起来，啐了一口唾沫在手里，抹了一下两边鬓角，笑道：“小樱，那个……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你去先洗，我去跟文柚拿睡衣。”文柚是别墅唯一的下人，照顾着老泡的饮食起居。 段小涯走进卫生间，很快冲了个澡，围着一条白色浴巾出来，经过武道的历练，他的身材现在十分有型，尤其坦露的古铜色的胸膛，坚硬而结实，对女性天生有着一股莫名的吸引力。 冒樱直直地盯着他看，虽然不是性窦初开的小女孩儿，但她的眼睛明显变得迷离起来。 段小涯玩笑地道：“别这么盯着我看，我是要收钱的。” 冒樱急忙避开目光，有些不自然地撩了一下发际：“那个，我把你的睡衣拿过来了。”她从床头柜上把睡衣递给段小涯，让他回卫生间换上。 接着冒樱又拿着睡衣到卫生间洗澡，女人洗澡总是慢吞吞的，这不由让段小涯怀疑她在里面到底磨蹭一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冒樱穿着睡衣出来，是文柚的睡衣，在她身上显得有些松垮垮的，毕竟文柚是那么壮硕的一个身板。 “小涯，我们……晚上怎么睡？”房间只有一张床，冒樱有些忸怩地问。 “躺着睡啊，还能怎么睡？难道你要倒立着睡吗？”段小涯扫了一眼她的蕾丝裙摆，这小娘们儿要真倒立一个，他可要大饱眼福了。 “我是说……这儿只有一张床……” “你睡床上我睡地板。” “那怎么行？这儿没有暖气，山里很冷的。” 段小涯轻轻一笑：“你现在怀着孕，让你睡地板也不合适。要不咱们一起躺在床上？” 冒樱顿时没有言语，只有拿着一床被子在地板给段小涯铺上，然后自己缩回床上。在师长府的时候，她的房间很大，有个卧室，还有一个很大的客厅，两人是有一些间隔的。但是这个房间，只有一个睡觉的地方，她和段小涯离得很近，抬头就能四目相接。 段小涯倒是没心没肺，很快就睡着了，但关灯之后，冒樱久久不能合眼，她听着段小涯睡梦之中均匀的呼吸声，心里翻江倒海，她确信，她真的是对这个男人动心了。 女人是缺乏安全感的，冒樱遇到这么多的危险，几乎都是段小涯帮她解决，不知不觉，他就成了冒樱心里那个唯一可以依赖的人。 而诸葛轻风呢，他似乎没什么作为，他心里只有他的家国天下，她一个小女人的身影，在他心里就显得越发地渺小了。 冒樱甩了甩头，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她怎么可以想着别的男人？她是诸葛轻风的女人，他们曾经那么热烈地相爱。 她不能背叛诸葛轻风，也不能背叛曾经的那一份爱情。 第二天，诸葛轻风亲自过来，简单地跟老泡做了寒暄，然后问道：“段先生和冒小姐呢？” “他们小两口还在楼上睡着呢。” “小两口？” 老泡笑道：“难道中文里不是称作小两口？”他虽然研究华夏文化，但毕竟是西呼人，以为诸葛轻风的反应，是他用错了词汇，他一个作家，如果犯了这种低级错误，实在不是一件体面的事。 诸葛轻风没有过多言语，让文柚把段小涯和冒樱给叫下楼来。 老泡看出他们有话要说，就把客厅留给他们。 “你们……昨晚睡一起了？”诸葛轻风目光冷淡地望着二人。 冒樱忙道：“轻风，昨晚我睡床上，段先生睡地板，我们一点事情都没有，你千万不要疑心。” 段小涯现在越来越看不上诸葛轻风了，这家伙一点本事没有，就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现在反倒疑神疑鬼了。 他段小涯要想推倒冒樱，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料想冒樱也不会拒绝的。 “喂，我说诸葛，你不会想让冒樱一直住在这儿吧？你要不尽早给冒樱做安排，就别怪我天天跟她一个房间。嘿嘿，兄弟我也不是一个清心寡欲的人，万一要是忍不住，擦枪走火，到时你可怨不得我。”段小涯吊儿郎当地道。 冒樱面红耳赤，急道：“段先生，你别乱说话。”她已经注意到诸葛轻风的脸色很不好看。 诸葛轻风阴沉地道：“我想安排小樱先去华夏暂避风头，段兄弟，你能不能护送一程？” 段小涯抱歉地道：“不是说了吗？我在西呼国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现在脱不开身。要是能帮这个忙，我早就帮忙了。” 第1461章 杀手无人性 冒樱善解人意，毕竟段小涯不是她的谁，没有义务保护她。 诸葛轻风对此很不满意，他是当惯了军阀，平常要是吩咐别人办事，谁敢不给面子？但是段小涯偏偏就不给面子，他又不是西呼国的公民，没必要服从他的命令。 “也罢，小樱，你就在老泡家里再待几天，我会安排人员护送你去华夏。”诸葛轻风没有办法，这件事还必须要他自己来办，只是他手下没有一个人像段小涯一样得力，而且并不一定会为他效忠。 总之，现在他的地位和身份比较尴尬。 说完，诸葛轻风又离开了。 段小涯陪着冒樱在老泡家待了一天，他怕像上次一样有狙击手袭击冒樱，所以房间的窗帘都拉的严严实实，并且吩咐冒樱，没事不要出门。 到了次日，段小涯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是师长府打来的，说话的是傅世昌。 “傅大夫，有事吗？” “段先生，冒小姐最近还好吗？”傅世昌先对段小涯客套。 “很好，劳烦挂念了。” “那个……小女的病，你什么时候过来再看一下，你需要的药材我已经备齐了。” 段小涯知道傅世昌担心什么，怕他一去不复返，傅晚晴的病情就给耽搁了，笑道：“傅大夫，放心，我很快就回去。” 挂了电话，段小涯对冒樱说，他要先回师长府一趟，让她好好待在房间，一有事情，立即给他打电话。 冒樱点头答应，虽然段小涯一走，她就像被抽空了心，没有一点安全感，但她分得清楚她和段小涯的关系，段小涯没有义务守在她的身边，他有他的事情要忙。 她什么都不能给他，便不能要求他做任何事，她不是那些贪婪的女人，没有无耻到那种地步。 段小涯不会开车，于是徒步出门，正朝山下走去，就见两辆面包车朝着山上开去，好像没有车牌。 起初，段小涯也没有在意，但走了一程，发现有些不大对劲。 刚才的电话虽然是傅世昌打的，但傅世昌对冒樱的事完全不知情，很有可能是被罗蒂夫人利用，调虎离山。 罗蒂夫人清楚段小涯的实力，只要有他在冒樱的身边，便没那么容易刺杀冒樱，所以先把段小涯给调开，才让人去下手。 想到这一点，段小涯疯狂地朝着山上跑去，一边跑着，一边拿出手机给冒樱打了一个电话。 “小涯，怎么了？”冒樱忽然接到段小涯的电话，有些小小的惊喜，毕竟刚才见他离去，心里莫名涌出一种失落，即便只是听他的声音，她也觉得十分温暖。 “你快找个地方躲一躲，我马上就到。” 冒樱一惊：“怎么了？” “我怀疑你有危险。” 段小涯没跟冒樱多说，基本意思已经传达清楚了，他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来到老泡的别墅前面，大门已经被踢开了，他心头又是一紧，冲了进去，正好一声枪声响了起来，老泡倒在血泊之中。 段小涯疾步冲上前去，手中逆鳞刀幻现，一下砍下两人。 来人都是二三十岁的样子，他们手里都有手枪，为首一人年纪稍大一些，是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正在审问文柚。 虽然说的话段小涯听不懂，但猜想是在询问冒樱的下落，也就是说，冒樱现在还是安全的。 段小涯顿时放心下来，放手来战，刀光闪烁，又一人死在他的刀下。 这些杀手顿时慌乱起来，拿着手枪不住地朝他射击。段小涯一个翻身，跳入一个柜台之后。但是柜台是木制的，子弹还是很容易射穿的。 段小涯忽然掀起柜台，朝着杀手掷了出去，最前两个杀手被撞的正着，直接跌倒在地。 砰！ 砰！ 枪声不断，而且是近距离的射击，段小涯的情况就更危险。 酒柜的几瓶红酒被打碎，红色的液体淌了一地。 段小涯左手一翻，一记风刀嗖的一声破空而出，划开一个杀手咽喉，血液喷薄而出。 其余杀手不由吃了一惊，因为刚才段小涯根本没有靠近，这个杀手死的实在莫名其妙。 段小涯趁着他们一愣之际，身影一晃，欺近一个杀手身旁，直接就把一个杀手干掉。这个时候，楼上跑下四个杀手，对那个中年男子摇了摇头，说了一些什么，显然是没有找到冒樱的。 中年男人勃然大怒，一枪就把文柚给毙了，脑浆迸裂。 段小涯心中大恨，这些杀手简直没人性，不过他也不能期望一个杀手能有多少人性。 大吼一声，扑了过去，抓了一个杀手过来，瞬间抹了他的脖子。楼上四个杀手不停地朝他开枪，他只拿着那具尸体做挡箭牌。然后暗中打出风刀，四个杀手陆续地从楼梯上滚下来。 中年男人露出诡异的神色，生硬地用汉语道：“你使得什么妖法？” 段小涯没有答话，直接就把那具被打成了血筛的尸体朝他扔过去。 中年男人跳开一步，躲过尸体，把枪举了起来，段小涯腾空而起，中年男人一枪打空，段小涯一刀却已从他脑门扎了下去。 剩下的几个杀手纷纷冲了过来，但要救他们的老大已经来不及了，只有朝着段小涯射击。 段小涯躲在中年男人的身后，子弹全部射在中年男人身上，他又从地上捡了一把手枪过来，朝着杀手胡乱开枪。 由于是近距离，就算段小涯枪法再烂，也能打中三两个目标。 剩下两个杀手落荒而逃，段小涯赶上前去，一刀一个，瞬间就把他们全部结果。 “小樱！”段小涯奔上楼去。 又跑回了房间，叫道：“小樱，你在哪儿？” 没有回应，段小涯心里忐忑不已，拿出手机，给冒樱打了一个电话，问道：“小樱，你在哪儿呢？” 冒樱听到段小涯的声音，顿时哭了起来：“我在别墅旁边的桥洞底下。” 先前段小涯给冒樱打电话的时候，冒樱意识到可能有人来杀她，就已偷偷跑了出来。不过一会儿，她果然就看到两辆面包车停在别墅门口，然后涌出了很多人，他们手里拿着枪冲进去。 段小涯暗暗庆幸，迅速赶了过去，来到别墅旁边的小溪，溪上横着一座小桥，冒樱就藏身在桥底下。 第1462章 长桥激战 “小樱，没事了，出来吧。”段小涯走下桥底，拉着冒樱出来。 冒樱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投入他的怀里，段小涯感觉到她的柔软，心里不由一荡，轻轻地将她搂住。 一个弱女子三番两次地遭受刺杀，能够活下来，确实也是一个奇迹了，可是这过程的担惊受怕，惶恐不安，如果不是身临其境，确实很难体会。 “小涯，你带我走好不好？”冒樱哭着说道，几乎等于是哀求他了。 段小涯心里五味杂陈，这一次他是带着任务过来，他答应过乔安，要帮她找到乔三。 如果现在带着冒樱回国，乔德诺很有可能在他之前找到乔三，这样一来，以后的局势就相当地被动了。乔德诺一直居心不良，他找乔三，绝对不是为了盗门的同门之谊，而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很有可能，他还会对乔三不利。 “等我几天好不好？”段小涯捧起冒樱洁白的脸，轻轻擦去她的眼泪，“我必须要跟我同伴商量一下。” 冒樱听说他肯带她走，已经很意外了，毕竟之前段小涯表现的那么坚决，她感激地点了点头：“谢谢你小涯。” 段小涯拉着冒樱走上桥来，现在先要带冒樱离开这儿，她的行踪既然已经暴露，这儿就已经不安全了。 两人刚刚上了桥，没走多远，就见身后忽然奔出一群人来，迅速地朝着他们奔跑而来。 段小涯急忙挡在冒樱身前，他以为罗蒂夫人又派杀手过来，但定睛一看，最前一人赫然就是乔德诺的女儿大乔。 大乔怎么会在这儿？ 段小涯半天没有缓过神来，就见他们身后又有一群人追了过来，不停地开枪扫射。 大乔身边的人也是举枪对抗，一个扫把头的青年叫道：“乔小姐，你先走，这儿由我挡着！” 另外一群人已经赶到桥头，为首一人却是段小涯之前在国内打过交道的梅花雪，也是盗门中人，本是怪盗一枝梅的传人，却变成了黑盗。 当时段小涯营救葛巧手的时候，她也参与进来。 “大乔小姐，盗门一家，我想咱们可以坐下来商量商量，不一定非要大动干戈的！”梅花雪朗声说道。 大乔冷笑一声：“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嗖嗖嗖！ 子弹穿梭不休，大乔这边因为是在桥上，躲闪极其不便，但梅花雪在桥头那边，隐蔽的地方很多。 所以大乔等人在地形上吃了亏，已经有几个人被子弹打中。 段小涯望向大乔：“快跟我走！” 桥上十分危险，段小涯一手拉着大乔，一手拉着冒樱，迅速地退到石桥的另外一边。 石桥没有桥栏，大乔的手下又有一人中弹，直接跌落水里。 大乔此刻也意识到地形的不便，因为桥身本来就比较狭窄的，一群人挤在桥上，根本没有腾挪的地方，梅花雪那边只需要朝着桥上乱射，命中率也比他们高。 “高歌，往后面退！”大乔大叫。 那个扫把头带人且战且退，这家伙手里拿着一把ak47，十分勇猛。 不一会儿，就退到了桥的另一边，和段小涯等人聚在一起，大乔吩咐他们，各自隐蔽起来。 桥长只有十来米，现在两帮人马各自据守一边，桥的两端，草木葳蕤，石头凸起，可以藏身的地方很多。 梅花雪也注意到段小涯了，她上次在段小涯手里吃了大亏，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叫道：“段小涯，有种别做缩头乌龟！” 段小涯笑眯眯地道：“老子就愿意做缩头乌龟，你能拿我怎么着？” 梅花雪气的半死，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死皮赖脸的男人，端起一杆机枪，疯狂地扫射，段小涯藏身的那块巨石，石屑纷飞。 西呼是个犯罪高发的国度，加上现在又是非常时刻，走私军火十分猖獗，梅花雪既是黑盗，手里的装备自然不会太差。 现在的黑盗已经不同以往，不可能在拿着大刀去拦路抢劫，要做就做大的。 很明显，梅花雪的人数比较多，但是他们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冲过桥来，因为一到桥上，就把自己暴露给对方，损失就会更大。 段小涯吩咐叫高歌的扫把头：“想个办法先把桥给炸掉，咱们才能安全撤离。” 高歌为难地道：“现在没有炸药，这桥炸不了了。” “大乔，你和小樱先撤。”段小涯把冒樱推给大乔。 然后对高歌道：“兄弟，咱们慢慢地撤，把人给引过来，再弄一个套子。” “套子？” “艹，想什么呢？就是一个包围圈，懂不？” 高歌点头：“明白。”他也不知道段小涯是什么人，但既然是大乔的朋友，自然也是自己人。 高歌立即低声吩咐下去，众人默默地向后退去，因为是在山上，树林茂密，很快大伙儿都没了踪影。 段小涯吩咐众人：“慢慢地减少开枪，让他们以为我们大部分人已经撤离了。” 梅花雪不明就里，听到对方枪声减少，以为他们真的已经撤离了，只留下几个人在断后，于是大胆地叫人冲杀过去。 可是他们冲到桥中间的时候，段小涯一声令下：“干他娘的！” 一时火力大作，高歌带人又冲了出去，梅花雪那边被打的措手不及，加上又上了无处可躲的石桥，死伤惨重。 梅花雪大叫：“撤，快撤！” 一群人乱成一团，有几个人为了活命，直接就往桥下跳去。 梅花雪又退到桥的另外一边，段小涯故技重施，又吩咐众人先躲起来，对众人道：“这一次咱们可以安全撤离了，那小娘们儿指定不敢再追上来了。” 高歌竖起拇指：“兄弟，还是你聪明啊！” 段小涯笑了笑，并不说话，马勒戈壁，这么蠢，怎么出来混？ 众人陆续撤离，枪声渐渐稀少，梅花雪吸取教训，却不敢再冲过去，只是冲着那边喊话：“段小涯，有种出来跟老娘干一场，别特么躲在里头做缩头乌龟。” 喊了半天，没有听到对话回应，梅花雪狐疑不定，吩咐旁边一人：“去，你从桥下过去，探探情况。” 第1463章 曾经的大家闺秀 逃出山里，是另外一片山。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高歌拿出手机先跟大乔联系上了，然后带人一起走到山里的一座破庙。 西呼国的寺庙很多，但一般不建在山里，他们喜欢把寺庙建在繁华的地带，让更多人去朝拜，而且也比山里的寺庙朝拜更方便。 所以在山里看到一座破庙，大伙儿都有一些意外。 庙里供奉着几尊神像，段小涯一个也不认识，毕竟西呼国的神话系统和华夏是不一样的，就算同一宗教，塑造出来的同一个神，因为文化的差异，也是略有偏差的。 好在西呼国的华裔很多，就算神像不同，但信仰方式还是大同小异的，也是香烛伺候那些神佛。 “小涯，你没受伤吧？”冒樱一见段小涯回来，立即迎了上去。 庙里升着一堆火，山里的夜还是有些冷的。 段小涯搂着冒樱柔软的身躯，坐在火堆旁边，她现在有身孕，不能着凉。 冒樱的脸蛋红扑扑的，映着火光，明艳动人，但她抬头的时候，看到段小涯的目光却停留在大乔的身上。 大乔朝着火堆添了一根木头，回头望了段小涯一眼：“你一定有很多事情想问我吧？” 段小涯轻轻点了下头，大乔出现在西呼国，这件事本身就很蹊跷。 “对不起，我欺骗了你。”大乔低下了头，苦笑，“我不是你在乔家大院遇到的那个大乔，我是另外一个大乔。” “我不明白。” “从小到大，父母都想把我教育成一个乖乖女，可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段小涯很难想象，乔德诺和陆小凰这样的人，竟然会想着把女人培养成一个乖乖女，这特么逗谁呢，一个贼窝难道还能培养出一个大家闺秀？ 但不可否认，在乔家大院段小涯见到的大乔，她就是一个大家闺秀，知书达理，温婉贤淑。 可能是他待在乔家大院的时间不长，也就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那段时间大乔都在家里，他也瞧不出一点破绽。 谁能想到，从前的大家闺秀，转眼之间，会到西呼国成为一个黑势力武装的头儿？ 这个人设实在崩的太厉害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做乖乖女吗？”大乔神色低落地问道。 段小涯摇头。 大乔苦笑：“我爸妈把我培养成乖乖女，是为了让我嫁人。” “是权策吗？” “小的时候我并不知道，长大了之后才知道他们的目的。他也不一定想把我嫁给权策，这是后来决定的事。但我知道，他们一定会利用我，嫁给一个他们需要的人。” 段小涯本来怀疑，大乔是不是精神分裂，双重人格，但他经历过程程和冯冯的双重人格，两个人格相互之间是不知道对方存在的，但大乔现在可以回想另外一个身份的事情，可见她不是精分。 虽然不到精分的程度，但是段小涯知道她精神的折磨和困扰。 “梅花雪为什么追杀你们？”段小涯问道。 “前段时间，我得到了一些古物，一千年前水晶王朝的东西，梅花雪不知道从哪儿得到消息，要跟我抢着一批货，所以我们就打起来了。” 段小涯曾听西三妹说过，她从黑胖子手里劫了一批货，就是黑胖子从沙漠中带出来的，而且就是段小涯上次发现的水晶王朝大宝藏那儿带出来的，之后西三妹黑吃黑，吞了黑胖子之后，就把这批货卖给了一个乔老板。 西三妹说过，乔老板是个年轻的大美女，毫无疑问，也就是大乔了。 “那些东西很值钱吗？” 大乔轻轻点头：“有几件货，确实价值连城。”毕竟出身盗门世家，对珍宝天生就有着常人不能及的鉴赏力和敏感度。 但是段小涯却不以为然，因为真正价值连城的，应该就是西三妹那一张八寒地狱图。 可惜大乔不识货，把它当成一般的东西，没要，留给了西三妹。 不过现在这张地狱图应该落在乔德诺手里了，总归还是他们乔家的东西。 这个时候，段小涯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傅世昌打来的，傅世昌先前打电话就是为了段小涯回去给傅晚晴配药，等了半天，没见段小涯回来，心里难免着急。 “段先生，你现在人在哪里呢？” 段小涯没好气地说：“我遇到一伙人追杀，现在正在逃命。” “啊？”傅世昌顿时紧张起来，“要不要我跟罗蒂夫人说一声，让他派兵去保护你？” 段小涯心想，马勒戈壁，罗蒂那个臭婆娘要是派兵过来，那他和冒樱就更危险了，笑道：“傅大夫，你别担心，我一身武艺，这几个毛贼暂时伤不了我。” “但终究小心一点为妙。” “我会的，傅小姐的药，你先配着，按照我上次给你的方法，等要配好之后，我就回去了。” “好，那你自己小心啊。” 段小涯挂了电话，冒樱紧张地望着他：“你……还要回去吗？” “等安顿你之后，我再回去。”段小涯搂着冒樱，他想尽力地给这个女人一些安全感，这实在是一个让人怜惜的女人，尽管她肚子里怀着别人的孩子，段小涯仍抑制不住地想要对她好。 冒樱放心地点了点头，主动把头靠在他的胸膛，经历了刚才的死里逃生，她对段小涯越来越依赖了，此刻她心里没有诸葛轻风半点影子。 大乔看着他们，忽然幽幽地问：“小涯，这是你新女朋友？” 段小涯不知道怎么回答，但这话却让冒樱一下惊醒起来，把头从段小涯怀里抬起来，神色有些无措。 是呀，她现在跟段小涯是什么关系？ 这个男人已经占据了她一整颗心，可她的身份，仍旧还是别人的女人。 她不敢给段小涯任何希望，这样对他很不公平，可是……她又该拿什么来报答他的恩情。 一个女人，尤其是像她这样的女人，还有什么可以给他的？ 唯一能够给他的，就是给他一个别人的孩子，让他喜当爹。 这未免也太可笑了。 “糟糕！”段小涯忽然站了起来。 冒樱一愣：“怎么了？”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段小涯拉起冒樱，迅速地出了破庙。 第1464章 我跟你一起去 段小涯忽然想到，刚才和傅世昌通了一通电话，说不定罗蒂夫人可以给他定位，那样就麻烦了。 大乔追了出来：“小涯，出什么事了？” “有人追杀我们，我得赶紧带小樱离开。”段小涯带着小樱，迅速地抄着山里的小路离开。 但是冒樱很快就坚持不住了，毕竟带着身孕，刚才已经奔波了很久，先是罗蒂夫人派来的杀手，再者又遇见了梅花雪。 “小樱，你还可以吗？” 冒樱微笑地道：“没事，我还可以走。” “休息一会儿吧。” 段小涯拉她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坐下，蹲下给她脱去脚上的单鞋，帮她揉了揉脚，又按了她的几个穴位。 玲珑纤巧的一双玉足，段小涯放在手里估计能够把玩半天的了。 冒樱心下感动，幽幽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诸葛轻风都没给她按过脚呢，他是那种大男人主义者，从来不会为她弯腰。 但是明明段小涯看着比他更有大男人主义，为什么他却可以弯腰，去给一个女人揉脚？ 冒樱心里越来越复杂，叹了口气：“都怪我没用。” 段小涯笑道：“你怎么没用了？别说你是一个女人，就算是个男人，遇到刚才那种形势，早就吓破了胆了。你已经很厉害了。” 确实，刚才经历了罗蒂夫人派来的杀手的刺杀，紧接着又遭遇了梅花雪和大乔的枪战，要是换成一般女的，都不知道要被吓晕多少次了。 但是段小涯忽然停了下来，迅速地给冒樱穿上鞋，说道：“有人来了。”搂过冒樱的纤腰，纵身一跃，跳入旁边的灌木丛里。 过了一会儿，就见月光之下，两个男子持枪走了过来，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段小涯认得，这就是白天梅花雪阵营的两人，看来梅花雪并没有死心，得知被骗之后，又开始搜山了。 “喂。”其中一人接了电话。 接着又对另一个人说：“发现目标了，梅姐让我们召集所有人，快点赶过去。” 两人迅速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赶去，段小涯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正是刚才破庙的方向。 段小涯没有犹豫，赶上前去，双手运起御风刀，那两人身体一晃，捂着颈部的伤口，不可思议地扭过头来，继而倒了下去。 之前营救葛巧手的时候，大乔被段小涯骗的够惨，因此段小涯心中始终对她存了一份愧疚，不论现在她是什么身份，只要她有危险，段小涯还是不会见死不救。 段小涯急忙要赶过去，但跑了两步，又忽然停住了脚步。 冒樱轻轻地走了上来，牵着他的手掌，善解人意地道：“你是想去救大乔小姐？”刚才她在一旁听着段小涯和大乔的谈话，就知道他们的关系不简单。 “是。” “我跟你一起去。” “你……”段小涯望着她的肚子，虽然现在还没任何明显的反应，但他知道里面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你可以吗？”毕竟怀孕不到三个月，本来胎息就不正常，这么跟他来回跑来跑去，总是危险的。 更危险的是，要去救大乔，必定要在枪林弹雨之中。 就连他都觉得难以应付，何况是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冒樱。 冒樱重重地点头：“我可以的，只要你在我身旁，我什么都不怕！” 段小涯忽然将她搂了过来，捧起了她清秀的面颊，低头吻着她的香唇。 冒樱慌了一下，但很快她就默默地享受着他的掠夺，并且给出了反应。 段小涯放开了她，拉着她的纤手，扯下逆鳞刀，朝着破庙的方向走去。 砰砰砰！ 远处的枪声响了起来，段小涯拉着冒樱加快脚步，来到破庙附近，两人藏身一棵老树之后，看着破面的战况。 现在梅花雪的人还没有完全地赶过来，只有十来个人，正在围着破庙，朝着里面开枪。 而大乔正带着人在庙里抵抗，两边火力全开，差点没把破庙给掀开了，残破的墙壁上面布满了弹孔。 “大乔，你们不要负隅顽抗了，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只要你乖乖地出来投降，咱们还是可以坐下来商量的，你那批货我不全要，咱们五五分账，你说怎么样？”梅花雪对着破庙里面喊道。 本来段小涯没发现梅花雪，但她的声音暴露她的位置，段小涯立即想到擒贼先擒王，这一计策屡试不爽。 梅花雪十分狡猾，现在她派出去找人的手下还没全部回来，她就说大乔被包围了，其实现在他们的人数和大乔相差无几。 但是大乔等人躲在庙里，外面又是黑黢黢的，他们实在难以分清，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破庙里面还有火堆的光线，窗户映出的人影，暴露他们的位置，梅花雪这边一下干掉大乔那边三个成员。 段小涯暗暗惋惜，大乔太大意了，这个时候应该把火给熄灭了。 这个时候，梅花雪又开始叫嚣：“大乔，再不出来，我就要投手雷了。” 段小涯注意着梅花雪，她果然掏出了一只手雷，段小涯急忙对冒樱道：“你待在这儿别动！”然后迅速地猫着身子，穿过草木。 战斗正酣，梅花雪也没注意到段小涯，拉开手雷，正要投出，不妨段小涯一脚踢来，手雷立即转了方向，落在梅花雪几个手下身边。 轰然一声巨响，三具尸体飞了起来，地面被炸出了一个大坑。 梅花雪吃了一惊，转身看到段小涯，急忙举起手枪，段小涯身手比她更快，在她手腕往上一推，梅花雪一枪打向夜空。 接着段小涯脚下一扫，把梅花雪给绊倒了，把她手臂反转过来，夺下她的手枪，顶在她的脑后，喝道：“都特么给老子住手！” 梅花雪的手下陆续停了下来，都怔怔地看着段小涯，他们刚才一点没有发觉段小涯的出现，一来是段小涯速度太快，二来是他们的注意力都在破庙里，没有察觉到段小涯。 他们虽然停了下来，但是大乔他们并未停下，朝着外面砰砰地开枪，段小涯前方一个汉子倒了下来。 “让你的人住手，否则老子一枪让你脑袋开花！”段小涯不见梅花雪的人住手，直接把她撂倒在地，把枪抵在她的后心，恶狠狠地道。 第1465章 心情好 战斗还在胶着，被段小涯挟持的梅花雪却异常地淡定：“段小涯，你把我打死对你有什么好处？不如，咱们合作。大乔手里可有一大笔的财富，咱们如果能够拿到手，可就发了。” 段小涯心里颇为无奈，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梅花雪看起来也不像是缺吃少穿的人，为了钱，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老子不缺钱！”段小涯朝她身边开了一枪。 梅花雪急忙吩咐手下：“撤退！” 剩下不多的手下，这才缓缓地撤退，大乔和高歌等人一起冲了出来，见到段小涯已经把梅花雪挟持了，心里稍微放下心来。 大乔把手一挥：“一个都不放过！” 段小涯心里也有一些吃惊，想不到当日在乔家大院见到的那个文文弱弱的大乔，竟然也是这么杀伐果决，心狠手辣。 他瞬间有些迷茫了，他帮大乔对付梅花雪，到底对不对？ 战斗再度打响，梅花雪这边的几个人迅速寻找地方藏身，大乔那边还有十来个人，如果梅花雪其他的同伴没有及时赶到，大乔现在的实力远胜梅花雪。 段小涯抓着梅花雪的肩头，把人带到一旁，冷静地看着局势。 梅花雪看着同伴一个一个倒下，梅花雪心如死灰，对段小涯道：“大乔这是要赶尽杀绝，段小涯，我们之间虽然有过节，但我从来也没伤害你，你不如放了我吧？” “你没伤害我？哼，那是你没机会。先前在石桥的时候，你确定你没对我起了杀心？如果不是老子聪明，设计埋伏你们，现在早就死在你们枪下了。” “你要怎样才肯放了我？”梅花雪现在也顾不得同伴了，只有哀求段小涯把她放了，只要留着有用之身，她还可以卷土重来。 “老子心情好了就会放了你。” “怎么样才能让给你心情好？” 段小涯笑道：“这我也不清楚。” 梅花雪气的半死，段小涯分明是在消遣她，但她很快就露出了笑容：“我想你现在心情应该很好。” 段小涯顺着梅花雪的目光望去，梅花雪先前派出去的人已经回来一拨，而且把冒樱也给抓住了。 梅花雪笑道：“段小涯，现在你心情好了吧？” “好，现在心情很好。”段小涯哈哈大笑起来。 “心情好了，还不把我放了？” “好，咱们交换。” 段小涯挟持梅花雪，朝着那几个人走过去，冒樱紧张地看着段小涯，此刻她被两个壮汉按着肩膀，身后还有好几把枪对着她。 梅花雪现在料定段小涯不敢对他怎样，嚣张地道：“段小涯，这小娘儿们是你什么人？” “这你就别管了，把人给老子给放了。” “那你要先把我给放了。”梅花雪慢条斯理地道。 段小涯望向那几个人：“把人给我送过来，我把你们老大放了。” 梅花雪那几个人没有说话，好像都是西呼人，听不懂段小涯在说什么，梅花雪冷笑一声：“段小涯，你不仅要把我放了，而且还要让大乔那伙人撤退。” 大乔他们已经完全消灭了梅花雪先前带来的人，现在只剩挟持冒樱的几个人，其余出去搜山的人还没回来，眼下不足以大乔对抗。 段小涯望向大乔：“你们先撤。” 大乔没有说话，高歌等人反而上前一步，纷纷举起了枪，高歌说道：“我们现在撤了，之后死的人就会是我们！段兄弟，你知道我们这一路被她追杀，死了多少兄弟吗？” “大乔，你说句话！”领头的人是大乔，所以段小涯对大乔说。 大乔心里也想趁此机会，把梅花雪给解决了，绝了这个后患，但毕竟跟段小涯还有交情在，所以心里一时犹豫不决。 这个时候，冒樱忽然捂住肚子，露出痛苦的神色。 段小涯知道冒樱一定是动了胎气了，不由朝着大乔一吼：“要不是老子，你们早死了知不知道？还不给老子撤！” 大乔只有望向高歌：“带着兄弟们先撤。” “大乔！”高歌依旧很不甘心，眼前正是消灭梅花雪的最好时机。 大乔喝道：“你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撤！” 高歌没有办法，只有带着兄弟，跟着大乔缓缓撤退，但是梅花雪那边的人，忽然开枪，顿时打中高歌两个兄弟。 “我艹你大爷！”高歌顿时火了，挺枪一阵扫射。 段小涯大惊失色，他怕误伤冒樱，一脚先把梅花雪踹开，冲向冒樱。 枪子儿嗖嗖地从段小涯身边穿过，段小涯逆鳞刀挥出，按着冒樱的大汉，忽然一只手臂掉了下来。 段小涯闪身到了冒樱身边，虽然他的速度很快，但是仍就十分危险，不仅自己危险，冒樱也很危险。因为冒樱身后可是有很多枪，虽然现在正与高歌等人对抗，但也难保他们不会朝着冒樱背后来上一枪。 嗖！ 段小涯又是一刀砍下，一个大汉手里的长枪断为两截。 接着段小涯一把搂过冒樱，一跃跳入旁边的巨石之后，几声枪响，打在石头之上。 “小樱，你现在怎么样？”段小涯问道。 冒樱额头沁出了豆大的汗珠，却笑道：“没事，小涯，你不用担心，我就是……有点累了。” 段小涯摸着她的脉象，知道她胎息不稳，把手覆在她的小腹之上，暗暗给她输送真气。 那边，梅花雪的人被高歌等人缠着，一时也脱不开身去对付段小涯和冒樱。 情况十分危险，段小涯眼见大乔那边现在占了上风，也不需要他帮忙了，背起冒樱迅速狂奔，说道：“小樱，你先撑一会儿，这儿不安全，我带你到安全的地方，给你施针。” 身后的枪声越来越远，冒樱虚弱地道：“小涯，你把我先放下来吧，咱们现在安全了。” “你别忘了，梅花雪还有一些人没回来，这座山怕是不能待了。” “那我们去哪儿？” 段小涯生怕罗蒂夫人的人杀来，这么一来情况就更危险了，说道：“我们先下山，再找一个酒店，等你身体好些了，我就送你回国。” 冒樱欣喜地道：“小涯，我现在身体还好，我们……我们立即就回国。” “现在不行，你现在胎息还不稳，我得先把你治好。” 段小涯语气很是严肃，冒樱虽然心急着想要到华夏去，躲开西呼国的一切风风雨雨，但她不敢违抗段小涯，她现在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男人了。 第1466章 半颗心 夜路漆黑，段小涯背着冒樱在找下山的路，冷不丁地一束手电打了过来：“什么人？” 段小涯扭头看到两个手里拿枪的汉子，好像正是梅花雪的人，看他们慌慌张张的模样，似乎正要赶过去自愿梅花雪。 “是你？”另外一个汉子认出段小涯，白天的时候长桥激战，段小涯就在大乔的阵营。 当即更不打话，两人举枪就射，段小涯背着冒樱施展“逍遥游”身法，险象环生地躲开二人的枪子儿。 百忙之中，段小涯挥出一记御风刀，一个汉子应声而倒。 另外一个汉子吓了一跳，同伴死的莫名其妙，他以为夜里见鬼了，不由害怕地把身子往后缩了一下。 段小涯没去管他，背着冒樱就跑。 砰！ 一声枪响，段小涯不由单膝跪地，右边小腿汩汩冒着鲜血。 冒樱差点没从段小涯背上摔下来，关切地问：“小涯，你怎么了？” 段小涯把冒樱放了下来，说道：“小樱，你先在这儿待着，待老子去结果了那孙子。” 放下冒樱，段小涯忍着右腿的剧痛，大步朝着那汉子走过去。 那汉子惊慌不已，举枪叫道：“你别过来，不然老子开枪了！” “开枪？”段小涯指着自己脑门，“往这儿开！” 那汉子真的开枪，砰！段小涯偏开脑袋，身体已经跃了起来。 同时，段小涯逆鳞刀已经挥出，那汉子再要开枪，但是扳机还没扣下，段小涯的刀已经下来，寒光一闪，血溅三尺。 段小涯返回走到冒樱身边，坐倒在地，撕开右腿的裤脚，看着小腿肚子的伤口。 “小涯，你……你流血了。”冒樱紧张的不行。 段小涯有些无语，他又不是瞎子，流血了他自然能看到，还有得着她提醒吗？女人就是喜欢废话。不过，他也知道，这完全是因为冒樱太紧张了，她担心他，却不能帮他什么，只能说些废话。 “没事。”段小涯安慰她，然后举起逆鳞刀，朝着伤口刺了下去。 “啊！”段小涯一声不吭，冒樱却率先叫出了声。 段小涯准确无误地挖出弹头，但手法太过粗暴，像是伤了腿部的一些血管，血就流得更汹涌了。 冒樱手足无措，不住地流泪：“怎么办怎么办？现在没有医生，小涯，你先忍一忍，我马上带你下山。”她伸手来扶段小涯，但她一个孕妇，哪有力气去扶段小涯？ 段小涯掏出香烟，把过滤嘴给拧开了，倒出烟丝，直接敷在伤口之上，血流越来越小，渐渐也就止住了。 “那儿，你把那株草给我拔下来。”段小涯指着两米之外的一株青草。 冒樱急忙过去，把草拔下，交给段小涯：“是不是这株？” 段小涯一看，正是狼牙草，想不到西呼国也有狼牙草，这种植物有着神奇的止血功效。段小涯拿刀除去占满泥巴的根茎，把叶子给扯下来，放在嘴里一通乱嚼，然后敷在伤口上面。 冒樱扯下裙摆的一块布条，蹲在他的身旁，小心翼翼地为他做了包扎。 “小涯，要不打电话让救护队找人来救你吧？” 段小涯摇头：“不行的，救护队是公家的，刚才大乔和梅花雪火并，死了这么多人，他们要是发现了，我们怎么解释都解释不了了。” “可是……你的腿……” “没事，我能走的。”段小涯咬牙站起，走到一棵杯口那么粗的小树面前，一刀砍断，削去枝叶，做了一根手杖。 然后他又蹲下：“来，我背你。” 冒樱心里感动，但这个时候她怎么也不能让他背了，说道：“你自己都受伤了，就别背我了，我自己可以走的。” “你肚子还疼吗？” “没事了，现在好多了。” 两人搀扶着往山下走，段小涯一路还注意着有没有什么可用的草药，他的伤口虽然止住了血，但光止血是没有用的，他需要一些草药减轻他的疼痛，还有加快长肉，让他伤口愈合。 但是夜里光线暗淡，他什么都没找到。 走了一程，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两人一天没吃东西，又经历了机场九死一生的战斗，体力早已支撑不住了。 段小涯看着满头大汗的冒樱，说道：“要不咱们就地休息一会儿吧。我估计大乔和梅花雪她们也打完了，不会再有危险了。” 冒樱担心着段小涯的脚不能走太久，点了点头，扶他到了一棵树下坐下，那是一棵果树，冒樱摘了一些果子。 段小涯没有见过这种果子，问道：“这些能吃吗？”他是医生，比较谨慎，万一要是有毒，这荒山僻壤的，想要给她通肠洗胃也没条件。 冒樱笑道：“这是当地特有的果子，叫翁果，因为有些涩涩的，所以没人吃，不过它吃不死人的。” 段小涯吃了几颗翁果，又酸又涩，确实不怎么可口，但它却有生津止渴的作用，他累了大半天，早已口干舌燥了。 冒樱挨着他的身边，也吃了几颗，然后看到东边的云层已经被朝阳给染红了，绚丽多彩，让她不由感慨：“我已经好久没看日出了。上次诸葛轻风陪我看日出，他还没有当兵，也还没有认识罗蒂夫人。” “以后我陪你看日出好不好？”段小涯轻轻地把她的手握住。 昨天一天发生的事情真多，很快就让两个人的心境都发生了转变，有时候一起面对生死，可以迅速地让感情升温。 冒樱娇羞地点了点头：“好，以后我只陪你看日出，我要看全世界各地的日出。” “那么……你准备和诸葛轻风断绝关系了吗？” 段小涯这么直白地问出来，冒樱还是有些心慌，她知道她迟早要面对的，可她不想这么真实地面对，只要段小涯不说，她就可以当做没有诸葛轻风这个人。 可是，有些事躲不过去，冒樱扶着自己的肚子：“我怀了他的孩子，我和他……真的能够断绝关系吗？” 段小涯知道她没这么容易决定，但他也不着急，反正此刻冒樱是跟他在一起的。他前前后后和那么多的女人有过关系，他也不能要求一个女人，一生只爱一个男人，这就有些霸道了。 但他不愿跟别的男人共享一个女人，尽管他可以接受很多女人共享他一个男人。 在这一方面，他是一个自私的男人。 他甚至可以喜当爹，抚养诸葛轻风的孩子长大，但是冒樱没有把整颗心交给他的时候，他不会与她再进一步地发展。 否则他没有办法像对待其他女人一样对待冒樱，他不是圣人，一个把整颗心交给他的女人，一个把半颗心交给他的女人，他自然会更 第1467章 畅想未来 “小涯，给我一点时间吧。”冒樱说。 段小涯轻轻把她搂了过来，笑道：“没关系的，你也不用压力，随其自然。”他现在越来越明白，因缘这种东西，强求不得的。 一段因缘际会，需要很多的因素影响，完全不是人力可以左右的。 一个人的能力终究是有限的，不可能对抗大自然的，因为万物就是活在大自然中。就像鱼活在水中，鱼怎么可能跟整个海洋争斗？ 冒樱感激地道：“小涯，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没办法，谁叫你是美女呢，我这个人看到美女就没有抵抗力。”段小涯玩笑地道。 冒樱娇羞地点了下头，这是和诸葛轻风完全不同的男人，明明一身正气，却又偏偏一脸邪气。 “你真的觉得……我好看吗？”冒樱小声地问。 “当然，不好看我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喜当爹？” 冒樱微微撅着小嘴：“你不觉得我对你不公平吗？” “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要说不公平，我对你才不公平。你知道我交了多少女朋友吗？” 冒樱知道段小涯另外还有女朋友的，但她已经没有资格要求段小涯对她一心一意，段小涯的话，反倒让她觉得释然，起码对段小涯没有那么多的愧疚。 段小涯笑了笑，又道：“不过呢，我这人是很自私的，你如果愿意跟着我，那你就不能跟其他男人了。你如果不跟其他男人断清楚，那就不必跟着我了。当然，我依旧会把你送回国，把你当成朋友。” 虽然是玩笑着说话，但冒樱知道段小涯是认真的。 一个茶壶可以配很多茶杯，但一个茶杯如果配很多茶壶，段小涯是受不了的，毕竟还是有男权思想在作祟。 不过他这个人又是相当自由主义，比起现在社会开放式婚姻更为自由主义，他甚至都没有婚姻观念，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他也没什么接受不了的。 性和爱对他都是自由的，因为人是自由的，一个女人如果不喜欢他，随时都可以走的，他也不会勉强，更不会拿着一纸婚约去绑架她，他觉得这样是违背人性的。 不论男人女人，其实都一样，长期对着一个人，都是会腻的。 “小涯，这辈子我只愿跟着你。”冒樱终究说出这样的话，“诸葛轻风那边，有机会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段小涯倒也不着急，反正冒樱现在怀着身孕，他也不可能对一个孕妇下手，所以温水煮青蛙，慢慢来。如果冒樱真的可以全心全意地跟着他，那他就接受，如果冒樱不行，那他和她之间就换一种关系相处。 其实男女之间，也就那么一点破事儿，对段小涯而言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现在他的经验已经够为丰富，终归是不会吃亏的。 “我上一次去华夏，还是十年前，听说现在华夏发展很快，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冒樱有些憧憬地说。 “华夏发展当然很快啦，等我们回国之后，我给你买一栋别墅，再给你请两个佣人，你说好不好？” “你很有钱吗？”冒樱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这家伙穿着一般，看起来也不是什么有钱人的样子。 “大钱没有，几个亿还是有的。” 冒樱微微张了张嘴，她完全看不出来，当时她还请他做她保镖，以他的身价，如果他向他要钱的话，她可真未必给的起。 过了一会儿，冒樱问道：“小涯，你做什么生意的？”她心里微微忐忑，这家伙不会是做杀人越货的生意吧？就像梅花雪和大乔，否则年纪轻轻，怎么能有几个亿的身家？除非是富二代。 “我哪儿懂什么生意，都是朋友帮忙，那里给我一点股份，这儿给我一些项目，我都让身边的兄弟帮我做事，我自己没那个本事，就是运气好一些。虽然挣的不多，但足够养你跟孩子的，你放心，我会把你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 冒樱更加感激了，喜当爹虽然是一句玩笑话，但这世上真没几个男人，可以有这么大的胸怀，容纳自己的女人怀着别人的孩子。当然，如果不是自己女人怀的，那就另外说了，比如是自己兄弟的孩子，又或者是亲戚家的孩子，这些都是可以当成自己的孩子。 唯独自己女人，不能怀了别人的种，这也是对女人的占有欲。 其实女人对男人也有占有欲，占有欲不是什么坏事，如果男女双方对彼此都没占有欲，那就很奇怪了，根本就对对方无所求，也就没在一起的必要了。 正在说着，忽然见到远处一个身影爬了过来，满身是血，段小涯立即握紧逆鳞刀，定睛一看，那人竟是梅花雪。 “救我……”梅花雪艰难地朝他伸出手来。 段小涯看着梅花雪一身血污，猜想昨晚是被大乔和高歌打惨了，她本来实力强于大乔，可惜战略错误，太过心急，人员没有集结完毕之前，就对大乔发起进攻。 大乔就来一波杀一波，直到把梅花雪一群人蚕食殆尽，剩下几个人逃之夭夭，梅花雪只能落荒而逃，而且全身负伤，命悬一线。 冒樱拉着段小涯：“小涯，她好像……受了很重的伤，要不要救她？” 段小涯心想，这小妞儿未免太好心了，不久之前，差点死在这个女人手里，现在反过来要去救她，是不是脑袋被门挤坏了？ 不过段小涯终究是个医者，梅花雪求到他的面前，他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从医至今，他除了唐老太爷，还没有见死不救过，如果没有听说傅家汉奸不救的祖训，或许他还是会救唐老太爷。 梅花雪虽是黑盗，但还不到汉奸的地步，起码没有出卖国家和民族的利益，她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跟大乔黑吃黑而已。 段小涯拿刀走了过去，梅花雪心下一片死灰，凄凉地笑了笑：“想不到……想不到我梅花雪纵横一世，今天……今天竟会死在你的手里……” 段小涯看到梅花雪背部有个伤口，像是被子弹射中了，不由分说，一刀扎了下去，梅花雪一疼之下，顿时昏厥过去。 第1468章 六扇门再出任务 因为条件有限，段小涯只帮梅花雪取了弹头，做了一些简单的包扎。 这小娘们儿全身除了一处枪伤，还有两处刀伤，而且发烧严重，段小涯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否则梅花雪必定一命呜呼。 可是山上就连一辆代步工具都没有，段小涯腿上有伤，而且还要带着一个冒樱，实在没有办法送她下山。 拿出手机，给乔安打了一个电话。 乔安接了他的电话，以为他有线索了，声音有些兴奋：“小涯，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你快让嘎哈把车开到……”段小涯又望向冒樱，“这儿叫什么地方？” 冒樱告诉他这儿叫修士山，西呼话叫修喜霜，段小涯告诉了乔安。 乔安问道：“小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受伤了，还有两个同伴都受了重伤。” 乔安一听便不敢怠慢，说道：“小涯，你先撑一会儿，我们马上就敢过去。” 段小涯挂了电话，听见梅花雪迷迷糊糊地说着梦话：“师父，师父……不要离开我……不要……” “小涯，她没事吧？” 段小涯把着她的脉搏，说道：“可能烧糊涂了。” 上次他听葛巧手提过，梅花雪的师父叫梅一段，是怪盗一枝梅多少代传人来的，本来是红盗，但到梅花雪这一代，却变成了黑盗。 说着，就见两个大乔的手下找了过来，两人拿枪立即冲了过来，他们只是冲着梅花雪，对段小涯倒没防备，毕竟段小涯之前帮过他们，也没把他当成敌人。 但段小涯却不能让他们伤了梅花雪，顾不上脚伤，纵身扑去，一拳打在一人的太阳穴上，那人尚未反应过来，只觉脑袋一胀，倒了下去。 另外一人反应过来，翻枪对着段小涯，段小涯低头一拳砸在他的腰眼，那人开了一声空枪，整个身体跌了出去。 段小涯因为他们是大乔的人，所以没有对他们痛下杀手，只是把他们打晕了而已。 “这个地方不宜久留，大乔已经开始搜寻梅花雪，咱们要把她带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段小涯望向冒樱，“你还能走吗？” 冒樱忙道：“我可以的。” 段小涯背起梅花雪，带着冒樱四处寻找，山里地形比较复杂，可以藏身的地方很多，他们找到一个天然形成的洞穴。段小涯先把梅花雪抱进去，然后再砍一些草木，放在洞口作为掩饰。 “水……水……”梅花雪又迷迷糊糊地道。 段小涯对冒樱道：“你在这儿先待着，我去找一点水过来。” 过了一会儿，段小涯找到一个小水池，虽然是死水，但还挺清澈的，喝是可以喝的，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段小涯没办法装水。 他找了半天，找到别人丢弃的塑料袋，把破洞的地方打了个结，然后在水里洗干净了，再打了一袋水。 提水朝着山洞赶去，段小涯看到远处几条身影狂奔扑向山洞的方向，心头不禁一惊，这次来的都是高手，不是大乔那些手下。 急忙追赶上去，到了洞口，就见六人已把冒樱围住，段小涯认得其中两人，一个是黑老鬼，一个是白小妖，他们都是柳堆烟的手下，六扇门黄字号的成员。 白小妖笑眯眯地道：“小娘们儿长得还挺带劲儿的，怪不得诸葛轻风会被迷上。” 黑老鬼说道：“没认错吧，是不是这个人？要是杀错了人，我们可没处去收钱。” 白小妖拿出手机翻出照片，笑道：“没错，就是她，是不是呀冒小姐？” 冒樱一听，就知道是罗蒂夫人派人来杀她了。 段小涯心惊不已，想不到罗蒂夫人就连六扇门的杀手都能请来，这女人背后的势力到底有多大，实在难以想象。 黑老鬼没有废话，翻手一掌就朝冒樱奔去。 段小涯随即出手，他现在右腿受伤，脚上速度跟不上，只能施展御风刀。 嗖的一声，黑老鬼猝不及防，手臂一疼，顿时缩手，好在段小涯与他距离尚远，这一刀产生的威力不重。 “段小涯？”白小妖一惊，六扇门都在传说，这家伙把柳堆烟都打败了，修为极高，深不可测。 一见段小涯出现，黑老鬼喝道：“赶紧下手，结果了这小娘们儿，别让这小子坏了事。” 段小涯心中大急，丢下手里的水袋，提着逆鳞刀冲了上去。 一个杀手铁爪朝着冒樱咽喉抓去，冒樱身体不由往后跌去，但是那人速度更快。 段小涯堪堪赶到，一刀朝他背后砍到，那人只能暂时舍弃冒樱，回身自救。那人斜身闪了出去，段小涯一刀落空，接着横挥过去，那人身影一腾，已经避了过去。 段小涯知道，六扇门没有俗手，随便一人放到武道圈子，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这小子的脚受伤了。”白小妖发现段小涯右腿包扎着一层布条，兴奋地道，“大家并肩子上，结果了这家伙，也为咱们的柳捕头出一口气。” 立即就有两个杀手攻击段小涯，一个手里拿着吴钩，直取段小涯的咽喉，另外一个手里拿着判官笔，攻击段小涯下盘。 段小涯想要后退，但是吴钩的钩已经在他后颈，他若一退，必然人头落地。但是判官笔已经到他下盘，攻击的正是他右腿的伤口。 险象环生，段小涯逆鳞刀挡开吴钩，但是右腿不便，面前躲开判官笔的攻击。然而判官笔的笔法极其诡异，段小涯一躲开，他就如影随形地跟上。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两秒钟，判官笔已经进攻了十几下，段小涯再度放出御风刀，那人猝不及防，头皮顿时被削去了一片，鲜血直流。 判官笔吃了一惊：“大家小心，这家伙会使巫术。” 段小涯的御风刀，其实属于武道，但是因为原理太过深奥，一般的人不懂，都把它当成是巫术。 除了判官笔和吴钩，另外两个杀手也围了上来，四人围攻段小涯。 段小涯虽然修为远胜他们，但要在一瞬之间干掉他们，也是不可能的，毕竟六扇门不是吃素的。 趁着这个时候，黑老鬼和白小妖却向冒樱逼近。 白小妖一身白衣，却偏生妩媚非常，就像一个青春正好的女子，娇滴滴地笑道：“哟，这么漂亮的小娘们儿，要是就这么杀了，不免有些可惜了。” “别特么废话了！”黑老鬼左手一翻，再度扑向冒樱。 第1469章 没便宜可占 段小涯眼见黑老鬼对冒樱下手，心下大急，但是无奈他被四名杀手困住，这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一起围攻，他没有分身术去救冒樱。 但听砰的一声，黑老鬼身体忽然一震，继而晃了两下，朝着洞口望去，倒了下去。 白小妖大吃一惊，望向洞口，说道：“大家小心，洞里还有人！”他现在发现，洞口那些堆积起来的草木，只是为了掩盖。 段小涯知道关键时刻，是梅花雪开枪救了冒樱，不由笑道：“甘师兄，你现在正在闭关，不忙着出来，这些小喽啰交给我解决就可以了。” 白小妖一听甘师兄，心头又是一震，他们黄字号其中的一个委托，就是寻找甘霓幕。 他们并不知道甘霓幕是段小涯的分身，但却知道甘霓幕是段小涯的师兄弟，而且修为不在段小涯之下。 此刻听段小涯提到甘师兄，料想就是那个甘霓幕无疑，心里又惊又喜。 惊的是甘霓幕如果出关，和段小涯联手，他们必然不是对手，喜的是找了这么久的甘霓幕，现在终于出现，这对他们来说，可是一大突破。 围攻段小涯的四人此刻也有一些慌乱，如果甘霓幕真和段小涯联手，他们只怕难逃一死。 趁着他们慌乱的时候，段小涯逆鳞刀飞快地刺了出去，一个杀手不由向后一掠，却又掠到洞口。梅花雪躲在洞中，透过草木的空隙，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景，但是外面要看里面，却不容易。 砰！ 那个杀手背部中枪，瞬间倒了下来。 白小妖叫道：“咱们先撤！” 段小涯叫道：“这个时候想跑了，没门儿！”其实他也盼着他们快点滚蛋，好让他快点带着冒樱和梅花雪下山。 可是六扇门的人智商都是极高，如果露出一点怯意，反而会让他们瞧出破绽。 何况这群人没有看到甘霓幕庐山真面目，未必会走远，撤退之后会在暗中观察一举一动，还有可能请求总部增加支援。 段小涯想着把他们全歼了，以绝后患。 赶上前去，一刀劈向拿判官笔的杀手，判官笔反身一架，段小涯左手一翻，一记御风刀直入他的胸膛。 他退了两步，怔怔地看着段小涯，他根本就没防备他的御风刀。 然后，倒了下去。 白小妖衣袖一挥，一枚袖箭打了出来，段小涯知道他的袖箭有毒，翻身避开，白小妖却已跳入一边的树丛。 其他两名杀手也跟着离去，他们身法都很迅速，段小涯因为腿伤，施展“逍遥游”身法不便，何况他怕去追白小妖，如果梅花雪和白小妖再遇到危险，他可赶不及来救他们。 段小涯只有回到冒樱身边，冒樱此刻已经吓的面如土色，段小涯安慰她道：“没事，他们已经离开了。” 梅花雪拨开洞口的草木要走出来，段小涯忙道：“现在先别出来。” “水……”梅花雪没再出来，往后缩了缩身子，她现在已经渴的半死了。 段小涯回头去看水袋，先前被他丢在地上，水已经淌了一地，他过去把袋子捡起来，还有残留一点水，先拿过来，递给梅花雪。 梅花雪绞着袋子，把水挤出来，落在嘴里，又舔了一会儿。 冒樱走上前去，对她说道：“梅小姐，谢谢你，刚才救了我一命。” “你们救我一命，我救你们一命，咱们两不相欠了。”梅花雪淡淡地道。 段小涯心里复杂，人生的境遇真的不可预料，先前跟梅花雪是敌人，彼此都想着怎么置对方于死地，现在却相互救了对方的性命。 在他脑海的神识之中，有着很多妙僧的佛学思想，段小涯此刻深刻地体会到了佛家所谓的因果。 其实因果也不是唯心的，这是唯物的思想，这世上的任何事物都不可能孤立地存在，它们是一个统一体，任何事物都是有联系的。 因果就是其中一种联系，倘若段小涯之前不存一丝善念去救梅花雪，现在梅花雪也不会去救冒樱。 段小涯走入洞中，伸手把着梅花雪的脉搏，说道：“现在这里没条件医治，不过我已经叫朋友开车上来了。” 梅花雪虚弱地问：“刚才那些人看起来都是高手，为什么要杀你们？” “这都怪我。”冒樱幽幽地道。 “现在先别说这些，逃出去再说，我想刚才那几个活口还没走远。”段小涯望向梅花雪，“你先躲在洞里别出来，我现在谎称你是我师兄，所以他们才这么忌惮的。” 现在段小涯更为担心的是，白小妖已经去请援兵了，如果柳堆烟亲来，段小涯身上有伤，功力又消耗了大半，恐怕也无法对抗他。 他给乔安打了电话，问道：“你们出发了没有？” 乔安回道：“我们已经出发了，在路上呢，小涯，你先撑一会儿。” 段小涯挂了电话，伸手去摸梅花雪的额头，梅花雪惊了一下，瞪他一眼：“干嘛？” “你发骚了。” “你才发骚呢。” 段小涯是南方人，说话基本没有翘舌音的，发烧和发骚在他的读音里是没区别的，说道：“老子是在给你看病，你没看出来吗？” 梅花雪才没反抗，段小涯又掏出随身携带的毫针，说道：“我给你扎几针吧，泄一泄内热，不然你再烧下去，又该迷糊了。” 说着，段小涯伸手要把她外边的皮衣给脱下来，梅花雪警觉地道：“你……你干嘛呀？” “矫情什么，先前给你包扎伤口的时候，又不是没看过？老子见过无数女人的身材，从没见过这么丑的身材，太特么倒胃口了。要不是给你治病，老子还不稀得看呢。” “你——”梅花雪气得半死，但她此刻虚弱，完全无力跟段小涯斗嘴。 “你的皮衣太厚了，毫针扎不进去，要是扎错了，痛苦的人是你。” “小涯，你别再逗梅小姐了。”冒樱白了段小涯一眼，又去安慰梅花雪，“梅小姐，小涯是个专业的医者，他不会占你便宜的。” 段小涯补了一句：“她也没便宜给我占不是？” 梅花雪更气：“我不治了，你别碰我！”她虽然不算倾国倾城的美女，但长得也不算差，尤其她的身材，比起一般的女人更为火辣。 这家伙竟然说她没便宜可占，这绝对是对一个女人极大的侮辱。 第1470章 求我抱你 “我说大姐，你是不是有毛病？你命都快没了，还怕老子占你便宜呢？”段小涯对这女人有些无语。 但梅花雪倔强无比：“我宁愿死。” 段小涯郁闷万分，奶奶的腿儿，她是几个意思？嫌弃他吗？他要看她碰她，那完全是给她面子好吗？真要占她便宜，她现在有能力反抗吗？ “你要死是不是？”段小涯抽出逆鳞刀，“我成全你，正好可以拿着你的头颅献给大乔，取得大乔的信任，然后和她一起瓜分宝藏。” “你——”梅花雪动气，牵动伤口，疼的牙根紧咬。 冒樱轻轻扯了段小涯一下：“小涯，好了，梅小姐受了重伤，你让着她一点嘛。” 段小涯说：“不是我不让她，是她现在不让我给她施针。” 冒樱又劝了梅花雪一番，她不是真的求死，否则当时就不会央求段小涯救她了。只是段小涯说话太不客气了，惹恼了她而已。 其实梅花雪并不是那种羞答答的女人，相反她很豪放，私生活也不检点，她是黑盗，杀人越货都不在话下，让段小涯看光她的身子，其实也没什么的，又不是以前没被别人看过。 何况段小涯只是让她脱了皮衣而已，皮衣太厚，不好施针，但她里面还穿着内衣物，比较轻薄，段小涯现在已经可以隔衣施针，完全没有问题。 段小涯先扎梅花雪的十宣穴，把她指头的血放出来，然后依照刮痧的法门，帮她身体退烧。 但是梅花雪身上三处大伤，疼的哼哼叫唤。 过了一会儿，乔安电话打了进来，问道：“小涯，你们在什么位置？我们已经到修士山了，现在正在路边。你发一个位置共享过来，我们过去找你。” 段小涯发了位置共享过去，然后扶起梅花雪，说道：“我朋友来接我们了。” 三人走出洞去，躲在暗处的白小妖等人一看，气得浑身发抖，刚才完全是被段小涯给耍了。 一个大汉立即跳了出来：“什么甘霓幕，原来是个小娘们儿！” 白小妖本来想要阻止，但这大汉实在太冲动了，现在他们只剩三人，已经没有把握对抗段小涯。 而大汉却想着刺杀冒樱的任务，一记掌刀只奔冒樱。 段小涯此刻扶着梅花雪，一见大汉突然攻击，瞬间就把梅花雪甩到一边，扑身去救冒樱。 梅花雪恼恨不已，这家伙到底把他当成什么？刚才她还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但是遇到危险的时候，段小涯首先想到的还是冒樱。 两人瞬间交手，段小涯逆鳞刀很快，霍霍逼向大汉。 白小妖跳了出来，叫道：“毛头怪，快走，现在不要恋战！” 毛头怪眼见段小涯腿部受伤，仍旧可以如此勇猛激进，心中也是忌惮，不由退了一步，叫道：“段小涯，我们的目标不是你，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惹上我们六扇门，有你后悔的！” 段小涯冷笑一声：“老子的字典里就没后悔两个字，你们六扇门算个毛线，敢动我的女人，老子拆了你们六扇门！” 毛头怪也被激怒了，双拳霍霍又扑向了段小涯。 白小妖和那个拿吴钩的杀手立即上前助阵，三人挡住段小涯的进攻。 段小涯逆鳞刀挥舞，白光映着阳光，嗖的一声，却把白小妖的衣襟划开，白小妖哎哟一声，往后一跳，娇俏地骂了一声：“讨厌，都把人家搞出血了，一定都不懂的怜香惜玉。” “操，死变态！”段小涯一阵恶心。 吴钩杀手拉着毛头怪：“这家伙十分了得，咱们先走，来日方长！” 毛头怪也觉得三个人搞不定段小涯，与段小涯对了一掌，借着段小涯雄厚的掌力，向后一个翻身，但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白小妖上前扶住，说道：“快走！” 三人慌慌忙忙地逃窜，段小涯没有追去，回头望向梅花雪和冒樱。 冒樱已经扶起梅花雪，梅花雪愤愤地看着段小涯，段小涯问道：“瞪我干嘛？还能把老子瞪怀孕了？” 梅花雪无语。 段小涯不由分说，把她抱了起来。 梅花雪惊呼一声：“你……你……” “你什么你？你现在这种情况，能自己走吗？也不知道老子倒了什么血霉，认识你这种黑土匪。” 梅花雪气恼地道：“我自己会走。” 段小涯随手就把梅花雪放开，扑通一声，梅花雪摔的七荤八素，身体虚弱，根本站不起来。 冒樱急道：“小涯，你干嘛呀，梅小姐身上有伤，你没得把她给摔坏了。” “她说要自己走，咱们不要管她，走吧。”段小涯拉着冒樱就走。 冒樱回头看了梅花雪一眼，还是觉得于心不忍：“小涯，你别闹了，荒山野外，梅小姐会死的。” 段小涯又回头看着梅花雪：“小妞儿，现在就算你求我抱你，老子也不会抱你了。” “滚！”梅花雪发出一声吼，仿佛出了浑身的力气，她身为一个土匪头子，也算是个很有身份的人物了，现在竟然被段小涯调戏加调侃，心里很不好受。 这个时候，乔安和嘎哈按照段小涯的定位走了过来，拨开草丛，乔安一身的草籽，神色慌张，问道：“小涯，你哪儿受伤了？” 段小涯指了指腿部：“我现在做了简单的包扎，回去之后估计检查一下。” “是谁干的？”乔安知道段小涯一定不会自己摔断腿的，以他的修为，这种事情发生的几率微乎其微。 段小涯随手一指梅花雪：“是她手下干的。” “梅花雪？是你？盗门败类，今天我就听你师父清理门户！”乔安纤腰一扭，立即扑向梅花雪。 段小涯急忙把乔安抓回来，笑道：“她刚才救过我们的性命，把她带回去吧。” “她救你们？”乔安有些不可思议，毕竟黑盗都是十恶不赦的人，从来只听说他们杀人，还没听说他们救人的呢。 段小涯对嘎哈招呼了一声，让他去把梅花雪扶起来。梅花雪此刻也不倔强，她也真怕段小涯丢下了她。 就算大乔和六扇门不找过来，她受这么重的伤，也只能在山里等死了。 第1471章 无可奈何 一行人先去了医院，梅花雪的情况需要住院，但她现在也不安全，大乔随时有可能派人到医院把她干掉，所以段小涯派了温满过来保护。 当然，段小涯还是以教他武功为条件，温满快要疯了，这家伙分明是在耍他，每一次都让他做各种事，但就是没有一次兑现诺言。 “上次让你去泡庞斐，你泡了吗？”段小涯倒打一耙，“你看，上次的任务你没成功，我能有什么办法？” 温满悲催地道：“她只想让你泡，不让我泡，我有什么办法？” “还是的呀，她为什么想让我泡而不让你泡？可见是你能力的问题，要么就是你根本就不尽心。” “不是，师公，我很尽心地泡，可她根本不给机会啊。” “那我现在给你机会，你只要保护好这位大姐，等她安全出院，我就教你功夫。” 温满的希望又被点燃：“师公，这一次你可不能骗我了。” “老子什么时候骗过你？” “呵呵。” “你笑什么意思？” 温满忙道：“没意思，我就随便笑笑，一想到你要教我功夫，开心。” 然后段小涯等人坐车回到庞驼的酒店，冒樱担心地道：“小涯，你那个徒弟到底行不行？大乔那些人手里都有枪的呢。” 说实在的，段小涯也有一些担心，温满的功力，徒手对付几个常人没有问题，但要面对热武器，那绝对是歇菜的。 为了以防万一，段小涯给诸葛轻风打了电话，想让他派几个士兵过来。 不想诸葛轻风叹了口气，说道：“段兄弟，我被停职了，现在没有调兵权。” 段小涯一惊：“什么？为什么？” “冒樱的事，被麦肯司令知道了。” “那冒樱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你们现在在哪儿？” “在一个小酒店里，就在沙漠附近。” 诸葛轻风嘱咐道：“你要保护好小樱，现在只求你尽快把她送回国内。” 冒樱的情况越来越严峻了，把她送回华夏的事刻不容缓，段小涯立即就找乔安商量，两人关起了房门。 段小涯把事情说了一遍，乔安诧异地看着段小涯，问道：“你什么意思？小涯，你该不会爱上冒樱了吧？” “哪有的事，我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吗？” “你就是！” 这一点段小涯倒也无力反驳，说道：“你知道小樱现在的情况，肚子里还有孩子呢，万一出了一点意外，就是一尸两命！” “那孩子是你的？” 段小涯急忙摆手：“当然不是，要真是我孩子，我早就送她回国了，还能拖到现在？” “那你为什么那么紧张她的事？” “我这个人义薄云天，路见不平，而且天生就见不得女人受委屈。” 乔安白他一眼：“你少说的那么动听，你那点儿心思我还不了解吗？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们这一趟来是找我爷爷的。爷爷现在生死未卜，我们一点线索没有，何况乔德诺也在找线索，如果让他先找到了线索，爷爷就落入他手里了。” 段小涯自然考虑到这一点，可是寻找乔三的线索比较渺茫，倒不如先保证冒樱的安全再说。 “安安，我就回去一趟，把冒樱安顿好之后，我就会回来的。” 乔安轻轻一叹：“我跑你回去之后，又被这小狐狸给留住了，你还留下来给她安胎，然后在给她的孩子当爹。” “你胡说什么呢，我一定会回来的，我答应过要帮你寻找老爷子，就一定会做到。” “好吧，你带冒樱回去吧。”乔安虽然不高兴，但她也知道段小涯的性格，他决定的事没那么容易被更改的，现在肯低声下气地跟她商量，已经很难得了。 接着，段小涯就带冒樱去办签证，然后等待消息。 在这期间，段小涯置办了些药材，给自己做了一些药膏，贴在右腿的伤口，而且每次都要到医院去看一次，他怕大乔真的找到梅花雪，温满一定抵挡不住。 此刻又接到了傅世昌的电话：“段先生，药我已经都配好了，你要不要过来看一看，否则我不敢轻易给晚晴用。” 段小涯只有亲自跑一趟师长府，其实还有一些关于冒樱的事情，要找诸葛轻风商量，诸葛轻风被革职了，只能待在家里了。 但是来到师长府之后，段小涯才知道诸葛轻风已经外出了。 傅世昌拿着配药的药丸，交给段小涯，笑道：“段先生，都是按照你给的方子配的，你给看看，有没有问题。” 段小涯先拿药丸闻了一闻，从药香里可以判断傅世昌确实用了方子的药材，但分量多少，却无从去判断。 “我先送给傅小姐服用，先吃一颗看看，对她身体有没有副作用。” 傅世昌点头说道：“还是段先生考虑的周到。” 于是段小涯上楼来到傅晚晴的房间，敲了敲门，傅晚晴遮着脸庞过来开门，把他请了出去。 “段先生，现在冒小姐已经离开师长府了，你也不住在师长府了，我是不是可以恢复容貌了？”傅晚晴有些期盼地问，她只道段小涯混进师长府，就是为了保护冒樱。 当初为了配合段小涯能够顺理成章地住进师长府，她才吃下了鸡皮蛊，但现在冒樱不在，料想段小涯不会再让她当老太婆了。 可是段小涯混入师长府，为的是寻找乔三的线索，也想借此拉近诸葛轻风的距离，从他那儿打探一些消息，所以他还是要继续留在师长府。 “傅小姐，这个……可是需要你再委屈几天。” 傅晚晴一愣：“为什么呀，你不是把冒小姐带到外面去住了吗？” “昨天我被人追杀，解药在奔跑的时候掉了，我需要重新制作一份。不过你放心，解药的配方我知道，就是制作的时候需要多花一些工夫。” 虽然傅晚晴的心里很不甘愿，但段小涯既然这么说，他也没有任何反驳的机会。 段小涯也知道，傅晚晴现在变成一个鸡皮老太，一个正值青春的女孩儿，心里也一定接受不了的，但是没办法，他必须这么做。 大不了，以后他再慢慢地弥补她。 第1472章 是漂亮还是丑？ 段小涯离开师长府，再度回到庞驼酒店的时候，但见无数警车停在外面，拉起了警戒线。 警戒线之外围着一群民众，议论纷纷，段小涯焦急地问道：“里面出什么事了？” 西呼人七嘴八舌，段小涯听不懂，找了一个华裔问话，才知酒店之中刚才发生命案，死了好些个人。 段小涯心中着急，想要朝里走去，几个警察过来拦住，说是警察办案，闲杂等人不得入内。 “别再胡搅蛮缠了，否则告你扰乱司法！”一个会说华语的警察高声喝道。 接着，就见庞驼的尸体被抬出来，段小涯心下焦急，急忙拿出手机，给乔安打了一个电话，但是乔安始终没接。 他想闯入酒店，但要和当地警方起了冲突，那也是挺麻烦的一件事，以后走到哪儿，都会被警方给盯上，对他行动有所不便。 但是此刻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上次在警局审问他的万塞队长，他正眉头紧皱地跟几个同级别的警官说着什么。 段小涯走了过去，打了一声招呼，万塞一见段小涯，就有一些头疼，这家伙和师长府有些交情，虽然诸葛轻风现在被停职了，但毕竟还是司令府的女婿，势力仍然不容小觑。 万塞叫了一个会华语的警察过来，让他充当翻译，段小涯说明了自己就住在这个酒店，怕朋友出了事情，想要进去一看究竟。 翻译之后，万塞也就点头允许，让那个翻译的警察跟他一起进去。 段小涯跨过警戒线，进入酒店，看到四处都是警察画的石灰线，酒店死了不少的人，庞驼，以及他的老婆米娅都死掉了，还有一些酒店的客人。 警察正对存活下来的客人盘问，因为客人说的是西呼语，段小涯也听不明白，所以就问带路的那个警察。 那个警察说着华语解释：“他们说不久之前来了一伙儿人，全部戴着面具，好像打听一个客人，然后一间一间地查找，酒店的工作人员想要阻止，就被他们给杀害了。几个见义勇为的客人，也都没能逃过他们的毒手。唉，这伙儿人真是丧心病狂，看样子可以定性为恐怖分子了。” 听了这些描述，段小涯可以肯定，这些不是六扇门的人，六扇门不会杀害闲杂人等。并不是因为他们慈悲，而是因为对他们来说，每个人都有一个价格。他们没收钱受委托，是不会轻易出手的，他们不杀没有价格的人，除非那个人危害到他们。 段小涯赶上楼去，看到从自己房间抬出一个人来，段小涯心头一惊，慌忙上前，那人竟是庞斐。 庞斐捂着腹部的伤口，手上已经流淌出血，段小涯问道：“庞斐，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猴子……”庞斐痛苦地道。 医务人员忙着要把庞斐送去医院抢救，推开段小涯：“让开！”然后抬着庞斐下楼。 段小涯纳闷地想，庞斐说的猴子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一个长得满身是毛的人？又或者是乔德诺身边的六猴子？ 他不及多想，急忙冲入自己房间，几个警察正在勘察现场，段小涯问道：“还有没有人？” 陪同的警察对他说：“应该没什么人了？你到底要找什么人？” 段小涯问那警察：“你们有没有看到两个女人？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长得很漂亮。” 但又想到西呼诡异的审美观，改口说道：“很丑。” “到底是漂亮还是丑？” “在我眼里很漂亮，在你们眼里就不知道了，反正西呼人认为很丑。” 那个警察又跟同事确认一下，警察七嘴八舌，因为他们对美丑的看法很不同，而且年轻姑娘刚才倒是抬出去很多个，也不知道其中有没有段小涯要找的人。 段小涯到了冒樱和乔安的房间找了一遍，也没有看到人影，心中不由大急。 毕竟现在罗蒂夫人想要刺杀冒樱，冒樱肚子里怀着孩子，这要真出点什么意外，那就是一尸两命了。 段小涯继续给乔安打电话，但对方始终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一定是出事了。段小涯忧心忡忡地想。 “有没有看到歹徒从哪个方向跑的？”段小涯找到一个正在接受警察盘问的客人问道。 客人正好听得懂中文，看到段小涯跟警察在一起，也因为是警方的人，说道：“他们出门之后，是朝左边跑的，好像是去追什么人，车开得老快了。” 段小涯转了一圈，没有看到嘎哈，也没看到酒店的面包车，他立即就给嘎哈打了电话，之前因为经常需要嘎哈的车，所以留了他的电话。 哈嘎接了他的电话，段小涯还没说话，他就火急火燎地道：“段先生，你快来救我们啊，我们被人追杀。不对，不是我被追杀，是乔安小姐和冒小姐被追杀。” 段小涯忙问：“她们现在哪儿？”乔安和冒樱被人追杀，也就是说刚才在酒店里没有出事，她们还在人世。 “刚才我们开车逃走，跑进了沙漠，我们现在在沙漠里，因为我这车开不进沙漠，所以乔安小姐带着冒小姐先跑了。” “你发给我一个位置，我马上就赶到。” 段小涯暗暗感激乔安，想不到在此危急关头，她竟然还会带着冒樱一起逃跑。 虽然她先前极力反对段小涯带着冒樱回国，但她似乎觉得冒樱对他很重要，所以拼了命地也要救她。 “警官，你会开车吗？”段小涯望着陪同的警察。 警察说道：“你不是废话吗？哪有警察不会开车的？” “那好，现在开车带我去沙漠。” “你搞什么鬼？我正查案呢，现在去沙漠干嘛？别捣乱啊！”警察不快地道。 “我要赶去救我朋友，她们现在正被那一群歹徒追杀，在沙漠里呢。” 警察一惊：“这话有凭证吗？” “我朋友跟我打电话的。” “你先等一等，我去报告局长，等到确认之后，我们会部署去抓歹徒，营救人质。” “部署个毛线！”段小涯知道等到警方部署完毕，乔安和冒樱一定死翘翘了，所以不由分说，拽着警察就走。 警察大叫：“喂，你干嘛，袭警是不是？这儿可都是警察，你逃不了的知不知道？” “你想活命就给老子闭嘴。”段小涯逆鳞刀已经抵在警察的后腰，警察从警多年，就算没看到逆鳞刀，但也知道那是一把刀。 第1473章 十二生肖 段小涯直接把那警察塞进车里，然后坐上副座，喝道：“开车！” 那警察悲催无比，他当了十几年的警察，还是第一次被人挟持，这要传出去，非给警察队伍丢脸不可。 但段小涯是赶去救人，他只要他开车而已，其实除去段小涯威胁他的成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车子发动，迅速朝着沙漠方向而去，但是沙漠很大，段小涯需要拿着嘎哈的定位给警察看。 因为案发没有多久，所以定位还是在沙漠的外围，没有深入。 “大哥，开快点好吗？我赶着去救人。”段小涯催促地道。 警察说道：“这已经是最快了，快到飞起来有木有？” “我相信你还可以再快一点。”段小涯看着仪表上面只有显示一百迈，他觉得还可以再快一点，反正沙漠之中没什么人，不会发生什么交通意外。 警察加快一些速度，说道：“兄弟，我知道你赶着去救人，但这种事情还是交给警察处理好一点。” 段小涯很不客气地说：“你们国家的警察办事，我很不放心哪！” 警察讪讪一笑，并不言语，确实，现在他们国家能用的警察都被调到比较动荡的城市防暴，巴甲州还算比较太平，所以留下的警察都不是精英。 而且西呼国因为比较落后，警察的装备也相对比较简陋，国际上有句话，叫做恐怖分子都不来西呼国，因为太没成就感了。而且他们的民众普遍比较穷，没什么油水可捞，只有那些宗教激进分子，喜欢活跃在这种地方，因为国民素质偏低，比较好忽悠。 不久，找到嘎哈，嘎哈的车陷在沙漠之中，出不来了。 嘎哈一见段小涯身边只有一个警察，叫道：“段先生，你怎么就叫一个警察过来，歹徒可有十几个人呢，这一个警察顶个鸟用啊！” 那警察面子有些挂不住，顿时把枪掏了出来：“一个警察不是警察吗？援兵很快就到。” 嘎哈一愣，赔笑着道：“警官，你听得懂中文啊，嘿嘿，刚才我就随口一说，你别放在心上。” 警察瞪着大眼珠子：“歹徒呢？在哪儿？” 嘎哈指着前方：“他们往这个方向过去了。” 段小涯又让警察上车，然后朝着嘎哈指的方向开去，一边开车，一边在打电话，呼叫警队派来支援。 不一会儿，看到一座沙山底下停了两辆越野，那沙山比较陡峭，越野都开不上去，段小涯他们的警车是小轿车，底盘太低，就更开不上去了。 两人下车，段小涯虽然右腿的伤尚未痊愈，但此刻关乎乔安和冒樱的安全，还是狂奔而去，远远地就把警察甩在身后。 段小涯爬到山顶，仍就不见乔安和冒樱的身影，这种沙山是沙化的山体，随时都有可能滑坡，段小涯脚下一踩，无数的沙石朝着下面滚落，下面正在往上爬的警察叫苦不迭。 忽然，看到远处出现一个黑点，段小涯快步地狂奔，朝着黑点过去，不一会儿，追上来人，一把搭在他的肩头。 那人回头带着一张猪头的面具，就像二师兄似的，但是手里的武器却不是二师兄的九齿钉耙，而是一杆ak47。 段小涯没有让他出手，已经近身到猪面具人的身边，轻而易举地就能夺下他的长枪，一脚把他踹飞过去。 “人在哪儿？”段小涯拿枪对准他，喝问。 猪面具人一愣：“什么人？” “你们追杀的人。” 猪面具人冷笑一声：“哟，跟我们十二生肖抢生意是不是？” 段小涯一听，知道这家伙把他也当成了杀手，笑道：“十二生肖？有没有听过十八罗汉？” 猪面具人表示没听说过，料想不是很有名气的杀手组织，否则他们同行之间，他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人往哪个方向？你要不说，老子一枪崩了你的头。” 猪面具人的枪在对方手里，也不敢太冲，笑道：“兄弟，这是我们十二生肖的生意，你要是横空插一脚，好像不合道上的规矩。” “告诉你吧，我也是罗蒂夫人派来的，是来帮你们的，不会抢你们的分红。” “我们不是罗蒂夫人派来的，我们不是同一拨人。” 段小涯一愣：“你们不是罗蒂夫人派来的？那是谁派来的？” “这不能说。” 段小涯砰的一声，开了一枪，喝道：“说不说？” 尽管那一枪并没打中，猪面具人也被吓的半死，战战兢兢地道：“是谁我不清楚，但好像是个男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夫人。” 段小涯心里转了七八个弯，难道还有其他人要杀冒樱？又或者那个雇佣十二生肖的人，是罗蒂夫人派去接头的？还有一种可能，对方要杀的人不是冒樱，而是乔安。 但眼下段小涯也想不清这些，继续喝问猪面具人：“人往哪儿跑了？” 猪面具人还是不说，段小涯一枪崩在他的腿上，猪面具人哇哇大叫：“我说我说。” 然后随意指了一个方向，段小涯又崩一枪，猪面具人另外一条腿也废掉了，瞬间昏厥过去。 段小涯无奈，只有凭借地上的脚印，又结合猪面具人刚才要赶过去的方向，迅速追了过去。 不一会儿，果然看到一群面具人，正在山头四处搜寻。 段小涯一见，知道他们并未得手，乔安和冒樱现在还是安全的，否则这些杀手完成任务，早就离去了。 “呔，你是什么人？”一个猴面具人喝问。 段小涯想起庞斐说的猴子，估计就是此人。 猜想当时庞斐正在帮他整理房间，猴面具人忽然就闯进来，因此把庞斐给伤着了。 庞斐当时受的是刀伤，所以猴面具人使刀，一对鸳鸯刀。 但是段小涯现在手里是一杆ak47，一个蛇面具人叫道：“这是猪头的枪！小子，你把猪头怎么了？” 段小涯一笑：“我把猪头打成了猪头。” 蛇面具人大怒：“干！小子，你找死啊！”一把蛇心剑刺了过来。 段小涯一点都不着急，他知道自己枪法不好，等着蛇面具人到了跟前，这才不慌不忙举起了枪。 蛇面具人这个时候想要躲闪，但也已经来不及了，砰，蛇面具人倒了下去。 第1474章 最后一吻 十二生肖其他成员，一见蛇面具人被段小涯干掉，不由勃然大怒，一起朝他扑了过来。 段小涯端起ak47，一通乱扫，众人纷纷躲避，狗面具人双手各拿一把手枪，也朝着段小涯射击。 狗面具人的枪法明显要比段小涯高明，段小涯也不敢与之面对面地冲突，跳入一个沙坑之中，把沙坑当成了战壕，做了一个掩护。 不一会儿，那个警察赶了过来，跳到段小涯身边，随手一枪，就把躲在大树之后的狗面具人给干掉了，子弹穿过他的眉心。 段小涯肃然起敬：“哥们儿，枪法可以呀？” 警察得意地道：“那是，我祖大冲的枪法当年可是警校第一。” “原来你叫祖大冲，幸会幸会。” “你把枪给我。” 祖大冲抢了段小涯的ak47，这枪比手枪的射程更远，嗖的一枚子弹直接穿过猴面具人的心口。 众人一见，顿时作鸟散状，死命地逃。 祖大冲抓起ak47追去，段小涯看他的身手，确实要比一般的警察高明，因为是特种级别的，不知道西呼国有没有特种队。 段小涯接着去找乔安和冒樱，叫着她们的名字，但是沙漠之中空旷无比，声音很快就被热风吹散。 不一会儿，段小涯发现一双红色的平底鞋，他记得这是冒樱脚上的鞋，然后看到沙地隐约还有一行浅浅的脚印，尚未被黄沙覆盖。 他顺着脚印飞快地奔了过去，不一会儿，来到一间小破木房。 一脚踹开了门，忽见一个花盆从门口砸了下来，段小涯急忙斜身一闪，挥刀要上，但又忽然把刀收住，一见竟是乔安。 “安安，你没事吧？”段小涯紧张兮兮地看着她。 乔安松了口气，把花盆丢到地上，说道：“我没事，幸好这伙人的功夫不高。” 段小涯刚才和十二生肖交过手，确实没什么水平，而且武器也是参差不齐，罗蒂夫人就连六扇门的人都请出山了，不可能还会再请这种级别的杀手。 那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呢？ “冒樱呢，你看到冒樱没有？”段小涯焦急地问。 “她跟我在一起，受了很重的伤。”乔安带着段小涯道了里屋，冒樱被乔安塞到了一只空的水桶之中，上面盖着桶盖。 段小涯急忙把她扶了出来，见她肚子一片血迹晕染开来，额头冒着豆大的汗珠，人都已经昏迷过去了。 冒樱受的是枪伤，估计孩子已经保不住了，段小涯拿针扎醒了她。 “小涯，你……你来了……”冒樱拿着满是血污的手，轻轻地抚着段小涯的面庞。 “小樱，你别说话，我先给你止血。”段小涯立即撕开她的衣服。 冒樱轻轻摇头：“我不行了，救我孩子。” 段小涯心里一疼，这一枪正中肚子，孩子哪还有命在？可他不忍告诉她真相，说道：“好，我马上救孩子。” 又对乔安道：“你赶紧叫救护车。” 乔安说道：“我带冒樱逃跑的时候，手机掉了。” 怪不得刚才打她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段小涯急忙把自己的手机丢给她，然后继续给冒樱疗伤，他本想替冒樱挖出子弹，但估计冒樱是受不了的，只有暂时设法先止住她的血。 “小涯，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你到师长府……到底为了什么？”冒樱断断续续地道。 段小涯停了下来，他不知道冒樱为什么忽然会问这个，她苍白的嘴唇微微勾起一丝笑意：“我知道你为了……为了什么，你在找凤血晶是不是？” 凤血晶！ 段小涯心头一震，就连打电话的乔安都停了下来。 没错，当初乔三之所以会失踪，据葛巧手所说，好像就和凤血晶有关。 乔三从一个大富翁家里盗走了凤血晶，而后就消失在沙漠里，据说是被蒲甘军区的人给抓走了。 冒樱又虚弱地开口：“我在师长府，有一次……有一次偷听到诸葛轻风和罗蒂夫人……谈话，他们提到凤血晶……小涯，我是不是很厉害？我终于……终于可以帮你做一件事了，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开心。我听他们说……凤血晶好像很贵重……你是不是在找它？” 乔安忙道：“他们有没有说凤血晶在什么地方？” “司令府，凤血晶……在司令府……” “司令府什么地方？” 段小涯眼见冒樱越来越虚弱，冲着乔安一吼：“先别问了，快打电话！” 乔安被段小涯一吼，吓了一跳，但也不敢怠慢，立即打了电话去叫救护车。 冒樱目光开始渐渐地泛散：“小涯，你……你抱一抱我，我……好冷……” 段小涯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说道：“小樱，你一定要撑住，救护车很快就到了，我还要带你回国呢，你千万不能有事。” “谢谢你小涯，我这一生背井离乡，过得……好苦，直到遇见了你，我觉得……好温暖好温暖……” “小樱，你先别说话。” “不，有些话我不说，我怕……我怕就没有机会说了……” 她忽然从他怀里出来，捧着他的面庞，注视着他：“小涯，其实……其实我喜欢的人是你，我刚才中枪的那一刻，我……我只想到了你，只有你……才会待我好，认识你……我这一生……也值了……” 她捧着他的面庞，眼神出奇的温柔，然后把苍白的嘴唇凑过去。 段小涯没有犹豫，抱着她柔弱的身躯，迎接着她的吻，四瓣嘴唇接上了，然而那一刻冒樱忽然不动了，保持着吻他的姿势。 “小樱——”段小涯忽然仰头咆哮一声，被他声音一震，屋顶的灰尘簌簌落了下来。 乔安打了电话，回头看着段小涯，她好像从没见到这个男人的眼泪，但此刻他的眼眶含着热泪，却隐忍着没掉下来。 过了一会儿，乔安才走过去，轻轻地抱住这个男人，她知道他此刻心里一定是崩溃的，柔声道：“小涯，你别太难过，冒小姐也不希望你为她这么难过的。” “我要为小樱报仇！”段小涯手中的逆鳞刀狠狠地插入地面，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愤怒，熊熊的怒火彻底被燃烧起来了。 第1475章 毫针逼供 冒樱送到医院，没有再醒过来。 段小涯颓然地走出医院，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心里翻江倒海，涌动着各种情绪，愤怒，悲伤，懊悔，等等。 他懊悔的是，没有早一点把冒樱送回华夏，如果他对她能多一点怜惜之情，或许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他不知道冒樱是不是也妙僧情劫的一部分，但他把妙僧欠下的情还给她的时候，也就是她该走的时候了。 可能前世妙僧欠她的并不多，所以很快就还完了。 “小涯，你去哪儿？”乔安追了出来，紧张地看着他，他的脸色有些不好。 “我要去报仇。”段小涯斩钉截铁的说。 “你要到哪儿去找十二生肖？现在警方正在通缉他们，他们躲在哪儿，没有那么容易找到的。” 段小涯咬着钢牙：“就算天涯海角，我也要杀了这些畜生！” “你要去，我陪你去。” 段小涯先到了警局，找到祖大冲，祖大冲说了情况，歹徒死了三个，蛇面具人、狗面具人、猴面具人，但被段小涯废了双腿的猪面具人，现在仍在医院治疗。 “哪家医院？现在带我去。” 祖大冲笑道：“段兄弟，我们警方感谢你的配合，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警方吧。” “带我去！” 段小涯暴怒起来，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他不愿意多废话，一把抓过祖大冲的衣领。 其余警察纷纷站了起来，有的已经掏出手枪，乔安小声呵斥：“小涯，这儿是警局，你冷静一点。” 然后又对祖大冲道：“对不住警官，我们有一个朋友死在歹徒手里，他有一些失控。” 祖大冲表示理解，吩咐其他警察把枪收起来，对段小涯道：“这样吧，我陪你走一趟。” 过了一会儿，祖大冲开车带着他们到了一家国家医学科的附属医院，猪面具人正在进行取弹手术，两个警察守在手术室外面。 过了一会儿，猪面具人被推了出来，他摘掉了面具，是个国字脸的男人，五官深邃，像是哪儿的少数民族，但他会说中文，段小涯和他有过对话，所以应该是从国内来的。 猪面具人打了麻醉，现在还没苏醒，被推进了病房，段小涯一直站在一旁等他苏醒。 祖大冲说道：“段兄弟，我看麻醉苏醒没那么快，咱们要不到休息室坐一会儿？” 段小涯随手拿出一把毫针，一根扎入猪面具人的人中，有拿出两根分别取他的太阳穴。 祖大冲叫道：“段兄弟，你这是……干嘛呀？” 段小涯没有答话，继续施针扎着猪面具人的丹田位置，还有取了脚心的涌泉穴，最后再在眉心扎了一针。 猪面具人顿时睁开眼睛，祖大冲目瞪口呆地望着段小涯，就像在看一个怪物似的，我去，这家伙莫非会邪术不成？ 这也难怪他会这么想，因为猪面具人刚才睁开眼睛的时候，太特么像诈尸了。 猪面具人哎哟叫唤起来，因为刚刚做了手术，神经受到段小涯的刺激，苏醒过来，立即就能感觉到伤口的疼痛。 “我问你……你们杀死的那个女人，是谁动的手？” 猪面具人茫然问道：“哪个女人？”因为在酒店里，他们丧心病狂杀了不少的人，其中自然也包括女人。 段小涯忽然觉得追究某个人杀了冒樱，好像没有意义，总之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结果冒樱说道：“是一个戴虎面具的男人。” 段小涯又问猪面具人：“你知道你的同伴藏身哪儿吗？” “我怎么会知道？我都没你们抓起来了。” “你们就没有约定在哪个地点碰头吗？” 猪面具人说道：“我们就没想过会分开，所以就没说在哪儿碰头。” 段小涯望向祖大冲：“他的手机呢？” 祖大冲道：“这家伙抓到的时候，身上没有手机。” 段小涯不信猪面具人没有联系方式，扣指一弹，猪面具人脚心的毫针不由钻了进去，只露一厘米在外，猪面具人嗷嗷惨叫。 “说不说？不说可有的受的。”段小涯森然地盯着猪面具人。 看守的两个警察想要阻止段小涯继续伤害嫌疑犯，但祖大冲阻止了他们，因为祖大冲觉得段小涯能从猪面具人嘴里问出什么，这么一来，他就有可能将十二生肖团伙一网打尽。 现在警方已经封锁了整个巴甲州，十二生肖成员一定逃不出去，但他们如果藏身在城市的角落，也不容易找到他们。 毕竟西呼国和华夏不一样，警方技术落后，不能使用高科技锁定他们。 祖大冲担心的是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还会继续作案，他们就连无辜的人都不放过，如果警方不能一举歼灭他们，他们说不定会展开报复社会的行动。 段小涯见猪面具人依旧强忍疼痛，随手又把他肚脐眼的毫针往下压了一寸，在针尾轻轻一弹，这家伙丹田顿时风起云涌，胀得痛不欲生。 “我说，我说，你快……快把这些针给我拔掉。”猪面具人大叫。 段小涯这才慢条斯理地退掉毫针，说道：“你但凡有半句的假话，我让你死这儿。” “我们……我们约好了今晚在三合集碰头……”猪面具人痛苦地说。 祖大冲立即拿起手机，用西呼语跟警局那边说了一通，估计是在调配警力，要往三合集那边赶去。 段小涯必须要赶在警察找到十二生肖团伙之前找到他们，否则这些家伙要是落入警方手中，他便没有办法亲手为冒樱报仇了。 “祖大哥，希望你们警方能够为我朋友报仇。”段小涯故意这么对祖大冲说，让他掉以轻心，以为他是想借警方的力量。 祖大冲说道：“段兄弟，还是你有办法，这么轻易就让这家伙把事情给交代了。放心吧，我们西呼国的国家警察也不是吃素的，区区几个歹徒，我们还是能搞得定的。今晚保证他们插翅难飞！” 随即，段小涯就和乔安离开医院，段小涯先让乔安去找一家酒店，说道：“安安，你先在酒店待着，我去去就回。” 乔安知道段小涯想去干嘛，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第1476章 蹊跷的死 “你不能去，你要留在酒店为我做不在场证明。”段小涯知道，西呼国虽然法制落后，但也不是一个可以随意处决犯人的国家。 何况他还不是本国人，根本无权干涉这个国家的法制。 段小涯躲过酒店走廊的监控，西呼国酒店很少有监控的，有监控的都是大酒店，段小涯故意选择这样的酒店，就是为了监控可以证明他根本没出酒店。 然后他从一个窗口缓缓地爬了下去，趁着夜色迅速撤离，打了辆车，朝着三合集赶了过去。 在车里的时候，段小涯运行无相宝珠，忽然司机猛地一个刹车，差点没把段小涯给摔出去。 司机盯着后视镜，镜中的段小涯面目正在渐渐地变幻，此刻车正好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公路，司机冷汗都下来了。 “啊，鬼啊！”司机丢下车就跑了。 段小涯无奈，坐在车里继续变幻面貌，然后朝着后视镜一看，自己变成一个面目丑陋的青年，一脸的凶相。 无相宝珠，相由心生，此刻段小涯一心想着报仇，心里充满仇恨，变幻出来的相貌自然不会太好看。 他走下车又拦了另外一辆出租车，直接赶往三合集。 三合集被称为巴甲州最乱的地方，赌场和春店大行其道，这两个行业本身在西呼国就不犯法，在三合集就更成为藏污纳垢之地。 良家妇女都不敢往这儿走，这儿的男人就像原始人似的，看中哪个女人，一棍子敲晕然后拖回山洞。 因为是三不管的地界，所以受到侵犯，也未必能找到地方伸冤，各个地方都是推来推去。 段小涯走了一圈，没有发现十二生肖团伙的踪迹，也没有发现警车，看来警方还没赶到。 他在路上找了一个醉鬼，问道：“兄弟，有没有看到八个戴着面具的人？十二生肖的面具。” 醉鬼听不懂中文，却直接把刀子掏出来，一手伸到他的面前，叽里咕噜说了一堆，估计是打劫的意思。 段小涯对三合集这个地方简直有些无语了，像是一个小型的金三角，什么三教九流都有。 要在以前，段小涯可能还会戏弄一番，但是此刻段小涯没有这个心情，一拳过去，那醉鬼身体飞出去，落在地上，顿时就不动弹了。 然后走入一个赌场，抓了一个赌客问话，那个赌客摇头，说没见过，一连问了几个，都说没见过十二生肖团伙。 段小涯心想，应该是十二生肖团伙摘了面具，就算他们此刻就混在了赌客之中，他也认不出他们，更别说其他人了。 “喂，玩不玩？”一个黝黑的青年玩着蝴蝶刀走过来，“问七问八，你是来捣乱的吧？” 段小涯不去搭理，青年忽然跳了过来，拦在段小涯面前：“你来赌场不玩，就想走了？看你鬼鬼祟祟的，不会顺走我们场子什么东西吧？” “让开？”段小涯现在心情很不好。 青年却一心作死地道：“小子，要么进去玩俩把，要么把钱交出来，否则别想走出这个门。” 段小涯知道这赌场一定做了手脚，他要进去玩两把，钱一定落入赌场的口袋，如果不玩，这家伙就直接改打劫了。 二话不说，段小涯抬起一脚，直接就把青年踢出门外。 看场的其他汉子见状，纷纷操着家伙冲了过来，段小涯随手夺下一根铁棍，踹开一人，铁棍一挥，直接砸在一个汉子脑门。 那汉子直接歇菜。 “我不想杀人。”段小涯森然地扫视。 这一次变幻，他的容貌十分恐怖，加上眼神凶狠，众汉子心里都有一些打怵，但仍围着他，不上前，却不撤退。 赌场已经乱了起来，众人齐齐盯着他们。 段小涯心情不爽，既然这些人找死，他也不客气了。 “啊——”一声惨叫，一个汉子落到赌桌，赌桌顿时四分五裂，一桌的竹牌散落一地。 段小涯挥动铁棍，当初刺来的一柄尖刀，铁棍一转，落在那人颈部，弓步上前一步，铁棍向上一撩，来人下巴骨头碎裂。 纵身而起，将拦在门口的两个汉子直接踢出门外。 把铁棍一甩，啪的一声，直接撞破屋里的一管日光灯，灯下赌客吓了一跳。 段小涯扬长而去，但是此刻却没人敢去追他。 又去其他地方打听，依旧没有结果，三合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毕竟还是一个镇子，找个人也不那么容易。 十二生肖剩下的只有八人，他就一直打听有没有一行八人来到镇子。 终于一个饭店的老板知道，说是刚刚来这儿吃饭的八个人，他们手里带着家伙，吃完饭就开车往南边走了。 段小涯立即朝着南边赶去，忽然听见一阵枪声传来，是在一条黑乎乎的巷子里。 赶到现场的时候，巷子忽然安静下来，段小涯看到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心头一惊，难道又是黑吃黑吗？ 他知道三合集有些小型的武装，而且这儿的人完全不吝惜别人的生命，就像一个地狱。 他刚要离去，忽然发现巷子里躺的尸体，不多不少，正好八人。 现在八人脸上没有面具，但是段小涯白天与他们在沙漠中交手，见过他们的穿着，他们的穿着没变，好像就是十二生肖剩下的八人。 为了确定，他还给他们搜身，搜出几张面具，不由疑窦丛生，是谁要杀十二生肖？ 段小涯急忙冲出巷子，却见三两吉普车迅速地离去，因为没有路灯，夜色昏暗，他根本就没看清车牌，而且他们车速极快，他也追不到。 过了一会儿，听见警车呼啸而来，段小涯迅速离开，现在他必须赶回酒店去。 虽然人不是他杀的，但也难保警方不会怀疑他，这要调查起来也挺麻烦的，毕竟他在西呼国还要寻找乔三，要被警方盯上，万事不便。 这一次领队的是万塞，他们一时也找不到十二生肖的团伙，所以四处询问，自然也问到了刚才有一个人在询问同样的事情。 不过段小涯不用担心，因为刚才他运行了无相宝珠，不是他的本相。 段小涯很快离开三合集，身后隐隐传来的警笛之声，他心里有些感慨，西呼国的警察还真不怎么专业，再没找到嫌疑犯的时候，警笛大作，只会让他们事先做好准备逃跑，或者准备跟他们对抗。 第1477章 幕后主使 段小涯变回本相，回到酒店，乔安急忙上前，问道：“小涯，得手了吗？” “我赶到的时候，那些人都被枪杀了。” “怎么会这样？知道是谁干的吗？” 段小涯摇了摇头，沉吟地道：“我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我猜想，一定是幕后之人杀人灭口。” “这么说来，幕后之人一定是个大人物。” 段小涯料想也是这样，能够这么大手笔直接把十二生肖团伙干掉，背后的实力一定非比寻常。 可是，有一点很奇怪，既然有这么大实力，为什么不直接刺杀冒樱，而是请并不怎么专业的十二生肖动手？ “糟糕！”段小涯忽然想到医院之中，还有一个猪面具人。 既然幕后之人杀人灭口，猪面具人现在十分危险，而段小涯想要知道真相，也只剩这个猪面具人了。 段小涯急匆匆地往外走，乔安急忙跟了上去，问道：“小涯，你要去哪儿呀？” “去医院。”段小涯边走边说，“我怕猪面具人有危险。” 两人到了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虽然西呼国的交通不是很方便，出租车不是很多，但在酒店门口还是很容易打到车的。 过了一会儿，二人来到医院，前去猪面具人的病房，门外依旧两个警察守卫，段小涯先前来过，所以沟通一下，警察还是放了他们进去。 猪面具人躺在病床，看到他们进来，神经不禁紧绷起来，他可不想被段小涯再扎一次针。 “你们……你们又来干嘛？警察，把他们给赶出去！”猪面具人叫嚣地道。 因为段小涯之前是和祖大冲一起来的，这两个警察估计和祖大冲交情不错，所以没有答应猪面具人的要求，只是守在一旁。 段小涯说道：“猪头，我只问你一件事，你们幕后的人到底是谁？” 猪面具人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们的雇主是个男人，但至于什么身份，我一点也不知道。” “你剩下的八个同伴，现在都被你们的雇主杀人灭口了，你还要替他隐瞒身份吗？” “哼，你想诈我是不是？你当俺老猪是傻子吗？我如果真说了，我才真特么会死呢。” 段小涯一听，看来猪面具人真的知道一些内容，说道：“你不相信你的同伴已经死了？” “好，打开新闻。”段小涯吩咐一个警察。 警察打开电视，转换新闻频道，但是命案才刚发生，所以新闻还没播报，何况这种恶性新闻，一般都是隐而不发。 猪面具人看着新闻，笑道：“小子，你让我看新闻看什么？看北边的战事报道吗？” “你最好相信我，你的同事现在已经全部被歼灭了，十二生肖就剩你一头猪了，你再不告诉我幕后主使是谁，你会后悔的！” “我说了，我不知道主使是谁。” “马壁！”段小涯顿时火大，一拳招呼过去。 两个警察急忙拦住，他们答应他来询问猪面具人，已经格外开恩，其实已经违反规定了，但要是当着他们的面打人，那是万万不行的。 段小涯只有平心静气地对猪面具人说：“你参与了恐怖袭击，等到法院判决下来，就算你不被枪毙，也要在里面蹲个一二十年，你为什么还要替幕后之人隐瞒呢？” “我愿意，你管着吗？”猪面具人十分嚣张，估计他是确信有人会来救他。 可是他的八个同伴都被杀害了，是来救他，还是来杀他，这实在很难分得清楚。 忽听砰的一声，一枚子弹穿透病房的玻璃，玻璃散了一地，但见猪面具人身体一挺，心口之中已经出现一个血洞。 两个警察急忙拔出手枪，段小涯扑向猪面具人，一枚毫针往他百会穴扎了下去，握住他的手，问道：“快说！你们的雇主是谁？” “魏……魏疆……”猪面具人说完，一口气喘不上来，彻底歇菜。 魏疆！ 段小涯心头一震，不就是诸葛轻风身边的秘书长吗？ 西呼国的秘书长和华夏的秘书长不同，他们没有那么大的职权，可以说他们是没有级别的，相当于一个领导的总管。 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诸葛轻风身边的人。 段小涯带着乔安迅速朝着师长府赶了过去，罗蒂夫人照例满面堆笑地招呼他们，傅世昌以为他是来给傅晚晴看病的，更是客气有加。 但段小涯一脸铁青，问道：“魏疆呢？” 罗蒂夫人微微诧异：“段先生为什么找魏疆？” “有事找他。” “他不在府里。” “诸葛轻风呢？” “他现在在陪我爸，在我娘家多住几天，段先生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段小涯冷笑望着罗蒂夫人：“冒樱被人杀害了，夫人一定听说了吧？” 傅世昌吃了一惊：“冒小姐……遇难了吗？” 段小涯一把抓过傅世昌：“老头，你别装蒜，你们是不是在使调虎离山之计，本来我守在冒樱身边，她就好好的，你们一通一通电话往我这儿打，只要我一离开冒樱，就有杀手对她下手。” 傅晚晴忽然从楼上走下来，看到段小涯正抓着她父亲，急忙赶了过来，叫道：“段先生，你干嘛呀？” “段先生，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实在不知道有人要杀冒小姐，要是早知如此，我也不会给你打电话。”傅世昌一脸的愧疚，好像又做不得假，“实在不得已我才给你打电话，我一切都是为了小女的病啊！想不到……想不到竟害了冒小姐。” 傅晚晴怔了半天：“冒小姐……她……她怎么了？” 乔安叹道：“不久前，她被人杀害了，一尸两命。” 傅晚晴不由望向段小涯，可以看出，段小涯是真的伤心了，他一向是嬉皮笑脸的，而且性格坚韧刚毅，但此刻脸上已经没有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他的仇恨和悲伤。 她想说些什么安慰他，但却不知道说什么，因为这个时候她说什么，都不能抚平他内心的伤痕。 罗蒂夫人此刻站起身来，神色凝重：“段先生，冒小姐遭此厄难，我们也十分痛心。但是这件事与我们师长府没关系。” 第1478章 科技与武道 罗蒂夫人完全是官方的做派，虽然口说对冒樱的死十分痛心，表示哀悼，但不过都是表面功夫，完全一个政治家的做派，其实心里高兴着呢。 但是没有证据之前，段小涯也没办法下定论，毕竟罗蒂夫人背后什么势力，他是清楚的，贸然去招惹，只会让自己陷入绝境。 段小涯问道：“诸葛轻风什么时候能回？” 罗蒂夫人笑道：“短时间是不会回来了，我爸留他说话呢。” 段小涯曾在电话里听诸葛轻风说过，他已经被革职了，现在不过一介平民，他现在被麦肯请到府里，说不定是被软禁起来了。 “夫人，你能带我去司令府吗？”段小涯问道。 罗蒂夫人笑道：“段先生去司令府想做什么？” “我想去和诸葛轻风说几句话。” “好，明天一早，我备车和你一起去。” 段小涯没想到罗蒂夫人会这么爽快答应，如果不是知道她的所作所为，他也会把她当成一个古道热肠的女人。 可她出身军政家庭，跟人说话都是外交辞令，掩盖了她真实情感，完全看不透她。 当晚，罗蒂夫人请段小涯和乔安在家里先住下。 因为不知道段小涯和乔安是什么关系，所以分别给他们安排了房间。 段小涯坐在房间打坐，运行真气治疗腿上的伤，不久就听敲门声轻轻响了几下，段小涯起身开门，看到傅晚晴站在门外。 “傅小姐，这么晚了，有事吗？” 傅晚晴小声地问：“可以进去说话吗？” “请吧。”段小涯请她进来，把门关起。 “段先生，节哀顺变。” 段小涯轻轻点头：“谢谢。” 傅晚晴见他对她说话忽然客气很多，想到冒樱的事，间接也和傅世昌给他打电话有关系，心里十分抱歉，说道：“段先生，家父实在不是有心的，只是担心我的病。希望你不要怪罪家父，他绝对没有害人之心。” “傅大夫的品性，我是知道的，刚才是我鲁莽了。对了，这是鸡皮蛊的解药。”段小涯拿出一小只药瓶递给傅晚晴。 傅晚晴微微一愣：“段先生，你不是让我多瞒一些时间吗？现在就给我解药，以后你还怎么留在师长府？” “没错，我是有要事没做，必须留在师长府，但怕傅小姐不放心，解药还是留在你手里，你什么时候想吃都行。” 傅晚晴忙道：“段先生误会我了，我没什么不放心的，我相信你，段先生。” 段小涯见她说的真诚，心里颇为感动，把解药塞到她手里：“谢谢你的信任，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傅小姐，解药你先收着，如果你愿意继续帮我，就仍旧配合我，如果不愿意帮我了，就自行服下解药。” “解药我先收着，但是段先生，你放心，我虽然不知道你要在师长府做什么，但我知道你是一个侠肝义胆的男子，你一定不会做坏事的，我一定会配合你的。” “好了，很晚了，先回去睡吧。” 傅晚晴见他情绪低落，本来有意过来陪他说一说话，但他既然已经下了逐客令，留下来也没意思。 “那我先回去了。”傅晚晴缓缓走出，把门带上，心情也有一些失落。 不过想到冒樱刚死，段小涯这种反应也是正常的，他应该不希望有人在这个时候打扰他的心情吧？ 到了次日，罗蒂夫人果然命人备车，带着段小涯和乔安赶去司令府。 司令府自然要比师长府要大很多，西呼国虽然是总统制，但仍有些封建主义的制度，职位越高，宅邸就越大，而且这些都是官配。 罗蒂夫人回娘家，司令府的卫兵自然不会阻拦。 过了一会儿，罗蒂夫人带着段小涯和乔安到了一个客堂，先去拜见麦肯。 麦肯大概六十来岁，是个粗犷的老人，一脸白色的胡茬子，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 “爸，这是我的两个朋友，都是华夏来的，一个叫段小涯，一个叫乔安，他们都是很有本事的人。”罗蒂夫人介绍他们。 麦肯走到段小涯和乔安面前，打量二人一会儿，笑道：“听说华夏的人都很神秘，但现在看起来，也很平常的嘛。和我们西呼人没什么两样嘛！” 段小涯笑道：“大家都是人，只是种族不同而已，自然都是一样的。” “听说华夏人人都会功夫，有这回事吗？”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功夫大概成了华夏的一个符号，经过几代武打明星的传播，更是如此。 所以一些落后的国家，一见到华夏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功夫，以为华夏人人都会功夫。 但这时段小涯如果不露一手，反倒叫人给看轻了，特别身在异国他乡，看轻他一个人，那会影响他们对整个民族和国家的印象。 人往往都是如此的。 于是段小涯微微一笑：“这些都是国外的朋友以讹传讹，其实功夫哪有那么好练，不是每个人都能吃苦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动，表面风轻云淡，但却把劲力暗暗运到双脚，地面微微裂开一些细纹。 “你这脚……挺邪门的。”麦肯盯着他的双脚。 段小涯故作惊讶：“哎哟，对不住对不住，弄坏了你们家的地板。” 麦肯哈哈大笑：“有意思有意思，段先生，你这练的是什么功夫？” “这也不是什么功夫，稍微有点内功修为的人都能做到。” “内功？又是什么东西？” “知道气功吗？” 麦肯点了点头：“听过的，我们国家也有气功。” “气功就是内功的一种，主要是修炼内丹的。” “你这功夫，能挡得了子弹吗？”麦肯忽然把枪掏了出来。 罗蒂夫人一惊，说道：“爸，你这是做什么？” 段小涯微微一笑：“司令大人，功夫再高，也终究是血肉之躯，哪里挡得住子弹呢？否则我们为什么要发展科技呢？直接修炼功夫不就行了吗？” 麦肯又哈哈大笑：“说的有道理啊！我见到过不少习武之人，他们对武道都有一种盲目的自信。嘿嘿，但他们有几个人能挡得住子弹？” 段小涯知道麦肯说的都是实情，确实，武者对武道是有一种盲目的自信，毕竟这是他们的信仰。世上倒也不是没有能够挡住子弹的武者，可是要修炼那种境界，不知要花费多少时日。而一个人要学会怎么开枪，那可简单的多了，而且科技还能带来更有杀伤力的核武器，根本不是一个武者能够对抗的。 第1479章 司令府 麦肯很喜欢段小涯的性格，于是大摆筵席，把诸葛轻风也叫出来，但开怀畅饮的只有麦肯一个人，其余众人各怀心事。 段小涯想着查出冒樱之死的真相，乔安心里想着是凤血晶的下落，因为冒樱临死之前说过，凤血晶就在司令府。 诸葛轻风和罗蒂夫人这一对夫妻，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两人一点声色不露，但却是各怀鬼胎。 好不容易等到筵席结束，段小涯找到诸葛轻风，二人走到后花园中。 “段兄弟，你怎么会来到司令府？” “你知道冒樱已经死了吗？” 诸葛轻风微微失神，过了很久才问：“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 “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是被软禁在此的，外头的消息我根本就听不到。” 这一点和段小涯的猜测一样，段小涯点燃一根香烟：“小樱是被人暗杀的，杀手临终之前说了主使之人。” 诸葛轻风浑身一震：“是谁？” “魏疆！” “不可能，他是我的心腹，不会做这种事。”诸葛轻风别过头去，表示他坚决不相信。 “魏疆现在在哪儿？” “我现在已经被革职了，他不可能再在我身边。” “这件事是不是和你夫人有关？” “段兄弟，你要知道罗蒂什么身份，你千万不可以冲动行事。” 段小涯冷笑一声：“你怕事，我可不怕事。” “你总需要查清真相，才能下结论，万一这件事跟罗蒂没关系呢？” “我会查清楚的。” 段小涯转身就走，回到客厅的时候，已经不见乔安，罗蒂夫人说她多喝了几杯，下人给她安排了客房。 乔安的酒量段小涯也是知根知底，刚才在筵席上，她也没喝多少酒，绝对不至于让她醉的。 于是段小涯避开罗蒂夫人，给乔安打了一个电话，问道：“你在哪儿呢？” “我在书房。” “你去书房干嘛？” “自然是为了凤血晶。” “你小心一点，我马上就到。”段小涯立即挂了电话，毕竟是在司令府，要是被人发现他们别有目的，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好在麦肯刚才高兴，喝得酩酊大醉，现在回房睡去了。 书房很大，段小涯刚一进来，就被汗牛充栋的书籍冲昏了头，他从小就不喜欢看书，除了一些幼儿不宜的书籍。 书房门后躺着一个老头，估计是看管书房的人，被乔安直接给撂倒了。 “你没被他发现吧？”段小涯问道。 乔安冷笑一声：“笑话，我怎么说也是盗门中人，虽然武功不及你，但行事却比你隐瞒得多，他是被我迷香给迷倒的。” “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乔安苦恼地道：“没有，这书房太大了，要藏一块凤血晶，简直太容易了。而且，我也不能确定，凤血晶就在书房。” “会不会有什么机关密室？” “应该有的，只是暂时找不出来。” 二人正在书房寻找，过了一会儿，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二人随即跃出窗外，接着书房有人大叫，因为昏倒的老头被发现了。 段小涯和乔安疾步行走，乔安叹了口气：“司令府这么多卫兵，这次有罗蒂夫人带我们来，下次可没那么容易了。” 段小涯笑道：“放心，很快罗蒂夫人就会请我进来。” “你这么有把握？” “刚才喝酒的时候，我给麦肯下了点药，不出意外的话，除我之外，整个西呼国应该找不出第二个人可以解毒。” 段小涯故技重施，当时进入师长府，靠的就是这样的手段，一个手段可以重复使用，倒不必再浪费他脑细胞了。 而且一个能够重复使用的手段，往往证明它是有效的。 随即，二人若无其事地回到客厅，然后去跟罗蒂夫人告辞，罗蒂夫人派车送他们回酒店。 “小涯，现在咱们要去哪儿去找魏疆？” “魏疆很有可能会在军区，但咱们不能闯军区，冒的风险太大了。” 乔安轻轻点头：“你说的是。可是，我们还能在哪儿找到魏疆？” “去他家里，我会让诸葛轻风把他家的地址告诉我，魏疆不可能一直躲在军区。” 二人正在酒店说话，就听有人哐哐砸门。 段小涯开门，看到外头一群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祖大冲亲自过来。 “祖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祖大冲一脸正义：“段小涯，昨晚十二生肖的八名歹徒，全部遇害，你跟他们有仇，是不是你为了报仇，下的死手？” 段小涯不慌不忙：“祖大哥，无凭无据，这话可不能乱说。昨晚我一直待在酒店，酒店的工作人员可以作证。” 祖大冲果然命人调来监控录像，自从段小涯入住酒店，凌晨天快亮的时候才出去过一趟，案发时间根本和他就对不上。 “段小涯，你应该很早就知道十二生肖的八名歹徒会被杀死吧？”祖大冲紧紧盯着段小涯。 “祖大哥为什么这么问？” “我听把守医院的两个同事说，昨晚你在医院，你对猪面具人说，他的同伴已经遇害了。当时这件事发生在三合集，而且新闻也没报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段小涯早有准备，说道：“祖大哥，我当时是套猪面具人的话，我要问他幕后主使是谁，所以才故意谎称主使会杀人灭口，哪里想到事情就成真了呢？何况，你再想想，当时我在医院，猪面具人是被狙击手给干掉的，说明凶手另有其人。” 这一番解释，合情合理，驳得祖大冲哑口无言，只有递了一根香烟过去：“段兄弟，不好意思，哥哥也是公事公办。” 段小涯不与他计较，知道他也是职责所在，毕竟这年头能够这么尽职尽责的警察，却也不多见了。尤其是在西呼这样的国度，他也曾跟警方打过交道，没几个是他看得上眼的，唯独这个祖大冲还有点儿意思。 “祖大哥，还有其他事吗？没有就请回吧。”段小涯点燃香烟，却下了逐客令。 祖大冲立即收队，又对段小涯抱歉地笑了笑，说道：“放心，段兄弟，我一定会抓到幕后主使，为冒小姐伸冤的。” 段小涯也只有笑了笑，说实在，他对西呼警方的专业程度并不抱太大的信心，就算最后查出什么，只怕又是一个他们不敢动的人。 第1480章 伸冤 段小涯打电话给诸葛轻风，诸葛轻风告知了他，魏疆在巴甲州谈了一个女朋友，并把地址说给了他。 于是段小涯和乔安就在魏疆女朋友的住处埋伏，等了两天，直到第三天晚上见到魏疆开车过来。 魏疆尚未进门，就被段小涯给抓住了。 “段……段先生……”魏疆吃惊地道。 段小涯直接把他拖到一条胡同，乔安则在外头把风，她不知道段小涯会做什么事来，毕竟冒樱的死对他打击很大。 “说！是不是你主使十二生肖杀害冒樱的？”段小涯一脚把魏疆踹倒在地。 魏疆掏出手枪，还没开枪，段小涯一脚就把他的手枪踢飞。 “老子问你，冒樱是不是你主使别人杀的？”段小涯恨恨地瞪视他。 魏疆颓然低头：“是我派人杀的。” “你为什么杀她？”段小涯恶狠狠地问。 “为什么？我是跟着诸葛师长的，都是这个娘儿们耽误了诸葛师长。诸葛师长现在被革职了，都是因为她。”魏疆面目狰狞，歇斯底里，“如果不是她，我本来还有望升职的！” “混蛋！” 段小涯一拳就把魏疆打飞，撞在胡同的墙壁之上，身体委顿地落了下来，垂头丧气。 魏疆低着头说：“这件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和别人没有关系，你不要连累我的家人。” 段小涯恩怨分明，倒也不会牵连他的家人，但这家伙为了一个升职的原因，就去杀了一个人，实在太特么可恨了。 魏疆没有言语，忽然又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朝着心口扎了下去。 段小涯没有阻止，转身而去。 乔安急忙跟上，轻轻拉着他的手：“小涯，冒小姐的大仇已经得报，她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段小涯叹了口气，找了一家酒馆，要了很多的酒，乔安陪他喝着。 西呼国的酒馆是华夏旧年代的酒馆，是木头制造的，这让段小涯想起鲁迅文中的咸亨酒店，空间不大，只有几个客人。 “小涯，咱们下一步要怎么办？”乔安问道。 段小涯一边喝酒，一边说道：“既然小樱说凤血晶在司令府，咱们就从司令府下手，这是一件宝物，如果消息放出去，一定会让很多人觊觎。” “凤血晶虽然珍贵，但我却不看重，我要爷爷能够平安活着，我们才能把他救出来。” “现在凤血晶是寻找老爷子唯一的线索，我的意思是说，放出消息，打草惊蛇，一定会有无数的人在打凤血晶的主意。这么一来司令府一定会露出马脚，我们想要找到凤血晶的下落就好办多了，总好过咱们像只无头苍蝇一样调查和摸索。” 乔安知道段小涯主意很多，而且都是常人不敢想的主意，他这一招实在太冒险了，弱弱地问：“要是凤血晶被乔德诺拿走了怎么办？” “怕就怕在凤血晶落在其他人手里，我们没处去找，如果落在乔德诺手里，咱们还怕什么，直接杀到乔家大院就是了。” 乔安有些无语，这家伙行事风格还是老样子，太流氓，太无赖，但往往却是最有效的。 段小涯继续喝着西呼国本土的烧白，现在计划他是有的，唯一挂在心头的是时不利的失忆症，本来当初是一起来的，现在时不利却加入了唐家。 …… 消息已经放了出去，接下来几天司令府总有一些宵小问津，但都是小打小闹，不成气候。虽然司令府只是一个军官的府邸，但也有重重的守卫，一般的贼人却没那么容易混进去的。 段小涯先不忙着去司令府，因为他已经给麦肯下了药，迟早有一天他会派人来请他。 现在他最重要的是治好时不利的病，齐振宇不知去向，没有人再给他催眠洗脑，植入错误的记忆，段小涯也有把握治好时不利。 他给辛束儿打了一个电话，辛束儿此刻已经回到华夏，按照段小涯给她的安排，他们一家子都去了雎市，辛大力和李子莎手里都有些钱，所以在雎市住下去暂时也没什么压力。 “小涯，怎么忽然想到给我电话？”辛束儿问。 段小涯还是客套了几句：“你们回国已经好几天了，还习惯吗？我在那边有朋友，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跟我说。” 辛束儿道：“还好，我们本来也是炎黄血脉，回到故土，没什么不习惯的。你什么时候回国？” “我在西呼国还有事。对了，你在唐家还有什么心腹没有？” “我嫁入唐家也就两三个月，和唐家人还没建立什么感情。你是有什么事吗？” “我想潜入唐家，去见一个人，现在没办法通知他。”唐家戒备森严，段小涯一旦进入唐家，必然又是一场恶战。 “那我实在帮不了你了。对不起。”辛束儿有些失落地道，她欠了段小涯很多恩情，想着能为他做一点事，但却无能为力，心里也不得劲。 段小涯安慰了她几句，然后挂了电话，决定在唐家附近守株待兔。 等到了一个下午，终于看到唐家的四少爷唐家声开着一辆宝马出来，段小涯立即拦住一辆私家车。 那个私家车爆了一句粗口，大概的意思是说他不长眼睛，撞死了可不赔钱。 段小涯眼见唐家声的车快要开远，对私家车的车主喝道：“开门！” 车主听不懂，段小涯直接拉开车门，车门本来是上锁的，却被他用手给拉开了，车主目瞪口呆，以为自己买的是一辆假车。 段小涯坐了上去，指着前面唐家声的宝马，说道：“追！” 车主茫然不已，段小涯只有连比划带说，让他去追前面的车，最后把刀子都掏出来了。车主吓的要弃车而逃，但段小涯不会开车，否则就不用麻烦他了，一把又把他拽了回来。 “给我追前面的车。”段小涯指着前面渐渐远去，只剩一个点的宝马车。 车主反应过来，战战兢兢地把车开起来，段小涯嫌他太慢，一脚踩上油门，车子差点没飞起来，车主都被吓尿了，方向盘都在打漂。 第1481章 你敢说我丑？ 唐家声的车停在了舞厅门口，西呼国因为贫穷落后，像样的娱乐场所几乎没有，夜总会什么的也比较少见，能有一个舞厅那就不错了，而且还是上流人物寻欢作乐的地方，普通百姓根本没能力来。 段小涯的车也狂奔了过来，那车主一踩刹车，受不了身体的惯性，直接把头撞在挡风玻璃。好在段小涯眼疾手快，卸了他撞去的一半力道，否则这家伙估计得撞的头破血流。 车主晕头转向，对着段小涯比划半天，然后推开车门，狂吐不已。 好在西呼国交通一向乱糟糟的，警队也没有专门的交警，只要不出案件，没人管你怎么开车。 否则刚才他们的车早就该被交警拦下了，因为刚才相当于两个人在开车，段小涯一脚把油门踩到底，车主在打方向盘，车都是s型飘起来的。 “哥们儿，对不住了，这是你的油钱。”段小涯掏出一把钞票，塞给车主。 车主一见钞票，态度好了一些，没有再跟段小涯计较。 段小涯迅速进了舞厅，但已发现不了唐家声的行踪，舞厅之中灯光闪烁，很多男男女女在跳着暧昧的舞蹈，不伦不类，不像西方的舞蹈，也不像夜店常见的劲歌热舞，倒是有点像是华夏大妈跳的广场舞。 一群青年在舞厅里跳广场舞，这画风总是有些奇怪的。 段小涯在人群里转悠，一个西呼女孩儿在她面前扭啊扭的，一身的肥膘颤动不止，估计还以为自己挺嘚瑟的。 俗话说，长的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的错了，这小妞儿不仅出来吓人，好像还想跟他互动。 段小涯不能忍了，一掌拍在她的脑袋，将她拍到一边。 舞池的几个人停下来，齐齐望向段小涯，段小涯也没搭理，那个胖妞儿招呼一声，一个卡座站起了十几个人，有男有女，男的纷纷站了出来，手里拿着啤酒瓶子。 段小涯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哪儿都不缺来送死的，华夏还好一点，毕竟相对治安和谐，但在西呼国就不是这样了，这儿本身就是犯罪分子的温床，国民也都是彪悍之辈。 几个汉子立即就把段小涯围了起来，段小涯不慌不忙叼起一根香烟，一个汉子啤酒瓶子砸了下来。 段小涯侧头避开，一记掌刀砍在他的颈部，应声而倒。 接着又有几只啤酒瓶子扣下，段小涯将身往后一退，一脚飞起，横扫一片。背后几个汉子扑来，他又回身一脚扫出，又倒下了一片。 看场的一个彪形大汉带着一群喽啰出来，手里操着铁棍，气势汹汹。 “日点？”彪形大汉喝问。 段小涯听不懂西呼语，也不打话，反正要打，废什么话？擒贼先擒王，直接就上，身形一闪，已经扑到彪形大汉身前。 彪形大汉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铁棍已被段小涯夺了下来。 段小涯把铁棍横在他的脖子，问道：“会中文不？” 彪形大汉也被段小涯的身手吓坏了，哆哆嗦嗦地道：“会，会一点……” “会中文就用中文给我说！” “哥儿们，我欠你悠着点，这儿……这儿可是唐家四少爷的场子，哼，你要是来砸场子的，那你可就找错地方了。” 段小涯正愁找不到唐家声呢，没想到竟是唐家声的场子，笑道：“唐家声在哪儿？我和他是老熟人了。是他新请来的武师，他让我来这儿看场子，他没告诉你？我刚才就是试一试你们的身手，可是结果太让我失望了。” “你是看场子的？那我……那我是什么？” “放心，以后跟着我混，少不了你一口饭吃。” 彪形大汉心里有些失落，毕竟自己的职位被人顶替了，心情能好吗？但眼见段小涯的功夫，知道万万不是他的对手，不服也得服。 只是奇怪，唐四少爷为什么忽然找个外人来顶替他的位置。 “四少爷在楼上的包间。” “好，你带我上去。” 彪形大汉无奈，只有带着段小涯往楼梯走，而其他的小喽啰听说段小涯是新来的看场，以后都要跟着他混，自然不敢太过无礼，一个个都赔着笑脸，退到一边。 刚才那个胖妞儿不乐意了，大步走了过来，指着段小涯对彪形大汉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看样子是在控诉段小涯。 彪形大汉望向段小涯：“兄弟，你刚才打了她？” “她太丑了，我克制不住想打她。”段小涯无奈地说。 不想胖妞儿竟然听得懂中文，愤怒地朝着段小涯吼道：“你说我丑？你敢说我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段小涯摇了摇头：“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你——”胖妞儿气得半死，然后说道，“你不想知道我也要告诉你，我是唐家声的表姐迪丽！哼，怕了吧，你现在跟我道歉还来得及，否则有你受的！” “迪丽小姐，你长成这样，该道歉的人应该是你吧？” “我艹！” 迪丽顿时疯了，在西呼国的审美观里，她长得虽然不是万里挑一的那种，但也绝对不丑好吗？何况她出身豪门，很会穿衣打扮，这个没眼光的臭小子，竟然敢说她丑？而且目光之中，竟是红果果的嫌弃，让她如何受得了？ “怕伊！”迪丽朝着看场子的几个喽啰喝道。 几个喽啰面面相觑，实在搞不清楚现在该不该动手，一个是未来的老大，一个是表小姐，好像谁都不能得罪。 迪丽见他们不动手，直接伸手就往段小涯脸上挠去。 段小涯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叫道：“臭婆娘，你别过来，否则老子不客气了？” “不客气？你想怎么对我不客气？”迪丽双手叉腰，把胸一挺，脂肪乱抖。 段小涯忙道：“大姐，我错了，只要你别过来，不要出现在我视线就好。” 迪丽快要气疯了，又开始张牙舞爪地扑向段小涯。段小涯烦不胜烦，一拳抡了过去，迪丽停了下来，身体向后轰然倒下，四仰八叉。 彪形大汉诧异地看着段小涯：“你……你打了表小姐？” “很奇怪吗？”段小涯不以为然地道。 迪丽的几个同伴也都惊呆了，唐家的势力无人能惹，就算这家伙是唐家声请来的人，也未免太嚣张了吧？ 不过他们很快反应过来，几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迪丽给抬了起来。 第1482章 篡改的人生 段小涯没有搭理迪丽，招呼彪形大汉上楼，这个舞厅总共三层，唐家声在最顶一层。 彪形大汉敲了敲门，说道：“四少爷，有人找你。” 里面的音乐放的很大，唐家声根本没有注意，正和几个纨绔子弟搂着几个陪酒小姐寻欢作乐，场面不可描述。 段小涯直接踹门进去，里面众人吓了一跳，一个陪酒小姐急忙把裙子给提起来，然后众人齐齐把目光转过来。 唐家声一见段小涯，知道事情不好，想要逃跑，但是段小涯堵在门口，他根本无处可逃。 “哟，段先生来了，坐下来喝一杯。”唐家声端起酒杯。 段小涯倒也大方，接过他的酒杯，一饮而尽，随手就把酒杯丢到一边。 “来，你们几个，过来陪段先生喝几杯。”唐家声招呼几个陪酒小姐过来。 段小涯看着她们奇形怪状的样子，挥了挥手，让她们先散了，唐家声带来的几个纨绔子弟现在纷纷站了起来。 其中一个用西呼语问了唐家声一句，问段小涯是什么来头。 唐家声知道段小涯不会西呼语，让那人赶紧去叫救兵。 那人扫了段小涯一眼，想要离开，段小涯一脚把他踹回沙发。 其中一个高个子手里拔除一柄短刀，迅速地朝着段小涯刺了过来，段小涯右手一抬，往前一送，已经制住那人手腕，把他的刀横在他的脖子。 高个子心里一惊，他本来以为段小涯只是一个寻常人，最多就会几个花架子，但没想到一招就把他给拿下了。 唐家声只有赔笑：“段先生，咱们之前的过节，我都不追究了，各退一步，化敌为友，难道不好吗？” 段小涯笑道：“四少爷，你放心，今天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噢，那段先生有什么事？” “你打个电话给时不利，我要见他。” 唐家声微微皱起眉头：“你说你要见关山度？” “他叫时不利。”段小涯严肃地道。 唐家声笑道：“是，是时不利。只是你要见他，为什么不自己去找他？” “你们唐家那么多人，我要亲自去你们唐家，只怕又要多杀你几个人了。” “好，我给他打电话。” 唐家声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说道：“师父，有人想要见你。就是上次的段先生，他现在在松快舞厅。” 然后唐家声放了手机，对段小涯道：“我已经打电话了，我师父很快就到，你现在可以放了我的朋友了吧？” 段小涯随手就把那个高个子给甩出去，坐了下来，拿起一只酒瓶灌了一口洋酒，看到有人要走，喝道：“谁特么都不许走！” 众人就愣住了。 彪形大汉莫名其妙，望着段小涯：“你……你不是四少爷请来的人吗？” 段小涯笑道：“你觉得我像是一个看场子的吗？” 彪形大汉悲催地看着唐家声：“四少爷，我……我……” 唐家声铁青着脸，一记耳光招呼过去，但他此刻也不能走，心里提心吊胆，知道段小涯武道修为高深莫测，待会儿会出什么事也不知道。 段小涯默默地喝酒，一群人看着他喝酒，一声不吭，只有包间的音乐还在狂躁地播放。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时不利赶了过来，唐家声急忙躲到时不利身后。 现在失去记忆的时不利，俨然成了唐家声的保护伞，虽然时不利对他要求严格，但作为师父，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徒弟受人欺负。 “师父，这小子又来找茬。”唐家声指着段小涯说道，“师父，你先帮我顶着。”他料想时不利的修为虽然不及段小涯，但至少能够抵挡一段时间，让他可以逃命。 所以唐家声很没节操地逃之夭夭，其余几个纨绔子弟见状，也都跟着鱼贯而出。 但段小涯这一次却没有拦，因为他也想跟时不利单独说两句。 等到包间的人全部离开，时不利才问：“段先生，你是特意来见我的？” “时大叔，你是被齐振宇植入错误的记忆，你知不知道？” “齐振宇？”时不利皱着眉头，“他已经失踪很久了。” “他有没有给你做过治疗？” “没错，当时我失去了记忆，四少爷便从华夏请了一个心理医生过来，给我进行催眠，然后逐渐唤醒我的记忆，他给我看了很多照片和资料，我真的记起了一些记忆。” 段小涯摇了摇头：“他不是唤醒你的记忆，而是给你植入新的记忆。”那些照片和资料，其实就是新的记忆，时不利虽然失去记忆，但他还是有想象力的。 那些资料进入他的脑海，他都会在齐振宇的诱导之下进行幻想，然后齐振宇再给他做了催眠，把他幻想出来的场景，固定在他脑海，让他以为这就是他的记忆。 这是西方催眠术常有的手法，但段小涯也会催眠术，只要运用脑海的神识，稍微思考一下，也能想象齐振宇植入记忆的原理。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话？”时不利虽然佩服段小涯的武道修为，但他失去记忆之后，对他的一切一无所知，只知道他是唐家的大对头。 现在时不利既然是吃唐家的饭，自然是要考虑唐家的利益，段小涯接近他什么目的，他也不清楚，而且这家伙身份极其诡异，因此时不利对他始终抱着一份戒心。 “是不是真话，你只有配合我治疗才知道。” 时不利轻轻一笑：“你说齐振宇给我植入错误记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也会给我植入错误记忆？” “我没有那种功力。” “对不起，段先生，我现在也不能相信你。”时不利现在脑海也是纷乱的，觉得异常痛苦，一个人的记忆竟是假的，哪有多么可怕？ 这比失去记忆更为可怕，像是走来的路，自己的人生被人篡改了。 段小涯一边，和唐家声一边，他们各执一词，他到底该相信谁？ 而他，到底又是谁？ 段小涯说他不会植入记忆，他凭什么相信他？ 时不利摇了摇头，转身要走，段小涯忽然上前一步，按住他的肩膀：“时大叔，现在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第1483章 神医 “我能帮你什么忙？”时不利扭头望着段小涯。 段小涯知道时不利此刻的担忧，说道：“时大叔，植入记忆，需要催眠。你如果担心我给你植入记忆，我可以不给你催眠。你就相信我一次，你是时不利，不是什么关山度。” 时不利想了很久，问道：“你真的能够治好我的失忆症？” “先前我之所以治不好你，是因为有齐振宇给你洗脑，我这边刚给你恢复了一点记忆，你回去又被他给洗掉了，并且给你植入错误的记忆，所以我的针法才不会见效。” “好，我且相信你一次。”时不利终于下定决定，他也不愿意成为一个没有记忆的人。 段小涯大喜，带着时不利走出包房，却见唐家声带着一群人涌入了走廊，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家伙，把其他的客人都给吓得四处逃窜。 时不利喝道：“都给我散了！” 唐家声急道：“师父，这小子要不除，后患无穷啊！” 时不利冷哼一声：“就凭你们这些乌合之众，能是段先生的对手吗？” 唐家声讪讪不语，只有让人让开一条道来，让段小涯和时不利走过去。 段小涯又把时不利带回酒店，先去见了乔安，然后给他安排一个房间，段小涯拿出伏羲九针，按照之前的方法给他医治。 这一次没有齐振宇干涉，时不利渐渐地恢复一些记忆，段小涯和乔安都很高兴，而时不利却也确信他之前和他们是认识的。 又过了几天，时不利恢复的记忆越来越多，已经能够记起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 但在这个时候，罗蒂夫人忽然亲自过来拜访。 “段先生，能不能到寒舍说几句话？” 段小涯很难想象，罗蒂夫人到底为何而来，欣然允许：“当然。” “请。” 罗蒂夫人请他到了师长府，这个时候诸葛轻风已经回到师长府，两人神色都有一些忧虑，因为段小涯给麦肯下的药，现在已经开始发作了。 诸葛轻风的仕途全靠麦肯，要是麦肯出事，他就很难官复原职，毕竟没了麦肯的支持，军区其他的将领因为他是华人的缘故，不大可能会给他机会。 罗蒂夫人大概说了一下麦肯的病症，又说：“我请师父过去看过，还把专家团给请过去，但是我爸的病似乎没有什么起色。” “所以……你们想请我给老司令看病？” 罗蒂夫人点了点头：“希望段先生能够鼎力相助，酬劳我们不会少了你的。” “酬劳我不要，只要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段小涯笑了笑：“我听道上的人说，最近司令府很热闹啊，大家都在找一块什么水晶，我想应该是宝贝吧？” 罗蒂夫人和诸葛轻风相互对望一眼，诸葛轻风笑道：“段兄弟如果喜欢水晶，我可以派人去弄一几颗给把玩。” 段小涯笑道：“我可不要平常的水晶，我要的是你们司令府的水晶，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凤血晶！” 罗蒂夫人面色一变：“段先生，外头的传言，你怎么能相信呢？什么凤血晶，我从来就没听说过。段先生如果要什么其他的宝贝，只要我有，而且听说过的，我一定找人给你弄来。” “夫人以为我是贪财吗？我段小涯难道是个贪财的人吗？我之所以要凤血晶，是为了令尊的病。按照你刚才说的病症来看，令尊身体渐渐虚弱，脾气暴躁，有时还有歇斯底里，或者痴痴呆呆。我猜想，这应该是中了邪病了吧？” “邪病？” “没错，我们华夏又把它称之为鬼病。凤血晶可是难得一见的辟邪之物，放在病体之上，七日之内，就能吸尽病人体内的邪气。然后我再以药汤调剂，几日之后，应该就能恢复正常。”段小涯胡说八道，现在只要麦肯拿出凤血晶，他就有机会把它给弄到手。 但是罗蒂夫人依旧死不松口：“段先生，我们家里确实没有什么凤血晶，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段小涯叹了口气：“那就什么办法也没有了。老司令现在这个样子，估计很难再在任上了吧？” 这也正是罗蒂夫人和诸葛轻风担心的事，如果麦肯因病退休，家里的势力必然一落千丈，总统府会派新的人选过来统御蒲甘军区。 段小涯施施然地起身，抱拳准备告辞，诸葛轻风拦住：“段兄弟，不如咱们去一趟司令府，你给我老丈人诊治一下，或许病情你没说的那么严重呢？我们刚才诉说病情，难免有些疏忽的地方，还是眼见为实比较好。” 段小涯只有跟着他们去司令府走一趟，傅世昌正给麦肯问诊，见到段小涯过来，急忙起身拱手，他对段小涯的医术一直佩服。 但是其他陪诊的专家，对段小涯却不以为然，因为没人见过他的本事，而且他的年纪对于一个医生来说，未免太年轻了。 以他现在的年纪，估计也就医学院刚刚毕业，能有什么惊人的建树？ “罗蒂夫人，你请这么一个毛头小子过来，靠不靠谱？上次他说给傅小姐看病，傅小姐的病到现在还没见效，他不会是一个江湖骗子吧？”一个西呼本土的老医师说道。 傅世昌忙道：“球兄，段先生的医术我是见过的，而且我们之前一起研究晚晴病情的时候，他对医理的见解，境界在我之上，请你务必要相信他。” 球医生依旧对段小涯的医术将信将疑，但他知道傅世昌在当地也算是很有名望的医生，傅世昌竟然坚称段小涯的能力，他也不能再说什么，只道：“是马是骡，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段先生，如果你真的是神医，就给老司令看看吧。” 麦肯坐在大榻之上，旁边围着一群医生，段小涯走了过去，说道：“老爷子，借你的手看看。” “你就是那个华夏人？听说你的功夫很了不得，上次来我家，把我家的地板都给踩裂了。我要你赔我们家地板！”麦肯吹胡子瞪眼，伸手来抓段小涯的衣领。 段小涯往后一退，麦肯一把抓了个空，不由勃然大怒：“来人，把他给我按住！” 第1484章 连环计 “你们都死了吗？我让你们把这臭小子给按住了！”麦肯气呼呼地道。 罗蒂夫人上前说道：“阿爸，段先生是我请来给你治病的。” “什么病？我有什么病？我身体棒的很呢。” “阿爸，你就别顽固了，不管有病没病，先让段先生给你看看。” 众人小声议论，探讨麦肯的病情，都说他是老年痴呆了，毕竟麦肯的年纪也到了，脑子有时候不好使，也是正常的。 麦肯大发雷霆：“我说了我没病！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然后好继承我的家业？” 罗蒂夫人无奈，也懒得跟他解释，望向段小涯：“段先生，你快给我爸看看，越来越严重了呢。” 段小涯只有再度走向麦肯，麦肯忽然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众人大吃一惊。 砰！ 段小涯向外一扑，躲了过去，屋内众人纷纷逃窜，各自寻找藏身之处，要知现在麦肯精神很不正常，被他打死了都不偿命的。 “我没病！”麦肯睁大眼睛瞪着段小涯。 段小涯急忙赔笑：“没病没病，像你这么生龙活虎，肯定一点毛病没有。” “这还差不多，就你这个医生靠谱一点。”麦肯现在就像一个孩子似的，都要哄着他，否则就会发飙。 段小涯趁他不注意，猛地欺身夺下他的手枪，反手顶在他的脑门。 麦肯大怒：“大胆！”伸手竟然来抢手枪。 段小涯十分无语，急忙往后一退，一般之人如果遇到被人用枪顶着脑袋，绝对不敢轻举妄动，哪有像他这么胡来？ 无奈，见他扑来，段小涯一掌砍在他的脑后，直接把他打晕过去。 球医生立即跳了出来：“大胆，有你这么当医生的吗？把病人给打晕了。” 段小涯冷眼睃他：“难道你等着他开枪把你打死吗？” 球医生一时无语。 段小涯吩咐其他医生，先把麦肯扶上大榻，然后装模作样地给他把脉，眉头有多深就皱多紧。 诸葛轻风焦急地问：“段兄弟，我老丈人是什么情况？” 段小涯摇了摇头：“邪气入体，再不医治，就来不及了。” “那你快治啊。” “我已经说过了，要治此病，必须需要凤血晶。” 罗蒂夫人说道：“段小涯，我也说过了，我们家没有凤血晶。” “没有，那就去找，此病必须凤血晶。” 球医生大摇其头：“危言耸听，胡说八道。” 傅世昌也觉得不可思议，上前问道：“段先生，你一定要用凤血晶，到底出于什么医理？” 段小涯笑道：“此事说来十分复杂，有机会再跟傅大夫解释，如果傅大夫不相信我，那我就先告辞了。” 球医生冷笑：“故弄玄机，段小涯，你如果真有能耐，为什么你治不好傅小姐的病？你当初信誓旦旦，说能治好傅小姐的病，可现在呢？” 段小涯轻轻一笑：“如果我一日之内能让傅小姐恢复青春，你又当如何？” “一天的时间？”球医生笑了起来，“如果你一日之内能够治好傅小姐，我把这条命给你。” “你的命不值钱，我不要。” “你——”球医生愤怒无比，这家伙太过目中无人了。 “不如这样，我治好了傅小姐，你就跪在地上给我磕三个响头，从此不能再行医，如何？” 球医生摇了摇头：“好，就依你。如果你一日之内治不好傅小姐，又怎么说？” “你想怎么着都行。” “你们都听见了，这是这小子自己跟我打的赌。傅大夫，你也听到了？” 傅世昌也有一些疑虑，望着段小涯：“段先生，你有把握吗？” 段小涯风轻云淡地笑了笑：“这有什么？经过前面几次治疗，傅小姐的病已从内部被我除去，现在只差最后一步。只要我回去给她扎上几针，她很快就能恢复容貌了。” 这话不仅别人不信，就连傅世昌也不大信，傅晚晴已经治疗了这么久，都没什么见效，现在短短一天之内，就想让她恢复青春，这不是开玩笑吗？ 段小涯知道现在众人都不相信他，尤其诸葛轻风和罗蒂夫人，本来段小涯也不想傅晚晴这么快服下鸡皮蛊的解药，但现在为了让人相信他真的医术高超，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只能提前让傅晚晴服下解药。 只要诸葛轻风和罗蒂夫人相信他有真能耐，才会相信他的提议，把凤血晶请出来给麦肯治病。 段小涯望向罗蒂夫人：“还请夫人备车，我们先回师长府，我先治傅小姐的病。” 罗蒂夫人望向诸葛轻风，诸葛轻风点了点头，然后二人开车送段小涯一起回师长府。 不想师长府门口此刻停了几辆军车，把师长府的牌匾给摘下来了。 诸葛轻风急道：“你们在干什么？” 为首的一个军官行了一个军礼，说道：“诸葛先生，你现在已经没有军职了，府上就不该挂着职牌了。还有，军区派到你们府上的卫兵，我们会一并带走。至于府邸嘛，上头还没决定，你们就先住着吧。不过，最好快点寻找住处，说不定文件一下来，你们就要搬家了。” “你！”诸葛轻风气得双目都快凸出来。 罗蒂夫人拦住诸葛轻风，对军官道：“好，我们知道了。” 然后走进府邸，诸葛轻风气得半死：“他们是看老爷子病倒了，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哼，满世界都是势利眼。我诸葛轻风既然当日能够凭借一个华人身份，掌握一师之权，日后也照样可以！” 罗蒂夫人轻笑一声：“如果没有我爸，你觉得你可以吗？” “你什么意思？”诸葛轻风更加恼怒。 罗蒂夫人自知失言，笑道：“轻风，我就跟你开个玩笑，你别生气。” “哼，要不是你爸，我怎么会丢了军衔？” “好了好了，你又没犯什么政治错误，也没犯什么军法，等到老爷子病体康复，你很快就会官复原职了。”罗蒂夫人拍着他的心口，把他顺了顺气。 段小涯心里暗暗冷笑，这俩夫妻明显就是相互利用，又装什么恩爱？ 政治联姻，必然就是如此，虽然不是所有的政治联姻都没有感情基础，但首先摆在第一位的一定就是利益。 第1485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师长府变成了诸葛府，傅晚晴等人正在客厅之中与几个军官交涉，见到诸葛轻风和罗蒂夫人回来，急忙汇报情况。 这些军官也是刚来不久，拿了一些文件递给诸葛轻风，诸葛轻风满腔愤慨，但是无济于事，该签的字还是得签。 卫兵因为是公家人，还有生活秘书，以及一些诸葛轻风因为职责带来的人，全部被带回去了。现在诸葛府只剩一些女佣，还有管家，厨子之类的人，就连诸葛轻风的司机都没能留下来。 诸葛轻风明显淡定不了，他可是花费了很大的工夫，才能爬到这个位置，而且他为西呼国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但因为冒樱的缘故，被麦肯一句话给撤职了。 他心里很不得劲儿，让伊娜倒了杯茶过来，茶一入口，噗的喷了出来，喝道：“你想烫死我？” 罗蒂夫人朝着伊娜使了一个眼色，让她下去，安慰诸葛轻风：“哎哟，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这些年做出的贡献，人所共睹，只要治好我爸的病，你还是可以东山再起的。金子是不会被埋没的，总有发光的时候。” 段小涯也搞不灵清，西呼国到底属于什么制度，反正和华夏是有些不一样的，他们像是半军国主义的国家，各地的军阀权力无限地大，甚至都能插手行政。 而且又有一些封建意味，各个军阀就像分封的诸侯似的，唯一的不同，就是不能世袭。 诸葛轻风想要东山再起，只能寄托于麦肯，所以现在麦肯的病必须要治。 “段兄弟，你先给傅师妹治病吧。”罗蒂夫人明显有话要对诸葛轻风说，所以先请段小涯给傅晚晴看病。 段小涯对傅晚晴道：“咱们上楼治病。” 傅晚晴跟着段小涯上楼，来到自己房间，段小涯把门关了起来，问道：“解药还在吗？” “在的。”傅晚晴从锁着的柜子里，拿出钥匙打开，才打开一个抽屉，抱出一只小铁盒。 又把小铁盒打开，才拿出上次段小涯给她的小药瓶，倒出一枚红色的药丸，问道：“现在吃吗？” “对。”段小涯给她倒了杯水。 “你不是让我晚一点吃吗？” “现在你必须吃，我跟球医生打赌，一天之内让你恢复青春，我必须让他输得心服口服，这样我才能给麦肯那老头治病。” 傅晚晴服了解药，问道：“小涯，你当我是朋友吗？” “我不仅当你是朋友，还当你是未来老婆。” 傅晚晴窘态横生，白他一眼：“你别胡说八道好不好？你这样让我很难为情的。” 段小涯笑了笑：“有什么难为情的，迟早的事。”他似乎极有自信，嬉皮笑脸，而又无比坚定。 傅晚晴不愿跟他胡扯，进入正题，问道：“你现在能告诉我，你到底为了什么接近罗蒂夫人的吗？” “你真想知道吗？” 傅晚晴点了点头，但又说：“不过你如果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尊重你的，并且也相信你。” 她和段小涯认识也有一段日子了，觉得段小涯行事十分诡异，而且越来越奇怪了，所以才会忍不住想要知道究竟。 因为段小涯这个人，就像是一个谜。 段小涯认真地道：“好，晴儿，我把事情的原委全部告诉你，但你一定要替我保密。” “好，我会替你保密的。”傅晚晴也异常认真。 于是段小涯说道：“我来西呼国确实是有目的，来到师长府也是如此，我其实是为了一个人。” “是冒小姐吗？”傅晚晴本来以为是因为冒樱，段小涯之前也是这么说的，但是冒樱死后，段小涯依旧让她暂缓服用解药，她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那是一部分原因，她是诸葛轻风的女人，当初我把她送进来，是为了保护她，把她带走，也是为了保护她。” 傅晚晴目瞪口呆：“你是说……这怎么可能？”虽然西呼国风情使然，男女之风比较开放，只要稍微有一点钱和地位，都会养个情人什么的，男女都是一样，但罗蒂夫人是什么身份？ 哪个女人敢和罗蒂夫人争男人？这不是找死的节奏吗？ 段小涯不管她的惊讶，继续说道：“而我接近诸葛轻风和罗蒂夫人，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来找一个人，他叫乔三。据说当年他在蒲甘沙漠失踪，有目击者看到他是被军方的人带走。” “你怀疑这事跟诸葛轻风有关？” “我不知道，只是直觉，我的直觉很准的。何况就算与诸葛轻风无关，我也可以接近诸葛轻风，借此展开调查。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诸葛轻风竟然被撤职了。” 傅晚晴沉吟地道：“我好像听说过这件事。” 段小涯一愣，猛地上前，一把抓住傅晚晴双手：“真的吗？” 傅晚晴想要挣脱他的手，无奈他抓的很紧，只有任由他抓着，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听诸葛轻风和罗蒂夫人偶然谈话的时候提起，当年诸葛轻风曾奉老司令之命，从蒲甘沙漠把一个大盗给抓住了，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乔三。” 段小涯忙不迭地点头：“没错没错，就是他。”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不到兜兜转转，线索竟在傅晚晴这儿，早知道他就不对她隐瞒真相了。 “他是一个大盗，据说偷了好多宝贝呢，警察都抓不住他。” 段小涯笑道：“他是盗门一等一的好手，警察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抓到他？” “盗门？” “嗨，这个跟你说不着，说了你也不懂的。” “你怎么跟贼打交道？”傅晚晴对此颇有微词。 确实，在一个文明的社会，外八行都是不入流的，官方抓他也是十分合理，不论是哪个国家的官方。 乔三那种高手，想必真给当地带了不少灾难，当然，这些灾难主要是在富豪权贵身上，普通的贫困人家，他是不会动的。 从正义的角度看，乔三劫富济贫，那是没有错的，谁叫西呼国贫富差距这么离谱呢？为富不仁的像是唐家，家里能养上千的下人，而贫苦人家恨不得卖儿卖女。 不过从法理的角度来说，乔三确实破坏了一个文明社会的规则，虽说西呼国也没那么文明，但至少是有法律的。 按照西呼国的法律，乔三这种情况不知道该被判多少年了。 第1486章 抱太久了吧？ 段小涯又问了傅晚晴一些细节，但是无奈，当时傅晚晴只是听诸葛轻风和罗蒂夫人偶尔提起此事，而且这件事好像事关重大，他们二人看到傅晚晴的时候，就已经闭口不谈了。 所以具体的细节，傅晚晴也不清楚，只知道乔三当时被带到了司令府。 “小涯，那个乔三到底和你什么关系，你费了这么大工夫来找他？”傅晚晴问道。 段小涯也不隐瞒她了，说道：“他是乔安的爷爷。” “哦，怪不得呢。可是，你要救他吗？” “是。” “乔三毕竟是大盗，他触犯了我们国家的法律，你为什么还要救他？” “这件事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就算我不救乔三，还有其他人会救乔三，到时乔三落入别人手里，后患无穷。”段小涯知道暗中还有很多人在找乔三，自然不会像他和乔安一样，只是为了救出乔三这个人，更多的人是冲着他的盗经和凤血晶去的。 傅晚晴对盗门并不了解，所以很难想象，一个大盗到底有何重要，难道不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吗？ 可她确实也觉得奇怪，一般的小偷小贼，交给警局就是了，如果情节严重的，直接就被送进监狱，但是乔三却被带进了司令府。 军方对一个贼这么感兴趣，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 “晴儿，你觉得乔三现在还在不在司令府？”段小涯问道。 傅晚晴轻轻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毕竟事情过了这么多年。当年诸葛轻风只是一个队长，估计刚刚入伍不久吧，但因这件事突然得到晋升。我想这个乔三确实对军方很重要吧？还有一种可能，乔三或许早不在世上了。” 段小涯确实也想过这种可能，但他不能接受这种可能，他们千辛万苦来到西呼国，如果得知乔三已经不在世上，那岂不是白忙了一场？ 但这毕竟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乔三年事已高，如果被军方囚禁起来，受尽了各种折磨，活下来的可能性并不大。 当晚，段小涯就在诸葛府过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又给乔安打了电话，汇报了这边得到的消息，乔安十分激动：“小涯，如果爷爷真在司令府，咱们赶紧去救他。” 段小涯知道乔安救人心切，但怕她鲁莽行事，忙道：“安安，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司令府是什么地方？哪里是人说进就能进的？就算我们能够潜入进去，但要到哪儿去找老爷子，我们心里也没一个定数。” “不管怎么说，咱们忙活了这么久，总算有点进展。” “还有，这个消息不能让乔德诺知道。” 乔安沉吟着道：“可是你把凤血晶在司令府的消息放出去，恐怕乔德诺已经盯上司令府了。” “是呀，这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段小涯之前并没想到，乔三可能会在司令府，所以故意放出消息，让道上各种不要命的高手盯上司令府，造成混乱的局面，然后浑水摸鱼。 但如果乔三真在司令府，问题可就大条了，乔德诺一旦盯上司令府，就有可能先他们找到乔三。 不过段小涯还是比较乐观的，说道：“没事，安安，老爷子毕竟也是乔德诺的堂叔，我想乔德诺就算救出老爷子，也不会拿他怎么样的，最多只是像囚禁葛巧手一样囚禁他。老爷子在他手里，总比在司令府手里要强一些，我们营救也会方便一些。” “好，小涯，我都听你的。”现在乔安完全是以段小涯马首是瞻，这家伙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分析局势很有一套，比她成熟的多。 次日，傅晚晴的容貌已经恢复过来，当她出现在诸葛轻风和罗蒂夫人面前的时候，两人完全都傻了眼。 他们简直难以相信，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种医术，一夜之间，能够让人重返青春，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你……你是小师妹？”明明眼前的就是傅晚晴，但罗蒂夫人仿佛不认识她一样，紧紧着按着她的双肩，上下将她打量个遍。 傅晚晴轻轻点头：“是我，师姐。” 段小涯洋洋得意地道：“夫人，你现在可以相信我的医术了吧？” 罗蒂夫人笑道：“我从未怀疑过段先生的医术，就连师父都对段先生赞不绝口，显然段先生是个有本事的人。” “这一次多亏了段先生的治疗，否则……我可能真的一辈子只能做个老太婆了。”傅晚晴假模假式地对段小涯道谢。 段小涯自然也假模假式地客气一番，笑道：“这是傅小姐对我的信任，我怎么能辜负傅小姐对我的信任呢？”恢复容貌的傅晚晴，青春靓丽，段小涯握着她的一双柔荑，简直爱不释手。 傅晚晴尴尬不已，这家伙……还有人在看着呢，直接就上手了，让她情何以堪？ 罗蒂夫人轻轻咳了一声，段小涯把手松开，笑道：“夫人，请你备车吧，我现在要去司令府，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看一看，我段小涯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干。” 诸葛轻风和罗蒂夫人都明白段小涯是为打赌的事，他年纪轻轻，专家团那些老古董自然对他有些疑虑，不敢相信他的医术。 看来，这一次段小涯是真的生气了，非要给自己讨回一个面子。 但对他们而言，只要能够治好麦肯，那些中看不中用的专家团，怎么处置都没关系。 然后四人上车，开车前往司令府，段小涯立即叫人把专家团给叫上来。 傅世昌一见傅晚晴，不由睁大的眼睛，怔怔看了半晌：“孩子，你……你好了？” 傅晚晴柔声道：“爸，女儿没事了，让你担心了。”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傅世昌老泪纵横，但是眉头却舒展了很多，一把将傅晚晴抱住。 段小涯看不下去，马勒戈壁，傅晚晴是他看中的未来媳妇，哪能让别的男人这么抱着？就算是他未来老丈人也不行，随便抱一下意思意思也就罢了，这老头抱太久了吧？ “咳咳！”段小涯重重咳了一声，“现在咱们是不是说一说正事了？” 第1487章 一边倒的支持 专家团议论纷纷，都觉得段小涯的医术不可思议，因为他们之前就在师长府在给傅晚晴治疗，知道傅晚晴的病症，根本束手无策，但现在段小涯一夜之间让她恢复青春，完全超出他们的认知之外。 尤其是球医生，他现在的脸色十分难看，而且有些尴尬。 段小涯笑眯眯地走到他面前：“球医生，咱们昨天的打赌，你还记得吗？” 球医生只有干笑：“段先生，医术高超，我……佩服得很哪。” “然后呢？” “什么然后？” “球医生，你别装傻，昨天咱们打的赌，你记得你说过什么吗？” “这……这……”球医生结结巴巴，不由望向傅世昌，请他帮忙说话。 昨天打赌的时候，他说过如果段小涯能够一天之内治好傅晚晴，他就认输，给他磕三个响头，从此不再行医。 打赌的时候，他信誓旦旦，认定段小涯没有这样的能力，可是现在被段小涯实力打脸，他的老脸却又拉不下来给他磕头，更不可能从此不再行医，这可是他吃饭的职业啊。 傅世昌笑道：“段先生，球医生昨天不过是一时情急打这样的赌，还请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啊。” 段小涯冷笑：“一时情急？如果今天输的人是我，他会不跟我一般见识吗？” 答案当然是不会的，这一点段小涯清楚，傅世昌也清楚，整个专家团都把段小涯当成公敌，到了那时只怕群起而攻之，对他落井下石。 傅世昌不由望向罗蒂夫人，想请罗蒂夫人为球医生求情，但罗蒂夫人等着段小涯救她爸，自然为了一个小小的球医生，让段小涯不舒坦。 “球医生，愿赌服输，昨天你和段先生打赌，我们大家都在场，你现在想要认账，不合适吧？段先生远道而来，要是让他以为我们西呼国都是无信无义之辈，这对我们民族的名声不大好吧？”罗蒂夫人直接就把这件事的性质上升到民族的高度，这让球医生压力山大。 虽然有些冠冕堂皇，但罗蒂夫人的话还是能站得住脚的，毕竟输的人是球医生。 球医生毕竟还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他在国内也是数一数二的名医，这种侮辱如何能够接受，还在垂死挣扎：“段先生，昨天我们打赌只是一个玩笑，你又何必当真呢？” 段小涯正色地道：“球医生，赌品见人品，身为一个医生，我们以医术来打赌，怎么会是玩笑呢？你把医术当成玩笑，你在给病人看病的时候，是不是也当成是一个玩笑？” “你强词夺理！” “强词夺理的人是你，愿赌服输，要么跪下给老子磕三个响头，麻溜地滚出医学界，要么……”段小涯顿了一顿，眼睛转向大厅之外站岗的守卫，“喂，把枪给我。” 卫兵望向罗蒂夫人，罗蒂夫人轻轻颔首，卫兵过来，把枪双手交到段小涯手里。 段小涯举起手枪对准球医生的脑门，球医生哆哆嗦嗦：“段先生，你……你这是想做什么？” “哼，要么你就死在我的枪下，保全你的名声。你如果是个注重名声的人，你就选择死，我还会敬你是一条汉子。你如果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就乖乖地给老子跪下磕头，别特么磨磨唧唧。” “这儿可是司令府，你……你……敢行凶吗？” “你看老子敢不敢？”段小涯随手朝天开了一枪。 球医生吓了一跳，双腿一软，当即就给跪了下来，众人战战兢兢，都被段小涯给吓坏了，估计以后再也没有一个人敢对他指手画脚了。 这也是段小涯的目的，这些老家伙，就会狗眼看人低，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他们就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医学界素来都是论资排辈，这和很多圈子都是一样，一个人的真实才学并不重要，要看你有没有资历，比如医学界吧，特别是传统医学界，没有一大把胡子，都不能算是入门。 这实在太操蛋了，医术的高低以胡子的多寡来衡量，岂不可笑吗？ 一群尸位素餐的老家伙占着茅坑不拉屎，拉完屎了还要占着茅坑，没有任何贡献，还不许年轻人出头，不提拔他们，反而要处处打压，这不该死吗？ “跪都跪了，怎么不磕头？”段小涯拿枪指着球医生的头顶。 球医生此刻没有办法，砰砰砰，就给段小涯磕了三个响头，颜面扫地，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段小涯笑道：“乖了，头磕完了，接下来怎么做应该知道吧？” 球医生讪讪不语，转身而去。 段小涯把枪还给卫兵，目光扫过专家团一群老家伙：“诸位，咱们开始讨论一下老司令的病情吧？” 老家伙都不敢说话了，笑道：“段先生医术高超，不知有什么见解？” “没什么见解，按我的方法，治疗老爷子的病，必须要凤血晶不可，你们觉得呢？” 众人忙道：“是是是，段先生说的极是，老爷子肯定是邪病了，听说凤血晶可以克制邪气，这病非要凤血晶不可。哎呀，想不到段先生年纪轻轻，竟然还有这等见识，而且这治病的方式，高明，太高明了，我等老朽之辈望尘莫及啊。” 段小涯有些无语，人果然是越老越没节操，他猜想这些老家伙就连凤血晶是什么玩意儿都不知道，对他治病的方法也是一点搞不灵清，现在却一边倒地支持他，简直太可笑了。 不过段小涯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众口一词，诸葛轻风和罗蒂夫人就不得不按照他的办法治疗麦肯了。 罗蒂夫人走了过来，笑道：“段先生，家父的病，莫非真凤血晶不可吗？” “倒也不是，如果有龙亶石，也可以代替凤血晶。” “这是什么？”罗蒂夫人不解。 傅世昌学识渊博，说道：“这是传说中人的胸骨，也有辟邪的功效，如果老司令真得的是邪病，龙亶石或可一试。可是这世上有没有龙都尚且不可知，这龙亶石……未免太过缥缈了。” 第1488章 一脚踹死你！ 龙亶石不可得，但凤血晶确实是在司令府，诸葛轻风和罗蒂夫人心里都很清楚，他们一直研究不透凤血晶到底是什么宝物。 当初诸葛轻风抓获乔三的时候，从他身上搜出凤血晶，把它献给了麦肯，不过凤血晶从表面看，只是一块红色的水晶石而已，并没有什么神奇之处。 虽然价值连城，但终究也只是一块石头而已，一件死物，从来没有想过它能拿来治病救人。 但想到中医很多的方子，除了动植物做药之外，有时也有金石做药，比如炼丹之术，就有很多的金属和矿石的成分。至于邪病，不论是华夏还是西呼国，都会认为一些特殊的物件，有些特殊的辟邪功效。 比如华夏，就有认为桃木能够辟邪，所以道士用的桃木剑就被赋予灵异的能力，还有铜钱，也能镇邪，等等。 至于百年难得一见的稀世珍宝，它们的灵力就更强了，几乎可以当做是法宝了。 比如佛门的舍利子，还有道家某位祖师用过的法器，等等，它们都有降妖除魔的功能。 但是先前罗蒂夫人已经声称凤血晶不在司令府，这个时候不便拿出凤血晶，只对段小涯道：“段兄弟既然这么说，我就派人四处去找凤血晶的下落，司令府人脉广泛，相信很快就会找到凤血晶的下落。” 段小涯知道诸葛轻风不会一下子拿出凤血晶，也给他一个台阶下，笑道：“我昨天说过，老爷子的命三日之内，需要凤血晶来做一个引子，祛除他体内的邪气，现在只剩两天的时间了，诸葛兄如果没有把握在两天之内寻到凤血晶，我倒也给老爷子施针，暂时稳住他体内的邪气，不让他侵入他的脑髓。” 诸葛轻风忙道：“这样最好了，有请段兄弟费心了。” 于是众人又进麦肯的卧室，老头正在大吃大喝，旁边两个女仆伺候着他，好不快活，喝的一脸通红。 “爸，你不能再喝了，会醉的。”罗蒂夫人急忙上前，抢过他的酒杯。 又对两个女仆呵斥：“怎么不拦着？都喝了多少了？” 女仆唯唯诺诺，说她们不敢拦着麦肯，毕竟麦肯是她们的主子，何况现在他有病在身，时常癫狂，也不敢去招惹。 “你干什么？”麦肯站了起来，吹胡子瞪眼地看着罗蒂夫人。 罗蒂夫人劝道：“爸，饮酒伤身，你还是少喝一点吧？” “我要你管？你敢管我？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麦肯把枪掏了出来，两个女仆吓的花容失色，急忙退到一边。 罗蒂夫人也吃了一惊，忙道：“爸，我是罗蒂，你女儿啊。” “女儿？”麦肯愣了一下，又道，“放屁，我连老婆都没有，怎么会有女儿？你是我私生女？” “爸，你不是没老婆，我妈早就过世了。” “过世了？” “爸，你想不起来了？” 麦肯摇了摇头，喃喃自语：“身边没个女人，实在太无趣了。” 然后眼睛转向两个女仆：“你们两个，谁愿意做我老婆？” 两个女仆目瞪口呆，我去，幸福来的太突然，一时接受不了有木有？ 这要在从前，老爷子要是有此要求，她们还不争着往前扑？但是此刻不同了，老爷子时而正常，时而癫狂，可不怎么好伺候。 罗蒂夫人挥了挥手，先让两个女仆下去，她可不想让俩下人当她后妈，这要传扬出去，面子何在？ “干嘛赶走她们？你不想我有老婆？你这个不孝女，我毙了你！”麦肯又举起枪。 段小涯趁他不备，一个弓步上前，在他手腕一切。麦肯手腕吃痛，手枪就从手里掉了下来，段小涯接在手里。 麦肯大怒，忽然盯着段小涯半晌，挠了挠头：“你是不是昨天打晕我的人？” 段小涯笑道：“是我，老爷子有何见教？” “我去！” 麦肯一拳抡了过去，段小涯一把握住他的拳头，他没出什么力，麦肯就哼哼起来，叫道：“放手，臭小子，信不信老子一枪……” 想到手枪刚被段小涯夺下，改口：“信不信老子一拳……” 又看到自己拳头被段小涯按在手里，心情暴躁不已，喝道：“信不信老子一脚踹死你！” 麦肯一脚抬起，朝着段小涯小腹踹到，段小涯笑嘻嘻地一让，麦肯一脚踹了个空。但他并不气馁，紧接着一脚又过来，但他哪里踹得到段小涯。片刻之间，他就已经气喘吁吁，追着段小涯满屋子跑。 众人目瞪口呆，这完全就是小孩子瞎胡闹嘛。 “老爷子，世界如此美丽，你又何必如此暴躁？”段小涯嬉皮笑脸。 麦肯气的半死，也累的半死：“臭小子，你给老子站住，让老子踹你一脚，否则老子死不瞑目。” “老爷子，你说笑了，我好端端的为什么给你踹？” “来人啊，把他给我按住！” 但是在场没有他的随从和卫兵，只有诸葛轻风和罗蒂夫人，以及一群医生，没人听他吩咐。 老头很不高兴：“好啊，你们一个个都不听我的了是不是？我很委屈，我想哭！”然后就像一个孩子似的，坐倒在地，耍赖地哭了起来。 众人手足无措，老年痴呆就是如此，有时就像一个孩子，不论麦肯年轻的时候多么英雄，有过多少辉煌，可是病魔一旦侵袭，他还是跟平常人没两样。 段小涯好笑地看着麦肯，他一点也不担心麦肯的病情，既然他又办法让他病，自然也有办法给他治病，他可不是胭脂帮，光给人下毒，却不给人解药。 不过现在不是治好他的时候，他必须借此留在司令府，好好地调查凤血晶和乔三的下落。 众人好不容易劝住了麦肯，忽听外头一声枪响，众人吓了一跳，麦肯霍然跳了起来：“叛军打过来了吗？来啊，着急各级将领开会！” 罗蒂夫人心头紧张，望向诸葛轻风：“你快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段小涯急忙跟了上去，因为他把凤血晶的消息放出去，世界各地那些觊觎凤血晶的高手，已经陆续地对司令府展开了行动。 第1489章 土遁术 司令府的卫兵已经紧急集合，卫兵队长吉王急忙跑来跟诸葛轻风汇报：“姑爷，刚才看到神秘的黑影潜入府里，朝着后院而去。” 诸葛轻风忙道：“带一队人先去保护老爷子的安全，其余的人给我搜！” 吉王吩咐一个副队，带着一队卫兵，前去保护麦肯，其余的人自己带着，四处开始搜寻。 段小涯趁此机会，跟了上去，他对潜入府里的神秘人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乔三的藏身之处，假公济私，明着是在搜查，但是暗中却在寻找乔三藏身的蛛丝马迹。 司令府要比先前的师长府大了很多，段小涯也只来过一次，所以对环境也不熟悉，只像无头苍蝇一般随处乱闯。 不一会儿，又听枪声响起，段小涯循声而去，就见一个偏园之中，有个黑影闪过，卫兵端着长枪追赶。 黑影兔起鹘落，翻过一片屋顶，一群卫兵正从弄堂穿了过去。 段小涯看见黑影轻功了得，想来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急忙展开“逍遥游”身法追了过去。 但是追到一个花园的时候，那人忽然不见了踪影，卫兵赶了过来，其中一个会说中文的卫兵问道：“段先生，神秘人去哪儿了？” “这个神秘人修为很深，我追到这个花园，他忽然就不见了。” 卫兵立即吩咐下去：“你们几个，给我搜！还有你们，堵住花园的各个出入口。”然后拿出对讲机，通知吉王，请求多派一些人手过来搜查。 段小涯隐隐觉得刚才的身影有些熟悉，而且身法也很熟悉，感觉似曾相识，却不知道在哪儿见过。 吉王带人过来，寻了一通，没有任何发现。 但是花园之中，草木葳蕤，石景繁多，藏身之处太多，吉王不敢掉以轻心，命令下去，好好搜查，一个细节都不要漏过。 段小涯也在寻找，这个神秘人成功引起了他的兴趣，他猜想对方是冲着凤血晶而来的，如果真是如此，倒能让司令府乱了阵脚。 虽说段小涯的主要目的是救出乔三，但如果有机会拿到凤血晶，为什么不呢？他倒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宝贝，能让这么多人为之疯狂。 忽听一声惨叫，一个守着出口的卫兵咽喉被破，捂着伤口倒了下去。 段小涯看得分明，那个身影手里拿着一柄忍刀，飞快地从出口逃出去。 忍刀？ 忍者之刀！ 段小涯心头一惊，莫非东瀛那边也有人参与争夺凤血晶吗？ 不假思索，迅速追了出去。 “追！”吉王大手一挥，跟着段小涯追了过去。 但是他们的速度实在比不得段小涯和那个神秘人，很快就被远远地甩下了。 神秘人翻出司令府三米来高的围墙，段小涯脚下一点，跟着翻了出去，但见那人钻入一辆黑色本田之中。 段小涯没等汽车发动，扑身上了车顶，车子疾驰出去，车尾一甩，试图将段小涯给甩出去。 但是段小涯趴在车顶，就像吸铁石一般，一动不动。 嗤的一声，一柄忍刀从车顶刺了上来，段小涯迅速一个翻身，站了起来。 接着又是一个侧翻，一脚踢破后座玻璃，身体跳了进去。 “是你？”段小涯已经看清楚了来人。 来人把车停了下来，回头嫣然笑道：“段先生，咱们又见面了呢。”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苍城源记的老板娘源织香，段小涯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她仍娇媚妖娆，穿着一身黑衣，却也不使她蛊惑人心的本色。 “想不到你会武道。”段小涯记得当时跟夜孤星交手的时候，夜孤星的身法就是刚才源织香的身法，看来源织香的修为来自夜孤星。 源织香骄傲地笑道：“很奇怪吗？” “你藏的好深啊。” “在鬼城那一次也是你吧？王萍是你手下的人，是不是？”段小涯忽然豁然开朗，当初在灵山鬼狱，墨麒麟惨死，而本来跟他站在同一线的王萍忽然失踪，现在想来都很东瀛的神秘组织有关。 当初这些人就是为了救出大天狗，王萍利用了他灵山少主的身份，这一盘棋布了很久，而且段小涯始终没有发现。 源织香笑道：“段先生，如果咱们能够合作，一定天下无敌。” 段小涯冷哼一声：“我不会跟你们合作的。” “何必把话说的这么肯定？未来的事，谁也说不清楚。” “你到司令府，到底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凤血晶，你没听最近流传的消息吗？” “这凤血晶到底有何神奇之处？” 源织香笑道：“段先生，你又不跟我合作，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难道就凭你长得帅吗？” “少废话，你说不说？”段小涯一把擒住源织香的咽喉。 “段先生，对一个弱女子下手，可不是什么绅士。” “狗屁绅士，老子从来就不想当绅士！”段小涯手上微微用力，源织香细嫩的脖子不禁缩了一圈，她有些喘不过气。 嗖！ 忍刀刺了出来。 段小涯将她甩了出去，直接撞破挡风玻璃，源织香跌落在地，但她迅速地起身，蹿入一旁的胡同。 “哪里逃！”段小涯从破碎成渣的挡风玻璃蹿出去。 路上的几个行人见鬼似的看着他，他也不管，迅速奔入胡同。 胡同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看不见，段小涯知道，源织香既是忍者，自然也会忍术，忍术之中，又以逃生的遁术见长。 所以刚才在司令府的花园中，他才会明明看见她，却找不到她的踪迹。 “小倭娘们儿，别鬼鬼祟祟的，有种出来！”段小涯扫视胡同。 忽的墙壁之中伸出一柄忍刀，直接朝着段小涯肋下刺到，忍刀和武士刀不同，它是没有开刃的，只有一个刀尖，刀法主要以刺为主。 段小涯斜身闪过，源织香一刀刺空，再度隐入另外一边的墙壁。 这大概就是土遁术，而段小涯老家豢养的孙大圣，则会木遁术，类似这种五行遁术，不懂门道的人，实在很难破解。 段小涯的神识之中，也没有找出任何可以破解五行遁术的方法，一时束手无策。 第1490章 当我是亲人 “出来！”段小涯狠狠地踹了一脚胡同的墙壁。 然而墙壁没有任何反应，段小涯快要疯了，他知道以源织香的功力还不足以伤到她，但她的土遁术他破不了，也伤不了她，只能跟她在一起耗费时间。 当然，光从耗费时间来讲，段小涯是比较轻松的，源织香以障眼法藏身胡同墙壁之中，她也必须屏气凝息，否则功法自破。 这一点段小涯是了解的，他点起一根香烟，准备要和源织香耗到底了，说道：“小倭娘们儿，你再不出来，憋死了可不怪老子。” 源织香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段小涯伸手摸过一边的墙壁，源织香如果隐身在墙壁中，墙壁总归和平常有些不同的，它会变得有些起伏，只是因为障眼法的缘故，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必须要依靠触感才能分辨出来。 摸到一处，段小涯忽然停了下来，他的触感很强，就连最为微弱的脉搏都能摸得出来，何况一个人藏在墙壁里呢？ 因为人不是死的，所谓的五行遁术，是靠功法瞬间瓦解某种媒介的分子结构，然后混在其中作为隐身。 这虽然是武道，但也混合了很多巫术的成分。 “就在这里了！”段小涯一掌朝着那个地方拍了下去。 源织香迅速从墙壁蹿出来，段小涯一掌落在墙壁，竟然把墙打出一个窟窿，砖块飞了出来，然后他就看到窟窿里面，一个正在晾衣的少妇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歹势歹势！”段小涯给她一个抱歉的手势，然后转身急忙去追源织香。 少妇把头探出窟窿，破口大骂。 段小涯追出胡同，但是源织香又不见了踪影。 这女人会土遁术，这可麻烦得很，凭借这种功法，她可以轻轻松松地潜入司令府。 段小涯迅速地赶回司令府，诸葛轻风迎了上来，问道：“抓到神秘人了吗？” “没有，此人修为颇高。” “这世上还有比你修为更高的高手吗？” 段小涯见他神色有些揶揄，说道：“诸葛轻风，你这什么意思？怀疑我跟神秘人是一伙儿的吗？” 诸葛轻风笑道：“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我艹，姓诸葛的，你特么有没有良心？老子又不是你的下人，凭什么帮你抓人？要有本事，自己去抓人！”段小涯心情不爽，诸葛轻风这孙子什么德行，帮他一次两次，他就成了习惯，好像别人帮他是天经地义的事，但凡一次没有帮到他，反倒怪罪你办事不力了。 可他有没有想过，别人本来就没有义务去帮他。 其实，这也怪不得诸葛轻风怀疑，现在正在风口，无数道上的人都到司令府寻找凤血晶。可就在这个时候，段小涯竟然提出用凤血晶给麦肯治病，诸葛轻风不是傻子，不可能什么都不会想。 不过他也知道，麦肯的病还要仰仗段小涯，急忙赔笑：“段兄弟，你一向对我挺仗义的，做哥哥的绝对不会怀疑你，刚才言语之间若有误会，还请你多多包涵。” “行了，你们自己小心吧，刚才的神秘人会土遁术，注意地下的情况。” “土遁术？”诸葛轻风不仅吃惊，而且懵逼。 段小涯也不管他，先去酒店找乔安商量这件事，毕竟东瀛那边也来争夺凤血晶，情况就变得复杂起来了。 因为这一股神秘力量，和大天狗有关，大天狗可不是人类，虽然原先是人，但因为怨念的影响，已经变成一种灵异物种。 这件事非同小可，而且性质就大不相同了。 “小涯，那咱们要快点行动，先人之前拿到凤血晶。”乔安火急火燎地道，这么多天，好不容易得到线索，她也不愿就这么给断送了。 “先别着急，司令府那么大，如果罗蒂夫人他们不主动拿出凤血晶，就算源织香有土遁术，也未必能找得到。看看情况再说，两日之后，他们就会拿出凤血晶来给麦肯治病，到时我们再下手。” “如果他们不肯拿出凤血晶给麦肯治病呢？” 段小涯笑道：“这几乎不可能的。毕竟麦肯是罗蒂夫人的亲爹，哪有人会连亲爹都不救？再者，麦肯的老年痴呆一直都不治好，蒲甘军区恐怕就要换领导人了。这么一来，麦肯家族的势力就会减弱，这是罗蒂夫人愿意看到的吗？还有，诸葛轻风还要等着麦肯提拔呢，麦肯要治不好，诸葛轻风别想官复原职了。” “你分析的有道理，我就怕有人比我们提前下手。” 这也正是段小涯担心的地方，如果是被乔德诺得手，那倒好说，不管怎么说，这件东西还是在盗门手里，如果落入东瀛神秘组织的手里，可没处去找他们。 正在此刻，温满忽然打了电话过来，问道：“师公，你在哪儿？” “我在医院旁边的酒店。” “那你快点过来，庞斐现在情绪非常激动，她想见你，否则她不肯治疗。”温满声音有些焦急。 上次段小涯把梅花雪送入医院，吩咐温满一旁保护，以防大乔派人刺杀。但是不想之后，庞家发生了血案，庞家一家三口，只剩庞斐活了下来，但仍受了重伤。救护队把她送入医院，正好也是跟梅花雪一家医院，所以温满就连同她一起保护了。 这小子还想着上次段小涯交代他去泡庞斐的任务，因此对庞斐十分热心，期盼着她能对他改观，从此爱上他，那样他就可以去跟段小涯学武了。 但是哪里想到，庞斐得知父母双亡之后，情绪十分低落，对他也更讨厌，只要段小涯来陪。 段小涯知道现在庞斐的情况，对乔安说：“我先去医院一趟，庞斐那丫头闹情绪呢。” 乔安叹了口气：“去吧，这孩子也挺可怜的。” 赶到医院，到了庞斐的病房，温满正在劝她，她怎么也不听，嚷嚷着要见段小涯。 “我来了！”段小涯满脸微笑地向她走了过去。 “段先生！”庞斐像是见到亲人似的，双目眼泪就哗哗地流下来，紧紧地把他抱住。 “好了，事情都过去了。” “爸爸妈妈都不在了，我没有亲人了段先生。” “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段小涯温和地说。 庞斐伤心欲绝：“可是这么多天，你都不过来看我，你是不是心里根本就不 第1491章 医院刺杀 “庞斐，你别多想，我没来看你，是因为你们遇难的时候，乔安和冒樱失踪了，我担心她们也被那些歹徒给害死了，所以我在追查她们的下落。还有，我不是还得协助警方的调查吗？一趟趟地跑，也脱不开身来见你，好在现在你没事了，那些凶手也都死了，你爸妈在地下也能安息了。”段小涯安慰着她。 庞斐想起爸妈的死，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段小涯心里感慨万分，这丫头也是多灾多难，不久之前，刚刚遭受大察猜的污辱，现在又亲眼目睹了父母被杀害。 她不过是一个大学生，还没经历社会残酷的洗礼，如何承受这些生命之重？ 要是换做一个心理素质较差的女孩儿，估计早就发疯了吧？ “段先生，你不会离开我吧？”庞斐此刻内心十分脆弱，她抱得段小涯很紧，生怕他忽然飞走了似的。 “不会，如果你不介意，以后你就当我是你哥哥吧？” “哥哥？”庞斐愣了一下。 温满忙道：“我们华人，都喜欢把年纪比自己大，但又同辈的男性，叫做哥哥。但是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哥哥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庞斐放下心来，小声地说：“那我以后叫你小涯哥哥吧？” 段小涯知道庞斐心里对自己还是存了一份男女之情，不过她现在这种情况，他也不能那么残忍，就连她内心最后一点念想都给断掉，这样她一定会活不下去的。 于是段小涯点了点头：“好，以后就叫我小涯哥哥。” 然后安慰着她好好配合医生的治疗，争取早日康复，父母虽然不在了，但是自己的人生还要继续下去。 “嗯，小涯哥哥，我听你的。”庞斐乖巧地点了点头。 段小涯扶她躺下，说道：“我听温满说，你不吃东西是不是？” “我没胃口。” “没胃口也得吃，否则你拿什么补充身体的热量？” “我想吃水饺，中式的水饺。”西呼国也有水饺，但肯定是和华夏不一样的。 段小涯忙道：“好，我这就出去给你买。” 然后招呼温满：“你出来。” 温满乐颠乐颠地过去，出了病房，对段小涯道：“师公，这几天我表现的还可以吧？” 段小涯点了点头：“勉强算你及格吧。不过庞斐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我们身为她的朋友，经常给她送点温暖和关心，不要让她觉得父母死了之后，这个世界是冷漠的。这对她康复还有以后的人生，都不会怎么好。” “这个你放心吧，我现在每天早中晚给她送温暖。” “对了，梅花雪怎么样？” “正在医院里养着呢，我现在恨不得在医院谋个职位，就像护工似的，两边跑。” 段小涯觉得温满确实也够意思的，为了习武，这家伙什么都肯干，决心是有了，天赋也不差，他不是那种欠人恩情不还的主儿，想了想，说道：“温满，等到这边的事情结束，你就跟我去华夏，我教你武功。” 温满大喜：“真的吗？太好了！师公……不，你现在是我师父，我以后叫你师父。师父，你放心吧，我一定把华夏武道发扬光大，让洋鬼子也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正在说着，就见楼梯口转过一个医生，正朝一个病房走去，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身体很高，肤色有些黝黑。 但段小涯注意到他的指甲，是灰指甲，有些污垢，医生应该不会这么不讲卫生。 “梅花雪是不是住在那边的病房？”梅花雪住院的时候，段小涯来过医院，他指着那个医生过去的方向问道。 温满点头：“对呀，就在倒数第二间。” 段小涯心头一惊，疾步冲上前去，一把搭在那个医生的肩头，问道：“兄弟，转过身来。” 医生肩头忽然往下一沉，转身，手中一柄柳叶刀刺向段小涯。 段小涯向后跃开一步，对温满道：“交给你了。” 温满兴奋不已，摩拳擦掌，冲了过去，与那医生交手，双拳霍霍，虎虎生风。 片刻之间，已将那个医生逼退三步，旁边几个医务人员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情景，有人已经去叫保安。 段小涯抓住一个护士问道：“那个医生是不是你们医院的？” 护士摇了摇头：“从没见过。” 段小涯更加确定，这是一个冒牌医生，混入医院，就是为了刺杀梅花雪。 很快，医生手中的柳叶刀被温满给踢飞了出去，但是那家伙忽然又从白大褂里头掏出一柄手枪，众人吓了一跳，刚刚赶来的几个保安也吓了一跳，纷纷站住不敢轻举妄动。 温满不由举起双手，赔笑着道：“哥们儿，咱们公平切磋，刚才你用刀就已经胜之不武了，现在用枪那就太过分了，就算你打死了我，赢的也不光彩是不是？” 段小涯也是无语了，这家伙能不能搞清楚状况？以为对方跟他比武较量的呢？对方是想要他的命。 段小涯迅速出手，斜里蹿向那个医生，那医生把枪对向段小涯。 砰！ 一声枪响，段小涯幸亏反应迅捷，急忙避了过去。 因为走廊此刻还有很多人群，段小涯虽然避开了，但他身后一个保安，却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子弹。 众人顿时乱了起来，相互奔逃，大呼小叫，就像一锅粥似的。 杀手迅速地朝着梅花雪的病房奔了过去，段小涯急忙拨开人群追了过去，那杀手反手就是一枪。 这一枪开的十分任性，瞄都没瞄准，却把一个护士给伤到了。 砰！ 杀手已经撞开了梅花雪的房门，段小涯正好赶到，一把搭住那人肩头，这一次可不是像刚才那样试探，而是直接下了死手，按在他的肩胛骨上。 咔擦一声，肩骨已经出现碎裂的声响。 杀手痛叫一声，把枪换到左手，仍旧朝着段小涯开枪。 段小涯脚尖一踢，手枪飞向半空，然后直接把杀手干翻在地。 再见病床之上，空空如也，梅花雪早已不知去向。 不愧是盗门子弟，大乔想要杀她，倒也不易，一旦有些风吹草动，她自己早就逃之夭夭了。 第1492章 凤血晶出现 杀手不见梅花雪，也是十分惊讶，但他没有惊讶多久，因为面对段小涯这样的强敌，他没有时间可以耽搁，迅速起身，朝着门口奔去。 段小涯掌中打出一道劲力，正中杀手腿弯，杀手应声跪地，段小涯走到他跟前，喝问：“是谁派你来的？” 杀手倔强地昂着头：“要杀就杀，何必废话？” “倒挺有骨气的。不过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大乔的人。我和大乔小姐也算是朋友，就不为难你了。” 杀手微微一怔：“你与大乔小姐既是朋友，为什么刚才要阻拦我？如果不是你，梅花雪也没有时间逃走。” “回去告诉你们老大，梅花雪是我救下来的，她是我要保的人，谁要伤她，谁就是我段小涯的敌人。” 杀手见段小涯英雄气概，说话铿锵有力，虽然心里颇为不忿，毕竟梅花雪三番两次跟他们作对，也伤了他们不少人，但他打不过段小涯，只能忍气吞声，转身而去。 段小涯又在病房寻找一通，依旧没有见到梅花雪，心里大为奇怪，因为病房之中的窗户都是铁栅栏给钉起来的，除了门口，梅花雪根本无处可逃。 难道梅花雪早从门口出逃？ 当时杀手潜入医院之时，走廊倒也十分混乱，梅花雪趁机逃跑，倒也不是没可能。 既然梅花雪没事，段小涯也不在医院多耽搁时间了，让温满去给庞斐买些水饺，自己有事要办，过几天再来看庞斐。 …… 正如段小涯所料，诸葛轻风和罗蒂夫人还是拿出凤血晶，把它做成一块玉佩，挂在麦肯的身上，想要凭此吸出麦肯体内所谓的邪气。 当然，此物十分贵重，而且司令府最近也不太平，所以防备还是必要的，吉王带着护卫队把麦肯的起居之处围得水泄不通。 麦肯走到哪儿，他们就跟到哪儿，当然，现在麦肯不得出府，毕竟身上有病。 诸葛轻风又把段小涯请了过来，给麦肯把脉，段小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嗯，这凤血晶的效果不错，老爷子体内的邪气消了不少。不过，想要全部清除邪气，还需要几天的工夫。只是奇怪，你们不是说凤血晶不在府上吗？这凤血晶又是哪儿来的？” 罗蒂夫人忙道：“这是轻风派人去找回来的，我们麦肯家的势力，想要找一件东西，那也不是太难的事。” 诸葛轻风附和地道：“是呀，这凤血晶是我属下找回来的，我本来还不相信这世上有凤血晶，但想不到还真有啊。” 人艰不拆，段小涯也不拆穿他们，看着挂在麦肯腰间的凤血晶，那是一块殷红的水晶，足有小儿拳头那么大，用一个针织的梅花络兜着，阳光的映照下，红光闪闪。 麦肯似乎对腰间的凤血晶很不满意，嘟囔地问：“为什么要在我身上挂一块石头？” 罗蒂夫人忙道：“爸，这不是普通的石头，它能治你的病。” “一块石头能治我的病？骗谁呢？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麦肯随手就把凤血晶扯了下来，朝着窗口掷了出去。 诸葛轻风和罗蒂夫人大吃一惊，忙道：“快把凤血晶给找回来！” 段小涯迅速扑出窗外，但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也跟着扑了出来，那是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段小涯记得是个叫桑达的男人，一直躲在专家团里默默无闻，想不到竟然身怀武功。 嗖，一掌拍向段小涯后背。 段小涯本来想抓凤血晶，但听背后掌风涌动，急忙反身一掌拍去。 二人两掌一对，高低立判，桑达身体倒翻出去，落地之后，又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 再见凤血晶，已然落地，但它坚硬无比，一点没碎。 段小涯伸手要拿，忽听一声枪响，一枚子弹崩了过来，段小涯又往后一退，凤血晶身边出现一个弹坑。 忽然之间墙头翻入很多黑衣人，他们手里有枪，朝着段小涯一通乱扫。 段小涯只有舌下凤血晶，躲在一处楼房之后，看到桑达也躲过来，问道：“这些是什么人？是你的人吗？” 桑达摇头：“我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这些天一直有人潜入司令府，没准又是哪一路的小贼也说不定。” 黑衣人刚要过去夺凤血晶，吉王已经赶了过来，立即就与黑衣人展开了枪战。 麦肯身边有着一个营的兵力，而黑衣人来的人数只有十几个人，所以很快就被卫兵击退，他们只有四处寻找地方作为隐蔽。 麦肯站在窗口，十分高兴，像个孩子似的：“打！快打！打死他们！” 罗蒂夫人怕他危险，急忙把他拉回屋里，说道：“爸，哪儿也别去，万一要被流弹给伤着了可怎么好？” 然后又对诸葛轻风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帮忙？抢回凤血晶，不要被人拿走了。” 诸葛轻风只有拿了一柄手枪，慌慌忙忙地赶到楼下，和吉王一起对付神秘的黑衣人。 段小涯现在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这一群黑衣人什么来头，和东瀛的神秘组织有没有关系。不过凤血晶的消息一出，隔三差五就有人来司令府，他们代表着不同的势力。 虽然黑衣人的人数较少，但也可以看得出来他们训练有素，进退有度，配合无间，吉王与他们对抗了这么久，竟然没能伤害他们一个人。 桑达趁着段小涯不注意，偷偷地从条绿化带猫了过去，朝着凤血晶靠近。 段小涯早已看到了他，不动声色地走到他身边，问道：“桑达医生，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这你别管了，总之我一定要拿到凤血晶。” “你以为这么大的火力，你现在能够靠近凤血晶？” 两帮人马僵持，火力很强，现在没人能够靠近凤血晶，段小涯心里担心，万一这个时候源织香出现，这家伙会土遁术，凤血晶必然妥妥地落在她手里。 段小涯正在担忧之际，就见桑达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条绳子，绳子一端却是一团胶状的物体。 桑达瞄准凤血晶的位置，把绳子甩了出去，胶状物体准确无误地覆盖在凤血晶，竟把凤血晶给粘住了。 第1493章 夺宝混战 桑达迅速一扯绳子，凤血晶离地而起，正往他这边飞来，忽然一声枪响，绳子忽然断开，凤血晶再度落地。 段小涯目瞪口呆，一枚子弹竟然能够射断小指粗细的绳子，而且绳子不是静止的，是在半空移动的，这枪法也真是绝了。 “我艹！”桑达不由暗骂一句。 然后他忽然扑向凤血晶，砰的一声，直接就被爆头。 段小涯吃惊不已，对方虽然来的只有十几个人，但这种战斗力，完全可以媲美于特种部队了。 诸葛轻风这边虽然带领的也是训练有素的卫兵，但比起对方，似乎差了很多，段小涯不禁怀疑，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难道是六扇门的人吗？ 想到乔德诺和六扇门有生意上的来往，这种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但在此刻，地面忽然微微涌动，呈现扭曲的画面，两边的枪声都忽然停下来，紧接着一个地面拱起一个半球状，朝着凤血晶的方向而来。 土遁术！ 段小涯知道是源织香到了，当即朝着凤血晶飞奔而去。 他怕神秘的黑衣人对他开枪，所以施展“逍遥游”身法，身影飘飘忽忽。 砰！砰！砰！ 对方果然开枪，段小涯迅速藏着一棵老树之后，而诸葛轻风那边把段小涯当成是自己人，所以没对他开枪。 “诸葛兄，朝地面那个半球开枪！”段小涯高声疾呼。 诸葛轻风想起段小涯曾经跟他讲过，上次潜入府里的神秘人就会土遁术，于是不假思索，手枪对准那个半球就是一枪。 土遁术是在地下移动，所以速度比较缓慢，诸葛轻风一枪就中。 地面的半球消失，地下的人估计是被诸葛轻风一枪解决。 但是更多的半球出现，地面拱起，朝着凤血晶移动，但因为人在地下，方向判断不够准备，有些偏离了方向的也大有人在。 两边火力大作，打地鼠似的朝着半球发射。 段小涯看到脚边正是刚才桑达落下的绳子，一端还有胶状物体，他急忙把绳子拉了过来，发现绳子竟然是一条橡皮筋，外面裹着一层细线，所以看起来像是绳子。 橡皮筋的伸缩能力很好，但是段小涯抛了几次，仍旧无法够到凤血晶，因为刚才被一枪给崩断了绳子，绳子长度不够。 于是段小涯对诸葛轻风喝道：“掩护我！” 诸葛轻风虽然怀疑段小涯早已觊觎凤血晶，但现在多了两帮敌人，段小涯还算和自己这边比较亲近，所以立即吩咐下去，掩护段小涯。 段小涯众目睽睽之下，如果把凤血晶据为己用，他们也不会放他离开司令府。 笃笃笃！ 卫兵那边搬出了两挺重机枪，黑衣人瞬间就被干掉两个，其余众人开始另外寻找藏身之处。 段小涯从一棵老树身后，迅速转移，跑到一面照壁之后，又拿绳子试了一下，距离凤血晶仍旧有些远。 眼见一个半球正朝凤血晶移动，段小涯不假思索，一记御风刀砍了过去。 啪的一声，半球爆破，一个黑衣忍者破土而出，迅速朝着凤血晶奔去，但在中途就已中弹倒下。 更多的忍者破土而出，他们齐齐地奔向凤血晶，因为地面行动，远比地下行动要快。但是地面行动也更容易暴露，成为神秘黑衣人和司令府卫兵的靶子。 诸葛轻风心急不已，叫道：“你们几个，给我冲上前去！” 十几个卫兵持枪冲了上去，与忍者混战起来，但是战略显然是错误的，卫兵的优势在于手中的武器，近身搏斗比起忍者，那可就差太多了。 这些忍者就连土遁术都会，可见修为不会太低。 而躲在一旁的神秘黑衣人，却是坐山观虎斗，等到两边杀的差不多了，忽然冲出两个黑衣人，手里拿着野牛冲锋枪，一通扫射。 段小涯知道时间耽误不得，否则凤血晶就会落入别人手里，他又迅速开始移动，从照壁后跳到一个花坛之后，趴在地上。 然后又将绳子抛向凤血晶，这一次绳子伸展的长度，勉强可以达到与凤血晶的距离，但是无奈，准头总是差了一些。 段小涯抛了几次，只是沾了一地的灰尘，碰到没碰到凤血晶。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没有经过抛绳的训练，武道修为再高也无济于事，这世上每一种兵器都有特殊的性能，修炼的好，自然可以成为利器，但如果用之不当，别说攻击对手，还有可能伤到自己。 就像不会使用双截棍的人，常常打到自己的头一样。 但在这一瞬间，忽然地面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抓住凤血晶，立即又把手缩回了地下。 诸葛轻风看得分明，不由大惊：“给我把凤血晶抢回来！” 卫兵也不知道凤血晶到底有何宝贵，但都知道段小涯要拿凤血晶要给老司令治病，心里都以为诸葛轻风是为老司令的缘故。 于是纷纷冲了上去，一下就把那些忍者给包围住了。 忍者挥刀相向，立即又厮杀在一处。 诸葛轻风亲自带着一支队伍，去追那个抢了凤血晶的半球，吉王也带着一支队伍与黑衣人对抗，掩护诸葛轻风。 很快，就把那个半球追上，诸葛轻风迅速开了三枪，那个半球移动要比其他忍者灵活，诸葛轻风三枪竟然都没打中。 一声爆破，一条曼妙的身影正中土里蹦了出来，众卫兵一惊，一声惨叫，一个卫兵咽喉已被忍刀刺中。 虽然来人蒙着黑布，但是段小涯却认得是源织香。 源织香杀死那个卫兵，卫兵的包围立即出现一个缺口，她身影翻飞而去。 诸葛轻风叫道：“给我追！” 源织香人在半空，反手一扬，无数手里剑撒了出来，这是忍者的一种暗器，一般来说，都是喂了毒的。 两个卫兵被手里剑打中，瞬间倒地，身体不住地抽搐。 诸葛轻风勃然大怒，对着源织香的身影就是一枪，砰，源织香立即就从半空落了下来，掉入一丛灌木之中。 众人迅速围了上去，但是源织香忽然又消失了。 第1494章 说死了？ “给我搜！”诸葛轻风咆哮地道。 一群卫兵开始在灌木丛中四处搜寻，这一带是绿化带，灌木丛很大，段小涯也赶了过去，但是没有发现源织香的踪迹。 先前在苍城的时候，段小涯和源织香打过几次交道，虽然那个时候，段小涯已经觉出源织香有些异常，但是并没想到，这娘儿们竟然有着如此高深的修为。 一个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不见了呢？ 这实在太怪异了。 段小涯对诸葛轻风道：“这人就是上次潜入府里的人，上次她估计是来摸清地形的。” 诸葛轻风恨恨地咬牙：“不知道这些忍者是什么背景，为什么要夺凤血晶。” “凤血晶到底有何神秘之处，诸葛兄，你了解吗？” 诸葛轻风警惕地望着段小涯：“段兄弟，你博学多才，你对凤血晶了解又有多少？” “我只知道它有辟邪的功效，可以给老爷子治病。” “现在凤血晶落入他人之手，老爷子的病可还有救？” “我暂时没有其他办法，先把凤血晶找出来再说，否则多耽搁一天，老爷子就多一分危险。” 诸葛轻风也知道麦肯的病耽搁不得，如果他还不康复，要是总统府的命令下来，让麦肯退休了，那他也必须跟着把前程给赌进去。 当兵的能不能保家卫国是一回事，但可以肯定的是，没有一个不想晋升的，职位越高，就意味着权力越大。 贪图权力，对诸葛轻风而言，不是什么坏事，有了权力，他就可以做更多的事，实现自己的抱负，否则为什么要在沙场上出生入死，拿命去拼？ 权力就像一把刀，关键看你怎么用，刀可以杀人，也可以做菜，有些只当一件艺术品，一件摆设。 而在这个时候，那些神秘的黑衣人忽然开始撤退，他们本是冲着凤血晶而来，现在凤血晶不知去向，他们也没必要留下来与卫兵继续对抗。 他们也不能跟着卫兵一起寻找源织香，因为他们一旦出来寻找，就失去了隐蔽的位置，他们只有十几个人，远远不是卫兵的对手。 诸葛轻风此刻心情很糟，不让他们撤退，亲自率领一支队伍冲杀过去：“给我杀，一个都不放过！” 不想那些黑衣人训练有素，并未全部撤退，诸葛轻风带人冲杀过去的时候，两个黑衣人从树林里开枪射击，顿时倒下数个卫兵。 诸葛轻风叫道：“注意隐蔽！” 忽然几个闪光弹抛了过来，刺眼的白光一闪，众人迅速睁不开眼，等到睁开眼的时候，对方已经逃之夭夭。 而在另外一边，吉王已经大获全胜，抓住了两个忍者。 诸葛轻风走了过去，喝问：“你们是谁？谁派你们来的？” 对方并不回答，诸葛轻风大怒，拔出手枪，顶在一个忍者的脑袋：“说！否则老子毙了你！” 吉王弱弱地道：“姑爷，会不会他们听不懂我们的话？你得跟他说东瀛话。” 诸葛轻风望向众人：“你们谁会东瀛话？”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起摇头。 然后看到段小涯走了过来，诸葛轻风忙问：“段先生，你会东瀛话吗？” 段小涯说：“会一点。” 诸葛轻风道：“好，那由你来审问这两个孙子。” 然后段小涯对两个忍者说：“亚米蝶。” 诸葛轻风快要气疯了：“段先生，请你严肃一点。” 段小涯耸了耸肩：“我就会这么一句。” 忽然看到两名忍者嘴角有血流了出来，那血是呈黑色的，段小涯一见之下，大叫：“不好！”伸手掰开忍者的嘴巴，二人早已毙命。 吉王吃惊地看着段小涯：“段先生，你是不是把他们给说死了？你刚才的亚米蝶，不会是咒语吧？” “咒你妹啊，他们是咬破藏在后槽牙里的毒囊，然后毒发身亡的。” “我去，小鬼子挺狠的呀。” 东瀛的武士道精神全世界有名，尤其是忍者，任务失败之后，常常都会羞愧自尽，动不动就剖腹，何况是成了俘虏，这是对他们极大的侮辱，他们绝不愿意苟活于人世。 对他们而言，死并不可怕，为了忍者的信仰而死，还是一种莫大的光荣。 段小涯又迅速去被干掉的黑衣人那边，对他的尸体一阵搜索，期望能够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起码能够证明他们身份的线索。 但是这些人一点线索都没留下。 诸葛轻风说道：“刚才拿走凤血晶的人，被我打了一枪，应该逃不了多远，吩咐下去，阖府搜查，把守各个出入口。” 段小涯也不能闲着，跟着一起搜查，众人也只道他是为了麦肯的病，所以并无怀疑。 但诸葛轻风对他并没那么相信，吩咐几个卫兵跟着段小涯一起搜查。 搜查是从源织香掉落的灌木丛作为圆心，然后扩散地向外开始搜查。 段小涯虽然被几个卫兵跟着，但很快就甩开了他们，几个兔起鹘落，迅速地翻过司令府的几个院落，来到一个偏园。 园中种植了很多的花草树木，段小涯发现地上还有一些血迹，这儿刚才不是战场，不可能会有血迹。 段小涯循着血迹往前走去，然后来到一个花坛面前，花坛之中种了很多色彩缤纷的花卉，源织香就在这些花卉之中。 因为被诸葛轻风打了一枪，受了重伤，所以源织香无法施展她的土遁术。可她身为一个忍者，自然有忍者的方法，她本来穿的是黑衣服，现在变成了五颜六色碎花的衣服。 衣服的碎花十分逼真，就连脸上蒙的面纱，还有头上包的头巾，也是印满了碎花，完全和花坛融为一体。 远远地看来，绝对不会发现，就算走近一看，也会产生视觉盲点。 段小涯如果不是先发现了血迹，也会很容易地忽视过去。 “小妞儿，你跑呀，怎么不跑了？”段小涯笑眯眯地道，他见源织香脸色苍白，绝对逃不掉了。 源织香仍旧娇媚，冲着段小涯一笑，然后拔出忍刀，对准自己的心口：“段先生，你也想要凤血晶对不对？你救我，我给你。如果我死了，你再也拿不到凤血晶了。” “你威胁我？” “是，我威胁你。” 段小涯笑了起来：“有个性，如果你不是东瀛小娘们儿，老子都想把你纳入后宫了。” 源织香娇滴滴地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服侍你一辈子。” 第1495章 枉杀 不得不说，源织香做出的媚态，确实没有几个男人可以抵抗，那娇滴滴的姿态，就连神仙都想下凡。 段小涯走上花坛，轻轻地夺下她手里的忍刀，笑道：“小娘们儿，你都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不忘勾引老子呢？” “没办法，谁叫段先生你长得帅呢？”源织香的中文虽然有些生硬，但比起西呼国的中文，倒是标准了很多。 “还是你有眼光，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长得帅。” 源织香笑道：“是的呢，段先生是我见过最帅的男人，如果你能救我，那就更帅了，一个男人最帅的地方，莫过于他的侠骨柔情。” “我救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段先生，你觉得我美吗？”源织香虽然身负重伤，就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但此刻仍是媚眼如丝，勾魂摄魄地看着段小涯。 “美倒是其次，关键是骚。” 源织香咯咯笑了起来：“段先生说话真是风趣。如果段先生能够救我活命，我愿意一辈子留在段先生身边。” 段小涯笑道：“我可不敢让你留在我身边，太危险了。”确实，段小涯一开始就觉得源织香很不寻常，当初在苍城的时候，她就想方设法想要勾引他，但好在水琳琅提醒，段小涯一直没有陷入她的温柔陷阱。 “那段先生怎么样才肯救我？” “凤血晶。” 源织香妩媚地勾起红唇：“救了我再说。” “我不喜欢别人跟我讲条件。” 段小涯一向对东瀛人没什么好感，这是他从小生活的环境决定的，虽然对苍老师和波多老师这些为人类的幸福做出巨大贡献的仁人义士，他还是抱着崇敬的心情，但源织香此人太危险了。 救了她，没准还会被她算计，所以段小涯并没打算救她，不由分说，伸手就去搜身。 “讨厌，段先生，你猴急什么，我左右都是你的人了。”源织香各种对他放浪。 段小涯被她搞的烦不胜烦，一记耳光掴了过去：“小妞儿，给老子消停一会儿！” 源织香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说变脸就变脸，而且还对她一个受伤的女人下手，一点男人该有的风度都没有。 她出道这么久，还没遇到这么恶劣的男人。 段小涯搜了半天，也没从她身上搜出凤血晶，倒是搜出不少忍者暗器，不由喝道：“你把东西藏哪儿了？” 源织香娇滴滴地道：“段先生，我要死了，就没有人知道凤血晶的下落了。” “你不说，信不信老子一刀扎死你？”段小涯忍刀对着源织香的咽喉。 源织香一点也不露怯，反而有种视死如归的姿态：“段先生，你觉得我怕死吗？” 段小涯知道源织香是个忍者，训练有素，特别是对死亡的训练，所以他们并不惧怕死亡，反而有种向死而生的精神，他们觉得这样的死是很光荣的，是可以被当成烈士的。 本来要是遇到这种不怕死的女人，段小涯还有其他的办法，比如威胁她画花她的脸，那些爱美的女人，容貌被毁可能比死更严重，说不定就会屈服。又或者可以威胁她，说要破坏她的清白，这一招对很多女人都有效，但明显对源织香是无效的。 这小妞儿说不定心里巴不得段小涯破坏她的清白呢。 总之，一般女人害怕的一切，在源织香这儿都不存在，段小涯对她一点都没办法。 这个时候，忽见吉王带着几个人从偏园的月门走了进来，段小涯生怕他们发现源织香，疾步走上前去，问道：“找到贼子了吗？” 吉王摇了摇头，问道：“你呢段先生，是否找到什么线索了？” “这边也没线索。不过我猜想那人既然被诸葛兄打伤了，应该跑不了多远，而且很难逃出司令府。最有可能的就是，她会躲在某个屋里，她受伤了，一定会找伤药。” 吉王会意，说道：“大家跟我走，咱们去医务室看一看。” 段小涯看着众人离去，这才返身走到花坛这边，但见源织香已经昏厥过去了，刚才诸葛轻风那一枪是打在她的背上，估计是伤到了肺叶。 “喂，醒醒，别特么装死。”段小涯拍了拍她的面颊，见她没有反应，又摸了一下她的脉象。 知道此刻源织香的情况十分严重，必须很快进行取弹的手术，否则别说肺叶被伤，就是流血，她也没那么多血可以流的。 无奈，段小涯抱起了她，迅速地朝着僻静之处奔去。 忽见两个卫兵跑了出来，喝道：“段先生，你手里抱着什么人？” 段小涯心里叫苦，但他不能让人以为他和忍者勾结，这样一来，司令府找不到凤血晶，一定会认为在他手里，以后只怕麻烦不断，营救乔三也就更麻烦了。 手中忍刀掷了出去，刀尖滑过一个卫兵的咽喉，那个卫兵捂着咽喉，吃惊地看着段小涯，他根本没料到段小涯会出手。 另外一个卫兵立即端起步枪，段小涯自然不能让他开枪，否则会把其他卫兵吸引过来，一记御风刀斩了过去，那人步枪顿时落地。 “段先生，你……你出卖司令府……”那人转身想要前去告密。 段小涯赶上前去，一脚踢在他的后心，一股劲力直透心脏，那人身体扑倒，一动不动。 段小涯叹了口气：“对不住了兄弟，谁叫你们命不好呢，希望你们来世能够投个好人家，不要再为人卖命了。” 自从出道以来，段小涯能不伤人性命就不伤人性命，就算偶尔几个死在他手里的人，也都是十恶不赦之人。 他不知道这两个卫兵有没有作恶，但与他却是无冤无仇的。 段小涯心里很不得劲儿，但这就是江湖，有时候真的没得选择，怪只怪对方挡了他的路。 翻出司令府的围墙，段小涯抱着源织香，跳进一辆私家车的后座，那私家车停在路边，两个青年男女正在抱头接吻，顿时吓了一跳。 段小涯逆鳞刀在手，喝道：“开车，去医院！否则要你们的命！” 第1496章 救人救到底 段小涯把源织香送到医院，立即进行手术，因为伤到了肺叶，段小涯的外科技术没那么高，普通部位中弹，他能取出来，但涉及脏器，他就不得不小心，也不敢冒这个险。 他虽一向胆子很大，但也有自知之明，自己能做的手术，不加推辞，不能做的手术也不装逼，毕竟人命关天，装逼也不能拿手术来装逼。 加上没有医疗设备，他就算有能力，也做不了这个手术，就拿消毒来说，万一肺部受到感染，那就麻烦了。 源织香被立即送进了手术室，段小涯不敢离开，守在手术室外，要是司令府的人寻找过来，他也必须抵挡。 不过，短时间内，司令府不会知道是她带走了源织香。 过了一会儿，诸葛轻风打了电话过来，问道：“段兄弟，你人在哪儿呢？” 段小涯知道诸葛轻风的疑心很重，随即回道：“刚才我在府里发现了几名忍者，把人给救走了，而且还伤了我们的两个人，我来不及通知你们，就追上去了。” 诸葛轻风确实在发现了两个卫兵惨死，现场还有一柄忍刀，所以对段小涯的话也没怀疑，问道：“那你追上了没有？” “对方的忍术十分诡异，带着人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正在想办法破解。” “你在哪儿？要不要我派人过去增援。” “你那些手下，在战场上可能还有一点用处，但要对付忍术，哼，我看只能过来送死了。” 诸葛轻风知道段小涯所言非虚，忍术属于异术，不是手里拥有高端武器就能对付的。这些人不仅可以飞檐走壁，而且穿墙入地，就连行踪都摸不着，怎么消灭他们？ “好了，我有消息会跟你们联系的，现在最重要的是看好老司令，病情如果有何变化，立即给我汇报。”段小涯现在仿佛成了诸葛轻风的上司似的，吩咐他做事情，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爽了。 诸葛轻风知道现在一切都要倚重段小涯，尽管心里很不爽这家伙嚣张的样子，但也无可奈何。 段小涯挂了电话，继续守在手术室外。 …… 源织香做完手术，已是夜晚，段小涯等她麻醉苏醒之后，问道：“好了，我现在已经带你来医院做手术了，现在可以告诉我凤血晶在哪儿了吧？” “我虽然做了手术，但我此刻仍不安全，段先生，你有侠义心肠，不如救人救到底。” “艹，你特么这是讹上老子了？” 源织香嫣然笑道：“段先生，何必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呢？你保证我的安全，对你不是有好处吗？” “老子有什么好处？” 源织香媚眼如丝：“段先生，你当真不喜欢我吗？这世上可没几个男人能够抵抗得了我的姿色，你是其中一个。你知道吗？女人最大的成就，就是征服男人，你不被我征服，人家心里可不高兴了。” 我去，这小骚娘们儿，段小涯也是无语了。 但想落在医院，人多眼杂，段小涯也不放心，于是找来源织香的衣服，让她穿上。 源织香竟然当着他的面换衣服，一点也不避讳，段小涯看着她雪白的胴体，眼睛不由发直。 她的胸口有着刚刚做手术留下的伤痕，也不知道被缝了多少针，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美妙绝伦的身材。 过了一会儿，源织香换好了衣服，问道：“段先生，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带你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段小涯已经打电话让乔安租了辆车过来。 然后扶着源织香走出病房，这小妖精有意无意地把身体挨过来，段小涯心情无比荡漾，若非她身上有伤，真想顷刻把她给办了。 “喂，你们这是要去哪儿？”一个护士从走廊走过来。 段小涯说道：“我们要出院。” 护士忙道：“病人刚刚做完手术，还没完全脱离生命危险，现在不能出院。” “她老公死了，她必须回家给他奔丧。”段小涯随口说道。 源织香一愣，无语地望着段小涯，这家伙嘴巴真损，莫名其妙地就让她当了寡妇。 她确实有个丈夫，但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没有夫妻之实，她的身份只有一个，就是忍者，其他的社会身份都不重要。 护士坚决地道：“病人现在的情况十分危险，需要留院观察，直到主治医师说可以出院了，才能出院。” 段小涯说道：“我们没钱交住院费了，你们医院是免费的吗？” “这……” “要不，你让医院给我们免费治疗，我就让她留院。” 医院虽然救死扶伤，但也不是慈善机构，如果没钱，医院也不会做赔本买卖，护士无奈，说道：“那你们跟我来，去办一下相关手续。” 于是段小涯带着源织香去办了离院手续，乔安的车已经停在医院外面等候，然后一起开往冒樱之前的别墅。 现在段小涯能够想到的安全之地，就是冒樱的别墅，因为这儿曾经发生命案，是被查封的，而且又在比较偏僻的山上，一般的人找不到这儿的。 三人没打正门进去，依旧是从窗口进去的，因为从正门进去，必然会把正门的封条给撕碎了。 “段先生，这儿是什么地方？”源织香很是好奇，段小涯竟然能够找到这么一个地方，里面所有家私一应俱全，装饰也很豪华，倒是一个养伤的好环境。 段小涯点燃一根香烟，说道：“你别管这儿是什么地方了，总之很安全就是了，你把凤血晶交出来，咱们之间就没什么瓜葛了。” “如果……”源织香又挨着段小涯的身体，轻轻地握着他的手，“我想跟你有些瓜葛呢？” 乔安看不下去，喝道：“喂，你要不要脸？他是我男人！” 源织香轻轻一笑：“那有什么关系？是你的男人，难道我不能抢吗？” “你妹！”乔安气恼，一掌朝着源织香拍去。 段小涯急忙把她拦住，笑道：“安安，这小娘们儿身上有伤，经不起你一掌的。” “你偏袒他是不是？段小涯！” “不是，我不是为了凤血晶吗？” 乔安冷冷注视着源织香：“你最好把凤血晶交出来，否则姑奶奶让你哭的很有节奏！” 第1497章 又要当爹了！ “乔小姐，你看我像个傻子吗？”源织香笑盈盈地望着乔安。 乔安一愣，不知道她问这话什么意思，问道：“什么意思？” “我如果现在把凤血晶交出来，你们会放过我吗？” 段小涯忙道：“小倭娘儿们，只要你把凤血晶交出来，我段小涯对天发誓，绝不伤你性命。” “但你也不会保护我，是不是？你一定会舍下我的。我现在重伤未愈，而且我的同伴全部死在司令府。如果现在司令府的人对我下手，又或者白天那些神秘的黑衣人找上来，我又往哪儿逃命？” 段小涯笑道：“源夫人，我看起来像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吗？你只需把凤血晶交出来，我还是会保护你的。我想凤血晶一定不在你身上，你是不是藏在司令府什么地方了？你告诉我，我现在就去帮你取回来。否则司令府那么多人，又有那么多的敌人，不论被谁拿走了凤血晶，对你都没好处。你说呢？” 先前段小涯已经给源织香搜了身，没有发现凤血晶，而且做手术的时候，医务人员也给她换了衣服，如果真有凤血晶的时候，也早该发现了。 不料源织香却淡淡地说：“凤血晶不在司令府。” “那在哪儿？” “段先生，晚上咱们睡在一起，我就告诉你，如何？”源织香伸出玉手，轻轻地抚着段小涯冷峻的面庞。 乔安骂道：“臭不要脸！” “不要脸倒是真的，但我可不臭，你说呢段先生，我是不是很香？”源织香故意上前一步，和段小涯挨的更近了，好让他闻她身体的香气。 乔安肺都气炸了，喝道：“不许闻！” 段小涯忙道：“我没闻。” 源织香像是故意要和乔安作对似的，继续和段小涯暧昧的互动，在他耳畔吹气如兰：“段先生，你想要凤血晶，就要和我体验男女大道，否则你别想知道凤血晶藏在什么地方。” 乔安狠狠地推开源织香，源织香伤口不由发疼，捂着胸口，一时脸色薄如白纸，不敢再挑衅乔安。虽然乔安因为凤血晶，不会要她性命，但折磨她一通，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段小涯安慰了乔安一番，又对源织香道：“你先去休息吧，你的伤需要好好养一段时间，明天我给你去弄几味药，给你好好补补元气，你很快就能康复了。” “谢谢你段先生，你真是一个好人。”源织香说着就在段小涯面颊吻了一下。 段小涯一愣，我去，这小娘们儿绝对是作死啊！ 果然，乔安再度发飙：“去你大爷！”抬脚要踹源织香。 段小涯急忙拦住，源织香回头嫣然一笑，纤腰袅袅地走进一个房间。 乔安气得半死，眼泪都下来了，段小涯急忙安慰，擦着她的泪痕，柔声道：“至于吗？不过一个小倭娘们儿。以前你的醋劲也没这么大，最近怎么回事，怎么情绪波动这么大？” “我……我这个月没来大姨妈。” “嗨，没来大姨妈又不是什么大事，等明天我给你开几味药……”段小涯忽然停了下来，吃惊地看着乔安，“没来大姨妈？我去！” 然后伸手抓过她的手腕，脸上笑开了花：“老子这是要当爹的节奏啊！” “小涯，现在我有孩子了，以后……你少去招惹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吧。” 段小涯急忙把她搂在怀里：“以后我只招惹你一个人。” 乔安知道段小涯说这话的可信度很低，她是江湖女子，比起那些居家女子，她对男人更为宽容，但现在她就要当母亲了，身份有所不同，自然顾虑也就多了。 何况源织香这样的女人，来历不明，她怕段小涯被她迷住，受她利用，会有什么危险。 “小涯，我都想好了，等咱们救出爷爷，我就金盆洗手，再也不做贼了。如果可以，你也不要再搭理江湖的纷争吧，咱们一家人找个没人认识咱们的地方，一起开开心心地过完后半生，这样好吗？” 段小涯笑道：“都听你的。” 乔安幸福地依偎在他怀里，虽然知道人在江湖不是想退就能退的，何况段小涯还是灵山少主，他身上有着他的使命。但她仍旧愿意沉浸在段小涯给她编织的梦里，哪怕只有片刻的欢愉，也足以让她慰藉平生。 接着段小涯拉着乔安的手，去了另外一个卧室，别墅之中有着很多大大小小的房间，住人是足够的。 “小涯，你说……凤血晶会不会真在源织香的身上？”躺在床上，乔安说道。 段小涯沉吟地道：“我搜了她的身，也没发现什么。” “这女人没那么简单，精着呢，凤血晶是寻找爷爷的线索，我们必须把它找出来。” “我知道。” “当年爷爷就是因为凤血晶，才会被军方追捕的，你说凤血晶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或许没有秘密，只是一块宝石，价值连城，老爷子拿了这么一件宝物，官方派人抓他，也是很正常的。” 乔安轻轻摇头：“就算抓捕盗贼，也不是军方出手，这是当地警方的职责。” “警方抓不住老爷子，自然要派军方出手。老爷子可是盗门的前辈，哪儿那么容易被警察抓到？所以出动军方也是情理之中。” 段小涯现在得知乔安怀孕，所以不愿她为此事劳神伤身，故意岔开了事情的要点。但乔安何等聪明，自然不会相信段小涯这一套说辞，只是明白他的心意，也不多问。 两人睡了一夜，次日起来，段小涯前去看望源织香，这小娘们儿依旧没醒，段小涯拍了拍她的脸蛋：“喂，醒醒，早睡早起身体好，现在都大中午了，怎么还睡呢？” 源织香没醒，段小涯摸着她的脸蛋，感觉好烫，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烫的烧手。知道她刚做了手术，身体支撑不住，发烧也是正常的事，但却不能坐视不理。 段小涯对乔安说：“你先看着她，我出去抓几味退烧药。” 乔安点了点头：“早去早回。” 段小涯随即从窗口跳出去，他不会开车，所以徒步走下山去，打了辆车，再往唐人街而去。 第1498章 隐瞒 段小涯买回了药，却没立即带回冒樱别墅，而是先寄存在一个地方，然后再去司令府。 昨天忽然失踪，他必须回去给诸葛轻风一个交代，否则这家伙一定会怀疑的。 诸葛轻风见他回来，急忙问他情况，昨晚给段小涯打电话的时候，段小涯告诉他去追神秘人了，然后与忍者展开了交战。 “段兄弟，把人抓到了没有？”诸葛轻风问道。 段小涯摇头：“是我太轻敌了，那些忍者手段极高，而且功法诡异，我差点着了他们的道，让人给跑了。” “以你的修为，尚且对付不了那些忍者吗？” “诸葛兄可听说过大天狗？” 诸葛轻风微微皱起眉头：“好像是东瀛传说中的妖怪。”天狗的传说很多，华夏也有天狗食日的传说，但既然是忍者，诸葛轻风首先想到的就是东瀛的天狗。 东瀛的大天狗，可是有很详细的史料可以证明，不像华夏的天狗子虚乌有。 当然了，妖怪的事，诸葛轻风还是不怎么相信的，他紧紧盯着段小涯：“段兄弟不会想说，昨晚你遇见了大天狗了吧？”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段小涯上次去灵山鬼狱的时候，大天狗被人救走了，所以他知道大天狗的存在。 他也知道源织香和大天狗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很有可能就是大天狗的手下，所以现在他把大天狗提出来，虽然荒唐，但日后诸葛轻风真正遇到大天狗的时候，就会更加地相信他。 人的心理就是如此，以前认为荒诞不经的事，一旦有了事例证明，就会死心塌地地相信，这世上很多宗教都是如此。 “段兄弟，你也太可笑了吧？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 段小涯正色地道：“诸葛兄，我如果想要骗你，我为什么不找好一点的理由？而编排一个这么荒唐的大天狗？” 诸葛轻风一想，倒也不是没有道理，段小涯如果想要骗他，找什么理由不好，非要找一个这么荒诞的理由。 这不是一个骗人的理由，除非把他当成了傻子。 “诸葛兄，如果你不相信我，那好，以后也就不必再来找我了。”段小涯转身要走。 诸葛轻风急忙拦住，笑道：“段兄弟，这也不能怪我，这事实在太匪夷所思了，也怪不得我会这么惊讶的吧？一个传说的妖怪，怎么会忽然在世上出现呢？” “并非所有的传说都是空穴来风的，这世上每个传说都有它的源头，否则怎么会有人传说呢？” 诸葛轻风点头说是，又道：“昨晚段兄弟见到的大天狗，不知什么模样。” 段小涯就把上次见到的大天狗的模样，添油加醋地形容一番，又说：“这大天狗修为很高，我不是他的对手，他身边还有很多替他卖命的忍者，势力实在不能小觑。” “这么说来，凤血晶是落在大天狗手里了？” “多半是的。” 诸葛轻风着急地道：“那么……老爷子的病怎么办？” “你先带我去看看老爷子吧？先前他已经被凤血晶吸出一些邪气，我可以尝试一下给他施针，稍微控制一下他体内的邪气。但是没有凤血晶，我也不能把握可以驱散他的邪气，只能暂时控制。” “段兄弟请。”诸葛轻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段小涯前往麦肯的住处。 虽然麦肯的病是因段小涯而起，但段小涯却不能一下子把他治好，他得慢慢地给麦肯治病，再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然后随时出入司令府寻找乔三。 麦肯老头此刻正常了一些，正和罗蒂夫人说话，傅世昌时刻一旁恭候，以应付他突发的病情。 “老爷子，好些了没有？”段小涯走进他房间的客厅。 麦肯抬眼望着段小涯，但似乎已经不大记得他了：“你是……” “我是段小涯，上次把你家地板给踩裂了，你记得吗？” “不记得了，老喽。”麦肯有些伤感地道，像他这样的男人确实是怕老的，一生戎马，纵横沙场，但有一天他也会老，所有的辉煌都会成为过去。 “来，把手给我，我给你把一把脉。” 麦肯把手给他，段小涯装模作样地摸着脉搏，沉吟地道：“嗯，脉象倒是平静，但体内仍有邪气。” “什么邪气？小伙子，你别危言耸听。” 段小涯笑了笑：“老爷子，我是医生，我不会骗你的。” “哼，医生？你小小年纪，能有什么本事？你说说我得了什么病？” “这个……老年痴呆症……” 麦肯勃然大怒：“什么？我痴呆？你看我的样子像是痴呆吗？轻风，你从哪儿请来的医生？把他给我赶出去！” 诸葛轻风忙道：“岳父大人，你先冷静一会儿，段先生的医术很高，他一定能够治好你的。” “我没病！” 罗蒂夫人只有来劝：“爸，你现在这种情况，要好好地配合医生的治疗，你听话好不好？”她像哄孩子一样哄着他，这些天她一直这样伺候着麦肯。 “你也认为我有老年痴呆症？”麦肯生气地瞪着罗蒂夫人，“你是不是我女儿？你巴不得我患病是不是？然后你就可以控制家里了？” “爸，你这说的哪里话？我是你女儿，我自然是盼着你好，否则给你请那么多医生干嘛？” 麦肯大手一挥：“把医生全部给我撵走，我没病！要是总统府派了调查员过来，确认了我有病，我这个分区司令还干不干？” 诸葛轻风和罗蒂夫人对望一眼，老爷子现在还很清醒，其实这一点他们也都想到了，但是他的病时好时坏，不尽快地治好，就算一时能够瞒住总统府，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总统府的内阁总不能答应让一个痴呆的老人担任分区司令吧？ 其实麦肯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只是因为北边不太平，要他来做战备，所以他才一直待在他的岗位上。 罗蒂夫人解释：“爸，我们之所以没把你送到国家医院，就是因为怕人拿你的病做文章，所以才私自请了医生给你治病。这些天，已有很多人借着探望为由，过来刺探，都被我打发去了，只说你旧伤复发，并无大碍。你的病如果再不好，只怕总统府真的会人来接手你的兵权。” 第1499章 病了还不消停 麦肯现在是正常的，所以他丝毫不觉得自己有病，把诸葛轻风和罗蒂夫人痛骂了一通，又对段小涯道：“你也给我滚！这儿不欢迎你！” 罗蒂夫人忙道：“爸，段先生医术很高的，你就让看看吧。” “高什么高，我根本就没病，这些医生胡乱给人看病，没病也没看出病来了。”麦肯先前和段小涯论及武道，对他还有一些好感，这小子对武道还有一些清醒的认识，但现在好像记不起他了，看到他就讨厌，“这小子看起来就是居心不良，我本来好好的，怎么忽然就病了？说不定这小子会压胜之术，给我下咒了。” 段小涯心想，老爷子还真是英明啊，不过不是什么压胜之术，而是在他的饮食里动点手脚而已。 但是诸葛轻风和罗蒂夫人却不相信这等说辞，因为太过荒唐了，而且也认定段小涯没有这个胆子。 只是他们从不知道段小涯无法无天，别说麦肯了，就是他们的总统，他有机会也想戏弄一下。 戏弄总统，那是多么牛逼的事？ 以后回到国内，这牛可以吹很多年。 “还不走？是不是要我叫人来撵你？”麦肯对段小涯吹胡子瞪眼。 罗蒂夫人不住地对段小涯道歉：“段先生，请你多担待，老爷子脾气不好。要不过几天你再过来，等他犯病的时候，你再过来。” 段小涯只能如此，罗蒂夫人让傅世昌送了段小涯一程。 傅晚晴恢复青春，大展华夏医术，傅世昌对段小涯越来越佩服，抓住机会就向段小涯讨教医理，此刻便问起麦肯的病情。 因为老年痴呆症现在还没有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案，全世界氛围内，能把老年痴呆症治好的例子并不多，而且一大半都是靠着运气和病人本身的体质。 段小涯随意应付了傅世昌两句，就离开了司令府，然后拿了抓好的药，赶回冒樱别墅。 “怎么去了这么久？”乔安见他回来，焦急地问，“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段小涯笑道：“哪有那么多麻烦？我就是去了一趟司令府。你这边怎么样，有人发现你们吗？” “没有，就是那个东瀛女人好像情况越来越严重了。”乔安有些焦急，倒不是焦急源织香，而是凤血晶。 如果源织香一命呜呼，凤血晶可难再找出来了，乔安巴不得这女人见鬼去，但此刻必须让她先活下来。 段小涯去看了源织香一趟，她仍昏迷不醒，于是给她扎了几针，把药拿去煎了。 一直折腾到了傍晚，源织香喝完了药，渐渐苏醒过来，但仍觉得头疼欲裂，看着床边的段小涯，说了一声：“谢谢你啊段先生。” “你要真想谢我，就把凤血晶给拿出来。” 源织香咧开苍白的嘴唇，轻轻笑道：“我已经给你机会了，是你不珍惜。” “机会？”段小涯狐疑不已，“你什么时候给过我机会？” “你仔细想想我跟你说过的话。” “我去，你特么跟我说了那么多话，我哪知道是哪一句？” 源织香虽然病体沉疴，一双妙目仍旧娇滴滴地婉转：“这就要看你的悟性了，灵山少主不是应该很聪明吗？”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你这话问的奇怪，你不是说你在鬼城见过我吗？没错，你去灵山鬼狱的时候，我确实在鬼城。知道你的身份，也不奇怪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源织香微微一笑：“你猜。” “猜你妹啊！”段小涯若非见她半死不活，随时都有可能挂掉，真的恨不得把这婆娘抓起来暴打一顿。 “可惜我没妹妹，否则看到段先生这等人才，一定会爱上你的。” “呵，谢谢啊，我对小倭娘们儿没兴趣。” “真的吗？”源织香娇笑地道，“你敢抱一抱我吗？我就不相信你对我没兴趣。” “神经病！” 段小涯不想跟这女人多费唇舌，转身出了她的卧室。 然后去冰箱找点吃，把没过期的罐头找了出来，做了一点面食，先给乔安打了一碗，又端一碗进了源织香的屋里。 “段先生，想不到你还会下厨呢，真是一个好男人。”源织香道。 段小涯道：“老子是好男人要你说吗？” “喂我。” “什么？” 源织香又娇滴滴地说：“我是病人。” “艹，病人了不起吗？” 但段小涯没办法，把她从床上扶起来，拿着枕头让她靠着，小娘们儿却忽然身体一歪，倒进他怀里。 “我去，又想勾引老子是不是？” 源织香媚眼如丝：“那要看你让不让我勾引了。” “哼，老子是柳下惠转世，坐怀不乱。” “你可是怕乔小姐在，所以不敢跟我好？” “她不在，我对你也没兴趣。” “是吗？”源织香微微地将衣领往下拉了一下，精致的锁骨露了出来，“要不试试？” 段小涯简直无语了，这小妞儿病刚好了一些，又开始放骚了，真要把他给勾引了，只怕她的病体承受不了。 “试你妹啊，吃面！”段小涯夹了一筷子的面条，直接塞进她的嘴里，烫的她哎哟一叫。 源织香委屈地道：“段先生，你太粗鲁了。” “觉得老子粗鲁，自己吃！”段小涯把面放在床头柜上，转身而去。 身后传来源织香的媚笑，段小涯觉得很没面子，马勒戈壁，他什么时候被一女的这么调戏？ 这小妞儿病成这样还不安分，潘金莲转世吗？艹！但他对东瀛文化并不怎么了解，对东瀛女人更不了解。他对东瀛所有的了解，都在他们的小电影里，所以看到源织香这样，觉得东瀛所有的女人都是一个德行。 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一趟东瀛。段小涯心里默默地想，哪儿应该就是男人的天堂。 但他哪里想到，东瀛社会，男人活的有多悲催，别看东瀛女人社会地位很低，都是跪着伺候丈夫，但事实情况可能远远不是，因为东瀛女人嫁人之后，就不工作了，生活所有的重担都在一个男人身上。 第1500章 嫁祸 段小涯被源织香撩拨的不行，乔安又有了身孕，这对他绝对是种折磨，只有把神识里的佛经翻了出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念了一通。 乔安莫名其妙：“小涯，你干嘛呢？” “没有，我在念经，求菩萨保佑咱们的孩子平平安安。” 乔安微微一笑：“你做好当父亲的准备了吗？” “做好了，随时可以上岗。”段小涯笑道。 乔安一脸幸福，轻轻地依偎着他，段小涯心里又在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软香温玉就在怀里，他却不能有所作为，简直愧对自己的性别。 正在此刻，忽然几道黑影破窗而入，手持忍刀，朝着他们迅速地刺到。 段小涯第一反应，就是源织香的同伙来了，要把她给救走，急忙扯下龙之逆鳞，幻化成刀，飞快地冲向忍者。 忍者分为上忍、中忍、下忍，这些都是下忍，所以修为稍微低了一些，段小涯瞬间就解决了两个。 看着其他下忍冲向源织香的房间，段小涯急忙冲去阻拦，但觉脚下地板一动，一柄忍刀正从楼下冲破地板，一刀刺向他的下盘。 幸亏段小涯反应及时，身体翻飞而起，接着一刀挥了出去，那名忍者明显级别高于一般的下忍，立即拿刀来挡。 当当当。 那名忍者的忍刀出现三道豁口，不由向后一退，对段小涯用生硬的中文说道：“支那人，这是我们组织内部的事，请你不要插手。” “小鬼子，你们组织的事，我没兴趣，不过你想救走源织香，门都没有。”说罢，段小涯举刀便砍。 那名忍者身形飘忽，也不敢与段小涯硬拼，避其锋芒，身影向后一错，错开无数裂影，继而手中一扬，无数的苦无打了出来。 苦无也是忍者的一种暗器，段小涯逆鳞刀在手中飞旋，苦无全部被他的刀锋给撞开。 段小涯本想扑向那名忍者，但见乔安被四名忍者围困，不能脱身，她手里没兵器，只能闪身躲避。 乔安现在怀着身孕，不宜做剧烈的运动，否则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流产。 段小涯不假思索，纵身扑了过去，一刀刺向一名忍者的背部，那名忍者竟然反应过来，回身相挡。忍者经过专业的训练，五觉要比一般的人敏感，就算闭起眼睛，也能听声辨位。 虽然厮杀之际，他还是能听到段小涯的刀声从背后破空而来，立即反应过来，挡下段小涯的逆鳞刀，但却不妨段小涯一记御风刀破开他的小腹。 段小涯一把抓住乔安的手，挥刀挡开三柄忍刀，一脚踹开一名下忍。 先前那个从地板钻出来的忍者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一群忍者涌入源织香的房间。 乔安叫道：“小涯，不能让那东瀛女人被救走！” 段小涯知道，源织香一旦被救走，就意味着凤血晶落入了东瀛忍者的手里，迅速扑了过来。 最后两个忍者反身挡住段小涯，段小涯故技重施，明着以逆鳞刀交手，暗着却施展逆鳞刀。 两个忍者随之倒地，那名忍者气急败坏地大叫：“八格牙路！” 又用中文问段小涯：“你使得什么妖法？” 段小涯冷笑：“就你们会妖法，我就不能用吗？” 那名忍者忍刀疾刺而来，段小涯见他右手持刀，左手蓄势待发，知道这一刀乃是虚张声势，左手才是重点。 果然段小涯刚刚挡住那一刀，他左手忽然伸出一枚尖刺，直接刺向段小涯肋下。段小涯知道尖刺有毒，因为已经有了防备，当即斜身避开，逆鳞刀一转，砍向他的左手。 那名忍者身影一错，从他身边避开，尖刺打了出去。 段小涯挥刀格开，但见身后，源织香已经被几个忍者给抓出来。 “段先生，快救我！”源织香不由大叫。 段小涯懵了一下，什么情况，这些忍者不是来救她的吗？ 不过看着他们对源织香粗暴的态度，好像也不像那么回事。 难道还有其他忍者组织？段小涯心头转过无数念头，但逆鳞刀却已经挥出。 一道刀光闪了出去，两个忍者拿刀对抗，不想忍刀崩断，二人直接倒地，咽喉之处汩汩流出鲜血。 领头的忍者用东瀛话叫道：“把源织香带走，这儿有我！”随即扑向段小涯，想要拖住段小涯。 源织香也用东瀛话问道：“渡边太郎，你来抓我，是大天狗阁下的命令，还是夜孤星阁下的命令？” 渡边太郎笑道：“是山本阁下的命令。” “可笑，我和山本由纪夫同为上忍，他哪有资格来抓我？” “怪就只怪你先山本阁下拿到凤血晶。” 源织香冷笑：“原先你们是来抢功劳来了！你以为凤血晶现在在我手里吗？我落在段小涯手里，你觉得他还会让凤血晶留在我身上吗？” 渡边太郎一边跟源织香说话，一边跟段小涯交手，很快就被段小涯逼迫进了角落，他立即隐没墙中。 段小涯一刀落空，随即又扑向源织香那边，一刀斩下一个下忍，其余下忍一边控制源织香，一边扑向段小涯。 叮叮当当，又有两个下忍倒下，段小涯纵身越过几个忍者头顶，来到源织香身边，一刀破开一个控制源织香的忍者。 一把将虚弱的源织香揽在怀里，一脚踢向一个扑来的下忍，那下忍也真了得，低头避了过去，一刀刺向段小涯下盘。 段小涯抱着源织香向后一跃，挑起地面一把忍刀，踢向那名忍者，正中对方咽喉。 但在此刻，渡边太郎却从墙壁冲了出来，偷袭段小涯的背后，源织香叫道：“小心背后！” 段小涯反手就是一刀，渡边太郎拿刀一挡，被段小涯的刀劲震的虎口发麻。 渡边太郎知道自己不是仗着土遁术，真正交手，只怕段小涯三招之内就能制住他。 嗖！ 段小涯一刀划开渡边太郎的衣襟，渡边太郎不由一退，叫道：“段小涯，你把凤血晶交出来，否则天涯海角，我们都会追杀你！” 段小涯一听这话，就知道源织香刚才对他说了什么，这小妞儿把祸端嫁到他身上了，冷笑一声：“凤血晶要在老子手里，我还留着这小娘们儿干嘛？”说着就把源织香撒开。 源织香身体虚弱，差点没有摔倒，娇滴滴地道：“段先生，你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岂不让人家伤心吗？” “滚粗！” “哼，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刚才还抱着人家摸来摸去，现在又翻脸不认人了。”源织香哀怨地说。 段小涯无语到了极点，马勒戈壁，刚才他是救她，万不得已才抱她的，何况他也没有摸来摸去好吗？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对他放骚。 第1501章 上忍之争 渡边太郎不知该相信谁的话，凤血晶到底在谁哪里，他现在没办法判断，因为源织香是个诡计多端的人。 但现在源织香身负重伤，左右是逃不掉的，渡边太郎全力对付段小涯，忍刀再度刺来。 段小涯逆鳞刀一翻，从他忍刀的底部滑了过去，直削渡边太郎的手腕。这一刀迅捷无比，渡边太郎尽管开始往后撤刀，但仍被段小涯伤了一刀，血流不止。 右手已经不能持刀，左手打出几枚手里剑，暂时缓了一下段小涯的攻势。 其余的下忍纷纷扑向段小涯，又让段小涯的攻势减弱，渡边太郎直接扑向乔安。 他已看出来了，这女人对段小涯十分重要，只有擒住了她，才能逼迫段小涯束手，把忍刀交到了左手，挥向乔安。 乔安身体向后一仰，险象环生地避了过去，渡边太郎一刀朝着乔安肩头扎下。乔安身体后仰还没恢复，只有直接倒地，然后迅速地一滚。 渡边太郎一刀扎空，一脚却已踢出。 乔安身体飞起，直接撞在墙壁，捂着小腹痛苦地蹲了下来。 段小涯见状，心下大急，骂了一句：“马勒戈壁！”乔安怀着身孕，也不知渡边太郎那一脚有没有动了她的胎息。 大吼一声，一刀破开刺来的四把忍刀，中间两个下忍跌了出去。 下忍不知有几十个人，如果只是普通的喽啰，段小涯对付起来丝毫不费劲儿，但这些忍者都是训练有素的，个个都能以一当十，对付起来也不叫麻烦了。 渡边太郎再度扑向乔安，段小涯又被几个忍者缠住，脱不开身，只有右手拿刀挡住下忍，左手一记御风刀打出。 渡边太郎察觉背后破空之声，急忙转身抵挡，但是御风刀无形无象，仅凭肉眼很难分辨。就算渡边太郎五感灵敏，但对于看不见的御风刀，还是略有一些迟钝。 “啊——”渡边太郎一声惨叫，跌开了四五步，衣襟之处鲜血淋漓。 段小涯逆鳞刀一绞，卸下两柄忍刀，刀锋一横，两个下忍倒地，他不等旁边的下忍围攻过来，就已冲到乔安身边，将她扶起，关切地道：“安安，你觉得怎么样？” 乔安忍着剧痛，摇了摇头。 段小涯伸手抓着的手腕，知道她胎息已乱，心头不由怒气，纵身一刀劈向渡边太郎。 渡边太郎急忙拿刀抵挡，但这一刀段小涯雷霆而发，崩的一响，渡边太郎手中的忍刀顿时断开。 忍刀也是精钢打造，硬度和韧性都是极强的，但逆鳞刀乃是龙之逆鳞所幻，龙之逆鳞，触之必怒，盛怒之下的一刀，威力更是无以伦比。 渡边太郎听见刀断的声音，心里已觉不好，但他已经来不及躲闪了，脑袋一麻，身体一愣，意识渐渐丧失。 一众忍者一见之下，也是心惊不已，渡边太郎直接被段小涯给开瓢了，鲜血淋了下来，一脸的红。 主将一死，其余忍者失去了主心骨，也没了斗志，纷纷从窗口奔了出去。 段小涯没有再追，掏出毫针，先给乔安扎了几下，安她的胎气，好在渡边太郎刚才那一脚没有直接踹在乔安肚子上，否则现在胎儿一定不保了。 源织香扶着墙壁起来，说道：“段先生，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应该另寻他处藏身。” “他们不是你的同伙吗？为什么要抓你？”段小涯不解地问。 “我们的组织共有三名上忍，我和山本由纪夫竞争由来已久，这一次我们的任务是来西呼国寻找凤血晶，我先得手，他不想被我抢先了功劳，所以派人来抓我。” “那凤血晶真的在你身上吗？” “是呀，你要不信，可以来搜身呀。”源织香扭动着娇躯，媚惑地道。 段小涯再度无语，这小娘们儿一天到晚地放骚，身体受得了吗？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不安分，死了也活该。 可是奇怪，他之前明明搜过她的身，凤血晶不在她的身上。 料想这小花娘是在耍他，凤血晶必然是被她藏在别处了，只是现在凤血晶是她的护身符，她也不会那么轻易地交给段小涯。 否则段小涯凤血晶到手，就算不杀她，也不会管她死活了。 “段先生，为了夺得凤血晶，我带来的人全部死在司令府了，我无力和山本由纪夫对抗，这一次也只有你能帮我了。”源织香忽然正经起来，认真地对段小涯说话。 段小涯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就不想要凤血晶吗？” “哼，你会把凤血晶给我吗？” 源织香轻轻一笑：“如果你能加入我们组织，我把凤血晶给你又有何妨？你拿着凤血晶献给大天狗阁下，大天狗阁下必然对你重用，而我们以后也能朝夕相处了。你看，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吗？” “贱人，臭不要脸！”乔安忍不住大骂。 段小涯急忙安慰乔安：“小心动了胎气，何不跟这种人生气呢？” 源织香娇笑道：“哟，乔小姐怀孕了？是谁的孩子？” 段小涯道：“自然是我的孩子。” 源织香道：“那可不一定，男人永远不知道女人怀的是谁的孩子，等到三个月大的时候，我劝段先生还是抽取羊水去做一下dna为好。” 乔安气得半死：“你……你胡说八道！小涯，除了你，我没跟别的男人好过，这个女人……她……她胡说八道……” 段小涯搂着她说：“我知道，你别激动啊。” 又起身对源织香道：“小花娘，虽然我现在不能杀你，但你再胡说八道，哼，我有一百种方式让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是欲仙欲死的意思吗？”源织香吃吃地笑了起来。 段小涯的人生准则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但比起源织香，他的贱功好像还差了一筹，这是他见过最不要脸的女人了。 再不给她一点颜色看看，她还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段小涯逆鳞刀挥出，就在她右边脸颊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顿时从伤口中渗透了出来，染红了花容。 第1502章 当头 源织香没想到段小涯真会对她动手，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明明已经被她诱惑，为什么还能对她狠下这样的心？ 她有些看不懂这个男人。 看来乔安确实比她重要的多，她也不敢再捉弄乔安了。 段小涯逼近一步，正色地道：“源夫人，我知道你不怕死，我也不会让你死，不过毁了你的容貌，却不是什么问题。” 源织香身为忍者，连死都不怕，自然也不在乎自己的容貌。但如果为了这点小事毁容，似乎又有一些不合算。毕竟容貌对她而言，也是一种武器，特别对付男人十分有效。 于是源织香不再言语，她想活命，这个时候必须依靠段小涯，万万不能再得罪他了。 段小涯掏出化尸粉，撒在死去的忍者尸体上面，接着尸体呲呲地发出声响，升起一股股的白烟，有些刺鼻。 但尸体很快就被化成了水，毁尸灭迹，无影无踪，就连衣服也不见了。 段小涯望向花容失色的源织香：“源夫人，要不要给你脸上的伤口也来一点？很给力的噢。” 源织香忙道：“段先生，你开什么玩笑，这化尸粉要是沾上我的伤口，我还有命在吗？” “好了，事不宜迟，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儿吧。”段小涯把化尸粉收起来，然后带着乔安从窗口跳了出去。 源织香站在窗口，朝着下面望去，虽然只有两层，但她此刻身负重伤，两层楼也足以让她挂掉的了。 “喂，段先生，我怎么下去？”源织香问道。 段小涯笑道：“你跳下来，我接住你。” 源织香随即就从窗口跳了下来，但她受伤之后，衣服被鲜血染红了，也不干净，回到冒樱别墅，段小涯曾拿冒樱留下的衣服给她换上，以免她的伤口被脏衣服给感染了。 此刻她穿的是一件碎花大摆裙，从窗口跳下来的时候，裙摆被气流给掀开了，段小涯心里默念一声：卧槽！ 好在是从二楼跳下，段小涯没有多少时间欣赏春光，源织香直接扑在他的怀里，娇躯柔软。 事不宜迟，楼下停着乔安租来的车，打开车门，乔安坐进驾驶座，把副座留给段小涯，源织香则是坐在后座。 “小涯，咱们现在要去哪儿？”乔安问道。 段小涯想了一会儿，巴甲州常去的地方是庞驼的酒店，之前他们一行就在那儿入住，可是庞驼夫妻死于十二生肖之手，十二生肖又叫魏疆派人给暗杀了，而魏疆则被段小涯逼得自尽，这个案子警方还在调查，酒店估计已经警戒起来，所以去不成了，而且那儿也不安全。 再有就是诸葛府和司令府，但因为源织香的关系，这俩地方也都不能去。 想找一个酒店入住，但又怕人多眼杂，源织香现在可被很多势力盯着。 想了半天，车都开到山下了，段小涯这才想起一个地方，他想起在三合集救的一个人，叫西三妹的，他认识一个朋友叫瓜哥，在做走私汽车的生意。 段小涯曾经和乔德诺等人去过他的废工厂，瓜哥这孙子见财起意，要对乔德诺下手，结果被乔德诺废了一双招子。 废工厂地处偏僻，毕竟是瓜哥改造汽车的地方，这种违法的事，也不可能在闹区干，所以周边都没什么人。 于是段小涯就跟乔安说了去处，不过毕竟不是本地人，他也不知道那地方叫啥，车里的导航是西呼文，看不懂，也没有英文切换，段小涯只能凭着残留的印象指路。 到了天明的时候，终于到了废工厂，废工厂的大门是紧闭的。 把车停在外头，段小涯听见工厂之中，好像传来打斗的声音，不假思索，一脚踹开了门，看见西三妹带人正和一帮人互砍，而那些人好像都是瓜哥的手下，段小涯还能找出几个熟面孔。 “什么情况？这是起内讧吗？真是喜闻乐见啊！”段小涯走了进去。 西三妹看到段小涯，不由一阵惊喜：“段先生，你来的正好，快把我教训小胡！” 那小胡却是一个华裔，对段小涯道：“段先生，咱们都是炎黄子孙，香火之情，这件事你别插手。”他知道段小涯十分厉害，他要真出手，这一群人还不够他一顿揍的。 这时，乔安和源织香也走进来了，看着眼前的场面，不由望向段小涯，她们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 段小涯也搞不清楚情况，问西三妹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自己人打自己人？” 西三妹愤愤地道：“瓜哥上次不是被你那朋友给弄瞎了眼吗？现在基本成为废人一个，所以小胡这家伙就想篡位，要取代瓜哥的位置。” 小胡道：“我跟了瓜哥这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这有什么不可以？瓜哥现在眼睛都瞎了，他还能成什么事？让我带领着大伙儿一起为了理想奋斗，这不是很好吗？难道你们还想把瓜哥给请出来？” 段小涯觉得好笑，一群走私汽车的，竟然是为了理想奋斗，这是来搞笑的吗？华夏上个世纪90年代那会儿，也有很多汽车走私的，不过都是因为贫穷。现在生活水平提高了，买进口车的人很多，走私的也就少了。 西呼国的经济情况起码比华夏退了三四十年，所以走私汽车很是猖獗，也有很多利益可图。 小胡要当这个头，自然也是为了利益。 西三妹冷笑道：“这生意是瓜哥撑起来的，他现在交给我来打理。” 小胡不服气：“凭什么？你又不是我们一伙的，凭什么把生意交给你？” “就凭瓜哥一句话。” 小胡道：“谁知道瓜哥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西三妹身边的一个黑炭头说道：“瓜哥亲口说的，他在医院说的，当时我也在场。” “哼，你们都是一伙的，你的话又怎么能信？说白了，就是为了瓜哥这一摊生意不是？告诉你，有我在，这儿就容不得你们做主！” 两边一言不合，又打起来，段小涯看的分明，小胡这边主要是华裔偏多，而西三妹那边基本都是西呼土著。 第1503章 投奔 两边人马都没武功，手里的武器也都比较简陋，有些拿刀，有些拿着修车的工具，比如扳手什么的。 段小涯没有出手，这种小打小闹的场面，他看看也就算了。 只要不闹出人命，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小打怡情，大打伤身。 打到中途，西三妹忽然掏出手枪，朝着屋顶鸣了一枪，喝道：“小胡，不要给脸不要脸，要不是看在你跟在瓜哥身边这么多年，我早就一枪崩了你了！” 小胡看到西三妹拔枪，心里也有一些畏惧，毕竟他们手里的家伙还不能跟子弹去拼，手下的人也都退到一边，但仍与西三妹那边的人对峙。 段小涯这个时候站出来当和事老：“好了好了，都特么消停一会儿，你们那两下子有什么可打的？” 小胡恨恨地望着西三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夺瓜哥的生意，西三妹，你在道上的名声，当我不知道吗？” 段小涯想起上次小黑胖子从蒲甘沙漠的水晶王朝宝藏拿回一批货，也被西三妹夺走了，然后卖给大乔。看来，这女的还真是如小胡所说，惯会抢别人的生意，这在江湖上确实不算是好名声，为人诟病。 “我跟瓜哥相交多年，我怎么会夺他的生意？”西三妹解释道，“我是暂时替瓜哥打理生意，等到他康复之后，我自会把生意还给他。” 小胡冷笑：“哼，瓜哥眼睛都伤成那样了，怎么可能康复？” “就算瓜哥眼睛瞎了，这生意挣来的钱，我也不会贪一分钱，我会悉数交给他，自然也不会少了你们的好处。” “我们怎么相信你？” 西三妹一根手指转着手里的枪，笑道：“你们就算不相信我，现在又能怎么样？你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你——”小胡为之气结。 “小胡，大家一起挣钱不好吗？非要拼的你死我活吗？如果你愿意，以后你就是这个汽车厂的二把手，你看如何？”西三妹知道小胡此人也很能干，她要接手这个汽车厂，手底下也需要人。 小胡身边的人已经开始动容，有几个已经开始劝说他，西三妹手里有枪，而且外头的人脉不错，跟她斗没什么必胜的把握，不如见好就收，当个二把手也不错，起码哥几个都能活下去，也有口饭吃。 西三妹笑盈盈地道：“小胡，不妨考虑一下，我保证汽车厂由我接手之后，挣的一定比瓜哥多，到时你们分的钱也多。你们跟着谁干不是干？不过都是讨一口饭吃。” 小胡想了一会儿，说道：“你说的话可算数吗？” “当然，我西三妹向来守承诺。” “好，二把手就二把手。” 西三妹十分高兴，立即命人把酒搬了上来，又叫人开车去整几个菜来，也请了段小涯等人坐下，开怀畅饮。 乔安怀孕，源织香受伤，都不喝酒。 西三妹望着她们：“喂，你们怎么都不喝？是嫌我这儿的酒不好？” 源织香笑道：“不是，我重伤未愈不能喝酒。” “那你又为什么不喝？”西三妹望着乔安。 乔安笑道：“我不方便。”她有些害羞，毕竟第一次当母亲，不足为外人道。 “有什么不方便？” 段小涯笑道：“西三妹，你要喝酒，我陪你喝就是了，她们不会喝就别勉强了。” 西三妹跟段小涯吹了一瓶，问道：“段先生，这两位和你什么关系？不会是你的婆娘吧？不是我说，你的眼光也太差了点。你都找的什么女人，瘦不拉几的，身上没四两肉，滚个床单都不得劲儿。” 乔安和源织香有些无语，就西三妹那副模样，活脱脱一个女汉子，恨不得长护胸毛，竟然还有脸说她们。 再见酒桌的其他人，仿佛也都觉得她们长得丑，而在他们眼里似乎西三妹都比她们漂亮很多，这多少让她们有些不爽，毕竟二女对自己的容貌都是有些自信的。 不过也怪不得他们，他们都是按照西呼的审美标准，就算是华裔，但在西呼国待久了，审美观也会被带偏的。 “对了段先生，你们这次来，到底为了什么？”西三妹没想到段小涯还会忽然出现，问道。 段小涯笑道：“我们被对头追杀，所以过来投奔你们，不知方不方便？” 西三妹一拍桌子：“竟然还有人追杀你？你别担心，我在地面上也有些人，替你砍了他妈的。” 源织香轻笑道：“西三小姐，我们的对头，恐怕不是你们这些人可以对付的了的。” 西三妹想想也是，段小涯何等英雄，能够把他逼得四处躲藏的人，必定十分了得，所以也就不逞英雄了，笑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在这儿住下来，只要别嫌弃我们这儿简陋。” 段小涯笑道：“那就多谢了。” 众人喝了一通，醉的七荤八素，段小涯扶着源织香上楼找了一个铺位让她修养，又给她把了脉，身体还是十分虚弱，说道：“等明天我去给你抓几副药，你很快就可以康复了。” “段先生，如果没有凤血晶，你还会这么对我好吗？”源织香忽然问道。 段小涯直截了当地回答：“如果没有凤血晶，老子压根就不想搭理你。” “喂，你要不要这么直接？” “老子素来很直接。” “还没哪个男人像你这么对我呢，是我魅力不够吗？”源织香不服地问。 “我承认，你确实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我也承认，老子确实也对你动心。但是你要记住，老子是不会跟你们东瀛小娘们儿产生感情的。只能交肉，不能交心。” “为什么？难道因为过去那段历史？” 段小涯正色地道：“不错，我们雎市当年被你们杀了一半的人口，不论老弱妇孺，这一段历史我们华夏永远不会忘记。” 源织香轻轻一叹：“我又没有参与那段历史，你何必对我心存偏见呢？这对我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公平，就像你们当年侵华，何尝对我们就公平？” “段先生，恕我直言，你的民族主义太严重了，这要在过去，就是纳粹。” 段小涯知道源织香所说的倒也不差，经过神识之中佛法的浸润，他也渐渐没有那么偏激，众生平等，东瀛人也好，华夏人也好，都是有好有坏，不能一概而论。 但可以肯定的是，源织香对他绝对不安好心。 第1504章 将计就计 “小妞儿，你想对老子使用美人计是不是？”段小涯俯身盯着源织香的眼睛，他现在已经不是刚出道的时候了，已经经历了很多次美人计，所以一般女人很难骗得了他。 源织香最初准备以色诱他，但没有成功，段小涯可以狠厉地破了她的皮相，在她脸上留下一道口子。现在这小妞儿又改变了策略，想用柔情来勾引他，确实，柔情比色相更具杀伤力。 毕竟段小涯经历了这么多女人，比源织香更漂亮的女人大有人在，仅靠色相确实诱惑不了他。 但是一个女人的温柔，没有几个男人可以抵挡，男人永远不嫌温柔太多。 不过段小涯对源织香有了戒备，她便很能勾引到他。 “人家已经被你破了相，哪还有什么美色可以对你使用美人计？”源织香抚着右脸的刀伤，哀怨地道。 段小涯冷笑道：“源夫人，我还有更狠的手段，你还没见识过呢。” “段先生，你当真是如此绝情的一个人吗？” “我多情，但也绝情。” 说完这句话，段小涯转身就走，看到楼下，小胡和西三妹依旧在喝，其他的人都已散开了，该干嘛干嘛去了。 段小涯去找乔安，到了废工厂外面，商量如何从源织香口中套取凤血晶的下落。 “这个东瀛女人城府很深，咱们软硬兼施，都不能让她松口，小涯，会不会当时她根本就没拿到凤血晶，现在故布疑阵，骗你去保护她而已？” 段小涯摇头：“不会，当时我亲口看到她拿走凤血晶了，如果她没拿走凤血晶，诸葛轻风也不会那么简单。” “这凤血晶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要争着抢夺？” 段小涯沉吟地道：“凤血晶本身就是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但这世上价值连城的珍宝很多，全世界各地都有人收藏一些珍宝，有些还是国家博物馆收藏的，为什么偏偏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潜入司令府去抢一块宝石？难道凤血晶的价值远不于此？” “我爷爷这一生盗过很多宝贝，一般的宝贝都入不了他的法眼，我想这凤血晶一定藏着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源织香一定知道凤血晶的秘密。”段小涯笃定地说，心里盘算着怎么去把秘密给套出来。 “她一定不会主动告诉你的。要不……”乔安欲言又止，缓缓低着头，仿佛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怎么了？” “你使用美男计吧。” 段小涯一愣：“美男计？” 我去，他虽然长得不差，但也绝对不到美男的程度好吗？ 他注视着乔安，也不知道她这话是真是假，不会是考验他吧？女人就喜欢玩的就是这一套，太没意思了，每天都这一招。 乔安很认真地道：“我说的是真的，为了爷爷，我什么都可以牺牲的。” 源织香对他使用美人计，他若将计就计，倒也未尝不可。不过段小涯知道源织香没那么简单，一个美艳如花的柔弱女子，却去做了忍者，而且还是上忍，本身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只怕她会识破他的美男计，又或者他也将计就计，把他引入她的陷阱。 段小涯知道自己对优质美女的克制力没那么强，若非源织香不是东瀛女人，段小涯有着很深的民族情结，估计早就沦陷在源织香的温柔乡里了。 夜里睡觉的时候，段小涯特意躺在源织香的身边，而乔安故意早早地躲到比较远的地方。上次段小涯来过这儿，二楼都是打地铺睡的，据说西呼古代，还没有发明床的时候，大伙儿也都是打地铺。所以打地铺算是西呼国的传统了，谁也不会觉得别扭。 源织香娇媚地缠了过来，在他耳畔吹气如兰：“段先生，你跟我躺在一起，乔小姐不会吃醋吗？” “她已经睡着了。” 源织香吃吃地笑：“段先生，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我还以为你是正人君子呢。” “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正人君子。” 源织香樱唇凑了过来，在他脸颊亲了一下，娇笑道：“正人君子都是虚伪的，还是小人比较真实。” “这话我喜欢。” “可是人家身体还没好，只怕现在不能伺候你。” “有的是机会让你伺候我。”段小涯把手伸过去狠狠捏了一下。 源织香娇笑道：“好坏噢。” “先睡吧。” 段小涯搂着源织香，心里却不在她身上，这小花娘虽然表面奉承，只怕心里对他也有所防备。 刚才不该怎么贸然地行动，毕竟先前他很义正辞严地拒绝过她，忽然又这么主动，她心里只怕也是怀疑的。 灯已暗了下来，段小涯却始终没能睡着，忽听有人起身，但是黑暗之中，他看不清是什么人。 忽听啊的一声惨叫，所有人都被惊醒过来，灯又被重新打开，段小涯看到小胡正把一柄匕首从西三妹心口拔了出来。 原来小胡一直不服西三妹，这家伙城府也很深，白天的时候像是被西三妹的条件说动，然后一起喝酒，直到把西三妹给灌醉了，趁着夜里，一刀把她给解决了。 西三妹身边的亲信黑炭头立即跳出来，小胡已经拔出西三妹腰间的手枪，一枪就把黑炭头给干掉了。 小胡喝道：“现在西三妹已死，不服的尽管上前！” 西三妹之前的亲信，一时都不敢言语，噤若寒蝉，而小胡这边的人则是欢呼雀跃，个个得意洋洋。 小胡做一把手，总比做二把手有赚头，他们跟在小胡身边，也更有赚头了。 “都服气了吗？”小胡拿眼扫视西三妹的人，“以前咱们本是自家兄弟，我不知道你们是受了西三妹的蛊惑，还是被西三妹威胁了。现在我既往不咎，只要你跟着我，我们一起把瓜哥的这个厂子给搞大，大家还是好兄弟，有肉一起吃，有酒一起喝，有女人一起玩。” 现在这种局面，西三妹那边的人，不得不服，已经有狗腿站出来，笑道：“是呀，咱们原本都是自家兄弟，我们也是少了西三妹挑拨离间，这才猪油蒙了心，跟着外人一起来反对小胡哥。现在小胡哥肯给机会，我们一起继续追随小胡哥，一起把生意给做大，大伙儿说是不是？” “是呀是呀，西三妹就是一个外人，影响不了我们兄弟之间的情义。”狗腿多了起来，纷纷附和。 小胡得意地大笑，又把目光投向段小涯。 第1505章 炎黄子孙，同气连枝 “段先生，你是西三妹的朋友，你如果想要给她报仇，现在就可以出手了。”小胡把枪对准段小涯，他知道段小涯武功很高，但如果想要躲开子弹，似乎还难了一些。 段小涯倒是不怕小胡，只是他们一行要在废工厂藏身，不便与小胡翻脸，笑道：“兄弟，咱们都是炎黄子孙，同气连枝，而我与西三妹不过萍水相逢，我怎么会为了她与你动手？” 说话的时候，躲在角落的乔安已经偷偷转向电灯的开关，灯光忽然灭了下来，小胡一阵慌乱，乔安已从身后将他扑倒，迅速夺下他的手枪。 电灯被人打开，乔安已经拿枪抵在他的头顶，喝道：“都特么给我退下，否则姑奶奶一枪让他脑袋开花！” 众人不敢动弹，只是怔怔地看着段小涯三人。 小胡急忙求情：“段先生，咱们都是炎黄子孙，同气连枝，你不是说过不和我动手的吗？” 段小涯笑盈盈地走过去：“我可以不杀你，只不过想警告你，我并不是怕了你，现在只要让我朋友手指一扣扳机，你就得去地下见西三妹。可我不想这么做，因为咱们都是炎黄子孙，同气连枝嘛。” “是是是，炎黄子孙，同气连枝。”小胡忙不迭地道。 段小涯朝着乔安使了一个眼色，乔安放开小胡，却不把手枪还给他。 这伙人干的是汽车走私的勾当，这在西呼国并不算什么大罪，他们的团伙实力也不强，因此没有什么装备，除了这一把手枪，没有什么杀伤力的热武器。 段小涯拿出化尸粉，撒在西三妹和黑炭头的伤口，两具尸体渐渐地冒起黄色的泡沫，然后渐渐地被溶化，最后成了一滩尸水。 众人目瞪口呆，讳莫如深地看着段小涯，对他再也不敢无礼，这家伙看着就有一些邪门。 经过这一次，段小涯等人就在废工厂住下，这家工厂以前好像是化工厂，后来被废弃了，被小胡拿来改装汽车。 段小涯抓了不少的药，给源织香补养，当然，药里做了一点手脚。 源织香并不知情，只是段小涯无微不至地照顾她，让她有些微微动容，不过这些都是段小涯美男计的一部分。 但是几日过后，诸葛轻风忽然给段小涯打电话：“段先生，你现在在哪儿？”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老爷子现在又痴呆了，你能不能过来看一看？” “好，我很快就过去。”段小涯挂了电话，交代乔安看好源织香，他要去司令府一趟。 但是现在源织香已经渐渐康复，随时都能逃跑，段小涯又对源织香道：“源夫人，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什么？”源织香媚眼盈盈注视着他，故意把身体靠近了些，“是想对我说什么情话吗？” 段小涯轻轻搂过她的纤腰，附在她耳畔道：“源夫人，我实在太爱你了，怕你跑了，或者有朝一日背叛了我，所以我在药里动了一点手脚。” 源织香脸色一变，段小涯的医术她是见识过的，只怕这话不会有假，笑道：“段先生，我心里爱你，自然是不会跑的，这个你放心好了。” “那就最好了，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真是一个狠心的人。”源织香故意娇嗔地道。 “对付像你这样的狐狸精，不狠不行啊。” 然后段小涯让小胡开车把他送去司令府，小胡吃了一惊，看着巍峨的司令府牌坊，又望向段小涯：“段先生，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跟司令府还有交情？” 他是一个做走私的，而且没有能力去打点，所以最怕的就是见到官面的人，虽然走私案件是警方在管，军方一般不插手，但自古兵贼不两立，他心里也有一些忐忑。 段小涯笑道：“别怕，你那点小破事，还不足以让司令府出手。只是你要知道，我虽然是华夏来的，但在西呼国，我想弄死你，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话说的友好，但却满满都是威胁，小胡忙道：“段先生，咱们都是炎黄子孙，同气连枝，我自然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段小涯笑了笑，让他在牌坊外等他，因为闲杂人等，是不能进入牌坊以内的警戒区的。 下车，段小涯大摇大摆地朝着牌坊走去，看守的卫兵认识他，急忙通报，然后带他进入府内。 诸葛轻风、罗蒂夫人带着前去给麦肯诊治，麦肯已经痴呆的太厉害了，坐在地板玩起了地图拼图。因为他戎马一生，对本国的地图十分了解，很快就拼了一幅地图，得意洋洋地拿给段小涯看。 “你看，我都拼好了，厉害吧？” 段小涯笑道：“厉害厉害。” “喂，你看着眼熟，你是什么人？” 段小涯笑道：“我是来给你看病的人，你记得吗？” 麦肯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咬着手指，过了一会儿，叫道：“记得了，你就是把我家地板踩裂的人。” “没错，就是我。” “你还会看病吗？” “是，我是一个医生。” “我生病了吗？我生了什么病？”麦肯神色哀伤，“他们都说我是个傻子。” 罗蒂夫人黛眉一竖，目光凌厉地投向身边伺候的两个女仆：“是你们说的？”就算麦肯老年痴呆，但堂堂司令大人，怎么可以被人说成傻子？ 两个女仆战战兢兢，急忙摆手：“没有，小姐，这不是我们说的。” “是谁说的？” “我们……我们不知道。” 罗蒂夫人愤怒不已：“以后管好你们的嘴，要是谁敢造谣，我亲手毙了他。对外也不许把消息传出去，如果有人来调查，就说老爷子旧伤复发，看过医生没有大碍了，只要休养几天就可以了。” “是。” “滚出去！” 两个女仆如履薄冰地走出麦肯的卧室，麦肯叫道：“她们走了，谁陪我玩？” 段小涯拉着麦肯坐在地板，笑道：“我来陪你玩。” 麦肯拍手叫道：“好呀好呀，咱们一起来玩骑马的游戏好不好？” 第1506章 长生不老 麦肯主动趴在地上当马，催促着段小涯骑上去，段小涯哑然无语，这老头也太逗了吧？ 段小涯倒是想骑上去，不过人家好歹是一司令，而且当着诸葛轻风和罗蒂夫人的面，这好像也不合适。 诸葛轻风急忙上前把他扶起，说道：“岳父大人，你别闹了，咱们别玩骑马游戏好不好？” “那玩什么？” “这个……”诸葛轻风不由望向罗蒂夫人。 罗蒂夫人知道麦肯现在只是一个小孩的智商，小孩儿的玩意她还真的不懂，她小时候玩的跳皮筋什么的，估计麦肯也玩不了，笑道：“爸，咱们别玩了，让段先生给你看看吧，你生病了，要赶紧治。” 麦肯顿时大发脾气：“你们一个个都不陪我玩，哼，我要玩打枪。”一摸腰间，问道，“我的枪呢？谁把我的枪拿走了？” 现在他的精神有点问题，谁也不敢把枪放在他的身边。 要知从前的麦肯，他是枪不离身的，不带枪怎么算是一个军人呢？ 段小涯笑道：“老爷子，咱们玩治病的游戏好不好？你当病人，我当医生。” “这不是过家家吗？”麦肯表示一点兴趣都没有，“这都是弱智玩的，我是男子汉，怎么能玩这种弱智的游戏呢，会让人笑话的。”说着大摇其头。 段小涯心想，马勒戈壁，你现在不就是一个弱智吗？ 又想自己是不是下药过猛了，麦肯的病情确实越来越严重了，长此以往，真痴呆了就不好了。 看来，他必须要用险着，从麦肯嘴里套出乔三的下落。 段小涯转身对诸葛轻风和罗蒂夫人道：“现在没有凤血晶，一般的方法也没办法去除老爷子体内的邪气，我想以巫术试一试。” 一旁的傅世昌吃了一惊：“段先生，你还会巫术吗？” 段小涯笑道：“我学的是传统医术，自古巫医不分家，我会医术，会点巫术有什么奇怪的？” 傅世昌点了点头，这一点倒也不奇怪，中医自从发展开始，就与巫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甚至巫术的起源要比医术要早。 很早很早以前，没有病这个概念的时候，人生病了都会以为是鬼神作祟，所以产生了巫术。 巫术不停地发展，逐渐发现，有些被鬼神作祟的人，吃点什么东西，好像就会好了，于是产生了药。 最初，他们把用药的巫师叫做药师，药师自成一派，于是有了医术。 当然，医术除了用药之外，还有针灸，手术，等等。 段小涯征求诸葛轻风和罗蒂夫人的意见，夫妻二人都有一些蒙圈，他们对巫术知之甚少，只是听说巫术如果用之不慎，会引来大灾祸的。 也不知道段小涯的巫术行不行，到了什么境界。 段小涯明白他们的疑虑，说道：“现在想要治疗老爷子的病，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让我用巫术试一试。如果再这么下去，老爷子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到时候我就真的没办法了。” 诸葛轻风望着罗蒂夫人：“听说总统府已经派人到巴甲州来了，到时他们如果确实老爷子老年痴呆，人事将会有大变动。” 罗蒂夫人考虑到家族的利益，对段小涯道：“一切拜托段先生了。” 段小涯也不管他们军团利益的斗争，他搞不清这种事，何况他身为一个华夏人，别的国家的内政，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只要达成自己的目的。 “你们先出去吧，不要在这儿影响我。”段小涯想要单独套话，旁人在场总是不便。 众人相互对望，然后罗蒂夫人把手一招：“都出去吧，别打扰段先生治病。”于是众人退了出去。 段小涯关起卧室的门，只留自己和麦肯。 麦肯望着段小涯：“喂，你把人都赶走了，谁陪我玩？” “我呀。” “你？”麦肯不屑地道，“我可不玩过家家。” “我们玩点别的。” “什么？”麦肯双目放光，盯着段小涯。 段小涯把脖子的龙之逆鳞扯了下来，没有幻化成刀，而且提在手里，笑道：“你盯着这块鳞片，一刻不停地盯着，身体不要动，我给你变个魔术。” “啊，你还会变魔术？好玩！” 于是段小涯先让麦肯在一只躺椅上躺下，拎着龙之逆鳞，在他眼前摇摆，龙鳞往左，麦肯的眼珠跟着往左，往右又跟着往右，几分钟后，眼睛越来越疲惫。 “麦肯，你的眼睛现在很酸了，眼皮快撑不住了，你慢慢地闭上眼睛，听我的指令。”段小涯的声音不疾不徐，甚至有些温柔。 麦肯果然慢慢地闭上眼睛，进入浅睡眠的状态。 段小涯收起龙之逆鳞，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麦肯。” “今天多少岁了？” “68。” “很好，你家里有什么人？” “我老婆过世了，有一个女儿，还有一个女婿。” 段小涯现在故意问他一些简单的问题，一来是测试，二来也是让他失去戒备，然后问道：“你家里有什么宝贝？” 麦肯嘴巴微微咧开，他仍闭着眼睛，说道：“宝贝可多了，总统府送给我不少好东西，手底下人也送给我一些稀罕的物件，我收藏了很多古董枪，虽然威力不是很大，但却是不错的收藏品。” 段小涯给他服下的药，只要他一睡着，就能恢复从前的记忆，也就是说，睡眠状态的麦肯是不会痴呆的，很多事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你有没有收藏宝石的习惯？”段小涯问道，声音缥缈，而又充满了穿透力。 “宝石？我有华夏来的翡翠，很大一颗，雕刻了一方印信。” “还有呢？” “还有一些玛瑙和祖母绿，都拿给女儿做首饰了。” “你记不记得你女婿曾经给你送了一颗凤血晶？” “嗯，你说凤血晶？没错，他抓了一个华夏大盗，这家伙盗走了拜耳大富翁的凤血晶。然后就被他给抓获了，他就把凤血晶献给了我，听说凤血晶藏了一个长生不老的秘密。呵呵，我可不相信，只是觉得这玩意儿竟然有那么多人在抢，我就留下来了，省得拿出去祸害人。” 段小涯微微一皱眉头，长生不老？难道这竟是凤血晶的秘密？这些人是疯了吗？21世纪竟然还有人相信长生不老？ 第1507章 变魔术 段小涯继续催眠，问道：“当年那个华夏大盗，他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什么乔三，是个很厉害的老头。” “噢，现在乔三在哪儿？”段小涯问道，心里充满了期待。 “就在府里。” 段小涯又问：“府里什么地方？”毕竟司令府很大，就算一间房一间房找，没有半天也找不出来。 “地牢。” “地牢在什么地方？” 麦肯没有回答，忽然打起了鼾声，段小涯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奶奶的腿儿，关键时刻，这家伙竟然真的睡着了。 一般来说，催眠的时候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可能是段小涯的药物起了作用，让麦肯很容易就从浅睡眠转入深睡眠。 不过段小涯总算得到了一些重要信息，司令府中有个地牢，地牢关着乔三。 现在只要找到地牢的位置，就有可能救出乔三。 想到此处，段小涯唤醒麦肯，麦肯莫名地揉了揉眼：“我怎么睡着了？” “你可能太累了吧。” “我不累，咱们来玩魔术吧，刚才你表演的魔术表演完了吗？”麦肯天真地问。 “表演完了。” “再表演一个吧。” 段小涯笑道：“想看魔术？” “嗯嗯。”麦肯郑重地点头。 “你让我给你治病，只要治了病，我就给你表演。” 麦肯满心不高兴，但他好像对魔术很有兴趣，沉吟一会儿，问道：“要打针吗？” “你怕疼？”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会怕疼呢？但你不能打屁股针，不能偷看我屁股。” 段小涯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我去，这老头是疯了吗？别说他是一个男的，就算是个女的，这么大年纪，谁特么会对他的老屁股感兴趣？ 但是麦肯偏偏无比认真，段小涯也表示无奈，说道：“我不给你屁股打针，只在你头上扎几针。” “头上？”麦肯吓了一跳，“你……你想谋杀我吗？” “不会的，一根针能谋杀你什么？你刚才不是说自己是男子汉吗？挺嘚瑟的吗？怎么？怂了？” 麦肯被段小涯一激，说道：“扎就扎，谁怕谁？” 段小涯拿出针包，让麦肯先坐好，不要动，然后在他百会穴扎一针，之后又是两边的太阳穴。 扎了一通，段小涯念念有词：“苍老师，波多老师，吉泽明步天海翼，苹果香蕉菠萝菠萝蜜，急急如律令。” 麦肯无限懵逼：“段先生，你念的是什么？” “别吵，我在念咒语，给你驱邪。” “你这咒语……怎么这么奇怪？” “这是我独门的咒语，你懂个屁。” 于是麦肯没有言语，觉得应该是西呼文化和华夏文化的不同，哪里想到段小涯完全不懂什么咒语，只是胡说八道，故弄玄虚。 弄了一通，段小涯把针退了出来，问道：“感觉好些了吗？” 麦肯摇了摇头：“没什么感觉。” “嗯，估计是你邪气太深，我估计要多给你做几次法。” “什么邪气？” “你不知道吗？你这病是从邪气而起。” 麦肯也不管什么邪气，说道：“好了，你已经给我扎针了，现在快给我表演魔术吧？” “下次吧。” “喂，你答应我的，怎么可以反悔呢？” 段小涯故作疲惫：“我刚才给你做法，功力消耗太多，我需要休息。” 除了一根手指变两根手指的徒手魔术，段小涯不会什么上的了台面的魔术，不顾麦肯的纠缠，急忙闪身退出。 诸葛轻风等人一直守在门外，见到段小涯出来，忙问情况，段小涯装逼地道：“老爷子邪气太深，我的道行也只能暂时压制他的邪气而已，不过没有关系，老爷子的情况已经这样了，也不会太坏了。这几天你给我起个坛，我给老爷子再做一次法，祈求天地的力量，驱除老爷子体内的邪气。” 诸葛轻风忙道：“好，我立即吩咐下去。” “刚才功力消耗太多，我要休息片刻。” 罗蒂夫人忙叫了一个女仆过来，说道：“美娜，快带段先生下去休息。” 麦肯从后面冲上来，抓着段小涯：“别走，你说过要给我变魔术的，你不能言而无信。” “老爷子，我现在很累，下次给你变魔术好吗？”段小涯知道麦肯现在只是一个孩子的思维，所以语气也比较温和。 麦肯不依不饶：“不行，我要你现在给我变魔术。” “好好好，给你变。”段小涯拿出龙之逆鳞，“看到没有，这是一块鳞片。” “是鱼鳞吗？好大的鱼鳞。” 段小涯自然不能告诉他说这是龙鳞，说道：“这是一条大鱼的鳞片。” “你想把鱼鳞变成什么？” 段小涯背对着众人，拿着鳞片装神弄鬼，双手合着鳞片，口中默念咒语，催动功力，忽然之间鳞片变成一柄弯刀。 麦肯目瞪口呆。 诸葛轻风认得这就是段小涯平日所用的兵器，可他从未发现段小涯把兵器藏在哪个地方，现在鱼鳞变弯刀，他因为在段小涯身后，也没看清楚，只道是段小涯骗小孩的魔术，依靠特殊的手法，偷龙转凤。 “好了，魔术变完了，我走了。”段小涯转身而去。 麦肯意犹未尽，叫道：“喂，再变一个呗。” “下次给你治病的时候，我再给你变。” “不行，我要你现在变，否则我哭给你看！”麦肯威胁地道。 段小涯有些无语，说道：“你不是男子汉吗？你要敢哭，你就不是男子汉了。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我的魔术只给男子汉表演。” 麦肯一时无法反驳，段小涯笑了笑，抱拳跟众人告别，然后随着美娜前去房间。 “爸，刚才段先生怎么给你治病的？”等到段小涯走后，罗蒂夫人急忙来问麦肯，因为她不大相信段小涯会什么巫术。 麦肯也说不清楚，前言不搭后语地道：“他给我扎针，给我变魔术，他扎了很多针，然后给变魔术，又念什么咒语，那个咒语好奇怪。” 罗蒂夫人一听咒语，这确实属于巫术的范畴，问道：“那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我不知道，好像没什么变化。” 罗蒂夫人想到段小涯刚才的话，也没说把麦肯治好，只是暂时压制他的邪气而已，所以充其量只能让麦肯的情况不恶化而已。 第1508章 侧面打听 段小涯随着美娜到了一个房间，到了里间，美娜帮他打开空调，问道：“段先生，你还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我会守在外间。” 这个房间分为内外两间，里面是卧室，外面是客厅。 段小涯看着美娜虽然黑了一些，但比起一般的西呼女人，身材算是苗条的，和华夏女人一比，又可以算得上丰满，而且五官出奇的精致。 “什么需要都可以吗？”段小涯似笑非笑地问。 美娜见他眼神有些古怪，轻轻点头：“段先生，你有什么需要吗？” “你会按摩吗？我有些累。” 美娜一愣，点头：“会的，我们国家按摩很出名的，很多游客特意到我们这儿来按摩。” “太好了，给我来一套。” 美娜先让段小涯趴着，然后爬上床去，先给他松了松骨，虽然西呼国的按摩方式跟华夏有些不同，但殊途同归，都是帮人放松的。 松完了骨，美娜忽然骑在他的腰上，开始给他背部按摩。 “美娜，你来府上多久了？”段小涯没话找话地问，一般进入正题之前，都要有个铺垫，否则会让对方觉得突兀。 如果能像聊天一样，像是无意问起想要的信息，那是再好不过了，这样不会让对方产生怀疑。 现在美娜跟他还不熟，段小涯就先跟她唠唠家常，拉近有些彼此的感情，起码让她对他没有那么多的防备。 “三年了吧。”美娜说。 段小涯说：“那也挺久的，你在这儿做的好吗？” “挺好的，当时我可是考了好久才考进来的。” 段小涯有些诧异：“你们的工作也要考试的吗？” “当然，毕竟是在司令府，就算是下人，也不是随随便便的。” 段小涯想想也是，麦肯位高权重，进到府里伺候他的人，自然需要千挑万选，不仅专业技能需要过关，而且政治还要清白，估计要查她祖上八代。 “你这按摩的手法不错嘛，这也是当时要考的吗？” 美娜有些得意：“这倒不是，我们西呼国很多人都会按摩，没什么奇怪的，我的手法其实也就一般而已，我是跟我爸学的。不过比起专业的按摩大师，我还差得远呢，府里就有专门配给司令的按摩师，是国家级的大师。” “我去，你们国家就连按摩师都有国家级的？”段小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如果是体育和文艺弄个国家级，那一点都不奇怪，按摩竟然也有国家级的。 “是呀，按摩是我们的国粹嘛，有国家的专业认证机构，如果能够得到一个国家级，一辈子都衣食无忧了，所以很多人从小就学按摩。” “对了美娜，你结婚了吗？” “没有，府里的下人很少结婚，要是结婚，这个工作可能就干不了了。” “为什么？还不让人结婚吗？” “你想啊，如果结婚，就要照顾家庭，那么必然会耽误了府里的工作。虽然我们是下人，但是司令府的家务事，一点也马虎不得。不过也有人结婚的，那些都是十分受宠的下人了，就算结婚，也不会被辞退。有些还是司令亲自下令让人结婚的，司令很喜欢给人做媒的，他经常给身边的警卫介绍女孩子，只要他身边的人到了年纪，还没结婚，他一定要给人做媒的。” 段小涯微微一笑，想不到麦肯这老头也有他的可爱之处，他本以为像他这种级别的军人，一定都是严肃，不苟言笑的老古板，但他和其他老头没有什么不同，也是满满的烟火味。 “那你到结婚年纪了吗？”段小涯打趣地问。 美娜忸怩地道：“到是到了，但是……我长得不好看，没人要我。” “谁说你不好看，我就觉得你挺好看的。”段小涯故意暧昧地说。 “哪有，段先生，你就会开我玩笑。” 段小涯认真地说：“我发誓，我说的是真的。美娜，你要是在华夏，一准迷死一大片男的，你信不信？” “真的吗？” “骗你干嘛？你没去过华夏，你不知道我们那儿的审美观，你们这儿以胖为美，我们那儿胖是没有市场的，像你这样的就刚刚好。” 美娜被段小涯夸的心花怒放，女孩儿嘛，哪有不虚荣的？她就更加卖力地给段小涯按，越按就越往下，然后段小涯觉得屁股蛋儿一紧。 哎哟我去，西呼式按摩还有这一手，段小涯十分享受，说道：“美娜，这司令府挺大的哈，我上次差点都走迷路了。” “唐家大院才算大呢。” “你去过？” “没有，但在外围看到，他们家一面墙几乎就把半条街给占领了。” 段小涯去过唐家大院，确实是大的离谱，这要在华夏的封建社会，绝对是算僭越的，是要被抄家灭族的，一个商人，房子住的比皇帝老儿还大，还不死吗？ “改天你带我在司令府逛一逛吧，上次我差点迷路了，走到一个地牢去了。”段小涯不动声色地进入正题。 “地牢？什么地牢？” 段小涯一愣：“你不知道府里有个地牢吗？”难道麦肯这家伙跟他说谎？没理由的，他可以确定当时麦肯确实被他催眠的。 “没听说过。段先生，你不会走到禁地去了吧？” “禁地？” “府里有个禁地的，是在最里的深远之中，那儿卫兵把守十分森严，我们下人都不许进去的。” 段小涯心想，估计地牢就在禁地之中，说道：“可能吧，那日有人闯入府里，我去追一个神秘人，闯入禁地也不是不可能。” “那你千万不要说出去，上次有个新来的下人，为了去追罗蒂夫人的狮子狗，不小心一步踏入深院的门槛，当场就被卫兵开枪打死。” 段小涯虽然趴在床上，还是能够感觉的到美娜微微的颤抖，似乎十分害怕。 军方的人果然就是不一样，有一些机密要是被人窥探了，直接就能处死。不过越是如此，段小涯就越想进去探个究竟，乔三既然被关在司令府，而不是军狱，说明他不是军犯，只是麦肯私人的犯人。 第1509章 相互装逼 美娜给段小涯按摩了一通，问道：“段先生，你现在舒服了一点了吗？” 段小涯坐了起来，点燃一根香烟，笑道：“好多了，你的手艺真不错。” “那我……出去了，你先睡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来叫你。” “好。” 美娜从里屋走到外屋，段小涯却在等待天黑，准备进入深院探个究竟，西呼国说的深院，就是最后一进院子。 这个时候乔安打来电话，问他：“小涯，你什么时候回来？” 段小涯朝着门外望了一眼，美娜专心正在拖着地板，段小涯才压低声音说：“安安，我可能知道老爷子被关在哪儿了。” “真的吗小涯？”乔安透着激动。 “我回去跟你商量一下。” “好。” 段小涯挂了电话，走了出去，美娜问道：“段先生，你不多睡一会儿吗？” “刚才被你按摩了一通，精神好多了，谢谢你啊美娜。” “段先生，你客气了，如果下次……下次你有需要，我还替你按摩。”美娜一脸娇羞的神色。 华夏都说一白遮百丑，但没想到肤色偏黑的女孩儿，娇羞起来也这么可爱，段小涯忍不住在她面颊亲了一口。 美娜一愣，神色就更娇羞起来。 “走了。”段小涯挥了挥手，走了出去。 然后去跟诸葛轻风和罗蒂夫人告辞，罗蒂夫人挽留他在府里住下，段小涯笑道：“我来西呼国本有一些私事要办，这些天光顾着忙活你们家的事，倒把自己的事给忘了。” 罗蒂夫人笑道：“这倒是对不住了，段先生，不知你的私事我们帮不帮得上忙，如果需要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 “是呀段先生，你到西呼国到底有什么事？有什么需要效劳的地方，千万不要跟我客气。”诸葛轻风一直很好奇段小涯的来历。 段小涯知道如果编个理由搪塞过去，只怕这些人心里一直都有疑虑，他们一旦有了疑虑，难免就会派人探查他，于是说道：“这件事说不定你们真的可以帮得上忙。” “噢，段先生请说，只要是我诸葛轻风办得到的事，绝不推辞。” “其实，我这一次来西呼国，是来找一个人。本门出了一个叛徒，是我一个师兄，叫甘霓幕，如果你们能够打听到他的下落，我感激不尽。以后你们但有吩咐，我段小涯愿意赴汤蹈火。”这句话段小涯说的郑重其事，装逼装的彻底。 但其实甘霓幕就是他的一个分身，就连六扇门都找不到，诸葛轻风一点线索没有，找到个屁。 然而诸葛轻风还是一口应承下来，说道：“这是小事，如果甘霓幕还在西呼国，就凭我们的势力，想要找到他并不是什么难处。只是不知道甘霓幕长什么样？” 段小涯胡乱形容一番，他好几次用甘霓幕这个小号，但无相宝珠幻化出来的容貌，每一次都依靠他的心境而变，每一次都不一样，也没有一个定相可以形容。 诸葛轻风郑重地道：“段先生，咱们是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会帮你找到贵派的叛徒。” 段小涯笑着表示感谢，心里却问候他家祖宗，喵的，当他是白痴吗？诸葛轻风说把他的事当成自己的事，也是希望他能把对方的事当成自己的事。 不过段小涯面对这些客套，他也有必要跟他们客套一下，大家都在装逼，这就是一个装逼的社会。 走出司令府，卫兵还对段小涯行礼，段小涯点了点头，大摇大摆地往前走去，小胡的车还在牌坊之外等待，见到他来，急忙下车，打开副座车门。 “段先生，怎么去了这么久？”小胡狗腿似的问道，他见段小涯能和司令府扯上关系，他的来历一定非比寻常，丝毫不敢得罪。 “噢，司令大人有事找我商量，多聊了几句。” 小胡肃然起敬：“段先生，就连司令大人都有事跟你商量吗？你太了不起了。” “没什么的，司令大人热爱武道，所以经常会跟我讨教。” “那你岂不是司令的师父？” 段小涯装逼地摆手：“不敢不敢，就是朋友之间相互探讨一下嘛。” 小胡一边开车，一边奉承段小涯，不愧是炎黄子孙，仿佛天生就会拍马屁，这也是华夏文化一项重要的组成部分。千万不要以为拍马屁是什么贬义词，它里面学问可大了去了，至少它是情商的一种体现。 小胡的马屁显然拍的有些过火了，段小涯听着听着就觉得有些恶心了，可见马屁的学问没做到家。 “好了，专心开车，废什么话？” “是是是。” 段小涯坐在车里，却时刻注意着倒车镜，看看身后有没有什么可疑车辆跟来，甚至还让小胡多兜了几个圈子，以免司令府派人跟踪过来。 过了一会儿，到了废工厂，源织香现在已经恢复了身体，坐在楼下的一张破沙发上摆出撩人的姿势，准备勾引厂子里的工人。 但是可惜，这些男人都是西呼传统而奇葩的审美眼光，完全欣赏不了她的美，这让她心里很不得劲，暗暗骂道：“瞎了狗眼的男人！” 然后见到段小涯回来，又立即骚气侧漏地迎了上去，贴近他的身体，娇笑着道：“回来了小涯？去哪儿了去了这么久，可想死人家了呢。” “真的假的，有多想呢？”段小涯一把搂过她的后腰，让她傲人的部位靠着自己胸膛，邪魅地勾起嘴角。 “想你想的内分泌都失调了。”源织香附在他耳畔娇滴滴地说。 段小涯夸张地笑了笑，说道：“我还以为我不在，你会逃跑呢。” 源织香轻轻拍打着他：“不许这么说人家，人家怎么舍得嘛。” 段小涯心里冷笑，知道这小妞儿不逃跑的原因，是因为被他下了毒，还有一点就是，山本由纪夫正在追杀她，她如果在这个时候逃跑，身边没有段小涯的保护，很有可能就死在对方手里了。 两人打情骂俏，其实都在装逼，而双方也都心知肚明。 第1510章 弄巧成拙 段小涯正和源织香聊骚的时候，乔安就从楼上走来，段小涯随即就和源织香分开，虽然他美男计是乔安提出来的，但为了不使源织香那么起疑，他还是要照顾一下乔安的情绪。 乔安走到源织香的身边，冷哼一声，并不搭理源织香，然后对段小涯道：“小涯，我有话跟你说。”然后走出工厂外面。 段小涯跟了上去，回头源织香没有跟来，才对乔安说道：“我打听到，司令府有个禁地，就在深院之中，老爷子应该是被关在那儿的地牢。我准备今晚去一探究竟。” “既是禁地，也是凶险之地，我陪你去吧？” “不行，你现在怀了身孕，不便跟我去闯虎狼之地，你留在厂子里，暗中盯着源织香。” 乔安知道段小涯单独行动的时候，效率总会比较高，她虽然担心他，但知道自己跟了他去，只会给他添麻烦，于是点头说道：“那你小心一点。” 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段小涯离开废工厂，然后找了一个地方运行无相宝珠，变成一个身材矮小轻盈的汉子。 他不便让小胡给他开车，走了很远的地方，打劫了一辆私家司机，让他开往司令府。 在西呼国打劫是很寻常的事，只要不伤及对方性命，他们一般都会配合。 到了司令府，段小涯脚下一点，跃入侧院的围墙，然后一直避开巡逻的卫兵，朝里走去，因为深院是司令府最里面的一重院落。 果然，深院的守卫极其森严，只有一个入口，外面守着两个卫兵，另外还有两队卫兵交叉巡逻， 手里都拿着枪，就在门口那一条水平线来回走动。 段小涯想要直接闯入，必然会被发现，而且那么多条的步枪，一起朝他发射，他也未必能够躲得过去。 他已经把逆鳞刀拿在手里，故意在卫兵面前身影一晃，继而迅速地施展“逍遥游”身法朝着远处奔去。 两队卫兵一惊，急忙追了过来，深院之内，警报大作。 砰砰砰！ 卫兵朝着段小涯的背影开枪，段小涯悉数躲了过去，但也是十分凶险。 段小涯的速度很快，两队卫兵根本就追不上他，段小涯很快就把他们甩开，但见其他地方的卫兵也在迅速地赶往深院的方向。段小涯暗暗着急，他本想引开门口的卫兵，然后闯入深院，结果弄巧成拙，引来更多的人。 远远的，看到吉王带着一队卫兵朝着深院赶了过去，段小涯背靠着一个弄堂的拐角，等着队伍经过，倏忽蹿了出来，抓住最后一名卫兵，捂住他的嘴巴，伸手就是一刀。 卫兵双腿一抻，渐渐软了下来。 段小涯迅速把他拖到一边的观赏石丛之中，把那卫兵的制服给剥了下来，然后穿戴整齐，拿走他的步枪，也朝深院方向赶了过去。 深院被围得水泄不通，诸葛轻风带着一支队伍也赶了过来，走进深院，但是吉王带的士兵，却依旧站在围墙之下，没有进去禁地的资格。 “日点吗？困贼开砸洗疯里欧。”旁边一个卫兵望着段小涯。 段小涯完全听不懂在说什么，西呼话对他来说就是一团乱码，莫名其妙，不知所云。 然后吉王走了过来，也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四周的卫兵已经拿枪对准着他，吉王估计他听不懂西呼语，又用中文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从来没见到你？”吉王是司令府卫兵队的队长，每个卫兵的面孔他都熟悉。 何况卫兵是以西呼人为多，段小涯现在是华夏面孔，所以尤其显得醒目。 段小涯本想趁乱一起跟进深院，却没想到又惹这样的麻烦，他忙解释：“我是新来的。” “把他抓起来！”有没有新人，吉王是最清楚的，不由大喝一声。 几个卫兵拿枪对准他的脑袋，这个时候他的武功再高，也不敢反抗，丢下手里的步枪，双手缓缓地举起。 过了一会儿，诸葛轻风走了出来，估计深院之中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姑爷，抓到一个冒充卫兵的人，鬼鬼祟祟。”吉王上前汇报。 诸葛轻风上前盯着段小涯：“你是什么人？竟敢闯入司令府！” “我是段先生的人，他让我来给老司令看病。” 麦肯得病的事，对外界封的很紧，一般的人都不会知道，诸葛轻风不由引起重视，问道：“你会看病？” “废话，段小涯的医术还是我教的呢，论辈分他还要叫我一声师叔。” “空口无凭，你说你是段先生派来的人，有什么凭证吗？” 段小涯随即就把逆鳞刀拿出来：“这是段先生的兵器，诸葛先生不会不认识吧？” 诸葛轻风确实看过逆鳞刀，这把刀材质和造型都比较奇特，所以诸葛轻风记忆犹新，但他仍不相信，拿出手机。 段小涯知道诸葛轻风是想给他打电话确认，默默把手伸入口袋，直接剥开手机壳，把电池给卸掉了。 诸葛轻风拨打电话，放在耳边，那边传来机械播报的声音，对方已关机。 麦肯的病非同小可，不是随便阿猫阿狗的人都能给他看病的，于是诸葛轻风吩咐，把他带去见傅世昌。 傅世昌现在正和一众专家团讨论进一步治疗麦肯的方案，老年痴呆虽不致命，却不是那么好治的病。 “诸葛先生，外面出什么事了？”傅世昌起初听见警报，这个时候见到诸葛轻风来到他们专家团的会议室，不由问道。 诸葛轻风命人把段小涯给带上来，对傅世昌道：“傅大夫，这人声称是段小涯的师叔，你是中医大家，不如联合众位专家一起考一考他。如果他真有一点本事，我就相信他的身份，如果不是，当场枪毙！” 傅世昌有些诧异，望向段小涯，因为这位声称是段小涯师叔的人，年纪竟与段小涯不相上下。 问道：“兄台怎么称呼？” 段小涯随口答道：“我姓曹，名尼玛。” 傅世昌思维古板，一时没转过弯来，说道：“原来是曹先生，不知学的是中医还是西医，又或者是西呼的传统医术？” “我是华夏人，自然学的是中医。” “好，曹先生请坐，老朽请教曹先生几个问题。” 第1511章 换装 傅世昌故意问了段小涯几个刁难的医药问题，段小涯对答如流，傅世昌暗暗诧异，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汉子，竟然真的精通医术，而且药理和段小涯颇为相似。 不过傅世昌转念一想，此人既然自称是段小涯的师叔，药理一脉相承，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诸葛先生，这位曹先生确实精通医术，而且和段先生好像还真是出于同一门派。”傅世昌向诸葛轻风汇报。 诸葛轻风才对段小涯的身份渐渐相信，问道：“敢问曹先生，有没有办法治疗老爷子的病？” 段小涯装逼地道：“嗯，昨天我那位小师侄找到我的时候，跟我说了一些症状，老爷子是否犯了阿尔海兹默症？” 傅世昌一愣：“什么叫做阿尔海兹默症？” 段小涯装逼过头，想用英文拽一拽，结果惹了一个大马猴脸，把阿尔兹海默症说成阿尔海兹默症。 “老司令不是老年痴呆吗？” 一个老专家冷笑道：“那是阿尔海兹默症，哼，还神医呢。” “老头，你什么意思啊？我自然知道阿尔海兹默症，故意考一考你们。你们可以考我，我就不能考你们吗？” 老专家差点没有气疯，考你妹啊，考这么简单的问题，这特么是逗着玩吗？ 段小涯转向诸葛轻风，问道：“老爷子在哪儿呢，带我去见一见。” 诸葛轻风笑道：“稍安勿躁，现在天色已晚，就在府里将就一晚，明天我带你去见老爷子。” “好呀，那就有劳了。” “吉王，带曹先生去客房。” 段小涯有些奇怪，为什么让吉王带他去客房？吉王毕竟是卫兵队的队长。现在诸葛轻风把他当做下人使唤，倒有一些奇怪。 但是进了房间之后，段小涯才知道诸葛轻风为什么这么做。因为吉王带着一群卫兵，将他的房间里外把守，美其名曰是来保护他。 段小涯冷笑一声，这个诸葛轻风估计还不相信他，确实，他的出现确实有些古怪。诸葛轻风那么多疑的一个人，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不过刚才段小涯的医药问答，倒是证明此人确实有些门道。麦肯现在的情况影响到了整个家族，如果这个曹尼玛真能治好麦肯，那也是一个天大的良机。 只不过现在诸葛轻风怀疑他的身份，不敢轻易让他给麦肯治病，万一害了麦肯，那可就麻烦了。 段小涯随遇而安，他虽然改换了面目，但司令府已经来过多次，所以一点也不陌生。 过了一会儿，就见美娜走了进来，恭敬地对段小涯道：“曹先生，这是给你准备的羹汤。”说着就把手里的羹汤摆到段小涯面前。 段小涯笑道：“美娜，这羹汤是你熬的？” “不是，是厨房拿来的。”美娜微微有些奇怪，问道，“曹先生认识我吗？” “噢，不认识。” “既然不认识，怎么知道我叫美娜？” “段先生告诉我的，我是他师叔。” 美娜心里欢喜，段小涯竟然会提到他，他是司令府的座上宾，而她只是一个低贱的下人而已。 不过又奇怪地问：“府里这么多的下人，段先生就算跟你提过我的名字，你又怎么知道我就是美娜呢？” “这个……我猜的。” “猜？猜这么准？” 段小涯笑道：“段先生跟我形容过你的长相，所以我一见到你，就猜你是美娜。” “他还跟你形容过我的长相？”美娜芳心乱跳，一般来说，不会有人特意去形容一个刚刚见过一面的女孩儿长什么样。 “是呀，他说你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司令府没人比你更好看的了，就连什么什么夫人都不及你万分之一。” “他……他真这么说的？” “是呀，是这么说的。” 美娜面露娇羞之色：“我哪有他说的那么好？何况，我又怎么能和罗蒂小姐相比呢。我只是一个低贱的下人而已。” “你这说的哪里话，人生而平等，哪有什么贵贱之分？” “谢谢你曹先生，你和段先生一样，都是好人。” “听说你会按摩？” 美娜点头：“嗯，会的，就是手艺不是很好。” “能不能帮我按一按？” “没问题。” 段小涯走进里屋，趴在床上，美娜开始给他按摩，那种熟悉的手艺，让段小涯十分享受。 然后美娜跟他聊天，想要多套出段小涯的一些事情，段小涯自然也胡说八道，装逼吹嘘自己如何如何，惹的美娜对他越来越崇拜。 按的差不多的时候，美娜从他背上爬了下来，段小涯趁她不足以，一枚毫针射了出去，正中她脑后的玉枕穴。 美娜身躯一软，倒在床下。 “对不住了。”段小涯迅速地扒开美娜的女仆制服，不由感叹，哎哟我去，想不到身材还挺有料的。 不过段小涯没有心思欣赏，急忙脱下自己先前的卫兵制服，给她穿上，然后自己穿上女仆制服，自然是太紧身了，而且也太短了。 想要混过门口把守的那些卫兵，倒也不是什么难事，现在唯一的难事是美娜留着一头长发，他是短发，卫兵很容易就会发现他。 所以段小涯顶着一个方盘，把羹汤端出去，西呼有很多人都是用头来顶东西的，他一出门就加快了脚步，加上是在晚上，卫兵看着段小涯身上的服饰，先入为主，只以为是美娜离开。 段小涯甩开卫兵，不由把方盘朝旁边的池塘一扔，又朝深院的方向而去。 途中，看见诸葛轻风和罗蒂夫人正在一个院落的走廊说话，段小涯迅速藏了起来。 只听罗蒂夫人问道：“你说那位曹先生是段先生的师叔？” “没错，傅大夫说他和段小涯的医术一脉相承，想来是错不了的。” “为什么不让他给爸治病？” 诸葛轻风摇头说道：“这人身份还是比较可疑的，就算是段小涯的师叔，也不排除他来府里别有目的。刚才他杀了一个卫兵，换上他的衣服，混入卫兵队伍赶到深院，我想他大概是冲着乔三而来。” “要不要转移乔三的囚禁之处？” “不用，深院戒备森严，谅他也没这个本事。” 第1512章 瞎了你的狗眼！ 听了诸葛轻风和罗蒂夫人的谈话，段小涯冷笑一声，一个旱地拔葱，身影蹿了起来。 诸葛轻风却已惊觉，叫道：“谁？” 然后狂追而去，但他的修为始终与段小涯差的太远，没有追上，立即吩咐一个卫兵：“有外人闯入府里，加强警戒。”说着又往深院跑去。 不过段小涯这一次先他之前来到深院，深院门口依旧两队卫兵巡逻，段小涯跳上门口一棵巨大的蘑菇树，一记御风刀打出。 一声惨叫，一支卫队最后一名卫兵顿时倒地，其他卫兵已经慌神，四处寻找刺客的声音，鸣枪示警，通知其他卫兵。 深院四面都有卫兵，只是门口的卫兵会多一些，这时其他卫兵也都赶到门口，段小涯得以顺利地从侧墙翻进去。 深院不算很大，这不过是司令府众多院子之中的一个。 灯光昏暗，屋檐底下一队把守的卫兵冲了过来，段小涯一刀解决一个，然后枪声大作。 段小涯猛地纵身，上了屋顶，卫兵没有轻功，朝着屋顶不住开枪。但见段小涯的身影，却从屋顶另外一边落了下去。 环顾四周，忽然有个佝偻老汉从树丛里走了出来，喝道：“好大的胆子，竟敢闯入司令府的深院，看来是真不怕死。” 段小涯急忙问道：“乔三在哪儿？” “这不是你该问的。” “交出乔三，否则老子结果了你！” 卫兵已经从穿堂冲过来，枪声砰砰地响，段小涯也分不清子弹飞来的方向，只朝那个老汉身后一闪，准备拿老汉当挡箭牌。 段小涯朝着老汉的后心抓去，老汉竟然闪身躲了过去，反手一掌拍向段小涯。 啪！ 段小涯一掌接住，他能感觉到对方内功修为极其雄浑。 不过比起段小涯，终究差了一筹，段小涯催吐掌力，老汉不由往后跌了三四步远，他也诧异地看着段小涯：“小伙子，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穿着女装？潜入我司令府又想干什么？” “一连问我三个问题，但我一个都不想回答，只想问你，乔三在哪儿？” 老汉冷笑一声：“我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找死！” 段小涯扑向老汉，手中逆鳞刀劈了过去，老汉身影迅速往后一掠，段小涯一刀劈了个空。但见老汉身后的卫兵，已经开始朝他射击，段小涯翻身朝旁边蹿过去。 他猫身在一口古井旁边，古井露出地面的部位正好遮住他蹲下来的身子，砰砰砰，枪子儿打在古井壁上，古井是用坚硬的青石堆砌而成，此刻被子弹打出了无数裂痕。 卫兵越来越多，缓缓地靠近，他们手里有枪，段小涯对此颇为忌惮，一两杆枪，段小涯还能应付，但数百条枪一起朝他射击，就算他武功再高，只怕也难逃一死。 大意了，实在太大意了！ 段小涯已经萌生了退意，脚下一斜，施展“逍遥游”身法，朝着一边的树丛蹿去，身法极快，但是身后枪声不断。 佝偻老汉把手一挥：“追！” 段小涯狂奔不已，司令府虽然没比唐家大院要大，但却比唐家大院更为凶险，毕竟唐家大院再有钱，他也是西呼国的公民，他们没有杀伤力极强的热武器，而司令府的卫兵都是军人，他们手里都是真枪实弹。 穿出树丛，迎面就见一队卫兵过来，不由分说，开枪就打。 段小涯脚下一点，翻出三米来高的围墙，已经到了司令府之外，迅速逃入一条胡同。 卫兵从侧门追出去，但是已经不见段小涯的踪影。 诸葛轻风赶到深院，佝偻老汉上前问礼，诸葛轻风问道：“华师傅，人呢？” 华师傅歉然道：“请姑爷恕罪，人跑了。” “可看清楚是什么人吗？” “好像……是今天新来的曹先生。”一个卫兵说道。 “他不是在房间休息吗？” 诸葛轻风狐疑不已，立即赶到段小涯先前休息的房间，吉王上前，诸葛轻风问道：“曹先生从这屋里出来了吗？” 吉王道：“没有，属下亲自守在这儿，一只苍蝇也飞不出来。” 诸葛轻风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反应，他说：“曹先生，你睡下了吗？” 还是没有反应，诸葛轻风直接踹门而入，大步走到里屋，看到一人侧身躺在床上，背对着他，身上盖着被子。 吉王道：“曹先生，你醒醒，姑爷找你有话。” 诸葛轻风反手一记耳光掴向吉王：“混账，曹尼玛难道也长着长头发吗？瞎了你的狗眼。”他一眼就看到美娜出来被子外头的长发，将她翻身过来。 吉王吃了一惊，忙道：“属下该死！”刚才他亲眼看到美娜出去了，怎么又会睡在房里？想到应该是被那位曹先生瞒天过海，换了美娜的制服，然后掩人耳目地离开了。 “把她给我叫醒。” 吉王急忙上前推了推美娜：“喂，美娜，醒醒。” 美娜依旧在睡，吉王拍了拍她的面颊，还是没有反应，弱弱地道：“不会死了吧？”可是一摸她的颈动脉，依旧还在跳动，百思不得其解，一个人怎么可能睡的这么死？ 诸葛轻风亲自过来一看，发现美娜脑后的发丛之中露出一根毫针，伸手取了出来，然后再叫美娜，她才微微转醒过来。 “姑爷，你怎么来了？”美娜惊慌不已，急忙下床，恭敬地站到一边。 诸葛轻风走到美娜面前，问道：“曹尼玛呢？” “曹……曹先生刚才不是还在屋里了吗？”美娜冷汗涔涔，她身上怎么穿着卫兵的制服，而且曹先生也不在屋里，她又躺在曹先生床上睡觉。 吉王喝道：“美娜，是不是你勾结曹尼玛，助他逃跑？” 美娜一愣，急忙摇头：“没有，我没有啊。” “没有？那曹先生呢？”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怎么忽然睡着了……”美娜看到诸葛轻风铁青着脸，心里紧张不已。 诸葛轻风对吉王道：“把她带下去审问。” 吉王吩咐两个卫兵，拖着美娜就走，美娜大叫：“姑爷，冤枉啊，我跟那位曹先生才第一次见面，我没有……我没有帮他逃跑……”声音渐去渐远，已被拖出房外。 第1513章 东瀛母神 段小涯换了一件衣服，变回本相，然后回到汽车工厂，天色已经渐渐明朗。 乔安一夜没睡，等到段小涯回来，急忙过去询问情况，段小涯摇了摇头：“深院戒备森严，卫兵火力太强，我没能成功。” 乔安心里也有一些失落，不过看到段小涯气馁的样子，她又好言安慰：“没关系的，至少我们现在已经知道爷爷被关在什么地方，比起之前无头苍蝇一样，我们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段小涯心里感激，乔安自从跟了他之后，越来越善解人意了。 回想初见之时，她来盗他白玉珏时候的情景，又想起她之前种种的刁蛮霸道，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倒是让人之前从未想过的。 段小涯泡妞泡出了经验，女孩儿经历了初夜之后，会有一次改变，结婚之后又会有一次改变，怀孕之后还有一次改变。 只是有些变的越来越坏，有些变的越来越好。 乔安无疑是属于后者，段小涯微微勾起一丝笑意，心想自己还真是赚到了，也不枉费自己为了她的事如此奔波了。 “你笑什么？”乔安盯着段小涯。 段小涯轻轻将她搂了过来，在她额头一吻：“放心吧，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把老爷子救出来。” “我不要你拼了命！”乔安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她顿了顿，又说：“总会有更加稳妥的办法，咱们好好想一想，不管怎么样，安全第一。” 要是之前，她绝对不会这么想，她把段小涯请来帮忙，虽然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人，但如果拿段小涯的命去换她爷爷，她只怕也不会吝惜的。 但是现在不同了，这家伙搞大了她的肚子，是她孩子的父亲，她可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 段小涯拿出手机，重新装了电池开机，他在等诸葛轻风给他电话，诸葛轻风一定会给他打电话，并且他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小涯，谢谢你，为我牺牲了这么多。”乔安感动地说。 段小涯笑道：“说什么傻话呢，我为你不是应该的吗？” 两人抱着的时候，源织香正从楼上下来，娇笑着道：“哟，好恩爱啊，当着这么多人，也不怕羞啊。” 两人此刻正在工厂底楼的休息区域，旁边停着几辆汽车，几个汉子正在改装汽车，他们正忙，没有注意段小涯和乔安，但被源织香这么一说，都齐齐把头扭了过来。 乔安有些羞赧，轻轻从段小涯怀里出来，又狠狠地瞪了源织香一眼。 源织香神色如常，骚气侧漏地走向段小涯：“段先生，你帮我看看，我的伤是不是好的差不多了？” 她把手递到段小涯面前，段小涯伸手搭在她的脉搏，说道：“稍微调养几天，应该就能痊愈了。” “段先生，你对我这么好，我该怎么报答你呢？”源织香娇媚地把身子靠了过来。 乔安冷哼一声，转身走出工厂。 段小涯知道乔安是在演戏，他们早就商量好了，让他施展美男计去勾引源织香，借此套出凤血晶的下落。 “段先生，乔小姐吃醋了，你不过去哄哄她吗？”源织香娇笑道。 “嗨，她怀孕了，情绪很不稳定，你别管她，以前她不这样的。” “段先生，我一直没问你，你们来西呼国是为了什么？” 段小涯笑道：“你不清楚吗？” “是为凤血晶？” “源夫人知道凤血晶的秘密吗？” “这个秘密说来也挺可笑的，传说凤血晶藏了一个长生不死的秘密。” 段小涯想起给麦肯催眠的时候，麦肯亲口说的，也是和源织香一样，藏着一个长生不死的秘密。 可是长生不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要是古代人相信也就罢了，现代人怎么还会相信？ “这确实很可笑。”段小涯道。 源织香道：“是很可笑，可是仍旧有很多人相信。” “这么滑稽的事，如果有人相信，一定有它特殊的地方。” “段先生真是聪明。” “我想源夫人应该可以告诉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是吗？”段小涯用手划过源织香面颊被他划破的刀疤，邪魅地说。 “这凤血晶是我们东瀛的东西，我们东瀛一直流传着伊邪那美的故事，你知道伊邪那美是谁吗？” “不会是小电影的著名演员吧？”段小涯邪恶地笑，东瀛除了小电影，他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源织香莞尔地白他一眼：“段先生好没正经，伊邪那美是我们的母神，掌管着冥界。” “冥界不是阎王爷掌管的吗？” “阎王爷是从印度传入你们华夏的，最早是叫阎摩，后来被道教给吸收了，变成现在的十殿阎罗。我猜想每个地域的冥界主宰都不一样的吧？我们东瀛的冥界，伊邪那美才是主宰。” 段小涯身为灵山少主，知道灵山的职责是与三界沟通，自然和冥界也有一些渊源，而且段小涯也相信冥界的存在，当日的千年冥女就是从冥界而来。 可是段小涯对冥界的了解还是有限，或许冥界真如源织香所说，也是有地域划分的，每个冥王主宰一块地方。 “伊邪那美和凤血晶又有什么关系？” “传说伊邪那美得了凤血晶，才能永居黄泉，主宰冥界，不死不灭。” “既然凤血晶是冥界的东西，怎么会在人间出现？” 源织香笑道：“段先生，你是灵山少主，这些事应该比我更了解才是。” “我这个灵山少主，从小就在山村长大，对于灵山的事，其实没有那么清楚。” “其实凤血晶如何会在人间出现，我也不大清楚，不过听说和徐福东渡有关。” 段小涯虽然历史知识有限，不过徐福这个人还是听过的，这是秦朝的一个术士，曾为秦始皇寻找不死药，带着五百童男五百童女出海求药，据说就到了东瀛。 有人考证，徐福带去的五百童男和五百童女，与东瀛当地的土著结合，带去了秦朝的文明，所以才有后来的东瀛。 第1514章 爱信不信 正与源织香说着，就听段小涯的手机响了起来，段小涯一看，竟是诸葛轻风打开，他早知道诸葛轻风必然会打电话过来问个明白。 “诸葛兄，有事吗？” 诸葛轻风气呼呼地问：“段小涯，你昨晚是不是让你师叔过来给我老丈人看病？” “我师叔？我师叔云游四海，我已经很多年没联系他了。” 诸葛轻风一愣：“那昨晚来府里的是谁？” “昨晚到底出了什么事？” “段小涯，你别装傻，昨晚你师叔拿着你的佩刀，你还有什么解释？” “佩刀？我的佩刀从不离身。你可看清楚了吗？” “你的佩刀，我又怎么不认识？” 段小涯故作沉吟：“诸葛兄，你见到的人，到底长什么样，能不能给我形容一下？” “哼，不到三十岁的青年，瘦瘪瘪的，像是一只猴子，会懂一点医术，行动十分灵敏。” “诸葛兄，此人绝对不是我师叔，我师叔已经四五十岁了，而且也不是瘦瘪瘪的样子。你想想也知道，我都二十几岁了，而且太师父早已过世，我师叔怎么可能不到三十？” 诸葛轻风觉得段小涯说的倒也不无道理，问道：“那他手里怎么会有你的佩刀？你的佩刀造型独特，而且材质也与一般的刀不同，我认得是你的佩刀。” “诸葛兄有所不知，我同门师兄弟用的都是和我一样的佩刀，你遇到的……会不会是我要抓的叛徒甘霓幕？” 诸葛轻风一愣，甘霓幕的事，段小涯早已跟他提过，问道：“可是你跟我形容的甘霓幕，跟昨晚遇见的人有些不同，而且他跟我说，他叫曹尼玛。” “曹尼玛？这会不会是个化名？本门之中，没有这个人。又或许是我师父刚收的弟子也说不准。我与师父也有多年没联系了，这个曹尼玛武功是否跟我有些相似？” “是，他的身法与你极其相似。” 段小涯继续装逼：“这就奇怪了。诸葛兄，你等着我，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段小涯又让小胡开车，前往司令府，小胡十分羡慕段小涯，能够和司令府扯上关系，有意要和段小涯拉一拉关系，带他去见一见世面。 “兄弟，司令府不是谁都能进的，要是冲撞了谁，随时都可能毙了你。”段小涯拍拍小胡的肩膀，“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会罩着你的。只是我们住在你那儿的事，你一点都不能泄露出去。”现在段小涯和源织香在一起，他怕司令府的人知道，这样诸葛轻风必然会怀疑到他。 段小涯走进司令府，牌坊守卫的卫兵依旧对他行了军礼。 见到诸葛轻风的时候，诸葛轻风坐在客厅一脸讳莫如深，他本来在想，要是段小涯不敢来，必然是有问题的，但没想到段小涯亲自来了，一点也不害怕他在司令府埋伏，一身坦荡的样子。 “段先生，你的佩刀呢？” 段小涯来时早已把龙之逆鳞扯下来，幻化成了一柄弯刀，藏在身后，此刻掏了出来，说道：“诸葛兄，你是否还在怀疑我？” “段先生请恕罪，只是此事十分重要，我不得不查个清楚。你如果真和曹尼玛合伙，他昨晚逃脱之后，很有可能再把刀还给你。” 段小涯轻笑道：“诸葛兄，看来你还不相信我。” “段先生，如果你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我自然会相信你。” “我没做过的事，我怎么证明？反倒是你，如果你有证据证明我和那个什么曹尼玛合伙，我愿意束手就擒。” “昨晚曹尼玛拿着跟你一模一样的刀，这就是证据！” “一模一样的刀，很奇怪吗？我跟你说过，我师门之中，师兄弟都有一把跟我一模一样的刀。” “我怎么相信你？” “爱信不信。”段小涯无比嚣张，他知道麦肯的病还要靠他，就算诸葛轻风对他如何怀疑，也不能把他怎样。 诸葛轻风铁青着脸：“段先生，你要知道，你在什么地方说这样的话，这儿可是司令府！” “那又怎样？司令府牛逼吗？我告诉你诸葛轻风，在这世上我还没有怕过谁。司令府是你们的司令府，老子一个华夏人，可不管你们在当地有多牛逼。你想逼我认下一桩我没做过的事，除非我死。” 两人正要争执起来，就见罗蒂夫人走了进来，她很恭敬地对段小涯行了一礼，又对诸葛轻风说道：“轻风，段先生是什么人品你还不知道吗？他帮了我们不少的忙，是我们的恩人，我不相信他会做那样的事。那个曹尼玛虽然拿着和段先生一模一样的刀，但这种事也是稀松平常，不能当做证据的。” 段小涯冷眼看着夫妻俩唱双簧，这一搭一唱的，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罗蒂夫人也知道现在离不开段小涯，所以及时地出现，来打圆场。 “段先生，轻风也是被气糊涂了，昨晚那位曹先生十分猖獗，想要闯入深院，我们损失惨重，轻风心里也不痛快，你们既是兄弟，就多担待一些。”罗蒂夫人客气地说。 诸葛轻风这个时候缓了口气，也对段小涯拱手赔罪：“段兄弟，刚才言语多有不当，还请多加包涵。夫人说的没错，昨晚那个曹尼玛伤了我不少人，而且还闯入了司令府的禁地，简直罪大恶极，我一定要抓住他。” 段小涯急忙表示：“诸葛兄，我一定会全力配合你抓他，此人很有可能与本门的叛徒甘霓幕有关。” “噢，段先生为什么这么肯定？”罗蒂夫人问道。 段小涯道：“我们无敌门，弟子不多，我师父这一支只有十二个弟子，没有一个叫曹尼玛的，但他手里却有本门独家打造的兵器，这一点十分可疑。” “会不会是你师叔门下的人？”诸葛轻风问道。 段小涯道：“这也不是没可能，师叔云游四海，如果一时兴起收了个把个徒弟，也在情理之中。我师叔的性格一向如此，为人极其洒脱，高兴的时候经常不挑人地传授武艺，不高兴的时候就算你在他面前跪个三天三夜，他也不会动心。” 第1515章 丑女耍流氓 罗蒂夫人以大局为重，虽然和诸葛轻风一样，对段小涯充满了怀疑，但是麦肯还要依靠段小涯医治，所以只能对段小涯陪以笑脸，曹尼玛的事只能以后再说，反正昨晚曹尼玛也没有得手。 “段先生，家父的病还请多多费心。”罗蒂夫人说道。 段小涯笑道：“这是自然，医者父母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给老爷子医治的。” “家父现在情况越来越严重，你可想出新的治疗方法吗？” “我依旧打算以巫术治疗，只是具体方案还没确定。” 罗蒂夫人笑道：“如果段先生没什么事，就在府里多留几天，和专家团商量一个妥善的对策。” 段小涯知道此刻自己想走，也未必能走，只能先留下来，罗蒂夫人吩咐一个下人，把段小涯带去住处，让他小坐休憩，等到吃过中饭之后，再去给麦肯诊治。 随遇而安是段小涯一贯的性格，他随着下人去了房间，优哉游哉地躺在床上。 过了一会儿，一个女仆走了进来，先给段小涯送了一些水果，段小涯看这女仆长得五大三粗，这种女仆在华夏只能当粗使丫头。 可在西呼国的情况完全不同，这娘们儿自认美貌非常，还给段小涯抛了一记媚眼。 段小涯差点没吓的大小便失禁，忙道：“姐姐，你冷静一点啊，大白天的，可别吓人。” 女仆坐在段小涯的床边，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笑道：“段先生，来，我喂你是香蕉。” “香蕉就算了吧，我一男的，吃香蕉不合适。” “那就吃个火龙果，我给你剥。” 段小涯看着女仆已经为她剥火龙果，遇到剥不开的地方，直接用嘴咬开，段小涯不禁皱起眉头，奶奶的腿儿，他们这边都是手剥火龙果的吗？直接拿刀切开不就行了？ “那个……美娜在不在？你让她过来伺候我。” “美娜？段先生还不知道吧？美娜昨晚被枪决了。” 段小涯吃了一惊：“她为什么被枪决？” “昨晚她与刺客勾结，与刺客互换衣服，助他逃跑。被卫兵队长抓下去审问，她已经招认了，所以执行了枪决。” 段小涯心知肚明，昨晚他幻化成曹尼玛，美娜根本不知道他是谁，而且也是被他弄晕之后，被段小涯换了衣服。 自始至终，美娜都没助他逃跑，她只是一个女仆，哪里有这个胆子？ 段小涯心里一疼，是他害了美娜，当时心里想着去救乔三，完全没有考虑那么多。 “吉王！”段小涯从床上一跃而起。 女仆上前，把剥好的火龙果递过去：“段先生，火龙果已经剥好了，你吃吧，夫人说了，你留在府里这几天，都由我来伺候你。如果……” 她忽然骚包地在段小涯身上蹭了一下，笑道：“如果段先生喜欢我，以后我也可以侍寝的。” 段小涯吓了一跳，退到床边：“姐姐，你别闹了，我不是随便的人。” “段先生，你不吃火龙果吗？要不我喂你。”女仆咬了一口火龙果，然后用嘴含着果肉送向段小涯面前。 段小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丑女耍流氓，急忙闪开一步，哀求道：“姐姐，求求你，你出去好吗？” “段先生，人家陪着你不好吗？” “不用，谢谢啊，请吧。”段小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我就不打扰段先生休息了。”女仆讪讪地把火龙果放到一边，然后走出里屋。 走了两步，忽然回头叫道：“段先生。” 段小涯又吓了一跳，捂着心口：“姐姐，你别一惊一乍的，很吓人的好吗？” “段先生，我叫卡卡，你记住了哦。” “呵呵，好，卡卡。” 然后卡卡扭着盛臀离开，段小涯松了口气。 很快他就陷入了悲伤，他一定要为美娜报仇！ 可是现在他不能直接去找吉王，为了一个女仆大动干戈，必然更加引起怀疑，他只能寻求机会，再对吉王下手，神不知鬼不觉。 过了一会儿，卡卡又过来了，段小涯烦不胜烦，说道：“姐姐，你又来干嘛？别来烦我！不知道自己长得很丑吗？” 卡卡一愣：“你……你说我长得很丑？” “姐姐，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不会丑到不自知吧？” “段先生，你……”卡卡有些伤心，“人家哪里丑了？我在府里虽然不算是最漂亮的，但至少我的美貌也能排到前十名。” “我去，你们西呼国的审美观我也是无语了，老子再重申一遍，你长得很丑，丑到爆了，别来烦我！” 卡卡眼泪掉了下来，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人说过她丑呢，而且段小涯对她实在太凶了，她哭着说：“人家……人家只是叫你去吃饭，你……你干嘛这么凶嘛。” “吃饭就吃饭嘛，哭什么哭，越哭越丑，让我怎么吃得下饭？” “你……你……”卡卡更气，气的说不出话。 段小涯大步走了出去，卡卡只有跟在他的身后，虽然心里气恼，但她是下人，还是要在前面领路。 不一会儿，到了餐厅，诸葛轻风和罗蒂夫人已经在那儿等他，两人一起起身，将他迎入座。 段小涯问道：“怎么不见傅大夫？”他知道傅世昌是罗蒂夫人的师父，在他们家的地位也至关重要，一般都是一起吃饭的。 罗蒂夫人笑道：“师父的饮食，另有人安排。” 段小涯这才坐下，吃饭的时候，说道：“诸葛兄，我忽然想起一个药方，说不定能够救老司令，不过其中有几味药，必须我亲自去找，所以我想找个人陪我去。” 诸葛轻风忙道：“这个简单，府里的下人任由你差遣。” “让吉王队长亲自带人陪我一起去，我要到唐家大院一趟，我知道他们的药房，有一味药，别的地方都找不到。我一个人去，他们未必肯给我，所以让吉王队长陪我去，想必唐家不会不给面子。” “好，让吉王陪你去，他是司令府的卫兵队长，唐家人认得他，不敢不卖面子。”诸葛轻风想着段小涯尽快救起麦肯，所以也没有怀疑段小涯的居心。 第1516章 借你一条命 准备了车辆，段小涯跟吉王一辆车，身后还有一辆车，带着四个卫兵，一起前往唐家大院。 唐家的保镖挡在门口，围了上来，但看到两辆都是军车，因此不敢轻举妄动。 段小涯施施然从车上走下来，对一个保镖道：“我们是司令府的人，让开！” 几个保镖之前与段小涯打过照面，毕竟段小涯来过司令府多次，这家伙凶狠无比，记得他一点也不稀奇。 但是按照规矩，负责大门守卫的保镖头子还是拦住，说道：“几位稍等，请让我通报一声。” “瞎了你的狗眼，我们可是司令府来的，通报个屁！”段小涯一脚就把保镖头子踹飞出去。 吉王瞠目结舌，我去，这家伙也太暴力了吧？ 唐家可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他们有求于人，前来拜访，让人通报一声也不过分，这是基本的礼仪。 何况通报不需要多少时间，只要到传达室打个电话就可以了。 其他保镖见状，面面相觑，段小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朝里走去，但没人敢拦住他。不仅因为段小涯武功高强，而且因为吉王等人手里都有枪。虽然唐家大院家大业大，而且还有一个军事工厂，但为了做出合法商人的假象，家里的保镖还是不允许带热武器。 此刻正逢一辆汽车驶过，是唐家凤正要出门，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停车，跳了下来，喝道：“怎么回事？” 一个保镖说道：“二少爷，司令府来人了。” 唐家凤走了过来，一眼看到段小涯，不由怒由心起，喝道：“这家伙什么时候成了司令府的人？” 吉王上前说道：“我是司令府的卫队长，这一次来有事要请府上帮忙。” “你说你们是司令府的人就是司令府的人？”唐家凤并不认识吉王，见他跟段小涯在一起，心里怎么也不相信他的话。 吉王掏出了证件，说道：“你们府上现在是谁负责？” 唐家凤扫了证件一眼，确实是司令府的卫队长，说道：“家主卧病在床，现在一切由大老爷负责。” “带我们去见他。” “不知吉王队长驾临寒舍，有什么事？” 段小涯冷笑：“唐家凤，这不是你该问的，带我们直接去药房吧。” 吉王觉得有些不妥，毕竟是上门求药的，段小涯未免太嚣张了，就算是司令府出来的，但唐家的势力也不小啊，蒲甘军区的军需起码有四分之一是来自于唐家的支持，何况他们家还供应武器呢。 但麦肯的病情不便泄露，何况段小涯已经把话说出去了，吉王只能顺着段小涯的意思，说道：“二少爷，先带我们去药房吧。” 唐家凤冷笑：“就算你们是司令府的人，但也不能随随便便来我们家吧？你们这叫私闯民宅！” “艹，让你带路就带路，废什么话？”段小涯一拳就朝唐家凤砸去。 唐家凤本能地伸手一挡，但段小涯拳头一晃，躲过他的手臂，依旧一拳砸在他的胸口。哇的一声，唐家凤吐出一口鲜血，身体跌了出去，一众保镖吃惊不已。 吉王也觉得事情有些过分了，小声地问：“段先生，你和唐家是不是有仇？” “嗯，你看出来了？” 吉王心想，马勒戈壁，这还看不出来，当他是瞎子吗？不过还是说道：“段先生，咱们是来求药的，你们的私仇能不能先放一放？” “怎么能放？这孙子的老婆把我给睡了，此仇不共戴天。” “……” 段小涯又附到吉王耳边，说道：“唐家的家主现在得了一种怪病，需要千年紫灵芝调养身体，咱们要求的药，就是千年紫灵芝。我想唐家一定不会给我们的，除非他们想让唐老太爷一命呜呼，所以我们只能用抢，不能跟他们客气。否则他们一定不会给的，他姓唐的命哪有老司令值钱？” 这么一说，吉王倒也觉得段小涯的逻辑能说得过去，只是他是江湖人，行事未免太过鲁莽了。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按照段小涯的方式行事，喝道：“快带我们去药房，否则要是耽搁了司令府的事，要你们好看！” 唐家凤眼见段小涯等人这么嚣张，气不打一处来，道：“司令府的人，向来对我唐家客客气气的，你们……你们一定是假冒的，来啊，把他们给抓起来，他们一定是强盗！” 于是一众保镖围了上来，段小涯唯恐天下不乱，抽出逆鳞刀，嗖的一声，就把一名保镖砍杀在地。 吉王暗暗皱起眉头，段先生行事也太冲动了。 但是既然已经交手，想停下来就没那么容易了，两边人马开始火并。 吉王带来的四个卫兵，已经举起步枪，起初只朝对方脚下开枪，唐家凤见状，越发嚣张起来，指着段小涯：“把这孙子先给我抓起来！他是强盗，抓他去警局！” 一群保镖冲向段小涯，段小涯正愁事情搞的不够大，所以目标落在唐家凤身上，这孙子对自己老婆赶尽杀绝，就连她娘家人都不放过，简直丧尽天良。 段小涯纵身而起，一记飞腿，踢飞两个保镖，朝着唐家凤扑了过去。 唐家凤大惊失色，大叫：“来人啊，救命啊！”他只能仗着人多跟段小涯对峙一番，但要真正与他面对面，这家伙得吓的尿裤子。 段小涯哪里能够让他跑掉，一把擒住他的肩头，唐家凤失声大叫：“段小涯，辛束儿的事，我已经不再追究了，你还想怎样？” “没想怎样，就是想借你一条命。”段小涯看到卫兵和保镖已经正面交锋，枪声不断，他随手就把唐家凤提了起来，朝着一个卫兵掷去。 那个卫兵反应能力很强，毕竟都是经过专门的训练，本能地举枪就是一声，砰！ 唐家凤落了下来，身体在地面上抽搐了一下，继而一动不动。 众人一阵哗然，叫道：“二少爷被打死了，快去禀告大老爷！” 立即就有一个保镖前去禀告，其余保镖将众人围得团团转，吉王暗暗皱起眉头，这下可出大事了，虽然打死个把人，司令府完全可以处理。但问题是，这人是唐家的人，何况他们今天又是来求药的，这药估计是求不成了。 第1517章 假借他人 唐九爷带着铁旗护卫赶了过来，看着地上惨死的唐家凤，不问缘由，迅速就让铁旗护卫围了上去。 铁旗护卫的战斗力可比一般的保镖强得多了，而且他们手里还有气枪，吉王那边不得已又得开枪。 吉王只带四个卫兵，本来想着是来求药，大家客客气气的，也不必大张旗鼓，现在没想到竟然起了冲突，与唐家的人数一比，显然占了下风。 段小涯叫道：“吉王队长，现在怎么办？我们只能拼死杀出重围了！” 吉王暗暗叫苦，这一切都是段小涯搞出来的，但他也不便责怪段小涯，毕竟他是司令府的座上宾，麦肯的生死全在他一人之手，所以只能尽力配合。 “段先生，你先走，我给你打掩护。”吉王开枪打在一个铁旗护卫的头盔，子弹直接洞穿头盔，那人顷刻毙命。 段小涯本想借此杀了吉王，趁乱之际，没人发现，还可以把罪名加在唐家的头上，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 但见吉王对他倒还是挺讲义气的，一时却又不忍心下手了。 他是想为美娜报仇，美娜因他而死，他不能让她白白送命，死不瞑目。 可是现在好生为难，他对吉王忽然难以下手，或许他杀美娜也是照章办事，美娜被他屈打成招，只要她承认了勾结曹尼玛，那就必死无疑。 “吉王队长，我问你一件事。” 吉王一愣，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有时间问他问题，不过段小涯既然开口，他也不便拒绝，说道：“问吧。” “美娜是不是你杀的？” 吉王又是一愣，说道：“你问这个干嘛？” “噢，上次我去司令府，是美娜给我按摩的，我觉得这丫头手艺不错，今天本来想叫她来按摩，可是卡卡告诉我说，她被你杀了。” “勾结外敌，非死不可。”吉王冷漠地道。 “你有证据吗？” “她自己承认的。” “屈打成招吗？” 吉王笑道：“这是老规矩了，不打她怎么会承认？段先生，你不必吝惜，她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如果你喜欢按摩，下次我找几个大师傅给你送去，手艺比她强太多了。” 段小涯暗暗叹息，越是落后的国家，就越没有平等，人分三六九等，一个下人在吉王眼里是无关紧要的。 在军阀为王的世道里，军人才是一等人。 何况军方拷问犯人的方式，是和警方不一样的，警方需要经过检察院和法院才能给人定罪，但是军方不用这么麻烦。 嗖嗖嗖！ 三枚气弹从段小涯耳畔擦过，然后铁旗护卫的军刀队冲杀过来。 段小涯逆鳞刀横挥出去，断了两柄军刀，飞身一个扫腿，就把两人给扫出去。 噗！ 吉王右腿中弹，跪倒在地，仍然紧握着枪，却不防背后一刀刺入。 那一刀，段小涯本来可以救他，但他却没有救，这样倒是挺好的，因为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去救吉王。 毕竟吉王是杀害美娜的凶手，美娜因他而死，他必然要为她报仇，但又刚才吉王要掩护他，这让他又下不了手。 现在由别人来动手，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吧。 此刻吉王带来的四个卫兵，只剩下两个人，当然唐家的死伤更多。 段小涯对剩下的两人道：“兄弟，咱们一起冲出重围，你们跟在我身后。”他发现两人之中，已有一人受伤，叫另外一人保护他。 因为没有深入唐家，只是刚进第一进院子，就已经起冲突了，所以想要突围，也不是太难的事。 段小涯随手抓来一个保镖，挡住打来的气枪弹，然后拿刀一路冲杀出去。 唐九爷忽然朝他身后猛扑过来，段小涯回身就是一刀，唐九爷身体向后一仰，避了过去。但在唐九爷身体尚未挺直的时候，段小涯一脚已经踢到他的胸口，唐九爷身体的重心向后，这个时候只能双手一挡。 不过段小涯那一脚的劲道惊人，直接就把唐九爷踢飞出去。 唐九爷在地上打了个滚，叫道：“抓住段小涯！为家凤报仇！” 段小涯耸了耸肩：“老头，唐家凤不是我杀死的。” “不是你杀死的，也是被你带来的人杀死的，这笔账还是要算在你头上。” “算就算吧，搞得你们好像能奈何的了老子似的。” “你——”唐九爷被段小涯嚣张的样子给激怒了。 段小涯抓着那个受伤的卫兵，问道：“你还能坚持吗？” 卫兵根本没有看出，这一次来唐家，都是段小涯的阴谋，点头说道：“还行，段先生。” “好，一起冲杀出去。”段小涯豪气万丈，逆鳞刀白光霍霍，三刀逼退前面挡着的保镖。 军刀队杀了过来，两个卫兵立即开枪，砰砰几声枪响，军刀队不由往后一退，不敢上前。 段小涯看到门口就在眼前，笑道：“好了，我不跟你们玩了！”然后迅速朝着门口冲去，两个卫兵有枪在手，也是且战且退。 不一会儿就到门口，段小涯留下断后，对卫兵道：“你们先把车给开过来！” 唐九爷抢过一把军刀，唐家凤的死，对他刺激很大，毕竟是唐家人，血脉相连，唐九爷也是习武之人，哪里能咽的下这口气？ 嗖的一声，一刀横削段小涯。 段小涯低头避开，但是逆鳞刀已经挥出，划破唐九爷的手臂。 唐九爷轻呼一声，军刀霍霍刺来，一共刺了七刀，但每一刀都被段小涯轻而易举地挡了下来。 “九爷，老子在让着你，你看不出来吗？真要逼老子动手吗？”段小涯一再相让，但唐九爷咄咄逼人，倒也让他恼火。 “哼，我知道你段小涯武功修为很高，但唐家也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唐九爷刀锋一翻，朝着段小涯背部砍去。 段小涯反手逆鳞刀一背，挡住唐九爷那一刀，然后刀锋一转，身形也跟着一转，直接刺向唐九爷的心口。 唐九爷吓出一身冷汗，不由向后掠开一步。 此刻卫兵已经开车过来，叫道：“段先生，快上车！” 段小涯不再搭理，打开后座车门，直接跳上车去，唐九爷追了几步，没有追上，心里暗暗着急，他刚才听身边的人说，这些卫兵好像是司令府的人，也不知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那么以后唐家可能会有大麻烦。 第1518章 恭喜，你守寡了！ 回到司令府，段小涯跟诸葛轻风说了刚才在唐家冲突的情况，吉王被唐家人给杀害了，诸葛轻风勃然大怒：“唐家……他怎么敢？！” 段小涯看唐家不顺眼太久了，现在挑拨离间：“现在你被撤职，司令府的势力也渐渐减弱，唐家自然也不放在眼里了。” 这么一说，诸葛轻风更为恼怒：“很好，我倒要看看唐家怎么交代这件事！” 段小涯心想，这件事如果非要闹腾起来，自己的意图难免让人怀疑了，拔出萝卜总会带出泥的，段小涯笑道：“诸葛兄，你稍安勿躁，唐家虽然嚣张跋扈，但这件事确实也是事出有因，因为唐家二少爷死在我们这边人的手里。” 诸葛轻风一愣，望向两个卫兵，两个卫兵点了点头。 其中一个卫兵说道：“姑爷，唐二少爷是被我打死的，他当时朝我扑过来，我本能地就开枪了。” “你们不是去求药吗？为什么会起冲突？” 两个卫兵不由朝着段小涯望去，段小涯当时完全是故意的，想要借刀杀人，借唐家的手干掉吉王，为美娜报仇。也顺便给唐家带去一点麻烦，然后他就坐山观虎斗，这是他在山村惯用的伎俩。 诸葛轻风也把目光转向段小涯：“段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小涯叹了口气：“这事也怨我，我急着去拿千年紫灵芝。诸葛兄想必听说了，唐老太爷卧病在床，现在就靠紫灵芝续命，我怕他们不给我，我就想直接扑入药房，先把东西拿到手再说。你说，老司令的病不比唐老太爷重要的多吗？” 诸葛轻风自然不能说老司令的病没唐老太爷重要，但段小涯的做法实在……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家伙来自江湖，行事一向乖张，诸葛轻风已经领教多次了。 “那你们也不能杀了唐二少爷，这要传扬出去，我们司令府也抵不过舆论的压力。”诸葛轻风面色凝重。 “诸葛兄，这事确实是我对不住你，因为那唐家凤跟我有些恩怨，所以他看到我的时候，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肯定要跟我拼个你死我活，我自然也不能让他白白地打，就直接与他们起了冲突。” “你跟唐家凤有什么恩怨？” “唉，说来难以启齿啊。”段小涯痛心疾首地叹道，“他媳妇把我给睡了，你说哥们儿能咽的下这口气？” 诸葛轻风目瞪口呆，马勒戈壁，这逼的装的……太清新脱俗了吧？该气的应该是唐家凤好吗？他有什么好气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姑爷，咱们要不要立即去唐家给队长讨个公道？”一个卫兵说道。 段小涯忙道：“不忙着动手，现在不是跟唐家算账的时候，我要的千年紫灵芝还在唐家呢，这是我给老爷子的药引，别的地方可很难搞到这种灵药。要是我们与唐家再起冲突，他们未必会把千年紫灵芝给我们，一切都以老爷子的病为重。” 诸葛轻风暗暗点头：“段先生说的极是，可是司令府的人死在唐家，这事如果就这么算了，我也没办法跟弟兄们交代。” “他们杀了吉王，我们杀了唐家凤，这笔账也不算吃亏了。不过诸葛兄可以亲自到唐家走一遭，以此作为要挟，如果唐家想要和解，就让他们拿出千年紫灵芝作为诚意。” 一个卫兵说道：“段先生此计甚妙啊，姑爷，如果能够拿到紫灵芝，队长也不算白死了。” “段先生，你怎么知道唐家有千年紫灵芝？”诸葛轻风望着段小涯。 段小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瞒诸葛兄，我曾经闯入唐家，那个唐家凤的媳妇……嘿嘿，你懂得啊。” “呵呵，是她睡了你，还是你睡了她？” “嗨，这有什么区别，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嘛。” 我去，诸葛轻风极度无语，不过这种事情确实是相互的。只是悲剧的是唐家凤，不论是段小涯睡他媳妇，还是他媳妇睡段小涯，他这一顶绿帽子是戴定了。 其实段小涯也没跟辛束儿发生什么实质的关系，只是嘴巴太贱，总要占点便宜。 “段先生，此时就按你说的办吧？明天我就去唐家大院一趟。”诸葛轻风说道。 段小涯心里暗笑不已，唐家大院到底有没有千年紫灵芝，其实他也不清楚，紫灵芝极其珍稀，何况还是千年的紫灵芝，更是世间罕见。 就算唐家大院家里堆着金山银山，却也未必能够买的着。 诸葛轻风吩咐两个卫兵下去疗伤，又对段小涯说道：“段先生，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段小涯回到房间，拿出手机先给辛束儿打了一个电话，辛束儿听到他的声音，有些欣喜：“小涯，你还好吗？你什么时候回国啊？” “小娘们儿，是不是想我了？” 辛束儿娇嗔一声：“去你的，谁想你了？” “你啊。” “我才没有想你呢。” 段小涯叹了口气：“太伤我的心了，我日日夜夜都想你，你竟然一点都不想我。” “你别胡说。”辛束儿低声地道，语音柔媚。 “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你守寡了。” “啊？” 守寡算什么好消息？这话也只有段小涯能说的出来，这家伙的三观一向很毁。不过对他而言，确实是一个好消息。辛束儿一旦守寡，那就等于她和唐家凤的婚姻自动解除，以后想要泡她，她也就没心理压力了。 “唐家凤死了，开不开心，惊不惊喜？” 辛束儿轻轻一叹：“他是怎么死的？”毕竟和唐家凤夫妻一场，虽然唐家凤对她无情无义，但她对他还是有几分夫妻情义。 “他死在司令府的人手里，不过……这事却是我搞出来的，你想怎么报答我？” “你也太……太胡闹了。”辛束儿轻轻斥责，她虽然与唐家凤恩断义绝，但也从未想过他死。 不过段小涯对她恩重如山，她也不便指责他什么，又说：“你什么时候回国？” “这边的事还没了，等到事情办完，我就回去找你。”段小涯道。 第1519章 绛珠草 次日诸葛轻风从司令府回来，果然要到一株紫灵芝，虽然没有一千年，但也有五百年。 这是段小涯始料未及的事，没想到唐家确实财大气粗，能够搞到这样的灵药。 “段先生，五百年的紫灵芝，虽然药效差了一点，但作为药引，似乎也勉强凑合吧？”诸葛轻风现在急于治好麦肯的病，心急如焚。 段小涯知道他的心情，虽然不想一下治好麦肯，但也不能一点作为也没有，说道：“嗯，五百年就五百年，等我集齐其他药物，再给老爷子炼丹治病，加以我巫术的辅助，老爷子康复指日可待。” “段先生，你还要什么药，可以去找傅大夫。” “有几味药不常见，只怕傅大夫也没办法。” 话虽如此，段小涯为了不让人怀疑，还是去找了傅世昌，随口说了一些药物，然后掺杂一些金贵的药物，傅世昌确实能在医典之中找到，但却一时没处去弄。 比如段小涯要的绛珠草，也只存在传说之中，还有千年金龟，以及奇鲮香木。” 傅世昌沉吟地道：“段先生，这千年金龟和奇鲮香木，或许我还有办法，但绛珠草……这只是存在传说中的仙草，只怕……” “是，我也觉得这事有些难，但我知道的古方确实有这一味药。” “段先生曾经见过绛珠草吗？” 段小涯摇头说道：“没有。《本草纲目》倒有记载红珠草，不知是不是绛珠草。还有华夏东北，有一种红菇娘，也有人把它称为绛珠草，不知哪一种是。” “可以把这些药都拿来试一试。” “就依傅大夫的，以后炼药之事，还要傅大夫多多帮忙。” 傅世昌笑道：“段先生如果需要我，我一定不敢推辞。” 段小涯又回到房间，卡卡端了一碗红茶过来，说道：“段先生，你渴了吧？这是我亲手沏的红茶，你尝一尝。” “好，谢谢。你可以下去了。” 卡卡并不离开，说道：“段先生，你医术高超，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怎么？你生病了？” “人家……人家这几天心口很疼，你帮我看看呗。”卡卡娇滴滴地喘气，捂着心口，朝着段小涯依偎过来。 我去！ 段小涯吓了一跳，急忙向后一跳，叫道：“你别过来！” “段先生，你不是医生吗？医者父母心，你就忍心看我这么痛苦吗？你给我开一个方子也好啊。” “你要方子是吧？我给你方子，你找个男人来一发就好了。”段小涯知道这小妞儿没什么病，要是有病，也是精神有病。 卡卡自认貌美，先前被段小涯那么轻视，心里很不舒服，她必定要段小涯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她才心满意足。 她久在西呼国生活，不知道华夏的审美观，只是自尊心被段小涯伤到了，非要勾引他不可。 然而段小涯审美观一下改变不了，他确实难以接受卡卡这种类型的女人，源织香勾引他，起码人家是符合他审美的，卡卡勾引他，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灾难。 “段先生，你好讨厌，就喜欢开人家的玩笑，人家是真的心口疼嘛，不信你来摸摸。”卡卡伸手要抓段小涯的手。 段小涯再一闪身，躲了过去，叫道：“卡卡，你冷静一点啊，府里这么多大夫，你别找我了，我求你了。” “他们的医术哪有你高明？段先生，你就给我治一治吧？” “你别过来！”段小涯默默地退到门边，然后扭头就跑。 卡卡追了过去，但是追了两步，段小涯已经跑了很远，卡卡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了，愤愤地咬着牙齿，段小涯，我就不行，见了老娘，你就一点也不心动！ 段小涯跑了一程，不想跟人撞了一个满怀，柔波荡漾，段小涯直接趴在那人身上，定睛一看，竟是傅晚晴。 “晴儿，你怎么来了？” 傅晚晴满面娇羞，小声地道：“你先起来，小心被人看到了。” “看到就看到呗，你迟早是我媳妇，以后我天天就这么趴在你身上。” 傅晚晴又羞又恼：“你快别胡说。” 段小涯嘻嘻一笑，然后从傅晚晴身上站起来，笑道：“你怎么来司令府了？” “我来找我爸。” “唐家的人正在抓你，你怎么还敢出来？” “没被人发现，你放心吧，对了，你慌慌张张地干嘛？” “有一个女的，想要勾引我，我威武不能屈，淫贱……不，贫贱不能移，我怎么可能被勾引呢？” 傅晚晴白他一眼：“胡说八道。” “真的，我没骗你，我长得这么帅，个把女人看到我，克制不住荷尔蒙，也是正常的吧？” “懒得理你，我去找我爸去了。”傅晚晴不想跟他胡扯，转身就走。 段小涯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渐行渐远，心里暗暗觉得好笑，这小妞儿越来越有味道了，可惜，对他好像总是若离若即，让他搞不清楚她的心思。 接着，段小涯以去寻药为名，离开司令府，坐车回到废工厂。 但听厂子里传来各种厮杀的声音，段小涯急忙闯了进去，但见小胡等人正与一群汉子干架，对方人数很多，小胡等人本来不是对手，但又乔安和源织香的帮忙，他们倒也不能占到便宜。 段小涯迅速冲了过来，逆鳞刀挥出，一个汉子倒地，嗖嗖几声，迫开众人，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对方为首一个大黑脸对小胡恨恨地道：“想不到你请了那么多厉害的帮手，可比瓜哥强的太多了。” 小胡手拿一把砍刀，喝道：“狗哈子，这汽车工厂你左右是拿不走的，识相的就快滚吧！” “小胡，有钱一起挣，何况这汽车工厂本来也不是你的，你独吞这一块肥肉，你吃得下去吗你？”狗哈子恨恨地问。 小胡怒道：“你胡说什么？汽车工厂是我代为打理，它还是瓜哥的生意。等到瓜哥恢复，我就会把生意交还给他！” “今天你们来了帮手，我不跟你计较，咱们走着瞧，来日方长，我必然会抢回这个汽车工厂。”狗哈子似乎很不服气，把手一招，带着自己这边的人，迅速而去。 段小涯知道，这又是一次黑吃黑，西呼国的犯罪团伙很多，黑吃黑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这些团伙跟武林门派不同，武林门派至少还讲道义，讲究武道的传承，但犯罪团伙只有利益。 第1520章 对手与朋友 据小胡说，狗哈子也是当地一个团伙，本来是做走私文物的勾当，但最近查得紧，好几个兄弟都折进去了，所以这勾当也不能做了，就打上了汽车工厂的主意。 “几位，刚才多谢相助了。”小胡朝着段小涯三人拱手。 源织香娇笑道：“你们这点道行，就不要混社会了。” 小胡干笑道：“源夫人说的是。” 接着又大摆筵席，酒菜摆了上来，众人开始大吃大喝，开怀畅饮。 之后段小涯又跟乔安商量如何营救乔三的事，两人决定，段小涯继续以为麦肯治病为名，潜伏在司令府，然后见机行事。 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其他方法都太冒险。 夜里，段小涯和源织香继续勾搭，躺在一起，但因是在大通铺，也不便深入接触。 但是段小涯忽然停下手里的动作，源织香问道：“怎么了？难道怕乔小姐吃醋不成？她估计已经睡着了吧？” “屋顶有人。” “什么？”源织香吃了一惊，她怕山本由纪夫派人前来，所以心里担忧。 “什么人？鬼鬼祟祟，何不现身？”段小涯喝道。 屋顶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故人夤夜叨扰，还请段兄见谅。” 段小涯一听这声音，不由心头一喜，破窗而出，倒把大半的人都惊醒了，只有几个喝酒醉的太死的人没有反应。 翻上屋顶，却见月光之下，柳堆烟负手而立，手中一柄长剑，背影颀长，风度翩翩。 “柳兄，你果然来了西呼国。” “我准备了好酒，请段兄过去一叙。” 柳堆烟脚下一点，身影已经掠起，朝着远处飞奔而去，段小涯急忙施展“逍遥游”追了过去。 两人脚程一般，片刻之间，就到密林之中，柳堆烟停了下来，身边早已放了一箱的xo。 “请！”柳堆烟拿脚挑起一瓶酒，朝着段小涯送了过去。 段小涯见他以脚风把酒送过来，心里暗暗佩服，伸手接过，拧开瓶盖，灌了一口。 柳堆烟拿起另外一瓶，与他相对而饮，很快两人喝了半瓶，柳堆烟笑道：“段兄就不怕我在酒里下毒吗？” 段小涯笑道：“我猜你也不屑做这种事。” “段兄怎么知道我在西呼国？” “上次你的手下派人来刺杀冒樱，我就在场，所以我猜想你一定也来了。” 柳堆烟微微颔首：“没错，这确实是我们接受的任务。” “是罗蒂夫人委托你们的？” “本门规矩，不能泄露委托人的信息，还请段兄见谅。” “好，我也不勉强。就问你一件事，当日在司令府抢夺凤血晶的时候，那群枪法高超的黑衣人，是不是你们六扇门的人？” “是，他们是玄字号的人。”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这些黑衣人想必是乔德诺请来的，只是六扇门既有规矩不能泄露委托人的信息，他也不便多问。 这乔德诺家中有钱，请了好几次六扇门出手，地字号，玄字号，还有柳堆烟的黄字号，都曾受过他的委托。 “柳兄大半夜的来找我，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吧？” 柳堆烟问道：“你有甘霓幕的消息了吗？” “没有。”段小涯叹了口气。 “我听说司令府这些天，也派出一些人在打听甘霓幕，包括户籍处，还有警方那边，他们都问过了。” 段小涯心想，想不到诸葛轻风真会派人去查这些事情，问道：“那是我让诸葛轻风帮我调查的。” “我又听说，前几天夜里，有个叫曹尼玛的闯入司令府，好像也是你的同门。” 段小涯摇头：“这倒不是。本门之中并无此人，但他却用的跟我一模一样的刀。这一件事倒也蹊跷，因为这刀只有本门才有。当然别人倒也可以改造，可是这刀的材质不易寻得。别人想要伪造，只怕也不容易，这一点我始终想不通。” 柳堆烟微微沉吟，他丝毫看不出段小涯故弄玄机，因为谁也想不到，他能改变容貌。 “柳兄，我敬你。”段小涯举起酒瓶。 柳堆烟和他碰了碰瓶，两人喝了起来，忽然柳堆烟问道：“还有一件事要请教段兄。” “请说。” “凤血晶现在是不是在你手里？” 段小涯摇了摇头：“不在我手里。” “那就是在那位东瀛女子手里了？” 段小涯笑道：“你消息倒挺灵通的。” 柳堆烟微微一笑：“六扇门岂是浪得虚名？” 段小涯确实知道六扇门的本事，既然现在六扇门已经插手到这件事中，只怕以后行事要多加小心了，特别是无相宝珠的秘密，绝对不能让柳堆烟知道，否则所有的事都瞒不住了。 两人正在喝着，忽听一阵轻微的脚步正从密林深处传来，柳堆烟手中的长剑已经出鞘，笑道：“上次与段兄比试，段兄手中的兵器是难得一见的宝刀，因此我也去寻得一柄宝剑。此剑名曰墨鳞，尚未见血，看来今晚它能大显身手了。” “来的人数不少，看来我的逆鳞刀也要喝一顿饱血了。”段小涯的逆鳞刀也在手中出现。 月光星星点点地洒落密林之中，已经看到一群穿着黑衣的忍者出现，他们借着夜色，行踪十分隐秘，如果不是段小涯和柳堆烟正在密林喝酒，只怕难以发现。 段小涯知道这些忍者是从源织香来的，急忙掏出手机，给乔安打了一个电话，说道：“忍者来了，你和源夫人小心防备。” 忍者的队伍拉开，前面一个忍者喝道：“前面是什么人？让开！” 段小涯和柳堆烟不让，甚至对他们视而不见，两人手里拿着兵器，却依旧喝着烈酒，当真豪情万丈。 那个忍者喝道：“杀了他们！” 一群忍者冲杀过去，两人等到他们近前，随即就把酒瓶抛掉，两条身影飘忽过去，柳堆烟墨鳞剑犹如长蛇出洞，破开一名忍者的忍刀，刺入他的咽喉。 段小涯倒也不差，一刀割开一个忍者的咽喉。 两人倒下，鲜血汩汩冒出咽喉。 但是前面一队忍者正与他们厮杀，之后还有一队忍者，无数的手里剑打了过来，黑夜之中，根本看不清楚。 第1521章 携手对敌 叮叮当当！ 两人看不清手里剑，但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修炼很高的六识能力，听声辨位不是什么难事，手中兵器舞动，忍者打来的手里剑落了一地，又几枚被反射回去，伤到了他们自己。 手里剑明显淬了剧毒，受伤的忍者立即服用解药。 可见这毒十分霸道，很快就会发作。 柳堆烟墨鳞剑直刺过去，贯穿一个正在服药的忍者胸口，他本是索命门的杀手，出手自然毫不留情。 段小涯忽然喝道：“小心！”因为他已看见一个忍者正从柳堆烟身后树中冲杀出来，一刀刺向他的后心。 木遁术！ 黑暗之中，忍者的服色能够起到很好的隐蔽作用，攻击往往防不胜防。 柳堆烟听到段小涯的提醒，急忙反身还了一剑，那名忍者忍刀一挡，身体倒纵出去，随手又是数枚苦无打了出来。 墨麟剑映着稀碎的月光，啸起一团剑气，打到面前的苦无被一股气流荡开了运行轨迹。 柳堆烟长剑直刺，犹如白驹过隙一般，迅捷无比，一剑到了那名忍者的胸前。 那名忍者直接隐没身后一棵老树之中，柳堆烟的剑也跟着进了那棵老树，一声爆破，老树的树干爆裂开来，忍者跌了出去。 但他没有被伤到，毕竟柳堆烟的剑刺入树干的时候，就算是神兵利器也会受到很大的阻力，这样他的速度就会减缓，给了忍者反应的时间。 “高桥君，我来助你！”话音一落，柳堆烟脚下地面忽然一阵颤动。 柳堆烟急忙腾空而起，地面一个黑影直冲上来，手里一柄忍刀攻击他的下盘。 这个时候，柳堆烟十分危险，毕竟他人在上空，没有借力的地方，而对方又攻击他的下盘，他手里有剑，却很难照顾到下盘。 段小涯不假思索，一脚踏在一个忍者的肩头，扑向那名攻击柳堆烟的忍者。 那名忍者正在攻击柳堆烟，段小涯的刀已经到他身后，他不得已只能放弃柳堆烟，反手一刀刺向段小涯。 段小涯斜肩避开一刀，逆鳞刀从他刀下横削过去。 他急忙往后一掠，但是柳堆烟已经从他的身后落了下来，他本来可以避开的，但是段小涯在他对面与他纠缠，不让他有脱身的可能。 “啊——”一声惨叫，柳堆烟一剑从他后颈直接插入。 先前那位中忍高桥君大叫一声，身影翻飞而来，扑向段小涯。段小涯见他来势凶猛，而且身法极其诡异，身影就如风火轮似的旋转，一刀一刀砍了下来。 段小涯身体倒倾，挡住他砍来的那一刀，一脚踢在他的小腹，他又如风火轮一般身影在空中旋转着跌出去。 本想追去，但一群下忍围了上来，段小涯行动被他牵住。 柳堆烟却扑向了高桥君，忽见一张大网从天而降，柳堆烟脚下迅速展开轻功，准备避开大网，但不料地面忽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左脚踝，让他轻功施展不开。 柳堆烟一剑砍向地面伸出的手，那手却缩回地里，但柳堆烟已经不及逃跑，大网已经落了下来。 大网不知什么材质锻造，闪着微弱的银光，柳堆烟一剑挥出，竟然破不开网，要知柳堆烟的墨鳞剑也是一件神兵，要是普通的网早就稀碎了。 柳堆烟被网住了。 抓网的四个忍者，立即收缩网口。 段小涯心下大急，要是柳堆烟被困在网里，只能束手就擒，任人宰割了。 大喝一声，一刀劈了下去，忍者的忍刀顿时断开，段小涯横削一刀，破开对方咽喉，然后立即赶往柳堆烟那边。 高桥君大叫：“拦住他！” 他说的都是东瀛话，段小涯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但见无数手里剑打过来，段小涯翻身躲了过去，一刀刺入一个拉网的忍者后心。 另外三名拉网的忍者依旧迅速地拉网，柳堆烟已经被困网中，无法挣脱，但他的长剑还是从网眼刺了出去，正中一个忍者的前胸。 段小涯赶去要杀另外两名拉网的忍者，地面微微颤动起来，段小涯知道情况有异，不假思索，一刀直接扎入地面。 一声惨叫，忍者从地面破了出来，大口大口地呕着鲜血。 剩下两名拉网的忍者，柳堆烟在网中的行动稍微自由，大网已有空隙可以钻出。 他掀开了一角网，长剑飞旋地刺入一名忍者腹中，但不想又有两名忍者上前补位，抓住另外两端网角，本来已经打开一定空间的大网，现在又开始收缩。 柳堆烟纵横江湖，直到遇到段小涯之前，他从未遇见对手，像现在这种狼狈的情况，估计也是从未遇见。 其实这些忍者的真实功夫，也就一般武者的修为，但他们的暗器，还有用毒，以及遁术配合起来，实力就不容小觑了。 何况他们训练有素，懂得如何配合，如何运用环境，就连正规军队，如果不拼人数的话，都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高桥君手里出现两枚苦无，朝着网中的柳堆烟打去，现在柳堆烟被困银色之网，行动已是不便，想要躲开两枚去势甚疾的苦无，简直是不可能的。 段小涯见状，一记御风刀打了出去，破空一响，两枚苦无立即失去准头，射入土地之中。 高桥君还要再打暗器，段小涯一刀已经朝他劈落，他急忙拿刀来挡，段小涯施展“逍遥游”身法，旋身一刀砍向他的腹部。 当！ 已被对方忍刀挡住，高桥君虎口被震的发麻，当即向后退了几步。 段小涯不肯恋战，逼退高桥君之后，立即回身来救柳堆烟，横刀一削，砍向一名拉网忍者，一脚将他踹飞出去，拉住网角，掀了起来。 伸手抓住柳堆烟，想要将他从网中给拖出来，但是另外三名忍者用力收缩网口，段小涯一时竟然拉不出他，只有使出御风刀。 嗖的一声，当前一个忍者一蓬鲜血飚了出来。 另外两名忍者见状，立即掏出铁蒺藜，这本来不做正规暗器的，而是铺在地面配合陷阱使用，黑夜之中很容易就被人踩上。 但是这两个忍者估计手里没有其他暗器，铁蒺藜纷纷打了出来。 段小涯舞动刀光，破开铁蒺藜的同时，一刀刺入一个忍者心口，另外一个忍者则被他的御风刀划破了咽喉。 第1522章 突围，再入围 掀开大网，柳堆烟立即纵身飞出，此刻他满腔的怒火，神色阴冷，一剑刺向高桥君。 高桥君举刀一格，柳堆烟剑身一抖，高桥君的忍刀弹开，柳堆烟步步逼近，渐离剑法已经施展开来，高桥君节节败退。 但他忽然隐没一棵大树之中，木遁术藏身的树一定要大，否则容不下他的身体。 柳堆烟一剑破开树干，里面空空如也，但见高桥君又从土里破了出来，一刀刺入柳堆烟的后心。 但是那个柳堆烟忽然幻灭，当日段小涯跟柳堆烟决斗的时候，这家伙就会分身之术，一虚一实，高桥君刺到的是虚的那一个。 高桥君吃了一惊，如果只是一个虚像，为何还能杀人？ 华夏的邪术实在太诡异了！ 但他一念未灭，柳堆烟真身的长剑已经从他胸口出来。 “这……这是什么功法……”高桥君难以置信地道。 柳堆烟没有回答，他一向高冷，对于一个死人，他没什么可说的。 长剑抽了出来，高桥君倒了下去。 剩下的都是一些下忍，段小涯目光冷冽地扫过：“还不快滚！留在这儿等死吗？” 柳堆烟走了过来，站在段小涯身边，二人一刀一剑，杀气凛然，一众忍者心头也在打怵，默默地往后退去。 忽然有人摔下一个弹丸，凭空闪烁一道白光，两人下意识地挡住眼睛，睁开眼睛的时候，白光熄灭，一众忍者已经退的干干净净。 段小涯拿出手机，拨了乔安的电话，想要问一问她那边的情况，安不安全。 但是乔安没接电话，段小涯心头一紧，对柳堆烟道：“汽车工厂那边估计是出事了。” 柳堆烟一言不发，随他一起赶去汽车工厂。 果然，汽车工厂也已围了一群忍者，小胡等人不堪一击，死了七零八落，只有乔安和源织香还在负隅顽抗。 现在源织香恢复功力，战斗力猛增，乔安的修为比她弱了很多，但她身上留着上次从西三妹那儿拿来的手枪，也能增加她不少实力。 砰砰砰！ 乔安一连开了三枪，一个忍者倒下，那些忍者虽然修为都不弱，但怎么着也不能躲开一枚子弹的。 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忍走了出来，说道：“凤血晶在你们谁的身上？” 源织香冷哼一声：“小林山夫，山本由纪夫来了吗？我要见他！” “想见上忍阁下，那就要拿出一点真本事了。” “八嘎！” 源织香身为上忍，今天却要被一个中忍围攻，忍者组织一向等级森严，小林山夫分明就无视她这个上忍。 手中一枚钢针刺入一名忍者颈部，脚下一点，扑向小林山夫，小林山夫双臂一展，身后飞出一柄武士太刀，抓在手中，朝着源织香劈落。 源织香斜身让过一刀，钢针刺向他露出的肋下。小林山夫身体一倒，避开源织香一针，倏忽身体隐入地面，却从源织香另外一边冒了出来，横刀削她下盘。 源织香纤腰一扭，身影飘忽倒飞，一枚钢针射出。 当！小林山夫挡开一针，一枚苦无打了出去。源织香又以一枚钢针撞开苦无，半空闪出两枚火星。 小林山夫的太刀已经破近源织香的胸前，源织香身影一晃，已经闪开，身体一旋，一股旋风卷起，身影扑向屋顶。 “哪里逃！”小林山夫飞奔而上。 屋顶是铁皮做的，源织香一掌拍在铁皮之上，铁皮破裂，跳起一块，源织香抓在手里，打了出去，顿时化作无数的铁片。 小林山夫叮叮当当地挡开，忽然不妨源织香一脚踢在心口。 哇的一声，小林山夫吐出一口鲜血，掉落屋顶。 “小林君！”一个女忍者过来扶住他。 小林山夫一指屋顶的源织香：“栗子，逼她交出凤血晶。” 那名叫栗子的忍者，立即扑向源织香，手中忍刀疾刺过去，源织香卷起一块铁皮，挡住忍刀。 但是没有挡住，忍刀直接刺穿铁皮，源织香翻身而起，手中打出六妹手里剑。 栗子身影掠了出去，一边打着手里剑，一边落在地面。 源织香一掌拍落下去，栗子身影倏忽隐入地面，源织香跟入地面，过了一会儿，又从另外一处破土而出。 无数的下忍围了上来，无数的暗器打了过来。 源织香忙于应付暗器，也就放缓了对栗子的进攻。 她一弱，栗子立即就强，忍刀朝着她的下盘攻击，源织香手忙脚乱，身体穿过一个忍者身边，瞬间夺下他的忍刀。 忍刀对忍刀。 两刀一撞，栗子立即往后退了一步，她退的同时，手里已经打出苦无。 这是忍者一贯的招式，退的时候怕对手穷追猛打，这个时候只会成为被动挨打的局面，所以一般都会打出暗器，暂减对方的攻势，以便自己能够恢复过来。 源织香忍刀一卷，苦无被被他刀上的气流引导，嗖的一声，打了出去，三名忍者跌了出去，身上各自钉了一枚苦无。 这些苦无都是喂了剧毒的，不论哪个部位受伤，毒素都会随着血液流动，直到攻入五脏六腑。 于是这些忍者又开始去拿解药。 此刻乔安手枪已经没有子弹，一名忍者迅疾地朝她奔来，她只能施展轻功周旋，她是盗门中人，轻功不会太差，那名忍者竟然追赶不上，一连刺了几刀，竟然一刀也没伤到她。 但是乔安毕竟有孕在身，长时间的剧烈运动，腹中已经隐隐作痛，行动终于慢了下来。旁边又冒出一名忍者，与先前的忍者一起夹攻，乔安渐渐支撑不住。 忍刀一左一右，朝她肋下刺来，乔安扭腰闪过两刀，两刀一前一后，几乎贴着她的身体擦过，虽然落空，但也危险至极。 只要两人立即回刀，乔安便避无可避。 但在此刻，两名忍者忽然倒了下去，段小涯和柳堆烟出现在他面前。 “小涯！”乔安又惊又喜，但神色已经十分虚弱，不由自主地倒在他怀里。 段小涯一搭她的脉象，知道她现在胎息十分紊乱，不能再让她太劳累了，说道：“安安，你先休息一会儿，这儿由我！” 第1523章 飞头蛮 段小涯拿刀护在乔安身前，右手逆鳞刀，左手御风刀，一时之间再也无人能够靠近。 柳堆烟已经仗剑扑向忍者，当当当，一连破开三柄忍刀，然后横剑一挥，三名忍者被剑气一啸，不由跌了出去。 小林山夫看到又有劲敌出现，大叫一声：“挡住他们！”然后扑身飞向源织香。 与栗子两人围攻源织香，源织香手中打了一个结印，一道符印飞了出去，金光一闪，奔向小林山夫。 小林山夫拿刀一劈，金光迸溅，那些金光就如萤火虫一般，漂浮在空气中。 源织香口中念着咒语，那些金光就像长着翅膀似的，蜂拥地扑向小林山夫。 栗子吃了一惊：“金灯咒！”随即从腰间撤下一张黄符，手中一划，黄符燃烧起来，火焰扑向金光。 金光立即闪开，就如飞虫一般，攻击其他忍者。 其他忍者拿刀乱挥，但那些金光十分细小，而且又在空中漂浮，刀风一动，气流就能将它们给荡开，所以一刀也劈不中。 但是那些金光只要落在人身，就像火星落在纸上一般，立即就能让人身上的衣服燃烧，让人碳化，肌肤就像被烤熟了的石头一般，渐渐地裂开，裂缝出现赤红色的火光，像是岩浆要喷发似的。 几个忍者被金光落上，立即死去活来。 柳堆烟吃了一惊：“这是什么邪术？” 段小涯也目瞪口呆，他从不知道源织香还有如此高深的修为，先前仗着她受伤，他可没少刁难她，而且还把她引以为傲的脸蛋给划了一刀。 倘若源织香伤愈之后，找他报复，他估计也破解不了金灯咒。 一个忍者手臂落了金光，金光在他衣服烧开一个小口，立即落入他的皮肤，皮肤皲裂，裂缝翻出炙热的红光，渐渐地蔓延整条手臂。 忍者惨叫不已，小林山夫一刀劈了下去，手臂断开，落在地上，金光仍旧在断臂上蔓延，直到整条手臂碳化。 “小林君，现在怎么办？”栗子对源织香的金灯咒也束手无策。 小林山夫皱着眉头：“上忍阁下吩咐我们一定要取回凤血晶，我们不能半途而废。” “可是源织香的金灯咒十分厉害，我们难道过去送死吗？” “我看源织香已经耗费了不少功力，我们不如一鼓作气，冲杀过去，直到她功力耗尽，她便不能继续操纵金灯咒。” 栗子望向柳堆烟和段小涯，二人仍旧勇猛厮杀，说道：“可是他们现在来了帮手，这两人修为都在你我之上，我们万万不可抵挡。” “可是如果不能拿回凤血晶，我们回去该怎么向上忍阁下交代？”小林山夫陷入为难，忍者遵循的是武士道精神，任务失败之后，往往都要剖腹自尽。 但在此刻，忽见夜空之下一只披头散发的头颅飞了过来，众人一阵哗然，段小涯和柳堆烟也是吃了一惊，两人面面相觑，这世上竟然还有会飞的头？ 更加怪异的情况出现，那颗头颅飞来，头发掀开，竟是一颗美人头，朱红的嘴唇张大，金光却缓缓地朝她嘴里飞去，就像是被吸过去似的。 段小涯飞身到了源织香身边，问道：“这是什么邪门东西？” 源织香微微皱着黛眉：“东瀛有个飞头蛮的传说，难道有人修炼了操纵飞头蛮的邪术吗？” 很快，飞头蛮把源织香放出的金光全部吸了进去，继而转过头去，很快朝着一处飞去。段小涯望去，但见月光苍茫之处，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了过来。 栗子和小林山夫急忙上前拜见：“参见上忍阁下！” 山本由纪夫衣袖一挥，飞头蛮便朝远处飞去，挂在一棵树上。 “山本君，别来无恙。”源织香露出一贯的媚态。 “源夫人，好久不见，想不到你竟练成了金灯咒。” “你也不错，飞头蛮都被你练成了。” 山本由纪夫微微一笑：“承蒙大天狗阁下看得起，传授了我等这些妙法。” 他们的对话都是东瀛话，段小涯没听懂，否则他就能猜到，大天狗从灵山鬼狱被夜孤星救走之后，估计把他那些歪门邪道都传给了底下的人。 这么一来，忍者组织的实力就会渐渐壮大。 但是可惜的是，忍者内部并不和睦，源织香和山本由纪夫为了争功，大打出手。 “你来夺我凤血晶，也是大天狗阁下的命令？”源织香问道。 山本由纪夫笑道：“这倒不是。凤血晶是由你送回去，还是由我送回去，对大天狗阁下而言，都没什么区别。”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又要派人来抢？” “凤血晶由谁送回去，对大天狗阁下是没区别，但对你我却有大大区别，否则你也不会一直藏着凤血晶，不把它交给我了。” 源织香冷笑：“山本君，我费了千辛万苦，才从司令府把凤血晶抢过来，这一次我带回来的人全部牺牲，你说我怎么可能把凤血晶白白交给你？” “这么说凤血晶真在你身上？” “山本君，大家都是为大天狗阁下效命，功劳事小，怕就怕在你居心叵测，想将凤血晶据为己有。” 山本由纪夫神色一凛：“源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对大天狗阁下忠心耿耿，我是怕你将凤血晶据为己有，这才不得已对你动手。如果你对大天狗阁下没有二心，就把凤血晶交给我。” “哼，山本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就是想把凤血晶据为己有。” 山本由纪夫现在人多，而且源织香手下已经全部无人，只要夺回凤血晶，杀人灭口，他就可以回去复命，将功劳据为己有，大天狗大喜之下，必然会传授他更多的功法。 反正天高皇帝远，大天狗已经回到东瀛，至于在西呼国发生什么事，想必也不会知道的。 “小林君，栗子，给我掠阵！”山本由纪夫势必不会放过源织香，身影拔地而起，犹如一只大鸟，扑向源织香。 段小涯站在源织香身边，看到源织香刚才耗费太多功力，旧伤又被牵动，不假思索，一刀朝着山本由纪夫刺去。 第1524章 橡胶手套 段小涯出刀很快，但山本由纪夫也不慢，他立即就朝段小涯打出一枚苦无。 这么一来，段小涯只能先挥到把那枚苦无给打开，苦无的劲道很大，而且很快，当的一声，撞在段小涯的刀刃之上，顿时裂成两半。 但在这个时候，山本由纪夫已经反客为主，朝着段小涯出手，掌中像有电流闪烁，段小涯与他对了一掌，浑身就如被电击中一般，一阵麻痹之感穿透肢体，行动自然就减缓了。 以至于山本由纪夫一脚踢来，段小涯根本无力反抗，身体往后一跌。 好在段小涯根基稳固，才没有摔到地上，后脚一顿，站住身体。 “这家伙的闪电球十分了得，你要小心。”源织香走到段小涯身边说道。 说闪电球，闪电球就到！ 山本由纪夫掌中的电流渐渐凝聚，形成一个电流涌动的球体，一掌送来，闪电球朝着段小涯和源织香奔来。 两人分别朝着旁边奔了出去，闪电球轰的一响，犹如烟花一般绽放，白光照亮黑夜，让人一阵刺眼。 段小涯暗暗心惊，这都特么是什么邪门功法？ 源织香解释：“这闪电球是西方的巫术，也就是他们常说的魔法，山本由纪夫除了大天狗阁下教的功法，之前他一直修炼西方的魔法。” “怎么破解闪电球？” “我也不知道，除非你内功比他强，把闪电球给逼回去。” 段小涯摇头：“这闪电球有电流，就算我内功比他强，一旦接触闪电球，我全身就会麻痹，半点功夫也使不出来。” “去找一双绝缘的手套。” 段小涯急忙奔入工厂之中，工厂的灯还在亮着，满地都是尸体，段小涯四处寻找，却什么也没找到。 忽见一辆车中，小胡打开车门，跌跌撞撞地下来：“段先生，出……出什么事了？怎么来这么多人？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你没死？” 小胡吓的双腿发软：“我刚才……刚才躲起来了……” 段小涯没空跟他解释那么多，问道：“有没有橡胶手套？” “有。” “在哪儿？给我拿！” 小胡发软地走向一个储物柜，在柜子里拿出一双黑色的橡胶手套，交给段小涯：“这个行吗？” “行了，你先躲起来吧，待我打发了这些小鬼子！” 段小涯大步走出汽车工厂，看到柳堆烟已经和山本由纪夫斗了起来，柳堆烟使出渐离剑法，身影忽的一分为二，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倒也让山本由纪夫无暇应对。 不过当段小涯进去汽车工厂的时候，乔安又遭到了几名忍者的围攻，段小涯不假思索，挥刀扑了过去，从背后将一个忍者砍在刀下。 乔安见到段小涯过来，一时精神大振，夺下一柄忍刀，刺入一个忍者心口，但终究是有孕在身，用力过猛，动了胎息，捂着小腹往后一退。 “安安！”段小涯施展“逍遥游”身法，躲开两柄刺来的忍者，到了乔安身边，把她扶住，“你没事吧？” 乔安额头已经冒出冷汗：“小涯，孩子……孩子……” “没事的，有我在。”段小涯抓着乔安，挡在她的身前，逆鳞刀狂啸而出，一股刀气扑向对面三个忍者。 三个忍者惨叫一声，一起摔将出去。 段小涯越战越勇，狂刀如舞，卷起无数气流，绞动忍者的兵器，暴喝一声：“去死吧！”一刀斫在一个忍者胸膛。 小林山夫忽的就从地面一刀刺了出来，段小涯急忙将身往后一仰，小林山夫一刀朝空，继而又兜转过来，横削他的咽喉。 段小涯格刀一挡，刀锋一翻，疾削他的手腕，小林山夫吃了一惊，段小涯刀法凌厉，万万不可抵挡，只有弃刀而退。 “上！”小林山夫将手一挥，先让一群下忍上前，替他掩护。 段小涯又经历一场苦战，下忍纷纷散开，一时不敢上前。 柳堆烟那边，仍旧无法攻克山本由纪夫，但山本由纪夫也绝对占不到一点便宜，柳堆烟的渐离剑法是从伏羲六十四卦变化而来，变幻多端。山本由纪夫不懂伏羲卦象，想要破解，那是万万不能的，只能继续与柳堆烟周旋。 源织香赶了过来，对段小涯道：“现在必须重创山本由纪夫，否则这些忍者是不会退的。” 段小涯明白，忍者本来纪律严明，他们个个都是接受非人的训练，一般都不会做逃兵。何况现在主帅在场，就是借他们几个胆，他们也不敢阵前逃跑，只能拼死一战。 “乔安交给你了，我去助柳堆烟！”段小涯纵身扑向山本由纪夫。 山本由纪夫暗暗叫苦，他本来是来找源织香的，他这么多人，对付源织香，那是绰绰有余的。但哪里想到，凭空冒出两个一等一的高手，而且功力不在他之下，这要应付起来，那实在是有些难了。 段小涯一刀已经劈下，刀风荡开山本由纪夫的衣袖。 山本由纪夫立即向后一掠，双臂展开，宽大的衣袖却被刀风劈碎。 而柳堆烟一分为二，也朝着山本由纪夫一左一右地攻来，山本由纪夫双手凝聚闪电球，一边一个打了出去。 两个柳堆烟横剑一挡，闪电球立时就被劈碎，但是闪电球是有电流的，其中一个柳堆烟顿时就被电的一动不动，半天缓不过神。 段小涯知道，这边是柳堆烟的真身，而他幻化出来的分身，却是一点事情没有。 山本由纪夫倒也不傻，立即判断出了柳堆烟的真身，一记电掌拍向柳堆烟的真身。 段小涯知道柳堆烟的真身现在行动迟缓，估计躲不过这一掌，不假思索，一记御风刀挥了出去，不过因为带着手套，御风刀的威力大大减弱。 因为御风刀有个特点，是要依靠自身的真气，引导气流，形成利刃，可是戴着橡胶手套，掌中激发的真气，首先是在手套之中，想要透过手套运到空气之中，威力就会减弱，而且需要时间。 所以这一记御风刀撞在闪电球上，一点作用没有，闪电球仍旧朝着柳堆烟的真身飞奔而去。关键时刻，柳堆烟召唤分身赶了过来，一剑劈在闪电球上，闪电球半空炸开，白光耀亮人的眼睛。 第1525章 要你命！ 段小涯随即一掌拍出，山本由纪夫也是举掌相迎，两掌相撞，段小涯戴着橡胶手套，丝毫不受电流影响。但是掌中的真气遇到橡胶手套的阻碍，形成的内劲比较缓慢，竟被山本由纪夫逼得一退。 但在这个时候，柳堆烟已经缓过神来，二身合并，一剑迅捷地朝着山本由纪夫身后刺到。 山本由纪夫只能回身抵挡，但却又把背部让给了段小涯，段小涯自然也不客气，逆鳞刀陡然劈了出去。 不想山本由纪夫身体猛地拔高，一个旱地拔葱，身法诡异，空中飘忽几个跟头，躲过一刀一剑。 而段小涯和柳堆烟却是刀剑相交。 叮当，两人身影一错，避开锋芒，山本由纪夫打出两个闪电球。 段小涯逆鳞刀横劈，柳堆烟却向后一掠，轰然一声巨响，两个闪电球爆破，白光闪耀。 因为段小涯戴着橡胶手套，闪电球的电流传不到他身上，脚下一点，一刀又朝山本由纪夫刺去。 山本由纪夫知道段小涯的厉害，右手一探，地上一只忍刀跳了起来，抓在手中，当！挡了段小涯一刀，旋身一转，一刀刺到段小涯小腹。段小涯拿刀一格，施展“逍遥游”身法，绕到山本由纪夫身侧。 段小涯一刀横削，山本由纪夫斜斜掠了出去，横眉望向段小涯：“这是我忍者内部之事，你们休要多管闲事！” “哼，老子平生最爱的就是多管闲事。”段小涯说着一刀迅速逼了过去。 山本由纪夫忍刀乱挥，挡开段小涯数刀，但是柳堆烟一剑刺到，山本由纪夫一记闪电球打了出去。 柳堆烟迅速躲开闪电球，又幻化出了分身，分身手中的墨麟剑划破他的肩头。 山本由纪夫被段小涯缠住，根本就无法躲避这一剑，当即旋身而起，手中的忍刀掷出，半途，忍刀竟然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十六。 十六柄忍刀一起射向段小涯，段小涯知道只有一柄是真刀，其余十五柄都是幻象，是以刀气幻化出来的，也能伤人性命。 段小涯刀气一凛，长啸而起，荡开十五柄的刀气幻象，只有一柄真刀仍朝他的胸口刺到。 当！ 这时段小涯已经无法避开这一刀，柳堆烟的分身掠了过来，一剑弹开那一刀。 段小涯回头对柳堆烟道：“谢了兄弟！” “两不相欠。”柳堆烟的真身冷漠地道。 段小涯微微一笑，这家伙的性格真是古怪，他说两不相欠的意思，是说先前在密林中段小涯救他一次，现在他救段小涯一次，两人互不相欠了。 山本由纪夫知道不能抵挡段小涯和柳堆烟两人围攻，何况柳堆烟还有一个分身，等于三大高手围攻，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占到便宜。 喝道：“且慢！” 柳堆烟收回分身，冷声问道：“你待怎样？” “哼，你们不是也想要凤血晶吗？”山本由纪夫目光扫过两人，笑道，“凤血晶不在我身上，咱们何不先把凤血晶找到，然后再拼一个胜负？” 源织香听到此言，立即夺下一个忍者的忍刀，跳到乔安身边，明着保护乔安，暗则想要挟持乔安。 如果段小涯反刀相向，她便挟持乔安，借此掣肘段小涯。 段小涯对山本由纪夫冷笑道：“老鬼子，凤血晶我们自会去找，不必有你帮忙，我们照样也能找到。现在源夫人就在这边，如果凤血晶就在她身上，我想她也比较愿意交给我，而不是交给你。” “可是……你拿凤血晶又有何用？你若不知道凤血晶的用处，拿到它，也不过拿到一块石头而已。” 段小涯笑了笑：“就算是石头，那也是一块价值连城的石头，老子最近比较穷，把它卖了，也能换来一生一世的富贵。” 山本由纪夫十分无语，凤血晶藏着长生不死的秘密，他却要拿去换钱，这世上还有这样的蠢材吗？ 毕竟只要活着，富贵总是还有机会获得富贵，但人生在世，唯一不可求的便是生命，到了大限之日，求也求不得了。 但是山本由纪夫此刻却不便说出这个秘密，他只当段小涯还不知道这个秘密，笑道：“阁下想要钱，我可以给你，想要多少都有。” “哎哟我去，你是大款吗？” “像我们这样的组织，想要钱，还不是简单的事？” “钱太脏，我不要。” 山本由纪夫已有一些不耐烦：“阁下这也不要那也不要，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一件东西，只怕你这人太小气，未必肯给我。” 山本由纪夫笑道：“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却是最大方的，说吧，阁下想要什么？” “想要你的命。” “八格！” 段小涯冷笑一声，一刀刺了过去，山本由纪夫忽的隐没地面，他的土遁术比其他忍者更为迅捷，几乎是凭空消失的。 忽然之间又从段小涯身后破土而出，一记闪电球奔来。 段小涯回身一掌拍了出去，山本由纪夫跟着一掌推了过来，两人就着闪电球僵持不下。 柳堆烟迅速赶了过来，一剑刺到，山本由纪夫只有撤开闪电球，斜身避让，柳堆烟一剑刺空，接着又是一剑，剑气如虹，呼啸地奔向山本由纪夫。 山本由纪夫掠身而退，随手抓了一个忍者掷向柳堆烟，墨鳞剑一抖，那名忍者生生破为两半，开膛破肚，死状极惨。 段小涯暗暗叹息，这家伙就连自己的手下都不吝惜，简直禽兽不如。 而在此刻，栗子赶来相助，段小涯为免柳堆烟对付山本由纪夫分心，挥刀拦住她的去路。 栗子忍刀从他刀下闪过，一刀逆刺出去，段小涯逆鳞刀一挡，忍刀刺在他的刀身，一错，又往段小涯心口刺到。 段小涯刃口一偏，拨开一刀，横挥出去，一股刀气啸动，栗子身影错开，打出一枚苦无。 叮当！ 苦无被段小涯打落，笑着扑了过去：“小妞儿，别急着走，跟哥玩一会儿呗！” 栗子穿着忍者黑色的夜行衣，纤腰被腰带束的越发纤细，她的个子不算高，娇小玲珑，十分可爱。 不过她的刀法却很凌厉，嗖嗖两刀，刺破虚空，又朝段小涯攻进。 第1526章 太极破天照 栗子不过是中忍的级别，段小涯也不放在眼里，随意就拿刀给挡开了，左手一翻，一记御风刀已经飞了出去。 “啊——”栗子左肩受伤，退了一步，恨恨地望着段小涯，“你使的什么邪门功法？” 段小涯觉得好笑，他们这一伙人个个邪门，却反倒说他正宗的道家功法邪门，笑道：“小妞儿，有男朋友没？要不晚上陪哥乐呵乐呵？” 栗子中文水平很差，问道：“什么是乐呵乐呵？” “就是做点不可描述的事。” 栗子更不明白，问道：“什么不可描述？” “说了是不可描述，我又怎么可以给你描述？” “你消遣我？” “是呀，这都被你发现了，了不起。” 栗子勃然大怒，挥刀直上，段小涯让过一刀，她的身形本来娇小，在他刀下穿来穿去，竟然攻击他的下盘。 段小涯拔身而起，刀光闪烁，劈向栗子。 栗子本来拿刀去挡刀光，不想忍刀竟被刀光给崩断了，心惊不已，这个支那人的修为深不可测，已经不是她可以应付的了。 “来啊，缠住他！”栗子吩咐一声，立即就有十几个忍者扑向段小涯。 段小涯经历无数大小之战，不仅积累了无数经验，就连修为也开始增长，他是越战越勇，狂刀挥舞，刀气呼啸，攻上的忍者又不由被他逼的一退。 栗子打出数枚手里剑，段小涯叮当打了下来，几名忍者身形一晃，将他团团围住。 段小涯环顾一眼，看样子他们是想布阵了，但他不给他们机会，身影斜里蹿出，一刀刺向一个忍者。那忍者拿刀一格，段小涯左手一翻，一记御风刀直取他咽喉，已经冲出了包围。 而在柳堆烟和山本由纪夫那一边，两人越缠越近，柳堆烟的分身又幻化出来了。柳堆烟的渐离剑法依照伏羲六十四卦，一个踩着渐卦，一个踩着离卦，步法依照一定的比例。 华夏文化博大精深，尤其是以《周易》这类的古典学说，山本由纪夫身为外邦之人，如何能懂？他不懂，便无法破解柳堆烟的渐离剑法，渐渐就被两个柳堆烟给逼入了绝境。 两个柳堆烟越缠越紧，山本由纪夫无奈，又打出一枚闪电球，把一个柳堆烟给逼得一退，然后身影撤了出来。 不想源织香忽然缠了过来，山本由纪夫分身无暇，恨恨地道：“源织香，你最好交出凤血晶，否则大天狗阁下不会饶过你的。” 源织香冷笑：“山本君，这凤血晶我自然会带到东瀛去，亲手交给大天狗阁下，但却不敢假借阁下之手，你这个叛徒，你背叛了大天狗阁下，想把凤血晶据为己有。” “胡说，明明是你背叛了大天狗阁下，所以我才来替大天狗阁下取回凤血晶。” “强词夺理！” 两人相互泼脏水，但手脚却没停止，纠缠不休。 小林山夫则去帮忙，他已受了重伤，五行遁术施展不开，拿刀刺向源织香背后。 源织香并不回头，双脚踢向山本由纪夫，借力倒翻而起，小林山夫一刀从她身下刺向山本由纪夫。 源织香翻身落地，一掌拍在小林山夫背后，小林山夫本来已经准备收势的忍刀，竟因源织香那一掌的劲力，借着惯性直接刺到山本由纪夫胸前。 山本由纪夫大惊失色一掌拍在小林山夫脑门，掌中带着电流，小林山夫浑身一阵颤抖，脑海一片空白，继而身体软在地上。 源织香冷笑：“山本君，你这心肠也够狠的，连自己手下都杀。” “他是因你而死的。”山本由纪夫一记闪电球打向源织香。 源织香忌惮他的闪电球，急忙向旁跃开，山本由纪夫双掌一掀，地面尘土卷起，扑向源织香。 烟尘滚滚，带着强大的力量，山本由纪夫大吼一声，犹如雷霆一般，身影扑向源织香。 一声痛叫，源织香身影跌了出来，段小涯见状，急忙脚尖一点，从几个忍者头顶跃出去，一把搂过源织香的纤腰，问道：“怎么样？” 源织香呕出一口鲜血，恨恨地道：“这家伙修炼了天照功，功力很强，你要小心。” 山本由纪夫纵声长啸，双掌乱飞，掌势浑厚，每一掌似乎都有千钧之力，但段小涯的“逍遥游”是以柔克刚的功夫，当即施展开来，斜身游走过去。 轰的一声，一掌拍了下来，那威力似乎不输给大力王的大手印，都是刚劲勇猛的功法。但段小涯一触他的掌力，立即把它卸了出去，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无论山本由纪夫使出多大的劲道，段小涯都能轻而易举地化解，六招过后，山本由纪夫渐渐有些心浮气躁，喝问：“小子，你练的是什么功法？” 段小涯冷笑一声：“这不过是太极拳的功法而已，华夏街头，就连老太太都会练。” 山本由纪夫震惊不已：“这……这竟是太极拳？” 他对以柔克刚的这种哲学思想，完全不能理解，但他却听说过太极拳的名头，被华夏当做一种健身的功夫，大爷大妈都会练。 可是他从未想过太极拳竟有这样的威力，一时心神纷乱起来。 其实，段小涯也不过是吓唬吓唬他，街头健身的太极拳，哪有这样的威力？太极拳的武道思想别具一格，充满哲学思辨，深奥无比，但要运用到拳脚中，并没那么容易。 打个比方，谁都知道太极拳借力打力的功法，此中有两个关键，一个是借，一个是打，就是要把对方打来的力借到，转化成为攻击对方的力。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极难，特别是对山本由纪夫这样的高手，他的力道迅而猛，想要借到他的力，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拿捏住那个点，稍有不慎，借不到力，就会被对方的力重创。 这种打法相当于险中求生，极其凶险。 就如山洪崩塌，你要立即开渠引水，把山洪的水引到别处，修为不够或者经验不足的武者，根本做不到这一点，只能送死而已。 但是山本由纪夫对华夏了解不多，他只听说华夏确实是有很多人在练太极拳，只道所有人都能像段小涯一样，仅凭太极拳就能化解他刚劲勇猛的天照功，一时心灰意冷。 段小涯趁他失神之际，忽然一刀凌空劈下，山本由纪夫慌忙双手一合，夹住他的刀身，他运起天照功，想要崩断段小涯的兵器。 然而逆鳞刀水火不侵，乃是绝世宝刀，以他现在的功力，无论如何也崩不断。 不过段小涯的刀却也不能再进半分，心里也暗暗佩服这家伙的功力，能够空手入白刃挡他一刀的人，这世上只怕没有几人了。 第1527章 杀子之仇 段小涯的刀被山本由纪夫封住，不能递进，而山本由纪夫双手也腾不出来，段小涯左手划出一记风刀。 山本由纪夫猝不及防，胸口出现一道血痕，哇的一声大叫，跌了出去。 段小涯趁势攻击，逆鳞刀直刺过去，山本由纪夫被段小涯划了一刀，气血涌动，一口真气提不上来，万万躲不过段小涯刺来的这一刀，瞥眼看到一旁正被两个忍者夹攻的乔安。 乔安胎息涌动，越来越支撑不住，被两个忍者逼的毫无招架之力，只是勉强应付而已。 山本由纪夫身形一转，抓起乔安，一掌拍在她的小腹，将她打向段小涯。 段小涯急忙纵身接住乔安，乔安面色苍白，段小涯看到她的大腿之处，已有鲜血涌出，把她的牛仔裤染出了一片深色的血渍。 “安安，安安！” “小涯，孩子……孩子……” 段小涯大吼一声，恨恨地望向山本由纪夫，正要冲去，乔安一把抓住段小涯的手：“小涯，快……快救孩子……” 山本由纪夫趁着此时，忽然打出无数苦无，段小涯心思都在乔安身上，等到反应过来，苦无已经到他身前，他急忙抱起乔安，就地滚出很远，但仍有两枚苦无打在他的左腿。 柳堆烟见状，急忙仗剑拦在段小涯和乔安身前，冷眼盯着山本由纪夫：“不想死的，带着你的人滚。” 山本由纪夫被段小涯伤了要害，一时之间也恢复不了，而柳堆烟的本事他也是见过的，眼见带来的忍者，现在已经七零八落，只有恨恨咬牙，用东瀛话下命令：“撤！” 五颜六色的烟雾腾升起来，忍者纷纷掷下逃生用的烟雾弹，迅速撤退。 段小涯摸着乔安的脉象，心里痛恨无比，山本由纪夫刚才那一掌正好打在乔安的小腹，乔安的修为本来就不高，哪里承受得住他那一掌？ 大人是可以保住，但才两个月大的胎儿，尚未成形，只怕已经被他一掌震的稀碎了。 源织香赶了过来，急忙拔去段小涯腿部的两枚苦无，拿出解药给他服用。 “我让你保护她，你为什么不保护她？”段小涯忽然大怒，抓着源织香的衣领，大声质问。 乔安拦住段小涯，虚弱地道：“小涯，当时情况混乱，怨不得她，是我自己……功夫不济，没有……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虽然段小涯没说，但她隐隐已经猜到孩子是保不住了。 段小涯恨恨地握着逆鳞刀：“小倭鬼子，此仇不报，我段小涯誓不为人！” 柳堆烟收起墨鳞剑，望向源织香：“源夫人，凤血晶是否在你手里？”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也打凤血晶的主意？”源织香警惕地问。 “六扇门，柳堆烟。” “六扇门？你是六扇门的人？”源织香神色露出一点慌乱，显然也是知道六扇门的手段的，这个组织的实力甚至远在他们忍者组织之上。 他们的忍者组织本来是被夜孤星统领的，现在夜孤星把统领之位让给了大天狗，大天狗是鬼非人，所以在他的带领下组织的实力才渐渐地增强。 当然，现在还不到六扇门那种程度，毕竟六扇门已经立派十几年了，忍者组织才刚开始，还不足以与之抗衡。 传说六扇门只要接到委托的任务，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所以在业内的名声极好，只要有钱就能请得到他们，而且信誉很有保障。 毫无疑问，柳堆烟是受了谁的委托。 “柳堆烟，你的委托人是谁？” 柳堆烟面无表情：“无可奉告。” “凤血晶不在我身上。” 柳堆烟自然不信，墨鳞剑再度出鞘，剑尖抖出一朵剑花，攻向源织香。 源织香翻身而去，手中打出六枚的钢针，柳堆烟长剑荡开，斜身冲杀。 段小涯一心扑在乔安身上，正在给她施针诊治，但见源织香和柳堆烟忽然打了起来，叫道：“你们都住手吧！” 柳堆烟任务在身，这是他作为一个杀手的宿命，无论如何也不会收手，剑气如虹，逼得源织香一退再退。 渐离剑法如果不懂伏羲卦象，是万万破解不了的，除非内功远胜对方数倍，才能与强大的功力把对方给震开，否则别无他法。 源织香叫道：“段小涯，还不救我？你当真要让凤血晶给他抢去吗？” 段小涯此刻无心去管凤血晶，抱起乔安，朝着汽车工厂跑去，对躲在车里的小胡道：“快，开车去医院！” 他打开车门，把乔安塞进去，吩咐小胡：“快点，开车！” 小胡现在已经被吓蒙了，他虽然也是在道上混的，做着违法的勾当，但这样的杀戮，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吓的裤裆都特么湿了。 段小涯推着小胡：“我让你特么开车，你听到了没？” 小胡这才回过神来：“开车？噢，开车。” 很快，小胡把车开出了汽车工厂，他的双手已经无法镇定下来，把车开的东倒西歪，段小涯喝道：“看路，小心看路！” 但小胡没办法不分心，因为车外柳堆烟和源织香两条身影正在飘动，车子东倒西歪，朝着就栽落了山崖。 段小涯大叫：“刹车！” 小胡急忙踩住刹车，脑袋撞在挡风玻璃之上，晕头转向。 段小涯扶着乔安，让她坚持一会儿，他手里没有手术工具，只有先把她给送去医院，把她死胎给取出来。 不过经过他的医治之后，乔安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喂，开车！”段小涯又催着小胡。 小胡回过神来，把车往后一退，调转车头，朝着路上开了过去。 乔安拉着段小涯，说道：“小涯，凤血晶咱们不要了吗？” “你的安全要紧，何况咱们这一次来，也是为了救老爷子，什么凤血晶龙血晶的，咱们能取就取，不能取就罢了，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如果你想要凤血晶，等你病好了之后，我再去把它给取回来就是了。”段小涯安慰说道。 乔安心下感动，轻轻地把头依偎在他怀里，凤血晶何等珍贵，为了她，段小涯可以不去争夺。遇到这样一个男人，作为一个女人，她还有什么要求？可是想到孩子保不住了，她就忍不住落下伤心的眼泪。 第1528章 凭我是你师父 送到医院，乔安被推进去做手术，段小涯和小胡守在手术室外，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明朗。 小胡担忧地问：“段先生，昨晚死了那么多人，警方会不会查到我身上？” “放心吧兄弟，以你这点本事，警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相信你杀那么多人？”段小涯拍了拍小胡的肩膀。 小胡想了想，段小涯说的倒也不错，怕就怕在警方查到他在走私汽车。 虽说这在西呼国不算什么大罪，但抓进去关几年还是少不了的，何况他还担心警方在他身上乱加罪名，特别是在汽车工厂死了那么多人，随随便便加一个罪名都有可能让他去见阎王。 “段先生，如果警方查到我身上，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小胡拉着段小涯的手，哀求地道。 “你们西呼国的事，我一个华夏人，怎么插手？” 小胡赔笑着道：“段先生，你别开玩笑了，你跟司令府什么交情？就算我被判了死刑，你也有办法救我的。” “你要真怕，就赶紧逃，那些忍者虽然不是你杀的，但西三妹却是你杀的，要是被警察给逮着，你这些年手里除了走私汽车，难道就没犯过什么其他的事？” 小胡不再言语，确实，他是在道上混的，双手不可能干干净净的，特别是西呼国这么乱，道上的组织也从来不讲规矩，黑吃黑的事情时有发生，就拿他那个汽车工厂来说，就有很多人惦记着。 他也确实做过几件伤天害理的事。 所以他还是听从了段小涯的话，回去准备跑路，先躲一阵子再说，那个汽车工厂，他也不敢再要了。 段小涯在手术室门口等了半天，乔安才被推出来，然后送到病房。 等她麻醉苏醒，段小涯握着她的手，笑道：“安安，没事了。” 乔安眼泪从眼角滑下来：“小涯，咱们的孩子……是不是不在了？”她只觉得腹内空空如也，下面也有一些隐隐作痛，该是手术的结果。 “没事的，孩子没了，咱们还可以再生。” 乔安流着眼泪：“小涯，你一定要为咱们的孩子报仇。” “放心，我一定把那老鬼子的狗头给砍下来！”段小涯愤怒无比。 虽说这年头没有信仰的国度，都是堕胎横行，但段小涯却不是这样，可能是受妙僧神识的影响，就算没有出生的孩子，对他而言，那也是一条生命。 特别是他见过千年冥女的婴灵之后，他就更加坚信，堕胎也是在杀人，因为胎儿也会感到疼痛，他们也有灵魂，不仅仅是生物学上的一团组织而已。 如果按生物学来分析，一个大活人也不过是一团组织，比较大块的组织而已。 这个仇，段小涯一定要报！ 正在说话，忽然病房敲了几下，温满走了进来，笑道：“师父，真的是你，刚才我还以为看错了呢，你怎么会在医院？” 又看了床上的乔安一眼：“师娘也在，师娘这是怎么了？” 上次段小涯答应要传授他武功，所以他就改口叫段小涯师父，乔安自然就成了师娘了，只是他的师娘有点多，以后未必分的清楚。 “庞斐怎么样了？”段小涯没说乔安的事，问道。 “今天就可以出院了，办下手续就行了。” 段小涯轻轻点头，问道：“庞斐想好了要去哪儿了吗？” “唉，她现在父母都不在了，酒店死了人，警方虽然撤下了警戒，但估计也没什么生意了，谁都忌讳的。”温满叹道。 “她还有什么亲人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 段小涯起身，让乔安先躺一会儿，自己跟着温满去找庞斐。 庞斐已经办了离院手续，正在病房收拾东西，看到段小涯进来，以为他是来接自己出院，心里无限欢喜，但见段小涯愁眉不展，又不由朝着温满望去。 温满在她耳边嘀咕几句，大概是说乔安生病的事，庞斐问道：“小涯哥哥，乔小姐生什么病了？”她见段小涯垂头丧气的样子，料想乔安一定得了什么严重的病。 段小涯叹了口气：“有个东瀛忍者伤了乔安，她肚子里的孩子被打死了。” “啊？” 温满愤愤地道：“师父，那个忍者在哪儿？我去找他算账！” 段小涯白他一眼：“你有多大能耐？我都未必能够胜过他，你算老几，轮得到你报仇？” “师父，如果你肯教我武功，我一定把这孙子弄死。” “教你武功的时候，以后再说。” “有以后再说。”温满闷闷不乐。 段小涯现在大事小事一堆，实在没心思再收一个弟子，而且还要传授武功，这对他而言，是一件很烦人的事，吃力不讨好。 他问庞斐：“想过去哪儿了吗？” 庞斐幽幽地道：“现在我想把爸妈留下的酒店再经营起来。” 温满摇头说道：“不行的，你们国家很忌讳这种事，什么鬼啊神的，你们酒店死了人，很难再有生意的。” 段小涯看着庞斐的神色，似乎很像把酒店开下去，她如果不回酒店，只怕也没地方去，到头来说不定要跟着他，多了一个累赘不说，而且他的处境十分危险，也不想连累她。 对她说：“倒也不一定，酒店接的都是外地人，或者国外来旅游的人，不会知道酒店死过人的。当地人也不会巴巴地跑去住酒店，他们回家就可以了，只要经营的好，不怕没有生意。” 温满道：“师父，这可不一定，现在没几个人到西呼国来旅游的，谁不知道西呼国治安不好呢？再者，当地人也有生意的，他们虽然在当地有家，但要偷个情，搞个婚外恋什么的，不都得上酒店去？他们肯定不会选择杀过人的酒店，这样就连啪啪都没心情。” 段小涯一掌拍在他的脑门：“你特么能不能给老子闭嘴？” 温满无辜地道：“师父，我说错什么了吗？” “庞斐要开酒店，你多帮她的忙。” “师父，我是来学武的，你让我帮她的忙？” “是呀，你不是会武功吗？酒店的安保工作就交给你了。” 温满不乐意地道：“凭什么呀？” “凭我是你师父。” 温满一下没话说了，虽然满腹不爽，但也不敢怼过去，生怕段小涯一个不乐意，就不教他武功了。 第1529章 调查部来人了 段小涯先让温满送庞斐回酒店，然后回到病房去陪乔安，乔安刚刚流产，情绪很不稳定，而段小涯则是满心仇恨。 山本由纪夫不除，他就对不起他未出生就死去的孩子！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去汽车工厂一趟，昨晚柳堆烟和源织香不知最后胜负如何，按段小涯的判断，柳堆烟的实力与他不相上下，源织香伤势没有完全痊愈，一定不是他的对手。 何况柳堆烟的渐离剑法，如果不懂伏羲卦象，简直可以所向披靡，山本由纪夫不懂伏羲卦象，料想源织香也一定不会懂。 段小涯没有源织香的手机，只能亲自去一趟汽车工厂。 他跟乔安说了，让她好好待在医院，然后打车赶往汽车工厂，结果汽车工厂已经停了十几辆的警车，一群警察正在收拾昨晚留下的尸体，像是在打扫战场似的。 “干什么的？”一个警察用西呼语问道。 段小涯听不懂，但还是解释了一通，说自己是某个杂牌媒体的记者，听说这儿发生命案，特意过来采集一些新闻。 警察直接就把人给轰走了，这儿死了几十个人，越是大案，越是不能让人采访，否则新闻一出，闹得人心惶惶，就更不能收拾了。 段小涯没有发现柳堆烟和源织香，心里忐忑不安，又让司机把他送到了司令府。 司令府这个时候来了几个总统府调查部的人，正在调查麦肯的身体情况，要是麦肯不能胜任眼下的职位，他们只有换人了。 西呼国是军阀的国度，每个军阀的势力都来之不易，哪能说换就换？这就如同华夏军阀混战时期，军阀都是各自为政，只是名义上还尊奉总统府，但总统府也只将行政大权抓在手中。真正的军权，还是在地方。 调查部提出要见麦肯，诸葛轻风只与他们虚与委蛇，说麦肯现在忙于公事，没有时间见客。 “诸葛先生，我听说你已经不再任职了，司令府的事你说了算吗？”调查部的组长说道。 诸葛轻风笑道：“我虽不在军中任职，但我还是司令府的女婿，司令府的事我如何不能说话？” “但这是国事，不是你们的家事！” 诸葛轻风又笑道：“这是司令吩咐下来的，他不见客人，我有什么法子？你们总不能闯进去找司令吧？要是出了问题，我可不替你们担着。” “哼，今天要是见不到司令大人，我们就不走了。” 罗蒂夫人走了出来，笑了笑：“不走就留下吧，等到我父亲有空了，自然会见各位。来呀，给几位贵客安排房间，好吃好喝招待，切不可怠慢了。” 调查部料定麦肯已经得了老年痴呆，诸葛轻风和罗蒂夫人就算再拖，又能拖到几时？这种事迟早会被拆穿的，想瞒也瞒不住的，所以几个人也就静观其变，现在司令府住了下来。 罗蒂夫人关起了门，问道：“轻风，现在该怎么办？调查部的人多留一分钟，爸的情况就会被他们知道。” 诸葛轻风面露凶光：“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让他们回不去总统府报到。” “不行，这样太冒险了，会把司令府陷入绝境的。” “那你说怎么办？”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一时也都没有办法，现在调查部就在府里，就算把麦肯关起来，也难免会被他们找到蛛丝马迹。 这个时候，有人来报，说是段小涯来了，诸葛轻风忙道：“快请！” 二人急忙来到客厅，见到段小涯过来，诸葛轻风就像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跟他说了刚才的情况。 “段先生，这一次你一定要帮帮我们。”罗蒂夫人也恳求段小涯，“麦肯家族的荣辱，全在你一人身上了。” 段小涯本来无意掺和他们家中的权力斗争，但这件事是因他而起，而且他也有事相求，所以该帮还是得帮，说道：“为今之计，就是要把老爷子给治好了。” “你能治得好吗？” “上次我跟傅大夫说了一个方子，或许有用，只是短时间内也没办法见效。” “那可如何是好？”罗蒂夫人急得团团转，“现在调查部的人就在府里，他们见不到我爸，是不会走的。” “先找个地方秘密给老爷子医治，或许事情会有转机。” “我猜想调查部不仅仅只来了这么几个人，外头一定还有他们的人盯梢，我们一旦出去，就会被发现的 。” 段小涯笑道：“何必出去，我看在府里就挺好的。” “府里？这不安全吧？进进出出，难免会被发现。” 段小涯揶揄地道：“夫人难道以为他们没有发现吗？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调查部又怎么敢来司令府？现在他们只是要亲眼见到司令大人，求证他是不是真的病入膏肓，无可救药。只要不让他们见到老爷子，就什么事也没有，他们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敢随便汇报。” “可是……府里还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我们总不能拦着调查部吧？” “深院。” 诸葛轻风警惕地看着段小涯：“段先生，那儿可是府里的禁地，你让老爷子去禁地，到底有何居心？” 段小涯笑道：“诸葛兄，你还是不相信我吗？可是你想想，哪儿还有比禁地更安全的地方？那儿守卫是最严格的，就算调查部暗中派人在你们府上搜查证据，他们也闯不进去深院。” 其实，段小涯已经想清楚了，既是禁地，调查部一定会有兴趣的，只要不是傻子，他们一定会找到调查部的。到时，段小涯又可以顺理成章地要求，把麦肯给藏在深院的隐秘之处，最隐秘的地方无非就是关押乔三的地方。 这么缜密的心思，诸葛轻风完全没有想到，分析一下目前的情况，他们似乎也只能答应段小涯的请求。 “段先生，你有多少把握治好老爷子？”罗蒂夫人不放心地问。 “只要傅大夫找到了我要的药材，还是有一半的可能的。” 罗蒂夫人忙道：“那么咱们现在快去找师父问一问。” 第1530章 为什么不能涂口红？ 段小涯没有想到，傅世昌竟然神通广大，把他说的几味药都找到了，就连传说中的绛珠草，他都找了好几种出来。 因为叫绛珠草的药材很多，有些叫了类似的名字，傅世昌不知道那一种是，索性把能找的都找到了，放在药方的台几上给段小涯选择。 当然，这些能让在世间找到的绛珠草，绝对不是段小涯所想的绛珠草，但现在段小涯只能挑一种，笑道：“就是这一种了，想不到啊，傅大夫，你竟然把药给找齐了。” 现在情况紧急，段小涯不能因他个人的私事，而让麦肯从位置上下来，这实在是太不厚道了。麦肯位高权重，这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事，还有可能关乎到西呼国的命运，牵一发而动全身。 傅世昌笑了笑：“这些我都是让晴儿和几个徒弟去找的，幸不辱命，没让段先生失望。” 段小涯笑道：“傅大夫说哪里话，这话太客气了。煎药的事就给你了吧？” 傅世昌忙道：“好说，好说。” 然后段小涯又去看了麦肯，麦肯现在的情况又不一样了，他表面看着是老年痴呆，但只有段小涯知道，他其实是被他伤了脑子，有时像个孩子，有时有很暴戾。 现在的麦肯又有了异装癖，穿着一件英格兰的大摆裙，照着镜子，拿着口红打扮自己。 两个女仆站在一旁，想笑又不敢笑，罗蒂夫人冲了过去，一人一个耳光，把两个女仆打的晕头转向，喝道：“你们对老爷子做什么了？” 一个女仆弱弱地道：“小姐，这不是我们让老爷子做的，是他……是老爷子自己要打扮的。” 罗蒂夫人挥手喝道：“滚蛋！” 然后走到麦肯身边：“爸，你干嘛呢？”随手就把他手里的口红夺下来，丢到一旁，伸手要把他擦去嘴上的口红。 麦肯怒道：“你干嘛抢我口红？” “爸，你是男的，涂什么口红？” “男的为什么不能涂口红？” “男的就不能涂口红，成什么样子？” 麦肯不依不饶：“为什么？你说为什么男的就不能涂口红？” 这倒把罗蒂夫人给难住了，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约定俗成，至于要说出一个所以然来，确实不容易了。 谁也没规定，男的不能涂口红。 段小涯对麦肯这句话倒是很欣赏，因为他也很烦这种莫名其妙的规定，其实说白了就是偏见。男的不能用女人的东西，除了姨妈巾还有什么不能用的？女人可以打男人，为什么男人不能打女人？段小涯向来就不反对打女人的，女人该打的时候还是得打。 人的进化历程不同，进化出来的优势也不一样，原始社会男人出去狩猎，自然体魄比较强健，而女人做的都是采集的细活，力量自然比不过男人，但她们没事躲在洞穴里叽里呱啦地说闲话，所以往往伶牙俐齿。 这种基因传了下来，就变成了男人力量比女人大，女人比男人会说，女人的语言能力是男人的六倍，一般男人肯定是说不过的，到了那个时候，又该怎么办？ 自然是动手了。 男人打人是暴力，女人骂人就不是暴力了吗？ 对于大部分男人来说，宁愿被女人打几下，也不愿意女人言语各种攻击他，奚落他，伤他的自尊和自信。 麦肯见罗蒂夫人回答不出来，十分气愤：“你无缘无故地弄坏我的口红，我要你赔！” 罗蒂夫人无奈，只有望向段小涯：“段先生，你快给我爸看看吧？”麦肯现在这种情况，要是被调查部的人知道，只怕会被笑掉大牙。 段小涯走上前去，对麦肯说：“你为什么穿女人的衣服？” 麦肯傲娇地道：“为什么不能穿？谁规定裙子就是女人的衣服？那裤子是不是男人的衣服？女人穿不穿裤子？” 段小涯知道这种问题无懈可击，谁也无法回答，只道：“现在我要给你看病，咱们要到另外的地方。” 麦肯倔强地道：“我有什么病？为什么大家都说我有病？难道穿裙子就有病吗？” 段小涯笑道：“当然不是，你身上还有其他的病。” “我没病。”麦肯很不配合地挥了下手。 段小涯不由分说，直接下手，一掌将他拍晕过去。 罗蒂夫人叫道：“段先生，你……你……” 段小涯忙道：“没事的，我只是把他给拍晕了，现在把他带到深院，把专家团给叫上，我们秘密给他治疗，希望这一次能够帮你们渡过难关。”段小涯为免诸葛轻风对他怀疑，故意把专家团也给叫上，如果他真有什么目的，是不会让那么多人一起的，这样他行动起来也会不方便。 诸葛轻风果然没有怀疑，叫了两个卫兵过来，怕被调查部的人给撞见，还给麦肯脸上蒙了起来，反正现在麦肯身上穿着女性服饰，远远看来，也不会有人怀疑他是老司令。 段小涯跟了上去，很快到了深院，由诸葛轻风带路，那些卫兵自然不再阻拦。 深院之中走出一个佝偻老汉，就是上次段小涯幻化成为曹尼玛与之交手的华师傅，他对诸葛轻风和罗蒂夫人行礼：“小姐，姑爷，你们这是……” 罗蒂夫人说道：“总统府派调查部过来了，我们要把我爸给藏起来先，然后让段先生好好地治疗，这些天你要全力配合段先生，只要能把我爸治好，不惜一切代价。” 华师傅随即又朝段小涯拱手：“有劳了。” 段小涯点头：“客气。” 众人很快就把麦肯抬了进去，到了阁楼的房间之中，把麦肯放倒在床上。 段小涯掏出随身的伏羲九针，给他治疗，过了一会儿，傅世昌带着专家团也过来了，问道：“段先生，需要什么帮忙，尽管吩咐，我们全力配合你。” “药煎好了吗？” “还在煎着。” “拿到深院来煎吧，不要被调查部的人发现。” 傅世昌忙道：“好，我立即下去办，把需要的药材也搬过来。” 段小涯给麦肯施了一回针，又让人去拿一些黄纸、朱砂、还有毛笔过来，说要结合巫术，给麦肯治疗，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第1531章 五十年的童子尿 段小涯巫道修为有限，但装神弄鬼的本事却不小，好在这一群人之中也没人懂巫道，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前几天让你让你建个法坛，你建了没有？”段小涯扭头望向诸葛轻风。 诸葛轻风回答：“建是建了，但建在外院了，现在调查部的人就在外院入住，如果在外院作法，难免被他们瞧出一点端倪。” 现在众人都在深院之中，西呼国的规矩和华夏古代有些相同，华夏古代外人也不得闯入内院之中，因为内院一般都是女眷的居所，贸然闯入，会被视为无礼的行为。 如果家中还有待嫁的姑娘，就更不能闯入了，在礼教严苛的时代，这是会毁了姑娘的名声的。 所以调查部的人暂时也不会闯入内院调查，他们只在外院跟诸葛轻风等人死耗下去，如果麦肯真有老年痴呆，时间一久，自然也就瞒不住了。 段小涯也没说什么，让人再拿一些砖块过来，堆了一个简易的法坛，然后摆了香案，拿了香烛过来。 折了一根竹枝过来，深院之中栽了一丛绿竹，竹枝随手可得，段小涯把竹叶和细枝全部扯净，然后拿着竹棍舞了一通，踩着禹步，但由于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禹步也踩的乱七八糟。 好在没有人看出来，毕竟西呼的文化跟华夏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就算诸葛轻风和华师傅等人都是华裔，但脱离华夏已经很久了，还是看不出来。 何况，他们既然相信段小涯，也没有人去关心这个，只要能够治好麦肯，管他用什么方法呢。 “一库一库亚米蝶，阿塔西诺奥库你，哈慈卡西，嘛哩嘛哩哄，菠萝香蕉菠萝蜜，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段小涯一边念着自创的咒语，一边又把画好的符箓拿了出来，当然，符箓也是自创的，传说中的鬼画符就是他这样。 他把符箓焚化，然后说了一声：“好了。” “这样……就好了？”罗蒂夫人有些不可思议，这也太容易了。 段小涯笑道：“自然没那么容易，只是这一场法做好了，我先把老爷子的情况上达天听，让他请个神仙来帮帮我，把老爷子的邪气给驱除了。但是神仙哪有那么好请的，这要三请三辞，过两个时辰再请一次。大家也都先退了吧。” 然后段小涯独自一人陪在麦肯房间，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又从房间出来。 门口守着两个卫兵，他郑重地吩咐：“好好给我看着老爷子，一刻也不许离开，我现在下去继续作法。万一要有神仙过来视察病情，你们只管下跪，不要出声，更不许去看神仙，你们只是凡人，福薄命贱，看了会承受不住的。” 两个卫兵唯唯诺诺，段小涯心满意足地下楼。 然后又在法坛之前开始装神弄鬼地作法，诸葛轻风和罗蒂夫人已经回去，只剩华师傅和几个卫兵盯着，诸葛轻风特意交代华师傅一定要看着段小涯，他已经怀疑段小涯了。 不过华师傅不动声色，毕竟现在麦肯的病还需要段小涯来医治。 “神仙，神仙来了！”段小涯忽然高呼一声。 众人齐齐跟着段小涯望向夜空，只见月朗天青，一个人影也没有，但是段小涯已经跪下去了，神色极其恭敬。 我去，这是什么操作？众人面面相觑。 段小涯喝道：“还不跪下？不许出声，也不许看神仙，尔等福薄，见不得仙驾。” 众人跟着跪了下来，心里不禁嘀咕，马勒戈壁，不许他们看神仙，也要他们看得着才是啊。 华师傅心里已经猜出了段小涯装神弄鬼，要是别的什么巫道，他还能相信，但请神是属于比较高明的术法，而且要有一定的仙缘，一般人是做不到的，秦始皇当年都没做到，何况他段小涯？ 但这话他也不敢当众说出来，要是治不好老爷子的病，这家伙还不把责任往他身上推，说他惊了仙驾，又或者触犯了仙驾，总之就是神仙因为他走了，不给治病了，你说死不死？ 只见段小涯唯唯诺诺，不停叩首：“多谢仙人，你说的法子，我都记住了。” 然后又朗声说道：“恭送仙人。” 接着又站起来道：“这一次运气真好，请了两次，就把神仙给请过来了。” 华师傅笑道：“不知段先生请的是什么神仙？” “是个狐仙，修炼五百多年了，虽然尚未名列仙班，但是法力超群，他的法子一定可行。” 华师傅听说只是一个修炼五百年的狐仙，而不是什么上仙，一般有些道行的高人，倒是可以请的到的。他知道华夏都有很多动物修炼成仙的传说，比如东北著名的五大仙，都是动物成仙，但比起天上的仙人，似乎地位差了很多。 “不知狐仙跟你说了什么法子？” “华师傅，有一件事要你去办。”段小涯神色凝重，“能不能治好老爷子，全靠你了。” 华师傅见他说的如此慎重，忙道：“请段先生吩咐。” “你还是处吧？” “啊？”华师傅神色尴尬，“这个……这个段先生怎么知道？” 段小涯也是瞎掰的，看这老头长得奇形怪状，歪瓜裂枣，如果有女人看上他，一定是瞎了眼了，装逼地道：“嗯，我虽然道行不深，但这点本事还是有的。”如果华师傅说他不是处，他自然也有其他说辞。 他现在只想把华师傅给支开，说道：“难得啊，五十年的处，难得一见，这任务非你不可了。” “段先生，你到底要我去做什么？” “你拿着这一张符，去老爷子之前起居的房间，把他给焚化了，然后守在那儿，如果一夜无事，你就可以回来了。如果碰到什么邪门的东西，你切记不可害怕，你越害怕，邪祟就越张狂。关键时刻，你可以用五十年的童子尿熏死他。” “啊？” “怎么？华师傅不愿意？” 华师傅笑道：“倒不是我不愿意，只是童子又不是我一个人，为什么要我去？” “因为你是五十年的童子，这多难得啊。你问问在场的诸位，谁是童子？你是童子吗？你没睡过女人吗？”段小涯问着旁边的卫兵。 那些卫兵个个摇头，他们都是二三十岁的人，守身如玉自然不大可能，毕竟西呼国的黄色行业并不违法，不像华夏，男人都得憋死。何况就算有几个是童子，但一听段小涯说有邪祟，个个也都不敢承认了。 华师傅无奈，只有去了，否则段小涯把治不好老司令的责任强加到他身上，那他可就冤屈死了。 第1532章 乌龟王八羔子 支开了华师傅，段小涯才对一群卫兵说道：“现在正是紧要关头，你们几个听我吩咐，牢牢把守四个方位，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其实段小涯只要说东西南北就可以了，但他为了故弄玄虚，说了青龙白虎给摆出来。 果然，这些来自西呼本土的卫兵，本来听他的话就有一些费劲，现在什么青龙白虎云云，压根就不懂了。 段小涯看到这个结果，表示满意，说道：“你们几个，给我守在那边，你们几个，给我守在那边，记住了，待会儿不管看到什么奇怪的事，都不许声张，否则后果自负！” 自从段小涯作法开始，气氛已经被段小涯渲染的十分诡异，还有府里都在传说，老司令是因为中邪了，这才忽然老年痴呆，所以众人一听段小涯说的这么玄乎其乎，心里都有一些打鼓。 不过段小涯既然吩咐，他们也不敢不从，依着段小涯的话，开始分队站岗。 然后段小涯装模作样地道：“我现在去看看老爷子，你们给我站好岗位，待会儿狐仙大人会派使者过来给我送药，切莫惊动了他。” 众人微微诺诺，然后段小涯装模作样地走进屋里。 身边没人监视，段小涯迅速开始查找起来，如果乔三真被关在深院，一定不会关在明面的房间，或许深院之中还有什么密室和机关。 不过找了半天，一点线索也没有，这让段小涯不由觉得奇怪。 他又忽然想起上次寻找葛巧手的时候，就算人被囚禁，只要活着，就要吃喝拉撒，总该有人给乔三送饭才是。 于是段小涯又从楼房走了出来，对一个卫兵道：“我肚子饿了，厨房在哪儿？” 卫兵回答：“厨房现在已经熄火了，不如让我去把厨子叫醒，给段先生准备一些酒菜。” “妙极，你把厨子给我叫来，我告诉他我要吃什么，只怕他不会做。” 卫兵笑道：“段先生放心，你是华夏人，想来本地的菜也吃不惯，不过我们的厨子是姑爷亲自请来的，都是会做华夏菜的。” “噢，你们都是西呼人，为什么要吃华夏菜？” “呃，这个……华夏菜好吃嘛。” 段小涯不动声色，先让卫兵去把厨子叫了过来，结果来了一老一少两个厨子，老厨子是个胖子，大腹便便，一看就是在油水里浸泡过的，小厨子也比较胖，只是没胖的那么夸张，但个子比较高。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段小涯看着他们一个好像是华裔，一个是正统的华夏人，所以就用华语问道。 老厨子说道：“我叫吴贵，这是我徒弟叫高志。” 段小涯笑道：“乌龟，羔子，哈哈，好名字啊，如果再来一个王八，这就凑齐了乌龟王八羔子了。” 两个厨子面色难看，但还是讪讪地赔笑，以前都没发现他们的名字有什么问题，被他这么一扯，好好的名字就变成骂人的了。 “说吧，都会做些什么菜？” 吴贵赔笑着说：“段先生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 “哎哟我去，口气挺大的嘛。” 吴贵笑道：“华夏的八大菜系，不敢说全，但出名的几道菜，我都会做。” “我说你平常都给什么人做菜？” “就是给深院的这些卫兵做菜。” “卫兵好像都是西呼国人，他们也喜欢吃华夏菜？” 吴贵笑道：“这倒不是，他们还是吃西呼菜比较多，只是华师傅偶尔要吃华夏菜。” “噢，那你是西呼菜做的好吃，还是华夏菜做的好吃？” “这个……个人口味不同，实在也不好说，西呼人肯定是吃不惯地道的华夏菜的，华夏菜到了这边，都要改变口味，符合他们的口味。”吴贵心里奇怪，这位段先生为什么老是问他做菜的事？ “你的华夏菜做的地道吗？” “当然地道，绝对地道，段先生是华夏人，我绝对做的符合华夏口味。” “据我所知，华师傅也不是什么正统的华夏人，他在西呼国住了这么久，难道也喜欢吃地道的华夏菜？” “这倒也不一定。不是……段先生，你到底要吃什么菜？”吴贵也有一些不耐烦了。 段小涯笑道：“就给我来个松鼠桂鱼，酒糟鸭头，麻婆豆腐，西湖醉鸡，鲈鱼莼菜汤，炒个地三鲜，再来几瓶红酒，就这样了。” 这些菜品段小涯都是随口说的，并非真的喜欢吃，何况从一开始，吃饭就只是一个幌子，但没想搞吴贵竟然一口应承下来，信心满满地带着高志过来。 段小涯翘着二郎脚，现在客厅等候，过了一会儿，高志端了一道松鼠桂鱼上来，接着又拿了红酒上来，段小涯随手把他抓住，笑道：“兄弟，陪我喝几杯呗。” “段先生，我还要给师父打下手呢。” “打什么下手，喝酒才是正经，大半夜的我一个人喝酒也没意思。”段小涯已经开了红酒，倒了两杯，“你要是给面子，就陪我喝几杯，要是不给面子，嘿嘿，以后你可不好待下去了。” 段小涯现在是司令府的红人，哪里敢不给他面子，高志笑道：“段先生看得起，我又怎么敢不从呢？” 于是段小涯就邀请他坐下，和他喝了起来，当然，段小涯还是在他酒里做了一点手脚，很快高志就迷迷糊糊了。 段小涯正准备给他催眠的时候，吴贵又端了另外一道菜上来，狠狠地刮了高志一记耳光：“你怎么回事？厨房要你帮忙呢，怎么跑这儿来打扰段先生？” 段小涯忙道：“吴贵，是我拉着高志喝酒的，你先去忙你的，等你忙完了，咱们也喝几杯。” “噢，既然是段先生邀请，高志，你就好好陪着，可别喝醉了，说话冲撞了段先生。”吴贵话中有话。 段小涯越听吴贵这么说，越觉得他们知道一些什么，说道：“吴贵，你先下去做菜吧，这菜做的不错，果然是地道啊。” “段先生 第1533章 醉没醉？ 段小涯现在可以确定，这俩厨子一定知道乔三的下落，毕竟乔三吃喝是要他们伺候的，也不大可能让外面的人伺候。 深院的人是不能随便走出去的，外面的人负责乔三的饮食，会比较不安全，随时都有可能泄露消息。 段小涯又劝了高志喝了几杯，本来高志自认为酒量还挺不错的，但今天好像不在状态，和段小涯两人才喝了一瓶红酒，他就有些熏熏然了。 “段先生，我不行了，我喝醉了。” 段小涯脸色一放：“什么意思？不给面子是不是？” “不是，段先生，我真的喝多了，待会儿师父看到了，一定会骂我的。” 段小涯笑道：“这个你放心，是我拉着你喝酒的，他不敢骂你的。来来来，再喝一杯。”说着给他倒了满满一杯。 “好，我敬段先生一杯。”高志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杯。 “对了，高志，这深院有没有其他什么地方？比如密室什么的。” 高志警觉地道：“段先生，你问这个干什么？” “今天不是来了调查部的人吗？我想如果他们跑到深院调查，我就可以把老爷子先藏起来。” 高志没有怀疑，点头说道：“这倒不失为一个法子，不过这事让姑爷解决就是了，你是一个大夫，只管治好老司令就行了。” “说的是，来，咱们喝酒。” 段小涯看出高志是个很有警觉性的人，所以不便在他还有一些清醒意识的时候问他，一味地劝他喝酒。 高志摆了摆手：“段先生，不行了，我喝不下了，实在是喝太多了。” “高志，咱们一见如故，我当你是朋友，你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段先生，不行了，我真的醉了。” “醉了？”段小涯笑了起来，“我可不行。我来给你做个试验，看你醉没醉。” 说着段小涯就把逆鳞扯了下来，在他面前晃动，说道：“你看着这块鳞片，死死地盯着，有没有看到幻影？” “有，好多幻影，段先生，你别动。”高志伸手要抓鳞片。 段小涯轻轻躲开，说道：“你别动，看着鳞片，听我指令，待会儿我就知道，你到底有没有骗我。”打了一个响指，又说，“我是你师父吴贵。” “段先生，你真风趣，你怎么会是我师父呢？” “你看清楚了，我是你师父吴贵。” 高志盯着段小涯看了半天，果然段小涯的容貌越来越像吴贵，他喃喃自语地道：“真是师父。” “你是不是把乔三的事告诉段先生了？” “乔三？谁是乔三？”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难道高志并不知道乔三？现在处于催眠状态，高志因为被他下药，神智已经处于迷糊状态，但并不代表他弱智，所以段小涯必须谨慎，如果被他有了警惕，催眠就无法继续下去。 想了想，段小涯继续说道：“就是囚禁在深院的人，他叫乔三。” “噢，放心吧师父，我没跟段先生说这件事。嘿嘿，谅他也不知道那人被关在井里，谁会猜的出来？猜不出来的，没有人能猜出来，我们每天去打水……其实……其实是给他送饭，就连……就连卫兵都不知道呢。” 原来是藏在井里了，这尼玛谁猜得出来？当初段小涯幻化成为曹尼玛的时候，曾躲在了古井背后，与卫兵激战，因为当时急于逃走，所以没有留意。不过就算当时留意，只怕也看不出古井有什么不寻常。 因为那只是一口寻常的古井。 这个时候，段小涯看到吴贵端着一盘菜走进来，急忙给高志下了指令：“你现在喝醉了，好好睡一觉吧。” 高志扑通一声，把头趴在桌上，吴贵急忙赶了过来，把菜放到桌上，忙对段小涯道歉：“段先生，失礼了，小徒给你添麻烦了。” 段小涯摆了摆手：“没事，先带他下去休息吧。” 吴贵拍了拍高志的脸颊：“喂，醒醒。” 但高志就如一头死猪似的，怎么也叫不醒，吴贵无奈，只有把他背起来，先把他送回了房间。 段小涯现在已经知道乔三藏在古井之中，距离真相又进一步，为了避免吴贵怀疑，他先不行动。等到吴贵把菜给端上来，他又邀请吴贵一起喝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绝对不提乔三之事，吴贵对他也没什么怀疑。 到了三四点的时候，两人醉醺醺地各自回屋，段小涯回到麦肯房间，拿出伏羲九针，先给他施了几针，忙了这么久，如果麦肯一点都没好，大伙儿又该怀疑他的医术了，特别是专家团那些老家伙，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到了次日，麦肯果然清醒了很多，就像从前的样子似的，吹胡子瞪眼的，诸葛轻风和罗蒂夫人见了都十分地欣喜。 “段先生，我爸是不是好了？”罗蒂夫人问道。 段小涯轻轻摇头：“这病没那么快能好，需要慢慢地调养，昨晚是因为我作法，请了狐仙大人过来帮忙，这才有了一点效果。” “什么狐仙大人，一派胡言！”麦肯不信鬼神，呵斥段小涯。 段小涯也不生气，笑道：“老爷子信不信由你，只要你的病能好，你要怎么误会我都没关系。我是看在诸葛兄和罗蒂夫人的面上，我才给你医治，他们是我的朋友，从前也帮过我很多，我是来还人情的。” 麦肯望向罗蒂夫人：“为什么把我带到深院过来，不知道这儿是禁地吗？现在成何体统？你想毁了家里定下的规矩吗？” 罗蒂夫人急忙解释：“爸，你不知道调查部的人已经来了吗？我们没办法才出此下策，料想现在调查部的人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到深院来调查。但你如果在外面，他们一定会发现的。” 段小涯趁机说道：“趁着老爷子还清醒，让他快去见一见调查部的人，也好打消他们的疑虑。等到老爷子犯病的时候，只怕又来不及了，现在是最好的时候。” 麦肯瞪了段小涯一眼：“你特么才有病呢，老子没病。” 段小涯笑了笑：“是是是，你没病，就是喜欢穿裙子。” 麦肯低头一看，昨天穿的裙子竟然没有人给他换下来，一时涨红了脸，问道：“怎么回事？谁特么给我穿的裙子？” 第1534章 难言之隐 众人面面相觑，这裙子是麦肯犯病的时候自己穿的，但谁也不敢说话。 麦肯指着段小涯：“是不是你给我换的？你这小子装神弄鬼，天天给我扎针，你扎那些破针有用吗？” 段小涯无辜地说：“老爷子，有没有用你不清楚吗？当然，这也不全是扎针就能治好的，我还配合了其他法门。” “法门？你还能有什么破法门？你们中医都是骗人的！”麦肯吹胡子瞪眼。 这句话把傅世昌都给骂了，傅世昌尴尬无比，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要在平常，段小涯必然会理论一番，给中医讨回一点公道，可是现在没有必要，因为麦肯现在能够生龙活虎，都是他的功劳，大家有目共睹，不必多作解释。 一会儿，华师傅也回来了，他昨晚奉命去了麦肯从前的房间，拿着段小涯给他的符箓，自然也就没看见段小涯所说的什么灵异现象。 他心里怀疑是段小涯装神弄鬼，但一到深院，竟然见到麦肯好了，不由对段小涯刮目相看，心里暗想，难道这小子真有什么道行不成？ 段小涯假装关心地问道：“华师傅，昨晚的情况如何？” 华师傅道：“昨晚一切无事。” 段小涯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华师傅道：“段先生说哪里话，你才是辛苦的那个人。” 麦肯冷哼一声，对段小涯很不以为然，但归根到底，他是不认为自己犯病的，他身子骨硬朗的很，一生戎马，如果说他现在就倒下去，他心里也很难承受。 “爸，咱们还是去见一见调查部的人吧？也好把他们给打发走。”罗蒂夫人说道。 麦肯沉吟地道：“也好，正事要紧。”又回头指着段小涯，“回来再找你算账。”然后随着罗蒂夫人去了。 麦肯换了一身正装，然后去见调查部的人，诸葛轻风和罗蒂夫人自然需要作陪，毕竟段小涯说过，麦肯的病随时都能发作。 段小涯又派傅世昌前去照应，他在医术浸淫了很多年，如果麦肯真在中途接待调查部的时候，忽然犯病，他也能够及早地发现，防患于未然。 等到他们全部离去，华师傅忙向段小涯奉承：“段先生医术高明，老头子对你十分佩服。” 段小涯瞧他的神色，料定有事，笑道：“华师傅，有话不妨直说。” 华师傅有些尴尬，笑道：“请借一步说话。” 段小涯随他到了一旁，没有卫兵在场，问道：“华师傅有事？” “说来惭愧，段先生昨晚不是问我是不是处吗？没错，老头子守身如玉五十年，咳咳，这个确实比较长了。但这并不是没有女人嫁给我，而是……而是……那个……男人的难言之隐，段先生应该清楚的哈。” 段小涯笑道：“这个我可不清楚，我可没这样的毛病。” “段先生说笑了，我的意思是说，段先生能不能……帮我治一治。” “你看过医生吗？” “看过，但这毛病是我练功时候落下的，经脉走岔了气，影响到那个地方，所以……一般的医生也束手无策。” 段小涯伸手把了华师傅的脉象，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不错，这情况确实比较严重，不过放心，对我来说，这不过是小毛病。” 华师傅大喜：“段先生如可替我医治，我……我感激不尽。”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不过……能不能请段先生给我保守秘密？” 段小涯表示了解，毕竟是男人嘛，这方面有问题，说出去也没面子，笑道：“这个自然了，患者的隐私，我是不会随便说出去的。我给你开个方子，你现在马上去抓药，回来我亲自给你煎药，这煎药的方法十分复杂，一般人可能学不会，我需要亲自来指导你。等到老爷子的病一好，我可能就会离开了，以后你可能要自己煎药了。” 说着段小涯让人准备了纸笔，开了一个药方，方子自然是真的，但煎药的方法云云，其实也没那么复杂，只不过故弄玄虚而已，毕竟这家伙做了五十年的童子，没人治好过他的病，被他一副药就给治好了，只怕他不会那么相信。 这就是明代十三院的祝由术，有时用药需要患者的心理配合，他们才能对药有信心，可以这么说，中医有一部分的用药，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效果，都是靠患者盲目的心理信仰，信则灵，不信则不信。 也就是说，病不是药给治好的，而是自己对抗病魔的信心提高，调动了自身抗病毒的能力，自愈的。 特别是男人的难言之隐，很大一部分都是心理因素的影响，只要是个男人，都知道这一点，啪啪的时候越有心理压力，就越不行。华师傅治了几十年这个病，都不见好，只怕早已心灰意冷，雄风早已泯灭，再也提不起来了。 段小涯此法就是双管齐下，从生理和心理双方面下手。 华师傅慎重地收起药方，然后迅速地就去抓药，因为段小涯说了，他很快就会离开，这种病宜早不宜迟，如果等到段小涯离开之后，想要再找这样的神医，可没处去找了，只怕他要孤独终老了。 西呼国的香火观念也很重，华师傅也不想百年之后无人送终，有了段小涯，老来得子也不是没可能。 段小涯也是故意支走华师傅，深院之中的卫兵，虽然手里拿着杀伤性的热武器，但他们比较好忽悠，唯一难缠的就是华师傅，他要寻找乔三的下落，必须要把华师傅给支开。 走到古井旁边，也没有卫兵跟过来，估计卫兵也不大清楚乔三的事，他们只是奉命守卫禁地。 所以没人注意段小涯。 段小涯看着古井，井口往下两米左右才有水，他投了一块石头下去，水花只是稍微溅了一下，水花越小，说明水越深，这是《西游记》里说的，猪八戒试通天河水深的时候，就曾用过这个法子。 这么深的水，怎么囚禁一个人？段小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乔三老爷子被关在水下面？如果这样，吴贵和高志怎么给他送饭？ 第1535章 不服老 段小涯绕着古井走了一圈，昨晚吴贵和高志被灌醉了，现在还没起来，卫兵也不知道古井的秘密，诸葛轻风等人又被他给支开了，所以没人来打扰他。 坐在井沿默默抽着香烟，段小涯看着水面发呆，他昨晚给高志催眠的时候，高志告诉他说，他们装作来打水的样子，其实是来古井送饭的。 那么，饭该从哪儿送进去？ 段小涯环顾四周，古井这边还是没人把守的，因为如果有人把手一口古井，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更容易被人发现，现在只有远处两个卫兵直挺挺地站着，就像两根电线杆子。 古井正好是在他们的视觉盲区，段小涯随即跳入井中，双手撑着井壁，慢慢地往下，想要潜到水里去看个究竟。 但是忽然发现，头顶有一块青石块比较光滑，这口古井都是青石块砌成的，但是其他青石块并没有这么光滑。 他在那块青石块敲了两下，又在旁边的青石块敲了两下，声音确实是有微弱的区别，但是区别不大，可能是因为青石块比较厚的缘故。 段小涯用力地推了一下那块青石块，竟然就被他推了进去，底下露出一道口子，看来食物就是从这道口子递进去的。 可是这个口子太小，脑袋能钻进去，但身体却不行，段小涯眼珠一转，难道还有其他入口？ “喂，里面有人吗？”段小涯朝着口子问道，但声音不敢过大，怕把卫兵给引过来。 可是里面没有回应，但见那块被推开的青石块又缓缓地合上，看来这是有机关的，而且不是现代设备控制的机关，因为是出自机关门之手。 段小涯跳出井口，现在距离目标越来越近，但也越来越难。 他若无其事地回到楼房之内，坐在客厅，先给乔安打了一个电话，问问她的情况。 “小涯，我很好，医生说我很快就能出院了，你别担心。” 段小涯仍旧听出乔安的声音有些低沉，估计孩子掉了，对她的打击很大，笑道：“安安，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 “我在司令府的深院之中，找到老爷子的藏身所在了。” 乔安果然来了精神：“真的吗？救的出来吗？” “暂时不能，因为我找不到进去的入口，不过总算有了进展。” 乔安感激地道：“小涯，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有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 “傻瓜，说什么傻话呢。你跟我客气什么？” 正在打着电话，麦肯等人正好回来，估计调查部已经被打发走了。 段小涯挂了电话，迎了上去，问了一些情况，诸葛轻风笑道：“这一次多亏了段兄弟，岳父大人才能好得这么快，调查部那几个人被岳父大人训斥了一通，一句话也不敢说。” 麦肯冷哼了一声：“哼，老子本来就没什么病，被这小子七搞八搞搞出了病，现在还敢在这儿领功劳吗？” 段小涯笑道：“老爷子，你这话说的就太过了，你的病怎么是我搞出来的？先是你病了，我才到府里来的，怎么说你的病是因为我的缘故呢？” “哼，老子本来好端端的，怎么跟你吃一段饭之后，我就变得稀里糊涂的呢？” 段小涯心知这老头很聪明，否则也不可能爬这么高的位置，笑道：“当时吃饭的可不仅是你一个人，诸葛兄和罗蒂夫人也在，他们怎么就没事？” “这个……谁知道你动了什么手脚？” 罗蒂夫人也觉得麦肯的话太过了，可不伤了段小涯的心吗？她听段小涯说过，麦肯的病还没全好，随时都有可能发作，也不敢得罪段小涯，笑道：“段先生，我爸说话一向如此，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不会，我怎么会跟一个病人计较呢。” 麦肯怒了：“你说谁是病人呢？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说罢伸手去摸腰间，但他这一次没配枪，朝着一个卫兵招呼，“把枪给我。” 卫兵不敢违抗，把背的步枪解了下来，双手递了过去。 但是麦肯还没伸手接枪，段小涯身形一闪，已经把枪夺在手里，指着麦肯额头。 众人不禁吓了一跳，诸葛轻风忙道：“段先生，你冷静一点。” 麦肯却很硬气：“小子，你要有种，就给老子开枪，把老子的头给打爆了，我还服你是一条汉子！” 段小涯笑道：“老爷子，这可是你要求的，君子有成人之美，我就成全你吧。” 砰！ 段小涯真的就开枪了，周围的卫兵立即围了过来，但是麦肯并没倒下，子弹从他耳畔擦过，虽没中弹，但仍被子弹给灼伤和擦伤了，有血从侧脸淌下来。 麦肯气急败坏：“小子，你真敢开枪！” 段小涯倒也佩服他，不愧是老军阀，开枪的时候，他竟能面色如常，笑道：“老爷子不错啊，要是换做常人，就算这一枪我没有打中，也能吓个半死。看来老爷子是真英雄啊！”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麦肯想不到这个讨人厌的家伙，竟然还会夸他，不由嘚瑟起来：“那还用说，老子枪林弹雨都闯过来了，会怕你这小子？” “是，是我冒犯了。” “哼，你小子……算了，过去的事我也不跟你计较，但你必须搬离深院，这儿可是司令府的禁地。” 段小涯还想留在司令府继续寻找乔三的线索，说道：“老爷子，你的病还没好，现在我还不能离开深院。” “你小子……刚觉得你没那么讨厌，现在又讨厌了，老子有病吗？像是有病的样子吗？”麦肯吹胡子瞪眼，十分不爽，他似乎很怕别人说他有病，这么一来，仿佛他真的老了。 像他这样的人，最怕的就是衰老，一生打拼下来的基业，就要随着他的衰老而付诸东流，想想，他都觉得有些不甘心。 其实，这世上有好多人都是这样的，临了的时候舍不得放下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一切，这就是生死轮回，谁也躲不过。 诸葛轻风笑道：“段先生，现在调查部的人也走了，就算要给岳父大人治疗，咱们也可以换个地方。” 段小涯再也不能说什么了，如果继续执意留在深院，倒显得他别有用心了。 好在现在已经缩小了乔三下落的范围，总算有了进展，他也欣然允许，表现出他是以麦肯的病为主，绝不是为了打什么主意。 第1536章 牵挂家人 搬出了深院，段小涯倒也不急，只要麦肯的病不好，他就能一直留在司令府。 昨晚他给麦肯扎针，并没有完全把他治好，只是让他经络运行一周的时间，也就是十二个时辰，十二个时辰之后，血气回到了原点，他还是会犯病的。 罗蒂夫人为了麦肯对段小涯无礼的事，私底下没少跟他赔不是，段小涯笑了笑，也不放在心上，倒把诸葛轻风叫来，说道：“诸葛兄，我有件事要你帮忙。” “可是为了找你师兄甘霓幕的事吗？”诸葛轻风确实已经派出了人，去找甘霓幕，不仅是为要卖段小涯一个人情，更是为了想要通过甘霓幕，查清段小涯的底细，毕竟此人的身份太过神秘了。 然而甘霓幕查无此人，根本就是段小涯幻化出来的分身，他又怎么能查得到呢？ 段小涯笑道：“不是甘霓幕，我还有一个人要你去找。他是东瀛人，叫山本由纪夫。”这孙子打死了他未出世的孩儿，段小涯怎么也不会咽下这口气。 “好，我会派人去查的，只是这个山本由纪夫，跟段先生有什么关系？” “这是我仇人。” 诸葛轻风微微一怔，立即重视起来：“放心，段兄弟，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 段小涯谢过之后，然后先行告辞，说是乔安住院，他要去探望。 这一点，段小涯倒没必要瞒着他，如果诸葛轻风派人来查，被他查到也没关系，因为乔安真的是在住院，诸葛轻风发现他没有骗他，只会对他多出几分信任。 现在两人的关系若即若离，是因为各自的利益牵连在一起，只是没有捅破那一层窗户纸而已。 段小涯前去医院的时候，推开乔安的病房，看到崔琳也在，忙道：“崔小姐，你病好了吗？” 崔琳自从沙漠回来，被响尾蛇给咬伤了，由于耽误了治疗，送到医院的时候，情况已经十分严重。当时是在古力州，段小涯忙着要回巴甲州，没有办法带她同行，只有把她先放在了医院。 “我都好了小涯。”崔琳起身，特意在他面前跳了几下，表示自己的脚没事了。 段小涯也很欣喜：“你回来就好了。” “我听说……乔安小姐……”崔琳看了乔安一眼，就没有再说下去。 段小涯愤愤地道：“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崔琳神色悲戚：“想不到我不在的这些天，你们发生了这么多事。时大叔呢？” 段小涯叹了口气：“他现在失忆了，上次我给他治疗，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也怪我事情耽搁了，没多少时间去看他，他现在在唐家大院。” “失忆了？不认识你们了吗？” “不认识，而且还被人给植入了错误的记忆。我现在正在想办法治疗他，上次已经有了一点好转，如果再治几次，应该能够完全恢复了。” “乔三老爷子呢，有消息了吗？” “我正要跟你们说这件事呢。”说着段小涯就在乔安的病床旁边坐下，把他在司令府的发现说了一遍。 乔安和崔琳都很惊喜，他们在西呼国已经待了好几个月了，现在都已经是冬天了，虽然西呼国的天气暖和，冬天就跟华夏的秋天似的，但景象也已萧条了。 要是能在过年之前救出乔三，他们还能赶回去过个年，段小涯现在有些想念老家了，毕竟林素还怀着身孕呢，乔安的孩子没了，他就越发想念他的孩子。 哄了乔安睡着之后，段小涯就给梦落打了电话，现在他和梦落的联系越来越少，他好像有些顾不过来，倒不是他不顾家，只是实在没有太多的时间。 女人总是抱怨男人不顾家，可是顾家的男人，往往没有太大的出息，因为他们无法在外头去闯荡。但如果没出息，女人又会抱怨，男人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做菜好了。 但是梦落丝毫没有这种情况，就算段小涯没有联系她，她也会偶尔打个电话过来，如果他忙，她就不会打扰，她很温柔。也就是因为这一份温柔，让段小涯觉得越发地愧疚，这似乎又有一些不真实了。 因为一般世俗的女人，如果分居两地，独自抚养孩子，就算不出个墙什么的，至少会对男人有些抱怨，脾气越来越好，何况梦落并不是那种三从四德的女人，最早认识她的时候，她还要对段小涯献身，让段小涯以为她是小姐。 这一切都是妙僧的情劫在起作用，因为一份未了的因缘，他们必须要在一起。知道因缘耗尽，情况可能就会不一样了，就像那些跟他有缘无份的女人。 “小涯，你在老家吗？”梦落在电话里传来温柔的声音。 “不是，我现在在国外。” 梦落打趣道：“你这个土包子竟然还出国了。” “以后等有时间了，我带你到国外来旅游。” “行啊，说话算话。” 段小涯笑道：“当然，到时把孩子也带上，对了，孩子呢？” 梦落让她妈把孩子抱过来，让孩子叫爸爸，他孩子叫黄飞甲，跟着梦落姓黄，因为梦落家里没有男孩儿，算是给她家继个香火。 当然，这事不敢让他父母知道，否则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爸爸，爸爸……”黄飞甲奶声奶气地说。 段小涯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馨，但也有一些愧疚，他这个父亲当的太不称职了。 之后他又给家里打了电话，父母一直都很担心他，一听说他去了国外，更是担心的不得了，二老一辈子都没出过远门，最多也就去过市里。 不论段小涯是去国外干嘛，他们都提心吊胆的，在他们的印象里，老外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因为他们那个年代，遇到的老外就没几个是好人。 “爸妈，素素在吗？” 李美翠道：“在的在的。” 然后喊了一句：“素素，小涯来电话了。” 过了一会儿林素的声音传来：“小涯，是你吗？” 段小涯笑道：“当然是我，不是我，还有谁给你打电话？” “你好久没往家里打电话了。”林素有些幽怨地道。 段小涯也有一些愧疚，说道：“是，最近太忙了。”又问了一些她胎儿的事，有没有动了胎气什么的，让她注意保暖，毕竟天气已经冷了。 第1537章 新的师娘 段小涯打电话的时候，崔琳就在身边，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跟她想象的不一样，她以为他只有江湖，但他还有他的家。 不论走了多远，他的心始终牵挂着他的家。 路边打了辆车，崔琳问他要去哪儿，段小涯想到崔琳还没有安顿的地方，就说：“先去庞驼那个酒店吧。” 于是坐车赶往庞驼酒店，现在庞驼和米娅已经过世，庞斐想要重新经营酒店，也有一些困难。 段小涯虽然温满协助，可这家伙只是一个武痴，经营酒店这种事情，丝毫不懂。他家在米国的唐人街开了一家中餐厅，也不见他回去帮他老爸的忙。 “小涯哥哥。”庞斐看到段小涯带着崔琳过来，急忙迎了上去。 又望了崔琳一眼：“崔小姐，好久不见了呢，这些天你去哪儿了？” 崔琳不便告诉她，他们这一行发生的事，只说：“到外面旅行了几天。” 庞斐生性单纯，也没怀疑。 段小涯问起酒店的事，庞斐一筹莫展，她现在已经休学了，专心要把酒店办好，可她以前也没经验，不知道怎么弄。 “嘎哈呢？”段小涯问道。 庞斐叹了口气：“现在爸妈都不在了，店里员工也都要去自寻生路，自然都另外找工作去了。” “把嘎哈叫回来吧，或许他可以帮你。”段小涯跟嘎哈有过几次接触，知道他是比较能干的那种缘故，而且庞驼和米娅在世的时候，他也忠心耿耿地为酒店效劳。 庞斐一向是听段小涯的话的，只要段小涯说的，她就觉得错不了，于是拿出手机，兴致勃勃地给嘎哈打了电话。恰好嘎哈还没找到新的工作，所以庞斐一说，他就立即答允，准备过来帮忙。 段小涯又让她招几个人，现在酒店除了一个不干正事的温满，一个服务人员都没有，这酒店还怎么经营下去？ 但是庞斐忽然面露难色，段小涯看出来了，笑道：“如果资金不够，我这儿有。” “小涯哥哥，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段小涯笑道：“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当你是妹妹了，妹妹要干事业，哥哥掏点钱也是天经地义的。” 庞斐心里还有一些失落，搞了半天，他还是把自己当成妹妹，一种幽怨盘踞心头，却偏偏什么也说不了。 段小涯就是为了断她的念想，他不愿意一个女孩儿把她的青春都耽误在他身上。 “我们算是你重新开张的第一批客人，快去给我们准备房间吧。”段小涯笑着说道。 庞斐生硬地露出微笑，先给他们做了登记，然后领着他们上楼，给他们安排了两个房间，是在对门。 等她离开之后，段小涯迅速地扑进崔琳的房间，崔琳吓了一跳，但是段小涯已经搂住了她。 崔琳不是少不经事的小姑娘了，知道他想干什么，其实他们已经眉目传情很久，彼此暗生情愫，但总没机会在一起。 “你这坏人。”崔琳轻轻娇嗔。 段小涯最近因为乔安怀孕，确实有些上火，西呼国虽然黄色产业很多，但他对西呼国的女人没什么兴趣，因为审美相差太大，他们的头牌在他看来都是恐龙。 “小琳，我想的你好苦。” 崔琳轻轻一笑：“鬼才相信你的话呢，你那么多的女朋友，会想到我才怪。” “看穿不拆穿，你这么直白岂不是伤了我的心？” “你要有心，早就来看我了。” “实在是因为太忙了，现在让我来补偿你。”不由分说，就将她推倒在沙发上。 崔琳欲迎还拒，施展着她的万种风情，她虽然三十来岁，但皮肤和身材都保养的很好，就像二十几岁的女孩儿一样，但又比二十几岁的女孩儿多了一些成熟的韵味，这才是最要命的。 段小涯有些迫不及待，扒开了外套，正要大展身手的时候，听见敲门声响起来。 最烦这个时候被人打扰，段小涯怒气冲冲地过去开门，看到温满站在门口，喝道：“干嘛？” 温满朝着屋里一望，看到崔琳也在，弱弱地问：“师父，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你说呢？” “这位不会是我新的师娘吧？” “要你管？” 温满挠了挠头：“师父，你什么时候教我功夫？” “老子现在就教你！” 温满大喜，正要询问段小涯教他什么功夫，结果段小涯一脚飞了过来，直接把他踢下了楼梯，咕咚咕咚地滚了下去。 我去，师父这一脚来的好快，不知道是什么功夫？是佛山无影腿吗？还是霍家的迷踪腿？温满皮粗肉厚，习武之人，筋骨十分强健，虽被踢下楼梯，但身上倒也没什么伤。坐在楼梯转角，回忆段小涯踢来的那一脚。 段小涯懒得理他，关起了门，和崔琳继续人类的伟大事业。 紧要关头的时候，又听见了敲门声，段小涯快要气疯了，提起裤衩，开门准备把来人狠狠地揍一顿，但一见门口站的是时不利，不由愣了一下。 时不利看见他就穿一件红色大裤衩，又见屋里沙发蜷缩的崔琳，崔琳拿着一条毯子盖着身子，毕竟她和时不利是认识的，脸色也有一些尴尬。 “咳，段兄弟，是不是打扰了？” 段小涯忙道：“不打扰，不打扰，快进来坐。” “现在……方便吗？”时不利扫了崔琳一眼，好像还没穿好衣服的吧？ 但段小涯十分热情：“方便方便，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和小琳也认识，待会儿咱们一起玩。” 崔琳一听，差点没晕过去，抓起一只抱枕，朝他砸了过去，然后裹着毯子，先把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一溜烟地跑到卧室去了。 时不利这才跟着段小涯进屋，段小涯关起了门，给他递了一根香烟，说道：“时大叔，你要不来，我正好要去唐家找你呢。” “我这几天又想起了一些东西，刚才那位小姐，是不是叫崔琳？” 段小涯忙道：“是是是，你想起来了？” “只是想起了一部分。” “没关系，我再给你扎几针，很快你就能全部想起来了。” 第1538章 逍遥拳 段小涯又给时不利施针，过了半个小时之后，问道：“时大叔，你好一点没有？” 时不利似乎又想起了一些东西，但好像并不真切，段小涯安慰他说：“不要心急时大叔，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段兄弟的医术，我自然是相信的。”时不利微笑着道。 崔琳笑道：“时大叔，小涯的医术天下第一，他说能治好你，就一定能治好你。” “对了段兄弟，我想起来了，咱们此行来西呼国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乔三老爷子的。” 段小涯大喜：“时大叔，你终于想起来了。” “现在事情有什么进展吗？” 于是段小涯就把司令府探查到的消息拿出来跟他分享，现在他只是确定乔三关在司令府深院古井下面，但要从哪儿攻进去，他却暂时束手无策。 这个机关极其诡秘，而且不是现代机关，现代机关虽然更加严密，看起来也更安全，但现代机关可以用现代技术去破解。但像这种传统机关，现代技术却很难破解的，这就是盗古墓的时候现代技术经常派不上用场的原因。 往往白盗中人，探穴寻宝的技术要比考古学家要强。 总之传统与现代各有各的好处，各有各的优势，一个真正的高手，都需要博古通今的。 “要不……咱们今晚潜入司令府，前去探个明白？”时不利道。 段小涯道：“不行，司令府戒备森严，尤其是深院，那些卫兵训练有素，而且手里还有杀伤性热武器，要是他们一拥而上，我们很难躲的过去。” 崔琳轻轻点头：“这倒没错，我们武道修为再高，但终究不敌现代武器。” 段小涯暂时让他们缓一缓，等他再去司令府探几回，找到进入古井的入口再说。 不过想要顺理成章地进入深院，段小涯还需要另外想办法。 接下来几天，段小涯又给时不利做了几次针灸，他的记忆渐渐恢复过来，大部分的事情都记起来了，而乔安也出院了。 三人坐在一起合谋，如果使段小涯能够再进入司令府的深院。 “小涯，不如故技重施吧。”乔安道。 段小涯道：“调查部的人已经走了，怎么故技重施？” 时不利沉吟地道：“或许有个人可以帮忙。” “谁？” “大梵天。” “就是梵天大师？”段小涯上次在唐家见过一个高僧，除了楚翘之外，他是唯一一个识破他无相宝珠幻化出来幻相的人。 楚翘是因为天生有一双奇怪的眼睛，但梵天大师不是，他是因为本身精湛的玄妙功力。 西呼国的大是尊称的意思，把梵天大师称为大梵天，以表示对他的尊重，比如叫总统为大总统。 “没错，就是唐家请来坐镇的高僧。”时不利说道，“此人在整个西呼国都十分有名，只要请到他来帮忙，说服麦肯住进深院，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进入深院给他治病。” “时大叔，你说说具体计划。” “就说深院有助麦肯恢复，司令府的人多半是信大梵天的话，到时他的女儿和女婿为了治好他，一定会按大梵天说的办。只是眼下有一个难题，是怎么请大梵天出山，我在唐家虽然跟他打过几次照面，但没那么熟，只怕他不愿意帮我。” 段小涯想了一会儿，说道：“这件事交给我吧。” “段兄弟有好办法？” “试一试吧，你给大梵天送一封信，现在唐家人把我当成对头，我进入唐家不方便。” 时不利欣然答应。 段小涯让崔琳取了纸笔过来，写了一封信交给时不利，让他找机会交给大梵天。 信里的内容，是把大梵天给约出来，段小涯已经写明了时间与地点，他对此也没什么把握。但是上次见到大梵天的时候，段小涯似乎觉得大梵天对他另眼相看，如果能够请他帮忙，救出乔三事半功倍。 此人佛法高深，但是敌是友段小涯还不清楚。 时不利拿了书信，就先回唐家大院了。 段小涯点燃一根香烟，站在窗口，看到院落之中温满正在练功，练的正是他上次踢他的那一脚。那一脚本来就是段小涯随心所以踢出去的，但不想现在温满练的有模有样，还别说，这小子还真是一块练武的材料。 一时兴起，段小涯从窗口跃出去，一掌拍向温满的背后。 温满听到身后掌风，急忙回身，一脚踢了过来，段小涯随手化解，接着一拳打在他的胸口。 虽然只出了半分力，温满还是抵挡不住，跌了出去。 “师父！” 段小涯微微一笑：“小子，看好了！” “什么？” 温满还没反应过来，段小涯就已经打了一套拳出来，这是他随心所欲创造的拳，里面自然也有“逍遥游”功法的影子。“逍遥游”本来就不拘泥招式，所以想要传授温满，就必须从心法开始，让他心神领会。 可是心法必须要对道家的思想有些了解，温满是在米国唐人街长大的，哪里懂得这些，如果不懂，只会走火入魔。 上次段小涯就将“逍遥游”功法传授小乔，结果小乔那么聪明的一个人，都不能领会，以至于走火入魔，何况是温满了。 所以段小涯不敢传他“逍遥游”，只把“逍遥游”演化出来的逍遥拳教给他。 温满见到段小涯主动教他功夫，自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所以紧紧地盯着段小涯，不过一整套拳打下来，温满饶是聪明，也只是记住十之一二而已。 段小涯打完，问道：“都记住了吗？” 温满有些尴尬：“师父，你再打一遍。” “操，你当老子很闲吗？” “不是，你这就打一遍我哪儿能记住？” “记不住就别练了。”段小涯挥了挥手就走。 温满无可奈何，只有继续回想段小涯刚才打的逍遥拳，一招一式地演示，但好像很难连贯起来，中间忘的招式太多。 段小涯走到门口，回头看了这傻小子一眼，笑了笑，又找庞斐说话，问她人招的怎么样了？ 庞斐愁眉苦脸，说是招聘广告已经贴出去了，但因当地的人都知道这儿出了命案，而且是恐怖袭击，没人肯来应聘，现在除了一个嘎哈，就剩一个刚招的厨子。 第1539章 尽心 段小涯给了庞斐一大笔钱，让她提高薪水，说不定就有人来应聘了，大家工作不过都是为了钱嘛，酒店死几个人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况死人都处理了。 就算再有恐怖袭击，也不大可能再挑同一个地方袭击。 庞斐心里感动，但一想到他只把自己当成妹妹，心里又难免失落，只是人生经历了这么多，她的心智也越来越成熟了，知道有些事确实是勉强不得的。 然后段小涯又往司令府走一趟，装模作样地给麦肯治疗。 麦肯上次被段小涯治好之后，一天之后又开始犯病了，段小涯陆续给他施针，傅世昌给他熬药，双管齐下，但终究没什么效果。 “段先生，你上次作法请的狐仙能不能再请一次？”罗蒂夫人听说上次麦肯之所以能好，就是狐仙指点段小涯治好的。 段小涯笑道：“夫人有所不知，这狐仙不是说请就请的，上次已经麻烦他一次了，这一次如果再麻烦他，只怕会惹恼了他。” “那……段先生还认不认识什么仙人，比如什么黄大仙，白大仙。” 段小涯心想，这女的真是昏了头了，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神仙好请的，说道：“夫人，我就认识一个狐仙。” “难道就没其他办法了吗？” “这病需要慢慢调养，一朝一夕是不可能好的。” 诸葛轻风也有一些着急，他一直等着麦肯恢复，然后自己才有机会官复原职，但这都快一个月了，麦肯还是时好时坏，若不是那晚段小涯露了一手，把麦肯给治好了，他简直快不相信这小子了。 此刻诸葛轻风说道：“段先生，请你务必尽心，老爷子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这一次躲过了调查部，但不代表下一次调查部不会再来。你想，老爷子这么久没在军区出现，众人难道不会怀疑吗？” “尽心我自然会尽心，但欲速则不达，这是医理，诸葛兄也放宽了心。”段小涯道。 傅世昌道：“段先生这话说的不错。” 诸葛轻风也就不能再说。 段小涯望他一眼：“诸葛兄，我让你去调查的事，你调查的怎么样了？” 诸葛轻风忙道：“你要找的那个东瀛人，已经有了结果，他现在住在沙漠中，我会让人带你前去。”他怕段小涯不肯尽心治疗麦肯，所以多加讨好，他交代下来的事，都尽心尽力地办好，以示诚意。 只是甘霓幕，他怎么找也找不到。 “多谢诸葛兄了。” “好，我立即就叫加宝带人一通赶往沙漠，希望能够助段先生一臂之力，报得大仇。” 段小涯本来不想要人帮忙，但想山本由纪夫修为高深，自己虽然有把握胜过他，但他手里还有很多忍者，如果单刀赴会，只怕会被他给逃脱了。 所以诸葛轻风派人跟他一起过去，倒能帮他一个大忙，毕竟司令府的杀伤性热武器，不是那些忍者可以应付的。 所以段小涯就答应了，然后诸葛轻风把加宝叫过来，这是卫兵队其中一个副队长，让他带着二十几个卫兵，开车前往沙漠。 大约过了两三个小时，忽然沙漠地面还是涌动，段小涯知道情况不好，吩咐加宝：“大家小心，这些忍者会土遁术。” 话音一落，最前一辆军车翻了起来，四名忍者从地面冲了出来，黄沙乱滚。 好在车里的卫兵也是训练有素，迅速从车里跳出来，对着忍者开枪，忍者身法诡异，又迅速地钻入地里。 沙漠之中，地面比较松软，土遁术更好施展。 段小涯等人已经跳下了车，加宝用生硬的中文道：“看来，这些忍者已经发现我们，中途开始阻击。” 他们一行开车军车，如此招摇，忍者不发现也难了。 既然被发现了，山本由纪夫自然有所防备，段小涯心里有些着急。 忽听一声惨叫，一名忍者从地面冒出来，自下而上，一刀刺向一个卫兵胯间，那个卫兵顿时成了太监，倒在地面抽搐不已，疼的昏死过去。 加宝眼疾手快，一枪打了出去，那名偷袭的忍者顿时毙命。 段小涯喝道：“大家注意地面的动静，相互之间也多照应一点，千万不要被偷袭了。” 话音一落，段小涯身后一声爆破，黄沙扬起，段小涯回身看不清楚，急忙往后跃开一步，那名忍者一刀刺空，段小涯逆鳞刀已经挥了出来，他拿刀一挡，虎口一麻，退了一步。 但是此刻枪声响起，那名忍者身体一震，倒了下去。 卫兵枪法很好，一枪打在他的心口，段小涯心中大喜，果然把卫兵叫来是没错的，如果按冷兵器拼杀，就算他武道修为再高，恐怕也不能这么快解决一名忍者。 “那里！”加宝看到远处地面一阵涌动，急忙拿起手枪，迅速开了几枪。 那名忍者顿时就不动弹了，估计已经死在地下了。 段小涯拇指一跷：“哥们儿，好枪法。” 加宝笑道：“段先生过奖了。” 忽又听一声惨叫，一名卫兵又被忍者给放倒了，另外一名卫兵反应过来，急忙开了一枪，那名卫兵也一命呜呼了。 段小涯记得刚才出现的四个忍者，现在已经完全解决，说道：“大家都先上车吧，我怕山本由纪夫这孙子跑了，要赶紧追上去才行。” 很快，众人上车，轰轰烈烈地往前开去，黄沙漫天，不一会儿来到一个水站，这儿就是山本由纪夫藏身的地方，先前诸葛轻风派人打探到的就是这个地方。 不能不说，山本由纪夫人很会选择地方，沙漠人口稀少，不会有什么人发现他们，而且又在水站，可以确保水源，沙漠最怕的就是没水。 一众卫兵迅速把水站给包围住了，加宝打了一个手势，让两个卫兵先进水站去探一探路。 但是水站的门被踢开了，除了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其他什么人都没有，段小涯进去一看，对加宝说：“这两个应该是水站的老板了，山本由纪夫的手段真是残忍，站了别人的地盘，还把人给杀了，简直禽兽不如。” 第1540章 狡猾的忍者 加宝曾经参加过很多次的反恐行动，更加残暴的手段他都见过，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对段小涯道：“咱们在附近找找，说不定还有别的什么线索。” 他们正要走出水站的门口，段小涯已经听到背后一声呼啸的响动，立即叫了一声不好，转身就见两名地上的尸体忽然跳了起来，手中各自出现一把忍刀。 段小涯正要出手，但他面前还挡着几个卫兵，刚才准备出门的时候，几个卫兵跟在身后。 跟在最后的一个卫兵没有反应过来，被一个女忍者一刀刺入后心，另外一个男忍者也刺杀了一个卫兵。 其他卫兵反应过来，然而两个忍者一击即退，身影破窗而出，卫兵挺枪扫射。 段小涯和加宝赶出屋外，早已不见两个卫兵的踪影，加宝愤愤地道：“小鬼子真特么狡猾，竟然假扮水站老板！” “大家小心一点，这些忍者会五行遁术，防不胜防。”段小涯再度重申一遍，卫兵虽然手里有杀伤性武器，但对看不见的目标，似乎没有什么作用。 话音一落，一个卫兵倒了下去，背后插着一枚手里剑，段小涯看到一个黑影闪了过去，急忙追了过去。 追到一丛巨大的仙人掌那儿，四面都是仙人掌，这些仙人掌比市面上看到的都要大，毕竟在沙漠生存了几十年上百年了。 “别鬼鬼祟祟的，给老子滚出来！”段小涯喝道。 但是没有任何回应，段小涯又用激将法：“小鬼子，你们发动战争的时候，不是挺牛逼的吗？现在怎么怂了？是不是被华夏的人民军队给打怕了？要是怕的话，乖乖出来给你祖爷爷磕三个响头，说不定你祖爷爷心情一好，睡了你妈，认你为干儿子呢。”他也不管祖爷爷跟干儿子之间差了辈分，反正怎么侮辱人怎么来。 又一声惨叫，一个卫兵又倒下去，背后扎了一枚脱手镖，忍者的这些暗器，本身的杀伤力并不强，强的是上面的毒，可以随着血液运行，顷刻使人毙命。 就光用毒而言，这毒也是相当了得的，因为一般的毒，也没这么快蔓延的，中了云南的见血封喉还能撑一会儿呢。 段小涯不由大怒，乌龟儿子王八蛋的一通乱骂，想逼忍者现身，但是显然是徒劳的，极为忍者，隐忍的功夫不能不好，他们早已受过训练，是很难会被激怒的，何况或许他们压根就听不懂段小涯在说什么。 嗖！ 一枚毒针射向段小涯颈部，段小涯随手拿刀拨开，望去，但见一道绿影从一株仙人掌后面掠过去，他穿的跟仙人掌完全融合在一起的服饰，手里还拿着一只金属制作的吹针筒。 段小涯急忙追了上去，那个忍者迅速扑倒在地，他身上的服饰又跟黄沙混合一起。这应该是不会土遁术的下忍，只能使用这种藏身的功夫。 虽然他隐匿的很好，身上的服饰也几乎跟黄沙融为一体，但和沙漠还是有些分别的，比如风吹过黄沙的时候，真正的黄沙会动，而他是不会动的。 段小涯随即发现目标，一刀刺了过去，那忍者急忙抓着吹针筒与他抵挡，当当两声，他就地一滚，想要翻身而起，但是段小涯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一个鲤鱼打挺还没挺上来，就已经倒下去了。 忽然一辆军车动了起来，朝着段小涯迅速撞了过来，那是刚才段小涯跟加宝坐的军车，装了防弹玻璃，里面开车的是刚才屋里出现的女忍者，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进去的，他记得下车的时候，加宝是拔了钥匙的。 砰砰砰！ 卫兵迅速开枪，但子弹完全无法穿过防弹玻璃。 段小涯迅速越到车顶，军车撞倒一株仙人掌，然后掉头又朝另外一个卫兵撞去。 卫兵朝着挡风玻璃开了几枪，没有效果，急忙闪身躲开。段小涯蹲在车顶，拿出逆鳞刀狠狠地扎着顶棚，但这车还被装甲了，逆鳞刀想要捅破顶棚，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尽管逆鳞刀是件削铁如泥的神兵。 加宝拿起手枪，砰砰，打爆两只轮胎，装甲车立即翻了出去，段小涯从车顶跳下来。 这装甲车竟然也不给轮胎装甲，段小涯摇了摇头，表示看不起西呼国的军事设备。不过这话他不能说，毕竟人家舍命来帮他的忙，他也不能嫌弃人家不是？ 几个卫兵立即围了上前，把枪对着车内，只要等到女忍者开门，他们就立即把她给击毙。 但是女忍者没下车之前，地面忽然动了一下，一名忍者从地下冒出来，一刀结果了一个卫兵。其余士兵反应过来，那忍者又迅速抓了一名卫兵打在身前，作为人肉盾牌。 女忍者趁乱忽然从车里扑出来，一把扑倒一个卫兵，卫兵枪托朝她砸去，她低头避过去，忍刀已经扎入对方胸膛，快准狠，俨然是个训练有素的女杀手。 “小妞儿，够劲儿的呀！”段小涯翻身过去，一刀劈下。 女忍者横刀一挡，段小涯倒钩一脚，踢在她的胸口，笑道：“我去，好软！”女忍者跌出好远，捂着胸口，狠狠瞪着段小涯。 段小涯一点不以为意，笑嘻嘻地道：“小妞儿，别跟山本老头混了，跟着我吧，我看你身材不错，还能玩几天。” “哼，你把刀放下，我就陪你玩几天。”女忍者娇笑着给他抛着媚眼。 段小涯立即警觉起来，这估计又是和源织香一样的货色，会用美人计来勾搭他，等他迷失心智，一刀就把他给结果了。 如果女忍者铁骨铮铮，他倒不怕，他知道自己的弱点，就是女色这一关过不了，所以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笑道：“刀在人在，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放下我的刀！” “说了半天，原来是耍嘴皮子，一点诚意都没有。”女忍者一记袖里箭在她扬手的时候射了出来，同时忍刀已经朝着段小涯刺到。 段小涯闪开那枚袖里箭，女忍者的忍刀已经到他心口。他只有迅速往后一退，女忍者的刀跟着递进，但终究慢了一分，被逆鳞刀给封住了。段小涯刀锋一转，刮过她的手腕，一块皮肉飞了起来。 第1541章 水忍者 一刀就见白骨，女忍者痛呼一声，急忙引退，右手腕鲜血淋漓，骨头露出一大块。 段小涯轻笑道：“小妞儿，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刀快？” “自然是你刀快。”女忍者娇滴滴地道，“段先生，我听说你是一个多情的男人，可现在看来你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她明知打不过段小涯，又开始放出了女人特有的招数，准备以色相诱。 段小涯笑道：“你既然知道我是一个多情的男人，你一个鬼子婆娘，又怎么知道老子多情？这是谁告诉你的？” “我也不妨告诉段先生，我们组织已经注意你很久了，你的很多事情，我们都知道。”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忍者组织既然知道他这么多事，自然也查到了他身边许多人，这个组织不除，以后只怕会危及家人。 想到此处，段小涯出手更不留情，那个女忍者还要对他放骚，将那性感的腰肢扭了起来，衣领轻启，露出一段精致洁白的锁骨，但她没料到段小涯的刀已经到了身前。 女忍者吓了一跳，这家伙虽然风流成性，但却不是那种为了美色而迷失的人，急忙把忍刀换到左手，挡去段小涯一刀。 段小涯又是刀锋一转，刮去她左手腕的一块皮肉，女忍者又不由后退一步，惊恐地望着段小涯：“你……你好快的刀！” “哼，念你是女流之辈，我不杀你，滚蛋！” 段小涯其实不是不杀女流，他平生没有这样的规矩，但只是觉得这小妞儿实在长得不错，所以一念之仁，想要放她一条生路。 不过女忍者却不相信他能放过她，她身为忍者，出道那一天起，就没奢望对手可以放她一条生路，忍者的眼里只有任务，只有目标，他们没有仁慈，自然也不奢望对手对她仁慈。 所以她转身而逃，一枚苦无已经奔向段小涯，段小涯本能地举刀一挥，苦无反弹回去，正中她的背后。 因她双手已废，所以那一枚的苦无来势很弱，根本伤不到段小涯。反而是段小涯那一刀挥在苦无之上，反弹出去的力道，直接没入她的身体。 女忍者身体微微一晃，顿时倒了下来，虽然她有解药，可以解去苦无的毒，可是那一枚苦无却伤了她的内脏，就算解毒也救不活了。 段小涯叹了口气：“自作孽不可活。” 四下又忽然平静下来，加宝吩咐众人小心提防，一刻也不能放松警惕。 “加宝兄弟，山本由纪夫真的在这儿吗？”段小涯问道。 加宝说道：“我们经过调查，这儿真有一帮忍者落脚。” “有没有看到山本由纪夫本人？” “我们根本就不认识山本由纪夫，所以看到了也不认识。” 段小涯刚才看到的忍者，没有一个是上次与山本由纪夫交手的时候认识的，不由有些怀疑，说道：“大家四处给我搜，抓到一个活口给我问清楚。” 话音一落，忽然仙人掌那边无数的暗器打了过来，暗器飞来很快，几个卫兵猝不及防，顿时就中招了。 段小涯知道暗器的毒性发作很快，赶紧就从女忍者身上去拿解药，丢给一个卫兵：“快给他们服下。” 剩下的卫兵已经朝着仙人掌丛开枪，他们训练有素，相互配合，往后退了几步，躲在水站的房屋寻找可以隐蔽的地方。 他们手里有枪，距离稍微拉开一点没有关系，他们都是经过专业射击训练的人，枪法不会太差。反倒是忍者，他们发射暗器，全靠手劲，距离一远，暗器的力道就越不能久持。 砰砰砰！ 无数子弹飞奔过去，几株仙人掌都被打的皮肉纷飞，已有两名忍者倒下。 但是水站的水桶之中，忽然哗的一声，跳出一个人来，朝着一名卫兵的背后射出一枚袖箭。 段小涯见状，将身一旋，一刀挥了出去，当的一声，砍在忍刀之上，那名忍者身材很胖，忍者的身材绝对不能太胖，但这家伙却有二百多斤。 二百多斤的胖忍者身法却不弱，施展出来，却是轻盈如燕，段小涯连砍几刀，都被他挡了下来。但他只守不攻，似乎知道段小涯的厉害，段小涯见他的身手，大概可以猜出，此人应该是个中忍。 哗哗哗！ 另外三只水桶又跳出了三名忍者，他们是从背后偷袭卫兵，卫兵正与仙人掌那边的忍者斗得正酣，丝毫没有防备，瞬间就被结果了三个。 加宝喝道：“小心水桶，里面可能有人！” 几个卫兵立即朝着水桶开枪，水桶被打成了筛子，水流从洞孔中激射出来，淌了一地。 这些水桶之中没有藏人，不过淌在地上的水流竟然没有渗透沙里，而是漂浮在地面上，这让段小涯觉得奇怪，因为这不合常理，沙地松软，又是干涸之地，如果有水落地，必然会渗透下去。 “小心地面那些水！”段小涯叫了一声。 但见地面的水忽然聚了起来，缓缓地流到一处，变成一个人形，手中的忍刀很快，嗖嗖就解决了两个卫兵。 砰砰砰！ 加宝急忙朝他开枪，但子弹穿过他的身体，他竟然一点事也没有。 那个与段小涯相斗的胖忍者哈哈一笑：“段先生，这是我们夜孤星阁下的宠物，名叫水忍者，不如你陪他玩玩吧！”说着把刀往前一推，一脚从刀下踢出去。 段小涯脚下一晃，挡他一脚，身体往后一跌，正好跌在那名水忍者的身边。 水忍者的忍刀迅速地刺来，他是一个半透明的怪物，看着是人，但绝对不是人，手中的忍刀也是半透明的。 段小涯的逆鳞刀与他忍刀一撞，却直接从他忍刀划了过去，但忍刀却没有断，刺在段小涯左肩。段小涯实在料不到，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怪物，这一刀明明被他挡住，却能反物理地穿过他的逆鳞刀。 这一刀段小涯没有避开，任谁第一次与他交手，都避不开这一刀。 水忍者一刀得手，下一刀又刺向段小涯，段小涯不再挡他的忍刀，斜身闪过他的刀尖，一刀劈向他的脑袋。 这一刀直接劈开他的脑袋，但他的脑袋又连在了一起，就像劈在水面，虽然被他划开了一道口子，但很快水面又合在一起了。 第1542章 无法破解 段小涯这一路走来，遇到不少古怪的事物，但水忍者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闻所未闻。 水忍者虽然武道修为并不高深，但是他是杀不死的，一刀砍在他身上，他就能立即复合，实在诡异非常。 嗖嗖嗖，三记快刀攻了过去，逆鳞刀锋利，就像切水豆腐一样切开水忍者的身体，水忍者分成四段，哗的一声落在地上。 段小涯满以为这一次能够消灭他了，结果地面的水又聚集在一起，重新变成了一个半透明的人。 “段先生，夜孤星阁下的宠物如何？挺好玩的吧？”胖忍者又在一旁嘎嘎地笑了起来。 段小涯望向胖忍者，问道：“你们是夜孤星的人？山本由纪夫呢？” “噢，你竟然认识山本阁下。” “难道山本鬼子不在这儿？”段小涯知道加宝他们探查的信息有误，他们查到忍者扎堆的地方，就以为是山本由纪夫的人，结果夜孤星也来到西呼国了。 他知道夜孤星在忍者组织的地位很高，连他都亲自出面了，看来凤血晶对他们很重要。 水忍者的忍刀再度刺了过来，段小涯斜身一闪，一拳在他的胸膛，拳头竟然毫无阻挡地从他胸膛穿了过去。接着，水忍者的忍刀从他手臂扎了下来，段小涯迅速把拳头抽出来，躲了过去。 现在面对水忍者，只能躲闪，不能攻击，因为攻击也没有任何作用。 想起上次在沙漠深处遇见沙怪族，他曾遇见沙人，以沙凝聚成的人，他以水把沙人给破解了，沙人入水就融化了。 可是这水忍者又如何破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道要以土吗？ 可是这水忍者被击碎了，落在沙地上都不会渗透进去，又重新凝聚起来，好像用土也不是良策。 段小涯正在想着破解之道，水忍者一刀已经刺到，段小涯斜身而退，脚下一旋，扬起一片黄沙，掩盖水忍者。 黄沙沾在水忍者身上，又重新落了下来，他的身上依旧干干净净，呈半透明的状态。 “愚蠢的人类，你是没办法战胜我的！”水忍者中文生硬，但气焰倒挺嚣张的。 段小涯不愿与之纠缠，闪身退到加宝身边，说道：“这个水忍者古怪的紧，怎么打都伤不了他，你有办法吗？” 加宝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种怪物，一时茫然不已，喃喃地道：“要不……用火试一试？” “……”段小涯诧异地看着加宝，这家伙脑袋里都是浆糊吗？ 加宝也是一阵尴尬：“段先生，你瞧我这脑子，这家伙既是水化成的，怎么可以用火呢。” 说话间，又有两个卫兵惨死，另外几个卫兵正与其他忍者对抗，忍者擅长近身搏斗，所以卫兵不让他们贴身，他们手里有枪，拉开距离对他们比较有胜算。 “加宝兄弟，咱们一路上走来都是埋伏，可能夜孤星早已算准了咱们回来，而他自己还没露面，我们再打下去，只怕还会遇到新的埋伏，不如先撤回去吧？”段小涯找的是山本由纪夫，而不是夜孤星，所以才这么说。 加宝看着带来的兄弟，只剩不到十人，心里也很痛惜，叫道：“大家听我号令，两人掩护，两人断后，其余的跟我慢慢撤退！” “来了就想走，可没那么容易！”胖忍者纵身而起，一刀刺向加宝。 加宝随即开了一枪，胖忍者翻身落地，一枚苦无飞了出来，段小涯挥刀挡去，一脚踢向胖忍者。 噗的一声，胖忍者钻入沙地，溅起无数黄沙，段小涯看到沙地凸起一个圆球，正在围着他的身边旋转，速度还很快。 这就是胖忍者地下的藏身之处了，沙地比较柔软，土遁术比较容易施展。段小涯一刀就朝圆球扎落，圆球灵敏地避开，一枚毒针射了出来。 毒针混在扬起的黄沙之中，看不见，也听不着，段小涯只觉左肩一痛，迅速往后一退，右手急忙一拍，把毒针给打出来。 可是毒素已经入体，忍者用的不知是什么毒，虽然段小涯已经及时打出毒针，但一条左臂瞬间就麻痹了。 这个时候胖忍者从地里扑出来，一刀刺向段小涯，段小涯挥刀当当两声，挡开他的攻势，可是身体越来越不听使唤，动作也越来越迟缓。 加宝看出问题，急忙开枪，逼的胖忍者一退。 段小涯身体一软，单膝跪地，一刀插在地上强撑，叫道：“给我拿解药来！” 加宝吩咐几个卫兵：“掩护段先生，不要让忍者靠近。” 砰砰砰，无数枪声响起，抵御那些想要进攻段小涯的忍者，忍者死了一片，他们毕竟还是无法躲过子弹。 胖忍者朝着水忍者望去：“过来！” 水忍者迅速地扑向段小涯，子弹纷纷穿过他的身体，但他一点事情没有。 段小涯身体越来越没力气，一个卫兵从死去的忍者身上找到了解药，迅速扶着段小涯，喂他服下。 忽然水忍者的忍刀就从他的后背装了过来，段小涯失声大叫：“兄弟！”但见水忍者一刀砍了下来，段小涯翻了个身，但他刚刚服用解药，力气还没完全恢复，水忍者第二刀刺到的时候，他已来不及抵挡。 “住手！”一个声音缓缓地传来。 水忍者忍刀停在半空，但见夜孤星穿着东瀛武士的服饰，信步走来。 段小涯见他的步法十分诡异，明明是在很远的地方，走路也很慢，但他瞬间就到了他面前，估计他是学了大天狗什么邪门功法。 “段先生，咱们又见面了。”夜孤星居高临下，很有优越感地注视段小涯。 段小涯为了拖延时间，等他毒性解除，功力恢复，笑道：“你就是夜孤星？” “上次在苍城，我蒙着面，我们还没打够，现在你还能打吗？” “你明知道我中毒，怎么跟你打？” 夜孤星笑了笑：“好，我就等你毒性恢复。” 加宝生怕夜孤星加害段小涯，朝着几个卫兵打了手势，枪口纷纷对准夜孤星，笃笃笃，无数子弹朝他射了过去。 夜孤星也不躲闪，子弹打在他身上，他瞬间就消失了。 段小涯微微一愣，难道刚才的是他的幻相？他知道东瀛除了忍术，还有幻术。刚才夜孤星那么快的出现在他面前，估计不会是他的真身。 第1543章 打不过就跑 段小涯的身体渐渐恢复起来，胖忍者立即吩咐忍者上前围攻，段小涯扑身而起，一刀砍下一名忍者，随身往后一撤，对加宝道：“把车开过来！”他知道这一次对手太强，而且自己还中了毒，没有能力对抗。 骂不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这是段小涯的原则，他不会傻逼地逞一时之勇，把命给送掉了。 加宝吩咐几个卫兵以火力阻击忍者的进攻，除了那个水忍者，其他忍者都要纷纷躲避子弹，毕竟他们都是血肉之躯，就像胖忍者这样的高手，也未必能够躲开子弹。 过了一会儿，几辆军车开了过来，段小涯和加宝随即上车，剩下的七名卫兵，分别上了两辆军车，迅速撤离。 胖忍者把手一挥：“追！” 卫兵把枪射出窗外，砰砰几声，又有几名忍者倒下，那些忍者才止住了脚步，毕竟他们手里的暗器比不过卫兵的步枪。 “段先生，你好一点了没有？”加宝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段小涯暗暗调息真气，说道：“忍者的毒十分霸道，好在已经服下解药了。” “这一次都是我们收集信息有误，才会进入另外一拨忍者的包围圈，这些忍者到底是什么来头？” “其实他们是一拨人，只是这一次带头的夜孤星，级别要比山本由纪夫高。我猜想，他们的首领已经是大天狗，东瀛著名的妖怪。” 加宝吃了一惊：“妖怪？” “没错，我跟他打过一次交道，此人会使妖法，现在又把这些妖法传给手底下的人，实力不容小觑。” “那他们来西呼国到底有什么目的？” 段小涯叹了口气：“只怕是为了凤血晶。” “凤血晶不是被他们的人拿到了吗？” “他们内部勾心斗角，有想独占功劳的，也有想把凤血晶据为己有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车子朝着来时的路开去，忽觉车子有些颠簸，这种颠簸有些异常，段小涯意识到大事不妙，说道：“加快速度，直接冲过去！” 加宝用对讲机吩咐后面两辆车，迅速狂奔而起，黄沙滚滚，但是地面还是跳出了几个忍者，忍刀直接就朝挡风玻璃刺到。 加宝直接就是一枪，把一名忍者给干掉了，然后一踩油门，又把两名忍者给撞飞了出去。 但是前面还有一名忍者，黑衣装束，手里装着手甲钩，黑色的铁钩刮过车身，直接就把车皮给掀起来，可见威力无比。 加宝车身一甩，将他甩了出去，迅速朝着前方开去。 那名忍者再度扑来，速度很快，跟着身后的两辆军车，里面就有卫兵举着步枪朝着背后发射。 一枪打在他的背后，他迅速地滚到一边，停止了进攻，虽然那一枪没有打到他要害，也足以重创他了。 “段先生，这么快就走了吗？”一个声音从上空传下来，仿佛上帝的声音。 段小涯望向窗外，看到夜孤星从半空飘落，身姿翩跹，十分好看，但他的太刀迅速劈了下来。 加宝急忙打了方向盘，避开了那一刀，但是夜孤星身形一闪，又到了他面前，一刀刺入车窗，车窗没碎，而是直接被他一刀给刺进来，可见这一刀有多快了。 但段小涯还是避开了，推开车门，见他撞了出去。 夜孤星忽然又幻灭了，难道又是幻相？ 嘎吱一声，加宝忽然把车停了下来，段小涯忙问：“怎么回事？车子坏了吗？” 加宝惊恐地指着挡风玻璃前面，段小涯望去，看到前面站着五个夜孤星，都在冲他诡异地笑。 马勒戈壁，这是什么妖法？ 如果一个武者身法够快的时候，也能变出很多身影，这不是变出来的，而是视觉的影响，比如电风扇，明明只有三片扇片，但是旋转起来，仿佛都是扇片，这就是速度太快，视觉跟不上的原因。 可是夜孤星的五个身影，现在是静止的啊，这比柳堆烟的分身还厉害。 难道这就是忍者的分身术吗？ “段先生，现在怎么办？”加宝也有些惊慌失措了，这种怪异的景象，他一辈子都没见过。 段小涯只有一个字：“撞！” 加宝也只有抱着必死的决心，朝着其中一个身影撞了过去，他是一个军人，自从当兵的那一天起，他就把生命交出去了。 轰的一声，那个身影被撞飞了出去，但是落地的时候，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加宝精神一震，加快速度，想要尽快地逃离这个沙漠。 可是夜孤星不让他逃离，身影忽然落在车头上面，加宝一枪朝他打去，他却轻而易举地避开，能够躲开子弹的人，绝对不是一般的人，而且还是在这么近的距离。 “段先生，咱们谈谈吧。” 段小涯吩咐加宝把车停下，跳了下来，问道：“谈什么？” “听说凤血晶在你手里？” 段小涯一愣：“你听谁说的？” “不在你手里？” 段小涯终于明白，为什么夜孤星对他苦苦相逼，原来是为了凤血晶，他摇头道：“不在我手里，是不是山本由纪夫这么告诉你的？” “不错，那日他带人去抢凤血晶，结果被你和源织香，还有一个六扇门的人，联手打败了。源织香这个叛徒，怎么，现在她已经是你的人了吗？段先生，艳福不浅啊！” 这个山本鬼子……段小涯恨得咬牙切齿，没想到他会倒打一耙，自己居心不良，现在反倒是冤枉了他。不过段小涯倒没什么关系，反而跟他们又不是一伙的，迟早都要开战，他倒也不觉得委屈。只是源织香，忠心耿耿为了大天狗效命，抢到凤血晶，想要回去复命，结果碰到山本由纪夫。 山本由纪夫截胡不成，就改冤枉她了，说她背叛了组织。 也不知道这小娘儿们现在什么情况，段小涯倒也有一点担心她，没得落入柳堆烟的手中，他虽与柳堆烟惺惺相惜，但也知道柳堆烟的身份，他们六扇门的人，向来为了任务不择手段。 “夜孤星，我看你是误会了，凤血晶不在我手上，当日山本由纪夫已经抢走了凤血晶，否则我们今天为什么来找他？”背后陷害谁不会？段小涯在棘山村就常做这种事，想不到在江湖上行走，明明已经有了一身本领，还是少不得要使用从前下三滥的手段，谁叫他的对手是下三滥呢？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1544章 怀疑 段小涯的话倒也入情入理，夜孤星不由眸色一凛：“山本由纪夫当真抢走凤血晶吗？” “你是不是派源织香来司令府抢夺凤血晶？”段小涯问。 夜孤星道：“不错。” “源织香本来是抢走凤血晶的，我曾去追查这件事，结果让我撞见了山本由纪夫追杀源织香。前几天一个走私的汽车工厂，发生了一场大杀戮，虽然新闻被封锁了，但你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那些死的人都是你们的忍者。当时就是山本由纪夫派人来杀源织香，山本由纪夫是不是有两个手下？一个叫小林什么的，一个叫瓜子还是栗子的，这小妞长得还不错。山本由纪夫还会妖法，让一个人的脑袋在空中飞来飞去。”段小涯故意说的详细一点，以便对方能够相信他的话。 人的思维就是这样，段小涯说的这些事情都是真的，但是山本由纪夫抢走凤血晶的事却是假的，这么一点假，混入这么多的真之中，有点鱼目混珠的意思，夜孤星受到惯性思维的影响，这点假的也变成了真的。 段小涯说的小林山夫和栗子，确实就是山本由纪夫手下的中忍，还有山本由纪夫的飞头蛮之术，一般人是不可能知道的，所以夜孤星想不信他都不行。 “山本由纪夫好大的胆！”夜孤星愤愤地咬牙，眼中透着杀气。 “是呀是呀，他还说等他拿到了凤血晶，修炼了什么长生术，你们那个什么狗都不是他的对手。”段小涯早已知道凤血晶藏了一个长生不老的秘密，所以胡说八道，唯恐天下不乱，他们忍者内部越乱越好，最好自相残杀，全部死光，以后也省得他动手了。 “源织香现在又在何处？” 段小涯现在也担心源织香的安危，听他问起，说道：“这我不清楚，或许早就死在山本由纪夫的手下了，她九死一生出入司令府盗走凤血晶，已经受了很重的伤，哪里会是山本由纪夫的对手？” “好，段先生，这一次咱们就此别过，希望你说的都是事实，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段小涯冷笑一声：“随时恭候。” 夜孤星手里打了一个结印，收回了几个幻相，继而转身而去，几个忍者迅速跟了上去。 加宝顿时松了口气，转身去问段小涯的情况，段小涯刚刚中了忍者之毒，虽然已经服了解药，但毒性没有完全清除，如果真与夜孤星硬拼，一定不是敌手。 他心中其实也有一些挫败的，毕竟锐气被对方给挫灭了，为了活命而去认怂，虽然没什么不对，生命第一嘛。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但认怂之后心里难免会有一些失落，想不到夜孤星的功力进展得这么快。 想起当初在苍城的时候，段小涯是与王萍联手才击退了他，现在王萍已经成了叛徒，或者她本来就是大天狗身边的人，留在灵山卧底。段小涯的修为来自妙僧的神识，几乎不需要怎么去修炼，可是就算现在他没有中毒受伤，也未必是夜孤星的对手。 不知大天狗传授了什么妖法给夜孤星，让他短短半年之间，功力突飞猛进。 回到司令府，加宝把沙漠里遇到事情跟诸葛轻风汇报了一遍，诸葛轻风勃然大怒：“这些东瀛忍者好大的胆，竟敢到我西呼国来撒野！” 又忙询问段小涯的伤势，段小涯摇头，说道：“我的伤稍微调息一下就会好了，只是这个夜孤星修为十分深厚，而且极其邪门，如果想对我们不利，我们如果对付起来，也颇为棘手。诸葛兄，你要早做防备。” “他难道会找上司令府来吗？” “谁知道他们什么目的呢，多留一个心眼不是坏事。” 诸葛轻风先让段小涯下去休息，但见加宝没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加宝看着诸葛轻风身边的下人，诸葛轻风让下人都下去了，加宝才道：“我见这位段先生，好像和源织香有过交集。” “什么？”诸葛轻风不由拔高嗓音，他本来就段小涯有些起疑，“说说，什么情况？” 加宝就把刚才在沙漠里听到的段小涯和夜孤星的对话传达一遍，看那意思段小涯似乎跟源织香来往还是挺密切的，他在追查源织香的下落，就连忍者组织内部的争斗，他都了解。 但这些事情，段小涯陆陆续续也对诸葛轻风提过，诸葛轻风现在云里雾里，搞不清楚段小涯是何来历，又有什么图谋。 “也许……”加宝顿了顿，“段先生刚才只是迷惑夜孤星，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是姑爷，还是留个心眼为好，毕竟此人来历不明。” “知道了，你先下去。”诸葛轻风挥手让他下去，心里却很忧虑。 按照从前的脾气，他如果怀疑一个人，绝对不会留他，宁可枉杀千人，也不能使一人漏网。但是现在他没有任何的军职，只是一个平头百姓，最多只是司令府的女婿而已。他也很难有能力跟段小涯一争长短，毕竟段小涯不仅修为很高，为人也是十分狡诈。 何况现在麦肯的病，都要依仗段小涯，只能把他当神佛给供起来，不能对他有丝毫的怠慢。 …… 段小涯正在房间调息，卡卡忽然走了进来，娇滴滴地笑道：“段先生，你去哪儿了，好些天没看到你了呢。” 听到她的声音，段小涯毛骨悚然，急忙就从床上下来，叫道：“怎么又是你？” “怎么不是我？我是夫人派来伺候你的。段先生，你难道不喜欢我吗？” “是呀，我是不喜欢你。”段小涯很直接地道，马勒戈壁，罗蒂夫人什么意思，就不能找个漂亮一点的女仆给他吗？ 卡卡面色掠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娇滴滴地道：“讨厌，段先生，你又瞎说实话。” “姐姐，明知道我不喜欢你，你就别缠着我好不好？”段小涯朝她拜了拜，一副痛苦的表情。 “这可不行，夫人让我伺候你，我又怎么可以违逆夫人的意思呢？” “你不敢违逆夫人的意思，就敢违逆我的意思？”段小涯故意板起了脸，大声说道。 卡卡低眉顺眼地道：“我只是一个下人，又怎么敢违逆段先生的意思？段先生，你想对人家做什么就做什么，人家……人家不反抗就是了。”然后身体像是没了脊梁骨支撑似的，软绵绵地朝他依偎了过去。 段小涯急忙闪开，卡卡不由自主地倒在床上，一脸哀怨地看着他。 第1545章 鬼附身 段小涯简直受够了这小骚娘儿们，要是长得漂亮也就罢了，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漂亮的女人如果身上再多一点骚劲儿，那就完美了。可面前这女的也太特么寒碜了，让他都提不起兴致，看着那一张大饼脸，恨不得又扁她的冲动。 “段先生，都说华夏男人最懂得怜香惜玉，你对人家……也太无情了。”卡卡幽怨地说。 段小涯快要疯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还特么怜香惜玉呢，她算什么香算什么玉？ “段先生，你看人家一眼嘛！”卡卡又娇滴滴地道，在床上摆了一个骚气侧漏的姿势，将女仆的裙摆微微地往上撩起，露出她粗壮的大象腿。 段小涯生怕自己看了会长针眼，叫道：“你特么给老子住手！” “段先生，你是不是害羞了？”卡卡咯咯地笑起来。 “害你妹的羞，给老子滚出去。” “不要嘛，段先生，人家……人家又不求什么名分，只想留在你身边，好好地伺候你。” “我谢谢你全家，给老子滚！” 看到段小涯这次真的动怒了，卡卡心里很不服气，她自认为自己长得很美，毕竟在西呼国的审美观里，她也确实算是美女了。 她从小就在西呼国长大，并不知道华夏男人喜欢什么女人，见到段小涯的态度，心里又是伤心又是气愤。 “段先生，你不会……不喜欢女人吧？” “呃……”段小涯一时无言以对，但见卡卡这种货色，他还是觉得喜欢男人比较保险一点。 卡卡讪讪地从床上站起来，又默默地走到段小涯身边，幽怨地说：“段先生，你到底哪一点看不上人家嘛。” “都看不上！” “哼！” 卡卡气急，掩面而去，她实在是太伤心了，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一个男人这么绝情地对她。以她的容貌，多少男人巴巴地想要讨好她呢，就连那些有钱的公子哥儿看到她，都对她投以青眼。 他……他段小涯凭什么对她这么凶？ 段小涯随即去找罗蒂夫人，罗蒂夫人正在麦肯房里，麦肯现在又犯病了，罗蒂夫人正要派人去请段小涯。 “段先生，你来的正好，快来看看我爸怎么了？” 麦肯现在处于癫狂的状态，撕扯身上的衣服，大叫着西呼语，段小涯听不明白，去问罗蒂夫人。 罗蒂夫人解释，麦肯说他难受，身子像是火烧一般。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他给麦肯做手脚，不过是让他痴呆而已，并没有伤害他身体的意思。 他伸手制住麦肯，搭在他的脉搏，果然见他脉搏跳的厉害，而且还是鬼脉。 糟糕，难道真的中邪了吗？ “段先生，我爸什么情况？” 段小涯严肃地道：“邪祟入体。” “是邪气的影响吗？” 段小涯之前跟他们说，麦肯犯病是因为邪气在体内，现在听罗蒂夫人问，只能点头说是。但他没有迟疑，拿出伏羲九针，运用鬼门十三针，给他施针。 鬼门十三针一边施针，还要一边骂鬼，罗蒂夫人莫名其妙。 “说，你是何方鬼怪？！”段小涯喝道。 麦肯哇哇直叫，声音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罗蒂夫人惊慌不已，至此更加相信段小涯说的，麦肯是邪气太重才会犯病的。 现在看他的情况，应该是被什么鬼给附身了吧？ “他在说什么？”段小涯听麦肯说的都是西呼语，问罗蒂夫人道。 罗蒂夫人转述麦肯的话，附身在麦肯身上的鬼物说：“我是魄罗王，你们这些刁民，竟敢伤我！” “魄罗王？是谁？”段小涯望向罗蒂夫人。 “这是水晶王朝的一个君主。”罗蒂夫人说道。 段小涯先前在沙漠里遇到水晶王朝的宝藏，那个宝藏充满诡异的东西，现在这个魄罗王想来也有一些道行。 “你附身在活人身上做什么？去你该去的地方！”段小涯朝鬼心的位置扎去。 魄罗王不由大叫：“刁民，我不会放过你的！”然后麦肯身体一颤，昏厥过去。 罗蒂夫人大惊：“爸，你怎么了爸？” 段小涯附身摸着麦肯的脉搏，渐渐恢复了正常，估计魄罗王已经从他体内退了出来，说道：“没事，他只是晕过去了，扶他躺一会儿就好。” 罗蒂夫人急忙让两个女仆扶麦肯到床上去，又问段小涯：“段先生，我爸的情况严不严重？” 段小涯没有想到麦肯还会被鬼附身，想来是最近身体太弱了，体弱的人更容易吸引邪祟。不过段小涯确实说不清楚，麦肯的情况严不严重，当初他在村里的时候，也遇到一回鬼附身。 那是大力王的残魂附在小胡子身上，被段小涯用鬼门十三针给逼出来了，只是那大力王的能力段小涯是领教过的，段小涯与他交手数次，也仅仅只能杀死他附身的肉身而已，而那一缕残魂始终杀不死。 不知这个魄罗王的道行如何？ 要是跟大力王一样，段小涯无疑又多了一位劲敌。 罗蒂夫人不见段小涯说话，心中更慌，问道：“段先生，我爸……是不是……是不是很严重？” “放心，由我在，不会让老爷子有事的。” 罗蒂夫人忙道：“多谢你了段先生。” “对了，你给我换个女仆吧。” “怎么？卡卡伺候的不好？” “不是，就是长的不好看。” 罗蒂夫人一愣，她是派人去伺候他的起居的，会做事就行了，长得好看干嘛？ 但她和段小涯认识这么久，也知道他那点调调，男人都是一个德行。诸葛轻风也是华人，所以她也明白华人的审美观，卡卡在华夏男人眼里，确实是丑到一定程度了。 “好，我会另外挑两个可心的女仆给你叫去。”罗蒂夫人应了下来，现在万事都要仰仗段小涯，他们也只能把他当成神佛供着，他要什么就给什么。 何况只是两个女仆，罗蒂夫人也不放在眼里。 段小涯回到房间，想着刚才麦肯鬼附身的事，这事可大可小，他倒有些担忧了。 别的事情，他可以不怕，但鬼神之事，因为不可捉摸，段小涯的巫术也就一般，所以心里忐忑也是难免的。 第1546章 审美观的问题 段小涯在房间里又调息了一会儿内息，功力慢慢恢复过来，正要出去找点吃的，就见卡卡又进来了。 这小妞儿换下女仆制服，穿着一身超级大码的大红网状连衣裙，而且网眼还挺大的，被她肥胖的身体一撑，能有硬币大小，露出里面满是脂肪堆积的肉体，一条黑色的抹胸裹在胸口，颤巍巍的。 如果没有身体其他部位的脂肪，就光胸口的脂肪，段小涯还是觉得可以的，但现实还是比较残忍的，段小涯痛心疾首：“你怎么又来了？听不懂人话是不是？给老子滚！” “段先生，你瞧人家美吗？”卡卡十分骚包地扭动水桶腰，给他一记媚眼。 我去，段小涯恨不得把这娘们儿给打死，长得丑不是她的错，但出来吓人就是她的错了，他把手一指门外：“出去！听到没有？” “段先生，人家……人家都这么主动了，你当真要如此绝情吗？”卡卡幽怨地说。 段小涯之前遇到犯花癫的林月如，都没有像她这样，这女的估计心理变态比林月如还要严重，简直了都。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段小涯只能付诸暴力了，反正他也没有不打女人的规矩。女人恶心到他，他还是照打不误。 “卡卡，老子最后警告你一遍，你滚不滚，你不滚，老子可要动手了！”段小涯运起掌力，一张就把一张大理石茶几给击得四分五裂。 卡卡吓了一跳，怔怔地站在原地，讳莫如深地盯着段小涯。 接着就有两个女仆走了进来，身材苗条，体态婀娜，而且皮肤还很白嫩，像是江南水乡来的女子，最奇的是，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应该是孪生姐妹。 “你们两个丑八怪来这儿干嘛？”卡卡回头瞪了她们一眼，“快滚！段先生可是司令府的贵客，你们长成这样，没得把他给吓坏了。” 段小涯无语地看着卡卡，这女的也太不要脸了吧？吓坏他的人明明是她好吗？自己长得这么鬼斧神工，竟然还有脸说别人丑八怪，她哪儿来的自信？ 而那对孪生姐妹竟然露出了自惭形秽的神色，段小涯心想，估计是受西呼国奇葩的审美观影响，她们也觉得自己很丑。 毕竟西呼国是以胖和黑为美的，而这两样她们都不占。 段小涯问道：“你们叫什么？” 其中一个女仆怯生生地道：“我叫因莱，这是我妹妹叫美莱。” “是夫人让你们来的？” “是，夫人让我们来伺候段先生。” 段小涯笑道：“你们不用害怕，以后就留在我身边了。” 卡卡急道：“段先生，你真的要留这两个丑八怪在身边吗？” “你特么家里没镜子吗？你看因莱和美莱长的，这模样到我们国那就是优质美女，你还要意思说别人丑八怪？”段小涯很不客气地对卡卡说，他是外貌协会，虽然一般遇见丑女，也不会说什么，毕竟相貌都是爹妈给的，也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但长得丑而不自知，还要一个劲儿地勾搭他，这就让他有些不能忍了，所以说话语气就重了些。 卡卡伤心不已，眼泪差点没掉下来：“你……你是故意的，故意气我的对不对？” “气你妹啊，滚蛋！” “我恨你！”卡卡掩面而去，她想段小涯一定是故意的，她在司令府虽然不是最美的，但容貌也算是上乘的，但段小涯对她太过分了，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而且宁愿要两个丑八怪伺候，也不愿意看到她。 段小涯有些无语，看来女人的美丑，都是因为审美观的关系，比如唐代，小胖妞一个个都很吃香，但要放到现代的华夏，那就是恐龙啊。 其实美丑都是主观的问题，情人眼里出西施，虽然男人是视觉动物，但一旦爱上某个女的，尽管在别人眼里她是丑八怪，但在他眼里一定是最美的那一个。 因莱和美莱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位段先生的审美观有些怪异，她们因为长得丑，在司令府一向很不受待见，只有诸葛轻风对她们有些青眼。 诸葛轻风也是华人，他入西呼国的国籍，也就十几年的时间，但他的审美观还是跟华夏大部分人一样的，因莱和美莱确实属于优质美女，而且还是双胞胎，这就更让人爱不释手了。 “因莱，美莱，你们别听府里的人瞎说，在我眼里，你们就是超级无敌大美妞儿。”段小涯得意洋洋地说。 二女都有一些不可置信，过了一会儿，美莱怯生生地说：“段先生，你别开玩笑了，什么……大美妞儿，从来没有人说我们美。” “那是她们瞎了狗眼，你们别搭理她们。” 二女又面面相觑，估计在她们心里认为，瞎了狗眼的是段小涯。她们虽会华语，但到底是西呼国人，她们从小就被当地审美观影响。好不容易才进了司令府，一贯地忍气吞声，低声下气。 忽然遇到一个男人这么欣赏她们，倒让她们有些受宠若惊了。 “你们……会按摩吗？”段小涯想起死去的美娜，忽然有些感伤，她算起来也是为她而死的。 二女点了点头，段小涯笑道：“那就给我按一按吧。”说着走到里屋，躺到床上。 美莱让他翻过身去，段小涯笑道：“我就愿意躺着。” “躺着怎么按摩？”美莱不解地问。 “躺着怎么就不能按摩了？” “那……我们试试吧。” 然后二女爬了上来，因莱再给他按着腿部，美莱却无从下手了，抓着他的胳膊给他松一松骨。 段小涯胳膊一弯，就把美莱勾了过来，美莱受惊地叫：“段先生，你……你……”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她们姐妹从小就没男人问津，陡然间与一个男子这么亲密地接触，美莱一颗芳心像要跳出来似的，双颊微微地泛起红晕。 段小涯越看越是可爱，就在她面颊亲了一下，美莱也不敢反抗，只是低头伏在他的胸口。段小涯心里无比荡漾，奶奶的腿儿，想不到在西呼国这种奇葩的地方，还能遇到如此尤物。 而且还是一对孪生姐妹，这简直就是天赐艳福，他若不取之，那就太违背天理了。 于是他就轻轻地将美莱放倒，美莱一双明眸睁得很大，惊慌地看着段小涯坚硬如铁的胸膛压了下来，然后她就默默地闭起眼睛。 第1547章 黑灵使 段小涯说了不会伤害因莱和美莱，结果看到二女的姿色，还是忍不住犯罪了。 不过二女倒也没说他什么，她们的认知之中，把自己当成一个丑陋不堪的女孩儿，能够得到段小涯这种身份的男人垂青，她们心里竟然还是心怀感激的。 段小涯想不到在西呼国还有这样的艳遇，他忽然冒出一个惊人的想法，西呼国的审美观这么奇葩，那些他们认为丑陋的女子，多半都是符合华夏审美观的，倒不如一个一个地勾搭过来。 她们觉得自己自惭形秽，一辈子也难找一个男子婚配，如果遇到一个男人肯要了她，自然喜不自禁，以后也会服服帖帖，生怕跑了情郎，百般奉承。 妙极妙极！段小涯像是找到一条财路似的，忍不住就要手舞足蹈了。越有男人追求的女人，她们往往就越高傲，挑三拣四。但越没男人追求的女人，她们不敢要求那么多，这就是为什么丑女往往比美女守不住贞操的原因，看到有个男人想要她们，她们就更容易岔开双腿。 过了一会儿，到了吃饭的时间，罗蒂夫人差人过来请他，诸葛轻风也在，他似乎比罗蒂夫人更为愁眉不展，想来罗蒂夫人已经把麦肯被鬼附身的事告知他了。 “段先生，刚刚送去的两个妮子怎么样？”罗蒂夫人笑着问道。 段小涯满意地点头：“不错，还是未开苞的雏儿。” 罗蒂夫人心想，这种姿色的女孩儿在西呼国身价都比较低，他要是想要，她可以给他张罗一卡车，笑了笑：“我们西呼国民风比较开放，男女之间比较自由，如果段先生如果觉得因莱和美莱伺候的不好，我再给你物色几个。”她虽对段小涯客客气气，但心里却也对他颇有微词，这家伙就是一个臭流氓，明明已经有了一个乔安小姐，却来勾搭傅晚晴，现在连她府里女仆的主意都要打。 “不用了，因莱和美莱就很好，以后我在府里，就由她们两个伺候了。”段小涯倒也不是那么贪心的人，天下女人这么多，睡不过来的，还是见好就收。 然后诸葛轻风问道：“段先生，我岳父大人被鬼附身，这事你怎么看？” “我早说过了，老爷子邪气入体，你们又不相信我，好吧，现在把鬼给招来了。” 诸葛轻风忙道：“段先生言重了，我们夫妻对段先生一向是信任和敬重的。只是，现在老爷子出了这样的事，情况一定十分严重的吧？” “放心，由我在，死不了的。” 诸葛轻风心里颇有微词，这小子说的叫什么话？什么叫死不了？他不仅要麦肯活着，而且还要恢复正常，否则他什么时候能够官复原职？ 他因是个华人，在军中担任高位，颇为受人排挤，所以只能仰仗麦肯，除了这个岳父大人，他也实在没有可以利用的势力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是他和麦肯的关系，没有麦肯，他就什么也不是了，就算功劳再大，上头也会压制着他，毕竟他是非我族类。 这在哪个国家也都一样的，西呼国还算是开放的了，大部分国家外国人是不可能让他从政的，而且就连选举权也没有。就算有些国家，真能让别外国入籍的人当选某个职位，那也一定是芝麻绿豆大的官儿。 正在吃饭的时候，时不利忽然给他打了电话，说道：“段兄弟，你写的书信，我昨天就已经交给梵天大师了，刚才他给了我回复，可以与你见面。” 段小涯笑道：“妙极妙极，时大叔，这一次多亏了你了。” 挂了电话，段小涯起身说不吃了，罗蒂夫人和诸葛轻风一阵蒙圈，客气地问他是不是饭菜不可口，段小涯说要出去一趟。 他在书信里与大梵天约的就是今天，下午三天在龙凤茶楼见面。 诸葛轻风忙道：“要不要给你派车？” 段小涯心想，这家伙已经不那么相信他了，如果独自行动，他也必然会派人跟着，虽然未必跟得上他，但只怕会加重他的疑心病。 于是笑道：“这样最好了，就让加宝陪我去吧，虽然来了这么久，我对巴甲州还没那么熟悉。” 诸葛轻风立即让人通知加宝，然后加宝充当段小涯的司机，把他送到龙凤茶楼。 还不到三点，就见龙凤茶楼被围得水泄不通，段小涯吓了一跳，我去，这儿的生意这么好吗？ 这风龙茶楼是在唐人街，段小涯虽然没来过，但也路过几次，绝对不像现在这么热闹，喝下午茶的人有这么多吗？ 段小涯朝着车窗望去，看到门口有几个人穿着是唐家保镖的服饰，手里拿着棍棒，把人都挡在了外头。 “唐家人包下了茶楼吗？”加宝有些奇怪。 段小涯笑道：“我约的人在里头，加宝兄弟，你就在车里等我吧。” 说着段小涯走下车来，挤进人群，梵天大师身边的小沙弥小龙早已等候多时，双手合十：“段先生，大师父在里头等你呢。” 于是前面带路，带着段小涯上了茶楼，身后一群百姓争先恐后地想要见大梵天，有些人甚至都磕头膜拜了，估计大梵天在当地的声望很高，想要见一面都很不容易。 整个茶楼都空荡荡的，估计老板也不做别人的生意，只伺候着大梵天一个人，就觉得无上的荣耀，因为段小涯是大梵天请来，老板对他也是相当客气。 大梵天坐在一个包房之中，手里持着一串念珠，气定神闲，看到段小涯过来，急忙起身相迎。 段小涯急忙回礼，大梵天随即就让小龙出去，把门关了起来，然后给段小涯给跪下了。段小涯吓了一跳，但见他行的是灵山的大礼，一时愣在当场，难道……他也是灵山的人？ “灵山黑灵使拜见少主。”大梵天恭恭敬敬地道。 我去，竟是灵山黑白二使之一的黑灵使，怪不得道行这么高深，段小涯急忙把他扶起：“大师请起。” “属下当日见到少主的时候，虽然少主幻化成别的模样，但是属下还是一眼看出少主的身份，今日才来拜见，还望少主不要见怪。” “大师言重了，大师佛法高深，实在让我钦佩啊。” 大梵天笑了笑：“不足一提。” “我这次来，是有一件事要让大师帮忙的。” 大梵天笑道：“这件事，属下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了？”他记得信里也没提这件事，时不利也不知道，这老和尚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属下已经提前做了准备，让魄罗王附了麦肯的身，我就可以以驱邪为名，顺理成章地进入司令府，然后让他搬到深院，少主也就可以随之进入深院，调查你要调查的事。” 段小涯佩服不已：“想不到大师修为如此深厚。” 第1548章 七道灵符 随即，大梵天随着段小涯一起走出龙凤茶楼，各路百姓涌了上来，保镖急忙阻拦，大梵天出场实在不亚于明星。 一会儿，一辆汽车开了过来，段小涯吩咐加宝前面带路。 “段先生，你和……和大梵天认识？”加宝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大梵天不是谁都能见的，虽然他被唐家供养，可是就连唐家人见他也不那么容易，都要毕恭毕敬，丝毫不敢怠慢。 段小涯笑道：“这一次老司令被脏东西给附身了，我自认道行浅薄，没有能力制住那鬼物，所以请大梵天来帮忙。” 加宝恍然大悟，这一次有大梵天出马，估计老司令能够平安无事了吧？他立即上前对大梵天顶礼膜拜，然后上车前头开路。 段小涯则与大梵天坐在唐家的车里，百姓追了半天，这才把他们给甩开了。 “大师，看来当地的百姓很爱戴你啊。” 大梵天微微一叹：“西呼国贫困，各大军阀时常又有摩擦，人民生活不易，而又无法改变现状，自然而然就把希望寄托在鬼神身上了。什么时候，人们的信仰只是为了内心，他们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大师说的是。” 不一会儿，两人到了司令府，加宝急忙下车，来开大梵天的车门，接着又吩咐守在牌坊外的卫兵：“赶紧通知罗蒂小姐，就算大梵天来了。” 那卫兵忙不迭地赶去通报，他手里是有通讯设备的，本来可以直接传达的，但为了表示尊重，还是亲自去跑一趟。 诸葛轻风和罗蒂夫人亲自带人出来迎接，他们也没想到，段小涯竟然能把大梵天给请过来。就算他们亲自去唐家，也未必能够请到大梵天，毕竟大梵天虽在唐家，但是唐家也不能勉强他半分。 “大师驾临，有失远迎。”诸葛轻风客客气气地双手合十。 罗蒂夫人笑道：“本来是要铺红毯的，不能让大师双脚沾在我们这等暴戾之地，但这一时也来不及了，还请大师担待。”因为按照西呼古来的规矩，兵戈之地杀戮太多，如果恭请高僧过来，都不能让他双脚沾地，以免沾上血腥之气，大不敬。 其实司令府严格来说，不算兵戈之地，只是麦肯是军区的司令，带兵的人，府里难免会有一些兵气。说起来也没什么打紧的，只是最近司令府不大太平，发生了几场枪战，死了不少的人。所以让大梵天这样的高僧，双脚踏在这样的地面，是有一些忌讳的。 大梵天双脚赤足，缓缓往前走去，笑道：“夫人不必客气，这世间的地都是一样的，那一块地不埋人？” “是，弟子谨听教诲。” 段小涯陪着大梵天往里走去，一路跟罗蒂夫人和诸葛轻风讲明，这一次请大梵天过来，只为了捉拿魄罗王，夫妻二人想不到段小涯竟有这么大的面子，能够请出大梵天。 众人直接到了麦肯房间，麦肯痴痴呆呆，在玩着搭积木，现在他就像是个小孩子，都玩小孩子的游戏，还要两个女仆陪他一起玩。 罗蒂夫人挥手让闲杂人等出去，恭敬地问：“大师，需要准备什么吗？” 大梵天摇了摇头，环顾四周，说道：“这个房间戾气太重，料想是司令大人从前杀戮太多的缘故，战场是凶杀之地，司令大人一生戎马，虽说是为国为民，但难免还是会被死者的怨气缠上。” 他又站在麦肯面前端详片刻，说道：“司令大人体内蕴藏邪气太盛，他活到这把年纪，阳气渐渐衰落，只怕已经无法压制邪气了。” 诸葛轻风说道：“还请大师垂怜，救一救我岳父大人。” 罗蒂夫人也说：“大师，现在该怎么办？” “需要在府里寻找一块灵秀清净的地方，让司令大人住进去，好好休养一段时间，然后服用我的灵符，每日不得间断，七日之内，应该可以无碍了。” “那请大师移步。” 然后大梵天装模作样地在司令府转了一圈，大师不愧是大师，装模作样的本领也比段小涯强上很多，而且众人诚心诚意地相信他，这绝对是段小涯所不及的。 毕竟大梵天是当地著名的高僧，众所周知，很多人都相信他的道行。 “这是什么所在？”大梵天站在深院门口。 诸葛轻风忙道：“这是府里的禁地。” “阖府就这一块地可以休养，把司令大人迁到此处居住吧。” “这……” “诸葛先生似乎有疑虑？” 诸葛轻风忙道：“没有没有。就按大师吩咐的办。” “这七日之内，不许闲杂人等打扰，这卫兵也都撤下了。兵气太盛，恐怕会激发司令大人体内的邪气，要知兵者凶也，不吉利的。” 诸葛轻风和罗蒂夫人面面相觑，但大梵天都这么说，自然要照办了。 大梵天又说：“还要一个护法的人，司令大人如果服下我的灵符，灵气会与他体内的邪气相克，情况比较危急。但我不能留在贵府，必须要找一个巫医高人照看司令大人。” 段小涯忙道：“大师，弟子愿意。” “嗯，段先生确实是眼下最适合的人选。” 罗蒂夫人虽觉有些不妥，但魄罗王的事，她是在场的，亲眼看到父亲被鬼附身，如果再不及早治疗，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眼下也只有段小涯能担此重任了，罗蒂夫人忙道：“如此就有劳段先生了。” 段小涯笑道：“夫人客气了，我受府里的恩惠，这个时候正是我报恩的时候。” “段先生别这么说，是我们受你的恩惠才是。” “我和诸葛兄是兄弟，这点忙不算什么。” 随即大梵天拿出七道灵符，显然是早有准备的，交给段小涯：“每天一道灵符，切记，不可间断，否则功亏一篑。直到七道灵符服下，任何邪祟从此不敢靠近，包括魄罗王。” “是。”段小涯恭恭敬敬地接过灵符。 然后大梵天转身而去，众人跟谁在后，大梵天忽然告辞，罗蒂夫人急忙挽留：“大师，何不在寒舍小住几天，也好让弟子供养你。” “不必了，我是受段先生所托，才走这一趟。” “多谢段先生了。”罗蒂夫人听大梵天这么说，于是当着他的面感谢段小涯，她现在越来越觉得段小涯不是寻常人，否则怎么请得动大梵天？ 第1549章 山人自有妙计 送走大梵天之后，又把麦肯接到深院，段小涯先把一道灵符烧了，混在水里，喂麦肯喝下去。但是麦肯很不配合，像小孩子似的大发脾气：“什么东西啊，我不喝！”然后伸手来推段小涯。 段小涯随手抓过他的肩头，轻轻一甩，麦肯就被甩到地上。 罗蒂夫人大惊：“段先生，手下留情。” 段小涯笑道：“无妨，我下手知道轻重的。” 麦肯爬起来要跟段小涯拼命，段小涯一脚又把他踹了个四脚朝天，麦肯勃然大怒，哇哇直叫，扑向段小涯，抓着他的手臂要咬。 段小涯抓住他的下巴，粗暴地打开他的嘴巴，把符水给灌进去，麦肯呛的半死。 “我跟你拼了！”麦肯抓起茶几上的一把水果刀，朝着段小涯刺了过去。 刀到段小涯心口，再也递不进去半分，手腕已被段小涯抓住，段小涯得意洋洋，麦肯气急败坏，破口大骂。 段小涯随手夺下水果刀，笃的一声，射入墙壁，直没入柄。 众人吃了一惊，麦肯也呆若木鸡，墙壁可是水泥浇灌的，这家伙轻而易举地就射进去，这一刀要是射在他身上，那还了得？ “好好睡上一觉吧。”段小涯转身而去。 麦肯气的不行，想到刚才喝的乌七八黑的符水，心里说不出的恶心，抠着喉头要吐出来，但也吐不出来多少。 罗蒂夫人知道大梵天给的灵符只有七道，要是麦肯全给吐出来了，到时说不定就不灵验了，于是急忙劝阻。 …… 按照大梵天的要求，深院的卫兵全部撤去，但诸葛轻风并不放心，留下一个华师傅监视段小涯。还有两个厨子，吴贵和高志，因为不属于大梵天说的兵气范围，所以留在深院之内，负责饮食。 段小涯又把吴贵和高志叫来，在酒里做了一点手脚，直接就把他们给灌醉了。 但是华师傅十分警觉，虽然也陪段小涯坐了一会儿，但是滴酒不沾，当然段小涯也没勉强，否则就显得太刻意了。 “这两人怎么一点酒量没有？”段小涯笑着看着吴贵和高志，然后叫上华师傅一起，把他们给扶进了房间。 华师傅笑道：“他们一向酒量很好，怎么今天这么快就醉倒了？” 段小涯看出华师傅对他还有一些怀疑之意，笑道：“这酒我也喝了，华师傅不会怀疑我在酒里下药吧？” 华师傅忙道：“段先生言重了，怎么会呢？段先生这些天为了老司令的病，可谓尽心尽力，阖府上下谁不感激你？” “对了，华师傅，上次给你的药，有些效果吗？” “这个……这个我还没验证过。”华师傅有些尴尬地说。 “不知华师傅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华师傅笑道：“这个……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奢求，只要能够生养的就行，给我留下一儿半女，以后百年也好有个人给我送终。只是……” “华师傅有什么难处吗？” “我……这一大把年纪了，要是找一个跟我年纪差不多的，只怕也不能生了吧？但要是年轻的女子，谁又能瞧得上我呢。” 段小涯笑了笑：“这个包在我身上。” “段先生，这……”华师傅惊喜交加。 “以前伺候我的一个女仆，叫做卡卡，我看她腚盘儿肥大，是个能生养的女人，不如我把她约出来，跟你见个面。” “这个卡卡，我也见过，但她身边追求的人很多，怎么会看得上我这个老头子呢？就我长成这样，岂不是辱没了人家吗？” 段小涯心想，马勒戈壁，这个国家的审美观真是逆天了，卡卡长得那样，为什么会有人觉得她漂亮呢？但对男人的审美要求，又完全不一样，如果按照女人的标准，华师傅也是一个美男子才对。 但是西呼国偏然不是，对男人的审美还算正常的，但对女人的审美就和东方一般的审美相反。 “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段小涯拍了拍华师傅的肩膀，“以后你要和卡卡结成夫妻，可别忘了我这个媒人。” 华师傅年过半年，现在唯一所愿就是能够有人继承香火，随着年纪越大，他本来这个愿望就心灰意冷了。但是最近段小涯给他服了方子，他身体渐渐有了反应，这一份愿望又重新燃烧起来了。 而且越烧越旺，刻不容缓。 一个人的生理本能有多强大，只有被避入绝境的时候才会知道，比如平常觉得饿一顿没什么，那是没有经过真正饥饿的时候，真到闹饥荒的时候，有些人就连人都可以吃。 情欲也是如此，华师傅是五十年的老童子，没有机会也有罢了，一旦有了机会，还不像狼碰到肉似的往前扑？ 段小涯成功利用人性的弱点，让华师傅稍带片刻，说他去把卡卡给约出来。 先到自己起居的房间，此刻已经夜深人静，段小涯推门进去，看见因莱和美莱两个女仆在外屋的一张床上睡着，玉体横陈，两人都只穿着一身轻薄的睡衣，还是那种纱质的，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因莱最先醒了过来，轻轻推了美莱一下，两人急忙起身对段小涯行礼。 “段先生，你晚上不是留在深院吗？怎么又回来了？”美莱问道。 段小涯伸手在她小脸蛋上轻轻捏了一下：“还不是想你们俩？” 美莱羞答答地低下头，因莱又问：“段先生，你饿不饿，我给你拿点吃的。”说着就往厨房走去，这厨房一般是不开火的，但还是有些储备的食物，以备段小涯饿了的时候随时可以吃，特别是在晚上，可以做个夜宵什么的。 段小涯见她走路的时候，有些蹒跚，估计是上次用力过猛，让她还没恢复过来，毕竟她们都是第一次，哪里经得起他的狂风暴雨？ 他爱怜地从身后将她抱住：“好了，别忙活了。” 美莱笑嘻嘻地走过来：“段先生又要和姐姐做那种羞羞的事吗？” 因莱脸上飞红，白了她一眼：“死丫头，还好意思说我，是你想那种羞羞的事吧？” 段小涯转身又把美莱搂了过来：“小娘们儿，撩拨老子是不是？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说着就在美莱脖子上咬了一口。 第1550章 无耻的计划 美莱羞答答从段小涯的怀里挣脱出来，娇嗔地道：“段先生，你坏死了。”女人未经人事之前，尽管心里充满好奇和期待，但表面也还是矜持和不安的。 可是一旦经历过了，就像捅破了那一层窗户纸，把女人沉浸在爱情里该有的姿态都释放出来，这是女人的好处，也是女人的坏处，因为一旦经历了第一次之后，她们就会去想第二次，如果身边的伴侣不在，有些守不住自己的，便会去寻找别的伴侣。 没听说过保存童贞的女孩儿，会背着情侣去偷腥的，只有童贞不在的女孩儿，才会如此。因为第一次已经不在了，心理也就没有那一层压力了，偷个一次两次，情侣也未必会发现。 段小涯看着二女娇憨可爱，心情荡漾，但此刻他还有更重要的是要做，问道：“你们知道卡卡住在哪个房间吗？” 二女相互看了一眼，神色有些紧张和慌乱，因莱幽幽地道：“段先生，你……你晚上要去她那儿过夜吗？” 她们才跟段小涯好上，心里很怕他被别人抢去，而且她们的审美观里，卡卡无疑属于那种上乘的美女，男人一旦被她勾搭上了，没有几个能够脱得了身的。 “段先生，是不是嫌弃我们了？”美莱也幽幽地道，眼泪差点没掉下来，她们因为容貌的关系，一向少有人问津，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肯爱她们的男人，并且觉得她们漂亮，可是这么快就要移情别恋了。 看来，段先生说的话，都是骗她们的，他还是和西呼男人一样，喜欢那种一身是肉的女人，据说这样的女人比较有肉感，男人很喜欢。姐妹二人一般想法，觉得段小涯只是偶尔想要换一换口味，心里其实还是瞧不上她们的，偶尔新鲜尝一尝豆腐乳，谁还会天天吃豆腐乳不成？ 段小涯看着二女这般光景，知道她们又误会了，忙道：“我不去卡卡那边过夜，就是有件事要她帮忙，我喜欢的是你们这种类型的女孩儿，哪会喜欢卡卡这种肥猪呢？” “可是……猪不是越会越好吗？”美莱天真地问。 段小涯心想，这话倒也不错，说道：“我比较喜欢吃瘦肉。” 因莱被段小涯逗笑了，说道：“段先生好坏，变着法儿骂我们是猪。” 美莱一想，果然是这样的，气地抡拳去打段小涯，闹了一会儿，她们才告诉她卡卡住在女仆宿舍，三楼的某个房间。 段小涯立即去找卡卡，敲开她的房门，卡卡正好没睡，看到段小涯站在门口，不由一阵恍惚：“段先生，你……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不高兴吗？” 卡卡立即心花怒放，娇笑着道：“当然高兴，段先生，我就知道你舍不下我。”卡卡对自己的容貌有着一种盲目的自信，她身边经常有一些男人围着转，她想当然地以为段小涯就算不会围着她转，也不可能不喜欢她。 所以她立即挽着段小涯的手臂，走进屋里，笑道：“段先生，你三更半夜的……来找人家，是不是……是不是想要人家……”她脸上挂着一种迫不及待的笑容，话说一半而藏一半，那种意思已经相当明显。 段小涯被这种骚气熏的快要晕死过去，但为了他无耻的目的，不得不对她堆起笑脸：“卡卡，其实……我心里早就中意你了。” “我就知道，哪有男人不喜欢我这样的女人？”卡卡恢复自信，身体就贴了过来。 段小涯下意识地退一步，干笑道：“卡卡，这里……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人家就一个人住。” “隔壁不是还有人的吗？” “段先生，你是不是害羞了？”卡卡露出恶心人的媚态，拿着胖手指在他胸口不住地画着圈圈。 “是呀是呀，老子可害羞了，想必你也看得出来，老子就是一个内向的人。咱们要不另外找个地方？”段小涯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害羞你妹，老子明明是恶心好吗？ “去哪儿，去酒店吗？现在这么晚了，去酒店不方便吧？” “我看到前院的花园有个假山，你在假山洞里等我。” “那个假山洞……黑黢黢的，你确定要去哪里？” 段小涯笑道：“黑黢黢的才刺激嘛。” “讨厌，段先生！”卡卡在段小涯胸口捶了一拳，差点没把他捶出内伤，“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好了，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段小涯撒腿就跑，卡卡想要抓他回来，却终究没有段小涯速度快，不过她很快就去准备了一番，换上了一身手感比较好的丝绸睡衣，而且喷了一些香水。 想不到段小涯竟是这么闷骚的人，还一个劲儿跟她装大尾巴狼，卡卡自信满满，只要是个男人，谁能对她无动于衷？ 段小涯是司令府的座上宾，想来也是大有来头的人，只要傍上了他，以后富贵不愁，身份显赫，谁还敢小瞧她？ 卡卡打定主意，并对未来做了憧憬，然后迫不及待地朝着假山洞而去。 另一方面，段小涯回到深院找到华师傅，说道：“我现在已经帮你约出卡卡了。” 华师傅惊喜非常：“她在哪儿呢？” “她在前面的假山洞里等你。” “啊，她……她等我？”华师傅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在他眼里，卡卡是个既年轻又漂亮的女人，怎么可能看得上他这个糟老头子？ 段小涯笑道：“她不知道是你，本来约的是我，但我看你华师傅实在太可怜了，所以做一桩好事。记住，待会儿你千万不要出声说话，假山洞里黑黢黢的，她一定不会发现你的。” “啊，这……”华师傅吃了一惊，段小涯也太没节操了，“这样真的好吗？” “管她好不好呢？她又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等到你们生米煮成熟饭，她还不得乖乖地委身给你？”段小涯想得很美，现代社会，已经没有什么节操可言，女人也绝对不会因为一次关系，而委身给一个人，甚至她们还会主动去约啪，何况还是在西呼国这种性混乱的地方。 段小涯这么说，就是给华师傅一个美好的幻想。 华师傅果然心动，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忧：“可是……诸葛先生让我在这儿看守……” “这儿有我就行了，难道你信不过我？” 华师傅忙道：“这倒不是，我对段先生那是绝对的信任的。” “既然信任不就行了？你快去吧，否则天就快亮了，到时去了卡卡也会发现是你。我好不容易给你们安排的姻缘，可就要化为泡影了。” 第1551章 古井密室 华师傅单身五十年，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机会，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弃，被段小涯怂恿之下，尽管犹豫不决，但还是去了假山洞。 比起自己以后的终身大事，暂时玩忽职守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的，只要诸葛轻风没发现，也就不会有事。 段小涯心里得意万分，亏得他看了基本桃色小说，像这种偷龙转凤的伎俩，她在桃色小说中见也见过不少了。只是这个计划有些无耻，不过卡卡也是一个恶心的女人，无耻对恶心，倒也是半斤八两。 古代妇女的贞操，就像是东瀛的耻感文化，只要不被人发现，还是贞节牌坊高高竖起，贞节牌坊底下不知发生多少龌龊的事。 此刻深院之中，是静悄悄的，段小涯的时间有限，他必须赶在华师傅回来之前，找到古井密室的入口，料想华师傅服了他的药，应该能够坚持久一些。 走到古井，段小涯又跳了进去，双腿撑着井壁，找到上次可以移动的青石块，推开，朝着里面喊了一句：“喂，乔三老爷子在不在下面？” 里面依旧没有声音，段小涯心里也很纳闷，既然吴贵和高志能够从这洞口把食物抛进去，这洞应该不会太深才对，怎么就没有回应呢？ 段小涯又潜入井底查看一番，但是水里黑黢黢的，什么情况也摸不清楚，他又从水里探出来。 水面倒映着一轮明月，段小涯又回到那块可以移动的青石块，百思不得其解，好在他的逆鳞刀锋利无比，沿着古井青石块堆砌的缝隙，一块一块地把青石块给挖出来，丢在水里，露出一个可以容纳身体的洞口。 他拿出手机照射进去，山寨手机就是好用，在水里泡这么久，竟然一点事情没有。 洞里也看不到什么东西，段小涯扯过井口打水的轱辘上面缠绕的绳子，跳下洞去，不一会儿，到了洞底。 洞底有一个人，披头散发，垂垂老矣，段小涯拿着手机照去：“你是乔三老爷子？”他的声音明明很小，却又回声传来。 乔三看到了他，张了张嘴，但段小涯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以为他和葛巧手一样，被割掉了舌头。 走进一看，乔三的舌头完好无损，问道：“老爷子，你怎么不说话？” “这儿四周装了消声器，所有的声音都不能超过五步的距离，他们会自动地回荡过来。”乔三指了指上方墙壁装的各种机关，这些都是现代机关，黑黝黝的像是什么导管，还有一些金属线缠绕着。 “想不到司令府还有这样的装置。” “毕竟是司令府，这些都是小意思。对了，你是什么人？” “老爷子，你是乔三吗？” “正是。” “我是乔安的男朋友。” “安安？”乔三陷入沉思，“她现在已经长大了吧？” 段小涯心想乔三被囚禁了十几二十年，他最后一次见到乔安的时候，乔安应该还只是个小屁孩儿。 “老爷子，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上去吧？” “我手脚的经脉被他们弄坏了，现在只能像个一般老人一样行动，一身功力尽毁，爬不上去了。” 段小涯笑道：“这个容易，我出去后，你把这绳子绑在身上，我把你拉出来。” 乔三微微颔首：“小伙子，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的造诣，真是难得啊。” “过奖了。” 于是段小涯先拉着绳子出洞口，然后拉了拉绳子，等到乔三把绳子绑在身上之后，摇动轱辘，把人渐渐拉了上来。 忙活了好几个月，一直没有线索，但没想到找到线索之后，救人竟然这么容易。 “老爷子，我带你走。”段小涯心里很是激动，这些天的辛苦，九死一生，终于有了结果。 带着乔三要从深院的大门走去，忽见正房之中，走出一人，却是麦肯。 段小涯郁闷不已，这家伙大晚上的不睡觉，瞎溜达什么？ “喂，你们在干什么？”麦肯趾高气昂地过来。 “我们在玩好玩的游戏，你要不要一起？”段小涯笑容可掬地道。 麦肯现在孩子心性，叫道：“好玩的游戏？”眼睛不由亮了起来，朝着段小涯大步走了过去。 段小涯一拳抡了过去，麦肯双目一翻，昏了过去，段小涯抱起他的身体，又把他送回房去。 然后又带着乔三迅速跑出深院，深院此刻没有卫兵把守，段小涯带着乔三穿过两道穿堂，看到一队卫兵巡夜，拉着乔三躲到一边。 乔三现在经脉受损，就像一个普通的老人似的，腿脚不便，走的不快。 等到卫兵离开，段小涯背起了乔三，迅速地飞奔而去，他本想直接翻墙离开司令府，但忽然想到美娜的事，如果这一次自己就这么离开了，因莱和美莱说不定就会落得跟美娜一样的下场。 所以段小涯又转向了自己的房间，乔三见他背着自己，还能兔起鹘落地运用身法，暗暗佩服，问道：“小伙子，你这功法是什么来历，倒是挺奇特的啊。” “这是逍遥游。” “原来是道家的功法，怪不得入行云流水一般。”乔三不愧是盗门的一代宗师，虽然没有见过“逍遥游”的身法，但光听名字就是知道是道家的功法。 来到自己房间，因莱和美莱躺在床上没有睡去，她们没什么安全感，毕竟段小涯说是要去见卡卡的。她们担心段小涯被卡卡给勾引了，毕竟卡卡对当地的男人还是有一定杀伤力的。就算段小涯心里还有她们姐妹两个，但是卡卡一向看她们不顺眼，没准会在段小涯面前说她们的坏话。 “段先生！”美莱站起来了，她看到段小涯忽然背着一个老头进来，惊讶地瞪大眼睛。 段小涯放下乔三，来不及对她们姐妹俩解释，问道：“你们愿意跟着我吗？” 因莱和美莱面面相觑，因莱看到段小涯神色焦急，问道：“段先生，出什么事了吗？” “现在来不及跟你们解释，我只问你们一句，如果我现在要带你们走，跟我远走高飞，你们愿意吗？” “远走高飞？” 美莱弱弱地问：“段先生，你是说……不回来了吗？” 第1552章 外星文明 因莱和美莱两人似乎有些犹豫，毕竟司令府的工作十分不错，段小涯看出她们的想法，笑道：“放心好了，我饿不死你们的。” 两人对望一眼，因莱点了点头：“好，我相信段先生。” 虽然两人是双胞胎，出生相差不到一个小时，但美莱做妹妹的，一向是以因莱马首是瞻的，亲密地挽着段小涯：“段先生，你会照顾我们的吧？” 段小涯笑道：“当然啦！” 乔三心里却有些郁闷了，这家伙什么意思？不是说是乔安的男朋友吗？怎么这儿又勾搭了两个女人？ 但他这话放在心里，当着因莱和美莱的面，也没问出来。 段小涯随即带着他们离开，乔三行动缓慢，依旧要背着他，不一会儿就出了段小涯住房的那个院子，先带乔三翻出围墙，接着又把孪生姐妹一边一个抱着跳了出去。 因莱和美莱吓了一跳，美莱回头看着将近三米的高墙：“段先生，你……你这样就跳出来了？”而且还是抱着她们两人，这要是去参加奥运跳高项目，那还不分分钟拿金牌？ “小意思了，以后我带你们一起装逼一起飞。” 二女：“……” 大半夜的，也没有出租车，段小涯带着她们走了一程，然后又打劫了一辆车，二女目瞪口呆，她们现在好像有点后悔跟着段小涯出来了，这家伙……还真是简单粗暴啊！ 开车的司机吓的胆战心惊，虽然这在西呼国常有发生，但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有些害怕的，段小涯递给他一个香烟：“哥们儿，别怕哈，我不是坏人。” “是是是，兄弟，你一看就是好人。”司机言不由衷地说，马勒戈壁，不会坏人会打劫车？ 司机本想把车让给他，自己弃车而走，但段小涯不会开车，所以拿着逆鳞刀拦住他，笑道：“别忙着走，把我们送到酒店。我不会亏待你的。” “哪个……哪个酒店？” 段小涯就把庞驼那个酒店说了，司机只有开车，心想这家伙胆子也够大的，竟然还敢让他开车，把他给送回去，他就不怕待会儿他离开报警吗？ 可是一个恐怖的想法忽然冒了上来，这家伙不是不怕他报警，而是……很有可能到了酒店，他就杀人灭口了。 这么一想，心里更加害怕，战战兢兢。 不一会儿，到了酒店，段小涯掏出一大把的西呼币，交给司机：“这些钱算你的油钱。” 那人本来想着自己会逃不掉，此刻看到段小涯拿钱给他，忙不迭地摆手：“这钱……这钱我不要了……” “拿着吧，就当一回出租车司机了。”段小涯直接把钱塞到司机手里，带着众人进去。 司机已经拿到了钱，自然不敢再说什么，迅速把车开走。 今晚值班的是温满，这家伙坐在柜台昏昏欲睡，段小涯过去给他一个爆栗，温满吓了一跳，本能地出手就抓段小涯的面门。 段小涯轻轻地一掌拂开，喝道：“你小子还没睡醒呢？” “师父，你回来了？”温满一阵欣喜。 “你在这儿干嘛，不回房间？” “这不店里人手不够呢吗？我帮庞斐的忙。” 段小涯带着乔三上楼，敲开乔安的门，乔安正从梦里醒来，段小涯把人带进屋里的时候，乔安不由目瞪口呆，怔怔地看着乔三。 乔三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其实她对乔三的印象有些模糊了，一时也不敢相认，只是愣愣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笑道：“愣着干嘛？这是你爷爷。” “爷爷？”乔安有些不敢相信，段小涯真的把爷爷给救出来了？ 乔三看着乔安，眼神顿时变得柔和起来：“你是……安安？” “爷爷。”乔安扑上前去，喜极而泣，为了寻找乔三的下落，她不知做了多少准备，又经历了多少事情，今天才把人给找回来，可谓九死一生，百折不挠。 因莱和美莱两人面面相觑，段小涯带着她们先去自己房间休息，说道：“今天晚上，你们先睡这儿，我那边还有事。” “段先生，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们。”因莱善解人意地说。 段小涯随即把崔琳叫到乔安的房里，崔琳虽是红盗中人，但在之前与时不利打的交道不多，时隔多年，乔三早已记不住她了。 “老爷子，我是崔琳，你可还记得吗？” 乔三笑道：“我老了，暗无天日地被关了十几年，有些人有些事，早已记不得了。” “爷爷，这一次多亏了师叔和崔姐姐的帮忙，我们才找到了你。” 崔琳笑道：“乔安小姐这话言重了，我倒没帮什么忙，段先生倒是真的辛苦。” 乔安柔情似水地回头看着段小涯：“我自然知道小涯为这件事来回奔波，但我和他早是一体之人，我心中感激他，却未必要说出来。” 然后众人坐下，问起乔三之事。 乔三长长一叹，大略地诉说了这些年的经历，葛巧手说的没错，当年他确实是因拿到了凤血晶，然后才会遭受军方的逮捕。 但是逮捕之后，军方没有真正地处决他，因为诸葛轻风发现了他的身份，利用了他好几次盗门的技术，窃取敌国或者西呼国北部叛军的情报，或者一些新型科技的数据和信息，等等。总之像乔三这样的盗门高手，用在军事上还是有些帮助的，但有一次诸葛轻风的目标是华夏的某个重要人物，所以他拒不配合。 他是贼，并且还是大贼，但是盗亦有道，伤害民族利益的事，宁死不做，诸葛轻风一气之下，废了他的手筋和脚筋。 后来，军方又在蒲甘沙漠发现了飞碟，西呼国的科技一向落后于世界许多国家，因此军方有意探索外星文明，借此可以打败北部叛军，甚至震惊世界。 乔三的盗门技术，就被派上了用场，他曾几次被送往军区，配合那儿的科学人员，破解飞碟的很多奇形怪状的机关锁，那些机关锁都是依靠力学和数学设计出来的，五花八门，这世上除了华夏外八行中的机关门和盗门，只怕无人可以深谙此道。 因此麦肯留着乔三，就是为了此事。 段小涯听了尤为震惊，问道：“这世上真有外星文明？” 乔三沉吟地说：“要在以前，我也绝对不肯相信，可我亲眼见到那个飞碟，实在太过震惊了。” 第1553章 鸡鸣狗盗 众人谈了一夜，然后段小涯回去睡个回笼觉，因莱和美莱姐妹还没起来，佳人相伴，梦境也都变得十分美好。 但现实却不怎么美好，乔德诺已经带人上门来了。 段小涯是在睡梦中被吵醒的，崔琳急急忙忙地赶来，说明情况。段小涯让因莱和美莱继续睡，然后起身跟着崔琳赶到乔安的房间。 乔德诺带着六猴子，还有四个黑色西装的汉子，他仍恭恭敬敬地问乔三好。 乔三坐在沙发上，他现在手脚已废，不能让乔德诺看出破绽，所以不动声色地说：“德诺，你怎么也在这儿？” “老爷子，我四处打听，才知道你在西呼国遇到了一点事情。咱们不仅是盗门的同枝，还是同族的宗亲，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因此这些天我跟乔安也是通力合作，想法设法打听你的下落。想不到还是乔安比我有本事，先我之前把你给救出来，她这做妹妹的本事，倒是超过我这个堂哥了，真是让我汗颜了。”乔德诺满脸堆着笑容说话，果然一副汗颜的模样，又很谦卑地说。 段小涯坐在乔安身旁，叼起一根香烟，看这家伙装逼，他是装逼中的战斗机，乔德诺在打什么主意，心里自然一清二楚。 “德诺，你有这一份孝心，我很高兴啊。”乔三不咸不淡的语气，他倒也不是什么老糊涂，他对他这个孙侄儿，可谓是从小就看到大的，乔德诺是什么德行，他心里也不可能不清楚。 乔德诺在乔三面前显得十分地恭敬：“老爷子这一次能够化险为夷，我这心里很是高兴啊。” “这一次全仗这位段小兄弟，我才能逃出生天。” 乔德诺又假模假式地对段小涯拱手：“多谢段兄弟，我们乔家和盗门不会忘了你的恩情。” 段小涯陪他一起装逼：“好说好说，乔老爷子是安安的爷爷，自然也是我的爷爷，都是应该的。” 乔德诺又回过头来望向乔三：“老爷子，听说盗门的《盗经》在你身上？你老人家现在年纪已经大了，该找一个传人，否则盗门技术从此失传，岂不可惜？” 崔琳笑道：“乔老板大可放心，老爷子是有徒弟的，时大叔如果能够继承老爷子的衣钵，定能将盗门发扬光大。” 乔德诺笑道：“说到底，时不利也不是姓乔的，真要把《盗经》传给外人，老爷子放心吗？倘若有朝一日，时不利背叛了老爷子，那又该怎么样？这不是影响我们乔家在盗门中的地位吗？” “就算没有时大叔，不是还有乔安小姐吗？” “安安年纪还小，而且又是一个女孩子，一个女孩子家家，学这些鸡鸣狗盗的伎俩，终究有失风范。” 段小涯忽然开口：“怎么？乔老板认为盗门神技都是鸡鸣狗盗的伎俩？你既然这么看不起盗门，又为什么要老爷子传授给你月经……咳咳，盗经。” 乔安无语地白了段小涯一眼，这家伙说话……到底有没有正经？传授给他月经，亏他想得出来，老爷子年纪这么大了，而且还是一个男的，哪里能有月经？ 不过这话却让乔德诺懊悔不迭，毕竟是失言了，他把盗门技术看成是鸡鸣狗盗的伎俩，那么盗门中人也就是鸡鸣狗盗之辈了。 乔德诺急忙赔笑：“段先生，瞧你这话说的。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安安一个女孩子家学习盗术，终究有些不合适。你和安安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难道你希望你未来的妻子，她是个贼吗？” 段小涯郑重地点头：“希望啊，这样多好，我不用挣钱，全靠她的盗术，我就能一辈子衣食无忧。” 乔德诺差点没气死，但仍旧还要保持微笑：“段先生说笑了。” “没有，我是认真的。”段小涯一本正经。 乔德诺铁青着脸：“段先生，这是我盗门的事，请你不要插嘴。” “你叫我不要插嘴我就不要插嘴，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段先生，不要给你脸不要脸！”乔德诺语气严重起来。 段小涯依旧嬉皮笑脸：“谁不知道我是不要脸的人？”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乔德诺碰到这样一个人，他也真心没办法了，往了六猴子一样：“把段先生请出去。” 六猴子立即上前，还是很有礼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段先生，这是盗门内部的事，请你暂时回避一下。” “如果我不回避呢？”段小涯笑着问道。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就凭你？你觉得你有资格对我不客气吗？” 六猴子虽然武功不如段小涯，但到底也是一个硬气的人，哪里受得了段小涯这般轻视？右手一探，抓住段小涯的左肩，他想不到段小涯这么容易被他抓住，心里一阵欣喜。不想段小涯肩头一沉，挣脱出来，反手守住他的手腕，一脚踹了出去。 砰的一声，六猴子瘦小的身子飞了出去，直接撞破卫生间的大门，差点没一头栽进马桶中。 乔三暗暗佩服，这小伙年纪虽小，但这武道修为，却已经是宗师风范。 乔德诺一脸铁青，望向身后的四个黑衣大汉，黑衣大汉立即排成一列，就像一堵黑色的大墙，朝着段小涯出手。 段小涯一把推开乔安，手中出现逆鳞刀，呼啸之间，已经攻了几刀，速度之快，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不过四个黑衣人倒也不是泛泛之辈，竟然齐齐后退，避开段小涯的刀锋。 段小涯料想这些都是乔德诺从六扇门请来的高手，问道：“你们是柳堆烟的人吗？” 四人没有回答，又一起扑向段小涯，他们同进同退，相互配合，威力倒也不小。段小涯心想，也干掉他们其中一人再说。这么一来，他们就能不攻自破。 刀锋翻转，刮向左边那个大汉，那个大汉身影一掠，避开一刀。其他三个大汉急忙过来掠阵，一个抡拳，一个探爪，一个踢腿，一齐攻向段小涯。 段小涯刚才那一刀不过是虚造，心里想着他们会来相救同伴，所以早有准备。 第1554章 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左拳撞在一个大汉的拳头，避过第三个大汉的探爪，右手一刀横削，砰的一声，拳头相撞，对方手臂直接震断，又是一声惨叫，最右边的大汉跌在地上，脚踝之处汩汩流血，脚筋已被挑断。 乔德诺暗暗心惊，他与段小涯交手了数次，知道远不是他的对手，笑道：“段先生，好武功啊！” 段小涯微微一笑：“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段先生想要以武力折服人吗？这只怕难以令人信服啊。” “我为什么要你信服？”段小涯嚣张地道。 “这是我盗门之事，你在这儿不合适！” 乔安说道：“堂哥，今天又没开堂议事，最多只能算是家事。小涯是我未婚夫，他为什么在这儿不合适？要不合适，也是你不合适。”她必须把段小涯称为未婚夫，这样段小涯才有在场的理由。 乔德诺道：“安安，你可别被外人给蛊惑了，说到底咱们才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乔。” “好了，德诺。”乔三开口说道，“这《盗经》不在我身上。” “老爷子，盗门三脉都说《盗经》在你身上，我想传言不会有假吧？” “传言不假，可是我被关押了十几年，你觉得《盗经》还会在我身上吗？” 乔德诺一时没有言语，却见温满慌慌忙忙地跑了上来，说道：“师父，司令府来好多人，现在都把酒店围起来了。” 乔三失踪之后，司令府自然有所行动，段小涯有一点也不意外，望向乔德诺：“乔老板，大敌当前，咱们的私事只怕要先放在一边了。” “这是当然。”乔德诺立即吩咐四个黑衣人保护乔三，两个黑衣人先前已被段小涯打伤。 段小涯望向乔安和崔琳：“你们留下陪着老爷子，先找一个地方把老爷子给藏起来。”他怕黑衣人趁着自己和乔德诺下楼，把乔三给劫走了。 很快，段小涯、乔德诺、六猴子一起走下楼去，看到门口已经被很多的军车给围住了，一群卫兵持枪堵住出口，前头站着加宝和华师傅两人。 “哟，华师傅，昨晚过得还好吗？”段小涯嬉皮笑脸地道。 华师傅回想昨晚的情景，虽然是在黑暗的假山洞里，但卡卡确实算是风月高手，而他又是五十年的陈年童子，初识男女之事，那种滋味端的欲仙欲死。 只是事后被卡卡发现，他不是段小涯，被挠的满脸血痕，那是有些惨了。 更惨的是，他发现乔三不见了，被诸葛轻风臭骂一通，差点没拿去枪毙了，要不是卫兵求情，让他戴罪立功，这一条命早就不在了。 段小涯看着他一脸的血痕，笑道：“华师傅，昨晚玩的挺嗨啊。” “哼，好深的计谋，段先生，亏我那么信任你，你这么对我，是不是太没道义了？” “华师傅，话别说的那么动听，我再怎么说，也帮你重振雄风，让一个你们西呼的传统美女帮你破了处，你怎么非但不感激我，还要怨恨我呢？” 华师傅气的半死，毕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这些让他尴尬的事，他的面子也挂不住：“来人，把他给抓起来！” 乔德诺和六猴子立即摆出防御的姿势，毕竟对方都是真枪实弹，他们就算是武道高手，心里也不免有些打怵，要用肉身去碰子弹，无异于以卵击石。 段小涯笑盈盈地说：“大梵天给的七道灵符，只给老司令服了一道，还有六道在我手里，你们确定要对我动手吗？” 加宝急忙把人拦住，笑着对段小涯说：“段先生，司令府对你也不薄吧？大家都是朋友，何必搞成这个样子呢？” 正在说话之间，忽见半空一辆直升飞机开过，一只软梯放了下来，正对乔安房间的窗口，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心里还没想通怎么回事。 加宝已经喝道：“上头的是什么人？” 上头没有回答，直升飞机的螺旋桨在转，加宝的声音也传不到上面。 华师傅问道：“要不要把真升飞机击落？” 加宝为难地道：“我们还不知道对方是谁，何况这儿还是在街市，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造成不好的影响，怎么交代？” 蒲甘军区的情况比较复杂，内部有着很多的派系，总统府又要限制司令府的权力，还有北部的叛军，这些因素加起来，直升飞机到底是什么人派来的，如果没有搞清楚之前就把它击落，出了任何问题，他们都承担不起。 段小涯看着窗口，忽然崔琳抱着乔三跃上软梯，心中一愣，但他此刻还没想到什么，只道崔琳带着乔三先撤离了酒店。现在司令府和乔德诺都想抓到乔三，崔琳此举能够保证乔三的安全，也算是上上之策了。 华师傅看到乔三，叫道：“是乔三，快，把那女的给我击落！” 加宝立即朝着崔琳开枪，但是崔琳本是轻功高手，软梯正在晃动之中，卫兵朝上开枪，好几枪都打不中他，崔琳已经迅速地钻进了机舱。 乔德诺心中大急，跑上楼去。 段小涯也跟着跑上楼去，看到四名黑衣人全部倒地，乔安和温满也昏迷不醒，段小涯一摸他们的脉搏，还有跳动，知道他们只是被迷昏了。 掐着他们的人中，把温满和乔安给叫醒了，乔安大叫：“小涯，崔琳……崔琳她是叛徒！” “什么？”段小涯吃了一惊。 “她是……她是洪日光的人……” “谁是洪日光？” 乔德诺阴沉地道：“红盗的拇哥洪日光。” 段小涯想明白了一件事，崔琳特么就是一个卧底，洪日光派她到乔安身边潜伏，就是为了乔三。当然，一切为了乔三的人，无非都是为了他身上两件东西，一件《盗经》，一件是凤血晶。 但是自从源织香失踪之后，凤血晶下落不明，只怕洪日光是冲着盗门至宝《盗经》去的。 谁要得到《盗经》，就是盗门第一，据说《盗经》之中记载的林林总总的盗术，包括黑盗、白盗、红盗的盗术，那是一件可以使人脱胎换骨的宝贝。 第1555章 对不起 段小涯忽然想起一件事，曾经在沙漠中陷入绝境的时候，崔琳好像有什么话对他说，因为当时都没什么生还的希望了。但她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在沙漠里她和段小涯同生共死，渐渐生出感情，后来被响尾蛇给咬到了。段小涯把她送到医院的时候，她因动情，不忍继续欺骗段小涯，说要告诉他一个秘密，但又怕段小涯最终舍她而去，所以欲言又止。 现在段小涯想来，都是自己后知后觉，不然他早就该发现崔琳的异常了。 加宝和华师傅也带人赶上楼来，华师傅问道：“乔三呢？” 没有人回答他，一群卫兵开始四处搜寻，把整个房间都给掀翻过来。 “小涯，现在怎么办？”乔安问道，她刚和乔三相见，不想一个晚上他又被抓走了，心里实在着急上火，但她现在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习惯性地求救段小涯。 从前，她本来是个很有主意的女人，否则她也不可能成为专盗珍贵珠宝的女飞贼，上次在美国的时候，她就混入约翰逊的展厅，把“天使之泪”给盗走了，神不知鬼不觉，展厅那么强悍的安保系统，都没能难得住她。 这充分说明了她的智商，是要比常人要高的，而且心思缜密，否则制定不了那么复杂而又天衣无缝的计划。 可是自从被段小涯征服之后，她就渐渐地不一样了，她越来越依赖于段小涯，这或许是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的表现吧？不管什么事情，段小涯都能帮她处理得妥妥当当，什么事情她都不用操心了。 段小涯拿出手机，打给崔琳：“崔琳，你为什么要带走老爷子？” 崔琳在电话那边哽咽地说：“对不起小涯，我是洪拇哥的人，我不该瞒你的。” “琳琳，这些天我们一起出生入死，九死一生，遇到多少艰难险阻，我们都是并肩作战，一起挺过来的，难道你一点情义都不讲吗？” 崔琳回想与段小涯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的过往，泪水冷不丁地落下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但我实在没有办法，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阵营的人，是我瞒了你。” “是不是洪日光威胁你？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抓在洪日光手里？没有关系，我们都会帮你的。大不了，老子一刀结果了洪日光。” “不是的小涯，洪日光对我有恩，我很多技艺都是他传授给我的，我答应为他办三件事，这是最后一件了。等到……等到事情一了，我再跟你赔罪，你放心，老爷子不会有事的，洪拇哥要的只是《盗经》而已。” “洪日光现在哪儿？” 崔琳没有回答，她把电话给挂断了。 加宝走了过来，说道：“段先生，刚才带走乔三的人，是不是你们的同伙？” 段小涯不想回答，扶着乔安，安慰她说：“放心吧，我会把老爷子给找回来。” “段先生，跟我们走一趟，只要你再给崔琳打个电话，我们有专门的设备可以定位她的行踪，到时就可以找到乔三了。” “哼，你们想抓我？”段小涯冷哼一声，他知道他们不仅想要抓他，也想抓到乔三，如果把手机交给他们，定位到崔琳，乔三必然落入他们手里。 乔三落入他们手里，远比落入崔琳手里危险得多，毕竟司令府的背景，要比盗门庞大的多。 “别特么跟他废话，抓他！”华师傅被段小涯戏耍了一通，气得半死，现在他要抓段小涯戴罪立功。 所以不容分说，一爪探向段小涯后心。段小涯身形一歪，华师傅一爪抓了个空。段小涯脚步一转，一掌劈向华师傅的肩头。 华师傅伸手一格，段小涯劲透掌沿，就如一柄掌刀，华师傅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加宝吩咐卫兵冲上前来，挺起步枪，段小涯迅速躲开，抓起一只花岗石磨成的茶几，挡着子弹射来。但是茶几根本挡不住，茶几被崩掉了好几个角，段小涯只能舍下茶几，一记御风刀，结果一名卫兵。 小小的房间，无数的人挤在一起，乔德诺和六猴子也跟着一起战斗，还有乔德诺带来的四个黑衣人。 一时房间乱成一锅粥，卫兵手里拿枪，但是近距离搏斗，在这么狭窄的房间，卫兵根本发挥不了优势。 华师傅的目光忽然落在乔安身上，一个纵身，一爪朝着乔安头顶。乔安本来轻功不错，但是刚刚中了崔琳的迷香，段小涯虽然给她推宫过血，给她治疗。不过现在乔安的身体尚未恢复，脚下的功夫有些不灵光，脑袋微微一侧，右肩已被华师傅抓到。 乔安往后一撤，右肩已被华师傅抓开，衣服被撕下了一大块，雪白的肌肤露在外面，右肩又四道血红的抓痕。 “马勒戈壁，竟敢动我女人！”段小涯暴喝一声，逆鳞刀挥了出去。 华师傅急忙躲开，段小涯前面还有两个卫兵，所以这一刀被两人给挡住了，一人当即死在段小涯刀下。 砰砰两声，乔德诺带来的两个黑衣人挂掉了，几个卫兵冲向段小涯。 段小涯看着乔安的形势还很危险，就地一滚，避开卫兵的枪口，直接问候他们的下盘，几个卫兵惨叫连连，倒了一地。 加宝喝道：“抓那个女的！”他知道乔安对段小涯很重要，所以要抓段小涯，最好能够先把乔安给控制住。 乔安情况十分危险，被温满拉着躲在一个沙发之后，卫兵冲了过去，段小涯跃起身来，一刀劈了下去，两柄步枪断成两段。 “安安！”段小涯一把抓过乔安，看到卫兵的枪口转到这一边，迅速抱着乔安扑到另外一边。 “师父！”温满忽然叫了一声，枪声响起，他身体晃动了几下。 段小涯扭头望去，见他胸口出现无数的弹孔，鲜血从弹孔涌了出来。 “温满！”段小涯大叫一声，横刀划开一个卫兵的咽喉。 刀锋迅速一转，两个卫兵又倒了下来，飞腿把一个卫兵直接踢到加宝身边，那个卫兵脏腑直接就被段小涯的力道震伤，再也站不起来。 第1556章 大窟窿 温满的身体向后倒了下去，段小涯正好拖住他的后背，温满呕出一口血，望着段小涯：“师父，你……你那一套逍遥拳……我还没有学好……” 段小涯忽然满心懊悔，温满执著地想拜段小涯为师，甚至千里迢迢地从米国跑出来，就是为了寻找段小涯。可是段小涯一直没有教他什么像样的功夫，就是教他的逍遥拳，也是段小涯随意创造出来的。 “师父……”温满抓着段小涯的手渐渐地松开。 段小涯呆若木鸡，忽然大吼一声，逆鳞刀骤地飞起，一个卫兵倒在地上。 华师傅却又要趁机去抓乔安，段小涯回身一瞪，目光如电，华师傅顿时手势一缩，但是段小涯一刀已经砍到。 华师傅身材矮小，竟然能从他刀下给躲过去，段小涯横刀过去，华师傅小腹一缩，又避过去。 但是段小涯左手同时祭出的御风刀，他却没有躲过，惊叫一声，左肩已经被伤，鲜血淋漓。 “伤我女人的肩头，我也伤你肩头，咱们两清了，看在咱们从前的交情，滚蛋吧！”段小涯道。 华师傅道：“诸葛先生让我戴罪立功，我今天必须抓你回去，否则回去也是一个死！” 说着，华师傅飞身扑去。段小涯心想，这家伙真特么是个死脑筋，回去竟然是个死，为什么不逃呢？但见华师傅一掌劈到，段小涯逆鳞刀一封一转，华师傅又一声痛叫，手腕痛鲜血淋漓。 段小涯一脚把他给踹出去，喝道：“加宝，识相的给老子滚，否则要你们统统死这儿！”亲眼看到温满死在他面前，段小涯人已处于半癫狂的状态。 这个时候，他还能说出这些话，是他在念昔日的情义。 可是华师傅是在诸葛轻风面前立了军令状的，要是不拿段小涯，他只能以死谢罪，毕竟是他中了段小涯的计，这才让乔三被救走的。 “段小涯，今天就是我死了也要抓你回去！”华师傅手腕被伤，双腿连环踢到。 段小涯身体一仰，脚下走步，斜开避让，华师傅又踢了个空，刚一落地，段小涯快刀斩到。 砰！ 卫兵开枪，段小涯闪身到华师傅的身后，抓住华师傅来挡子弹，砰砰又是两声，华师傅身上出现两个血窟窿，顿时毙命。 段小涯抓着华师傅挡在身前，左手运起御风刀，刀风涌动，几个卫兵倒在血泊，众人心中恐惧不已，因为不知道段小涯使了什么邪术，明明没有任何暗器，可是却能伤人于无形。 “安安，跟在我身后！”段小涯看到加宝这一次带来的人不在少数，又在这么狭窄的空间，躲避他们的子弹也有一些不容易，所以想着先冲出重围再说。 乔安抓了一杆步枪，跟着段小涯的身后，以步枪来打掩护，又有华师傅做肉盾牌，两人安全可以得到基本的保证。 “走！”段小涯抓着乔安，直接就从窗口跳了下去。 乔德诺和六猴子见状，也要依样画葫芦，但是对方子弹不断嗖嗖地射来，他们只能翻起大床躲在之后，穷途末路，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 段小涯抱着乔安，一刀扎在墙壁，减缓下坠的力道，缓缓地滑了下去。 加宝大叫：“抓住他们！” 他的目的是段小涯，至于乔德诺和六猴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抓了也没什么用，所以带人又去 抓段小涯。 所以乔德诺和六猴子的危机也解除了。 嗖嗖！ 子弹从窗口射了下来，段小涯拉着乔安迅速逃窜。 加宝带人急忙追了过来，但是段小涯和乔安已经跑到大街之上，因为酒店出了事情，有不少的行人虽然知道危险，但还是远远地躲在一旁。 “小涯，往人多的地方跑。”乔安叫道，她知道加宝他们是司令府的人，司令府顾及形象，卫兵不敢当街开枪打人，万一要是打到平头百姓，媒体一旦报道，造成的影响无法估量。 西呼国和华夏不同，他们很难控制媒体的力量，没有监督部门，所以他们国家媒体的力量是很强大的。 段小涯听了乔安的话，迅速朝着闹区跑去，加宝等人开车追来，段小涯又拉着乔安往小胡同跑，军车根本开不进来。 跑了很久，终于把人给甩开了，段小涯停了下来，想到温满的死，心里悲痛不已。 “小涯，等到咱们有机会回酒店，咱们把温满的遗体埋葬了吧？”乔安安慰说道。 段小涯叹道：“遗体司令府自会处理的，他们不是土匪，为怕造成影响，现场都会处理的干干净净。” 两人找了辆车，迅速转移阵地，到了一家当地居民家里，请求住宿。 那居民家只有三口人，一对夫妻，加上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儿，是当家女人的妹妹。 这两个女人都是西呼传统美的女人，大胸大屁股，体重都在一百斤以上，皮肤黑黢黢的，站在夜里估计都看不到人影。 男的却是一个华裔，叫宗率，海外的华裔看到同胞，都是比较热情的，这好像也是华夏的传统性格。 宗率接纳段小涯和乔安，自然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段小涯谎称是外来的观光客，附近找不到酒店，所以到他家落一落脚，并且给了他们一笔不菲的钱。 其实住酒店比较不安全，因为司令府很容易就能查到。 宗率让老婆去做饭，又让小姨子去安排一间房。 小姨子领着他们上楼，楼梯是木板搭建的，她一百四五十斤的体重，走路也比较粗鲁，每踩一步，木板都会嘎嘎作响。 段小涯真是担心楼梯被他们给踩塌了，不一会儿到了一个房间，小姨子问道：“你们是夫妻吧？” “嗯，我们是情侣。” “那你们住一个房吧。”然后小姨子帮他们稍微收拾了一下，又扭着盛臀走下楼去。 忽听夸嚓一声，又听一声惊叫，段小涯急忙走出房间一看，小姨子把楼梯给踩出了一个大窟窿，真的就被他给踩塌了，从大窟窿里掉了下去。 宗率急忙过来扶她，小姨子懊恼地砸他一拳：“这楼板你什么时候修一修啊？” “我去找几块木板来钉一钉。”宗率转身去找木板。 第1557章 家庭狗血剧 宗率找了几块木板过来，把小姨子踩塌的窟窿给钉起来，然后又赧然地对段小涯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宗率他老婆把饭做好，然后有事又出去了，宗率叫了段小涯和乔安一起吃饭，都是西呼本土的菜肴，家常小菜，但并不怎么符合华夏人的口味，所以段小涯和乔安也就胡乱吃了一些。 之后，又回到小姨子准备的房间。 乔安心情低落，毕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刚刚找到爷爷，结果一个晚上，他又被催琳给抓走了。 “真是想不到，崔琳竟然会是洪拇哥的人。”乔安愤愤地道，“这要让我抓到她，我必将她挫骨扬灰！”她的语气明显透着恨意，想来她也是十分相信崔琳，但没想到最后她会背叛自己。 这是很正常的，但凡被人背叛，而且还是这么大的背叛，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自己智商受到侮辱，感情受到伤害，必然对那个人恨之入骨。 但段小涯的反应没有乔安这么过激，毕竟他跟崔琳还有一段情，只是觉得崔琳必然有她不得已的苦衷，毕竟他们一起在沙漠里历经了生死，她又怎么忍心这么对他？ “小涯，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哪儿能找到爷爷？也不知道爷爷现在怎么样了？洪拇哥一直忌惮爷爷，现在爷爷手脚俱废，洪拇哥如果不顾同门之谊，爷爷很难逃脱他的魔爪。”乔安忧心忡忡。 段小涯也是忧心忡忡，乔三在红盗中的威信很高，洪拇哥虽然身为红盗的领头，但比起乔三似乎还差一点威信，对乔三有些忌惮也是人之常情。但凡历史，功高盖主，都没什么好下场，乔三如果各个方面都盖过了洪拇哥，那洪拇哥这个领头做的也没什么意思。 没意思自然就杀之而后快，段小涯深知历史的常态，只是看到乔安痛苦担忧的模样，他也只能先安慰乔安：“安安，你别担心，我现在去找时大叔，咱们一起商量一个对策出来，一定能够找到老爷子的。” “小涯，谢谢你。”乔安感激地说。 段小涯先让乔安在宗率家休息，走出房间，其实他担心的不仅仅是洪拇哥，还有其他的势力。乔三是从司令府出来的，知道司令府乃至军区的很多秘密，尤其是外星文明的秘密，司令府必然是要把他给抓回去的。还有就是乔德诺，这家伙花了很多的钱，雇佣六扇门的人，这也是比较难以对付的。 洪拇哥、乔德诺、司令府都是比较大的势力，还有比较小的势力，诸如梅花雪之流，也在觊觎着乔三身上的《盗经》。 走下楼去，段小涯听到厨房传来一些动静，心里奇怪，悄悄走了过去，看见宗率抱着小姨子正在灶台下面做那档事。 小姨子一百四五十斤的体重，宗率竟然能抱得动她，在他身上起起伏伏，这也太特么不容易了。 宗率看到段小涯，尴尬一笑，急忙推开小姨子，系好皮带：“段先生，你怎么不在楼上休息？” “我要是在楼上休息，怎么能看到这种好事呢？”段小涯笑嘻嘻地说，他很喜欢捉弄人，看到这种喜闻乐见的事，他自然不会错过的。 “段先生，你……你别笑话我……” “不会，不会，男人嘛！” 小姨子此刻也穿戴好了，神色有些尴尬，段小涯见她黝黑的皮肤，竟然还是露出一些红晕，这特么也太神奇了，西呼人果然是与众不同的人群。 “段先生，你……你要出去啊。”小姨子恢复笑容问道，但笑容依旧有些生硬，只要不是生性放荡的女人，这种事情被撞见了，多少会有一些尴尬的。 但段小涯就是喜欢看到他们尴尬的场面，笑道：“是呀，我是要出去，我留在这儿会不会打扰你们？” “段先生，你……你别笑话我们，我们是真爱。” “噢，真爱？了不起啊！” 宗率解释说道：“其实，我跟我老婆已经没有什么感情了，我们西呼国都比较开放，这些事也没什么的。” 段小涯心想，这不是开放吧，而是混乱，尼玛，越落后的国家就越如此，男女关系越是混乱，因为他们没有什么道德约束，也没有法律的调控。人嘛，都是有七情六欲的，一旦没有约束，欲望就像脱缰的野马轰轰烈烈。 “你跟我没感情了吗？”宗率老婆忽然出现，泪眼婆娑，“你个负心汉，我跟你说了这么多年，你竟然说出这种没良心的话。” 宗率吓了一跳，忙道：“老婆，我……我就是随口一说……” “你……你太伤我的心了，我……我饶不了你……”宗率老婆扑了过去，要与宗率拼命。 宗率起初还是不还手的，但被她给打急了，冷不丁的一推，老婆顿时倒地。 他老婆更是哭的伤心欲绝：“没天理啊，我不活了，我不就没给你生个一儿半女吗？这能怪我吗？生不出来能怪我吗？你个没良心的，这么多年，我任劳任怨，你现在竟然背叛我。老天爷，你开开眼，我的命好苦啊！” 小姨子来劝，他老婆一记耳光招呼过去：“好你个贱人，臭不要脸，我好心好意地收留你，你竟敢抢我丈夫！” 段小涯慢悠悠地说了一句：“你生不出儿子，让你姐妹帮个小忙，又有什么关系？大家阳光一点不好吗？”他虽然觉得这种做法很龌蹉，但也觉得很有趣，唯恐天下不乱，特别是看到这种家庭狗血剧，他就连正事都给忘了。 听到段小涯这么一说，宗率他老婆就更发狠了，揪住小姨子的头发，啪啪就是两巴掌。小姨子也急了起来，一记耳光招呼过去，喝道：“你个没用的女人，就连自己的老公都看不住，你怪得了谁？” “是滴是滴，就连自己的老公都看不住，我要是你，我就去死！”段小涯笑眯眯地说。 乔安闻声赶了下来，揪住他的耳朵，白他一眼：“你能不能别煽风点火了？什么人嘛！” 宗率他老婆一听段小涯的话，果然想要去死，拿头去撞灶台的犄角，乔安急忙闪身将她拦住：“姐姐，你何必想不开呢？为了这样的男人，你值得吗？” 段小涯一见乔安出马，估计好戏是看不成了，不禁索然无味，说道：“安安，我先走了哈！” 乔安瞪他一眼：“快走！”要是留着这家伙，指不定还会捅出什么篓子，他到底是什么嗜好，就是喜欢看别人家庭吵架，人品大大的坏。 段小涯大摇大摆地走出宗率家里，然后打了一个电话给时不利，问道：“时大叔，你在哪儿，咱们约个地方见面，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时不利忙道：“什么事？” “很重要的事，咱们见面再说吧。” “好，咱们就约在唐人街的龙凤茶楼吧。” 上次大梵天就和段小涯约在龙凤茶楼，段小涯是认识那个地方的，所以打了辆车就急忙地赶过去。 茶楼的老板对他十分客气，毕竟上次他就知道，他是大梵天的朋友。大梵天在西湖国的威望很高，毕竟这是一个佛教的国度，对僧侣的尊重超出一般的人。 第1558章 还有这种操作？ 龙凤茶楼的包房，段小涯与时不利见面，大概说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时不利经过段小涯的治疗，记忆已经恢复十之八九，他是乔三的徒弟，自然不会忘记自己的师父。 “崔琳竟是洪拇哥的人，我倒真是没有看出端倪，这水也藏的太深了。”时不利感慨地说。 段小涯心想，自从乔三失踪之后，洪拇哥就把崔琳这一枚棋子安插在时不利和乔安身边，一呆就是十几年，这一份心计倒也让人觉得后怕。 就算警方的卧底，也没有卧底十几年的。 “时大叔，你是盗门中人，知道你们红盗在西呼国还有什么分舵，或者落脚之处吗？”段小涯向时不利了解一些情况。 “盗门是没有什么分舵，大家都比较分散，只有每个分派的拇哥可以召集同门，我们没有办法的。” “洪拇哥是以什么方法来召集的？” “按他的信物，如果拇哥召唤不来，以后就会成为同门之敌。”时不利很严肃地说，想来拇哥的信物也是一件很牛逼的东西。 段小涯喝了口茶，问道：“以你对洪日通的了解，他会躲在什么地方？” “其实我跟洪拇哥来往也不深，对他并不怎么了解。” “老爷子现在手脚俱废，落入他的手中，只怕是凶多吉少。洪拇哥要的是《盗经》，可是一旦要了《盗经》之后，他必然会杀人灭口。他的野心很大，要做红盗第一，就不能容忍老爷子的存在。” 时不利忧心地点头：“段兄弟考虑的是，这确实是十分凶险的事。现在唯一能够入手的就是崔琳了，段兄弟，你有办法和崔琳取得联系吗？” “现在她不接我电话。” 两人谋划了一番，其实都没什么主意，一下又陷入了沉思。 之后段小涯带他一起回到宗率家里，先见乔安，段小涯看到宗率被抓的满脸血痕，估计是被他老婆给挠的。 段小涯问道：“你老婆和你小姨子呢？” 宗率悲催地说：“他们都回娘家了。” “一起回的？” “嗯，她们是姐妹，娘家是一样的，自然是一起回的。” “我去，还有这种操作？”段小涯有些懵逼，他本以为他老婆和小姨子之争，必然撕的头破血流，结果两人一起回家了。 一般来说，正室和小三势不两立，她们主要就是为了争宠，可是现在正室和小三却联手把老公给晾在一边，两个人一起回娘家了。 这是段小涯始料未及的，也是从未听说的，或者宗率他老婆和小姨子才是真爱。 段小涯上楼，和时不利、乔安又在商议，但商议的结果依旧没有任何头绪，谁也不知道崔琳把人带到哪儿去了。 他们人手太少，也不可能派人出去寻找，只能时刻注意司令府和乔德诺的动向，或许他们找到乔三，他们就能找到。 还有一种可能，期盼崔琳还念旧情，尤其是念段小涯的旧情，说不定还会良心发现，把乔三给送回来。 不过这两种希望都不大。 没过多久，段小涯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以为是崔琳打来的，急忙按下了接听键：“喂。” “段先生，你还记得我吗？”电话对边是个阴柔的声音，乍一听像个女人，但段小涯还是能够听出那是一个男人在说话。 “你是？” “讨厌，这么快就忘了人家了。” 段小涯一身鸡皮疙瘩，他最受不了男不男女不女的妖人，阴阳怪气，还特么跟他玩娇嗔，这不把他给恶心坏了吗？ “你特么到底是谁？”段小涯不客气地问。 “人家是白小妖，你个没良心的。” 六扇门的人？段小涯来了精神，问道：“有事？” “我们老大想要跟你约会。” 我去，约会。 段小涯老血差点没吐出来，这家伙说话太特么暧昧了，要是一个女的也就罢了，偏偏是个男的。 白小妖的形象，只要见过一面，正常人都不会忘记。 这家伙就是一个伪娘，涂脂抹粉，看起来细皮嫩肉的，皮肤比女人还要白，身材也是苗条曼妙，说话的时候阴阳怪气，而且还带翘兰花指的。 他是柳堆烟的手下，他口中的老大就是柳堆烟了。 段小涯正想和柳堆烟见一面，问一问源织香的情况，也问一问乔三的事与他有没有关系，毕竟乔德诺是雇佣了六扇门的人做事。 “约在哪儿？” “阿布江，你一定要过来噢，人家可想你了呢。” 段小涯额头黑线密布，要是这家伙在他面前，他一定把他打死，太特么恶心了，就算是同性恋也不会这么说话吧？ 这家伙要是活在古代，一定要到宫里上班。 段小涯告辞了时不利和乔安，打了一辆车赶去了阿布江。 阿布江自然是一条江，但那已经是一百年前的事了，现在阿布江是没有水的，只有一条干涸的河道，上面甚至还有房屋。 这是西呼国发展的历史，因为贫穷，森林植被都被破坏，作为出口木材，当时也没有环保概念。但是百年之后，没有植被的覆盖，土地都沙漠化了，蒲甘沙漠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这么来的。 段小涯又给白小妖打了电话，问道：“你们人在哪儿？” “你问我还是问我老大，我现在是在床上，正准备洗蓬蓬澡呢。”白小妖娇媚地道。 段小涯强忍着想要打人的冲动：“我到了。” “哟，挺快的呢，在哪儿呢，我开车去接你。” “我在河床这边，旁边有两棵大槐树。” “你等着哈，我先去抹一下口红，马上开车去见你。” “口红？”段小涯诧异，回想白小妖的嘴唇，确实是比女人还要红艳，我去，这家伙到底什么嗜好。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可不许笑人家。” 段小涯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挂掉电话，坐在一棵槐树上面，点燃一根香烟，默默地抽着，他必须要淡定一下，白小妖太特么变态了。 过了一会儿，白小妖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骚气侧漏地走了过来，衣服也是偏女性化的。 他又翘着兰花指指着树上的段小涯：“哎哟，你怎么爬那么高，摔下来可怎么办？人家可是会心疼的。你快下来，我带你去见老大。” 第1559章 能饮一杯无？ “我去你大爷，你个死变态！”段小涯从树上飞扑过来，一拳朝着白小妖抡去。 白小妖吓了一跳，双脚急忙点地，向后跃开，段小涯一拳打空，紧接着一记扫腿就过去了。白小妖伸臂一挡，手臂骨头差点没有震裂，身体向旁边飞出去，好在他根基还在，半空翻了个身，落地不倒。 段小涯还要再打，白小妖忙道：“段先生，我们老大还在等你呢，咱们还是别打了，你要把人家给打坏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你看我这皮肤保养的，还是被你打的青一块紫一块，以后让我怎么见人？” “柳堆烟在哪儿？” “跟我来。”白小妖扭着小腰走在前头。 段小涯头疼不已，柳堆烟手下到底养了一些什么怪物，一个比一个变态。 跟着白小妖上了一辆甲壳虫，把车开到不远处，段小涯看到河道中间修起了一栋吊脚楼，白小妖说柳堆烟就在楼上等他。 段小涯暗暗防备，毕竟他跟柳堆烟虽然惺惺相惜，但是两人的道义和阵营不同，亦敌亦友，如果六扇门为了某种目的，故意在吊脚楼设计他，他能不能全身而退，也是一个未知数。 他和六扇门数次打交道，单凭一个柳堆烟，就能与之比肩，如果加上其他帮手，他的处境还是有些危险的。 下车之后，段小涯伸手搭住白小妖肩头，如果这家伙想要使诈，第一个结果了他。 白小妖娇滴滴地道：“段先生，你想摸人家，那就大胆一点，就光摸人家的小香肩吗？还有人家的小酥胸，你也可以摸一摸的。” 我去，段小涯又有一种打人的冲动，马勒戈壁，这个男的特么有病！ 不由手下用劲，白小妖肩骨已经发出声响，白小妖疼的龇牙咧嘴，于是不敢对他放骚，笑道：“段先生，你弄疼人家了。” “你特么给老子闭嘴，老子听你说话就想揍你！乖乖给我带路！”段小涯喝道。 白小妖没有言语，带他上了吊脚楼，柳堆烟正在靠窗的位置，自斟自饮，喝着红酒，他没回头看段小涯，但已听见脚步声，淡淡地道：“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段小涯抬头望向窗外，虽然天色已晚，但是下雪是不可能的，毕竟西呼国的气候是不可能下雪，几百年都没下过雪。 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埋伏，段小涯这才甩开白小妖，白小妖揉了揉发疼的肩头，幽怨地道：“段先生，你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怜香惜玉？马勒戈壁，这是对女人用的词好吗？要不是当着柳堆烟的面，打他手下有些失礼，段小涯现在就想冲上去把这家伙打成猪头。 柳堆烟轻轻挥了下手，白小妖恭敬地退了出去。 段小涯不等他请，就在他前面坐下，倒了杯酒，和柳堆烟碰了碰杯，问道：“柳兄，你请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听说段兄现在遇到一点难处？” 段小涯笑道：“你消息倒挺灵通的。”其实六扇门的情报网有多大的能耐，段小涯心里也是有数的。 “你从司令府把乔三救出来，司令府正在通缉你，闹得满城风雨，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柳兄请我来，不会是有什么消息告诉我吧？” “段兄是聪明人，我确实有消息要告诉你。你在找乔三？我知道乔三在什么地方。” 段小涯心中大喜，却没有表现出来，说道：“乔德诺不是请你帮他去找乔三吗？为什么你要把消息告诉我？” “乔德诺请我的是另外一件事，就是寻找你那位师兄甘霓幕的事，这你也知道了。这件事没办成，他对我们黄字号的办事能力有所怀疑，不会委托我们再办乔三的事。如果乔三的事归我来办，现在已经完成了，可他偏偏交给了地字号。” 段小涯是聪明人，他之前在国内的时候，就知道六扇门地字号和黄字号不合，两边明争暗斗，暗暗较劲，说道：“柳兄的意思，把消息告诉我，让我把乔三给救出来，地字号就完不成任务了。” “起码不能让他们那么容易地完成任务。” 段小涯听出柳堆烟的话外之音，对他而言，六扇门没有完不成的任务，除了那个子虚乌有的甘霓幕，他确实也没有遇到什么难办的任务。 只有被别人抢先完成的任务。 对于六扇门，任务只有早晚，早晚都会完成，柳堆烟之所以告诉段小涯乔三的下落，是知道段小涯必然会去抢先救人，这么一来，地字号就很难完成任务，上头会另外派人去执行。 段小涯现在也不管柳堆烟到底出于什么目的，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乔三，问道：“乔三老爷子现在在哪儿？还请柳兄告知。” “白骨塔。” “这是什么地方？” “你去问问就知道了，当地人会告诉你的。” 段小涯又端起酒杯：“柳兄，这一次多谢你了，这一杯我敬你。” “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什么？” “你知道冒樱是怎么死的吗？” “不是被十二生肖杀死的吗？” “幕后之人呢？” “诸葛轻风的秘书长魏疆。” 柳堆烟微微摇头：“段兄，你也太容易被欺骗了。” “难道……”段小涯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此事另有隐情？”他记得魏疆自杀谢罪的时候，似乎还有一些言不由衷，他承认自己的罪行是在太爽快了。 “诸葛轻风。” “什么？”段小涯吃了一惊，冒樱可是诸葛轻风的女人，他竟然派人杀了她吗？ “刺杀冒樱的任务，本来是罗蒂夫人委托给六扇门了，但上次因为段兄相救，白小妖他们便没能得手。这也就罢了，可是我们六扇门办不成的事，竟然让十二生肖这种小角色给办了，我们六扇门颜面何存？”提到六扇门，柳堆烟神色透着一股莫名的骄傲。 “诸葛轻风！”段小涯恨恨地咬牙，手中的酒杯顿时被他捏碎，酒水溅了一桌。 为了功名利禄，诸葛轻风竟然害死自己的女人，段小涯震惊的同时又无比地痛恨，这特么太狠了。 这个仇，不能不报！ 第1560章 权力与爱 “段兄何必为了一个宵小之辈动气？”柳堆烟语气轻缓，又从旁边托盘给段小涯拿了一只高脚杯，倒了杯酒给他，“诸葛轻风仕途坎坷，为了上位，有的时候也必须要用一些非常手段。” 段小涯想到诸葛轻风的处境，也确实做得出这样的事，在之前段小涯就看出他是一个爱江山胜过爱美人的人。 当初他明明和冒樱谈恋爱，却娶了罗蒂夫人，只因罗蒂夫人是司令的女儿。 这个时候，诸葛轻风忽然打来电话，段小涯一腔怒火，但暂时压制下去，问道：“诸葛兄，有什么事吗？” “段先生，我待你不薄吧？你却这么对我，你还念一点兄弟情义吗？”诸葛轻风兴师问罪。 “你指的是乔三的事？” “不然呢，你故意请来大梵天给老爷子治病，把卫兵全部给调走了，就连华师傅都被你设计给支开了，你布了这么大的局，可不就是为了乔三吗？” 段小涯笑了笑：“诸葛兄，这事是我对不住你，可是现在你追究我也没有任何作用，想必加宝兄弟已经告诉你了，乔三现在被别人给救走了。倒不如，你我现在合作，先找到乔三再说，我们之间的账，以后再算。” “哼，跟你合作？我能信任你吗？” 段小涯笑道：“当然不能。” 诸葛轻风一愣，他没想到段小涯竟会这么回答，本来准备好要反驳他的话，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他和段小涯接触也有一段时间了，这家伙行事常常出人意表，说出的话能把人给气死。 段小涯现在子口不提冒樱的话，他不可能冲入司令府去找诸葛轻风，现在整个司令府估计都在拿他，他只能先把诸葛轻风给引出来，然后再给冒樱报仇。 “诸葛兄，我们合作并不是让你信任我，而是我们现在的目的相同，都要找到乔三。而我，恰好知道乔三现在被抓到哪儿去了，只要你肯助我一臂之力，我们打败了洪拇哥，然后再各凭能力抢走乔三。” “你知道乔三在哪儿？” “没错，只要你跟我合作，我会跟你分享我知道的信息。” 诸葛轻风沉吟地道：“你现在是在阿布江吧？” 段小涯微微吃惊，但想到他既是司令府的人，给他打了电话，想要给他定位，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笑道：“不错，你过来吧，最好是一个人来，否则人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你要知道，可不仅是你我两个人在盯着乔三。” 诸葛轻风没有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段小涯又和柳堆烟开始喝酒，柳堆烟神情冷淡，像他一贯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诸葛轻风开车过来，他并非是一个人来，带了两个卫兵。现在诸葛轻风还不知道段小涯想给冒樱报仇，所以对段小涯并没防备。 上了吊脚楼，看到白小妖守在门外，诸葛轻风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女人，而且还是长相清秀的女人，不禁多看两眼，结果差点没吐。 “哟，这位朋友，你来找谁呢？”白小妖对诸葛轻风抛了一记媚眼。 诸葛轻风浑身打了一个激灵，问道：“段小涯在里边吗？” “请随我来。”白小妖带着诸葛轻风进去。 诸葛轻风看到段小涯和另外一个青年一起喝酒，那个青年身边还有一柄长剑，看来是个江湖中人。不过就算是江湖中人，现在用冷兵器的人已经不多了，何况是在西呼国这种满街都有人携带枪支的国度。 白小妖带人进来，又告退了，把门带上。 “诸葛兄，坐。”段小涯请他坐下。 诸葛轻风坐下，问道：“这位朋友怎么称呼？” “他是我一个朋友，柳堆烟。” “可靠吗？”诸葛轻风直截了当地问，一点也不顾及柳堆烟的面子。 好在柳堆烟并不介意，淡淡地道：“二位若是有要事谈，我回避就是了。” 段小涯笑道：“柳兄是自己人，不必如此。” 诸葛轻风于是进入正题：“乔三现在在哪儿？”他被段小涯出卖，心里有气，再也不像以前对他那么客气了。 “诸葛兄，我先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冒樱是怎么死的？” 诸葛轻风微微一怔，说道：“不是被十二生肖杀死的吗？” “十二生肖的主使之人是谁？” “不是说是魏疆吗？” “魏疆可是你的人。” 诸葛轻风冷哼一声：“当时，我早就不在军中任职了，我又如何能够差遣的了他？段先生，你该不会怀疑我吧？我爱冒樱，我怎么会杀她？” “你爱冒樱，但你更爱权力。” 诸葛轻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霍然站起，但段小涯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又把他给拉了下来。诸葛轻风两个卫兵急忙端起步枪，对着段小涯，喝道：“不许对诸葛先生无礼！” 段小涯轻轻一笑：“我和诸葛先生是朋友，拉他坐下来喝两杯，两位不必大惊小怪。” 诸葛轻风轻轻挥了下手，两个卫兵把枪放下，但在那一瞬间，柳堆烟剑已出鞘，段小涯莫名其妙，但见柳堆烟剑锋已经划过两个卫兵的咽喉。 两个卫兵倒了下来，咽喉汩汩地冒出鲜血。 诸葛轻风心惊胆战，这一次他没有防备，只带了两个卫兵过来，柳堆烟出剑的速度简直惊若天人，出剑，收剑，似乎只有眨眼之间的工夫。 他又回到座位，继续端着高脚杯，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段小涯，你到底想干嘛？”诸葛轻风望向段小涯，心里既是惊恐，又是气愤。 段小涯淡淡地问：“我要给冒樱报仇。” “你敢？” “你看看我敢不敢，你现在又没有任何职责在身，不过是司令府的女婿而已。”段小涯的逆鳞刀已经横在他的颈部。 诸葛轻风倒不怕死，他曾数次征战沙场，对死早已置之度外，他只是不甘心，他一死，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你还不肯说吗？”段小涯喝问。 诸葛轻风痛心疾首：“我也是迫不得已。你知道的，罗蒂是容不下冒樱，她派了无数杀手刺杀，这些你都知道的。可是后来，老爷子知道了这件事，他很震怒，要我必须跟冒樱断个干净，否则影响不好，而且也对不起罗蒂。” “所以你就杀了冒樱？” 第1561章 白骨塔 “我以为你救的了她，所以我只派了实力很弱的十二生肖过去杀她，可你为什么不保护好她？”诸葛轻风恨恨地望着段小涯。 段小涯很是无语，这家伙自己派人去杀自己的女人，现在反过头来怪他没有保护好她。 去他大爷，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段小涯顿时一拳砸了出去，诸葛轻风身体摔了出去。 段小涯起身一脚踏在他的胸口，喝道：“你总算承认冒樱是你派人杀死的了？” “我没想杀她，可是……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不过是一个华人……” “我问候你姥姥，华人很丢脸吗？”段小涯脚下用力，诸葛轻风胸口一根肋骨已经断裂。 “段兄弟，你懂得什么叫做寄人篱下的痛苦吗？你不能够体会的。” 段小涯一把抓住他的领口，把他从地板上提起来，说道：“你有什么狗屁痛苦？路都是你特么自己选的，如果你不想娶罗蒂，谁特么还能逼你吗？谁让你好好的华人不做，偏要跑到蒲甘军区去为别的国家效力，你特么犯贱怨得了谁？” “是，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是我作茧自缚，如果没有欲望，或许就不会一错再错了。” “杀人偿命，你现在只是西呼国一个普通的公民，就算你是司令府的女婿，以麦肯老爷子现在这种情况，他也保不住你。只要这件事一走司法程序，你照样难逃一死，你是让我动手，还是自行解决？” 诸葛轻风心灰意冷，他好像没有争辩的地方，他从没想过冒樱会死在自己的手里，如果死在罗蒂夫人的手里，他的心里或许还会好受一些。 但是命运弄人，冒樱还是死在他的手里，他特意派了很弱的十二生肖执行任务，满以为有段小涯在，这些小角色不会得手，哪里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诸葛轻风从腰间拿出了一把手枪，段小涯立即防备，横刀挡在胸前，现在他的功力已经突飞猛进，但仍没有信心能够在这么近的距离躲开一枚子弹。 之前他之所以能够躲开子弹，都是在子弹尚未发射之前，身体做出反应，事事都要料敌先机，否则没有任何办法，子弹一旦出膛，想要闪躲，那种机会微乎其微。 但是诸葛轻风的枪口却没对准他，而是对准自己的太阳穴，轻轻一叹：“小樱，我来陪你了。” 然后砰的一声，诸葛轻风直接倒了下去，身体不带一点挣扎。 段小涯暗暗叹息，不愧是在战场混过的人，果然浑不怕死，这一点倒也让人敬佩了。 “白小妖。”柳堆烟忽然喊了一声。 白小妖走了进来，恭敬地对他行礼，柳堆烟扫了一眼地面的三具尸体：“处理了，不要影响我和段先生喝酒。” 白小妖刚要去搬尸体，段小涯掏出化尸粉，撒在尸身的伤口，顿时尸身滋滋地作响，冒出淡黄的烟气，很快就被化成一滩尸水。 “好东西，这是胭脂帮的化尸水。”柳堆烟很有见识，“你和胭脂帮还有关系吗？” 段小涯笑道：“认识一个朋友，是胭脂帮的。” “段兄认识的人倒真不少。” “在江湖上混嘛，多认识几个朋友总没坏处。” 柳堆烟给他倒了杯酒，举杯跟他示意，然后一饮而尽，他喝酒是比较豪放的，但喝的是葡萄酒，总还觉得不够大气。 段小涯让白小妖拿了一瓶高度的白酒上来，经过历练之后，段小涯的酒量见长，这也跟他的修为有关，修为越高，就越不容易喝醉。 喝了两杯之后，柳堆烟漫不经心地问道：“段兄，洪拇哥这一次不是一个人来西呼国的，你有把握救出乔三吗？” “他带了多少人？” “洪拇哥有两个徒弟和一个女儿，她女儿自从乔三失踪之后，就嫁到了西呼国。” 段小涯轻轻转着酒杯，说道：“看来洪拇哥早有准备啊，为了一个乔三，他应该很早就开始安排了。不仅把女儿送到西呼国，而且还让崔琳在乔安身边做卧底，此人好深的城府。” “她女儿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她嫁的那个老公，还是娜扎州的地头蛇，手底下养了一大帮人。” “怕个毛线，他们要送人头，我难道不取吗？” “这件事因为是地字号管的，我不便插手，还望段兄恕罪。” 段小涯笑道：“我明白的，你有你的难处。不过，我却有一件事要问你。” “是指源织香的事吗？” “柳兄是聪明人。” “源织香确实在我手里，可是凤血晶却一直找不到。” 段小涯想起自己曾经与源织香朝夕相处，可是也没找到凤血晶，这小娘们儿凭借源织香，才能得以活命，自然不会这么容易交给柳堆烟。 此女的心思倒也谨慎，只要凤血晶在手，她暂时还是安全的。 段小涯也不多加询问，因为柳堆烟有他自己的原则，他不说，怎么问也没用。 过了一会儿，段小涯喝的差不多了，起身告辞，然后找人打听了一下白骨塔的去处，打了辆车，前往白骨塔。 西呼国是佛教国家，修建了很多的佛塔，白骨塔地处偏僻，听说之前这儿发生过一次瘟疫，死了很多的人，所以周边已经没有几户人家。 段小涯就在路口下车，让开车的司机先回去，自己朝着小路往前，不一会儿身后竟然有车开来，前面也出现了一辆车。 段小涯就被前后堵在小路中间，两辆车各自跑下了两个人，一共四人，一前一后围了过来。 “哪儿来的？”前面一个青年玩着手枪问道。 段小涯叼起一根香烟：“我路过这儿。” “我们坤哥就在前面谈生意，你走吧，别惹麻烦。” “坤哥是谁？” 那个青年很不爽快：“坤哥都不知道，你怎么混的？是不是看不起坤哥？想死？” 段小涯微微一笑：“想死的人应该是你。” 话音一落，段小涯身形一闪，那青年还在很嘚瑟地转着手里的枪，但一眨眼枪就到了段小涯的手里，抵在那青年的脑门。 其余三人纷纷拔出手枪，对着段小涯：“把枪放下，你别乱来！” “都给老子让开！”段小涯喝了一声。 第1562章 滑头孙 被段小涯挟持的青年，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所以其他三人也没把他放在眼里，直接就朝段小涯开枪。 段小涯抓着那个青年，挡住他们的子弹，随手开了一枪，打掉一人。 手中的那个青年已经被打的千疮百孔，当即就毙命了，其余二人躲在车后对着段小涯射击。段小涯枪法不行，他们有了屏障，根本就打不中他们了，于是干脆不打，转身而去。 二人一见之下，又从车后冲了出来，但这一下却中了段小涯的计，段小涯施展“逍遥游”身法，身影晃动，二人胡乱开枪，没有打中一枪，段小涯已经从他们左侧冲过来，一枪毙了一个，又一刀结果了一个。 段小涯把枪一丢，朝着白骨塔走去，他远远地就看到了白骨塔，是一座白色的塔，共有七层。 “什么人？”一个穿着黑衣的大汉走了出来，带人挡在的白骨塔的门口。 段小涯一见人数还挺多的，问道：“我找坤哥，在不在？” “你认识我们坤哥？” 段小涯随口说道：“当然，知道我是谁吗？我姓洪，你们坤哥的老婆都要叫我一声叔叔，知道吗？” “胡说八道！” 本来段小涯就是想占一点便宜，但他哪里想到，坤哥老婆根本没有什么叔叔，那个黑衣汉子随即就让人把段小涯给围起来。 无数汉子挥动砍刀扑向段小涯，段小涯逆鳞刀一翻，挡开两柄砍刀，腾空一脚就把二人给踢出去。 这些人中，有些拿着冷兵器，有些手里却有手枪，趁乱朝着段小涯射击。 段小涯随手又抓一个汉子，挡住射来的子弹，那哥们儿很快就被射成了蜂窝煤。 黑衣汉子也掏出了手枪，朝着段小涯放了一枪，段小涯拿着手里的哥们儿挡枪，那哥们儿一身的血，十分凄惨和恐怖。 段小涯身影晃动，就算对方有枪，但也很难瞄准，毕竟这些小喽啰不比专业训练的枪手，他们的枪法很是一般，无非是占着子弹的威力而已。 一声惨叫，一个汉子倒地，段小涯已经逼近白骨塔的门口。 黑衣汉子大惊：“快把他给我拦住！” 身后有人追了上来，段小涯随手就把手里的人丢到一边，纵身而起，扑向黑衣汉子。 黑衣汉子急忙朝他开枪，段小涯见他枪口抬起，身影已经朝旁边翻出去，一记御风刀打出，黑衣汉子手腕一疼，手枪落地。 一柄冰冷的弯刀横在他的颈部，段小涯喝道：“都特么住手！” “住手，都住手了！”黑衣汉子战战兢兢。 众人只有止步，挡在段小涯面前，黑衣汉子赔笑着说：“兄弟，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动枪的呢，大家都是自己人，人前留一线，日后好犯贱……咳咳，好相见啊。” 段小涯有些无语，这家伙比他还要贫嘴，喝道：“少特么啰唆，都他们把武器给我放下！” 黑衣汉子大叫：“放下，放下，听到没有，说你呢，放下！” 众人只有陆续地放下武器，段小涯推着黑衣汉子：“给我带路。” 黑衣汉子走在前头，段小涯的刀抵在身后，回头望着身后跟来的人，喝道：“都给老子退到百米之外，否则老子结果了他！”说着就在黑衣汉子背后砍了一刀。 黑衣汉子惨叫一声，急忙吩咐：“都给老子退下，滚出去，听到没有？” 众人只有退到门外，段小涯随即把大门给关上了。白骨塔的大门很高，也很厚重，子弹根本打不进来。段小涯担心的也不过是背后有人放枪而已，子弹比较不好躲。 白骨塔的底层最为宽阔，段小涯押着黑衣汉子走到二层，面积就会稍微小了一些，但这两层没有任何摆设，而且不见一个人。 “怎么都没人？洪日通呢？”段小涯喝问。 黑衣汉子疼的龇牙咧嘴，说道：“他在楼上，你上楼去找他吧，我……我流血好多……我不行了……” 段小涯不见身后有人追来，看着黑衣汉子的窝囊样，心里也看不起他，随手把他一丢，独自走向三楼的楼梯。 但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忽然一只铁丝网从天而降，段小涯逆鳞刀随即迎了上去，本想逆鳞刀削铁如泥，破开一只铁丝网。不想逆鳞刀撞在铁网，发出滋滋的声响，无数的火星溅了出来，铁网还是罩了下来。 “哈哈哈，小子，你敢跟老子斗，知道老子是谁吗？”黑衣汉子走了过来，极其嚣张，“老子在外头有个名号，叫滑头孙。小子，我劝你别挣扎了，这是洪老爷子设计的机关，这铁丝网是玄铁锻造的，你逃不出去的。” 段小涯恨恨地道：“滑头孙？孙子，你给老子过来，老子保证不打死你。” “嘿嘿，小子，死的人是你。”滑头孙掏出一柄弹簧刀，朝他走了过来。 段小涯心下大急，但这铁网很大，整张罩在他身上，一时半会儿，他却也挣脱不开，不过他却站了起来。 滑头孙吃了一惊，他对段小涯还有一些忌惮，但见段小涯挣脱不开铁网，不由大胆起来，挺刀刺了过去。 段小涯虽被铁网缠住，但还是闪身避开，胳膊肘撞开了滑头孙。 “哎哟，你小子挺能的啊。”滑头孙再一刀又过去了。 段小涯撑开铁丝网一挡，这铁丝网就连逆鳞刀都砍不掉，何况滑头孙手中的弹簧刀，自然还是伤不到段小涯。 滑头孙懊恼不已，一脚踹在段小涯身上，段小涯虽然破不开铁丝网，但他一身功力还在，体内真气激荡，滑头孙直接就被反弹回去，咔擦一声，小腿已经骨折。 这一下滑头孙就更怒了，爬着过去，拿刀要杀段小涯，忽听三楼走下一个人来，喝道：“住手！” “崔小姐，这小子伤了咱们不少兄弟，我要拿他偿命。”滑头孙恨恨地说。 段小涯望去，但见崔琳穿着一身波西米亚长裙，款款而来，裙裾摇曳，一会儿她就走到段小涯身前，她看段小涯的眼神有些愧疚，但还是有些温柔。 滑头孙还要再杀段小涯，崔琳反手一记耳光过去，喝道：“我的话对你不起作用是不是？” 第1563章 比黑盗还黑 滑头孙不知道段小涯的身份，也不知道崔琳跟段小涯的关系，被崔琳打了一记耳光，愣愣地靠在墙边，他一只脚被段小涯伤到，所以很难站稳。 “小涯，你走吧？”崔琳柔声道。 段小涯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处已被发现，如果他这一走，他们必然就会重新换地址，那么再想找他可就不容易了，说道：“乔三在哪儿？” “小涯，你何必执着呢？你本来就不是盗门中人，盗门的纷争你不要参与了吧？” “我不参与你们盗门的纷争，但乔三是安安的爷爷，就是我的爷爷，我爷爷被你们给抓了，你让不要管？” 崔琳轻轻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只能带你去见洪拇哥了。” “我正要见他呢。” 这个时候，一个大胖子走下来，身后带着十几个手下，滑头孙一只脚跳着迎上去，叫他坤哥。 坤哥望了崔琳一眼，问道：“这人是谁？” “我一个朋友。” “是段小涯吧？”坤哥笑了起来，“正好，把他带去见我岳父。” 坤哥把手一挥，几个手下过来，连网带人就把段小涯给抬起来，一只抬到了第五层。 第五层有些基本的摆设，正中的大榻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老头，留着三绺赤髯，倒有一些仙风道骨的意思。 “见到我岳父大人，还不下跪！”坤哥喝了一声。 段小涯知道这是有意折辱他，这年头除了祭拜神佛和祖宗，就连亲生父母也很少下跪的，他直挺挺地站着，坤哥大怒，一脚踹在他的腿弯，但段小涯不为所动，坤哥一脚像是踹在石头上，疼的半死。 洪拇哥笑盈盈地说：“你就是段小涯吧？我听崔琳说，你是一身本事，这一次乔三老爷子也是你找回来的。我替盗门谢谢你。” “老头，识相的把我三爷爷交出来，老子还能饶你一条性命。” 洪拇哥笑的更欢了：“你武功虽然不错，但这脑子却不大灵光，现在你自身难保，还敢说大话。” “就是，现在是我爸饶不饶你的问题，而不是你饶不饶我爸。”洪拇哥身边一个女人娇笑着道，估计就是洪拇哥的女儿。 洪拇哥的女儿也有四十左右，一身肥膘，符合西呼国对女人的审美，就是皮肤还不如西呼传统妇女那么黝黑，估计是坤哥把她养的太好，很少让她去晒阳光。 崔琳说道：“拇哥，段小涯修为高深，如果能够为我所用，统一盗门三脉不是问题。” 洪拇哥深以为然地点头：“嗯，我也正有此意，只是段兄弟意下如何？” 段小涯说道：“你们盗门的事，我不参与，只要放了乔三老爷子，一切都好说。” “乔三是盗门的前辈，只要他交出《盗经》，我是不会为难他的。” “你人都抓到了，难道没有搜身吗？只要《盗经》在他手里，你们有怎么搜不到？” 洪拇哥冷笑一声：“老爷子狡猾的很，《盗经》的原本早就被他给毁了，现在他把《盗经》全部给背下来了，他就是一本活盗经，我又怎么能把他就这么给放了？只要他把《盗经》默写下来，等我检查之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自会放他走。” “老爷子在哪儿，我想见他。” “好啊，那我现在就把你跟他关在一起，你好好地替我劝一劝他。” 洪拇哥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瓶子，递给女儿：“牡丹，给他服下，这家伙修为很高，我们不得不防。这是软筋丸，一颗能有二十四小时的药效，让他手脚无力，不能反抗。” 洪牡丹走了过来，按住段小涯的嘴巴，掏出一枚药丸从网眼里塞进他的嘴巴。段小涯本想假意含着药丸，等到没人发现的时候，再把药丸给吐出来。但是不想，这软筋丸入口即化，防不胜防。 “把他带走！”洪拇哥把手一挥。 坤哥吩咐手下，押着段小涯走上六楼，六楼放着一个巨大的铁笼子，也是玄铁打造，段小涯的逆鳞刀似乎岂不到什么巨大的效果。 铁笼子关着乔三，乔三浑身都是伤痕，估计没少受到他们的审问，用了酷刑。 “进去！”坤哥把段小涯推进铁笼子，笑道，“小子，好好给我待着。如果你肯配合，我当你是自家兄弟，如若不然，我会亲自宰了你。” 虎落平阳被犬欺，段小涯也不能说什么，看着坤哥带人离开，他才对乔三道：“老爷子，你怎么样了，他们是不是打你了？” 乔三叹了口气，说道：“我没事的，倒是你，你怎么来了？安安呢，跟你一起来吗？” “没有。” “洪拇哥的手段比黑盗还狠，你这么贸然地过来，无异于羊入虎口。” “我又何妨不知道？只是你老人家被抓，我心里不放心。” 乔三笑道：“你这孩子，倒也忠义。” 说着，乔三先帮段小涯把铁丝网给拿出来，这铁丝网越挣扎就越紧，全靠段小涯和乔三配合，才能把铁丝网给拿下来。 但仍旧是无济于事的，一天之内，段小涯使不出功力，就像一个废人似的。 “老爷子，咱们怎么出去？” “出不去的，这铁笼子是玄铁打造的，刀剑根本就伤不得它。就连底部也被铁链焊在地下，除非把整个塔层给掀开了，否则没有任何办法。” 段小涯暗暗吃惊：“这塔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哼，洪日通显然是谋划很久了。这白骨塔在这一带早已荒废了很久，附近也没什么人家，要在这儿弄一点机关，神不知鬼不觉。我们红盗多半和机关门有些牵扯，他只要找几个机关门的能工巧匠，这些东西不是什么难事。事实上，这铁笼子和铁丝网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机关，只是材料比较特殊，水火不侵，刀枪不入，一般人就拿它没有办法了。” “老爷子，那咱们现在怎么出去？” “现在我手脚俱废，你又功力尽失，别说要出这个笼子。就算咱们出了这个笼子，那么多人，应付得了吗？” 段小涯一时心如死灰，都怪自己太鲁莽了，他和乔安等人接触了很久，只道盗门盗术高超，武道的修为平淡无奇，但没料到盗门和机关门的关系，这些机关可没那么容易破解。 所以一不小心就着了他们的道。 第1564章 老不正经 乔三顿了顿，又道：“其实要想走出这个铁笼子，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只要一根稻草就能打开门锁。” 段小涯一惊，虽然一根稻草的说辞夸张了些，但乔三竟然敢这么说，必然有他过人的本事，毕竟乔三在盗门的声望如此之高，如果没有两把刷子，也有一些说不过去。 “可是就算我把铁笼子打开，咱们还是逃不出去，所以暂时不要打草惊蛇。”乔三靠着铁笼子的栅栏，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样，确实，他都被司令府关押了十几年，早已习惯了牢笼的生活。 比起司令府的古井密室，白骨塔的铁笼子条件还算比较好的了。 过了一会儿，大约傍晚时分，洪牡丹亲自送饭过来，身后带着十几个人，虽然乔三和段小涯现在对她不能产生任何威胁，但也不得不小心。 洪牡丹打开了门，把酒菜拿进去，又迅速把门给锁起来，然后让人搬了一条长凳过来，笑盈盈地说：“老爷子，你考虑清楚了吗？我们只要《盗经》，你只要把《盗经》默写下来，我爸一定会放你出去的。” “大侄女儿，老头子虽然老了，但脑子还是灵光的，我要真把《盗经》默写下来，只怕你爸那个时候就容不下我了。一山不容二虎，这个道理我是懂的，你爸要是有了《盗经》，再把我给杀了，盗门之中，还有谁能与你爸相提并论？” 洪牡丹笑道：“老爷子，你是盗门前辈，我爸哪敢对您不敬呢？他一向是敬重你的。” “嗯，这话说的不错，确实挺敬重我的，还给我准备了一个铁笼子，还是玄铁打造的，就算是地震，我躲在这铁笼子里，也能毫发无损啊。”乔三讥诮地笑了笑。 洪牡丹面色一寒，沉声说道：“老爷子，我爸现在才是红盗的拇哥，按照门规，你该服从我爸的命令才是。” “你爸要《盗经》，可我身上没有《盗经》，让我怎么服从命令？难不成让我变出一本《盗经》？我又不是学红手绢的，我可没这种本事。” “现在《盗经》被你毁了，你一定记下了《盗经》，否则你会毁了它？” “这可不好说，老头子行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有时上厕所忘记带纸，就把《盗经》撕下来几页。你想我一年要上几次厕所，一来二去，三来四去，一本《盗经》还不够用的呢。” 段小涯不禁莞尔，这老头说话还真是的，《盗经》何等宝贝，不识货的也就罢了，他身为盗门中人，又怎么会把它当成草纸？ 但见洪牡丹已经气得满脸通红，喝道：“乔三，你把《盗经》给默写下来，否则我现在就让你死！”她已掏出了手枪，对着乔三。 乔三面无惧色：“只怕你舍不得我死，我要死了，《盗经》从此就要绝版了。” “哼，你现在承认你知道《盗经》的内容了？” “知道一点，但又想不起来，我这人有个毛病，心情一紧张，就容易健忘。大侄女儿，你老是拿枪指着我，我很紧张知不知道？我一紧张，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洪牡丹只有把枪收了起来，又赔笑道：“老爷子，我就跟你开个玩笑，你要是肯配合，那是最好的了。” 乔三慢条斯理地端起酒瓶，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段小涯，一杯自己喝，一边喝着一边说道：“这么干着喝酒真没意思，如果是去酒吧就好了，还能看个表演。” 洪牡丹忙道：“老爷子，你想看什么表演，我尽量满足你。” “你？”乔三又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我想看脱衣舞，你这一身肥膘，太辣眼睛了。” 段小涯一听乔三要看脱衣舞，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太特么老不正经了，不过确实如他所说，洪牡丹穿着衣服都辣眼睛，何况是脱了衣服。 洪牡丹笑道：“老爷子想看脱衣服还不容易，我立即让人去安排。”接着吩咐一个手下，那个手下急忙去了。 段小涯和乔三一边喝酒一边说着闲话，完全把洪牡丹晾在一旁，过了半个小时，那个手下就物色了几个小姐过来，西呼国的黄色产业十分发达，随时随地都能找到小姐。 不过按照西呼国的品位，找的小姐也都是五大三粗，都能到东瀛去参加相扑了。 洪牡丹本来也是华夏人，知道华夏的品位，一记耳光掴向那个手下：“你特么是不是傻？去找几个身材性感的过来。” 手下弱弱地说：“这……这不是挺性感的吗？这是夜宴ktv最好的一批了，是靠坤哥的面子才带出来的。” “去给我找瘦的，身材要苗条的，皮肤要白的，前凸后翘的那种！” “那种……一般的场子都不会有的吧？要都是这样的小姐，谁还去光顾？”手下十分为难，“大嫂，除非是找良家，风月场所一般找不到那么丑的，可是良家谁愿意干这个？” “那就给钱！给到对方满意为止。” “是。”手下低头又去了。 洪牡丹朝着几个小姐挥了挥手：“你们特么也都滚，但别把这儿事说出去，否则你们一个也逃不掉！” 几个小姐也不敢说话，唯唯诺诺地下去了，她们在场子里混，多多少少都听说过坤哥的名头，她们老板也是看在坤哥的面上，才把她们给叫过来的。 洪牡丹又对乔三赔罪：“老爷子，对不住啊，底下人不懂事，你等一会儿，一会儿就有人来表演了。” “嗯，没事，我不着急，只怕着急的是你们。”乔三吃饱喝足，伸了一个懒腰，躺下就睡了。 洪牡丹只有把目标转向段小涯，笑道：“段先生，听说你武道修为很高，就连我爸都很佩服你，不知你出自何门何派？” 段小涯拿着酒瓶在喝，笑道：“无敌门。” “这个门派倒没怎么听说。” “没什么听说有什么奇怪的？但凡高手的门派，哪是你们凡夫俗子可以听到的？我们门派弟子不多，又很少在江湖上露面，像你这种见识，不知道也很正常。” 洪牡丹冷哼一声：“你武功高强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我的阶下囚？” “那又如何？阶下囚就阶下囚，在这儿有吃有睡，多好。到时你们就是赶我走，我都不走。”段小涯慵懒地道，也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色。 洪牡丹完全拿这一老一小没有办法，说道：“段先生，如果你能劝说乔三老爷子，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第1565章 女人的第六感 “噢，你想给我什么好处？”段小涯笑眯眯地问。 洪牡丹笑道：“只要能够拿到《盗经》，段先生说什么好处就什么好处。” “为了表示你们的诚意，是不是先把软筋丸的解药给我？” “段先生恕罪，你是高人，要是给了你解药，我们这一群人还不够你一顿打的呢。”洪牡丹虽然在段小涯看来，奇丑无比，但是声音却很娇媚。 “你们给我这一顶帽子戴的太高了，我可承受不起。” “段先生又何必谦虚呢，你的本事，崔琳可都跟我说了，当今世上，若论武道，还有几个人是你的敌手？我保证，只要《盗经》到手，我一定会亲自送段先生离开，包括乔三老爷子，保证不伤你们一根头发。” 段小涯已经试着运了真气，但是中毒之后，一点真气也提不起来，看来这软筋丸的药效很强，没有解药，想要强行运功恢复，可能性并不大。 过了一会儿，洪牡丹的手下又带三个女孩儿过来，一看就是西呼传统认为的丑女，但在段小涯看来还好，至少皮肤白皙，身材苗条。 这种女孩儿在西呼国是做不了黄色职业的，因为西呼男人不会喜欢她们，只有那些条件很差的男人，才会去这种女孩儿。 女孩儿比较忸怩，毕竟不是职业的，要让她们当着这么多人跳那种羞羞的舞蹈，怎么也做不到。 洪牡丹喝道：“磨叽什么，还不快点？” 一个手下又掏出一摞的西呼币，丢到一张小桌子上，说道：“刚才订金已经付了，这些是后续的，如果跳的好，还有另外的奖励。” 中间一个女孩儿看了一眼桌上的钱，还是准备突破一下心理压力，开始扭动起来，其他两个女孩儿见状，也都跟着扭动，她们显然不是专业的舞蹈演员，身体扭动的像是蛆似的。 洪牡丹一脚踹在旁边一个女孩儿身上：“脱啊，脱衣舞不会啊，钱白拿的啊！” 那女孩儿这才磨磨蹭蹭地开始把她的吊带剥了下来，段小涯不由瞪大眼睛，不得不说，这女孩儿虽然比起那些符合华夏审美的女孩儿，容貌差了一点意思，但是身材还是挺有料的。 这种为了钱出来出卖的女孩儿，他打心眼里就有一些瞧不起，所以也没什么道德压力，不过乔三却不由皱起眉头，他没想到洪牡丹真的这么变态，给他找了一般女孩儿过来跳艳舞。 “好了，够了。”乔三喝了一声，他毕竟是一大半年纪的人了，虽然脱衣舞的要求是他提的，但真要如此，他一世英名可就毁了，这要传扬出去，他哪里还有脸？ 何况这些都是良家女孩儿，乔三虽然是盗，但却没这么无耻。 段小涯有些意犹未尽，但听乔三这么说，他也不便说什么，毕竟他还泡着他的孙女，爷孙两个背着乔安来看艳舞，怎么想都有一些不合适。 “怎么？”洪牡丹望向乔三，“老爷子不满意？” 乔三挥了下手：“让她们走吧，钱照样给她们。” 洪牡丹拿起一摞西呼币，甩在一个女孩儿怀里：“滚蛋！” 三个女孩儿千恩万谢，拿钱就跑，什么事都没干，就扭了两下，就赚了十几万，这钱也太好挣了，何况她们长得并不漂亮。 “老爷子，你提的要求，我都满足你了，你是不是也该满足我的要求？”洪牡丹道。 乔三道：“让我考虑一下吧。” “好，你们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我虽然不敢杀了你，但折磨人的手段，我有的是。念在同门之谊，我已经给足了你们面子。” “哼，我还怕你折磨吗？老子在司令府关了十几年，受的折磨还少吗？”乔三不禁有气。 洪牡丹笑了笑：“老爷子，我们的折磨跟司令府的折磨可不一样。” “大不了一死而已。” 洪牡丹不想这老头这么倔强，笑道：“到时只怕没那么容易死，你还有一个孙女吧？” 段小涯一惊，这是要向乔安下手了，笑道：“洪大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劝劝老爷子的。” “那就有劳段先生了。”洪牡丹料想段小涯不是盗门中人，他对《盗经》应该不会有什么兴趣，为了自己能够活命，倒也很有可能作为说客，劝说乔三。 洪牡丹把手一挥，把人全部带到楼下。 段小涯扭头问乔三：“老爷子，听这肥婆的意思，要对安安下手，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你先通知安安，让她做好准备。” 刚才被抓的时候，段小涯的手机并未被没收，所以他拿出手机给乔安打了电话，问道：“安安，你现在安全吗？” “我很安全，小涯，你去哪儿了？” 段小涯不敢告诉乔安情况，说道：“没事，我很好，我出来找三爷爷。不过我猜想你会有危险，现在三爷爷落入洪拇哥手里，他老人家一定不肯告诉他们《盗经》的下落。所以，洪拇哥一定会拿你来要挟老爷子，你要尽快找个地方躲一躲。” “那你呢？你在哪儿？” “别担心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现在放眼天下，有几个人是我对手？” 乔安这才答应下来，挂了电话，她却有些不放心，女人的第六感一向是很准的，段小涯明显有事瞒着她，他一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要在没事的时候，段小涯一定会跟她逗她几句玩笑，这些玩笑有时是羞羞的，有时是在装逼，就算不开玩笑，他的语气也十分地戏谑。但这一次不是，他的语气很认真很严肃，不像他的风格。何况，他如果是安全，知道她有危险，他会第一时间赶回来。 可是在电话里，段小涯并没有说这些，只让她先躲起来。 乔安心里放心不下，去找时不利，说道：“师叔，小涯可能遇到危险了。” 时不利一惊：“小涯跟你说的吗？” “不是，直觉。” “直觉？”时不利觉得这丫头有些胡闹了，直觉能作数的吗？ “师叔，你相信我一次，小涯一定是出事了。” 时不利沉吟地说：“我们该怎么救他？” “我偷偷在他手机安装了定位。” 第1566章 红盗内讧 望着白骨塔的窗外，夜色已经越来越深沉了，段小涯又暗暗运了一回功，但仍旧是徒劳的，这软筋丸的药效比他想的还要厉害。 一般来说，药物的药效有个过程，随着渐渐被吸收，药效会越来越强，但随着药效渐渐散去，药效会越来越弱。 但软筋丸完全不是，它是入口即化，一旦服下，就立即被吸收，也就说顷刻之间就能让人功力尽失，没到时间之前，药效决不减弱。 段小涯现在依旧运不起任何的真气，这么一来，就算出了铁笼，他也抵不住洪拇哥手下的围攻。 “知道解药放在谁那儿吗？”乔三看到段小涯运功无效，问道。 段小涯想了想，说道：“不是在洪拇哥那儿，就是在洪牡丹那儿。” “如果在洪牡丹那儿还好办，但在洪拇哥那儿，却有些难办了。” 段小涯想想也是，洪拇哥是红盗的首领，从他身上偷东西，无异于班门弄斧，就连乔三只怕都有一些难办，毕竟老爷子现在也是手脚经脉俱损，盗门之中那些厉害的手法和步法，他一样都使不出来。 乔三沉吟地道：“估计他们现在都睡着了，我去探一探，如果在洪牡丹手里，我说不定还能取出解药。” “老爷子不可，我不能让你犯险，否则我怎么跟安安交代？”段小涯急忙阻止，毕竟现在的乔三，已经不同往昔，让他如此为了自己犯险，他又于心何忍？ “这儿是六楼，从这儿能下去吗？” 段小涯望着窗口，这塔层本来就比一般的楼层要高，相当于两倍左右的楼层，说是六楼，其实按照实际高度，是普通民房的十二层。 就是之前功力还在的时候，段小涯都没把握能从这儿下去，何况现在功力尽失。还有，他不可能独自一个人逃跑的，必然要带上乔三，这么一来，就更困难了。 “先出去想想办法吧。”说着乔三就从衣服扯下一根别针，把别针给掰直了，然后伸入铁笼子的锁孔。 铁笼子是专门打造的，刀枪不入，但那锁只是寻常的物件，估计是从外头买回来的，铜制，缠着铁链，把铁笼子的门给锁住了。 但在乔三手里，也就三秒钟的时间就打开了，段小涯目瞪口呆。 “老爷子，你这……太神了吧？” 乔三轻轻一笑：“这算什么？这还是我现在手筋被废了，要在从前，也就一秒钟的时间就搞定了。” “盗门果然名不虚传。”段小涯由衷地道。 “嘿嘿，这种破损，根本就不值得我来动手，老头子我当年遇到多少机关，现代的，古代的，哪一样拦得住我？军区的电子锁你知道有多复杂吗？到了我的手里，还不是服服帖帖的？这锁也是有灵性的，它就像烈马，遇到可以驾驭它的人，立马就服服帖帖了。” 段小涯觉得乔三说的有些夸张了，如果说什么动物有灵性，他还是认同的，但如果说一把锁有灵性，那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不过想到乔三就连电子锁都能搞定，而且还是军区的电子锁，那就太牛逼了，因为军区的电子锁是不同于普通家庭的电子锁，一定会有很多层的加密和保护，就是高级黑客都不一定能搞定。 想不到乔三这么大一把年纪还懂这些，但又转念一想，乔三被司令府关了十几年，估计西呼国的科技水平，十几年前的电子锁，似乎也不像现在这么复杂。 两人从铁笼子里钻出来，段小涯朝着窗口下面望去，本来想看一下高度，忽然就见好几辆车开了过来，车灯直射。 本来也没太在意，以为是洪拇哥的人，结果不到一会儿，就打起来了，而且对方的火力很足。 乔三也凑了过来：“什么情况？难道是洪日通的对头来了吗？” “不知道对方是谁。”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因为相隔太远，又是黑夜，混乱之中，他一个人的面孔也看不到。 忽听楼下有人的脚步声跑上来，好几个人，脚步十分急促。 段小涯和乔三对望一眼，又急忙钻进铁笼子里，乔三把锁依旧锁了起来。 坤哥和洪牡丹带着几个手下上来，洪牡丹拿出钥匙，把锁打开，说道：“老爷子，段先生，请你们跟我到另外一个地方稍微躲一躲。” 段小涯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红盗一个叛徒攻打我们，也是冲着老爷子而来，情况十分危急。” “红盗叛徒？是乔德诺吗？” 洪牡丹摇头：“不是。”然后伸手来拉段小涯，乔三直接就被坤哥的手下给架出来。 段小涯心想盗门内部好像也不太平，这个洪拇哥坐的位置好像也不是那么安稳，底下估计有很多人不服，也难怪他急于想要得到《盗经》了。 盗门自然是以盗术来分高下，黑、白、红三脉都是以专业来论资排辈的，武道再高，也得不到本门的承认。当然，黑盗可能对这一方面要求不高，因为黑盗就是一群恐怖分子，武道还是有点作用的。 但对于白盗和红盗，武道确实不能当做唯一的本事，光会武道，没有盗术，在盗门中也得不到尊重。 “走！” 坤哥和洪牡丹护送着段小涯和乔三赶紧下楼，似乎再晚一些，对方就会攻入白骨塔。 到了底层，段小涯看到坤哥的那些手下已经被打的屁滚尿流，直接退入门内，关起大门。 坤哥吩咐一个手下，把车开到后门等候，然后带着段小涯和乔三朝着后门走去，刚要上车，就见一辆suv开了过来。 时不利和乔安正从车上跳了下来，乔安叫道：“小涯，爷爷！”掏出手枪，就给押送乔三的汉子一枪。 乔三左边的汉子立即倒地，右边的汉子也掏出手枪，乔安见状，迅速闪身一躲，枪声一响，没有打中。 乔安毕竟是红盗中人，红盗的轻功天下无双，毕竟光凭妙手空空的本事是不够的，脚底下的功夫也要利索，偷了东西还能脚底下抹油才是真正的本事，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经过千百年的传承，红盗的轻功越来越强。 第1567章 抢人 但轻功再快，也快不过子弹的，乔安躲在车后，朝着坤哥的手下开枪。只是觉得奇怪，段小涯为什么一点都不配合，竟然被两个喽啰给拖着走。 时不利扑身来救段小涯，一掌就将一个喽啰给震昏了过去，另外一个喽啰从身后摸出一柄尖刀，朝着时不利刺了过去。 咔擦一声，时不利空手入白刃，不仅夺下他的尖刀，顺带的把他胳膊都给拧断，一脚将人踹飞过去。 “段兄弟，你怎么样了？”时不利也看出了段小涯的异常，要在平常，他哪里肯任人如此摆布？ “我现在功力尽失，把那个肥婆抓住，问问解药在不在她身上。” 时不利望向洪牡丹，这肥婆正拽着乔三朝着自己的车跑去，乔三腿脚不便，被她拖的跌跌撞撞。 “师父！”时不利叫了一声，一掌朝着洪牡丹拍到。 洪牡丹倒也不是什么修为都没有，反身与他对了一掌，但功力比起时不利，终究还是差了一截，肥胖的身躯跌了出去。 “乔安小姐！”时不利急忙带着乔三送到乔安身边。 然后回身去找洪牡丹要拿解药，不想洪牡丹掏出一柄手枪，砰砰，连开两枪，时不利就地一滚，又躲在一辆车后。 洪牡丹大叫：“把人给我抢回来！” 坤哥一声令下，身边的小喽啰乌央乌央地朝着乔三扑去，乔安开了两枪，结果了一个喽啰，然后拉着乔三迅速上车。 发动引擎，喽啰已经围了上来，打破了车窗，乔安直接踩了油门，砰的一声，就把前面两个喽啰给撞飞了出去。 乔安尽管心里担心段小涯，但还是以救乔三为主，车子迅速开出，不到十米的距离，一辆帕萨特横了过来，直接撞到她的车身。 车子差点没被撞飞出去，车上跳下两个黑衣大汉，手里拿着冲锋枪，对着车窗。 乔安没有办法，只有举起双手，带着乔三一起下车。 砰！ 一声枪响，其中一个黑衣大汉顿时倒了下来。 乔安望去，却是洪牡丹开枪，心里不禁疑惑，敢情这俩黑衣大汉不是洪牡丹的同伙？ 另外一名黑衣大汉迅速挟持了乔三，朝着洪牡丹突突突开了几枪，洪牡丹只有躲在一块小型的佛塔之后。白骨塔周边建了很多小型的佛塔，是装历代高僧的遗骨或者骨灰的，但没有舍利，舍利一般都是单独供奉起来的。 白骨塔迁移之后，高僧的舍利都被带走了，供奉在别的寺庙里。 坤哥拿着手枪，带着几个喽啰，和洪牡丹相互配合，很快就把黑衣大汉逼入绝境，但因不敢伤了乔三，坤哥和洪牡丹这边虽然人多，但短时间内也不能成功救人。 黑衣大汉也是来抢乔三的，但性命危在旦夕，也顾不得乔三了，喝道：“都给老子退后，否则老子毙了这老头！” 乔三倒是显得十分镇定，沉声说道：“年轻人，你是黑盗中人吧？《盗经》对你们黑盗没什么用处，你们又何必来趟这一趟浑水？” “你特么给我闭嘴！《盗经》对我们有没有用处，不是你说了算的！” 乔三笑道：“《盗经》全在我的脑海之中，我能倒背如流，我研究《盗经》几十年，难道还不知道它对你们黑盗有没有用吗？《盗经》传授的是盗术，你们黑盗打家劫舍，可用不着它。” “这《盗经》是我们老大要的，有没有用我不知道，但一定要拿到手！” “你们老大是谁？” “梅花雪。” 段小涯一惊，竟是梅花雪来了。 梅花雪本是红盗中人，属于怪盗一枝梅那一支的传承，她的师父也是红盗响当当的高手梅一段，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梅花雪竟然由红转黑，变成黑盗。 黑盗要在古代，可能还有一些美誉，比如瓦岗寨和水泊梁山都是黑盗，还有最早的盗跖也是黑盗。但在现代和平的大时代，这些替天行道，劫富济贫的义举，已经与当代的法律相冲突了。 时代总是在变化的，就拿华夏来说，当年斗地主是全民的运动，打倒这个打倒那个，但现在不可能这么做，只要人家没有违法，赚多少钱是人家的事，何况就算要打倒，也由不得这些强盗出手。 因为大家都明白了市场经济，优胜劣汰的社会法则，平均主义是不可能存在的，那不过是一个理想。 因为大家都是冲着乔三去的，段小涯现在虽然功力尽失，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小涯，你……你怎么了？”乔安看到乔三被挟持，也不能待在他身边，躲开火力，迅速跑到段小涯身边。 “我吃了软筋丸，现在提不起功力。” 乔安暗暗着急，现在没有段小涯，他们这一边实力大减，说道：“解药在哪儿，我们去找解药。” “我想洪牡丹身上说不定会有。” 此刻时不利依旧忙着去抢解药，冲入了洪牡丹那一边，洪牡丹身边的喽啰纷纷扑了过去。 坤哥本来就是在西呼国混社会的，生意估计也做的很大，身边笼络了一帮打手，汹涌地从白骨塔那边冲出来增援。 时不利很快就被围困起来，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对方还有枪支弹药。 这个时候，梅花雪带人已经冲入白骨塔，坤哥那些人马已经被杀的七零八落，且战且退，梅花雪雷厉风行，手里端着一把冲锋枪突突。 然后梅花雪望向段小涯，走了过来，她看出段小涯有些不大对劲，因为他竟然都不出手，跟他的风格有些不像，问道：“你怎么了？” “我中了软筋丸。” 梅花雪念及段小涯对她还有救命之恩，对那个挟持乔三的黑衣大汉说道：“把人给我带过来。” 然后又吩咐几个人掩护，几个人去接应，布置的十分妥当，俨然就是一个战斗指挥家的风范。 最后她亲自带人冲向洪牡丹，喝道：“把软筋丸的解药交出来，否则你们一个都逃不了！” 却见洪拇哥忽然就从白骨塔三层的窗口跃了出来：“小妮子好大的口气！” 第1568章 狼狈抗敌 洪拇哥一掌拍在梅花雪肩头，梅花雪猝不及防，尽管洪拇哥已经出声，但他出声之时，身影已经到了梅花雪身边。 梅花雪几个手下急忙把枪转向洪拇哥，但见洪拇哥身形一闪，一个手下的脖子已被扭断，身影迅速落到洪牡丹身边。 段小涯暗暗惊奇，这是见过最快的轻功了，自己的“逍遥游”都没这么快，他本来以为红盗之中，轻功最高的就是崔琳了，但没想到竟然还有身法比崔琳更快的人。 “爸，对方火力太强，乔三也被他们抢走了，现在该怎么办？”洪牡丹忧心忡忡地问。 洪拇哥目光灼灼，望向乔三的方向，现在乔三正被梅花雪这边的人挟持着往回走，然后坤哥和洪拇哥等人正在火力全开。 两边都是子弹嗖嗖地飞响，段小涯刚才打梅花雪那一掌，大半都是占着突然袭击，此刻他一具肉身也不敢在枪林弹雨之中乱闯，对洪牡丹道：“只能硬拼了，务必抢回乔三！” 洪牡丹会意，吩咐下去，全力阻击梅花雪那边的人，不让他们把乔三带上车。 一时两边的情况都十分的混乱，不时有人中弹倒下，段小涯从来没有见过比西呼国更乱的国度了。不过说到出国，他之前也就去过米国而已，米国的反恐措施在世界是领先的，而华夏的治安在世界也是一流的。 所以他根本难以想象西呼国的情况，不过这与西呼国的国情有关，现在西呼国出现叛军，内部局势本来就不稳定，社会比较混乱也是可以理解的。 “爷爷！”乔安看到乔三被人挟持，枪林弹雨之中，她也害怕乔三被误伤，激动地想要扑过去。 段小涯急忙把她扯住：“你这样过去是救不了老爷子的。” “那怎么办？” “恨我现在功力没有恢复。”段小涯无奈地道。 “师叔拿到解药了吗？” 段小涯抬眼望去，黑夜之中，时不利正与洪牡丹的手下打的不亦乐乎，双拳挥舞，虎虎生风，因为都是近身搏斗，枪支起到的作用不大，片刻之间，已经被他打倒了三五个人。 洪牡丹见状，大怒：“时不利，你来送死吗？” 时不利冷笑一声：“看你有没有这样的本事了。” 砰！ 洪牡丹随即一枪打出，时不利急忙侧身，子弹还是从他胸前擦过，虽然没有入体，但胸前还是鲜血淋漓。 “把解药交出来！”时不利抓了一个喽啰来挡子弹，直接冲向洪牡丹。 洪牡丹一连打了几枪，都打在那个喽啰的身上，喽啰自然是活不成了。 时不利伸手来抓洪牡丹，洪牡丹脚下一斜，避开他那一抓，枪头对准，但发现忽然滑膛，已经没有子弹。 时机正好，时不利直接就把手里的喽啰甩了过去，撞在洪牡丹身上，洪牡丹一百五十几斤的人，竟被撞的飞了起来，可见时不利这一甩的力道有多大。 纵身而起，时不利一爪朝着洪牡丹抓落，根本就不给她时间子弹上膛。 但在此刻，洪拇哥身影一晃，已经挡在时不利身前，洪拇哥不仅脚下功夫了得，手上功夫也十分了得，双手一晃，变幻无数的手影。 时不利吃了一惊：“千手如来！” 话音一落，胸口已经结结实实地挨了洪拇哥一掌，身影倒飞出去，撞在一个喽啰身上，喽啰还被撞飞出去。 那个喽啰随即举起斧头，就往时不利身上砍到，时不利身形一滚，斧头砍在他身边的地面，还没拔起来，时不利身形已经跃起，一拳招呼过去，那个喽啰顿时飞了出去。 现在坤哥和洪牡丹的手下，手里有枪的都在阻击梅花雪那边的火力，手里拿冷兵器的自然不能跟他们硬拼，目标都转向了时不利这些赤手空拳的人。 段小涯身边已经被几个喽啰给围上了，三把斧头砍了下来，段小涯勉强拿着逆鳞刀对抗，他虽提不起真气，不能使用内功，但他现在对敌经验已经十分丰富，武功路数还是牢记心中的。 “逍遥游”本身是没有特定的武功路数的，都是存乎一心，段小涯只能依靠本能应对，好在对方三人也不过是常人，没有武道修为。 叮叮当当！ 火星四溅，段小涯架开一柄斧头，一脚踢在那人身上，要是从前，这一脚能把人给踢飞，把屁都给踢出来，但现在也不过把人踢了一个跟头而已。 其余两人见状，挥动斧头又上。 乔安叫了一声：“小涯，我来帮你！” 拿出手枪，砰的一声，就把一个喽啰干掉，正要开枪去打另外一人，忽听身后十几个人冲了过来，乔安只有转身去打他们。 砰砰砰三声，打中一个喽啰，乔安想要再打，但是手枪已经没有子弹，只能硬着上前。 乔安勉强对付十几个人没有问题，她的轻功倒是可以避开很多要害，免得被敌人给打中。几个轮回，十几个人倒也没有伤到她分毫，却被乔安给拖住了，不能冲向段小涯那一边。 段小涯被两个拿斧头的家伙逼的十分狼狈，幸亏他的逆鳞刀乃是宝刀，只要宝刀在手，两人倒也伤不了他。 不过这个时候又出现了三个拿砍刀的，段小涯以一敌五，还是有些吃力的，“逍遥游”没有招式，所以平常那些招式现在也很难打出来，因为都是需要真气来维系和支撑的。 所谓招式，总是有破绽的，段小涯一向拼的都是速度和力量，但一旦没有了真气，速度和力量都会减弱很多。 当！ 一把砍刀砍了下来，段小涯挥刀一挡，不妨旁边一脚踹在他的小腹。 段小涯跌了出去，心里不禁懊恼，马勒戈壁，自从他得到了妙僧的传承，何曾受过这样的鸟气？被一个小喽啰逼成这个样子，要是传扬出去，以后他还能混吗？ 但见那个喽啰，一脚又要踹来，段小涯逆鳞刀横削了出去，一声惨叫，那家伙的整只脚掌都被砍下来了。 段小涯不由精神一振，虽然内功不在，但凭借这一把宝刀，还有一些简单的招数，未必不能克敌制胜。 “逍遥游”的招式都是一些简单的招式，段小涯平常施展的也都是简单的招式，因为功法本身的关系，段小涯都不怎么关心招式，所以他也没修炼什么高深的招式，像是洪拇哥那种千手如来的招式，他压根就没涉及。 刀光一闪，他避开了一把大砍刀，准确无误地一刀划开对方的颈动脉。 第1569章 虎落平阳被犬欺 “干死他！”一个红毛叫嚣地道。 红毛拿着一柄斧头，一马当先地冲向段小涯，段小涯拿着逆鳞刀一挡，脚下一扫，红毛跌了一个跟头。 段小涯举刀就要刺下，但是两边各有一个喽啰扑了过来，手里的砍刀气势汹汹，段小涯只有先行舍弃红毛，顾及自己为先。 人数越打越多，段小涯这一边又多了三五个人，这一下他可抵挡不住了，现在他不过是一个寻常的人，以少胜多也不可能胜这么多。 按照他一贯的作风，打不过就跑，朝着乔安叫道：“安安，撤退！” “可是……”乔安朝着乔三那边的方向望了一眼，“爷爷还在他们手里。” “咱们要先活下去，才能救爷爷。” “师叔还在那边呢！” 乔安望向时不利的方向，大喊一声：“师叔！” 但是时不利现在被一群喽啰围住，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何况现场混乱不堪，相隔甚远，根本就听不见乔安的声音。 段小涯不由分说，飞快地跑，顺便拉着乔安一起跑，但他现在功力尽失，跑了一程，气力就有一些不济，反倒需要乔安拉着他跑。 红毛等人跟在身后穷追不舍，嗖嗖嗖！几把斧头从身后掷了过来，乔安急忙就把段小涯推开。 一把斧头砍在地面，一把斧头砍在一棵桲椤树上，另外一把斧头却斫入了乔安的右肩。 “安安！”段小涯急忙扑了过去，把她斧头拔了下来。 乔安轻呼一声，身体不由歪入段小涯怀里，段小涯急忙扯下衣服的布料，先给她简单做了包扎，至少先止一止血。 然后他又按了按乔安几处要穴，这些穴位都是止血的，但是现在没有功力，虽然他懂得穴位在哪儿，但如果没有真气的辅助，封住穴位会比较慢。 就像普通中医一样，他们推拿穴位都需要很长的时间，慢慢地推宫过血，封穴也是一样的，不可能一蹴而就。但如果有真气就不一样了，因为真气可以钻入对方的体内，直接封锁穴位，或者打开穴位，总比外力推拿穴位来的强。 红毛已经带人围了过来，有人从树上把斧头拔了下来，指着段小涯：“小子，跑啊，你倒特么再跑一个看看！” 段小涯没有搭理，继续给乔安推拿穴位，马勒戈壁，虎落平阳被犬欺，他还有什么话说？ 那家伙见段小涯不搭理，一斧头就砍下来，乔安见状，把段小涯的身体往后一带，一脚飞起，正中那人下巴。 那家伙下巴顿时就歪了出去，嘴巴合不起来，估计是脱臼了。 红毛大怒：“艹，把这女的先拿下，老子正好泄一泄火！” 一般这种情况，这些反派分子都会露出淫邪的目光，但在西呼传统的审美观里，乔安这种苗条的身材，并不讨喜，所以在他们眼里，唯一的好处也就是她的性别而已。 不过，红毛显然是他们之中比较有地位的，他的资格比较高，他说出话自然要执行的，很多人扑向了乔安。 乔安右肩受伤，右手的力量便大大减弱，右手是她的惯用手，比左手更称心，此刻受伤，全靠一只左手支撑，实力大大地减弱。 很快就被红毛等人逼退，乔安回头叫道：“小涯，你先走，快跑！” 段小涯虽然武功尽失，但也不可能抛下自己的女人，发狠地拿刀冲向红毛，几个喽啰围了过来，立即与他厮杀起来。 两把砍刀挥了下来，段小涯急忙往后一跃，当中一把砍刀刺了过来。段小涯闪身避开，反手一刀，砍在他的腰间，对方哎哟一声，倒在地上，捂着伤口。伤口很深，毕竟逆鳞刀乃是宝刀，砍人就像切豆腐似的。 再见乔安已被众人团团围住，两个喽啰直接扯她后腿，乔安站立不稳，顿时扑倒在地。 红毛哈哈大笑：“把她衣服给我扒下来！” 真的有人七手八脚地扒她衣服，段小涯目眦尽裂，喝道：“王八羔子，有种冲老子来！” 红毛回头笑道：“你特么傻了吧？老子对男的没兴趣。” 一个小黑个子抹了下嘴，笑道：“吊哥，我有兴趣。” 红毛一愣，笑道：“好小子，没想到你还好这一口，赏给你了。” 小黑个子笑眯眯地朝着段小涯走来：“兄弟，咱们乐呵乐呵？” 段小涯毛骨悚然：“马勒戈壁，你给老子上前一步试试，老子保证不打死你。” 小黑个子对夹攻段小涯的两人说道：“兄弟们，一起上，把这小子给我按住，老子好久没碰男人了。这些天一直碰女人，没意思透顶了，还是男人给力，这是华夏来的男人，长的还真不赖。” 段小涯逆鳞刀挥舞，但他此刻功力尽失，加上心中着急，很快就被人给踹了一脚，跌了出去。 两个汉子扑了过来，把他双手牢牢按住，小黑个子一脸邪笑地过来：“兄弟，过了今晚，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我去！段小涯差点没疯，但见小黑个子靠近，忙道：“大哥，有件事我没告诉你。” “什么事？” “我有病。” “有病？什么病？” “艾滋。” 小黑个子一愣，不知段小涯说的是真是假，但也不敢冒险，毕竟得了这种病，也只有等死了，不过他又笑了笑：“也罢，我还是去玩那个女的吧。” 段小涯望向乔安，乔安现在已经没有反抗能力，眼泪滑了下来，叫道：“小涯，我对不起你。” “马勒戈壁！”段小涯怒从心起，直接就把两个汉子甩开，操刀扑向红毛。 红毛此刻正在解着皮带，准备行事，结果看到段小涯杀来，本能想要闪开，但是手里的斧头已经放下，没有武器抵挡，手臂被段小涯划了一刀，整块皮肉掀了起来，鲜血淋漓。 “干死这小子！”红毛不禁咆哮。 几个汉子挥刀过来，段小涯左闪右闪，还是没有躲过，背后被砍一刀，疼的半死。但他靠着一股血性，还是砍伤了两个汉子，一双眼睛快要爆裂出来。 红毛勃然大怒，抓起一把斧头气势汹汹地过来，吩咐两个汉子：“你们缠住他，老子砍死这小子！” 两个汉子一个手里拿着铁棍，一个手里拿着砍刀，一左一右地夹击段小涯，段小涯现在受了重伤，功力又恢复不了，不由被逼得节节后退。 红毛一斧头就砍下来，段小涯正被两个汉子缠着无法分手，眼见斧头下来，只有倒地滚到一边，红毛穷追不舍，一斧头接着一斧头砍下来，段小涯就连站起来的机会都没有。 第1570章 各为其主 段小涯刚要起身，红毛斧头已经劈落下来，这个时候他根本就没招架之力。 忽觉侧身被谁一撞，段小涯飞了出去，紧接着红毛也飞了出去，段小涯回头一看，却是崔琳出现。 崔琳没有停留，迅速地奔向乔安那边，几个正在扒她衣服的喽啰被她几脚踢了出去，然后把乔安给扶起来。 乔安衣衫不整，雪白的肌肤露在外面，甚至包括半截的胸脯，右肩依旧鲜血淋漓。 崔琳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乔安又自己整了一下衣衫，美眸之中依旧蓄着泪水，刚才确实是被吓坏了。虽说华夏现在女性十分开放，但如果违背意志发生关系，不论放在哪个国家，都不会接受的。 “崔小姐，你什么意思？”红毛站了起来。 崔琳冷声道：“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前边多少兄弟正和梅花雪火并，你们却在这儿寻欢作乐，信不信我跟坤哥说一声。” 红毛微微皱起眉头，这话说的未免太过，什么寻欢作乐，不过是想给段小涯和乔安一点苦头吃吃，他们可没少伤他们的兄弟。 不过崔琳在洪拇哥手下的地位十分崇高，红毛也不敢招惹，笑道：“崔小姐，这两人是乔三的人，你不会不知道吧？弟兄们不过想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只是手段有些过激而已，这也不算什么。倒是你，什么意思？你想救他们吗？” “我是看不过眼，你们的行径和禽兽有什么分别，坤哥应该只叫你们把人抓回去吧？可没叫你们污辱他们！既然知道他们和乔三的关系，如果他们死了，或者受到污辱，你觉得乔三还会把《盗经》交出来吗？这位乔安小姐可是乔三的亲孙女，她是乔三唯一的亲人，她有意外，乔三还能配合吗？我看你们存心就是想坏洪拇哥的大事！” 崔琳说的严厉，几个喽啰也有一些惶恐，纷纷望向红毛，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红毛指使的。 红毛自然不愿揽下这样的罪责，笑道：“崔小姐，你这话说的未免也太严重了吧？他们现在好端端的活着，我们也从未想过取他们的性命。只不过，几个弟兄见色起意，想要乐呵乐呵。弟兄们出生入死，难道就连这点要求都不能有吗？” “放屁！你们跟着坤哥，难道还少女人吗？” “那些女人都是一群蠢货，一点性子都没有，哪里及得上乔安小姐？” 乔安愤恨不已，瞪着红毛，说道：“崔琳，帮我杀了他！” 红毛冷笑道：“崔小姐，你现在是洪拇哥的人，你该不会想做叛徒吧？你也知道洪拇哥的手段，背叛他的人，从来都不得好死！” “你胡说什么？如果我想背叛洪拇哥，我早就背叛了，乔三还是我带回来的呢。” “哼，谁知道你会不会念旧情呢？” “找死！” 崔琳忽然挑起地面一柄长刀，一掌打在刀柄，长刀嗖的一声，直接贯穿红毛的胸口。 小黑个子不禁大叫：“崔琳反了，背叛洪拇哥，大伙儿一起上，把她抓住拿到洪拇哥面前问罪！” 一群喽啰又扑上来，崔琳夺了一把砍刀，当当两声，架开两柄斧头，右脚一甩，就把其中一个喽啰扫倒，另外一个喽啰，直接吃了她一刀。 段小涯没想到崔琳会突然出现，估计她是良心未泯，或者是对他旧情不忘，这才赶来帮忙。 他支撑起身体，操着逆鳞刀，直接冲向小黑个子，马勒戈壁，刚才差点就被这变态给上了，他一个比钢筋还直的直男，如何受得了这个？ 小黑个子大惊失色，叫来两个汉子，说道：“弄他！” 两个汉子拿着铁棍扑了过来，段小涯逆鳞刀格开一根铁棍，另外一根铁棍砸在他的肩头，他不由身体一歪，但顺势倒了下来，拿刀伤了一人下盘。 另外一人铁棍砸落，段小涯滚到一边，剪刀脚直接把人给绊倒，扑上去补了一刀。 段小涯也觉得无奈，现在他打架都跟街头混混似的，哪里还有一流高手的风范？ 小黑个子见状，撒腿就跑，段小涯扑了过去，将人扑倒在地，从背后一刀把他耳朵割了下来，喝道：“以后敢不敢了？” 小黑个子捂着耳朵嚎啕大叫：“不敢了不敢了，饶命啊大哥。” “死变态！”段小涯觉得骑在他的背上也有一些变态，急忙站了起来。 小黑个子落荒而逃，但很快又叫了两个帮手过来，段小涯不由勃然大怒，已经放他一马，这家伙这么不知死活。 “把他耳光给我削下来！”小黑个子痛恨大叫。 两人拿着大砍刀就扑过来，段小涯左闪右闪，避了过去，不过两把砍刀夹攻，加上小黑个子找了一把斧头过来助阵，他也有一些应付不过来，毕竟他已经受了重伤。 砰！ 段小涯被一脚踹倒，撞在一棵树下，对方一刀砍来，砍在树干，刀刃嵌入树干太深，一时拔不出来，段小涯迅速上前就是一刀。 小黑个子的斧头已经砍到，段小涯再不留情，侧身一闪，然后手臂箍住他的咽喉，直接把他撂倒，一刀落下。 但却不防背后一把砍刀下来，乔安不由大叫：“小涯小心！” 崔琳见状，一把短斧半空飞旋过来，直接划过那人脖子，段小涯回头一看，心头叫了一声好险，否则背上再吃一刀，他未必能吃得消。 那些喽啰一见，带来的兄弟死伤大半，再也没有战斗意志，相互对望一眼，纷纷散开。 段小涯站了起来，对崔琳道：“多谢你了。” 崔琳神色尴尬：“小涯，你会怪我吗？” “我知道你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倒是没有，但是洪拇哥对我有恩，我……我从一开始就是他派到你们身边的卧底，所以……所以是我欺骗了你们。”崔琳有些难过地说。 “各为其主，我们也怪不得你。” 乔安愤愤不平，小涯也未免太宽宏大量了吧？他怎么看都不像是宽宏大量的人，只是对崔琳是个例外。这让乔安有些不爽。不过刚才崔琳救了她一命，让她免受那些恶贼的玷污，她也不便多说什么。 第1571章 崔琳之死 “这是解药，你赶紧服下吧。”崔琳掏出一颗药丸，递给段小涯，“刚才洪拇哥出去之后，我在他桌子底下的暗格拿到的。” 段小涯还没伸手去接，乔安忽然喝道：“等等。” 崔琳望向乔安：“乔安小姐难道不相信我？” 乔安冷笑一声：“我该相信你吗？” 崔琳轻轻一叹：“你不相信我也是应该的。但是小涯，我害谁都不会害你的。你相信我吗？”她眼神哀楚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微微一笑，伸手接过药丸，直接丢进嘴里。 “小涯！”乔安阻止不及，紧张地看着他。 段小涯服下解药，然后坐下盘膝调息，片刻之间，功力竟然吩咐过来，心里暗暗称奇，想不到盗门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药物，软筋丸顷刻能够使人功力尽失，而解药又是如此神奇，短短几分钟就能让人恢复。 他是医者，自然知道这世间药效如此快的药物，实在是难得的。 看到段小涯没事，乔安这才松了口气。 崔琳望着二人：“你们快走吧，那边火力正开，不要过去送死。”说完，她施展轻功离开，毕竟现在她是洪拇哥的人，不便与他们待在一起。 段小涯是不可能走的，现在乔三和时不利还在那儿，处于危险之中，他不能抛下他们不管。 他这个人大义可能有所欠缺，但是小义还是有的，但凡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不可能抛下身边的人。 “安安，你伤势怎么样？” “还好。倒是你的伤势，我给你包扎一下吧。”乔安见他背后的伤口，一直都在流血，迅速地撕下裙摆，让他把上衣给脱了，先给他包扎了伤口。 没有药物，包扎只是起到止血的作用而已，段小涯封住了几处穴位，又给乔安封了几处，起先没有真气，有些穴位没封好。 “你留这儿等我，安安。” “我不。”乔安倔强地道，“爷爷和师叔都在那儿，我怎么可以一走了之？” “可是你的伤……” 不待他说完，乔安又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段小涯知道她生性倔强，而且乔三和时不利都是她至亲的人，她也绝不可能放任他们不管。 于是两人又重新走向战场，此刻乔三已经被梅花雪这边的人拿住，洪拇哥等人疯狂地冲杀抢夺，时不利也已身受重伤。 段小涯急忙过去抢救时不利，见他左边大腿中弹，身上也有两处挂彩，行动已经很不方便。 嗖嗖两刀，刀光闪烁，逼退一群坤哥的手下。 洪拇哥一见之下，望向洪牡丹：“你给他解药的？” 洪牡丹茫然：“爸，我又不傻，干嘛给他解药？” 起初在树林里和段小涯等人交手的一个手下说道：“一定是崔小姐，刚才崔小姐杀死了红毛哥，帮助段小涯和乔安逃跑，不然我们早就抓住他们了。” 洪拇哥勃然大怒：“崔琳在哪儿？” 一个手下指着前方正与梅花雪手下激斗的崔琳，洪拇哥忽然操起一挺机枪，朝着崔琳一阵猛射。 崔琳猝不及防，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同伴竟然会在背后朝她开枪。 饶她轻功高强，迅速地掠到一边，但背部已经中了三四枪，扶着一棵婆娑树，身体缓缓地倒了下去。 “琳琳！”段小涯大叫一声，飞奔过来。 一个喽啰举刀砍来，段小涯随手一刀，就把来人解决，然后扶着崔琳：“你怎么样琳琳？” “小涯，小涯……对不起……”崔琳痛苦万分，她悔不该背叛他和乔安，现在竟然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我没怪过你啊傻瓜。” “认识你……真好……” 崔琳拿手抚着他刀削一般的面庞，满手的血污都擦在了他脸上，但她的手缓缓地滑了下来。 段小涯抓着她的手，仰天长啸：“崔琳——” 乔安站在远处，听到他的声音，也不由得动容，这个男人……他虽多情，但对身边的每个女人，却也都是真心的。 不愧是姓段的，只怕他的老祖宗段正淳也不像他如此多情而又深情的吧？ “洪日通！”段小涯回头凶狠地瞪视洪拇哥。 洪拇哥机枪乱扫，段小涯翻身退到一座佛塔之后，佛塔顶端一个圆球，砰的一声，就被子弹射的粉碎。 机枪的子弹比手枪的子弹更具有杀伤力，他的速度更快，爆破力也更强。 躲在佛塔的当口，梅花雪已经让人送着乔三上车，洪拇哥绝对不许他们上车，喝道：“打他们轮胎！” 车子刚要发动，砰砰几枪，那车的轮胎爆了两个。 梅花雪不由勃然大怒：“蔡胜，你带人堵住他们，不要让他们上前来！” 双手又开始了火并，梅花雪这边胜在武器先进，但人数却没有洪拇哥那么多，何况洪拇哥本身就是武道顶尖的高手。 这是一个就连段小涯都低估的高手，他本以为盗门只有盗术厉害，先前的白拇哥，他是白盗的执掌，武道修为却很一般。 想不到这个洪拇哥却与他完全不同，还会千手如来这样的佛门功法，难道他与佛门也有什么渊源吗？ 梅花雪亲自押着乔三上了另一辆车，说道：“老爷子，你先委屈一下，我会让人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乔三镇定自若，他活了这么大一把岁数，什么阵仗没有见过，何况之前还为军方服务，比起军方的战争，江湖之间的小打小闹根本不算什么。 段小涯见状，忽然奔了过来，梅花雪身边两个汉子，立即挺起步枪，段小涯凌空一刀砍下，一只步枪断成两截，另外一只步枪却响了起来，但却没有打中段小涯。 段小涯落地一刀挥出，他念在之前梅花雪的救命之恩，所以这一刀没砍到那汉子的要害，只是将他逼退而已，伤了他的小腹，伤口却也不深，是被他的劲风给震退的。 梅花雪一惊：“你功力恢复了？” “梅花雪，把人留下，我放你一条生路。” 梅花雪冷笑道：“乔三是我盗门的人，这是我盗门的事，你一个外人插什么手？” “我管你什么人，乔三是乔安的爷爷，那就是我爷爷，谁敢动我爷爷，老子要他死！” 第1572章 道义算个屁！ 梅花雪之前就领教过段小涯的厉害，如果此人恢复功力，对付起来倒也棘手，何况现在大敌当前，实在不适合跟他再起冲突，于是笑道：“小涯，咱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就算不是朋友，但至少不该是敌人吧？你救过我的命，我也救过你的命，现在洪拇哥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不如一起联手，先结果了他再说！” 段小涯想到崔琳刚刚惨死洪拇哥手里，对他恨之入骨，梅花雪的提议一下就说进了他心坎，但乔三也同样重要，沉声道：“乔三老爷子你们不能带走。” “这儿枪林弹雨，老爷子现在行动不便，留在这儿，只会徒增危险，我们会把他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好，让乔安陪着一起去。” 段小涯也在担心乔安，毕竟她已经受了伤，留在这儿还让他分心，所以把乔安叫了过来，让她跟着乔三一起上车。梅花雪那边，也只派了两个手下，段小涯不许梅花雪多派人手，否则他们要是对乔安下黑手，乔安对付起来也很麻烦。 梅花雪答应了，吩咐两个手下：“阿森，阿淼，你们护送老爷子和乔安小姐离开。” 两人迅速开车过来，然后乔安扶着乔三上车，望了段小涯一眼，她对段小涯仍不放心，段小涯示意她带乔三先离开，他一定会完整无缺地回去。 洪拇哥一见乔三上车，更加疯狂，叫道：“给我拦住那辆车！” 坤哥带着几个手下，包抄过来，梅花雪吩咐蔡胜：“挡住他们！” 两边火力全开，坤哥等人想要冲向乔三那辆车，但终究不及对方的先进武器，无数的手下倒下。 那辆车迅速地开走，洪拇哥不由大怒，丢下手里的机枪，展开他玄妙的身法，亲自去追。 “给我掩护！”段小涯给梅花雪撂下一句话，手中逆鳞刀一翻，施展“逍遥游”身法，掠身过去。 洪拇哥冷哼一声：“小子，你来送死，就怨不得我了！” 他心里着急乔三跑远，想要再找到他，又要花费一段时间，最重要的是怕《盗经》落入别人的手里，于是对段小涯出手再不留情，只想尽快地结果了他，再去追人。 段小涯哪里能那么轻易地放他走？逆鳞刀横削过去，洪拇哥斜身避开，一掌拍向他的肩头。段小涯逆鳞刀迅速地回转过来，刀锋贴着他的掌沿，只要稍微再转一下，就能断他一只手掌。 洪拇哥倒也没那么傻，被他逆鳞刀一贴，迅速地撤掌而回，他料不到段小涯重伤之下，仍旧如此勇猛凶悍，只怕与他打完，乔三早已逃之夭夭。 两人身影交缠，又要避开双方帮手的子弹，端的危险异常。 梅花雪亲自拿了一柄轻机枪过来，对着洪拇哥突突突，一通地猛射，饶是洪拇哥轻功卓越，但也不敢掉以轻心，一路快逃，跳入一块巨大的经碑之后。 “狗贼，往哪儿跑！”段小涯飞身而起，落入经碑之后。 洪拇哥随即一掌拍出，段小涯侧身一让，他的掌从他胸前拍出，段小涯一刀砍了下去，砍向他的手腕，再不留情。 不过洪拇哥也不是泛泛之辈，迅速地缩手，段小涯回身又是一刀，洪拇哥身影跃起，忽的半空之中，双掌拍了下来。 千手如来！ 无数的掌影压迫下来，段小涯的刀法竟然施展不开，可见此人的功力已经深厚到了一定境界。 当即段小涯脚下一斜，从他密密麻麻的掌影逃脱出去，洪拇哥笑道：“好小子，倒真有些能耐，看来崔琳所说并非危言耸听，你确实有两把刷子。” 提到崔琳，段小涯怒气更盛：“崔琳是你属下，你为什么还要残忍地杀害她？” “哼，她背叛了我，她就该死！” “她要背叛你，就不会把乔三给你带来了！她真傻，竟然还把你当恩人！”段小涯盛怒之下，出手也不留情。 洪拇哥听了段小涯的话，心里倒也有些懊悔，他说的没错，如果崔琳真有反心，她在乔安身边卧底了十几年，要反早就反了，又怎么会把乔三给他带来？ 估计是刚才的小喽啰跟她关系不好，添油加醋，不过洪拇哥后悔归后悔，但他嘴上绝不会承认的，冷哼一声：“如果她没背叛我，你身上的软筋丸是怎么解的？” “这是我从她身上抢到的解药。” “哼，这解药只有我和我女儿有，她身上如何会有？” “或许是你女儿看上了老子，所以让她拿解药给我，偷偷地把毒给解了呢？”段小涯一边卖弄嘴皮子，但是手上的刀却片刻也不停。 洪拇哥自然也没停，无数的掌影再度铺天盖地地朝着段小涯席卷过来，段小涯一刀破开一只掌影，身影蹿了出去。轰然一声，那块经碑竟然被他击得粉碎，虽说那块经碑历经了无数子弹的洗礼，已经没有那么坚固，但至少可以看出洪拇哥的修为是很高的。 不过经碑一毁，子弹立即就无遮无挡地进来了，二人迅速地跳开，打到了另外一块经碑。 “段兄弟，咱们志在乔三，不如暂时罢手，一起对抗梅花雪，你意下如何？” 段小涯冷笑：“做梦吧，老子不会跟你合作的。” “你以为你跟梅花雪合作，她就会把乔三让给你？你别天真了，她现在可是黑盗，不讲道义的。” “你特么就讲道义吗？老爷子怎么说也是你同门，你就连同门之谊都不顾，还讲什么道义？简直就是笑话！”段小涯决心要为崔琳报仇，也不听他废话，逆鳞刀一刀一刀地挥出，又快又狠。 洪拇哥倒有一些难以应付了，他的年纪毕竟也很大了，如果不是段小涯受了重伤，又报仇心切，他应该早就被段小涯给打败了。 他以千手如来对抗段小涯锋利的宝刀，不想段小涯左手忽然一翻，他以为对方刚要发暗器，本能一闪，但不见他手里有什么暗器飞出来，刚要松了口气，忽见左肩一疼，已被段小涯的一记御风刀打刀。 “这就是御风刀？”洪拇哥震惊无比，立即向后跃开一步。 第1573章 千手如来 “算你识相！”段小涯说了一声，左手御风刀，右手逆鳞刀，又疯狂但朝着洪拇哥卷了过去。 因为速度太快，洪拇哥的千手如来掌影还没成形，就被他的刀风和刀气给破开，洪拇哥节节败退。 但在此时，洪牡丹已经赶了过来，她手下带着十几个人，朝着段小涯开枪。 段小涯只有舍开洪拇哥，跳入旁边一丛灌木，朝着梅花雪喝道：“艹，你们能不能给力一点？老子都快干掉洪老头了！”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梅花雪也很为难，因为她这边人手本来就不多，现在剩下的也没几个人了，全部被坤哥等人堵住，根本就冲不上去。段小涯刚才和洪拇哥在经碑之后交手，到底什么情况，他们也不清楚。 “掩护段先生！”梅花雪立即转移队形。 坤哥用西呼语也吩咐了手下，全力拖住梅花雪，现在乔三已经走远，他们也追不上了，所以他们也不去想乔三，想要把段小涯置身于死地。 只要把梅花雪拖住，梅花雪的救援不到，段小涯就要面对洪拇哥和洪牡丹父女，洪拇哥武道修为很高，但洪牡丹手底下也有十几个拿枪的，相互配合之间，段小涯必然无法脱身。 段小涯朝着暗处狂奔而去，他的身法也很快，只有洪拇哥能追的上，但洪牡丹等人就够呛了。 很快，又把洪拇哥引到了白骨塔之外的范围，是在一个山坳之处，乱石成堆，段小涯不见洪牡丹追来，忽然反身一刀朝着身后的洪拇哥劈去。 洪拇哥迅速地侧身让开，段小涯一刀落空，另外一刀又至，一刀接着一刀，如浪翻滚，洪拇哥手中没有兵刃，一双肉掌虽然威力无穷，可是他面对的是段小涯，他便占不到便宜。 段小涯的御风刀来无影去无踪，让人防不胜防，而逆鳞刀又是削铁如泥的宝刀，他肉掌根本就挡不住。 撕拉一声，腹部已经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洪拇哥不见洪牡丹赶来，心里大为着急，同时也明白段小涯是有意把他给引过来的，没了洪牡丹的配合，他根本就不是这家伙的对手。 “段小涯，你手里有兵器，我没兵器，这不公平。”洪拇哥只有拖延时间，跟他对话。 段小涯冷笑：“公平？你特么起先带着女儿，十几个人打我一个，手里又都有枪，你特么现在跟老子说公平？你是来搞笑的吗？”真有意思，生死搏命，又不是擂台比武，谁特么跟你公平？ 洪拇哥想要拖延时间，就不正面与段小涯交锋，他只利用自己牛逼的轻功，与之周旋。这么一来，段小涯果然大为费劲，他的“逍遥游”身法虽然也很牛逼，但比起洪拇哥的轻功，那就小巫见大巫了。 这个世界很大，段小涯不可能样样都是第一，盗门之中的红盗，向来是以轻功见长，以前他见过崔琳的轻功，就很佩服，但现在见到洪拇哥的轻功，简直不敢相信。 一刀劈下，洪拇哥闪开一道裂影，身影已经在了十米之外，他的速度比段小涯快了一倍。 不过这么玄妙的轻功，也是需要功力在维持了，洪拇哥毕竟年纪大了，而且身上已经多了两处刀伤，就算轻功再快，也不足以与段小涯周旋了。 他又停了下来，与段小涯说话：“段兄弟，这是我盗门之事，本来与你无关，何不成全了我，等我拿到《盗经》之后，什么样的要求我都满足你，怎么样？” “什么样的要求都满足我？睡你老婆你愿意吗？” 洪拇哥心里不爽，恨不得把这小子当场给弄死，但苦于没有这样的能力，为了拖延时间，只能跟他赔笑：“段先生说笑了，我家那个老太婆早就不在人世了，就算在人世，也都七老八十了，跟你不是良配。” “没关系，你没老婆，亲戚总还有的吧？你家里还有什么女性亲戚没有？” “我倒有一个外孙女，今年刚好二十，如果段先生赏脸，改天介绍给你认识。如果段先生看得上眼，说不定以后咱们还能做一家人呢。” 段小涯心想，这老头的外孙女可不就是洪牡丹生的吗？洪牡丹长成那个鬼样子，她女儿能好看到哪儿去？不对，段小涯忽然想到一点，洪牡丹嫁到西呼国不过十几年，她女儿怎么可能二十岁了？ 难道在此之前，她就嫁了一次，又或者跟哪个野男人乱搞，生下了野种？ 坤哥不就喜当爹了吗？ 哼，老家伙胡说八道，是在跟他拖延时间！ “一家人？到时老子不得叫你外公？”段小涯挥刀又上，“老子可不吃这个亏！” 洪拇哥身体又向后一纵，段小涯一刀落空，左手御风刀再度飞出，洪拇哥无所防备，又中一刀。不过他的身体是往后掠的，这一刀的力量被他卸了大半，到他身上，已是强弩之末，没伤到他几分。 “段兄弟，我看你英雄了得，有意结交，只要你跟了我，以后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要多少女人我也都给你找来，咱们逍遥自在，可不好吗？”洪拇哥道。 段小涯道：“去你大爷，你杀死了崔琳，这个仇老子不能不报！” “崔琳？哼，她有什么好的，她已经三十岁了，我给你找更年轻的姑娘！” “呸！老头，我要你妈，你让你妈陪我睡觉，老子才饶了你！” 起初段小涯拿他老婆开玩笑，洪拇哥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但现在段小涯变本加厉，拿他老母开玩笑，这就不能忍了。 毕竟华夏约定俗成的规矩，侮辱对方女性，都是极大的侮辱。不过随着时代的变化，老婆被人侮辱，大部分男人都能忍受，毕竟现实之中，多少人的老婆不仅被人言语侮辱，身体都被侮辱了。很多女人嫁人之前，都已跟别的男人有过一二三四五六七八腿，结婚之后也有死性不改的，还会出去偷吃。 所以男人对这一点早已看透了，但母亲却不一样，出于孝道，也该维护母亲的形象和尊严。 “段小涯，你别欺人太甚！”洪拇哥暴怒之下，千手如来又施展出来，直接朝着段小涯扑来。 段小涯心头暗喜，激将法终于起了作用，否则段小涯的身法没他快，要追着他打，实在太困难了，而且效果不大。唯一的办法，只有让这老头出动出击，才能一举破之。 第1574章 唯快不破 刀光一闪，段小涯破开洪拇哥的掌势，但是洪拇哥却也不甘示弱，掌影越变越多，重重叠叠地朝着段小涯笼罩而来。 铺天盖地，排山倒海，但是掌影和掌影之间，终究还是有缝隙的，段小涯就连大力王的大手印都能破，千手如来自然也不在话下。 一刀插入掌影的缝隙之中，刀锋翻转，掌影立破，段小涯继而刀尖朝着洪拇哥的咽喉刺去。 洪拇哥吃了一惊，空手入白刃，双手封住他的刀刃，但段小涯的功力比他深厚，人又比他年轻，力道传达，直接把洪拇哥逼退了三米多远。 “段先生，你非要赶尽杀绝吗？”洪拇哥现在有些后悔，明知段小涯是在激怒他，他却忍不住还是往里钻。 段小涯冷笑：“赶尽杀绝的人是你，不是我！” 说着，把刀往前一送，洪拇哥又不由自主地往后一退，他双手封住逆鳞刀，但是段小涯劲力太大，又加上想问崔琳报仇，更是下了狠心，洪拇哥双掌已被搓破了皮，鲜血沿着刀锋往下滴落。 但在此刻，洪牡丹已经赶到，叫道：“段小涯，放开我爸！”随即已经命人开枪。 段小涯只有把刀一转，破开洪拇哥双掌，身影向外一蹿，洪牡丹急忙带人赶上前去。 嗖的一声，一记风刀擦响空气，洪牡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反应过来，却直接倒了下来，咽喉之处鲜血汩汩。 “牡丹！”洪拇哥大叫一声，从旁边一个手下夺过一支手枪，朝着段小涯猛然开火。 黑夜之中，火星四溅，西呼国生产的枪支还是比较low的，但子弹的速度还是比人要快，段小涯只能暂时躲在一棵老树之后。 “段小涯，有种出来单挑！”洪拇哥有枪在手，身边又那么多人，所以一时士气大涨。 段小涯冷笑：“挑你姥姥，你特么手里有枪，带着那么多人，跟老子单挑，老子脑子秀逗了？” 洪拇哥把手一挥，十几个人手下一拥而上，段小涯迅速逃窜，枪声背后响起，好在夜色浓郁，山坳之中又是草木丛生，四周都是黑黢黢的，那些人虽然手里有枪，却也很难瞄准目标。 段小涯速度很快，他知道自己不能静止不动，否则就成为了别人的靶子。 “给我追！”洪拇哥迅速地狂奔过去，但又忽然想到，手下没有他那么快的轻功。 先前段小涯就故意吸引他到山坳，撇开了他的帮手，差点没死这家伙手里。所以这一次洪拇哥有了教训，不敢孤身前往，他要跟段小涯斗，身边必须有人掠阵。否则以他的功力，是斗不过段小涯的，何况他年纪比段小涯大了很多，体力早已不如段小涯了。 于是洪拇哥放缓了脚步。 但他不知道段小涯又改变了策略，他是必杀洪拇哥的，这一次却不是吸引洪拇哥，而是想要利用地形和夜色，出其不意地击杀洪拇哥。 段小涯一肚子的花花肠子，文化水平虽然不高，但算计别人的本事，他可是从小就会的。 “段小涯，别做缩头乌龟，你给老子出来！”洪牡丹死在段小涯手里，洪拇哥也不能饶了他。 现在两人都想为至亲之人报仇，暗暗都较上了劲，否则这种情况，洪拇哥早该逃之夭夭了。 这是最好的逃跑机会，但他没有逃跑，等待他的将是无边的灾难。 走进林子之中，忽然洪拇哥听到头顶声响，段小涯从一树上跃了下来，刀光闪耀。 不假思索，洪拇哥朝着上空开了一枪，段小涯那一刀只是虚招，身体一晃，落在他的身侧，并没有真的拿刀砍他。 洪拇哥一枪落空，身后的手下听到枪声，都被吓了一跳，纷纷朝着段小涯开枪，但段小涯身形已经闪到洪拇哥身前。 砰！ 洪拇哥又朝他开了一枪，段小涯早就料到他会开枪，已经事先做出了防备，施展“逍遥游”身法，从他腋下穿了过去。 顺手就在洪拇哥腹部划了一刀，这一刀划的很重，肠子都特么垂下来了。 本来洪拇哥如果使用武道，段小涯还没那么容易伤到他，但洪拇哥明明是武道高手，却如此依赖手里的手枪，难免被段小涯钻了空子。 因为手枪再快，也就那么一下，段小涯只要避开了那一枪，他就能发起反击。 算起来段小涯也是险中求生，因为被子弹打中，可比挨了一颗枪子儿危险的多，但段小涯料敌先机，他成功地躲了过去。 洪拇哥只有先把肠子塞进肚子，段小涯却不给他机会，一刀再度劈了下来，洪拇哥慌忙举枪。 嗖！ 段小涯一刀砍在他的手腕，逆鳞刀锋利无比，洪拇哥手掌落地。 红盗靠的是一双手，洪拇哥失去了一只手，就像失去了命似的，倘若没有手，他就算拿到《盗经》，也未必能够修炼里面无上的盗术。 砰砰砰！ 身后的手下纷纷开枪，段小涯趁着洪拇哥疼痛之际，上前抓住他的身体，挡在那些子弹前面，洪拇哥身体一震，背后已经中了三枪。 这跟崔琳的死法一样，只是不同的是，崔琳是被洪拇哥拿机枪给扫死的，而且也没像洪拇哥一样，死前受到段小涯这么多折磨。 段小涯这几下一气呵成，他没有给洪拇哥任何喘息的机会，因为他知道洪拇哥也不是泛泛之辈，一旦让他有了喘息，想要制住他就没那么容易了。 其实最难的就是先前腹部那一刀，他必须先躲过洪拇哥的子弹，然后才能出手。这一刀得手，洪拇哥疼痛之际，便难顾及那么多，他必须先把肠子给塞回去。但他塞肠子的时候，段小涯又出手，让他手忙脚乱。 几个手下顿时傻掉了，因为他们自己开枪把洪拇哥给打死了，他们明明是打段小涯的，但没想到段小涯竟然拿着洪拇哥当挡箭牌。 更没想到的是，那个时候洪拇哥竟然没有反抗。 事实上，洪拇哥也想反抗，但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加上年老体衰，动作已经十分迟缓，哪有段小涯反应那么迅捷？ “你……你好狠……”洪拇哥抬起那只断手，对着段小涯。 但是很快，断手垂了下来，身体也倒了下来。 第1575章 梅姐的姘头 洪牡丹带来的手下一阵哗然，各自争论不休，都撇开责任说洪拇哥不是自己打死的，有人说着华语，有人说着西呼语，争的面红耳赤，差点没打起来。 段小涯懒得搭理他们，转身就走。 他没有与梅花雪会合，而是去找乔安和乔三，如果跟梅花雪会合，她必然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地把人带走，到时还是会有一场恶战。 反而是押送乔安和乔三的那辆车，只有梅花雪的两个手下，阿森和阿淼，他们应该比较好对付一点。 段小涯拿出手机，本想给乔安打电话，但想乔安现在跟阿森和阿淼在一起，打电话似乎有些不方便，有些话乔安也不便当着他们明说。 于是他给乔安发了信息：“安安，你们现在在哪儿了？” 乔安回了信息：“我也不清楚，车子还在开着呢，好像是往山上开的。” 段小涯猜想梅花雪等人的贼窝应该就在山上，可是他们开着车，他怎么赶得上？ 不知道梅花雪的贼窝还有没有人，如果还有其他同伴把守，他必须抢在阿森和阿淼回去之前，把他们劫在半道上。 想到这儿，段小涯又回到刚才战斗的山坳，那几个手下真的为了推卸责任打起来了，不过这也容易理解，毕竟他们干死了他们老大的岳父大人，这要追究起来，谁也逃不过。 段小涯随手抓了一个喽啰，跑向远处，把他丢到地上，那喽啰吓的半死，拿枪要打段小涯，被他一脚踢开手枪。 “会不会说中文？”段小涯喝道。 喽啰点头：“会。” “叫什么？” “摩尼耶夫斯山禄。” 听到这种名字，段小涯头就有些大，问道：“有没有简单一点的？” “他们都叫我驴粪蛋。” “嗯，还是这个名字霸气，就叫你驴粪蛋了。” “……” “会开车吗？” “会。” 段小涯知道洪牡丹刚才是开车追过来的，于是对驴粪蛋说：“你把车给老子开过来。” 驴粪蛋急忙起身，朝着山坳口停车的地方走过去，段小涯缓缓跟在身后，但是驴粪蛋发动汽车之后，竟然直接就开走了。 段小涯不禁勃然大怒，迅速追了上去，好在汽车刚刚启功，速度也不是很快，段小涯很快就追上了，一跃扑向了车顶，车窗没关，他直接跳进去。 驴粪蛋吓了一跳，直接把车撞向了一棵树。 段小涯一巴掌掴过去：“玛德，想死是不是？” 驴粪蛋战战兢兢：“段大哥，现在洪拇哥都死了，你……你饶了我吧？” “老子只是叫你开车，送我去一个地方，至于这样吗？” 驴粪蛋松了口气：“你要去哪儿？” “往山上开！” 接着段小涯又给乔安发了信息，让她把位置给发过来，然后拿给驴粪蛋看。 驴粪蛋把车退了出去，继续朝着山上开去，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开上了山道，这个时候天色微微亮起，前面停着一辆车，正是昨晚押送乔三和乔安的车。 “停车！”段小涯急忙吩咐停车，然后跳下车去。 走到前面那辆车，看到车边倒了个人，正是阿淼，心中一急，往车内看，阿森趴在方向盘上，段小涯把他翻了过来，见他胸口中了一刀，已然死去。 驴粪蛋战战兢兢：“这……这是谁干的？” “除了你们的人，还有谁？” “我们没有人追到这边来呀。”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那还有谁？”确实，他是没看到坤哥的手下往山上来。 难道……六扇门地字号？ 他在阿布江就听柳堆烟讲过，乔德诺把抓乔三的任务委托给了地字号，柳堆烟的黄字号和地字号是死对头，所以他才告诉段小涯，让段小涯来破坏地字号的任务。 因为同属六扇门，这件事柳堆烟不便亲自出面。 想到这儿，段小涯急忙给乔安打电话，但是乔安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驴粪蛋看着段小涯的脸色有些难看，弱弱地说：“段先生，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不行，你要留下来给老子当司机。” “要不……我把车钥匙给你，你自己开车吧？”驴粪蛋哀求地道，他见识过段小涯的厉害，那么多人，枪林弹雨，都打不死这家伙，这家伙简直就是恐怖的存在。 他一个小混混，落在他手里，还不够他一顿打的呢，估计段小涯一拳就能把他脑袋给打爆了。 段小涯瞪他一眼：“老子不会开车！” “……” “艹，你丫什么表情，不会开车很奇怪吗？” 驴粪蛋忙道：“不奇怪不奇怪。” “上车，咱们往前面看一看。” 驴粪蛋无奈，只有继续充当司机，朝着山上开去。 段小涯忧心忡忡，乔三和乔安会不会有危险？但想到六扇门的规矩，如果没收钱，他们不会随便地杀一个人，因为这对他们而言是亏本卖买。他们每杀一个人，都需要收取不菲的一笔佣金。 而乔德诺没有得到《盗经》之前，也决计不会让人杀了他们。 这一点段小涯还是比较放心的，对驴粪蛋说：“这座山通往哪里？” “翻过这座山，就是热巴集。” 段小涯猜想集应该是西呼国的一个行政单位，先前就有一个三合集，只是不知道这个集到底是有多大，但可以肯定的是，是在州下面的一个行政级别。 车子开到了山顶，忽然涌出了一群人，大约十来个人，手里拿着家伙，都是枪支，十分嚣张，直接把车拦住。 段小涯料想是梅花雪的人，走下车来，笑道：“你们是梅花雪的手下吧？” 为首一个独眼龙问道：“你和我们梅姐什么关系？” “嘿嘿，这说起来有些羞射。” “呃？” “我是你们梅姐的姘头。” 独眼龙望了众人一眼，问道：“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梅姐的姘头那么多，你难道一一都认识吗？” 独眼龙也没言语，段小涯猜想，估计梅花雪这小妞儿真有很多姘头，又说：“梅姐正和坤哥的人在火并，你们怎么不去帮忙？” “梅姐让我们守着山头。” “噢，那你们见到有车辆从这儿经过吗？”段小涯料想如果地字号的人掳走了乔家祖孙，也一定要打这个山头过，因为这儿只有一条路。 不想独眼龙摇了摇头：“没看到，你们是第一个上山的。” 第1576章 取弹 段小涯就有一些奇怪了，难道六扇门地字号劫了乔家祖孙，并没有打山头过？他跟驴粪蛋上山，貌似没有看到其他路径，莫非他们没有开车，直接把人往路边的树林劫走吗？ 很快，身后的山下，又有车辆开了过来，独眼龙等人立即做出防备。 驴粪蛋也有一些紧张，毕竟现在已经出了白骨塔的范围，不是坤哥的地盘，而且身边没有一个是他的同伴，都是他的敌人。 对他而言，现在真是风声鹤唳。 “是我们的车！”独眼龙兴奋地道，带人急忙迎了过去。 梅花雪从车上走下来，身上挂彩，有些血是自己的，有些血是敌人的，她的身体十分虚弱。 “你怎么会在这儿？”梅花雪奇怪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说：“嗯，打累了出来散散心？” “啊？” “你的伤没事吧？” “我中弹了。”梅花雪捂着小腹说道。 “坤哥呢？” “被打退了，没追过来。洪拇哥和洪牡丹呢？” 段小涯冷笑一声：“死了。” “你杀的？” “这不是废话吗？” 梅花雪为之动容，这家伙果然是个可怕的人，孤身一人，龙潭虎穴他都敢闯。洪拇哥那样的身手，加上洪牡丹那样的火力，他一个人一把刀，就把他们父女干掉。这种修为，想一想都让人觉得震惊，这世上已经没有几个人能做到了。 “阿森和阿淼死在路上，到底是谁干的？”梅花雪望向独眼龙，她来的路上，自然也发现了阿森和阿淼的尸体。 独眼龙一脸茫然：“这我不知道啊，我们一直守在山头，等他们把乔三给送过来。” “乔三呢？” “没看到。” “是你干的？”梅花雪开始怀疑段小涯，因为段小涯势必要救乔三和乔安，而恰好他又在山上出现，所以段小涯出手干掉阿森和阿淼，一点也不稀奇。 独眼龙等人立即把段小涯给围住了，枪口对准着他，段小涯微微一笑：“梅花雪，我如果救了乔老爷子，还有安安，我还会在这儿跟你们废话吗？我们来时的路上就看到了阿森和阿淼的尸体，所以才会赶上山来，查个究竟。没想到碰到的却是你们的人，阿森和阿淼到底是谁杀的，还不一定呢。你想得到《盗经》，你的这些手下难道就不想吗？” 段小涯的性格从来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为自己辩解的同时，也不忘往梅花雪手下身上泼一泼脏水，反正这些家伙都不是什么好人，如果能够看到他们自相残杀，那也是一件喜闻乐见的事啊。 独眼龙听出段小涯话外有话，大怒：“你这小子，你说谁呢？我们都没看到乔三，除了你们，就没有车往山上开。哼，别以为你是梅姐的姘头，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梅花雪一愣，一记巴掌掴了过去：“你胡说什么？谁是他姘头？” “不是，梅姐，他说他是你姘头。” “放屁！” 梅花雪狠狠瞪了段小涯一眼，这家伙……就是喜欢占人便宜，不过倒也拿他没有办法，又问独眼龙：“他们上山的时候，就他们两个人吗？” 独眼龙点了点头。 梅花雪心想，乔三行动不便，乔安身受重伤，段小涯如果救了他们，是不会不管他们的。 所以她猜想段小涯一定也没看到乔家祖孙的踪迹，那阿森和阿淼到底是谁杀的？难道会是乔三和乔安他们杀的，然后逃之夭夭？ 这一点其实段小涯也有过猜测，但他打电话给乔安，没有打通，所以他才会以为他们遇到危险。否则如果他们自己逃了出去，一定会接他电话的，段小涯现在担心的是，他们落入六扇门的手里。 六扇门的实力太强，而且十分神秘，这一下要救他们，可就比白骨塔更难了。 所以段小涯必须寻求合作，望向梅花雪：“你受伤了，我先去给你疗伤。” 梅花雪知道他医术很高，之前就是他救了她一命，所以她轻轻点头，让人却扶她到了山头。 驴粪蛋弱弱地问：“段先生，我可以走了吗？” “不可以，你要走了，通风报信怎么办？” 驴粪蛋忙道：“不会的，出来混的都很有节操的。” “屁啊，出来混的没有一个是有节操的，老实跟在老子身边，你要敢跑，直接废了你！” 驴粪蛋没有办法，只有跟着段小涯去了梅花雪的山寨，说是山寨，其实就是一些废弃的房屋，重新做了简单的修葺，还能住人。 “给我准备一些热水。”段小涯吩咐独眼龙，然后给梅花雪疗伤。 梅花雪右肩挨了洪拇哥一掌，小腹又中了流弹，流了不少的血，段小涯身边没有什么医疗器械，只有先把子弹给挖出来再说。 撕拉一声，他把梅花雪衣服下摆撕开了。 “你干嘛？”梅花雪没有心理防备，本能的一记巴掌摔过去。 段小涯有些不爽：“消停一会儿行吗？老子帮你疗伤。你长这么丑，老子看不上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你……你才丑呢。”梅花雪气死了，他就不能客气一点？如果是按西呼国的审美眼光，她确实不算漂亮，但按华夏的审美标准，她也算是不错的了，身材饱满，前凸后翘，要不是她是黑盗，不知道多少男人想要泡她呢。 “闭嘴，我要开始了。”段小涯丢了一根木棍给她。 梅花雪茫然：“干嘛呀？” “没有麻醉，怕你疼，咬掉舌头就麻烦了。” “哼，我会怕疼……啊，段小涯，我去你大爷！” 段小涯没等她把话说完，就拿逆鳞刀划开她的伤口，而且逆鳞刀是没消毒的，梅花雪疼的死去活来，急忙拿了木棍来咬。 为了避免梅花雪忍受疼痛，段小涯手法很快，取出子弹。梅花雪面色苍白，冷汗涔涔，嘴里的木棍都被她给咬断了。 段小涯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不麻醉做手术，就连一个男人都扛不住，很快一个女人。 黑盗不愧是黑盗，对自己都这么狠，何况是对别人。 然后独眼龙烧了热水过来，段小涯让他清洗一下伤口。 第1577章 麻沸汤 段小涯处理了梅花雪的伤口之后，又吩咐独眼龙叫人下山买药，因为除了梅花雪，还有很多人都受了轻重不一的伤，就连他自己都受了重伤，没药是不行的。 因为西呼国有规定，麻醉剂除了正规医院使用，是不能往外出售的，估计是怕有人以此作为犯罪手段。但段小涯觉得这有些多此一举了，西呼国现在最该禁的是枪支，而不是麻醉剂。 不过买不到麻醉剂，他也有办法，开了一张方子，上面列名了曼陀罗、生草乌、川穹等药。 等到这些药材全部抓到之后，他就开始让人去煮麻沸汤，这可是中医传统的麻醉剂，来源于华佗。 中医分为三脉，神农一脉，素女一脉，伏羲一脉，华佗属于伏羲一脉，而且还发展了中医的外科范畴，在此之前，好像没有人敢像他一样做外科手术的，最多也就放一放血而已。 当然，中医三脉还有把黄帝算在其中的，把黄帝和伏羲调换的，因为伏羲九针也被称为黄帝九针，至于是谁发明的针灸，现在也讲不清楚了。 不过黄帝最著名的是，是素女传授他床上功夫，这倒是有典籍可以查到的。 麻沸汤很快就煮好了，梅花雪问道：“这是什么药，味道怎么这么奇怪？” “麻沸汤，中医的麻醉剂。”段小涯解释。 梅花雪气得半死：“你故意的是不是？” “什么啊？” “你有麻沸汤，为什么……为什么给我取子弹的时候，不给我喝麻沸汤？”这家伙就是故意折磨她的，她虽然是黑盗，浑不怕死，性格坚韧，但到底也是血肉之躯，这一刀一刀地划开他的伤口，从他肌理里把子弹取出来，她不会疼的啊？ 段小涯笑眯眯地说：“当初你情况比较紧急嘛，哪里顾得了那么多？何况当时山上也没有药是不是？理解一下啊！” “段小涯，你就是个王八蛋！” “别生气嘛，刚给你缝的伤口，你要是崩裂了，我可不帮你缝了。” 梅花雪气呼呼地走了，段小涯笑了笑，叫来独眼龙，把受伤的兄弟都聚集在一起，该取弹的取弹，该包扎的包扎。 一直忙到天黑，独眼龙过来说道：“段先生，要不休息一会儿吧，你为了我们这些弟兄，已经忙了一整天，梅姐让我过来叫你过去吃点东西。” 段小涯这才放下手里的活，独眼龙领他到了另外一间屋子，桌上已经准备好了食物，都是一些肉类，烤的，烧的，都是好大一块。 梅花雪吩咐余人退下，对段小涯道：“现在乔三老爷子不知所踪，你准备怎么办？” “现在你的手下死的死，伤的伤，已经没有多少人可用了吧？不如咱们合作吧？” “跟我合作？你觉得我没手下了吗？” 段小涯微微一愣：“你还有手下？” “哼，在西呼国，只要用钱，就能买到为你效命的人，北部那边有钱人都能请得起雇佣军了。” 段小涯微微一笑：“你这些手下跟雇佣军也差不多了。” “其中倒有几个确实是退役的军人，但大部分都还达不到专业的水平，看来得花钱多雇几个才行。否则以后怎么对付你？” “喂，好歹也算相识一场，你为什么要对付我？” 梅花雪神色不爽：“我认识你算是倒大霉了，你说，你破坏了我多少次好事？” 段小涯回想起来，这话倒是真的，他第一次见到她，就从她手里把葛巧手给抢过来，现在又要跟她枪乔三。 不过乔三下落不明，段小涯冲锋陷阵可以，但找人的本事，他一个人可干不过来，必须借助梅花雪的力量。 “咱们现在就连老爷子的下落都不知道，如果现在自相残杀，未免太早了一点，不如同心协力，先找到老爷子再说。我猜想，老爷子一定被什么更为厉害的组织给掳走了，想想吧，多了我的帮忙，我们成功的可能才会更大。” 梅花雪仔细想了想，段小涯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家伙修为高深，而且诡计多端，有他的帮忙，一定如虎添翼。但怕就怕在养虎为患，万一乔三救出来了，这家伙就会与她反目成仇，与她抢人。 段小涯知道她心里再想什么，索性摊开了说：“目前的情况，我们只能先合作，以后的问题以后再解决。而且，也不一定要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你要的不过是《盗经》是不是？我要的是老爷子这个人，只要他安全，毫发无损，我别无所求。” “可是，老爷子不会把《盗经》交给我的。” “这完全是可以商量的，到时我还可以帮你劝劝老爷子。” “哼，你会帮我？” 段小涯笑道：“看你说的，我怎么不会帮你呢？咱们什么关系，是不是？” “咱们没有关系。” “你如果有意愿发生一点什么关系，我也没意见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说呢？” “你——”梅花雪哎哟一声，又捂着伤口，露出痛楚的表情。 “你看你，老是动气，不利于你养伤知不知道？” 梅花雪狠狠瞪他一眼，伸手抓了一块羊肉，段小涯忙拿筷子把她的手打掉，说道：“你不知道你伤的是什么地方吗？肉类不好消化，你肠子也被伤了，懂不懂？” “那我吃什么？”梅花雪望着满桌的肉类食物。 “我看到山里有些能吃的野菜，待会儿我把这些肉剁成碎，给你熬一锅汤，你将就着先吃一点。” “哼，你还会下厨呢？” “这有什么，哥会的技能很多，以后你就会发现了。” 梅花雪冷笑道：“一个大男人下厨，要不要脸？”她一直以来都受段小涯的气，现在抓住机会也好好地嘲笑他一通，虽然这没怎么好嘲笑的，但聊胜于无，不然她这心里都快不平衡了。 “要脸干嘛，哥混社会要的就是一个不要脸。” 梅花雪无言以对，真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这家伙脸皮厚的刀枪不入，真是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对了，你一个黑盗，为什么要《盗经》，还费这么大劲儿？”段小涯又问道，据他的了解，黑盗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拿枪干就行了。 梅花雪瞪他一眼：“这是我们盗门的事，你问那么多干嘛？” 第1578章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哎哟，你们盗门了不起啊，什么白拇哥洪拇哥，老子还不是说灭就灭。”其实白拇哥是被詹士鸣给灭的，跟段小涯没关系，他只是在一旁看热闹的，但这件事梅花雪并不知道，反正吹牛不用本钱，他就随便吹了。 “白拇哥是你灭的？” “是呀，你们黑盗的拇哥是谁？告诉老子，老子一并把他灭了，然后自己统领盗门。看你们还敢在老子面前嘚瑟不？” 梅花雪冷笑一声：“盗门三脉之中，黑盗的武力是最强的，只怕我们黑盗的拇哥，没那么容易被你灭。” “你们黑盗这么牛逼，干嘛还要《盗经》？老爷子说了，《盗经》之中记载的都是一些盗术，跟你们盗门有什么关系？” “我是为我师父拿的。”梅花雪轻轻地叹息，她的师父梅一段是红盗中人，“我是孤儿，是师父收养我的，他既是我师父，又是我义父，他对盗术一向是很有追求的，你听说过怪盗一枝梅吗？” “嗯，每次作案都会留下一枝梅花作为标记。”段小涯心想，这盗门装逼的本事比他牛逼的多，哪有人偷东西还会留下记号的？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偷的一般，如此张扬，也不过为了留名而已。梅一段既然传他的衣钵，想来行事作风也和他一样，是个比较张扬的人，自然不肯盗术输于人，所以《盗经》一直都是他想要的东西。 “一枝梅祖师爷神技名噪一时，可以说在当时是天下无双的，但他很多神技都没被传下来，而是记载在《盗经》之中，所以我师父心心念念就是祖师爷当年的神技。” “是你师父让你来偷《盗经》的？” 梅花雪脸色一变：“胡说八道什么？我师父不是那种人。他虽然是贼，但也是君子。这不过是我作为弟子的一份孝心而已。” “哼，你现在是黑盗，又不是红盗，他的事跟你无关了。”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怎么无关？” 段小涯笑了笑：“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改投黑盗？” “你问的太多了！”梅花雪神色有些不自然，拂袖而去。 段小涯轻轻一叹，其实他又怎么看不出来？梅花雪对梅一段，已经不是单纯的师徒之情。估计梅花雪当年破门而出，改投黑盗，也和这一段因缘有关的吧？ 他点燃一根香烟，慢慢地抽着，等把一根烟抽完了，他又出门去找野菜，此刻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他找的野菜也没多少，但也足够梅花雪一个人吃了。 又找了一块羊肉，剁成碎片，和洗干净的野菜放在一起，丢入锅里，一起熬着，一直熬烂，因为厨房没有调味品，也就这样胡乱出锅，端到梅花雪的房间。 没有通电，所以房间生了一堆火，段小涯是踹门进来的，梅花雪吓了一跳，慌忙站了起来，别过脸去。 “哎呀，躲什么躲呀，我都看见你哭了。”段小涯把汤放在桌上。 梅花雪狡辩道：“谁哭了，你别胡说。” “哭了就哭了，有什么丢人了，又不是偷汉子被我发现了，至于吗？” “去死啊你！”梅花雪气急败坏，真是讨厌这家伙这张嘴，看破不说破懂不懂？明明知道她很要强，非要点破，让她难堪，人品太坏了。 “汤给你熬好了，把它喝完，你现在需要养伤，别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梅花雪看着被他熬成糊的汤，皱了皱眉：“这……能吃吗？” “喂，你这什么表情？老子含辛茹苦给你熬的汤，你就不能给点面子？” 梅花雪白他一眼：“含辛茹苦这个成语不是这么用的，能不能有点文化？” “是，就你有文化，酸不拉几的，老子稀罕吗？趁热把汤喝了，老子要出去一趟。” “去哪儿？” “你又不是我媳妇，我出门要跟你报备吗？”段小涯转身就走。 梅花雪恨的咬牙切齿：“真是贱人。” 段小涯随即去找驴粪蛋，但是每个房间都找过了，就是不见他的踪影，问了人，也没人看到他。 我去，这家伙不是要逃跑吧？ 从一个房间出来，段小涯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转身看到正是驴粪蛋开来的那辆车，因为车头被撞塌下了，所以很容易分辨出来。 不由分说，段小涯急忙冲了过去，驴粪蛋吓得半死，干笑着道：“段先生，这么巧？” “是呀，就是这么巧。” “你……你不在房里陪梅姐做点事情吗？” 段小涯一掌拍在驴粪蛋脑门：“你特么见天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不是说……她是你姘头吗？我觉得吧，姘头还是要做姘头该做的事，大家各司其职，社会才能和谐嘛，你说呢？” “嗯，你这话还是挺有道理的，想不到你这蠢货还能说出这么富有哲理的话。——你特么刚才是不是想逃跑？” 驴粪蛋忙道：“没有没有，我就是来看看车还能不能开，发动一下，你也知道，这车刚刚撞坏了嘛，我怕他以后发动不起来就麻烦了。” “是呀，发动不起来就耽误你逃跑了呗！” “段先生，我真没想逃跑，就是借我俩胆我也不敢啊。” 段小涯知道这孙子惯会装逼，也不跟他胡扯，打开副座车门，坐了进去，驴粪蛋以为段小涯进来要揍他，吓得双手乱舞。 段小涯给他一个耳光：“车好的吧？” “好的。” “开车，去阿布江。” 驴粪蛋一愣：“段先生，这么晚了去阿布江干嘛？那儿也没什么好玩的。” “行啊，小子，老子现在去干嘛要跟你说吗？好不好玩我不知道，要你告诉老子？” 驴粪蛋不敢忤逆，只有老老实实地开车，一会儿，把车开到山下，又调转了方向朝阿布江开去。中途找了一个汽油站，加了点油，然后继续往前开，大约一个多小时才到阿布江。 段小涯向去高脚楼，不知道柳堆烟会不会在那儿等他，这种事带驴粪蛋去不合适，所以段小涯从后备箱找到一条绳子，把驴粪蛋绑了一个结实。 “段先生，你干嘛呀你？”驴粪蛋也被吓到了，他怕段小涯故意让他把车开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是想谋财害命，把他给解决了。 可他显然是想多了，这就一个小混混，要财肯定是没有的，要命……在上山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段小涯也不回答他，只是脱下他的袜子，塞到他的嘴里，这儿偏僻，只要这家伙自己不逃，就没有人来救他。 第1579章 玟州，芭乐庄园 高脚楼只有白小妖一个人在，白小妖看到段小涯过来，立即又开始放骚：“哟，段先生，你怎么来了，这些天没见，可想死人家了呢。” 段小涯听他阴阳怪气地说话，浑身都起鸡皮疙瘩，问道：“柳堆烟呢？” “我们老大不在，但他知道段先生会来，特意吩咐人家在这儿等你。” “他在哪儿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估计是去执行任务去了吧。” 段小涯随手从酒柜上取了一瓶洋酒，打开喝了一口，白小妖却拿了杯子过来：“段先生，你这么喝酒太伤身体了，还是有杯子吧，这酒呀就得慢慢地品，这样才能品出滋味，你说对吗？” “对你妹啊，你快给柳堆烟打个电话，就说我来找他，有事跟他商量。” “段先生有所不知，我们老大从来不用手机。” 段小涯一愣，我去，这柳堆烟性情还真古怪，这年头哪有人不用手机的？就是七老八十的老头，他也会拿个老人机，虽然不是智能的，但要有个三长两短，也好打电话不是？ 又问：“那你们平常是怎么联系他的？” “用鸟。” “呃……”段小涯不由朝他下身望去，这家伙这么变态，估计早去泰国做了手术了吧？ 白小妖娇嗔地拍了段小涯一下：“讨厌段先生，你往哪儿看呢？羞死人了。” “我去，马壁，你特么就不能好好说话？你要是碰老子，老子废了你一双爪子。” “哼，凶巴巴的，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白小妖抱怨了一句，又打了一声口哨，门外屋檐忽然飞进一只猫头鹰，“我们一般都用猫头鹰给老大送信的。” “猫头鹰？我去，哈利波特吗？” “现在国际多少国家在通缉我们，使用现代科技，很容易被监控，要拼科技，永远也拼不过国家机关。任何国家的技术，都是政府部门最强的，所以我们偶尔也会使用传统手段，传统手段的高手，都在民间，他们绝对想不到的。” 段小涯想想，倒也是这个道理，就以华夏为例，整个监控网都在官方机构手里，犯罪分子如果使用任何科技，他们都能实事得到消息。除非，他们反侦察手段十分高强，在这年头想要犯罪，没有两把刷子也不行的。 不过就算是六扇门，也无比能够做到万无一失，他们有黑客，各国警方只怕比他人才更多，而且国际之间还能联盟，他们绝对不足以与之对抗。 事实上，六扇门也从不与任何政府机构对抗，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他们只是为了挣钱，并且不择手段。 他们有时帮好人杀坏人，有时帮坏人杀好人，只要给钱就行，他们没有是非观念，只要为了利益，不畏艰难困险。 白小妖拿出一张纸条，画了几个小点，然后把纸条搓成一个卷，塞入猫头鹰左脚绑的竹筒之内。 “你画的那些点什么意思？”段小涯本来不想跟白小妖说话，但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 白小妖得意地说：“这可是我们黄字号的密码，外人是看不明白的。我给我们老大传信，告诉他，你来了，他有空会来见你的。” “那只猫头鹰靠谱吗？”段小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现代科技不用，非要使用一只猫头鹰。 “靠谱的，训练了好多年了，从未出过差错。如果真有意外，再给号里的兄弟打个电话，派人去通知老大就行了。” 段小涯想不明白，猫头鹰竟然也能送信，又不是鸽子，简直莫名其妙。 等到天亮的时候，柳堆烟才回来的，看到段小涯过来，他一挥手，先让白小妖出去。 “段兄，这次来找我，想必是没有救出乔三了。” 段小涯笑道：“什么都瞒不过柳兄，我这次来是想向你打听消息，你知道老爷子的下落吗？” “他应该在地字号手里，你要去的找一些，或许他们还没把人送给乔德诺。” “地字号在哪儿？” “这我就不能告诉你了，这是本门规矩，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乔德诺的下落。” 段小涯知道六扇门消息灵通，忙问：“乔德诺在哪儿，还在西呼国吗？” “玟州，芭乐庄园。” “多谢。” 柳堆烟倒了杯酒，举杯示意，喝了一口，说道：“你去找乔德诺，比去找地字号容易的多。只要地字号把人交到乔德诺手里，剩下的事他们就不管了，你也就好对付了一些。” 段小涯不知道地字号到底有多大的实力，但乔德诺既然要聘请他们来找人，可见他们的实力是比乔德诺大的。 既然如此，对付乔德诺，确实是比对付地字号容易的多。 “只是……这么一来，柳兄又有什么好处？”段小涯记得柳堆烟一心想要跟地字号一较长短，如果他去对付乔德诺，那么地字号就没有任何损失了。 “之前你没有与地字号碰上，说明地字号已经起了疑心，这个时候你去对付地字号，地字号一定会怀疑我跟你相互勾结，对我反而是不利了。” “也罢，我先赶去玟州看一看。” “虽然乔德诺本身没有什么实力，但是一个人的财富就是最好的实力，他可以雇请很多为他效命的人，段兄还是要多加小心。” “多谢。” 段小涯拱手离开，走到门口，白小妖扭着小腰娇笑：“段先生，这就要走了？人家可真舍不得你，以后有空常来玩撒。” “滚！”段小涯简直无语了都，要不是看在柳堆烟的份上，他恨不得把这死变态给打死。 回到车旁，看到驴粪蛋正在用脚趾头打开车门，厉害了我的哥，段小涯一拳就揍过去，驴粪蛋顿时就哭了，喵了个咪，他未必也太衰了，每次想要逃跑，都被段小涯撞见。 段小涯松开绑在他双手的皮带，驴粪蛋急忙掏出塞在嘴里的袜子，他这袜子已经好几天没洗了，忍不住伏地狂吐起来。 “要不要吐得这么夸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怀孕了呢。”段小涯叉腰站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驴粪蛋哭道：“段先生，求你放了我吧。” “放了你，谁给老子开车？” “我想回家，我想妈妈。” 第1580章 又不会少一块肉 最终驴粪蛋还是被段小涯逼着开车前往梅花雪的山寨，段小涯为了避免这家伙再度逃跑，吩咐一个黑盗二十四小时盯着他，如果他敢逃跑，往死里打，不用给他面子。 然后段小涯前往梅花雪的房间，他是大大咧咧的性格，直接推门就进，但没想到梅花雪正在换衣服，段小涯只是扫了一眼，梅花雪一个枕头就丢过来。 段小涯急忙躲开，嬉皮笑脸地道：“想不到你还挺有料的，好家伙，你师父要是看到你这样，他又怎么舍得把你逐出师门？” “你给我出去！”梅花雪手忙脚乱地拿起床上的破被子遮住身体的重要部位。 “你看你，大家都这么熟了，看一眼又怎么了？你会少一块肉吗？” “出去——” 段小涯捂着耳朵落荒而逃，这娘儿们的嗓门会不会太大了点？ 不远处的独眼龙被吸引了过来，问道：“段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段小涯随口说道：“你们老大不知道遇到什么危险，大喊大叫的。” 独眼龙一听，一个箭步冲进屋里，结果可想而知，传来一声惨叫，段小涯不禁皱起眉头，喵了个咪，太残忍了。 过了一会儿，独眼龙鼻青脸肿地出来，剩下的那一只眼睛差点没被梅花雪给抠下来。 “段先生，你不厚道。”独眼龙悲催地道。 段小涯笑道：“我如果不厚道，这么好的机会能送给你？说说，你都特么看到什么了？” “这个……嘿嘿……” “瞧你这贱兮兮的样子，能有什么出息？” 一边说着，段小涯又默默地靠近门口，砰的一声，门被梅花雪踢关起来，梅花雪在里边吼道：“段小涯，你给我滚的远远的，你要敢偷看，我挖了你眼珠子。” 独眼龙也来拉段小涯：“段先生，我们老大脾气不是很好，她真的会杀人的。” “怕个毛线，不看白不看。”段小涯一点也不在意，从门缝里望进去，梅花雪竟然缩到床上，躲在被子里换衣服。 段小涯索然无味，叫道：“好你个独眼龙，竟然躲在门口偷看，太不要脸了。”然后一脚就把独眼龙踹了进去。 独眼龙欲哭无泪：“梅姐，这……这不关我的事啊，是段先生……” 段小涯站在门口：“你个半瞎子，偷偷摸摸的，想看就光明正大地看嘛，你们老大难道会不给你看吗？” “段小涯，你去死吧！”梅花雪忽然从被子里掏出一把手枪。 段小涯吓了一跳，急忙从门口闪出去，砰的一声，枪声在他耳边响起，吓出他一身冷汗，奶奶的腿儿，看一下又怎么了，竟然还玩真的。 以他毁三观的思维，确实很难理解，为什么女人不让人看，明明自己又没什么损失，莫名其妙。 梅花雪换好衣服之后，独眼龙自然免不了一顿毒打，然后她追了出来，拿枪要杀段小涯。 段小涯嬉皮笑脸：“梅小姐，这事都是独眼龙撺掇我做的，要怪就怪独眼龙。不是我说，你也应该好好管教你的手下了，太没规矩了。” “哼，他们也要有这个胆才行，你知道独眼龙的一只眼怎么瞎的吗？” “愿闻其详。” “哼，有一次他不小心撞见了我洗澡，所以被我废了。” 段小涯心想这娘儿们也忒狠了，但却鼓掌说道：“废的好啊，要是我，我把他另一只眼给废了。” “你说，我是废你一只眼，还是废你两只眼？”梅花雪拿枪指着段小涯。 段小涯笑道：“最好两只都不要废，我要是瞎了，我以后又怎么欣赏你的花容月貌？” “你别以为我真不敢杀你！” “我去，老子这是在夸你，你没听出来吗？” 段小涯也有一些郁闷，这是什么女的，要是平常，只要女的听到这句话，最多也就嫌恶他油嘴滑舌，绝对不会这么生气，这女的不正常。 有病，夸还夸不得了？ “谁要你夸？”梅花雪一点都不领情。 段小涯笑道：“好好说话嘛，把枪放下，我有老爷子的消息告诉你。” 梅花雪一听，忙问：“你昨晚出去打听到消息了？” “我只要打听到乔德诺的消息就可以了。” 梅花雪知道乔德诺也在找乔三，乔三一出，整个盗门似乎都为之震动，大家都是为了他身上的那本《盗经》，乔德诺自然也不例外。 “哼，这老狗有什么本事，敢跟我抢《盗经》？” 段小涯笑道：“他是没什么本事，乔家大院没几个能干的，不过就是钱多，他请的起六扇门的人。” “六扇门？” “你没听说过？” 六扇门一向神秘，梅花雪没听说过也很正常，就算她曾经遇到六扇门的人，却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这就是六扇门的厉害之处。 梅花雪问道：“这六扇门是什么来头？” 段小涯就把知道六扇门的一些信息跟她说了一遍，梅花雪眉头渐渐蹙了起来，如果真按段小涯所说，这六扇门可是一个大大的劲敌。 “不过我们可以避免和六扇门正面冲突。”段小涯说道，“只要等六扇门把乔三老爷子送到乔德诺手里，六扇门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他们就再也不会插手我们跟乔德诺的恩怨，这个时候我们再向乔德诺出手，这老头还能逃得过吗？” 梅花雪点头道：“嗯，你这法子倒也不错，只是到时六扇门真的会不插手吗？” “他们是拿钱办事的，只要任务完成，他们不会再惹麻烦，没有利益的事，他们不会做的。” “如果乔德诺再拿钱来请他们呢？” 段小涯笑了笑：“他们需要手续的，这一来一去，时间早就耽搁了。”段小涯曾在乔家大院看到六扇门的手续，普通的捕快是没能力接受任务的，必须要钱谷师爷亲自派人来。 “好，我们现在就出发。” “你的伤没事吗？” “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再说，你不也受伤了吗？”梅花雪是个急脾气，说干就干。 但段小涯还是拦住了她：“你的伤比我严重的多，你还是留在这儿休养几天，我去给你抓几副药。” 第1581章 背锅侠 梅花雪警惕地盯着段小涯：“你不会想单独行动，撇开我去救乔三吧？” “能不能有点人与人之间基本的信任？我要是想单独行动，我会把乔三的下落告诉你？”段小涯有些不爽，“你这娘儿们能不能有点智商？” “你才没智商呢！” “算了，我只与同好争高下，不与傻逼论长短，没智商不是你的错，拿出来秀就是你的错了。” “我艹！”梅花雪顿时又火了，她本来脾气就不怎么好，但段小涯偏偏三番两次地惹她，让她忍不住又举起了手枪。 段小涯忙道：“冷静梅小姐，咱们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动枪的呢，你心火太旺盛了，对你身体没有好处，你一定要学会和这个世界和平相处。” “闭嘴！我问你，你这消息是哪儿得来的？” “这个我就不能告诉你了，我自然有我自己的门道，但是你放心，我就是去打探一下消息，你给我留个号码，等我那边都确定了，我再联系你。我一个人想要对付乔德诺，只怕有些困难的，必须要你的帮助，不会撇下你的。” 梅花雪收起了枪：“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样。” “好了，我先下山给你抓一些药，让你这几天好好地调养一下，你这伤不能动气，千万记住了。” 梅花雪狠狠瞪他一眼，马勒戈壁，说了不能动气，还见天惹她生气，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 段小涯又让人把驴粪蛋给带过来，让他开车，驴粪蛋悲催不已，说道：“段先生，我已经两个晚上没睡觉了，你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下？” “休息？你好意思休息吗？多少比你伟大的人都在夜以继日，没日没夜，喋喋不休地工作，你一个混混，本来起点就比别人低，你竟然还要消极对待你的工作，你再不努力，如何让你的儿子成为富二代？” 梅花雪微微蹙着黛眉，这家伙说话，简直了都，而且成语用的神出鬼没，简直让人防不胜防，什么叫做喋喋不休地工作，他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驴粪蛋快要哭了：“段先生，我没有儿子。” “你看看你，这就是你不努力的结果，连个儿子都没有。”段小涯谆谆教诲，“从今天开始，好好给我开车，当上ceo迎娶白富美，从此走上人生的巅峰。” 驴粪蛋死都不会相信，给他开车就能走上人生的巅峰。但是强权面前，他不敢说什么，乖乖地跟着段小涯走。 然后继续给段小涯开车，段小涯又给傅晚晴打个电话，让她出来一起去她家的药铺，她要去抓一些药。 不一会儿，把车开到唐人街，段小涯让驴粪蛋停车，然后掏出一粒药丸，打开驴粪蛋的嘴巴，丢了进去。 驴粪蛋吃了一惊：“这……段先生，你给我……吃的什么？” “嗯，这是断肠毒，两个小时不解毒，就会肝肠寸断而死，你好好待在车里，哪儿也别去，否则等我回来看不到你，你就等死吧。”段小涯严肃认真地说，其实所谓的断肠毒不过是他脚底板抠下来的污垢，被他搓成了丸。 驴粪蛋觉得这断肠毒的味道有些奇怪，让他有些反胃，心里不禁害怕起来，难道真的是毒吗？他怎么就这么命苦，好好的一个混混，现在落得这么一个下场，免费给人当司机不算，还要担惊受怕。 然后段小涯走进傅家药铺，傅晚晴早已在那儿等他了，惊喜地道：“小涯，这么久了，你去哪儿了？” “出去办的私事，怎么，是不是想我了？” 傅晚晴秀脸微微一红，小声地说：“你别油嘴滑舌的，这样会让我误会的。” “我是认真的。” 傅晚晴更加不知如何回答，她并非对段小涯不动心，但是这家伙身边女朋友太多了，她不愿意再插一脚，所以就断绝了这个念头。但每次一听到他撩拨的语言，她还是会忍不住怦然心动，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 为了避免尴尬，她赶紧转移了话题：“小涯，你不在的这些天，府里发生了很多事。” “噢，什么事？” “诸葛先生失踪了，老司令去世了。” 诸葛轻风失踪这事段小涯是知道的，他不是失踪，而是饮弹而亡，因为被段小涯拆穿了他派人杀害冒樱的事实。但麦肯去世，他却毫不知情，毕竟也没怎么关注西呼国的新闻，西呼国的新闻都是用西呼语播的，他也听不懂。 傅晚晴又说：“现在罗蒂夫人正在满世界地找你。” “找我干嘛？” “她说是你害死老司令的，大梵天不是给了你七道符吗？你只给老司令服了一道，剩下六道被你带走了，专家团的人本来与你关系不好，现在都说是因为你，老司令才死的。”傅晚晴神色有些担心。 段小涯十分无语，这也能牵扯到他头上，简直也是醉了。 当初大梵天给的七道灵符，有没有效果都不知道，这是段小涯装神弄鬼的把戏，一切都是为了能够住进深院，趁机救出乔三。 何况麦肯的病根本无须什么灵符，只是这些专家团没本事，为了担罪责，把责任全部推到段小涯的头上。 段小涯不知道麦肯的死讯，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或许是军区有人想要取代他的位置，或者是总统府不愿看到他坐大，又或者是北部叛军派人来暗杀，还有可能是正常死亡，毕竟麦肯年事已高。 但是总之，现在罗蒂夫人认为这一切都是段小涯的原因，和段小涯干上了。 “小涯，你要有个防备，虽然老司令已经不在了，但他的家族还有很大的势力，罗蒂夫人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傅晚晴嘱咐段小涯。 段小涯轻轻点头：“我知道的，谢谢你晴儿。” 傅晚晴听他叫她晴儿，心里还是有些别扭，这家伙为什么非要给她这么暧昧的称呼，就连她爸也很少这么叫她。 段小涯打开药柜，抓了一些给梅花雪疗伤和补气的药材，傅晚晴发现他背后包扎着伤口，紧张地问：“小涯，你受伤了？” “嗯，跟人打了一架。” 傅晚晴有些责怪地道：“你都多大的人了，为什么还要跟人打架？”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第1582章 解药 段小涯抓好了药，和傅晚晴一同离开药铺，傅晚晴锁好了门，问道：“小涯，你现在要去哪儿？” “我还有一些私事。” 傅晚晴听段小涯这么说，知道他不愿意她插手他的私事，否则他至少会把私事告诉她的，她心里有些失落，但她不愿与他产生某种暧昧的情愫，所以段小涯不告诉她，她又暗暗地松了口气。 “那你小心一点，最近罗蒂夫人派出很多人去找你。”傅晚晴说。 段小涯点头，又嘱咐道：“如果可以，你和傅大夫还是离开司令府吧。”罗蒂夫人的手段，段小涯是清楚的，当初为了对付冒樱，她不仅自己派杀手杀她，而且还威逼诸葛轻风亲手派人结果了她，这一份心计实在太毒了。 这么毒的一个女人，如果她找不到他，说不定会拿傅晚晴来威胁他。 傅晚晴为难地说：“如果不住在司令府，唐家人又会来找我们，我和爸爸怎么对付的了？” 段小涯想想也是，还有一个唐家，这狗汉奸怎么还没死，黄土埋半截的人还要兴风作浪。 不过事情也有一个缓急轻重，眼下最重要的是救回乔三，傅晚晴的事只能暂时放到一边，他只有一个人，不能分身兼顾两头，必要的时候还是要做一些取舍。 “我先送你回去吧。”段小涯道。 傅晚晴忙道：“你不能送我回去，你要回去了，不就自投罗网了吗？” “可是唐家人为了逼你爸出手，不是一直在找你吗？” “没事的，我来时也没人发现我。” 段小涯道：“我还是送你一程吧，送到司令府旁边的一条街，接着你自己走回去。” 傅晚晴只有依了段小涯，接着来到路边那辆被驴粪蛋撞得快要散架的小车，驴粪蛋看到段小涯带了一个姑娘回来，笑道：“段先生，是你马子？” 段小涯一听，心头大喜，破天荒地给他递了根烟：“嘿嘿，你小子别的没有，眼力劲儿还是不错的。” 傅晚晴有些无语，白他一眼，但不知为何，这一刻却也没有拆穿他，问道：“小涯，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这是我司机。”段小涯随口说道。 “你现在都配司机了？”傅晚晴有些诧异，这家伙这几天到底干了什么？怎么还有一个私人司机？ 段小涯得意地道：“你知道老子身家多少吗？雇个司机有什么了不起的。以后咱们还有厨子、女佣，私人医生和私人保镖就不用了，这两样我可以自己兼职了。” 驴粪蛋心里不以为然，什么雇的司机，抓的司机还差不多，他根本就没给他酬劳好吗？不过他不敢对段小涯说什么，谄媚地笑道：“段先生，那解药是不是该给我了？” “什么解药？” “那个断肠毒。”驴粪蛋弱弱地道，他刚才被段小涯服下了一枚“药丸”，确实感觉恶心想吐，而且肚子好像还有一些难受，所以他越发觉得这断肠毒真的有毒性。 段小涯说两个小时会毒发身亡，所以他在车里一刻都不敢离开，而且默默祈祷段小涯快点回来，万一要是晚了，他就肝肠寸断了。 被他一说，段小涯这才想起，心里也觉得好笑，先前的断肠毒不过是他抠脚底板的污垢捏成的药丸，两只脚各抠一枚，所以还剩一枚，掏出来递给驴粪蛋。 傅晚晴诧异地看着段小涯，她也是大夫，自然知道段小涯搞什么鬼，她挨着段小涯坐，看得分明，这哪里是什么药丸？而且没有一股药味，倒有一股酸臭脚的味道，心里明白这家伙又在恶作剧。 只是这恶作剧太缺德了，但见驴粪蛋把“解药”给服下去，她差点没吐出来。 “段先生，这解药……怎么跟先前吃的毒药一样？”驴粪蛋有些忧心，不会拿错了吧？ 段小涯笑道：“这就是毒药。” “啊？这……这……”驴粪蛋伸手去抠喉头，要把药丸给吐出来。 段小涯笑道：“以毒攻毒听过没有？虽然是毒药，但却能解了前面的断肠毒。只是你要付出一点代价。” “什么……什么代价？” “如果你的体质不是很好，估计待会儿肚子会不舒服，可能还会上吐下泻。” “这……这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段小涯拍了拍他的肩头：“放心吧，只要你对我忠心耿耿，我是不会害你的。” 驴粪蛋急忙表忠心：“段先生，我一定对你忠心耿耿，以后我再也不跑了。” “嗯，这就对了，开车吧。” 驴粪蛋把车开到半道上，果然去了一趟厕所，肚子疼的不行，傅晚晴看这儿离司令府也不远了，所以就向段小涯告辞，自己走着回去。 过了一会儿，驴粪蛋走了回来，脸色有些苍白，估计是拉虚脱了，段小涯心想，想不到他脚底板的污垢还有这样的威力。 “段先生，你马子呢？” “她先回去了。” 驴粪蛋吐了口气，问道：“段先生，咱们现在去哪儿？” “自然是回山寨了。” 驴粪蛋无奈，只能继续开车，开到山寨，他又迅速地找个地方解决一下，山寨的厕所年久失修，早已不能用了，黑盗这些兄弟都是随地解决。 段小涯不放心，叫了个人跟着驴粪蛋，不能让他屎遁。 驴粪蛋心里骂了段小涯一千遍，人与人能不能有点基本的信任，就连拉个大便都要有人看着，让他情何以堪？ 而且看他的那个哥儿们还挺变态的，段小涯让他看着，他就真的看着他拉，我去，什么口味。 段小涯拿着药材去找梅花雪，然而看到她房间绑了两个男人，梅花雪正拿鞭子在抽他们，我去，玩这么大，一女二男，还带虐的，够劲。 “咳咳，梅小姐，不会打扰你们吧？”段小涯似笑非笑。 梅花雪说道：“你来得正好，这俩人交给你了。” “呃，梅小姐，我怕你误会了，我是直男，我对你可能有那么一点兴趣，但对这二位嘛……实在抱歉啊，长成这样我都看不下去。” 梅花雪说道：“你特么脑子装的都是什么？他们是坤哥派来的。” 段小涯一愣：“坤哥？他们是坤哥的人？什么事情？” “时不利被坤哥给抓住了，他们让你过去。” 第1583章 看你不爽 段小涯有些愧疚，当时他干掉了洪拇哥和洪牡丹之后，忙着去追乔三和乔安，倒把时不利给忘记了。 时不利当时就已受了重伤，他和梅花雪都撤去的话，他一个人是绝不可能逃出坤哥的包围的，毕竟坤哥手里有好几十支枪。 段小涯把药放到桌上，对着两个被梅花雪绑着的人，问道：“坤哥现在在什么地方？”段小涯料想坤哥不会再在白骨塔，毕竟当晚白骨塔发生枪战，警方早就找过来了，留在那儿等死吗？ 其中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子战战兢兢地道：“他在三合集南边的小村落。” 又是三合集！ 这是一个三不管的地方，治安乱的一塌糊涂，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犯罪分子都喜欢往那儿跑。段小涯去过好几次三合集，知道南边是比较偏僻的，没有多少人烟，主要因为那儿没几栋房屋。 那儿本来也是有人家的，但因为三合集来的坏人太多，他们都纷纷搬走了。 “坤哥是不是在那儿设下了埋伏？”段小涯问道。 两个男人都不言语，梅花雪鞭子啪啪地落在他们身上：“说不说？问你话呢？是聋了还是哑巴了？” 另外一个光头哆哆嗦嗦地说：“坤哥确实设下埋伏，你……杀了他老婆和老丈人，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梅花雪一脚踹了光头一个跟头：“那是他们该死！说，说他们该死。” 两人又对望一眼，但仍旧不说，作为一个混混，算是有骨气的人，梅花雪鞭子又落下去，两人只有说他们该死，坤哥全家都开始。 梅花雪十分得意，段小涯觉得这娘儿们有些变态。 段小涯拉了一跳长凳坐下，点燃一根香烟，问道：“他们都设了什么埋伏？” “这个……这个我们真不知道。”光头说。 梅花雪又开始抽鞭子了，光头哇哇直叫：“为什么光打我一个？” “看你不爽！”梅花雪一鞭落在光头头上，头顶顿时出现一条血痕。 八字胡看到光头的惨状，心有余悸，默默地低头，好像这样梅花雪就看不到他似的。 梅花雪又问八字胡：“你说，到底什么埋伏？” 八字胡为难地道：“我也不知道啊，我们只是小角色，坤哥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我们的。” 梅花雪直接掏出手枪，砰的一声，光头大腿一阵剧痛，差点没哭出来：“为什么还是打我？”马勒戈壁，他到底有多遭人恨，问别人问题，别人不回答，打的为什么是他？ “看你不爽，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 梅花雪望着八字胡：“这一下你该说了吧？” 八字胡满头大汗，看着光头的惨状，心里不害怕那是假的，毕竟只是一个混混，又不是什么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心理素质没那么强，哆哆嗦嗦地说：“他们……在村口埋了雷子……” 段小涯心想，不愧是西呼国，军火真是遍地走啊，坤哥不过是个混混的头儿，竟然就动用了雷子，不知道是买的，还是自己做的。 “还有呢？”梅花雪转着手枪。 光头望了八字胡一眼：“你要说了，回去也活不成了！” 段小涯笑道：“你要不说，现在就得死。” 梅花雪随手就把光头另外一条腿给废了，光头万念俱灰，马勒戈壁，欺人太甚，为什么老打他一个人？ 光头彻底昏厥过去，也不知道是真昏还是假昏，总之现在能说话的只有八字胡了。 八字胡被吓的黄汤直哆嗦，梅花雪不由皱起眉头：“妈的，你弄脏了我屋子了，再尿信不信我一枪让你断子绝孙？” 八字胡顿时就把尿给憋回去了，段小涯叹为观止，我去，竟然还有这种技能，理论上他如果吓尿了，听到梅花雪这句话，只会尿的更欢才对。 因为这都是心理因素的影响，不是自己本能可以控制的。 段小涯吐出一口烟雾：“哥们儿，除了雷子，还有什么埋伏？你要不说，这变态女一定会让你断子绝孙的。” 梅花雪拿着枪托狠狠砸了段小涯一下，这家伙到底是哪一拨的，他才是变态男呢，这么严肃的时刻，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八字胡被逼的这种程度，也不能嘴硬了：“坤哥……他还在村里的小路两边埋伏了枪手……” “还有呢？” “没有了，我知道的就这一些了。” “有没有小路可以躲过这些埋伏？” “除非从后方进入，但是后方是一个大湖泊。” “时不利具体被关在什么地方？” 八字胡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起初他是被关在柴房里的，但后来坤哥把他……把他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具体什么地方，我……我也不清楚……” “小涯，要不先去探一探，我陪你一起去。”梅花雪说道。 段小涯想不到关键时刻，梅花雪还是挺讲义气的，果然还是有些古代黑盗的遗风，不论是瓦岗寨，还是水泊梁山，造反归造反，但基本的道义还是有的。 不过这仍旧改变不了他们反社会的特征，瓦岗寨和水泊梁山要是换到现代，都是恐怖分子。 其实农民起义军对于当朝的政权来说，也都是恐怖分子，都必须要扑杀的，为什么呢？他们威胁到了他们的统治。统治者最怕的就是这个，历朝历代都是如此，自己再腐败，也不愿意别人来反他。 “你身上有伤，还是不要去了。”段小涯指了指桌上的药，“叫人拿去煎了，一个内服，一个外敷，上面的方子我都写好了，按照方子来做。” 梅花雪见他专程下山给她买药，心里其实也有一些感动，除了她师父，好像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这么对她。可是她的性格比较男人，所以她不会把谢字说出口，对她而言，空口无凭的谢谢，没有任何意义。 “我让蔡胜带人陪你去吧。”梅花雪道。 段小涯知道蔡胜是她身边的得力助手，于是点了点头，他虽然身手了得，但毕竟是受了伤的，对方设下埋伏，而且又有枪弹，独自去闯龙潭虎穴，还是比较冒险的。 第1584章 头上绿成草原 段小涯让蔡胜找了几个会水的，但没找太多的人，经过白骨塔一战，梅花雪损失惨重，也没剩几个能打的了。 一共两辆汽车，朝着三合集的方向开去。 据坤哥派来的两个喽啰说，坤哥已经在三合集南边的村落设下埋伏，所以段小涯并不选择从村口进入，而是让人游泳渡过村后的大湖泊。 此刻西呼国已经是寒冬了，虽然他们国家气候比较温暖，但是冬天的水多少还是有些冰冷的，何况湖泊是很大的，一般人是很难游过来的，就算游过来也已经筋疲力尽了，不能再打。 所以村落的后方，坤哥没有多少防备，段小涯等人下水，都是训练有素的汉子，加上湖泊是静水，没有水流的冲击，但也没出什么事情，只是段小涯的伤口泡在水里，隐隐作痛。 游上湖泊之后，众人松了口气，湖边巡逻的两个汉子，看到他们，立即冲了过来，蔡胜端起冲锋枪，直接干掉他们。 但是枪声一响，附近房屋立即奔出十几个人，有人用西呼语朝着屋里喊了一声，坤哥走了出来，嘴里叼着一根雪茄。 “段先生，你终于还是来了。”坤哥心里有些恼恨，他忙活了大半天，段小涯竟然没钻他的陷阱，估计是他派出去说话的两个手下泄露了机密。 “把人交出来，饶你们这些狗命。”段小涯手里握着逆鳞刀，双目凌厉地盯着坤哥。 坤哥之前没把段小涯放在眼里，但在白骨塔见过他的身手，洪拇哥那样的武道高手，尚且死在他的手里，可见这家伙不是泛泛之辈。 于是坤哥退到两个手下身后，小弟的作用就是为大哥挡子弹的，坤哥也暗暗把手枪掏出来，说道：“段小涯，我老婆和老丈人是不是你杀的？” “没错，你想为他们报仇吗？” “你既然来了，今天你就别想离开这儿。” 战斗立即打响了，虽然坤哥那边的人数比他们多一倍，但都是乌合之众，很快就被蔡胜他们打散，纷纷逃窜，坤哥勃然大怒，想不到这些家伙这么不讲义气。 砰！ 坤哥朝着段小涯开了一枪，但没打中，蔡胜等人直接冲了过来，坤哥立即躲进屋里。 段小涯自然不会让他这么容易逃跑，追了进去，坤哥朝着后门狂奔不已，迅速上了一辆汽车。 “你们四处找找，看看有没有时不利的踪影。”段小涯吩咐下去，然后转身追向坤哥，“我去追那老小子。” 坤哥发动汽车，迅速狂奔，段小涯刚刚游水过来，耗损了不少精力，加上身上有伤，竟然追不上他。 然后蔡胜赶了过来，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找到时不利。 段小涯猜想坤哥既然能够布下陷阱，想来也不是什么没脑子的人，一定事先就把时不利给转移了，说道：“抓几个人来问一问。” 刚才坤哥的手下都被打散了，蔡胜吩咐手下去抓一个活口过来，很快就把一个胖子带了过来。 那胖子约莫二百来斤，身体笨重，所以没逃了，很快就被抓住，丢到段小涯面前。 “我说哥们儿，就算是当混混，至少也拿出一点职业素养，你特么胖成这个样子，也敢跟人瞎咋呼呢？被人砍你都跑不快，能不能尊重一下你的职业？”段小涯蹲下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蛋。 胖子哆哆嗦嗦地说了一堆的西呼话，估计是听不懂段小涯刚才在说什么，段小涯有些郁闷，敢情刚才的话都白说了。 然后段小涯又让蔡胜审问，审问的结果，胖子也不知道时不利在哪儿，但坤哥确实是把他给送出去了。 段小涯神色一凛：“看来这事只能去问老小子了。”一脚踢开胖子，朝着坤哥逃跑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坤哥的车停在路边，段小涯刚要走近，蔡胜忽然把他抓住，叫道：“卧倒！” 段小涯随即卧倒，只听轰然一声巨响，汽车忽然发生爆炸，那车是西呼国的国产的牌子，也挺垃圾的，被炸一下，就连残骸都没剩多少。 “坤哥诡计多端，大家小心。”蔡胜说道。 段小涯忽然想到光头和八字胡说的，坤哥在村口埋了不少雷子，所以没往村口走去，而是朝着旁边的树林走去，因为坤哥也不可能往村口逃，他也避不开那些雷子。 除非他的雷子做了记号，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记号他们知道，段小涯他们也能看得到。 突突突突！ 树林里忽然响起了枪声，坤哥在树林里还有埋伏，这是村口必经的一条路，本来就是为了设计段小涯，如果他从村口进入，就算避开了雷子，但埋伏在道路两边的枪手，也不会放过他。 蔡胜叫道：“注意隐蔽！” 众人迅速寻找藏身的地点，与对方展开战斗，但不想另外一边的树林，又有枪手冲了出来，朝着他们后方攻击。 如此腹背受敌，蔡胜带来的几个人，不一会儿就损失了一半。 “段先生，现在怎么办？咱们是不是要撤退？”蔡胜惊慌地问，对方虽然武器不先进，但配合战却打的很好，而且他们身体都用草木进行伪装，跟树林混在一起，让人防不胜防。 段小涯看到对方前后夹击，而且人数不少，因此也不敢掉以轻心，说道：“大家慢慢往后撤退。” 瞬间，众人又撤出了树林，坤哥拿着大喇叭在树林里喊着：“段小涯，只要你投降，送上自己的人头，我可以不追究你的兄弟，并且把时不利还给你，你看怎么样？” “我说坤哥，洪牡丹给你戴了那么多顶绿帽子，你还给她报仇，你的真情真是令人感动啊。”段小涯以内功把声音不疾不徐地传入树林，语气中透着一股轻蔑。 坤哥果然中计，喝道：“胡说八道，我老婆怎么会出轨？哼，我们恩爱多年，你少离间我们。” “有什么好离间的，人都死了，也罢，你要为他们母子报仇，我也没有意见，杀人偿命嘛！” “什么母子？” 段小涯惊讶地道：“你不知道吗？洪牡丹已经有身孕了，我是医生，这我不会看错的。洪牡丹该死是没错，但你的孩子他是无辜的，这一点我很抱歉。” “她……她怀孕了？” “你不知道吗？不会不是你的孩子吧？我说坤哥，你真是环保主义者，既然在头顶种成一片草原。真是可喜可贺！”段小涯最擅长的不是医术和武道，而是胡说八道。 坤哥果然被激怒了：“混账！” 第1585章 子曰 段小涯要的就是把坤哥给激怒了，又继续胡说八道：“坤哥，你对你老婆一往情深，可她对你却不一定，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你估计是满足不了她吧？不过也没关系，子曰：头上有点绿，生活才能过得去。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反正现在她人死都死了，你就算恨她也无济于事。” 蔡胜微微皱起眉头，头上有点绿，生活才能过得去，这句话是子曰的吗？他不知道段小涯在搞什么名堂，但走的时候，梅花雪吩咐，让他一切听从段小涯指挥，所以他也没说什么。 坤哥气的哇哇直叫，他似乎很在意戴绿帽子的事情，咆哮地从树林里冲出来，拿枪朝着段小涯射击。 段小涯迅速躲开，蔡胜端枪想要干掉坤哥，段小涯叫道：“别开枪，抓活的。” 蔡胜这才收手，想到要从坤哥嘴里问出时不利的下落，只能暂时饶他性命。 但是坤哥也听到段小涯的话，顿时明白段小涯刚才是在故意激怒他，把他引出树林，于是急忙朝里跑去。 段小涯施展“逍遥游”身法，快速追了上去，一把搭在坤哥肩头，树林的手下立即冲了出来，但是终究慢了一步，段小涯把刀横在坤哥脖子，同时卸下他的手枪。 “都特么把枪给我放下，否则老子结果了你们老大！”段小涯有了坤哥这块人肉盾牌，倒也不怕对方开枪。 坤哥的手下面面相觑，但见蔡胜等人也跟了上来，他们手里都是步枪，比他们的手枪高级的多，所以一时不敢把枪放下，否则不够蔡胜等人一通乱射的。 “老子的话听不懂是不是？”段小涯厉声一喝，随手逆鳞刀就在坤哥肩头一划。 坤哥痛声大叫：“都特么把枪放下！” 众人这才缓缓地把枪放下，又缓缓地举起手来，蔡胜随即开枪，他们本来就是黑盗，所以行事向来粗暴，只要是敌人，绝不手软。 段小涯叫道：“不要！” 蔡胜这才停了下来，但对方已经被打死了三分之一，段小涯心里暗暗叹息，但也没有办法，黑盗说白了就是恐怖分子，他们视人命为草芥，段小涯早已见识过了。 如果不是非常时刻，他其实也不愿意跟黑盗合作。 蔡胜开枪的时候，坤哥的手下已经逃窜大半，还有一小部分顺势捡起了枪，边逃跑边开枪。 段小涯拖着坤哥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怕这家伙被流弹给射死了，把他丢到树下，问道：“时不利在哪儿？” “被我……被我送回白骨塔了……”坤哥战战兢兢。 段小涯有些意外，盯着坤哥：“你没骗我？” “段先生，我现在哪敢骗你？” “你跟我一起去，如果人不在白骨塔，你就等死吧。” 蔡胜打跑坤哥的属下，走了过来，段小涯把坤哥丢给两个手下，让他们看住他，然后众人穿过树林，绕到湖泊，一起上车，赶往白骨塔。 白骨塔现在被拉起了警戒线，但是没有警察把守，估计西呼国的警力资源有限，大部分都派到前线去了，所以没有多余的警察把守案发现场。 其实华夏也是一般，只要封锁现场就可以了，很少会派人来把守，因为多此一举，现场的证据该勘验的几乎当场就勘验了，想要复验的下次再过来就是了，反正案发现场又不会跑掉。 何况白骨塔当晚的情况，根本不是一般的凶杀案，死了那么多人，警方估计直接会定性为恐怖行动。 蔡胜两个手下押着坤哥，朝着白骨塔之内走去，段小涯担心会有陷阱，所以让坤哥走在前头，他和蔡胜跟在他的身后。 不一会儿到了六楼，看到滑头孙搂着两个肥妞儿在做羞羞的事，还没进入正题，看到有人上来，立即拔出手枪，在他身边的两个手下也拿着斧头上前。 然后他们看到老大被挟持了，顿时有些慌了，滑头孙看着段小涯，干笑着道：“段先生，好久不见。” 段小涯笑了笑：“不久吧，前几天刚刚揍了你，你的腿伤估计还没好吧，这么快就想念我了？” 滑头孙赔笑：“段先生，你真会开玩笑。” “你还挺会享受的嘛！”段小涯扫了两个肥妞儿一眼。 滑头孙忙道：“快，快伺候段先生。” 两个肥妞儿甩着一身肥肉就上来了，段小涯吓了一跳，叫道：“别过来，否则老子叫人了？” 蔡胜：“……” 滑头孙：“……” 两个肥妞儿也被他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自尊也有一些受不了，她们可是曼迪舞厅的红牌，这家伙像是见到鬼似的，什么意思？ 滑头孙望着段小涯：“段先生不满意？这可是附近最好的了。” “我不喜欢肥的。”段小涯说。 滑头孙笑道：“段先生，她们肥而不腻，你还是可以尝试一下的。” 段小涯说：“尝你妹，又不是猪肉，还肥而不腻。” 时不利在铁笼子里有些无语，马勒戈壁，几个意思，现在不是应该先把他救出去再说吗？怎么先讨论起女人了？能不能有点节操？ 段小涯终于把目光落在时不利身上了，喝道：“把人给老子放了！” 滑头孙立即吩咐属下放人，段小涯把时不利扶出来，时不利现在浑身是伤，已经不能走动了，段小涯有些愧疚：“时大叔，对不住，我来晚了。” 时不利轻轻摇头，已没力气说话。 滑头孙点头哈腰：“段先生，人我已经给你放了，现在你可以把坤哥给放了吧。” 段小涯把手一挥，蔡胜两个属下这才把人放了，坤哥双腿发软，挨着桌边，恨恨地望着段小涯，然后问道：“段先生，你说的……那件事是不是真的？” “哪件事？” “就是我老婆……那件事……”他对此事耿耿于怀，但在手下面前，又不愿说的直白，毕竟太丢面子了。 段小涯想他一个江湖大佬，竟然为了给老婆和老丈人报仇，能够下这么大的血本，可见对老婆也是用情至深，这实在不符合一个大佬的人设。 一般来说，只要出来混的，都不会太把女人当一回事，否则就会让人笑话，重女色能有什么作为，梁山好汉都不好色，他们讲的都是一个义字，而不是情字。 但这坤哥是个例外，所以段小涯说道：“这种事我骗你干嘛？女人多的是，你也不必太伤心。”他怕坤哥再起报仇的念，索性就这么说，也省得以后麻烦，虽然他不把坤哥放在眼里，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尤其现在事情又这么多。 反正洪牡丹死都死了，人死万事空，也无所谓名节了，何况谁又知道洪牡丹生前有没有做过对不起坤哥的事？以她的地位，想要养一两个小白脸，也不是什么难事。 第1586章 天生英俊难自弃 段小涯先让蔡胜把时不利送回山寨，然后又把傅晚晴叫了出来，一起去了傅家的药铺抓药。 傅晚晴觉得奇怪，怎么三天两头过来抓药，但段小涯只说是自己的伤，需要好好地调理，没说白骨塔和三合集的事，免得她担心。 但从药铺出来的时候，门口已经有一帮的卫兵在等着他们，当然是司令府的卫兵。 领队的是加宝，六辆军车一字排开，唐人街本是人群拥挤的地方，此刻人心惶惶，百姓四处逃窜，生怕殃及池鱼。 倘若麦肯在世，他会注意影响，绝不会让府里的卫兵带着武器四处乱走，但是现在麦肯和诸葛轻风都已经不在了，罗蒂夫人倒也不顾及这些了，这些卫兵现在还听她的吩咐，但是等到被军区收回去的时候，她连可用的人都没有了，所以便狗急跳墙，先咬了段小涯再说。 段小涯笑盈盈地问：“加宝兄弟，好久不见，你带这么多人过来，未免太客气了吧？” “哼，段先生，确实好久不见了呢，我可是找的你好辛苦，夫人想要见你，跟我走一趟吧。” “夫人找我？该不会看上我吧？不过也难怪，谁叫我天生英俊难自弃呢。”段小涯玩笑似的说道。 傅晚晴不由白他一眼，真是死性不改，要不要脸呢，他在西呼国的审美观里，长相也只能算是一般。 虽说西呼国与华夏国的审美差异，主要是在女性身上，但在男性身上还是有一丁点的差异的。 加宝一脸阴沉：“段小涯，你拿走了大梵天的灵符，害死了老司令，竟然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哼，你跟不跟我走？你要不跟我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段小涯考虑到唐人街是人口密集的地方，尤其是以华人为多，如果真和加宝起了冲突，他们手里都有枪，子弹无眼，伤到个把百姓是难免的。 于是他就暂时按捺心性，笑道：“好，我跟你们走。” 傅晚晴有些担心，轻轻拉了段小涯一下，让他不要跟着走，罗蒂夫人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段小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表示放心，然后上了加宝的车，傅晚晴也跟着上车，直接被带到了司令府。 罗蒂夫人已在大厅等候多时，她的手臂戴着一只黑色的绒花，应该是西呼国戴孝的方式，她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指着段小涯。 傅晚晴急忙挡在段小涯身前，叫道：“师姐，手下留情，我想其中一定是有误会的。” 罗蒂夫人怒道：“师妹，你到底站在哪一边的？你是不是被这小子给迷住了？” 傅晚晴脸色微红，但仍挡在段小涯身前，说道：“师姐，你要杀小涯，总要听他解释，万一错杀了好人呢。” “好人？”罗蒂夫人冷笑，“这小子诡计多端，哪像什么好人？” 段小涯笑道：“没错没错，谁是好人谁是王八蛋，老子当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不是我做的事情，你他妈要强加在我头上，我也不服。” “段小涯，当初要不是你拿走了灵符，我爸也不会死。这件事你不会不认吧？” “没错，当时我走的急，一时忘了把灵符给留下，不过你可能并不了解，这灵符本来就没什么功效，我和大梵天是朋友，所以请他来帮我这个忙而已。” 罗蒂夫人一愣：“灵符是假的？” “不然你以为随随便便几张灵符就能治好老爷子的病？你也未免太搞笑了吧？要是这样，我们当大夫的哪里还有饭吃？” “可是你们不是说……我爸是中邪了吗？” 段小涯轻轻点头：“没错，只有那一次被魄罗王附体的时候才是中邪，但是他的病跟中邪没有关系，是我跟你们胡编瞎造的。但是中邪那一次，已经被大梵天的佛法治好了，之后他是继续发病，跟中邪没关系。只不过，我把二者联系起来而已，让你们更加相信。” 罗蒂夫人咬牙切齿：“段小涯，枉费我和轻风这么信任你，你……你竟然……背叛我们！” 傅晚晴也觉得段小涯做的有些过分，他布了这么大一盘棋，把所有人都耍的团团转，简直了都。 不过段小涯冷笑道：“夫人，你也别把话说的那么动听，你们当真信任我吗？不过是为了我能给老爷子治病，所以才把我留在身边，否则我早就该死八百回了。谁也别说谁，大家都是为了各自的立场。我救乔三，那是因为他是我朋友的爷爷，你们囚禁乔三，却是为了一己私利。” “不过怎么说，我爸的死，你脱不了干系！” 段小涯心想，确实和他是有一些干系的，不过干系好像也不大，他当初给麦肯下药，那药只会让他变傻，但不会要他性命，对身体的伤害并不大。 只是麦肯年事已高，也是到了该死的年纪了。 “夫人想怎么做？” “我要你死！”罗蒂夫人逼近段小涯。 段小涯等她把枪抬起的时候，迅速一个闪身，把她手枪夺了下来，砰的一声，子弹打了个空，傅晚晴被吓了一跳，再见之时，段小涯已经把罗蒂夫人挟持住了。 “段小涯，不想死的放了夫人！”加宝等人已经举起了枪。 段小涯冷笑：“这句话也是我对你们说的，不想你们夫人死的，都特么给老子把枪放下！” 罗蒂夫人无奈，只有先让加宝等人把枪放下，段小涯笑了笑：“夫人，你好本事，我行踪这么隐秘，竟然还是被你找到了。” “哼，这有什么难的？只要跟着傅师妹，就一定能找到你。”罗蒂夫人狡黠地笑道。 傅晚晴心想，原来师姐是派人跟踪我，这才找到段小涯的，如果他在司令府出了什么事，她可是要内疚一辈子的。 “夫人，老爷子的遗体在哪儿？” “已经入葬了。” 段小涯叹道：“能带我去拜祭一下吗？” “我想我爸应该不想见你，你害死了他，还有脸去拜祭他吗？” 段小涯轻轻一笑：“我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为什么你还觉得是我害死他？你爸活到这把年纪，死也很正常了好吗？” 第1587章 靠自己 罗蒂夫人心里耿耿于怀，因为大梵天可是西呼国的高僧，他不可能骗人的，相比段小涯，她更相信大梵天。 段小涯随即就把专家团的人叫来，问他们麦肯真正的死因，这些老家伙不肯担罪责，自然都把错归咎在段小涯头上，说是段小涯拿走了灵符，这才导致麦肯去世。 “你们当医生的，特么相信几道灵符？”段小涯有些恼怒，虽然华夏古代巫医不分家，但巫主要是治鬼病的，医是治人病的，麦肯除了被魄罗王附体那一次，其实犯病的情况都是人病。 几个老专家也有一些脸红，尤其是研究现代医学的，他们大多都是唯物主义者，是不相信鬼神的。只是现在没有办法，麦肯这件事罗蒂夫人不依不饶，总要找个背锅的吧？ 段小涯望向傅世昌：“傅大夫，你说说看，老爷子是不是正常死亡？” 傅世昌点头：“是正常死亡的，老爷子前一晚好好的，但第二天却怎么也叫不醒了，大家都说他是在睡梦中走的。” 在睡梦中去世的人很多，而且在段小涯老家，这还是老人的福气，因为人们认为，睡梦中去世是没什么痛苦的，走的比较轻松。 “没有什么灵异事件？” “没有。” 段小涯望向罗蒂夫人：“听到没有？老爷子根本不是中了邪病走的，是他年事已高，自然死亡的。” “可是我爸身子骨一向很硬朗的。”罗蒂夫人仍旧不肯相信，麦肯是自然死亡的。 段小涯叹了口气，他知道罗蒂夫人接受不了，但不仅仅是接受不了麦肯的死，而是整个家族的衰落。麦肯一死，他们家算是完蛋了，在西呼国如果没有兵权，那就什么都不是了。她再也不是司令的女儿，只是一个平常的百姓，官方不需要再给她配备什么东西。 何况还有政治斗争的因素，肯定结了不少仇家，她一个女人应付不了的，她的心理承受不住，所以把所有的怨气都发在段小涯身上。 “罗蒂夫人，老爷子的死我也很遗憾，可是……你如果硬要把仇恨加在我头上，那就随你的便吧。”段小涯把枪一扔，转身就走，他不想多做解释，因为麦肯死都死了，这种事情解释不清楚的，他没有更多的时间耽误在这儿。 加宝等人看到段小涯放开了罗蒂夫人，随即又捡起了枪，纷纷包围上去，等待罗蒂夫人发落。 傅晚晴心中焦急，望向罗蒂夫人：“师姐，老司令的死，真的不关小涯的事，我爸都看过了，老爷子身体没有什么异常，他走得很轻松。” 段小涯掏出剩下的六张灵符，说道：“你要觉得是我拿了灵符才害死了老爷子，大可以拿着这灵符找人验一验，这灵符到底是否真的有效。”其实，段小涯也不清楚，这些灵符到底是不是真能灵验，但他只知道，大梵天既是佛家中人，他是不会画符的。 画符一般都是道家的事，只是不知道西呼国的佛家，是不是也精通了道家的秘法。 罗蒂夫人走了过去，接了灵符，恨恨地望着段小涯：“还请段先生多在府里住几天，等我查清了真相，我再想一想怎么处置你。” 段小涯赶着要去玟州救乔三，可没工夫在这儿陪她耗，笑道：“你如果想知道诸葛轻风的下落，最好放我走。” 罗蒂夫人一愣：“你……你知道轻风在哪儿？”她语气十分焦急，她并不知道诸葛轻风已死，只道他因为冒樱的事，心里耿耿于怀，所以才失踪了。 现在家道衰落，她一个女人实在太没安全感了，所以她需要一个男人，帮她应付眼前的困境。 “我自然知道他在哪儿。”他在阴曹地府，但段小涯没说这样的话，现在罗蒂夫人满心的恨，他也不便再增添她的恨意，笑道，“他现在不想见你，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应该心里清楚。” “他……是因为那个贱女人？” “看来你不是傻子，不过，我会把你的话给他带过去，你想对他说什么？” 罗蒂夫人神色哀楚，以前她能留住诸葛轻风，那是因为她爸是蒲甘军区的司令，他关乎着诸葛轻风的前途。可是现在她爸已经不在了，她又拿什么拴住诸葛轻风的心？估计他还恨着她，让他逼死冒樱的事。 想到此处，罗蒂夫人心灰意冷，对段小涯道：“他如果不愿意回来，你跟他说，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都是因为太害怕失去他了。” 段小涯心里暗暗叹息，但又不以为然，罗蒂夫人爱的太自私了，为了她的爱，她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女人。 男女之间最可悲的是，男人不懂女人，女人不懂男人。而最最可悲的是，他们明明不懂对方，却又自以为很懂对方。 男女之间所有的悲剧，都是因此而起。 “好，我会把话带到。”段小涯转身而去，这一次罗蒂夫人挥手让加宝他们退下了。 段小涯拿着药材上山，又给时不利看了一下，吩咐一个手下煎药，时不利躺在床上，身体十分虚弱，问道：“段兄弟，老爷子……老爷子是不是安全了？” “他和安安可能落入乔德诺手里了。”段小涯说道。 时不利十分着急：“我去找他。”他撑着要坐起来。 段小涯扶他坐下，说道：“放心吧，我已经打听到一些消息，我会处理的。你只要安心养伤就可以了，现在医院也不能去了，只能委屈你在山寨里。”白骨塔一战，估计警方列为了大案，医院应该会有警方的人，段小涯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来到西呼国之后，他做的很多事情，似乎都带有恐怖性质。在一个法治社会，像他这种行为，他估计经常得要出入牢房。 虽然他的对手都不是什么正义之士，可是按照法律，他也没有权力手刃他们。不过难题就在这儿，因为对手太过强大，光靠西呼国这些酒囊饭袋的公门中人，他们是处理不了的。段小涯也不能坐以待毙，人家惹到他头上，他不能不出手。 如果报警等待救援，那他早就死八百回了，所以关键时候，还得自己出手。 第1588章 英雄救美的套路 段小涯又去跟梅花雪说了要去玟州的事，他觉得这件事已经不能再拖了，不管现在六扇门有没有把乔三交给乔德诺，他早一天到玟州，就早一天能够摸清形势。 “我让蔡胜陪你去。”梅花雪说。 段小涯道：“你就这么不放心我？” “你这人狡诈多端，我如果不放心你，我就自己去了。你真要搞点花样，蔡胜一个人防得住你吗？我不过是想让你有个照应，有些琐事，你可以让他打理。” “谢了。” 段小涯转身而去，梅花雪又忽然把他叫住了，段小涯扭头望她：“梅小姐，还有什么指教？” “那个……”梅花雪不自然地撩着头发，“你可别死在外面。” “放心，我一定活着回来好好地宠幸你，洗白白的等我。” “滚蛋！” 梅花雪都快气死了，难得柔情一会儿，他就不能给点面子？ 段小涯心里暗暗好笑，这凶巴巴的男人婆，竟然还有柔情的一面，虽然柔情的有些生硬，但这种柔情还是挺可爱的。 奶奶的腿儿，这小娘儿们该不会看上老子了吧？段小涯有些嘚瑟，果然是万人迷啊，走到哪儿都是桃花。 不过也难怪了，梅花雪这种外表强硬的女人，其实内心更加柔软，因为不安全感，所以需要伪装坚强。她与段小涯出生入死，而且段小涯救过她很多次，对他渐渐有些特殊的情愫，也是正常的。 这世上没有比生死更大的事情了，男女之间一旦经历生死，就很容易擦出火花。 因为一个男人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豁出性命，如果不是铁石心肠和无情无义，很少会有女人不为之动容的。 这也是段小涯能在情场无往不利的原因，他身边的女人一半以上都是跟他经历过生死的。英雄救美的套路虽老，但却最能奏效，因为当一个女人绝望的时候，这个时候有个男人来拯救她，赋予她新的生命，她能把他当做神。越软弱的女人，越如此。 斯德哥尔摩症候群也是这个原理，那些被囚禁的女人，为什么会爱上犯罪分子，那是因为她们绝望了，然后这些犯罪分子只要给她一点小小的恩惠，哪怕只是一口水，她们都会感恩戴德，自愿地以身相许。 其实段小涯也不是什么万人迷的人设，他的长相虽然不丑，但也绝对帅不到哪儿去，而且还很低俗，之所以能让女人心甘情愿地跟着他，除了他过人的本事，还有就是他能为女人豁出性命。 世间恩爱的情侣，大多数都是因为太幸运了，没有受过上天的考验，如果当真遇到生死关头，大多数男人出于动物求生的本能，都会放弃那个女人。 女人当然更是如此，很少听说哪个女人为了男人豁出性命的。 但对段小涯来说，他却不仅仅只为女人如此，他为身边的兄弟，还有亲人，照样也能豁出性命，重情义，而轻生死。 梅花雪把蔡胜叫了过来，简单嘱咐了两句，然后蔡胜带上武器，去找段小涯。 两人随即出发，走出山寨，又见驴粪蛋鬼鬼祟祟地准备摸下山去，段小涯喝道：“小子，你去哪儿？” 听到段小涯的声音，驴粪蛋差点没吓出尿，为什么每次逃跑都遇见他？ 他真特么的衰到了极点，段小涯一定是上帝派来玩他的，他立即扭头赔笑道：“段先生，出去呢？” “你是不是又想逃呢？” “不是不是，我就是觉得山里风景很好，出来欣赏一下。” 段小涯环顾一圈，这山头除了树就是草，连花都很少看得到，欣赏个毛线，随手就把驴粪蛋的耳朵扯了过来，又掏出一枚药丸，丢进驴粪蛋的嘴里。 驴粪蛋想吐，段小涯一掌摔了他的嘴巴，药丸从他喉管滑了下去，驴粪蛋想吐吐不出来。 “段先生，你……你给我吃的什么？” “三日断魂丹。” 驴粪蛋一惊：“这是毒药？” “废话，难道我给你吃补药吗？” 驴粪蛋哭道：“段先生，我没得罪你，你放我回去吧。” “放心，等陪我干完这一单，我就放你回去，让你做你的混混。” 驴粪蛋忙道：“我再也不做混混了。” “为什么？” “我不敢了。”驴粪蛋悲催地道。 段小涯笑了笑：“只要你乖乖地听话，我不会亏待你的。这三日断魂丹，三日之后就会毒发身亡，每隔三日，我会给你一次解药。”其实这断魂丹不过是他随手把生地捏成的，驴粪蛋完全不同中药，所以又被耍了。 驴粪蛋只有认命，跟着段小涯和蔡胜前去玟州，给他们充当了司机。 这儿到玟州需要一天左右的车程，到了玟州，先找一个酒店入住，然后再去打听芭乐庄园。 段小涯本来以为芭乐庄园，是种了很多的芭乐，但哪里想到，芭乐是西呼国的语言，跟华夏宝岛的芭乐不一样，指的是阳光、开心、吉祥的意思。 蔡胜先去芭乐庄园摸了情况，回来对段小涯道：“乔德诺不在芭乐庄园，段先生，你的消息从哪儿来的，会不会有误？” 段小涯也有一些奇怪，按理说，柳堆烟是不可能骗他的，而且他的消息也不大可能会出错，毕竟六扇门的情报一向牛逼，都能跟一些国家的情报机构相比了。 “你确定乔德诺不在芭乐庄园？”段小涯问道。 蔡胜说道：“我挟持了芭乐庄园的下人，他们说倒是有客人在庄园，但没有乔德诺这个人。” “你查清楚客人是谁了吗？” “为免打草惊蛇，我没细问。” “嗯，我找个机会混入芭乐庄园。” 段小涯又把驴粪蛋叫上，开车前往芭乐庄园，驴粪蛋问道：“段先生，你去芭乐庄园干嘛？我怎么感觉你和蔡胜都神秘兮兮的。你们不会做什么大生意吧？我就是一个街头混混，你可千万不要拉我下水。” “驴兄，你太谦虚了，你都敢参与坤哥的恐怖行动，还算是一个街头混混吗？” “段先生，坤哥是我老大，他要干嘛，我只能陪着他干嘛，我如果不跟他去，他立马就会毙了我。” 段小涯笑着拍拍他的面颊：“那你就不怕我毙了你？” 驴粪蛋立即就不说话了，老老实实地开车，只是心里提心吊胆的，看段小涯这架势，估计是想干一票大的了。 第1589章 红色身影 到了芭乐庄园，已经到了夜里，驴粪蛋把车停在外头，这是一个私人庄园，铁门外头两个保安，把人拦住。 段小涯说是要找他们主人，声称是主人的朋友。 一个保安让他们稍等一下，然后拿着对讲机，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西呼语。 讲完，又用中文对段小涯说：“不好意思，请你们在等一下。” 过了一会儿，一个皮球似的男人走来，很矮，但很胖，自称是芭乐庄园的管事，姓茅。 茅管家是个华裔，所以很客气地跟段小涯和驴粪蛋问好，段小涯见他客气，自然也客气一下。 “二位，这边请。”茅管家前面领路。 但是这个庄园也不是很大，其间落座着零星几栋别墅，不一会儿，到了主别墅的一个正厅，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几乎本能地起身迎接，但是忽然又停住了脚步，看着段小涯和驴粪蛋半天，笑道：“二位觉得面生，不知怎么称呼？” 段小涯介绍了自己，又介绍了驴粪蛋：“这是我一个跟班，叫驴粪蛋。” 中年男人一愣，干笑：“这位小兄弟的名字还挺别致的。” 驴粪蛋想要介绍真名，段小涯没给他机会，这家伙的真名太啰唆了，对中年男人说：“不知阁下怎么称呼？”段小涯见对方挺懂礼数的，也就把“阁下”这个词搬出来，显得自己是个文化人。 “哦，我叫陈安，是这儿的华裔，我看你们也是华裔吧？” “是，我是从华夏来的。” 驴粪蛋说：“我不是，我是土著。” 段小涯瞪他一眼：“没问你话，能不能闭嘴？” 驴粪蛋只有讪讪地站到一旁，陈安笑道：“两位找我什么事？” 段小涯说：“我来找一个人，不知道府上有没有一个叫乔德诺的，是我的朋友。” 陈安面色微微有些异样，段小涯看在眼里，知道就算乔德诺此刻不在庄园，陈安也必然认识他。 “段先生说的乔德诺，我并不认识啊，是不是找错人了？我跟段先生好像也没这么熟，附近也有很多庄园，我想段先生初来乍到，应该是找错了。”陈安说。 段小涯看出这家伙挺鸡贼的，笑道：“可能吧。不过现在这么晚了，我们也没地方去，能不能让陈先生行个方便，让我们住这儿一晚？” 陈安笑道：“这个当然是没问题的。来者是客，咱们又都是华夏子孙。”然后又让茅管家去安排了。 茅管家带着他们到了边榴的一栋楼，门口也有两个保安，走进去却冷冷清清的，估计没人住在里边，只有几个下人，负责接待和卫生。 茅管家又让下人安排两个房间，段小涯和驴粪蛋就住对面，房间所有家具一应俱全，比西呼国一般的酒店环境要好。 等到茅管家和下人都下去了，段小涯准备运行无相宝珠前去调查一下，他就不信乔德诺不在这儿。 笃笃笃，敲门声传来，段小涯只有起身开门。 结果驴粪蛋站在门口，段小涯问道：“有事？” “段先生，明天就是第三天了，你那个三日断魂丹的解药……你看？”驴粪蛋苦哈哈地道。 “明天给你。” “不如现在给我吧？” “想逃走？我告诉你，就算给你解药，也不是一下子解了你的毒。到了三日之后，你还会发作的。” 驴粪蛋心想，马勒戈壁，这不是要把我绑在他身边了吗？但没要到解药，他还是很不甘心，笑道：“段先生，不如你把这一次的解药先给我吧？” “没带。”现在抠脚也来不及了，哪儿给他去找解药？ “没带！”驴粪蛋吓了一跳，“段先生，那咱们还是回去吧？不然万一明天赶不回去，我就毒发身亡了。” “放心，明天来得及的。” “那我们明天早点离开，我总感觉这个地方有些邪门，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哪儿邪门了？我感觉挺好的。” 驴粪蛋压低嗓音：“我那个房间总是阴森森的。” 段小涯不由跟着驴粪蛋到他房间一看，一巴掌打在他脑门：“你瞎啊，你打了冷气，能不阴森森的吗？” 有病，大冬天的开冷气，就算西呼气候比较暖和，但冬天还是有些冷的。 “我没开冷气啊，怎么就开冷气了，太诡异了。”驴粪蛋战战兢兢。 段小涯懒得理他，转身就走，忽听身后传来驴粪蛋的尖叫，段小涯问道：“什么事情？” 驴粪蛋指着天花板：“那儿……那儿刚才有一张女人的脸钻出来。” “哪儿呢？”段小涯望了半天天花板，然后一记耳光过去，“哪儿呢？耍我呢？” 驴粪蛋脸色忽然大变，看着段小涯身后，哆哆嗦嗦：“鬼，鬼啊——” 段小涯回头，果然看到一个红色身影掠了过去，急忙追了上去，那红色的身影随即又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她的速度比段小涯还快，甚至要比洪拇哥要快。 这应该不是人类的速度。 难道……真的有鬼？ “什么东西，给老子滚出来！”段小涯中气很足，暴喝一声，整个楼道都在回荡他的声音。 但是红色身影再没出现，段小涯只有走向驴粪蛋的房间，驴粪蛋缩在被子之中，瑟瑟发抖。 “不就是鬼吗？怕个毛线。”段小涯不以为然地说。 驴粪蛋快要哭了：“真的是鬼对不对？” “应该是的。” “段先生，咱们快走吧，这儿肯定是一座凶宅。” 段小涯虽然敬重鬼神，但鬼神如果作祟，他倒也不怕他们，毕竟灵山的使命，就是维护世间的正气。以前他或许怕这些，但现在使命在身，由不得他怕，何况他还有九阳之血，可以克制邪一切灵体。 不过考虑到驴粪蛋，他还是决定转移地方，对他说：“咱们换个地方。” 驴粪蛋急忙下床，缩在段小涯身后，默默地走下楼去，但一个人影也没有了，下人都不知道哪儿去了。 只有门口还有两个保安，但大门是锁起来的，段小涯喝道：“把门给我打开！” 一个保安笑道：“来到这儿想要离开，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第1590章 楚红的冤屈 段小涯明白过来，茅管家根本就是有意把他们带到这儿，他们明知这栋楼闹鬼，是想把他们关在这儿喂鬼。 驴粪蛋哆哆嗦嗦地说：“我们国家流行养鬼，会不会这女鬼就是……陈安养的？” 段小涯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对保安喝道：“把门打开，否则让你们死！” 保安不知道段小涯的厉害，他和另外一个同伴，掏出手枪，根本不把段小涯放在眼里，喝道：“你们乖乖回去，如果天明之后，你们还能够活着，自然就放你们离开了。” 段小涯手里出现逆鳞刀，但是逆鳞刀先要劈开铁门才能伤到两个保安，只怕这时两个保安已经开枪了，他或许可以躲过子弹，驴粪蛋却是万万躲不过。 虽然这一路段小涯一直都在欺负驴粪蛋，但至少是把他当成同伴的，对他的生命也是要负责的。 “走，咱们上楼。”段小涯准备从二楼的房间往下跳，以他的功力，带着驴粪蛋从窗口离开不是问题。 但驴粪蛋双腿早已吓软了，哭道：“段先生，楼上有鬼，还是……还是不要上去吧？” 另外一个保安喝道：“要不上楼，现在就打死你！” 驴粪蛋畏惧，只有跟着段小涯默默地上楼，走过长长的楼道，段小涯忽听一声惨叫，回头一看，驴粪蛋正被女鬼往后拖去。 段小涯经历了千年女鬼的事，知道一般的灵体他的灵压很低，常人是看不见的，只有厉鬼才能被人看见。 “段先生，救……救……救我！”驴粪蛋直接撒了一泡黄汤，估计是吓的够呛了。 段小涯纵身一扑，抓住驴粪蛋的脚踝，想把他给拽过来，但是女鬼海藻一般的长发，直接缠住驴粪蛋的颈部，站在另外一头。 这个时候如果段小涯把驴粪蛋给拽过来，必然会把这家伙给勒死了，于是段小涯略微松了下手。 女鬼直接用她的长发把驴粪蛋拖过去，段小涯一记御风刀发出，直接斩断女鬼的长发，驴粪蛋顿时松了口气。 段小涯再是一扑，把驴粪蛋抢过来。 “该死！”女鬼双手生长极其尖锐的指甲，涂着鲜艳的指甲油。 段小涯听她说的是中文，莫非是华夏的女鬼吗？段小涯笑道：“大家都是华夏人，念在同祖同德的份上，何必赶尽杀绝？” “哼，你是华夏人，我是华夏鬼！你我阴阳路不同，被我遇上了，你就得下来陪我！”女鬼十根手指朝着段小涯插来。 段小涯逆鳞刀一挥，嗖的一声，削断她一根指甲，但是不想她的指甲还有再生功能，被他削断之后，又长出来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女鬼恨恨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笑道：“灵山少主。” “灵……灵山……” 段小涯看出她对灵山颇为畏惧，想来灵山对于鬼怪，还是有很大的震慑力，毕竟灵山的使命就是维护世间的浩然正气，不让妖气邪气横行。 女鬼身上散发的自然不是正气，她的阴气就是邪气，她不属于人间，她在人间待久了，如果自己没事，那必然是与她接触的人有事，她的阴气会使人害病，更何况她是一只厉鬼，会亲自动手来杀人。 “你叫什么名字？”段小涯上前一步，“你既化为厉鬼，必然是有冤屈的。” “你……你当真是灵山少主？” 段小涯点头：“如假包换。” 女鬼忽然跪了下来：“我叫楚红，我是陈安的原配妻子，我死了已经有二十几年了，这个负心汉……这个负心汉……我好恨他！” 段小涯觉得此中必然是有隐情的，忙问怎么回事，楚红这才开始诉说她的事情。 原来陈安之前没有发迹之前，是做了楚家的上门女婿，起初夫妻是比较恩爱的，但楚红说，从一开始陈安就包藏了祸心，她瞎了眼才引狼入室的。 “这个畜生……他既然害死了我爸妈，我当时还以为我爸妈是死于意外，我好恨……”楚红眼泪连连，“是我害死爸妈的，当时我爸不同意我跟他在一起，可是我没听我爸的话，我为了我的爱情，我……我还以为自己有多伟大。是我害死我爸的，他老人家最后没有办法，才妥协了，当时……当时我已经怀了身孕了……” “如果我没猜错，你也是被陈安害死的吧？” “是，我是被他害死的。后来我发现了我爸妈的死，与陈安有关，但又没有足够的证据起诉他。我只能牢牢地守住爸妈留下的遗产，可我没想到……这个畜生……他为了得到遗产，给我下毒……” 段小涯暗暗心寒，他早就看出陈安不是什么善类，但没想到，此人灭绝人性，竟然做出这等人神共愤的事。 听楚红的讲述，可以知道，陈安当年是很落魄的，否则也不会做上门女婿了。但他为了自己的私欲，竟被楚家三口一连杀害，霸占他们的财产。 楚红父亲估计早就看出陈安包藏祸心，他是过来人，必然是比当年情窦初开的楚红更懂人性。只是被爱情迷昏了头的楚红，当时并不这么认为，以为陈安就是一切。女生外向，自古如此，作为一个父亲，也很无奈，最终只能答应楚红。 可是老爷子并没有就此相信陈安，所以他死后的遗产也没陈安的份儿，所以陈安又对楚红下手，配偶的财产自然全部归他所有。 “陈安杀了我之后，卷走我家的财产，然后逃到西呼国来发展，我的魂魄就一直跟随着他来到这儿。我好几次要索命，可是这畜生请了佛牌俯身，我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最后，他还请了高僧过来，把我封在这一栋楼之内，我出不去。他不停地让到庄园来借宿的客人，住进这栋楼里，我怨念一起，就想杀人。我杀了好多人，人越杀越多，我身上的怨气就越来越重。我被怨气折磨的好痛苦，少主，求求你，你救救我吧。”楚红现在完全把段小涯当成救命稻草，跪着爬到他身前。 第1591章 如何开启阵图？ 段小涯的医术只能治人，包括得了鬼病的人，但对象一定是人，他从来不知道怎么去治一只鬼，何况他见到鬼的几率很小。 但看到楚红苦苦哀求的情景，知道她已经被怨气缠身，自己都难以解脱。这种情况他在千年冥女身上也看到过，她是一个婴灵，疯狂地报复那些堕胎的人。但她一点都不开心，怨气就像是一种蛊，折磨着她的心智。 “你想我怎么救你？”段小涯柔声问，他很同情这个女人的遭遇，不过哀其不幸，却也怒其不争，这世上不知有多少女人都像她一样，为了爱情奋不顾身，但到头来一颗心却伤痕累累。 但这些都是爱情的常态，两个人分开，总有一个人会受伤的，因为爱情就是一场化学反应，很少能够天长地久的。就算两个人依旧在一起，也不能保证他们仍有爱情存在，或许早就已经没了爱情，只是两个身体相互依靠，却没有心灵的慰藉。 爱情的反应有长有短，有快有慢，有些人反应完了，已经不爱了，但另外一方却没有反应完，所以伤心，怨恨，愤怒，甚至报复。但对方也没办法，不爱了就是不爱了，丝毫不能勉强半分，如果强留他在身边，其实也没什么意义的。 不过陈安的做法，确实禽兽不如，本来好聚好散，没什么大不了的，却害了楚家一家三口的性命。 楚红抬起泪眼，望向段小涯：“少主，如果你真的是灵山少主，你一定有办法帮我逃离这儿，我要亲自去找陈安报仇。只要杀了他，我的怨恨也就消了。只是他身上有一块佛牌，我是万万靠近不得的。” “这个简单，你先说，我应该怎么放你出去。” “这栋楼被高僧布下了结界，我是出不去的，除非你能拿出地基底下埋的一颗舍利，这个结界就不攻自破了。” “舍利？”段小涯一直觉得舍利是个了不起的东西，但这世上的舍利很多，很多高僧焚化之后都会有舍利的，有的还是肉身舍利。 真正珍贵的是佛陀的舍利，或者佛教很多已经涅槃正觉的高僧舍利，这样的威力会大很多。 “是，这是西呼国小菩萨的舍利，有很强的法力，它就埋在这栋楼的地下。”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埋在地下，这可怎么拿？难道用挖的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拿出来，但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除非你不是真的灵山少主。” 段小涯有些无语，他虽是灵山少主，但他的巫道修为十分有限，实在不懂得怎么召唤舍利。 不过他还是不想让楚红失望，让她起来，说道：“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接着他又走到了楼下，驴粪蛋战战兢兢地跟在身后，楚红就在驴粪蛋身边，驴粪蛋浑身都在发抖，比死还难受。 到了一楼，铁门之外的保安又看到他们了，那铁门是伸缩的，所以不是密封的，阻挡不了视线。 “喂，谁叫你们下楼的，给我上去！”保安又拿出手枪威胁。 楚红忽然张牙舞爪地飘了过去，两个保安吓得一退，但他们显然是知道，楚红出不了这栋楼，所以并没有逃跑。 其中一个保安还朝楚红开了一枪：“滚回去！送给你的夜宵，好好填饱肚子！” 楚红身体中枪，子弹从她身体穿过，但没有任何的伤痕，她是灵体，阳间的武器对她杀伤力不大，除非经过特殊处理。 一楼没有房间，只有一块平地，段小涯看到中央有个古怪的阵图，灯光下可以看清楚，是刻在地面上的，雕刻的凹槽里面涂满了红、黄、青等色彩。 段小涯问道：“就是在这儿吗？” 楚红不敢靠近阵图，只在旁边点了点头。 保安叫道：“别动那个阵图，那是圣物，不是你们这等凡夫俗子可以亵渎的。” 段小涯担心他们通风报信，笑眯眯地走上前：“这是什么圣物？我怎么都没见过。华夏可没这种东西。” 一个保安讥笑：“你们华夏虽然经济和科技都比我们发达，但却不是样样都超过我们，比如佛法，你们就不如我们。” 段小涯心里不以为然，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西呼国对佛法的信奉远远超过了华夏。毕竟西呼国是个佛教国家，而华夏是个宗教自由的国家，只要不是邪教，都能信仰。而且华夏是多民族的，每个民族的信仰各有不同，不像西呼国这样全民信仰佛教。 “来，两位，咱们就当交个朋友。”段小涯递了香烟过去，“你们就给我讲讲这个阵图。” 两个保安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女鬼跟他们在一起，而不伤害他们，这在之前从未有过，每当客人住进这栋楼里，就算没被女鬼吃掉，也绝对不会这么轻松，被女鬼追的死去活来，隔天就算不死，也快疯了。 一个保安伸手从铁门的洞里进来，接过他递的香烟，段小涯迅速掰住他的手腕，将他狠狠一拽，撞在铁门上面，那保安顿时就昏厥过去了。 另外一个保安想要举枪，段小涯一记御风刀过去，直接歇菜。 然后转过头来问楚红：“这阵图怎么开启？” 楚红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我从来不敢靠近，这阵图对我杀伤力太大了，我只要靠近，就会头晕，一触碰就会烧起来。” “这么神奇？”段小涯蹲下，摸着阵图，想要寻找阵眼，往往阵眼就是开启阵图的机括。 “你是人类，所以阵图对你没有影响，可我是灵体，我如果触犯了阵图，就会魂飞魄散。” “这个阵眼不会是在中间的位置吧？”段小涯沉吟半天，“可是怎么开启呢？” 驴粪蛋忽然插嘴：“听说……圣物是怕污秽之物的……” 段小涯恍然开朗：“驴粪蛋，这一次你真的立功了。”他在华夏，就经常有这个说法，不论鬼神，都比较爱干净的，什么屎啊尿啊往法器上一泼，法器顿时就会失灵了，就连邪祟也怕这些东西。 想不到西呼国这边也是这样的传统，段小涯说道：“好极了，驴粪蛋，来，你尿一个。” “啊？”驴粪蛋吓了一跳。 “让你尿啊，这个阵图就无效了。” 驴粪蛋为难地说：“段先生，这个……这个不好吧？”虽然知道圣物怕秽物，但一般人也不敢这么做，因为触犯了鬼神，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但段小涯从来行事就很乖张，他可顾不了这么多，为达目的，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他伸手就扒驴粪蛋的裤子，驴粪蛋大惊：“段先生，我……我自己来……”马勒戈壁，男人脱他的裤子，很变态的好吗？ 第1592章 劫财还是劫色？ 驴粪蛋脱了裤子，但怎么也尿不出来，段小涯气的踹他一脚：“马勒戈壁，刚才没脱裤子就尿了，现在倒尿不出来了！” 驴粪蛋也有一些难堪，刚才完全是被吓尿的，不是自己能够克制的，但该尿的都尿完了，现在倒没东西可尿了。 段小涯没有办法，只有自己动手，楚红暗暗皱起眉头，默默地别过头去，虽然她是一只鬼，但也是一只女鬼好吗？能不能有点基本的尊重？ 稀里哗啦，段小涯迅速浇了一泡热气腾腾的黄汤，但阵图好像没有任何变化。 “我去，该不会要让老子在这儿拉一泡屎吧？”段小涯郁闷地道。 过了一会儿，段小涯想到一个办法，拿刀在手心划了一下，把血滴在了阵图的中央，不想奇异的现象发生了，他的血液在阵图的凹槽流动，整个阵图都亮了起来。 楚红发出一声惨叫，双手挡住红光，身体像被什么力量撞到一般，砸在墙上。 段小涯回头问道：“你没事吧？” “阵图……开启了……我不能在这儿待了。”楚红迅速地朝着楼上飘去。 段小涯盯着阵图，看到中间的位置忽然打开，一枚白色的骨质珠子飘在半空，这应该就是舍利了。 驴粪蛋也被眼前的情景惊得目瞪口呆，段小涯伸手就把舍利拿在手里，阵图的红光顿时消失。 “段先生，你真的要救那只女鬼？”驴粪蛋有些忧虑地道。 段小涯道：“没听她刚才说吗？她也挺可怜的，被咱们遇见了，难道能够袖手旁观吗？” 驴粪蛋为难地道：“可是……她终究是一只鬼。” 段小涯道：“她之前也是人，只是被谋杀了，她才变成厉鬼，就算是为了人，我们也该为她讨回这个公道。” 驴粪蛋没有再说什么，这女鬼不关他什么事，他只是有些怕她而已。他最关系的是，明天能够安全地离开芭乐庄园，这样段小涯才能回去给他拿解药。 只是，贸然破了陈安的阵图，把女鬼给放出来，对方没那么容易放他们走。 段小涯拿着逆鳞刀，把铁门给劈开，然后把舍利带到外面，这栋楼的结界自然而然就解除了，楚红就从楼上的窗口飘了出来。 她跪了下来，感激地道：“多谢少主，如果此仇得报，我会在冥界默默地保佑少主一生平安。” “好了，别说那么多了，你去干你的事吧。”段小涯挥了下手，让楚红走了。 驴粪蛋忧心地说：“段先生，咱们也走吧？女鬼要找她老公报仇，咱们留在这儿也没什么事了。” “我们去找乔德诺。” “陈安不是说不认识这个人吗？” 段小涯冷笑一声：“这人狡猾的很，他说不认识就不认识？我猜想他不仅认识乔德诺，而且跟乔德诺还有来往，说不定还有交易。只不过出于某种原因，他不能说出乔德诺的下落。” “那乔德诺也不一定在这个庄园。” “先找找再说吧。” 驴粪蛋无奈，只有跟着段小涯去了别处的楼房，芭乐庄园的楼房布置比较奇怪，好像没什么规矩，哪儿有空地，就在哪儿建一栋楼，有些阳光都被挡住了，完全没有华夏建筑的风水格局。 或许是有意为之的，故意打破风水格局，可能对他养鬼有些帮助，因为人和鬼需要的风水格局是不一样的。 没有阳光，人可能生活不了，人长期在一个阴暗潮湿的环境，也容易得病，但鬼却完全相反，他们比较害怕阳光。 过了一会儿，来到一栋配楼，这栋楼距离主楼还是比较近的，段小涯猜想住在这儿的，应该和主人家比较亲近的人。 楼房不高，只有三层，段小涯让驴粪蛋回车里等着，免得他在这儿碍事，驴粪蛋巴不得这么做，迅速开溜，跑的比兔子还快。但他也不敢就此离开段小涯，毕竟这家伙以为自己中毒了，需要段小涯的解药。 段小涯走向那栋配楼，瞬间搞定门口的保安，然后推门进去。 大厅是亮着灯的，段小涯朝着楼上走去，来到二楼，忽然就从房间出来一个穿着睡衣的女孩儿，大约二十来岁，一看就是华人的脸，睡衣有些可爱，她的表情也有一些萌萌哒。 “日系差个吗？”女孩儿一点不怕段小涯，问他。 段小涯茫然：“什么？” 女孩儿一听他说中文，就用中文说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小偷？” “我去，你见到小偷还能这么淡定？” “噢，你果然是小偷，是劫财还是劫色？” 段小涯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胆的女孩儿，一个形迹可疑的陌生人出现在她闺房，要是一般女孩儿早就大喊大叫了，这大半夜的。 但是女孩儿十分镇定，而且也很友好，倒让段小涯怀疑这小妞儿是不是脑袋瓦特了。 “咳咳，劫色……你不怕？”段小涯看着女孩儿，身材属于娇小玲珑的那一种，虽然不是那种美的一塌糊涂的类型，但好在皮肤白皙，一白遮百丑，何况她还不丑，有点小清新和小可爱。 女孩儿无谓地摊了摊手：“哼，你想劫谁？不会是我吧？” “不然呢，这儿还有其他人吗？” 女孩儿一阵兴奋：“真的吗？你要劫我的色？好啊好啊，来呀来呀！”她很迫不及待地拉着段小涯跑进房间。 段小涯目瞪口呆，什么情况？我去，这是什么女的？不过忽然想到西呼国的审美观，像她这种女孩儿估计很不吃香，所以没有男人问津。所以看到有人劫色，她自然很兴奋了，毕竟她也是有生理需求的嘛。 不过这种理由，段小涯也觉得站不住脚。 “喂，你叫什么名字？”女孩儿兴致勃勃地问。 “段小涯。” “噢，是段大哥啊，我叫陈碧莲娜。” 段小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古怪，估计是西呼国的名字加上她的华夏姓氏，问道：“你爸是陈安吗？” “对啊。” “你妈是不是叫楚红？” 陈碧莲娜茫然：“楚红是谁？我不认识。” 段小涯心想，这应该是陈安害死楚红之后，再娶的女人生的女儿，想到楚红悲惨的遭遇，段小涯暗暗叹了口气。 第1593章 陈碧莲娜 “你先去洗个澡吧。”陈碧莲娜推着段小涯进了浴室。 段小涯怦然心动，一个正值青春的女孩儿如此主动，他如果不配合一点，那他就不是什么男人了。至于节操什么的，段小涯从来就不顾的，他本来就没把自己定位成为一个正人君子。 陈碧莲娜把浴室的门关起来，娇笑着说：“段大哥，你好好洗哈，待会儿我给你一件礼物。” 段小涯热血沸腾，小妖精，还挺磨人的，她说的礼物，估计就是她自己了，确实算是不错的礼物，他要是不收，简直有些对不起她了。 迅速地除去衣服，因为身上有伤口，怕被感染，所以不敢淋浴，只是拿了毛巾擦拭了身上其他地方，抹了一点沐浴露。 但是这个时候，段小涯忽然发现，脚下传来丝丝的动静，低头一看，尼玛，一条怪异的黑色钻了进来，眼睛是红彤彤的，吐着芯子。 大冬天的，就算西呼国气候比较温暖，这个时候蛇类也应该冬眠了吧？ “段大哥，我送你的礼物，你喜欢吗？”门外传来陈碧莲娜的声音。 段小涯觉得自己被一个丫头给耍了，伸手开门，门却被从外头给锁起来了，死丫头，不要落在老子手里。段小涯心情很是郁闷，但见那条黑蛇已经对他发起攻击，他侧身一闪，躲了过去。 黑蛇再要攻击的时候，段小涯已经拿起放在洗浴台上的逆鳞刀，一刀挥出，蛇头顿时落了下来。 不过黑蛇虽然没头，但是躯体还会不停地扭动。 砰的一声，段小涯围着一条浴巾，一脚把门踹开。 陈碧莲娜朝着浴室看了一眼，叫道：“你把小黑给杀死了？” “哼，这点小把戏，对我来说还是太嫩了点。” 陈碧莲娜没有想到段小涯是个厉害人物，只是以为他是一个小贼，说道：“你逃不掉的，刚才我已经把下人叫起来了。” 说话之间，一个西呼妇女带着两个保安走了过来，陈碧莲娜用西呼语说了几句，两个保安立即朝着段小涯扑去。 段小涯一拳一个，两个保安顿时扑地不起，陈碧莲娜目瞪口呆。 “小妞儿，怎么样？还有多少人？一起叫上来吧？”段小涯笑眯眯地靠近。 陈碧莲娜不由退了一步，笑道：“段大哥，我不过跟你开个小玩笑，你不必当真嘛！” “小小年纪，你心肠也太歹毒了吧？” “谁小了？过完生日，我22岁了。”陈碧莲娜不服气地说。 段小涯觉得她小，主要是因为她的身材太过娇小，看起来就像一个孩子，但她的实际年纪已经二十出头。 陈碧莲娜继续说道：“再说，你鬼鬼祟祟地来我房里，又想劫色，我一个女孩子家家，保护自己有错吗？” 这句话倒让段小涯无法反驳，确实，像他这种形迹可疑的人潜入她房里，她是应该做点保护措施了。只是这小妞儿刚才也太镇定了，把他诓骗到浴室里，锁在里面，然后放蛇，这一点倒不是一般女孩儿能够做出来的。 说话的时候，陈碧莲娜忽然右手一扬，一把粉末撒了出来，段小涯立即屏住呼吸，随手扯开浴巾，一挡一扬，粉末又扑回去，陈碧莲娜呛得半死，但她身边的西呼妇女已经倒地抽搐不止。 “你……你变态！”陈碧莲娜羞涩地捂着眼睛扭身而去。 段小涯低头一看，拿着浴巾又把身体围住，无奈地摇头一笑，看她刚才的神色，那种羞涩不像是装出来的，明明对男人没多少经验，却要在他面前装大尾巴狼，这不是找死吗？ “喂，没事吧？”段小涯看了一眼地面抽搐的中年妇女。 妇女已经不能说话，段小涯见她面色发黑，估计刚才的粉末含有剧毒，只是陈碧莲娜为什么没事？但想这毒既然是她放出来的，自然是备下解药的，或者她根本是早有准备，没把毒粉吸进去。 段小涯伸手吩咐西呼妇女的几处穴位，说道：“等我一会儿，我去拿解药。” 接着段小涯迅速跑下楼去，陈碧莲娜已经出了楼房，又叫了几个保安过来，气势汹汹地指着段小涯：“拉伊！” 段小涯还没明白拉伊是什么意思，就见保安持枪冲了过来，西呼国虽然有禁枪令，但芭乐庄园地处偏僻，当地政府估计管不到这边，所以这儿的保安配有枪支。 这就更加证明陈安不是什么奉公守法的公民，这家伙可能在做什么违法的勾当，西呼国本来就很乱，枪支很容易就能搞到的。 砰砰几声，段小涯躲过子弹，逆鳞刀已经挥出，一个保安顿时倒地。 施展“逍遥游”步法，直接穿过两个保安身边，趋向陈碧莲娜。 陈碧莲娜看到段小涯过来，想要逃跑，但是速度怎么可能比段小涯更快。刚刚迈出一步，身后一把冰冷的刀已经伸过来，架在她脖子上。 “都把枪给老子放下！”段小涯喝道。 几个保安见状，只有把枪放下，段小涯笑眯眯地在陈碧莲娜脸蛋摸了一把：“小妞儿，皮肤挺嫩的嘛。” “你这个……大变态！”陈碧莲娜气的半死，但偏偏不敢对段小涯怎么样，毕竟小命还捏在人家手里呢。 “解药拿出来。” “什么解药？” “你刚才毒粉的解药，那个女佣中毒了。” 陈碧莲娜冷哼一声：“中毒就中毒，关我什么事？” “喂，那可是你的下人。” “下人是人吗？我的解药可比她的命值钱多了。” 段小涯简直无语，这特么是什么人？这世上还有比人命更值钱的吗？何况，那是她的人，她连自己人都不救。 “她的命是不值钱，那你的命值不值钱？”段小涯喝问。 陈碧莲娜说道：“我的命自然是比她值钱。” “拿你的命换她的命，她要死了，你也得死！”段小涯把刀往前一送，贴着她的颈部。 陈碧莲娜说道：“你先把我放了，我才给你解药。” “先拿解药。” “你先放人。” 段小涯也不跟她啰唆，笑道：“你要不先拿解药，老子就在你身上摸个遍，瞧你这细皮嫩肉的，手感一点不错。” 第1594章 柳枝打鬼 陈碧莲娜自然没有那么开放，先前不过是因为想设计段小涯，所以装出来的。但此刻段小涯刀就在她脖子上，而且一脸猥琐的表情，要多变态就有多变态。她也不敢让段小涯真的在她身上摸来摸去，这种感觉和跟情侣是不一样的，这是被侵犯。 她又不是夜总会的小姐，自然难以接受，只能乖乖地把解药交出来。 段小涯拿了解药，丢给一个保安：“快拿解药救人，否则你们小姐很快就要头身分家了。” 那个保安见状，也不敢停留，乖乖地进楼。 段小涯放开陈碧莲娜，那些保安见状，又去捡地上的枪，段小涯自然不给他们机会，逆鳞刀与御风刀齐发，顿时废了他们的手掌。 陈碧莲娜目瞪口呆，怔怔地看着段小涯，大气也不敢出。 “小妞儿，现在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吧？”段小涯笑眯眯地靠近。 陈碧莲娜战战兢兢：“你……你一个大男人，欺负我不怕别人笑话吗？” “不怕，我就喜欢欺负女人。” “你……”陈碧莲娜有些无语，这家伙怎么一点男人的尊严都没有。 而对段小涯而言，被女人欺负才是没尊严的事，问道：“你那些毒是谁教你的？” “我不告诉你。” 段小涯轻轻弹了一下逆鳞刀的刀身，发出清越的声响，说道：“你想试一试我这把刀有多锋利吗？” 陈碧莲娜畏惧地道：“告诉你……你也不一定知道。”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夜郎族，听过吗？” 段小涯微微一愣，夜郎族？西呼国难道也有夜郎族的人？他在唐家大院遇到的毒姬，是胭脂帮的人。这蛊门的两大流派，真是无处不在。 不过也难怪，蛊门应该太恐怖了，历朝历代的统治者都要消灭他们，就连江湖的正义之士也要对付他们，他们势力一旦减弱，只能隐姓埋名，或者流亡了。 “教你毒术的人是谁？” “易凡。” 段小涯冷笑一声：“这小矮子也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师父是矮子？”陈碧莲娜有些奇怪。 “我跟他认识，自然知道他是矮子。” “你是我师父的朋友吗？” “当然，我跟你师父虽然只有数面之缘，但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算是朋友了。”段小涯半真半假地说，他和易凡有过交道不假，但二人一直不是同一条道上的人。 说话之间，忽听主楼传来一声凄厉的声音，段小涯知道一定是楚红展开了复仇，急忙赶了过去。 但听里边枪声响起，不过阳间的武器对人再厉害，但对灵体也没多少杀伤力。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跑了出来，披头散发，楚红接着就从楼里冲了出来，双手利爪抓向中年妇女。 陈碧莲娜急忙跑了过去：“妈妈！” 楚红一愣，望向陈碧莲娜，但是陈碧莲娜扑向那个中年妇女，把她拖到一边，叫道：“妈妈，你怎么样了？” 中年妇女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鬼，有鬼！” 陈安正从楼里出来，带着几个保安，不停地朝着楚红开枪，子弹嗖嗖地从她身上穿过，但她一点事情没有。 “陈安，还我命来！”楚红扑向陈安。 陈安大叫救命，身体往后一撤，把一个保安推上前，那个保安心口一疼，楚红五根尖厉的指甲已经穿了进去，接着掏出一只热气腾腾还在跳动的心脏。 场面极其恐怖，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他现在不确定把楚红放出来是对是错，以她现在滥杀无辜的情形来看，他的这个决定好像是错的。 不过楚红的遭遇又十分的悲惨，他也不忍心看着她被怨气折磨。 茅管家这个时候冲向楚红，手里抓着一根柳枝，朝着楚红身上打去，楚红忽然发出一声痛叫，不由得退了一步。 段小涯知道柳枝可以打鬼，因为柳枝是阴木，打在鬼身上，鬼会疼。 但是柳枝对楚红来说，毕竟没有多少威力，她双手一挥，利爪朝着茅管家面门抓去。茅管家本能地往后一闪，但却没有完全闪开，左眼被她一根指甲抠出了珠子。 一声惨叫，茅管家满地打滚，左眼眶里血水流淌下来，空洞洞的，十分可怕。 陈安惊慌地大叫：“快，快把大师给我请来！” 段小涯知道西呼国的大师，其实就是一些看病驱邪的巫师，几个保安急忙过去请人。 陈安已经吓的魂飞魄散，哀求地道：“楚红，你回去吧，我会供养你的，每天我都会给你送人过去，你别出来好不好？” “陈安，你个负心汉，你是在供养我吗？你完全就是在害我，让我怨气越来越深，不能让我投胎！”楚红森然地逼近。 陈碧莲娜忽然一把毒粉撒了过去，楚红自然一点事情没有，但却激怒了她，朝着陈碧莲娜扑去。 段小涯急忙挡在陈碧莲娜的身前，喝道：“不许伤她！” “好，既然少主有令，我不伤她就是了。”楚红转向地上的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大叫：“老陈，老陈救我……” 陈安现在自身难保，哪里管的了那么多，跟着陈碧莲娜躲在段小涯身后，陈碧莲娜却又拦在中年妇女身前，对楚红道：“你要杀杀我，不要杀我妈妈。” 段小涯心想，这小妞儿倒是一片孝心，之前对她的厌恶也一扫而空。要知危急关头，只有父母保护子女的多，很少会有子女保护父母的。这是动物界的本能，父母对子女的爱，是与生俱来的。 当然，人类有很多行为是违背动物不本能，因为他们学会了思考，创造了道德和规则，因此父母虐待子女的事情也屡见不鲜，因为他们认为这个家的规则是他们创造的，子女就要遵守。 中年妇女看到陈碧莲娜挡在面前，却也不管她，缓缓地爬开，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这特么是亲生的吗？ “别跑！”段小涯有令，不让楚红伤害陈碧莲娜，所以她也不会对陈碧莲娜下手，直接越过她的身边，朝着中年妇女扑去。 中年妇女知道陈碧莲娜现在是她的护身符，叫道：“娜娜，救我！” 陈碧莲娜立即上前跟楚红扭打起来，段小涯倒也佩服这个女孩儿，她为了母亲，连鬼都不怕。 第1595章 没节操的大师 陈碧莲娜倒也不是不怕鬼，一个生活在阳间的人，就算胆子再大，对于灵异现象，多多少少都会心生恐惧。 可是陈碧莲娜此刻顾不得那么多，她甚至都忘记了眼前的楚红是个女鬼，她心里想着就是母亲不能受到伤害。于是她义无反顾地朝着楚红扑过去，楚红正在抓着中年妇女，这个时候她也忘记了段小涯的话，伸手就是一挥。 陈碧莲娜跌了出去，胸口出现五道痕迹，血流不止。 “臭丫头，你想死！”楚红抓着中年妇女，回头森然看着陈碧莲娜，“你等着，我会让你死！” 她下手毫不留情，一下就把中年妇女的心给挖出来了，陈碧莲娜看得差点没厥过去，段小涯也觉得太残忍了。 眼见楚红要对陈碧莲娜下手，段小涯喝道：“楚红，找你真正要找的仇人，不要滥杀无辜了！” 楚红的目光又落在陈安身上，陈安瑟瑟发抖，朝着陈碧莲娜靠近。楚红一步一步地逼近，问道：“陈安，是不是在我饮食里下毒？” 陈安磕头不止：“楚红，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你为什么要杀死我父母？” “是我鬼迷心窍，你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么下得了这样的狠手？”楚红厉声喝问，“你杀我一家三口，这笔账总要算的。” 说罢楚红骤然朝着陈安出手，但是陈安忽然一把抓住陈碧莲娜，手里多了一把手枪，抵在陈碧莲娜的脑门。 “爸爸，你……你干嘛呀？”陈碧莲娜也被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吓蒙了。 楚红一愣：“陈安，你什么意思？你要对你女儿动手吗？很好，少主不让我杀这丫头，你替我动手，倒省了我麻烦。” “她不叫陈碧莲娜，她叫陈迪。” “小迪？” 陈安狞笑起来：“没错，她叫陈迪，是你的女儿，亲生骨肉，你舍得下手吗？” 陈碧莲娜有些懵逼了：“爸爸，你说什么呢？我叫陈碧莲娜，我怎么会是陈迪？陈迪是谁啊！” “陈迪就是你，这是你在华夏的名字，我把你带到西呼国之后，才给你改的名。刚才死去的不是你亲生的妈，眼前这只女鬼才是你亲妈。” “不可能，爸爸，不可能的，这是杀死妈妈的凶手，她怎么会是我妈？”陈碧莲娜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哭着摇了摇头。 楚红的目光忽然变得温柔起来，缓缓地靠近：“小迪，你真的是小迪？” 陈碧莲娜大叫：“不是，我不是小迪，你走开！” 陈安狠狠地抱着陈碧莲娜，望向楚红：“退后，你敢靠近一步，我就杀了小迪！” 楚红忙道：“好，我退后，你不要伤了小迪，她也是你女儿。”她惊慌地往后退去。 陈安狰狞地笑了起来：“楚红，你自尽吧，不然我们的女儿活不了，我会杀了她跟我陪葬！” 段小涯眉头皱得很深，这特么还是人吗？杀死楚红一家三口，毕竟楚家跟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陈碧莲娜可是他的亲生骨肉，他为了活命，竟然就连亲情都不顾了，那可是她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 “自尽？我已经是鬼了，我怎么自尽？我怨气不消，我是死不了的。”楚红悲惨地道，只是看着陈碧莲娜的目光无比深情。 “谁说你死不了？”但见保安已经请了一个黑黝黝的高个子过来。 高个子赤着双脚，身上只是披了一块红色的长布，长布裹着他的身体，他就是他们所谓的大师了。 大师拿出一张符箓，放在手里折了几下，变成一只三角形，丢到楚红面前：“把这个吃下去，你会魂飞魄散，你就再也不用这么痛苦了。” 陈安喝道：“快吃！不然我杀了小迪！” 楚红愣了愣神，望着陈碧莲娜：“小迪，你……你能不能叫我一声妈妈？” 陈碧莲娜嘶吼着道：“你不是我妈，你是杀人凶手，你是杀死妈妈的凶手！” 楚红心中无限悲楚，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被陈安关在舍利阵图之中，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女儿。她竟不知道女儿已经长这么大了，可是女儿现在不肯认她，是呀，她就是一只鬼，她早就不该留在这世上了，她还想做什么母亲？ 她在人间已经没有任何身份了，她唯一的身份就是：死人。 她已经死了，为了一点执念，所以存活人间。 楚红缓缓地伸手捡起地上的三角形符箓，段小涯忽然出手，一记御风刀，直接就把符箓劈得粉碎。 “少主，你……” 段小涯缓缓上前，说道：“楚红，你要吃了符箓，就会魂飞魄散，以后可就不能投胎了。” 大师怒道：“你是什么人？敢坏我好事？” 段小涯冷笑道：“你又算什么东西？敢管老子的闲事。” “找死！” 大师双手结了一个结印，口中念着什么，忽的就从地下冒出一个骷髅出来，众人吓了一跳。 骷髅先是头盖骨破土出来，接着身体慢慢地出来，也不知道是谁的骸骨埋在地下，被大师给召唤出来了。 “杀！”大师并指一挥，骷髅立即扑向段小涯。 段小涯冷笑一声，逆鳞刀直接挥出，骷髅顿时被砍成了两截，大师吃了一惊：“算你厉害！”然后撒腿就跑。 陈安大叫：“大师，等等！” 大师再也不肯搭理，很没节操地跑路，段小涯目瞪口呆，我去，西呼国的法师都是这种德性的吗？有没有职业操守？ 陈安急忙吩咐茅管家：“把乔老板请过来，快！”他现在才想到乔德诺，起初他丝毫不肯透露乔德诺的行踪，但现在危急关头，也只能求救乔德诺了。 段小涯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来头，就连大师都不是他对手，而且楚红还很听他的话，只能依靠乔德诺了。 茅管家慌慌忙忙去了，段小涯心想，乔老板估计就是乔德诺了，他正好没处去找呢。 也好，他就等乔德诺出现，然后再慢慢吊打陈安。 “少主，现在……怎么办？”楚红担忧地看着被陈安挟持的陈碧莲娜，问段小涯。 第1596章 放不下 段小涯对楚红道：“放心，他不敢伤害陈碧莲娜，我要动她一根指头，我就削他一个指头。”他说的很坚决，而他也确实有这样的本事。 其实他心里清楚的很，现在陈碧莲娜就是陈安的护身符，如果他自己的生命没有受到威胁，他是绝对不会伤害陈碧莲娜的。 陈碧莲娜有个三长两短，别说段小涯不会放过他，楚红也不会放过他。 过了一会儿茅管家把乔德诺请过来了，身边还跟了一个六猴子，芭乐庄园虽然不大，但是刚才他们藏在什么地方，段小涯竟然没有找到。 “段兄弟，别来无恙啊。”乔德诺大老远地就对他笑着走过来。 段小涯知道这家伙不是什么好鸟，惯会笑里藏刀，也跟着笑道：“乔老板，咱们又见面了，想不到你躲进了这个山沟沟。” 乔德诺笑道：“陈老板是我一个老朋友，在国内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正好过来看一看他。” “老乔，快救我。”陈安哀求地看着乔德诺。 乔德诺望向段小涯：“不知老陈什么地方得罪了段兄弟，看在我面上，不知还有没有商量？” “他没得罪我，得罪的是这位小姐。”段小涯指着楚红。 乔德诺显然并不知道陈安养鬼的事，所以他也没看出楚红是鬼，是觉得她阴气逼人，有些奇怪。 其实楚红已经化为厉鬼，她和一般灵体不同，她是完全可以被人看见的，就像是一个妖化的人。 “这位小姐怎么称呼？”乔德诺问。 楚红道：“我是陈安的亡妻，楚红。” 听到亡妻二字，乔德诺有些瘆人，不由望了六猴子一眼，六猴子暗暗戒备。 茅管家解释：“乔老板，她已经不是人类了，现在要向老爷索命。” 乔德诺虽也是一身本事，不论是武道还是盗术，都是一流的，可是对付灵体，他也没有什么经验。 段小涯说道：“乔老板，乔三老爷子是不是在你手上？” 乔德诺笑道：“我也正在找他老人家，如果段兄弟有他老人家的消息，还请告知，毕竟他是我本家的长辈，又是我盗门的前辈。” 段小涯心知这家伙是老狐狸，不会那么轻易告知乔三的下落，问他是问不出所以然的。 这个时候，芭乐庄园的保安越来越多，已经把段小涯和楚红团团围住，陈安十分忌惮楚红，叫道：“把这女鬼给我拿下！” 那些保安一听女鬼，也不敢上前，只是朝着楚红开枪，但是子弹穿过楚红的身体，丝毫没有任何作用。 楚红恨恨地望着陈安：“夫妻一场，非要做的这么绝吗？” 陈安冷笑：“是你绝还是我绝？你一直苦苦相逼，我难道能坐以待毙吗？楚红，你扪心自问一下，那些年我为你家做了多少事，可是你父母依旧还是看不起我。是，我是上门女婿，那是因为我出身不好，我的能力一点不比别人差。如果不是我，你们楚家早就破产了，你们对得起我吗？” 段小涯并不知道陈安和楚红过去更为详细的内情，不过看楚红的神色，她没有反驳，可以肯定陈安从前确实是为楚家做了不少贡献。 可他一个上门女婿，贡献再大，楚家也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外人，照样还是看不起他的，他的心里渐渐地不平衡，于是动了杀心。 “你把小迪放了，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要连累孩子。”楚红道。 陈安现在把陈碧莲娜视为护身符，自然不会放了她，说道：“我放了她，我还有命在吗？” “好，我不杀你就是了。”为了孩子，楚红还是妥协了。 陈安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你到底想怎样？” “我要你死，否则我不会心安的！” 楚红浑身一震：“我已经是鬼了，你让我死，你还想让我怎么死，你还想再杀害我一次？” 乔德诺忽然缓缓地道：“谁说鬼不可以死？你执念一消，自然就魂飞魄散了。” “执念……怎么消？”楚红就是被执念折磨的死去活来，她也想消去执念。 “放下往昔的仇恨。” “我……我放不下……”楚红无力地摇了摇头。 段小涯知道厉鬼索命，如果不能成功，这一点执念是很难放下的，而且还不能去投胎。必须要请得道高人来超度，才能化解她的怨气，可是西呼国没节操的大师，似乎并不怎么靠谱。 陈安望向茅管家：“快给天心道长打个电话。” 茅管家立即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叽里咕噜说了一堆。段小涯心想，估计天心道长是个高人，他要一到，楚红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陈安，陈碧莲娜毕竟是你女儿，你把她放了，我带楚红走。”段小涯道。 陈安道：“我怎么相信你？” “那我先带楚红离开，你再放了陈碧莲娜。” “好，你们走。” 楚红还是担心陈碧莲娜，但她知道她在场，陈安绝对不会放了陈碧莲娜，所以还是跟着段小涯离去。 段小涯找到驴粪蛋，和楚红一起上车，驴粪蛋看到楚红，还是心惊肉跳：“段先生，咱们……咱们现在是不是回去？” 楚红道：“我不回去，我要去找小迪。” 段小涯道：“现在小迪一定会被陈安团团看守，因为这是他现在手里唯一可以制约你的筹码，他不会这么轻易放她自由的。如果你去找她，只会让陈安更为防备。” “可是……”楚红双目通红，“小迪现在不安全，这个畜生……就连亲生女儿……他都把她当成筹码。” 段小涯轻轻一叹，人性都是自私的，就连亲生父母有时就是这样，天下无不是父母，这根本就是封建社会用来道德绑架的话，完全不科学的。 父母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无不是？这世上有的是混蛋父母。 楚红想了一下，情绪激动：“不行，我要把小迪带走。” 段小涯急忙阻止：“不可以，你现在是灵体，且不说小迪愿不愿意跟你走，就算跟你走，待在你身边，对她也没好处。你身上都是阴气，还有怨气，会对人体的磁场产生破坏，给她带来灾难。” 第1597章 权策出现 阴阳两隔，确实是人世间最大的悲痛，但却也是自然规律。 楚红想到二十年没尽母亲的责任，心里就一阵愧疚，估计现在陈碧莲娜也不会把她当成母亲，她的母亲是被楚红杀死的那个中年妇女，她会把楚红视为仇人。 段小涯让驴粪蛋把车开到芭乐庄园的附近，并没有回酒店，他见楚红说：“我去把小迪给带过来，让你们见一面。不过现在陈安对你防备很大，你还是留在车里为好。”其实段小涯是担心陈安请来的天心道长，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不过陈安既然请他，自然他也是有些门道的。 楚红虽然也是灵体，而且还是厉鬼，但她的道行并不深，只有二十年，比起之前的千年冥女，差的实在太多，一般的巫术就能对付她。 所以段小涯决定亲自跑一趟。 楚红感激地道：“少主，真是谢谢你了。” 段小涯笑道：“这没什么，我们能够相遇，也是一种缘分。” 驴粪蛋却有一些担忧，因为段小涯要把楚红留在车里，这大半夜的，让他跟一只女鬼待在车里，想想都能把自己给吓尿了。 “段先生，我跟你一起去吧？”驴粪蛋自告奋勇。 段小涯道：“你去干嘛？碍手碍脚。” “没准，我还能帮上什么忙呢？” “得了吧，你别帮倒忙就行了。” 段小涯走下车来，驴粪蛋也跟下来车，他不依不饶地跟在段小涯身后。段小涯有些无语，只有任由他跟着。 两人朝着芭乐庄园走去，忽然看着几辆小车迅速地从他们身边穿过去，也是朝着芭乐庄园的方向开去。 段小涯心想，难道是天心道长来了吗？ 要真是如此，这位道长也挺派头的，竟然还带了一个车队，不知道带了多少弟子。 西呼国信仰佛家，道教一般都是华裔信仰，所以这天心道长应该也是一个华裔，因为西呼土著是不懂华夏道家文化的，他们本土也有一些鬼神的信仰，跟华夏的道家是不一样的。 但佛教是外来的，传入了西呼国，也形成了自己的特色，这跟华夏也有一些相似。华夏自古就很包容，允许各种文化流入，但是不管什么文化，一旦到了华夏，都会被华夏给融合了。这就是一个大国的魅力和魄力，别处的文化到了华夏，都会形成华夏自己的文化，从而失去了他们本来的味道。 不一会儿，到了芭乐庄园门口，段小涯让驴粪蛋在外头等着，自己潜入庄园之中，偷偷地摸向主楼。 现在芭乐庄园一片惊慌，毕竟厉鬼跑出来了，人心惶惶，所以主楼四周都是保安。 段小涯避开保安的视线，潜入主楼，蹲在墙根，看到大厅之中的情景，大厅的大门没关，里面灯火辉煌。 大厅除了陈安、茅管家、乔德诺、六猴子，还有两人，是权策和顾惊鸿。 段小涯如果没有看到他们，几乎都要忘记他们是谁了，这个权策就是当时大乔的未婚夫，现在不知道两人的婚约有没有解除。在营救葛巧手的时候，段小涯曾在一个酒吧见到权策和顾惊鸿，当时差点没起冲突。 刚才那个车队，难道是权策带过来的？ “贤侄，好久不见啊，权老大可还好吗？”乔德诺客气地问候。 权策笑了笑：“家父身子骨还算硬朗，有劳世叔挂念。” 两人客套了一番，陈安问道：“权少来到寒舍，不知有何指教？” 权策笑道：“我是特意过来找乔叔叔的。” 乔德诺笑道：“贤侄有什么事要亲自找过来，打个电话不就成了吗？若是遇到什么困难，我派人给你办了就是？” “乔叔叔，你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 “我不知道，贤侄有话不妨直说。” “乔三。”权策眼睛微微眯起，灼灼地看着乔德诺。 乔德诺的笑容僵了一下，问道：“乔三是我盗门的人，贤侄怎么对他有兴趣了？” “我是对他手里的东西有兴趣。” 陈安越听越糊涂，他收留乔德诺，完全出于朋友之情，至于乔德诺有什么图谋，他却丝毫不知。乔德诺只让他隐瞒他的行踪，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还以为乔德诺遇到了什么仇家，所以开始的时候就对段小涯隐瞒。 但现在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陈安也是一个生意人，对乔德诺和权策说的事，自然也有一些兴趣，问道：“老乔，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乔三身上带着一个极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对于别人或许没用，但对盗门那就是一个巨大的宝藏，乔德诺不会让一个外人插手进来，笑道：“老陈，这事以后我会对你说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的事情给解决了。” 乔德诺成功地转移了话题，陈安也觉得眼下自己的事比较重要，如果楚红再找上门，他就算挣再多的钱，没命花又有什么用？ “茅管家，天心道长到了吗？”陈安问道。 茅管家回答：“在路上了，小姐也已经看押好了。” “看押有什么用？女鬼无孔不入，你那几个保安有用吗？” “这个……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权策越听越怪：“什么女鬼？” 乔德诺笑道：“贤侄可能还不知道，庄子里刚才出现了一只索命的女鬼，要是没事，你们也不要随处乱跑？” 权策不由望了顾惊鸿一眼，顾惊鸿神色有些惊慌，一般的人听说灵异现象都会有这样的反应。 只是权策有些不信：“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乔德诺笑了笑：“贤侄可以不信，但这是我亲眼所见，这儿的人都看见了。” 段小涯料想乔三此刻不在芭乐庄园，否则乔德诺早已带着乔三离开了，他应该还在等着六扇门的人过来交接，所以段小涯也先离开主楼，眼下先救陈碧莲娜要紧。 不一会儿，来到陈碧莲娜的楼房，楼上灯火通明，四周也是保安，段小涯躲开保安，迅速地攀爬窗户，跳了进去。 来到陈碧莲娜的房间，陈碧莲娜双目无神，默默地流泪，她虽心肠歹毒，但到底还是一个女孩儿，人生一夜之间遇到这样的变故，一时也接受不了。 第1598章 杨康的悲剧 “你来干嘛？”陈碧莲娜看到段小涯，过激地反应。 段小涯道：“我来请你见一见你妈。” “她不是我妈，我妈被她给杀死了，她是杀死我妈的凶手！”陈碧莲娜急吼吼地道。 段小涯并不知道陈碧莲娜和她养母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但她之前能够挡在她养母身前，替她抵挡危险，可见在陈碧莲娜的心里，她养母的地位应该是很高的。然而她养母显然不是如此，当时危难关头，她却只想着自己先逃跑，或许是因为陈碧莲娜不是她亲生的缘故吧？ 母性分为两种，一种是先天的，一种是后天的。先天的母性，一般都对亲生骨肉产生母爱，而后天则需要培养的。就像一个后母，对于养子女没有先天的血缘，也就没有先天的爱，如果子女不乖，她很难容忍，甚至厌恶。但是亲生母亲就不一样了，就算孩子再调皮再捣蛋，打他骂他，其实心里还是爱他的，很少可以狠下心去抛弃他。 陈碧莲娜养母对她只是后天的母爱，一旦遇到生死，出于人类的本能，首先想到的还是自己，这是动物性，谁也改变不了。但她平常应该对陈碧莲娜比较好，就算看在陈安的面上，她也应该对陈碧莲娜好。 也就是因为这一份好，陈碧莲娜能够为她奋不顾身。 段小涯不是那种顽固的卫道士，认为楚红是陈碧莲娜的亲生母亲，她就比天还大。不是的，养育之恩才是最大的，生一个孩子只要身体没问题，每个女人都可以生，没什么了不起的。这世上也有不少不负责任的父母，自己爽了，然后怀了孩子，没办法负责任，要么打掉，要么生下来丢掉。 难道也让这些弃婴去感激他的父母曾经赐予他生命吗？这是道德绑架，华夏孝道特有的道德绑架。父母再坏，也赐予了你生命，你必须无条件地孝顺他们，这简直就是扯淡。 这一刻，段小涯忽然想起杨康，当初看《射雕》的时候，比起郭靖这个高大全的角色，段小涯对杨康比较有感触。除去主角光环，郭靖其实就是一个惹人厌的角色，果然，到了《神雕》，主角不再是郭靖，而是杨过，他就渐渐开始讨厌起郭靖了。 当然，郭靖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指摘的地方，他符合英雄的模式，即便他做错了事，在当时的道德上，仍旧是合情合理的。正是这种合情合理，才是可怕的地方，因为他符合道德，他站在道德的角度上，可以绑架一切。 然而杨康呢，他有错吗？ 他唯一的错，就是身上流着汉人的血，如果他是金人，他的所作所为，应该也没什么问题的吧？他从小就在金人的环境长大，养他的是金人，他的养父把他当成亲生孩子，他吃金人的米长大，就因为他是汉人，然后叫他去反金人。 除去那些高大上的民族大义，作为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不管怎么做，他都是错的，他反金人，那叫忘恩负义，他反汉人，那叫数典忘祖。 所以，杨康注定是个悲剧，他只能是个坏人。 现在陈碧莲娜遇到跟杨康同样的问题，甚至比杨康更严重，楚红杀死了她的养母，而她的亲生父亲还不是个东西。 段小涯这个时候，就不能以道德去绑架她了，坐到她的身边，柔声道：“我们能谈谈吗？” “跟你还有什么可谈的？”陈碧莲娜此刻心烦意乱，她不愿意面对这一切。 “我从小就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我是被我现在的父母拐上山的，直到有一天我才发现我自己的身世，可我依旧没有见过我的亲生父母。”段小涯跟她说起了自己的身世，“我明白你对养母的感情，这么多年，你并不知道你还有另外一个母亲。” “我妈对我很好，我是被她给宠大的，可是你说的那个女人，她为我做过什么？她还杀死了我妈，你凭什么要我去见她？就算我见她，我也是为了为我妈报仇！”陈碧莲娜双目透着一股恨意。 段小涯轻轻颔首：“我知道你的心情，所以我不是来强迫你的。只是想告诉你，楚红她很可怜，她有不得已的苦衷。想必事情你都了解了，她是被你爸给害死的，现在都变成了厉鬼。她不是不爱你，只是没办法爱你，你是人，她是鬼，阴阳殊途。” “可她杀死我妈，我没办法接受她。” 段小涯叹道：“当然，这是人之常情。” “你能理解？” “能。” 陈碧莲娜觉得有些奇怪，这个男人痞里痞气的，竟然思想能够这么包容。西呼国其实也是一个比较封建的国家，他们并未经过反封建的斗争，只是慢慢接受现代化制度而已。但是制度可以改变，但人的思想还是比较守旧的，甚至法律都规定了单方面对父母尽责的条例。 意思是说，不论父母做了什么，有没有尽到抚养子女的责任，但子女必须负起赡养的责任，这条例本身就不公平，代表着浓厚的家长制思想。 所以像陈碧莲娜这种不认亲生母亲的行为，只要楚红提起诉讼，陈碧莲娜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当然楚红现在是鬼，这一点是做不到的。 华夏的法律虽然比起西方一些国家，还有一些欠缺，但比起落后的西呼国，还是比较人性化的。如果父母没有尽到抚养义务，子女也不需要尽到赡养义务，这是比较公平的原则。唯一不公平的是男女平等，华夏的法律是偏向保护妇女权益的，但忽视了男性的权益。 当然，这也是本国的国情造就的。 “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去见楚红，你自己做决定。不过你现在必须离开这儿，否则你爸会拿你作为护身符，对付楚红。”段小涯没把楚红称为她妈，这样能让陈碧莲娜更容易接受，毕竟在她的生命里，她养母才是她妈。 想起陈安对她的作为，陈碧莲娜又忍不住掉了眼泪：“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是陈安的亲生女儿，他为了自己活命，竟然可以挟持她。 她爸不是这样的，要不是亲身经历，她根本无法相信。 第1599章 摩托出逃 看着一直默默流泪的陈碧莲娜，段小涯忽然涌起一股柔情，伸手将她搂在怀里。 陈碧莲娜微微一怔，身体忽然变得僵硬，可她没有反抗和挣扎，这个时候她确实需要一个男人的怀抱，哪怕这个怀抱多么陌生。 她的身体在他怀里越来越软，也慢慢地止住了哭，忽然觉得这个男人能够给她所有的安全。 这种感觉对她而言，很是奇怪，因为除了她爸陈安，还没有一个男人这么抱着她。她在西呼国的审美观里，不算是很美的女孩儿，因为她家里有钱，倒是有不少男人追求她。可她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冲着她家的钱来的，而不是冲着她这个人来的。 她很讨厌这些虚情假意的男人，后来跟易凡学了毒术，她还给他们下毒，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好了，我们该走了。”段小涯轻轻拍着她的肩头。 陈碧莲娜抬起头来，秀脸红彤彤的，这一刻她忽然不敢直视段小涯的眼睛，转移目光，看到窗外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 段小涯打开窗户，抱着她的腰肢，从窗口跃下去，陈碧莲娜微微惊呼一声，她虽会毒术，但武道没有任何修为，所以不由得把段小涯抱紧了些。 “站住！”几个保安闻声赶来，芭乐庄园的保安手里都有枪。 陈碧莲娜横眉瞪着他们：“你们想干嘛？对我大呼小叫，是不是不想干了？” 一个保安笑道：“小姐，老爷吩咐，您不能走出这一栋楼。” “哼，我又没走出这一栋楼，我是从窗户跳下来的。” “这……”保安有些无语，马勒戈壁，这有什么区别？这个时候跟他抠什么字眼？但她究竟还是芭乐庄园的大小姐，他也不敢忤逆她，笑道，“小姐，老爷吩咐，让您待在这栋楼里，这栋楼就是您的活动空间。” “如果我不呢？” “这个……您别让我们难做。” “怎么？弩哥，你想对我动手吗？” 弩哥笑了笑：“我不敢冒犯大小姐，但是老爷的吩咐，我们又不能不遵守。小姐，这实在让我很为难呢。” “哼，我平常对你们怎么样？” “大小姐对我们确实没话说。” “那你们想拦我吗？” 弩哥为难地说：“大小姐，老爷的命令，我们不敢不从，如果你执意要走，那就只能怪我们无礼了。” 陈碧莲娜随手撒出一把毒粉，弩哥一声惨叫，捂着双目，倒地不停地打滚。段小涯看去，弩哥双目睁不开，眼角流下了血，估计这一辈子都只能做瞎子了。 陈碧莲娜下毒的手段很不高明，估计跟易凡还没多久，夜郎族下毒的手段还没学到家，但是夜郎族的毒药向来是很牛逼的，就算陈碧莲娜下毒手段不高，但毒药本身就很霸道，还是让一众保安很惊慌。 几个保安围了过来，但不敢上前来。 段小涯拉着陈碧莲娜就走，保安叫道：“抓住这个男的。” 两个保安朝着段小涯开枪，段小涯撒开陈碧莲娜，施展“逍遥游”身法，随即逆鳞刀挥出，一个保安手中的手枪被削断了。 砰的一声，那保安正好开枪，结果子弹炸膛，把一张脸都给伤到了，血肉模糊。 陈碧莲娜不停地撒毒粉，毒粉弥漫在空气里，段小涯只有屏气凝息，而那些保安闻到毒粉，个个头昏脑涨，已经无力攻击段小涯。 段小涯暗暗吃惊，想不到这小妞儿的毒粉这么厉害，还要他的身法很快，毒粉撒不到他。 “抓住……抓住他们！”一个保安叫了一声，忽然嗓子发痒，捂住喉咙在地上不住地抽搐，不一会儿就不动弹了。 段小涯拉着陈碧莲娜迅速狂奔，忽见几辆摩托追了上来，车上的人不停地朝着段小涯开枪。段小涯知道一定是陈家的人，否则他们也会朝着陈碧莲娜开枪，只是陈碧莲娜是他们的小姐，所以他们怕误伤到她。 陈碧莲娜对段小涯道：“你挟持我！” 段小涯心想，果然是个聪明的妹子，当即抓住陈碧莲娜，把刀横在她的脖子，喝道：“都给老子滚蛋，否则我把你们家小姐片成锅包肉。” 陈碧莲娜一愣，什么叫锅包肉？她在西呼国长大，没有吃过锅包肉，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反正不是什么好词。而段小涯文化程度有限，修辞手法也不怎么高明，打个比喻，本体和喻体往往没有多少关联。 那些摩托人员一见大小姐被挟持，也不敢攻击，虽然陈安下令看住陈碧莲娜，但毕竟还是陈家大小姐，谁也不敢伤害她。 “喂，兄弟，你把大小姐放了，我们放你走，怎么样？”为首的摩托人员说道，他是一个高个子，说话的声音也很大。 段小涯冷哼一声：“你们有资格跟老子谈条件吗？都把枪给放了！滚下车来！” 众人还是面面相觑，段小涯随即把刀一挥，陈碧莲娜一缕发丝飘落下来，喝道：“想要这小妞儿活命吗？想的话，就听老子的话，否则我就送你们一具尸体让你们抬到陈安面前！” “好，你别伤了大小姐。”那个高个子随即先从摩托上下来，然后吩咐众人，陆续地把枪给放下了。 段小涯挟持着陈碧莲娜往前走，喝道：“都特么退到十米外。” 众人依言退出十米外，段小涯随手捡起两把手枪，一通乱打，那些摩托车手吓了一跳，这家伙好没节操。段小涯枪法不行，但好在他不是想把他们打死，只是想吓退他们，所以也无所谓了。 摩托车手手里已经没有武器了，被段小涯开枪乱射，早已纷纷抱头鼠窜。 接着段小涯抱着陈碧莲娜上了一辆摩托，呼啸而去，他虽不会开四个轮子的车，但两个轮子的车却没问题。 高个子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吩咐一个同伴：“快去报告茅管家，就说大小姐被人挟持，跑了。” 然后又拿出对讲机，吩咐门口的保安，拦住段小涯和陈碧莲娜。 段小涯开到门口的时候，大门被锁了起来，几个保安一起冲了过来，但是陈碧莲娜此刻坐在前面，被段小涯圈在怀里，他们也不敢开枪。 车在极速运动，目标也不是静止的，要是不小心打到了陈碧莲娜，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第1600章 讨价还价 段小涯开着摩托直接撞破铁门，一群保安在后面狂追而来，最重要的还有一个驴粪蛋，本来段小涯让他在外头等消息的。 但是现在驴粪蛋看到段小涯骑着摩托带着陈碧莲娜跑路，心下一慌，急忙追了过去，叫道：“段先生，等等我！”现在天已经亮了，他在担心解药的事。 然后几个保安把驴粪蛋给控制住了，按在地上，一动不动，段小涯见状，又不能丢下这家伙不管，毕竟这些天他给自己充当司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于是段小涯又折返了过来，喝道：“把人给我放了！” 保安挟持驴粪蛋：“你放了我们大小姐，我就放了你的人。” “跟我讨价还价？” “段先生，这儿可是芭乐庄园，方圆百里都是我们老爷的地盘，你要敢跟我们作对，讨不了好处的。” 段小涯笑了笑：“口气不小。”说着纵身而起，一刀劈落下来。 那个说话的保安顿时委顿在地，段小涯没有砍他要害，只是已刀气伤了他。逆鳞刀本是灵物，在他手里渐渐与他心意相通，灵气越来越盛，所以刀气也能伤人。 其余保安已经举起了枪，陈碧莲娜担心段小涯吃亏，叫道：“都住手！” 陈碧莲娜走了过来，站在段小涯身边，对保安道：“我命令你们把人放了！” “小姐，这……”保安有些不解，小姐到底是站在哪一头的？ 这个时候，茅管家带人赶了过来，乔德诺、六猴子、权策、顾惊鸿都在，自然还有陈安，陈安身边跟着一群的保安。 陈安喝道：“段先生，我当你是客，以礼相待，你现在敢挟持我女儿。你还有没有一点道义？” 段小涯冷笑：“以礼相待？你明知道那栋楼有厉鬼，还让我住进去。你安的什么心，当我不知道？” 陈安一时无语，乔德诺笑道：“段兄弟，大家都是朋友，不要伤了和气。放了陈小姐，咱们坐下好好聊聊，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商量的。” 陈碧莲娜道：“不是他挟持我，是我要跟他走的。” 陈安喝道：“娜娜，你疯了吗？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就跟他走？” 陈碧莲娜道：“那也总比被你囚禁在家里好。爸，我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为什么那么对我？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女儿吗？” “你说的哪里话，我心里当然有你。我这都是为你好，这是在保护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昨晚发生什么事情，那女鬼可真是会索命的。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 “那女鬼……真是我妈？”陈碧莲娜虽然已经知道事实，但还是希望能够听到陈安说一句，她心里现在十分复杂，感情也很矛盾。 “胡说什么？那个女鬼不是你妈！你妈被女鬼给杀死了，她是你仇人！” 段小涯冷笑：“陈安，你敢做不敢当，你还算是男人吗？昨晚你明明承认了，楚红就是陈迪，也就是陈碧莲娜的生母。同时你也承认了你当年的罪行，你杀了岳父岳母，也杀了结发妻子。你罪大恶极，你是一个罪人！” “这是我的家事，不劳你段先生操心了！” 乔德诺微微一笑：“这位段先生素来是很喜欢操心别人家事的。” 权策道：“乔叔叔，别跟他废话了，直接拿下他就是了。” 段小涯知道权策几斤几两，他敢说出这样的话，无非是仗着人多罢了。 权策上次在酒吧里吃了段小涯的苦头，而且段小涯还是他的情敌，他和大乔本来就有婚约，段小涯横插一杠，让他很不舒服。 就算权策心里没那么爱大乔，但是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大乔名分上是他的未婚妻，段小涯跟她勾勾搭搭，那就是在绿他，这尼玛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权策把手一挥，身边带来的人一拥而上，他这一次出国，身边带的人都有一些水平，枪法都是受过专业训练。 枪声响起，段小涯已经带着陈碧莲娜闪退，陈安十分担心：“权少，不要伤了我女儿。” 权策笑道：“放心，我手下人有分寸的。” 段小涯知道一味躲避没有用处，他的身法再快，也快不过子弹，倒不如直接杀入他们阵营，扰乱他们阵脚。 大喝一声，身影一裂，逆鳞刀已经冲向权策。 顾惊鸿急忙拔枪保护权策，但段小涯身形一闪，却往陈安这边过来。陈安反应不及，已经被段小涯抓在手里。 “段……段先生，有话好说！”陈安也被段小涯的身法吓到了，这家伙还是人类吗？他自己没有武道修为，所以看到段小涯的本事，简直难以置信。 这其实跟世上大多数人一样，没有几个人能够真正见到武道高手的，他们顶多也就在银幕上看一看武打片而已。但现实中，这样的高人，有些人终其一生都见不到，而且也不会相信。 很多事情并不是不存在，而是没有亲眼目睹，所以想当然地认为不存在，就像没有见过鬼神，大家受到唯物论的影响，就认为不存在了。 这种想法有些可笑，天地之大，还有多少东西是人类没有探索出来的，难道都不存在？ 多少以前认为不存在的东西，现在随着科技的发展，也都发现是存在的了。 陈碧莲娜也怕段小涯伤害陈安，急忙叫道：“段先生，手下留情。” 段小涯喝道：“把人给我放了！” 陈安急忙吩咐保安放了驴粪蛋，驴粪蛋哆哆嗦嗦，段小涯喝道：“跟陈小姐先走。” “段先生，那个……解药……”驴粪蛋依旧惦记他的解药，如果不是认为自己中毒，需要段小涯的解药，他早就逃跑八百回了。 段小涯喝道：“先滚，我会把解药给你的！”马勒戈壁，这家伙永远搞不清事情的状况，现在解药有那么重要吗？ 陈碧莲娜望了段小涯一眼，只有带着驴粪蛋先走，否则她爸一定会把她再囚禁起来的，而且她爸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用她来对付楚红。 虽然陈碧莲娜还不接受楚红就是她的亲生母亲，但也不能让自己成为对付她的武器。 第1601章 人性的规则 看着陈碧莲娜和驴粪蛋骑着摩托离开，段小涯这才放开陈安，但是茅管家立即吩咐保安围了上来。 段小涯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来的目的只是救出陈碧莲娜而已，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等待六扇门跟乔德诺的交易，所以他把逆鳞刀收了起来。 茅管家见他收刀，就是熄火的意思，所以也暂时让保安退下。 陈安气得不行，指着段小涯：“段先生，你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放走我女儿？” 段小涯耸了耸肩：“腿长在你女儿身上，我又没对她做什么。你一个做爸的，管不住自己女儿，怪我咯？” 陈安顿时无语，他本来就是理亏在先，加上段小涯嘴皮子利索，他根本就说不过他。 段小涯望向乔德诺：“乔老板，我想咱们应该谈一谈。” “谈什么？” 段小涯笑道：“何必明知故问？我自然是为乔三老爷子的事而来。” “老爷子如果在我手里，你觉得我还会留在芭乐庄园吗？” “当然不会，你留在芭乐庄园的唯一理由，就是有人会把老爷子送过来。” 乔德诺神色一凛，这家伙倒是不傻，与此人成为对手，实在是头疼的很。聪明人和聪明人惺惺相惜，那是取决于两个人在统一战线。如果两个是在对立面，那么对方的聪明，往往是会给自己造成致命的伤害的。 陈安越听越糊涂，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乔德诺住进芭乐庄园，到底有何目的。不过乔德诺又是他多年的老朋友，有些话他也不便说的太过难听。 想了一会儿，陈安堆起笑容：“来者是客，段兄弟武道修为很高，我也很想结交像你这样的朋友，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在寒舍盘桓几天。” 段小涯笑道：“那自然是好的，多谢陈老板盛情了。” 乔德诺心里暗自不爽，陈安这是摆明了跟他作对，明知道他此刻忌惮段小涯，还把段小涯留下来。不过心想，就算陈安不留段小涯，段小涯既然已经知道六扇门会把乔三送过来，那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既然如此，索性顺水推舟，也好胜过段小涯身在暗处，他们防不胜防，笑道：“段兄弟留在庄园，那是再好不过了，咱们也好久不见了，趁着权少也在，咱们可以叙一叙旧。” 段小涯知道现在乔德诺、权策、陈安都各自心怀鬼胎，盘算着各自的利益，他也有意跟他们斗一斗，笑道：“好啊，等到晚上，咱们好好地大醉一场。” 他又望向顾惊鸿：“特别是惊鸿小姐，我们可是很久没见了呢。” 顾惊鸿是个姿色不错的女人，段小涯待在西呼国这些天，看到的都是又黑又胖的女人，心里早就作呕了。倒不是歧视女性，只是审美观不合而已，他实在受不了西呼国奇葩的审美观。所以每当看到华夏标准的美女，心里都会有些波澜，在西呼国见到顾惊鸿，只觉得她越发地美。 “确实和段先生好久不见了呢。”顾惊鸿笑盈盈地道。 权策心里不爽，这家伙刚刚撩完他未婚妻，现在又来撩他马子，简直死性不改。 不过他是豪门少爷，也要有些风度的，否则跟一个死无赖计较，传出去不是被人笑话了吗？ 既然陈安邀请段小涯留下，陈安是主人，庄园自然由他说了算，所以权策也不能说什么，笑道：“好，段先生是好汉，我一向是敬仰的，乘此机会，咱们认识认识，也不错。” 这个时候，远处的小路开来一辆小车，茅管家忙道：“是无心道长到了。” 陈安有些不悦：“这个时候才到，也太怠慢了吧？”现在女鬼都跑了，无心道长这个时候来到，好像也是多此一举了。 茅管家笑道：“老爷，无心道长住得比较远，咱们这儿比较偏僻，他一大早就赶来，说明昨晚就出发了，可见多咱们的事也挺上心的。” 陈安这才没说什么，跟着茅管家去迎接无心道长。 小车停下，驾驶座一个小道士先下来，穿着干净的道袍，然后跑到后座，把门拉开，一个中年道长走了下来，身材矮矮胖胖，他的皮肤很黝黑，脸上留着一圈胡茬子，一脸凶相，完全看不出仙风道骨的景象，如果不是一身道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杀猪的。 陈安笑着迎了上去：“无心道长，有劳了，让你亲自跑一趟。” 无心道长稽首：“陈老板客气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咱们相交多年，何必客气？” 于是陈安又给众人介绍一番，那个杀猪的中年道长就是无心道长，另外一个小道士是他的徒弟，法号有德。 两个都是华裔，因为西呼本土是没道教的，当然随着华夏文化的普及，西呼土著也有信奉道教的人，正如他们信仰佛教一样，其实对于他们而言，都是外来教。 他们本土的宗教，反倒越来越没人信仰了，因为没有形成一个系统，只留下民间的一些巫术。 众人往里走去，无心道长问道：“那个女鬼现在何处？” 陈安尴尬地道：“跑了。” 茅管家望了段小涯一眼：“这位段先生好像了解一些情况。” 无心道长想要跟段小涯了解一些情况，段小涯根本就不配合，说道：“楚红不过是想报仇而已，等她报完了仇，怨气一消，自然就会消失的。” 陈安不悦地道：“段先生，你这话未免不厚道了吧？我好心好意留你在家，你却想着让女鬼找我来报仇？” 无心道长正色说道：“段先生，楚红是鬼，人鬼殊途，我们喝她本来就不是一条道的，哪有叫鬼来害人的道理？” 段小涯也正色地道：“她原本也是人，只是被害了才成为的鬼，她的冤屈得不到昭雪，怎么投胎转世？你考虑了人，就不考虑鬼的感受吗？未免太自私自利了吧？” 无心道长有些无语，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身为一个人，竟然帮鬼说话，这不会有病吧？ 不论对错，人始终要帮人说话，这才合乎这个世界的规则嘛。就像人类把动物当成了食物，站在动物的立场，他们肯定是不愿意的。但是站在人类的立场，完全是合乎常理的，因为人本来就是这么自私的。 自私一旦成为一种惯性，那就是一种规则了。 第1602章 拘魂 段小涯和无心道长理念不同，两人差点没吵起来，茅管家知道段小涯不是泛泛之辈，和他吵一定讨不了好，急忙劝说，稳住无心道长。 无心道长这才作罢，随着陈安等人进了主楼。 陈安问道：“道长，你有什么办法治住那个女鬼吗？” 无心道长傲慢地道：“这有什么难的，我发个拘魂令，把她拘来就是。” 段小涯微微诧异，看来这杀猪的牛鼻子还真有些道行，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他说的那么牛逼，楚红不在这儿，他还能把她拘过来。 权策从未见过鬼怪，所以将信将疑，也想见识一下，笑道：“这世上还真有这种术法吗？道长，你不会是故弄玄虚吧？鬼是看不见的，到时候你有没有拘来，谁也不知道。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有意地激一激无心道长，也想看看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无心道长身边的小道士有德立即跳出来，指着权策喝道：“权少，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天师道是不是？” 段小涯心想，原来是天师道的人，这是道家专门抓鬼的一个流派，看来这一次楚红凶多吉少了。 权策微微一笑：“小道长稍安勿躁，我不过是实话实话，这世上装神弄鬼之辈还少吗？” 茅管家忙道：“权少，这位天心道长可是高人，他是真有道行的，跟外头那些装神弄鬼的假道士不同，不可同日而语。” 陈安道：“那只女鬼是厉鬼，无心道长如果拘来，那是可以看得见的，到时候权少就能见到无心道长的本事了。”他一心要除去楚红，否则他不会安心的，楚红随时都会找他索命。趁着无心道长过来，先把楚红拿下再说，省得夜长梦多。 “闲话不必多说了，我这就起坛作法，免得让人说我浪得虚名。”无心道长冷哼一声，望了权少一眼，他似乎很不爽被人这么诋毁。 茅管家急忙下去准备，就在主楼的前院搭建香案，无心道长又让有德拿出法器。 “知道那只女鬼的来历吗？”无心道长问道。 陈安尴尬地道：“不瞒你说，她是我前妻，因为死于非命，对我阴魂不散。之前被我关在舍利结界之中，却不知怎的忽然逃出来了。” “既然是你前妻，那就太好了，知道他的生卒年吗？” “这个知道。” 陈安随即就把楚红的生卒年告诉无心道长，无心道长吩咐有德写下文书。 上香祷告，无心道长手中拿着帝钟和桃木剑，脚下踩着诡异的步伐，像是禹步，又不像是禹步，段小涯看不明白。段小涯巫道修为不高，所以道家很多步法和指诀他都不认识，他也就以前在村里的时候，看过别人家作法最基本的一些。 周围围了一群的人，都在看着无心道长，但见有德站在一旁胸有成竹，段小涯有些担心楚红的处境，看来这俩不像道士的道士，真有一些本事。 过了一会儿，无心道长桃木剑沾了一张符箓，那张符箓也被沾到火，莫名地就燃烧起来了。 然后有德又把文书焚烧，无心道长说道：“天地无极，阴阳有法，听我号令，速将陈楚氏拘来，急急如律令。”然后就将一根灵签掷了出去。 段小涯看时，那个灵签落地之后，忽的就不见了，众人也是一阵茫然，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时候无心道长停了下来，有德捧了一杯香茶过去，无心道长喝了一口，然后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就像一座雕塑。 陈安望了茅管家一眼，小声地问：“这……这在干嘛呢？” “等着就是了，老爷，无心道长的本事你还不清楚吗？” 陈安点了点头：“希望这一次能把那鬼物给消灭了，否则寝食难安啊。” 段小涯冷笑一声：“不管怎么说，她也曾是你结发妻子，陈老板未免太狠心了吧？” 陈安反驳道：“她现在想要取我的命，难道我就由着她取我的命吗？段先生，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她向你索命，那是你曾经害过她的命。” “哼，子虚乌有的事，你不要诽谤我的声誉。”陈安拒不承认此事，他虽在西呼国也不算是正道人，手里也有人命，但杀妻之事传出去未免太不好听。 “那晚楚红向你索命的时候，你可是亲口承认杀了楚家一家三口。” 陈安愤愤地道：“不管如何，现在她是鬼，我是人，阴阳殊途，她有冤屈，也要等我死了再报！到了阎王爷面前，凡事自有公断！” 段小涯知道理是这个理，阴间的事是不该拿到阳间来解决，但现在的问题是，楚红怨气太重，根本去不了阴间，她只能逗留在人间，这就是厉鬼的宿命，死仇不报，她的怨气永远不会消。 陈安多活几年，她就多受几年的苦。 这世间本来就没有公平的事，不论活了还是死了，段小涯心里越想越不舒服，他这一生凡事都在求个公平，可是天地之道，又何尝真正地公平？ 楚红本就死在陈安手里，现在做鬼还要被怨气缠绕，死去活来，万分痛苦，阳间的法律没有证据替她伸张正义，阴间又管不了她的冤屈，她是游离在阴阳两界之外的生物，她要找谁说理去？ 这世上富人永远越富，穷人永远越穷，富人越富手里掌握的资源越多，穷人越穷手里却反而没资源，变成了马太效应，富人越富，穷人越穷，共同富裕根本就不可能实现的，这不过是穷人的一个梦，或者说是编织的谎言。 这世上永远都是百分之二十的人，掌握百分之八十的资源，另外百分之八十的人，只掌握了百分之二十的资源，这就是贫富差距。 随着阶级越来越固话，人们改变命运的道路也就越来越难，每个国家都是如此，每个时代也都是如此。 而且打破这种格局，往往又要付出血的代价。 过了一会儿，一阵阴风袭来，青天白日，忽然有着一股寒气，段小涯定睛望去，两个紫色衣服的怪人拿着铁链拴着楚红出现在门口。 权策不由睁大眼睛：“这……这世上真的……有鬼？” 陈安也是一阵慌乱，明知保安对灵物没效果，还是叫了一群过来保护自己。 第1603章 阴阳法则 两个紫色衣服的怪人，其实并不是人，他们和楚红一样，没有影子。这种物理原理很奇怪，被阳光照到，没有影子，却还能被人看到。或许他们是属于另外一个世界，所以跟人类的这个世界，产生的各种现象是不一样的。 段小涯脑海的神识也有拘魂鬼的介绍，喜欢穿着紫色衣服，有些是冥界官方聘请的，有些则是类似于冥界的赏金猎人，不官方，但很专业。 这两个拘魂鬼虽然不恐怖，但很怪异，一男一女，男的身材修长，模特身材，但露在外面的肌肤长满了鳞片，像是某种海洋生物妖化过来的。女的比较身上则是各种各样妖艳的纹身，就连脸上还被纹着一朵鲜红欲滴的玫瑰，眼睛却是深蓝色的。 他们拿着黝黑的铁链拴在楚红身上，楚红竟然挣脱不开，嘶声大叫：“陈安，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生被你害死，现在死了你还不放过我！” 陈安冷然一笑：“嘿嘿，楚红，是你不肯放过我，这也怪不得我，我本来念着夫妻情义，让你待在舍利结界之中，是你自己要跑出来的，这是找死！” 无心道长这个时候举起桃木剑，望向楚红：“人鬼殊途，你如此苦苦纠缠，我只能让你魂飞魄散了，免得你扰乱人间的秩序！” 楚红哀求地道：“道长，我是被冤死的，我要伸冤，求道长为我主持公道。” “伸冤不该找我，我只知道除魔卫道。” “你卫的什么道？我是被这个畜生害死的，你要是有正义，你就应该杀了他，为我伸冤，而不是来杀我！” 无心道长正色说道：“陈安当年如果图财害命，把你害了，自有阳间的法律制裁他，由不得你私自报复！” “阳间的法律？”楚红凄凉地笑了起来，“如果阳间的法律真的能为我做主，早在二十年前他就该死了。就是阳间的法律不能为我伸冤，我才会自己亲手报仇！”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如果他真的有罪，阳间的法律制裁不了他，日后等他到了阴曹地府，自然也有阴律会审判他。可你不一样，你既然已经不是人，你就不能留在这个世间，你的阴性磁场，会影响到人间的秩序！” 站在无心道长的立场，他说的话完全没有错，他的使命好像跟灵山有些相同，都是维护人间的秩序。可是段小涯毕竟还是很难接受，这样的阴阳法则，跟他的性格不同，他要的是公平公正。 不论是人，还是鬼，都能够得到公平公正的待遇。 可是明显是不可能的，就是人与人之间尚且没有公平公正，何况人与鬼呢？ 说着，无心道长的桃木剑已经挺向了楚红，楚红被两个拘魂鬼给控制住，根本无法挣扎，不由大叫：“少主救我！” 段小涯不能不动手了，一脚飞起，把无心道长的桃木剑踢飞出去。虽然桃木剑是千年桃树根打造的，桃木又称鬼怖木，对于楚红有着巨大的杀伤力。但对人类而言，那只是一根木头片而已。 “段先生，你什么意思？”无心道长恨恨地盯着段小涯。 段小涯说道：“无心道长，楚红很惨，你不妨听一听她生前的身世。” “有什么可听的？我只知道，她是鬼，而且还是厉鬼，不能留在世间。” “她是厉鬼不错，可是她因为什么成为厉鬼，你不想了解一下吗？” 无心道长摇了摇头：“段先生，干我们这一行的，最怕感情用事。但凡厉鬼，谁没有一段悲惨的过往，否则也不会成为厉鬼了。可是厉鬼就是厉鬼，她不该存在这个世上，这是自然法则。就像这世上每个犯罪的人，有几个是真正想杀人的？他们都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个时候作为司法机关，是抓他们还是放他们？” 段小涯一时无语，无心道长的话倒是让人不容反驳，确实，这世上大部分犯人，其实他们都不算是坏人。一大部分的犯罪，都是激情犯罪，冲动之下把人打伤打死，这只是性格问题。比如对方问候你母亲，你怎么办？肯定也问候过去，或者直接就动手了，既然动手，自然就有伤亡。 这都是难免的事。 比如之前的辱母事件，作为一个儿子，亲眼看到母亲受辱，难道眼睁睁地看着？自然不能，所以就动手了，结果就进去了。没有办法，规则永远是冷冰冰的，特别是现代社会的规则，不像以前，还有人情可讲。 “段先生，我不问她的过往，就是避免感情用事，我只要遵守我的职责就可以了。你手中既然拿着逆鳞刀，想必跟天师府也很有缘分，你应该明白我的。”无心道长目光落在段小涯手里的逆鳞刀，但他没有表现出惊讶的表情，仿佛逆鳞刀本来就该在段小涯手里似的。 段小涯的逆鳞刀确实是天师府的宝物，当时是以大磊她妈的鬼戒，从苏舍儿姐姐苏衣手里换回来的。 权策忽然笑道：“段兄弟，刚才不是你让道长把这女鬼拘来的吗？现在怎么反倒不忍心了？不会瞧这女鬼长得漂亮，想来一段人鬼情未了吧？” “少主，是你……”楚红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段小涯。 段小涯知道权策故意这么说，想要让楚红误会他，可他也不解释，直接朝着权策冲了过去，这小子居心叵测，先灭了他再说。 顾惊鸿急忙保护权策，手枪掏出，却被段小涯一刀砍去，顾惊鸿吓了一跳，但还是一掌朝着段小涯奔去。 段小涯一点也不看在眼里，随手一挥，顾惊鸿跌开一步，心里震惊不已，半年多的时间，这家伙的功力怎么进步的这么快？ “我不想伤你，闪一边去！”段小涯瞪了顾惊鸿一眼，身形一闪，到了权策面前。 权策身边两个手下，急忙拿枪指他，段小涯逆鳞刀翻转，两人手腕飙血，手枪落地。 “小子，你在我面前耍心眼，是不是太嫩了一点？”段小涯森然盯着权策。 权策知道自己万万不是段小涯的对手，只有赔笑：“段兄弟，开个玩笑，何必当真嘛！” 第1604章 销魂符 段小涯一把抓过权策的领口，权策身边的手下纷纷把枪指着他，段小涯喝道：“想让你们主子死是不是？” 权策忙道：“把枪都给我放下！” 那些手下顾及权策安危，这才把枪陆续放下，段小涯抓着权策狠狠掴了两记耳光。 权策怒不敢言，他宁愿挨这家伙一拳，被他扇巴掌太没面子了，虽然扇巴掌的杀伤力不大，但却侮辱了他的人格。 段小涯随手就把权策甩了出去，权策跌了一个跟头，叫了一声：“马勒戈壁！”随即拔出一把手枪。 但他还没开枪，段小涯一刀劈了过去，手枪顿时断成两截，吓得权策不敢动弹。 “小子，挺横的，是不是想死？”段小涯已经放了他，这家伙还不知死活，竟敢动枪，他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权策心想，妈的，到底是谁横？但面对段小涯杀人的目光，他又只能咽下这一口恶气，他知道这家伙无法无天。何况此刻是在国外，他们权家的权力没办法渗透到这一边，真要惹毛了这家伙，绝对讨不了好。 乔德诺又充当和事老，笑着走来：“大家都是朋友，一点小误会，没必要弄成这个样子。贤侄，看在我的薄面，就算了吧。段兄弟，眼下还有大事，就不要伤了和气了。” 权策就坡下驴，他不敢对段小涯吭声，段小涯冷哼一声，没去搭理他们。 楚红这才明白，自己刚才误会段小涯，这权策是故意离间他们的，心里一时有些愧疚。 无心道长还不肯放过楚红，对有德道：“拿销魂符过来。” 有德立即将一张黄符双手递了过去，上面是朱砂涂抹的痕迹，也不知道画的什么，道家的符箓是一种神秘的符号，外行人是看不明白的。 无心道长拿着销魂符要往楚红额头贴去，段小涯迅速冲了过去，胳膊肘撞开了无心道长。 “段先生，你为什么冥顽不灵？”无心道长恼怒地道，他本来一脸凶相，发怒之时神色更加难看。 段小涯淡定地说：“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了她。” “你简直是疯了，她是厉鬼，不是人类！” “那又如何？” “你留她在世上，知道会害多少人吗？你救她一个人，她却要害无数的人。你只考虑过她，可考虑过被她害死的那些人吗？她有冤屈，那被她害死的那些人呢？他们冤不冤，屈不屈？” 段小涯一时无语，不错，楚红被陈安关在舍利结界的时候，确实害过不少人。陈安是把她养在结界之中，经常会把人投放进去，供她享用。 无心道长冷眼扫他一下，再度拿起销魂符，冷笑一声：“楚红，人鬼殊途，人间不是你待的地方，你怨气太深，无法转世投胎，我就知道把你销魂散魄了，你不肯放下执念，就怪不得我了。” 说着销魂符朝着楚红额头贴去，楚红整个身体都在扭曲变形，发出凄厉的声响，而且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可以看得出来，她很痛苦，可她被两个拘魂鬼押着，挣脱不开，眼睛突了出来，有些从眼角滑下来。 “少主，救我……我难受……” 段小涯知道她快被销魂符给融化了，心下一急，又冲上前去，伸手揭开她的销魂符。 无心道长勃然大怒：“段先生，你决意要与人间正道对抗吗？” “你就这么把她杀了，她必然心有不甘，让她先把前世之仇报了，然后你想怎么处置她，我不会插手。” 陈安大怒：“段小涯，我好心好意收留你，你心肠怎么这么歹毒？” 段小涯冷笑一声：“要论歹毒，我可比不上陈老板。”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陈安身边的保安一拥而上，段小涯逆鳞刀翻飞，直接冲入人群之中，因为他们手里有枪，段小涯远距离跟他们作战，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只能躲闪，而且相当危险。 现在冲入人群，情况就不大一样了，这些人虽然手里有枪，但比较混乱，谁也不敢随意开枪，怕把自己人给伤到了。段小涯则无这些顾虑，嗖嗖两刀，两个保安倒了下来，他施展了“逍遥游”身法，在人群中穿梭，游刃有余。 片刻之间，段小涯扑向陈安，陈安大惊失色：“来人！” 但是保安没赶过来，段小涯已经把他擒住，一把掷落在楚红的面前，说道：“楚红，是你报仇的时候了。” 楚红被拘魂鬼给控制着，又加上刚才销魂符重创了她，她竟没有余力去找陈安报仇，只是恨恨地说：“陈安，你自己了断吧，省得我动手。” 陈安从地上爬起来，看到拘魂鬼抓住她，他倒也不那么害怕了，笑道：“楚红，你是鬼，我是人，人是万灵之长，你怎么跟我斗？” 楚红气的半死，挣扎着拘魂鬼的铁链，叫道：“把我放了，我要杀了这畜生，为我爹娘报仇！” 拘魂鬼一动不动，就如两个木桩，无心道长把手一挥，喝道：“先带下去！” 两个拘魂鬼押着楚红往后退去，段小涯不知道他们要把楚红带到哪儿，迅速扑了过来，一刀劈了过去。 拘魂男鬼立即松开绑着楚红的铁链，朝着段小涯挥了过来，铁链与逆鳞刀撞在一起，砰的一声。继而拘魂男鬼手中一抖，铁链就如长蛇一般，直击段小涯的面门，段小涯拿刀拨开。 拘魂男鬼因为没有肉身，所以他的身体要比一般人类轻了很多，所以身法极其诡异，飘飘忽忽，就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然，又入棉花柳絮一般轻飘飘的。 段小涯连攻数刀，竟然都没有伤着他。 哗啦一声，铁链猎猎作响，朝着段小涯兜头砸了下来。铁链黝黑而粗大，威力无穷，段小涯闪到一边，铁链打在地面。地面为之一震，留下一条很深的痕迹，拘魂男鬼瞬间扑向段小涯。 段小涯宝刀挥舞，挡开铁链无穷无尽地攻击，铁链很长，大约能有十几米长，拘魂男鬼在铁链的另外一端，所以段小涯的刀根本就够不着他。 啪！ 拘魂男鬼的铁链撞在围墙，围墙顿时出现一个巨大的窟窿，段小涯腾身而起，踏着空中的铁链，身体前扑，一刀问候他的咽喉。 可是对方身法实在太快，段小涯一刀刺了个空，他的身影已在十米之外。一退之后，又迅速得前进，铁链就如一条黑蛇，直接缠绕段小涯的腰身。 第1605章 激怒 铁链缠在段小涯的腰身，越缩越紧，几乎要把段小涯的腰身给勒断了，段小涯拿刀去看铁链，那铁链竟然砍不开。 拘魂男鬼冷笑道：“这是锁魂链，阳间的东西是砍不开的。” 权策见状，急忙从顾惊鸿手里夺过手枪，要朝段小涯开枪，这个时候段小涯被拘魂男鬼控制住，此刻再不下手，更待何时？ 段小涯见状，脚下一点，带着铁链，身体翻了起来，权策一枪落空，疾步上前，还要再补一枪。但在此刻，段小涯御风刀打了出去，权策还没开枪，身体朝后跌落，胸口一片血迹，心中又惊又恐。 陈安本来也想趁机干掉段小涯，但见权策的惨状，心里也有一些害怕，他只觉得段小涯此人邪门的很，要比楚红这些鬼物更为邪门。 顾惊鸿慌慌忙忙来扶权策，忙问：“你……你怎么样了？” 权策捂着伤口，惊恐地看着段小涯，不住后退，说道：“这家伙有古怪，也不知道什么暗器，竟然能伤人于无形。” 段小涯伸手抓住铁链，用力一扯，竟把拘魂男鬼扯了过来，他是鬼物，没有多少重量，轻飘飘的，所以很容易被段小涯扯过来。 拘魂男鬼大惊失色，急忙松开锁魂链，退到十米之外。 段小涯扑去要救楚红，拘魂男鬼又冲过来，锁魂链这一次缠向段小涯咽喉。段小涯自然没有那么容易被他缠住，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低头避开，横刀攻击拘魂男鬼的下盘。 拘魂男鬼只有撤退，段小涯双脚连蹬在地，身形滚了过去，一刀砍他左脚，拘魂男鬼左脚一抬，但是段小涯刀身一翻，迅速砍他右脚。拘魂男鬼避之不及，一声惨叫，一只右脚已经被段小涯砍了下来，落在地面，顿时消失不见。 “怎么可能……你的刀怎么可能砍断我的脚……”拘魂男鬼觉得不可思议，他是鬼物，阳间的兵器一般来说都伤不到他的。 无心道长的声音缓缓传来：“他手中的逆鳞刀是天师府的法器，不可大意。” 段小涯一招得手，纵身而起，一刀劈下，拘魂男鬼急忙横起锁魂链一挡，他现在一脚失去，身法再也不能像之前一样飘忽无影了，速度减慢了很多。 嗖嗖，段小涯两刀疾攻而去，拘魂男鬼退了一步，铁链兜转过来，缠住段小涯的逆鳞刀。但是逆鳞刀十分短小，铁链粗大，就算缠住逆鳞刀，逆鳞刀也有很大的空隙可以活动。 破开铁链，段小涯一刀直接刺入拘魂男鬼左手腕的大陵穴，拘魂男鬼浑身一震，不再动弹。 鬼穴与人穴不同，大陵穴在人体上不过是手厥阴心包经的一个穴位，但在鬼物身上，这儿就是鬼心穴，刺此穴位，如同刺心。 拘魂男鬼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散了出去，荧光点点，终于看不见了。 众人目瞪口呆，无心道长叹了口气：“逆鳞刀果然名不虚传，不知道这小子和天师府到底什么关系。” “哥哥！”拘魂女鬼见状，忽然舍开楚红，朝着段小涯猛冲过来。 无心道长叫道：“你不是他对手，快点把那女鬼拘拿回府，交由阴曹判官审问！” 拘魂女鬼报仇心切，完全不顾无心道长的劝告，锁魂链直接击向段小涯胸口。段小涯拿刀一挡，锁魂链击在刀身，又迅速地弹了回去。 段小涯纵身一刀劈下，拘魂女鬼身影不由向后一裂，手中抖动，铁链就如乱舞的黑蛇，瞬间地面沙土滚滚，朝着段小涯扑面而来。 “咳咳……”段小涯被呛的半死，但见黄沙之中，拘魂女鬼的铁链直挺挺地搠过来。 段小涯急忙侧身避过，身体倒纵，一刀刺到拘魂女鬼的咽喉，拘魂女鬼身影又飘开了。虽然她的威力不如拘魂男鬼，但是身体重量似乎要比他轻，所以行动的速度也更快，更飘忽不定。 叮叮当当，两人兵器相撞，段小涯施展“逍遥游”，饶过铁链，一把抓住，往回一扯，拘魂女鬼直接就被扯过来了。 “小妞儿，纹身不错啊！”段小涯调笑地说，伸手竟朝拘魂女鬼脸上摸来。 拘魂女鬼大惊，骂了一声：“贱人！”把身一撤，抖动铁链就朝他扑过来。 段小涯是故意激怒她，否则这小妞儿飘来飘去，他还真的对付不了她，只有让她主动来攻击他，他才有机会给她致命的一击。 躲了几下，铁链忽然一分为二，变成两条比较细的铁链，朝着段小涯两面缠绕过来。段小涯没有料到还有这种操作，当即避开一条铁链，拿刀挡开另外一条铁链。 不过两条铁链就像长了眼睛似的，又迅速地折返过来，段小涯左支右绌，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但他神色凝重，却仍不住跟拘魂女鬼开玩笑：“小妞儿，你纹了那么多纹身，是不是全身都纹了呢，待会儿扒光了让哥欣赏欣赏呗？” 拘魂女鬼更加恼怒，她这一恼怒，铁链顿时露出了破绽，段小涯就如一片飞叶，身体从两根铁链穿过去，一刀刺到拘魂女鬼心口。 拘魂女鬼吓了一跳，好在身法轻快，悄无声息地躲开一刀。 “小妞儿，别跑，老子要扒你衣服，看看你的纹身，是不是连你大腿处都纹上了。”段小涯一副臭流氓的样子，狂追不已，“我猜，你大腿一定是纹了青龙和白虎，左青龙右白虎，中间嘛纹个米老鼠。” 拘魂女鬼又羞又恼，她是古代的鬼物，不像现代女子这么开放，段小涯没羞没躁，胡说八道，只说得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土里，不要出来见人。瞬间，铁链又合二为一，朝着段小涯猛然砸了下来，这一下威力极强，也是她心里太怒了。 轰的一声，铁链在地面砸出了一条深痕，但铁链还没提起来，段小涯抢身过去，一脚已经踩住铁链。 拘魂女鬼用力一扯，竟然没有扯开，愤愤地瞪着段小涯：“你这十恶不赦的恶人，放开！” 第1606章 对敌人的仁慈 “你说放就放，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段小涯嬉皮笑脸地道。 但拘魂女鬼丝毫没有跟他调笑的意思，她哥哥刚刚被段小涯打得魂飞魄散，她恨不得把这家伙抽筋剥皮。要知道人死之后，还有灵体存在，但是鬼死之后，那就连灵体都没有了，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混蛋，我要杀了你！”拘魂女鬼身影飘忽，拿着铁链又来缠绕段小涯。 段小涯见状，迅速腾身而起，一脚勾向拘魂女鬼下巴，拘魂女鬼身体跌出好远，段小涯疾步上前，一刀就要劈下。但见对方娇滴滴的模样，忽然又下不了手，把刀收了回来。不过刀势一出，想要收刀，力道必然反弹过来。 收刀的时候，拘魂女鬼丝毫不领情，一铁链就过来了，段小涯这个时候没有办法躲闪，因为对方拿捏的时候正好，段小涯正处于一个收力的过程，没办法再旁生出一道力量躲开。 他的力一定是往后的，但拘魂女鬼是从侧面攻击来，铁链很长，段小涯这个时候是在收力，力道不可能和平常一样快，他必须先把劈出去那一刀的力道收回来。 啪的一声，铁链直接砸在他的太阳穴，段小涯一声痛叫，身体跌出，眼前一黑，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 果然，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太阳穴是人体的死穴，段小涯就算的修为再高，这一处也不可能坚不可摧。 “受死吧！”拘魂女鬼锁魂链凌空落下来。 无心道长急忙喝道：“住手！” 拘魂女鬼收势一愣，问道：“道长，你这是何意？” “此人不可杀。” “为何？” “他和天师府有很大的渊源。” 权策看到时机，但此刻他受了重伤，没办法出手，对顾惊鸿说：“去，干掉这家伙！” 顾惊鸿拿出手枪，朝着段小涯开枪，不过打了三枪都没打中，权策大怒：“你这枪法怎么回事？” “我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他现在已经起不来了。” 顾惊鸿只有上前几步，现在她距离段小涯很近，正要开枪的时候，楚红忽然扑了过来，顾惊鸿吓了一跳，枪子儿就朝楚红打去。 但是楚红是灵物，所以子弹对她没有伤害。 “啊——”顾惊鸿惊呼一声，快速逃奔。 常人看到鬼物，无不害怕，尤其顾惊鸿还是一个女人，就算平常刁蛮任性，那也是因为对象是人，如果换成是鬼，心理首先就已经怵了，还谈何去面对？ 楚红没有追击顾惊鸿，而是扑向段小涯，叫道：“少主，你怎么样？” 段小涯渐渐地缓过神来，视线也清晰了很多，但太阳穴那一下，还是给他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无心道长走了过来，说道：“段先生，念在你和天师府的渊源，你走吧。” 陈安说道：“道长，这家伙三番两次想置我于死地，你放他走，我可不放他走，这儿是我家，我说了算。” 无心道长说道：“老陈，咱们十几年的交情了，你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只是这小子太过分了，刚才他怎么对我的，你没看见吗？” “他要真想对付你，一刀就能结果了你。” 不错，段小涯之所以不亲手杀陈安，就是要把陈安留给楚红，让楚红消了这一口气。 可是陈安并不买账，保安迅速地围拢过来，段小涯此刻是没办法躲过他们的子弹的。 楚红着急不已，对陈安道：“陈安，只要你放过段先生，我不找你报仇就是了。” “哼，楚红，你该不会对这小子动心了吧？”陈安冷哼了一声。 楚红耳根微微燃烧，恨恨瞪他一眼：“我怎么说曾经也是你老婆，你说这样的话，不觉得无耻吗？” “无耻？哼，你也知道你曾经是我老婆，你却反过头来杀我，哪里还有半点夫妻情义？” “你这人讲不讲理？是你杀我在先，你还杀了我父母！” 陈安狞笑着道：“哪有如何？他们根本没把我当女婿，只不过把我当成他们挣钱的机器。他们该死！” “你好没良心。” “良心值几个钱？我有良心的时候，过的比狗还惨。我没良心的时候，你看看我现在的家业。比起你们当年楚家，已经扩充了百倍的财富。”陈安一脸得意，说话也大声起来。 “好，你敢动段先生，我必然闹得你全家不得安宁。” “哼，你以为你今天跑得了吗？” 陈安把手一挥，保安已经把枪瞄准段小涯，楚红挡在段小涯面前，但是没用，子弹穿过她的身体，还是会打到段小涯的。 “扶我起来！”段小涯叫道。 楚红急忙扶起段小涯，抓着段小涯，迅速逃窜，她是鬼物，所以速度也很快。 只是段小涯是个大活人，所以对她来说，难免太重，她带着他逃跑也有一些吃力。 陈安大喝一声：“追！” 拘魂女鬼也跟着追上前去，她虽被无心道长阻止，不让她去杀段小涯，但是杀兄之仇，她怎么能不报？ 锁魂链犹如长蛇一般，直接缠住楚红的腰肢，楚红的腰肢顿时被收缩的只有一条钢管那么粗细，像是要断了似的。 疼的半死，楚红不由发出一声惨叫，不得已把段小涯给撒开了。 段小涯回头一看，逆鳞刀撑在地面，望向拘魂女鬼：“你把她放了，我跟你走！” 拘魂女鬼随即甩开楚红，一铁链抽过去，段小涯还是本能地拿着逆鳞刀一挡，不想铁链一荡，反弹到段小涯胸口。段小涯此刻根本无力招架，一口热血喷薄而出，拘魂女鬼忽然发出一声惨叫，她胸口被血喷溅的地方，滋滋冒着青烟。 段小涯猛然想起，对啊，他特么有九阳之血，还跟她打这么久，这不特么有病吗？ 九阳之血能治邪祟，尤其是对灵体有着超强的作用，随即划开右手的手掌，朝着拘魂女鬼一掌拍去。 血手印打在拘魂女鬼身上，拘魂女鬼惨叫不已，一连退了几步，诧异地看着段小涯：“你……你到底是谁？” 第1607章 这么刺激？ “老子就是灵山少主！”段小涯暴喝一声。 拘魂女鬼不由面色一变：“灵山……你是灵山的人？” 无心道长神色也不一样了，但凡修炼巫道之人，无人不知灵山，因为灵山是巫道的泰山北斗。 巫道是人修炼的，他与鬼神的术法不同，有些鬼神没有术法，但因本身的特质，也能对人产生极大的威胁。 所以修炼巫道之人，主要的任务就是代替人与鬼神打交道。 乔德诺身为盗门高手，也听过灵山的大名，这个门派虽然神秘莫测，但自古以来对它的传说很多，他万万没想到，段小涯竟然还是灵山少主。 但是对于段小涯的身份，是真是假，乔德诺还是有些存疑的，毕竟段小涯没有展现出他多高超的巫道修为。 陈安和权策两边的人，都没有听说过灵山，所以保持着不明觉厉的表情。 “快走！”楚红趁着他们愣住的时候，急忙扶起段小涯，再度狂奔。 陈安的保安迅速追了上去，枪声不断，拘魂女鬼这才反应过来：“灵山少主又如何？杀了我哥，我必然跟你周旋到底！”她又追了上去，但因忌惮段小涯的九阳之血，所以不敢靠的太近。 段小涯脑袋昏昏沉沉，痛不欲生，跟着楚红逃跑，但是脑海神识其实已经风起云涌，信息就像一团乱码，充斥着他的脑海，让他理不出一个头绪。 “少主，你撑住啊！”楚红迅速带他出了芭乐庄园。 陈安那些保安毕竟是两条腿，比不过楚红灵异的体质，可以来去自如地飞舞，而拘魂女鬼现在不敢靠近段小涯，也与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 很快，逃进了附近的一片山林，芭乐庄园本来地处偏僻，四面都是山林。不过这些山林，也都是陈安的势力范围，陈安在这山上，还有很多的茶园和药材基地。 “段小涯，你今天是逃不了了。”拘魂女鬼闪身挡住他们的去路。 段小涯冷笑一声：“我是九阳之躯，你杀不了我的。” “九阳之躯又如何？那你终究只是一个人。” “你就算杀死我，我也是有魂魄的，难道你觉得你敌得过我的魂魄吗？” 拘魂女鬼笑道：“人血和鬼血是不同的，你身为人有九阳之血，但你做了鬼，未必就有九阳之血了。” 现在段小涯有些后悔，先前放她一马，才会有现在这么被动的局面，他望了楚红一眼：“你走吧，不要被我连累了。” 楚红忙道：“少主，你是为了我才受伤的，我这个时候又怎么能舍你而去？” “受死吧段小涯！”拘魂女鬼铁链忽然又撞过来。 段小涯勉强拿刀一挡，退了两步，好在拘魂女鬼忌惮他的九阳之血，不敢靠近，只拿铁链挥舞着攻击他，自己站的远远的。 楚红十根手指的指甲猛地变长，朝着拘魂女鬼扑去，拘魂女鬼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楚红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小角色。 铁链挥了出去，呼呼作响，楚红避开一下，但没避开第二下，小腹受了一击，跌到段小涯身边。 段小涯按住楚红，说道：“你不是她的对手。” “少主，那怎么办？”楚红有些担心，看拘魂女鬼的样子，也不像会饶了他们。 段小涯忽然手里打了一个结印，口中一喝：“天雷引！” 只听晴空一声霹雳，拘魂女鬼猝不及防，一道焦雷正好落在她的头顶，瞬间灰飞烟灭。 段小涯松了口气，他没想到天雷引这一次竟然能够一次成功，以前他使用天雷引都是时灵时不灵的，估计是刚才神识翻涌，巫道的修为又增加了一些。 楚红目瞪口呆，试想这一道雷如果落在自己身上，也一定灰飞烟灭了。 “走吧，这儿还是陈安的地盘，我要找个地方疗伤。”段小涯道。 楚红急忙去扶段小涯，朝着深山走去。 不一会儿，找到一间茅屋，里面还有一个农夫，楚红正要把人解决了，段小涯急忙阻止：“这是无辜之人，你不可多造杀孽了。” 楚红这才停手，对农夫喝道：“快滚！” 农夫是西呼国人，听不懂她的话，但见她没有影子，神情变得诡异起来。 段小涯拿出一些钱，递给农夫，打着手势，说道：“我租你的房子，给我弄些吃的过来。” 农夫似懂非懂，但没接段小涯的钱，撒丫子跑了出去。 楚红扶着段小涯坐下，说道：“少主，你还需要什么？” “不需要了，你去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我。” 楚红知道段小涯要疗伤，点头说道：“那行，你有事叫我。” 段小涯等到楚红出去，这才就地盘坐，开始运功，拘魂女鬼那一记打在他太阳穴上，实在够呛，毕竟拘魂女鬼的力道不会太小，太阳穴又是死穴，饶他功力再深，这个时候也抵挡不住了。 到了晚上，他才恢复了一些元气，楚红走了进来，问道：“少主，你觉得怎么样？” “还好，有人追来吗？” 楚红摇头，又愧疚地道：“都是因为我，才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 “你我相识，也是缘分，以后就别说这样的话了。” “少主，你饿不饿？” “有点。” “我看厨房有点面，我下面给你吃吧？” “呃……” 楚红看他神色有异，耳根一烫，她是过来人，自然知道男人心里在想什么，转身就往厨房去了。 段小涯微微一笑，却也没有言语。 楚红虽然有个二十来岁的女儿，但是她死的时候才二十几岁，所以现在还保持着生前的容貌，看起来还很年轻，身材也很好。 如果她不是鬼，说不定还能有些美妙的事情发生。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是鬼，那也没什么关系的，聊斋里面这些事情还少吗？ 过了一会儿，楚红又在厨房里问：“少主，你吃不吃辣椒？” “还可以吃辣椒，这么刺激？” “……”楚红面就更红了，她是不是被调戏了？ “辣椒放一点吧。” 很快楚红就把面给端了出来，是西呼国本地的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反正被楚红一做，就有些半生不熟的感觉，她有些尴尬：“这个……我没做过这种面，你将就着吃吧。” 段小涯也不挑剔，让楚红坐下一起吃，楚红表示她可以不吃饭的，段小涯不明觉厉，笑道：“以后谁要娶了你，那可省下一份口粮了。” “少主，你别开我玩笑了。”楚红有些忸怩地道。 第1608章 鬼也会脸红 吃完了面，段小涯打了一个饱嗝，楚红见他把面全部吃完，心里有些欢喜，但她不敢把心声露出来。 她是那个年代的女人，还是比较保守的，不像段小涯大大咧咧，他吃饱了之后，又开起了玩笑：“我说楚姐，咱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如果不做点事情，好像对不起自己的性别啊。” 楚红有些难为情，收拾了碗筷就往厨房去，背后传来段小涯爽朗的笑声，她又羞又恼，这是什么人嘛，堂堂灵山少主，没个正经。 正在洗碗的时候，听见外头传来一阵脚步，楚红急忙飘出去看个究竟，但见陈安的保安已经摸了过来，他们手里没有打灯，装束也十分隐秘，穿的都是黑色的制服，和夜色融合在一起，如果不仔细，决计是难以发现的。 楚红急忙赶回来要给段小涯通风报信，但见段小涯正在屋里光溜溜地在泡澡，他坐在一只木制的大浴桶里吹着口哨。 “呃，楚姐，你这也太着急了？你能不能等我洗完了澡？我背后的伤口有些疼痛，不能让它感染了沾水。你看看能不能找块浴罩给我。” 楚红急忙别过身去，懊恼地道：“少主，你先别洗了。” “这么急吗？” 楚红满脸通红：“不是，那个……有人追来了。” “陈安的人？” “是。” “这老狗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很好，到时死我手里，可就怨不得我了。”段小涯跳出浴桶，迅速穿起衣服。 然后走到楚红面前，盯着她看，楚红被他盯的不好意思，问道：“少主，你看什么呢？” “我去，鬼也会脸红的吗？” 楚红被他一说，脸就更红了，说道：“咱们快走吧。少主，你伤势没事吧？” “吃了你的面，我好的差不多了。楚姐，以后你天天下面给我吃好不好？” “少主，你别闹了。”楚红推着段小涯离去。 段小涯本来没想对她开这么多玩笑的，但他平生有个特点，就是喜欢看女孩子害羞，越害羞越喜欢，越能吊起他的胃口。估计这也是全天下男人的特点，如果哪个女人见面就给你岔开了腿，比你更加豪迈，叫一声“来吧，好汉”，估计你也会兴趣大减了。 这就是夫妻到了最后，越来越没性趣的原因，因为大家都太熟了，女人早已没了那种害羞，男人也就越来越没性趣了。 不过眼下也不是调戏楚红的时候，逃命要紧，毕竟段小涯的伤势还没有痊愈，如果遇到冷兵器的对手，他还可以对付，但陈安财大气粗，家里的保安都是拿枪的，这就有点干不过了。 现在他没有那么快的反应，可以躲过子弹。 楚红拉着他的手往东南方飘去，段小涯感觉她的手冷冰冰的，问道：“你是不是贫血？” “……” “你的手好冷。” 楚红白他一眼：“我是灵体。” “我老是忘记你是鬼，你要不是鬼，那该多好。” 楚红活着的时候已经嫁过人了，而且还有一个女儿，如果算上阴寿的话，她都是四十几岁的人了，很快就觉出段小涯话里暧昧的意味，所以她也不敢搭腔。 灵山怎么会有这样的少主，难道灵山现在的职责不是除魔卫道，而是改成撩妹泡妞了？ 过了一个山头，段小涯看到一个破庙，说道：“咱们到庙里躲一躲。” 楚红踟蹰地道：“不行的，我是灵体，庙里供奉的是正神，在充满正气的环境里，我会很压抑的。”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程，远远地看到那边有人影走过来，楚红在黑暗里看得分明，因为她是灵体，长期在黑暗中生活，对于白天，她更适合黑夜。 “是权策的人。”楚红说道。 段小涯心想，现在陈安和权策联合起来要置他于死地，心里暗暗恼怒，他就不该怜香惜玉，放了拘魂女鬼一马，结果反受到她的毒手。 现在太阳穴还是有些隐隐作痛，他拉着楚红躲在一个凹陷的地方，周围都是一些石块，两人被石块遮掩着，那些人没打灯，所以只要不出声，也很难被发现。 但是楚红的手被他紧紧抓着，不由怦然心动，她是一个保守的女人，嫁给陈安的时候就是如此，她也只经历过陈安一个男人，所以别的男人这么抓着她的手，还是让她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 段小涯不动声色，却拿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楚红的手背，楚红有些难为情：“少主，你……” “嘘——”段小涯立即对她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楚红只有不再说话，可是段小涯拉着她的那只手一直没闲着，她双颊火辣辣的烫，有没有搞错，她就是一只鬼，他连鬼都不放过，还有没有人性？ 权策那些手下走近，发现带头的是顾惊鸿，权策受了重伤，没有过来。不过却有另外一个人跟着顾惊鸿一起来，段小涯凝神望去，竟是蔡胜。 “顾小姐，我们梅姐吩咐了，暂时还不能伤了段先生，他对我们抢夺乔三，可是大有帮助的。”蔡胜道。 顾惊鸿乜斜了他一眼：“这是权少的命令，你们梅姐不过是权少雇佣来的，你是听梅姐的，还是听权少的？” 蔡胜道：“我是梅姐的人，自然是听梅姐的，至于权少，他管不了我。” “哼，蔡胜，你想死不成？” “蔡胜不怕死，就怕我死了，你们也完成不了任务。” 顾惊鸿眼睛微微眯起：“难道你们可以完成任务吗？如果你们可以独立完成任务，梅姐就不会通知我们赶过来了。” 段小涯心想，原来是梅花雪通知权策的，看来这两人之前早有勾结。他又想起，当时在救葛巧手的时候，梅花雪是横插进来的，因为她本身是盗门的人，所以没有什么怀疑。可是现在回想起来，葛巧手的事，权策很有可能就是躲在暗处操纵。 顾惊鸿和蔡胜一边说着，一边朝前走去，身后的队伍也跟着一起走去，顾惊鸿忽然掉下一件东西，她好像没有在意，兀自朝前走去。 段小涯有些惊奇，等他们走过去之后，才悄悄地上前，去找那件东西，竟然是一只车钥匙。 第1609章 什么破车 顾惊鸿什么意思？段小涯搞不明白，难道她是故意把车钥匙丢在这儿的？ 想起之前在芭乐庄园的时候，他被拘魂女鬼打昏过去，她手里有枪，当时她完全可以一枪把他打死。可是她打了很多枪，竟然没有打中她，除了枪法太烂这个缘由之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故意放段小涯一马。 “这小妞儿……该不会被老子迷住了吧？所以不忍心杀死我？”段小涯拖着下巴在想。 楚红走了过来：“少主，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你好迷人。” “啊？” “你会开车吗？” “不会。” 段小涯瞪大眼睛：“你竟然不会开车？” 楚红有些难堪：“我生的时候没去学，那个时候汽车也很少，我家又有专门的司机，所以我不用去学。死后就更不用学了，我用飞的就可以了，虽然速度不一定比汽车快，但也绝对不慢了。” “顾惊鸿故意留下钥匙，可能也留下了车，可你不会开车，我们拿着这车钥匙有什么用？” “少主你不会开吗？” “不会。” “那你刚才说我……” 段小涯嚣张地说：“我是少主，说你一句很过分吗？” 楚红有些无语，这家伙……简直莫名其妙，不会开车就不会开嘛，反应干嘛这么大？ 段小涯拿着车钥匙，有些想不通了，顾惊鸿为什么要帮他？难道真的看上他了？他也没对她做过什么啊，不至于的吧？ 他知道他一向有女人缘的，主要因为是妙僧情劫的关系，但就算是情劫，也要讲个缘由的，他又不是那种帅得能让女性荷尔蒙飙升的男人，所以顾惊鸿不可能通过他外表而看上他。 可是除此之外，他也没帮过顾惊鸿什么，她凭什么看上他？ 他身边的女人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段小涯救过她们的性命，这才会以身相许的，生死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大事，何况段小涯救人一般都是没理由的，属于无偿行为，往往要豁出自己的性命，以命换命，这比任何钻石对女人更有杀伤力。 简单粗暴，往往能够达成最好的效果，这是段小涯的风格，就算不能抱得美人归，那个女人也得记他一辈子，感激他一辈子。 还有一些是因为跟他朝夕相处，日久生情，当然这个日字是名词，也是动词，性也是征服女人的一种手段。 还有一种因为工作和合作关系，慢慢走到一起的，这种属于水到渠成，被段小涯撩拨之下，乖乖地投怀送抱。 当然也不排除那些瞎了眼，而看上段小涯的。 但顾惊鸿是毫无理由的，这让段小涯十分费解，因为两人没有什么交集，段小涯虽然吹牛装逼，但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段小涯一边想着，一边带着楚红朝着山下走去，果然看到山下停了辆车，段小涯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楚红跟着进去，问道：“少主，你不是不会开车吗？” “无所谓了，试一下吧。” “……”楚红不由一愣，这家伙……要不要命？ 段小涯发动了引擎，然后真的把车发动起来，楚红紧张地看着他，她是鬼，反正是摔不死的，但这家伙可是肉身，而且现在是在山路上，这要出点什么问题，非得粉身碎骨不可。 果然，一分钟之后，段小涯就直接把车撞向了山路的防护栏，楚红大吃一惊，一把扯住他的身体，撞破车门跳了出来。 但见那辆车咕噜噜地滚落山下，段小涯叹了口气：“什么破车。” 楚红越发无语，这根本不是车的问题好吗？ “看来，我要去找驴粪蛋了，没这家伙真的不行了。”段小涯说着，又望了楚红一眼，“小迪现在和驴粪蛋在一块，待会儿见到她，你准备好跟她说什么了吗？” 楚红面露哀楚的神色：“她……她应该不会认我的吧？” “她一直都不知道你的存在，把别的女人当成自己的母亲，不认你也很正常。” “我想尽一个母亲的责任的，可是……可是上天没有给我这个机会……”楚红泪水连连，提起陈碧莲娜，她的心一下就酸楚了。 “这不能怪你，要怪就怪陈安，这混蛋就连结发妻子都能下手，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如果陈安当初没有杀你，我相信你是一个好母亲。”段小涯想起陈碧莲娜的养母，当时楚红要杀陈碧莲娜的时候，她养母只顾自己活命，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啊。 “这个畜生……我一定要杀了他！”楚红咬牙切齿，眼睛红彤彤的，像是火烧一般。 段小涯看到这种情景，知道她戾气已经被激发出来了，她的怨念很重，陈安不死，她一刻都不能消停。 “少主，现在小迪和驴粪蛋在哪儿？”楚红问道。 段小涯拿出手机，先给驴粪蛋打了电话，驴粪蛋哭着说道：“段先生，我快死了，你快来救我。” “怎么回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我毒发了……” 段小涯一愣：“什么毒？” “不是你给我下的毒吗？” 段小涯有些无语，这毒本来就子虚乌有的，问道：“你在哪儿？” “我和陈小姐现在九子坡，你知道九子坡在哪儿吗？” 段小涯自然不知道九子坡在哪儿，听地名就知道是个很小的地方，听都没听说过，问楚红，楚红也说不知道。 所以驴粪蛋给他发了定位，然后二人迅速赶了过去。 九子坡是一个很小的村落，是华裔聚集的地方，最初只有九个人，所以才叫九子坡。但是传了十几代人，最初的华人早已跟当地的土著结合，繁衍生息，人种早已分不清楚了。 驴粪蛋和陈碧莲娜暂时居住在一个村民的家里，段小涯和楚红找了过去，陈碧莲娜看到楚红的那一刹那，不由恨恨地瞪着段小涯：“你说过不会勉强我见她的！” 楚红难过地说：“小迪，这不怪段先生，是我自己要来的。” 段小涯望着陈碧莲娜：“现在你爸要把我们赶尽杀绝，所以没办法我们才来找你的。” 第1610章 精华和糟粕 陈碧莲娜依旧不肯认楚红，楚红神色哀楚，却也不能说什么，两人沉默不语，气氛十分僵硬。 驴粪蛋慌慌忙忙跑了过来，一声的屎尿之味，段小涯不禁捂住鼻子，向后退了一步，问道：“你特么掉茅坑里了？” 驴粪蛋悲催地道：“不是，段先生，我的毒性发作了，刚才肚子好疼，没忍住就……就拉稀了……” 段小涯一听，又退一步，驴粪蛋哀求道：“段先生，我没做什么坏事，你把解药给我吧。” “你……你先把手伸出来……” 驴粪蛋弱弱地伸出手去，段小涯给他把了下脉，脉象数滑有力，看来是被人下了药，所以才会拉肚子的。 段小涯不由朝着陈碧莲娜看了一眼，这小妞是易凡的弟子，弄点泻药给驴粪蛋吃，好像不是什么难事。 好在驴粪蛋没有性命之忧，段小涯也不怎么担心。 “哎哟，段先生，我憋不住了。”驴粪蛋捂着屁股又朝外跑去。 然后主人家端了茶点上来，让段小涯和楚红吃一点，主人家是一对夫妻，三十来岁，看起来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也很热情。 段小涯知道楚红不吃东西，端起茶杯，眉头微微一皱，茶香之中还有一些酸气，虽然极为微弱，但段小涯还是闻出来了。虽然现在功力没有恢复，但他的感官经过长期的修炼，也已经被打开了，嗅觉十分灵敏。 再者他是医者，对药物十分的熟悉，可以肯定，茶里是被下了药的。 难道……主人家想要图财害命？但好像也不像啊，如果图财害命，下的应该是迷药，下泻药干嘛呢？ 驴粪蛋吃了泻药，为什么陈碧莲娜就没吃？ 段小涯忽然放下茶杯，男主人问道：“怎么？先生不喜欢喝茶吗？” “噢，不是，这茶太烫了。” “那你吃点糕点吧。” 段小涯笑道：“刚吃饱，糕点就不吃了。” “那你等一会儿，等茶凉一会儿再喝，夜里天冷，喝点热茶暖一暖肠胃。” “来来来，你们也喝一点。”段小涯招呼他们过来喝茶。 女主人笑道：“这茶是招待客人的，我们要想喝茶，自个儿屋里烫了一壶呢。” 男主人怕段小涯纠缠，笑道：“你们慢用，我们就少陪了。”说着拉着女主人就走，两人神色有些慌乱。 段小涯料想这两人一定有猫腻，于是慢慢地跟了上去，附耳在二人的门外，听见二人谈话。 女主人：“他们不喝茶怎么办？” 男主人：“没有关系，他们待在这儿，总不可能什么都不吃的。” 女主人：“陈小姐怎么一点事儿都没有，明明先前是喝了茶的。” 男主人：“待会儿多叫几个人来，把他们给绑了吧。” 女主人：“可别打起来了，陈小姐可是陈老板的女儿，要是把她给打坏了，陈老板可要怪罪我们的，以后不给咱们生意，咱们全村的人都得喝西北风。” 男主人：“这是茅管家打电话吩咐来的，如果看到陈小姐，不论什么方法，务必把人给带回去。但谁能想到，咱们那点泻药，对陈小姐不起作用，要是有迷药就好了。” 女主人：“可能分量不够，咱们待会儿多下点药。” 段小涯现在搞清楚了，这俩是听了茅管家的吩咐，要把陈碧莲娜给绑回去。看来九子坡还是在陈安的势力范围之内，一个电话就能让人为其效命。 至于陈碧莲娜为什么对泻药没反应，估计她跟了易凡之后，炼毒的过程，体内渐渐生了抗体，一般的毒药对她没有效果。 段小涯返回来说：“主人家有些猫腻，他们是陈安的人，咱们要赶紧离开这儿。” 楚红目露凶光：“我去杀了他们。” 段小涯急忙把她拦住：“不至于，他们不过是奉命行事，为了从陈安那儿讨一口饭吃，他们也没害咱们的性命，都是苦命的人，算了吧。” 但是驴粪蛋还没回来，大家还要在等他，过了一会儿，听见里屋开门的声音，段小涯随手就把桌上的两杯茶泼到门口，放下一只茶杯，手里拿着一只。 两人出来，女主人笑道：“先生，茶还可口吗？” 段小涯手里拿着茶杯，闻了一闻，笑道：“这茶倒是挺香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点酸。” 女主人笑道：“这是本地的特色，酸枣茶。” “既是酸枣茶，为什么没有枣的味道？” “这是我们特殊的工艺，故意把枣味给去掉了。” 段小涯不明觉厉：“还有这种工艺，真是了不起啊，只是不明白，既然酸枣茶只有酸和茶，没有枣，那为什么不直接加醋呢？” 女主人尴尬不已：“这个……先生真会开玩笑，怎么还有在茶里加醋的道理？” “我们再给你们泡一壶茶。”男主人拉着女主人就走。 又对女主人耳语：“我看陈小姐这两位朋友很不简单，这个男的好像发现了什么，这个女的她没有影子，看起来也渗人，阴森森的。” 这么一说，女主人也觉得楚红有些怪异：“不会是……是脏东西吧？” “脏东西是看不见的，应该不是。” “你傻呀，有些脏东西是看得见的。” 两人惴惴不安，在厨房里开始忙着烧水泡茶，女主人又说：“没关系，左右他们都已经喝了茶，很快就会发作了。到时候他们拉的没有力气，咱们就可以把他们拿下了，至于陈小姐，她一个女孩子，就算没中毒，咱们也不怕她跑了。” 男主人重新燃烧希望：“没错，只要把陈小姐送回芭乐庄园，九子坡那些茶园，以后就包给咱们家了。” 过了一会儿，驴粪蛋虚脱地跑了回来，他现在拉的双腿发软，差点没给段小涯给跪下了：“段先生，你快把解药给我吧，我……我快不行了。” 段小涯早有准备，趁他刚才出去的时候，从糕点上弄了一些粉末下来，捏成一小粒丸子，递给他说：“嗯，这颗解药可保三日毒性不发作。” 驴粪蛋急忙接过丸子，吃了下去，望了段小涯一眼：“这解药……怎么有点甜味？” “噢，我特意找了一个糖尿病患者，让他的精华来和药的。” “精华？” “其实也可以算是糟粕了，因为是排泄物。” “我去！” 第1611章 屎崩 驴粪蛋瞬间扑出门口，狂吐不已，但刚才肚子里那点东西，拉都拉光了，什么都吐不出来，不由泪流满面，他到底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才会遇见段小涯。 段小涯觉得好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别吐了，要是把解药吐出来，你就挂掉了。” “段先生，下次你的解药能不能别那么恶心？”驴粪蛋悲催地说。 “尽量吧。” “段先生，要不你一次性把解药都给我吧？” 段小涯一本正经地道：“这个毒不可能一次性解的。” 驴粪蛋万念俱灰，也就是说，他要一辈子跟着段小涯，当他的司机，否则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毒发身亡。 “好了，咱们快走吧。” “走去哪儿？” “随便，但总之要离开这儿，主人家要对我们下手，晚了估计会有冲突。”段小涯倒不把这些村民放在眼里，但是一旦有了冲突，必然会有死伤，他不想伤害这些平民百姓，唯一的办法只能躲着他们。 段小涯又招呼了楚红和陈碧莲娜一起离开，门口放着先前陈碧莲娜和驴粪蛋开来的摩托，现在驴粪蛋根本无法驾驭摩托，所以由段小涯来开。 陈碧莲娜和驴粪蛋坐在身后，楚红可以不用坐，她用飞的就可以了。 听到摩托车响，主人家就赶出来，男主人问道：“喂，你们要去哪儿？” 段小涯回答：“随便逛逛，很快就回来了。” “这么晚了，别逛了，明天我带你们到附近走一走，这儿有很漂亮的风景。” “我喜欢看夜景。” 段小涯不由分说，开着摩托就走，男主人急了，让女主人赶紧去拿手机，然后给茅管家通风报信：“茅哥，你们的人来了没有，陈小姐走了。” 茅管家喝道：“快叫你们的人拦住他们，先把他们拦住再说，人很快就到了！” 男主人又四处打电话，让村口的村民先把人给拦住，说道：“这是茅管家吩咐，里面有个女的是陈大小姐，你们不许伤害她，抓住她就好了。要是帮芭乐庄园办成了这件事，嘿嘿，以后我们可就发达了。” 段小涯把车开到村口的时候，忽然涌出无数的村民，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家伙，都是农具比较多，还有一些菜刀、西瓜刀，总体来说，没有多少杀伤力。 “喂，停下！”几个村民拦在前头。 段小涯直接把车开了过去，那些村民本能地闪开，拿着石头追赶上来，不停地乱扔。 楚红不由大怒，回头冲向他们，双目红彤彤的，头发被风吹开，两手的指甲伸的老长，把人吓的半死。 “啊，鬼啊，快跑！”一个村民叫了起来。 众人惊慌失措，四处乱跑，楚红随手抓了一个，生生扭断那人的脖颈，段小涯大叫：“楚姐，不要！” 楚红戾气一起，往往不能控制，但她好在还听段小涯的话，立即停了下来。 段小涯的摩托继续往前开着，忽听噗嗤一声，一股臭气弥漫开来，陈碧莲娜呛的半死，回头就给驴粪蛋一个巴掌：“你是不是放屁了？” 驴粪蛋委屈地道：“我没有放屁，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拉屎了。” “我艹！”陈碧莲娜直接就把驴粪蛋给扇下了车。 驴粪蛋跌了一个跟头，头破血流，哭着说道：“段先生，你给的解药没用哇！” 段先生把车停下，说道：“这解药没那么快起效果，等到明天就好了。”他给驴粪蛋把过脉了，知道他吃的泻药不多，一天估计就能恢复。 驴粪蛋双腿发软地走向旁边的丛林，没用厕所，只能就地解决。 陈碧莲娜一脸嫌弃，躲的远远的，对段小涯道：“咱们能不能不用带上他？怪恶心的。” “没办法，我们忽然丢下他，他一定会被村民打死的。” “打死就打死呗，他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段小涯有些无语，这个女的真是自私自利，不过她从小跟陈安一起生活，也确实学不了好。陈安那个老狗，为了自己，就连老婆都能杀害，简直了都。楚红如果真是那种坏女人也就罢了，可是这些天与楚红相处，他并不觉得楚红有多恶毒。 只是她被怨气缠绕，执念一起，确实行为有些残忍了。 驴粪蛋拉完了屎，蹒跚地走了过来，一脸尴尬，陈碧莲娜喝道：“你别坐车了，跟在后边。” 段小涯心想，驴粪蛋现在双腿走路走成问题，让他跟在摩托车后边，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一分钟就能甩掉他。 “驴粪蛋，你开车去前边，找个酒店，把房间给订好。”段小涯把车让给驴粪蛋。 驴粪蛋为难地说：“段先生，我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 “没有办法了，只能这样了，你如果不愿意，只能跟在车后边跑了。”段小涯道。 驴粪蛋只有上车去开摩托，段小涯等人只能徒步行走，谁也不想跟驴粪蛋一辆车，坐在他后边被屁崩到也是够呛的，何况是被屎崩到，那简直得死啊。 好在现在村民被楚红给吓跑了，没有追来，众人暂时也没什么危险，段小涯看着楚红和陈碧莲娜，这对母女依旧没有任何对话，虽然楚红的目光一直留在陈碧莲娜身上，可是陈碧莲娜对她总是爱答不理。 “小迪……”过了很久，楚红说了一句，“妈妈……妈妈对不起你……” “哼，你不是我妈妈，我妈妈被你杀死了！”陈碧莲娜对她充满仇恨。 楚红委屈地说：“我……我并不知道，那个就是你养母……”她现在也有一些后悔，毕竟陈碧莲娜的养母把她女儿给养这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她当时哪里想那么多，只道她是陈安的人，必然不是什么好人。 “她不是我养母，她是我亲妈妈，我自认她一个妈妈，还有，我叫陈碧莲娜，不叫小迪！” 楚红一时没有言语，只是不住地掉泪，段小涯看不下去，对陈碧莲娜喝一声：“你够了哈，就算你不认你妈，说话也不必这么伤人吧？你妈也是被你爸害的，她是受害者！” “她是受害者，那我呢？”陈碧莲娜质问，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似乎也十分委屈。 第1612章 错综复杂 人生很多事情是无解的，就像楚红和陈碧莲娜，似乎谁也怪不得谁。楚红不能怪陈碧莲娜不认她，因为她确实没尽过母亲的责任，而且还杀了陈碧莲娜的养母，陈碧莲娜恨她也在情理之中。但陈碧莲娜好像也不能苛责楚红什么，因为楚红是被陈安给害死的，她过得比陈碧莲娜还要苦。 这一切的源头，都是陈安。 可是段小涯在想，就算杀了陈安，楚红和陈碧莲娜的心结也不能解决，顶多就让楚红消了怨气而已。 “好了，大家都别吵了，先离开这儿再说吧。”段小涯道。 陈碧莲娜道：“你们走吧，我不想跟你们走。” “你想回芭乐庄园吗？”段小涯有些急了，这孩子怎么听不进去话呢，“你要知道，陈安正想利用你对付楚姐呢。” “我去哪儿你别管，总之不想跟你们在一起，段小涯，你这个骗子！” “什么骗子，老子骗你钱了，还是骗你身子了？” 陈碧莲娜恨恨地道：“你说过要站我这一边的，结果你跟那些道貌岸然的卫道士一样，就是因为什么血缘关系，就要我认这个女人。凭什么啊，她除了生了我，为我做过什么？只要是个女人，谁特么不会生孩子？只有养我的那个人，她才是我妈，可她却杀了我妈，我跟她不共戴天！”陈碧莲娜越说越激动，继而扭头而去。 “小迪！”楚红想要追去。 陈碧莲娜回头瞪她一眼：“你别跟着我，否则我死你面前。” 楚红呆若木鸡，不敢上前，只是眼泪默默地流淌，看着陈碧莲娜渐渐远去，她的怨气越来越深，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陈安造就的。 “我要去杀了陈安！”楚红恨的咬牙切齿。 段小涯拦住：“楚姐，你冷静一点，现在陈安身边有无心道长，这牛鼻子道行很高，你这么贸然地前去，只怕凶多吉少。” 楚红泪眼婆娑：“少主，我该怎么办？现在除了你能帮我，没有人能帮我了。” “我会帮你的，只是现在我伤势还未恢复，我要找个地方疗伤。”段小涯眼下还有一件大事，就是乔三，他不能离芭乐庄园太远，乔德诺在芭乐庄园，明显就是等着六扇门跟他交易。 两人默默往前走去，中途拦了一辆货车，段小涯给驴粪蛋打了电话，驴粪蛋已经到了附近的一家小旅馆，开好了房。 那旅馆很小，比庞驼酒店还小，段小涯和楚红进去，一个中年妇女领着他们上楼，叽里呱啦说了一堆的西呼语，段小涯给了一些钱，只多不少，中年妇女眉开眼笑，拉着段小涯到了一旁。 “大姐，啥事啊？” 中年妇女用生硬的中文说：“要服务不？” “呃……” “我们这儿的姑娘都很正，比你带来的那个还正。” 西呼国是不禁黄的，所以中年妇女也有一些肆无忌惮，笑眯眯地说：“先生，你看看你带来的那个女的，那小屁股……能玩什么？” 段小涯不由瞄了一眼楚红的俏臀，他觉得还可以了，中年妇女拍了拍自己的肥臀：“你看看我的。” “这个……不大合适。”段小涯拉着楚红就进房间，马勒戈壁，他差点忘了西呼国怪异的审美观，好家伙，那俩硕大的屁股瓣儿，非被她坐死不可。 刚才段小涯跟那中年妇女的对话，其实楚红是听在耳里的，双颊火辣辣的，但她没有言语，只是嗔怪地看了段小涯一眼。 段小涯掏出一根香烟，淡定一下，马上又去找驴粪蛋，这家伙洗了个澡，又把裤子洗了。但是肚子好像没好，一会儿工夫又要去一趟洗手间。段小涯无奈，只有给他扎了几针，让他先睡一会儿，一觉醒来也就没事了。 夜色渐渐浓郁下来，段小涯在房间里运功，到了天明的时候，功力已经恢复大半。 这个时候，蔡胜忽然打了电话过来，段小涯昨晚撞见蔡胜跟顾惊鸿在一块，已经知道梅花雪跟权策之间有着合作关系，所以对蔡胜也多了一些防备。 “段先生，你在哪儿呢？” “你又在哪儿？” “我自然是在酒店等你们，你和驴粪蛋去芭乐庄园摸情况，情况到底怎么样？” 段小涯料想蔡胜已经知道一切，这些顾惊鸿都会告诉他的，所以对他也不隐瞒，还能让他以为他是绝对信任他的，叹了口气：“嗨，你别提了，芭乐庄园有鬼，我没找到乔三，倒卷入了陈安的家庭纷争，他在家里养了一只鬼，那鬼还是他老婆，生前死在陈安手里，现在满世界地找他报仇。” “噢，竟然还有这种事。”蔡胜故作惊讶。 “算了，这件事三言两语说不明白，我们说说乔德诺吧。这家伙确实是在芭乐庄园，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但除了他，还有一股势力，是权策。你听说过黄州权家吗？” “这倒没听说过，权家……势力很大吗？”蔡胜故意这么问段小涯，也想知道他到底对权家了解多少。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权家那小白脸倒没什么本事，不必放在心上。现在只等六扇门的人把乔三老爷子带过来，等到交易之后，我们立即去抢人。” “好，我已通知了梅姐，现在我这就过去援助你，你在哪儿？” 段小涯于是就把旅馆先告诉他，不管梅花雪和蔡胜抱着什么目的，段小涯此刻需要他们的帮助，这从一开始就是他制定的方针。 蔡胜很快就赶来了，问了段小涯的伤势，段小涯说没事了，蔡胜又问具体怎么行动。 “你怎么看呢？”之前所有行动都是段小涯做主，但这时候段小涯有意问一问蔡胜的想法，毕竟蔡胜也有自己的心思，他的心思很大一部分代表梅花雪和权策的心思。 现在几方势力变得越来越复杂，关系也越来越紧张，段小涯又面临了一场博弈，所以不得不小心。 但蔡胜并不知道段小涯已经知道他们和权策的关系，说道：“段先生，我是这么想的，乔德诺这人狡猾的很，既然他已经发现了你，就不可能再在芭乐庄园和六扇门交易。” 这一点段小涯倒没想到，不过却不是没有道理，忙问：“那依你看，他会选择哪儿交易？” “这我就不清楚了。” “最好派人潜入芭乐庄园探查一下。” “现在咱们手里已经没人了，乔德诺认识你，梅姐的人还没赶到，不如就让我去吧？” “好啊，这就有劳蔡兄弟了。” 第1613章 奇葩的思维 段小涯知道蔡胜早已和权策牵过头了，他迟早会进入芭乐庄园的，既然如此，段小涯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答应他的要求，以便之后掌握主动权。 蔡胜离开之后，旅馆的中年妇女又来找段小涯，她是旅馆的老板娘，很客气地给段小涯送了一些果盘和红酒，毕竟段小涯给的钱很多，所以她猜想段小涯一定是个有钱的主儿。 老板娘又带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儿过来，对段小涯说：“先生，这是我女儿，查丝瓦拉。” 段小涯一愣：“插死我了？” “不是，是查丝瓦拉。”老板娘又以纯正的西呼语发音重复了一遍她女儿的名字。 但在段小涯听来，查丝瓦拉和插死我了，实在没有多大的分别，他问：“你把你女儿叫来干嘛？” 老板娘笑眯眯地说：“先生，你看我女儿的身材，还满意吗？” 段小涯扫了一眼，是西呼国那种传统大块头女人，皮肤很黑，他倒没有种族歧视，但他从小都在华夏长大，接受国外的东西又比较少，实在没办法接受西呼国奇葩的审美观。 “你女儿的身材跟我有什么关系？” 老板娘又笑道：“先生，算你便宜一点，一晚上五千。” “我去，你怎么不去抢？” 旅馆没什么生意，老板娘都靠这个招揽生意，眼见段小涯出手阔绰，不宰白不宰，但没想到段小涯竟然还会拒绝，又说：“四千。” “倒贴我也不要。” 查丝瓦拉很不高兴：“喂，难道我不值四千吗？你看看我的身材，要是我在城里的舞厅，一个晚上至少能挣一万。”她说的自然是西呼币。 “我怕你把哥们儿一屁股给坐死。”段小涯知道西呼国因为黄色产业发达，所以会催生一些边缘的产业，这些女人要么吃药要么打针，否则光靠运动和锻炼，是很难造就这么大规模的，臀部像是包了两个炸药包似的。 “开系瓦拉！”查丝瓦拉气呼呼地往外走，丢下一句段小涯听不懂的话，不知是骂人还是发火。 老板娘尴尬一笑，不住跟段小涯道歉，又对段小涯道：“如果你不满意查丝瓦拉，其实我也可以，我只要两千。” “滚蛋！” 段小涯简直受不了了，直接把人给推出去，哪有这么推销的，马勒戈壁，太猖獗了，当妈的竟然让女儿出来卖，这个国度都是这么开放的吗？但干这一行的，未必都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就像国内的妈咪一样，不一定就是小姐的妈妈。 过了一会儿，楚红又进来了，看了段小涯一眼，说道：“少主如果觉得烦，我可以替你把这对母女给解决了。” 段小涯忙道：“不可以，她们又没有犯什么错，买卖不成仁义在，没必要的。你现在被怨气缠身，不要再造杀孽了，这对你不好。” “陈安不死，我这怨气是不能消的，我的执念连我自己都没办法控制。”楚红轻轻一叹，黯然神伤。 “我说过我会帮你的。” “我现在只是担心小迪。” “你别担心，她不会有事的，你这个女儿学了一身本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她拜了夜郎族的易凡为师，身上带了很多的毒物，一般人还真伤害不了她。” “夜郎族？” 段小涯知道楚红虽然为鬼，但八大行的事未必清楚，毕竟她的知识面也就是她生前的知识面，不可能因为她做了鬼，就会了解更多了。她能比一般人了解更多的，只是冥界的事，或者作为一只鬼能看见的东西。 “夜郎族是蛊门的一个流派，以毒术而著称，不过这毒术估计对你没用。” “毒术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她这么下去，我真的担心她误入歧途。” 段小涯可以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思，安慰了她一会儿，又说：“毒术只是一种工具，不一定修炼毒术的都是坏人，毒术可以害人，也可以救人，看她怎么用了。就像一把刀，刀本身是没有错的，用它杀人的是人，但刀也可以行侠仗义，主要看用刀的人怎么运用了。我看小迪年纪还小，跟谁易凡的时间也不久，如果有人在一旁规劝她，她一定可以走上正途的。” “谢谢你少主。”楚红感激地说。 段小涯摆了摆手：“别说这些客气话了，咱们也算是同生共死的朋友了，我不当你是外人，你也别太见外。” 楚红点了点头：“少主，你潜入芭乐庄园是有什么要事吗？我看陈安身边那几个人，对你好像都不怀好意。” 段小涯刚说了拿她当自己人，也不便什么都不告诉她，所以跟她说了乔三的事。楚红一直被关在舍利结界之中，她心心念念的只是怎么去找陈安报仇，江湖上的这些事，她竟一点都不了解。 她唯一知道的是，只有灵山而已，因为灵山在冥界的名气也很大，她虽然无法进入冥界，但她被关在舍利结界之前，听过其他灵物提起，因此对段小涯的来历十分敬畏。 “少主，需要我的地方，你跟我言语一声。”楚红诚挚地说。 段小涯点头：“我会的。” 很快，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其他餐馆，只能让旅馆给做一些家常的小菜。 查丝瓦拉端了饭菜到他房间，愤愤地把菜放下，瞪了段小涯一眼，说道：“这顿饭一共五千！” 五千就是她之前开出包夜的价格，段小涯看着桌上两块黄豆腐，一份青菜，一个玉米汤，还有一大锅的酱油饭，尼玛，全素的，还要五千？ “妹妹，你怎么不去抢呢？”段小涯木然地看着查丝瓦拉，不就是不想睡她吗？用得着记仇吗？ “哼，要不要吃，要吃就给五千，不吃我拿去喂狗。” “我去，这就是你们的服务态度？” 查丝瓦拉傲娇地昂着头：“我们的服务态度因人而异，你不尊重我，我对你就是这种态度。” “老子怎么就不尊重你了？难道睡你才是尊重你？”段小涯简直无语，果然还是国情不同，西呼国这些女的思维就是奇特。 第1614章 神仙 “我最讨厌你们这些国外的游客，一点素质都没有！”查丝瓦拉愤愤指着段小涯的鼻子骂道。 段小涯简直不知该说什么，西呼国民本身的素质好像也不是很高，整天打打杀杀，一言不合就要干架，随处可见垃圾，还好意思说别人没素质。就算国外来的朋友没素质，也是入乡随俗，这就是典型的破窗效应。 查丝瓦拉不见段小涯说话，又继续道：“你不仅没素质，而且没审美，我告诉你，我可是这一带最美的姑娘，你凭什么看不上我？” “我凭什么要看上你？”段小涯幽幽地问了一句。 “你——”查丝瓦拉自尊受损，竟然还有一个男人对她无动于衷，她这二百斤的身材不知让多少男人垂涎，这家伙是不是……不喜欢女人？ “给钱，这顿饭五千块钱！”查丝瓦拉气愤极了，她料定段小涯是故意给她难堪。 “小姐，你也太黑了吧？就这几个破菜，五千块钱？” “爱吃不吃！”查丝瓦拉伸手就要把饭菜拿去倒掉。 楚红嗖的一声到她面前，夺下她手里的饭菜，目光犀利地瞪视着她：“出去，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瞪什么瞪，丑八怪！” 然后查丝瓦拉气愤地走了出去，楚红目瞪口呆，她长成那样……还有脸说别人丑八怪？ 段小涯随便吃了一点，无奈地叹了口气，因为太特么难吃了。 这个时候，忽听楼下传来动静，段小涯下楼一看，就见陈安的保安找了过来，不过这一波只有五个人，估计是分散着去找人。 老板娘和查丝瓦拉都被吓坏了，因为这些保安手里都带着枪。 “住手，你们要找的人是我，不要为难其他人。”段小涯走了下来。 为首的保安说道：“大小姐是不是在这儿？” 段小涯心想，看来这些家伙不仅找他，而且是来找陈碧莲娜的。 现在陈碧莲娜去哪儿了段小涯也不知道，但保安既然有此一问，可见她是没有回家的。 “腿长在她身上，我哪儿知道她去哪儿？” “那你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们老板想见你。” 段小涯笑了笑：“你们老板这么想我？呵呵，可惜老子对男人不感兴趣。” “段先生，在玟州不要跟芭乐庄园作对，这样对你没有好处。”另外一个保安森然说道，威胁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显。 “如果我非要跟你们作对呢？” “那你踏不出玟州一步！” “哟，这话说的好吓人，我好害怕啊。” 为首的保安不愿啰唆，把手一抬，众人一起把枪举了起来，段小涯迅速施展“逍遥游”身法，几声枪响，他已经闪出门外，因为旅馆的大堂很小，不利于他发挥。 一个逼仄的环境，身法很难施展出来，对保安来说却很有利，因为目标的氛围变小，他们开枪就容易的多。 段小涯经过实战的磨炼，早已懂得如何判断环境的利弊，天时地利人和，都是取胜的关键。 保安从大堂追出去，枪声再次响起，但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一个保安已经死在段小涯刀下。 老板娘和查丝瓦拉瑟瑟发抖，躲在柜台后边，不敢出声，她们店里只有她们两人，而且都是女人，所以经常有人过来骚扰，但还没有遇到这种险恶的情况。 一般的情况，只要查丝瓦拉出马就能搞定，没有哪个男人看到查丝瓦拉不会动心的，所以那些前来找茬的男人，最后都成为了旅馆的靠山，罩着他们。 不过那些人也都是街头的混混，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这些拿枪的保安，明显级别更高一些。 这个时候，楚红忽然就从楼下冲了下来，她的身影很快，只见一道红影飘出门口，一个保安发出凄厉的叫声，低头一看胸口，一只利爪穿了过来。 老板娘看到这种惨烈的场面，差点没昏过去，查丝瓦拉急忙把她扶住：“妈妈，你……你别吓我……” “这些……这些到底是什么人？” 查丝瓦拉茫然摇头，只是想到刚才对段小涯和楚红无礼，他们会不会找她寻仇？ 现在剩下三个保安，但是楚红的出现，他们完全没有办法，因为子弹根本打不死她，她本来就已经死过一次了，阳间的武器不能使她再死一次，所以只能敬而远之，不去与她对面，转而攻击段小涯。 不想楚红身法太快，从他们身后追过来，一只利爪直接抓落一个保安的头顶。 另外两个保安吓了一跳，也没心思去对付段小涯了，想要逃跑，但段小涯却没有给他们机会，御风刀打出。两人应声而倒。 “少主，你没事吧？”楚红知道段小涯伤势没有痊愈，关切地问，怕他刚才一场激战，又牵动了内伤。 段小涯轻轻摆了下手：“没事。” 这个时候老板娘和查丝瓦拉弱弱地从柜台后边钻出来，段小涯看了她们一眼：“出来吧，没事了。” “你……你杀人了。”查丝瓦拉吃惊地看着地面的尸体。 “我不杀他们，难道等着他们来杀我们吗？” “可是……可是要被人发现了，我们旅馆……会有麻烦的……” 段小涯随手就从口袋掏出化尸粉，把那些尸体都给化的干干净净，老板娘和查丝瓦拉目瞪口呆，仿佛他是在变魔术，把尸体都给变没了。 “你……你不会是神仙吧？”老板娘怯生生地问。 段小涯笑道：“你就当我是神仙好了。” “怪不得。”查丝瓦拉嘀咕了一句。 “什么怪不得？” “怪不得你不喜欢我，如果你是神仙，那就好理解了。” 段小涯有些不解：“这话怎么说？” “神仙一般都不喜欢凡间的女人的，而且也不喜欢女人，好色的神仙都不是好神仙。” 段小涯也不知道西呼国的神话系统到底是怎样的，估计受到佛教的影响，他们本土的神仙或许都不能近女色的。不过这在华夏就不存在，虽然很大一部分神仙是不近女色的，但很多神仙还是和女人发生了不少风流逸事，比如吕洞宾三戏白牡丹，还有一些专门炼丹研究房中术的神仙，都和女人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第1615章 偶遇小乔 “你是神仙吗？”渐渐从惊惧中回神过来的查丝瓦拉问道，她盯着段小涯，总觉得把他当成神仙有些荒诞，这世上哪里会有神仙？ 段小涯笑道：“你认为是就是，认为不是就不是。” “到底是不是嘛。” “不是。” 查丝瓦拉冷哼一声：“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我为什么要喜欢你？”段小涯有些无语，这女的太自恋了吧？不过是出来卖的，凭什么要求全世界的男的都要喜欢她？又黑又胖，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自信。 “你喜欢男人？”查丝瓦拉疑惑地看他。 我去，段小涯简直要疯，但也懒得搭理她，扭头对楚红说：“陈安的人既然找到这儿，咱们继续待在这儿也不安全了。” “嗯，我去把驴粪蛋叫起来，咱们换个地方。”说着楚红就上楼去了。 老板娘担忧地道：“段先生，你们刚才说陈安，是不是……芭乐庄园的陈老板？” “嗯，你认识？” “他是我们这儿最大的庄园主，有着好几块的茶园和农场，我虽然不认识他，但听也听说过的。你们和他有过节吗？” “嗯，有点吧。” “那……那他们要是派人找来，我们旅馆……只怕保不住了。” 陈安在当地的势力很大，玟州不像巴甲州，它是一个比较小的州，陈安在玟州边缘的地区，那就是山大王，培养了一股属于自己的势力。 而且他也比较招摇，不像唐家，明明那么大的势力，但家里绝对不见枪，宁愿多雇几个武道高手。 当然，枪打出头鸟，唐家那样的势力，已经对当地的政权产生一定的威胁，所以他们必须夹着尾巴做人。但陈安不一样，他还不至于威胁到地方政权，也就剥削一下底层人民，好多人都要靠着他吃饭，所以比较嚣张。 其实真正牛叉的黑势力，都是看起来不像黑势力的，而且他们可能都已经合法了，这就是庄子所谓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的理论。换句话说，穿背心上街砍人的都是小角色，穿西装开会的才是真正的大佬。 在西呼国这样军阀当政的国度，尤其如此。 其实要想真正地混上去，就俩字：装逼。当然，穿背心和穿西装，两者的逼格是完全不同的。 段小涯安慰老板娘：“你放心吧，现在尸体都被我毁灭了，陈安如果派人来，你只说没看到我们就行了。” 老板娘虽然心里还是惴惴不安，但也不敢说什么，毕竟刚才他们亲眼所见，段小涯和楚红都是狠角色，她也不敢得罪他。 只盼段小涯不要记仇才好，要是秋后算账，她可有的受了。 楚红把驴粪蛋叫下来，现在驴粪蛋好了一些，但因一直没有进食，又被拉空了，所以神色有些憔悴，身体还是比较虚弱的。 段小涯开车，让楚红和驴粪蛋坐上摩托，迅速地离开了旅馆。 现在距离芭乐庄园越来越远，段小涯不便开得太远，他时刻准备着再度杀回芭乐庄园，只不过现在伤势没有痊愈，不敢贸然行动。 过了不久，来到一个小集市，段小涯让驴粪蛋去找地方落脚，找了一家民宿。 民宿的主人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虽然是个西呼女人，但却没西呼女人那么壮硕和肥胖，段小涯看着稍微顺眼一些。 民宿只剩两个房间，女主人让店里的一个伙计去给他们安排房间，楚红单独一个房间，段小涯没办法，只能和驴粪蛋挤在一块儿。 推开窗户，段小涯坐在窗台抽了根烟，不经意地看到窗下走过一抹熟悉的身影，竟是小乔。 段小涯现在已经知道，大乔其实不像在乔家大院看到的那么温婉贤淑，她虽出身红盗世家，但好像跟梅花雪一样，渐渐转向了黑盗。 当然啦，在西呼国这种军阀混战的国度，黑盗是要比红盗吃香，而且还能安身立命。 至于小乔，他是好久没见到了，而且小乔严格算起来还是他的徒弟，当时他把“逍遥游”的心法传授给她，只是她不懂得道家的思想精髓，所以难以进展，甚至走火入魔。 段小涯飞身跳下窗户，渐渐靠近小乔，毕竟好久没见了，他还想跟她开个玩笑，以前在乔家大院的时候，两人一直玩的很好。她和大乔是一个开放，一个保守，形成鲜明的反差，段小涯之前周旋在二女之间，倒也是暧昧无边。 小乔正在一个卖饰品的小摊前逗留，虽说都是不值几个钱的饰品，但西呼国的饰品有着本国的民族特色，小女孩儿还是爱不释手。 段小涯正要从身后抱住她，给她恶作剧，不想陆小凰正从旁边走来，段小涯又缩到一个路人的身后。 “小乔，别玩了，咱们找个地方落脚，明天再等你爸过来跟我们会合。”陆小凰拉着小乔。 小乔挣开陆小凰，然后抓起小摊的一只掐银的手镯，兀自走了，小摊的贩子叫道：“喂，还没给钱呢。” 陆小凰拿钱给他，又去追小乔，小乔只是摆弄着她的镯子，爱不释手，然后又给自己戴了起来。 “妈妈，好看吗？”她把镯子拿到陆小凰面前。 陆小凰叹道：“家里那么多的首饰，哪一件不比这破镯子珍贵？偏偏喜欢戴街边的这些小玩意儿。” “我就喜欢，我觉得它好看就行了。” “是，你喜欢就好。”陆小凰愁眉不展，看着小乔。 小乔很快又被一块买土特产的地方吸引过去，她吃了一点东西，陆小凰迁就着她，然后帮她付钱。 段小涯跟在身后，看着小乔的言行举止，好像一个任性的小姑娘。不过之前她也挺任性的，只不过当时她的任性，是那种刁蛮大小姐的任性。现在不是了，像是一个叛逆的青春期女孩儿。 外表虽然没变，旁人或许也感受不到什么，但段小涯之前与她朝夕相处，对她十分熟悉，他能感觉的出，小乔发生了一些微弱的变化。 她好像心理年纪变小了一样，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段小涯暂时还想不明白。 第1616章 证件照不是本尊 段小涯跟在陆小凰和小乔的身后，不一会儿，就到一家很小的旅馆，估计是在里边住宿了。 这旅馆距离段小涯住的民宿，倒也不远，段小涯踅回民宿，心里想着陆小凰和小乔的对话，明天乔德诺会与她们接头。 乔德诺在办这么大事，还有心情跟家人来接头，这是什么道理？就不怕家人来坏事吗？陆小凰可能还能帮上乔德诺的忙，但小乔的修为十分低微，能帮什么忙？来了只会添乱。 这个时候，蔡胜忽然就给段小涯打了电话，说道：“段先生，我查清楚了，乔德诺身边只带一个六猴子。如果是与六扇门交易，而且要带走乔三老爷子和乔安，他的人手是不是有点少？” “没错，看来乔德诺真有另外交易的地点，你给我看紧他，一有情况马上告诉我。” 蔡胜答允，又说：“梅姐估计明天就会飞到玟州，到时咱们一起商议一下。” 挂了电话，段小涯心里又在不停地盘算，这件事关系重大，情势越来越乱，他也不得不小心，稍有差错，就会满盘皆输。 段小涯关起房门，运行无相宝珠，变成另外一副模样，是个三十来岁的大汉，其貌不扬，就是身材比较魁梧，如果再给两撮胸毛，那就是杀猪的。 看着夜色已经降临，段小涯开门走了出去，迎面正见楚红过来，她看了段小涯一眼：“段先生，这么晚了要去哪儿？” “你……你认的我？”段小涯不由一愣。 楚红奇怪地看着段小涯：“段先生，你没事吧，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你？咱们相处了这么久。”她看段小涯有些怪异，没事吧？说话颠三倒四的。 段小涯心想，应该是因为楚红是灵体的关系，眼界比较特殊，能够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段小涯制造出来的幻相，对她没用。那么说来，楚翘的眼睛也许跟楚红差不多，她也能看破他的幻相。 奇怪的是，楚红是鬼，她能看破一些阳间的幻相，那没什么奇怪的，因为他们本身对于人类而言，就是类似幻相的存在，一般人还看不到他们，只是楚红是厉鬼，所以容易被人看见。但是楚翘是人，她怎么也能看破段小涯的幻相？这一点段小涯始终不明白，或许她真的天生阴阳眼，可以看到旁人看不到的东西。 看在世间万法都是相生相克，没有任何一种功法可以没有破绽，所向无敌，总有一些法门可以破解，无相宝珠也不是天衣无缝的，唯一庆幸的是，楚红和楚翘都不是他的敌人。 段小涯缓过神来，对楚红笑了笑：“你不觉得我今晚有何不同吗？” “哪有什么不同？”楚红奇怪地看着段小涯。 “你不觉得……我帅了那么一点点？” 楚红翻了一下白眼：“段先生，你也太自恋了吧？” “没办法，你又不恋我，我只能自恋了。” 楚红耳根火辣辣的，这家伙说话……她毕竟也是四十来岁的人……呃，二十来岁的人加上二十来岁的鬼了，老是被他这么调戏，她也有些难堪。 “不理你了。”楚红扭着小腰，迅速回到自己房间。 段小涯嘿嘿一笑，又不放心地回到屋里，看了一下镜子，没错，他确实是改变了容貌。 可是不论楚翘还是楚红，她们都只看到他的本相，直接忽视他的幻相，也就是说，她们并不知道他会改头换面，幻相在她们眼里是不存在的。 而大梵天好像跟她们都不一样，他知道段小涯会易容，他的法眼比起她们的鬼眼，好像又高级了些。 段小涯再度出发，来到陆小凰和小乔入住的旅馆，到了前台，要证件登记才入住。 结果段小涯的证件照片，没有一张是跟现在一样的，前台的小姐木然地看着他，然后悄悄地拿起电话，段小涯急忙阻止，笑道：“姐姐，通融一下。” “你身份证和护照都不是自己的，你有自己的证件吗？”前台小姐说道。 段小涯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有拿出一沓西呼币，放在柜台之上，说道：“这些够吗？” “什么意思？” “收买你的意思。”段小涯直白地说。 “啊？” “不够还可以加钱。” 前台小姐正色地说：“先生，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实话告诉你吧，我是黑涩会，你怕不怕？” 前台果然有些害怕，惊疑地说：“法治社会，你别乱来。” 段小涯不由觉得搞笑，西呼国也算法治社会的话，那世上还有什么是违法的？ 旅馆很小，也没保安之类的，现在柜台只有前台小姐一个人，面对来历不明的段小涯，她心里砰砰跳个不停。 段小涯瞧着前台，二十来岁的女孩儿，皮肤白嫩，身材娇小，完全不是西呼传统的那种女孩儿，应该在西呼国不会有男人喜欢的。 对于从小缺爱的女孩儿，段小涯自然有的是办法，他露出温和的笑容：“小姐，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 “你不是坏人，怎么没有自己的证件？” “这其实就是我的证件，只是我做了一个整容手术，你看看，我脸上还有刀疤呢，所以现在证件的照片才不一样了。” 前台小姐盯着段小涯的脸庞，她倒没有看到什么刀疤，想来整容手术的刀疤也不是那么容易被看出来的，她又弱弱地问：“我怎么才能相信你？” 段小涯从没见过这么较真的姑娘，未免也太敬业了，这种三不管的破地方，天天打打杀杀的，谁特么还会在意证件，街上转一圈，都能拉到一堆没证件的人。 没办法了，只能使出美男计了。 “姑娘，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段小涯一脸深情地走进柜台。 前台小姐不由大惊，往后一退：“你别过来！” 她想要逃跑，段小涯伸手拦住，把手撑在墙壁，做出一个壁咚的姿势，前台小姐瑟瑟发抖：“你……你别强我……” “呃……”想得美，老子是那种人吗？ “我给你登记就是了。” 这个时候，就算给他登记，她也能随时报警，他的证件是真的，倒也不怕警察，只是无相宝珠变来变去，却也太麻烦了，最重要的还会惊动旅馆的陆小凰和小乔。 所以段小涯还是不肯放过前台小姐，伸手抬起她的小下巴，温和地说：“我叫段小涯，你叫什么？” “娜戈薇。” “小薇，看着我的眼睛。”段小涯不住地对她放电。 第1617章 娜戈薇 段小涯对放电这种技能，掌握的还不是很透彻，他虽身边美女无数，但都不是放电给撩回来的，主要是靠雄性荷尔蒙爆发给撩回来的。 放电属于比较文艺的方式，他没什么经验，只在不停地眨眼睛，而且现在他是一个魁梧大汉的形象，这种外形是走不了文艺路线的，所以看起来就有一些变态了。 娜戈薇惊恐地看着他，差点没哭出来：“先生，你别……别这么看着我……” “你那么好看，让我怎么舍得不看你？” 娜戈薇双颊微微一红：“段先生，你……你别开玩笑了，我哪里好看了，大家……大家都说我丑。” “那是她们不懂得欣赏，你要是放到华夏，那绝对是个大美人，身边一定会有一大票男人追求你的。” “你别骗我了。”娜戈薇失落地道。 “我没有骗你，我从进来第一眼看到你，就被你深深地迷住了。” 段小涯说的都是老掉牙的话，没有创新，也没有诗情画意，但好在娜戈薇也不是那种文艺的女神，段小涯这种直白的话，反而对她更有冲击力。 趁热打铁，段小涯一把扣住娜戈薇的后颈，深情地吻了下去。不料娜戈薇把头扭到一边，段小涯又把她给掰过来，继续吻。 娜戈薇心里是崩溃的，是谁特么说华夏男人都很正派的？ 只要把娜戈薇一张秀脸吻得通红，段小涯才把她放开，此刻娜戈薇低着头，默默不语。 一个客人走了进来，到了柜台，正要办理入住手续，段小涯喝了一声：“滚蛋！” 那人一见段小涯五大三粗的，也被吓了一跳，随即落荒而逃。段小涯又扭过头来看着娜戈薇，柔声道：“我对你一见钟情，不知道你对我感觉怎么样？” “我……我……我没感觉……” “怎么能没感觉呢？”段小涯自尊受损，“难道是因为我刚才没伸舌头吗？” “不，不是……” 娜戈薇话没说完，又被段小涯给抱住了，然后直接给扑倒了。 五分钟之后，段小涯心满意足地站起来，抹了一下嘴巴，然后又把娜戈薇给扶起来，说道：“你现在知道我有多爱你了吧？” 娜戈薇三观全毁，这就是华夏男人证明爱的方式，谁说华夏是个文明的国度，简直就是耍流氓嘛。 但她从小到大，因为长相受人歧视，从来没有男人正眼看过她，更别说有男人亲她了，所以心情还是有些澎湃的。 其实在她心里，还是希望有个男人这么对她，毕竟她是一个正常的女人，也有她的需求。她曾经无数次想要把自己给晒黑，但是无奈，她的肤色天生就是如此，怎么都晒不黑的。 本来想要增胖，但因为生了一场大病，又瘦下来了，所以在西呼男人的眼里，她就是一个丑逼，就算强犯看到她也不会强她的。 娜戈薇不敢去看段小涯的眼睛，弱弱地说：“我……我初吻……” “这么巧，我也是。” “呃……”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段小涯深情地说：“小薇，你放心吧，我会对你负责的。”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段小涯心想，果然是缺爱的，现在对于娜戈薇而言，只要是个男的就行，所以他很装逼地说：“当然，我可以发誓的，如果我背弃了诺言，就让我一辈子娶不到老婆。”反正他也不想结婚，有没有老婆都无所谓了。 娜戈薇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然后拿了他的证件，给他办理手续，说道：“我带你上楼去看房间吧。” “等一下，你们这儿是不是还有一个叫陆小凰的入住？” “嗯，没错，白天刚刚入住。” “把我安排到她隔壁。” 娜戈薇有些奇怪：“你跟她认识吗？” “其实我是一个私家侦探，她老公让我来跟踪她，拿她出轨的证据，所以小薇，你也要帮我留意她，只要挣到这一笔钱，我就带你远走高飞。” “啊，远走高飞？” “怎么，你不愿意？” 娜戈薇有些为难：“可我不能离开我爸妈。” “噢，那也没事，那我就在这儿定居吧。” 娜戈薇露出甜甜的微笑，羞涩地问：“那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当然是男女朋友啦，难道我会给你白亲吗？你亲了我不想负责吗？唉，想不到你们西呼女人是这样的，太伤我的心了。”段小涯痛心疾首。 娜戈薇忙道：“不是的，我……我负责……”话一出口，感觉又有一点奇怪，好像刚才是他强吻她的，为什么要她对他负责？ 难道……这是华夏的习俗？ 她妈就是华人，也没听说过这种习俗的啊。 但不管怎么说，她现在也算是有男朋友了，不论她有多流氓，总比没有的好。西呼风气开放，对于贞操观念也没那么重，所以男女之间可以随便接触，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但如果一直没有异性问津，则会被视为一种耻辱，二十几岁还守身如玉，那是一种笑话。 就算以后段小涯不对她负责，但在娜戈薇心里，她也不会觉得吃亏，反而多了一种经历，以后也可以炫耀的，她不是没有男人追。 然后娜戈薇又把段小涯的房间安排在陆小凰的隔壁，领着他上楼去，那是一个很小的房间，这是乡下旅馆，所以房间没有多少摆设，好在还比较整洁。 “段先生，你……你先休息吧。” 段小涯故意板起了脸：“还叫段先生，多见外啊。” “那……那我叫你什么呀，叫你名字吗？” 段小涯心想，叫他名字也不合适，因为陆小凰和小乔都认识他，如果叫他名字，未免让人起疑，于是说道：“叫我亲爱的。” “啊？” “啊什么，叫不叫？” 娜戈薇羞红了脸，小声地叫道：“亲爱的。” “乖啦，我也叫你亲爱的。”然后自然地搂过娜戈薇，在她柔软的部位掐了几下。 娜戈薇一脸娇媚的神色，轻轻在他胸口一捶：“你好讨厌哦，我还要工作呢。”然后从段小涯怀里挣脱了出去，就连脚步都变得轻盈了许多。 段小涯无语地摇了摇头，然后把门关了起来，把耳朵贴在墙壁上，听着隔壁的动静。 第1618章 八卦之心 这种小旅馆隔音效果一般不好，段小涯武道修为高深，现在功力已经恢复大半，听力也比一般人要强很多，所以他还是能听到隔壁一些动静。 但是……动静有些奇怪，这种动静段小涯是最了解的，那是啪啪的声音。 难道乔德诺这么快就赶过来了？他听陆小凰和小乔白天的对话，不是说明天吗？ 段小涯暗暗运起内功，打开耳朵的听力，听见那边的男人好像不是乔德诺，说的还是西呼语，我勒个去，难道陆小凰被他不幸言中，真的给乔德诺戴了一顶绿帽子？ 这可真是喜闻乐见的事哇，段小涯立即就从床上跳起来了，奶奶的腿儿，乔德诺也有今天。 他对乔德诺本来就不喜欢，这老头老奸巨猾，而且良心大大的坏，表面道貌岸然，实则一肚子的男盗女娼，现在他老婆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又听了一会儿，好像又有一些不对劲，那个女的好像不是陆小凰，声音更年轻了些。 难道是小乔？ 段小涯曾与小乔有过接触，她和大乔截然相反的两种性格，换男朋友跟换衣服似的，如果隔壁真是小乔，段小涯也不意外。 小娘们儿，跑到国外约啪来了，真是为了证明华夏的开放吗？段小涯不爽地想，毕竟他当初对小乔还是有那么一点心思的。要说乔家姐妹，不论身材和容貌，倒也算是一流的了。 现在这块肥肉到了别人嘴里，段小涯心里有些不大得劲儿，转身出了房门，来到隔壁，一脚踹开，床上一对男女吓了一跳，两人紧紧抱在一起，男的是个大黑鬼，女的倒不黑，但估计有两百斤。 认错人了！ “歹势歹势。”段小涯急忙道歉。 “你有病吧！”大胖妞儿激动地一吼。 段小涯默默地把门关上，但那门被踹破了，根本就关不起来，里面的男女自然也不能办事了，迅速地穿起衣服。 大黑鬼跑了出来，穿着一条大裤衩，一把抓住段小涯的领口，愤怒地说了一些什么。 但是段小涯完全就听不懂，大黑鬼急了，一拳招呼过去，“哎哟——”大黑鬼叫了一声，甩了甩手，震惊地看着段小涯，这家伙是钢铁做的吗？一拳打在他身上，怎么反倒自己疼的半死？ 娜戈薇听到楼上声响，急急忙忙跑了上来，忙问怎么回事。 大黑鬼和大胖妞儿急忙投诉，指着段小涯说了一堆，娜戈薇只有道歉，然后给他们换了一个房间。 “你干嘛踹别人的房门？”娜戈薇有些责怪地问。 段小涯也没办法解释，他总不能说他有怪癖，喜欢看现场直播吧？他冒出一个奇葩的说法：“刚才看到一只蟑螂，就在门上，我就一脚把它踩死了，谁想你们旅馆的门这么不牢靠。” “大冬天的，哪有蟑螂？” “喂，你这什么表情，不相信我？” 娜戈薇急忙摇头：“没有，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我去，还有这种女的？难道被他一个吻就给征服了吗？当然，他那个也不是一个吻，而是一通吻。段小涯心里暗爽，这种女孩儿哪儿去找？ 不过也能理解，一个从来没有男人问津的女人，她也怕失去来之不易的男人，所以明知段小涯胡说八道，也是百依百顺，就算现在段小涯说月亮是方的，她也会说，嗯，是的，月亮就是方的。 哪个男人不喜欢这样的女孩儿，所以段小涯对她多一分怜惜，开始的时候他只是纯粹地想利用她而已，现在觉得利用她好像有种罪恶感，傻女人总是让人心疼的。 “傻不傻，我说什么你都相信？” 娜戈薇微微露齿，牙齿很白：“你才傻呢。” “对了，你不是说陆小凰住在隔壁吗？刚才我踹开门，怎么不见她人？” “是在那边。”娜戈薇指着段小涯房间的另外一边。 段小涯有些无语，他房间是有两个隔壁的，刚才那个房间传来动静，而且还是不可描述的动静，自然而然先把他给吸引过去了，他倒忘了另外一个隔壁的情况。 陆小凰和小乔是住在一块的，此刻房间鸦雀无声，娜戈薇又神秘兮兮地说：“那个陆小凰好像真的出轨了，我看到她跟一个男人在一起。” “真的？”段小涯八卦之心又起来了。 “对啊，刚才她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还是一个男人送她回来的呢，她好像还有一个女儿。”正在说着，就见陆小凰和小乔从房间里出来，娜戈薇就闭嘴了，很有礼貌地对她微微鞠躬。 陆小凰扫了段小涯一眼，她现在认不出段小涯，所以也没在意，拉着小乔就走。 段小涯对娜戈薇说：“我跟过去看一看。” 之前段小涯对她说是私家侦探，过来调查陆小凰，所以娜戈薇对段小涯的行为也没怀疑。 出了旅馆，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小车，一个中年男人走了下来，不是乔德诺，而是陆尚。 娜戈薇凑过来对段小涯说：“没错，就是这个男人，你说会不会就是陆小凰的情夫？” 段小涯索然无味，陆尚就是陆小凰的弟弟，让他激动了这么久，简直浪费表情。不过段小涯还是跟了上去看个究竟，他刚才把摩托给骑过来了，跟在陆尚的车后边。 本来段小涯以为他们会去芭乐庄园去找乔德诺，但方向却不是芭乐庄园那一边，段小涯骑着摩托跟在身后，本来这一块地方就比较偏僻，没想到陆尚的车越开就越偏僻。 过了一会儿，前面把车停了下来，段小涯知道已经暴露了，装作若无其事地把车开了过去。 然后到了前方在掉了个头，发现陆尚的车已经不见了，段小涯心里着急，他觉得陆尚大半夜的来接陆小凰，一定有什么猫腻。 没准，乔德诺就是派陆小凰去跟六扇门接头，自己留在芭乐庄园掩人耳目，这老家伙狡诈的很，不能不防。 段小涯找不到人，把车停在路边，拉开拉链，先在路边解决了一泡。 忽听身后一声娇喝：“你是什么人？” 段小涯吓了一跳，一个转身，尿了陆小凰一身，陆小凰急忙跳开，懊恼地别过头去。 “我去，大姐，大半夜的，吓不吓人？老子还没结婚，要是被你吓出什么毛病，你特么负责的起吗？”段小涯一边收枪入库，一边贫嘴地说。 第1619章 练练？ “鬼鬼祟祟，跟着我们干嘛？”陆小凰喝道。 段小涯耸了耸肩：“路又不是你们家的，凭什么说我跟着你？” “哼，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到底是谁？” “大姐，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你凭什么说我不是好人，我还说你不是好人呢。” 陆尚带着小乔从一旁的树丛走过来，陆尚大大咧咧，说道：“姐，理他干嘛，把他干了，一了百了。” 段小涯直接就往地上一躺，把腿岔开，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来呀，干啊。” “我去，这小子不会是碰瓷的吧？”陆尚莫名其妙，不过他看段小涯的眼神忽然发生了怪异的变化。 段小涯瞬间想起，这家伙是同志，曾经和轩辕雄霸有过暧昧，还让轩辕雄霸的老婆新月痕伤心不已。 “艹，看什么？”段小涯被这家伙看的一身鸡皮疙瘩，现在他就是一副杀猪的模样，没想到陆尚也看得上，口味够重的哇。 陆尚笑眯眯地道：“小兄弟，你跟我走吧，我保证不杀你。” “哼，就凭你也想杀我？” “哟，口气挺大的嘛，怎么着？练练？”陆尚撸起袖管，他也没把段小涯放在眼里，因为他也武道出身，一般人倒还不是他对手。 这世上其实没有那么多武道高手，大部分都还是平常人，一般人到了陆尚手里，也绝对走不了一个回合，所以陆尚想当然地把段小涯当做是普通人。 话不多说，一手就往段小涯肩头拿到，段小涯双手双脚一动不动，陆尚见他就连反应都没有，更加认为他是一个脓包，直接把手按在他的肩头。正当要把段小涯抓过来的时候，肩头忽然弹起一股力道，直接把他手掌震开。 “咦？”陆尚有些奇怪，再度伸手去抓段小涯。 段小涯再度不动，陆尚一爪抓向段小涯胸口，段小涯胸口一沉一缩，陆尚抓了个空。 陆小凰看出段小涯很不简单，说道：“陆尚，你不是他对手，退下！” 陆尚没有退下，而是一记飞腿踢向段小涯，段小涯还是一动不动，等到陆尚的脚到他身上，一股巨大的力道反弹回去。 “哎哟——”陆尚跌出了三五米远。 现在段小涯的功力，已经完全不必把陆尚放在眼里了，在他眼里，陆尚也只是一个小喽啰。 陆小凰已经弟弟受伤，瞬间扑向段小涯，段小涯知道陆小凰的功力远比陆尚高出许多，也不敢一动不动地挨打。当即脚下一转，轻飘飘地避开，他的步法很快，一个错身，就到陆小凰身后，反手抓了一把。 成熟的女人，手感还真不错。 陆小凰吃了一惊，括约肌不由得一紧，气的满脸通红：“无耻！”瞬间拿出她的独门武器，钩刀。 钩刀嗖的一声，划向段小涯的面门，段小涯身体倒纵出去，轻巧巧地避开了这一刀。 陆小凰被段小涯揩油之后，愤怒不已，一心要杀此人，所以招招都是冲着段小涯的要害去的。 但段小涯已经今非昔比，他很轻巧地就把她的招式给避开了，月光之下，笑眯眯地看着陆小凰生气的表情。人过中年，却像三十几岁的女人一样，完全看不出她已经生过两个女儿了，肤白貌美，倒是不输一般的女孩儿。 而且，她比年轻的女孩儿，有多了一种味道，应该就是女人味吧？ 女人的味道，都是需要男人开发的，那些没有经历过男人的女人，就算年纪再大，也不会有女人味的。当然啦，那些被男人开发过度的女人，就算再怎么装纯也是装不像的。这些微妙的区别，没经验的男人是分辨不出来的，所以总是被女人骗，但段小涯是老司机了，自然懂得其中三昧。 一般来说，没经验的男人都想找个纯洁的女人，一来心理平衡一点，二来在女人面前手忙脚乱，也不至于被笑话。但对段小涯来说，还是熟女比较有味道一点，因为已经有了经验，省得去调教了，没那么多功夫。 何况陆小凰还是会害羞的熟女，那就更得劲儿了。 “大姐，有老公没有，没老公咱们凑一对得了。”段小涯故意调笑。 陆小凰气的半死：“混蛋，我杀了你！”一刀问到段小涯咽喉。 段小涯脖子一转，避开刀锋，伸手扣住她的手腕，笑道：“这么狠？杀了我，你不就守寡了吗？” “放开我！” “你说放就放，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陆小凰想要挣开，但挣不开，一脚就朝段小涯裆部踢到。 段小涯迅速地撤身，把她甩开，笑道：“你这不是想让老子断子绝孙吗？太狠了。我要断子绝孙，以后可就没人给你养老送终了。” 段小涯句句话都是把她凑一对，陆小凰恼怒不已，钩刀挥动，又朝段小涯扑了过来。 刀锋映着月光，划过段小涯胸前，段小涯也不知怎的，一下又绕到陆小凰的身后，一把抱住了她的腰肢：“我去，好软！” “王八蛋！”陆小凰又羞又恼，反手一刀刺了过来。 段小涯随即又飘开了，陆小凰愣了愣神，这无赖怎么那么像一个人？ 她忽然想起之前在乔家大院盗走她家金佛的那个甘霓幕，也是如此轻佻，调戏她，而且修为极其高深，就连六扇门的两大高手都拿他不住。 于是陆小凰暗暗留意他的身法，钩刀不紧不慢地逼近，但每一次都被段小涯轻而易举地避开。 “逍遥游。”陆小凰微微皱起眉头，“你到底是谁？” “亲爱的，我是你老公啊，你怎么不认得？不会下了床就不想认账吧？” “混蛋！” 陆小凰火气很大，她已经是四五十岁的女人了，哪里受得了一个浪荡子弟这么拿她开玩笑，何况她也是有身份的人，不是夜总会那种不知廉耻的风尘女子。 嗖嗖！ 两刀又朝段小涯身上招呼，段小涯身影一闪，到她身侧，在她面颊摸了一把：“小妞儿，晚上有空来一发？” 陆小凰快要疯了，她的武道修为，谁不能算是一流高手，但在江湖上也很少能够碰到敌手，毕竟这世上修炼武道的人本来就不多。可是今天遇到的这个无赖，功力深不可测，完全是在耍着她玩，而她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第1620章 摔坏了多可惜 “你跟甘霓幕什么关系？”陆小凰已经看出段小涯的武功路数，和当日的甘霓幕同出一辙。 其实这要分辨很容易的，毕竟像段小涯这样的高手并不多见，只要稍加留心，就可以看出他施展的是“逍遥游”身法。上次陆小凰就被这种身法给戏弄了，此事一直耿耿于怀，她不可能认不出来的。 段小涯笑眯眯地道：“甘霓幕？他是我师兄，怎么？你不会是我师嫂吧？” “你嘴里别不干不净的！” “我每天都有刷牙的，嘴里干净的很，不信你闻闻？”说着段小涯就把嘴巴凑了过去。 陆小凰勃然大怒，一记耳光掴了过去，段小涯低头一避，反手却把她的肩头按住。陆小凰大惊失色，因为她的肩井穴已被段小涯按住，另外一只手腾出来，一刀划了过去。 段小涯把手一缩，又笑道：“我就喜欢你这火辣辣的脾气。” “你既然跟甘霓幕是同门，应该也认识段小涯吧？” “噢，他是我师弟，我叫姚水逆。” “姚水逆？”陆小凰微微皱着眉头，这名字怎么这么怪异？ “是呀，正是要睡你，想不到你也要睡我，大姐，你太奔放了。” 陆小凰越来越受不了他的调戏，钩刀一转，钩向他的咽喉。段小涯身子向后一仰，一刀从他身前划过，当即右掌落地一拍，身子跃起。 腿影晃动，扑向陆小凰面门，陆小凰慌乱地躲开，但段小涯却忽然在她腰间拧了一下，那是腰眼的位置，被他真气一激，身子顿时软了半边。 “我去，这腰肢太软了，老子恨不得天天搂着。”段小涯感叹地说。 “你——”陆小凰气得半死，但要往前冲去，身子此刻酸软，一时没有恢复过去，所以脚步一急，身子没跟过去，直接扑倒在地。 段小涯心疼地说：“大姐，没摔坏吧，这么好的胸，摔坏了多可惜。” “你……你混蛋！” “是呀，我就是混蛋，我从来也没说自己不是啊。”段小涯嬉皮笑脸。 陆小凰难堪不已，她长这么大，而且都是当妈的人了，现在却被一个小青年给调戏了，愤愤地道：“你杀了我吧！” “你这细皮嫩肉的，我怎么舍得呢？”段小涯蹲了下来，伸手在她白皙的脸蛋摸了一把，奶奶的腿儿，这像什么中年妇女，这皮肤嫩的，像个小姑娘似的。 “去死！” 陆小凰义愤之下，手中的钩刀掷出，直接奔向段小涯的面门，这一下十分迅捷，段小涯急忙侧头，随手一挥，钩刀被他震了出去，插在一边的地面。 “哎哟我去，真想谋杀亲夫啊，最毒妇人心啊！” “臭流氓，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段小涯听她说到做鬼，立即有了防备，这女的已经完全被他激怒了，想要一死了之，不愿忍受这种难堪。果然，陆小凰站了起来，朝着一块巨大的磐石撞了过去。但段小涯迅速出手，想不到这女人还挺刚烈的，乔德诺也不知道积了什么德，娶了这样一个老婆。 要按段小涯的意思，乔德诺这种人品，就该娶个潘金莲，天天给他戴绿帽子。但可惜的是，苍天有时候是不公平的，鲜花总是要插在牛粪上，好白菜都是要被猪给拱了的。 陆小凰头没碰到磐石，后腰已被段小涯抓住，现在段小涯碰她任何一下，都让她自尊受不了，她都觉得这家伙是在侮辱她。 “放手！” “手感这么好，我又怎么舍得放手呢？” “你——”陆小凰急火攻心，一口热血呕了出来。 段小涯都懵逼了，我去，这姐儿们没事吧，气都能被气的出血，这种攻击也只有诸葛亮能做到啊，把周瑜给气死了，把王朗给骂死了。 这姐儿们火性也太大了，段小涯不敢再惹她了：“姐，就是开个玩笑，至于吗？”段小涯立即把他爱玩的心性给收回来，毕竟他不想要陆小凰的命。 开个玩笑？陆小凰愤愤地想，他那叫玩笑吗？那叫调戏，那叫耍流氓！她一个有头有脸的女人，一向骄傲的很，哪里受得了这么的轻贱？ “妈妈！”小乔忽然跑了过来，“妈妈，你流血了。” 陆小凰甩开段小涯，抱着小乔，放声大哭，她心里太委屈了，出道二十几年，都没受到这么大的侮辱，简直是奇耻大辱，可她偏偏拿段小涯不能怎样，因为对方修为实在太高了，比她高出了好几个等级，她找他寻仇只能让他当猴耍。 “你是坏人，你欺负妈妈。”小乔忽然扭头对段小涯怒目而视。 段小涯看着小乔，怎么像个孩子似的，容貌不改，但说话的声音和语调，完全就是一个弱智的孩子。 “你是坏人，我要打你！”小乔忽然扑向段小涯。 段小涯猝不及防，他没想到小乔忽然出手，而且身法极其诡异，不由大吃一惊，小乔的功力如何，他是知道的，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高深？ 一拳送到段小涯胸口，段小涯向后一撤，但她的拳头却紧跟着过来，段小涯的身法那么快，她竟然能跟过来，可见她的身法有多了得了。 段小涯只有身影向旁一躲，小乔一拳这才落空，可是她仍形影不离地追着段小涯在打。身法很快，段小涯有意要试她的功力，所以并没有还手，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出手的方式。 霍霍几声，小乔一拳一掌变幻莫测，很快地逼近段小涯。 “坏人，我打死你！”小乔一边打着，一边说着，声音有些幼齿。 段小涯腾空而起，小乔双手一展，脚下一点，跟着冲上空中，一手抓住段小涯的脚踝，直接把他给拽下来了。 刚一落地，小乔一拳就朝段小涯胸口打到。 这个时候段小涯躲避不及，很快小乔的身法也很快，所以他选择了出拳迎击。 砰！ 两个拳头撞在一起，一小一大，小乔不由跌了出去，毕竟段小涯的内功修为比她要高很多。 “哎哟，好疼。”小乔叫唤起来，“妈妈，坏人打我。”她又开始向陆小凰求救，丝毫忘了刚才她是因为看到妈妈被欺负才出手的。 第1621章 逆行功法 陆小凰刚才情急之下，想要一死了之，但现在想到还有女儿，急忙把小乔护在身后，说道：“你冲我来，别欺负我女儿。”她已经把段小涯当成是变态了，所以很担心小乔的遭遇。 “你女儿的修为可比你强多了，她的功法应该不是你教的吧？”段小涯对于小乔的功法十分好奇，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而且智商好像低了一些，在他出国的这段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关系倒是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好奇而已，让我再试一试。” 话音一落，段小涯身影一蹿，已经到了陆小凰身前，陆小凰还没反应过来，段小涯已经探出双手，就要朝她胸口抓落。陆小凰惊呼一声，下意识地躲开，嘴里不由骂了一句，但段小涯的目标并不是她。 陆小凰让开的时候，段小涯一爪已经朝着小乔抓落，小乔本能地伸手格挡，身形一绕，到了段小涯身侧，一掌朝他腰间切去。这一招极其刁钻，若非段小涯身法玄妙，简直是避不过去了，施展“逍遥游”，腰部像蛇一样扭转，几乎是擦着她的手掌躲过去。 “坏人，我讨厌你！” 小乔气呼呼地撅起了嘴，但手上仍旧没停，呼呼两掌拍向段小涯。 段小涯左闪右躲，避开两掌，一掌扑向小乔的面门，一股劲风袭来，小乔就知事情不好，不由连连后退几步。她每一步都退的很远，像是跃出去似的，眨眼之间，人已经在十米外。 “小妞儿，修为不错嘛，谁教你的？” 小乔愣了一下：“谁是小妞儿？” “你就是小妞儿。” “我不是小妞儿，我叫小乔。” “我说你是小妞儿，你就是小妞儿，你姐是大妞儿，你妈是老妞儿。” “你怎么知道我有一个姐姐？”不仅小乔奇怪，陆小凰也感到奇怪，她和对方不过是萍水相逢，他怎么知道她家有几口人？ 段小涯自知失言，但他一点也不慌张，笑道：“我会算命。” 陆小凰盯着段小涯：“咱们以前是不是认识？”否则他怎么知道她家里的情况？ “是呀，你终于想起来了，我们就是认识的。” 陆小凰完全懵逼了：“我们……真的认识？可我怎么不认识你？” 段小涯痛心疾首：“贵人多忘事啊，这才过了多久，你就把我忘了。” “我们之前见过？” “当然，在那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你来我房间，咱们那个……干柴烈火，欲仙欲死，唉，那种滋味简直妙不可言。想不到啊，你是那种穿上裤子就不认人的女人，你太让我失望了，枉费我千里迢迢追到西呼国来找你。” 陆小凰满脸通红，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就多余问他一句，这家伙说话就没正经。 可是对方修为实在太高，眼下他们三人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只能暂时把恶气给咽下来。 “喂，你刚才说你会算命，是不是真的？”小乔忽然问道。 段小涯笑道：“是呀，你信不信？” “不信。” “我还知道你有一个师父呢，曾经教过你功夫的是不是？” “哼，我有很多师父，你知道又有什么奇怪的？” “那你这么多师父，谁的本事最大？” “自然是我小涯哥哥了，他是姐姐给我请的教练，我的武功就是他教的。”小乔显出了孩童一般小小的得意。 段小涯也确实传授过她“逍遥游”的心法，但她吸收不了道家思想精髓，所以这么高深的功法根本就吃不透，以至于最后走火入魔，之后段小涯还给她进行了一次治疗。 可她现在的功法，好像跟“逍遥游”大不相同，而且还有一些相反，绝对不可能是他教的。 “你如果会算命，你帮我算一算，我的病能不能好。” 段小涯一愣：“你有什么病？”不过看小乔忽然变的就像小孩子一样，一定是得了什么奇怪的病症了。 “我也不知道什么病。”小乔幽幽地说，又把头低下来，“可是妈妈说我有病，带我来治病。” “把手给我。” 小乔刚要把手给伸过去，陆小凰又过来阻止：“我女儿还小，你冲我来好了。” “来你妹哇，老子跟她把脉，你别以为长得有几分姿色，就以为大家都想上你。” “你——”陆小凰再度被怼的不行，差点再喷一口血出来。 段小涯直接把小乔的手抓过来，陆小凰怕段小涯对小乔施咸猪手，所以一直紧紧地盯着他看。 过了一会儿，段小涯把小乔另外一只手也抓过来，两只手一起抓着，微微皱着眉头。现在他已经大抵了解了小乔的情况，她这是走火入魔的后遗症，当时因为跟乔家决裂，所以他也没有继续再给小乔治疗。 而小乔呢，又偷偷地修炼段小涯传给她的功法，修炼不得法，导致经脉逆行。陆小凰强行给她运功，又找了好几个同道，一起想把她的真气逼回正道。但是可惜，他们后力不济，让真气给反弹了过来。 所以小乔体内的真气是逆向行驶的，不仅伤害了她的经脉，就连脑子都受到了影响。 不过这逆行的真气又开发出了另外一种功法，虽然源自“逍遥游”，却与“逍遥游”截然相反，而且比起正统功法的循序渐进，它的进步更为容易。但这种容易也是有代价的，就是会让小乔的身体承受更大的负担，人体没有完全吸收真气的时候，又创造出新的真气，身体久而久之就会被败坏的。 这就有点像是欧阳锋似的，他以相反的方式去练《九阴真经》，结果把自己给练疯了。 “你这功法不能再练了。”段小涯对小乔说。 陆小凰开口说道：“她这功法十分古怪，就算没主动去练，一旦睡着，经脉还是会自动地运行，根本就没办法阻止。这一次来西呼国，我就是来带她去拜访一位老神医，或许他能治她的病。” “什么老神医？” “阿里卡丹。” 一听名字，就知道这不是一个华人，段小涯觉得有必要跟着一起去看看，毕竟小乔的病，是因他而起的，他不能不负责。 第1622章 脑子有病 “我跟你们去找阿里卡丹。”段小涯说道。 陆小凰狐疑地看着段小涯：“你去干什么？” “我也是医者，我去看看阿里卡丹怎么给你女儿治疗的，也好给你们把一把关。” 陆小凰说道：“这是我们的事，不需要你来操心。” “大姐，医者父母心，我就是喜欢多管闲事，你管得着吗你？” “你这人……”陆小凰对段小涯越来越无语。 现在她已经看出段小涯对他们并没什么恶意，否则他大可以把他们给杀了，可是刚才他明明可以吊打他们，却没怎么下毒手。 唯一让陆小凰愤恨的是，他调戏她，陆小凰本来脾气就烈，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释怀的，她恨恨地瞪着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之后，没有办法，还是带着段小涯一起出发，陆尚继续开车，开了两个小时左右，来到一个小小的村落。 陆尚把车停下，陆小凰问道：“陆尚，你知道阿里卡丹住在哪儿吗？” “知道，我之前就来拜访过他。”陆尚一边说着一边下车。 众人跟在陆尚的身后，此刻天已蒙蒙亮，有些村民已经起来了。过了一会儿，来到一个很大的三角大院。 这个三角大院比较奇怪，一般的大院都是四边的，但这个大院却只有三条边。 段小涯从未见到这样的大院，简直莫名其妙，这个完全就是浪费土地资源，明明很大的面积，看起来都很狭小，而且也不符合华夏的风水格局，因为越是逼仄的环境，越让人产生压抑的心理。 陆尚敲了敲门，半天没有反应。 估计阿里卡丹还没起床，陆小凰决定要在门口等一等，毕竟有求于人，必然礼下于人。 但是段小涯完全不管这些，一脚把门踹开，陆小凰微微皱起眉头，这家伙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 “有人吗？”段小涯大大咧咧地走了进去。 一个小胖妞儿从后院走出来，怒气冲冲地看着段小涯：“吵什么吵？不知道神医在睡觉吗？想要看病，到外面等着去！” “小妞儿，挺嚣张的哈！”段小涯说着，脚下用劲，地面的砖头蹦跶一声，竟然裂开。 小胖妞儿吃了一惊，对段小涯露出了畏惧之色：“你们……你们什么人？” “现在还是来看病的，但如果神医还不起来的话，说不定就变成踢馆的人了。” “你们先等一等，我去叫神医。” 小胖妞儿慌慌忙忙，又跑进了后院，段小涯就像来到自个儿家似的，带着众人来到客厅。 客厅之中充满了药味，估计这儿平常也被当做了药堂，两边还有一些药柜，放着各式各样的药材，有些是段小涯并不认识的，可能是西呼本土的药材。 每个国家都有传统医学，华夏的传统医学就是中医，西方以前也有传统医学，当然和现在的西医不是一个体系，现在的西医代表的是现代医学，它有着一个系统的方法论，但传统医学一般是很难找到一个完善的方法论，所以这也是传统医学不被当成科学的原因。 但并不是说，不是科学就是错的，传统医学很多是用古人的经验积累下来的，它的很多方式是行之有效的，只不过现代的科学还说不明白，所以不能算是科学，只能算是经验学。 就像中医的很多治疗方法，按照中医的理论，完全是说得通的，但按科学的理论就未必了。科学也不是完全是对的，古代多少科学都是被近代科学给推翻了，而近代科学又被现代科学给推翻了。现代科学，有些方法论以后也会被未来科学给推翻了，因为科学总是在进步的。 段小涯坐在客厅，抽起一根香烟，然后看到小胖妞儿带着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头出来，应该就是阿里卡丹了。 阿里卡丹先用西呼语说了一句，但没人能听懂，于是改用中文说道：“你们是华夏来的？” 陆尚起身，说道：“老神医，你还记得我不，前几天我来过这儿的。” 阿里卡丹盯着陆尚半晌，摇了摇头，说道：“我的病人很多，每天都有人来，我记不得你。” “记不得也没关系，我一个外甥女生了一种奇怪的病，请你来看一看。” “噢，是什么奇怪的病？” 于是陆小凰就把小乔领上前去，并且把小乔的情况说了一通，阿里卡丹又盯着小乔看了半晌，然后让她把舌头伸出来，他又看了一会儿。 “神医，怎么样，可有办法医治吗？”陆小凰问道。 阿里卡丹说道：“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小乔吃了一惊，往后一退，说道：“不可以的，我是女孩子，是不可以随便脱衣服的。” 段小涯心想，你丫不就是一个随便的人吗？之前换男朋友像换衣服似的，现在忽然又开始切换装纯模式，段小涯还是有些不习惯。 陆小凰也觉得为难，如果说段小涯是流氓，阿里卡丹就是老流氓。 但是阿里卡丹却很正经，一脸正气地说：“我是医生，在我眼里，绝对没有男女之别。何况我年纪这么大了，能对一个小姑娘动什么心思？我让她脱衣服，就是为了方便检查身体。” 段小涯冷笑一声：“用得着脱衣服检查身体吗？给她把个脉不就行了？” “把脉？”阿里卡丹嗤之以鼻，“那是中医的做法，中医都是骗人的。我不会把脉，但我保证能够治好她的病。” “那你说说，她是什么病？” “她不就是脑子有病吗？刚才你们也说了她的病情，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脑子有病，你特么看他身子，是不是想死？”段小涯把烟蒂丢地上，狠狠地瞪了阿里卡丹一眼。 阿里卡丹被他一瞪，也有一些害怕，毕竟这家伙的眼神是会杀人的，他退了一步说：“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理由。” “什么理由？” “说了你也不懂，这里头的门道深的很，你一个黄口小儿，你懂什么？” “我不懂？”段小涯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咧开了嘴，“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到底懂不懂！” 第1623章 最老的地头蛇 说着，段小涯身形一闪，直接欺近阿里卡丹，阿里卡丹猝不及防，一条胳膊已经到了段小涯手里，咔擦一声，直接就被卸了关节，无力地垂了下来。 “啊——”阿里卡丹不由自主叫了一声。 段小涯随即又把胳膊接上，快准狠，阿里卡丹又发出啊的一声，面色惨白，震惊地看着段小涯。 西呼国虽然也有接骨术，但像段小涯这样的水平，还是少见的，一卸一接，不过眨眼的功夫。 阿里卡丹知道，这一定是遇到什么高人了，这一手功夫就连在医术上浸淫三十年的老大夫都做不到。但其实，这是段小涯把武道融入到医术中，卸骨和接骨只在瞬间，而一般的大夫虽然也能够卸骨和接骨，但绝对没他这么快。 “老头，现在服了吗？” 阿里卡丹怔怔地看着段小涯：“你……你是大夫？” “不过是略懂医术而已。” “哼，你既然把患者送到我这儿，可见你也治不好她的病。”阿里卡丹冷蔑地说。 段小涯笑道：“倒不是治不好，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倒是你，你有什么法子治好她？” “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要治不好她，你就得死。”段小涯森然威胁，一拳打在墙壁，那是木制的墙壁，顿时就被打出一个窟窿。 阿里卡丹和小胖妞儿都被吓了一跳，于是都不说话。 段小涯把小乔推上前去，喝道：“给我好好检查，但你要敢脱她衣服，我就扒你的皮！” 阿里卡丹虽然也有一点医术，但小乔的病是由武道而起，修炼功法走火入魔，而他不懂武道，所以这病根本无从治起。他只不过想占小乔一点便宜，到这儿看病的妇女都被他占过不少便宜，西呼国风气开放，谁也没把这当一回事。 但没想到，却冒出了一个段小涯，霸道蛮横，老流氓遇到小流氓，竟然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这个……这个脑子有病，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治好的……”阿里卡丹哆哆嗦嗦地道。 “那你总该有个方案吧？” 阿里卡丹道：“这个方案自然有的，不过我要去翻一翻医术，好好想出一个对策。” “好，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 于是阿里卡丹领着小胖妞儿到了后院，段小涯等人就在客厅坐着，陆小凰开始询问陆尚这个老神医到底有没有那么神奇？ 陆尚其实对乔家的事也没那么尽心，只不过想挣一点好处，所以来到西呼国打听了之后，就锁定了阿里卡丹。至于阿里卡丹的医术如何，他也是道听途说，从未亲眼所见，但凡这种深山老林的医生，宣传都是要靠口碑的。 按照华夏的传统，归隐田园的都是高人，陆尚也想当然地把阿里卡丹当做是高人。 “姐，你别着急嘛，看看待会儿神医怎么说，小乔这病也不是什么小病，咱们在国内看了那么多医生，都没什么用处，所以现在只能到别的国家看看，有没有什么偏方，能够治好小乔。” 被段小涯一捣乱，陆小凰也觉得这个阿里卡丹很不靠谱，望了段小涯一眼，问道：“姚……”她现在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真叫姚水逆，这名字太难为情了，她说不出口，所以叫他姚先生。 “姚先生，你觉得阿里卡丹靠谱吗？” 段小涯笑道：“当然是不靠谱的，这孙子也就看看小病小痛而已，真要有本事，他刚才就该理直气壮地说出治疗方案才是。” “我看姚先生对医术好像有些研究？” “还好啦。” “那对小女的病，姚先生怎么看？” “小乔是因功力逆行而引发的病，需要以强大的功力把她的真气引导到正道上，之前你们也试过了这个办法。但因你们功力不济，所以才让她的真气反弹，越陷越深。” 陆小凰诚恳地问：“姚先生，你功力深厚，请问你可否……” 话未说完，段小涯就摆了摆手：“我现在受了重伤，还没痊愈呢，哪里顾得了别人？”他知小乔的病必然会耗费他很多功力，此刻乔三尚未脱险，他要面对很多困难和敌人，所以不敢答应。 陆小凰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毕竟修为对于每个人都至关重要，段小涯跟他们无亲无故，为什么要帮他们？ 不过段小涯既然指明了一条路，可以用功力引导小乔的真气，那么她也可以找其他人来帮忙。 说话的时候，就见阿里卡丹和小胖妞儿带领一群村民从正门一拥而入，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农具，有些农具段小涯还没见过。段小涯出身农村，如果是他没有见过的农具，那一定是西呼本土的农具。 阿里卡丹指着段小涯，说了一句西呼语。 然后一群人就把客厅给围住了，段小涯无语地看着阿里卡丹，敢情这家伙不是去研究治疗方案，而是去找人来干架的。 “老头，你丫活得不耐烦了吧？”段小涯望着阿里卡丹，当然，他丝毫没把这个老头放在眼里。 阿里卡丹冷哼一声：“小子，你敢砸我的场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谁不知道，我阿里卡丹是这一带的地头蛇？” 地头蛇？ 我去，段小涯有些懵逼，这大概是他见到最老的地头蛇了，一只脚踏入棺材的人，竟然还学小年轻混社会，这不是找死吗？ “打这小子！”阿里卡丹叫道。 于是客厅乱做一团，很快，五六个人跌出了客厅，其余众人一时不敢动弹。 段小涯等人都站起来了，这些村民就连陆尚都能对付的了，何必段小涯出手？ 阿里卡丹顿时怂了，撒腿就跑，小胖妞儿跟在身后，叫道：“老头，你等等我。” 段小涯脚下一点，越过众人头顶，一个闪身，拦住二人去路，正要说话，阿里卡丹扑通一声就给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小兄弟，是我有眼无珠，不知道高人驾临，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你说，你是不是神医？” “咳，我在村里算是神医，但跟你比起来，咳咳，我的本事是差了一点。” 段小涯一脚把阿里卡丹踹一跟头，不屑地说：“像你这种庸医，不配留在世上，说，以前你欺负了多少患者？那些过来请你看病的妇女，你都对她们做了什么？” “这个，这个……有些不可描述……” 第1624章 嚣张的资本 不可描述？ 段小涯抬头就给了阿里卡丹一记耳光，奶奶的腿儿，七老八十了还敢不可描述，老不正经。 同样是医者，他怎么就没那么对患者做过不可描述的事？段小涯越想越气，把阿里卡丹暴打一顿，阿里卡丹被打的惨状，也是不可描述。 陆小凰等人看的瞠目结舌，他们不知道段小涯心里所想，只觉得这家伙嫉恶如仇，颇为意外，毕竟之前他还是一个小流氓。 段小涯打了半天，阿里卡丹奄奄一息，他才松下手来，暗暗定了心神，发现无相宝珠已经无法继续支撑下去了，他之前就受了伤，无相宝珠无法支撑太久，这样太耗损他的功力了。 “这一次就先饶了你，下次要让老子知道你不可描述，老子一刀斩断你的是非根！”段小涯愤愤地说。 小乔不明就里，望着陆小凰：“妈妈，什么是是非根？” 陆小凰微微红了下脸，瞪她一眼：“女孩子家家，别问这些。” 段小涯又对陆小凰等人拱手：“好了，咱们就此告辞吧，以后别乱看医生了，有些医生他是畜生。”说罢扬长而去，否则晚了就麻烦了，他的幻相就会露出马脚。 陆小凰不想此人说走就走，心里莫名其妙，他跟了他们一路，难道就是为了调戏她？ 这么一想，陆小凰脸色又红彤彤的，她觉得段小涯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哪儿奇怪。 段小涯大摇大摆地离开，四处寻找，找到一个僻静之处，卸了无相宝珠，让容貌恢复过来，但他暂时也不能继续变幻容貌，无相宝珠运行一次，也是需要休息的，如果强行运转，消耗功力太大。 过了一会儿，陆小凰等人也离开了，陆小凰拿出电话，先给乔德诺打了电话，问道：“老公，你在哪儿呢，到集市了吗？” “还没，我和六猴子正要从芭乐庄园出发。” “那行，我们在旅馆会合吧。” 乔德诺又问道：“小乔的病没事吧？医生怎么说？” “唉，别提了，那医生就是一个老流氓，他……他竟然要小乔脱衣服检查。” “我就说吧，你那弟弟不靠谱。” 陆小凰回头瞪了陆尚一眼，又继续跟乔德诺说：“看来这一次要找段小涯帮忙了，小乔这病其实也是因他而起，上次小乔发作的时候，也是他帮忙给治好的。” “嗯，就是不知道这家伙愿不愿意帮忙。” “你上次不是说，他人就在芭乐庄园吗？” “现在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陈安派了很多人去找他，都找不到他。” 陆小凰伤心地说：“这么一来，难道……难道要让小乔继续这么下去吗？现在她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我见她的智商好像越来越低了。” “这也没坏处，起码她的功力越来越高了，以后可以帮上我们不少的忙。” “老公，你这叫什么话？”陆小凰有些恼怒，“你这人怎么这样？她可是你女儿。你为了你的事业，难道可以牺牲家人吗？” 乔德诺笑了笑，道：“小凰，你的眼光也忒浅了些。只要咱们能够找到地狱图的秘密，嘿嘿，到时咱们一家可以永远地生活下去。不生不灭，不老不死，小乔那点病又算的了什么？只要长生不老，她的病自然不药而愈了。” 陆小凰微微皱着眉头，可她并不认为乔德诺发疯了，地狱图的秘密，她之前就知道了。至于是真是假，她也没去深究，那么多人都在争夺，没理由是假的。 但是长生不老，终究还是有些荒诞，有的时候她也会微微动摇，可是想到已经花了这么多的心血下去，她又舍不得放弃。 人生无大事，除死而已矣。 人生不存在过不去的坎，唯一过不去的坎，不过就是死而已。 普通人不会想那么多，他们还在为生活而拼搏，他们的追求都很低，为了讨到一个媳妇，都有可能花费一生的精力，哪里还有精力去追求其他一些遥遥无期的东西？ 那些对他们而言，都是虚妄。 三人正往车的方向走去，小乔忽然指着前方：“姚先生。” 陆小凰挂了电话，抬眼望去，果然看到段小涯的背影，她迅速地走了过去，叫道：“姚先生怎么还没走？” “姚先生？谁是姚先生？”段小涯扭过头来。 陆小凰吃了一惊，小乔和陆尚也是一愣，现在段小涯已经恢复本相，根本不是之前看到的姚水逆。 可是……这家伙穿着跟姚水逆一模一样，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段小涯盯着陆小凰：“哟，陆夫人，咱们又见面了。” “段先生，好久不见呢。” “是呢，陆夫人变得越来越漂亮了。” 陆小凰面颊微微一烫，但对方恭维自己，她也不能发怒，说道：“段先生怎么会在这儿？” “我来找我一个师兄，叫姚水逆。你们看到她没有？对了，你们刚才说的姚先生，不会是我师兄吧？” 之前段小涯变幻姚水逆的时候，就跟陆小凰说过，他和段小涯是师兄弟，所以段小涯有此一问，陆小凰一点都不奇怪。 “看是看到了，他跟你穿的一样的衣服，段先生没有看到？”陆小凰问道。 段小涯叫道：“糟糕，又被他跑了，这衣服不是我的，是我路上捡的，看来是我师兄留下的。可他为什么脱了衣服逃跑呢？难道他睡女人没给钱？怕别人追债，所以掩人耳目的吗？” 越说越离谱，陆小凰又皱起了黛眉，问道：“段先生，你找姚先生是有要事吗？” “当然是有，这家伙冒充老子的名号，去勾搭西呼国的妹子，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陆小凰和陆尚面面相觑，均想，他们这个门派也太特么乱了吧？不过不得不说，他们个个都是武道高手，这一点倒是让人十分胆寒。 陆小凰已经知道，他们的门派叫无敌门，光从名字上听，就很嚣张，可是真有嚣张的资本。 要没这个资本，敢叫这个名字，早就被人灭了。 第1625章 自古嫦娥爱少年 “段先生，这么说，你和姚先生真的是同门师兄弟？”陆小凰问道。 段小涯说道：“没错，我干嘛冒充他的师兄弟，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段先生，我正要去找你呢。” 段小涯贱兮兮的一笑：“怎么？陆夫人，你该不会想我呢吧？哥们儿这么英俊潇洒，也难怪你会想我。自古嫦娥爱少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也可以理解的。女人也有需求的嘛，没关系，大胆地表述出来，这年头追求女性解放，我一定会尊重你的。” 陆小凰又被段小涯气的半死，这家伙说话……他们无敌门的人说话都是这个样子的吗？简直贱的可以，她都有点想杀人了。什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会不会用成语？爱美之心指的是爱自己，哪里是爱别人？何况，他觉得自己很美吗？ 臭不要脸的自恋狂！ 但这些话陆小凰只能在心里说一说，表面却不能对段小涯说，毕竟有事求人。 “段先生，你别开玩笑了，我是有事要你帮忙。”陆小凰恳诚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继续吊儿郎当：“噢，有事要我帮忙？我为什么要帮你？我们有那么熟吗？我记得我们之前相处的并不很友好的吧？” 陆小凰听他的话，就连什么事他都不打听，就直接拒绝了他，看来之前的恩怨，他确实也没有忘记。 不过有求于人，她还是要拿出一点诚意：“段先生，我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帮我这一次忙。” “说说，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我们乔家有的是钱，段先生尽管开个价。” “钱？”段小涯笑了起来，“老子要想挣钱，还怕没有门路吗？”其实这话一点不假，他要专心于生意，早就发达了。 可是他的志愿不在于此，他还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就算如此，他的身价也已经有好几个亿了。 所以段小涯还真不把钱放在眼里，他笑了笑：“陆夫人，你太小瞧我了，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老子从来就是是金钱如粪土，你晓得吧？” “是，段先生高风亮节，我也很佩服。”这个时候陆小凰也只能拣一些好话来说，虽然很恶心，但没办法也要忍住恶心，而偏偏段小涯这家伙就是喜欢恶心，“我想，像段先生这么高风亮节的人，一定不会拒绝一个女人的请求。” 段小涯自然也知道陆小凰是故意向他示弱，像她这种暴脾气，如果不是因为小乔的病，估计早就扑过来把段小涯给生撕了。 “当然，我从来都不拒绝女人的请求，说吧，你是哪儿痒了，想要老子帮忙？”段小涯嬉皮笑脸。 陆小凰脸色越发难看，瞪他一眼：“段小涯，我好话都对你说尽了，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段小涯笑道：“陆夫人言重了，我怎么不尊重你了？” “你……你胡言乱语，嘴里不干不净，你……你臭不要脸！”陆小凰虽然嫁作人妇，但她的面皮还是比较薄的，除了丈夫以外，她不跟任何一个男人亲密接触，不得不说，这在现代社会，已经尤为难得了。 就连乔德诺，对她也没有这么风言风语。 段小涯冷笑一声：“既然我臭不要脸，那你就别求我了，告辞！” 说着段小涯转身就走，陆小凰急忙上前拦住：“段先生留步，你好歹也是小乔的师父，她现在得了一种怪病，没有你，谁也治不好。这病其实也是因你而起，就算你是帮我们也好，还是为了自己的行为负责，你都不能推卸责任？” 段小涯知道陆小凰想要道德绑架，心里也有一些不爽，不过为了装逼到底，他还是问了小乔什么病情。 其实病情段小涯已经知道，不过之前是以姚水逆身份知道，他有必要再问一遍，避免别人的怀疑。 陆小凰又简明扼要的说了小乔的病情，段小涯故意托腮说道：“这个病情，目前确实也只有我能治。” “段先生，你答应帮忙了吗？” “我答应了吗？”段小涯不以为然，“我什么都没说。” “段先生，难道你见死不救？” “见死不救又怎样？难道法律规定，我一定要救你女儿？” 陆尚这个时候对陆小凰说：“姐，咱们别去求他，这家伙故意刁难我们，我们走吧，我就不相信我们找不到另外一个可以治疗小乔的人。” 陆小凰知道，想要找到段小涯这种武道高手，其实并不容易。 所以陆小凰并不打算放弃，问道：“段先生，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就是了。” 段小涯心想，老子等着就这句话，说道：“你知道我的条件的，我无非就是想要乔三而已，据我所知，很快乔德诺会和六扇门交易，六扇门会把乔三交给乔德诺。” 陆小凰听他提到乔三，心里就明白段小涯要说什么，可是这件事是绝对没商量的，乔德诺策划了这么久，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把人交给段小涯？ 段小涯冷笑 道：“陆夫人，希望你想一想小乔，她可是你女儿。如果不尽快救她，她的智商只会越来越低，甚至还有可能筋脉错乱。而乔三对于你来说，他只是一个外人，何况就算你们抓到他，也不一定会有什么。” “段先生，这事不是我能决定的。” “没关系，我能决定！” 段小涯蓦地出手，一把抓住陆小凰的肩头，陆小凰吃了一惊，肩头一沉，从他手里脱了出去。但段小涯没有就此放过，紧接着就另一爪又过去，陆小凰这一下又没躲过去。 段小涯一把扣住她的咽喉，笑道：“陆夫人，只要你肯配合，乔德诺一定会把乔三交给我的。” “想我怎么配合你？” “当我的人质，乔德诺一定会屈服的。” 陆小凰对此其实没有多少信心，乔德诺花了多少时间在这件事上，陆小凰心里清楚，而乔德诺对她的感情，她也没有多少信心。 她犹记得上次黑盗进攻乔家大院的时候，火药引爆，乔德诺只顾着自己逃命，丝毫不顾她的死活。 当时是段小涯救她脱险的。 第1626章 你有人格？ 一个人的品格，不到生死关头或者危急时刻，是很难显现出来的。 那一次乔德诺自私自利的反应，一度让陆小凰很受伤，她望着段小涯，心里五味陈杂，过了一会儿，才道：“段先生，你觉得老乔会为了我而把乔三拱手送人吗？” 段小涯并不知道他们二人的感情如何，但听陆小凰的话，似乎她在乔德诺心上，似乎没有那么重要。 “陆夫人，请你想一想，你是要维护你的丈夫，还是要救你的女儿。”段小涯赤裸裸的威胁，虽然这跟他一贯的风格有所不同，但眼下也只能这么做。 小乔曾经是他的弟子，他自然不会见死不救，但他又必须装出见死不救的样子，这样才有可能得到最大的胜利。毕竟比起小乔，乔三和乔安更为重要，如果能够两全其美，那是段小涯心里所期望的。 陆小凰想了一会儿，问道：“你想我们怎么配合你？” “你应该知道乔德诺和六扇门的交易地点吧？ “段先生应该去过芭乐庄园了吧？” 段小涯笑道：“乔德诺此刻在芭乐庄园，但他和六扇门的交易，绝对不可能是在芭乐庄园。” “你很聪明，乔德诺和六扇门确实不在芭乐庄园交易，这一次的交易是大乔在做的，你也想不到吧？” 段小涯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大乔身上，乔德诺果然狡诈非凡。 大乔已经从红盗转为了黑盗，而且此刻就在西呼国内，乔德诺估计已经和她取得联系，并且利用大乔为他做事。 这一招棋看似平平无奇，但却在一步好棋，因为乔三的事，不会有人想到大乔。首先，很多人并不知道大乔就在西呼国，其二，也没有人确切地清楚，大乔的势力到底多大。就连她的死对头梅花雪，也未必清楚她的势力。 “六扇门什么时候和大乔交易？”段小涯问。 陆小凰说：“就在今天，乔德诺故意和我联系，是想把注意力全部吸引到我们的身上，然后让大乔能够顺利跟六扇门交接。” “交接地点在什么地方？” “段先生，是不是只要告诉你交接地点，你就会救小乔？” 显然，小乔在陆小凰的心目中，远比乔德诺重要的多。这也是一个女人的母性使然，女人在没当母亲的时候，充当的只是一个妻子和情人的角色，她或许会对那个男人死心塌地。因为这个时候，她要男人的帮助，得以进行延续种族的使命。可是一旦当了母亲，所以心思都会转移到孩子身上，母亲的天职就是延续种族，一旦任务完成，理论上男人就没什么用了。所以动物界里，母螳螂一旦怀孕之后，公螳螂就没什么用了，他会被母螳螂给吃掉。 还有一点，她觉得乔三的事，远远没有小乔的事情重要，毕竟一个是无关紧要的人，一个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段小涯完全拿住了这一点，笑道：“陆夫人，只要你肯帮我，小乔的病就包在我身上了，我的医术如何，想必你也有所耳闻了吧？” “我怎么相信你？” 段小涯正色的道：“陆夫人，我以人格担保，我一定治好小乔的病。” “你有人格？” “……”我去，这娘们儿几个意思，段小涯表示不满。 陆小凰冷哼一声，看着段小涯不言不语，她很清楚这家伙的德行，别说人格，就连节操都没有。 段小涯确实有些尴尬，笑道：“陆夫人，那你说，你怎么样才能相信我？” “除非你先治好小乔。” “治好小乔，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今天六扇门就要跟大乔交易了。”其实段小涯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存实力，所以不敢贸然的浪费功力，“事情总有轻重缓急，陆夫人，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如果先治小乔，再救乔三，根本是来不及的。” “哼，那确实是没办法了，段先生，你人品你自己也比我清楚，我怎么可以仅凭你一句话而相信你，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如果就连这一点心眼都没有，早就死八百回了。” 段小涯笑容渐渐收了起来，忽的逆鳞刀亮了出来，直接扑向小乔。 小乔吓了一跳，本能的避开，但是段小涯的刀如影随形，跟着小乔的身影，刀锋寒光逼人。 陆小凰面色一变，叫道：“段先生，你干什么？” 段小涯阴冷一笑：“既然陆夫人不肯帮忙，我只能靠自己想办法。你不吃软的，我只能给你来点硬的，如果小乔落在我的手里。想必陆夫人应该不吝把地点告诉我吧？” 陆小凰一听之下，急忙掠身过去阻止，但她的功力始终比段小涯差的太远，被他一机刀光直接给迫回来。段小涯迫开陆小凰之后，迅速奔向小乔，因为小乔的身法也很快，稍有不慎，就会让她逃脱他的掌控。 “坏人，我不喜欢你。”小乔愤怒的看着段小涯，显然并不知道，段小涯忽然之间，为何朝她下手，她只觉得，大人的世界好复杂。 段小涯笑道：“小乔乖，我给你治病。” “骗人，你拿着刀呢。” “这是手术刀，我得给你做手术啊。” 说话之间，段小涯已经朝着小乔一连进攻三刀，一刀比一刀快，但却不是奔着小乔的要害去的，毕竟之间有过交情，段小涯也不忍伤害她的性命。 “小乔，快跑，不要跟他周旋。”陆小凰叫道。 小乔听了母亲的话，施展身法，又一次从段小涯刀下逃脱，她也不跟段小涯正面冲突。 但段小涯有的是办法，看到陆小凰又赶过来，身形一闪，又朝陆小凰扑了过去。陆小凰完全没有想到，之前段小涯把她放掉，现在又会朝她出手。 出手很快，陆小凰是自己结结实实撞上去的，段小涯把刀一翻，横在陆小凰的项间，对小乔喝道：“你妈在我手里，你跑哪儿去？给我过来，否则我杀了你妈！” “妈妈。”小乔叫了一声，果然又出手来救陆小凰，直接把自己送到段小涯手里。 第1627章 布甲山 段小涯这个时候也不对小乔留情，小乔扑来救陆小凰的时候，段小涯逆鳞刀横削过去，小乔此刻的惯性是向前冲的，想要后退，速度慢了一些。 逆鳞刀架在小乔脖子，陆小凰惊叫：“段先生手下留情。” 小乔道：“坏人，你把我放开！”她伸手来打段小涯，完全不顾此刻段小涯的刀架在她的脖子。 段小涯也有一些无语，这小妞儿完全不知道威胁是什么意思，喝道：“小妞儿，你的小命现在捏在我手里，给我老实一点，要想乱动，小心老子结果了你。” 陆小凰知道段小涯无法无天，也很担心这家伙一怒之下，真会杀了小乔，忙道：“段先生，大乔在布甲山，我什么都告诉你了，你把小乔放了。” “布甲山在哪儿？” “我也不大清楚，这是听老乔说的，我刚来西呼国，所以不是很了解。” 段小涯随即放开小乔，小乔愤怒不已，对段小涯怒目而视：“坏人，我不喜欢你，你弄疼我了。” “你们现在西呼国待几天，等我处理了手头的事，我会想办法救小乔的。”段小涯对陆小凰说。 说着，段小涯扬长而去，他又打电话给驴粪蛋，问他布甲山的具体位置，然后他又迅速地赶回民宿，跟驴粪蛋和楚红集合。 “驴粪蛋，快去租一辆车，我们现在赶去布甲山。”段小涯说道。 驴粪蛋身体才刚恢复，问道：“段先生，这无端端的，去布甲山干嘛？” “我的事要向你报备吗？” “段先生，我哪敢啊。”驴粪蛋赔笑着说，这辈子估计就是他段小涯的私人司机了，而且还没有工资，他也只能认命了。 “还不快给老子去办？” 驴粪蛋只有马不停蹄……不，驴不停蹄地去给他租车，段小涯又跟楚红说了大乔和六扇门交易的事，地点就在布甲山，段小涯必须救出乔三。 乔三自从被段小涯从司令府救出来，好像情况就更危险了，之前各方势力并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他反而是安全的。然而现在，各路人马都在抢着争夺他，他的处境越来越危险，营救他的事情，刻不容缓。 除了乔三，就连乔安也在六扇门手里。 “少主，需要什么帮忙，你尽管吩咐。”楚红对段小涯表忠心。 段小涯说道：“楚姐，有你帮忙，一定可以事半功倍，这一次营救老爷子，成不成功，就在此一举了。” 很快，驴粪蛋就把车给租过来了，是一辆将近报废的国产汽车，段小涯和楚红立即上车，驴粪蛋开车朝着布甲山赶去。 布甲山也在玟州，两个小时之后，三人已经赶到。 可是布甲山比较大，山脉起伏，谁也不知道大乔等人藏身在什么地方，他们既是黑盗，自然也跟古代的黑盗有些相似，都是落草为寇。即使不是落草为寇，黑盗也不能在文明社会容身，所以他们要么隐瞒身份，要么隐匿行踪。 好在布甲山还有很多山民，三人在山上找了好多人来问，问来问去，但最终的结果都是失望的，没有人发现过大乔的行踪。 “少主，现在怎么办？这山实在太大了，短时间内很难找到大乔。”楚红望向段小涯。 段小涯也为难起来了，他虽武道高强，但他毕竟不是能掐会算的神仙，他也不能猜想大乔会在哪个隐秘的地带藏身。 这个时候，出去打听的驴粪蛋忽然回来，他是西呼土著，他会西呼语，所以跟布甲山的山民可以交流，刚刚他得到了一个消息，阿娇家跟小绿家吵架了。 段小涯一个巴掌招呼过去：“去你姥姥的外婆，你还有闲工夫去管别人吵架？” “不是，段先生，你知道阿娇跟小绿为了什么吵架吗？” “为了什么？总该不会为了男人吧？为了一个男人，争得头破血流，也是够够的。” 驴粪蛋解释：“段先生，阿娇就是男人。” “我去，还有这种操作。”段小涯简直无语了，西呼国的取名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奶奶的腿儿，小绿不是男的，阿娇竟然是男的。 “段先生，阿娇在我们西呼语里，跟中文不是一个意思，它是代表凶猛的意思。” 段小涯简直不知该说什么，问道：“那么阿娇和小绿为了什么吵架？” “小绿家里养的一些家畜都不见了，她怀疑是阿娇搞的鬼，因为之前两家就已经结怨了。” “这说明了什么？” “段先生，小绿家的牲口丢了很多，除了她，别人家也丢了一些家禽，我想，会不会是大乔小姐的人抓的，他们不是强盗吗？这种事情也是稀松平常的。” 段小涯仔细想了一想，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驴粪蛋平常看起来很不靠谱，但这一次却能有这样的思维，段小涯对他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 “楚姐，你怎么看？”段小涯问。 楚红见段小涯竟然问她，有些受宠若惊，说道：“少主，现在我们时间紧迫，而且没有任何线索，不如就去问一问吧？” 于是三人前去寻找阿娇和小绿，情况大抵和驴粪蛋说的差不多。小绿一口咬定，她家丢的那些黄牛和山羊，都是阿娇搞的。除了小绿，家里丢东西的山民也都陆续地赶来，纷纷要求阿娇赔偿。 阿娇叫苦连天，他根本就没做这些偷鸡摸狗的话，让他怎么承认？ 但是大众就是如此，有些人明知阿娇没偷他们家的东西，但为了弥补这一份损失，他们会把脏水泼到对方头上，以求能够得到一点赔偿。 人性在利益面前，总是显得十分的恶劣。 段小涯不管这些，仔细地问了那些丢东西的山民，大家也都不说实话，一口咬定就是阿娇，没有一个人在为阿娇辩解，看来阿娇的人品也很一般。 最终段小涯勘察了小绿家的案发现场，看到一些子弹壳，还有一些脚印，那是军靴的印痕。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阿娇做的，阿娇从他的谈吐上说，并不是一个会武功的人，没有受过专业训练。 第1628章 劈开子弹 段小涯几乎可以肯定，大乔的人估计抢了山民的牲口作为食物，不然的话，他们需要出去购买食物，这对他们而言，是比较麻烦的。 也就是说，他们应该距离这儿不远，因为他们不会跑太远来取食物。 “段先生，你看。”楚红指着地面的车辙印，从车辘轳的间距来看，好像是越野车。 段小涯立即询问山民，但是没有一个人家里有越野车，只有卡车和牲口车。 没有犹豫，段小涯立即带着楚红和驴粪蛋，沿着车轱辘印的痕迹走去，这一段土地比较柔软，所以很容易就留下了痕迹。不过走了一段，到了硬土，车轱辘印又不见了，段小涯只能朝着方向走去。 大约半个小时，忽听求救的声音响起，是西呼语，段小涯听不懂，但听语气也知道是求救。 段小涯迅速冲了过去，但见两个西呼汉子，正在拖着一个黑乎乎的妇女，要做那种事情。 “各有命……”妇女叫道。 西呼汉子孔武有力，妇女虽然很胖，但还是挣扎不开。段小涯看着妇女的衣服都被撕碎，心里十分无语，西呼男人的口味真特么的重。 “小比，日来要系瓜来？”一个西呼汉子问另一个西呼汉子。 另一个西呼汉子还很客气地说：“日来，日来。” 段小涯不清楚是什么意思，问驴粪蛋，驴粪蛋说是两个人在谦让着谁先上那妇女。 妇女可怜巴巴的看着段小涯等人，段小涯心想，长成这样，有人想要上她，就该谢天谢地了，竟然还要求救？ 楚红本来以为段小涯会去救人，但见段小涯喜滋滋地看着两个汉子对一妇女用强，无动于衷，心里很是奇怪，她以为段小涯有什么深意，红着脸问道：“段先生，我们……要救人吗？” 段小涯反应过来，一脚就把两个汉子踢飞，两个汉子大怒，拔出腰间的枪，段小涯逆鳞刀挥出，一把手枪顿时被他砍断，那汉子吃了一惊，愣在当场。 另外一个汉子砰的一声，一枚子弹穿过段小涯身边，但段小涯的刀也挥了出去，子弹竟然被段小涯给劈开了。 两个汉子顿时吓傻了，段小涯也傻了一下，他也没想到能够劈开子弹，确切的说，他是没想到刀能这么快。不过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纯粹的是靠本能，还有一点运气的成分，否则他出刀绝对没有子弹来得快。 这一招其实也是很险，因为稍不小心，子弹就会嵌入他的身体。 趁着两个汉子愣神的时刻，段小涯又是一刀，那后面的那个汉子手腕划开，鲜血直溅，就连枪也拿不稳了。 啪啪两声，段小涯一脚一个，把他们给踢出去，两人跌落在地，挣扎着爬不起来，其中一个还哇哇的吐着血。 那个妇女穿好衣服，感激涕零的看着段小涯，用中文道：“多谢先生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只能……” “等一下。”段小涯急忙叫道，他怕她说出以身相许的话来，“行侠仗义，是我们华夏的传统，你不必记在心里。” “请问恩公尊姓大名？” “雷锋。” 楚红诧异的看着段小涯，她不清楚段小涯为什么不肯承认自己的姓名，总之段小涯给她的感觉就是怪怪的，她也不便说什么，毕竟高手的脾气都有一些古怪。 “雷先生，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妇女感激的说。 如果是个美女，段小涯巴不得别人来报答他，但偏偏西呼国的审美观奇葩万分，他也无法接受，把手一挥：“走吧，我不需要你报答，雷锋做好事都是不留名的，我们只是把做好事记在日记里而已。” 楚红：“……”好像雷锋真是这样的，虽然做好事不留名，但是却一点一滴都在他的日记里，否则别人也不会知道他的事迹，更不可能流传这么久。 妇女也不知道段小涯什么意思，她自然也想不到段小涯是看不上她，只觉得段小涯是个好人，竟然不要她的报答。 于是她又说了很多感激的话，这才默默地离去。 段小涯走向两个汉子，问道：“你们是大乔的人吧？” 其中一个汉子会用中文讲话，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是大乔的汉子，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是权少？”汉子惊奇地说。 段小涯有些不爽，马勒戈壁，难道大乔只有一个汉子吗？ 权策那个小白脸，哪里能够跟他相提并论？段小涯一巴掌掴过去，喝道：“既然知道是老子，还敢对我这么嚣张？是不是不想活了？” 楚红无语，她看得出段小涯其实不爽别人把他误认为是权策，但不知道为什么又要冒充权策。 可能只有这样，才能取得对方的信任，这两个汉子也就知道大乔有个未婚夫叫权策，但从未见过权策，所以很容易被段小涯糊弄。 “权少，我们不是不知道是你老人家吗？要是早知道是你老人家，我们又怎么敢对你无礼呢？” “什么意思，如果我不是权策，你们就敢对我无礼？” 看着段小涯又挥动着他的刀，两个汉子都有一些心有余悸，另外一个汉子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他不会中文，但西呼语段小涯听不懂，只能去询问驴粪蛋。 驴粪蛋翻译了一下，说是大乔并没有说不能对权少动手。段小涯心里有些舒服，毕竟权少在大乔那儿也没得到什么特权。但是段小涯还是一脚把人踹晕了，在他这儿没有什么理由，怎么爽怎么来。 段小涯对先前那个汉子问道：“大乔现在哪儿？” “权少，这个……我不能告诉你，现在大乔小姐还有一件紧要的事要办，恕我不能相告。” 段小涯威胁的说：“你也想被老子踢晕？哼，老子会把你脑袋给踢爆的，信不信？” 汉子看着被他踢晕的同伴，忙道：“段先生，我……我带你去找小姐。” “呃，找小姐？这么客气？” “不是，我带你去找大乔小姐。” 段小涯喝道：“那还不起来前面带路？” 那汉子跌跌撞撞地起来，又踢了同伴两下，试图把他叫醒，但很可惜，那家伙受了段小涯一脚，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的。 第1629章 非要如此 没有办法，那个汉子只有带着段小涯等人去找大乔。 如果不是有人带路，段小涯万万不会想到，这布甲山还有一条幽深的隧道。穿过隧道，好像到了山的另外一边，别有洞天。然后段小涯看到那儿有几个人巡逻，手里拿着步枪，远处还聚集了一群人。 那个汉子说道：“段先生，我去跟他们说一声，他们才能放我们过去。” 段小涯挥了下手，说道：“去吧。” 那个汉子随即就跟巡逻的人说了一通，说的是西呼语，只有驴粪蛋听的明白，叫道：“不好，段先生，这家伙出卖我们，他们根本没想通报，而是让人直接来拿我们。” 巡逻的喽啰立即举枪冲了过来，叽里呱啦一通喝问，段小涯和楚红听不明白，只有驴粪蛋赔笑着跟他们解释，说是大乔的朋友，不是坏人。 但是不是坏人，那就更该死了，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坏人，好人跟他们不是一个国的。 “把人给我抓起来！”巡逻队长吩咐。 两把步枪挺了过来，段小涯迅速晃动身影，一刀横削，一只步枪被他削断，另外一个汉子被他一拳砸在鼻梁。鼻梁顿时塌方，血涌如注，他更加发疯的朝段小涯扑过来，结果被段小涯夺了步枪。 步枪砸在他的脑门，顿时昏厥过去了。 巡逻队长大惊失色，知道遇到强敌，立即派人去叫援兵。 现场乱成一团，楚红出手，双手的指甲伸长，一下就把带路的家伙解决了，她是厉鬼，出手向来不留情，只是看在段小涯的面上，这才有所收敛而已。 只是这一次段小涯没有阻止她，她就更加肆无忌惮，利爪横挥，又把一名喽啰的脸给抓破了。 砰砰砰，无数子弹穿过楚红的身体，楚红一点事情没有，巡逻队长目瞪口呆，他暂时也没想到楚红是灵体，只觉得不可思议，以为对方修炼了什么邪门功法。 段小涯逆鳞刀呼啸的扑过来，狂风一般一卷，几个喽啰惨叫连连，片刻之间，逆鳞刀已经横在巡逻队长的脖子，叫道：“让你的人退下！” 巡逻队长已被吓破了胆，他们虽然跟着大乔做了黑盗，但大部分也都是寻常的人家，只是因为在西呼国活不下去，这才落草为寇。 说到底，大家都是普通人，哪有不怕死的道理？ “退下，都给我退下！”巡逻队长挥手让人退开几步远，又望向段小涯，“大乔小姐正在里面跟人谈事情，待会儿我就带你去见她。” 段小涯冷哼一声：“你把老子当成什么人了？老子是等人的人吗？带我去见大乔！” 巡逻队长畏惧段小涯，手里的枪都在颤抖，被段小涯一刀砍断，段小涯推着他在前边带路，过了一会儿，来到一个木头搭建的棚子。 大乔正和几个汉子说着什么事情，一旁乔三和乔安就被死猪一样，被人五花大绑。 段小涯知道，这些人一定就是六扇门的人了，带着乔三和乔安过来交易，佣金估计乔德诺早就付过了，只是乔德诺虚张声势，让六扇门把人带到大乔这儿。 现在大伙儿的注意力都在乔德诺那儿，谁也不会想到，其实是大乔在操办着这些事。 “小涯，救我！”本来乔安已经万念俱灰，但是看到段小涯的那一刻，她的希望之火又重新燃烧了起来。 大乔看到段小涯，顿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自然是知道段小涯此来是为何的，她最怕的就是与段小涯起冲突，变成两个不同阵营的人。 因为，段小涯于她，还有一份特殊的情愫，她不想与他为敌。 “小涯，你怎么来了？”大乔问道。 段小涯笑嘻嘻的说：“我来看你，你不欢迎吗？” “这位……就是段先生了？”与大乔谈事情的人之中，一个年长的胖子站了起来。 大乔急忙给他们相互做介绍，那个胖子名叫胡涂，但为人好像一点也不糊涂，双目之中透着一股精明。他还带了三个手下，二男一女，两个男的取了鱼的名字，一个叫做石斑，一个叫做白鲢。当然，这很有可能只是他们的一个代号，六扇门毕竟不是什么见的了光的组织，他们的成员大多都不用本来的名字。 还有一个女的，三十来岁，不是很漂亮，身材有些丰腴，叫做徐娇娇。 胡涂很客气的说：“久闻段先生的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段小涯笑道：“想不到老子现在这么有名，你们不认识我，既然知道我的名头。” “我们六扇门想要查的事情，从来就没有查不到的，何况只是段先生的名头而已。”胡涂这话有些嘚瑟，对段小涯也有警告的意思。 不过段小涯一点也不在乎：“你们事情谈完了没有？谈完了，就该轮到我了。”段小涯此刻不愿与六扇门直接起冲突，所以只有等六扇门跟大乔交易之后，他才动手。 大乔比起六扇门，可就容易对付的多了。 “我和大乔小姐的事已经谈完了，不知段先生找大乔小姐，谈的是什么事？”胡涂问。 段小涯道：“这是我和大乔的事，就不劳六扇门的人操心了。” 大乔说：“胡大哥是自己人，小涯，你有什么事就说吧，不必回避他们。”她知道段小涯这一次是为了什么而来，想着有六扇门的人在场，待会儿就算有了冲突，六扇门的人也能帮得上忙，否则光凭她手下这些人，未必能够抵挡的了段小涯。 段小涯笑道：“大乔，我为了什么而来，难道你不清楚吗？我要带走乔三老爷子和乔安，看在我们之前的交情，我不想跟你成为敌人。” 大乔轻轻一叹，在她心里，她又何尝想跟段小涯成为敌人？只是她跟小乔不同，她对乔家一向有着很大的责任感，乔德诺交代下来的事，她是非办不可的。 “乔安你可以带走，但老爷子我要留下，这是我们盗门的事，小涯，我想请你不要插手。”大乔道。 段小涯道：“如果我非要插手呢？” 大乔哀怨的看着段小涯：“非要如此吗？” 第1630章 不要逼我！ “非要如此。”段小涯语气没的商量，他和大乔交情再深，但也深不过乔安。 段小涯虽然是非观念淡薄，但却格外注重情义，情义有深有浅，自然是站在深的那一边。 大乔看到段小涯语气强硬，心里又有一些哀伤，她目光盈盈地望着段小涯：“小涯，你非要跟我作对？” “大乔，你我立场不同，不是谁跟谁作对的问题，今天我必须带走老爷子和安安。”段小涯也很无奈。 大乔没有再说什么，把手一挥，身边的两个大汉，立即就把乔三给按住，拖着往后走。乔安因为无关紧要，他们也不搭理了，最主要的还是乔三。 段小涯挥刀上前，两个大汉立即撒手，端枪要干，但很可惜，他们的速度慢了半拍，被段小涯给解决了。 胡涂看着段小涯出刀的速度，心中也是一惊，这家伙的功力似乎已经超过了他们地字号捕头。 就连六扇门的钱谷师爷和刑名师爷，似乎都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对方的年纪，和他的功力似乎不相匹配，小小年纪，哪儿来的这么高深的功力？ 段小涯抓着乔三的肩头，将他往后一带，伸手割开他身上的牛筋绳，接着又割开了乔安的牛筋绳。 枪声响起，大乔身边的高歌已经带人攻了过来。 段小涯曾经救过高歌，所以高歌对他还是有些情义，说道：“段兄弟，大乔小姐说了，你带走乔安就是，乔三却要留下。咱们不必伤了和气，以后还是兄弟。” “道不同不相与谋，从今天起，我们不再是兄弟了，你尽管出手吧！”段小涯大义凛然。 话说到这份上，高歌也不留情，亲自端起一杆轻机枪，朝着段小涯发射。 段小涯只得舍下乔三和乔安，夺门而出，子弹穿过门板，朝着射到，他身影迅速地蹿上棚顶。 高歌正要追出来，段小涯哗啦一声，破开棚顶，一刀从上砍来。这一刀是从高歌背后砍到的，高歌转身过来，还没开枪，身体却已倒了下去。 “对不起了兄弟。”段小涯望叹了口气。 又向乔安和乔三，叫道：“安安，你快带老爷子离开！这儿有我来断后！” 乔安也不敢怠慢，知道乔三腿脚不好，背着他往外跑，但是外头来了一个飞机头和爆炸头，带着十几个人冲杀过来。 乔安没有段小涯那样的功力，是绝对逃不掉的，但是好在他们不会伤害乔三，所以只是把他们给围住。 段小涯冲出门外，就着一个汉子的后背就是一刀，对面子弹打来，段小涯抓着那个汉子挡住身体，那个汉子一身的血窟窿。 大乔望向胡涂：“胡大哥，你们还不出手吗？”她还指望胡涂能够帮忙，因为段小涯实在太猛了。 胡涂笑道：“六扇门从来就是看钱办事，乔三我既然已经带给你了，剩下的事就与我们无关了。” “你——”大乔为之气结。 胡涂带着手下走出门外，看着段小涯厮杀，心里暗暗吃惊，这家伙在枪林弹雨中，竟然能够毫发无损，太可怕了。 徐娇娇问道：“胡大哥，这家伙好像跟黄字号的柳堆烟走的很近，咱们要不要趁此机会……”她的话没往下说，但地字号和黄字号结怨已深，她的话已经十分明了。 石斑和白鲢也在跃跃欲试，之前他们地字号就有人死在段小涯手里，如果此刻和大乔合作，就能为同伴报仇。 但是胡涂却摇了摇头：“我们六扇门从来不乱杀人。”是的，他们不乱杀人，只看钱杀人。 没有人给他们付佣金，所以他们不杀人。 段小涯刀法很快，而且又是近身搏斗，飞机头和爆炸头等人手里的枪，便无法发挥应有的优势。段小涯施展“逍遥游”步法，在他们之中穿梭不已，他们反映不过来，枪往往就打到了自己人。 “走！”段小涯拉着乔安就走，乔安背着乔三老爷子。 大乔赶出门外，举起手枪，开了一枪，一枪正好打在乔安的右脚，乔安顿时扑倒在地。 “安安！”段小涯扶起乔安，又把乔三从她背上放了下来。 大乔缓缓走近，神色复杂地看着段小涯：“不要逼我。” “你也不要逼我。” “小涯，只要你不跟我作对，我们……我们说不定还有可能……” 段小涯自然明白她说的可能是哪一种可能，说实在的，段小涯对她一直都有一种幻想。不论是在乔家大院见到的大家闺秀大乔，还是现在的黑盗大乔，不可否认，她都是一个很美的女人。 男人总是容易为美丽的女人动心，段小涯也是一个凡夫俗子。 可是，他愿意让自己高尚一点，他说：“就是与你们乔家为敌，今天我也一定要带走乔三老爷子！” 大乔红着眼眶，但她还是朝着段小涯开了一枪，段小涯没有料到她会对自己开枪，一时没有防备，左肩一颤，子弹穿过他的肩骨。 “大乔，你……”段小涯吃惊地看着这个女人，这根本就不是他在乔家大院认识的那个女人，她为了利益竟然可以对他开枪。 什么旧情不旧情的，人的感情永远都是飘忽不定的，也是最为脆弱的。 大乔咬了咬牙：“给我杀了他！”为了家族的利益，她可以牺牲一切，包括她的爱情。 飞机头带着两个手下冲向段小涯，段小涯左手难以动弹，但是右手却还可以活动自如，刀锋一转，人已腾空而起。 砰砰！ 枪声朝上，子弹射向段小涯。 段小涯半空陪你过翻身，避开子弹，逆鳞刀已经挥落。 飞机头倒了下去，两个手下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朝着身后退出去。 这个时候，忽然听见远处也有枪声传到，段小涯扭头望去，却是梅花雪和蔡胜赶了过来，不由心里暗暗叫苦，虽然梅花雪现在和他还是合作关系，但段小涯也清楚她的意图。 梅花雪的伤势没有痊愈，段小涯给她开的那些药虽然很有疗效，但却需要时间来疗养的，她不像段小涯，可以凭借自身的功力疗伤。 “快，掩护老爷子先走！”梅花雪回头吩咐蔡胜。 然后蔡胜带人掩护乔三和乔安，梅花雪则带着独眼龙等人冲向飞机头和爆炸头，场面混乱。驴粪蛋吓的屁滚尿流，早已躲的远远的，他手里没有任何武器，只有一具肉身，除了送死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楚红看到段小涯受伤，心中又急又恨，朝着大乔瞪视，身形飘了起来，她的速度很快，一只利爪朝着大乔抓去。 大乔迅速朝她开枪，但是子弹从她身体穿过，丝毫伤不了她。 一声惨叫，楚红五根猩红的指甲，直接穿入大乔的心窝。 第1631章 僵持 “大乔！”段小涯吃了一惊，尽管现在他和大乔是站在对立面的，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大乔死的。 迅速冲了过去，撞开了楚红，一把扶住大乔，段小涯急忙捂住她的心口，说道：“大乔，你撑一会儿，我马上给你治疗。” 大乔轻轻地摇头，她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因为伤的是她的心脏，段小涯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不活她。 何况，此刻根本没有其他医疗设备，段小涯学的是中医，中医在急救这一块，向来是比较弱的。 “小涯，你……你别怪我……”大乔紧紧地抓着段小涯的手。 段小涯摇头说道：“我知道你有苦衷，我不会怪你的。” “我……我多么后悔，没有早点认识你，让你……让你看到这样一个我……” “这样的你，也很好。” 大乔凄苦一笑：“我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活成一个坏人。” “你别说话，我给你止血。” 段小涯迅速地封住她的穴位，可是没有任何用处，大乔的心脏被楚红扎了五个窟窿，每跳动一下，心脏都会剧烈的疼，人体根本支撑不住。 她的呼吸渐渐虚弱，最后倒在段小涯的怀里。 人之初，性本善，没有人一出生就是一个坏人，大乔也是一样，她不是一开始就是黑盗。 但是人生没办法来选择，谁叫她出生在一个红盗世家？她从红盗，慢慢地转变成为一个黑盗。这个过程，一定是经过了很多的矛盾和挣扎。可是这一些，外人是不知道的，没有人会去在乎别人的心历路程。 楚红微微定了定神，她看到段小涯对大乔这样，好像自己又杀错了人，她戾气一起，实在管不得那么多，可是眼下看到段小涯似乎十分难过，心里也就跟着难过。 “少主，我……”楚红踟蹰地站在段小涯面前。 段小涯也没去责怪楚红，起身喝道：“大乔已经死了，你们还不散了吗？” 爆炸头和飞机头相互对望一眼，梅花雪的火力很猛，他们已经渐渐支持不住，而六扇门的人根本就不帮忙。现在加上大乔已死，群龙无首，更是乱成一团，片刻之间就被击溃，四处逃窜。 段小涯望向楚红：“快把乔三老爷子给劫回来！” 楚红没有犹豫，冲向蔡胜的方向，身影鬼魅一般飘了过去，很快拦住蔡胜。 蔡胜笑道：“楚小姐，咱们是自己人，你这是做什么？” 楚红说道：“段先生让我带走乔三老爷子。” “这个恐怕不行。” “既然是自己人，老爷子在你手里，和在我手里，又有什么区别？” 蔡胜笑道：“我们人多，有我们保护老爷子，安全一点。” “现在大乔已经死了，还有谁会来抢老爷子？” 楚红不说什么，立即就朝蔡胜动手，蔡胜退了一步，让手下去拦住楚红。可是楚红是灵体，他们根本就拦不住，热武器对她没有任何作用。 几声惨叫，两个手下倒地。 蔡胜大惊失色，对其他几个手下道：“把人先给我带到车上。” 四五个人拖着乔三和乔安朝着车的方向跑去，楚红迅速去追，蔡胜猛烈地朝她开枪，楚红没有受伤。 梅花雪和独眼龙赶了过来，喝道：“把这女人给我杀了！”她并不知道楚红是厉鬼，只当是个凡人，所以才说这样的话。 可是一阵枪击之后，楚红安然无恙，她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 蔡胜说道：“梅姐，这女的是灵体。” 段小涯缓缓走了过来，笑道：“梅姐，说好了是合作，你现在又算怎么回事？” 梅花雪笑道：“段先生，是你的人先动手的，这是要逼我撕破脸皮了？”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段小涯走到底，只不过是为了共同的对手，暂时走在一起而已。 现在大乔已死，乔三也已经找到了，自然是需要跟段小涯撕破脸皮的，只是这脸皮由谁撕破，却有一个说法。毕竟在道上混的，还是要讲究一下道义的，黑盗虽然没有什么道义，但她和段小涯也曾同生共死，撕破脸皮也要有个缘由。 国人讲究出师有名，决裂也不能是自己的错，一定要把错推到对方的头上，这才合理合法。 很快，楚红已经将乔三抢到手里，但是乔安却没抢过来，被蔡胜挟持在手里。 段小涯走到楚红身边，扶着乔三，问道：“老爷子，您还好吧？” 乔三现在功力尽失，加上年事已高，已经气喘吁吁，说道：“我没事，你快去救安安。” 蔡胜把枪指在乔安头顶：“把老爷子放过来，我就放了乔安小姐。段先生，这是盗门的事，本来不是你该掺和的，你何必要躺着一趟混水呢？” 段小涯冷哼一声，接着身形一闪，一把擒住梅花雪，逆鳞刀横在她的脖子，喝道：“把安安给我放了，否则我杀了你们老大！” 梅花雪怒道：“段小涯，你疯了吗？” “疯的人是你，为了一本《盗经》，死了多少人了，你们还要继续造杀孽吗？” “哼，这是我们盗门的事，轮不到你操心！” 此刻梅花雪的手下又朝乔三扑去，乔三无法躲避，楚红又开始出手，迅速结果了两个人，众人对楚红还是很忌惮的，毕竟这女的就连子弹都不害怕。 乔三轻轻叹了口气：“你们要的《盗经》，已经被我毁了，现在《盗经》在我脑海之中，我不愿意让《盗经》继续流传于世了，你杀了我吧。”说着，他把头扭向了梅花雪。 梅花雪自然不可能杀了乔三，否则所有的心血都会付诸于东流。 段小涯也知道他们必然会留着乔三，现在他担心的是安安的安危，说道：“蔡胜，你把人放了，我也把人放了，拿你们梅姐换乔安，这笔买卖你做不做？” 蔡胜望向梅花雪，梅花雪没有说话，他也不敢擅自决定，他知道一旦放了乔安，就没有什么可以制住段小涯了。段小涯还好说，他虽然武道修为高深，但毕竟是受了伤的，只要火力全开，未必就打不过他。 但是楚红，她是一个鬼物，这可难对付的紧。 “梅姐，相识一场，不要逼我出手。”段小涯森然盯着梅花雪。 梅花雪冷哼道：“怎么？你威胁我？” “没错，我是威胁你，就看你配不配合了。” “配合又怎样，不配合又怎样？” 段小涯把刀往前递了一些，贴在她的颈部，笑道：“不配合？只要我稍稍往前一用力，我就能给你放血。” 第1632章 向钱看 “有种你就杀了老娘！”梅花雪是黑盗，盗门三脉，最不怕死的就是黑盗。 段小涯倒也不可能真的杀了梅花雪，他到底是顾念旧情的，但如果威胁不了梅花雪，好像也很没面子，总不能被她放一句狠话，就把她给放了吧？ “小花娘，你挺横的嘛，真不怕死？”段小涯忽然阴森地笑了起来，“很好，老子也不让你死，就让你欲仙欲死。”说罢，忽然一口吻住梅花雪。 众人都愣住了，梅花雪也愣住了，我去，这家伙……都是什么路数？ 段小涯不仅吻她，而且摸她，梅花雪顿时反应过来，一记耳光掴了过来，段小涯也不客气，一记耳光还了回去。 “你……你打女人？”梅花雪不可思议。 段小涯冷笑：“你特么算是女人吗？玛德，哪个女人像你这样？”再说，谁特么规定不能打女人，要是遇到梅花雪这样的女人，有事没事拿着一把枪乱突突，如果不还手，只有被她给突突死了。 “你杀了我吧！”梅花雪气的满面通红，咬牙说道。 “杀你？哪儿就那么容易呢？”段小涯嬉皮笑脸，又在她身上揩了一把。 梅花雪想要反抗，但她的武道修为比起段小涯，差的太远，就算段小涯一只手不能动弹，玩她还像是玩泥巴似的。 “蔡胜，亲她！”梅花雪忽然对蔡胜说，指着乔安。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段小涯亲梅花雪，梅花雪就让蔡胜亲乔安，乔安是段小涯的女人，她倒要看一看，到底是谁吃亏。 蔡胜愣了一下，但梅花雪吩咐，他也不敢不从，撅嘴就往乔安脸上亲去。 段小涯喝道：“马勒戈壁，你丫给老子亲一下试试？” 乔安花容失色，急忙挣扎，但是蔡胜用力地拽住乔安，乔安右脚有伤，被大乔打了一枪，根本就逃不开。蔡胜嘴巴亲了过来，她一巴掌摔了过去，蔡胜勃然大怒，直接就把乔安按在地上。 但是蔡胜这么一按，他的枪就从乔安脑袋离开，段小涯迅速飞起一脚，直接就把蔡胜给踢飞了。 蔡胜起身想要举枪，段小涯一刀落下，齐腕断开，蔡胜惨叫一声，捂住右手腕的伤口，痛不欲生。 段小涯扶起乔安，喝道：“梅花雪，你别逼我跟你动手，敬酒不吃吃罚酒！” 梅花雪也很刚毅：“段小涯，既然撕破了脸，咱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大伙儿给我上！” 独眼龙带人立即冲杀过去，段小涯带着乔安迅速地逃窜，躲在一棵大树之后，子弹穿入树干，还有一些微小的震动。 “安安，你就待在这儿，我去结果了这些王八羔子。”段小涯伤口不停流血，乔安也是，他知道不能再拖下去，必须速战速决，否则就算不被他们打死，也会失血过多而死。 施展“逍遥游”身法，一刀解决了一个，来到楚红身边，对她道：“你去挡住他们。”他带着乔三，背了起来，迅速地朝着乔安的方向赶去。 楚红没有犹豫，她左右是不怕子弹的，利爪猩红，凌厉如刀，很快就结果了几个手下。 独眼龙十分畏惧，因为遇见一个打不死的对手，除了撤退，没有别的办法，冲杀过去，只会送死。 “梅姐，这女的不是人类，现在怎么办？”独眼龙问道。 梅花雪眼神一凛：“听说童子尿可以制住鬼物，你是童子吗？” “这个……” “啰唆什么？是不是？”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我遇到了一个姑娘……” “艹！”梅花雪一记巴掌摔了过去。 独眼龙喝道：“你们特么谁是童子，童子尿射她！”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是做黑盗的，性命都不在乎了，哪里还会守身如玉？男人累死累活，为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权钱色。 像他们这种亡命之徒，无法无天，就算没有女人喜欢，他们也会霸王硬上弓，管她是不是良家，大伙儿做的都是杀头的买卖，谁会在乎被抓进去关几年？ 何况，西呼国黄色产业是合法，倒也不必这么冒险，只要有钱，哪儿都能乐呵。 所以，没有人是童子。 说话之间，楚红已经龙卷风似的扑过来，双手乱抓，梅花雪那些手下没有一个人能够抵挡的。 他们的武器对楚红没用处，但速度又比不过楚红，就连逃跑也成问题。 “撤退！”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梅花雪只能下令撤退了。 楚红杀的兴起，还要追去，段小涯喝道：“红姐，算了吧，先回来！” 梅花雪等人迅速上车，呼啸地离去，段小涯看着满地的尸体，心里也是叹息不已，为了乔三，确实已经死了不少人了。 他不是盗门的人，所以很难想象，为了一本《盗经》，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杀戮，这些人都特么疯了吗？ 乔三轻轻一叹：“我这一生没杀过几个人，却有这么多人因我而死，实在是罪过啊！” 这个时候，胡涂等人这才缓缓地走了过来，他对段小涯抱拳，笑道：“段先生修为高深，实在令人佩服啊。” 段小涯笑道：“你们六扇门会佩服我？” “听说黄字号的捕头柳堆烟，都不是你的对手，你这一身本事，如果加入六扇门，做个捕头是没问题的。” “哼，我如果加入六扇门，你们地字号的捕头还干不干了？” 胡涂笑了笑：“六扇门虽然现在只有四班捕快，但如果你能加入，说不定组织会为你另外开辟一个捕房。” “谢了，我对你们组织不感兴趣。” “人各有志，我也不强求，只是以后见面，希望不会成为敌人。” 段小涯笑了笑：“我杀了你们六扇门不少人，不是早就成为敌人了吗？” 胡涂轻轻摇头：“非也非也，只要没人雇佣我们杀你，我们永远都不是敌人，尽管你杀了我们不少人。” 段小涯简直无语，这个组织冷血无情，一切都只向钱看，只要有钱，什么道义都不在话下，没钱的话，就连父母被杀，他们也不会出手报仇。 他们杀好人，也杀坏人，归根到底，都是为钱办事，眼里只认得钱。 第1633章 还有事情没做 胡涂的任务已经完成，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与段小涯为敌，拱了下手，就告辞了。 段小涯和乔安都中弹了，他先就地给乔安封住了穴位，然后又让楚红把驴粪蛋给找出来。 驴粪蛋早已吓的屁滚尿流，段小涯顶看不上他的，踹他一脚：“你妹，这么怕死，还混什么社会？” 刚才枪林弹雨，驴粪蛋手中没有任何武器，也没有任何修为，是个正常人都会害怕的好吗？ 但驴粪蛋也不敢说什么，很识相的找了一辆敌人丢弃的车，撬开车门，扯了汽车的火线和零线一打，车子重新发动起来。 段小涯扶着乔安，楚红扶着乔三，一起上车。 附近没有医院，找了一家诊所，诊所的医生看到段小涯和乔安身上挂彩，急忙迎了进来，问道：“你们怎么受的伤？”医生是西呼国人，但是会说中文。 “中弹了。”驴粪蛋道。 医生面色一变，但也没有太过惊讶，毕竟是在西呼国，街头火并的事常有，出动杀伤力武器也不少见，只是要取子弹，他却没有这样的本事。 “找把柳叶刀过来，记得消毒。”段小涯吩咐下去。 医生为难地说：“先生，我这儿平常也就看个小痛小病，这么大的手术……我恐怕是做不了。” “这手术大吗？” “当然，你们中弹了，万一我要是不小心，挖到你们的血管，后果可不堪设想。” “我说有让你做手术吗？” 医生一愣：“那你……” “去找麻醉过来。” 驴粪蛋喝道：“让你去你就去，啰唆什么？”他本来就是一个混混，刚才虽然吓的半死，但面对医生这样的普通人，他又立即犯横了。 医生只得拿了麻醉剂过来，段小涯没用麻醉剂，他待会儿还要给乔安取弹，所以不能把自己麻醉了，让医生拿了一面大镜子放在跟前。 但见段小涯撕开衣衫，把肩头的伤口露出来，柳叶刀在酒精灯上烧了一会儿，看着镜子，把柳叶刀缓缓地伸向伤口。 医生吃惊地道：“先生，你这是要干什么？” “取弹。” “这……这不打麻醉吗？” 段小涯笑道：“我们华夏有个关二爷，刮骨疗毒，眉头不皱一下，老子虽然不比关二爷英明神武，但这点小痛还是不放在心里的。” 说着，段小涯的柳叶刀就伸入了伤口，众人一边看着，都替他觉得疼。但段小涯咬牙忍了下来，他是做不到像关公刮骨疗毒那样面不改色的，但至少不会太失态。 很快，他把子弹取了出来，医生迅速给他做了包扎，心里惶恐不已，这家伙到底是不是人？ 没打麻醉，就拿刀子往自己身上招呼，仿佛身体不是他的似的。 “先生怎么称呼？” “怎么？你家有女儿嫁给我？” 医生笑道：“我女儿才七岁呢。” “那是有妹妹？” “没有。” “老婆总该有吧？” 医生：“……”几个意思，还打他老婆的主意？不过见段小涯很快神色恢复如初，竟然开起玩笑，心里又敬又佩，这绝对是他见过最不怕疼的人。 他当医生很多年了，虽然开个小诊所，做不了大手术，但是小手术倒也做了不少，有些大男人打个针都恨不得半身麻，没一个像段小涯这样的。 “我叫段小涯，华夏来的。” 医生笑道：“我叫阿兰。” “这是个女人的名字吧？” 阿兰笑道：“这是我西呼国的名字，跟华夏不同的。段先生，你学过医的吧？” “嗯，学过一点中医？” “中医也会手术？” “听说过华佗吗？谁说中医不会手术，他给关公刮骨疗毒，不算是外科手术吗？两千年前就有了，虽然条件简陋了点，但他医术可是有史料记载的。” 过了一会儿，段小涯缓过神来，回头看着乔安已经满头大汗，她是右脚中弹，虽然不至于致命，但脚部的神经很多，段小涯也不敢掉以轻心。 “来，给她打麻醉。”段小涯吩咐阿兰。 阿兰现在成了段小涯的助手，拿了麻醉针给乔安打了一下，让她躺下，等她腿部麻醉。 段小涯拿了柳叶刀，对乔安说：“别怕，有我。” 乔安轻轻颔首，又闭起了眼睛，毕竟是女孩儿，比男人更怕疼，她不是梅花雪那种不怕死的黑盗，如果不是出身问题，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 很快，段小涯也把乔安的子弹取了出来，干净利索，远远胜过一般的外科医生，这让阿兰叹为观止。 段小涯点燃一根香烟，问阿兰道：“你们这儿有没有住的地方？” 阿兰的诊所很小，根本容纳不下这么多人，摇了摇头，于是段小涯又让驴粪蛋重新出去找个旅馆。 众人到了一个旅馆，大伙儿都没有睡，坐在一起商量着剩下的事。 乔三虽然救了出来，但情况还是十分危险，毕竟还有很多人在盯着他，乔安说道：“不如，我们回国去吧？” 段小涯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忽然瞥眼看到楚红神色低落，段小涯知道楚红的事还不算完，这个时候还不能回国。 “楚姐，你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事，不会反悔的，等我伤势一好，我就和你一起去找陈安。”段小涯道。 楚红感激地道：“多谢少主。” “不谢，这一路你帮了我们不少的忙。” 楚红道：“如果没有少主，我估计还被困在舍利阵里出不来。” “这也是我们之间的缘分，你也不必太客气。” 楚红坚持说道：“不，少主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段小涯心想，你没齿难忘又能怎的，怎么不以身相许呢？瞧着楚红半熟的模样，心里还是有些波澜。这种波澜主要因为她是女鬼，如果是个女人，他或许就不会这么激动了。 他经历了很多的女人，各种各样的，早已没有新意了，如果是个女鬼……咳咳，段小涯很想知道，女鬼到底什么滋味。 他不是一个正常人，一个正常人绝对不会想要跟一只女鬼发生一点什么的，但他确实思想比较奇葩。 第1634章 佛牌 但是，没等段小涯和楚红去找陈安，陈安却自己找上门来，整座旅馆都被团团围了起来，旅馆之中少数几个客人，吓得四处逃窜。 此刻正在深夜，有人报警，但警察一时半会儿也赶不过来。 “段先生，现在怎么办？”驴粪蛋又开始战战兢兢。 段小涯伤势未愈，也不敢与陈安面对面地硬拼，毕竟陈安手下都有枪的。 楚红说道：“少主，让我去对付他们。”她是灵体，不怕阳间的武器，一个纵身就从窗户跃了出去。 段小涯扭头对乔安道：“你保护老爷子。”乔安右脚受伤，不适合去犯险，段小涯只有交给她一个相对轻松而又十分重要的任务，驴粪蛋这个怕死的家伙，自然是跟他们一起。 接着段小涯也冲出了窗户，但见楚红已经和陈安手下打了起来。 “陈安，你带这么多人过来干嘛？”段小涯喝问，就算送死，也不至于这么着急的吧？ 陈安冷笑一声：“段小涯，你把乔三给交出来，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 “你也要乔三？” “这么多人在争乔三，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段小涯心想，看来这家伙还不知道乔三身上藏着秘密，只是跟乔德诺和权策相处了这么多天，也听说了一点苗头。他是一个极其贪婪的人，虽然不知道乔三有何用途，但只要是别人拼了命争夺的，那一定是有利可图的。 这一带虽然已经不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但他的势力仍旧可以控制的到，所以很容易就找到段小涯他们的落脚之处。 “陈安，我劝你别掺和这件事，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段小涯说道，陈安虽然在当地有些势力，可是比起乔德诺他们，他还是嫩了一点，毕竟他只是一个生意人。 而乔德诺他们除了生意人，还是江湖人，他们的手段可比生意人要狠的多。 然而利欲熏心，陈安根本不管这些，说道：“段小涯，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这一次你插翅也难飞了，除非把人交出来，我说不定还可以饶你一条性命！” “口气太大，就不怕闪了舌头？”段小涯轻笑一声，逆鳞刀已经出手，瞬间就解决了两个保安。 陈安到底还是忌讳段小涯的，把手一招：“给我上！” 无数保安扑向段小涯，枪声响起，段小涯左肩受伤，只有一只右手拿刀，实力大减，施展“逍遥游”，穿梭众人之间，一刀划过一人腰部，鲜血飚了出来。 陈安只有后退，他躲在了最后边，让茅管家带人往前冲。 楚红一直盯着陈安，此刻喝道：“陈安，拿命来！”她扑身飞起来，迅速攻击陈安。 陈安身前的保安纷纷开枪，但对楚红丝毫起不到任何阻挡的作用。 一只利爪，直接抓住陈安的领口，陈安吓的魂飞魄散，叫道：“楚红，夫妻一场，你……你何必对我赶尽杀绝？” “夫妻一场？”楚红凄凉地笑了起来，“你杀我的时候，可曾想到，咱们夫妻一场？” “那……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放不下？” “你说我为什么放不下？”楚红用力一扯，陈安的领口立即就被扯碎。 忽然楚红惨叫一声，跌了出去，陈安被扯碎的领口，露出了他随身携带的佛牌，那佛牌是高僧替他请来的，对灵体有着极大的杀伤力。 楚红不过是二十年的厉鬼，对于活人虽然有着很大的杀伤力，但却不是因为她的道行有多高，而是活人根本伤不到她，所以才显出了她的厉害。 但是佛牌却不同，它是专门对付灵体的。 陈安也没想到佛牌这么厉害，不禁得意起来：“楚红，这是你自找的。” “不要，不要过来！”楚红双手挡住佛牌发出的光芒，迅捷地往后退去。 其实佛牌的光芒，是凡人的肉眼看不到的，但楚红能够感知，那种感觉能够让她窒息。 陈安看到制住楚红，叫道：“把这女鬼给我按住！” 茅管家立即拿出一柄桃木剑，朝着楚红杀了过去，这一次天师道的两个道士没来，却把桃木剑赠送给了陈安。 桃木剑在茅管家的手里，这是千年桃根做的桃木剑，威力无比，一剑划过楚红的手臂，立即有血出来。 这是鬼血，凡人自然也看不见，但楚红的疼痛感却很强，惨叫一声，不由捂着伤口向后退去。 段小涯抬眼望去，心下大急，但是没有办法，他现在被无数的保安缠住，如果保安拿的是冷兵器，段小涯倒不畏惧，可是现在他们拿的是热兵器。 热兵器和冷兵器，强的不是一丁半点。 段小涯必须躲开那些飞来的子弹，虽然他在人群中穿梭，占尽了优势，却一点纰漏也不能出，任何的差错都会要了他的性命。 茅管家看到桃木剑伤到了楚红，精神大振，疯狂地扑了上去，对着她一通猛砍。楚红因为畏惧桃木剑，所以也只顾着逃命，没有想到对方是个凡人，她只要避开了桃木剑，完全可以轻松地解决了他。 楚红逃了两步，又被桃木剑刺中，这一剑又刺中她的肩头，她就更加畏惧。 段小涯一刀斩落一个保安的背部，那个保安向前跌倒，段小涯迅速上前，抢走他的手枪，朝着茅管家射击。 虽然一枪没有打中，但也让茅管家吓了一跳，对楚红的攻击顿时滞了一下。 陈安大叫：“老茅，愣着干嘛，杀了女鬼！” 段小涯暗恨不已，这男人简直就是禽兽，一日夫妻百日恩，生前楚红被他杀死，现在做了鬼，他也不肯放过她。 不过话又说回来，楚红也不肯放过陈安，他们二人必有一人要死，否则谁也不能安宁。 茅管家又拿着桃木剑冲杀前去，又叫了身边的保安：“你们替我掩护，拦住段小涯！”然后一剑刺向楚红。 楚红向后一跃，撞到一个保安身上，保安本能地开了一枪，子弹穿过楚红身体，却又奔向茅管家。 一声痛叫，茅管家腹中流血，哇哇大叫。 陈安冲上前来，夺下茅管家的桃木剑，横削楚红。 楚红看到陈安，怨念又起，这一次没有后退，低头避过一剑，一爪抓向他的心口。 第1635章 成败转头空 不过陈安胸口挂着佛牌，楚红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整只手像是被烫到了似的，急忙往回一缩。 陈安哈哈大笑，干脆就把佛牌拿在手里，朝着楚红攻击。 楚红极其畏惧佛牌，佛牌散发的灵力，正好可以克制灵体，她被佛牌发出的灵光笼罩，倒地挣扎，奄奄一息。 “贱人，这一次看你不死？我要让你魂飞魄散！”陈安直接把手中的佛牌悬在楚红的头顶。 “少主，救……救我……”楚红喘不过气，绝望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知道楚红危在旦夕，单刀破开几个保安的围攻，身后的保安枪声又传来，他迅速一个闪身，抓了一个保安丢到身后，撞开那个开枪的保安。 但是陈安带来的保安实在太多，段小涯根本冲不过去，拿起手枪乱打，因为保安离的很近，被他干掉了两个。然后手枪没了子弹，段小涯把手枪朝着陈安掷了过去，正中陈安手腕，佛牌掉了出去。 楚红稍微缓了口气，但此刻她已十分虚弱，站不起来。 乔三忽然出现，喝道：“都别打了，你们要的不是我吗？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乔安右脚受伤，蹒跚地过来，拉着乔三：“爷爷，不要。” 陈安停了下来，望向乔三，笑道：“老爷子深明大义，我很佩服。” “深明大义？”乔三冷笑一声，“你又不是盗门的人，你要我有何用？” “我不知道什么盗门，只知道你很值钱。” 乔三仰天一笑：“值钱？老头子活了一辈子，从来不觉得自己值钱。你们太高看我了，我就是一个垂垂老矣的废物，我没什么作用了。” “你对我或许没有作用，但对乔德诺和权策可是有大作用的，我把你转手给他们，我的财产又可以翻上一番。” “钱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陈安笑了笑：“这世上还有比钱更重要的吗？没有钱，我什么都不是。我要钱，要很多很多的钱，才能支撑起自己的人生。” 乔三轻轻叹了口气：“你要活到我这把年纪，你就会知道，钱根本就不重要。” 这是乔三人生的感悟，他是红盗之中的翘楚，就连洪拇哥都不是他的对手，他的盗术曾经可以说是天下无双，多少宝贝从他手里过手。可是，到了他这把年纪，他已不能执著于这些身外之物，因为这些宝贝他都带不到黄泉路上。 人生一世，转头即空。 但陈安已经财迷心窍，自从他二十年前为了钱犯下大案开始，他的人生就充满了铜臭味，还有血腥味。 “少特么废话，把这老头给我抓起来！”陈安一声令下，无数保安扑了过去。 乔安要挡乔三身前，乔三见那些保安都拿着枪，急忙把她拖到身后，说道：“安安，爷爷亏欠你太多了。” “爷爷，不要……”乔安眼泪掉了下来，她知道乔三打的什么主意。 刚才在楼上的时候，乔三已经对乔安说，他行盗这一生，都不觉得有什么罪孽，虽然违法各个国家的律法，可能并未亏欠良心。 因为他是侠盗，他做的是劫富济贫的勾当，他盗来的钱财，大部分都接济给了穷人，所以他德行并不亏，只是违反了现代文明的规则而已。 可是自从段小涯把他从司令府救出来开始，因为他，已经有很多人丢掉了性命，他的存在，势必会掀起更多的杀戮。 所以他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好孩子，以后……你就做个普通的女孩儿，忘了你是盗门的人，你要重新开始……”乔三抚着乔安的面颊，爱怜地说。 乔安紧紧抓住乔三：“爷爷，不要……不要离开我，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小涯，好好照顾安安。”乔三抬眼望着还被保安包围的段小涯，这些保安现在没有动手，段小涯也没动手。 “老爷子，我会照顾安安的，也会照顾你的。”段小涯也意识到乔三有些不大对劲。 乔三欣慰地笑了笑，忽然出手，迅速地夺下了身边一个保安的手枪，不愧是盗门的翘楚，就算经脉尽损，他一旦出手，速度还是快的吓人，就连段小涯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手枪在手，抵在脑门。 段小涯叫道：“老爷子，不要！” 陈安也吃了一惊，这可是他一笔很大的买卖，要是乔三死了，他就白忙活了，忙道：“老爷子，有事好商量，为什么要看不开？” 乔三笑了笑：“不是我看不开，而是我看开了。” “爷爷，不要……”乔安要去抢夺乔三的手枪，又怕把他伤到。 乔三一脸平静：“不要再死人了，不要再给我增加罪孽了。” 段小涯腾身而起，跃过保安头顶，想要去夺乔三的手枪，但是枪声响起，段小涯落地，一把抱住乔三，看着他太阳穴流血出来，心里悲恸不已。 “老爷子！”段小涯失声叫道。 乔三抓着段小涯的手，渐渐松开，嘴角竟然带着一丝笑意。 这些天为了他，死了这么多人，对他实在是种折磨，只有他死了，他才能给真正地解脱。 这个时候，一辆越野停了下来，乔德诺和六猴子赶了过来，乔德诺看到乔三，顿时慌乱起来，急忙冲了过去。 “老爷子，你醒醒啊！”乔德诺摇着乔三的尸体。 乔安愤怒地推开乔德诺：“你现在开心了吧？” “老爷子，你不能死，你还没告诉我《盗经》的下落呢。” “滚！” 乔安身体瘫软在地，抱着乔三嚎啕大哭，她和段小涯等人费了这么大的功夫，从华夏赶到了西呼国，就是为了救乔三。 可是想不到竟是这样的结局，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于流水了。 “是你！”乔德诺一怒而起，扑向陈安，“都是你！” 陈安忙道：“老乔，我也不想弄成这样的。” “你知不知道你坏了我的大事？”乔德诺一把扼住陈安的咽喉。 一个保安立即朝他开枪，乔德诺抓着陈安一转，正好挡住子弹，陈安身体一晃，回头看了那个保安一眼，那个保安也没料到会把老板干掉了，吓的手枪落地。 第1636章 死鬼 陈安在乔德诺手里倒下去，楚红忽然大笑：“狗贼，你也有今天！”她朝着陈安爬了过去，她现在灵体虚弱，所以爬的十分缓慢。 陈安还没有咽气，他惊恐地看着楚红：“贱人，你……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楚红狞笑起来，表情变得十分恐怖，在黑黢黢的夜里显得十分吓人，“这二十年我心心念念的，就是能够找你报仇。” “来人，救……救我……”陈安呕出一口血来。 此刻保安都在围攻乔德诺和六猴子，竟然没人听到他的声音，乔德诺现在也十分后悔，他只带了六猴子一个人来，一怒之下杀了陈安，激起群愤，场面十分激烈。 六猴子忠心护主，挡在乔德诺身前，被几个保安乱枪打死，倒在血泊之中。 乔德诺见状，夺了一把手枪过来，迅速地朝着车子方向跑去，他的武道修为虽然很高，但终究没有段小涯“逍遥游”那么快的身手，是躲不开子弹的。 他回头开枪打了一个保安，正要打开车门，两枚子弹穿过他的背部，身体一晃，倒了下去。 而在这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楚红五根猩红的指甲，穿入陈安的心口，她的眼睛红彤彤的，像是要滴出血来，极其狰狞。 “畜生，我倒要看看你的心长成什么样子！”楚红一把掏出陈安的心脏，心脏兀自还在跳动。 饶是段小涯经历了无数的凶险，看到这种惨烈的情景，还是心惊肉跳，厉鬼杀人的手法，实在让人毛骨悚然。 杀人就杀人，何必这么残忍？ 不过想到陈安对楚红做的这一切，何尝又不残忍呢？ “爸，妈，我终于为你们报仇了。”楚红高高举着那一颗心，大笑不止。 段小涯一脸的悲天悯人，虽然楚红报了大仇，可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快意恩仇，却也是人间惨剧。 如果乔三没有合眼，当他看到这样的情景，不知道他又作何感想。 “少主，我……我有事求你……”楚红忽然扭头望向段小涯。 段小涯看她灵体渐渐地虚化，知道刚才被佛牌给伤到了，她本身的道行并不高，抵挡不了佛牌的灵力，又报了大仇，怨念一除，已经没有什么再支撑她的灵体了。 “什么事？”段小涯把乔三放到乔安怀里，走了过去。 “我求你，帮我……好好照顾小迪……”楚红泪水浑浊，她还是念着她的女儿，尽管陈碧莲娜并不认她这个母亲，但到底还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好，我答应你。” “还有一件事，我要……要告诉你……” “你说。”段小涯紧紧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像水一样，完全是柔软的，没有任何骨头可以摸到。 “地狱图，你找聚齐四张地狱图，里面……里面藏着一个长生不死的大秘密……” 段小涯一震，问道：“你从哪里听说的？” “这是……这是冥界的秘密，不知道……不知道怎么流落到人间……”楚红说着，忽然就在段小涯眼前消散，整个身体都虚化到看不见了，变成一粒一粒的光点，飘在空中，被寒冷的夜风一吹就散。 众人也都看傻了眼，那些保安缓过神来，看到陈安已死，全部聚到茅管家的身边，问他的指示。 茅管家受了重伤，叫道：“带走老板的尸体，送我去医院。” 保安又是一通忙活，很快撤的干干净净，段小涯对乔安说：“这儿不能久留，我们也要赶紧离开。” 又转身回到旅馆，看到旅馆的老板吓的裤裆都湿透了，瘫软在一盆大盆栽旁边，段小涯没有管他，上楼去找驴粪蛋。 驴粪蛋躲在床底，被段小涯给拖出来，踹他一脚：“马勒戈壁，能不能有点节操？” “段先生，都打完了？” “人都走了，给我下楼开车。”段小涯拖着驴粪蛋就走。 驴粪蛋畏畏缩缩，跟着段小涯下楼，看到乔三已死，乔安哭的像个泪人，又见满地的尸体，心里也有一些后怕，问道：“楚小姐呢？” “死了。” “她不是鬼吗？怎么还能死？” “鬼怎么不能死？不然怎么有一个词叫死鬼呢？” 驴粪蛋想了一下，说道：“嗯，段先生，还是你有学问。” “废话，老子要是读书，一准一个博士后。” 很快，驴粪蛋把车开了过来，段小涯背起乔三上车，乔安跟在身后。 …… 随着乔三的死，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驴粪蛋找了一块墓地，段小涯和乔安一起，把乔三给埋了进去。 乔安伏在墓前，哭的半死，想想这一路走来，为了营救乔三，花费了不少工夫，结果反而害死了乔三，早知如此，倒不如让他留在司令府呢。 她内心有些恹恹的，只觉得是自己害死了爷爷。 段小涯安慰道：“这件事不怪你，要怪就怪盗门那些丧心病狂的人，他们逼死了你爷爷。” “小涯，我们赶紧找回师叔吧，一起回国吧，我不想待在这儿了。” 段小涯点了点头，拿出手机，就给时不利打了电话，过了一会儿，时不利接了电话，他仍在梅花雪的山寨之中，问道：“段兄弟，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老爷子……他走了。” “走了？”时不利一愣，他身上还有伤，所以这一次行动没跟过来，“什么意思？” “他自杀了。” “好端端的，师父怎么会自杀呢？” 段小涯叹了口气：“他不愿意看到有更多的人为他而死。” 时不利愣了好一会儿，他是乔三的徒弟，虽说多年没见乔三，但一直把他当成父亲，是他生命里最为重要的人。 现在陡然听到这个噩耗，整颗心像是被掏空了似的。 “他老人家的后事……怎么处理？” “尸体是带不回去了，我和安安在附近给他找了一块墓地，你过来拜祭一下吧。” 于是时不利出才从山寨离开，按照段小涯说的地点，赶了过来。众人拜祭乔三之后，段小涯忽然想到，之前答应陆小凰的事，他要等到伤好之后，去给小乔治疗。 小乔的事，他是一直记挂在身上的。 第1637章 半夜敲门 时不利的伤势没好，段小涯和乔安也都受了重伤，经过两天的休养，三人前往芭乐庄园。那儿正在举行陈安的伤势，权策等人还在，但段小涯要找小乔，陆小凰等人却不曾在。 陈安的葬礼是无心道长操办的，茅管家因为中弹去了医院，暂时没有出院。 芭乐庄园已经今非昔比了，随着陈安的事，一下就开始没落了，无心道长派人出去寻找陈碧莲娜，回来奔丧，接着继承家业，却始终没有她的消息。 死者已矣，段小涯还是到灵堂给陈安上了炷香，这是礼节性的事情，他也是走一走过场。 “段先生，此间事情已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无心道长问道，他得知段小涯灵山少主的身份，对他说话也客气了很多。 段小涯道：“我们准备回国。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找到一个人。不知乔德诺的家人，最近有没有来到庄园？” 无心道长摇头：“这位乔老板，我本不熟悉，至于他的家人，我却没见过，庄园里也没有人提起。这几天来拜祭的，都是老陈生前的朋友，我听说乔德诺也遇到了不幸，我想他的家人也忙着给他办后事，没时间过来的。” 段小涯想起之前在乔家大院的时候，他有小乔的电话，但打过去已经是空号了，或许是小乔换了号码，又或者是小乔现在智商有点问题，也不适合用手机了。 “对了，段先生，如果你看到陈小姐，务必让她回来，现在陈家只剩下她一个独苗了，她必须要尽快回来继承家业，否则陈家大好的基业，估计就要落入别人的手里了。”无心道长叹了口气，“你也知道，陈安做的是什么勾当，他身边这些人也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陈家如果没人，难保不会有人篡权夺位。” 段小涯心想，陈碧莲娜估计也不在乎陈家的家业，这个家给她造成了太多的痛苦，她也未必想回来了。不过无心道长既然说起，他自然也要答应下来，如果看到陈碧莲娜，一定劝她回家。 其实陈家这些产业，大部分都是不义之财，本来也不属于陈安，落入谁的手里，都没什么分别。怕就怕在，落入一个心术不正之徒手里，那样的话，又是另外一个陈安，只会酿成更大的悲剧。 拜祭陈安之后，无心道长的徒弟有德，派人叫给他们安顿了房间，先去休息。 天色已晚，段小涯吃了些食物，坐在单独的房间打坐疗伤，他左肩的伤口虽然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但伤势却没办法那么快痊愈，没有药王鼎的辅助，任何灵药都不能那么快地发挥药效。 半夜的时候，忽然有人敲门。 段小涯停下运功，毕竟陈家有些邪门，三更半夜敲门，还是有些可疑，上次他就在楼房遇见了楚红，谁也不能保证陈家没有养着其他的邪祟。 但他天生胆大，之前虽然怕鬼，不过自从知道自己灵山少主的身份之后，又加上一身本事，所以现在什么也不怕了。 把门打开，却是顾惊鸿站在门口。 “哟，顾小姐，这么晚了到我房间，不会想占我便宜吧？”段小涯嬉皮笑脸地说，但心里却始终有些怀疑顾惊鸿的身份，因为上次他受了伤，和楚红逃入山里，陈安和权策派人出来追捕，她明明发现了他，却还助他逃跑，给他准备了辆车。 是敌是友，段小涯也有些分不清了。 “我有话跟你说。”顾惊鸿随即关门，进了房间。 段小涯刚刚运了一回功，精神大好，细细打量了顾惊鸿一番，她是绝对的优质美女，身材性感窈窕，曲线妖娆，长相清纯，但气质却有一些风尘，这种女人对男人往往都是致命的诱惑。 “大半夜的跑到我房间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话？”段小涯坐在沙发，翘起了脚，点燃一根香烟，“该不会是想借着说话，跟我做些不可描述的事吧？我告诉你，我可是正经人，收起你那些龌龊的思想。” 顾惊鸿白他一眼，说道：“我不想跟你开玩笑，我跟你说正经的。你果真是灵山少主吗？” “你可以验明正身。” 顾惊鸿一愣，这特么还能验身，但从段小涯戏谑的表情可以看出，这完全就是在消遣她，立即正色地说：“如果你是灵山少主，以下的话，我就对你说。” “好，我是灵山少主，我身上有九阳之血，这一点你也看到了，不需要我继续证明吧？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了。” 顾惊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说道：“你知道地狱图吗？” 又是地狱图，楚红魂飞魄散之前，也跟他说了地狱图的事。段小涯越来越觉得地狱图事关重大，虽然长生不老之说，有些荒诞和滑稽，但确实是华夏人历代追求的境界。 平民百姓没有这样的能力，但他们还是存着这种幻想，这种历代的文学作品就能看得出来。还有就是华夏的那些帝王，好多都在追求长生不老，特别是那些伟大的帝王，尤其如此。他们不想帝国的基业，随着他们的死，而毁于一旦。 秦始皇，汉武帝，皆是如此。 亲手创建的大业，耗费了多少心力和心血，随着死而消散，任谁都会不甘心的。 就算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但凡人世间还有一些眷恋，都不愿意死的，死了之后，自己疼爱了半辈子的女人是别人的，说不定还会卷走他的财产，孩子还会跟了别人的男人的姓。 累死累死，到头来，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谁也不愿这么悲催。 说起来，段小涯现在手里已经有两张地狱图了，都在水琳琅梧桐街的豪宅之中，据他所知，乔德诺手里还有一张，是从水晶王朝宝藏发掘出来的八寒地狱图。随着乔德诺的死，这一张地狱图，应该留在陆小凰的手里，所以他必须找到陆小凰，不仅为了小乔的病，还有为了八寒地狱图。 “据说地狱图里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段小涯问。 顾惊鸿道：“没错，有关长生不死的秘密，你相信吗？” 第1638章 八百比丘尼 长生不死，听起来就像一个笑话，要在从前，段小涯一定不会相信。 可是，自从接受妙僧的神识之后，他就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遇到了很多之前他根本就不相信的事。 “你相信长生不死吗？”段小涯反问顾惊鸿。 顾惊鸿沉吟了半晌，说道：“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才来问你这个灵山少主。” “问我？” “灵山就是人间与天地沟通的地方，你们灵山子弟，应该知道这个传说的真伪，据说地狱图就是从前灵山某个弟子带到人间来的。” 段小涯虽是灵山少主，但对灵山的事情知之甚少，准确的说，他根本就没进入灵山内部，只认识了一些灵山的弟子。 灵山的路，段小涯不知道还有多远，可他渐渐地对一个虚无缥缈，甚至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地方，心存向往。 顾惊鸿跟段小涯要了一根香烟，点上，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段先生，难道你对地狱图就不感兴趣吗？” “感兴趣？我为什么要感兴趣？” “没有人不怕死亡的。” “我还不到怕死的年纪。” 顾惊鸿笑了笑：“是呀，你不到怕死的年纪，但你这句话的潜意识，是不是说你到了那个年纪，你也会怕死？” “你不觉得长生不老太荒诞了吗？” “你知道彭祖吗？活了八百岁，这些史料都有记载。” “我虽然读书少，但也知道，华夏的很多史料是靠不住的，彭祖也不过是传说而已。” “或许是，但或许不是，谁能证明他不存在？” 段小涯倒也不可反驳，因为一个不存在的事，确实是不能反驳的。何况彭祖已经化作黄土，死无对证，怎么证实？ “你才二十来岁，你就想到长生不死，未免太早了吧？”段小涯望着顾惊鸿，他觉得长生不老这种事情，只有垂垂老矣的人才会去想，而且还是要那种相当有实力的人，或者修炼道家之术的人，才会有此奢望。 一个年轻的普通姑娘，实在不该有这样的想法，因为她的青春正好，哪有心思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谁告诉你，我才二十岁？” 段小涯笑着看着顾惊鸿：“那你告诉我，你多少岁？” “听说过八百比丘尼吗？” “八百个尼姑？” “东瀛有个传说，吃了人鱼的肉，可以延年益寿，一个比丘尼吃了人鱼，活到了八百岁，所以八百比丘尼，不是指八百个比丘尼，而是指活了八百岁的比丘尼，这在东瀛的《古今着闻集》有记载。” 段小涯笑了起来，那种夸张的笑，仿佛听到一个多么好笑的笑话：“比丘尼不是吃素的吗？吃人鱼？这也相信？” “你觉得东瀛的比丘尼会吃素吗？想一想东瀛的职业和尚。佛传万法，只有大乘佛法才守那些戒律，小乘佛法是不守的。” “那么人鱼呢，你又不是小孩子，竟然相信人鱼。”段小涯话虽这么说，但他却相信人鱼确实是存在的，他连地底人都看过了，何况是人鱼呢？ “我吃过人鱼。” 段小涯愣住了，紧紧盯着顾惊鸿，她不像是在开玩笑。 顾惊鸿淡淡地道：“我今年一百二十岁。” 我去，段小涯诧异万分，水琳琅活了五百岁，但毕竟她的身体没有五百岁，而是意识不灭，钻入魂魄未成的胚胎之中，然后诞生出来。 可这顾惊鸿却是实打实的一百二十岁，不过一点看不出来岁月的痕迹。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顾惊鸿望着段小涯懵逼的表情，她又笑了笑，“我知道你不相信，没有人会相信的，可我确实一百二十岁。” “可你就算容貌停留在二十岁，怎么心态也没那么老？”其实段小涯这一次听顾惊鸿讲话，确实觉得她已经不像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一样那么天真单纯了。 话说回来，这个年代，二十岁的小姑娘也不天真单纯，她骗男人的本事远远胜于老一辈的妇女，上一辈的妇女才是真正的淳朴善良。 顾惊鸿笑道：“这些都是装的，我如果不怎么装，未免和我不老的外貌有些格格不入，让人觉得别扭，不会有人喜欢一个少年老成的女人的，女人永远是越年轻越可爱。” “你既然已经吃了人鱼，为什么还要追求长生不老？” “因为我发觉人鱼的功效消失了，我越来越老了，我吃人鱼的时候，我只有十八岁，比现在还年轻，岁月已经在我脸上留下了痕迹，你知道这对我有多恐慌吗？” 女人总是怕老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而顾惊鸿属于那种已经活了一百二十岁而不老的女人，她已经体会到了青春永驻的快乐，就再也舍不得了，就像整容一样，会让人上瘾的。 段小涯抖落烟灰，吸了一口，问道：“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一些？” “不，我是来跟你合作的。我们一起去找地狱图，一起研究长生不死。” “为什么找我？” “因为你有能力。而且，我相信你会对此感兴趣的。就算你不相信长生不老，但你的性格，一定热衷于探险猎奇，不想试一试吗？” 段小涯愉悦地咧开了嘴，笑道：“你还算是了解我的。不过，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你对我有什么用处？如果我要去探险，自己就可以了，何必带上你一个累赘？” “因为我可以帮你？” “你？”段小涯盯着顾惊鸿一百二十岁的身材，他倒不相信顾惊鸿可以帮他什么，只是身材着实不错，帮他暖床还差不多。如果顾惊鸿真有能力，自己就可以单干了，他接触过她几次，好像没看出她有什么惊人的能力。 “你知道我为什么留在权策身边吗？” “他长得帅？” 顾惊鸿笑了：“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男人的外表对我已经没有多大的吸引力。” “说的也是，最重要的还是长短。” “……”臭流氓，顾惊鸿忍不住白他一眼，这是什么孩子，一点都不学好。 “难道因为权家有钱吗？” “你没钱吗？” 段小涯忙道：“我没钱。”他可不想一个女人因为钱而爱上他，简单来说，爱屋及乌，他可以接受一个女人因为爱他而爱他的钱，但不能接受一个女人因为爱钱而爱上他。 这顺序如果搞乱了，那是会悲剧的，因为人生起伏，谁也不能预料，什么时候就会没钱，那个时候女人就会因此离开，只会让他雪上加霜。 相反，如果女人因为爱他而爱他的钱，有一天没钱了，仍不妨碍跟他在一起。 第1639章 回家 “我之所以留在权策身边，那是因为权家也有一张地狱图。”顾惊鸿说道。 得到这个消息，段小涯心头不禁振奋起来，他手里已经有了两张地狱图，剩下的两张地狱图，一张在陆小凰手里，一张在权家那里，已经有了线索。 只要集齐四张地狱图，他就有可能找出长生不死的秘密。 虽然他现在对长生不死没有那么渴望，毕竟还年轻嘛，但他天生好奇心和求知欲很强，对于这些神秘的事件，他一向都有着浓烈的兴趣。 “权家的那张地狱图，你摸到线索了吗？”段小涯问道。 顾惊鸿微微勾起一抹微笑：“看来你对地狱图还是挺感兴趣的嘛。” “我只是好奇。” “明天我就跟着权策回国了，希望到时候你能来找我。” 段小涯微微颔首，算是答应了和顾惊鸿的合作，但他还有一个疑惑，问道：“你当年是在哪儿吃到的人鱼？” “南海，我爸生前是个水手，有一次我跟他一起出海，捕捉到了一条人鱼。” “就你一个人吃了人鱼？” “没有人敢吃人鱼，因为他太像人了，当时也没人相信人鱼能够使人长生不老，所以他们把人鱼重新放回了大海。只有我，偷偷在人鱼身上剐了一片肉，那条人鱼好丑，老是拿着眼珠子瞪我。我很不喜欢他，所以吃了他一块肉，可他还是瞪着我。” 段小涯委实觉得顾惊鸿遇见人鱼的事不可思议，但他依旧相信，这世上真有人鱼的存在，过去的很多探险新闻，都有关于人鱼的记载。 但不管如何，顾惊鸿有没有骗他，他都要去权家走一趟，凑齐四张地狱图。 次日，顾惊鸿就跟着权策离开芭乐庄园，而段小涯等人也告辞了，踏上了重新了旅程。 …… 本来楚红灰飞烟灭的时候，曾经委托段小涯照顾陈碧莲娜，但是如今陈碧莲娜不知所踪，他也没处去寻找，所以只能先行回国。 他把驴粪蛋叫来，给了他一笔钱：“这些钱你拿着做点小本买卖，不要去混社会了，像你这种怂样儿，混社会迟早会被打死。”驴粪蛋这一路充当司机，确实也帮了他不少忙，段小涯不是那种不懂得感恩的人。 虽然驴粪蛋只是一个混混，但段小涯自己也不是什么高大上的人，只是他的机缘比较好，如果不是继承一身功法，他的命运发生改变，他想他很有可能也跟驴粪蛋一样，成了一个混混。 所以他对驴粪蛋还是比较亲近的，虽然这一路上一直在戏耍他，但这也是段小涯的性格使然，他对驴粪蛋没有什么恶意。 驴粪蛋很是感激，手里拽着钱看着段小涯：“这……这钱全都给我了？” “给你了，我马上要回华夏了，西呼币在那边也用不着，你就拿着吧。” 驴粪蛋数了下钱，估计也有一二十万，都是一张一千元的面值，虽然西呼币并不怎么值钱，但一二十万确实也能开个小店面了。 “段先生，你能不能……把解药一次性给我？”驴粪蛋之所以一直跟在段小涯身边，就是因为他相信段小涯给他下毒，没有段小涯的解药，他只能等死。 段小涯笑了笑：“你是猪还是什么？老子根本没有跟你下毒，哪来的解药？” “没有下毒？”驴粪蛋顿时懵逼了。 “你希望老子给你下毒？没有关系，现在也可以成全你的。” “不不不。”驴粪蛋急忙摆手，但是心里还是忐忑不安，他明明会肚子疼，怎么会没下毒呢？ 段小涯也不想跟他多做解释，让他再开车送一程，把他们送到机场，之前乔安已经提前买好了票，然后众人一起回国。 …… 段小涯没有立即去找陆小凰，他和乔安的伤势没好，他们先回雎市的梧桐街，去找水琳琅。 出去了这么久，之前住在梧桐街的女人也只剩下水琳琅了，那些女人本来也都是因为段小涯而存在的，段小涯出国之后，她们也没必要留在家里了。 因为梧桐街的豪宅，是水琳琅的豪宅，男人不在，一群女人根本和睦的相处，毕竟不是以前的大家庭，大家都是现代女性。 现代女性不像古代的传统女性，可以死守着一个男人，大家相对来说也比较自由，这也是段小涯给她们的自由，他不愿意绑架她们。 唯一传统的也就是水琳琅，毕竟她的意识活了五百多年，她的灵魂深处，早已接受了礼教的洗礼，从一而终，她既是段小涯的人，就算段小涯不在，她也必然守着这个家。 段小涯不在的这些日子，她独自一人只在家里修炼，功力比起之前，又上升了一个空间。 “小涯，你受伤了？”水琳琅看到段小涯左肩的伤，她也是医者，所以观察力要比一般人敏锐，尽管段小涯穿着衣服，没把伤口露出来，她还是一眼能够看得出来。 段小涯笑了笑：“我没事的。”然后又给乔安和时不利介绍。 乔安对水琳琅也相当的客气，虽然段小涯很少在她面前提起水琳琅，但她看到水琳琅的气度，她也该知道，水琳琅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然后段小涯问水琳琅：“最近家里有来什么人吗？” “没有，怎么了？” “噢，没事。”段小涯之前跟辛束儿交代过了，让她来到华夏之后，投靠水琳琅，看来他们并没有来。 接着水琳琅安排了乔安和时不利现在家里住下，然后出去买药，回来又躲进了地下密室，段小涯跟着进去。 密室之中，依旧供奉着妙僧的白玉神像，水琳琅右手运起一道金光，直接穿入神像之中，把药王鼎从神像中掏了出来。 段小涯诧异地道：“娘子，你不是说……你不能使用巫道了吗？现在怎么又能从虚空中把药王鼎给取出来。” 水琳琅微微一笑：“你出国的这些天，我又在家里研习了新的巫道。” 段小涯不禁大喜，药王鼎的功效他是了解的，最开始的时候，他就是拿着药王鼎四处装逼。直到药王鼎被水琳琅封在神像的虚空之中拿不出来，段小涯的医术虽然进展神速，但用药始终达不到药王鼎的境界。 所以装逼的效果有些差强人意。 第1640章 和好如初 水琳琅拿着药王鼎炼药，段小涯、乔安、时不利的伤势很快就好了，当晚段小涯来到水琳琅的房里，跟她说了西呼国的种种，最重要的当然还是地狱图。 “你说地狱图里藏着一个长生不死的秘密？”水琳琅有些惊讶，她虽见多识广，也知道地狱图，但根本就没想到地狱图之中还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这个秘密是真是假，现在还没有人知道，因为还没有人集齐四张地狱图。 段小涯让她拿出之前的两张地狱图，一张是三川途地狱图，一张是八热地狱图。两张地狱图一张是东瀛文，一张是繁体字中文，而水晶王朝宝藏找到的八寒地狱图是西呼文。 为什么每一张地狱图的文字都不一样？段小涯不禁陷入沉思，又望向水琳琅：“娘子，你说这是什么缘故？” “或许是不同版本。” “地狱图还有不同版本？”段小涯有些懵逼，“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有不同版本呢？”按他的理解，一般来说，越是重要的东西，自然都是孤本，这样才能显出它的珍贵。 “现在我也想不通，又或许是，四张地狱图分别用四种文字来录，分散在四个地方，这样就更让人难以找到了。” 段小涯把地狱图重新收起来，这个问题实在太烧脑筋，他也不愿意多去思考，他的性格就是这样，他对思考是有惰性的，不在关键时候，他一般不会选择去动脑筋的。 其实他并不比其他人笨，相反他很聪明，否则面对柳堆烟决斗的时候，他也不会想出破解渐离剑法的方式，那是以伏羲六十四卦演示来破解的，一般的武者根本想不出来。 当此良夜，又和水琳琅分离了这么久，自然要做一点有益身心健康的事。 一把搂住水琳琅，把她扔到床上，迫不及待地剥开身上的大衣，水琳琅吃了一惊，忙道：“小涯，你……你的伤还没全好呢。” “早就好了。”段小涯如狼似虎地扑了过去。 水琳琅娇羞不已，但又拒绝不了他，只能把灯给关了，段小涯又把灯给开了：“关什么灯，黑黢黢的，我哪里看得见你？” “不要。”水琳琅又把灯给关了。 “哎哟我去，小娘儿们，你还害羞了。”段小涯没有继续开灯，虽然很想欣赏一番水琳琅曼妙的躯体，但他一向很是尊重水琳琅，也不勉强她。 他知道是有客人在家，所以这个时候她都会显得比较害羞，不过会害羞的女人才是最迷人的，只是这种迷人不在灯光下，那就有点可惜了。 两人交颈而眠，次日段小涯想到要给辛束儿打个电话，辛束儿在电话的那一边，情绪比较低落，段小涯忙问怎么回事，辛束儿期期艾艾地说：“爸妈……他们死了……” “怎么回事？” “他们来到华夏之后，不知得了什么病，送到医院也救不活。”辛束儿伤心地哭了起来。 段小涯急忙安慰，又问：“你现在在哪儿？” “狮子林。” 之前段小涯也跟辛束儿说过狮子林，如果没有找到水琳琅，也可以去找狮子林，虽然丁老爷子包藏祸心，但现在他还不敢把他的野心显露出来，因为灵山所有人现在都在观望。 虽然政权林立，但巫灵王没有出现，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狮子林对辛束儿来说，也是安全的。 段小涯立即去了一趟狮子林，这个地方已经来过很多次了，所以狮子林的下人对他也都十分熟悉，但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知道是老爷子的座上宾，对他相当客气。 很快，有人把他请到正宅的大厅，丁老爷子满面堆笑地出来迎接，屏退众人，对他行了大礼。 段小涯知道这老家伙对他行礼，虽然表面恭敬，但也是不甘不愿，挥了挥手：“罢了吧，起来说话。” “谢少主。”丁老爷子请他入座。 然后又让一个下人进来，让他下去准备茶点，问道：“少主这一次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我是来找辛束儿的。” “少主放心，辛小姐在我这儿吃的好睡的好，既是少主的朋友，我自然不会亏待她。” “可是她父母都死了，到底怎么回事？” 丁老爷子叹了口气：“这是她来投靠狮子林之前的事了，我后来有派人去调查了一番，好像是中了蛊毒，医院那边是查不出来的。” “蛊毒？” “少主不知道吗？蛊门之争，胭脂帮和夜郎族在争蛊门的正统，已经害死了很多人了。” 这件事段小涯早有听说，而且他还遇见过了，他在棘山村曾听易凡说过，真正的斗蛊大会，很快就要开始，也不知道他们会在哪儿举行。 外八行之中，蛊门最为恐怖，甚至要比索命门恐怖，毕竟索命门索命杀人，还是有迹可寻的，但蛊门下蛊害人，往往无迹可寻，有些人明明是中了蛊，但当事人及其身边的人，都不会知道，只道是生了什么怪病。 现代的医学，还不足以破解蛊毒，这才是最致命的。 而且蛊门中人为了炼蛊和试蛊，往往是拿活人来当小白鼠，这一点简直丧心病狂。 虽然段小涯跟蛊门之中有些人还有交情，但仍不能改变他们惨无人道的事实，可他依旧无法改变蛊门的传统。 过了一会儿，就见巫姑长老工蓼走了出来，她看到段小涯，神色已经不如从前那样的和蔼，甚至还有一点戾气。 段小涯愣了一会儿，要丁老爷子和工蓼之前可是水火不容，现在工蓼出现在狮子林，难道是被丁老爷子软禁了吗？ 工蓼挥手让下人退出去，也恭敬地给段小涯行了一个大礼，段小涯急忙把他扶起：“婆婆，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本是丁家的人，这儿我怎么不能来？” 段小涯望了丁老爷子一眼，到底什么情况？没错，工蓼嫁给丁山之后，确实算是丁家的人。可是两人离婚之后，一向闹得很不愉快，上次丁老爷子差点以凤篆图困死工蓼，现在这老俩口怎么又在一起了？ 丁老爷子笑呵呵地道：“我跟老婆子已经和好如初了，我们的事多亏少主记挂了。” 第1641章 吃人的忠义 和好如初？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 段小涯懵逼的同时，隐隐有些不安，他本来还想联合工蓼，以后用来对付丁老爷子，现在他们站在统一战线，这个局要怎么破？ 他忽然又想到丁橙的死，丁橙不是他杀的，但他现在有嘴也说不清楚了，估计工蓼就是因为这件事，和丁山站在了一起。 想到此处，段小涯深深地叹了口气，有些误会，他真的无法去解释了。 “少主，老婆子有件事要请教你。”工蓼脸色像是结了一层严霜。 段小涯猜到她想问什么事，轻轻点头：“请说。”他对工蓼还是相当敬重的，不仅仅是因为她是灵山的巫姑长老，还有因为她曾对他的帮助。 “我孙女丁橙虽然冒犯了你的外甥女，可她……真的就该死吗？” 丁老爷子喝道：“老婆子，越活越糊涂了，灵山的规矩你不懂吗？我们丁家所有的人都是灵山的，我们绝对效忠灵山，别说少主要取橙儿的命，就算要取你我的命，我们难道还能说什么不成？” “我们是灵山的人，但是橙儿不是！” 段小涯知道，他们已经认定丁橙是他杀的，他怎么解释也没用。 何况他也不想解释，当时他确实有杀丁橙的心。秦朵是段小涯最疼的亲人，她被富二代丁橙给强暴了，因为是女女的关系，华夏的法律存在空白，所以通过法律是没办法制裁她的。所以段小涯才选择了自己的方式，可是当时他在米国遇到丁橙，找她报仇的时候，她却被别人给杀死了。 现在死无对证，什么都说不清楚了。 丁老爷子拍案而起，指着工蓼：“老乞婆，你要把丁家陷于不忠不义吗？” “什么忠？什么义？”工蓼冷笑地看着丁老爷子，“丁山，你是忠义之人吗？” “对别人不敢说，但我对灵山，对巫灵王，绝对是忠义的。”丁老爷子大义凛然，说的还真挺像那么一回事。 “忠义？”工蓼笑了起来，笑的十分狼狈，眼泪都笑出来了。 段小涯心里暗暗叹息，灵山的等级确实是森严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对于工蓼而言，她不过是个女人，虽是灵山的巫姑，但和普通的女人没有两样，她是一个做奶奶的人，没有丁老爷子那么远大的报复，她要的只是她的亲人。 她是把亲情放在第一位的，丁橙的死，对她实在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段小涯心里也有一些过意不去。 灵山的忠义，是吃人的，比现实的道德绑架更为严重。 段小涯从来也没想过以忠义来绑架底下的人，可是他这个人素来快意恩仇，丁橙伤害到他的亲人，他也绝对不会留情。 “少主恕罪，我家老婆子丧孙心痛，说出一些大逆不道的话，还请少主不要见怪。”丁老爷子急忙伏地跪拜，一副惶恐的样子。 段小涯叹了口气：“罢了吧，把辛束儿叫出来。” 丁老爷子立即吩咐去找辛束儿，辛束儿被人带了过来，身边跟着一个糟公，是她之前身边的仆人。 辛束儿神色悲伤，显然没从失去双亲的悲恸之中走出来，段小涯让他们去收拾一番，然后带他们离开狮子林。 一路，段小涯都在想着工蓼的质问，丁橙到底该不该死？ 假如华夏以后弥补了法律的空白，丁橙强了秦朵，估计也不可能制定死刑的，可是作为秦朵的舅舅，段小涯恨不得对方去死。 他有能力去做这样的事。 不得不说，有时候有能力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因为可以做到别人所不能做的事，而这些事很有可能就会超越了法律的界限。 丁老爷子亲自派车去送他们回梧桐街，路上段小涯一言不发，辛束儿本来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但看到段小涯这个样子，仿佛他的心事比她还重，问道：“段先生，你怎么了，怎么闷闷不乐的？” 段小涯回过神来，笑道：“没事的，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你在西呼国，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西呼国的事，差不多都解决了。”想起忙活了一通，反倒把乔三给逼死了，段小涯心里又不痛快了。 “唐家那边……有情况吗？” 段小涯伸手握住她的纤纤玉手，柔声道：“放心，唐家势力再大，那也不过在西呼国，他们到华夏来，一准要歇菜的。华夏还轮不到他来做主，在雎市里自有人会照应你们，你们不用担心，安心地住下吧。” “可是……爸妈……”辛束儿又忍不住伤心起来了，“都是我害了他们。” “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不是我，他们也不会跟我到华夏来，听说我爸妈是被下蛊害死的，华夏有个门派叫蛊门，下蛊十分厉害。我们西呼虽然也下蛊，但好像蛊术比不上华夏，太恐怖了。” 段小涯也知道蛊门的恐怖，但现在辛束儿父母被谁下蛊害死，也查不出来了，可能是被蛊门的人，随即选中了作为试蛊的对象，哪里去查？ 这个仇也找不到切确的对象，除非把整个蛊门连根拔起。 可是这又谈何容易，胭脂帮和夜郎族都曾经被消灭，在历史上销声匿迹，但到了某个时期，又会死灰复燃。 传承这种东西，是永远无法灭绝的，他们只会越来越弱，但不会被灭绝，他们会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或者隐秘地进行传播，就如某种宗教一样。 史上消失的一些宗教，你以为他们消失了，其实他们没有消失，民间还有秘密的教徒，又或者他们的教义被其他宗教吸收，成为另外一种形态存在，继续流传。 过了一会儿，到了梧桐街，段小涯带着辛束儿和糟公一起进门，水琳琅走了出来，她是第一次看到辛束儿，看这姑娘纤瘦苗条，段小涯看她的神色有些暧昧，心里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她是古代的思想，凡事都以段小涯为尊，既然是段小涯带回来的女人，她也不吃醋，尽量做出一副大方的样子，迎接辛束儿的到来。 第1642章 到底是谁？ 段小涯介绍之后，辛束儿才知水琳琅是段小涯的女朋友，她怕水琳琅误会，忙道：“水小姐，我和段小涯是在西呼国认识的，我被夫家不容，他是一个好人，帮助了我，我对他十分感激。现在又要来你家住，会不会太打扰你们了？可千万不要因为我，影响到你们之间的感情。” 水琳琅淡淡地道：“不会的。” 辛束儿看到水琳琅神色清冷，只道对方不喜欢自己，她不知道水琳琅生性如此，心里好生紧张，怕自己影响到她和段小涯。 段小涯问道：“乔安呢？” “我给她和时不利服了一些药，都在楼上休息呢，估计很快就能好的。”水琳琅道。 段小涯知道药王鼎炼制出来的药，功效很大，其实昨天他们已经痊愈了，只是水琳琅心比较细，伤口痊愈了，却也熬了一些补药，给他们补一补气血，毕竟受了那样的大伤，人的元气也需要恢复的。 安顿好了辛束儿和糟公之后，段小涯又跟水琳琅说起丁橙的事，以刚才在狮子林的情况来看，工蓼应该是和丁老爷子在一块了。 工蓼以为他杀了丁橙，心里对他这个少主多少会有一些排斥，现在又住进了狮子林，以后对他只怕没有那么忠诚了。 本来灵山十大长老，势力也都相当，但巫咸和巫姑两位长老一旦合作，他们的势力就会大涨，估计很快就会打破这一个平衡。 “丁橙不是你杀的，那会是谁杀的？”水琳琅也陷入了沉思。 “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疯丫头，得罪的人肯定很多，有人杀她一点也不奇怪。” 水琳琅轻轻摇头：“我想不会是她得罪的那些人杀她。她一直都在国内，国内那些人多少要卖丁山一点面子，只要不是深仇大恨，没必要与丁家结怨。但如果是深仇大恨，也不会等她去了米国再去报复，何况她在米国的行踪那么隐秘。” “会不会是巫罗长老？” “不会的，就算巫罗长老想要陷害你，可是这一招棋却让巫姑长老和巫咸长老联合一起，一定不是他想看到的。” 之前段小涯前往灵山鬼狱，巫罗长老罗萨的言语之中，就已透露了他对丁山的嫌隙，他要对付丁山，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正如水琳琅所说，他不会选择这样的办法，诬陷段小涯，对他来说，暂时没有好处。何况，还有可能让丁山和工蓼两个本来就已决裂的夫妻，重新走在一起，实力大增。 丁山和工蓼本来水火不容，但因丁橙之死，又立即同仇敌忾，两边势力一旦联合，非同小可。 不仅对罗萨不利，对段小涯也极其不利。 “如果不是罗萨，还有谁会杀丁橙？”段小涯对丁橙的社交并不了解，所以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是谁。 水琳琅一向很有见解，但此刻她也想不出一个头绪。 两人商量一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巫灵王没有消息，段小涯就像一个光杆司令，这一条路只能靠他一个人去走。 主少国疑，这是华夏的传统，段小涯又流落在外二十几年，灵山之中根本没有自己的势力，这一条路会很难。但是好在，灵山各方势力都很忌惮巫灵王，巫灵王不出现，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段小涯决定去找苏舍儿，希望能够了解到一点情况，苏舍儿是工蓼的徒弟，对于师父的事，他起码知道的要比段小涯来的多。 打了电话，那边传来苏舍儿贱兮兮的声音：“喂，小涯，听说你回国了？怎么？国外不潇洒，怎么跑回国内了？西呼国的妞儿正点不？” “又黑又胖，你说正点不？” “我去，口味够重的哈。” “你在哪儿潇洒呢？” 苏舍儿叹了口气：“别提了，我最近丐帮不是要上市吗？文件怎么也批不下来，头疼死了。” 段小涯心想，这要是能批下来才有鬼，这家伙做事还是这么不正经，一群乞丐还想上市，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回国的？” 苏舍儿笑了笑：“丐帮弟子满天下，想要知道你回国还不容易？” “你在哪儿呢，我去找你。” “我在古城区呢，我姐这儿，你过来吧。” 段小涯随即去了古城区，那儿已经开始拆迁，看来当地的居民，还是没能干过地产商。 这也是发展的常态，地产商只奔着钱去，很多居民反抗地产商，也都是为了利益，为了拆迁费，为了能够多分几平米的新房，等等。 至于古城区的历史建筑，其实他们也不在乎，什么明清建筑，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些老房子，他们丝毫也不觉得有价值，住的也不舒坦，而且还怕台风给刮跑了。 只有少数一些知识分子在奔呼着，要保护当地的历史，要保护当地的文化，但终究还是雷声大雨点小，这事情终究还是上头点头才行。 可是雎市正在发展，要做政绩，谁特么管你这个？ 除非把古城区发展成旅游业，就像江浙的古镇一样，给当地带来很好的利润，这才有可能保住。不过古城区也没啥可以发展旅游业的，虽然建筑古老一点，但没有名人在这儿住过，周边也没有什么风景名胜，只能作为经济发展的牺牲品了。 苏衣的酒吧也被拆了，现在只剩一个画廊，还没开始拆除。 苏舍儿正在帮她收拾一些油画，估计正准备搬家呢，段小涯走了进去，问道：“你们这是要搬去哪儿？” “哪儿都好，只是这儿待不下去了。”苏衣感慨地说，“古城区终究还是没能保住，在利益面前，人性多么脆弱。” 其实段小涯也不懂得什么历史的重要性，他也一直觉得老房子换新房子挺好的，可是苏衣等人把历史上升到一个很高的高度，段小涯只能装逼地认同他们的说法，否则显得他多没文化。 “听舍儿说，前段时间，你出国了？”苏衣问道。 段小涯笑道：“是呀，去了西呼国。” “旅游吗？” “有点事情处理。” “行啊，现在都到国外发展了，看不出来啊。”苏衣揶揄地道。 苏舍儿打击道：“拉倒吧，他哪里是去发展，一准是去泡妞儿。” 段小涯正色地道：“哥儿们，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别侮辱我的品位。”泡西呼国的妞儿，他是疯了吗？ 不过想到西呼国与他有过关系的女人，心里又是一阵怅然，从司令府带出来的那对孪生姐妹，还有娜戈薇，尤其是傅晚晴，难道就此就断了联系了吗？ 她们找不到他，不知道会怎么样，或许就过去了，反正西呼国那么开放，又或许会骂他是负心汉，骗子。 第1643章 药王鼎失窃 “走，喝酒去。”段小涯拍了拍苏舍儿的肩膀。 苏舍儿放下手里的活，对苏衣说：“姐，我先去了。” “去吧。”苏衣挥了下手。 两人就在古城区找了一家小酒馆，让人炒了几个家产小菜，搬了一箱啤酒上来，就开始干了。 酒过三巡，段小涯就开始问起工蓼的情况，她为什么会忽然住进了狮子林。苏舍儿望了段小涯一眼，说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与我有关？” “大家都说你杀了丁橙，丁橙那是我师父的孙女。我师父自然就和丁老头同仇敌忾了，丁老头为人虚伪狡诈，但我师父却是性情中人，她不会装腔作势。这件事你不给个交代，小涯，以后的局势会对你十分不利。” 段小涯微微皱着眉头：“我说丁橙不是我杀的，你相信吗？” “我相信没有用，我又不是灵山的人，对你起不到任何的影响。只要我师父相信，一旦局势有变，她这一脉的势力，你是指望不上了。丁老头你就更别指望了，他如果帮你，那也是为了他自己。” 段小涯心情很不爽利，拿起酒杯干了一口，说道：“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现在触摸到灵山的内部了吗？” “没有。” “你好歹也是灵山少主，现在灵山的一切你都不了解，你这是怎么混的？” 段小涯无奈地说：“你以为这么容易？我连灵山在哪儿都不知道。再说，我亲爸现在不知所踪，我上哪儿去找他？” 这件事苏舍儿也帮不上忙，丐帮弟子虽然千万，但跟灵山也确实扯不上关系，也查不到任何线索。因为灵山根本就不是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维度，上哪儿去找？段小涯身为灵山少主都不知道，苏舍儿就更没办法了。 “来来来，别想那么烦心事了，咱们喝酒。”苏舍儿直接吹瓶，给段小涯启开一瓶啤酒，和段小涯碰了碰，一口咕噜咕噜地灌下去。 干完一瓶，苏舍儿又道：“不过你放心，虽然我师父对你有意见，但她到底还是忠于巫灵王的，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就是怕丁老头为了自己的目的，煽风点火，那就有点麻烦了。我师父也是因为丁老头跟她说了什么，这才回到狮子林，这一下丁老头的势力可就增强了许多。” “你跟在你师父身边，有没有听到灵山其他的情况？” “我说了，我不是灵山的人，师父不会跟我说这些的，而且我也很少跟她来往了，主要是不想去狮子林。” 段小涯走了一趟，从苏舍儿这儿，也没打探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所以也不再问，兄弟二人很久没见，喝的天昏地暗。 次日段小涯醒来，已经在梧桐街的家里，水琳琅给他熬了一碗醒酒汤。 段小涯见她愁眉不展，问道：“娘子，出什么事了？” “药王鼎不见了。” “什么？”段小涯惊坐起来。 “和药王鼎一起不见的，还有时不利。” 段小涯眉头皱的很深，水琳琅的话很明显了，时不利是盗门的人，他和药王鼎一起不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当时水琳琅给他们疗伤的时候，把药王鼎拿出来，就没有再放回虚空里去，所以只要有人进入地下密室，那是绝对有可能盗走药王鼎的。 “乔安呢？” “她倒在家里。” 段小涯松了口气：“那说明药王鼎不是时大叔拿的。” “可他为什么要走？” “乔安怎么说？” “她也不清楚，时不利是不告而别的。” 段小涯觉得问题有些大条，药王鼎拥有神秘的力量，力量有多大，段小涯虽然没有完全开发，但也能想见。这是上古的神器，就像放大镜，只要时间允许，就能无限放大药物的功效。但药也有毒药和良药之分，如果拿去炼毒，必然会造成滔天大祸的。 除了药效，药王鼎还有其他许多的功效，比如能让植物加快生长周期，还能治毒疗伤。 虽说，药王鼎拥有的是正气，未必能够放大毒药的功效，但谁也没试过，段小涯还是忐忑不安。 段小涯从床上起来，跑去乔安的房间，乔安刚刚睡醒，正在换衣，看到段小涯贸然进来，不由脸上一红，白他一眼：“会不会敲门？要是被水小姐看到可怎么办？” “放心好了，她不会介意的。” “那也不好。”乔安觉得他们的关系有些别扭，之前她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不过她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所以对这种事倒也不像世俗那么叛逆。 “安安，你知道时大叔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他也没说，昨天忽然就不见了。打他电话也打不通，不过你放心，他又不是小孩子，兴许是出去会一会老朋友。”水琳琅没跟乔安说起药王鼎的事，所以乔安也很坦然地对段小涯说，她完全不知道现在出大事了。 段小涯拿出手机，又给时不利打了电话，果然是打不通的，对方关机。 他本来不想怀疑时不利的，但这事情太巧合了，时不利和药王鼎一起失踪，任谁都会想到是他做的。 水琳琅运用药王鼎的力量，片刻之间治好他们三人的伤，估计时不利已经注意到药王鼎的存在，他见多识广，几十年的老江湖，听说过药王鼎也很正常。 “小涯，你怎么了？”乔安看着段小涯脸色不对。 段小涯缓过神来，一笑：“没事。” “对了，以后……以后你就让我一直住在这儿吗？” “不好吗？” “倒不是不好，只是……这家里住了这么多姑娘，会让人说闲话的。” 段小涯明白她的顾虑，笑道：“你如果不愿意待，可以回麒麟山庄，正好过几天我要去黄州，咱们一起。” “嗯。” 本来段小涯是想去黄州查找地狱图的，因为权家和乔家都在黄州，但现在药王鼎失窃，他只能又把精力先转回来。 事有轻重缓急，地狱图要集齐四张才能发挥作用，他手里已经有了两张，所以不怕。但药王鼎只有一个，如果有人拿去做些伤天害理的事，必须尽早地阻止，否则后患无穷。 第1644章 兵分两路 等了几天，依旧联系不上时不利，药王鼎自然也没有任何下落，现在段小涯就算不怀疑药王鼎的失窃与时不利有关，也说服不了自己了。 “喂，舍儿。”段小涯拿起电话，给苏舍儿打了一个电话。 苏舍儿问道：“哥儿们，有事？” “我想请你帮忙找一个人。” “行哈，我们丐帮弟子千万，打探消息是最拿手的，说吧，找谁。” 段小涯于是就把时不利的事情说了，但他没说药王鼎的事，毕竟药王鼎事关重大，告诉苏舍儿没问题，可是如果被丐帮底下的人知道，人多嘴杂，难免又会掀起滔天巨浪。 于是只说一个朋友失踪了，并把时不利的基本信息简述了一遍，外加把他的容貌形容一番。 苏舍儿立即派人出去打听，但是时不利仿佛人间蒸发一般，一点消息没有。 乔安也看出了有些不寻常，问道：“小涯，是不是……师叔出什么事了？” 段小涯也没跟她说药王鼎的事，只说自己担心时不利，让她住在家里，其他事情不用操心。 这么来来回回，折腾了半个月，依旧没有任何收获，水琳琅虽然表面平静，但内心也很紧张，毕竟药王鼎事关重大，若是落入不良之辈的手里，能够闹出多大的祸端，谁也不敢保证。 “小涯，你先去黄州找地狱图，时不利的事交给我。”水琳琅说。 段小涯道：“娘子，那就有劳你了。” 眼下两人只能分头行动，段小涯坐了飞机，前往黄州，拜访乔家大院。 随着乔德诺和六猴子的死，乔家大院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实力了，家里是由陆小凰做主。 没有通报，段小涯登门直入，到了前院的时候，轩辕雄霸带人冲了出来，本来想要阻拦段小涯，但他认识段小涯，也知道段小涯的修为，不敢造次，赔笑着说：“段先生，怎么是你？” “轩辕兄弟，你怎么还在乔家大院？” 轩辕雄霸笑道：“陆大哥让我回来的，现在乔家刚刚办了丧事，家主和管家，还有大小姐都不在了，经常有人过来侵扰，看家护院的事总有人来做。” 段小涯心想，你丫这点道行，看护普通的人家还可以，但要看护乔家大院，是不是有些吹牛逼了？乔家大院家里藏着一个小宝库，多少人觊觎，光凭轩辕雄霸和几个保镖，能顶个屁用。 陆尚把他给叫回来，无非是方便和轩辕雄霸搞基，这两人的事段小涯之前就清楚了，但是看破不说破，段小涯让他带路，去见陆小凰。 领进内院，陆小凰正和陆尚商量什么，看到段小涯过来，陆尚急得就从座位跳了起来：“段小涯，你来干嘛？你害死了我姐夫，还不够吗？” 段小涯道：“你从哪儿听说的，说我害了你姐夫？” “哼，姐夫和六猴子死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场？” “我在场就是我杀的？你这是什么道理？” 陆尚自知这个说法有些牵强，说道：“那你说说，我姐夫是怎么死的？如果不是你，谁能杀我姐夫？” “当晚陈安带人来包围我，乔三老爷子为了不伤及更多的无辜，饮弹自尽，乔德诺赶到的时候，一时情急，把陈安给杀了，陈安的手下为了给老板报仇，开枪杀了乔德诺和六猴子。这件事，你如果不相信，大可以到芭乐庄园问一问，陈安的管家和他的手下都在。” 段小涯敢这么说，陆小凰倒也相信他的，这家伙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向来很有气概，如果是他做过的事，他必然会承认的。 “段先生这一次来，是有什么要事吗？”陆小凰仍旧沉浸在悲恸中，乔德诺和大乔的死，确实给她造成很大的伤害。 “我来给小乔治病，之前答应过你们的。” 陆小凰微微一怔，她没想到段小涯真的会恪守诺言，说道：“段先生请跟我来。” 随即带着段小涯去了小乔的房间，小乔坐在地板，正在玩着一个芭比娃娃，她把芭比娃娃的四肢都给扭了下来，就像一具肢解的尸体。 “坏人，是你。”小乔站了起来。 段小涯正要跟她打声招呼，小乔就朝他扑过来，速度要比之前更快，一掌问到段小涯胸口。段小涯迅速地闪身避开，小乔反手一抓，朝他颈部抓来，段小涯施展“逍遥游”身法，从她爪下掠了出去。 人已到了庭院，小乔依旧不依不饶，一记踢腿向他脑门踢到，段小涯低头一避，反手拿她脚踝。 可是竟然没有拿住，小乔腿影一晃，一脚勾向他的下巴。 段小涯身体往后一仰，同时向后掠出，靠在一棵梧桐树上，小乔纤腰一扭，五指抓到。段小涯脚下一斜，绕到树后，哗啦一声，梧桐树的树皮被小乔给扯去了一大块。 陆小凰喝道：“小乔，住手！” 小乔悻悻地罢手，不快地道：“妈妈，他是欺负你的坏人。” 陆小凰想起数次被段小涯调戏的情景，蓦地脸上一红，呵斥：“别胡说八道，段先生是来给你治病的。” “我不要他治病。”小乔不爽地嘟起了嘴，走入房间。 段小涯望向陆小凰：“小乔的功力似乎又进展了。” 陆小凰叹道：“她的功力越高，智商就越低，这样下去，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陆尚在一旁道：“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这几次权家的人来找麻烦，都是小乔给打发走的。” 乔德诺、六猴子、大乔死后，权家确实来找乔家很多次，主要还是因为乔家的地狱图。当然，他们弄错了乔家的地狱图。他们以为乔家的是八热地狱图，因为之前乔家收藏的就是这一张地狱图。 可是权家并不知道，八热地狱图现在已经落入段小涯手里，乔家现在的地狱图是从西呼国带回来的八寒地狱图。 “权家的势力很大吗？”段小涯现在还不大清楚权家的势力，所以问道。 陆小凰叹道：“如果老乔还在，以他的人脉，还能与权家对抗。可是现在他走了，往昔的那些朋友，也都叫不动了。世态炎凉，我也没什么可说。好在是在国内，权家也不敢动用热武器，国内的环境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和平的。” 段小涯点了点头，华夏是禁枪的，治安环境比起西呼国，那实在是好的太多，权家虽然也有能力购买军火，可他们在国内却不敢这么嚣张。 第1645章 一半的把握 权家的势力，陆小凰大致跟段小涯说了一下，在黄州也算是很有一些根底的，家族生意做的很大，但有一些是灰色的。 自从乔德诺过世之后，权家三次派人前来乔家大院，先是商谈，最后动手，想要夺走乔家的地狱图。 好在小乔虽然神智变弱，但功力却变强的，比起乔德诺强出数倍，这也是权家始料未及的。所以权家被小乔击退之后，好长一段时间没来骚扰，陆小凰估计他们正憋着什么坏心思呢。 “段先生，你这要治好了小乔的病，小乔的功力是不是不在了？”陆尚问道，他有一些忧心。 段小涯明白他的担忧，现在乔家完全指着小乔应对权家，如果小乔没了功力，乔家大院真正有些武力的，也只有陆小凰一个人了。 “小乔的逆行了功法，才会变得神智衰弱，我必须以功法克制住她体内真气的运行，如果能够把她的真气导回正轨，那自然是最好的了。但如果做不到，只能散去她的功力，这么一来，她就武功全废，跟常人没有什么两样了。”段小涯解释给陆小凰和陆尚听，要不要治，还需要他们家属来拿主意。 现在小乔的功力越来越强，要治也要尽快早治，否则以后段小涯也未必能够克制的住。 逍遥游的功法玄妙无比，段小涯万万没有想到，逆行之后，竟然会有这样的威力，好在他是意识境的高手，可以从妙僧的神识中接受功力。倘若要像常人一样，中规中矩地修炼，估计怎么也赶不上小乔的功力，逆行的功力进展已经不是一般功法可以企及的。 陆小凰沉吟了一会儿，问道：“段先生，你有几分把握？” “一半的把握吧。” “一半的把握，是指救回小乔的把握？还是保住小乔功力的把握？” “是指救回小乔的把握，保住小乔的功力，只有一半的一半的把握。”段小涯顿了一顿，又说，“夫人，你要知道，这些功力本来就不是小乔该有的，做人不能够太贪心的。” “都是习武之人，我又何尝不知道，习武之道，在于循序渐进。如果走了偏门，必然后患无穷，就像小乔现在这样。可是你也知道，现在乔家的处境，没有小乔，我们真的没有办法抵挡外来的侵害。” “为了地狱图？” 陆小凰神色有些慌乱，她和陆尚自始至终都未透露地狱图的事，但没想到段小涯这么聪明，这家伙从来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地狱图的事，乔德诺忙活了大半辈子，想不到没有找到长生不死的秘密，他自己就先挂了。回想起来，陆小凰也是不胜唏嘘，她叹了口气，说道：“既然段先生已经知道了，我也不隐瞒了，没错，权家确实为了地狱图。” “权家是不是也有一张地狱图？” “是，当初大乔和权策订婚，我们两家准备联姻，就是为了地狱图。” 段小涯心里猜测，当初两家联姻，就是为了共享资源，这两家都是鬼迷心窍的人，一般的人谁会相信长生不老？ 如果人人都长生不老了，阎王哪里还有生意？ 大乔是成了他们政治的牺牲品，段小涯心里也有一些感伤，确实如此，大乔为了她的家族，真的牺牲太多太多。 有时候一个人太懂事，也不是很好的。 “夫人，地狱图是不是在你手里？” 陆小凰警惕地看着段小涯：“你问这个干嘛？难道段小涯对地狱图也有兴趣？” “长生不老，谁没兴趣？” “段先生相信长生不死？” 段小涯笑了笑：“相不相信跟有没有兴趣是两回事，我这人天生好奇心重，喜欢寻找真相。” “小心好奇害死猫。” “我不是猫。不过夫人，君子无罪，怀璧其罪。你手里捏着地狱图，又没有实力保护它，只会给你给乔家带来灭顶之灾。” 陆小凰鄙夷地看他一眼：“那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不重要，你不是匹夫，也不是君子，你只是一个女人。现在乔德诺已经挂了，你留在地狱图干嘛？难道真要权家把你赶尽杀绝？” “那依段先生看，地狱图该怎么处置呢？” “助人为快乐之本，这是我人生的原则，既然地狱图对你有弊而无一利，倒不如让我替你担了这个危险，权家要找就来找我，而你们乔家就能太太平平地生活，这样不是很好吗？”段小涯无耻地说，不过他这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眼下的乔家确实不能保住地狱图了。 现在还仅仅是权家，但是消息一旦传扬开来，就会有其他的势力介入这件事，到了那个时候，地狱图无论如何是保不住的。 其实说实在的，权家和乔家的势力，也不算太强，只是在平常人的眼里，他们很强，但是一山还有一山高，比他们更强的势力大有人在。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权家暂时还不敢把消息传扬出去，因为他们手里也有一张地狱图，要是传扬出去，引得各路势力前来争夺，权家必然也会受到波及。 看着段小涯无耻的嘴脸，陆小凰心中不禁有气，可是还要指着他救小乔，她也只能暂时咽下这一口恶气，说道：“这是老乔半辈子的心血，我怎么可能把地狱图这么轻易地交给你？” 段小涯心里不以为然，这老乔还好意思自称是红盗世家，半辈子才攒下一张地狱图，他才一年多的时间，手里就有两张地狱图了。 而且他拿到地狱图的时候，还不知道地狱图是干嘛的。 “夫人，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地狱图据为己有，咱们一起研究研究，集齐四张地狱图，这也不是老乔生前的愿望吗？” “我能相信你？”陆小凰对段小涯的人品还是很不相信的。 段小涯笑道：“你可以不相信，但你有更好的方法吗？不说乔家，就是此刻，我想对付你们，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你今天不是为小乔而来的，是为地狱图而来的。我说呢，你怎么会这么好心。” “这话就错了，我确实是为小乔而来的，她之前也是我的弟子，我不会对她见死不救。但我也不能光救她一个人，我要救你们一家子。试想一下，如果地狱图的消息传扬出去，你们有能力保护地狱图吗？就连保护自己也没有能力的吧？” 第1646章 一家人 段小涯的话自然有理有据，逻辑也是天衣无缝，但陆小凰感情用事，觉得此人太过无耻，乘人之危，怎么也不肯信任他。 “哼，地狱图现在被我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陆小凰一脸坚决，她这是决定与地狱图共存亡了。 段小涯嬉皮笑脸的说：“你这么漂亮，我哪舍得杀你，大家不过商量一下，何必那么认真。” “段先生，不送了。”陆小凰下了逐客令。 段小涯既然确定地狱图就在陆小凰手里，又哪里会这么轻易地离开呢，笑道：“我还没给小乔治病呢。” “不必了，我会请其他人。” “其他人能治好吗？”段小涯笑了笑，“别怪我没提醒你，小乔的情况再拖下去，对她没有好处。” 陆小凰犹豫不决，她总觉得是在引狼入室，可是小乔的情况，她是清楚的，她已经没了一个女儿，不能再放弃小乔了。 段小涯笑道：“夫人，你别跟我客气，大家都是一家人。” “什么……一家人？”陆小凰登时发作，这家伙又在调戏自己，“你别胡说八道。” “夫人干嘛这么激动，我是小乔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是一家人吗？夫人，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有在想奇怪的事？” “你……”陆小凰窘态横生。 段小涯笑了笑，走进房间。 陆小凰越想越不对劲，他是小乔的师父，按理说确实也算是自己人，但这家伙说什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把自己当成小乔的父亲，她是小乔的母亲，这不是摆明了又占她的便宜吗？ 简直就是贱人！但是段小涯没有明说，陆小凰也不能说什么。和陆尚一起跟了进去。 小乔对着段小涯怒目而视，骂他坏人，不让他给自己看病。 段小涯只有哄她：“小乔，你看，我是你师父，你记不记得？我不会害你的，你现在生病了，师父给你治疗。以后你好了之后，就可以回到以前的样子了。” 小乔仍旧不许：“我不要你给我治病，你是坏人，你不是我师父。” 段小涯心想，这小妞儿该不会失忆了吧？他明明就是她师父，就连她的功法都是他教的，怎么不是她师父了？ “夫人，看来你要给小乔做一做思想工作。”段小涯知道小乔很听陆小凰的话，所以就把这个任务交给陆小凰了。 陆小凰权衡一下，还是给小乔治病要紧，所以搂着她在床沿上坐下，说了一堆，终于把小乔给哄舒服了。 段小涯给小乔把了脉，然后拿出伏羲九针，给她通了一下经络，但小乔体内真气无法自行控制，段小涯还要运功帮她归置。 “嗯，把衣服脱了。”段小涯说。 小乔急忙抱住自己：“不行，女孩子不能随便脱衣服的，你是男孩子，羞羞的。” 段小涯心想，羞你妹哇，以前乱搞的时候，怎么不觉得羞？现在傻了之后，倒装上大尾巴狼了。 陆小凰道：“段先生，男女有别，你……你别乱来。” 段小涯正色地说：“怎么会乱来呢，你想什么呢？我要给小乔运功，运功就要脱衣服，电视里不是都这么演的吗？” 陆尚说：“电视里运功也不全都是要脱衣服的。” “那是男人，对女人都脱衣服。”段小涯一本正经地说。 陆尚一想，好像也没错，那些武侠剧里，一旦男主给女性角色运功，女人都要半推半就地脱衣服，各种暧昧，但遇到男人，好像就没这种规矩。 难道……这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 陆小凰道：“段先生，你要乘人之危，这个病我们就不治了。”她知道段小涯不是正人君子，小乔虽然智商下线，像个孩子，但她的身材和容貌却不是一个孩子，是那种很能让男人控制不住的类型。 “好了好了，怕了你们了，不脱就不脱，有什么了不起的。”段小涯骂骂咧咧地说，治病要紧，他也不愿意继续和他们调侃，瞎耽误工夫。 陆小凰嫌恶地瞪他一眼，果然是想占便宜，一会儿说要脱衣服，一会儿说不要脱衣服。 不过段小涯让小乔脱衣也不是没道理，因为如果待会儿遇到紧要关头，迫不得已要散掉小乔体内的真气，衣服的存在，那是一层阻挡，不好让真气给散发出来，反而会从毛孔里重新钻进去，给段小涯的工作带来一定困难，对小乔本身也不好。 段小涯让小乔盘膝坐在床上，自己坐在她的身后，双掌抵在她的背后，开始缓缓地把功力输入进去，先试探一下小乔功力的深浅。 小乔的功力确实比之前高了很多，如果她懂得怎么运用自如的话，要比她发挥出来的更高。 陆小凰和陆尚没有离开，他们不知道段小涯会做什么，守在一旁，起码放心一点。段小涯也不管他们，反正他对小乔没有存了害人之心，倒也问心无愧。 过了一会儿，小乔头顶有真气冒出来，段小涯发觉小乔的功力还是抵挡自己，说道：“小乔，你放松一点，让我的真气进去。” 小乔始终无法做到放松，因为在她看来，段小涯就是一个坏人，何况她的真气不是她随心所欲能够控制的。 这是一正一反的区别，同样是逍遥游，段小涯就能随心所欲地控制，而且就连招式也能随心所欲，但是小乔不行，她不是人在控制功法，而是功法在控制人，就像段小涯初期修炼逍遥游一样。 可是就算段小涯初期的功法，也不会给他带来伤害，但是逆行的真气就不一样了，它能对人身体产生各种问题。 没有办法，段小涯只能加大强度，把真气输入小乔的体内，克制她真气的运行，两股真气相互对抗。 正在紧要关头，陆小凰忽然起了歹心，段小涯反正是居心不良，惦记着地狱图，这个时候如果把他除去，一了百了，可以省却很多麻烦。 想着，她已经把钩刀给掏出来。 段小涯的真气正与小乔的真气对抗，两人处于胶着状态，谁也不能离开谁，否则必然被真气反震，身受重伤，他已余光看到陆小凰靠近，冷哼一声：“夫人，你想在这个时候杀了我，不要你女儿的命了吗？” 第1647章 拖延时间 陆小凰一时意气，只想到这个时候是除去段小涯的最佳时机，对于小乔的考虑倒是少了。现在段小涯只要出了意外，小乔体内的真气无人把控，必然反弹回来，到时会产生怎么样的结果，谁也无法意料。小乔现在的功力，已经非同小可，陆小凰不敢冒险，默默地把刀收了回来。 但是很快，轩辕雄霸过来禀告：“夫人，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几辆车，好像是权家的人。” 陆小凰一惊，偏挑这个时候过来，现在段小涯和小乔谁也不能分身，段小涯必须把小乔的真气完全克制住，这才能够腾出手来。小乔也是如此，这个时候如果被人打扰，不仅事半功倍，还会伤到两人。 “夫人，你先出去应付，记住，不要透露我在给小乔疗伤的事。”段小涯说道，权家的人上次已经找到乔家大院，被小乔给击退了，想来也会忌惮小乔。 陆小凰和陆尚对望一眼，两人相继退了出去， 段小涯吩咐把门带上，轩辕雄霸急忙把门关起，三人都到前庭，大门已经被人敲响。 “去开门。”陆小凰对轩辕雄霸说道。 轩辕雄霸带着几个保安，把门打开，但见权策站在门口，身边正是顾惊鸿，身后则是一群黑衣人，面无表情。 “权少。”轩辕雄霸虽然知道来者不善，但对权策还必须保持着应有的礼数。 权策推开轩辕雄霸，大步走进大门，对着陆小凰微微抱拳：“夫人。” 陆小凰：“权少驾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 权策笑道：“夫人，凭着我和大乔的关系，我到你家难道还要报备吗？” 陆小凰：“大乔已经不在了，你总不会来找她的吧？你们之前的关系，也都成为过去式了。你和乔家再无关系。” 权策笑道：“夫人这话说的太绝情了，就算大乔不在，咱们两家难道就没一点交情吗？” 陆小凰冷哼一声：“交情？要是你们念着交情，上次就不会带人进攻乔家了。” “夫人，这事都是底下人鲁莽，今天我特意过来道个歉。” “如果家主没授意，底下人敢乱来吗？” 权策反手就给顾惊鸿一个耳光：“上次是你带人来乔家的，你是奉了谁的命令？” 顾惊鸿这个时候，只能把责任全部揽下来，忽然跪在陆小凰面前：“上次是我自作主张，带人前来乔家，跟权家没有关系，还请夫人恕罪。夫人如果不消气，怎么处罚我都行，我绝对没有怨言。” 陆小凰心情清楚，他们在唱双簧，一搭一唱，但她也不想这么快撕破脸皮，她必须给段小涯和小乔争取更多的时间。 “你想我怎么处罚你？”陆小凰故意低头看着顾惊鸿。 顾惊鸿微微一愣，她显然没料到陆小凰这么不给面子，一般这种情况，权策带了这么多人过来，陆小凰也应该知道，权策不过是想给对方都有一个台阶下，绝对不是让陆小凰真的来处罚她。 陆小凰不见顾惊鸿回答，扭头望向权策：“权少，我当真可以处罚顾小姐吗？” 权策也没料到陆小凰这么不知好歹，顾惊鸿都已经给她跪下请罪，还想怎样？不过他已经把话说出去，如果这个时候反悔，显然又有一些不大合适。 他是抱着目的来的，也不便这个时候和陆小凰撕破脸皮，笑道：“夫人，我说了，把顾惊鸿交由你处置，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好，这可是你说的。”陆小凰随即拿出钩刀。 顾惊鸿看着对方目光露凶，朝她走来，不由站起身来，笑道：“夫人，你果真要动手吗？这一次权少带的都是高手，你们乔家大院就剩这一点人，只怕挡不住吧？” “动手？”陆小凰望向权策，“权少，你带人来，不会是想跟我动手的吧？” 权策一脸冰冷：“当然不是。” 又一脚踹在顾惊鸿身上：“贱人，你怎么跟夫人说话的呢？大乔小姐生前跟我有过婚约，夫人就是我丈母娘。你得罪了她，就算她不处置你，我也会处置你。”说罢，出手毫不留情，一拳打在顾惊鸿的胸口。 不过，权策功力有限，甚至不如顾惊鸿，所以这一拳对顾惊鸿倒也不会造成多大伤害。 顾惊鸿跌了一步，权策一个侧身，把她踢了出去，这一脚其实力道也不大，但顾惊鸿很配合地往后跌，竟然跌出了四五米远。 因为权策处置她，总比陆小凰处置她要强，这一切都是做给陆小凰看的。 “夫人，现在你该消气了吧？”权策望着陆小凰。 陆小凰冷哼一声：“这样就算了，未免太小瞧我了吧？记得这位顾小姐上次带人过来，我们乔家可是死了人的。” 这话一说出来，就有一点以命偿命的意思，陆小凰目光矍铄地逼近顾惊鸿。 权策也没料到陆小凰竟会这么不依不饶，他话已经说出来，想要收回去，就会打自己的脸，但让顾惊鸿死在她手里，他又有一些舍不得。 “夫人，看在两家的交情，我替顾惊鸿求个情。”权策抱拳说道，之前乔家确实有人死在顾惊鸿手里，但都是无关紧要的人，陆小凰实在也不需要这么揪着不放。 他就不信，她在盗门手里就没沾过什么血腥。 陆小凰笑了笑：“权少，让我处置她的人是你，现在不让我处置她的人也是你，你这出尔反尔的本事，真是有乃父的风范。” 权策脸色难看，回头瞪了顾惊鸿一眼：“贱人，还不过来受死！” 顾惊鸿心头一寒，心知权策虽然宠爱她，但到底只是把她当成一个玩物，她在地狱图面前，简直不值一文。 权策一挥手，两个黑衣人朝着顾惊鸿扑了过去，顾惊鸿随即反抗，她是吝惜生命的，否则也不会为了地狱图潜入权家了，她要寻求地狱图，就是为了长生不老。 她可不想就这么死。 陆小凰看着两个黑衣人出手，就知道权策这一次带过来的人，要比一般的保镖更有武力，他们个个都是训练有素，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抓向顾惊鸿的双肩，出手很快。 第1648章 刺淫字 顾惊鸿也不是吃素的，她的武道修为虽然不高，但对付两个保镖还是不在话下。 当即往后一缩，两个黑衣人抓了个空，顾惊鸿蓦地出手，两个黑衣人跌出去。但更多的黑衣人扑过去，瞬间就和顾惊鸿斗在一处。顾惊鸿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带到权策面前。 权策望向陆小凰：“夫人，你动手吧。” 陆小凰本来想和权策多周旋一段时间，但没想到权策这么狠心，就连自己女人也可以送出来受死，又想到大乔，心里不禁一阵感伤，当初如果把大乔嫁过去，权策会怎么待她？ 两人的联姻，本来就是因为地狱图，没有感情基础，陆小凰本来也不指望权策对她多好，只是作为母亲，她觉得这一桩婚事有些残忍了。 要不是乔德诺，她或许会反对这一桩婚事。 不过现在大乔已经不在了，说什么也没用了。 “顾小姐，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动手？”陆小凰目光灼灼地盯着顾惊鸿。 顾惊鸿惊恐地望向权策：“权少，我不想死，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权策一记耳光掴了过去：“贱人，你冲撞了陆夫人，你还敢说为了我。你不知道我和乔家的关系吗？” 陆小凰也没打算杀了顾惊鸿，因为她知道顾惊鸿必然是受权家的指使行事，权策还在她面前装大尾巴狼，简直恶心透顶。 “看在权家的份上，我也不杀你，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陆小凰说道。 顾惊鸿大喜：“多谢夫人。” 听说顾惊鸿不用死，权策也松了口气，笑道：“夫人不知想怎么处置顾惊鸿？” 陆小凰为了拖延时间，不想这么快就结束，说道：“陆尚，你以前学的刺青可落下了吗？” “姐，你想怎样？” “在顾小姐脸上留一点印记，让她知道得罪乔家是什么下场，永远记住。” 陆尚明白陆小凰的意思，笑道：“放心，刺青的技术，我还没落下，只是顾小姐要受一点皮肉之苦。” 顾惊鸿说道：“杀人偿命，陆夫人不要我的命，我已经很感激了，请动手吧。” 陆尚让一个下人从他房里拿了针具出来，又把顾惊鸿请入前厅，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在顾惊鸿脸上刺字。 古代有一种黥刑，就是在脸上刺字，比如梁山，就有好几个好汉脸上带着金印，就是这种刑罚。这对常人虽然是一种侮辱，但在黑盗之中，却视为一种无上的荣耀。何况现在已经没有身体发肤授之于父母，不敢损伤的观念，纹身成为一种风潮。所以陆小凰也不算侮辱顾惊鸿，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慢工出细活，陆尚拿针在顾惊鸿脸上一针一针刺下去，十分仔细，不过顾惊鸿一张白皙的秀脸，布满了血迹，十分恐怖。 顾惊鸿咬着贝齿，心里暗恨，但权策没有发话，她也就不说什么，把仇恨的种子埋在心里头。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陆尚在顾惊鸿脸上刺了一个“淫”字，古代官府处罚不检点的妇女，经常会这么做。一般来说，被刺了“淫”字的妇女，在古代是抬不起头来做人的，比死还难受。 陆尚这么做，无非就是因为她是权策的女人，权策之前和大乔是有婚约的，这女人等同于第三者插足，所以在他的理解里，顾惊鸿确实是算淫的。 但陆小凰是女人，她觉得有些过分了，即便是在开放的现代，名节对于一个女人还是很重要的，就算是做小姐的，也不愿意让人知道她是淫的，她只要在特定的场合让人知道她的职业就可以的，到了外头，还是愿意装正经的。 顾惊鸿自然不知道脸上被刺了什么字，然后看到陆尚又拿出一盒墨出来，是要给她上色，这种墨是永久的，除了毁坏皮肤，是不可能消除刺青的。 陆小凰心里却暗暗着急起来，段小涯和小乔还没出来，估计事情未了，她要继续拖延时间，说道：“两边脸颊需要对称，陆尚，在顾小姐另外一边脸蛋再刺一个字吧。” 顾惊鸿一听，心里更恨，但她忽然假装昏厥了过去，权策伸手一探鼻血，对陆小凰道：“夫人，刺字也刺了，你给她的惩罚也够了。如果再刺一个字，只怕她的身体受不了，忍不了这么疼。” 陆尚给顾惊鸿刺字的时候，打着惩罚的幌子，所以也没有任何麻醉的措施，顾惊鸿肯定是疼的。 陆小凰其实也怀疑顾惊鸿是不是装的，但不管怎么样，她也不能继续对她用刑了，否则就有一点不人道了，朝陆尚挥了下手，让他退下，又对权策道：“好了权少，顾小姐的事，就这么罢了吧。你看，这天色已经黑了，你们请回吧，我不送了。” “夫人，你这么就下逐客令了？天色黑了，难道就不留我吃一顿饭？” 陆小凰笑道：“我们粗茶淡饭，只怕权少吃不习惯？” “之前我又不是没有吃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乔伯父不在了，乔家也不至于粗茶淡饭吧？夫人是谦虚，还是不待见我？我这一次来，可是有要事跟夫人商量的。” 终于谈到正题了，陆小凰心头不由一紧。 权策心里愤愤不平，折腾了这么久，也该进入正题了，他阴笑着望着陆小凰：“乔伯父不在，乔家现在自然是由夫人在打理了？” “是我，权少想对我说什么？” 权策笑了一声，说道：“我想说什么，夫人不会不知道吧？” “不知道。” “夫人，你是聪明人。”权策在一张沙发上坐下，“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虽然现在大乔不在了，但是我们两家的合作还是要继续的。” “合作？什么合作？我可没听老乔说起过。”之前乔德诺确实和权家谈过合作，但现在乔德诺不在，陆小凰大可以不承认。 权策脸色一沉，把手一挥，黑衣人抬着顾惊鸿出去，权策压低嗓音：“夫人，地狱图是不是在你手里？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人的忍耐度是有限的。” “什么地狱图，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哼，夫人，刚才我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如果我们两家合作，还能互通有无，一起寻找另外两张地狱图。但是你如果不合作，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第1649章 突变 “你想怎么不客气？”陆小凰面对权策的威胁，倒也没有惧色，她在江湖行走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现在乔家式微，她不想惹事，但事来了也绝对不怕事。 “夫人，我真不想跟你撕破脸皮，坏了上一代的交情。” “权少，我也不想坏了交情，只是你说的地狱图，我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权策冷笑一声：“乔伯父生前难道没跟你说过地狱图的事吗？我们两家开始合作的时候，就是因为地狱图。你是乔家的女主人，我不相信你不知道。” “信不信由你，总之老乔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 “那好，你就让我进去搜一搜。” 陆小凰面如严霜：“你当乔家是什么地方，岂容你在这儿放肆？你想搜就搜，你当乔家是什么？” “夫人，我是看在两家的交情上，才跟你在这儿废话，我的忍耐度是有限的。” 权策扭头招呼手下，让他们搜查大院。 陆小凰身体骤然拔起，身影扑向权策，此刻权策的手下都在门外，想要赶来相救，终究晚了一步。 权策大惊失色，他想自己带了这么多人过来，陆小凰绝对不敢轻举妄动，但没想到陆小凰虽是女流之辈，却偏偏不怕他这一套。 眨眼之间，陆小凰已经到他身前，出手攻击他的软肋。权策修为很浅，瞬间就被陆小凰击倒。手下赶了过来，陆小凰一把提起权策，钩刀横在他的脖子。 陆小凰冷笑地扫视一众黑衣人：“不想你们主子死这儿，都给我滚出去！” 权策也有一些惊慌，对黑衣人道：“都退出去！” 黑衣人面面相觑，缓缓退出门外，权策又对陆小凰赔笑：“伯母，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闹得这么僵呢？” “哼，自己人？你说的这么动听，刚才你可当我是自己人？权策，你别以为现在老乔不在了，你就可以来我乔家为所欲为，我还没死呢！” “是是是，伯母，我绝对没有侵犯乔家的意思，只是为了我们两家的大计，过来跟你商量的。” “商量？你带这么多人过来商量？这是来逼宫的吧？”这一次权策带了三十几个人来，人数超过了乔家大院的保镖，而且个个身手不凡，估计都是武道门派出身。如果要真打起来，乔家大院一定没有胜算，就连小乔也未必对付的了这么多人。 所以擒贼先擒王，陆小凰先把权策给拿住了，她冷眼看着权策：“让你的人滚出乔家大院，让他们走！” 权策挥手：“你们都滚出去。” 黑衣人投鼠忌器，权少在陆小凰的手里，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有灰溜溜地出了乔家大院，抬着昏厥的顾惊鸿。 陆小凰望了轩辕雄霸一眼，轩辕雄霸立即带人守在大门，黑衣人虽然出了大门，但是并未走远。 “伯母，我的人都走了，你看，是不是该把我给放了？”权策道。 陆小凰道：“该放你时，我自然会放。” 然后陆小凰吩咐陆尚，找了一根绳子过来，直接就把权策绑在沙发上面。 权策心里气恼不已，刚才因为怕黑衣人偷听他们的谈话，所以把人都给支到前厅外头去了，结果让他着了陆小凰的道，他虽然是个二世祖，但在江湖上其实就是一个菜鸟，没有什么经验。 …… 乔家大院之外，顾惊鸿已经苏醒过来，一众黑衣人都知道她是权策身边的红人，所以找她来拿主意。 顾惊鸿知道乔家也有一张地狱图，她为了长生不死，先是潜入权家，可是权家的地狱图收藏的十分隐秘，她废了一年半的时间，也没有任何的线索。现在来到乔家，她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如果能够借着权家的势力，拿到乔家的地狱图，也算是有所收获了。 “现在权少在他们手里，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但也不能什么都不能做。”顾惊鸿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心里恨恨不已，又说，“张龙，你带人先回家里，去请救兵。” 一个叫张龙的黑衣人，随即带了个人，开车离开。 顾惊鸿又对一个黑大汉道：“豹哥，你带人从后门偷偷地潜入进去，查找一下权少的位置。” 豹哥也下去了。 顾惊鸿又吩咐了一些人，声东击西，潜入乔家大院放火，吸引乔家大院中人的注意，然后给她创造时间，去抢权少出来。 很快，众人的任务都安排妥当了，顾惊鸿悄悄地从侧面的围墙翻越进去，她是单独行动，她的目的不是为了救权策，而是为了地狱图。 火烧了起来，轩辕雄霸吃了一惊，急忙带人前去救火，忙成一团。 陆小凰出来问道：“怎么回事？” “偏园起火了。”一个保镖答道。 陆小凰知道这是一个诡计，对陆尚道：“你把权策带到之前关押葛巧手的假山洞里。” 陆尚重新解开绑在沙发的绳子，把权策给放出来，又拿绳子重新给他上绑，权策忽然用手肘把陆尚给撞开了。陆尚也有两把刷子，随即施展擒拿手法，去抓他的肩头。权策肩头一沉，躲开了他这一抓，忽然就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 他本来是带着枪在身上的，但是刚才被陆小凰胁迫的时候，根本就没来得及拔枪。 “权少，你……你冷静一点……”陆尚就被吓蒙了，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 陆小凰手里抓着钩刀，但也不敢上前，因为的修为还不足以应付一把手枪，谁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马勒戈壁，竟敢绑我！”权策随手就开一枪。 陆尚惨叫一声，单膝跪地，大腿汩汩冒着鲜血。 陆小凰叫道：“权少，有话好好说，你冷静一点。” 权策冷笑：“现在知道有话好好说了？老子刚才费了多少唇舌，就是想跟你们好好说，可是你们不珍惜这个机会。那就别怪我了。快说！地狱图在哪儿？否则老子崩了你们！” 陆小凰忙道：“地狱图在书房，我带你去。” 权策早已听说书房之中，藏了乔家很多宝贝，权家和乔家结识了很多年，所以这一点权策是知道的。只是当时乔德诺还在世上，他们不敢贸然打书房的主意，若被乔德诺发现了，两家可就要决裂了。 现在乔家随着乔德诺的死，越来越弱，权策也不把乔家放在眼里了。 第1650章 合理的解释 权策拿枪指着陆小凰，让她前头带路，轩辕雄霸赶了过来，带着一群保镖，把两人都给包围了起来。 “识相的都给老子滚一边去！”权策一枪在手，把轩辕雄霸等人都看成了空气，科技的发展，武道能够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小，何况轩辕雄霸在武道中也只是一个刚入门的角色。 陆小凰望了轩辕雄霸一眼：“退下！” 轩辕雄霸只能带人退到一边，权策继续押着陆小凰，朝着后院走去。 豹哥已经带人从后门闯进来，本来想要寻找权策，但没想到形势逆转，陆小凰反而被权策给挟持了。 “权少，把这娘儿们结果了吧？”豹哥冲上来说。 “不忙。” “这娘儿们武功不弱，还有她的女儿，那也是一个狠角色，把她结果了，咱们一拥而上对付她女儿可就容易的多了。” “你是说小乔？”权策神色一凛，上次进攻乔家，虽然他不在场，但豹哥却在场的，而且顾惊鸿回去之后，也向他做了禀告。 “没错。这小妞儿修为很高。” “没关系，她妈在我手里，还怕什么？” 权策押着陆小凰到了书房，书房上次被段小涯和乔安破坏之后，又找了机关门的能工巧匠，重新做了修葺和调整，先前的木门已经变成合金门。 陆小凰把手按在门口的指纹识别器上，过了一会儿，大门自动打开，陆小凰说道：“地狱图就在里面，权少请进。” 权策心潮澎湃，他对乔家的书房早已期盼许久，撒开陆小凰，一个箭步冲了进去，但是忽然大门关了起来，陆小凰没跟进来。 “喂，放我出去！”权策情知不好，激动地拍打大门。 陆小凰冷笑道：“权少，好好享受吧，地狱图是没有，地狱倒有一个。” 豹哥带人扑向陆小凰，陆小凰钩刀出手，立即与豹哥周旋起来。钩刀凌厉，豹哥被她破开了架势，往后一退。但他身后的黑衣人已经围上了陆小凰，个个都是好身手的，陆小凰这样的高手，倒也占不到任何便宜。 “陆夫人，把我们少爷给放出来，这件事就此罢了。”豹哥猜想书房之内，一定埋伏了不少机关，所以异常担心权策的情况。 陆小凰冷笑道：“把他放出来，你们就会罢手吗？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说话之时，她手上的钩刀并未消停，一连划伤了两个黑衣人。 “你当真要跟权家作对吗？” “不是我想跟权家作对，是你们想跟乔家作对。” “哼，陆夫人，你想一想你们现在乔家的处境，你觉得还有资本跟权家斗吗？倒不如双方合作，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陆小凰自然知道合则两利，分则两害的道理，可是她与权家打交道这么多年，权家都是一些什么人，她比谁都清楚。如果实力相当，倒可以跟他们合作，现在乔德诺已经不在，这个时候跟权家合作，只会被吃的死死的。 到了事成之后，权家一定卸磨杀驴，把乔家丢的远远的。 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又没有了与之对抗的资本，那个时候只能等死，而且生杀大权操纵在对方的手里，陆小凰没那么傻。 “少说废话，今天我就跟你们权家撕破脸了！”陆小凰钩刀直刺，两个黑衣人拦在豹哥身前，手里抓着一条铁链。 两人抓着铁链，横着拦住陆小凰的攻势，陆小凰脚下一点，身体拔地而起，又在铁链一点，扑向豹哥。 豹哥双臂一展，身形向后一掠，但见钩刀到了眼前，身体倒斜，一脚踢向陆小凰的手腕。 陆小凰手腕一歪，钩刀的准头顿时一偏，豹哥迅速从她刀下逃脱，叫道：“抓住这老娘儿们！” 背后一杆长枪刺了过来，陆小凰闻声避开，钩刀格在枪头，不想枪头忽然飞了出来，直接打在她的胸口，枪头钉在她的身上。 这是一杆链子枪，而且是按现代技术打造的链子枪，枪杆装了机关，发射力也比传统的梁子枪更强。 陆小凰立即跌了出去，枪头从她胸口抽出，一股血喷出来。 豹哥得意一笑：“看这老娘儿们长得还挺水嫩的，哥几个，谁有勇气上了她？” 权家收容的这些武夫，都是一些江湖败类，人品自然也不怎么样的。看到陆小凰虽然年过中年，但保养的相当不错，皮肤就像新剥的鸡蛋似的。而且比起那些年轻的小姑娘，又多了一种成熟的韵味，这对男人来说，绝对是有致命的杀伤力。 于是个个露出淫邪的笑容，陆小凰是个三贞九烈的女人，见到这种情况，又羞又恼，愤怒地站起身来，恨恨地骂道：“无耻的狗贼，我杀了你们！” 提刀又上，但她已经受了重伤，战斗力锐减，很快又被打了回来。 这个时候，轩辕雄霸赶了过来，带人一起冲杀过去，但他手下的人太多，武力值又比黑衣人低了很多，很快就被打的四分五散。 豹哥叫嚣不已，但听一旁的厢房，传来一个声音：“是谁在外头吵闹，都特么给老子滚蛋！” 这是段小涯的声音，他正给小乔疗伤，一时半会儿也脱不开身，但听外头的动静，好像陆小凰吃了大亏，所以出声阻止。 豹哥听得出来，此人中气很长，估计内功十分深厚，问道：“尊驾是什么人？” “老子是你爷爷！” 豹哥旁边一个胖头小子摇头说道：“你这话说的大有毛病，既是他老子，又怎么会是他爷爷。” 段小涯一愣，他只想着骂人，哪里想那么多？更没想到竟然有人搭茬，当即说道：“这还不容易，我本来是他爷爷，但跟他老母爬灰，生出了他，所以又是他老子。” 胖头小子很以为然点头：“嗯，这么说就合理的多了。” 豹哥气的半死，一记耳光掴在胖头小子脸上：“你特么给老子滚蛋！” 胖头小子已经脑部受过重伤，所以智商有些问题，搞不清楚为什么豹哥打他，委屈地道：“豹哥，我不过是帮你搞清楚身世，你为什么打我？” “我艹！” 豹哥抓着胖头小子一通乱打，胖头小子被打的急了，立即反手，此人年纪虽小，但力气很大，扭住豹哥的腰间，竟然把他给摔了一个跟头。 “臭小子，你敢跟我动手吗？”豹哥不禁瞪大了眼睛。 胖头小子嗫嗫嚅嚅地说：“是你先跟我动手的。” 第1651章 好尴尬 豹哥和胖头小子动起手来，陆小凰和轩辕雄霸目瞪口呆，这个时候顾惊鸿带人过来，喝道：“你们在干什么呢？” 豹哥这才罢手，胖头小子委屈地说：“是豹哥先动手的，里面有一个人是他的老子，又是他的爷爷，他很生气，所以打我。” 顾惊鸿莫名其妙，什么又是老子，又是爷爷的？ 豹哥气的满脸通红，对着段小涯的那个房价喝道：“里面是哪位朋友？” 段小涯笑道：“说了，老子是你爷爷，谁跟你是朋友，没大没小。” 顾惊鸿一听是段小涯的声音，心里转了好几个念头，这家伙怎么会在乔家大院？ 但见豹哥已经冲了过去，急忙把他拦住：“豹哥，里面的人叫段小涯，不是我们可以招惹的。” “谁是段小涯？什么来头？”段小涯出道不过二年，豹哥没听说他。 武林的圈子很小，讲究的是传承，可能个人没什么名气，但出身的门派很有名气，比如武当弟子，少林弟子，又或者是某位高人的弟子，如果经过媒体的报道，他的名气会比较大，但一般是没有这样的名气的。 何况段小涯的来历十分神秘，也没融入这个圈子，所以知名度不高也正常。 虽然说，段小涯也做过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但一半都是他用分身来做的，另一半是用真身来做，但都不是什么合乎现代文明规则的事，所以没人替他宣扬。 现在知道他的，都是等级很高的人，像豹哥这种级别的人，如果没有跟他打过交道，是很难知道他的信息的。 所以豹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冲进去给段小涯一点教训，顾惊鸿拦不住，只能由着他去。 陆小凰心里也有一些紧张，如果被豹哥撞破段小涯在给小乔疗伤，那么这些人一拥而上，段小涯脱不开身，必然被真气反震。他死了不要紧，反正陆小凰也对这家伙没好感，但如果连累了小乔，那可难办的紧。 豹哥冲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倒了下来，众人上前一看，见他咽喉插了一根锋针，真是伏羲九针中的一种针。 众人一阵哗然，知道里面是个高人，再也不敢造次。 顾惊鸿回头望着黑衣人，问道：“权少救出来了吗？” 一个黑衣人回答：“权少被这老娘儿们引到书房去了，现在出不来了。” 顾惊鸿立即逼近陆小凰：“把权少放出来，这笔账一笔勾销，否则今天烧了你们乔家大院。” 陆小凰冷笑：“华夏是个法治社会，你要敢放火，司法部门找到权家，谁能逃脱的了干系？” “哼，权家既然能在黄州立足，你以为他没一点人脉吗？” “顾小姐，你不过是权少身边一个花瓶，何必为他忠心耿耿？权少有把你当人看吗？刚才他可是主动把你交给我来处置，如果不是我手下留情，你觉得你还有命在吗？” 说话之间，忽然书房之中传来一声惨叫，显然是权策遇到了什么危险，书房之中机关重重，上次段小涯和乔安进去，都差点走不出来，何况是权策这种级别的角色。 “快把权少放出来，否则权家不会放过你的！”顾惊鸿盯着陆小凰。 事已至此，陆小凰反倒冷静下来，左右权家是不会放过乔家的，倒不如轰轰烈烈与他们干一场。 长生不死的秘密，她已经没有什么兴趣再追查下去了，因为没有那个能力，但她手里只要握着一张地狱图，权家就不会对她下死手，否则地狱图的线索就会在她这儿断掉，再不济她也能把地狱图毁掉，大不了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得到什么好处。 “脸皮左右都已经撕破了，你就让权家的人来找我好了。”陆小凰冷笑一声，“我陆小凰行走这么多年，我怕过谁？” “快救少爷，把门给我打开！”顾惊鸿急忙吩咐黑衣人。 其实顾惊鸿对权策也没多少感情，刚才权策为了地狱图，完全不顾她的性命，这种男人也不值得她死心塌地。但是她是依附权策存在的，如果权策死了，她就很难再进入权家，接近权家的那一张地狱图。 事实上，权策也很少回权家，他在外头有自己的别墅，更少带她回到权家，因为之前他和大乔还有婚约，所以权策的父母也不怎么欢迎顾惊鸿。 一群黑衣人拿着工具，拼命地敲打着书房的大门，可是合金大门并不那么容易撼动，于是他把目标转向屋顶。乔家大院的屋顶，还是老式的屋顶，上面铺满了青瓦，屋顶也是木制结构。 几个黑衣人迅速地爬上屋顶，扫开了一大片的青瓦，但是瓦片扫开之后，却又触动了机关，几枚冷箭嗖嗖地射了出来，猝不及防，两个黑衣人从屋顶上跌了下来。 “顾小姐，机关太厉害了，怎么办现在？”一个黑衣人望着顾惊鸿，让她拿主意，这样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也可以撇开关系。 顾惊鸿森然望向陆小凰：“把这臭婆娘拿下去见权老爷！”她的一张脸就被陆小凰给毁了，心里正恨她，加上权策的事，必须找个人来负责，只能是陆小凰了。 两个黑衣人立即扑向陆小凰，陆小凰胸口流血不止，但是此刻依旧卯起最后一点力气，钩刀往右一挥，破开一个黑衣人的攻势，斜步避开。 身后又有两个黑衣人手里拿着长刀砍到，陆小凰低头避开，反手一刀，划开一个黑衣人的小腹。 轩辕雄霸召集几个保镖，叫道：“拼了！”率先冲了过去，但是回头一看，其他保镖都在原地。 那些保镖就是拿一份薪水，看家护院还行，真要为了主人拼命，那好像也不大合算，他们都不是专业的保镖，所以关键时刻，也没有什么高的职业素养。 这么一来，轩辕雄霸也有一点怂了，愣在当场，十分尴尬。 忽听砰的一声，段小涯从房间里奔了出来，直接把格子门给撞破了，伸手一探，已经将一个黑衣人抓在手里，随手就给掷了出去。 胖头小子一见，叫道：“这就是豹哥的爷爷和老子了，我来会一会你！” 第1652章 寒舍 胖头小子攥着两个硕大的拳头，朝着段小涯冲了过去，段小涯看这家伙先前怼豹哥的时候，有些逗比，心里觉得有趣，倒也不忍害他性命，所以拔身从他头顶跃过。 胖头小子扑了个空，一拳打在一棵梧桐树上，梧桐树晃了一下，簌簌落了满地的树叶。 “有种别躲！”胖头小子喝道。 段小涯笑道：“小子，你还年轻，别在我这儿送了性命，滚吧！” “哼，你有什么本事，在我这儿说大话？”胖头小子抡拳又上。 这一次段小涯没有忍让，伸手按住他的拳头，胖头小子面部表情顿时扭曲，整条手臂也不能动弹了。 几个黑衣人见状，从段小涯身后扑到，段小涯随手抓起胖头小子，向后一抡，撞开了身后几个人。 胖头小子也跌了出去，半天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你的本事比我强，我认输了。” “都特么滚吧，别让老子动手！”段小涯冷眼扫视众人。 众人看过他刚才显露的身手，实在是比自己要强百倍，这些人一拥而上，也不是他的对手，不由望向顾惊鸿，请她来拿主意。 顾惊鸿和段小涯之前有过约定，所以段小涯出场，她也不便与他为敌，只对陆小凰道：“把权少放出来，我们马上就走。” 陆小凰望向段小涯，段小涯点了点头。 陆小凰这才走向书房，把手放在指纹识别器上，打开书房的合金大门，众人望去，权策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手里还拿着一把枪，可是这枪面对机关没有任何用处，他已经面目全非，身上被暗箭射成了刺猬。 “谁杀了权少？”胖头小子永远不在状态，看到权策惨死，便以为有人暗杀他。 顾惊鸿恨恨望了陆小凰一眼：“陆夫人，权少死在你这儿，你想怎么跟权老爷交代？” “这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好，陆夫人与权家的梁子，这算是结上了，好自为之。” 陆小凰踏进书房，旁人看到权策的惨状，也不敢跟着进去，只有等她把尸体给送出来，然后抬着回去。 轩辕雄霸带人送出门口，等到确定他们真的离去，这才回来禀告。 段小涯忽然身体一软，靠在墙边长长地呼了口气，陆小凰忙问：“你怎么了？” “刚才为小乔疗伤，功力消耗太多。”段小涯面色越来越苍白，刚才与黑衣人较量，完全是他撑着最后一口真气。 “小乔呢？怎么样了？” “没事了，功力也保住了，而且吸收了我一部分功力，比之前更强了。” 陆小凰大喜，急忙跑进房间去见小乔。 小乔盘膝坐在床上，慢慢地吐纳，把段小涯的功力纳为己有。 “小乔。”陆小凰叫了一声。 小乔缓缓睁开眼睛：“妈，权家那些鹰犬，可都走了吗？” “走了。” “算他们走运。” “小乔，你现在……是不是恢复过来了？”她指的是小乔的智商，功力再高，但如果神智不清，很容易就会被人利用，那就更加危险了。 小乔点了点头，问道：“我师父呢？” “小乔，现在段先生十分虚弱，咱们可以趁机……”陆小凰双目露出凶光，做了一个杀人的动作，意思是将段小涯结果了事，免除后患。 “妈，师父刚刚救了我，我们怎么可以这么对他？咱们是江湖中人，可不能这么不顾道义。” 陆小凰叹道：“你这话虽然也不错，可是段小涯居心不良，他来咱们乔家，就是为了你爸留下的地狱图。地狱图是你爸一辈子的心血，可不能落入外人的手里。” “现在权家要夺咱们的地狱图，我们想要抵抗权家，还是需要师父的帮助的。” 这话倒也提醒了陆小凰，现在权家的势力远远胜过乔家，而且他们还能雇佣很多高手，乔家万万不能与之抗衡。 本来两家还有合作的可能，但现在权策死在乔家的机关阵里，这血海深仇怎么都不能化解了，所以权家必然不会放过乔家。 这个时候，如果能够联合段小涯一起抗敌，未尝不失一个好的计划。 陆小凰想到此处，随即去找段小涯。 段小涯坐在一个偏堂运功，调息真气，看到陆小凰走近，他心里也是一紧，说道：“夫人，莫非你想卸磨杀驴，乘人之危吗？” 陆小凰轻轻一笑：“怎么？段先生也会怕吗？” “如果夫人想要动手，那就尽快，否则等我功力恢复，你可就没机会了。”段小涯一边说着，一边准备好了化尸粉，捏在手里，他见陆小凰伤口没有包扎，还在流血，如果她真上前攻击他，他便把化尸粉撒出去，把她一个活人化成一滩尸水。 即便死在她手里，他也要与她同归于尽，否则做好人太吃亏了。 宁可肾亏，也不吃亏，这是段小涯人生的座右铭。 陆小凰并不知道他心里打的小九九，见他这种关头还能镇定自若，心里也有一些佩服，说道：“你救了小乔，大恩大德，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不会恩将仇报。你是小乔的师父，我们算起来也是自己人，如果你不嫌弃，不如就留在寒舍好好住几天，让小乔好好地伺候你。” 段小涯心里松懈下来，心想，奶奶的腿儿，伺候我，是想怎么伺候？陆小凰说的伺候，自然是弟子对师父的那种伺候，没有任何香艳的色彩。但段小涯脑海已经出现了一万幅不可描述的画面，小乔火辣性感的身材，他已经垂涎了很久了。 不过他也没忘记这一次来乔家的主要任务，就是为了地狱图，泡妞的事只能排到后边。 陆小凰一开始想赶他走，现在又主动来留他，想来已经改变了计划，她知道权家很快就会大举来袭，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帮手。 而他，就是那个最适合的人选。 “好，我就留在寒舍几天，好好享受小乔的伺候。”段小涯嬉皮笑脸地说，他也不管寒舍这个词是陆小凰对自己家的谦辞，对她说话也用寒舍这个词。 陆小凰有些看不上这家伙没学问的样子，幸好他只是教小乔武道，如果教她文化课，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呢。 第1653章 猴屁股 “你受伤了，我给你医治一下吧。”段小涯看着陆小凰的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襟，亏她还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我还是去医院吧。”因为受伤的地方是在胸口，陆小凰有些忸怩。 段小涯轻笑一声：“你信不过我的医术？” “不是，你的医术很高，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就连小乔的病都是你治好的。”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给你医治？” 陆小凰忸怩地说：“你……你现在很虚弱，不用为我太劳累了。” 段小涯看着她忸怩的模样，见她双颊莫名地浮起一抹红晕，心里感慨不已，四十来岁的女人，害羞起来却像个小女孩儿似的，这到底是怎样的尤物？ “你坐吧。”段小涯起身，请她坐下。 “真不用了。”陆小凰转身要走，但因刚才失血过多，身体有些支撑不住，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脑袋晕晕沉沉。 段小涯走上前去，拉着她的手腕，摸着她的脉象，说道：“你现在必须尽快地止血，坐下。”他没有跟她开玩笑，语气也很严肃。 鬼使神差，陆小凰觉得他身上有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乖乖被他扶着，在一张沙发上坐下。 段小涯叫了一个下人过来，让他去拿一些简单的医用工具，段小涯之前就在乔家大院住过，所以知道家里这些东西是常备的。 虽然没有医院的那些高档的设备，但一些跌打损伤，或者包扎的医药，都是时常准备的。 过了一会儿，下人提了一只医药箱过来，段小涯接过，让他退下，又关起了门。 “衣服脱了。”段小涯随口说道。 陆小凰吃了一惊：“你……你别胡来……” “谁跟你胡来？你受伤了，你衣服不脱，我怎么给你缝针和上药，还有包扎？” “我……我去医院……” “你去医院，还不是要别的医生给你包扎？他难道不用你脱衣服？” “我……我找女医生。” 段小涯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是医者，给你看病的时候，我不会想其他事。我希望你也别胡思乱想，除非你看上我了。” “谁……谁看上你了？”陆小凰本来不想结巴的，但一着急，说话就结巴了，好像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心里懊恼不已。 段小涯轻轻一笑：“既然没看上我，你又怕什么？看你现在血糊糊的伤口，我能对你产生兴趣吗？别想太多了，我对女人还是有点追求的。” 陆小凰低头，心里纠结不已，不知道这衣服该不该脱，除了乔德诺，还没有一个异性看过她身体呢。 段小涯不由分说，伸手来扯她衣襟的纽扣，陆小凰花容失色，伸手来挡，段小涯盯着她看：“你伤口再不医治，如果感染了，那是会死人的，就算不感染，你也没多少血可以流了。” “你……你闭上眼睛……” “我去，闭上眼睛我怎么给你检查伤口？”段小涯简直无语，又不是没经历过的小姑娘，装什么装？ 陆小凰咬了咬唇，又嗫嚅地说：“那你……那你不许看其他的地方。” “行啦大婶，我对你其他地方不感兴趣。” 段小涯有些不耐烦了，多大点事，人命关天，竟然还能矫情，有病！ 最烦女人这种，永远分不清轻重的性格，这世上比命重要的事很多，但绝对不是像她这样，为了不让异性看到她的身体，把生命当儿戏。 看一眼会少一块肉吗？ 真有意思。 段小涯解开她大衣的纽扣，里面穿着一件黑色的打底衫，鼓起的地方沾满了血，只是打底衫是黑色的，所以没有那么明显。 段小涯伸手要脱她的打底衫，陆小凰急忙拦住：“我自己来。” 陆小凰秀脸嫣红，犹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螓首低垂，把打底衫给卷了上来，段小涯看到雪白的肌肤，虽然生了两个孩子，人过中年，但这娘儿们的身材保持的还是相当不错的。 伤口是在左边胸脯，陆小凰紧紧护着文胸，生怕段小涯把她最后一丝防御都给扯下。 段小涯见她羞答答的模样，倒也觉得好笑，伤口是在上胸，所以文胸倒也可以不脱，段小涯也不勉强，拿着棉花沾着酒精，先把上面的血迹擦掉。 陆小凰娇躯微微地颤抖起来，段小涯小声地问：“疼吗？” “不疼。” “那你抖什么？” 陆小凰尴尬无比，不知道怎么回答他，难道告诉他，她很敏感吗？ 段小涯是个医者，注意着她的伤口，所以也没管那么多，他的眼里只有她的伤。没有麻醉剂，段小涯让她忍一忍，马上给她缝针。 创口不大，陆小凰是个江湖中人，段小涯料想她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缝针的同时，陆小凰紧咬着嘴唇，几乎咬出了血，脸色越来越苍白。 过了一会儿，段小涯缝合她的伤口，给她做了包扎，但没有可用的药，段小涯只能这么处理，等到明天再调几个药膏，保管她的伤口加速愈合。 正在包扎的时候，轩辕雄霸忽然鲁莽地推门进来，他是来找段小涯的，因为陆尚大腿被权策打了一枪，要请段小涯过去给他手术。 不过看到眼前的情景，轩辕雄霸呆了一呆，忙道：“我什么都没看到。”又迅速地转过身去。 陆小凰满脸通红，喝道：“你不会敲门的吗？” “我有急事。” “什么急事？” “陆大哥受伤了，想请段先生过去看一眼。” 段小涯包扎好了陆小凰的伤口，又拿出伏羲九针，给她扎了几下，都是一些止血的穴位，还有一些镇痛的穴位。 “你先出去，我很快就过去了。” 轩辕雄霸走了出去，又默默地把门带上，他和陆尚是好基友，对女人没什么兴趣，所以刚才就算看到陆小凰不该看的地方，他也能表现的很淡定。 段小涯拿着陆小凰的打底衫，要帮她给穿上，陆小凰又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陆夫人，瞧你这脸红的，就像猴屁股似的。”段小涯把打底衫丢给她，开玩笑地道。 陆小凰被他一说，脸就更红了，而且这家伙打的什么破比喻，哪有人把女人脸红比喻成猴屁股的？ “我穿衣服，你转过身去。” “有什么？要想看，刚才早就看了。”段小涯不以为然地说。 “转过去。” 段小涯笑了笑，知道这个女人把贞操看的比命还重，摇了摇头，转身整理医用工具，没去看她。 第1654章 缺个暖床的 陆尚的情况比较严重，他是被子弹打中大腿，而且这家伙怕疼的要命，段小涯刚一触碰他的伤口，他就要死要活地叫起来。 一个大老爷儿们不如陆小凰来的勇敢，段小涯有些鄙夷，不过这种鄙夷倒也没有道理，因为陆尚只是常人的反应。 一个常人如果中了子弹，早已疼昏过去了，只是陆尚练过武，还能稍微支撑一下。 乔家没有麻醉剂，段小涯如果给他强行取弹，这家伙一点会被疼死，所以段小涯让轩辕雄霸把人送到医院去了。 小乔运功之后，出来会见段小涯，她现在神智已经清醒，对段小涯十分感激：“师父，我的命是你给的，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段小涯笑了笑：“让你做什么事都行吗？” “当然。” “嗯，天气冷了，晚上缺个暖床的。” “呃？” 陆小凰不由瞪了这家伙一眼，果然死性不改，她真后悔之前没杀了这家伙。 此刻，段小涯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顾惊鸿打来的，段小涯避开她们去接。 “喂。” “段先生，咱们见一面吧。” “好，在哪儿？” “我现在就在乔家大院往左一条街的咖啡店。” 挂了电话，段小涯让小乔扶着陆小凰下去休息一会儿，她的伤势必须休养，又说：“我去抓一点药。”然后迅速离开乔家大院，与顾惊鸿见面。 咖啡店里灯光暧昧，坐着许多情侣，段小涯看到顾惊鸿坐在靠窗的位置，对他举了下手，段小涯走了过去。 “喝点什么？”顾惊鸿问。 段小涯对咖啡也没什么研究，说：“来杯甜的，不要苦的。” 顾惊鸿有些无语，这家伙真是一个土包子，会喝咖啡的人，都知道原味的咖啡是最好的，而咖啡的原味有一些苦有一些酸有一些涩，但绝对不会是甜的。 “卡布奇诺好吗？” “随便。” 顾惊鸿让服务员给他拿了一杯卡布奇诺，问道：“段先生，你怎么会在乔家大院？而且还帮乔家大院，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你跟权家是一伙的吗？” 顾惊鸿自然不是跟权家一伙儿的，她接近权策，就是为了潜入权家，去盗那一张地狱图。段小涯这么说，想来目的是跟她一样的，接近乔家，把乔家的那一张地狱图给盗出来。 否则使用强硬的手段，以陆小凰的性格，没有那么容易屈服。 “那么你有什么线索吗？” 段小涯摇头：“哪有那么容易，这一张地狱图是乔德诺一生的心血，就拿他的死来说，也与地狱图不可分割，陆小凰会那么轻易地给我透露线索？” “乔家的书房机关重重，藏了无数的珍宝，会不会地狱图也在其中？” “这我不清楚，还要进一步的查探。” 段小涯上次拿到的八热地狱图，就是在乔家的书房，乔德诺把地狱图放在一尊金佛里面，掩人耳目。不过机关阵既然上次已被段小涯破坏，乔家应该吸取教训，不会再把地狱图放到书房。 但不放在书房，又能放在哪儿？乔家哪里还有什么比机关阵更为安全的地方？ “现在权少死于乔家，权家的高手正在路上。” 段小涯一惊，他刚给小乔疗伤，功力耗损巨大，如果权家大举进攻，肯定是抵挡不住的，可他表面还是十分镇定，淡淡地道：“权家能有什么高手？之前那些不过都是酒囊饭袋。” “那些都是权少的人，权少江湖威望尚浅，哪能笼络到什么真正的高手，但是权老爷就不一样了。” “那我得先回去了。”段小涯起身说道。 顾惊鸿伸手拉着他的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就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你现在回去干什么？” “小乔小姐是我徒弟，我不能袖手旁观。” 顾惊鸿放开了段小涯，同时也觉得刚才自己想的太简单了，段小涯不是单纯地潜入乔家去盗地狱图，他和乔家还有一丝感情。 这与她完全不同，她对权家就完全没感情。 有感情，就会感情用事，就像段小涯现在。 之前在西呼国的时候，看到段小涯杀伐果决，修为又高，所以顾惊鸿才有意拉拢他合作，可他现在感情用事，完全不是一副做大事的样子，顾惊鸿心里对他反倒没了信心了。 段小涯迅速离开咖啡店，过了一条街，朝着乔家大院的方向走去。 林荫小道，寂静清幽，冷冷清清地点着几盏昏黄的路灯，两个喝的醉醺醺的青年正在纠缠一个女子。 借着灯光望去，女子身材娇小，背影清纯，却是轩辕雄霸的妻子新月痕。 段小涯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新月痕了，之前发现轩辕雄霸和陆尚的基情，新月痕伤心欲绝，被段小涯带回了麒麟山庄。但是之后段小涯去了西呼国，就再也没见到她，本以为她已经回到老家去了，没想到她又在黄州出现。 “小妞儿，要不要陪哥哥去喝一杯？”平头青年色迷迷地盯着新月痕。 新月痕正色地道：“你们再要纠缠，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另外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青年笑道：“脾气还挺烈的嘛，我就喜欢这种性格，到了酒店，你想怎么不客气都行。” 新月痕更不打话，嗖的一声，抽出一把弯刀，状若新月，一刀挥出，毫不客气。两个青年猝不及防，他们也不是练家子，根本躲不开她这一刀。 一声痛叫，夹克青年的小腹已经飚出了血，平头青年吃了一惊，酒也醒了一半，叫道：“小娘儿们，你敢动刀子吗？我报警来抓你！” 新月痕冷笑一声：“好啊，你报警啊，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你看警察会相信谁。” 平头青年只有认怂，扶着夹克青年：“走。”两人骂骂咧咧地离去。 段小涯这才朝着新月痕走了过去，笑道：“新月小姐，好久不见。” “段先生，你……你回来了？”新月痕语气掩饰不住欣喜，不知为何，看到段小涯总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第1655章 我很老吗？ 段小涯问了一些新月痕的近况，才知新月痕这一次在黄州出现，还是为了轩辕雄霸，她必须要跟轩辕雄霸回老家去办离婚。 轩辕雄霸既然喜欢的是男人，那么这一段婚姻就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了。 “轩辕雄霸带陆尚去医院了，没那么快回来，不如跟我先回乔家等他吧。”段小涯说。 新月痕说：“也好。” 两人回到乔家大院，新月痕之前跟着轩辕雄霸也在乔家大院当过护院武师，所以跟很多人都认识，也不必一一给她介绍。 “准备一下，权家马上会派高手过来。”段小涯对陆小凰说。 陆小凰心里开始忐忑，现在她已经受了重伤，段小涯功力没有恢复，这个权家派人过来，能战的也不过剩下小乔一个人而已。 “妈，师父，这一战由我来打，你们不必担心。”小乔现在功力大涨，正愁没人练手呢，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段小涯正色地道：“对方来的是什么人，来的多少人，现在我们一概不知，不可以轻敌。” “师父，你怎么越老越怕事？”小乔轻蔑地扫他一眼。 段小涯不乐意了：“我很老吗？” 陆小凰和新月痕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这家伙挑的重点，是不是有点奇怪？小乔这句话的重点是在怕事，而不是在老。 小乔俏皮地吐了一下雀舌：“师父不老，师父最年轻了。既然是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胆识和魄力，谅他权家能请来什么高手？在黄州，乔家和权家一向是平起平坐的，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陆小凰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小乔，你师父说的对，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现在我们就连对方什么情况都摸不清楚，还是暂避风头为好。” “妈，我现在的修为，你还不放心吗？” “一山还有一山高，江湖之大，能人异士甚多，我们不可以掉以轻心。” 小乔满心不悦，但段小涯和陆小凰都这么说，她也没办法，只能怏怏不乐地站在一旁。 陆小凰又跟段小涯商量，怎么应敌，新月痕忽然说了一句：“咱们不如暂时离开乔家大院，让他们扑个空，之后再去慢慢打探他们的实力，也好早做准备。” 段小涯眼睛忽然一亮：“咱们可以先去麒麟山庄。” “啊？”陆小凰和新月痕齐齐一呼。 要知，麒麟山庄可是乔安的地盘，之前麒麟山庄和乔家大院之间还有过节，两边尔虞我诈，斗的不亦乐乎，现在竟然投奔麒麟山庄，怎么想都有一些像天方夜谭。 段小涯笑了笑：“没事的，我跟麒麟山庄关系不错，我带你们去，保管没有问题。” 乔家大院自从乔德诺死后，以前的一些朋友，也不怎么跟他们来往了，人总是势利的。眼下似乎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陆小凰只有同意段小涯的意见，让人备车。 留下一些下人和保镖看家护院，陆小凰、新月痕、小乔跟着段小涯上了麒麟山庄。 段小涯和新月痕之前都在麒麟山庄住过，所以这儿都很熟悉，麒麟山庄的人事虽然有些变动，但大多还都是老面孔。 想到之前和乔安、时不利、崔琳就是从这儿一起去西呼国的，现在崔琳惨死，时不利回来之后不知所踪，段小涯心里有些沉闷。 忽然想到一事，段小涯问道：“陆夫人，你知道葛巧手在哪儿吗？”之前去西呼国的时候，葛巧手也是一起的，但被乔德诺给绑架了，作为一个筹码。 陆小凰神色尴尬：“老乔……老乔把他给杀了。” 段小涯愤然骂了一句，乔德诺这家伙死了真是一点也不可怜。 虽然乔安不在，但底下的人都知道段小涯跟乔安的关系，规规矩矩地安排他们的住宿。 麒麟山庄新来的管家是个老外，叫邓恩，说着一股煤渣子味儿的中文，估计他的中文是在山西学的。 段小涯对他说：“你把保镖全部召集起来，我有话说。” 邓恩急忙去办，保镖比起之前段小涯在的时候，少了一大半。因为上次麒麟山庄和乔家大院争斗，乔家大院请了六扇门的人，弄的人心惶惶。这些保镖只是来看家护院的，谁也不想参与江湖纷争，所以走了不少。 段小涯看了那些保镖，试了一下他们的身手，都是一群弱鸡，中看不中用的蜡头银枪，一个个身材练的那么好，都是为了勾搭小娘儿们，真要遇到强敌，一点屁用没有。 从其中挑了两个身手还可以的，任命为正队长和副队长，一个是退伍军人，叫程少坤，一个是摔跤手，叫郑道熊。 “从今天起，你们谁也不许放松，加紧训练，好好地保护山庄的安全。熊哥，你每天都要带人训练，从山路上跑下去，沿途顺便注意一下，有没有可疑的车辆和人上山。发现情况，立即给我电话。”段小涯说道。 郑道熊说道：“段先生，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既然你问到了，我也不妨告诉你们，最近可能会有仇家上门。” 众人一阵哗然，这些保镖只是挣一口饭吃，从来没想过要卷入江湖纷争，而且段小涯的江湖纷争，不是普通的江湖纷争，一不小心可是要掉脑袋的。 于是众人议论纷纷，骚动不安。 段小涯冷笑一声：“瞧瞧你们这个怂样儿。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麒麟山庄养了你们这么久，难道是让你们白白拿钱的吗？你们好吃好喝就待在这儿，现在有一点困难，个个都打退堂鼓。你们的节操呢？” 程少坤说道：“段先生说的是，做人不能没有节操，我们都是讲义气的人，现在山庄遇到困难，咱们应该齐心协力才对。” 段小涯喝道：“等到这一次渡过难关，每个人都有奖金，以后工资翻倍，如果不想干的，现在就可以走！” 众人面面相觑，说老实话，麒麟山庄给的薪水实在是高，比起一般的公司都高，现在让他们走，也有一些舍不得的。 只是众人并不知道段小涯说的仇家，是怎样的仇家，心里有些忐忑而已。 “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去犯险的，遇到什么高手强敌，自有我来应付。你们只是充当我的耳目，帮我探一探消息，时刻注意警戒，这些就可以了。毕竟我就一个人，干不来这么多事。”段小涯望着一众保镖说道。 第1656章 寻仇 段小涯说服了一众保镖之后，给乔安打了一个电话，说他此刻正在借用她的麒麟山庄，让她给邓恩亲自打个电话，全力配合他的工作。 邓恩是洋鬼子，做人做事的原则比较强，他只认乔安、时不利两个人是主人，段小涯最多被他当成客人，这么一来段小涯就很难指挥他。 但没想到乔安第二天就赶来了，段小涯带她和陆小凰等人见了面。 因为从前之事，陆小凰见到她还是有些尴尬，笑道：“乔安，从前多有得罪，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一笔写不出两个乔字，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说到底，乔安和乔德诺还是堂兄妹，陆小凰也算是她的堂嫂了。 她顿了顿，又问：“只是有一件事，还要向堂嫂请教。” 陆小凰忙道：“请说。” “葛巧手葛大爷，现在在哪儿？” 陆小凰面色僵硬，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段小涯抢过话头，说道：“葛大爷过世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过世？” “葛大爷年纪那么大了，他在西呼国水土不服，你也知道西呼国的医术，竟然没把他给救过来。”段小涯不敢说是乔德诺杀害了葛巧手，否则乔安绝对不会收留陆小凰等人，只说葛巧手是病死的。 “忙活了一通，爷爷不在了，现在葛巧手也不在了，我们到底在忙什么？”乔安黯然地垂下了头，想到现在自己孤苦伶仃，此后再也没有家人，心绪零落。 段小涯轻轻握着她的手，柔声道：“安安，你还有我，我们是一家人。” 乔安泪眼望着段小涯，感动地点了点头。 …… 在麒麟山庄躲了几天，权家的人没找过来。 因为之前乔家大院和麒麟山庄的过节，权家估计也很难想象，陆小凰等人会躲进麒麟山庄。 段小涯又陆续派人出去探查权家的实力，其实他功力慢慢地恢复过来，也不怕权家派人过来。派出去的人回来说，每天都有一些奇怪的人涌入权家，看样子都是练家子。 华夏禁枪，民间是不可以有热火器存在的，所以修炼武道的人会比那些可以持枪的国家来的多，否则都去练枪了，谁会去练武？ 权家也不敢储备大量的军火，否则就成了恐怖分子了，所以只能笼络一些武道人士。 不过华夏武者虽多，但大部分都是不能打的，只有一些花拳绣腿，拍拍电影还行，真要遇到高手，一准歇菜。 “权家笼络了那么多武者，看来铁了心要跟乔家战斗了。”陆小凰忧心忡忡。 小乔自负地说：“妈，你怕什么，我就不信那些武者之中，会有几个是真正的高手，这世上哪儿来那么多的高手？” 段小涯心想小乔这话说的倒也不错，不过看她自负的样子，更不能赞同她的话，这小妞儿之前练了十几年的功夫，没有一点进展，只是一些花架子。如今短短一段时间，功力突飞猛进，跻身于一流高手的行列，难免会有一些嘚瑟。 这就如同一个穷屌丝，忽然中了彩票，豪车洋房，还娶了一个白富美，就有一些找不着北了。 “你也别掉以轻心，没有真正对决之前，谁什么都为时过早。”段小涯提醒小乔，“记住，永远不要轻视你的对手。” 当晚，众人回房，段小涯继续调息运气，忽听几声惨叫传来，以为是权家的人趁夜来进攻，迅速地跑下楼去，陆小凰等人也都赶了出来。 “来的正好，我正好去会一会他们。”小乔跃跃欲试。 陆小凰急忙把她拦住，说道：“不要轻举妄动。” 保镖队的队长程少坤急忙过来禀告，对乔安说：“小姐，外头来了一个东瀛武士，说是来找段先生的。” 东瀛武士？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随即跟着程少坤出去。 山庄入口的甬道之上，无数保镖跌了出来，倒在地上哀声不断，段小涯凝目望去，来人竟是山本由纪夫。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乔安暴喝一声：“小鬼子，还我孩子命来！”纵身朝着山本由纪夫扑去。 山本由纪夫随即一个闪电球打了出来，段小涯知道闪电球的厉害，施展“逍遥游”抢身过去，抓着乔安，迅速一掠，避开闪电球。 那个闪电球瞬间击碎一块太湖石，段小涯暗暗吃惊，山本由纪夫的功力，比起在西呼国见到他的时候，又高深了一些。 这闪电球的威力不亚于一个小型的炸弹，要是人被炸到，不说粉身碎骨，至少外焦里嫩。 段小涯倒不害怕山本由纪夫，怕的是他身后的东瀛组织，现在跟权家都纠缠不清，再来一个东瀛组织，谁能应付的过来？ “山本，别来无恙。”段小涯并不忙着出手，缓缓地走到对方身前，凝视着他。 山本由纪夫一脸阴鸷的神色：“段小涯，你害的我好苦，今天我要找你算账。” “算账？我欠你钱了？” “你跟夜孤星阁下都说了一些什么？我现在被组织的人追杀，就像丧家之犬一般。” 段小涯想了起来，之前在沙漠的时候遇见了忍者伏击，他被夜孤星给逼的脱不开身，只有随便造谣，说山本由纪夫从源织香手里夺走凤血晶，背叛组织。 有理有据，逻辑被段小涯说的天衣无缝，夜孤星竟然相信了他的话，于是派出忍者满世界地追杀山本由纪夫。 山本由纪夫从西呼国一路逃亡，经过了几个国家，最后才到华夏，可谓九死一生。 而这一切都是段小涯赐予的，所以来到华夏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找段小涯复仇，他在段小涯经常活动的几个城市，打听到段小涯的行踪，所以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 “山本，这是你们组织内部的矛盾，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呢？”段小涯听他这么说，知道山本由纪夫是一个人来的，当即放下心来，语气也不大客气了，“倒是你，我未出世的孩子，可是死在你的手里，这一笔账我却要跟你算一算。” “好，反正被组织追杀，我也逃不到哪儿去了，倒不如杀了你给我陪葬。”山本由纪夫面目狰狞，右手运起一道白光，白光瞬间凝聚成了一团闪电球，朝着段小涯打了过来。 第1657章 就是不讲规矩 闪电球威力巨大，段小涯不便与之硬拼，迅速避开，闪电球落在地面，炸裂地面的青石砖块。 山本由纪夫右手出现一柄忍刀，迅捷地朝着段小涯刺了过去，之前山本由纪夫都未使用忍刀，但忍刀是忍者主要的武器之一，山本由纪夫自然也会使用。 段小涯手中幻起一道白光，逆鳞刀迎了上去，与忍刀一交，山本由纪夫身形一掠，无数苦无打了出来。 “闪开！”段小涯大叫一声，急忙拿刀招架。 叮当几声，射到他身前的苦无被他打落，但是山本由纪夫这一手苦无数量太多，波及的面积也大，几个保镖没有避开，瞬间倒地。 段小涯知道苦无淬了剧毒，迅速扑上前去，喝道：“山本，我们之间的恩怨，与旁人无关，你把解药交出来！” “想要解药，那要看看你有没有这样的本事了。”山本由纪夫忍刀一转，脱手而出，飞旋地射向段小涯。 段小涯拿刀挡开忍刀，但忍刀依旧盘旋在空中，不落下来。 这个时候，山本由纪夫一个闪电球又打过来，段小涯只有避开，但他避的同时，忍刀却转到他的身后。 这不落地的忍刀，一直都在段小涯身边盘旋，像是一只猛禽，伺机攻击段小涯。 这让段小涯心神不宁，一面应付山本由纪夫，一面又要提防忍刀。 “这刀……”小乔刚刚得了无上玄妙的功法，本来还挺嘚瑟的，但见山本由纪夫诡异的法门，目瞪口呆。 “段先生，我来帮你！”新月痕取出新月刀，扑向忍刀。 当的一声，忍刀与他刀刃一磕，新月痕虎口不由一震，心里大惊，这刀没人拿在手里，但威力竟这么大。 “把刀给我！”小乔夺了新月痕的刀，她的身法很快，迅速砍在忍刀之上。 忍刀被他一刀砍飞出去，山本由纪夫冷笑一声：“小姑娘修为倒是不浅。” 小乔嘚瑟地道：“小鬼子，你使的什么邪门歪道，有种光明正大地武道对决，姑奶奶一定把你打的满地找牙。” “呵，你以为我使用的不是武道？天下武道千千万万，难道只有你们华夏才是正宗吗？”山本由纪夫说着，手中捏了一个指诀，忍刀犹如离弦之箭，朝着小乔射去。 小乔拿着新月刀一挡，虎口也是一震，但她的修为比新月痕高出很多，也把忍刀给震出去。 山本由纪夫心中也有一些忌惮，现在段小涯和小乔合力攻击他一个人，他很快就落到了下风。 “以二敌一，这就是你们华夏的武道精神？”山本由纪夫以言相激。 哪想段小涯对此毫不在意：“当日在西呼国的时候，你带着一帮忍者过来，上百个人打我几个人，我说什么了吗？” 装逼是段小涯的风格，但有些逼装不下去，他也不会那么傻，为了所谓的面子问题，白白冒险。以二敌一算个毛线，只要结果打败了他，说什么都可以，反正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 山本由纪夫修为极高，而且又会许多怪异的法门，段小涯以一打一，虽然未必落败，但难免会有一些吃力。现在有小乔在一旁帮他挡开盘旋的忍刀，他就可以专心对付山本由纪夫了。 段小涯民族情绪很高，对岛国一向没有什么好感，最多就对苍老师等一些为人类做出巨大贡献的艺术家有些好感，对付小鬼子素来就需要讲什么武道精神，又不是比武竞技，这是生死相搏，自然是怎么有利怎么来。 身形一错，已经逼近了山本由纪夫。 山本由纪夫双手各凝聚起一个闪电球，双手推出，撞向段小涯胸口。 段小涯斜身一避，他吃过闪电球的亏，这家伙功力是带电荷的，人体与之相触，必然是要吃亏的。左手一翻，一记御风刀呼啸而至，爆破一声，直接就把一个闪电球给劈开了。 山本由纪夫另外一个闪电球，却是朝着小乔奔去。 “小乔，小心！”段小涯喝了一声。 小乔刚刚挡开忍刀，回身一刀劈向奔来的闪电球，闪电球被她一刀劈开，火花四溅，但是小乔却是浑身一个哆嗦，身体软了半边，一时失去了战斗力。 这是触电的感觉，小乔以前没有接触过闪电球，难免着了他的道。 但在小乔没有恢复过来的时候，山本由纪夫迅速操纵忍刀，朝她疾射过去。 段小涯展开步法，斜身一掠，伸手揽过小乔腰肢，飞奔到了一旁，忍刀直直插入地面。 “没事吧？”段小涯关切地问。 小乔缓过神来，说道：“师父，这家伙的功法邪门的很，该怎么对付？” 段小涯回头对几个观战的保镖道：“去找一些绝缘的服装过来。” 乔安急忙吩咐邓恩：“把电工穿的橡胶衣拿过来！” 邓恩急忙去办，山本由纪夫心中大急，他知道自己功法的弊病，虽然威力巨大，但只要碰到绝缘体，那就玩完了。 当即指诀一挥，忍刀拔地而起，奔向段小涯。 段小涯拿刀挡开，挥刀扑了过去，逆鳞刀嗖嗖几声，破开山本由纪夫。山本由纪夫还没来得及运起闪电球，就被他逼退了四五步，心中对此人极为忌惮。 “小涯君，只要你跟我回去，跟夜孤星阁下说清楚，咱们之间的事就一笔勾销，你看如何？”山本由纪夫本来来势汹汹，要找段小涯寻仇，但事情被他想的太简单了，段小涯可没那么容易对付，所以又转换了策略，与他和谈。 段小涯冷笑：“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夜孤星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他会猜不到我在骗他？他和源织香什么关系，早在苍城的时候，他们就有过一二三四五六七八腿的交情。你跟源织香去抢功劳，这不是找死吗？” 这些也不过是段小涯的猜测，但山本由纪夫脸色忽然一变：“你是说……他是想趁机除了我？” 段小涯故意说出这些话，就是为了扰乱他的心神，心神这东西对与普通的武者，没有什么鸟用，但对高手而言，稍微受到一点影响，就会影响气息，从而影响发挥，甚至招式和判断都会出现问题。 毕竟高手对决，容不得丝毫的差错，因为他们出手太快，一丝一毫的偏差或者治带，都会让自己丧失了性命。 段小涯见他的神色，就已知道说中了山本由纪夫的心理，他现在临敌经验丰富，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会莽打的毛头小子了，武道的对决，还需要各个方面的配合，有时候心理才是决定成败的因素。 第1658章 怎么不说你笨？ 被段小涯一说，山本由纪夫的心神确实凌乱不已。 大天狗是被夜孤星从灵山鬼狱救出来的，所以夜孤星深得大天狗的器重，在组织的地位也非常高，是仅次于大天狗的二把手。 但是大天狗为了发展势力，招收了不少的忍者，尤其底下三个上忍，大天狗对他们也多有依仗，甚至亲自把他的功法传授他们。这么一来，夜孤星也会忌惮，上忍的存在，已经严重影响到他在组织里的地位。 所以夜孤星就有可能借机除去山本由纪夫，三个上忍之中，最不收敛的就是他了。 段小涯看到山本由纪夫心神已经动摇，暗暗窃喜，但他并不忙着动手，而是故意拖延时间，等着邓恩把橡胶衣给送上来。 “山本君，你以为把我带回去，夜孤星就会听我解释吗？不会的，他摆明就是想借着我杀了你，你别犯傻了。倒不如，你直接反了那个组织，以你的实力，走到哪儿没有一口饭吃？” 山本由纪夫摇了摇头：“小涯君，你不知道我们组织的厉害，忍者组织，哪有叛徒？知道为什么没叛徒吗？因为叛徒的下场，比死还恐怖。” “是呀，你们东瀛确实不容易出叛徒，尤其你们当忍者的。可是你这样值得吗？你真的甘愿死在夜孤星的政治斗争之中？你不过是他巩固权力的牺牲品。” “好，既然夜孤星阁下信不过，我就带你去找大天狗阁下。” 段小涯见他准备出手，忙道：“山本君，你觉得大天狗是听你的，还是听夜孤星的？你别忘了，大天狗可是夜孤星策划救出来的，夜孤星对大天狗有恩。夜孤星想要除去你，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山本由纪夫一时心灰意冷，诧异地望着段小涯：“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以为我跟夜孤星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这些事情自然都是夜孤星告诉我的，他想拉拢我，让我成为他的亲信，然后消灭大天狗，取而代之。”反正离间不用本钱，只要一根舌头就够了，段小涯尽管胡说八道，现在山本由纪夫脑袋一团浆糊，料想也找不出破绽。 “你说……夜孤星想要造反？” 段小涯笑了笑：“你觉得夜孤星是屈居于人下的人吗？”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想跟你合作，我也想做一番大事业，我也不想屈居于人下。你们忍者的实力，我是见识过的，如果能够合作，我一定可以在华夏开辟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山本由纪夫不可置信地看着段小涯，看得出来，段小涯虽然表面吊儿郎当，但确实也是属于一个有抱负的人。 可是段小涯怎么可能跟他合作？当初乔安流产，就是他一手造成的，这家伙刚才还叫嚣着跟他报仇呢。 山本由纪夫一念未落，邓恩已经拿了几件橡胶衣上来，段小涯身形一闪，已经趋到邓恩身前，随手抓起一件橡胶衣套了起来。 “八格，骗我！”山本由纪夫倒也不是傻子，看到橡胶衣的时候，就知道段小涯刚才一直跟他拖延时间。 这家伙根本没有心思跟他合作，这也怪他自己，明明知道他让人去拿橡胶衣，还在那儿跟他磨叽半天。 要不是段小涯句句话都说进了他心坎，他也不会被段小涯牵着鼻子走。 盛怒之下，山本由纪夫运起一团闪电球，朝着段小涯打去。段小涯刚刚套好橡胶衣，随即挥刀应战，一刀直接劈开了闪电球。 这一次电荷没有导到段小涯身上，被劈开的闪电球，电荷就会减弱，毕竟电流是乱窜的，没有后继之力，流窜之后就会消失，只要刚开始的一下没被电懵，就不会有事情。 段小涯穿上了橡胶衣，就不担心这一点了，这是电工的橡胶衣，一般的电流都不会造成致命的危险，何况段小涯本身的功力还很高，也能起到一定的防护作用。 “拿件橡胶衣给我！”小乔恢复过来，就跟邓恩要了一件橡胶衣，她要跟段小涯并肩作战。 乔安也穿起了一件橡胶衣，又让邓恩把剩下的橡胶衣发给陆小凰等人。 山本由纪夫和段小涯正在缠斗之中，他的闪电球对段小涯的威力减弱之后，又落于下风了。 “师父，我来帮你！”小乔挥刀砍向山本由纪夫。 山本由纪夫跌出两步，指诀一挥，忍刀嗖嗖地飞旋扑向小乔，迅速极快。但小乔的身法也很快，一个旋身，避了过去。 这个时候，乔安也跟着上前掠阵，她知道自己修为比起段小涯和小乔，差了一大截，但扰乱山本由纪夫的心神，倒是可以做到的。 山本由纪夫本来心神就不稳定，现在手忙脚乱，心情越来越烦躁，他越烦躁，露出的破绽就越多。 段小涯盯着一处破绽，一刀刺了过去，山本由纪夫急忙双手一封，他的功力倒也不弱，段小涯那一刀竟然没有办法再刺进去。 “段小涯，你想为你孩子报仇，没那么容易！”山本由纪夫狞笑着道。 段小涯左手一翻，一记御风刀席卷了过去，山本由纪夫衣襟被破开了一道大口子，鲜血直流。他刚才双手在拦段小涯的逆鳞刀，却忘记了段小涯还有御风刀，无色无形的御风刀，堪比一种厉害的暗器。 “华夏人，狡猾狡猾滴。”山本由纪夫咬牙切齿。 段小涯冷笑：“怎么不说你笨呢？”身形一旋，御风刀嗖嗖地打了出去，逆鳞刀也跟着卷起一股刀风，呼啸而去。 御风刀是以空气产生气流，相当于现代工业的气割机，肉眼是看不见的，想要防御，只能依靠敏锐的感官，感知空气产生的波动和变化。但山本由纪夫现在心境浮躁，根本做不到这一点，或者说，他感知的敏锐度不够，等到御风刀到他身前的时候才感知到，明显是来不及了。 “啊——” 山本由纪夫跌了出去，身上横七竖八，都是伤口，有些是御风刀伤的，有些是逆鳞刀伤的。 受伤之后，他也没有能力操纵忍刀，忍刀就从空中掉了下来。 第1659章 飞来横财，飞来横祸 “山本，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我来帮你？”段小涯手持逆鳞刀，缓缓地逼近。 山本由纪夫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恨恨地瞪着段小涯：“卑鄙！” “愚蠢。” “你——”山本由纪夫为之气结，一口血呕出来。 若论真实本事，段小涯与他半斤八两，谁胜谁负，谁也无法预料。 但是武道对决就是这样，如果仅凭功力的深浅决出胜负，那根本就不用打了，双方只要运功就好，看谁功力深一点谁就胜了。 这和蛮力打架有什么区别？如果都这样，以后打架都掰手腕好了。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段小涯凭借智慧战胜对方，他并不觉得可耻，兵不厌诈。 “狗贼，拿命来！”乔安忽然扑向山本由纪夫，一掌拍去。 山本由纪夫重伤之下，仍旧运起一团闪电球，朝着乔安打去。 乔安啊的一声，跌了出来，段小涯急忙伸手把她扶住，饶是乔安身上穿着橡胶衣，还是被山本由纪夫震出内伤。 段小涯拿刀在手，指着山本由纪夫：“老狗，你害的乔安流产，你欠我老段家一条命，今天我可饶不了你！” “慢着！” “怎么？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 山本由纪夫屹立不倒，缓了口气，说道：“请让我保持一个忍者最后的尊严。” 饶是二人血海深仇，但面对山本由纪夫这样的请求，段小涯却没办法拒绝，一个忍者的尊严，也是一个武者的尊严。 段小涯知道，他是想要自己解决自己。 挑起地上的忍刀，踢向山本由纪夫，山本由纪夫接在手里，说道：“多谢！” 然后他整了一下衣裳，跪在地上，又拿出一方雪白的手帕，轻轻地擦拭忍刀的血迹，忍刀映着月光，刺入他的腹部。 忍刀和武士刀不同，忍刀是没有刃的，一般切腹自尽，有个切的动作，刺入腹部的时候，需要转一圈，但忍刀转不了，于是山本由纪夫又把忍刀拔出来，刺入心窝。 这一次，铁定死翘翘了，再也无法生还了。 段小涯叹了口气，望向邓恩：“把他的尸体拉下去埋了吧，善待他的尸体。” 邓恩看到山本由纪夫最后竟是这么死去，也不由有些动容，吩咐下人抬着山本由纪夫下去，又清扫了一下刚才打斗的地方。 脱下橡胶衣，段小涯带着乔安下去疗伤，乔安眼睛红彤彤的：“小涯，我们终于为咱们未出世的孩子报仇了。” “你别难过，孩子还会再有的。” 乔安轻轻点头，依偎在段小涯怀里，忽然问道：“素素姐生了没有？” 段小涯估摸年纪，林素也快要生了，拿出手机，给她打了电话。但估计是太晚了，手机没接。直到次日早晨，林素这才回了电话过来。 “小涯，昨天你给我打电话吗？我睡着了，没听见。你是不是还在国外呢？长途电话很贵的。” 段小涯笑了笑：“再贵能贵到哪儿去？现在咱们家差这一点钱吗？”他知道林素从小就在农村长大，节约惯了，没必要的钱她一点都不舍得花。 她所谓的没必要，就是温饱之外的东西，什么化妆品，什么娱乐活动，她都觉得是在浪费钱。 “话是这么说，可是还是省一点好，你挣钱不容易。” 段小涯心想，他挣钱不容易，谁特么挣钱容易？他好像什么都没做，就拥有了几个亿的身家，这就是飞来横财啊。 不过林素的话，倒也让她感动，说道：“我已经回国了，现在在黄州呢，家里最近怎么样？” “家里很好，你放心吧，快过年了，你什么时候回家？” 段小涯听出林素语气里的期盼，心里也有一些愧疚，虽然挣了很多钱，家里的生活水平都提高了，但他陪伴家人的时间却越来越少了。 江湖路，不归路，他在忙些什么，他也很茫然。 如果当初就是那个一事无成的农村小子，会不会更幸福呢？ “过年我一定会回家的。” “好，我等你。”林素声音依旧一如既往的温柔，暖暖的，也是软软的。 “孩子呢，生了没有？” “没呢，预产期都过了，竟然还没生。”林素有些懊恼。 “去医院看过吗？” “村里就有接生婆，花那些冤枉钱，医院可坑人了。” 段小涯有些无奈：“素素姐，咱们家现在不缺那点钱，医院比较保险一点，村里的接生婆医疗水平不行，而且医疗条件也不好，你听我的，花点钱买个放心，也值当的。” “嗯，小涯，我听你的。” 说了几句，段小涯挂了电话，但他仍不放心，毕竟林素的性格，能省就省，也未必舍得去医院。所以他就给他姐段慧芳打了一个电话，让她亲自带着林素去一趟医院，不要怕花钱。 段小涯跟乔安说了林素的情况，乔安笑了笑：“素素姐比我贤惠，懂得持家。” 两人起床，洗漱之后，走下楼去，陆小凰坐在客厅一言不发，脸色好像有些难看，小乔和新月痕也是沉默不语。 段小涯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陆小凰叹了口气：“刚才轩辕雄霸打电话来，说家里昨晚来了一伙儿贼，把书房里的东西洗劫了。” 乔家大院的书房，可是藏着很多宝贝，段小涯去过，知道那些宝贝都是古董，价值连城。 这一下乔家大院可是损失惨重了，估计再也不能恢复过来了。 “有伤亡吗？” 陆小凰摇头：“蹊跷就蹊跷在这儿，据说对方没有一个人受伤。” “看来都是高手。” “而且是机关门的高手。” 书房的机关阵段小涯是见识过的，上次和乔安闯入其中，尚且差点出不来，如果不是机关门的高手，绝对不可能全身而退。 小乔愤愤地说：“不用说，这一定是权家的人了。这群狗贼，看我爸不在了，落井下石，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段小涯问道：“地狱图也在书房之中吗？” 陆小凰轻轻地点头：“是，我把地狱图藏在书房之中，既然整个书房被搬空，地狱图多半也落入对方的手里了。” 第1660章 一言惊醒梦中人 现在还搞不清楚闯入乔家大院盗宝的人是谁，但权家的嫌疑最大。 过了不久，轩辕雄霸带着陆尚上山，邓恩把他们领进来，轩辕雄霸看到新月痕的那一刹那，有些错愕：“新月，你……你不是回家了吗？” “我要跟你离婚，你必须要跟我一起回去。”新月痕淡淡地说，她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去面对轩辕雄霸，曾经是她的枕边人。 轩辕雄霸神色黯淡，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取向，可是他仍旧瞒着所有人，把新月痕给娶回家了。 他本不想这么做，因为他深深地知道，这必然会伤害到一个女人。 但是社会对他的偏见和敌意，让他喘不过气，包括家里，都希望他能够传宗接代。 “好了，轩辕，你说说乔家大院的情况。”段小涯打破尴尬，“书房之中，确实没有东西了吗？” “没有人敢进去，但站在门口往里观望，确实什么都被搬空了，书房的大门是被捣毁的，屋顶也被掀开了，只留了四面墙。” “对方来了多少人？” “这我不清楚，那天晚上，我跟陆大哥……”他望了新月痕一眼，又没把话说全，“我不在乔家大院，在医院陪陆大哥。” 陆尚缓缓开口：“我听家里的保镖说，昨晚是一伙儿十几个人，他们都是练家子，咱们那些保镖被打散了，他们之间有一个人，好像是懂机关的，带着众人避开书房的机关，一件一件地把里面的东西给搬出来。” “是不是权家的人？” “不清楚，说是生面孔。” 段小涯心想，权家招募了一批江湖人，是生面孔也很正常。 他走出门外，给顾惊鸿打了一个电话，问道：“权家昨晚是不是派人洗劫了乔家大院？” “这我不清楚，权策死后，我进不了权家了。” “那现在权家到底有多少势力？” 顾惊鸿沉吟地道：“据说权老爷请了一个厉害的角色，不知什么来头，修为极其高深，一辆卡车撞向他，能被他一掌给推的倒退。” 段小涯暗暗心惊，真要如顾惊鸿所说，此人需要多大的修为？ 顾惊鸿又问他在哪儿，段小涯没有说，只说需要的时候，会再联系她。 接下来几天，虽然风平浪静，但是这种平静反而让人惴惴不安，段小涯命人前去抓药，先给治疗陆小凰和陆尚的伤势。 “姐，咱们待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倒不如咱们回老家吧？”陆尚说道。 陆小凰心里也有一些动摇：“现在乔家已经支撑不住了，我们留在这儿确实也没什么作用。” 段小涯听他们这么说，倒也不能挽留，如果他们能够安全回家，他心里也算卸下了重担，毕竟这些事本来就与他无关。 他帮小乔治好了伤，任务也算完成了，本来还有盗取地狱图的打算，但地狱图又被另外一伙人给盗走了，他自认也没必要在陆小凰等人身上浪费时间了。 于是轩辕雄霸帮忙订了机票，准备明天启程。 乔安招呼着段小涯，到了房间，段小涯笑了笑：“大白天的，不会想造人吧？” “去死。” “小妖精，见天的勾引老子。”段小涯一把将她搂了过来，用力揉了几下。 “别闹！”乔安把他的手拍开，正色地说，“小涯，你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奇怪？” “地狱图这么重要，现在乔家大院的书房被洗劫了，陆小凰也不能确定地狱图有没有被盗走，她竟然不回去看一眼。” 段小涯一愣，没错，陆小凰的表现也太反常了。 难道……地狱图根本就不在书房？ 被乔安一点醒，段小涯几乎可以确定，地狱图不在书房。否则当日离开乔家大院的时候，陆小凰一定会进书房把地狱图带走。 这么重要的东西，她必然是随身携带的，强敌围绕，难道会留在书房吗？ “安安，你实在太聪明了。”段小涯忍不住在她脸上香了一口。 乔安微微一笑：“我哪里比得上你聪明，只是你用情则乱，瞧着人家母女有点姿色，心就乱了吧？哪里能够想到这些细枝末节？” “瞎说？我只有看到你的时候，心才会乱的。” “少来，你的个性我又不是不知道？花心大萝卜，堂嫂四五十岁了，你可别乱来。还有小乔，她是我侄女，你也不可以乱来，听到没有？” 段小涯一时无语，他的思维充斥妙僧的神识，妙僧是古人，思想难免会有一些封建，所以他一向把人伦看的很重。 陆小凰和小乔虽然都是秀色可餐，但现在他也只能干瞪眼而已，奶奶的腿儿，这算什么事？ 为什么偏偏都是乔家人？ 如果可以的话，大乔和小乔，早就被他拿下了。 不过陆小凰好像不是姓乔，现在乔德诺已经不在，陆小凰是个寡妇，寡妇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嘛。段小涯心里美滋滋地想，而且陆小凰的辈分好像也没差，只要同辈就可以了。 乔安见他脸上的表情时而忧愁，时而欢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道他在担心地狱图的事，说道：“小涯，地狱图真有那么重要吗？” “我也不知道，都说地狱图藏着一个长生不死的秘密，是真是假，谁也不清楚。只是看着大家都在抢，那咱们也抢一抢呗，说不定真能长生不死呢？” 乔安笑了笑：“你才多大，你就想到死？” “我爸妈都七十几了。”段小涯叹了口气，七十高龄，还能蹦跶几年？如果真有长生不老之术，那该多好？就算不能长生，如果能够让二老延长一些寿命，段小涯心里也会对上天感激的。 “小涯，你是个孝顺孩子，叔叔阿姨一点能够长命百岁。”乔安握着他的手，想起自己，现在没有一个亲人，心里又是一片孤寂。 “眼下必须搞清楚，地狱图在不在陆小凰身上。” “可他们明天就要走了。” 段小涯微微一笑：“想不让他们走，还不容易？在饮食上做点手脚不就行了？” 第1661章 谁放屁？ 晚餐十分丰盛，乔安打着给陆小凰等人践行的名义，摆了满满一桌。 陆小凰端起酒杯，感激地道：“安安，你不计前嫌收留我们，这一份恩情，我们永远不会忘的，来这一杯酒，我敬你。” 乔安举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下，笑道：“堂嫂，都是自家人，别那么客气了。现在爷爷不在了，堂哥也走了，我们乔家大不如前了，我们更应该守望相助才是。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你言语一声就行。” 两人喝了一个，又说了一些场面话，华夏是个人情社会，都是如此，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一旦坐在酒桌上，那就是朋友了。 当然，也有在酒桌上干架的，但如果谈和，必须还是有酒。 华夏的世俗文化，都在酒里。 陆小凰和乔安喝完之后，又举酒杯对段小涯道：“段先生，我们也该谢谢你，若不是你，我们都不知道乔家这一次该怎么度过难关。” 段小涯笑道：“多大点事，小乔是我徒弟，你们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师父，我也敬你一杯，我的命是救回来的，你的救命之恩，我一定会记在心里的。”小乔想到马上要和段小涯分离，也有一些恋恋不舍。 头场打过之后，众人敬酒也就变的随意起来，都是江湖中人，大伙儿也都没有那么拘束，敞开了喝。 忽然噗嗤一声，一股恶臭传了出来，小乔皱起眉头：“谁放屁？” 又指着段小涯：“师父，是不是你？” 段小涯笑了笑：“我像是那么没有公德心的人吗？” 此刻陆小凰已经涨红了脸，但她因为喝了酒了，脸红也不算什么，谁也没有怀疑。 乔安起身开了窗户通风，笑道：“明天堂嫂一家就要走了，晚上咱们不醉不归，跟他们多喝几杯。” 于是又喝起来。 不到两分钟，又是一股恶臭传来，陆小凰万分尴尬，今天的肚子怎么回事，怎么就克制不了呢？ 由于括约肌的作用，一般来说，屁都是可以忍住的，憋着憋着就会憋回肚子。可是今天的屁，她一个也憋不住，而且气味特臭。 陆尚坐在陆小凰身边，这次他察觉出来了，但没说什么，毕竟放屁也不是什么大事，谁不放几个屁？大家都是江湖儿女，谁会穷讲究？ 但是陆小凰毕竟是个女人，面皮本来就薄，当着众人放出毒气，还是有些尴尬的。 “师父，你能不能稍微克制一下？”小乔抱怨地说。 段小涯无奈：“你怎么肯定是我放的？” “除了你还有谁？这儿就你最没公德心了。” “做人要不要这么坦白？” 小乔嘻嘻一笑，又敬了段小涯一杯。 但是此刻，陆小凰屁股底下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她的括约肌像是不属于自己的，一点都约束不了，让那毒气一股脑地冒了出来。 段小涯故作惊讶：“哎哟我去，大晚上的，谁特么放鞭炮了，太无聊了吧？” 乔安轻轻撞了段小涯一下，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陆小凰身上，因为这一下实在太响，所有人都听见了。 陆小凰尴尬万分，毕竟她也是有身份的人，当众出了这么大的糗，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 “妈，屁是你放的啊，好臭啊！”小乔嫌弃地捂着口鼻。 现在整个餐厅都弥漫着臭气，就像大伙儿蹲在茅坑吃饭似的，那种感觉实在太酸爽了。 陆小凰快要哭了，急忙起身：“对不起，我去个洗手间。”刚一起身，她又闷了个屁，捂脸迅速地逃了出去。 段小涯吩咐：“咱们都散了吧，乌烟瘴气的，怎么吃啊。” 于是大伙儿都散了，小乔回到房间去看陆小凰，此刻陆小凰蹲在卫生间里，已经出不来了。 小乔又等了半个小时，不禁有些奇怪：“妈，你干嘛呢，虽然我爸走了，但你这么年轻漂亮，也不至于的，我很支持你给我找个后爸的，千万不要委屈自己。”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陆小凰就连说话都没力气了，拉的太厉害了，刚刚吃进去的东西全部到了马桶里。 “妈，你不是吃坏东西了吧？” “我没吃什么呀，刚才吃的东西，你们不也吃了吗？你们怎么没事？” “你先待着吧，我去找师父给你看看。” 陆小凰忙道：“别！” “怎么了？你现在这种情况，肯定是不行的，师父医术高超，拉肚子对他来说，就是小意思。” “不用，我快好了。”陆小凰难为情地说，她一个女人，而且自尊心很强的女人，这种事情她也不好意思让段小涯知道。 刚才在餐厅里，段小涯被小乔冤枉了好几次，替她受罪，她都没有吭声，现在让他来给她治病，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这种出糗的病，她还是不想麻烦段小涯。 陆小凰颤巍巍地走出卫生间，双腿早已发麻，而且无力，小乔急忙过来扶着，又给她倒了杯热水。 但是陆小凰屁股还没坐住，又往卫生间跑。 …… 另一方面，段小涯和乔安坐在客厅相视一笑，乔安表示奇怪：“小涯，你把毒下哪儿了？酒菜咱们都吃了，怎么偏偏堂嫂就有事？” 段小涯微微一笑：“下在餐具里了。” “还是你狡猾啊，这样堂嫂指定就怀疑不到咱们了。” “这会儿正是药效厉害的时候，估计她能把肠子给拉出来。” 乔安惊讶地道：“这么严重？会不会出人命？” “哪会？只不过让她浑身无力，暂时走不了而已。” 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来，段小涯笑道：“估计是小乔找我去看病了。” 乔安起身开门，果然就是小乔，小乔急忙走了进来，拉着段小涯：“师父，你快跟我走。” “去哪儿呀，这大半夜的，当着你师娘的面，这是要跟我私奔啊？” “不是，我们不行了，拉了半天，现在都瘫软在床上了，你快给看看。” 段小涯跟上小乔的脚步，还说风凉话呢：“不就是拉肚子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这不是普通的拉肚子，我感觉可严重了呢，我妈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奄奄一息，像要断气似的。” “你别瞎说，拉个肚子能把人给拉死了？”段小涯一边说着，一边跟着小乔到了他们居住的那一栋楼。 第1662章 夜郎族背锅 陆小凰躺在床上，浑身无力，看到小乔带着段小涯进来，恨不能去死，太尴尬了。 段小涯假模假式地给她把脉，眉头越皱越紧，小乔忙问：“师父，我妈怎么样了？” “你妈是中毒了。” 陆小凰一愣：“中毒？我只是拉肚子而已。” “一般的拉肚子能拉成你这样吗？” 小乔想了一下，陆小凰拉肚子拉的确实有点夸张了，一般像她这种程度的拉肚子，都不是简简单单的拉肚子，要么急性肠胃炎，要么就是疟疾或者食物中毒。 “师父，你说的是食物中毒吧？” 段小涯摇头：“不是食物中毒，是夜郎族的一种毒，能够把人拉成虚脱，全身的水分都被带走。” “夜郎族？”小乔一愣。 小乔不知道夜郎族的厉害，陆小凰心里却是清楚的，蛊门两大流派，一个是胭脂帮，另一个就是夜郎族了。 都说胭脂帮的毒无药可救，但夜郎族的毒却也遑不多让，一般的现代医学，都不可能解去它们的毒。 “难道麒麟山庄混入夜郎族的人吗？” 段小涯故作沉吟：“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山庄之中这么多人，若有奸细，那也是说不准的事。” 小乔想不明白：“为什么只给我妈下毒？我们却都没事？” “或者……是权家派来的人，陆夫人是他们攻击的对象……” “那我妈的毒有解吗？” 段小涯笑道：“有我在，你妈不会出事的，只是这毒没那么容易解，需要慢慢调养。” “可我们明天就要走了。” “现在不能走了，你妈的情况不能耽搁下去，夜郎族的毒非同小可，千万不能怠慢。这毒是极其霸道的泻药，一般的药都治不好，会不停的拉，肚子里留不了东西。但是人肚子里又不能没有东西，否则怎么摄取营养，所以小乔，待会儿你要给你妈喂一点水和食物。一次性不要喂太多，喂多了也是拉出来的。” 段小涯说的十分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小乔唯唯诺诺地点头，陆小凰只能把行程往后推辞了。 接着，段小涯又给陆小凰扎了几针，都是无关紧要的穴位，但陆小凰和小乔也看不出来。其实段小涯可以很快治好陆小凰，不过就是故弄玄虚，陆小凰不能这么快好。 “好了，你陪着你妈，有问题叫我，我去让邓恩派人去做点吃的。”段小涯说着就起身离开了，心里却暗暗好笑，他天性顽劣，但好久没有这样恶作剧了。 次日，陆小凰的病依旧没有好转，段小涯又装模作样地过来给她看了一回，小乔见她一点起色没有，越发相信是夜郎族下的毒，而不是普通的拉肚子。 所以再也没有想过要回老家，能给在麒麟山庄好好休养，把命给捡回来，就算不错了。 陆小凰浑身无力，躺在床上睡着，小乔拉着段小涯到了门外，问道：“师父，我妈这病还有多久能好。” “这可说不准，我得好好给她调理，没得把她身体拉坏了，以后留下什么后遗症。” “师父，幸亏有你，否则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呢。” 段小涯心里觉得好笑，但没表现出来，说道：“小乔，你待会儿帮你妈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她天天这么拉，衣服都是细菌，要是随着呼吸道吸入就不好了。” 小乔连忙点头答应。 过了一会儿，段小涯吩咐一个女仆，给陆小凰送去一套干净的衣服，又让她把陆小凰的衣服拿下来洗。 段小涯拿了陆小凰换下的衣服，仔仔细细地搜了一通，也没发现地狱图的蛛丝马迹。 陆小凰现在的情况，绝对不能自己换衣服了，都像一个虚脱的人似的。可是先前他和乔安猜测，地狱图是她随身携带的，不在她衣服里，她会放在那儿？藏在乔家大院显然是不大可能了，否则她也不会这么放心跟着他走了。 坐在客厅，段小涯拆解陆小凰外套的内层，也没发现里面藏了什么，就连文胸的软垫也被拆开。 一旁的女仆目瞪口呆，心想，这段先生到底什么癖好？听说过收集女人内衣的变态，可没听说过拆解女人内衣的变态啊。 一无所获，段小涯让女仆把衣服拿下去，坐在沙发叼起一根香烟，离开乔家大院的时候，他没看到陆小凰带着什么多余的行李，如果带着地狱图，她总要找个地方藏。 最安全的办法，自然就是藏在自己身上了。 难道小乔给她换衣服的时候，发现了地狱图？或者陆小凰跟她说了地狱图，让她给收起来？ 段小涯知道现在陆小凰的情况，地狱图留在她身上也不安全，普普通通的人，她都没有办法反抗。 说句难听一点的话，就是现在有人想要强她，她也只能让人为所欲为，就连自杀都费劲。 段小涯又把小乔叫了过来，假意地问了陆小凰的一些情况，又交代了她一些注意事宜，一边说着一边绕到小乔的身后，忽然在她耳边大喝一声。 接着迅速地伸手覆盖她的眼皮，打了一个响指，发出指令：“天黑了，要睡觉。” “师父，你干嘛呢？”小乔拍开他的手。 段小涯有些尴尬：“咳，跟你玩个游戏。” 尼玛，怎么回事？瞬间催眠对这丫头不管作用了？但想小乔现在的功力如此之高，心神难以被人摄入，催眠术对她自然也没效果了。 “好幼稚啊师父。”小乔嫌弃地白他一眼。 段小涯干笑，问道：“小乔，你妈有没有给你什么奇怪的东西，让你收藏？” “师父，你说地狱图吗？” “你妈交给你了吗？” 小乔站了起来，紧紧盯着段小涯的眼睛：“师父，你也在打我家地狱图的主意吗？” 段小涯心想，什么叫你家的地狱图，地狱图哪里是你家的，你家也不是从别处盗回来的？ 不过他发现小乔的脸色已经有些异常了，笑道：“看来地狱图真在你手里。” “师父，我真是看错你了，原来你跟他们一样，接近我们家都是有目的的。”小乔悲伤的眼神，仿佛还有一些泪光。 第1663章 山雨欲来 段小涯看得出来，小乔确实是伤心了，自从认识她的时候，她就一直很敬重他，虽然未必把他当成师父，至少是朋友的关系。 现在段小涯的目的已经赤裸裸地摆到她的面前，她难免会怀疑段小涯之前对她所有的好，都带着龌龊的动机。 可是，段小涯不是这样的人。 他救小乔，帮助乔家，这些都与地狱图无关，换句话说，就算没有地狱图，他也会这么做。但他又确实想要地狱图，这一次来乔家，他就是带着这样的目的，这同样也是真实的。 不过和地狱图扯上关系，他对乔家的恩情，都显得不单纯了。 “小乔，我绝对不会勉强你交出地狱图。”段小涯看到小乔那么伤心，也是于心不忍。 “师父，为了地狱图，我家死了多少人，你不会不知道吧？没错，地狱图现在在我身上，可我不会把地狱图交给你。这是很多人用命换来的，现在除了地狱图，我们家一无所有了。”小乔悲凉地道。 段小涯一直以为小乔没心没肺，但没想到她对家族的事，也是如此上心。 她或许会成为另一个大乔，但段小涯心里也害怕她变成大乔，因为大乔实在牺牲太多了，把一个女人最美好的时光，还有她的幸福，全部押在了一场地狱图上，并且输的血本无归。 这些都不值得。 小乔转身而去，段小涯回头看着她纤瘦的背影，莫名有些心疼。 段小涯默默地坐在沙发，抽着一根没有烧完的烟，心情无比郁闷。 乔安走了过来，见他这个样子，小声地问：“小涯，你怎么了？”她很少见到段小涯郁郁不振的样子，这家伙一向都很欢脱的，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难，他还是会保持他那一份吊儿郎当的姿态。 “我准备放弃乔家那一份地狱图。” “为什么？” 段小涯叹了口气：“现在乔家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张地狱图了，我狠不下心来。” “这个时候你动感情了？你要知道，现在的乔家，没有办法保护一份地狱图。除了权家，我们并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盯着地狱图。地狱图放在他们手里，迟早会落入别人的手里。” “我是小乔的师父，我不能这么做。” 乔安坐到段小涯的身边，柔声道：“小涯，我完全理解你，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谢谢你。” 段小涯觉得这一生能够活成这个样子，他其实也应该满足了，因为他的起点很低，他本就是一个农村的小子，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今天的成就。 他有很多的钱，也有很大的本事，还有一帮能够无条件支持着他的女人。 作为一个男人，他该有的好像都有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可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他是灵山少主，他不仅仅是棘山村那个村霸地痞。 在其位谋其政，他隐隐觉得地狱图隐藏的秘密，会对他将来的际遇产生很大的变化，说不定还会影响到灵山的局势。 …… 次日，小乔还是带着陆小凰告别，尽管陆小凰的病还没有被治好，但小乔去意已决，段小涯拦也拦不住。 段小涯知道，小乔是怕待久了，地狱图会落入他手中，她仍旧无法相信他。 “这些药是给陆夫人的。”段小涯把一盒药拿出来，这是他这些天研制出来的，是陆小凰的解药。 之前一直没把解药给陆小凰，就是为了留住陆小凰。 但现在好像没有必要了，他知道这一次留不住他们了。 除了陆小凰和小乔母女，陆尚和轩辕雄霸也是一同前行，新月痕心里无限感伤，叫住了轩辕雄霸：“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去离婚？” 轩辕雄霸回头望了一眼：“等我送陆大哥回到他们老家之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乔安吩咐邓恩，派车把他们送到机场去。 可是他们半道上又忽然折了回来，段小涯忙问怎么回事，邓恩回答：“山下出现好多的不明车辆，出去打探的人回来说，好像是权家的人。” “终于还是来了。” “师父，咱们现在怎么办？”小乔扶着身体依旧虚弱的陆小凰。 段小涯问道：“刚才的药，你给你妈吃了吗？” “刚吃了一颗。” “多服几颗，你妈很快就会缓和过来了。” 小乔扶着陆小凰先到客厅坐下，然后拿出段小涯给的药，又让人倒了一杯热水过来，扶着陆小凰给她喂药。 段小涯知道大战在即，陆小凰如果现在这副模样，非但不能帮什么忙，还要分心去保护她。 “邓恩管家，把保镖全部召集起来，大伙儿准备迎战。” 邓恩担忧地问：“段先生，权家来的是不是都是高手？我们这些保镖，恐怕难以应付。”他本来也不清楚高手的概念，但见到山本由纪夫之后，他心里开始忐忑不安，要是权家的高手都是这样的，那么家里这些保镖只能去当炮灰了。 “如果他们都是高手，那就不需要保镖了，但如果他们也带了一些小喽啰，保镖还是能够对付的。” 邓恩点头，立即叫了程少坤和郑道熊，让他们把保镖全部召集起来，各个地方都开始了防守。 可是很快，权家的人就冲上来了，把麒麟山庄的铁门都给撞破了，开车长驱直入，气焰十分嚣张。 权家的人来的不多，不过十几个人而已，但是每一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没有所谓的小喽啰。 “风云二圣，你们也来了。”陆小凰望向其中的两位中年男人。 其中一个高瘦的中年男人说道：“陆夫人，好久不见。” “你们也是江湖响当当的人物，现在竟然成为权家的走狗，真是大出我的意料之外。” “陆夫人过奖了，比起乔家大院的名头，我们兄弟二人，还算不上响当当。” 风云二圣一个叫风起，一个叫云涌，之所以称为圣，都是自己臭屁的，江湖的绰号大多比较夸张，动不动就是什么神啊圣啊，搞得自己多大能耐似的。 虽说风云二圣能耐一般，也就是一个中等的高手，但他们懂得炒作，江湖也是需要炒作的，所以道上也多听过他们的名声。 第1664章 鲁派弟子 “薛大姐，你也在。”陆小凰目光落在一个中年妇女身上。 薛魅笑道：“陆家妹子，好久不见。” “我打电话请你到我家助阵，你不肯来，原来去了权家。” “乔家现在什么情况，相信你比我清楚。” 陆小凰狼狈地笑了笑：“是呀，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也不怪你。” “这位是黄老板，也是我们这次行动的老大。”薛魅介绍了为首的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是个短小精悍的身材，皮肤黑黝黝的，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武者，因为武者就算身材短小，但身上也有一种气质。 气质这种东西，很难伪装，就像一个操皮肉生意的女人，久而久之，身上都会染上一些风尘气，不论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了的。 所谓相由心生，就是这个道理，内心充满了淫荡，再怎么装贞洁烈女，也是装不出来的。 也就能够骗骗那些没见识的人。 武者的气质也是一样，他们经常练武，不说身上的肌肉组织异于常人，就是一举一动，也和常人不同。这些不同，用语言说不清楚，但一个武者却能够感受的出来，因为他们太熟悉了。 此刻黄老板的目光一直看着段小涯，段小涯浑身难受，被一个男人这么看着，不自在是难免的。尤其身边还有陆尚和轩辕雄霸，段小涯自然而然就会往那一方面想，这家伙不会也是非主流恋爱者吧？ “我说大哥，你这么看着我，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段小涯不爽地道，“老子可是直男，比钢筋还直的直男。你家里要是有老婆啊情人啊，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黄老板轻轻一笑：“我身边的女人倒是挺多的，但我还觉得不够用，就不送给你了。” 陆小凰开门见山，问道：“黄老板，你这一次是代表权家来的吧？” “不错。” “你们是准备和谈，还是准备动手？”陆小凰知道对方的目的，所以也不跟他们啰唆了。 “权策权少爷是不是死在你手里？” “没错，他死于乔家大院的机关阵。” 黄老板点了点头：“这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权老爷交代过我，一定要为权少爷报仇。” “好，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了。” 黄老板气定神闲：“我来，只做三件事，第一件，拿到地狱图，第二件，为权少爷报仇，第三件，来取段先生的性命。” 段小涯一愣，笑道：“这里头还有我的事呢。咱们素不相识，你来取我性命，难道也是权家交代的吗？” “不是，是我要取你性命，你觉得我们素不相识，其实我们之前早已见过。” “你是……”段小涯左想右想，也记不起见过黄老板这个人。 黄老板没有回答他，望向陆小凰：“现在我先办一件事，把地狱图交出来。” 段小涯心里暗想，看来地狱图果然不在权家手里，否则权家也不会派人来再向陆小凰讨要。 陆小凰冷哼一声：“地狱图不在我手里。” “不在你手里，在谁手里？” “在乔家的机关阵里，你们搬走了书房的珍宝，难道就没有拿到地狱图吗？” “书房之中，根本没有地狱图。”黄老板身后一个汉子说道。 段小涯一直觉得这个汉子面熟，但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笑道：“这位兄台，咱们之前是否见过？” “段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乌蛮村的时候，咱们见过，而且还交过手呢。” “罗昆？”提到乌蛮村，段小涯立即想起此人，他原本是游少秦的手下，后来不知所踪。 罗昆笑了笑：“段先生还记得我。” “《鲁班书》是不是在你手里？” “段先生好聪明，没错，《鲁班书》确实在我手里，这一次如果没有《鲁班书》的相助，我又如何能轻易地破解乔家的机关阵？” 乌蛮村的时候，詹士鸣从一个古墓里发现了《鲁班书》，几番争夺，后来不翼而飞，想不到却落入了罗昆的手里。 罗昆也是一个武道高手，但比起现在段小涯的修为，他实在差的很远，不过他得到了《鲁班书》，也就成为了机关门的一代宗师。 机关门分为鲁派和墨派，鲁派的祖师爷是鲁班，墨派的祖师爷是墨翟，两人都是春秋时代的大师级的人物，身边弟子无数。但是偏偏是死对头，机关门传承至今，鲁派弟子和墨派弟子也是分分合合。 有外敌的时候，他们联手，稍微太平一段时间，两派又会开始内讧，这都是机关门流传下来的历史渊源。 小乔愤愤地道：“原来机关阵是你破解的，你这个恶贼！”飞身而起，扑向罗昆。 罗昆见她一个弱质女流，而且年纪轻轻，料想没有多大的修为，所以也没放在眼里，冷蔑地笑一声，挥拳打出。 小乔一脚踢在他的拳头，罗昆身体不由倒跌了好几步远，不由心头一惊，这小丫头好厉害。 黄老板微微眯起目光：“小妹妹，年纪轻轻，竟有如此修为，你的功法是跟谁学的？” “自然是我师父。”小乔清脆的声音透着一股自豪。 “你师父又是谁？” “哪，这就是我师父。”小乔指着段小涯。 黄老板的目光又落到了段小涯身上：“段先生还有这样的高徒，了不起啊！” 段小涯现在摸不着黄老板的底细，也不失了客气：“好说了。”心里隐隐觉得黄老板有些熟悉，可是又不知道熟悉在哪儿，自己明明就没见过他，可对方好像很早之前就认识他似的。 “这第一件事，估计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容易办成，不如先把第二件事。”黄老板把手一挥。 立即就有两条身影扑向陆小凰，因为黄老板的第二件事，就是要为权策报仇。权策死在乔家大院的机关阵里，眼下乔家大院是陆小凰在当家，这一笔账自然是要找她算的。 两条身影一胖一瘦，胖的是个男人，人称飞天猪，瘦的是个女人，绰号俏药叉。 飞天猪约莫能有二百来斤，但脚步轻盈，就像一个舞者，看来轻功的底子不低。而俏药叉虽然貌美如花，但是出手却极为狠辣，手中一根峨嵋刺，直接刺到陆小凰的咽喉。 第1665章 风起云涌 陆小凰现在功力还没恢复，虽然飞天猪和俏药叉都不是什么顶尖高手，她也顶不住。 小乔斜身拦在陆小凰身前，一掌劈出，俏药叉正要对陆小凰下手，但见小乔那一掌极其凌厉，只能舌下陆小凰，回身自保。 俏药叉避开小乔一掌，向后退了两步。 但此刻飞天猪已经越过小乔，朝着陆小凰继续出手，此人虽然身体肥胖，但行动却很迅捷。小乔只觉身旁一阵烈风涌起，头也不回，一手向后探去，抓住飞天猪的后心。 飞天猪心神被制，一时动弹不得，小乔内劲传送过去，飞天猪不由惨叫一声，回身就朝小乔拍去一掌。 小乔撒手一侧，让过一掌，但一脚已经踢在飞天猪的下腹。 这个时候飞天猪真的成了飞天猪，直接飞了起来，又重重地跌了下来，狼狈不堪。 “臭丫头，我杀了你！”飞天猪也是成名人物，被小乔戏耍孩童似的，心里恼怒至极，一拳奔向小乔面门。 小乔跟着一拳打了出去，飞天猪哎哟一声，整条手臂软了下来，小乔又是一脚，把他踢上天去。 砰！ 飞天猪跌了下来，地面的青砖都被摔裂，他闷哼了一声，已经不能动弹。 俏药叉目瞪口呆，风云二圣随即上前助阵。 风起笑道：“好侄女，想不到有这么深的道行，做叔叔的向你讨教几招！”说罢，一拳抡起，一股劲风扑向小乔。 乔安一旁冷笑：“臭不要脸，作为长辈，竟然欺负一个小辈，不仅以大欺小，而且以多欺少，天下再也没有这么无耻之人了。” 云涌面上有些挂不住，到底在江湖上行走，都是要面子的，冷笑一声：“你是何人，要你在这儿嚼舌根？” 乔安慢悠悠地说：“我就是麒麟山庄的主人，乔安。” “原来是乔三老爷子的孙女，好，我就领教一下红盗的高招。”云涌翻起一掌，迅雷一般奔向乔安。 段小涯心里有些担忧，毕竟乔安的修为比起小乔，差了太远。 不过乔安虽然拳脚功夫一般，但是红盗的轻功却是练的滚瓜烂熟，但见纤腰一扭，云涌一掌扑了个空。乔安像是故意似的，还在他的肩头拍了一下：“欸，这边儿。” 云涌如何受得了这么轻视？武林中人一般都是妄自托大，他们看不起后起之秀，也看不起女流之辈。乔安这二者都占全了，却还敢戏弄他，如何能够咽下这一口气？ “臭丫头，找死！”云涌脚下一点，身体翻滚着扑向乔安。 云涌翻滚的时候，卷起一股劲风，手中忽然出现一柄铁折扇，扇沿锋利，划向乔安咽喉。 乔安向后一撤，身体一仰，从他扇底穿过，随手又在云涌身上一拂，身影掠到了五米远。 “哟，一个大男人身上还带着女人的小裤裤，可真是香艳加变态呢，小裤裤还没洗呢，是你情人的东西吧？”乔安手里拿着一件小裤，是桑蚕丝的材质，上面绣着一朵娇红欲滴的玫瑰。 云涌满面通红，叫道：“把东西还给我！” “你说还就还，我岂不是 很没面子？”乔安说完，又兀自噗嗤一笑，朝着段小涯望了一眼，这可是段小涯平常的口头禅。 但云涌只当乔安嘲笑他的，气的哇哇直叫，铁折扇一卷，煽动了一股劲风，再度扑向乔安。 乔安吃了一惊，叫道：“还给你就是！”把小裤朝着上空一抛。 云涌立即停止对乔安攻击，跃上去抢小裤，但见一道身影撞了过来，却是风起被小乔一拳给震了过来。 风起跌落在地，把那条小裤也压在了地面。 “风哥，你没事吧？”云涌神色古怪，过来搀扶风起。 风起恨恨地瞪了小乔一眼：“小娘们儿好厉害！” 云涌扶起风起的同时，伸手把小裤偷偷地塞进裤袋，段小涯看他神色有异，料想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段小涯玩心大起，看来也是一件广大群众喜闻乐见的事哇，他忽的身形一闪，到了云涌身侧，云涌吃了一惊，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黄老板一直都不出手，就是等着段小涯出手，此刻一见他的身法，不由暗暗一惊，这家伙修为又进展了不少，他到底修炼的是什么功法，怎么可能进步这么迅速？ 但凡进展神速的功法，多半都是邪门功法，正派的功法一般都是稳扎稳打，没有急于求成的，欲速则不达。 难道这家伙修炼了什么邪魔外道？ “哟，云大叔，这件小裤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吗？你这么紧张？”段小涯打趣地问。 风起回头一看，不由睁大眼睛：“这……这不是我媳妇儿穿的吗？” 云涌尴尬不已：“风哥，你听我跟你解释……” “兄弟，你怎么会有我媳妇的小裤？这可是我媳妇亲手绣的，是不是弟妹也想要一条，让你跟我媳妇要的？” “啊？”云涌愣了一下，忙道，“是是是，就是这样，嫂子心灵手巧，刺绣乃是一绝，你弟妹一直想要一件跟嫂子一模一样的小裤，所以……兄弟我就腆着脸跟嫂子说了。” “嗨，想不到弟妹也这么风骚。” 段小涯目瞪口呆，这货是练功练傻了吗？ 这世上头上有点绿而不自知的男人很多，但像云涌这样，事实摆在眼前，还不自知的，那就实在太少了。 这是傻到一定程度了。 小乔忍不住提醒：“你是不是傻？你媳妇被人睡了，还把贴身的小裤送给他做纪念，可见他们爱的有多深？你被绿了！” “臭丫头，胡说八道！”云涌恼羞成怒，铁折扇一转，三根扇骨犹如离弦之箭，朝着小乔射了出去。 小乔急忙翻身闪了过去，但见风起忽然出手，一拳打在云涌胸口。 云涌猝不及防，也没有料到风起会忽然对他出手，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身体跌了三米远，怔怔地看着风起：“风哥，你这是……” “你特么是不是真当老子傻？！” “风哥，你别听臭丫头胡说。” “你告诉我，小裤哪儿来的？”风起双目通红地逼问。 “不是说……我媳妇想要吗？我去跟嫂子要的。” 乔安旁敲侧击：“哼，这条小裤明显就没洗过，是你媳妇穿过，还是你嫂子穿过啊？” 风起目眦尽裂，一拳朝着云涌砸了过去：“艹你祖宗，敢睡我媳妇！” 第1666章 见笑 云涌猝不及防，挨了风起一拳，顿时没了反抗之力。 风起刚才也是故意装傻，让他放松警惕，这才一招得手，否则他和云涌半斤八两，如果不是偷袭，未必伤的了他。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是个男人都忍不了，何况是风起这样的江湖莽夫，他手里已经有了命案，再杀一个人也不嫌多。 一般男人遇到老婆出轨，之所以没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不是因为心里不恨，只是由于法律的约束。可是江湖中人没有这种约束，对于风起而言，他在法律里早已经是个死刑犯了，只是没有被抓到而已。 所以不在乎手里再多一条人命。 “风哥，我……我只是拿了嫂子的小裤，做个纪念……纪念而已，我们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云涌不停地解释。 “纪念？你特么当老子是棒槌？”风起又一拳砸了过去，“没做过什么，她干嘛拿贴身衣物给你做纪念？” “因为……因为她说……她说……” “她说什么？”风起狠狠地逼视着他。 “她说……”云涌趁着风起靠近的时候，手中的铁折扇忽然递出。 风起急忙拿手一封，但是云涌转动扇柄的机关，一根扇骨射了出去，正中风起的胸口。 云涌得意地大笑：“她说……她跟你在一起过了半辈子，还不如跟我一个晚上。风哥，你武道上的功夫虽然有些水平，但是对付女人的功夫，呵呵，你可不如兄弟。我对女人颇有心得，如果有时间我可以教一教你，让你知道回去怎么讨好嫂子，可惜……你没时间了。我的扇骨有毒，你千万不要运气，一旦运气，就会毒气攻心。” 云涌说不要让他生气，但句句话都是为了让他生气，风起眼珠布满血丝，凸了出来。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什么狗屁风云二圣，两人称兄道弟，却做出这种不顾义气的事来，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相互算计。 “哇——” 风起吐出了一口血，知道毒气已经随着血液运行，习武之人毒性发作要比常人快，那是因为他们一旦中毒，身体本能就会调动气息，毒气循环也就更快。 反正要死，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风起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一拳打向云涌。 云涌接他一拳，风起跌了出去，云涌忽然身体一震，胸口插了一根袖箭。段小涯看的分明，风起刚才出拳的时候，袖口飞出一根短箭。 云涌只接他的拳，却无法接他的袖箭。 “你好卑鄙……”云涌愤怒地指着风起。 风起满口是血，哈哈大笑：“听说弟妹怀孕两个月了，哈哈，可喜可贺啊！” “胡说，我都半年没回家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你这半年没回家，我可是经常去看弟妹，弟妹……弟妹的小身段……真不错……”风起忽然说不下去，身体一抽，就再也不动弹了。 云涌恨恨地扑了上去，摇着他的身体：“你……你给老子说清楚……” 袖箭明显也是淬了剧毒，云涌脸色越来越青，段小涯甚至怀疑，风起刚才都是胡编乱造，为的就是激怒云涌，加速毒气的运行。 这俩兄弟心眼都一般的小，也都一般的坏，终于相互算计到死。 云涌趴在风起的身上，身体渐渐地软了下来，可他忽然笑了一下：“不可能，我媳妇早就做了结扎了……哈哈，老子终究……没有吃亏……” 小乔、乔安等人面面相觑，我去，什么情况？自己人干自己人，都给干死了吗？ 段小涯也有一些无语，看起来就像恶作剧一般。 黄老板一直不动声色，然后微微一笑：“让几位见笑了。” 段小涯笑道：“想不到诸位这么幽默。” “幽默归幽默，但是我要办的事，还是要办！”黄老板面色一沉。 忽然身后又奔出三条人影，三条壮汉，直接扑向陆小凰。小乔又为母亲挡架，双手翻飞，拍出几掌。三人攻势不由一滞，小乔腾身而起，一掌朝着其中一个壮汉头顶劈落。 那个壮汉脑袋一歪，避了过去，但是肩头却没避开，咔擦一声，左肩的骨头顿时碎裂。 另外两个壮汉见状，叠起罗汉，比小乔高出了一个身体，但是他们的招式并不高明，只是打法比较新奇，让没有什么经验的小乔一时之间手忙脚乱。 段小涯喝道：“攻他下盘！” 小乔听到师父指点，不假思索，当即身体向后一倒，一手撑在地面，双腿朝着对方下盘连环踢了过去，地面青砖乱飞，叠罗汉的两人手忙脚乱。 终于，小乔一脚踢在下面一人的小腿，两人重心不稳，跌了出去。 但在此刻，一个西装革履的小白脸，却朝陆小凰攻击，小乔应接不暇，无暇去救，乔安只有出手。 但是小白脸的身法似乎很快，竟然绕过乔安，伸手就往陆小凰胸口抓来。 陆小凰最怕就是这种打法，急忙护住胸口，不想小白脸手影一晃，在她雪白的颈部摸了一把，把手放到鼻尖一嗅：“好香！” “你……无耻！”陆小凰快要气疯了，之前就被段小涯调戏了无数次，现在又被一个小白脸调戏，自打出道以来，谁敢这么对她？ 但是现在段小涯也没空去救他，因为黄老板的目光盯着他看，他的目光也盯着他看，两人的战争一触即发，只是现在双方都在掂量对方的实力。 陆尚看到姐姐受辱，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小白脸一脚踢了一个跟头。 “哼，我对男人没兴趣，大叔，你闪一边去，免得弄脏了我的手。”小白脸油头粉面，很不屑地扫了陆尚一眼，然后又笑眯眯地望向陆小凰。 小乔解决了叠罗汉，又要过来相救，中途却被薛魅拦了下来。 薛魅可不简单，她的功力比起之前所有的人都强，身影飘忽无常，小乔那么快的速度，竟然也奈何不了她。 陆小凰的情况就更危险了，小白脸目光垂涎：“夫人，生过了孩子，身材还保持的这么完美，啧啧，平常都是怎么保养的？不如，咱们来分享一下心得？”话音一落，身影就如燕子斜飞，趋到陆小凰身前。 第1667章 没兴趣 “走开！”陆小凰翻出一掌。 但她现在体力还未恢复，这一掌也是软绵绵的无力，被小白脸一把抓住，扯到怀里，调笑着说：“夫人，瞧你这细皮嫩肉的，一点都不像是个年过中年的女人。”说着伸出安禄山之爪抓了一把。 陆小凰惊呼一声，急忙从他怀里挣脱，眼泪刷的落了下来，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就算段小涯之前调戏她，也不敢触碰她这个部位。 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句话说的一点没错，她含泪喝道：“畜生，有种就杀了我！” “我怎么舍得杀了你呢？像你这种娇滴滴的女人，我爱还来不及呢。”小白脸充满了一个男人的优越感，缓缓地靠近。 “混蛋！”陆小凰拿出拼命的架势，一掌劈了过去。 小白脸轻而易举地避开，一把按住她的肩头，另一只手却朝她的翘处探出。陆小凰挣脱不开，怒火攻心，紧张之余，忽然噼啪一响，一股恶臭弥漫开来。 “这……”小白脸急忙松开陆小凰，看着手上淡黄的黏液，“你……你怎么这么恶心？”心里立即涌出一种厌恶之感，“我有洁癖！该死的女人，恶不恶心？” 陆小凰满脸通红，又是委屈，又是愤怒，她之前中了段小涯的药，现在还没完全解除，所以也是一时控制不住。 但她一向是个洁身自好的女人，不仅体现在她不跟男人乱搞，也体现在她把自身的卫生处理的很好，现在这样的自己……就连她自己也难以接受。 一时忍不住眼泪又落下来，只觉得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怪异，都在看着她。 可事实上，没有人有心思看她，现在大家都在忙着厮杀，就连新月痕和轩辕雄霸也都加入了战斗。 这一切都是陆小凰的心理作用。 “啊——”陆小凰吼叫一声，发疯地扑向了小白脸。 小白脸现在对她敬而远之，早已没有之前对她的好感，迅速向后跃了一步，拿出一条手帕，不停地擦着自己的手。 一个满脸是毛的大汉，拿着一根混铁棍，却又扑向了陆小凰，这是黄老板交代的第二件事，要为权策报仇。 权策是权家的独子，他们都在权家讨饭吃，就算黄老板不交代，他们也会这么做，回去可以向权老爷领功劳。 毛脸大汉的混铁棍耍的有模有样，虎虎生风，一棍扫向陆小凰的下盘，他可不像之前小白脸这么怜香惜玉。 要是杀了陆小凰，权老爷一定重重有赏，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也不必惦记着陆小凰这样的中年妇女。虽然这个中年妇女，保养的极好，肌肤水嫩，就像年轻姑娘似的，但她到底是两个孩子的妈。 就算保养再好，中年妇女就是中年妇女，中年妇女变不成年轻姑娘，但年轻姑娘可以变成中年妇女。 为了可以娶上一个年轻姑娘，毛脸大汉对陆小凰毫不留情，一棍扫去，陆小凰本能地想要跃开，但她现在反应很慢，被铁棍一绊，扑在地上。 毛脸大汉抡棍就上，准备一棍打死，就像孙悟空取经路上打妖怪似的。 “住手！”黄老板忽然喝了一声。 毛脸大汉茫然地望向黄老板。 黄老板沉声说道：“先把地狱图交出来。” 毛脸大汉又对陆小凰喝道：“拿出地狱图！”他心里想着，如果从陆小凰手里拿到了地狱图，然后一棍子解决了她，他一下子把黄老板两件事都办了，回去可有得吹了。 陆小凰恨恨地道：“地狱图不在我身上！” “我看你是找死！”毛脸大汉拿着混铁棍指着她，“你要不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几个保镖冲了上来，他们本来袖手旁观，但毕竟还是有血有肉的男儿，哪里看得下去一个大老爷儿们欺负一个女人？ 毛脸大汉抡起混铁棍，扫荡开来，几个保镖跌开。 保镖队长程少坤吩咐下去：“都把家伙给拿出来，今天咱们跟他们给拼了！”本来段小涯给保镖的规定是，要是来的是小喽啰，他们可以帮忙，要是高手，他们退到一边。 可是现在他们管不了这么多，就是看不下去，个个操起家伙，冲了上去，场面一时混乱起来。 郑道熊一把扶起陆小凰，说道：“夫人，我带你先离开！” “别走！”毛脸大汉追了上去。 郑道熊猛冲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腰，狠狠地将他摔在地面，他本是摔跤手出身，膂力奇大，毛脸大汉比力气竟然比不过他。 “艹！”毛脸大汉混铁棍一转，打在他的大腿。 郑道熊退了几步，叫道：“哥几个，把这满脸毛的家伙按住！” 几个保镖从身后扑过来，一下就把毛脸大汉扑倒。但是毛脸大汉也真硬气，混铁棍架开两个保镖，一棍砸在一个保镖头顶。 那个保镖脑袋开花，身体一软，倒在地上。 忽的毛脸大汉身体一震，一把军刀从他胸口贯了出来。 程少坤在他身后，把刀拔了出来，冷哼一声：“什么屁高手，老子在战场上的时候，枪林弹雨都经历过，会怕你们几个江湖小混混？” “看来今天我人带少了。”黄老板缓缓地对段小涯说。 段小涯微微一笑：“不论带多少人，你最终要打的，也不过是我一个人而已。” “你是聪明人，可猜出我是谁了吗？” “不想猜，没兴趣。” 黄老板神色有些僵硬：“这么久没见，你的功力到底进展了多少，我倒是很感兴趣。” “这就要开打了吗？” “你是我这一次来的第三件事，我要先把前两件事解决了，再来对付你。” “除非你办成了第三件事，否则前两件事都办不成。” 黄老板轻轻一笑：“看来你比之前自信多了。” 两人依旧目不转瞬地盯着对方，谁也不敢疏忽，只要稍一松懈，就有可能被对方趁虚而入。因为他们都是高手，一秒钟的时间，就有可能命丧在对方的手里。 一声惨叫，郑道熊满地打滚，一双眼睛渗出血来，对面一个瘦小个子的男人，对着他阴冷地笑。 他是飞鹰派的尹飞，爪上功夫十分了得。 第1668章 瞬息变化 两个保镖去救郑道熊，尹飞一双利爪翻飞，两个保镖胸膛各自被抓出了五道血痕。 新月痕见状，飞身直上，一刀划了出去。尹飞身体微谢，避过刀锋，忽的利爪一扣，抓住刀背。新月痕微微一惊，小腹一疼，已被尹飞踢了出去。 “女娃子，找死！”尹飞手上一扬，被夺下的新月刀射向新月痕。 新月痕刚刚落地，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刀尖已到胸口。 此刻新月痕身边除了两个受伤的保镖，没有其他武者在场，保镖不说受伤，就算没有受伤，也来不及救新月痕，因为他们的武力值实在太低了。 段小涯没有奈何，只有出手，一记御风刀打了出去，虽然距离相隔太远，但他只要能让新月刀偏失了准头就可以了。 当！ 新月刀插入新月痕身边的位置，新月痕松了口气，回头感激地看了段小涯一眼。 黄老板看到段小涯出手，露出一丝微笑：“这一手功夫妙的很，御风刀果然名不虚传。” 段小涯心里诧异，他能说出御风刀三个字，显然不是泛泛之辈，要知段小涯的“逍遥游”早已在世间失传，他也是机缘巧合，才从妙僧的神识中得到。 而御风刀又是“逍遥游”功法开辟出来的一个厉害法门，知道的人就更少了，这位黄老板又怎么会知道？ 黄老板望了尹飞一眼，这是要尹飞来试一试段小涯的实力。 尹飞虽然对段小涯颇有忌惮，但不敢违抗黄老板的意思，双手成爪，疾风一般扑向段小涯。 段小涯身体不动，逆鳞刀只是往前一递，却是正对尹飞的左爪。逆鳞刀神兵利器，尹飞若不缩手，一爪必然断在刀下。但尹飞还是有些道行的，当即利爪一翻，故技重施，抓住段小涯的刀背。 但段小涯的逆鳞刀，可不是新月痕的新月刀。 一声惨叫，刀锋一翻，血光溅出，尹飞左手落地，不能再战。 黄老板淡淡地道：“好快的刀。” 段小涯觉得此人真是冷面无情，丝毫不管手下的死活，还能跟他在这儿谈天论道，简直莫名其妙。 两人又进行了长时间的对视，但在此刻，新月痕又被小白脸给盯上了。 小白脸先前调戏陆小凰，摸了一手的稀便，恶心的不行，但看到新月痕娇滴滴的，又见猎心喜。 “小姐姐，怎么称呼啊？”小白脸色迷迷地围了过来。 新月痕挥刀就砍，小白脸侧身一让，笑道：“还挺凶的嘛，我就喜欢你这急脾气。” “滚开！”但凡稍微正经的女人，都会对小白脸这种德性反感，何况陆小凰和新月痕都是比较有节操的女人。 段小涯判断女人有没有节操，主要看调戏她们的反应，他认识的大部分女人都还是有节操的。 之前他也想接近新月痕，新月痕刚刚得知轩辕雄霸是同志，心灰意冷，在她最需要温暖的时候，仍旧拒绝了段小涯的怀抱。 这让段小涯对她又敬有爱，这年头这样的女人已经不多了。 新月痕嗖嗖砍了两刀，都被小白脸轻而易举地避开。 小白脸嘻嘻笑道：“小姐姐，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生气的模样其实也挺可爱的？”忽的身形一闪，竟然无视新月痕弯刀的存在，直接从她刀刃擦身而过，同时在她纤腰握了一把。 “你……放开！”新月痕用力挣开，挥刀又砍。 小白脸伸手穿过她的腕底，一格，一抓，抓住新月痕的手腕，把她带到怀里，与戏弄陆小凰的手法如出一辙。 “混蛋！”新月痕手腕被握，挣扎不得，忽然张嘴咬在小白脸手臂。 “哎哟我去！”小白脸痛叫一声，反手一记耳光扇了过去。 小白脸脸色已经变得难看：“小贱人，装什么逼，小爷想要亲近你，那是给你面子！”面目变得狰狞起来，双手一展，大步朝着新月痕奔走过来。 新月痕心知不是他的对手，只有节节后退，但小白脸的身法比她要快很多，一下又拦住了她的去路，反手把她的弯刀夺下。 “哼，竟敢咬我，你们喜欢咬人，待会儿小爷让你咬一个够！”欺步上前，一刀削了过去。 新月痕仰身一避，刀锋从她身前掠过，却将她的衣襟划开一道口子，里面是一件打底衫。 小白脸有些失望：“穿的还挺多，费劲！”又一刀劈下来。 新月痕跳开了一步，但小白脸持刀直直刺来，她脑袋一歪，避了过去。刀锋从她颈侧穿过，但又回旋了过来，刀背在她颈动脉上一敲。 新月痕血气顿时为之一窒，小白脸不等她缓过气，一把擒住她的咽喉，将她摔将出去。 “小娘们儿，今天就让小爷好好亲近亲近你，保证让你这一生都忘不了我！”小白脸狞笑地朝她逼近。 新月痕惊恐大叫：“小涯，救我！” 在这危急关头，她叫的是段小涯，而不是她的丈夫轩辕雄霸，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人。新月痕叫声刚一出口，心头也是一震，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她想到的是他？ 难道……他才是能够给她安全感的那个人吗？ 事实上，自从得知轩辕雄霸欺骗她的时候，这个曾经被她称为丈夫的男人，对她已经没有任何安全感可言。 这种欺骗，对于一段婚姻的伤害，往往都是致命的。 而她，和其他的人又没有多少交情，所以段小涯就是在场最能给她安全感的人，毕竟他们之间曾经也有一段若即若离的暧昧。 段小涯本来专心与黄老板对视，但听到新月痕的呼救，心神立即就被打破，回头一看，立即扑向小白脸。 小白脸见他扑到，吃了一惊，不由掠开几步。 但在此刻黄老板已经出手，他从段小涯的背后侵袭过来，这是他最好的时候。 段小涯去救新月痕，他出手偷袭他背后，高手对决，胜败往往就在瞬间，只这一瞬间，对他来说，就已经稳占上风了。 掌风，犹如烈火一般，在段小涯的背后燃烧，他的衣服破开了一个大洞。 幸好小白脸忌惮段小涯，已经事先避开，放弃攻击新月痕。段小涯才能回身对付黄老板，巨大的手印从天而降，盖了下来。 段小涯吃了一惊，大手印！ 大力王！ 第1669章 宿敌 段小涯回身迎击，但是力量还没完全打出，大力王的力量已经铺天盖地而来。 这很好理解，按照物理学的原理，有个重力加速度，比如对一个球施加一个力，球会从慢到快，再从快到慢，最后由于重力作用，才会停止。 武道的力量也有不同，因为人可以持续地施加力，但力量也是从小到大，再从大到小，就如打一拳出去，出拳之时，力量是最弱的，所以高手都是先发制敌，在对方未发力前封住对方。拳劲完全打出的时候，才有一个高峰值，这个时候力量最大，高手总会把握这个时候，一击致命。再接下来，就要靠后劲的补充，但一般来说，后劲是不可能超过高峰值的，只能勉强地维持而已。 段小涯本来的力量是冲向小白脸的，中途转换，需要时间调息，在他没有完全转换过来的时候，大力王的力量已经到了。 这个时候，大力王的力量是高峰值，段小涯的力量却是始发值，力量还没完全打出。 就算段小涯的功力比大力王高出数倍，这个时候也敌不过大力王，武道较量，除了速度和力量之外，时机还很重要。 轰然一声巨响，段小涯的力量遭遇大力王的力量，直接就被逼了回来。 地面为之震动，青石砖块纷纷飞了起来，段小涯双掌克制大力王的大手印，但仍被一掌震了回来。 地面出现一个大坑，呈现一个大手印的形状，段小涯倒在坑里。 众人目瞪口呆，因为这一掌的威力实在太惊人了，虽然大伙儿都是武道中人，可从来都没有人见过这样的力量，完全就是一枚炸弹的威力哇！ “段小涯，咱们又见面了。”大力王得意洋洋地朝他走了过去，“我韬光养晦这么久，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结果了你，一雪当年之耻！” 大力王睚眦必报的心理，简直超出了一般人，当年在棘山村的时候，小胡子把大力王的残魂从玉蝉放出来，大力王便附身在小胡子身上。段小涯迅速赶到，以鬼门十三针刺鬼穴，伤到了大力王，他便一直怀恨在心，屡屡报复。 其实段小涯当时只是为了救小胡子的命，才不得已为之，并没有对大力王赶尽杀绝。 可是大力王的那一缕残魂，都是大力王的恶念，在他的心里只有恶，所有事物他都会朝着坏的方面考虑，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偏执狂。 大力王想要速战速决，一举解决段小涯，但在此刻段小涯内息激荡，喷出一口热血。 九阳之血，大力王迅速往后一退，一时不敢上前。 段小涯双手抹着血迹，他曾无数次以九阳之血逼退大力王，想要故技重施。 大力王仰天一笑：“段小涯，你可真好笑，你以为九阳之血就能奈何的了我吗？”说吧，就从口袋拿出一双手套。 段小涯轻轻一笑，其实段小涯早就想到了如何破解九阳之血，只是大力王智商不在线上，跟他对决了这么多次，才想到了这个方法。 九阳之血只要接触对方的肌肤，才能产生效果。如果接触对方的衣服，除非渗透到衣服里面，否则是没有用的。九阳之血可以使灵体产生灼烧感，难以忍受的一种煎熬，但这种煎熬对于没有生命的衣服，是不存在的。 大力王的手套明显就是特制的，就算段小涯双手涂满了九阳之血，血迹也不会渗透进去一分。 段小涯冷笑道：“你何不再戴一个面罩？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我就一点也伤不到你了。” 大力王本来也准备了面罩，但被段小涯一讥讽，自尊心一起，反而不拿出来了，反正段小涯现在被他一掌打成重伤，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小涯，你……你怎么样？”乔安慌忙跑了过来，紧紧搂着段小涯，擦着他嘴角的血迹。 大力王狞笑道：“段小涯，你艳福不浅哪，好标致的小妞儿，等我解决了你之后，我就拿她当做炉鼎练功！” 段小涯知道大力王的功力是从采阴补阳而来，之前就在苍城制造了一系列的命案，把无辜的妇女当成是他练功的炉鼎。 现在他的功力比起之前，又进展了很多，不知道在这期间，他又糟蹋了多少妇女。 “安安，你快走开。”段小涯推开乔安。 乔安坚决不走，她见段小涯此刻已经站不起来，一定伤的很重，毅然决然地挡在他的身前。 段小涯心头一阵感动，这个时候还能挡在他身前的女人，自然是爱他爱到骨子里了。在这薄情寡义的年代，这样的女人应该是不多的吧？这样的男人，也是不多的。 古代发生了很多殉情的事，都是把对方当成了比自己生命更重的人，但今人的思想不同，人们往往更爱惜自己，至爱之人死去，最多也就伤心个把月，然后另结新欢。 这是古今价值观的不同，谁也无法苛责，但此刻段小涯确实是为乔安而感动的。 她越是这样，他就越不能让她陪着自己去死。 “安安，听话，走开！”段小涯语气严肃起来，随即在她身后站了起来，他是不习惯被一个女人保护的。 他是一个大男人主义的人，觉得让一个女人来保护，总是有些跌份儿，而且他也舍不得。 “好恩爱啊，真是让人羡慕。”大力王揶揄地道，“可惜，你们很快就要天人永别了！” 大力王身形一闪，犹如一阵风刮到了乔安面前，乔安几乎没有招架之力，就被大力王抓在手里。 段小涯急忙出刀，一刀朝着大力王砍了过去。 大力王身形又是一退，把乔安丢到一个秃头汉子手里：“看好了她，待会儿我要留着练功，这小妞儿的身材苗条，是练功的好材料！”按照药王孙思邈房中术的记载，身材越是娇小玲珑的女人，对于男人采阴补阳越有裨益。 秃头抓了乔安在手，乔安立即翻掌打他，那个秃头侧头避开，膝盖却朝她的后腰撞去，乔安身子一软，随即被他拿下。 “小丫头，你乖乖的留在大爷身边，大爷不伤你。倘若反抗，大爷手下可不留情。黄老板要留着你练功，我虽不能伤你性命，但让你生不如死还是可以的。”秃头森然威胁。 第1670章 段小涯之死 乔安虽然被秃头给制住，但黄老板既然吩咐过了，他也不会伤她性情。 只是看着段小涯痛苦，乔安心如刀绞。 大力王又朝段小涯靠近一步，笑道：“段小涯，你还有什么遗言要留下？” “我留遗言还早着呢。”段小涯逆鳞刀一翻，又朝大力王扑去。 大力王身影飘忽，段小涯一刀落空，但又一刀横削过去，大力王脚下腾起，一刀从他脚下挥过。 段小涯一连出了十二刀，却没有一刀伤到大力王，毕竟他刚才中了大力王一掌，已经伤筋动骨，一连十二刀，一刀快似一刀，让他没有喘息的机会，他又有些后力不济。 但对付大力王，不用快刀，就更无法伤到他了。 “段小涯，你不行了吧？”大力王愤然打出一掌。 掌势汹涌澎湃，仿佛滔天巨浪，压的段小涯喘不过气，众人也是一片惊骇之色，想不到黄老板其貌不扬，之前也没听过他的名头，却竟然拥有如此惊人的功力。 段小涯挥刀直上，这个时候躲是躲不过去了，别的掌法倒是可以躲，但大力王的大手印无处可躲，因为四面八方都是他的掌势。 刀锋凛冽，大力王掌心催吐劲力，生生把段小涯的刀尖给震偏了，一掌落在他的胸口。 段小涯身体往后一弯，倒飞出去，一口热血喷了出去。 大力王狂笑一声，乘胜追击，一掌再度拍出。 段小涯没有奈何，左掌一翻，迎接他的大手印，仍旧被震的七荤八素，差点没昏过去。 两掌相接，大力王忽然浑身一震，感觉内劲正在不住地往外泄去，段小涯体内的芥子珠已经开始运转，他心里默念着口诀，芥子珠运行越来越快。 大力王大吃一惊，他之前就吃过芥子珠的亏，一时得意忘形，倒忘了这家伙还有这样的技能。 急忙撤掌，大力王往后跃开，恨恨地道：“想不到你小子修炼了这么多功法，你师父到底是谁？” “你不配知道我师父是谁？”段小涯吸了大力王的内劲，立即补充了身体的力量，精神稍微变得饱满一些。 可是大力王已经有了防备，再也不会让他吸到内劲，所以下一掌就不跟他掌心接触，直接扑向段小涯心口。 段小涯左手一撑，身体弹跳起来，逆鳞刀狂卷过去，刀风萧萧，一片肃杀之气。 大力王双掌一翻，地面的青石砖纷纷卷了起来，席卷地扑向段小涯。段小涯挥刀乱砍，劈开一条通道，一刀刺向大力王。 大力王双手一封，仍旧封住段小涯的逆鳞刀，此刻段小涯的功力远不及大力王，所以这一刀无论如何到递不进去。 “哈哈哈，段小涯，你已是强弩之末，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大力王十分张狂，刚才一掌得手，段小涯就一直处于下风，再也无力跟他对抗。 可是段小涯并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左手一挥，一记风刀刮了过去。 大力王只有撤开段小涯，翻身一避，胸口已被风刀划开一道口子，只是段小涯现在功力不足，虽然这么近的距离，却也仅仅伤了大力王的皮肉而已。 “找死！”大力王勃然大怒，腾空而起。 段小涯抬头望去，就见大力王一掌拍落，大手印重重叠叠，也不知变幻了多少掌，只觉天昏地暗，一股强大的力量压了下来。 “受死吧！”大力王大喝一声。 段小涯无处可逃，逃到哪儿仿佛都被他的掌势控制，终于，大力王一掌落在段小涯的天灵盖。 内劲透入颅骨，身体晃了一晃，再也没有知觉。 “小涯——”乔安失声大叫，急火攻心，一下也跟着昏厥过去。 大力王落了下来，站在段小涯面前，段小涯已经一动不动，七窍出血。 “得罪我的人，从来就没有好下场。”大力王阴狠地看着段小涯，“不过你的脑袋真硬，这一掌竟然没能震碎你的颅骨。看来你真是天生异禀，骨骼惊奇啊，可是有能如何？你永远都杀不死我，所以到最后输的人一定是你。” 大力王轻轻一推，段小涯的身体向后倒了下去。 “师父——”小乔大叫一声，甩开薛魅，迅速扑了过去。 陆小凰大吃一惊：“小乔，不要！”大力王修为之高，到了令人胆寒的境地，就连段小涯尚且不是他的对手，小乔过去，不是去送死吗？ 她已经没了一个女儿了，不能再让小乔失去，尽管功力尚未恢复，她还是朝着小乔跑去。 但她终究没有拦住小乔，因为她的速度追不上小乔。 “又来一个送死的！”大力王衣袖一挥，一股霸道的力量直逼小乔面门。 小乔脸部的肌肉都在抽搐，可她在这个时候竟然出手了，一掌劈向大力王。大力王微微惊讶：“咦，小丫头倒真有些能耐，不愧是段小涯的徒弟。”可他毕竟是不把小乔放在眼里的，骤然出手，一掌轰然击出。 小乔就如一只被猎枪打中的天鹅，飘然地从半空落下来，可她还没落地，大力王的身影已经欺了过去，一把擒住她的咽喉。 “师父……”小乔气若游丝，余光却落在远处段小涯躺着的地方。 陆小凰赶到前去，哭着哀求大力王：“黄老板，请你放了我女儿，你要我怎么样都行。” “要你怎么样都行？”大力王双目闪动着热烈的火焰，“我要你做我练功的鼎炉，你也愿意吗？” “这……黄老板，我已经四十几岁了……” 大力王仰天一笑：“那又如何？虽说四十几岁的女人，对于练功来说，已经属于一块废柴，没有多少能量了。不过，对于女人，我素来是多多益善的。” “只要你放了我女儿，我保证，我给你找很多女人。” “你觉得我找不到女人？我真要女人，哪儿没有？可我就偏要你，我最不喜欢女人反抗我，反抗我的女人都得死！”大力王面目狰狞，森然盯着陆小凰，“你若答应，我便留你女儿一命，你若不答应，我就杀了你女儿。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考虑一下。一，二，三！” 陆小凰看到黄老板手上就要用力，忙道：“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求你，放了小乔，她只是一个孩子。” 第1671章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这句话在陆小凰这儿得到了最好的诠释，本来她是一个贞烈的女子，别说去给大力王作为练功的炉鼎，就算寻常男人言语上的轻薄，她都能够与之拼命。 但现在，为了小乔，她也只能妥协。 大力王十分得意，他很享受现在这种操纵生杀大权的感觉，这就是一种权力，一种近乎于神的权力。 “把地狱图交出来！”大力王知道小乔是陆小凰的软肋，抓住这一点又对陆小凰威胁，“否则不仅你要做我的炉鼎，你女儿也要。” “地狱图……地狱图不在我这儿……” 大力王狞笑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想让你女儿死吗？” “不要！” “地狱图给我！” “地狱图在小乔身上，小乔，你把地狱图给他。” 小乔被大力王捏着脖子，喘不过气，大力王只要稍稍用力，她的脖子一定断了，这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来历，修为高深不说，为人还这么残忍。 大力王一把甩开小乔：“把地狱图交出来。”他冷冷地逼近小乔，凶神恶煞。 小乔微微摇头：“不，我不会把地狱图交给你的，除非我死。”这是乔德诺一生的心血，她绝不可以这么轻易地交给别人。 就连段小涯，她都没把地狱图交出去，何况一个来历不明的黄老板。 大力王冷笑道：“不交是不是？那我现在就拿你妈做炉鼎。” 不由分说，大力王忽然欺身扑向陆小凰，陆小凰现在根本没有逃跑的能力，她就像是一只软弱的羔羊，面对屠夫举起屠刀，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命运有时就是如此，让你无可奈何，谁也不能与之对抗。 衣服被撕开了，雪白的肌肤暴露出来，大力王猖獗地大笑，陆小凰泪水横流：“不，不要——”她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倒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哈哈哈，做我的炉鼎，那是你的荣幸！” “求你……不要当着这么多人……” 大力王疯狂地扑在她的身上：“怎么？觉得难堪了是不是？那就把地狱图交出来！” “小乔，你把……你把地狱图交给他吧。” “把地狱图交给他，他照样不会放过我们的。”小乔心里倒不糊涂，知道大力王之所以留着她们，一来是为了地狱图，二来是为了练功。 “我受不了了。”陆小凰发疯地大叫，声音都沙哑了，“倒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小乔倒也不忍看到母亲受辱，叫道：“住手！” 大力王回过头来：“你现在肯说了，地狱图在哪儿？” 小乔脱去右脚的白色球鞋，又把鞋垫掏了出来，然后拿出一张折叠的羊皮地图。 大力王吩咐薛魅过去，薛魅拿了地图一眼，对大力王道：“确实是地狱图。” “很好，第三件事办成了，第一件事也办成了，现在该办第二件事了。”大力王目露凶光，盯着陆小凰，“你杀了权少爷，现在权家要你以命抵命，你想必没意见吧？” 陆小凰早已没有活的欲望，如果死能解决问题，她宁愿一死，也省得留着作为这个畜生的炉鼎，被他糟蹋。 “你杀了我吧！”陆小凰视死如归，这个时候没有比死亡更能让她解脱的了。 大力王没有丝毫犹豫，抬起一掌，落在她的天灵盖，陆小凰身体一震，只觉一股内劲贯穿她的身体，脏腑皆碎。 “妈——”小乔失声大叫。 大力王抬起一双占满无数血腥的手，仰天大笑：“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哈哈哈！” 众人一阵胆寒，虽然在场很多人手里都有人命案，但没有一个像大力王这样嗜杀，他是恶魔的化身，而且拥有超强的力量。 一个人权力太大，如果没有善念的话，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世上的战争，都是权力使然，想要独裁，想要统治，不惜奴役千千万万的人民，不惜生灵涂炭，只是为了心中那一点贪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恶魔，我跟你拼了！”小乔卯起最后一股力气，扑向大力王。 大力王轻轻一挥，重伤之下的小乔，根本无法抵挡，跌落在地。 “小丫头，你想死，我不反对，但我还要你练功呢。”大力王阴森森地笑起来。 然后他又把目光落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那个女人正是新月痕，新月痕心惊胆战，不由往后一退。 “这小身材，可是练功的上等材料。”大力王不由朝着新月痕逼近。 新月痕惊恐地摇头：“不要，不要过来……” 轩辕雄霸迅速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大力王，大叫：“新月，快跑！” 段小涯一死，众人已经阵脚大乱，加上大力王的猖狂和残暴，大家也都失去了斗志。 新月痕怔怔地看着轩辕雄霸，她没有料到，最后时刻，他竟会跑出来救她。 人的情感真是复杂，他明明是同志，喜欢的是男人，却欺骗了她，和她结婚。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她永远都不打算原谅他，可是生死关头，他又冲出来护着她。 是非善恶，绝对不是一两句可以说清楚的，人生太长，一两件事不足以把人定为死局。 “新月，我对不起你，希望你可以遇到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轩辕雄霸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大力王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他的取向决定了他永远不可能会去爱新月痕，但他，至少还是她的丈夫，作为丈夫，他必须挡在老婆的前头，这是一个男人的职责，也是一个男人的尊严。 “不自量力。”大力王冷哼一声，他完全没有把轩辕雄霸放在眼里，就连段小涯都被他解决了，这些虾兵蟹将还有谁是他的对手？ 轩辕雄霸用尽全身的力气，吼了一声：“快跑——” 大力王一掌落了下来，轩辕雄霸顿时力竭命毙，新月痕满面泪痕，疯狂地跑了出去。 她不能让轩辕雄霸白白为她牺牲，轩辕，轩辕……跟他做了多年夫妻，她始终都不了解他。如果她了解他，或许早就应该看出，他对她一切的恩爱，都只是在做戏。 当初她恨他恨的要死，满腔的哀怨，现在她才明白……或许他也是无可奈何，因为他的取向无法改变，如果可以改变，他又何尝愿意遭受这个世界的偏见和诋毁？ 随着他的死，一切恩怨情仇，都一笔勾销了。 第1672章 怎奈胸膛热血？ 大力王要追新月痕，但是轩辕雄霸临死还是紧紧抱着他的大腿，不由让他恼怒万分，一把提起轩辕雄霸，将他抛上半空，继而一记大手印朝上轰去。 轩辕雄霸的身体顿时四分五裂，空气之中弥漫一股血腥，死状极其惨烈。 “轩辕——”陆尚发疯似的扑了过去。 他挡住了大力王，回头望了新月痕一眼，叫道：“快跑——” 新月痕翻出麒麟山庄围墙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陆尚的身体被大力王高高地举起，然后摔了下来，一口热血喷薄而出，继而就不动弹了。 轩辕雄霸护着她，是因为他是她的丈夫，就算对她没有爱，但仍旧有他的义务。 可是陆尚……为什么也为了她甘愿去死？ 陆尚和她……难道不是情敌吗？ 她一直以为陆尚抢了她的丈夫，可是好像不是，因为轩辕雄霸根本就不爱她，也就不存在抢不抢了。那句话说的很对，在感情的世界里，永远只有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第三者。 或许，她才是第三者。 陆尚为什么拼死救她？ 自然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轩辕雄霸，因为轩辕雄霸拼死救她，他便不能让轩辕雄霸白白牺牲，为了完成他的遗愿，他也搭上了一条性命。 自从知道丈夫的取向之后，她一直都觉得同性之恋有些恶心，可是……恶心吗？ 或许恶心的是社会的人心，他们充满了歧视，偏见，以及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华夏自古就是一个包容的国度，从不排斥同性，比如龙阳之癖，比如董贤断袖，比如潘章的共枕树，比如慕容冲的凤栖梧，这些都是史有记载的。 这些狭隘的观念，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的，让爱变得没有那么自由。 这一刻新月痕的内心是动摇的，谁能说陆尚与轩辕雄霸的爱不是爱？ 与其说，他们是为新月痕牺牲，倒不如他们是为了为社会不容的爱牺牲。 新月痕泪流满面，却仍旧不停地奔跑，那一刻只想着要活下去，她不能让两个人白白为她牺牲。 大力王解决了陆尚，想要再追，忽然程少坤吼了一句：“弟兄们，咱们跟这恶魔拼了！” 无数的保镖冲了过去，明知是死，可是怎奈抑制不住胸膛的热血，众人组成了一堵肉墙，挡在大力王面前，视死如归。 “混蛋！”大力王不由暴怒，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怕死的人。 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这些人……都特么疯了吗？ 可是对于他们来说，为的不仅仅是一个女人而已，还有他们内心的秩序，他们的信仰，他们的尊严。 他们相信邪不胜正，他们之中必须有人要活下去。 正义是需要流血的，他们的血也是热的。 轰！ 一记大手印发了出去，肉墙随之解体，无数的身体飞跌出去，有些死，有些伤。 时间被一耽搁，新月痕早已躲入山中的丛林，大力王愤然不已，不过他却也没有再追新月痕，对他而言，她不过是个练功的鼎炉，可是天下女人如此之多，他不愁没有鼎炉。 “把女人全部给我带回去，一把火把这破山庄烧了！”大力王愤然说道。 薛魅、罗昆等人看到大力王这一出手，也是心惊胆战，之前有些人并不知道大力王的本事，对他作为老大，还有一些不服气，只是权老爷这么决定，也不敢违抗。 但今日一见，个个对他噤若寒蝉。 大力王显然很享受这样的礼遇，权力真是一件好东西。 …… 段小涯浑浑噩噩，来到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一阵悠扬的琴声犹如清泉一般传来，悦耳动听。 他的身上赤条条的，便知道又来到妙僧的孤地狱了。 循声朝着琴声的方向走去，抬头看到妙僧一身月白僧衣，坐在一棵大树的树冠之上，正在悠闲地抚琴。 “我艹，我说小和尚，你装什么逼？弹个琴爬那么高，怎么不烧死你？” 妙僧琴声停止，微微一笑：“你好久没来了。” “你这破地方，虽然风景不错，但冷冷清清的，老子要是迫不得已，才不来这种鬼地方呢。”段小涯天生喜闹不喜静，别说像妙僧一样在孤地狱里待个几百年，就让他在家待几天，没人说话，他也能把自己给逼疯了。 妙僧手中的古琴幻化无形，从树冠上飘然飞下来，说道：“这么久没来，说明你修为进展了，这一次又为了什么来？可是遇到什么厉害的敌手了吗？” “嗨，别提了，还是那个大力王，这家伙怎么打都打不死，每次都只打死他的肉身，可肉身不是他自己的，他的残魂还是可以附在别人的身上，重新找我寻仇，你说一个永远不死的对手，我能挡得住吗？” “精神不灭，这倒也没什么，大部分肉身死后，都是精神不灭，只是大力王懂得运用而已。” “你快说说，我有没有办法干掉大力王？” “你不是已经拿到慧剑了吗？” 段小涯一愣，他确实是在意识海中悟出了慧剑，可慧剑是无形的，他要怎么运用？ 妙僧看出他的心思，笑道：“以智慧剑，破烦恼贼。一般的功法，只对人的肉身产生作用，但慧剑却能直指人心。” “人心？” “你继承了我的神识，修炼的是意识流的功法，意识是由心而生的。因为你有心，所以才能继承我的神识。” “少特么说些我听不懂的话，谁特么没有心？” 妙僧笑了：“你要是活到我这一把年纪，你就该知道，这世上大部分人是无心的，有心也早早地死了。” 段小涯最烦小和尚总是跟他说些形而上的话，考虑一下他的文化水平好吗？ 所以直接了当地问：“你就说，老子该怎么干掉大力王，我都被这王八蛋给烦死，怎么打都死不了。” “你遇见的是大力王的残魂，那一缕残魂，全是他的恶念。恶也是由心而生，你要杀死他的精神，只能诛心！消灭他的肉身，是没有用的。” 第1673章 有舍必有得 “猪心？”段小涯一时脑袋短路，“这个猪心可以对付大力王？” “大力王的恶念是精神体，除了诛心，没有其他办法。” 段小涯不明觉厉：“那个……是要清炖，还是爆炒，又或者烧烤？” “……”妙僧懵逼。 “要不要加点调味料？” “……”妙僧继续懵逼，这家伙在胡说什么？ 段小涯托着下巴沉吟，他知道小和尚的本事很大，可是猪心……猪心又没有毒，大力王吃了猪心就会死吗？ 但想大力王属于邪祟一类，黑驴蹄子、黑狗血都有辟邪压胜的作用，猪心虽然诡异了一点，但也不能就此判断他对大力王没有作用。 “《本草图经》里说，猪心是主血不足，补虚劣。又可以治妇女产后中风，血气惊邪。猪心不仅是一道美味的食物，还是一道良药，它对人体无害的。小和尚，你说用猪心来对付大力王，是根据什么原理？我怎么想不通呢？难道是运用食物和药物相冲的道理吗？” 妙僧听完，差点没吐一口五千年的老血，这家伙……继承了他的神识，还是这么不学无术。 他到底找了一个什么继承人？ 五千年的面子都被丢光了。 “诛心，不是猪心！” “有区别？”段小涯木然地看着妙僧。 “诛心是诛杀的诛。” “朱砂的朱？朱心？红色的心？” “我去！”妙僧想死的心都有。 段小涯不满的说：“小和尚，我不得不批评你了，身为出家人，你怎么可以骂脏话呢？你这是犯了佛门的……真戒。” “那是嗔戒。” “管他什么戒，你就是犯戒了。” 妙僧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他真不想跟这家伙讲话，分分钟都能让他破戒，缓了口气，说道：“我说的诛心，是言字旁一个朱红色的朱，现在明白了吧？” “你说的是诛心啊，不说清楚，我知道诛心这个词，只是平常用得比较少，没想起来。” 妙僧不想跟他计较，只想尽快地赶走这家伙，说道：“大力王的恶念由心而生，只要你诛杀了他的恶念，他就自然烟消云散了。你已领悟出了慧剑，慧剑就是诛心用的，心中的一切不好的因素，都能以慧剑来消除。” “慧剑无形，我该怎么运用？” “用心。” “不会。” 妙僧惆怅不已：“你是有心之人，怎么不会用心？” “心个屁啊，大力王一掌下来，估计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哪还有心？” 妙僧随手一划，半空出现了一个幻境，幻境是麒麟山庄的景象，此刻麒麟山庄一片火海，邓恩带着几个下人正在救火。 他是尸体被邓恩抢了出来，早已面目全非。 “我艹，哥们儿被烧焦了。” 妙僧叹了口气：“阿弥陀佛，大力王的恶念不灭，人间不知还有多少灾难。” “现在怎么办小和尚？我肉身被烧毁了，我还能回去吗？” 前面几次，段小涯灵体来到孤地狱，都能安然无恙的回去，毕竟他的肉身没什么事。 现在就算回去，他的肉身都被烧焦了，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能活过来，也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我会另外给你找个身体，不过……你会失去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你不再是九阳之躯了。” 段小涯茫然不已，九阳之躯……这是他作为灵山少主的象征，要知他被认为灵山少主，无非就是因为九阳之躯，以及他跟巫灵王长得很像。 现在这一切都没有了。 “放下，自在。”妙僧双手合十，表情肃穆。 是啊，放下灵山少主的身份，他确实自在了很多，他好像就不用背负那么多的责任。 可他真的放得下吗？ 他不是妙僧，小和尚活了五千多年，早就活腻歪了，所以他对这些凡尘俗世看得很开。 “有得必有失，这是天道，有失必有得，也是天道。你失去了段小涯的肉身，将获得一个崭新的段小涯。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幻境渐渐地消失，段小涯心中五味杂陈，他就这么死了？ 好像有些不甘。 他望向妙僧：“我将要在哪儿重生？” “这要看你的因缘。” “那我的因缘到底是怎么样的？” 妙僧双手合十：“天机不可泄露。” 段小涯看着妙僧装逼的样子，扑了过来，一通暴打，马勒戈壁，他最恨的就是天机不可泄露，明明自己也不知道，非要装逼。 “住手，贫僧好歹也算你半个师父，能不能给我留点尊严？喂，别抱着我，你光着身子，成何体统？佛祖误会了怎么办？”妙僧大叫不已，这家伙疯了，不就一具肉身不见了吗？至于这样吗？ 一具肉身对妙僧来说是没什么，但段小涯一介凡夫俗子，哪有那么坦然看得开？ 妙僧甩开了段小涯，说道：“现在事已至此，你的肉身毁了就是毁了，这是已经注定的事，你冷静一点行不行？” “狗x的大力王，老子要不灭了他，誓不为人。你刚才说慧剑，让我怎么用心？” “你修炼的是意识境，我的神识既然可以进入你的脑海，你的神识难道就不能进入他的脑海吗？你可以运用意念，到他的意识海里消灭他的恶念。不过以你现在的修为，只怕还不能达到这一境界，我给你指一条路。” “什么路？” “檀越，你出来吧。” 虚空之中，忽然出现一道身影，他穿的是古装，白衣乌帽，这是明教弟子的装束，他在自己的意识海见过。 “这人谁啊？” “明教大力法王周五。” 段小涯一愣：“大力法王？”他好像想起来了，他确实在意识海里见过大力法王。 当时大力法王控制不住恶念，还让明教弟子拿缚心索把自己给捆住。 这个大力法王和他无数次对决的大力王不同，那个大力王是大力法王的恶念，而眼前的大力法王俨然一副慈眉善目的老者。 “周五，恶念不除，你始终耿耿于怀。”妙僧转头看着周五，“你陪段小涯走一趟吧，助他使用慧剑，除去你的恶念，你也能解脱了。” “善哉善哉。”周五双手合十。 第1674章 白忙活 权家，灯火通明，喧若白昼。 大力王大摇大摆地回来，权老爷对他十分恭敬，亲自迎出门口。 “黄老板，这一次还顺利吗？” 大力王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我出手，哪有不顺利的？” 权老爷被他一拍肩膀，心头也是无端跟着一跳，这家伙的功力他是见识过的，这一掌要是用力，他就算不死，也半身不遂了。 “那是那是，黄老板的修为，只怕天下再无敌手了吧。” 大力王仰天大笑：“这话我爱听，你会说话。” 权老爷看着一行回来的人，还剩大半，依着大力王的性格，如果不能成功，也必然拼尽最后一兵一卒。 “这一次我办了三件事，拿回地狱图，为权策报仇，杀段小涯，都办成了。” 权老爷大喜：“多谢黄老板仗义相助。” “嘿嘿，我还一把火烧了麒麟山庄。” 权老爷面色不动，但内心却暗暗叫苦，这家伙办事……真是无法无天，毕竟是在法治社会，正在和平稳定的时候，又不是那些动荡的国度。本来麒麟山庄是在山上，要是谋财害命，杀个把人，倒不会有人会发现。 他这一放火，山外的人都能看到，估计会惊动了有关部门，这烂摊子还不是要权家出面去打理？ 大力王挥手，让薛魅把地狱图献给权老爷。 地狱图藏着长生不老的秘密，无人不心向往之，但大力王自以为精神不灭，跟长生不老其实也差不多了，所以对地狱图也没什么兴趣。 权老爷接过地狱图，看了一眼，微微皱起眉头：“这个……是乔家的地狱图？” “是呀，这小妞儿亲自拿出来的。”大力王指着一旁被绑住的小乔，“怎么？有问题吗？” 权老爷笑道：“没问题，黄老板出手，必然是没有错的。” 大力王大为得意，权老爷立即命人准备酒菜，好好地为他们接风洗尘。 “把这两个小妞儿，先给我送到房里。”大力王挥手让人把小乔和乔安带到房里。 权老爷笑着把大力王迎了进去，找了几个女仆过来伺候，桌子摆了上来，酒菜端了上来，众人好不得意，杯盏传送。 “诸位先慢用，我去拿两瓶好酒来。”权老爷走到地下的酒窖，打开壁灯，往里走了一程，推开一个酒柜，里面竟是别有洞天。 那是一个密室，但密室却是空荡荡的，权老爷按着墙壁的一块青石，另外一块青石从旁边凸出来，这块青石被挖出了一个凹槽，里面放着一个铁盒。 铁盒上了密码，权老爷转动十六位的密码，打开铁盒，拿出一份羊皮地图。 那是权家的地狱图，两份地狱图放在一起，除了文字不同，地图的线路一模一样，权老爷顿时傻了眼，什么情况？ 两张八寒地狱图，他记得乔家的是八热地狱图，怎么会是跟他家一模一样的地狱图？ 他当然不会知道，乔家之前的八热地狱图，早已落入段小涯的手中，而现在乔家的这一张八寒地狱图，是乔德诺从西呼国带回来的。 忙了这么久，做出如此滔天大案，而且还折了一个儿子，就得到了一张一模一样的地狱图？ 权老爷忽然觉得心口好疼，不知道乔德诺临死之前，会不会也有一种虚妄的感觉，忙了半生追求长生不老，结果没有集齐四张地狱图，自己就先挂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就像一个讽刺。 他把两张八寒地狱图放在一起，重新关起密室，挑了两瓶红酒，走出酒窖。 “黄老板，这是我珍藏多年的82年拉菲，这一次多亏了你，我好好敬你几杯。” 大力王也不知道82拉菲是什么鬼，权老爷既然有心，他也不会拒绝，叫道：“来，满上，今晚谁要不喝酒，就是不给我面子！” 众人一起奉承大力王，马屁拍的极其响亮，大力王也有一些飘飘然，他跟段小涯干了这么多次，这一次终于一雪前耻，出了心头这口恶气，实在是痛快啊！ 另一方面，小乔和乔安被送到了大力王的房间，两人都被牢牢绑住，他们都是练武之人，不绑着她们，她们很容易就会逃了。 “乔安姑姑，你振作一点。”小乔望着目光呆滞的乔安。 乔安茫然地抬了一下眼皮：“小涯死了，我在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亲人了。” 想起家里的惨剧，小乔忍不住泪流满面：“我也没有亲人了。可是，我们可以做亲人，我们本来就是亲人。”如果刨去之前的纷争，他们两家确实是同族的亲人，否则小乔也不会叫乔安一声姑姑了。 可是得知段小涯惨死，乔安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了，只觉得人生悲苦，亲人一个一个离开自己，或许她是天煞孤星，注定克死身边的人，然后一个人孤苦伶仃。 “姑姑，我们不能坐以待毙，黄老板那个禽兽一定不会放过咱们的，我们要想办法离开这儿。”小乔比起乔安，显然多了一些斗志。 “权家这么多的武道高手，戒备森严，我们哪里逃得出去？” “逃不出去也得逃，否则等他们喝完酒，黄老板回来，咱们清白必定不保。我倒没什么，反正之前我交过很多男朋友，也不把这种事当一回事。可你不一样，你是师父的女人，你难道愿意被黄老板糟蹋吗？” 乔安微微一怔，抬起了头，没错，她是段小涯的女人，她绝对不能让别的男人碰她一个指头。 她看着绑在身上的尼龙绳，挣扎了几下，没有挣开，因为手脚都被绑住了。 小乔也是这么被绑的，她挪动了屁股，朝着乔安靠过来，说道：“我帮你把绳结先咬开。”她张嘴咬住绑在乔安身后的双手的绳结。 咬了半天，牙齿都咬出血，才把绳结咬开。 乔安腾出手来，立即解开脚上的绳结，继而又帮小乔松绑。 “现在往哪儿逃？”乔安问。 小乔道：“门口有人把守，咱们不能从门口出去，否则一定会惊动黄老板。从窗户走。” “这儿是四楼，咱们现在身受重伤，哪里下得去？” “把这些尼龙绳接起来，顺着尼龙绳往下爬。” 本来乔安也是聪慧之人，但现在沉浸在丧失段小涯的悲恸之中，心乱如麻，一点主意没有。 所以一切都由小乔来拿主意。 第1675章 要死一起死 两人沿着尼龙绳从窗口爬下来，一个保镖正好发现，疾步赶了过来，小乔上前就是一掌，顿时把他打昏过去。 但是小乔内伤沉重，这一掌又触痛了内息，有些喘不过气。 “小乔，你怎么样？”乔安关切地问。 小乔摇了摇头，让乔安帮忙，一起把那个保镖给抬进了旁边的灌木丛里，又折了几根树枝，遮在他的身体上面，给他做了掩饰，以免被人发现。 乔安没有来过权家，但是小乔却来过几次，毕竟以前权家和乔家还是联姻的，大乔是权策的未婚妻，有时大乔受到邀请来到权家，小乔也会跟过来一次蹭一顿饭。 权家很大，是那种地中海式的庭院，前后带了两个花园。 夜色昏暗，如果不是小乔带路，乔安也很难分辨路径，虽说不至于找不到出口，但难免会遇到权家的人。 权家的庭院也是建在一座山上，四周黑黢黢的，小乔拉着乔安，从一个小门钻出去。 乔安松了口气：“终于逃出来了。” “还没呢，这一片山头，都是属于权家的范围。” “黄老板把麒麟山庄都给烧毁了，不知道小涯的尸身还在不在。”乔安黯然神伤，想到段小涯惨死，心如刀绞。 她到现在都不相信，这是真的，段小涯怎么会死呢？ 这一路她跟他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九死一生，到最后他都没有死成，怎么偏偏来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黄老板，就把他打死了呢？ 小乔心里也是悲恸无比，但她此刻必须安慰乔安：“姑姑，咱们回到麒麟山庄之后，就把师父，还有我妈的遗体都找出来，好好地安葬他们，让他们入土为安，所以我们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因为我们还要为他们报仇。” 报仇？ 乔安想起黄老板的手段，还有他的修为，就觉得这个愿望太遥远了。 就连段小涯都不是他的对手，她们两个女人，能有什么作为？她本是一个要强的女人，本事也不小，可是这一刻她实在是心灰意冷。 她只想埋葬了段小涯之后，与他同死，报仇什么的她是没什么指望了。 黄老板这样的恶魔，只能等天来收他了。 两人走过权家庭院附近的梧桐树林，隐隐地听见一阵荡漾的声音传来，两人都是有过男女经历的人，自然明白这是什么声音。 乔安微微皱起眉头，拉着小乔背着声音离开，现在她们不能惊动任何人，毕竟这儿距离权家还不远。 “谁？”一个身影从树林深处奔出来。 两人回头一看，竟是白天时候调戏陆小凰的小白脸，小白脸衣冠不整，正在拉着裤子的拉链，一脸猥琐的笑容。 在他身后，一个女仆打扮的女孩儿鬼鬼祟祟地钻了出来。 “哟，两位小美人，逃出来了？”小白脸笑盈盈地靠近，“正好呢，老子刚才还没尽兴。” 乔安愤恨地道：“无耻！” “男人不无耻，你们女人还不爱呢。” “走。” 乔安拉着小乔要走，小白脸身形一闪，又拦在了她们面前。 如果乔安和小乔没有受伤，对付小白脸完全不在话下，可是她们受了大力王雷霆的掌力，能够支撑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根本没有力气去跟小白脸周旋。 那个女仆整了整衣服就要离开，小白脸喝道：“回去之后，这儿的事一个字也不许说！”乔安和小乔是大力王带回来练功的，他想据为己有，自然不能让大力王知道。 否则，大力王一定饶不了他。 女仆唯唯诺诺，迅速地跑开。 “你们左右是要被黄老板糟蹋的，黄老板就是一头牲口，他可不懂的怜香惜玉，据说被他糟蹋过的女人，往往都活不长的。”小白脸故作姿态地抚着一丝不苟的发型，朝着二女笑眯眯地靠过去，“不如跟了我，我保证会好好疼你们的，相信我，我会让你们知道做女人有多幸福。” “混蛋！”小乔一掌拍了过去。 小白脸身体向后一仰，避开一掌，右足一抬，点在小乔小腹，却没用力，笑道：“小妞儿，你明显是功力不济啊，只要我这一脚稍微用点力，你会死的，你信不信？我是有多爱你，才不舍得伤你，你还看不出来吗？” 小乔伸手一抓他的脚踝，身影翩然一翻，另一手扣向小白脸的咽喉。 “不知好歹！”小白脸一手割开小乔扣向咽喉的爪，脚下一荡，直接就把小乔给弹出去。 “小乔。”乔安伸手拖住小乔的后背，把她拖住。 小白脸充满了男人的优越感，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二女，不住地点头：“不错不错，别权家的那些女仆强多了，不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虽然习武之人，却也保养的细皮嫩肉。我如果不好好享受你们，简直对不起造物了，来吧，如果你们不想死的话，最好别反抗我。一个动情的男人，是最危险的，别招惹他，也别冒犯他。” 虽然小白脸的无耻，还不及段小涯的一半，可是二女心里说不出的厌恶。 段小涯的无耻是直白的，他喜欢一个女人，基本都是使用简单粗暴的方式征服，可是奇怪，她们对此并不反感。 反倒是油头粉面的小白脸，让她们觉得从所未有的恶心。 “动情的男人？哼，我看你是发情的男人。”话音一落，乔安身子一旋，一脚踢向小白脸。 小白脸也跟着抬起一脚，把她的脚给踢回去，接着就是一掌，乔安撞在一棵梧桐树下，震落无数的落叶，噗的一声，有血吐出。 “姑姑，你先走。”小乔气息不定，她知道遇到这种淫贼，今晚估计是逃不了了。 与其如此，倒不如两个走一个，让她留下来挡住小白脸，为乔安赢得逃跑的时间，乔安不仅是她的姑姑，也算是她的师娘了。 师父对她的恩情，她是没办法报答了，只能报答在师娘身上了。 乔安岂能不明白小乔的心意，伸手把她拉住，坚定地说：“要走一起走。” 小白脸笑道：“真是姐妹情深，可惜要走一起走，你们是做不到了，只能要留一起留了，咱们来个比翼双飞，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乔安咬牙说道：“我们要死一起死，你休想碰我们一根指头。” 第1676章 祸害遗千年 “啧啧啧，真特么感人。”对于直接上手，小白脸更喜欢调戏她们。 因为刚刚与女仆来了一发，生理上的需求，小白脸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但是调戏乔安和小乔，更能带给他心理上的愉悦。 男人就是这样，敏感区就是那么一丁点的地方，你说生理的愉悦，其实也没多少，主要的还是来源于心理。 “跟他拼了！”小乔腾身一脚。 小白脸双掌一挥，小乔又跌了两步，不住地呕血。 “白天的时候，不是挺能折腾呢吗？现在怎么这么不堪一击了呢？”小白脸故作怜悯，“啧啧，看着哥哥可心疼了呢。”忽的他又欺身上前，一把揽住小乔的腰肢。 小乔挣扎：“放开我，混蛋！”伸手要打小白脸。 小白脸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又在她耳边啵了一个：“好香。” “哎哟！”小白脸忽然痛叫一声，捂着裤裆。 小乔刚刚抬起膝盖，狠狠地撞了过去，小白脸痛不欲生：“贱人，我饶不了你！”双手成爪，迅速朝着二女抓了过去。 但在此刻，二女身影向后掠了出去，小白脸微微一怔，抬眼望去，二女身后又出现了一个女人，带着二女往后撤离。 乔安回头一看：“水小姐。” 小白脸停了下来，月光之下，水琳琅衣袖飘飘，宛若仙子，不由让他眼睛一直：“又来了一个小美人，妙哉，妙哉！” 乔安忙道：“水小姐，杀了这个恶人，他是一个无耻之徒。” 水琳琅虽然冷若冰霜，但她师从妙僧，从来都是心存善念，对小白脸道：“趁我不想杀你之前，在我面前消失。” “小美人，瞧你这话说的，相逢即是有缘，你怎么舍得赶我走呢？”小白脸骚包地卖弄风姿，此刻他并不知道水琳琅的功力，只道她跟乔安和小乔一样，都是能够让他捏在手里的玩物。 水琳琅黛眉一振，身影骤然趋到小白脸身前，小白脸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吃了两记耳光。 小白脸勃然大怒：“臭三八，你敢打我！”一记飞腿过来。 水琳琅轻轻一侧，让我一腿，并起双指，在他后腰膀胱腧穴一点。 小白脸不由发出一声惨叫，瘫软在地，吃惊地望着水琳琅：“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乔安和小乔看着小白脸的裤裆，都被尿湿了，小白脸患有洁癖，这一下哪里受得了，整个人都快疯了。 水琳琅淡淡地说：“我没做什么，只是让你这辈子再也不能亲近女人。”她刚才使的是寸灰劫指，指力透过对方身体，能够使人脏腑灰化。 虽然对付小白脸没有使用太深的功力，但足以让他一辈子成为废人。 “贱人，我跟你拼了！”小白脸脸色煞白，他一辈子的追求，和北大季校长是一样的，就是想趁年轻的时候，多弄几个女人。 可是水琳琅把他作案工具都给废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一掌拍向了水琳琅，水琳琅单手一拂，他那一掌就偏了过去，接着心口一疼，已挨了她一记绵掌，呕出一口鲜血。 小乔趁机捡起一块尖锐的石片，扑了过去，迅速地划开小白脸的咽喉。 小白脸捂着伤口，鲜血还是汩汩地冒出，他恨然地盯着小乔，想要骂她什么，可是张一张嘴，喉管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因为气息全部都从伤口跑出来了。 水琳琅本来没有伤他性命的意思，但不料小乔出手这么狠辣，虽然水琳琅没说什么，但是小乔依旧看出了她微微蹙着娥眉。 “水小姐，你也别怪我出手太狠，这家伙比我们更狠，他不知糟蹋了多少女孩儿。何况，如果放他跑了，他回去通知黄老板，我们一个都跑不掉。” 水琳琅不管这些闲事，问道：“小涯呢，没跟你们在一起吗？” 二女忽然都不言语了，两人低着头默默地流泪。 水琳琅不由心头咯噔一下：“我刚才去了麒麟山庄，那里都被烧成了灰烬，小涯该不会……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过了一会儿，乔安才黯然地开口：“小涯……被黄老板杀了……” 水琳琅浑身一震，又本能地摇头：“不会的，他不会死的，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像他那样的坏蛋，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死呢？” “这是我亲眼所见，错不了的。”小乔哀伤地说。 “黄老板，黄老板是谁？” “权家请来的高手。” “我去找他。” 乔安急忙把她拦住：“水小姐，咱们现在找回小涯的尸身要紧。”她见识过黄老板的功力，简直超出了人类可以想象的范围，水琳琅去了也不过是送死而已。 所以，她只能以此来劝住水琳琅。 本来这些女人相处，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争风吃醋的意思，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可是现在段小涯不在了，反倒变得更加团结。 “是，先回麒麟山庄，我不相信小涯会死，他一定没死，在吓我们呢，你知道的，他是多么喜欢恶作剧，就像一个孩子，永远都长不大。”水琳琅一边说着一边笑着，这话像是说给她们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 可她心里清楚，乔安是不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的。 这一次她从雎市赶过来，就是因为她卜了一卦，猜想段小涯会有不测，她的卦术也没那么灵验，但是心理作用，总是心神不宁。 她不放心，这才过来看个究竟。 三人走出梧桐树林，但见身后有人叫嚣起来：“她们就在前面，拦住她们，不要让她们跑了！” 小乔叫道：“糟糕，他们追过来了！” “快走！”水琳琅一把拉着一个，迅速狂奔。 追来的保镖没有这样的速度，叫道：“开车，快把车给开过来！” 水琳琅听说他们开车，就不往公路上走，而是奔上山坡，山坡陡峭，车辆是开不上来的。 但是权家除了保镖，还有很多武道人士，个个争先恐后地冲了上去，叫嚣着头：“这一带都是权家的地盘，你们是逃不出去的，倒不如乖乖的束手就擒，等我们黄老板拿你们练完功，哥几个把你们给娶了，大伙儿一起生活，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也不枉你们来人世走一遭了。” “哈哈哈！”几个汉子跟着大笑起来，充满了得意。 三女心里只有鄙夷，她们三人个个都是出身富贵，用得着再跟他们享福吗？简直就是笑话。他们不过是权家养的鹰犬。 第1677章 练功的鼎炉 权家没有受伤的武道中人几乎全部出动，飞奔上了山坡，大家都想讨好大力王，个个都想邀功。 水琳琅先让乔安和小乔离开，她们已经受了重伤，无法再战。留在这儿不仅不能帮忙，还会成为累赘，水琳琅还要分身去照顾她们。 对方那么多人，根本照顾不过来，就会落入敌手。 “小娘们儿，乖乖束手就擒，省的受皮肉之苦。”一个高大的汉子说道，表情十分嚣张，丝毫没有把水琳琅放在眼里的意思。 众人也不把水琳琅放在眼里，从表面看就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如果不是富养的女孩儿，絕对不会拥有像她一样的气质。 但是谁说千金小姐就不能打? 水琳琅有意要在这些男人面前露一手，让他们知难而退，身影一晃，直接欺到那个汉子面前。 汉子本来没把她放在眼里，所以也没任何防备，结果结结实实吃了水琳琅一掌，身体直接滚落山坡，额头磕在一块石头上面，顿时血涌如注。 “这小妞儿有点门道，大伙儿不可小觑。”一个大胡子提醒道。 众人对水琳琅有了防备，但并不影响他们对水琳琅的进攻。 两道身影迅速朝上奔来，水琳琅占了居高临下的优势，脚下踢起一块碎石，直奔一个汉子面门。 那个汉子侧头一避，竟然躲了过去。 另外一个汉子已经奔到水琳琅身前，一爪直接朝着水琳琅肩头抓落。水琳琅肩头一沉，避开一爪，右手一探，反而抓住对方肩头。 起先的汉子避开水琳琅的碎石，这时又已到了身前，水琳琅直接抓着手里的汉子掷去。 两个汉子撞在一块，后面的汉子扶住前面的汉子，还没站稳，水琳琅一脚踢在前面一个汉子胸口。 两人摔下山去。 “小娘们儿，有点意思，大爷来会会你。”之前在麒麟山庄控制乔安的秃头，忽然纵身扑起，犹如大鸟一般扑向水琳琅。 地面的落叶卷了一起，秃头身未到，掌力已经逼向水琳琅。 水琳琅并起一指，戳在对方掌心。 秃头掌力直接被她化解，这就如同一个气球，直接被水琳琅戳破。 一股玄妙之力，从秃头的掌心，直接穿透他的手臂，秃头顿觉不妙，他算是有江湖经验的人了，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古怪的内力。 一觉不对，他就立即一退。 可是水琳琅的指力却跟了过去，秃头整条手臂传送不出任何内力，仿佛经脉都不见了一般。 事实上，他手臂的经脉都化成了灰。 “啊－－”秃头半身瘫软，惊恐的看着水琳琅，这小娘们儿太诡异了，“你使的什么妖法？” 水琳琅淡然道：“寸灰劫指。” 寸灰劫指也是失传多年了，新一代的武者根本就没听过，何况这些江湖草莽本身就没什么见识，并不知道这是一种武道功法，反倒认为是巫术了。 巫术其实没有那么可怕，它只是比较神秘，但对于不懂巫道的人而言，天生就有一种压迫感。就如鬼神也没那么可怕，他们其实就是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的生物，但因为人们并不了解他们，所以天生对他们就有一种敬畏之情。 鬼神和人一样，并不是每一个都那么厉害，那些普通的鬼神一般到不了人类的世界，能到人类的世界，一般都有一定的修为了。 而在人类之中，也有一些厉害的人物，他们能与鬼神对抗，所以人才是万灵之长。 人怕鬼神，鬼神说不定还怕人呢。 但是不论鬼神，还是人类，总对未知的事物充满恐惧，对自己认知外的东西充满不安全。 这一刻，众人看着水琳琅的目光就不同了，他们不敢靠近。 “张老二，你不是会暗器吗？拿暗器打她。”一个汉子叫道。 那个张老二随即右手一扬，几枚飞镖打了出来，空气发出嗖嗖的声响。 山林之间，就算天有星月，光线也没那么明亮，但水琳琅听声辨位，几个转身，悉数躲开暗器。 听得一声痛叫，张老二肩头钉了一枚飞镖。 原来水琳琅刚才躲避飞镖的时候，随手抓了一枚，她打出的飞镖速度要比张老二快出数倍。张老二可没她那样的修为，可以躲开暗器。本来打中的不是要害，但张老二作死，飞镖涂了剧毒。 “张老二，你怎么了？”大胡子问。 张老二拔出飞镖 骂了一句：“麻痹，有毒。” “解药呢？” “没有解药。” “艹！”大胡子骂了一句，忽然就从身后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弯刀，朝着张老二肩头砍了下去。 张老二惨叫一声，倒在血泊之中。 一个汉子大叫：“大胡子，你特么疯了吧！” “你懂个屁，老子砍了他的手臂，为的就是不使毒素流入他五脏六腑。” “你特么才懂个屁，张老二的飞镖虽然有毒，但还不致命，送到医院还能救得活的。” 大胡子有些尴尬：“还不给他包扎？” 两个汉子立即忙活起来，水琳琅扫了他们一眼，料想乔安和小乔已经走远，也不愿意跟这些人纠缠，转身而去。 忽听一阵怪笑传来：“小娘们儿，你就这么走了，有没有问我的意见？” 众人回头一见，竟是黄老板来了，个个不由精神一振，小娘们儿修为再高，又怎么可能高的过黄老板？ 黄老板说话的声音刚落，就从众人头顶掠过，落在水琳琅面前。 水琳琅微微一惊，速度好快，此人的修为只怕还在自己之上。 “另外两个小娘们儿呢？” 大胡子回答：“走了。” “废物！” “是，我是废物，我们比起您，自然不值一提。”大胡子知道黄老板的手段，这家伙要是想要翻脸，瞬间就会翻脸，而且出手就会要人性命。 所以大胡子被骂废物，不仅不能反驳，还要赶紧承认，然后顺便把他奉承一番。 大力王仰头一笑，显然是对大胡子的话十分受用。 “你和那两个娘们儿什么关系？”大力王凝目盯着水琳琅。 “她们是我朋友。” “你可知道她们是我练功的鼎炉？” 水琳琅黛眉皱起，拿女人来练功，自然修炼的不是什么名门正派的功法。 她是一个聪慧的女人，自然想到了大力王。 大力王自然认识水琳琅，之前他的恶念就是被水琳琅封印的，五百年过去了，终于是他报仇的时刻了。 第1678章 善恶之战 “你是大力王？”水琳琅冷眼望向大力王。 大力王笑道：“你倒是比段小涯那小子聪明的多，没错，我就是大力王。” “小涯，他是……死在你的手里？”水琳琅本来不信小小的权家，能有什么高手可以杀死段小涯，但得知对方是大力王的时候，她一颗芳心就默默地往下沉落。 她和段小涯曾经几度联手对抗大力王，但这家伙拥有一个不死的精神体，可以随意附在凡人的身上，所以每次都没办法完全把他消灭，最多就灭了他的肉身而已。 如果是他，段小涯确实很有可能死在他手里了。 一时之间，悲恸难忍，冷眸之中泪光点点，她不是那种容易表达情感的女人，毕竟来自封建时代，那个年代的女人深受封建思想的影响，把隐藏自己的爱欲作为美德，但段小涯是她的夫君，他们一起走过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如今得知他不在了，她心里就像被刀绞动了一般。 大力王十分得意：“没错，段小涯是死在我手里，很快，你也会死在我手里。水琳琅，我被你封印在玉蝉之中五百年，今天该是你偿还的时候了。” “还我夫君命来！”水琳琅手中出现一条青索，正是大力法王生前用来束缚意念的缚心索。 缚心索朝着大力王缠绕过去，大力王心头还是本能一跳，可是很快镇定下来，现在他的功力早已今非昔比，区区一根缚心索又能奈我何？ 身形暴起，避开缚心索的攻击，随手折下一根树枝，嗖的一声，抽在缚心索的索头。 缚心索的准头顿时偏失，水琳琅急忙念动口诀，缚心索就像活的一般，空中奔腾，再度冲向大力王。 速度很快，大力王身体向后跃开，树枝嗖嗖地摆动，每一下都打在缚心索身上，把缚心索的劲力全部卸掉，继而树枝一挑，缚心索飞向半空。 “小娘们儿，就凭一根破绳子，你就想制住我吗？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大力王冷笑一声。 “疾！”水琳琅娇喝一声，并指一指，缚心索快速运行而来，犹如一支长矛，从天而降，射向大力王的头顶。 大力王翻手一掌，朝上拍去，一股强大的气流涌了出去，缚心索被震开了数米之外。 水琳琅再度召唤缚心索，大力王有些恼火，森然朝着水琳琅瞪了一眼，缚心索是由水琳琅操纵的，只要杀了这小娘们儿，缚心索自然不攻自破。 “去死吧贱人！”大力王一记大手印拍了出去。 一时之间，树木摧断，气流汹涌，就如惊涛骇浪，水琳琅正在操纵缚心索，不料大力王竟然转而朝她攻击，猝不及防，慌忙回转功力，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身体跌出好远，撞断了一棵枯树，一口鲜血呕了出来，缚心索没了操纵，也从半空掉了下来。 “臭婆娘，你也有今天，五百年前你摆了我一道，今天我要你清还所有的账。”大力王阴沉着脸，缓缓逼近。 水琳琅撑着身体，眸光又深又冷：“就是我除不了你，自有天来收你！” “天？”大力王仰天大笑，他再也没听过这么可笑的话了，“天要能收我，早就来收我了！” 话音一落，他忽然抱住脑袋，惨烈地叫了几声，滚落山坡，众人一片瞠目，水琳琅也是微微一怔，她虽聪慧，但一时之间遇到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 大力王的意识海中一片混沌，段小涯随着周五正在此间遨游，无数的火焰从他们的身边划过，周五口中不住念佛。 “周老爷子，现在该怎么找到大力王的恶念？”段小涯问道。 周五叹了口气：“都是恶念，这些火焰都是业火，这都是我生前的罪孽啊！” “那我们怎么对付他？”段小涯越听越糊涂了，既然来到大力王的意识海，就是要把大力王的精神体给干掉，什么恶念什么业火，对于段小涯来说，还是比较抽象的概念。 “这儿的意识海，本是宿主的意识海，我那恶念钻入其中，已经控制了整片意识海，我们现在只有找到灵核，将其毁灭，恶念的精神体也就不在了。” “哪儿去找灵核？”段小涯看着茫茫无边的意识海。 “恶念之魂与我本为一体，我能够感应的到，它在什么地方，你跟着我就是了。” 段小涯跟在周五身后，继续遨游在意识海中，一片业火朝着他们飘了过来，周五袍袖一挥，随即就把业火挥到别处去了。 现在段小涯和周五都是精神体，所以要在黄老板的意识海里，寻找大力王的精神体。 面前出现一块浮动的巨石，大力王站在巨石之上，恨恨地盯着二人：“你们找到这儿来了，段小涯，你怎么还不死？”他恨的牙根痒痒，费了这么大的工夫，就是想要除去段小涯。但是段小涯又忽然出现在他面前，让他作何感受？ “我和你一样，精神不灭，这一次咱们就公正地对决一次吧？” “就算精神不灭，可你……可你也不可能再到人间的世界，是谁帮你的？是不是你旁边这家伙呢？”大力王盯着段小涯身边的周五，神色有些愤怒，但也有些惊恐。 周五淡淡地道：“恶念，你该消失了。” “哈哈哈，你叫我消失？”大力王狞笑道，“我是由你创造出来的，你现在叫我消失？” “是，你是我创造出来的，但你本不该留在世上。” “我偏要留在世上，凭什么不让我留在世上？你把我创造出来，你不要我的时候，就能把我弃之如敝履吗？我告诉你，请神容易送神难，没门！”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周五身形飘忽，扑向大力王的精神体，两人随即交手，段小涯站在巨石之外观看，随着他们的打斗，意识海波动不已，段小涯摇摇晃晃，但却不会掉下去。 很快，周五就被大力王一掌打出巨石，大力王大笑：“老头，你不行了，你生前就没克制住我，死后还妄想克制住我吗？” 周五叹了口气，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密密麻麻：“光明普照皆清净，常乐寂灭无动诅，彼受欢乐无苦恼，若言有苦无是处……”这是明教《下部赞》的经文，轰轰攘攘地传向大力王的耳中。 大力王跌坐在巨石上，大叫：“老头，别念了，老匹夫，老子让你别念了！” 第1679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 大力王的精神体，几乎和周五一模一样，但不同的是，大力王浑身冒着一股黑气，这便是他身上的恶念产生的暴戾之气。 周五不停地念着《下部赞》，大力王痛不欲生，嘶吼地大叫：“老匹夫，我杀了你！”他忽然就从巨石狂扑而来。 段小涯知道周五难以抵挡大力王，迅速蹿到周五前面，一掌拍向大力王。 大力王大手印铺天盖地地卷起风浪，段小涯的掌势根本就没办法与之对抗，意识海之中大力王的恶念，要比之前物质世界见到的要强大的多。 这很好理解，精神世界和物质世界虽然互相映照，但还是有很大不同的。每个人都有恶念，这是存在精神世界里的，但真正反映在物质世界的很少。或者说，精神世界的恶念，不会完全反映在物质世界，否则这世上就不会有好人。 反映在物质世界的恶念，通常只是精神世界很少的一部分，比如我们常常恨一个人恨不得他死，但在物质世界，我们一般不会真的让他死，最多咒骂几句，败坏他的声名，或者找人报复一下。 物质世界反映出来的恶，远不比精神世界来的强，但是大力王在物质世界的恶已经那么强，可想而知他在精神世界的恶。 段小涯虽然不算什么品德优良的人，他也做过很多不良的行为，但这些行为比起大力王的恶，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轰然一声，段小涯被大力王一掌拍了出去，跌了不知多远，差点没有魂飞魄散。 周五迅速地朝他飘了过来，说道：“恶念太强，你快使用慧剑！” 慧剑？ 段小涯茫然不已，他慧根虽然不错，但他佛法修为有限，便无法开发他的慧根，所以慧剑具体该怎么使用，他也不清楚。 妙僧只告诉他要用心，可是用心该怎么用，却又没有说具体。 他领悟不了这些东西，怔怔地看着周五：“周老爷子，这家伙太强了，咱们还是回去把小和尚请出来吧。” “妙僧如果能够出的了孤地狱，他自己早就出来了。” “孤地狱不是他自己给自己设定的吗？” 周五叹了口气：“这是他给自己的心设定的一个地狱，心结不解，他便永远不出地狱，这是当年他自己发下的宏愿。” “我去，有病吧，没事发这种宏愿。” 大力王狂笑不已：“老匹夫，段小涯，你们来的很好，我今天让你们魂飞魄散，永远不要再缠着我！”一股黑气从他手掌冒出，变成一条巨龙，席卷过来。 段小涯带着周五，迅速地朝着远处奔去。 大力王狂追过来：“休要逃跑，在我的意识海里，你们跑不出去的！” 周五望向段小涯：“小兄弟，我助你拔出慧剑。” 段小涯刚一愣神，就见周五化作一缕青烟，从他祖窍直接钻了进去，段小涯浑身一热，脑海霎时间就空白了。 但在此刻，大力王黑气撞击在他胸口，他就如一片落叶一般，飘飘忽忽地荡了出去。 “段小涯，你不是挺神气的嘛，现在怎么样？你服不服气？”大力王得意洋洋地飘了过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这世上除了我自己，谁也杀不死我，我命由我不由天！” 话罢，他又祭出了大手印，准备一掌直接就把段小涯的精神体给打散了，从此一了百了，再也没人来跟他纠缠了。 大手印聚气了一股强烈的气流，周围的黑气不停地涌动，就像一场飓风一般，在意识海里呼啸。 但在此刻，段小涯手里出现了一把剑，近乎透明无色的剑，晶莹剔透。 难道……这便是慧剑吗？ 慧剑本是精神世界的东西，所以它在物质世界没有办法显现。 断痴求慧剑，济苦得慈航！ 段小涯忽然领会到了这两句话的含义，或许是借助了周五的帮忙，他才这么快能够领会慧剑的玄妙。 剑出，寒光迸溅，大力王强大的气流，竟然被他一剑刺破。 大力王身影向后跌出，撞在一块漂浮的巨石上面，巨石顿时爆炸，无数火焰流动。 “不可能，不可能……”大力王不可思议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仗剑上前：“恶魔，从今往后，天地之间，再也没有你这一号人物了！” “不，我不会死的——”大力王惊恐地嘶叫，然后迅速向后逃窜出去。 段小涯狂追过去，大力王双掌舞动旁边的业火，朝着段小涯攻击过来。段小涯手持慧剑，剑气如虹，业火顿时被他荡平。 追了一程，段小涯看到前方又一颗星体一样的东西，发出黑色的光芒。 莫非这就是大力王的灵核了吗？ 不由分说，段小涯飞身去取，大力王伸手来挡，段小涯一剑挥出，大力王迅速跃开。 段小涯探手把灵核抓在了手里，大力王大惊：“把灵核还给我！” “哼，是不是我捏爆了这一颗灵核，你就会灰飞烟灭了？” “把灵核给我！”大力王疯狂地扑了过去。 段小涯一剑刺入大力王胸口，大力王往后一退，竟然没有任何事情，对了，他是精神体，五百年的恶念凝聚而成，没有那么容易被杀死的。 一切的关键，都在灵核之上，否则大力王也不会这么简单。 “去死吧！”段小涯运起功力，直接就把灵核捏爆，同时一剑劈向了大力王。 大力王身影一分，散成黑气，渐渐地稀释，忽然之间，整个意识海平静了下来。 段小涯瘫软下来，喃喃自语：“他死了吗？”与大力王对决了无数次，每一次大力王都能死而复生，所以段小涯对此也有一些怀疑，这种怀疑来自他的惯性，生怕大力王又忽然复活了，继续造就更多的杀孽。 周五从他灵体分离出来，叹了口气：“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悲喜惧怒，皆归尘土。贪痴嗔恶，念彼元无。明尊在上，弟子百拜叩首。虽一死，不足以偿还罪孽。”说罢，缓缓跪了下来，庄重祷告。 段小涯从来没有认真信奉什么宗教，虽然机缘巧合，得到妙僧的神识，佛道双修，但他从来也不深究佛法和道法，只拿其中实用的功法作为傍身的技能，所以对于明教的教义，更是一点都不懂。 只是看到周五如此诚心的忏悔，也不由肃然起敬。 对于周五而言，大力王作下的孽，其实都是他自己的孽，因为大力王是他的恶念幻化出来的。 第1680章 血案 “黄老板，你醒醒啊黄老板。”山林之间，权家的一众武者都慌了神，因为黄老板现在一动不动，俨然死了。 大胡子惊恐地望着山坡之上的水琳琅：“这女的会使什么妖法，哥几个，咱们撤吧。” 众人看到黄老板这样顶级的高手，都死在了水琳琅的手里，而且使的莫名其妙，可见这女的有些邪门，所以不敢继续为难她了，陆陆续续地跑下山去。 水琳琅愣了半天的神，她也想不明白，刚才大力王明明可以杀了她，却为什么忽然头疼，嘶吼了一会儿，竟然一动不动。 再过一会儿，等到那些武者全部走光，水琳琅这才缓缓地靠近黄老板，确认一下，黄老板确实是死了，大力王有没有死，她却难以保证。 因为大力王是一缕残魂，他还是很有可能附在别人身上的。 饶是她冰雪聪明，也不能想到，刚才关键的时候，是段小涯的精神体冲入黄老板的意识海，杀死了大力王的恶念，也避免了她一场浩劫。 从此，世间再无大力王的恶念作祟。 “夫君……”想到段小涯，水琳琅又是悲从中来。 乔安和小乔又找回来，虽然之前水琳琅让她们先走，可是她们走了一会儿，没等到她回来，心里担忧，又踅回来了。 “水小姐，他……他死了吗？”小乔有些吃惊地看着地上的黄老板，又看着水琳琅。 水琳琅轻轻点头。 小乔又弱弱地问：“你杀了他？” “我也不清楚，他突然就这样了。”水琳琅意兴阑珊地说。 “突然死了？” “嗯。” 小乔和乔安面面相觑，不过她们见过黄老板骇人的修为，就连段小涯都死在他手里，水琳琅估计也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黄老板这么莫名其妙的死，让她们多少有些蒙圈了。 就连水琳琅也是蒙圈的。 但是三女很快就被悲伤笼罩，没空去管黄老板。 “水小姐，你还好吧？”乔安看她脸色有些苍白，关心地道。 水琳琅轻轻摇头：“咱们……去找一辆车吧，赶回去把小涯的遗体收拾了，给他办个后事。” 乔安和小乔默默地点头，乔安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三人又往权家走去，此刻权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就连黄老板都挂掉了，对手一定强悍到爆。 权老爷脸色凝重，望向薛魅，这一群武者之中就数薛魅修为最高了。 “对方什么来头？”薛魅望向大胡子。 大胡子等人茫然摇头，他们都不认识水琳琅，只知道黄老板莫名其妙死在她手里，最后大胡子又说：“这女的好像会使妖法，一根绳子在空中飞来飞去，黄老板好像之前就和她认识。还有，她好像叫黄老板什么……大力王。” 权老爷和薛魅面面相觑，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是大力王。 明教有一部分教义来源于基督教，基督教三位一体，明教就有所谓的四位一体，清净、光明、大力、智慧，各为一位法王。 只是明教经过历朝历代统治者的围剿和消灭，他们不得已融入到其他的派系，渐渐的，明教之名也都不在了，现代就更难听到明教了。 所以薛魅虽然是老江湖，也很难从大力王想到明教。 “据你这么说，这女人估计会巫道。”薛魅黛眉皱起，有些忐忑，她对巫道了解不多，是以底气就先没有了。 正在大厅说着，外面的保镖灰头土脸地过来禀告：“外面三个女的来了。” 薛魅急忙带人迎了出去，权老爷不会武功，只能待在客厅静候佳音，但他也是心神不宁。 水琳琅等人不过就是过来要一辆车而已，却被一众武者团团围住，也是醉了。 乔安和小乔他们都没放在眼里，唯独水琳琅，个个都觉得她会妖法，心里就先怯了胆。 “这位小姐，不知道怎么称呼？”薛魅先礼后兵。 水琳琅淡淡地道：“我的名字你少打听，给我提一辆车，我们要下山。”她在没遇到段小涯之前，一向独来独往，对外人一向都是冷冰冰的。 众人松了口气，薛魅笑道：“这个好说。”又吩咐一个保镖，开了辆车过来。 水琳琅也不道谢，乔安和小乔对权家简直恨之入骨，只是目前没有能力报仇，所以也不道谢。 很快，三人把车开到下山的公路，一路朝着麒麟山庄进发。 到了次日天明，才到麒麟山庄，那儿已经是一片的废墟，警察围起了警戒线，也不让记者来报道，毕竟事态原因不明，随便报道出去，引起大众恐慌不说，万一要是牵扯到什么重要人物，那地方也不好交代。 警察拦住他们，问明身份，乔安正要表明身份，水琳琅把她拦住，乔安是麒麟山庄的主人，出了这么大的惨案，必然逃脱不了干系。 水琳琅说道：“我们有朋友昨晚到这儿，能不能让我们认一认尸体？” 警察立即汇报他们老大，老大首肯，于是带着三女过去认尸，死了很多的人，有些是被杀死的，有些是被烧死的，死状都很惨烈。 找了半天，这才找到段小涯的尸体，乔安嚎啕大哭，段小涯已经被烧的不成人形，因为当时他已经被大力王打死了。大力王放火的时候，又把他丢进了火海，直到邓恩把他拖出来，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水琳琅见他手里依旧紧紧握着逆鳞刀，把刀取了下来，一个警察急忙上前，说道：“小姐，这刀需要拿回去做证物，你现在不能动。” “哪有什么刀？”水琳琅念动口诀，逆鳞刀顿时化成一片龙鳞。 警察没有见过龙鳞，看着就像一块小饰品，不由瞠目结舌，他明明看到一把刀的，刀哪儿去了？ 难道出现了错觉？ 尸体很多，现场很多法医勘验取证，但还没轮到段小涯，按规矩是不能认尸的。只是警方想要再了解一些内容，所以这才让她们认尸，如果她们是死者的亲属，就能得到更多的信息。比如死者为什么会到麒麟山庄，平常有没有仇家之类的。 但是尸体是领不回去的，必须经过尸检，而且还要确认身份，然后进行各种盘问和调查，这是比较麻烦的大案子，所以市里的领导格外重视。 第1681章 重生 回到孤地狱，妙僧悠然地正在品茶，他好像料定段小涯和周五可以得胜而归似的，多备下了两个茶杯。 周五拜谢，段小涯则是大大咧咧，拿起茶壶就喝。 妙僧有些无奈，说道：“如今大力王的恶念已除，小涯，你要何去何从？” 这是一个关键的问题，段小涯放下茶壶，他总不能留在孤地狱跟小和尚作伴吧，虽然这儿的景色可以随意变幻，但跟小和尚在一起，那也是挺没劲的一件事。 这家伙每天跟他说一些听不懂的话，他烦都能烦死了，而且不能喝酒吃肉，没有女色，哪有人间来的快活？ “现在，我的心愿已了，妙僧，我也该跟你告辞了。”周五喝了口茶，又对妙僧行礼。 妙僧起身还了一礼，他对周五还是比较敬重的，虽然属于两个不同的教派，但明教的很多思想，都是来源于佛家，所以两人也是殊出同源。 周五挥手而去，缓缓走远，灵体越来越远，最后竟然化作无数星星点点的光芒，消失的无影无踪。 妙僧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小和尚，现在我是不是回不去了？”段小涯始终关心自己的问题。 妙僧衣袖一挥，半空出现一个幻境，说是幻境，那是相对而言的，幻境里是人间真实的景象，对于孤地狱而言，就是幻境。 幻境之中，是段小涯的尸体，已经被送到了法医部门，正在解剖。 段小涯想不到自己死了之后，遗体还不能得到安生，心里不禁又把大力王诅咒了一遍，但想到这个祸害终于除去，顿时又释然了。 幻境切换镜头，看到水琳琅三女面色黯然，伤心不已，段小涯心里越发迫切想要回到人间。 水琳琅和乔安的伤心，都是来源于段小涯，小乔除了段小涯，还有陆小凰和陆尚之死的悲恸，这三个女子再也没有亲人，从此都要孤苦伶仃了。 虽说行走江湖，多半都是孤苦伶仃的人，但段小涯还是舍不得看着她们这副惨兮兮的光景。 “小和尚，你快送我上去吧，人间还有无数的娘们儿等着我去拯救呢。”段小涯厚颜无耻地说。 妙僧笑了笑：“你确定是拯救她们？” “废话，慈悲为怀，普度众生，你懂不懂？” “行了，我已经给你物色了一个身份。” 段小涯还没问是什么身份，妙僧已经一掌拍了过来，段小涯双手下意识的一挡，还是被他一掌送出了孤地狱。 等他醒来的时候，躺在手术台上，身上还盖着一条白布，但是手术室里已经空无一人。 段小涯走出手术室，一个医生还对家属解释：“我们已经尽力了。” “喂，哥们儿，这是哪儿的医院？”段小涯拍了一个医生的肩膀。 医生回头一看，愣了半天，我去……不是已经宣布死亡时间了吗？ 一帮穿的破破烂烂的家属也都目瞪口呆，众人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那个医生三观全毁，震惊地看着段小涯。 “狗蛋，你没事了？”一个白发苍苍的妇女面露喜色。 狗蛋？ 段小涯快要疯了，这么霸气的名字，也不符合他的气质啊。 “你是？” “我是翠姑啊。”妇女诧异地看着段小涯，“这孩子不会被人打傻了吧？” 段小涯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原来是翠姑啊，我爸妈在吗？” “真是摔傻了，你哪有什么爸妈，你要有爸妈，你能当乞丐？” 乞丐？ 段小涯心里不由咒骂妙僧，替我问候你们家佛祖，这不是存心玩他呢吗？ 他都已经是亿万富翁了，忽然之间变成乞丐，这感觉也太刺激了。不过对于妙僧来说，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富翁和乞丐是没有区别的。 医生缓过神来，说道：“病人需要再检查一下。” 段小涯不耐烦地挥了下手：“检查个屁，没听我是乞丐吗？付不起医疗费的。” 医院毕竟不是慈善机构，所以医生也没勉强，但见段小涯忽然之间生龙活虎，内心还是震动很大，难道是他的医术有问题吗？ 这如果被当成了一场医疗事故，那可是要出大麻烦的，所以还是尽快把人送走为好。 走出医院，身后跟着一群乞丐，段小涯回头问道：“我没有爸妈，但总该有别的亲人吧？” “嗯，你有一个老婆。” 段小涯顿时来了精神：“乞丐还有老婆？” “瞧你这话说的，你老婆就是我闺女。”翠姑觉得段小涯一定是失去记忆了，“她还不知道你出事了。我告诉你啊，这一次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要对我闺女好一点。” “一定一定，我老婆在哪儿呢？” 于是段小涯跟着众人去了贫民窟的一个废弃的工厂，然后他见到了他的老婆，果然，如他想的一样，不是那种漂亮的女人。 要是漂亮的女人，就算不能挣什么大钱，但挣点小钱还是可以的，别的不说，就算卖身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女人名叫安红，穿着一件破旧的羽绒服，油腻腻的，身材倒是高挑，但是皮肤有些暗黄。 不丑，但也不漂亮，估计是没收拾，如果像城里女人那样会化妆，估计她也能容光焕发。 安红似乎有些害怕段小涯，嗫嗫嚅嚅地说：“狗蛋，你回来了。” “嗯。” “我把饭都做好了。”安红声音低低的。 段小涯看到安红的脖子有一道红痕，像是被绳子勒过的，忙问：“怎么回事？你这脖子……你是想不开吗？” 安红不敢说话，翠姑说道：“这还不是你，你差点没把安红勒死。” 段小涯目瞪口呆，他俯身的这个宿主，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连自己老婆，也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虽说段小涯没有不对女人动手的规矩，但是他对自己的女人却从来不这样。 安红摇头：“都是我不好，狗蛋，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以后……以后我再也不会偷偷买口红了。” 段小涯大约可以明白怎么回事，女人天性就是爱美的，安红就算身为乞丐也不例外，偷偷买了一根口红。 但是狗蛋觉得她乱花钱了，于是对她家暴。 但家暴到要把她勒死，那就有些过分了，段小涯觉得他的宿主就是一个禽兽。 第1682章 跟他死干！ 安红熬了一锅大杂烩，各种东西都有，看着挺丰富的，但段小涯猜想这些食材也不可能买来的，没从垃圾堆里翻出来就已经不错了。 不过段小涯是从农村出来的，小的时候吃的比这还苦，所以倒也不会嫌弃。 “狗蛋，你多吃一点。”安红坐到段小涯身边。 段小涯见她神情还是有些畏惧，估计狗蛋经常对她家暴，温和地说：“安红，以后我再也不会打你了。” “好。”安红轻声答了一句，但似乎也不那么相信，估计狗蛋也做过不少这样的承诺。 “狗蛋，这一次你大难不死，咱们喝一个。”一个老乞丐拿出一瓶二锅头，喝了一口，又拿出一只牙杯，倒了半杯，给段小涯递过去。 段小涯一边喝着，一边问道：“我到底是怎么进的医院？” 众人围着一口铁锅，面面相觑，这儿一共七八个乞丐，每个人都是黑乎乎的，身材也很瘦弱。 翠姑盯着段小涯，小声地道：“狗蛋，你什么都忘记了吗？” 段小涯只有装作头疼的样子，痛苦地说：“是不是摔坏了脑袋，好些事都记不清了。” 先前的老乞丐说：“你被赵大头从楼上推下来了。” “赵大头是谁？” “是谁？看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是西城那边的乞丐头，一向不让我们在那儿讨生活。你带着我们到这儿，跟他拼了几次，我们都拼不过他。” 段小涯看着一帮乞丐，都是年纪比较大的，除了他和安红。不过说来也是，年轻力壮的谁会选择来当乞丐，除非是那种职业乞丐。 那个老乞丐大伙儿叫他恩大爷，他讲起了和赵大头的恩怨，本来西城这一带，乞丐都比较自由，没人来管。不过赵大头来了之后，就开始拉帮结派，但狗蛋这一群人都是老弱病残，赵大头看不上，要把他们给赶出去。 狗蛋为了大伙儿的生活，一次次地跟赵大头交锋，当然，人手没对方多，每一次都被打的半死。 段小涯暗暗点头，狗蛋对老婆不好，但总算还是有些男人的血性，像是一些农村的大老粗，尽管在家打老婆，但外人如果敢动家人一根指头，照样也能拼命。 华夏应该有很多像狗蛋这样的男人，大男人主义，在家称王称霸，但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又能挺身而出。 底层的男人，真正能够做到的男女平等的，其实没有几个，他们骨子里还是那样的执拗，有着他们自己的坚持。老婆是自己的，自己怎么折腾都没关系，但也绝对不容许别人来伤害他们。 就像段小涯从前在棘山村一样，打老婆被大家认为是很正常的事，不仅男人这么认为，女人也这么认为，但是如果外人欺负上门，男人这个时候不敢出头，则会被人戳脊梁骨笑一辈子。 翠姑当初也是因为狗蛋还有这一点担当，才把安红嫁给他，当然，他们是没去办结婚证的。都沦为了乞丐，也就没有那么讲究了，大伙儿喝一顿酒，送入洞房，也就成了夫妻。 恩大爷喝了口酒，说道：“狗蛋，我看咱们还是离开西城吧，免得跟赵大头起冲突，换个地方，咱们也有生活。” “换个屁，老子跟他死干！”段小涯最气的就是这种欺负人的，这种欺负弱小的事，平常他是见多了，想不到乞丐也是如此。 他就当替苏舍儿管教一下底下的人了。 不过，这些乞丐是不是归苏舍儿管，他倒也拿不准，毕竟苏舍儿的丐帮，更像是在胡闹，每天幻想着要上市。 但他认识的这一群乞丐，肯定都是真的乞丐，否则也不用在废厂房生活了。 安红紧紧抓住段小涯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她不想段小涯再去冒险，但她知道在段小涯面前说不上话。 估计狗蛋之前，也没给她什么话语权。 段小涯轻轻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翠姑道：“狗蛋，赵大头笼络了一帮人，西城所有的乞丐都听他管，咱们要不还是算了吧？你看这一群人，年纪也都大了，要真被打出什么毛病，那可怎么好？” 安红目光盈盈，小声地道：“还是别去了吧？我是刚知道你被赵大头打进了医院，否则我一定会担心死了。你可是我们大伙儿的主心骨，要是……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一群人可怎么办？” 段小涯现在虽然用的是狗蛋的身体，但他修炼的是意识境的武道，功力不会随着身体的不同而消失。只要灵体是他的，妙僧的神识还在他的脑海，他就照样可以发挥出他应有的功力。 只是刚刚进入狗蛋的身体，他还需要一段时间磨合，慢慢地把神识的功力引到身体，所以暂时他要休养一段时间，以便灵体和身体高度契合。 “好，让我再想想吧。”段小涯喝了口酒，又说，“这儿哪有洗澡的地方？”不得不说，这些乞丐确实有些不讲卫生，身上都有一股霉味。 安红带他到了厂房后面，露天的水龙头，说道：“我给你烧点热水，你就在这儿洗吧。不过天气冷了，你可别着凉了。” 段小涯摆了摆手：“不用热水，洗冷水澡多好。” 安红对他服从惯了，虽然担心他刚从医院出来，伤势还没痊愈，洗冷水澡会不会对他身体不好，但她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顶罪一句，又要受皮肉之苦。 段小涯看出她的担心，笑道：“安红，我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我，我一定会带着你们过上幸福的生活。” 安红微微一笑，眼神虽然甜蜜，但也有一些疲倦，这样的话，从一个乞丐的嘴里说出来，多少有些灌水的成分。 段小涯叹了口气，知道她不会相信他的，又说：“给我拿一套干净的衣服吧。” 过了一会儿，安红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干净是干净的，但就是太残破了，还有一些补丁。 段小涯就着水龙头开始洗澡，安红就在门口看着，段小涯有些不大自在，但想对方现在是他老婆，看就看呗，反正看的又不是他的身体。 “我帮你擦背吧。”安红忽然走了过来，她在等了半天，就是在等给段小涯擦背，这是狗蛋以前的习惯。 第1683章 大哥，看个病呗？ 段小涯换了一身衣服，几个乞丐吃完之后，又出去乞讨去了，虽然赵大头对他们迫害，但他们也不能不生活。 安红问他要不要再吃一点，他摇了摇头，问房间在哪儿？ 废工厂没房间，大伙儿都是打着地铺睡的，安红给他铺了一张脏兮兮的地毯，让他休息。 段小涯没有休息，而是打坐，安红和翠姑面面相觑，狗蛋越来越奇怪了，难道真被赵大头给打傻了？ 翠姑小声地问：“狗蛋，你干嘛呢？” 段小涯没有言语，于是他们也不再问，只让安红看着段小涯。 接着，翠姑和其他几个乞丐都出去了，只留安红一个人，她收拾了碗筷，拿到厂房后边去洗。 过了一会儿回来，看到段小涯头顶真气冒了上来，就像着火一般，惊慌失措地从了过去，抱着段小涯的脑袋就打。 段小涯一脸懵逼：“干嘛呢？” “你……你头顶着火了。” 段小涯笑了笑：“着什么火，没事的，别大惊小怪的。” “可是刚才……冒烟了呢。” 段小涯拉着安红坐下，柔声道：“我可能跟从前不大一样，你别害怕，以后我只会对你越来越好，我们的生活也会越来越好。” “狗蛋，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安红说出心中的疑惑，但怕段小涯对她动手，她还是把身子微微挪开了一点儿。 “我刚才已经死过一次了，因为阳寿未尽，阎王爷又把我放回来了，我现在跟之前是有一些不同了，不过你别担心，一切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段小涯在棘山村的时候，就会装神弄鬼，这一套再拿起来，也是驾轻就熟。 安红文化水平不高，不然也不至于跟着母亲沦为乞丐，所以她更容易相信鬼神的事。何况刚才吃饭的时候，她也听其他人说了，狗蛋被打的很惨，当场就坠楼身亡了。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都宣布死亡了，现在死而复生，除了幽冥之说，似乎没有其他解释。 “咱们还有多少钱？”段小涯附身的狗蛋，身无分文，所以他问安红。 安红摇了摇头：“钱都在你身上了。” 段小涯想想也是，狗蛋那种性格，自然不大可能把钱留给老婆。 “咱们去弄一点钱吧？” “你受伤了，我去吧。” 段小涯笑了笑：“你确定你弄的钱有我多？” “我们是做乞丐的，能够遇到好心人给一点，已经不错了。你还能怎么去弄钱？” “你们平常就靠乞讨吗？” 安红奇怪地看着段小涯，他为什么要说“你们”，好像说的他不是乞丐一样，但她一向不敢反抗狗蛋，于是幽幽地说：“偶尔也捡一些垃圾去卖，恩大爷会拉二胡，他可以卖艺。你看我们这些人，除了咱们两个，他们都一大把年纪了，能出去做什么？我没读过书，认识的字也不多，很多工作都做不了。所以只能跟着我妈乞讨了。”她说到最后，似乎有些不甘心了，又有一些懊恼。 段小涯暗暗诧异，这年头还有没读过书的，就连他，至少也受过九年义务教育。不过华夏这么大，确实也存在一些读不起书的地方，特别安红还是女孩儿。很多重男轻女的地方，女孩儿也没读多少书的。 “咱们去给人看病吧。”段小涯说道。 安红一愣：“看病？” “对啊，这总比乞讨容易挣钱。” “你是说……卖假药？” 段小涯差点没晕过去，这娘们儿就不能对他有点信心？ “我从阎王那儿学了一些医术，或许能挣几个钱。” 安红将信将疑，说道：“你连药都没有，咱们怎么挣钱？”她看过江湖卖把式的，没有药怎么把钱挣回来，就算是野郎中，也是要靠药才能挣钱的。 “我们可以卖药方。” “药方？” 段小涯点了点头，他的神识之中，医典千万，一大部分的药方，已经在现代社会失传了，一般的中医都不会有。 而且他的医术也比一般的医生高明，这世上永远不缺生病的人，所以他不怕没有生意。 “你去找块干净的布条过来。” 安红随即找了一条洗的发白的布条过来，段小涯又让她去找墨水，这一群人没几个识字的，自然也没墨水，段小涯就拿烧过的木炭，在上面写了“华佗在世”两个字，把布条系在一根竹竿上面，做成了一个幌子。 “走了。”段小涯招呼安红跟在身后。 “来来来，看病啦，有病没病看一看。”段小涯沿着大街吆喝。 不过现代这个社会，已经没有多少人会相信走街串巷的赤脚医生了，所以没有人搭理他，唯一一个搭理他的还是一个小朋友，不是来看病的，而是指出他幌子上的毛病：“你这字写错了，华佗再世是那个再来一次的再，不是在不在的在。” 段小涯很没面子：“小屁孩儿，滚一边去，你懂个屁，老子就喜欢用在不在的在，你有意见？” 小朋友顿时哭了起来，安红暗暗拉着段小涯：“咱们快走吧，要是他家长赶过来，咱们少不得又要被打了。” “哭，哭个屁，不好好读书，还敢哭？作业做了没有？没做作业，就敢出来溜达。还不快滚？”段小涯凶神恶煞。 小孩儿被吓跑了，别跑别哭。 安红有些无语地看着段小涯，他以前虽然凶，但也就是窝里横而已，对于外人，他是不会这样的，毕竟只是一个乞丐，走在外面，就什么也不是的。 但现在段小涯这个乞丐做的，就像大爷似的，让她有些陌生了。 段小涯吆喝了半天，心情郁闷不已，没有客人，看来他要主动出击了，他拦住了一个中年男人：“大哥，看个病呗？” 中年男人瞪他一眼：“滚蛋，你特么才有病呢。” “大哥，你是不是腰膝酸痛？是不是小便短黄，大便干结？和老婆嘿嘿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呢？” “你才力不从心呢。”中年男人甩开他就走。 段小涯站在身后悠悠地对安红道：“老婆，幸亏我不是这样的男人，否则像他这样，有病又不敢承认，又不积极治疗，你不就早跟男人跑了吗？” 安红羞臊地说：“我不会的。” “你是不会，但不代表别人的老婆不会啊，我这么强，你怎么会偷汉子呢？” 段小涯故意把声音说的很大，那个中年男人又气冲冲地踅回来，安红看他的架势，有些害怕，拉着段小涯要跑。 段小涯不跑，笑盈盈地说：“大哥，你怎么又回来了？” “哪儿来的野大夫，信不信老子一拳捶死你？” “你这把老骨头，还是悠着点儿，连老婆都捶不死，还好意思捶我？” 中年男人勃然大怒，一拳朝着段小涯打来，段小涯一动不动，生生受了他一拳，中年男人就像砸在一块铁板上面，手臂软了下来。 第1684章 当街看病 “你看看你，还不承认你身体有问题，我站在这儿让你打，一动不动，你都伤不了我。”段小涯看着中年男人瘫软下来的手臂，不禁摇了摇头。 中年男人怀疑段小涯身上藏了钢板，又一拳朝着他头顶砸了过去，段小涯照例不动，中年男人的拳头快要裂开，手骨疼的半死。 段小涯叹了口气：“我说什么来着，你身体是不行的吧？跟你说你还不信，你要不尽早治疗，嘿嘿，不是我危言耸听，你老婆跑了还是小事儿，你小命没了才是大事。” 中年男人一连打了段小涯两拳，对方一点事情没有，自己却疼的半死，他也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身体真的出现问题。 “你说……我身体有什么问题？” 段小涯让他把手伸出来，把了把他的脉象，说道：“你是肾阴虚。” “哼，那又怎样？”他之前看过几次中医，也是说他肾阴虚，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至少可以证明段小涯有些门道。 “是不是治不好？” “吃过几次药，确实……确实没什么效果。”中年男人声音有些低了，不由朝着安红望了一眼，当着一个女人的面，承认自己肾有问题，还是有些抹不开面。 段小涯盼的就是这么一句话，只要他说没效果，他就可以继续忽悠：“老婆很不满意吧？” “嗯。”中年男人声音就更低了。 “是不是硬不起来？” “嗯。” “射的很快？” “你有完没完？有什么办法快说！”中年男人难堪不已。 段小涯正色地道：“大哥，你这个态度就不对了，你以为我那么喜欢问你这点破事儿？这不是要了解你的病情吗？我才好对症下药不是？” “你不是买药的吗？有没有特效药？给我开一点。” 段小涯摇了摇头：“我不是卖药的，而且特效药对身体不好，只会透支你的身体。我呢，给你开个方子，你自己去抓药。今天开业大酬宾，只收你一百块钱，你看怎么样？” “还要收钱？” “一百块钱，买不了上当，买不了吃亏，但你不买呢，那就有可能肾亏。” “你——”中年男人气的半死，但还是掏出钱包，给他一百块钱。 “嗯，有纸笔吗？” 中年男人目瞪口呆，我去，这家伙太不专业了吧，说了要给人开药方，竟然就连纸笔都没准备。 没有办法，只有先跟路人借了纸笔，段小涯刷刷刷刷，龙飞凤舞，写了一张方子，递给中年男人，说道：“去吧，吃个十天半个月，一准是有效果的。但是你要记住，吃药期间，你不能跟女人亲密接触？” “半个月不能接触？” “大哥，你是想一辈子不能接触，还是半个月不能接触呢？你看看你自己，都被女人掏空了，还不悠着点吗？” 中年男人没有办法，让他半个月不碰女人，简直比死还难受，但如果一辈子不碰女人，似乎亏的更厉害，辛辛苦苦挣钱，可不就是为了女人吗？ 做了一单生意，段小涯把钱拿给安红。 安红有些难以置信，这么随随便便，就一百块钱了？ “狗蛋，你……你怎么会开药方了？”别说开药方了，之前狗蛋就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 段小涯笑了笑：“我从阴曹地府上来，阎王赐给了我一些本事。” 安红有些不大相信，可是眼前看到的事，她不相信又能怎样呢？ 段小涯又去上前拉客，这一次的目标是一个刚从服装店出来的美貌少妇，披着一件嫩黄色的皮草，但底下的小皮裙也太小了点儿，堪堪覆盖着她的大腿，裹着一层黑丝，走起路来扭啊扭的。 “小姐……”段小涯上前打了一声招呼。 美貌少妇瞪他一眼：“你才小姐呢，你们全家都是小姐！”然后又嫌弃地扭开头，段小涯一身打扮，简直就是捡垃圾的。 “小姐，你有没有什么妇科病，让我给你看一看？” “你才有妇科病呢，神经病！” “小姐，我是一个男的，是不可能有妇科病的，而且神经病也不属于妇科病。”段小涯一本正经地解释。 美貌少妇烦不胜烦：“你给我滚，不然我报警了。” “小姐，你最近是不是检查出了什么肿瘤？” 美貌少妇一惊，诧异地看着段小涯：“你怎么知道？” 段小涯指了指幌子上面的字：“我是华佗再世，华佗能够一眼看出人的五脏六腑，我知道你体内生了肿瘤，又有什么奇怪的？” “你说的那个……是扁鹊。” “咳咳，不管是华佗还是扁鹊，这都没有关系，反正我就是神医的化身。”段小涯有时很容易就搞混了古代一些神医的事迹，好在他脸皮够厚，完全不把这些当一回事。 美貌少妇凄凉一笑：“你是神医，又能怎样？”她失落的摇了摇头，转身又走，她去医院检查过了，她是恶性肿瘤，必须切除乳房。 可她一个女人，没了女性特征，还叫女人吗？于是她就想在最后的时光，好好的快活一把。她每天都买很多的东西，挣了那么多钱，不就是为了享福的吗？ “等一等！”段小涯叫住了她。 “你不就是要钱吗？”美貌少妇有些鄙夷地看着段小涯，一看就是江湖骗子，现在哪有人像他这么行医？她掏出两百块钱，丢给了他，“别再跟着我，否则我就报警了。”她反正就是快死的人了，把钱看的也不那么重要。 “我可以治你的病。” “哼，你知道我肿瘤在哪儿吗？” “我知道。”段小涯指了指她的胸口，两边有些不对称，他是老司机，又是医者，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我不想做切除手术，我是一个女人，我要保持一个女人的尊严。” 段小涯叹了口气：“其实也可以不用做手术，为什么不试一试中医呢？” “没用的，除了不停地让我喝药，能有什么效果？” 段小涯随即写了一张药方，递到她手里：“我不能白拿你的钱。既然收了你的钱，就要为你做点事情。你不如试试我的方子，反正你是快死的人了，试试对你也不吃亏。万一有用呢，你就能捡回一条命。”他笑了笑，带着安红离去。 美貌少妇愣了一下，这家伙有些奇怪，不像一般的骗子，又看了看那个药方，字迹实在太潦草了，药方的底下还有一行字：裙子后边的拉链没拉好。 唰的一声，美貌少妇面上火辣辣的，臭流氓！ 第1685章 幸福的模样 半天时间，段小涯光靠卖方子，就挣了两千块钱，安红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修为达到段小涯现在这种境界，对钱也就看得淡了，他的人生有更高的追求，但他毕竟也是苦出身，知道钱对一个人在这个社会上的重要性。 路过一家商场，段小涯拉着安红进去，叫来售货员，给安红拿一套衣服。 售货员扫了两人一眼，淡淡地道：“我们这儿的衣服很贵的，你们别试来试去，最后不买。” 安红拉着段小涯的衣袖，小声地说：“狗蛋，这儿的衣服很贵，咱们要不别买了吧？” 段小涯心里冷哼一声，这儿的衣服也不是什么国际名牌，再贵能贵到哪儿去？不过这售货员狗眼看人低而已，几百块钱的衣服，就当人买不起。 随手甩下一千块钱：“给我媳妇儿挑件好的。” 售货员看到钱，眼睛顿时一亮，说话也客气了点，急忙领着安红去挑衣服。 安红试了一套大衣，需要八百多块，其实也是很便宜的衣服，但对安红来说，实在是太贵了，她依旧央求着段小涯：“要不别买了吧，挺贵的呢。” “以后咱们会更有钱，我会给你买更好看的衣服。”段小涯没有让安红把衣服换下来，直接穿着就走。 安红觉得有些诧异，这个狗蛋，从阴曹地府回来一次，好像判若两人了，之前她买一根口红，他都恨不得勒死她，现在给她买了一件八百多块的大衣，他是不是疯了？ 不过……她是真喜欢这件大衣，这估计是她穿过最好看的衣服了。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话说的一点不错，段小涯看着穿上大衣的安红，好像多了一点韵味，那种韵味说不出来，只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本来也是生的不错的女人，只是从小跟着翠姑颠沛流离，所以缺少保养，皮肤什么的都比较粗糙，穿的有破，所以才会是现在这种寒酸的模样。 “好看吗？”安红小声地问，竟然带着少女的娇羞。 段小涯看着她眼里的甜蜜，笑了笑：“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安红心里有种幸福洋溢，改变之后的狗蛋，才是她理想的男人，她以前多么希望他能变成这个样子，现在他真变成这个样子了，难道是老天爷听到她的心声了吗？ 夜黑下来，两人找了一家餐厅吃饭，安红吃的好饱，她从来没有这么正经地坐在一家餐厅吃饭，她是乞丐，餐厅的老板看到她，总是轰她走的。 最后段小涯又叫了一辆出租车，把他们送回了废工厂。 几个乞丐已经回到废工厂了，翠姑正在做饭，看到安红穿了新衣回来，急忙过来询问，这衣服是哪儿来的？ “狗蛋买的。” 买的？而且还是狗蛋买的。翠姑有些不可置信。 安红露出甜甜的笑容：“妈，狗蛋可厉害了，他今天挣了两千块呢。” “啊，这么多？”翠姑有些吃惊。 段小涯笑道：“以后别叫我狗蛋了，我决定给自己取个正式的名字，我叫段小涯。” “嗨，叫狗蛋不是挺好的吗？顺口。” 段小涯心里不爽，顺你妹哇，你倒是狗蛋狗蛋叫顺口了，老子却捎带把父母都给骂了。 不过要让他们一时改口叫他段小涯，似乎还需要一段适应的时间。 “对了，我有身份证没有？” “有啊，怎么没有，乞丐虽然没有身份，但身份证还是有的。”安红从一个包袱里，把他的身份证拿出来。 段小涯拿着身份证一看，赫然就是段小涯，一模一样的名字，我去，看来妙僧早有安排。 只是翠姑他们都不识字，所以也没人知道他就叫段小涯。 他把身份证收好，这年头没有身份证，简直寸步难行，他总不可能一辈子做乞丐。 正在说着，就见一个乞丐扶着恩大爷走了进来，恩大爷头破血流，脑袋绑着一块纱布，哼哼唧唧，似乎十分痛苦。 段小涯忙问：“怎么回事？” 那个乞丐说道：“我和恩大爷在滨江广场卖艺，四方狗带人就把我们打了。” “四方狗是谁？” “是赵大头手下的一个打手。” “又是这家伙。”段小涯攥起拳头。 又看了恩大爷一眼，问道：“恩大爷没事吧？” “找了一个门诊做了包扎，伤到不重，只是恩大爷这把老骨头，哪里经得起他们折腾。” “马勒戈壁，越来越猖狂了，老子找他们去。” 安红急忙拉住了他，摇了摇头：“狗蛋，不要去，赵大头他们好多人的。”狗蛋刚刚变好，她舍不得这样的狗蛋前去冒险，她不想失去他。 段小涯安慰道：“安红，我不会有事的。你跟我一起去。” 翠姑忙道：“不可以，你们谁也不许去，大不了咱们再换一个地方，跟他们争什么地盘？我们当乞丐的就连人权都没有，还争什么地盘，这不是笑话吗？” “安红，你信不信我？”段小涯盯着安红，“我们一味的退缩，只会让他们越来越猖狂。” 安红心里实在复杂，理性和感性，她一直都拿不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点了点头，她是狗蛋的女人，无论如何，她都应该支持他的。 “好，我们现在就走。”段小涯拉着安红就走。 翠姑急忙追了上来，叫道：“你们不能去啊，还想被打一次吗？” 段小涯没有搭理翠姑，拉着安红快跑，安红心都快要跳出胸膛，可她愿意陪他疯狂一次，就为他变成了她想要的模样，她也要变成他想要的模样。 她要勇敢，不要让他失望。 上了出租车，段小涯问道：“赵大头他们在哪儿？” “他们一般都在四龙窟，那儿是他们的大本营。” “师傅，到四龙窟。”段小涯对司机说。 很快，来到了四龙窟，那儿是比较偏僻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垃圾场，垃圾场的周围都是一些贫苦的居民，他们搭建了一些小屋。 安红紧紧依偎着段小涯：“就在这儿了，现在估计都出去讨活去了，所以比较冷清。” “赵大头住在哪儿？” “这我不知道。” 段小涯敲开了一个窝棚的门，问了一个大妈，大妈随手一指：“赵大头住在那边，乞丐扎堆的地方，这年头的乞丐，生活过的可真滋润，天天大鱼大肉。”大妈语气充满了羡慕嫉妒恨，只要不要脸，做乞丐确实比他们要舒坦。 可是人往往就是抹不开这张脸，脸就像衣服，除非心理变态，谁会光着身子满街跑？ 第1686章 判若两人 赵大头住的虽然是一个集装箱房，但生活却是有滋有味，他是这一带的乞丐头，为人凶狠，这一带的乞丐都怕他，自然也就乖乖地听他差遣。 他从不出去乞讨，但每个出去乞讨的乞丐，都要给他交保护费，否则就别想在这儿混下去了。 狗蛋那一伙儿人就是因为交不上保护费，才跟赵大头结怨，赵大头为此下了狠手，直接把狗蛋给弄死了。如果不是段小涯附身在狗蛋身上，现在狗蛋已经成了一具死尸，也就没有以后这么多事了。 估计翠姑他们也不可能为他报仇。 “安红，你在外头等着，我进去会会赵大头。”走到集装箱房，段小涯说道。 安红担忧地说：“你要不要带点家伙？赵大头很狠的。” “没事的，老子一拳就能打爆他的狗头。”段小涯一脚踹开了集装箱房的门。 里面的乞丐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过来，他们正在喝酒，桌上果然都是大鱼大肉。 赵大头人如其名，头果然无比的大，他坐在最中间，旁边搂着一个女人，腿上坐着一个女人。两个女人自然不是什么名媛闺秀，都是女乞丐，年纪也都偏大，说不准还是哪个乞丐的老婆。 但在赵大头的淫威之下，两个女人也只能屈服，不论是真乞丐还是假乞丐，在这一带都是赵大头说了算。 赵大头霍然站了起来，把两个女人甩一边，段小涯看到他的身高，足有二米来高，身板也极为的魁梧，怪不得这些乞丐听他吩咐。 “你小子竟然没死？”赵大头从桌子后走出来。 段小涯笑了笑：“你不死，我又怎么舍得死？” “没死倒好，老子还怕警察找上门来呢。” “嘿，你也怕警察，这有点弱鸡了吧？好歹也是做头儿的人。” 赵大头冷哼一声：“上次没死，并不代表这一次也能活着出去。你一个人来的？你那几个老残病弱呢？” “一个人就足够了。”段小涯缓缓地走上前去，掏出一根香烟。 狗蛋今天的气焰有些嚣张，谁都看出来了，这家伙纯粹是找死，还不知道收敛。 赵大头上次也是一时情急，这才把狗蛋摔下楼去，事后他也着实担惊受怕了很久，这时见到狗蛋又来了，而且是一个人来的，这明显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一股无名火在胸膛燃烧起来了，赵大头狠狠地攥着拳头：“小子，这可是你自找的。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如果不成全你，搞得我好像很不仗义。来啊，弄他！” 两个乞丐随即扑了过去，段小涯一记鞭腿，左右一甩，两人跌了出去。 其余乞丐见状，也都扑了过来，段小涯双拳乱挥，只听乒乒乓乓，房里顿时一片狼藉，两个女人吓的瑟瑟发抖。 众人也露出了怪异的面容，这家伙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能打？ 不可能的啊，他们之前已经交手了无数次，每次都是狗蛋落败。 赵大头心里也有一些吃惊，但他不能认怂，否则这些没节操的，一定会认狗蛋做老大的。 “找死！”赵大头一拳抡了过来。 段小涯低头避开，反手拿住他的手臂，不想赵大头的肱二头肌一缩，竟然缩了回去。 呵，原来是个练家子，怪不得这么猖狂。但现在一般的练家子哪里还是段小涯的对手，他早已不是初出茅庐的农村小子了。 赵大头一拳再度打来，段小涯这一次不躲，随之一拳打出。 内劲从手臂直接穿透了过去，只听咔擦了一声，赵大头整条胳膊垂了下来，骨头好像多次都断裂了，疼的龇牙咧嘴，惊恐地望着段小涯。 段小涯缓缓地走向赵大头，赵大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变强的狗蛋，不由自主地往后一退，但已经退到墙壁上了。 “赵大头，上次你差点没把老子摔死，这一次我该让你尝尝被摔的滋味了。”段小涯话音一落，身形已经闪到赵大头身侧。 等到赵大头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被段小涯举了起来，众人一片哗然，毕竟赵大头可是有两百斤重呢，这家伙好像根本就不费力。 赵大头大叫：“放我下来，狗蛋，我再也不敢了，放我下来！” 段小涯笑了笑：“好，我这就放你下来！”随即赵大头就从门口跌了出去，扑通一声，他的右臂已经粉碎性骨折，这一跌，根本就站不起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两个女人忽然爬了过来，跪在段小涯脚边：“狗蛋，以后我们就跟着你了， 给你生儿育女。” “我去，两位大婶，我对女人还是有追求的好吗？”段小涯吃惊地看着两个女人，她们浓妆艳抹，就像夜总会的老鸨似的，要多吓人就多吓人，赵大头这都是什么品位。 其余的乞丐见状，也都纷纷表示，要跟着段小涯一起混。 段小涯没有搭理他们，径直走出集装箱房，想要寻找安红，但见前面的路灯底下，一个穿着牛仔外套的青年，拿着一把弹簧刀，挟持着安红走过来。 “狗蛋，你很嚣张吗？现在你媳妇儿在我手里，你要不想让她死，就给老子跪下磕三个响头。” “把人给老子放了，你还有一条活路，否则……哼，别怪老子拳头不给面子。” 集装箱房里有人走出来，叫道：“四方狗，我们已经认狗蛋为我们的头子了，你把快把安红放了，以后咱们跟着狗蛋的吃香的喝辣的！” 段小涯心想，原来这家伙叫四方狗，可不就是打伤二大爷的那个家伙吗？ 来的正好，正愁没处找他呢。 段小涯随即走到赵大头身边，一脚踩在赵大头硕大无比的脑袋：“放了我媳妇儿，我放了你老大，不然老子一脚踩爆他的狗头！” 四方狗冷笑道：“你尽管踩爆他，老子正好顶替他的位置。” 赵大头大怒：“四方狗，你个龟孙子，老子看错你了！” “哼，你这狗杂种的让我媳妇儿陪你睡，老子不敢吭声，现在你死了正好，我要霸占你所有的女人！”四方狗恨恨地咬牙。 段小涯暗暗叹息，又是女人的问题，男人啊，怎么就这么看不开呢，子曰：头上有点绿，生活才能过的去。虽然段小涯不想要这样的生活，但是对于别人，这种事情还是多多益善，否则人生该少了多少乐趣哇！ 第1687章 桃花依旧人面去 “混蛋，老子……早该杀了你！”赵大头被段小涯踩着脑袋，否则他现在应该恨不得扑过去跟四方狗拼命。 “狗蛋，你把狗贼杀了，我现在命令你，否则我杀了你媳妇！”四方狗看着赵大头挣扎不已的赵大头，狰狞地笑了起来。 狰狞的模样，把安红都吓哭了，段小涯忽然觉得人的恶念一生，有多丑陋，怪不得之前运行无相宝珠的时候，一旦心中藏了太多的负面情绪，他变幻出来的模样，总是丑陋不堪。 “四方狗，赵大头睡了你的媳妇，难道你不想亲自杀了他吗？”段小涯怂恿四方狗。 四方狗其实不敢杀人的，毕竟文明社会，杀人就意味着偿命，看他犹豫不决的样子，段小涯料定，他也不敢杀安红。 如果他敢杀人，最想杀的是赵大头，现在赵大头已经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就如一条死狗被段小涯踩在脚下，如果四方狗想要杀他，简直轻而易举。 既然不敢杀人，段小涯也就不怕他威胁了，忽的腾身而起。 四方狗不由抬头看他，刚刚看到段小涯飘忽的身影，一脚已经落在他的脸上。 啊了一声，四方狗跌了出去，段小涯这一脚还不出力，否则他早已面目全非了。 “安红，别怕，没事了。”段小涯把安红搂在怀里。 安红娇躯微微颤抖，又不由抬眼去看这个熟悉的男人，他怎么忽然变得这么陌生了？ 刚才……他真的一个人打了赵大头这么多的手下，又把她从四方狗手里给救出来，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一切都像一个梦。 “狗贼，我杀了你！”四方狗忽然又朝赵大头扑了过去。 赵大头一条胳膊已被段小涯废了，但他毕竟是练过武的，重伤之下，还能跟四方狗匹敌。 噗，四方狗被赵大头踢出去，赵大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手里抓着一块石头。 四方狗手里的小刀已经拿了出来，赵大头石头砸在他的脑门，他的刀捅入了他的心窝，两人一下都倒下来了。 段小涯叹了口气，拉着安红缓缓而去。 …… 赵大头和四方狗两人被送进了医院，再也不能蹦跶了，翠姑他们又恢复了往昔乞讨的生活，段小涯自然成为他们的守护神，谁也不敢再找他们麻烦。 除了翠姑他们，其他的乞丐也陆续地过来投奔，段小涯俨然成了一个丐帮的舵主，心里不住地苦笑，他又为苏舍儿这家伙壮大实力了。 而他，和安红又在沿街买药方，这钱来的也快，因为他的方子确实是有效果的，所以慕名而来的人很多。 这一天，一辆奔驰停在门口，里头走下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问道：“请问，这儿有没有一个神医？” 众人看着中年男人西装革履，一看就是体面人家，却亲自到这种破烂地方来，心里都有一些奇怪。 段小涯站了起来，叼起一根香烟：“我就是，我叫段小涯。” “原来是段先生，失敬失敬。” “有事？” “我想请段先生走一趟。” 安红有些担忧，自从狗蛋死而复生，发生的这些事都太古怪了，这是她以前一辈子都不敢想的。她以前对未来从来就没想法，无非日复一日，做着她的乞丐婆，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哪里还有什么奢望。 可是现在她忽然觉得害怕，因为狗蛋已经不是以前的狗蛋了，他打破了她之前的生活。 看着段小涯离去的身影，安红开始不安，听说男人发达之后，总是容易变心的。 “你们是什么人？”段小涯坐上车的时候，问道。 中年男人笑道：“段先生，你别紧张，我们不是坏人。浙西蔡家，有没有听过？” “浙西？”原来这儿是浙西，明教遗址就在这儿，“这儿有没有一个莲花乡？”段小涯忽然问道，他忽然想起一个很久没有联系的姑娘。 她叫木芳，原本是狮子林的一个女仆，在他被误认为是杀人犯的时候，周小妹、舒轻盈她们都不敢认他，只有她义无反顾地跟着他走。 可是，走着走着，就和她失去联系了。 回想往事，不胜唏嘘，他一个人确实难以照顾这么多的女人，有些情缘，注定无法继续。 五千多年，妙僧留下了多少的情劫，又岂是靠他一人一世就能化解的了的？ 过了不久，奔驰开进一家别墅，那是一栋欧式的建筑，段小涯随着中年男人下车。 “请。”中年男人请了段小涯进去客厅。 客厅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坐在沙发，抬头望了段小涯一眼，问道：“陈民，这人是谁？怎么穿的跟个乞丐似的。” 段小涯笑道：“我就是一个乞丐。” 陈民急忙解释：“董事长，这位是段先生，就是最近街头出现的神医。” “神医？”老头有些不信。 “段先生，这位是我们的董事长，也是蔡家如今的家主。” 蔡老爷道：“小兄弟，你说你是神医，该怎么相信你？” 段小涯道：“你爱信不信。” 陈民心想，段先生也太傲娇了吧？他难道不知道坐在他面前的老人是谁吗？不是已经跟他介绍过了吗？ 蔡老爷却一点也不以为意，笑道：“年轻人，有点意思，我就喜欢你的自信，年轻的时候不自信，一辈子都没出息。坐吧。” 段小涯坐了下来，点起一根香烟，问道：“说吧，找我来干嘛？” 蔡老爷吩咐身边一个女佣：“去把夫人给叫下来。” 过了一会儿，女佣带着一个纤腰袅袅的少妇下来，穿着华丽的丝绸旗袍，烫着一头微卷的短发，身上散发着一股风情的味道。 木芳！ 段小涯恍若隔世，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此时此刻遇到木芳，而且……她好像成了别人的女人。 他扭头看了蔡老爷一眼，大概也有六十来岁了，完全就是老牛吃嫩草嘛。 第一反应，就是木芳一定是被强迫的，否则一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女郎，为什么嫁给一个老头子？ 因为木芳也不是那种贪慕荣华的人。 段小涯站了起来，鬼使神差地朝她走了过去，木芳奇怪地看他一眼，眼中还有一些嫌恶，避开了他，坐到蔡老爷身边。 蔡老爷轻轻地搂过她的腰肢：“今天好些了吗？” 第1688章 红豆生南国 木芳神色郁郁不振，她依偎在蔡老爷身边，似乎并不开心，只是强颜欢笑。 段小涯见她似乎比从前瘦了几分，心中默默揪了一下，不过一年的光景，她变化这么大？ “把手给我。”段小涯道。 木芳并没有把手伸过去，蔡老爷道：“这是陈民请来的神医，让她给你把一把脉吧。” “神医？”木芳看段小涯的眼神充满了怀疑，“不过是个江湖郎中，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信这些吗？就连大医院都治不好我的病，一个走街串巷的能有什么办法？” 陈民忙道：“夫人，这位神医很厉害的，我打听过了，他在街头开的一些方子，对病人都有效果的。” “好吧，既然陈大哥这么费力找来的神医，我就让他看看吧。”木芳微微卷起袖子，把手放到沙发的扶手上。 陈民急忙搬了一只单人沙发过来，让段小涯坐到她身边。 段小涯把手搭在她的脉搏之上，浮脉虚，沉脉弱，数脉促，迟脉涩……气血不足，邪入心脾，明显就是忧思过度所致。 这病属于心理范畴，虽说并不会直接危害到生命，但一个心理出现毛病的人，天天茶不思饭不想，身体也会日渐消瘦，抵抗力和免疫力越来越弱，就会引发其他身体疾病，所以看起来就会病怏怏的。 心病还须心药医，如果不能找到症结所在，却永远也治不好。 除非患者本身知道怎么调节，但显然木芳不是属于这个类型的，否则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华夏现在的医院，心理疾病并不怎么重视，医院的部门心理科一般都是最弱的，木芳的病自然也就看不好了。 “这位神医怎么称呼？”木芳问道。 陈民说道：“哦，他叫段小涯。” 段小涯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木芳神色一变，盯着段小涯半晌，问道：“你真叫段小涯？” “是，不信你可以看我身份证。”段小涯随手就把身份证掏了过去。 木芳看了一眼，又和段小涯现在的容貌对比了下，把身份证还回去，黯然地道：“这个名字，竟然还有雷同的。” “夫人难道认识另外一个段小涯？” “你的问题太多了。” 段小涯于是不再问，不过看她的神色，显然是对他念念不忘，或许她的病也是因他而起。 “神医，我患的是什么病？” “如果判断没错，你患的是俗称的相思病。” 木芳怫然说道：“胡说八道，什么相思病？我心里只有老爷一个人。” 段小涯微微一笑：“夫人的感情问题，我不多加干涉，我是医生，只管治病。身为病人，你应该对我坦白，夫人最近是不是经常在想一个人？” “没有。” “这个人是不是伤了夫人很深？” “你是什么神医？我看你是狗仔记者吧？这么八卦。我的事情跟我的病有什么关系？”木芳神色越来越不自然，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段小涯淡淡地道：“有关系，而且有很大的关系。” “莫名其妙，这病我不治了。”木芳气呼呼地起身，朝着楼上走去。 蔡老爷吩咐女佣跟去，又问段小涯：“小兄弟，我夫人这病严重吗？” 段小涯叹道：“这是心理病，严不严重我不敢说，但是如果这样拖下去，对夫人的身体一定是不好的。她是不是一个人在发呆，有时还会默默流泪，做什么事都无精打采的？” 蔡老爷忙道：“是是是，是这样，这些陈民都跟你说了吧？” 陈民忙道：“老爷，我可什么都没说。” “如果陈民什么都没说，小兄弟，你还真有两下子。” “蔡老爷能不能跟我讲一讲夫人的情况？” 于是蔡老爷便说起来了，有一次他路过莲花乡，遇见了木芳，一下就被这个清纯可爱的女孩儿给吸引住了。 虽然他年纪很大，但心态还是很年轻的。 男人是专一的动物，但他的专业不是说只爱一个女人，而是只爱一个类型的女人。 不信，回过头去想一想，曾经喜欢的那些姑娘，是不是都是一个类型？虽然跟你在一起，或者跟你结婚的不是这一类型的女人，但这并不代表你就喜欢她们。 喜欢一种类型，和选择一种类型，那是两回事，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遥不可及的恋人。 蔡老爷也是一样，那是他的初恋，可惜当时他是一个穷小子，初恋嫁给了一个老外。之后的很多年，他遇到很多的女人，但都不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只是由于现实的原因，他娶了一个女人，结婚生子，传宗接代。 可他真正爱过的只有初恋，遇到木芳之后，他才觉得，他的初恋回来了。 木芳跟他的初恋年轻的时候，那种神韵和气质简直一模一样，于是老头就澎湃了，开始疯狂地追求。正逢木芳家里出现变故，她母亲病逝了，是他积极地帮忙处理后事，而她弟弟也出了意外。木芳孤苦伶仃，绝望无助，蔡老爷这个时候下了狠手，直接把她接回家里。 “想不到蔡老爷和夫人的恋情，还有这样的波折，实在想不到啊。”段小涯表面说着客气话，心里却开始骂娘了，马勒戈壁，老牛吃嫩草，臭不要脸。 蔡老爷笑了笑：“你以为我会用那些有钱人的手段？没错，我是有钱，可我也有情怀，我不强迫任何女人，这样没成就感。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明白了，一个女人愿意心甘情愿地跟着你，比你使用强迫手段让她跟着你，来的更有意义？” “你没强迫她。” “当然没有，我只是把她带到家里，让她好好调养几天，是她看到我的诚意，这才主动提出要嫁给我的。” 段小涯心里明白，不是木芳看到蔡老爷的诚意，而是她对他已经心灰意冷，家人都不在了，剩下她一个人，无依无靠，出于现实的考虑，她必须要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必须要有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她不是心甘情愿，相反，她很不甘心。 这世上有着太多像木芳这样的女人，心里装着一个男人，却嫁给另外一个男人。 第1689章 卖书法 “小兄弟，你说我夫人的病是不是跟她家人的去世有关？”蔡老爷问道。 段小涯说道：“蔡老爷，她心里挂念着一个人，你看不出来吗？” “哼，不管是谁，我总有一天可以融化她的心。” 段小涯心想，你特么还能活几年？还想融化她的心。笑道：“蔡老爷，夫人难道都没有跟你说过她之前的感情生活吗？” “没有，我也不关心。” 一般男人都很计较女人的过去，但蔡老爷能够这般，一方面也是年纪大了，这些早已不在乎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经历的比木芳多，所以没有资格要求对方。 这样的男人，确实很讨喜，情商也高，但木芳现在的病，非要追究她之前的感情生活不可。 “蔡老爷，我想跟夫人单独地谈一谈。” “我看夫人好像并不相信你，她是不会跟你谈的。” 段小涯吩咐陈民拿了纸笔，写了一个药方，说道：“心病还须心药医，没有找到她的症结所在，是治不好她的病的。这个方子，只是一个安神的药，让她好好地睡一觉，治标但不能治本。” “我会跟夫人说的，尽量让她能够跟你单独谈一谈。” “我先告辞了。” 段小涯起身抱拳，蔡老爷让陈民送他回去。 安红惴惴不安，看到段小涯回来，这才松了口气，她不知道陈民把他带到哪儿，怕他出什么意外，又怕他这一去就不会回来了。 “狗蛋，你回来了。” 段小涯轻轻将她搂在怀里，看她眼中泪水盈动，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没有，我担心你。” “担心什么，我不会有事的。” “我们今天……还出不出去挣钱？” 段小涯笑道：“好呀。” 现在没人赵大头的骚扰，大伙儿都很安心地出去乞讨，但段小涯并不喜欢这样的工作，他觉得年轻力壮的，出去乞讨，有点可耻。 又不是老弱病残，到哪儿不能讨一口饭吃，非要靠别人来施舍怜悯，说白了就是好逸恶劳。 挂起了幌子，在街头卖药方，名声已经打出去了，每天过来请他看病的人都很多，段小涯也不加价，每个方子都只要一百块。 但有一天来了几个穿制服的，一把按住段小涯。 段小涯双手一甩，四五个警察就跌出去，安红吃惊不已，警察都来了，她吓的不敢动。 都说警察是为人民服务的，但越底层的人，就越怕警察，即便没犯什么事都怕警察，特别是那些没见识没文化的劳动人民。 农村经常会有一些家长，会拿警察吓唬小孩，诸如不乖或者不学习，就让警察来抓他。 “你敢袭警？”一个黑黝黝的大盖帽儿质问。 段小涯不慌不忙叼起一根香烟：“请问，我犯什么事了吗？” “有人举报你无证行医。” “谁告诉你我行医的？” “你是不是卖药方了？” 段小涯笑道：“胡说八道，我那是卖书法。” 大盖帽儿都被气晕了：“我们可是掌握了证据的，跟我们回局里一趟。” 段小涯没有异议，他一向是很配合人民警察的，谁叫他认识那么多警察呢，也不好不给面子不是？ 于是两人就被送上警车，安红紧张不已，紧紧抓着段小涯的手。 段小涯一点也不担心，他的药方又没医死人，不怕出问题，大不了拘留几天，罚一点钱就放出来了。 段小涯和安红被分别押到了审讯室，审讯段小涯的警察一男一女，男的就是刚才黑黝黝的大盖帽儿，另外一个女警比较年轻，梳着一头马尾辫，眉清目秀的。 问了姓名之类的基本信息，女警一直在做记录。 “这些是不是你写的药方？”大盖帽儿把一只证物袋丢到他面前。 段小涯看了一眼：“没错，这就是我的墨宝。” “什么墨宝，分明就是药方！” “对啊，平常我练书法，就是喜欢练药方，不行？” 女警忍俊不禁，她从来没见过这么逗的嫌疑人，明明是药方，却非说是书法。不过这样倒也拿他没有办法，毕竟谁也没规定，书法不能写药方。 此刻警方没有请到人证，所以也没办法指认他。 “你练什么书法，字写的这么难看，比我还难看，你好意思说是书法？”大盖帽儿嘴巴都给气歪了。 段小涯笑道：“警官，这是草书，你要不懂艺术，就不要随便批评我的墨宝。” 女警估计笑点很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盖帽儿不由瞪了一眼，女警急忙捂住嘴巴，憋的好惨。 段小涯朝着女警抛了一个媚眼：“警官，你长的真漂亮。” 大盖帽儿喝道：“你给我严肃一点！” 段小涯立即严肃地对女警道：“警官，你长的真漂亮。” 女警又被逗笑了，但无奈大盖帽儿在一旁，只能憋着笑意，大盖帽儿是他们这儿的黑面神，一向是以严肃著称，女警在他手下办事，也要保持不苟言笑的态度。 大盖帽儿勃然大怒，这家伙嬉皮笑脸的，完全没把警察的威严放在眼里，不给他一点下马威，他是不知道马王爷是几只眼了。 拍桌而起，但在他拍桌的那一刹那，忽然捂住心口，倒了下去。 女警吃了一惊：“赵哥！” 段小涯急忙上前，伸手把着大盖帽儿的脉搏，又伸手打开他的眼珠，对女警道：“快拿银针给我。” “我去叫医生来。”女警不搭理段小涯，毕竟他们怀疑他是一个卖假药的。 段小涯没有办法，先给大盖帽儿人中掐了几下，又运起内劲，给他几处穴位按摩几下，大盖帽儿慢慢地转醒过来。 “现在别动，放轻松，深呼吸。”段小涯一边给他按摩，一边说道。 大盖帽儿觉得这家伙按摩的手法，好像有点意思，于是按着他的要求深呼吸，过了一会儿，精神渐渐恢复过来。 女警带着医务人员进来的时候，大盖帽儿已经能够站起来了。 “你心脏是不是不好？”段小涯问道。 大盖帽儿忙道：“没有的事，我身体好得很。” “你刚才差点猝死了知道吗？” “你一个卖假药的，懂个屁。” 段小涯淡淡一笑：“我虽然只懂个屁，但还是救了你一条小命。” “行，我赵辉这条命是你救的，这个情我会记着，不过你无证行医，这件事我还是要追究的。” “我说警官，何必这么执着呢，我说了我是在卖书法。” “你当我是棒槌呢？”赵辉不由恼火，要不是念在他刚才救了他的命，真想给他一点苦头。 第1690章 偏爱 段小涯和安红还是被送进了拘留室，但是因为段小涯救了赵辉的命，所以赵辉也没太为难他。 只等着把证人给找过来，确定段小涯的罪证。 可是出去找了一圈，找了几个证人，确实是买了段小涯的方子，但那些方子没有给人弄出毛病，有一部分的病经过吃药之后，已经康复。 证明段小涯的方子是有效果的，所以段小涯的罪证只有一样，无证行医。 无证行医的处罚，情节最轻的都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赵辉念及段小涯救他一命，只有按他是卖书法处理，把他和安红都给放了。 “兄弟，你的医术不错，我查过那几个跟你买方子的人，他们按照你的方子抓药，确实是有效果的。”赵辉看的出来，段小涯不是一般的人，递给他一根烟，“你本事这么大，为什么不去考个行医资格证？” “我这人懒，懒得考。” “可是无证行医毕竟是违法的，下次如果让我抓到，我不能保证会不会放了你。”赵辉严肃地道。 “如果我不愿意，你以为你能抓得到我？” 段小涯微微一笑，拉着安红走出警局，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他经常在警局进进出出，一会儿让警方头疼，一会儿又配合警方破案，跟警察打交道已经习以为常。 但是安红却不行，她担惊受怕了好久，却不知道怎么去跟段小涯说。 她还是觉得以前的日子好，哪怕过的清苦，但至少不用招惹那些根本不能招惹的人。 …… 回到废工厂，安红看到一个好看的女人，她穿着一件墨绿的大衣，头发是波浪卷的，很瘦，气色也不是很好，但身上有一种贵气。 “木芳。”段小涯走了上去，双手已经打开，但却没法去拥抱她，只有讪讪地把手缩了回来。 “走吧。” “去哪儿？” “你不是让老蔡，让我跟你见一面吗？”木芳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一辆卡曼。 段小涯对安红说：“我出去一趟，你在家里等我。”然后跟了上去。 安红看着段小涯上了木芳的车，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刚才狗蛋看木芳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眼神。 虽然她是他的老婆，可他从来没有这样看过她。 就算最近他变好了，对她也很关心，可他的眼里对她没有那样的温柔。 女人总是敏感的，她能看得出来。 其实，段小涯对安红确实没有多少爱情，因为他本身就不是她的狗蛋，他是另外一个男人，他跟安红没有任何可以值得怀念的经历。 自然，安红是不能跟木芳比的。 木芳把车开到了一家高档的咖啡厅，请段小涯进去坐，说道：“这一次我一个人来找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有些事不能让蔡老爷知道。” 木芳慵懒地勾了一下嘴角：“你这人倒挺机灵的，你跟他的名字一样，在机灵这方面也一样。” “你要跟我谈的，就是那位段先生的事？” “你之前不是已经诊断出来了吗？没错，我心里是有一个人。” “他……在你心里是个怎样的人？” “他……是个无赖，是个流氓，负心薄幸，无情无义，身上有着一堆的臭毛病，可我偏偏爱他爱到不行。”木芳陷入往昔的回忆，不由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的出现，就像是她命里的劫。 段小涯不乐意了，奶奶的腿儿，老子有这么差吗？ 不过段小涯现在不能表露身份，因为木芳不会相信的，没有人会相信的，因为他跟之前的段小涯，容貌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夫人，你今天找我来，是让我为你治病吗？” “我这病能治吗？”段小涯还没回答，她就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一定是治不好的，除非有一种药能够让我忘了他。” “你想忘了他？”段小涯心里不是滋味。 “对，忘了他，我才能重新开始生活。” “可是世上没有这样的药。” 木芳苦笑一声：“是呀，没有这样的药，除非下了地府喝了孟婆汤。” “你为什么不去找他？” “你以为我没找过他？” 段小涯料想木芳也去找过他的，可是他一直都不在，而且手机也换了号码，她根本就联系不上他，一个人就这么凭空地蒸发了。 她恨他怨他都是应该的，现在他只想做一些事来弥补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妙僧的情劫，现在终于成了他的情劫，段小涯浑身充满了一种无力感。 “我相信你的医术，你能不能让一个人失忆？”木芳近乎哀求地看着他，“我很痛苦，我不想再想起他，这样让我觉得对不起老蔡。” “我试过让人恢复记忆，可是还没试过让人失忆。” 木芳叹道：“罢了，我本不该奢求的，你也不用再给我治病了，我的病好不了的。” “你就当那个人死了，你会不会好受一点？” “死了？” “你可以去打听一下，我那天路过了黄州，遇到跟我同名同姓的人，他已经死了。你不必再牵挂他了。” 木芳轻笑一声：“你骗我，怎么可能呢？” “你可以去打听一下，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段小涯起身告辞，走出咖啡厅，冬天的寒风扑面而来，让他有些清醒，是的，他是不该继续耽误一个好姑娘的。 他不该再闯入木芳的生活，或许只有告诉她，段小涯已经死了，她才会死了这条心，才会知道，她和段小涯已经不可能了。 段小涯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尽管他是那么的舍不得，可是现在他知道了，他负责不起的。 他是江湖中人，注定一生漂泊，而那些想要寻求稳定的女人，他留给她们的只有辜负。 点燃一根香烟，朝着废工厂走去，陡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从一家银行走了出来。 时不利！ 段小涯迅速跟了上去，上次药王鼎在水琳琅家失踪，时不利也跟着失踪了，水琳琅一直怀疑时不利拿走了药王鼎。可是段小涯并不相信，毕竟时不利与他在西呼国出生入死，他不会背叛自己的。 不过凡事都有万一，药王鼎那样一件宝贝，时不利身为红盗，对此动心也是人之常情。 第1691章 权力疯狂 时不利进了一家酒店，段小涯立即跟着订了一个房间，就在时不利的隔壁。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段小涯起身开门，就见时不利站在门口，时不利径直走了进来，把门关上。 “小兄弟，跟了我这一路，你到底想干嘛？”时不利是红盗，反侦察能力自然是很强的，段小涯跟踪他的时候，他早就发觉了。 “这路又不是你家的，你怎么认定我一定在跟踪你？” 时不利双目露着狠光：“你是谁派来的？” “什么谁派来的？我听不懂你的话。” “你叫什么名字？” “狗蛋。” 时不利微微皱起眉头，这名儿未免太low了点儿，乍听之下，也不像是江湖中人。 不过他也不能仅凭一个名字判断对方的身份，而且这个名字也有可能只是小名，一般没有人会拿狗蛋做大名的。 随即，时不利出手，一手探向段小涯肩头。 段小涯斜转身子，挥手一格，立即反客为主，一记膝顶撞向他的胸口。 时不利伸手一挡，却被段小涯的劲力撞的退后一步，时不利的修为很深，道上已经没有几个是他敌手，所以掉以轻心，料想对方就算是江湖中人，也不会有多深的修为，所以未出全力。 但段小涯也未出全力，毕竟相交一场，也不便与之对他下狠手。 “小兄弟，身手不错嘛。” 段小涯笑了笑：“你也不错。” “像你这样的身手，不是普通门派的弟子吧？” “我没有什么门派，完全是家传的武学。” “令尊怎么称呼？” “狗剩子。” “呃？” 这家伙摆明了就是在消遣他，他叫狗蛋，他爸就叫狗剩子，难道他们家是姓狗的不成？ 不过江湖之中，不愿透露出身的人很多，毕竟干的都是刀口舔血的买卖，万一要是有人找他家人寻仇，会惹很大的麻烦。 再试一试就知道了！ 时不利一记重拳问候过来，段小涯手上运起一道劲力，直击过去，封住他的拳势。 两人僵持了五秒钟，时不利拳势削弱，被他的功力直透过去，砰的一声，跌在墙壁。 怎么可能？ 时不利第一感觉就是难以相信，因为段小涯看起来还很年轻，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这么会有这么高深的修为？ 段小涯决定试一试时不利：“药王鼎是不是在你身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时不利盯着对方。 “我是什么人你不必管，我只要药王鼎。” “哼，你是胭脂帮的人？” 段小涯一愣，为什么说他是胭脂帮的人？ 不过既然对方这么说，他就不如索性假扮胭脂帮的人，笑道：“算你有眼力。” 时不利缓缓站了起来：“既然是胭脂帮的人，呵呵，只可惜你晚了一步，药王鼎已经在夜郎族的手里了。” 他这么说，说明药王鼎当时确实被他拿走的，段小涯心里无比难受，一起出生入死，到了最后，他仍抵抗不了药王鼎的诱惑。 当时，水琳琅给他和乔安治伤，是以药王鼎的灵力入药，所以他们才会那么快康复的。 乔安年纪尚小，可能并不知道药王鼎的存在，但是时不利见多识广，一下就能猜出水琳琅手里可能会有药王鼎的存在。 本来药王鼎是被水琳琅藏在妙僧神像的虚空之中，但为了给他们治伤，已经拿出来了，时不利既是红盗的翘楚，顺手牵羊的本事，自然不容小觑。 “这一次比毒，你们胭脂帮必败无疑了。”时不利长声一笑，“胭脂帮已经消亡了五百年，这一次又要消亡五百年。从此之后，蛊门之中，只有夜郎族。” “你明明是盗门的人，为什么要为蛊门效力？” 时不利神色一变，对方既然知道他是盗门的人，想来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当即也不隐瞒：“没错，我是盗门的人，可是我也是夜郎族的人。我是在夜郎族长大，不过是与族群失散了，才被我师父收养了。” “你怎么做，对得起你的朋友吗？” “朋友？”时不利微微地低下了头。 “如果我猜的不错，药王鼎是从雎市梧桐街来的吧？水小姐好心好意地为你疗伤，你却盗走了她的药王鼎，你还有一点江湖道义吗？” “你……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时不利露出惊恐的神色，而又掺杂了一些惭愧。 “我是谁，你不必管，你只问一问你的良心，你的朋友是多么的信任你，到最后你却背叛了他们，你对得起他们吗？” 过了良久，时不利叹了口气：“没错，我是对不起他们，可是……我是夜郎族的孩子，为了维护族群的利益，我也没有办法。只要这一次比毒得胜，消灭了胭脂帮，我就会把药王鼎还回去的。这药王鼎算我借的。” “比毒？你们蛊门害死那么多人，还要比毒？这种竞技，到底有什么意义？”段小涯始终想不通，蛊门为何如此疯狂，他们研究蛊毒，如果为了自保也就罢了，可是他们要拿活人来做实验。 “我们如果不消灭胭脂帮，胭脂帮就会消灭我们夜郎族。你不是胭脂帮的人，如果你是，你不会不明白比毒的意义。”时不利紧紧盯着段小涯，“只有奠定蛊门霸主的地位，才有可能统领整个蛊门，与外八行其他的门派一争长短。” 权力真会令人疯狂，段小涯暗暗感叹，区区一个蛊门就已经这样了，他猜想夜郎族的目的并不止于此，统领蛊门之后，他们会不会妄想做外八行的盟主？ 夜郎族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民族，历史上无数遭受到灭绝，人口越来越少，虽然现在属于开放的世界，很多国家都能容纳他们。 但是他们或许不愿意，统领外八行之后，下一步呢？ 就是恢复夜郎族当年的政权。 段小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但夜郎族对于权力的渴望，远远胜过胭脂帮，因为胭脂帮是海蓝珠开创的，她是对妙僧因爱生恨，才会误入歧途，所以胭脂帮没有像夜郎族那样的民族创伤。 “你们在哪儿比毒？”段小涯问道。 第1692章 江湖很大，我想走 时不利虽然猜出段小涯不是胭脂帮的人，但料想这家伙一定会坏事，所以并不告诉他夜郎族和胭脂帮在哪儿比毒。 段小涯见识过蛊门那些惨绝人寰的手段，忧心如焚，森然逼视时不利：“你要不说，我让你死这儿。”他再也顾不得之前与时不利的情义了，因为时不利已经不是之前的时不利，他变得丧心病狂，为了夜郎族的目的，他早已出卖了良知。 “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 “艹！” 段小涯一拳轰然打了出去，时不利也运起拳头，接了段小涯一拳。 砰的一声，时不利直接就从房门撞了出去，正要经过的工作人员，差点没吓得尿裤子。 接着保安赶了过来，但保安面对两大高手，根本无能为力。 段小涯双手迅速出击，时不利节节败退，但是退到走廊的窗口，他忽然破窗而出，跳了下去。 楼层不高，时不利的轻功完全可以应付，段小涯紧接着追出去。 两人当街打了起来，时不利身上已经挨了段小涯无数重拳，一口热血咳了出来，惊恐地望向段小涯，嘶吼地道：“你到底是谁？”年纪轻轻，竟然能有这样的修为，除了段小涯，他就没有再见过任何一个人。 可是，这人分明不是段小涯。 “告诉我，夜郎族和胭脂帮在哪儿比毒？”段小涯一步一步地逼近。 时不利咬了咬牙，知道再打下去，自己一定命丧这家伙手里，说道：“就算你现在知道，只怕也赶不及了，他们在幽兰谷。” “幽兰谷在哪儿？” “西部。” 时不利说完，忽然跳上旁边开过的一辆大巴车顶，段小涯没有继续追去，拿出手机搜索，果然发现西部有个幽兰谷，是在少数民族集聚的地方。 这儿还是古代丝绸之路的一个驿站，虽然这个驿站现在不在，却演变成为一个村落。 段小涯急忙订了当晚的机票，然后回到废工厂，见到安红。 “狗蛋，你怎么了？”安红看到段小涯神色有异，敏感而细心的她，立即就发现了不寻常。 “安红，我要离开一阵子。” “离开？”安红立即捕捉到她最不想听到的字眼，“你……你要去哪儿？” “幽兰谷，西部。” “你不带着我吗？” 段小涯轻轻地摇头：“太危险了，我不能带着你。” 安红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她的见识限制了她的想象，她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 她唯一知道的是，他不想带着她。 或许，危险只是他的一个借口，他现在不一样了，不再是从前的狗蛋了，他是不是嫌弃她了？ 想着想着，她忽然就落了眼泪。 翠姑走了过来，问道：“狗蛋，你是不是又欺负安红了？我还以为你变好了呢，没想到还是和从前一样，娶个媳妇儿都不知道疼。” “妈，你先出去。”安红意兴阑珊地说。 “我出去什么，我要看着你，没准这家伙又打你呢，我还能拦一下。” “妈，求你了，你出去吧。”安红直接把翠姑推了出去。 又把废工厂的大铁门关起来，工厂之中的光线立即暗淡了下来，安红楚楚可怜地站在段小涯面前：“狗蛋，你对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那位木芳夫人？” “你为什么这么问呢？”段小涯心想，女人的第六感真是不可理喻。 “你看她的眼神，跟看我的眼神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同一双眼睛。”段小涯不自然地笑了笑。 “你是不是喜欢她？” 段小涯心里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喜欢着木芳，但他对木芳却有一份愧疚。 若不是他，木芳现在根本不会这么痛苦。 想起从前与木芳的经历，他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安红见他没有回答，证实了心中的猜想，含着泪笑起来：“你果然是喜欢她的，你去西部是不是也是为了她？” 段小涯忙道：“不是，我有更重要的事。” “你会回来的吗？” “会的。”段小涯说出这句话，自己都有一些心虚，当时他也答应了木芳会回去莲花乡，可是再也没有回去，最终让她嫁给了别人。 江湖很大，他注定是要一世漂泊的，他就像是浮萍，当他知道自己身世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没有了根。 他看着安红不慌不忙地翻出了被褥，在地上打了一个地铺，坐在边上，对他哀怨地看了一眼。 段小涯不明所以，问道：“安红，你干嘛呢？” “你说呢？” “我……我不知道……”他看到安红已经把头发放下来，接着去解她棉袄的纽扣，虽然段小涯给她买了新衣，她却总舍不得穿，依旧穿着之前的破棉袄。 “这些天，你都没有碰过我，我就知道，你心里一定有了别人。” 段小涯哑然无语，他之所以不碰她，那是因为他不是狗蛋，虽然占据了狗蛋的身体，可他的灵魂却是另一个人。 他本是一个好色之人，可是见识了太多的优质美女，安红倒也不在他眼里了。 其实安红长得不赖，身段也不错，但她终究是个乞丐，做了乞丐的女人，自然没有那么干净，给人一种油腻的感觉。 段小涯跟她同吃同睡没有问题，毕竟他的出身也不是多么高贵，但要跟她亲热，起码还是要洗个澡的吧？ “你怎么还不过来？”安红神色更加幽怨，以前的狗蛋总是那么猴急，每天都会要她一次，可是眼前这个狗蛋，虽然对她很好，但也对她不敢兴趣。 到底怎么回事？ 安红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会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快？ “安红，你看这大白天的，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要是到了晚上，他们都回来了，咱们哪还有空间？” 段小涯想想也是，毕竟这是一个乞丐窝，大伙都是睡在一起的，他定了定神，终于开口：“安红，我……我今天不方便……” “你又不是女人，哪里会不方便？” 段小涯不想给她太多的期望，他知道他必然会伤害这个女人的，两个世界的人在一起，注定了是要伤害。 他不能带她走，也不可能留在她身边，所以他不想伤害她，让她变成第二个木芳。 如果是那种很风尘，或者很开放的女人，那也就罢了，玩了就玩了，她们也不会放在心里，也不会给他任何的羁绊。但是安红不一样，她虽然出身卑微，可她善良，有着华夏妇女传统的思想，嫁夫随夫。不然，狗蛋那么虐待她，她早就该反抗了。可她没有，所以说明了这一点。 第1693章 幽兰谷 “对不起，安红。”长痛不如短痛，段小涯终于说出这句话。 安红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掉下来，当段小涯转身的时候，她忽然从身后冲上去，紧紧地抱着他。 感觉背后的柔软，段小涯心里仍旧起了异样，他一向对女人来者不拒，除了那些实在长得寒碜的。安红只是穿的寒碜，但长相实在算不得寒碜，她只要懂得打扮，还是能够算是美女的。 但段小涯却没有把她推倒，他越来越觉得，妙僧的情劫，像是一个骗局，他帮妙僧渡情劫，可是……他也在帮自己增添情劫。 妙僧有人帮他渡情劫，可他呢？未来会不会有个人也帮他渡情劫？ “这些钱，你留着吧。”段小涯把怀里的钱掏出来，这是这些天卖药方挣来的，约莫也有三万左右，“别乞讨了，和翠姑支个小摊儿，做点小买卖。” “我不要钱，我只要你。” “安红，我不想骗你，我不是狗蛋，我叫段小涯。” 安红泪流满面：“我骗人，你明明就是狗蛋。”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但我真的不是狗蛋。” 安红已经明显感觉出来，他和之前的狗蛋很不一样，可是同样一张脸，让她怎么相信他不是狗蛋？ 就算真的不是，她也不愿意相信。 “你是我男人，狗蛋。” 段小涯微微愣了会儿神，他终于做了决定，掰开了安红的手，他似乎第一次对女人这么狠心，他不敢回头去看这个女人，只听着她的哭声传来。 打开废工厂的大门，外头的阳光照了进来，明晃晃的，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他终究要回到属于他的那个世界，他没办法在一个废工厂停留，他的路还很长，也会很孤单。 “好啊，你是不是又欺负安红了。”翠姑没走，一直守在门口，听到安红的哭声，朝着段小涯扑去。 段小涯一动不动，被翠姑打了几下，翠姑也有一些害怕，因为毕竟狗蛋之前，他们当中没人敢对他动手。 狗蛋发起火来，就连她这个丈母娘都不放在眼里。 “如果实在过不下去，就去雎市去找苏舍儿，他是你们丐帮的帮主。”段小涯留下一句话，大步离开。 他本来又打算继续回来的，安红拾掇一下，也是可以收入后宫的。 可他在那一瞬间，不知为何又改变了主意，或许，是真的不想欠下那么多的情债吧。 …… 飞机在酒城机场降落，段小涯又搭了一辆顺风车前往幽兰谷，司机是个中年男人，瘦瘪瘪的，长得很蠢的样子，健谈，总是嘿嘿的傻笑。 段小涯直接叫他傻叔，他也不介意。 “欸，小兄弟，你去幽兰谷干嘛呢？” “旅游。”段小涯早就查过，幽兰谷也算是当地的一个旅游景点。 “哟，够可以的，大冬天来旅游，这可都要过年了。” 段小涯想到过年，心里未免惆怅，在麒麟山庄的时候，他刚刚答应过林素，一定回去过年。 估计是回不去了，夜郎族和胭脂帮的事没有那么容易处理。 “欸，听你的口音是南方人？” “嗯。” “这儿可不比你们南方，你穿这么少，不怕冻死？”傻叔见他只穿着一件夹克，而且不是那种加棉的，很单薄的一层，所以不禁担心地问。 “我不怕冷。” 傻叔摇了摇头：“要我说，你们年轻人就是勇，要风度也不要温度，到了夜里冻死你。” 段小涯没有回话，这家伙话太密了，从他上车的那一刻起，吧嗒吧嗒说个不停，好像不说话就会立即停止心跳似的。 两个小时之后，到了幽兰谷，那里本来有个大草场，但是已经萧条，上面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 这儿的建筑都是土或者石头作为材料，远处则是一片沙漠，所以这儿的居民不多，加上冬天，游客也不多，看起来很冷清。 “来，喝口酒暖一暖。”傻叔把一只酒囊丢给他。 段小涯有些犹豫，毕竟夜郎族和胭脂帮要在这儿比毒，他对饮食不得不小心，所以没喝，问道：“傻叔，这儿哪里可以住宿？” “跟我来吧，我就住这儿。” “那多谢了。” 段小涯就入住在傻叔家里，是一个类似窑洞的建筑，直接在山体开辟出来的，冬暖夏凉。 傻叔让他帮忙把东西搬进家里去，都是一些家具，里屋冲出一个女人，一把扯住傻叔的耳朵，骂道：“买个家具，你就出去两天，说，是不是外头有人了？” “老婆，给我点面子，有客人呢。” 女人甩开傻叔，望了段小涯一眼，赔着笑容：“客人来了，请坐，喝茶还是喝奶？” “喝奶？这么客气？”段小涯一愣。 “客人，你眼睛往哪儿看呢？” 段小涯移开胸口的目光，说道：“我还是喝茶吧。” “要不奶茶吧？” “也行。” 傻叔笑道：“这是我媳妇儿，你就叫她傻婶吧。” 段小涯看着傻婶五大三粗的模样，忽然想起西呼国，对傻叔竖起拇指：“傻叔，还是你品位高，找了这么一个媳妇儿。” 傻叔嘿嘿地笑：“谁说不是呢，我们是外地人，这儿比较排外，没结婚前，我可是没少受当地人欺负，自从娶了你婶，嘿嘿，谁敢动我一根汗毛？” “傻婶这么生猛？” “嘿嘿，她一个人可以打三个男人。” “厉害。” 过了一会儿，傻婶把奶茶端了上来，段小涯见奶茶上漂着一些茶叶沫子，他拿起来闻了闻，奶茶香味很浓，就算有毒，他也闻不出来。 他又把奶茶放到一边，笑道：“太烫了，待会儿再喝。” 又问：“你们这儿最近有外地人来吗？” 傻婶笑道：“平常倒是有些游客，但现在都快过年了，谁会来我们这儿呢，花也不开了，草也不绿了，没什么看头了。” “一个外地人都没有？” “倒也不是，看花看草的人没有，但是来这儿骑马的，领略少数民族风情的，倒还有一些人。只是，没几个人，都住在草原大酒店呢。” 段小涯料想，这几个人或许就是胭脂帮和夜郎族的人了，不知道比毒大会，除了这两个流派，蛊门其他流派还有没有人参加。 可是蛊门除了胭脂帮和夜郎族，其他流派，段小涯从未听闻，估计也只是一些跳梁小丑。 第1694章 散心 段小涯问了傻叔地址，特意去了一趟草原大酒店。 这个酒店是在景区里头，但现在是旅游淡季，又将近过年的时候，景区开放，不需要门票。 段小涯直接走了进去，到了草原大酒店，一座四方的建筑物，搭建在草原上，显得无比的突兀，也不知道当初的建筑设计师是怎么想的。 或许根本就不是什么设计师设计出来的，纯粹出于商业的目的，在这儿建一栋楼，没有任何讲究，只要能够住人就可以了。 前台是个少主民族姑娘，眼窝深邃，鼻梁高挺，对他微微鞠躬，甜美地说道：“欢迎光临。” “你们这儿有没有来旅游的游客？” “有啊，来我们这儿都是游客，本地人也不住酒店不是？”前台小姐微笑地道。 “有多少人住这儿？” 前台小姐觉得有些奇怪，一般客人都不会问这些的，笑道：“先生，您是要住店吗？” “我来找人。” “找谁？” “我有朋友约我在这儿碰面。” “您可以先给他打一个电话。” 段小涯抱歉地说：“我手机掉了，刚刚换了一个，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所以才过来找一找。” “这个我很难帮你的，因为有可能会打扰到其他客人。” 段小涯只有在大堂的位置坐下，然后等着酒店的客人下楼。 过了几分钟，两个男人一起走下楼来，正从段小涯面前走过。 一个身材佝偻的老汉，还有一个烫着卷发的青年，两人好像关系十分亲密，一边说话一边交谈。 段小涯并不认识他们，却尾随着他们一起出去。 “嘿，借个火。”段小涯拿出香烟，上前搭讪。 卷发青年掏出火机给他，段小涯又把香烟分给他们，问道：“你们是来旅游的？” “是啊，带我爷爷出来走一走。”卷发青年说道。 “这都要过年了，怎么跑出来旅游？” “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有时间，平常工作都比较忙。” 段小涯笑着点了点头，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真是孝顺。”然后手在他肩膀稍微用力，卷发青年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怎么了？”段小涯故作诧异，同时把手收了回来。 卷发青年也没好意思说，被段小涯拍疼了，不然显得他多弱鸡，被人拍肩膀都能拍疼。 不过段小涯试了之后，确实不觉得卷发青年有什么武道的修为，笑了笑：“你们是哪儿人？” “江城。” “哦，好地方啊。” 说了几句，佝偻老汉就拉着卷发青年走了，段小涯搞不清楚，他们到底什么来头。 就算他们是胭脂帮或者夜郎族的人，也不可能承认的，如果段小涯这么直白地问，反而会打草惊蛇。 或许时不利已经通知夜郎族的人，会有一个高手会去找他们，还有可能会坏事。 看着两人远去，段小涯想要重新回到酒店，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至少需要认识一下酒店的客人，否则真要出了什么问题，再预防就来不及了。 蛊门的手段他是见过的，下手不仅毫无人道，而且让人防不胜防，如果再无准备，不说无辜百姓，就连自己着了他们的道都未可知。 但在此刻，酒店的停车场走出两个人来，一个是陈民，一个是木芳。 段小涯微微有些诧异，大冷天的，木芳为什么会来幽兰谷？ 木芳穿着一件皮草大衣，戴着一副墨镜，陈民一旁拖着行李箱，紧紧跟随。 不见蔡老爷。 段小涯心想，老蔡不会被绿了吧？ 毕竟这种事情发生过不少，一些大老板要么被管家绿，要么被司机绿，这都是常有的事。 主要因为大老板都比较忙，没空去管儿女私情，又或者是大老板年纪比较大，而他们又喜欢年轻的小姑娘。这些小姑娘通常心智都不成熟，需要被人哄的，大老板没有时间，这个时候属下就能趁虚而入。 “嗨，木芳夫人。”段小涯打了一声招呼。 木芳回头：“段先生，你怎么会在这儿？” “出来散一散心。” “幽兰谷冬天可没什么景色，有什么可散心的。” 段小涯笑道：“散心可不需要什么景色，只要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人来打扰，这就可以了。” 木芳笑着点头：“说的也是。” 陈民笑道：“段先生一看就不是平常人，我之前在废工厂找到你，还以为你是乞丐呢，现在看来好像不像。” 段小涯笑道：“谁说乞丐就不可以出来散心？” “段先生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乞丐，一个普通的乞丐，哪里会懂医术？” “算你聪明。” 木芳对段小涯也产生了好奇：“段先生，你的身份确实让人捉摸不透，你到底是什么人？”他恰好也叫段小涯，这个名字应该不会太大众才对，她很难相信，一个和之前那个段小涯毫无关系的人，会取这么一个名字。 虽说，现在这个段小涯之前就告诉过她，跟她心中的段小涯认识，可她还是有所保留。 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你们又来幽兰谷做什么？”段小涯问道。 陈民说道：“这几天夫人郁郁寡欢，董事长让我陪同夫人一起出来，四处走一走。” 段小涯心想，老蔡的心可真大啊，防火防盗防司机懂不懂？ 可是，这世上这么多地方，为什么要到幽兰谷来？段小涯觉得其中也有蹊跷，毕竟冬天的幽兰谷，确实没什么可以欣赏的风景。 事情一下变得复杂，段小涯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段先生，能不能赏个脸陪我喝一杯？”木芳主动邀请。 段小涯欣然笑道：“求之不得。” 于是段小涯跟着他们走进酒店，前台小姐还很客气地问：“先生，您找到朋友了？” 段小涯笑道：“是呀，我以为他们住进来了，结果他们比我还晚到。” 陈民办了手续，顺便也给段小涯订了一个房间。 接着段小涯去了木芳的房间，陈民不敢打扰，随即退了出去。 木芳从酒柜上拿了一杯红酒，倒了两杯，一杯递给段小涯，说道：“段先生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到幽兰谷。” “不是为了散心吗？” “你觉得是吗？”木芳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第1695章 黄雀之后的黄雀 段小涯不是傻瓜，当然不会相信木芳是来幽兰谷散心的，她现在是浙西首富的女人，想要散心，大可以去国外更为高级的地方，反正有的是钱。 就连他自己，也不是来幽兰谷散心的，因为说实在，冬天的幽兰谷一片萧条，确实没有什么可欣赏的。 木芳跟他要了一根香烟，轻轻吐出一口烟雾，说道：“你听说过幽兰谷有一个奇人吗？可以使人忘记过去。” “怎么可能有这种人？”段小涯觉得有些好笑，他的医术已经很高明了，但却没办法保证让一个人忘记过去。 失忆这种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或许不小心脑袋被磕一下，就失忆了，但有时你用很多种方法，仍旧无法使自己失忆，反而会增加身体上的痛苦，产生其他的病痛。 段小涯的神识之中，还是能够找到一些使人失忆的办法，但这种办法真伪难辨，毕竟古代的医典之中，很多知识都是没有科学根据的。妙僧也没这种让人失忆的案例，所以没法捕捉他的心得，段小涯只能依靠医典判断。 但就算这些医典的方式都是真的，也列举了很多的危害。 这世上只有失去记忆，想要恢复记忆的人，从来没有想要失去记忆的人，所以这一类的案例也实在是少见。 不过现代医学，确实可以做到使人失去记忆，但这样往往对人的身体伤害很大，而且一般医院是做不了这种手术的，每个国家都不会允许的，只有医学研究或者涉及国家安全和军方机密等一类大事情的时候，才有可能会使用到这种最新科技。 但在一个小小的山谷，就连医院都看不到的地方，竟然会有这样的奇人，段小涯表示难以相信。 “你不相信？”木芳望着段小涯。 段小涯笑了笑：“木芳，你是听说谁的？” “陈民介绍的。” “他又是从哪儿听说的？” 木芳摇了摇头：“我不清楚，我本来也不是很相信，会有这样的奇人，可是陈民说的很真。老蔡见我闷闷不乐，也赞同我出来走一走，我就跟他一起出来了。” “你找那位奇人，就是为了失忆？” “我要忘记那个人。” 段小涯心里一疼，他对她的伤害到底是有多大，以至于她都不愿记着他。 不过真能这样，倒也好了，毕竟他也不愿看着她这么痛苦下去。 “木芳，就算真有那位奇人，能够让你失去记忆，除了那位段先生，你还有可能会忘记其他的事，现在的医学还做不到这一点。没办法能保证，让你失去哪一部分的记忆，很有可能，你的过去就会一片空白。” “一片空白？”木芳茫然了一会儿，又说，“那就一片空白吧。” “那位段先生，只在你生命中停留了那么短的时间，而你拥有二十几年的记忆，如果失去了，你之前的二十几年，不是白活了吗？” 是啊，段小涯在她生命里的时间，也就个把月。 难道二十几年的生命，都要为他陪葬吗？ 如果人生没了记忆，不就是一张白纸吗？ 木芳抽着香烟，优雅地吐着烟雾，但神色却是落寞，倚在窗边，也不说话，像在思考着什么。 段小涯喝着红酒，心里倒也不担心木芳真会失去记忆，因为他不相信幽兰谷会有这样的奇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段小涯很快就告别了，他现在害怕和木芳单独待在一起，他也怕想起一些过去，他怕会克制不住告诉她真相。 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 段小涯回到傻叔的家里，家里有来了新的客人，竟是罗昆。 罗昆本是游家的手下，但在乌蛮村盗走了《鲁班书》，现在成为机关门的高手，被权家重用。 段小涯本来料想，见到罗昆，必然会有权家的人，但观察了半天，好像就罗昆一个人来。 “傻叔，这位是你朋友？”段小涯故意询问。 傻叔介绍：“这是刚来的朋友，他叫罗昆，也住这儿。” “为什么不住酒店？” “欸，都是朋友嘛，我们喝酒喝的痛快，来来来，你也来喝一杯。”傻叔招呼段小涯坐下，给他一碗马奶酒。 段小涯留着心眼，但见罗昆和傻叔喝了半天，也不见出什么事，这才端起酒碗。 老是疑神疑鬼，倒也不是个事儿，他总不能在幽兰谷不吃东西的吧？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罗昆问道。 “狗蛋。” 罗昆微微一笑：“这名字好很乡土嘛。” 段小涯也是笑了笑，和他碰了碰碗，问道：“罗大哥来这儿干嘛呢？” “来散散心。” 段小涯心想，这来散心的人可真多啊，天寒地冻的，偏偏都跑到幽兰谷来，如果说这儿不出点什么事，都没人会相信。 但是罗昆又不是蛊门的人，蛊门的比毒大会，他来凑什么热闹？ 傻婶切了一盘羊腿上来，也跟着三人喝了一回，这个女人十分豪爽，酒量也很不错，段小涯和罗昆都喝不过她。 夜里，段小涯和罗昆躺在一间屋里，因为家里没有其他客房了，两人凑合挤一挤，条件简陋，也没办法。 半夜的时候，罗昆忽然在段小涯耳畔轻轻问道：“狗蛋兄弟，你睡了没有？” 段小涯没有回答，罗昆这才轻轻地掀开被子，又把鞋给穿上，蹑手蹑脚地出去，不弄出一点声响。 这家伙果然有鬼。 段小涯起身穿鞋，也准备跟出去，但听隔壁也有声响传来，他又立即停止动作，从门缝往外看，一个硕大的身影，迅速地奔出了房门，是傻婶无疑了。 看来傻氏夫妇，也不是简单的人，这傻婶虽然肥胖，但出门的身法却给人一种轻盈的感觉。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段小涯也随即跟了出去，但他也提防着身后，他是黄雀在后，没准自己身后还有一只黄雀，傻叔还没跟出来呢。 月色苍茫，大地凄凉，段小涯不紧不慢地跟在傻婶身后，傻婶跟在罗昆身后。 很快，罗昆听了下来，在半身高的枯草之中，他拿出一支芦笛，吹了几声，就见一边的山丘之后，缓缓出现一个佝偻的背影。 正是段小涯在酒店见到的佝偻老汉。 第1696章 没节操的老头 “曹大爷，好久不见。”罗昆对那佝偻老汉好像很是敬重。 曹老汉咳了咳，说道：“罗昆，你小子最近混的不错，听说你不在游家干了，而去了权家？” “呵，混口饭吃。” “权家能和游家比吗？游家可是北方武林的首领，权家又算什么东西？” “权家是以生意起家的，比起游家，他在道上确实没有什么势力。” “那就是钱多了？”曹老汉有些鄙夷地看他一眼，“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以前在道上混的，看重的是一个义字，现在看重的是一个钱字。”罗昆离开游家，投靠权家，所谓忠臣不事二主，曹老汉是个老古董，所以有些看不起罗昆。 罗昆笑了笑：“曹大爷，如果我真是为了钱，不说你，就连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 “不是为了钱，为了什么？” “我把你老人家请到这儿，自然是有好东西给你看。” 罗昆神秘兮兮地从袖子里掏出一件东西，段小涯离的太远，此刻又靠近了一点，借着月光，看清了他手里是一卷羊皮地图。 东瀛地狱图！ 段小涯顿时想明白了，这家伙把权家的地狱图给偷出来了。 怪不得权家没人跟他一起过来，估计正满世界追杀他呢。 曹老汉伸手要去拿地狱图，罗昆又把手一缩，曹老汉神色不快：“罗昆，你什么意思？” “曹大爷，这可是一件大宝贝，落在你手里，我可有点不放心。” “你手里拿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地狱图。” 曹老汉微微一愣：“地狱图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什么，但据说藏了一个长生不老的秘密，黄州的权家和乔家，就是为了争夺它，这才弄的两败俱伤。” “你潜入权家就是为了这个？” “不错，如果这世上果真有长生不老之术，可比什么金银财宝好的多了。纵有金山银山，没命拿去享受，又有什么用呢，你说呢？” “你来找我，到底为了什么事？” “我盗走了权家的地狱图，权家一路追杀着我，我没奈何才躲到西部的小镇之中。我想请曹大爷帮个忙，帮我打发了权家的喽啰，之后我再把地狱图奉送，你看如何？” 曹老汉仰天一笑：“罗昆，你为人多狡诈，这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不老之术？拿一张破图来骗我，当我是三岁小儿吗？” 在现代社会里，长生不老听起来是多么荒诞而滑稽，这完全是违背自然规律的。何况，曹老汉也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地狱图，所以直觉认为罗昆是在耍他。 “曹大爷，我真没有骗你，这么多人争夺地狱图，必然有他的理由。”罗昆显然已经知道自己身处危险之中，所以才会极力邀请曹老汉。 “哼，我这一次不是来赴你的约会的，而是陪我孙子过来旅游的。我老了，早已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不想再插手你们那些闲事。”曹老汉转身就走。 但在此刻，远处一道车灯打了过来，一辆吉普开了过来，车上跳下两个人来。 都是段小涯之前见过的人，一个是权老爷身边的薛魅，一个是大胡子，薛魅是大力王之外，在权老爷身边功力最为高深的高手。 “罗昆，你这个叛徒，快把地狱图交出来！”薛魅大步走上前去。 罗昆紧紧抓住曹老汉这一根救命稻草：“曹大爷，你看到了吧，地狱图不是一张废纸，否则权家不会派人来追杀我。” 曹老汉心头微微一动，没错，地狱图必然不简单，空穴来风，事必有因。 虽然此刻他还搞不清楚，地狱图之中到底藏了一些什么，但他忽然决定要留下来帮罗昆一把。 “把地狱图给我。” 罗昆急忙把地狱图交到曹老汉手里，说道：“曹大爷，这地狱图价值连城，你要好好帮我保存。”他故意提高嗓音，为的就是让薛魅和大胡子听见，把战火引向了曹老汉。 曹老汉知道他的心思，冷哼一声，但他显然也没把薛魅和大胡子放在眼里，朝着二人望去：“二位怎么称呼？” 大胡子朗声说道：“我是山西霸王石通，这位是燕子门的高手薛魅。” 曹老汉并不把石通放在眼里，对着薛魅轻轻点头：“原来是燕子门的，自从燕子李三之后，燕子门好像没出过什么厉害的角色。” “你是罗昆请来的帮手吗？” “我姓曹，来自关外。” “关外曹家？”薛魅神色一凛，“莫非是曹元老前辈吗？” “就是老头子我。” “曹前辈，我们和罗昆的事，请你不要插手，不要伤了大家的和气。” 曹老汉微微一笑：“自然，我不会管你们的事。” 段小涯心想，我去，这老头挺鸡贼的，太没节操了吧？ 罗昆急道：“曹大爷，地狱图已经在你手里，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哼，那又如何？”曹老汉扭头就走。 薛魅迅速拦了过去：“曹前辈，你要走可以，请把地狱图留下。” “你敢拦我？” “你不还地狱图，我只有得罪了！” 薛魅骤然出手，一掌劈入曹老汉中宫。曹老汉迅速往后一撤，薛魅的掌势追随着逼过去。 曹老汉骂了一句：“不知好歹的丫头！”随即伸手挡开薛魅一招，朝天一脚，踢向薛魅下巴。 薛魅斜身避开，她的轻功也是一流的，毕竟是从燕子门出来的。燕子门也是以轻功见长，当年的燕子李三，其实也是红盗中人。但是薛魅拳脚的功夫，却不是出于燕子门，她身上的武学很杂。 与曹老汉相斗了一分钟左右，已经使出了四个流派的功夫。 曹老汉冷笑一声：“不错嘛，懂得门道还挺多的。尝一尝我曹家的大刀斩吧！”话音一落，曹老汉已经腾空而起，一掌劈了下来。 大刀斩不是刀，而是掌刀，薛魅显然知道厉害，掌刀未落，身形已经窜出好远。 曹老汉一记掌刀落下，地面的枯草被掌风分出了一条道，夜风刮处，一片断草飞扬，可见功力之盛。 段小涯心头吃惊，江湖果然藏龙卧虎，这等高手，他从来都没听说过。 第1697章 强中自有强中手 曹老汉一招落空，另一招又迅速地跟上去，招招狠辣，饶是薛魅身法诡谲，也差点有好几次避不开。 石通急忙过来帮忙，他从曹老汉身后攻击。 曹老汉舍开薛魅，反身一掌迎向石通。石通反应慢了一步，左肩挨了一掌，整个人就跌出去。但这也同时给薛魅赢得了反应的时间，一掌单插曹老汉的背后。 曹老汉竟然头也不回，身子前扑，薛魅一掌没有插中。但在此刻，曹老汉整个身体都扑到了地上，双脚攻击薛魅下盘。 本来曹老汉前扑的姿势是往前的，也就是说他的力道也是往前的，但他扑到地上的时候，力道瞬间就转换为向后攻击薛魅。 这力道的转换犹如行云如水，没有任何生硬，不禁让段小涯暗暗佩服，这一手功夫实在使得漂亮，就连薛魅这样的高手，也不能在他身上占到任何便宜。 薛魅向后翻了两个跟头，很险地避开曹老汉的下盘攻击，但是曹老汉忽然一个翻身，双掌拍出。 一股强大的劲风扑面而来，薛魅的头发都散开了，慌忙之中接了一掌，但却没有接住另外一掌。 哇！ 薛魅喷出一口血，身体跌出了好几步。 曹老汉冷笑一声：“丫头，你的修为不错，在江湖上行走，已是绰绰有余。但你记住，不要自不量力，有些人不是你能招惹的，譬如我。” “曹前辈，你的修为今日算是领教了。可是你得罪了权家，以后只怕麻烦不断。” 曹老汉仰天一笑：“权家？在我眼里就是狗屁！我连北方武林盟的盟主游家都不放在眼里，会怕区区的权家？” “走。”薛魅招呼石通一声，转身而去。 他们两人合力也不是曹老汉的对手，可见曹老汉的功力已经是一流高手的级别了。 权家虽然手底下养了不少人，但这些人除了薛魅之外，其他都是泛泛之辈。如果大力王还在世上，那自然是另做别算了。可惜的是，大力王已经被段小涯消灭了，神形俱灭。 “曹大爷，这一次多亏了你。”罗昆笑着走上前去。 曹老汉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罗昆尴尬一笑，知道曹老汉已经看破他的心思，所以也不解释，显然是很了解曹老汉的脾气的。 曹老汉展开地狱图，那是一张八寒地狱图，是权家收藏的那个版本。 “这画的都是一些什么东西？” 罗昆笑道：“这就是地狱图，据说一共四张。” “还有三张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们可以合作。” 曹老汉乜斜了罗昆一眼：“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跟我合作？” “我知道你瞧不上我，可我掌握的信息比你多，而且地狱图那么多人盯着，我想你身边总归需要一个帮手。” “你是想让我当你的护身符吧？” 罗昆笑道：“曹大爷，咱们之前都在游家做过，也算是熟人了，你帮我甩掉权家，我帮你寻找地狱图，这也算是互助互惠了。” “这玩意儿……真的关乎长生不老的秘密？”曹老汉退出江湖很多年了，所以对于近来兴起的地狱图，竟然一无所知。 其实地狱图一直十分隐秘，如果不是权家和乔家这么一闹，几乎无人知道。 段小涯也是偶然的机会，得到一张三川途地狱图，这才开始被卷入其中。但在拿到三川途地狱图的时候，他压根就没想到这么多，只是当做普通的地狱收藏。 他现在手里已经有了两张地狱图，曹老汉手里的八寒地狱图，正是他所欠缺的。 没有犹豫，身形一展，黑夜之中，犹如一只大鹏，朝着曹老汉扑到。 曹老汉吃了一惊，本能地一掌朝着段小涯打去。但是段小涯不是薛魅，他的功力要比薛魅高出很多。所以段小涯很不客气地拍出一掌，与曹老汉掌力相交。 曹老汉一连跌了七步，震惊地看着段小涯：“你是谁？” 罗昆吃了一惊：“是你？” 躲在一旁的傻婶也吃了一惊，她早已看出了罗昆是江湖人，但却不知道段小涯也是，而且段小涯的功力竟然这么高深。 刚才曹老汉的修为她已经见识过了，但段小涯竟然比他还强。 曹老汉望向罗昆：“你认识这人？” “他和我住在一起，叫什么狗蛋。” “狗蛋？”曹老汉诧异不已，这名字取的这么low，和他的修为一点都不搭配，分分钟都让他出戏。 段小涯缓缓地走上前去：“把地狱图给我。” 又是一个来抢地狱图，曹老汉本来并不觉得一张破地图有什么了不起的，但见到地狱图这么抢手，也越发觉得这是一件宝贝。 既然是宝贝，又怎么可以随意拱手让人？ “想要地狱图，就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了。”曹老汉随手把地狱图卷起来，塞入皮带，继而双手朝着一前一后地抓去。 段小涯沉着应对，避开他的两抓，右手一翻，朝他颈部砍落。 曹老汉侧头避开，一记简简单单的黑虎掏心，朝着段小涯的心窝掏来。招式虽然简单，但是劲道很猛，真就如一只老虎扑过来似的。 越是老道的高手，越是喜欢简单的招式。 因为简单的招式，使出大的威力，越能显出一个人的水平，而且因为招式简单，使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段小涯也不躲闪，一脚踹向曹老汉的肩头，以攻为守，曹老汉一爪不到段小涯身上，又迫不得已要撤招，否则一条胳膊非要被他踹断不可。 但曹老汉一撤招，段小涯随即攻上，穷追猛打，不让曹老汉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呼的一声，曹老汉又使出了大刀斩，一掌劈开段小涯的攻势，又是一路抢攻。枯草之间，身影晃动，他一掌斜斜地砍向了段小涯的颈部。 他满以为这一招一定能得手，但不想段小涯左手一挥，他四根手指掉了下来。 “这……这……”曹老汉捂住伤口，震惊地盯着段小涯。 段小涯刚才使出的御风刀，让他猝不及防，饶他见多识广，也不会想到这世上竟然有人会以空气流动，创造出厉害的杀招。 罗昆一见大事不妙，早已落荒而逃。 他虽然给了曹老汉一张八寒地狱图，但他身上还有另外一张八寒地狱图。 之前权家从乔家夺回的那张八寒地狱图，是从西呼国找回来的，和权家本身珍藏的那一张一模一样，只是文字有些不同而已。 第1698章 藏龙卧虎 段小涯没有去追罗昆，现在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个小角色。 他缓缓地逼近曹老汉，笑道：“老头，把地狱图给我，否则你另外一只手也会废掉。” 曹老汉万万没有想到，白天在酒店门口遇到的一个其貌不扬的青年，竟然会是这么厉害的高手。 江湖之大，藏龙卧虎。 “给你！”曹老汉扯出腰间的地狱图，朝他抛了过去。 段小涯伸手去接，但在此刻，曹老汉左手又是一记大刀斩，朝着中断部位砍到。段小涯急忙舍开地狱图，身形一转，避开曹老汉一掌。 这老家伙硬的很，段小涯就是喜欢硬骨头，因为硬骨头敲碎的声音比较好听。 转身的同时，一掌拍向曹老汉的背后，曹老汉右手已伤，左手的力道不如右手，接了段小涯一掌，整个人都跌出去。 地狱图悠悠地飘落下来，段小涯本来以为躲在暗处的傻婶会抢，可是傻婶没有，显然她志不在地狱图。 既然如此，她又为什么跟踪罗昆呢？ 段小涯捡起地狱图，回头望了曹老汉一眼：“老头，你还想再打吗？” “你修为在我之上，我甘拜下风。” “回去好好包扎伤口，小心伤口感染。” 曹老汉冷哼一声：“你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修为，你的师父是谁？” “无敌真人。” “无敌真人是谁？”曹老汉莫名其妙，要是段小涯的修为这么高，他的师父必然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他混了一辈子的江湖，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不会没听说过吧？” “我退出江湖十几年了，很多事都不清楚。” 段小涯笑了笑：“既然退出江湖了，就退的彻底一点，别给自己招惹麻烦了，我看你的孙子挺孝顺的，他应该不会武道吧？” “他从小就跟他父母去了国外，我没教过他武功，也没告诉他我在江湖上的这些事。” “那就当为了你的孙子吧，不要让他牵扯到江湖的风波里。” 曹老汉叹了口气：“只怕入江湖容易，出江湖难的，人在江湖，总是身不由己。”他摇了摇头，黯然而去，月光之下的背影，越发显得佝偻。 这句话忽然触痛了段小涯，确实，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现在有家不能回，也是这样的体会。 他已经是江湖中人了，可他的家人不是，他不敢经常回家，怕江湖的纷争波及到他们。 事实上，他已经连累家人很多次了，虽然每一次都被他给化解了，但是事后回想起来，都是心惊胆战的，万一有一次他赶不及到家里呢？ 这样的后果，他不敢去想。 段小涯暗暗叹了口气，又拿出地狱图看了一眼，是八寒地狱图，是用中文写的，这不是乔德诺从西呼国获得的那一张。 怎么会有两张八寒地狱图？ 难道地狱图真有多个版本？ 据水琳琅说，这是东瀛的地狱图，可是东瀛的地狱图，使用东瀛文字可以理解，但是有中文和西呼文，这又怎么解释？ 段小涯想不明白，他以前从来不愿这么动脑筋，可是现在忽然发觉，有些事他必须去想，必须找出真相，他无法让自己继续浑浑噩噩下去。 如果水琳琅在身边就好了，很多事情，他都可以找她商量。 现在他们都以为他死了，他本想联系他们，可是手机换了之后，他就再也找不到他们的号码了，他除了家里的电话，其他号码都记不住。 他对数字一向是不敏感的。 他把地狱图收起来，转身要走，走了两步，忽然喝道：“傻婶，出来吧！” 傻婶笑呵呵地从一棵蘑菇树走出来，笑道：“小兄弟，深藏不露啊，看不出来。” “你又何尝不是深藏不露？” “我这点野狐禅，只怕还不在你眼里吧？” 段小涯看傻婶也不像是坏人，笑道：“傻婶，现在你可以说说，你是什么人了吧？” “你不是叫我傻婶吗？那我就是你傻婶。何必管我之前是什么人呢？” “你这样的修为，如果在江湖上，很容易就能闯出名堂的，可你却甘愿屈居在幽兰谷这样的小地方，为了什么？” “为了你傻叔。” 段小涯微微一愣，问道：“傻叔知道你的身份吗？” “不知道，他也不知道我会功夫。他唯一知道的是，我是一个男人都怕的女人。我可以保护他，可以让他平静地生活在这一片草原上，当地人不敢来欺负他。” “挺好的。”段小涯由衷地笑了笑。 以前，他并不羡慕这样的生活，因为他在棘山村，天天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 可是自从出了江湖，他无一日不在想家。 两人回到窑洞，傻叔穿着一件军大衣，正要准备出门，手电照到他们两个，急忙跑了出来，问道：“你们去哪儿了？这大半夜的，我起来撒一泡尿，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我以为你们被狼叼走了呢。” 段小涯问道：“这儿还有狼吗？” “草原上哪能没狼呢？” 傻婶笑道：“我跟狗蛋出去走走，你别瞎担心。” “大半夜的，你们孤男寡女，不会出去散步的吧？”傻叔狐疑地看着两人，天寒地冻的，哪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傻婶脸色顿时一变，揪住傻叔的耳朵：“你特么什么意思？怀疑我和狗蛋有猫腻是不是？” 傻叔忙道：“没有没有，我不敢这么想。” 段小涯哑然失笑，这怕老婆怕成这样，也真是少见。 但凡怕老婆的人，也很少会在这种事上怕老婆，要是被戴了一顶绿帽子还怕老婆，这男人活在世上也没什么意思了。 但是傻婶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让傻叔服服帖帖的。 段小涯笑道：“傻叔，你放心吧，我对女人是有追求的，傻婶这样的重口味，不适合我。” 他就当着傻婶的面说这样的话，也不怕伤害到傻婶，他一向是直来直去，也不忌讳了。 傻婶呢，也没当一回事儿，毕竟刚刚见识到段小涯的修为，就算心里不爽，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回到屋里，段小涯不见罗昆回来，显然已经逃到别处去了。 第1699章 大风车 次日，段小涯刚刚起床，就将曹老汉找了过来，他脸色很苍白，也很焦急。 段小涯忙问怎么回事。 “我孙子被薛魅抓走了，小兄弟，你能不能把地狱图给我。”曹老汉问道。 段小涯想不到薛魅会这么卑鄙，拿不到地狱图，就拿曹老汉的孙子下手，不过这件事既然与他有关，他也不能袖手旁观：“老爷子，现在薛魅人在哪儿，你带我去找她。” “他们有很多人，我刚刚去找过了。”曹老汉被段小涯伤的很重，而且右手四根手指都被切断了，想要与薛魅那些人对抗，根本就不可能。 段小涯决定为他出头，跟着曹老汉一起前往。 薛魅等人是在草原的大风车底下，大风车旁边搭建着一排小木屋，除了薛魅和石通，还有其他七八个帮手，是权家以前网罗的江湖人士。 曹老汉的孙子那个卷发青年，就被挂在大风车上，草原的风很大，风车时不时的就会旋转，卷发青年高高低低，起伏不定，都被转晕了。 段小涯要去救人，薛魅一挥手，其他人全部围了过来。 “曹前辈，我敬重你的威名，不想得罪你，可你拿了权家的地狱图，如果不交出来，就别怪我不留情面，杀了你们曹家唯一的血脉。”薛魅阴森森地说，一挥手，身边就有一个瘦个子拿出一把连弩，对着风车上的卷发青年。 卷发青年大叫：“爷爷，救我！” 曹老汉忙道：“薛魅，地狱图不在我手里，在这位小兄弟手里。” 薛魅等人昨晚没有见识到段小涯的修为，都不把这位其貌不扬的青年放在眼里，石通走上前去，喝道：“地狱图在你手里？” 段小涯淡淡地道：“是。” “交出来！” “我不喜欢别人对我大呼小叫的，你要跟我要东西，起码客气一点。” “马壁！”石通一拳抡了过去。 段小涯抬手抓住他的拳头，石通拳头顿时被拦住了，紧接着一股劲力透过他的手臂，疼的他龇牙咧嘴。 “会不会好好说话？”段小涯目光阴冷地注视着他。 石通很不服气，毕竟被一个毛头小子撂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身边的都是江湖人士，一定会看他笑话的。 于是，一脚又朝段小涯踢去。 段小涯摆腿，撞开他的脚踝，接着膝盖上顶，直接问候对方的命根子。 “嗷——”石通面色都绿了。 段小涯又淡淡地问：“会不会好好说话？” “会会会。” “那就说一句来听听。” “小兄弟，多有得罪，你……你把我放开……” 段小涯手上用力，石通的腕骨直接被卸了下来，冷笑道：“叫我小兄弟，跟你很熟吗？” “大家……大家都是朋友……” “老子是睡了你妈，还是睡了你姐，就跟你成为朋友了？” 薛魅看到石通一招就被段小涯制住，心里也很震惊，这小伙子到底什么来头，小小年纪，竟有这样的功力。 除了之前见过的段小涯，她就再也没有遇到这么年轻的高手了。 “愣着干嘛？”薛魅扫了旁边的同伴一眼。 两个汉子立即扑了上来，他们使得是鹰爪功，应该出于同门。 段小涯随手就把石通甩了出去，撞向二人，二人本能地避开，石通重重地摔在地上，恨恨地看着二人：“你们……我去你大爷的……” 二人没去管他，一左一右，分袭段小涯，鹰爪犀利，朝着段小涯抓落。 段小涯飞起一脚，只是一脚，脚上生风，刮在二人面庞。 哎哟！ 两条身影跌了出去，段小涯迅速地扑向薛魅，随即给曹老汉甩下一句话：“救人。” 曹老汉急忙会意，段小涯把修为最高的薛魅挑走，把注意力全部吸引到他那边，好让他趁虚而入，去救孙子。 薛魅叫道：“曹前辈，你敢上前一步，我就让人射死你孙子！” 曹老汉立即止步，看着拿着连弩的瘦个子，不敢轻举妄动。他孙子没有任何的武道修为，而且又被挂在风车之上，要杀要剐，只能悉听尊便。 薛魅和段小涯交了几招，就被段小涯给逼退了好几步，心里暗暗着急，又叫道：“曹前辈，你现在最好帮我联手抗敌，否则你孙子必死无疑。” 曹老汉正在犹豫，就见瘦个子射出一箭，当的一声，撞在风车的页片上面。 瘦个子惋惜地道：“哎呀，这一箭射偏了，可惜啊，我再射一箭看看。” 曹老汉忙道：“不要！”他明知对方既然使用连弩作为兵器，自然没有射偏的道理，不过是吓唬吓唬他，让他就范。 现在孙子落在对方手里，他也不能不就范了。 “小兄弟，得罪了！”曹老汉忽然朝着段小涯扑了过去，左手一记大刀斩，砍向段小涯后背。 马勒戈壁，真是不知好歹，段小涯也有一些恼火，好心好意来帮他来救人，现在竟然阵前倒戈，把他当成什么？ 段小涯脚下一蹬，舍开薛魅，撤了出来，曹老汉一掌落空。 “老头，你特么疯了？” “小兄弟，我孙子在他们手里，我不得不这么做。” “好，你们这些破事儿，老子不管了。”段小涯转身要走。 薛魅大急，叫道：“把地狱图留下！”纵身而起，一爪抓向段小涯后心。 段小涯早已算准了薛魅不会这么轻易放他走，等到她一爪抓来的时候，随即反身一脚踢了出去。 薛魅本事倒也不小，竟然能够回掌一挡，招式虽然架住了，但她的功力比起段小涯差的太远，身体倒飞了出去。 段小涯腾身而起，一脚落在薛魅的小腹，她人本在半空，被段小涯一脚踢落，直接跌到地面，不能起来，汹涌地呕出一口血来。 当日在麒麟山庄，这小娘们儿做了不少坏事，甚至她和陆小凰还是昔日姐妹，却为了利益不敢放过她，段小涯对她颇为不齿，所以这一脚也不留情。 薛魅是他们之中最强的人，一被段小涯打倒，其他人也六神无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哼，还不快滚？”段小涯喝了一声。 瘦个子仍旧连弩对着卷发青年：“小子，把地狱图交出来，否则老子把这个卷毛射成刺猬。” 段小涯笑了笑：“你就把他射怀孕了也不关老子的事，老子跟这两祖孙根本就没半毛钱关系，之前我跟这老头还打了一架，就是从他手里夺了地狱图，他的四根手指就是我砍下的，所以你觉得我会受你威胁吗？” 第1700章 糊涂丈夫 段小涯丝毫都不管卷发青年的死活，瘦个子也有一些惊慌，毕竟他以为自己拿到了一个筹码，但这个筹码只对曹老汉有用，对段小涯丝毫没用。 没错，刚才曹老汉还协助邪魅对付段小涯，明显跟段小涯不是一伙儿的。 段小涯的手段高于薛魅一筹，这儿所有的人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 瘦个子舍开卷发青年，朝着段小涯射了一支弩箭，段小涯就连子弹都能避开，弩箭的速度虽然强劲，比起子弹终究还是差的太远。 段小涯随手一挥，就把弩箭抓在手里，扬了出去。 瘦个子手腕中箭，连弩顿时落地，落荒而逃。 段小涯呼啸地冲向大风车，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段小涯一记御风刀挥了出去，砍断绑着卷发青年的绳索。 卷发青年落了下来，段小涯随手接住，这家伙已经吓得双腿发软。 “好了，没事儿，回你爷爷身边吧。”段小涯把卷发青年带到曹老汉身边。 曹老汉千恩万谢。 再见薛魅等人，早已落荒而逃，跳上了车，迅速地离开。 “爷爷，他们都死一些什么人？”卷发青年心有余悸地道。 曹老汉叹了口气：“这些都是道上的人。爷爷一直没告诉你，其实爷爷也是道上的人。” 卷发青年有些不解地看着曹老汉，又看了看段小涯，他长这么大从来还没见过武道高手，对他三观的冲击很大。 其实，世界之大，真正掌握武道的人，只是占了很小的一部分，而武道之中的顶尖高手，那就少之又少了。如果不是身在江湖，确实是很难遇到的，现实生活，哪有那么多的武林高手？ “老头，快带你孙子离开吧，回去好好生活，别在牵涉江湖之事了，这对你家人没什么好处。”段小涯想到自己的家人，深深叹了口气。 曹老汉叹道：“多谢了小兄弟，祝你好运。”然后带着卷发青年缓缓而去。 段小涯又忽然叫住了他。 曹老汉回头：“小兄弟还有什么指教？”他见段小涯修为高深，而且刚才又救了他孙子，对他的语气也客气了很多。 “老爷子，我问你，你知道胭脂帮和夜郎族的比毒大会吗？” “胭脂帮？夜郎族？不都消失了上百年了吗？” 段小涯听他一说，估计是退出江湖太久了，不知道这些年江湖之中的纷争。 不过曹老汉又说：“比毒大会，是蛊门的老传统了。蛊门之中，就数胭脂帮和夜郎族势力最强，而且他们制造的毒药也是最强的。” “这些我都知道。” “你该不会说，新一届的比毒大会，会在幽兰谷举行吧？” 段小涯轻轻点头，又道：“可我来到这儿两天，也没发现什么蛊门的弟子出现。” “蛊门弟子，哪有那么容易让你发现？而且他们比毒的形式，谁也不清楚。” “好了，既然你也不知道比毒大会，我再去找找线索吧。” 段小涯转身而去，本想回到傻叔家里，但忽然又想到木芳，心里还是舍不下她，过去草原大酒店。 但是木芳和陈民都不在酒店中，难道去见什么能够使人忘却过往的奇人？ 段小涯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奇人，转身再回傻叔家里，问他这件事情，傻叔一无所知，他说自己是外来人，对当地的很多神秘之事，也解释不通。 “什么神秘之事？”段小涯问道。 傻叔说道：“这儿有好几个少数民族杂居，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都和咱们不同，他们之中往往会有一些神秘的人，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段小涯想想也是，少数民族的文化，确实充满了神秘，但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汉人不了解而已。越少的民族，越是如此，因为人少，文化传播比较缓慢，就越发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就像当初华夏闭关锁国的时候，洋人对于东方古国，何尝不是充满了神秘？ 李小龙横空出世，甚至还有外国人认为华夏儿女人人都会功夫。 “你不是当地人，那么傻婶呢？” “她好像是当地人，好像又不是。” 段小涯一愣：“你不会不知道你老婆是哪儿人吧？” “她是沙漠那边的，但从没有人见过她，她嫁给我之前，这儿的人跟她也不认识。” 我去，这老公当的也够糊涂的，听他这么说，估计从来没有去过老婆的娘家。 不过也是，他连老婆身怀绝世武功都不知道，可见对这些事也没这么关心，他唯一清楚的是，他老婆能保护好他。 这男人虽然窝窝囊囊，但何尝不是一种世俗的幸福？ 过了一会儿，傻婶提着一只羊头进来，对傻叔说：“我去玛尔索斯大叔家里，买了一只羊头，今天我给你们炖个羊汤白菜。”然后大大咧咧地回到厨房。 段小涯伸手要去掏烟，可是身上已经没烟了，傻叔给他递了一根。 “你们这儿哪儿有小卖部，我去买一包烟。”段小涯问。 傻叔道：“出门左转，走个半里路，就能看到一个杂货铺了。” 段小涯点燃了烟，朝外走去，很快，草原的风，又把他的烟给吹灭了，他只有重新点上。 走出不远，看到远处，站着一个颀长的背影，这个背影很熟，没错，是柳堆烟。 比毒大会，胭脂帮和夜郎族的人，没有见到一个，却见到了其他流派的江湖人物，段小涯有些茫然不解。 难道……这些江湖人物，都是作为观众或者评委，被蛊门邀请来的吗？ 段小涯一念未毕，就见柳堆烟身影已起，朝着远处的一个黑点疾奔而去，速度很快，快的像风。 不假思索，段小涯也跟了过去，渐渐的，他看清了那个黑点，是一辆行驶的车。 车停在了一个帐篷面前，车上走下了一个人，是权老爷。 薛魅等人从帐篷里迎接出来，权老爷面色铁青，问道：“看你们蔫了吧唧的样子，事情一定是没得手了？” “权老爷，请你恕罪，本来要抓罗昆，易如反掌，可是中途出了一点变故，罗昆请了曹元曹老前辈助阵。最后，又冒出了一个不知道是谁的青年，他把地狱图给夺走了。” 权老爷冷哼道：“你们这么多人，就连一个无名之辈都搞不定？我花那么多钱，请你们过来是干嘛的？” “对方修为很高，实在不是我们可以匹敌的。” 第1701章 对手，知己 正当权老爷教训薛魅等人的时候，柳堆烟已经到了他的身前。 权老爷吃了一惊，众人也跟着吃了一惊，因为柳堆烟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众人几乎没有发觉他的到来，等到发觉他的到来，他就已经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足下是什么人？”权老爷细细打量着柳堆烟，剑眉星眸，器宇轩昂，而且刚才显露了一手上等的轻功，一看就是高手中的高手。 现在薛魅等人任务失败，大力王也被干掉了，他手底下正缺可用之人，帮他夺回地狱图，所以不禁起了笼络之心。 但是柳堆烟后面一句话却让他吓破了胆，柳堆烟道：“我是取你命的人。” “这……这话从何说起？”权老爷吃了一惊，下意识地退到了薛魅等人的身后：“小兄弟，我们之前并不认识，不知我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你，或许是误会。” “你没得罪我，可是你杀了不该杀的人。” “我是正经商人，从来双手不沾血腥。” “正经商人会带这么多武者在身边？” 权老爷干笑道：“出门在外，多带几个保镖，也没什么的，我在生意场上得罪了不少人，以防万一。小兄弟，我们之间又没生意来往，你为什么要取我性命，总要给个说法的吧？” “你还记得段小涯吧？” “段……段小涯？”权老爷想到可能是乔家的家属派人复仇，却没想到是段小涯。 段小涯躲在一个帐篷后边，听到这话，也不免吃惊，不过警方查不到麒麟山庄的惨案，但柳堆烟身在六扇门，不可能查不到。 江湖之事，六扇门了如指掌，他们拥有警方没有的人脉，柳堆烟想要查到段小涯之死的真相，想必不会太难。 但他唯一不知道的是，段小涯借尸还魂，已经借着狗蛋的尸体复生。 其实这事太过不可思议，别说柳堆烟不清楚，很多人连想都不敢想。 “受死吧！”柳堆烟话音一落，权老爷倒了下来。 众人目瞪口呆，因为他们是挡在权老爷身前的，而且并没看到柳堆烟出手，权老爷就已倒了下来，咽喉慢慢地裂开，这才有血汩汩地冒出。 但是段小涯看得分明，刚才柳堆烟出剑又还剑入鞘，只在眨眼之间，寒光一闪，已经结束了权老爷的性命。 这家伙的剑术又比之前精进了不少。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薛魅惊恐地问，她自出江湖以来，都没遇到什么厉害的高手，如果不是遇到大力王，她本来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的。 但是大力王之后，她又遇到了段小涯，遇到了水琳琅，遇到了曹老汉，还有一个叫狗蛋的家伙，这些人的修为无不在她之上。 现在又遇到了柳堆烟，她才知道江湖之大，自己有多渺小。 “六扇门，柳堆烟。” 薛魅浑身一震，她不知道柳堆烟是谁，但却知道六扇门是个怎样的组织。 还有一点她不知道，柳堆烟的修为如此高深，江湖却少有他的名声，只有一个原因，听到他名字的人，多半都已经是死人了。 六扇门这样的组织，是不会让手下人把名字传播到外头的，他们要的是利，而不是名。 名气越大，就越容易吸引官方的主意，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薛魅缓了口气，惊恐地望着面无表情的柳堆烟：“柳大侠，我知道六扇门的规矩，都是收钱办事。如果没收到钱，即便这个人是你的仇人，你也不会杀，是不是？” “不错，这确实是六扇门的规矩，但却不是我的规矩。” “我跟你可没什么冤仇。”薛魅胆战心惊，不由退了一步，身后的人也跟着退一步。 “我一生，只遇到过一个对手，他叫段小涯，他只能死在我的手里，却死在你们这些宵小之辈的手里，我若不为他报仇，又怎么对得起我手里的这把剑？” 段小涯这才明白，柳堆烟是在为自己复仇，不禁心下好生感激，这家伙虽然行为乖张，但却不失为一个性情中人。 他们二人互为对手，鱼板荡一战，足以铭记一生。 不仅是段小涯这么想，柳堆烟也是这么想，就算以后他们的修为越来越深，仍旧会记得那样惊心动魄和惺惺相惜的场面。 复仇这件事，如果让旁人来做，或许没有什么，江湖恩怨太多，总是冤冤相报，今天你找他复仇，明天他找你复仇，司空见惯。 但复仇的人是柳堆烟，却不能不让段小涯内心产生一丝波动，这家伙就连自己师父都杀，却能为他复仇，实在让人大跌眼镜。 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了解柳堆烟，那就是段小涯，只有段小涯了解他的寂寞，高处不胜寒。 而段小涯的出现，打破了柳堆烟的寂寞。 可是，这些人却把段小涯给杀了，他又要开始重新忍受寂寞了。 说白了，柳堆烟不是在为段小涯的生命终结复仇，像他这样的杀手，他对生命就如同对草芥一般，他看中的是精神。 没有精神的生命，就是草芥，他下手也从不留情。 他在为什么而复仇？ 或许，柳堆烟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段小涯却能了解，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这一个爱剑如痴的人，他信奉的剑道，正是他的精神所在，打败他的人，死在这群宵小手里，这是对他剑道最大的玷污。 他是在为剑道复仇！ 他已出手，薛魅之前在曹老汉手里受了重伤，又在段小涯手里受了重伤，已经不能抵挡他这一剑。 就连一剑也不能抵挡。 曼妙的身影，优美地旋转，然后，倒了下来，一动不动。 柳堆烟杀性一起，毫不留情，他的内心从来没有如此激荡，剑光到处，身体一个一个倒下。 石通扑通跪了下来，胆战心惊：“段小涯不是我们杀的，是……是黄老板杀的……” “可惜，黄老板已经死了，我只有取你们的性命，去祭奠故人。”柳堆烟手起剑落，倒在血泊之中。 段小涯暗暗心惊，索命门果然是最血腥的门派，他知道六扇门的规矩，钱不到位，不可轻易杀害一人，但柳堆烟却为了他，破坏了门规。 或许门规对于别的门派不算什么，但对六扇门这种严格的组织，可能就是大忌。 想到此处，段小涯骤然出手。 第1702章 一言止杀 一记御风刀射向柳堆烟，柳堆烟听见破空之声，一剑挥出，破了那一记御风刀，继而扭头望向段小涯。 “鬼鬼祟祟，躲在背后，到底有何图谋？”段小涯跟踪他的时候，他早就有所察觉了。 段小涯微微拱手：“柳兄，我跟你求个情，饶过这些人。” “你凭什么为他们求情？” “我不想你多造杀孽而已。” 杀孽？ 柳堆烟觉得可笑，索命门的弟子，哪一个不是手上占满了血腥？ 他的杀孽还算少的，因为自他出道以来，杀的都是顶尖人物，这世上的人有很多，但却是以金字塔排布的，金字塔顶尖的人物，绝对不会太多。 所以，他杀的人不多，但每杀一个人，都能震惊全球。 “你怎么会使御风刀？”柳堆烟和段小涯交过手，除他之外，他还没见过哪个人会使御风刀，所以他猜想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青年，跟段小涯应该会有某种关系。 段小涯也是情急之下，使出御风刀，因为刚才那种情况，除了御风刀，他想不出别的办法能救这些人。 距离太远，柳堆烟出手又太快，如果没有御风刀，柳堆烟手起剑落，他根本就赶不及。 “师父教的。” “令师是谁？” “无敌真人。” 柳堆烟微微一怔：“无敌门的弟子？”他手中的墨麟剑又抬起来，他追查了许久的甘霓幕，就是无敌门的人，还有一个曹尼玛，也是无敌门的人。 他不知道这些人都是段小涯的分身，所以找来找去，都没找到甘霓幕和曹尼玛。 眼前这个人会使御风刀，又死无敌门的弟子，不知道是曹尼玛还是甘霓幕。 “你叫什么？”柳堆烟盯着对方。 “我叫狗蛋。” “什么？”柳堆烟有些凌乱，无敌门除了段小涯，好像没有一个人的名字是正常的。 “我是段小涯的师弟。” “段小涯不是无敌真人的关门弟子吗？怎么还会有师弟？” 段小涯想起之前，确实对柳堆烟说过，他是无敌真人的关门弟子，又说道：“是，之前段师兄是师父的关门弟子，但之后师父又开了一次门，我就成了新的关门弟子。” 柳堆烟微微蹙着剑眉，什么关门开门，所谓关门弟子，就是最后一个弟子，师父关门之后，就不再收徒了，这位无敌真人会不会太任性了？ 但无敌真人乃是当世高人，自称无敌，自然睥睨天下，傲视群雄，事事出人意表。万一要是狗蛋天生异禀，是个练武奇才，他关门之后又再开门，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来幽兰谷做什么？” “我奉师父之命，来为段师兄报仇。” “既然你也是为段小涯报仇，为什么不许我杀他们？” “仇人已死，只有黄老板和权老爷而已。如果你杀了这些人，自称是为段师兄报仇的话，只怕段师兄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宁的。” “这话怎么说？” “你想啊，这些人不过都是泛泛之辈，在江湖上跑腿的，他们哪有资格跟段师兄交手？更别说段师兄死在他们手里了。如果你杀了他们，是为段师兄报仇，以后传扬出去，大家都会说段师兄死在几个小喽啰手里。段师兄一表人才，文武双全，盖世英雄，要是死在这些小喽啰的手里，世人会怎么看他？” 柳堆烟看着这家伙油嘴滑舌的样子，倒是跟段小涯有些相像，什么一表人才，文武双全，武功嘛，确实可以名列第一流的高手行列，但这个文字嘛，还是有待商榷的。 无敌门的人，都是这么喜欢吹嘘的吗？ 不过，这家伙的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要是杀了这几个人，不仅坏了六扇门的规矩，而且等同于段小涯死在这些人手里。 他唯一的对手死在这些无名之辈手里，这是柳堆烟难以忍受的事。 他收起了剑，回头望了一眼地上瑟瑟发抖的几个人：“还不快滚？” 众人屁滚尿流地逃散。 柳堆烟从大衣的怀里拿出一只银色的军用酒壶，拧开壶盖，在地上洒了一条线，说道：“段兄弟，大仇已报，你可以安心了吧。” 然后他喝了一口，把酒壶抛给段小涯，问道：“你认识一个叫甘霓幕的人吗？” “哦，你说甘师兄啊，我们都在找他，他是本门的叛徒。” “你有他的线索吗？” 段小涯喝了口酒，摇了摇头：“没有，甘师兄的事，本来是段师兄负责的，我的使命是为段师兄报仇，其他的事，师父没有吩咐。” 柳堆烟点了点头，又说：“我在找他。” “我听说了，你是受乔家的委托，想要捉拿他。” “你从哪儿听说的？”六扇门的案子，一向很少被外人知道，柳堆烟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 段小涯一点不回避他的目光，一旦回避，必然会引起他的怀疑，他很坦然地道：“我师父说的。我们无敌门，存于世上，而不被外界知道，没有一点本事能行吗？我师父不出茅庐，却能知道天下之事，他老人家的本事，连我都很佩服。” 无敌门是段小涯虚构出来的一个门派，其实全部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所以外人才会觉得神秘，尤其是见到段小涯以及他的分手，都是那样惊世骇俗的修为，这种神秘渐渐就会演变成为一种恐惧。 “现在乔德诺已经死了，你还要执着地追查甘师兄吗？” “六扇门的规矩，委托人就算死了，我们也会办成他生前要办的事。” 段小涯默然不语，六扇门的规矩虽然诡异，但这种严谨的作风，也造就了他们的金字招牌。 只是他们价钱太高，不是什么人都能请得起他们，否则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 段小涯在喝着酒，看着柳堆烟缓缓地拔除墨麟剑，他心里做着防备，毕竟这家伙性情乖戾，如果怀疑他是甘霓幕，说不定又要打一架了。 但这一次段小涯多想了，柳堆烟劲力透过剑身，用力一震，剑身折为两段。 “柳兄，你这是……”段小涯吃了一惊，这一把墨麟剑是柳堆烟千辛万苦寻觅而来的宝剑，之前在西呼国对付山本由纪夫的时候，他曾使用过。 柳堆烟本来想以墨麟剑，与段小涯的逆鳞刀一较高低，现在却亲手震断在他面前。 第1703章 高山流水 “段小涯已经不在世上，此生，我再不用剑。”柳堆烟随手丢在剑柄，扭头而去，大衣被草原的风吹起。 落日的余晖落在他的身上，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段小涯觉得他又越发孤寂了，或许他认为，在这世上再也寻不到对手了吧？ 鱼板荡那一战，他的渐离剑法出神入化，每一道剑光都惊艳到了段小涯，可是现在他竟然说他不用剑了。 柳堆烟曾经说过，他十年才练成一剑，他信奉剑道胜过他的性命，为了剑道，他亲手杀了他的师父。 现在为了段小涯，他说他不再用剑了。 这家伙……段小涯简直不该说什么，想起俞伯牙和钟子期，心里满满都是惆怅。 钟子期死的时候，俞伯牙在他坟前摔断了琴，表示从此之后，天下再无知音。柳堆烟此举端的上承古人遗风，段小涯一死，这世上也再也没有人能懂他的剑。 段小涯在某个程度上，和钟子期很像，钟子期不懂音乐，却能听懂俞伯牙琴中的志向。段小涯也不懂剑，但却能看出柳堆烟剑纵透的精神，以至于破了他的渐离剑法。 如果不懂剑意，是绝不可能破解渐离剑法的。 剑术是外在的，剑意才是核心，不论剑术如何变化，但剑意却始终不变，因为剑意一散，剑术的威力也会大减。 段小涯当初就是去除剑术，只问剑意，他看到了一个剑客对于剑道的执著。 看着地面的断剑，段小涯心里五味杂陈，他实在不愿意柳堆烟就此放弃他的剑道，剑道于他，简直就是生命。 他几乎想追上去，告诉柳堆烟，他就是段小涯。 可他终究没有这么做。 妙僧让他借尸还魂，必然是有深意的，他脱去了段小涯的外壳，对他很多行事都会比较方便。 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段小涯已死，灵山的局势或许又会发生新的变化，他正好可以借着狗蛋的身份，打入灵山的内部。 …… 买了包烟，段小涯回到窑洞，傻婶已经做好了羊汤炖白菜，热情地邀请他坐下一起吃。 段小涯依旧等着他们先吃，他才敢再吃，毕竟时不利告诉他，幽兰谷将会有一场比毒大会，所以饮食方面，他很小心。 馕就着羊汤白菜，其实滋味很美妙，但段小涯吃的不多，想起柳堆烟离去的背影，他心里就很不得劲。 “狗蛋，咋不吃了？”傻婶问道，“是不是不合胃口？我听你叔说，你是南方人，是不是吃不惯？吃不惯咱们换别的，我告诉你，婶子学过两个南方菜，糖醋排骨，还有荷叶粉蒸肉，我都会做的。” 段小涯笑了笑：“不用麻烦了，这些就吃的挺好的，我是吃饱了，这馕一下肚，再被羊汤一泡，很快就发胀了。” 傻婶笑了笑：“讲究，会吃。” 段小涯走出门口，点了一根香烟，默默地抽着。 自从出道以来，他认识了很多的人，各式各样，有些是朋友，有些是敌人。 但真正在他生命留下烙印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苏舍儿，另一个就是柳堆烟。 苏舍儿和柳堆烟明显是不同的两个人，他和段小涯一样，吊儿郎当的性格，两人能够成为朋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其间，有过矛盾，有过恩怨，但这些都阻碍，苏舍儿成为他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没错，就是肝胆相照，他和苏舍儿都是那种能够为对方抛头颅洒热血的人，不是他交的那些酒肉朋友可以比的，尽管他们很多时候，表现的都是酒肉朋友。 而柳堆烟不同，他是那种冷酷的人，完全不是段小涯和苏舍儿那种嘻嘻哈哈的性格，他甚至连笑都很吝啬。 他一直都把段小涯当成对手，对手死了，应该高兴才是，可他却断了他的剑，纪念他曾经的对手。 一把剑对于一个剑客意味着什么，别人或许不理解，但是段小涯理解，何况柳堆烟准备为了他，一辈子再不用剑了。 比起苏舍儿，段小涯和柳堆烟似乎更像知己，因为他们有着知己的仪式感。 段小涯抽完一根香烟，又点上了一根香烟，看到眼前的大路，忽然开过一辆奔驰，正是陈民和木芳的车。 他急忙就追上去，把车拦了下来。 “段先生。”陈民停下车来，奇怪地看着段小涯，“有事吗？” “木芳呢？” “我送她去一个朋友家。” “什么朋友？” 陈民笑了笑：“段先生，这就不劳你关心了，这是木芳夫人的私事。” “下来。” “段先生有事？”陈民看到段小涯神色有些不大对劲。 段小涯直接把他从车上扯下来，喝问：“你是不是带她去见什么可以使人失忆的奇人了？” “段先生，你松手，不然我报警了。” “陈民，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这是夫人自己的意思，老爷也同意了，你一个外人，插什么手？” “我是木芳的医生，我有权为她的安全负责。” “段先生，夫人已经不需要你了，你请回吧。” 段小涯一把掰过他的手臂，把他压在引擎盖上，喝道：“带我去见木芳。” “疼，疼，你先放手。” 段小涯把他甩开，坐进副驾驶座。 陈民没有办法，只有上车，带他去了一个小小的庵堂，这是汉族地区的尼姑庵，在少数民族杂居的地方是很少见的。 尼姑庵名叫优昙精舍。 庵堂只住了一个人，一个尼姑，年轻的尼姑，而且极其漂亮，一张脸蛋仿佛新剥的鸡蛋一般，眉清目秀，穿着一袭月白的僧衣，纤尘不染，超凡脱俗。 “你……你……”段小涯震惊地看着尼姑，这不就是棘山村圣女宫供奉的神像吗？ “是你？”尼姑目光落在段小涯身上。 段小涯更是一惊，她说是你的意思，明显是认识他的，不知她是认识狗蛋，还是认识段小涯。 陈民忙问：“优昙师父，我们夫人怎么样了？” “她在静室里念经。” “念经？”陈民不明觉厉，不是说是要给木芳洗去记忆的吗？ 优昙不理陈民，目光只是落在段小涯身上，但是纤手一翻，骤然一掌扑来，出手毫无预兆，而且迅捷无比。 第1704章 我不是你 优昙出掌很快，就像一阵劲风袭向段小涯。 段小涯向后一跃，跃出山门，但优昙的掌势还是到他面前，这一掌不是像大力王一样铺天盖地的掌，而是集中在段小涯身上的一掌。 掌势没有分散，杀伤力也就更强，段小涯翻掌一接，根本没有触及优昙的掌心，直接被她的掌势给冲退了。 段小涯身体飘了好远，约有十来米远，陈民站在门口，目瞪口呆。 好在段小涯修为深厚，身体没有落地，手上一拍地面，又跳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段小涯到了如今这种修为，世上已经没有多少人是他的对手，何况是一掌把他打飞的高手。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话开来不是假的。 优昙缓缓地走了出来，轻轻一笑：“你是多久没回棘山村，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棘山村？ 段小涯脑海一团浆糊，她既然提到了棘山村，证明她是在棘山村见过他的。 而他也见过她。 她和村口的圣女宫里摆放的神像很像，唯一不同的是，神像是死的，而眼前的人是活的。 “你……你不要告诉我，你是棘山村的圣女。” 优昙微笑道：“看来你没有忘记，当年我打过你一掌，把你打落了山崖。” “你真的是……” 段小涯呆若木鸡，他早知道，这个世上除了肉眼可以看到的生物之外，还有一些肉眼无法看见的生物存在。 就连现代科学都无法了解的生物存在。 也就是华夏说的鬼神，这是超自然的存在。 他见过云中君，林素的生父，他就是上古的神，一种存在了不知几千年的精神体。 再见到一个神，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可是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他没有想到他会见到圣女宫的圣女，而且圣女竟然是个尼姑，圣女宫的神像可不是这样的。 圣女宫供奉的圣女，可是道家的神仙，而尼姑是佛门的，两者有着天壤之别。 当年，段七公在跳大神，引入圣女的精神体，圣女在见到段小涯的那一刹那，看到了他的神识，把他误当成了妙僧，所以一掌把他打入断崖。 段七公因为承受不住精神体产生的巨大能量，也因此命丧黄泉了。 “我七公是你害死的。”段小涯森然盯着优昙，“你作为神，就可以胡乱地伤害无辜吗？” “以你如今的修为，你竟然还会执著于人世间的生死，看来你还没有参透妙僧的神识。”优昙神色坦然，似乎一点都不在乎段七公的死，“你觉得段七公死了，那是你的愚蠢，你以肉眼看世界，自然以为他是死了，可你如果以心眼看世界，他还活着，只是以另外一种形式而活着。” 段小涯知道人死之后，会有精神存在，否则大力王也不会死了五百多年，还与他纠缠不休来了。 只要精神不死，就是永生。 可是作为一个凡人，段小涯还是难以接受这么庞大的自然体系，人的视野很窄，注定了他只能以肉眼看世界，看到世上一切的生离死别，爱恨离愁。 所以人世的一切苦，都是这么产生的。 但如果以妙僧神识的哲学理解，人生在世，不过只是生命的一个驿站，经历生老病死，又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这只是一个修炼的过程而已。 他们所谓的死，不是指的肉身的消亡，而是精神的幻灭。 “段七公因我而死，我很抱歉。” “一句抱歉就完事了吗？” 优昙淡然地看着段小涯：“这是自然规则，就算他不因我而死，他总有一天也会死的。” “我去！” 段小涯这暴脾气，要不是深知打不过她，早已跟她拼命，为段七公报仇了。 “因为段七公的死，我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否则我现在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段小涯微微一愣：“你……该不会是杀了凡人，被贬下凡尘吧？”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但事实上，没有人贬我。而是天道不允许，我害死了一个凡人，便坏了我的修为，我坐不住神坛，只能重新开始修炼。我以道门入佛门，是想重新修炼另外一种功德。” “你的意思是说，道门不如佛门？”段小涯想到妙僧之前也是道家的，后来才做了和尚，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 “你这样理解太狭隘了。道家和佛门，有着很多相似之处，但两者又截然不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但你不是我。你明白吗？” “小和尚总是说些让人无法理解的话，你这小尼姑也是一样，你们就不能说人话？” “佛说不可说，一说就错。这世上有些学问，是无法言传身教的，要靠自己用心体会。你在人世才活了二十几载，虽有慧根，但还不足以理解人生，何况是超乎于人生之外的学问？简单来说，道家和佛门其实没有高下之分，只是两种思考宇宙的方式而已。我修炼道家的哲学，遇到了一些阻碍，我就换一种方式继续来思考，希望可以参透。” 这么一说，段小涯似乎明白了一点，可是这种事情，仍旧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优昙到底是怎样一种存在，她和妙僧又是怎样一种关系，现在的他始终还是不懂。 “你遇到妙僧了吧？” 段小涯点了点头：“是，他在孤地狱里。” “他在哪个孤地狱？” “孤地狱还有很多个吗？”段小涯不明觉厉。 “当然，一花一草，一块石头，都有可能藏着一个孤地狱。” 段小涯修炼了芥子珠，知道芥子纳须弥的理论，芥子能够纳下整座须弥山，想必出现一个孤地狱，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过了一会儿，段小涯才说：“妙僧的孤地狱，好像是他自己创造出来的。” “怪不得，我找不到这个孽障。” “孽障？”段小涯诧异，她为什么会这么称呼妙僧？ 看来二人的关系很不友好，段小涯心里暗暗戒备，问道：“你和妙僧到底什么关系？” “五千年前，我是他师姐，之后他叛离了天尊，想要寻找属于自己的道，一直游历凡尘，惹下了无数的祸端，亲手造就了无数生灵涂炭。这些年，我一直苦苦地追查他的下落，可是一直没有他的下落，想不到躲到孤地狱里去了。” 第1705章 譬如今日生 陈民站在门口，听着二人的对话，没有一句是听得懂的。 他之前来过幽兰谷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优昙神尼，据当地人说，她是一个奇人，可以给人治病，还能驱邪，总之没有她办不成的事。 所以他才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跟蔡老板说了一嘴，带木芳过来请她看一看。 可他从不知道，优昙神尼竟然能有如此神通，一掌能把段小涯给打飞了，他是知道段小涯的本事的，竟被一个小尼姑轻飘飘地打飞，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定了定神，陈民走上前去：“优昙师傅，我能不能去看看木芳夫人？” 优昙微微颔首，然后走入庵堂，穿堂进入一个院落，到了一个静室门口，轻轻敲门。 静室是院落独立出来的一个茅屋，面前是一条鹅卵石的小路，栽种一丛的紫竹和芭蕉。 过了一会儿，木芳开门出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段小涯跟在优昙身后，看到木芳的那一刹那，目瞪口呆，因为木芳穿着杏黄僧衣，头上却光溜溜的，一头秀发早已不知去了哪儿。 陈民结结巴巴：“这……这怎么回事？” 优昙平静地说：“一入空门，前尘往事，都已烟消云散。” “夫人，你……你是出家了吗？”陈民紧张的额头冒汗，他把木芳带来治病，结果被优昙忽悠出家了，这要回去，蔡老爷能饶的了他？ 木芳平静地说：“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我不再是你的夫人，现在我是一个尼姑，以前名叫木芳，现在法号也叫木芳。” “神尼，这……这……怎么可以让夫人出家呢，我是来请你让她忘记从前的痛苦的……”陈民焦头烂额，差点没哭出来。 优昙淡淡地说：“我已对无念开示过了，从前的一切她都放下了，她没有苦痛了。” “那也……那也不用出家吧？” “这是她自己的意思。” “师父，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继续静修了。”木芳双手合十。 优昙微微颔首，木芳把门关了起来。 段小涯站在门口呆若木鸡，他虽然受过佛法的熏陶，但从小就在尘世中打滚，脑袋还是装着俗人的思维，他总觉得年纪轻轻的姑娘，忽然削发为尼，总有一些残忍。 人生最好的年华，却要从此青灯古佛，这种生活想想都觉得凄苦。 可是，木芳不这样，又能怎样呢？ 因为段小涯救不了她，除非他能使用催眠术，帮她催眠，洗去她的记忆。 然而这种催眠术十分危险，而且难度系数很大，就连齐振宇也未必能够成功，齐振宇只能给人植入错误的记忆，让人记忆发生紊乱，但要洗刷，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因为外人是看不到患者的记忆的，除非受到外部影响，失去记忆，人为地洗刷记忆，可能会把那些不需要洗刷的记忆一同洗去。 人的记忆包含的行为模式，思维方式，知识，语言，教养，等等一切，可能一不小心都会被洗刷掉，失去记忆的木芳，可能就会成为一个弱智儿童。 这样她的生活就会更加痛苦。 大部分的失忆都是选择性失忆，但对医者而言，难就难在怎么选择，因为不能清楚地看到对方的记忆，所以也无从选择。 或许现在木芳出家，是她最好的选择吧。 记住一个人很容易，忘记一个人却很难。 佛法能教给她的不是忘记，而是放下，段小涯毕竟继承的是妙僧的神识，就算他本身佛法的造诣不是很深，但一些浅显的理论，还是理解的。 只是理解佛法容易，但要实践起来很难，要真正地全身心投入进去，融为一体，那就难上加难了。 所谓知易行难，就是这个道理。 “你们都走吧。”优昙轻轻挥了下手。 陈民不敢违逆优昙，慌慌忙忙地出去，拿出手机，忙不迭地跟蔡老板汇报情况。 段小涯依旧站在静室门口，优昙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是我对不起她。”段小涯叹了口气。 “你便是她口中的负心之人？” “是。” “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人生在世，各有各的缘法。”优昙身为和妙僧同一时代的人，说的话跟妙僧的口气也很相像，主要是他们都太豁达了。 是啊，都是活腻歪的人，谁会纠结人生的爱恨情仇，这点事在一个人的一生，估计是一件不小的创伤，但放到五千年的历史中，这又是多么的渺小？ 大和小，都是相对而论的。 比如出门踩了一堆狗屎，可能当下会很暴躁，一整天的心情都很糟糕，但如果把时间的长度放大，变成一年，你就不会觉得踩一堆狗屎有多糟糕，时间变成了一辈子，你就更不觉得踩一堆狗屎有什么了不起的。 比如年轻时候失恋，当下一两个月可能会很难过，可是到了八十岁的时候，可能就不觉得什么了。有些老人很豁达，不是因为他们德行有多高，而是他们把一切都看淡了，年轻时候看重的时间，放到一生之中，就会显得十分渺小。 时间，就是最好的修行。 妙僧和优昙也是如此，他们都是活了五千年的妖孽，生老病死都已司空见惯，更别说什么爱恨情仇了。 这些在他们五千年的生命里，几乎都是看不见的，微乎其微。 就算他们不是修行的人，生命到了这样一个广度，就像一个巨大的容器，任何事情放到其中，都激不起一点波澜。 但是段小涯毕竟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他心中依旧五味杂陈，充满了不舍，充满了惆怅，充满了内疚。 不能解脱。 优昙微微抬起头来，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他：“妙僧，有没有给你传承，有没有让你帮他做什么事？” 段小涯回过神来，立即想到妙僧要他渡情劫的事，但他觉得优昙和妙僧好像有些嫌隙，所以摇了摇头，没有告诉她。 妙僧对他来说，等于半个师父，他在摸不清优昙目的之前，他是不会把妙僧的事全盘托出的。 优昙也没有再问什么，挥了挥手：“你走吧，不要来打扰木芳的修行，你有你的路要走，她有她的路要走。” 段小涯双手合十，微微一拜，怅然而去。 第1706章 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幽兰谷的外头，还有一个酒吧，很小的酒吧，几乎只有一个门脸而已，里面一个吧台，还有两张桌子，几乎不能算是卡座。 段小涯来到吧台，老板娘是个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女人，约莫三十来岁，有种别样的韵味，但从长相可以看得出来，不是西域的少数民族，或者压根就是汉族女人。 “来点什么？”老板娘问道。 “酒，来酒吧喝酒，还能干什么？” 老板娘娇媚一笑：“除了喝酒，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的。” 这话有些暧昧的暗示，段小涯抬头看她一眼，笑了笑：“这事是要跟你做的吗？” “臭不要脸。” 老板娘笑骂一句，又去拿酒，说道：“看得出你有心事，我给你调一杯解忧茶吧。” “茶？我是来喝酒的。” “说是茶，其实是酒，鸡尾酒，就像爱尔兰咖啡不是咖啡一样，它也是一种鸡尾酒，只是里面加了咖啡。” “你是说，解忧茶里加了茶？” “是绿茶，我发明的。” 过了一会儿，老板娘调了一杯解忧茶出来，递给段小涯，笑道：“一看你就是文化人，曹操有两句诗你知道吗？” 段小涯一愣，我去，这是瞎了眼吗？ 她从哪里看出他是文化人，这不是骂人吗？ 不过第一次有人把他当成文化人，段小涯还是很高兴的，装逼地道：“你真是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我是一个文化人，没错，我是一个作家。” “那你知道那两句诗吗？” 段小涯倒是学过曹操的诗，但一句也记不住，笑道：“曹操那么多诗，谁知道你问的是哪一句？” “何以解忧，下一句是什么？” “唯有暴富。” 老板娘白他一眼：“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我在解忧茶里加了杜康酒。” 段小涯喝了一口解忧茶，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他喜欢喝酒，但对酒却没什么研究。 老板娘又给他调了一杯，段小涯渐渐感觉有些后劲，笑道：“这酒……挺厉害的啊。” “当然啦，我下了药嘛，能不厉害吗？” “你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老板娘笑了笑：“你就不怕我下毒把你害死？” 段小涯倒真有些担心，毕竟时不利告诉他，蛊门的比毒大会要在幽兰谷举行，这个老板娘如果是蛊门的人，要解她的毒，只怕有些费劲了。 不过段小涯还是一脸平静，直接把那杯酒给喝完，反正已经喝了一杯了，要中毒左右也逃不了，但不如装逼到底。 “这毒酒的口感不错，再来一杯。” “真不怕死。”老板娘又给他调了一杯解忧茶。 “对了，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鄯熙儿。” “这个姓倒是少见。” “你又叫什么？” “狗蛋。” “你这个姓更少见。” 段小涯笑了笑，又端起那一杯解忧茶，他刚刚看到木芳出家，心情郁闷，只想大醉一场，既然已经喝了解忧茶，也就顾不得是不是毒酒了。 鄯熙儿笑道：“你真不怕我把你毒死？”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把我毒死了，还要给我收尸，你不嫌麻烦吗？” “是挺麻烦的。” 段小涯见她说话挺有意思的，问道：“你在这儿开店多久了？” “好些年了，没什么生意。” 刚说完没生意，就见三个男人走了进来。 鄯熙儿过去招呼，给他们拿了酒，吩咐厨房给做几个下酒的菜。 段小涯的吧台距离三个男人的桌子不远，听见他们谈论着什么楼兰宝藏，不由竖起耳朵。 “赵老大，这一次来的人挺多的吧？我们三个人能不能行？”一个毛头小伙子问道。 “三儿，自古富贵险中求，你要怕，就不该跟过来。”一个胖子喝着小酒，大大咧咧地道，声音很大。 为首的赵老大说道：“小声一点儿，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是不是？” 胖子又压低了嗓音：“赵老大，你说这宝藏到底藏哪儿了？幽兰谷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啊。” “听说南家也来人了，他们是白盗的高手，点穴定位的事，就交给他们吧。” “南家的人都来了，有我们哥仨什么事？要我说，必须抢在他们前头，否则哪儿还有我们的好处？” 三儿又道：“二胖子，你会点穴吗？你会堪舆吗？你懂风水吗？你丫什么都不会，只能跟在别人身后捡块肉骨头啃一啃了。” “说的你好像会是的。” “我也不会，所以谁也不要逞强，老老实实跟在南家后边，没准儿还能分一杯羹呢。” “拉倒吧，他们可是白盗，会给我们剩东西？” 赵老大说道：“倒也未必，白盗的规矩，是不会把所有东西都挖走的，要给死者或者后来的人留下一两件宝贝，否则太贪心，会遭到亡灵的报复，又或者会被道上其他的兄弟盯上，总之是比较麻烦的。” 段小涯暗暗惊奇，怎么蛊门没到，盗门又来了。 他们口中的南家，必然就是南四娘的娘家人了，不知道莎莎会不会来。 回想起来，段小涯也好久没见到莎莎了。 他感情刚在木芳那里失利，自然希望能有一个人能填补他的空虚。 鄯熙儿轻轻拍了拍他，指了指吧台，上面有她酒水写的三个字：第三批。 段小涯莫名地看她一眼，瞬间就领会她的意思，意思是说，这是第三批来寻找楼兰宝藏的人。 楼兰古国在华夏很出名，据说楼兰古国还出土过一具干尸，轰动全世界的考古界。难道此处就是楼兰古国的遗址吗？ 鄯熙儿又在吧台写下：你和他们是不是一样？ 段小涯摆了摆手，在酒杯里蘸了一下，写道：真有楼兰宝藏？ “传说。”鄯熙儿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抹布，抹去吧台的酒渍。 二胖子喝了一通，伸了伸懒腰：“这么喝酒一点意思没有。” 又吆喝了一声：“老板娘，你这儿有小妹没有，叫出来陪哥几个喝几杯。” 鄯熙儿笑道：“对不起，各位老板，我们这儿只是小店，没有什么小妹。” “没有小妹？嘿嘿，我看你长得挺标致的，骚哒哒的，要不过来陪哥喝几杯？”二胖子一脸垂涎地看着鄯熙儿。 鄯熙儿赔笑道：“对不起老板，我不陪酒。” 第1707章 就叫狗蛋！ “哟呵，还挺贞烈的哈！”二胖子估计是喝大发了，直接上手来抓鄯熙儿。 隔着一块吧台，鄯熙儿往后一缩，二胖子没抓到，直接爬上吧台。 英雄救美的时刻到了，段小涯自然不会错过，一把扯住二胖子的皮带，往下一甩，二胖子跌了出去。 但是段小涯忽然觉得心口一疼，诧异地望向鄯熙儿：“你该不会真下毒了吧？” “是呀，我提醒你了。”鄯熙儿无辜地道。 我去，果然最毒妇人心啊！ 此刻，二胖子已经扑了过来，手里抄起一张木制靠椅。 段小涯伸手一挡，靠椅顿时炸裂，但是段小涯一动功力，心口就越发地疼。 赵老大却没发现段小涯心口在疼，只觉得这家伙不是泛泛之辈，喝道：“老二，住手！” 二胖子悻悻住手，指着段小涯：“小子，你别多管闲事，否则弄死你。” 段小涯笑道：“我不管了，这小妞儿长得挺嘚瑟的，你们直接上了吧。” 二胖子愣了一下，我去，什么情况？ 他还没见过半途而废的英雄救美呢。再说，他刚才那两下子，明显是练家子，为什么忽然不救？莫非有诈？ “喂，你有没有节操？”鄯熙儿懊恼地瞪了段小涯一眼。 段小涯表示无语：“你有没有节操？”马勒戈壁，还真给他下毒了，也不知道下的是什么毒。 二胖子不确信地望着段小涯：“你真不插手了？” 段小涯摊了摊手：“我为什么要插手，这个女的跟我不熟。” “这可是你说的。”二胖子见色心起，跳进了柜台内部，又朝鄯熙儿扑去。 鄯熙儿大叫：“你不救我，我不会给你解药的。” 段小涯伸手擒住二胖子的后颈，又把他甩了出来，二胖子跌落酒吧的桌子，直接把桌子给压塌了。 “我艹，说了不插手的。”二胖子暴怒而起。 段小涯无奈地道：“兄弟，对不住了，我中了这娘们儿的毒，她不给解药，我就完犊子了，没办法。” “妈的！” 二胖子一拳招呼过来，段小涯按住他的拳头，二胖子拳头递不进去，也抽不回来。 赵老大急忙赶了上来，笑道：“误会，都是误会，我这兄弟多喝了几杯，才会犯浑，还请小兄弟高抬贵手。” 段小涯心口越来越疼，只有撒手，二胖子正好往后抽着拳头，段小涯这一撒手，他又直接跌了一个四仰八叉。 赵老大急忙付了酒钱，带着两个兄弟离去，还对段小涯抱了抱拳。 等到他们离去，段小涯捂着心口，瞪着鄯熙儿：“你给老子下了什么毒？” “情花毒。” “放屁，这不过是小说虚构的，这世上哪有什么情花毒？” 鄯熙儿笑了笑：“情花，又叫曼陀罗。我给你下的是黑色曼陀罗，可以麻痹神经的，尤其是你动气的时候。你是练武之人，一旦运气，就会加速毒性流转，进而麻痹神经。你心口疼，很正常，很快还会全身麻痹，甚至产生幻觉。” “你为什么这么做？” “曼陀罗是毒药，也是良药，第一杯解忧茶，确实可以解忧，稍微麻痹一下你的神经，让你不会感觉那么难受，忘记那些心里的痛苦。我都提醒过你有毒了，你还一杯接着一杯地喝，这可不能怪我，是你自找的。” 我去，段小涯简直快被气晕了，他怎么会想到小娘们儿玩真的？ “快把解药给我。” “曼陀罗无解的。” “无解？”段小涯冷笑一声，出手如电，迅速擒住她的咽喉，“再给你一次机会。” “有解。” “解药呢？” “不在身上。” “那你就给老子陪葬吧。”段小涯手上用力，鄯熙儿的粉颈渐渐收缩。 厨房炒菜的厨子赶了出来，举着菜刀，叫道：“你快放了老板娘，否则一刀砍死你。” “好，老子站在这儿给你砍。” 厨子毕竟没有杀过人，心里也有一些害怕，他不是一个胆大的人，否则刚才二胖子调戏鄯熙儿的时候，他就该站出来。 “我……我真砍了。”厨子举着菜刀，犹豫不决。 “砍啊！” 厨子闭着眼睛，一刀砍了下去，但是菜刀没落段小涯身上，却被段小涯踢飞出去。 段小涯提着鄯熙儿，甩在吧台之上，翻身骑了上去，鄯熙儿大惊：“你……你别乱来！” “反正要死，临死之前，总要犒劳一下自己。” “我有艾滋！”鄯熙儿大声叫道。 段小涯有些无语，这种把戏，之前柳黛眉和方凝早就用过了，笑道：“反正要死，还怕什么艾滋？” 鄯熙儿快要哭了：“你中了曼陀罗，是不可以兴奋的，越兴奋死的越快，这也就是曼陀罗为什么叫情花的原因。因为动情之时，心跳加速，血液循环也就越快，你真的会死的哦。”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段小涯粗暴地扯开她的衣襟。 鄯熙儿大叫：“啊，不要，我给你解药！” 段小涯把她放开，说道：“解药呢？” 鄯熙儿一把推开了他，又拿出了一瓶酒，递给他：“这是解药。” “谁知道是不是毒酒？” “反正要死了，以毒攻毒嘛！” 段小涯暗暗无语，这小妞儿的脾气倒真合他胃口，拿过酒瓶，瓶口是用实木塞着，段小涯拔开实木，灌了一口。 只灌一口，心口越发地疼，不由睁大眼睛：“你……” 鄯熙儿笑道：“真笨，你既然还相信我。” “我艹！”这一次轮到段小涯要哭了。 “我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是告诉你了吗？老子是个文化人。” “放屁，你看看你全身上下哪一点像文化人，是个痞子还差不多。” 段小涯有些绝望：“是你说我是文化人的。” “我不这么说，你会对我放松警惕吗？” “臭娘们儿！”段小涯伸手朝她抓去，但伸出的手又不由收了回来，捂着心口，瘫软在地。 鄯熙儿得意洋洋地道：“喝了这么多酒，血气运行很快的嘛，你要不说你是谁，你很快就会死了的。” “老板娘，这……这……”厨子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老板娘还会给人下毒，这可是犯法的啊。 “你叫什么名字？”鄯熙儿又问段小涯。 段小涯道：“我叫狗蛋，不是告诉你了吗？” “你以为我会相信？” “不管你信不信，我就叫狗蛋。” 第1708章 楼兰后人 “哼，你不说也可以，但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中了曼陀罗毒，很快全身就会被麻痹，到时毒血攻心，可就死翘翘了。”鄯熙儿威胁段小涯。 最毒妇人心哪，段小涯悲催无比，但他此刻确实觉得心口剧痛无比。 好在他也是医者，迅速地封住几处穴位，平心静气地喘了口气，说道：“你是蛊门的人？” 鄯熙儿微微一怔，但很快就恢复了神色：“现在才知道，是不是晚了一些？” “是胭脂帮还是夜郎族？”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好吧，反正你就要死了，我告诉你，我是胭脂帮的。” “胭脂帮和夜郎族要在幽兰谷召开比毒大会，你是不是还有其他同伙？” 鄯熙儿有些茫然：“你胡说什么，什么比毒大会？” “你不知道？”段小涯感到奇怪，难道时不利骗了他？ “我已经退出胭脂帮很久了，帮里的事我不清楚。” 段小涯沉吟片刻，感觉自己确实被时不利给耍了，当时时不利急于脱手，随便捏了一个地方来诓骗他也不是不可能，这种伎俩他以前也常用。 可是行走江湖之后，他的修为渐渐提升，很少遇到什么敌手，所以也不需要再以从前那些手段来求生了。 一时大意，中了时不利的计。 可他怎么会想到，时不利那样的身份，竟然也会以此脱身，简直有失大家风范。 这个时候，傻婶忽然赶了过来，段小涯忙道：“傻婶，帮我擒住这个小娘们儿，她给我下毒了。” 他现在不能运气，否则曼陀罗毒随时都会毒血攻心，只能央求傻婶替他出手。 哪料鄯熙儿笑嘻嘻地跑向傻婶，挽着她的胳膊：“三姐，你怎么来了？” 三姐？ 段小涯万念俱灰，看着鄯熙儿和傻婶亲密的姿态，傻婶未必会救他。 何况，他根本就不清楚傻婶的身份，没准儿就是傻婶吩咐鄯熙儿这么做的。 “狗蛋，你怎么了？”傻婶问道。 段小涯道：“这小娘们儿给我下毒了。” 他本已不抱希望，但傻婶却对鄯熙儿说：“熙儿，快给狗蛋解药。” 鄯熙儿道：“三姐，这家伙来历不明，很有可能是冲着楼兰宝藏来的，我这是为了帮你。” 段小涯道：“来历不明的人那么多个，你为什么对我下手？” 鄯熙儿道：“三姐说了，你的修为很高，真刀真枪地干，我们肯定不是你的对手。至于其他那些盗宝的人，哼，三姐对付他们不在话下。你住在三姐家里，我偷偷地看过你，三姐告诉我说，你的修为已经惊为天人。哼，惊为天人又怎么样？还不是乖乖地死在我手里？” “什么楼兰宝藏，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哼，别装蒜了，你要不是为了楼兰宝藏，大过年的，你到幽兰谷来干嘛，这儿现在又没有什么风景，而且你还是一个人来的，大有可疑。” 傻婶沉声说道：“我相信狗蛋不是冲着宝藏来的。熙儿，快给解药。” “三姐，现在救了他，等于放虎归山。” “听话！”傻婶语气严肃起来。 鄯熙儿似乎颇为敬重傻婶，心不甘情不愿地拿出解药，喂了段小涯服下。 段小涯调息了一会儿，毒性渐渐地消除，本来一般的黑曼陀罗，倒不至于毒死段小涯，但是经过胭脂帮的高手加工的黑曼陀罗，那就不一定了。 胭脂帮的蛊毒，号称无药可救，现代医术也束手无策。 “狗蛋，对不住啊，我这个妹妹就是喜欢胡闹，你多包涵。”傻婶见识过段小涯的修为，所以对他相当客气。 段小涯瞪了鄯熙儿一眼，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歹毒心肠，这一次差点没死她手里。 鄯熙儿却对段小涯扮了一个鬼脸，这让段小涯十分无奈。 “三姐，你忽然过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傻婶叹道：“大事不妙了，这一次就连南家的人也来了。” “来就来呗，我刚才听这儿喝酒的人说起，说南家好像是白盗中人。” “没错，前任白盗的大拇哥是白家的人，前前一任的大拇哥是南家的人，可是不论白家和南家，其实他们都是一家人。” 鄯熙儿冷哼一声：“一群盗墓贼，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的武功，加上我的蛊毒，我们随随便便就能料理了。” 傻婶轻轻摇头：“你想的太简单了，一般的白盗也就罢了，可是南家的人，不是那么简单的。他们和北方的武林盟还有一点关系，这一次带来的人，可不仅仅是白盗中人，有些出自游家。所以我这才来找你商量。” “你要让我下毒？” “你的蛊毒，该上场的时候还是得上场。” 她们说话也不避着段小涯，想必以为段小涯都知道了。 可是段小涯还有一些稀里糊涂，问道：“傻婶，你们……和白盗有过节吗？” “狗蛋，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傻婶缓了口气，说道，“其实，我是楼兰宝藏的守护人，我祖先是楼兰人。” 段小涯有些不可思议，因为楼兰早已灭亡，就算存在楼兰的血脉，但也该和其他民族融合了，不可能访祖溯源的，因为这太难了，毕竟跨越着两千年的时间呢。 最是信仰祖先的汉族，也没有几个人知道自己两千年前的祖先是谁。 不查族谱，能够说到之前五代，那就已经不错的了。 “狗蛋，我知道你的修为很高，我刚才让你听我们谈话，你知道什么意思了吧？”傻婶目光期盼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忽然明白，傻婶之所以不回避他，而且还把身份告诉他，就是为了请他帮忙。 傻婶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么做有些唐突，也有一些冒险，毕竟此刻我对你的身份一点都不了解，可我相信你是一个好人。我想请你，帮我赶走那些盗墓贼，不要让他们打扰到祖先的亡灵。” “为什么不报警？” “不能报警。一旦报警，考古队就过来了，到时还是要挖开楼兰墓葬。” 段小涯明白，楼兰宝藏不能面世，一旦面世，不说盗墓贼，就是一般的百姓见到，都会争先恐后地去分一杯羹，到时候考古队必然会以保护文物之名，进行发掘工作。 第1709章 三个方法 从文物保护的角度看，考古队自然是优胜于盗墓贼的。 可是，如果是从死者的角度来看，应该没有哪个死者愿意死后被人动土开棺。段小涯相信人死之后有灵，并且他也遇见过。这一点考古队是不会相信的，反而是盗墓贼会相信，可是即便相信，他们仍旧无法抑制内心的贪婪。 所以，一旦让任何官方的人知道楼兰宝藏的存在，楼兰的先祖必然逃不过这样的厄运，不论是为了文化也好，还是为了利益，楼兰的宝藏必将会被打开。 “傻婶，你说，要我怎么帮忙？” 傻婶一喜：“你答应了？” “嗯，刚才是你救了我，就当我还你一个人情。” 傻婶十分高兴，说道：“狗蛋，你修为很高，南家那伙儿交给你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其他的就交给我和熙儿，我们把他们赶走就是了。” 段小涯轻轻摇头：“这是没有用的，我听鄯熙儿说，这些天陆陆续续已经来了三批的人，可见消息已经传出去了。我们赶走了这些人，还会有其他人来。” 傻婶觉得这也确实是个问题，问道：“那依你看，该怎么办？” “三个办法，第一种让他们觉得宝藏已经被人盗走，第二种是故布疑阵，听过曹操七十二疑冢，制造一个假的楼兰宝藏，第三种制造恐怖气氛，让人不敢靠近宝藏。” 段小涯随口说出三个方法，思维敏捷，让鄯熙儿微微咋舌，看了段小涯一眼：“你这家伙……还说你不打楼兰宝藏的主意，随随便便就能说出三个方法。” “我要是打楼兰宝藏的主意，会把方法告诉你吗？” “那你说说，这三种方法具体怎么实行？” “这很简单，第一种方法，只要制造一个假的墓穴，造成被人盗空的假象，不过这需要人力和物力。第二种方法制造疑冢，同样也是需要人力和物力。第三种比较简单，你是胭脂帮的人，弄点毒虫什么的，应该可以吓坏一些盗墓贼，但同时也会暴露宝藏的位置。不过这三种方法，只是针对普通的盗墓贼，面对白盗的专业高手，应该没有什么效果。” “切，你说了等于白说！”鄯熙儿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 段小涯笑道：“所以白盗由我对付，只要让白盗收手，我说的三种方法，就能奏效了。” “狗蛋，你准备怎么对付白盗？”傻婶问道。 “还没想好，不过真刀真枪，我倒不怕白盗。” 傻婶轻轻点头：“是，术业有专攻，白盗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修炼盗术上，武道似乎有些式微，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什么都精通的。” “他们现在在什么位置，我去会一会他们。” “他们为了掩人耳目，没有去住酒店，也没住在当地居民家里，而是聚集在沙漠的一个石窟之中。” “回去准备一下，我需要一匹马，到沙漠里会一会他们。” “干嘛不开车？这儿沙漠很小，准备一辆越野就能开进去。”鄯熙儿说。 段小涯道：“我不会开车。” “啊，连车都不会开？”鄯熙儿愣了一下，继而大笑起来，她好像觉得一个大男人不会开车挺可笑的，这简直就是一个原始人。 傻婶白了鄯熙儿一眼，又对段小涯道：“马匹我来准备，但你回去之后，千万不要跟你叔说这件事，他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呢。” 段小涯点了下头：“我知道的。” 于是傻婶和段小涯就先回去，傻叔看到他们一起回来，难免疑神疑鬼，但是他是妻管严，也不敢说什么。 段小涯觉得好笑，他当以为人人的口味跟他一样，都喜欢五大三粗的母老虎呢？ 到了次日，傻婶给段小涯弄了一匹骏马过来，草原之上马匹很多，这不算是什么难事。 这匹马很神俊，是去年马会的冠军，枣红色，耐力很足，爆发力也很强。 因为南家聚集的石窟，并不很远，没有深入沙漠，只在草原和沙漠交接的地方，还是有些植被的，所以傻婶只给段小涯准备了少量的干粮和水。 段小涯的马术从来没有经过训练，但是妙僧是古人，古人主要的交通工具就是牲口，妙僧是会骑马的，所以神识之中也有指示，段小涯只需开发出来，骑马不是难事。 大约两三个小时，段小涯果真看到一个石窟。 石窟外头守着两个汉子，虽然天寒地冻，却穿着十分单薄，一看就是练家子，否则平常人家这样非被冻死不可。 “喂，什么人啊！”一个蒜头鼻子的汉子过来轰人，“走走走，里边正在施工，别在这儿碍眼。” 段小涯淡淡地问：“请问莎莎在吗？” “你是谁？”汉子愣了一下。 “我是莎莎小姐的朋友。” “朋友？”蒜头鼻子又在段小涯身边绕了一圈，上下打量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狗蛋。” 蒜头鼻子笑了：“起这么个名儿，莎莎小姐又怎么会认识你？” “你不妨去通报一声，我想见她。” “你想见她？你以为你是谁？想见就见？”两个汉子都是游家的手下，虽然游少秦和莎莎的婚事告吹，但底下的人习惯了把莎莎当少奶奶来看，别的男人来找少奶奶，至少要替少爷站岗放哨，所以还是很不留情地来赶段小涯。 蒜头鼻子的手刚推到段小涯的身前，段小涯伸手掰住他的手掌，往下一翻，蒜头鼻子痛苦地叫了一声，但他是练家子，不会一点反抗都没有，一脚就朝段小涯小腹踢去。 一脚踢来，段小涯一脚踢出，与他脚踝撞在一起，蒜头鼻子又痛苦地叫了一声。 另外一个汉子抡拳打来，段小涯照例一脚踢出，汉子拳头抡到段小涯身前，忽觉肋下一疼，已被段小涯踢个正着，他的手臂没有段小涯的腿长，所以拳头没到段小涯身上，自己就先飞了出去。 “进去通报一声！”段小涯甩开了蒜头鼻子。 蒜头鼻子知道遇到行家，不敢再刁难段小涯了，忙不迭地冲进了石窟。 第1710章 肉麻话 过了一会儿，莎莎走了出来，游少秦跟在她的身边。 上次莎莎离开之后，段小涯并不知道她去往了何处，想不到她终究还是回到了家里。 可是白盗不论南家还是白家，似乎都和游家分不开，因为白盗的盗墓之术，可以独步天下，但是武道却还需要游家的帮衬，否则难以在江湖中立足。 “你是什么人？”莎莎抬眼望向段小涯。 现在段小涯改头换面，她根本就认不出来，但不知为何，还是有种熟悉的感觉。 段小涯牵着枣红马上前道：“我叫狗蛋，我有话跟你说，能不能单独谈两句？” 莎莎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段小涯走去。 游少秦一把拉住了她：“莎莎，此人来历不明，你就这么跟着她走，万一她是白家派来害你的呢？” 段小涯微微一怔，游少秦口中的白家，不知道是不是指白盗的白家。 可是白盗的白家，不就是莎莎的家吗？莎莎姓白，她的爷爷就是白拇哥。 游少秦拉了莎莎回来，气焰嚣张地冲着段小涯：“小子，是谁派你来的？最好跟小爷说实话，否则让你死在沙漠里。” “没有人派我来，我有话对莎莎小姐说。” “有什么话在这儿说，为什么要单独说？” 段小涯微微一笑：“我是段小涯的朋友，段先生托我给莎莎小姐带一句话，你在旁边听到，好像不是很好。” 不提段小涯还好，一提段小涯，游少秦整个人都快炸开了，他和莎莎本来是有婚约在身，就是因为段小涯，他的头顶才绿油油的，不知被多少人耻笑。 虽然他和莎莎只是政治联姻，他对莎莎的情感，也只是限于表面，因为莎莎确实算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任何男人看到她，都会有种原始的冲动。但要说到真正内心的情感，只怕没有那么多，因为彼此都知道，他们是为了利益才订下的婚约。 可是就算如此，当时莎莎名义上还是他的未婚妻，而且整个武林都知道了，莫名其妙的就被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野小子抢走了，是个男人都不能忍这一口气。 “你……你是小涯的朋友？”莎莎紧张的声音都变了，这个男人，就是她命里的劫，自从遇到他，她的整个人生轨迹都改变了。 段小涯笑道：“没错，小涯跟我有着过命的交情，他经常跟我提起你。” “他……他还好吗？” “很好，只是有些想你。” 莎莎秀脸露出一些娇羞，笑道：“他估计有新女朋友了吧，哪里会想我。” “他就算交了再多的女朋友，又怎么会及得上你一个。” 这话段小涯听了都觉得肉麻，但女人天生喜欢肉麻，就算表面表现的不喜欢，但内心也一定是欢喜的。 莎莎最初是以冷酷的形象出现，但和段小涯经历了一场爱情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像水一样温柔。 此刻听到段小涯的话，内心的窃喜都浮在了脸上，小声地道：“我以为他都忘了我了呢。” 段小涯暗叫一声惭愧，他有了新欢之后，确实很少想起她，望了莎莎一眼，说道：“他不会忘记你的，就算他交了别的女朋友，他心里始终还会记挂着你。他还跟我说，你是他见过最好的女子，之后他交的女朋友，每一个都有你的影子。” 越说越肉麻，游少秦再也忍不住了，提起段小涯，简直就是在提他的耻辱，喝道：“这小子来历不明，我看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子结果了他，一了百了。” 话音一落，游少秦朝天一脚，朝着段小涯踢到。 脚是往上踢的，段小涯伸手一架，借用巧力，把游少秦给推出去。 游少秦身形一甩，后脚又朝他的胸膛踢到，段小涯照例脚不移步，他早已不是在乌蛮村的时候了，现在的修为比游少秦高出了太多，一拳击出，打在游少秦脚底的涌泉穴。 哎哟一声，游少秦身体往后跌去。 莎莎伸手托住他的后背，问道：“少秦，你没事吧？” 游少秦愤愤不语，抡拳又朝段小涯扑去，拳风烈烈，毕竟家学渊源，游家是北方武林的领袖，游少秦的功力自然不会太差。 拳风扑向段小涯面庞，段小涯脸部的肌肉抖了一下，但他仍不移步，抬起一脚，直接踹在游少秦胸口。 游少秦本来防着他这一招，但无奈对方出脚太快，这不过是普通的招式，但在段小涯使出，威力无比。 以他现在的修为，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花哨的招式，武道的两个基本，就是速度和力量，招式是在这二者的基础上才能发挥威力。 而游少秦跟他不是一个等级的，让他都不想使用太玄妙的招式。 这一脚，普普通通，但游少秦来不及防守，跌了出去。 莎莎暗暗吃惊，这位自称段小涯的朋友，其貌不扬，名字也很土气，但他的武道修为，实是她一生从未见过。 缓过神来，她又转身去扶游少秦。 游少秦招呼一声，石窟之中，又有一群汉子跑了出来。 “把这小子给我拿下！”游少秦暗恨不已。 一群汉子都是游家的打手，都是武道出身，有些手里还有兵器，迅速地就将段小涯围住。 莎莎忙道：“住手！” 又扭头对游少秦道：“少秦，我看此人来历不凡，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哼，莎莎，我们游家什么时候怕过别人？这世上只有我得罪人，没有人敢得罪我！” “少秦，你别自负，还是等长辈们回来再说吧，咱们这些人不是他的对手。” 游少秦冷然道：“莎莎，希望你记住，现在你们南家已经今非昔比，全靠我游家顾念旧情撑着，这儿由我做主，轮不到你说话！——愣着干嘛，削他丫的！” 汉子纷纷出手，段小涯身边的枣红马受惊，跑了出去，遥遥相望。 一把八卦刀朝着段小涯砍到，段小涯只是斜肩一避，一招简简单单的霸王举鼎，双拳落在那人身上。 噗的一口老血喷了出来，那人跌出好远，半死不活。 第1711章 身世飘零雨打萍 片刻之间，十几条大汉全部倒地，段小涯慢悠悠地叼起一根香烟，望向游少秦：“你是不是还想再打下去？” 游少秦也有一些胆寒，要知这些手下，都不是寻常人，每个都是以一当十的角色，但他们群起而攻之，却仍旧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打倒。 “有种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叫我三舅回来。”游少秦愤愤地道，他是北方武林盟的少主，怎么也不甘心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打的一败涂地。 段小涯吐出一口烟雾：“我现在没时间，改天再约。” 又把马牵过来，对莎莎道：“莎莎小姐，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尽管莎莎对段小涯的身份有些疑虑，但他自称是段小涯的朋友，她还是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段小涯一把揽过她的纤腰，跃上马背，策马而去。 游少秦暗恨不已，但又无可奈何。 不一会儿，段小涯带着莎莎骑马到了远处，这才停下，跳下马来。 莎莎跟着下马，问道：“狗蛋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是说了吗？我是段小涯的朋友。” “可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段小涯笑了笑：“段小涯的朋友多了去了，你见过几个？” 莎莎回想起来，她和段小涯的时光，其实十分短暂，只是短暂的时光，他们经历了无数难忘的艰难险阻，她才会如此记忆深刻。 如果换做平淡无奇的时光，她或许心里早已把这个人放下了。 何况，她和段小涯也有快一年没联系了，他到底有多少朋友，她其实也不是很清楚。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莎莎小姐，听说……你们白盗在找楼兰宝藏？” 莎莎立即警惕起来，问道：“狗蛋先生，你也是为了宝藏而来？” “不，我是来阻止你们盗宝的。” “阻止？” “没错，打扰死者安息，始终不是一件好事。” 莎莎笑了笑：“我以为你会说保护文物之类的话，想不到你却跟我说不要打扰死者的安息。” “虽然我们是江湖中人，很多世俗的规矩，对我们约束不大，但我们每个人都会死，如果是你，你会希望别人挖你家人的坟墓吗？” “可这些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在白盗中是说不上话的角色，我的辈分很低，你要阻止盗宝，应该去找我舅公他们。”莎莎轻轻叹息。 “有件事我搞不明白，你姓白，为什么不回白家，而回南家呢？” “小涯没告诉你吗？”莎莎露出凄苦的神色，“我其实不姓白。” 段小涯知道，南四娘当初和白拇哥、詹士鸣有过一场轰轰烈烈的三角恋，莎莎很有可能是姓詹，而不姓白。 包括莎莎的父亲，也有可能姓詹。 莎莎黯然神伤，她的出身本来是很幸福的，从小养尊处优，可是身世一变，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最近，南家和白家为了争夺白盗拇哥之位，闹得不可开交。 两家决裂，莎莎因为不是白家的种，于是不被家族所容，反而被宗族视为耻辱，莎莎没有办法，只有投奔南家。 但她也不姓南，只凭借着她奶奶留下来的血脉，待在南家，其实地位相当尴尬。 “好了，不说这些了。”莎莎别过脸去，偷偷揩了眼泪。 段小涯知道她内心的苦，心里也是恻然，可是她的身世，他没有办法去改变，说道：“莎莎小姐，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身世，你也不必太耿耿于怀。” “狗蛋先生，你要阻止这一场盗宝活动，你知道要面对什么吗？” “什么？” “白家和南家，是要以楼兰宝藏作为赌注，谁先发掘楼兰女王的棺椁，谁就是下一任白盗的拇哥。他们都疯了，你阻止不了的，就算你杀了他们，还会有其他人来的。”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段小涯深知人性的贪婪，要按莎莎这么说，他除非把整个白盗家族连根拔起，否则不能避免这一场浩劫。 可是白盗有多少人，他根本就不知道，现代社会，江湖门派都比较隐秘，有些根本没有门派，只是靠着手艺漂泊在江湖上，这样的人很多，就连警方都抓不完。 “办法是有的，除非是找到盗门的大腕儿出面说话。” 段小涯知道盗门的大腕儿，就是类似于总掌门的意思，盗门三脉的老大，都被称为拇哥。 “大腕儿在哪儿？“ 莎莎摇了摇头：“谁也不清楚，据说消失了有一段时间了，见过他的人也没几个。” 这对段小涯而言，是个巨大的难题，茫茫人海，怎么去找一个素不相识的一个人，这就是大海捞针啊。 既然盗门的大腕儿找不到，他只能按自己的办法去阻止了，虽然不是长久之计，但以他的武力，至少先把南家的人先赶回去。 不过南家的人既然来到这儿，自然也有白家的人。 “白家的人来了吗？”段小涯问道。 莎莎点了点头：“白家自从爷爷过世之后，家里一落千丈，他们实力比较弱，所以把消息放出去，引来了很多江湖败类。他们自己也请了一些人来帮忙，但不敢与南家正面碰头，所以现在没有人知道白家人躲在哪儿。” 白盗本来是南家一家独大，是因为白拇哥拜在南家门下，白家这一支才起来的。 但现在白拇哥一去，白家苦心经营的势力也就土崩瓦解，大伙儿又纷纷投靠了南家，剩下的也没几个人。 南家几代经营，在白盗里一向是泰山北斗的地位，就算白拇哥做了老头，南家的威望也没怎么减弱，因为白拇哥娶的是南家的人。 加上南家现在还有游家帮忙，白家更不能与之抗衡，只能剑走偏锋，四处散播消息，吸引其他江湖中人过来，就算白家最终不能躲得拇哥之位，也能给南家捣一捣乱。 “现在我小舅公和表舅，已经带人前去勘测地形，估计很快就能点穴定位，你要阻止，就趁早吧。”莎莎意兴阑珊，她显然是对家族的纷争不感兴趣，而且南家和白家的纷争，对她就是一种折磨。 对她而言，不论白家还是南家，都是她的亲人，她不愿意看到这一番景象，如果狗蛋真能阻止他们的纷争，她也是乐见其成的。 只是她知道这件事并没那么容易，就算阻止他们的人，却未必能够阻止他们的心。 他们心念不死，只要一有机会，还是会来盗宝，楼兰宝藏就在这儿，是没办法转移的，除非狗蛋能够一直守在幽兰谷，否则永远阻止不了他们。 第1712章 夹缝中求生存 正与莎莎说着，就见两辆越野开了过来，莎莎说道：“是小舅公和表舅他们来了，你快走吧。” 段小涯正想会一会南家人，所以没有离开。 两辆车把他们一前一后堵住，游少秦率先跳下车来，身后跟着一个黑脸大汉，看起来很凶猛。 “舅舅，刚才就是这小子，打伤了我们的人。”游少秦愤愤地道。 莎莎忙道：“秦大叔，这位是我朋友。” “哼，朋友？莎莎，你哪儿来的那么多的朋友？你也不是刚认识他而已。”游少秦心头有气，莎莎把狗蛋当是朋友，无非是因为段小涯的缘故。 秦天扫了段小涯一眼：“兄弟怎么称呼？” “狗蛋。”段小涯淡淡地道。 “哼，你打伤我们北方武林盟的人，难道不给一个交代吗？” “你想要什么交代？” “你——”秦天眼睛瞪得老大，显然是被段小涯气着了，这家伙难道一点江湖规矩都不懂吗？ 莎莎拦在段小涯面前：“秦大叔，刚才就是一个误会，看在我的面上，这件事就算了吧？” “算了？打伤我们的北方武林盟的人，就这么算了，以后我们还怎么混？” 这个时候，另一辆车走下一老一壮两人，莎莎急忙迎了上前：“小舅公，表舅。” “南七爷，你来的正好，莎莎小姐的朋友打伤了我们的人，你是南家的长辈，这件事你给个话吧。” 南七爷反手一记耳光掴在莎莎脸上：“不长进的东西，什么朋友？现在只有游家才是我们的朋友！” 现在南家正是依靠游家的时候，南七爷绝对不许莎莎坏事。 这一掌，其实也是打给游家看的。 段小涯顿时怒起，身影一晃，已经欺近南七爷，抓住他的手腕，咔擦一声，就把他的手腕骨给弄脱臼了。 南七爷吃了一惊，他虽是白盗，但也是有一些武道傍身的，不想对方速度这么快，他根本就没防备，就已着了他的道。 莎莎的表舅南昆仑已经出手，一拳突向段小涯。 段小涯撒开南七爷，一脚踢开他的手臂，扑身直上，翻掌拍在他的胸口，南昆仑踉跄了几步，还没站稳，段小涯一脚扫了过去，直接把人扫了一个跟头。 白盗盗墓可以，但是打架可不行，段小涯现在的修为，教训他们就像跟玩儿似的。 “玛德，点子还挺硬！”秦天斜里蹿了出来。 莎莎叫道：“小心，他手里藏着毒针。” 游少秦不由瞪她一眼：“你到底是站哪一边的？” 秦天毒针撒了出去，段小涯迅速避开，但是他在躲避毒针的时候，秦天却没有放弃攻击，双拳如虎，呼呼地朝着段小涯招呼而去。 拳影飘忽，逼迫段小涯的面门，可以看出，秦天的道行确实要比游少秦之流高出一截。 但对段小涯来说，没有任何作用，只消一记御风刀，就破解了对方拳影。 秦天吃了一惊：“这是什么功法？” 段小涯没有回答，凌空一脚飞来。 秦天侧头避开，但是段小涯向下一压，一脚落在他的左肩。秦天身体不由往下一沉，一个膝盖已经磕在沙漠。但他并不就范，毒针继续撒出。 段小涯翻身而起，毒针全部从他下盘走过。 秦天再度翻身，一拳砸向段小涯，但是拳势只是走到半路，段小涯腿影晃动，从他眼前扫过。 这不过是一记虚招，秦天江湖经验丰富，本来已经料到，但是偏偏躲不过段小涯的一记冲膝顶。 段小涯只是腿影一折，膝盖撞在他的胸口。 “哇——”秦天跌了出去，吐出一口热血。 “舅舅！”游少秦急忙上前，扶住秦天。 秦天缓了口气，盯着段小涯：“小小年纪，竟有如此修为，实在不简单哪，小子，你师父是谁？” “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哼，小子，你给我等着！” “要不是你提醒他，我舅舅怎么会受伤？”游少秦凶狠地对莎莎道，他除了愤怒，似乎还有一点醋意。 南昆仑急忙赔罪：“游少，莎莎从小在白家生活，变得没规没矩，我一定会多加管教的。” “走！”秦天愤愤而去。 莎莎回头看了段小涯一眼，也跟着南七爷和南昆仑回去。 段小涯独立风中，长长叹了口气，他料想莎莎现在的处境不是十分美好，南家显然没把她当成自己人，白家就更不用说了，她是在夹缝里求生存。 惆怅了一会儿，正要牵马离去，就见鄯熙儿从不远处的沙丘后边钻出来。 “喂，你怎么来了？” “哼，幸亏我来了，否则我怎么知道你跟白盗是一伙儿的？”鄯熙儿一脸不善地看着段小涯。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白盗是一伙儿的？” 鄯熙儿冷哼一声：“你别狡辩了，你跟那位莎莎小姐，眉来眼去，是不是之前就认识了？” “就凭这个你就认定我跟白盗是一伙儿的？”段小涯觉得简直有些可笑，这小娘们儿的智商真是令人捉急啊。 “莎莎可是南家的人，而且地位很不一般，你跟她那么好，约到这种地方私会，敢说你们没有关系？幸亏我机智，留了一个心眼，否则我差点被你糊弄了，我这就跟三姐说，不能相信你这种人。” 段小涯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说鄯小姐，你脑袋是不是被驴踢过了？” “你……你敢骂我？” “我刚才跟白盗的人打成那样，你还说我跟他们是一伙儿的，除了你智商出了问题，我想不到其他理由你会说这样的话。” “你智商才出问题呢！”鄯熙儿气得半死，“你就是一个奸细！” 段小涯耸了耸肩，不去跟她一般见识，他现在心里烦得很，没有工夫跟一个智商不在线的女人争辩。 一个男人跟女人争辩，永远都是一个愚蠢的行为。 因为女人思考问题，她们是没有逻辑的，她们完全在靠一股情绪在支撑着她们的认知，这才可怕了。 鄯熙儿吹了一声口哨，远处一匹黑马跑了过来，鄯熙儿翻身上马，瞟了段小涯一眼：“也不知道三姐为什么这么相信你。”她始终觉得段小涯来历不明，所以凡事对他留了一个心眼。 “鄯小姐，我知道你对我有偏见，但我不想解释什么。”段小涯飞身落在马背，策马而去。 “驾！”鄯熙儿拍了一下马臀，迅速地追了上去。 段小涯见她有跟自己赛马的意思，也不由加快了速度，两匹烈马就在沙漠之中驰骋，一时之间黄沙滚滚。 第1713章 全世界你最帅！ 跑了一程，段小涯的枣红马忽然引颈长鸣，继而翻倒在地，段小涯迅速地从马背上跃起来，落在一旁。 枣红马口吐白沫，身体不住地抽搐。 鄯熙儿的马本来落后，这时迅速地赶了上来，超过段小涯，“吁——”她勒住了缰绳，调转马头，摸着黑马的鬃毛，“黑玫瑰，你太棒了！” “狗蛋，你输了，你的马跑不过我！”鄯熙儿得意地道。 段小涯摸着枣红马的颈部，动脉跳动很快，眼睛急剧充血，竟然流出血泪，加上它忽然口吐白沫，很有可能是中毒了。 “你给我的马下毒？”段小涯抬头盯着鄯熙儿。 鄯熙儿耸了耸肩：“我可没给你的马下毒，只是不小心把一些毒粉洒在盐生草上，你的马又恰好过来啃了盐生草而已。我提醒过它了，让它不要吃这些草，可它完全不听我的话，我有什么办法？” 段小涯简直无语，他遇到的女人已经算是多的了，但还是第一次遇到鄯熙儿这种品种。 明显她就是故意把他的马给毒死了，看着像是恶作剧，但是一个三十岁的女人，这种恶作剧就显得有些幼稚了。 她仍一脸挑衅地看着他：“你没马了，天马上就要黑了，你徒步走出这一片沙漠，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天黑之后，你分辨不了方向，只能留在沙漠里，被风沙给吞没了。” “鄯小姐，我好像没得罪你吧？” “没有，你一点也没得罪我。” “那你为什么毒死我的马？” 鄯熙儿无辜地道：“我刚才说了，我没毒死你的马，是你的马想不开，吃了我的毒草，它是自杀的。” 我去！ 还有这种操作。 段小涯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什么也不说，不愿跟这种心理变态的女人计较，纵身而起，扑向对方。 鄯熙儿大叫：“喂，你想干嘛？” 话音一落，段小涯已经抓住她的肩头，一把将她甩落马背，骑着她的黑玫瑰，奔腾而去。 鄯熙儿跌到沙里，气急败坏：“狗蛋，你个王八蛋，把马还我！” 段小涯懒得搭理，一路朝着幽兰谷赶去，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远处传来几声狼嚎。 这儿是草原和沙漠的交接之处，而且没有什么人家，猛兽出没也很正常，特别是这儿牧民很多，马牛羊之类的牲口比人还多，这些都成了猛兽的口粮。 段小涯停了下来，心肠一软，还是调转马头，没得鄯熙儿被狼给叼走了。 赶到的时候，鄯熙儿果然被一群草原狼围困，她手里举着一支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火把，吓得缩成一团。 草原狼怕火，没有立即攻击，只是慢慢地靠拢。 段小涯坐在马背，悠悠地点起一根香烟：“喂，你现在求我，我说不定还可以救你。” 鄯熙儿回头看了段小涯一眼，心头不由一喜，但立即变了脸色：“谁要求你，做梦去吧！” “那我就爱莫能助了，等着群狼扒光你的衣服。” “哼，这些是草原狼，又不是色狼，你以为跟你似的，都喜欢扒女人的衣服？” 段小涯想起在酒吧的时候，为了逼她交出解药，他确实差点扒了她的衣服。因为是在冬天，她穿得比较厚，里面穿了几层的打底衫，所以也没看到实质的内容。 不过这小娘们儿确实是个很有味道的女人，尤其是她穿着少数民族的服饰，这种味道跟他见过的那些汉人姑娘有些不同。 这个时候头狼发出一声嚎叫，两只草原狼迅速地扑向鄯熙儿。 鄯熙儿急忙举着火把乱挥，大叫：“王八蛋，还不来救我！” 段小涯慢悠悠地道：“你是在求我吗？” “好，我求你，王八蛋！” “抱歉，我不叫王八蛋。” 鄯熙儿快被气晕了：“你都叫狗蛋了，跟王八蛋有什么区别？” 段小涯心想，狗蛋和王八蛋还是有区别的好吗？起码品种就不一样。 鄯熙儿很快就被一只草原狼给扑倒，段小涯心中一急，御风刀呼啸而出，那匹草原狼血溅黄沙，顿时倒了下来。 鄯熙儿慌忙爬了起来，手里依旧拿着火把，但她搞不明白，这狼是怎么死的。 更多的狼扑了过来，鄯熙儿撒出一把毒砂，两只草原狼眼睛被毒砂给撒到，嗷呜一声，满地打滚，显然十分痛苦。 一只草原狼从她身后扑到，段小涯飞身而来，一脚踢在狼头，把狼踢出好远。 又一只狼扑向鄯熙儿，段小涯抓住她的肩头，往后一带，那狼扑了个空，又朝段小涯扑来，段小涯随脚又踢了出去。 “鄯小姐，我长得帅不帅？” “呃？”鄯熙儿一愣，这家伙是不是被驴踢了，都什么时候了，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丑逼！” “呃？”段小涯很不高兴，随手将她甩了出去。 几只草原狼被吓一跳，迅速地散开，但又迅速地围了上来，鄯熙儿被摔的半死，想要爬起来，已经万分艰难：“你很帅，全世界你最帅！” 段小涯又纵身落入群狼之中，把鄯熙儿提了起来，御风刀发出，两匹草原狼悲鸣一声，倒在血泊之中。 “我跟鹿晗比，谁更帅？” “喂，你别太过分了。” “你很为难吗？好，我就不为难你了。”段小涯转身就要离去。 鄯熙儿急忙抓住他的手臂：“你比鹿晗帅，一百个鹿晗也比不上你一个。” 段小涯满意地点头：“嗯，鄯小姐，我喜欢你的坦率。” 鄯熙儿无奈地翻了一下白眼，臭不要脸，要不是因为被狼群给围攻了，此刻又只有他可以救她，她才不会违心说这些话呢。 头狼领着狼群迅速地扑来，它们就像群体作战似的，攻守兼备，打配合仗，但很可惜，现在段小涯已经不是在棘山村的段小涯了，狼群在他眼里，已经不是那种具备攻击性的猛兽了。 “走！”段小涯一把揽住鄯熙儿的纤腰，从狼群里飞奔而出。 脚下点在一匹狼的头上，跃身上了黑玫瑰的马背，黑玫瑰早已吓得惊慌失措，此刻撒开四蹄就跑，狼群追了一程，没有追上，也就停了下来。 第1714章 变态门规 “喂，你这个人好坏！”鄯熙儿坐在段小涯前面，懊恼地拿着胳膊肘去撞他。 段小涯轻笑道：“是我坏，还是你坏？” “我哪里坏了？我要是坏人，上次我就不会给你解药了，你现在早就被我毒死了。” “呵，上次要不是傻婶赶到，你会给我解药吗？”段小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女人，忍不住好奇她到底是什么品种。 “我要不给你解药，三姐又能拿我怎么样？” 段小涯想了想，如果鄯熙儿当时执意不肯给解药，傻婶确实也拿她没有办法。 可是当时，鄯熙儿本意是不肯救他的，因为她一直都怀疑他。这也难怪，谁叫他来历不明呢？这个时候出现在幽兰谷的人，多多少少都有让人怀疑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到了幽兰谷，去了傻婶家里，傻叔竟然不在家里。 “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傻婶奇怪地看着二人。 段小涯笑道：“鄯小姐觉得我长得帅，特意跟着我一起去沙漠的。” “臭不要脸，谁说你长得帅了？”鄯熙儿翻了一记白眼。 “鄯小姐，你不会失忆了吧？就在不久之前，你还说我长得比鹿晗还算，一百个鹿晗也及不上我。” “我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鄯熙儿干脆装失忆。 傻婶看着二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还没吃呢吗？都坐下吧。我给你们拿一点吃的。” 过了一会儿，傻婶就从厨房拿了一些白面馍馍出来，还有一盘切成片的馒头，以及一锅热气腾腾的羊杂汤。 一边吃着，傻婶问道：“狗蛋，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我已经跟南家的人打过照面了。” 鄯熙儿插嘴道：“是呀，他还和南家的莎莎小姐打情骂俏呢。三姐，这家伙就是一个奸细，他是南家派到你身边的卧底。他想从你这儿套出楼兰宝藏的具体地点。” “我相信狗蛋。”傻婶望了段小涯一眼，坚定地说，“我不会看错的，狗蛋之前根本就不知道我的身份，怎么会在我身边卧底呢？” “你怎么知道他不知道你的身份？没准这家伙早就知道了，故意装作不知道。哼，他的心思可深了呢。” 段小涯吃了两个白面馍馍，喝了一碗羊杂汤，望向鄯熙儿：“我说鄯小姐，你对我到底是有多少偏见？为什么老是跟我过不去呢？先是给我下毒，在沙漠又给我的马下毒，你就这么希望我死？” 傻婶笑道：“她不是对你有偏见，只怕是偏爱吧。” 偏爱？ 段小涯不由望了鄯熙儿一眼。 鄯熙儿目光立即躲开了他，双颊无端地飘起红晕，拍了傻婶一下：“什么呀，我才不会喜欢这家伙呢，良心坏到家了，你都不知道，刚才在沙漠的时候，他……他……” “他怎么了？”傻婶打趣地问。 “我不吃了，干巴巴的，难吃要死。”鄯熙儿丢下白面馍馍，起身又说，“我先回去了，酒吧还需要我呢。” 傻婶轻轻推了段小涯一眼，示意段小涯去送鄯熙儿，段小涯假装不明白傻婶的意思，抓了一块牛肉，放在嘴里嚼着。 鄯熙儿回头瞪他一眼，冷哼一声，气呼呼地走了。 “狗蛋，你别介意，我这妹妹就是这样。” 段小涯笑了笑：“不会。” “你……有女朋友吧？” “没有。” “那你觉得……熙儿怎么样？” 段小涯急忙摆手：“傻婶，你可别给我介绍对象，我现在可没有儿女私情的打算。”这话倒也不假，经历了木芳的事情之后，他很怕再招惹上一些桃花债。 因为他忽然发现，有些债，他根本就还不了，有些劫，他也根本躲不过。 何况像鄯熙儿这种女人，能不招惹，还是尽量不要招惹，否则怎么被她毒死的都不知道。 傻婶轻轻一叹：“其实……你也别怪熙儿，她没谈过恋爱，所以不懂得怎么去表达她对一个人的喜欢，做的事情未免让人接受不了。” “她没谈过恋爱？”段小涯不由睁大眼睛，要说这年头三十岁的男人没谈过恋爱，那是大有人在，毕竟现在的华夏，女权地位高涨，一些条件不好的男人，很容易就被剩下。 但是女人，只要不是长得太丑，总会有人问津的。 何况鄯熙儿还是那种长得不错的女人，追她的男人应该很多才是。 傻婶看了段小涯一眼：“你的修为这么高，想必也是江湖中人了，你对胭脂帮了解多少？” “蛊门的一个流派，传说胭脂帮的蛊毒天下无双，无药可救。” “那你知道胭脂帮的祖师婆吗？” “海蓝珠？” 傻婶点了点头，不由对段小涯刮目相看，她本来以为他年纪轻轻，就算修为很高，但江湖经验和江湖历史不会知道太多，可他显然不是那种初出江湖的愣头小子。 “没错，海蓝珠据说当年受过什么情伤，所以立下门规，只收女弟子，不收男弟子。胭脂帮确实有些男人，但不过都是当做奴仆使用，他们会有一些毒术，但不能算是弟子。还有一点，就是女弟子一生都不能嫁人，因为她们的祖师婆当年就没嫁人。” 段小涯目瞪口呆，海蓝珠还真变态，她当年深爱着妙僧，可是妙僧一代高僧拒绝了她，她便因爱生恨，创立了胭脂帮。但没想到还立下了这样的规矩，她自己得不到幸福，也不让后世子孙得到幸福。 想想海蓝珠创造的那些蛊毒，就能想象她生前是个多么变态的女人了。 “傻婶，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傻婶笑道：“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熙儿因为长期生活在胭脂帮的这种环境，所以她的情商很低，在她还没背叛师门的时候，她都没有接触过什么男人。她只知道，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到了外面的花花世界，有人觊觎她美色的男人，想要接近她，都被她毒死了。” “啊？”饶是段小涯见过大风大浪，但是这种女人，还是让他有些心惊。 “她因为对男人没有经验，可能会对你做出很多不大合适的举动，但无非就是想吸引你的主意。狗蛋，你对她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段小涯急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对鄯小姐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那你就不要去招惹她了，这对你很危险。” 第1715章 商议 “傻婶，我可没去招惹她，都是她主动招惹我的。”段小涯无辜地说。 “她招惹你，你也不要给出回应。” 段小涯有些无奈：“她如果下毒害我，我也不能回应吗？” “把握尺度。” 段小涯觉得这难度有点大，鄯熙儿这个变态娘们儿，会做出什么事，段小涯无法保证，她竟然会用下毒的办法，吸引他的注意。 这也太特么创新了。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还是很难理解鄯熙儿的思维。 过了一会儿，傻叔回来，似乎喝了一点小酒，脸上红彤彤的。 “去哪儿了？”傻婶问道。 傻叔嘿嘿笑道：“去卓玛家喝了几杯。” 傻婶随手拧过他的耳朵：“你又去找那骚狐狸干嘛？” “她家的天线坏了，让我过去修一修。” “修？你个老不羞的！”傻婶在他单薄的屁股蛋上给了一脚。 “老婆，当着狗蛋兄弟的面，能不能给点儿面子？” 傻婶这才把他放开，傻叔有些尴尬地对着段小涯嘿嘿一笑。 段小涯早已见怪不怪，要在从前，他是有些看不起怕老婆的人的，但看到傻叔和傻婶的相处模式，他又无比的羡慕。 和傻叔喝了几杯，段小涯又回房里睡觉，第二天，鄯熙儿上门拜访。 段小涯想起傻婶的话，想要避开这变态娘们儿，但被她堵在门口：“你去哪儿？” “呃，出去逛一逛。” “大冷天的，有什么好逛的？你是不是躲着我？” 段小涯忙道：“没有，绝对没有，无缘无故，我躲着你干嘛？” “那就别走了，我有话说。” 傻婶看了一眼正在角落抽烟的傻叔，说道：“当家的，你出去逛一逛。” 傻叔茫然：“大冷天的，有什么好逛的？” 鄯熙儿白他一眼：“姐夫，干嘛学我说话？” 傻叔道：“我只是跟你有同样的疑惑而已。” 傻婶道：“少贫嘴，让你去逛一逛，你就去逛一逛，什么废话那么多？” 怕老婆的傻叔，也不敢说什么，嘿嘿一笑，然后抱着一杆烟枪，走出窑洞。 傻婶这才招呼鄯熙儿坐下，问道：“有啥事啊？” “赵大一伙三人，已经被我解决了。”鄯熙儿说着，瞅了段小涯一眼，神色有些得意，好像是在向段小涯显摆她有多能干似的。 段小涯记着傻婶的话，让他不要给她回应，于是一言不发。 鄯熙儿冷哼一声，满心不喜，又对傻婶道：“我给三个家伙的食物下了剧毒，三人还没送到医院，就已经死翘翘了，嘿嘿，调戏我又不对我负责，就是这种下场。” 段小涯心头一动，马勒戈壁，这话不是对他说的吧？ 他什么时候调戏过她？ 在酒吧里要扒她的衣服，不是情势所逼吗？谁叫她给他下毒的？这应该不算是调戏吧？ 傻婶沉吟地道：“现在最主要的目标还是南家。其他一些小喽啰，就算来到这儿，也未必能够找到楼兰陵墓。但是南家可是白盗的翘楚，他们都是专业的盗墓贼，很多都比考古专家厉害。” 说这话的时候，傻婶又把目光转向段小涯。 段小涯说道：“我听莎莎说……” 话没说完，鄯熙儿忽然重重哼了一声。 段小涯看她一眼，继续往下说道：“莎莎说，只有找到盗门的大腕儿，才能阻止白盗的行动。不论白家还是南家，他们都是白盗世家，而白盗是盗门的一脉。只要盗门大腕儿出面，白家和南家只能服从命令。” 鄯熙儿酸溜溜地道：“叫的好亲切嘛，叫我鄯小姐，叫人家就叫莎莎，她跟你很熟吗？哼，还说自己不是奸细，你一定是南家派来的奸细，不必否认了。” “好了熙儿，别胡闹了，狗蛋兄弟是自己人，这一点我从不怀疑。”傻婶道。 鄯熙儿道：“盗门的大腕儿现在在哪儿？” 段小涯道：“莎莎……莎莎小姐也不清楚，据说已经十几年没在江湖上露面了。” “那你说个屁啊，人海茫茫，到哪儿去找这个人？再说，就算找到，你能保证他能听你的，阻止白盗盗墓？再再说了，就算他想阻止，能不能阻止的了？南家和白家会听他的吗？说不定，这个大腕儿根本就没什么权力，盗门都不服他呢？” 段小涯见过盗门之中各种争权夺势，这个大腕儿能不能服众，确实是个难题，万一他跟自己一样，只是一个傀儡皇帝，岂不糟糕？ “要我说，让我去把南家那群人都毒死了，一了百了。”鄯熙儿道。 傻婶摇头：“这样做的风险太大，别说南家现在和游家合作，他们势力太大，如果反扑，我们可能都不是对手。还有一点，一下死那么多人，当地政府一定会引起重视的，不会简单地认为是食物中毒。最后一点，如果被胭脂帮的人发现，他们派人抓你回去，你只怕难逃一死。” 这么一说，大伙儿都沉默了。 想以武力击退他们，这很容易，段小涯一个人就可以了。 可是天下白盗何其之多，击退了这一波，还有另外一波，而且南家和白家把楼兰宝藏当成是争权夺势的赌注，势必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让他们口服心不服是没用的，段小涯不能永远留在幽兰谷守着楼兰宝藏，他们势必卷土重来。 “现在南家全靠游家支持，依我看，可以先破坏他们的关系。”鄯熙儿道，“这么一来，南家没了靠山，可能就老实多了。” 段小涯道：“不会的，事关白盗大拇哥的位置，南家是不会就此认输的。” “管他呢，先去破坏了再说，起码暂时可以瓦解他们的势力。” 傻婶道：“目前来看，也只能按照熙儿的办法了。” 段小涯道：“鄯小姐，你想怎么破坏南家和游家的关系？” 鄯熙儿道：“昨天我偷听你们说话，看得出来，南家和游家都对那个叫莎莎的不怎么好，好像矛盾很大的样子，我们可以从莎莎下手。” “什么意思？”段小涯深知鄯熙儿手段乖戾，现在可能把莎莎假想成她的情敌，她要拿莎莎下手，绝对不安好心。 “用她来制造南家和游家更大的矛盾。” “不行，这么一来，他们两家一定都会针对莎莎。” “哼！”鄯熙儿不悦地拍了一下桌子，“你还说你还跟她没关系？你这么在乎她干嘛？” 第1716章 故意搞事情 鄯熙儿气呼呼地赶往沙漠，段小涯怕她会对莎莎不利，跟了上去。 两人都是骑马，鄯熙儿骑马飞快，段小涯紧跟其后，不久，到了南家聚集的石窟。 “喂，里边儿的人给我出来！”鄯熙儿炸裂似的一吼。 石窟门口两个汉子随即扑了过来，他们之前就与段小涯打过照面，知道此人修为高深，不敢直撄其锋，所以目标是鄯熙儿。 但他们没有料到，鄯熙儿也不是好惹的角色，右手一扬，一把毒砂撒了出去，两个汉子猝不及防，惨叫一声，捂着眼睛满地打滚。 段小涯见她这种架势，分明就是来找麻烦的，不由暗暗惆怅。 不一会儿，就见游少秦带着几个汉子走了出来，一见段小涯，这家伙不由心里打鼓，但他身为游家的少主，一向高傲的很，不愿在手下人面前认怂，喝道：“你又来做什么？” 段小涯淡淡地道：“这次不是我来找你，是这位鄯小姐找你。” 游少秦不由望向鄯熙儿，问道：“你就是酒吧的老板娘？”他曾去过鄯熙儿的酒吧，所以认识。 鄯熙儿也不说话，一把毒砂撒了出去。 游少秦并不知道她会用毒，但好歹也是武道出身，见她肩头一动，已经暗自戒备，待到毒砂撒到的时候，他已迅速地避开。 鄯熙儿的毒砂虽然没有伤到游少秦，却又弄瞎了游少秦一个手下的眼睛。 “臭娘们儿，找死！”一个汉子大怒，右手也是一扬，两枚飞梭打了出来。 段小涯知道鄯熙儿善于用毒，但是不会武道，这两枚飞梭来势甚疾，直奔鄯熙儿双目，她很难躲得过去。 情急之下，段小涯纵身而起，揽住鄯熙儿的纤腰，从马背上飞落下来。 两枚飞梭打了个空，鄯熙儿一把推开段小涯：“谁让你来救我，假好心！” 段小涯无奈地道：“鄯小姐，能不能别闹了？” “谁跟你闹了？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好，那你死去吧。” 段小涯施施然地站到一边，看着鄯熙儿，看她没了他的帮忙，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鄯熙儿虽然是胭脂帮的弟子，但她用毒的本事比起段小涯见过的墨血心，实在是稀松平常。 “莎莎呢，把她给叫出来！”鄯熙儿冲着游少秦吼道。 游少秦看着段小涯和鄯熙儿，好像是小情人闹别扭，笑道：“鄯小姐，你找莎莎有什么事？” “她抢过男人，我想弄死她。” “你说的男人，不会是指你身边这位吧？”游少秦不由望了段小涯一眼。 这个时候，鄯熙儿又不承认了，冷哼一声：“他配当我男人吗？我的男人是李钟硕。” “你是说……高丽那个明星？” “怎样？不行啊！” 游少秦开始觉得这个女的就是一个神经病，说道：“莎莎现在不在这儿，见你是个女流之辈，我不想跟你计较，你走吧。”他是忌惮段小涯，所以故意给鄯熙儿一个台阶下。 但是鄯熙儿完全不领情，不依不饶：“给她打电话，让她来见我，我要跟她好好谈谈，我想问一问她，她一会儿在白家，一会儿在南家，现在又跟我男人勾结在一起，到底什么意思？” “你是说……她跟李钟硕勾结在一起？” “怎样？不行啊！” 游少秦有些无语，但他不是傻子，李钟硕什么的，纯属子虚乌有，她真正说的应该是身边的狗蛋。 昨天就见莎莎和这个狗蛋十分亲近，如果他们真的勾结一起，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家伙修为如此之高，偏偏出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如果没有一点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谁也不会相信。 现在幽兰谷为江湖瞩目的，无非就是楼兰宝藏的下落。 游少秦笑了笑，说道：“鄯小姐，我现在对你的身份有些好奇，你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酒吧老板娘，怎么会用毒？” “用毒很奇怪吗？没听过最毒妇人心吗？我一女的，用毒很奇怪吗？” 这个解释……不仅游少秦没法辩驳，就连段小涯也没法辩驳。 鄯熙儿嚣张地道：“快点给莎莎打电话，否则我把你们这儿的人全部毒死。” 一个汉子大怒：“小娘们儿，气焰太嚣张了，我倒要领教一下你的毒术。”随即一个鹰爪抓向鄯熙儿的肩头。 段小涯存心要让鄯熙儿吃点苦头，这一次没有出手相救。 “哎哟！”鄯熙儿轻而易举地被汉子抓了过去。 但是汉子忽然大叫一声，手背忽然出现一只硕大的红色蜘蛛，吓得急忙松手，退了一步，但手背已经被蜘蛛咬了一口，顿时火辣辣的疼。 鄯熙儿盈盈一笑：“这是火云蛛，两个小时之内，没有解药，你这只手就会烂掉。” “把解药给我！”汉子大吼，又往鄯熙儿扑来。 但鄯熙儿一点也不畏惧：“看来，我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你不知道姑奶奶的厉害。”随手一扬，又是一把毒砂过去。 汉子见识过她的毒砂，伸手挡住双目，不想鄯熙儿忽然一脚踢在他的小腹。 不过鄯熙儿这一脚没有多少力气，汉子不过踉跄了一下，但见鄯熙儿沾沾自喜地望着他笑，他又冒起了无名火，被段小涯打成了死狗一样，也就罢了，但被一个小女子戏弄成这样，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也受不了。 正要上前，忽然游少秦叫道：“慢着！” 汉子望向游少秦：“少爷，让我结果了这三八婆！” 其他汉子此刻惊恐地看着那个汉子，那个汉子低头一看，小腹上面不知何时爬满了奇奇怪怪的小虫，难道小娘们儿刚才踹他一脚……把这些小虫都弄到了他身上？ 那个汉子急忙脱开衣服，小虫钻入他的衣服里边，痛痒难当，他不由伸手去抓，越抓越痒，继而满地打滚。 “鄯小姐，我立即就给莎莎打电话，请你把解药交出来，救一救我祁大哥。”蛊门是外八门之中最为恐怖的门派，游少秦虽然武道修为要比鄯熙儿高出十倍，但他却也没有办法能解手下的毒。 鄯熙儿拿出一枚红色药丸，说道：“先给莎莎打电话，我再给你解药。” 第1717章 是缘，是劫？ 游少秦无奈，只有给莎莎打去一个电话。 莎莎此刻跟着南七爷、南昆仑正在寻找楼兰墓穴的位置，随行的还有秦天和游家的两个手下，听到游少秦的电话，心里充满了辛酸。 因为游少秦对她的态度并不友好，之前是他未婚妻的时候，他是事事迁就，但今非昔比，她芳心许给了段小涯，给游少秦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游少秦成为整个北方武林的笑柄，自然对她怀恨在心。 加上现在，白盗式微，她的身价也大大的打折，游少秦更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莎莎，你快点给我回来，把这件事解释清楚！”游少秦愤然不已，“你和狗蛋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出卖南家和游家，勾结外人？” “少秦，我没有。” 游少秦冷笑道：“哼，你是什么样的女人，你自己心里清楚，之前跟段小涯有一腿，现在段小涯不在身边了，又看上了一个什么狗蛋，像你这种不知羞耻的女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莎莎挂了电话，默默地别过脸去，揩着眼泪。 缓了口气，她又走向南七爷。 南七爷手里拿着一只星盘，对南昆仑道：“昨晚定的星位，应该就是往前两百米的地方。” 南昆仑道：“爸，这楼兰女王的陵墓，或许不是按照咱们汉人的方法定位的。” “先试一试吧，你先过去插钎。” “好。” “小舅公，游少爷叫我回去。”莎莎过来弱弱地说。 南七爷回头：“有什么事吗？” “昨天的狗蛋又上门来了。” “哼，都是你干的好事，你不知道现在咱们南家跟游家的关系紧张吗？”南七爷昨天被段小涯卸了手腕，虽然已经接上，但还是挂在胸前，提起狗蛋，他就气不打一处来，“那个狗蛋，到底什么来头？” “我也不清楚。” “听说他跟那个段小涯认识？” “说是他的朋友。” 南七爷面色铁青：“你不知道游家现在有多恨段小涯吗？你还跟他的朋友厮混在一起，这不是故意提醒游家当日的耻辱吗？” “是，小舅公，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跟狗蛋来往了。” “为了能使南家和游家继续合作，我希望你能主动接近游少爷，你们本来是有婚约的，如果能够再续前缘，对我们两家也有好处。” “小舅公，游少爷不会再娶我了，终究是我对不起他。”想起往昔那一段孽缘，莎莎又黯然地低下头，小涯，你到底在哪儿？ 之前，她是住在水琳琅梧桐街的家里，但是那儿除了她和水琳琅，还有其他女人。 段小涯生性孟浪，她知道自己无力改变他，但她心高气傲，也不愿意跟其他女人一起分享一个男人，所以借口家里有事，就离开了。 她以为离开了他，她会过的很好，没想到处境反而更糟糕了。 遇到他，到底是缘，还是劫？ “就算游少爷不能娶你，你也可以给他当情妇。”南七爷意味深长地看着莎莎。 莎莎浑身一震：“小舅公，你……你说什么呢？” “哼，这本是你欠游家的，你对不起游少爷，他心里能没有气？自己做的事要自己承担，只有让他在你身上，把这口气给发泄出来了，我们南家和游家才能长长久久。” “这不可以的。” 南七爷大怒：“有什么不可以的？你当你是什么贞洁烈女吗？你已经不是清白的女人，跟谁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我们能够得到游家的支持！” “不……”莎莎泪如雨下，“你们不可以这么对我……” “那你就给我滚！” 莎莎心灰意冷，默默地转头而去。 很多事情，她仍旧无法理解，她想跟谁在一起，不是她的自由吗？ 就算她要当一个小三，那也是她的自由，凭什么要被他人横加干涉？而且，还是为了一个无耻的交易。 到底把她当成了什么？ …… 游少秦挂了电话，对鄯熙儿一笑：“鄯小姐，我已经给莎莎打了电话，路途比较遥远，估计没有那么快能回来，你能不能先给祁大哥解毒？你看他这么痛苦，快要支撑不住了。” 那位姓祁的汉子，满地打滚，身上被抓住一道一道的血痕，嗷嗷直叫，哀求地看着鄯熙儿：“鄯小姐，求求你，给我解药，我……我再也不敢对你无礼了……” 鄯熙儿把手中的红色药丸抛给了他，汉子急忙捡起来吞下去，片刻之间，浑身一震，七孔流血，倒在沙漠之中。 段小涯暗暗皱起眉头，这小娘们儿的心肠够狠的呀，就连墨血心当初也没这样。 而且，鄯熙儿下毒害人，完全就像恶作剧，根本不把人的生命当一回事，那种对生命的漠视，才是段小涯真正胆寒的原因。 因为，这让他想起了杀人不眨眼的大力王。 “哎哟，不好意思，我拿错解药了。”鄯熙儿一脸抱歉地看着死去的汉子。 游少秦的手下虽然不是什么正派人物，但好歹都是有血性的江湖汉子，见到鄯熙儿如此戏弄，不由火冒三丈，一起围了上来。 “弟兄们，咱们跟这歹毒的贱人拼了！”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大喝一声，一拳打向鄯熙儿。 鄯熙儿急忙把她的火云蛛放了出去，秃顶男人有了防备，卸下外衣，卷起一股劲风，把火云蛛给扫开了。 另外一个矮小的汉子，掏出一把匕首，直接冲向鄯熙儿。 鄯熙儿一把毒砂撒了出去，逼退了他，她见对方群情涌动，知道用毒之术有限，不是对方，迅速地躲在段小涯身后。 段小涯悲催不已，这小娘们儿搞出这么多事，最终还是要他来收场。 “我跟这位鄯小姐不熟。”段小涯一句话把他和鄯熙儿撇的干干净净，随即让到一边。 众人本来忌惮段小涯，听他这么一说，心下稍宽，游少秦说道：“你果真不管这小妞儿的事吗？” 段小涯道：“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不插手。” 游少秦凛然道：“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第1718章 一日杀一人 鄯熙儿一听段小涯不管她了，不由大怒：“喂，你这么小气的啊？是不是男人？” 段小涯笑盈盈地道：“鄯小姐，如果你今天还能活命，我一定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男人。” 鄯熙儿都快要气炸了，但是游少秦已经带人杀了过来，她只有慌忙上马，狂奔而去。 “哪里跑！”游少秦一名手下，一枚袖箭打了出去。 袖箭钉在马的臀部，那马吃痛，变得更加癫狂，鄯熙儿在马背上颠簸不已，很快就被甩下马来。 但她回头一见，段小涯仍旧没有营救的意思，游少秦等人却已追赶而来。 迅速起身，接着狂跑。 游少秦一个纵身，拦在她的身前。 鄯熙儿又往回跑去，但游家的手下陆续围了上来。 一把毒砂撒了出去，那些手下又纷纷避让，鄯熙儿趁机从空隙中逃出。 “想跑？有那么容易吗？”一个长毛从腰间扯出一条软鞭，迅速缠住鄯熙儿的腰间。 哎哟一声，鄯熙儿被长毛的软鞭给撂倒，长毛直接扑了上去：“臭娘们儿，如此歹毒心肠，我岂能饶了你？”抓住鄯熙儿的头，狠狠地朝着地面撞去。 好在是在沙漠，鄯熙儿虽然狼狈，但是地面全部都是沙粒，倒也柔软，撞了几下，撞出一个沙坑，鄯熙儿只觉头晕目眩，倒也没有大碍。 长毛出了一口恶气，正要痛下杀手，但忽然大叫一声，急忙撒开鄯熙儿。 游少秦望去，但见长毛脖子被一只黑色的小蛇咬住，这大冬天的，蛇类也应该冬眠了，哪来的蛇？ 长毛扯掉黑蛇，身体已经开始痉挛，倒地抽搐。 鄯熙儿赶上前去，狠狠踹他一脚：“混蛋，竟敢对我动手，信不信我把你们全给毒死？” 游少秦知道鄯熙儿善于用毒，一时不敢上前，喝道：“弟兄们，大家拿出暗器，把这贱人射成刺猬。” 华夏禁枪，一些兵器也不能随意携带，所以一些武者随身都有携带暗器。 一时之间，无数暗器朝着鄯熙儿奔去，鄯熙儿没有任何武道修为，根本无从躲闪，这个时候，段小涯不想出手也得出手，他不过是想鄯熙儿吃一吃苦头，从未想过让她丢了性命。 身影犹如鬼魅，一蹿到了鄯熙儿身边，迅速带着她躲开了暗器的攻击。 游少秦怒道：“狗蛋，你我有言在先，你不插手我和这贱人的私事的。” 段小涯笑道：“不错，你我有言在先，可我不能反悔吗？” “你——”游少秦气的半死，“小人！” “没错，我是小人，我从来也没说自己是君子啊，你说的什么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对我是不适用的。”段小涯嬉皮笑脸，他一向是不以小人为耻的。 鄯熙儿死里逃生，不由缓了口气，瞪了段小涯一眼：“谁让你救了？假好心。” “你确定不让我救？”段小涯随手又把鄯熙儿丢了出去，“游少爷，这人是你的人，要杀要剐，我绝不插手。” 游少秦已经吃了一次亏，这一次再也不肯上当，说道：“你如果真不管这件事，你就走的远远的。” 段小涯摇了摇头：“不行，我要留下看戏，看看你们是怎么折磨这个八婆的，往死里折磨她。” 鄯熙儿破口大骂：“狗蛋，你就是一个混蛋！” 游少秦盯着段小涯，又拿手招呼两个汉子上前去抓鄯熙儿。 鄯熙儿迅速起身，又躲到段小涯身边，两个汉子便不敢再上前。 “喂，你不是不让我救你吗？又跑回来干嘛？”段小涯轻蔑地看着鄯熙儿。 鄯熙儿故作镇定：“我又没让你救，这沙漠又不是你的，我爱待哪儿就待哪儿。” “噢，那我先告辞了。”段小涯转身就走。 鄯熙儿急忙扯住他的衣袖，叫道：“好啦，我请你救我！”什么男人嘛，一点度量都没有，跟一个小女子斤斤计较，也不怕丢人。 “欸，这就乖了嘛。” “哼！” 段小涯望了游少秦一眼：“你听见了，鄯小姐让我救她，所以……你们还想对付她吗？” 游少秦恨得咬牙切齿，这家伙出尔反尔，就在短短的几分钟内，耍了他这么多次，让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傻子。 明摆着，这俩就是小情人闹别扭，怎么可能会袖手旁观呢？ 鄯熙儿见他们都不敢攻击，随即又撒出一把毒砂，游少秦急忙带人退了十几步远。 “莎莎呢，怎么还不回来？”鄯熙儿质问。 游少秦本来是想让她救祁大哥的性命，才给莎莎打电话，让她回来换解药，但现在祁大哥已经被鄯熙儿给害死了，莎莎回不回来，已经不重要了。 段小涯道：“游少爷，你们现在是谁管事？” 游少秦道：“这儿管事的自然是我。” “你？只怕未必吧？” “你什么意思？” “你们盗墓的行动，你能做的了主？” 听他提到盗墓，游少秦不禁慎重起来：“你把话说明白了。” “我想让你们离开西部，永远不要打楼兰宝藏的主意。”被鄯熙儿一捣乱，段小涯只能改变计划，选择下下之策。 因为就算暂时把人赶走，但是白盗贼心不死，还会去而复还，而且下一次来的时候，可能会带更多的人。 但劝说他们是不可能的，只能以武力逼退他们，再慢慢地寻找盗门的大腕儿，绝了他们的念头。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让我们离开就离开？”游少秦很不服气。 段小涯没有答话，身影欺上前去，一掌奔向游少秦。 游少秦昨天已经受了一次重伤，见到段小涯的掌力打到，迅速向后一退，但却没有能力避开，因为他速度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与段小涯对了一掌。 掌势排山倒海，喷发而出，游少秦大叫了一声，身子翻飞了出去，重重地跌在地面。 众人齐齐赶了上去，两人扶起游少秦，其他手下全部挡在他身前。 段小涯慢悠悠地道：“游少爷，你们要是在此逗留一天，我就杀你们一人，直到把你们杀完为止，我看你们耗不耗得起。” 游少秦恨恨咬牙：“你是白家派来的，是不是？” 第1719章 拳头就是硬道理 “我不是白家的人，我是盗门大腕儿派来的。”段小涯道。 游少秦一愣，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你是盗门大腕儿派来的？不可能，大腕儿已经失踪了十几年，没有人知道他在哪儿。” “他失踪了十几年，并不代表他不在。” “他在哪儿？” 段小涯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你也配打听大腕儿的下落，既然他十几年没露面，自然不想让人知道他在哪儿。” “哼，盗门的大腕儿，凭什么来命令我们游家？”游少秦面露不忿。 段小涯道：“就凭我的拳头比你硬。” 江湖之上，从来都是谁的拳头更硬，谁就是王者，段小涯混了这么久，也知道这个基本定律。 其实任何一个社会形势，都是一个道理，权力不是无缘无故的，比如商圈，拼的就是钱，谁的钱多谁就是大佬，江湖自然是拼拳头的。 游少秦只能愤而不语，因为他们所有人都不是段小涯的对手。 “明天我会再来一趟，最好不要让我看到你们。”段小涯最后给了一句威胁，拉着鄯熙儿上马，调转马头，缓缓而去。 “喂，你刚才简直太酷了。”鄯熙儿由衷地道。 段小涯道：“死伤那么多人，你觉得很酷吗？” “这世上哪一天不死人的？人总是要死的。” “不是，我说，你的思维……能不能正常一点？”段小涯有些难以理解，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这么漠视生死？ 外八行中，除了索命门，也就只有蛊门，才不把人的性命当一回事了，他们甚至拿着活人在做实验。 段小涯需要尽快处理这儿的事，因为他还要去调查，胭脂帮和夜郎族是不是真的进行比毒大会，又在哪儿举行。 这些都需要时间，而且晚到一天，可能就会死更多的人。 “我怎么不正常了？我说的有错吗？难道你不会死吗？”鄯熙儿振振有词。 段小涯道：“你每天是不是都要吃饭？” “废话，不然怎么活下去？” “吃下去的饭，都会变成屎，你为什么还要吃？” 鄯熙儿道：“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人虽然总会死，但还是得活，你没有权力剥夺别人的性命。” “哼，说的你好像没杀过人一样。” 段小涯长长一叹，他确实也杀过人，可他并不滥杀无辜。 不过，就是这样，也不能抹杀他杀人的事实，他的神识有着佛门的慈悲，不论杀的是好人还是坏人，对他而言，都是在造杀孽。 “喂，你刚才为什么冒充是盗门大腕儿的人？”鄯熙儿问。 段小涯道：“暂时找不到大腕儿，只能先冒充他的人，希望这些人能给大腕儿一些面子。” “哼，在江湖上，你觉得一个失踪了十几年的人，会有多少威信？” “你说的倒也没错，看来我们只能另外再想办法了。” 段小涯想到巫灵王，他已经失踪上百年了，他对灵山还有威信吗？ 不过他相信，灵山至少还有人在拥护着巫灵王，起码还有八百灵师，这是巫灵王亲自带出来的一支队伍。 “你有办法了？”鄯熙儿问。 段小涯道：“暂时没有办法。” “要我说，还是把这些人全部弄死算了。” “游家，还有整个白盗，以及一些江湖草莽，你能杀得完吗？你杀了这一批，还有下一批，一批接着一批，你要杀到什么时候？” 鄯熙儿懊恼地道：“那你说怎么办嘛！” “人的贪念，是一个无底洞，只要他们还有贪念，就不会放弃楼兰宝藏，不论是为了利益还是为了权力，贪念一起，罪恶就永无止境。” “是人总会有贪念的，只是江湖中人，没有约束，更容易把贪念付诸于行动。” 说着，鄯熙儿忽然接到电话，她的脸色微微转变，然后对段小涯道：“三姐让我们赶到幽兰谷北边去。” 段小涯策马而去，先是到了幽兰谷，继而转向北边，看到傻婶已在那儿等候多时。 “傻婶，出什么事了？”段小涯下马之后忙问。 傻婶带着两人爬上一块山坡，朝下望去，山坡的另外一边，停着两辆卡车，还有几辆小车，一大批的人正在拿着工具挖土。 “他们这在干嘛？”鄯熙儿不明就里。 傻婶道：“这些是白家带来的人，他们刚才探到这儿有个墓穴。” 鄯熙儿吃惊地道：“是楼兰女王的陵墓吗？” 傻婶道：“不是，我也不知道是谁的墓。” “只要不是楼兰女王的陵墓，管他呢。” “就算不是楼兰女王的陵墓，但在楼兰遗址出现的墓穴，多少是和楼兰古国有着一定的关系的。” 过了一会儿，竟然有人开着一辆挖掘机进来，一个穿着大皮袄的白胖子急忙阻止，说道：“这儿就是墓穴，这大家伙儿会把墓穴破坏的，开走！” 一个黑秋秋的男人问道：“白三爷，你让我们这么挖，挖到什么时候？” “快了，刚才挖到了大片朱砂，这是楼兰贵族封棺用的，底下一定是个墓葬。” “兄弟没读过什么书，你可别哄我。” 白三爷眼角一扬：“李炭头，你特么什么意思？信不过我的专业呗？” 李炭头急忙赔笑：“白三爷，瞧你这话说的，白家是白盗世家，你不专业谁专业？我的意思是说，咱们是不是再从当地找些人手过来？” “找什么找，这要是被当地人知道了，还不嚷嚷出去？你要不要命了？” “可是动静搞这么大，他们也早就知道了。” 一个八字胡的男子走出来：“老李啊，这你就放心吧，这块儿地，我老早就买下来了，我放消息说，我们想在这儿植树造林，防止土地沙化。大伙儿现在都是林业局的人，把身上的家伙什都藏好了，可别瞎显摆。” 白三爷笑道：“这一次多亏了老臧想出了这个法子。” 八字胡的老臧笑道：“大伙儿都是为了发财嘛，我对白三爷有信心，要是挖到宝贝儿，白三爷拿大头，剩下的给我们弟兄们分一分。” “要是挖到宝贝儿，兄弟我一分不要，我只要白盗拇哥的位置。” “着啊，白三爷，你这么仗义，弟兄们一定为你助力。” 白三爷笑着团团拱手：“多谢诸位兄弟，我白老三记下这份情义，只要我当上了白盗拇哥，以后大伙儿遇到什么困难，只要白盗能够帮得上的，尽管知会一声。” 第1720章 打到服气 白三爷召集的一帮人，冒充林业局的人，做戏还做的挺全套的，卡车上面装着一些小树苗，搬了下来，装模作样地插了几株。 但是这土挖的太深，明眼人一看就不是种树的。 “师父，挖到石灰层了。”一个生了一对招风耳的少年惊喜地叫道。 白三爷急忙走了过去，露出了欣喜的微笑：“挖到石灰层，说明底下就是墓葬，咱们的判断没错。” “师父，要不要继续往下挖。” “白天人多眼杂，还是晚上行动为好。” “师父，要是南家趁虚而入，抢先开了楼兰女王的棺椁，那该如何是好？” 白三爷笑道：“南家如果真这么不要脸，那也没必要跟我们争夺拇哥的位置了。” 李炭头笑道：“是呀是呀，南家如何跟白家比？上一任拇哥可就是姓白的。” “我堂叔公当上白盗拇哥之前，南家那些小子还不服气，当时南家的老爷子就定下了一场比试，也是去盗楼兰墓葬。当然，楼兰最大的墓葬群是在罗布泊，当时就是去罗布泊，南家老爷子指定了某个墓。那个墓，好险哪，南家去的那些个人，一个都没有活着出来，只有我堂叔公毫发无损地出来。”白三爷说起往事，颇为自豪。 李炭头又大肆奉承，把白家的盗术夸的天花乱坠，又把南家的盗术贬的一文不值。 段小涯不仅觉得此人无耻，也觉得好笑，白家的盗术本是从南家出来的，如果南家的盗术一文不值，白家的盗术又能高明到哪儿去？ “狗蛋，现在我们要怎么做？”鄯熙儿没去问傻婶，而去问段小涯，显然是把他当成了他们三人中的决策者。 段小涯想到现在整个计划都被鄯熙儿改变，只能选择最简单和粗暴的方式，直接用拳头把他们给赶出幽兰谷这一片净土。 之前与莎莎相处的时候，他并不觉得白盗有多讨厌，可能因为经历的多了，渐渐对他们改变了看法。 外八行之所以被历代统治者深恶痛绝，不是没有理由的，他们确实在危害着这个社会的安定。 虽然其中也有一些真正的侠义之辈，但终究是少数。 而且段小涯一向看重华夏传统，死者入土为安，那是另外一个世界，活人不该去打扰他们。 “嘿！”段小涯忽然纵身而起，奔入山坡。 白三爷吃了一惊：“是谁？” “是你大爷！” “来啊，抓住他！” 李炭头招呼一声，几个汉子亮出家伙，朝着段小涯扑了过来。 段小涯飞腿连踢，这些汉子都是江湖的乌合之众，没人能够躲得过他一脚，瞬间都跌了出去。 李炭头使龙爪功，朝他心口抓到，段小涯侧开胸际，反手一抓他的肩头。李炭头哎呦一声，身体软了半边，段小涯一脚踢在他的小腹，整个人摔出了五米远。 身手甫一显现，众人脸色都变了，这家伙看来是个硬茬子。 白三爷缓缓拱手：“兄弟怎么称呼？” “说了是你大爷，称什么兄弟？没大没小。” 白三爷本来是想找个台阶，但段小涯一点都不给面子，这让他很没面子，喝道：“是不是南家派你来的？” “南家算是什么玩意儿，他也配指使我？” “那就是游家的人。” “游家更不是玩意儿，老子是你们盗门大腕儿派来的人。” 白三爷一怔：“大腕儿？他老人家在哪儿？” “你这种身份，还没资格见他。他老人家让我来带一句话，凡是盗门弟子，不得踏入幽兰谷一步。” 老臧冷笑道：“盗门早已分为三支，就算他是盗门的大腕儿，只怕也管不着白盗的事儿。” 段小涯目光凛冽地望去：“老头，你又算哪根葱？也是白盗中人吗？” 老臧摇了摇头：“我只是一个生意人，不过做的都是没本钱的买卖。小兄弟，年纪轻轻的，还是不要来送命的好。” “你想取我性命？” “你不送，我便不取，你既来送，我为何不取？” 段小涯轻蔑一笑：“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有什么本事都亮出来吧。” 老臧双手一震，双袖之中劲风鼓荡，雷霆一般扑向段小涯。段小涯看得出来，这老头的修为远胜其他人，不过对他来说，还是一个普通角色。 身形拔起而起，迎向老臧，两人半空交手数招，待到落地之时，老臧不由往后跌了两步。 “老臧，你觉得怎么样？”白三爷看出老臧气息不顺，急忙上前扶住。 老臧没有说话，而是吐了一口血在地上，他怔怔地盯着段小涯，心里对这家伙实在忌惮，他倒也遇到比他厉害的高手，可是这么年轻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众人脸色一时不敢上前，看着白三爷，都等着他拿主意。 段小涯冷然地扫过众人：“都特么给老子滚蛋，如果再被老子看到，见一个杀一个！” 白三爷脸色难看，但他武道修为十分低微，就连老臧都被打败了，自己更不敢上前送死，盯着段小涯道：“小兄弟，既然你是大腕儿的使者，我们白家尊奉大腕儿的命令，决不再踏入幽兰谷一步。但是如今白盗群龙无首，还请使者代为转告一声，这白盗的拇哥应该由谁来当。” “这白盗的拇哥，大腕儿已经有了人选，不会是白家的人，也不是南家的人，你们都滚吧。”段小涯把手一挥。 白三爷对于能当拇哥，本来就没多大信心，一来白家的势力太弱，二来他的辈分也太低，怎么轮也轮不到他。 不过段小涯说白盗拇哥的人选也不是南家的人，他便不由松了口气，他之所以要与南家争夺拇哥之位，就是怕南家统领了白盗之后，会对白家进行迫害。 白三爷招呼招风耳，把车开了过来，其余众人也都跟着开车离去。 鄯熙儿从山坡上跑了下来，说道：“喂，狗蛋，你刚才可真是太帅了。” 段小涯臭屁地说：“我一向都很帅，你不会今天才发现吧？” 鄯熙儿忍不住白他一眼：“自恋狂，夸你一句，你还上天了。” 傻婶走了过来，说道：“我看白三爷未必服气，必定去而复返。” 段小涯点上一根香烟，吐了一口烟雾：“他不服气，那就打到服气为止。” 第1721章 盗亦有道 三人回到傻婶家里，吃了晚饭之后，又偷偷地摸到幽兰谷的北坡，果然看到白三爷去而复还，带着几个人打着探照灯继续挖墓。 “果然又回来了。”鄯熙儿跃跃欲试，“看我给他们一点惊喜。” 段小涯知道这娘们儿的惊喜，必然是有惊无喜，果然就见她袖里缓缓地爬出一条红色的小蛇，朝着山坡下方迅速地游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忽听一声惊叫：“蛇，有蛇，咬到我了……”那人倒在地上不住抽搐，说话的时候舌头都像打结似的。 李炭头奇道：“这天寒地冻的，怎么还会有蛇？” “确实是蛇，你看！”招风耳惊悚地指着游走的小红蛇。 白三爷见多识广，知道这个时候蛇类已经冬眠，必然是有人故意为之，朗声说道：“是哪位朋友，出来见个面。” 鄯熙儿正要出去，被段小涯给按下来了。 “干嘛摸我？”鄯熙儿羞赧地道。 段小涯看着按在她肩头的手，无语半天，马勒戈壁，虽然这个动作也有摸的成分，但说摸，会不会太暧昧了？ 鄯熙儿轻轻在他胸口擂了一拳：“讨厌。” 段小涯一脸木然，把手缩了回来，说道：“这些家伙都不是善茬儿，你不要出现，免得他们报复你。” “哼，我会怕他们？你也太小看我了吧？”鄯熙儿冷哼一声。 不过她立即想到这句话的重点不在这里，惊喜地望着段小涯：“你是在担心我吗？” “我说不是，你会放蛇咬我吗？” “会。”鄯熙儿很笃定地说。 “那你就当我担心你好了。” 鄯熙儿嘻嘻一笑：“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让你天天给我装大尾巴狼。” 傻婶惆怅地望了段小涯一眼，真是不作死不会死啊，早就跟他提醒过了，如果不喜欢鄯熙儿，就不要给她希望。 胭脂帮的弟子，像是受了海蓝珠诅咒似的，一生为情所苦。 鄯熙儿虽然年过三十，但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跟所有初恋的女孩儿一样，她会全身心地投入进去。但鄯熙儿与一般女孩儿不同的是，其他女孩儿即便爱而不得，她只能默默地咽下苦果，因为除此之外，她不能做什么。 但是鄯熙儿不一样，她有能力做出很多偏激的事。 傻婶叹了口气，当着鄯熙儿的面，她也不能说什么，只能等到事后再跟段小涯说一说。 这时，白三爷又朗声道：“哪位朋友，鬼鬼祟祟的，何不现身一见？” 三人都没有答话，夜色茫茫，白三爷也没看出什么异常，但刚才那个被小红蛇咬伤的汉子，已经毒发身亡。 白三爷忙道：“把蛇给杀了！” 一个汉子举起铁锹，用力朝着小红蛇砍去，小红蛇迅速地游开，钻入他们挖开的墓穴之中。 招风耳道：“师父，现在怎么办？小红蛇跑到墓穴之中，随时都会咬人。这蛇十分危险，咱们还挖不挖？” 白三爷道：“挖，咱们不挖，南家的人也会来挖！” 李炭头惦记着发一笔死人财，忙道：“挖，怎么不挖？大家快点动手，不要磨磨蹭蹭的，待一会儿天就该亮了。” 众人又只有动手挖墓，忽的又听一声惨叫，一个汉子猝不及防，又被小红蛇咬了一个正着，倒地不起。 “蛇在那儿，快打死它！”招风耳指着一处大叫。 鄯熙儿嗤嗤一笑：“这些白痴，哪里能抓的住我的小红蛇？” 这个时候，一个汉子冲了出来，手里打出一枚铁锥子，直接把小红蛇钉在地面，铁锥子的位置正在蛇头，那蛇顿时动弹不得。 白三爷哈哈一笑：“文老大，真有你的。” 文老大笑道：“这不算什么，我们蜀地雷公门，最擅长的就是跟这些蛇虫鼠蚁打交道。” 鄯熙儿不由大怒，要冲下去与文老大拼命，她刚吹完牛，就把她的小红蛇杀了，让她在段小涯面前大跌颜面，岂能容他？ 段小涯又把她抓住，沉声说道：“别闹了，不过是一条蛇而已。” “这蛇我养了很多年了。” “放心，待会儿我替你报仇。” 鄯熙儿双目放光：“你说真的吗？哎呀，你对人家太好了。” 段小涯一听女人自称人家，总是心惊肉跳，何况是这么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她要自称人家，必然是要出事的。 又听招风耳道：“师父，棺椁已经露出来了。” 白三爷吩咐下去：“这儿如果是楼兰女王的陵墓，必然会有很多殉葬品，大家往旁边拓宽。” 众人开始行动，这些都不是专业的考古人员，就连白盗弟子都算不上，都是江湖的乌合之众，为了求财而来，所以动作十分粗鲁。 但凡考古，都不可能这么粗枝大叶，因为稍有不慎，就会损坏文物。但是这些人全然不管这些，只管乱刨乱挖，挖到什么完好的器物，就抱上来。 招风耳望着黑黢黢的棺椁，又对白三爷道：“师父，按照约定，咱们只要打开楼兰女王的棺椁，咱们就算赢了。” 白三爷拿了探照灯过来，喜不自禁，轻轻地抚摸着棺盖，把上面的尘土全部扫除，笑道：“这一次，我看南家还有什么话说。” “师父，你看。” “什么？” 招风耳也提着一盏探照灯，指着棺盖：“上面好像有字。” 白三爷把探照灯拿近一些，不由目瞪口呆，继而浑身一震：“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招风耳问道：“师父，怎么了？” “这花纹是刚刚刻上去的。” “这花纹……好奇怪啊，像是……花字。” “这是盗门的标识，刻的是盗亦有道。” 段小涯隔了太远，看不清棺盖上刻着什么，但既说是花字，大概就是把字写的跟花纹似的，段小涯小的时候曾经看过古典建筑，经常会有这样的纹饰。 比如一个福字，会用几只蝙蝠的图案拼凑出来。 “难道……盗门大腕儿真的还在世上？”白三爷语气透着心虚，“十几年都没出现了。” “师父，怎么认定这是大腕儿留下的？” 白三爷指着“盗亦有道”四个字之后的一个盖章，那个盖章很小，像是一枚戒指的印下去的，印痕要比刻下的花字浅了很多，但白三爷还是看的分明。 盖章只有一个字：盗。 第1722章 大腕儿 盖章的盗字不是普通的盗字，那是第十二代盗门的大腕儿亲自书写，让人刻成印章，镶在一枚戒指上面，而那枚戒指也就成了盗门的大腕儿代代相传的信物。 招风耳的资历太低，他不认得这个印章，但是白三爷却认得，第十二代盗门的大腕儿笔迹比较特殊，很容易辨别的，但要模仿起来也不容易。 因为除了盗门的高级成员，无人认得这个印章，而且大腕儿的印章轻易不出。 “师父，这印章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伪造的？”招风耳道。 白三爷道：“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没有几个人知道大腕儿的印章。” “但是南家的长辈，一定知道。” “你是说……”白三爷心头一动，如果是南家伪造的印章，里面的文章可就很大了。 “师父，咱们要不要接着挖？” 白三爷沉吟了片刻，说道：“要不……派人到南家那边打听一下？” 李炭头过来看着棺盖的字迹和印章，他并不知道盗门的规矩，也不知道大腕儿出面阻止这一次的行动，意味着什么，说道：“白三爷，这么多弟兄跟着你一块来的，你不会就这么打退堂鼓吧？” 这些人都是为了利益而来，白三爷如果就此放弃，他们说什么也不会答应。 白三爷此刻有种骑虎难下的意思，但他心里对大腕儿终究还是忌惮的，毕竟白拇哥已经不在了，他在白家之中也不过是晚辈，哪里敢违抗大腕儿的命令。 其实就算白拇哥还在世上，表面也还是要尊奉大腕儿的命令，否则视同造反，盗门同仁不论是谁，都能以此为借口，对他赶尽杀绝。 这便是盗门的规矩！ “管他什么盗亦有道，咱们可不算是盗门的人，弟兄们，挖！”老臧吆喝地道。 于是众人又在老臧的带领之下，继续挖开坟墓，拓宽的坟墓，被挖出了很多的明器，楼兰的历史距今已有3600多年，它消亡的时候也在两千年前，随便一件东西都是价值连城，这些江湖的亡命之徒，谁也不会放弃。 “白老三，你不尊我号令，是想反出盗门吗？”一个声音在暗夜里传了过来，声若洪钟，在寂静的夜空下回荡不休。 众人不由停了下来，环顾四周，但也不见其人，心里不由有些发毛。 就连段小涯，也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影，心里也是骇然，此人修为之高，倒也是佼佼者了。这声音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其实他的人并未到场，早已料到白三爷不会依令行事，这才出言警告。 白三爷惶恐不安，朗声说道：“大腕儿，请你现身，让我一睹尊容，以慰平生之愿。”他虽惶恐，但对此人还是有些怀疑，还心存侥幸是南家冒充的。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见我真容？” “哼，你不敢出现，一定是南家人假冒的。”招风耳说道。 可他话音一落，忽然身体向前一倾，直接栽到墓穴之中，众人望去，见他背后插了一支袖箭。 但是射箭之人却没出现，段小涯心头一动，招风耳背后中箭，那人自然是在招风耳的后方。 段小涯抬眼望去，虽然夜里光线暗淡，但还是看到树林之中影影绰绰。 “玛德，鬼鬼祟祟，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出来真刀真枪地干一场，别在背后暗箭伤人！”一个秃头的汉子毛躁地道。 同样，话音一落，汉子惨叫一声，跌了一个跟头，一枚石子把他门牙直接打碎，血水滴了下来。 那个声音又传了过来：“念你不是盗门之人，快滚！我要清理门户，不希望外人在场！” 老臧朗声说道：“你们盗门的事，我们都管不着，但你也没资格插手弟兄们发财。你要清理门户，那是你的事，我们要发财是我们的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讨价还价！”那个声音暴怒而起，身影犹如大鸟，在黑夜里迅捷地扑来。 老臧大吃一惊，随即出掌。 那人身影瘦瘪瘪的，在段小涯看来有些熟悉，想要看他的脸庞，却见他戴着一张恐怖的鬼面具，在月光下极其的吓人。 傻婶更是露出诡异的神色，怎么可能？ 一定是自己认错人了。 “啊——” 老臧叫了一声，被那人一掌打飞出去，其余汉子扑了过来，想把他给围住。 但是很快，他们也都飞了出去，哀鸣一片，都震惊地看着鬼面具人。 鬼面具人扭头望着白三爷：“你在白家之中，算是晚辈，白家现在是谁做主？” “是我大伯。” “白伯乐？” “是。”白三爷不敢去看鬼面具人，低着头战战兢兢。 “他人呢？” “约好了，两天后才会到。” 鬼面具人淡淡地道：“叫他不要来了，凡我盗门弟子，即日起，不得踏入幽兰谷半步，否则天下共诛之！你们白家现在，应该会有很多人想要对你们下手吧？识相的，快给我滚，不要毁了白家的基业！” 白三爷深知鬼面具人这话说的不错，盗门如今就像春秋战国时期，白盗、黑盗、红盗每一脉都有各自的势力，甚至远远胜过大腕儿。可是仍旧都还奉着大腕儿的号令，如果胆敢违抗，盗门其他势力就有绝对的理由，将之扑灭，而且理由在江湖上是十分正当的。 他们可以假借着正义的名号，来实行吞并地盘和势力的欲望，谁不愿为之？ 别的不说，南家一定会借此来消灭白家的。 “谨遵大腕儿号令！”白三爷恭敬地拱手折腰。 “把楼兰古墓重新封存，里面的物件儿一件也不许拿走，否则盗门将不会有白家这个分号！” 白三爷唯唯诺诺：“是。”立即吩咐其他兄弟，把盗出来的明器重新放入墓穴，然后进行盖土掩埋。 众人此刻再也不敢违抗，只能照做。 鬼面具人拔地而起，倏忽之间身影已经飘远。 段小涯从山坡之后翻出来，施展“逍遥游”身法，快速地追了上去。 鄯熙儿想要追去，苦于没有这样的身手，傻婶虽然怀疑鬼面具人的身份，但她怕留下鄯熙儿一个人，会有什么危险，所以也没跟去。 第1723章 盗门印信 鬼面具人轻功很高，他既是盗门的大腕儿，盗门之中的红盗轻功独步天下，他的轻功很高，也是可以理解的。 之所以说红盗的轻功独步天下，是指整个流派而言的，这个流派的综合素质，轻功是远胜于其他流派的。 但并不是说，没有人能胜得过他们。 比如段小涯，他的“逍遥游”身法，就比很多红盗高明的多。 茫茫暗夜，段小涯施展身法追去，一路衰草拂动，大约半个小时之后，鬼面具人停了下来。 “小兄弟，跑了半个小时，你始终不急不慢地跟在我身后，这一份修为，实在让人惊叹哪！” 段小涯笑道：“班门弄斧，让你见笑了。” “说真的，在你这个年纪，我的修为可能还不到你的十分之一。” “你这话说的太谦虚了。” 鬼面具人扭过头来笑了笑：“不是谦虚，这是实话，因为当时没有名师指点，修为一直没有什么进步。你的师父是谁？” “无敌真人。” “无敌真人？”鬼面具人沉默了很久，像是在极力回忆。 可他终究还是放弃回忆，因为根本就没想到江湖还有这一号人物，叹道：“看来我是离开江湖太久了。” “江湖有什么好的，现在你跟傻婶这样的生活，难道不更好吗？” 鬼面具人微微一愣，仰天一笑：“还是被你认出来了。” “你这样的身材，天下只怕没有第二个了，我认出你很难吗？” 傻叔摘下鬼面具，问道：“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不是一般的人，你来幽兰谷，到底为了什么？” “我是来阻止蛊门的比毒大会。”段小涯对他不再隐瞒，“可是，现在我发现被人耍了，幽兰谷根本没有什么比毒大会。” “确实没有什么比毒大会，幽兰谷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我的耳目。” “傻叔，你也是来阻止白盗来挖楼兰宝藏的吗？” 傻叔叹道：“我本来不管这些事的，但是你傻婶既是楼兰后人，肩负守护楼兰宝藏的重任，我少不得要出一份力的。” “傻婶知道你的身份吗？” “她要是知道我的身份，还敢对我那么粗暴无礼吗？” 段小涯笑了笑：“说的倒也是。” “好了，咱们该去看看南家那帮人了。” 傻叔既是盗门的大腕儿，阻止盗宝行动，有他相助，必然事半功倍，段小涯欣然跟着前往。 这一次两人没有比试轻功，所以走的稍微慢了一些，到了沙漠，已是中夜时分，月轮已经高升，沙漠之中夜凉如水。 傻叔又把鬼面具戴起来，走到南家落脚的石窟。 石窟两个把守的汉子，已经昏昏欲睡，门口生的一堆柴火，已经被风沙给湮灭了，只露出了零星的一些火星。 段小涯上前踹醒他们，二人一见是段小涯，吓的跳了起来，顿时精神抖擞。 让他们更有精神的是，他们看到了傻叔戴的鬼面具人，三更半夜，陡然见到，要多吓人就有多吓人，头发差点没竖起来。 “盗门大腕儿嫁到，让南家人全部出来迎接！”段小涯朗声喝道，确保声音传入石窟之中。 两个汉子急忙进入石窟禀告，接着就见一群人奔出来，南七爷和南昆仑走在前面，看到段小涯跟着一个鬼面具人站在一起，大伙儿面面相觑。 段小涯指着傻叔：“这位就是盗门的大腕儿，南家的，见到你们大掌门，怎么一点礼数都没有？” 南昆仑冷笑：“你就是白家派来的，你说是大腕儿就是大腕儿，盗门的大腕儿都是失踪了十几年了，怎么忽然会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出现？” 段小涯身影一晃，已经欺到南昆仑身前，南昆仑吃了一惊，本能地举手防备，但仍不防吃了段小涯一记耳光：“混账东西，敢对大腕儿无礼？” 南昆仑恼恨不已，作为一个修炼武道的人，被人拳脚所伤，哪怕是被乱刀砍死，都不觉得丢脸，但被人打脸，那种感觉实在不好受。 虽然被打一耳光，造成的伤害不是很大，但却大大跌了他的颜面，伤的是他的尊严。 “艹！” 南昆仑暴怒一声，明知不是段小涯的对手，但这一架也必须要打，否则在这么多人面前，又如何抬得起头？ 一拳朝着段小涯击了出去，段小涯随手一格，南昆仑拳头顿时失去了准头。 接着段小涯迅速抬腿，膝盖撞在他的腰眼，南昆仑清晰地感受到肾脏的疼痛，捂着腰眼，不住地退了几步。 秦天望了南七爷一眼：“七爷，这位真是盗门的大腕儿？” 南七爷盯着傻叔：“足下何不摘下面具？” 傻叔淡淡地道：“我不愿生活被人打扰，所以不便摘下面具。” 南昆仑冷笑道：“你不摘面具，你一定就是假冒的。” “就算我摘下了面具，在场的诸位，谁又见过盗门大腕儿的真面目？” 南昆仑资历在盗门中不高，大腕儿都失踪十几年了，他自然是没见过的，不由望向南七爷。 南七爷却也没有见过大腕儿，说道：“足下说的没错，在场确实没人见过大腕儿，只是这样，你又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 傻叔缓缓地举起右手，右手的食指，戴着一枚黑黝黝的金属戒指，而戒指上面镶嵌了一块平面的玉石，玉石上面有些雕刻的花纹，虽然看不清楚，但南七爷还是浑身一震。 南昆仑虽没见过大腕儿，倒也听过印信的传说，问道：“谁知道你的印信是真是假？你莫不是白家派来唬人的吧？哼，这种小小的伎俩，岂能瞒得住我？” 南七爷呵斥：“给我闭嘴！” 然后上前拱手：“足下能否让我上前仔细看看印信。”他毕竟是比较老道的，如果不能亲自验证印信，没准真如南昆仑所说，是白家派人来假冒的。 “好，你近前来。”傻叔倒也没有犹豫，反正真金不怕火炼，就让南七爷上前。 南七爷又走近了几步，傻叔把手伸了出来，让他仔细看着手上戴的戒指，南昆仑怕他看不清楚，让人拿了一盏探照灯过来。 第1724章 新的拇哥人选 待到看清傻叔手里的戒指之后，南七爷不由后退一步，拱手说道：“不知大腕儿驾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南昆仑怔了一怔：“爸，真的……真的是大腕儿？” 傻叔双手负在身后，朗声道：“你们听着，从今往后，不许踏入幽兰谷一步，否则视为违逆，但凡盗门弟子共杀之！” 南七爷恭敬地道：“谨遵大腕儿号令。” “爸，咱们不早楼兰宝藏了？”南昆仑有些不甘。 南七爷瞪他一眼：“闭嘴！” 游少秦冷笑道：“盗门的大腕儿，我们游家可不遵从你的号令。” 傻叔淡淡地道：“游家自然不必遵从我的号令，但是没有白盗，你们估计也找不到楼兰宝藏。” 这句话也是给南家提个醒，如果游家挖出楼兰宝藏，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南家，现在白盗之中，也就南家还有一些气候，而且和游家走的很近。 南七爷唯唯诺诺地问：“大腕儿，白盗上一任拇哥过世已久，现在白盗群龙无首，还请大腕儿给我们做主。” “你们之中是不是有个叫莎莎的？” “莎莎？” 段小涯扫视众人，没有见到莎莎，问道：“莎莎人在哪儿？” 游少秦说道：“那日你跟鄯小姐过来找茬儿，我给莎莎打了电话，但她一直没有回来。” 南七爷不知道大腕儿忽然提到莎莎是什么意思，问道：“大腕儿，莎莎此刻不在，不知你找她有何贵干？” “以后白盗的拇哥就是她了。” “她一个小丫头？”南昆仑有些懵逼，“大腕儿，你不会开玩笑吧？”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 南昆仑看着大腕儿戴着一张恐怖的面具，就算是在开玩笑，此刻给人的感觉也是阴森森的，丝毫不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这事就这么决定了，赶快把莎莎给找回来！”傻叔说道。 南昆仑虽然心有不服，但南七爷已经答应下来。 大腕儿在盗门的地位非比寻常，虽然并不掌权，但却是一个盗门的精神象征。 想要违抗大腕儿，就要做好与整个盗门为敌的准备，南家在盗门里威严很高，但也因此树大招风，能多宵小都在想着怎么把他们给推下台，取而代之。 如果真的违抗大腕儿，正好让那些宵小出师有名，他们会团结成一股力量，绝对不是南家可以抵挡的。 确定了白盗拇哥的人选之后，段小涯和傻叔原路返回，众人不敢来追。 “傻叔，为什么你让莎莎来当白盗的拇哥？”按理说，莎莎在白盗中的资质很低，而且盗术也不高明，怎么轮也轮不到她来做白盗的一把手。 傻叔笑了笑：“现在白盗之中，也只有南家和白家还有一点势力，其他的都如一盘散沙。如果从这两个家族之中挑人，他们彼此一定互相不服气。只有莎莎，她既是白家的人，也是南家的人。” “可是……白家已经不承认莎莎是白家人了。” 傻叔又笑了：“她要当了拇哥，白家只会巴结着她，哪里还会把她逐出白家？” 这些天，傻叔已经暗中把南家和白家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所以他相信自己的选择，只有这样才能阻止南家和白家的纷争。 只有阻止他们的纷争，他们才会停止盗宝。 因为拇哥的人选已经确定，他们就没必要再以盗宝争夺拇哥之位了。 剩下的只有看莎莎怎么做了，除了她，傻叔找不出另外一个人来化解两家的矛盾。 “傻叔，你为什么不公开身份？” “我只想清静几年。”傻叔叹了口气，“盗门，说白了，就是一个非法组织。年轻的时候，我的双手也占满了血腥。可是现在，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楼兰宝藏已经被白家宣扬到整个江湖，估计以后你想平静，也不容易了。” 傻叔轻轻一笑：“这些宵小，我和你傻婶都能对付。狗蛋，我知道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早点出发吧。” 两人说着，不知不觉，到了家里。 窑洞点着灯火，傻婶坐立不安，傻叔摘了面具走了进去。 傻婶见他跟段小涯一块儿回来，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堆起笑脸：“你们回来了。” 然后又殷勤地倒了热羊奶过来，鄯熙儿扯着段小涯的手臂，一脸的不开心：“你刚才去哪儿了？追上那个鬼面具人了吗？” 段小涯笑道：“没追上，对方轻功很高。” 傻婶心照不宣，料想傻叔的身份不能说破，她也假装不知道。 这么多年夫妻，她一直隐瞒着楼兰后人的身份，而他，竟然也另有身份，这让傻婶内心忐忑不安，这个天天被她蹂躏和虐待的瘦老头，竟然会是盗门的大腕儿，这就是传出去，也未必有人会相信。 傻婶望了段小涯一眼：“狗蛋，天色不早了，你送熙儿回去吧。” 段小涯本来不想送鄯熙儿，怕她纠缠不清，但他料想傻婶对傻叔有话要说，傻婶不会看不出鬼面具人就是傻叔，毕竟同床共枕这么多年。 鄯熙儿一脸期盼地盯着段小涯，而且心里已经做好准备，这家伙要是敢拒绝送她回家，她就把他毒死。 “走吧。”段小涯回头看了鄯熙儿一眼。 鄯熙儿兴奋地挽着他的手臂，把整个身子都依偎了过去，跟他一起走出窑洞。 过了一会儿，出了幽兰谷，到了鄯熙儿的酒吧。 酒吧关门，她打出钥匙打开了卷叶门，请他进去，问道：“喝点什么？” “随便。” “没有这种酒。” “不要不下毒，什么酒都可以。” 鄯熙儿噗嗤一笑：“放心，你现在是我的男人，我才舍不得给你下毒呢。” “我什么时候是你男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鄯熙儿怒道：“喂，你这个男人怎么回事？占了便宜，不用对我负责的吗？” 段小涯懵逼：“我什么时候占你便宜了？” 鄯熙儿忽然凑近了他，在他嘴唇亲了一口，羞赧地道：“现在占我便宜了。” “理论上，是你占我便宜啊姐姐。”段小涯悲催无比。 “那我对你负责好了。”鄯熙儿笑嘻嘻地道。 第1725章 我改还不行吗？ 段小涯真拿鄯熙儿没办法，一个人只要不要脸，绝对天下无敌，这一点段小涯深有体会，鄯熙儿就是女版的他自己。 鄯熙儿拿了一瓶洋酒出来，倒了两杯，一杯推到段小涯面前，说道：“狗蛋，要不咱们喝个交杯吧？” 交杯本来没有特殊意义，都是人类歪歪的结果，此刻鄯熙儿媚眼如丝，有种歪歪过度的感觉。 段小涯无奈，只有和她喝了一个交杯。 鄯熙儿喜不自禁，小脸红扑扑的：“要在古代，喝了交杯之后，是不是……还有要做其他事情？” 段小涯：“……”我去，几个意思？玩这么大吗？ 要是一般男的，听到这种要求，早就扑过来了，但此刻段小涯一脸木然，鄯熙儿把酒杯往吧台上一顿：“哼，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我从来没说过我喜欢你呀。”段小涯更加木然。 “你——”鄯熙儿气的半死，“你个负心汉，你既然不喜欢我，干嘛占我便宜？” 段小涯揉了揉太阳穴，他都被她给搞烦了：“拜托，我什么时候占你便宜了？” “我们都亲过了，你说你不喜欢我？” “姐姐，刚才是你亲的我。”段小涯无辜地道。 “这有什么区别吗？反正咱们嘴唇碰在一起了，我亲你，还是你亲我，这重要吗？总之，你要娶我！” 段小涯终于见到一个比他更为无赖的人了，而且还是女人，差点没哭，憋屈地问：“鄯小姐，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儿，我改还不行吗？” “哪一点儿我都喜欢，没办法了，我认定你了，你要是敢拒绝我，我就毒死你！” 鄯熙儿的表情，明显不是开玩笑的，段小涯也知道，她确实能做出这样的事。 现在他有一些后悔，应该听傻婶的，珍爱生命，远离鄯熙儿。 “这边的事了了，我要离开了。”段小涯轻轻一叹，认真地道，“鄯小姐，你很漂亮，一定能够找到更好的男人。我是一个漂泊不定的人，我注定无法给你安定的生活，我不想耽误你。” “你要漂泊，我就跟你漂泊，我把酒吧给盘出去，一起闯荡江湖，不好吗？” “你真的愿意吗？” 鄯熙儿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愿意的，不论天涯海角，我都愿意陪着你去。” “好，咱们今晚不醉不休。” 鄯熙儿以为这便是段小涯一直不肯接受自己的原因，拧开洋酒瓶盖，继续跟他喝了起来。 很快，她的脑袋晕晕沉沉，她是开酒吧的，平常酒量不会太差，但这一次却醉的很快，也很厉害。 段小涯心里轻轻冷笑，就你会下毒吗？他也是一个医者，虽然不能研制蛊门那么厉害的毒药，但弄点让人迷昏的药物，不算什么难事。 “狗蛋，我头好晕。” “你喝醉了，我扶你上楼休息吧。” 鄯熙儿嘻嘻一笑，挽着他的手臂：“我要你陪我，晚上不许走。” “好，我不走。” 段小涯扶着鄯熙儿上楼，酒吧的二楼是她的房间，房间放着一只很大的床。 鄯熙儿倒了下去，双手却勾住了段小涯的后颈，于是段小涯也跟着一起下去，趴在她柔软的身躯上，他可以确定，那一刻他心里确实有些异样。 男人正常的生理反应。 可他没做什么，翻了个身，躺在身边，把鄯熙儿搂着，柔声道：“你睡吧，我在你身边。” “咱们喝过交杯酒的，我就是你妻子了，你……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的……”鄯熙儿的声音越来越低，不知是酒醉，还是药物起了作用，又或者是因为女儿家的害羞。 “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今晚你喝醉了，好好休息。” “狗蛋，你是我第一个男人。” 鄯熙儿说完这一句话，就在段小涯的臂弯里沉睡了，睡的越来越死，段小涯才轻轻地掰开她的脑袋，缓缓地起身，站在窗口，点了一根香烟。 东方已经透出了曙光，段小涯长长地吐着烟雾，他这一生遇见过很多女人，也耽误过很多女人。 虽说这个年代，男女关系都很开放，睡来睡去都很正常，第二天起来依旧可以装作不认识。但鄯熙儿显然不是这种女人，她会一门心思地投入进去，这让段小涯觉得是一种负担。 他有很多事情还没完成，不愿被儿女私情所累。 …… 第二天鄯熙儿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段小涯的踪影，发狂地跑出酒吧，先去傻叔和傻婶家里。 但段小涯也不在窑洞之中。 他去了优昙庵，想去见一见木芳，跟她告别。 可是优昙圣女出来说道：“木芳不想见你，你不要打扰她的清修了。” 段小涯心下怅然，问道：“她……真的决定出家了？” “只有出家，才能斩断情缘，你误她太深了，不可太误她了。” “我明白了。”段小涯心灰意冷，转身缓缓而去。 优昙圣女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段小涯，前路漫漫，你好自为之。” “多谢。” 前路？ 他的方向一直都很明确，可是却总找不到路。 搭了一辆顺风车，段小涯拿出手机，先给家里报个平安。 林素接了电话，听见段小涯的声音，却已经认不出来了。 段小涯换了一个身体，就连声音也发生了改变，只能说：“你是林素小姐吧？” “嗯，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段小涯的朋友，我叫狗蛋，小涯让我跟你说，他可能没办法回去过年了。” 林素心下一阵失落，上次段小涯来电话的时候，明明说过，他要回来过年的，但她也渐渐习惯了他不着家，问道：“他很忙吗？” “是，最近有点忙。” “你能让他接个电话吗？” “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所以才让我跟你说。他让我问你，孩子出世了吗？” “还没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这么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段小涯也有一些奇怪，按照预产期，孩子早应该出世了才对，早产的人很多，但晚产的却还真没见过几个。 安慰了几句，挂了电话，段小涯听见车里的广播正在播放一则新闻盘水城的几个村落最近死了很多的人，好像是有什么新型病毒蔓延，有关部门正在极力抑制。 第1726章 荆芥内酯 赶到盘水城的时候，正是除夕，本该团圆的大好日子，但盘水城却不见得有多喜庆，段小涯走在街上，甚至还能隐隐听见哭丧的声音。 不是一家两家哭丧，好像有好多人家里都死人了。 段小涯找了一家酒店住下，向酒店的工作人员打听了盘水城的事。 工作人员说盘水城最近有些不大太平，周边的几个村落，好像染了什么疫病，疫情十分严重，有关部门正在进行隔离，没事最好不要到村里去，否则要是染上了病，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段小涯并未听从工作人员的告诫，次日就往疫情最为严重的金山村去。 整个金山村处于戒严状态，有关部门正在组织村民迁移，卫生部，消防部，武装部，各个部门都已到齐，全村的牲口和家禽都要处理，估计他们是怀疑病毒是从动物身上来的。 段小涯却知道，这一定是蛊门的比毒大会产生的影响。 “这群畜生！”段小涯愤愤咬牙，拿着活体来做比毒，跟当年的小鬼子又有什么区别？ 村口是被封锁的，禁止外人入内，段小涯穿过一座山头，来到金山村。 村子就像荒村似的，已经没有几户人家，只有一些老人，舍不得家里的东西，依旧坚持着不肯走，官方的工作人员正在做着思想工作。 段小涯正在走着，忽见一群黑猪疯狂地跑了过来，一群戴着口罩的消防人员正在后边追赶，估计是怕这些黑猪身上有传染源。 “小凌，你怎么了？”忽然一个消防人员倒了下来，其他同伴正在旁边叫他。 小凌身体倒地，不住地抽搐，口中吐出白沫，段小涯上前一看，白沫之中还有一些白色的小虫，就如米粒一般大小。 没错，是蛊！ “快，快叫医生！”一个消防人员叫道。 段小涯急忙握住小凌的手腕，摸他尺寸关的脉象，脉象十分紊乱，又伸手打开他的眼皮，见他眼珠呆滞，瞳孔渐渐泛散，像是很快就不行了。 不由搜索脑海的医学神识，这是胭脂帮的水晶蛊。 胭脂帮的祖师婆海蓝珠曾是妙僧的弟子，医理全部来自妙僧，妙僧在神识里早已破解了她所有的蛊毒。但这水晶蛊不是海蓝珠所创，不过以段小涯现在的医道修为，想要破解不是太难。 难的是水晶蛊发作很快，他只怕没有时间去找解药，等到解药研制出来，小凌只怕已经毒发身亡了。 段小涯随即把小凌背起来，让他头朝下方，使劲地颠簸，小凌吐的就更厉害。 其余同伴见状，纷纷扑向段小涯：“喂，你谁呀，干嘛呢？” “我在给他疗毒。” “把人放下，听到没有？”他们不懂医理，看到段小涯如此折腾他们的同伴，伸手就去抢人。 两个消防员伸手来抓段小涯，但被段小涯给震了出去。 为首的一个浓眉大汉喝道：“同志，再不住手，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段小涯喝道：“我是医生，赶紧去找猫薄荷。” “你是哪儿的医生，怎么没见过你？” “防疫站的。” 浓眉大汉大怒：“放屁！”防疫站根本没来金山村，而且盘水城是个小地方，防疫站主要针对的还是牲畜。 几个消防人员，再度扑向了段小涯，段小涯为了救人，没办法又要出手，三两下，无数的消防人员跌了出去。 浓眉大汉叫道：“把武装部的同志叫过来，这儿有暴徒！” 段小涯心想，马勒戈壁，自己是来救人的，莫名其妙的成了暴徒。 武装部还没过来，医生却已经跑了过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身材高挑，大约三十来岁，扎了一个利索的短马尾，身后跟着一个护士，还有两个护工。 浓眉大汉像是遇到救星似的，急忙迎了上去：“蒙医生，你来的正好，快来看看小凌，他好像被感染了。” 蒙医生诧异地看着段小涯：“喂，你在干什么，把病人放下！” “我在给他治病，让他吐出肚子里的蛊虫。” 蒙医生听他说到蛊虫，微微一愣：“你说……这些是蛊虫？” “不然呢？” 蒙医生曾经也跟研究小组提过华夏的蛊，但是没有人相信，都说她疯了，身为一个科学工作者，竟然会相信蛊这种东西的存在，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来了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跟她一样的观点，但这家伙治病的手法，却让她不敢苟同，喝道：“你把病人放下。” 段小涯把小凌给放了下来，小凌已经没有意识，吐到筋疲力尽，已经不能吐了。 “他把小凌给害死了！”一个消防员悲愤无比，冲上前去，就要与段小涯拼命。 段小涯按住他的拳头，说道：“他如果死了，也是被你们害死的，我让你们拿的猫薄荷呢？” 蒙医生一愣：“什么猫薄荷？” “他中的是水晶蛊，蛊虫主要针对人的肠胃，使人产生痉挛，呕吐，头晕，失去意识，只有猫薄荷才能有效地杀死这些蛊虫。” “猫薄荷的有效成分是荆芥内酯，难道荆芥内酯会对蛊虫产生作用？” 段小涯也不知道荆芥内酯是什么鬼，但此刻也只能不懂装懂，否则蒙医生必然怀疑他的医术，不会按照他的方法治疗，于是点头说道：“是，你赶紧去弄一些猫薄荷过来。” “你怎么确定猫薄荷可以治疗水晶蛊？” “我既然知道这是水晶蛊，自然是以前遇到这种情况，现在病人奄奄一息，你们没有选择，只能相信我了。如果你们没有确实可行的方法治他，那就只能按照我的方法，死马当作活马医，快点，别瞎耽误时间了，病人马上不行了。” 蒙医生望了浓眉大汉一眼：“叫人去找猫薄荷。” 然后又拿着听诊器，放到小凌的胸口，段小涯则是摸着小凌的脉象，虽然脉象没有像之前那么紊乱，但却越来越虚弱了。 那么多的蛊虫在体内翻滚，是人都会受不了的，何况体内现在蛊虫还没有被完全吐出来。 这个时候，几个武装部的民兵带枪赶了过来，迅速地把段小涯围住。 第1727章 特殊组织 段小涯一向敬重军人，因为他的三爷爷也是军人，所以他并不对民兵做出反抗，默默地把手举了起来。 为首的民兵队长，一把喝道：“把他给我制住！” 段小涯被按住了肩膀，但他们要把他按到地上，怎么用力也按不下去，一人踢着他的腿弯，要让他跪下去，段小涯依旧一动不动，就如一座雕塑一般，硬邦邦的。 “兄弟几个，别以为你们有枪，我就不敢动手，我是敬重你们，别给脸不要脸。” “哟呵，挺猖狂的，刚才是你对我们的消防同志施暴是不是？”民兵队长喝问。 “我是在给他治病。” 浓眉大汉喝道：“有你这么给人治病的吗？” 段小涯知道跟这群人怎么也解释不清楚，虽然都是为人民工作的，但说白了只是一群大老粗，哪里知道他这么做的用意何在。 他只有把目光投向蒙医生：“我刚才这么颠着病人，只是为了让他把蛊虫给吐出来，如果不是我刚才那几下，病人早就死了。” 民兵队长望向蒙医生：“是这样的吗？医生。” 蒙医生现在也不敢确定段小涯的办法是否有效，实话实说：“我也不清楚，这位先生的办法有可能有效果，但也有可能使病人的病情加重。” 民兵队长喝道：“把人给我先抓起来，如果病人有个三长两短，立即扭送到警局处理！” 一个民兵拿枪指着他的头顶，喝道：“走！” “老子最恨别人拿枪指着我！”话音一落，段小涯身子一旋，反手一翻，已经把那民兵的手枪夺了下来。 其余民兵纷纷把枪举了起来。 蒙医生吃了一惊，忙道：“这位先生，不要冲动，人生的路还很长，千万别做傻事。” 民兵队长早已看出段小涯是个硬骨头，刚才不管怎么弄他，他就像一块石头一样，一动不动，现在又显露了一手夺枪的功夫，心里不由暗暗佩服。 虽然武装部是民兵组织，但也是受过专业军事训练的，别的他们不服，就服比他们强的，这或许就是军人的性格。 “兄弟，怎么称呼？”民兵队长问道。 “狗蛋。” 民兵队长微微诧异，听这名字，一定是从农村来的，他也是农村来的，于是起了一丝亲近之情，问道：“练过？” “练过。” “哪个部队的？”民兵队长见到这样的身手，首先想到的就是从哪个部队走出来的，什么武林门派，对一般人来说，都太远了。 而一般的武术学校和武馆，也教不出段小涯这样的身手，他们大多都是花拳绣腿，拍拍电影还行，真要遇到真刀真枪，被人拿枪指着脑袋，哪里还敢像段小涯一样夺枪？ 一般的人早就被吓的不敢动弹了，而像段小涯这样的胆识，也只能是训练出来的，没准儿还参加过真正的战斗呢，是从战场上历练出来的。 段小涯本想说自己没参过军，可他这样的身手，没参过军，难免又会让人往别处想。 身怀绝技，如果不是国家的人，那必然是影响社会安定的分子。 于是段小涯随口说道：“特殊组织，无可奉告。” 众人一听特殊组织，料想他是执行秘密任务的，脸色都有一些敬佩。 民兵队长把手一挥，让人把枪放下，段小涯也把枪还给了那个民兵。 蒙医生忽然说道：“病人的心跳减弱，赶紧抬到医疗中心。” 两个护工急忙过来，把小凌给抬上了担架，迅速地朝着医疗中心跑去。 医疗中心也是临时成立的一个点，是一个村民的院子改建的，医疗设备不比医院，比较简陋，主要用于应急用的。 段小涯跟了上去，民兵队长见他不是想逃跑，也没有让人继续控制他。 蒙医生跟在身后，问道：“狗蛋先生，这种水晶蛊会不会传染？” “不会。” “你说你之前遇到水晶蛊，是自己中毒吗？” “不是。” 蒙医生听他回答简洁，没有要到自己想要的信息，现在整个研究小姐都对疫情没有办法，她必须了解更多一点的信息，问道：“不是你，是你朋友？” “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段小涯没有中过水晶蛊，也是第一次遇到水晶蛊，但为了让人相信，只有随口胡编。但他心里确实也没把握，猫薄荷能不能治好水晶蛊，这也是第一次尝试。 眼下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按照妙僧的神识，加上自己对医道的理解，赌一把了，否则小凌左右都是一个死。 小凌死了并不亏，反正他不救他，也会死的，因为研究小组暂时对此束手无策。 但小凌如果死了，段小涯也难辞其咎，众人一定会说是他害死的，这些事永远都是解释不清楚的，行医难就难在这儿。 他没有执照，就算治好了一百个绝症患者，有一个治不好，都会赖在他的头上。 不像那些拿了执照的，治死了一百个，也没人说他什么，因为医生从来不说自己能够百分百治好某个人，就算百分之九十九能治好，但万一治死了，也是那百分之一的责任。 最多家属来闹一闹事，官方不会追究大的责任，至少不会让他偿命的，除非是重大的手术事故。 医疗中心还有其他两个病人，都是老人，医护人员说是刚刚发现的，正在给他们打着点滴，准备把他们送到医院去。 段小涯看了两个老人，一个双手不住地抓着身体，把手伸进棉袄之中，似乎浑身奇痒不止，医护人员把他双手都给绑住，他口中哀嚎不已，痛苦非常。 另外一个却要把衣服给扒光，一个劲儿地说：“热，热死我了，快要把我烧死了，医生，求求你，给我一桶冰水。” 加上小凌，三人的病情完全不同，看来不是同一种毒，也不知道怎么就得出了是传染性疾病的判断。 段小涯上前给两个老人都检查了一遍，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走了出来：“你是什么人？别碰病人，小心被传染了。” 蒙医生上前说道：“庄主任，这位狗蛋先生，声称以前遇到水晶蛊。” “什么水晶蛊？” “就是这位病人的症状。”蒙医生指着小凌。 “蒙医生，不是我说你，你在德国进修这么多年，是喝过洋墨水的人，怎么会相信这世上会有蛊的存在呢？” 第1728章 无知是一种罪 蒙医生被庄主任一通抢白，竟然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段小涯淡淡开口：“庄主任，事实摆在眼前，为什么你就不相信这世上有蛊呢？如果不是蛊，小凌吐出的小虫又是什么？” 庄主任委实觉得这事不可思议，但他依旧坚持自己的立场：“这是一种生物病毒。” “难道你以为蛊不是一种病毒吗？”段小涯无奈地扫了庄主任一眼：“不过是名称的不同而已，难道叫病毒就比叫蛊更洋气吗？” 段小涯对于这些老学究，素来没有什么好感，他们争论的点，永远都是西红柿必须要叫番茄之类的问题。 其实蛊，就是一种病毒，只因为华夏人把它叫做蛊，就是封建迷信。 中医的阴阳五行，根本和风水学的阴阳五行有着本质的区别，一旦扯上阴阳，就是封建迷信，他们从来不去深究中医的阴阳讲的是什么。 光从字面上看，阴阳两个字确实是挺封建迷信的，但其实只是中国古人的一种表达方式而已。 就拿风水来说，长期以来都被戴上了迷信的色彩，但是风水学涵盖了地质、生态、人文、气候等等各类学科，难道不是一种科学？ 段小涯不想跟庄主任一般见识，他们这些人把华夏传统文化看做是老古董，把他们给推翻了，然后研究西学，自以为是新潮，其实哪里知道，他们变成了另外一种老古董。 “喂，你算是什么东西，你懂什么叫医学吗？”段小涯不跟庄主任计较，但庄主任被他抢白一通，心里很不痛快，却非要跟他计较。 “你觉得我懂不懂呢？”段小涯好笑地看着老头。 “这儿是医疗中心，闲杂人等，全部出去，不要影响我治病。” 段小涯轻笑：“老头，我看你不一定会治病，还是让我留下来吧，否则人都被你治死了。” “你什么意思？我不会治，难道你会治？” 段小涯点了点头：“是，我会治。” 庄主任一愣，他没想到这家伙会这么回答，刚才两个老人的情况他已经看过了，根本束手无策，现在还没研究出两人是得了什么症状。 这小子只是进来看一眼，就说他会治，这不是来搞笑吗？ 民兵队长上前走到段小涯身边，小声地道：“兄弟，你这话说的太大了，庄主任可是我们盘水城的老医师，经验丰富的很，现在是医疗中心的负责人，你别跟他对着干。” 说着，一个消防人员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株猫薄荷，叫道：“我找到猫薄荷了。” 段小涯喜出望外，急忙接过猫薄荷，整株放到嘴里，嚼碎了，然后走到小凌身边，把他嘴巴打开。 庄主任叫道：“你干嘛呢？” “没长眼呢，给他喂药。” 庄主任大吃一惊：“住手！”他伸手来阻止。 但段小涯哪里能被他阻止，轻轻一挥，庄主任差点没跌出去，段小涯迅速地把嚼碎的猫薄荷放入小凌嘴里。 小凌现在的情况十分危险，再不抢救，根本就来不及。 庄主任暴怒起来：“你们愣着干嘛，让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野小子动我的病人，要是病人出了什么情况，谁来负责？” 段小涯淡淡地道：“他要死了，我来负责。” “你负责，你负责得起吗？” “那剩下的病人你来医治，你保证能把他们治好吗？” 庄主任微微一愣，他别说没有把握，根本就连一天头绪都没有，但气势却不愿意输给人：“哼，他们这病从所未见，我之前从未见过，我会找研究小组去商量一个正确的治疗方案。” “等你们商量出一个方案出来，人特么早就死了！到今天为止，在你手里死了多少病人？庄主任，你负责的起吗？” “他们被病毒给感染了，我们整个团队都尽力了，所以我们无愧于心。” 段小涯冷笑道：“好一句无愧于心，我也无愧于心，为什么我就要对病人负责？你们治不好病人，就说一句你们尽力了，可是你们就不想想，为什么你们治不好病人？无知是一种罪，别以为治不好病人就是理所当然，你们的责任也太容易推卸了。” “你——”庄主任气的说不出话。 段小涯回头望了蒙医生一眼：“给我拿一杯水，要冷水。” 蒙医生倒了一杯冷水过来，有些担心地说：“狗蛋，你行不行啊。”她也担心段小涯，虽然知道这些病人，没有一个的情况是简单的，但他已经得罪了庄主任，如果治不好，必然要承担所有的责任。 段小涯没有言语，拿水灌入小凌口中，但是小凌此刻已经没有办法咽下水和口中的猫薄荷。 庄主任反应过来，作为一个医生，他怎么可以容许一个野小子来动他的病人？ “蒙医生，你愣着干嘛，还不阻止他？他给病人吃的什么东西？随便乱嚼几下，就给病人服用，太儿戏了吧？” 蒙医生诚恳地道：“庄主任，现在小凌这种情况，就算我们治疗，等到研究方案出来，他也已经不行了，倒不如让狗蛋试一试。” “你是一个医生，你有没有搞错？你让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野小子，胡乱地给病人吃东西，要是加速他的病情呢？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你要想清楚了，你的职业生涯有可能就此毁了！” 蒙医生犹豫起来，她的职业生涯确实很重要，可是现在小凌的情况，就算给医疗中心医治，也未必能救得活，到头来也是一个死。 既然都是死，为何不给狗蛋一个机会呢？ 于是蒙医生倔强地抬起头来：“庄主任，如果出了任何差错，我愿意和狗蛋一起承担。” 段小涯微微诧异，抬头冲着蒙医生一笑：“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 庄主任气的暴跳如雷：“疯了，你们都疯了，为什么不阻止他们？”他望向旁边站的武装部和消防队。 可是众人也和蒙医生一样的心思，既然专业的部门治不好小凌，只能让段小涯试一试了，死马当成活马医。 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呢？ 好多大医院没治好的病，不也都是被民间的一些赤脚大夫或者偏方给治好了吗？ 第1729章 唱反调 段小涯随手在小凌的身上按了几处穴位，小凌的喉咙动了一下，猫薄荷慢慢咽了下去，又不住地往他嘴里倒水，但水量却是很少的，怕把他给呛到了。 消防队的浓眉大汉大喜：“小凌开始吃东西了，太好了。” 蒙医生惊讶地看着段小涯，当初她和所有人一样，对他其实没有多少信心，只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把小凌的生死交到他的手里。 但现在见他确实有些本事，稍微安心。 “狗蛋，小凌是不是好转了？”一个消防员紧张地问道。 庄主任冷笑道：“猫薄荷要是能够治好病人，我把脑袋砍下来给你们当球踢！” 蒙医生解释道：”庄主任，猫薄荷的有效成分是荆芥内酯，有着杀虫除菌的作用，小凌中的是水晶蛊，说不定真的对蛊虫有抑制作用。” “什么蛊虫，我从来就不相信。” 段小涯淡淡地道：“你不相信，并不代表不存在。刚才小凌吐出很多蛊虫，很多人都亲眼所见的。” “那也不一定是蛊虫！”庄主任仍旧要跟段小涯僵持，他几十年的从医经验，怎么可能输给一个野小子，这要传扬出去，以后在圈里一定沦为笑柄。 “那你知道是什么虫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 “就算你见过，你也不知道叫什么。在古代人们还不认识蛔虫的时候，蛔虫也被当成是一种蛊。难道蛔虫就因为被当成了蛊，换了一个名称，就不存在了吗？这不过是古人认知的局限性，把不知道的毒虫统称为是蛊。就像你们说的病毒一样，你知道是哪一种病毒吗？你们不知道，所以统称为病毒，然后因为它的特殊性，给它命名。任何科学的发展，不都是这样的吗？” 段小涯这几句话说的句句在理，逻辑上也无可挑剔，所以众人都在暗暗点头，庄主任找不出反驳的话，只能暗自生着闷气。 这个时候，一个护士走了过来，对庄主任道：“主任，血样报告已经出来了。” 庄主任拿着血样报告翻开，走向那个痛痒难当的老人身边，说道：“病人血中的钙和磷严重偏高，这才会出现瘙痒状况，可能肾脏出现问题，应该尽快送到县里，给他做个ct。” 段小涯也看出了这个老人肾脏受到毒性蔓延，暗想，这老头其实也有一些能耐，只是太过顽固，总以为除了他，没有人能治病。 但他治不好病，又推脱责任，这让段小涯有些不快。 “等你们把人送到县里，人早就不行了。”段小涯也走向了那个老人，又望向蒙医生，“有没有医用针灸？” 蒙医生摇了摇头：“我学的是西医。” 护士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针盒：“我身上有。” “谢了，姐姐。”段小涯随手接了过来。 庄主任不由瞪了护士一眼，护士不由低下了头，她也是最近对中医产生了一些兴趣，回家给男朋友做针灸，所以有事没事就拿出来研究一下。 段小涯拿出毫针，来扎老人的十宣穴，进行放血疗法，老人肾脏负担过重，完全就是受到毒性的压迫，放血也是要把他的毒给逼出来。 “喂，你干嘛？”庄主任又来阻止，可他根本不是段小涯的对手，只有望向武装部的人，“你们愣着干嘛，真的要让他把病人弄死吗？我告诉你们，你们这么不作为，出了问题，你们也脱不了干系。” 民兵队长说道：“我们的职责是维护秩序，防止暴动，你们医疗中心的事，你们还是内部自己处理。” 庄主任勃然大怒，冲着护士喝道：“给我报警！” 但在此刻，小凌忽然哇了一声，又吐了一口白沫出来，这一次白沫的量很大，其中还有很多米粒大小的小虫。之前他吐出的小虫都是活的，但这一次都是死的，可见猫薄荷对水晶蛊的蛊虫确实有着特殊作用。 蒙医生大喜：“成功了，猫薄荷真的可以治水晶蛊。” 消防众人不由喜出望外，都为小凌庆幸，捡回了一条命。 护士怔怔地望着庄主任：“主任，还报不报警？” 庄主任面色铁青，被气得说不出话。 “狗蛋，小凌是不是好了？”浓眉大汉问道。 段小涯一边给老人放血，一边回答：“把蛊虫都吐出来，命才算保住了，不过之后肠胃需要好好调养。” 小凌又开始吐了，蒙医生吩咐护士去拿一个脸盆过来，接着他吐出来的白沫和蛊虫，虽然医护人员对于病人呕吐，早已见怪不怪，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吐虫，因此也有一些反胃。 但要保持专业的素养，他们也不便表现出来。 “有没有艾灸？”段小涯又问先前借针给他的护士。 护士抱歉地道：“今天忘记带了。” “其他人有吗？” 众人摇头。 段小涯说道：“去找一些艾草过来。” 一个护工说道：“卫生部好像准备了一些艾草，想要焚烧驱除疫情，我去拿一些过来。”说着就跑出去了。 蒙医生小声问道：“狗蛋，艾草可以治好老人的瘙痒吗？” “是给另外一个老人治的，先准备好，我看老人家快不行了，不能再耽搁了。”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把他的被子全部掀开。” 那个老人哆哆嗦嗦：“我……我好冷，你小子……是想冻死我……” 段小涯微微一笑：“大爷，你不掀开被子，你才会冻死。” “放屁！” 庄主任抓住段小涯的漏洞，得理不饶人地道：“小子，你有没有常识？他都快冻死了，你还让他掀开被子，你存心的吧？你别以为侥幸治好了一个人，就可以这么胡来！” “庄主任，被子本身并不会发热，人盖被子之所以觉得暖和，都是因为自身的热量，被被子给封住了，没跑出去，是不是？” “哼，这三岁小孩都知道，用得着你来教我？” 段小涯笑了笑：“那我就来教你一些四岁小孩的知识。” 先前那个护士忍不住笑了一声，又急忙伸手捂住嘴巴，庄主任森然瞪她一眼，又对段小涯道：“你小子最好能够说服我，否则我一定会追究你的责任。” “庄主任，睡服你是不可能的，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你——”庄主任被这小子都快气出内伤了，以他现在的身份，走到哪儿都该赢得尊重，偏偏就出了这么一个小子，一直跟他唱反调。 第1730章 邪门的治病方式 段小涯知道怎么说，庄主任都不会明白的，蛊门用毒鬼神莫测，很多时候都是不合常理的，或者说是用科学无法解释的，否则胭脂帮的蛊毒也不会几百年都无人破解了。 “庄主任，你如果不信，可以把手伸进被窝里试一试。” 庄主任根本不听段小涯的歪门邪说，把手伸进老人的被窝，不由脸色一变，奇怪，为什么被窝的温度这么低，甚至要比病人的体温还低。 段小涯笑了笑：“现在明白了吧？” “没理由的。”庄主任露出诡异的神色，病人已经盖了三层被子，身上又穿着厚重的棉袄，但仍旧觉得冷，就算是在冬天，也绝不至于如此。 段小涯直接把被子给掀开了，病人大叫，伸手来夺被子：“小子，你想冷死大爷吗？医生，快……快把这小子赶出去，他就是……存心想要冻死我……” “大爷，你就算盖再多的被子，你还是会觉得冷。” “放屁，不盖被子，那才叫……哈欠，那才叫冷呢。” 段小涯不去理会病人，直接把被子给丢到了一边，说道：“你中的是冰蚕蛊，蛊虫在你体内，释放寒气。由于人的身体机能，可以自行调节体温，所以把一部分的寒气从你的毛孔给释放出来了。你如果在拿被子给捂住，寒气全部被窝里，越积越深，你本身的体温就不足以调节了。” 这样的理论，委实不可思议，就连蒙医生也是目瞪口呆。 过了一会儿，那个护工把艾草拿回来了，段小涯伸手去扒病人的棉袄，病人哭爹喊娘，又把段小涯八代祖宗骂了个遍，悲愤交加，这家伙分明就是想冻死他。 但是在场竟然无一阻止，更是让他愤怒：“国家养你们是干嘛的，他们……他们虐待老人，你就这么干站着……我……哈欠！” 老人挣扎不已，段小涯只有让人拿了一根布条过来，把老人翻了个身，绑在病床之上。 “喂，小兔崽子，你想干嘛？”老人大喊大叫。 段小涯拿了艾草过来，艾草都是干的，捏了一小束，点燃，在他背后的穴位熏烤，老人浑身难受，嗷嗷直叫。 “蒙医生，你过来帮一个忙。” 蒙医生急忙过去，问道：“我该怎么做？”段小涯的治疗方式，闻所未闻，她也是一脸懵逼，在段小涯面前，她就像一个小学生。 “你拿着艾草薰他的足底。” 蒙医生急忙接过艾草，薰着老人的足底。 段小涯又问护士：“有没有刮痧油？” 护士摇了摇头，又拿出一瓶润肤乳：“这个可不可以？” “人才。”段小涯对她竖起一根拇指，随即拿了润肤乳过来，现在条件简陋，只能事急从权了。 段小涯挤了润肤乳，抹在病人的背上，想让护士去拿刮痧板，但料想也不会有，拿了一个瓷盘代替，在病人的背上一下一下地刮了下去。 刮了一会儿，刮下了一层污垢，段小涯有些无语，问道：“大爷，你多久没洗澡了？” “洗什么澡，这么冷的天，你想冻死我吗？哎哟，你个小王八蛋，你……你虐待老人，我要告你，告你……十八代祖宗……” “你想告我可以理解，告我祖宗，你只能去阎王爷那儿去告了。” “气死我了，世风日下，都不尊重老人了。”病人恨恨咬牙切齿，但是牙关却不住在打颤。 “喂，你到底在干什么？”庄主任十分不解地盯着段小涯。 “我在刮痧，你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吧？” 庄主任自然知道刮痧，但刮痧跟老人的病情又有什么关联，他却一点也不懂：“小子，你别装神弄鬼的，你能治就治，不能治趁早滚蛋！” “我刮痧，是想让病人体内的寒气给散出来，先保住病人的病，再设法逼出冰蚕。” 过了一会儿，病人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竟然觉得有些舒坦，笑了笑：“小伙子，你这两下子，好像……好像挺有用的嘛。” “老爷子，待会儿你要忍一忍，会很疼的。” 老人笑道：“虽然老了，但也是吃过苦的人，没那么矫情，就刮几下痧而已，没那么痛。” “会很痛的。” “没事，你尽管来吧。” 段小涯看到蒙医生手中的艾草已经烧完，又让她重新捏了一小束，让她在病人小腿的三阴交之处继续薰着。 然后，自己放下刮痧的瓷盘，说道：“大爷，你忍着点儿啊。” 老头不以为然：“来吧来吧，多刮几下，好像没之前那么冷了。” 段小涯手上攥起一个凤眼拳，所谓的凤眼拳又称食指拳，食指和拇指勾着一个凤眼，而力点在食指的关节上。 一拳打出，力点撞在老头的天宗穴上。 老头嗷的一声惨叫：“好疼，好疼！” 段小涯并不停止，凤眼拳在他背上乱打，每一下都打在他的要穴之上。 但外人看不明白，加上老人叫的十分痛苦，都以为他在虐待老人，庄主任首当其冲地发难：“住手！我让你住手听到没有？你如此殴打病人，我已经让警察把你抓起来！” 武装部和消防部也在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上前阻止，蒙医生实在忍不住了，问道：“狗蛋，你……你在干嘛？” “虽然现在寒气被逼出了一部分，但冰蚕还在病人体内，如果不把冰蚕给逼出来，终究是治标不治本，没过多久，病人的寒气又会在他体内积压。这把年纪了，折腾不了几次了，五脏六腑都被冻坏了，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就这样……打几下就能把冰蚕给逼出来？”蒙医生不明觉厉。 “把人先翻过来。” 蒙医生立即动手，跟着段小涯把人翻了过来，老人疼的直翻白眼，想要骂人，但好像也没什么力气了。 段小涯又给蒙医生指了神阙、气海、关元、中极四处穴位，让她继续拿着艾草来薰，老人暖和了一些，肠胃好像开始蠕动。 “庄主任，现在轮到你了。” “轮到我什么？” “你在病人小腹，用力地拍下去。” 庄主任警惕地道：“你小子又在打什么主意，病人都快被你折腾死了，你现在想陷害我是不是？” 第1731章 看戏 “庄主任，你这纯粹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看我把病人治死了吗？现在三位病人，难道不比之前的时候好多了吗？人命关天的事，我不过请你帮个忙，你不会不肯吧？” 庄主任仍对段小涯产生怀疑，冷笑道：“你让我拍病人的小腹，你为什么不拍？” “我现在要治另外一个病人，你看这位老人家，他手指的十宣穴被我刺破了，血也放的差不多了，我要进一步给他治疗，否则他就算不中毒而死，也会失血而死。”段小涯又指着另外一个病人。 “我拍一下病人的小腹就行了吗？” 段小涯听他这话，像是答应了，心下暗喜，说道：“要是这么容易，请你干嘛？你用力地拍三下，然后给他小腹按摩。” “按摩？” “对，用力按摩几下，很快就会有你意想不到的效果。” 庄主任将信将疑，但刚才看过段小涯的方式，好像确实能对病人产生作用。 他是医疗中心的负责人，虽然之前怼过段小涯，横竖看不顺眼，但这三个病人，他一点忙都没帮上，全部都是段小涯的功劳，这要传扬出去，势必被人诟病。 如果他也参与了治疗，虽然只是帮一点小忙，但说出去完全可以说是他领导的，按照国内的规矩，一切功劳都是领导的，罪责才是属下的。 想到这一点，庄主任决定按照段小涯说的去做，否则他也不好意思对外宣称，治好病人是他们医疗中心的功劳。 “蒙医生，你过来，帮我医治这个病人。”段小涯招呼蒙医生过来。 蒙医生拿着艾草问道：“不用熏艾草了吗？” “不用了，去拿两个口罩过来。” 蒙医生拿了两个口罩过来，段小涯拿了一个戴上，另外一个交给蒙医生，让她也戴起来。 现在大伙儿都认为金山村这些奇怪的病人，都是因为被病毒传染所致，所以口罩是必备的。但蒙医生始终觉得不像是传染性疾病，因为如果是传染性疾病，至少病人的症状要一致才对。 比如流感，传染了也会得流感，但这三个病人是三种症状，就算之前的病人，也很少出现相同的症状。 “狗蛋，我现在要做什么？” 段小涯悄悄地附到蒙医生耳畔：“什么都不用做，看戏就可以了。” “什么戏？”蒙医生诧异地睁大眼睛。 “庄主任的戏。” 蒙医生不由朝着庄主任望了一眼，他现在正在卖力地给老人按摩，没毛病啊。 段小涯一脸鬼笑，但却不说破。 但蒙医生很快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忽听噼里啪啦一声乱响，一股恶臭就从老人的大腿下传出来，屎尿在病床上横流，差点没把庄主任给看吐了。 “医生，我……我没控制住……”老人尴尬不已。 庄主任倒是十分淡定，作为一个医生，什么恶心的事没见过，做手术的时候就连肠子都翻出来了，可不比现在的情况更恶心？ 蒙医生不由白了段小涯一眼：“你真无聊。” 段小涯也觉得挺无聊的，他不过玩心浓烈，想要整蛊庄主任，没想到对方根本就不在意，这个整蛊根本就是失败的。 “喂，小子，现在该怎么办？”庄主任问道。 段小涯说道：“你检查一下粪便，看看病人有没有拉出什么奇怪的东西。” 庄主任让人拿了橡胶手套过来，亲自检查病人的粪便，没有发现什么，段小涯又让他继续给病人按摩。 蒙医生悄悄对段小涯道：“庄主任虽然顽固了一点儿，其实也挺尽职尽责的。” “这我知道。”但段小涯的要求很高，尽职尽责，只是基本，因为这是职业道德。 人有职业道德是不够的，还要有职业能力，比如一个刑警，光有急公好义的精神，如果身体不行，别说抓贼，可能被贼干死，如果没有一点刑侦知识，任你没日没夜，多么勤勤恳恳，也抓不到真凶。 国人就是太善良了，对人的职业要求一点也不高，当然，这本身也是可能对自己要求不高。 很多职业，光尽心是不够的，特别是涉及专业性很强的职业，看似很努力，但没有效率，又有什么用处？ 就如官员只要不贪腐，百姓就会觉得这是一位好官，这要求也太低了，完全不管是不是尸位素餐，他拿了纳税人的钱，站在那样一个位置，却一点作为都没有，这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说是好官的，都是不纳税的人。 段小涯又给另外一个瘙痒的病人进行治疗，给他进行施针，瘙痒渐渐缓解，老人缓了口气，虚弱地道：“我……我想喝水……” 蒙医生立即给他倒水，喂他喝下一口。 然后听见庄主任道：“东西出来了。” 蒙医生抬眼望去，看到屎尿之中，一只白色近乎透明的小虫被老人拉了出来，还在轻微地挪动，但好像举步维艰，毕竟屎尿粘稠，不好活动。 段小涯松了口气，说道：“好了，给患者做个清洗吧，穿上干净的病服，接下来该怎么治疗还是怎么治疗。” 庄主任急忙吩咐护士和护工，把病床给推下去。 此刻，小凌的情况也渐渐缓解，庄主任脱了橡胶手套，又立即给他检查。 忙活了半天，三个病人全部脱离危险，段小涯身心俱疲，刚才他也确实担心，哪里出了差错，把患者给医死了，毕竟神识之中，也有很多错误的信息。 坐在门槛之上，段小涯点上一根香烟。 蒙医生走了过来，小声提醒：“这儿是医院，不能抽烟。” “是医院吗？” “医疗中心也不可以。”她说着就把段小涯的香烟取了下来，掏出一盒薄荷糖，递给他一颗，“就吃这个吧。” 段小涯有些无语，薄荷糖和香烟能一样吗？ 蒙医生在他身边坐下，问道：“狗蛋，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些奇奇怪怪的病症，你都能治？这些怪病，并不常见的吧？” “我也是第一次治这些病。” 蒙医生愣了半天，张了张嘴，又道：“你说真的？” “当然。” “你胆子怎么这么大，第一次你就……”要不是他把病人都治好了，早知道是这样，她必然会阻止他的。 不过，又好在她没有阻止他，否则这三个病人都得死，等到研究小组想出治疗方案，时间肯定都来不及了。 第1732章 我会再回来的 蒙医生对段小涯越来越感兴趣了，他是一个神秘的人，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段小涯问了蒙医生一些金山村的情况，他来不久，虽然治好了三个棘手的患者，但对他们所谓的疫情还没有一个基本的了解。 “现在整个盘水城已经死了上百个人了，金山村情况最为严重，死亡人数已有二十七人。现在各大医院都是这些莫名的患者，陆陆续续也有上千人，每天都有因为治不好而死去的人。奇怪的是每一种病，都是以前从未见过的，为此甚至有人发出世界末日的言论，闹得人心惶惶。”蒙医生一边说着，一边叹息，身为一个医者，她从来没有感到这么无力。 “这些病人的症状各不相同，为什么你们会认为是传染性疾病？” 蒙医生微微皱起黛眉：“我也不认为这是传染性疾病，根本就说不通。可是大伙儿更说不通的是，怎么会忽然爆发出这么多无可医治的疾病。研究小组认为，一定是某种病毒在起作用，因为这种病毒的存在，诱发了其他各种疾病。” “这些是有人蓄意为之的。” “蓄意？”蒙医生有些不理解了。 段小涯缓缓起身，这是江湖的事，跟蒙医生说不着，她不会知道什么是蛊门，什么是胭脂帮，什么是夜郎族。 不过，眼下他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些都是因为胭脂帮和夜郎族的比毒大会。 “狗蛋，你有心事吗？”蒙医生走到段小涯身边，小声问道，他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三个病人，就交给你了，他们身上的蛊毒已经解了，但是身体被损害了，需要好生调养。” “放心，我会把他们送到医院去的，会有专门的人负责。” 段小涯轻轻点头：“我还有些事，就先告辞了。” 蒙医生没问段小涯要去哪儿，他好像就是一个过客，匆匆路过此处，治好了他们束手无策的三种怪病，然后潇洒而去。 她看着他的背影走出大门，忽然想了起来，追了上去：“狗蛋，你能不能留下来？” 段小涯回头望她一眼，笑道：“蒙医生，咱们不过萍水相逢，你不会看上我了吧？” 蒙医生目光躲闪，秀脸一烫，说道：“不是的，我是想请你留下来帮忙，你的医术很高明，而且还懂蛊毒。我可以推荐你到研究小组，大家一起研究，一定能够渡过这一场危急的。狗蛋，医院还有一千多个病人，以及随时都会增加的病人，他们都需要你。” “蒙医生，你胡说什么，不要以为谁都可以进研究小组。”庄主任忽然走了出来，“不要以为侥幸治好几个病人，就真当自己是一根葱了，研究小组都是世界各地的大专家，哪里轮的上这个野小子。” “主任，你话不能这么说，狗蛋的医术你刚才也看到了，他一定可以帮助研究小组的。”蒙医生恳请地看着庄主任。 经过刚才的事，庄主任自然知道段小涯不是泛泛之辈，他的医术确实让人觉得玄妙而且高深，是个极有门道的人。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能让他进入研究小组，否则还有他庄主任什么事？ 就连庄主任，也是勉强进入研究小组，主要因为他在盘水城的资格比较老，而且曾经发表过几篇反响不错的论文。 但段小涯算是一个什么东西，研究小组就没有像他这么年轻的专家，像他这个年纪，就连大学都没读完的吧？ “他的医术？”庄主任冷笑几声，“不过是偶然事件。你说说，哪有人像他这么治病的？这要到了洋人专家面前，不是让人笑话了吗？” 蒙医生正色地道：“庄主任，医术是用来治病的，不论中医还是西医，只要能够治病救人，就是好的医术。狗蛋就是有能力，我们何必去管洋人怎么看呢？” 这句话倒是很中段小涯的心意，他对蒙医生点了点头，又对庄主任说：“研究小组，我一定会去的，不过不是现在。” 庄主任一看就是妒贤嫉能的人，小人一个，他越是如此，段小涯越喜欢跟他作对。 不过，现在还不是去研究小组的时候，他必须要先去阻止胭脂帮和夜郎族，这才是真正治本的办法。 否则，只要胭脂帮和夜郎族继续比毒，或者说比毒没有一个结果，就会有更多的病人出现。 何况药王鼎还在时不利手里，他必须尽快地夺回来，以保证酿成更大的祸端。 “蒙医生，你等我，我会再回来的。”段小涯转身而去。 蒙医生又上前道：“狗蛋，你要走，我不勉强你，但你留个联系方式，遇到疑难杂症的时候，我还可以随时讨教你。” 段小涯给她留了电话，但想一千多号病人，他们都不能治好，只怕蒙医生需要麻烦他的地方还有很多。 重新出发，段小涯走在金山村的小路上面，四下看不见一个人，现在正是春节，要在往常，农村这个时候都是最热闹的，因为在外打工的人们都回家来过年了。 但现在，变得无比的萧条。 他必须要往新的村子走一趟，他猜想，胭脂帮和夜郎族的比毒，是一个村子一个村子进行的，金山村已经遭受他们的荼毒，现在他们应该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到了金山村十里之外的米家庄。 这个村庄暂时相安无事，但也开始人心惶惶，毕竟附近都在闹着疫病，谁也不能安心地过个年。 “大娘，你们村子最近有没有外人进来？”段小涯跟一个妇女打听。 妇女看他一眼：“你不就是外人吗？” “除了我呢？” “好像村长家里来了一个外人，现在住在他家。” “能不能带我去，村长家住哪儿？” “你往前走，向人打听一下就是了，我还忙着去舂米呢。”妇女提着一篮子刚刚洗过的大米，朝着一间小屋走去。 段小涯只有继续往前走去，遇到路人，又打听了一下，看到了村长家，青瓦红砖的三间小楼，这在农村应该算是很气派的了。 第1733章 末日宣言 米家庄的村长姓黄，人称老黄头，但他全身上下，除了头发不黄之外，全都是黄的，皮肤是黄的，牙齿是黄的，穿的衣服也是黄的，就连思想都是黄的。 段小涯前去拜访的时候，他正跟两个老汉讲着黄色笑话，三个男人笑的极其猥琐，老黄头的媳妇儿还骂了他一句老不正经。 “哟，你是来找人的吧？”老黄媳妇儿问道。 段小涯问道：“这是黄村长家吧？” 老黄头扭头一看：“我是，你谁呀。” “我叫狗蛋，来跟你打听个事。” 老黄头很是热情：“进来喝两杯吧。” 段小涯好久没有喝酒了，加上又是农村的老头，他平添了几分亲近，这些日子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城市里闯荡，但他从来没忘记自己的根。 “那多谢了哈。”段小涯走了进去。 老黄头让他媳妇添了一份碗筷，给段小涯倒了一碗自家酿的米酒，笑呵呵地道：“我们老黄家就是好客，小兄弟，你叫什么啊，哪儿人啊？” “我叫狗蛋，闽东来的。” “到我们村有啥事吗？” 段小涯笑道：“倒没什么事，只是路过盘水城，见到你们这儿好像病死了好些人。” 一个白胡子老汉叹道：“末日到了，所以才会瘟疫横行，老天爷发怒了呀，大伙儿好吃好活，也不知道能活多久了。我们这把老骨头，黄土都埋半截儿了，也不怕死了。倒是你们，年纪轻轻，可惜了咯！” 之前蒙医生跟他讲过，因为这一场疾病风暴来的突然，死了太多的人，所以一些迷信的人，都开始相信是末日要来临了，大家对生活的态度也有一些消极。 老黄头对他这么热情，只怕也是因为这个，因为觉得末日一来，活不长久，家里好吃好喝的都拿出来招待，不管认不认识。 2014的时候，末日预言，不是也有很多人这样的吗？生怕挣到的钱没花出去，白白辛劳了一辈子，结果使劲地折腾。把钱都折腾没了，发现世界还没毁灭，自己却已经没钱了。 段小涯和老黄头喝了几杯，问道：“村里还有其他外人吗？” “有啊，现在已经好几个村庄被老天爷惩罚了，我们村子还算太平，会有一些外村的人跑到我们村来避难。” “听说你家里还有外人来？” “你说林教士吗？他给人宣传福音去了。” 老黄的媳妇插嘴说道：“林教士可是一个好人，他能帮人消灾解难，给我们村祈福，就是因为林教士，我们村才没有受到瘟神的诅咒。” 段小涯又听他们说起林教士，说是林教士是什么福音圣会的人，最近跑到米家庄，开始宣传他的教义，很快就发展了一大批的信徒，家家户户都供养着他。 华夏一直都有很多教会存在，因为多民族，又因为包容性，各种各样的宗教很多，但福音圣会却从未听说。 “小伙子，我劝你也让林教士给你祈一祈福，要是染上奇怪的瘟疫，那可不得了。林教士是有神通的，可以帮你消灾，你别不相信，我们村子都好好的，这就是一个明证。好多外村的人，听说了林教士，都赶过来让他祈福的。”老黄的媳妇虔诚地道，她对林教士似乎十分敬畏。 段小涯问道：“你们平常都怎么供养林教士的？” “林教士是大善人，是大菩萨，我们供养的都是心意，他从来也不要求什么，全凭我们自己的心意，懂不？” “那你们给了多少心意？” “林教士现在就住我们家里，有时他还不在我们这儿吃饭，怕给我们增加负担。他睡觉在我们这儿睡，吃饭是轮流的，家家户户轮流供养。因为他有时候给人祈福，损耗了寿元和真气，他每天要吃一只鸡，有时还要杀猪还神的。”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他怎么越听越不靠谱呢，这林教士不会是个骗子吧？ 现在的宗教都是有管制的，不像以前那么胡来，现在的和尚都不能上街化缘了，都是自给自足，或者善男信女自愿添点香油钱，各地的教堂自己就能开火，哪有一个教徒成天在人家里白吃白喝的？ 当然，这些信徒不会觉得他是白吃白喝的，毕竟为人祈福，林教士是出了力的。 “林教士现在在哪儿呢？” 老黄媳妇又说了：“他到东山头张家去了，给人祈福。” “能带我去吗？” 老黄媳妇说道：“小兄弟，你也想让林教士给你祈福吗？” “对。” “没事，等他回来吧，晚上他就会回来的，到时我跟他说一说。林教士奉了神的旨意，他会帮你的，保佑你平平安安，逢凶化吉。” “还是现在带我去吧。”段小涯生怕林教士是蛊门的人，必须尽快了却这件事。 老黄媳妇见他这么着急，只道他是害怕瘟疫降临，早一点祈福总没坏处，她是热心肠的人，扯下围裙，就带段小涯出门去了。 过了一会儿，到了东山头，到了老张家，大门紧锁。 段小涯本想家里没人，但老黄媳妇却说：“一定是林教士在祈福呢。” “祈福怎么没人呢？” “小兄弟，这你就不知道了，林教士说了，天机不可泄露，每个人的缘法不同，祈福的方式也不同。每次祈福，他都会让人回避，尤其是亲属，更是需要回避，否则会影响他发功。人的专注力受到影响，就无法静下心来，就不能够做到虔诚，自然也就无法与神沟通了。懂不？” 段小涯木讷地点头，马勒戈壁，这哪里是传教，简直就是传销，这一套一套的，把人都能洗脑了。 老黄媳妇拉着段小涯：“咱们也先回避。” 段小涯站着不动，听见屋里传来一阵古怪的声音，好像是女人正在嘿嘿的时候发出来的声音，他不由诧异地望着老黄媳妇：“你确定林教士在里边祈福？” “唉，不说你不知道，林教士看出了老张头的儿媳妇印堂发黑，必然会有灾难降临，所以特意赶过来给她祈福。不是跟你说了吗？祈福的方式各不相同，林教士是以精气治愈老张头的儿媳妇，这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这样也行？”段小涯目瞪口呆。 第1734章 愚昧 段小涯撩妹无数，也见识了不少撩妹技能，但林教士的撩妹技能，让他不服不行哇，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段小涯催动内息，听见里面传来老张头儿媳妇的声音：“林教士，你快点，我怕小张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难道他还敢进来吗？”林教士语气十分嚣张，“我是在给你们家祈福，他应该尽力配合，否则一旦天神发怒，你们全家都会遭殃！” “我觉得……我对不起他……”小张媳妇小声地哭泣。 “听着，小莉，收起你愚蠢的思想，你是在救他们，肉体不过是一副臭皮囊，只有灵魂是永恒的。我是神的使者，代表的是神的旨意，你现在侍奉我，就是侍奉神，到了末日审判那一天，你们一家才能升到天堂。现在人间已经不成样子了，末日马上就要来临，你难道还要执迷不悟吗？” “林教士，我……我都听你的……”小莉抽抽噎噎地说。 “小莉，你是一个罪人，你的存在，会给你们一家带来灾难，我是来帮你化解灾难的。普度众生，是我辈的职责，我牺牲了自己的精气，为的是什么？不过为了解救你们这些迷途的羔羊。” “是，林教士，我错了，我不该胡思乱想。” “好了，你别哭了，好好听我跟你说，按照教义，人一出身，就带着罪，你们都是神的奴隶。你的身体不属于你丈夫，而是属于神，我是代表神来临幸你的，你应当感到荣幸。” 小莉声音忽然变得无比虔诚：“感谢神的恩赐，我愿意将我所有侍奉神。” “嗯，这就对了嘛，神能够感觉到你的诚心，必然能够让你逢凶化吉。” 然后林教士又开始了猛烈的动作，小莉婉转低吟，带着女人特有的那种愉悦，她仿佛忘记了自己是个有家室的女人，完全被林教士给蛊惑了，没有任何的羞耻和负罪感，反而觉得自己是光荣的，是神圣的。 段小涯心里愤怒，正要冲进门去，老黄媳妇死死地将他扯住：“你干嘛呀，现在林教士正给张家祈福消灾，你千万不可冲撞了他。” “大娘，他都是骗你们的，他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吗？” 老黄媳妇白了段小涯一眼：“你个年轻人，你懂什么？思想怎么那么龌龊呢？我们都是神的奴隶，我们的身体不属于我们自己，都是神赐予的。林教士就是神的使者，他代表神来临幸小张媳妇，以后他们一家就能平平安安了。懂不？” “大娘，这种话你也信吗？” “怎么不能信？我女儿也被林教士临幸过呢。我也想被林教士临幸，争取到了末日审判的时候，能够得到神的垂怜。可是林教士说我前世是个大善人，身上没有罪责，所以不用临幸。” 段小涯看了老黄媳妇一眼，五十几岁的人，人老珠黄，不是他没有罪责，而是林教士嫌她太老太丑，不想临幸她。 村里有的是漂亮的小媳妇儿，这些估计都被林教士蛊惑了，认为是有罪的，然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以消灾的名义诱强了她们。 段小涯暗暗叹息，盘水城不是特别发达的地方，特别是在乡下地方，人们受教育程度很低，尤其是女性，大多数都没读过书。 而且乡下地方都比较迷信。 突如其来的一场疾病风暴，人心惶惶，别有用心之人，趁虚而入，宣扬什么末日言论，又化身救世主，开始忽悠群众。 这种情况在当代并不少见，国内外都有，利用宗教蛊惑人心。 尤其是在古代，一些起义军都能利用宗教组织庞大的军队，明教，太平天国都是如此。 明教的学说也是糅杂各种宗教的，但总体还是向善的，太平天国就比较无耻了，他们完全就拿了一个基督教派的壳，然后胡乱篡改，以神的名义满足自己的野心。 这个林教士，显然也是半吊子，说的话一会儿是佛派的，一会儿是上帝派的，又糅杂了华夏民间的各种迷信说法，一点都不专业。 但这些愚昧的民众，却偏偏就被他洗脑了。 人在极度没有安全感的情况下，就会把精神寄托给鬼神，所以往往越是绝望的群体，他们信仰鬼神就越厉害，而且都是扭曲的信仰。 段小涯忍无可忍，不顾老黄媳妇的阻拦，一脚踹开张家的门。 “谁呀？”里屋传来林教士暴怒的声音，“敢打扰我祈福，不怕神降灾给你吗？” 老黄媳妇慌慌张张地赶了过来，拦住段小涯：“你不可以进去，神会怪罪的，你不要害了我们全村的人！” 段小涯冷笑一声：“在老子面前，装神弄鬼，你还差的远呢！”他在棘山村装神弄鬼的时候，也是出于为了治病的善意，但林教士完全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贪淫之欲。 不管老黄媳妇，段小涯又一脚踹开了里屋的门。 估计天气比较冷，两人身上倒还留了一点布料，小莉吓了一跳，急忙钻入被窝之中，只露出一个头。 段小涯望去，小莉确实长得不错，二十来岁，肤白貌美，这在农村绝对能算一个女神了，可惜脑袋蠢了一点，鬼迷心窍，这么容易被人蛊惑。 看来，读书还是很重要的，起码能够接受各个方面的思想。 林教士发狠地跳下床来，瞪着段小涯：“你特么谁呀？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老黄媳妇急忙解释：“林教士，他不是本村人，是外地来的，不知道我们这儿的情况，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恕了他吧。” “饶恕？”林教士冷笑一声，“我肯饶恕他，只怕神也不会饶恕他。” “没错。”段小涯缓缓地上前，“神确实不会饶恕。”他见林教士，长的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若非假冒神的使者，估计一辈子都不会有女人愿意跟着他，“你说你是神的使者，好巧，我也是。” “小伙子，你别胡说了，不可冒犯神灵啊，这话说不得啊！”老黄媳妇紧张兮兮。 段小涯望向林教士：“你说你是神的使者，你有什么证据吗？”他想把林教士暴打一顿，这很容易，难是难的让这些村民醒悟，这家伙是骗人的。 第1735章 神的使者 “你给我滚出去，否则神会降灾给你，难道你就不怕吗？周围可是有好几个村子，都已经受到灭顶之灾了。你们这些凡人愚昧，都不懂得敬畏！”林教士振振有词地道。 段小涯冷笑道：“没错，凡人确实愚昧，所以神才派我来帮助他们。” “哼，神派的人是我，你在这儿妖言惑众，神会惩罚你的！” “你说你是神派的，你能把神请来吗？” 林教士笑了起来：“神那么忙，他一个人要管这么多的子民，哪能说请就请？” “我可以把他请来。” 林教士一愣，更加好笑：“那你请一个给我看看。”他自己是装神弄鬼，所以也觉得段小涯在装神弄鬼，这世上哪儿有什么神？ 他知道这家伙是来跟他抢生意的，米家庄所有的小媳妇都是他的后宫，怎么也不能拱手让人。 吃别人家的饭，喝别人家的酒，还睡别人家的媳妇，哪儿去找这么好的事？ 段小涯立即切换戏精模式，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天父圣母快显灵，天海翼，冬月枫，小泽玛利亚，石川施恩惠，嘛哩嘛哩哄，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赐我力量吧皮卡丘！” 语速很快，尤其是中间那些东瀛艺术家的名字，林教士等人都没听过，都不知道他念的是什么，唯一听懂的就是开头的“天灵灵，地灵灵”，以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赐我力量吧皮卡丘”。 小莉倒是看过动画片，知道皮卡丘是什么鬼，但林教士和老黄媳妇则是一脸懵逼。 然后段小涯一把抓住林教士，林教士身体嗖的一声被摔到了墙上。 林教士哎哟一声惨叫，大骂：“妈的，你敢打我，你打神的使者，如同打神，小子，你死定了。” “现在，我就是神！”段小涯一拳打在墙上。 张家的墙是土墙，被段小涯一拳打出一个窟窿，林教士吓的顿时不敢作声，老黄媳妇和小莉目瞪口呆。 “神已赐我力量，让我惩罚世间冒名之人。”段小涯右手一翻，一记御风刀刮了过去，林教士左耳掉了下来。 林教士惨叫一声，捂住耳朵，血流不止，对段小涯又惊又恐。 刚才段小涯根本就没碰他，但他的耳朵就掉了，简直神乎其技，老黄媳妇已经跪了下来，只道段小涯真的被神灵附身了。 否则常人哪有这样的神通？ 段小涯走上前去，目光矍铄地盯着林教士：“你来告诉他们，谁才是神的使者！” 林教士依旧狡辩：“我们都是神的使者，可能我们的神不一样。” 段小涯又是一记御风刀，林教士头皮一凉，大片的头发掉了下来，吓的尿流不止，急忙跪地：“你是，你是神的使者，我是假冒的。” “你为什么假冒神的名义，妖言惑众！” “我……我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是……还是娶不上媳妇，我都没尝过女人的滋味……所以，鬼迷心窍，才会想出这个法子……” “你的福音圣会有多少人？”段小涯料想这个福音圣会，应该是什么邪恶的组织，打着宗教的名义，为非作歹。 “米家庄大部分现在都已经入会了。” “还有呢？” “没有了，我到米家庄的时候，才想到这个办法，我……我就是想多弄一点钱，回家娶个媳妇，我没钱……所以……” “这世上没钱的人多了去了，如果每个都像你这样，还叫什么世道？” 林教士犹如小鸡啄米似的磕头：“是是是，我有罪，我再也不敢了。” “这些办法真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段小涯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林教士看起来不过就是一个小屌丝，不大可能懂得利用别人的心理的。 “我认识了一个人，他很有学问，叫……叫什么齐振宇，我帮助过他，他跟我说了一些……什么心理学的东西，所以我就动了歪脑筋。现在……人心惶惶，大家都说世人作恶太多，老天爷要灭世了，我就……我就将计就计，来到米家庄……” 齐振宇？ 这小子幺蛾子真多，段小涯后悔当初没弄死他。 仗着学过一点心理学，四处地蛊惑人心，不过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个很有本事的人。 只是本事都不用在正途上。 “齐振宇现在在哪儿？” “我……我不知道。” “那你又在哪儿认识他的？” “在明月沟，我家就在那儿。” “大娘，你现在知道他是骗人的吧？”段小涯扭头望向老黄媳妇。 老黄媳妇现在脑子很乱，她年纪很大了，相信林教士就是救世主，已经根深蒂固，就算被段小涯揭发了，但感情上还是很难接受的。 人就是这样的，对于真相和现实，总是带着逃避的心态。 因为真相残忍，现实残酷，心理承受能力不好，就很难去接受，他们宁愿像一只鸵鸟，把头埋在沙堆之中，以为这便是自己的舒适区，其实却把自己暴露给了敌人，敌人来攻的时候，就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尤其是像老黄媳妇这样的年纪，让她接受新生事物都有一些困难，何况让她相信，自己的信仰是错误的呢？ 她本来是因为惊慌和痛苦才会去信仰，在虚妄中寻求一点安慰，但如今安慰不在了，梦就要醒了，惊慌和痛苦又开始浮现了。 好在小莉年纪比较小，被段小涯点醒了之后，忽然就从床上扑了下来，狠狠地扼住林教士的咽喉：“畜生，我杀了你！” 林教士挣扎不已，想要把她推开，小莉忽然咬住他的右耳，林教士大叫，右耳已经被她咬下了一半。 “你让我怎么对得起我老公，呜呜呜。”小莉跌坐在地，掩面大哭。 老黄媳妇忽然想了起来，也扑向了林教士：“你还我女儿的清白，你个白眼狼，我们家供你吃供你喝，你还糟蹋了我女儿！” 林教士大叫：“大娘，当初可是你说服你女儿，让她对我献身的，这不能怪我啊，要怪就怪你自己。” 老黄媳妇愣了一下，是呀，当初她也是帮凶，她女儿还没嫁人，本来是不愿意的，还是她亲自把女儿给灌醉的，半推半就，才成全了林教士。 她好恨啊！ 她宁愿段小涯没有揭穿这一切，为什么要让她知道，她是受了欺骗，是她毁了女儿的清白。 女儿要是知道真相，以后的人生该怎么走？ 第1736章 全民公审 老黄媳妇和小莉暴打林教士的时候，段小涯只是冷眼旁观，他最恨的就是比他更为无耻之人，这不是存心抢风头吗？ 林教士也不敢反抗，刚才已经被段小涯吓破了胆，以为他真的被神附体了，否则力气不可能那么大，也不可能挥手之间，在没触碰他身体的情况下伤着他。 两个女人打累了，小莉抹了一把眼泪，忽然起身从墙脚捡了一把柴刀。 段小涯这才引起注意，这要一刀劈向林教士，这孙子铁定是没命了，这孙子虽然死不足惜，但杀人偿命，追究起来，小莉也要吃十几二十年的牢饭。 “妹子，你冷静一点。”段小涯说着就已闪到林教士身边。 但是不想，小莉却是举刀朝向自己的脖子，段小涯吃了一惊，这是要自尽哇，不假思索，一记御风刀闪了出去。 柴刀的柄是木头的，直接就被段小涯削断。 小莉拿着半块刀柄，愣愣不语。 “妹子，你何必呢，大好青春，为什么想不开呢？” 小莉又哭了起来：“我……我不干净了，没脸留在这个世上了。”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管你干不干净？再说，这又不是你的错，你是一个好女人，我想你老公也会理解的。” “我不是好女人，我被别的男人污辱了，呜呜呜。” 这种情况，段小涯确实有些头疼，他知道农村的妇女相对比较保守，贞操观也比较重。 当然，这种贞操观是来源于被发现之后的羞耻感，他在棘山村的时候，也知道很多留守妇女，经常也会偷偷摸摸的，毕竟女人也是有生理需求的。只要不被发现，一切都好，一旦被人发现，都会因为承受不了舆论的压力，而想不开。 对这一方面，段小涯一向是比较开放的，不过是两腿一张的事，不论是被强迫的，还是自愿的，都不到要死的地步，又不是在万恶的旧社会。 “妹子，你要换个角度想问题，什么叫你被男人污辱了？你换个思路想，其实你也污辱了男人。这么想，你是不是心里会舒坦一些？” 段小涯从小思维就很奇葩，这句话非但没有起到安慰的效果，反而让小莉更伤心，她只觉得他是在嘲笑她。 “我不想活了。”小莉丢下半块刀柄，又朝墙壁撞去。 段小涯急忙伸手，一把将她扯住，说道：“我才是神的使者，我来告诉你，只要你的心是干净的，你就是一个干净的女人，不会有人会嫌弃你的。”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是神的使者，我不会骗你的。” 小莉梨花带雨的模样，倒真有些让人怜爱，段小涯心想，小娘们儿生的还挺带劲儿的，她刚从床上下来，身上只有一件轻薄的吊带裙，估计里边还没安全保护，肌肤又白又嫩，看的段小涯都有一些克制不住。 马勒戈壁，这家伙倒是挺会挑人的。 段小涯扭头去看林教士，这家伙已经偷偷地摸出门外。 “你哪儿去？”段小涯喝了一声。 林教士心头一惊，撒腿就跑，段小涯随脚一踢小莉丢在地上的半块刀柄，刀柄噗的一声，撞在他的腿弯。 林教头直接扑了一个狗吃屎，哀求地道：“大哥，大爷，大菩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你欺骗了这么多村民，他们还被你蒙在鼓里，你要跟他们解释明白。” “不行的，他们……他们一定会撕巴了我的……”林教士惶恐不已。 段小涯冷笑道：“你要不做，我现在就撕巴了你，代表神撕巴了你。” 林教士一个普通的小村痞，从未见过武林人物，段小涯使用的武技，让他敬畏如神，吓的不住磕头，请他饶恕。 段小涯一点也不动情，他必须让林教士解释明白，这样村民才会觉醒，才不会被他之前的言论欺骗，活在末日的恐慌之中。 “大娘，你去让你老公召集村民。”段小涯对老黄媳妇说，老黄他是村长，召集村民应该是很容易的事。 老黄媳妇对段小涯也是很敬畏的，既然他有吩咐，立即马不停蹄地去办。 很快，村委会的大喇叭响起来，各路村民都往广场跑了过去，段小涯提着林教士走了过去，把林教士丢到一个土台子上，喝道：“你对村民说吧！” 林教士看着底下上百号的村民，心惊胆战，哆哆嗦嗦地承认自己犯下的过错。 起初，村民一脸懵逼，继而议论纷纷，最后群情愤怒，一股脑地扑上台，林教士仓皇逃下台去，但很快就被扑倒在地。 段小涯笑眯眯地点上一根香烟，很久没见到这种喜闻乐见的场面了。 不过，他还是要稍微阻止一下的，搞出人命也挺麻烦的，叫道：“好了好了，随便把他打个半身不遂就好了，千万不要把人给打死了哈。送到派出所去啊，这孙子就要让他下半生在牢里度过，村长，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老黄已经听了媳妇的述说，也把段小涯当成了神的使者，对他的话自然也不敢违抗。 老黄媳妇又走过来，千恩万谢，对段小涯道：“神的使者，请你留在村里，为我们消灾祈福吧。” 段小涯笑道：“大娘，我不是什么神的使者。” “怎么可能？”老黄媳妇满脸不信，“你刚才……那么大的力气，而且随便一挥手就把林教士的耳朵给割下来，你不是神的使者，你是什么？” 段小涯确实没办法向一个村妇解释这种情况，只能承认：“是，大娘，我是神的使者，但你不能泄露出去，懂不？” 老黄媳妇恍然大悟：“懂懂懂。” “还有，你们村没有什么灾难，如果以后再有人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方式为你们祈福，你们不要相信，报警就是了。” “是是是，我听你的教诲。” 段小涯点了点头，然后打听了明月沟的去处，又开始了下一个旅程。 蛊门中人，像是消失了似的，他只能按照最古老也最没效率的办法，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去找蛛丝马迹。 就算没有找到蛊门弟子，他说不定也能碰到齐振宇，因为之前林教士就在明月沟碰到齐振宇的。 第1737章 手机码字好累 到达明月沟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但在远处的田野之中，出现一道火光，撕心裂肺的哭声隐隐传了过来。 段小涯迅速朝着火光的方向跑去，田野之上，聚集无数的村民，中间用木材堆成阶梯状，像是塔，但没有塔尖。 木塔烧着熊熊烈火，火苗从底部起，一路延伸向上。 一对老夫老妻嚎啕大哭，哭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青年躺在一张残破的草席之上，一动不动，全身长满浓疮，极其恶心和恐怖。 其他村民离的很远，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了出来，喝道：“顾老二，顾老二她他家的，你们的孩子已经死了，他染上了瘟疫，你们要是继续靠近他，会被他给传染的，到时我只能把你们也送去隔离了。” 顾老二的媳妇哭的肝肠寸断：“顾平，我的儿啊，娘的心肝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让娘怎么办，娘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你走了，娘也活不下去了。苍天啊，你怎么这么残忍，这是要把我们顾家逼上绝路啊！” 白发老头有些不耐烦了，吩咐几个青年，把顾家二老给拖回来。 又对一个秃顶的汉子说道：“把顾平的尸体给烧了吧，免得瘟疫继续传染。” 秃顶汉子叫了两个帮手，他们不敢与尸体直接接触，手里戴着橡胶手套，拿着一只布袋，把顾平的尸体给套起来，正要朝火塔上抛过去，顾平他妈又扑过来，抱着顾平的尸体，嚎啕大哭。 “求求你们，不要再折腾他的尸体了，尸体烧了就不能投胎转世了。” 白发老头叫道：“顾老二他家的，你不要搞事情，顾平得了瘟疫，尸体不烧毁，我们全村都会被传染的，就像金山村一样。” 提到金山村，众人脸色随即一变，群情激奋，纷纷痛骂顾家，为了一己之私，不顾全村的死活。 顾老二流泪说道：“老婆子，你回来吧，顾平已经死了。” “他没死！”段小涯忽然说道。 众人一见，都不认识段小涯，白发老头喝道：“你是什么人，本村的事，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你别管我是谁，我能把他救活。” “你疯了吧，全身都烂成了这样，还能救活？你以为你是神仙？”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神仙？”段小涯装神仙装上瘾了，一回生二回熟。 白发老头一听，觉得好笑，这家伙一定是个疯子，而且疯的严重，他居然说自己是神仙。 顾老二的老婆不住地给段小磕头：“神仙，你救救我儿子吧，他年纪还小，我们顾家就这么一个孩子，求求你救救他。” 神仙之说本就缥缈，就算愚昧的老妇，其实心里也不会完全相信，很多时候都会产生怀疑。就算相信世上真有神仙，也不会相信眼前的一个毛头小子就是神仙。因为段小涯年纪太小，一身衣着，以及纯正的屌丝气质，都与人们心中的神仙相差太远。 但是顾平他娘现在绝望之际，无法承受内心的悲痛，宁愿相信世上真有神仙存在，可以救救她的孩子，于是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苦苦哀求段小涯。 “顾家的，你是不是疯了？”白发老头喝道。 顾老二的老婆泪眼婆娑：“村长，求求你了，神仙说可以救活顾平，不要让人把他烧了。” 白发老头无奈摇头：“顾家的，你不要听一个外来人胡说八道，你孩子分明已经死了，不能让他的尸体留在世上，否则只会死更多的人。”村长不由分说，把手一挥，吩咐秃顶汉子继续把顾平的尸体拖去烧了。 段小涯骤然出手，一掌拍在秃顶汉子胸口，虽然没怎么用力，秃顶汉子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跌了出去。 白发老头大怒：“把这小子拿下！” 村民怕顾平的瘟疫散播开来，关乎全村的命运，一股脑的全部扑向了段小涯。 很快，众人又一起跌了出来，个个哭爹喊娘，一脸震惊地看着他，起初以为这家伙是疯子，口出狂言，但现在对他充满了敬畏之心。 “乡亲们，顾平的病传染性并不高，没有血液接触，都不会被传染的！”段小涯知道是因为传染病的恐慌，才会做出如此失常的举动，盘水城多个村落遭遇莫名的疾病风暴，人心惶惶，他们为了自保，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段小涯对他们算是手下留情了，问道：“谁有针灸针？” “好像……老孙头家有，他是我们这儿的赤脚大夫。”顾平他爹忙道。 段小涯急忙让他去取，他的肉身在麒麟山庄被烧毁了，随身携带的伏羲九针也不知所踪，所以只能使用普通的针灸针。 过了一会儿，顾平他爸带着老孙头一起过来，顾平之前是被老孙头看过的，老孙头已经确认了他死亡，现在顾平他爸声称有人能够就回顾平，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所以他必须过来看个究竟。 “就是你？”老孙头盯着段小涯，满脸的惊奇，他本来以为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医生，这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这是在搞事情吗？ “你认得我？” “是你说能给顾平起死回生？” 段小涯笑了笑：“姑且试一试吧。”虽然他是很轻佻的说话，但求很有自信，因为他知道顾平只是处于假死状态。 白发老头说道：“老孙，你来的正好，这家伙就是一个疯子。” 老孙头也觉得这是一个疯子，明明已经咽气的人，怎么可能起死回生？他以为他是扁鹊还是华佗？ 段小涯知道除了顾平家人，不会有人相信他的，都把他当成了妄人，他多说无益，只能拿事实来证明了。 “把针灸针拿来。” 老孙头把针灸针拿给段小涯，说道：“小兄弟，别怪我没提醒你，顾平可是得了传染病，你要碰他的尸体，小心也被传染了不治之症。” “放心，不会让你负责的。” 接着，段小涯拿了一副橡胶手套戴上，又把顾平从麻袋里搬了出去，除去他全身的衣物。 段小涯拿着毫针，一点一点地帮他挑破身上溃烂的流脓，看着极其恶心，旁边几个村民都吐起来。 “孙大夫，家里有药吗？” “有，你要什么药？” 段小涯随即说了一连串的药名，老孙头微微皱起眉头，这药名他都听说过，但方子却很诡异，有些药物还是有毒的，属于处分药。 这药本来是需要在医院开的，但老孙头天高皇帝远，没人查到他这儿，就连一些禁药都能搞到。 “好，我去把药给你抓来。”老孙头决定尽力配合段小涯，看看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第1738章 气功治疗 段小涯把顾平身上的流脓全部剔除之后，又让老孙头拿着甘草熬出的汁帮他清洗伤口，而他自己拿着毫针，就在顾平百会穴下了一针。 老孙头吃了一惊：“百会穴不可随便下针，差之毫厘，是可以置人于死地的。” 段小涯笑道：“老爷子，反正你们都认为顾平已经死了，如果这一针扎错了，他也没有损失，不是吗？” 老孙头一时无语，这话倒也没错，已死之人，怎么扎都没关系，但如果万一真把人给救醒了，那就赚到了。 果然，顾平闷哼了一声，老孙头惊喜地望向段小涯，急忙去摸顾平的脉象，但顾平的脉象仍旧没有任何动静，老孙头又叹了口气。 段小涯又在顾平颈部扎了两针，对老孙头道：“把人给我扶起来，让他盘膝坐着。” 老孙头不知他在搞什么名堂，但见他施针的手法，不像是初出茅庐的小子，极其的老道和精准，他觉得这个年轻人很不简单，所以配合地帮助段小涯扶起顾平。 段小涯坐在顾平身后，脱下橡胶手套，一掌抵在他的后心，一掌抵在他的脑后，开始源源不断地朝着顾平体内输送真气。 老孙头不明觉厉：“小伙子，你……你在干嘛？” 段小涯没有回答，但见顾平头顶有些真气蒸腾起来，周围观看的村民都在瞠目结舌。 老孙头喃喃自语：“难道……这是气功治疗？” 忽听哇的一声，顾平忽然张开嘴巴，口中吐出一口蒸汽，众人吓了一跳，但又个个露出惊诧的表情。 顾平他爸大喜：“活了，活了，老婆子，真的活了。” “活神仙，谢谢活神仙啊！”顾平他妈满脸泪痕，不住地给段小涯磕头。 段小涯退了顾平身上的毫针，对老孙头道：“快去熬药吧，按我给你的方子，先熬一碗出来，让患者给服下去。” 老孙头此刻见到段小涯，犹如见到天人一般，他活了这么长，行医也有大半辈子了，却从未见过如此医术高明之人。 “爸，妈……”顾平缓过神来，愣愣地看着父母。 顾平父母急忙围了上去，老孙头提醒，顾平现在病还没有痊愈，依旧会传染，让他们不要接近。 说话之间，忽然有人大叫一声：“蝎子，蝎子，好多蝎子啊！” 段小涯抬眼望去，火光映照之处，果然看到无数的蝎子密密麻麻地围了上来，黑暗之中，一个黑衣斗篷的男人缓缓走了出来。 “你是何人？”段小涯喝道。 斗篷男人阴森森地道：“好小子，你又是何人？竟敢多管闲事？” “你是蛊门的人？” “哼，既然知道我是谁，还敢坏我好事。” 段小涯几乎可以确定，此人就是给顾平下毒的人，问道：“你是夜郎族的人，还是胭脂帮的人？”虽说胭脂帮弟子都是女的，但女弟子还会豢养很多男的奴隶，以供他们驱使，所以到底是夜郎族还是胭脂帮，还真不好分辨。 斗篷男人说道：“你既然不知道我是哪个流派的，为什么来坏我好事？” 又听一个女子娇笑之声传来：“他自然是我胭脂帮的，轻而易举地破了你们的彩柳毒，这一场比毒大会，你们夜郎族可以认输了，免得出来丢人现眼。” 斗篷男人怒道：“毒姬，比毒大会才刚开始，彩柳毒只是小意思，谁输谁赢，还很难说。” 段小涯一听毒姬，思绪顿时回到西呼国的时候，他不由朝着胭脂帮的那个弟子望去，果然正是唐家大院遇到的毒姬。 看来这一场比毒大会，把夜郎族和胭脂帮很多散落在外的弟子都召回来了。 只是，毒姬现在已经认不得段小涯了。 “灵猫，按照今天比试的规矩，我解了你的毒，你还没解了我的毒，这一场你就算输了。”毒姬得意洋洋地道。 灵猫冷笑道：“胭脂帮从来都不收男弟子，这小子真是你胭脂帮的人吗？” 毒姬笑道：“胭脂帮是不收男弟子，但他不算本门的弟子，只是本门的一个低贱的奴隶。你潜心研制的彩柳毒，竟然被我一个小小的奴隶给破解了，真是可笑之极。你们夜郎族只有这一点能耐吗？我看你们夜郎族还是投降好了，乖乖承认我们胭脂帮才是蛊门的门主，大家以后同心协力，把蛊门发扬光大，与外八行其他的门派一争长短，不是更好？” “哼，你以为我赢了吗？”灵猫很不服气，“今天的比试规矩是，谁能先把对方的毒破解，谁就算赢。可是，并没有规定能下几次毒，等你破了我的蝎子阵再说吧！” 话音一落，灵猫带着无数的蝎子缓缓逼近，村民一阵慌乱，要是一般的蝎子，他们倒也不怕，但是这些蝎子有大有小，小的和常见的差不多，但大的足有一只螃蟹大小。 而且蝎子五颜六色，红色和黑色的蝎子比较常见，但绿色和蓝色的，还有彩色的，听都没听说过。 段小涯真要看着毒姬怎么破解蝎子阵，但毒姬根本不去破解，随手抓了一个村民，掌心吐气一催，那个村民顿时口吐白沫，全身抽搐。 “你先破解我的毒砂掌再说吧！” 段小涯吃了一惊，这种比毒方式，简直就是畜生行径，他们根本就不想着怎么破解对方，而是想着下更厉害的毒，而让对方无法破解。 按照规矩，解毒算赢，但制造更多的毒，让对方无从破解，自然也能算赢。 解毒太麻烦了，他们选择了后者，反正都是再拿别人来做实验，自己没有任何损失。 蝎子阵已经冲过来，段小涯随即奔向火塔，抽了一根燃烧的木材过来，呼啸着舞向蝎子阵，叫道：“大伙儿拿起火把，烧死这些蝎子！” 突如其来的变故，村民都变成了一盘散沙，老孙头叫道：“快按这位小兄弟说的去做，否则咱们都会死在这儿？” 秃顶汉子胆子比较大，镇定了下来，第一个冲上了火塔，也抽了一根木材过来，叫道：“快抱稻草过来！” 几个村民会意，秋收结束，田野之上堆着很多稻草，众人抱了稻草过来，点燃，用来驱赶蝎子。 第1739章 夜郎族的光复目标 蝎子属于阴寒之物，被火一烧，纷纷撤退，毒姬哈哈大笑：“灵猫，你的蝎子阵，也不过如此嘛！”她说话之时，又伸手朝向一个村民。 段小涯知道她又要对村民施加毒手，迅速扑了过去，毒姬回过神来，一掌拍了过去。 但是不想，段小涯手中一根毫针直接扎在她的掌心，夜色很黑，毒姬根本没有注意小小的一根毫针，痛叫一声，退了一步。 灵猫笑了起来：“毒姬，这不是你们胭脂帮豢养的奴隶吗？现在怎么反倒向你动手？” “找死！”毒姬翻起毒砂掌，又朝段小涯拍来。 段小涯随手一挥，一记御风刀刮了过去，嗖的一声，毒姬手腕鲜血直流，震惊地看着段小涯。 这……这种手法，她曾在唐家大院见过。 可是现在段小涯面目全改，她完全认不出来。 “你到底是谁？”毒姬惊恐地道。 段小涯刚才和她距离甚远，所以御风刀没有把她整只手腕给斩下来，此刻逼近一步，问道：“明月沟，你们来了有多少人？” 毒姬恨恨地道：“蛊门的事，你一个外人不要插手，否则有你受的！” 灵猫笑道：“原来是个外人，毒姬，那么刚才彩柳毒这一仗，可不作数，破解我彩柳毒的人，不是你们胭脂帮的人，而是一个外人。” “那又如何，我在郝三娘身上种下的蛊，你们到现在还没发现呢，说到底，还不是我赢了？” “古三娘？”灵猫眉头一皱，“谁是古三娘？” “她也是明月沟的村民，我是按照规矩来的，只给明月沟的村民下毒，你就连明月沟的人口都没搞清楚，你还想破解我的毒，简直就是笑话！” 灵猫忽的身形一起，伸手扑向白发村长。 白发村长吓了一跳，准备要跑，灵猫动作灵敏，已经拦住他的去路。 段小涯也跟着出手，一掌拍在灵猫肩头，灵猫其实已经发觉，但偏偏就避不开段小涯这一掌，哎哟一声，跌了出去。 “你到底是站哪一边的！”灵猫暴怒，刚才这小子破了他的彩柳毒，之后又伤了毒姬，现在又对他出手，他简直搞不清了，这家伙如此善变，还有没有一点节操？ 段小涯喝道：“我不是你们任何一边的，我站在村民这一边，你们为了蛊门的权力，把无辜的百姓当成是实验的对象，你们的行径……简直就是魔鬼！” “站在村民那一边？”灵猫笑了，“看得出来，你也是江湖中人，你竟然说出如此好笑的话。这些村民，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在江湖行走，就该知道，江湖的争斗从来都是残酷的，这些村民又算什么东西？你要为他们出头吗？” 段小涯未出江湖之前，他也不过是棘山村的一介村民，现在听到灵猫的言论，不由怒从心起：“混蛋！”一拳朝着灵猫击出。 灵猫人如其名，身手就如灵猫一般敏捷，斜身避开，但段小涯出拳的速度太快，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扬出无数的毒虫。 段小涯对蛊门的毒物还是有些忌惮的，这一拳只能收了回来，身形向后掠开。 灵猫冷笑一声，伸手抓住一个村民，喝问：“说！古三娘住在什么地方！”他赶着去找古三娘解毒，所以必须知道古三娘的下落。 那个村民结结巴巴地道：“古三娘……她住……” 话未说完，毒姬手里一扬，一只带着蓝色火焰的蜈蚣，直接飞向那个村民的后脑勺，蜈蚣游走到他的颈部，村民一声惨叫，倒地不住地抽搐。 灵猫恨恨不已，手里扬出一把毒砂，瞬间就把另外两个村民毒死。 毒姬冷笑：“灵猫，今天蛊门八大长老定下的规矩，时间未到之时，把人毒死是不作数的。你要像我一样，给人下毒，却能让他生不如死，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这才算高明。你把人都毒死，我还怎么去破解？”毒姬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先前吃她一记毒砂掌的村民，还在地上抽搐不已。 段小涯现在才知道蛊门每一场比试定下的规矩都不一样，今天的规矩是互相破解对方的毒，所以不能把人毒死，不然就无从破解了。 灵猫的彩柳毒本来是很高明的，当天下毒，当天顾平就全身溃烂，而且造成了假死的状态。如果没有段小涯及时出现，把人给救活了，毒姬估计也会以为顾平已经死了，也不会想到要去破解。 把人毒死，对蛊门来说，已经不算是什么真本事。 这个灵猫倒是有些手段，而毒姬比他更有手段，她给古三娘下毒，却没人能看得出来。 灵猫气愤不已，又要拿村民来下手，段小涯忍无可忍，飞身过去，一记御风刀闪出，无形无色，只听破空之声传来，灵猫惨叫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身形跌向了仍旧燃烧的火塔。 本来灵猫必死无疑，但段小涯忽然想起一事，又迅速地冲向了火塔，一把抓住他的肩头，把他又从火海拖了出来。 灵猫迅速扑灭身上的火焰，斗篷已经被烧毁的不成样子，段小涯看清了刚才他藏在斗篷里的脸庞，可能因为炼毒，早已千疮百孔，极其恶心和恐怖。 段小涯喝道：“时不利在哪儿？” 灵猫一震，盯着段小涯：“你认识时不利？” “说，他在哪儿？” “哼，我不会告诉你的！” 毒姬幽幽地道：“小兄弟，你把他给杀了，我就告诉你时不利在哪儿。” 灵猫恨恨地道：“毒姬，你好狠的心，你就算杀了我，这小子能放过你吗？” 毒姬笑道：“如果能亲眼看到你死，首先这一仗我就赢了，我死又何妨呢？”她说话的声音极其柔媚，但却不是不惜命的人，望了段小涯一眼，默默地退了几步，她知道这家伙手段很高，真要朝她下手，她也没有抵抗的能力，只有事先做好逃命的准备。 “你说不说？”段小涯提起灵猫瘦小的身材，喝道。 灵猫咬牙说道：“你便杀了我，我也不会泄露时不利的行踪！”他们夜郎族为了一个光复的目标，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对别人残忍，对自己也很严苛。 为了族人的理想，死又何妨？ 第1740章 上门寻仇 “去死！”段小涯奋力地将灵猫给掷出去。 哗啦一声，灵猫撞塌火塔，无数燃烧的木材覆盖下来，他仿佛置身于火海一般。他起初受了段小涯一掌，已经去了半条命，此刻浑身着火，哀嚎不止。 等他爬出火海的时候，已经被烧的不成人样，一动不动。 一众村民惊慌失措，今晚的变故太大，这对从未涉足江湖的村民来说，简直是一辈子不敢想象的事。 段小涯回头去找毒姬，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小兄弟，你快过来看看。”老孙头正在抱着先前被毒姬毒砂掌打伤的汉子。 段小涯走了过去，汉子浑身抽搐，口中白沫仍旧不止，翻开他的眼皮，目光呆滞，仿佛死了一般。 “刺破他的十宣穴，先把他的毒血给逼出来。” 老孙头依言而做，段小涯再给汉子运功，助以他的毒血更快逼出。 接着，又把受伤的人全部带回老孙头家里，段小涯当晚就在老孙头家里住下，两人一起治疗村民。那些简单的病症，老孙头都能自己处理，段小涯主要负责顾平和那个被毒砂掌打伤的汉子。 “小兄弟，听你的口音，你不是本地人？” “不是，我闽东来的。” “你的医术很好，哪个学校的？” 段小涯最怕就是听人问他学校，因为他本身没读过多少书，但如果说自学，恐怕也没人会相信，笑道：“是我爷爷教我的。” “噢，原来是家传的，年纪轻轻，了不起啊！”老孙头现在对他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 那个毒砂掌受伤的汉子，经过段小涯的治疗，毒性已解，人也渐渐恢复过来，段小涯在老孙头家，给他抓了一些药材，让他回去调养。 顾平因为中的毒有传染性，所以暂时留在老孙头家里，单独给他整理一个房间出来，作为隔离。 其实顾平的毒，只会通过血液传染，他身上的伤口还没愈合，所以需要稍微注意一点。 次日的时候，服药之后的顾平，情况稍微有些好转，段小涯略为放心，他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小兄弟，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吃早饭的时候，老孙头问他。 “我叫狗蛋。” 这名字一点新意都没有，一听就是农村的孩子，老孙头对他莫名地亲近起来：“狗蛋啊，你到我们盘水城来干嘛？” “听说盘水城闹瘟疫，我过来看一看。” “这一听闹瘟疫，人人避之不及，你却往这儿跑，这是为何啊？” “我是一个医者。” 这个理由绝对能给满分，老孙头也不由对他竖起拇指：“了不起啊，年纪轻轻，难得你有一个医者的担当。” 说话之间，一股香风从门外飘进来，段小涯立即警惕起来，对老孙头道：“屏住呼吸，这风有些怪异。”然后迅速奔出门口，看到四五个人走了过来。 为首一人是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妇女，就像一个冬瓜似的，但偏偏涂脂抹粉，穿着和自己身材明显不匹配的紧身装，身上的赘肉被勒出了一圈一圈。 除了冬瓜女，段小涯还看到了两副熟悉的面孔，易凡和陈碧莲娜。 在西呼国的时候，陈碧莲娜不知所踪，段小涯曾经去找过她，可是人海茫茫，无处去找，想不到却在这儿见到。 看来这一次比毒大会，真是浩荡，几乎把所有蛊门的弟子都召集到一起了。 “是你杀了灵猫？”冬瓜女来者不善。 “没错，是我。” 冬瓜女面色难看，尤其是看到段小涯这么平静的时候，她的脸色更加难看：“你不怕死吗？” “这句话该我问你才是。”人都是生性怕死的，但段小涯怎么死都死不成，甚至肉身毁坏之后，妙僧都有办法让他借尸还魂，所以对死亡也就更加无所畏惧了。 “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夜郎族弟子。” 冬瓜女恨恨地道：“你杀了灵猫，让我们输了一场比试，今天你必须付出代价！” “好啊，你还有什么毒，尽管使出来就是了。” “千红姐姐，这人交给我了。”陈碧莲娜刚刚加入组织，急于表现，随手一扬，无数的飞虫朝他飞了过来。 段小涯看着那些飞虫，有些像是瓢虫，但从陈碧莲娜手里出来，必然也是极为厉害的毒物。 飞虫的速度并不怎么迅速，足够段小涯点上一根香烟，然后他把外套脱了下来，一通地乱挥乱打，他有修为在身，绝对不像常人那样挥打，每一下都有一股劲风刮出，那些飞虫摇摇晃晃，近身困难，有些直接被他给扑落了。 千红挪动圆咕噜的身材，双手红彤彤的，像是脱了皮似的，朝他打了过来。 段小涯知道对方手上必然是炼过毒的，也不敢小觑，当即闪身避开，随即一记御风刀过去，千红身上立即挂彩。 一个人的精力有限，蛊门修炼蛊毒，自然对于武道就没有那么多的浸淫。 另外两个夜郎族弟子迅速攻击上来，段小涯纵身而起，一人一脚，两人跌了出去，甚至就连他们手里的毒物都没来得及放出去。 段小涯知道，对付蛊门弟子，必须先下手为强，而且速度要快，否则一旦让他们占了上风，中了他们的剧毒，就很难再脱身了。 陈碧莲娜的飞虫没有得手，被段小涯很快地打散，再也不敢攻击，心情极为气愤，她才刚刚调教的这些奇异的飞虫，还不懂得如何控制。 接着，她又放出一只血色狼蛛，狼蛛还没到段小涯身上，就被段小涯御风刀给劈的稀巴烂。 易凡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此人武道修为极高，大家一起上吧。” 冬瓜女从未见过御风刀，很难相信，段小涯光凭一个挥手，就能产生如此巨大的杀伤力，对他已经心生畏惧。 等着易凡出手之后，她才缓过神来，随后跟了上去。 段小涯施展“逍遥游”身法，不跟他们正面冲撞，又一记御风刀，直接砍在冬瓜女的背后。 一声痛叫，冬瓜女退了几步，背后鲜血淋漓，但她因为身材太胖，脂肪也厚，所以没有伤到脏腑。 但在此刻，易凡双手燃起火焰，朝他打了过来。 第1741章 有种别躲！ 段小涯曾经领教过易凡的火焰蛊，那是一种能够产生火焰的蛊，但之前已经被段小涯给破解了。 不过这一次，易凡的火焰蛊好像又上升了一个境界。 段小涯迅速向后跃开，易凡手上的火焰却朝他奔袭过来，段小涯拿着外套卷了过去，整件外套都烧起来。 易凡矮小的身材，腾身而起，从天而降，又是一片火焰打了过来。段小涯脚下一错，迅速让开，火焰落地，却很快就熄灭了。 看来火焰蛊在地上不能生存，只能打在人身的时候，才能起作用，也就是说，它虽然看起来诡异，毒性也霸道，但却是能够被不易燃的物质阻隔的。 “小子，有种你就别躲！”易凡几次打不到段小涯，不由有些心浮气躁。 段小涯觉得他的话有些可笑，于是他就笑了：“那我打你一拳，有种你也别躲！” 易凡双掌一错，打出无数的火焰，在空气中凝聚了一团火焰云，朝着段小涯扑去。 段小涯一记御风刀挥了出去，一刀就把火焰云劈成了两半，但这仍不影响火焰云继续朝他攻击，分开的火焰云又集聚在一起。 火焰云疾风一般朝着段小涯侵袭而来，段小涯施展身法，迅速地从火焰云下面滑了出去，与此同时，御风刀快速地挥出。 蛊门弟子，或许就连穿着都有剧毒，有些自己的肉身就是一种毒物，段小涯也不敢轻易地接触，所以御风刀是他最好的武器。 易凡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咽喉一疼，有些喷薄出来，他怔怔地盯着段小涯，捂住伤口，却已说不出话。 火焰云落地，易凡也跟着倒地。 “师父——”陈碧莲娜扑到易凡身边。 段小涯看她瘦小的身影，不住地抽动，显然哭的十分伤心。 想想她的身世，段小涯心里也是感慨万分，父亲是个杀妻夺财的混蛋，另外娶了一个女人，被她一直当成亲妈，但到最后才知道，她的亲妈化成厉鬼，被她把给囚禁在舍利阵之中。 她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现在就连她的师父都死了。 “娜娜，咱们先走。”千红知道不是段小涯的对手，拉着陈碧莲娜就走。 陈碧莲娜回头看着易凡的身体，叫道：“可是师父……” 千红随手一挥，无数尸蟞撒了出来，那种尸蟞好像是变异的似的，本来很小，落地之后身体大了一倍，迅速地围向了易凡的尸体，开始蚕食。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蛊门的这些毒物，实在让他觉得恶心。 老孙头走了出来，看到这样的景象，又结合昨晚看到的景象，心里很不平静，问道：“狗蛋，这些都是些什么人哪。” “夜郎族的人。” “夜郎族？和夜郎国有关系吗？” 段小涯轻轻点头：“是的，就是夜郎国被灭国之后，流传下来的后裔。” “两千多年，他们竟然没有消亡。”老孙头也觉得不可思议，现在就连汉族都未必有汉族的纯正血统，何况是夜郎族了，这么多年的民族融合，难道还有没被融合的？ “夜郎国消亡了之后，大部分族人都和其他民族融合，但还是有一小部分，保存他们的血统，一直延续了两千多年。” “他们通婚也在本族之内？” “这我不清楚，但我想应该似的，我看一些夜郎族的人都长得奇形怪状的，不知道是炼毒的关系，还是近亲结合的缘故。” “盘水城据说以前就是夜郎国的地盘，夜郎族人出现在这儿，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段小涯一惊：“以前这儿是夜郎国的地盘？”他是第一次来盘水城，听到这个消息，几乎整个人快跳起来。 他立即就想到，之前易凡苦苦追寻的夜郎宝藏，可惜刚才易凡被他给杀死了。 所谓的夜郎宝藏，会不会就藏在盘水城？ 之前在乌蛮村的时候，就有那么多人查探夜郎宝藏的下落，之后易凡还上棘山村去逼问杜九公，这个夜郎宝藏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是蛊门的什么秘籍，还是什么可以帮助夜郎族光复的秘密？ 但大概也不会是什么金银财宝之类的东西，因为太俗气了，只有那些等级很低的江湖人士，才会为钱卖命，做些杀头的买卖。 蛊门弟子，想要挣钱，应该容易的很，找个富翁，给他下毒，然后辗转各家医院，都治不好，再给他解药，这样挣钱能挣到死。 此刻，易凡的尸体已经被尸蟞蚕食的差不多了，老孙头忧心忡忡：“这些人出现在明月沟，到底想干什么？” “老爷子，你听说过蛊门吗？” “年轻的时候，听我爷爷说过，好像是什么外八行，都是骗人的吧？” 段小涯笑着摇了摇头：“并不是骗人的，蛊门确实存在，否则也不会被人流传这么多年了。” 老孙头的脸色变了一下：“你不会想说，夜郎族就是蛊门的人吧？” “没错，蛊门还有另外一个流派，叫胭脂帮，现在和夜郎族正在盘水城比毒，争夺蛊门门主的位置，盘水城里刮起的疾病风暴，就是他们的手笔。” “你是说……盘水城死了这么多人，都是因为他们？”老孙头有些难以置信，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人？ 段小涯点了点头，他虽然不肯相信这是真的，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接受。 外八行之所以叫外八行，不是没有道理的，为什么历代的统治阶层都要打压他们，就是他们危害到一个社会的秩序。 一个文明的社会，并不需要他们，他们适合在乱世出场，那个时候，才是他们真正的舞台，他们的形象也显得正面的多。 比如战国时候的索命门，荆轲、要离、聂政等等，都是属于正面的形象，完全诠释了士为知己者死，可歌可泣。又比如民不聊生的隋末和北宋末年，盗门的瓦岗寨和水泊梁山揭竿而起，都能让千秋万代传颂。 还有红盗之中的红线女、怪盗一枝梅，以及兰花门之中的李师师、梁红玉等等，这些人如果在乱世，个个都是为国为民的侠之大者。 就连抗战时期，外八行之中也出了很多为国效命的英雄人物，可是不知为何，一旦到了太平盛世，他们的形象立即就发生了转换，变成社会的毒瘤。 不得不说，这是他们这个群体特有的尴尬。 第1742章 毛人 易凡的尸体被尸蟞蚕食干净之后，只剩一堆骸骨，然后尸蟞四处地散去，就像任务完成了一般。 老孙头看得暗暗心惊，叹道：“想不到这世上真的存在蛊门，现在又在明月沟举行什么比毒大会，又不知会害死多少无辜的村民。”他是村里的老人，在明月沟待了大半辈子，早已有了感情，何况他还是一个大夫，出于职责的考虑，他变得心事重重。 “现在必须找到他们的群体，然后才能阻止这一场浩劫。” “怎么阻止？”老孙头神色担忧，“他们的手段……实在太过恐怖了，小兄弟，我看你不是一般的人，你有办法吗？” 段小涯叹了口气：“咱们没有想出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见你医术超群，他们下毒，你便可以解毒，或许能够阻止他们。” 段小涯摇了摇头：“这根本就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他们下毒容易，但我们要解毒，需要花费很多的工夫。再者，他们四处下毒，我一个人救不了那么多人。我想破解之道，还有研制解药，这些都需要时间。或许没等解药研制出来，人早就被毒死了。” “唉，这真是一场浩劫，这可如何是好？” 其实段小涯想到的就是以拳头解决问题，虽然拳头是暴力的，很多时候，都不是好的一个解决方式。但对于蛊门，这是段小涯能够想出最好的办法，只有消灭了这个群体，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否则蛊门一日没有选出门主，他们就会将比毒继续到底，总会有人死去。 只有蛊门弟子全部死绝，才能一了百了。 两人正在说着，就见一个穿着碎花小棉袄的女孩儿匆匆跑了过来，大约十七八岁，大概是穿的比较多的缘故，整个身材就像水桶似的。 “小灵，出什么事了？” “孙爷爷，你快去给我妈看看吧，她今天好像有些不对劲，身上长了好多东西。” 老孙头立即警觉起来，望向段小涯：“她妈就是古三娘。” 段小涯随即跟他们一同去古家走一趟，明月沟姓古的人很多，古三娘在明月沟很有名，主要是因为嫁了很多次，而且嫁的都不远，在同村就有她的两个前夫。 到了古家，古三娘现在的丈夫已经不在，据老孙头说，前几年矿难的时候被埋在井底，再也没有出来。 现在家里失去男人，只剩古三娘和小灵娘俩相依为命。 古三娘躺在床上，从昨晚开始一直发着高烧，段小涯上前查看，本来以为小灵说她身上长了东西，是癣疥或者脓包之类的东西，但不想却是长出很多毛发。 本来身上很少的寒毛，都想春草一般疯狂地滋长，这让段小涯不由想起，当时宫头山被鬼剃头的时候，他以何首乌在药王鼎里炼制，研制出来的一种生发灵，在杨家的羊身上做实验，也是疯狂地长毛。 现在古三娘就像一个毛人，本来头发就在肩头，现在都及腰了，很多不该长毛的地方，都是一副茂盛的景象。 “孙爷爷，我妈……我妈是不是中邪了？”小灵哭哭啼啼地说。 老孙头也是一脸懵逼，行医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情景，他不过是村里的赤脚大夫，治的都是一些常见的疾病，但蛊门用毒实在太过邪门，早已突破了他的认知。 只有请教段小涯：“狗蛋，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昨晚毒姬说过，她给古三娘下蛊，但灵猫根本就没发现，可见这蛊毒是凌晨以后才发作的，因为他们比试一个项目只有一天时间。 昨天灵猫没有及时发现，也就没有破解毒姬的蛊，但是时间一过，蛊毒发作，古三娘就变成这样了。 段小涯拨开古三娘手腕的毛发，伸手搭在她的尺寸关，更加不可思议：“她的脉象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老孙头也去试了一下，果然如此。 按照中医的理论，身体一旦发生什么异常，都会在脉象上显示出来的。 何况古三娘还发着高烧，脉象不可能不显示的，但现在古三娘的脉象就跟一个健康的人无异。 这个时候，忽然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穿了一件黑色的皮大衣，说道：“小灵，你妈怎么了？” 小灵快要哭了起来：“爸，你快来看看妈，妈她中邪了。” 段小涯知道，这个中年男人估计就是古三娘其中一个前夫，也是小灵的生父。 小灵她爸上前一看，不由吓了一跳，忙对小灵道：“快跟爸回家，你妈现在这个样子，你跟她待在一起太危险了，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 “不，爸，我不能离开妈妈。”小灵坚决摇头。 小灵她爸有些恼火：“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你妈现在是怪物，你要跟一个怪物一起生活吗？” 小灵哭着摇头：“我妈不是怪物，不是怪物……呜呜！” 古三娘本来高烧迷迷糊糊，听到小灵她爸要把小灵带走，也不知哪儿来一股力气，抓起枕头，朝他掷了过去：“走，你走，不要把我孩子带走！” 小灵她爸说道：“这孩子也有我的份儿，你现在这个样子，你把她留在身边，万一要是出了点什么事，你可不是害了她吗？” “当初离婚的时候，孩子……孩子是判给我的……判给我的！”古三娘歇斯底里地道，然后不住地咳嗽。 “就算判给你，我也是孩子她爸！”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哪有资格做孩子的爸？本来好好的家，都被你毁了，你当时……有替孩子考虑过吗？” “当时不是你要跟我离婚的吗？”小灵她爸很不服气地说。 古三娘咳嗽着道：“当初……要不是你跟……春花那个小狐狸勾勾搭搭，我会……我会跟你离婚吗？” “你当时不是也嫁给了建国，然后又跟我勾勾搭搭，这才有了小灵，你人品也高不到哪儿去，还有脸来说我。” 段小涯目瞪口呆，我去，这关系也太乱了吧？ 古三娘被小灵她爸一说，顿时急火攻心，一口热血喷了出来，脑袋一歪，昏厥过去。 小灵放声大哭，她爸也被吓了一跳，他怕搞出人命，然后被人追究，灰溜溜地离开。 第1743章 祝由十三科 小灵哭成一个泪人，不停地哀求老孙头，老孙头束手无策，只能把目光转向段小涯。 段小涯只能搜索神识，寻找一些相关的片段，因为神识之中，也没有明确记载医治毛蛊的办法，估计是海蓝珠之后的胭脂帮弟子自行研发出来的。 因为如果是海蓝珠那个时期的蛊毒，妙僧都已经破解了，收录在《妙解胭脂录》之中。 但是不论是毒还是药，都是有理可循的，胭脂帮的蛊毒不管千变万化，都不会脱离海蓝珠的医理，而海蓝珠的医理本身就是来源于妙僧。 “容我想想。”段小涯点燃一根香烟，走出屋外。 老孙头现在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段小涯身上，又安慰了小灵一会儿，说道：“放心吧孩子，你狗蛋哥很有本事，他一定能想出治好你妈的办法。” 小灵并不知道段小涯是谁，以前从未见过，她只知道明月沟唯一的大夫是老孙头，她见狗蛋年纪轻轻，不像是个医生，所以对他也不抱什么希望。 想过要送到大医院去，但家里又没有钱，听说现在疾病风暴，好多被官家带走的病人，都被隔离起来，然后被医生作为研究的对象。 她不想妈妈也落得这样的下场，因为父母离异之后，父亲另外组建了家庭，她很不受待见，如果没了妈妈，她就如同与孤儿无异。 虽然十七八岁了，已经长大了，但内心仍旧会有缺失。 她守在床边，叫了几声妈妈，古三娘没有任何反应，她担忧地望向老孙头：“孙爷爷，我妈……我妈是不是……死了？” “你别瞎说，我摸过她的脉象，你妈只是昏迷了。”不过古三娘的脉象有些不正常，老孙头也有一些不放心，又去给她探了探鼻血，还有气，这才放心下来。 过了半天，段小涯还没回来，小灵不由走了出去，见他正在门口一棵芭蕉树下徘徊不定，脚下扔了很多烟蒂，像在极力地思考什么问题。 “狗蛋哥哥。”小灵怯生生地走过去。 段小涯回头望她一眼，见她双眼哭红，就像一只兔子似的，柔声安慰：“我正在想办法，你别担心，我会想出办法的。” 小灵忽然跪下给他磕头，段小涯急忙把她扶住：“你这是做什么？不需要这样的。” “狗蛋哥哥，孙爷爷说你很厉害，你一定能够治好我妈妈的，对不对？” 段小涯其实也不敢保证，因为刚才研究了一下神识，都没有治疗毛蛊的方法，如果按照自己医理的理解来治，又有一些冒险，但这些话也不能对小灵说，还是要先安抚她。 “狗蛋哥哥，只要你治好了妈妈，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可以嫁给你的，给你生儿育女。” 段小涯吓了一跳，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奔放的吗？ 但想小灵家里这种情况，真要治好了古三娘，他们也没办法报答，小灵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以身相许。 农村的孩子都比较传统的，由于重男轻女的风气，女孩子都没怎么读书，受到传统观念的影响，她们多多少少会把自己物化。不仅男人把女人当成是物品，是花钱给买进家门的，女人也是这么想的，她们把能为夫家生儿育女视为头等大事。 “小灵是吧？你还是一个孩子，别给自己那么大的负担。我答应你，会治好你妈妈的。” “我不小了，我都十八了。”小灵有些小小的抗议，因为偏僻一点的农村，结婚都不看法定年纪的，他们举行了婚礼，就算是结婚了，等到年纪再去补证，反之就算是办了证，但没办酒席，在村里传统的观念里，乡亲们也不会承认他们是结婚了的。 这跟棘山村的习俗有一些像，村民还是比较遵循古礼，结婚得到亲戚的承认，远比得到法律的承认重要的多。 “放心，我不要你的报答，我是一个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本职。” 小灵感激地说：“谢谢你狗蛋哥哥。” 段小涯让她先回屋里，自己又掏出一根香烟，抽了起来，小灵的话，忽然让他压力大了起来。 在芭蕉树下盘坐了一会儿，继续筛选神识之中的信息，神识之中有些信息是有用的，有些信息是无用的，毕竟神识来自古代，都是古代的医学知识，经过现代医学的发展，很多信息都是糟粕，这些必须是要摒弃的。 正在这时，看见一条大黄狗慢悠悠地走过，段小涯猛然想起，古代医学还有一门祝由。 所谓祝由十三科，分为大方脉科、诸风科、胎产科、眼目科、小儿科、痘疹科、伤折科、耳鼻科、疮肿科、金簇科、书禁科、砭针科。 其中的书禁科就是镇邪驱鬼，辟毒截疮，用的法门属于巫道，包括祝法、禁法、符法、咒法。 段小涯的巫道水平比起武道相去甚远，但好在神识之中举了很多事例，有一种祝由术，可以将人的毒疮移到动物之上，按照《素问》之中的记载，可以变换气质，移易精神。 事到如今，段小涯准备试一试，毕竟祝由之术，如果失败，也不会对患者产生危害，相对于其他的方法，显然保险的多。 段小涯想到此处，骤然起身，冲向大黄狗。 大黄狗吓了一跳，一通逃窜，又回头对段小涯汪汪叫了几声。 段小涯随手把它擒住，拖进屋里，老孙头看到段小涯抱了一条狗进来，不由愣了一下，问道：“狗蛋兄弟，你这是……做什么？” “小灵，找根绳子过来，把它给拴起来。” 小灵不明就里，但段小涯既然吩咐，她也只有照办。 然后段小涯又问：“家里有没有朱砂，黄纸，还有毛笔？” 老孙头家里正有这些东西，让小灵去拿，又问段小涯：“小兄弟，你准备怎么给病人医治？” “祝由之术。” 祝由要在现代医学看来，完全就是荒诞的迷信，但老孙头是中医，而且学的是传统中医，他是相信这一法门的。 只是这一法门，至今已经没有几个人会了，有的也都是装神弄鬼之辈。因为祝由之术神秘莫测，旁人不可窥其堂奥，一般神秘的东西，就容易作假了，因为是真是假，门外汉是没办法分辨的。真的需要花费很多的精力去学，学假的就容易多了，所以世上的祝由之术，一百个也难找出一两个是真的。 第1744章 小试牛刀 老孙头对此十分惊讶：“狗蛋，你还会祝由术？”要知中医流派之中，祝由是最神秘的一门，何况受到现代文明的冲击，祝由一门几乎已经断层，他很难相信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竟然会祝由术。 “我也是第一次用，姑且试一试吧。”段小涯其实也没什么把握，但古三娘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过了一会儿，小灵就到老孙头家里，把毛笔、朱砂、黄纸拿了过来。 段小涯掀开古三娘的被子，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还是很烫，她的嘴唇边上，甚至长出了密密麻麻的胡须，像是雄性激素过于发达似的。 然后段小涯又要去脱古三娘的衣服，小灵叫道：“你干嘛呀？” “你来脱。”段小涯吩咐小灵。 老孙头朝着小灵点了点头，小灵料想段小涯是在给她妈治病，所以动手把她脱去衣服，但毕竟男女有别，她还是给古三娘留了贴身的衣物。 段小涯拿手研磨朱砂，按照神识之中的印象，拿着毛笔画了两张符箓，一张贴在古三娘的额头，一张贴在大黄狗的额头。 小灵不明觉厉，弱弱地问：“我妈……真的是中邪了吗？”这都开始画符了，她就更相信她妈是被什么脏东西给招惹了，否则就算生病，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怪病。 “不是，她是中蛊了。” “蛊？”小灵不明觉厉。 段小涯跟她也解释不清楚，所以没有回答。 拿出毫针，现在古三娘充满毛发的身上扎了一针，古三娘没有反应，大黄狗却呜呜地叫了一声。 看来他的符箓是有效的，大黄狗和古三娘的生命磁场已经联系到了一起，他扎古三娘，大黄狗会感觉到疼痛。 接下来就要施展移病之术了，祝由之中最为牛逼的秘术，就是能把病给移到其他物体之上，能力弱一点的能够移到动物身上，高一点的甚至能够移到植物之上。 当然，这些也都要视情况而定。 清朝的《里乘》、《妙香室丛话》等书，都有记载这样的事例，当年名扬天下的辰州符就是属于祝由术的一种。 段小涯又拿着朱砂笔，在古三娘身上画了几个圈圈，口中念念有词，这些圈圈都是蛊根所在的位置。 他已经清楚，毛蛊属于植物蛊，所以有根存在，种在人的体内，就像一种毒菌似的蔓延，以现代医学来看，它也确实是一种毒菌。 接着又在大黄狗身上也画了同样的圈圈，手里掐着一个指诀，朝着大黄狗一指：“去也！” 大黄狗狂吠不止，但是吠声越来越弱，很快就瘫软在地，段小涯上前一摸，它也是全身在发烫，而在另一边，古三娘身上的温度却渐渐地减弱。 段小涯兴奋不已，他第一次使用祝由，竟然会有这样的功效，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他的医道修为又展开了一个新的领域。 祝由主要利用磁场，进行医疗的一种手段。 天地万物，其实都有一个磁场，运用得法，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过了一会儿，大黄狗身上的毛发，竟然越来越长，以肉眼能够看到的速度，正在逐渐地生长。 段小涯回头去看古三娘，她的身上的毛发竟然没有缩短，难道……哪里出了问题吗？ 毕竟他的巫道修为不高，第一次使用祝由术，出现这种情况，也在情理之中。 跑到古三娘身边一看，发现她身上的毛发虽然没有缩短，但却在逐渐地脱落，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老孙头叹为观止：“这真是祝由术，太神奇了。” 段小涯也觉得祝由术实在玄妙，当初他在棘山村装神弄鬼给人治病，其实也是祝由术，只是属于基础部分而已，根本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可言。 但这一次的祝由术，绝对惊天动地，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会相信。 “狗蛋，你真是活神仙啊。”老孙头惊叹地道，对他真是五体投地。 段小涯装逼地摆手：“哪里哪里，不过是运气好，古三娘中蛊时日不久，不过一天的时间，如果再久一点，蛊毒深种，以我现在的道行，只怕也没办法将它转移。” 这话倒也不是谦逊，事实就是如此，因为古三娘中蛊，属于外来疾病，不是她身体滋生出来的，所以比较容易被拔除。毒姬给她下蛊，就是把她的身体作为土壤，把蛊毒给种下去，她能种，段小涯自然也能拔。 但如果蛊毒已经在古三娘体内深深扎根，这就很难拔了，这就如同刚种下去的小树苗，往往动手就能拔除，时日一久，树根和土壤紧密地联系一起，拔起来就费劲的多，更别说小树苗长成大树了。 很快，大黄狗就昏厥了过去，估计时日也活不长了。 段小涯拍了拍它发烫的身体，叹了口气：“对不住了兄弟，为了救人性命，只能把你牺牲掉了。” 过了一会儿，古三娘渐渐有了意识，口中喃喃念道：“小灵，你别走……妈妈只有你一个孩子……” “妈，我不走，我在这儿呢。”小灵急忙上前，握住古三娘的手。 古三娘微微睁开眼睛，望着老孙头：“孙大夫，是你……是你救了我？” “是这位狗蛋兄弟救你的。”老孙头指着段小涯说道，他也很为古三娘高兴。 古三娘让小灵扶她起来，在床上跪下，给段小涯磕了三个响头：“小兄弟，大恩大德，我……我不知道怎么报答……” 段小涯笑了笑：“我不需要你报答，只要你好了，我就放心了。” 小灵忽然红起小脸，偷偷瞄了段小涯一眼：“狗蛋哥哥，我答应过你的，如果……如果你治好了我妈，我就嫁给你……” 段小涯忙道：“千万别这样，你还是一个小孩子，我对你没什么兴趣。” 小灵委屈地说：“你也没比我大几岁，你叫谁小孩子呢。” 古三娘轻轻呵斥：“小灵，不许没礼貌，怎么跟你狗蛋哥哥说话的呢？” 小灵不高兴地撅着小嘴唇，又偷偷瞄着段小涯，段小涯心里不安起来，他对这种刚刚发育的小丫头可不感兴趣，转移话题，对古三娘道：“大姐，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古三娘点了点头，陡然觉得有些寒冷，低头一看自己，衣服全被扒光了，一时羞得满脸通红，急忙钻进被窝，尴尬不已。 第1745章 说客 明月沟的土地公庙里，毒姬匆匆忙忙地前去拜见墨血心：“墨师姐！”毒姬的年纪要比墨血心大，但胭脂帮是以入门先后排辈，墨血心比她先入门，所以她是师姐。 “毒姬，昨晚那一场咱们胜了，你功不可没。” “这全是祖师婆婆在天之灵保佑。” “村里来的那个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毒姬微微蹙着黛眉：“我也不清楚，此人深不可测，刚刚我去古三娘家看过，我给她中的毛蛊，竟被那小子给破解了。” “这小子如果与我们为敌，我们的情况可就不那么乐观了。” 毒姬回想昨晚的情景，说道：“他好像在找一个叫时不利的人。” “时不利不是盗门中人吗？” “好像另有身份，昨晚灵猫似乎承认，他跟时不利好像有着某种联系。” 墨血心微微抬头，双手负在身后，来回走了几步：“莫非……时不利竟也是夜郎族人？” “很有可能。” “那小子找时不利做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看他好像来者不善，跟时不利决不会是朋友，否则昨晚也不会杀死灵猫了。据说今天早上，他还把易凡给杀死了，呵，这么一来夜郎族又少了一员大将。” “此人本事如此高超，那就拉拢过来，为我所用。” “好，我去试试。” 墨血心挥了下手，毒姬缓缓退下。 继而，毒姬就往老孙头家而来，段小涯正给顾平看过病情，又让老孙头前去熬药，自己坐在门槛抽着香烟。 “狗蛋先生，好悠闲哪。” 段小涯吐出一口烟雾，抬头望向毒姬：“你是来给我送人头的吗？” 毒姬微微一怔，心里暗暗戒备，这家伙说话很不客气，修为又极高，由不得她不防，手里暗中揣了两枚毒针，毒针藏在指缝之中，笑着走向段小涯：“狗蛋先生，我又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我人头？” “昨晚问你时不利在哪儿，你为什么要逃？” “狗蛋先生，你修为那么高，当时我又不知道你是敌是友，我一个弱女子，哪里敢跟你走得太近？” 弱女子？ 段小涯觉得好笑，胭脂帮都是这么无耻的吗？ 哪有一个弱女子，手段如此残忍，伤害那么多人。 “那你现在来找我，是分辨出我是敌是友了吗？” 毒姬笑了笑，一股香风袭至，她人已走到了段小涯身边：“狗蛋先生，咱们从不认识，之前我也没得罪你，想必你是不会把我当成敌人的吧？” “那可未必。” 毒姬笑容有些僵硬，这家伙还真是出奇的难搞。 不过如此人才，如果不能为我所用，必然会被夜郎族事先抢了过去，不论是谁得到他，都会如虎添翼。 所以，再难搞也要搞。 “狗蛋，你瞧姐姐生的美吗？”毒姬说着，一屁股就坐在段小涯大腿上。 又来这一套，能不能换一点新鲜的？ 就连台词都不换。 段小涯对于女人这一套，相当无语，虽然女人的美貌是一种武器，但也不必老这么用吧？ 毒姬媚眼如丝地注视着他，轻轻地扭动，娇媚地问：“你说说，我到底美不美嘛！” 段小涯不是很有定力的一个人，毒姬虽然三十来岁，但这个年纪的女人往往更有味道，如果不显老的话。 毒姬就不是一个显老的女人，三十来岁，容貌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但她的气质又比二十来岁的姑娘成熟很多，那种熟女的风情，最令男人把持不住。 若非因为她是蛊门弟子，段小涯几乎都要上手了。 “美，蛇蝎美人的美。” 毒姬咯咯一笑：“你这话说的倒是一点不错，我们胭脂帮都是蛇蝎美人，人美，心毒。” “说吧，你来找我，为了什么？”段小涯不是傻子，这娘们儿不会无缘无故过来对他施展美人计。 女人对男人献身，要么为情，要么为利，段小涯与她没有感情瓜葛，对方自然是有求于他了。 “听说你破解了我的毛蛊？”毒姬勾着他的脖子，充满崇拜地看着他，同时手中的毒针从指缝中微微露出一些锋芒，倘若段小涯对她出手，她就立即扎入他的颈动脉。 如果，段小涯不能为她所用，她也必须除去他，免得他被夜郎族招揽了过去。 “你的毛蛊，又不是什么厉害的蛊，破解了它，又有什么稀奇？”段小涯装逼地道，其实他心里清楚，毛蛊十分厉害，如果不是祝由之术，按照正经的破解之法，他没有十分的把握。 之所以这么说，就是给对方一个下马威，打击对手的自信力，他装的越高深莫测，对方就越不敢对他怎么样。 毒姬心头不忿，毛蛊可是她研究了多年的成果，竟然在他眼里，如此看不起，但她表面绝不露出分毫，依旧笑盈盈地问：“那你觉得，天下什么蛊最厉害？” “我不知道，因为至今还没遇见我破解不了的蛊。” “那你一定还没遇到本门的‘八蛊’” 段小涯笑了起来：“想要破解胭脂帮的八蛊又有什么难的？”别的蛊，他可能还要费一些时间来思考破解之道，但恰恰就是胭脂帮最为著名的八蛊，妙僧早在《妙解胭脂录》一一做了破解，有些甚至还有无数种的破解之道。 这个时候，段小涯随口挑了几种蛊毒，说出破解之道，似乎信口就来，显得稀松平常。 毒姬不禁脸色大变，胭脂帮虽然以蛊名扬天下，但是门下弟子也都懂得医理，毕竟海蓝珠炼蛊之前，是跟妙僧学医的，所以毒姬听到段小涯说的那些破解之法，理论上完全都是可以行得通的，心头的震动可想而知。 要知，胭脂帮的蛊毒一向号称无药可救，尤其是祖师婆婆留下的八蛊，更是神秘莫测，这几乎成了胭脂帮引以为傲的信仰，但这家伙竟然轻轻松松就说出了破解之道。 这个人如果不能为己所用，势必是不能留在世上了，就算他不帮夜郎族，但他的存在，终有一日也会变成蛊门的大敌。 第1746章 要你命！ “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毒姬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段小涯笑道：“你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吗？” “这些破解之法，你可还告诉了其他人？”毒姬担心他把破解之道告诉了夜郎族，这么一来，接下来的比试夜郎族必然会占上风了。 “当然没有。” 毒姬松了口气，笑道：“狗蛋，你的医术是跟谁学的？” “家学。” “那你家是……”毒姬总觉得以他的才华，如果是家学的话，他家在医学界也是响当当的。 “就是农村的土大夫。” 毒姬觉得受到耻辱，一个农村的土大夫教出来的人，竟然把她胭脂帮的镇帮之宝“八蛊”给破解了。 不过料想，段小涯是有意隐瞒他的师承，这样他的身份就更神秘了。 “狗蛋，你这么厉害，不如就跟了姐姐吧。” 段小涯笑了，终于说出意图了，绕了这么多弯子，就是来招揽他的，他轻轻地握着毒姬的右手：“姐姐，我跟你可有什么好处？” “你跟了姐姐，姐姐就是你的人了。” “我怕你毒死我。” “怎么会呢，我爱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毒死你呢？” “既然不毒死我，为什么又在手里藏了毒针？”段小涯抓住她的手腕，一翻，两枚毒针溅落在地。 毒姬急忙撤身，从他怀里起来，退开三米之外，笑道：“狗蛋，你别误会，姐姐绝对不是想伤害你，我手里藏着毒针，其实是为了以防夜郎贼人偷袭。你也知道，我们胭脂帮和夜郎族现在正在进行比毒大会，两边弟子经常尔虞我诈，相互暗算，不得不防。” “你的理由可以再蹩脚一点吗？” 毒姬自觉这个理由也确实是蹩脚，但是短时间内，她又想不出一个更为完美的理由，干笑着道：“狗蛋先生，以你的修为，就算我要暗算你，也不会成功的，不是吗？” “算你会说话。” 毒姬继续劝说：“狗蛋，你如果愿意为本门效力，我愿意一生一世服侍你。” 段小涯知道胭脂帮弟子是不谈感情的，就算毒姬以色相诱，也不会跟他产生感情瓜葛，所以她们只是把自己的身体当成了一种武器或者工具。 毒姬估计以为段小涯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子，看到她这样的姿色，就必须得垂涎。 但很可惜，如果段小涯是在还没下山的时候，看到她或许会怦然心动，不过他现在经历的女人已经够多，环肥燕瘦，各种类型，他都有过涉猎，所以仅凭身体，他是很难再受到诱惑的。 就算他对女人没有什么定力，但智商总是在线的，意志总是清醒的。 “你太老，跟你在一起，老子很吃亏。” “你——”毒姬为之气结，女人最怕就是衰老，这家伙竟然当着她的面，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出来，她不要面子的啊？ 不过她很快又堆起笑脸：“你喜欢年轻的姑娘，胭脂帮也有很多，有些都还没开过苞，如果你喜欢，我可以让她们轮流在伺候你。” 这条件很诱人，也很无耻。 段小涯有那么一刹那，心情还是波动的，但他立即想到，蛊门的女人，就算再美，也是蛇蝎，还是少碰为妙。 他虽能解毒，但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提防，如果两人成了情侣恋人的关系，多少个日日夜夜都要在一起，每天心里都要绷着一根弦，这样活下去也太累了。 所以段小涯拒绝了她：“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毒姬没有看出段小涯的担忧，笑道：“如果你不喜欢女人，我们还有很多男仆，高大威猛的类型，或者斯文娇小的类型，我们都有。” “老子是直男。”段小涯简直无语，这都特么是什么思维？ “或者，你喜欢钱？” “老子有钱。” “那你想要什么？” “你的命。” 毒姬吃了一惊，立即做出防御的姿势，段小涯身形已经扑到她的身前。 蛊门比毒大会，害死无数无辜百姓，段小涯早已下定决心，一定要铲除了蛊门，否则他们的存在，就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毒姬身影向后一掠，但没掠开多远，肩头就被段小涯抓住。 百忙之中，她放出一条毒蛇出来，朝他手臂咬去，段小涯只有撒手回来，她则迅速向后退开。 “狗蛋兄弟，就算你不愿意为本门效力，也不必对我动手吧？” 段小涯淡淡地道：“我只问你一件事，时不利在哪儿？” 其实这件事毒姬也不清楚，昨晚她不过是为了借刀杀人，让段小涯杀了灵猫，所以才编造的谎言，但好像这个谎言已经有了新的用处，说道：“你跟我去见墨师姐，她一定知道的。” “是墨血心吗？” 毒姬一愣：“你认识她？” “我认识她的姘头，周召南。” “什么姘头？”毒姬更为震惊。 “姘头都不懂吗？就是她的野男人。” 毒姬自然知道姘头什么意思，关键不在这里，而是胭脂帮弟子是不可以有男人的，除非是为了本门的任务，又或者为了炼蛊制毒，需要牺牲色相或者用到男人的时候。 段小涯之前只遇见过墨血心一个胭脂帮的弟子，对胭脂帮知之甚少，直到遇到鄯熙儿的时候，傻婶才告诉他，胭脂帮有一条门规，门下弟子必须断情绝爱。 这么一来，墨血心就是触犯了门规。 段小涯故意告诉毒姬，自然有他的目的，如果毒姬前去告发，墨血心必然受到门规处罚，胭脂帮少了一个高手。 如果毒姬不去告发，墨血心知道她的秘密，也有可能杀人灭口。 总之，就是要她们自相残杀，削弱实力。 毒姬定了定神，问道：“狗蛋，你可否愿意随我走一趟？” 段小涯心想，毒姬一定是想带他去见胭脂帮什么重要的人，他正好打入敌人内部，否则蛊门弟子众多，四处分布，他可不容易一一把他们都消灭了。 “去什么地方？” “去见我们帮主。” 段小涯知道，毒姬这是要把墨血心给卖了，笑道：“好啊，我也想见见胭脂帮的帮主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1747章 同门不和 段小涯随着毒姬到了村口，那儿停了一辆黑色本田，毒姬拿出钥匙解锁，段小涯坐进副驾驶座，毒姬把车开出了明月沟。 显然，胭脂帮的帮主并不在明月沟。 大约开了两个小时，车子开山了一座山，当地叫做盘山，山路一路盘上了山顶，山顶却很平坦，就如一个盘子，中间微微凹陷，四面的边沿略高，就像一个山顶的盆地。 盘山零落着一些房屋，但此刻村民因为染了各种各样的疾病，都被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因为官方认为是传染性疾病，所以必须将他们进行隔离治疗。 不过段小涯心里清楚，这都是因为胭脂帮要到这儿落脚，给全村的人下毒，逼得他们不得不离开。 民房现在都被胭脂帮的弟子占领，他们吃的用的都是村民留下的东西，完全是现成的。 段小涯义愤填膺，这与土匪何异？ 但为了大局，他只能暂时先忍下了这口气。 “毒姬师姐，你怎么带着一个外人上山？帮主看了会不高兴的。”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女孩儿有些嗔怪地道，她把守着山门，毒姬和段小涯刚一下车就被拦住了。 “这不是普通的人，他可以帮我们的大忙。” 辫子女孩儿扫了段小涯一眼：“就他，一个臭男人，能帮什么大忙？” 段小涯有些不乐意了：“小妹妹，我是男人不假，但我不臭。” “哼，帮主说了，男人都是臭的。” “哟，这么说来，你们帮主有过很多男人，否则她怎么知道男人都是臭的？” “你……你敢侮辱我们帮主？”辫子女孩儿不由恼怒起来。 毒姬神色十分紧张，瞪了段小涯一眼：“你别胡说八道，亵渎帮主，乃大不敬之罪，你可别害了我！” 辫子女孩儿把手一挥：“把他拿下！” 盘山顶部像个盘子，四周高起的边沿，被挖出了一个门，也就是山门。 辫子女孩儿把守山门，身边还有两个男性的奴隶，胭脂帮称之为蛊奴，他们是胭脂帮最底层的人，平日为人驱使，有时还会成为主子炼蛊的牺牲，作为试验品，或者本身就是一种蛊的原材料。 两个蛊奴听到吩咐，瞬间扑向段小涯。 段小涯右脚一抬，腿影晃动，两个蛊奴跌了出去。 蛊奴吃惊，没料到对方竟是练家子，手中嗖嗖打出几枚暗器。 不消说，暗器都是淬了剧毒的，虽说蛊奴不能正儿八经地去学胭脂帮的蛊毒之术，但一些防身的本事还是有的。 段小涯轻易地避开他们的暗器，脚下踢起两块很小的石粒，右手一挥，劲风过处，石粒撞在两个蛊奴的太阳穴，两人顿时昏厥过去。 辫子女孩儿吃了一惊，望向毒姬：“师姐，你是想造反吗？” 毒姬忙道：“小麻，快别胡说，我对师父忠心耿耿，怎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那你就快把这个男人拿下！” “他是我请来的贵客，我正要带着他去见帮主呢。” “他打伤了本门蛊奴，一看就是夜郎族的人，我岂能轻易放他过山门？”小麻手中出现一柄峨嵋刺，朝着段小涯刺了过去。 段小涯侧身一避，伸手拿出她的肩头，但觉手心忽然一热，料想她肩头上撒了什么怪异的毒粉，急忙把手缩了回来。 再见掌心，却已微微出现一些青黑之晕。 小麻冷笑一声，峨嵋刺再度刺到，段小涯再度闪开，一记御风刀挥了出去，破开她的肩头，鲜血如注。 毒姬叫道：“小麻，你快住手，你不是他对手。” 小麻冷哼地说：“他已经中了我的毒，这只手快要废了！” 段小涯不动声色，咬破一根指头，运用雄浑的功力，生生把毒血都逼了出来，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血色呈黑。 好在刚才段小涯及时缩手，中毒不深也不久，所以毒气没有蔓延，很快就被逼出体外。 但小麻却不肯就此放过他，浑身一抖，衣服之中抖落无数的毒虫，朝着段小涯围了过去，那些毒虫长相各异，有些根本就没见过，密密麻麻，看着恶心。 毒姬随手撒了一把白色粉末，味道有些刺鼻，但很快那些毒虫就停止了进攻，纷纷逃窜，钻入土里，或者墙边的角落。 “毒姬师姐，你这是干什么？这个臭男人是夜郎族的人，你跟他在一起，又跟他一起来对付我。莫非，你背叛了师门，加入了夜郎族了吗？”小麻厉声喝问。 段小涯有些无语，她口口声声说他是夜郎族的人，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臆测，完全没有证据。 估计胭脂帮是个不讲道理的地方，一个小小看门的人，都是如此刁难同门，看来胭脂帮也是充满了尔虞我诈。 不过段小涯也不解释什么，胭脂帮越乱越好，最好他们自相残杀，杀的一干二净，也省得他动手了。 “小麻，他不是夜郎族的人。” “不是夜郎族的人，为什么打伤我的蛊奴？” 毒姬无奈地叹了口气：“是你的蛊奴先对他动手的。” “哼，他一个外人，我的蛊奴不过依照规矩盘查而已。” 毒姬眼睛微微眯起：“小麻，你一直不肯让我进去，是不是心中有鬼？” “哼，我有什么鬼？” “秦璇那个贱人，是不是在师父面前给我告状呢？” 小麻脸色微微一变，但仍坚持说道：“毒姬师姐，你和秦璇师姐的恩怨，我管不着，也不想管，我只守住我的山门，帮主吩咐，闲杂人等不得踏入此门一步，否则杀无赦。” 毒姬知道小麻素来是秦璇的一个跟班，现在小麻如此反常，坚守山门，不放他们进去，各种刁难，一定是秦璇在里头告状，怕她进去搅和了。 只要秦璇告状成功，按照帮主的脾气，一定不问缘由，派人先把她给处理了再说，她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了。 天可怜见，好在她刚好回来了。 “让开！”毒姬伸手来推小麻。 小麻怒道：“毒姬师姐，你想造反吗？” “哼，这样就算造反了？小麻，帮中论资排辈，你还排不上号。就你一张利嘴，胡说八道，给人编排各种罪名。都是同门姐妹，你和秦璇背后中伤那么多人，迟早有一天你会死的很难看。”毒姬冷眼盯了小麻一下，大步朝着山门走了进去。 小麻手中峨嵋刺随即朝她身后射了过去，毒姬斜身避开，小麻扑身上前，一爪朝她肩头抓落。 第1748章 谗言 蛊门弟子擅长蛊毒之术，但武道却十分的低微，在武道上能称得上高手的，也就寥寥几人。 小麻的武道不过只是一些花拳绣腿，毒姬的武道倒是远胜于她，见她一爪抓落，肩头往下一沉。小麻一爪落空，毒姬反身就是一脚，正中她的小腹，整个人都被踢飞出去，跌出山门之外。 段小涯还在山门之外，没有进来，看见小麻跌出，一记御风刀随之上去，小麻闷哼一声，随即倒了下来。 胭脂帮其他弟子闻声赶了过来，毒姬吃惊地看着段小涯：“你干嘛杀了她？” “我这是在帮你。”段小涯不动声色地道。 毒姬暗暗叫苦：“你这是在害我！” 无数弟子围了上来，其中一个戴着粉色贝雷帽的女孩儿喝问：“毒姬师姐，你残害同门，到底意欲何为？” 毒姬百口莫辩，刚才那一脚是她踢的，而段小涯在小麻身后，使的是御风刀。 御风刀无形无色，凭借空气的流动产生威力，如刀如刃，但众人没有看到他跟小麻实质上的接触，自然也不会把小麻的死归咎在他头上。 所以在常人的眼里，杀害小麻的人就是毒姬。 “我要去见帮主！”毒姬大步朝里冲去。 贝雷帽女孩儿喝道：“把她给我拦住！” 无数弟子带着蛊奴扑了上来，毒姬撒出一把毒砂，毒倒两个蛊奴，纵身而起，从众人头顶越了过去。身后无数的暗器朝她飞打过来，毒姬半空翻了几个身影，不想还是没有躲过一枚丧门钉。 丧门钉钉在她的大腿，她立即就把丧门钉拔了出来，钉上有毒，她从口袋抓了一把药粉，直接敷了上去。 段小涯赶上前来，双手挥动，御风刀呼呼作响，两名弟子和三名蛊奴猝不及防，纷纷倒地。 众人目瞪口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毒姬瞪了段小涯一眼：“你别杀人！”按照胭脂帮的规矩，同门残杀，乃是大罪。 段小涯无辜地道：“我什么都没做，这些人怎么死的，我也不清楚。” 一个身材苗条的姑娘从盘山顶最好的一栋房子走了出来，喝道：“毒姬师姐，你勾结夜郎族，罪大恶极，帮主大师姑已经下令，杀！” 毒姬悲声大怒：“我没有勾结夜郎族，我是被冤枉的。”怪不得小麻刚才口口声声说她勾结夜郎族，原来早有预谋。 苗条姑娘头上染了一绺紫色的头发，模样倒也俏丽，只是眉眼之间透着一股刻薄，她冷哼道：“证据确凿，我已经如实禀告了帮主大师姑，你有什么话就对阎王爷说吧。” “秦璇，你个贱人！”毒姬愤恨无比，她本来带段小涯上山，就是想告发墨血心恋情的事，想不到自己却先被秦璇捅了一刀。 贝雷帽女孩儿冷冷地道：“毒姬师姐，刚才你杀了小麻师妹，大伙儿亲眼所见，你若不是勾结了夜郎族，为何要残杀本门的姐妹？” 秦璇立即望向贝雷帽女孩儿：“小薇，你说的可是真的吗？” “小麻师妹就死在了山门之外，大伙儿刚才都看到了，确实是毒姬师姐下的毒手。” “好，毒姬，你如此狠心，大家就地诛杀，为小麻师妹报仇！” 众人一拥而上，毒姬顿时就被困住，各种毒物横行，看得段小涯目瞪口呆，蛊门弟子虽然武道修为比较低微，但要遇见这些毒物，一般的人还真难以抵挡。 忽见旁边一栋房屋的身后，一道黑色的身影腾了起来，却是墨血心到了。 墨血心喝道：“住手！” 众人望去，见到墨血心，似乎有些畏惧，于是不由自主地都退到了一边。 秦璇上前说道：“墨师姐，毒姬勾结夜郎族，罪大恶极，帮主已经下令诛杀。” 墨血心神色冷漠，说道：“我看此间有些误会，毒姬师妹一向忠心耿耿，她是不会背叛本门的，我去跟帮主解释。” “墨师姐，帮主已经下令……” “闭嘴！” 墨血心想来在帮内极有威严，一喝之下，就连秦璇都不敢说什么。 段小涯上前扶起毒姬，见她右手的手背已经开始腐烂，伤口滋滋冒着白沫，刚才不知被什么给咬到了，疼痛难忍，她忍不住呻吟起来。 墨血心上前丢了一只药瓶，毒姬急忙打开，倒出一些晶体粉末，敷在伤口之上，疼痛立消，那些白沫也都消失了，伤口虽然没有愈合，但已恢复了正常的肉色。 “这人是谁？”墨血心望了段小涯一眼。 小薇忙道：“这人是和毒姬师姐一起的，估计是夜郎族的人。” “我不是夜郎族的人，我叫狗蛋，一个游医。”段小涯懒洋洋地道，他觉得游医这个身份还是挺适合自己的。 墨血心一愣：“你就是狗蛋？” “没错，我就是，想不到墨小姐也听说过我的大名，你实在太荣幸了。”段小涯嬉皮笑脸。 墨血心微微一怔，这家伙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她听说他的大名很荣幸吗？这种不要脸的精神，好像她见过的一个人。 说话的神态和语气也很相像，但却不是同一个人。 秦璇道：“帮主有令，不许外人踏进盘山顶，毒姬师姐明知故犯，显然是不把帮主的威严放在眼里。” 毒姬道：“现在本帮正与夜郎族争斗，此刻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狗蛋兄弟本事极高，可帮我们大忙，所以我才把他引荐给帮主。” 秦璇道：“一个游医能有什么本事？我们争夺门主之位，靠的是蛊毒之术，他懂得运用蛊毒吗？” 毒姬道：“狗蛋兄弟的本事，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等见了帮主你们就知道了。” 秦璇还要再说，墨血心喝道：“够了，一切等见到帮主再说。” 墨血心又望了毒姬一眼，问道：“你没事吧？” 毒姬缓了口气：“没事。” 然后墨血心走在前面，带着他们去见帮主，段小涯扶着毒姬缓缓跟在身后，毒姬恨恨瞪着段小涯，她把这家伙带上山来，好像是个错误。 “我说毒姬姐姐，我知道我长得很帅，你没必要这么看着我吧？”段小涯臭屁地说。 毒姬冷哼一声：“你最好别包藏祸心，否则胭脂帮这么多弟子，有你受的。” 第1749章 恩将仇报 盘山顶最好的房屋是胭脂帮的帮主墨清歌的起居之处，说是最好的房屋，其实也就是一间三层小楼，装修的比较好而已，但这在农村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门口两个弟子把守，墨血心大步走了进去，到了客厅。 段小涯跟在身后，看见正中的大圈椅歪着一个白发苍苍的妇人，虽然白发苍苍，但相貌却很年轻，大约也就四十来岁，有些鹤发童颜的感觉。 墨血心等人恭敬地给她行礼，不消说，她就是墨清歌了。 墨清歌扫了段小涯一眼：“你是谁？” 毒姬忙道：“师父，他是我请来助阵的狗蛋先生，他的医术神秘莫测，一定可以帮助我们打败夜郎族，夺取门主之位。” “你勾结夜郎族，竟然还有脸回来！”墨清歌重重一喝。 毒姬急忙跪下：“师父，我冤枉啊！” 秦璇喝道：“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冤枉的？” “师父，我从小承蒙师父教导，对你忠心耿耿，绝不敢有二心，只是这些年不在师父身边伺候，被一些奸佞小人趁虚而入，坏我清白，还请师父明鉴。”毒姬跪在地上，身体却在微微颤抖，显然是对墨清歌十分害怕。 “你说你是冤枉的，哼，你看看这是什么？”墨清歌随手一挥，一张信笺稳稳地落到毒姬面前。 这随手一挥，也可以看出墨清歌的功力，因为信笺很轻，一般人挥出去，都是飘飘荡荡的，但墨清歌挥出去的信笺却不是这样的，仿佛是射出去的，但又很轻，落在地面的时候，就连一丝的尘埃都没掀起。 毒姬战战兢兢地拿起信笺，扫了一眼，茫然地道：“这不是百花蛊的配方吗？” “没错，正是百花蛊的配方。我辛辛苦苦研制百花蛊，为了就是比毒大会。六天前的那场比试，双方破解彼此蛊毒的配方，对方半个小时之内，就把百花蛊的原料一一列明。百花蛊名为百花，其实我用了一百二十三种毒花和毒草，喂养蛊虫而得。其中有些植物，已经频临灭绝，这世上没几个人知道。” 墨清歌似乎十分震怒，继续说道：“常人听说百花蛊，一般只会想到一百种毒花，决计想不到我用了一百二十三种，夜郎族是怎么知道的？就算知道，他们又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破解其中的成分，我估计很多原料，他们听都没听说过。唯一的可能，就是帮里出现了叛徒！” “师父明鉴，这个叛徒绝对不是弟子。” 秦璇冷哼一声：“不是你又是谁？这百花蛊的配方，只有帮主亲传的几个高阶弟子知道。若不是你，难不成还是墨师姐不成？” 墨血心喝道：“放肆！” 秦璇急忙道歉：“墨师姐，我无意冲撞你，你是帮主的亲生女儿，自然不会背叛帮主，但毒姬师姐可不一定了。” 段小涯心想，原来墨血心是墨清歌的亲生女儿，这又奇怪了，不是说胭脂帮的女弟子需要断情绝爱吗？墨清歌如果断情绝爱，又怎么会生儿育女？难不成孩子还能自己抠出来？怪哉，怪哉。段小涯只觉得胭脂帮的门规处处充满矛盾。 又或者说，断情绝爱，只是指不能动真情，但是啪啪还是可以的，换句话说，有性无爱。 外八行被排除在主流门派之外，门规也是古里古怪的，怪不得被人称为邪门歪道。 “师父，弟子真是冤枉的！”毒姬恐惧无比，不停地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 墨血心于心不忍，对墨清歌道：“帮主，毒姬绝不可能出卖本帮，至今咱们跟夜郎族比试了十二场，六胜六负，毒姬一个人连胜两场，为咱们胭脂帮立下了汗马功劳。试问她如果勾结了夜郎族，又为什么会如此卖力呢？” “如果不是她，难道是你吗？”墨清歌目光如电，射向墨血心。 墨血心慌忙跪地：“帮主明鉴，我是您的亲生女儿，我没有理由背叛你，背叛胭脂帮的。这些都是夜郎族的离间计，他们想让我们自相残杀，到时他们就可以不战而胜。” “可是百花蛊的配方怎么会在对方手里？” “帮里一定有内奸，但不会是我和毒姬。” “百花蛊是我亲自研制出来的，除了我之外，帮里只有你和毒姬看过配方，总不能是我把配方泄露给夜郎族吧？”墨清歌从大圈椅站了起来，走到两人身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们。 段小涯看得出来，墨清歌是个多余的人，作为一个领导者，一旦多余，这个组织就一定不会和睦，所以同门之间尔虞我诈，自然也就免不了了。 不过这样，对段小涯的计划大有好处。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毒姬忽然一指墨血心：“墨师姐，是你把配方泄露给夜郎族的是不是？” 墨血心一愣：“毒姬，你在胡说什么？” “墨师姐，其实你早已犯了门规，是不是？“ “你疯了吗？”墨血心莫名其妙地看着毒姬，自己刚才可是在为她苦苦求情，没想到对方竟然倒打一耙。 秦璇也感到不可思议，她不是墨清歌的嫡传弟子，她的师父是墨清歌的师妹白芳菲。 对于秦璇而言，因为不是帮主的嫡传弟子，她的身份自然要比墨血心和毒姬矮了一截，墨血心也就罢了，她是墨清歌的女儿，自己无论如何也及不上，但毒姬她还是有能力扳倒她的。 但没想到，毒姬竟然忽然剑指墨血心，这实在大出意外。 秦璇一言不发，冷眼看着她们姐妹自相残杀，坐山观虎斗，最好斗个两败俱伤。 “狗蛋，你不是说……墨血心之前有过一个男人吗？”毒姬忽然扭头望向段小涯。 段小涯早已料到，毒姬之所以把他带上山来，很有可能就是为了指证墨血心。但他没有想到，墨血心刚才那么袒护她，她竟然还是能够恩将仇报。 如此为人，段小涯着实为之不齿，装傻说道：“什么男人？我跟这位墨小姐根本就不认识，我怎么知道她在外头有没有男人？” “你之前明明说过的，她在外头有个姘头！” “我可没说过这样的话。” 第1750章 发如雪 段小涯明明说过的话，现在拒不承认，毒姬心中大急，她这一次如果不能踢掉墨血心，自己就算不死，以后在胭脂帮也难过得很。 墨清歌虽然收过不少弟子，但这么多年，蛊门明争暗斗，胭脂帮内部也在尔虞我诈，死的已经没剩几个了。 墨血心和她算是墨清歌手下的高阶弟子，她们几乎从小入门，跟着墨清歌炼蛊制毒，余下的低阶弟子，跟她们是不能比的。 对于毒姬而言，她前面唯一挡着的就是墨血心，只要墨血心一除，她的地位就能更进一步，墨清歌百年之后，帮主的位置就是她的了。 据她所知，墨清歌炼蛊走火入魔，以致一夜之间头发皆白，青丝如雪，脾气也变得十分乖戾，她估摸着应该也活不长久了。 蛊门之人经常与毒物打交道，长寿的其实并不多。 “狗蛋，在明月沟的时候，你说过的，墨师姐有个姘头叫周召南！”毒姬也是太着急了，她贸然地把段小涯带上山来，一心想要揭发墨血心，哪里知道这家伙这么没节操，自己说过的话转眼之间就反悔了。 可是现在骑虎难下，必须咬定墨血心触犯门规。 墨血心听到周召南的名字，心头也是一震，这件事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没错，段小涯最初见到墨血心的时候，她就是跟周召南乱搞。周召南是个花花公子，本来就跟刘芙嘉是男女朋友，结果被墨血心给迷上了。墨血心抢回周召南，给刘芙嘉下了“八蛊”之一的老蛊，让刘芙嘉一夜之间变成老太婆。周召南又开始嫌弃刘芙嘉，转而投入墨血心的怀抱。 之后，段小涯又给刘芙嘉治好了老蛊，但夜郎族的弟子周洁从中作梗，把周召南给带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当时墨血心中了周洁的冰蚕蛊，还是段小涯给她医治，墨血心也救过段小涯的性命，两人亦敌亦友，关系一直都搞不清楚。 其实到了今日，段小涯也还一直念着墨血心的情，也念着那一段跟她一起经历的时光，如果墨血心是一般的女人，以她的美貌和风韵，段小涯早就推倒了。可她偏偏是蛊门中人，段小涯对此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毕竟和她在一起，都要二十四小时神经紧绷。 如今二人的立场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蛊门举行比毒大会，伤害无辜，墨血心又是胭脂帮的少主，自然作恶不会太少，他与她成了对立面，从之前的亦敌亦友，变成了现在是敌非友。 段小涯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两人的关系。 好在现在他是借着狗蛋的身份，墨血心认不出他是谁，也就省去了一些尴尬。 墨清歌转向墨血心：“周召南是谁？” 墨血心慌忙摇头：“我不认识这个人，一切都是毒姬师妹杜撰出来的。” “狗蛋，你说句话！”毒姬心下大急，又把希望寄托在段小涯身上，期盼他能出来作证。 段小涯摇头：“我爱你。” “……”她是让他说句话，但没让他胡说八道，望向墨清歌，看到她的脸都凝结了一层严霜。 “毒姬姐姐，之前在明月沟的时候，你说你愿意一生一世服侍我，我真的很感动。” “之前我是奉了墨师姐的命令，前去笼络你，如果你肯加入胭脂帮，为我所用，让我为你做什么都可以。”胭脂帮虽然门规不许谈情说爱，但是有时为了任务，以色相诱，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毒姬对自己这个解释很满意，为了组织而去勾搭一个男人，而不是真正爱上这个男人，这不但无错，反而有功，跟墨血心有着天壤之别。 不想墨血心淡淡地说了一句：“毒姬师妹，我什么时候让你去笼络这位狗蛋先生？我怎么不知道？狗蛋先生刚刚说了，他不认识我，我更不认识他。你自己在外头养野男人，却对我反咬一口，你到底怀着什么歹毒的目的？” 毒姬惊慌不已：“墨师姐，明明是你让我去笼络狗蛋的，这你不能不承认！” “哼，我又没说过这样的话，我承认什么？你看，就连狗蛋都不承认。” 段小涯笑眯眯地道：“毒姬姐姐，你说了要跟我在一起，天长地久，恩爱到老，这些你都忘了吗？你还说，你要离开蛊门，远离江湖的纷争，从此跟我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这些话，难道不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真的！——不，我根本就没对你说过这样的话！”毒姬气急败坏，段小涯这句话说的太露骨了，明显就是谈恋爱的小两口才会说的话，这会害死她的。 胭脂帮门规，门下弟子可以用色和性来征服一个男人，但就是不许对男人动情，一旦这个男人失去利用价值之后，就会以最残忍的手段处决。 她从未对段小涯动情，但段小涯编造这满满的情话，无疑又把她往地狱推一步。 “师父，请你相信我，我根本就不喜欢这个男人！”毒姬跪着上前，哀求地看着墨清歌。 秦璇冷笑一声：“你不喜欢这个男人，还把他带上山，为了他，还杀了小麻师妹。” “我杀小麻师妹不是为了他！——不，小麻师妹根本就不是我杀的！”毒姬越说越乱，看到墨清歌凌厉凶狠的目光，她的心神也都乱了，说话都已失去了逻辑。 “小麻师妹就是你杀的，当时在场的很多弟子都看到了，你还敢狡辩！”本来墨血心被毒姬背后捅刀，秦璇也很诧异，准备坐山观虎斗，但现在墨血心明显占了上风，她又立即跳了出来，对毒姬落井下石。 就算除不掉墨血心，除掉毒姬对她也是好的，因为胭脂帮的权力都是论资排辈来的，墨血心是大师姐，在这一辈中拥有最高的权力，又是帮主的女儿，现在形势扭转，秦璇知道暂时踢不掉她，所以只能与她联手，想把毒姬除去。 这么一来，也有讨好墨血心的意思，以后她在帮里的地位，也就会相应地提高。 “小麻师妹是他杀的！”毒姬指着段小涯恨恨地道。 段小涯无辜地摊了摊手：“毒姬姐姐，你怎么可以冤枉我呢，我当时都没跟小麻接触，我怎么杀的了她？” 第1751章 负心妇 毒姬见过段小涯的御风刀，可是她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功法，而且以她对于武道的修为，也不能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他人自然也不会相信的，没有接触对方身体，也没使用暗器，便能将一个人杀死，简直匪夷所思。 所以毒姬根本解释不了。 秦璇拱手说道：“帮主，毒姬杀害小麻师妹，当时很多人都见到了，如果帮主不信，弟子把人叫进来，让帮主一一问话。” 毒姬心灰意冷，恨恨地瞪着段小涯：“你好歹毒！” 段小涯淡淡地扫她一眼，就她，还有资格说他歹毒吗？ 他就算再歹毒，也只对歹毒之辈歹毒，他对良善之辈从来不至于此。 段小涯的性格就是如此，遇到毒的，就能比他更毒，遇到狠的，就能比他更狠。 刚才毒姬被秦璇冤枉，墨血心尽心尽力地为她求情，却不想她反过头来就咬墨血心一口，如此恩将仇报，就连畜生也不如了。 秦璇传了外面的弟子进来，众口一词，都说毒姬杀了小麻。 毒姬百口莫辩，不住地磕头：“帮主明鉴，弟子决没有杀小麻。” 秦璇冷笑一声：“你没杀小麻，小麻是自己死的吗？” “是他，他会一种邪门功法，挥手之间凭借内劲，就能把人杀死。”毒姬指着段小涯控诉，“他的修为很高，就算没有接触对方的身体，他的内劲也足以杀人。” 墨清歌双目如电，盯了段小涯一眼，忽的一掌拍到。 段小涯知道，这是要试她的功力，这世上顶尖的高手，确实能凭借着内劲，隔空把人震死。不过这都是修炼好几十年的功力，才能做到，他不过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只要他不显露功力，墨清歌就不会怀疑到他。 所以段小涯隐藏了大半修为，看到墨清歌掌势到时，没有立即做出反应，反而踉跄了一步，这才出手应对。 与墨清歌交手两招，段小涯便知此人修为也是极高的，不说她的蛊术，就拿武道而言，也是一流的高手。 段小涯没有施展逍遥游身法，接了墨清歌一掌，故意向后一跌，跌到一根柱子边上。 “帮主，我没得罪你，为什么对我出手？莫非你也怀疑我杀了小麻吗？”段小涯诚惶诚恐地道。 墨清歌淡淡地道：“以你的功力，还不不足以以内劲隔空伤人。” 段小涯松了口气：“原来帮主是试探我。” “毒姬，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墨清歌一脸威严，扭头去看毒姬。 毒姬感觉被段小涯玩死了，之前她怎么就没看出，这家伙如此奸诈？愤愤地道：“师父，你不要被他蒙蔽了，他的修为着实很高，不可能被你这么轻易地打败的。” 段小涯忙道：“帮主神功盖世，我一个初出江湖的小子，又岂是她的对手？毒姬姐姐，我虽然心中爱你，但这个时候我也不得不说你一句了，帮主是你师父，她老人家的修为天下无双，难道你不清楚吗？是，我知道你早就想叛逃胭脂帮了，但你也没必要这么编排你师父。事实就是事实，我行走江湖这么久，帮主是我见过最厉害的高手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段小涯在没有修炼武道之前，可是靠一张嘴吃饭的，深知这个道理。 墨清歌虽然看着严肃，但身为一帮之主，想必也很享受别人歌功颂德。段小涯拍马屁的同时，又重重地捅了毒姬一刀，让她没有任何翻身的余地。 毒姬愤愤咬牙：“贱人，信口雌黄！” “你是说帮主比我强，是我信口雌黄吗？” “你明明隐藏自己的功力，你……你想存心害死我！” 段小涯难过地道：“毒姬姐姐，你这可是冤死我了，咱们在一起这么久，我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害你呢？只是我这个人天生就有一个毛病，就是诚实，帮主的修为确实在我之上，我实话实话而已。” “好，我让你再隐瞒功力！”毒姬猱身扑了过去，双手如电，朝着段小涯的肩头和腰眼抓去。 段小涯早已料到她会出手，当即脚下一斜，躲开她的二抓，但又装出措手不及的样子，跌开了两步，显得刚才这一躲，十分凶险，他也是很不容易才躲过去的。 毒姬喝道：“你还不出手吗？” “毒姬姐姐，我对你一片情深，你为什么要对我出手？你难道忘记了吗？你曾经对我说，你就算不要师父，你也要跟我在一起，一生一世，白头到老。你还说过，你要跟我生一箩筐的猴子……” “放屁！”毒姬看到墨清歌脸色越来越寒，急忙喝止他胡说八道，同时手中一枚毒针朝他射了过去。 段小涯故意装出吃惊的样子，侧身一让，毒针射入墙中，毒姬一爪已经探向段小涯咽喉。 本来，以毒姬的修为是万万不可能跟段小涯纠缠这么久的，但段小涯为了取信墨清歌，故意装出手忙脚乱的模样，看起来像是很吃力地在应对毒姬。 “还不出手！”毒姬吼道。 段小涯叫道：“毒姬师姐，你把我骗上山来，就是为了杀我的吗？果然是最毒妇人心，睡了人家，就不要人家了。” “我……我什么时候睡过你？”毒姬快要被他气的吐血。 “哼，你这个负心妇，你太伤我的心，老子……咳，人家第一次都是被你夺走的，你现在不想负责任吗？你知道第一次对一个男人而言，有多珍贵吗？当时连哄带骗，把人家给骗上床，现在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了是不是？” 毒姬心烦意乱，这家伙胡说八道，只会让墨清歌对她的误会越来越深，恨恨地道：“什么狗屁第一次，我也不过跟你见过两次面而已，我什么时候跟你做过那样的事？” “你不记得了吗？在西呼国的时候，我是唐家大院的一个仆人，有天晚上，你喝醉了酒，你就……你就强行把人家……”段小涯一副作死的表情，仿佛黄花大闺女被硬上弓了似的。 “胡说什么，我在西呼国根本就没见过你！” “你还不承认，你在为唐家效命，你们当中还有一个红尘师太对不对？” 毒姬一惊：“你怎么知道？”难道此人真是唐家大院的人？唐家大院那么多人，有几个她不认识的也很正常。 “哼，我还知道唐家二少爷的老婆红杏出墙，被不知道哪儿来的野汉子给勾搭了，是不是？” 第1752章 戏精 “你到底是谁？”毒姬心神俱乱，她跟这个狗蛋也不过刚认识而已，可是他怎么知道西呼国的事？ 段小涯委屈地道：“你还问我是说，你为什么就不肯承认我们的关系？你当时还跟我说，你绝对不会学唐家二少奶奶红杏出墙的，你是不是这么保证过？你说你遇见我，是老天爷对你的恩赐，你前面交的几个男朋友，跟我比起来，什么都不是。这些话是不是你说的？” “我没说过！”毒姬气急败坏。 “你……你现在不承认了？”段小涯捂着心口，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你冷酷，你无情，你无理取闹！” 墨血心暗暗无语，这家伙简直就是戏精，该不会是表演系的吧？ 表演浮夸，而且说的话颠三倒四，漏洞百出，但墨清歌此刻完全不管这些，她越老脾气就越乖戾，不论段小涯说的是真是假，但既然她心里已经对毒姬产生了怀疑，她就不会轻易作吧。 越老就越怕别人背叛，这是一个权力者的通病，就像一个老人，越老就越怕没人陪伴，都是心理上的一个特点。 毒姬已经注意到墨清歌的眼神朝她射来，惊出一声冷汗：“师父，你千万不能听他胡说，我根本就没跟他好过。” 段小涯忽然捂着脸面干嚎起来：“骗子，你骗了我的身子，又骗了我的心，你让人家以后怎么做人？” 秦璇冷冷地道：“毒姬师姐，你对男人动情，又出卖帮派，今天又残杀同门，你犯了三条大罪，按照门规，每一条都足以让你死一百次了！” “秦璇，你个贱人，就是你陷害我，我先杀了你！”毒姬忽然撒出一把飞虫，朝着秦璇奔去。 秦璇急忙退后一步，口中喷出无数的白丝，迅速展开了一张网，挡在身前，飞虫扑了上去，全部被丝网给粘住了，显然白丝的粘稠性很高。 段小涯目瞪口呆，我去，蜘蛛精吗？ 毒姬随手一挥，一只火蜈蚣奔了过去，落在丝网之上，火蜈蚣身上带着红色的火焰，立即就把丝网烧的干干净净。 “贱人，我让你害我！”毒姬纵身而起，一爪朝她头顶抓落。 秦璇一把毒砂撒了出去，毒姬只有回身躲开，但她的火蜈蚣被她手指一弹，又奔上了秦璇的颈部。 一股灼热之感传来，秦璇急忙拨开火蜈蚣，捂着颈部，身体抽搐一下，显然已经中毒。 毒姬再接再厉，准备一举打死秦璇，她知道今天左右是逃不了了，但她连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秦璇被毒姬的火蜈蚣咬到，毒性随着血液游走迅速，心口剧痛，身体忍不住地痉挛，但见毒姬一掌劈到，根本无力反抗。 但见门外一只白色的身影蹿了进来，犹如闪电一般，只在毒姬身上一落，又跳开了。 段小涯定睛一看，竟是一只白色的松鼠，像是松鼠，但好像又不像是松鼠，因为它有两条尾巴。 毒姬看到白色松鼠出现，要劈秦璇的那一掌急忙缩回来，查看手背被它抓到的痕迹，只是抓破一点皮肉而已，但顷刻间伤口却又白色的火焰微微冒起。 “啊——”毒姬发出惨烈的叫声。 顷刻之间，火焰蔓延全身，毒姬满地打滚：“师父……师父救我，弟子……弟子没有背叛师门，都是……她们陷害我的……” 段小涯目瞪口呆，又怔怔地望着白色松鼠，这到底是什么怪物，怎么被它抓一下，全身就会着火？ 他本以为外八行之中最为邪门的是神调门，但现在看来，蛊门也挺邪门。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妇人缓缓走了进来，段小涯一见，不由眼前一亮，大约三十来岁，身材纤瘦苗条，尤其在她长裙的衬托之下，显得越发的婀娜多姿。 “师父，我……我被火蜈蚣咬到了……”秦璇叫道，但舌头像是麻痹似的，说话有些不利索了。 白芳菲淡淡扫她一眼，随手弹出一枚药丸，落入她的嘴里。 很快，秦璇恢复过来，看着地上已经被烧死的毒姬，愤愤骂了一句。 白芳菲轻轻呵斥：“不得无礼，再怎么说，毒姬也是你大师姑的嫡传弟子，你该叫她一声师姐。” “是，师父。”秦璇恭恭敬敬地道。 白芳菲上前一步，朝着白色松鼠招了招手，白色松鼠跳到她的怀里，两只尾巴摇来摇去。 “我这畜生缺少管教，咬死了师姐的弟子，师姐不会怪罪我吧？”白芳菲一把抚着白色松鼠的皮毛，一边慢条斯理地对墨清歌道。 墨清歌一脸冷漠和严肃：“毒姬残杀同门，里通外敌，本就该死。师妹替我动手，我又怎么会怪罪你呢？” 白芳菲此刻已经注意到了段小涯，问道：“这是谁的蛊奴？怎么看着面生？”胭脂帮的男人都是蛊奴，所以段小涯出现在这儿，被人误认为蛊奴也很正常。 秦璇冷哼道：“他不是蛊奴，是毒姬师姐的姘头。” 白芳菲轻笑道：“大师姐，你的弟子果然都得到了你的真传，动不动就被男人勾引。” 墨清歌面色顿时一变。 墨血心说道：“小师姑，请你说话客气一点。” 白芳菲淡淡扫了墨血心一眼：“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 “师妹，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墨清歌冷声问。 白芳菲说道：“现在咱们胭脂帮与夜郎族打了个平手，八大长老又出难题了，三日之后，比试活毒物。” 墨清歌淡淡地道：“这世上的活毒物，谁比得过师妹的双尾白焰貂？” 段小涯一愣，艹，这竟然是一只貂，长得也太抽象了，怎么看还是像一只松鼠啊。 不过他也没见过真正的貂，所以也不大清楚，这只双尾白焰貂从长相看和普通的貂有什么区别。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普通的貂，不会长了两条尾巴。 “如此，这一场比试是由我出场了？”白芳菲道。 墨清歌道：“自然，只要师妹拿下了这一场比试，我们胭脂帮距离门主之位，又进了一步。” 第1753章 心术 “师父，这一场不如由我出场吧。”秦璇忽然上前说道，“弟子寸功未立，这一次正好为师父分忧。” 墨血心黛眉微微一挑：“秦师妹，比毒大会不是儿戏，不是我看不起你，实在胜负关乎重大，你修行尚浅，万一要是败了，我们便失去了一次争夺门主之位的机会。” 白芳菲不管墨血心在说什么，只朝秦璇点了点头：“难得你有此心，为师十分欣慰。” 段小涯看这白芳菲，虽然是墨清歌的师妹，但似乎一点都不把这个师姐放在眼里，对秦璇的护犊之情，极其露骨。 而墨清歌似乎对她也在极力的隐忍，刚才白芳菲讽刺毒姬勾搭男人，顺带把墨清歌都牵扯了进去，这话换做任何一人听到都会恼火，何况墨清歌还是帮主。 但墨清歌还是忍下去了，或许是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为了大局着想，本帮不便再起冲突，又或者白芳菲的修行比墨清歌高，让墨清歌对她颇为忌惮。 “师姑，现在本帮与夜郎族不过打了一个平手，接下来也不过剩下七场比试，丝毫大意不得。秦师妹从未参赛，如果稍有差池，送了性命不说，还会连累本帮输一场至关重要的比试。”墨血心心急地道。 白芳菲脸色冷冷的道：“血心，你是不相信我调教出来的徒弟吗？” “弟子不敢。” “既然不敢，又哪来这么多的废话？” 墨血心仍旧恭敬地道：“弟子不过是为本帮大计着想，秦璇师妹想要历练，什么时候都可以，为何偏偏挑选这个时候？” “哼，这一次比的是活物，你们担心秦璇修行不到家，没有关系，她只管带着我的双尾白焰貂去比试就是了。看似参赛的是秦璇，实则参赛的是我的貂儿，我去参赛和秦璇去参赛，本就没有什么区别。但如果换做秦璇去参赛，她是门下低一辈的弟子，如果胜了便会大大增长本门的士气。也让夜郎族知道，我们胭脂帮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年轻一辈也是高手如云。” 白芳菲都这么说了，墨血心自然也就不敢再说什么。 段小涯其实也看出来了，白芳菲之所以让秦璇代自己去参赛，不过是在为她树立威信。 他虽是一个外人，但听她们刚才的对话，知道秦璇对比毒大会还没有任何的建树，而她在帮中的地位想要再进一步，就非要有一些功劳不可，否则就算算计死了毒姬，也无法服众的。 白芳菲似乎也有想和墨清歌争权夺势的意思，墨清歌的两个弟子都已立下不少功勋，但她的弟子现在还是寸功未立，这也会动摇她在帮中的地位。 “大师姐，你没意见吧？”白芳菲微微抬头，望向墨清歌，神色仍是高傲无比。 墨清歌微笑：“师妹既然已经决定，自然是有必胜的把握。可是，这一次的比试非同小可，我想请秦璇立下军令状，此仗只许胜不许败。我想师妹也不会有意见吧？” “之前血心和毒姬参战，可没立过什么军令状！” 墨清歌淡淡地道：“现在比试已经进入了后半阶段，每一场都至关重要，输一场都有可能影响最终的结果。我想师妹既然让秦璇应战，自然是对她有信心的，否则你不会拿本帮的大计来开玩笑。你说是也不是？” “哼，我自然不会拿本帮的大计来开玩笑，我对胭脂帮的付出，绝不会比师姐你少。” 墨清歌笑道：“当然，师妹劳苦功高，我清楚的很。正是因为如此，我相信师妹让秦璇代你出战，一定有着必胜的把握。既然如此，你让秦璇立下军令状，又有何妨？除非，师妹对秦璇也没信心，有意让她代战，借此毁我胭脂帮之基业。” “你——” “当然，我相信师妹一定不会这么做。” 白芳菲怒极反笑：“好，璇儿，你就去立个军令状。” 墨清歌望向墨血心，让她准备军令状，然后交给秦璇签名和按手印。 在场还有其他弟子，墨清歌吩咐一个弟子，让她拿着军令状召集同门，宣读了秦璇的军令状。 段小涯料想这军令状不是普通的保证书，就像在军营似的，违反了军令状，必然受到严重的处罚。 军令状已经传视众人，想要反悔也不能了。 段小涯暗暗叹息，墨清歌这一招实在太毒，他几乎都可以想象，这一场比试，秦璇必定是不会成功的。 就算稳操胜券，墨清歌和墨血心也不会让她成功。 想不到小小一个胭脂帮，其中也存在了这么多的政治斗争，尔虞我诈，完全不存在所谓的同门之谊。 不过他们越不和睦，对段小涯瓦解他们就越有利。 “大师姐，既然秦璇的军令状已立下了，我们就此告辞。”白芳菲冷冷地转身，带着秦璇离去。 墨清歌吩咐一个弟子收拾毒姬的尸体，段小涯做戏做到底，扑到毒姬尸体旁边干嚎不止：“毒姬姐姐，都是我害了你，我对不起你啊，你怎么舍得就这么离开我，让我一个人留在世上孤苦伶仃。” “够了。”墨清歌轻轻呵斥。 段小涯回头看着墨清歌：“帮主，我和毒姬是真心相爱的，她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我这心里就如刀割了一般。” “既然如此，你就陪她一起去吧。” “呃？”他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怎么？你不愿意？” 段小涯忙道：“是这样的帮主，我想毒姬姐姐一定希望我好好地活着，替她活着，我如果就这么死了，她在九泉之下，想必也不会安心的。” “哼，你既和毒姬有私情，按照本门规矩，我便不能容你。” “帮主，做人要讲理啊，你们本门的规矩，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在胭脂帮，我就是理！”墨清歌损失一员大将，心头正是恼怒的时候，表情也是无比严肃。 墨血心忙道：“帮主，刚才听毒姬说，这人好像是个游医，医术高超，说不定还能帮我们什么忙。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不如把他招入麾下，为我所用，不论是对外还是对内，都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墨清歌不屑地瞥了段小涯一眼：“区区一个游医，能有什么本事？我们蛊门比的终究还是蛊毒之术，不是武道和医术。” “虽然蛊门是以蛊毒之术为主，但却也不能少了医术，他如果有真才实学，也能帮我们破解夜郎族的蛊毒。还有，我看狗蛋武道修为不错，已经远胜门下弟子，如果他肯加入本帮，遇到武道侵袭，他也能冲锋陷阵。” 第1754章 白玉蟾蜍 “你的武道我试过了，比起我那些不成器的弟子，算是不错的了。可是你的医术，我却还不知道。”墨清歌目光灼灼地盯着段小涯。 段小涯笑了笑：“帮主是不是想试一试？” “你看看你的掌心。” 段小涯拿起双手，看了一会儿，不解地望向墨清歌：“我双手怎么了？” “你运气试一试。” 段小涯依言运起真气，再见双手，掌心之处，隐隐出现黑晕。 胭脂帮果然名不虚传，段小涯根本就不知道墨清歌什么时候给他下毒，而且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毒。 墨清歌淡淡一笑：“刚才试你身手的时候，与你对了一掌，你可记得？” “你掌中有毒？”段小涯知道蛊门的武道功法，多少都会与毒联系在一起，各种毒砂掌他也见过不少了。 “我的掌没毒，只是我与你対掌的时候，袖中的白玉蟾蜍喷出一口毒气，你没发觉罢了。”说着，墨清歌就从袖中放出一只晶莹剔透的蟾蜍，像是白玉雕琢一般，但它却是活物。 “我会解了这毒的。”段小涯知道，墨清歌这是在考验他，他能不能留在胭脂帮，就靠这一把了，否则以墨清歌的变态，一定会让他给毒姬陪葬的。 如果没有中毒之前，他还不怎么畏惧墨清歌，但现在中毒了，也不知道这毒有多霸道，所以对墨清歌也不敢大意，一切都只能等到治好了毒之后再说。 墨清歌淡淡地道：“这毒六个小时之内就会发作，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不过你要记住，你不能使用内功，否则这毒会提前发作。” 段小涯故作镇定，仍旧保持笑脸：“好，我会想出解毒的办法的。” 说着，段小涯转身而去，他现在对白玉蟾蜍之毒，完全没有头绪，必须尽快找个安静的地方，搜索妙僧的神识。 现在妙僧的神识就像一个庞大的数据库，他的大脑就如一个搜索引擎，必须输入关键字，才能冒出一大堆的信息。 这些信息有真有假，有靠谱的和不靠谱的，都是需要经过时间来判断的，事关性命，要是判断错误，可能还会送了自己的小命。 他现在虽然可以自行打开神识，但神识的内容太多，想要在海量的知识中寻找关键的信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他最担心的是，他的时间不够。 毕竟只有六个小时的时间，而且刚才废话了一通，差不多去了一个小时，也就是说，他只剩下五个小时了。 “狗蛋先生，你等一等。”墨血心追了出来。 段小涯回头问道：“墨小姐，你有白玉蟾蜍的解药吗？” “这白玉蟾蜍的解药，只有帮主才有，不过我会帮你的。”墨血心诚恳地说，刚才若非段小涯，她估计早就被毒姬给算计死了。 “先给我找个安静的地方。” “去我屋里吧。” 段小涯随即跟她到了一处土房，里面的装饰比较简陋，地面慵懒地盘着一条青色的蟒蛇，墨血心叫它小青，让它躲到一边。 小青像是能够听懂人言似的，拖着笨重的身躯，游到一边。 段小涯暗暗无语，这都是什么毛病，养这么多的小动物，而且这些动物一个比一个怪异。 小青都有了，不知道有没有白素贞。 “这是我之前抓回来的青蟒，一般的蟒蛇都是无毒的，但这一条却有剧毒，我觉得奇怪，就带回来研究了。” “青色的蟒蛇倒也少见。” “小青很有灵性，可以帮我看家护院。”墨血心一边说着，一边把他领到一个房间。 显然是个卧室，有些破旧的家具，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气，像是墨血心身上的味道，段小涯料想这是墨血心起居的地方。 “狗蛋先生，你的时间不多了，你有把握治好白玉蟾毒吗？” “你先回避一下，我需要静下心好好地想一想。” 墨血心依言退了出去，但心里还是觉得此人十分奇怪。 中了不知名的剧毒还能如此淡定，真是少见，要是一般的人，早就乱了阵脚了。 他一不找典籍寻求解毒的方式，也不找人去讨教，似乎什么都不做，只是坐在屋里静思，简直莫名其妙。 但段小涯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如果自己解不了毒，就去找墨清歌要解药。墨清歌要不给他解药，他只能动手去抢了，为了性命，他一向都不顾及节操的。 很快，两个小时过去，墨血心比他还要着急，在外敲了敲门，问道：“狗蛋，你想出办法了没有？” 神识之中，多处记载白玉蟾蜍，有些是有毒的，有些是没毒的，有毒的又分为两种，一种本身是带毒的，一种是后天被人驯养成毒物的。 蛊门中人，这样的本事很强，本来无毒的动物，经过他们的驯养，往往也会变得剧毒无比，他们就连活人，都能驯养成为毒人。 很多蛊门弟子，本身就带毒的，不过这样的毒人，自己也要忍受极大的痛苦，而且寿命不会太长。 “我问你，你妈的白玉蟾蜍，是先天毒性还是后天毒性？”如果是先天毒性，神识之中已经有了破解之法，但如果是后天毒性的，这就要视它的主人给它喂养什么样的毒而决定的。 “既是先天的，也是后天的。”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也就是说，墨清歌是把本身有毒的白玉蟾蜍，再给它进行驯化，让它毒上加毒。 但这种毒又不是霸道的，没有见血封喉的效果，不会顷刻之间死去，而是能够给人六个小时活命的时间。明显，这种毒不是用来杀敌用的，但对敌人却有很强的约束能力，因为让对方不敢运气使用内功。 “知道你妈平常都是怎么驯化白玉蟾蜍的吗？” 墨血心摇了摇头：“我很少留在帮里，我妈什么时候驯化的这只蟾蜍，我也不大清楚。” “你这儿哪有药房？” “二师姑那儿有个药房，我带你去，或许二师姑会有办法帮你。” 随即墨血心又带着段小涯出门，朝着一片树林走去，墨血心的二师姑赤燕铃陀是个少数民族，西南地区少数民族很多，而且蛊毒在少数民族之中也十分盛行，这没什么奇怪的。 段小涯甚至猜测，墨血心也是少数民族。 擅长下蛊的民族很多，但名声最大还是苗族，汉族也会，但历朝历代封建统治者在打压，也就渐渐销声匿迹了，只有在民间偶尔还会出现。 第1755章 蛊奴 因为不在本帮之内，赤燕铃陀临时在盘山顶建的药房有些简陋，主要都是研制比毒大会需要用到的蛊毒。 一排的瓦房都是被打通的，有一些现代的化学器具，也有古代炼丹用的东西，厨房的大铁锅底下还在生着火，似乎正在熬制什么。 赤燕铃陀是个很胖的女人，肤色黧黑，穿着繁重的少数民族服饰，各种银饰叮当作响。 “二师姑。”墨血心上前拜见。 赤燕铃陀看了段小涯一眼：“血心，这人是谁？” “这位是狗蛋。” “是你的蛊奴吗？” “不是，是毒姬师妹带上山的人。” 赤燕铃陀微微皱着眉头，她的眉头很浓很粗，像是毛笔蘸了浓墨画过的似的，说道：“毒姬不是已经被处死了吗？这人跟毒姬什么关系？” “他本来是毒姬师妹带上山来帮助我们的，他的医术很高，我想他能帮助我们破解很多夜郎族的蛊毒。” “来我这儿干嘛？” “不过他现在中了帮主的白玉蟾毒，弟子请二师姑帮忙给他看看，是不是有破解之道。” 赤燕铃陀笑道：“不是说他医术很高吗？既然如此，就让他自己破解吧。大师姐下的毒，我就算能破解，也不敢给他破解。” 段小涯说道：“我想借几味药。” “行，我这儿有的药，你尽管拿就是了，不过我这儿多的是毒药。” 段小涯说道：“我要的就是毒药。” 赤燕铃陀和墨血心对望一眼，他们都是用毒的行家，解毒自然也有一些本事，段小涯一说要用毒药，就已猜到，他是想以毒攻毒，这是解毒常用的手段。 不过，以毒攻毒需要冒的风险很大，有时用错了一味药，不仅不能攻毒，还有可能毒上加毒。 “狗蛋，你有把握吗？如果没有把握，我们另外再想办法。”墨血心提醒他道。 段小涯道：“没有把握也要试一试了，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刚才他已经用去了一半时间，现在配置解药，需要加工和研制，这些都需要时间，他不能再耽搁了。 墨血心道：“需要什么，我帮你找。” 段小涯随口说了几味毒药，红心石，鹤顶红，雷公藤，还有眼睛蛇毒，等等。 每一味药的分量各不相同，研制的方式也不相同，有些需要熬制，有些需要提炼，有些需要研磨，有些需要与其他药物发生反应，不一而同。 其中的学问，不是此道中人，根本无法理解，如果稍有不慎，就能把人的性命送掉。 赤燕铃陀看着段小涯配药，微笑不语，转身去把她的弟子都灵花叫来，在她耳畔嘀咕几句，都灵花随即离开，去找墨清歌。 “狗蛋，你确定吗？”墨血心手里拿着注射器道，“这些可都是毒药，要是用错了，我这一针打下去，你的命就没了。” “我本来也不确定，但我见你二师姑的表情，我就可以确定了，咱们一定用对药了，你放心打吧，否则我中了白玉蟾蜍之毒，若不及时治疗，左右也活不了多久了。” “那我打了。”墨血心还是有些忐忑，毕竟以毒攻毒太冒险了，不过段小涯既然都说了，她如果不大，未免太不相信他了。 一针扎入段小涯的静脉，把毒液给他输入进去。 段小涯的身体很快出现反应，身体不住地抽搐，接着口中吐出很多的白沫，现在他没办法使用内功，只能像是一个常人一样，以血肉之躯忍受着毒素在他体内的作用。 “狗蛋，你……你没事吧？”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像是没事吗？” 墨血心踟蹰地道：“那你熬制的断头汤，还喝不喝？” “喝，不喝我就真的死了。” 墨血心急忙拿着一块湿布垫手，从一个小灶台端下一只小药罐，倒出一碗黄褐色的药汤，快速地吹了几下，送到段小涯的嘴边。 段小涯全身痉挛，嘴角也在抽搐，不能自己喂药，墨血心便拿一根汤勺，舀了一勺，吹凉，送到他的嘴边。 段小涯喝了几口，抽搐渐渐止住，但是双目充血，两只眼睛像要爆开似的，极其恐怖。 “狗蛋，还行不行？” “我坚持的住。” 墨血心接着给他喂药，喝了半碗药汤，段小涯脑袋快要炸开，抱着脑袋痛叫不已。 “快，施针！” 墨血心按照段小涯教的方法，拔除一根毫针，在他两边耳门穴各扎一针，又在素髎穴扎了一针，这一针按照段小涯的要求，多扎了三分，使用的是颤尾针法。 段小涯两股鼻血喷了出来，墨血心心里越来越忐忑，因为他根本就没底。 两人折腾了一个小时，段小涯身体虚弱不堪，躺在摇椅上奄奄一息。 墨血心担忧地道：“狗蛋，你没事儿吧？” 段小涯露出苍白的微笑：“我想，我应该没事了。” 赤燕铃陀笑道：“不错，以毒攻毒，这么冒险的方法，这么复杂的程序，要是换做其他的人，早就等死了，你不仅心思缜密，而且有胆有识，是个人才。” 墨血心大喜：“二师姑，你是说，这毒是解了吗？” “解了，只是他刚才被那么多的毒药折腾，身体还很虚弱，需要静养一两日才能恢复。” “太好了，这么说他可以留下来了。” 过了很久，都灵花随墨清歌一起过来。 墨血心急忙过去行礼，墨清歌淡淡扫了段小涯一眼：“好小子，这样都毒不死你，看来是有一些道行。二师妹，刚才你没帮忙吧？” 赤燕铃陀笑道：“大师姐，我可没那么闲，还有很多蛊毒要我来研制呢。” “小子，你愿意加入我胭脂帮吗？”墨清歌身为一帮之主，知道这次的比毒大会，关乎胭脂帮的生死存亡，倘若让夜郎族当上了蛊门之门主，必然会对他们赶尽杀绝。 所以，这一仗必须胜，不能败。 段小涯艰难地从摇椅上起来，说道：“如果帮主肯收留我，我自然是求之不得，以后一定尽心尽力地为帮主和胭脂帮效力。” “本门不收男弟子，所以你就跟在血心手底下，做个蛊奴吧。” “是。” 对于段小涯而言，为奴为婢都不要紧，重要的是，能够留在胭脂帮，将她们连根拔起。 第1756章 睡了一条长虫 蛊奴在胭脂帮的地位，就连普通人家的下人都不如，起码司机、保姆之类的下人，是不会被拿来炼蛊的。 不过墨血心却也不会拿段小涯来炼蛊，只是胭脂帮没有男弟子，只能让段小涯委屈做蛊奴。 段小涯对此也毫不在意，他现在必须想办法来瓦解胭脂帮的力量，而且他早已找到了关键，就是墨清歌和白芳菲并不对付。 只要二人战争爆发，整个胭脂帮都会随之动乱。 在回墨血心住处的路上，段小涯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墨小姐，我看你那个小师姑，好像并不怎么把你妈妈放在眼里，你妈妈为什么还要容忍她？” “小师姑一向心高气傲，据说之前本来是她做帮主的，不知怎么就让我妈给当上了，这么多年，她一直不服气。平常，我们和她也不怎么来往，只是这一次比毒大会，所以才走的近一些。我妈为了大局，尽管她出言不逊，也不跟她一般见识。” “哼，要换做我，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墨血心轻轻一叹：“咽不下又如何？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总不能和她伤了和气。否则只会亲者痛仇者快。” “墨小姐，不如咱们偷偷地去为帮主出一口气。” 墨血心忙道：“狗蛋，使不得，马上就要进行第十三轮的比试，要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可不是开玩笑的。” 段小涯还要再说什么，就见一个蛊奴慌慌忙忙跑了过来，说道：“小姐，不好了，小青……小青被人抓走了。” “什么？”墨血心一愣。 “刚才来了一个怪老头，把我们都打伤了，然后就把小青给抓走了。” “前面带路。” 那个蛊奴慌忙走在前面，段小涯和墨血心跟在之后，先到屋里一看，已经变得乱七八糟，估计刚才怪老头和小青正在此处搏斗，小青是一条大蟒蛇，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而且还有灵性，不是寻常之人可以抓走的。 “人哪儿去了？”墨血心问道。 蛊奴指着一处被撞破的窗户，说道：“刚才怪老头骑着小青从这儿冲出去了。” 段小涯迅速穿出窗户，墨血心跟了上来，随着小青滚动的痕迹，很快来到一处杏林之中，此刻虽已入春，但还不暖和，所以杏花都没开。 前方，树木摇动，一个穿着十分花哨的老头，正与小青搏斗，小青本来缠住他的身体，也不知怎么的，他的身子忽然一缩，像是会缩骨功似的，一下就从小青缠绕之中溜了出来。 怪老头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抽打小青的七寸：“让你不听话，你再不听话，我就打你了。” “喂，老头，你是谁？”墨血心喝道。 段小涯走近一些，定睛一看，我去，这不是盗草山庄的许三生吗？ 这老头号称是许仙的后代，还说自己身上带着蛇的血脉，所以端午节不饮雄黄酒。 段小涯曾经为了给刘芙嘉破解老蛊，曾到他的盗草山庄借药，差点没把他整个山庄都给拆了。 许三生看到有人过来，大大咧咧地道：“小妮子，这蛇我很喜欢，我要把它带走。” 墨血心冷笑道：“你当这儿是什么地方，你喜欢的东西就可以带走，你以为你是谁？” “老子是许三生，你听说过吗？” “听说，那又怎样？” “你知道老子为什么姓许吗？” 段小涯觉得好笑：“自然是因为你爸姓许，你才姓许的，这有什么奇怪？” “你这小子倒挺聪明的，我爸确实姓许，你知道我爷爷姓什么吗？” “你爷爷难道不姓许？” “欸，不错不错，我爷爷也姓许，这都被你猜出来了，了不起啊，孺子可教，前途无量。” “我还知道你太爷爷也姓许。” 许三生不住点头：“是极是极，我曾祖、高祖、天祖、烈祖、太祖、远祖、鼻祖都姓许。” “我去，这真特么太神奇了。”段小涯暗暗无语，这老头怎么越来越疯了？ “你知道我先人之中有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吗？” “不会是许仙吧？” 许三生一愣，跳跃地跑到段小涯面前：“哎哟，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许三生现在认不出段小涯，在他身边转了一圈：“啧啧，你这小子人长的不怎么样，脑子还挺不错的。没错了，许仙确实是我的先人，嘿嘿，他做过全人类都不敢做的一件事。” “啥？” “他睡了一条白色的长虫，试问，你敢吗？” “……”他确实不敢，因为太重口味了。 “睡了，还让她怀孕了，试问，谁做的到？” “呵，是没人做的到。” “你知道那条白色的长虫叫什么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叫白素贞。” 许三生又是一愣：“小伙子，你怎么对我家的事这么清楚？” “这很奇怪吗？”段小涯十分无奈，全国人民都很清楚好吗？他不知道许三生什么时候变得疯疯癫癫了，之前见过他的时候，就像一个老顽童似的，脾气古怪，十分好玩，但智商还是在线的。 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孩子似的，说话颠三倒四的，难道患了老年痴呆了吗？ “你知道白素贞身边有个婢女吗？” “好像叫做小青。” 许三生拍手叫道：“没错了，就叫小青，就是这条青蛇！”说着，一手指着墨血心的那条蟒蛇，“所以，这条青蛇就是我家亲戚，我现在要把她接回家里去住几天，是不是很合理？” 绕了这么一大圈，就是要把小青给带回家，这老头的套路也太深了。 墨血心听他胡扯了半天，此刻愤怒地道：“这蛇是我养的，你要带走，问过我的意见吗？” “为什么要问你意见呢？难道不应该问问小青的意见？” 他又蹲下来问小青：“小青，咱们是亲戚关系，你愿意跟我走吗？” 小青很有灵性，似乎听懂许三生在说什么时候，摇了摇头。 许三生说道：“你不必摇头，尽管回答愿意或者不愿意。” 小青如果能做表情，估计也是一脸懵逼，马勒戈壁，欺负她是一条长虫是不是？ 她要会说话，早就说了，听他在这儿吧嗒吧嗒半天？ “你要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走吧！”许三生翻起身来，坐到小青背上。 第1757章 蛇雾 许三生刚刚坐到小青背上，小青身体猛地一个浮动，人立而起，差点没把许三生给跌下地去。 不过许三生牢牢地抱住小青，不论她怎么颠，都被把人给颠下来。 墨血心叫道：“小青，拖死他！” 小青接到墨血心的命令，迅速地游行，在杏林里乱窜，一路尘土飞扬，许三生兴奋的手舞足蹈，伸手拍着蛇身：“驾！驾！快点！” 小青忽的蛇尾一挑，直接打在许三生后背。 蟒蛇粗壮，蛇尾的鞭力很重，加上小青忽然刹车，许三生有个向前的惯性作用，蛇尾一鞭抽来，整个人就跌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一棵杏树上面。 “你连亲戚都打，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许三生立即就从地上起来，咋咋呼呼地对着小青吼道。 小青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他的脑袋咬了下去。 段小涯吃了一惊，真怕这老家伙脑袋一下就被咬下来。 但是许三生虽然一把年纪，但是行动灵敏，翻身避开，叫道：“小青，咱们可是亲戚，我可是白娘子的后代，你要这么对我，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小青吐着芯子，忽然一股青烟喷了出去。 许三生猝不及防，吸了一口青烟，急忙跃开两步，拍手笑道：“妙极妙极，这条长虫还会吐烟，我要把你带回盗草山庄，好好地豢养起来。宝贝，这可是大宝贝啊，我可从来没见过，可比我以前养的那一条好玩多了。” 段小涯和许三生打过交道，这老头生性贪玩，盗草山庄收藏了一堆的宝贝，除了一些古玩和灵药之外，还有一些奇怪的动物，甚至一些奇技淫巧制作出来的东西。 许三生又要朝着小青靠近，小青又喷出一股青烟，许三生又迅速地退开。 “哎哟，我……我头怎么这么晕？”许三生扶着额头，大口大口地喘气，好像有些喘不过来，“这蛇……喷出的烟有毒？” 段小涯急忙上前，把他扶住，在他膻中穴按了几下，让他呼吸顺畅一点。 接着又拿出几根毫针，在他太阳穴扎了一下，又在气海穴扎了一下，许三生稍微舒服一些，但刚才吸入的毒烟，一时半会儿却没办法解除。 “有解药吗？”段小涯望向墨血心。 墨血心道：“这老头不安好心，闯入我胭脂帮的地盘，又想盗走我的蛇，你为什么要救他？” “他是我朋友。” “你认识他？”墨血心有些奇怪。 许三生却摇了摇头：“小伙子，做人要实诚，我可不认识你。” 段小涯有些无语，这老头被毒烟捧糊涂了吧？没看出来，他是想救他吗？这个时候拆他的台，不是等于求死吗？ 虽然段小涯和许三生之前有过几次过节，但都是过去的事了，没给段小涯造成什么伤害。段小涯见他本性不坏，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就是为人叛道离经，不守规矩而已，喜欢搞破坏和恶作剧。如果能够忍受他的古怪脾气，倒也是个可爱的老头，所以段小涯还是不想让他就这么死。 “墨小姐，看在我的面上，请你饶了他这一次吧。” 段小涯刚刚救了墨血心的命，墨血心也不便不给他面子，掏出一枚红丸，朝着许三生的嘴里弹了过去。 许三生嚼了两下，说道：“这药丸子好香好甜，还有没有？再给我吃几颗。” 墨血心暗暗无语，他当她的解药是什么东西？是小孩子家的糖果吗？再说，这解药配置可不是容易的事，需要七种奇花，七种奇果，加上十几种的名贵药材配置而成。 “解药一颗就够了。” “你这小丫头，好小气啊！”许三生不满地道。 墨血心不耐烦道：“吃了解药，快点给我滚蛋，现在这儿是胭脂帮的地盘，你要留在这儿，可有你受的，任何一个见到你的人，都能给你下毒。” “胭脂帮？” “怎么，还不愿意走？” 许三生陷入久远的回忆，抓了抓头：“胭脂帮是蛊门的胭脂帮吗？” “正是。” “胭脂帮是不是有一个叫墨清歌的人？” 墨血心一愣，问道：“你认识她？” “嘿嘿，岂止认识？我还睡过她呢。唉，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胡说八道！” 墨血心不由大怒，这老头疯疯癫癫，现在竟然侮辱她的母亲，她又岂能忍得下这口气？ 身影一晃，已经欺近许三生，一掌当胸朝他拍去。 许三生双手架开她的手腕，从她手臂蹿了出去，墨血心反手朝他后心抓到。 “乖乖，小女娃身手了不得。”许三生迅速地跃上一棵杏树。 墨血心跟着扑了上去，两人就在树上交手，打的杏树摇晃不止，树叶纷纷往下飘落。 过了一会儿，许三生大叫一声：“哎哟，你个臭丫头好歹毒，竟然对我使毒！”他从树上跌了下来，双手火辣辣的疼，像是被涂了一层厉害的辣椒水，红彤彤的，快要脱皮似的。 墨血心招呼小青：“把他缠住！” 小青迅速游了过去，许三生双脚一蹬，倒纵出去，手中打出一枚奇怪的暗器。 暗器名为归去来器，俗称回旋镖，打出去又能收回来，许三生天生好玩，觉得这种暗器很有意思，于是就收在了身上。 回旋镖没有打中小青，却让小青的攻势为之一缓，回旋镖在她头顶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许三生的手里。 “臭丫头，我睡了墨清歌，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莫非你看上老头子了吗？”许三生气急败坏，就像一个孩子似的大发脾气，“你把我的手弄成这样，快把解药给我！” 墨血心愤愤地道：“死老头，我让你胡说八道，你侮辱我们帮主，我又岂能容你？” “帮主？墨清歌现在是胭脂帮的帮主了吗？你快让她出来，我几十年没见到她了，我很想她。” “你给我闭嘴！”墨血心斜身朝他扑去，一掌劈向他的脑门。 许三生迅速闪开，叫道：“臭丫头，懂不懂得尊重长辈？我是你们帮主的相好，你敢这么对我，信不信我让墨清歌开除你？” 第1758章 食人钉的破解方式 胭脂帮门规，是不许对男人动情的。 许三生自称是墨清歌的老相好，这对墨清歌的名声绝对有碍。 胭脂帮现在内部很不稳定，夺权战争一触即发，白芳菲对墨清歌的帮主之位觊觎已久，倘若这话传到白芳菲的耳朵里，无疑会成为她对付墨清歌的武器。 所以，墨血心坚决不能让许三生活下去，对他的攻势一步快似一步。 段小涯暗暗叹息，老家伙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个时候他也不能向墨血心求情了。 “老头子不陪你玩了！”许三生忽的朝着墨血心打出一枚回旋镖。 墨血心低头一避，许三生早已拔腿逃之夭夭，但很不幸的是，他打出的是一枚回旋镖，没有打中墨血心，又立即返回过去，直接射入许三生的屁股。 “嗷——”许三生发出一声惨叫，快要哭了。 墨血心随手一扬，一把食人钉撒了出去。 段小涯不由吃了一惊，食人钉他是见识过的，那是一种犹如钉子一般的飞虫，就像蚊子似的，但是这种生物水火不侵，又打不死它，生命力极为顽强。 许三生却不明白厉害，睁大眼睛：“我去，臭丫头的宝贝还挺多的，这是什么蚊子，好奇怪啊，大冬天的还有蚊子。” “快跑！”段小涯高声大喝。 这个时候，就算许三生想跑也来不及了，何况这老头根本就没想跑。 第一只食人钉从他肩头穿过，他才知道厉害，大叫一声，撒腿就跑，但是食人钉的速度也极其地快，而且耐力很强，追着人能把人给跑死，然后再饱餐一顿，把人啃的只剩一堆白骨。 “哎哟，救命啊，来人啊，有没有帮我报警啊！”许三生边跑边叫，很快就冲入了胭脂帮弟子群居的地盘。 墨血心暗暗着急，急忙赶了过去，只盼食人钉能把老头搞死，免得他胡说八道，散播谣言。 食人钉蜂拥而至，许三生随手抓了一个蛊奴一挡，无数食人钉从那蛊奴身躯钻了过去，顿时血肉模糊，吓得许三生撒手就跑。 这一次他真的被吓得魂飞魄散，迅速地钻进一间茅屋，把门关上。 笃笃笃！ 食人钉撞着木制的门，就如子弹似的，直接穿了进去。 许三生大叫一声：“乖乖不得了了，来人啦，救命啦，有没有王法啊！” 一枚食人钉钉入他的大腿，这一次让他逃跑都不利索了，他迅速地跳进一口大水缸。 泡在水里，食人钉本来是没办法的，在水里食人钉的攻击力很低，但是水缸很快就被食人钉给钉破了，哗了一声淌了一地的水。 “好狠的女娃子，老子不玩了！”许三生仓皇地跳出窗户。 看到一个女弟子经过，不过三七二十一，抓起女弟子就往身后的食人钉丢过去，女弟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食人钉扎破了身，满身的血窟窿。 不过，许三生两次拿人来挡，食人钉确实减少了不少，这些食人钉都被墨血心饥饿饲养，越饿攻击力越强，但一旦有了食物，它们就会停下来享用，而忘记去攻击目标。 许三生没有破解食人钉的方式，只能不住地抓人抵挡食人钉，片刻之间，又有三个蛊奴成为食人钉的食物。 剩下的食人钉只剩下一小撮，但仍追着许三生团团转。 “你是谁？”一群女弟子闻声赶过来。 许三生大叫：“快，快，去找墨清歌，让她快来救我。” “你找我们帮主。” “是啊，啰唆什么，她是我的老相好，我来见她有什么问题吗？” “胡说八道！”女弟子一齐围了上来，但因许三生周围都是食人钉，她们也不敢靠近，她们深知食人钉的厉害。 白芳菲忽然出现，喝道：“住手！” 许三生回头望了一眼，叫道：“你是哪位？” “三哥，好久不见啊！” “啊，你是小菲菲，哎哟，救命啊，小菲菲，你快救我。”许三生忽然躲到白芳菲的身后。 白芳菲随手一挥，一股粘稠物状散了出去，食人钉纷纷倒地，只在地上蹦跶，却很难在高飞起来。 段小涯正好赶到，看到食人钉的翅膀上面，全部都是粘物，心想，妙啊，食人钉虽然凶残，但它们只是飞虫，翅膀被粘住了，很难扇动，也就无法飞行了。 当初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否则也不会被墨血心的食人钉追的犹如丧家之犬了。 “可恶的东西，竟敢钉我！”许三生愤怒地跑上前去，用力朝着一只食人钉踩了下去。 但是悲剧的事情又发生了，食人钉坚硬如铁，又哪那么容易被他踩死，就如一枚钉子似的，直接钻入他的脚底。 “我去！”许三生跌坐在地，急忙把脚底的食人钉拔出来。 墨血心赶了过来，朝着白芳菲拜见：“小师姑。” 许三生指着墨血心大叫：“小菲菲，你可要为我做主，就是这个臭丫头，放出这些可恶的飞虫追我。” “小师姑，这人胡说八道，败坏帮主名声，我要处死他！”墨血心看出许三生跟白芳菲似乎有些交情，心里越发担心。 白芳菲淡淡一笑：“你要处死他？妙极，那你就处死他好了。” 许三生一愣：“小菲菲，枉我当年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回事？咱们这么多年没见了，一见面就要我死吗？” “现在不是我要你死，是我师侄要你死。” “那你为什么不能救我？”许三生现在已被墨血心吓破了胆，不由缩到白芳菲的身后。 白芳菲淡淡地道：“我为什么要救你？” “你为什么就不能救我？” 白芳菲懒得跟他纠缠，望了墨血心一眼：“你不是要杀他吗？为什么还不动手？” 墨血心就要动手，段小涯忽然喝道：“墨小姐，不可。” 段小涯觉得此事有诈，白芳菲一向跟墨清歌不对付，现在要让墨血心动手，只怕不安好心。 何况许三生刚刚说过，他跟墨清歌是老相好。 “狗蛋，你又要阻拦我吗？”墨血心冷声问道，“我已经卖你一次面子，这一次这老头侮辱帮主，我是绝对不会饶了他的。” 段小涯扯着墨血心到了一边，说道：“白芳菲让你杀他，你就杀他，万一她有什么阴谋呢？” 第1759章 母系帮派 段小涯的话，倒是提醒了墨血心，白芳菲一直觊觎帮主之位，这在很多弟子心里，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特别是她跟墨清歌是貌合神离的两个姐妹，她绝对不会为了维护墨清歌的声誉，而让墨血心杀了许三生。 “老头，看你一把年纪了，我不杀你，你快点滚出盘山顶。”墨血心喝道。 许三生从白芳菲身后探出脑袋：“臭丫头，你不会骗我吧？” “快滚！” 许三生惧怕墨血心的食人钉，不跟不听她的话，弯着身子就要开溜。 白芳菲一把抓住他的肩头，又把他拽了回来：“三哥，别忙着走呀。” “这丫头惹不起，我还是走吧。” “哼，怕她干嘛，她不是不杀你了吗？” “她现在不杀我，不代表待会儿她不杀我，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在她没有改变主意之前，我还是溜之大吉的好。” 白芳菲笑了笑：“你难道就不想见一见大师姐吗？” “你是说墨清歌？” “你们这些男人，真是负心薄幸，提了裤子就不认人了，二十几年都不曾来找她。难道你都忘了当年的欢好了吗？” 墨血心一脸懵逼，心里有气，说道：“小师姑，我妈是你的大师姐，也是本门的帮主，你说这话岂不是在侮辱她的声誉吗？” 白芳菲冷笑道：“我是在侮辱她吗？她若清清白白，你们姐妹又是从哪儿来的？” 段小涯细究白芳菲话里的意思，怎么叫做你们姐妹？难道墨血心还有一个姐妹？ 墨血心一时无语，白芳菲的话确实无法辩驳，墨清歌生了她们姐妹这是事实，这说明她当年确实违反了门规。 胭脂帮的规矩，如果女弟子不是对男人动情，而是出于任务和他发生关系，任务完成之后，就会把人杀了。如果是被男人强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被玷污了，只要能活下来，天涯海角也找到此人报仇。 只有与她发生关系的男人死了，才算保全清誉。 可是……许三生为什么活着？ “小菲菲，你这话……什么意思？”许三生望了望白芳菲，又望了望墨血心，“这丫头该不会是……墨清歌的女儿吧？” 白芳菲淡淡地道：“不仅是大师姐的女儿，也是你的女儿。” 墨血心犹如被晴天一个霹雳击中，愣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她从小就不知道父亲是谁。胭脂帮就像一个母系社会似的，以女为尊，她对此也不怎么关心。 但忽然被告知父亲的存在，而且就在她眼前，她的内心还是有些震动的。 “哎呀，臭丫头是我女儿吗？”许三生不由来到墨血心的身边，转了两圈，“啧啧，原来是我女儿，怪不得长得这么好看，像我，像我，嘿嘿。” 段小涯无语地翻了一下白眼，如果手里现在有一面镜子，他真想给许三生照照他的样子。 要是一个女人长的像他，这一辈子不用说也是毁了的，臭不要脸的神态，倒是像他一贯的风格。 “嘿嘿，女儿，来，叫声爸爸给我听听。”许三生立即从顽童模式切换成慈父模式，一脸期盼地看着墨血心，他活了大半辈子，想不到还有一个女儿存在，实在让他老怀欣慰啊。 墨血心恨恨地咬牙：“你给我滚，否则我杀了你！” “我是你爸，你要杀了我，你就是大逆不道，是要天打雷劈的。” “我不认你这个爸！” 许三生不乐意了：“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这么伤人呢？我告诉你，我在盗草山庄可是珍藏了很多的宝贝，如果你认我这个爸，那些宝贝都是你的。” “谁稀罕你那些宝贝？你滚不滚，不滚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许三生虽然仍对墨血心有些畏惧，但身为一个父亲，和女儿初次见面，他也舍不得就这么走了，不由把脖子一梗：“你要打我吗？好呀，老头子就让你打，我看你舍不舍得下手？来吧！” “你——” 胭脂帮行事一向心狠手辣，一个女权帮派，男人都是渣渣，墨血心对许三生没有任何的感情，现在突然冒出来要当她的爸，她实在也忍不住要发火，抬起一掌，朝他胸口拍去。 许三生吓了一跳，没想到她真的会出手，迅速向后跃开一步。 墨血心从小就在胭脂帮长大，不受外面道德的约束，只知有母不知有父，许三生又从来没有经过当父亲的责任，在墨血心的眼里，就跟普通闯入胭脂帮禁地的男人没有两样。 所以，一掌落空，腾身而起，双脚踢向许三生。 许三生双手招架，他现在已被食人钉伤的体无完肤，实力大减，有些招架不住，节节后退。 白芳菲则在一旁笑盈盈地看戏，不论墨血心杀了许三生，还是许三生杀了墨血心，对她而言都是有利无害，这种人伦惨剧，她永远是不嫌多的。 忽听半空一声高喝：“住手！” 墨清歌飘然落了下来，一掌挡开墨血心的攻势，墨血心退了一步。 许三生缓了口气，又朝墨清歌望了过来，打量了半天，才弱弱地问：“你是……你是墨清歌？” “是我。” “你的头发……”许三生轻轻一叹，“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头发都白了，相思疾苦，早生华发，你……你这么多年一直在念着我吧？” “少自作多情，我的头发因为修炼的时候出了岔子，才会一夜白头。” “这么多年，难道你一点都不想我？” 墨清歌瞪他一眼：“我为什么要想你？” 许三生双手一摊：“你为什么不能想我？” “你——” 许三生一贯的胡搅蛮缠，这在年轻的时候，墨清歌就很清楚，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他却一点都没变，还跟一个孩子似的。 他在这个时候出现，如果处理不好，可会影响到整个胭脂帮的大局。 强敌在前，内部又不稳定，这个时候胭脂帮绝对不能出一点岔子，墨清歌头疼不已。 “你来盘山顶做什么？” “我是来找宝藏的，路过这儿，看到有一条大青蛇，我想把它带回去，它是我们老许家的亲戚，我不能让它流落在外。” 这些话听起来似乎有些滑稽，但从许三生的嘴里说出来，那就觉得再正常不过了，这老头疯疯癫癫，一个许仙和白娘子的传说，就被当成了事实，那么小青自然也就是事实了。 段小涯忽然问道：“你说的宝藏，是什么宝藏？” “哼，为什么告诉你？跟你很熟吗？”许三生傲娇地扬了下头。 “是夜郎宝藏吗？” 许三生一愣：“你……你怎么知道的？” 第1760章 茄子的孩子 听到夜郎宝藏，墨清歌等人也都留心起来，毕竟事关夜郎族，胭脂帮正与夜郎族比试，大家都很敏感。 “你们刚才说的夜郎宝藏，到底什么意思？”白芳菲问道。 许三生讥诮地道：“小菲菲，你怎么这么没文化呢？夜郎宝藏，就是夜郎的宝藏，很难理解吗？” 白芳菲恨不得拍死许三生，字面意思要他解释吗？ 她的语文又不是体育老师教的。 段小涯淡淡地道：“据说盘城以前就属于夜郎国。” “那又如何？都两三千年了，就算有什么宝贝，也都被埋到地底下了。” 许三生摇了摇头：“此言差矣，埋到地底下就不能把它挖出来吗？” “可是盘城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你要到哪儿去找宝藏？” “嗯，这个确实是个难题，我逛了两三个月，也没找到什么线索。”许三生托着下巴，叹了口气，“可惜詹士鸣不在了，否则一定能够找到线索，或许可以去请白盗中人过来帮忙。” 段小涯一直十分反感，生人为了自己的贪婪，前去打扰死人的安息。 所以许三生想要寻找宝藏的事，他也不发表任何看法。 但这老头思维十分跳脱，很快就撇开了夜郎宝藏，上前笑嘻嘻地问：“清歌，这丫头是不是我们的女儿？” 墨清歌淡淡地道：“是我的女儿，与你无关。” “怎么与我无关呢，你这人一点生理常识都没有吗？如果没有我，你一个人能生出孩子吗？黄瓜能吗？茄子能吗？关键时刻，还不得靠我？这孩子可是有我的一半。”许三生傲娇地道。 “当年不是跟你说过吗？永远都不要再接近胭脂帮。” “我又不知道你们胭脂帮搬家了，我是路过盘山的，谁知道会在这儿遇见你？” “你走吧，不要再到这儿来。”墨清歌挥了下手。 许三生委屈地道：“咱们这么多年没见，你对我怎么是这个态度？咱们以前多么恩爱，那些不可描述的事情，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闭嘴！” 白芳菲笑了笑：“大师姐，好不容易在这儿遇上了三哥，何不把他留下来？大家叙一叙旧情。你和三哥当年那些美好的时光，也给众弟子说一说。” 墨清歌铁青着脸，旁边还有其他一些弟子，要让他们知道从前的事，只怕胭脂帮的门规以后就不起约束作用了。 许三生却不明就里，点头说道：“是极是极，二十几年都过去了，当年的事，我都有些记不清了，回忆一下也是挺好的。” 墨血心对于许三生的胡搅蛮缠，实在恨得不行，如果不是墨清歌阻止，她刚才就已经杀了他了。 “你们没事干了吗？”墨血心朝着围观的弟子喝道，“都散了去！” 众弟子纷纷散去，但私底下自然也免不了嚼舌根的，任何地方都有八卦，尤其是这些不能享受男女之情的女弟子，除了八卦，就没有其他事物可以消遣时光了。 “大师姐，你们今天一家人团聚，其乐融融，我在这儿先恭喜你们了。”白芳菲笑盈盈地贺喜。 墨清歌面无表情：“小师妹，我跟这位许先生只不过是认识而已，就是你认识他一样，我也认识他，当年他还是你带进胭脂帮的。我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只是泛泛之交而已，你在此造谣，坏我声誉，到底是何居心？” “怎么是泛泛之交呢，你都给我生了孩子了，还是泛泛之交吗？”许三生很不服气，又很委屈，感觉自己被当成了一个借种的动物，用完了就放了。 “谁说血心是你的孩子？” “那她总不能是黄瓜的孩子，茄子的孩子吧？”许三生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血心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给我滚！” 许三生双手别在胸前：“我不滚，今天这件事必须说个明白，当年……你到底怀没怀孕？” “这是我的家事，轮不到你来操心。” “我们都是一家人，你的家事，可不就是我的家事吗？” “谁跟你是一家人？”墨清歌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你再在这儿胡搅蛮缠，休怪我不客气了。” 白芳菲笑道：“大师姐又何必动怒呢？莫非是恼羞成怒？如果三哥跟你没有关系？那么血心和水心是从哪儿来的？那可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你一个女人，有没有男人，你光靠自己能生下孩子吗？” “小师妹，当年的事，师父已经处罚过我，你又何必揪着不放？” 当年，墨清歌确实受到了处罚，而且是相当严苛的处罚，白芳菲本来以为，能够就此扳倒了墨清歌。但是没有想到，最终师父还是选她接任帮主，这让白芳菲二十几年都在耿耿于怀。 其实归根到底，是那个时候白芳菲的年纪太小了，不过十几岁的孩子而已，就算她的资质很高，师父也不可能把胭脂帮交给她。 “按照本门规矩，你跟这个男人发生了关系，你就必须杀了他。”白芳菲咄咄逼人地道，“当年师父在的时候，让他逃了一回，现在师父不在，你身为帮主，难道想要亲自坏了门规吗？” 许三生和墨清歌的事情被发现了之后，墨清歌偷偷把许三生送走了，让他永远不要回来。本来，她师父要派人去追杀，但不想她师父很快也跟着去世了。墨清歌接任帮主之位，顾念旧情，没有派人去杀许三生。 但现在，白芳菲却要逼她杀许三生。 杀，还是不杀？ 一边是旧情，一边是门规。 墨清歌实在纠结不已，这是她此生唯一爱过的男人，她下不了手，但如果下不了手，就会危及此刻的地位。 帮主坏了门规，底下弟子恐怕会不服，这么一来，人心都会被白芳菲给收买了。 段小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一件小小的桃色旧闻，对于胭脂帮来说，可能会影响到整个大局。 他立即对许三生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快走，不要在这儿添乱，枉自送了自己的性命。 然而许三生不明就里，盯着段小涯看了半天：“喂，小兄弟，你这眼睛没毛病吧？” 第1761章 当我傻吗？ 段小涯对许三生简直无语了，这老头难道就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吗？ 要知，他现在待的可是胭脂帮的地盘，不说他跟胭脂帮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就是一个普通的人，来到这种地方，也是一个死。 但是许三生偏偏就是这种性格，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管旁人对他的态度，也不知道外界的危险，不得不说，他能活到现在，也是人类史上一个奇迹。 “欸，小兄弟，你能不能不要对我抛媚眼？你这样要在过去，就是在耍流氓懂不懂？”许三生一本正经地教训起段小涯。 段小涯暗暗叹了口气，说道：“老头，我欠你赶紧离开这儿，否则待会儿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我为什么要离开这儿？我觉得这儿挺好的。再说，我还没把小青带回去呢。” 白芳菲望了犹豫不决的墨清歌一眼：“大师姐，你如果舍不得动手，那就由师妹我代劳了，免得这个男人的存在，玷污了你的清誉，也玷污了胭脂帮的清誉。” 话音一落，白芳菲就朝许三生出手。 许三生吓了一跳：“小菲菲，你这是干嘛？”急忙伸手招架。 但他此刻重伤未复，根本就挡不住白芳菲的攻势，双手一挡，人就已经跌了好远。 墨清歌心头一急，神色之中透着对他的担忧，但她却没有出手相救。 白芳菲纵身而起，一爪就朝许三生心口抓到。 许三生根本没有能力反抗，段小涯急忙闪身过去，腿影一晃，破开白芳菲的攻势，让她不由退了一步。 “小子，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拦我？”白芳菲恼怒。 段小涯淡淡地道：“我不是什么东西，老子是人。我看不过的事情，总要出手阻止的，这就是我的脾气。” “哼，好，我就先结果了你！”白芳菲手指一弹，一根晶莹的丝线朝他射了过来。 段小涯急忙避开，但白芳菲的丝线又持续地射了出来，将他左右的退路都给封住，像是蜘蛛织网似的，很快，两边就起了两张大网。 然后两张大网急剧收缩，要想把段小涯困在其中。 段小涯料想这丝网大概是有毒的，于是迅速起身，从她头顶翻了过去。 白芳菲紧接着把两张大网朝他覆盖过去，段小涯急忙施展“逍遥游”身法，迅速地从丝网下退了出来。 许三生莫名其妙：“好端端的，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段小涯暗暗无语，老子还不是为了救你？ 白芳菲见丝网罩不到段小涯，又撒出了一把毒砂，段小涯再度闪了过去。 “小子，有种就不要躲！”白芳菲喝道。 段小涯笑道：“老子打你一拳，你能不躲吗？” “一个大男人，躲来躲去，也不怕被人耻笑吗？” “耻笑我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 没皮没脸，白芳菲的激将法丝毫不起作用，脚下一点，身形飞了过去，双手成爪，朝他身前抓去。 段小涯左支右绌，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随手在她胸前揩了一把，哎哟我去，这手感……啧啧。 “流氓！”白芳菲气的满脸通红。 段小涯嬉皮笑脸：“没错，我就是流氓，不得不说，你对我的认知还是挺准确的。” “我杀了你！”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白芳菲在胭脂帮地位崇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侮辱她，顿时激起了她的怒火，无数的毒虫朝着段小涯放了出来。 段小涯飞快地闪躲，那些毒虫一只也没伤到他。 墨血心站在一旁，提心吊胆，因为白芳菲的修为可比她高出了很多，胭脂帮之内，除了墨清歌，就是白芳菲的修为最高。 段小涯如此侮辱她，无异于自寻死路。 但是白芳菲是她的师姑，她也不便出手去帮段小涯，否则留下话柄，又会影响帮内的舆论。 嗖的一声，白芳菲打出一枚暗器。 段小涯一个鹞子翻身，暗器打了个空，射入一棵青松之上。 “小子，有种光明正大地与我较量，别躲来躲去的，这样只会让人耻笑。”白芳菲几次攻击不到段小涯，心中也有一些着急。 段小涯嬉皮笑脸地道：“小妞儿，我又岂是怕被耻笑的人？” 小妞儿？ 白芳菲内中无名火越烧越旺，她在帮里一向很有威严，却被他叫陈了小妞儿。 “去死吧！”白芳菲一掌拍了过来。 段小涯凭借玄妙的功法，迅速地闪躲过去，笑道：“我若死了，你可不是要守寡了，我可舍不得。” “你刚侮辱我？” “我岂是想侮辱你，我还想污辱你。” 两个词汇的读音一样，白芳菲一下也没反应过来，但料想这家伙说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话，瞬间加快了攻击。 段小涯照例凭借身法游来游去，身形好似疾风，白芳菲就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没摸到。 白芳菲累的半死，但段小涯却是神色如常，笑眯眯地道：“小妞儿，还行不行？” “大师姐，这小子不是我胭脂帮的人，你让他待在我们胭脂帮，不会是你偷养的汉子吧？”白芳菲不能占到段小涯任何便宜，不由心头有气，横眉望向墨清歌。 墨血心怒道：“小师姑，他现在是我的蛊奴，你说这样的话，不是存心在侮辱帮主吗？” 段小涯笑道：“墨小姐，你别生气，我们家小菲菲，只是在吃醋而已。” 小菲菲？ 白芳菲差点吐血，许三生叫她小菲菲也就罢了，毕竟年纪比她大，又是疯疯癫癫的性格，这家伙叫她小菲菲，完全就是占她便宜，而且还有暧昧的意味。 “小菲菲，你别吃醋，我虽然做了墨小姐的蛊奴，但我的心却是在你这儿的。你知道吗？我这次为什么千辛万苦地来盘山顶，就是为了找你。” 白芳菲喝道：“你小子在胡说什么呢？” “怎么能是胡说呢？咱们可是用过山盟海誓的，你曾经对我说过，你要为我生一堆的猴子，你不记得了吗？” 墨清歌微微皱起眉头，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这家伙之前在她客厅，说起毒姬关系的时候，好像也说过之类的话。 他不是跟毒姬一对的吗？ 现在怎么又扯上了白芳菲？ 第1762章 吊打 “猴子？什么猴子？”白芳菲估计很少上网，所以不懂现在的网络文化。 段小涯笑眯眯地道：“猴子呢，就是猴的孩子。人就是猴子进化来的，所以你给我生的孩子，叫猴子也没错。” “我什么时候给你生了孩子？你别胡说八道！”白芳菲气急败坏，这要对一般的女人也会恼羞成怒，何况是对白芳菲，胭脂帮的门规摆在那儿，要是被底下人一传，有嘴也说不清了。 段小涯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女人一直想以墨清歌的陈年往事来对付她，给她舆论施压，造成人心浮动的效果，然后再利用舆论达到自己的目的。 所以，他也想让她在舆论方面吃一吃苦头，这种人说别人容易，但到了自己这儿，看她还能不能那么淡定。 “哎哟，小菲菲，你别那么心急嘛，想要孩子，咱们努力一点，总会有的嘛。”段小涯笑眯眯地道。 “混蛋，我杀了你！”白芳菲本来白皙的脸，现在恼羞成怒，满脸通红。 身影飘了过来，段小涯迅速从她脚下滑过，随手把她一双民族款式的绣花鞋给扯了下来，放在鼻端一闻：“啧啧，小菲菲，你这是多久没洗脚了？” 白芳菲气的半死，闻她的绣花鞋也就算了，竟然还敢编排她脚臭？ 她怎么可能会臭？ 这对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爱美的女人而言，无疑就是最大的亵渎。 “把鞋还我！” “你人都是我的，还在乎一只鞋吗？” 混蛋！ 白芳菲从未如此受气，不过她也看出来了，这家伙的武道修为十分惊人，绝对不是普通的蛊奴。 要有这样的修为，谁还愿意来做蛊奴？ “你到底是什么人？”白芳菲盯着他问。 段小涯笑道：“小菲菲，你这话问的，我能是什么人？自然是你亲爱的好老公了。” “大师姐，你管不管他？”白芳菲拿段小涯没奈何，所以只期盼墨清歌能出手。 墨清歌淡淡地道：“小师妹，这是你的家事，我恐怕不好掺和。” “什么家事？你可别听他胡说。我这一生都是清清白白的。” “清清白白？谁知道呢？” 墨血心补充说道：“小师姑，门规你没忘吧？男女私情，一向都是本门的大忌。这可是要处死的。” “哼，帮主当年要是被处死，现在哪还有你？”白芳菲冷笑。 墨血心瞬间无语，嘴皮子的功夫，她确实不如段小涯，所以一个回合就被白芳菲给怼回来了。 许三生懵逼了半天，才道：“小菲菲，这家伙……是你老公？我去，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找了这么个小伙子，这不是老牛吃嫩草吗？” 白芳菲气的半死：“你给我闭嘴！” 段小涯笑眯眯地把玩着白芳菲的绣花鞋，说实在的，白芳菲三十来岁的女人，但却保养的很好，而且还有一些文艺的气质，如果她不是蛊门中人，放到一个平常的环境，绝对是个女神。 可惜就可惜在，此人善于用毒，那对男人而言，就不是女神了，而是死神。 “你还不还我的鞋？”白芳菲慢慢地逼近，负在身后的右手已经暗暗聚集一股毒气。 这一点段小涯是看不到的，当她对段小涯出手的时候，墨血心急忙喝道：“快点闭气！” 一股毒气扑向段小涯面门，段小涯听到墨血心的呼喊，已经屏气凝息，同时身形向后一蹿。 白芳菲展袖追来，手里出现一把短刀，刀上自然有毒，刀刃闪烁幽绿的荧光，划向段小涯咽喉。 段小涯旋身避开一刀，在她腰间掐了一把。 “混蛋！” 白芳菲怒气更盛，短刀的攻击更加迅疾，不得不说，她的刀法也有一些名堂，比起江湖一些普通的刀客，已经绰绰有余。 但她面对的对手是段小涯，段小涯的身法高超玄妙，一般人还真伤不到他。 一连劈了十七刀，没有一刀伤到段小涯。 “小菲菲，我看你也累了吧？现在轮到我了。”段小涯玩心大起，身法更快，围着白芳菲乱转，只见地面烟尘滚滚，人都看不清了。 白芳菲拿刀乱砍，忽听啪的一声，臀部已经中了一掌，当然，这一掌没有任何的功力。接着，颈部又是一凉，被他拂了一下。又听啵的一声，面颊竟然被亲了一口。 “哇——” 白芳菲急火攻心，一口热血喷了出来。 段小涯故作关切：“啧啧，小菲菲，又来大姨妈了吗？” 你特么大姨妈从嘴巴里出来的啊！白芳菲又呕出了一口血，恨恨地瞪着段小涯：“小子，你……你到底是谁？”她觉得段小涯很不寻常，像他这种修为，在江湖上已经很少见了。 而且他的年轻还这么小，若不是亲眼得见，谁能相信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儿，能把胭脂帮的三当家耍的团团转？ 白芳菲本来善使毒术，但她一使毒术，段小涯就避得远远的，因为他也没有把握能够应付胭脂帮的蛊毒。之后白芳菲见毒术伤不到他，于是开始使用武道，这一下完全中了段小涯的毂，被他带着跑。 以己之短，攻彼之长，这不是找死吗？ 在战术上，她以段小涯就差了好几个段数。 当然，这也是被段小涯逼急了的缘故，段小涯如果不这么调戏她，让她心烦意乱，以她的江湖经验，也绝对不会被他的武道带着跑的。 段小涯笑盈盈地道：“我是谁？小菲菲，你失忆了吗？我就是你亲亲老公。刚说了，你就忘了吗？你这样人家会很伤心的。” “把鞋还给我！”白芳菲愤愤地咬牙，越是优雅的女人，就越看中自己的脚，白芳菲也不例外。 爱脚，自然也就爱鞋。 段小涯脱了她的鞋，就如同把她给扒光了似的。 在华夏的传统文化里，女人的鞋，绝对是一种特殊的象征，它关乎性。 所以这也正是白芳菲羞恼的原因，毕竟胭脂帮与世隔绝，又是女权帮派，对鞋的文化认知，远远胜过外面的女人。 “这鞋……就算是你送给我的定情信物了。”段小涯随手就把她的绣花鞋揣在怀里。 “你——”白芳菲气的脸又白了一层。 第1763章 分庭抗礼 段小涯胡说八道，白芳菲怒火中烧。 可是白芳菲始终拿他没有办法，她的武道修为比起段小涯差的太远，但使毒术的时候，段小涯根本就不接招，所以也就伤不到他。 白芳菲被他抢了一只绣花鞋，被视为奇耻大辱，但见墨清歌和墨血心母女，完全一副坐看好戏的神色，没有因为半点同门之谊而为她出头的意思，她更恼怒不已。 “好，小子，你给我等着！”白芳菲气的把另外一只绣花鞋也脱下来，狠狠地砸向段小涯，本来气质冷艳高雅的女人，现在完全被段小涯逼成了一个泼妇。 段小涯接过她另外一只绣花鞋，笑眯眯地道：“好，我一定等着，你如果想我了，随时可以找我。” 白芳菲恨恨咬牙，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转身而去。 她知道不是段小涯的对手，不能留在这儿继续丢人现眼，否则被段小涯继续调戏下去，也会影响她在本帮的威严和地位。 墨清歌刚才一直在看段小涯的身手，比起之前她在试探他的时候，这家伙的身手好像高了一倍，尤其他的“逍遥游”身法，在她试探他的时候，根本没使出来，否则当时她也未必能够打到他那一掌的。 所有信息结合起来，墨清歌立即清醒过来，她是被这小子耍了。 呼的一掌，墨清歌朝着段小涯拍去。 段小涯吃了一惊，奶奶的腿儿，这女的有没有搞错，刚才他可是帮她打发走了白芳菲，现在对他出手，到底几个意思？ 就算恩将仇报，是不是也要编撰一个理由再说？ 段小涯侧身避开一掌，脚下一旋，身影裂开，跃开三米之外，喝道：“帮主，你是什么意思？” “哼，小滑头，你骗的我好惨！” “什么骗你？” “之前我试探你的身手，你为什么不出全力？” 段小涯笑道：“你是我的长辈，我这个人一向是很尊重长辈的，又怎么能跟你动手呢？” “我问你，毒姬与你的感情是真是假？你是不是陷害她？” 本来以为段小涯会辩解的，但这家伙很诚实地点了点头：“嗯，没错，就是陷害她的，但处死她的人不是我，而是白芳菲。” “那也是你害死她的。” 段小涯大摇其头：“no，no，no，害死她的人是你，不是我。你身为她的师父，又是一帮之主，你竟然不相信她，这是你不能明辨是非，又能怪的了谁？我真为毒姬惋惜，她有你这样一个师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你——” 毒姬算是墨清歌手下调教出来，比较优秀的弟子了，如今被他陷害致死，她内心也觉得痛惜，不由对段小涯恨的牙根痒痒。 手掌一翻，又朝段小涯扑去。 两人顿时斗的难分难解，烟尘滚滚，这个时候段小涯可没想之前一样故意隐藏修为，身影乱飞，片刻之间就让墨清歌打不着他，就跟白芳菲一样，被他带着跑。 如果修为的功力，墨清歌其实不差的，至少也是一流的武道高手，但她的身法比起“逍遥游”，始终差了一截。 “逍遥游”的身法不仅快，而且诡异，不说她的功力不及段小涯，就算远胜段小涯，但身法追不上他，拿他也没办法，因为打不着他。 墨血心看着二人身影追逐，生怕两败俱伤，说道：“妈，狗蛋之所以骗你，当时是为了救我，你就饶了他吧？” 段小涯笑道：“帮主，你仔细地想一想，当时毒姬可是诬告墨小姐，如果我不陷害毒姬，现在死的人就该是墨小姐。墨小姐可是你的女儿，用毒姬的命，换你女儿的命，难道不值得吗？” 这样一说，墨清歌顿时没有言语，把手撤了回来。 虽然她和墨血心的感情并不像一般的母女亲近，但至少墨血心还是她的女儿，作为一个母亲，对孩子基本的母性还是有的。 如果拿毒姬跟墨血心相比，无疑，她会更为在乎墨血心。 毒姬错就错在她没有搞明白这一点，为了一己私心，竟然告发墨血心和周召南的事，以便除去墨血心之后，她能顺利上位，成为胭脂帮的首席大弟子。 然而这显然是太愚蠢了，她和墨清歌是师徒，墨血心和墨清歌是母女，亲疏关系一目了然，害死师父的女儿，师父对你能好吗？就算暂时出于门规，对你没有办法，但是以后难免不会给你穿小鞋，你离死也就不远了。 “奸诈小子，你巧舌如簧，害死了我的爱徒，这笔账终不能这么算了！”墨清歌虽然不希望墨血心被陷害致死，但一个爱徒就这么死了，她等于断了一条臂膀，还是痛彻心扉。 段小涯笑了笑：“帮主，难道你要告诉胭脂帮所有的弟子，你误杀了毒姬吗？这样一来，墨小姐是否触犯门规一事，就要重新调查，而你在胭脂帮的威信也会大大减弱。” “你用心险恶，其心当诛！” “帮主，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说到用心险恶，我比得过毒姬吗？比得过秦璇吗？秦璇当初以莫须有的罪名，就要害死毒姬。墨小姐挺身而出，问毒姬说话，而毒姬呢，却反咬一口。若论起用心险恶，我怎么比得上你们胭脂帮？”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墨清歌一时无言以对，胭脂帮的尔虞我诈，她身为帮主，又怎么会不清楚，甚至她本身就在尔虞我诈。 段小涯看到墨清歌的神色，显然自己的话已经说中了她的心坎，笑道：“帮主，其实害死毒姬的不是我，也不是你，而是白芳菲和秦璇。你想一想，就算没有我出现，毒姬也会被秦璇害死的，她诬陷毒姬勾结外敌。甚至她要求见你的时候，秦璇就安排了手下，在门外就对她动手。虽然当时没死，但最终还是死在了白芳菲的手下，白芳菲怎么会那么巧，当时就出现了？” “你是说……”墨清歌心头一动，当时在她的住处，白芳菲出现的确实太及时了。 段小涯目光微微一凛：“帮主，你有没有想过，这整件事其实就是白芳菲策划的？毒姬一死，不仅你少了一条臂膀，她的弟子秦璇的地位也更上了一层，在帮中的威望也高了很多。这是要跟你分庭抗礼！” 第1764章 离间 白芳菲何止是想跟她分庭抗礼，简直是想取而代之，这一点墨清歌早已清楚，但是段小涯在墨清歌眼里，始终是个外人。 胭脂帮的内务，岂容一个外人干涉？ “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蛊奴，本帮之事，还不容你插手！”墨清歌表情严肃，恢复了她身为一帮之主的威严，“我和小师妹姐妹情深，我们之间的情谊，容不得你来编排！”此刻大敌当前，她还是不想这个时候与白芳菲产生正面的冲突。 段小涯笑道：“我不过是想替帮主分担一些而已。” “不必你分担，你只管好好做你的蛊奴，若有任何僭越之事，休怪门规无情！” “白芳菲断你一条臂膀，难道你不想出一口气？” 墨清歌目光冰冷地望向墨血心：“管好你的蛊奴！” 墨血心一向惧怕母亲，忙道：“狗蛋，你少说两句吧。” 段小涯耸了耸肩，也就不再言语，他一心想要在胭脂帮掀起大波澜，但似乎墨清歌还是个有大局观的人，死命地维持着胭脂帮的稳定，就算白芳菲几次出言侮辱，她都能忍得下去。 这个女人，不是江湖的血气之辈，她的政治能力颇高，为了大局，她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所以，段小涯需要改变策略，不从墨清歌下手，要从墨血心下手。 墨清歌这时候把目光转向许三生：“你还不走，愣在这儿干嘛？难道你真要我对你出手，你才甘心？” 许三生一脸不解：“清歌，你为什么要对我出手？我又没有得罪你。再说，我们之前那么好，这么久没见了，何必一见面就要打要杀的呢？” “闭嘴，过去的事从此不要再提了！” “过去的事就算不提，它也是发生过的，男欢女爱，很正常的，有什么不可以说的？”许三生一脸萌萌的表情，他完全搞不清楚，男欢女爱在胭脂帮是会死人的。 “过去的事，我都忘了。” “你怎么能忘呢？我年纪比你大那么多，我都没忘，你总不会比我提前进入老年痴呆症吧？你忘了没关系，我可以跟你说。我记得咱们刚刚认识那会儿，你还是个小姑娘，嘿嘿，那小皮肤真是白呀，羞答答的……啧啧，别提多给劲儿了。” 墨清歌面色微微一红，瞪他一眼：“闭嘴！” “我为什么要闭嘴呢？我闭嘴了，怎么跟你说咱们过去的事呢？你忘记了吗？咱们第一次的时候，是在一块茶地之中……” “许三生，你再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杀了你？”墨清歌脸色更红，毕竟当着段小涯和墨血心说起这么私密的事，她一个女人，而且又是长辈，让她情何以堪？ 但许三生生性单纯，完全就不在乎：“我胡言乱语了吗？我说的都是事实。就算你不承认，那你怎么解释血心？没有我，哪来的女儿？” “哼，血心不是你的女儿。” “骗人，她那么像我，还说不是我的女儿？” 段小涯颇为无奈，这老头真的老了，老的眼睛都不行了，他怎么看出墨血心像他的？ 除了大家都是人类以外，好像就没有一点共同之处了。 墨清歌受不了他的纠缠，许三生如果留在山上，难免会被白芳菲拿来大做文章。可是这些跟他显然是讲不明白的，他就像一个孩子，永远有着十万个为什么。跟他解释这些为什么，也是十分心累的事。 “许三生，你再不走，就休怪我放出食人钉来杀你了。”墨血心喝道。 许三生不爽地道：“这孩子没大没小的，你要叫我爸，怎么能直呼其名呢？没礼貌。看来你妈没有好好教你，我决定把你和小青一起带回家，让我好好地教你。” 墨血心随手一扬，漫天的食人钉出现，许三生吓了一跳，撒腿就跑，他已经被食人钉吓破了胆，连滚带爬，十分狼狈。 食人钉一放，就很难再收回来。 墨清歌不想真的伤了许三生，双手挥出，毒气喷出，卷起一股，把食人钉全部卷在其中，过了一会儿，食人钉纷纷落地。 段小涯目瞪口呆，之前他在对付食人钉的时候，根本无计可施。 但来到胭脂帮之后，才知道果然术业有专攻，食人钉坚不可摧，怎么打都打不死，可是却也不是完全无计可施。 之前白芳菲是以粘稠物粘住食人钉的翅膀，让它们不能飞翔，也就失去了攻击性。 而墨清歌的方法又完全不同，食人钉虽然诡异，但毕竟它是一种昆虫，本身不具备毒性，墨清歌以毒气控制住它们，它们吸入毒气，自然就死翘翘了。 因为食人钉也是要呼吸的，外坑无法攻击，就从内部着手，让它们把毒气吸入体内，自然一命呜呼。 这种方法，比起白芳菲，似乎又高明了些。 墨清歌看着许三生仓皇逃窜的身影，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个老小孩儿，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可她为什么又不希望他长大？ 或许，让他保持一个小孩儿的状态，他才是幸福的。 “看好这个小子，不要让他胡言乱语，四处造谣，动摇本帮的人心。”墨清歌回过神来，对墨血心交代了一句，又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墨血心回头望了段小涯一眼，问道：“狗蛋，我听你刚才的话，似乎有对付白芳菲的方法。”她已经不再称呼白芳菲为小师姑，显然她对白芳菲已经没有对长辈的尊重。 “对付白芳菲现在还早了些，毕竟她在帮里的地位非凡，但对付秦璇，却简单的很。” “噢，怎么说？”就算不能对付白芳菲，但对付秦璇，也能斩断白芳菲一条臂膀。 “我想帮主已经有了主张，否则为什么让秦璇立下军令状，传视各个弟子？只是这件事，帮主碍于身份，不便亲自出手。” 墨血心顿时明白：“你是说……要从三日之后的比试下手？” “没错，只要秦璇输了比试，她就非死不可。” “可是输了比试，对于门主之位……未必是一件好事啊！” “不是还有七场比试吗？输了一场，还有六场，未必就没有再赢的可能。但如果失去了这次除去秦璇的机会，以后只怕再难找到机会。而且，秦璇只要赢了一场比试，她在帮中的地位就会提高很多，到时她们师徒的实力就会越高，人望也会越涨。你仔细地想一想。” 第1765章 活毒物 很快，到了三日之后的比试。 段小涯身为墨血心的蛊奴，跟在她的身后，一同前往约定的地点，盘城古庙。 因为定为是比试的地点，所以盘城古庙自然是经过了一番清洗。本来因为疾病风暴的缘故，盘城古庙的香火很旺，前来祈求平安的百姓很多。但在一夕之间，庙里的工作人员全部暴毙而亡，之后再有进入古庙的人，都会染上各式各样的怪病。 因此，这儿现在成为了盘城百姓的禁地，谁也不敢踏入。 这一次胭脂帮的代表是秦璇，为免不测，白芳菲陪在她的身旁，这一仗就算不为胭脂帮，而是为了她们在帮里的地位和威严，秦璇也必须拿下来。 蛊门的八位长老已经到齐，他们是比毒大会的裁判，所以地位崇高，坐在大殿的上方。 胭脂帮和夜郎族前来与会的成员，则被分在了两边。 段小涯看到对方的队伍之中，有个熟悉的身影，就是当日带走周召南的周洁。 墨血心心头凌乱，恨不得立即就上前问个明白，这家伙到底把周召南带到哪儿去了，但段小涯把她拦住，对她摇了摇头，要在此刻控制不住，被人知道她和周召南的私情，只怕她在胭脂帮也待不下去了。 毕竟胭脂帮的门规摆在那儿。 这一次，夜郎族派出的选手是哈尔玛，好像还是一个孩子，剃了一个桃心的发型。 其中一个身材高瘦的长老起身说话：“这一次比的是活物，咱们蛊门中人都有养毒物的习惯，这一次的毒物是活的，谁的毒物能够杀死对方的毒物，就算是赢。一共比试三场，三局两胜，每一只毒物只能比试一场。现在双方都把参赛的毒物挑选出来，为了比赛的公平，一经确认，就不得再更改。” 双方都带了很多种的毒物，其中有些是相克的，就算有些毒物毒性很小，但往往能够克制比它毒性高强数倍的毒物，所以确认参赛毒物是很有必要的，免得一方看到对方出了毒物，就立即找出另外克制的毒物，这是有失公允的。 夜郎族那边秘密商议，躲到偏殿之中，他们不能让人知道他们参赛的毒物。 胭脂帮这边也是一样，也是进入另外一个偏殿，白芳菲很有把握地说：“璇儿，你别紧张，咱们有双尾白焰貂，这一场是必胜的。” 墨血心说道：“可是还有两场，小师姑不能不做准备，如果夜郎族连胜我们两场，白焰貂也没任何用处了。” “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血心，你对本帮的实力这么没有信心吗？ 墨血心说道：“师姑，不是我没有信心，只是夜郎族之前能与咱们打个平手，说明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觑，我是劝你不要轻敌。” 白芳菲冷笑：“你这是在教训我？” “师侄不敢。” “哼，别以为有人护着你，你就可以目无尊长。”白芳菲扫过众人，“这儿以我身份最尊，这一场比试由我负责。” “谨听师姑吩咐。” 白芳菲望向一个白白胖胖的姑娘：“盈盈，把你的鬼蛤蟆拿出来。” 许盈盈就从怀里掏出一只锦盒，打开锦盒，里面蹲着一只奇丑无比的蛤蟆，咕咕叫着。 “嗯，你一直以毒砂喂养鬼蛤蟆，现在它的毒性很高，一般的毒物都伤不了它。加上璇儿豢养的鸩鸟，我们这一场稳操胜券。” 段小涯望向秦璇身边的一个鸟笼，里面养着一只像是鹰一样的鸟，只是这鸟的头顶有一个黑色的冠，羽毛是墨绿色的，雄赳赳气昂昂，好像十分生猛。 鸟类含有剧毒的很少，但鸩就是其中一种，传说它善于捕食毒蛇，就连它的羽毛都是剧毒，鸩羽只要在酒里一沾，那杯酒立即就充满了剧毒，饮之必死。 一个圆咕噜的长老走进来，问道：“你们准备好了吗？” 白芳菲点头：“已经准备好了。” “好，把你们要参赛的毒物，报给我听。” “就是鬼蛤蟆，鸩鸟，还有白焰貂。” 长老笑了笑：“白师妹，白焰貂算是毒物吗？据我所知，它的速度奇快，能让人伤口瞬间就燃烧。这可只能算是异兽，却不能算是毒物吧？它本身可没有毒的。” 要是白焰貂不能参赛，这一场比试谁输谁赢，就很悬殊了，白芳菲忙道：“庞长老，白焰貂我曾以毒物喂养，如何不能算是毒物？咱们蛊门之中，很多动物本身是没毒的，都是经过炼制和调养之后，才变成了毒物。不是吗？” “这我还是要与其他长老商量一下。” “等一下，庞长老。” 庞海望了白芳菲一眼：“白师妹还有什么指教？” “咱们内室说话。” 白芳菲媚眼如丝，盈盈注视庞海，段小涯心头一惊，我去，这就开始放骚了吗？ 作为一个旁观者，段小涯都有一些怦然心动，要是白芳菲这么勾搭他，他可不能保证能不能克制的住。 毕竟小娘们儿虽然为人刻薄，用心歹毒，但她的姿色着实是没得挑的，而且刚刚处于一个初熟的阶段，对庞海这样五十开外的男人是极具诱惑力的。 庞海不由咽了一下口水，笑道：“好，白师妹请。” 白芳菲扭动性感的腰肢，朝着内室走去，庞海急忙颠着屁股跟了上去，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接着，里面传来白芳菲咯咯的娇笑，还有庞海粗重的喘息。 我去，这么光明正大地性贿，真的好吗？段小涯三观凌乱，看来这一场比毒大会，也不是公平公正的嘛。 胭脂帮的众位弟子和蛊奴，丝毫不以为意，显然这种场景已经常见。 门规虽然规定不能产生男女私情，但为了本帮的利益牺牲自己，这在胭脂帮众人看来，这是一种献身的精神，所以白芳菲并不为耻，这和被段小涯调戏，她又奈何不了他是不一样的。 内室的声音断断续续传了出来，但可以听得出来，他们是在克制的，因为这要让夜郎族的人听见，可以做很大的一篇文章。 两分钟之后，庞海又衣冠楚楚地走了出来，段小涯目瞪口呆，我去，真是神速啊！ 白芳菲拿着一方手帕，擦了擦嘴，目光冷冽，跟在庞海身后。 庞海回头看她一眼，她又立即堆起妩媚的微笑，要多迷人就有多迷人。 女人啊，真是危险的动物。 第1766章 天山角蝰和鬼蛤蟆 “白师妹，你放心吧，白焰貂能不能参赛，全部包在我身上。”庞海得意洋洋地说，又肆无忌惮地在白芳菲身上捏了一把。 白芳菲浅笑盈盈：“有劳庞长老了。” “只盼……这一场贵帮得胜之后，白师妹不要忘了我。” “怎么会呢，庞长老如果想我了，随时可以来找我。以后需要庞长老的地方还多的是，希望庞长老能够多多关照。” 庞海笑了笑：“一定，一定。”走出内殿，又立即板起了脸，作为一个裁判，他必须要保持严肃。 白芳菲望着他的背影，双目不由聚起凶光，她一向是心高气傲的，刚才竟然为这么一个粗蠢的男人服务了一波，心里又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按照门规，任务达成之日，就是这家伙的死期。 不过，还有七场比试，需要庞海的地方还有很多，白芳菲现在还需要他。 眼下这一场比试，她必须要胜，这样才能为她在胭脂帮赢得人望，她必须要在比毒大会结束之前，推翻墨清歌。否则，就算赢得了比毒大会，也是在为墨清歌服务，她是胭脂帮的帮主，夺得门主之位，也是墨清歌在坐，与她白芳菲可没半点关系。 “师父，你还好吗？”许盈盈上前关切地问。 “拿水给我。” 许盈盈递了一瓶矿泉水给她。 白芳菲漱了漱口，说道：“璇儿，带上参赛毒物，咱们出发。” 秦璇立即吩咐蛊奴，先把双尾白焰貂给关在一只笼子里，和鸩鸟的笼子一样，都盖起了一块黑布，这么一来，对方就不知道他们是以什么毒物出战。 段小涯望了墨血心一眼，墨血心轻轻点了下头，表示她已经准备好了。 之前两人就已商量过了，这一场比试，胭脂帮只能输，不能赢，这样墨清歌才有理由处决秦璇，断了白芳菲一条臂膀。 众人又回到了大殿，一个白发苍苍的长老起身说话：“大伙儿都准备好了吗？” 秦璇上前：“准备好了。” 哈尔玛也上前：“准备好了。” “好，开始第一局，双方各派参赛毒物，参赛者可以指挥毒物，但自己却不能出手，规则大伙儿应该都明白了吧？”白发长老说道。 秦璇、哈尔玛：“明白。” 比试的擂台就是大殿中央的空气，胭脂帮这边首先出战的是鬼蛤蟆，秦璇拿着鬼蛤蟆的锦盒到了中间，哈尔玛提着一只四方的铁笼出来，铁笼也盖着一块黑布。 白发长老说道：“各就各位，放出毒物。” 两边放出毒物，哈尔玛解开黑布，笼子之中竟是一条全身麟甲的黑蛇，蛇的头顶长了一只尖尖的角，眼睛却是红色的。 墨血心吃惊地道：“天山角蝰。” 台上一个长老说道：“这天山角蝰极为罕见，传说它的毒性很高，一头牯牛被它咬上一口，走不出十步，就会倒地身亡。还有它的双目，会喷射腐蚀性的溶液，在场众人待会儿要小心，千万不要让它的毒液喷到。” 另外一个长老说道：“尤其是它的麟甲，水火不侵，刀枪不入，所以一般的猛兽拿它一点办法没有。” 庞海笑着摇了摇头：“吴师兄，咱们是来比毒的，天山角蝰的麟虽然坚硬，但这一次的对手可不是尖牙利爪的猛兽，而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鬼蛤蟆。以硬碰硬，固然拿天山角蝰没办法，但鬼蛤蟆身上的疙瘩全部都是毒囊，天山角蝰还是把它吃了，咬破疙瘩，毒液流入体内，如果克制不住，只能一命呜呼了。还有胭脂帮不知道以什么来豢养鬼蛤蟆的，如果毒性够强，或许能够毒倒天山角蝰也说不定。” 说着，庞海还很得意地冲着白芳菲一笑，像是邀宠似的，刚才替胭脂帮说了一堆好话，白芳菲一定会领他的情吧？ 白芳菲对他微微一笑，像是感激似的。 庞海很是满意，夜郎族和胭脂帮的比试，孰胜孰败，他一点也不在乎，反正以他门下那些不成器的弟子，是不可能帮他拿到门主之位的，他倒不如当个长老，多捞一点好处。 蛇类和蛙类天生就是敌人，这一次天山角蝰和鬼蛤蟆注定会有一场好戏，在场众人都瞪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了瞬间的精彩。 段小涯不懂毒物，看到鬼蛤蟆小小一只，还不够被天山角蝰吞一口的呢，因此对它很不看好。 蛙类能够胜过蛇类，只在蛇冬眠的时候，身体不能动弹的时候，才是它们大肆报复的时候。 此刻，天山角蝰在哈尔玛的指挥下，缓缓地游到大殿中央，鬼蛤蟆则在呱呱地叫着，偶尔跳了一下。 “小蝰，咬它！”哈尔玛拿着脚板在地面踢着各种不同的节拍，这是在给天山角蝰传播信号。 天山角蝰接收到信号，立即朝着鬼蛤蟆攻击，猛地向前一钳，鬼蛤蟆却在这个时候一跃而起，跃起了三米多高，对于一只蛤蟆而言，这样的高度绝对是惊人的。 没想到天山角蝰跟着蹿起，张嘴咬向鬼蛤蟆，众人不由屏气凝息，心都快要崩出了嗓子眼。 只有段小涯十分淡定，因为事不关己，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点燃，吐出一口烟雾。 天山角蝰一咬之下，没有咬中，被鬼蛤蟆给逃脱了。 但是天山角蝰并不放弃，两只眼睛一挤，两道红色的粘稠毒液喷射出去，但是鬼蛤蟆的目标太小，没有命中目标，却有两个蛊门其他流派围观的弟子，正好喷个正着，不由发出惨烈的叫声。 段小涯望去，一个弟子眼珠顿时就被溶化了，另外一个被喷到了胸口，幸亏天气寒冷，他穿的很厚，急忙把外套给脱了下来。 这个时候秦璇吹了一声口哨，鬼蛤蟆转过头来，一跳一跳地蹦向天山角蝰。 天山角蝰与它对峙，口中的芯子嗤嗤作响，鬼蛤蟆呱呱叫了两声，忽的喷出一股毒烟。 这烟显然毒性很高，天山角蝰不由往后一缩，毒物之间对于毒性的判断，会比人来的准确一些。 可能鬼蛤蟆毒烟的毒性高于天山角蝰本身的毒性。 但是毒物的比拼，不仅仅靠毒性的高低，还要依靠战术和运气，以及各种不确定的因素。 总之，决战胜负的方法，绝对不止一点。 第1767章 动物的兵法 天山角蝰和鬼蛤蟆斗得难分难解，两个的体积大小相差悬殊，如果不比毒性的话，落败的一定是鬼蛤蟆。 但鬼蛤蟆会喷毒烟，每当一喷毒烟，就能把天山角蝰吓得远远的。 天山角蝰虽然也会喷射眼睛的毒液，但准头还是会差一些，它从眼睛喷出的毒液不是直射的，而是往两边斜着喷，准确度比较难以拿捏。 哈尔玛脚下不停地踏着节拍，节拍越快，天山角蝰的攻击速度就越快，嗖的一声，又朝鬼蛤蟆迅速游了过去。 鬼蛤蟆一蹦而起，天山角蝰趁机蹿起身子，直扑上去。 就在此时，鬼蛤蟆忽然喷出一口毒烟，天山角蝰身在半空，无处借力，躲闪也不方便，被喷了个正着，从半空掉了下来。 许盈盈大喜，叫道：“天山角蝰中毒了，师父，快看哪，它软下来了。” 天山角蝰果然软趴趴的落在地上，身体的挪动幅度越来越小，秦璇急忙催促鬼蛤蟆加紧攻击。 白芳菲忽然制止了她，对她摇了摇头。 段小涯忽然醒悟，天山角蝰很有可能是在故意示弱，就是引诱鬼蛤蟆上前攻击，然后一击毙命。 动物也是很聪明的，自然界的斗争素来残酷，它们也有兵法。 鬼蛤蟆一蹦一蹦地就要上前，秦璇急忙吹了口哨：“鬼鬼，回来！” 天山角蝰蛇头一动，动如脱兔，一下击向鬼蛤蟆。 好在鬼蛤蟆已经听到秦璇的指挥，身体及时往后一撤，天山角蝰咬了个空，想要再度进攻，鬼蛤蟆又喷出了一股毒烟。 天山角蝰这一次彻底地软了下来，这一次的毒烟是正面喷的，之前半空之中，鬼蛤蟆在上，天山角蝰在下，准头有所偏差。 鬼蛤蟆一击之下，又迅速地往后撤退，然后趴在地面，紧紧注视着天山角蝰。 “小蝰，起来，进攻！”哈尔玛是个孩子，看到天山角蝰忽然不动，踩着节拍催促。 周洁按住哈尔玛，安慰道：“没事，咱们还有两场。” 天山角蝰一动不动，庞海望向白发长老：“何师叔，恐怕这一场是夜郎族败了。” 何长老吩咐一个长老上前检查，伸手碰了碰天山角蝰，不想天山角蝰忽然扭过头来，可它没有攻击那个长老，估计是他身上戴着某些辟毒的药物。 哈尔玛兴奋地道：“小蝰没死，快点上前攻击啊小蝰！” 但是天山角蝰已经没有力气，鬼蛤蟆的毒烟正在体内发作，那个长老说道：“现在只看天山角蝰能不能挺过去了，如果自身能够压过鬼蛤蟆的毒性，说不定还能与鬼蛤蟆一战。” 秦璇听说，又吹响了口哨，口哨悠扬旋转，鬼蛤蟆没有正面攻击，而是跳到天山角蝰的身后，先在天山角蝰的尾部进行试探，咬它一口。 自然，天山角蝰一身麟甲，就连刀斧都未必拿它有办法，鬼蛤蟆没有牙齿，只靠锉舌，物理攻击是奈何不了天山角蝰的。 试了一下，天山角蝰没有反应，鬼蛤蟆跳上它的背脊，一步一步地跳向它的蛇头。 哈马尔十分紧张：“小蝰，快把它弄下来，它要从你上头攻击。”双脚不由乱踏，打出各种奇怪的节拍。 天山角蝰抖动了下身体，鬼蛤蟆掉了下来，天山角蝰扭转过头，想要继续攻击鬼蛤蟆，似乎有些力不从心。 鬼蛤蟆再度跳到天山角蝰的背脊，但又被甩了下来，如此锲而不舍，再三跳上天山角蝰的背脊，天山角蝰甩它的力度越来越小。 庞海拍手笑道：“想不到这蛤蟆这么聪明，这个时候天山角蝰不能运动，它正在内化吸收的毒烟。一旦运动，它就会前功尽弃，慢慢地被毒烟攻入脏腑。鬼蛤蟆这就是在扰乱它，让它无法内化毒烟。” 哈尔玛不由紧张地望向周洁：“周姑姑，现在咱们怎么办？小蝰动也是死，不动也是死。” 周洁显得十分镇定：“先让他们尝一点甜头吧，接下来的两场，让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两边人马都在大殿，分在两边，距离也不是很远，周洁说话的声音不由传入段小涯的耳中，心里暗暗奇怪，周洁好像很有信心的样子，莫非他们之后两场，会有更为厉害的毒物吗？ 天山角蝰挣扎了两下之后，终于不再动弹，鬼蛤蟆顺利地爬到它的头顶。 一股毒烟缓缓地喷了出来，就在天山角蝰的前头，蛇的呼吸频率很低，但不代表它不呼吸，只要呼吸，鬼蛤蟆的毒烟就会进入它的体内。 鬼蛤蟆的毒烟之毒十分霸道，天山角蝰吸入的毒气应该不会太多，但已不能动弹，只能慢慢地等死。 “周姑姑，小蝰不行了，咱们把它救回来吧？”估计天山角蝰是哈尔玛养的，所以他极为心疼。 庞海说道：“比赛规定，这是毒物之间的生死之搏，只有一方死了，另一方才能获胜。” “我们认输行不行？” “不行。” 段小涯暗暗叹了口气，自然界是惨烈的，人也是自然界的一员，虽然处于食物链的顶端，但也同样惨烈。 他正感慨着，身边一个蛊奴倒了下去。 很快，又有几个其他帮派的弟子倒了下去。 高长老叫道：“鬼蛤蟆的毒烟已经弥漫在大殿里，修为不高的弟子，尽量减少呼吸。” 段小涯目瞪口呆，我去，参赛有危险也就罢了，观众还有危险，主办方也太儿戏了吧？ 庞海笑道：“白师妹，鬼蛤蟆毒性极高，还请给众位同门赐解药。” 白芳菲微微颔首，对许盈盈望了一眼。 许盈盈掏出一只小瓷瓶，丢给其中一个蛊门弟子：“一人一颗，可保无恙。” 哈尔玛叫道：“能不能给我的小蝰也吃一颗？” 许盈盈冷笑一声：“你也真可笑，既然参加比试，就该做好死的准备！” 忽见鬼蛤蟆从天山角蝰的头上跳了下来，秦璇冷声说道：“你的天山角蝰，现在吃了解药也没用了，因为它已经死了！” 胭脂帮众位弟子一阵欢呼，而夜郎族那边像死一样沉默，有些甚至露出愤怒的目光，只有周洁怡然自得，似乎一点都不在乎。 高长老又吩咐一个长老，下台检查天山角蝰的死活。 第1768章 人有三毒 确认天山角蝰已死，八位长老宣布，这一场胭脂帮获胜。 哈尔玛默默地收了天山角蝰的尸体，泪水阑珊，天山角蝰虽是毒物，也是他的宠物，想来也陪伴了他不少孤独的岁月。 段小涯暗暗叹息，这些毒物虽毒，但不过是人类手中的一枚棋子，其实毒的不是它们，而是人类。 人有三毒，贪嗔痴。 秦璇召回鬼蛤蟆，神色不由高昂起来，朝着墨血心望了一眼：“墨师姐，师妹赢了这一局，师姐应该很失望吧？” 墨血心笑道：“秦师妹，你这说的哪里话？你赢，是为帮主在赢，在为胭脂帮在赢，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失望呢？只是接下来还有两局，还请师妹慎重对待。” “哼，白焰貂这一场是必胜的，三局两胜，这不用比也知道结果。” “白焰貂确实厉害，我这先恭喜秦师妹了。” 秦璇冷哼一声，知道墨血心言不由衷，高傲地扭过头去，望向对面的哈尔玛：“小孩儿，别哭哭啼啼的了，如果怕了，直接认输就是。” 哈尔玛把死去的天山角蝰交给身边的人，昂然说道：“我要为小蝰报仇，还有什么毒物，来吧，放出来较量一下！” 许盈盈冷笑道：“小孩儿，你千万别后悔，待会儿估计又要再哭一次。” 此刻庞海站了出来：“好了，现在开始第二局的比试，双方做好准备。” 秦璇提了一只鸟笼出来，哈尔玛也拿着一只小盒出来，双方亮出参赛的选手。 先是秦璇那边，一掀鸟笼的黑布，众人不由发出一声惊叹，但不少人仍旧处于懵逼的状态，毕竟鸩鸟据说已经灭绝了几千年了，一般人都没见过。 再到哈尔玛那边，打开盒子，里面竟然只是一条蜈蚣，一条火蜈蚣，浑身冒着红色的火焰，但在蛊门的毒物之中，也属于平常的角色。 “哈哈哈，一条火蜈蚣。”观众之中有人直接笑了出来。 胭脂帮这边先是一愣，继而发出哄堂大笑，火蜈蚣就算咬到人，只要能够及时施救，很快就能恢复正常，可以说毒性是比较弱的。 但凡现在医院能够医治的毒，在蛊门看来都是不值一提的。 评委台上，几个长老面面相觑，都以为夜郎族拿错了参赛的毒物，于是询问一个唐装长老，之前是他去夜郎族核对参赛名单的。 唐装长老点了点头：“没错，当时我也很奇怪，再三跟他们确认，但他们决定就有一条火蜈蚣参赛。” 胭脂帮这边有人哈哈大笑：“夜郎族的，你们是不是已经拿不出东西了？找了一跳火蜈蚣参赛，真是笑死人了。你要火蜈蚣，早说啊，我手里养了一条比你那条更大的，而且发的是蓝色的火焰。” “我也有我也有，你们要多少火蜈蚣，我这儿都有，赤橙黄绿青蓝紫的火焰，应有尽有。还有红蝎子，金钱蛇，你要不要？哈哈哈哈！”另外一个胭脂帮的弟子夸张地大笑。 观战的人群之中，有人喊了一声：“我家里养了一条河豚，夜郎族的，要不要借给你参赛啊！”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大笑，因为实在太搞笑了，哪有拿河豚来参赛的，大伙儿都觉得这哥们儿很有幽默感。 段小涯望向白芳菲，她的神色似乎冷静了很多，段小涯估计她是在担心这一条火蜈蚣非比寻常。 夜郎族好歹也是蛊门的两大门派之一，不至于连一只像样的毒物都拿不出来。 高长老又站起来道：“比赛开始！” 秦璇和哈尔玛双方都把毒物放了出来，火蜈蚣爬的慢吞吞的，鸩鸟一步一步地走向它，伸爪抓它，却像是被烫了一下似的，又把爪子缩了回来。 “咦——” 众人惊奇，因为火蜈蚣虽有火焰，却是十分微弱，鸩鸟的爪子十分凌厉，应该不怕才对。 火蜈蚣依旧傲娇地游来游去，它的身形不足十厘米，比起之前的鬼蛤蟆更小，运动力也不足。按理来说，像是这样的爬行虫类，一旦遇到鸟类，只有等死的份儿。 但是火蜈蚣不是这样，它似乎让鸩鸟感到恐惧了。 鸩鸟忽然发出咕咕的声音，众人望去，见它喙里洒出很多唾沫星子，溅向火蜈蚣，似乎想把火蜈蚣的火焰熄灭似的。 秦璇叫道：“咕咕，咕咕，鸩，叼它！”鸩鸟是她养的，所以指挥起来要比鬼蛤蟆容易。 但夜郎族那边，一点都不指挥火蜈蚣，也是，火蜈蚣不过是一只虫子，灵性很低，人要指挥它，实在是不可能的事，只能拿东西去诱导它的本能，就如蜜蜂，就拿花来诱导它飞过来。 不过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调教的办法，所以一般来说，不会拿昆虫来参赛，夜郎族也实在太冒险了。 鸩鸟听到秦璇的命令，走上前去，一嘴叼起火蜈蚣，三下两下就吞了下去。 许盈盈振臂高呼：“我们赢了，我们赢了，长老，三局两胜，现在我们已经赢了两局，剩下一局就不用比了吧？” 胭脂帮弟子高声呐喊，有几个人已经提前给秦璇道贺了，马屁拍的十分响亮。 秦璇也是洋洋得意，没想到这一局胜的这么容易，看来白焰貂是不用出马了。 墨血心望了段小涯一眼，心里充满不解，她本来给白焰貂做了手脚，想在关键的一环，让秦璇败下阵。但没想到，夜郎族这么弱，根本就撑不到第三局。这么一来，她的计划也就泡汤了，不由询问段小涯，接下去该怎么办。 段小涯面无表情，他的毒术虽然不如蛊门大多数人，但他至少懂得常理，夜郎族既然派了火蜈蚣上场，就不可能这么轻易落败。 “八位长老，现在火蜈蚣已经被鸩鸟吃了，该判决胜负的时候了吧？”许盈盈得意洋洋地望向八位长老。 高长老望了其他评委一眼，站了起来：“我宣布，这一局……还是胭脂帮获胜！”他也没想到，这一局这么快就结束了，派一只虫跟一只鸟决斗，这不是来搞笑的吗？ 周洁清缓的声音传了过来：“且慢。” “周师侄，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请问，八位长老凭什么判决我们输了？” 第1769章 蛊母 周洁这话问的十分可笑，火蜈蚣都被鸩鸟吞食了，是输是赢，心里没一点逼数吗？ 于是众人纷纷开始鼓噪，以为夜郎族输不起，毕竟三局两胜，连输两场，剩下一场也不必再比了。 秦璇冷笑：“周洁，输了就是输了，在场诸位看的清清楚楚，难道你想抵赖吗？” 庞海说道：“我们八位长老一向讲究公平公正，就算你想抵赖，也抵赖不过去的！” 周洁淡淡一笑：“比试规则说的很明白，一方参赛毒物死了才算是败，是不是？” “没错，这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我方的参赛毒物死了吗？” 庞海哂然失笑：“都被吃了，难道还不死吗？” “吃了，并不等于死了。” “你简直可笑，都被吃了还不死？”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庞长老既然一口咬定，火蜈蚣死了，请你拿出证明。” “这……简直岂有此理！”庞海都被搞疯了，竟然还有这种操作，他继承了他师父的长老之位，也要十几年了，从未听过这么荒唐的说辞。 台上一个灰胡子老头缓缓说道：“周师侄所言并非没有道理。” “师叔，你说什么呢？这有什么道理？狗屁道理！” 高长老轻轻一喝：“庞海，不得无礼。” 庞海只有闷不做声，显然灰胡子老头的身份比他要高。 段小涯看在眼里，这灰胡子老头是站在夜郎族这一边的，八位长老估计分别得了双方的好处，一有机会就帮一方说话。就如庞海一样，因为刚刚白芳菲为他提供了一次免费的服务，他就处处在为胭脂帮说话。 什么狗屁公平公正，就连蛊门都搞黑幕，何况社会上的其他组织了。 八位长老开始商议起来，因为蛊门之前无此先例，现在火蜈蚣被鸩鸟吞进了肚子，理论上它应该是死了，但却无法证明，夜郎族抓住这一点做文章，不依不饶，八位长老确实也很难做。 胭脂帮这一边也乱了起来，许盈盈愤愤不平地说：“从未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输了就是输了，还那么多说辞。怪不得弄一只不值钱的火蜈蚣来参赛，摆明了就是故意给鸩鸟吃，吃完了又证明不了它的死活，他们就能借此再比一场。” 台上，几个长老争得面红耳赤，高长老顾及身份，喝道：“吵什么吵，成何体统？咱们投票，支持胭脂帮的举手。” 过了一会儿，五位长老举起了手，灰胡子老头和另外一位长老坚持周洁的说法，不能判断火蜈蚣的生死，这一场不能作数。 而高长老并不表态，就算现在他再表态，对结果也没多少用处，五比二，胭脂帮已经赢了。 秦璇挑衅地道：“周洁，这是长老们做出的裁决，你不服也不行了。” 周洁轻轻一笑：“比赛还没结束呢。” “三局两胜，你们连输两局，就没有再比的必要了吧？” “谁说这一局我们输了？” “哼，难道你还要一再坚持证明火蜈蚣是死是活吗？”秦璇有些恼火。 周洁悠然说道：“火蜈蚣确实是活的，不信你把鸩鸟剖开来看一看。” “荒唐！” 许盈盈像是看穿一切似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诡计，鸩鸟要是剖开了，还能活吗？你好狠的心，知道我秦师姐这一只鸩鸟珍稀无比，已经属于地球上稀有的物种，你竟然要把它给弄死了。生态不平衡，自然环境越来越恶劣，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群人！” 段小涯：“……”这未免太上纲上线了吧？这话从一个蛊门弟子口中说出来，还真是有不一样的感觉。 “剖不剖，鸩鸟都活不了了。”灰胡子老头忽然说了一句。 高长老一怔，望向灰胡子老头：“舒师弟，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看那只鸩鸟。”灰胡子老头指着台下的鸩鸟。 段小涯跟着看了过去，鸩鸟的身体正在颤动，而且越颤越猛，嘴里发出欧欧的声音，段小涯不懂它的叫声，但秦璇却明白，鸩鸟现在的叫声十分痛苦。 过了一会儿，鸩鸟竟然猛烈跳了起来，像是抽搐似的。 “鸩鸟怎么了？”许盈盈不解地望向秦璇。 秦璇紧张起来，叫道：“鸩，你出什么事了？” 观众也是一脸黑人问号，这是什么情况？刚才鸩鸟战胜火蜈蚣之后，明明顾盼生辉，生机盎然。怎么转眼之间，就像发疯似的。难道夜郎族的火蜈蚣之中，藏着什么古怪？ 一会儿工夫，鸩鸟倒了下来，身体抽搐的幅度越来越小，然后喉咙咳了一声，一只火蜈蚣慢条斯理地从它嘴里爬了出来，好像有些傲娇的感觉。 “咦——” 众人目瞪口呆，不由齐齐望向夜郎族，这不过是一只普通的火蜈蚣，怎么可能？ 但是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鸩鸟的身体忽然从内部被咬开了，无数的火蜈蚣从它体内爬了出来，只是体态要比之前的火蜈蚣小了很多。 众人哗然。 秦璇指着哈尔玛：“你作弊！” 哈尔玛淡定地说：“我没作弊。” “说好了，只能选择一只毒物参赛，现在爬出这么多火蜈蚣，你还不算作弊？” 周洁笑道：“在场诸位都看到了，我们确实只挑了一只火蜈蚣参赛。” “现在这么多火蜈蚣是从哪儿来的？” “参赛那只火蜈蚣产的，也没规定不能带孕妇参赛啊。” “孕妇？哈哈哈，太搞笑了！”观众之中，一个笑点很低的弟子狂笑不已。 秦璇骤然瞪视一眼，一枚药丸掷了出去，落入对方嘴里，咕噜一声，那名弟子面色大变，但却说不出话，瞬间就被秦璇给毒哑了。 观众下意识地都闭上了嘴巴。 “长老们，这不公平，对方使诈！”秦璇气愤地申述。 灰胡子老头说道：“这不算是使诈，这是夜郎族的智慧，比试不仅比的是毒物的毒性，还要凭借战术和战略，更重要的是动脑子。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只火蜈蚣已经被炼成了蛊，蛊母在鸩鸟的肚子里产下了蛊卵，瞬间又孵化成为活体，这一份功力实在厉害。” 周洁恭敬地拱手：“舒长老见识广博，令人佩服。” 第1770章 技不如人 起初因为火蜈蚣被鸩鸟吞食，夜郎族不依不饶，现在又轮到胭脂帮不依不饶了，本来已经赢定了的比赛，结果空欢喜一场，任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胭脂帮和夜郎族两边开始了打嘴仗，嘴仗又演变成了实战，双方各自施展毒术，片刻之间，大殿乱成一团。 “哎哟我去，这是什么鬼？”一个蛊门前来观看的弟子大叫一声，但见脚上已被一只奇怪的爬行动物咬到。 另外一个弟子发疯似的满场乱跑：“好热，好热！”然后开始脱衣。 “臭不要脸，竟敢作弊！”许盈盈立即放出鬼蛤蟆。 鬼蛤蟆半空一喷毒烟，正对一个夜郎族弟子，人可不比蛇，蛇是低频率呼吸，人确实要每时每刻都在呼吸，而且呼吸的量要比蛇大很多。 只吸一口，那名弟子顿时倒地，抽搐几下，一命呜呼。 夜郎族那边也不甘示弱，无数身上带火的昆虫飞了出来，不由让段小涯想到在西呼国水晶王朝宝藏遇到的古怪情景。 很快，大殿垂挂的幔条就被点着了，人群一阵慌乱。 高长老急忙叫道：“住手，都住手！” 舒长老沉声喝道：“你们还比不比了？如果不比，今年的门主之位仍旧空缺，老头子我赶着回家睡觉呢，别耽误我时间！” 周洁喝道：“都给我住手！” 夜郎族弟子退了下来，白芳菲也喝止了本门弟子。 八位长老重新归位，庞海说道：“高师叔，这一局谁胜谁负，还请你来宣布。” 白芳菲忽然站了出来：“宣布结果之前，我又一个结果需要请教周师妹。” 周洁道：“你说。” “你说刚才的火蜈蚣是蛊母？” “蛊母也是毒物，没说不能来参赛。” 白芳菲笑了笑：“这话自然不错，可是蛊母产卵，再到孵化成虫，时间是不是太快了一点？鸩鸟吞食火蜈蚣，到现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孵化出来的小蜈蚣，都长这么大条了。这事难道不需要解释一下吗？” 周洁道：“解释什么？” “这不合常理！” 胭脂帮弟子又不服气地高呼：“作弊！一定是在作弊！” 八位长老面面相觑，显然，白芳菲说的不无道理，蛊门之中蛊母有很多种，但从来没有见过孵化这么快的。 蛊母产卵需要时间，孵化需要时间，成虫也需要时间，而且刚刚出生的火蜈蚣，大家都知道的，并没有这么大的个头，甚至它比一般见到的蜈蚣幼虫要小很多。 庞海是站在胭脂帮这边的，立即抓住尾巴，说道：“周师妹，你是否能给大家解惑？” 秦璇不甘失败，愤愤地道：“一条火蜈蚣，怎么可能瞬间变成这么多的火蜈蚣？一定是做了什么手脚，提前给我的鸩鸟喂了蛊卵。” 哈尔玛说道：“你别胡说八道，在这儿混淆视听。事先我们并不知道你们会选择鸩鸟出战，怎么会给它喂蛊卵？鸩鸟一只是你们随身带着的，我们就算要给它喂蛊卵，也没有机会不是？” “那你们倒是给个解释啊！” 周洁道：“不需要解释。” “不解释就是心中有鬼！” 周洁笑了笑：“这就是我们夜郎族的蛊术，你们的蛊术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孵化蛊卵成虫，但并不代表别人不可以。自己蛊术低微，就不许别人比你们强吗？这么理论简直太可笑了。这就如同你骑着脚踏车，而我骑着摩托车，你要让我解释为什么我摩托车的速度比你自行车快一样。你让我怎么跟你解释？” “你敢瞧不起我们胭脂帮的蛊术？” 高长老眼见双方一言不合，又要开仗，急忙叫道：“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 周洁把刚才不可解释的现象，归结为夜郎族的蛊术，八位长老又都找不到毛病，众人又开始进行了商议。 蛊门的观众也在议论纷纷，因为夜郎族的蛊术太神奇了，看来风头已经渐渐盖过了胭脂帮。 白芳菲心里开始动摇，难道夜郎族的蛊术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好在这一次只是比较弱的火蜈蚣，如果换做其他毒性霸道的蛊母，顷刻之间孵化这么多的蛊虫出来，而且成活率都这么高，实在是太可怕了。 八位长老商议的结果，高长老起身宣布：“这一场夜郎族胜！” 夜郎族齐声欢呼，胭脂帮愤愤不平。 但不平也无济于事，长老会都给出了结果，没有拒绝的理由，是不可能申诉的。 整场比赛，段小涯都看在了眼里，他也觉得夜郎族确实技高一筹。 胭脂帮派出的是一只鸩鸟，而夜郎族派出的只是一条小小的火蜈蚣，不仅体积小，而且毒性也很弱，实力悬殊一目了然。但是巧就巧在夜郎族在火蜈蚣身上埋下了扣，这绝对是一种智慧，甚至都能算得上是兵法了。 火蜈蚣被炼制成了蛊母，本来被挑选作为蛊母的毒虫，会和一般毒虫有些区别，就如蜂王和一般工蜂的区别。但是火蜈蚣身上燃烧着火焰，掩盖了那一点区别，而且火蜈蚣本身也比较小，所以很难发现。 还有一点，因为双方实力悬殊，谁也不会把不起眼的火蜈蚣放在眼里，胭脂帮掉以轻心，根本就没发现问题。 段小涯猜想，就算当时鸩鸟不是吞食火蜈蚣，而是把它咬死，蛊卵也会进入鸩鸟的体内。 以为火蜈蚣被咬死，身为蛊母的它，很有可能由于身体受到强大的压迫，而把蛊卵给挤出来。一旦蛊卵进入鸩鸟的体内，能在短时间内孵化成虫，火蜈蚣身上的火焰虽然微弱，但如果在鸩鸟的体内炙烤，那也是受不了的。何况它们还会撕咬鸩鸟的内脏，生生地把它身体撕裂，然后攀爬出来。 段小涯难以想象，这要发生在人身上，需要忍受多大的苦楚。 “好了，现在进行第三局的比试，双方各就各位。”庞海站出来道。 秦璇拿出双尾白焰貂的笼子，恨恨瞪了哈尔玛一眼：“这一场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哈尔玛毫无畏惧：“哼，我会为我的小蝰报仇的！” 第1771章 陀螺三颠 双方放出毒物，段小涯又愣住了，因为哈尔玛放出的是一只黑寡妇，这种就连段小涯都认识的毒物，实在没有什么新鲜。 人群之中又有人爆发出笑声，但笑声很快就弱下来了，因为大伙儿都想到了上一局的火蜈蚣，同样平平无奇，最后却胜过了浑身是毒的鸩鸟。 他们料想这一只黑寡妇又有什么超强的实力，内心充满期待。 “你确定……这就是你参赛的毒物？”秦璇诧异地盯着哈尔玛。 哈尔玛很有自信地道：“没错，我就用黑寡妇赢你。” 白焰貂的两只尾巴摇来摇去，缓缓地靠近黑寡妇，但它好像并不吃昆虫，所以一时无从下手。 黑寡妇四处乱跑，它的速度很快，但因为体型较小，再快，也是人的肉眼能够见到的速度。 比起白焰貂，黑寡妇的速度实在不能算是快的，白焰貂当时攻击毒姬的时候，段小涯在场，就连他都看到白焰貂的身影，只有一道白光。 此刻白焰貂似乎拿一只蜘蛛没什么办法，它呆呆地看着黑寡妇在身边绕圈，一圈一圈，黑寡妇不停地吐着蛛丝。 白芳菲黛眉一皱：“璇儿，这黑寡妇有些古怪，好像是在布阵，赶紧让白焰貂进攻，速战速决，等它把阵布好就麻烦了。” 段小涯定睛看去，黑寡妇吐出的蛛丝面积很大，而且吐的很快，像是一个八卦形状，把白焰貂围在其中。 秦璇吹了一声口哨，叫道：“貂儿，进攻！” 白焰貂的灵性很高，听得懂人言，迅速朝着黑寡妇扑了过去，就如闪电一般。 但它没有扑到黑寡妇，却被黑寡妇的蛛丝缠住一只爪子，蛛丝的黏性很高，白焰貂被缠住了之后，就像被胶水粘在地面似的，好不容易才挣脱了出来。 不过这个时候黑寡妇已经爬到白焰貂的背上，这下白焰貂完全没有办法，它既不能扭头咬到黑寡妇，又不能把手拍掉黑寡妇。 “貂儿，把它给甩下来！”秦璇叫道。 白焰貂用力地抖动身体，但是黑寡妇吐出蛛丝，粘在白焰貂的身上，根本就甩不下来。 渐渐，白焰貂开始烦躁起来，迅速地乱窜，白影在大殿里乱飘，谁也看不清楚它的身影，只听偶尔两声惨叫，有人被它抓到，伤口立即燃烧起来，迅速蔓延整个身体。 八位长老齐齐大惊，因为白焰貂他们也没办法控制，要是被它误伤，随时都会变成一堆灰烬。 高长老叫道：“胭脂帮的，快让白焰貂停下，这样会伤害到无辜的。” 秦璇也觉得这样不妥，叫道：“貂儿，停下！” 可是白焰貂并未停下，仍旧在大殿里流星似的蹿来蹿去，发出吱吱的叫声，似乎带着几分痛苦。 白芳菲黛眉又是一紧：“糟糕，白焰貂好像中毒了。” 秦璇吃了一惊：“师父，不能吧，小小一只黑寡妇有那么厉害吗？” “黑寡妇的毒不会让它这么狂躁，一定是其他什么毒。” “可是对方参赛的只有黑寡妇。” 噗的一声。 白焰貂忽然落到地上，好像已经没有力气了，双目，双耳，还有嘴巴和鼻子，都流出了血。 而黑寡妇依旧在它身上，吐着蛛丝，一圈一圈把它身体缠绕起来。 “貂儿！”秦璇激动地想要扑上前去。 但是一个长老立即起身阻止：“毒物的主人不得上前！” 白焰貂虚弱地张了张嘴，目光盈盈地望向秦璇，它的眸子就如人的眸子一样，让人觉得可怜。 哈尔玛大笑：“白焰貂也不过如此。” 许盈盈愤然说道：“你别得意的太早，貂儿还没死呢！” “哼，没死也差不多了。” “小屁孩儿，我看你是欠人教育，有种咱们比试比试。” 哈尔玛轻轻摇头：“又不是你参赛，你哪有资格跟我比？” 许盈盈瞬间无语，但又看到地上不动的白焰貂，心中难过不已，不仅仅是因为白焰貂正在煎熬着痛苦，还有因为白焰貂如果死了，这一场比试胭脂帮就一败涂地了。 白焰貂的爪子在地面轻轻地划动，发出一点一点的火星，可它的力道越来越小，终于爪子也不能动了。 黑寡妇的蛛丝把它的爪子都给裹了起来，把它包成了像是一个蚕蛹似的，段小涯难以想象，蜘蛛小小的身体，怎么可以吐出这么多的蛛丝。 白焰貂不能动之后，黑寡妇就可以安心地享用它的食物了，它先用脚拨开了白焰貂颈部的绒毛，找到它的皮肤，尖锐的牙齿狠狠地咬了下去，并把毒液慢慢地注入进去。 段小涯忽然觉得有些残忍，残忍的不是黑寡妇吃白焰貂，而是人类站在一旁无动于衷，甚至觉得有趣和刺激。 周洁缓缓地说道：“好了，长老会，我想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吧？” “不，貂儿不会死的。”秦璇精神已经有了恍惚，望向白芳菲，“师父，貂儿不会死的是不是？” 白芳菲脸色难看，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 “师父，貂儿死的有些奇怪，它怎么会七孔流血呢？黑寡妇的毒，不会使它七孔流血的！” “是不是你们暗害貂儿！”许盈盈指着哈尔玛，“卑鄙无耻！” 哈尔玛不服气地说：“你们就不卑鄙不无耻吗？” “我们怎么卑鄙怎么无耻了？” “你们怎么不卑鄙不无耻了？” “你们才卑鄙才无耻！” 段小涯头疼不已，怎么琼瑶风又出来了，这么对话，不如结婚好吗？ 周洁喝道：“好了哈尔玛，不必理会他们，咱们已经赢了。长老会，现在该宣判结果了吧？” 长老会派了一个长老下来，前去检查了一下白焰貂，确实已经死了，他又回到台上，众人商议了一会儿，接着高长老又站起来宣布结果：“这一局是夜郎族胜了，综合上两局的成绩，这一场活毒物的比试，综合结果是夜郎族获胜！” “我们胜了，我们胜了！”夜郎族欢呼不已。 白芳菲忽然缓缓地说道：“各位长老，我怀疑夜郎族对白焰貂做了手脚，白焰貂中的毒根本不是黑寡妇的毒。它刚才忽然发狂，筋疲力尽而死，如果我没猜错，中的应该是夜郎族的陀螺三颠蛊。” 第1772章 内忧外患 长老会的成员都是蛊门的精英，浸淫蛊毒都有几十年了，经白芳菲一提醒，也都觉得白焰貂之死有些蹊跷。 纷纷上前查看白焰貂的尸体，最后得出的结果，确实白焰貂是中了陀螺三颠蛊而死的。 庞海愤然说道：“蛊门比试，素来讲究公平公正，夜郎族使用这么卑鄙无耻的手段，这一场应该判他们输！” 周洁淡淡地道：“庞长老，你凭什么认定这毒就是我们夜郎族下的？” “这是你们夜郎族的蛊毒，难道还不是你们下的吗？” “笑话，一个华夏人开着东瀛车，撞死了人，难道要东瀛人负责吗？” “这……”庞海一心想为胭脂帮说话，但不想周洁这么伶牙俐齿，一句话就把他给怼回来，愤愤地道：“你就是强词夺理！” “是我强词夺理，还是你强词夺理？陀螺三颠蛊确实我夜郎族发明的蛊毒，但不代表别人就不能使用。这蛊在我们夜郎族不算什么上等的蛊，配置的方法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稍微有点门道的人都能得到。你凭什么认为这就是我们夜郎族下的蛊？” “不是你们下的蛊，还有谁？” “这我就不知道了。”周洁轻轻一笑，“说不定是他们自己人下的蛊呢？” “笑话，你是说胭脂帮之中有人害死白焰貂，致使他们输了这场比试？” “也不是没可能啊，谁知道他们之中有没有人起了什么内讧。”周洁意味深长地望了墨血心一眼，“或许胭脂帮内部有人，就不想看到他们赢了这场比试呢？” 周洁望向墨血心的目光，提醒了秦璇，立即转向墨血心：“墨师姐，是不是你给白焰貂下的蛊？” 墨血心十分平静：“秦师妹，不要中了他人的离间之计，我也是胭脂帮的人，而且我妈是胭脂帮的帮主，难道我会希望胭脂帮落败吗？” 胭脂帮弟子纷纷点头，墨血心这话倒是让人信服的，毕竟胭脂帮的帮主，都是来自前任帮主的嫡传弟子。而墨清歌的嫡传弟子之中，就属墨血心能力最高，也最得人心，是未来帮主的不二人选。 之前还有一个毒姬，能跟墨血心稍微争一争，现在根本就没人跟她争，谁都有可能背叛胭脂帮，就她不会，因为胭脂帮以后就是她的家业，她把自己的家业给毁了，这不是傻子吗？ 周洁望向高长老：“高师叔，既然没有办法证明这蛊是我们下的，这一场比试还是我们赢了。” 庞海沉声说道：“虽然现在无法证明是你们做的手脚，但我们长老会也会派人调查，一旦查出结果与你们夜郎族有关，我们会取笑你们这一场比试的成绩，改判胭脂帮获胜。” “行，只要你们给的证据能够让我信服。”周洁没有搭理他们，带着夜郎族弟子缓缓而去。 哈尔玛朝着秦璇望了一眼：“不要看不起人，蛊术不看年龄高低，而是看天分的，能输给我，这是你的荣幸。” “你——”秦璇气的半死。 胭脂帮这边愤愤不平，尤其是秦璇，她的情绪变得极其低落，因为比试之前，她曾在墨清歌面前立下了军令状，而且传视了众弟子。 这一次比试失败，等待她的将会是死亡。 墨血心看到周洁离去，本来要去追她，问一问周召南的下落，但被段小涯拦住。 段小涯拦住她的原因有二，其一，现在众目睽睽，若是贸然追上周洁，与夜郎族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但如果周召南的事情坐实，墨血心回去绝对没好果子吃。其二，秦璇比试失败，回去必死，必须要墨血心亲自看着她，把她押回盘山顶，如果让她中途逃脱，也不是一件好事。 “师父，我……我回去之后，会不会被处死？”秦璇此刻紧张起来，早已没有下山之时的意气风发。 白芳菲脸色极为难看：“军令状已立，整个胭脂帮都知道了，难道还能反悔吗？” “师父，你一定要救救我！”秦璇抓着白芳菲的手，哭泣地道。 白芳菲默不作声，这一次她本来想培养一下秦璇，让她在帮内的地位稍微提高一点，这样以后也能助她成就大事，没想到她这么不长进。 其实，秦璇的能力，她是清楚的，和墨血心、毒姬都不能比，比毒大会进行了十三场比试，也就这一场比试她能参加。因为这一场比试，其实并不需要参赛者有多高的实力，主要依靠的是参赛毒物的实力，而且她还能在从旁指导。 本想稳操胜券，结果还是一败涂地。 “走吧！”白芳菲也带人离去。 段小涯和墨血心走在队伍之中，众人一起上了几辆面包车和越野车。 墨血心开车，身边坐着段小涯，没有其他的人，段小涯才敢问道：“你说这一次白芳菲会让帮主处决秦璇吗？” “她自然不愿意看着自己悉心培养的爱徒死去，但这恐怕由不得她了，军令状已经传视了众弟子，改不了了。” 段小涯沉吟地道：“如果白芳菲直接跟帮主撕破脸呢？” 墨血心也有一些担心，如果真是这样，胭脂帮一定会起内乱。 要在平常也就罢了，墨清歌可以直接剿叛，但这个时候正与夜郎族争夺门主之位，帮内如果起了内乱，一定会给外敌有机可乘。就算夜郎族不来攻击，单凭比毒大会，接下来还有六场比试，胭脂帮如果不团结，又该如何应付？ 但是如果墨清歌不杀秦璇，又会危害她的威信，因为众弟子只会以为，她是震慑于白芳菲的势力，而不敢处决秦璇。这么一来，又会威胁墨清歌的帮主之位，那些本来就摇摆不定的弟子，都会纷纷投向白芳菲。 政治永远都是一盘大棋，不是那么容易下的。 车子开到盘山脚下的时候，忽然有人喊了一句：“秦师姐，你去哪儿？” 墨血心望向车窗，看到秦璇的车竟然朝着一条岔路开了过去，急忙一轰油门，疯狂地追了过去，想跑，没那么容易！ 第1773章 牺牲品 秦璇自知回去之后，等待她的将是死亡，就算师父能够保住她，只怕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她只能逃。 胭脂帮的权力之争，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而且她也牵扯其中。 权力的漩涡，不是那么容易逃的，除非能够远离权力。此刻，她什么都不敢想，只想能够活下来。 墨血心开车疯狂地追了上去，这一次她跟着白芳菲等人过来，就是为了等到秦璇落败，亲自把她给抓回去，这是挫伤白芳菲最好的机会，为了她妈，为了胭脂帮，她都必须全力以赴。 两辆车子呼啸而去，盘山脚下的山路十分崎岖，段小涯坐在车里，颠簸不已。 不知开了多久，车子竟然驶入一个村落，这绝对是个错误的选择，因为这个村落比较贫困，山路还没拓宽，直容一辆车子驶入。而在此刻，对面竟然走了一群山羊过来，放羊的老汉吓了一跳，羊群开始惊慌失措。 秦璇的车速仍旧没有停止，直接撞了过去，段小涯抬头望去，两只山羊被撞飞上了天。 这么一来，秦璇的车速迅速减慢，墨血心得以赶了上去，段小涯冲出车外，施展“逍遥游”身法，在一只逃窜的山羊背上一点，扑上秦璇的车顶。 “下车！”段小涯一拳砸开车窗玻璃。 秦璇的方向盘顿时打了滑，撞到旁边的山坡，车子停了下来。 段小涯跳下车顶，秦璇满头的血，走下车来，狠狠地瞪着段小涯：“这是我们帮内的事儿，你是谁呀，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我现在是墨血心的蛊奴，理论上我也是胭脂帮的人。” “小小的蛊奴，竟敢对我无礼，我看你想死！”秦璇恨恨咬牙，随手放出一条浑身带刺的小蛇。 段小涯迅速向后一跃，一记御风刀飞了过去，刺蛇顿时断成两段，落在地面，仍旧在动。 墨血心也赶了过来，说道：“秦师妹，你逃不了了，你既已立下了军令状，落败之后，以命谢罪，就给跟我回去，你现在这样算什么？” “是你，是你给鸩鸟做了手脚，是不是？”秦璇恨恨地瞪着墨血心。 墨血心无奈地道：“秦师妹，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也是胭脂帮的人，我是帮主的女儿，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赢。你赢了，就代表胭脂帮赢了，这样一来，咱们就有机会争夺门主之位。未来要做门主之人是我妈，我有什么理由加害你？” “你别假惺惺了，就是你……你就是见不得我好！你怕我超过你，影响你在胭脂帮的地位，是不是？” 墨血心冷笑一声：“你？你觉得你能超过我吗？” 秦璇一时无语，她自知不论从能力还是地位，她比起墨血心都差得太多，她甚至就连毒姬都不如，所以她只能利用卑鄙手段，一步一步地清除挡在她面前的障碍。 这在胭脂帮，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多少弟子上位，都是靠着见不得人的手段。 这个时候，那个放羊的老汉从地面爬起来，指着秦璇大骂：“你这姑娘是怎么开车的？有没有长眼睛？把我的羊都撞死了！” 秦璇回头瞪他一眼：“老头，滚一边去！” 老汉顿时来气：“你这姑娘讲不讲理，你撞死了我的羊，差点也把我给撞死了，我这老腰都被你扭到了，你还这么凶巴巴的，咱们到派出所去评评理！” 段小涯生怕秦璇会忽然对老汉发难，忙对老汉说道：“大爷，你赶紧把你的羊赶回家，你看你那些羊都跑了，要是丢了可不好了。” “不行，这事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老汉十分倔强。 “撞死的羊，我赔给你。” “你跟这凶丫头是朋友？” “不是，我是她仇人，没见她刚才放蛇来咬我呢吗？” 老汉摆了摆手：“那我不能要你的钱，哪有给仇人付钱的道理，你这小伙子钱多是不是？” “嗯，是，我的钱确实挺多的。”段小涯随手掏了一把钞票出来，塞到老汉手里，“大爷，你快走吧，好吧，我跟我仇人还有事没解决呢。” “说了，不能要你的钱。” 老汉的牛脾气一上来，说不要段小涯的钱就不要段小涯的钱，走到秦璇的面前，叉腰喝道：“我说你这姑娘怎么回事？有没有一点教养？撞到我的羊，一句道歉都没有，还凶巴巴的……” 话未说完，秦璇一把扼住老汉的咽喉，墨血心就在身边，但她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因为她并不比秦璇善良多少。 段小涯疾步上前，一掌震开秦璇，喝道：“你疯了？他就是一个普通的村民。” 老汉吃惊地看着秦璇，而他此刻颈部的皮肤，已被秦璇的指甲划破，秦璇藏在指甲之内的毒素已经进入他的血液，他立即就说不出话来，浑身在剧烈地抽搐着。 段小涯伸手封住老汉的几处穴道，心中焦急不已，拿出随身携带的毫针，在老汉的要穴扎了几下，又以内功帮他把毒血给逼出来。 但是秦璇却趁机逃窜，狂奔而去，段小涯救人要紧，无暇分身，墨血心看他一眼，心想，这家伙倒真一点不像蛊门中人，现在还想着去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只有自己追了过去。 “秦师妹，你别跑了，你逃不了的。你再跑，我就放食人钉了。” 食人钉有多可怕，秦璇是知道的，她没有白芳菲的本事，可以化解食人钉，顿时软了下来，回头哀求地看着墨血心：“墨师姐，请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回胭脂帮了，以后没有人再跟你作对了。” “秦师妹，跟我回去，事情也许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秦璇这一次输了比试，她亲眼看到白芳菲的脸色十分难看，估计回去之后，白芳菲也不一定会为她求情，不由心灰意冷：“不，我不回去，我回去一定会死的。” “你不回去，现在就得死！” 两人就在荒芜的田野之中，秦璇忽然就给墨血心跪下：“墨师姐，请你放过我这一次吧，以后我给你做牛做马。”她全身都在颤抖的，显然是被巨大的恐惧笼罩。 “帮主有命，让我把你带回去，我不能违抗帮主之命。” “你好狠的心！” 秦璇忽然暴怒一声，双手一挥，无数的毒虫朝着墨血心身上飞去。 墨血心此刻离她很近，猝不及防，瞬间身上就被毒虫爬满。 第1774章 龙王 毒虫很小，密密麻麻，墨血心迅速解下外套，甩到一边，但见秦璇又已开始逃跑，她只有放出了食人钉。 嗡嗡嗡！ 食人钉呼啸而至，秦璇吓破了胆，不由加快脚步，但她轻功修为很弱，渐渐就被食人钉追赶而上。 但在此刻，周洁忽然出现，她掏出了一管芦笛，轻轻地吹奏起来，声音悠扬而悠远。 食人钉像是中了魔法似的，竟然在半空中盘旋起来，凝聚一团，却不去追秦璇。 墨血心赶了上去，不由露出诧异的表情，望向周洁：“你使了什么妖法？对我的食人钉做了什么？” 周洁停了下来，淡淡一笑：“我研究了好久，才发现食人钉喜欢音乐，这曲子也是我为它们量身定做的。” “这是我胭脂帮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这话好笑，夜郎族和胭脂帮争斗了几百年，你们帮内的事，我一向是很感兴趣的。” 秦璇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似的，朝着周洁走了过去，说道：“周师姑，请你救救我。” “救你？我为什么要救你？” “我可以为夜郎族效命，我知道胭脂帮很多蛊毒的秘密，我相信接下来一定可以为夜郎族效命的，蛊门之争，不是还有六场比试的吗？我一定会给你们很大的帮助的，请你相信我，有我的帮忙，门主一定非夜郎族莫属。” 周洁得意地笑了笑：“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你诚心加入我夜郎族，我也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墨血心愤怒地道：“秦璇，你这个叛徒，你敢背叛师门吗？” 秦璇回头冷笑：“我若不背叛师门，师门能容我吗？”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不过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既然你决心背叛师门，我只能替小师姑清理门户了。”话音一落，一枚毒针射了过去。 秦璇迅速避开，随手一把毒砂扬了过去。 墨血心身形一转，躲过毒砂，放出一条碧绿的蜥蜴，不消说，一定是含有剧毒的。 厉害的是，这只蜥蜴的迅速很快，就如闪电似的，一蹿，就蹿到了秦璇身上。秦璇吓了一跳，伸手来拨，蜥蜴却已咬住了她的手背。 周洁当机立断，手中出现一把短刀，刀光闪烁，秦璇的右掌落地，鲜血喷了出来。 秦璇痛叫一声，急忙捂住伤口，不由退到周洁身后，若非意志力坚定，她早已痛的要昏过去。 “不愧是胭脂帮帮主的女儿，养的宝贝都是稀罕之物，这一只玉蜥，虽然毒性不够猛烈，但至今却无人能解其毒。只要毒气进入血液，与血液融为一体，三日之内，必然暴毙身亡。”又回头望了秦璇一眼，“我没办法，只能砍断你的手掌，及时地避免毒血蹿入你的五脏六腑，你不会怪我吧？” 秦璇忍痛说道：“多谢师姑救命之恩。” 墨血心冷冷地望着周洁：“你对胭脂帮的毒，倒是挺了解的。” “当然，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既然知道玉蜥之毒无药可救，我欠你还是不要插手本帮的事为好，否则我就让你尝一尝玉蜥的厉害！” 周洁淡淡地道：“你有宝贝，难道我就没有吗？”她的衣领之中，忽的蹿出一条黝黑的小蛇。 墨血心吃了一惊：“龙王？” “没错，就是龙王！” 那只叫龙王的蛇，似乎十分出名，而它出名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它的身体能够变大缩小。 嗖的一声，它从周洁衣领蹿出的时候，身在半空，就已变得十分巨大，就如蟒蛇似的，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墨血心的脑袋咬去。 蟒蛇一般无毒，但龙王却有剧毒。 墨血心身体慌忙倒冲出去，同时招呼玉蜥过来抵挡。 玉蜥迅疾如雷，一口咬住龙王的身体，龙王发出一声吼叫，真如龙吟一般。 但它怎么也甩不掉玉蜥，只有落在地上，以它庞大的身躯压住玉蜥，玉蜥不堪重负，又从它的身下溜了出来。 此刻，哈尔玛带着夜郎族余下的弟子赶了过来。 看到秦璇，哈尔玛不由浓眉一蹙，喝道：“把这女人给我拿下！” 夜郎族弟子纷纷围了上去，周洁轻轻呵斥：“哈尔玛，不得无礼。” “师姑，这个女人害死了小蝰，我要她偿命。” “她现在已经是夜郎族的人了。” “师姑，夜郎族从来不收外人的。” “只要你娶了她，她就不是外人了。” 哈尔玛一愣，叫道：“我才不娶这个坏女人呢！” 秦璇急忙跪下：“哈尔玛少爷，我害死你的小蝰，我一定会补偿你的，我也养了很多宝贝，我都可以奉献给你。” “你的宝贝有什么稀奇的，又不是我自己养的？小蝰跟我从小一起长大，它就跟我的亲人一般，你把它害死了，就如同害死了我的亲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秦璇此刻走投无路，除了夜郎族，她再也无处容身了，她知道哈尔玛在夜郎族的地位很高，否则也不会派他一个孩子出战了，跪着到他身前：“哈尔玛少爷，请让我一生一世服侍你，以弥补我的过错。” “谁要你服侍？我不喜欢女人。” “少爷，你年纪还小，不知道女人的好处，等你知道了，你一定会喜欢我的。”秦璇自认姿色不差，抬头微笑地望着哈尔玛，露出妩媚的神色。 然而她的妩媚显然不是一个孩子可以理解的，哈尔玛指着她刚被砍断的右手：“你连手都没有，你是一个残疾人，一个残疾人想做我老婆吗？” “……”扎心了，秦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师姑，我不娶这个女人！” “你不娶，可以让族里其他的男子娶她。” 哈尔玛懊恼不已：“她是一个坏女人，我不喜欢她！” “你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可以帮我们夜郎族取得门主之位。” “可是……” “没有可是！” 周洁懒得跟一个孩子去废话，转身去看龙王和玉蜥的恶斗，龙王现在正在追逐玉蜥，想要把玉蜥给吞食了。但是玉蜥的速度太快，而且又会变色，身体会和环境变成一模一样的颜色，人群之中都看不清它的身影。 好在龙王并不是靠视力来发现敌人的，它可以准确无误地判断玉蜥的藏身之处，但可惜的是，速度总不如玉蜥来的快。而且玉蜥咬它那一口，让它毒性慢慢开始发作，它的速度越来越缓慢了，更加就追不上玉蜥了。 第1775章 胭脂帮追杀令 很快，龙王的体型渐渐缩小，变成和玉蜥大小差不多的一条小蛇，估计是中了玉蜥的毒，已经产生作用。 龙王克制不住，开始不停地抽搐。 玉蜥趁此时机，扑了上去，奋力地咬了几口。 周洁勃然大怒，摸出一枚毒镖，嗖的一声射向玉蜥。 玉蜥速度惊人，一蹿就没了踪影，它身体是可以随着环境变色，周洁再也发现不了它，与此同时，听到身后一个弟子惨叫一声，颈部已经被玉蜥咬了一口。 玉蜥的毒，没有那么霸道，不会立即置人于死地，但此毒却是无药可救。被玉蜥咬到了，也就等于宣告了死亡，而且还要多出三天痛苦的折磨。这简直比立刻就死还要难受。 周洁为了弟子免受苦楚，将一枚黑色的药丸递给了他：“吃了吧，这样走的痛快一点。” 那名弟子没有犹豫，接过药丸，一口吞了下去，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倒地，身体不住地抽搐，越来越剧烈，但很快就一动不动了。 但是被玉蜥咬到的弟子越来越多，夜郎族弟子顿时慌乱起来，纷纷避开，玉蜥可以随着环境变色，而且攻击速度很快，一时之间众人无法发现。 周洁恨然望向墨血心：“墨小姐，你想知道周召南的下落吗？” 墨血心心头一动，立即把玉蜥给召唤回来，吹了一声口哨，玉蜥迅速地奔了过来，被她收回袖中。 周洁扫了一眼，地上又多了六名中毒的弟子，说道：“你们自行了断了吧。” 六名弟子纷纷掏出自己最毒的药，服了下去，以千奇百怪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个时候，段小涯已经治好了那个放羊的老汉，赶了过来，看到这样的惨状，也不由叹了口气，但他没说什么，蛊门的惨烈，他也不是第一天见到。 “周召南在哪儿？”墨血心质问。 周洁冷笑一声：“想要见他，就来夜郎族！”随即带着众人缓缓而去，只要周召南在手，墨血心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而且，她也料定，墨血心不敢只身前往夜郎族，除非她不想活了。 秦璇回头望向墨血心：“墨师姐，原来……原来你跟周召南真有关系，毒姬说的都是真的，你……你害死了毒姬！” 墨血心冷哼一声：“毒姬的死，难道和你没有关系吗？” “我一定会告诉师父的！” “你？”墨血心好笑起来，“你现在都背叛了胭脂帮，你觉得你还有资格吗？除非，你想把你师父一起拉下水。” 秦璇一时不能言语，没错，她现在已经背叛了胭脂帮，加入了夜郎族，她再也回不了头了。 如果她连夜郎族也背叛了，整个蛊门，她再也没有容身之处了。 不仅蛊门，整个江湖都没有容身之处了。 …… 墨血心和段小涯回到盘山顶，迅速地跟墨清歌禀告了秦璇背叛胭脂帮，加入夜郎族的事。 墨清歌十分震怒，立即让人去把白芳菲给请过来。 接着，赤燕铃陀也被请了过来，她是墨清歌的师妹，白芳菲的师姐，醉心炼蛊，不问帮内事务，但其实她在帮内的地位很高。 “小师妹，秦璇背叛本帮，这事你怎么说？”墨清歌面无表情地问道。 白芳菲亲眼看到秦璇逃跑，她也确实无话可说，比试之前，秦璇也立下了军令状，帮内所有的弟子都知道了，她这个时候想保秦璇是保不住的。 除非她想反了墨清歌。 可是现在显然不是最佳的时机，而且她刚刚丢了一场稳操胜券的比试，在帮内的人望顿时就下降了。 “大师姐，是我管教无方，致使这个孽徒背叛师门，我恳请大师姐下追杀令，天涯海角，追杀这孽徒！”白芳菲恨铁不成钢地道。 段小涯心想，这女人倒真是狠，秦璇所以背叛师门，与她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她现在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而且对秦璇痛下杀手，半点师徒情谊都不顾，简直令人寒心。 墨清歌自然明白白芳菲的用意，本来这件事她想追究白芳菲，但是现在大敌当前，如果追究白芳菲的话，又怕引起内乱，这么一来，外敌就有机可乘了。 “好，小师妹，秦璇是你徒弟，就该由你亲自来清理门户，我给你三天时间，处决这个叛徒，你意下如何？” 赤燕铃陀开口：“大师姐，现在秦璇人在夜郎族的部落之中，对方人多势众，想要混进去都很难，想要处决这个叛徒，时间会不会太紧了？” 墨清歌正色地道：“正因为这叛徒在夜郎族，所以才要抓紧时间，二师妹，你想想，秦璇既然已经背叛了胭脂帮，为了取得夜郎族的信任，或者赢得她在夜郎族的地位，她会如何？” “如何？”赤燕铃陀一心扑在研究之上，对于人性和人心的洞察能力都不像长期在整治中斗争的白芳菲和墨清歌来的老练。 “她必然会出卖胭脂帮的秘密，比如很多蛊毒的配方，还有破解的方式，等等。你要知道，秦璇也可以算是本帮的高阶弟子了，她掌握的信息和技术，远比一般的弟子要多。现在本帮正与夜郎族胶着地应战，争夺门主之位，如果秦璇为他所用，对本帮可是大不利。” 赤燕铃陀点了点头：“大师姐说的是，还是你考虑的周全。” “大师姐，既然事情紧急，我这就去办。”白芳菲一向嚣张跋扈，但这一次在墨清歌面前，忽然显得十分恭敬有礼，对她微微拱手。 墨清歌轻轻颔首：“去吧。” 白芳菲大步离去，满腔怒火，这一次她真被秦璇给害死了，本来她若乖乖跟她回来，她还能拿白焰貂被下毒之事好好做做文章，不说能够把墨血心拉下马，起码能够保住她的性命。 但没想到秦璇情急之下，却开车逃跑，最后竟然加入了夜郎族。 这样一来，白芳菲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而且也不能追究白焰貂被人下毒的事。 这一仗，她可谓输的一败涂地。 “师父，帮主怎么说？”许盈盈看到白芳菲出来，急忙迎了上去。 白芳菲沉脸说道：“召集你手下的蛊奴，全力去夜郎族打探消息，务必把秦璇找出来。” “帮主要抓秦师姐吗？” “这孽徒背叛了胭脂帮，已经投入了夜郎族，她死一百次都不够！” 许盈盈看到师父发怒，顿时吓得不敢做声，唯唯诺诺退了下去，前去着急蛊奴，先派他们打探消息。 第1776章 鬼针虫 段小涯本想借助墨清歌和白芳菲的矛盾，从而瓦解胭脂帮，但没想到墨清歌的大局观这么重，没有为难白芳菲，所以胭脂帮暂时还很稳定。 他必须另外再想办法才行。 同时，也考虑到，如果瓦解胭脂帮，夜郎族的势力就会一家独大，蛊门之中没有其他力量可以与之对抗。如果让夜郎族坐大，远比胭脂帮坐大更为难搞，毕竟夜郎族的野心更大，他们统一了蛊门，就是为了光复夜郎国。 “帮主，秦璇狡猾得很，现在又有夜郎族的庇护，只怕未必能够轻易地将她除去，我初来本帮，寸功未立，我想替帮主分忧，不知帮主能不能给个机会。”段小涯道。 墨清歌道：“你有办法杀秦璇？” “或许可以试一试。” “好，我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 墨清歌担心白芳菲顾及师徒情谊，不肯全力以赴，派出自己的人，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段小涯虽然是新来的，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在胭脂帮没有其他背景，与白芳菲没有关系，这一点墨清歌还是比较放心的。 墨血心请命说道：“帮主，我跟狗蛋一起去。” “你去干嘛？你在帮内何等身份，处决一个叛徒，需要你来动手吗？” “帮主，事关重大，如果秦璇泄露了本帮的信息和技术，对我们会很不利。狗蛋一个人，难免没有照应，而且对夜郎族也不熟悉，我想还是由我跟他一起去为好。” 墨清歌望向赤燕铃陀：“二师妹，你觉得呢？” 赤燕铃陀对于帮内事务从来都不关心，说道：“帮主怎么吩咐就怎么做，这么多年不都是这样的吗？从来没有出过差错。帮内的事物我不懂，我只会做研究而已。” 墨清歌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好，血心，狗蛋，你们尽快完成任务，尽快回来，帮内还有很多事务需要你们。” “是！” 两人退出墨清歌的住处，又回到墨血心的住处。 墨血心道：“狗蛋，你想怎么行动？” 段小涯道：“至少先要混入夜郎族。” “夜郎族大部分的势力，现在都聚集在碗儿寨，可是他们都认识咱们的面孔，咱们要怎么混进去？”墨血心抛出一个难题。 本来如果运用无相宝珠，段小涯想要混入哪儿都没问题，但自从上次与大力王决战，他的肉身被烧成了灰烬，无相宝珠和逆鳞刀下落不明。 无相宝珠和芥子珠不一样，芥子珠是意识体修炼而成的，存在他的意识之内，而无相宝珠是实物，是当年与段志远三世情缘的山鬼赠与他的。 “听说过苦肉计没有？” 墨血心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诈降。” 墨血心似乎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说，你假装背叛胭脂帮，然后加入夜郎族？” “嗯，不过这件事只有我能做，你身为帮主之女，不会有人相信你诈降的。所以，咱们里应外合，我混入夜郎族，你在外头接应我。” “既然是使计，就要让人相信才行，你有把握吗？” “先试一试吧。” 段小涯做事从来都是胆大心细，首先就要胆大地混入夜郎族，第一步迈出去之后，才能凭借心细，随机应变。 如果第一步都不敢走，也就谈不上之后的行动了。 “好，你逃到夜郎族，就说我要拿你炼蛊。”墨血心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支小小的玻璃瓶，里面放着一只毛茸茸的毒虫，“你吃进去，这样他们才能相信，甚至还能帮你解毒。” “这是什么？” “鬼针虫，可以炼制活人蛊的一种蛊虫。”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段小涯皱了皱眉，虽然鬼针虫极其恶心，但还是硬着头皮拿了过来，打开瓶盖，倒入口中。 鬼针虫跟毛毛虫不同，他身上的刺是硬的，从他喉管滑落，疼的半死，就如无数的针在他喉管刺着，划着。 “啊——”很快，段小涯腹内一阵剧痛。 “没事，等都鬼针虫适应了之后，你就不会这么疼了。” 段小涯咬了咬牙：“这蛊虫……不会要了我的命吧？” “既然是拿来练活人蛊的，自然不会要你的命。” 顿了顿，墨血心又道：“听着狗蛋，你到了夜郎族之后，替我打听一个人。” “是周召南吗？” 墨血心微微点了点头，她一直觉得段小涯的身份有些古怪，好像从前就认识了似的，否则他怎么会知道她过去那么多事。 就连周召南都知道了。 她本该杀人灭口的，可是不知为何，为了那一份熟悉之感，她竟没有对他下手。 两人正在房里谈话，一个蛊奴走了进来，端了一份饭菜过来，墨血心骤然出手，一掌拍在他的天灵盖上，那名蛊奴顿时委地。 段小涯吃了一惊：“你在干嘛？” “必须杀几个人，把消息传出去，才能证明你是反出了胭脂帮。” “帮主那边……” “我会跟她说明，为了本帮大计，她会同意的。”墨血心笃定地道。 段小涯心下一寒，墨血心虽然之前与他有过交集，而且两人相处的时候，也是暧昧不清，但有一点始终没有改变过，她依旧像从前一样心狠手辣。 为了目的，杀人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蛊奴在胭脂帮，根本就不算是人，他们只是奴隶，就像牲口似的，可以随意杀之。 “走吧。” 段小涯点了下头，奔出房外，见到两个蛊奴，随手就把他们扔了出去，但却不伤他们的性命，他料想这些蛊奴也不是心甘情愿地被胭脂帮控制，都是被他们掳来的普通百姓。 总有一天，他要把他们都救出去。 墨血心冲了出来，大声叫道：“狗蛋反了，抓住他！” 门外的弟子和蛊奴反应了过来，齐齐围住段小涯。但哪里又能围得住他？身影一闪，从两个弟子身边蹿了过去。 许盈盈正在召集蛊奴，准备前往夜郎族，也被眼前的情景愣了一下，这家伙不是墨血心的蛊奴吗？这几天一直待在墨血心身边耀武扬威，要多讨厌就有多讨厌，而且据说还调戏了她师父。 这口气如何能忍？ 先抓住他交给师父处置，师父一定恨他入骨。 第1777章 上天派来消灭胭脂帮 许盈盈根本不管段小涯忽然反出胭脂帮有多蹊跷，只管要为师父出一口气，叫了一声：“大伙儿跟我一起上，反叛胭脂帮，格杀勿论！” 带着一群蛊奴冲了上去，蛊奴手里带着武器，武器喂了剧毒，纷纷朝着段小涯招呼。 段小涯借着高超的身法，游刃有余，一名女弟子打出无数的毒针，段小涯避开的时候，嗖嗖嗖，全部打在身后的蛊奴身上。 那个蛊奴顿时倒地，但女弟子也不管，继续攻击。 外八行之中，最视生命如草芥的可能只有索命门和蛊门了。 “看我的！”许盈盈放出她的鬼蛤蟆。 鬼蛤蟆凌空而至，一口毒烟喷了出去，段小涯急忙屏住呼吸，他知道鬼蛤蟆的毒烟很毒，就连天山角蝰都被它毒烟给喷死了。 如果被它喷个正着，估计也活不了了。 段小涯身体向后翻去，两名蛊奴拿着竹矛向他背后扎了过来。 身在半空，段小涯又朝一侧翻了过去，结果鬼蛤蟆的毒烟全部喷在两名蛊奴脸上。 两名蛊奴捂着口鼻，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双目一翻，一起倒地，口中不住地涌出白沫，身体微微抽搐两下，就已不动了。 这个时候，墨清歌、赤燕铃陀、白芳菲全部走了出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墨血心赶了过来，说道：“帮主，狗蛋要反出胭脂帮！”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反？” 墨血心嗫嚅地道：“我想拿他炼蛊。” “什么？” “我瞧他武功高强，如果炼制活人蛊，被我操纵，一定能够成为一件极其厉害的杀人武器。这本是作为一个蛊奴的荣耀，但没想到他不肯，我只有偷偷喂他吃下鬼针虫，没想到他立即就跟我翻脸了。” 白芳菲愤愤地道：“我早就瞧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势必不会为我胭脂帮所用的，只有杀了他才能一了百了！”说着就要上前。 墨血心叫道：“小师姑，此人修为不凡，这么多的弟子在，你如果被他再调戏一次，以后还怎么做人？”她一心想让段小涯就此出逃，这样才有机会诈降夜郎族，所以故意阻止白芳菲。 白芳菲果然没有上前，她见识过段小涯的厉害，上次被她调戏的时候，没有引来围观，但却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底下的人私底下说什么的都有，这对她的威信是在很有影响。 现在众人围攻段小涯，她身为胭脂帮的第三把交椅，如果再被段小涯调戏一次，一定是被围观的，以后在众弟子面前如何抬得起头来？ 再者，因为秦璇比试失利，她在帮中的地位已经下降了很多，不能再冒这个险了。 墨清歌看了墨血心一眼，她是墨血心的母亲，又是一帮之主，墨血心忽然要拿段小涯炼蛊，这事本身就很蹊跷，但当着赤燕铃陀和白芳菲的面，她也不说什么。 赤燕铃陀虽然不管帮内事务，但刚刚她在墨清歌客厅，听见段小涯要去夜郎族处决秦璇，现在怎么就演变成这种局面了？ 因此她有一些懵逼。 段小涯知道时间紧迫，否则胭脂帮全体一拥而上，他还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完全逃出去。 毕竟蛊门与其他的江湖门派不同，他们擅长使用蛊毒，往往防不胜防。如果仅靠拳脚功夫，以他现在的武道修为，整个蛊门一拥而上，他都可以来去自如。 但是蛊门的手段不同，各种喂毒的暗器和武器，这些倒还好说，但是各种稀奇古怪的毒物，首先就能扰乱对手的心神，因为常规的江湖斗殴，都不会有这样的打法。 如果不是段小涯身经百战，完全都不习惯这样的打法，很快就会死在蛊毒之下。 这些毒物是受主人控制的，他们就像一只奇兵一般，常常会出其不意地给你一下，而且往往只需要一下，就能一击致命。 还有一点，蛊门弟子身上，往往会在衣物也淬了毒，你连对他下手都要小心翼翼，这实在是最要命的事。 所以段小涯不得不使出了御风刀，风刀破空，嗖嗖，两声，两名女弟子跌了出去，目光充满了不可思议。 墨清歌不由瞪大眼睛，又想起了毒姬的话，小麻确实是被段小涯杀死的，这家伙确实是可以不接触到人的身体，而直接取人的性命。 这是什么功法？简直太过诡异。江湖之上，绝顶高手，以内功来伤人，也能隔空打拳，把人打出内伤。但段小涯完全不是这样，被他伤到的两名女弟子，身上分明是刀伤。 “鬼鬼，喷死他！”许盈盈指挥着鬼蛤蟆攻击段小涯。 鬼蛤蟆善于跳跃，但速度却不如段小涯，段小涯总能轻易地避开，唯一担心的就是它碰出的毒烟。 片刻之间，几名蛊奴开始倒地，毫无预兆。 鬼蛤蟆不住地喷着毒烟，虽然是在空旷的山顶，但此刻没有风，毒烟弥漫在空气里，一时半会儿没法散去，被修为较弱的蛊奴吸入体内，很快就开始发作了。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段小涯不由对着许盈盈一笑：“许小姐，你是上天派来消灭胭脂帮的吧？” 许盈盈不由勃然大怒：“鬼鬼，往前扑！”又吹了一声口哨。 段小涯已经退到了山门，但见鬼蛤蟆一个大跳朝他扑了过来，一股浓烈的毒烟喷薄而出。 与此同时，段小涯已经跃出了山门，反手一记御风刀挥了出去，鬼蛤蟆半空落了下来，头身分家，抖了两下，就已死去。 “鬼鬼！”许盈盈慌乱地扑了过去，捧起鬼蛤蟆的尸体。 这是刚刚赢得比试的鬼蛤蟆，她也是豢养了很多年，算是毒物之中极其珍贵的了，此刻的心痛，只有真正养毒的人才能理解。 “狗蛋，我不会放过你的！”许盈盈咆哮地吼道。 段小涯早已施展逍遥游身法，越离越远，墨血心叫道：“开车去追！务必要把这个叛徒给追回来！” 几个女弟子急忙前去开车，风风火火地朝着山下开去。 墨清歌面色铁青，望了墨血心一眼：“跟我进来！” 墨血心正想跟母亲说明缘由，也就跟她进了她的住处，一一地禀告翔实，她故意安排这一场戏，为的就是力求逼真，让所有人都相信，段小涯确实反了胭脂帮。 第1778章 需要一个司机 段小涯从路边的一棵老树一跃而下，落在一个车顶，开车的是胭脂帮一名女弟子，吓了一跳，方向盘一滑，差点没把车开进了悬崖。 这是追下山的最后一辆车，段小涯从车顶翻过来，一脚踹破后座玻璃。 开车的女弟子又吓了一跳，急忙把车停在路边，回头一掌朝着段小涯劈了过来。 段小涯伸手格开，沉声喝道：“把车开到碗儿寨，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他不会开车，而这一带是山路，又打不到车，只能找个免费的司机。 “叛徒，我要抓你回去见帮主！”女弟子翻身跳到后座，手中出现一柄很短的刀，划向段小涯的咽喉。 段小涯向后一仰，躲开了她一刀，膝盖往上一顶，正对着她鼓鼓的胸口，说道：“你不是我对手，还是别费劲儿了，惹恼了老子，小心我真把你弄死了。” 女弟子十分倔强，娥眉一横，短刀朝他腿上刺到。 段小涯身体一滚，滚到床边，女弟子一刀刺入后座沙发，段小涯随手一记掌刀，敲在她的颈部。当然，他现在需要司机，没有用力，否则女弟子此刻已经昏厥过去了。他不过是想告诉她，他想要杀她，易如反掌。 但女弟子根本不管这些，嗖的一声，袖中射出一条毒蛇。 段小涯随手一挥，毒蛇断成两截，森然说道：“小花娘，不要给脸不要脸，再横，老子可就真的动手了。” “好啊，你动手杀了我啊！”女弟子知道自己必然不是段小涯的对手，索性视死如归。 段小涯目瞪口呆，我去，想不到还遇到了一个烈性的。 不过，他就喜欢烈性的，这样的女子更能激发男人的征服欲，女人要稍微有点辣，才够滋味。 “老子不杀你，但会先睡了你，你怕不怕？”段小涯脸上露出十分欠扁的笑容，似笑非笑的靠近女弟子。 女弟子不由往后一缩身子，露出一丝恐慌，但短刀照例还是刺了过去。 段小涯随手夺下短刀，微微一挑，刮下她一缕发丝，女弟子不由一惊。 “你叫什么名字？” “不告诉你！” “噢，原来你叫不告诉你，这名字倒是稀奇古怪的。不小姐，你是少数民族吧？汉族应该没有姓不的。” “谁是不小姐？”女弟子暗暗懊恼，“我不姓不，我不告诉你名字，我不叫不告诉你。你这人有没有文化？” “你不告诉我，以后我就叫你不小姐，反正就是一个代称，叫什么无所谓。现在，不小姐，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去开车，送我去碗儿寨。” 不小姐冷哼一声：“我不！你杀了我吧！” “像你这么娇滴滴的，我怎么舍得杀了你呢？刚才说了，你如果不停我吩咐，我就先把你给睡了。” “你……你敢？” 段小涯轻蔑地勾起嘴角，对待女人，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 如果是良家妇女，他顾及一份道德，可能不会怎样。但蛊门弟子，个个手里头都带着几条人命，这种人死不足惜。虽然该死之人，法律还会赋予他们基本的人权，但在段小涯这儿行不通。 段小涯一把扣住她的后颈，低头叼住了她鲜嫩的唇。 不小姐不由睁大眼睛，但没想到段小涯竟然真会……心里不由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既是不安，又是慌乱，还有一种从所未有的感觉。 胭脂帮门规森严，从小就被教导不能动情，尤其不能对男人动情，可她正值青春，情窦初开也很自然，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有时还是忍不住会往那方便去想。 她的心砰砰的跳，双颊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终于想起来不能就这么轻易地屈服，伸手推开段小涯，怒道：“你个淫贼，我杀了你！”又从大衣里面摸出一把毒针。 段小涯叫道：“不会吧，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刚才咱们还打过啵呢，太没良心了吧？” “刚才……刚才是你强迫我的！” “胡说八道，哪有强迫？最多只是我主动的而已，我觉得你还挺投入的。是不是从来没被男人亲过？是不是还没尝过男人的味道？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 不小姐被撩拨的芳心大乱，多年的禁欲生活，压抑的情感就如一座火山，随时都能喷发，而且要比常人猛烈的多。 “胡说八道！”不小姐的毒针撒了出去。 段小涯手中抓着短刀，叮叮叮叮，虽然距离很近，但还是没有一根毒针打到他。 倒是不小姐，还被段小涯打落的毒针误伤了面颊，破开一道细细的口子，留下一记嫣红的血迹。 血迹很快变成青黛之色，不小姐急忙掏出一瓶解药，先给自己敷了一颗，又嚼碎了一颗，敷在伤口之上。 “不小姐……” “我不叫不小姐！”她有些恼火，面对一个太强的高手，她实在没有任何办法，忍不住心浮气躁。 “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告诉你。” “原来你姓我。” 她快被气疯了：“你还是杀了我吧，这样我也算为胭脂帮尽忠了。” “我怎么舍得杀你呢，像你这么娇滴滴的小美人，我爱还来不及呢。你是我在胭脂帮见过最美的女孩儿，花容月貌，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倾国倾城。”段小涯把他能够想到赞美女孩儿的成语都用了一遍。 不小姐从未听过一个男人这么露骨的赞美，在胭脂帮除了蛊奴，就没有别的男人，但蛊奴的地位很低，也不敢这么跟女弟子说话。 于是，在那一刻她的心里是有一些波澜的。 段小涯撩妹无数，早已积累了一定的经验，像这种待在封闭式环境的女孩儿，其实是最好撩的，因为她们接触的异性很少，属于阅历不深的那种。 “你现在是被我挟持，就算你把我带到碗儿寨，也不会有人怪你的。”段小涯语音款款地说，目光深情地注视着她，“如果有人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饶他。” “……” “告诉我，你叫什么？”段小涯又轻轻地靠近，伸手撩着她的秀发。 “我……我……” “你不说，我亲你了。” 女弟子忙道：“我叫苏米。” 第1779章 甜言蜜语当饭吃 “苏米，你真美。”段小涯赏心悦目地注视着她。 这话倒也不是为了讨好苏米说的谎言，胭脂帮的女孩儿大部分都长得不会太差，有些只是因为炼蛊才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 但苏米的蛊术还达不到那种地步，她像是西南的山水养育出来的那种女孩儿，说的普通话很不标准，但皮肤却惊人的好，白皙而又弹性，一脸的胶原蛋白。 朴素，不是很会打扮，但也不需要打扮，是纯天然的那种美。 苏米被他盯的很不好受，要是往常，一个男人这么盯着他，她早就出杀手了，但她的修为比段小涯差了太多，所以对他完全没有办法。 “你……你别胡说……”苏米心如鹿撞。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确实很美。” 苏米双颊像要滴出了血：“你别这么看着我。” “长得美还不许人看吗？” “就不许！” 段小涯再度扣住她的后颈，温热地嘴唇凑了上去，苏米心头一惊，本能地想要反抗，段小涯却抓住了她的素手。 那一刻，她就那么沉沦，因为根本反抗不了。 渐渐地，她开始喜欢上这种味道，迷离地喘息，主动地伸手抱住段小涯。 段小涯好久没有开荤了，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美色当前，没有理由不来一发。于是把手伸入她的大衣，摸到一团冰凉而柔软的东西，可以肯定，不是他想要的东西。 掏出一看，却是一条色彩斑斓的蛇，盘成一团。 卧槽！ 段小涯急忙把蛇丢了出去，一时之间，欲念全消，蛊门女子确实是碰不得的，他不敢想象，脱她一层衣服，会有多少小动物蹦出来。 “咳，那个苏米……歹势歹势，一时情不自禁，但你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长得太漂亮了吧。”段小涯死命地夸，女人就喜欢听甜言蜜语，尤其这种入世未深的女孩儿，能把甜言蜜语当饭吃。 苏米娇羞无比，低头小声地说：“你别胡说，人家……人家哪有你说的那么漂亮。” 人家？ 段小涯一向判断异性对自己有没有意思，都是从她的自称开始的，一旦自称人家，十之八九都是有戏的。 不过他可不想接着发展，毕竟蛊门女子充满了不可预知的危险，在他冷静的时候，她们伤不了他，怕就怕他意乱情迷，或者正在心无旁骛地释放的时候，对方忽然使毒，那可防不胜防。 “你别谦虚了，我走过很多的地方，从没见过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儿。” 苏米心里就像抹了蜜糖似的，又说：“师父常说，男人是最靠不住的，尤其这一张嘴，总说一些讨女孩儿欢心的话。” “讨女孩儿欢心的话有什么不好？难道要说一些惹女孩儿生气的话才好吗？” 苏米微微撅了撅嘴：“其实我也不懂，总觉得男人都是骗子。” “你被男人骗过吗？” “没有，我以前没和别的男人……”苏米又低下了头，“没和别的男人这样。” “喜欢吗？” 苏米更加娇羞，轻轻拍他一下：“不理你了。” “快去开车吧，我要赶紧去夜郎族，不然被抓回去就完了。” “你真的要背叛胭脂帮吗？” “墨小姐要拿我炼蛊，我总不能等死吧？” “要不……我替你跟墨师姐求情吧？”苏米忽然不舍得他去死了，但也不想让他背叛胭脂帮，这样似乎更危险了，胭脂帮天涯海角必会追杀他，而且……以后也再难见到他了。 段小涯摇了摇头：“墨小姐又怎么会听你的？何况现在我都成了叛徒，就算不被拿去炼蛊，我也活不成了。” 苏米想了一下，心中实在难以抉择，但一切还是需要保住他的性命为重。 女人一旦疯狂，会比男人更为疯狂，尤其是陷入了爱河的女人，做出的事往往不过大脑。 此刻的苏米就是这样，被段小涯三言两语就撩拨了芳心，坐上驾驶座，给他充当了司机。 大约一个多小时，来到了碗儿寨，这儿因为成为夜郎族的驻扎之地，村民死的死，伤的伤，也被官方归结为是疾病风暴的灾难之地，村民全部被撤离了。 官方的说法，盘水城遭遇这场疾病风暴，是死了一百多人，但其实远远是不止的。因为不敢把具体的数据报出来，避免引起民众的恐慌，那样会更麻烦。 “狗蛋，我……我就送你到这儿了。” “要不……你跟我一起加入夜郎族吧？” 苏米急忙摇头：“不可以的，我是不能背叛胭脂帮的。” 这话说的异常坚决，她帮助段小涯逃离，已经是违背了她的本心，成为胭脂帮的罪人，让她再背叛胭脂帮，她是万万做不到的。 段小涯也不勉强，只是让她一切小心。 下车之后，段小涯朝着碗儿寨走了进去，寨门是以木头搭建的，就在村口的地方，几条藏獒扑了出来。 段小涯随手一挥，一股劲风透了出去，一条藏獒跌落山坎，其余几条藏獒更为凶猛，但对段小涯根本起不到任何的威胁作用。 啪啪几下，藏獒全部飞了出去，都被段小涯吓坏了，起身就跑，站在远处狂吠不止。 过了一会儿，一高一矮的两个男人走了出来，高的男人足有二米二多，身材瘦瘪瘪的，就像一根竹竿。矮的男人只有一米来高，胖嘟嘟的，就像一个西瓜似的，走路都极为费劲儿，段小涯甚至认为，他用滚的都比走的要快。 总之，这是两个反差极大的男人，估计也是炼蛊把自己给练坏了。 “嘿，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打伤我的藏獒！”矮个子中气十足，带着一股怒气。 段小涯淡淡地道：“我是胭脂帮来的。” “什么？”一听胭脂帮，矮个子立即摆出了架势，胳膊上头已经攀爬着一条黑色的蛇。 另外一个高个子低头盯着段小涯：“胭脂帮的弟子，来我夜郎族干什么？” “我是来投奔的。” “什么？”高个子懵逼了一下，问道，“什么意思？” “我刚刚背叛了胭脂帮，想加入夜郎族。” “哼，夜郎族不是谁都可以加入的，我们一向不接纳外人。” 段小涯抱拳说道：“两位，给我一个机会吧，带我去见你们族长，如果你们不接纳我，我只有死路一条了，胭脂帮会对我赶尽杀绝的。” 第1780章 诈降 高个子和矮个子商议了一会儿，如果段小涯是个平常之人，直接用毒放倒就是了，但他自称是反出胭脂帮的人，身份就有一点不寻常了。 “好，你跟我们走吧。”两人走在前面。 段小涯跟在身后，过了一会儿，穿过一条山路，到了一座很长的竹竿寮，穿堂到了一个天井，两个把守的族人上前。 “顾伟，吴伟，这人是谁？” 叫顾伟的高个子道：“这人自称是胭脂帮的叛徒，想见族长。” “胭脂帮的叛徒？”两个守卫面面相觑。 叫吴伟的矮个子道：“我们现在正与胭脂帮胶着地争夺门主之位，料想此人对我们有用，所以带来见族长。” “嗯，等一等，我去通报一声。”一个守卫走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出来，带着段小涯前往正厅。 正厅之上坐着一个白胡子老头，身材偏矮，但比起吴伟，又高出了好多，毕竟他还没矮到畸形的程度。 白胡子老头身边还有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段小涯是见过的，她叫夜哥舒。 曾在乌蛮村外的一个酒店，他和夜哥舒打过照面，当时她以非凡的毒术，制住了游家的白发双煞，可谓是个真正的用毒高手。 “族长！”吴伟和顾伟恭敬地对白胡子老头行礼，一手搭在心口，表示忠诚，又微微躬身，表示臣服。 族长挥了下手，让他们不必多礼，目光矍铄地望向段小涯：“你叫什么？” “狗蛋。” “你说你是胭脂帮的叛徒？” “没错，我刚刚反出了胭脂帮。” “噢，为什么要反出胭脂帮？” 段小涯愤愤地道：“我加入胭脂帮也没多久，做了胭脂帮的蛊奴，跟在墨血心的手下，但没想到，墨血心丧心病狂，竟然要拿我来炼蛊。” “据我所知，按照胭脂帮的传统，一个蛊奴能够被拿来炼蛊，这是无上的光荣啊！” “光荣个屁，被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变成一件工具，很光荣吗？”段小涯在胭脂帮这些天，确实也见过一些被拿来炼蛊的蛊奴，他们往往要承受着身体巨大的痛苦，然后被主人变成一件武器，就像他们豢养的毒物一般。 这让他想起了当年棘山村病变的魏长山，简直就是一个怪物。 夜哥舒微微眯起双眸，在段小涯身上盯了一会儿，问道：“胭脂帮那么多人，你一个小小的蛊奴，是怎么逃出来的？” 段小涯嘚瑟一笑：“那么多人，不过都是酒囊饭袋，老子一双拳头打出来的。” “哼，在我面前说大话，是要掉舌头的。” “你不信吗？” 夜哥舒淡淡一笑：“你觉得你这话可信吗？”胭脂帮能与夜郎族争斗这么多年，自然有它自己的实力，如果这么容易被一个蛊奴闯出山门，胭脂帮也就不该在蛊门存在了。 “把他拿下！”族长把手一挥。 两个守卫立即扑上前去，段小涯头也不回，随即两脚向后踢去，两个守卫跌了出去。 顾伟和吴伟紧接着扑上来，他们各自放出两条毒蛇，段小涯没有躲闪的意思，双脚一动不动地扎在地面，双手一挥，两道风刀破空而出。 两条毒蛇断为四截，落在地面，仍在不住地扭动。 夜哥舒微微一惊，这家伙……武道的修为实在惊人，这种修为确实是有能力反出胭脂帮的。 可是，既然是胭脂帮的人，她就不能不慎重对待了，万一要是奸细，可能会给整个夜郎族带来灭顶之灾。 吴伟一见之下，双脚朝着段小涯的下盘踢去，他的个子本身就矮，段小涯想要用手，是比较费劲的，好在对方攻的是他下盘。 不过吴伟攻他下盘的时候，顾伟也跟着出手了，他是往段小涯头顶招呼的。 一上一下，配合无间，要是常人，估计应付不来。因为人的眼睛无法照顾全面，往上看，就难免疏忽了脚下。往下看，又疏忽了头顶，顾此失彼。 但段小涯现在的修为，完全不用担心这一点，因为对方的武道修为并不怎么高深。 将身一撤，两人的攻击齐齐落空，吴伟随手一甩，一只袖箭直射他的面门。 段小涯翻身避了过去，顾伟一只大长脚踢到他胸口。段小涯身形一矮，从他脚下翻过，一记虎尾脚反踢，正中对方胯间。 嗷—— 顾伟惨叫一声，跌出门外，捂着关键部位，面色发青。 吴伟吃了一惊，就地一滚，手里多了两把钩镰刀，嗖嗖朝他下盘挥到。段小涯把身一起，一脚落在他的头顶，把他整颗脑袋踩在地上。 然后扭头望向夜哥舒：“现在你相信我可以反出胭脂帮了吧？” “就算你可以反出胭脂帮，可是你这样的身手，为什么会在胭脂帮做个区区的蛊奴？” 段小涯随脚把吴伟踢出了门外，对夜哥舒道：“你也知道，胭脂帮不收男弟子，男人在胭脂帮只能做蛊奴。” “以你的身手，在江湖上，哪儿不能闯出名堂，为什么偏偏要入胭脂帮？” “为了一个女人。” “女人？” “她叫毒姬。” 夜哥舒自然认识毒姬，毕竟毒姬在蛊门中也赚了一些名头，何况夜郎族和胭脂帮比毒大会，毒姬可是代表胭脂帮赢了两场。 可谓一时风头无两，但错就错在，她太自以为是，以为有点功劳，就能与墨血心争锋。 “听说毒姬已经死了？” 段小涯叹了口气：“是呀，说起来她的死跟我也有关系。” “怎么说？” “我不知道胭脂帮有个变态的规矩，就是男女之间不能动情，所以在墨清歌面前胡言乱语，把她给害死了，而我也做了蛊奴。” “你和毒姬是情侣？” “没错，当初她想把我带到胭脂帮效力，对我进行色诱，结果我们假戏真做。唉，我一心想为她报仇，所以留在胭脂帮，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墨清歌太厉害了。估计墨血心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才要拿我炼蛊，把我变成一只活人蛊，永远被她控制。” 夜哥舒微微颔首：“像你这样的身手，而且又对胭脂帮抱有敌意，如果不能彻底地控制你，确实对胭脂帮大为不利。” 第1781章 干尸蛊 “不错，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必须逃出胭脂帮。只是，墨血心喂我吃下了鬼针虫，我不知道这种蛊虫有多厉害。所以才来投奔夜郎族，蛊门之中，只有夜郎族和胭脂帮齐名。我想，只有夜郎族才能解我的蛊毒。这位小姐，如果你能帮我解蛊，我必生死相报。”段小涯郑重对着夜哥舒抱拳。 夜哥舒上前一步，盯着他的眉心看了片刻，果然见他眉心隐隐泛着黑气，这是中了鬼针虫该有的特征。 之后又把着他的尺寸关，回头对族长点了点头，表示他确实中了鬼针虫，所言不虚。 “你的鬼针虫，似乎是刚刚被种下去的。” 段小涯笑道：“不愧是夜郎族人，只是一把脉就能看得出来，佩服佩服。不错，我是刚刚被种了鬼针虫，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与胭脂帮反目。” “鬼针虫是炼活人蛊必备的材料，起初不会给你造成多大的痛苦，不过是肠道有些刺痛而已，但是七日之后，鬼针虫将会进入一个躁动期，它会在你肠道之中爬来爬去，那种痛苦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段小涯面色一变：“那该怎么办？” “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死鬼针虫，还能怎么办呢？” “小姐，请你救我！”段小涯抓住夜哥舒的皓腕。 夜哥舒轻轻一笑：“救你容易，我们夜郎族正好有一种药，可以杀死鬼针虫。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为什么要救你呢？” “夜郎族正与胭脂帮争夺门主之位，我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 “说来听听，你准备怎么帮我们。” 段小涯笑了笑：“实不相瞒，我跟毒姬在一起的时候，她曾跟我说过胭脂帮一些蛊毒的配方，还有这些天我在胭脂帮，也搜集到了一些胭脂帮的秘密。” “比如呢？” “你听说过胭脂帮的八蛊吗？” “胭脂帮的八蛊名震天下，谁人不知？” 段小涯随即就把生蛊的配置方式和材料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夜哥舒和族长不由面面相觑，因为之前投奔的秦璇，也说了生蛊的方式和材料，竟然丝毫不差。 但是秦璇并未完全掌握八蛊，她只会八蛊之中的生蛊和死蛊而已。 “还有没有？” 段小涯又把怨憎会蛊的配置材料和炼制方式说了一遍，笑道：“你们现在该相信我了吧？我绝对可以帮你们打败胭脂帮。不说我知道了这些胭脂帮的蛊毒，就是我的武道修为，也足以让你们称霸蛊门。” “把你知道的配方，全部说出来。” 段小涯笑了笑：“你当我是傻子吗？我要全部说出来了，我就一文不值了，到时你们还会救我吗？” “好，我先给你解蛊。”说着，夜哥舒手里出现一只小小的玻璃瓶，玻璃瓶里是一些青绿色的液体，像是蔬菜汁儿似的，还有一些粘稠。 “这是……” “喝了吧，保证一个小时之内，就能杀死鬼针虫。鬼针虫一死，它身上的尖刺就会软下来，到时会顺着你的排泄物而排出来。” 段小涯随手就把玻璃瓶接过来，打开瓶盖，一口喝了下去，感觉十分润喉，但没有什么味道，以他精湛的医道，竟然也品不出其中的成分。 “现在可以说了吧？” “说是可以说了，但谁知道你给的解药能不能解毒？就算能解毒，我又怎么知道里面没有掺杂其他毒药？” 夜哥舒一愣，笑道：“没错，你既然知道我在解药之中掺杂了毒药，为什么还要喝？” “为的是让你们安心。只有你们安心，才会绝对地相信我。只有你们相信我，我才能借助你们的力量，一举歼灭胭脂帮！” “你当真这么恨胭脂帮？” 段小涯笑了笑：“其实，我恨的只是姓墨的一对母女而已，只要这俩娘们儿死在我手里，其他人你们随便处置。” “好，我答应跟你合作。” “在夜郎族你说得上话吗？” “我叫夜哥舒，我是族长的孙女。” 族长点了点头：“既然哥舒答应了你，就如同我答应了你，你放心在夜郎族待下，好好地把你知道的信息，一点一点的告诉我们。如果能助我们夺得门主之位，我们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功劳。还有，等到大破胭脂帮之日，我一定把墨清歌和墨血心交由你来处置。” “多谢族长。” “对了，按照我们族内的规矩，外人是不能留在族内的，所以你要变成自己人才行。” “怎么样才能变成自己人？” 夜哥舒笑道：“不知道你婚配了没有？” “没有。” “很好，这样你就不用去毒杀自己的妻子了，你的亲事包在我身上。” 段小涯心想，蛊门的流派，规矩一个比一个变态，夜郎族就像一个氏族部落一样，想要加入他们，就必须与他们联姻。如果已经娶了老婆的，就要毒杀自己的老婆，以示对夜郎族的忠诚，以后只有夜郎族这一个家。 夜哥舒又吩咐守卫，把段小涯先带下去安顿。 族长起身，缓缓地走进内室，夜哥舒搀扶着他。 “哥舒，你觉得这小子可靠吗？” “现在还不清楚，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没有破绽。他身上确实中了鬼针虫的蛊，还有他说的蛊毒配方，好像也没任何差错。” 族长叹了口气：“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刻，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是，爷爷。” “这小子能力太强，如果真是奸细，只怕以后难以控制。” “我已经给他下了干尸蛊，如果他不听话，待到蛊毒发作之时，他就知道厉害了。” 族长轻轻点头：“不错，如果不是依靠这些蛊毒，我们就连自己的族人都控制不住，何况去控制别人呢？两千多年了，族人的斗志越来越弱，大家都忘记了当年还有一个夜郎国。只有依靠蛊毒，才能把大家重新聚集在一起，我们才有可能光复祖宗的辉煌。” 说到最后，老人的声音忽然变得悲怆起来，他已经老了，一定是看不到这一天了。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需要夜郎族一代一代的努力。但他至少还有机会看到，夜郎族可以统一蛊门。 统一蛊门，只是第一步。 第1782章 腊肠嘴 段小涯被安排进了一间瓦房，瓦房没有其他的人，他是被当做贵宾来对待的，独立住一间房。 过了一会儿，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大约三十来岁，身材比较圆润，是市面上比较常见的妇女，但唯一不常见的，是她的两条腊肠嘴。 “大姐，你是不是找错房间了？” “你是不是新来的狗蛋？” “嗯。” 腊肠嘴眉毛一挑：“那我就没找错，以后你就是我老公了。” “呃？”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你想加入夜郎族，必须要和夜郎族联姻，否则你始终是个外人，我就来跟你联姻的。” 段小涯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马勒戈壁，他本来以为联姻还是一件好事，能够白捡一个媳妇儿，但谁能想到是个腊肠嘴？ 这要接个吻，都要使出吃奶的劲儿，多特么费劲儿？ “咳，大姐，婚姻不是儿戏，咱们还是要慎重一点。” “嗨，没关系，我挺中意你的，就不要你的彩礼了，孙小姐都说了，晚上就给咱们办婚礼。” “谁……谁是孙小姐？” “就是哥舒小姐，她是我们族长的孙女，所以我们叫她孙小姐，你不是刚见过了吗？” “是，刚见过。” 腊肠嘴越看段小涯越喜欢，轻轻咬着手指，朝他走了过来。 段小涯急忙后退一步，干笑道：“那个……腊肠姐……咳，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叫牛爱花。” “哦，果然人如其名，好名字啊！” “狗蛋，你看……咱们马上就是夫妻了，是不是……”牛爱花双目含春，扭着腰肢，又朝他靠近了一步。 段小涯简直想死了，奶奶的腿儿，这娘们儿是要把他榨干的节奏哇，要是姿色过得去也就罢了，偏偏是一个腊肠嘴。 不知道他是外貌协会的吗？ “牛小姐，冷静，冷静，再冷静。” 牛爱花娇嗔地道：“人家冷静不了嘛，来嘛，咱们先上车后补票。” “咳，牛小姐，其实我是一个保守的男人，先上车后补票不适合我。” “哎哟，都什么时代了，你还这么保守，来嘛，反正今晚咱们就结婚了，提早一时半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一个女的都这么主动了，你就配合一下嘛。”牛爱花撅起了她的腊肠嘴，并且凑了过来。 段小涯盯着两条腊肠嘴越来越近，忍不住胃里翻江倒海，哇的一声，扶着墙壁狂吐起来。 牛爱花忙问：“狗蛋，你怎么了？” “没事儿，可能有些妊娠反应。” “呃？”妊娠反应？还有这种操作？ “牛小姐，我身体不适，我想休息一会儿。” “好呀，咱们一起休息。”牛爱花伸手过来扶他。 段小涯急忙把手抽了回来：“我想自己一个人休息。” “这怎么行呢，我马上就是你媳妇儿了，你身体不适，我怎么放心得下？” “牛小姐，谢谢你的好意，真的不用你费心了，我躺一会儿就可以了。” 牛爱花忸忸怩怩，朝他抛了一个媚眼：“害羞，害羞是不是？” “是呀，我很害羞。”段小涯快要哭了，夜哥舒绝壁是故意的，夜郎族那么多女人，就不能给他挑个能看的？ “你别害羞，做男人嘛，总是有第一次的。”牛爱花伸手摸向他壮硕的胸肌。 段小涯急忙往后一退，牛爱花又靠近了一步，身体不由自主地歪了过来。 忍无可忍，段小涯终于克制不住，忽然抬起一脚，牛爱花惨叫一声，飞出门外。 砰的一声，牛爱花四仰八叉地落在地面，吐了口气：“不愧是我的男人，就连打人都这么帅，刚才这一脚好强，我就喜欢强壮的男人！” “牛姐，你没事儿吧？”门口，一个女孩儿走了过来。 段小涯望去，见是陈碧莲娜。 心里暗叫一声糟糕，夜郎族之中，和他打过照面的人不少，以后可千万不要坏了他的大事。 陈碧莲娜扶了牛爱花起来，问道：“牛姐，是谁打你？” “是我未来老公。” “未来老公？”陈碧莲娜不由朝着门内一望。 “是你？”陈碧莲娜冲了进来。 段小涯笑了笑：“陈小姐，真巧。” “好啊，我正愁没处去找你呢，你害死了我师父，我现在就要你命！”陈碧莲娜纵身扑向段小涯。 段小涯伸手挡住她一拳，说道：“陈小姐，当日的事是个误会，我是正当防卫，才不得已伤了你师父。” “哼，你这话留着跟阎王爷说吧。”陈碧莲娜父母双亡，只剩一个师父，现在也被段小涯害死了。 一个人如果没有亲人和朋友，留在这世上，总是需要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而陈碧莲娜活下去的理由，就是复仇。 嗖！ 一枚毒镖打了出来。 段小涯闪了过去，毒镖钉在墙壁。 陈碧莲娜又打出了无数的暗器，段小涯都能轻而易举地闪了过去，这些天她在夜郎族，修为确实有所精进，但比起段小涯，仍旧差了太多。 牛爱花急忙赶了过来：“娜娜，他以后就是你姐夫了，你可别伤了他，姐姐活了三十几岁，才有一个男人可以嫁，你就可怜可怜姐姐吧。” 陈碧莲娜怒道：“牛姐，这人杀了我师父！” “这都是小事，你如果要师父，我再给你找一个就是了。” “你——” 牛爱花推着陈碧莲娜出去：“好了好了，狗蛋可是族长请来的贵客，你就算对他有多大的恨，这个时候都要忍下去，不能坏了我族的大计。” “牛姐——” 牛爱花赶走陈碧莲娜，迅速把门关了起来，回头望向段小涯：“狗蛋，你没受伤吧？” “哼，就这点伎俩能伤的到我？” “哎哟，狗蛋，想不到你身手这么好，嫁给你之后，我一定充满了安全感。” 看着对方作死的表情，段小涯不由毛骨悚然，奶奶的腿儿，她只顾着他的安全感，就考虑一下他的安全感吗？ 牛爱花又扭着腰肢朝他走来，虽然她基本上可以确定为是没有腰的，但走路还是喜欢一扭一扭的，一边扭着一边还朝段小涯抛媚眼。 段小涯浑身都在颤抖，干笑地道：“牛小姐，你眼睛没毛病吧？” “讨厌。” “呃？” “狗蛋，别那么害羞嘛，姐姐一定好好地疼你。”牛爱花说着开始宽衣解带。 我去，辣眼睛，太辣眼睛，段小涯再度忍不住了，一个侧翻踢，发出一声李小龙似的吼叫：“我打——”牛爱花的身体从墙壁穿了出去，撞破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第1783章 外貌协会 这一次，牛爱花彻底被段小涯踢昏过去。 段小涯其实也不想的，但谁叫牛爱花长的这么欠扁，长的欠扁也就罢了，偏偏表现的还这么欠扁，人贵有自知之明，但她没有。 那句名言是怎么说来的？ 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的错了。 段小涯气沉丹田，吐了口气，然后流星踏步地前去找夜哥舒。 两个守卫把他拦住，瞬间就被他踢到了两边，他登堂入室，吼道：“夜哥舒，你给老子出来！” 夜哥舒从内堂走出来，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地道：“族长刚刚睡下，你嚷什么嚷？” “来，咱们掰呲掰呲。”段小涯朝她招了招手，到了远处说话。 夜哥舒走了过去，问道：“是给你安排的住处不满意吗？” “住处倒没什么，但你给我安排的媳妇是什么鬼？” “你说牛爱花？你不喜欢？” “我该喜欢吗？” 夜哥舒淡淡地道：“你喜不喜欢我管不着，但你总归要跟她结婚，否则你便不能加入夜郎族。” “你就不能换一个能见人的？” “牛爱花在我们族内身份是很高贵的，她是夜郎族王室的直系血统，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个福还是留给别人吧，你给我找个身份低一点的，只要长得漂亮就行。” 夜哥舒忍不住有气：“狗蛋，你把我们夜郎族的女人当成什么？菜市场挑菜呢？” “少说废话，给哥们儿换个媳妇，否则哥们儿不干了。” “你别忘了，你可是中了我的干尸蛊，没有我的解药，你会变成一具干尸。” “要跟牛爱花结婚，老子宁愿变成干尸。” “你——” 夜哥舒好歹也是族长的孙女，在夜郎族的地位一向很高，但段小涯似乎一点都不把她放在眼里，这让从小就被捧在手心的夜哥舒，心里有些不快。 而这家伙竟然为了媳妇长得漂不漂亮这种小事，竟然不惜要跟她翻脸，甚至就连性命都不要了，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一个真正想干大事的人，谁会在意这些，多少政治的联姻，看的都不是对方的颜值，而是能不能对自己是事业有帮助。 但这家伙就是一个外貌协会，夜哥舒对此十分无语，愤愤地问：“你说，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段小涯不由打量着夜哥舒，自从第一次看到她，她就觉得夜哥舒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她拥有着让女人羡慕的身材，至少一米七的身高，还有e级的上围，以及21寸的蜂腰。 肤色白皙如雪，容貌虽然谈不上倾国倾城，但绝对是姣好的，带着一些英姿飒爽的气概。 “咳，夜小姐，冒昧地问一下，你嫁人了吗？” “没有。” 段小涯拍手笑道：“太好了，那我就选你了。” 夜哥舒一愣：“你疯了吧？” “没疯，我是认真的。” “狗蛋，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夜哥舒双目透着冷光，寒气逼人，“没错，你的本事还有你掌握的胭脂帮的信息，如果能够为我所用，确实能够让我们夜郎族如虎添翼。但你如果敢消遣我，我一定让你尸骨无存！” “夜小姐，我怎么敢消遣你呢，我确实是真心的，你估计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了，试问哪个男人不会对你动心呢？” 女人天生就爱甜言蜜语，尤其是喜欢有人夸她的容貌，这话夜哥舒听了心里倒也舒坦，说道：“除了我，你还看中了谁？” 夜郎族的女人，段小涯刚刚逛了一圈，也没见过几个，好像夜郎族属于男多女少的情况，说道：“就陈碧莲娜吧。”虽然陈碧莲娜不是什么一等一的美女，但比起牛爱花，确实强了太多了。 “陈碧莲娜早已许配给我们族内的阿尔法，你就别打她的主意了。” 段小涯想想也是，陈碧莲娜本是外族之人，依照夜郎族的规矩，她虽然是易不凡的徒弟，但想加入夜郎族，也必须要和族内的男子联姻。 “你把族内的女人都召集起来，让我好好地挑选。” 夜哥舒不由一愣：“你当选美呢？”这家伙真把自己当成皇帝了吗？ “夜小姐，我向你保证，如果我能挑个合适的媳妇，我一定会为夜郎族披心沥胆。” “披肝沥胆。” “无所谓啦，让我五脏六腑都披光沥干都没关系，最重要的是，要有一个漂亮媳妇。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如果没有女人，我做什么都不痛快。” 夜哥舒越发无语，这是什么毛病，就是一个好色之徒！ 不过和段小涯联姻，确实不是一件可以马虎的事，这不仅仅是他加入夜郎族的条件，还是为了能在他身边安插一个耳目，好好地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既然决定要用段小涯，她至少要拿出一些诚意出来，说道：“好，我会召集族内所有未婚女子，让你好好挑选。” 段小涯心里大为畅快，又回到住处去等消息。 过了一会儿，夜哥舒就把人都召集了过来，除却一大半已经结婚的女人，剩下未婚的女子已经不到百人。但是夜郎族的女子擅长炼蛊制毒，难免会有出差错的，于是又有一半把自己搞的认不认鬼不鬼的。 剩下的四五十人，其中十几个是小孩儿，不到结婚年纪，还有十几个是本身就长得不怎样的，任何一个族群都一样，有漂亮的，自然就有丑的。 能够挑选的就只有十几个人，段小涯挑了其中一个：“就她了。”嗯，五官深邃，有种异域风情，前凸后翘，腰肢苗条，比起陈碧莲娜又强了几分，可以算是八分女了。 这年头八分女可不常见，就算段小涯认识那么多的女人，能够打上八分的也没几个。 夜哥舒朝着那个女孩儿望了一眼：“吉米，你出来。” 吉米走了出来，笑容腼腆，看了段小涯一眼，又低下头去，一言不发，但她显然知道段小涯挑选她是为了什么事，双颊默默泛起了红晕。 忽听凭空一声吼叫：“吉米，你个臭不要脸的，竟敢勾引我男人！”正是牛爱花赶来了，她之前被段小涯给踢昏了，刚刚苏醒过来，就得到消息段小涯重新挑选媳妇，这都快把她给急疯了。 第1784章 拼酒 牛爱花冲上前去，双手扼着吉米的脖子，想要把她掐死似的：“臭不要脸，跟我抢男人！” 夜哥舒随手一挥，就把牛爱花挥开，喝道：“牛爱花，住手！” “孙小姐，你不是说……让我嫁给狗蛋吗？” “牛爱花，狗蛋不喜欢你，吉米是他自己选的。” 牛爱花不由转向段小涯：“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哪里比不上吉米？”她很伤心，眼眶含着泪水，质问段小涯。 段小涯十分无奈，她哪里又比得上吉米？ 但对方都快哭了，他也不忍继续伤她的心，说道：“牛小姐，感情的事勉强不来的。” “什么感情？你跟吉米才刚认识，哪儿来的感情？” “牛小姐，话不能这么说，我跟吉米小姐一见钟情。” “那你怎么不对我一见钟情？” 段小涯轻轻一咳：“嗯，这个难度有些大。” 牛爱花不由放声大哭，两根腊肠嘴似乎被泡肿了似的，似乎又更大了些。 段小涯暗暗无语，倒不是他歧视女性，只是没办法勉强自己，哪个男人不喜欢漂亮的女人呢，他不过是世俗男人的一员而已。 夜哥舒挥了下手，吩咐身边的人：“把牛爱花带下去。” 两个族内的男子过来，拖着牛爱花下去，牛爱花大声呼叫：“狗蛋，我爱你，虽然你不娶我，但我一辈子都是你的人。生是你狗家的人，死是你狗家的鬼。” 这一段深情的告白，非但没有打动段小涯，反而让他觉得恐惧，奶奶的腿儿，这是做鬼都不放过他哇！ 然后夜哥舒又把吉米叫走，有些话需要交代她，毕竟让她与段小涯联姻，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让她监视段小涯。 段小涯心知肚明，夜哥舒绝对不会这么好心，但吉米就算是安插在他身边的耳目，那也无妨，将计就计就是了。 没被挑中的夜郎女子，陆续地散去，段小涯刚才没有看到秦璇，料想秦璇也已经嫁入夜郎族，所以没有出现在被他挑选的队伍之中。 碗儿寨不大，夜郎族的人口也不算多，他必须尽快查清楚秦璇的所在，还有周召南和时不利。 他始终没有忘记，药王鼎失窃的事。 …… 当晚，准备好了篝火晚会，这是为段小涯和吉米的婚礼而准备的，大伙儿搬出了村里的食物和酒，开怀畅饮。 段小涯和吉米都没穿上喜服，因为村里没有条件，也没来得及准备。 族长亲自主持婚礼，然后众人在为新人祝福。 “喝酒，喝酒！”一个粗犷的汉子端着酒碗叫道。 吉米小声地对段小涯说：“这是阿尔法，是陈碧莲娜的丈夫。” 阿尔法端着酒碗过来，对段小涯道：“新郎官，今儿是你大喜之日，可不能不喝酒啊，来，兄弟我敬你一杯。” 段小涯知道他是陈碧莲娜的丈夫，就不能不防备了，毕竟陈碧莲娜一心想要杀了他为易不凡报仇。 “好，多谢了，哥们儿。”段小涯举起手中的酒碗，与他碰了一下。 “你这喝的什么酒？啤的啊？不行不行，大丈夫喝酒，要喝就喝白的。来，你喝我这一碗。”阿尔法随手就把段小涯手里的啤酒泼到地上，把自己的白酒给他。 吉米说道：“阿尔法，狗蛋他不胜酒量，喝不了白的。” “哟，吉米，这么快就护上了？女生外向，这话说的一点不错。可是，今天是你们的大喜之日，你们也不想太难看吧？” “阿尔法，我告诉你，你可别闹事！”吉米严肃起来。 阿尔法笑道：“瞧你说的，我怎么会闹事呢？只是我敬酒，你们不喝，这有点说不过去吧？吉米，如果往上倒三倍来算的话，我们还是亲戚，我还是你的长辈。长辈敬酒，哪有不喝的道理？” 身边的几个男女起哄说道：“喝喝喝，别的时候可以不喝，今天这酒绝对得喝！” “好，我替狗蛋喝！” 吉米随手接过段小涯手里的酒碗，段小涯看得分明，吉米拿酒碗的时候，把拇指微微浸在了酒里，指甲缝里好像有些白色的粉末掺入了酒水之中。 段小涯立即明白，这酒是有问题的，怪不得吉米不让他喝。 好在吉米的毒术很高，虽然阿尔法端来的酒表面看不出任何问题，但吉米还是知道酒中有问题，随机地给化解了。 阿尔法脸色有些难看，招呼身边的人：“大伙儿都给新郎和新娘敬酒，今晚不醉不归！” 于是众人汹涌地过来敬酒，吉米一个人忙不过来，而且酒量也没那么好，一会儿就有一些上头，毕竟是各种酒掺杂在一起。 “狗蛋，你是不是男人，怎么老让女人替你喝酒？”阿尔法叫道，“来，大伙儿敬狗蛋，娶了我们族里最年轻最漂亮的姑娘，一杯酒都不跟我们喝，是不是看不起人呢？” “好，喝！不过咱们换个方式再喝，这么一碗一碗地喝，太特么没劲了。”段小涯随手抓了一只酒瓶，重新启了一瓶二锅头，“咱们吹瓶吧。”这酒是他刚刚启开的，料想夜郎族下毒厉害，也没机会做手脚。 “谁不喝谁是孙子。”段小涯仰头咕噜咕噜就把一瓶二锅头给灌下去了。 众人都看傻眼了，我去，这可是二锅头哇，白酒哇，一瓶吹了？ 吉米紧张地看着段小涯，怕他一瓶下去就醉了。 “呵呵，狗蛋，好酒量啊！”一个青年干笑着道，但却不敢跟段小涯拼酒了，灰溜溜地闪到一边。 段小涯把空酒瓶往地上一抛，对阿尔法道：“怎么着，哥们儿，要给我面子，你也吹一瓶。” 阿尔法心里也有一些后怕，虽然他们是用碗喝酒，但如果喝的是白酒，都不会把酒碗倒满的，没几个人有这么牛逼的酒量。 不过他不想被段小涯给看轻了，也开了一瓶二锅头，仰头就喝，喝到半瓶的时候，哇的一声，就开始吐了起来，刚才他已经喝了不少了，而且都是白酒，酒气都开始上头了。 陈碧莲娜急忙赶了过来：“阿尔法，你没事吧？” 又狠狠地瞪了段小涯一眼，扶着阿尔法：“咱们到一边坐一会儿。” 段小涯喝道：“还有谁？拿起酒瓶，大伙儿一起喝，不喝是孙子！” 众人没有应答，白酒吹瓶，这特么是玩命啊！都心甘情愿地做孙子。 吉米紧张地看着段小涯：“狗蛋，你行不行啊，要是不行，咱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怎么？你着急着入洞房吗？”段小涯调笑地道。 吉米双颊微微一红，轻轻拍他一下：“讨厌！” 段小涯见她人比花羞，心头不由一阵澎湃，将她搂了过来，亲了一口。 吉米忸怩不已：“人都看着呢。” 第1785章 为情而战 段小涯拉着吉米到了一处篝火旁边的桌子，桌上摆了一些食物，段小涯不知有没有毒，也不敢吃，坐在一条长凳之上，身板笔直，双手放在双腿，手心朝上，暗暗运功，把酒气给压下去。 他的内功修为极其深厚，一瓶二锅头对他而言，也没什么，就算以前没有出山的时候，在棘山村里，也能喝一两斤的白酒。 当然，当时一两斤的白酒下肚，也足以使他醉得七荤八素了。 “来，吃点东西吧，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垫一垫吧。”吉米拿着小刀，给段小涯切了一只羊腿。 未了又补一句：“放心吧，我检查过了，没问题的。” 段小涯接过羊腿，啃了几口，抬头就看秦璇站在不远的地方，她现在右手腕已经不在，伤口做了包扎，站在篝火旁边，火光映照着她的脸庞。 一个满脸麻子的侏儒笑嘻嘻地走到她身边，给她递了一根烤玉米：“媳妇儿，吃点东西吧。” 秦璇扫了麻子侏儒一眼：“我不饿。”她语气很冷淡，她是没奈何才嫁给他的，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麻子侏儒十分殷勤：“吃一点吧，你一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你看你都饿瘦了。” “我说了，我不吃。”她是一个骄傲的人，在胭脂帮的时候，秉承了白芳菲一贯的嚣张跋扈，众星拱月一般，但一到了夜郎族，她不过是个外人，处境凄惨。 麻子侏儒没有办法，只有自己吃着。 段小涯扭头去问吉米：“那个麻子侏儒是什么人？” 吉米说道：“他叫章构，但我们都叫他麻子饼。” 段小涯又望了麻子饼一眼，这个绰号倒是形象，因为麻子饼的整张脸几乎是平的，五官都没有突出的地方，看着就像是一张饼。 “老婆，咱们还没喝过交杯酒呢。”段小涯端起一只酒碗。 吉米有些不好意思，但既然结婚了，交杯酒总是要喝的，于是也端起了酒碗，两人双手勾在一处，缓缓地饮尽碗里的酒。 这一幕被一个平头青年瞧在眼里，他顿时把酒碗给摔在了地上，跳了出来：“我要跟你决斗！” “你是跟我说话？”段小涯有些懵逼。 “没错，就是你，我要跟你决斗！” 段小涯笑道：“兄弟，你喝多了吧，和谐社会，决什么斗？” “你要怕死，趁早滚出夜郎族，把吉米还给我！” 吉米急道：“乔天，你胡说什么啊！我又不是你的！” “吉米，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你为什么要嫁给这小子？” “这是孙小姐的命令！” “也就说，你也不想嫁给这小子是不是？是因为孙小姐的命令，你才没办法的是不是？”乔天像是看到一线希望似的，双目期盼地盯着吉米。 吉米自然不能说，她是因为夜哥舒的命令，这才没办法嫁给段小涯。 这样一来，段小涯心里该怎么想？ “乔天，你喝醉了。” “我没喝醉！”乔天吼道。 吉米喝道：“乔天，今天是我和狗蛋的大喜之日，你别闹事，否则孙小姐要是知道了，一定要你好看。”族长和夜哥舒给新人送了祝福之后，也就回去了，否则乔天也绝不敢闹事。 阿尔法唯恐天下不乱，此刻站了起来，笑道：“乔天，算了吧，听说狗蛋武道修为很高，你不是他的对手，别自找没趣了。你要心中不服气，等吉米生下他的孩子，让孩子认你做干爹嘛！到时，你和吉米还不是一家人？” 众人一听，都跟着笑了起来。 这些笑声，在乔天的耳朵里，都是嘲讽。 段小涯颇为无奈，这是很low的激将法，但看乔天的表情，激将法还是起了作用。 “狗蛋，你敢不敢跟我决斗？”乔天双目像是喷出火来似的。 段小涯淡淡地扫他一眼：“你要怎么决斗？” “我若跟你比试毒术，就是在欺负你，我跟你比试武道。” 段小涯一听，心里倒也有些佩服，这家伙倒有一些仁义，不以自己擅长的毒术跟他决斗，他也不能占他的便宜，说道：“毒术呢，我的水平是很低，但你要比武道，不是我说大话，你们整个夜郎族都不是我的对手。这样吧，咱们没有限制，不论使用什么办法，你能把我打倒，就算你赢。” “好，这可是你说的。” 段小涯轻轻地跃了出来，笑道：“来吧！” 乔天大吼一声，抡拳扑了过去。 段小涯一动不动，双脚不移，等到对方拳头到他面门，把头微微一侧，乔天拳头从他头边落空，段小涯双手别在身后，肩头向前一倾，直接撞在对方膻中穴。 乔天身体跌了出去，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众人不由一阵哗然，看段小涯就看外星人似的，这家伙双脚不动，也没出手，乔天就被他一下打的吐血，太恐怖了吧？ 乔天大怒，一跃而起，一脚踢向段小涯。 段小涯一动不动，乔天一脚踢在他的胸口，忽觉对方体内一股气流涌出，生出一股反弹之力，乔天又跌出去。 刚才乔天第一次出拳的时候，段小涯已经摸清楚了他的功力，只是一些花拳绣腿而已，所以才敢受他一脚，因为他知道这一脚也没多少力道。 阿尔法无情地嘲笑：“乔天，你就那两下子，还敢跟人比武道，你特么是不是疯了？我劝你啊，快点使出你的御蜂术，蜇死这小子，你才有可能抱得美人归！” 乔天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对段小涯道：“好，武道我不是你的对手，我使用御蜂术了，你要小心。” 段小涯一愣，我去，这孙子什么路数，打架之前，还会提醒对方，这年头这么君子的作风已经不多见了。 要是换做段小涯，遇到比自己强数倍的高手，决不肯这么做，他要提醒对方，也是声东击西的一个计策，是用来诓骗对手的。 吉米十分紧张，走到段小涯身边：“他的御蜂术十分厉害，尤其他豢养了很多罕见的大毒蜂，被蜇一下会死人的。你要小心，他会在你身上留下吸引毒蜂的气味，到时大毒蜂就会一拥而上，把你包围。” 阿尔法叫道：“吉米，你有没有节操？公平决斗，你怎么能提醒狗蛋呢？” 乔天看到吉米如此关心段小涯，心中更加恼火，拿出一片竹叶，放在嘴边吹奏起来，片刻之间，一阵嗡嗡嗡的声音传了过来。 第1786章 自作自受 虽有篝火照耀，但夜色终是浓郁的，一群毒蜂狂卷而来，难以分辨清楚。 众人纷纷逃窜，已经做出戒备，但好在毒蜂是被乔天控制的，只是针对段小涯个人，不会伤害无辜。 此刻吉米仍在段小涯身边，乔天不想误伤吉米，喝道：“吉米，你快让开！” 吉米挡在段小涯身前，叫道：“乔天，你要伤害狗蛋，就连我一起杀了吧！” 阿尔法讥笑道：“哎哟，夫妻同心，真是感人。但是吉米，现在是狗蛋和乔天公平的对决，你这么偏袒狗蛋，是不是太不讲理了？” 吉米狠狠瞪视阿尔法：“你别煽风点火，狗蛋可是族长答应留下的贵客，现在已经成为夜郎族的一份子，如果他有一个三长两短，我看你怎么跟族长交代。” 阿尔法无辜地道：“吉米，你可别乱扣屎盆子，这锅我可不背，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是狗蛋和乔天的决斗，我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出于旁观者我说了一句公道话。大伙儿说，我说的对不对？” 阿尔法在族内似乎人望很高，平常跟他交好的几个狐朋狗友，都纷纷声援他。 有几个人开始讥讽段小涯，说他把女人当护身符，不配当男人。又有说他怕了乔天，赶紧跪下来给他磕几个响头认输为妙，省得丢人现眼。 段小涯望了吉米一眼：“你先退到一边。” “可是……” “听话！” 段小涯拿出作为一个男人的威严，吉米尽管内心担忧，但也不便违逆他的意思，小声地道：“你要小心。” 吉米退到一边，乔天立即就朝段小涯弹出一枚圆球，圆球飞到半空，忽然爆破而开，一股奇异的芬芳迷茫开来。 段小涯立即想起之前吉米的提醒，这些芬芳估计就是毒蜂的诱饵，一旦留在段小涯身上，毒蜂就算不用指挥，也会一拥而上。 段小涯立即向后掠开，同时双掌拍出，一股劲风扑去，香气顿时散开。 乔天又拿着竹叶吹奏御蜂的曲调，成群的毒蜂就像阅兵似的，在半空中排列开来，朝着段小涯的方向猛烈进攻。 段小涯再退，他的轻功很快。 退到篝火半边，随脚挑起两根燃烧的木材，挥舞起来，周身旋着一股气流。 毒蜂如果结成阵形，威力极大，但在段小涯两根火把疯狂地舞动之下，顿时混乱起来，被烧伤了无数。 阵形一乱，落单的毒蜂根本无法攻破段小涯周身的气流，虽然毒蜂比一般的蜜蜂个头要大，但毕竟是一只蜂，再大能大到什么程度？ 一只蜂的飞行力量终究有限，攻击力量也十分有限。 乔天显然知道这一点，又以竹叶的曲调指挥毒蜂，重新排列阵形。 但是段小涯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眼见毒蜂暂时放弃攻击，在半空中聚集起来，他立即掷出了火把，蜂阵顿时又是一乱，趁此时机，一记御风刀破空而出。 乔天没有任何防备，惨叫一声，跌了出去，胸口鲜血淋漓。 阿尔法吃了一惊：“这家伙使暗器，卑鄙，无耻！” 但在乔天身上，分明没有任何暗器，众人目瞪口呆。 段小涯心里冷笑，这些家伙，使毒下蛊，无所不用其极，远比暗器更为卑鄙，更为无耻，怎么还有脸说别人？ 吉米叫道：“乔天，好了，你已经败了，认输吧！”她怕再打下去，两败俱伤，受益的只有阿尔法。 不论乔天和段小涯虽死，另一方都难逃族长的处罚，这对阿尔法都有好处。 阿尔法笑道：“乔天，瞧你一个怂样，活该女人被别人娶了！” 乔天不由大怒，跳了起来，势必要和段小涯分出一个你死我活，又朝段小涯掷出一个香球。 段小涯知道香球如同毒蜂的信号，里面装的都是特殊的花粉，只要被沾染上了，就能吸引毒蜂攻击。 于是手中火把一挥，香球朝着阿尔法飞去。 本来乔天落败之后，已经和段小涯分出高下，不可能自取其辱地再战，都是阿尔法这家伙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 也是时候让他付出一点代价了。 阿尔法猝不及防，香球到他身前，忽然爆破，他本想逃，但段小涯一掌拍出，一股劲风袭去，花粉全部落在他的身上。 毒粉呼啸而去，都不需要乔天指挥。 “哎哟，我的妈呀，救命啊——”阿尔法惨叫连连，连滚带爬。 本来跟他一起叫嚣的狐朋狗友，一个都不敢去相救，显然极为忌惮这些毒蜂。但他们之中，也有几个人不能幸免，被毒蜂蜇的不能动弹，痛苦不堪。 “乔天，你敢……你敢暗算我……族长不会……放过你的！”乔天惨叫一声，忽然就不动弹了。 段小涯抬眼望去，乔天已经被蜇成了一个猪头，一张嘴巴更是肿的不像样，就连牛爱花的腊肠嘴看到了，都会望尘莫及。 忽然有人叫道：“乔天，你杀了阿尔法，带他去见族长，听由族长发落！” 阿尔法的小伙伴们纷纷响应，扑向乔天。 乔天此刻也有一些惊慌，打出三枚香球，香球爆破，花粉迷茫，没有躲开的几个族人，立即又招到了毒蜂的围攻。 现场顿时乱成一团，哭爹喊娘。 乔天趁乱出逃，阿尔法在夜郎族的地位和身份似乎十分尊崇，此刻害了他的性命，又伤了这么多的族人，必然难逃一死。 吉米松了口气，跑向段小涯：“狗蛋，你有没有受伤？” “没事。”段小涯摇了摇头，忽然瞥见秦璇，她朝着旁边的小树林隐没。 “你先回房去吧。”段小涯道。 吉米道：“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你要去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吉米不解。 “待会儿咱们要洞房，按照我们汉人的规矩，你要在喜房里等我，然后由我揭开你的盖头，咱们才可以做不可描述的事嘛。” 吉米小脸通红，小声地说：“可是哪儿去找盖头？” “随便找一条大红裤衩代替一下嘛。” “……” 段小涯笑了笑：“快去啦，最好再洗一个澡，瞧你一身的酒气。” “哦。” 第1787章 怎样的一种丑？ 吉米好像刻意要在段小涯面前表现他的乖巧和柔顺，默默地转进段小涯住的小瓦房。 段小涯迅速地朝着秦璇隐没的小树林追了过去，也不去管现场现在有多混乱，这些都不是他愿意操心的，他只怕夜郎族越乱越好。 月光柔和地从树叶的缝隙泄露下来，段小涯发现了那个麻子饼的身影，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进来的，估计是来找秦璇的。 “媳妇，你在哪儿啊？”麻子饼大声吆喝。 秦璇的身影忽然出现，麻子饼不由大喜，朝她走了过去：“媳妇，这么晚了，你来树林干什么？天气怪冷的，咱们回屋去吧？” “回屋干嘛，我觉得这里挺好的，我想多待一会儿。” 麻子饼笑了笑：“媳妇，这儿有什么好的，还是回屋吧，我还想着……你能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呢。” “生孩子哪儿不能生？” 麻子饼一愣：“你是说……这儿？” 秦璇娇媚一笑：“你不想试一试更刺激的方式吗？” 段小涯躲在一棵老树之后，心里暗暗奇怪，秦璇之前不是对麻子饼十分嫌恶吗？现在怎么给他好脸色看？而且听她话里的意思，好像还想跟麻子饼就地嘿咻。 有诈！ 绝对有诈！ 但是麻子饼色迷心窍，从来没给他好脸色的秦璇，忽然给他好脸色，他自然兴奋的不行，腆着脸笑：“媳妇，只要你喜欢，在哪儿都行。” 秦璇轻轻地拉下他外套的拉链，打底衫鼓荡的部位最先映入麻子饼的眼帘，麻子饼的眼睛顿时直了起来。 段小涯心想，不会吧，路子都这么野的吗？大半夜的，就要现场直播？ “过来！”秦璇朝麻子饼招了招手，声音无限柔媚。 不仅是麻子饼，就连段小涯心神都是一荡，奶奶的腿儿，这小娘们儿真是一个妖孽。 麻子饼颤抖的手伸了过去，他仿佛做梦似的，媳妇今天对他和颜悦色，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女人的武器除了她的眼泪，还有她的温柔。 然而缺少男女经验的麻子饼，并不知道这些，他此刻变得贪婪，把手从秦璇的打底衫伸了进去。 秦璇抱住他的脑袋，咬着他的耳朵小声地说：“老公，之前对你态度不是很好，对不起。” “媳妇，说这话就见外了，我知道……像我这副模样，我配不上你，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待你的。” “嗯，现在我也想清楚了，既然来到了夜郎族，我也就是夜郎族的一员，生是夜郎族的人，死是夜郎族的鬼，我会一生一世服侍你的。” 麻子饼激动起来，把秦璇推到了一棵树上：“太好了，媳妇，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说。”像他这副长相，应该很少会有女人会青睐他，就算有，也跟他长得差不多的。 就连牛爱花那种姿色，也看不上他。 何况是秦璇这样的女人？ 此刻，他真觉得自己是个幸福的男人。 秦璇主动在地上躺下来，麻子饼迅速地攀爬上去，但他还是有些紧张，或许太没有经验了，又或许是怕自己毛手毛脚，让秦璇不高兴了。 然而秦璇又主动地勾住他的后颈，温热的红唇销魂蚀骨地亲吻着他，麻子饼整片脑海都是一片空白，就像踩在云端似的，轻飘飘的，仿佛灵魂飞上了天。 但在此刻，段小涯看见秦璇勾着麻子饼的左手袖管之中，缓缓地爬出一只晶莹剔透的虫子，那虫子无声无息地落在麻子饼的颈部，然后如水一般渗入他的肌肤。 麻子饼惊觉，却已经来不及了，慌乱推开秦璇，急忙伸手去抓颈部，但那种古怪的虫子早已进入他的体内。 “媳妇，你……你……” 秦璇缓缓地站起身来，笑道：“这是胭脂帮的春娘子，在人情炽高涨的时候，毛孔就会打开，它就会渗入毛孔之中，怎么样，滋味不错吧？” “你……你为什么这么做？”麻子饼不停地抓着颈部，都抓出了血，可是还是没能把春娘子给抓出来。 “丑八怪，你觉得我会看得上你吗？我为了加入夜郎族，才不得已要跟你结婚！” 麻子饼痛苦难堪，满地地打滚，想要叫喊，但这时秦璇忽然上前，在他胸口补了一掌，麻子饼一口热血喷了出来。 但他双目兀自睁得很大，直直地瞪着秦璇。 秦璇又打一掌，麻子饼的身体还在动弹，虽然已经十分微弱，可他仍旧在动，双手缓缓地抱着秦璇的腿，声音模糊地道：“媳妇，我……我好喜欢你……” “去死吧丑八怪！”秦璇一掌拍在他的天灵盖上，麻子饼顿时气绝身亡。 段小涯暗暗叹息，当年的潘金莲也没这么狠吧？ 不过麻子饼也确实丑了一些，长得丑，却还没有丑的觉悟，丑到老婆想杀人，那是怎样的一种丑？ 或许更丑的是秦璇，人心永远是最丑的。 “春娘子只能在活体中生存，你一旦死了，春娘子也会消失的一干二净，不会有人知道是我杀了你，我会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乔天的身上，并且会以与你戴孝为名，继续留在夜郎族，再也不和你们夜郎族的男人结婚！”秦璇恨恨地道，她显然是受够了这种生活。 段小涯缓缓走了出来，拍手说道：“最毒妇人心，果然说的一点不错。” 秦璇吃了一惊：“你……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 “你刚才什么都看到了？” 段小涯笑道：“我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到？” “你来夜郎族，到底有何目的？” “你说呢？” “墨血心派你来杀我？” 段小涯笑道：“聪明。” 秦璇立即做出防御的姿势：“你个贱人，我就知道，你是胭脂帮派来的奸细，我这就去告诉族长！” “行，一起去见族长，然后告诉他，你谋杀亲夫。” “你——” 段小涯笑道：“墨血心确实派我来杀你，可我确实不是胭脂帮的奸细，你以为胭脂帮能够使唤的了我？”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来帮你的人。” “什么？”秦璇又是一愣，但她素知段小涯狡诈，心里还是暗暗戒备。 “实话告诉你吧，我对你们蛊门的事不感兴趣，我可以帮胭脂帮，也可以帮夜郎族，这对我没差。” “那你为了什么？” “夜郎宝藏。” 其实段小涯对夜郎宝藏也不感兴趣，他不是那种喜欢打扰历史的人，包括已经死在历史的人，不愿冲犯死人的安息。 他始终觉得人鬼应该互不侵犯。 只是夜郎宝藏这个理由比较冠冕堂皇，也更容易取信于秦璇，并且与秦璇的利益冲突不大。 第1788章 忽悠和戒备 夜郎宝藏的理由，确实能够让秦璇信服。 可是段小涯这个人却不能让她信服，毕竟在她的印象里，段小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而且诡计多端，她担心和他打交道，迟早有一天会落在他手里。 “你当真不会揭发我吗？” 段小涯郑重其事地发誓：“当然不会，我要是出卖你，以后我就不叫狗蛋！” 秦璇有些无语，她还以为是什么毒誓呢，结果只是不叫狗蛋，不叫狗蛋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这个名字本来也不怎么样。 这摆明了就是要出卖他的。 可她谋杀亲夫，确实是被段小涯撞见，此刻也没有任何办法，为了能在夜郎族继续生存下去，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开罪段小涯，笑道：“你不揭发我，应该是有什么事让我帮你吧？” “聪明！” “说吧，你要让我帮你做什么？” “你来夜郎族比我久，你知道一个叫时不利的人吗？” “倒是听人说过，好像上次我参加的那一场比试，夜郎族的毒物都是时不利亲手调教出来的。族内说到此人，都很自豪，赞不绝口，还说他为了夜郎族，曾经忍辱负重在盗门卧底了二十几年。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料想是个精通蛊术和盗术的高手。” 段小涯心想，时不利精通盗术倒是真的，但是精通蛊术，只怕未必。 上一场毒物的比试，夜郎族的毒物出现了很多古怪，本来段小涯想不通，但听说经过了时不利的手，脑海顿时灵光一闪而过。 普普通通的火蜈蚣和黑寡妇，竟有那么厉害的能力，简直闻所未闻，也让人难以置信。 但只要有了药王鼎，一切都是有可能的，药王鼎的神秘力量，段小涯是再清楚不过了，它拥有着万物生长的功能。 可是水琳琅又对他说过，药王鼎是上古神器，正气浩然，虽然它能让药效迅速增长百倍，但却不会增加其毒性，所以时不利想要以药王鼎炼毒，是难以实现的。 估计时不利以及夜郎族的高层，也对药王鼎研究了很久，发现炼毒确实难以实现，所以才改变了策略，拿它来豢养毒物。 毒物是鲜活的生命，药王鼎的灵气可以滋养生命，生命越强，这些毒物的毒性也就越大。 毒物的毒性对于人类是毒，但对毒物本身却不是毒，越毒，反而还能活的更好。 药王鼎是对任何生命慈悲，而不单单只针对人，所以这才会让毒物变得强大，一只小小的火蜈蚣，经过改造之后，能在鸩鸟的体内，瞬间幻化出那么多的小生命。 还有黑寡妇的蛛丝，也比一般的蛛丝毒性更大，而且更有黏性和韧性。 段小涯必须尽快找到时不利，但时不利跟他打过照面，而且两人还交过手，所以这件事必须要另一个人帮忙不可了，这才是段小涯跟秦璇合作的关键原因。 “那你知道现在时不利在哪儿吗？” 秦璇摇了摇头：“据我所知，他并不住在碗儿寨，族长和孙小姐对他的行踪也是十分隐秘。” 段小涯心里清楚，药王鼎在时不利手里，他的行踪自然需要隐秘，否则一旦药王鼎的存在被蛊门其他之人得知，后果不堪设想。 药王鼎这样的宝物，别说蛊门，放眼整个天下，谁又不会动心？ “我要你帮忙的事，就是打听时不利的下落。” 秦璇微微皱起眉头：“莫非时不利和夜郎宝藏有着某种关系？” “你想想，时不利以前是盗门的高手，宝藏之事，估计就连夜郎族本身都未必知道具体位置，但时不利一定可以找到。为什么夜郎族和胭脂帮比毒大会，这么重大的事情，时不利不在族内？我想他一定是奉命去找夜郎宝藏去了。”段小涯信口胡说。 但这个胡说的理由满分，秦璇竟然深以为然地点头：“你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秦小姐，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如果得到夜郎宝藏，我绝对不会少了你的好处。”段小涯故意抛出一些诱惑条件，让秦璇更容易相信他，也更容易为他效力。 “我是蛊门中人，对金银财宝可不感兴趣。” 段小涯笑道：“秦小姐高风亮节，义薄云天，视金钱如粪土，我很欣赏。这件事如果成了，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好了，今天是你大喜之日，就别陪我在这儿啰唆了。” “你要不说，我险些忘了今天是我大喜之日。” 段小涯想起吉米娇俏的模样，心神微微荡漾，好久没开荤了，今晚一点要和吉米大战三百回合。 不过想到她是蛊门弟子，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可不要像苏米似的，身上藏了许多毒物，他又哪敢再亲近她？ 回到房里，吉米早已做好准备，安静地坐在床边，头顶盖了一条大红裤衩，我去，小娘们儿缺心眼吗？他就随口一说，找一条大红裤衩做盖头，她就真这么做了。 “吉米，我来了。” “嗯。”吉米小声地应了一下。 段小涯伸手把她头顶的大红裤衩掀开，笑道：“你身上没藏什么东西吧？” “什么什么东西？” “比如癞蛤蟆，又或者毒蜘蛛之类的。” 吉米轻轻一笑：“不会的，谁会这么煞风景？” 段小涯想想也是，又找了一瓶酒和两个杯子，和她再喝一个交杯酒，然后把酒杯一抛，就把她抱起来丢床上。 吉米哎哟一声，娇笑着道：“你轻点，不要让人听见了。” “听个毛线，现在大伙儿都在抓捕乔天，谁有工夫搭理我们？”乔天的毒蜂害死那么多人，现在夜哥舒已经吩咐下去，要把乔天带回治罪。 “我……我没经验……”头一次做新娘，吉米还是有些紧张。 段小涯一听没经验，心头不由大喜，这年头还有保留第一次的新娘，实在太稀奇了，他轻轻地将她搂了过来，柔声说道：“放心，我有经验。” “你……你以前是不是有过很多女人？” “胡说，这绝对是造谣，我一看就是那种很单纯的男人，之前就交过一个女朋友。” 吉米莞尔地看他一眼：“我才不信呢。” 第1789章 破题 一夜天明，段小涯伸了一个懒腰，看到枕边空空如也，床单遗留一抹鲜红的血迹，不由会心一笑。 起身，穿了衣服，走到厨房，吉米正在给他准备早餐。 段小涯从身后将她搂住，笑道：“做什么呢？” “我熬了玉米粥。” “想不到你还会厨艺。” 吉米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只要肯学，哪个女人不会？” 段小涯心里有些感慨，如果她不是蛊门的弟子，该有多好？ 因为她知道，吉米在他身边，不过是夜哥舒的耳目。 吉米和他的婚姻，没有任何的法律效力，只有一个简单的篝火晚会，而且闹得乱糟糟的。 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段小涯从来就不相信婚姻，随着文明的进步，婚姻的制度将会逐步地瓦解。 这种观念听起来惊世骇俗，但段小涯从来都是这么惊世骇俗。 两人吃了一些玉米粥，走出房外，众人正在操办丧事，昨晚被乔天的毒蜂攻击，死了三人，重伤七人，轻伤十九人，夜哥舒正给伤者进行救治。 段小涯走了过去，问道：“需不需要帮忙？” “这些毒蜂千奇百怪，毒性也各不相同，你会医治吗？” 段小涯笑了笑：“可以试一试。” 于是段小涯施展妙手，个个诊断，先是拔除伤者身上的蜂针，再开出了药方，让人抓紧熬制，该敷药的敷药，该服药的服药，半天时间，全部搞定。 “想不到你的医术也这么高明。”夜哥舒对他刮目相看。 段小涯笑道：“我高明的地方多了去了，以后你就知道了。” “昨晚过的好吗？” “当然，床都塌了三张。” 吉米站在一旁，默默地羞红了脸，私底下两个人怎么玩笑都没关系，可这家伙竟然当着孙小姐的面胡乱地开这种玩笑，让她情何以堪。 夜哥舒笑了笑，对吉米道：“狗蛋现在已经是我们的族人了，而且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以后能为本族立下不世之功。吉米，你要好好地伺候他。” 吉米忙道：“是，孙小姐。” 夜哥舒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去了。 段小涯拉着吉米的手，问道：“吉米，孙小姐是不是让你来监视我。” 吉米一愣，被段小涯拉着的手不由抖了一下，她自然想过，段小涯一定能够猜出，她是夜哥舒的耳目，可没想过他会这么直接地问，一时让她慌了神。 “狗蛋，如果你不背叛夜郎族，就算孙小姐让我来监视你，你也不会有事的，我们还能做一辈子的夫妻。如果你要背叛夜郎族，就算你不是我丈夫，我照样会杀了你。” 段小涯笑了笑：“我当然不会背叛夜郎族，因为我舍不得你。” “那就好，其实我也舍不得你，只盼有朝一日，你别让我难做。”吉米柔顺地依偎段小涯的肩膀。 “好了，咱们四处逛一逛吧，我还没好好地逛过碗儿寨呢。” 吉米随即带他在碗儿寨里走了一圈，这不是一个很大的村落，很快就能走完。 段小涯一直注意着来往的人，但却没有发现周召南。 “对了，我之前见过一个叫周洁的，也是族里的人，怎么没有看到？”段小涯知道，当日周召南是被周洁掳走的，他不便对吉米提起周召南，只能提起周洁。 “噢，你见过周洁姐姐吗？” “是的，上次比试毒物的时候，我在胭脂帮的队伍里，见过她一次。” “周洁姐姐不住这儿。” 段小涯奇道：“夜郎族不都聚集在这儿吗？” “大部分人是住在这儿，但还有一小部分人在外，他们负责打探消息，如果有人攻击我们，他们会第一时间来报信。又或者，如果我们不幸被歼灭了，留在外面的族人，他们能够继续地存活下去，把夜郎的血脉一代一代地延续下去，避免亡族灭种。” 段小涯暗暗吃惊，估计夜郎族两千多年，就是这么过来的，这也是他们长期以来养成的习惯，无怪乎那么多古代的民族都已经消亡，与其他民族融合，但夜郎族还能鲜明地带着自己的血统。 而且他相信，夜郎族其实不只这一支血脉，还有其他分支，只是并不知道他们存活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是不是也会擅长蛊毒之术。 “那你知道，周洁在哪里吗？” “这我不清楚，你问这个干嘛？” 段小涯怕吉米怀疑，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那天的比试，夜郎族用的毒物都挺厉害的，我估计全部是周洁在把控着局势，就想问问，这些毒物都是从哪儿抓的，或者是怎么调教的。” “是呀，周洁姐姐很厉害的，听说当日哈尔玛出战，都是周洁姐姐在他背后出谋划策，小小的一只火蜈蚣和黑寡妇，就把胭脂帮杀的落花流水，实在大快人心。” “这毒术之高，是我从来没见过的。” 吉米笑道：“你也喜欢豢养毒物吗？” 段小涯摆了摆手：“我没心思去养那些玩意儿，只是我是学医之人，难免对此有些好奇。”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我的毒术很低的，等到周洁姐姐回来，你再去问她吧。” 正在说话之间，就见牛爱花慌慌忙忙跟着一个小女孩儿走了过去，她竟然看也不看段小涯和吉米。 这让段小涯有些奇怪，不该是这种反应的啊！ 昨天看到他挑选了吉米，还要跟吉米拼命呢。 吉米解释：“新的一轮比试又要开始了，这一次孙小姐好像要派牛姐姐出战，那个小女孩儿是孙小姐身边的人，估计是带她去见孙小姐。” “这一次比什么？” “比试题目是八大长老定下的，一共三题，一是求生不得，二是求死不能，三是非生非死。” 段小涯微微皱着眉头：“什么意思？” “这就要看双方怎么破题了，求生不得的意思就是死，求死不能的意思可能就是忍受无边的痛苦，但是想死也死不掉，非生非死是什么意思，我就不知道了。” 段小涯轻轻一叹：“不会是活死人吧？” “狗蛋，你真聪明，应该就是这个意思，身体活着，但是灵魂已经死了，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又要拿活人来做实验吗？” 吉米哀伤地道：“其实，我很讨厌这样，我们是人，那些被拿来做实验的人也是人，只是因为我们会蛊毒之术，就可以任意地加害他们，这实在太残忍了。” 段小涯想不到吉米会说这样的话，这估计是他第一个见到的拥有慈悲之心的蛊门弟子了吧？ 第1790章 夜入竹竿寮 接下来的一场比试，段小涯没去参加，夜哥舒带着牛爱花亲自前往，随行的还有一些夜郎族的精英。 段小涯准备趁着夜哥舒不在的时候，好好地调查药王鼎的下落。 夜里，又和吉米翻云覆雨一番，等她睡去，段小涯悄悄地下床，但他知道吉米未必不会发觉，找出早已准备好的催眠香，在床脚下点燃。 这样，段小涯才能放心出去，毕竟吉米可是夜哥舒派到身边的耳目。 段小涯先找到了秦璇，问道：“这几天你可查到时不利的线索吗？” “还没有。” “秦小姐，我希望你记住，你有把柄在我手里，你如果想懈怠我交给你的事情，你可别怪我了。就算我不杀你，只怕夜郎族也放不过你，你不容于胭脂帮，也不容于夜郎族，整个蛊门还有你的容身之处吗？” 这话直接触痛了秦璇，她恨恨地瞪视着段小涯，说道：“你以为找到时不利很容易吗？要这么容易，你早就找到了，用得着我吗？” “行，今晚我要去族长房里，你陪我去。” “你族长房里干嘛？” 段小涯笑道：“既然有夜郎宝藏，自然就有藏宝图，这么紧要的东西，自然是放在族长手里了。” 早在乌蛮村的时候，段小涯就知道夜郎藏宝图的存在，后来易不凡到了棘山村去找杜九公，也是为了夜郎藏宝图。 但这藏宝图到底长得什么样，他却从来不知道。 秦璇被段小涯给控制了，现在没有办法，纵然心有不甘，也要遵从他的命令。 两人潜入竹竿寮，秦璇说道：“据说族长的蛊毒之术，已经到了鬼神莫测的地步，咱们需要小心。” 段小涯也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朝着内院走去，竹竿寮里黑黢黢的，只有几盏大红的灯笼，更增添了几分诡异。 刚刚走到天井，秦璇就低声地叫道：“不大对劲儿。” 段小涯借着月光，看到面前竟然织起了一张硕大的蜘蛛网，网上攀爬着一只初生婴儿一般大小的蜘蛛。 若非亲眼所见，绝对难以相信。 除非是药王鼎，否则没人能把蜘蛛变得这么大个。 “嗤——” 大蜘蛛朝着两人喷出一股粘稠液体，段小涯拉着秦璇，迅速往后一撤，继而又跃上了屋顶。 屋顶窜出了两条黑色的毒蛇，朝着二人猛烈攻击过来，段小涯随即使出御风刀，嗖嗖，两条毒蛇断成四截。 “狗蛋，要不咱们撤吧？我看族长住处机关重重，要是被人发现，我们两个都走不出夜郎族。” “你怕什么，有我呢。” 段小涯拉着秦璇，掠过墙头，准备绕过蜘蛛网，朝着内院走去。不想大蜘蛛发觉了他们的举动，迅速地赶了过来，继续朝着他们喷出黏液。 这些黏液好像还有腐蚀的作用，而且黏性很强，一旦被沾上了，可就很难甩开了。 段小涯叼起一根香烟，打出打火机点燃，对秦璇道：“你去吸引蜘蛛的注意，我趁机跳入内院。” 秦璇一愣：“为什么是我？” “你现在有把柄落在我手里，这种事情当然是你做了。” “你难道没把柄落在我手里吗？” “有吗？” 秦璇冷哼一声：“你根本就不是真心加入夜郎族的，你是为了夜郎宝藏，其心可诛，这难道不是把柄吗？” “无所谓啊，你可以去告发我，你以为小小的夜郎族能拿我怎么样？” “哼，我听说孙小姐已经给你下了干尸蛊？” “你以为干尸蛊能奈何的了我吗？我就连胭脂帮的八蛊都能化解，小小的干尸蛊我会放在眼里？” 秦璇一愣，这家伙的本事，她心里倒很清楚，只怕干尸蛊对他确实起不了用处。 心里义愤不已，好歹她也是一个女的，竟然让她去吸引大蜘蛛的注意，有没有一个男人该有的风度？ 秦璇只有试着放出一批飞虫，飞虫全部粘在蜘蛛网上，大蜘蛛看到食物，迅速地扑了过去。 段小涯叼着香烟，从蜘蛛网上跃到了正厅的屋顶，又从屋顶落了下去。刚一落地，无数的毒虫围拢过来，他又只能跃起，翻身落在墙头。 秦璇也赶了过来，看到满地密密麻麻的毒虫，说道：“这是食人虫，会把人给啃成白骨。” “妈了个蛋，这老头在家里养了这么多的东西，自己能睡得着吗？” “哼，还不是为了防你这种小贼？” “前面就是内院，你去探一探情况。” 秦璇一愣：“怎么又是我？” “废话，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不要跟我讨价还价。” “你是不是男人？” “是呀，要不要验明正身？” 秦璇快要气晕了，好歹她也是一个略有姿色的女人，从来没有受到这种待遇，气呼呼地瞪他一眼。 不过，她倒也很想知道，夜郎族的藏宝图到底有何秘密。 如果能够得到藏宝图，她万一要是落在胭脂帮手里，还是有个筹码，能够讨价还价，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能为胭脂帮立功，消除罪愆。 于是秦璇一个翻身，落在内院的月台之上，正要朝里走去，就听一个声音喝道：“什么人？” 段小涯躲在墙头，看得分明，这不正是周召南吗？ 周召南迅速地从走廊的一侧，扑向了秦璇，两人立即交缠一起，可以看得出来，周召南的武道修为要比秦璇高出很多。 段小涯暗暗奇怪，之前看到的周召南，早已被周洁玩傻了，而且也从来不会武道，现在怎么脱胎换骨变了另外一个人？ 嗖嗖嗖！ 秦璇射出三枚毒针，全部被周召南躲过。 接着周召南手里出现一柄镰刀似的的兵器，旋风似的一转，拦腰砍到。 秦璇翻身躲过，随手拍出一掌，周召南再度躲开，反手就是一刀，秦璇没有避过，右肩鲜血淋漓，叫道：“王八蛋，你还不出手！” 段小涯扯下一块衣布，蒙住脸庞，迅速扑了下来，一掌落在周召南背后。 周召南本来已经惊觉背后的掌风，但他前面被秦璇缠住，加上段小涯这一掌来的很快，他根本就无暇分身兼顾。 “哇——” 周召南直接扑了出去，跌入院中的食人虫堆里。 第1791章 鱼鳞散 周召南惨叫一声，迅速地跳了出来，抬头一望，就见段小涯已经带着秦璇飞离而去。 两人一路狂奔，秦璇叫道：“肩头好痛，刚才那一刀有毒。” 段小涯把她带到树林，撕拉一声，把她肩头的衣物扒了下来。 “喂，你干嘛？”秦璇伸手就要打他。 “别装纯情了好吗？你们胭脂帮的女人，不是经常牺牲色相去欺骗男人的吗？都被玩烂了，还跟老子在这儿玩纯情，真有意思。” “你——”秦璇气得半死。 段小涯说话没有丝毫的客气，他最烦给人治病的时候，病人忸忸怩怩地给他装纯情，奶奶的腿儿，是命重要还是贞洁重要。 何况秦璇早已没有什么贞洁，对于一个直男癌晚期患者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可恶的了。 段小涯看着她的伤口，奇怪地道：“伤口怎么会是这样的？” 秦璇扭头一看，伤口渗出的血带着一股鱼腥的味道，吃了一惊：“这不会是鱼鳞散吧？” “这是什么毒？” “我听师父说过，鱼鳞散是以十六种毒鱼的鱼鳞磨成的粉末，然后加以一些矿石和金属的粉末，研制而成，只要渗入人的伤口，一个小时之内，就会奇痒无比，两个小时如果不解此毒，必死无疑。”说话的时候，秦璇的声音忍不住颤抖。 “你有解药吗？” “夜郎族的毒，我怎么会有解药？” “哪儿去找解药？” “我怎么知道？” “那你等死吧。”段小涯转身而去。 秦璇急道：“喂，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哼，你害死那么多人，怎么没想过有朝一日，你也会死？” 秦璇愣愣无语，确实，蛊门弟子手里又有几个没有人命官司？而她曾经作为胭脂帮的高阶弟子，她的地位可以说是用别人的命给堆出来的。 段小涯没有真的离去，他听说了鱼鳞散的性质之后，就开始找解药了。 这样的毒虽然霸道，但却不难解，蛊门之中有个奇怪的现象，越是霸道的毒，他就越容易解。 反而是那种不会让人死，却能让人生不如死的毒药，更难找到破解之法。 这可能也是因为制毒的人知道，某些毒容易被破解，所以加强了它的毒性，使其变得霸道。 蹿入小树林的时候，段小涯看到几种草药，虽然没有那么凑巧能够解去秦璇的鱼鳞散，但却能缓解她的毒性。 于是摘了下来，走到秦璇身边，递给她：“嚼碎了，敷在伤口。” 秦璇愣愣地接了过来，问道：“能行吗？” “你不相信可以不敷。” 秦璇命在旦夕，只能按照他的方法来做，把都没洗过的草本植物放到嘴里一通乱嚼，然后敷在伤口之上。 又把里面穿的小背心扯了下来，先给自己包扎，可是现在她只有一只手，所以还是需要借助一下嘴巴。 或许刚刚断手没多久，她还不怎么习惯。 段小涯只有上前帮忙，一边包扎一边说道：“这些草药只能缓解，你要想办法去取解药。” “我去取？” “不然呢，是你中毒的，又不是我中毒？” “我可是为了你中毒的。” 段小涯耸了耸肩：“那又怎样？” “你——”秦璇对他很得咬牙切齿，“你这人怎么这样？”她从来没有遇到这么一个男人，无赖，并且没节操。 “你可别忘了，之前你是怎么对我的，我杀了你都不为过，我现在这种做法，已经算是以德报怨了。” “刚才那人已经看到我了，现在没准正带人来抓我呢，我怎么去拿解药？” “对了，刚才那人是谁？”段小涯见她的神色，好像并不认识周召南，故此有此一问。 “我也不知道，刚刚才见到他，听说夜郎族在外还有很多族人，可能是刚被调回来的吧。” 段小涯始终还是觉得奇怪，这个周召南与他之前见过的周召南，除了外表相同之外，好像没有任何一处相同的地方。 难道周召南被周洁抓到之后，一直都在进行秘密的训练？所以他才会用毒，才会武道？现在又被周洁派到族长的身边，保护族长的安全？ 正在想着，听到树林之外，开始骚动起来，估计是在捉拿刺客。 段小涯起身对秦璇道：“你先找个地方躲一躲，我想办法帮你拿到解药，如果拿不到你就等死吧。” 秦璇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以前意气风发的时候，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 现在这一切，好像也是自作自受。 段小涯迅速地赶回住处，脱去衣物，又把催眠香给熄灭了，钻入被窝之中，搂着吉米柔软的身躯。 吉米睡得就跟死猪似的，段小涯掏出一根毫针，在她人中扎了一下，又在她风池穴按摩几下，让她从催眠中恢复正常的睡眠状态。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吉米惊醒过来，问道：“谁？” “吉米，我们捉拿刺客，请你把门打开！”门外是吴伟的声音。 吉米看到一边沉睡的段小涯，不由松了口气，说道：“你们等一等，我穿一下衣服。” 又推了段小涯一把：“狗蛋，醒一醒。” “嗯，天亮了吗？”段小涯迷迷糊糊地道。 “不是，刚才来了刺客，你快醒醒。” “刺客？”段小涯揉了揉眼睛，“在哪儿呢？” 又听外头顾伟说道：“吉米，好了没有？” 吉米穿了衣服，又让段小涯也穿衣服，然后过去开门，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吴伟和顾伟带人走了进来，解释道：“刚才有人潜入族长的住处，好在周洁今天带了一个保镖保护族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哥俩儿都不在，被派去把手寨门去了，要是万一被刺客得逞，族长可不危险了吗？” “你们都没出去吧？”吴伟扫了段小涯一眼，问吉米道。 段小涯笑道：“吴伟兄弟，你不会怀疑我吧？” 吴伟知道段小涯现在对夜郎族大有用处，现在得罪不得，笑道：“段兄弟，你别误会，我们也是公事公办。” 吉米对众人道：“狗蛋今晚一直待在屋里，这我可以作证。” 吴伟和顾伟对望一眼，都知道吉米是夜哥舒安排的人，一点不会出差错的，所以也就带人去了别处。 第1792章 引蛇出洞 黎明的时候，族长把众人给召集起来，吩咐吴伟和顾伟点名。 点名的结果，除了夜哥舒带去的几个人，只有秦璇不在其中。 族长望向身边的周召南：“小南，昨晚潜入竹竿寮的人，是不是秦璇？” “我并不认识秦璇，但昨晚是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女的。” “另外一个呢？” “另外一个是男的，但在黑夜之中，我没看清他，而且他蒙着脸，是他把那个女的救走了。”周召南解释。 “一定是秦璇无疑，她本来就不是我们族内的人，非我族人，其心必异。”人群之中有人说道。 其余众人纷纷附和，众说纷纭，有说秦璇是胭脂帮派来的卧底，故意混入夜郎族，也有说秦璇上次比试输的不服气，想要趁机报复夜郎族，说什么的都有。 还有人道：“麻子饼失踪了好些天了，昨晚和秦璇在一起的男的，会不会就是麻子饼？” 周召南昨晚没有见过麻子饼，否则他就会知道，昨晚潜入的段小涯，他的身形要比麻子饼高大的多。 麻子饼的尸体已经被秦璇秘密处理，所以众人还没找到他的尸体，只道他失踪了。 族长吩咐吴伟和顾伟：“带人搜捕秦璇！”然后转身走向竹竿寮，神色凝重。 周召南紧步跟在身边。 段小涯追了上去，说道：“族长，我有话说。” 族长转身凝目盯了段小涯一会儿，忽的一笑：“狗蛋，你有什么话说？” “昨晚的两个刺客，明显是冲着族长而来的，我担心族长的安危。” 周召南冷声说道：“有我在，一定会保证族长的安全的。” “还没请教兄弟怎么称呼？”段小涯拱手问道。 “我叫周召南。” “周兄，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如果真有能耐，昨晚你就该把两个刺客拿住！” “你——”周召南气的想要拔刀。 族长拦住周召南，笑道：“小南的修为确实不如狗蛋兄弟，但却对我忠心耿耿，有的时候忠心比修为更重要，你说呢？” 段小涯听出老家伙的言外之音，还是在怀疑他是不是真心加入夜郎族的，笑了笑：“老家伙……咳，老族长说的不错，忠心自然是一个人的基本品质，但是信任也很重要。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特别是想要图谋霸业的人，这是基本的操守。”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呵呵。”族长点了点头，“想不到狗蛋对于驭人之术还有一点心得。” “族长，秦璇如果真是胭脂帮派来的卧底，我猜想族内一定还有同伙，这会对族长的安全产生极大的威胁。眼下不仅要把秦璇捉拿归案，还要把她的同伙给揪出来。秦璇此人以前是白芳菲手下最为得力的弟子，她的实力不容小觑。” 周召南冷笑一声：“她中了我的鱼鳞散，两个小时之内就会毒发身亡，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吧？如果不出意外，她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何足道哉？” “现在不能让她死。” “为什么？” “周兄，如果让她死了，怎么揪出她的同伙？留着活口，才能把夜郎族的内奸一网打尽。”段小涯故意夸大其词，暗示他们夜郎族除了秦璇之外，还有很多的内奸。 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要帮夜郎族抓内奸，不过想要渲染气氛，让夜郎族越乱越好，这么一来，就能顺利瓦解他们的力量。 族长仔细想了段小涯的话，说道：“狗蛋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昨晚来了两个刺客，我们只是暂时推断，他们就是麻子饼和秦璇夫妻，倘若另有其人，他们必然混在我们的族群之内，防不胜防。” 周召南沉吟了一会儿，问道：“族长，依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找到此刻，先留活口，然后再给族内来一次大清洗，拔除一切可疑的毒瘤！” 段小涯拍手笑道：“我倒有一个妙计。” “什么妙计？” “刚才周兄不是说了吗？刺客中了你的鱼鳞散，她必然需要解毒的。只要你把解药拿出来，当做是鱼饵，此刻必然上钩。” “可是时间已经过了，就算现在拿出解药诱敌，中毒之人估计早已没命在了，就算有命，她也没有能力再来偷解药。” “你别忘了，他们很有可能是胭脂帮的人，他们的解毒之术可不比夜郎族低多少，就算没有办法完全解了鱼鳞散之毒，但缓解毒性的能力只怕还是有的。还有一点，她身边是有同伙的，就算自己不能来偷解药，他的同伙也可以来偷解药。” 周召南虽然不喜段小涯，但听他这几句话的分析，倒也觉得大有道理，不由望向族长。 族长沉吟了一会儿：“小南，你跟狗蛋一起去办这件事。” 段小涯心里明白，族长不会这么轻易地相信他，让周召南跟他在一起，也是为了监视他，同时也是为了考验他，对夜郎族是否忠心。 他现在好像是司马懿的角色，曹家三代用他，却又怀疑他，不敢对他推心置腹。 “想要引蛇出洞，出了解药，还要毒药。” “狗蛋，把话说清楚。” 段小涯笑了笑：“我们贸然地把解药拿出来，大喊大叫地让刺客来偷解药，对方必然怀疑，不肯上当。现在必须要有一个人中鱼鳞散，让人拿解药去救，把戏做足了，鱼儿才有可能上钩。” 族长点了点头：“具体怎么安排，你和小南一起商量着办。” 段小涯谢过族长，拉着周召南到了一旁，周召南轻轻地甩开了他：“别拉拉扯扯的，我并不喜欢你。” “哎哟我去，你当老子喜欢你啊！我就问你，你还记得墨血心吗？” 周召南微微皱起眉头：“你说胭脂帮的少帮主？” “没错，她是墨清歌的女儿。” “我从未见过她，说什么记不记得。” 段小涯一愣，我去，典型的穿了裤子就忘情的家伙，当初和墨血心在房间里翻滚的时候，他还爬窗看过呢。 “你忽然提起墨血心，到底什么意思？我听说你也是胭脂帮投奔过来的，你该不会是什么内奸吧？”周召南凝视着他，双目灼灼。 第1793章 演戏 段小涯觉出周召南有些不大对劲了，就算当初跟墨血心只是玩玩而已，但也不至于提到她的名字，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才过去多久？ 如果猜的没错，这家伙应该是失忆了。 本来想对他转达一下墨血心的话，然后带他一起逃跑，去见墨血心，但看来这件事是难以完成了，他一定不会配合的。 还有可能把他给出卖了。 “周兄，我不过提一下墨血心，你激动个什么？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你就说我是内奸？”段小涯故作愤怒。 周召南也觉得自己太敏感了，确实刚才段小涯除了提到墨血心，倒没说其他的，只是不知为何，他听到墨血心这个名字，脑袋忽然疼了一下。 “那你说，你提到墨血心，到底想说什么？” 段小涯掏出一包香烟，丢给他一根，自己点了一根说道：“我本来是胭脂帮出来的，提到墨血心有什么奇怪的？这小娘们儿要拿我炼蛊，给我服下了什么鬼针虫，老子恨不得把她剥皮抽筋！” “想不到墨血心为人这么狠毒。” “不仅她狠毒，整个胭脂帮都狠毒，而且都是变态。” “好了，别说胭脂帮了，我们商量一下，怎么把刺客引出来吧。” “你把鱼鳞散拿出来，给我服下。” 周召南一愣：“你认真的？” “你当我刚才为什么跟你提起墨血心？我之前就是墨血心的蛊奴，现在我假装背叛夜郎族，你就说我是墨血心派来的卧底。然后你就对我下了鱼鳞散，我能就跟你打了起来，把你的解药抢了过来。你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刺客必然会来找我。” “这样……行吗？”不得不说，段小涯这个计策有些吊诡，周召南一时之间很难适应他的思维，自然也get不到他思维之中隐藏的东西。 “现在没有其他办法，试一试咯。” “好，我的鱼鳞散涂在刀上，你受我一刀！”周召南立即把他的镰刀拔了出来。 一刀劈向段小涯，段小涯斜身闪了过去，周召南刀锋紧随而上，段小涯身体飞了起来，在他刀背一点，向后跃开一步。 周召南冲上前去，叫道：“狗蛋是墨血心派来的卧底，大伙儿快替我拿下他！” 几个族人听到周召南的呼喊，先是蒙了一下，但想狗蛋确实是胭脂帮投奔来的，如果是墨血心派来的卧底，也说得通。何况周召南是族长身边的人，他的话必然错不了，很大程度，周召南说的话都是代表族长的。 于是众人扑上前去，夜郎族内个个都会用毒，虽然水平参差不齐，但是人多势众，倒也不容小觑。 段小涯立即施展身法，避开众人的攻击，反手一掌，打在一个侏儒身上，那个侏儒顿时跌了出去。 然后朝着周召南使了一个眼色，周召南会意，翻刀削向段小涯头颈。段小涯低头一避，周召南回刀一拉，立即就在段小涯左肩带出了一溜血。 周召南喝道：“狗蛋，你已中了我的鱼鳞散，还不束手就擒？” “把解药给我！”段小涯暴怒一声，扑向周召南。 周召南向后一跃，段小涯出手极快，他竟没能跃开，被段小涯按住肩头。 身边两个族人放出毒虫，段小涯抓起周召南一挡，那些毒虫全部落在周召南身上。 周召南大叫一声，挥手甩开段小涯，立即脱下外衣，把毒虫全部给抖落了，又挥刀扑向段小涯。 段小涯斜身避开一刀，脚步一错，已经到他身后，再度按住他的肩头，小声问道：“解药在哪儿？” “在我屁股兜里。” 段小涯随手从他屁股兜里掏出一包粉末，膝盖一顶他的后腰，把人撞了出去。 周召南回身过来，叫道：“狗蛋偷了我的解药，大伙儿一起上，把解药夺下来！” 此刻闻声而来的族人越来越多，直接就把段小涯包围起来，段小涯“逍遥游”身法直接蹿了出去，手中御风刀狂挥出去，瞬间两个族人翻飞出去。 一个汉子随手撒出一把毒砂，不料一阵疾风刮到，毒砂噗的一声，全部飞到他的脸上。 “啊——” 一声惨叫，汉子捂着眼睛，一张脸开始腐烂，流出了好多的脓液。 段小涯看了觉得恶心，急忙扭过头去，继续对付阻拦的族人，啪啪啪，夜郎族的族人普遍武道修为很低，三拳两脚就被打趴在地。 一个妇女正从外衣里面掏出什么毒物，段小涯眼疾手快，没等她把毒物给掏出来，一脚踹了上去。在她外衣里面听到一声吱吱的叫声，一只金毛的老鼠掉了出来，在地上抖了两下，就此毙命。 那个妇女，也因此跌了出去。 因为是在演戏，所以段小涯都没下狠手，这些族人只是受伤而已，无一毙命。 周召南还在呐喊：“快，叫人，把内奸团团地围住！” 有人骑着电动车赶了过来，段小涯飞身而上，把车上的汉子踢了一个跟斗，抢了电动车飞速狂奔而去。 砰的一声，又把一个丑陋的侏儒撞飞出去。 段小涯把电动车的速度开到最大，朝着碗儿寨的小路狂奔，背后一群族人一边追着，一边撒出各种暗器。 族长闻声赶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儿？” 周召南急忙上前禀告：“族长，刚才我和狗蛋商议演一出戏，他假装是墨血心派来的卧底，被我发现，然后被我下了鱼鳞散，之后他又从我这儿把解药给抢走，现在整个族群都在传扬，刺客如果还在附近，一定会去找狗蛋。到时，狗蛋就能趁机抓住刺客。” “这主意是你想出来的，还是他想出来的？” “是他。” 族长微微眯起眼睛：“如果是他想出来的，倒不得不防，这家伙诡计多端，如果真的存了二心，可不好对付。” “族长不相信他？” “他的本事太大，一般人驾驭不了，我不得不担心哪！” “要不……我跟过去看一看？” 族长摇了摇头：“不用了，你的修为比他差之甚远，一定会被他发现的。咱们静观其变，看他接下来会做什么，他体内有哥舒下的干尸蛊，料想也不敢胡来。” 第1794章 自作孽，不可活 段小涯甩开夜郎族人，骑着电动车冲入碗儿寨左侧的小树林，昨晚他就是把秦璇带到这儿来的。 他先把从周召南身上拿来的解药打开，里面是一些赤红的粉末，他闻了一下，判断没有异常，才把粉末撒了一些在左肩的伤口上。 “喂，秦小姐，你在哪儿？”段小涯四处叫喊，开始找人。 过了一会儿，秦璇才从一丛灌木之中爬了出来，昨晚段小涯把她敷了一些草药，暂缓毒性发作，但此刻她身上依旧奇痒无比。 段小涯把解药递给她，说道：“现在整个族群都在抓你，你快点儿离开这儿。” 秦璇撒了解药，忽然哀伤起来，如果离开了夜郎族，她又能去哪儿呢？ 胭脂帮和夜郎族现在都要她的命，也就等于整个蛊门都要她的命，江湖之大，她又能躲到哪儿去呢？ 想到若非昨晚段小涯带她去盗藏宝图，她也不会为夜郎族所不容，不由对他怒目而视。 “喂，老子好心好意地给你拿解药来救你，你这是什么表情？”段小涯有些不爽地道。 秦璇愤愤地道：“如今我落得这样的下场，都是拜你所赐。” “嘿，你别这么说，这样我会骄傲的。” “你——”秦璇气的鼻子都歪了。 “我跟你说，这些都是你自作自受，可怪不得我。如果你在胭脂帮不那么嚣张跋扈的话，墨家母女又怎么会把你视为眼中钉？你自己心怀鬼胎，想要除去墨血心，就不要怪人家对你下手。当初如果不存了歹心的话，墨清歌也不会给你立下军令状，你就算输了比赛，她也不会要你命。最后逼得你不得不背叛胭脂帮，成为丧家之犬，你以为你嫁入夜郎族，他们族人就会接纳你吗？你别傻了，你对他们而言，始终是个外人，只不过你还有利用价值而已。” “哼，就算我只是被夜郎族利用，起码我在夜郎族还有一个容身之处。都怪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盗藏宝图，让我被人发现。” “这还是要怪你，如果你不谋杀亲夫，把柄落在我手里，我就不会让你去了。这叫天作孽犹可补，自作孽不可活，都是你走错了路。你想想你自己有多残忍，麻子饼虽然丑了一点，但好歹是你丈夫，是你在夜郎族唯一的依靠，你就算不喜欢他，也没必要杀他不是？” 秦璇愤愤地道：“如果你每天对着一个丑不拉几的男人，还要和他同床共枕，给他生儿育女，你的人生还有什么指望？”她本就是一个极为骄傲的人，在胭脂帮的时候有白芳菲护着她，所以底下的人对她都是十分奉承。 但是到了夜郎族之后，她的命运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她不在是白芳菲的首座弟子，没有人对她阿谀奉承。而且她还嫁了一个丑陋不堪的丈夫，就像潘金莲嫁给武大郎似的，把她所有的尊严都给击垮了，她只能对麻子饼痛下杀手。 “你不能以貌取人，我看麻子饼对你还是挺痴情的。” “哼，你难道不是以貌取人吗？你为什么不娶牛爱花，而娶了吉米？还不是因为吉米比牛爱花漂亮？” 这个段小涯倒是无法反驳，他确实是个好色之徒，可他就是再不喜欢牛爱花，也不至于把她杀了。 秦璇的心始终是太狠了。 “行了，你先找个地方躲一躲，暗中打听一下时不利的下落。” 段小涯怕被夜郎族的人发现，他和秦璇是一伙的，那样他的麻烦可就大条了，所以暂时先离开。 骑着电动车冲出小树林，不一会儿，就见吉米骑着另外一辆电动车奔了出来。 “吉米，你怎么会来这儿？” “我来找你！”吉米表情十分严肃，从电动车上跳了下来。 段小涯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头，笑道：“什么事啊吉米，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来大姨妈了？” “我问你，你是不是背叛了夜郎族？” “你胡说什么呢，我现在就是夜郎族的人，怎么会背叛夜郎族呢？” “可是现在整个族群的人都在说，你勾结了刺客，还盗走了周召南的解药，难道他们都冤枉你了吗？”吉米无限悲伤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正想解释什么，忽见吉米右手一扬，无数的毒针朝他奔了过来。 我去，谋杀亲夫啊！ 段小涯纵身从电动车上跃了起来，毒针从他身下嗖嗖地飞过。 身影尚未落地，吉米手中出现一把短刀，朝他刺了过来。但她的武道修为实在太低，这一刀在段小涯看来实在慢到了极点。 噗—— 段小涯随手一挥，短刀脱手而出。 “吉米，听我解释！” “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吉米默然滴了眼泪，轻轻挥了下手，“你走吧，就当我从未认识过你。” “其实，这不过是我和周召南演一场戏。” “什么？”吉米愣了一下。 段小涯只有把和周召南的计策说了一遍，吉米听的都愣了神，不过她也松了口气，只要他没背叛夜郎族就好，他们依旧能做夫妻。 “狗蛋，对不起，我……” 吉米正要说些什么，就见段小涯身后忽然涌出了一群人，个个手里拿着家伙，气势汹汹地冲杀过来，自然都是夜郎族人。 “抓住他，叛徒就在前面！”族人大吼着往上冲。 吉米大叫：“关二叔，都是误会，狗蛋不是叛徒，这些都是他和周召南引蛇出洞的法子！”她见众人来势汹汹，生怕段小涯遭受不测，一时忘了这话不能说出来。 但说出口的时候，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关二叔愣了一下，说道：“什么引蛇出洞？” 段小涯责备地看了吉米一眼：“我们的计策还没成功呢，你现在把话挑开了，如果里面真有胭脂帮的卧底，他又如何肯上当。”不过他也暗暗轻松下来，本来他也没打算帮夜郎族去找内奸，他的目的只是诓到解药去救秦璇，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 吉米把话给挑出来，也省得之后他再去圆谎了。 众人都知，吉米是夜郎族派到段小涯身边的耳目，她说的话自然是比较有分量的，一时就没上前对段小涯动手，只是把他围了起来，以防他再度逃跑。 第1795章 出使 竹竿寮的正厅，族长坐在上头，段小涯和吉米站在下方，他们被一群族人给带过来。 族人没有杀段小涯，是因为吉米的话，所以要请族长做个裁决。 “不错，这之前是狗蛋和小南订下的引蛇出洞之计，狗蛋没有背叛夜郎族，刚才和小南都是演戏，为的就是引出秦璇或者她的同伙来盗解药！” 众人议论纷纷，吉米则是暗暗松了口气，狗蛋不是内奸，她就可以放心了。 “可是现在，你们都知道了这件事，整个计划都毁了，内奸又怎么会上当呢！”族长语气严肃起来。 吉米急忙跪地：“族长责罚我吧，都是我心直口快，情急之下就把狗蛋的计划说出来了。” 段小涯拱手说道：“族长，这不怪吉米，都怪我，我不应该把计划告诉吉米的。” “不，怪我，如果不是我怀疑你背叛夜郎族，要去杀你，你也不会把计划告诉我，你都是不得已的。” “你要杀我，可见你对夜郎族忠心，我不会怪你，相信族长也不会怪你。” 族长沉声喝道：“够了！”他心里也很郁闷，这一次让段小涯去引蛇出洞，不仅是想引出胭脂帮的内奸，还是为了试一试段小涯的忠诚，探一探他和胭脂帮到底有没有暗中的来往。 但没想到，事情会变成了这个样子，计划全部给毁了。 “你们都退下吧，狗蛋留下。”族长挥了下手，屏退众人。 吉米紧张地看着段小涯，生怕族长惩罚他似的，夜郎族的惩罚手段可一点不比胭脂帮轻，但凡蛊门的流派，惩罚弟子都是用毒用蛊，生不如死。 “放心吧，你现在外头等我。”段小涯对吉米笑了笑。 正厅之中，只留族长、周召南、段小涯三人。 段小涯：“族长，你有话对我说吗？” 族长：“狗蛋，这一次的计划还没实施就失败了，你还有什么办法揪出内奸吗？” 段小涯：“不如先派人去找秦璇，如果秦璇真是胭脂帮派来的内奸，她在胭脂帮的地位极高，咱们可以拿她当做诱饵，引她的同伙来救。” “小南，你怎么看？”族长扭头去问周召南。 周召南道：“计划倒是不错，可是哪儿去找秦璇？我想如果她没服下解药的话，现在估计也撑不住了吧？” 段小涯道：“她有毒在身，想跑应该是跑不远的。” “族长，我派人去追。”周召南道。 族长点了点头，让他派人到碗儿寨四处搜捕，除了秦璇之外，还有乔天，这家伙为了争风吃醋，放出毒蜂，族内死伤无数，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 周召南去了之后，族长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段小涯心中暗想，老家伙现在身边无人保护，趁他不注意倒是可以对他下手，夜郎族群龙无首，就会如同一盘散沙。 而且老家伙为人十分精明，有他在，他的就很难继续装下去。 不过老家伙到底什么修为，段小涯心中没有个底，贸然出手，只怕身份立即就会暴露。 “狗蛋，来，喝茶。”族长招呼他过来。 段小涯就在茶几的另外一旁坐下，族长亲自给他斟了杯茶，汤色很淡，有着一股清香。 “这是什么茶？” 族长淡淡地道：“福鼎白茶。狗蛋也懂茶吗？” “不懂。” “茶能养生，多喝没有坏处。” 段小涯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这茶入口的时候没什么味道，但细细回味，却又似乎有着无穷的韵味，口齿生香。 “你就不怕我在茶里下毒吗？”族长目光矍铄地盯着他。 段小涯淡淡一笑：“我是诚心投奔夜郎族的，如果族长不信任我，我也无话可说。”他早就中了夜哥舒的干尸蛊，料想族长不会多此一举，再给他下毒。 “我自然是信得过你的，只是……你现在寸功未立，如此器重你，只怕族人会有所不服啊。” “族长是有什么任务交代我去做吗？” 族长笑了笑：“你是一个聪明人，我也不绕弯子了。你之前在胭脂帮待过，想必知道胭脂帮的情况。我听说他们内部很不和睦，便想趁虚而入，不知你有什么法子没有？” “这个容易的很，白芳菲一心想要对付墨清歌，可以从白芳菲入手。” “没错，跟我想的一样。所以我想让你替我去走一趟，把白芳菲给策反了。到时里应外合，一举歼灭胭脂帮。” “白芳菲要的只是胭脂帮的帮主之位，只怕不会让胭脂帮承受灭顶之灾。” 族长笑道：“一个人只要有了欲望，就能控制他，白芳菲既然想要帮主之位，我可以应允她。只要夜郎族做了蛊门的门主，她若能带着胭脂帮归顺，她仍旧是胭脂帮的帮主。” “她如果不答应呢？” “你可以先试一试她的口风，关键时刻，也可以骗一骗她，如果她的执念太深，就很容易被欲望冲昏了头脑，做出错误的判断。” 段小涯不可置否，不得不说，老家伙把人性摸得很透。 本来段小涯的目的就是相继瓦解胭脂帮和夜郎族的实力，蛊门两大流派都被瓦解了，蛊门也就形同虚设，无足可虑了。 现在如果能够挑起胭脂帮和夜郎族的纷争，让他们两败俱伤，倒也不失为一个妙计，他就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好，明天我就出发，到胭脂帮走一趟。” 族长笑了笑：“我会派一个人跟你一起去的。” “不放心我？” “我是怕你有危险，多一个人好歹有个照应。”族长意味深长地捋着他的白胡子。 段小涯放下茶杯，先行告辞。 吉米正在外头等他，急忙迎了上来，忙问：“狗蛋，族长没对你怎么样吧？” “他如果要杀我，你会怎么样？” 吉米一愣，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敢去想。 她去段小涯身边，本来就是为了监视他的，但她不是一个专业的特工，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女人通常不会忘记她的第一个男人，恰巧，段小涯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把整个身心都交给了他。 段小涯看她为难的样子，也有一些不忍，笑了笑：“没事的，跟你开个玩笑，瞧把你紧张的，族长没对我怎么样。” 第1796章 再入盘山顶 段小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族长派来与他一同策反白芳菲的人是周洁。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在毒物大赛的时候，虽然是哈尔玛参赛，但在幕后运筹帷幄的人是她。而在更久之前，她与墨血心的斗法，给墨血心下了冰蚕蛊，若不是段小涯及时赶到，墨血心早就命丧黄泉了。 总之，这个女人段小涯不敢掉以轻心。 周洁开车，和段小涯一起到了盘山脚下，并不记得上山。 “我们这一次是想策反白芳菲，决不能惹人注意，所以需要悄悄联系白芳菲。”周洁扭头又问段小涯，“你有白芳菲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 “有其他人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他知道族长把周洁派到身边，绝不是这么简单地想要策反白芳菲，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试探他。 如果他与胭脂帮还存在某种联系，那么就会引人怀疑。 “好，咱们先找一个酒店住下，等到天黑之后，你偷偷地上山一趟，把白芳菲约到酒店，我们把该说的事都说了。” “为什么是我上山？” “因为你是男人，这么危险的事，难道你想让我去做？”周洁理所当然地道。 段小涯无奈地道：“这个理由我还真没办法反驳。” 盘山附近的村落，已经没有什么人家，周洁把车开到镇上，这才找了一家旅馆，订了两个房间。 吃了晚饭，天就黑了，周洁把车钥匙交给段小涯。 “不会开车。” 周洁愣了一下：“这么大人不会开车？” “会不会开车，和大不大有什么关系？”段小涯不爽地道，不会开车很可耻吗？ “那你怎么上山？” “我去找一辆摩托。” 段小涯去找旅馆的老板，给了点钱，让他去弄一辆摩托给他。 趁着夜色，段小涯风风火火地骑着摩托上了盘山，但没有靠近盘山的山顶，他就把车给停下了。 开车闯入，动静太大，他必须小心翼翼。 摸到盘山顶，灯火零星，山门仍旧有人把守，段小涯不打山门经过，而是绕过一片树林，偷偷地潜入胭脂帮的聚集营地。 躲在一棵老树之后，远远地看到中间的广场吊着一个人，吊在一棵很高的树上，双手被一条很粗的麻绳绑着，整个身体往下垂落，在寒风里微微地摇摆。 因为站的太远，段小涯没法看的清楚，料想又是哪个犯事的胭脂帮弟子，所以不去理会。 之前在盘山顶待过几天，知道白芳菲的住处，避开巡逻的弟子和蛊奴，偷偷地摸了过去。 屋里透着灯光，白芳菲正在训斥许盈盈：“让你去找秦璇，这么多天过去，你竟然一点结果都没有，枉费我这么信任你！” “师父，秦师姐她在夜郎族，一直都不出现，我们也不能闯入他们的营地抓人不是？” “帮主把这件事交给我，就是让我大义灭亲。哼，现在底下的人都在议论纷纷，都说我有意徇私。” “师父，今天弟子派出去的蛊奴回报说，秦师姐好像背叛了夜郎族，就连夜郎族的人都在找她。” 白芳菲微微一愣：“这小贱人到底在搞什么鬼？背叛了胭脂帮，又背叛了夜郎族，这不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吗？” “秦师姐或许性格就是这种两面三刀的人，她不会对任何人忠心的。” “哼，没错，她就是天生贱骨头，我培养了她这么久，原本指望她给我长长脸，没想到到头来是一场空，还背叛了胭脂帮，给我留下这么大的难题。” 段小涯心想，原来白芳菲也是想处死秦璇的，他本以为白芳菲和秦璇师徒情深，她说要抓秦璇给墨清歌一个交代，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她却是认真的，这个女人的心思也真够狠，毕竟是自己培养的弟子，一旦没有利用价值，就能如此绝情。 过了一会儿，许盈盈走了出来，吩咐门口的两个蛊奴，不要打扰师父休息。 段小涯看着许盈盈远去，纵身扑了过去，两个蛊奴尚未反应过来，就被段小涯打到玉枕穴，两人一起倒了下来。 段小涯扶住二人，把他们拖到了旁边的大树后面，扯了几根树枝，把他们给盖住了。 然后悄无声息地摸进白芳菲的住处，白芳菲拿了一套干净的睡衣正要换上，段小涯看着洁白如玉的美背，不由心跳一阵加速。 我去，妖孽啊，绝对的妖孽。 “谁？” 段小涯的呼吸声不由粗重起来，白芳菲立即就发觉了，迅速穿起睡衣，一只毒镖朝他射了过去。 段小涯翻身一脚，毒镖嗤的一声，射入地面。 “是你？”白芳菲看清了他。 段小涯笑了笑：“是我是我，好久不见，白小姐。” “你还敢在胭脂帮出现，真不怕死。” “要是死在你这么漂亮的美人手里，那也值了。” 白芳菲冷笑一声：“好，我这就把你杀了！”身形一转，就朝段小涯扑了过来，双手成爪，朝他胸口抓到。 段小涯能够知道，她的指甲之中，一定是淬了毒的，要是被抓破了皮肉，毒性必然侵入伤口之中。 低头从她玉臂之下躲了过去，在她翘处揩了一把，我去，这手感……啧啧，初熟女的感觉，简直妙不可言。 白芳菲又羞又恼，双目凶狠，充满了恨意，再度扑了过来。 段小涯迅速往后一掠，说道：“白小姐，你别逼我。” “哼，你倒是出手啊，这儿是胭脂帮的地盘，我倒要看看，你这一次你能不能逃得出去。” “不，白小姐，你误会了，我不是要出手，而是要出口。” “什么意思？” “出口喊救命啊。” 白芳菲一愣，冷笑道：“你有病吧，你喊救命，会有人来救你吗？外头都是胭脂帮的弟子，一旦涌了进来，你插翅也逃不了。” 段小涯笑道：“我逃得了逃不了，另说。但你肯定是逃不了的。” “这话几个意思？” “你想啊，我这个胭脂帮的叛徒，三更半夜跑到你房里，而且你又穿着睡衣来迎接我，你说外人会不会怀疑咱们两个有一腿呢？嘿嘿，这么一来，你有口也说不清了。他们一定以为，我回来是跟你秘密商量什么事，会对胭脂帮不利，图谋不轨。” 白芳菲脸色顿时一变，自从秦璇出事之后，她在帮中的人望已经大不如前，而且墨清歌仍旧对她虎视眈眈，现在绝对不能再出一点差错了。 第1797章 策反 段小涯一句话就把白芳菲给唬住了，很快反客为主，笑眯眯地走向白芳菲：“白小姐，你现在还想动手吗？” 白芳菲心中愤怒不已，她是想杀了这家伙，以报当日羞辱之仇。 可她深知仅凭她自己，不是段小涯的对手，但倘若惊动了外头的弟子，这家伙一张嘴又难免胡说八道，各种编排，当初毒姬就是被他编排死的。 何况，墨清歌一直盯着她，一心想要抓她的把柄，铲除她这个威胁。 “你到底想怎样？”白芳菲咬牙问道。 “我想跟你私奔。” “什么？”白芳菲惊的下巴都快掉了。 段小涯缓缓地靠近，白芳菲不由后退一步，同时已经做出防御的动作。 “白小姐，自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深深地被你的气质迷住了，所以你要对我负责，你说呢？” “说你妹啊，滚蛋！”白芳菲恨不得一巴掌招呼过去。 段小涯忽然就从怀里拿出一双绣花鞋，那日在盘山顶与白芳菲交手的时候，他夺走了白芳菲一只绣花鞋，另外一只则是白芳菲气极砸过去的，之后也被他给收藏了。 “你的绣花鞋，我一直留在身边。“段小涯深情款款地道。 想起那日被他捉弄和调戏的情景，白芳菲耳根还是一烫，瞪他一眼：“你有病啊，还把鞋留着！”伸手就抢。 段小涯侧身一避，说道：“白小姐，这是你送给我的定情信物，怎么可以要回去呢？” “谁送给你了？”白芳菲懊恼不已。 “小菲菲，我是认真的，请你考虑一下。” “别叫我小菲菲。”白芳菲急了，她实在受不了一个比她小了十来岁的男人，叫她小菲菲。 “如果你觉得不平衡，你也可以叫我小蛋蛋。” 小蛋蛋？ 白芳菲差点没吐，这家伙到底想怎样，还有没有一点节操？ 不会撩也不要这么硬撩好吗？ “小蛋蛋……呸，狗蛋，你到底想怎样，给个痛快话！” 段小涯心想，看来美男计不能奏效哇，没理由的，哥们儿这么一表人才，医术高超，武道精湛，是个女人都会往上扑的。 白芳菲竟然不为所动，这不科学啊！ “咳，小菲菲，我不过就是想请你帮一个忙。” “我不会帮你的。”白芳菲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有没有搞错？不知道他们之间有过节吗？竟然还能上门求她办事，能不能有点做人基本的情商？ “你还没听我说什么事呢？” “什么事我都不会帮你。” “我艹，既然如此，就别怪我无情了。”段小涯随手一挥，御风刀嗖的出去。 如果是有形的拳脚，凭借白芳菲的修为，还有可能躲过一招半式，但是御风刀是看不见的，只能凭借气流的变化做出判断。 白芳菲对御风刀的法门并不熟悉，倏忽之下，顿时就着了段小涯的道，发髻散开，秀发披落。 段小涯虎扑而上，顿时就把白芳菲扑倒。 白芳菲大惊失色，这是……霸王硬上弓？ 这家伙是不是疯了？ “王八蛋，信不信我弄死你？”白芳菲手中已经抓着一条红色小蛇，这是鄯熙儿之前在幽兰谷对付盗墓贼用过的毒蛇。 段小涯一掌砍在红蛇的七寸，顿时结果了它的性命。 “和谐社会，能不能平和一点？” “你——” 白芳菲话未说完，段小涯已经叼住了她鲜亮的嘴唇，白芳菲愣了一下，就觉旁边忽然咔了一声，一道闪光灯亮了一下。 这家伙竟然拍照！ 段小涯笑眯眯地站起来：“如果我把这张照片传给帮主，你觉得她会相信我们之间没有什么问题吗？我是胭脂帮的叛徒，而你，却把我留在你房间这么久，还发生了肌肤之亲。关键，你还穿着这么性感的睡衣，就凭这一套睡衣，就能让人浮想联翩了，你觉得会有谁相信你跟我之前清清白白的？” “你——”白芳菲恨恨咬牙，“把照片给我删了！” “你说删就删，你当我是什么？” “说吧，你要我帮你什么？”事到如今，白芳菲只能妥协，要知胭脂帮对于男女之情向来是相当忌讳的，何况她在胭脂帮的地位极高，这种事半点也发生不得。 “不仅仅是帮你，而且也帮你自己。我要你反了胭脂帮！” “什么？”白芳菲不由睁大眼睛。 段小涯笑道：“白小姐，你在胭脂帮的处境，你应该比我清楚。可以说是相当尴尬，有时候我都替你不值。你看看你，长得漂漂亮亮的，比墨清歌漂亮的多，凭什么让她当帮主啊？” 白芳菲简直无语，这就是一直男癌，当帮主跟漂不漂亮有半毛钱关系吗？ 但她也不能承认自己不如墨清歌漂亮，更不能承认她比墨清歌更不适合做帮主。 “墨清歌现在不杀你，无非是为了大局，你现在在胭脂帮的地位，每况愈下，你拿什么跟她斗？一旦比毒大会结束，就是你的死期。这一场比试如果是胭脂帮胜出，墨清歌必不会饶了你，她会清理门户。如果是夜郎族胜出，他们也不会放过你，必然会血洗胭脂帮。” “你到底想说什么？” “跟我一样，加入夜郎族。” 白芳菲一惊：“你……你疯了？” “我已经加入夜郎族了，你不知道吗？我现在来就是带你一起走，给你谋一条福路。” 白芳菲本来还有猜疑，段小涯加入夜郎族，会不会是墨血心安排的一个计，但现在看来不是，这家伙是铁了心要对付胭脂帮。 她甚至怀疑，之前他加入胭脂帮，其实是夜郎族指使的。 “我是不会背叛胭脂帮的。” “白小姐，你想清楚了，你不背叛胭脂帮，胭脂帮会放过你吗？我手里可是有我们刚才亲亲的照片哦，如果被墨清歌看到，你觉得她会不会以此大做文章呢？” 白芳菲恨恨地道：“你好卑鄙。” “比起你，我的卑鄙还是自愧不如的。” “我从小就被师父领养，胭脂帮就是我家，我虽然不喜欢大师姐，不甘心她当上了帮主，可我对胭脂帮绝对是忠心的。” “没错，墨清歌不等同于胭脂帮，她不过是领导着胭脂帮而已，但胭脂帮是大家的。我跟你说的，也没让你背叛胭脂帮，只想让你背叛墨清歌……不，根本谈不上背叛，因为你本就不是墨清歌的人。只要你答应加入夜郎族，夜郎族可以帮你除去墨清歌，到时你就是胭脂帮的帮主。” 第1798章 三寸不烂之舌 只反墨清歌，不反胭脂帮，这个理由确实打动了白芳菲。 可是造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最不容易的是难以克服内心的恐惧和不安，显然白芳菲还没有这样的决心和信心。 她是觊觎胭脂帮的帮主之位多年，但如果让她去勾结夜郎族争夺帮主之位，稍有不慎，下场可想而知。 段小涯察言观色，看出白芳菲的担心，笑道：“白小姐，你现在的实力比起墨清歌如何？” “自然不如。”不论武道还是毒术，又或者人望和地位，她没有一样比得上墨清歌的。更何况，秦璇之事，让她元气大伤，更不如前了。 “这就是了，所谓此消彼长，你一弱，墨清歌自然就越强。如果没有人能重创她的话，她只会越来越强，而你只会越来越弱。到时会是什么结果，你也清楚了，你视她为眼中钉，她又何尝不是？等到比毒大会结束，我真不敢想象你的处境。” “但你让我勾结夜郎族……那我岂不是叛徒？” 段小涯笑了笑：“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等到有朝一日，墨清歌消灭了你的势力，她也可以给你安装一个里通外敌的罪名。相反，如果你能战胜她，你也可以随意给她安装罪名，你也可以说她出卖本帮利益，是汉奸，是走狗，是卖国贼，都可以的。而你，则是为了胭脂帮的大义，取而代之，这就名正言顺了，没人说你是叛徒。历史总是胜利者书写的，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白芳菲再次被段小涯的话打动，确切地说，是段小涯给了她的野心一个合理的解释。 段小涯又默默地观察白芳菲的神色，那是一种十分复杂的神色，代表着她内心的纷乱，毕竟事关重大，她也无法一下子下定决心。 “白小姐，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千万要想清楚了。这一次机会如果失去了，之后想要翻盘，只怕没那么容易了。” 白芳菲抬头望向段小涯：“你说真的会成功吗？” “有夜郎族相助，想不成功也难。” “夜郎族会不会趁此一举歼灭胭脂帮？” 段小涯笑了笑：“这个你放心好了，夜郎族不过是想要蛊门的门主之位，他一旦做了门主，胭脂帮只要服从，他又有什么理由歼灭你们呢？你要知道，蛊门之外，江湖还有很多势力和流派，蛊门想要称霸江湖，绝对不会自损实力。胭脂帮能在蛊门之中与夜郎族比肩，足以证明实力雄厚，如果夜郎族铲除了你们，等于蛊门失去了一半的实力。到时，其他势力想要吞并蛊门，夜郎族又拿什么自保？” 白芳菲想了一下，段小涯所说，倒也不是没有道理，说道：“具体计划，该证明去实施？” 段小涯一听，知道白芳菲已经被说服了，笑道：“具体计划，还要你去见一个人。” “谁？” “周洁。” “她？” “没错，她就在镇上的林峰旅馆等你。”那家旅馆老板的名字就叫林峰，所以就叫林峰旅馆。 白芳菲缓缓地坐到一旁的长椅，心情仍旧无比的复杂，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会勾结夜郎族。 毕竟从来胭脂帮和夜郎族都是死对头，两个帮派之间尔虞我诈，明争暗斗几百年了。 段小涯知道这个时候，必须再给白芳菲加一把火，否则她一旦反悔，可就前功尽弃了。 缓缓地走到白芳菲身边，闻见她身上香气如兰，不由心头一阵荡漾，又挨近了一分，笑道：“白小姐，自古成大事者，就是要豁的出去，像你这么畏首畏尾的，活该一辈子被墨清歌踩在脚下。你想一想，胭脂帮的帮规，规定不能动情，可是你看墨清歌和许三生那个德性，她其身不正，又做什么帮主？她这个帮主之位，本来就该属于你，你说呢？你不要有心理压力，你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没错，我只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白芳菲恨恨地咬牙。 段小涯默默地把手伸了过去，握住白芳菲的手，白芳菲愣了一下，想把手给抽回，但段小涯却不放手。 “狗蛋，你想干嘛？” “想。”段小涯无比诚挚地说。 “呃？” 段小涯注视她的双目，说道：“小菲菲，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白芳菲心头一动，段小涯的本事她是清楚的，如果有他的相助，无异于如虎添翼，想要取代墨清歌，又多了一分胜算。 看得出来，这小子已经被她的美色迷惑。 不如将计就计，白芳菲眼波盈盈：“狗蛋，如果你能尽心尽力地助我，我必然不会亏待你的。” 段小涯邪魅地笑了起来：“那你准备怎么不亏待我？” “你想怎样？” “我想让你做那天帮庞海做的事。” “死鬼，讨厌！”白芳菲忽然攥起粉拳，在他胸口捶了一下。 段小涯身子酥了半边，马勒戈壁，妖孽，绝壁的妖孽，光听声音就让人血脉贲张，这是要让他原地爆炸的节奏啊。 要不是忌惮她的毒术和蛊术，段小涯早就该把白芳菲扑倒了，但现在她已经被说服了，料想碰她也不会有事了吧？ 段小涯克制不住，一把就将白芳菲抱起，朝着卧室走了进去。 白芳菲勾着他的后颈，媚眼如丝：“瞧你猴急的样儿，有人跟你抢吗？” “像你这种国色天香的美人，跟我抢的人应该很多的吧？” “以后……我只伺候你一个人好不好？” 语音柔曼，说不出的动听婉转，段小涯把她丢到床上，快速地扑了过去，笑道：“我倒不觉得你像蛊门的人，而像兰花门的人。”兰花门是外八行的一支重要的门派，以色为道，前期的雏形是古代的官妓，门下都是才色双绝的女子，接近男人笼络男人利用男人，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白芳菲现在，就是如此。 段小涯虽然知道，对方并非真心对待，但美色当前，仍旧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狗蛋，你知道的还挺多嘛，你见过兰花门的人吗？” 段小涯当然见过兰花门的人，之前见过的方凝、柳黛眉等人，都是出于兰花门。尤其是方凝，他是对她动了真情的，但在运用无相宝珠之时，变幻容貌，偶然听见她的秘密，才知她接近自己一切都是出于一个不可告人的阴谋，不由心灰意冷。 其实，他真正的初恋不是石妙卿，而是方凝，而方凝也是夺走他第一次的女人，让他从男孩儿变成一个男人。 想起往事，段小涯不禁唏嘘，狠狠对着白芳菲发泄内心的愁苦和郁闷。 第1799章 虿盆 两个小时之后，白芳菲娇躯酸软地倒在段小涯怀里，拿着粉拳捶他：“你好坏哦，一点都不心疼人家。” 段小涯嘿嘿一笑，掏出一盒香烟，抽了起来。 白芳菲也要了一根，她就连抽烟的姿态都很优雅，这和一般的女人是不同的，一般的女人抽烟，会让男人觉得很不适应，总会有些别扭，但她不会。 “对了，外头吊着的人是谁？” “噢，那是我师姑的一个弟子，叫鄯熙儿。因为私逃胭脂帮，失踪了多年，但今天却被本帮的弟子发现，于是就被带了回来。” “鄯熙儿？”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这娘们儿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不是待在幽兰谷吗？ 上次段小涯离开幽兰谷，是不告而别的，莫非她是来找他的？ 白芳菲望了段小涯一眼：“狗蛋，你认识鄯熙儿？” “之前在幽兰谷见过，是个酒吧的老板娘。白小姐，请问胭脂帮会怎么惩罚鄯熙儿？” “哼，私逃的弟子就是叛帮，按照帮规，是要被丢进虿盆的。” “菜盆？”段小涯是闽地人，对于口语之中的平舌音和翘舌音分的不是很清楚。 “不是菜盆，是虿盆。” “什么玩意儿？” “有没有看过封神榜？” 段小涯虽然不学无术，但是古代演义小说倒是看过不少，笑道：“哼，你别瞧不起人，老子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高深的文化玩不溜，但小说倒是看过不少。封神榜自然也看过的，最喜欢就是李靖砍球那一段了。” “李靖砍球？” “你不记得了？李靖他老婆不是生了个球吗？” “你说哪吒？” “对啊，怀了三年，李靖整整三年不能碰他老婆，他当然恨哪吒了。不仅拿剑砍他，而且之后也一直地刁难他，逼得哪吒剔肉还骨。” 白芳菲目瞪口呆，竟然还有这种解释，李靖要杀哪吒，竟是因为哪吒在他妈肚子里三年不出来，害的李靖三年不能碰老婆。 “咳，狗蛋，你的见解倒是挺新颖的。”白芳菲有些无语，这家伙就是喜欢胡说八道。 “对了，刚才你说的虿盆，是个什么东西，和封神榜又有什么关系？” “《封神演义》里说，虿盆是妲己创造的，就是在一个坑里放了无数的毒虫毒蛇，然后把人剥的干干净净，直接丢进去。” “原来这就是虿盆。” 白芳菲点了点头，又说：“不过呢，现在我们不在总舵，要挖虿盆需要花费很多时间，何况一时之间要找那么多的毒虫毒蛇，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你们身上不都带着毒物吗？” “虿盆的虿字，上面一个万下面一个虫，说明至少要一万只虫，才能称之为虿。何况，我们豢养的毒物，一方面是我们的武器，一方面也要用来参加比毒大会，这个时候可不能浪费在鄯熙儿身上。又念在鄯熙儿只是归隐山谷，没有出卖胭脂帮的利益，墨清歌决定从轻处理。毕竟，她是师姑的弟子，和我们是同一辈的，就当是给师姑面子了。” “那么……鄯熙儿会死吗？” “当然会死，只是死的不会那么惨而已，把她吊在树上，不给食物，往她身上泼水，天气这么寒冷，山顶温度很低，很快她就会冻死的。” “我去，这么变态？” 白芳菲淡淡一笑：“相比蛊毒的惩罚，这种惩罚已经很轻很轻的了。” 段小涯暗暗无语，墨清歌这个老娘们儿根本就是心理扭曲，才会想出这么多折磨人的方法。 蛊门之中，大部分都是心理扭曲，他们日夜研究的都是怎么去害人，这世上还会有比这些群体更恐怖的吗？ 段小涯穿起衣服，说道：“我去救她。” “外面有人看守，你要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 段小涯想想也是，他想要带鄯熙儿走，料想也不是什么难事，但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她走，只怕有些难度了。 一旦让人发现他闯上山来，他和白芳菲的事情就会败露。 “小菲菲，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调虎离山。” “明白。” 段小涯看到厨房里边还有一只煤气罐，二话不说，就把煤气打开，然后手中烟蒂准确无误地弹进煤气罐口。 白芳菲目瞪口呆，然后听到轰然一声巨响，她迅速地抓起睡衣，扑出窗户。 艹，这家伙……简直太无语了！ 这特么是调虎离山吗？ 差点没把她炸得支离破碎。 果然是个无法无天的家伙！ 房屋的窗户和屋顶都被炸掉了半边，尤其整个厨房，已经面目全非，锅碗瓢盆碎了一地，木制的地方被火势侵蚀。 “喂，出什么事了？” “地震了吗？” “好像是爆炸了。” “是在小师姑那边。” 于是众人纷纷赶了过来，白芳菲慌忙穿起睡衣，却又装出被炸伤的模样。 段小涯一看，广场的人也被吸引过来了，迅速地扑向鄯熙儿，御风刀一挥，斩断吊着她的麻绳。 鄯熙儿的身体往下一坠，就被段小涯接住，迅速地奔出山门。 现在就连山门的守卫，也被煤气爆炸吸引过去，所以一路通行无阻，段小涯掩着夜色来到先前停放摩托车的地方。 “鄯小姐，你醒醒。” 鄯熙儿没有任何反应，段小涯一摸她的额头，烧的要命，墨清歌也是变态，大冷天的，往她身上泼水，山上的夜晚温度本来就低，被冷风吹一夜，到第二天肯定是沉珂了。 而且又不给她饭吃，不被冻死，也会被饿死。 这么折磨人，倒不如直接使用霸道的毒术，让她一了百了。 鄯熙儿身上的衣服都是湿漉漉的，这衣服穿着还不如不穿，段小涯急忙把她衣服脱光，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裹在她的身上。然后把她抱上摩托，朝着山下开去，先给她找个诊所，开点药片吃一吃。 医生一量体温，将近41度，这已经快到人体的极限了，一般人都撑不了的。 “给她放血。” “放血？”医生一愣。 “算了，还是我来。” 段小涯让医生去准备一些药片，自己拿出毫针，先给鄯熙儿中指的中冲穴扎破，之后又往脑后的风池穴施针。 第1800章 吉米是一条狗 鄯熙儿被救醒之后，第一眼看到段小涯，以为自己烧糊涂了，出现的幻觉：“狗蛋，真的……真的是你吗？” “是我。” 鄯熙儿伸手抚着他的面庞，感觉那么真切，又像是一场梦似的，忽的一记耳光掴了过去，倒把身边的医生吓了一跳。 “你为什么不告而别？”鄯熙儿咆哮地怒吼。 段小涯暗暗叹息，当初不告而别，就是发现鄯熙儿对他动了真情。 他是一个漂泊的人，根本无法给一份感情安定，何况木芳为他出家的事，对他打击很大。 不论妙僧的情劫，还是自己的情劫，他现在越来越觉得，他没有办法去渡劫。 怪不得佛家讲究四大皆空，因为情之一字，乃是人生最大的劫难，无法得到的人，苦苦追求，得到的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能够真正领悟的人，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经历很多的人，渐渐地就明白了，佛家称之为渐悟，另外一种是直接跳出来的，一下就看清了一切，佛家称之为顿悟。 段小涯属于前者。 自从得到妙僧的传承开始，一路桃花不断，虽说是为了妙僧去渡情劫，弥补前世对她们的亏欠，可是他却没有办法为她们去负责。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他为妙僧消了情业，却增加了自己的情业。 他知道业的威力有多大，妙僧修行了五千年，就是因为情业未消，一直无法证道。 “熙儿，对不起。”他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该对鄯熙儿说什么，只有一句对不起。 当初傻婶就提醒过他了，鄯熙儿从未接触过男女之事，也没有真正爱过一个男人，一旦被她爱上，她就会死死地缠着他，怎么也不会放手了。 现在看来，一语成箴，鄯熙儿真的是个痴情的女子，竟然能从幽兰谷一路找到盘城。 或许这一份情，也是妙僧的情劫，因缘注定，他始终是躲不过的。 “你个混蛋，我恨死你了！”鄯熙儿攥起粉拳，狠狠地砸在他的胸膛。 然后又扑到他的怀里，放声大哭：“你为什么要不告而别，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段小涯手足无措，他从来没有这样过，回想他的情路，好像就是一种渐悟的过程。 最初，没有得到妙僧传承之前，浑浑噩噩，一心只讲兄弟义气，没有真正喜欢的女人，女人于他，也不过像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娶了媳妇，就说明他成家了，在村里也能抬起头了。 但没有特殊的感觉，就像很多历史的英雄一样，英雄是不好色的，女人永远是个附庸的角色。 等到得到妙僧的传承，他的桃花运越来越多，但他也是没心没肺，来者不拒，有时甚至觉得沾沾自喜，这个每个男人身上都有的毛病。 差别在于，不是每个男人都有他这样的桃花运。 直到有一天他意识到了，这些女人对他付出的不仅仅是肉体而已，还有她们的心。 肉体这种事是无所谓，因为理论上，她们给了他肉体，他也给了她们肉体，互不亏欠。但是她们的真情，他又该怎么去弥补？他是漂泊江湖的人，他注定没办法去为她们负责。 于是，他就开始逃。 只谈套路，不谈真心。 他身边的女孩儿，也就渐渐换了风格，那些玩儿真的，他是万万不敢碰的，碰的都是那种明显比较开放的，因为开放的女孩儿，比较容易看得开，又或者是江湖中人，江湖儿女，也不大会对儿女私情纠缠不清，性格直率，大大咧咧。 但鄯熙儿是个异数，段小涯从一开始就躲着她，没想过要跟她发生什么，因为她是蛊门弟子，他不敢碰。然而世事难料，他就算躲到天涯海角，她还是找到了他，而且为他受了这么多苦，让他觉得亏欠更多。 “你说呀。”鄯熙儿拽着他的衣领，双目含泪，又无比倔强地问。 段小涯一脸懵逼：“说什么？”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他该怎么回答？他现在说不喜欢她，以她的脾气，会不会放出小红蛇咬他？犹豫了一会儿，他说：“不是，你想多了。” “那你说你喜欢我。” “呃？” “你说嘛。” 段小涯知道这话是不该说的，说了就万劫不复了，但见她泪眼之中带着期盼和渴求，他又不忍拂逆她的心意，叹了口气：“喜欢。” “说完整，你说你喜欢我。” 我去，还有逼人说喜欢她的吗？ 段小涯也是无语了，但他还是说：“我喜欢你。” 鄯熙儿立即兴奋的就像一个孩子，搂着他的脖子，送上一记香吻：“你说过了，你就不许反悔，否则我天涯海角都不会放过你的。” “熙儿，你发高烧呢，我带你先回旅馆吧。” “讨厌，这么快就想跟人开房，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鄯熙儿娇嗔地在他身上拍了一下。 “……” 我去，这脑弧线会不会太长了？ 段小涯暗暗无语，他知道他以后的生活一定不会太好过了。 拿了医生开的退烧药，丢下两百块钱，背起鄯熙儿走了出去，坐上摩托，朝着林峰旅馆开去。 见到周洁的那一刻，鄯熙儿脸色一变，指着周洁问道：“狗蛋，这个女人是谁？” “她是夜郎族的周洁周小姐。” 鄯熙儿对周洁是夜郎族的人，明显不感兴趣，问道：“你和她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周洁坐在沙发，挑眼看了鄯熙儿一眼：“女朋友？” 段小涯干笑：“是。” “吉米怎么办？” 鄯熙儿警觉地道：“吉米是谁？” “我养的一条狗。” 周洁：“……” 段小涯站在鄯熙儿身后，朝着周洁使了一个眼色，周洁也很无奈，男人都是一个德性。 不过想到吉米本来就是夜哥舒为了监视段小涯，而安插在他身边的，两人的婚姻也没什么法律效应，甚至没有感情基础，所以周洁也不说什么。 毕竟为了和胭脂帮的博弈，政治需要，一种手段而已。 吉米这个名字，确实像是一条狗的名字，因此鄯熙儿也没怀疑，笑道：“狗蛋，你放心吧，我很喜欢狗的。吉米在哪儿，我可以看看它吗？” 段小涯忙道：“它不在这儿。” 第1801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段小涯哄着鄯熙儿回到房间，烧了一壶开水，拿出药片，喂她吃下，说道：“你睡吧，我和周小姐还有话说。” “这么晚了，还有什么话说？”鄯熙儿拉着他的衣袖，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生怕他又忽然失踪了似的。 “正事。” “还有什么正事比陪我更重要？” “当然没有，但我不能只做正事，难道就不允许我偶尔不正经一下吗？” 鄯熙儿像是揪住段小涯的尾巴似的，叫道：“噢，所以说你现在要去跟周小姐不正经吗？” 段小涯目瞪口呆，他现在真的很后悔，为什么把这个女人带回来了。 她比他想象的还要麻烦，如果不是怕她想不开，他真的不想跟她有任何的交集。 但是鄯熙儿忽然噗嗤一笑：“瞧你紧张的样儿，周小姐就在隔壁，难道你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跟她发生什么吗？” 段小涯心想，那还真没准儿，但表面还是需要做做样子，立即严肃地道：“就算不在你眼皮子底下，我也不会跟她发生什么。”主要的原因，还是周洁的诱惑不大，虽然姿色不错，但对现在的段小涯而言，倒也不足以让他巴巴地往上扑。 但如果换成水琳琅那样顶尖的美女，那还真不好说。 “好好睡一觉，我很快就回来。”段小涯转身去了周洁房间。 周洁丢了一听啤酒给他，问道：“那位鄯小姐，真是你女朋友？” “以前认识的，也不知道怎的，追到这儿来了。” “看来对你挺痴心的。” 段小涯笑了笑：“最难消受美人恩。” “我看她会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段小涯深有同感，但不能说她是一个麻烦，就把她给放弃了，哪个女人不是麻烦呢？ 他做不出这样的事，他并不是一个绝情的人，相反，他是太多情了，每每为情所累。 “你去盘山顶，结果怎样？” “我已经找过白芳菲了，把话都说了，她估计很快就会来找咱们。” 周洁微笑道：“想不到你还有一点能耐，就连白芳菲也能说动，如果这一次策反成功，我一定跟族长说，记你一个大功。” “接下来就靠你了，白芳菲可不会白白为夜郎族服务。” “这个自然，我会给她应得的好处。” “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段小涯转身回到房里，看到鄯熙儿并没有睡，似乎正在等他回来。 她太怕失去段小涯了，所以刚才还偷听了隔壁的谈话，家庭旅馆，隔音设备没那么好。 “怎么还不睡？” “没你睡不着。” 段小涯笑道：“没我，你就不睡了吗？” 鄯熙儿嘻嘻一笑，伸手要求抱抱，段小涯十分无奈，三十岁的女人，怎么像个小女孩儿似的，真是有够腻歪的。 段小涯也不洗澡，脱了外套，跳上床去。 鄯熙儿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又伤感地道：“狗蛋，答应我，永远不要抛下我，好不好？” 段小涯心里也很感伤，因为她这话而感伤，明显，她的内心充满了不安全感，上次不告而别，已经给她留下了阴影。 “放心，我不会再抛下你了。”段小涯拥着她说，轻轻地拍着她的美背。 “今晚你就要了我吧。” “……” 见他犹豫，鄯熙儿又发脾气：“怎么？你看不上我？” “不是，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我怎么会看不上你呢？除非我是瞎子。” “那你就是嫌弃我年纪比你大。” 事实上，鄯熙儿虽然年过三十，但保养的还是很好的，胭脂帮的女人保养的都很好，白芳菲、墨血心其实都已年过三十，但看起来仍旧和二十几岁的女孩儿没什么两样儿，主要是因为她们白的缘故。 可能是和胭脂帮生活的环境有关，一方水密养育一方人，有些地方确实人杰地灵，姑娘也比其他地方更为水灵，这是地域造就的。 “当然不是，你就算年纪再大，也是漂漂亮亮的。” “那你为什么不肯要我？我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男人。” 段小涯心想，三十几岁了，仍旧没个男人，确实也够压抑的，他笑了笑，安慰她说：“你不是生病了吗？现在不适合做这种事。等你养好病再说。” “那你可不能再跑了。”上次就是要把自己交给他的时候，他就不告而别了，鄯熙儿委屈地道。 “不会了。乖，睡吧，别胡思乱想了。” 段小涯搂着温暖的躯体，哄着她渐渐睡去，自己却不能合眼。 他并非是一块没有感情的木头，只是一个女人对他真心如此，他又难免怕辜负了她。 何况，她根本就不了解他，也不知道他现在做的事情。 …… 次日，白芳菲果然找了过来，段小涯迅速带她去见周洁。 周洁堆起笑容：“白师姐，你能来，我很高兴，快请上座。”白芳菲在胭脂帮的地位很高，周洁也给了她应有的礼仪。 白芳菲坐到沙发之上，说道：“周师妹，昨夜狗蛋已经找过我了，现在我来听听你的想法。” 周洁笑道：“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把白师姐推上胭脂帮帮主的位置。” “哼，咱们都是聪明人，虚的漂亮话就别说了，还是说点实际的吧？这一次的行动，是你个人的行动，还是夜郎族整体的行动？” 周洁笑道：“白师姐，这些你完全可以放心，我和狗蛋是奉了族长的命令来的。我们代表的是族长，只要你答应帮我们的忙，胭脂帮的帮主之位，非你莫属。而且，以后夜郎族也绝不会再侵犯胭脂帮，两派和平共处，不是很好吗？” “我如何相信你？” 周洁又笑了笑：“白师姐，你有选择吗？” “你——” 白芳菲惊惧不已，心中不安起来，难道他们把自己诓骗过来，就是坐实她背叛胭脂帮的事实吗？ 然后借机把她除去？ 是墨清歌的主意？ “白师姐不必惊慌，我们是来谈合作的，不会背后给你一刀。”周洁确实是个精明的人，一眼看穿白芳菲的担忧，笑道，“这是我们族长给你的承诺书，他老人家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出尔反尔。”说着，周洁从一只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白芳菲扫了一眼，说道：“这也没有法律效力啊。” “白师姐说笑了，咱们江湖中人，还要什么法律效力？法律也不会承认这种事情。这一份承诺书，不过是老族长的一个态度。他老人家可是一向爱惜羽毛的，不会轻易许下承诺的。倘若违背诺言，日后江湖行走，可不被人取笑了吗？” 第1802章 归一道 确实，江湖之中的交易，很多法律都约束不了的，因为很多交易本身就是犯法的，哪里还能要求法律的保护？ 现实的江湖，可不仅仅都是像武侠小说描写的那样，都是行侠仗义，他们更多的都是杀人越货，就像再有侠义心肠的人，有时也在做违法乱纪的事。 因为有时法律并不等于正义，这世上有很多十恶不赦的人，法律仍旧无法制裁，他们可以买通执法之人，也可以钻法律的空子，请个十个八个律师，来帮自己脱身。这个时候，那些被他受害的人，只能告状无门，有冤无处说，江湖侠士如果出手解决了恶人，这自然是正义的，但却是违法的。 然而这世上侠义之士很少，更多的人还是需要寻求法律的庇护，法律是大众的行为准则。 所以江湖是个尴尬的群体，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世上每个人都活得很尴尬。 江湖之事，并不把法律排在第一位的，他们所谓的合约多半也都没有法律效力，所以这个时候，个人的品质和威严就很重要。 夜郎族的族长就是这样的人，他毕竟是一派之长，也不敢做出出尔反尔的事，否则日后传入江湖，不仅影响他的声誉，也影响整个夜郎族的声誉。 白芳菲权衡一番，说道：“好，我相信夜郎族长做出的承诺。”她现在别无选择，有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 如果她不与夜郎族合作，夜郎族必然把她背叛胭脂帮的事捅了出去，她在胭脂帮也没了容身之处。 她既然决定来找周洁，说明她心里已经有了准备。 周洁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就在刚刚，我接到了孙小姐的消息，比毒大会新的一场比试，我们夜郎族已经大获全胜。剩下也就五场比试了，只要再胜两场，我们夜郎族就能稳做门主之位。” “周师妹的意思，是想让我帮助夜郎族，夺得门主之位？” “门主之位，夜郎族势在必得，我是想告诉白师姐，这已经是定势了。我是怕夜郎族夺得门主之位，胭脂帮会有所不服，所以才把你找过来。我们助你登上胭脂帮的帮主之位，到时你率领胭脂帮归顺我夜郎族，助我夜郎族统一蛊门。” 白芳菲一怔：“你们想要统一蛊门？” “这很奇怪吗？蛊门分裂多年，七零八落，是时候该整顿整顿了。否则，我们又怎么跟其他的门派抗衡？” 段小涯坐在一旁默默抽烟，虽然不插嘴，但心若明镜，夜郎族所谋不小，必然不会是小小一个蛊门这么简单。 他们的目标是想光复夜郎国。 人的执念，有的时候确实十分可笑，夜郎国都消失了两千多年，怎么光复？ 甚至夜郎族还不算是56个民族之间的一员，他们的身份证上，大部分都是汉族，或者其他少数民族，又或者是外籍人员，但偏偏不能署上自己民族的名称。 白芳菲虽有野心，但野心却没那么大，她不过想要胭脂帮的帮主之位而已，她想了一会儿，说道：“如果我能当上帮主，我自然不会忘记夜郎族的恩德，从此带领弟子忠心辅佐。只是，你们会怎么帮我？现在我的处境，你们也清楚了，自从秦璇一败，我在帮里的地位每况愈下，大不如前了。” “这个简单，如果墨清歌一死，谁还做得了这个帮主？” “墨清歌即便死了，她也会传位给墨血心。” 周洁一笑：“如果我记得没错，胭脂帮是不能有男女之情的吧？” “没错。你说这个干嘛？” “想必你不知道，你那位好师侄，他有个相好就在夜郎族，他叫周召南。” 段小涯暗暗惊讶，也有一些惊恐，此人权谋如此之深，当日她从墨血心手里抢走周召南，想不到竟是为了今日打算。 深谋远虑，就连段小涯也自叹不如，除了夜哥舒之外，此人该是夜郎族的第二号军师人物了。 “墨血心竟然触犯门规？”白芳菲顿时明白周洁的意思，墨血心既然动了私情，那么她就算当上帮主，也很容易会被拉下马。 到了那个时候，有谁能与白芳菲对抗？ 虽然在她上头，还有一个赤燕铃陀，但她这个二师姐醉心炼蛊，不理帮中事务，谁当帮主对她来说没有区别。 段小涯吐出一口烟雾：“具体计划该怎么实施，周小姐，你也该对小菲菲说一说了。” “小菲菲？”周洁一愣。 白芳菲双颊微微一红，不由瞪了段小涯一眼。 不过这个时候，她也不敢得罪段小涯，毕竟她才与夜郎族合作，以后要依仗这家伙的时候很多。 周洁望了白芳菲一眼，说道：“计划我已经订好了。我听说墨清歌修炼一种毒功，走火入魔，以至于一夜之间白头。有没有这样的事儿？” “没错，她修炼的是归一道。此功大成之时，她全身上下都是毒，就连吐出的气，也是毒气，吐一口口水也是毒液。” 段小涯暗暗吃惊，问道：“那她自己岂不就是一个毒体？” “是的，就跟炼活人蛊一样，活人本身就是一种蛊。但不同的是，活人蛊是会被人操纵的，而她不会，她可以自行地控制毒性的运行，收放自如。” “蛊门竟然还有这种功法。”段小涯渐渐觉得毛骨悚然，太特么邪门了。 白芳菲顿了顿，又道：“练就了归一道，别人对她下毒也没有用，按照以毒攻毒的原理，她本身就是一个强大的毒体，别的毒在她身上，要不被她吸收化为己用，要不就被她自身的毒性给消除了。” “那她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周洁点了点头：“不错，归一道一旦练成，蛊门之中将无一人是墨清歌的对手，所以这也正是我要尽快铲除她的原因。不过现在她神功尚未大成，还有很多命门，她上次走火入魔，已经伤了元气。只怕还需要时日来疗养吧？” “没错，二师姐一直给她炼药服用。”白芳菲道。 周洁道：“咱们可以在药里做手脚。” “这个恐怕很难，二师姐和她的弟子都灵花寸步不离地看守炼药炉，旁人很难接近。” “下一场比试，比的就是炼蛊，该你二师姐出场了吧？” 白芳菲眼睛微微一亮：“你是说……” “不错，正是你下手的好机会。” “墨清歌生性警觉，倘若被她发现，我还是逃不过。” 周洁笑了笑：“成大事者，就不能畏首畏尾。白师姐，你要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只要墨清歌中了你的毒，元气伤上加伤，她又如何是你对手。而那个时候，你二师姐也下山去比试了，整个盘山顶，除了墨血心，还有谁是你对手？” 第1803章 蛊神 “可是，盘山顶还有许多弟子和蛊奴，我仍难以脱身。”白芳菲还有疑虑。 周洁早就想好了怎么应答，笑道：“白师姐，墨清歌有墨清歌的人，你难道就没有自己的人吗？怎么说你也是胭脂帮的第二号人物，这么多年，你也培养了不少势力，是时候拿出来了。” “我虽有些势力，但现在跟夜郎族合作，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前去告密？倘若计谋败露，我只会死的更惨。” “那就控制他们，让他们不敢背叛你，你的毒功和蛊术，做到这一点应该不会很难吧？再者，告诉他们，他们和你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要是被墨清歌拿去治罪，他们也活不了。如此一来，他们必然誓死效命。” 白芳菲沉吟了一会儿，咬牙说道：“好，就按你说的去办。” “放心，到时我会增派人手去支援你，里应外合，缴清墨清歌的势力。” “如此，多谢。” 周洁点了点头：“镇上耳目众多，你若逗留太久，恐怕被人发觉，我送白师姐。”说着起身送了白芳菲出门。 段小涯暗暗感叹，周洁这完全是空手套白狼啊，手段比他高明多了。 这一场仗不论怎么打，损伤的都会是胭脂帮，而获利的只有夜郎族。 如果白芳菲成功，登上胭脂帮帮主之位，必然会对夜郎族感恩戴德，从此与夜郎族脱不了干系。何况墨清歌一死，必然需要清洗她一大批的死忠，胭脂帮势力大减，再也没有能力再与夜郎族对抗了。 反之，如果白芳菲事情败露，自然难逃一死，白芳菲的势力也会被连根拔起，胭脂帮照样元气大伤。 而夜郎族不费一兵一卒，就可坐收渔翁之利。 过了一会儿，鄯熙儿走了进来，问道：“刚才那个女人是不是白芳菲？” “你认识？”段小涯问完，就觉得这话是白问了，鄯熙儿本来也是胭脂帮的弟子，和白芳菲还是同一辈分，认识她也不奇怪。 “当然认识，她还是我师姐呢。对了，她来找你们什么事？” “这件事是机密，暂时不能告诉你。” 鄯熙儿坐到他身边，挽着他的手臂：“你爱不爱我？” “这跟爱不爱有什么关系？”女人的思维，他真是受不了了。 “你爱我，就不能对我有秘密。如果你不爱我，我就杀了你。”说着，鄯熙儿手里已经出现了一条小红蛇。 段小涯迅速跳开：“哇，你玩真的啊？” “你说不说嘛，你不说，就证明你和白芳菲有一腿。” 段小涯心里咯噔一下，要是别的女人，平常出去偷吃，就算被知道了也无所谓。 但是鄯熙儿大不相同，虽然不怕她杀了他，但怕她把自己给杀了，分分钟都会自杀给他看。 这特么太吓人了。 “你胡说什么呢，我哪敢碰白芳菲，不怕被她毒死吗？” “那你就告诉我，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保证，不能泄露出去。” 鄯熙儿举起右手，伸出中间三根手指：“我发誓，如果把秘密泄露出去，我就不得好死。” “其实呢，也没什么，就是白芳菲想要胭脂帮的帮主之位，所以来找夜郎族合作，合力把墨清歌给拉下马。” 鄯熙儿一惊：“她要造反？” “墨清歌和白芳菲一直不合，两人撕破脸也是迟早的事。” 鄯熙儿暗暗点头：“他们确实一直不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这样了。本来呢，胭脂帮的前任帮主，也是我大师姑，她一直都很宠爱白芳菲，因为她是大师姑最小的弟子。但是那个时候，白芳菲的年纪很小，而赤燕铃陀又没有管理能力，只能把帮主之位传给墨清歌了。” “所以白芳菲就耿耿于怀了？” “当然不会这么简单，胭脂帮的权力争斗，历久不衰，一代一代好像都是如此。白芳菲为了使墨清歌触犯门规，当时还找了一个男人来引诱墨清歌。那个男人……好像叫什么许三生。” 段小涯微微一愣，想不到许三生竟是白芳菲的人。 不过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许三生心无城府，估计至今都不知道被白芳菲给利用了。 鄯熙儿叹了口气：“有句话叫自古多情空余恨，真是一点没错。当时墨清歌知道许三生是白芳菲派来的，可是她仍旧义无反顾，这事自然被大师姑知道了。大师姑当时想要诛杀许三生，墨清歌掩护许三生逃跑，大师姑勃然大怒，把墨清歌软禁起来。” “既然如此，为什么墨清歌又能当上帮主？” “据我师父当时跟我说，软禁墨清歌的地方，是胭脂帮的禁地，传说里面住着一位蛊神。” “蛊神？” “是呀，炼蛊的人都信奉蛊神，但各个地方的蛊神都不一样，我们胭脂帮供奉的蛊神，叫做蚩尤。” 段小涯目瞪口呆，蚩尤？和黄帝火并的蚩尤？ 不过有种说话，蚩尤是苗人的始祖，而苗人又擅长下蛊，蚩尤被封为蛊神，说不定还真有什么历史渊源。 鄯熙儿又缓缓地道：“之后墨清歌就有了身孕，按理说，孽种是不能留在世上的。但大师姑并未打掉孩子，还让墨清歌把两个孩子生下来。” “就是墨血心？” “没错，一个叫墨血心，一个叫墨水心，她们是双胞胎。” 段小涯之前就知道墨血心还有一个孪生妹妹，但是从未见过，不知是同卵的，还是异卵的。如果是同卵双胞胎，必然和墨血心一模一样，也是一个美人胚子。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鄯熙儿望向段小涯，“许三生的孽种，大师姑为什么不把她打掉？而且此事之后，墨清歌竟然成了帮主，是大师姑亲手指定的，就连我师父和其他几位师姑都同意了。” “说不定……你大师姑比较疼墨清歌呢？” 鄯熙儿摇了摇头：“不是的，大师姑最疼的是白芳菲。虽然墨清歌有能力和魄力，但她坏了门规，也很难委以重任。退一万步讲，就算大师姑没有继承人，不得不让她接管胭脂帮，也不可能留着她的孩子。胭脂帮的弟子，一旦与男人发生关系，不论自愿与否，还是为了任务，如果有了身孕，全部都要打掉。尤其墨清歌身为一帮之主，更加不可留下这种污点，否则座下弟子哪个能服？” 段小涯最恨堕胎，毕竟在他看来，尚未出世的孩子，也是一条生命。 胭脂帮如此作为，实在太过残忍了，惨无人道。 第1804章 蚩尤之女 “所以……”鄯熙儿顿了顿，又望了段小涯一眼，“据我师父猜测，墨清歌怀的可能就是蛊神的孩子。” 段小涯浑身一震，同时三观也有一些凌乱：“你是说……墨血心是蚩尤之女？” “师父是跟我这么说的。” “怎么可能？” 段小涯打心眼里就不相信，虽然自然之大，无奇不有，这一路走过来，他也确实见过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事。 可是……蚩尤是五千多年以前的人，早已不存在了，怎么还能让一个女人怀孕？ 不过段小涯随即想到了林素，林素的父亲可是上古之神云中君，这又怎么解释？ 妙僧的神识之中，好像也有神交之说，凡人通过感应，也能怀孕，否则玛利亚就不存在了。 这在华夏历史之中，比比皆是。 周洁送完白芳菲，出现在门口，怔怔地看着鄯熙儿：“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什么？” “你说墨血心是蚩尤之女？”周洁面色顿时变了，她是蛊门中人，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是我师父当年的猜测，是真是假谁能说得清楚？” 周洁稍微平静了一下，冷笑道：“墨血心的蛊术并没什么稀奇之处，她怎么可能是蚩尤之女，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鄯熙儿也不愿意跟她争论，毕竟她是胭脂帮的叛徒，师父死后，对胭脂帮也没什么特殊的感情。 她唯一想争的，不过是段小涯而已。 只要周洁不打段小涯的主意，一切都好说。 “好了，狗蛋，这边的事都处理完了，咱们也该回夜郎族了。”周洁道。 段小涯道：“不是还没完呢吗？还没等白芳菲反叛呢吗？” “这件事非同小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得回去和孙小姐做好筹划工作。” “你先回去吧，我现在还不能回去。” “为啥？” “熙儿还发着高烧呢，我得给她看看，让她调养一两天。” 周洁望了鄯熙儿一眼，明白段小涯的意思，碗儿寨还有一个吉米呢，鄯熙儿明显就是一个醋坛子，这要让她回去，还不得跟吉米撕巴了？ 于是她点了点头：“也好，你就留在这儿，做个联络中转站。此处距离盘山不远，胭脂帮要有什么行动，你也可以第一时间通知夜郎族。还有，白芳菲也可以随时下山跟你联系。” 段小涯忙道：“没错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周洁没有多话，随即告辞段小涯和鄯熙儿，开车返回夜郎族，但她内心始终隐隐不安，刚才鄯熙儿说墨血心可能是蚩尤之女，这话不知是真是假。 虽然华夏号称炎黄子孙，但实际上只是一个统称，除了炎黄两个部落，华夏大地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部落，比如神农，比如蚩尤。 神农和蚩尤，以及其他部落的首领，其实都能算是华夏的人文初祖。 如果蚩尤真的存在，又与墨清歌神交，那么墨血心的潜能便不可小觑了，她身上可能背负着血脉传承的力量。 …… 经过段小涯细心的治疗和照顾，鄯熙儿的高烧次日就退去了。 因为鄯熙儿的存在，段小涯不敢带她回到夜郎族，谁知道她会搞什么呢。 “熙儿，你看，我在这边还有事儿要做，要不……你先回幽兰谷？” 鄯熙儿急道：“你什么意思？你说过不抛下我的。” “我不是抛下你，只是你现在是胭脂帮的叛徒，留在这儿，会很危险的。我身上还有事情，怕不能分身照顾你，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我不会走的，总之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鄯熙儿无比倔强地道。 段小涯深深地感到无奈，也深深地感到无力。 这一天，鄯熙儿要他陪着逛街，段小涯只能舍命陪君子，他至今也搞不清楚，女人为什么这么喜欢逛街。 而且，鄯熙儿逛街真的只是逛街，也不买东西，这年头女人这么纯粹的逛街已经很少了。 她就这么挽着段小涯的胳膊，满怀甜蜜地享受这一份安静和惬意。 段小涯百无聊赖，点起一根香烟，陡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转进一家餐厅。 罗昆！ 上次幽兰谷的时候，侥幸让罗昆给逃脱了，想不到又在这儿出现。 “熙儿，饿不饿？” “不饿。” “但我饿了，咱们进去吃一点东西吧。”段小涯不由分说，拉着鄯熙儿进去。 看着罗昆走上楼去，应该楼上订了包房，他也就跟着上楼，就在罗昆包房的隔壁。 服务员拿了菜单过来，他就随意点了几样东西。 然后附耳在墙壁上，小镇的餐厅比较简陋，包房都是以木板简单的间隔，隔音效果极差。 “狗蛋，你干嘛呢？”鄯熙儿奇怪地看着他。 段小涯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嘘——” 鄯熙儿见他神秘兮兮的，也跟着附耳过去。 隔壁的包房，早已有人在等罗昆，段小涯听声音好像是时不利，不由心头大震，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混入夜郎族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找回药王鼎，现在药王鼎就在时不利手里。 只是还不知道，为什么时不利会和罗昆扯在一起。 “时大哥，你派人来找我，到底为了什么事儿？” 时不利笑了笑：“罗兄弟，你最近在江湖上可是很出名啊，我这个人最好交朋友，所以得到你的消息，自然需要结交结交的。” “哦，时大哥听说过我？我在江湖上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而已。” “罗兄弟谦虚了，最近你被权家的人追杀，既然出动了六扇门的人，为你消灭了敌人，实在不简单哪！” 罗昆自嘲地笑道：“时大哥玩笑了，我又哪里请得起六扇门出手？据说，六扇门一单生意的最低价是一千万美金呢。我可没那么多钱。” 段小涯心想，上次柳堆烟诛杀权家的那些手下，可不是为罗昆杀的，而是柳堆烟以为他段小涯死在权家的手里，为了故人报仇而已。 柳堆烟虽然杀人如麻，但为人却极有血性。 不论他和段小涯是敌人，还是朋友，都是惺惺相惜，彼此尊重。 第1805章 隔墙有耳 “如此说来，六扇门的人不是你请来的？” 罗昆笑道：“在此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六扇门的存在，更别说去请他们了。”这话说的倒是一点不假，六扇门素来神秘，除了各界的大佬之外，一般的人物确实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六扇门。 六扇门做的单子很少，所以知道他们的人，不会很多，但他们每一个单子难度系数都很高，所以知道他们的人，对他们多半都是带着敬畏之心。 能够雇佣他们的人，自然也都是大手笔的，没有这样的资金，别说请他们了，就连见他们都很难。 据说六扇门还有一个规矩，就是内部经常会大换血，今天见到的人，明天很有可能就不是六扇门的人。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六扇门之所以能够越做越强，就是组织吸收的新人越来越强。 一旦老人被新人给比下去，就会面临着淘汰的危险。 时不利拿起酒瓶，给罗昆倒了杯酒，说道：“罗兄弟，明人不说暗话，这次找你来，我是有事要请你帮忙。” “时大哥，有事尽管直说，如果我能办到的，一定义不容辞。” “咱们才第一次见面，我不会让你白白帮忙的。”说着时不利就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金额是五百万，当然是人民币。 罗昆越发疑惑，问道：“不知时大哥要我帮什么忙？” “听说《鲁班书》在你手里？” 罗昆不由一怔，暗暗做起防备，脸上还是挂着笑容：“时大哥从哪儿听说的？” “罗兄弟想必知道我的来头了吧？我是红盗中人，知道这个消息，应该不奇怪吧？” “时大哥最近又有大生意要做？” “我当你是朋友，也不瞒着你，其实我是夜郎族的人。” 罗昆眼珠一转，顿时明白过来：“我听说夜郎国的遗址就在盘城，不知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时不利笑道：“罗兄弟真是聪明人。没错，我正是为了夜郎宝藏而来。但又害怕遗址之中，藏着什么厉害机关，所以找你帮忙。不过你放心，《鲁班书》我可以不要，我只想请你帮助我们族人，一起下穴寻宝，做个向导，这五百万算是你的酬劳。得到事成之后，你如果在宝藏中看中了什么宝贝，你也挑一两件带走，你觉得意下如何？” 段小涯心想，时不利此人城府极深，混入红盗二十几年，也没有被人发现他是夜郎族人的身份，甚至盗走了药王鼎。 罗昆如果真的跟了他去，得到事成之后，必然也讨不了好，肯定要被卸磨杀驴，就连《鲁班书》都要落入时不利手中。 现在时不利之所以示好，无非是为了麻痹罗昆，如果强抢罗昆的《鲁班书》，罗昆自然不会愿意拱手相让。撕破脸皮之后，罗昆也就不会为他卖命了，至于罗昆会不会交出《鲁班书》，他心里也没个数。 万一罗昆毁了《鲁班书》，玉石俱焚，他后悔也来不及了，毕竟盗宝需要《鲁班书》。 只有先和罗昆合作，好歹多了个人出力，等到事成之后，出尔反尔不迟。 罗昆沉吟了一会儿，望向时不利：“夜郎遗址，是个坟墓吧？” “目前我们能够确定的夜郎遗址，只有一个地下陵。” “要是别人要动夜郎国的地下陵，我可以理解，可你身为夜郎后裔，为什么要懂老祖宗的安息之所？” “因为地下陵之中，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罗昆几乎脱口而出。 但忽然又觉得，这是人家的秘密，他如此急切地想知道，未免太过不礼貌，也把自己的野心给暴露了，笑了笑：“时大哥，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并不是一个好打听的人。” 时不利笑道：“无妨，如果罗兄弟肯跟夜郎族合作，这件事必须让你知道。”顿了顿，又道，“不知罗兄弟听说过地狱图吗？” 罗昆心头一惊，他手里还有一张八寒地狱图，但此刻只能装傻，问道：“什么地狱图？” “东瀛地狱图。” “这是什么东西？” “据本族的族长说，夜郎流传下来的古籍曾经记载，公元前的一位夜郎王曾经得到一张地狱图，乃是外国使者敬献，就是传说中的东瀛地狱图。” “公元前？”罗昆微微皱起眉头，“时大哥跟我开玩笑呢吧？那个时候东瀛就派使者进入华夏了？就算进入华夏，该去朝拜的也才是中原大国，怎么会到西南一个小国呢？” “说是东瀛地狱图，其实未必是东瀛使者送来的，至于是谁送来的，现在已经无从可考。” “你们要这地狱图又有何用？” “地狱图关乎本族的生死存亡，请罗兄弟恕罪，这个暂时我不能说。” 罗昆笑道：“时大哥不想说，我也不想勉强，只是有一个问题，这个地狱图已经埋在地下两千多年，你觉得它还会存在吗？” 时不利叹了口气：“其实我也知道，地狱图保存完整的可能性不大，可能早已腐烂了。但是只要存了一线希望，我就不能放弃，整个夜郎族也不会放弃的。” 段小涯现在已经有了三张地狱图，只要聚齐四张，地狱图就算完整了。 所以，他也格外认真地听着罗昆和时不利的谈话，一时倒也忘了去向时不利追还药王鼎。 鄯熙儿一旁不明就里地问了一句：“狗蛋，地狱图是个什么玩意儿？” 话音刚落，隔壁传来一声暴喝：“谁？” 时不利已经一掌拍了过来，包房的墙壁只是木板隔开的，极其脆弱，时不利素有铁掌之称，掌力极其雄浑，轰然一声，墙壁就被撞开。 但他没有料到，隔壁包房还有一个比他修为高出一倍的顶尖高手。 段小涯随手推开鄯熙儿，一掌迎了上去，时不利身形顿时跌了出去，这也是他没有防备的原因。因为这世上像段小涯这样的高手，已经不多了，他不会想到这么轻易地被自己碰见，而且就在隔壁包房。 “是你？”时不利不由瞪大眼睛。 段小涯淡淡地道：“是我，时先生。” 变身之后的段小涯，时不利也曾见过一面，并且与之交手，只是还不知道狗蛋就是段小涯而已。 而且也不知道，狗蛋已经加入了夜郎族。 第1806章 天经地义 时不利知道来者不善，而且之前他与段小涯变身之后的狗蛋有过一次交手，他在江湖之中，已经属于一等一的高手了，但面对狗蛋的时候，完全处于被动吊打的状态。 不假思索，时不利当即扑出窗户。 窗户的玻璃哗啦一声碎开，段小涯迅速追了过去。 时不利从窗户落地，段小涯已从上空扑下，一个鹰爪直接落在他的肩膀。 段小涯这个鹰爪也不讲究什么招式，他从未见过此类的功法，但是“逍遥游”功法心随意转，出的招式都是随心所欲，有些招式在武学中根本就不能算是招式，只是段小涯随手发出的。 就如这个鹰爪，也是段小涯随心所欲施展出来。 虽然如此，但是威力无穷，现在段小涯已经不念旧情，特别知道时不利是夜郎族人之后，害死盘城多少无辜的百姓，出手再不留情。 时不利痛叫一声，胳膊一扭，从他爪下挣脱，但却被段小涯扯破一块皮肉。 段小涯恨恨地道：“时不利，把药王鼎交出来，饶你不死！”药王鼎本是上古圣物，一向是被用来治病救人，但到时不利的手里，却拿它来作恶，为此实现夜郎族的野心。 自从推测时不利如此利用药王鼎，炼制蛊毒，用于比毒大会获胜的时候，段小涯无时无刻不想着把药王鼎给夺回来。 时不利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把药王鼎拱手让人，冷笑道：“小兄弟，我不管你是谁，但劝你不要跟夜郎族作对，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哼，夜郎族的蛊毒，如果用在别人身上，确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但如果用在我身上，你可以试试。” “不知死活！” 时不利随手一扬，一枚螺旋似的飞锥朝他射到。 段小涯侧身避开，随即一爪朝他胸口抓到，迅疾如风。 时不利只能躲闪，翻身上了一辆开过的出租车车顶，开车的司机吓了一跳，紧急踩了刹车，时不利差点没跌出去。 好在他下盘功夫稳当，依旧直直地站在车顶。 司机探出头来大骂：“你奶奶的，有病啊？” 时不利随手一弹，不知什么丹药飞入司机口中，司机顿时发不出声，捂着咽喉痛苦不堪。 段小涯心忖，回到夜郎族之后，时不利似乎也学会了使用毒术。 制毒需要很高的专业技术，但下毒的门槛显然就简单的多，只要不是高深的下毒方式，一般人都能学的会。 段小涯脚下一点，扑上车顶，一拳抡向时不利。 时不利从车顶落在街边，他深知段小涯的功力深厚，与他硬碰硬，绝对没有好处。 段小涯随即使出“逍遥游”身法，步法如风，时不利就算再要躲避，也躲不过去了。 很快，段小涯就逼近了他身侧，一脚扫在他的下盘。 时不利翻了个身，落在一边，把手一抬，喝道：“且慢！” “怎么？你想清楚了？要把药王鼎交出来？” “你这身法……是谁教你的？”时不利曾与段小涯同生共死，为了乔三老爷子，从华夏一直到西呼国，经历了艰难险阻，段小涯的身法他是再熟悉不过了。 但眼前叫狗蛋的人，怎么也会段小涯的身法？ 他早已听说了，段小涯被权家的高手，打死在麒麟山庄，这世上应该再也没有“逍遥游”身法才对。 这是他万万想不通的地方，他自然也不会想到，眼前的狗蛋其实就是段小涯。 “自然是段小涯教我的。” “段小涯？”时不利一愣。 “哼，我来找你，你就该知道，我跟段小涯是认识的。” 时不利眼睛眯了起来：“是段小涯让你来拿回药王鼎的？” “你该知道，药王鼎本不属于你的东西，段小涯跟你出生入死，到头来你却背叛了他，在你心中可还有半点朋友的道义？” 时不利心头一震，当初盗走药王鼎，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与他平生的作风大有相违。 他虽出身红盗，却不从盗取朋友之物。 可这一次为了族群的利益，他放弃了一贯坚守的原则。 如果当时没让他发现了药王鼎，他或许不会犯下这样的错，任何一个人看到药王鼎神奇的力量，莫不想要据为己有。 那一刻他心动了，想到夜郎族未竞的大业，他只能选择背叛了曾经共生死同患难的朋友。 罢了，事已至此，他又有什么好说的？时不利叹了口气，凝目望向段小涯：“不错，我确实背叛了段小涯，可是这药王鼎也不属于他，谁知道他是从哪儿偷来的？他可以偷，我为什么不可以偷，我本来就是一个贼，偷人财物本就是天经地义。” “我去，你这逻辑……太特么无敌了。按你的道理，老子如果是个采花大盗，把你妈给睡了，你也觉得天经地义？” 时不利面色一变：“混蛋！”虽然明知修为不如段小涯，但被人辱及先母，作为一个男人，他也难以忍下这一口气。 身形一转，双手大开大合地奔向段小涯，双掌犹若奔雷，呼呼作响。 段小涯施展身法，左躲右闪，忽的把身一矮，时不利一掌从他头顶劈过。而段小涯一掌却堪堪砍在他的肋下，咔的一声，一根肋骨已断。 时不利身体顿时向后一翻，同时双手飞出，无数飞虫扑了出来，段小涯脱下外套一卷，抖落一片飞虫，低头一看，那些飞虫像是蚊子，有些食人钉的意思。 但不是食人钉，他们没有食人钉无坚不摧的体质，可是毒性明显很大，远处围观的路人，被飞虫叮到之后，全身奇痒难耐，不住地伸手乱抓，抓的体无完肤。 段小涯大叫：“快散了，这些飞虫有毒！” 路人纷纷逃散，时不利见状，迅速朝着一条小巷奔了过去。 段小涯哪里那么容易轻易放他离开，大步飞奔而去，一脚踢向时不利的后心。 时不利不是泛泛之辈，听到身后风动，急忙转身双手一挡，但仍被段小涯脚上强大的劲力逼得退了两步。 “何必赶尽杀绝，不如加入我们夜郎族，我保证让你有数不尽的富贵！”时不利还不知道，段小涯最近已经加入夜郎族了，所以才会抛出这个条件。 第1807章 光辉不再 “数不尽的富贵？”段小涯冷笑一声，“你们夜郎族很有钱吗？” “想必刚才你在包房偷听的时候，已经很清楚了，我们夜郎族还有一个地下陵，如果发掘出来，就有数之不尽的财物。” “地下陵是国家的，不是你们夜郎族的。” 时不利双目一凛：“夜郎国的遗址，自然该有我们夜郎族来发掘，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就像老子睡你老母一样天经地义吗？” “你——”时不利为之气结。 段小涯不慌不忙掏出一盒香烟，点上一根，说道：“时不利，你也知道，你打不过我的，乖乖交出药王鼎，说不定老子心情好会放你一马。” “听说段小涯已经不在人世，水小姐和乔安小姐为此肝肠寸断，我都已经打听过了。就算现在把药王鼎交给你，你也不过据为己有而已，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 “我和你的区别是，我拿药王鼎是用来救人，而你是用来害人。” 时不利冷笑道：“你别装伟大了，什么救人害人，不过都是为了药王鼎隐藏的巨大能量。我现在拿药王鼎来炼制毒物，只是为了壮大夜郎族的势力。一旦我们夜郎族统领了蛊门，我便会利用药王鼎来救更多的人，把我曾经犯下的错，弥补回来。” “被你害死的人，你拿什么弥补？你能让他们活过来吗？”段小涯不由大怒，这家伙就是执迷不悟。 看在过去的情分，段小涯实在不想弄得你死我亡，但时不利已经无药可救了。 段小涯暴怒而起，一记御风刀兜头劈了过去。 时不利根本不会想到，这位狗蛋也会段小涯的御风刀，以为他劈来的只是一道掌势而已。 等他发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本能地拍出一掌，但是整只手掌斜斜地断开，只剩一根拇指还在手掌之上。 “啊——” 时不利不由惨叫一声，转身又跑。 嗖的一声，跳入一户人家的院落，段小涯急忙跟了进去。 时不利左手已废，右手已经抓了一个妇女在手，喝道：“你别过来，否则我杀了她！” 段小涯心灰意冷，回想当日为了营救乔三老爷子，时不利何等英雄气概，现在竟然落得要拿一个女流之辈作为挡箭牌。 这种行径，也只有段小涯当村痞的时候才会用。 时不利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丈。 “时不利，你把人给放了，我放你走。” “你先走，我就把人给放了。”时不利自然不会这么傻。 “我如果走了，你不放人又如何？” 时不利咬牙说道：“我时不利行走江湖，也是顶天立地，我说放人就一定会放人。” “好，我信你。” 段小涯转身跃出院墙，时不利抓着妇女，急忙探出望去，看见段小涯果然跑得很远，消失在小巷的尽头，这才松了口气，把妇女给甩开了。 妇女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半句话也不敢说。 时不利从后门迅速地离开，看到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急忙伸手去拦：“快，往前开。” 司机见他左手流血，忙道：“别把血滴在车上，我下一趟怎么去拉客？给我下车！” 时不利随手掏出一叠钞票，甩在他身上，司机急忙赔着笑脸：“大哥，是去医院吗？放心，绝对稳当。” “你只管往前开，少特么给老子废话！”时不利脱下外套，包住左手的伤口，疼的整张脸都快青了。 “大哥，你这手怎么弄的？被机器给绞了吧？你也挺能耐的，伤成这样，一般人早厥过去了，就你还能这么挺着。” “闭嘴！” 司机被他一喝，心头也是一跳，不敢再说，老老实实开车。 因为他忽然想到，时不利的手也有可能不是机器绞的，而是被人砍的。 瞧他半只手掌都不见了，连吭也不吭一声，绝对是个争强斗狠之辈，因此不敢招惹，只想尽快把他送到医院。 …… 段小涯又返回到刚才的院落，看到那个妇女还在，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没被时不利灭口。 问道：“大姐，刚才那人去了哪儿？” 妇女惊魂未定，随手朝着后门一指：“从这儿出去了。” 段小涯迅速赶了出去，但此刻已经找不到时不利的踪迹，看到地上的血迹，到了街边的时候，忽然没了，估计是拿什么及时包扎伤口，又或者上车逃跑了。 这一次又让他给逃脱了，不知何时才能抓到他，段小涯叹了口气，又返回到之前的餐厅。 此刻餐厅已经乱成一团，地上无数的蛇虫鼠蚁，客人纷纷逃窜，几个工作人员惊慌失措，急忙报警。 段小涯忙问：“和我一起来的姑娘呢？” 餐厅老板战战兢兢地道：“不知道，哪个包房？” 段小涯懒得理他，直接上楼去找，打开包房，看到两条小红蛇围着罗昆在转，罗昆面如土色，身体微微痉挛，说不出的痛苦，估计是中毒了。 鄯熙儿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坐在罗昆面前逼问：“你刚才说的夜郎宝藏，是个什么东西？” 罗昆结结巴巴地道：“夜郎族的宝藏，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刚才是……是时不利说的……” “还有那个《鲁班书》，在哪儿呢？” “没在身上。” 鄯熙儿喝道：“废话，当然不在身上，问你在哪儿！” “你问这个干嘛？” “你说不说？你要不说，我让小红蛇咬你了。” 罗昆愤恨不已，刚才根本就没防备，这么一个美若桃花的女人，竟是蛊门中人，所以一下就着了她的道。 否则以他的武道修为，鄯熙儿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哎哟，挺有骨气的嘛，不让你见识一下姑奶奶的厉害，你就不知道怕。”鄯熙儿立即招呼小红蛇攻击。 罗昆急忙把身子缩进了包房的角落，叫道：“我说，我说……《鲁班书》在……在我住的酒店……” “哪个酒店？” “罗非酒店。” 鄯熙儿看到段小涯过来，得意地道：“狗蛋，咱们走吧，去罗非酒店拿宝贝。” 罗昆叫道：“解药，还没给我解药呢。” “等我拿到《鲁班书》之后，再回来给你解药。”鄯熙儿说着挽着段小涯的手臂就走。 第1808章 酒店的机关 二人走下楼去，地面依旧爬满蛇虫鼠蚁，不消说一定是鄯熙儿的杰作。 虽然她身上不可能带着这么多的毒物，而且这些毒物只是普通的毒物，她没必要带在身上，但身为胭脂帮的弟子，稍微使一点手段，都能引出这些蛇虫鼠蚁。 餐厅的老板已经叫来民警，民警也都被吓蒙了，虽然已经开春，但天气还十分的寒冷，这些毒物都是在天气炎热的时候才会出现，这个时候出现，实在太奇怪了。 鄯熙儿暗暗得意，但她并不打算帮忙，挽着段小涯的手臂扬长而去。 过了一会儿，两人来到罗非酒店。 小镇之上，没有几家正规的酒店，大堂的墙壁竟然光明正大地留了几个特殊服务的电话号码，还有微信，直接拿笔写上去的，但酒店没有擦去的意思。 到了前台，段小涯看到几张小卡片，上面印着性感妖娆的女性形象，上面还有联系方式。 段小涯随手拿了一张，鄯熙儿急忙抢了过来，撕得粉碎，瞪着段小涯：“不可以。” “我也没想怎样啊。”段小涯无辜地道，他又不是傻子，卡片上面印的都不是真人，要是打了电话，来的都是另外一类货色，到时退又退不了，岂不麻烦？ 前台是个很胖的姑娘，懒洋洋地问道：“开房哪？” 鄯熙儿忙不迭地点头：“嗯嗯嗯。” 段小涯白她一眼：“嗯你妹啊，咱们在林峰旅馆不是开了房吗？” 胖姑娘很不爽：“你们既然住了别的酒店，来我们这儿干嘛？” “我们来打听一下，有没有一个叫罗昆的人住在这儿？” “对不起，客人的信息我们不能透露。” 段小涯不由笑了笑：“你们这儿一看就不是正规的酒店，还整的挺专业的。” 鄯熙儿拿出一条小红蛇，慢条斯理地问道：“小妹妹，实话告诉你吧，我们不是什么好人，问你问题就乖乖地回答，否则我放蛇咬你。” 胖姑娘也不是好惹的：“哟，在姐们儿这儿装社会人呢？你知道姐们儿以前是干嘛的？”说着撸起衣袖，露出一段双蛇纹身，“告诉你，姐们儿以前在盘城也是一号人物，要不是因为结婚退下来，分分钟弄死你，信不信？” “你找死！”鄯熙儿随手要把小红蛇给放出去。 段小涯急忙把她拦住，看得出来，胖姑娘五大三粗，又一脸凶气，确实也像是混社会的。 但一般的社会人，在鄯熙儿手里还不跟玩儿似的？ 段小涯现在的身份和修为，已经对一般的社会人失去兴趣，完全没有必要，随手就掏出了皮夹，抽出一沓粉红钞票，丢到前台，问道：“姐们儿，可以说了吧？” 胖姑娘立即换了一副笑脸：“还是大兄弟会做人。得，我给你们查一下。”她在电脑卡卡敲了几下，“没错，是有一个罗昆。好像出门去了，你们是他的朋友？” “是，他让我们回他房间等他。” “这个好像不行，我们酒店是有规定的。” 段小涯又掏出一沓粉红钞票：“现在行了吗？” “大哥，你这……这不是存心让我犯错误吗？” “要不要？不要拉倒。”段小涯说着要把钱给收回来。 胖姑娘急忙把钱夺在手里，说道：“你们保证，不能动客人的东西。” “放心，我们是他的朋友。” 接着胖姑娘带着二人上楼，到了302房，胖姑娘拿出房卡，刷了下门，推门进去，刚把房卡插上，忽然发出一声尖叫。 段小涯一步上前，看到地板躺着一个中年男人，胸口插着一根弩箭。 再看房间的墙壁，也都插满了弩箭，段小涯和鄯熙儿面面相觑，罗昆的房间怎么变成了命案现场？ “这人是谁？”段小涯望向面如土色的胖姑娘。 胖姑娘茫然不已：“我不知道啊，从没见过。” “不是店里的客人？” “不是。” “是工作人员吗？” “工作人员我会不认识吗？酒店的工作人员都是我家的亲戚。” “不是工作人员，他怎么进来的？” “我怎么知道？”胖姑娘快要哭了，她是开酒店的，酒店出了命案，这可是要出大麻烦的，说不定还会被警方关闭整顿，就算接着开门，也会影响生意。 段小涯缓步走向那具尸体，忽的脚下好像踩到什么东西。 地板上面铺着一层塑胶地板革，东西就在地板革下面，好像踩到一个弹簧似的，段小涯脚底能够感受的到一股弹力。 “怎么了狗蛋？”鄯熙儿看着段小涯忽然不动，奇怪地问。 “不要过来，退到门外。”段小涯郑重地道。 鄯熙儿听话地退到门外，但仍旧觉得莫名其妙，盯着段小涯。 段小涯看到胖姑娘还在一边，说道：“你也退出去。” 胖姑娘看着他的神色，比鄯熙儿更莫名其妙，她越来越觉得段小涯古怪，贸贸然地跑到这儿，跟她说是罗昆的朋友，结果上了罗昆的房间，就发现了一具无名尸体。 她甚至怀疑段小涯跟命案有关，战战兢兢地退到门外，但也和鄯熙儿一样，目不转瞬地盯着他。 段小涯缓缓地抬起脚，底下弹簧似的物件弹了起来，好像又触动了什么，地板革底下嗖嗖地蹿出几支弩箭，朝着段小涯迎面飞来。 好在段小涯修为高强，要是常人肯定直接着了道了，因为谁也不会防备，有人会在酒店房间装了机关。 一个翻身，段小涯随手就把几支弩箭抓在手里。 胖姑娘目瞪口呆，她的酒店……什么时候会有机关？ 地上的尸体，好像也是被弩箭射死的，完了完了，她本来还想报警，但警察来了，她特么怎么说的清楚？ “狗蛋，这……”鄯熙儿目瞪口呆。 段小涯说道：“这是罗昆住的房间，装了机关也没什么奇怪的。”他虽不是机关门的人，但手里拥有《鲁班书》，要想装几道冷兵器时代的机关，还不是小儿科的事？ 段小涯退了一步，伸手掀开地板革，又有无数的弩箭射了出来，他急忙退出门外，顺手把门关上。 只听房间笃笃笃，弩箭射个不停，有些直接钉在门上。 过了一会儿，里面没有动静，这才重新把门打开，看到水泥地板，有些地方是被撬开的，装了大大小小的机关。 第1809章 小人物 “什么情况啊！”胖姑娘凌乱不已。 段小涯没有管她，拉着鄯熙儿走进房间，小心避开地板的机关。 地板是水泥的，罗昆竟然能够挖出无数的小坑，而且边线都是笔直的，就像在切一块豆腐似的，平平整整，猜想估计是使用了某种特殊的药水，能让水泥软化。 否则他在地板安装机关，这么大的动静，酒店的工作人员早就发现了。 “狗蛋，你说罗昆会把《鲁班书》藏在哪儿？” “我不知道，先找找吧。” 鄯熙儿懊恼地道：“刚才应该问清楚的。” 正在说着，啪的一声，窗户的玻璃忽然爆裂，一枚抓钩飞了进来，直接钉在墙壁上面。 鄯熙儿吓了一跳，段小涯急忙搂着她的纤腰，旋转到了一旁，再见抓钩连接着一条很细的钢线，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小个头从钢线滑了进来。 “师叔！”小个头摇着地面的尸体。 然后又望了段小涯一眼：“你们是什么人？” “很明显，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你们也是来找《鲁班书》的？” 段小涯心头一动，这家伙为什么要说“也”呢，难道他也是为了《鲁班书》而来，包括地上的死尸，都是为了《鲁班书》而来。 这就有意思了！ “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是机关门的人吧？”段小涯目光灼灼地望向小个头。 “机关门鲁派山猴子，你是墨派的吧？” 段小涯知道机关门主要分为鲁派和墨派，鲁派的开山鼻祖是鲁班，墨派的祖师爷是墨家第一任钜子墨翟。 据说鲁派和墨派好像一向不和。 段小涯本想冒认是墨派的弟子，但冒认除了好玩之外，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让山猴子对他起了防备之心，摇了摇头：“我不是墨派的，确切地说，我不是机关门的。” “你既然知道机关门，想必也是江湖中人，哪个门派？” “无门无派。” “无门无派的小人物，就不要在这儿丢人现眼了。”山猴子无比傲慢地道。 鄯熙儿怒道：“喂，你说谁是小人物呢？” “你们不是小人物，那么请问尊姓大名？” 段小涯笑了笑：“我叫狗蛋。” “这名儿……一听就是小人物。” 鄯熙儿受不了山猴子贬低段小涯，又要拿出小红蛇，段小涯急忙阻止，在她耳边小声地说：“他是机关门的人，由他去找《鲁班书》，应该会比咱们容易一些，他是鲁派的弟子，也是鲁班的徒子徒孙，罗昆埋下的机关，应该跟他同出一辙，他比咱们熟悉。” “你是说……螳螂捕蛇，黄雀在后？” 段小涯轻轻点头：“不笨嘛。” 鄯熙儿听到段小涯夸奖，心里十分甜蜜，于是暗中收起小红蛇，也不去跟山猴子计较。 山猴子也把段小涯和鄯熙儿当成闲人，摸了地上尸体的脉搏，已经不能活了，索性也不管他，起身四处寻找。 他先敲了敲墙壁，一寸一寸地敲了过去。 这个时候胖姑娘把酒店的其他工作人员叫过来了，其中一个是她丈夫，确实瘦瘪瘪的样子，和胖姑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像是被她榨干了似的。 “老公，你看……都死了人，现在可怎么办？”胖姑娘再也不是之前社会大姐大的气势，反而像是一个躲在老公背后寻求保护的小女人。 胖姑娘她老公也被吓坏了，战战兢兢地道：“现在怎么办？报警啊。” “不能报警，要是报警，咱们酒店说不定就被整顿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的酒店本来就是违规的，要不是在警局还有一点关系，咱们的酒店根本就开不起来。”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人死在咱们这儿吧，这要传出去，我们酒店还不照样要关门大吉？” 夫妻两人一筹莫展，只有望向身后比较年老的男人，他们叫他爸，也不知道是胖姑娘这边的父亲，还是她老公那边的父亲。 然而他们爸也没任何办法，毕竟这事太不简单了，普通百姓要是遇到这种事情，考虑的难免会多，因为影响到他们的生计了。 他们正在讨论着怎么处理，山猴子已经把墙壁敲了个遍，没有任何发现，又观察着地板的机关。 忽然，他把一只沙发移开，忽的一枚飞旋镖弹射出来。 山猴子迅速一个翻身，飞旋镖从他脚下擦过，笃的一声，射入墙壁。 “哼，就这点伎俩，也想算计我？”山猴子冷笑一声，仍旧十分自负，“不是机关门的人，就算拿了《鲁班书》，也未必能够掌握其中的技巧和精髓。” 段小涯回想詹士鸣当日在乌蛮村的时候，曾从一座古墓之中，把《鲁班书》盗出来，都是一些竹简，上面都是篆字，想要弄懂这些篆字就已经不容易，何况还是文言撰写的。 至于要把文字的描述，变成实践和制作，那就难上更难了。 “喂，你们要敢报警，老子弄死你们。”山猴子听到胖姑娘等人商议，不由提醒一句。 胖姑娘梗着脖子，问道：“你……你到底什么人？你把我们酒店的玻璃……玻璃打成这样，要你赔的！” “我师叔死在你们酒店，你们逃不了干系，要是报警，老子一定告死你们！” “人不是我们杀的，跟我们……没有关系！” 山猴子冷笑一声：“有没有关系，留着跟警察说。” 于是胖姑娘等人又不敢言语，众人愁眉不展，有个年老的妇女，甚至哭了起来。 虽然胖姑娘曾是社会大姐大，但说到底也是普通百姓，哪里见过这种事情，个个手足无措。 段小涯对山猴子的人品很是看不上，这家伙师叔都死了，却只想着找《鲁班书》，而且拿师叔的死来威胁酒店，简直毫无人性。 过了一会儿，山猴子忽然抬头望向天花板，墙壁和地上，他都已经找过，没有找到《鲁班书》，现在只剩天花板了。 忽的，他腾身而起，扑向天花板的吊灯。 段小涯抬眼望去，吊灯连接天花板的地方似乎有些松动，山猴子一扯吊灯，整个吊灯掉了下来，撕开了一大片天花板的贴纸，一本蓝色封面的线装书掉了下来。 第1810章 篆字文言 线装书掉下来的时候，天花板上面跟着洒落一片白灰，山猴子忽的一声痛叫，捂着双目，急忙退开一步。 段小涯翻身而起，把线装书抢在手里。 回到看到山猴子一眼，眼睛肿得就像一只核桃，甚至有血从眼角渗出来。 看来这些白灰不是普通的石灰，可能混合了其他刺激性的粉末。 不过说起来，罗昆也挺牛逼的，《鲁班书》从天花板掉下来，盗书的人必然会抬头去看，正当睁大眼睛的时候，天花板的白灰跟着《鲁班书》一起洒落，注定是要进入眼睛里的。 虽然只是简单的机关，但就凭这些算策，已经可以算是机关门的大家了。 机关门的机关，光有机关制造的技术，这是远远不够的，还要提前洞悉闯关之人的心理，确保他能准备无误地掉入他的陷阱，踩中他的机关。 罗昆虽然不是机关门的弟子，但他拥有《鲁班书》，自然掌握了很多门道。只是鲁班毕竟是个古人，两千多年以前的人物，就算他再牛逼，还是要受当时科技的限制。他不可能使用现代的红外线和感应波，只是就地取材，运用木材啊石头啊这些东西，创造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机关。 “狗蛋，让我看看。”鄯熙儿急忙把段小涯手里的线装书拿过来。 封面确实写着“鲁班书”三个篆字。 当然，鄯熙儿并不认识篆字。 随手翻了几页，上面都是文言，而且还是篆字的文言，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图案。 鄯熙儿毫无兴趣，交给段小涯。 段小涯随手翻了几下，他的文化水平本来不足以看这些篆字文言的，但他脑海拥有妙僧的神识，一旦激发神识，这些篆字文言根本难不住他。 之前从乌蛮村盗出来的《鲁班书》，只是竹简，不可能是线装书的，因为鲁班那个时代，连纸都不可能有。 想来是罗昆把他抄写下来的，他未必能够看懂，可能找人请教，从《鲁班书》之中得到一些凤毛麟角的知识。 《鲁班书》除了记载一些房屋建筑之外，还有一些机关和暗器的制造方法，另外还有一些符咒和秘术，可谓博大精深。 “把《鲁班书》交给我！”山猴子朝着段小涯扑了过来，但他双目视线模糊，只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伸手一抓，竟然没有抓到段小涯。 段小涯并没有躲闪，而是山猴子看不清楚。 山猴子叫道：“《鲁班书》是我鲁派的秘籍，你得到了没有什么作用。” 段小涯淡淡一笑：“虽然没有用处，但我可以拿去卖钱啊，我瞧这本书这么多人抢着要，一定能值很多钱。” “你要钱，我给你。”山猴子伸手掏出一只皮夹，抛了过去。 段小涯打开皮夹一看，笑了笑：“这么点钱，你打发叫花子呢，还给你。”随手又把皮夹丢还给他，拉着鄯熙儿就走。 “别走！”山猴子伸手朝他背后抓到。 段小涯头也不回，反脚倒踢，在他下巴一磕，山猴子瘦小的身体飞了出去。 胖姑娘都被吓坏了，想到先前对他那么嚣张，心里不住打鼓。 但段小涯是不会跟她计较的，带着鄯熙儿迅速而去。 …… 回到林峰旅馆，段小涯拿着《鲁班书》翻了几页，不愧是天下奇书，有些地方，就连妙僧的神识都很难理解。 段小涯不喜读书，随手又把《鲁班书》合了起来。 “狗蛋，这本破书有什么用啊，为什么那么多人争着抢它？”鄯熙儿不解地道。 “《鲁班书》集机关之大成，机关门的弟子谁不想得到？不仅是机关门的弟子，就连盗门弟子也想得到。” 鄯熙儿点了点头：“这我知道，盗门偷盗的时候，经常遇到很多机关，死在机关之下的人也不在少数，他们如果拿到《鲁班书》，以后破解机关也容易多了。” “没错，这书不能落在他们手里，否则必然又起纷争。” “可是放在你身上，被人知道了，还不是很麻烦？” 段小涯笑道：“那就要看他们有没有本事从我身上，把《鲁班书》抢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就见周洁找了过来。 段小涯知道周洁过来，必然是有要事，回头让鄯熙儿回避。 鄯熙儿很不高兴地看了周洁一眼，眼里似乎还有防备的意思，她本来就没什么安全感，见到段小涯与她来往频繁，难免怀疑两人会有什么暧昧。 但是段小涯既然发话，她也不能不给他一点面子，毕竟男人的面子是要照顾到的，这些她都懂。 于是主动退到另外一个房间。 “周小姐，你这一次过来，想必是要开始行动了吧？”段小涯请了周洁坐下，问道。 “不错，白芳菲给我来了电话，说她已经准备妥当了。” “这么快吗？” 周洁点了点头：“她手下的几个弟子，她已经吩咐好了。” “她的弟子同意她这么做？” “本来有一个不同意的，被她当场毒杀，其他的都被她以药物控制了，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段小涯暗暗叹息，白芳菲的手段也着实够狠的，就连自己的弟子，也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不过想到哦秦璇的处境，他倒也对白芳菲不怎么惊讶了。 蛊门中人，一生都与毒物打交道，心肠自然也比常人要狠毒的多。 “今天行动吗？” “不，今天我要和白芳菲制定一份里应外合的计划，确保万无一失。明天赤燕铃陀会带着她的弟子都灵花，前去参加比毒大会，白芳菲正好可以趁虚而入。如果她能在墨清歌的药里做手脚，使得墨清歌元气大伤，我们就可一起杀入，趁机剿灭墨家势力。” 段小涯沉吟地道：“你真的打算支持白芳菲你做胭脂帮的帮主？” 周洁轻轻一笑：“事成之后，谁做胭脂帮的帮主，已经不重要了，到时胭脂帮元气大伤，不能与我夜郎族抗衡，要么选择臣服，要么选择灭亡。白芳菲要想做这个帮主，就必须乖乖地听我号令，助我夜郎族一统蛊门。” 第1811章 比想象的愚蠢！ 月黑风高，夜郎族大批人马涌上盘山顶，段小涯骑着摩托紧随其后，本来不想让鄯熙儿跟的，但鄯熙儿不放心他。 倒不是担心他会有危险，而是担心他被某个狐狸精给勾搭走了，毕竟胭脂帮的女弟子个个都貌美如花，如果不是她们善于用毒，人人畏惧如虎，只怕身后的追求者已经多如过江之鲫。 众人潜伏在盘山顶的外围，只等白芳菲传出信号。 一束烟花冲向夜空，胭脂帮的聚集之处火光冲天，里面顿时骚动起来。 潜伏在灌木丛里的周洁站了起来：“大家准备。” 夜郎族弟子个个纷纷站了起来，手中的家伙和毒物都已准备妥当，只等周洁一声令下。 可是周洁一动不动。 哈尔玛问道：“师姑，白芳菲已经发出信号，为什么还不动手？” 周洁慢条斯理地说：“不急，等到白芳菲和墨清歌两败俱伤的时候，咱们再进去收拾残局，这么一来，胭脂帮的元气就伤的更厉害了，以后也就不足以和我们对抗了。” 段小涯心想，这女人的城府真的好深，此番消灭了胭脂帮之后，夜郎族就会一家独大，日后他要消灭夜郎族，只怕没那么容易了。 蛊门的比毒大会，致使盘城生灵涂炭，本来无辜惨死的百姓，只有一百多人，段小涯来的这些天，只怕又增加了不少。 还有一些没死的，但常规的医院根本没有办法医治，人数之巨，只怕也有上千号人，这些人都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本来江湖事江湖了，现在牵扯太多寻常百姓，这让段小涯义愤填膺，他势必要摧毁蛊门。 这种邪恶的门派，不能允许他在人间流传，否则他们每一届比毒大会，都会造成不可磨灭的伤痕。 过了半个小时，又有一束烟花升上夜空，周洁说道：“是时候进攻了，众人听我号令！哈尔玛，你带领一支队伍，从山门攻进去。周召南，你带一支队伍，埋伏后山，看到胭脂帮弟子逃窜，格杀勿论！” 周洁的话，并未指明墨清歌的人和白芳菲的人，段小涯明白她的意思，她根本就不是来帮白芳菲，杀死白芳菲的人，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关系。 反正夜郎族的目标是整个胭脂帮，白芳菲就算当上帮主，也是胭脂帮的人，这个时候剪除她的羽翼，未来也便于夜郎族控制她。 哈尔玛和周召南带人分头行动，周洁扭过头来看着段小涯：“狗蛋，这一次你居功至伟，我不会忘了你的功劳，等到事成之后，回去我会对族长说明的。到时，你在族里的地位将会越来越高，没有人再把你当成外人了。” 段小涯笑道：“我先谢过周小姐了。” “好了，咱们也进去瞧一瞧吧。” “好。” 段小涯带着鄯熙儿，随着周洁一起走进上门，但见黑夜之下，无数的身影晃动，都分不清谁是谁了，特别是墨清歌和白芳菲的手下，他们都是胭脂帮的弟子，段小涯虽然在胭脂帮待过一段时间，但谁是谁的人，他也搞不清楚，最多只能弄清楚一两个高阶的弟子。 夜郎族的弟子就更弄不清楚了，但他们也无所谓，反正只要是胭脂帮的弟子，照杀不误。 墨清歌的住处，轰然一声，屋顶被撞破，两道清丽的身影蹿了出来，正是墨清歌和白芳菲。 “贱人，竟敢下毒害我！”墨清歌捂着心口，似乎受了重伤。 白芳菲淡淡地道：“大师姐，你已中了我的天籁花之毒，元气大伤，千万不要再逞强运功了，这样只会让你死的更快。” “你竟然还勾结夜郎族……”墨清歌望着屋顶下方，无数的夜郎族弟子正在残杀门下弟子，心中愤然不已，她早料到白芳菲有一天会反，但没料到会这么快，更没想到她会勾结外敌入侵。 她本以为白芳菲既然想做胭脂帮的帮主，就不可能出卖本帮的利益，但她高估了白芳菲，她这个小师妹比她想象的还要愚蠢！ “大师姐，只要你把帮主之位传给我，我可以让他们住手。” 墨清歌冷笑一声：“你想当帮主，也要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身影一错，扑向白芳菲。 白芳菲倒掠而去，现在她并不急着与墨清歌拼命，她要耗尽墨清歌的元气。 嗖嗖嗖！ 白芳菲倒掠的时候，踢起三块瓦片，朝着墨清歌飞去。墨清歌右手一扬，三枚毒梭打破瓦片，直奔白芳菲胸前三处要穴。 白芳菲翻身下来了屋顶，墨清歌飘身追来，但她跑了两步，又捂着心口，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哈尔玛见猎心喜，叫道：“那个白头发的女人就是胭脂帮的帮主，谁把她给拿下了，重重有赏！” 几个夜郎族的弟子争先恐后地扑了过去，墨清歌双袖一翻，无数金光飞了出来。 段小涯看的清楚，好像是一种会发光的飞虫，就像萤火虫似的，不过发的是金色的光芒，而且十分耀眼。 瞬间，那些夜郎族弟子倒落在地，身体一寸一寸被金光腐蚀，渐渐就像被烤焦了似的。 哈尔玛不由一惊，叫道：“老妖婆，看我的宝贝！” 在他身后，忽然涌出无数斑斓的大蜘蛛，那些蜘蛛比一般的蜘蛛个头要大，最小的一个都有拳头那么大，最大的一只比人还高，就像《大话西游》里面蜘蛛精的原形。 段小涯目瞪口呆，心想一定是药王鼎的功效，药王鼎是正气的上古之物，它的灵气不会强化毒药。 但它本身也有催化生长的作用，任何生命体在它灵气的浸润之下，就会激发生命难以想象的潜能。段小涯曾经拿药王鼎来种何首乌之类的草药，它们都能很快地生长，大大缩短了生长周期，而且茁壮无比。 本来需要一年生长的植物，只要一天就可以了。 植物是生命，动物就更不必说了。 看到这些蜘蛛，胭脂帮众人都被吓蒙了，但见墨血心忽然驱赶青蛇冲杀过来，叫道：“妈，我来帮你！” 青蛇喷出毒雾攻击蜘蛛，几只个头较小的蜘蛛，一下就不动弹了，那只庞然大物似的大蜘蛛，喷出无数的蛛丝，瞬间就把青蛇网住。 墨血心叫道：“放火，烧死这些蜘蛛！” 第1812章 螣蛇 盘山顶本来已有多处燃烧，房屋还有树木，火源很多。 胭脂帮的一批蛊奴，迅速引来火源，手里拿着火棍，前去驱赶蜘蛛。不过，这也只能对付一些小的蜘蛛而已，对于大型的蜘蛛，完全没有用处。火还没烧到它们，它们喷出的毒液，就足以击倒对方。 最大的那只蜘蛛，显然就是蜘蛛的首领，它把青蛇用蜘蛛网给困住，一步一步地向它攀爬过去，它没有一下攻击青蛇，还在试探之中，毕竟它也不知道对手有多强大。 青蛇尾巴一甩，直接甩在蜘蛛王的身上。 蜘蛛王脑袋被蛇尾砸的往下低了一下，但它迅速撤退，爪子用力勾着蛛丝，使得蜘蛛网越来越紧。 墨血心看到青蛇一时无法摆脱蜘蛛网，而且蜘蛛网的蛛丝上面带有毒性很强的黏液，时间一久，青蛇性命堪忧。 不假思索，从一个蛊奴手里拿过一根烧着的木柱子，朝着蜘蛛王抡了过去。 蜘蛛王见火哒哒地往后撤退，毛茸茸的爪子极为灵敏，但它一退之下，口中喷出的蛛丝，也被墨血心烧断。 青蛇的蜘蛛网没了控制，顿时挣脱出来，它像鲤鱼跃龙门似的，朝着上空冲了上去。 哈尔玛目瞪口呆，但他仍旧不忘叫蜘蛛王攻击它：“蜘蛛王，快网住它！” 蜘蛛王朝着上空吐丝，青蛇发出一声咆哮，在夜空里就如一声惊雷，继而口中一股毒烟喷了下来，四处弥漫。 周洁望着上空的青蛇，喃喃地道：“难道……竟是螣蛇？” 段小涯看着夜空之下的青蛇，风起云涌，它好像正在变身，变成与平常不同的样子。 因为妙僧的神识，段小涯知道螣蛇乃是上古神兽，蛇修千年而为螣，螣遇天劫乃成龙。螣蛇就是会飞的蛇，遇到天劫之后，就会幻化成龙。 但是显然，夜空之下的螣蛇，虽然是在变身，但也只是从蛇变成螣，远远还不是龙。 不过就算是螣，它的威力也十分的巨大，它浑身长出了坚硬的麟甲，脑袋变得极其狰狞，而双肋生出了翅膀。 蜘蛛王被强大的对手吓坏了，不住地往后退去。 哈尔玛不敢认怂，吼道：“蜘蛛王，快点儿攻击它，你怕什么啊，不要给我丢脸！” 蜘蛛王虽然体积庞大，但是灵性不足，毕竟只是一只昆虫，它不大会听主人的吩咐，也未必听得懂人话，不像猫狗之类的宠物，它们代代与人类接触，受人类的豢养，所以与人心意相通。 可是蜘蛛不行，蜘蛛王早被螣蛇吓的屁滚尿流，落荒而去。 余下的徒子徒孙，也都跟着它跑。 但是螣蛇却没因此放过蜘蛛群，双翼猛烈一扇，气流涌动，一股巨风刮了过来，体积较小的蜘蛛纷纷飞散，蜘蛛王也是踉踉跄跄，慌不择路。 周洁心下忐忑不安，螣蛇的变数是她没有预料到的，看来这一场必须要速战速决了，叫道：“攻击墨清歌！” 夜郎族弟子回过神来，一起扑向墨清歌。 墨清歌身影晃动，施展归一道，浑身毒气散发，扑上来的夜郎族弟子大叫一声，不由往后一退，却已吸入毒气，喘不过气。 白芳菲斜里一掌拍了过去，墨清歌蓦地回头，喝了一声：“孽障，你欺师灭祖，我就替师姑清理门户！”翻身而起，避开白芳菲一掌，随手一扬，无数飞虫射去。 白芳菲急忙向后一撤，望了周洁一眼：“左右夹击！” 周洁随即扑向墨清歌，和白芳菲配合无间，墨清歌中毒已深，元气大伤，渐渐招架不住。 墨血心急忙上前助阵，放出食人钉，白芳菲双手一挥，又像上次一样，喷出万能胶似的黏液，食人钉翅膀被粘，难以飞行，纷纷落地。 白芳菲凌空一掌劈了下去，墨血心双手一挡，向后一退，卸开她的部分掌力。 “师姑，你不要执迷不悟了，夜郎族狼子野心，你带他们来入侵胭脂帮，等到他们得手之后，你又会是什么下场，你想过吗？”墨血心高声一喝。 白芳菲确实想过这个问题，可是事已至此，骑虎难下，她能有什么办法？进是死，退也是死，如果这一次行动失败，她必然是难逃一死的。 既然如此，她也只能拼一拼了，就算日后她成为了夜郎族的傀儡，她也只能认命了。 “哼，小贱人，轮得到你来教训我吗？”白芳菲双臂一展，身体腾空而起，双脚朝着墨血心攻去。 墨血心双手招架，百忙之中，放出一支冷箭。 白芳菲只有向后一个翻身，避开冷箭，这个时候周洁已经扑向了墨血心。 段小涯冷眼旁观，夜郎族和胭脂帮的战争，与他其实没有多大的关系，他只盼着两败俱伤，这么一来整个蛊门元气都会大伤，比毒大会比不比也不重要了。 只有这样，才能确保百姓从此无忧，天下再不会有莫名的疾病风暴。 但是鄯熙儿却不明就里，她本是胭脂帮的叛徒，现在段小涯又是夜郎族的人，自然是要去帮夜郎族的，所以跃跃欲试，放出几条小红蛇，冲着胭脂帮的弟子驱赶而去。 段小涯叫道：“熙儿，你快回来！” “我是来帮你的，狗蛋！”鄯熙儿的小红蛇，瞬间就把一个蛊奴咬死在地。 段小涯冲了过去，制止了她：“太危险了，跟我到一边去。”拉着她退到一棵老树下边。 “你快看，螣蛇和蜘蛛王干上了！”鄯熙儿指着左近。 本来蜘蛛王是不听哈尔玛号令的，但现在哈尔玛直接骑上蜘蛛王的后背，驱赶着蜘蛛王与螣蛇决一死战。 哈尔玛是小孩儿心性，他不愿意就这么轻易地认输，手里抓着一杆大刀，朝着扑来螣蛇砍了过去。 螣蛇全身鳞甲，这一刀砍在它身上，一点事情没有。 反倒是哈尔玛，被他翅膀一挥，直接就从蜘蛛王的背上跌了下来。 哈尔玛大怒：“臭蛇，你别得意，看我毒箭！” 袖中瞬间射出几支毒箭，但螣蛇连躲闪都懒得躲闪，直接喷出一口毒气。 哈尔玛毕竟是夜郎族新一代出众的弟子，急忙做了防备，屏气凝息，又给自己喂下了一枚丹药，估计可以避开毒气。 “蜘蛛王，快吐丝！” 哈尔玛拍打着蜘蛛王，让它上前攻击，蜘蛛王不像螣蛇会飞，除了吐丝，就没有任何办法攻击到游跃上空的螣蛇了。 第1813章 原来是个傻逼 蜘蛛王的蛛丝又粗又长，喷向空中，一把兜住了螣蛇的脑袋。 哈尔玛不由大喜，拍手叫道：“太棒了蜘蛛王！” 蜘蛛王一招得手，不由信心大增，迅速地拉扯蛛丝，将螣蛇给拽到了地面，迅速朝他爬了过去。 螣蛇发出一声巨吼，犹如虎豹，蜘蛛王又不由吓了一跳，顿时停滞不前。 哈尔玛捡起大刀，翻身上了蜘蛛王背上，催促道：“快，上前咬它，把它咬死！” 蜘蛛王没有上前，又用力地拽着蜘蛛网，螣蛇扑棱不已，仿佛从空中一落下来，威力就减弱了，它死活都挣脱不开黏性和韧性都极强的蜘蛛网。 哈尔玛见它被拽上前来，一刀又朝着螣蛇的脑袋砍了过去。 这一刀却把蜘蛛网的蛛丝砍断两根。 螣蛇虽然表面没有受伤，但大刀砍下的力气很大，脑袋还是震了一下，七荤八素，有些脑震荡的感觉。 哈尔玛大为得意，挥动大刀，又朝螣蛇的翅膀砍去：“马壁，让你飞，砍断你的翅膀，看你怎么飞！” 螣蛇的翅膀并没有被蜘蛛网给网住，用力一扇，哈尔玛的大刀没有落下，却已脱手而出。 接着螣蛇的双翼越扇越快，地面灰尘滚滚，石块和树叶全部卷了上来，螣蛇再度起飞，它的脑袋带着蜘蛛网，而蜘蛛网另一端连接着蜘蛛王，蜘蛛王的背上坐着哈尔玛。 一起都被螣蛇带了上去。 哈尔玛不由大惊失色，紧紧抱着蜘蛛王，叫道：“快，快把蛛丝扯断！” 蜘蛛王急忙伸出前面的爪子，扯住拴住蜘蛛网的蛛丝，嘴巴两颗尖牙一剪，把蛛丝给咬断了，但是却带着哈尔玛从半空跌了下来。 哈尔玛摔得半死，几个夜郎族弟子急忙过来搀扶。 螣蛇半空又发出了咆哮，脑袋乱晃，似乎想要甩掉蜘蛛网。 “快，把那条怪蛇给打下来！”哈尔玛大声吩咐。 夜郎族弟子纷纷掏出各种暗器，朝着螣蛇发射，螣蛇双翼一扇，暗器竟然反射回来，两声惨叫，两名夜郎族弟子已经中标。 “从它背后攻击！”哈尔玛指挥几个夜郎族弟子，绕过螣蛇的背后，继续发射暗器。 螣蛇前后夹攻，难以兼顾背后，只有半空翻腾，双翼不停地乱挥，整个盘山顶就像来了一场台风，树木摇晃，沙尘乱舞。 哈尔玛完全拿它没有办法，又只能催促蜘蛛王：“还得用你的蜘蛛网，快把它给网下来！” 蜘蛛王继续吐丝，吐丝容易，要织成一只网却不容易，毕竟螣蛇是在半空中的，不像是在陆地那么方便。 不过螣蛇也不能一直待在半空，它也会累的，很快，它就朝远处的树林落了下去。 哈尔玛大喜过望，叫道：“快，都跟我来，带上家伙，一起杀了这条怪蛇！” 段小涯看着众人争先恐后地过去，也带着鄯熙儿过去看看热闹，现在他的任务就是看看热闹，两不相帮，但是留在现场，两边人马厮杀正烈，他如果什么都不帮，又难免说不过去。 所以这个时候，跟着哈尔玛是最好不过了。 “喂，狗蛋，听说你武道的修为很高？”哈尔玛只当段小涯是自己人。 段小涯谦虚地道：“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嗯，第三就够了，待会儿你帮我拽住蛇尾。” “螣蛇身上有鳞甲护身，你准备怎么对付它？” 哈尔玛冷笑道：“有鳞甲又怎么样？螣蛇虽然尚未化龙，但它已经有了鳞甲，说明它也有逆鳞。只要把逆鳞给剥下来，它必死无疑！” 段小涯暗暗佩服，这小子年纪轻轻，倒懂得挺多的，不错，逆鳞确实是龙的命门。 所以，才有一句话说，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因为触摸到它的命门，它不发怒才怪。 走了一程，果然看到螣蛇潜伏在树林中，它双翼正在拨着脑袋的蜘蛛网，蛛丝黏性很大，虽然拨开了脑袋的蛛丝，但却粘到了翅膀上。 看到哈尔玛等人过来，螣蛇又发出了咆哮。 “快，把它牢牢给我按住！”哈尔玛似乎对杀人没什么兴趣，不过对于螣蛇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神兽，却表现出了异常浓烈的兴趣。 毕竟这是神兽啊！ 几个夜郎族弟子战战兢兢地靠近螣蛇，有人掏出暗器，先打一通，进行试探，但是暗器显然对螣蛇没作用。 螣蛇不由暴怒起来你，蛇身一摆，几个弟子被撞飞出去。 哈尔玛吃了一惊，叫道：“狗蛋，你快抓住它的蛇尾！” 段小涯不便拒绝，毕竟现在他也是夜郎族的人，如果一点都不配合，回去之后，难免会被说闲话，还有可能会被怀疑。 于是，他装作很勇猛的样子，朝着螣蛇扑了过去。 螣蛇尾巴一甩，段小涯翻身避开，卡啦一声，一棵碗口粗大的马尾松，被蛇尾一下扫断。 哈尔玛叫道：“看来不能硬拼，我们需要智取，来人，放火烧，把这一片树林都烧干净了！” 段小涯暗暗无语，放火烧山，牢底坐穿，没听说过吗？ 一个弟子拿了火把过来，哈尔玛就把地面的枯草点燃，虽然是初春了，但冬天的萧条还没过去，地面的草普遍都是干枯的，一点就着。 哈尔玛把枯草烧成了一个圈，围着螣蛇。 段小涯无奈地叹了口气，刚才还觉得他懂得很多，原来是个傻逼。 螣蛇忽的腾空而起，双翼一扇，火势瞬间朝着哈尔玛那边蔓延，哗啦啦地烧了一片。 “我去，快跑！”哈尔玛扔下火把就跑。 螣蛇已经追了上来，张开血盆大口，一下咬住哈尔玛的左肩，半拉肩膀顿时就被螣蛇扯了下来。 “啊，啊——”哈尔玛痛叫不已。 几个弟子急忙过来抢救，扶着他快速逃，螣蛇穷追不舍，口中喷出一股毒气，弟子陆续地倒了下来。 哈尔玛惨叫连连，惊恐地看着螣蛇，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 段小涯正在犹豫要不要救他，忽听半空传来一声怪笑：“哈哈哈，螣蛇，小青果然是螣蛇啊！哎哟，宝贝，大宝贝哇！太棒了，棒极了！” 听这熟悉的声音，段小涯就知道是作死的老头许三生来了！ 第1814章 论绿帽子的境界 许三生从天而降，一下骑在螣蛇身上。 螣蛇身体一甩，许三生便被一股巨力掀上半空，继而又重重地跌了下来。 许三生摔得半死，捂着屁股站了起来，指着螣蛇大骂：“你个烂蛇，臭蛇，都不懂得尊重老人，没家教！” 哈尔玛现在身边的人，差不多都被螣蛇给剪除干净了，变成一个光杆司令，而且半拉肩膀都被螣蛇撕下，若非他隐忍度很强，早已昏死过去。 他掏出了一包药粉，急忙洒在伤口之上止血，还有一些止痛的功效，又跌跌撞撞地朝着密林之外跑去。 螣蛇呼啸而去，蛇尾一鞭，抽在哈尔玛的脑袋，顿时头骨震裂，哈尔玛飞了出去，挂在一棵树上，再也没有下来。 “臭蛇，等我！”许三生迅速追了上去。 段小涯目瞪口呆，又望了鄯熙儿一眼，说道：“前面威胁，你待在这儿别动，我去去就回来。” 鄯熙儿扯住段小涯衣袖：“不，我跟你一起去。” 段小涯无奈，只有带着鄯熙儿回到厮杀现场。 螣蛇的出现，又让现场更乱，它是认主的，又回到了墨血心的身边，毒气猛烈地喷向围攻的夜郎族弟子。 周洁叫道：“这条蛇好生厉害，刀枪不入，我看眼睛是它的弱点，大伙儿以毒砂攻击它的双目。” 夜郎族弟子得到号令，纷纷撒出毒砂。 螣蛇双翼一扇，一股巨风，直接把毒砂给扇回去了。 几名弟子惨叫不已，捂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心中惶恐不已，有些则是嘴巴被毒砂给呛到了，咽喉肿痛，发不出声。 “哎哟，臭蛇，你等等我啊！”许三生屁颠儿屁颠儿地跑了过去，又要翻身骑上螣蛇。 这老头顽劣不改，生性贪玩，见到螣蛇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生物，自然见猎心喜，必须要把它带回到盗草山庄。 但螣蛇似乎对他很不感冒，扭头一吼，许三生不由吓了一跳，拍了拍胸脯：“哎哟我去，好凶啊，我好怕怕，吓尿了。” 又问墨血心：“女儿，你的宠物太凶了，需要好好驯化。” 墨血心回头瞪他一眼：“我不是你女儿。” “哎呀，你就别否认了，你看看我，再看看你，咱们长得多像，要不是有我老许家的鸡精，你能生得这么漂亮？” “是基因，不是鸡精。” 许三生忙道：“是，就是基因，你自己都承认了吧？” 墨血心被他气得半死，要不是现在被白芳菲等人围攻，恨不得就把许三生给杀了，免得丢人现眼。 “喂，小菲菲，你什么情况？你不是我女儿的师姑吗？你们怎么打起来了？”许三生完全没有弄清现场什么情况。 夜郎族攻击胭脂帮，他或许还可以理解，但胭脂帮内部也在自相残杀，他就有些看不懂了。 白芳菲冷哼一声：“许三生，墨血心不是你的女儿，是墨清歌跟野男人生的杂种！我现在替你杀了她，你要不要过来帮忙？”她见许三生疯疯癫癫，于是便想利用他来挫败对手。 许三生愣了一下：“她怎么可能不是我女儿呢，上次你还说她是我女儿呢？” “上次我是怕你伤心，故意骗你的，现在你知道了，你被戴了一顶绿帽子，而且喜当爹，你恨不恨墨清歌？” 许三生回头望了墨清歌一眼，见她捂着心口，似乎十分难受，急忙走了过去，问道：“清歌，你怎么了？” “我……我元气受损，只怕不行了……” “胡说八道，你怎么可以不行呢？” “三生，你快走吧！”墨清歌中了白芳菲的剧毒，仍旧负隅顽抗，强制催动内功，毒气攻心，就算现在勉强支撑，也活不成了，她不想连累许三生。 许三生摇了摇头：“不走，我现在为你疗伤。” “你别碰我，我已经……催动了归一道，现在我全身都是毒，你碰我……会死的……” 忽见两个夜郎族弟子正从背后偷袭，墨清歌回头只喷出了一口气，两个弟子顿时头晕目眩，双脚踉踉跄跄，都有一些站立不稳。 墨清歌随手一挥，两人没有任何反抗之力，跌入前方起火的房屋。 许三生目瞪口呆，墨清歌难道跟螣蛇一样，还会喷毒气吗？ “啊——” 墨血心受了白芳菲一掌，身体跌了过来。 许三生急忙把她接住：“女儿，你没事吧？” 墨血心甩开了他：“我不是你女儿。” 白芳菲笑吟吟地道：“许三生，她都说了，她不是你女儿，你为什么不杀她？难道你甘愿戴绿帽子吗？” “绿帽子？我头上没有帽子啊。”许三生莫名其妙，摸了摸头。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女人跟别的男人乱搞，就是给你戴绿帽子！” “只是清歌喜欢，那有什么关系呢？” 白芳菲目瞪口呆，这样的回答，让她还能再说什么？ 段小涯也不由暗暗佩服，比起当日白拇哥的忍辱负重，许三生算是豁达的了。 当初，南四娘与詹士鸣暗度陈仓，暧昧不清，白拇哥完全知情，但是南四娘是他老婆，他因深爱着她，所以也就由着她胡来。可是白拇哥心里是介意的，他的这一份爱是痛苦的，只是自己不能解脱而已。 比起白拇哥，许三生显然就更不一样了，他的境界高了一层，仿佛女人出去胡来，是多么天经地义的事。又或者他的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游戏，所以也不在乎这些世俗的眼光，什么男女之间的义务和忠诚，他统统都不关心。 “这贱人背叛了胭脂帮，还给妈下毒，你快帮我杀了她！”墨血心一个人很难对付白芳菲，所以这个时候她只能求助讨人厌的许三生。 许三生一听之下，双掌猛烈地扑向白芳菲：“原来是你害的清歌，我要你的命！” 白芳菲急忙撒出一把毒砂，身影迅速向后一撤，又对许盈盈招呼：“盈盈，拖住这老头！” 许盈盈带着一般蛊奴过来，瞬间就把许三生围住。 许三生双掌翻飞，几声惨叫，蛊奴跌了四五个出去，继而一脚朝着许盈盈踢到。 许盈盈低头避过一脚，百忙之中，一支毒箭朝着许三生射到。 许三生随手一挥，毒箭偏离准头，射入一名蛊奴心口，蛊奴浑身一抖，继而倒地不起。 第1815章 权谋深远 许三生的武道修为明显是比许盈盈高出很多，许盈盈只能借助毒物攻击，双手一挥，无数的毒虫扑向许三生。 “哎哟我去！”许三生顿时往后一退，退到螣蛇身边。 “快，臭蛇，扇她，把她扇到怀孕为止！”许三生急忙招呼螣蛇。 但是螣蛇极为傲娇，虽然看的出来，他现在是站在墨血心这一边，但它却很看不上这老头，不想听他摆布。 许三生无奈，又只能上前与许盈盈交手。 而另外一边，墨血心与白芳菲又交起了手，忽见周洁身形一闪，直接扑向墨清歌。 这个时候墨清歌犹如强弩之末，毒气在她全身游走，加上元气大伤，已然支撑不住。周洁几乎是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一拳打在她的左边肋下，这一拳她出了十分的力道。 “哇——” 墨清歌喷出一口黑血，血雨漫天，溅在周洁脸上。 周洁不由放声大笑，但是笑声忽然戛然而止，一抹脸上，大吃一惊：“这血……有毒！” 段小涯看的分明，周洁脸上被墨清歌毒血溅到的地方，全部起了泡沫，就像被烫到了似的，整张脸变得极为恐怖。 墨清歌不由大笑：“周洁，哈哈哈，你不得好死……” “妈！”墨血心急忙扑向来了墨清歌。 墨清歌叫道：“小心！”衣袖一挥，用力全身的力气，挥开了墨血心。 “嗤嗤嗤——” 三声轻响，三枚毒蒺藜钉在了墨清歌身上。 毒蒺藜本来是冲墨血心而去的，现在全部钉在了墨清歌身上，这对白芳菲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墨清歌死，远比墨血心死更为有利。 “大师姐，你的归一道练的还不到家，否则我这些毒对你都没有用处。可惜啊，你元气耗损殆尽，根本没有能力克制这些毒性。” 白芳菲大为得意，不由仰天大笑。 “妈，妈，你怎么样？”墨血心双目含泪，爬向墨清歌。 墨清歌翕动着嘴：“走，带着咱们的人，撤回……撤回总舵，去禁地找你妹妹，让她……让她出关……” “妈，我带你走。”墨血心扶起墨清歌，要背起她。 墨清歌摇了摇头：“不行了，妈不行了……胭脂帮……靠你和你妹妹了……” “不，妈，你一定要撑下去，你才是胭脂帮的帮主，我……我不行的……我……我背叛了门规……”墨血心泪如雨下。 墨清歌苍白的嘴唇微微咧开：“妈知道，你是我的女儿……虽然我对你缺少了关爱……可你……可你始终是我女儿，我怎么会不知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祖师婆留下的规矩，等你……等你当了帮主之后，你……你可以把它改了……” 墨血心一愣：“祖师婆订下的规矩，能改吗？”这一项规定，一直流传了五百多年，岂是说改就改的？ 历代胭脂帮的帮主，都是女人，但凡女人，谁不渴望一个男人的爱护？ 又有谁不会动情？ 可是……她们都没办法改，因为改了，就意味着欺师灭祖，她的帮主之位必然是不保了，甚至还有可能送了性命。 权力对于人的诱惑，永远是那么大，大过了情爱。 而且生存才是人的第一本能，所以历代帮主都不敢改变这一条灭绝人性的门规，因为改变，就意味着死。 墨清歌紧紧握着墨血心的手：“你可以改，你也只能改，才能……才能赢得人心……到时，你还可以解除蛊奴制度，你……明白吗？” 段小涯心头感慨，墨清歌权谋之深，其实远胜白芳菲，在临死前她还给墨血心安排了后路。 没错，现在胭脂帮一盘散沙，想要万众一心，稳固政权，就必须要改革，让底下的人心甘情愿地归附，甚至包括白芳菲那边的人。 胭脂帮多的是青年男女，他们长期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不能发泄，他们也想像普通的男女一样，能够自由恋爱，组成家庭，生儿育女。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解除了这一项门规，必然会受到他们的拥戴。 还有数量更大的蛊奴，他们生来命苦，被胭脂帮拿来炼蛊，为奴为婢，却不敢反抗，就如奴隶一般被压榨。 随着墨清歌的死，墨血心的势力必然减弱，无法与白芳菲对抗，但如果改革了这两项陋习，必然能够赢得帮众的支持。 墨清歌绝对是个精明的女人，她之所以败给白芳菲，只是因为她为大局着想，为了争夺蛊门的门主之位，她不宜在这个时候与白芳菲撕破脸面。但她没有想到，白芳菲竟然会这么愚蠢，勾结夜郎族，引狼入室，将胭脂帮五百年的基业弃之不顾。 白芳菲得意忘形，笑道：“大师姐，趁你还有一口气在，赶紧把帮主之位传给我，免得死伤更多。只要我登上了帮主之位，我必然励精图治，恢复祖师婆当年的盛况，光耀门楣！” “小师妹，你别做梦了，名不正言不顺，我不会……把帮主之位……传给你……” “哼，既然你不传，我只能抢了。”白芳菲冷笑，又扭头去看许盈盈。 此刻许盈盈正与许三生斗得正欢，现场混乱，声音嘈杂，许三生还没注意到墨清歌的情况，全力厮杀，渐渐占了上风。 白芳菲忽然放声喊道：“许三哥，大师姐快要不行了，你还不过来？她有话对你说！” 许三生一听墨清歌快要不行了，蓦地一个转身，朝着墨清歌望去，神色不由一愣。就在此刻，许盈盈一掌拍落在他后背，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了出来。 螣蛇及时地冲了过来，一口毒气朝着许盈盈喷了过去，许盈盈不由掠开。 许三生跌跌撞撞地冲向了墨清歌：“清歌，清歌……” 两个夜郎族弟子正要阻止许三生，段小涯随手发出御风刀，两个弟子瞬间倒地。 鄯熙儿有些看不明白了，小声地道：“狗蛋，你到底帮谁？” 段小涯没有回答，他谁也不帮，这一场浩劫，也是他在其中穿针引线，才会爆发。 可是看到如此惨烈的情景，他又有一些不忍，虽然蛊门中人残忍狠毒，可是墨清歌对墨血心的母爱却触动了他。 他们并非无情之人，只是他们的情是自私的，为了自己，却可以不管别人的死活，残害了那么多无辜之人。 第1816章 火海蔓延 “三生……”墨清歌朝着许三生伸出了手。 许三生跌跌撞撞地朝她跑了过去，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清歌，清歌，你别死啊，咱们过了这么久才重逢，你不能死，我不让你死。” “我有一件事要对你说……” “你说。” “其实……心血不是你的女儿……” 许三生急道：“她是你的女儿，怎么就不是我的女儿呢？” “你是不是傻？她是我的女儿，但不代表……是你的女儿。” “是茄子的女儿吗？” “她是……我跟别的男人……生的女儿……” 许三生好像转不过这个弯，但是转不过的弯，他素来是不转的：“只要是你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 “你……你好傻……”墨清歌抚着他清癯的脸庞，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清歌，清歌……你别吓我……” 墨血心终于放声大哭：“妈——” 胭脂帮的弟子一片肃然，其中甚至包括白芳菲的人。 他们的帮主死了！ 白芳菲喝道：“愣着干嘛，给我杀！” 一批胭脂帮弟子和蛊奴冲向墨血心这边，这些都是白芳菲的人，无数暗器奔了过来。 墨血心急忙翻身躲闪，招呼螣蛇：“小青，过来！” 螣蛇飞奔而来，撞开了一群蛊奴，喷出一口毒气，两个弟子又瞬间倒地。 墨血心翻身骑上螣蛇，叫吼着道：“胭脂帮弟子听令，从今天起，我就是胭脂帮帮主！” 白芳菲勃然大怒：“你不过是大师姐的野种，按照帮规，你早就该被处死了，哪有资格做帮主？来人，给我杀了这个贱人！“ 许盈盈随即带人冲杀过去，墨血心驾驭螣蛇反攻，无数暗器乱飞，还有各种毒物。 由于螣蛇太过凶猛，许盈盈等人不敢靠近，锐力大减。 这个时候，半空忽然飘来一道白色的身影，周洁抬头一看：“孙小姐！” 段小涯心头暗暗吃惊，这个时候，夜哥舒出现，看来墨血心凶多吉少，未必能够挡得住夜郎族和白芳菲联手的攻势。 本来他的目的十分简单，就是想要激发夜郎族和胭脂帮的矛盾，让两个门派自相残杀，从而大大削弱蛊门的实力，甚至一举歼灭他们。 但现在看到墨血心腹背受敌，心里又有一些不忍，毕竟之前有过一段感情。 “墨清歌呢？”夜哥舒回头问周洁。 “死了。” 夜哥舒轻声一笑：“这一次你们做的很好。——你的脸怎么了？” “被墨清歌的毒血溅到。” 夜哥舒随手掏出一瓶药水，递给周洁：“抹一抹，或许可以消除毒性，但会不会留下疤痕，就不知道了。” “多谢孙小姐。” 夜哥舒抬眼望向墨血心，见她骑着一条螣蛇，露出惊诧之意，胭脂帮竟然还有灵兽，之前却从未听说。 “孙小姐，螣蛇十分厉害，该怎么对付它？” “我用符蛊试一试。” 所谓符蛊，就是符与蛊的合体。 段小涯之前在西呼国的时候也见过，知道符蛊要比蛊毒更难破解，不仅要破蛊，而且要破符。 自古巫蛊就是一家，符蛊就是巫蛊两派秘术的合成，而且种类极多，错综复杂。只是此术神秘莫测，高深玄奥，能够掌握的人不多，所以流传的过程，就渐渐地失散了。 夜哥舒起了一张黄纸，咬破手指，在黄纸上画了几个符号，那些符号看着像血，但是血中好像还有一些小小的白点。随着夜哥舒口中念念有词，白点越来越大，变成一条条米粒大小的虫卵。 段小涯叹为观止，蛊门秘术，实在太不简单，幸亏他没有面对面与他们为敌。 但见虫卵渐渐孵化出来，很快又变成了飞虫，个头也不大，只有蚊虫大小。 “去！”夜哥舒手里的黄纸飞了起来，在半空中燃烧起来。 飞虫像是听到指令似的，跟着黄纸迅速地扑向半空，直奔螣蛇而起。 螣蛇不由喷出一口毒气，杀死了一小部分的飞虫，但仍有大批的飞虫，冲破毒气，朝它攻击，而且攻击的部位，只有它的两只眼睛。 因为螣蛇全身鳞甲，刀枪不入，只有眼睛才是最脆弱的。 “吼——” 螣蛇忽然发出一声悲怆的吼叫，身体顿时就从半空跌了下来，甚至压死了个胭脂帮的弟子。 “小青，你怎么了？”墨血心急忙叫道。 螣蛇双目渗出了血，眼前一片红光，红彤彤的就行血海，什么都看不清了，顿时烦躁起来，身体乱甩，就连墨血心也被甩了下来。 许盈盈心头大喜，刚才螣蛇伤了她十几名的手下，正是报仇的时候，不知从哪儿抱了一桶柴油过来，朝着螣蛇身上泼了过去。 墨血心不由大怒：“许盈盈，你个叛徒，我杀了你！”一把毒针撒了出去。 许盈盈随即向后一个翻身，落在一棵被火势蔓延的树旁，扯下一根燃烧的树枝，朝着螣蛇丢了过去。 瞬间，螣蛇浑身起火。 虽然螣蛇鳞甲坚硬，刀枪不入，但它并不隔热，火在身上燃烧，让它频频发出悲鸣，加上双目看不见，心中更增加了恐惧，翻腾而起，双翼乱扇。 不论夜郎族还是胭脂帮，它都分辨不出是敌是友，现在它只怕有人靠近它。 一旦有人靠近，必死无疑。 哗啦一声，一栋本来就被燃烧的房屋，被它蛇尾一摆，顷刻之间倒了一地。 “小青——”墨血心急忙找了一只水桶，“我去打水救你！” 又吩咐身边的人：“快，把小青救下来！” 白芳菲喝道：“拦住他们！” 许盈盈迅速带人上去截杀，墨血心勃然大怒，水桶朝着许盈盈砸了过去。 许盈盈一脚踢飞水桶，翻身朝着墨血心扑了过去，双手乱挥，无数的毒虫奔向墨血心。 这些毒虫自然难不了墨血心，随手一撒，无数的食人钉扑了出去。 白芳菲吃了一惊，刚要出手相救，但已经来不及了，食人钉密密麻麻，已经穿过了许盈盈的身体。 许盈盈便未学过破解食人钉的办法，白芳菲告诉她，只要这一次行动成功，她就会教她。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 “师父……”许盈盈倒在血泊之中。 第1817章 斩草不除根 自从秦璇背叛之后，白芳菲身边唯一可用的人就是许盈盈，虽然还有其他弟子，但多半都不成器。 现在就连许盈盈都死了，白芳菲不由勃然大怒。 回想起来，上次秦璇参加比试失败，也有诸多疑点，跟墨血心也脱不了干系。 “墨血心，我跟你没完！”白芳菲凌空而起，一掌劈向墨血心。 墨血心先前已然受了重伤，之后又被围攻，体力消耗，面对白芳菲疯狂的攻击，渐渐有些支撑不住。 嗖！ 白芳菲忽然放出一只赤红的飞鼠，直接咬在墨血心的颈部。 墨血心急忙一甩，甩掉飞鼠，但是本来白皙的颈部，瞬间就变得又红又肿，就连气息都有一些艰难。 “去死吧！”白芳菲猛烈一掌拍了出去。 许三生忽的飞奔而来，结结实实接了白芳菲一掌。 白芳菲不由向后一跃，许三生本已受伤，此刻身形一晃，但仍挡在墨血心身前。 墨血心迅速掏出一条霸王水蛭，敷在颈部的伤口之上，水蛭身体渐渐膨胀，变得通红，同时墨血心颈部的红肿也渐渐地消了下去。 “噗——” 霸王水蛭忽然爆破，像是吸血过多，把身体给撑破了似的。 墨血心很快拿出一包药粉，迅速敷在伤口之上。 这一期间，全靠许三生挡住白芳菲的进攻。 “许三生，你是不是傻？墨清歌不是跟你说了吗？墨血心根本不是你的女儿，你为什么要如此护着她？”白芳菲恨得牙根痒痒。 许三生说道：“既是清歌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 “艹，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像你这样的，喜当爹还当的这么理直气壮！”白芳菲呼呼拍出两掌。 许三生也呼呼接了两掌，但他很快发现了不对劲，抬手一看手心，都出现了一个硬币大小的圈圈，外缘是黑色的，里头是红色的。 “这……” “这叫点绛唇，乃是胭脂帮最为致命的十种毒药之一。” 许三生冷哼一声：“你害死了清歌，今天我就弄死你，给清歌报仇！”身形翻滚到白芳菲下盘，双手乱抓，可是他的行动越来越迟缓。 白芳菲哈哈大笑：“去死吧老匹夫！”一脚踢在许三生的太阳穴上。 许三生顿时跌出好远，白芳菲还要冲上前去，墨血心扑了过来，挡住她的攻势。 夜哥舒浅笑盈盈，看到现在的场面，好像已经稳操胜券，对周洁道：“去帮一帮她，速战速决，盘山顶现在变成一片火海，很快就会惊动山下。” 周洁答应一声，飞身上去，与白芳菲联手，一起对付墨血心。 墨血心的几个蛊奴赶了上来，周洁一把毒砂撒了出去，两名蛊奴捂着脸庞，满地打滚。 “噗——” 墨血心中了周洁一拳，身体往后一跌，眼见就要跌入火海。 段小涯忽的腾身而起，一把搂过墨血心的纤腰，缓缓地落下地来。 周洁喝道：“狗蛋，你疯了吗？” 白芳菲冷笑：“看这小子奸诈无比，说不定是个叛徒。” 段小涯淡淡一笑：“白小姐，你这话说的，你说我是叛徒，你有脸吗？” “你——”白芳菲为之气结，一时无言以对。 夜哥舒缓缓地走了过来：“狗蛋，你这是想反吗？” 段小涯淡淡地道：“孙小姐，这一仗我们已经赢了，何必赶尽杀绝？” “你倒会妇人之仁！”夜哥舒桀骜地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没听说过吗？” 白芳菲淡淡地道：“墨血心，你不知道吧，今晚这一切，都是这位狗蛋策划的。不是他来当说客，我也不会反，夜郎族也不会这么快攻入盘山顶。” 墨血心震惊地看着段小涯，他不是她派入夜郎族的卧底吗？怎么会真的……真的带人来攻打胭脂帮？ 段小涯面露愧色，虽然消灭蛊门势在必行，但面对墨血心那双悲伤而绝望的眼睛，他仍旧觉得不忍。 “你到底是……哪一边的人？”墨血心声音哽咽地问，她现在都搞不清楚段小涯的身份了。 白芳菲恨死段小涯了，这家伙屡次三番地调戏她，让她在众弟子面前出丑，特别是在他当说客的那个晚上，竟然还把她给睡了。 她从未受过如此的侮辱。 如果不是看在他在夜郎族的地位，她早就想报复他了。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他竟然出手救了墨血心，这件事自然需要好好做一做文章。 “哼，这根本就是首尾两端的人，一会儿是胭脂帮的人，一会儿是夜郎族的人，鬼知道他有什么目的，留着他迟早会是祸害！”白芳菲高声说道，这话主要是对夜哥舒说的，毕竟在场夜哥舒的身份最为尊贵。 夜哥舒本就是想利用段小涯，帮助夜郎族消灭胭脂帮，好像目的已经达到差不多了，段小涯也没了利用之处。 兔死狗烹，乃是自古君王之道，何况是段小涯这种能力极高的人，用他，还要防着他，实在太辛苦了，而且有种养虎为患的危险。 “狗蛋，把墨血心杀了。”夜哥舒目光灼灼地望了过来。 段小涯小声地对墨血心道：“带着你的人快走，千万别走后山。”他知道周洁安排了周召南在后山拦截，所以有此交代。 墨血心此刻没得迟疑，她只能按照段小涯的吩咐去做，把手一挥：“跟我走！” 手下的人，也不忙着去救螣蛇了，这一仗损失惨重，再打下去，大伙儿都得死，听到墨血心的话，纷纷跟了上去。 白芳菲喝了一声：“想走？没门！”扑身而起，一个鹰爪，朝着墨血心后心叼了过去。 段小涯踏地而起，一脚朝着白芳菲踢了过去，白芳菲只能舍去墨血心，转身挡了段小涯一脚。 但她身在半空，陡然转向力道，威力便大减了，被段小涯一脚踢出了十几米，撞翻了一只鼓风机。 周洁大怒：“狗蛋，你当真要反吗？” 段小涯淡淡地道：“我不想反，只是不想杀墨血心。” “你说她曾经给你吃了鬼针虫，想要拿你炼蛊，你不是最恨她的吗？” “没错，所以她绝对不能死。” 周洁一愣：“什么意思？” “死了不是太便宜她了吗？” 第1818章 咒蛊 段小涯仍想留在夜郎族卧底，所以找出一套说辞，不想这么便宜墨血心，所以不想一下让她去死。 可是夜哥舒何等精明，又怎么会相信？ 现在胭脂帮已然大败，甚至就连帮主墨清歌都身死在当场，夜郎族统一蛊门，指日可待，段小涯的历史人物已经完成，她留着他也没什么必要了。 这样的人，留着实在太危险了。 夜哥舒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夺魄地望向段小涯：“狗蛋，我现在命令你去杀墨血心，你若违抗我的命令，就是与夜郎族为敌。” “哼，孙小姐好大的口气，夜郎族……很花头吗？”段小涯冷笑一声，看来势必要撕破脸皮了。 花头是闽地的方言，魔都也有这个词汇，但两者表达的意思天差地别，夜哥舒不懂什么意思，但从段小涯的语气听出，这家伙是要与夜郎族决裂了。 果然是一匹烈马，难以驯服。 既然如此，留着他又有何用，喝道：“白芳菲，去追墨血心。” 白芳菲立即带人奔向墨血心，段小涯身形一闪，挡在她的身前。白芳菲又放出了一只赤红的飞鼠，段小涯眼疾手快，一记御风刀挥出，飞鼠头身分家，落了下来。 周洁立即上前帮忙，她先拖住段小涯，让白芳菲可以顺利去追墨血心。 段小涯腾空而去，双腿连踢，虽然招式不如鸳鸯连环腿变幻多端，但段小涯此刻的修为，已经无须招式的玄妙，只要讲究速度和力量就可以了。 周洁双手抵挡，但她哪里受得了段小涯的功力，每挡一下，身体就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一连挡了七下，她便退了七步，段小涯身影落地，忽的一记反踢。这一踢比起之前的七脚更有力量，双臂一挡，只觉一股巨力传来，咔擦一声，双臂的骨头断裂。继而，身体倒飞出去，就如一只纸鸢一般。 浑身燃烧的螣蛇，正好蛇尾扫了过来，周洁后背中招，一口热血喷了出来，重重地摔在地上，并且背后已经被火烧着。 夜郎族几个弟子急忙上前抢救，螣蛇发疯地乱冲，惨叫连连。 要知螣蛇刀枪不入，一般的人都拿它没有办法，现在双目失明，浑身着火，已经失去了理智，上上下下地翻腾。 过了一会儿，终于倒了下来，在地面微微地抖动，已经没有力气折腾了。 夜哥舒走到周洁身边，发现她也已经死了，不由朝着段小涯望去，笑道：“狗蛋，你杀死了我夜郎族最为得力的女将，你觉得你还能活吗？” 段小涯笑道：“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你别忘了，你中了我的干尸蛊。” 段小涯心头确实微微一震，没错，之前夜哥舒为了能够控制他，确实给他下了干尸蛊。 之后他曾以祝由术试过，想把干尸蛊转嫁在别人的身上，但是可惜的是，他神识里的祝由术，只能帮别人转嫁痛苦，却没办法替自己转嫁。 医者不自医，说的就是如此。 “干尸蛊发作的时间还没到吧？”段小涯仍旧十分淡定，“只要发作时间没到，我就可以找出解决的办法。” 夜哥舒微微一笑：“难道你不知道，我在干尸蛊之中施了咒吗？这世上有符蛊，难道就不能有咒蛊吗？” 段小涯忽然想起棘山村的黑煞血咒，如果黑煞之气算是一种蛊的话，也是一种咒蛊。 夜哥舒确实算是蛊门的精英，她的蛊术远远胜过同辈的人，就连上一辈的人之中，似乎也没几个人是她的对手。 “先把这个女的抓住！”夜哥舒眼神一闪，凌厉非常。 夜哥舒身边几个弟子，迅速地奔向鄯熙儿。 鄯熙儿一直搞不清楚，段小涯是帮哪一边的，所以一直没有出手，但此刻见到有人朝她本来，她自然不能坐以待毙，迅速放出两条小红蛇。 一名夜郎族弟子猝不及防，立即就被小红蛇咬了正着，但他立即扯下小红蛇，放在嘴里狠狠一咬，蛇血蔓延嘴边，但他也倒了下去。 另外一条小红蛇却被躲了过去，但是小红蛇极其狡猾，迅速游动，十分难抓，在众人的脚下游来游去，那里咬一口，这里咬一口，众人顿时阵脚大乱。 一个络腮胡子的老汉喝道：“先对付这小妮子！”手里举着一支哭丧棒，朝着鄯熙儿扑去。 哭丧棒摇动起来，毒粉簌簌抖落，蔓延空气之中，鄯熙儿本来武道修为就低，这时吸入了毒粉，不由身体发软。 络腮胡子哈哈一笑，一记哭丧棒朝她劈了下去。 段小涯一记御风刀挥了出去，哭丧棒顿时断成两截，鄯熙儿躲过一劫。 接着段小涯扑身过去，要救鄯熙儿，但是忽的心口一疼，动作缓了下来，回头望向夜哥舒。 夜哥舒手腕戴着一只奇特的铃铛，铃铛是青铜打造的，上面刻着篆字，她一边摇晃着铃铛，一边翕动两瓣薄唇，似有古怪的声音从她嘴里出来。 咒蛊！ 段小涯感觉身体越来越僵硬，血液仿佛都在凝固一般，肌肤越收越紧，就像水分渐渐流失，变成老树皮似的。 “狗蛋……”鄯熙儿看出段小涯的异常，朝他跑了过来。 段小涯用尽全力喊了一声：“小心！” 络腮胡子被段小涯削断的哭丧棒，切口十分平整，也十分锋利，一下就从鄯熙儿背后刺了进去，从她胸口贯穿出来。 哭丧棒贴着很多白纸，白纸上面全部都是毒粉，也一齐进入了鄯熙儿的体内。 “啊——” 段小涯忽然仰天暴喝一声，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络腮胡子扑了过去，尽管动作缓慢许多，但是络腮胡子被他那一声暴喝吓破了胆，又一直对他十分忌惮，当即愣在当场。 “噗——” 一拳砸在络腮胡子脑门，脑袋竟然被他一拳打爆，就像狙击手爆头似的惨烈。 夜哥舒加快催动蛊虫，段小涯不由身体抽搐，双膝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紧紧地抱着鄯熙儿。 “狗蛋，我……我还没做过女人呢，我一直都想……都想和你……和你……我想……真正地做一次女人，可是，可是……”鄯熙儿带着血污的手，轻轻地从段小涯脸颊滑落。 第1819章 巫即 段小涯忽然有些后悔，他没有和鄯熙儿发生关系。 鄯熙儿暗示了那么多次，他始终都在委婉地拒绝，可他没有想过，这竟然会是鄯熙儿埋藏在心底的一个结。 如果一个女人真的爱上一个男人，她会乐于奉献自己，包括身体。 可是段小涯总以为她会遇到一个真正肯为她负责的男人，因为他无法对她负责，所以一直都不碰她。 “啊——” 段小涯抱着鄯熙儿，发出一声大吼，继而扭头恨意盎然地盯着夜哥舒。 夜哥舒淡淡地道：“狗蛋，相识一场，你还是自尽吧，免得承受不必要的痛苦。” 段小涯猛然跃起身来，一记御风刀劈向了夜哥舒。 但是这一记御风刀的威力很弱，夜哥舒本能地往后一退，躲开了这一招，继而又摇着手上的铃铛，口中催动咒语。 段小涯体内传来一阵剧痛，又跌了下来。 蛊虫在他体内逐渐苏醒，越来越多的蛊虫正在吸食着他。 身体干枯的就像木材，干尸蛊和胭脂帮的老蛊有些相似，但绝对是两种不同的蛊种。 老蛊是让人在短时间内变老，而干尸蛊是让人在短时间内变成一具干尸，老蛊虽然使人变老，只是加速了生命的耗尽而已，但干尸蛊却不是，它会让人彻彻底底变成一具风化的尸体。 “杀了他！”夜哥舒面无表情地吩咐。 无数夜郎族的弟子扑了上去，这是一桩很大的功劳，谁都想占为己有。 然而段小涯从来不是那么轻易认输的人，即便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会顽强地抗争到底。 人，不是生来被打败的！ “啊——” 又是一声暴喝，段小涯腾空而起，一拳砸在一个夜郎族弟子的脑袋。 那名夜郎族弟子脑袋直接栽落在地！ 瞬间，段小涯又从一名弟子手里夺下一柄三棱剑，嗖的一声，刺入另外一名弟子的胸膛。 现在他的身体正在急剧收缩，好像变得越来越瘦，整张脸都是干枯的，衣服好像也显得大了很多。 承受巨大的痛苦，可他没有屈服。 三棱剑砍去夜郎族弟子射出的毒蛇，一剑再度刺入一个弟子胸膛。 众人都被他给吓蒙了，这家伙到底什么品种，中了干尸蛊，竟然还能如此凶悍。 夜哥舒忽的欺身而上，一爪朝着段小涯咽喉抓去。 段小涯拿起三棱剑一挡，夜哥舒五指抓在剑刃之上，当的一声，三棱剑被她爪力撤了出去，潜入一旁的树干。 砰！ 一掌落在段小涯的身前，段小涯飞了出去。 夜哥舒再要上前，忽见火光照耀之中，一个身影飘然而落，一身道袍的老者出现，白须飘飘，仙风道骨一般。 “罢手了吧，你们蛊门为祸还不够吗？”老者清朗的声音缓缓传来。 夜哥舒一愣，喝道：“你是谁？” “灵山巫即长老，莫错。” “灵山？”夜哥舒心头一震。 段小涯听到灵山，也是微微一怔，灵山十巫长老，现在他只认识巫咸、巫罗、巫姑而已，巫即是他见到的第四位灵山长老。 不管如何，灵山长老出现，他似乎可以无忧了。 段小涯眼睛一闭，再也支撑不住了。 “巫即长老，蛊门与灵山井水不犯河水，这是本门的事，请你不要插手。”夜哥舒显然知道灵山的厉害，因此对莫错说话的语气也就相当客气。 但是莫错并不买账，冷哼一声：“灵山的职责是维护人间的浩然正气，贫道正好路过此地，眼见怨气冲天，知道此间必有祸乱。本来以为只是一场瘟疫，想不到……竟是你蛊门搞出来的比毒大会，死伤千人！警方既不相信世上有蛊的存在，自然也没办法拿你们来治罪，所以贫道少不得要插手了。” “如此，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夜哥舒随即把手一招，身边的弟子又一齐冲了过去。 莫错把手一挥，顿时烟雾弥漫，本来就是在黑夜里，此刻更是觉得视线模糊，伸手不见五指。 夜哥舒心头一惊，灵山可是巫道大家，奇门幻术，无所不能。 “啊——” 迷雾之中，忽然传来一声惨叫。 夜哥舒站在迷雾之外，忙问：“出什么事了？” “鬼，我看到鬼了，他来向我索命……” “救命，救命啊，不要抓我，不是我害你的！” “我也是被逼无奈，我是奉命行事，请你放过我吧！” 夜哥舒看不清迷雾之中的情景，也不敢贸然上前，但听弟子传来各种惨叫，声音之中夹杂恐惧，她心头也不由不安起来。 “巫即长老，你别装神弄鬼，有种出来真刀真枪地打个明白！” 但是莫错没有答话，他早已带着段小涯奔离而去，救人要紧，今天就先留个迷魂阵给他们玩玩。 这些人害人太多，心理承受了太多的负担，一旦落入他的阵中，就会出现各种幻觉。 夜哥舒又叫道：“你们快出来啊，不要躲在迷雾之中！” “看不见，我们走不出去！”一名弟子叫道。 忽觉被人撞了一下，不由惊慌大叫：“你是谁？” 回头一看，竟是刚才被他杀死的某个胭脂帮弟子，不由大惊失色：“你……你别过来……”不由拿刀乱砍。 砍了一阵，眼前的鬼又消失了，接着又是遮天蔽日的迷雾。 肉眼在迷雾里根本起不到作用，这个时候只能利用心眼，但是这些弟子修行太浅，心眼又容易被迷魂阵控制，所以看到的都是幻觉。 一时之间，惊慌失措，大喊大叫，被自己人撞到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保命要紧，立即使出杀招。 过了一会儿，迷雾被一阵大风渐渐吹去一角，夜哥舒看到几个弟子已经死在血泊之中，急忙叫道：“快，你们听得见我的声音，往我声音这边跑过来！” 弟子一听，纷纷朝着夜郎族声音的方向跑了过去，但是忽然发现，地上的尸体全部活了过来，就如丧尸一般，机械地朝着他们靠近。 “啊——” 又是一阵慌乱，众人又纷纷掉头往回跑去，偶尔被身后的人撞到，以为是丧尸追上来，头也不回，反手就是一刀。 第1820章 异次元 段小涯苏醒过来，已是两天之后的一个早晨，阳光照进一间简洁的房间。 他微微地撑起身来，看到皮肤已经恢复正常的模样，但仍觉得十分疲惫，像是走过一个轮回似的。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走了进来，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道袍，道袍纳的棉花都从一些破碎的小洞漏了出来，他手里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嘿，哥，你醒了。”少年急忙上前。 “你是？” “我叫白鹤，这儿是玉虚观，我是这儿的道士，你是莫错道长救回来的，这几天都是我在照顾你的。”白鹤很热情，把段小涯想问的问题，一口气全部解决了。 “莫错道长呢？” “你的病有些奇怪，莫错道长这两天都在苦思冥想，怎么把你治好。对了，哥，你到底得的什么病啊，这么古怪。莫错道长把你带到我们这儿来的时候，你全身都是干枯的，我师父还以为莫错道长盗墓抱了一具干尸回来呢。” “莫错道长不是你师父？” “当然不是，我师父叫黄龙，莫错道长也是道士，大家都是道门子弟，行个方便之门，收留了你们。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得了什么病呢。” “我中蛊了。” 白鹤愣了半晌，不可思议地道：“这世上真还有蛊呢，我以前一直都不相信，不过看到你之前的样子，现在倒有一些相信了。哥，这中蛊到底是什么感觉？” 段小涯看着他一脸求知欲的表情，恨不得当场也给他下一次蛊，让他体验一下中蛊的感觉。 “生不如死的感觉。” 白鹤点了点头：“嗯，依照你当时的情景，真的跟死没差别了，要不是莫错道长医术高超，真的就救不回你了。” 段小涯感觉这家伙就是一个话痨，问道：“你是给我送药的吗？” 白鹤这才想起正事，把药碗端到他面前：“趁热喝吧，莫错道长给你送来的。” 段小涯喝了口药，苦的不由皱起眉头，他从来没喝过这么苦的药，而且这些药的成分，段小涯也觉得有些古怪，竟有大半的药材猜不出来。 勉强把药喝完，段小涯体内传来轱辘轱辘的声音，像是汤药在他体内沸腾似的。 “这……这是什么药？” 白鹤茫然：“我也不知道，是莫错道长配的药。” “我想见莫错道长。” “你等一下，我去把他请来。” 过了一会儿，白鹤把人请了过来。 莫错走向床边，搬了一只凳子坐下，伸手搭在段小涯尺寸关上面，神色凝重。 “道长，我的蛊毒解了吗？” “没有。” 段小涯暗暗奇怪，既然没解蛊毒，为什么他一点都感觉不到蛊的存在呢？ 莫错叹了口气，说道：“我不大懂得药理，但知道你这蛊毒是以咒控制的，我只是封住了咒。” 段小涯心里知道，灵山以巫出名，咒蛊的咒对于常人来说，那是比蛊更难以攻克的，但对灵山的一位长老来说，这不过是小菜一碟。 但对于蛊，而且还是夜郎族极其厉害的干尸蛊，莫错还是束手无策。 也就是说，只要时间一到，干尸蛊还是会发作的。 毒发的时间，并不是封咒就可以控制的。 唯一可以控制的是，干尸蛊的咒，现在没办法被夜哥舒控制，就算夜哥舒催动咒语，也没有用，因为灵山的咒术要比夜哥舒强了多倍。 灵山封印的咒，一般人是解不了的。 莫错摸着长长的白须，沉吟片刻，说道：“现在蛊在你体内沉睡，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觉醒，到了那时，贫道只怕还是不能救你。” 白鹤一边插了一句：“道长，下蛊之人，难道没有解药吗？”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莫错，他笑了笑：“没错，想要解药，何必自己去配呢？” “道长，你刚才给我喝的药，十分古怪，都是什么东西？” “都是我平常拿来炼丹的矿物质，这个空间是没有的，还有几位中药，这些不是给你解毒的，而是让你恢复身体，你中了这么霸道的蛊，身体的机能差不多都被耗尽了。” “道长，你刚才说……这个空间？什么意思？” 莫错笑了笑：“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狗蛋。” “我看你修为不错，江湖之事，应该也懂得很多，你可听说过灵山？” 段小涯笑道：“自然听过，灵山可是巫道最大的门派，祖师爷是伏羲。” “没错了，你知道的倒不少。但你又知不知道，灵山其实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段小涯自然知道，但他此刻并不想显露身份，装作惊奇的样子：“不存在？” “不是不存在，而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懂吗？” “异次元？” “你也可以这么说吧。” 人对未知的东西，总是充满向往和恐惧，段小涯也是如此，他向往着灵山这个他从未去过的地方，但又害怕这个灵山不是他想象的样子。 但他天生爱冒险，所以恐惧的程度，倒不如向往来的深。 他是灵山少主，有朝一日，必然是要回到灵山去的。 本来，他有很多问题想问莫错，可是现在他并不知道莫错是敌是友，毕竟灵山的政局十分复杂。 不过段小涯对莫错的印象倒也不坏，最直接的就是他的外表，就像一副神仙的模样，看着不像巫咸和巫罗两位长老那么狡猾。 还有一点，段小涯之前与他并无交情，他却能出手相救，可见也是一个侠肝义胆的人。 “小兄弟，你好好休息，我给你去取解药。”莫错起身，飘然出了房间。 段小涯想要跟去，试着下床，不料双脚几乎没有力气，差点没摔下来。 白鹤急忙搀扶：“哥，你还是回床上去躺着吧，你现在一点力气没有，这两天光喝药，什么也没吃。” “我得走走，躺在床上，越发难以吩咐。对了，你们这儿有吃的吗？拿来给我垫吧垫吧。”别说，段小涯还真有些饿了。 “吃的倒有，不过都是一些粗茶淡饭，你别介意。” 段小涯拿出一些钞票，交给白鹤：“去买一些好的，我需要好好地补一补。” “欸，我这就去！”玉虚观香火不盛，白鹤跟着师父，生活也比较困苦，拿到这么多钱，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乐颠颠地就去了。 第1821章 定身咒 白鹤准备了一些饭菜，正和段小涯吃着，白鹤的师父黄龙闻着香味就过来了。 黄龙大腹便便，而白鹤比较清瘦，这都让段小涯怀疑，这家伙是在虐待自己徒弟，自己吃的脑满肠肥，正在长身体的徒弟却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哪儿来的钱买这么多东西？”黄龙大大咧咧地坐下，拿起一只鸡腿就吃。 白鹤解释：“是狗蛋哥给的钱。” 黄龙朝着段小涯望了一眼：“看不出来，是个有钱的公子哥儿。” 段小涯确实挺有钱的，手里好几个亿呢，但这些不算什么，以他现在的本事，走到哪儿都不愁吃不愁喝。 那些武侠小说的英雄人物，也不见他们去挣钱，天天出去行侠仗义，哪儿来的那么多钱？ 好像从来不为钱财着急。 这其中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欸，你们道士可以吃肉的吗？”段小涯问道，他知道道士之中有一种火居道士，可以不守戒律，不仅吃肉喝酒，还能娶妻生子。 可他们不是火居道士啊！ 黄龙一本正经地说：“没听说过吗？酒肉穿肠过，佛祖……咳咳，玉皇大帝心中留。” “呃？”还有这种操作。 黄龙拍了拍肚皮，说道：“可惜没酒。” 白鹤说：“我看狗蛋哥大病初愈，还不能喝酒，所以就没买酒。” 正在吃着，就见莫错回来了，他手里还拎了一个白胡子老头，段小涯定睛一看，不正是夜郎族的族长吗？ 族长看到段小涯，也是一愣，怒道：“好你个叛徒，竟然联合外人来羞辱我！” 段小涯不由望了莫错一眼，不得不说，莫错的修为很高，就连族长都被他轻而易举地掳过来了。 莫错一把将莫错丢在地上，族长似乎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段小涯诧异地道：“道长，这是怎么回事？” “嗯，这老头好生厉害，我差点就拿不出他，我没办法，只能给他施了定身咒，他便无法动弹了。” “定身咒？”段小涯目瞪口呆，我去，还有这种操作。 “喂，老哥，既然你与狗蛋认识，你就该知道他中了什么蛊吧？” 族长冷哼一声：“就算知道，我也不会给他治。”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讲情面，大家都一大把年纪了，我倒也不想羞辱你，现在也没办法了。”说着莫错拿出一只手机。 族长一愣：“你干嘛？” “白鹤，你过来，把他衣服扒光，我要拍他的照片，把它放到网上，还要把照片洗出来，然后交给他的徒子徒孙，特别是女性的后背，让他以后怎么做人。” 莫错不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是一个古人的形象，当他拿出手机，要给族长拍果照的时候，段小涯还是有些出戏。 族长大惊失色，叫道：“臭道士，你无耻！” 莫错仰天一笑：“随你怎么说，我既然入了道门，就不在乎这些名声，贫道一生逍遥自在，什么时候会被名声所累？” “灵山有你这样的败类，真是耻辱！” “蛊门有你这样的败类才叫耻辱，为了一己私欲，残害那么多的无辜百姓，你就不怕死后下地狱吗？” 族长神色依旧颇有不忿：“哼，蛊门就是以蛊害人，有什么耻辱可言？” 能把害人这种事情说的如此理直气壮，也就是蛊门中人了，段小涯听了也是义愤填膺，明显，这老头并没有半点的愧疚，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夜郎族就像一个庞大的宗教，都特么被教义给洗脑了，为了一个光复的目标，他们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出来，并且认为是合理的。 可是，他们的那个目标，在外人看来是多么的可笑。 两千多年过去了，竟然妄想光复夜郎国，简直可笑至极。 说到底，就是不肯顺应历史的发展。 莫错也觉得跟族长讲不了那么多，因为两个人的世界观有着天壤之别，夏虫不可语冰，所以还是吩咐白鹤：“愣着干嘛？脱啊！” “真脱啊！”白鹤有些懵逼，本来他以为莫错只是跟他开个玩笑，吓一吓族长。 哪里想到，真要他去脱一个老头的衣服，这不是搞笑吗？ 但他素来敬畏莫错，只能上前，先对族长稽首：“老人家，对不住了。”伸手要来扒他衣服。 族长急忙叫道：“住手！” 莫错笑道：“老头，你想清楚了？” 族长望了狗蛋一眼，愤愤地道：“这小子中的是干尸蛊，我给你一个方子，你仔细记下来。” 莫错吩咐白鹤去拿纸笔，听着族长开的方子，需要一头十年生的蒜头，再找百年的陈年老醋，把蒜头就醋先喝下去，然后再照方子制造药丸，什么地龙、牛膝骨、黑珍珠、羊踯躅、白薇、甲骨粉等等，再以无根之水熬制。 药材倒是不多，但方法错综复杂，倒也让人头疼。 白鹤识字不多，把方子拿给莫错看，好些字都用拼音来代替。 “老头，你没骗我吧？”莫错留了一个心眼，毕竟蛊门中人，不可尽信，万一要在方子之中加了一些什么，他们可是防不胜防。 本来是解药，没得变成毒药，把狗蛋的命提前给断送了。 族长傲慢地说：“老头子我也是有身份的人，既然说了给你们解药，就不会骗你们。” 段小涯淡淡地道：“没事，等解药做出来，先让他吃几颗。” 莫错笑道：“好主意啊，如果是毒药，先把这老家伙给毒死了。” “喂，我现在把方子都告诉你们了，还不快把我放了？”族长中了定身咒之后，真的全身无法动弹，心里愤恨不已。 黄龙吃饱喝足，回头望了族长一眼：“老哥，你这耳朵不大灵光啊，年纪大了吧？刚才莫错道长说了，要拿你先试药，怎么可能现在把你放了？” 族长愤愤不已：“臭道士，你得罪了蛊门，你定不会有好下场，我的弟子要是发现我不见了，一定会找上门来，到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黄龙笑了笑：“现在放你走，你会放了我吗？不会的，你还是会找一群人来把我的道观给砸了，还会给我和徒弟下蛊，让我们生不如死。” 族长顿时不再言语，蛊门中人睚眦必报，如果他们真把他给放走，为了一族之长的尊严，他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否则以后他在族里还有什么威信？ 第1822章 九头黑蛇 白鹤按照族长开的方子，前去抓药，然后由他制作成丸，段小涯一旁指导。 成品出来，先给族长服下，看看他的反应再说。 族长的定身咒，只能支撑半个小时，所以咒术消失之后，被五花大绑，被段小涯硬塞着药丸进他嘴里。 虽然解药没有问题，但族长受到如此的侮辱，也是怒火中烧。 “老头，没事吧，肚子疼不疼？”白鹤观察族长，他对蛊术了解不深，以为族长要在解药之中动歪脑筋，吃了必然会肚子疼。 族长愤愤地道：“解药没有问题，我真要害人，用不着这么麻烦。” “哟，你还敢给我甩脸子是不是？”白鹤啐了一口，对族长已经很不尊重了。 身为夜郎族的领袖，族长如何受得了，暴怒一喝，在他张嘴的瞬间，忽的一条血色的环节动物射了出来，有些像是蚯蚓。 白鹤没有反应过来，但是段小涯眼疾手快，抓起一条长凳，啪的一声，就把环节动物砸在地上，蔫吧下来。 此刻段小涯还没恢复功力，这一下完全靠他训练出来的本能。 白鹤看了地上稀碎的尸体，不由望了族长一眼：“我去，老头，你特么太恶心了，吐的什么玩意儿？” 段小涯拉着白鹤到一边去，说道：“好了，这老头会下蛊，不要靠他太近。”他见白鹤年纪小，不知道天高地厚，万一惹恼了族长，受苦的还是他自己。 “怕啥，咱们不是有莫错道长吗？” “莫错道长也不能二十四小时在你身边。” 白鹤想想也是，这老头看起来有些邪门，还是少招惹为妙吧。 族长服药之后，很久也没什么异常情况，段小涯这才服下解药。 到了次日，段小涯的身体没有什么异常，经过一夜的运功，渐渐恢复一些元气。 走下床来，推门出房，就见白鹤慌慌忙忙走了过来，叫道：“哥，不好了，外头来了好多人。” 段小涯随即跟了过去，果然看到七八辆车停在门口，都是夜郎族的弟子，纷纷赶了过来，估计是得知族长在这儿，过来相救。 “狗蛋，你还没事儿，好的很哪！”夜哥舒神色凌厉，紧紧盯着段小涯。 段小涯微微一笑：“孙小姐，你想让我死，可惜阎王爷不答应。” “族长呢，快把族长交出来！” “你说交就交，老子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我看你是找死！”夜哥舒立即发难，随即又摇动手上的铃铛，催动咒语。 但是段小涯没有任何反应，夜哥舒不由脸色一变，难道干尸蛊被解除了吗？ 段小涯仰天一笑：“孙小姐，你当真以为我没办法破解你的干尸蛊吗？” 夜哥舒随即想到，族长现在落在他的手里，倘若他们威逼族长解蛊，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周召南手持镰刀跳了出来：“孙小姐，别跟他们废话，先把这个叛徒拿下再说！”随即招呼几个弟子，一起朝着段小涯扑了过去。 段小涯腾身而起，双手挥出御风刀，两名弟子瞬间跌了出去，但他们并没有致命。 段小涯不由微微叹了口气，看来他的功力没有完全恢复，御风刀的杀伤力大减，要面对这么多人，心中倒也踟蹰。 周召南一刀已经朝他劈了下来，段小涯斜身闪过，同时膝顶撞他腰眼。周召南倒也不是泛泛之辈，急忙拿刀一封，紧跟着一刀横削而上。 段小涯施展“逍遥游”身法，连躲了他六刀，终于找到一处破绽，一拳打在他的胸口。 周召南气血一滞，知道段小涯刚才拳眼对的是他胸口的膻中穴，打人死穴，造成的杀伤力远胜身体其他部位。 段小涯身为一个医者，认穴之准，自然不在话下。 趁着周召南气血一滞，段小涯加快攻击，瞬间已经打出了十六拳，虽然现在功力没有恢复，元气很弱，但也足够周召南受的。 “噗——” 周召南喷出一口热血，漫天血雨，身体跌出了十几米之外。 夜哥舒面色一寒，喝道：“把这小子给我拿下！” 无数弟子扑了上去，其中包括易不凡的弟子陈碧莲娜，她本来好好的陈家大小姐，落得家破人亡，之后只与易不凡相依为命，易不凡却死在了段小涯手里。 而且她丈夫的死，也与段小涯脱不了干系，这一股恨憋在心里很久，今天终于可以发出来了。 一把毒砂撒了过来，段小涯迅速抓了一个弟子挡住，那个弟子惨叫一声，整张脸都起了血泡，痛苦不堪，疼的哇哇直叫。 白鹤一旁看的毛骨悚然，他从不知道蛊门竟是这样的，以前倒是看到街头大街，却从来没有这么恐怖。 夜哥舒招呼身边的一个胖子：“兔松，去把那小子给抓来。”她想借着白鹤，控制段小涯。 兔松急忙领命，迅速朝着白鹤扑了过去。 白鹤见状，撒腿就跑，但是很快，他的面前就出现了一条九头黑色的蛇，虎视眈眈地拦着他的去路。 九头黑蛇，只在希腊神话听过，白鹤本来以为这不过是个传说，但现实之中竟然真会出现，让他以为这就是一个幻觉。 于是，白鹤被吓得忘记了逃跑。 兔松一把抓住白鹤的肩膀，白鹤疼的叫出了声。 段小涯闻声望了过去，挥掌震开两名上前攻击的弟子，大步冲去，要救白鹤。 兔松迅速把在白鹤肩膀的手移到他的咽喉，一把扣住，喝道：“狗蛋，如果不想让你的朋友死，乖乖地束手就擒。” 段小涯忙道：“你把人给放了，咱们之间的恩怨，与他无关，他不过是个孩子。把人放了之后，我随你们怎么处置。” 兔松冷笑一声：“你当我傻吗？我知道你修为很高，要是放了这孩子，你不配合怎么办？我们这么多人，可未必抓得住你！” 忽听玉虚观里传来一声朗笑，黄龙道长拿着半只烧鸡缓缓走了出来，说道：“把我徒儿放了，不让我的话，贫道可要大开杀戒了。”随手就把族长提了出来。 族长被五花大绑，竟然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看来这老头只是蛊术高超而已，武道修为可能很一般。 第1823章 投鼠忌器 见族长被控制，夜郎族弟子便不敢再嚣张了，各自都往后退了一步，齐齐把目光望向夜哥舒。 夜哥舒投鼠忌器，也不敢轻举妄动，喝道：“臭道士，你是什么人？” “我是玉虚观的观的观主，我叫黄龙。” “你把我们族长放了，否则我把你的道观拆了！” 黄龙仰天一笑：“你要拆便拆好了，反正这破地方我也住烦了。” “你——” “把我徒儿放了，否则我让这老头死。”黄龙说着就把一根鸡骨头塞到族长的嘴里。 族长呕的一声，把鸡骨头吐出来，心中涌起无限的恨意，他是一族之长，现在被众弟子看到他被人凌辱，颜面扫地，以后让他还有什么威严统领族人？ 夜哥舒只能朝兔松望了一眼，挥手让他放人。 白鹤迅速地跑到黄龙身边，他被刚才的景象早已吓坏了，毕竟他只是一个孩子而已。现在地面还有很多奇怪的毒虫，大部分他都不认识是什么东西，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 一般的人，看到江湖之中这些诡异之事，脑海也会受到极大的冲击，毕竟已经超出他的认知。 “我已经把你徒儿放了，你快把我爷爷放了！” 黄龙笑道：“哟，这老头是你爷爷？” “没错，他是我们夜郎族的族长，他若少了一根头发，我必然要你性命。” “瞧你这话说的。”黄龙伸手在族长头顶一扯，扯下一把白发，“他现在少了很多根头发，你特么倒是弄死我呀！” 族长疼的半死，朝着黄龙怒目而视。 黄龙拿着手里半只烧鸡，在族长脑门敲了一下：“看什么看？没看过这么嚣张的道士是不是？” 族长愤愤地道：“你最好弄死我！否则我但凡有一口气，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你想死？容易的很。”黄龙随手就把烧鸡一扔，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 夜哥舒吃了一惊，忙道：“住手！” “小妞儿，有话说？” “你到底想怎样？” “哼，你们蛊门害了多少无辜，做下多少罪孽，你心里清楚的吧？” 夜哥舒冷冷地道：“那又如何？那是他们没有能力，又怪的了谁？自然法则，强者为王！” “你说的很有道理，强者为王！” 黄龙随手就在族长脸上划了一道，血流满面，族长闷声不语，他不能在族人面前出丑。 “现在，老道我就是你们的强者！”黄龙愤愤地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自然法则？我顷刻之间就能杀了你们的族长。” 夜哥舒忙道：“我收回我刚才的话。” “这就对了嘛，现在你们族长在我手里，想要他活命，就把盘城那些被你们无辜毒害的百姓，全部给我救活。否则，你们就过来给你们族长收尸吧！” “好，我答应你！” 段小涯本来担心夜哥舒会对黄龙发难，因此暗暗戒备，但不想夜哥舒竟会这么爽快地答应。 然后，夜哥舒带着众人缓缓朝着族长一拜。 “爷爷，你再忍耐几日。” 族长面无表情，现在他已经颜面扫地，自然没什么话说。 然后夜哥舒带领弟子离去。 上车之后，兔松问道：“孙小姐，咱们真的要去救那些患者吗？” “当然不是，难道闲的吗？”夜哥舒面若严霜，恨恨咬牙，“我们明着救不出族长，就暗的来。” “孙小姐有什么主意吗？” “留下几个人给我盯着玉虚观，等到天黑之后，我们再做行动。” “现在要准备什么？” 夜哥舒黛眉微蹙，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去把白芳菲请来。”现在白芳菲已经成为胭脂帮的帮主，但却归于夜郎族统领，自然而然，也就放弃了比毒大会的比试。 比毒大会的结果，夜郎族获胜，长老会正要决定封夜郎族的族长为蛊门新一任的门主，结果就被莫错绑架了。 …… 黄龙把族长提到柴房之中，又找了两条粗大的铁链，将他身上再度捆了一个结结实实，又拿了两把挂锁，把铁链锁起来。 族长气得不行：“臭道士，你这么折辱我，我们之前有过什么仇怨吗？” 黄龙冷笑：“老家伙，你害了那么多人，我就当给那些死去的冤魂报仇了。” “哼，你不过一个道士，只管清修就是了，何必多管闲事？” “你觉得这是闲事吗？” 黄龙把族长给锁住了之后，又把钥匙收了起来，说道：“哼，我本来不知道什么蛊门，但莫错道长告诉我，盘城之内的疾病风暴，都是你们蛊门搞出来的。我从前住的村子，死了二十几个人，患了怪病的更是不计其数，其中也有我的亲人。老家伙，我现在留着你的狗命，已经很客气了。” 族长顿时不再言语，没想到竟然落到仇人手里，这一次估计很难逃得过了，只盼夜哥舒他们能够尽快地把他救出去。 “白鹤，你好好看着这家伙。”黄龙吩咐。 白鹤木讷地点了点头。 黄龙走出柴房，段小涯丢了一根香烟给他，说道：“想不到黄龙道长也是这般侠义心肠。” “我在出家之前，是个黑盗，因为被警方通缉，才躲到玉虚观修行。” 段小涯微微一怔，他万万都想不到黄龙之前还有这样的身份，怪不得这么嚣张，原来是个黑盗。否则换成一般的人，未必能够像他这么犯横，就连夜哥舒完全拿他都没办法。 要知夜哥舒是夜郎族的女强人，段小涯认识她那一天起，她就没有这么认怂过。 黄龙吐了一口烟雾，说道：“说真的，你刚才那一身功夫，真的让我羡慕。” 段小涯笑了笑：“只是运气好而已，学了一招半式傍身。” “对了，我料想夜郎族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撤离，他们必然还会再来，咱们需要好好地做好准备。”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双目闪动光芒：“我料想他们明着不行，必定会来暗的。” “好在他们族长在我们手里，他们投鼠忌器，便不敢轻举妄动。” “不要掉以轻心，夜郎族不是好对付的，他们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下蛊，千万不要着了他们的道儿。” “这事要找莫错道长商量一下，他好像会懂一些术法，只是现在他去哪儿了？”黄龙仿佛刚刚才发现莫错不在似的。 段小涯摇了摇头：“我一起来就没见到他。” 第1824章 釜底抽薪 夜幕渐渐降临，白鹤在柴房里看着夜郎族的族长，有些昏昏欲睡，毕竟太无聊了，任谁这么盯着同一张脸，也会觉得郁闷。 段小涯和黄龙正在大殿，灯光昏暗，两人喝着小酒。 谁也不敢睡，因为段小涯知道今晚夜哥舒必然会有行动，虽然答应黄龙，她会去救那些因为比毒大会受伤的无辜之人，但段小涯料定这不过是一张空头支票，以她的个性，一定是不会这么做的。 这需要耗费很多的精力，她不会让族长落在他们手里这么多天。 大殿的门没关，冷风呼呼地吹了进来，黄龙看到前方车灯照射过来，霍然站了起来：“果然来了！”随即就入内殿拿出一把手枪。 段小涯吓了一跳：“道长，你还有这玩意儿？” “嘿，十多年都没用了，以前混黑盗的时候，我是枪不离身的。我以为出家之后，就再也用不着它了，想不到……”黄龙似乎有些感伤，轻轻一叹，“这把枪估计也想不到，今天它竟然会为了正义，与我并肩作战。” 听他话里的意思，以前拿这把枪做的都不是正义的事，不过想想也是，太平盛世的黑盗，做的那些杀人放火的勾当，可不是非正义的吗？不像盗跖、瓦岗寨、水泊梁山那些黑盗，他们正逢黑暗的时代，为了社会的公平而战，打的是替天行道的旗帜。 车辆越来越近，段小涯迎出殿外，看到的竟是白芳菲。 白芳菲现在已经荣登胭脂帮的帮主，虽然势力大不如前，但她的身份却比之前又进了一步，得到梦寐以求的帮主之位。 “狗蛋，你的命可真好，想不到你还没有死！”白芳菲恨得牙根痒痒，看着段小涯的模样，似乎干尸蛊对他没有多大的影响。 段小涯淡淡一笑：“白小姐，又见面了，几天不见，现在气派的很哪，带了这么多人。” “哼，我现在是胭脂帮的帮主，这一切都还拜你所赐。” “应该的，一夜夫妻百日恩，为了自己的女人，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 白芳菲身边的弟子，不由对望一眼，毕竟段小涯这话说的太暧昧了，难道帮主和他……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吗？ 一个弟子喝道：“狗蛋，你别胡说八道！帮主的声誉岂容你玷污？” 段小涯仰天一笑：“岂止她的声誉，就连她的身体我都玷污了，啧啧，那滋味……太特么销魂了，我向上帝发誓，你们帮主绝对是我睡过最好的女人。” 白芳菲咬牙切齿，她和段小涯一夜风流，完全是为了换取利益，按照胭脂帮的规矩，任务完成之后，曾经玷污她的男人，都不能让他留在这世上。 但她身边的弟子已经替她出手，身形一跃，一把毒砂撒了过来。 段小涯提醒身边的黄龙：“屏住呼吸。”一把将他推开，一记御风刀出去。 那名弟子落了下来，胸口喷出一蓬鲜血。 另外一名弟子又要上前，白芳菲喝道：“辉子，回来！” 辉子这才停住脚步，回头望了白芳菲一眼：“师父，他侮辱你。” 段小涯笑道：“是呀是呀，我就是污辱你师父，你能拿我怎么着？”那嚣张的样子，实在欠扁，胭脂帮众人个个义愤填膺。 但白芳菲这一次来的任务，不是与段小涯硬拼的，她的奉了夜哥舒的命令，来拖住段小涯和黄龙的，好让夜哥舒可以釜底抽薪，救出族长。 现在段小涯和黄龙的注意力都被白芳菲等人吸引过去，根本没有注意，柴房的窗户，缝隙之中，被吹入一股淡淡的幽香。 白鹤本来昏昏欲睡，闻到这一股幽香之后，睡意似乎就更浓了，眼皮都抬不起来，直接倒在地上。 族长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朝着窗户轻轻点头。 窗户外面的兔松，立即撞开窗户，窗户是一般的玻璃窗，虽然撞开的时候，会有一些声响，但在殿外与白芳菲对峙的段小涯和黄龙，并未察觉。 “族长，你受委屈了。”兔松慌忙过来，但是族长身上加了两条粗大的铁链，还被上了挂锁，他真一点办法没有。 又去白鹤身上搜了搜，没有搜出钥匙，族长愤愤地道：“钥匙估计在老道士的手里。” 兔松招呼窗户外头的弟子进来，四处去找锯子，准备锯开族长身上的铁链。 而在殿外，段小涯渐渐察觉出了一些问题，因为白芳菲一直在跟他耍嘴皮子，并不与她动真格的。耍嘴皮子是段小涯的乐趣，但却不是白芳菲的乐趣，段小涯了解白芳菲，听他当着她众弟子的面，对她那么侮辱，要是平常，她早已发飙了。 但是这次她显得格外的淡定，笑道：“狗蛋，你以为你能激怒我吗？现在左右我都是胭脂帮的帮主，说到底还是我赢了。” 段小涯对黄龙道：“道长，你先去柴房看看，我怕会有意外。” 黄龙急忙走向大殿，白芳菲喝道：“拦住这家伙！” 几个蛊奴冲了上去，黄龙掏出手枪，砰砰两声，两个蛊奴瞬间倒地。 黄龙身为黑盗，自然也有两下子的，蛊奴只是胭脂帮的下人，他们的修为不高，被黄龙三拳两脚，干翻了四五个。 这个时候，辉子朝着旁边一个弟子望了一眼：“白妮，你去给我掠阵，我结果了这家伙。”黄龙手里有枪，辉子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白芳菲本来和段小涯耍嘴皮子耍的好好的，等到黄龙要进大殿的时候，忽然发动攻击，这让段小涯越发确定，对方是分两批来的，白芳菲的作用是调虎离山，把他和黄龙引出外面，然后另外一队弟子去救族长。 “如意算盘打的不错。”段小涯冷笑一声，扑向辉子。 辉子迅速抽出一对峨嵋刺，朝着段小涯凶恶地刺了过来。 段小涯并不躲闪，一记御风刀直扑而去，辉子峨嵋刺还没沾到段小涯身上，身影已经跌了出去，落在白芳菲身边，身上一道血痕，不住地往外涌血。 白芳菲黛眉深深地皱了起来，她并不怜惜弟子，只是觉得除了秦璇和许盈盈之外，其他的弟子水平都太低了，面对段小涯，只有徒然送死的份儿。 第1825章 鬼火球 白妮本来是给辉子掠阵，是对付黄龙的，却不想辉子被段小涯一招致命，而且死的极其古怪，他都没看到段小涯触碰辉子身体，辉子就倒在血泊里了，不由心生惧意，往后一退，又退到了白芳菲身边。 “师父，这家伙有古怪，他会妖法。” 白芳菲瞪她一眼：“没用的东西！” 不过段小涯的御风刀确实古怪至极，白芳菲也不敢贸然动手，她曾与段小涯交手数次，没一次是他对手的。 当然，她也不知道段小涯现在的功力尚未完全恢复，对他还是心存忌惮。 段小涯望了黄龙一眼：“道长，你先进去，这儿有我挡着。” 黄龙点了下头，朝着大殿走去，正好看到一个夜郎族弟子在找锯子，喝了一声：“是谁？” 那名弟子二话不说，朝着黄龙打出一枚铁蒺藜，黄龙一个翻身，躲了过去，掏出手枪，砰的一声，那名弟子倒了下去。 其他弟子听到枪声，纷纷走了出来，但畏惧黄龙手里的枪，一时不敢靠近，迅速找了可以藏身的地方，这才朝着黄龙发射暗器。 对付这么多的暗器，黄龙也有一些吃力，翻身跳上神座，拿着太上老君的神像，挡住了暗器的进攻。 不想须弥座里忽然蹿出一只竹叶青，在他脚踝咬了一口，黄龙吓了一跳，一脚就把竹叶青的蛇头踩扁，忍痛跳下须弥座，朝着柴房跑去。 竹叶青比起蛊门其他的毒物，毒性本来不算太强，但这竹叶青是经过药王鼎喂养的，毒性不是一般的竹叶青可以比的。 黄龙跑到柴房的时候，受伤的左脚已经使不上力。 “你来的正好。”兔松正愁打不开族长身上的锁，黄龙正好送上门来，他自然不会放过，随即驱动九头黑蛇，朝着黄龙攻击。 黄龙腿脚不便，躲闪不过，九头黑蛇九张嘴，一齐咬在黄龙身上。 九头黑蛇的毒性又比竹叶青要强，黄龙瞬间倒地，身体不住地抽搐，口吐白沫。 兔松笑盈盈地走上去：“钥匙在哪儿？”伸手去搜黄龙身上。 但听砰的一声，兔松不由向后退了一步，捂着小腹，小腹有血渗透他的指间，缓缓滴落。 族长吃惊地道：“兔松，你怎么了？” 砰！ 又是一声。 黄龙直接就把兔松干倒。 族长大为吃惊，他现在身上的铁链还没打开，双手双脚不能动弹，只能等死。 黄龙缓缓地举起了枪，族长噗的一声，口中吐出一枚毒针，直奔黄龙的咽喉。 见血封喉，黄龙没有躲开，但他的枪声也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就算他当时的手是在抽搐的，但因为和族长的距离太近，族长又不能躲避，所以这一枪还是打爆了他的脑门。 其他弟子赶了过来，不由放声大哭：“族长——” 而在殿外，段小涯已经和白芳菲大打出手，白芳菲不一会儿功夫，就被段小涯打飞出去。 “白小姐，不想胭脂帮灭亡，就带着你的人给老子滚！”段小涯心里清楚，以他现在的功力，不能消耗太多。 所以擒贼先擒王，先把白芳菲干翻，给胭脂帮的弟子立个下马威，这些弟子看到帮主都败下阵了，顿时斗志全无。 但在此刻，夜哥舒又带着众人赶了过来，他本来担心莫错，但刚才巡查了半天，也不见莫错，这才现身。 现在所虑者不过是段小涯，夜哥舒冷笑一声：“狗蛋，你之前中了我的干尸蛊，就算现在蛊毒已解，但功力只怕也没恢复这么快吧？” 段小涯笑了笑：“孙小姐，就算我的功力没有完全恢复，但要对付你，也是绰绰有余。” “少说大话，小心闪了舌头！”夜哥舒纵身而起，双手一挥，夜空之中忽的出现无数鬼火。 段小涯望去，竟是一截一截的白骨，鬼火是从白骨冒出来的，段小涯有限的化学知识告诉他，这是磷在燃烧。 但是这些鬼火未免太旺盛了，以前他在山地的坟墓，看到的鬼火，只是若隐若现的一缕一缕，不像现在这么亮。 夜哥舒双手运转，鬼火纷纷聚集在她手上，鬼火成了一个幽绿的火球，朝着段小涯激射而去。 段小涯不知道这个鬼火球是什么名堂，所以不敢与之接触，不由向后一跃，跃上屋顶。但是鬼火球如影随形似的，跟了上去，直接扑向段小涯。 没得奈何，段小涯一记御风刀劈了下去，鬼火球顿时爆裂，鬼火四射，落在一些弟子身上，那些鬼火像是隐没似的，钻入弟子的身体。 中了鬼火的弟子，失魂落魄，像被下了某种咒语似的，痴痴傻傻。 段小涯暗暗心惊，莫非这也是某种咒蛊？ 这个时候，大殿涌出几个夜郎族的弟子，其中一个抱着族长的尸体，嚎啕大哭：“孙小姐，族长……他……他……” 夜哥舒急忙扑了过去，叫道：“爷爷！” 看到族长额头的弹孔，不禁目眦尽裂：“是谁干的？” “是……是那个老道士！” “人呢？” “死了。” 夜哥舒不由望向段小涯：“狗蛋，这笔账，我不会算了的！” 段小涯听到黄龙死了，当即也没心情与她多费唇舌，慌忙从屋顶上跳下，冲入大殿，再到柴房，看到黄龙倒在地上。 伸手去摸他的脉搏，中毒太深，已经救不回来了。 看到旁边的白鹤，一探他的鼻息，只是中了一种类似催眠香之类的药物，还能救得起来。 段小涯看到柴房的柴火之中，掺杂了一些荆棘，可能上山打柴的时候，也没有挑拣，一股脑地打回来。段小涯折下几枚的荆棘刺，就当针灸针使用，先在白鹤的人中扎了一针，又抱起他的脑袋，在他脑后扎了一针。 人中的一针比较好扎，但是脑后是头骨，这一针扎的比较困难，毕竟用的是荆棘刺，不是毫针。 而且中医之中，五行相生相克，毫针属金，荆棘刺却是属木，治疗之中也要进行复杂的推演。 段小涯算数一向不好，所以也耗费了不少脑细胞。 第1826章 一路往西 不久，白鹤苏醒过来，看到身边的黄龙，急忙摇晃他的身体：“师父，师父你怎么了？” 段小涯长长一叹：“他救不活了。” “怎么会这样？” “刚才蛊门的人又来了，他们害死了你师父。” 白鹤嚎啕大哭，同时六神无主，他是一个孤儿，是被黄龙收养的，现在师父走了，之后的日子他该何去何从？ 悲恸，茫然。 段小涯安慰了他一会儿，走出殿外，看到夜哥舒和白芳菲等人已然离去。 族长惨死，这对夜郎族可是一件大事，夜哥舒不会继续留下来与段小涯拼个你死我活，为今之计，是要把族长的尸体先带回去。 族长可是一族领袖，他一走，位置就空出来了，无上的权力也就跟着空出来了。 但凡权力，总会引起众人的争夺，这世上没有比权力更好的东西了，为免族内出现变故，夜哥舒必须连夜带回族长的尸体，稳定局面，报仇之事，只能暂时先缓一缓了。 段小涯只有先和白鹤一起，把黄龙的尸体在门口的广场进行了焚化，把柴房的木柴全部拿出来，堆了起来，再把黄龙的尸体放到上面。 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白鹤跪地磕了三个响头，眼泪就掉下来了。 “好了，你师父知道你有这样的孝心，他泉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段小涯扶起白鹤。 白鹤含泪说道：“狗蛋哥，我要给师父报仇！” “你别傻了，这不是你该做的事。”段小涯不想白鹤卷入江湖的纷争，毕竟他现在就连保护自己都很困难，何况要去报仇，这不是去送死吗？ “可是，我师父就白死了吗？” “你师父杀了夜郎族的族长，他死的也不亏，我现在怕的是夜郎族找你报仇，他们这些人没人性的，你师父杀了他们的族长，他们一定会对你赶尽杀绝的。” 白鹤从黄龙尸体搜出来的手枪，傲然说道：“我不怕！” “小子，我知道你很拽，可你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你会用枪吗？就算你会用枪，一把枪能有多少子弹？你知道蛊门用毒下蛊的手段吗？面对面，他们可能忌惮你的枪，可要在暗地里下手，就算有一百个你，也不够死的。” 段小涯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蛊门的手段，他是最清楚不过了，这些天一直都跟蛊门在打交道，他自己都差一点死在蛊门手里。 何况白鹤？ 但是白鹤现在满心仇恨，段小涯只能劝他说道：“白鹤，你师父已经过世了，但他如果在世上，也一定不想看到你为他去报仇。他希望你活着，好好活着，这样才对得起你师父养你这么多年的恩情。” “可我不能让师父白死。” “我不会让你师父白死的，报仇的事，就交给我。你最好尽快离开这儿，否则夜郎族一定会卷土重来，到时你便逃不了了。” 白鹤茫然半晌，忧伤地道：“我现在又能去哪儿，玉虚观是我的家，我从小就在这儿长大，除了师父，我没有其他亲人了。” 听到白鹤的身世，段小涯暗暗觉得可怜，可他也不能带着白鹤闯荡江湖，带一个女人闯荡江湖已经是累赘了，带个男人闯荡江湖不仅累赘，而且有些奇怪。 但是白鹤无依无靠，自己生病的时候，全凭他在一旁照顾，段小涯也不能这么无情无义，不管他的死活。 想了一会儿，说道：“等到处理了你师父的后世之后，咱们去找莫错道长，你是道士，他也是道士，他应该会收你为徒的。” 白鹤目光一亮：“是呀，莫错道长的本事很高，我如果学到他的本事，我就可以为师父报仇了。” 黄龙刚死，白鹤正在悲恸和愤怒之中，段小涯知道他没这么快就放弃报仇，给他一点希望也好，让他跟着莫错好好地学本事，也未尝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等到天亮的时候，大火才熄灭了，黄龙的尸体被烧焦，却没有被烧成灰，影视剧里都是骗人的。没有办法，两人只有挖了个坑，把黄龙给埋掉了。黄龙地下有知，一定会被气的再死一次，哪有人这么折腾的？ 把他烧焦了再埋，玩儿呢？ 玉虚观也不能再留，段小涯带着白鹤往西而去，一路打听莫错的消息，莫错的道士的打扮，如果有人见到，应该会有印象的。 但是没人看到莫错。 到了中午，段小涯走进一家面馆，要了两碗牛肉面，和白鹤正在吃着，就见进来三个庄稼把式的农村汉子。 段小涯是农村人，所以看到充满乡土气息的汉子就有一点亲近，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三个乡下汉子他们不是地道的农民，而是江湖中人。 “欸，老板，来三碗面。”一个瘦瘪瘪的汉子吆喝地道。 一个满面胡子的家伙说道：“孙老三，消息可确实了吗？夜郎宝藏真在盘城？” “放心吧哥，我认识南家的人，我听他们说的，保管不会错。”瘦汉子道。 另外一个白净的汉子说道：“白盗中人，门道比我们多，他们说有，那就是有的。不过就是这事……它是个犯法的勾当，咱们真的要做吗？” 孙老三瞪他一眼：“钱老二，犯法又怎么了？你没犯过法吗？上个月，你不是强了一个女大学生？这不犯法吗？” 白净汉子狡辩地道：“那不是强，我给了钱的。” “嫖也是犯法的。” “不是嫖，是自愿的。” “自愿怎么还给钱呢？” “自愿怎么就不能给钱呢？她是自愿跟我睡，我也是自愿给钱的，没毛病啊！” 孙老三愣了半天，摇了摇头：“不对不对，你这逻辑不对，就算你们是自愿发生关系的，但只要涉及交易，那就是嫖。” 钱老二也摇了摇头：“不对不对，你这逻辑也不对。” “怎么不对？” “你娶媳妇儿要不要钱？” “废话，不然谁白白给你睡？” “按你这么说，娶媳妇儿也算是嫖了？” 孙老三一时语塞，竟然无从反驳，娶媳妇儿和找小姐唯一的不同，就是一次性付款和分期付款。 但是一次性付款是合法的，分期付款是违法的，喵了个咪，他读书少，想不通这里面的道理。 第1827章 阿尼玛 白鹤一边吃面，一边听着三人谈话，弱弱地问段小涯：“狗蛋哥，什么叫做嫖？” “呃？”段小涯一口面闷在嘴里，不知怎么回答。 白鹤才十四岁，而且还是出家人，一向没有节操的段小涯，此刻忽然良心发现，不想教坏小朋友，说道：“嫖呢，它是一向有益身心健康的运动。” 白鹤不明觉厉：“哦，是一项运动啊，狗蛋哥，你会嫖吗？” “切，老子需要嫖吗？女人从来都是主动投怀送抱的，弱鸡才会花钱去嫖。”段小涯不屑地说。 其实，他说的也是事实，他要为妙僧渡情劫，总会遇到各式各样的桃花运，起初还挺嘚瑟的，现在却有些头疼了，甩都甩不掉。 这种痛苦，不是常人可以体会的。 但这话却激怒了旁边三人，钱老二一拍桌面，喝道：“小子，你说什么呢？你说谁是弱鸡？” 段小涯回头扫了钱老二一眼：“很明显，说的就是你。” “我艹！”钱老二暴怒起来，直接扑向段小涯，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钱老二本来是想扯住段小涯，把他给提起来，但忽然发现，这难度有点儿大，这家伙端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就如一块磐石，根本撼动不了。 “欸，兄弟，斯文一点，你要把我衣服给扯坏了，你赔得起吗？老子这一件外套，是阿尼玛的牌子，名牌懂不？” 钱老二愣了一下：“什么牌子？” “阿尼玛。” “你该不会说阿玛尼吧？” “咳，没错，就是阿玛尼，一件三万八，你赔得起吗？” 钱老二看着段小涯身上脏兮兮的牛仔外套，明显就是地摊货，一件五十块钱都嫌多，竟然敢说是阿玛尼？ “艹，你耍老子呢？” 段小涯点头：“没错，正耍你呢。” 钱老二受不了了，一拳就朝段小涯抡了过去。 段小涯也不起身，更不躲闪，把脚一抬，脚尖已经对准钱老二的咽喉。 钱老二如果再上前一步，这一脚能把他喉结给踢陷了。 于是钱老二退了一步，从旁抓起一条长凳，朝着段小涯砸了下去。段小涯腿影一晃，直接划向长凳，咔啦一声，长凳断为两截。 与钱老二同桌的满脸毛大吃一惊，看出段小涯不是泛泛之辈，叫道：“钱老二，不要惹事。” 但钱老二几次被段小涯奚落，这个面子一定要讨回来，竟然不听满脸毛的劝告，双臂一晃，猱身朝着段小涯扑去，双手成爪，抓向段小涯的双肩。 可是尚未触碰段小涯的身体，胸口一疼，段小涯一脚已经踢在他的胸口。 砰！ 钱老二跌到一条空桌上面，把空桌都给撞塌了。 老板急忙跑了过来，叫道：“哎哟，几位，要打架到外面去好吧？我这儿是小本买卖，还要做生意呢，求你们了。” “赵老大，钱老二被大了，咱们一起上，这家伙有些门道。”孙老三跳了起来，朝着满脸毛望了一眼。 赵老大比较稳重，示意孙老三不要轻举妄动，笑着走上前去，拱手笑道：“敢问尊驾大名？” “狗蛋。”段小涯淡淡地道。 赵老大愣了半天，亏他还这么郑重其事地问他大名，结果就问出一个狗蛋？ “跟他啰唆什么，钱老二都被打了，削他！”孙老三脾气爆裂，抓起一条长凳，就往段小涯背后砸去。 段小涯随手操起桌上没吃完的面，向后一抛，直接抛在孙老三脸上，速度之快，孙老三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被面碗一震，整个人就跌出了门外。 赵老大目瞪口呆，他们兄弟三个，也是练过一些拳脚，对付寻常角色，绝对没有问题。 但在段小涯手里，他们就像猴儿似的，只有被耍的份儿。 一碗面竟能把人砸出门外，这一份功夫看似寻常，其实造诣很不简单。 “艹！” 孙老三更加暴怒，风风火火又冲了进来。 赵老大急忙把他拦住：“别闹事！” “赵老大，你不出手吗？这小子这么折辱我们兄弟，你咽的下这口气？” 赵老大喝道：“别忘了咱们这一趟的大事，不要招惹是非。” 段小涯淡淡地问：“赵老大，我听你们刚才说……什么夜郎宝藏，你们是想去盗宝？” 赵老大忙道：“没有的事，我们也是道听途说。” “哼，你们跟白盗中人有来往？” “呵，认识几个朋友而已。” 段小涯笑了笑：“现在白盗的拇哥是谁？” “好像是个女娃子，叫什么莎莎的，也不知道白盗是怎么想的，让一个女娃子当拇哥，也不怕江湖中人耻笑。”赵老大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段小涯却想的很明白，只有让莎莎当白盗的拇哥，白盗的南、白两家才不会纷争不断，这也是盗门大腕儿的用意所在。因为莎莎既属于南家，也属于白家，让她当白盗的拇哥，南家和白家都没话说。 “我听说夜郎宝藏藏在一个地下陵之中。”段小涯望了赵老大一眼，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赵老大一愣，笑道：“想不到兄弟早已知道了，看来也是同道中人啊。”他本以为这是一个天大的秘密，结果段小涯随口就说出来，他也不好继续隐瞒。 “就凭你们三个，也想去盗夜郎宝藏，会不会太儿戏了？” 孙老三怒道：“你小子什么意思？瞧不起我们？” “不是瞧不起你们，我是压根不想瞧你们。” “你妈……” 话音未落，段小涯一拳砸了过去，这一拳几乎没有什么力道，但孙老三瘦瘪瘪的身体再度飞了出去，还有一枚牙齿从嘴巴喷了出来。 敢骂他妈，这是活的不耐烦了。 赵老大慌忙道歉：“兄弟，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告诉我，地下陵在什么地方？” “据说是在盘山的某个地方，前几天一场大火，把山都烧的光秃秃的了，有人就发现了一块石碑，好像是夜郎国的文字刻的。兄弟，这事宜早不宜迟，否则官方一旦插手，想要分一杯羹，就不容易了。” 段小涯挥了挥手：“滚蛋！”他因从小的观念使然，最烦的就是盗墓，就连官方的文物研究他也不 第1828章 孔雀玄眼 段小涯带着白鹤继续上路，这一次却往盘山而去。 刚听赵老大说，夜郎宝藏竟有可能藏在盘山，这倒是让他感到意外。 其实夜郎国以前就在盘城这一带，考古部门陆陆续续也发掘出了一些遗址，但是真正的夜郎宝藏藏在什么地方，却谁也不知道。 段小涯想了很多，甚至觉得，夜郎族攻打胭脂帮，也与夜郎宝藏有关。 毕竟夜郎族想要发掘宝藏，不能在人家的地盘，现在胭脂帮的帮主白芳菲是夜郎族的傀儡，夜郎族想要发掘宝藏，也就容易的多了，起码不会有胭脂帮的人出来阻挠。 出租车到了盘山脚下，段小涯和白鹤走下车来，抬眼望去，山头都是光秃秃的，估计当晚夜郎族和胭脂帮混战，那一场大火烧掉了不少东西。 “狗蛋哥，你看。”白鹤指着山腰的一处地方。 段小涯随之望去，茫然地问：“怎么了？” “那里有金光冒出来。” “金光？哪有？” “明明就有，我看得见的，我从小就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一些东西。” 段小涯不由朝着白鹤的眼睛望去：“你该不会是阴阳眼吧？” “上次莫错道长跟我说过，我有天生的孔雀玄眼，他让我保持童贞，否则这项功能就会消失了。” 段小涯不明觉厉，他知道这世上某些人的眼睛会有一些奇怪，拥有常人所没有的功能，就像楚翘，她的眼睛就能看穿所有的幻相，能够看穿段小涯无相宝珠幻化出来的假象。 而白鹤的孔雀玄眼，则是另外一种功能。 按照民间的传说，小孩儿也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因为他们的眼睛干净，这也便是孔雀玄眼非要保持童贞的缘故。 “狗蛋哥，咱们上去看看吧。” “好。” 段小涯带着白鹤，朝着他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山腰之处，还有一些地方被那晚的火势波及，很多树木都被烧焦。 “莫错道长！”白鹤忽然叫道。 段小涯一愣：“哪儿呢？” “他被关在一个光圈之中，就是刚才发出金光的东西。” “……” 段小涯现在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瞎子，孔雀玄眼需要保持童贞，他自然是没有的，他的童贞早已被方凝给夺走了，之后又被无数的女人蹂躏，要是出去做牛郎，他现在估计都发财了。 “莫错道长，你怎么了？”白鹤缓缓上前几步，朝着虚空问道。 “白鹤，你看得见我吗？”莫错十分惊喜，他被封在了金钟罩之中，能够活动的空间只有一口钟那么大。 “我能看见你。” “太好了，你快撒一泡尿，破了金钟罩。” 白鹤不敢犹豫，立即掀开道袍的下摆，拉下裤沿，稀里哗啦朝着金钟罩射去。 尿液飞溅在金钟罩上，金钟罩渐渐融化，就连金光也渐渐消失了。 莫错立即就从金钟罩之中破了出来，段小涯吓了一跳，诧异地看着莫错出现，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莫错道长，你……你从哪儿出来的？” “金钟罩。” “佛门的一种功法？” 莫错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佛门的一种功法，但金钟罩除了是一种武道功法，还是一种咒术功法，它能在空间之中再隔出一个空间，也称之为虚空。” 段小涯忽然想起，之前水琳琅在妙僧的白玉像也掏出了一个虚空，把药王鼎藏在其中。 只不过她用的是道门的术法，而禁锢莫错的金钟罩，明显是佛门术法。 “金钟罩犹如铜墙铁壁，它被咒术禁锢，常人根本就打不破。但童子尿却是它的克星，可以破坏咒术的加持之力。”莫错又解释道。 白鹤不解地问：“道长，既然撒尿就能破解，为什么你不撒泡尿呢？” “这个……我的尿不是童子尿。”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莫错不爽地道，“小孩子家家，哪来的那么多问题？” 白鹤倔强地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对了，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白鹤忽然露出难过的神色，眼泪蓦地掉了下来：“师父死了。” 莫错忙问怎么回事，段小涯大概说了事情的经过，莫错暗暗叹了口气。 段小涯又问：“道长，你怎么会被困在金钟罩里？” “我遇到了我的对头。”莫错神色凝重，“此人佛法高深，十分了得。” 段小涯心想，怪不得当晚夜郎族和胭脂帮上门营救族长的时候，莫错没有回来，原来是被对头给困住了。 莫错的巫道高深莫测，能把他困住的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道长，现在黄龙师傅已经不在人世，白鹤无依无靠，我怕蛊门中人会找他的麻烦，所以我想请你收了他。” 莫错一愣：“我收了他？” “是，这个孩子这么可怜，又是一个道童，正好留在你身边伺候。” 莫错捏须为难地道：“不是我不肯收，只是我现在身上还有要事。” 段小涯一脚踢在白鹤的腿弯，白鹤扑通一声就给莫错跪下，段小涯提醒说道：“快叫师父。” 白鹤也很机灵，忙道：“师父，你就收下我吧，我有童子尿，你下次再被金钟罩困住的话，我还可以帮你。” 莫错无奈，只有伸手扶起白鹤，说道：“你既然为我弟子，就该知道我们的门派，我们的门派，是当今巫道的第一门派，灵山。为师是灵山的巫即长老，平生逍遥自在，没有收过弟子，你是我的第一个弟子。你天生拥有孔雀玄眼，可见也是个有造化的人，待我百年之后，你当传我衣钵。” “弟子谢过师父。” 莫错点了点头，说道：“现在为师要办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莫错望了段小涯一眼，便没有再说下去。 段小涯知道事关机密，他不适合在场，于是抱拳说道：“莫错道长，白鹤就交给你了，我还有要事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莫错点头：“我既然收他为徒，自然会为他负责到底。” 段小涯转身而去，他现在改头换面，莫错不会怀疑他的身份。而他也正好可以考查一下莫错，这个巫即长老，看起来是个古道热肠的人。 不是丁老爷子那种大伪大奸之辈。 第1829章 锄奸 段小涯又在盘山转悠半天，又发现了先前的赵老大三人，笑眯眯地走过去：“哟，三位，真是巧啊！” 真是冤家路窄，赵老大也没想到会在盘山遇到段小涯，先前三人被他折辱，个个心头有气，但奈何没人是他对手，也不能怎么样。 赵老大赔笑着道：“小兄弟，你怎么在这儿？” “来找夜郎宝藏啊！” “那有什么收获没有？” “收获个屁，老子逛了一圈，都没发现什么狗屁宝藏。”段小涯一把拽住赵老大的肩头，“你这家伙该不会是消遣我呢吧？” 赵老大忙道：“小兄弟，我哪敢消遣你啊，我说的是千真万确的，这是白盗中人告诉我们的。” “哼，那我怎么就没看到宝藏？” “小兄弟，要是那么容易看到，宝藏还能留到现在吗？” 段小涯点了点头，说道：“嗯，你说的很有道理。” “是吧，是这个理儿吧？”赵老大扯着段小涯的手，要把段小涯的手扯开，但是怎么扯都扯不开。 “理儿是这个理儿，可我心情不爽，我心情不爽，就想打人。” 赵老大愣了一下：“小兄弟，你不能不讲道理啊。” “我看起来像是讲理儿的人吗？” 钱老二和孙老三目瞪口呆，他们都是流氓出身，但今天遇到了一个比他更流氓的人，简直了都。 赵老大也受不了了，怒道：“小兄弟，你欺人太甚，我跟你拼了。”一拳朝着段小涯抡去。 段小涯侧头避开，说道：“现在轮到我了。”一拳过去。 赵老大顿时飞了出去，倒地不起。 “赵老大！”孙老三叫了一声，不由大怒，扑向段小涯。 段小涯随手一掌，砍在孙老三颈部，孙老三顿时就嗝屁了，像他这种虾兵蟹将，现在根本就不是段小涯的对手。 钱老二哆哆嗦嗦，冲着段小涯干笑一声，转身要跑。 段小涯随脚踢起地面一枚石子，迅捷地奔向钱老二的腿弯，钱老二摔了个狗爬式。 “哥，我叫你哥行了吧？”钱老二跪在地面，苦苦哀求，“哥，你放了我吧？” “找不到宝藏，我心情不爽，想要放了你也行，但要等我心情爽了。” “你不是要找宝藏吗？我知道宝藏在哪儿。前边有几个人在把守着几块石碑，或许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起来吧，给我前面带路。” 钱老二哆哆嗦嗦地起身：“哥，不是说……你心情爽了就放了我吗？” “你觉得我现在心情很爽吗？” 钱老二现在已经被段小涯给折腾疯了，盯着段小涯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心情是好还是不好。 但段小涯既然让他带路，他也不敢违抗，走在前边。 过了一会儿，段小涯看到山道旁边，看到几个夜郎族弟子守在一个山洞前边，那个山洞好像是刚刚挖出来的。 段小涯二话不说，冲了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盗铃儿响叮当之势，把几个弟子都给打晕了。 “什么人？”洞里发出一声暴怒。 接着时不利从山洞跳了出来，身后跟着两个技术工打扮的人。 “是你？”时不利看到段小涯，不由吃了一惊，这家伙的手段和实力，他都领教过，上次不是运气好，根本就逃不掉。 段小涯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时不利，笑道：“真巧，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把药王鼎交出来吧，或者我会饶你一条狗命。” 两个技术工看到马上就要开打，迅速开溜，时不利喝道：“石碑之事，要敢泄露出去，夜郎族必会追杀你们。” 两个技术工唯唯诺诺，忙道：“不会的时先生，我们一定保守秘密。” 但是时不利却不相信他们，手中一扬，两枚暗器直奔二人后心，二人扑倒在地，回头仍旧诧异地看着时不利。 跟在段小涯身后的钱老二见状，撒腿就跑，时不利仍要杀人灭口，但是段小涯拦着，时不利不能得手。 “姓时的，你好狠的心，就连自己的人都杀。” “哼，他不是夜郎族的人，是我请来的两个考古专家。” “不是夜郎族的人，就不是人了吗？”段小涯不由目眦尽裂，想不到当年让他敬爱的时不利，现在变得如此心狠手辣。 呼！ 段小涯左手划了半圈，迅捷地奔向了时不利。 时不利与他对了一掌，身影向后一飘，随手又放出了一只响箭，像是发射信号。 段小涯刚才试了时不利的功力，好像与之前没有太大差别，看来他们夜郎族没拿药王鼎练功。 药王鼎的灵气，段小涯是清楚的，以前他不知道可以拿来练功，但是经过神识的开发，他渐渐地觉得，如果能够吸收药王鼎的灵气，必然功力大涨。 “药王鼎在哪儿？”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屡次三番找药王鼎？” “上次不是说了吗？我是段小涯的朋友。你拿走了段小涯的东西，就必须还回去！”段小涯话音一落，第二掌又奔向了时不利。 此刻段小涯的功力已经恢复了大半，对付时不利已经不成问题。 时不利这一掌却没有接，侧身避过，但是段小涯的掌风刮过胸口，还是烈烈地疼了一下。 段小涯出的是左掌，右掌反手一记御风刀，时不利却没有避过去，肩头飚了一蓬鲜血出来。 时不利退了一步，盯了段小涯一眼：“我说过了，药王鼎用完之后，我会送还回去，你有何必苦苦相逼？” “少特么废话，你这人老子现在看着就恶心！”段小涯不屑时不利为人的同时，心里充满悲凉。 腾空一脚朝着时不利踢去，犹如离箭之快，时不利一拳击向段小涯的脚底，拳眼朝着涌泉穴而去。但不想段小涯那一脚竟是一招虚的，腿影一晃，翻身到他身侧，一爪抓到他的腰眼。 这一抓绝不留情，时不利不由痛叫一声，感觉肾脏都被抓爆。 “去死！” 段小涯胳膊肘撞在时不利的颈部，时不利跌了几个跟头出去，好在他的根基不弱，随即站了起来。 但是段小涯一脚又已踢到，时不利迅速避开了那一脚，不料段小涯反手又是一记御风刀。 第1830章 屁股决定脑袋 在段小涯的气势面前，时不利其实没有发挥出他应有的实力，从气势上他就被段小涯压倒。 面对段小涯，他已经做好必败的心理准备，一个丧失斗志的人，又怎么可能战胜他的对手？ 这一次段小涯没有对他手下留情，出手很重，时不利浑身是伤，内伤和外伤都很重，毫无底气地看着段小涯。 “你还是不打算交出药王鼎吗？”段小涯的目的不是终结时不利，而是要拿回药王鼎。 时不利口角带血，冲着段小涯一笑：“我背叛了兄弟，拿走他的东西，我死不足惜，你杀了我吧。但是药王鼎，如今对我夜郎族还有用处，恕我不能交给你。” 往事历历在目，当初在西呼国的时候，段小涯与他并肩作战，为了营救乔三老爷子，九死一生。 时不利失踪，失忆，他和乔安等人花了多少心力，想不到有朝一日，竟会成为敌人。 段小涯知道，不论怎样，都不能让时不利回心转意，因为他是夜郎族的人，从一出生开始，他的使命似乎就是在盗门卧底。 他把夜郎族的利益放在了第一位。 可是夜郎族不是什么正义的组织，他为夜郎族效命，只会助长邪恶的力量。 段小涯只能痛下决心，把他除去！ “如此，就不能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段小涯叹了口气，忽的身形一旋，卷起地面一阵尘土，呼的一声，拳若流星，直奔时不利。 时不利翻手去挡，他本已身负重伤，又如何能够挡住段小涯雷霆的拳势？一股巨力摧枯拉朽，时不利只觉全身被他拳劲灌透，骨骼都在咔咔地响。 “哇——” 时不利跌了出去，撞在山体的切面，震落上头的土石，不停地呕血。 这个时候，白芳菲带着一群弟子赶了过来，问道：“时大哥，你怎么了？”她接到时不利的信号，就立即带人赶下山，自从当上胭脂帮的帮主之后，她就成了夜郎族的傀儡，整个胭脂帮也成了夜郎族的附属。 时不利气血不顺，说不出话。 白芳菲已经发现段小涯，恨恨地道：“又是你？” “白小姐，别来无恙。” “哼，狗蛋，上次放你跑了，这一次你来到了盘山，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白芳菲把手一挥，身边的弟子一拥而上。 段小涯双手运起功力，御风刀隔空取命，最前的两个弟子，直接倒在血泊之中。 无数的暗器和毒物朝着段小涯奔了过去，段小涯身影翻飞，避了过去，但身形却是往前的，一掌把一个蛊奴拍的五脏俱碎。 蛊奴身体往后跌去，撞开身后的同伴，倒下一片。 众人不由大惊，默默地往后退去。 段小涯犹如王者一般，傲视众人：“不想死的，给老子滚！” 众人不由望向白芳菲，白芳菲也被段小涯吓破了胆，这家伙武道和医术都是一流的，着实难以对付。 段小涯淡淡地望了白芳菲一眼：“白小姐，现在是我跟时不利的账，你也要插手吗？” 白芳菲没有言语，为了夜郎族，胭脂帮已经牺牲太多，如果继续插手，整个胭脂帮非要灭亡不可。 在没做帮主之前，胭脂帮不是她的，所以怎么牺牲她都不当一回事。不过一旦当了帮主，她的观念就会发生改变，毕竟屁股是决定脑袋的。 不同的地位，考虑问题是不一样的。 就如华夏古代的历史，打江山的时候，领导者会许下各种诺言，等到事成之日，给你哪里哪里的封地，十分大方，那是因为当时的江山还不是他的江山，他想怎么封就怎么封，一点都不心疼。 可是一旦打下江山，立了再大的功劳，也不见有多少封地的。 就如同一个男人，可以去睡别人的老婆，反而觉得占了便宜，但是一旦这个女人成了自己的老婆，大约也不大可能让她出去陪睡。 白芳菲犹豫不决，没有上前帮助时不利。 时不利喝道：“白芳菲，给我挡住他！”虽然抱着必死的决心，他仍不想这么轻易束手待毙，只要有一线希望，谁想就这么死去？ 白芳菲仍旧没有反应。 时不利破口大骂：“白芳菲，你这个白眼狼，要不是我们夜郎族帮助，你能当上胭脂帮的帮主吗？” 段小涯冷笑一声：“时不利，死到临头了，你又何必垂死挣扎。看在你曾经和段小涯的交情份上，我给你一个自我解决的机会。” 时不利叹了口气，自知这一次无论如何也逃不过了，一掌朝着天灵盖拍了下去，头盖骨轻微地发出破裂的声音，他的身体缓缓地倒了下去。 段小涯黯然低头，他仍不愿看到时不利的下场，他是念旧的人，尤其是兄弟情义。 白芳菲身边的白妮小声地道：“师父，时不利死在盘山，夜郎族要是知道，必然会追究的。” “杀了他们。”白芳菲指着山洞门口几个被段小涯打昏的夜郎族弟子，杀人灭口。 段小涯本想阻止，但想夜郎族弟子作恶多端，害死无数无辜之人，本来就是该死之人，所以也没阻止。 忽见山路往上开了一辆小车上来，赤燕铃陀和都灵花正从车里下来。 白芳菲不由面色一变，但她很快堆起笑容：“二师姐，你怎么来了？” 赤燕铃陀面色铁青：“小师妹，听说你投靠了夜郎族，而且杀死了大师姐，分裂胭脂帮，篡位做了帮主，有没有这样的事？” 白妮喝道：“赤燕铃陀，见到帮主，还不行礼？” 白芳菲喝道：“白妮，不得无礼，怎么说她也是你二师姑。” 赤燕铃陀愤恨地道：“白芳菲，我真是看错了你，虽然知道你一直和大师姐不和睦，我怎么也想不到你竟然会做本帮的叛徒！” “二师姐，我如果不这么做，有朝一日我必然会死在大师姐的手里，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保命。” “哼，你做了夜郎族的傀儡，简直就是本帮的奇耻大辱，罪不容诛！” 白芳菲笑了笑，说道：“二师姐，我做帮主，和大师姐又有什么不同？本来这个帮主就该是我的。如果由我统领胭脂帮，以后胭脂帮必然能够发扬光大。” “你都投靠了夜郎族，丧权辱帮，还谈什么发扬光大？简直无耻至极！今日我就要替师父清理门户！”赤燕铃陀喝了一声，壮硕的身影已经扑向白芳菲。 第1831章 诱饵 赤燕铃陀和都灵花立即与白芳菲等人大打出手，虽然白芳菲现在得力的弟子已经相继在之前的战斗中死去，实力大减。但好在她现在是胭脂帮的帮主，比起赤燕铃陀和都灵花二人，还是人数众多，可以一搏。 这是胭脂帮内部的战争，段小涯没有任何兴趣，现在寻找药王鼎要紧，于是缓缓地朝着山下走去。 他本来的目的，就是想要瓦解蛊门，现在胭脂帮的实力是被瓦解的差不多了，夜郎族随着族长的死，士气也遭受了一定的打击。 不过，夜郎族毕竟刚刚通过蛊门的长老会，获得了新一任门主的权力，族长虽死，夜哥舒还是可以继承的，要是让她统一蛊门，实力仍旧不可或估。 到了山下，叫了一辆滴滴，朝着碗儿寨开去。 当时，夜色浓郁，段小涯混入夜郎族之中，整个山寨灯火通明，树上还有一些白灯笼，竹竿寮里传来哭丧的声音。 看来族长尚未下葬，还在操办丧事，族长身为尊贵，丧事自然也不能太过草率，请了无数的和尚和道士，念经的念经，作法的作法。 现在时不利已死，药王鼎的下落成谜，段小涯没有线索，一时之间无从查起，就往之前的住处走去，想见一见吉米。 远远的，他便看到吉米被吊在门口，双手被绑在门楣上面，身上遍体鳞伤，像是被鞭子抽过似的。 段小涯正要冲上前去，但见房子旁边蹿出一个人影，却是之前为了吉米与段小涯决斗的乔天。 “吉米！”乔天迅速来到吉米身边，拿出小刀，去割绳索。 吉米奄奄一息，睁开眼睛，虚弱地道：“乔天，快走……有埋伏……” 埋伏本来是针对段小涯的，夜哥舒此人城府极深，先是利用吉米监视段小涯。到了段小涯反出夜郎族之后，她又控制了吉米，把她当成诱饵，来钓段小涯上钩。 夜哥舒善于攻心，她看出段小涯不是无情之辈，相反，他是太过多情的人，只要放出消息，段小涯必然会来救吉米。 乔天割断了吉米的绳索，无数的火箭射了过来，他急忙抱着吉米打了个滚。 陈碧莲娜带着一群夜郎族的弟子围了上来，看到乔天微微一愣：“怎么是你？”她本以为这一次可以抓获段小涯，为她师父报仇，结果是失踪了很久的乔天。 乔天抱起吉米，喝道：“让开，否则我召唤食人蜂了！” 众人不由一惊，一时不敢上前，大伙儿都知道食人蜂的厉害。 但陈碧莲娜却笑了起来：“别吓唬人了，你现在哪里还有食人蜂？你出逃这么多天，难道还能把食人蜂带在身边吗？”蜂类不同一般的毒物，它们是不大可能随身携带的，而夜郎族内乔天养蜂的地点，早已被捣毁了。 乔天不由分说，一脚踹向陈碧莲娜。 陈碧莲娜随即闪开，招呼旁边的人：“把他给我拿下！” 但在此刻，段小涯从她身后而来，两记御风刀，两个弟子倒下，但段小涯顾及楚红临终的嘱托，没有伤害陈碧莲娜。 陈碧莲娜回头一看，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喝道：“是狗蛋，杀了他！” 吉米不由精神一振，叫道：“狗蛋，快走，他们在埋伏你呢！” 段小涯哪里管那么多，双掌分开，两个弟子飞了出去，冲到乔天身边，对他道：“你带吉米先走！” 乔天虽然之前与段小涯有过嫌隙，但现在为了同一个女人，又只能和段小涯站在一处，现在也只有段小涯才能带他们出去。 无数的暗器打了过来，段小涯随手抓了一个夜郎族的弟子，在他手里旋转起来，噗噗噗，无数轻响，暗器全部打在那个夜郎族弟子的身上。 段小涯拿着弟子的身体，当做了挡箭牌，冲杀出去，叫道：“我替你们开路！” 手里的弟子早已毙命，他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竟会是这样的死法。 陈碧莲娜嗖的一声，射出一条银蛇，段小涯腾出手来，风刀破空，银蛇断成两截。 段小涯喝道：“我不想伤你，让开！” “狗贼，我今天要杀了你，为我师父报仇！”陈碧莲娜仍不死心，右手一扬，无数毒虫撒了过来。 段小涯又旋转起来了夜郎族弟子的尸体，那些毒虫落在尸体上面，仍旧不停地攀爬，朝着段小涯的手臂爬去。 段小涯随手把尸体掷了出去，撞翻了一个夜郎族弟子，起脚又把一个夜郎族弟子踢了出去。 夜郎族的弟子越来越多，有些不是埋伏的人员，而是闻声赶过来支援的。 黑压压的毒物，缓缓地围了过来，越缩越小，想把三人困在其中。 乔天随手撒出一包粉末，粉末带着浓烈的刺激性气味，有些毒物受不了这种气味，纷纷逃窜，但仍有一部分毒物继续朝着他们围拢过来。 “走！” 段小涯抓住乔天的后心，利用掌力，把他们推了出去。 吉米回头一看，叫道：“狗蛋，小心！” 乔天背起吉米就跑，吉米叫道：“乔天，狗蛋还没脱险呢，等他一起吧！” “他的修为很高，自己可以脱险，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 “不，我要等狗蛋一起走。”吉米坚定地说。 “吉米，你都被他害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还这么关心他？”乔天又是伤心又是气愤，他和吉米从小一起长大，结果却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狗蛋横刀夺爱，心里不是滋味。 “乔天，你把我放下来吧？要走你自己走，我不会留下狗蛋独自逃生的。” 乔天不管吉米如何请求，仍旧背着吉米狂奔。 吉米拿着拳头捶他后背，叫道：“你把我放下来！” “除非我死了，否则我不会把你放下来的！” 话音一落，暗处一只冷箭射在他的胸口，牛爱花走了出来：“乔天，你想死，我就成全了你。” “你……你……” “你这个叛徒，死不足惜！” 乔天身体倒了下去，刚才的冷箭涂了见血封喉的毒药，一箭下去，毒性迅速地融入血液之中，导致他都说不出话。 “乔天！”吉米叫喊着他，她忽然有些后悔，是她连累了他。 牛爱花愤恨地道：“吉米，当初你抢我男人，想不到你也有今天的下场，真是苍天有眼！” 第1832章 爱过 吉米身负重伤，完全没有能力反抗牛爱花。 牛爱花掏出一只毛毛虫，笑眯眯地道：“你不就是比我长得漂亮吗？我毁了你这一张脸，看你以后怎么去勾引男人。”毛毛虫显然不是普通的毛毛虫，否则蛊门弟子也不会豢养。 吉米大惊失色，叫道：“狗蛋救我！” 段小涯闻声望去，此刻他被夜郎族弟子围攻，一时脱不开身，随手夺下一把斧头，嗖的一声，就朝牛爱花飞旋而去。 牛爱花只能舍开吉米，向后跃开一步，斧头斫入地面。 “牛爱花，你要敢伤害吉米，老子要你的命！”段小涯暴怒一吼。 牛爱花更加生气，当初她本来是被指配给段小涯的，结果段小涯却选择了吉米，伤透了她的心。 现在段小涯又如此及维护吉米，不由让她醋意萌发，怒火中烧。 手中的毛毛虫嗖的一声，弹向吉米，毛毛虫上面的刚毛是硬的，有些像鬼针虫的意思，但不是鬼针虫，只是毛毛虫的变异，毒性不足以致命，但飞到吉米脸上，刚毛刺入她的肌肤，犹如火烧一般。 “啊，啊——”吉米大叫，慌忙伸手甩掉毛毛虫，但半边脸却红肿了起来，又痒又痛。 段小涯愤怒不已，双手震开扑上前来的几个夜郎族弟子，脚下却被一条蟒蛇缠住，段小涯一拳砸在蟒蛇头部，直接砸出了血。 蟒蛇昏死过去，段小涯随即抽起蟒蛇，当做武器，一通乱挥乱舞，被抽到的夜郎族弟子个个跌了出去。 然后段小涯杀出一条血路，直奔吉米而去。 牛爱花急忙抓起吉米，一把扣住吉米咽喉，她的指甲十分尖厉，并且呈青黑色，一看就是淬了剧毒。 “牛爱花，把人给我放了！” 牛爱花双目充满幽怨：“狗蛋，你凭什么命令我？” “你想怎样？”段小涯不由软了下来，毕竟吉米在她手里，不软不行，他认为吉米如今的处境，与他有着脱不了的干系，心里充满愧疚。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爱过。”段小涯不假思索地回答，他怕想过这个问题之后，就回答不出这样的答案了。 “……” “难道你不是问这个问题？” 牛爱花当然不会问这种问题，因为她也有自知之明，段小涯怎么可能会爱上她，要真爱她，当初就不会那么嫌弃她了。 不过听到段小涯这种回答，她还是略微地失了失神。 “我当然不是问你这个问题。”牛爱花缓过神来，说道，“我问你，如果吉米毁了容，你还会爱她吗？” 吉米愣了愣神，也把目光望向段小涯，明显，她也想知道他的答案。 段小涯一向都是外貌协会的成员，此刻看到吉米半边脸颊红肿的就像半片猪头，心中也在犹豫。 吉米忽然捂住面颊，伤心地掉下眼泪，因为段小涯的犹豫已经告诉她答案了。 但是段小涯忽然坚定地道：“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一如既往地爱她！”说出这样的话，就连段小涯自己都不相信，但在此刻如果不这么说，仿佛显得他很没节操。 他是一个现实的人，身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也是视觉动物，没什么奇怪的。 如果一个男人喜欢丑八怪，要么是他审美有问题，要么就是他脑子有问题，又或者只是一个伪君子。 当然，也不排除深爱那个女人。 但这样的几率是很小的，起码在段小涯这儿是没什么几率的。 如果毁容的人是水琳琅，段小涯或许不会嫌弃，因为这个女人已经完全融入他的生命。 当初水琳琅差点变成丧尸，段小涯开始的时候，心里也有一些膈应，这并非是他无情，而是人之常情。不过之后，段小涯最终还是克服心理的困难，重新接纳水琳琅。 不过吉米在段小涯心目中的地位，显然和水琳琅差的太远，水琳琅和他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生生死死。但吉米只是当初被他挑选出来做老婆的，两人没有任何感情基础，段小涯挑选她，只是因为她长得漂亮。 何况，他也清楚，吉米是夜哥舒送到他身边的耳目，所以两人的关系比较奇怪，夫妻不同心，要谈什么爱，显然有些可笑。 段小涯之所以说这样的话，大部分还是出于对吉米的愧疚。 这话，直接激怒了牛爱花，她扼着吉米的咽喉，狠狠地道：“好，你说她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会一如既往地爱她。很好，我就彻底把她的容貌毁掉，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如你说的那样！” 她又掏出一把火蜈蚣，朝着吉米脸上撒去。 火蜈蚣虽然只是比较低级的毒物，但它身上带着火焰，而且又带毒性，爬在吉米的脸上，就如火烧一般，咬在她的脸上，更会把毒素给注入进去。 吉米慌忙尖叫，双手急忙来拨脸上的火蜈蚣。 段小涯不由大怒，叫道：“牛爱花，我看你活的不耐烦了！” 身影一闪，就要冲上前去，牛爱花抓着吉米退开一步，指甲扎入吉米的咽喉，喝道：“狗蛋，你再上前一步，我就直接杀了她！” 其余的夜郎族弟子围了上来，又要发起新一轮的攻击。 牛爱花喝道：“狗蛋，只要你束手就擒，我就放了吉米。” 吉米忙道：“狗蛋，你……你不要管我……”她被牛爱花扼住咽喉，声音像是没了气息似的。 段小涯知道，现在夜哥舒对他恨之入骨，不仅因为他背叛了夜郎族，估计就连族长的死也都算到他的头上。 所以一旦束手就擒，必死无疑。 可他眼见吉米落在牛爱花的手上，也没有任何办法，说道：“牛爱花，你说话算话，只要我束手就擒，你就放了吉米。” “放心，我说话算话。” “来吧。”段小涯双手放了下来，像是放弃了抵抗。 牛爱花喝道：“还不把他给我拿下！” 陈碧莲娜首当其冲，扑向段小涯，手中出现一柄短刀，毫不留情地朝着段小涯的心口刺了过去。 第1833章 蛊音 陈碧莲娜的短刀快要刺入段小涯心口的时候，忽然倒了下去，她的背后插满了暗器。 段小涯抬眼望去，黑夜之下，无数的食人钉呼啸过来，是墨血心到了。 现场不由一阵骚乱，顿时哭爹喊娘，趁此时机，段小涯迅速扑向牛爱花。 牛爱花的目光也是不自觉地被墨血心吸引过去，一时没有防备段小涯，被他一脚踹飞出去。 墨血心卷土重来，从总舵带了一帮的弟子和蛊奴，气势汹汹，喝道：“给我杀！” “吉米，没事儿吧？”段小涯抱着吉米。 吉米已经面目全非，痛苦地叫道：“狗蛋，我的脸……我的脸……” “没事的，我能把你治好。” “我们先离开这儿。” 段小涯点了点头，迅速背起吉米，夜郎族和胭脂帮又要进行一次火并，他也不想掺和，他们要怎么闹腾，是他们的事，最好两败俱伤，蛊门中人全部死光。 背着吉米跑出不远，忽的段小涯觉得颈部一疼，伸手一摸，竟是一只透明的蝎子。 他急忙把吉米甩来，震惊地看着她：“你……你为什么……”那只蝎子毒性不小，咬在段小涯的颈动脉，毒性随着血液流淌。 吉米冷冷一笑：“狗蛋，你可怪不得我，我是夜郎族的人，生生世世只为夜郎族效命。如果你不背叛夜郎族，我们或许还能做对夫妻，一辈子和和美美。” “呵，是，你是夜郎族的人，我……是我……忘了你的身份……”段小涯丝毫没有防备，他千辛万苦把吉米救下来，甚至差点送了性命，没想到吉米竟会为了夜郎族加害他。 千防万防，难防枕边人。 吉米恨恨地道：“你为什么要背叛夜郎族？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想跟你过一辈子的。” 段小涯狼狈一笑，她哪里想跟他过一辈子？ 她是想跟她的夜郎族过一辈子，正如某些教徒，她们就算嫁人，身心却已交给了上帝，她们不属于你。 这样的爱情，这样的婚姻，原本就不是纯粹的。 蝎子的毒性很强，段小涯浑身都在抽搐，有些喘不过气。 “你只知道我背叛了夜郎族，你可知道……就算我不背叛夜郎族，夜哥舒……也不会放过我……” 吉米坚定地道：“你生为夜郎族的人，就算孙小姐想要杀你，你也不能有怨言。” “你疯了吉米，你鬼迷了心窍。” “哼，你永远不会明白一个没落民族，我们是有多么团结，为了夜郎族，我们什么都可以牺牲！”吉米声音变得很大，充满了一种英雄主义的精神。 可是段小涯只是觉得可悲，她像是被洗脑了似的，为了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目标，他们慷慨激扬，奋不顾身，其实实现的不过是个别人的野心而已。 这个时候，夜哥舒缓缓地出现，她从月光下走出来，笑了笑：“狗蛋，你对我的安排还满意吗？” “夜哥舒，你到底给吉米灌了什么迷魂汤？” 夜哥舒淡淡一笑：“需要迷魂汤吗？我只需要一名催眠师就足够了。改天我介绍齐教授给你认识。” “齐振宇？” 夜哥舒一怔：“你认识他？” “他在哪儿？” “这辈子我怕你是见不到他了。” 夜哥舒手上运起一股劲力，朝着段小涯拍了过去。 段小涯勉强拍出一掌，但他运功之时，毒性流淌更快，气血不畅，掌力便大大地减弱，被夜哥舒一掌拍了出去，呕出一口鲜血。 “哼，你命还挺硬的，让你见识一下夜郎族的蛊术。” 夜哥舒随手一挥，无数细小的虫子落在段小涯的身上，段小涯急忙起身，扫掉虫子，可是这些虫子立即又化作飞虫，嗡嗡嗡地朝着段小涯席卷而去。 段小涯起身就跑，飞虫困住他的周身，一只一只地钻入他的体内，痛不欲生。 但在此刻，夜空忽的传来一阵箫声，飞虫竟然纷纷落地。 夜哥舒吃了一惊：“是谁？” 月光之下，墨血心缓缓走了出来，但是段小涯有些诧异，因为刚才出现的墨血心，明显不是穿着这样的服饰。 之前的墨血心穿的是黑色为主的服饰，而现在的墨血心则是一身白色，虽是少数民族服饰，却是飘飘欲仙，让人感觉是从天上下来的仙女。 墨血心正在前边与其他夜郎族的弟子对战，自然不可能再在这边出现，而且还换了一身的衣服。 段小涯回想起来，墨血心还有一个孪生妹妹。 “蛊音？”夜哥舒神色大变。 蛊音，顾名思义，就是蛊发出的一种声音，这种声音也可以被看做是一种蛊。 但只是存在传说中，想不到今天却亲眼看见，夜哥舒的那种震惊，自然不是外行人可以体会的。 “你……你不是墨血心。” “我是墨水心。” 夜哥舒双目一凛，手中一把毒砂挥了出去。 墨水心竟然不躲不闪，毒砂全部落在她的脸上，她的脸上一点事情没有，依旧白皙如玉，美艳不可方物。 “怎么会这样？”夜哥舒慌了起来。 墨水心放下竹箫，淡淡地道：“我是蛊母，千毒万蛊，皆是我子孙，你又如何伤的了我？” 夜哥舒想起周洁曾经向她汇报过的事情，她曾偷听段小涯和鄯熙儿的谈话，推测胭脂帮总舵的禁地，供奉了蛊神蚩尤。 当年，墨清歌就在禁地怀了身孕，很有可能就是与蛊神交合。 那么墨血心和墨水心姐妹，就有可能是蛊神之女，但是蛊神绝不可能以肉身与墨清歌交合，只能神交。 所以就算是孪生姐妹，资质也是完全不同，生物学上她们是姐妹，但在玄学上，她们不一定是姐妹。 从目前的情况看，墨水心才是蛊神之女，她继承了蛊神的传承。 “夜哥舒，听说我妈死在你的手里？” 夜哥舒故作镇定：“她不是我杀的，杀她的人，是你们胭脂帮的白芳菲！” “还敢狡辩。” 墨水心又拿起竹箫，轻轻得吹奏起来，箫声悠扬，宛若梦境，段小涯听着一点也不难受，甚至觉得越来越清爽，被吉米的蝎子咬到的伤口，竟然渐渐地不会疼了。 起先被夜哥舒的飞虫钻入身体，现在也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反而是夜哥舒，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不要吹了，不要吹了，求你了！” 第1834章 不负如来不负卿 段小涯这一生都没见过这么古怪的事，虽然他知道声波到了一定程度，是可以伤人的，比如狮子吼之类的功夫，又或者是现代科技之中利用声波研究出来的武器，能把酒店的玻璃全部震碎。 又或者声音变成一种可以控制情绪的音乐，比如著名的《黑色星期五》，据说听到此曲的人，无一例外，全部自杀。 声音还能操纵动物，让一些动物翩然起舞，蛊门也可以利用音乐指挥毒物，甚至唤醒或者催眠蛊虫。 但声音本身就是一种蛊，段小涯还是第一次看见，而且也无法想象。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就不相信。 夜哥舒听着墨水心的箫声，满地打滚，那种歇斯底里的情形，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啊，啊，求你了，不要吹了，你杀了我吧，给我一个痛快！”夜哥舒双手捂着耳朵，痛快地叫着。 墨水心再度放下竹箫，淡淡扫了夜哥舒一眼：“你把夜郎族解散了吧，从此世上再无夜郎族。” “解散？”夜哥舒愣了一下，她自然是不甘心的，他们与中原各大王朝，斗争了两千多年，才到今天，眼见还有一点儿希望，怎么能说解散就解散呢？ 见她不答话，墨水心又拿起了竹箫，箫声悠扬地传来。 夜哥舒吐出一口鲜血，身体不由痉挛起来，显是极其难受，她痛苦地道：“好，我答应你，解散……解散夜郎族……” 墨水心又收起竹箫，说道：“滚吧。” 夜哥舒蹒跚而去，整个人就如虚脱了似的，命都去了半条。 段小涯暗暗调息一番，不觉得身体有什么异样，这才起身望向地面的吉米，心中不能自已，情绪复杂。 被自己的女人给算计了，他能说什么呢？ “要不要我替你结果了她？”墨水心问道。 段小涯忙道：“不要。” 又扫了吉米一眼：“你走吧。” 吉米眼泪无声地掉下：“狗蛋，你别怪我，我生是夜郎族的人，死是夜郎族的鬼，这是我的命。” 她说这样的话，段小涯就连苛责她的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为了自己的民族，出卖自己的男人，你能说她做错了吗？ 这世上的对错，原本就不是那么容易分的。 就比如抗战时期，为了打入敌方内部，有多少特务间谍，还和东瀛女人结婚生子，趁机获取情报，对于那个女人，无疑是不公平的，但民族大义在前，又能苛责他们什么？ 段小涯不愿苛责，因为对于夜郎族而言，她无疑是伟大的。 吉米缓缓起身，默默地往前走去，但是忽然停住脚步，接着身体向前倾了下去。 段小涯吃了一惊，急忙冲了上去，翻开急忙的身体，看到心口插了一把毒针，她自尽了。 墨水心轻轻一叹：“世上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段小涯感伤一回，知道吉米是没办法选择他和夜郎族，是选爱情，还是选民族？ 大部分男人会选民族，大部分女人会选爱情，但世事无绝对。 只要不是特别自私的人，遇到这种选择都会纠结。 “对了，刚才多谢你了。”段小涯扭头对墨水心道一声谢。 墨水心神色清冷：“不谢，我知道你对胭脂帮有恩，算是报恩了吧。” 段小涯不由诧异，他对胭脂帮哪里有恩？ 虽然夜郎族和胭脂帮相互看对方不顺眼已经很久了，但如果没有他从中作梗，这一场仗未必打得起来。 可以说，完全是因为他，才会导致胭脂帮分裂，墨清歌惨死，墨水心为什么还要谢他？ 这件事墨血心是知道的，只是后来段小涯不忍看她死在夜哥舒和白芳菲手里，才给她指了一条明路，让她从安全的道路逃走。 看来，墨血心没有把事情的原委完全告诉墨水心，只说了他帮助胭脂帮的事，却没说他怎么加害胭脂帮的。 “对了，水心小姐，你这音蛊真的能把声音练成蛊吗？” “这没什么难的。”墨水心神色平静，没有特意地装逼，“天地万物，都可以被练成蛊，就连人都可以练成活人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所谓音蛊，只要是控制对手生理和心理两部分。你知道灵山的‘箫韶九成’吗？” “听过。”箫韶九成就是丁山的技能，丁山身为灵山的巫咸长老，曾以箫声替段小涯催眠胭脂帮的爱别离蛊。 “这种箫声可以催眠蛊虫，而我的音蛊恰好相反，是为了唤醒人身体内的蛊虫。每个人身上都有蛊，正如每个人身上都有细菌一样，只是它们处于沉睡状态，或者一小部分的蛊，对人的身体害处并不大，因为通过几万年的进化，人体已经免疫了。但如果一块被唤醒了，那种痛苦不是谁都可以承受的。” 段小涯目瞪口呆，我去，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不过墨水心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蛊其实说白了就是一种病毒，只是现代的医学还不足以研究它们，所以显得比较神秘，但对蛊门中人而言，却一点都不神秘，他们天天与之打交道。 每个人身上都有病毒，有些病毒就可以被称之为蛊，或者说，所有的病毒都可以被称之为蛊。 这些病毒一旦被墨水心的箫声唤醒，并且变得强大，发挥出了它们应有的力量，人体就承受不住了。 “你刚才说，你的音蛊控制的是生理和心理两部分，那么控制心理又是怎么控制？” 墨水心轻轻一笑：“你倒还真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告诉你也无妨，心理其实也是有病毒的，否则怎么会有心理疾病？这些被我们称之为心蛊，我的箫声可以唤醒人的情绪，就是唤醒心理的蛊。人会产生各种各样剧烈的情绪，一般人都扛不住的，我能让人瞬间产生自杀的念头，就像得了抑郁症一样。” “难道音蛊就没有破解之法了吗？” “有也不会告诉你的。” 段小涯笑了笑，并不言语。 同时对蛊门多了一种敬畏的心理，华夏几千年流传下来的文化，自然有它存在的理由。 譬如蛊，就是华夏的一种文化，而蛊门是最好的传承者。 它们有着深厚的积淀，不是目前的科技可以对抗的。 第1835章 知识就是力量 这边段小涯和墨水心正在说话，那边墨血心带领的胭脂帮和夜郎族正在拼的你死我活。 胭脂帮弟子带着复仇的使命，一路冲杀而去，而夜郎族的族长刚刚惨死，士气正是低落的时候，很快就坚守不住了。 墨血心高喝一声：“姐妹们，给我冲杀过去！” 面对胭脂帮的凶悍，夜郎族弟子纷纷逃窜，忽见远处周召南提着一柄镰刀，带着十几个人冲了过来。 墨血心不由心头一震，恍若隔世：“召南？” 周召南像是完全不认识墨血心似的，一刀就朝墨血心劈了下来。 墨血心迅速向后跃开一步，叫道：“召南，是我啊，墨血心！” “墨血心？”周召南脑仁忽的一疼，像是想起什么，但这一段记忆对他来说，实在太痛苦了。 不是记忆本身的痛苦，而是想要想起这一段记忆，他会变得极其痛苦，于是他便不去想，把刀一翻，直接朝着墨血心削了过去。 墨血心再度向后跃开一步，叫道：“召南，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吗？” 周召南更不打话，呼呼呼，一连三刀劈向墨血心。 墨血心面对自己曾经深爱的男人，她不能对他动手，只能闪躲。 “谁也不许后退！”周召南高声一喝，并且身先士卒，镰刀一转，已经结果了一个人的性命。 墨血心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召南：“召南，你到底怎么了？我是墨血心啊，你不记得咱们一起的事了吗？你知道我找你找的多苦吗？” 不知为何，一旦提起墨血心这个名字，周召南就会头痛欲裂，他恨恨地瞪视墨血心：“你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只知道，你是胭脂帮的人，我是夜郎族的人，你是我的敌人！” “你怎么会是夜郎族的人？你根本和蛊门没有任何瓜葛！” “别在说了，拿命来吧！”周召南纵身跃起，一刀朝着墨血心劈了下去。 墨血心斜身避开，一刀砍在地面，继而周召南把刀一翻，连番地削向墨血心，一刀快似一刀，刀刀都是冲着她的要害去的。 与此同时，周召南身边的几个弟子，也都围了上来，把墨血心团团困住。 胭脂帮弟子冲杀过来，现场又乱成了一团。 碗儿寨本是夜郎族的地盘，人数本较胭脂帮来的要多，此刻陆陆续续地赶来一些，吴伟和顾伟各自带着一队弟子过来帮忙，左右包抄过来。 一下又成了势均力敌的局面。 墨血心与周召南且战且退，她深信周召南一定被施了什么邪法，否则就算他心里不爱她，也决计不会忘了她。 毕竟两人当时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短。 “受死！”周召南横削一刀，正中墨血心小腹。 周召南刀上有毒，墨血心捂着伤口，不由往后一退，不得已放出几条火蜈蚣，她仍不愿意伤他，所以放出的都是低级的毒物。 周召南镰刀狂舞，刀风涌动，火蜈蚣纷纷落地。 这个时候，段小涯和墨水心才急急忙忙地赶过来，眼见周召南一刀劈来，段小涯立即施展逍遥游身法，闪到墨血心身边，把她朝着身后一带，一脚踢了过去。 周召南顿时跌了出去，半天站不起来。 段小涯刚要上前结果了他，墨血心忽然叫道：“不要伤了他！” 段小涯只能停下脚步，他知道墨血心和周召南两人之前的事，不由暗暗叹息，回头望了墨血心一眼：“他应该被人给催眠了，记忆都被抹杀了。” 墨水心迅速地给墨血心解毒，然后吩咐一个弟子，帮她包扎伤口。 周召南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不由傻了眼了，问道：“你又是谁？” “墨水心。” “你是她妹妹？” “没错。” “好，我先杀了你！” 墨水心冷笑一声：“只怕你没那样的本事。”随即拿出竹箫，轻轻吹出几个音符。 周召南不由惨叫一声，身体软了下来，拿刀撑着地面，恨恨地道：“你……你这又是什么妖法？” “看来夜哥舒并没有依照诺言，解散你们。”墨水心神色一凛，“我本想念在蛊门同气连枝的份上，网开一面，但她并不领我的情，就怪不得我了！” 随即箫声再度响起，无数夜郎族弟子倒了下去，惨叫连连，异常痛苦。 段小涯暗暗惊奇，这音蛊果然厉害，厉害之处还不在于它的威力，还在于它能分辨，胭脂帮弟子也同样听到了箫声，可是他们一点事情更没有。 墨血心叫道：“妹妹，不要伤了召南，他只是被人催眠了。” “姐姐，你何必对一个负心男子念念不忘？” “妹妹，你从小在禁地修行，你不会懂的，等你什么时候遇到一个男人，你就会明白了。”墨血心无限哀伤地说。 墨水心神色清冷，但她这个时候，忽然回头看了段小涯一眼。 段小涯心头不由一震，我去，什么情况？不会看上他了吧？他跟她不过刚刚认识而已，也没做过什么让她一见钟情的举动，这没理由的。 要有，也不过是妙僧的情劫而已。 喵了个咪，小和尚的情劫真是无处不在。 墨水心看了段小涯一眼，又立即回过头来，对周召南道：“你走吧，我不杀你。” 周召南看着满地打滚的夜郎族弟子，知道墨水心的厉害，把手一招：“大家跟我撤退！” 夜郎族弟子纷纷跟着周召南逃窜，墨血心望着周召南离去的背影，默然低头，过了一会儿，她又回头望向段小涯：“狗蛋，你说他是被催眠的，是何人做的？” “夜郎族好像收纳了一个人，叫齐振宇的，是个心理学家，他会催眠，我想周召南就是被他洗脑了。”早在西呼国的时候，时不利就是被齐振宇洗脑的，所以段小涯很清楚齐振宇的能力。 一个身手平平的家伙，竟然也能掀起轩然大波，这是段小涯万万没有想到的，看来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说的一点不错。 这世上除了武道之外，还有很多力量，科技的力量，道德的力量，这些力量远比武道的力量要大的多。 第1836章 女尊男卑 等到夜郎族弟子全部逃光之后，段小涯猛然想起，他还没拿回药王鼎，刚才就该抓住夜哥舒问个明白。 族长和时不利死后，现在知道药王鼎下落的，也就只有夜哥舒了。 不过当时墨水心在场，他没问也是合理的，毕竟药王鼎的威力太大，谁知道墨水心知道之后，会不会起了觊觎之心？ “小迪，你带人去找齐振宇，抓几个夜郎族的弟子问一问。”墨血心心系周召南，听说他被齐振宇催眠，必须要把齐振宇找回来，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把周召南的记忆找回来。 但其实，段小涯也可以帮周召南找回记忆，之前他就帮时不利找回过记忆，只是这些话，段小涯并没有对墨血心说。 现在他不大愿意插手这些闲事了。 “狗蛋，借一步说话。”墨血心忽然又对段小涯道。 段小涯随她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没有胭脂帮的人跟着，料想墨血心和他说的一定是十分要紧的事，并且需要避开众人。 “胭脂帮有此浩劫，全部都是你一手策划的，是不是？” “可以这么说吧。”段小涯倒也不怕承认，但心里已经暗暗戒备，如果墨血心想要追究这件事，光是墨水心的音蛊，他就逃不了。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段小涯轻轻一笑：“你要杀我，刚才为什么又救我？”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信吗？” “……” 我去，什么情况，还有这种操作？ 虽然曾经和她有过暧昧，但那个时候他的身份是段小涯，现在他是狗蛋。 墨血心不会也是妙僧情劫的一部分吧？ 当年海蓝珠与妙僧的情缘未续，难道死后转到她的徒子徒孙身上？ 墨血心、墨水心一对完美的双胞胎姐妹，如果一起扑倒，那种滋味如何？段小涯不由胡思乱想起来，但胡思乱想之后，他得出一个结论，他一定会被俩姐妹毒死。 “你不相信我说的吗？”墨血心盈盈地注视着他。 “不是，墨大小姐，你不是对周召南……你不能脚踏两只船不是？” 墨血心黯然一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像我以前的一个朋友。” “是什么样的朋友？” “说不清楚。我们曾经是敌人，后来又好像成了朋友，可是又不像朋友，变成亦敌亦友的关系。他和周召南不一样，周召南完全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我承认我放不下他，可是对他的感情……好像在遇到他之后，就没有那么强烈了。这种感觉你懂吗？” 段小涯摇了摇头，情之一字，他不想太去深究，因为他现在最烦的就是情，他已经被情所累，永远渡不完妙僧的情劫。 就现阶段而言，他爱女人的肉，胜过女人的情。 江湖儿女，本来就该洒脱，和世俗的男女大有不同，他们多半心里是没有家的，只有一个江湖。 “你们男人可以乱搞，女人为什么就不可以呢？”墨血心说出大部分女人的心声。 段小涯一愣：“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想把他和周召南一起收了吧？ “我现在已经遵从我妈的吩咐，解除了胭脂帮的陋规，允许胭脂帮弟子嫁娶自由，蛊奴也不再是从前那种卑贱的地位，他们和女弟子一样，享有同样的待遇。” “于是呢？” “也就是说，我现在可以自由地喜欢一个人。” “可是你现在喜欢的是两个人。” 墨血心傲慢地道：“那又如何？我是胭脂帮的帮主，以我的地位，想要两个男人又如何？你们男人一旦有了地位和权势之后，不也是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吗？”胭脂帮是女权帮派，墨血心从小就在那样的环境长大，说出这样的话，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但身为直男的段小涯，完全接受不了这种言论，笑道：“墨大小姐，你可能找错人了，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我接受不了女尊男卑的生活，我不愿意和另外一个男人分享一个女人。” “那你呢，我就不信你没有其他女朋友。” 段小涯笑了笑：“没错，我确实交过很多女朋友，可是双方都是自愿的，但你现在是在强迫我，这就是你我的区别。” 墨血心缓了口气，又想了想，叹了口气：“也罢，我不勉强你，但让你留下来帮我的忙，总不成问题吧？” “你还信得过我吗？” “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听我的话。” “用蛊吗？” 墨血心意识到段小涯很不简单，聪明的人总不会太简单的，她也不必跟他绕圈子，点了点头：“没错，你之前可是我的蛊奴，以蛊控制你，又有什么奇怪？可我并不想走到这一步，因为你是人才，有你的帮助，胭脂帮一定可以统一蛊门，继而统领外八行，称霸江湖。” 段小涯没有料到，墨血心也有这样的野心，他叹道：“墨大小姐，你知道之前我为什么要怂恿夜郎族和胭脂帮争斗吗？” “这也正是我想问你的问题，难道你在胭脂帮，我对你不好吗？你要知道，我对其他蛊奴，可从来没像对你一样那么尊重。” “你们为了一个比毒大会，搞得盘城生灵涂炭，那些都是无辜的百姓，不是什么江湖中人。你们视人命为草芥，如果让你们统一了蛊门，称霸江湖，我不敢想象还会造成什么样的浩劫。” “我统一了蛊门之后，自然会约束属下，这个你可以放心。”墨血心很有自信地道。 “哼，人的野心会膨胀的，你统一了蛊门，就想统一外八行，统一了外八行，还想称霸江湖。你想过又要造成多大的伤亡吗？我之所以要消灭蛊门，就是为了消灭你们的野心。墨大小姐，我劝你一句，放弃吧。” “你也让我放弃？” 段小涯注意到她的用词，“也”，说明还有其他人这么劝过她，问道：“还有说让你放弃？” “是水心，她从小就被关在禁地修炼，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她没有任何野心，只想保住胭脂帮的基业。可她并不明白，我们如果不称霸，夜郎族就会称霸，其他帮派也会称霸，到时我们的基业最终还是保不住！” “为什么不能和平相处？” 第1837章 爱与自由 “和平？”墨血心冷笑一声，“江湖会有和平吗？” “会有的，只是你不相信而已。” “那你告诉我，和平在哪儿？” “在不远的将来，这需要我们每个人共同努力。”段小涯其实也不确信，江湖会有和平，但这是他的一个梦想，也是身为灵山少主的使命。 他相信，通过努力奋斗，江湖会是一片净土，没有杀戮和征伐，只有爱与自由。 “墨大小姐，你还想杀我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了？”墨血心其实心里清楚，就算没有段小涯，夜郎族和胭脂帮迟早也会有一战，段小涯只不过催化了这一场战争而已。 “那行，既然你不杀我，我就先告辞了。” 墨血心急道：“你去哪儿？” “走到哪儿就去哪儿。” 段小涯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他必须尽快地离开胭脂帮，因为他发现墨家姐妹很有可能也是妙僧的情劫所在。 他不愿意再渡这些莫名其妙的情劫，他不忍再有女人为他伤亡。 他以为渡情劫是替妙僧来补偿她们的，但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的，他只是来替妙僧完成没有完成的情缘，至于这一段情的结果，并不是他能控制的。 情缘了解，是不问结果的，要的只是那个过程。 一段情缘，就像一条跑道，只要跑到终点就可以了，至于你是怎么跑的，有没有犯规，或者有没有受伤，到了终点得了多少名次，这些都不重要。 …… 段小涯找了一家酒吧，痛快地喝了一场，现在夜郎族和胭脂帮两败俱伤，蛊门元气大伤，比毒大会也不能再继续了。 他想这个时候该去找蒙医生了，一同治疗那些被蛊门荼毒的百姓。 但是出了酒吧的时候，就被两辆汽车呈夹角地给拦住，车上一共跳下六个人，两女四男，两个女的一老一少，四个男人都在三四十岁。 盘城是个小城，一到夜里，几乎看不到人影儿，街上空荡荡，凉风从街头吹到街尾。 “几位，几个意思？”段小涯趁着醉意斜睨众人。 “《鲁班书》在不在你身上？”一个白胖男人中气十足地问。 段小涯剑眉一挑：“机关门的人？” “我们是墨家弟子。” “墨家？机关门墨派？” 一个矮个子脾气暴躁地道：“少废话，把《鲁班书》交出来！” 段小涯笑了起来：“你们也太无耻了吧？《鲁班书》是机关门鲁派的东西，如果鲁派来抢，还说得过去。你们墨派来抢，是不是有点不要脸了？” 那个老妇手里持着一根树根制作的手杖，冷冷地道：“《鲁班书》落在我们墨派手里，总比落在你们这个外人手里要好。” “这个理由我不接受。” “你不接受也得接受，否则你要付出你不能承受的代价。” 段小涯这辈子听到的威胁太多，但没有一次放在心上，这一次也不例外，笑道：“噢，你倒说说，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龙婆，少跟他废话，制住他再说！” 矮个子犹如火炮一般，三句话没说完，猱身就扑向了段小涯。 段小涯见他扑来的身形，也就一般的修为而已，随意地抬起一脚，矮个子跌到马路对面。 龙婆不由一惊：“这小子有点儿门道，大伙儿一起上！” 于是剩下的无人一起扑了过来，段小涯腾空而起，双脚一扫，两个汉子跌了出去。 龙婆身边的少女抽出一对蝴蝶刀，朝着胯下直接砍到，段小涯现在身在半空，实在凶险至极，他没料到少女身上带刀，而且身为一个女人，小小年纪，竟然冲着他的关键部位开刀，太不像话了吧？ 说好的矜持呢？ 双脚一并，将她两柄蝴蝶刀一起夹住，少女想要抽刀，但好像力气总是不够，双刀被段小涯牢牢地踩到地面。 “喂，小丫头，你这是要守活寡吗？” 少女一愣：“什么守活寡？胡说八道。”她一时没有理解段小涯话里的意思，只觉得这家伙说话莫名其妙，估计是酒喝高了的缘故。 “你要我断子绝孙，你不就守活寡了吗？” “你——”少女俏脸一红，终于明白对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白胖男人忽的一拳朝着段小涯打到，段小涯随手一挥，一股劲风发出，就已卷住对方拳势。白胖男人明明用尽了全力打出了这一拳，但此刻拳头却难以递出半分，段小涯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一脚踢在他的小腹。 白胖男人肥胖的身体倒翻出去，跌在车顶，又从车顶跌了下来，狼狈不堪。 段小涯淡淡一笑：“你们机关门的武道修为不行，还是回去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龙婆手杖一挥，朝着段小涯兜头劈到。 这一杖劲力十足，远胜众人，段小涯听见破空之声，不由向后一撤，一杖砸在地面。 但龙婆就连停顿的工夫都没有，接着手杖撑起身体，一跃而起，双脚朝着段小涯脑袋剪到。 段小涯一拳砸在对方脚底，龙婆不由往后跌去，身后两个汉子急忙接住。 龙婆心下骇然，这家伙年纪轻轻，武道修为竟已到了如此地步，怪不得前段时间鲁派两个弟子前去夺他的《鲁班书》，会惨死在他手里。 但其实，她得到的消息有误，鲁派两个弟子，是死在罗昆布下的机关下，和段小涯没有任何关系。 不过江湖就是这样，经常以讹传讹，谣言遍布，也不知道哪儿是真哪儿是假。 “这小子修为高深，武道对付不了他，以暗器伤他！”机关门除了机关，暗器也是一大手笔。 龙婆一声令下，少女双臂一张，把头一低，背后就如孔雀开屏似的，无数飞刀射了出来。 飞刀的劲道极强，以少女的武道修为根本打不出这样的劲道，估计是启动了背后的暗器机关。 段小涯急忙施展“逍遥游”步法，迅疾流星一般，避了过去，飞刀笃笃笃地插在酒吧的墙壁，有两枚直接奔着酒吧门口进去。 接着酒吧里面一片混乱，有人发出尖叫，显然是有人被误伤了。 第1838章 血滴子 酒吧之中有人冲了出来，肩头带着一把飞刀，咆哮地道：“谁呀，谁特么不长眼睛，飞刀乱射！” 但见门口马路之上，一群人正在打斗，又顿时没了言语，一见就知道他们不是一般人，因为一般人打架都是乱打一通，拼的就是一股狠劲，完全没有武道的招式。 眼前这一帮人则不一样，像是拍戏似的，飞来飞去，各种暗器层出不穷，那人为免被误伤，又灰溜溜地退回酒吧。 龙婆喝道：“含香，闪开！” 少女本与段小涯交手，听到之后，迅速往后一撤。接着，龙婆抡起手杖迅捷扑来。 段小涯的修为要比他们高出很多，他们就算群起而攻之都没有丝毫的胜算，龙婆此刻却让含香闪开，料想是要放大招了。 果然，龙婆手杖一转，杖头无数的细针射了出来，起初段小涯没有看清，杖头上面竟有无数密密麻麻的小孔，这是专门射针用的。 细针铺天盖地，加上是在夜里，光线暗淡，根本看不见细针打来的方向，段小涯只听嗤嗤轻响，急忙往后一掠，身后就是一辆汽车，他迅速一个翻身，落在车后。 嗤嗤嗤。 车身被细针射满，就像做了一次针灸似的。 段小涯暗暗心惊，车身是铁皮，龙婆的细针竟然能够直接钉在上面，可见她手杖的机关力道有多大。 “看我的！” 白胖男人大喝一声，右手一甩，一只血滴子飞了过来。 血滴子是一种专门取人首级的兵器，像是一只铁帽子，只要罩在人的脑袋，铁帽子内部就会伸出无数的铁齿，一旦咬合，能把整个脑袋咬断。 血滴子是用一条铁链连接，另外一端抓在白胖男人手里，借以控制血滴子的方向和力道。 段小涯抬头一见，血滴子已经朝着脑袋罩落，速度之快，远胜一般的兵器，因为一般的兵器，主要是靠使用兵器之人的力道调动速度，但白胖男人的血滴子显然经过改良，内部增加了加速器。 段小涯不敢小觑，立即施展“逍遥游”身法，避开血滴子的攻击。 白胖男人迅速跳了出去，操纵手中的铁链，血滴子在空中急剧地旋转，听见一阵机械运转的声音，帽檐伸出无数的铁齿，朝着段小涯横削过来。 当！ 段小涯一记御风刀砍了过去，但是血滴子只是微微一震，往下一沉，攻势稍微缓了一下而已。很快，又重新卷土而来，声若破风一般，呼啸地席卷过来，直奔段小涯咽喉。 血滴子铁齿锋利，黑夜之中，仍旧闪着微弱的寒光，咽喉只要被它碰上，必然气绝身亡。 “把《鲁班书》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一马！”白胖男人极其嚣张地道。 段小涯冷笑一声：“就凭这点道行，就要让老子投降，你们未免太天真了吧？” 身形一起，一脚踏在血滴子上方，血滴子受到他的重力，不由又是往下一沉，这一次直接被段小涯踏在地面。 但是白胖男人一点都不紧张，血滴子上面布满小孔，小孔又纷纷射出细针。 段小涯急忙向后一个翻身，不想龙婆又从背后攻到，一杖朝他背后打到。段小涯闻到背后风动，低头避开，龙婆一杖砸向血滴子。 龙婆本来想要收杖，但是段小涯一脚踢在她的手肘，让他手杖不由往前又送了一分，杖头直接被飞来的血滴子绞了进去。 白胖男子见状，迅速想要收回血滴子。 但他一旦起了收势，段小涯已经发动攻势，这个时候白胖男人想要发动攻势，或者防守，都已经来不及了，毕竟段小涯的“逍遥游”不是盖的。 一脚踢在白胖男人太阳穴上，直接把人踢昏过去。 血滴子就如无人驾驶的飞机似的，半空打了个旋，直接陨落，冒烟的铁齿刮过车头，竟把半边车头直接刮破，汽车发动警报，呜呜地叫。 龙婆知道段小涯的厉害，心中颇为忌惮，招呼含香：“把小高扶起来，咱们先撤！” 少女含香扶着白胖男人，不料对方太重，一时没能扶起，另外一个汉子急忙过来帮忙，把他塞进车里。 众人开车迅速离去。 段小涯无奈叹了口气，掏出一根香烟点燃。 …… 又在之前的林峰旅馆订了一个房间，段小涯拿出《鲁班书》又研究一下，但是好多东西都看不懂，只能借助妙僧的神识加以理解。 次日起来，刚一出门，就见一副熟悉的面孔，是东瀛忍者组织的人。 这一次带队的是源织香，自从山本由纪夫被段小涯干掉之后，源织香没了对头，就在组织之中恢复了地位。 一行总共无人，除了源织香，段小涯全部认识。 但现在段小涯改头换面，源织香也不认识他，段小涯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从她身边漫不经心地走过，源织香也不怀疑。 “忍者出现在盘城这样的小城市，到底所为何来？”段小涯不由陷入沉思。 等到源织香一行出来，段小涯打了辆车，偷偷跟了上去。 不久，就见源织香等人朝着盘山开去。 莫非是冲着夜郎宝藏而来吗？ 正在想着，前面的那辆面包车停了下来，一个平头青年跳下车来，拦住段小涯的车。 “喂，不要命了！”出租车司机急忙踩了刹车。 平头青年一动不动，挡在身前，直挺挺地站路中间，面无表情。 山路狭窄，勉为其难地只能容两辆车，路中间被他挡住，根本就开不过去。 出租车司机狂按喇叭，对方不为所动，他也是个暴脾气，不由跳下车来，冲他吼道：“我说兄弟，你特么有病吧？杵这儿干嘛呢，挡路呢？” 平头青年夹着东瀛口音生硬地道：“你们跟踪我们，是干什么地？” “谁跟踪你了？老子只是开出租的。”司机直接甩锅。 段小涯只能跳下车来，说道：“盘山又不是你们家的，你们可以上山，老子就不能上山吗？告诉你，这儿是华夏，华夏的地盘，老子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鬼子指手画脚？” 平头青年听他称呼他为小鬼子，不由微微一怔，难道他的口音真的这么明显吗？ 一般来说，外国人说华语，对于华人来说，口音没有什么差别，反正都听不大懂，谁会去纠结？ 但段小涯一早就知道他们的身份，想要判断他们的国籍，也就没什么难度了。 第1839章 老乔 “别跟着我们，否则……”平头青年停顿了一下，但眼神已经透出凶光，那种意思已经十分明了，如果段小涯继续跟踪他们，那就是一个死。 出租车司机也听出平头青年是个老外，一个老外这么嚣张，他也有些受不了了，马勒戈壁，这儿可是华夏，什么时候轮到一个老外这么嚣张？ “我就跟着你们，你们能让老子怎么着吧？”司机叉腰说道。 平头青年不慌不忙，从身后拔出一柄忍刀：“这儿……很偏僻，你们死这儿，也没有人知道……” “我艹，动刀子是不是？”司机不由往后一退，并且拉着段小涯，顿时怂了，现在的老外都特么这么蛮的吗？ 平头青年忍刀已朝司机刺到。 段小涯迅速推开司机，伸手一格，格在平头青年的手臂，随即一脚踢在他的下盘。 平头青年应声倒地，他也没料到段小涯竟是练家子，所以这一刀根本没显出他真正的实力。随即一跃而起，忍刀呼啸地刺向段小涯，这一刀比之前的一刀快了三倍。 但是再快也没用，段小涯比他更快，在他忍刀未到之前，身影已经蹿到他的身侧，一掌砍在他的颈动脉。 平头青年跌了出去，若非抓住路边的围栏，早已滚落山路旁边的山坡。 源织香从车里走下来，轻轻喝道：“小松君，住手。”她说的是东瀛话。 但对段小涯，她又恢复了华语，她曾在苍城开门做生意，所以华语难不倒她。 “这位先生，请问怎么称呼？” “狗蛋。” 源织香微微皱起眉头，显然对这个名字有些意外，而且不大满意，甚至怀疑是不是他的真名。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其貌不扬的青年，竟有如此的身手。要知一般的人，根本就躲不过她手底下忍者的一刀，就算只是一个下忍。 “你们一直跟着我们，到底为了什么？” 段小涯冷笑：“谁说我们跟着你们，我们不能上山吗？” “你们上山为了什么？” “要你管？” 源织香手里出现一柄忍刀：“狗蛋先生，我们上山是有要事要办，请你不要跟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段小涯倒也不怕她不客气，她的实力他是清楚的，早在西呼国的时候，就不是他的对手，何况现在他的修为越来越深，源织香更不是他的对手了。 但是忽然想到，如果一直跟着他们，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就没那么容易弄清楚了。 他们必然是有什么私密的事要办，所以才会如此鬼鬼祟祟，有外人在，自然就会隐瞒。 “哼，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小娘们儿，算你厉害。”段小涯招呼司机上车。 司机见对方有五个人，而他们只有两个人，从人数上看，确实没有优势，打起来只怕会吃亏，所以迅速上车。 但他仍旧郁郁不平，骂道：“他大爷的，什么时候轮到老外在华夏这么嚣张了？要不是今儿哥们儿来大姨夫了，身体状况不好，非要跟他们干一场不可。” 段小涯诧异地望着他，我去，还能来大姨夫，这种操作一辈子都没见过。 司机调转车头，朝着山下开去，转了个弯，开到半途，段小涯忽然让他停车。 “咋了？你不下山？” 段小涯付了车钱，说道：“你自己开下山吧。我去探探情况。” “兄弟，他们好像不是善类，你一个人行不行？” 段小涯笑道：“放心，在自己国家，难道还怕被几个老外欺负了不成？” “那你小心一点。” 司机开车离去。 段小涯迅速蹿上旁边的树林，朝着山上奔跑而去。 虽然现在不敢确定，但段小涯已经猜测，他们十有八九是冲着夜郎宝藏去的。 之前他来盘山的时候，见到时不利带着几个考古专家，正在探索一个山洞，那个山洞好像发现了夜郎文字的石碑，至于和夜郎宝藏有没有关系，现在还不清楚。 毕竟之前听说夜郎宝藏是在地下陵，而山洞是在山上，好像有些出入。 过了一会儿，又来到之前的山洞，门口两个忍者把守，段小涯料想源织香等人已经钻入洞中。 段小涯躲在一棵大树的后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忽见夜哥舒和白芳菲出现，带着数十名的弟子。 源织香从山洞里出来，与夜哥舒握了握手，两人好像认识。 段小涯暗想，莫非夜哥舒和忍者组织勾结了吗？ “源夫人，想不到你来的这么快。”夜哥舒说了一句东瀛话。 段小涯虽然听不懂讲什么，但心下却暗暗诧异，夜哥舒怎么会说东瀛话？ 虽说这个年头，会几门外语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夜哥舒说的东瀛话太流利了，好像在说母语似的。 源织香笑道：“接到夜小姐的消息，夜孤星阁下就立即派我过来了。” “好，我跟你引荐一下。”夜哥舒说着，又招呼着白芳菲过来。 然后她又用华语道：“这位是胭脂帮的帮主白芳菲，这位是我在东瀛认识的朋友，她叫源织香。” 源织香和白芳菲握了握手，用华语道：“胭脂帮的蛊毒天下闻名，我是久仰的很。” 白芳菲只有谦逊了一句，但心里也在纳闷，夜郎族怎么和东瀛人还有交集？ 接着源织香又以东瀛话和夜哥舒交流，说的都是有关夜郎宝藏的事情，他们也不回避众人，反正说的都是东瀛话，除了夜哥舒和她带来的手下，外人也听不懂。 段小涯就更听不懂了。 只是他重新看到白芳菲，难免有些意外，上次赤燕铃陀和都灵花师徒来找白芳菲算账，现在白芳菲活着，说明她们很有可能已经遇难。 赤燕铃陀虽然制毒炼蛊是一流的，但她缺少临敌经验，只能适合躲在幕后，一旦走到阵前对敌，她却未必能如白芳菲。何况，白芳菲人多势众，成立了胭脂帮的伪政权，一大帮的人为她卖命，这不是赤燕铃陀能比的。 夜哥舒和源织香说了一会儿，又从人群中引了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出来：“这位是乔老，他是研究夜郎文化的专家，石碑已经挖出来了，现在都在盘山顶上，他和专家团的人正在破解文字的意义。” 源织香又和乔老握了握手：“石碑的秘密，有劳你们多多费心。” 第1840章 石碑的秘密 段小涯看着源织香、夜哥舒、白芳菲一行上了盘山顶，也偷偷地尾随过去，盘山顶他是熟悉的，只是现在房屋都被大火烧毁，能住的没有几间。 乔老为首的专家团被安排在之前段小涯住的房屋之中，除了乔老之外，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和一男一女两个青年。 源织香就像领导人巡视似的，一一问好。 乔老介绍，中年男人叫老葛，是他的得力助手，而两个青年则是考古界的精英，男的叫车泉，女的叫周宛瑜。 几张并排起来的八仙桌上，摆放着几块石碑，其中一块是整块的，剩下的都是拼凑起来的。 乔老拿了拓本过来，说道：“源夫人，这些都是从石碑上拓下来的，你看看。” 都是夜郎文字，源织香也看不懂，问道：“上面讲的是什么意思？” 乔老刚要开口，车泉站了起来：“等一下。” 源夫人望向车泉，笑道：“车博士，你有什么见教？” “我想知道，你们又是什么人？” “我们是什么人，重要吗？”源织香浅笑盈盈。 “你们绑架我们，到底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盗墓吗？” “夜郎古国之谜，难道你们不想知道吗？你们都是考古界的精英，我不信你们对夜郎古国的文化没有一点好奇心。现在你们看到曙光了，两千年前的文化将要重现于世，你们难道没有一点激情吗？” 夜郎石碑的出现，确实让他们很激动，所以他们当初被夜哥舒绑架，一点都没防备。 他们都发疯了，古西域文化一直充满神秘，就像一个性感的女神，一直吸引着考古界探索，探索，不停地探索。 夜郎古国的研究，又是古西域文化研究重要的一环，他们听说夜郎石碑的出现，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就被夜哥舒邀请上山。 但没想到，竟被控制了。 “这些石碑都是国家的，你们不能占为己有。”车泉正色地道。 源织香笑道：“我不要这些石碑，我们只要石碑的内容。” “石碑的内容，我们也不会告诉你的。” “是吗？”源织香淡淡一笑，望向乔老。 乔老忙道：“源夫人，车泉是年轻人，不知轻重，请你包涵。” 车泉怒道：“乔老，是你不知轻重，还是我不知轻重？万一他们是盗墓贼可怎么办？” 老葛喝道：“车泉，给我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车泉伤心欲绝，看着乔老和老葛：“我一直很尊重你们，没想到……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源织香笑道：“车博士，看来你是不愿意配合了？”她又朝着夜哥舒望了一眼。 夜哥舒轻轻一笑：“现在石碑的内容已经破解出来，留你也没什么用了。”说罢，手中一弹，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弹入车泉嘴里。 车泉吃了一惊：“你给我吃了什么？” “待会儿就知道了。” 车泉只觉有一条小虫，在他体内蹿来蹿去，不由面如土色，而且小虫似乎越来越多，体内剧痛传来，他不由捂着肚子，痛苦地蹲了下去。 先是蹲着，之后就满地打滚了。 乔老急忙求情：“夜小姐，破解石碑的秘密，车泉也出了很多力，求你大人有大量，放过他吧？” 夜哥舒淡淡地道：“来不及了。” 乔老低头一看，车泉蜷缩在地，已经一动不动。 周宛瑜哆哆嗦嗦地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没有任何气息，更奇怪的是，一个鼻孔之中，竟有一只小虫爬了出来，虫子是黑褐色的，似乎带着甲壳，嘴巴生出一对剪刀似的尖牙。 “这……这……”周宛瑜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车泉鼻孔陆续地钻出小虫，吓得差点没叫出声。 源织香像是没事人一样，望向乔老：“乔老，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石碑的内容了吧？” “石碑是夜郎古国的祭文。” “祭文？” 乔老轻轻点头：“没错，按照夜郎古国的习俗，他们除了祭拜天地之外，也会祭拜鬼神。祭文上说，有个叫竹的君王，就长眠在盘山脚下，建了一个地下陵，夜郎古国的王室成员，世世代代都会来此祭拜。” “地下陵？很好，终于说到重点了。还有没有什么信息？” “祭文上说，谁敢打扰竹王安息，谁就会受到诅咒。” 源织香轻蔑一笑：“诅咒？我从来不信这些。” “源夫人说的是，我们考古人员，素来也不相信这些，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 “说说，地下陵的具体位置在哪儿？” “这个需要进一步的考察。” “好，再给你们几天时间，最好要快一点，因为我没什么耐心。” 老乔唯唯诺诺，望了车泉的尸体一眼，不敢言语。 源织香走了出来，夜哥舒跟在左右，吩咐几个弟子把守，看着他们。 忽的源织香喝道：“谁？”不由回头望去。 段小涯坐在屋脊之上，翘着二郎脚抽着一根香烟。 “又是你？” “没错，是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段小涯嬉皮笑脸。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来闯，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段小涯笑道：“早就不耐烦了，奈何阎王爷不收我。”这话倒也没错，每次他死，妙僧都能把他的意识体送回，就算肉身被毁，也能借尸还魂。 “狗蛋！”夜哥舒恨恨咬牙，夜郎族之所以会落得如此下场，很大一部分功劳都要记在这小子的头上。 夜哥舒骤然扑向屋顶，段小涯脚下一踏，却从屋顶落了下去，哗啦啦地带下一大片的瓦砾。 屋里的三个考古人员吃了一惊，段小涯已经搂过周宛瑜的细腰：“跟我走！”他之所以救周宛瑜，不管乔老和老葛，是觉得这两个老家伙太没节操了，为了活命和利益，竟然甘愿被人驱使。 知识分子就是没有骨气，虽然学问很大，为了人类的文明做了不少贡献，但是遇到强硬的人，只能乖乖听人使唤。 门口把手的四名弟子冲了进来，段小涯一脚一个，四人还没放出毒物，就被踢出门外。 段小涯搂着周宛瑜柔软的腰肢，直接冲了出去，夜哥舒也从屋顶落了下来，随即追了过来，喝道：“把他拦住！” 第1841章 不至于怀孕吧？ 白芳菲带着一帮弟子围了过来，现在他的手下已经不多了，抓回来的几个蛊奴，还没开始训练，根本就没什么战斗力。 段小涯一脚横扫，能扫倒七八个。 周宛瑜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她本来以为在劫难逃，想不到竟然有人从天而降，把她给救走了。 “嗖！” 白芳菲放出一只毒飞鼠，段小涯随手一记御风刀，就把毒飞鼠劈成两半。 背后，夜哥舒已经一掌拍了过来，段小涯回身出掌，忽然想到夜哥舒乃是用毒的高手，说不定掌中有毒，急忙把手一晃，变成一记御风刀，在她肩头砍落。 夜哥舒已经见识过了他的御风刀，虽然猜不出是什么名堂，但已有了防备，斜身一掠，避开一掌。 “狗蛋，今天你进的来，未必逃的出去！”夜哥舒仗着人多势众，并不忙着收拾段小涯。 源织香走了过来：“夜小姐，你认识这家伙？” “哼，这家伙屡次坏我好事，我想杀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的武功路数，倒是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刚才看到段小涯使出御风刀的时候，源织香早已想到，她和段小涯早就认识，曾经见过无数次段小涯使出御风刀，只是现在段小涯变了容貌，她认不出来而已。 源织香紧紧盯着段小涯：“你认识段小涯吗？” “段小涯是你的相好吗？”段小涯笑眯眯地问。 源织香微微一笑：“怎么样才算是相好？” “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吗？相好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他确实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让人又爱又恨，我曾经想笼络他，可他虽然好色，但原则性却很强。” 段小涯笑了笑：“那是你魅力不够，不是他原则性很强。” “我魅力不够？”源织香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夸张地笑了一下。 夜哥舒说道：“源夫人，少跟他废话，先拿下这家伙再说！” 源织香立即招呼四个忍者，朝着段小涯扑了过去，自己却不忙着出手，而是站在一旁，看着段小涯的武功路数。 她猜想此人和段小涯一定有着某种关系，不然他不可能会使段小涯的御风刀，要知御风刀可是失传很久的功法，一般人是不可能会的。 四名忍者，四把忍刀，一齐奔向段小涯。 段小涯怀里抱着周宛瑜，多有不便，只能往后一掠，随即御风刀横挥出去。 两声惨叫，两个忍者咽喉喷血，跌了出去。 剩下两个忍者不由一滞，都觉得段小涯十分古怪，他们从未见过有人随随便便一挥手，也没任何兵器和暗器，就能取人性命的。 但是他们是忍者，虽然忌惮段小涯，源织香既然下了命令，他们就不能退缩。 两人打出暗器，手里剑和苦无飞奔而来。 段小涯抱着周宛瑜，几个翻身，又把暗器全部躲开了，只是周宛瑜被翻来覆去，胃里早已翻江倒海，忍不住吐了起来。 “我就抱你一下，你不至于怀孕吧？”段小涯诧异地看着周宛瑜。 周宛瑜：“……”秀脸微微一红，这家伙在胡说什么呢？ 两个忍者赶了上来，忍刀直刺而来，段小涯抱着周宛瑜又是一个翻身，同时右脚横扫，一脚扫在一个忍者脑袋，这个忍者的脑袋又撞向旁边一个忍者的脑袋。 两个脑袋撞在一起，顿时委顿下来，头骨碎裂。 “你到底和段小涯什么关系？”源织香现在可以确信，眼前的狗蛋，他的武道功法与她之前认识的段小涯有着某种密切的联系。 她已拔出忍刀，疾似流星，直逼而来。 她是忍者组织的上忍，修为自然不是之前四个忍者可以比的，段小涯怀抱一个女人，也不敢大意，急忙施展“逍遥游”身法，避了过去。 源织香紧随而上，忍刀不离他的周身，同时夜哥舒也带着一帮弟子发动攻势。 段小涯险象环生，使出御风刀，连伤六名弟子，绕到一棵烧焦的老树之后，源织香一刀刺入树干。 霍的一声，树干直接爆裂，源织香的忍刀带人从树干穿过来，刀尖对准段小涯。 段小涯身体向后一仰，足尖一抬，正好踢在源织香手臂的尺神经上面，源织香手臂一麻，刀势顿时一缓。段小涯迅速将身一矮，一记扫堂腿直奔她的下盘，整个人被他踢翻了一个跟头。 但是源织香也不是泛泛之辈，随即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手中仍旧拿着忍刀，冷笑道：“你抱着一个女人，对你多有不便，不如我替你杀了她！”手中一扬，一枚苦无飞到。 段小涯斜身避开，源织香的忍刀又到。 刚才的暗器，只是让段小涯分心，源织香已经算准了他躲避的方位，忍刀迅捷而去。 但她还是低估了段小涯的身法，那一刀还是没有刺中，反而受了段小涯一记御风刀。 “源夫人，你没事吧？”夜哥舒赶到。 源织香摇了摇头：“务必擒住此人，否则地下陵的线索流传出去，对我们会有很大的不利。”毕竟这儿还是华夏的地盘，他们只是客场作战，一旦消息走漏，华夏江湖人士齐齐赶到，他们就要面对很大的局面。 华夏这个民族，她是了解的，虽然平常闲着没事，都喜欢窝里斗，可是一旦遇到外族势力的入侵，他们又会拧成一股绳，一致对外。 源织香点了下头，掏出一张黄符，咬破手指，在黄符上滴了一滴血珠，喝了一声：“去！”黄符竟然朝着段小涯奔了过来。 段小涯料想又是符蛊一类的邪术，不假思索，身形一闪，抓住一个弟子，朝着黄符掷去。 黄符直接从那个弟子的身体钻了进去，继而那个弟子身体一挺，就像冻僵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去，这不是和巫即长老的定身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吗？ 段小涯孤身奋斗，又带着一个毫无修为的女人，再斗下去，只怕会吃大亏，毕竟对方人多势众，夜哥舒和源织香又不是泛泛之辈。 于是背起周宛瑜，跃上一栋坍塌的房屋。 夜哥舒喝道：“追！”身先士卒，奔向房屋。 段小涯反手一记御风刀，夜哥舒不由一个翻身，从房屋跌了下来。 源织香又随即扑了上去，一掌拍到，段小涯回了一掌，二掌一沾，段小涯忽然运转芥子珠。 他换了肉身之后，无相宝珠已经无处可寻，但是芥子珠是他意识中的修为，只要一丝意识尚存，就能施展。 片刻之间，源织香的修为源源不断地朝着段小涯身体涌入。 源织香意识到不妙，急忙撤掌而回，段小涯趁机一记窝心脚踢过去，源织香曼妙的身影飞了起来，半空喷出一口鲜血。 “源夫人！”夜哥舒急忙伸手去接。 段小涯头也不回，背着周宛瑜从屋顶上飞落，一路狂奔而去。 第1842章 夏虫不可语冰 段小涯没有开车，知道夜哥舒如果派人开车来追，他背着一个人，必然是逃不过的。 于是他没朝大路走，而是直接奔向山林之中，经过上次的火烧山，原本郁郁葱葱的山林，现在已经不复存在，只有一些被烧焦的树干。 “喂，你真的叫狗蛋吗？”虽然这个名字极其普通，但周宛瑜却对此十分好奇，因为这个年代，像他这样的年纪，已经很少有人叫这样的名字了。 “如假包换。” 周宛瑜微微一笑：“你可以把我放下来了，他们没有追来。” 段小涯把她放下，朝着山下望了一眼，果然没有人影，估计都开车往大路追去了。 停了下来，他又点燃一根香烟。 “周小姐是吧？” “嗯，我叫周宛瑜。”她的眼睛很亮，闪闪地看着段小涯。 “考古学家？” “不敢当，只是一个研究生。”周宛瑜谦逊地道。 “你们有多少人被抓上山来？” “起初一共六个，现在连我在内，只剩三个了。”周宛瑜不由叹了口气，想到惨死的同伴，露出一丝感伤的神色。 “夜郎宝藏，真的藏在山脚下吗？” 周宛瑜警惕地道：“你问这个干嘛？” “你对我不需要有戒备，我不是盗墓贼，相反，我连考古都看不上。” “你为什么看不上考古？” “我始终觉得不该打扰死者的安息。” 周宛瑜解释：“考古是为了更好地保护文物。” “保护文物也不能打扰死者的安息。” “人都死了，只有一具骸骨而已，什么都没有了，安不安息他都不会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知道？”段小涯觉得好笑，这些自诩科学研究的人员就是可笑，因为他们无法感知另外一个世界，就可以当它不存在。 周宛瑜反问：“那你怎么证明他们存在呢？” “那你怎么证明他们不存在呢？” 周宛瑜一时语塞，但她从小的教育告诉他，这家伙就是在强词夺理。 段小涯笑了笑，吐出一口烟雾，也不跟她较真，现在他的性格渐渐变得平和，要在以前，他一定会跟她掰呲掰呲，现在他觉得这些都没有意义。 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跟她讲什么，都是鸡同鸭讲，所谓夏虫不可语冰，就是这个道理。 他经历过另外一个世界，而她没有经历过，两者之间没有一个共同点，如何沟通？ 过了一会儿，周宛瑜问道：“有没有手机？” “我去，你们考古界混的这么穷，连个手机都没有。” 周宛瑜白他一眼：“手机都被没收了，他们不许我们跟外界沟通。” 段小涯把手机丢给了她，她迅速按了三个按键：“喂，妖妖灵吗？” 段小涯愣了一下，他万没想到她会报警。 不过报警也好，这些事就交给警方来处理吧，虽然不求警方能够全部歼灭忍者组织和蛊门，但至少能够阻止他们盗墓。 虽然夜郎族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夜郎古国已经成为历史，他觉得不该打扰历史。 怕就怕在，一旦夜郎古国的秘密被发现，官方会派人来发掘。 过了一会儿，周宛瑜把事情跟警方交代清楚之后，把手机还给段小涯：“谢谢你狗蛋，今天多亏了你。” 段小涯淡淡地道：“不需要谢，路见不平而已。” “对了，你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人吗？我觉得好恐怖。”她想到车泉被毒死的惨状，不寒而栗。 “都是江湖中人。” “江湖？” 段小涯把烟蒂丢在脚下，一脚踩灭，说道：“我也是江湖中人。” “又不是武侠世界，哪儿来的江湖？”周宛瑜天真无邪地睁着一双大眼睛。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段小涯意兴阑珊，他忽然觉得江湖很累，可是天下何处不是江湖？ 人生在世，不论在哪个角落，都会很累的。 段小涯晃了晃神，回头对周宛瑜道：“咱们走吧，你还可以吗？” 周宛瑜点了点头，刚才死里逃生，精神倍增，她又跟着段小涯朝着山下走去。 段小涯没有再问夜郎宝藏的事，她不说，他也不想强迫，没得被她当成是盗墓贼。 一个小时之后，两人走到山下，看到无数警车朝着山上奔去，有几辆车标着特警的字样，看来这一次警方是大手笔出动了。 “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段小涯扭头对周宛瑜道。 周宛瑜本想他会送自己回去的，没想到他却撂下这么一句话，不禁心头有些失落，可是也不能死乞白赖地纠缠对方，让他硬要送自己回去，只能点了点头。 段小涯潇洒而去，再不回头。 …… 接着，段小涯又联系了蒙医生。 这些日子，虽然蒙医生没和段小涯见面，但一遇到重大的难题，还是会经常打电话来请教段小涯。 毕竟她和其他的权威人士不同，她很相信段小涯的医术。 那些权威人士绝对不会相信一个就连行医资格都没有的人，他们更加注重的是门第，是出身，以及医学成就，最好能够发表几篇引起轰动的论文。 但是段小涯这些都没有，自然是不够格的，即便段小涯的医术能把他们甩出好几条街。 蒙医生亲自开车来接，估计出来的急，她身上依旧穿着一件白大褂，有一种现代精英的风采，利落，干练，而且知性。 “你的事都忙完了吗？” “不知道忙没忙完。” “呃？” 段小涯轻轻一笑：“这事比较复杂，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说不清楚就别说了，今天我给你接风，待会儿再带你去特别研究中心。” “特别研究中心？” 蒙医生点了点头：“没错，是卫生部和国外的专家临时成立的，这一次的疾病风暴已经引起国际的重视。” 段小涯随着蒙医生上车，心头却依旧没法平静，蛊门的事完了吗？ 他不清楚，虽然夜郎族和胭脂帮两败俱伤，而且比毒大会随着胭脂帮的弃权，已经取消。 但是蛊门没有完全被歼灭，除了他见到的这些蛊门弟子，外头还有多少蛊门弟子，他也说不清楚。外八行本来就被历代统治者视为邪魔外道，邪魔外道自然不会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公众面前，他们善于隐藏，而且很有可能就藏在民间。 谁也发现不了。 外八行是一种文化，这种文化永远不会消亡，他们会减少，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出现，但他们永远都在。 第1843章 当自己家 蒙医生开车带着段小涯去了一家餐厅，这大概是盘城最好的餐厅，装潢也很豪华，但是可能并不多，显然，盘城的百姓没有多大的消费能力可以来这种地方。 而且盘城现在人心惶惶，有钱人早就不知道逃到哪儿去了。 吃饭的时候，蒙医生又问了段小涯很多医学方面的事情，顺便和他讨论一下那些蛊毒患者的病情。 饭后，蒙医生又把他带回宿舍。 “今天很晚了，明天我再向上头申请，给你安排一个房间，今晚你就跟我住在一起吧。” 段小涯一愣：“蒙医生，我事先申明，我是一个正经人，住在一起没有问题，但休想占我便宜，我一定会拼死抗争的。”他装逼的水平一向很高，说这些话的时候，竟然无比的认真。 蒙医生无奈地白他一眼：“放心，我有男朋友了，不会占你便宜的。” “上次你还没说你有男朋友呢，怎么这么快就有男朋友了？” “工作中认识的，他也是个医生，米国来的，叫斯洛特，这次国际专家团的成员。” 段小涯很不开心，奶奶的腿儿，几天时间没看着，就被一个老外给撬走了。 蒙医生的寝室总共两个房间，一个主卧，一个客卧，她找了一套睡衣递给他，说道：“这是斯洛特的睡衣，洗过的，你要不介意，就换上吧。” “算了，我不习惯穿老外的衣服。”段小涯随手把睡衣丢一边，因为睡衣比较大码，段小涯现在这具躯体只有一米七五的个头，穿上会很难看。 “行，你先洗个澡，我帮你整理一下房间。” 客卧没有卫生间，段小涯只有在客厅的卫生间洗澡，他素来是随遇而安的性格，所以也不拘谨，就像来自己家一样。 打开蓬头，淋了一身，抹上沐浴露，搓了半天，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洗澡了，这一次想把没洗的澡都给洗回来，差点没把皮给搓破一层。 半天，他才从浴室里出来，围着一条白色的浴巾。 坐在客厅的蒙医生不由望了过去，这家伙也太随意了吧？毕竟是在女性家中，能不能不要这么暴露？ 段小涯坐在对面，说道：“蒙医生，现在研究中心总共有多少病人？” “重患三百多人，其他病情较轻的，大约一千多人，研究中心容纳不下这么多人，有些都被转到其他医院去了。” “这些人渣！”段小涯不由愤愤咬牙。 蒙医生一愣：“什么人渣？” 段小涯是骂蛊门，但蒙医生显然不知道蛊门的存在，他也不想过多地跟她讲述江湖的事，说道：“没事，随便骂骂而已。” “……” “专家团的水平怎么样？” “都是国际顶尖的水平，只是现在有些设备跟不上，正从国外订制，仪器会陆续地送到。” “你给我准备一些东西。” “什么？” “我要一套古九针，还有一些朱砂，黄纸，总之是做法事要用的一切东西。” 蒙医生目瞪口呆，古九针她可以理解，毕竟段小涯的医道基础是从中医而来，中医的针灸别具一格，自成一家，他的针法也是相当了得，她是见过的。 但是做法事的用具，她就不大明白了。 “中医之中，有一种灵治的方法，就是专门治鬼病的方法，你听说过吗？” 蒙医生茫然摇头：“狗蛋，说真的，你的医术很神奇，好多地方我都不明白。” “不明白没关系，按我说的给我准备就行了。” 段小涯信心满满，翘起了脚，他此刻只围着一条浴巾，把脚一跷，浴巾底下的风光可就坦荡无遗了。 蒙医生不由耳根一热，虽然是在国外留学，但毕竟骨子里流的是华夏的血，她还没开放到那种程度，默默地起身，走进屋里，拿了一条短裤出来。 “哪，给你。” “又是你男朋友的？” “不管你喜不喜欢，都必须给我穿上。”蒙医生暗暗无语，这不把她当成女的吗？这么随意。 段小涯无奈地接过短裤，随即就要解开围巾。 蒙医生忙道：“你能不能回房间换？” 段小涯笑了笑：“瞧你，还是医生呢，没见过吗？” 蒙医生暗暗无语，这根本是两回事好吗？医生虽然对人体很熟悉，但那是医学研究，看的都是患者的身体。那时脑海只想着怎么去治病，那里会想到其他地方去？ 段小涯默默走进客卧。 蒙医生轻轻吐了口气，但听有人敲门，伸手打开了门。 “哈尼，这么晚了还没睡，我猜你一定在等我。”斯洛特出现在门口，把手倚着门框，做出一个风骚的姿势。 蒙医生一笑：“你猜错了，我不是在等你。” 斯洛特耸了下肩：“噢，那真是太遗憾了。” 两人正在说着，就见段小涯穿着短裤从客卧走出来，他显然是对这种极其骚包的短裤很不满意，老外都是什么癖好？大红的颜色也就罢了，起码可以辟邪，但是短裤上面印的图案，段小涯没法忍受。 印了两个胸器，真是恶趣味！ 斯洛特目光立即就被段小涯吸引过去，望向蒙医生：“这家伙是谁？” 蒙医生急忙解释：“亲爱的，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他是我刚刚请回来的医生。” “医生？” “是的，他叫狗蛋。” “你又不是研究中心的高层，你请什么医生？”斯洛特明显是在怀疑蒙医生和段小涯的关系。 这也怪不得他，哪个男人看到别的男人出现在自己女人的房间，都会有这种反应的。 何况段小涯现在全身上下只有一条短裤，而且那条短裤还是他的。 但是段小涯像没事人一样，坐在客厅，从茶几上拿起一只苹果，咬了一口，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就像自己家里一样。 这种姿态，更让斯洛特发疯，因为段小涯自始至终都没看他一眼，仿佛他这个正牌男友是空气似的。 而事实上，他们是用英文交谈，段小涯完全就听不懂，所以也懒得去掺和。 “你不请我进去坐一坐吗？”斯洛特很不高兴地问。 蒙医生只有请他进来，然后又跟段小涯说：“狗蛋，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 第1844章 强者 既然蒙医生开口，段小涯总是需要给她几分薄面，起身和斯洛特握手：“你好，我叫狗蛋。” 斯洛特要比段小涯高出一个头，而且看起来也比段小涯强壮，因为并不把段小涯放在眼里，轻蔑地哼了一声，把手伸了过去。 段小涯本想握一下手就了事了，但斯洛特握着他的手不放，段小涯不由心头一惊，不会是想搞基吧？ 但觉斯洛特手上用力，缓缓地施加在段小涯手上，段小涯不由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往下一按，只听咔嚓一声，斯洛特一根指骨已断。 “嗷，嗷，嗷……”斯洛特痛叫不止。 段小涯故作惊讶：“怎么了兄弟？”但是却不放手，反而又施加了几分力，又听咔嚓一声，斯洛特又断一根指骨。 斯洛特大叫，用生硬的中文道：“放手，我……我断了……” “什么断了？”话音一落，斯洛特又断一根指骨。 斯洛特差点没昏过去，想要撒手回来，但是段小涯这一刻哪肯撒手？ 对付这种欺软怕硬的人，就该这种手段。 蒙医生一脸懵逼，问道：“斯洛特，你怎么了？” 斯洛特面色苍白：“手指……断了……” 蒙医生急忙伸手扯开两人，拿着斯洛特的手一看，不由望了段小涯一眼。 段小涯无辜地道：“蒙医生，我并不知道他手指受过伤。” “是你……捏断的！”斯洛特气呼呼地道。 “我说兄弟，说话要动脑子，你明显一看就比我强壮，我握一下手就能把你手指握断了？” 斯洛特一时哑口无言，他找不出反驳的话，毕竟这对他一个完全不懂武道的人来说，简直太不可思议来了。可是他向上帝发誓，他的手指就是他捏断的，他的真实感受，怎么可能不清楚？ 想向蒙医生解释，但又怕她不信。 但是蒙医生是清楚段小涯的本事的，之前他连武装部队的枪子儿都能躲得过去，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斯洛特，你先回去。” “我手指断了。” “那就先去找骨科接一接。” 斯洛特望了段小涯一眼，说道：“那他呢？” “他今晚住我这儿。” “你们……蒙娜，你是不是背叛我？”斯洛特警惕地看着段小涯。 蒙医生正色地道：“斯洛特，请你相信我，我和狗蛋先生只是朋友，我敬佩他的医术，我们没有其他关系，ok？” “你把我的短裤给他穿了，他还在这儿洗了个澡，我问到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是我送给你的沐浴露。你是有男朋友的人，你留一个别的男人在你这儿过夜，你跟我说你们没有什么，我会相信吗？” “信不信由你。”蒙医生也懒得跟他解释。 斯洛特表情愤怒，但是发作不出，面对一个握手就能轻而易举捏断他三根指骨的家伙，他实在不敢多说什么，哼了一声，转身而去。 蒙医生把门关上，回头看了段小涯一眼：“狗蛋先生，你刚才对我男朋友是不是太无礼了？” “还好吧？” 蒙医生气的鼻子都歪了，把人三根指骨都给弄断了，一句还好吧就算了吗？ 要知道斯洛特是外科医生，那只手是拿手术刀的，断了三根手指，还怎么给人做手术？ “你不觉得过分一点了吗？” “你会这么说，是没见过我过分的样子。”段小涯淡淡地说了一句，是对方先对他下手的，想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只是这些蒙医生看不出来，而段小涯也不愿意对蒙医生说这些，他习惯用自己的方法教训对手，而不是在一个女人面前扮可怜。 “你为什么这么做？”蒙医生始终觉得段小涯的做法太过分了。 段小涯冲她笑了一下：“因为你。” “什么……因为我？”蒙医生懵了一下，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同时又把目光转到别处，段小涯这话对她来说，确实有些暧昧。 “我见不得华夏女人被老外睡。” 蒙医生微微懊恼，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民族主义，说道：“我跟斯洛特是自由恋爱，又不是被强迫的。” “总之就是不喜欢。” “那也不关你的事。” “如果我说喜欢你，是不是就关我的事了？” 蒙医生一愣，不由抬头望向段小涯，见他目光灼灼，不由又避开了他眼神，不自然地撩了一下发边：“狗蛋，别开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段小涯忽的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深情地吻了下去，蒙医生浑身僵硬，但她没有反抗，心里的情愫变得异常的复杂。 一会儿，段小涯就松开了她，笑道：“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说着缓步走进侧卧，心里暗暗觉得好笑，男人只要变强，拥有常人所不能拥有的本事，撩妹就会变得异常容易。 对一个女人说喜欢她，如果你的身份够重，这一句的分量也会变得更重。 人说的话，从来都是取决于他的身份，一个邋遢的乞丐对女人表白，说他喜欢她，估计女人会被吓跑，而且觉得恶心。但如果是家世背景逆天的青年才俊，有钱有才又有颜值，对同样一个女人表白，可能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就算女人不喜欢对方，但心里至少也会赶到欣喜，毕竟是被比她高出好几个等级的男人表白，绝对能够满足她可怜的虚荣心。 资源，从来就是一个人强大与否的象征，这些资源也包括性。 这是自然的选择，雌性选择强者，才能保证基因顺利地延续，不会被大自然淘汰。 如今的段小涯，自然算是一个强者，一个女人一旦了解他，很少不为他心动的，这就是他身边桃花不断的部分原因。 蒙医生呆呆地愣在当场，伸手摸着被他吻过的嘴唇，心乱如麻。 这一夜，对她而言，注定是无眠的。 但对段小涯而言，却很往常一样，一觉睡到天亮，他本来不睡到日晒三竿是不想起来的，但被蒙医生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这么早？”段小涯开门打着哈欠。 蒙医生神色忸怩：“那个……我们今天要到研究中心报道，早点准备一下，我做好了早餐，你要不要尝一下？”她忽然有些期待，段小涯能够尝一尝她亲手做的早餐，她觉得这样的做法很白痴，可她就这么做了。 第1845章 加里敦 蒙医生准备的早餐还是比较丰盛的，芝士培根，火腿三明治，葡式蛋挞，还有燕麦粥和热牛奶，生怕不够吃似的。 她盯着段小涯在吃，问道：“还合你的胃口吗？” 段小涯点了点头，笑道：“想不到蒙医生还有这样的手艺。” “以前读书的时候学的，我还怕不合你的胃口呢。” “不会，挺好吃的。” “那就多吃一点。”又拿了一只蛋挞给他，“尝尝这个。” “对了，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还没呢，等去报道之后，我再给你准备。” 吃完早餐，蒙医生又给他准备一套像样的职业套装，也不知道她从哪儿搞来的，但至少不是斯洛特的衣服，因为穿在段小涯身上是合身的。 斯洛特身材比他高大，他的衣服一定是不合身的。 接着开车到了研究中心，这儿是临时开辟的一个场所，是旧医院改造的。 段小涯随着蒙医生去了一间办公室，好像是研究中心的一个领导，蒙医生称他靳主任，是个花甲老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靳主任，这位就是我上次跟你提过的人，狗蛋。” 靳主任打量了段小涯一下，问道：“哪个学校毕业的。” “加里敦大学。” “加里敦？”靳主任不由望了蒙医生一眼。 蒙医生也不知道加里敦大学是在什么地方，从未听说，但从名字上，大概是国外的一家大学。 可她从不知道，段小涯还有留学的历史，不由充满疑惑。 段小涯笑了笑：“加里敦就是家里蹲，蹲在家里读书。” 靳主任神色顿时变得冷淡：“也就是说，没上过学？” “不，我是堂堂正正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 “九年义务教育？”靳主任不由一愣，这家伙不是在开玩笑吧？九年义务教育来这种地方？ 蒙医生也没想到这家伙的学历这么低，低的离谱，她只能硬着头皮对靳主任说：“靳主任，狗蛋他对蛊毒很有研究的，之前我跟你说过的几个病人，都是他治好的。” “你真的觉得这次的疾病风暴是蛊毒影响？”靳主任显然对蛊毒很有兴趣，不由认真地望着段小涯。 “没错，至少我看到的都是因为蛊毒才感染的。” “那你又有什么办法可以医治？” “每个人中的蛊毒各不相同，这需要区别对待的，蛊毒成千上万，每一种的破解方法都有所不同。” 靳主任沉吟地道：“这世上真有蛊毒存在吗？” “当然是有，只是各个地方的叫法不同，你只要把它当成一种病毒，就会容易理解一些。” 蒙医生插嘴说道：“史密斯教授也倾向于蛊毒之说，他一向对华夏的蛊毒文化十分好奇，做了很多研究，之前就有一起病例，是被史密斯教授和他的学生一同治好的。” “你别拿史密斯压我，那些老外哪里懂什么华夏的文化？” “靳主任，现在我们的主要职责就是治病救人，不要有门户之见。”蒙医生知道靳主任一向和史密斯不对付，原因就是之前靳主任在留学的时候，和史密斯是竞争关系。 现在史密斯被作为专家请回国内，与靳主任共事，靳主任出于地主之谊，还要处处让着他，让他很不舒服。 但不舒服也没办法，毕竟是请人家来帮忙，他们不属于华夏的体制之内，也不能对人过多的约束。 “你跟我说一说，你对蛊毒的见解。”任凭蒙医生把段小涯吹破了天，靳主任还是难以相信，这家伙能有什么真才实学，毕竟只有九年义务教育的学历，能有多大本事，任谁也不会相信的。 段小涯只有坐下来和他唠嗑，他这些天都和蛊门在打交道，加上脑海妙僧的神识，除了蛊门之外，只怕已经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蛊毒了。 洋洋洒洒，说了两个小时，靳主任才渐渐地被段小涯折服，这家伙不仅对蛊毒了解颇深，就连中医的造诣好像也很深。 但对段小涯而言，这不过是背书而已，神识之中千千万万的医学经典，随口就来，除了偶尔不认识的字或者断句出了一点问题，其他没有什么毛病。 “可是……你没什么文凭，也没资格证……这个很难给你安排职位。”靳主任为难地道。 段小涯笑道：“我不需要什么职位，我是来治病救人的，其他什么荣耀和地位，我一概不关心。你只要把我安排在蒙医生身边就可以了，当个助手也行。” 蒙医生一愣：“你给我当助手？”她给他当助手还差不多。 段小涯笑道：“治病救人，何分彼此？” 蒙医生对他十分钦佩，如此高风亮节，在医学界实在少见。 她在医学界待了七八年了，见了太多道貌岸然的专家，他们能为一项研究成果各种撕逼，丑态百出。 像段小涯这样的，倒是从未见过。 靳主任敲了一下桌面：“好，就这么决定了，人事方面由我来安排。小蒙，你去找一下娄主任，让他安排一个狗蛋的住处。” 蒙医生大喜过望，谢过靳主任，拉着段小涯就走。 然后带他到了另外一间办公室，娄主任却开始为难起来：“小蒙，你也知道，咱们的宿舍是临时的，是从民用的小区征用过来的，住房本来就挺紧张的，这个我确实不好安排。” 段小涯心想，蒙医生一个人还住了两居室呢，哪儿就紧张了？ 但看娄主任的意思，好像是要给点好处才肯答应，他看蒙医生的眼神，充满了雄性的欲望。 蒙医生诚恳地道：“娄主任，你再想想办法，这位先生是我们请过来的大专家，他的住处一定要妥善安排的。要不你先做一下调整？” 娄主任心里清楚，要真是什么大人物，上头提早就吩咐下来了，哪里等到蒙医生亲自过来？ 他起身笑了笑，伸手装作关切似的，拍了拍蒙医生的香肩：“小蒙，这个我确实很为难啊，不能因为你一句话，我就去对住房进行调整，是不是？你是明白人，想必知道我的难处。”说着，忽然就拉起了蒙医生的手。 段小涯一把抓过他的手，稍微用点力气，娄主任就杀猪般的叫起来。 “喂，你干嘛？”娄主任震惊不已。 蒙医生生怕段小涯也像对付斯洛特一样，捏断人的手指，忙道：“狗蛋，不要，你别冲动。”急忙过来把他的手扯开。 第1846章 作法 要不是看在蒙医生的面上，段小涯故意会把娄主任一拳打扁，喵了个咪，就连分配宿舍都要潜规则，简直无耻到了一定境界。 他也是考虑到蒙医生的职业生涯，这才没有出手，毕竟蒙医生不像他，可以一双拳头走天下。 “哼，就你这样的野蛮人，还想当医生吗？想要住房，除非是有首长的指示，否则门都没有！”娄主任气呼呼地道。 蒙医生回头对段小涯道：“没关系，住我那儿。” 段小涯本来想给娄主任几分颜色瞧瞧，听到这话，顿时怒气全消，奶奶的腿儿，这是他求之不得的事。 娄主任无意之中，倒是成全了他一桩美事。 段小涯喜滋滋地跟着蒙医生回到宿舍，蒙医生把侧卧让给了他，还怕段小涯委屈，说了一些安慰的话。段小涯也就装模作样，装作勉为其难地接受，最后又让她去准备他需要的东西。 到了中午，蒙医生才托人把他的东西准备妥当。 接着，又带段小涯去了观察部，查看一下众位患者的情况。 这些患者现在都被隔离观察，因为团队担心他们的病情传染给其他人，因此每个人都是独立的观察间。但其实，大部分的蛊毒，都不会传染的，只是这些医学专家无法解释，为什么盘城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集中地爆发这么多从未发现的古怪病情。 因此他们怀疑，他们之中应该有着某种传染源，这种传染源与一般的传染源不同，他们传播途径也不是常规的传播途径，病毒传播到另一个人身上，可能会发生突变，变成另外地一种症状。 现在有一部分的专家都在从这个角度研究，并且成立了一个小队。 “别耽搁了，咱们开始治病吧。”段小涯不愿耽搁时间，因为每多耽搁一分钟，病人就多一分痛苦，而且还有可能因此断送性命。 对于抢救工作而言，时间就是说生命。 “现在？”蒙医生愣了一下。 “没错，把3号观察室的人先推到手术室，他的情况比较严重，耽搁下去，随时可能死人。” “好，我马上吩咐人去做。”蒙医生急忙吩咐一个护士。 很快，到了4号手术室，病人被推进来，除了蒙医生之外，还有其他很多的医护人员，他们个个都是专业的。 其中最不专业的可能就是段小涯，这家伙吩咐一个医生：“去抓一只动物过来，不论什么动物。” “啊？”那个医生瞠目结舌，手术室是无菌的，动物身上有多少细菌他知道吗？ “愣着干嘛，听不懂人话？” 医生十分生气：“同志，你说话客气一点，你只是蒙医生的助手，你凭什么对我大呼小叫的？” 蒙医生也不知道段小涯想干嘛，但他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有他的道理，于是吩咐那个医生：“小费，按狗蛋说的做。” “蒙医生，这……” “去吧，出了什么事，我来负责。” 小费没有办法，只有出去抱了一条宠物狗进来。 宠物狗是贵妇犬，段小涯拿起一只朱砂笔，在它额头画了两道符号，又在患者额头画了两道符号，然后口中念念有词，拿起帝钟摇晃，手中还有一把桃木剑，一会儿指着患者，一会儿指着贵妇犬。 众人目瞪口呆。 蒙医生也是目瞪口呆。 过了一会儿，一个年老的医生终于忍不住了：“你在干嘛？” “我在作法，看不见？”段小涯不屑地说。 我艹，作法？ 众人差点没昏过去，这家伙是来捣乱的吗？ 堂堂研究医学的地方，竟然被他拿来传播封建迷信。 老医生不由勃然大怒：“蒙医生，这就是你带来的人？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就找靳主任投诉你！”他是县城医院的外科主任，在当地的医学界资格很老，只是来到研究中心，这儿卧虎藏龙，很多都是国际的名家，他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本来他对国外留学回来的蒙医生，还是保留着几分敬重，但见到段小涯这么胡搞，饶是他涵养再好，也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马勒戈壁，作法还是能够治好病人，还要他们这些医生干嘛？直接去请道士不是更好？ 蒙医生也是尴尬不已，小声地问：“狗蛋，你……你别闹了，治病要紧。” “我就在给患者治病啊。”段小涯不以为然地道。 老医生冷笑一声：“治病？有你这么治病的吗？你估计就连患者得了什么病都不知道吧？”这家伙进来之前，就连住院病历和手术记录都没看，直接就来了这么一出。 这个患者，他们治疗了很久，研究了无数方案，拍了一次又一次的片，做了一次又一次的手术，仍旧没有一点好转，情况反而越来越严重了，现在昏迷不醒，专家团正在紧急商议新的手术方案。 本来以为这个新来的狗蛋，能有什么高论，结果竟是来作法的。 段小涯望了一眼面红耳赤的老医生，笑道：“老头，动什么气，你看看你，连脖子都红了。淡定一点，患者现在这种情况，再动手术，他就活不成了。他脑袋里有个肿瘤，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我们拍过ct的。” “只是给他做过开颅手术？” “没错，开过三次了，但每次把肿瘤取出来，很快又重新生长出来。” “开颅不是小手术，短短几天时间，你们给了开了三次瓢，就算不死也被你们弄死了。”段小涯语气严肃起来。 “那也总比你弄这些牛鬼蛇神来的好。”老医生不服气地说。 段小涯淡淡地道：“如果这些牛鬼蛇神不存在，那么对患者也不会有影响，起码不会弄死人不是？万一真有效果呢，你们就赚到了。” 说话之间，小费手里抱着的贵妇犬忽然呜呜叫了起来，继而呕吐白沫，身体不住抽搐，爪子不住地乱抓，把小费都抓痛了，从他怀里跌了下来。 但它没有逃跑，现在它连走路也是歪歪斜斜的，很快就蜷缩在墙角。 段小涯看它一眼，叹道：“对不起了，虽然众生平等，但谁叫这是人类的社会呢，人类就是这么无耻，希望你下辈子投胎能做个人吧。” 众人莫名其妙，都不知道这家伙在说什么。 第1847章 打脸来的太快 “呜呜，呜呜……”贵妇犬最后叫了两声，就倒在墙角下一动不动了。 众人目瞪口呆，本来好好的狗，怎么莫名其妙地就死去了呢？ 小费惊诧地望向段小涯：“你对狗做了什么？” “我把患者脑中的肿瘤，转移到狗的脑中。” “荒唐！”老医生大声呵斥。 “你要不信，可以把患者和狗拿去拍片。”段小涯淡然说道。 “装神弄鬼，你骗骗愚昧的老百姓还可以，想骗我们？我们都是科学人员，你这一套在我们面前没有用处！” 段小涯微微一笑，也不去解释，因为怎么解释他们都听不进去，毕竟两套理论是不一样的。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愣怔的蒙医生，说道：“好了，咱们再换一台手术。” 蒙医生莫名地看着段小涯：“狗蛋，患者……真的治好了吗？” “当然。” 蒙医生仍旧难以置信，毕竟这个患者整个团队已经努力了将近一个月，都没有任何的解决方案，就被他随随便便画几道符就给解决了？ 段小涯现在也没时间跟她解释，又去了6号观察室，这次也不用把人推进手术室了，对他来说，在哪儿治病都一样。 6号观察室的患者人是醒着的，但是意识却不清醒，是中了一种咒蛊，满嘴胡说八道，一会儿说自己是谁谁谁转世，一会儿又说谁谁谁和谁谁谁有一腿，各种八卦，各种谩骂。 段小涯拿出准备好的毫针，利用鬼门十三针给人治病。 这个时候，小费忽然带着一群专家进来，靳主任也过来了，还有史密斯和斯洛特。 “靳主任，这小子一直在装神弄鬼，这种人怎么配待在我们研究中心？”小费愤愤地道。 斯洛特趁机说道：“没错，他就是一个……江湖骗子，蒙娜，你被他欺骗了，他是骗子。”他的中文十分生硬，之所以说中文，就是为了让段小涯听懂，让他羞愧。 蒙医生想替段小涯说话，可是段小涯治病的行为，她实在是看不懂，所以只能默不作声。 史密斯扭头望向靳主任：“老同学，这就是你招进来的人，他在干什么？在患者身上扎来扎去，他在伤害患者，快阻止他！” 小费上前就要阻止段小涯，忽然靳主任把他拦住。 “主任，他根本不懂医术，这么乱扎，会把患者扎死的。”小费说道。 靳主任一言不发，他昨天听了段小涯的长篇大论，理论基础十分夯实，虽然这世上纸上谈兵之辈很多，但刚才看了段小涯的针法，他绝对很不寻常。 这是古法行针的方式，现代已经失传很久了，而且他扎的是鬼门十三针。 没错，鬼门十三针是专门用来治鬼病的，6号患者的症状，在中医里确实可以算是鬼病了。 史密斯大声喝道：“你们愣着干嘛，不许他再伤害病人，把他拦下！” 两个外国医生急忙上前抓住段小涯的肩头，想要把他拖走，不料段小涯的肩头忽的一震，两人直接就被震开。 斯洛特大叫：“小子，你还敢……还敢打人吗？保安，快叫保安！” 小费急急忙忙出去叫保安，靳主任依旧一言不发，他紧紧地盯着段小涯施针的方位和步骤，他是懂中医的，所以比起在场专家团，他并不算是外行。 “蒙娜，你还不阻止他？”斯洛特叫道。 蒙医生望了斯洛特一眼：“你能不能别吵？”语气已经有些厌恶，她看得出来，斯洛特是想公报私仇。 “哼，这人是你找来的，要是出了事，你逃不了干系。” “如果出了事，我愿意和狗蛋一起承担。” 段小涯回头望了蒙医生一眼，笑道：“不会出事的，患者中的符咒不会太复杂，很快就会没事的。”说着，他在患者隐白穴下了一针。 患者本来是被绑在床上，胡言乱语，忽然停了下来，四肢也不动弹了，双目一闭，像是抽过去似的。 斯洛特叫道：“他把人给扎死了，快，快报警，把他抓起来，告他，告他……杀人，故意杀人，枪毙！” 这个时候，小费跑了进来，他没把保安带过来，反而和先前的老医生一起进来。 老医生双目充满了难以置信，紧紧地握着段小涯的手，表情十分复杂，众人都看傻了。 小费只有替老医生解释：“3号患者脑海的肿瘤已经不在了，刚刚拍片出的结果，人也苏醒过来，其他医生正在准备术后料理。” “他……他能治好病人？”斯洛特难以置信地指着段小涯。 段小涯淡淡地道：“我为什么就不能治好病人？” “哼，我们的专家团都束手无策的3号病人，你怎么可能治好？” “3号患者中了一种奇怪的蛊，蛊虫藏在头颅之中，能以最快的速度，使人生长脑瘤。你们前面三次手术，只是帮他切除了脑瘤，但没把蛊虫给剔除，所以还会继续滋生脑瘤。我刚才以祝由术，把蛊虫连同脑瘤，全部转移到那条贵妇犬脑中，患者的病情自然就好转了。只要你们好好的做好后面的工作，我相信他很快就能康复。” “祝由术？什么东西？”史密斯茫然不已。 靳主任惊讶地望向段小涯：“你竟会祝由术？” “略知一二。”段小涯谦逊地道，这倒不是装逼，而是祝由术博大精深，他确实只是略知一二而已。 “华夏自古巫医不分家，医就是巫，巫就是医，祝由术虽属巫道，但却也能用于治病救人。狗蛋兄弟，你年纪轻轻，是谁教你祝由术的？”靳主任料定段小涯必是名师相授，否则现在的年轻人谁会去学这个？ 要知，建国之后，巫道就被归为牛鬼蛇神一类，是要被打倒的，民间已经很难看到这些秘术了，若非遇到高人，想学也没处学。 段小涯依旧谦逊地道：“我是看书自学的，随便翻翻而已。” 斯洛特仍旧不依不饶：“不管之前的患者是不是他治好的，但他现在治死了6号患者，他就是在杀人。” 话未说完，就见绑在病床的患者忽然睁开眼睛，神色恢复正常，长长地吐了口气，望向段小涯：“医生，谢谢你，你是我的恩人，来世我一定给你做牛做马。” 斯洛特目瞪口呆，打脸来的太快，他有点措手不及，要是刚才检查一下患者有没有死亡，或许就不会这么尴尬了。 第1848章 抓老鼠的好猫 段小涯神乎其乎的医术，让外来的一众专家团目瞪口呆，他们从未见过段小涯治病的方式，依照他们所学的医学系统，根本无法理解段小涯玄妙的门道。 靳主任终于松了口气，他生怕段小涯出了什么差错，被史密斯嘲笑，而且还有用人不当的嫌疑。 如果段小涯是正规的医生，治病的过程出点差错，倒是情有可原，顶多就是学艺不精。但他治病的手段，表面看来都是迷信，这种方法如果失败，那他就是骗子。靳主任如果把一个骗子招进来，这个问题可大条了，他的职业生涯也就走到头了。 好在，段小涯并未让他失望。 “狗蛋，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有这样的医术修为，可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强多了。”靳主任由衷地说，又朝史密斯得意地看了一眼。 史密斯充满不可思议，望着段小涯，过了好长一会儿，才问：“狗蛋先生，你刚才……用的是什么办法治好患者的？” “你是说6号患者？用的是鬼门十三针。你听说过吗？” 史密斯茫然摇头：“我是研究西医的，专攻病毒这一块。” “你说是病毒，其实也没错，大部分蛊毒都可以被看做是病毒。只是现代医学，对于蛊毒知之甚少，所有破解起来，有些难度。” 史密斯点头说道：“狗蛋先生说的很是。我希望有机会，可以好好地向你讨教。” 段小涯听他说话比较客气，像是真正在做学问研究的人，心里对他倒也没有那么反感了，说道：“好，有机会咱们一起研究研究，相互学习，不论中医还是西医，只要能够治好患者的病，救人性命，我觉得就是好医术。” “不错，正是这样，你们华夏有句话说，不管白猫还是黑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是这个意思吧？” 段小涯笑了笑：“想不到史密斯教授对华夏文化还有研究。”他听史密斯说中文，倒比斯洛特标准和流畅的多，想来他是一个中国通，只是像祝由术和鬼门十三针这种比较偏僻的华夏文化，他不大了解而已。 其实也怪不得他，因为就连华夏中人，对于本国文化，也没有那么了解。 史密斯谦逊了几句，又问了段小涯一些比较深刻的问题，段小涯对答如流，让专家团啧啧称奇。 蒙医生忍不住崇拜地看着他，段小涯是她请回来的，如果他出了问题，她少不得要跟着受到牵连。好在段小涯没有让她失望，这一次把她失去的面子，全部挣了回来，大大地长脸。 凡是女人，都有虚荣之心，这一次段小涯大大地满足了她。 一直忙到夜里十二点，经过段小涯手里的患者，都是重症患者，专家团和整个研究中心都束手无策了，但在他的努力下，纷纷告破难题。 一个晚上，治好了十几个患者，这在研究中心是绝无仅有的。 等到工作结束之后，蒙医生开车带他去了一个烧烤摊子，这个时间很多餐厅都已经关门了，毕竟盘城并不是一个繁华的地方，只有一些吃夜宵的小摊还在营业。 “要不要喝点酒？”蒙医生问道。 段小涯随口说道：“先来一箱啤的吧。” 蒙医生微微一愣，她可没那么好的酒量，但既然段小涯能喝，她也不能不让他喝。 他和一般的医生不同，身上都是乡土气息，像他这样的男人，喝酒打架都像是家常便饭似的。 蒙医生渐渐被他的气质感染，这是在她之前的精英团队没有遇到的气质，他身上带着粗犷，霸道，还有痞子一样的气质，都让蒙医生对他产生好奇。 当然，更加好奇的还是他的医术。 “狗蛋，你治病用的祝由术……到底是什么原理？”蒙医生是科研人员，凡事都需要讲原理的，就比如万有引力，牛顿之前，大家都习以为常的，苹果会往下掉，而不是往上飞。 只有牛顿在思考这个问题，别人压根就不管这些，这也就死牛顿之所以是牛顿的原因。 但要说到祝由术的原理，段小涯其实也说不清楚，这些都是从他的神识而来，而且可能跟他是灵山少主的身份有关，灵山本身就是巫道大家，他的血统天生就对巫道有着异于常人的敏感。 他只能对蒙医生讲一讲巫的历史传承，一种文化能够流传几千年，自然有它的原因。 尽管这种原因，现在还不大被理解，因为科学还没发展到那一步。 “这是不是……一种超能力？” 段小涯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目前来看，确实是一种超能力，等到几百年后，每个人都会有这种超能力，到时也就不是超能力了。说白了，祝由术只是一种利用自然力量的法门，就像利用风力发电一样，我相信总有一天，人类能够搞明白的。” 这种说法，比较能让蒙医生接受，因为存在就是真理，既然祝由术存在，就有存在的理由。 只是祝由术利用的自然力量，是比风力更为抽象的东西，它是肉眼看不见的，所以它就显得神秘。 这就如同心理疾病，你从肉眼也看不见，但它确实是一种病。 患病的人痛苦的半死，但外人无法感同身受，还会说你矫情，这是一个道理。 “别谈工作的事了，累了一天了，咱们喝酒。”段小涯抓起啤酒，直接用牙咬开瓶盖，递给蒙医生。 蒙医生也不客气，拿起酒瓶，和段小涯的酒瓶碰了碰，仰头喝了一口。 她的酒量其实不是很好，但为了不扫段小涯的兴，还是舍命陪君子，只要段小涯敬酒，她就陪他喝。 虽然每一口她都喝的很少，但也喝了三两瓶下去了。 此刻，忽见两辆面包车开了过来，就在烧烤摊子面前停下，一共走下十几个人，大大咧咧，招呼老板上酒。 段小涯察觉他们虽然是在喝酒，但是目光却往他们这边看过来，心里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可是如今他的修为到了现在这个境界，他又怕过谁？ 他继续若无其事地喝酒。 第1849章 鲁班是全人类的！ 面包车里下来的十几个人，分成好几条桌坐着，老板本来想等段小涯和蒙医生走后就收摊了，不想又来了这么多人，心情大为快慰，忙着给他们烤串。 一行人中，有个鹰钩鼻的家伙，朝着同桌的两个青年使了一个眼色。 两个青年站了起来，手里端着酒杯，走到蒙医生身边，笑道：“小姐，一起喝一杯呗。” 蒙医生警惕地道：“没见我和我朋友一起吗？” 其中一个染着一绺白发的青年笑道：“这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 “那不得了？既然不是你男朋友，我做你男朋友吧？”白发青年说着伸手就往蒙医生香肩过来。 蒙医生急忙起身，退开一步：“先生，请你自重。” “自重？哈哈，自重是什么鬼？”白发青年望着旁边一个三角眼青年。 三角眼青年笑道：“小姐说话真是幽默。” “看到没有？那是我们老大，石斑大哥。他让你过去陪他喝两杯。”白发青年指着之前与他同桌的鹰钩鼻说道。 蒙医生不由望向段小涯，目光透出求救的意思。 但是段小涯像是没有听见他们说话似的，宛若无闻，继续喝酒，拿起一串羊肉，一边吃着，一边吧唧嘴。 蒙医生心中暗暗懊恼，这人怎么回事？没见她被人欺负了吗？他怎么可以无动于衷，像是没事人似的？ 哼，她真是看错他了。 “我不想陪你们喝酒。”蒙医生大声说道，就算段小涯是聋了，也该知道她现在的反抗了吧？ 但是段小涯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十分惬意地吃着烤串。 两个青年更加不把他当一回事了，直接朝着蒙医生靠近。 蒙医生大惊失色，叫道：“狗蛋，别吃了，咱们先回去吧。” 段小涯淡淡地道：“还没吃完呢，这些烤串味道不错，坐下来再吃一点。” 蒙医生急道：“我不吃了。”这家伙没看到现在是什么情况吗？还有心情撸串！ 白发青年笑道：“小姐，我们石斑哥可是等着你了，不要让他等太久，我们这儿十几个人呢，你是跑不掉的。”说着一把就朝蒙医生抓起。 蒙医生吃了一惊，不由往后又退了一步，陡然听见一声惨叫，白发青年手上插了一根签子。 是烤串的铁签子，从他手背透过手心。 段小涯继续吃着烤串，还是像没事人一样。 三角眼青年不由望向段小涯：“是这小子！”操起一只酒瓶，朝着段小涯大步走来。 段小涯也不起身，随手一挥，桌上的一瓶啤酒飞了出来，啪的一声，直接砸在三角眼青年的脑门，对方顿时向后一仰，四仰八叉，再也没有起来。 蒙医生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来到段小涯身边。 石斑站了起来，众人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老板见状，知道大事不妙，没得小摊待会儿被他们给砸了，赔笑着过来：“哥几个，我这儿是小本生意，大伙儿关照着点，不要在我这儿闹事。” “闪一边去！”石斑随手一挥，就给老板一记耳光，掴的他头晕脑胀。 一个大腹便便的家伙，从身后摸出一把剔骨尖刀，恶狠狠地道：“小子，挺横的嘛，我杀猪展最瞧不惯比我横的人！” 段小涯淡淡地道：“真巧，我也瞧不惯比我横的人。” “马壁！”杀猪展尖刀随即刺到。 段小涯脚下一踢，桌子翻了起来，挡住杀猪展的尖刀。 不想杀猪展不是一般的混混，一刀竟把桌面破开，尖刀仍旧朝着段小涯咽喉而来。 段小涯坐在折叠板凳之上，右脚踢出，踢在他的手弯关节，杀猪展不由旁边一跌。 其余众人纷纷冲了上来，蒙医生拉着段小涯：“狗蛋，咱们走吧。” “走？”段小涯冷笑一声，“我狗蛋行走江湖，从来只有我欺负人，还没被人欺负的先例。蒙医生，你躲一边去，很快就解决了。”他随手把蒙医生推到身后，身体已经跃起。 双腿一蹬，两个手下跌了出去，直接落在烧烤炉上，屁股被烫的哇哇直叫。 石斑双目一凛，挥手奔了过来，手上犹如奔雷一般，拍向段小涯胸膛。 原来是个练家子！ 段小涯发觉对方来头并不简单，起码不是普通的街头混混，他们故意调戏蒙医生，就是逼他出手，找个由头跟他打架。 想打架就直说嘛，还特么那么多前戏！段小涯受不了这些所谓的江湖规矩。看到对方重掌而来，当下也不甘示弱，一掌拍了出去。 石斑浑身一震，身体跌出四五米远，震惊地盯着段小涯。 段小涯这才从折叠板凳站起来，不慌不忙地点上一根香烟，问道：“你们都是什么人？” “我们是机关门的人！” “噢，又是为了《鲁班书》？”段小涯恍然大悟。 “《鲁班书》本就是我们的东西，希望你物归原主！” 段小涯淡淡一笑：“你们都是机关门鲁派的弟子？” “不错！” “就算你们是鲁派的弟子，我们也不能书交给你们，物归原主，也该把书交给鲁班才对。” “鲁班是我们祖师爷，他的遗物就是我们的东西。” “放屁！鲁班是全人类的！” 石斑一愣，这话倒是没办法去反驳，鲁班身为历史名人，自然是全人类的，就算不是全人类，至少也是全华夏的。 他不仅是他们鲁派弟子的祖师爷，还是所有木匠的祖师爷，他已经成为华夏历史的一个符号。 身为鲁派弟子，自然希望鲁班的名头越来越大，就像孔子、老子一样，他们就是全人类的。 一个性感的妇人出来说道：“鲁班祖师功在千秋，福泽万世，他自然是受全人类所敬仰的。可是我们身为鲁派弟子，就是他的后人，我们仍旧有权要回他的遗物。” “笑话，你们说是鲁班的后人，和他有血缘关系吗？凭什么把东西交给你们？” 这话又不能反驳，因为他们虽是机关门鲁派的弟子，其实只是把鲁班尊奉为祖师而已，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姓，没一个人是入了鲁班家谱的。 就算按照法律来说，鲁班的遗物也不能判给他们。 第1850章 准备好了 被段小涯抢白一番，性感妇人也无言以对，可是《鲁班书》绝对不能在外人手里，不论讲不讲理，鲁派弟子也必须夺回《鲁班书》。 于是性感妇人已经出手，她的双手与众不同，装着护甲，护甲又装着机关，出手的同时，机关已经启动，无数的细针射向段小涯。 段小涯只能躲闪，身体向旁边翻出了三个跟头。 但是性感妇人没打算就此罢休，身影追随着他，好在段小涯身法高明，她一贴近，他就立即甩开。 很快，性感妇人护甲的暗器告罄，段小涯这才出手，一掌当胸拍去，饱满之处顿时瘪了下去，啪地一声爆破，段小涯吓了一跳。 “我去，我说姐们儿，有钱去隆一个好吗？你丫装个气球算是怎么回事？” 性感妇人跌出五米之外，口角挂着血迹，惊恐地看着段小涯。 自从出道以来，就没有人能够躲过她护甲暗器的攻击，一边出手，一边发射暗器，一般的人都躲不过的。 可是眼前这个年轻的家伙，竟然可以躲过。 石斑再也不敢小觑段小涯，但他目光忽然落到蒙医生身上，迅捷地朝她扑了过去。 段小涯见他目光转移，就已知道他要向蒙医生下手，以她来威胁他交出《鲁班书》。 如此卑劣行径，是如今的段小涯所不齿的，当即一记御风刀发了出去，石斑后背中招，扑倒在地，背后汩汩冒着鲜血。 几个手下急忙过去搀扶，一脸懵逼的表情，其中一个高喝：“谁？是谁暗箭伤人？”他们并不认为是段小涯出手，因为段小涯当时与石斑相距十米之远，根本就没贴近他。 而且，石斑的背后也没找到什么暗器，不由让众人恐慌起来。 段小涯淡淡地扫了众人一眼，看着他们个个被吓破胆的模样，想必也无力再战了。走了过来，拉起蒙医生的手，见她手心全是汗水，一片冰冷，知道刚才她被吓坏了。 “走吧。”段小涯放下二百块钱，拿碗压在一张桌子下面，拉着蒙医生就走。 上车之后，蒙医生缓了口气，这才开始开车。 开出一段距离，不见后边的人追来，这才问道：“狗蛋，刚才……都是些什么人？” “机关门的人。” “机关门？” “说了你也不知道，这是江湖上的事。” 蒙医生望了他一眼，她觉得这个男人越来越神秘了，问道：“狗蛋，你到底是什么人？” “男人。不信你可以验明正身的。” 蒙医生耳根一烫，白他一眼：“又没正经了。” 过了一会儿，回到宿舍，段小涯和她住在一个寝室，洗完了澡，段小涯就去睡觉，因为今天实在太累了，治了十几号患者，又打了一架。 很快，他就沉沉睡去，照例要到次日中午起来。 蒙医生也没打扰他，上班回来之后，给他带了一套西装，段小涯身上那一套衣服也不知穿了多久，早就该扔了。 段小涯虽然穿不惯西装，但不想驳蒙医生的面，还是穿了起来。 “嗯，挺合身的，看来不用去换了。”蒙医生帮他整了整衣服，说道。 “蒙医生，你对我这么好，无以回报，我只能以身相许了。” 蒙医生又白他一眼：“你胡说什么呀，咱们是朋友，给你买件衣服又怎么了？” 说着，就听一阵敲门的声音。 蒙医生过去开门，看到斯洛特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束玫瑰，鲜艳欲滴。 “亲爱的，喜欢吗？”斯洛特显然是来和好的，但是看到段小涯还在房里，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生硬。 蒙医生并没有接他的花，淡淡地道：“斯洛特，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看你吗？要知道，咱们可是男女朋友。”斯洛特走了进来，轻车熟路地把玫瑰插在电视柜边上的花瓶里。 “要是没事，你先回去吧。” “为什么要我回去？”斯洛特语气有些不快，指着段小涯，“因为他吗？” 段小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见斯洛特指着他，料想这事跟自己有点关系。 “这小子有什么好的？他就是一个野蛮人！”斯洛特毫不客气地道，反正段小涯也听不懂。 蒙医生正色说道：“斯洛特，你不许侮辱狗蛋，他是我朋友。” “我还是你男朋友呢！” “现在不是了。” “什么？”斯洛特一愣。 “对不起，我爱上别人了。” 斯洛特又指着段小涯：“是这家伙？” “没错。” “我不信。” 蒙医生忽然走到段小涯身边，捧住他的双颊，用力地吻了下去。 这一吻，霸气侧漏，却让段小涯懵逼了半天，我去，什么情况？他虽然憋着心思想办了蒙医生，但一直没有机会，毕竟他回来也就两天而已，需要适当地缓冲一下，否则显得太急色了。不过她低估了现代女性的开放，何况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现代女性。 她比他还着急。 亲完，蒙医生扭头望向斯洛特：“现在你信了吧？” 斯洛特快要哭了的表情：“不，我不相信，蒙娜，你不会背叛我的，你不会背叛我们的爱情的，我不相信。”他一边说着一边摇头，然后转身大步走了出去，像是不肯面对似的。 段小涯完全听不懂这家伙叽叽歪歪在说什么，一脸懵逼地看着蒙医生：“刚才……我是不是被你非礼了？” 蒙医生双颊微红：“刚才……对不起，我……我是为了跟斯洛特分手……” “蒙医生，我是一个正经人，既然被你非礼了，你就要对我负责。” “你想怎样？”蒙医生螓首微微一低，小声地道。 “怎样？”段小涯不由激动起来，搓了搓手，“我想怎样都行吗？” 蒙医生没有说话，像是默许了似的。 段小涯不由心潮澎湃，一把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蒙医生不由一阵惊呼，结果就被抛到了沙发上，男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脱去刚刚穿上的西装，露出一身精壮的腱子肉。 “狗蛋，我……我还没准备好……”她虽然开放，但到底还是华夏女性，觉得发展的速度太快了点。 但是段小涯可不管这些，一个女的，竟敢调戏他，调戏了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他扑了过去：“没事，我准备好了。” 第1851章 水忍者再现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段小涯一直留在研究中心，以蒙医生助手的身份，开始解救那些被蛊门荼毒的患者。虽然他挂的是蒙医生助手的名分，但整个研究中心都知道，真正治病救人的是他。 经过他的治疗，十之八九的患者都已脱离危险，一时之间，名声大噪，全国各地，乃至世界各地的媒体都涌上来。 这若在从前，当他还是棘山村一个小小的村民的时候，定然会为此感到欣喜。但现在他只觉得世俗的荣耀，让他感到烦闷，或许荣耀来的不是时候，快乐也会减少吧？ 如今他的心境已不同，他有更高的追求，他要到达的境界，不是世俗可以理解的。 蒙医生俨然就像他的经纪人似的，应付着这一切，靳主任自然也没闲着，他竟对外宣称段小涯曾经是他的学生。 段小涯意外地获得了行医资格证，组织还要给他开讲座，这一切都让他觉得可笑。 等到治好最后一个患者之后，段小涯悄然而去。 蒙医生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找他，但是没有他的踪迹，给他打了电话。 段小涯只说：“蒙医生，谢谢你这段日子的照顾，但是对不起，我有我的江湖。”挂了电话，准备离开这座城市。 但却又忽然听到了考古队已经开始发掘夜郎古国的地下陵，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现实始终不能让这段遥远的文明长眠于地下，人类的好奇心永远无法满足。 他又悄悄地赶到盘山脚下，搭起了一座座棚户，作为临时的基地，乔老、周宛瑜等人都在，甚至还有国外来的考古人员，他们都迫切地想知道，两千年前的这一段文明。 挖出了好几个巨坑，考古人员鱼贯地钻了进去，但是其中一个巨坑之中，一道晶莹透亮的身影蹿了出来，就如猴子似的，身无寸缕，行动极为迅捷。 “水忍者！”段小涯吃了一惊，竟是西呼国遇见的水忍者。 他不由环顾四周，他想夜孤星一定到了，东瀛的忍者组织为什么也这么重视夜郎古国的遗址？ 水忍者手中出现一把忍刀，首当其冲，走在前面的一个老外专家，被他一刀穿心。 现场顿时乱了起来。 “快跑，妖怪！” “胡说，社会主义国家哪有妖怪？不知道建国之后不许成精吗？” “那你说……那是什么玩意儿？” 众人没有解释，只是慌乱地逃窜。 安保人员冲了过来，水忍者手中打出忍者的暗器，直接穿过他们的身体。 水忍者的厉害，段小涯是领教的，当时他就拿他完全没有办法。因为对方根本就打不死，就算把他砍成两半，他也会立即化成水。然后水还不会被地面吸收，而是重新组成一个新的人。 大天狗领导之下的忍者组织，掌握了各种各样的巫术，段小涯料想水忍者也是巫术的一种。 这些普通的人类，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段小涯虽然不喜这些考古专家，打着保护文物的旗号，动不动就掘人祖坟，但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也不愿他们死在水忍者的手里。 于是，他又出手了。 一掌朝着水忍者背后拍去，还和从前一样，他一掌直接从他后背穿到胸前。 水忍者没有一点事情，转身朝他就是一刀。 段小涯急忙施展“逍遥游”身法，一掠出了十米之外，喝道：“快走！”伸手拉起被吓尿的一个考古学家。 水忍者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段小涯也不知道他是在说东瀛话，还是纯粹只是发出声响而已。 “嗖——” 一枚水苦无射了过来。 段小涯侧头躲开，水苦无打在身后的一块磐石身上，磐石被撞飞了一些石屑，但水苦无瞬间又化成了水。 然后水忍者纵身而起，一刀朝着段小涯劈了下来。 段小涯知道与这种怪物就算硬拼也没任何作用，迅速地往后掠开。 水忍者一刀劈空，一刀又紧接着缠了上去，刀刀凌厉，但又刀刀落空。因为段小涯的身法经过这段时间的淬炼，又精进了不少，就算是水忍者也不能匹敌。 但有一点，段小涯毕竟是凡人的体质，他是会累的，时间一久，精力耗损，必然不能久持。 所以他要尽快保护这些考古人员撤离，朝着几个保安喝道：“兄弟，你们先护送他们离开，这儿交给我！” 安保人员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古怪的东西，吓都被吓破胆了，哪有心情再和他斗？巴不得段小涯拖住水忍者，他们连拉带扯，带着几个比较重要的人物上车。 水忍者身体的水体分化出来无数的暗器，纷纷地朝着周边射了出去，一时之间，十几个人中招，纷纷倒地。 段小涯随脚挑起一只铁锹，朝他脑门劈了下去。 意料之中，脑门被劈成了两半，又迅速融合在一起，忍刀一挥，便把段小涯的铁锹手杆砍成两段。 段小涯半截手杆递了出去，从他胸口穿了过去。 对方一刀砍下，他又迅速从他刀下蹿了过去，一脚扫在他的下盘。 下盘被他扫断，水珠四溅，他的身体往下一顿，四面的水珠又迅速地融合过来，重新组合人形。 段小涯不愿与他纠缠，转身而去，水忍者没有追来，而是转身去追那些逃窜的人员。 没有办法，为了阻止他继续杀人，段小涯只能继续冲了上去，一脚踢在他的脑袋，顿时把他脑袋踢爆，哗啦一声，地上溅了大片的水。 地上的水又迅速地流向他的身体，段小涯见状，急忙抓起一只铁锹，挖土盖了过去。 俗话说水来土掩，但对水忍者的水，似乎没有什么效果，段小涯挖的土堆，差不多都阻断了水的流向，但水依旧能从土堆渗透出来。 “嘎嘎，嘎嘎……”水忍者融合之后，嚣张地狂笑。 段小涯与他对峙，并不主动攻击，他知道再怎么攻击，水忍者也不会受伤，何必浪费精力呢？ 他的目的只是阻止水忍者伤害其他无辜，只要水忍者不动，他就不动。 第1852章 仓皇而逃 对峙半分钟之后，水忍者动了，而且动得很快，他扑向了落单的周宛瑜。 没的奈何，段小涯只能出手阻止，挑起地面的一根钢管，当的一声，挡开水忍者的忍刀。 钢管硬度很高，水忍者一刀，竟没办法砍断，忍刀化成水，四处溅开。段小涯趁着水忍者没有防备，一脚踢了过去，水忍者跌了一个跟头。 但这并不能伤到他，只能让他暂缓一下攻势而已。 “快走！”段小涯回头朝着周宛瑜喝道。 周宛瑜倒在地上，身体依旧瑟瑟发抖，说道：“我……我走不动……” 段小涯见她穿着一件水蓝色的紧身牛仔裤，包裹浑圆的部位，竟然颜色变深了很多，而且有些潮湿，我去，女人就是麻烦。 不是说唯物主义者吗？至于吓成这样吗？ 段小涯回身过去抱她，水忍者又从背后冲杀过来。 周宛瑜叫道：“小心！” 段小涯只有腾出一只手来，一记钢管兜头朝着水忍者砸了下去。 水忍者哗啦一声，变成一滩的水，全部洒落在地。 段小涯知道，对方很快就会重新凝聚起来，急忙抱着周宛瑜朝着前边的车赶去。 考古队的巴士已经先行离开，保安的车也都开走了，现在剩下一辆小车，小车有人，段小涯还没赶上之前，对方已经匆匆把车开走。 “喂，等一等，还有人哪！”段小涯不由大叫。 可是对方压根不想搭理，谁也不想留下来陪葬，水忍者的现象已经超乎他们的认知，而且还会伤人，他们内心已经充满恐惧。这个时候，人的求生本能远远超出了人的道德，只要自己能够活命，就不会管其他人。 “你们这儿还有没有车？”段小涯四处环顾。 周宛瑜心灰意冷：“车都被开走了，现在怎么办？” “等死吧。” “哇，我不想死……呜呜……”周宛瑜看着死去的同伴，不由放声大哭。 段小涯头疼不已：“别哭了，哭有屁用！” “干嘛这么凶嘛，人家这么害怕，哭一下缓解一下情绪嘛！” “……” 段小涯简直不知该说什么，但见水忍者又重新扑了过来，只能放开周宛瑜，抡起钢管过去与之较量，但他知道，他是支撑不了多久的。 因为他的任何攻击，对于水忍者而言，都是无效的，而他的功力则会慢慢耗损，到了最后必然不是水忍者的对手。 当当当！ 兵刃交加，段小涯施展“逍遥游”身法，绕在水忍者周身，不然他攻击周宛瑜，缠着他打。 “喂，你快跑啊！”段小涯对着周宛瑜叫道，碰到一个这么愚蠢的女人，也真是够够的，不知道他打的很累吗？ 周宛瑜哆哆嗦嗦地起身，没走几步，又跌了一个跟头，然后她又回头看了段小涯一眼，说道：“我走了你怎么办？” 段小涯快要哭了，马勒戈壁，现在是她讲义气的时候吗？ 她走了，他才能走好吗？ 她要留下来不走，他就要和水忍者一直纠缠下去，对于一个打不死的家伙，他再纠缠下去，一定体力透支，到最后只能任人宰割了。 “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不行，要走一起走。” 段小涯不由火大，吼道：“滚啊！听不懂人话不是？你不走，老子就要一直挡着这个怪物，分不清现在的情况吗？” “走就走，干嘛那么凶嘛！”周宛瑜又从地上起来，跌跌撞撞地逃开。 但她逃的不远，躲在一棵大榕树身后，看着段小涯与水忍者剧烈地打斗。 水忍者的出现，已经刷新了她的三观，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怪物，不知道他是什么物种。 什么科学，什么唯物论，在造化的神奇面前，都显得不堪一击。 “去死！” 段小涯钢管猛烈地横挥，直接把水忍者的脖子给砸断了，哗啦一声，水珠四溅，整个脑袋飞了出去，撞在搭建简易木屋墙壁，淌落一地的水渍。 这一下，水忍者想要重新凝聚，需要一些时间。 段小涯趁机就跑，当年对付大力王的时候，他都没有觉得这么无力，现在面对水忍者竟然要选择逃跑，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可是不逃，水忍者追着他打，他也没那么多精力。 如果是个正常的人，也就罢了，一拳ko，但水忍者都被打爆了，仍旧可以重组，这就拿他完全没有办法了。 留下来与他继续战斗，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走啊！”段小涯招呼躲在树后的周宛瑜。 周宛瑜哆哆嗦嗦走了上来，但她早已吓得双腿发软，不由又跌了一个跟头。 段小涯无奈，见她已经被摔得鼻青脸肿，心里也有一些不忍，毕竟只是一个弱质女流，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伸手又把她抱了起来。 水忍者重新凝聚之后，又要追来，听见背后有人用东瀛话说：“罢了，穷寇莫追。” 水忍者这才停下脚步。 段小涯回头一看，果然看到了夜孤星，还有夜哥舒，源织香。 “哥哥，这家伙三番五次地坏我大事，我要杀了他。”夜哥舒愤愤地说。 夜孤星淡淡地道：“别惹事情，咱们的目的是要拿到地狱图，其他的事情，以后慢慢解决。源桑，让你带来的人，都带来了吗？” 源织香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又对夜孤星汇报：“启禀夜孤星阁下，小野中郎正带着机关门弟子和白盗中人赶往这边。” “很好，华夏民间藏龙卧虎，机关门和盗门只要配合无间，一定能够探得夜郎宝藏的秘密。”夜孤星自信满满地道。 夜哥舒问道：“哥哥，你如何确定地狱图就在夜郎宝藏之中？” “大天狗阁下曾被关在灵山鬼狱，他偶然得知，曾经有个高人，闯入东瀛地狱，并且描绘地狱图，制造各种版本，流落海外。其中有一张，曾被人献给了夜郎古国，当时的国主就是夜郎竹君。我猜想，夜郎竹君的陪葬品之中，必定藏了一张地狱图。” “大天狗阁下已经收集了三张地狱图，如果夜郎古国这一张地狱图，就是缺少的那一张，我们就能闯入地狱，盗取长生不死的秘密。” 段小涯抱着周宛瑜一路逃奔，没有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就算听见，也听不懂东瀛话。 只是他已确信，夜哥舒是和东瀛忍者是一伙的。 第1853章 拉郎配 跑出好远，不见夜孤星等人追来，段小涯随手把周宛瑜往地上一抛，喵了个咪，看着还挺苗条的身材，抱起来怎么就这么重？ 周宛瑜被摔的半死，诧异地看着这个男人：“你有没有一点绅士风度？” “你看老子这种形象，这辈子也做不了绅士了。” 周宛瑜恨恨地瞪他一眼：“凶巴巴的，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我犯得着跟你怜香惜玉吗？” “你——”周宛瑜为之气结，只有自己蹒跚地站起来。 段小涯掏出一根香烟，点燃，想起刚才的事，夜孤星派水忍者来捣乱，显然是冲着夜郎古国的地下陵而来。 他们自己没有出面，就是不想引起官方的注意。 水忍者只会被人当成一只怪物捣乱，继而官方就会封锁这一带，如果是大批的忍者出现，性质完全不一样，这会被定性为是恐怖活动，官方必然全力打击，忍者以后想要在华夏活动，可就缚手缚脚了。 “喂，刚才那个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想起水忍者的残忍，周宛瑜还是心有余悸。 “水忍者。” “这是什么东西？”周宛瑜毕竟是科研人员，遇到不可思议的现象，总归是好奇的。 段小涯吐出一口烟雾：“你们这些唯物论者，跟你们说了你们也不懂。” “这跟唯物论者又有什么关系？水忍者既然存在，那就是唯物的，并不是人凭空捏造出来的。” “可我要是说，这是一种巫术，你相信吗？” 周宛瑜摇头，果断地说：“不行。” “那就没什么好聊的了。” 过了一会儿，周宛瑜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这世上真有巫术吗？” “没有巫术，你觉得水忍者又是什么东西？肯定是被巫术控制的。” “那也不一定，大自然之大，很多事物都是我们没有见过的，不一定就是你说的巫术，很有可能是某种神秘的生物呢？” 段小涯现在也拿不准，水忍者是不是被某种神秘的巫术控制，但说他是一种生物，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他连地底人都见过了，这世上如果存在其他人种，他也完全可以理解。 “现在咱们去哪儿？”周宛瑜问道。 段小涯想了一下，说道：“去你家吧。” “啊，去我家？” “我现在没地方住，住你家也很合理吧？” “……”他觉得很合理吗？ 周宛瑜对于这个没羞没臊的男人，深深地表示无语，但念在他两次救她性命的份上，总不能看他流落街头吧？ 知恩图报，是华夏民族的传统美德。 于是，周宛瑜只有带他回家。 他家住在一个小区，她妈正在摘菜，似乎正要准备做饭，看到周宛瑜带着一个青年回来，像是条件反射似的咧开了嘴。 “小瑜，男朋友啊？”她妈看着段小涯双眼都在冒光，要盼一个女婿回家，她可盼了好久了。 只是因为周宛瑜是考古的，经常要跟死人的东西打交道，当地的风俗都比较忌讳，所以一直都找不到对象。 好好的姑娘就给耽误了。 段小涯身上穿着蒙医生上次给他买的西装，看起来也人模狗样的，她妈心里是很满意的。 “妈，你别胡说，这是我朋友，他叫狗蛋。” 她妈微微一愣，心想都21世纪了，还有人叫这名，笑道：“一定是小名吧？” 段小涯惊讶地道：“阿姨，你太厉害了，你怎么知道我是小明？” “呃？” 周宛瑜：“……” 她妈缓过神来，笑道：“小明啊，你是做什么的？” “哦，我是一个医生。” “哎哟，医生好啊，这个职业太体面了。”她妈对段小涯就更满意了。 周宛瑜诧异地看着段小涯，这家伙什么时候又变成是医生了？ 哪儿有半点医生的气质？ “没女朋友吧？”她妈又问。 段小涯忙道：“没有没有，工作太忙，哪有时间去找女朋友？” “哎哟，终身大事还是要考虑的嘛，工作再忙，也不能耽误终身大事，家里父母不着急吗？” “是挺着急的。” 她妈又笑了笑：“你觉得我们家小瑜怎么样？” 周宛瑜神色大窘：“妈，你别说了，我跟狗蛋只是朋友。” “现在是朋友，以后就不一定了，谁不是从朋友开始的？”她妈又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拉着段小涯的手，“小明，你看我们家小瑜，是不是挺漂亮的？” “嗯，漂亮。” “我觉得你们可以试着处一处。” “阿姨，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周宛瑜尴尬无比，她妈就是对她的婚姻问题太上心了，见到一个男的就瞎打听，恨不得当场就把她给嫁出去，加上段小涯又在那儿瞎配合，唯恐天下不乱，然后看她笑话。 她简直都快被气死了，推着她妈：“妈，你别闹了，我帮你摘菜吧。” 段小涯冷不丁说了一句：“小瑜，我觉得你还是换一件裤子吧。” 周宛瑜瞪他一眼：“换什么裤子？”叫什么小瑜，跟他很熟吗？叫的这么亲热。 “你刚才吓尿了。” 周宛瑜神色大窘，他要不说，她都差点忘记这一茬了，因为被吓尿的时候，她是不由自主，自己也没发觉。 现在段小涯当着她的面提起，秀脸就快要滴出血来，大叫一声，冲入自己的房间。 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这个王八蛋，当着女生的面，就不能给她一点面子，说话起码委婉一点嘛！ 周宛瑜她妈目瞪口呆，望向段小涯：“她……她怎么了？” “阿姨，事情是这样的，刚才小瑜尿裤子了。” 周宛瑜她妈一愣：“这么大人，不会吧？”心里暗暗着急，死丫头，尿裤子就尿裤子吧，竟然还被人知道了，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可能喝太多水了吧，她又怕污染环境，不想随地解决，就全部尿在裤子上了，这种精神现在很少见了，难得难得。” 周宛瑜她妈尴尬不已，不是段小涯是调侃，还是认真的，只有强行转移话题：“小明啊，中午留在这儿吃饭，阿姨给你做红烧鱼。” “哎哟，阿姨，我最喜欢吃红烧鱼了，一定尝尝你的手艺。” 周宛瑜她妈十分高兴，又去厨房忙活去了。 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撮合他和周宛瑜，这个女儿都快三十了，再不嫁就成老姑娘了。 第1854章 瞎配合 吃饭的时候，周宛瑜她妈可劲儿地往段小涯碗里夹菜，先是打听了段小涯很多家事，段小涯也是胡编乱造，左右他的人品也不怎么高尚，说瞎话跑火车是他的本行。 周宛瑜她妈对他的条件十分满意，问道：“小明，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我是闽地的。” “哎哟，这离盘城可远了去了。” 段小涯笑道：“不远，现在交通多发达？再说，我也有在盘城买房的打算。” 周宛瑜不由瞪了段小涯一眼，不知道她妈问这话什么意思吗？搁那儿瞎配合啥呢？ 果然，她妈一听，十分高兴，笑道：“买房好啊，我们盘城的房价不高，以后如果你跟小瑜结婚，我们还能到你们那儿走动走动，也挺方便的。” 周宛瑜急了：“妈，你胡说什么呢，怎么就跟他结婚了？” “我不是说如果吗？你急什么呢？” “也没有你这么如果的呀！”周宛瑜暗暗懊恼，她这么就有这么一个妈呢？ 段小涯笑而不语，低头吃菜，这俩母女倒还挺有意思的。 周宛瑜尴尬不已，看到段小涯发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就是故意来看她笑话的。 过了一会儿，一个五十开外的男人走了进来，隔着老远，段小涯就闻到了一股鱼腥味。 “爸，你怎么才回来。”周宛瑜急忙起身，给他添了一副碗筷。 周宛瑜她爸一见段小涯，笑道：“家里来客人了。” 她妈热情地介绍：“这是小瑜带回来的，是个医生，叫小明。” 她爸一听小瑜带回来的，有种心神领会的意思，和她妈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坐下，又跟段小涯唠家常，就像查户口似的，把段小涯祖上打听了一个清楚。 段小涯胡说八道，说自己家是知识分子，又做了一点小生意，爷爷以前还是干部，现在退休了，云云。 周宛瑜爸妈不由肃然起敬，都有一些高攀的意思，对他更加客气。 她爸甚至把自己珍藏的好酒拿了出来，和段小涯喝了起来，周宛瑜只在一旁生着闷气，她一听就知道段小涯是在吹牛，什么知识分子家庭，他身上哪有半点知识分子的样儿？ 吃完了饭，周宛瑜过去帮忙收拾碗筷，她妈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咋这么没眼力劲儿，这样的男人，还不赶紧把握？赶紧跟小明去说说话，这儿不需要你帮忙，碍手碍脚的。” “妈，我跟他真没关系。” “没关系你把他带回家里？” 周宛瑜叹了口气：“是他主动要求要在咱们家住几天的。” “那就是人家看上你了，赶紧把握机会，条件多好啊，争取今年把自己嫁出去。” 周宛瑜简直快要疯了，走到客厅，看到段小涯正跟她爸聊天，她爸对他十分客气，简直已经把他当成女婿了。 “你！过来！”周宛瑜招呼段小涯。 段小涯笑嘻嘻地走过去：“啥事？” “跟我出来，我们出去走走。” “我跟叔在这儿聊的正欢呢。” 周宛瑜瞪他一眼：“我有话对你说！” 段小涯屁颠屁颠地跟着周宛瑜出门，刚进电梯，周宛瑜就质问他：“你什么意思啊？专程来我家看我笑话的是不是？” 段小涯无辜地道：“我哪有？除了尿裤子之外，你身上哪有什么笑点？” “你——”周宛瑜气得半死，狠狠掐他一下，“这件事不许说了，否则我杀人灭口了！” 过了一会儿，到了楼下，二人就在小区走着，周宛瑜郑重提醒：“你要想在我家住，就不能让我爸妈误会咱们的关系。” “你爸妈要误会，我有什么办法？” “我爸妈要误会，但你不能配合他们，你在那儿瞎配合什么？” 段小涯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也不是想讨你爸妈开心吗？不然，我怎么可能在你家住下去？”这也正是段小涯打的如意算盘，一个陌生的男人，随随便便带回家里，人家哪里肯让他留宿？ 但如果让他们误以为他是周宛瑜的男朋友，又或者和周宛瑜有发展的可能，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 看得出来，周宛瑜爸妈巴不得把她嫁出去，已经为她的婚事着急了，段小涯的出现，正好可以给他们以希望，他们自然不会那么轻易放手。 尤其段小涯又把自己条件说的那么好，哪个父母会不动心？ 周宛瑜气得半死，这家伙的人品确实不咋地，为了能够住在她家，竟然忍心欺骗她的父母。 “对了，你爸妈是做什么的？” “你问这个干嘛？” “随口问问，万一你家条件不错，我也可以考虑娶你的。”段小涯没皮没脸地说。 周宛瑜冷哼一声：“你真当姑奶奶没人要吗？哼，我爸就是一个倒卖海鲜的，我妈是个家庭主妇，比不上你知识分子家庭。我谢谢你，不用考虑娶我，我就算一辈子做老姑娘，也不稀得嫁给你。” “倒卖海鲜，应该是有冰库的吧？” “这不废话吗？我们周边又没有海，海鲜都是别处来的，如果没有冰库，鱼虾还不都发臭了？” 段小涯忽然就不说话了，他好像想到了一个对付水忍者的办法。 周宛瑜见他忽然沉默，心里也是暗暗纳闷，这家伙古里古怪，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这个时候，周宛瑜接了一个电话，是考古队的队长打来的，问她是否安全。她说她已经安全到家了，又问了一些考古队的伤亡情况。 考古队一共二三十号人，死了几个，受伤的有十几个，已经全部送进医院。 现在谁也弄不清楚，水忍者到底是什么东西，警方已经封锁了夜郎遗址，正在处理现场。毕竟发掘古墓的时候，各种奇异现象层出不穷，以前也发生过很多古怪的事，众人也没往别处想。都只认为，冲撞了墓主人，才会发生如此惨案。 考古工作也只有暂停一个段落。 挂了电话，周宛瑜跟段小涯说了情况，段小涯暗暗沉吟，东瀛忍者的如意算盘打的真响，这么一来，考古团队一旦撤离，他们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进入地下陵。 当晚住在周宛瑜家中，等到夜深之后，周家三口全部睡去，他才悄悄地潜出家门，朝着盘山脚下赶去。 第1855章 探穴前夕 冷月无声，盘山脚下也是静悄悄的，只有夜风吹过草木的声音。 地下陵虽然被封锁了，但没有官方人员看守，但见考古团队留下的棚户依旧亮着灯火，夜孤星等人聚在一块，他们带了一帮忍者。 除了忍者之外，还有白盗和机关门的人。 白盗如今的拇哥莎莎也被叫了过来，身后跟着南家和白家几个辈分较高的人，他们都是白盗之中的精英，其中还有游家的游少秦。 机关门这边，段小涯见过的龙婆、含香以及那个会使血滴子的白胖男人都来了，其他一些他都不认识。 “该说的情况，我都说了，我只要一张地狱图，里面的宝藏，我一概不要，就算留给大家的酬劳。”夜孤星环顾众人说道，“这一次能不能成功，还要仰仗诸位，我不会忘记你们的功劳，以后若有需要，我们忍者也会鼎力相助。” 白胖男人首先站了起来：“我们虽然是江湖草莽，但也是炎黄子孙，你要我帮你们东瀛人做事，除非杀了我！” “嗯，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夜孤星嗖的一声拔出一柄太刀，直接朝着白胖男人刺了过去。 白胖男人立即放出血滴子，血滴子旋转地朝着夜孤星奔去，迅捷无比。 但是夜孤星随即幻化出了分身，五个分手，血滴子直接罩在正前方的夜孤星脑袋，把他脑袋绞了下来。 可惜，那只是他的一个分身。 等到白胖男人反应过来，一柄太刀从他背后直接穿过前胸。 众人陡然一震，都不敢言语了，对方的功法太过诡异，而且修为极高，强出头装好汉，绝对没有好下场。 段小涯也是暗暗吃惊，夜孤星的分身之术，越来越强了，之前他在西呼国的沙漠与之对战，他就使用了分身术，但却没有这么快，分身的影像也没这么多。 他又不由感慨，虽然白胖男人之前差点伤他性命，但在民族利益面前，他不得不说也是一条汉子。 这或许就是外八行的精神所在吧。 太刀从白胖男人身上拔出来，龙婆等人急忙扑了上去，扶住他的身体。 夜孤星收起分身，慢条斯理地掏出一条雪白的手帕，轻轻地擦拭着太刀上面的血迹，淡淡地道：“还有谁想死的？” 龙婆想要起身，双目森然瞪视夜孤星，看她的样子，是要出手为白胖男人报仇了。 但见旁边一个青年轻轻按住了她，对她摇了摇头。 青年在机关门墨派的地位似乎高于龙婆，龙婆只有垂手退到一边。 “还是翟少主识时务。”夜哥舒轻轻一笑，“放心，你们不是一直想要《鲁班书》吗？等到事情完成之后，我派我的人帮你们拿到《鲁班书》。” 机关门中又有一人跳了出来：“《鲁班书》是我们鲁派的秘籍，如何轮到他们墨派？” 夜哥舒回头一笑：“公孙先生，鲁派和墨派同属机关门，你又何必有门户之见呢？要我说，你们可以资源共享，倘若你们两家合作，定然可以壮大机关门。否则，你们一直在起内讧，自相残杀，迟早会被其他门派吞并。” 公孙先生冷笑：“《鲁班书》是我鲁派祖师鲁班所创，如何能让给墨派分享？” 翟少主淡淡说道：“《鲁班书》虽然用了鲁班的名号，却未必就是鲁班所创，说不定有后人假托他的名姓，也不是不可能。在华夏历史上，这种事情比比皆是，又有什么稀奇？” “胡说八道！” “现在《鲁班书》还没夺回，说这些恐怕为时过早。”游少秦忽然出来说话，“不如先干一点正事。” 夜哥舒笑道：“游少爷说的极是。” 公孙先生不由瞪了游少秦一眼：“我们机关门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黄口小儿来插嘴？” 游少秦傲慢地道：“你们机关门的事，本少爷还真没心情管，我只是不想陪你们在这儿耽误时间。” “哼，你要有本事，自己去探穴，有种就不用我们机关门！” “哼，没有你们机关门，难道我们盗门就没办法了吗？”游少秦不服气地道。 公孙先生冷笑：“北方游家，什么时候加入盗门了？真是可笑。” “你——” 公孙先生旁边一个绑着两根麻花辫的女孩儿笑道：“师父，你还不知道呢吧？据说这位游少爷，本来是想做白盗的上门女婿，结果可惜，未婚妻被一个无赖给霸占了。” 此言一出，鲁派众人不由放声大笑。 莎莎面色也有一些尴尬，当年她和段小涯的一段情，现在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不过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有人当众揭她的伤疤，何况现在她是白盗的拇哥，身份不比从前。 “妈的！”游少秦已经按捺不住，自古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口气他一辈子都咽不下。 现在当众被人给说出来，就像脱光了被人参观似的，他不要面子的啊？暴怒之际，一爪朝着女孩儿肩头抓落。 女孩儿倒也不甘示弱，斜身躲开一爪，随即手中弹出一只小钢球。 这只小钢球像是生了翅膀似的，竟能在空中来回地转动，而不是像一般的小钢球似的，一弹就直接飞出去，它像是旋转球，可以围着游少秦眼前转来转去，就像一只难缠的苍蝇。 游少秦伸手去抓小钢球，忽的惊呼一声，往后跃开一步，但见掌心已被什么刺伤。 女孩儿喝了一声：“去！”小钢球像是能够听懂人话似的，朝着游少秦奔了过去。 但见游少秦身后奔出一个老者，一把黝黑的重剑，直接劈了下去，小钢球顿时崩裂，跳出无数细小的钉子和弹簧，还有各种微不可见的零件。 众人不由齐齐变色，鲁派的机关术现在已经到了这种境界，小小的一枚钢球，竟有如此精妙的设计，真是鬼斧神工，令人叹为观止。 “喂，老头，你砸烂了我的铁玲珑，我要你赔！”女孩儿气呼呼地道。 公孙先生轻轻呵斥：“畅儿，不得无礼，这位农大爷与咱们鲁派祖上极有渊源，曾经还帮助过你几位师叔祖躲过一场江湖追杀呢。” 农老头双手一抱：“得罪了。”又迅速退到游少秦身后，看来是游家请来保护游少秦的高手。 第1856章 四面毒箭 游少秦仍对畅儿之前的出言侮辱心存记恨，但农老头既然已经帮他略惩小戒地教训了她，也只能按捺心性，暂时不便发作。 夜哥舒还刀入鞘，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诸位也不要再浪费时间了，趁着夜深人静，赶紧开始行动吧。” 畅儿又忽然开口说话：“行动之前，还是要把《鲁班书》的事情说清楚，到底是归鲁派还是归墨派。” 源织香有些不耐烦了，说道：“这件事还是等到入穴之后再说吧。”《鲁班书》落在他人之手，还没找回，机关门两家一直要在这儿胡搅蛮缠，他们就是存心捣乱的。 夜哥舒笑道：“畅儿妹子，我有一个主意，你且听听。这一次的行动，你们鲁派不妨和墨派做个比试，也好让大伙儿都看看，谁家的机关术更强一些。进入地下陵之后，遇到机关，谁家破解的多，谁就算赢。之后我们忍者必然全力襄助那一方，夺得《鲁班书》，你看如何？” 公孙先生笑道：“夜小姐这个主意不错，也很公平，不知翟少主怎么看？” 翟少主笑了笑：“既然公孙先生都同意了，如果我不同意，只怕旁人会把我们墨家子弟给看轻了。” 《鲁班书》之事，就此定了下来，夜哥舒开始分配人员。 显然机关门和白盗打头阵，源织香亲自带着一批忍者跟在身后，众人陆续从地下陵已经打开的入口进去，身上带着各种探穴的器械。 夜孤星、夜哥舒等人守在外头，身边还有二十几人。 段小涯躲在暗处，看不清楚地下陵内部的情景，心里也是无比焦急。 可是对方那么多人，其中又有与他实力相当的高手，他独自一人也不敢贸然阻止，否则吃亏的必然是自己。 大约半个小时过去，忽听地下陵之中隐隐传来惨叫一声，有几个人从地下陵之中跑了出来。 夜哥舒急忙跑了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里面的机关太厉害了。” 夜哥舒早就知道，类似这么庞大的陵墓，里面不可能没有机关，毕竟墓主人是夜郎古国的君主，为了避免盗墓，一定做了厉害的措施。 所以她才把机关门的人请过来。 接着，出逃的人越来越多，但明显比进去的时候，少了很多。 段小涯发现，没出来的主要是跟进去的忍者，心头一动，忍者是跟在他们后边的，怎么死的反而是他们？ “源夫人，里面是什么机关？”夜哥舒看到源织香都逃出来，料想机关十分厉害。 源织香神色苍白：“我们进去的时候，又发现了一道石门，前面的人推动石门，不知触碰什么机关，上下左右全部都有毒箭射出。” “区区毒箭，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夜小姐，你没进去过，你不清楚，这一条隧道十分狭窄，根本没有办法躲闪，而且我们进去的人这么多，想躲也躲不开。” 夜哥舒暗暗沉吟，说道：“可是考古团队挖开这条隧道的时候，怎么就没碰到机关？” “石门上面刻着很多雕饰和花纹，可能他们认为是有研究价值，所以并未触碰。” 夜哥舒没有再说什么，回去跟夜孤星汇报了这件事。 夜孤星神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又把机关门的弟子重新召集起来，问道：“这个机关，诸位可有办法破解吗？” 公孙先生说道：“我刚才查看过石门，想要打开石门，就必须要转动门上的机关，可是一旦转动机关，毒箭就会源源不断地射出。这毒箭是从四面射出来的，根本无路可逃，想要破解似乎不大容易。” 夜孤星望向翟少主：“翟少主，你有什么看法？” “这一波毒箭射完，不知还有没有，可以再进去一趟试一试。” 公孙先生怒道：“死的人还不够吗？万一还有毒箭呢？不是进去找死吗？” “那依公孙先生高见，又破解之法吗？”翟少主淡淡地道。 畅儿冷笑道：“你们墨派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吗？” 龙婆喝道：“死丫头，这儿轮不到你来说话！你是什么辈分，敢对我们少主这么说话！” “江山代有才人出，要论辈分的话，还要我们小辈干嘛？你们这些老一辈进去破机关啊！不过事先提醒你，要是死在里面，可没人给你收尸。” “混账！”龙婆抡起手杖，就朝畅儿招呼过去。 畅儿娇小的身躯轻轻一转，躲开了她这一杖，随即手中出现一把折扇，随手一扬，无数钢针射了出去。 龙婆忙把手杖舞起，形成一股强劲的风，把钢针悉数挡了下来，有几枚被她打了回去。畅儿拿着折扇一挡，钢针全部被她吸在扇子上面，众人才知她的折扇加了磁铁的功能。 她的这一把折扇，扇骨都是黑黝黝的，可能是吸铁石打造，而扇面却是普通的纸面。 源织香被她们搞得心烦，喝道：“你们两个别打了，现在不是争斗的时候，一起想想办法，怎样才能破了机关。” 畅儿淡淡地道：“想要破这种机关又有何难？别说是在现代，就算是在古代，这种机关也是最原始的，没什么稀奇的。” 龙婆冷笑道：“小孩子家家，尽说大话。这种机关虽然原始，但是四面同时发射毒箭，在那么狭小的空间里，你又如何能躲过去？” “哼，为什么要躲？做好防护措施就可以了。” “什么意思？” “现代科技这么发达，有些特殊材质的衣服，就连子弹都能挡住，难道挡不住几支毒箭吗？” 夜哥舒暗暗点头：“畅儿妹子这话不是没有道理。只是……现在要上哪儿去找装备？我们从东瀛远道而来，可没带什么装备。” “我想警局应该有吧？” 龙婆喝道：“荒唐，你到警局去找装备，不是等于去找死吗？” 夜孤星淡淡地道：“我们是要挡住毒箭，而不是挡子弹，并不需要什么防弹衣。我想那些机关射出的毒箭，力道怎么也比不上子弹，而且过了两千多年，机关只怕也没那么灵光。箭也腐朽的差不多了，上面的毒也没多少毒性了。我们只需去找几个头盔，再找一些盾牌，大伙儿都是有武道修为傍身的人，再闯一次地下陵，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第1857章 都是馊主意 畅儿笑道：“还是夜先生聪明，这是最简便的方法，我想普通的摩托车头盔，就能挡住那些毒箭。还有就是盾牌，估计专业的保安公司就有，如果没有，也可以拿些木板作为防御。” 源织香微微蹙起黛眉：“可这些东西咱们都没准备。” 夜哥舒望向夜孤星：“哥哥，要不明晚再去探穴，先去准备这些装备，否则伤亡还会很大。” 夜孤星轻轻点了下头，对一个忍者道：“上岛君，这事就交给你去办。” “嗨！”上岛君恭敬地道。 翟少主忽然开口：“就算准备了头盔和盾牌，好像用处并不大。” 夜孤星微微眯起双眼：“翟少主，这话怎么说？” “夜先生，刚才说的是上下左右，四面都会射出毒箭。人是很难照顾四个方向的，尤其是你在主意左右方向的时候，往往会忽视了上下的方向。头盔可以挡住上面射下的毒箭，但也只能保护头部而已，更何况地面还会射出毒箭。” 白盗之中一个南家的长者说道：“不错，事实证明，刚才死在地面射出的毒箭的人居多，这一点必须想要防御措施。” 源织香手下的小野中郎忽然说道：“不如，我们拿炸药把石门给炸开吧？” 公孙先生忙道：“不可，要是炸毁了石门的机关，再射出毒箭可怎么办？” “石门一毁，我们就全部冲入石门之内，自然也就躲避了外面的毒箭。” 畅儿拍手笑道：“妙妙妙，小野先生，你真聪明。” 小野中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过奖，过奖。” 不想白盗中人很快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如果石门之中又有机关呢？现在石门里面的情况，谁也不清楚。你要知道，华夏的机关源远流长，石门之中又有毒箭射出来呢？你将逃到哪儿去呢？” 龙婆双目缓缓一抬，若有所思地道：“有可能不是机关。两千多年的古墓，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灵异的事呢？” 深夜之中，对着千年古墓，阴森森的，又在荒郊野外，众人被龙婆的话一提醒，有些人汗毛都竖起来了。 此刻，段小涯又蹑手蹑脚地靠近他们聚集的棚户，听了他们说了半天，心里纳闷不已，对付这种机关，其实没有什么难度。 就连他都知道怎么对付，想个办法让机关里的毒箭全部放完不就成了？ 按照他们刚才所说，只要扭动石门的机关，才会放出毒箭，拿就不要那么多人一起进去，只派一个人进去扭动机关就行了。 刚才机关已经扭过一次，想必石门没有打开，才要重新进去。 那么只要再派一个人扭动机关就行，反正忍者不怕死，派一个死士进去不就了事了吗？料想夜孤星也不会吝惜，忍者从来都把牺牲看成是光荣的，只要是为任务而死，死得其所。 但就这么简单的方式，机关门的弟子竟然一个都没想到。 就算石门没有那么容易打开，但机关门弟子可以教给他们方法。 段小涯感觉是机关门故意把夜孤星等人的思路给带歪了，否则机关门在业界混了这么多年，就连两千多年一个古老的机关都破不了，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以他们的本事，至少能有一百种办法。 再不济，触碰石门机关之前，可以把发射毒箭的箭孔先堵住，找一块铁板垫在地面，他就不信毒箭还能射穿铁板。 但不过怎么样，夜孤星开始犯难，他又把希望寄托在机关门身上：“翟少主，公孙先生，这一次必须要仰仗两位了，只要你们破解了古墓的机关，我不会亏待你们的。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大天狗阁下的忍者兵团，也会大大支持你们在华夏的势力。” 翟少主和公孙先生抱拳道谢，然后众人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但由于墨派和鲁派素来不和，几次都要大打出手，都是夜哥舒从中斡旋。 很快，天就亮了起来。 段小涯没听他们讨论出一个结果来，料想他们也该撤离了，事先一步准备开溜。 忽听一声高喝：“谁？”是夜孤星的声音。 立即就有忍者冲了出来，二话不说，就朝他发射了手里剑。 段小涯几个翻身，悉数躲了过去，他不愿与他们面对面的周旋，因为必然会寡不敌众，所以双脚抹油，撒腿就跑。 莎莎赶了出去，看着他的背影，依稀觉得有些熟悉。 夜孤星随即吩咐水忍者：“杀了他！”他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才把考古团队赶走，决不允许有人过来捣乱。 水忍者迅速追了过去。 起初段小涯的速度是比他要快很多，但渐渐的，耐力就有一点撑不住了，而水忍者仿佛是不知道累似的，狂奔不已。 好在夜孤星没有看清他是谁，只道他只是泛泛之辈，派个水忍者过去，应该很快就能解决。 毕竟像段小涯这样的修为，现在在这世上已经很少见了，何况水忍者是打不死的体质，任何高手只要遇上了他，只有等死的份，差别只在于等死的时间有多长。 所以他没派别的忍者去追。 “水鬼子，有种来追老子！”段小涯跑到公路边上，利落地跳上一辆卡车。 水忍者依旧狂奔不已，周边开车的司机都吓傻了，我去，这是什么怪物？一不留神，一辆别克撞翻了旁边的防护栏，整辆车翻了半边过来。 段小涯坐在卡车的车顶休息一会儿，水忍者依旧穷追不舍，保持不紧不慢的距离。 这也是卡车负重，速度慢了一些，要换做一辆拉风的跑车，估计早就甩了他了。毕竟水忍者的轻功修为不是很高，他唯一的强处就是他不会死，而且不会累。 这绝对是任何人类都无法抵抗的，所以一旦跟他交手，除了逃，没有第二条路。 段小涯坐在车顶，背着风，叼了一根香烟，拿出手机给周宛瑜打了一个电话。 “谁呀，一大早的还让不让人睡了？”周宛瑜有些抱怨地道。 “晚上再让你睡，现在有事问你。” 周宛瑜一听是段小涯的声音，不由一个激灵，有病吧？昨晚他不是睡在她家吗？就在隔壁房间，用得着给她打电话吗？ 还有，什么叫做晚上再让她睡？ 很容易让人产生歧义的好吗？ 第1858章 海鲜市场 “什么事？”周宛瑜不满地问道，天才微微亮就给她电话，扰人清梦懂不懂？ 段小涯问道：“你家的冰库在什么地方？” “你问这个干嘛？”周宛瑜莫名其妙。 “快点告诉我，以后跟你解释，现在没空说那么多，我正被水忍者追杀呢！” 周宛瑜一听水忍者，心下更加紧张，问道：“你现在在哪儿？” “在公路上，具体什么位置我也不清楚。”毕竟他对盘城的路况不是很熟。 “要不要报警？” “报个屁啊，你觉得警察能干的过水忍者吗？这家伙打不死的，子弹也没用。你赶紧告诉我你家冰库在哪儿。或者哪儿有冰库？” “我家的冰库在海鲜市场南门。你等我，我马上就过来。” 挂了电话，段小涯迅速从车顶上翻下来，从副驾驶降下的车窗跳了进去，把开车的司机吓了一跳，差点没撞上一边的防护栏。 “我艹，你特么谁呀？”司机是个五大三粗的大汉，也没把段小涯放在眼里，不由大吼。 “我不是坏人，把车开到海鲜市场。” 司机大汉大怒：“你给老子下车，否则老子弄死你！”艹，莫名其妙地跳进他车里，一看就是别有企图。 “大哥，你还不知道吧？你现在被一个怪物追踪，你只能按我说的去做，否则只有死路一条。不信你看看后面。” 司机大汉从倒车镜看去，果然看到一个水体一样的人形狂奔而来，不由目瞪口呆，这辈子他都没见过这种玩意儿。 “这是……这是什么玩意儿？” “其实我真正的身份是一个法师，专门降妖除魔，算到今日天降妖孽，会到人间作乱。而你，是这妖孽看上的第一个目标，如果被他盯上，你便在劫难逃了。” “他……他为什么盯上我？” “他是一只厉鬼，一般的人是看不到的，你能看得见他，说明他是找你索命的。” 司机大汉暗暗心惊，他倒也听过民间有此说法，一般的鬼魂人的肉眼是看不见的，但厉鬼一定是看得见的，尤其是要被他索命的人。 虽然这个怪物看起来不像他想象中的厉鬼，可毕竟太诡异了，无法解释，心里也只能接受段小涯的胡说八道。 “兄弟，不，法师，我不认识这只厉鬼，我跟他无冤无仇，是不是……是不是弄错了？”司机大汉不由紧张起来。 “我会弄错，但厉鬼一定不会弄错。你仔细地想一想，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段小涯就不相信，人这一生没做过缺德事，人无完人，就连圣人也会犯错，何况普通的世俗之人。 “我……我闯过红灯。” “还有呢？” “半年前和人打架，把人给打残了。” “还有没有？” “我……我睡了兄弟的老婆……” 段小涯一愣：“我去，你特么是人吗？” “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两人背着兄弟……法师，不会是因为这件事吧？我那兄弟前几天刚刚过世了。” “一定是这件事了，人在做天在看，你以为你和你兄弟的老婆暗度陈仓，就没人知道吗？天公爷都看着呢。就算你兄弟生前不知道，死后到了阴曹地府，也会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我想，是你兄弟在报复你。”段小涯一本正经地说。 “可是……可是这厉鬼也不像我兄弟啊。” “你懂什么？你兄弟要报复你，也未必要亲自动手，他在阴曹地府难道就不认识几个新朋友吗？再说，他在阴曹地府也有亲人，说不定是他的祖先派人过来报复你。你特么把车开快一点，否则要是被厉鬼缠上，有你受的。” 司机大汉急忙加速，战战兢兢地问：“法师，现在……我该怎么办？” “去海鲜市场南门，我算过了，那儿特殊的地理方位，能够产生一种灵气，用以抵抗厉鬼的怨念。” 司机大汉不明觉厉，但他此刻已经被水忍者给吓蒙了，知道这种怪物别人都看不见，只有他才看得见，心里已经确信是厉鬼来索命，所以乖乖地按照段小涯说的去做。 迅速朝着海鲜市场的方向而去，不久开入城区，这个时候，因为是在黎明，路上的行人不多。 但还是有人看到了水忍者，个个惊得目瞪口呆，扫地大爷忘记了扫地，摊鸡蛋饼的大妈都把鸡蛋饼摊糊了也没发现，更有随地大小便的小朋友被吓得尿不出来。 大家都以为是幻觉。 水忍者跳上了一辆东风日产，段小涯叫道：“快点，不要让他追上来！” 司机大汉再度提速，就连红灯也不顾及了，但是东风日产却守交通规则，在红灯前停了下来。 水忍者迅速从车顶跳下来，继续追了过去，东风日产的司机目瞪口呆，揉了揉眼，我去，这是什么玩意儿，是穿了什么特殊的衣服吗？ 刚才是从他车上跳下来的？ 很快，到了海鲜市场，水忍者竟然一路追了过来，段小涯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执著和耐力。 “南门，南门在哪儿啊法师？”司机大汉惊慌失措。 段小涯说道：“你别紧张，往左边开应该就是南门了，我会帮你对付厉鬼的。” 司机大汉又把车开到了南门，水忍者手持忍刀狂追而来，段小涯迅速跳下车来，手里多了一把扳手，直接朝着水忍者砸了下去。 水忍者拿刀一挡，忍刀哗啦一声化成了水，但手臂又迅速地延伸出一柄忍刀，再度朝着段小涯横削过去。 段小涯不想与他硬拼，向后迅捷一掠，水忍者又疯狂地追了过去。 虽然时间尚早，但海鲜市场已经十分热闹，毕竟早晨买菜的人很多，进进出出都是人群。此刻人群开始骚乱起来，段小涯忽然有些后悔，是他考虑不周，没有料到这一点。 万一水忍者要是伤害无辜，他可就成了罪人了，不由大叫：“你们全部散开，这个怪物会杀人的！” 本人还有几个青年觉得新奇，拿着手机拍照，被段小涯一喊，个个吓了一跳，但见水忍者拿着忍刀朝着段小涯疯狂乱砍，确实是像杀人的样子，于是又乱成了一团，整个海鲜市场就像炸开了锅似的。 第1859章 斜杠青年 段小涯担心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水忍者发出了暗器，虽然都是水质的暗器，但对一般的血肉之躯，还是有着极大的杀伤力。 而且暗器的用之不竭的，直接从他的身体就能变化出来。 段小涯拿着扳手疯狂地舞动，挡住那些暗器，但是现场骚乱，仍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只听两声痛叫，已经有人被暗器伤到，一个是买菜的大妈，手臂被暗器划开，一个是美艳的少妇，正在逃窜之际，翘臀直接中了一枚四方手里剑，血晕染在她的裙子上面。 但是暗器一旦打在人的身上，立即又化成了水，无迹可寻，众人都不知道怎么受的伤，跟他的御风刀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小子，你是冲着我来的，不要滥杀无辜！”段小涯厉声喝道。 水忍者也不知听不听得懂他的话，反正他是听了夜孤星的吩咐，必须要对段小涯斩尽杀绝，所以举起忍刀，又朝段小涯劈了下去。 一般的忍刀，刀刃并不开锋，一般不会使用砍的招式，但水忍刀就不一定了，它会根据水忍者的需求，变长或者变短，刀刃也自然可以变得锋利。 段小涯举起扳手一挡，竟然被砍的溅出几枚火星。水忍者随即一脚朝他小腹踢去，段小涯迅速扳手往下一砸。水忍者的脚踝顿时被他砸断，但仍无济于事。 断掉的脚踝在地面化成水，瞬间又和他的身体融合，同时断脚又长出了新的脚踝。 “嗖！” 一刀横削过来，段小涯斜身避开。 不料忍刀忽然伸长，就如一柄太刀似的，险些就把段小涯划伤。 段小涯退了两步，水忍者步步紧逼，一刀刺到。段小涯扳手一挡，一记御风刀发了出去，直接割断了水忍者的脑袋。又腾身而起，一脚踹在他的身体，把他踹了出去。 哗啦！ 水忍者支离破碎，但地面的水体又渐渐地融合起来。 一些没有散开的群众看到如此景象，个个都被吓得面无人色，惊慌失措地乱跑，相互撞来撞去。 忽见一辆本田开了过来，周宛瑜忙从车上跑了下来，叫道：“狗蛋，你没事儿吧？” 段小涯心头暗暗感激，这小妞儿还是挺讲义气的，明明怕水忍者怕的要死，甚至都被吓尿了，但一听说他被水忍者追杀，还是义无反顾地赶了过来。 “你家的冰库呢？”段小涯忙问。 “你跟我来。”周宛瑜似乎知道他要干嘛似的，急忙带着他往冰库方向跑去。 周宛瑜从她爸那儿拿了钥匙，迅速地打开冰库，这完全是电力制冷的冰库，打开之后，一股鱼腥之位扑面而来，带着阵阵的寒气，这是冷冻海鲜的冰库。 水忍者又重新凝聚起来，举刀冲了过来。 段小涯急忙吩咐周宛瑜退到一边，举起扳手挡住水忍者一刀，随即施展“逍遥游”身法，脚下一转，转到他的身后一脚踢在他的背上。 水忍者顿时被他踢进冰库，段小涯迅速关起冰库大门。 “快！把温度给我调到最低！”段小涯朝着周宛瑜喝道。 周宛瑜急忙去调温度，她知道段小涯要把水忍者给冻僵，而且好像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制住水忍者。 冰库大门被锁起来，里面依旧传来砰砰的响声，似乎是水忍者在撞门，想要出来。 可是这个冰库是封闭的，而且都是以钢板打造的，水忍者的忍刀只对血肉之躯能够产生杀伤力，对五厘米厚的钢板，他的破坏力就没那么强了。 司机大汉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说道：“法师，厉鬼被抓住了吗？” “嗯，关在里面呢。” “法师，这一次真是谢谢你了。”司机大汉抓着段小涯的手，感激涕零，刚才他是亲眼看到厉鬼的凶猛，要是自己真落到他手里，一定九死一生。 他做梦也不知道，这不过是段小涯诓骗他的一个谎言，厉鬼是冲着段小涯去的，还把他当成了恩人，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塞在段小涯手里：“法师，我身上没带那么多，这些就算是给你的酬劳。” 段小涯也不客气，随手就把钱塞到口袋里。 司机大汉又掏出一根香烟，亲自给他点上，问道：“法师，以后……我就没事了吧？” “这难说的很哪，毕竟你兄弟在下面很不甘心哪。” “那该怎么办？还请法师指点迷津。”司机大汉十分虔诚。 “你那兄弟可有孩子留下？” “有啊，一双儿女，其中那个女儿是我和他媳妇生的。” “呃？”段小涯暗暗无语，传说中的塑料兄弟啊！ 司机大汉有些尴尬：“这个……这个也是一个意外，当时干柴烈火，没做安全措施，没想到……就怀上了。想要打掉，不想我那兄弟喜欢女儿，死活不让打，否则就跟他媳妇离婚。他媳妇也没办法，只能……只能把孩子先生下来。” “这事你要想着补偿，否则你以后的日子不会安生，你兄弟有恨，必然会搅的你家破人亡。” “法师，那我……该怎么补偿？” “照顾他的孩子，把他抚养成人，家中如果还有老人，也要好好赡养，切记，再不可碰他媳妇了，否则一旦激起他的恨意，后果不堪设想。”世俗的情感，就连法律都管不着，段小涯只能以这种方式去给九泉之下被绿的哥们儿，讨回一点公道。 好在司机大汉现在完全信服段小涯的话，唯唯诺诺，他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段小涯挥了挥手，让他去了。 周宛瑜奇怪地问：“你什么时候又成法师了？”昨天还说他是医生呢，看来就是一个满口跑火车的家伙。 “有没有听过斜杠青年？我的职业很多，是医生，也是法师，还是一个武者，我是会武功的，你也看到了。最重要的是，我在文艺方面，还有相当的研究，改天可以跟你讲讲西方的文艺复兴。”段小涯一脸臭屁地说。 “我信你个邪！”除了武功之外，其他的周宛瑜压根就不相信。 段小涯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爱信不信，反正他有多少本事，他心里清楚就可以了。 第1860章 低调的人民英雄 海鲜市场发生骚动，而且有人受伤，警察自然要来走访一下的。 很快就被热心群众带到段小涯和周宛瑜面前，警察问明情况，本来是不相信的，但是周围的群众众口一词，让他们也不得不相信。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水化成的怪物？ “砰，砰……” 冰库之中依旧传来声响，但是明显可以感觉的到，声音已经越来越小，而且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估计水忍者是在里面冻得四肢僵硬了吧？ “里面什么东西？”一个满脸横肉的警察问道，这哥们儿要不是穿着一身警服，一般的人都会把他当成是社会人。 段小涯淡淡地道：“就是那只怪物，被关里面了。” “把门打开。” “同志，很危险的。” “我让你把门打开！”警察喝道，他们没有亲眼看到水忍者，所以始终将信将疑，万一里面关的不是怪物，而是一个人，这家伙就有犯罪的嫌疑。 又或者是某种珍稀的动物，升斗小民并不认识，把它关在冰库之中，万一要是冻死了可就麻烦了。 “这可是你们说要打开的啊。” “少特么废话，打开！” 段小涯朝着周宛瑜使了一个眼色，周宛瑜无可奈何，只有拿出钥匙，再度打开冰库。 几个警察急忙凑上前去，忽听一声惨叫，一个警察身上已经插了一枚苦无，但是苦无瞬间又化开了，只是他身上的血飚个不停。 水忍者再度奔了出来，但他被关了这么久，身体早已僵硬，行动大不如前。 段小涯一脚又把他踢回了冰库，迅速把门关了起来，淡淡地朝着警察扫了一眼：“还看不看？” 警察个个面面相觑，刚才他们已经完全看清楚了，那家伙……到底什么玩意儿？ “会不会是灵长类动物？我看它像猴子。”一个女警说道。 满脸横肉的警察说道：“必须把它带走，说不定是特殊的物种，然后再叫几个教授过来确认和研究。” 段小涯无语地看着一群警察：“我说同志，你们的戏是不是太多了，除了人类，什么动物这么牛逼，还会打暗器？” 众人看着地面的警察，他伤的是要害，但是也没见到暗器，难道真如群众说的，这怪物会化成水在重新凝聚？ 他打出的暗器也一样？ “队长，先把老高送到医院吧？”女警说道。 队长吩咐两个警察，先把受伤的老高带走，又对段小涯道：“同志，这个怪物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在海鲜市场，大伙儿都看到了。” 队长望向女警：“会不会和盘山出现的怪物有关？” 女警沉吟地道：“不是没有可能。” “这怪物伤了几十个人，一定要把它给带回去。” 段小涯忙道：“你现在让它出来，未必制得住它，这家伙是打不死的，刚才我拿扳手打爆他的头，它还能重新长成一个头出来。它就是水做的，而且在短距离之内，这些水能够重新融合，所以怎么打都打不死。你们的子弹对他也没有任何用处，现在只有我的办法才能制住他。让他结成冰块，然后一点一点地敲碎它，分成上百份，洒在不同的地方，让他的躯体永远不能融合。” 这样的事委实不可思议，但是得到周围的群众一致的确认，刚才水忍者大脑海鲜市场，大伙儿都是看到的，有人甚至拍了视频，警方看了之后，个个都是三观受到重大冲击的表情。 自然之大，当真无奇不有，人类的科技终究还是有限的，还有很多领域是人类所未知的。 “这样，先把它关在里面别动，我向上头反应一下。”队长急忙拿出手机，毕竟此事关乎重大，他一个人也不敢做决定。 很快，盘城县里各位领导都已经赶过来，都纷纷要求看怪物。 段小涯暗暗无语，这些家伙的好奇心到底有多重，还是根本就不相信群众说的？ 队长详细说了危险，这才打消他们的念头。 接着各大记者也都过来采访，其中几个记者认出了段小涯，纷纷围了过来：“狗蛋医生，你怎么在这儿？” 众人这才知道，段小涯就是前段时间消灭疾病风暴的功臣，只是为人低调，他很少出现在媒体面前，发言全部由靳主任和蒙医生代替。 领导对他的态度顿时就不一样了，纷纷过来跟他握手，就连先前满脸横肉的警察都要对他赔笑。 段小涯挡着镜头，笑道：“大家别拍我，拍拍各位领导，这一次能够抓到怪物，都是领导指挥得当，我们的警察同志英勇无敌。”他不是特意拍马屁，只是他跟蒙医生不辞而别，现在又被媒体报道出现在盘城，似乎有些刻意回避她的感觉。 领导听到段小涯这么说，自然是很高兴了，心想这个小伙子很会做人，如果能够把他吸收到体制来，以后一定前途无限啊！ 警察也很高兴，盘山怪物事件，已经产生重大的影响，现在怪物抓获，无疑大功一件。段小涯把功劳让给他们，自然也大大提高了他们的威信，人民对他们也更加信任了。 不过队长还是拉着段小涯一起合照：“这一次是警民合作的力量，才能制服怪物。”他毕竟也是要脸的，段小涯平了疾病风暴，本来已经是人民英雄了，现在还跟人民英雄去抢功劳，那就有点太不像话了，所以把功劳说成是警民合作。 这一次周宛瑜却有点懵逼了，这家伙真的是个医生，而且还是前段时间大家说的那个神医？ 国际一线专家都没办法治好的病症，被他短短几天时间，全部给治好了？ “你……你……”周宛瑜看着段小涯，惊讶的说不出话。 前段时间忙着考古，因为夜郎古国的遗址出现，大家都很兴奋，考古团队忙的没日没夜，她也没空去看新闻。虽然新闻之中，段小涯很少露面，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他的身影的，只要她关注这些新闻，一定就会发现。 段小涯笑了笑：“现在相信了吧？我没骗你。” 第1861章 软肋 水忍者在封闭的冰库中，被冻成了一尊冰雕，保持着一个极其风骚的姿势，手持忍者，做出一个刺杀的动作。 冰雕被搬出来，县里的领导为免怪物觉醒，继续伤人，所以按照段小涯的提议，把他敲碎，分成一百份，但没有把它们丢弃，而是送到各个研究机构，冷冻起来，以作研究。 毕竟这么奇怪的物种，如果不做研究的话，太可惜了，没准从中还能发现什么生命的奥秘，对于人类科学的发展有着很大的作用。 只要水忍者不再继续出来伤人，想要怎么处理，段小涯也没什么意见。现在水忍者被分成了一百多份，而且是在不同的地方，想要重聚起来，似乎有些困难了。 跟着周宛瑜回到家里，周宛瑜看他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了。 “哟，你们一大早的去哪儿了？”周宛瑜她妈过来问道，但见周宛瑜是和段小涯一起回来，心里又乐开了花。 周宛瑜随口说道：“狗蛋每天都有晨练的习惯，一早就出去跑步了。” “跑这么久？” “身体好嘛。” 周宛瑜她妈笑道：“是是是，男人嘛，还是强壮一点的好，这样以后夫妻生活也会和谐一些。” “妈，你胡说什么呢。”周宛瑜娇羞不已。 “怎么是胡说呢，妈是过来人，你瞧你爸……年轻的时候还行，现在……要不是因为你还没嫁出去，我早就跟他离婚了。” “妈，你别说了，丢死人了！” 周宛瑜她妈也觉得当着段小涯的面说这些不合适，笑道：“小明，你是当医生的，知道身体的重要性，阿姨就不多说了，只盼以后你跟小瑜能够幸福。” 段小涯笑着点了点头，心想，到底是过来人，考虑的就是长远。 这一次周宛瑜没有反驳，只是红着秀脸，偷偷看了段小涯一眼，又迅速地低下头来，默默地细数自己的心事。 自从知道段小涯就是前段时间治疗疾病风暴的神医之后，她对他的看法就完全不一样了，他现在是个名人，而且是个英雄。 尽管之前段小涯救过她两次，她都只是对他有感激之情而已，不像现在这般心如鹿撞，好像回到初恋的时刻。 “对了小明，想吃什么？阿姨出去买菜。” 段小涯笑道：“我没关系的，随便就行。” “好，小瑜，你多陪着小明，我去去就来。” “哦。”周宛瑜轻轻地答应一声。 又问：“我爸呢？” “今天他去进货了，我出去之后，家里就没人了，我不会那么早回来的。”周宛瑜她妈充满暗示地看了两人一眼，拿着钱包就乐颠颠地出门去了。 周宛瑜尴尬不已，她这个妈越来越不正经了，哪有这么当妈的，是亲妈吗？ 段小涯只是笑而不语。 “那个……你口渴吗？”周宛瑜没话找话地问。 “还行。” 周宛瑜还是给他倒了一杯饮料，然后在他身边坐下，小声地问：“狗蛋，你……你真的没有女朋友吗？” “怎么？你该不会看上我了吧？”段小涯诧异地看她一眼，昨天还对他爱答不理的呢，今儿什么情况，他做什么了？ “切，谁看上你了，少自恋。” 段小涯松了口气：“这样我就放心了。” “你什么意思嘛！”之前在她父母面前，一直都在胡说八道，现在好不容易她要主动，他就这种态度。 “周小姐，我之前讨好你爸妈，只是为了能在你家住下去而已，你千万别当真。”段小涯不想玩火烧身，之前他以为周宛瑜不会对他动心，所以胡乱玩笑，哪里想到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说好了不喜欢他的嘛，做人能不能有点诚信？ “哼，放心，我不会当真的，我也看不上你。” “谢天谢地。” 周宛瑜不再言语，心情的失落可想而知，但是被人拒绝，毕竟是很丢面子的事，她表面还是要装出一副坚强的样子。 段小涯喝了一口饮料，手机响了起来，见是蒙医生打过来的。 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狗蛋，你在哪儿呢？” “有事吗蒙娜？” 蒙医生幽幽地道：“刚才我看到你的新闻了，你帮警方抓住了一头怪物，你就在盘城是不是？我现在在海鲜市场，你在哪儿？” 段小涯想不到新闻这么快，估计已经有人把他的视频传到网上了，说道：“我在朋友家里。” “你能出来见我一面吗？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的，我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女人。你也不需要对我负责，我是接受西方教育的，我没你想的那么保守。只是我们的关系，就算不是恋人，至少也还是朋友吧？”蒙医生伤心欲绝地说。 “娜娜，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十分危险，我不想连累你。” “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的。” 段小涯笑了笑：“谢谢你，可是这件事你帮不上。” 很快，他又严肃起来：“娜娜，你忘了我吧，就当从来没有遇到我，我是一个江湖中人，你想要的我给不了。” “我不想要什么。” “我不想亏欠你太多。”段小涯叹了口气，挂了电话。 周宛瑜怔怔地看着段小涯，她和段小涯坐的很近，虽然听不清电话里头讲什么，但至少知道是个女人。结合段小涯和她说的话，料想是和他关系亲密的女人，心情又不由往下一落。 他的话已经很清楚了，他是一个江湖中人，世俗的感情他给不了。 或许，她不该对他继续抱着非分之想。 一会儿，段小涯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蒙医生打过来的。 段小涯直接挂掉，他也不想如此绝情，但他知道现在他要面对的是什么。 对手是庞大的东瀛忍者，他孤身一人，想要取胜的机会十分渺茫，如果再在儿女私情之中纠缠不清，可能会让对手趁虚而入，抓到软肋。 而且这也会给蒙医生带来危险。 但是手机出现一条未收的短信，段小涯点开，看到一条信息：“狗蛋，我是白芳菲，现在你的情人在我手里，想要她活命，速速来见我！” 段小涯心头不由一惊，急忙回了电话过去，果然听见白芳菲的声音。 “白芳菲，你想怎样？” “我要跟你合作。” 第1862章 虚与委蛇 白芳菲也是看到网上的视频，迅速赶到海鲜市场，结果碰到正在给段小涯打电话的蒙医生。本来她也不认识蒙医生，但她听见蒙医生打电话的时候，口称狗蛋，料想是和段小涯有关系的人。 所以先把蒙医生给绑架了，之后再给段小涯电话。 段小涯按照约定的地点，让周宛瑜开车赶去了盘城郊外的八公庙。 可以看得出来，八公庙已经很久没有香火，庙宇残破，无人修葺，屋檐的角落都布满了蜘蛛网。 “狗蛋，到底出什么事了？”下车，周宛瑜慌慌张张地问。 “你待在别动。”段小涯走向庙门口。 白芳菲正从里头走了出来，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身上虽然穿着价格不菲的衣裳，但有好几次都被刮破了，而且头发也很久没打理了，一点都不像从前她光鲜亮丽的模样。 “狗蛋，你来了。” “把蒙医生放了。” 白芳菲轻轻一笑：“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本事，哪里会那么傻，把她带在身边？” “你想怎样？” “我想你帮我。” “帮你什么？” “我现在被墨家的两个丫头追杀，我身边已经没有几个可用之人了。”白芳菲恨得咬牙，现在的她，可谓是一败涂地了。 当初扳倒墨清歌的时候，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墨清歌留有后招，她的小女儿墨水心竟是蚩尤传人，蛊术之高，天下无双。 现在就连夜郎族都被她们姐妹瓦解的干干净净，蛊门之中已经无人可以与之对抗。她本想去联合八大长老，但长老会的人却甘心奉墨水心为主，甚至作为胭脂帮的耳目，全力配合剿杀她。 她就如同丧家之犬，天下之大，竟然无有容身之处。 走投无路之下，她才想到段小涯，段小涯的修为她是看到的，但她料想段小涯不会帮她，所以她才绑架了蒙医生，想要以此威胁段小涯。 段小涯叹了口气：“白小姐，蛊门之事，已成定局，你是斗不过墨家姐妹的，倒不如投诚吧。念在一脉同根的份上，或许她们会对你网开一面。” “不可能了，我杀了大师姐，还有二师姐，她们必然不会放过我。” “你连赤燕铃陀都杀了吗？”段小涯暗暗寒心，此人心肠真是态度，所谓美人蛇蝎，说的就是像她这样的女人吧？ “我有什么办法，夜哥舒的命令，我能不听吗？我若不听，必然死在她手里。” “那你为什么不去投靠夜哥舒？” 白芳菲苍凉一笑：“她……她根本就不是夜郎族的人，她真正的身份是东瀛忍者，现在夜郎族四分五裂，她都不管，她能够管我吗？从一开始，从一开始……她就是为了利用我，她也是在利用夜郎族，我错了，可是我知道……我回不了头了。” 段小涯暗暗沉吟，原来夜哥舒真是东瀛人，她和夜孤星都是姓夜，莫非两人竟是兄妹不成？ “狗蛋，现在只有你能帮我。”白芳菲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紧紧地抓着段小涯的手。 段小涯见她神色有些癫狂，像是这些天被胭脂帮追杀，沉重的心理压力之下，精神都出现了问题。 “我不要别的，只求能活下去，我不想被抓回去，你不知道胭脂帮的酷刑……太恐怖了……我不要……”白芳菲想到胭脂帮对待叛徒一向的手段，不寒而栗。 “可是墨水心的蛊术，我只怕也不是对手。” “你不需要跟她正面对抗，只要带我离开就可以了，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白芳菲至今还被困在盘城，说明盘城可以出入的地方，都被胭脂帮给控制住了。 她也是急病乱投医，才会想到段小涯，紧紧盯着段小涯的眼睛：“狗蛋，只要你帮我这一次，我什么都是你，你难道不喜欢我吗？以后我就做你的女人好不好？你记得在盘山那个晚上吗？我伺候过你，你难道不怀念吗？”说着她忽然贴近了段小涯，搂着他的颈部，亲吻着他。 站在身后的周宛瑜看到这一幕，为之气结：“臭不要脸！” 白芳菲不由瞪了周宛瑜一眼：“臭丫头，你敢骂我！”伸手朝她抓去，动作十分凌厉。 段小涯伸手一格，架开她的利爪，膝盖朝前一冲，正撞在她小腹。 白芳菲不由跌开一步，又堆起了笑容：“狗蛋，何必发这么大的火？这臭丫头是你的人，看在你的面上，我不会伤害她的。只要你肯帮我，什么都好说，就连那个姓蒙的医生，我都可以帮她放了。以后，咱们四个人可以一起生活。” 段小涯暗暗感慨，这女人真是妖孽，落魄成这个样子，说话的时候仍是一股妩媚的气质，眼波盈盈，勾魂夺魄，若非他一直对她存着戒备，早已被她虏获了。 “狗蛋，你说好不好？好不好嘛！”白芳菲靠在他的话里，柔软有意无意地蹭着他的胸膛。 为了蒙医生的安全，段小涯也只能假意地答应：“你说的可是真的吗？我怕你骗我。上次在盘山顶，咱们度过多么美妙的一夜。但是后来你还不是说翻脸就翻脸？” “可是你骗我在先，要说起来，我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跟你可脱不了关系。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一心一意地对你，因为你已经征服了我的心。”白芳菲在他耳畔吹气如兰，玉手有意无意地游向他敏感的地方。 段小涯伸手挑着她的下巴，装出一副色迷迷的模样：“像你这样娇滴滴的美人，说实话，我还真不想看着你香消玉损。” “讨厌，那个词念香消玉殒。” “对，总之就是不想看着你死。” “现在墨家姐妹收编了我的手下，我身边已经没几个人了，狗蛋，这一次全靠你了。你先把我送出城，他们在我身上留下了暗魂香，不论我逃多远，他们都能追寻到蛛丝马迹。” “要不我先帮你接触暗魂香吧？”段小涯现在只有与她虚与委蛇。 白芳菲叹道：“你虽医术高超，但未必能解暗魂香，这香蛊是下在我灵体上的，在我肉身是闻不出来的，但墨家姐妹都是墨清歌通灵和蚩尤结合而生，她们可以闻得出来。” 第1863章 活人蛊 段小涯暗暗吃惊，胭脂帮的蛊术当真离奇，竟然能在灵体下蛊，闻所未闻。 “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试一试。”段小涯说道。 白芳菲说道：“你当真能解了暗魂香？”她始终将信将疑，她知道段小涯的医术，可是那也仅仅是针对肉体而已，灵体他又怎么医治？ 段小涯笑道：“听说过祝由术吗？” “你会祝由术？” “很奇怪吗？” 如果换做别人，或许白芳菲会觉得奇怪，但放在这个男人身上，这一切都不奇怪了。 毕竟他本来就是一个神秘的人，古里古怪，身上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本事，在没遇到他之前，她压根也不会想到，这世上竟然存在像他这样的异人，年纪轻轻，却仿佛什么都懂。 “好，我相信你。” “给你治疗之前，你先告诉我，蒙医生在哪儿。” 白芳菲轻轻一笑：“狗蛋，我很傻吗？” “当然不傻。” “既然不傻，在你给我治疗之前，你觉得我会告诉你蒙医生在哪儿吗？万一你在给我治疗的时候，动了什么手脚，我又找谁说理去？”白芳菲终究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像她这种政治斗争出来的女人，虽然政治斗争失败了，但心眼却比常人多了很多。 “好，等我治好了你，你再告诉我不迟。” “放心，你那个蒙医生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她是你的人，我不会亏待他的。”白芳菲轻轻地捧起他的面颊，在他唇上又是一吻。 周宛瑜气的半死，这个贱人，刚才在家的时候，拒绝了她，现在又当着她的面，跟别的女人搂搂抱抱，卿卿我我。 把她当成什么了？ 捡起一块石头，朝他脑后砸了过去。 白芳菲随手一挥，石头转了方向，砸到一边，双目犀利得瞪视：“死丫头，狗蛋现在是我男人，你要伤了他，我要你命！” “你们……臭不要脸！”周宛瑜又是愤怒，又是委屈。 段小涯回头淡淡看了周宛瑜一眼：“小瑜，你先回去吧。” “我不回去！”周宛瑜倔强地道。 “好吧，你就在这儿待着。”段小涯搂着白芳菲走进八公庙。 庙里供奉的神像东倒西歪，残破不堪，须弥台下坐着四个蛊奴，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一般。 段小涯奇怪地问：“他们……” “这是我刚刚炼制的活人蛊。”白芳菲嘴角微微勾起，像是多么自豪似的，“炼制活人蛊的方式，我一向掌握不到要领，直到最近才被我悟了出来。” 段小涯这些天一直都跟蛊门在打交道，知道蛊门弟子都很邪门，所以看到活人蛊，倒也不觉得奇怪，只是替这些蛊奴感到可怜，好好的人，做了蛊奴已经很惨了，竟然还要被人拿来炼蛊。 这世上最恶毒的事，莫过于此了。 周宛瑜要跟进来，她不明就里，以为段小涯带着白芳菲进到庙里，要做不要脸的事情，气呼呼地道：“这里是八公庙，你们不要冲撞神灵，否则会有报应的！” 段小涯淡淡一笑：“你一个科学工作者，竟然也相信神灵吗？” 周宛瑜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但又不能眼见着段小涯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这对她就是一种伤害。 这个贱人，一点都不考虑她的感受。 白芳菲随手一指，一张符箓飞了出去，直接进入一个活人蛊的胸膛，那个活人蛊立即站了起来。 “守住门口，不要让那个死丫头进来！” 活人蛊一跃而出，周宛瑜被撞开了四五米远，身体骨架差点没散开，疼的半死，晕头转向。 抬头一见一个大汉挡在门口，不由破口大骂：“你没长眼睛啊，把我撞到了知不知道？” 但是对方一言不发，双目呆滞地看着周宛瑜。 周宛瑜又要冲进庙里，活人蛊只是挡着门口，犹如一尊雕塑。门口很窄，被他一挡，周宛瑜根本就挤不进去。 何况，活人蛊也不会让她挤进去，她一过来，就被活人蛊伸手拦住。 硬要往里闯，活人蛊随即就伸手把她丢了出去。 “狗蛋，你个王八蛋，我恨死你了！”周宛瑜被摔的遍体鳞伤，不由坐在地上，委屈地哭了起来。 段小涯恍若未闻，扶着白芳菲坐下，说道：“我先要把你灵体释放出来，然后给你治疗，你必须要配合我催眠。” “催眠？”白芳菲不由一愣。 “没错，否则你的灵体是不会主动离开身体的，除非你死。” 白芳菲笑道：“狗蛋，万一我的灵体离开身体，回不去会怎么样？” “你不相信我？” “不，我只是觉得太冒险了。” “你来找我合作，本身就是一件冒险的事，难道你不知道？何况，你不治疗，墨家姐妹很快就会循着暗魂香找到你。就算我现在能带着你逃，你又能逃得了多远，总不能要我一直陪在你身边，一直过着亡命天涯的生活吧？” 白芳菲沉吟了一会儿，笑道：“好，我就试一试你的祝由术，但你记住，你的相好还在我手里，如果我不能安全回去，明天她就会跟我陪葬。” “放心，医者仁心，我不会拿性命开玩笑的。” 随即段小涯点燃催眠香，这些催眠香是他上次卧底夜郎族，催眠吉米的时候剩下的。 白芳菲戒心很强，必须借助催眠香给她催眠。 “菲菲，现在你可以闭上眼睛了，听着我的指令，深呼吸，再呼吸，放松，放松，全身放松，排空脑海的一切杂念。” 段小涯一边发出指令，一边注视着白芳菲的表情，现在她确实已经闭上眼睛，但从细微的表情，还是能够判断，她是不是完全被他催眠。 “对，就这样，你听我说，你现在是被囚禁在一个身体里面，你是一个自由的灵魂，你要走出来，走出来！” “不，我走不出去，我四面都是铜墙铁壁，我走不出去！”白芳菲紧紧皱着眉头。 段小涯放缓了语速，变得温柔：“好，别害怕，你四处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什么门窗，你把门窗打开，外面就是一片广阔的天地，白云，飞鸟，绿草成茵。” 第1864章 爆头 “门窗，没有门窗，我被封闭在里面，我出不去了。”白芳菲不由尖叫，就像进入一个深沉的梦靥，她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你想出来吗？” “想，我想出去，放我出去！” 段小涯淡淡一笑：“你告诉我，蒙医生在哪儿，你就可以出来了。” “蒙医生，蒙医生……” “对，就是今天被你绑架的那个女人。” “她？”白芳菲像是卯足了浑身的劲头，额头的青筋都快爆了出来。 段小涯暗暗吃惊，喝道：“你在干嘛？停止！你听我的指令行事，这样你会死的！” 白芳菲忽的睁开眼睛，出了一身大汗，看着段小涯发笑：“狗蛋，你给我催眠不是为了给我治疗，你根本就治不好暗魂香，你是想从我口中套出蒙医生的下落。好毒的心计。是不是等我说出蒙医生的下落，你就把我永远封在梦靥之中？哼，好在我这个人求生意志很强，否则我差点死在你手里。” 段小涯也想不到在这么强的催眠条件之下，白芳菲竟然能够主动地冲破他设置的心理暗示，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 一个人的求生意志太强，通常都会变得可怕，为了生存下去，什么事情都敢做。 段小涯笑了笑：“你应该相信我的，我可以治好暗魂香，只要你愿意配合。” “哼，配合？死你手里吗？狗蛋，我是很有诚意跟你合作的，既然你没诚意，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她忽的对门口的活人蛊喝道：“把门口的臭丫头杀了！“ 周宛瑜仍旧蹲在地上难过，脑补出段小涯和白芳菲在庙里头的各种解锁姿势，越想越是伤心，眼泪哗哗地流淌下来。 陡然看到活人蛊朝她扑了过来，不由吃了一惊，向后跃起。 段小涯迅速奔了出来，从身后一把按住了活人蛊的肩头，一脚朝他腿弯踢了下去。 活人蛊右腿一弯，但又立即弹了起来，反手就把段小涯甩了出去。 段小涯半空一个翻身，落在地面，心头也是一惊，活人蛊没有修炼武道，但是力气竟然如此之大，自然是药物的影响。 一般常人，要是短时间内服下这种药物，身体一定是受不了的，说不定还会爆体而亡。但是只要炼制成为活人蛊，情况就大不相同，因为活人蛊是一种蛊，像人一样的蛊。 但他不是人，或者说他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具被人操纵的尸体。 这具尸体又和普通的尸体不同，他不会腐烂，而且行动力比活人要强很多，可以陆续地运用药物，把他炼制的更为强大。 “你混蛋，你舍得出来了吗？”周宛瑜泪眼汪汪地冲上前去，朝着段小涯胸膛乱打一通。 段小涯暗暗无语，这个女人怎么回事，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吗？ 随即把她拉到身后，说道：“现在很危险，你先回到车上。” “什么危险？” 话音刚落，活人蛊又扑了过来，他的目标是周宛瑜，所以冲着周宛瑜而去。 段小涯一脚踢了过去，活人蛊身体向后一跌，地面为之微微一颤，但他又立即从地面弹起，一拳朝着段小涯抡了过来。 拳劲强烈，已经不亚于一般的拳家高手，段小涯随即一拳跟着击出。 双拳一撞，活人蛊臂骨从肩头窜了出来，整条手臂应该已经废了，但他没有丝毫痛觉，依旧飞身过来。 周宛瑜暗暗吃惊：“这……这是正常人吗？” “他不是人，是尸体。” “尸体怎么会动？” 段小涯白她一眼：“现在不是你发好奇心的时候，听过丧尸没有，这就跟丧尸差不多。你快回车上去，开车远远的，别在这儿碍手碍脚。” 周宛瑜本来完全是个唯物论者，但从夜郎古国的遗址开始，她遇到的怪事越来越多，也不由不相信段小涯说的，急忙朝着车上跑去，锁好车门，但却没把车给开走，因为她不能丢下段小涯一个人。 转眼之间，白芳菲又指挥着其他三名活人蛊出来，一起如飞一般奔向段小涯。 段小涯飞脚连踢，又把三名活人蛊踢了出去，但见先前一名活人蛊，又朝周宛瑜扑了过去，他接受的指令就是杀了周宛瑜，在白芳菲还没有改变指令之前，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周宛瑜。 一记御风刀刮了过去，活人蛊背后中了一刀，攻势稍微一缓，段小涯随即赶到，从背后扑过去，一把锁住他的咽喉。 要是一般常人，这样一锁早就死了，不说喉骨被他锁断，就是窒息也能让人毙命。 但是活人蛊完全不同，他本来就没有呼吸了，而且喉骨断了也不影响他的四肢行动，他们就是傀儡。 活人蛊一把抓住段小涯的胳膊，用力将他甩了出去。 但是甩他的同时，脑袋被段小涯直接揪了下来，像血又不像血的恶心液体从他断颈之中涌出，地面爬着无数的毒虫。 就算没有闻到气味，周宛瑜在车里已经感觉胃里翻江倒海，不由狂吐起来。 段小涯甩开脑袋，一脚倒踢出去，断了脑袋的活人蛊，倒在地上，终于不能起来。 好在不想水忍者一样打不死，段小涯暗暗松了口气。 但是另外还有三名活人蛊是围攻他的，立即又纠缠了起来。 白芳菲愤愤地道：“你一心想让我死，好，我死都要拉个垫背的，你们也别想活！”说着飞身扑向了周宛瑜。 段小涯大吃一惊，想要过去阻止，但被三名活人蛊围攻，一时之间，他也冲破不了围势。因为白芳菲赶到车前，也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段小涯百忙之中，发出了一记御风刀。 白芳菲一声惨叫，背后流血不止，扑倒在地。 但是段小涯也因此被背后的活人蛊打了一拳，拳劲直透他的脏腑，他迅速地往前一冲，卸掉了部分拳劲。 三名活人蛊再度扑了上来，他立即腾身而起，一脚犹如千钧之势，狂扫而起，一名活人蛊脑袋委顿下来，身体跌了出去，倒地不起。 但见白芳菲又起身朝着车里的周宛瑜扑了过去，段小涯想去相救，不料后脚被一个活人蛊给抓住了，整个人都被他甩飞起来。 活人蛊虽然没有武道修为，没有任何招式，但是力大无穷，抓起个人，丝毫都不费劲。 第1865章 人海茫茫 段小涯被甩了起来，但他很快半空翻身，一掌拍落一个活人蛊的脑门。 “砰！” 一声巨响，不是活人蛊的脑门被段小涯打爆，而是白芳菲忽然被周宛瑜撞飞出去，在半空划出一道抛物线，重重地落在地面，呕血不止。 周宛瑜急忙一个刹车，面如土色，震惊地看着地面的白芳菲。 过了一会儿，她才哆哆嗦嗦地走下车来，朝着白芳菲走了出去。 段小涯叫道：“不要过去！”毕竟白芳菲是蛊门的高手，要是周宛瑜被她施毒下蛊，一定是防备不了的。 段小涯迅速解决剩下的活人蛊，走到周宛瑜身边，见她满头大汗，轻轻握住她的手，她手心里却都是汗，冰凉凉的。 “没事儿了。” “我……我是不是杀人了？”周宛瑜心里恐惧到了极点，毕竟她不是江湖中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平头百姓，深受法制教育，杀人对她来说比被人杀还要恐怖。 “她不是什么好人，死就死了吧。” 周宛瑜抓着段小涯的手正在微微颤抖：“可我毕竟杀人了。” “你是正当防卫，你不杀她，她就会杀你，江湖就是这样。” 安慰了周宛瑜一会儿，她才渐渐镇定下来。 段小涯看着白芳菲，已经脉息全无，显然是被周宛瑜撞死，他本想从白芳菲口中问出蒙医生的下落，现在也完全不能够了。 白芳菲之前说过，如果明天她不能回去，她的手下就会杀死蒙医生。 “走吧。”事不宜迟，段小涯赶紧催促周宛瑜上车。 周宛瑜问道：“去哪儿？” “先去海鲜市场。” “去海鲜市场干嘛？” “我朋友被绑架了，刚才那个女人就是绑架我朋友的人，现在她死了，我必须尽快找到我朋友，否则很有可能会被撕票。” “要不我们报警吧？” “就不麻烦警察了，江湖事江湖了。”段小涯有他的顾虑，万一要是找了警察，白芳菲之死可就没法交代了，周宛瑜必然要被当成杀人凶手，虽然不判重罪，但至少也是过失杀人。 尽管白芳菲之前残害那么多的无辜，但这些警方都不知道，他们是以法律作为量刑的标准。 即便白芳菲有罪，周宛瑜也不可以杀她。 过了一会儿，到了海鲜市场，两人一起打听蒙医生的下落，刚才蒙医生是在海鲜市场被白芳菲给绑架走的，海鲜市场人流量很多，应该有人看到。 “之前是有看到一个姑娘被人带走，那个姑娘好像昏迷了，带走她的人说是她的朋友，所以没人怀疑。”一个卖螃蟹的小哥说道。 “往哪个方向去了？” 小哥想了一下，说道：“往东门走的，具体去哪儿，就不知道了。” 两人又往东门去，打听了半天，也没任何线索。 段小涯心头焦急不已，人海茫茫，想要寻找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个时候，周宛瑜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她妈打过来的，问她和段小涯去了哪儿，正在等他们吃饭呢。 “妈，我们在外面吃呢。” “在家里吃多好啊，跑外面去干嘛？”她妈责怪地道。 “妈，我想跟狗蛋单独相处一会儿，你就别操心了。” 她妈立即会意，笑出了声：“死丫头，总算开了窍了，单独相处久一点，别急着回来。” 周宛瑜挂了电话，有些脸红，偷偷看了段小涯一眼，他似乎心思不在她身上，没有听见她讲电话，心里倒也松了口气。 “狗蛋，你别担心，蒙医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段小涯心想，这话说的也太敷衍了，你都没见过蒙医生，怎么知道她是吉人？ 但对方好心安慰，他也不能不给人台阶下。 这个时候，段小涯忽然想到了墨血心，急忙拿出手机，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墨血心接到他的电话，也是微微惊讶，问道：“狗蛋，怎么忽然想到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想清楚了？要加入我们胭脂帮？” “不是，血心，我有一件事请你帮忙。” “噢，什么事？” “你们是不是在白芳菲身上下了暗魂香？” 墨血心微微一愣：“怎么？你见过她了？” “不错，现在她已经死了。” “你杀的？” 人不是段小涯亲手杀的，但他不愿周宛瑜牵扯进去，说道：“是我杀的。” “这个贱人，死了倒好，一了百了，也省得我们继续追杀她。” “她之前绑架了我朋友，现在我找不到她。听说你们可以通过暗魂香寻找她的下落，她和我朋友有过接触。如果你们循着暗魂香的路线，是不是就可以找到我朋友的下落？” “这个只怕有些难度，毕竟我的通灵之力不到那种程度。” “水心小姐呢，她可以吗？” “只怕也不行，水心虽然是蚩尤的传人，但她毕竟功力尚浅。如果真有如此神通，她早就循着暗魂香抓到白芳菲了，又何劳你动手？这暗魂香虽然神奇，可以让人行踪留下蛛丝马迹。但是只要对方不停地变换地点，暗魂香的香气不在一个地方凝聚太久，也是很难被人发现的。何况随着地点不停地变换，残留香气的地方也会越来越多，如何才能判断白芳菲真正的藏身之处呢？” 段小涯略一思考，好像墨血心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有叹了口气：“好了，打扰了，我自己找吧。” “等一下。” “怎么了？” 墨血心沉吟着说：“这样，你把你朋友的信息高速我，胭脂帮弟子忙着抓捕白芳菲这些叛徒，一直都在盘城活动，我可以让他们留意一下。” 现在段小涯束手无策，只能依靠胭脂帮了，救人只要他一个人就可以了，但找人这种事光靠他一个人，难度就有点大了。 于是他就大概说了一下蒙医生的信息，麻烦墨血心费心。 “狗蛋，咱们现在去哪儿？”见段小涯挂了电话，周宛瑜又问。 “你对盘城的情况比较熟悉，想一想，有哪些比较偏僻的地方，是可以作为人质藏身之处的？” 周宛瑜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要不先去郊区转一转？那儿有很多废弃的工厂。” 第1866章 齐振宇的修为 段小涯坐着周宛瑜的车，绕着郊区寻找蒙医生的下落，边走边打听，眼见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心头更为焦急。 不久来到一处废弃的教学楼，按周宛瑜的说法，这儿本是一个小学，东郊几个村镇的孩子都在这儿上学，但之后这儿发生了一些灵异现象，学校搬迁，这一栋教学楼就空下来了。 本来对于灵异现象，周宛瑜是不相信的，但这些日子见到了太多稀奇古怪的事，让她原有的三观受到强烈的冲击，所以她相信这世上确实存在很多科学的未解之谜。 两人下车，朝着学校走去，因为年久失修，很多地方都有残破。 “有人来过。”段小涯看到学校里面竟然停了一辆奇瑞。 这车还有七八成新，虽然是便宜的低档车，但也不至于有钱到随处乱扔，就算淘汰不用，也会卖给二手车行。 “小瑜，你在这儿等着。”段小涯怕周宛瑜跟过来会有危险，让她在教学楼下等着，自己大步跑上楼梯。 忽见一个身影正从走廊掠过，段小涯急忙追了过去，发现竟是齐振宇，不由愣了一下。 刚才齐振宇身法的速度，明显是个武道高手，可在段小涯的记忆之中，他压根不会任何武道。 “站住！”段小涯腾空而起，一脚踹向齐振宇。 齐振宇转身翻手一拦，又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他现在的修为比起段小涯，还差得太远了。 “看到我为什么跑？”段小涯喝问。 “你是胭脂帮的人，我替夜郎族做事，自然要跑。” “这么说来，周召南真是你催眠的？” 齐振宇淡淡地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没法可说，是不是墨血心让你来拿我的？” 段小涯心想，蛊门的斗争之中，虽然一直知道齐振宇的存在，但这家伙从头到尾都没出现。可是听他话里的意思，他反倒知道了很多事情，甚至还知道他是为胭脂帮做事的。 不过有一点他却不知道，段小涯不属于夜郎族也不属于胭脂帮，他之前的目的就是为了瓦解蛊门。现在蛊门两败俱伤，死了大批的弟子，势力早已大不如前，他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你在这儿鬼鬼祟祟的干嘛？” “现在墨血心正在四处派人抓我，我只能躲在这个地方，等到风声过去，再逃出盘城去。” 段小涯料想墨血心是因为周召南的事，想抓齐振宇回去，想靠齐振宇解开周召南的催眠，如果不出意外，现在周召南应该已经在墨血心手里了。 “你是墨血心派来杀我的吗？”齐振宇问道。 段小涯曾经数次想要杀死齐振宇，比如他在催眠时不利的时候，可是时不利之后背叛了他，甚至又和齐振宇合作，段小涯也没必要再为时不利出这一口气。 段小涯本事越大，死在他手里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但奇怪的是，他的心胸却又变得越来越宽广。如果是在棘山村的时候，村民之间一点小小的摩擦，都有可能让他大打出手，可是现在不会。 只要不是生死大仇，民族大义，他都不会主动与人动手。 以前的他，只是一个顾及温饱的穷小子，有人要是抢他一个馒头，他能骂人祖宗八代，但现在他就像一个亿万富翁，再有人抢他馒头，他笑笑也就过去了，说不定还会多给对方一点钱。 这就是两种心态的不同，身为强者，恃强凌弱的本性自然是有，但是如果对手太弱，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就比如狮子，它们会去追捕大型动物，但如果碰到过街的老鼠，只怕也是不屑一顾的。 不知道是不是妙僧的佛法在他神识之中起了作用，他现在变得越来越平和，再也不是从前那个遇到一点小小的矛盾，就要喊打喊杀的山村小子了。 所以，看到齐振宇卑微的目光，他没有想要与他动手的意思，说道：“我不杀你，但你记住，你如果继续害人，让我知道，我定不饶恕！”他可没忘记这家伙利用心理学，怂恿一些村民建立邪教的事，索性没有闹出多大的灾难。 这家伙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能够给人洗脑，植入记忆，这在心理学的研究领域，绝对算是一等一的人才了，可惜就是不走正道。 否则他的才能用到研究上面，华夏的心理学研究，只怕也能跻身世界前列的水平。 齐振宇松了口气，微微躬身：“多谢。”然后转身从另外一个楼梯走下去。 段小涯朝着走廊的栏杆往下望去，因为周宛瑜还在下面，他怕齐振宇忽然会对周宛瑜下手，所以留了一个心眼。 哪想齐振宇从教学楼奔出来，身影犹如流星闪过，变幻出了无数的裂影，迅速钻入他的奇瑞车里，速度之快，让段小涯也是大吃一惊。 刚才与他交手，他的功力明明没有这么强，他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功力？ 段小涯迅速从栏杆跃了下去，但是对方已经把车开走，段小涯想要追去，但忽然想要，还没找到蒙医生，只能按捺心思。 “狗蛋，你……你没事吧？”周宛瑜虽然知道段小涯异于常人，但见他从三层楼一跃而下，还是有些吃惊。 段小涯摇了摇头，心头充满疑团，齐振宇的修为虽然与他相比，还差一星半点，但绝对已经是世上顶尖高手的级别。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之前几次遇到他，他都是没有一点修为，难道之前都是有意隐藏？ 好像也是不大可能，有几次他差点都在生死关头，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隐藏修为，比如他在苍城的时候，被段小涯吊打，他都没有任何招架之力。还有在西呼国的时候，他都被段小涯绑到三合集的雷家大院，他连绳索都挣脱不开，随时都会丢了性命，也不见他显露修为。 可见之前他真的一点修为都没有。 如果真是这样，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齐振宇又如何拥有一身可以比肩顶尖高手的修为，难道和他一样，也修炼了武道的意识境，从他人的神识中得到传承？ 段小涯百思不得其解。 第1867章 重夺药王鼎 “狗蛋，咱们现在去哪儿？”周宛瑜问道。 段小涯看着暮色四合，天黑之后会给找人增加一定的难度，问道：“附近还有什么可以让绑匪藏身的地方吗？”他料想白芳菲的弟子绑架了蒙医生，绝不可能把她藏在闹市，所以一直都往偏僻的地带寻找。 周宛瑜想了一下，说道：“我们往前走吧，前面好像有个老人村，因为年轻力壮都到外头打工去了，住的都是一些孤寡老人，好些房屋都是空出来的。咱们到哪儿去找找，或许有些线索也说不定。” 现在段小涯毫无头绪，只能像只无头苍蝇似的，走到哪儿就找到哪儿，大海捞针，凭借运气。 两人上车，开往老人村的时候，四下已经黑黢黢的，老人村明显没有多少人口，只有几户人家亮着灯光。 先去几个老人家里拜访一下，问有没有外人来到村里。 但老人都说没有。 段小涯灰心丧气，只有和周宛瑜去找其他的空房，老人村只有十几个年迈昏聩的老人，就算蒙医生被人绑架到了这儿，他们也未必会发现。 因为他们基本很少出门，活动的范围也就在家门口的地方。 正在找着，忽然传来打斗的声音，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但还是循着过去看一看。 本来盘城只是一个平静的小县城，自从蛊门选了在这儿比毒，灾难就开始了，之后又因为夜郎宝藏的事，吸引了一大批的江湖中人。 周宛瑜默默地跟在身后，小声地问：“狗蛋，前面是什么人？” “看不清楚，你在这儿等着，我先过去。”段小涯踏步赶了过去，拨开半人来高的草丛。 月光之下，看得清清楚楚，段小涯不由欣喜叫出声来：“娘子！” 不过，正是水琳琅到了。 除了水琳琅，还有乔安。 而在他们对立面的是夜郎族人，顾伟和吴伟为首，身边还有十几二十个人。 现在夜郎族的族长已经过世，夜哥舒本是东瀛忍者的人，夜郎族没了利用价值之后，她也就撒手不管了，他们就如丧家之犬，被胭脂帮追杀。 墨水心仁慈，本来不想斩尽杀绝，但无奈墨血心一心要报杀母之仇，不将夜郎族斩草除根，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把药王鼎交出来，饶你们不死！”乔安喝道。 顾伟是个高大个子，手里抡着一杆狼牙棒，恶森森地道：“药王鼎是我们夜郎族之物，岂能交与他人？” “你要不要脸，药王鼎明明是我亡夫的遗物，什么时候变成你们夜郎族的东西？” “你亡夫的遗物？你亡夫难道是时不利吗？时不利可是我们夜郎族的人。” 乔安不由大怒，挥刀劈了过去。 她现在手里拿的是段小涯之前的逆鳞刀，段小涯的肉身在麒麟山庄与大力王一战之后，全部被毁了，逆鳞刀自然也就没能带走，之后被水琳琅收走。 水琳琅念在乔安对段小涯一片情深，便把逆鳞刀交给她来保管，而且还传授了她一套刀法。 嗖嗖嗖！ 乔安一连进攻三招，顾伟便退了三步。 但在此刻，顾伟忽然从背后窜出一条双头蛇，朝着对方双胸咬去。 段小涯不由暗骂，操，这么下流的招式，竟敢调戏他媳妇儿！ 乔安也不由俏脸一红，向后跃开一步，逆鳞刀直劈下去，双头蛇从中间被劈开了。 而在另外一边，水琳琅正与吴伟交手，她现在的寸灰劫指已经修炼到家，吴伟身边的小喽啰，只要中她一指，五脏六腑瞬间就能石化，身体机能停止运行，人也自然活不成了。 “这小娘们儿的功法十分邪门，大家退后，拿毒物来伤她！”吴伟退后一步，叫道。 于是众人纷纷放出毒物，因为是在草丛之中，毒物便于藏身，很难发现，水琳琅叫道：“安安，小心脚下，别被毒物给咬伤了！” 段小涯生怕二人危险，迅速冲了过去，一掌结结实实拍在顾伟肩头。 顾伟正与乔安纠缠，不料忽然有人偷袭，猝不及防，庞大的身体向旁边跌出去。 乔安迅速上前，拿刀喝问：“药王鼎在哪儿？” 顾伟倒是硬骨头，昂头说道：“要杀便杀，我不会告诉你药王鼎在哪儿的。”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乔安一刀就往顾伟胸口砍去。 当的一声，逆鳞刀竟被弹了回来，乔安不由吃了一惊，逆鳞刀吹毛断发，乃是天下利器，哪有砍人不死的道理。 知道顾伟怀里藏了东西，顾伟人高马大，加上穿的大件的外套，要在里头藏点什么东西，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当即扯开他外套的拉链，伸手进去，段小涯忙道：“小心，别被毒物咬到。”他知道蛊门中人，身上藏了各式各样的毒物。 果然乔安轻呼一声，伸出手来，左手食指已经咬着一只斑斓的大蜘蛛。 段小涯迅速冲到身边，弹开那只蜘蛛，又飞快地截住她的几处穴位，阻断血液循环，抓起乔安的手指放到嘴里。 “喂，你……”乔安震惊地看着眼前莫名其妙冒出的人，但她知道对方是在帮自己把毒给吸出来，于是也就没有做声。 段小涯吐了一口毒血在地，说道：“待会儿给你开一些药就行了。” “谢谢。” 段小涯一脚踢昏了地上的顾伟，伸手挑开他外套，里面露出药王鼎的一角，不由一阵欣喜，找了这么久，终于看到药王鼎了。 想来时不利死后，夜郎族解体，药王鼎就落在他手里。 只是他们能力太低，就算药王鼎交给他们保管，却也未必保管的住。 顾伟怀里还有毒物源源不断地爬了出来，段小涯不敢伸手去拿，直接拿脚挑起药王鼎，接在手里。 “多谢。”乔安伸手就把药王鼎接了过去。 段小涯：“……” 乔安生怕对方也是为了药王鼎而来，毕竟药王鼎是无价之宝的存在，她不得不对段小涯心存警惕。 “琳琅姐姐，东西到手了。”乔安叫道。 水琳琅翻身一脚，踢开一名夜郎族的弟子，转身回到乔安身边。 但是吴伟并不甘心，药王鼎拥有再生之力，而且还有各种神秘的功效，哪能这么轻易地拱手让人。 “大伙儿放暗器！” 剩下的几名弟子，纷纷掏出暗器，朝着他们打了过去。 第1868章 忆往昔，峥嵘岁月 暗器射来之时，水琳琅忽的右手一挥，身前忽然出现一面气波凝聚的墙壁，暗器打在上面，又迅速的反弹回去，伴着几声惨叫，倒下一半的夜郎族弟子。 吴伟猝不及防，咽喉中了一枚毒蒺藜，伸手急忙掏出解药，但是解药也只能解毒而已，他的喉结都被毒蒺藜击碎，这伤是治不好了。 众人瞠目结舌，再也不敢犯浑，自讨苦吃。 水琳琅默默收回气波壁。 段小涯叹为观止，想不到娘子的修为又精进了一层。 “多谢相助。”水琳琅只对段小涯淡淡看了一眼，继而转身就走。 她的性格本来就比常人清孤，段小涯现在改头换面，她根本就没认出来，因此对他极其冷淡，尤其段小涯还拿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让她很不舒服。 若非看在他刚才出手相助的份上，她就连话也不想对他说。 乔安拿着药王鼎，迅速跟上水琳琅。 段小涯茫然了片刻，说道：“喂，就这么走了？” 乔安回头再度对他点头：“刚才谢谢你。” “喂，有没有搞错？能不能有点三从四德，我虽然没娶你们，但好歹也是你们的男人。就不能给个面子吗？”段小涯悲催地道。 乔安瞪他一眼，神色严肃：“你胡说什么？我们不认识你。想老婆想疯了吧？跑到我们面前撒野，如果不是看在刚才看你救过我的份上，我早杀了你了！” 段小涯忽然想了起来，自己现在的模样，她们确实认不出来，说道：“请允许我做个自我介绍，我叫狗蛋，不对，我叫段小涯。你们的男人是不是也叫段小涯？没错了，就是我，我就是段小涯本人。你叫乔安，你叫水琳琅，是不是？” 水琳琅和乔安齐齐一怔，两人对望一眼，又迅速走到段小涯面前。 段小涯心头得意，张开双臂：“come on，我的好娘子，我的好媳妇儿！” 不想乔安一脚把他踹了出去，喝问：“你到底是谁？” 段小涯快要哭了：“我真的是小涯，苍天啊大地啊，你们怎么不相信我呢？就算我现在长得跟之前不一样，但你们也总该感受得到，我对你们这颗炙热的心吧？” 水琳琅和乔安面面相觑，这家伙无赖和流氓的气质，倒是很像小涯。 可是……毕竟容貌大不相同，她们也不敢轻易相认，毕竟认错了自己男人，这是一件天大的事。万一对方别有用心，她们两人可就要吃大亏了，必然会被白白占了便宜，而且还对不起死去的小涯。 “小涯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你如果再冒犯我先夫，休怪我对你不客气。”水琳琅淡淡地道。 段小涯忙道：“娘子，我真是小涯，我没死……不，我是死了，但只是肉身死了，我的意识附到了这具身体，我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但我仍旧是段小涯。” 水琳琅心头微微一动，这家伙叫她娘子，这世上除了段小涯，不会有人再以这个称呼来称呼她，因为娘子并不符合现代的用语习惯。 当初段小涯就是因她是古人，所以才这么叫她的。 就算此人不是段小涯，料想也跟段小涯十分熟络，才会知道段小涯和她们的一些事情。 “你怎么证明你就是小涯？”乔安喝问。 段小涯想了一下，说道：“安安，我可以跟你说一说我们之间的经历。”于是他便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从一次开始和乔安认识，当时乔安从他手里盗走了白玉珏，之后她与乔家大院的恩怨，以及他加入麒麟山庄，一起前往西呼国寻找乔三老爷子，等等。 就连和乔安的第一次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乔安不由羞得满脸通红，呵斥：“这件事就别说了。” 水琳琅望向乔安，眼神是询问她，他说的是不是确实。 乔安轻轻点头。 段小涯又望向水琳琅：“娘子，我也说说和你之间的事吧？这要从棘山村的悬棺说起，你五百年的肉身就在棘山悬棺之中。话说我被优昙圣女打了一掌，从断崖跌下去，撞破你的悬棺，在棺材里和你的骸骨共度春宵……” 水琳琅微微蹙着眉头：“别乱用成语。”哪有人跟一具骸骨共度春宵的？吓不吓人？但这乱用成语的风格，倒是挺像他的。 “是是是，这一次不算共度春宵，说起来我跟你共度春宵还是挺艰难的。咱们在梧桐街你的那栋豪宅成亲之后，洞房花烛之夜，你竟然找了几个模特跟我洞房。唉，还好，哥们儿意志力很坚定，死活都不同意。一直拖到苌州的时候，那是在一个酒店里吧，我中了尸毒，你要给我渡毒，那个晚上你对我耍流氓……” “闭嘴！”水琳琅微微懊恼，“这一段可以不用说了。”她是古代女子，这种事情一向是比较隐晦的，不由秀脸嫣红，娇憨可爱。 于是段小涯就略过了这件事，跟她讲了一些共同的经历，一一都对上了。 水琳琅和乔安心里澎湃不已，但面对一张陌生的面孔，仍旧心有保留，毕竟这是天大的事。要是别的什么人也就罢了，但却是自己的男人，认错了后果有多严重，她们心里都清楚的。 正在犹豫之间，忽听远处传来一声惊呼。 段小涯顿时想起，周宛瑜还在远处等他，急忙拔足赶了过去。 水琳琅和乔安也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不一会儿，冲出草丛，看到周宛瑜被一个夜郎族的弟子挟持。 “药王鼎，我要药王鼎，把药王鼎交给我，否则这个女人就没命了！”那个弟子手里扣着周宛瑜的咽喉，他的指甲是黑色的，明显是经常炼毒所致。 只要指甲扎入周宛瑜的皮肤，毒素就会随着血液流转，周宛瑜必然中毒。 段小涯喝道：“小子，把人放了，否则爷爷让你死无全尸！你应该清楚现在的处境，我们已经放你一马，为什么还要自寻死路？” “哼，这个女人是你相好的吧狗蛋？”那弟子像是抓到段小涯的命门似的，不由得意大笑，“你娶了夜郎族最美丽的女子，你还不知足，竟然背叛了夜郎族。夜郎族有今天，全部拜你所赐！” 段小涯回想吉米的事，也不由感伤，他和吉米不过只是相互利用罢了。 倘若吉米对他是真心的，最后也不会利用自己作为诱饵，引诱他往陷阱里跳。说到底，她把自己交给他，是有条件的，那个条件就是，首先段小涯是夜郎族的人。 可是夜郎族作恶多端，残害无辜，段小涯又怎么可能真心加入夜郎族，他们之间注定是个悲剧。 第1869章 你能抱抱我吗？ 挟持周宛瑜的夜郎族弟子十分激动，吉米是夜郎族最美的女子，爱慕她的人很多，这个弟子就是其中一员，只是他和别人不同，他不敢明目张胆地追求，只是选择默默地守护吉米。 但是吉米死了，夜郎族也四分五裂了，而这一切都和段小涯脱不了干系。 “把药王鼎交给我，否则我杀了这女的！”弟子扼住周宛瑜的咽喉，双目透着森然的光芒。 他必须要拿到药王鼎，因为药王鼎拥有很多神秘的功效，夜郎族运用药王鼎炼制毒物，产生的威力有目共睹。药王鼎之中的灵气，能够愈合伤口，也能分裂动植物的细胞，使其生命产生质的变化。 所以他猜测药王鼎或许能够起死回生，复活吉米。 可是就算拿到药王鼎，他也不打算放过周宛瑜，他必须也让段小涯尝一尝失去所爱的滋味。 但是段小涯显得十分冷静，他只是微微一笑，忽的一记御风刀过去，直接砍在那名弟子的肩头，整条臂膀都掉下来了。 段小涯之所以可以不顾及周宛瑜，一来是对自己的医术有着绝对的自信，就算那名弟子的指甲掐入周宛瑜的肌肤，使她中都，他也就绝对的把握治好周宛瑜。 另外，药王鼎在手，他根本就不必周宛瑜会被他的毒所伤。 弟子惨叫一声，不由跌到一边，扼住周宛瑜咽喉的那一只手，从周宛瑜身上掉落了下来，把周宛瑜吓得花容失色。 段小涯迅速飞身过去，将周宛瑜揽入在怀，小声地道：“别怕，这种小角色还伤不到你。” 那个弟子另外一只手捂着伤口，慌乱地逃跑，段小涯也不去追，既然没对周宛瑜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他也不需要赶尽杀绝。 水琳琅和乔安又对望了一眼，刚才段小涯使出御风刀，她们看得清清楚楚。 当初就是因为水琳琅的指点，段小涯才能成功悟出御风刀，这世上除了他，再无一人会使用御风刀。 “你……你真是小涯？”水琳琅不由热泪盈眶，她是轻易不肯流泪的女子，活了五百多年，尘世之间的情感早已看透。 她一向都是不喜不悲的，当段小涯死在麒麟山庄的时候，她却着实体会到了肝肠寸断的疼痛。现在又得知了他死而复生，当真喜不自禁，这种感觉不是当事人，是很难明白的。 大悲大喜，正如人生的大起大落。 段小涯用力地将她抱在怀里：“娘子，我没死。” 乔安忽然哭出了身，狠狠地在他身上踹了一脚：“段小涯，你混蛋，你没死为什么不来找我们？”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这些日子她和水琳琅是怎么过的？ 段小涯笑了笑，也把乔安抱了进来，像要将两个人一起揉进他的身躯似的。 周宛瑜站在一旁，黯然低头，这家伙果然比她想象的还要花心，可是单用花心来形容他，似乎又有一些不正确，他似乎是多情，而且他对水琳琅和乔安的感情是真的。 不知为何，她现在有些羡慕水琳琅和乔安，她不知道他们一起经历了什么，但她知道，她是比不上她们在段小涯心里的分量的。 过了一会儿，水琳琅恢复过来，问道：“夫君，你怎么会在盘城？” 段小涯说了蛊门之事，又说了东瀛忍者和夜郎宝藏的事，但现在最为重要的是，先要把蒙医生给找出来。 水琳琅和乔安都知道段小涯是个多情种，这个蒙医生能够让他如此紧张，只怕和他关系也是非同一般，于是四人又一块上车，继续打听蒙医生的下落。 忙活了一个晚上，仍旧没有结果，段小涯万分沮丧，因为白芳菲说过，如果她没回去，蒙医生绝对活不过次日。 但在这个时候，墨血心忽然给他打了电话：“狗蛋，我找到蒙医生了。” 段小涯忙问：“你们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们。” “你到城北的油菜村来，我们就在这儿。” “行，我马上就过去。” 段小涯挂了电话，又转身对周宛瑜道：“小瑜，你也累了一个晚上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蒙医生现在已经被我朋友救了，她应该是安全的，你不用担心了。” 周宛瑜望了水琳琅和乔安一眼，也就没再说什么，她知道她们的能力远比她要强，她不能帮助段小涯什么，她是时候退出了。 纵然心有不舍，也该认清现实，他们确实是两个世界的人。 或许这一辈子，她无论如何努力，都不可能融入段小涯的世界。 “你……你能抱抱我吗？狗蛋。”周宛瑜鼓起勇气，提出这么一个要求。 段小涯愣了一下，看着周宛瑜的眼眶已有泪光闪烁，他自诩是情场高手，因为丰富的经验，对女人了如指掌，但此刻却有些搞不明白这个女人。 女人是一种复杂的动物，甚至就连她们自己都不了解自己，男人又怎么可能了解？ 周宛瑜见他犹豫，不由凄凉地笑了笑，低头转身而去。 而在那一刻，段小涯忽然大步走上前去，从她身后把她抱住。 周宛瑜整个人像是崩溃似的，泪流满面，先前她看到段小涯抱着水琳琅和乔安，她是打从心里羡慕，只有那个时候，他的表情才是最放松的，也是最幸福的。 而她，一辈子都做不到。 她只愿他也能抱抱她，像是了了她内心的奢望，给他们之间这一段暧昧的关系，画上一个句号。 “谢谢。”周宛瑜没有回头，径直走上车去。 段小涯莫名其妙。 水琳琅笑而不语。 乔安一脸讥诮地看着他：“四处欠下风流债，我看你以后怎么还。”不过这仿佛就是段小涯的特性，从她认识他那一会儿开始，这家伙就是这样。 所以她也就更加确定，眼前这个被人叫做狗蛋的男人，就是段小涯无疑了。 看着周宛瑜开车远去，段小涯长长叹了口气，他知道以后可能和她再也不会相见了。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毕竟周宛瑜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世俗女孩儿，那就让她过世俗的生活吧。 简简单单，安安静静，又有什么不好？ 如果把她强行带进江湖，她一定会不习惯的，而且会有很多未知的凶险在等着她。 “好了，别看了，人都走远了。”乔安轻轻地拍着段小涯的肩头。 段小涯回过头来，说道：“走吧，去油菜村。” 乔安立即去弄了一辆车过来，她是红盗出身，想偷一辆车还是很容易的。 三人很快朝着油菜村赶去。 第1870章 怨憎会蛊 现在墨家姐妹暂时驻扎在油菜村，说是村，但其实比起一般的村，已经比较发达，因为它距离县城很近，几乎是挨在边上的。 墨家姐妹占了一个老式的大院，身边跟着二十几个弟子，其余的弟子都被墨血心派出去追捕白芳菲的余孽去了。 段小涯找到这儿，先和墨血心会面，又把水琳琅和乔安介绍给她。 “水小姐，你怎么会和狗蛋在一起？”墨血心是认识水琳琅的，之前在雎市与段小涯发生矛盾的时候，水琳琅也在。 水琳琅听她也称呼段小涯为狗蛋，料想段小涯的真实身份，她并不知道，不由望向段小涯，是否应该把真相告诉她。 到了如今，蛊门已经被瓦解的差不多了，段小涯也没有隐瞒的必要，笑道：“其实我的段小涯。” “什么？”墨血心震惊无比，这家伙从头到尾，没有一点像他认识的段小涯。 不过回想他平日的一些作风，倒与段小涯有些相像，同样的油嘴滑舌，同样的无赖流氓，还有他的武道和医术，这世上除了他，只怕没有几个人能够与之比肩。 可是……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变了另外一副模样？ 墨血心依旧难以相信这是事实，她怔怔地盯着段小涯：“你怎么……容貌不一样了？”任由换成任何的人，都没办法相信这世上竟会有这样诡异的事。 “这事说来话长，以后再跟你解释吧。蒙医生呢？” “在后院呢。” 墨血心暂时抛下疑惑，领着三人走进后院，过了一会儿，来到后院的内堂，蒙医生被绑在一根柱子上面，双目充血，表情充满怨恨之意，咬牙切齿，恐怖狰狞。 因为她现在已经不像是个人，而是一只发狂的野兽，本来姣好的面目，现在表情都在扭曲，口里发出低沉的吼声。 “这……这是怎么了？”乔安诧异地看着蒙医生。 墨血心解释：“白芳菲绑架她的时候，给她下了怨憎会蛊，现在她心中充满了仇恨，不论对人还是对事，都是抱着一股仇恨的心理，按现在的话说，就是反社会人格，六亲不认。不过你们放心，水心已经给她服了解药，半个小时之后，她的蛊毒消除，就能恢复正常了。” 段小涯知道怨憎会蛊属于胭脂帮著名的八蛊之一，这是一种专门控制心理的蛊，好在蒙医生不曾修炼武道，没有多少破坏能力，否则一旦中蛊，她就会变成杀人狂魔，报复社会，报复人类。 虽然脑海有了妙僧的《妙解胭脂录》，他的医术也能够破解怨憎会蛊，但却需要时间，始终不如墨水心直接给她解药来的简便。 本来胭脂帮的蛊，大部分都是无药可救，尤其是海蓝珠当年研制的八蛊，更是如此，根本没有留下破解之道，就连胭脂帮内部的弟子，都拿它没有办法。 除了偶尔出现的一两个不世出的人才，能够破解一两样前人留下的蛊毒，其他人完全没有办法。 但是墨水心不同，她是蛊神传人，就算是祖师婆的蛊，她也有能力去破解。 “你个负心汉，我要杀了你，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蒙医生嘶吼地瞪着段小涯。 显然，她是认得段小涯的，可是对他的恨意，从前是没有的。或者从前对他的恨意并没那么深，都被她对他的爱给冲淡了，但中蛊之后，性情大变，没有爱，只有恨。 这就如同大力王当初的残魂一样，只有恶念，没有善意。 人有七情六欲，爱一个人的同时，自然多多少少都有其他的情愫，比如吃醋，比如怀疑，比如抱怨，比如患得患失，比如偶尔还会有点小脾气。 这些本来都是无可厚非的，但是中了怨憎会蛊，会把这些负面情绪放大千百倍，整个人都被负面情绪控制，那就相当恐怖了。 这在佛家来说，就是进入魔道了。 蒙医生为了段小涯，都和斯洛特分手，显然段小涯在她心里的分量很重。可是段小涯不告而别，她难免会有一些失落，伤心，幽怨，甚至对他还有一些恨意。 但这恨意本身也没什么，只是小恨而已，就像正常情侣分手之后的那种恨，远不到要将对方抽筋剥皮的程度。不过现在蒙医生的状态，只要把她松绑，她一定会扑上来撕咬段小涯，她看段小涯的眼神，都是带着如刃似剑的光芒。 “你们是谁？你们为什么跟他在一起？贱人！勾引别人的男人，臭不要脸！”蒙医生愤怒地朝着乔安啐了一口唾沫。 乔安怒道：“喂，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段小涯安抚乔安：“她现在中蛊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蒙医生依旧铺天盖地地大骂，什么淫秽不堪的词汇都用出来，水琳琅虽然知她情有可原，但也听不了这些脏话，默默地转过身去。 于是蒙医生只逮着乔安一个人骂，好几次乔安都被她骂的暴跳如雷。 “奸夫淫妇，你们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们，断子绝孙，来世变成大仇人！臭不要脸的，你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装什么纯洁？千人骑万人压的烂货，敢跟我抢男人，你不得好死！”蒙医生唾沫横飞地大骂，就如一个泼妇，哪有半点医学精英的气质？ “小涯，你听听……”乔安气得暴跳，明明知道她是中蛊所致，还是忍不住生气。 要是对方是个正常人，乔安还能对她动手，但现在蒙医生是患者，事出有因，她就一点不能跟她计较，这就显得更加憋屈了。 “好了，不要往心里去就是。”段小涯拉着乔安的手，温和地道。 蒙医生目眦尽裂，妒忌之心一瞬之间被放大了无数倍，咆哮地道：“你不许拉她的手，你是我的，你怎么可以跟别的女人这么亲密？我恨你！我对你那么认真，你却喜欢上了别的女人，我……我……” 段小涯见她气的有些喘不过气，急忙放开乔安，他现在出现在蒙医生的面前，无疑会激怒她，忙对墨血心道：“水心小姐呢？” “她在楼上修炼，我带你们去见她。” “有劳。” 于是段小涯三人跟着墨血心走向楼梯，背后仍旧传来蒙医生的骂声，她连墨血心也一同骂，把她骂成是拉皮条的。 段小涯心里暗暗感慨，胭脂帮的蛊毒真是神秘莫测，当年的祖师婆海蓝珠确实是个高人，现在又有了一个墨水心，胭脂帮的势力想要不壮大都难了。 可是胭脂帮的壮大，对于江湖，对于社会，都没有好处。 第1871章 劝谏 墨水心正在二楼房间修炼，见到段小涯等人过来，微微起身，淡淡说了一句：“狗蛋先生来了。” 水琳琅和乔安看到墨水心和墨血心容貌相同，都是微微惊讶，料想二人是双生姐妹。但墨水心的气质看着明显要比墨血心好，而且姿态也更高贵。 墨血心属于那种妖艳的女人，而且性格更加激烈，对待朋友和敌人的手段是两个极端，爱恨分明，同时也是敢爱敢恨。但墨水心比较平和，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裳，就像一朵遗世独立的白兰花，说话的时候也是不喜不悲，和水琳琅的性格颇为相近。 只是水琳琅更偏高冷一点。 水琳琅本来也是不染世俗尘埃的，但她偏偏遇见了一个世俗男人，所以没办法，本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也渐渐地被段小涯影响，融入了他的世界。 “坐吧。”墨水心挥了下手，请了众人在客厅坐下，又吩咐一个弟子去准备些水果和茶。 段小涯拱手说道：“水心小姐，这一次多亏了你们胭脂帮帮忙，才能找回蒙医生。” 墨水心淡淡地道：“蒙医生是姐姐救回来的，你要谢当谢她。” 段小涯又回头跟墨血心道谢，毕竟现在墨血心才是胭脂帮真正的帮主，就算墨水心的修为远胜于她，但在明面上管事的还是墨血心。 “我听姐姐说，白芳菲已经死在你手？”墨水心问道。 段小涯点头说道：“是的，她绑架了蒙医生，要与我合作，我就去找她。” “此人作恶多端，欺师灭祖，死了也罢。” 墨血心说道：“这一次多亏了狗蛋，为我帮除一大害，如果狗蛋能够加入我们胭脂帮，必然能够壮大我帮势力。” 墨水心淡淡地说：“姐姐，你的野心太大了。” “妹妹，这是妈一直以来的梦想，我们胭脂帮建帮五百年，哪一任帮主不是以光大门楣为己任？” “就算你得到了天下，又能如何？人生不过短短百年，等你死后，你的基业还会在吗？现在死了这么多人，还不够吗？现在大家都怕我们胭脂帮，那是因为有你我存在，归附我们的人，也未必是真心归附，他们不过忌惮我们。假如我们有一天都走了呢？后世子孙如果不肖，仇人就会找上门来，归附的人口服心不服，这个时候就会反叛，让我们腹背受敌。妈妈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你还没领悟吗？”墨水心平静地看着她姐姐。 墨血心一时不能言语，墨水心确实考虑的比她更为长远，可是如果胭脂帮不壮大，以后她们不在了，胭脂帮不是更容易被人吞并吗？ 墨水心仿佛看透了墨血心的心思，说道：“你有时间想着如何壮大胭脂帮，倒不如好好地静下心专攻蛊术，顺便好好调教几个弟子，把你的心得交给他们。现在胭脂帮除了你我，还有几个弟子是成器的？一旦我们有失，他们如何成事？这样只会加速胭脂帮的灭亡。” 墨血心心头一震，墨水心说的不错，现在墨清歌、赤燕铃陀、白芳菲都已不在，就连她们这一辈的精英也都在与夜郎族的争斗和自己内部的争斗之中陆续丧命，现在胭脂帮人才凋零，一旦她和墨水心不在，外敌入侵，胭脂帮就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段小涯看着二人，大约了解了二人内心的想法，他也实在不愿看到胭脂帮再度扩张，蛊门的手段太过残忍，会有太多的无辜遭受毒害。到了那个时候，他又少不得要出手，这样一来，就必须与胭脂帮为敌，与墨家姐妹反目成仇。 这些都不是他想看到的，他顿了顿，说道：“本来呢，我不便插手你们内部的事，但你们既然当着我的面谈论这些问题，想必没把我当成外人，所以我就说两句。血心小姐，我觉得水心小姐说的对，胭脂帮现在重要的不是扩张，而是传承。没了传承，胭脂帮只能称霸一时，而不能世世代代流传下去。” 其实，说到传承的问题，他原本是不希望蛊术继续流传下去。但是蛊术也是华夏文化的一种，而且如此神奇，就此断了也挺可惜的。何况，蛊术与医学息息相关，如果流传下去，后代之中有人研究，说不定能够用来治病救人，解决更多的医学难题。 段小涯的医道主要都是中医的学问，中医讲究辩证，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毒药，中医的很多药方，用的就是毒药。同样的，这世上也没有绝对的良药，是药三分毒，大补之药吃多了，也会耗损人的身体，甚至直接暴毙。 蛊术虽毒，只要稍加研究，治病救人也不是没可能，重要的是看施蛊的人怎么想的。 善恶不过存乎一心而已。 “连你都这么说？”墨血心望着段小涯。 段小涯点头：“血心小姐，现在蛊门之中，胭脂帮最大，谁也不敢侵犯胭脂帮，你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反倒是胭脂帮刚刚经历了巨变，元气大伤，你就算带着弟子扩张，又能支持多久？一旦气力不济，被你侵略的门派，必然奋起反击，而且他们很有可能拧成一股绳，组织联盟来讨伐你。这样很有可能再一次地把胭脂帮陷入绝境。” 墨水心欣赏地望了段小涯一眼，又对墨血心道：“姐姐，你不要再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了，我们回到总舵，平静地生活不好吗？弟子们都累了，出来了这么久，他们也想家了，咱们都回家吧。” 墨血心沉吟了一会儿，又叹了口气：“罢了，你是蚩尤传人，是新一代的蛊神，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姐姐，什么蛊神不蛊神的，在你面前，我永远是你妹妹。胭脂帮说到底你才是帮主，我不过提个建议，你如果能改变心意最好，如果不能，我就自己回家，在禁地里修炼，再也不出来了。” “胡说什么呢，你要回家，姐姐自然陪你一同回去。” 墨水心微微一笑：“好，明天就召集弟子，咱们一起回家。” 段小涯忙道：“先别急着回去。” “为什么？”墨水心奇怪地问。 “我有事要你们帮忙。” 第1872章 丧钟为谁而鸣？ “什么事？”墨水心问道。 段小涯当即说了东瀛忍者联合盗门和机关门，准备进入盘山脚下夜郎古国地下陵的事，希望墨家姐妹能够帮忙。 他知道夜孤星、夜哥舒、源织香等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光凭武道，未必能够取胜，何况他们手下还有那么多人，所以必须寻求外援。 “他们想要盗墓，就让他们盗好了，为什么要去阻止他们？”胭脂帮与夜郎族血海深仇，墨血心不像墨水心，她是直接参与这场战争的人，她妈，她的姐妹，还有她的蛊奴，都死在夜郎族人的手里，现在有人要撅夜郎族的祖坟，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血心小姐，我怀疑东瀛忍者别有用心，他们不光是冲着墓里的宝藏去的，或许还有别的图谋。就算不是别有所图，我们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群东瀛人，来我们的土地上撒野。” 墨血心没有多少家国情怀，不像段小涯，从小就生长在被侵略者蹂躏过的地方，所以他身上的民族情结，有的时候略显偏激，至少在墨血心这样的人看来是偏激的。 所以墨血心很难理解，这种事情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和平社会，江湖中人就是被边缘化的一群人，家国大事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小涯，这不过是国家部门的事，你又何必操心？”墨血心称呼他为小涯，语气也平和了许多，虽然眼前的男人与段小涯模样相去甚远，但水琳琅和乔安都没异议，她也只能选择相信。 墨水心微微一愣：“姐姐，你为什么叫他小涯？” 段小涯又只有把自己改变容貌的事，简略地说了一遍，墨水心一脸不可思议，她不会想到这世上竟会有这样的事，此人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修为，想必拥有异于常人的奇遇。 段小涯真诚地说：“我真心希望两位能够相助，虽然这是国家部门的事，但是就算报案，警方也只会把他们当成盗墓贼而已，不会派重武力来攻击他们。何况忍术神秘莫测，盗门和机关门又是高手辈出，一般的警力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 “可是这事始终与我们没有关系。”墨血心依旧对此不以为然，她是江湖中人，又不想去争夜郎宝藏，去管这样的闲事，似乎有些没有道理。 水琳琅忽然淡淡开口：“血心小姐听过一首诗吗？是约翰·邓恩的《丧钟为谁而鸣》。” 墨血心莫名其妙，什么约翰·邓恩，什么丧钟为谁而鸣，她听都没听过。她从小就浸淫蛊术，对于什么文艺作用，没什么兴趣。 水琳琅微微一笑：“那我就给你念念。诗里说，没有人是自成一体，与世隔绝的孤岛，每个人都是广袤大陆的一部分。如果海浪冲掉了一块岩石，欧洲就减少。如同一个海峡失去一角，如同你的朋友或者你的领地失掉一块。每个人的死亡都是我的哀伤，因为我是人类的一员，所以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它就是为你而鸣。” “什么意思？”墨血心依旧茫然。 墨水心淡淡地道：“我想水小姐的意思，是说东瀛忍者盗墓看似与我们无关，其实与每个人息息相关。” “不错，整个人类是命运的共同体，世间万事万物都有联系，你以为和你没关系的事，其实大有关联。就如蝴蝶效应，你可能很难想象，亚马孙的蝴蝶扇一扇翅膀，可能两周以后，德克萨斯州就会引起一场龙卷风。现在东瀛忍者盗墓，我们不管，有朝一日，这件事就有可能影响到胭脂帮。” “有没有这么玄乎？”墨血心完全听不懂水琳琅的话。 段小涯受到妙僧神识的影响，确实觉得水琳琅说的是对的，毕竟妙僧的意识存活了五千多年，他经历了历史的兴衰和更迭，很多看似没有任何关联的两件事，其实都能产生微妙的影响。 比如《水浒传》里，石秀杀了一只鸡，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却引起了梁山三打祝家庄。 这世上的事，谁也说不清楚，所以那些研究数术的高人，能够通过一些简单的事物，通过一环又一环的因果连接，判断一个人的吉凶祸福。 但是段小涯绝对做不到像水琳琅一样，能够引出《丧钟为谁而鸣》和蝴蝶效应，他没有这么清晰的逻辑和语言能力。 “姐姐，你怎么看？”墨水心望向墨血心。 墨血心没有任何主意，说道：“你说呢？” 墨水心沉吟地道：“不论这件事以后会不会对胭脂帮产生影响，既然狗蛋……段先生说话了，咱们都是朋友，能帮就帮吧，或许以后咱们也有需要他们的时候。” “行，不过眼下倒有一件事需要小涯帮忙。” 段小涯忙道：“请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万死不辞。” “周召南现在被我抓了，他被齐振宇植入了其他记忆，完全记不得我，我想请你帮忙唤醒他的记忆。” “这个没有问题，当初时不利被齐振宇植入错误的记忆，也是我唤醒他的，我现在已经破解了齐振宇的催眠术，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只是阻止东瀛忍者，刻不容缓，我们先把这件事给办完，我再给周召南做治疗。” 墨血心点头：“行，你的事先办。” 于是大家商议结束，一起走下楼来。 这个时候，蒙医生服下的解药已经起了效果，她不再破口大骂，人也变得平和许多。 “狗蛋，我……”她似乎知道自己刚才多么无礼和失态，神色颇为尴尬，现在在他眼里，她估计没有什么形象了吧？ 段小涯笑了笑：“没关系的，刚才你只是中蛊了而已，现在已经没事了。”他亲自过去给她松绑。 “这两位都是你的朋友吗？”蒙医生望向段小涯身边的水琳琅和乔安。 段小涯正不知该怎么开口，乔安忽然走了过来，一把挽着段小涯的手臂，并且在他面颊亲了一口，挑衅地道：“现在知道我们什么关系了吧？”刚才平白无故地被蒙医生骂了一通，她可没那么容易解气。 蒙医生心里无比感伤，怪不得他不需要她呢，原来身边早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人。 第1873章 看破机关 段小涯不愿乔安继续刺激蒙医生，毕竟蒙医生刚刚中了怨憎会蛊，蛊毒没有完全消散，没准乔安刺激之下，蒙医生又重新心生怨恨也说不定。 于是说道：“好了安安，少说两句。” 乔安当即没有言语，段小涯死而复生，她就更加珍惜这一段感情，对他也就更加柔顺，仿佛生怕再一次失去他一样。 人只有失去过一次，才懂得去珍惜。 “娜娜，我有事儿要出去一趟，你就先待在这儿吧？”段小涯道。 蒙医生道：“去你哪儿，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她现在渐渐明白自己和段小涯的不同，或者说和他之间的差距，他的事情，她一点也不了解，但她仍旧希望自己能为段小涯做些什么。 段小涯此行十分危险，蒙医生非但帮不上忙，反而会成为大家的累赘，但这话他也不能直接说出来，笑道：“你刚刚中蛊，吃了解药，应该好好休息才是，就别跟着我们奔波了。就在这儿等我回来。” 蒙医生没有再说什么，轻轻点了点头，心里难免还是会有一些失落。 段小涯随即带着水琳琅、乔安、墨家姐妹出发，坐上一辆suv，一路朝着盘山开去。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车辆就在盘山旁边的公路停下，为免夜孤星等人惊疑，车灯都没开，五人悄悄地走下车来。 距离地下陵还有一段距离，远远地看着棚户亮起灯光，墨血心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段小涯道：“上次我来摸过情况，包括机关门和白盗中人，以及东瀛忍者，约莫能有一百号人。” 要是平常的一百号人，对付他们不在话下，但这一百号人个个都是身怀绝技之辈，尤其是夜孤星，他现在的战斗力足以和段小涯比肩了。 五人躲在附近的丛林之后，注视着前面的情景，一帮人正从地下陵的入口飞快地奔跑出来，狼狈不堪。 看来他们仍旧处于探穴的阶段，段小涯暗暗奇怪，机关门的两大家墨派和鲁派都在，里面到底是有多么厉害的机关，就连他们都束手无策。 “怎么回事？”夜哥舒走了出来，问道。 公孙先生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我们又中了机关了，好多人被毒烟给薰倒了，在里边出不来呢。” 源织香缓缓走了过来：“地下陵的机关一重接着一重，这么下去，我们可没多少人可以死的了。” 昨天他们刚刚突破了第一道关卡，挡住了隧道的毒箭，但是进入石门之后，里面毒烟和毒气弥漫，又成了一大难题。 夜哥舒拿出一些解药，交给众人服下，她从小就在夜郎族卧底，毒术高超，解毒不在话下。 “夜桑，你对毒术很有研究，有没有一种药，让人服下之后，可以不怕这些毒烟和毒气？”源织香以东瀛话问道。 夜哥舒也用东瀛话说：“这个不是问题，但现在的问题是，就算没有这些毒烟和毒气，我们照样破不了机关。” “夜桑，就算地下陵的机关厉害，但也是两千年前的机关，再厉害也是有限的吧？何况我们还有机关门的帮忙，只要给他们一点时间研究一下，破解机关不是什么难事。” 夜哥舒冷笑一声：“只怕有他们在，我们才更难破解机关。” “什么意思？”源织香不解。 “你跟我来。” 源织香缓缓地跟着夜哥舒走到一旁，翟少主和公孙先生等人远远观望，但都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之中翟少主是懂东瀛话的，夜哥舒和源织香避着他们，显然是在谈论什么重要的事情。 现在夜哥舒和源织香所处的位置，就在段小涯等人躲藏的丛林的另一边，他们完全可以听见对方在说什么，但是段小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只有把希望寄托在水琳琅和乔安身上，段小涯知道水琳琅一向博学，而据他所知乔安也懂一些东瀛话，虽然只是一些皮毛而已。 “夜桑，你想对我说什么？” 夜哥舒望了远处的机关门弟子一眼，对源织香道：“源夫人，你没发现什么吗？” “什么？” “这几次闯机关，机关门的弟子全部都活的好好的，最多也就有人受了一点轻伤。可是我们跟进去的人，大部分都死在里面了。” “他们懂得机关术，所以躲避机关比较厉害，我们的忍者没有这一方面的训练，自然死伤会比较大。” 夜哥舒轻声一笑：“我看时间没那么简单，你有没有想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源织香微微蹙起黛眉，双目微微凛起：“你是说……机关门是故意的？他们不是真心在为我们效命。”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华夏人虽然喜欢窝里斗，但一旦面对外敌，他们又有出奇的团结。这是一个奇怪的民族。机关门鲁派和墨派，为了一本《鲁班书》，斗的你死我活。可是一旦我们胁迫他们为我们做事，他们就会一致对外，毕竟鲁派和墨派同属于机关门，他们本是同门中人。我们不懂机关，跟着他们进去的人，死的不明不白，谁知道是怎么死的？” “或许……根本就是他们故意触碰机关，杀了我们的人，借此来削弱我们的力量。” 夜哥舒暗暗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八嘎，太可恶了！” “可是我们需要他们，现在还不能对他们痛下杀手，需要想个办法，让他们服服帖帖地为我们效命。” “先去汇报夜孤星阁下。” 两人又装作不动声色，走到原处，吩咐翟少主和公孙先生，带着门下弟子稍作休息。接着，他们又朝夜孤星的起居之处走去，二人先通过门外把守的忍者通报，这才进去。 毕竟夜孤星的身份要比她们高出很多，他是大天狗以下的第二把手。 翟少主看到他们远去，才对身边的龙婆说道：“我看夜哥舒已经怀疑我们了。” 龙婆神色一变：“少主，这些忍者手段残忍，如果被他们发现了我们的心思，我们一个也逃不掉。” “龙婆，你怕死吗？” “呵，老婆子一大把年纪了，就算活，又能活几年？”龙婆坦然地笑了笑，“只是少主，你还年轻，你是我们墨家未来的钜子，我们死没关系，但你得活着。” “墨家钜子，素来都是有德者居之，我如果不能与你们同生共死，未来我又哪有资格执掌钜子令？” 公孙先生忽然喝彩一声：“好，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担当，佩服！” 第1874章 草莽豪情 翟少主朝着公孙先生微微拱手：“公孙先生，你是前辈，这是一场硬仗，关乎机关门的生死存亡，我请你来主持，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翟少主，你言重了，你是墨家少主，身份比我尊贵，还是你来拿主意吧。”公孙先生谦逊地道。 “我们虽然已经引起夜哥舒的怀疑，但他们仍旧需要我们，我想他们不会赶尽杀绝。” “可是我们一旦帮他们完成了任务，他们也必然不会放过我们。” 翟少主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我已抱了必死之念，华夏宝藏，绝对不能流落国外之手。” “翟少主的意思，是以死相拼了？” “看他们怎么说吧？我们随机应变，左右是个死，何不死的体面一点？” 公孙先生微微颔首：“想不到……我们鲁派和墨家争了两千多年，有朝一日竟要同生共死。嘿嘿，世间的事，也真难料。” “鲁派和墨家的机关术各有所长，鲁派以攻见长，墨家以守著称，这是矛与盾的关系，只有两者结合，才能攻守兼备，发挥最大的威力。” 公孙先生暗暗沉吟，仔细分析，确实正如翟少主说的那样，鲁派从鲁班开始，发明的机关器械，都是为了攻城略地。而墨家的机关术是以守城为主的，他们讲究非攻兼爱，从不主动侵犯别人，所以他们的机关看起来似乎威力都不大，但只有真正懂行的人才知道，墨家机关大师的匠心独运。 这一代一代传下来，传了两千多年，机关门的流派之间相互融合兼并，鲁派和墨派也不仅仅是攻和守这么简单，他们也会相互吸收和弥补，但侧重点仍是两千多年前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 鲁派虽然有守，但仍侧重于攻，墨派虽然有攻，但仍侧重于守。 “好，今天我就替鲁派做一回主，与墨派达成合作，共进退，同生死。”公孙先生把手伸向翟少主。 翟少主也把手伸过去，两人握在一起。 鲁派和墨派两家弟子也都微微动容，在此生死关头，两家的恩怨只能暂时放在一边，一切都要等到对付强敌之后再说。 “畅儿。”公孙先生伸手拉过身边的小女孩儿，摸了摸她的头，“你走吧。” “师父，我不走。” 公孙先生叹了口气：“听师父的话，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师父，你们不走，畅儿也不走。” “你不怕死吗？” “怕，可是我更怕一个人。”畅儿声音微微哽咽，她从小是孤儿，是被师父领养的，如果师父不在了，她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虽然她的年纪是在场最小的，可她什么都懂，她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不过要做什么，就算是死，她也希望和大家一起，黄泉路上也就不会寂寞了。 何况，她现在能逃到哪儿去？忍者躲在暗处的眼睛，始终都在监视着他们。如果逃出他们的视线范围，他们必然派人追杀。 如果能逃得出去，这么多人早就逃出去了。 公孙先生轻轻地搂着畅儿，说道：“畅儿，你是好样儿的。” …… 水琳琅和乔安把刚才源织香和夜哥舒的话向段小涯复述了一遍，段小涯暗暗心惊，同时又涌起了一股敬佩之情，机关门果然如他想的那样，他们不是真心与东瀛忍者合作，而是想利用地下陵的机关，一拨一拨地歼灭忍者。 谁说这群江湖草莽，再也没有往昔的豪情？ 只要心还在跳动，血终究是热的。 “娘子，我想帮机关门。”段小涯望向水琳琅，“你有什么法子吗？” 水琳琅还没说话，墨血心就先开口：“不急，咱们先等着看好戏吧？” 段小涯奇道：“什么好戏？” 墨水心微微一笑：“姐姐刚才在源夫人身上下了怨憎会蛊。” 段小涯又是一阵心惊，他和墨血心就在一起，都没发现她是怎么下蛊的，好在现在不是她的敌人，否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他也是因为和墨血心成了统一战线的战友，这才没有对她提防，若在平常，以他的修为和江湖经验，墨血心未必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身上下蛊。 乔安问道：“既然要下蛊，为什么不两个都下？” 墨血心笑道：“乔小姐，你有所不知，那个夜哥舒原本是夜郎族的人，她的蛊毒之术不在我之下，在她身上下蛊，恐怕会被她发觉。” 乔安暗暗点头。 众人依旧潜伏树丛之后，等着源织香的蛊毒发作。 …… 夜哥舒已经跟夜孤星说了自己的猜测，夜孤星仔细回想起来，确实如夜哥舒所说，这几次进入地下陵，忍者跟在机关门弟子的身后，出事的多半都是忍者。 而机关门的损失很少。 忍者也有机关训练的，只是没有像机关门那么系统而已，但一些机关粗浅的知识还是有的，远不至于伤亡那么惨重。 如今想来，都是机关门从中作梗，欺负忍者不同华夏机关的门道，故意将人引入机关陷阱之中，一举歼灭。 心肠之狠，令人发指。 夜孤星双眸隐隐透着戾气：“这些该死的，我绝不放过他们。” 夜哥舒说道：“哥，现在我们还需要他们。” “可是他们不为我所用，留着他们继续坑害我们的人吗？” 夜哥舒说道：“刚才我给他们吃的解药，都是毒药，过一会儿他们就会发作，你们等着瞧好了。” “嗯，这些年你在夜郎族总算没白待。要说起华夏的文化，其实都能为我忍者所用。比如他们的蛊毒，比起忍者用毒就厉害的多，还有他们的机关，也比咱们厉害的多。如果都能吸收进来，我们的忍者就能纵横世界了。” 说话之间，忽听门外惨叫传来，夜哥舒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夜孤星知道是机关门弟子毒性发作了，带着太刀缓缓走了出去，看着地上一个鲁派弟子满地打滚，口中不停地吐着白沫。 旁边几个弟子一看，不由失色大叫：“虫，好多的虫。” 众人这才看见，那个弟子吐出的白沫之中，无数的小虫爬了出来，让人看了就觉得恶心，浑身毛骨悚然。 第1875章 不怕死 “这……这怎么回事？”众人都惊住了，但其中有见识的都知道，这是中蛊了。 夜哥舒走了出来，轻蔑地扫过众人，说道：“这在蛊门，不过是很低级的蛊，没必要大惊小怪的。” 公孙先生知道夜哥舒之前是夜郎族的人，而且是夜郎族蛊术最好的人，忙道：“夜小姐，求你救救他吧。” “我救他？谁来救死在地下陵里的忍者？” 公孙先生心头一震，翟少主说的不错，夜哥舒说出这样的话，显然已经知道他们的阴谋。 眼见中蛊的那名弟子不停地抽搐，最后气绝而亡，七窍之中爬出无数的虫子，众人面如土色。 “实话告诉你们吧，刚才给你们服下的解药，虽然也能替你们解毒，但我都在解药之中混入了不同的蛊卵，等到蛊卵催化，你们的下场或许比他还惨。”夜哥舒森然环视众人。 众人不寒而栗，显然他们都知道蛊门的厉害。 “夜小姐，我们为你全心全意地效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龙婆义愤说道，“这么做，是不是有点恩将仇报？” “哼，你们是全心全意吗？”夜哥舒冷笑一声，“如果真是全心全意，凭你们机关门的能力，地下陵小小几道机关，会损伤这么严重？而且到现在，才突破第二道关卡。如果等探到藏棺室，是不是要把我们忍者整支队伍都搭进去？” 这话虽然没有完全说破，但意思已经十分清楚了，夜哥舒已经知道他们的阴谋，并且采取了报复的手段。 夜孤星手中拿着太刀，表情讳莫如深：“诸位，本来我是想跟你们交个朋友，想不到你们这么不配合。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天亮之前，我要你们探到藏棺室，如果不能，你们就全部给我死在地下陵！” 又招呼了一群忍者过来，说道：“把翟少主还有这个小女孩儿给我抓住，如果他们再耍花招，这两人就得死！” 几名忍者分别朝着翟少主和畅儿扑了过去，一个是墨派的，一个是鲁派的，夜孤星的意图十分明显，就是以此制服他们。 翟少主是墨派的少主，身份尊贵，一旦落入他们手里，整支墨派队伍只能乖乖听命。而畅儿是公孙先生的心头肉，把她拿住，公孙先生也只能任由摆布。 之所以不抓公孙先生，而抓畅儿的原因，就是夜孤星知道要留一个有经验有见识的人带领队伍，万一地下陵之中真有厉害机关，也有人破解的了。 忍刀闪动，已经刺向畅儿，畅儿立即启动身上的机关，她在衣服里面装了一个机关，只要转动衬衣的纽扣，就有毒针从里面射出来，穿过衣服，直奔忍者而去。 两个忍者猝不及防，瞬间倒地，夜哥舒急忙拖了回来，诊断毒性，然后进行治疗。 忍者知道厉害，只有往后一撤，也朝着畅儿发射暗器，虽然是手里发射出的暗器，但劲头却不输机关发射出的暗器，而且也比机关暗器更为灵活，可以变换各种力道和方向。 畅儿抵挡暗器的功夫却不怎么到家，慌乱地躲闪，身后几名弟子冲上前去，拿出家伙，纷纷挡住忍者发射而来的暗器。 “畅儿，你退后！”公孙先生生怕畅儿受伤，把她往后一带。 一名忍者挥刀直奔而来，身影半空闪了一下，忍刀已经到了公孙先生面门。公孙先生吃了一惊，迅速一闪，反手一掌拍了出去。 但这一掌却没能打到忍者，忍者进退迅速，在黑夜的衬托下，犹如鬼魅一般。 光线越暗，对于忍者作战就越有利，毕竟他们是经过专门训练的，主要执行暗杀任务，低光线的环境对他们隐藏自身也有很大帮助。 很快，公孙先生就已中了忍者一刀，身边两名弟子，也被忍者杀死。 公孙先生不由大怒：“你们如此滥杀无辜，不给你们瞧瞧厉害，你还当我机关门没人了吗？”随即掷出一枚铃铛似的物件。 一名忍者本能地拿刀一挡，铿锵一声，铃铛破开，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众人双目难睁，等到光线暗淡，眼睛适应过来，几名忍者变成了尸体。 夜哥舒不由骇然，机关门的暗器，果然惊人。 另外一边，又传来几声惨叫，几名忍者也被墨派弟子全部歼灭。 夜孤星不怒反笑，拍了拍手：“厉害，厉害，机关门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你们的暗器如此厉害，为什么破不了地下陵两千多年以前的机关？” 畅儿怒道：“我们就不是不想帮你们这些小鬼子！” “小妹妹，你不怕死吗？” 畅儿忽然笑了起来：“死吗？谁不怕？可我宁愿死，也不当汉奸！” “很好，我很敬重你，不过你既然这么说了，我只能成全你了。” 夜孤星缓缓地拔出太刀，段小涯知道夜孤星的厉害，随手抓过乔安手里的逆鳞刀，等到夜孤星把刀拔出的时候，他已从树丛窜出来。 夜孤星一刀堪堪刺入，段小涯的逆鳞刀已到，他施展了“逍遥游”身法，迅疾如电，一刀挡开了夜孤星的太刀。 “是你？”夜孤星不由一愣。 段小涯笑道：“没错，正是你爷爷我！” “听说我的水忍者就是死在你的手里？”水忍者事件，新闻已经报道出来，段小涯也上了电视，夜孤星早已知道了这件事。 “哼，你以为水忍者当真无懈可击吗？这世上万事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再厉害的人也有他的命门。” “我正愁没处去找你，你既然送上门来，我正好为水忍者报仇！” 太刀一翻，直接削向段小涯。 段小涯手持逆鳞刀，与他交锋起来。 现场不由大乱起来，机关门也纷纷和其他忍者交手，现在左右已经撕破脸皮，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夜哥舒本来想要以蛊胁迫机关门屈服，但她想不到这些人压根就不怕死，心里恼怒无比，叫道：“先把翟少主和公孙先生抓住，我就不信抓了他们，他们的弟子还敢违抗我的命令！” 于是忍者全部冲着翟少主和公孙先生而去，机关门弟子打出各种稀奇古怪的机关暗器，忍者那边也不示弱，也以暗器反击。 第1876章 奇变 忍者和机关门死伤都很严重，不过忍者的人数比机关门要多，很快机关门就处于弱势。 “嗖——” 公孙先生脚下忽的蹿出一把忍刀上来，猝不及防，小腹中了一刀，不由往后跌去。 小野中郎从地下钻出来，他的忍者组织的中忍，已经修炼了土遁术，忍术远比下忍高出许多，又是趁其不备地攻击，公孙先生自然无法抵挡。 “师父！”畅儿惊呼一声，扑了过去。 身后一名忍者忽然赶到，朝着畅儿背后刺杀而来，公孙先生急忙抓着畅儿，把她甩了出去。 忍者一刀刺入公孙先生后背，从他胸口贯穿出来。 夜哥舒喝了一声：“留着他的性命！”她知道公孙先生的机关术很高，留着他对探破地下陵大有用处，但终究晚了一步。 忍者死了那么多人，而且大部分都是被算计死在地下陵之中，剩下的忍者心中多少有些怨气，所以不顾夜哥舒的命令，直接结果了公孙先生。 夜哥舒冲了过去，随手给了那个忍者一记耳光：“服从命令，是忍者的天职，你为什么不服从我的命令？” 那名忍者唯唯诺诺：“嗨！” 鲁派弟子看到公孙先生倒了下去，个个义愤填膺，其中一人喝道：“机关阵！” 八人各占一个位置，摆出八卦阵图，手中各出一道符箓，抛上半空，符箓立在半空，迅速游转，被困在阵图之中的几个忍者，瞬间就分不清东西南北。 段小涯回想《鲁班书》之中，也记载了各种神秘的咒术，虽然这个八卦阵图不是《鲁班书》记载，但估计源头也是来自《鲁班书》。机关术高深莫测，其中还掺杂了一些巫道，虽然没有记载在《鲁班书》，但可能记载在鲁派其他秘籍，或者通过口口相传，流传在世。 几声惨叫传来，阵图之中的忍者，遭受四面八方的暗器袭击，他们根本没有招架之力，纷纷倒了下来。 夜哥舒迅速放出一张符蛊，打入一个弟子体内，那名弟子浑身一震，他本身体内就被夜哥舒下了蛊毒，加上又有符蛊催化，整个身体忽然燃烧起来，发出撕心裂肺一般的吼声。 八卦阵图本由八人把守，一人倒下，阵图立即出现缺口，夜哥舒大喝一声：“攻杀进去！” 一群忍者蜂拥而入，展开屠杀。 段小涯和夜孤星打的正欢，两人势均力敌，根本无暇顾及这边，水琳琅等人已经赶了出来，加入战斗。 夜哥舒见到其中还有墨家姐妹，心头也有一些打怵，她倒不怕墨血心，但是身为蛊神的墨水心，对她却有很大的威胁。 墨水心拿出一管竹箫，放在嘴边吹奏，音调并不难听，但却极其怪异，忍者纷纷倒地，满地打滚，痛苦不堪。 夜哥舒也是极其难受，叫道：“这女人的音蛊十分厉害，捂住耳朵，不要听她的箫声。” 箫声虽然并不大声，但它好像无孔不入，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一般，还是源源不断地钻入特定人物的耳中，惨烈无比。 “源夫人，杀了这个女人！”夜哥舒迅速往后撤退，这样距离墨水心的箫声会远一点。 源织香迅速打出几枚手里剑，奔着墨水心而去，水琳琅生怕墨水心只是蛊术高强，没有武道修为抵挡这些暗器，于是挡在她的身前，替她抵挡一切物理攻击。 夜哥舒一下看到段小涯等人冒出来，而且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顿时也都心慌起来，朝着白盗中人叫道：“你们愣着干嘛，还不过来帮忙？” 游少秦淡淡一笑：“夜小姐，你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吗？我们虽是江湖中人，但身上都流着炎黄血脉，我们要是现在帮了你的忙，我们就是汉奸！”上次在幽兰谷，这个狗蛋虽然坏了他们的好事，但在民族大义面前，私人恩怨也需要往后放一放。 他们游家可是北方武林盟的盟主，汉奸的恶名，他可背不起。 夜哥舒气得半死，本来他们这些忍者，制服这些江湖草莽，不在话下，但陡然跑出段小涯一帮人，平衡立即就被打破，强弱局势十分明显。 段小涯、水琳琅、墨水心都是超级高手，乔安和墨血心也是一流高手，他们五人出现，对于忍者组织来说，绝对是个极大的冲击。 “哥，现在怎么办？”夜哥舒叫道。 夜孤星也没料到半路会杀出一个段小涯，眼下的情况，他根本没有胜算，叫道：“撤退！” 顿时分出五个分身，挡住段小涯的攻势，虽然分身的实力比真身相去甚远，但五个分身加在一起，威力也着实不小，很快还能迷惑敌人，段小涯不敢小觑，架开两柄太刀，也是迅速一退。 “走！”夜孤星招呼众人朝着车的方向走去。 源织香疾步跟在夜孤星身后，忽的忍刀往前一递，从夜孤星后腰刺了进去。 夜孤星反手一掌，就把源织香打飞出去，怔怔地看着对方：“你……为什么……” 陡生奇变，众人也都傻了眼。 段小涯却是心头一喜，知道是墨血心的怨憎会蛊起了作用。 源织香和蒙医生不同，她是城府很深的人，中了怨憎会蛊不会像蒙医生那样大喊大叫地谩骂，而是不动声色，趁着夜孤星不备，一击必中。 “你挡在我前面，太久了！”源织香缓缓起身，冲着夜孤星狞笑起来。 不错，她身为忍者组织的上忍，先前被山本由纪夫压着，现在又被夜孤星压着，她心里不可能一点都不介意。只是在正常的情况下，出于理智，她不会这么做，但是中蛊之后，性情大变，她的欲念被放大了。 只要她对夜孤星心里存了一丝不满，这个时候都会被放大百倍，她必须把他除掉，这样她就顺理成章地成为大天狗手下的二把手。 “源夫人，你疯了吗？”夜哥舒赶上前去，震惊地看着源织香。 源织香仰天大笑，望向小野中郎：“小野君，带着你的人，杀了夜孤星，以后你就是上忍了！” 这一次带过来的中下忍者之中，大部分都是源织香的亲信，夜孤星除了一个身份之外，身边没有几个亲信。 “八嘎！”夜孤星不由勃然大怒，太刀凌空而起，一刀朝着源织香砍了下去。 第1877章 为国为民 源织香忍刀迅速一横，挡住夜孤星一刀。 夜孤星太刀一翻，从她忍刀下方刺了过去，源织香翻身而起，落在他的身后。夜孤星反刀过去，源织香却已遁入土里，忍刀从地面刺出来，攻击他的下盘。 夜孤星身也跃起，太刀朝着地面微微隆起的地方刺了下去，轰的一声，地面爆破，源织香从地里蹦出来，二人兵刃交加，都已用尽全力，冲着对方要害而去。 而在另外一边，源织香带来的忍者，已经全部奔着夜哥舒而去。 夜哥舒身边也有几个忍者，叫道：“拦住他们！” 两帮忍者瞬间开始火并，但源织香带的忍者是对方的五六倍，战斗力十分悬殊。 夜哥舒出手帮忙，打出几道符蛊，钉入对方身上，中蛊的几名忍者就如发疯似的，开始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杀，完全一个发狂的野兽。 段小涯等人站在一旁隔岸观火，也不出手，想等他们两败俱伤之后，坐收渔翁之利。 “看来忍者内部并不和睦，你瞧他们一个个的，都是冲着对方要害去的，能取对方性命，绝对不让他们活着。”乔安道。 段小涯道：“忍者组织本来不是同一个流派出来的，是大天狗召集起来的，他们迫于大天狗的淫威，为他卖命，但私底下肯定相互不服气。” “咱们坐山观虎斗，他们且打着呢。” “瞧你没文化的劲儿，会不会用成语？”段小涯忍不住揶揄道。 “就你有文化，受过九年义务教育，了不起吗？” “这叫狗咬狗，什么坐山观虎斗？他们也陪称之为虎吗？” 乔安不由一笑：“嘴也忒损了你。” 正在说着，机关门那边已经有人蛊毒发作，段小涯等人急忙过去，墨水心和墨血心都是蛊门中人，而且对夜郎族的蛊毒都很熟悉，她们帮着段小涯赶紧给人治疗。 蛊毒发作，就算不死人，那种痛苦也不是非常人所能熬的，段小涯中过胭脂帮的“爱别离蛊”，那种苦楚他深有体会。 两帮忍者火并，转眼之间，已经死了小半。 游少秦身边的农大爷问道：“少爷，咱们要不要出手？” “这又不关咱们的事，看着他们自相残杀就好，何必插手呢？” 农大爷说道：“少爷，左右这帮忍者今天是躲不过去了，现在他们起了内讧，咱们趁机掩杀过去，把他们全部歼灭了。日后要是传到江湖之上，咱们北方武林盟也是大大长脸，对方都是东瀛人，大伙儿还不得把咱们当成民族英雄？这名头可比咱们在江湖上打打杀杀，有分量多了，以后必然四海归心。想要兼并南方武林盟，那也是指日可待啊！” 游少秦沉吟了一会儿，觉得农大爷这笔账算的不错，现在忍者组织完全乱成了一团，战斗力大不如前，想要消灭他们，不是什么问题。 在江湖上混，混的就是一个万儿，也就是一个名头，有名头走到哪儿都好混，就像《水浒》的宋江似的，走到哪儿都有人叫他哥哥。管吃管喝，还管女人，走了还送盘缠。 眼下就是一个大好机会，灭了忍者组织，可是大大长脸的事，尤其对方还是小东瀛，江湖中人大多都有民族情结，杀小东瀛就是爱国爱民。如果这个时候袖手旁观，传扬出去，反而不好，那和汉奸没两样。 “兄弟们，东瀛人要挖咱们土地上的文物，咱们为国为民，今儿冲过去跟小东瀛拼了！”游少秦叫嚣地道。 游少秦带来的人纷纷响应，和平年代，他们想要练练手的机会都没有，英雄无用武之地。他们都是江湖有头有脸的人物，跟个街头混混似的，出去收保护费，那也磨不开脸。如果不是游家养着，他们早就流落街头了。 这个时候听到游少秦吩咐，众人都是热血沸腾，学了一身本领，总算有了施展的机会。 “莎莎，你们又怎么说？”游少秦又望向莎莎，她是白盗的拇哥，身边也带着十几号人，都是南家和白家的高手。 莎莎问了几个长辈的意见，这个时候不上也得上，否则被人看低了不要紧，没准还会落下一个汉奸的名头。 于是众人达成一致，汹涌地冲了过去。 一群忍者猝不及防，顿时就被冲散，现在忍者分为两拨，两拨之中又有几个是被夜哥舒下了符蛊的，他们敌我不分，胡乱砍杀，加上游家和白盗的人马，越来越混。 农大爷手拿重剑，直接冲着夜哥舒而去，他知道夜哥舒的身份很不简单，只要取了她的性命，他在江湖上的名头就会更响。 “呼——” 重剑劈山之势砍了下去，夜哥舒迅速往后撤身，手中飞出几枚毒镖。 农大爷重剑一舞，全部反弹过去，夜哥舒翻身而起，手中催动一道符蛊，迅速朝他飞了过去。 又是一剑下去，剑气一啸，半空燃烧的符箓顿时熄灭，落在地上。 夜哥舒面色一变，她本想操纵农大爷，此人修为高深，如果能够变成她的傀儡，她这边就会多一分胜算。但是对方重剑在手，剑气护体，符蛊竟然攻不入他的身体，夜哥舒一时没了法子。 看到农大爷又是一剑劈来，夜哥舒随手抓了一个忍者丢了过去。 “哗啦——” 一飙血溅出来，生生劈成两半。 夜哥舒不由一惊，往后一撤，叫道：“上岛君，土遁攻他下盘！” 上岛君迅速隐没地面，朝着农大爷脚下移动，农大爷知道忍者的五行遁术十分厉害，暂时舍开夜哥舒，重剑翻动，朝下刺了下去。 一声惨叫，地面爆破，上岛君当即绝命，但在此刻，夜哥舒的符蛊已经打到。 农大爷剑气还没荡开，一张符箓钻入他的体内。 “你……”农大爷不由睁大眼睛，他总算知道上岛君的作用了，就是为了引开他的剑气，好让对方的符蛊能够顺利打入他的身体。 夜哥舒冷笑一声，立即催动咒语。 农大爷身体似乎不能控制似的，重剑忽的调转一头，砰的一声，直接就把南家一个小辈的脑门劈飞。 第1878章 傀儡附蛊符 “老农，你特么疯了？”一个南家的长辈，看到自己的子弟被一剑劈飞了脑袋，不由大叫。 农大爷随手又把一个白家子弟干掉，手脚像是控制不住似的，这种符蛊跟怨憎会蛊不同。怨憎会蛊控制的是心，但夜哥舒的符蛊控制的是身体，这让农大爷更为难受。 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不是他心里想这么做的，就是因为控制不住身体，而在残杀自己这边的人。 “游少秦，你什么意思呢？”莎莎看到自己这边连死两人，而且死在农大爷手里，不由质问游少秦。 游少秦也懵逼了，叫道：“农师傅，你干嘛呢？” “我……我中蛊了……”话音一落，农大爷重剑又往游少秦头顶劈了过去。 游少秦迅速朝着一名忍者身后一闪，那名忍者本能地抬起手中的忍刀，可是农大爷手里的重剑约莫能有三四十公斤的重量，一柄一两斤重的忍刀哪里挡得住。 仍旧被农大爷一剑劈开脑袋，顿时倒地不起。 段小涯这边治好了几个中蛊的机关门弟子，扭头望去，说道：“那个使重剑的家伙，似乎中蛊了。” 墨水心淡淡地道：“傀儡附蛊符。” 她又拿起竹萧，轻轻吹奏，箫声穿过各种嘈杂的声音，直接进入农大爷的耳朵之中。 农大爷心神渐渐镇定下来，大吼一声，夜哥舒打入他体内的符箓忽的又飞了出来，夜哥舒浑身一震，一口热血喷了出来。 “多谢。”农大爷朝着墨水心望了一眼。 继而再度举起重剑，朝着夜哥舒狂奔而去。 夜哥舒忙道：“你们给我拦住！”叫了身边两个忍者挡在前面，自己往后逃去。 现在她也管不了她哥，只要自己能够活下来，什么都好。 夜孤星此刻仍和源织香打的难分难解，本来他如果没被源织香扎一刀，想要消灭源织香，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是如今他的功力减了大半，加上与源织香激斗，伤口的血流的不断，气势越来越弱。 源织香双目充血，凶狠无比，面目狰狞，一记忍刀疾刺过去。 夜孤星拿着太刀压了下来，源织香左手一枚手里剑打了出去，正扑夜孤星面门而去。 手里剑劲头甚疾，夜孤星竟然没有躲过，直入额头。 源织香不由大笑：“夜孤星，你压了我这么久，以后再无机会了！” 话音一落，眼前的夜孤星忽然一幻，无影无踪。源织香心头暗叫不好，刚要回头，一柄太刀就从腰间穿过。 “背叛我的，统统得死。”夜孤星一刀从她身体拔了出来。 源织香捂着伤口往后退去，小野中郎带人立即上前帮忙，挡住夜孤星的攻势。 夜孤星幻出一个分身，现在以他的功力，幻化不出那么多个分身，一个真身一个分身劈杀而去。 段小涯记得柳堆烟的渐离剑法也能分身，但他的剑法与伏羲六十四卦结合，在分身数量一样的情况下，比夜孤星的威力高出一个档次不止。 段小涯当初都能打败柳堆烟，现在打败重伤之下的夜孤星也不在话下，是时候轮到他出手了。 本来他不想乘人之危，但夜孤星坏事做尽，而且在忍者组织位居高位，如果放他回去，日后必然是个大敌，倒不如现在就结果了他。 施展“逍遥游”身法，手持逆鳞刀，朝着夜孤星身后疾奔过去，一刀横劈。 夜孤星回身横刀一挡，但段小涯这一刀极为凌厉，他便不由往后一撤。段小涯左手一翻，一记御风刀过去，夜孤星没躲过去。 嗖的一声，头身分家，段小涯看去，夜孤星整个身影忽然不见。 知道杀的是个分身，段小涯又直奔他的真身而去。 夜孤星太刀横挥，解决一个敌对的忍者之后，迅速奔向受伤的源织香。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趁着还有一口气在，他必须杀了背叛他的人。 他是一名忍者，就是死，他也要把忍者的尊严讨回来！ “小野中郎，杀了他，以后你就是上忍了！”源织香捂着伤口，依旧恨然地道。 小野中郎得了命令，朝着夜孤星一刀刺了过去，他知道夜孤星修为高深，尽管身受重伤，仍旧不是好惹的。这一刀是卯了劲刺过去，但还是夜孤星给挡住了，夜孤星翻刀斜挑，动作仍旧利落。 小野中郎左肩一疼，迅速撤退，隐没旁边一颗老树。 夜孤星一刀刺入老树，老树破开，小野中郎从树后跳出来，生怕夜孤星继续攻击，打出几枚苦无。 “叮叮当当！” 一通乱响，夜孤星打落对方暗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已察觉源织香从他身后赶到。 他故意把目标转到小野中郎身上，就是为了给源织香创造机会，他也正等着这个机会，猛地一个回身，一刀刺入源织香胸口。 源织香的忍刀比他的太刀短了一半，忍刀还没出去，她就先已中刀。夜孤星是算准了她出刀的方位，一击致命，出刀也是快准狠。 “贱人，你想顶替我的位置，我就是死，也不会给你机会！”夜孤星咬牙切齿，又把太刀往前送进一分。 源织香手中的忍刀想要刺出，夜孤星的太刀猛地往后一抽，她的忍刀又刺了个空，身体委顿下去，仍旧恨恨地道：“我死了，你也活不久……” “源阁下！”小野中郎跑了过来。 源织香双目一翻，早已没了气息。 夜孤星仰天大笑，得意忘形之际，段小涯一刀砍了下来。 这一刀只有一片光，刀光！ 夜孤星太刀横挡，砰，太刀崩断，刀光落在夜孤星脸上。 “好快的刀。”夜孤星像是不敢相信似的，双目睁得大大的。 段小涯的逆鳞刀乃是神兵利器，夜孤星的太刀虽然也是精钢锻造，但比起逆鳞刀还是稍逊一筹，加上他现在的功力不如段小涯，所以轻而易举地就被段小涯攻破。 “逆鳞刀……”夜孤星怔怔地盯着段小涯手里的刀，“你是……你是……” “没错，我就是段小涯。” 夜孤星茫然地看着段小涯：“不可能……不可能……” “哥们儿，死去吧，别那么多废。” 第1879章 强词夺理 夜孤星面部淌血，缓缓地倒在段小涯面前，一代忍术宗师，就这样惨烈而寂寞地宣告他人生的完结。 一众忍者为之胆寒，夜孤星死，源织香也死，他们没有坚持下去的必要。 “撤！”小野中郎把手一挥，带领众人撤退。 但是游少秦并不想这么轻易地放他们走，也是把手一挥：“杀！” 北方武林盟的几个高手，纷纷扑上前去，又与忍者展开殊死搏斗，现在忍者犹如惊弓之鸟，士气低落，无心再战，整体实力都在锐减，正好被他们吊打。 农大爷也在极力地追赶夜哥舒，重剑啸起一股庞大的剑气，直冲夜哥舒的背后而去。 “哇——” 夜哥舒背后中招，扑落在地，口中狂吐鲜血。 农大爷大步走上前去，冷笑一声：“贼婆娘，你也有今天。你作恶多端，杀了你，也是你罪有应得！”举起重剑就要往她身上招呼。 夜哥舒忽的转过头来，嘴唇微微翕动，农大爷以为她有话对自己说，下意识地把剑停下半空，出于人道主义，他想让她说完遗言。 但不想夜哥舒口中射出一枚毒针，破空而出，极为迅捷。农大爷慌忙拿剑一挡，但是右足忽的一疼，低头一看，一只血色的蜥蜴正牢牢地咬在他的足踝。 农大爷用力甩掉血色蜥蜴，但是右脚却传来阵阵的麻痹，就连行动也不利索。 这个时候夜哥舒忽的翻身而起，手中出现一柄忍刀，直接刺入农大爷的心口。 “贼婆娘！”农大爷大吼一声，举起重剑，挥了出去。 夜哥舒抽刀一挡，但是对方剑气太重，她的忍刀根本就挡不住，身影犹如纸鸢一般飘落，落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呕血，再也站不起来。 但是农大爷却倒下去了，他的心口有血汩汩地冒了出来。 “农师傅！”北方武林盟的几个弟子冲了过去。 农大爷恨恨地咬牙：“杀……杀光这些狗日的……”脑袋一歪，彻底过去了。 战斗十分惨烈，渐渐到了天明，剩下满地的尸体。 段小涯等人，把机关门中蛊的弟子，全部带回胭脂帮落脚的大院，然后进行治疗。 蒙医生虽是医学界的精英，但是对于医治蛊毒却不擅长，站在一边，像是一个实习生似的，听从段小涯的使唤。 “这一次多谢胭脂帮的同仁相救，鲁派上下感激不尽。”鲁派一个黑胖的中年男人抱拳说道，公孙先生死后，现场鲁派弟子之中，似乎就是他的身份最高。 “包师叔，我师父的后事怎么办？”畅儿含着眼泪问道。 包大仁安慰说道：“畅儿，你师父的大仇已报，他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他的后事，我们一定会妥善地操办。你师父是为了救你而丧命的，你一定要秉承他的遗志，好好的活下去，把鲁派机关术发扬光大。” 畅儿重重地点头：“我会的。” 翟少主等人也对胭脂帮表示感谢，尤其是对段小涯，毕竟刚才是段小涯的出现。 刚才若非他们五人出现，扭转了整个局面，他们估计还是会被忍者组织胁迫。夜哥舒此人城府极深，已经想好了一百种方式对付他们，但她没有想到，半路竟然会杀出一个段小涯。 段小涯客气地道：“都是武林同道，就别这么客气了。”他本来对机关门没有什么好的印象，但见到他们宁死不屈从忍者的淫威，甚至不顾性命设计他们，心里实在又敬又佩。 龙婆忽然淡淡地说：“小兄弟，你救了我们的性命，这个恩情我们无论如何都会报答你的，就算报答不了，也会日夜铭记，求神佛保佑你一世平安。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你拿走了《鲁班书》，还是得交出来的，这本不属于你的东西，你该看也都看完了，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翟少主一听《鲁班书》在他手里，不由扭头望去，众人也都纷纷把目光锁定在他身上。 段小涯淡淡一笑：“物归原主是没错，可是《鲁班书》的主人是谁呢？且不说它是不是鲁班之物，就算是鲁班之物，那我也应该交给鲁班才对。难道要交给你吗？” “强词夺理！”龙婆愤愤地道。 “如果理在你那边，我怎么夺也夺不走的。我能夺走你的理，说明你不占理。” “你——” 包大仁出来说道：“他们是墨派的，向你讨要《鲁班书》，确实不占理。但是我鲁派的，《鲁班书》必须归我鲁派所有。小兄弟，如果《鲁班书》在你身上，还请你还给我们。” 段小涯笑道：“《鲁班书》为什么是你们鲁派的？” “小兄弟可能不大清楚，鲁班是我们鲁派机关门的祖师爷，所以他传下来的《鲁班书》，自然就属于我们鲁派了。” “那你这么说我就懂了，鲁班是不是木匠的祖师爷？” 包大仁笑道：“自然是的，天下木匠无不以鲁班为祖师爷。” “这就是了，我就一个木匠，所以祖师爷的东西，由我来保管，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众人目瞪口呆，包大仁更是不知怎么回答，他莫名其妙地就被这小子给绕进去了。 水琳琅和乔安则是相视而笑，她们和段小涯相处日久，知道他的秉性，走的就是无赖路线。要跟他讲道理，永远是讲不过他的，他一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黑的，不去当律师，简直是浪费人才了。就算他讲不过人家，还有拳头替他理论，总之就是一个原则，讲得过讲，讲不过打。 本来机关门都把他当成救命恩人，跟他说话也都客客气气，不想他竟要赖下《鲁班书》，大伙儿谁也不同意。 包大仁渐渐收起笑容：“小兄弟，你要这么说话，那就没意思了。” “怎么就没意思了？” “《鲁班书》明明就是我们机关门的东西，你这么据为己有，只怕不和江湖规矩吧？”包大仁没说《鲁班书》是鲁派之物，而是说机关门之物，显然是把墨派也包括进来了。 之所以把墨派拉过来，就是为了增加实力，同心协力，先把《鲁班书》要回来再说，至于墨派过来抢，那是之后的事了，至少《鲁班书》要留在机关门再说。 段小涯笑道：“包大叔，刚才不是你说的吗？祖师爷的东西，理应该由后世弟子继承。鲁班是天下公认的木匠的祖师爷，我继承他的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鲁班书》记载的又不是木工活，你一个木匠要《鲁班书》干嘛？” “你看过《鲁班书》吗？”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记载的不是木工活？”段小涯振振有词，“我告诉你，《鲁班书》记载的就是木工活，里面讲了好多建筑知识，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一只木鸟，怎么让它在天上飞。又比如，如何利用物理原理，制造一个永动机，可以不停地工作。” 第1880章 道一声珍重 听段小涯这么一说，机关门众人都露出了钦羡的神色，段小涯说的木鸟，应该就是传说中鲁班发明的木鸢，可以展翅高飞，这个传说在民间流传了很广，但从来没有人知道怎么把几块木头弄到天上去。 现在听说《鲁班书》里有过记载，恨不得当场就把《鲁班书》给抢过来。 还有永动机，就连现代科学都没办法实现，但《鲁班书》里竟然也有记载，对于机关门弟子而言，这是多大的诱惑？ 这就如同武道中人痴迷武功秘籍一样。 旁人可能觉得没什么，但是钻研这一块的人，谁能不心动？ 如果说现在《广陵散》就在面前，那些钻研华夏古典音乐的家伙，也一定会像疯了一样。 翟少主缓缓说道：“狗蛋先生，你刚才说的木鸟和永动机，其实都属于机关术的范畴，所以这本《鲁班书》，应该交由机关门保管。” 包大仁听见翟少主出来说话，急忙附和：“不错，正是这个道理。” 段小涯笑了笑：“见过不要脸，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些东西都是木头做的，都是属于木工活，跟机关术有什么关系？” 包大仁急了：“你说谁不要脸呢，我看你才不要脸，你霸占了本门的秘籍，还敢说是自己的东西，有你这样的吗？” “你们总是说《鲁班书》是你们家的，凭什么呀？凭你们供奉了鲁班？你们家要是供奉了阎王，是不是地府都是你们的？” “你……岂有此理！”包大仁说不过段小涯，急得直跺脚。 “做人要讲道理不是？你们凭什么就认为《鲁班书》一定就是你们机关门的？这本书又不是我从你们机关门偷出来的。” 机关门弟子开始窃窃私语，他们自然是想拿回《鲁班书》，可是完全出师无名，逻辑上根本就讲不通，就算讲得通，也未必讲的过段小涯。 且不说《鲁班书》是不是鲁班著作，毕竟古代托名著作的人很多。 就算是鲁班的遗物，也不一定就是机关门的东西，总不能因为拜了鲁班，所以就把鲁班的东西据为己有吧？ 鲁班他同意了吗？ 如果这个逻辑成立，是不是拜一下清朝的皇帝，就能把整个故宫搬回家？ 段小涯叼起一根香烟，说道：“别在我这儿耍流氓，你们耍不过我的，强盗逻辑在我这儿行不通，老子是强盗的祖宗！如果不是念在你们对付小鬼子的时候，还有一点骨气的份上，老子早就动手打你们了。” 翟少主和包大仁面面相觑，段小涯修为高深，他们是亲眼看过的，他们这些人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他身边还有这么多高手，加上胭脂帮的弟子，要是施放蛊毒，他们可防不胜防。 段小涯态度强硬，是铁了心不把《鲁班书》交给他们了。 江湖上强权就是真理，他们当下也只能认怂，拱了拱手，悻悻而去。 等到众人退去之后，水琳琅这才问道：“小涯，《鲁班书》真在你身上？” “在呢。”段小涯伸手要从怀里拿书，一时傻了眼，“书呢？”不会丢了吧？毕竟昨晚一场激战，那么惨烈，丢了也很正常。 乔安淡淡地说：“在我这儿呢？”说着从身后把《鲁班书》拿了出来，慢悠悠地翻了几页。 水琳琅微微一笑：“不愧是红盗。” 段小涯道：“三只手就是三只手，什么时候拿的，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乔安瞪他一眼：“你才三只手呢。” 段小涯道：“我顶多三只脚。” “滚蛋！” “对了娘子，《鲁班书》好些地方我都看不懂，有空你也可以看看，我瞧里面学问大得很。” 水琳琅轻轻点头：“鲁班先师，一代圣人，自然有他的本事。现代社会的科技虽然总体比起过去要强很多，但是古代的很多学问，现代又有所不如。文明传承的过程之中，总会流失掉一些什么，有些东西当时创造出来，不觉得有什么用处。可是过了几百上千年之后，发现大有用处，结果回头去找，就再也找不着了。现在又有谁知道东汉的地动仪是什么样的？” 乔安奇道：“小学课本不是有吗？我记得还有图画。” 水琳琅笑道：“那个不过是个火锅，去过粤地的人，现在还能看到这种火锅。现在的教材很多都是骗人的，当小学生好糊弄，胡编乱造。” 乔安是红盗中人，对机关术颇有研究，对于红盗来说，掌握一定程度的机关术，对自身是有利无弊的。毕竟他们盗宝的时候，经常会遇到各式各样的机关，虽然他们不创造机关，但却经常要破解机关。 所以盗门与机关门的关系比较微妙，时而要合作，时而要敌对，这主要看他们所处的立场。 所以乔安把《鲁班书》拿在手里，一看就放不下了。 段小涯扭头望向蒙医生，说道：“娜娜，你……要不要研究中心？” 蒙医生心里无比矛盾，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我……我想留在你身边，可以吗？”她像是一个孩子似的，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早已没了一个精英女性的那种自信和傲气。 她在社会上，或许是个很了不起的女人，她绝对有高傲的资本。但在段小涯等人面前，她就显得太渺小了，她根本就傲不起来。 所以，她就显得卑微。 张爱玲说，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 她相信，她的卑微，能够换来花开。 但是乔安却不乐意，把书一合：“喂，你又不是江湖中人，跟在我们身边干嘛？” 水琳琅轻轻扯了乔安一把，她看得出来，蒙医生是真的喜欢段小涯，所以不想乔安伤害她。这件事，始终要有一个了解，而这个决定是要由段小涯做的。如果段小涯答应让她留在身边，她也不会反对的。 段小涯显得有些为难，像是纠结了很久似的，才对蒙医生道：“娜娜，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跟着我会很危险的。想必你也看到了，江湖之上尔虞我诈，血雨腥风，不是你能受得了的。” 蒙医生心头蓦地一落，是的，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那你多加珍重。” 段小涯轻轻点了下头，内心却无比地沉重。 第1881章 真假段小涯 成功瓦解蛊门，又驱逐了东瀛忍者，在盘城的事也告一段落了。 因为死了太多的人，警方那边不可能毫无动静，段小涯决定暂时离开盘城，至于夜郎宝藏，他本身也没什么兴趣，考古方面愿不愿意继续发掘，他也阻止不了，毕竟他没办法左右官方的决定。 但在此之前，他还是要履行诺言，恢复周召南的记忆。 齐振宇的记忆植入固然厉害，但段小涯在西呼国的时候已经破解，所以这一次倒没耽误多久，三天之后，周召南就已记起墨血心是谁。 “召南，你什么都想起来了吗？”墨血心惊喜交加。 周召南的神色倒是显得平静，轻轻点头：“是，我都想起来了，你是血心。” “是，我是血心。” “芙嘉呢？” 芙嘉？ 陈芙嘉？ 墨血心芳心蓦地往下一沉，当初她和陈芙嘉为了争他，她甚至给陈芙嘉下了老蛊。段小涯虽然治好陈芙嘉的老蛊，但最后她还是被周洁带走了，从此没了音讯。 周召南这个时候还问起她，显然对她旧情难忘，这让墨血心心里很不好受。 这段往事，段小涯可以说是见证人，周召南其实就是一个花花公子，除了陈芙嘉和墨血心，他和很多女人都有关系。 但段小涯自己也是风流人物，所以也不便指着他。 “血心小姐，既然周公子已经没事了，我们就先告辞了。”段小涯不愿参与他们感情的事，所以提出离开。 墨血心缓过神来，亲自送了他们出门，又对段小涯道：“你能不能……帮他洗去有关陈芙嘉的记忆？” “这个只怕有点困难，你和陈芙嘉是在同一阶段出现在他生命里，洗去陈芙嘉的记忆，也会连同把你的记忆抹杀，他以后还是会记不住你。” 墨血心叹了口气：“为什么……我哪一点比不上陈芙嘉？” “血心小姐，感情的事勉强不来，你是准备强行把他留在身边吗？” “我还没想好。” 段小涯轻轻一笑：“你人长的漂亮，身份高贵，其实这世上喜欢你的男人很多，给别人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这些男人之中，包括你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当着水琳琅和乔安的面，水琳琅倒没什么，乔安难免心里有些不快，这年头的女人一个比一个臭不要脸。 段小涯笑了笑，却不言语，然后带着水琳琅和乔安离去。 他帮妙僧渡了这么多情劫，似乎比以往更明白情为何物，但有时却又更茫然了。 …… 两天之后，回到棘山村。 过年的时候，段小涯就没回家，他还是第一次没在家里过年，估计家人都担心坏了，所以又领着水琳琅和乔安上山而来。 水琳琅和乔安十分细心，买了很多东西，有些是给父母的营养品，还有一些是给林素孩子准备的衣物和奶粉，现在已经是四月份了，估计时间，林素应该早就生了。 把车停在门口，段小涯把东西从后备箱提下来，走到门口，他妈李美翠坐在门槛正在缝补一双解放军鞋。虽然现在家里富裕了，但老一辈人勤俭节约的观念没有改变，能补的东西，绝对不换新的。 “妈。”段小涯叫了一声。 李美翠抬头一看，诧异地道：“你这囝仔叫谁呢？” “妈，我是小涯。” “疯了吧，我自个儿的孩子我不认识？” 段小涯想起，自己现在已经改头换面，李美翠不认得他也很正常。 又望了水琳琅和乔安一眼，她们都曾来过家里，李美翠认得她们。 “伯母，他真的是小涯。”乔安解释。 李美翠看了二人一眼：“你们也疯了吗？小涯这些天都在村里，哪儿又冒出来一个小涯？小涯长什么样，我不认得吗？” 段小涯不由一愣，今年他是第一次回家，怎么这些天会在村里？ 正在说话，就见远处一男一女走了过来，女的是唐小玉，男的……竟和段小涯从前一模一样。 唐小玉挽着那个段小涯的手臂，表情十分亲昵，有说有笑，好的就跟一个人似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段小涯完全懵逼。 水琳琅和乔安也都傻了眼，她们现在甚至认为，身边这个段小涯是假的。 来的路上，他们曾在酒店过了一夜，如果这个段小涯是假的，那么她们……岂不是白白被人占了便宜？ 二女心头顿时凉了下来。 段小涯发疯似的，冲到那个假的段小涯面前，喝道：“你特么谁呀？” “老子叫段小涯，你丫又是谁？” “艹，你敢冒充老子！”段小涯一拳就朝对方抡了过去。 假的段小涯伸手按住他的拳头，却不由被他逼得退了一步，顿时明白对方是谁。 段小涯一拳也试出了对方确实有些能耐，随即变招，朝他胸口踢到。假的段小涯随即双手一挡，又向后跃开一步，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恁母我塞，你特么谁？”段小涯不由暴怒，他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真假美猴王的桥段，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假冒者冷笑道：“你又是谁？” “老子是段小涯！” 假冒者大笑：“哥们儿，你疯了吧？你是段小涯？全村人谁不认识段小涯，要不要找人来认一认？” “这位大哥，你忘记吃药了吧？这是我小涯哥，我们从小一块长大，我不会认错的。倒是你，无缘无故地冒充他，你想干什么呀？”唐小玉站出来说，她又冷笑了一声，“你要冒充，也冒充的像一点，你全身上下，哪一点长的像小涯哥？” 段小涯急道：“小玉，我才是你小涯哥，我只是改变了容貌而已。” “哼，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你是不是想骗钱？知道我小涯哥现在有钱了，隔三差五都有人来打秋风，讨一点好处。但没有一个人像你这样的，竟然冒充小涯哥，你当全村的人都是瞎子吗？” “小玉，我真是小涯，我不知道这家伙怎么跟我长得这么相像，但他一定是假的。” “有病！”唐小玉挽着假的段小涯就走，“小涯哥，咱们不要理他，估计是从哪儿来的疯子。” 第1882章 真心与套路 段小涯呆若木鸡，他做梦都没想到，人世间竟还会有这样的事。 鸠占鹊巢，这个冒牌货现在住在他家，他的父母他的女人他的朋友，都把他当成了段小涯。 而他，这个真正的段小涯，既然因为改变了容貌，就没有人相信他了。 他发现水琳琅和乔安看他的眼神也都不一样了，说道：“不会连你们都不相信我吧？” 这样的事情，也确实让水琳琅和乔安震惊，光从容貌来看，段小涯确实没有任何胜算，虽然他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们，可是这根本没办法得到求证。 毕竟段小涯是去了孤地狱，见到妙僧，妙僧给他选了一具肉身，让他附身重生。这件事只有他和妙僧知道，而水琳琅又去不了孤地狱。所以从水琳琅和乔安的角度上看，完全是段小涯一家之言，就算段小涯骗她们，她们也没办法去证明。 何况死而复生这种事情，十分离奇，根本很难令人信服。 她们之所以相信他，只是因为段小涯能够讲出与她们一切的过往。 但如果他是段小涯认识的人呢，段小涯曾经把这一切都告诉他，他也照样可以讲的出来。 乔安望了水琳琅一眼：“要不要问他一些细节的事？”上次基本都是段小涯在说，她们都没怎么提问，如果段小涯是假的，完全有可能被他糊弄过去。 段小涯心灰意冷：“就连你们也不相信我？” “对不起，我们现在实在难以辨认。” “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而且都跟你们说了，你们还不相信？” “如果你是真的，我就问你几个问题。” “好，你说。” “我喜欢吃辣的还是吃甜的？” 段小涯愣了一下：“辣的吧？”他虽然常和乔安一起吃饭，但他一向大大咧咧，这种细节倒没怎么注意。 让他回答她喜欢什么姿势，他估计错不了，但回答她喜欢什么口味，对他来说，心里实在没底。 乔安不可置否，继续问道：“我喜欢什么颜色？” “白色？”段小涯心中照例没底，他知道她的内衣，白色的居多，但穿在外头的却有各种颜色，实在难以准确判断。 “我喜欢什么牌子的包包？” 段小涯望向她的双手，她没把包带在身上，印象之中她也很少带包，段小涯不由又傻了眼：“这我哪知道？” “我最喜欢去哪儿旅游？” “你也没跟我说过啊。” “你不是真的段小涯！”乔安不由大怒，翻掌就打。 段小涯急忙闪开一步，说道：“安安，你疯了吗？我不是段小涯，谁是段小涯？” “你要是段小涯，这些细节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段小涯暗暗无语，女人的思维真是奇怪，这些细节为什么要知道？ 他是一个直男，从来就不关注这些细节，可是现代女性对于男朋友的要求，知道这些仿佛是天经地义的。 但偏偏段小涯就是神经大条的一个男人。 乔安不容段小涯解释，纤腰一扭，掌刀横削过来，她现在的修为你也比过去增进了不少，掌刀破空而响，凌厉非常。 段小涯尽管心中委屈，却也不忍伤她，一直都在避让，她劈一掌，他就退一步。 “安安，你别闹了，你就不能相信我一回吗？” 乔安又羞又恼：“让我怎么相信你？你作为我男朋友，就连最基本的都不知道。你还是段小涯吗？”想到昨晚她还跟他不亦乐乎地解锁，恨不得一掌把自己给拍死了，万一这人不是段小涯，她不是白白被人给糟蹋了吗？ 不，甚至就连糟蹋都不如，糟蹋起码是有强迫的意味的，但她还配合他来着。 想到昨晚旖旎的春光，乔安不由双目含泪：“你是自我了断，还是我亲自动手？” 段小涯苦笑：“我如果现在死了，我还怎么证明我才是真正的段小涯？” “好，那我就亲手结果了你！”脚下向后一蹬，身已跃起，双手成爪，朝着段小涯胸口抓去。 段小涯急忙向边撤开，乔安迅速变招，反手抓他腰眼，段小涯腰间一扭，避开她一爪。然后伸手一拦，却也没敢使力，堪堪把她招式拦住而已，没有中伤她。 乔安还要继续攻击，水琳琅轻轻说道：“好了安安。” 乔安停了下来，叫了一声：“姐姐。”又扑到水琳琅怀里，哭的梨花带雨。 水琳琅知道，她的内心惊恐，万一此人不是段小涯，她们的清白就给这家伙给毁了。 她是古人，对于名节看得远比乔安要重，她又何尝心里不担忧？只是她生性恬静，一点都没表现出来，反而安慰乔安。 “琳琅姐姐，你去杀了他吧，也不枉咱们跟小涯好了一场。”乔安哭着说道。 虽然乔安要杀他，但段小涯心头还是很感动，他知道乔安为何要杀他。在这个礼崩乐坏的年头，一个女人能把自己名节看的如此重要，实在是很难得了。他又何德何能，让她如此死心塌地？ 水琳琅扭头望向段小涯，正色说道：“这件事我会调查到底，如果让我知道你是假的，我一定会杀了你。”然后带着乔安离去。 乔安急道：“姐姐，干嘛不现在杀了他？” “万一杀错了呢？” “可他就连我喜欢什么牌子的包包都不知道，他一定是假的。”乔安笃定地说。 “你觉得咱们那位……他会知道你包包买什么牌子的？” 乔安一愣，段小涯这家伙对于吃穿素来没有什么讲究，除了本帮菜，其他菜系很难分得清楚，他只凭自己的口味，判断好吃不好吃。而且从来也没什么时尚的观念，衣服穿的舒服就行，不管什么牌子，就算偶尔给她买了什么礼物，也都只挑贵的买。 对他来说，贵的就是好的，压根也不想她合不合适，需不需要，喜不喜欢。 水琳琅叹了口气：“现在他是真是假还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如果他对这些细节什么都了解的话，反而就不是真的了。” 乔安仔细一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粗枝大叶才是段小涯的风格，他如果连女人这些微小的喜好都能了解的话，他就不是段小涯了。 他之所以有那么多女人喜欢，凭借的可不是这些小心思，而是他的重情重义，他能为她豁出性命，但是那些小心思的男人，尽管懂得去哄女孩子开心，但这些牺牲却做不到的。 这不过是真心与套路的区别。 第1883章 物是人非 看着水琳琅和乔安离去的背影，段小涯心中五味杂陈，瞬间又涌起了一股无名火，逆鳞刀在手，陡然扑进家中。 唐小玉见他拿刀进来，吓的不行，抓起一条板凳挡在胸前，叫道：“你干嘛？我告诉你，你别乱来，否则我叫人了！” “小玉，我才是你的小涯哥。”段小涯哀伤不已，他怎么也没想到，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家里所有人都不认识他了。 “你别过来！”唐小玉随手就把板凳掷了出去。 段小涯随手一刀，就把板凳劈成两半，唐小玉吓的往后跌去，一屁股坐地上，惊恐地望着对方。 冒牌者迅速赶了出来，叫道：“好你个小子，竟敢入室行凶，看我不打死你！”随手取下墙壁的一柄柴刀，朝着段小涯扑了过去。 段小涯逆鳞刀横挥出去，与他的柴刀一撞，火星四溅，对方不由虎口生疼，再见柴刀，已经出现了一个很大的豁口，而逆鳞刀一点事情没有。 知道对方使用的是宝刀，冒牌者柴刀避开逆鳞刀的刀锋，转而攻向对方的下盘。 段小涯把身一腾，柴刀从他脚下掠过，但在此刻，段小涯一脚踢出，正中冒牌者的肩头，将人踢的身体一歪，撞到旁边楼梯口。 “小涯哥，你怎么样？”唐小玉急忙走到冒牌者身边。 段小涯见到唐小玉对他如此上心，心头更是冒火，喝道：“说，你特么到底是谁？！” 冒牌者仍旧不松口，咬牙说道：“老子就是段小涯，你想怎样？有种你特么就杀了老子！” 段小涯勃然大怒，一刀朝着冒牌者脑门砍去，冒牌者急忙拿起柴刀一挡，不由手臂发麻。 虽然他的修为现在行走江湖，已经可以晋升一流的行列，寻常角色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可惜，他现在面对的是段小涯。 而且是盛怒之下的段小涯，出手自然凶狠凌厉，每一刀的力道都无保留，他又如何能够抵挡的住？ 但见段小涯一刀又要刺到，冒牌者狼狈地在地面打了个滚，慌乱地举起柴刀一封，反手一刀朝着段小涯小腹削去。 段小涯小腹一缩，贴着刀锋而过，他并没有退，反而保持着之前的攻势，胳膊肘在他胸口一撞，把人又撞了三米多远。 冒牌者只觉胸口气息不顺，一口热血呕了出来。 李美翠正从楼上赶了下来，护在段小涯身前，喝道：“你到底是谁？我们家小涯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要如此赶尽杀绝？”她知道这些日子段小涯常在外头行走，不知道在做什么买卖，按照他从小到大的德性，得罪的人估计不在少数，不由心头怦怦直跳。 “妈，是我，我是小涯。”段小涯哀伤地说。 “你胡说什么？你怎么会是小涯？小涯是我儿子，我从小看到大。而且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再没有别的儿子。你个疯子，哪有上赶着给人当儿子的？你父母要是知道，他得有多伤心哪？” “妈，我真是小涯，我虽然是你捡来的，可我一直把你当成亲生父母。你记不记得，我七岁那年，在山里摔折了腿，是你把我背回来的，走了足足十里的山路。还有，十二岁那年，我饿急了，偷了王魁家的鸡，被人打的半死，你气的把家里的树给判了，给我买了一只鸡。十四岁的时候，我在学校打人了，老师通知家长，你和爸两个人赶到学校，苦苦哀求，才让我继续留下来读书。可我不长进，一直都不是读书的料，成为村里的一个笑柄。好在后来出息了，能够挣钱了，开了农场，养了好多的鸡，种了好多的菌类，在城里还有一家公司，你们在村里也能抬起头了。妈，我真的是小涯，我记得你们对我做的一切。”说着段小涯首先落下眼泪，他对父母的感恩，从来都是真心实意的。 李美翠愣了半天，结结巴巴地道：“你……你咋知道这么清楚呢？” “因为我是你儿子，二老对我的情义，我一点一滴都记在心里。” 冒牌者冷笑一声：“哼，你知道这些有什么奇怪的？随便打听一下，也就清楚了。现在又跑到这儿来骗我妈，你到底什么居心？” “小子，你如果是真的段小涯，你倒说说，以前段小涯的一些事情，看谁说的对，说的多，谁就是真的。” 冒牌者又是一声冷笑：“你是从哪儿打听到我失去了记忆，故意设下这样的难题，以前的事，我一概不记得了，我怎么跟你说这些？” 段小涯目瞪口呆，看来对方有备而来，他根本就不知道段小涯的过去，只要装成失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大家只要看到他的模样，自然而然就把他当成了段小涯。 “狗杂碎，老子杀了你！”段小涯暴怒而起，举刀又要上前。 李美翠急忙叫道：“你要杀我儿子，就先杀了我！” “妈，你让开！” “孩子，我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但我真不是你妈，你回家去找自己的爸妈吧？”李美翠只道段小涯真是疯子，否则谁会无缘无故去叫别人当妈的？ 这个时候，段志远挑着一担秧苗进屋，看到眼前的情景，急忙撂下挑子，抓起扁担冲了过来，喝道：“你哪儿来的？干嘛呢？” 唐小玉指着段小涯：“叔，这家伙疯了，他说自己是小涯哥，还要杀了小涯哥。” 段志远二话不说，抡起扁担，就朝段小涯脑门下去。 段小涯急忙闪身避开，叫道：“爸，是我！” “谁是你爸，你别胡说八道！”他是有前科的人，曾经和山鬼闹的不清不楚，生怕李美翠又误会了。 “我是小涯。” “放屁，老子还不认得自家儿子？” 李美翠缓缓走了过去，温和地道：“孩子，你回去找你爸妈吧？我们真不是你爸妈，你认错人了。”她忽然觉得段小涯可怜，料想他一定遭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才会乱认父母。 段小涯心灰意冷，含泪看着父母，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现在他面目全非，他父母都是普通人，他们是由眼睛看人的，自然不会判断谁真谁假。 “小子，你给我等着！”冒牌者有他父母护着，段小涯暂时不能对他下手，转身踏出家门，心里忒不得劲了。 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第1884章 鸠占鹊巢 段小涯郁闷不已，转身又朝村委会走去。 石妙卿正与村干部刚刚开完会，送了段志达等人出去。 段小涯急忙迎了上去，叫了一声二叔，段志达瞅了段小涯半天，说道：“你谁家的孩子呀，怎么逮人就叫二叔呢，我告诉你呀，别说你叫我二叔，你就算叫我二公，我都没红包给你。” 其余众人也都把段小涯当成一个笑话，他们在村里也从来没见过变了面目的段小涯，都以为是个傻子，否则怎么会随便叫人二叔呢？ 众人一边说着一边笑着，也不搭理段小涯了，扬手而去。 段小涯只有把目光转向石妙卿：“妙卿，好久不见。” “你是……”石妙卿有些蒙圈，什么时候跟他见过，他就好久不见。 “我是小涯。” 石妙卿笑道：“老乡，你别闹了，小涯我认识。”她现在是棘山村的一枝花，经常会有未婚男青年过来骚扰她，但从没见过这种套路，竟然冒充段小涯，真有意思。 “我真是小涯，我和你是初中同学。” “谁都知道我和小涯是同学，这又用得着你说吗？” “我还知道你屁股上有一颗朱砂痣。” 石妙卿不由神色大窘，这种事情他怎么会知道？ 难道段小涯这死鬼又出去胡说八道了吗？ 又羞又恼，瞪他一眼：“流氓！” 段小涯知道现在说不清楚，他怎么说都不会有人相信他的身份，叹了口气，说道：“刚才跟你开个玩笑，你别介意。” “你是哪个村的，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镇上来的。” 石妙卿微微点头，问道：“来干嘛来了？” “我是做山货买卖的，来这儿问一问，你们村有没有人采办山货？” “小涯家有个农场，种了很多菌菇，你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你联系，不论是新鲜的，还是干的，他们家都有。” “噢，生意做的挺大的呀，看来这个段小涯挺牛逼的啊！” 石妙卿笑道：“是呢，现在的棘山村已经和以前的棘山村不一样了，段小涯不仅开了农场，还建了一个果汁加工厂，我们村现在路也通了，家家户户都能吃得上自来水了。” “段小涯在家吗？我之前来找过他很多次，都没看见。” “之前他一直在外头，也就这一两个月回来。唉，不过他在外头被撞坏了脑袋，现在失忆了，好些人和事都记不起来。” “他既然失忆了，又怎么回来的？” 石妙卿笑道：“他又不是完全失忆，是选择性失忆，记不住一些人，但总不至于把家里的路都给忘记了吧？不过回来倒好，现在更像是个农村子弟，他把家里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现在我们村都成为致富模范村了。” 段小涯心里愤慨不已，这家伙不仅占了他的家，还把他的产业都给占了。 石妙卿没有察觉段小涯的心思，继续说道：“不过说起来，他倒真是和以前不同了。” 段小涯心头一喜，终于有人发现冒牌者的不同了，问道：“怎么不同？” “要搁以前，这家伙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性子，哪会这么心甘情愿地待在农村？有点小钱，就到外面去野去了，经常几个月都不回村。而且惯会施奸耍赖，整个就是村里的一个恶霸。” 段小涯不乐意了：“喂，你怎么说话的呢？”喵了个咪，以前的他，真有那么差劲？ “我又没说你，你那么激动干嘛？” “这是因为……我是他朋友，我觉得他挺好，他身上有很多优点的，比如仗义，比如孝顺，最重要的是，他长得很帅。” 石妙卿不由蹙起黛眉，要说仗义和孝顺，这倒是真的，要说他长得很帅，好像有些勉强了吧？何况这话是从一个大男人嘴里说出来，一个男人夸另一个男人很帅，她怎么就觉得这么奇怪呢？ 这俩不会有什么基情吧？ “我问你，这次刚回来的段小涯，没做什么伤害村里的事吧？”段小涯现在就想知道，这个冒牌货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否则无端端的，他为什么冒充他，总不能冒充他到村里来做好事吧？ “对村里倒没什么伤害，就是对女人有些不好。” 段小涯一惊，问道：“怎么不好了？”这家伙该不会玩弄他们村的女性同胞吧？ “他本来家里有个女人，叫做林素，怀了十几个月，孩子都没生下来，他就把她给赶出去了，说她怀的是鬼胎。然后他又跟唐小玉好上了，现在唐小玉就住在他们家呢，酒席都摆了，就差去扯证了。林素也不知道有多伤心，差点没哭瞎了眼。不过说来也怪，林素怀了都十二月了，孩子还没出世，大家都觉得有问题。现在村里风言风语的，去了几次医院，拍了片子，胎儿竟然只有六个月的样子。” 段小涯也有一些郁闷，他想不到林素竟然到现在还没生，这不可能啊，又不是哪吒，要在母亲的肚子里呆这么久。 “现在林素在哪儿？” “在她娘家呢。” 段小涯火急火燎地就往水尾方向赶了过去，心里气的不行，这个冒牌货，竟然敢把林素给赶走了，他绝对饶不了他。 他的父母都是迷信的人，看到林素十二个月还没生产，心里估计也有一些忐忑，加上风言风语，思想负担加重，必然怀疑林素胎里有鬼。 还有唐小玉，段小涯一直把她当成妹妹，虽然唐小玉对他有意，他为了不负深情，确实打算娶她。可是万万没想到，竟被这家伙给捷足先登了，唐小玉把冒牌货完全当成了他，才会答应嫁给他的。 这口气段小涯怎么也怨不下去，喵了个咪，不说唐小玉跟他之前已经订了婚约，就算只是他的妹妹，也不容别人这么欺骗。 赶到林家，远远地就听见屋里传来林智的声音：“怀了一个孽种，你还好意思回家里来，你把娘家当成什么地方？”林素不是林智亲生的，之前因为这事就闹了一回，他对林素就更不待见了。 温彩凤劝道：“好了好了，家丑不可外扬，你非要嚷的人尽皆知吗？” “哼，现在十里八村谁不知道这件事？还用得着我宣扬吗？”林智悻悻地说。 第1885章 神秘的血脉 “第一次出嫁，把人给克死了，第二次出嫁，又怀了一个鬼胎，你说你到底是个什么命格？”林智指着林素的鼻子骂道。 林素伤心绝望，却偏偏没有反驳的余地，她一向都是与人无争的性格，何况面对的是她的父亲。 她能说什么？ 她什么也不能说。 本想嫁给段小涯之后，她的人生就会发生转变，在她怀孕那会儿，段家父母把她捧在手心上面，但哪里想到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怀孕十二个月，她的孩子为什么还不出世。 只有温彩凤清楚，她的命格确实与众不同，因为她是神的女儿，她的生父是上古之神云中君。 作为神的女儿，怀的孩子，自然也带着神的血脉，与凡人不同也在情理之中。可是这种事情，她又如何去说？村里不会有人相信，他们只会认为林素怀的是鬼胎。 “我告诉你，把孩子给我打掉！”林智无可辩驳地道。 林素摇了摇头：“我不，爸，这是小涯的孩子，我不能打掉。” “哼，他都把你赶出来了，你还替他生孩子，你是不是傻？” 林素默默地垂着眼泪：“就算他把我赶出来，我也不能打掉孩子，这是一条人命，我怎么可以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你不打掉孩子，又生不出来，一直挺着一个大肚子，以后还怎么嫁人？” “爸，我不嫁人，我除了小涯，谁也不嫁。” 林智不由恼火：“小涯小涯，他都不要你了，你还惦记着他干嘛？你不嫁人，难道一直留在娘家吗？现在全村的人，都把我们家当成是笑柄，娘家劝你的吗？把你养这么大，非但没给娘家带来什么好处，现在却让我一把老骨头，走到哪儿被人笑哪儿，我丢不起这张老脸！” 段小涯门外听得清清楚楚，这个时候走了进去，三人都把目光转了过来，他们都不认识这一副新的面孔。 林素急忙擦了眼泪，温彩凤问道：“你找谁呀？” 段小涯看了林素一眼，心头难受，说道：“我找素素。” “我不认识你。”林素说道。 “素素，我是小涯。” “什么？”林素不由睁大眼睛。 不仅林素，就连林智和温彩凤也是一脸懵逼。 过了一会儿，林智说道：“小伙子，你谁呀？你不会是疯了吧？冒充谁不好，冒充段小涯。段小涯化成灰我都认识。老子心里烦的很，别在这儿找事情。” “我是真的段小涯，把素素赶出来那个段小涯是假的，如果他是真的，他怎么可能把素素赶出来？” 林素低头小声地说：“他是失忆了，否则他原本也不会把我赶出来的，他不记得我们之前发生过的事，我不怪他。” 段小涯心里暗暗叹息，素素姐还是这么善良，这种善良让人心疼，她凡事都为他开脱，出了事情，都怪自己，丝毫不怨别人。 可是这种善良，有时候更像是懦弱。 这便让段小涯更想保护她，他对林智说道：“素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你要敢伤害他，我不会放过你的。” 林素急道：“大兄弟，你别乱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小涯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侮辱我的清白？”毕竟是在一个比较封闭的小山村，村里的观念比较封建，这人说话莫名其妙，根本跟他就不认识，竟然说她的孩子是他的。 本来村里就对她肚子里的孩子风言风语，这要传扬出去，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段家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不要这个孩子了。 林智怒道：“小子，你特么活的不耐烦了吧？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抽你？”抓起一条板凳，就要往段小涯身上抡来。 棘山村民风彪悍，林智虽然一大把年纪，但现在正在气头上，也是容易暴躁。 但他板凳刚抡过去，就被段小涯一拳打爆，不由目瞪口呆。 段小涯淡淡地道：“老头，你记住了，好吃好喝地伺候素素，要有一点怠慢，我会让你死的很惨。”虽然林智算是他的岳父大人，但他一向对林素不好，段小涯对他也不客气。 扭头，又对林素道：“我给你把把脉。” 林素对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心存畏惧，不敢过去，反而向后退了一步，站到温彩凤身边。 温彩凤叫道：“小伙子，我家不欢迎你，你走吧，不然我叫人了。” “我是一个医生，没有恶意，听说素素十二个月都没生下孩子，所以过来给她把一把脉，看看到底什么情况。”段小涯说道。 温彩凤望了林素一眼，说道：“要不……给他看看？” 林素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段小涯搬了一张靠椅过来，想让林素坐下，自己坐在她身边，伸手搭在她右手的尺寸关，感觉脉象圆润，犹如滚珠，没有任何的不正常，怎么就生不下来了呢？ “做了b超没有？片子给我看看。” 温彩凤前去拿了片子，段小涯看了半天，心里越发诧异，确实正如石妙卿所说，胎儿的发育要比常人迟缓一倍，怀了十二月，就只有六个月大的样子。 但是胎儿是健康的。 段小涯这个时候已经想到林素的身份，他不知道温彩凤怀着林素的时候，是怀了多久，因为温彩凤是带身嫁给林智的，也就是说温彩凤嫁给林智的时候，已经有了身孕。 但听传言，林素是和常人一样，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可是他和林素的孩子却不同，或许不仅仅是因为林素的关系，还因为他的身份，一个是巫灵王之子，一个是云中君之女，两人的结晶自然与众不同。 可是这些跟常人是说不着的，他们也无法想象这种事情。 “孩子很健康，没什么大问题。” 温彩凤急忙问道：“那为什么这么久还不生？” 段小涯笑了笑：“怀的是龙凤胎，这俩孩子命贵，所以在母胎里要比更久一点，只有命贱的孩子，才火急火燎地赶着投胎。” “你说的……都是真的？” 第1886章 冒牌者 “当然是真的，自古但凡大富大贵之人，出生都与别人不同。像汉高祖刘邦出世，有龙破窗而入，盘旋于他母亲床头。宋太祖赵匡胤，出生的时候，自带香气，满屋红光。还有哪吒三年零六个月才出世，出世的时候是个肉球，被他把一剑给劈开了。太上老君出世的时候，就已经是个七十几岁的老人了，所以世人称之为老子。再如耶稣，他老妈生他的时候，还是个处，你说神不神奇？”段小涯侃侃而谈，虽说这些传说很不可靠，但他从小就在村里长大，知道村人都比较迷信，所以就用迷信的方法来说服他们。 温彩凤和林智面面相觑，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哪吒确实是三年六个月才出生的，这在各种神话故事都有记载，说书的唱戏的都这么说，影视剧也有播放。 但谁家要是生了一个哪吒，也够父母头疼的，这就是个惹祸精啊！ 段小涯看着二人，又笑了笑：“你们也别害怕，听说过一句话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以后这俩孩子长大，你们作为外公外婆，也会跟着享尽荣华富贵。” 他随便把林智和温彩凤骂成鸡犬，但二人却也没有任何察觉。 段小涯觉得好笑，拿出一些现金，交给他们，说道：“好好善待素素姐，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我不会亏待你们的。”现在林素不便回到段家，只能让她留在林家静养，一切要等到他拆穿了冒牌货的真面目再做打算。 林智看到钱，不由眉开眼笑，也不管来人到底是谁，和林素是否存在奸情，只要有钱，他就不吃亏。 “好好养胎，我会替你讨回公道的。”段小涯安慰了林素几句，转身又离去了。 林素依旧莫名其妙，她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而且自称是段小涯，可是他明明长的就不像是段小涯，这倒让她十分费解。 …… 段小涯留在村里打听两天，发现这个冒牌货除了赶走林素之外，确实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相反，这家伙还致力于带领全村致富，现在农场和果汁厂在他的管理之下，俨然一副井井有条的样子，村民也为之称颂。 看得出来，村民更喜欢这样的段小涯。 之前的段小涯，他的心思全然不在生产之上，自从得知了自己的身份，行走江湖之上，他有了新的目标，就是恢复灵山，召集旧部，寻找他的亲生父母。 他对金钱的态度，仅限于钱够花就行了，他挣下了几个亿的财产，足够他父母和家人过后半辈子，他就对此不怎么努力了。 可是他的家人要的是陪伴，这些是他没办法给他们的。 所以新的段小涯出现，大伙儿虽然发现他与从前不同，但也乐意接受。 段小涯在家附近潜伏了很久，等到冒牌者出门的时候，慢慢地尾随上去，到了一个僻静的田野，他忽然跳了出来。 “小子，你到底是谁？冒充我，到底为了什么？”段小涯目光紧紧盯着对方。 冒牌者神色平静，笑道：“谁冒充谁，现在还说不清楚。” “哼，谁冒充谁，你心里没数吗？” “是，我是冒充的，但我至少还有一副容貌，你呢？你不也是冒充的吗？你连容貌都没有，还敢来冒充。兄弟，很不专业啊！” 段小涯怒极反笑：“小子，我见你的修为不赖，应该不是一般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又是什么人？” “老子是段小涯！” 对方嗤之以鼻：“得了吧，段小涯早就死了，我若不冒充段小涯，他父母要是得到他的死讯，他们现在估计都活不下去了。” 段小涯想了想，这话说的倒是真的。 好在他死在麒麟山庄，远在黄州，而且被火烧的面目全非，认不出来，倘若死在本地，他父母得到消息，必然伤心欲绝。 要知，段志远当初就是因为没人继承香火，这才把段小涯拐骗上山的。 对于老人来说，香火是最重要的，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人间最大的悲剧。 念在对方还做了一点好事的份上，段小涯说道：“好了，我不杀你，你走吧。” “要走也是你走。” “你大爷！”段小涯顿时就恼了，他本想网开一面，不想对方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手中逆鳞幻化成刀，直接扑向冒牌者。 冒牌者向后一掠，双手一翻，打出几枚暗器。 段小涯挥动逆鳞刀，暗器被刀一一打落，纵身而起，一刀劈下。 刀光一闪，劈开一道田埂，冒牌者险险地避开刀锋，面对段小涯的攻势，他完全没有招架 之力，只能以守为主。 段小涯已经打定主意，虽然不准备杀他，但至少把他打服为止，否则这家伙是不会离开的，只会继续欺骗他的父母。 现在最重要的是，水琳琅和乔安都不相信他，他必须要证明自己。 刀锋一转，又朝冒牌者削来。 冒牌者忽的手上捏起一个指诀，喝了一声：“疾！”手中多了一把银枪。 银枪挑开段小涯的逆鳞刀，一枪刺向对方咽喉。 段小涯也被他忽然出现的银枪吓了一跳，料想对方会使巫道，迅速侧头，枪尖从他颈侧刺过，随即斗转过来，砸他脑门。 段小涯又一低头，挥刀贴着枪杆，削向他的手腕。 冒牌者迅速往后一退，但段小涯的刀锋跟着过来，他只能腾空而起，段小涯一刀从他脚下削过。 不想对方身在半空，一枪往下扎落。段小涯拿刀一挡，刀尖向上，直刺过去。险象环生，冒牌者半空翻身，银枪挡在段小涯的逆鳞刀。 但这一挡也是耗尽平生所学，因为段小涯变招太快，几乎让他防不过来，刚一落地，身影往后跌开几步。 抬头见到段小涯猛攻过来，银枪一挑，掀起地面无数的土层，朝着段小涯湮没过去。 段小涯不由双目一闭，但是攻势却不减弱，当，一刀又被冒牌者挡住。 劲力透过刀锋，在银枪划出了一溜火花，冒牌者被逼的节节后退，此刻段小涯忽的抬起一脚，正中对方小腹，把人踢飞出去。 但冒牌者也绝不是泛泛之辈，枪鑚往地面一顿，生生地支撑住了后退之势。 段小涯凝目盯着对方：“小子，你现在如果认输，我倒是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否则今天你就死这儿！” 第1887章 愚忠 “大家都是冒牌货，你又何必赶尽杀绝？”冒牌者盯着段小涯，表情复杂，“杀了我，对你又有什么好处？难道大家就此就会认为你就是真的段小涯？” 段小涯暴怒：“老子是真的段小涯！” “兄弟，咱们这儿没有外人，我都承认我是冒牌货了，你藏着掖着又有什么意思？”冒牌者自然不会相信，这么巧就出现了真的段小涯，“何况，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你你。” “麻蛋！”段小涯挥刀又上。 盛怒之下，他已经不想手下留情，一刀犹如狂风一般，卷向对方。 冒牌者的银枪一挡，虎口震裂，身体不由往后一撤。但段小涯一刀直逼过去，他又退了三四步远。 没等他回防，段小涯一刀又已经到他胸口，冒牌者只有向后一仰，刀锋从他身前擦过，惊出他一身冷汗。但段小涯随即一脚问候他的裆部，冒牌者反应不过来，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整个人跌出去，极其痛苦。 “马勒戈壁，竟敢欺骗小玉，老子让你断子绝孙！”段小涯抬起一脚，又往他裆部踹去。 冒牌者忍痛一枪扫了出去，段小涯一脚收了回来。冒牌者撑着银枪，站了起来，准备逃走。但是无奈，胯间疼痛难忍，跨出一步，就如撕裂一般。 段小涯干赶了过去，一刀再度砍出。 但在此刻，半空飘下一道人影，迅速地抓过冒牌者，往后一带，一道符箓奔向段小涯。 段小涯吃了一惊，刀锋一转，刀光嗖的一声，直接就把符箓劈成两半，落在地面，定睛一看，来人竟是巫即长老莫错。 “莫大叔，怎么是你？” “狗蛋兄弟，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家伙冒充我，我不能饶他。” “什么？”莫错瞠目结舌，两人长得完全不同，谈何冒充？ “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我再跟你说！”段小涯挥刀又要扑向冒牌者，“我先杀了这个狗贼再说！” 莫错急忙阻止：“慢着，这位是我灵山的少主，不得无礼。” “莫大叔，你别被他骗了，他根本不是什么灵山的少主，我才是！” 莫错一愕：“狗蛋兄弟，你疯了吗？你怎么会是灵山少主？念在跟你相识一场，我不想跟你一般见识，你速速离去。免得待会儿动手，伤了和气。” 段小涯不知如何解释，之前凭借与巫灵王一模一样的容貌，他能证明自己的身份，如今面目全非，他又怎么向莫错证明自己就是灵山少主？ 莫错显然不相信他的。 但见莫错忽的转身，按照灵山的礼仪，四肢伏地，朝着冒牌者拜倒：“属下巫即长老莫错拜见少主阁下。” 冒牌者龇牙咧嘴，疼的差点没昏过去，恨恨地道：“你怎么才来？” “属下救驾来迟，还请少主恕罪。” “哼，你罪不罪的且不说，先把这家伙给我杀了！”冒牌者咬牙切齿地说。 “这……少主……”莫错露出为难的神色。 “怎么，你敢违抗我的命令？” 莫错忙道：“属下不敢。” 立即起身，对着段小涯稽首：“狗蛋兄弟，得罪了！” 一掌朝着段小涯拍去，段小涯不愿与莫错为敌，向后掠开。 但是灵山等级森严，莫错既然把冒牌者当成灵山少主，就必须要执行对方的命令。段小涯的退让，丝毫不能影响他的决心，掌力拍出的时候，灵力蕴藉，汹涌地奔向段小涯。 段小涯一刀劈开他的灵力，喝道：“莫大叔，你当真要跟我动手吗？” “少主有命，不敢不从！” “你被他蒙蔽了，他根本就不是灵山少主！” “狗蛋兄弟，你无须多言，灵山都在传言，少主与巫灵王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不会有错的。我这一次到棘山村，就是听了巫咸长老的话，说少主就在此处生活，所以特意过来看个究竟。” 段小涯恨得咬牙切齿，他没料到莫错竟是这么死板的人，当然，这也是灵山的规矩使然，从上往下都是愚忠。 灵山的等级森严，段小涯早就了解，莫错既是忠心拥护巫灵王的人，他自然也会拥护灵山少主，不论对错，只要灵山少主下了命令，他就必须执行。 可是，刚才莫错也说了，他上棘山村，完全因为丁老爷子给他透露的信息。段小涯对丁老爷子一向没有好感，此人大奸似忠，莫错被他蒙蔽，也在情理之中。 “狗蛋兄弟，你伤我少主，我必不能饶你，咱们往昔的恩怨，一笔勾销！”莫错说着身影已经奔向了段小涯。 段小涯当日在盘山顶，被夜哥舒逼得走投无路，差点身死，全靠莫错出手相救，这一份恩情，他一直记在心里，所以他不会跟莫错一般见识。 莫错祭出了一张符箓，符箓飘在半空，幻化成了三道，朝着段小涯三路攻去，像是要把段小涯三路封住似的。 段小涯知道对方巫道修为高深，不敢小觑，挥刀劈空，一道刀光迸溅而出，砍掉一张符箓，另外两张符箓迅速地贴向他的胸口和下盘。 段小涯迅速躲开胸口的那道符箓，但是下盘的符箓没有躲开，符箓钻入他的右脚，他的右脚仿佛被灌了铅似的，犹有千钧之重，抬不起来。 但在此刻，莫错一掌已经劈了下来。 段小涯侧头避开，但是脑袋避开，肩头却没避开，一掌劈在他的左肩。 段小涯肩胛骨像是要裂开了似的，好在手中还有一把吹毛断发的利器，横削过去，莫错随即向后一撤。 冒牌者看到段小涯右脚难以动弹，不由大喜，银枪再度出手，腾身而起，一枪朝着段小涯心口刺到。 段小涯斜刀挑开，刀锋直入，贴着枪杆划向对方胸口。 冒牌者迅速往后一撤，他中了段小涯一脚，命根子差点没废，威力已经大减。段小涯此刻如果能够跟进，必能将他逼得毫无招架之力。但是可惜，段小涯的右脚抬不起来，这一刀到了中途，就没办法继续递进。 没的奈何，段小涯只有腾出左手，使了一招御风刀。 “哇——” 冒牌者没有躲开御风刀，身体向后跌去，吐出一口热血，震惊地看着段小涯，这家伙的修为真是神鬼莫测，御风刀如此怪异的功法，他竟然也能修炼。 此人如若不除，日后必然成为大敌。 第1888章 少主无德 “巫即长老，给我杀了他！”冒牌者一边呕血，一边大吼。 莫错只有服从命令，再度一掌朝着段小涯拍去。 段小涯用尽全力，右脚却就堪堪能够举起而已，想要躲开他这一掌，还是相当困难。没有办法，段小涯只有出刀，刀锋破开莫错的掌势，莫错不由往后一撤。 冒牌者叫道：“巫即长老，你是不是故意手下留情，这家伙一只脚都被你定住了，你为什么还杀不了他？” 莫错无可奈何，又一掌朝着段小涯拍去。 段小涯照例拿刀破开，莫错掌势就算再强，但始终也是一只肉掌，没法应付段小涯削铁如泥的宝刀，又被段小涯一刀破开掌势。 忽见白鹤慌慌忙忙赶了过来，叫道：“师父，你为什么伤害狗蛋哥哥？” “小孩子家家，你懂什么？”莫错喝道，把手一挥，“闪开！” 白鹤急忙跑到段小涯身前，双手一张，说道：“师父，狗蛋哥哥是我们的朋友，我们曾经一起联手抗敌呢，你都忘了吗？” “我让你闪开！” “我不！”白鹤倔强地道。 “你连为师的话也不听了吗？ 白鹤忙道：“徒儿自然听从师父的话，可是……徒儿不懂，你为什么非要伤害狗蛋哥哥？狗蛋哥哥是个好人，而且跟我们原本就认识的，你怎么帮一个外人来对付他？” “住口！” 冒牌者冷笑一声：“我堂堂灵山少主，现在竟然成了外人，好，好得很哪！” 莫错忙道：“少主恕罪，劣徒年纪还小，不懂规矩，还请少主包涵。” 又对白鹤呵斥：“还不给少主跪下！” 白鹤说道：“他是坏人！” 莫错一记耳光掴了过去：“不得无礼！” 白鹤愣了一下，他虽知道师父是灵山的人，但压根不知道灵山少主的身份有多高贵，更加无法理解，师父为什么动手打他。 自从拜了莫错为师，莫错虽然对他要求严格，但还是第一次对他动手。 “跪下！”莫错抓了白鹤过来，一脚踢在他的腿弯。 白鹤不由自主地就给冒牌者跪下，莫错又按下他的脑袋，让白鹤做出一个五体投地的姿势。 一面，莫错又急忙向冒牌者求饶，请求对方饶了白鹤的过错，仿佛冒牌者随时可以取他们性命似的。 冒牌者冷笑道：“这种孽障，留在世上也没什么用处，只会侮辱师门，而且还会与灵山作对。巫即长老，我看你还是杀了他吧，清理门户，一了百了。” “少主，不可……”莫错慌忙给冒牌者跪下了。 “有何不可？” “白鹤年纪还小，本门的规矩，我还没教导他，所谓不知者不罪，请你对他网开一面。” 冒牌者冷哼道：“你是想违抗我的命令？” 莫错愣在当场，面对冒牌者给出的难题，他内心真是无比纠结。 白鹤虽然刚刚成为他的徒弟，但自从收他为徒的那一刻起，他就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可是，他一辈子为巫灵王尽忠，如果违抗了少主的命令，那么他一辈子的忠心就会留下污点。 这便与他一贯的作风相违和。 “还不动手！”冒牌者暴喝一声。 白鹤双目含泪望向白鹤：“孩子，为师对不起你，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做了我的徒弟。” 段小涯见他缓缓抬起手掌，不由叫道：“莫大叔，你疯了？你要杀杀我，何必拿白鹤动手？我知道你对灵山忠心耿耿，可你这是愚忠，不说这家伙是冒牌货，就算他是真的灵山少主。他让你亲手杀害自己的弟子，就是不仁，无德，这样的人，他配当灵山少主吗？” 白鹤没有搭理段小涯的话，闭起眼睛，一掌就要朝着白鹤的天灵盖打下去。 忽听嗤的一响，段小涯手中的逆鳞刀破空而出，直接刺穿莫错的手腕。 莫错不由一惊，凝神望向段小涯：“狗蛋，本门之事，轮不到你来插手。” 冒牌者看到段小涯手里已经没了逆鳞刀，不由叫道：“巫即长老，还不杀了这小子，更待何时？” 莫错拔出手腕的逆鳞刀，舍开白鹤，又朝段小涯扑了过去，想以段小涯的刀来结束他的性命。 但在此刻，一枚暗器打了过来。 莫错急忙拿刀一挡，抬眼望去，却见两条曼妙的身影飞奔而来，正是水琳琅和乔安到了。 “你们是谁？”莫错并不认识她们。 乔安站在段小涯身边，以便能够最快地保护他。 水琳琅淡淡地道：“巫即长老，现在谁是真的段小涯，尚未搞清楚，请你暂时罢手。” “哼，你又算什么东西，我凭什么听你的？” 水琳琅并不告知自己的身份，她的性格一向孤傲清冷，冷漠地道：“我不管你听不听，但我在此，就不许你伤害他一根毫毛。” “看招！” 莫错一刀刺向水琳琅，水琳琅身影一裂，莫错一刀刺在虚影之上。 水琳琅随即纤腰一转，反手夺下了莫错的刀，这一招犹如行云流水，快准狠，虽然招式简单，但却能够奏效。 莫错修为都在巫道之上，武道反而稀松平常，根本抵挡不住水琳琅。 而且，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少主的命令他不能违抗，但倘若他落败，杀不了段小涯，想必少主也不能追究他什么。 于是水琳琅夺刀之时，一掌拍在他的肩头，他根本就没躲闪，身体向后跌出。 冒牌者一见段小涯又来了帮手，知道凶多吉少，撑着银枪，忍者各种剧痛，一瘸一拐地逃窜。 莫错叫道：“少主，属下为你殿后。” 冒牌者生怕水琳琅等人追去，叫道：“拦住他们。”他现在根本不是水琳琅的对手，他受了段小涯两记重伤，不死已经算是命大了。 莫错生怕水琳琅会对冒牌者发难，因此一动不动地挡在她们面前，问道：“姑娘修为高深，不知是什么人？” 水琳琅依旧没有答话，随手在段小涯右脚一拂，就把段小涯右腿之内的符箓取了出来。 莫错目瞪口呆，这女的年纪轻轻，不仅武道修为高深，而且还会巫道，随随便便就把他的千斤坠法咒破了，当真了得。 乔安嚣张地道：“老道，你那点野狐禅就别在我姐姐面前班门弄斧了，趁早滚蛋吧！” 第1889章 我是谁？ 莫错看出水琳琅不是常人，加上他本来也不想伤害段小涯，于是就坡下驴，带着白鹤迅速离去。 段小涯右脚的符箓被取出来之后，仍有一些麻痹，望向水琳琅：“娘子，好在你及时赶过来，否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水琳琅淡淡地道：“我现在还不确定你的身份，你别叫我娘子。” “你怎样才肯相信我？刚才那个冒牌货，如此心狠手辣，就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一看就不是我。” “那也不代表你就是段小涯。” 段小涯表示无力，这就如同拿身份证到某些政府部分，去证明自己就是自己一样无力，人类哲学最终极的一个问题就是：我是谁？ 那么多的哲学家都在研究我是谁，让他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农村小子，怎么证明自己就是自己？ 不过庆幸的是，水琳琅和乔安已经排除冒牌者不是段小涯，这对段小涯而言，不得不说也是一个喜讯。 “你把逆鳞刀还给我。”乔安说道，现在段小涯的身份无法确定，逆鳞刀自然不能在他手里。 段小涯无奈，只有把逆鳞刀交给她。 “安安，咱们先走吧。”水琳琅说道。 乔安望了段小涯一眼，现在她也无法确定段小涯的真实身份，不过她心里却希望段小涯是真的，这样她才不会觉得被这家伙白白占了便宜。 不过她没说什么，跟着水琳琅离去。 “琳琅姐，小涯会不会……压根就没复活？”乔安小声问道，她一直都不愿意面对段小涯的死亡。 可是当时在麒麟山庄，她是亲眼看到段小涯死的。 忽然冒出一个人来说是段小涯重生，可是现在又无法证明身份，实在让人纠结。 水琳琅没有说话，她也是心事重重。 …… 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段小涯决定去一趟雎市的狮子林。 之前莫错说过，是丁老爷子告诉他，灵山少主在棘山村，他才赶过来拜见的。丁老爷子的野心，段小涯一早就看穿了，只是灵山势力盘根错节，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韬光养晦。 料想冒牌者的身份，与丁老爷子有着很大的关系，段小涯必须要弄清楚。 到了夜里，他悄悄地潜入狮子林，这地方他已来过多次，所以驾轻就熟。 不一会儿，他就避开了狮子林中的保镖，来到正宅外头，门口两个门神一般高大的保镖，段小涯无视他们，在他们视野的盲区，翻身上了屋顶。 因为是中式的庭院，房子都不会太高，也没被人发觉。 揭开一张琉璃瓦，里面的灯光透了出来，客厅里面，丁老爷子和工蓼尚未睡着，两人像是冷战似的，面对面坐着。 过了很久，工蓼这才开口：“老丁，你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了？” “自古富贵险中求，这一步棋下也得下，不下也得下。” “你这是谋逆！” 丁老爷子冷笑一声：“谋逆？我说你是愚忠。段小涯杀了橙儿，他是我们家的大仇人，你还如此帮着他，你让橙儿九泉之下如何安息？” 工蓼一时语塞，丁橙之死，一直是她心里的痛。 她本来与丁老爷子势同水火，但因为丁橙的死，两人又重新走在一起，一个是巫咸长老，一个是巫姑长老，两人都有各自的势力。 虽说往昔的情义已经不在，但重新联合，就如政治联姻一般，强强联手，势力已经不是灵山一般的势力可以比拟。 “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觉得你太狠了。”过了一会儿，工蓼说道。 丁老爷子傲然说道：“无毒不丈夫，自古成大事者，谁不狠？没有一颗狠心，如何在乱世中生存？灵山现在的局势你又不是不了解，咱们不狠，就有人对我们狠。到时咱们就很被动了。” “你要成大事，就不该翦除自己的羽翼。李飞犯了什么错误，你要置他于死地？孙子系等人为他求情，你竟然连他们一起杀。现在八大金刚，就剩下杨麟和戚政两个人，你高兴了？” 段小涯心头一震，他初入江湖的时候，就听说过八大金刚的名头，并且与他们都打过交道，虽然都是丁老爷子的人，但其中几个也确实是值得结交的好汉。 诸葛胖子为救水琳琅，死在地下世界，冷酥儿为救狐狸相公，也死在鬼都的路上。 其余还有六人，现在只剩杨麟和戚政，赵钱孙李四大高手，竟然全部被丁老爷子亲手杀死，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段小涯出走太久，狮子林的事也太久没关注，这些变故，是他完全没有料到的，这老头是疯了吗？既然他说要成就大事，正是用人之际，为什么要把自己手下的四个得力干将全部杀死？ 丁老爷子缓缓起身，不屑地乜斜了工蓼一眼：“妇道人家，你懂什么？赵钱孙李不过是人间的武者，死了就死了，又有什么可惜的？咱们在灵山还有自己的势力，只要你我合作，放眼整个灵山，除了巫灵王嫡系的八百灵师，还有谁敢跟咱们叫嚣？” “哼，你有没有想过，贾小宝的事要是东窗事发，其他势力就会打着平叛的旗号，对你发难，倒是就算你我两家联手，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我这一步棋天衣无缝，现在贾小宝变幻成为段小涯的容貌，我先给莫错透露消息。哼，这个天下第一号大傻瓜，哪里知道我的计策？他素来是以忠义著称，而且全力拥护巫灵王，只要他认为贾小宝就是灵山少主，整个灵山一半以上的人都不会怀疑。到时，我们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控制贾小宝，平定灵山。”丁老爷子双目矍铄，闪着精光，他之前本来想拿段小涯挟天子以令诸侯，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段小涯早已看穿了他的用心，不被他利用。 段小涯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好在自小就喜欢看热血的古典小说，《三国演义》之中曹操著名的计策，他可没忘记，所以坚决不上丁老爷子的当。 何况，之后他的能力越来越强，丁老爷子也控制不了他了，所以只能放弃，另外找了一个傀儡。 第1890章 冒牌者的真实身份 不得不说，丁老爷子这一步棋走的实在是妙，灵山素来等级森严，巫灵一族有着绝对的权力，只要贾小宝冒充段小涯，至少明面上谁也不敢反抗他。 反抗，就意味着莫逆，其他势力就会群起而攻之，打着勤王的旗号，瓜分对方的地盘。 自古讲究的就是出师有名，没有比勤王更加堂而皇之的理由了。 丁老爷子缓了口气，又望了工蓼一眼：“你也不必担心，现在段小涯已经不在人世，没有人会出来阻扰我们的。” “哼，小心驶得万年船，贾小宝是巫真长老的嫡子，巫真长老死后，他就该继承父亲的封号。虽然资历轻了一点，但到底是和我们平起平坐的，他又怎么可能甘心任由你摆布？” 丁老爷子笑了笑：“这个你就更不用担心了，老贾之前跟我交情颇深，贾小宝还得叫我一声伯父。再者，老贾现在的封地被其他势力吞并，人也落得惨死，贾小宝心里能不有恨？他想要报仇，夺回封地，就必须跟我合作！” 段小涯暗暗心惊，他如果今晚不到狮子林，还不知道冒牌者竟然还有这样的身份，他竟然是巫真长老的嫡子，也就是未来的巫真长老。 这么说来，灵山十巫之中，丁老爷子已经联合了巫姑和巫真两方的势力，虽说巫真这一方的势力可以忽略不计，但贾小宝这家伙现在变幻成为段小涯的模样，远比一个封地的势力更为可怕。 挟天子以令诸侯，姓丁的终于按捺不住，看来他很快就要动手了。 “什么人？”一道强光灯打过来。 段小涯聚精会神地听着丁老爷子和工蓼的谈话，因此没有发现巡逻的保镖过来，听到喊声，迅速翻下屋顶。 丁老爷子不由一惊，冲出门外，叫道：“把他给我拦住！” 几个保镖立即扑上前来，段小涯一拳抡了过去，当前一个保镖跌了出去，撞开身后三个保镖，最后一重还有五个保镖，段小涯一记飞腿扫了过去，五人齐齐摔了出去。 现在以他的修为，狮子林的保镖在他眼里，就如死物一般，根本不足一提。 这个时候，戚政已经闻声赶到，手中双刀朝着段小涯劈了下来。 段小涯曾在米国与戚政打过交道，当时他是奉命保护丁橙的，但丁橙莫名其妙死于非命，他又被丁老爷子调了回来。 至今，段小涯也不知道丁橙死在谁的手里，虽然他有杀丁橙的心，但丁橙确实不是他所杀。 嗖嗖！ 双刀破空发出声响，段小涯迅速闪身退开，不知不觉使出“逍遥游”身法。 丁老爷子不由神色凝重，喝道：“你是谁？”这种身法，他只见过段小涯使过，还不知道这世上还有第二人会使这种身法，心里充满疑窦。 但现在段小涯已经换了容貌，丁山也认不出他是谁，只道他和段小涯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段小涯把功法传授给他。 如果此人与段小涯真有渊源，那么刚才他偷听了他和工蓼的谈话，宣扬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丁老爷子再度叫道：“小子，你和段小涯什么关系？” 段小涯冷哼一声：“丁老头，你狼子野心，竟敢背叛灵山，你等着灵山其他势力讨伐你吧！” 丁老爷子也确实担心这件事，虽然现在他有工蓼和贾小宝，但是其他势力群起而攻之，也不是他可以抵挡的。 于是，他亲自出手，一张猛烈地朝着段小涯背后拍到。 段小涯之前只见过他显露巫道修为，但还不知道他的武道修为到底有多深。 此刻闻见背后掌力裂空，这才知道这老头的武道修为也十分的深厚，当即斜身蹿出一步。丁老爷子从他背后而来，而戚政从他前面而来，段小涯躲闪出去，他们两人差点交手。 戚政不敢与丁老爷子正面接触，生生撤回自己双刀，差点没被后劲反噬，停在原地，长长吐纳了半分钟。 丁老头虽然年迈，但一身的修为施展出来，丝毫不见老态，双手翻飞，擒拿段小涯的身体。 段小涯施展“逍遥游”身法，每次都轻而易举地躲闪过去，他并不急着出手，想看看丁老爷子到底几斤几两，等到判断对方的实力之后，他心里有底，再行出手也来得及。 “呼呼！” 丁老头双掌又朝段小涯胸口拍到，段小涯向后掠开十米多远，丁老头就逼了十米多远。 如此咄咄逼人，看来丁老爷子想要把他赶尽杀绝。 段小涯听了这么一个天大的秘密，料想对方不会放过自己，也是时候出手了，当即腾身而起，双脚接住了对方双掌。 丁老头不由往后跌开两步，惊恐地望向段小涯，他没料到对方竟有如此修为。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段小涯了，此人的功力犹在段小涯之上，这让他十分不安。本来，当初段小涯小小年纪，就有那么高深的修为，已经让他十分意外。料想这世上再无第二个会有如此造化，想不到自古英雄出少年，今年特别多。 武道不行，只能使用巫道了！ 丁老爷子随即掏出一张黄符，半空焚化，手中捏了一个指诀，口中念念有词。 一股阴风随即刮了过来，星月顿时黯淡，只有狮子林之中的路灯还透着惨淡的光芒，段小涯心头一惊，看到脚下一惊浮现无数的红线。 这些红线不是真实的线，而是一道一道的光线，纵横交错，其中一些光线组成了篆字，慢慢上升，漂浮半空，令人眼花缭乱。 段小涯立即想起，丁老头还有一项绝技，叫做迷凤篆图。 当初工蓼和丁老头交恶的时候，丁老头就曾与迷凤篆图困住工蓼，差点没把她给逼死了。 段小涯迅速朝着图外奔去，不料脚下被一根红线绊住，差点没有跌倒，这些红线虽然是光，但看起来像是实物似的。 他绊住了一根红线，一枚篆字就朝他的身体疾射过来。 段小涯迅速地翻身躲开，但双脚刚一落地，又踩到了一根红线，像是触动机关似的，空中的篆字纷纷朝他奔袭而来。 段小涯左闪右避，他也不知道篆字有何厉害，只是直觉告诉他，如果被篆字给打中了，一定会被某种邪术控制，否则以工蓼的修为，当初也不可能逃不出迷凤篆图了。 料想迷凤篆图是有非凡之处，才能困住灵山十大长老之一的巫姑长老。 第1891章 马腹识主 迷凤篆图诡异非常，段小涯能够看清图外的景象，但就是逃不出去，像是被一个空间封闭了似的。 一跃而起，想要从上空跳出去，但头顶忽然出现一张红线织就的网，朝他兜了下来。 段小涯往下一跌，一枚篆字恰巧打了过来，他没有躲过去，篆字打入他的体内，他浑身就如火烧一般，五脏六腑都在煎熬，不由发出一声长啸。 丁老爷子暗暗冷笑，催动真诀，篆字飞行的速度立即加快，嗖嗖嗖，朝着段小涯奔袭而来。 段小涯忍着巨大的痛苦，快速翻身，仓皇地躲避那些在他身边飞行的篆字。 看准机会，朝着前方扑了过去，不想又出现了两根红线，把他生生地拦住。 段小涯卯足了劲，想要往外闯去，红线被他撞开，但却没有崩断，随着他的冲劲，红线被他冲到了三米之外。一枚篆字朝他飞来，他一躲闪，又立即分了心，被红线给弹回了阵图之中。 一枚篆字，迅速打入他的体内，他的身体忽然又像结冰似的，冻得发抖。 “小子，你到底是谁，从实招来，说不定我还能饶你一条性命。”丁老爷子的声音缓缓传来。 段小涯心若明镜，如果告知真实身份，他只会死的更早，现在丁老爷子已经有了一个贾小宝挟天子以令诸侯，就不可能让他这个真天子存在。 “老子是你祖宗！” 丁老爷子恨恨咬牙：“事到如今，你还如此倔强，看来真是一条汉子。好，我丁山平生最敬重的就是英雄好汉，你既然这么硬，我也只能成全你了。” 随即，迷凤篆图的红线慢慢地收缩，段小涯可以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现在他身体一伙儿被火烧似的，一会儿要结冰似的，可谓冰火两重天，极其难受。 一记御风刀砍了出去，但风刀立即被红线弹了回来，砍在他自己身上，胸腹之间血流一片。 本来他如果是真身，他的血完全可以融化这些红线和篆字，但是可惜，现在他用的是别人的身体，血自然也不是之前的九阳之血。 危急之中，忽听一声婴儿的啼哭传来。 丁老爷子一愣：“这畜生怎么跑出来了？” 工蓼望去，看到一条黄色的身影疾奔而来，这是丁老爷子从灵山带下来的神兽马腹，看着像一只虎，但面目依稀像是一个人，声音如婴。 随从的保镖看到马腹，都迅速地躲一边去，他们知道马腹是会吃人的。 马腹奔到迷凤篆图前面，看着正在阵图之中煎熬的段小涯，忽的前肢一弯，就给跪下。 工蓼吃了一惊：“马腹……为什么给他下跪？”她知道灵山的神兽都是有灵性的，尤其懂得认主，而这马腹从前是被巫灵王驯服的。 丁老爷子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喝道：“畜生，你做什么？” 马腹又转身，对着丁老爷子拜倒，嘴里呜呜说着什么，好像是要请丁老爷子饶了段小涯。 “混账！”丁老爷子一脚踢在马腹下颌。 马腹整个身体在半空翻了一个跟头，跌在地上，又呜呜地叫唤，哀求地看着丁老爷子。 段小涯看在眼里，暗暗叹息，想不到这世上没人相信他的身份，临了竟是马腹认出了他。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别说动物不会说话，就算会说，又有谁会相信一只动物的话？ 工蓼拦住丁老爷子：“老丁，马腹不会无缘无故对人跪拜，你先把人给放了，万一错杀好人，可是要酿成大祸的。” “妇人之仁！”丁老爷子暴怒，“这小子听到咱们的谈话，他若不死，万一把我们的事泄露出去，这才真正是大祸临头了呢！” 迷凤篆图的红线越来越近，段小涯身上已经不知道被打了多少篆字，各种苦楚聚集在他体内，像火烧，像冰冻，像刀砍，像虫咬，各式各样的苦楚，若非他一向能忍，早已承受不住。 但他越是苦楚，越能激发他的神识，迅速地搜索神识之中可以破解迷凤篆图的方法。 忽然想起忍者的土遁，心头不由一喜，这在华夏的巫道之中，并不是什么高级的巫术。他立即在脑海中搜寻，脑海的信息是海量的，想要一下找到，并不那么容易。 在此期间，红线已经到他不足一米的地方，篆字纷纷朝着他的体内打入，喉头一甜，又是一口热血喷了出去。 马腹激动地朝着迷凤篆图扑去，但他很快就被红线弹了回来。 迷凤篆图固若金汤，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就像一座围城。 工蓼紧张地望向丁老爷子：“老丁，你快把他放出来，万一他也是灵山的人呢？”她见马腹这么着急要救段小涯，料想此人与灵山有着某种渊源。 丁老爷子勃然大怒：“混账！这个时候放他出来，等于放虎归山！你看这小子的修为，一定经过高人的指点。我不信他没有背景，他的背景有多庞大，我们就有多危险。” “可是……” “别可是了，既然咱们已经坐到一条船上，你就得听我的！” 丁老爷子如此霸道，倒也把工蓼的心性激发出来：“丁山，瞧把你能的，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我们两人已经不是夫妻，我跟你在一起不过是因为政治合作，你是巫咸长老，我是巫姑长老，我们之间可没有什么高下之分！” 丁老爷子虽然早看这个老乞婆不顺眼，当年想方设法都要把她除去，只是没有得逞而已，但现在既然与她合作，也不能不给她几分薄面，毕竟激怒了她对他没有好处。 他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懂得能屈能伸的道理，笑道：“老婆子，刚才是我说话重了一些，我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请担待一些吧，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我们的家？就算我们已经离婚了，但咱们还有五个儿子，我总得为他们考虑一些。否则一旦其他势力入侵，我们丁家可是会有灭顶之灾的。” 丁老爷子这么一说，工蓼也就无话可说了，毕竟她是一个女人，保护孩子，是她天生的使命。 当初要不是看在孩子的面上，她也不会选择和丁山合作。 现在骑虎难下，她也没有办法，总不能把家族推入火坑之中，一切也只能任由丁老爷子做主。 第1892章 慈母真气 丁老爷子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并且触动了工蓼的软肋，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再阻止他了。 红线越来越近，眼见就要缠住段小涯，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段小涯忽然沉入地面，消失的无影无踪。 “土遁术！”丁老爷子吃了一惊，他料想不到对方武道高强，竟然还会巫道。 段小涯在地下催动土遁口诀，地下的土壤发生分子异动，挡在前面的土石纷纷让到两边，给他开出一个独立的空间行走。段小涯就像带着一个空间行走，这个空间在地下自由地移动，现在土地好像不是固态的，而是液体的。 他就像一条鱼，游在水里，可以轻而易举地冲开前面的障碍。 一会儿，他就逃出了迷凤篆图的范围，迷凤篆图只能针对地面之上的空间，他在地下，便控制不了他了。 “拦住他！”丁老爷子指着附近地面隆起的地方，叫道。 戚政迅速飞奔过去，双刀朝着隆起的地方扎了下去。 轰！ 段小涯破土而出，地面的瓷砖纷纷飞开，迅速出拳，打在戚政胸口。 戚政被土石迷了眼睛，一时睁不开眼，猝不及防，这一拳打的正着，跌了出去。 但是段小涯体内中了无数的篆字，受伤不轻，依旧忍受极大的痛苦，快速地朝着门外逃去。 丁老爷子喝道：“快去把他拦住！” 无数的保镖涌了出来，手里拿着柺棍和甩棍，扑向段小涯。 段小涯双手翻飞，拦路的保镖一个一个倒了下去，但是狮子林的保镖真多，重伤之下，他倒有些抵挡不住。 背后一记甩棍砸来，段小涯背后一疼，身体不由自主往前倾去。 但他倾去的同时，一拳打飞面前一个保镖，再抓着另外一个保镖，借力站稳，脚下一钩，把那个保镖也撂倒了。之后回身一记御风刀刮了出去，先前背后偷袭的保镖惨叫一声，咽喉有血喷薄，倒地不起。 丁老爷子准备亲自动手，一掌朝着段小涯背后飞奔而去。 段小涯转身与他对了一掌，但此刻他身负重伤，功力已经远远不及丁老爷子，身体不由自主向后跌了出去。 忽的半空落下一个瘦小的人影，伸手托着他的后背，把他扶稳。 “多谢。”段小涯回头一看，又不由一愣，此人正是一本武道的白鸦。 白鸦出场的次数不多，一次是在段小涯闯天龙门的时候，大破棍阵，他曾出现一次。之后就在棘山村的农场，白鸦为了激发他的潜能，故意调戏水琳琅。 但没想到，这怪老头竟会在此出现。 丁老爷子显然认得白鸦，笑道：“白老弟，别来无恙。” “哼，姓丁的，你好狠的心，你为什么杀孙子系？” “这是我的家事，不劳你过问吧？” 白鸦怒道：“你可知孙子系是我徒弟？” 丁老爷子一愣：“这我确实不知。” “哼，我这不孝徒儿，误入歧途，我不让他说出师承，以免辱没师门，但到底怎么说，我跟他还有一分师徒情义，我决不许他死的这么不明不白。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否则我踏平了你的狮子林！” “踏平狮子林？”丁老爷子不由仰天一笑，“姓白的，你觉得你有这个能耐吗？” “以前或许没有，但今天我想试一试。” 话音一落，白鸦身影已经朝着丁老爷子奔了过去，速度甚为迅捷，而且出手也如闪电一般，刷刷刷，眨眼之间，他已攻了丁老爷子三招。 但是三招都被丁老爷子躲了过去，第四招就被丁老爷子挡住。 丁老爷子冷笑：“你就这一点能耐，还敢口出狂言！”随即一掌朝着白鸦奔了过去。 白鸦忽然并起二指，朝他掌心戳了过去。 丁老爷子面色忽的一变，急忙往后一撤，低头一看掌心，惊道：“你练成了慈母真气？”这一股真气很小，但很锐利，就如一枚钢针，直入丁老爷子体内。 但这一股真气在体内游走，就如一根钢针在他体内游走，而且不会消失，这一份痛苦可想而知了。 段小涯暗暗震惊，雎市号称武术之乡，果然能人辈出，从前就有一道二馆三司的说法，一道指的就是一本武道。 传说是一位法号一本的高僧创立，此门功法来自佛门，但又别出心裁，门下弟子，从来不愿墨守成规，除了传承祖师的功法之后，自己也经常创造新的功法。 所以也是名噪一时。 但是可惜，传到白鸦这一代，这老头习惯逍遥自在，不愿闭馆授徒，因此一本武道走向没落。唯一收了一个弟子孙子系，竟然误入歧途，加入狮子林这样的黑色势力，从此他对授徒一时，更加心灰意冷。 其实他也知道，这是他这个师父当的不到家而已，只教会了孙子系功法，却没教他做人的品德。 “老丁，你怎么样？”工蓼看出丁老爷子似乎十分痛苦。 丁老爷子暗暗运起内劲，压制体内游走的真气，瞪着白鸦：“白老头，刚才是我疏忽大意了，没料到你竟会去修炼慈母真气。好，咱们再行比过。” 白鸦笑道：“不必了，你中了我一针，除非你能一直用你的内劲压制，否则一有松懈，我那一股真气还会在你体内游走，就如针扎一般，让你生不如死。” “你——”丁老爷子刚一开口，一口老血呕出。 白鸦深知要论真实本事，与丁老爷子还有一段距离，刚才的慈母真气能够奏效，完全是出其不意，丁老爷子根本就没料到，他会去修炼慈母真气，所以没有防备。 否则只要不与他的指尖接触，他这一股真气也就射不出去。 “走！”白鸦抓起段小涯，迅速地飞奔出了围墙。 戚政急忙带着保镖狂追出去，白鸦抓着段小涯，从马路对面狂奔了出去，对面正有一条木板桥。 白鸦带着段小涯到了木板桥的对面，戚政带着冲过桥面，白鸦一掌拍了出去，一股掌风，掀起七八张木板，朝着戚政扑了过去。 戚政双刀乱砍，把木板全部给砍开了，但见前面只剩两条铁链，木板全部不见，桥下却是湍急的河流。当然，以他的功力想要跃到对面，完全没有问题，但身后的保镖绝对跟不过去。 他也知道，没有保镖掠阵，凭他一人，是绝对不是白鸦的对手的。 第1893章 社会风气 虽说一对一，戚政绝对不是白鸦的对手，但是丁老爷子有命，他也不能不服从，否则这么多保镖在看着，回去一说，他绝对逃脱不了干系。 丁老爷子最近脾气变得十分乖戾，八大金刚，被他亲手处理了四个，搞得人心惶惶。 明知不可为，他也必须为之，宁愿被白鸦打成重伤，他也不能不作为。心下这么想着，身影已经纵起，飞奔到了对岸，一刀朝着白鸦砍落。 白鸦随手从腰间抽出一根烟杆，架开一刀，回身烟杆就落在他的小腹，速度之快，只在眨眼，戚政反应过来，却已来不及抵挡。 小腹中了一记，戚政退了两步，已经到了岸边。 “小子，你不是我的对手，我放你去吧。”白鸦看到段小涯重伤在身，忍受极大痛苦，也不愿与之纠缠。 但是戚政不能就此罢手，说道：“老前辈，有命在身，得罪了！”双刀一转，同时朝着白鸦上身攻去。 白鸦烟杆往前一冲，破开他的双刀，直接中宫逼近，击向他的胸口。 戚政知道白鸦攻的位置正是膻中穴所在，乃是人体死穴，一般武者攻他这个部位，他都有些承受不住。何况白鸦乃是一流的高手，膻中穴如果被他击中，绝对影响他的气血运行，之后只有被吊打的份了。 当即斜身避开，左刀挡住烟杆，右刀朝着白鸦身前递进。 白鸦见他刀法凌厉，也是有章法的，不由暗暗点头，笑道：“小子，不错，有些门道。”嘴上说着，手上的招式并未停下，身形一闪，戚政一刀便落空。 “噗！” 烟杆敲在戚政的尾椎骨，戚政一疼，整条脊椎跟着一麻，不由退了几步。 “小子，如此不识好歹，就别怪老头子不客气了。” “老前辈，我不想与你作对，只要你把身边那个人交给我，来日我必上门谢罪。”戚政恪守武林规矩，对白鸦这等宗师级别的人物，还是保持着相当的客气。 “哼，我白鸦想救的人，你说带走就带走，以后我还怎么在江湖上走动？” 戚政知道白鸦不可能把段小涯交给他，唯一的办法，只能生夺。当即双脚一点，身又跃起，双刀猛烈地朝着白鸦砍去。 刀刃破空，一左一右的双刀，一边招呼他一条臂膀。 白鸦瞬间往后一撤，双刀再度落空，但戚政变招很快，刚一落地，就朝他的下盘攻进。一共攻了七刀，却一刀也没砍中，白鸦抬起一脚，正中对方下巴。 戚政翻了个身，落在地面，双手一撑，人又弹了起来。 白鸦叹了口气：“我看你也是一条汉子，丁山多行不义，你又何必为他卖命呢？” “丁老爷子对我有恩，我曾经发过誓，一生为他驱策。” 白鸦摇了摇头：“愚昧！” 戚政不想解释太多，双刀挥舞，又向白鸦劈到。 白鸦见他刀法越发凌厉，生怕误伤段小涯，把他一把推开，烟杆跟着挥舞起来，冲入刀影之中。 此刻虽然夜深，但街上还有一些行人，纷纷驻足观看，只是刀剑无眼，他们不敢站的太近。 三个回合之后，只听哇的一声，戚政吐出一口鲜血，千防万防，膻中穴还是被白鸦击中。白鸦准备速战速决，坚决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随即一脚飞了过去。 戚政想要举刀招架，但终究慢了一步，胸口又中一脚，直接被他踢入河内，溅起一朵好大的水花。 “走吧！”白鸦拉着段小涯挤出人群。 到了路边，拦了一辆小车，对司机道：“师傅，我这位朋友犯病了，劳驾送我们一程。” 司机忙道：“犯病还想坐我的车，万一要是死在车里，可不把晦气带给我了吗？”不理白鸦，开车就走。 白鸦不由骂了一句：“操，这年头的人怎么都是这副德行？” 接着看到一辆出租车开过来，是辆空车，他伸手拦住了，司机看着段小涯痛苦不堪的样子，问道：“什么情况？” 白鸦不敢再说段小涯犯病，谎称：“这小子媳妇儿跟人跑了，要死要活的，被老子给救回来了，你看他这死样儿。” 段小涯骂道：“老头，你特么媳妇儿才跟人跑了呢。” 白鸦烟杆落在他的脑门：“你给老子闭嘴！” 得，喵了个咪，现在重伤在身，不是老头的对手，等他恢复过来，慢慢再算这一笔账，奶奶的腿儿，咒他什么不好，偏偏咒他媳妇儿跟人跑了。 想到唐小玉，本来也是他下过聘的媳妇儿，现在却跟了贾小宝，心里很不得劲儿。 虽说他一向对唐小玉也没什么男女之情，但就算把她当成妹妹，也不能被一个孙子给糟蹋了，尤其是这个孙子还变成他的模样去糟蹋她，这种事绝对不能忍。 现在真相已经清楚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怎么揭穿贾小宝，以及怎么证明自己就是段小涯。 白鸦把他塞进车里，吩咐司机开车，司机从倒视镜看到段小涯，果然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好心劝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小兄弟，媳妇儿跑了就再找呗。这年头谁的媳妇儿不是跟人跑的，哥们儿的媳妇儿也是跟人跑的。那又怎么样？哥们儿就去拐了别人的媳妇儿。” 段小涯拇指一翘：“还是你牛逼。” “嘿嘿，哥是过来人，劝你一句，这年头千万别玩深情。女人这种动物最犯贱了，她们喜欢别人往死里宠着她，但一旦遇到这种男人，她们万万又不珍惜，看不起他。所以深情没用，要的是套路。你心里要不得劲儿，我介绍你去一个地方，那儿我有几个相好的，提我巴哥的名字，给你打八折。” “哥，你特么拉皮条的吧？” 司机笑了笑：“这话说的，我这是为人民服务，要没我们这样的人，良家妇女走在街上能放心吗？上亿的光棍找不到对象呢，他们没有需求的吗？正常的需求得不到满足，他们会怎么样？犯罪啊！” 白鸦听他越说越离谱，喝道：“好好开你的车，别满嘴跑火车。”喵了个咪，现在的年轻人到底怎么回事，个顶个的不学好，社会风气怎么就堕落成这样了呢？ 第1894章 兽医 白鸦住在雎市郊区的一栋大院之中，看着地方挺大，但多处都已破烂不堪，而且家里乱七八糟，一看就知道是老光棍的住处。 段小涯到了主房门口的时候，又吐了口血。 白鸦见他面色苍白，嘴唇苍白，知道这一路这小子都在强忍，心中倒有几分佩服，这样的硬骨头，这辈子他都没见过几个。 “小子，行不行？” 段小涯咧嘴一笑：“行，男人怎么能不行？” “死到临头，还能笑得出来，真有你的。” “我是不会死的。” 白鸦笑道：“这世上有不死的人吗？” 这不过是普通的一句话，却忽然让段小涯深思，这世上有不死的人吗？ 谁都知道，人人都有那么一天，可是偏偏有人费尽心思寻求长生不死，否则为什么花那么大力气收集地狱图？ 但他好像真的可以不死，因为他和水琳琅一样，只要意识活着，他便可以不死，妙僧可以把他的意识放到任何一具躯体身上。 从这个角度看，这世上确实是有长生不死，但不死的是精神，绝对不是肉身。 白鸦把他扶进主房，让他坐下，伸手搭在他的尺寸关，微微皱起眉头：“丁老儿是以什么方式重创你的，怎么这么古怪？” “迷凤篆图。” 白鸦一惊：“听说一旦被迷凤篆图困住，绝无逃脱的可能，你是怎么出来的？” “这世上哪有无法破解的阵图，要知天地万物相生相克，迷凤篆图看似天衣无缝，但却有一个极大的破绽，从地下走，就能逃脱它的控制。” “你会土遁？”白鸦对这个年轻人越来越震惊，小小年纪，怎么会有如此高深莫测的修为？ “初级水平而已。” “一个凡人，学会初级水平的巫术，也足以受用终身了。” “老头，别那么多废话了，你把我带回来，有没有办法救我？” 白鸦坦然地道：“没有。” “我艹，那你把我带回来干嘛？”段小涯不由恼火，故意逗着他玩呢，这样还不如送他去医院呢，虽然知道一般的医院根本就不可能治好他，但至少还有一线希望。 “我怎么知道你是被迷凤篆图攻击的？我还以为你只是受了内伤，以我的功力，还能帮你疗伤。你要中了巫术，我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事到如今，段小涯也只能依靠妙僧的神识了，盘膝坐在罗汉床上，双目闭起，双手朝天，划了半个圈，又放回到膝盖上。 白鸦莫名其妙：“你干嘛呢？” “自救。” “迷凤篆图你还能自救？”白鸦绝不相信这小子这么牛逼，丁老头能够在雎市一手遮天，绝对有他过人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段小涯睁开眼睛，问道：“你这儿有没有朱砂笔和黄纸？” “干嘛，提前给自己烧钱哪？” “老头，能不能盼我点好？” “你要这些干嘛？” “我被巫道所伤，自然要以巫道化解。” 白鸦想他能够破解迷凤篆图，料想也会一点巫道，他既然这么说，就给他去找朱砂笔和黄纸，好歹不能看着他白白死在家中。 过了一会儿，白鸦找出几张黄纸出来，说道：“朱砂笔是没有了，要不给你拿根毛笔吧。平常我也练练书法，毛笔都有几根，都是上等湖笔。” “没有就算了，不用这么麻烦。”随手抓过白鸦的手。 白鸦正在纳闷，这家伙忽然抓他的手，是不是想搞基，下一秒钟指头传来钻心的疼，不由叫出声来，这家伙竟然把他的手指咬破，抓着他的手指在黄纸上乱涂乱画。 我艹，这小子……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这口气先忍下来了。 接着段小涯又让白鸦去拿一碗水来，把画好的符焚化在水里，又把那一碗水给喝了下去。 白鸦看得莫名其妙，但见段小涯忽然大喝一声，一掌拍了出去，一个红色的篆字被他逼了出来，打在墙壁上面，赫然印在上面。 接着又有其他的篆字陆续地从他体内飞出，全部打在墙壁，红彤彤的一片。 白鸦目瞪口呆，他对巫道虽然早有耳闻，但是自己从来没有研究，此刻见到段小涯逼出篆字，又是惊喜又是好奇。 段小涯逼出所有篆字之后，整个人就像烂泥一样，倒在罗汉床上。 白鸦叫道：“喂，小子，你怎么样了？可没吓我啊！” “刚才被困在迷凤篆图，已经受了重伤，现在逼出这些篆字，又耗费了所有功力，我必须好好休养，恢复功力。” “可你身上还有其他伤口呢。” “叫医生吧。”段小涯有气无力地说，现在他已经没有力气给自己找药疗伤了，好在小腹的外伤，一般的医生也能处理。 “行，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我去去就来。” 白鸦大步走出房去，半个小时之后，抓了一个中年男人过来，中年男人身上背着一个药箱，战战兢兢，显然是被白鸦强行掳过来的。 段小涯看了中年男人一眼，药箱上面四个鲜明的红字：爱心兽医。 我去，这老头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 白鸦解释：“这么晚了，这个地方又偏僻，想要其他医院不容易，就先找个兽医对付一下，反正你受的是外伤，人的外伤和动物的外伤，应该没有什么差别。” 段小涯欲哭无泪，但是事到如今，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兽医擦了擦额头的汗，先给段小涯麻醉，然后给他清洗伤口，消毒，缝合，敷药，包扎。 忙活了半天，等到快要天亮的时候，终于处理完毕，但是段小涯太过疲倦，又被打了麻醉，所以一直没有醒来。 白鸦问道：“这小子不会死了吧？” 兽医忙道：“不会不会，只是刚才麻醉的剂量重了一些，我是按照给马匹的剂量打的，他多睡一会儿就能醒过来了。” 白鸦摸了一下段小涯的脉搏，确定他并没有死，才问兽医：“多少钱？” 兽医忙道：“不要钱，你放我回去就可以了。” “你不会报警吧？” “不会不会，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 “嗯，你要敢报警，我杀你全家。”白鸦语气虽然不重，但却透着一股威严。 兽医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白鸦把手一挥，他如释重负一般地跑了出去。 第1895章 灵兽救主 段小涯养伤恢复元气期间，杨麟带着天龙门的弟子，成功找到白鸦家里。 丁老爷子有命，杀了段小涯，以绝后患，毕竟段小涯知道的太多了，这个秘密一旦宣扬出去，狮子林便会有灭顶之灾。 “杨麟，你带这么多人来我家，到底什么意思？”白鸦坐在门槛，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 杨麟抱拳说道：“白老爷子，昨晚你从狮子林带走了一个人，我特意来捉拿，如果有冒犯你的地方，还请见谅。” “昨晚我确实从狮子林带走一个人，可这个人是你狮子林的人吗？如果不是，就别在我这儿瞎比比。” “人虽然不是我狮子林的人，但却是我们丁老爷子要的人，我必须带走，还望白老爷子成全。” 白鸦嘿嘿发出一声冷笑：“丁山算个什么东西，他想要的人，我就要交给他？哼，他把我白鸦当成什么人了？” “爸，跟这老头废话什么？咱们冲进去抢人就是了。”杨麟身边的杨荣说道。 白鸦笑道：“正是正是，确实没必要废话，来都来了，不打一架，怎么过瘾？” “老爷子都发话了，你们愣着干嘛？” 杨麟喝了一声，身后的弟子蜂拥而上。 这一次杨麟带的都是仁义两个辈分的弟子，他的弟子分为仁义礼信四个辈分，仁义两个辈分修为都比较高，毕竟白鸦乃是雎市第一号的武林高手，不可等闲视之。 弟子手中都有齐眉短棍，纷纷朝着白鸦落去。 白鸦烟杆一挑，拨开一根齐眉短棍，一脚迅捷踢出，一名弟子跌了出去。回身一转，烟杆敲击，旁边一个弟子面颊被烟锅一烫，哇的一声叫了起来。 出手犹如闪电，让人应接不暇，砰砰砰砰，又有四个弟子飞了出去。 杨荣操起一棍，朝他心口搠到。 白鸦侧身一让，烟杆一挡，顺着棍身削去，眼见就要打中杨荣手腕，杨荣急忙往后一撤。 白鸦一笑：“好小子，有些能耐。”话音一落，身已纵起，一记烟杆朝着杨荣头顶落下。 杨荣一招霸王举鼎，横起短棍一挡，烟杆砸在棍身，震的他的虎口生疼。白鸦随即变招，半空翻了个身，犹如一只灵敏的秃鹫，一脚踢向杨荣身前。 杨荣再度横棍一挡，挡是挡住了，但他没有办法承受白鸦脚上传来的霸道力量，身体还是跌了出去。 杨麟急忙伸手，托住他的后心，说道：“我来领教老爷子的高招！” 随手从一名弟子手里夺了一根齐眉短棍，一抖，犹如长蛇出洞，朝着白鸦耍去。 棍影重重，密密麻麻，让人眼花缭乱。 但白鸦却显得相当沉着，等到杨麟短棍到了眼前，烟杆一拨，挑开他的棍尖，中宫直入，烟杆戳向他的心窝。 杨麟也不是省油的灯，旋身一闪，也以短棍挡开他的烟杆。 两人随即交缠起来，加上身边还有其他弟子帮忙，白鸦一时却也拿他不下。 杨荣招呼身边几个弟子：“弟兄们，跟我进去！” 带着几个人往里冲，看到段小涯正在一间房里，他现在重伤未愈，躺在病榻之上，见到来人，随即跳下床来，即便身体十分虚弱，但也决不能让杨荣看出来。 现在段小涯变了容貌，杨荣也认不得他，但既然在白鸦家里，自然就是白鸦昨晚带回的人。 “抓起来！”杨荣把手一挥，身边弟子扑上前去。 虎落平阳被犬欺，要是没有被丁老爷子的迷凤篆图所伤，这些虾兵蟹将，以他现在的修为，他还不看在眼里。 但是此刻没有办法，总不能死在这群渣渣的手里。 右手一翻，一名弟子的短棍还没落下，露出的肋下已经受了他一击，段小涯为了震住众人，所以这一下出了狠劲，对方惨叫一声，跌了出去，肋骨断了两根。 杨荣不由一惊：“想不到这家伙还有两把刷子，弟兄们，摆棍阵！” 段小涯知道天龙门棍阵的厉害，虽然破过两次，但现在他的情况，如果被棍阵给困住，可没那么容易脱身。 所以当机立断，趁着棍阵没有成形之前，擒贼先擒王，一记御风刀劈向杨荣。 杨荣猝不及防，他根本就没料到，这世上还会以空气伤人的功法，当然以他的资质，也想不通其中的原理。 胸口破开，血流不止。 若非段小涯身负重伤，功力有限，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躺在地上了。 杨荣吃惊不已，叫道：“这家伙会使妖法，大伙儿小心！” 段小涯腾身而起，趁着对方众人惊慌凌乱之际，一掌落在一个弟子的天灵盖上，那个弟子顿时委了下去。 背后一棍砸来，段小涯猝不及防，身体往前一扑，前面又是一棍搠到，棍阵已经开始演变。 段小涯现在内息用尽，行动变得迟缓，竟然没有躲过，前后夹击，一口热血喷薄出来。 杨荣不由大喜，飞起一脚，踢在段小涯心窝，段小涯再度一口热血，身体从窗户跌了出去，落在后院杂乱的墙脚。 “别让他跑了！”杨荣明知现在的段小涯逃跑也是一件难事，但心中所忧，还是说了一句。 众人一起赶到后院，正要上前捉拿段小涯，忽见墙头一道黄影掠过，发出一声婴儿啼哭之声。这叫声没有多少震慑力，但杨荣常在狮子林走动，一听此声，不由心头一震。 没错，是马腹到了。 其他弟子都没见过马腹，以为是哪个动物园的老虎跑出来了，吓得不由往后一退。 马腹双目凛然，朝着杨荣扑了过去。 杨荣急忙舞起短棍，一棍耍向马腹的脑袋。 马腹生生受了一棍，脑袋微微一震，但却没有停止攻击，仍旧扑向了杨荣。杨荣想要回棍阻挡，马腹尖锐的爪子已经抓在他的胸膛，顿时血肉模糊。 杨荣发出一声不像人类的惨叫，已被马腹扑倒在地。 “救……救我！”杨荣哆嗦地叫喊。 马腹嗷的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往下一叼，杨荣的脑袋已经在他嘴里，生生地被扯了下来，断颈之处喷出好长的血注。 其他弟子早已吓得双脚发软，他们虽然经常打打杀杀，但却没见到这么惨烈的景象，哭爹喊娘地去找师父。 第1896章 你记得我吗？ 段小涯迷迷糊糊之际，被马腹驮着奔出院子，白鸦住在郊区，不在闹市，但偶尔的行人见到，也都被吓得半死，撒丫子就跑。 “马腹，你是怎么出来的？”段小涯趴在他的背上，问道。 马腹呜呜地回应，段小涯一句也听不懂他说什么。 不过段小涯心中仍旧感激，毕竟现在就连身边最亲的人都不相信他的身份，只要马腹认出了他。 之前他在狮子林不过跟他见过一面而已，当时是丁橙为了报复他，把他绑了丢进喂马腹。可是马腹认出了他，因为他和巫灵王容貌相像，于是便认为他是巫灵王，对他顶礼膜拜。 这一次虽然变了容貌，马腹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昨晚丁老爷子勃然大怒，要杀了马腹，绝对此物太过灵性，而且对巫灵一族忠心耿耿，迟早会坏了他的大事，因此不能留他性命。不想马腹事先发觉，逃出了狮子林，一路狂奔，循着段小涯留下的气味寻找而来。 当然，一只老虎在大街上行走，引起公众的慌乱，那是肯定的。接到群众报案，警方立即出动，又联系了森林警察，对他进行疯狂的追捕。 马腹九死一生逃了出来，一直赶到白鸦的大院，把少主人从棍棒下救出。 段小涯自然不知道马腹这一路经历了这一切，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道：“你现在背叛了姓丁的，估计也回不去了，不如跟我回棘山村吧。” 马腹点了点头，但他并不知道棘山村的具体位置，等着段小涯发号施令。 段小涯说道：“你往前走吧，我会给你指路的。” 马腹又点了点头，呜呜叫唤，一路狂奔。 但是不久，就见前面几辆警车出现，段小涯看得分明，冷铁华带着几个警察跳下车来，心里郁闷，小花娘什么时候被调到市里的？ 冷铁华看到马腹背上趴着个人，只觉以为这人是老虎的猎物，急忙吩咐：“大家准备，老虎背上有人，随时都会有危险，击毙老虎再说。” 一个森林警察说道：“慢着，这老虎的品种从未见过，可能大有研究价值，说不定还是世上还没发现的频危动物，不可以伤害它！” “是人重要还是动物重要？”冷铁华不由恼火。 森林警察说道：“当然是人重要，咱们以人为本，但是冷队，现在那人好像没什么危险，如果借此杀了老虎，可能就有一个物种就此消失了。我们这样，先打麻醉枪，确保人和动物连两不伤亡，你觉得怎么样？” 冷铁华从未见过马腹，料想也是人类尚未发现的濒危物种，说道：“好，换麻醉枪。” 段小涯知道他们都是冲着马腹来的，急忙说道：“马腹，快跑！” 马腹富有灵性，驮着段小涯扭头就跑，一众警察迅速追了上去，但是他们下车之后，两条腿的速度绝对比不过马腹的速度。 很快，马腹就冲入了郊区的山林，警察的搜捕工作变得越发困难。 段小涯看到已经成功甩掉警察，拿出手机，搜索一下方向，因为在山林里，他也不知道棘山村的方向。 “马腹，往左边去。” 马腹立即就往左边奔去，很快出了山林。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段小涯让他休息一会儿，等到夜深之后再走，否则待会穿过市区，又会引起轰动，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一个人骑着一只老虎堂而皇之地走在闹市，那实在有一点吓人。 …… 深夜之后，街上已经没有几个行人，段小涯骑着马腹穿过街道，偶尔酒吧出来一两个醉汉，看到眼前的情景，吓得目瞪口呆。 “我去，老子这是喝了多少，我竟然看到有人骑着一只老虎。”醉汉双目一翻，直接倒地。 段小涯第一次骑着老虎，觉得无比牛逼，苦于这种牛逼不能让更多的人看到，否则只会把警方给吸引过来。 到了黎明时分，终于赶到棘山村。 进入棘山村之前，要打蓝头溪村经过。 魏秋带着一帮魏家子弟，正与几个村民打架，不知为了什么缘故。段小涯也无心去管，反正魏秋是棘山村的一霸，欺男霸女的事干的太多。 之前段小涯在村的时候，狠狠地教训几回，但他总是不长记性。 村民火并一向是有传统的，段小涯看过两三回了，这次的规模稍微小了一点。 “喂，让个道，让个道，老子赶着上山呢。” “谁呀？找死不是？”魏秋打的兴起，不由回头一看，“哎哟我去，我的妈呀！”吓的落荒而逃。 其余众人一见，也是吓得四处散开，哭爹喊娘，再也没有斗殴的性质了。 段小涯驾着马腹往前奔去，一路不知吓坏多少村民。 但是好在马腹受到段小涯的约束，没有出现攻击村民的行为。 不一会儿到了家门，段小涯没有进去，心里黯然不已，现在家人只关心那个冒牌货，还把他当成了大仇人，实在让他痛心。 可他知道，他也不能太怪家人，毕竟都是没有见识的老人，他们哪里能够想到，人生还有像他一样拥有这么许多的奇遇？ 他怕吓坏父母，催促马腹：“走吧，咱们现在山里躲一躲。”他现在受了重伤，必须找个地方疗伤，而且这个地方不能是他的家。 想想，都有一些可悲。 段小涯带着马腹回到山林，棘山村四处都是山林，能够藏身的地方很多。 他点燃了一根香烟，叹了口气，就听枝头传来吱吱的声音。 抬头一看，段小涯不由叫道：“孙大圣？” 不错，树上蹲着一只金毛猴子，却不是金丝猴，而是他之前领养的山魈之子，身上流着一半山魈的血统。 喜欢红色，怕光，所以他的身上穿着一件女性的大红裤衩，躲在树荫底下。 孙大圣会木遁术，所以一直神出鬼没，他的家人至今没有发现，因为他家是木制的房子，有很多孙大圣可以藏身的地方。 而且虽然段小涯把孙大圣领养了，但孙大圣的性子也不一定经常待在家里，他会漫山遍野地跑。 段小涯很少回家，所以也很少管他，大多时候都把他给忘了。 只是这一次从前见到他，却有一种亲切的感觉，问道：“孙大圣，你记得我吗？” 第1897章 侠之大者 “你是谁，你是谁，吱吱，吱吱！”孙大圣站在枝头问道，一会儿又跳到了另外一根枝头，他似乎十分好动，一刻也停不下来。 段小涯苦笑一声，没有言语。 孙大圣毕竟不是马腹，马腹是灵山的灵兽，孙大圣不过是人间的产物，而且血统也不纯正，虽然会说话，但与他之间没有什么渊源，认不出他也是情有可原。 段小涯走到树荫底下，盘膝而坐，默默疗伤。 就像一只孤独的兽，自己的伤需要自己舔舐。 一夜过去，段小涯的元气恢复一些，但身体仍旧十分虚弱。 起身要去找点吃的，他让马腹留在山里，否则到了村民聚集之处，一定会吓坏人的。 离他最近的房屋，就是杜九公的家，段小涯悄悄地潜入进去，到他厨房拿了一些食物。这种事情，他在以前是经常干的，村里人人喊打，想不到又有走回老路。 其实回想起来是有一些凄凉，只不过他生性豁达，不会一直沉浸情绪之中，他想的永远是解决之道，沉浸在悲伤和愤怒或者其他负面的情绪中，于事无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先吃了一些，把肉类都留下，找了一个塑料袋装起来，要给马腹带回去，他是食肉动物，现在山里没什么小动物了，总不能让他跟着吃素。 他要饿急了，随时都有可能下山吃人。 然后又从口袋掏出两百块钱，压在碗底，算是给杜九公的饭钱。 转身要走，就听门被推动的声音，一群人走进来，段小涯听着脚步，约莫是五个人。 “曲老大，这老头不在家。”一个尖锐的声音说道。 另外一个比较苍老的声音说道：“或许压根就没回家。” “都这么多天了，这老头会跑到哪儿去呢？” “他从夜郎古国的地下陵拿走了地狱图，自然不会等着我们去捉拿他。” 段小涯暗暗惊异，杜九公竟然去了夜郎古国的地下陵，并且把地狱图给拿走了。 五人也没搜查，很快就离开了。 段小涯才从厨房出来，心里暗暗纳闷，他刚才吃的食物，虽然是隔夜的，但最多隔了一夜而已，也就是说，杜九公昨天还在家里，并且做饭。 如果他不在家，他的子孙也不会给他送饭，这是很显然的事。 他把食物带回山里，准备拿给马腹吃的时候，看到马腹已经抓了一只野兔，吃得津津有味。 马腹还把最好的部分兔肉留给段小涯。 段小涯心头感激，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开始继续运功调戏。 到了中午的时候，山下传来喇叭的声音：“杜九公，我知道你在村里，你给我出来，否则我杀了你的家人！” 段小涯迅速赶下山去，躲在一棵槐树上面，看着杜家子孙集聚的一块地方，绑了十几个人在地上，这些都是杜九公的族亲。 杜九公自己本身没有子嗣，但他在杜家的辈分很高，乃是在僰人后裔中地位都是最高的，所以这些子孙平常都很敬重他。 但此刻已经有十几个人落入了强匪手里，一共五人，不知什么来头，但长相都是十分怪异。 一个身材矮小的黑小子拿着一只喇叭正在大喊：“杜九公，你别藏头露尾的了，我已经问过你的家人，你昨天回来过，你一定还没走，你给我出来，否则我杀人了！” 忽听一声暴喝：“我看谁敢在棘山村杀人！” 段小涯抬眼望去，竟是段太公来了，身后带着一帮的村民，村民手里拿着各种家伙，大部分都是农具。 拿着喇叭的黑个子喝道：“你特么是谁？” “段鲲！” “老头，不想死的闪一边去，别给自己找罪受！”黑个子无比嚣张。 一个花白头发的老汉走了出来，喝道：“黑老五，不得无礼！” “曲老大，这老头不识好歹，让兄弟教训他一顿。” 曲老大一巴掌掴过去，打的黑老五晕头转向。 然后曲老大走到段鲲身前，拱手说道：“原来是段老爷子，失礼失礼。”段太公年轻的时候，经过无数的战争，是从战火之中拼杀出来的英雄，在当地素来有些名望。 曲老大虽是江湖中人，但也听过他的名头，对他颇为敬重。 比起江湖的侠义，段太公的所作所为，才更具有侠义精神，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不是这些跳梁小丑可以比的。 段太公一般年纪，但面对他们依然毫无惧色，问道：“你们都是什么人？” “我们都是夜郎遗民。” “什么？”段太公有些震惊，他不问世事已经几十年了，根本就不知道，夜郎古国已经灭了两千多年，竟然还有遗民存在。 就算还有遗民，只怕也早就被各民族融合、同化了吧？ 曲老大解释：“杜九公拿走了我们夜郎古国地下陵的地狱图，我们只想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对其他人没有恶意。” 段太公与村民面面相觑，小小的村庄，一向都是自给自足，过着平静的生活，哪里懂得外面的世界？ 段小涯并不知道，夜郎族还有多少子弟，当日灭掉的夜郎族，可能只是属于蛊门的夜郎族，其他地方还存在着夜郎遗民。 他们或许不懂下蛊，但还有着各种各样势力。 黑老五又叫嚣着道：“曲老大，跟他们废话那么多干嘛？今天要不逼出杜九公，咱们就杀了杜家满门。” 段太公冷声说道：“现在是法治社会，由不得你们胡来！” “法治社会又怎么样？我们本来就是亡命之徒！” “把人给我放了！” 曲老大抱拳说道：“段老爷子，只要把杜九公交出来，我们立即放人，我敬重你的为人，不想跟你伤了和气。” “杜九公在哪儿我不知道，但你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杀人，我决不允许。” “如此，那就得罪了！” 曲老大朝着一旁的黑老五使了一个眼色，黑老五抓起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儿，拿起喇叭喊道：“杜九公，你再不出来，我杀了这孩子！” 段太公生怕黑老五真的伤了这孩子，从旁边的村民手里抓过一把钉耙，朝着黑老五冲杀过去。 他是从战场拼出来的人，明知这些江湖中人个个都有武艺在身，却也丝毫不惧。 第1898章 机智救人 黑老五看到段太公冲杀过来，当即丢下孩子，就地一滚，避开段太公的钉耙，一脚扫向他的下盘。 段太公毕竟是百岁老人了，行动已经不如年轻的时候灵敏，被黑老五一脚就给扫倒。 段小涯勃然大怒，他此生最敬重的就是三爷爷，哪里容得下这些宵小对他如此侮辱？ 刚要出手，就听一声高喝：“谁特么敢动我三爷爷！”一条身影从村民头顶跃出来，正是冒充段小涯的冒牌者贾小宝。 贾小宝一记飞腿招呼过去，黑老五伸手一挡，虽然挡住，但却受不了对方腿部传来的冲击力，整个人被踢了一个轱辘，滚到一边。 村民看到贾小宝出现，顿时士气大振，一帮人冲过去，站在贾小宝身后，其中两人把段太公扶起来。 段小涯心里不爽，这个装逼的家伙，又抢了他的风头，不过他终究还是救了段太公，心里也没那么怪他。 贾小宝嚣张无比，喝道：“把人给老子放了！” 曲老大有些畏惧地看着贾小宝：“要我放人，除非交出杜九公。” “杜九公自己长的两条腿，我不知道他在哪儿，现在我要你放人，你不放人，我让你们走不出棘山村！” 曲老大抓起一柄大刀，横在地面一个妇女脖子：“你就是段小涯吧？我听说过你。你的修为很高是不是？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怎么从我刀下救人。” 妇女吓的尿了一地，大喊：“小涯，救我，救我！” 但是现在曲老大的大刀就横在她脖子上，不论是段小涯还是贾小宝，想要救人，实在太难。还没出手，曲老大只消把刀一横，妇女必然人头落地，根本就来不及。 贾小宝阴沉着脸：“你要找的人是杜九公，何必为难他的家人？” “哼，杜九公要做缩头乌龟，我只能拿他家人把他给逼出来！” 黑老五已从地面站了起来，他被贾小宝踢了一个跟头，一腔怒火没处发泄，抓起刚才的小孩，狠狠地扇了两记耳光，孩子本来就被吓坏了，被扇之后，就连哭都忘记了，直接昏厥过去。 曲老大望向身边毛发旺盛的女人：“三毛，你抓起喇叭继续喊，喊三声不见杜九公出现，就杀一个人！” 段太公不由大怒：“无法无天，真是无法无天！” 曲老大笑道：“段老爷子，得罪了，在你的地盘，我本不该这么做，但没办法，被逼无奈，杜九公拿了我们族里的东西，他就必须归还，要怪就怪他自己贪心吧。” 三毛拿起喇叭喊道：“杜九公，我喊三声，你再不出来，我们真的动手杀人了！一！” 段小涯心头焦急，对方总共五人，虽说修为平常，就算重伤未愈，想要对付他们，也是简单至极。可是他们手里拿着十几个人质，他不可能一瞬间把五个人都给消灭，倘若留了一息时间，对方都有可能杀死一名人质。 “二！”三毛又喊一声。 段小涯准备要从树后跃出，但见马腹忽然出现，就在丛林之中潜伏，心头一动，段小涯急忙跳到他的身边。 “三！”三毛喊了一声，不见有人出现，“杜九公，再不出现，你的亲人就要去见阎王了！”随即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刀，抓起一个年迈的老人。 但在此刻，马腹正从草丛一跃而出。 众人吓了一跳，三毛吓的连刀都掉下了。 “老虎，老虎，妈呀，真的是老虎啊！”一个村民大叫起来，其余村民惊慌失措地跟着他跑。 边跑边叫：“跑啊，老虎会吃人的，快，保护段太公离开。” 贾小宝看到马腹，不由心头一震，他现在是灵山的巫真长老，自然认得马腹。 此刻无暇多想，拉着段太公就走：“三爷爷，咱们先离开这儿。” “可是人质怎么办？” “我来想办法，您先走！” 曲老大也被突如其来的马腹吓的懵逼，棘山村四处都是山林，要有什么猛兽出没，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闽地怎么会有老虎？ “老大，先走吧！”三毛战战兢兢地躲到曲老大身边。 曲老大看到马腹越来越近，心头也有一些发毛，毕竟人类对于老虎之类的猛兽，天生就有一种害怕的心理。 猛兽在气势上就远远胜过了人类。 而且曲老大等人的修为并不算高，手里又没有热武器，他们没有任何把握能够干掉一只老虎。 面对贾小宝的时候，他们还有人质作为威胁，逼得贾小宝不敢出手，但老虎哪里懂得这些，他想吃人，自然不会去管什么人质不人质的。 于是，他手里的人质不再成为是个活命的筹码。 其余两个同伙也都纷纷跑过来跟曲老大挤在一块：“曲老大，还是撤吧，这可是大虫啊，咱们没必要把命丢在这儿。” 曲老大定了定神：“走，慢慢地走，别跑，说不定引起这畜生的注意，他会追过来。” 五人缓缓地撤退，撂下地面留下十几个的人质，老虎有了这些食物，必定不会再追他们了。 等到他们远离了人质，贾小宝忽然出现，一拳砸在曲老大面门。 曲老大注意力全在马腹身上，猝不及防，被贾小宝一拳打的跌了一个跟头，鼻血汹涌。 贾小宝随手夺下曲老大的大刀，随手一刀，曲老大人头落地，手段干净利落。 黑老五大惊：“曲老大！” 贾小宝一刀又朝黑老五劈去，黑老五吃惊地往后一跌，避开一刀，但避不开第二刀，直接被贾小宝一个对穿。 段小涯暗暗吃惊，这家伙手段真是狠厉，片刻之间，其他三人也全部死在了他刀下。 “马腹，你怎么来了？”贾小宝凝目望着马腹。 马腹发出婴儿的啼哭之声，却没有靠近贾小宝。 段小涯生怕这家伙一兴起，把马腹也给杀了，急忙跳了出来：“贾小宝，你这个冒牌货还要当到什么时候？” 贾小宝吃了一惊：“你竟知道我的身份？” “很难吗？” “你到底是谁？”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老子是你大爷段小涯！” 贾小宝摇了摇头：“不对，段小涯早就死了，而且你跟他长得没有半点相似，你不是段小涯。” 第1899章 殃及池鱼 贾小宝上次被段小涯打成重伤，但伤势显然已经恢复大半，修为越高，疗伤也就越快。 但段小涯这一次受伤比他要重的多，毕竟是九死一生从迷凤篆图捡一条命出来，在白鸦家里又被天龙门重创，现在伤势还没完全恢复。 如果这个时候与贾小宝硬拼，谁胜谁负，还真没有定数。 所以暂时他也不对贾小宝动手，说道：“你既然不是段小涯，你冒充他又是为了什么？” “哼，这你就管不着了。” 段小涯轻轻一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过是被丁山老儿给利用了，你个傻逼，还把别人送钱呢。” 贾小宝神色一变，此事这么机密，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他没跟丁老爷子通过电话，也不知道段小涯闯入狮子林的事。 “你胡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段小涯冷哼道：“小子，别怪我没提醒你，丁老头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跟着他混，绝对没好下场。听说过卸磨杀驴吗？如果他的野心没实现，你要陪着他死。如果他的野心实现了，鸟尽弓藏，他也绝对不会留你在世上。毕竟，你知道他太多的秘密了。” 贾小宝心头一震，他不是一个无知小子，段小涯说的这种可能完全存在。 现在丁老爷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各种卑鄙各种无耻，可是一旦他成就了霸业，当了灵山的统治首领，就要开始漂白自己了，从前的污点都要洗刷干净。 历史上的帝王无不如此，争权夺势，自然需要流血，手段也必然不光彩，如果个个光明磊落，多半这个江山是抢不过来的。可是一旦抢了过来，就必须好好地重新清洗，毕竟打江山和守江山是不一样的。 他不能靠打江山的手段治理整个灵山，他要塑造一副圣明的形象，才能更好地管束灵山子弟，以德服人，否则随时都会被人推翻，毕竟灵山的势力错综复杂。 段小涯见他一时无语，知道自己的话，对方多少听进去一点了，笑道：“你好好想想吧，别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你怎么说也是新任的巫真长老，与丁山平起平坐，凭什么听他驱使？” 说完，段小涯转身就走。 有些话不必说太多，起到离间贾小宝和丁山的效果就可以了。 贾小宝是聪明人，段小涯相信他知道该怎么做。 这么多天，他也发现了，贾小宝的本性并不坏，至少刚才他救了段太公，在他不在的日子，又帮助棘山村好好发展经济，这是段小涯从前都没做到的事。 …… 段小涯带着马腹回到杜九公家里，他没想到的是，杜九公竟然盗走了夜郎古国地下陵的地狱图。 以他的判断，杜九公很难和地狱图连续起来。 若非要说有一点联系，就是曾经他为夜郎族的秦庄保守过夜郎宝藏的秘密，他与秦庄有过一段交情。 他在杜九公家里疗伤，一直过了两日，杜九公回到家里。 看到段小涯的那一刹那，杜九公也是十分惊讶，盯着他看了半晌，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我家里？”他甚至对段小涯起了戒备之心，毕竟段小涯现在面目全非，他也难以判断是敌是友。 段小涯也不解释身份，只问：“杜九公，这几天没见到你，你去哪儿了？” “我去哪儿，用得着跟你交代？” “你知不知道夜郎族有人来找你，但没有发现你的行踪，差点拿了你的亲人？” 这件事村里已经传开，并且警方都涉入了，杜九公刚刚回村，也听见了几个村民正在谈论，可是段小涯身份未明，他还是留了一个心眼：“这是我的家事，与你无关。” “九公，我们不是敌人，我也不会伤害你，我只问你，夜郎古国地下陵的地狱图，现在是不是在你手里？” 提起地狱图，杜九公就更警惕：“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我是段小涯，你相信吗？” “什么？”杜九公从未听过如此荒唐的事，段小涯从小就在棘山村长大，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他能认不出来？现在竟然有一个长得一点都不一样的家伙，前来冒充他，这不是有病吗？何况真正的段小涯，不是就在村里吗？ 这年头的骗子智商是不是都欠费？ 段小涯苦笑一声：“我知道你不会相信，现在我也不解释我的身份，只想告诉你，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没有能力保护地狱图，你把地狱图攥在手里，很有可能引火烧身，而且烧的不是你一个人，还有可能是你的亲人，以及全村的村民。” 之前曲老大五人，差点伤了段太公，这事不能不让段小涯引起注意。 虽然段小涯行事一向不计代价，但他有个原则，就是不能波及无辜，特别是他的亲人。 杜九公冷笑道：“你也是为了地狱图而来？” “哼，我要拿地狱图，我早就拿了。你既然去过地下陵，自然知道当时东瀛忍者试图打开地下陵。是我带着几个朋友过去阻止的。” 虽然官方没有披露这些事情，但杜九公倒也听说过一些，毕竟在当地这件事已经引起了很大的反响，他又盯着段小涯：“你就是狗蛋？” “没错，狗蛋是我的化名。” “现在地下陵已经被官方给发掘了，你阻止了东瀛人，却没能阻止本国人。” 段小涯轻轻一叹，想不到官方还是发掘了地下陵，真是一群不怕死的人，想必也死了不少人。因为地下陵是存在机关的，一般来说，只要陵墓存在机关，官方都会小心发掘。 但从时间来看，他们这么快地发掘，明显是没有经过仔细地策划。 盘城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当地实在太需要发展了，夜郎古国的地下陵一旦发掘出来，可能会刺激当地的经济文化发展，就当一块旅游业，就能让他们吃到死。 “现在地狱图在什么地方？” 杜九公笑道：“自然不会在我手中，我这两天出去，就是为了把地狱图藏起来。你要地狱图，我这儿没有，只有一条老命。我左右已经活够了，即便现在死在你手里，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段小涯并未想要地狱图，听到杜九公这么说，知道他是误会了，笑道：“九公，我并不是为了地狱图而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你不要为了一张你根本用不着的地狱图，而把全村的人送上断崖。”说罢，段小涯起身就走，他希望杜九公考虑清楚这件事情。 第1900章 绑架杜九公 段小涯的话，确实引起杜九公的深思，其实他并不清楚地狱图有什么用。 他前往盘城，也不过是为了去找秦庄留下的藏宝图，因为他刚刚检查出了癌症晚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活了，所以想给子孙后代留下一笔财产。 但他没有想到，藏宝图的位置，竟是夜郎古国的地下陵。 而且他在途中，听见有人说起地狱图，好像藏着一个长生不死的秘密。 本来一个将死之人，听到这样的消息，就像黑夜之中遇见曙光，顿时又燃起了生的欲望。 即便长生不死，有多荒唐，但对一个几乎绝望的老人来说，他还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如果这是假的，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地扑上前去？ 不过拿到地狱图之后，他根本就看不出什么东西，他更不知道地狱图一共有四张，他还缺三张，手中只有一张地狱图，根本无济于事。 他留着地狱图确实没什么用，但段小涯给他的感觉，也是冲着地狱图来的，否则他又怎么知道地狱图。虽然段小涯表现的风轻云淡，但他的身份太让杜九公怀疑，反而让杜九公觉得他是在欲擒故纵。 杜九公坐了下来，抱起一只水烟筒，抽了筒烟。 这个时候，门口出现了个人，他穿着一身的道袍，一副道骨仙风的气派。 “你是谁？”杜九公霍然站了起来。 “莫错。” “莫错？”杜九公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九公，听说你拿到了一张地狱图？” “你也是为了地狱图而来？” 莫错笑道：“江湖传闻地狱图隐藏着一个长生不死的秘密，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所以想借来研究研究。” “地狱图不在我手里。” “在哪儿？” “我不会告诉你的。”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莫错骤然出手，杜九公虽然也会一点巫道，尤其擅长召蛇，但他现在根本没有机会召蛇，因为莫错没有给他机会。 一掌拍在胸口，杜九公跌了出去，撞在墙壁，喷出一口老血。 莫错缓缓地走近：“杜九公，我欠你一句，不要为了一张毫无意义的地狱图，害了自己性命，不值得。” 杜九公裂开血嘴笑道：“是，对我是毫无意义，可我老头子生性倔强，从来不肯对人低头。地狱图对我没用，对你看来很有用处，所以我就不给你，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想便宜了你！”他总共也活不长了，所以也没什么奢望了。 “骨头倒是挺硬的，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能有多硬。” 莫错手中出现一道黄符，直接拍入杜九公的心口。 杜九公浑身一震，开始剧烈地颤抖，浑身上下就如被电了一般。 莫错见他年事已高，也怕折腾下去，真把人给折腾死了，又把黄符取了出来，说道：“你到底说不说？” 杜九公仍旧倔强：“杀了我吧。” “老家伙，很好，我平生最敬重你这种硬骨头，但是可惜，地狱图对我十分重要，我必须拿你回去，好好审问。” 莫错又换了一张黄符，打入杜九公的天灵盖，但见莫错口中念念有词，杜九公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跟在莫错的身后，一步一步跟他走了出去。 现在的杜九公像是被操纵了似的，他根本没有自主的意识。 路上的村民经过，跟他打了招呼，他也不言不语。 莫错笑道：“九公多喝了几杯，现在有些不清醒，我带他四处转悠转悠，醒一醒酒，你们忙你们的去吧。” 不一会儿，就到圣女宫面前。 圣女宫一般情况都不对外开放，因为没人打理这儿，怕人进来把地方给弄脏了，亵渎了神灵。所以只有重要的日子，比如圣女的诞辰和得道之日，又或者村里要做什么大事，才会开放。 但这几天，莫错和白鹤一直都住在这儿。 白鹤开门迎接莫错，看了杜九公一眼：“师父，这是谁呀？” “你去把少主请过来。” “是。”白鹤答应一声，急忙去了。 过了一会儿，贾小宝慌忙赶了过来，看到杜九公被莫错施了定身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问道：“巫即长老，你把九公抓来做什么？” 莫错行了一礼，说道：“少主有所不知，这老头手里攥着一张地狱图。” “地狱图？” “没错，东瀛地狱图，江湖传闻隐藏着一个长生不死的秘密。” 贾小宝笑道：“我们灵山乃是巫道第一大家，尚且不能长生不死，这尘世间难道还有长生之术吗？真是痴人说梦。” “少主圣明，长生之术不过无稽之谈，但却与巫灵王有关。” 贾小宝一惊：“你说什么？” “巫灵王失踪二十余载，属下一直都在找他的下落。可是走遍千山万水，穿越无数空间，始终没有他的踪迹。巫灵王没有失踪之前，属下一直都在身边伺候，隐约记得，当时巫灵王也在思考长生的问题，好像还提到东瀛的什么地狱图。” “你是说……地狱图与巫灵王……我父王失踪有关？” 莫错微微颔首：“很有可能。” “地狱图到底是什么？” “这我也不清楚，从未见过，只是偶然听说。本来在盘城的时候，我打听到夜郎古国地下陵藏了一张地狱图，想要前去探个究竟。可恨那个时候遇见了大梵天，他是灵山的黑灵使，一向与我过不去，把我困在了金钟罩之中。幸亏遇见小徒白鹤，他以孔雀玄眼发现了我，并以童子尿破了金钟罩的封印，把我救了出来。” 贾小宝诧异地看着白鹤：“想不到这世上竟然真有孔雀玄眼。后来呢，事情怎么样了？” “后来我接到了巫咸长老的天心镜，得知少主就在棘山村，因此急忙赶了过来。一来是不想与大梵天纠缠，二来也是急于过来拜见少主。所以地狱图的事，也就没有插手。” 贾小宝怒道：“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说放手就放手？” “少主恕罪，毕竟地狱图和巫灵王失踪，有没有关系，只是推测。料想夜郎古国地下陵的地狱图，乃是二三千年前的陪葬品，巫灵王才失踪了二十几年，两者估计关系也不大。所以当时属下没有多想。” 贾小宝沉吟着道：“你说……父王会不会是因为找地狱图的途中，然后不知所踪？” “这个还真说不准，我也只是听巫灵王提过地狱图而已，他也从未说过要去找。” 第1901章 判若两人 贾小宝的心情忽然变得复杂起来，他本来是与丁山是一伙的，自然不希望找到巫灵王，可是听了段小涯的话，心里开始变得犹豫起来。 没错，丁山确实是在利用他，他也不甘心被丁山驱使。 可是已经上了贼船，又能如何？一旦巫灵王出现，他的身份必然会被拆穿。 灵山等级森严，他假冒灵山少主，就是等于谋逆。 现在莫错又说地狱图很有可能与巫灵王的行踪有关，他心头开始忐忑起来了，但表面依旧还是要装作急于知道巫灵王下落的样子，喝问杜九公：“地狱图在哪儿？说！” 杜九公刚才听了半天他和莫错的谈话，郁闷不已：“小涯，你怎么跟这个臭道士混在一块，他是什么人？” 莫错傲然说道：“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我是灵山的巫即长老。” “灵山？”杜九公是修炼巫道的，灵山作为天下巫道的第一门派，他自然也听说过的，又望向贾小宝，“小涯，莫非你也加入灵山了？” “我本来就是灵山的人，我是灵山少主。” 杜九公震惊不已：“你是灵山少主？怎么可能？” “你应该没忘记，当初我是被我爸拐到棘山村来的，我的父母只是我的养父养母。” 段小涯不是段家的亲生骨肉，这在棘山村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杜九公不会不清楚，只是他压根没有想到，段小涯的身份竟然如此高贵。 “杜九公，我不想为难你，只要你告诉我地狱图的下落，我就放了你。”贾小宝循循善诱地说，“你是看着我长大的，应该了解我，我拿了地狱图，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也不会伤害到棘山村的村民。” 杜九公轻轻一笑：“小涯，我自然是了解你的，我们家的猪味道还行吗？” “什么？”贾小宝不由一愣。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偷我家的猪的事吗？刚生出来的猪崽，被你和段龙一起拖走，烤了来吃。”在那个物质困乏的年代，一头猪崽的价值可想而知，当时这件事还闹的挺大的。 但杜九公看他的表情，似乎已经忘了这件事。 贾小宝毕竟不是段小涯，丁山虽然跟他说了段小涯的一些性格，但他要模仿起来也是四不像，何况段小涯小时候的事，所以只能谎称失去记忆。 杜九公知道他失去了记忆，所以也没多加怀疑，继续说道：“小涯，你要地狱图干什么？” “刚才你也听我们说了，我想用地狱图找到我生父，也就是巫灵王。” “如果我不给呢？” “那你就是逼我对你动手了！” 杜九公将死之人，也没什么好怕的人，笑道：“行呀，你竟敢对我动手，很好，段志远养了一个好儿子！” 贾小宝其实也怕杜九公说出地狱图的下落，以莫错的能力，说不定真的就能从地狱图之中发现什么线索，于是一把扼住杜九公的咽喉：“你要不说，我就杀了你！” 莫错急忙阻止：“少主，息怒，你要杀了他，他就把秘密带到棺材里了。” “九公，你真不怕死吗？”贾小宝森然盯着他。 杜九公咧开了嘴，喉管艰难地发出声音：“我活了九十多岁，已经……活够本了。” 莫错生怕贾小宝真的把人杀死，忙道：“少主，还是把他交给我来审问吧。” 贾小宝一把甩开杜九公，对莫错道：“不论什么方法，撬开他的嘴，他若执意不肯开口，把他的家人一个一个拿来，让他的家人死在他面前，我看他开不开口！” 杜九公有些错愕地看着段小涯，虽说从前的段小涯也不是什么善茬，坑蒙拐骗，敲诈勒索，无所不用其极，但也从来不会这么残忍，竟然要杀他的家人来威胁他。 当年段小涯做的那些坏事，其实只是小坏，他是为了生存，不得已而为之。 但现在的段小涯仿佛变了个人，就算他真的失去记忆，但一个人的本性也不会改变的吧？ …… 段小涯并不知道杜九公已经被抓走了，他在山里待了一天，元气渐渐恢复，心里挂念父母，又悄悄地朝着家中走去。 他已太久没有见到父母，想不到这一次回来，却要以另外一种身份去面对他们，而且还被他们当成了仇人，因为他打伤了贾小宝。 段志远和李美翠，还有段慧芳现在正在农场忙活，林下经济现在搞得如火如荼，而水果加工厂主要是由李二娃和魏秋负责，又有楚天阔请了专业人士过来指导，也不需要他们。 段小涯远远地看着父母正在绑着蘑菇棚，春天的时候蘑菇就该培育播种了。 唐小玉提着一只竹篮过来，叫道：“叔，婶，大姐，吃饭了。”她是来给他们送饭的。 段家现在似乎也把唐小玉当成了自家人，笑着走了过去，各自从竹篮里拿了碗筷，唐小玉端出几盆小菜，特意为段志远准备了一小瓶白酒。 段志远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看着唐小玉，笑道：“小玉呀，小涯回来也有一段日子了，你这肚子……啥时候能有反应啊？”他快七十岁了，早就想着抱孙子了，只是林素的肚子有是有了，但死活生不下来，还被当成了是鬼胎，所以又把希望寄托在唐小玉身上。 唐小玉面红耳赤，低头不语，她从小就在村里长大，自然知道村里的人家花那么多钱娶媳妇是为了什么，主要的原因还是传宗接代。 她虽然住进了段家，但她和贾小宝还没举行婚礼。 未婚先孕的事，在城里比比皆是，但在农村还是有些禁忌的，至少会被别人说闲话。 段慧芳轻轻扯了段志远一下：“爸，瞧你说的话，让小玉都害臊了。小涯这才回来两个多月，你急什么？只要小涯这一次回来不走，你还怕抱不上孙子吗？” 段志远笑了笑：“是是是，这一次说什么都不能让小涯走，要走可以，等小玉怀上了再走。” 正在吃着，就见一辆奔驰s65开了过来，停在他们吃饭的木屋面前。 楚天阔正从车里走了下来：“吃着呢。” 段慧芳急忙起身：“楚董，你怎么来了，快坐快坐。” 楚天阔身后还跟着一个曼妙的身影，段小涯看得分明，楚翘！ 他记得楚翘的眼睛也有一些奇异之处，他以无相宝珠变幻容貌，迄今为止，能够看出的人只有大梵天和唐小玉。 或许楚翘可以证明他的身份。 第1902章 骗子的智商不够用 “楚翘？”段慧芳十分惊讶，因为之前楚翘就生活在棘山村隔壁的小澳村，和蔡美丽一同开了一家发廊，段慧芳也和她见过几次。 可是蔡美丽的案件发生之后，楚翘也就不知所踪了，此刻忽然出现，倒让段慧芳十分惊奇：“楚翘，好些日子不见了，你去哪儿了？” 楚翘当初因为失手杀了侵犯她的继父，亡命天涯，躲到小澳村，之后蔡美丽被大力王杀死，来了一帮警察，她因为害怕，又离开了小澳村。 这些事知情的人不多，除了段小涯，也就只有楚天阔知道。 虽然楚天阔已经打通关节，保住楚翘的性命，但这些事还是不能为外人道。 楚天阔解释：“楚翘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儿，现在也是小涯在城里那家公司的员工。” 段慧芳等人十分惊讶，谁都没想到楚翘竟是楚天阔的女儿。 楚天阔是段小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但段家一直把他当成恩人，要不是他，段小涯也不可能拥有现在的身家。 众人都对楚天阔十分尊敬，段志远急忙邀请楚天阔入坐，笑道：“楚董，咱们喝两杯？”又让唐小玉重新准备碗筷。 楚天阔坐下和段志远喝了一杯，问道：“小涯呢？听说回来了。” “这些天都在村里，只是现在不知哪儿去了。有事啊？” “倒没什么事，路过这儿，过来看看。” 段志远望向段慧芳：“给你弟打个电话，就说楚董来了。” 段慧芳拿了手机，走出木屋，正给贾小宝拨了电话，就见段小涯走了过来。 她之前没见过变了容貌的段小涯，所以也没当一回事。 但是唐小玉却叫起来了：“又是你这家伙，你来这儿干嘛？” 段小涯哀伤地望着唐小玉，又看着他的父母，心中哀恸不已，现在没人认得他了。 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楚翘身上，他走到楚翘的身前，期盼她的异眼能够看出他的身份。 可是楚翘也是一脸茫然：“先生，你有事吗？” “楚翘，是我，我是小涯。” “什么？”楚翘一脸震惊，她虽好久没见到段小涯，但也不至于忘记他的容貌，这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刻进她生命里的一个男人，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忘记的。 “你曾经送我一颗雨花石，是你爸在你小的时候送给你的，你记不记得？” 楚翘不由动容：“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段小涯还没回答，就见段志远站了起来，从门边操起一只枪扁担，不由分说，朝着段小涯招呼过去。 段小涯不能跟他父亲动手，只有闪身跳出木屋。 “夭寿仔，你还敢上门来，你把我们家小涯打成什么样子了。”段志远气呼呼地说，“我不管你是谁，你给我滚，否则我叫人了！” 唐小玉已经跑出去把工人叫了过来，乐果水带着十几个工人围了上来，手里拿着家伙。 乐果水曾经因为段小涯中了尸毒，被怪物给吓坏了，离开棘山村。之后因为农场人手不够，又被段慧芳给请了回来。 他曾跟白鸦学过一段时间的功夫，但把白鸦见他没有什么天赋，并没有把他正式地收为弟子，骗了他所有的积蓄，随便教他一套十八摸。 十八摸其实不是武功，是白鸦随心所欲创造的，里面的招式都比较下流，冠以“老树盘根”、“观音坐莲”之类床上动作的名称。 但是白鸦毕竟是一代宗师，随便创造的武功，也有一定的杀伤力，对付一般的人不在话下。 乐果水不是江湖中人，这一套功夫足以让他傍身，走在社会上也没人敢动他，所以他一直都以为自己很牛逼。 所以此刻看到段小涯，也把他当成一般的人，想在老板家人面前长一长脸，趾高气昂地走了出来：“小子，你敢在农场闹事，问过你水哥没有？” 曾经的兄弟，段小涯也不想跟他动手，毕竟现在大家都被奸人蒙蔽，他就算心中委屈，也不能说什么。 转身就要离去，但是乐果水存心要在众人面前露脸，冷笑一声：“水哥让你走了吗？”伸手去拿段小涯肩头。 段小涯肩头反弹一股力量出来，顿时就把乐果水的手震开。 要是经验丰富的江湖中人，此刻就该知道对方是个顶级的高手，刚才只是手下留情，才不跟他一般见识。 但是乐果水偏偏不懂，叫了一声：“哎哟，还挺反抗？水哥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你丫越发嚣张了。”随手就从一个工人手里，抓过一把扁担，朝着段小涯后脑抽去。 段小涯低头避开，扁担从他脑后刮过，乐果水一招走空，想要回手再打，段小涯没有给他机会。 脚尖点在他的手腕，乐果水扁担顿时落地，段小涯脚尖一挑，扁担飞了起来，被他随手一挥。 笃的一声，扁担直接插入旁边的土墙，尾部还在不停地颤抖。 众人一时瞠目结舌，震惊地看着段小涯，谁也不敢动手。 乐果水默默咽着唾沫，再也不敢嚣张。 段小涯没有说话，转身而去。 楚翘站在门口，看着段小涯的背影，虽然和之前的段小涯身形已经不一样了，但不知为何，楚翘却从他身上看出几分段小涯的影子。 落寞的样子一模一样，段小涯身上的气质，她是那么熟悉。 “这人是谁？”楚翘望向段慧芳。 李美翠走了过来，叹了口气：“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他老说自己是我们家小涯，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 段志远愤愤地道：“小涯就是被他打伤了，调养了好久才恢复过来，这家伙神出鬼没的，我以为他早就离开了，没想到还躲在村里。” 楚翘莫名其妙：“他为什么自称是小涯？” “谁知道呢？他是一个疯子。小涯是我们的儿子，我们能不认识？全村的人都认识段小涯，他却偏偏跑来冒充，你说可不可笑？” “可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楚翘微微蹙着秀眉，“既然谁都认识小涯，他为什么还要冒充小涯？” “是呀，现在骗子的智商不够用啊！” 楚翘望了楚天阔一眼，楚天阔也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这一次段小涯回来这么多天，竟然没去看他。 而且他还听说了，段小涯回来失去了记忆。 第1903章 芥子珠无效？ 段小涯的落寞就像西下的夕阳，他无力地离开了农场，就连楚翘都不能发现他的身份，他简直都有一些绝望了。 但在此刻，乔安忽然给他打了电话。 “狗蛋，你是不是还在村里？” “是。” “你来一趟南山。” “有事儿？”段小涯郁闷，毕竟他知道乔安现在也不相信他的身份。 乔安有些烦躁地道：“你过来就知道了。” 于是段小涯朝着南山赶去，这一路要经过小澳村，小澳村的村民也没有一个认得他，他也懒得去打招呼，或者去证明什么了。 不久，来到南山脚下，水琳琅和乔安都在。 这些天，她们两人都在南山脚下的破屋暂居，江湖中人也没那么讲究，虽然破屋已经废弃多年，她们一点都不在乎。 “找我什么事？” 乔安拿出《鲁班书》，说道：“我刚在《鲁班书》上面发现，可以证明你的身份。” 段小涯不由欣喜，《鲁班书》虽然一早被他拿到，但他一向是不喜欢学习的，囫囵吞枣地翻了几下，内容也没看全，此刻听到乔安这么说，伸手要拿《鲁班书》。 乔安却往后退一步，依旧把书拿在自己手里，说道：“我问你几个问题。” “你说。” “你确定你真的是段小涯？” “你不是说可以证明我的身份吗？等证明了我的身份，你自然就知道了。” “那行，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很快你就可以证明你的身份了。《鲁班书》里说过，人的灵体就是人的本相。你说你是借尸还魂的，现在的身体不是你的身体，但你的灵体却是你的。如果你是段小涯，灵体的本相也是段小涯。” 段小涯点头说道：“没错，是这个道理。” “灵体拥有巨大的能量，如果你能激发这一股能量，你的容貌就能变成你的本相。” 段小涯打开神识，搜索相关信息，妙僧在神识里也曾说过，乔安说的方法确实可行，但要激发灵体的能力，必须需要借助外界强大的力量。 这一股力量要上哪儿去寻找？ 正当段小涯疑惑的时候，水琳琅拿出药王鼎，说道：“药王鼎拥有强大的灵气，段小涯修炼了芥子珠，这是意识境的功法。如果你真的是段小涯，应该也会芥子珠才对。” 段小涯明白水琳琅的意思：“你是让我吸收药王鼎的灵气？” “没错，只有借助药王鼎的灵气，你才能恢复你的本相，肉随灵变。” “好，我试一试。” 先前的无相宝珠，是相由心生，这一次是肉随灵变，两者有共通的地方，又有不同的地方。 无相宝珠变幻出来的都是幻相，但《鲁班书》的方式不是，恢复的容貌是切切实实的，和灵体的本相一模一样，相当于肉体按照灵体的模样重新塑造。 这世上大部分的灵体和肉体是一模一样的，所以人死之后的灵体，如果被看见的话，也是他生前的模样。但段小涯是个例外，他是借尸还魂，身体不是他的身体，想要重新恢复过来，自然需要承担巨大的痛苦。 就如脱胎换骨一般，而且没有任何的麻醉，要靠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去支撑。 水琳琅跟他说了可能将会遇到的难关和危险，问道：“如果撑不过去，很有可能会有生命的危险，你决定要试吗？” “被你们这么误会，就连家人都不认我，我还不如去死了呢，倒还痛快了呢。”段小涯苦笑。 水琳琅和乔安对望一眼，这话又让她们有几分相信段小涯的身份，因为如果他是假冒的，必然有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在他目的没有完成之前，他是不大可能会去这么犯险，甚至不顾自己的性命。 见他心灰意冷的模样，水琳琅心里暗暗叹息，她也不想如此，只是段小涯是她夫君，她没办法另外一个男人变成她的模样，并且玷污了她的清白。 只有证明了他是真正的段小涯，才能让她心安理得。 “如果你真的是小涯，你就会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乔安诚恳地看着他说。 段小涯轻轻点头：“我明白。”他明白他对两个女人太重要了，所以她们才会如此。 假如换成一般的女人，男人死了之后伤心一会儿也就过去了，重新找个男人，重新开始，这是现代主流的思想，并且也没人会去怪罪。 难道要让她们去手一辈子寡，这未免太不人道了。 但水琳琅是封建时代的女人，从一而终是她的道德，失贞被她视为不可饶恕的罪恶。 乔安跟在住在一起，多多少少也受了她的影响。 她们绝不允许，自己的清白被段小涯以外的男人玷污。 说到底，也是她们对他的深情所致，他又怎么忍心怪她们呢？ “来吧。”段小涯已经做好准备。 水琳琅把药王鼎放在他面前，让他盘膝而坐，又拿过乔安手里的《鲁班书》，把法门教会了他。 之后段小涯运行芥子珠，双手探入药王鼎之中。 可是渐渐的，他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因为没有任何的灵气被他吸收过来。 难道药王鼎的灵气不能被他吸收？ 不可能的，以前他还拿过药王鼎练龟呢，而且他用药王鼎泡的泡面，也是充满灵气，一碗泡面下去，不亚于体内的真气运行了一个周天。 何况现在他修炼了芥子珠，想要吸收药王鼎的灵气，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法诀有没有错？”段小涯望向水琳琅。 水琳琅又对照着书上，跟他讲了一遍，说道：“你有没有按照我的法诀来练？” “有啊，气冲任脉，血归五脏，丹田内空……没错啊！” “你运行了芥子珠了吗？” “运行了，可是没有任何感觉。” 水琳琅脸色一变：“你别骗我。” “娘子，我怎么会骗你呢，我真的运行了芥子珠。” 乔安忽然怒道：“我看你就是假的，我说你为什么那么痛快地答应要试《鲁班书》记载的恢复本相的法门，原来你根本就是在糊弄我们。你不会芥子珠，自然就不能吸收药王鼎的灵气，也就没有任何危险，怪不得说的那么轻松。王八蛋，我杀了你！”话音一落，一脚就朝段小涯踹了过来。 段小涯急忙向后一个翻身，躲开了乔安一脚，心中叫苦不迭，这么被人误会下去，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第1904章 再斗天龙门 乔安接连的进攻，段小涯只有躲闪，尽管修为要比对方高出几个境界，但他不愿伤了一个为他痴情付出的女人。 片刻之间，乔安已经攻了十七八招，段小涯一招都没有接。 乔安瞬间眼眶红彤彤的，吼道：“你为什么不还手？” “安安，你不是我的对手。” “你欺骗了我，今天我必须杀了你！”乔安愤恨咬牙，逆鳞刀已经出手，刀光一闪，直逼段小涯面门。 段小涯斜身闪开，退到一棵梧桐旁边，刀光再度逼近，他翻身上树，脚尖立在树枝上面，纹丝不动。 嗖！ 刀光斩断树枝，他又从树上向后掠开。 这个时候，水琳琅也跟着出手，水琳琅的修为要比乔安高出很多，出手自然也就更加凌厉。 段小涯再也不能只躲闪不出手，伸手接住她袭来的一掌，体内暗中运起芥子珠。 瞬间，水琳琅觉得自己真气源源不断地往外倾泄，不由大吃一惊，往后撤掌，震惊地看着对方。 乔安举刀攻来，水琳琅伸手一拦：“慢着。你会芥子珠。” 乔安一愣，望向段小涯：“你会芥子珠？刚才怎么不用？” 段小涯无奈地说：“不是不用，而是药王鼎没有任何灵气。” 水琳琅再度拿起药王鼎，仔细端详半天，说道：“这药王鼎是真的，怎么会没有灵气？” 段小涯接过药王鼎，也是端详半天，没错，确实是当时他从树洞里挖出来的药王鼎，药王鼎的材质十分特殊，世间独有，他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可是，药王鼎怎么会没有灵气了呢？ 为了做个试验，段小涯抓了几把土，放到药王鼎里面，然后再拔一株小草，栽了进去。 药王鼎的灵气可以促进生长，如果药王鼎还有灵气，这棵小草的生长周期会大大地缩短，要比一般的小草长得更加迅速。 “等到明天，小草如果可以长高，说明药王鼎还有灵气，如果不能，说明它的灵气已经消失了。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再来追究我到底是真是假。” 水琳琅凝目望着段小涯，她的眼睛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好，一切等明天再说。” “虽然我现在无法证明我的身份，但至少我刚才没有骗你，我确实会芥子珠，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吸收不到药王鼎的灵气。” “你最好别骗我，否则下场你是知道的，就算天涯海角，我也必杀了你。” 段小涯心中充满悲戚，但是此刻，他真的什么都解释不了，只说：“村里那个段小涯，他的身份我已经了解了，他叫贾小宝，是灵山的巫真长老。” 水琳琅一愣：“巫真长老为什么要假扮你？” “他和丁山狼狈为奸，丁山利用他来假扮我，自然为了一个更大的目的，挟天子以令诸侯。” 水琳琅虽然不是灵山中人，但灵山的局势她大概也了解了一些，现在巫灵王不在，整个灵山群龙无首，人人都想扩充自己势力。 丁山的野心路人皆知，他完全可以利用贾小宝，吸引他们势力来投，比如现在的巫即长老，就已经被贾小宝蒙蔽。 又或者可以打着少主的旗号，出师有名，前去收服其他势力。 其他势力如果反抗，就是谋逆，他就更有理由前去讨伐，甚至可以联合其他势力一起讨伐，然后一一击破，达到壮大自己的目的。 段小涯还没回过灵山，但是灵山的战斗一触即发，他的心里比任何人都着急，但偏偏现在他连自己的身份都没办法证明。 没说什么，转身而去。 水琳琅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头五味陈杂，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分明就是那样的熟悉，可是他的容貌不再，她也不敢这么轻易地相信他。 毕竟，她是那种三从四德的封建女子，她要对段小涯负责。 段小涯走出小澳村，远远地看到几辆面包车开了过来，现在村里通路之后，车来车往，倒不怎么稀奇，但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车，便显得有些反常了。 毕竟棘山村只是一个小山村，除了段小涯家里的生意，会来这么多车，一般的情况不会。 他就站在路边，等着六辆面包车从他面前经过，通过车窗，看到其中一辆的车里坐着一个熟悉的人。 天龙门的杨麟！ 杨麟出现在棘山村，自然没有好事。 上次他在白鸦的大院，被马腹救走，没管白鸦和杨麟的战况。 现在杨麟活着，那么白鸦呢？ 段小涯迅速追赶着面包车过去，对方从倒车镜里看到了他，迅速把车停了下来，他们就是冲着段小涯而来。 因为在狮子林的时候，马腹对段小涯跪拜的情景，已经让丁老爷子起了疑心。 而且段小涯偷听了他和工蓼的阴谋，这个人知道的太多了，随时都有可能毁了巫咸和巫姑两大势力的联合，所以必须杀人灭口。 况且杨麟的亲生儿子杨荣，死在马腹手里，杀子之仇，他也不能不报，这一次就算丁老爷子不下命令，他自己也会来的。 “你果然在这儿。”杨麟走下车来，森然盯着段小涯。 “杨师傅，你还真是阴魂不散，竟然追我追到这儿来了。” 杨麟咬牙切齿：“你纵虎伤人，杀了我儿子，这一笔账，我须得与你好好算一算。” “你们天龙门这么多年，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现在你儿子死了，你才体会到别人失去亲人的痛苦。” 杨麟把手一挥：“把他给我抓起来！” 天龙门弟子手中挥舞齐眉短棍，一起冲了上去，段小涯双掌齐飞，御风刀呼啸而至，七八个弟子跌了出去，有的短棍削断，有的受伤流血，有的直接毙命。 杨麟暗暗吃惊，这家伙的伤……怎么恢复的这么神速？ 要知之前他可是被丁老爷子的迷凤篆图给伤到了，打入体内那么多的篆字，怎么现在就跟没事人一样？ 一会儿工夫，地上已经趴下了十几个人，这是前往棘山村的公路，村民来来往往，段小涯不想伤及无辜，也怕吓坏村民，转身又朝着南山跑了过去。 杨麟只道对方心生怯意，想要逃跑，毕竟段小涯前几天在白鸦大院，还是奄奄一息的模样，他不相信段小涯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痊愈，料想他刚才是假装的威猛，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但现在旧伤复发，已经支撑不住了。 把手一挥：“给我追！” 于是众人风风火火，朝着南山赶了过去。 第1905章 反派死于话多 杨麟带人追上南山的时候，顿时发现不妙，因为除了段小涯之外，还有水琳琅和乔安。 水琳琅他是知道的，住在雎市的梧桐街，虽然身份神秘，但之前去过狮子林，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但是来都来了，杨麟身为一门之主，这个时候也不能退缩。 接过身边一个弟子的齐眉短棍，冷声说道：“想不到你竟然还有帮手。” 段小涯淡淡一笑：“杨麟，你为虎作伥，这么多年没人制的了你，今天我正好替天行道。”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短棍呼啸，朝着段小涯排山倒海一般搠了过去。 段小涯一记御风刀，顿时就将短棍削去一截，腾身而起，一脚踢了过去，速度之快，倒让杨麟难以做出反应。 杨麟这才知道，段小涯的伤势确实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断棍挡了一下段小涯踢来之势，身形不由往后掠开，以便卸开他的力道。 但是段小涯变招极快，人在半空，身影变幻，片刻之间，已经踢出了七八脚，每踢一脚，杨麟便退一步。 而在此刻，乔安已经出手，逆鳞刀闪烁刀光，破开无数的棍影，嗖嗖两声，两名弟子跌了出去。 水琳琅没有出手，因为对付这些宵小，段小涯一人已经足够，加上乔安的帮忙，绝对稳操胜券。 她站在一旁观战，倒能起到掠阵的作用，给对方以心理上的压迫，而且如果对方如果暗中偷袭，用些卑鄙手段，也能及时提醒。 现在的局势是，乔安对付天龙门的一众弟子，而段小涯则是单挑杨麟本人。 不消说，杨麟虽然是天龙门的一门之主，在雎市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级别，去年的这个时候，他还看不上段小涯。但如今，他只有被吊打的份儿，得亏他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段小涯，否则内心要有多么纠结？ 本来一个没有放在眼里的小子，一年之间，进步如此迅速，超过了他好几个等级的修为，实在令人震惊。 “咔嚓！” 杨麟手中的短棍，再一次地被段小涯踢断，脚尖点在他的心窝，一口热血喷出，身体跌出五米之远。 段小涯一跃而起，一记膝顶撞下。 杨麟本能想要起身躲闪，可他刚刚吐血，气血不顺，刚一起身，又呕出一口血。 段小涯的膝顶撞在他的颈动脉，整个人跌出去，脑袋撞塌了半边的土墙，满头满脸的血。 “师父！”一名弟子急忙走了过去。 杨麟抢过他手里的齐眉短棍，依旧森然看着段小涯：“我儿子因你而死，今天我就算是死，我也要为他报仇！” 段小涯冷笑：“你儿子死有余辜，如果他不死，当时死的人就该是我了。” “跟他废什么话？杀了便是！”乔安解决了一名弟子，旋身朝着杨麟一刀劈来。 杨麟齐眉短棍急忙搠了出去，乔安身体刚刚扑下，陡然见到一棍搠来，慌乱地一根翻身。 杨麟一抖短棍，赶步上前，他深知不是段小涯的对手，只有擒住了乔安，才能逼迫对方就范。 段小涯不傻，早已看出他的居心，挑起地面一根齐眉短棍，从他背后打到。杨麟只有舍了乔安，回身招架，段小涯一棍敲在他的棍上，震得他虎口裂开，双臂发麻，不由往后跌了两步。 但是此时，乔安正好翻身落在他的身后，一刀挺出。 杨麟往后一跌，正好跌在她的刀尖。 逆鳞刀吹毛断发，杨麟血肉之躯如何能够抵挡？ 横行半生，想不到今天会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杨麟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双目充满悲戚，似乎仍有不甘。 乔安把刀抽了出来，杨麟的身体缓缓地倒了下去，双目兀自不肯闭上，他仿佛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他这一路走来的历程。 一步一步走来，拜师学艺，创立门派，打出品牌，又受命于丁老爷子，从一个普通的武夫，变成雎市只手遮天的人物，走到哪儿都是风风光光，黑白两道都能横着走。 这样的日子，他多想再过几年啊，可是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宏图霸业，也都是一场空。 “师父——”天龙门弟子个个放声大哭。 段小涯叹了口气，如果不为丁山卖命，或许杨麟也是一个英雄人物。 怪只怪他跟错了人，人生在世，选择远比努力重要，站队其实也是一种选择，纵观历史，无数战争，明明没有什么才德的人，因为站对了队，从而福泽三代。 反之，明明才德兼备，是个为国为民的英雄，但站错了队，也有可能被打成了牛鬼蛇神，一辈子不能翻身，子子孙孙也要受到政治连累。 “不想死的，都滚蛋吧！”段小涯喝了一声。 杨麟都死了，底下的弟子谁也不敢叫嚣，急急忙忙抬着杨麟的尸体离去，其他死伤的弟子，也都陆续地处理，抬的抬，扶的扶，一股脑地滚下山。 段小涯转身望了乔安一眼：“多谢了。” “谢什么，举手之劳。”对方身份没有确认之前，乔安对他的态度十分冷淡。 段小涯并不解释什么，缓缓下山。 他又回到棘山的深处，找来马腹作伴，继续疗伤，继续修炼。 …… 杨麟死后不久，贾小宝就接到了丁山的电话：“老爷子，你有什么吩咐？” “你的大麻烦到了，你知道吗？” “什么麻烦？” “棘山村来的那个人，他很有可能是真正的段小涯。” 贾小宝一惊：“怎么可能？”段小涯不是已经死了吗？这个消息不会有错，不管是他，还是丁山，都已经派人到黄州做了确认。 “巫道博大精深，他既是巫灵王之子，慧根自然无人可比。我在想，他或许借尸还魂了。” “你这么说有证据吗？” “他是不是跟马腹在一起？” 贾小宝回想起来，说道：“上次村里来了几个夜郎族的人，当时他为了救人，确实把马腹召唤出来，吓跑那些土匪。” “这就是了，你什么时候见过马腹被一个外人驱使？前两天他闯入了狮子林，偷听我和巫姑长老谈话，我们的秘密已经泄露出去。我利用迷凤篆图把他困住，马腹竟然跑出来为他求情，而且对他跪拜。” 贾小宝意味着马腹的跪拜意味着什么，灵山的异兽个个充满傲气，不会那么轻易被人驯化，更不会对一般人服从。 除非那人身份十分尊贵。 第1906章 诛杀少主 “现在该怎么办？”贾小宝心中已经慌了，十大长老之中，就属他的势力最弱。 父亲过世之后，他继承了巫真长老之位，人微言轻，治下的家将对他也颇为不服。何况他的封地刚刚遭受其他势力的洗劫，部下七零八落，一时无法凝聚起来。 如若再有一个谋逆的罪名，他就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没有任何依靠，尽管明知丁山是在利用他，也必须牢牢地抱住他的大腿。 因为别无选择。 丁老爷子森然说道：“事已至此，只有杀了他，以绝后患。” “杀了他？”贾小宝心惊肉跳，灵山等级森严，谋逆之罪可是要诛九族的。 现在整个灵山，就如春秋战国时期，虽然各个诸侯割据一方，但还是奉天子为正朔，谁也不敢公开反抗，否则其他势力必然打着勤王的旗号，蜂拥而起，瓜分他的地盘。 所以得知段小涯才是真正的灵山少主，贾小宝心头便没有一刻的安宁，杀人的事，更是想都没想过。 谋杀少主，这是天大的事情。 一旦事情败露，牵连甚广，可能巫真一族，从此就要在灵山消失了。 丁山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事你也不必亲自出手，可以让莫错那个老家伙动手。他自诩对巫灵王忠心耿耿，如今让他杀了少主，嘿嘿，让他担上一个不忠不义的罪名，看他还有什么面目活在世上。到时，你只要把所有的罪责推到他头上就是了。如果他能杀了段小涯也就罢了，如果不能，事情败露，他也没脸活在世上。咱们反而可以联合其他势力，一起瓜分他的地盘。不管如何，咱们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就是了。” 贾小宝暗暗寒心，丁山此人善于算计和权谋，城府之深，手段之狠，绝对不是他这种级别可以应付的。 灵山这些老家伙，各个都成精了，相互算计，相互争斗，这些历史由来已久。 他的父亲上一任的巫真长老，就是死在这样的政治斗争之中，现在地盘被人瓜分，家族散落天涯，巫真一脉差不多都要灭亡了。 挂了电话，贾小宝又朝圣女宫走去。 杜九公仍旧被囚禁在圣女宫，因为莫错的定身术是有时间限制的，所以杜九公现在被五花大绑，白鹤在一边看着他。 “少主。”白鹤恭敬地对贾小宝行礼。 贾小宝把手一挥，让他起来，问道：“你师父呢？” “刚刚出去了。” “把他给我找回来。” 白鹤慌忙去了。 贾小宝盯着杜九公，他刚才和丁山通电话，没有告诉他杜九公和地狱图的事，显然也是留了一点私心。 他情知自己不过是丁山的一枚棋子，便不能什么事情都对他说。 “九公，你还是不准备开口吗？” 杜九公傲然说道：“小涯，你即便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吐露一个字。” “好，我佩服你的骨气，既然你什么都不肯说，以后也就什么都不要说了。” “小涯，我真想不到你会变成这样，我以为你变了，想不到你还和以前一样……不，比起以前你做的混蛋事，现在的你更为可怕。”杜九公痛心疾首地道。 他是从小看着段小涯长大的，之前他胡作非为，但做的坏事也仅限于偷偷人家的东西，或者和村民打架斗殴，这种程度顶多算是恶劣而已，算不上什么大奸大恶。 但眼前的段小涯，倒是让他越来越陌生了。 一个人失去记忆，难道会连性情都变了吗？ “九公，我也是迫不得已。” “这世上还有谁能逼迫你段小涯不成？” 贾小宝叹了口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说了你也不懂。” “人生在世，谁又不是身不由己？不过你做的还算好的了，棘山村从一个落后的贫困山村，在你的带动下，现在发展的井井有条，成为十里八乡的榜样。你总算也做了一点好事。” “这些好事又算的了什么？”他的抱负，又有几人能懂？ 说着，就见白鹤带着莫错进来，两人再度行礼。 灵山的礼节十分繁杂，贾小宝挥了挥手，不让他们多礼。 “少主急召属下过来，不知有何吩咐？” “我交给你一个任务，把冒充我的那个家伙，赶尽杀绝。” 白鹤急道：“少主，狗蛋哥哥是个好人，求你不要杀他。” “放肆，这儿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莫错挥了下手，让白鹤退一边去，说道：“少主，为何忽然又要杀狗蛋？” “这家伙冒充本少主，难道不该死吗？灵山的规矩你都忘了吗？本少主的身份何等尊贵，岂能让人亵渎？” “是。”莫错和段小涯之前有过交情，现在要让他去杀段小涯，心中实在不忍，但他一向忠心于巫灵王，少主有命，又不能不从。 “不过这家伙修为高深，你一个人未必是他的对手，去把你的部下调来，全力以赴，诛杀狗蛋！” 莫错唯唯诺诺。 贾小宝拂袖而去，虽然表面故作镇定，但全身已经湿透了。 灵山相当于另外一个世界，那儿的人也有政治课，贾小宝从小学习灵山的政治课，忠心二字已经像是烙铁一样，深深地烙在他的心里，现在让他谋杀少主，这对他而言就是对自己的背叛。 这和古人的思维有些相似，特别是读书人，从小在读圣贤书，忠君思想深入骨髓，让他有朝一日造反一样。 这是尤为艰难的，必须要下很大的决心。 莫错此刻也在下着决心，为了他的忠义之名，他只能牺牲狗蛋了。 打开天心镜，空气之中荡开一个波纹似的镜子，里面出现一个红发红须的大汉。 现实社会的通讯设备，是不可能联系到灵山的，只有依靠天心镜才能沟通。 “红魔参见长老。” “红魔，你和青魔一起，带二百人到棘山村。” “遵命。” “去吧。” 莫错一挥袍袖，关掉天心镜，自己却是心事重重。 白鹤拉着他的袍袖，哀求地道：“师父，你别杀狗蛋哥哥好不好？” 莫错摸着白鹤的头，叹道：“白鹤，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既然做了我的弟子，就要适应这种生活。人生在世，很多事情都是在做选择题，以后你也会遇到的，你怎么选都是错，但又不能不选。” 第1907章 白鹤的报信 段小涯正在深山修炼，忽听马腹低吼一声，他的吼声犹如婴儿啼哭，没有多少震慑力，但能起到提醒的作用。 段小涯立即收功站了起来，抬眼望去，但见马腹朝着前方扑了过去，而他的前方却是白鹤。 “狗蛋哥哥救我！”白鹤吓得屁滚尿流，他找了段小涯半天，才找到他，没想到山上还有一只人面的老虎。 段小涯急忙喝道：“马腹，住手！” 马腹停了下来，扭头不解地望着段小涯。 段小涯疾步冲了过去，说道：“白鹤，你别害怕。” 白鹤畏惧地望了马腹一眼，缩到段小涯身后。 白鹤只是一个孩子，段小涯怕他被马腹给吓坏了，挥了挥手，让马腹退到一边去，问道：“白鹤，你是来找我的吗？” 白鹤点了点头，说道：“狗蛋哥哥，我是来给你报信的。” “报信？” “是，少主已经向师父下令，从灵山派人来诛杀你。” 段小涯知道白鹤口中的少主就是贾小宝，恨恨地道：“这小子如此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他之前已经跟贾小宝分析了局势，丁老爷子分明就是在利用他，他难道听不进去？ “狗蛋哥哥，你赶快逃吧，师父这一次召唤了两百人过来，领头的好像叫什么红魔和青魔，听起来也是十分厉害的人物。” “你师父在哪儿？” “他在圣女宫，他绑架了一个人，叫什么杜九公，要从他口中问出地狱图的下落。”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你师父也在找地狱图吗？” “好像地狱图和巫灵王的下落有关，我师父对巫灵王忠心耿耿，一直都在寻找他的下落。” 段小涯更加不可思议，地狱图竟和巫灵王扯上关系。 早知如此，当初他就直接进夜郎古国的地下陵盗出地狱图了，怎么会轮到杜九公？ 现在他手里已经有了三张地狱图，地下陵的那一张地狱图，不知是不是他要寻找的另外一张地狱图。 要知地狱图拥有多个版本，好些都是重复的，段小涯曾经就找到过两张一模一样的地狱图。 “好，谢谢你白鹤。” 段小涯拍了拍白鹤的肩膀，让他先行下山，免得被人发现，尤其是贾小宝，这家伙十分狠心，上次就想让莫错亲自杀了白鹤，如果让他知道白鹤通风报信，一定不会轻饶。 但是另外一方面，段小涯却抄了捷径，直奔圣女宫而去。 他不能让杜九公落入贾小宝手里，他知道贾小宝一定不想找到巫灵王，因为巫灵王一旦出现，丁老爷子的阴谋便不能得逞。 所以杜九公可能会有危险。 一炷香的工夫，段小涯已经来到圣女宫的门前，宫门紧闭，段小涯一脚踹开了门。 正在审问杜九公的莫错吃了一惊，回头望去，神色肃穆：“狗蛋，我没去找你，你却先来找我了。” “道长，咱们相交一场，我不想与你为敌。” 莫错叹了口气，他又何尝想与段小涯为敌，只是少主之令，他不敢不遵，否则就视同为谋逆，可他不想解释这么多，说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你我不是一条线上的人，注定是要刀兵相见。” “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想与你动手，只求你放了杜九公。” “你和杜九公什么关系，为什么非要救他？”莫错此刻也有警觉，料想段小涯是冲着地狱图而来的。 之前段小涯并不知道地狱图和巫灵王的下落有关，所以也不在意，但现在知道这一线索，对于地狱图，他是势在必得。 他只在意识海里见过他的亲生父母，做梦都想把他们给找回来，他还想去灵山见一见，那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因为我才是真正的段小涯。” 杜九公不由抬起头来，之前段小涯就跟他这么说过，可他一直不肯相信，毕竟从容貌上判断，他和段小涯没有一毛钱的相似之处。 可是接触了贾小宝之后，他的疑虑越来越多，因为贾小宝的表现，和他以前认识的段小涯相差太多，毕竟段小涯是他看着长大的人。 其实村里所有人都看出来，这一次回来的段小涯与从前大不相同，但是他以失去记忆作为掩饰，一切的不合理都变成了合理，无懈可击。 莫错冷笑一声：“狗蛋，你疯了吗？这种玩笑开不得的。” 段小涯叹了口气：“道长，我知道你不会相信的，可事实就是如此。” “你如果是少主，咱们之前认识的时候，你已知道我是灵山的巫即长老，你为什么不表露身份？” “灵山形势复杂，我又怎么知道你是敌是友？倘若你对灵山存了二心，我告诉你我真实的身份，我岂不危险？” 莫错怫然说道：“我对灵山忠心耿耿，又岂会有二心？” “道长，我知道你的一个忠臣，可是之前我对你并不了解，你也知道我从小就在棘山村长大，灵山的人和事我都不了解，对你有所警惕，也是情有可原。” 这话倒有几分道理，莫错微微颔首，说道：“可你并不能证明你就是灵山少主。” “是，我现在并不能证明我的身份，我只想让你放了杜九公。” “如果我说不呢？” 段小涯耸了下肩：“那就没有办法了。”他只能出手了。 若非看在莫错曾经救他性命，对灵山又忠心耿耿的份上，他也不会对他废话这么多。 当即一记御风刀朝着莫错斩了过去，莫错早就领教过他御风刀的厉害，迅速向后一仰，风刀从他面上刮过，落在一根柱子上面。 圆柱形状的柱子出现一刀很深的刀痕，段小涯并未停止攻击，一拳又朝莫错击到。 莫错双手一挡，仍旧被他拳劲迫的向后一退，此刻段小涯的功力已经完全恢复，若论武道，莫错决计不是段小涯的对手。 所以他又使出了巫道，一张黄符朝着段小涯疾奔而来。 段小涯知道自己的巫道比不上莫错，所以不能让黄符近身，御风刀再次打出，直接划破黄符，随即身影一晃，已经欺到莫错身前。 莫错尚未反应过来，胸口已经挨了对方一掌。 第1908章 老狐狸 莫错气血上涌，强自压了下去。 接着双手打了一个手印，喝了一声，手印朝着段小涯奔了过来，化作一道白光，白光就如离弦之箭。 段小涯知道要是被这一道白光射中，必然身负重伤，这些天的疗伤也就白费了。 但是白光的速度很快，比他的身法还快，仓皇之中，他只能打出御风刀，风刀破开白光，白光朝着两边分去，射入两边的墙壁。 嗤的一声，两边墙壁都被射出一个小洞。 段小涯松了口气，白光的速度似乎可以和子弹相提并论了，好在现在他的修为很高，躲过一枚子弹不成问题。 莫错暗暗心惊，想不到自己的光箭竟然也被对方破解，此人的修为实在令人震惊。 “长老，罢手吧，我实在不想伤害你。” “罢手可以，但你如果想要带走杜九公，除非先打败我。” 话已至此，段小涯只得再度出手，身影晃动，不让莫错捉摸他的行踪，因为莫错的符咒之术十分厉害，一旦判准他的方位，就有可能对他下手。 段小涯要做的就是让他无法判断，扰乱他的阵脚。 果然，莫错看着段小涯在他周身游走，就连他的身影也捉摸不透，符咒也便难以准确无误地打在他的身上。 倏忽，段小涯身影在他身前一晃，莫错立即出手，手里夹着一张黄符。但在眨眼之间，段小涯已从他的面前消失，接着他的肋下一疼，已被段小涯一指戳中。 段小涯的神识各种技能都有，只是他一向疏于修炼，很多技能都只学个皮毛，但是武道和医道却是他最精湛的两门技能，甚至已经融会贯通。譬如刚才的那一指，戳中的就是莫错的要穴，加上他的武道修为，一指的劲力直透对方的脏腑。 莫错一口热血喷出，身体跌开三步，半天喘不过气，显然气门已经被段小涯所伤。 段小涯叹了口气：“得罪！”随即抓起杜九公夺门而出。 莫错想要追去，只是刚刚迈出一步，身体就已倒了下去。 段小涯一口气提着杜九公跑了两里路，随后把他放到路边，解开他的绳子。 “九公，你没受伤吧？” 杜九公摇了摇头，站了起来，说道：“他们倒没对我怎样。” 又疑惑地看着段小涯：“你为什么救我？” “你可以认为我是为了地狱图。” “既然你要地狱图，为什么上次你又不向我索要？” “上次我并不知道地狱图关乎巫灵王的下落。” 杜九公微微皱眉：“你也要找巫灵王？” “他是我生父。” “他是你生父，你岂不是灵山少主？你真的是灵山少主？” “你会这么问我，显然是开始相信我了。” 杜九公摇了摇头：“我不是相信你，而是怀疑村里出现的那个段小涯，他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段小涯。” “你看出了他的破绽？” “我也不清楚，或者说是一种直觉吧。” “你的直觉是对的，他是灵山的巫真长老，幻化成为我的模样，为的不过是灵山的权力之争。” “你们灵山的事，我管不着，也不想管。”杜九公摆了摆手，转身要走。 段小涯叫道：“慢着。九公，你还没告诉我地狱图在哪儿呢。” “在我没弄清你的身份之前，我不会把地狱图交给你。” “那你最好保护自己的性命，否则你要死了，地狱图的下落就永远没人知道了。” 杜九公笑了笑：“我知道你不会让我死的。”他扬长而去，极其潇洒。 段小涯暗暗骂了一句老狐狸，他有地狱图在手，段小涯就不得不做他免费的保镖。 可是，丁山和贾小宝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他们不想找到巫灵王，就会千方百计地毁掉地狱图，如果不能毁掉地狱图，也会毁掉杜九公，让地狱图的下落成为一个谜。 段小涯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杜九公的性子倔强，莫错把他抓住，审问多日，也没审问出一个结果，他如果使用强硬手段，估计杜九公也不会合作。 现在只有等到证明自己身份之后，让杜九公主动对自己开口了。 想到此处，段小涯缓缓地朝着山上走去，经过家门的时候，看到楚天阔和楚翘正从家里出来。 贾小宝和唐小玉送的他们。 楚天阔回头笑道：“好了小涯，就送到这儿吧。” 贾小宝和唐小玉这才回去。 段小涯躲在不远处的一棵柚子树下，看着楚天阔和楚翘朝着停车的地方走去。 “翘儿，你神色怎么不对？”楚天阔关切地问，“我知道你对小涯的感情，现在他有了别人，你是不是不高兴？” 楚翘摇了摇头：“不是的爸爸，刚才那个人根本不是小涯。” “你说什么胡话呢，活生生的小涯在你面前，怎么不是小涯？” “爸爸，我跟你说过的，我的眼睛和别人不一样，我可以看见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楚天阔一时呆若木鸡，他知道楚翘的眼睛与常人不同，而且他也发觉这一次见到的段小涯，和他之前认识的段小涯判若两人，只是段家说他失去记忆了，他才没有怀疑。 段小涯躲在一旁听的清清楚楚，心想，楚翘的异瞳确实拥有常人没有的功能，之前他以无相宝珠变幻各种容貌，都被她给识破了。 这一次她之所以认不出他，是因为他不是幻相，而是一具真实的血肉之躯，虽然不是自己的，但肉相却是真实的。 不过贾小宝就不同了，他就连肉相也是幻相，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楚翘。 “翘儿，那人不是小涯，是谁？”楚天阔隐隐觉得问题大条。 楚翘茫然摇头：“我现在也不清楚。” “小涯是我兄弟，这小子冒充他，是不是准备侵吞他的财产？”楚天阔是生意人，首先想到的自然就是段小涯的财产被人侵吞了。 但对段小涯而言，贾小宝如果仅仅只是侵吞他的财产，那倒还是小事了，怕就怕他会有更大的阴谋，加上丁山在他背后运筹帷幄，灵山只怕又要掀起风云了。 “爸，咱们回去再说，我觉得这人很不简单。”楚翘拉着楚天阔上车。 第1909章 青魔，红魔 段小涯没有回到深山，他就躲在杜九公家后面的山林，他必须保证杜九公的安全。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杜九公掌握着地狱图的下落，就像把一个定时炸弹绑在自己身上，也绑在了整个棘山村的身上。 随时都会遭受危险，到时不仅杜九公自己，可能还会殃及整个棘山村。 一夜过去，相安无事。 但在次日清晨，段小涯打坐还没睁开眼睛，就听见了山林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虽然微弱，但段小涯可以判断，来了不少的人。 纵身跃上一棵大树，迅速地往上攀爬，站在树顶，看到山下人头攒动，约莫一二百人朝着山上冒进。 为首一人正是莫错。 他听白鹤说过，莫错正从灵山搬了救兵过来。 该来的总归要来，段小涯不是一个逃避的人，身影落了下来。 “他在那儿！”一个士兵喝道。 莫错走了出来，说道：“狗蛋，能有今天这个局面，我也不想看到，君命难违，需要你别怪我。” 段小涯回想之前与莫错并肩作战，到现在兵戎相见，心中也是无限感慨。 莫错望了旁边的青魔一眼，青魔把手一抬：“弓箭手准备！” 一排士兵冲到前面，架起雕弓，一米来长的羽箭嗖嗖地向他射了过来。 箭如雨下，排山倒海之时，灵山的羽箭不是普通的羽箭，不仅速度飞快，而且穿透力极强，可能弓箭都被施了咒语，威力倍增。 羽箭能够直接穿透一棵直径一米的树干，就连子弹都做不到。 段小涯飞速地翻身，躲开射来的羽箭，接着伸手抓了一根羽箭在手，羽箭的冲击力差点把他手心的皮擦破。 但是段小涯毕竟修为在身，拿着羽箭一阵狂扫，射到面前的羽箭纷纷掉落。 青魔手持一柄青色的雨伞，迅速朝着段小涯扑进，他是一个面目十分丑陋的家伙，浑身的青色，乱蓬蓬的头发和胡须是青的，肤色也是青的，身材魁梧，穿的衣服也是青的，混在山林之间，与草木的颜色一样，行动速度一快，分辨起来就有一些困难。 雨伞的伞头是尖的，就如一柄长剑刺向段小涯心口。 段小涯拿着羽箭拨开，不想雨伞忽然一张，无数钢针飞了出来。 段小涯猝不及防，迅速向后倒去，钢针擦过空气，发出轻响。 青魔雨伞一转，身已随着雨伞盘旋而起，双脚犹如鼓点一般落在段小涯身上。段小涯羽箭乱扫，一箭刺向他的脚底，青魔穿的靴子竟是特殊金属的材质，竟然穿他不透。 肩头一疼，已被青魔踹中一脚，段小涯身体倒飞出去。 若论真实修为，青魔不是段小涯的对手，只是段小涯需要防备射来的羽箭，难免分心。再有一点，就是青魔一身的装备，实在太过诡异，让他感觉有些突兀。 青魔一招得手，步步紧逼过来，段小涯御风刀呼啸而出。 “啊——”青魔叫了一声，脚步不由一顿。 他显然也没料到段小涯竟会如此诡异的功法，但他一旦有了警惕之心，便不敢冒进了。 他不进，段小涯却反倒进了。 青魔手中的雨伞，正好可以拿来抵挡纷飞的羽箭，段小涯已经看出，青魔的雨伞也不是普通的材质。 飞身而起，身影一晃，落在青魔身后，一个膝顶撞在他的后腰。 青魔不由痛叫一声，身体已被段小涯举了起来，二百斤重的大汉，被他轻而易举地举了起来。 往上一抛，青魔飞了出去，但他的雨伞有着减缓下坠的作用，就如背着降落伞一样，下坠的速度顿时减缓，所以落地没有受伤。 可是刚一落地，段小涯一脚已经飞到。 嗖的一声，青魔拔出伞柄，伞柄之中竟然藏着一把短剑。 段小涯大吃一惊，急忙收回一脚，但是青魔出剑的速度很快，一剑划开他的牛仔裤，有血渗了出来。 好在段小涯及时躲闪，没有伤到筋骨，但这一剑也让段小涯看出了青魔的实力。 莫错喝道：“狗蛋，你投降吧！” 段小涯冷笑：“你们要取老子性命，我如果投降了，岂不是任由你们宰割吗？” 嗖嗖嗖！ 羽箭不断放出，没完没了，整个山林的树木都插满了羽箭。 段小涯不想逃，只能攻，这一仗他必须要打，他要让丁山和贾小宝知道，他有一颗不服输的头颅。 双手翻飞，御风刀狂啸不已，青魔不由举起雨伞抵挡，虽然挡住了御风刀，但还是被逼得节节后退。 段小涯现在完全处于疯癫的状态，他心中有着太多的委屈和愤怒，亲生父母找不回来，养父养母又把别人认为儿子，没有人相信他的身份。 背负了太多，隐忍了太多，这一仗他要爆发！ “啊——” 发出一声长啸，震动山林，众人不由为之胆寒。 段小涯一脚踢在青魔的伞面，把人踢飞出去。 青魔身体向后跌去，段小涯身影已经闪了过去，一把夺下他的雨伞，挡住纷纷射来的羽箭。 雨伞一转，射在伞面的羽箭四面飞了出去。 段小涯抽出伞柄的短剑，直接冲杀过去，雨伞就是他的盾牌，左手拿伞，右手拿剑，瞬间冲入士兵阵中。 血溅，人死。 顷刻之间，结果了十几个士兵。 但是灵山的士兵实力也真是强大，虽然使用的是冷兵器，但冷兵器都是带着巨大的异能属性，威力要比一般的冷兵器强大很多。 “嗖！” 一根长矛刺了过来，长矛整根都是以金属锻造的，段小涯短剑没法砍断，直接贴着矛杆横削过去，火星四溅。 士兵惨叫一声，已被段小涯一剑封喉。 一个红色的人影晃了出来，一头红发，身穿红色的大衣，面如重枣，是个喜庆的女人，但是面目和青魔一样丑陋，不用说就是红魔了。 红魔甩动一条红绫，犹如一条赤练，朝着段小涯腰肢缠绕过来。 段小涯挥剑去砍，但是红绫像是长了眼睛似的，从他剑锋避了过去，往他颈部缠到。 段小涯飞身避让，红绫穷追不舍，段小涯跑多远，红绫就变多长，如影随形。 第1910章 金蝉脱壳 红魔的红绫虽然能够不停生长，但是很明显，长的一点程度的时候，她控制起来就有一定难度。 段小涯抓住这个弱点，身影向后掠去，红绫到了他的身前，已经没有多少力量，犹如强弩之末。 短剑一挥，这一下红绫避不过去，被他砍去一截。 脚下点着红绫，直接滑了过去，红魔见他短剑刺来，不由大惊失色，随即就见红绫展开，就如一片红色的海洋。 海洋波涛翻滚，朝着段小涯包裹而来，短剑刺破红绫，落在红绫下方。 众人顿时看不见他的身影，红魔随即就把红绫一收，众人再看之时，段小涯一剑已经刺向红魔。 只是念在她也是灵山中人，段小涯手下留情，只以剑柄在她胸口一点。 饶是如此，红魔受了重击，还是热血上涌，喷了出来。 但她知道段小涯手下留情，双手抱拳：“多谢！” 段小涯睥睨众人，喝道：“不怕死的尽管上来！” 莫错把手一挥，无数士兵蜂拥而来，手中各种兵器交加过来。 现在段小涯已经冲入他们的阵中，弓箭手也就不敢继续放箭，因为场面十分混乱，放箭很有可能会把自己人给伤到。 段小涯身影乱窜，朝着莫错的方向疾奔而去，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他不会不懂，只有擒了莫错，才能让这一帮人投降，毕竟都是灵山子弟，他也不想多造杀孽。 莫错喝道：“刀斧阵！” 士兵之中闪出两队人来，一队手持大刀，一队手持双斧，呼啸而起，列阵而来。 这个阵法看似平淡无奇，但是古朴之中透着智慧，越是朴素的道理越有智慧，这是段小涯在道家的经典中学到的，因此他也不敢小觑。 刀光伴着斧影，纵横交错地朝他笼罩而来，气势如虎，气吞山河。 段小涯瞬间就被困住，刀斧手的移动速度很快，所以他们变幻阵形的速度也很快。他们的阵形不是没有破绽，这世上任何的阵形都有破绽，只是他们变幻太快。段小涯刚刚找到破绽，他们就已变幻阵形，所以一旦被困住就很难破解。 好在拿了青魔伞，可以挡住刀斧的进攻，雨伞一转，一股旋力发出，两把大刀和一双战斧立即就被卷飞。 段小涯矮下身来，躲在青魔伞下，右手短剑划出，伤了四五名刀斧手的下盘。 阵形立即一散，段小涯飞身而起，一剑刺向莫错。 但在此刻莫错已经祭起一张黄符，无数白光如箭一般射了下来，段小涯猝不及防，身上已经被两道白光穿透，顿时跌到地面。 “抓住他！”莫错喝了一声。 两边士兵立即扑上前去，但是一扑一个空，众人瞠目结舌。 但见地面出现一个鼓包，朝着莫错的方向迅疾地运行。 莫错吃了一惊：“土遁术！”手指半空划了几道符号，口中暴喝一声，符印朝着鼓包打了下去。 鼓包立即就被封住，一动不动。 刀斧手要朝鼓包砍去，莫错喝道：“住手！” 他亲自走向了鼓包，问道：“狗蛋，如今你已被我封住，你是逃不了的，如果乖乖投降，让我把你带到少主面前，我为你求情，说不定少主还会网开一面。” 但是鼓包没有任何回应。 莫错叹了口气：“狗蛋，如果你答应了，我现在就放你出来，否则刀斧加身的滋味可不好受。” 却听身后忽然有人说道：“多谢了，巫即长老。” 众人不由哗然，谁都不知道段小涯怎么忽然在莫错身后冒出来。 待到莫错惊觉，身后已被抵了一把短剑。 这些天段小涯躲在深山修炼，可不是白修炼的，他一向都是懒散的性格，妙僧的神识在他脑海这么长的时间，若非遇到紧急情况，他从来不肯主动修炼。 但他天赋慧根，加上神识又是意识境的功法，一旦静下心来修炼，进展无人可比。 “金蝉脱壳？”莫错暗暗吃惊，他虽已拿符印封住了段小涯，但对方还是能够逃脱，除了金蝉脱壳之术，还有什么？ 段小涯笑道：“莫错道长，你输了。” 莫错叹道：“罢了，后生可畏，你杀了我吧。” “我不会杀你，你对灵山忠心耿耿，又怎么会对你动手？” “你即便不杀我，我也没脸回去见少主。”莫错右手探出，捏了一个指诀，轻轻一挑，地面一把长矛飞了起来，迅疾地刺了过来。 这一下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但是段小涯反应过来，这老头要自尽！ 当！ 段小涯一剑把长矛劈开，望向莫错：“你这又是何必呢？” “自古忠义两难全，我杀你，是为不义，不杀你，是为不忠，若之奈何？” 段小涯能够体会他的难处，毕竟这世上能够两全的事太少，必要的时候总要有所牺牲和舍弃，说道：“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给我一段时间，我会证明我的身份，我是灵山少主，我才是真正的段小涯！” 青魔和红魔等一干人都是哗然不已，这家伙是灵山少主？ 如果这是真的，他们个个都是死罪，灵山的律法有多严苛，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 莫错紧紧地盯着段小涯，事到如今，他还是坚持声称自己是段小涯，难道……是他错了吗？ 他的法号叫莫错，就是曾经错过一次，提醒自己不能再错。 “我听说灵山少主和巫灵王十分相像，可你一点都不像巫灵王。” 段小涯叹道：“如果你相信我，我就跟你说说我的经历。” “好，咱们到那边说。” 莫错引着段小涯到了一块安静之处，吩咐青魔红魔等人原地待命。 于是段小涯就将在麒麟山庄与大力王之战说起，说到如何被大力王打死肉身，又说到如何借助妙僧的神力借尸还魂，种种一切说了一遍。 这些事要是常人听说，一定觉得诡异，但莫错是灵山长老，再诡异的事他都见过，只是无法判断段小涯说的是真是假而已。 也就是说，这种离奇之事确实存在，但有没有在段小涯身上发生，却是一个问题。 第1911章 想没想过破戒？ 段小涯知道依旧无法让莫错相信他的身份，但对段小涯而言，只要能够让莫错知道现在村里的段小涯是假的就行。 这样一来，莫错就不会继续再为贾小宝卖命，段小涯也就不需要继续与他为敌。 “道长，能不能跟我去见一个人？” “见谁？” “去见一个能够拆穿贾小宝的人。” 莫错微微一愣：“贾小宝？” “没错，你们现在的少主，他是假的，他叫贾小宝，灵山现在的巫真长老。” 莫错更加觉得不可思议：“狗蛋，不是我不信你，只是你说的事太过诡异，太过牵强了。” “跟我到县里走一趟，你就会明白了。” 段小涯三番两次跟他表明身份，一个人如此执著，也不得不让莫错心中摇摆。 首先段小涯此刻的容貌就没有说服力，而且村里还有一个段小涯，他仍旧如此坚持，莫错料想事必有因，否则一般的骗子不会这样。 于是他把青魔和红魔叫了过来，让他们先把士兵做了安置，自己跟着段小涯先去县里走一趟。 到了蓝头溪村的村口坐车，前往苍城。 段小涯想到他的小农民股份有限公司，这个公司自从成立以来，除了开始的时候，段小涯待过几天，之后就没来过。 不想现在规模已经发展得很大，写字楼已经租了两层下来，知道是楚天阔和曹荣的功劳，要论做生意，段小涯没有他们那么专业，首先一点，他就比他们要懒散，他对金钱的欲望不大。 前台把他们给拦住，问道：“你们找什么人？” “请问楚翘在吗？” “你等一下。” 前台拿起座机，打了电话，过了一会儿，对他们道：“请跟我来。” 前台小姐穿着黑色的职业套装，身材窈窕，走路的时候婀娜多姿，要在平常，段小涯一定会上去调戏几句，但他现在完全没有这个心情。 过了一会儿，来到总裁办公室，段小涯虽然挂了一个董事长和总裁的头衔，却从来不来上班，身为总裁秘书的楚翘，自然也就没什么事可做。 现在正和幺鸡，还有另外一个员工在斗地主，幺鸡是千门中人，赌术超群，谁跟她赌谁都得哭，楚翘和另外一个员工面前的筹码输了一个精光，两人都没心情再玩。 前台把人带了过来，楚翘站了起来，说道：“好了，不玩了，小李，你去上班吧？” 那个叫小李的员工如释重负地出去，幺鸡得意洋洋地数着面前的筹码，说道：“翘翘，说好了，输了的人晚上请客。” “行了，你要吃什么？” “鸭子。” 楚翘白她一眼：“你个疯丫头，小涯不在，你就四处去野。” 段小涯暗暗无语，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幺鸡估计没少给他戴绿帽子。不过回想起来，幺鸡本身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就是洪爷的情人。为了生存，她也很懂得利用身体去换取她的利益。 他和幺鸡的关系比较特殊，像是现在社会流行的那种泡友，及时行乐，没有考虑未来，心灵的沟通也少之又少。 “你怎么来了？”楚翘回神过来去问段小涯。 幺鸡笑眯眯地走过来：“哟，翘翘，你哪儿找来的帅锅？” “别闹。” “翘翘，现在小涯独宠小玉，你心里不得劲儿，出去外面给他找了一个？” 楚翘白她一眼：“你给我闭嘴。” 又让前台小姐先行出去，请了段小涯和莫错坐下，对幺鸡道：“倒水过来。” 幺鸡不满地道：“凭什么让我倒水，你就一个秘书，我是助理。” 楚翘无奈，只有自己给段小涯和莫错倒水。 幺鸡一屁股坐在段小涯身边，小娘们儿穿着性感的热裤，白晃晃的大腿露在外面，有意无意地朝他身体靠近，磨蹭着他。 “幺鸡，这是客人，能不能客气一点？” 幺鸡不满地说：“我还不够客气吗？你看我对他多热情。” “太热情了好吗？”楚翘简直无语，哪有对客人这样的，恨不得把整个人都贴上去。 段小涯倒是十分淡定，毕竟他对幺鸡是熟悉的，这女的要是疯狂起来，简直是不得了，他早已见怪不怪了。 但是段小涯的淡定，让幺鸡很没成就感，她又把目标转向了莫错，换了一个位置，坐在莫错的身边，娇滴滴地说：“道长，你是出家人吗？” “是。”莫错正襟危坐。 “有老婆吗？” “清规戒律，不敢不守。” “那你想没想过破戒？” 段小涯一口水呛出来，喵了个咪，就连出家人都不放过，有没有一点人性。 好在莫错清修多年，把持的住，镇定地道：“小姐，请你自重。” “哎哟，别那么扫兴嘛，来嘛，你看人家一眼嘛！”幺鸡直接伸手去掰莫错的脸庞，要让他转过头看她一眼。 莫错霍然站了起来，冷声说道：“你别逼我出手！” 楚翘忙道：“对不起对不起，这女的有病。” 又扯着幺鸡，把她推出办公室门外：“吃你的鸭去，别在这儿捣乱！”随即把门关了起来，重新坐下。 段小涯头疼不已，现在公司都是曹荣一手打理，楚天阔从旁帮衬。但是最初楚翘和幺鸡是他带进来的，所以虽然两人无所事事，在公司白拿薪水，但也没人敢说她们。楚翘也就罢了，毕竟她爸是楚天阔，而且平常也比较规矩。只是幺鸡这小花娘，野性难驯，估计谁都拿她没有办法。 “那个……你们有什么事吗？”楚翘望着他们问道。 段小涯说道：“楚小姐，我有事情问你，你的眼睛是不是与常人不同？” 楚翘吃了一惊，盯着段小涯：“你怎么知道的？” “我告诉过你，我是段小涯，你的秘密我自然都知道。” “你是段小涯？你怎么让我相信你？”她本来打死也不会相信的，可她刚刚发现了棘山村那个段小涯的真面目，所以这个段小涯的话，多少还是让她有些动容。 “我没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但你可以证明村里那个段小涯的身份，他是不是假的？” 第1912章 绿大发了 段小涯直截了当地问出这样的话，倒让楚翘有些恐慌，因为她搞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来头，她之前不过在林下经济园子的时候，见过改变容貌之后的段小涯一次。 至于这个道长，好像更为神秘莫测。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段小涯柔声说道：“翘翘，你不用怕，我真的是小涯。” “可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段小涯叹了口气：“说来话长，以后慢慢向你解释，现在只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就可以了。你在棘山村看到的那个段小涯，他是不是假的？” “是，他是假的。” 段小涯望向莫错：“道长，你都听见了。” 莫错盯着楚翘的双目，目光从她的瞳孔穿了过去，他在判断楚翘是否真的生有异瞳，如果段小涯随便找个人来糊弄他，导致他判断错误，可能会酿成不必要的大祸。 检验的结果，发现楚翘的眼睛确实异于常人，这是天生的真人眼。 但是楚翘有没有说谎，他又不能判断。 因为段小涯如果事先和楚翘做了安排，两人合谋骗他，也不是没可能。 “你说你见到的段小涯是假的，你可以把他的本相画出来吗？” 楚翘为难地道：“我……我不会画画。” “没关系，试一试，能画几分就画几分。” 段小涯知道楚翘现在心中充满疑惑，而且内心也在不安，他又安慰道：“翘翘，你别害怕，按照道长说的去做，我们不会伤害你的。现在村里的段小涯是假，我想你也不愿意让他继续冒充段小涯，欺世盗名，骗了他的财产，也骗了他的家人。” 楚翘定了定神，没错，既然她知道那个段小涯是假的，就应该揭穿他，也不枉她和段小涯相交一场了。 她不知道那个冒牌货有什么目的，但一定不安好心，她不能让那个冒牌货继续霸占着段小涯的财产，不能让他继续欺骗段小涯的家人。 于是她从办公桌上拿了纸笔过来，一板一眼地画着，她没有任何的美术功底，只能凭借记忆在画，画了好几张都不满意，捏成一团，丢进纸篓。 画了十几个版本，她才把画摆出来：“我实在不会画画，只能画成这样了。” 莫错看了一眼，对段小涯道：“倒有五成像贾小宝。”他在灵山见过贾小宝，算起来贾小宝还是他的晚辈。 “道长，如果你还不相信，还有一个办法可以验证。” “请说。” “灵山少主，九阳之躯。”段小涯现在才想起来，之前他的肉身有个重要的特征，除了巫灵一族，无人拥有，贾小宝就算千变万化，也不能变出一具九阳之躯。 莫错立即站了起来，说道：“我现在就去证明。” 段小涯随即跟着莫错出去，楚翘忽然叫道：“喂，等一等。” “怎么了翘翘？”段小涯回头。 “你……你真的是小涯？”楚翘心里忧伤，她好像听过一些消息，说段小涯已经死了，可她并不相信。 段小涯郑重地点头：“我是。至于我为什么变了容貌，有机会我再跟你说。”然后继续走了出去。 不想幺鸡忽然缠了过来，双手推着他的胸膛：“帅锅，这么快就完事儿了？” 喵了个咪，什么叫做完事儿了？用词能不能恰当一点。 而且还说这么快就完事儿了，他什么时候快过？ “帅锅，约吗？”幺鸡将她身上的一件小开衫往后敞了一些，露出精致的锁骨，又挺了挺胸，给他一记媚眼。 段小涯哭笑不得，同时越发相信，在他不在的这段日子，小娘们儿一定给他戴了无数顶绿帽子。 现在他容貌已经改变，在她面前就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她竟然这么直白露骨地撩他，可见对于其他男人也是如此。 好在段小涯现在对于男女之事已经看得开了，这世上哪个男人头上没一点绿？自己的女人，就算身体不出轨，也难保证她精神不出轨。 “今天来例假了，不方便。”段小涯丢下一句话，迅速地跟上莫错的脚步。 幺鸡愣了一下，这家伙说话的风格，怎么这么熟悉？ 例假，你妹，像他这种物种也有例假存在？ 她望着段小涯离去的背影，挠了挠头，心里叹息，估计最近太想那家伙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错觉，把谁都当成是他。 回到办公室，看到楚翘呆然坐在沙发，问道：“楚大小姐，发什么呆呢，不会办完了事回归贤者模式吧？” 楚翘白她一眼：“你能不能别胡说八道？” “刚才两个家伙跟你说什么了？” “幺鸡，我跟你说一件事。” 幺鸡奇怪地看着她：“干什么呀，这么神秘兮兮。” 楚翘起身关门，又拉幺鸡坐下，先把棘山村的段小涯是人冒充的事告诉了她，又把段小涯和莫错刚才的谈话内容说了一遍。 幺鸡目瞪口呆，她也算是走江湖的人，奇奇怪怪的事她也见过不少，但唯独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事，现实社会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尼玛，又不是西游故事，这世上怎么还有人能够变化别人的模样？ “翘翘，你没骗我吧？” “这种事情骗你干嘛？” 幺鸡盯着她的双目：“你的眼睛……真的可以看穿幻相？” “以前小涯变化幻相，我也能够看穿的。” “按你这么说，那个假的小涯，他待在棘山村干嘛？” 楚翘茫然摇头：“我也不清楚，要么为了钱，要么就为了色了。我听说他对小玉很好，会不会为了小玉，故意变成小涯的模样，从而来接近她？” “你说他是不是灵异生物，比如妖之类的。”幺鸡的脑洞一向很大。 “不是，我看过他的本相，他是一个人。” “要是他是假的，那么小涯以前的女朋友……我去，小涯这次绿大发了。翘翘，你上次去棘山村，不会被他睡了吧？” 楚翘白她一眼：“胡说什么呢，你以为我像你似的，那么饥渴吗？” “这事咱们去找丝丝姐商量一下吧。事关重大，万一那个冒牌货真有什么阴谋可怎么办？他现在就住在段家，如果出事，小涯的家人首先就会遭殃。” 楚翘点了点头，觉得幺鸡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两人迅速朝着财务部赶去。 现在海飞丝已经成了财务部的主管，她的功力被段小涯吸收了之后，渐渐脱离了武道，一心朝着职业女性的方向发展，这一点倒是楚翘和幺鸡两人比不上的。 第1913章 以下犯上 回到棘山村，已经天黑，段小涯和莫错坐了顺风车，在蓝头溪村口下车，月朗星稀，凉风习习。 莫错却显得心事重重，如果段小涯和楚翘说的是真的，那么村里的少主就是假的。 路上，两人都不说话，段小涯知道现在多说无益，一切等到揭穿贾小宝再说不迟。 可是，还没到棘山村的范围，就见四条身影飘了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段小涯凝视四人，知道来者不善。 四人之中一个鹰钩鼻说道：“狗蛋，我们在这儿已经恭候多时了，你是自行解决，还是我们动手。” 段小涯笑道：“四位，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我想咱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仇怨吧？难道是我不小心，睡了你们家中的哪个女性家属，跑到这儿跟我寻仇来了？” “牙尖嘴利，哥几个别废话，干他！”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说道。 说着，他们就要动手，莫错忽然喝道：“住手！” 白色西装说道：“巫即长老，这不关你的事，请你不要插手。” “是巫咸长老派你们来的？” “不错，这人竟敢拐走我们巫咸长老的灵兽，而且又联合白鸦暗算我们巫咸长老，我们这一次是来为巫咸长老报仇的！” 段小涯这才知道，他们是丁老爷子派来的人，想不到除了八大金刚之外，丁老爷子手下还有能用之人。 而且这四个人明显是从灵山来的，否则莫错也不会对他们这么熟悉。 鹰钩鼻拱手说道：“巫即长老，咱们都是灵山一脉，你该不会帮着外人吧？” 莫错说道：“哼，巫咸长老呢，他怎么没来？” “对付区区一个小贼，何须巫咸长老动手，我们兄弟四人就足够了。”鹰钩鼻傲慢地说。 段小涯道：“哥们儿，装逼也要有个度，否则裤衩装不下。” 莫错道：“刘华，现在且慢动手，我正好有事要见你们巫咸长老，他现在在哪儿？” 那个叫刘华的鹰钩鼻说道：“巫即长老，等我们解决了这小子，自然会带你去见巫咸长老。”随即朝着身边的白色西装使了一个眼色。 白色西装双手一挥，无数暗器打了出来。 刚才刘华对他使眼色，段小涯已经看到，按照现在的江湖经验，段小涯判断暗器只是掠阵用的，真正的杀手在刘华那儿。 果然，趁着段小涯躲避暗器的空档，刘华已经出手，一柄长剑，犹如白驹过隙一般迅捷，瞬间就已刺到段小涯胸前。 段小涯险险地把身一侧，但是胸口的衣襟还是被剑锋划破一道口子，心里也是颇为吃惊，这几个人的修为似乎还在丁老爷子当年的八大金刚之上。 毕竟是从灵山出来的，修为不是凡间的武者可比。 刘华剑随意走，剑锋倒转过来，又削向了段小涯的咽喉。段小涯急忙施展“逍遥游”步法，从他剑锋底下快速地躲了过去。当年就连柳堆烟的快剑都能躲得过去，刘华的剑奈何不了他。 但问题是，现在段小涯的对手不是只有一个刘华，还有一个白色西装一旁掠阵，不停地以暗器干扰他。 “嗖嗖！” 两剑过去，段小涯脚步幻影一般，在刘华周身游离，冷不丁一记御风刀挥出。 刘华腰间已然中刀，血流不止。 这个时候，另外两个人也扑过去，一个是染着蓝色短发的女子，一个是大饼脸的男人。 蓝发女子双手抓着钩爪，迅速朝着段小涯面门抓来。 “我去，你丫是想让拉走毁容吗？”段小涯低头避开，脚下踢出一股劲风，把对方迫开一步，同时自己也往后一掠。 大饼脸要去进攻的时候，莫错已经出手，一掌拦下他的攻势，喝道：“张有，你敢跟我动手吗？好，以下犯上，你已然坏了灵山的规矩，我这就替丁兄好好管教你！”丁山现在联合工蓼，手中又有贾小宝这个傀儡皇帝，势力可谓庞大。 莫错就算要帮段小涯，也要有个缘由，这个缘由就是张有以下犯上，跟他动手，因此他出手教训他一顿，也在情理之中。就算丁山追究起来，他也说的过去，毕竟灵山素来都是等级森严的。 张有急道：“巫即长老，在下没有与你动手的意思……” 莫错哪容得他解释？道袍一卷，一股劲风刮了过去，张有瞬间退开一步。紧接着莫错双脚飞踢而来，没的奈何，张有只能出手抵挡。 另外一边，段小涯正与刘华、蓝发女子、白色西装打的如火如荼。 蓝发女子身上穿着黑色紧身皮衣，身体极其曼妙，但是曼妙的身材却隐隐涌着一股黑气，黑气之中透着一股幽蓝，借着路边的灯光，看得清清楚楚，不由让人觉得恐怖阴森。 莫错提醒：“狗蛋小心，这娘们儿是修罗族的人，一旦唤醒修罗之血，她的战斗力就会增加。” 蓝发女子显然已经唤醒修罗之血，身影犹如鬼魅一般，倏忽朝着段小涯冲了过去。 段小涯吃了一惊，饶是他的身法迅捷，也没办法躲闪过去，只有以御风刀破开她的攻势，暂时缓冲一下。 但在此刻刘华一剑又刺了下来，居高临下，一剑直逼他的头顶。 段小涯急忙捏了一个口诀，身影没入地面，迅速遁走，刘华一剑直直地插入地面。 蓝发女子说道：“这小子门道倒是不少。” “黑藜木，小心脚下！”刘华忽然喝了一声。 白色西装吃了一惊，刚刚反应过来，段小涯已从地面破出，一拳准确无误地击在对方双腿之中。 “嗷——” 伴随一声不属于人类的惨叫，黑藜木捂着裆部，满地打滚，痛苦之色溢于言表。 段小涯刚从地面出来，一记御风刀嗖地砍向刘华。 刘华挥剑一挡，往后一退，随即祭出一张黄符，半空燃烧，口中念念有词，喝了一声：“锁！” 段小涯忽然看到地面的几根枯藤竟然动了起来，就像蛇虫一般，迅速朝他脚下移动。立即明白刘华的意图，想靠这些枯藤锁住他的下盘，这么一来他就没有办法施展身法，只能任人宰割了。 纵身向后翻了过去，但是刚刚落地，枯藤就缠上来，似乎是跟着段小涯的身影过来。 “嗖嗖！” 挥出两记御风刀，斩断几根枯藤，只一会儿的工夫，刘华的长剑已经刺到。 第1914章 五行遁术 但在此刻，张有飞了过来，挡在两人中间，显然已被莫错打成重伤。刘华急忙收住长剑，看到张有一只手臂垂了下来，不由回头望向莫错：“巫即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 莫错冷笑：“他对我不敬在先，我看在丁山兄的面上，只是对他小惩大诫！” “咱们灵山同气连枝，你现在帮着一个外人来对付我们，你是想造反吗？” “嘿，造反这两个字未免太严重了。”莫错冷笑了一声，“你们以下犯上，才更像是要造反吧？” “好，等到了少主面前，自有公论！” 对付段小涯要紧，刘华暂时也不便和莫错争执，挥剑又上。 但他与莫错对话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最佳的攻击时间，剑没到段小涯身前，段小涯的御风刀已到。 “哇！” 刘华跌了出去，长剑脱手而出，右手鲜血淋漓，已被削了一片皮肉出来，白骨森森地露在外头。 蓝发女子见状，身上的戾气陡盛，犹如母兽咆哮一声，身影跃起，钩爪朝着段小涯抓落。 段小涯斜身一避，钩爪落在地面，被抓出了无数浅浅的沟壑。 接着，身上的戾气凝聚起来，就像墨鱼喷射墨汁似的，朝着段小涯喷射过去。 莫错叫道：“小心，修罗戾气可以迷失人性，不可呼吸！” 等到戾气散开，月光落下，段小涯无影无踪，蓝发女子不由露出诧异之色，刘华也是目瞪口呆，这小子比他想象的更难对付。 “盈盈，在你身后！”刘华喊了一声。 蓝发女子回头一看，就见路边一棵大树探出一颗脑袋，急忙举起钩爪抓去。 但是段小涯的脑袋立即缩回树干。 郭盈盈钩爪用力，树干被抓开了一大片，但是仍旧不见段小涯出来，心里暗暗震惊，这小子难道会五行遁术不成？ 虽然五行遁术不是什么上等的巫道功法，可是修炼起来却需要依靠体质，每个人的体质也都是根据五行来划分的，一般的巫者只能修炼一种。 但这家伙既会土遁，又会木遁，倒是难以对付。 忽然之间，刘华落在地面的长剑嗖的升了起来，直直朝着郭盈盈射了过去。 刘华吃了一惊：“御剑术？” 但是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不对，则是金遁术，这家伙遁入剑中，从而控制剑的运行。 五行遁术之中，土遁术和木遁术比较简单，但金遁术比较难，毕竟金属的密度比较高，没有一点的修为是很难遁进去的。而且，这把剑的剑身这么狭窄，他一个人竟然能遁进去，实在令人不可思议。 这家伙的巫道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郭盈盈反应过来，急忙举起钩爪一挡，当的一声，长剑被撞到一边。 可在此刻，段小涯忽然从剑身中幻化出来，毫不客气，一拳打在对方胸口，拳劲刚猛，犹如猛虎出山。 曼妙的身影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曼妙的抛物线。 段小涯长长吐了口气，马勒戈壁，刚才缩在剑中，差点快被憋死了，金属的密度根本不能让人呼吸。 “盈盈，你醒醒……”张有垂着左臂走向郭盈盈，但是郭盈盈已经昏迷不醒。 段小涯缓缓地走向刘华：“哥们儿，我问你，丁老头是不是上山来了？” “不错，他现在就在少主家中。” “好，很好，老子这就去揭穿他们的面具！” 段小涯大步朝着山上走了过去，莫错疾步跟了上去，风清月朗，但总感觉这个夜晚不会平静。 事实上，暴风雨已经开始吹响前奏。 段小涯的家住在棘山的中片，但是此刻山脚下被一群人把守着，这些人全部都是女子，个个如花似玉，长相清秀，年纪也都不大。 本来段小涯还以为是巫姑长老的属下，毕竟十巫长老之中，就她一个是女的，料想她的属下也都是女的。 不料莫错却说了一句：“难道薛白衣也来了？” “薛白衣是谁？”段小涯问道。 “巫谢长老。” 段小涯望向当前一个穿着青绿色连衣裙的女孩儿：“你又是谁？” 女孩儿神色淡漠：“我是青歌，长老身边的护法侍女。” “哦，也就是他的护法精盘。” 青歌羞恼地道：“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有区别吗？侍女不就是伺候你们主子各种哼哼哈兮的吗？” 什么哼哼哈兮，乱七八糟。青歌黛眉一竖，手中一柄短剑刺出，懒得跟他废话，结果了他再说。 段小涯脚下一蹬，身影掠开十米之外，但是青歌也跟着刺进了十米外。 “有点意思，我就是喜欢跟漂亮姑娘打架，地上打完床上打，床头打架床尾和，到了床尾生个胖娃娃。”段小涯一边说着，一边快速闪开对方刺来的剑。 青歌气得半死，这家伙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龌龊不堪。心头愠怒，难免心浮气躁，她的剑法本来很有讲究，天衣无缝的招式。但被段小涯调戏之下，气息一乱，剑意也就乱了。 这也是段小涯有意为之，趁着对方剑意一乱，御风刀已经击出。 一气破开对方的剑意，青歌不由身形往外一跌，有些吃惊地看着他，这家伙能够闯过前面巫咸府的四大家将，料想是有一些真本事的。 “布阵！”青歌朝着身后招呼一声。 身后一群女子手中出现一根红线，红线一端穿着一根绣花针，嗖嗖嗖，朝着段小涯射了过来。 段小涯怎么感觉这个画面这么熟悉，有种东方不败的感觉，不同的是，东方不败是一个人射出绣花针，而对方是无数个人一起射出绣花针。 射出的绣花针却不是直线的，倒让段小涯防不胜防，因为有时明明已经躲过绣花针，但是绣花针却又能倒转过来，扎向他的后背。 如此诡异的针法和阵法，段小涯还是第一次见到，心里不敢大意，双手翻飞，打出御风刀，斩断了几根红线再说。 好像这些女子的红线不像红魔的红绫似的，还有再生功能，否则这么多人这么多红线，他还真有些应付不过来。 莫错不由望向青歌：“姑娘，血蛹阵会不会太狠毒了？” 青歌冷笑：“巫即长老，这家伙是少主指名要的人，你办不成的事，现在由我这个晚辈替你办。少主有命，这小子是灵山的公敌，人人得而诛之，谁能取他项上人头，重重有赏。”就算没有少主的命令，这家伙刚才调戏和侮辱她，她也不会放过他！ 第1915章 偏向虎山行 现在贾小宝的身份还没揭破，名义上他还是灵山的少主，所以他下了命令要诛杀段小涯，莫错也不敢明目张胆地阻止青歌。 段小涯独自一人抵挡血蛹阵，无数的红线在他身体缠绕，就像是一个蚕蛹似的，而且红线越勒越紧，勒进他的皮肉之中，肌肤已经被红线割破，渗出了血。 灵山的巫道天下无双，段小涯这才真正地领教到了，他身上的一点巫道修为，还不足以与人争雄。而且刚刚修炼的五行遁术，修为尚且，此刻被困在血蛹阵中，他也不知道该遁去哪里。 莫错眼见段小涯被困，难免又出声说道：“青歌小姐，此人已被困住，何不将他带回去见少主？” 青歌冷漠说道：“少主有令，不必将他活着带回去，遇见了就地处决！” 莫错心头不禁起疑，少主为什么不留活口？就算有罪，至少给他一个申辩的机会。越是如此赶尽杀绝，越让莫错觉得事有蹊跷。 除非他的假的，他怕狗蛋活着回去揭穿他的身份！ 段小涯的身体被血蛹越缩越小，他的骨头像是要被融化了似的，体内的真气不由激荡起来。 “啊——”段小涯仰头发出一声长啸。 啸声直冲云霄，也不由让青歌动容，这家伙的内功修为真是充沛，血蛹阵已经布成这样，竟然还没有办法把他困死。 “轰！” 一声爆破之声，段小涯身上的血蛹阵忽然就被他强烈的内劲冲破，红线崩断，手持红线操纵的女子一起跌了出去。 段小涯从半空中缓缓地落下，桀骜地望向青歌：“小妞儿，你还有什么伎俩，全部给老子使出来。” 青歌对他也有一些心惊，说道：“就算我拦不住你，今晚你也未必能活着走上山，巫咸长老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你！” “既然如此，我倒还真想上山看看，丁老头的破锣破网能不能困住我！”段小涯大有一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气势，大大咧咧地朝着山上走去。 青歌暗暗奇怪，她这话其实已经提醒他，让他知难而退，他怎么反倒跑上山去，他是听不懂她的话，还是有病？ 莫错疾步跟了过去，小声地道：“狗蛋，丁山此人城府颇深，我怕他会算计你。” “是时候跟这老狐狸正面较量的时候了，否则灵山迟早会姓丁。”段小涯知道丁老爷子的野心很大，现在他的势力扩张越来越厉害，如果不及时制止他，等到他的势力真正稳固，想要与他对抗，那会十分吃力。 走了一段，忽然山路两边涌出无数的丐帮弟子，苏舍儿手中拿着山寨版本的打狗棒，挡住段小涯和莫错的去路。 段小涯微微一愣，他料想不到丁老头会派苏舍儿出来拦他。 苏舍儿是他兄弟，如果与他动手，势必两败俱伤。 转念一想，顿时明白丁老头的意图，估计这老家伙已经猜出他的身份，所以才派苏舍儿出来。老家伙知道他和苏舍儿情同手足，故意让他们兄弟自相残杀。苏舍儿不知道他的身份，只会听从师父工蓼的吩咐，让他阻杀就阻杀来人。 可是段小涯却知道苏舍儿的，他又怎么下得去手？ “小爷棒下不打无名之鬼，来者何人，报上名来。”苏舍儿提着打狗棒，懒洋洋地道。 “段小涯！” 苏舍儿一愣，盯着段小涯看了半天，笑道：“哥们儿，你疯了吧？竟敢冒充我兄弟，是不是想死？” “你叫苏舍儿是不是？” “知道我的名字有什么奇怪的？哥们儿帅的这么拉风，一表人才，又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道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小子，别跟哥套近乎，听到没有？” 段小涯简直无语，这家伙不要脸的气质，还真有几分他的风范，笑道：“舍儿，你曾为我救过我一命，甚至断了一条臂膀。后来我为了续上你的臂膀，前往乌蛮村寻找汗青。这些事，应该没多少人知道吧？” 苏舍儿也有一些惊讶，这件事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他与这家伙不过初次见面，也不是他圈子里的人，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苏舍儿，跟他废话什么？少主有命，直接杀了他就是！“苏舍儿旁边一个中年汉子叫嚣着道。 段小涯抬眼望去，知道他是丁老头的第三子丁淼。 丁老头和工蓼总共生了五个儿子，分别是丁鑫，丁森，丁淼，丁焱，丁垚，以五行来取名。 段小涯之前与狮子林多次打交道，倒也认得他们，只是并不知道他们的深浅。 丁淼不得苏舍儿说话，招呼身边的人，一起冲杀过去。 他身边的人不是丐帮弟子，是戚政带领的保镖，也有几十号人，手中持着甩棍，呼啸着朝着段小涯身上招呼。 段小涯御风刀也跟着呼啸，瞬间就干翻了前面一排的保镖。 苏舍儿看到丁淼已经动手，也招呼着丐帮弟子一起往前，手中竹棍呼呼作响，兜头朝着段小涯打到。 段小涯脚步向后一撤，竹棍落地，但是那些弟子却又瞬间支撑竹棍跃起，飞腿朝他踢到。段小涯矮身出脚，脚下生风，风如利刃，噼里啪啦一阵轻响，竹棍纷纷被他腿风扫断，一群人跌下来。 丁淼腾身而起，一掌排山倒海似的拍向段小涯。 段小涯一掌接住，但觉打在水里似的，软绵绵的，好像掌力正被对方吸收，不由心头一紧，顿时运转芥子珠。 丁淼神色忽的一变，他的修为不如段小涯，掌力反倒被对方给吸收了过去。 急忙撤掌，丁淼向后一跌，震惊地看着段小涯：“你怎么会海纳百川？” 段小涯冷笑一声：“什么海纳百川？你的破功法叫海纳百川吗？老子的功法叫芥子珠，听说过没有？” “佛门功法？” “不错，正是芥子纳须弥的芥子。” 丁淼心里颇为吃惊，他的修为虽然不深，但是以为功法特殊，一般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就算功力比他高深，一旦与他的“海纳百川”对上，也只有被他吸收功力的份儿。 但是不想段小涯也会类似的功法，这么一来，两人只能拼实力了。 第1916章 斜月三星咒 丁淼一退，苏舍儿的打狗棒已经挥向段小涯。 段小涯不愿伤了对方，侧头避开，但是不想这么久没见面，苏舍儿的棍法又精进了不少。段小涯侧头之际，他的棍子反画半条弧线，又兜回来击向他的腰间，出手迅捷如电。 不过段小涯的身法也很迅捷，再度让过一棍，苏舍儿提棍再上，绊、劈、引、缠、封、挑、戳、转，耍的就如行云流水一般，滴水不漏。 一边与段小涯交手，一边口中念道：“恶狗拦路、母狗护崽、鸡飞狗跳、狗眼看人、斗犬十弄、摇头摆尾……” 每一招都有一个名字，这些名字大部分都是来自金庸小说的打狗棒法。 当然，金庸小说的打狗棒法只是小说虚构出来的，但苏舍儿的打狗棒法是自行领悟出来的，加上工蓼的指点，自己特意安上了金庸小说的名字。 其实和金庸小说的打狗棒法相去甚远，而且他的棒法也不是打狗棒法，只是号称丐帮帮主，如果他的棒法不叫打狗棒法，那要叫什么？ 苏舍儿三十六路棒法使了一遍，段小涯依旧没有还手，不由有些生气：“小子，为什么不还手？” “段小涯不对兄弟出手。” “切，说的你好像是我兄弟似的，你不出手，可就别怪我了。”苏舍儿忽然一棍弹了出去，就如弯弓射雕似的。 棍影朝着段小涯面门迅疾奔去，段小涯反脚踢了回去。 苏舍儿接棍在手，身影一旋，一棍斜劈过去。段小涯闪身一让，苏舍儿棍棒一挑，劈头盖脸又打过去。段小涯徒手阻挡，片刻之间两人交手了十七八招，苏舍儿越打越急，最后段小涯周身都被他的棍影笼罩。 这个时候，身边掠阵的喽啰都不敢上前，因为两人气势摆在那儿，稍不小心就会被苏舍儿的棍影伤到。 一时之间，打的飞沙走石，但是段小涯没有一点疲态，面对苏舍儿的穷追猛打，他仍旧能够镇定自若地应付。 丁淼不由望向莫错：“巫即长老，你愣着干什么？这家伙是少主指令要拿的人，你为何不出手？” 莫错说道：“我已摆在这位施主手里，没脸再出手。” “现在只是一个大好机会，我们把他困住，你出手结果了他，可不洗刷了你之前的屈辱吗？” “以多欺少，胜之不武。” 丁淼冷笑：“我们是奉少主之命行事，你是说少主胜之不武吗？” “贤侄，你这话说的太过了吧？你少拿少主来压我。你虽是巫咸长老的儿子，却还不是我灵山的弟子！你敢在这儿对我指手画脚，当真以为我怕了你们姓丁的吗？” “怎么着？巫即长老，你这是想造反哪？”丁淼有恃无恐地道。 说话之间，忽见山坡之上人影晃动，青魔和红魔带着一众士兵赶了下来，齐齐站在莫错身后助阵。 丁淼一见对方人多势众，要真动手，必然讨不到便宜，说道：“巫即长老，你带这么多人过来，是想阻扰我行使少主令吗？” “你既是奉少主令行事，贫道自然不敢阻扰。” “你也是灵山的十巫长老之一，少主有令，看到这家伙格杀勿论，现在你身边有这么多人，为什么还不动手？难道你自认为是巫灵王的人，看不上少主的命令？” 莫错心中有愤，这家伙咄咄逼人，非要给他安上一个不尊号令的罪名，哼，只要稍微做一做文章，只怕还会说他图谋不轨。 丁淼的话，很大一部分是代表着丁山的意思，莫错想不明白，丁老头到底打着什么算盘。 难道丁山要对他动手了吗？ 现在有了巫姑和巫谢两位长老的支持，大可以吞并他的封地。 因为这么些年，他为了到人世间寻找巫灵王，封地没怎么去打理，别人在培植势力，他却疏忽了这一点，势力在十巫长老之中，是排在后面的。 唯一给他垫底的可能就是巫真长老，因为巫真长老的封地刚刚被人瓜分，现在是轮到他了吗？ 想到此处，莫错不由满腔怒火，姓丁的狼子野心，他又岂会束手待毙，双目如电射向丁淼：“少主的命令，我自然是要遵守的，可你不是灵山弟子，你却声称有少主令，让我怎么相信你？你一个外人，插手我灵山内部事宜，到底所为何为？莫非巫咸长老放纵你不成？他若不在，今日我这个做叔叔的，倒要替他管教管教他的儿子！” 丁淼不想莫错竟然倒打一耙，说道：“巫即长老，你敢跟我动手不成？” “哼，长辈教训晚辈，有何不敢？”话音一落，一掌拍向丁淼。 丁淼随即接了一掌，他被莫错的掌力一震，脚下不由踉跄了一步，知道莫错的功力比他要强，随即施展“海纳百川”的功法，要将莫错的功力收为己用。 莫错的掌力源源不断地泻入他的体内，可是莫错竟然不撤掌力，因为这个时候以他的修为，完全是可以把掌力撤回去的，但他没有这么做。 这不由得让他觉得奇怪，刚刚觉得奇怪，顿时惊觉起来，往后一撤掌力，抬手一看，借着路边的灯光，掌心出现一个硬币大小的星月阵图。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斜月三星咒。” 丁淼震惊不已，他曾听父亲说过斜月三星咒，是用来诅咒人内心的一种巫术。 想不到这老家伙如此狡猾，把咒术混合在他掌力之内，被他吸了进来。 莫错竖起一根指诀，放在嘴边轻轻念着什么，丁淼忽然发觉心脏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面露惊慌的表情，身体不住地颤抖，不知为何，他的内心忽然感到一种从所未有的惧怕，像是见到什么恐怖的场景似的。 “别念了，别念了。”丁淼知道这一切都是斜月三星咒的作用，心头就更慌乱了。 莫错停了下来，喝道：“让你的人给我退下，灵山之事，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插手！” “撤，快撤！”丁淼招呼身边的手下，落花流水地逃去。 苏舍儿一见，也把打狗棒一收：“我艹，什么情况，还打不打了？喵了个咪，说起来我也不是灵山弟子，你们都不打了，老子还打个屁啊！” 望向身边的兄弟：“收工啦！” 第1917章 破竹棍 路上再无遮挡，段小涯和莫错带着众人来到家门。 此刻，家中灯火通明，段小涯现在担心的是他的家人，因为路上出现这么多的阻碍，显然贾小宝已经猜到他这一次所为何来。 很有可能，就会以他的家人作为威胁。 大门敞开，段小涯看得清清楚楚，里面除了贾小宝之外，还有丁山和工蓼，以及几个他不认识的人。 “莫错，你带这么多人过来，意欲何为？”贾小宝看到门外来了一众人马，不由喝道。 莫错此刻尚未辨明贾小宝的身份，不敢失了礼数，恭敬说道：“少主，不是你吩咐我从灵山派人过来的吗？” “我让你从灵山派人，是为了捉拿此贼。”说着朝着段小涯一指，“你如今与他同流合污，是不是想造反？” “少主明鉴，属下对灵山忠心耿耿，绝不敢有二心。这么狗蛋先生修为高深，我不是他的对手，我们二百多人拿他不住。我只有将他请上山来，大家有什么误会，当面说清楚。” “没有误会，我是灵山少主，我要杀他，并不需要什么理由，你只管执行命令就是，谁让你把他带过来的？” 段小涯不想这家伙这么霸道，马勒戈壁，别说他是一个冒牌货，就算他这个真的灵山少主，也不会不问缘由，就把一个人给处决了。 淡淡一笑，走上前去：“你这么怕见我，是怕我拆穿你的身份吧？” “笑话，我堂堂灵山少主，会怕你一个凡夫俗子？再说，我有什么可拆穿的？难道你质疑我的身份？” “正是！” 丁山怒道：“你一个外人，如何敢质疑我们灵山之事。莫错，你还不将他拿下？” 段小涯笑道：“丁老儿，你别在这儿叫嚣，站在你身边的是不是灵山少主，很快就见分晓。” “放肆，灵山内部岂容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来呀，拿下！” 丁淼和苏舍儿刚刚败在段小涯手下，踟蹰不前，只有一帮手下把他和莫错等人团团围住。 但是莫错身后也有百来十人，如果真要动手，未必能够讨到便宜。 所以丁山身边的一个老汉已经出手，他是丁山的长子丁鑫，身形一晃，就已欺身进到段小涯身前，伸手抓他肩膀。 段小涯肩膀一沉，随即出手，但是丁鑫竟然不躲，段小涯一拳打在他的胸膛，就像打在铜墙铁壁上面似的，对方没有一点事情。 丁鑫伸臂再度朝着段小涯抓来，段小涯再度避开，手中御风刀挥出，划破对方衣襟，但是只是划破衣襟而已，对方皮肉没有出现一道伤痕。 段小涯暗暗惊奇。 莫错有意提醒：“贤侄，你的铁布衫越发精进了，佛门功法是以佛学作为基础，看来你对佛学的参悟也颇有心得了。” 段小涯心想，原来是传说中的铁布衫，没想到铁布衫竟是这么厉害的一门功法，就连他现在的修为，也伤不了丁鑫。 丁鑫拥有刀枪不入之躯，自然没把段小涯放在眼里，呼呼两拳朝着段小涯攻进。 段小涯暗中运转芥子珠，一把按住丁鑫打来的一拳。 丁鑫顿觉功力源源不断地泄露出去，不由大吃一惊，想要抽拳回来，无奈段小涯抓着他的拳头不放。 他则铁布衫全靠一股气支撑着，才能练就铜皮铁骨，但是这一股气如果全被段小涯吸走，他的护体功能就会减弱，到了最后就更常人没有两样了。 工蓼见状，立即扑身来救，一把抓住丁鑫，用力向后撤去。 不料此刻段小涯芥子珠运行的十分迅速，就连工蓼的动力也通过丁鑫的身体被吸过去。 工蓼大惊失色，一掌拍在丁鑫背上，借力自己先撤出来，喝道：“放了我儿！咱们之前的过节，慢慢再算！” 段小涯念在工蓼之前救他性命，又忠心耿耿地为他效力的份上，于是撤回芥子珠，抬起一脚踢在丁鑫胸膛。 这一次丁鑫承受不住他的一脚，毕竟功力被吸走了大半，没有足够的功力运起铁布衫，于是一口热血半空喷了出来，身体重重地跌在门槛之上。 “儿子，你怎么样？”工蓼急忙过去。 丁鑫缓了口气，摇了摇头：“没事，妈。” “你敢打我儿子！”工蓼随即从身后抽出一根竹棍出来，身影飘忽地扑向段小涯。 段小涯向后一撤，喝道：“巫姑长老，我不跟你打！”毕竟工蓼是灵山第一个承认他身份，也是第一个愿意全心全力辅佐他的人，他念及旧情，不愿伤她。 “怎么？看不起老婆子年纪大了吗？”工蓼一边说着，手上却没停止，竹棍呼呼地招呼过去。 段小涯不停地避让，但工蓼咄咄逼人，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片刻之间，段小涯已经躲让了二十几招，喝道：“你再不停手，休怪我不客气了！”一掌格开工蓼的竹棍，身影一闪，欺到她左侧，膝盖撞向她腰间。 工蓼斜身避开，竹棍一抖，变成两根，再抖，变成四根，接着又变成了十六根，瞬间又变成了二百五六根，齐齐射向段小涯。 灵山功法，武道之中往往结合巫道，段小涯早已见怪不怪，但是工蓼攻势猛烈，他也不得不小心。 运起御风刀，冲入竹棍之阵，风刀斩断竹棍，一掌破开，直逼工蓼而去。 工蓼双手打了一个结印，竹棍瞬间收了回去，在她身前运转起来，旋动的气流变成一股屏障。 段小涯一掌打在屏障之上，又被弹了回去。 工蓼大喝一声，屏障之中的竹棍再度飞向段小涯，这一次的竹棍好像又多了起来，嗖嗖嗖，插向段小涯。 段小涯施展“逍遥游”身法，游走地避开射来的竹棍，随手操了一根竹棍在手，噼里啪啦，打开面前的竹棍，朝着工蓼疾刺而去。 工蓼捏了一个指诀，操纵竹棍抵挡段小涯的攻势，但是现在段小涯反守为攻，攻势凌厉，势不可挡，工蓼渐渐有些支撑不住，节节后退。 “破！”段小涯大喝一声。 一股气劲荡开，无数的竹棍崩断，工蓼也跟着跌了出去。 “得罪了！”段小涯本来不忍伤害工蓼，此刻也是好生内疚。 第1918章 滴血正身 段小涯大步踏入家门，目光落在贾小宝脸上：“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灵山少主，想必你是有九阳之躯的。” 贾小宝心头一惊，但段小涯既然上门来问，他这个时候也不能露怯，说道：“这是自然，巫灵一族，代代都有九阳之躯。” “好，现在就请你证明你的九阳之躯。” “放肆，本少主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 段小涯轻轻一笑：“贾小宝，你别装了，你是灵山的巫真长老，冒充灵山少主，视同谋逆！” “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要拿出证明才对。” “我的容貌就是最好的证明。” “容貌？”段小涯冷笑一声，“修炼巫道的法门千千万万，我想能够变幻容貌的法门，自然也不在少数吧？” 一个三十来岁的少妇走了出来：“你就是少主要诛杀的狗蛋先生？” “你又是何人？” “我叫白曲，乃是巫谢长老的侍妾。” 段小涯不由打量起白曲来，三十几岁正是一个女人最有味道的年纪，如果保养的好，身上的那股风情绝对不是那些青涩的丫头片子可以比的。 白曲就是这样的女人，眉眼之间俱是风情，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轻熟的妩媚。 心想，巫谢长老真会享受，有了一个青歌，现在又来了一个白曲，奶奶的腿儿，艳福不浅哪。 而且他是第一次知道，灵山竟然还有妾的存在，看来还是实行古代那一套制度。 当然，现代社会也是有妾的，就是有钱男人包的小三小四，时代在变，但是男人的劣根性却一点没改变，制度在变，但也只是换汤不换药而已。 “巫谢长老在哪儿？” “巫谢长老没来，让我代她前来。” 段小涯笑了笑：“看来丁山长老的面子真大，请了这么多人过来。” 白曲正色说道：“你误会了，我们是奉少主令过来的。” “有区别吗？现在你们的这位少主，不过是丁山的傀儡。” 丁山怒道：“狗蛋，你别胡说八道，我丁山一向对灵山忠心耿耿，我也是奉少主令过来的。现在巫灵王下落不明，少主就是我们灵山绝对的领导，我听从少主的一切吩咐。” “可惜，你们这个不是真正的少主。” 白曲道：“狗蛋先生，你口口声声说少主不是真正的少主，你有根据吗？” 丁山道：“白曲小姐，你怎么也听这小子胡说八道？” 白曲道：“丁老爷子，有些事情还是弄清楚的好，这也是为了少主的清誉着想，不让在场众人总会起疑心的。” 丁山环顾众人：“你们谁起疑心了？”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承认，毕竟一承认就等同于大不敬，竟敢怀疑少主的身份，不要命了吗？ 就算明知少主是假的，也该由身份比较高的长老揭穿，他们只要负责跟风就可以了，毕竟明哲保身的道理，在政治斗争中还是比较普及的。 丁山冷笑一声，望向白曲：“看来只有你一个人怀疑少主的身份，白曲小姐，你们巫谢府到底什么意思？少主明明下令，让巫谢长老亲自过来，他却只派一个侍妾过来，是看不上少主吗？现在你又怀疑少主的身份，哼，你对少主如此不敬，该当何罪？” 白曲不卑不亢：“巫谢长老一直都在寻找巫真长老的下落，自从上一任巫真长老去世之后，新一任的巫真长老贾小宝就失去了下落。巫咸长老，你不觉得这事有些奇怪吗？” “巫真城被人占领瓜分，贾小宝逃亡在外，自然没有那么容易被找到，又有什么奇怪？” “刚才这位狗蛋先生说少主就是贾小宝变幻的，我们不如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荒唐！我们灵山的事，为什么要听一个外人指手画脚？”丁山气的吹胡子瞪眼。 段小涯淡淡地道：“丁老头，我就问你一个问题，灵山少主的血是不是能够驱鬼辟邪？” “这是自然，九阳之血乃是至阳至刚之物，一切灵体都会被它毁灭。” “既然如此，就让你们这位少主试一试。” “你算个什么东西？灵山的事，轮得到你来插手吗？少主千金之躯，又岂能取他的血来做实验？” “你不敢取他的血，我来取！” 段小涯忽的身形一晃，伸手抓向贾小宝。 贾小宝急忙往后一撤，随手一挥，一张长凳翻转地朝着段小涯撞去。 段小涯一掌直接斩断长凳，一记御风刀呼啸地劈向贾小宝。贾小宝已经亮出银枪，迅速挡住一记御风刀，但是虎口仍被震得生疼。 丁山急忙摆出迷凤篆图，无数的红线向他靠拢过来，更有无数的篆字朝他打来。 段小涯上次已经吃过迷凤篆图的亏，知道它的厉害，迅速施展土遁术，遁出阵外，一拳朝着丁山打去。 丁山伸手一挡，身体不由跌开一步。 上次他中了白鸦的慈母针，一直没有破解，现在是以内功压制体内的慈母针，现在被段小涯一拳破开，气针又在体内游走，疼的整张脸都变形了。 “爸，你感觉怎么样？”第二子丁森上前问道。 丁山吩咐：“别管我，挡住这家伙，不能让他伤害少主！”说着随即暗暗运功，压制气针。 段小涯迫开丁山之后，又朝贾小宝进攻。 但是忽然中间伸出一只手来，段小涯望去，这手竟是丁森的。 丁森现在还在丁山身边，他的手竟然长了一倍，段小涯愣了一下，但见他一掌已经朝着面门招呼。 段小涯急忙向后仰去，一掌从他面门削过。这个时候丁森又一脚踢过来，这是一双巨脚，能够一脚把人踩灭的那种。段小涯双臂一挡，但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汹涌而来，贯穿他的全身。 段小涯迅速滚出他的脚下，轰的一声，整个大地都在震动，地面留下一个巨大的脚印。 喵了个咪，这丁家一家子都是怪物，倒是难以对付。段小涯奔到后院，丁森立即追了出来，双手生长，朝他双肩抓到。 段小涯回身一记御风刀，砍在丁森手臂，鲜血淋漓、 丁森急忙把手往回一缩，身形忽然暴涨，变成段小涯的两倍之高。 “我去，你特么是巨灵神吗”段小涯抬头望了一眼，他最烦仰视别人了，腾身而起，一个膝盖顶撞向了丁森的下巴。 第1919章 大梵天再出场 丁森庞大的身体往后跌去，段小涯一个旋身，挥出一记御风刀，又在对方身上添了一道伤口。 丁森落地，身体恢复正常的大小，惊恐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傲然逼近贾小宝：“小子，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肯脱下你的伪装吗？” 贾小宝亮起银枪，喝道：“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灵山子弟齐齐扑了过去，段小涯双手翻飞，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不过他都没有下杀手，毕竟都是自家的子弟兵。 贾小宝趁着段小涯被灵山子弟纠缠，一时无法脱身，便往后院的山坎逃去。 不料夜空之下，忽然飘落两道曼妙的身影，正是水琳琅和乔安。 贾小宝正在慌乱之际，猝不及防，就被水琳琅一掌打了回去，跌到后院。 丁山一见水琳琅和乔安，心中暗暗叫苦，他们这么多人，就连段小涯一个人都拿不下，现在又来了两个帮手，可要怎么对付？ 段小涯伸手擒住贾小宝的肩头，喝道：“都特么给我住手，否则老子结果了他！” 灵山子弟看到少主落在对方手里，一时面面相觑，都不由退一步，不敢上前。虽然在场的灵山大佬，心中各怀鬼胎，有些人已经不把贾小宝当成少主，但这话没有明说，底下的人也难以意会，还是要把贾小宝当成少主。灵山的规矩，王权大于一切，巫灵王不在，少主就是老大。 丁山森然说道：“狗蛋，放了我们少主，你想与灵山为敌吗？” 段小涯冷笑：“就算我不与灵山为敌，你不也想置我于死地吗？” 两边正在对峙的时候，忽听门外传来一声庄严的佛号：“阿弥陀佛！” 莫错心头一惊，大老黑怎么来了？ 众人抬眼望去，一个披着红色僧袍的老僧缓缓而来，身后跟着一个小沙弥。 段小涯却是暗暗惊喜，来人正是大梵天和小龙，在西呼国的时候，段小涯就在唐家见过他们，而且大梵天的法眼还看出了他当时的幻相。 “老秃驴，你怎么也来了？”莫错与他争斗多年，说话也不客气。 大梵天打了一个佛号，笑道：“这儿这么热闹，来了这么多的老朋友，贫僧少不得要过来凑凑热闹。” 丁山和工蓼对望一眼，都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因为大梵天在灵山之中的职位是黑灵使，灵山八百灵师可是巫灵王的嫡系势力，他们分散世界各地，主要的人物就是维护人间的浩然正气，驱逐邪魔。 “原来是黑灵使来了，白曲见过黑灵使。”白曲首先迎了上去，恭敬地弯腰行礼。 黑灵使双手合十还礼：“巫谢长老怎么不在？” “我家长老被俗务缠身，一时无法脱身，所以就让我代他过来赴会。” 黑灵使目光扫向丁山和工蓼：“巫咸长老和巫姑长老也来了，听说你们夫妇二人已经冰释前嫌，真是可喜可贺。” 工蓼略微尴尬：“让黑灵使见笑了。” 丁山拱手说道：“黑灵使，一直听说你在东南亚一带活动，是什么时候回国的？” “我回国已有一段时间了。”大梵天道。 丁山道：“既然回国，怎么也不到兄弟家里坐一坐？” 大梵天笑道：“我是出家人，不便叨扰。” 虽然灵山明争暗斗多年，但是一切大佬会面，表面还是要装的客客气气，谁也不愿伤了谁的和气，毕竟都是有身份证的人，手底下的人都在看着呢，不能太没身份。 客套了一会儿，大梵天把目光落在贾小宝身上，笑道：“这位便是刚刚上任的巫真长老吧？还没来得及拜贺，失礼失礼。” 丁山沉声说道：“黑灵使，你真是年纪大了，这位哪是巫真长老？” “我听说巫真城出了点事，现在他的封地被巫彭、巫盼、巫礼、巫罗四位长老暂时代理，上一任巫真长老已经过世，这位难道不是新任的巫真长老贾小宝吗？我记得十年前我去过巫真城，有过一面之缘，也没听说我那贾老弟还有其他儿女。按照灵山的规矩，十巫长老的职位都是世袭的，贾老弟过世之后，巫真长老的职位不应该由贾小宝担任吗？难道是我认错人了？” “这位不是贾小宝，而是咱们的灵山少主段小涯！” 大梵天仰天一笑：“少主我曾见过，他曾去过西呼国，他与巫灵王长相极为相似，贫僧又怎么会认错？” “黑灵使，你睁开眼睛瞧瞧，难道这位不是咱们的少主吗？”丁山走近贾小宝，指着他对大梵天道。 “贫僧瞧的清清楚楚，这位是贾小宝，不是少主。” 大梵天又扭头来看段小涯：“这位才是少主。” 此言一出，众人不由为之耸动，毕竟灵山之中谁都知道，黑灵使已经修炼出了法眼，一切假象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水琳琅和乔安不由对望一眼，心里都在暗暗欣喜，如果大梵天说的是真的，狗蛋就是段小涯，那么她们一直担忧的事情就不存在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段小涯没死，他还活在世上，只是换了一副容貌而已。 说着大梵天又恭敬地给段小涯行礼，缓缓地拜倒，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双手伸出，掌心朝上。 这是灵山特定的礼节，也是最为尊贵的礼节，遇到一般的灵山子弟是用不着的。 段小涯忙道：“黑灵使不必多礼，快快平身。” “谢少主。”大梵天起身，又恭敬地退了一步。 白曲双手合十：“黑灵使，众所周知，你拥有无上的佛门法眼，眼前这个人真是少主？” 莫错又惊又喜，上前说道：“老秃驴，你没看错吧，真的是少主？” 贾小宝喝道：“胡说八道，我才是少主，你们是想造反吗？” 大梵天傲然说道：“虽然贫僧年纪大了，但自信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我的法眼看人从来就没有看错过。” 这话仿佛就给莫错吃了一颗定心丸，因为他听过段小涯跟他说的种种缘由，又去见过了楚翘，现在又有大梵天指认，相信这事是错不了了。 于是他也给段小涯郑重行礼，他带来的青魔和红魔对望一眼，但是长老都行礼了，他们自然不敢怠慢，带着身后一群弟子黑压压地匍匐在地。 场面十分轰动，其他的灵山弟子都有一些无所适从，不由都望着各自的老大。 丁山喝道：“疯了疯了，你们都疯了，真正的少主就在眼前，你们却拜一个外人，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我看你们是在蓄谋造反，另立储君，是不是准备架空灵山，改朝换代？” 第1920章 现出原形 段小涯吩咐众人起身，他手里仍旧抓着贾小宝，望向丁山：“巫咸长老，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丁山现在骑虎难下，他与段小涯结怨已深，而且私底下的秘密也全部被段小涯知道，除了与他死磕到底，没有第二条路可选了，说道：“仅凭黑灵使一句话，我凭什么信你？黑灵使有法眼，但我们又没有法眼。如果黑灵使动了什么不臣之心，与外人勾结，想要颠覆我们灵山，我们认贼为主，岂不是把灵山几千年的基业毁于一旦了吗？” 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毕竟丁山这句话很有说服力，大梵天是有法眼，可是众人没有法眼，他们也没办法证实大梵天说的是真是假。 万一大梵天与段小涯勾结，确实可以起到蒙蔽众人的作用。 小龙怒道：“你这老头，说话太不客气了，我师父是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诳语，他是不会说谎的。” 丁山一笑：“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世上破戒的出家人还少吗？现实多少官员宣誓为国为民，难道这世上就没有贪官了吗？那些落马的大人物，哪一个不是宣过誓，哪一个不是口口声声地说为民做主？小和尚，你还太小，不明白世界有多险恶。” “你——” 大梵天拦住小龙，笑道：“小龙，不得无礼，巫咸长老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 “师父，他这么说你……” “众人以肉眼看世界，出家人以心看世界，我们看到的东西，本来就有区别，不必苛求人人都和我们一样。” 丁山不屑地道：“黑灵使，别把话说的冠冕堂皇，今天你不把话说明白，颠倒黑白，把灵山的基业交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你就是灵山的罪人。我丁山虽不才，但封地还有三千子弟，联合其他几位长老，必然要向你讨个说法。” 大梵天笑道：“巫咸长老，你又何必动怒？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执意认为贾小宝就是灵山少主，无非因为他的相貌而已。可是人的相貌是具有欺骗性的，不说我们灵山的巫道，修炼了某些法门，可以改变外表仪态，就像拿现代的医学科技来说，想要改变一张脸，也不是一件特别难的事。” 众人又窃窃私语，现在的整容技术如此发达，想要改变容貌，确实不是太难。 只要有钱，往韩国跑一趟，回来的时候保证相貌都不一样。如果往泰国跑一趟，可能就连性别都改了。这世上，一切都有可能发生，一切都有可能颠覆。 段小涯笑道：“想要证明这小子的真假，也不是太难，之前我就说过，灵山少主拥有九阳之躯，他的血可以辟邪驱鬼，只要拿他的血试一试不就都清楚了吗？” 丁山喝道：“大胆，少主千金之躯，岂容你……” 话没说完，段小涯一拳抡在贾小宝脸上，贾小宝鼻梁顿时塌了下来，两股鼻血淌了下来。 丁山大惊：“你……你……” 莫错随手从袖中掏出一张纸人，纸人是他封印的一个灵体，随即将它放了出来，纸人一闪，变成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咆哮一声，想要行凶。 但是在场这么多人，一半以上都是灵山子弟，他们的基本素养就是驱鬼降魔，自然没把怪物放在眼里，这让怪物有些气馁。 喵了个咪，这些人类太伤他的自尊了。 “啊——”怪物又咆哮了一声。 莫错一拍他的脑门：“老实一点。” 怪物悲催地道：“道长，我再也不敢了，你放了我吧。” “你作恶多端，我本该把你炼成灵珠的，但如果你能配合一下做一个实验，我倒可以考虑饶你性命。” 怪物忙道：“什么实验？”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段小涯伸手抹了贾小宝的鼻血，走向怪物，一把抹在怪物的身上，众人的目光都齐齐地盯在了怪物的身上，但是怪物没有任何反应。 “喂，你干嘛呀，人家是有洁癖的，别乱抹行不行？”怪物不满地道。 莫错问道：“你身上有没有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脏死了，恶心！” “除了恶心，没有其他感觉？” 怪物不爽地道：“还想怎样，难道还要我怀孕吗？”他有些搞不明白，这些人类在搞什么？作为一只有洁癖的鬼，他容易吗他？ 忽听一声惨叫传来，众人回头望去，贾小宝身体缓缓地倾倒，在他身后站着丁山，手里持着一柄短刀。 刚才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怪物身上，看他涂了贾小宝的血会不会有什么反应，所以谁也没有注意丁山忽然会向贾小宝下手。 就连贾小宝也没料到，瞪大眼睛：“丁老爷子，你……你……” 丁山短刀嗖的一声，射入贾小宝的咽喉：“冒充少主，罪该万死！我丁山一世英名，竟然被你给欺骗了，真是愧对巫灵王，愧对灵山！” 再见贾小宝，他的容貌缓缓地改变，他本来就是幻相，生命体征消失之后，幻相也跟随着消失，现出本相，是个比段小涯年纪稍大一些的青年，倒也生的仪表堂堂，就是可惜被丁山利用，做了他的傀儡。 段小涯怒道：“丁山，你在杀人灭口吗？” 丁山慌忙跪地：“少主恕罪，属下也是被奸人蒙蔽，先前才对少主不敬。属下实在气愤，这才私自处决了贾小宝，属下对灵山一片忠心，还请少主明鉴。” “鉴你妹，艹！”段小涯一脚踹在丁山肩头，把他踹了一个跟头，心头气愤不已，这老家伙分明就是杀人灭口，现在又在这儿强词夺理。 众人目瞪口呆，这个少主的人设……和他们预想的有些不一样。 少主怎么可以这么粗暴，一点储君的仪态都没有。 但是水琳琅和乔安却是十分欣喜，这才是他们认识的段小涯，两人泪眼婆娑，一起围了上去。 段小涯看到二人，心头一软，笑道：“哭什么，现在误会不都解开了吗？” “夫君，对不起。”水琳琅小声地说，心中对他好生抱歉。 在段小涯被误会的日子里，她们本该是最相信他的人，应该坚定地站在他的身边给予支持。但是她们没有，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误解他，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不想丁鑫忽然冷笑一声：“哼，虽然现在证明少主是贾小宝假冒的，但又怎么证明这个人就是少主？” 第1921章 棋子 丁鑫的话又引起了一阵哗然，诚然，他的话也不是没道理。 现在只能证明先前的灵山少主是贾小宝假冒，但却没办法证明段小涯是灵山少主。 虽然大梵天的法眼可以分辨段小涯的身份，但是众人没有法眼，他的一家之言却不能使其他人信服。 众人又开始窃窃私语，水琳琅和乔安不安地看着段小涯，丁鑫的话难免又戳中了她们的软肋。 段小涯受了这么久的委屈，好不容易看到希望，马上就能证明自己的身份，不想又跑出一个丁鑫捣乱，心头的怒火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攥拳就往丁鑫脸上招呼。 “塞恁母，老子废了你！”呼呼两拳，段小涯迫的丁鑫不由自主向后退去。 但是丁鑫兀自不服：“哼，小子，你恼羞成怒了是不是？如果你能证明自己是灵山少主，何必动手打人？因为你根本就证明不了，或者说，你根本就不是灵山少主！” 段小涯还要动手，丁山忽然起身。 段小涯以为这老家伙要对自己动手，暂时放弃目标，暗暗戒备，等着丁山出招。 但是丁山却往丁鑫扑过去，一记耳光掴了过去，打的丁鑫晕头转向。 “爸，你干嘛打我？” 丁山喝道：“孽子，你竟敢对少主无礼，是想把我陷入不忠不义的地步吗？” “爸，他不一定就是少主。”丁鑫分辨。 “住嘴！” 段小涯自然自己是个戏精，但比起丁老头，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这家伙刚才还一直跟他唱反调，现在又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人设切换自如，令人叹为观止。 只要稍有一些廉耻的人，也做不到像他这样不要脸吧？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一些看不懂段小涯，按理来说，现在段小涯身份未明，他应该和丁鑫一样，继续与他死磕才对。现在反而站在段小涯一边，甚至出手教训丁鑫，简直让人难以理解了。 丁山走到段小涯面前，恭敬地道：“少主恕罪，是我约束不够，犬子才会胡言乱语。” 段小涯双目微微眯起，他也搞不清楚丁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现在他明明还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他为什么这么快投诚？ 不过大梵天、水琳琅、乔安的出现，丁山这边的势力已经落了下风，某错和白曲显然是站在他这边的，这老家伙很会审时度势，估计料想要真交手，只有惨败，所以才会投诚。 “丁老头，刚才你不是一口咬定，我不是灵山少主吗？现在又为何这么肯定我就是灵山少主？” 丁山诚惶诚恐地道：“属下是被贾小宝蒙蔽，才会一时不察，还请少主念在这么多年，属下为灵山尽心尽力的份上，饶恕我不敬之罪。” “你觉得我会饶你吗？” “属下一定将功折罪。一定找回少主的家人。” 段小涯一愣：“什么家人？” “少主不觉得奇怪吗？这么久，这屋里静悄悄的，家里的主人哪儿去了？” 段小涯心头一惊，不错，他的家人……灵山这么多人在此大打出手，可是他的家人一点反应没有，显然是不在家里了。 “我家人在哪儿？”段小涯目眦尽裂，伸手扼住丁山咽喉。 丁山说不出话，气喘不匀。 工蓼急忙上前：“少主开恩，我们夫妇之前都是被贾小宝蒙蔽了，料想少主的家人，都是被贾小宝藏匿起来了。” “马勒戈壁！” 段小涯随手就把丁山甩了出去，现在丁山丝毫不敢还手，身体跌在客厅的八仙桌上，八仙桌立即四分五裂，丁鑫和丁森急忙上前搀扶。 丁山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道：“少主，请给属下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段小涯料定家人一定在丁山手里，老家伙就是以此来胁迫他，怪不得忽然又认他的身份了。因为段小涯的家人只要在他手中，段小涯还是要受他的控制，他就可以再次挟天子以令诸侯。 这一次是真正的天子，可比贾小宝这个冒牌货要强的多。 没有办法，段小涯只有恨恨咬牙：“好，这件事就交由你来办。” “多谢少主！”丁山随即起身。 但是段小涯生怕丁山再动什么手脚，伤了他的家人，又对莫错道：“巫即长老，你协助巫咸长老，把我家人安全地找回来。” 虽然现在段小涯的身份，还不能完全证明，但至少贾小宝的身份已经被拆穿，莫错还是乐意相信段小涯一次，说道：“属下遵命！” 段小涯挥了挥手，说道：“都去吧。” 于是灵山众人缓缓退去，段小涯转身上楼，里里外外找了一遍，家人自然是不见踪影的，他期盼能够找到一些什么线索，但也是一无所获。 水琳琅和乔安对望一眼，她们现在还是不好判断，段小涯是不是真的就是她们认识的那个段小涯。 段小涯走下楼来，问道：“你们还是不肯相信我是不是？” 水琳琅和乔安不知怎么回答，灵山的人都相信了，这个时候她们说不相信，未免太伤他的心了。 段小涯轻轻一叹，问道：“上次种在药王鼎的植物，现在可有什么变化？” “虽然有些生长，但也是正常的自然生长，长高了一厘米。”水琳琅一边说着，一边就从腰间的口袋掏出药王鼎。 段小涯看着药王鼎种植的植物，确实和他之前种下去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奇怪地道：“怎么可能呢？药王鼎的灵气可以促进生长，减少周期，现在怎么一点效果没有？” “我怀疑……药王鼎的功能已经失效了。” “为什么会失效？” 水琳琅对此也是茫然不解，药王鼎这样的绝世神器，怎么说失效就失效？ 它要是会失效，早就该失效了，它可是利用神农鼎的碎片和天外飞石的碎片一起锻造而成，流传了上千年，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失效，实在让人费解。 段小涯此刻也没心思去深究药王鼎的事，说道：“这事以后再说，现在要尽快找到我家人。” 虽然现在段小涯的身份无法确定，但段小涯的家人身份却是确定的，水琳琅和乔安责无旁贷，一起答应跟随段小涯一同前去寻找。 第1922章 全村寻找 段小涯和水琳琅、乔安分头寻找，段小涯暗中跟着丁老爷子，他料定家人的下落丁老儿不可能不知道，只要跟着他，就能找到家人。 但是可惜，丁山远比他想象的要精明的多，他带着一众手下，真的就很认真地寻找段小涯家人的下落，并且三申五令地约束手下，要让他们戴罪立功。 渐渐，黎明的曙光侵染着整个棘山村，村民陆续出来劳作，对于昨晚的事，也是迷迷糊糊，只是听到一些声响，但是具体发生什么事情，却没有人知道。 看到段志达扛着一把锄头正从对面走了过来，段小涯急忙迎了上去，问道：“二叔，家里都没事吧？” “你疯了吧？谁是你二叔？”段志达有些奇怪，这家伙怎么回事，上回看到他就叫他二叔，哪有这样的人，上赶着给人占便宜。 段小涯想起自己现在的容貌还不被人认可，说道：“我就问你，家里的人是不是都在？” “废话，你家里的人才不在呢。” 段小涯心想，看来只是他家的人失踪了，段志达和其他亲戚相安无事，略略安心一下，说道：“我爸我妈，还有我姐，都不见了。” “你爸你妈关我屁事。” “我说的是段志远和李美翠，还有段慧芳，他们都不见了。” “好好的人怎么都不见了呢？” 段志达不信，拿出手机给段志远打电话，但是对方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其实电话段小涯早就打过，如果对方接他电话，通过卫星信号，还能及时定位，但是关机就完全没办法了，而且也让段小涯更为担心，毕竟还不知道家人是死是活。 段志达仍不相信，走到段小涯家里，看到家里的东西被砸的乱七八糟，不由叫了一声：“妈的，是不是来贼了？” 好在贾小宝的尸体已经被处理了，否则段志达非被吓死不可。 段志达登上楼去，也是里外找了一回，这才慌了神，想起昨晚好像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人打架。但是当时夜已经很深了，而且他以为是在梦境，所以也就没太在意。但是现在看来事情并不简单，至少和段志远一家失踪有关。 “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现在先别管那么多了，你把全村的人召集起来，赶紧找人。”段小涯推着段志达出去。 段志达不敢怠慢，虽然他很鸡贼，而且棘山村的村长当的也够窝囊，但毕竟是段家的人，宗族之间这一点还是挺团结的。 一会儿，到了村委会，段小涯哐哐砸门。 石妙卿还没起来，被吵醒了，问道：“谁呀。” “是我。” “等一下，我穿一下衣服。”石妙卿一边起床，一边拿着床头的衣服，到了里间换上。 过了一会儿石妙卿抓着一把头发出来，手里拿着橡皮筋绑着，问道：“段二叔，出什么事儿了？”虽然她身为村书记，和段志达经常会有工作的交流，但一般的情况下，段志达不会这么早过来找她，所以料定是有急事。 段志达忙道：“石书记，不好了，我大哥一家都不见了。” 石妙卿一惊：“昨天还看见他们呢，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说的也是呀，这事太奇怪了。” “会不会去亲戚家里了？” 段志达又轮番打了电话，但是得出的结果就是，段小涯家的亲戚都在，但是就他一家联系不上，也没有人看见过他们。 段小涯心想，看来贾小宝处理的还挺秘密的。 不说天下之大，想要找个人就像大海捞针一样，就算他们把人藏在棘山村里，棘山村四面都是深山老林，也不好找。 “别废话了，石书记，你赶紧召集村民过来，大伙儿一块找找。”段小涯料想家人还在棘山村之内，但是时间一久，必然会被丁山转移，所以必须尽快找出。 石妙卿也不敢怠慢，毕竟都是段小涯的家人，她和段小涯的私人感情不说，就是一个普通的村民，她身为村书记也责无旁贷。 拿出钥匙打开了广播室，立即进行广播，发动村民一起去找段小涯的家人，一有线索，就到村委会来报，或者打她电话。 于是整个棘山村都骚动起来了，毕竟段小涯这一两年是村里的名人，带领大家致富的人，他家的事，从某种程度上讲，就是全村的事。 唐小玉慌慌张张到了村委会，拉着石妙卿的手问道：“石书记，你有没有看到小涯？” “小玉，你别担心，小涯本事很大，他不会有事的。” 唐小玉略微定了下神，段小涯的本事她是知道的，但她又注意到眼前真正的段小涯，在她看来段小涯就是一个冒牌货，上次这个冒牌货还把她的小涯哥给打伤了，她心头又不由忐忑起来。 在本村内，是没有人是段小涯的对手，但不代表外面的人不是段小涯的对手。 “你……你是不是知道小涯哥的行踪？”唐小玉畏惧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叹了口气：“小玉，我才是你的小涯哥，你怎么才能相信？” “你胡说什么呀，谁认识你呀。”唐小玉料想这家伙有病，说的话莫名其妙，要么就是为了故意接近她，制造出来的一个桥段。 段志达和石妙卿对望一眼，都觉得段小涯精神真有问题，一直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段小涯，段小涯从小在棘山村长大，他长什么样，棘山村的村民会不认识他？ 他们觉得段小涯的身份越来越怪异，一般来说，村外的人没有像他一样，待在村里这么些天，显然是为了某种企图。 可是毕竟都是普通的人，视野无法太广阔，也难以想象会发生什么事。 唐小玉又拉着石妙卿的手：“妙卿姐，你一定要找到小涯哥，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石妙卿安慰她说：“放心吧小玉，小涯会没事的，这家伙有九条命，当年从断崖摔下去，他都死不了，福大命大，你就放心吧。” 虽然这么安慰她，但石妙卿心里也很担心，只是她比唐小玉冷静。 联系不到段小涯，这是常有的事，但是他们一家子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这件事不得不让人觉得古怪。 第1923章 真作假时假亦真 整个棘山村找了半天，依旧没有发现段小涯家人的踪迹。 段小涯心里开始不安起来，他一向都是无法无天的人，并且无所畏惧，但他的家人始终都是他的软肋。 现在他的软肋牢牢地被抓在丁老爷子手里，让他动弹不得。 村民陆续地集聚在村委会，石妙卿不停地询问，哪些地方找过，哪些地方还没找过。 “村里忽然多了好些奇怪的人，他们好像也在寻找段大爷他们。”李二娃说道。 段小涯知道李二娃说的是灵山子弟，不论真心假意，现在灵山子弟都在寻找段小涯的家人，棘山村一时之间来了这么多的外人，乌压压的有几百号人，实在让人感到震惊。 其中有些人像青魔和红魔，长得还是相当怪异，都把村民给吓坏了，闹得人心惶惶。 石妙卿望着段志达：“段二叔，你看，现在该怎么办？” “要不要报警？”段志达虽是村长，但和一般的村民一样，法制观念十分淡薄，一般村里能够解决的事情，绝不麻烦警方，但这一次他却主动提出报警。 石妙卿轻轻摇头：“失踪四十八个小时，警方才会受理。” 段小涯沉闷地抽着烟，说道：“看来，现在只能进山搜索了。” 众人对望一眼，这半天大伙儿也都在平常的聚集之处搜索，包括住处，或者农耕的地方，山里都还没有进去过。 段志达想了一会儿，说道：“只能进山了，没准我大哥真正进到山里也说不定。” “可是二哥，前几天好像有人看到老虎，我怕进山……”治安主任刘克明欲言又止，毕竟失踪的是段志达他哥，他不可能因为一点困难就不找的，否则以后他在段家怎么做人？ 段小涯知道刘克明说的是马腹，马腹通人性，他既然已经交代过，不让它伤害村民，它就不会伤害村民，反而担心的是，丁山那边的人，为了阻扰村民找到他的家人，会对村民不利。 想了一会儿，说道：“这样，大家带上家伙，结队进山，遇到情况，立即打电话。”虽然知道灵山弟子要想害人，打电话也没什么用处，因为根本就来不及。 灵山弟子大部分都是武道与巫道双修，一般的武者都对付不了，何况只是手无寸铁的村民？ 众人想了一下，也都同意段小涯的意见，毕竟受了段小涯家这么大的恩惠，现在他们出了事，不尽心力说不过去。 段小涯又给水琳琅打了电话，问道：“娘子，你那边什么情况？” “我和安安还在打听，你别担心，我估计丁山知道叔叔阿姨的下落，他现在不敢对他们怎么样。”水琳琅心中也在为段小涯的家人着急，但她现在也只能以安慰为主。 段小涯料想水琳琅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如果他的家人真的落入丁山手里，丁山暂时还真不敢动他，否则他就真的把整个丁家都给断送了。 不过家人却不能不找，段小涯又开始暗中注意丁山的踪迹，与其满世界的找人，不如盯准一个目标。 丁山没有离开棘山村，和工蓼一起，带着三个儿子，以及几个手下，正在水尾一带活动，挨家挨户地打听段小涯家人的下落。 “老丁，少主的家人是不是被你绑架的？”工蓼终于按捺不住问道。 丁山面色铁青：“这话可不能乱说，你会害死我们家的。” 工蓼叹了口气：“你的性格我还不了解吗？如果丁家最后会有什么灾难，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丁家要是出了事，你也逃不了。”丁山愤愤地道。 丁鑫说道：“爸妈，你们都少说两句吧。斗了半辈子了，还要继续斗下去吗？” 丁森说道：“是呀爸妈，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应付眼前的难关。现在那个狗蛋，已经被众人当成了灵山少主，这么下去，局势对我们十分不利啊！” 丁鑫不解地问：“爸，现在狗蛋的身份明明还不能够证明，当时你为什么不坚持一下？他没办法证明自己，他就不是灵山少主，咱们完全可以不听从他的号令。” “鑫儿，你是丁家的长子，什么都好，就是缺乏政治思维。”丁老爷子淡淡扫了他一眼，“你觉得你很聪明，发现了这一点？当时在场的那些个人，难道不知道狗蛋其实没法证明身份吗？可是他们在没有弄清楚狗蛋是不是灵山少主的情况下，就对他俯首称臣，你不觉得奇怪吗？” “是很奇怪。” “哼，灵山现在的局势，可是越来越复杂了，以前大家对巫灵一族还有一些顾及。但是巫灵王二十几年不见踪影，王权越来越弱，人们打着王权的旗号争夺地盘，但却不一定需要一个真正的巫灵子孙。” 丁鑫还有一些不解，但一旁的丁森却听明白了：“不管狗蛋是不是灵山少主，只要大伙儿说他是，他就是。” “不错，我弄了一个贾小宝冒充少主，他们自然也可以另外扶植一个假的少主，如果狗蛋真是真的灵山少主，他们就是第一批拥立者，可不赚了吗？这个时候，我自然不能与所有人作对，这样必然引起众怒，群起而攻之。现在我们家的势力比他们大，他们自然有所警惕，更会以此抱成团，对我们加大攻击，所以绝对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工蓼叹了口气：“这个社会，你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把你当成什么。就算是灵山少主，当大家都不认同你的时候，无人支持，你什么都不是。可是如果有人当你是少主，大多数人众口铄词，把你捧上了王座，你不是少主也是少主。就算你不是少主，你也要坐在王座上，你下不来了。” 段小涯跟在身后，听到工蓼这句话，也不由深深的无奈，诚然，他们说的都是事实。 政治斗争，从来只有利益，没有所谓的真假。 他是真是假，取决于内部的利益链。 看着丁山等人走到林下经济园子，段小涯又悄悄地跟了过去，但是他们都是修为极其高深的人，段小涯不敢靠的太近，免得被人发觉。 第1924章 人算不如天算 过了一会儿，就见一个灵山弟子慌慌忙忙赶了过来，段小涯迅速藏身一个菇棚背后，看到那个灵山弟子走到丁老爷子面前。 “贾小宝的尸体都处理了吧？”丁老爷子问道。 弟子回答：“尸体火化了，但找到一件东西。”说着就把一枚晶莹剔透的珠子递了过去。 段小涯远远望去，一眼认出就是当初山鬼给他的无相宝珠。 但是丁家三个儿子还不认识，纷纷询问。 丁老爷子说道：“段小涯与大力王决战的时候，他的尸身在麒麟山庄被烧毁了，我和贾小宝曾经去过麒麟山庄，在灰烬中找到了无相宝珠。因为巫真城的巫道功法比较特殊，借助无相宝珠，他可以变幻任何人的模样。所以我就把无相宝珠交给贾小宝，让他变成灵山少主，替我招揽灵山各个势力，为我所用。本来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 段小涯终于明白贾小宝为什么可以变成他的模样，原来都是无相宝珠在起作用。 不过无相宝珠在贾小宝的手里，远比段小涯发挥的功效要大，因为段小涯利用无相宝珠，是要依靠心性的变化，变幻各种容貌，而心性不是他能控制的，所以他也不能控制变幻出来的容貌，所以每次变幻出来的容貌都不相同。 但是贾小宝因为本身的功法特殊，他可以变幻一个特定的容貌。 丁老爷子收起无相宝珠，挥了挥手，先让那个弟子退下，又对工蓼说道：“现在的局势对我们极为不利，那个狗蛋十有八九就是段小涯，这小子比我想象的要精明的多，他估计早已猜透了我的居心，他不会放过我们的。” 丁鑫说道：“爸，他的家人还在我们手里，咱们怕他什么？” 丁老爷子喝道：“闭嘴！他的家人是贾小宝绑架的，与我们无关。” 丁鑫忙道：“是，一切都是贾小宝做的。” 段小涯心里暗暗沉思，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杀人灭口不算，现在还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了贾小宝头上。 不过有一件事至少可以肯定，不管是谁绑架他的家人，但这件事丁家是知道的。 这么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 夜幕降临，灵山子弟依旧没有离开，各自分散在附近的村落借宿。 段小涯知道丁家暂时住在蓝头溪村魏秋家里，估计给了不少的钱，魏秋乐颠颠地答应，还给他们做了酒菜。 等到他们喝的差不多的时候，回房休息，段小涯悄悄地潜入。 魏秋和潘巧云还没睡着，段小涯趴在窗户看着。 潘巧云穿着一件粉红的纱质睡衣，酥胸半露，手里捧着一把粉红的钞票，眉开眼笑地数着：“我说汉子，今天来的都是什么人，出手挺阔绰的，随随便便就给咱们好几千呢。” “谁知道呢，忽然之间来了这么多人。” “我听说和棘山村的段小涯有关，听说他一家人都失踪了。” 魏秋冷笑道：“段家人死绝了才好呢。”魏家和段家一向纷争不断，虽然表面达成和解，但也不过是魏家惧怕段家的势力，毕竟段家出了一个段小涯。 从某种意义上讲，跟段小涯过不去，就是跟钱过不去，所以魏家只能屈服。 “这些人难道也是冲着段小涯来的？” 魏秋也搞不明白：“这小子就是事多，认识的都是乱七八糟的人，谁知道是他朋友还是他仇人，反正现在大家都在找他跟他家人。” “他认识的人多，才有今天这些成就，哪像你似的？” 魏秋顿时冒火：“你啥意思呀，我认识的人不也多吗？” “你认识的那些狐朋狗友，有个屁用？关键时刻，能够帮衬你什么？段小涯就认识一个楚天阔，他家整个条件就起来了。” “哼，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自从段小涯回村之后，她就跟他眉来眼去的，你俩是不是有过什么？” 之前段小涯确实冒充魏秋，和潘巧云有过一回，但是当时的情况也是被逼无奈，段小涯是来他家偷车的，结果睡在里屋的潘巧云以为魏秋回来了，所以迷迷糊糊地投怀送抱。 段小涯自然也不敢吱声，否则就被当成了偷车贼给抓起来了，所以就假戏真做了。 当时的段小涯才刚起步，还是一个乡村的小子，实力还不比魏秋强，很多事情也是无可奈何。 当然，潘巧云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段小涯占了便宜，因为当时灯都是关着的，意乱情迷之下，她也分不清是谁。或者说，她已经分辨来人不是魏秋，故意装作不知道而已，就算最后捅破了窗户纸，但被段小涯拍了照片，她也不能追究什么。 潘巧云本来就是一个作风不正的女人，和十里八村很多男人都有一些暧昧的交往，如果不是魏秋强悍，情况可能更为严重。 但是段小涯在她心里的位置绝对是不一样的，特别是段小涯发展越来越好的时候。 不过之后段小涯跟她就没什么交集了，这让她心头有些苦闷。 “魏老三，你疯了吧？段小涯能看得上我吗？”潘巧云不爽地道，但心里仍旧有些失落，像她这么女人，就算她看不上那个男人，也绝不允许那个男人看不上她。 这仿佛伤害了她的自尊似的，可是段小涯现在的地位，确实不是她可以高攀的，所以她就特别憎恨那些可以围在段小涯身边的女人。 “我告诉你，段小涯早已死了。” 潘巧云吃了一惊：“你……你胡说什么？” “哼，我看到那些人把他的尸体搬上山，烧成灰烬了。” “魏老三，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潘巧云声音都在发抖，“你确定看到的是段小涯？” “这个……我当时站着比较远，倒也没看清楚，可是衣服是段小涯常穿的。” 潘巧云白他一眼：“光凭一件衣服能说明什么？” “就算不是段小涯，但烧成灰烬的确实是一具尸体，说明这些人来头都不简单。咱们挣钱归挣钱，但说话还是要小心一点的，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么一说，潘巧云果然打了一个寒颤，抓在手里的钱就像烫手山芋似的，也不像刚刚拿到手都是时候那么兴高采烈。 第1925章 严刑逼供 因为丁山住在魏秋家里，段小涯本来想从他们谈话之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结果发现他们对丁山的了解并不深，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于是段小涯就从窗户跳了进来，潘巧云吓了一跳，刚要出声，就被段小涯一掌拍在脑后，直接厥了过去。 魏秋同样吃了一惊，本能地抓起床边的一台立式风扇，就往段小涯头顶抡来。 段小涯照例一掌把他解决，为了不弄出声响，又急忙把风扇给接住。 然后开门走了出去，朝着楼上走去，他已经知道丁家一家五口，住在魏秋家的楼上，两个房间。 他拿出了催眠香，点燃，烟从房门底下的缝隙散了进去，吹入丁氏三兄弟住的房间。 催眠香是加强版的，丁氏兄弟睡的很死，很快就被迷昏过去。段小涯这才推门进去，一手抓了一个，从窗户跳出去。 他抓的是丁森和丁淼，把丁鑫给留在了房里。 很快，他又联系上了水琳琅，在电话里问道：“娘子，你们现在在哪儿？” “我们正在杜九公家里。” 段小涯有些奇怪：“你们去杜九公家里干嘛？” “杜九公知道地狱图的下落，现在他不能有任何差错。” 水琳琅虽然没把话说明白，可她其实已经知道地狱图事关巫灵王的下落，所以她才必须守着杜九公，以防杜九公失踪，或者有人加害杜九公。 但她现在无法确定段小涯的身份，所以有些话不便说的太明白。 段小涯也很理解她，没有多说什么，提着丁森和丁淼迅速朝着杜九公家里奔来。 杜九公家里亮着灯火，但杜九公已经睡下，只有水琳琅和乔安依旧守在客厅。找了一天的人，没有任何结果，她们虽然很累，但没心思睡下。 “小涯，不……狗蛋，你把丁家的儿子抓来干嘛？”乔安看着段小涯手里的人，奇怪地问。 “我已经确定，丁家确实知道我家人的下落，这件事和他们有关。所以我就把这两家伙给抓回来了，好好审问他们。” 乔安点了点头：“好，审问的事交给我们。” “就算他们不肯说，也没关系，可以利用他们威胁巫姑长老，她爱子心切，一定会把我家人的下落告诉我们的。” 乔安先找绳子，把睡的就跟死猪似的两人绑在柱子上，然后拿水浇醒丁家兄弟，喝道：“说，段家人被你们藏在哪儿了？” 丁森看着三人，怒道：“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把我掳来，这要传扬出去，就不怕江湖上耻笑吗？” 乔安一记耳光掴了过去：“少特么废话，说，把段家人藏哪儿了？” “我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乔安扭头去问丁淼。 丁淼知道段家人的下落关乎丁家的生死存亡，现在也只有这一项筹码可以威胁段小涯，如果说了，等于满盘皆输，坚决地道：“我怎么会知道？又不是我抓了他们。” “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说不说？” “小娘们儿，就算你杀了我也没用，我真不知道段家人藏在哪儿，要问就问贾小宝，这些事都是他干的。” 乔安见他们依旧不肯吐露，抽出逆鳞刀，随手切断了丁淼一根小指。 十指连心，虽然丁淼是习武之人，但也难免龇牙咧嘴，但他还是坚决缄默。 乔安又切断他一根手指，转眼之间，丁淼左手五根手指全部切断，血不停地往下滴，差点没晕过去。 可他倒也是条汉子，紧咬牙根隐忍。 乔安又望向了丁森：“现在轮到你了，你说不说？” 丁森看到乔安的手段，也不由心惊肉跳，像他们这些在刀口上舔血的人，死并不可怕，怕的是死的折磨。 不得不说，乔安折磨人的手段是有一套。 “臭婆娘，有种杀了我们！”丁森愤恨地道。 乔安笑道：“杀了你们，哪儿那么容易，姑奶奶会慢慢地折磨死你们。” 杜九公本来在楼上睡觉的，听到楼下的声响，披着一件外衣走了下来，看到眼前的情景，也不由微微一愣。 段小涯忽然想要杜九公有一项本事，说道：“九公，村里的事你都听说了吧？” “嗯，段小涯一家不知所踪。” 段小涯指着丁家兄弟：“我已经查清楚了，这些都是丁家人做的，可是这俩家伙不肯吐露，只能劳烦你动用一下召蛇术了。” 杜九公虽然现在也不敢确认段小涯的身份，但段家人失踪的事，他倒是比较关心的，毕竟段小涯之前对他也是颇为照顾。 于是开始施法，又是念咒，又是烧符，很快，就听见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着夜风一股腥气从门口灌进来。 接着众人就看见不停的有蛇从门口陆续地进来，越来越多，各种各样的蛇，吐着红色的芯子，虎视眈眈地看着丁家兄弟。 丁家兄弟不由慌了起来，要是被这些蛇给咬死，可比被人一刀捅死痛苦的多了。 丁淼面色苍白，望了丁森一眼：“哥，现在怎么办？” 段小涯叼起一根香烟，淡淡地道：“是死是活，全在你们一念之间。” 两人还在犹豫，就见一条竹叶青猛地蹿起，一口咬在丁森大腿，丁森大叫出声，但是他被绑着，竟然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竹叶青可是毒蛇，而且毒性比较强烈，如果不及时施救，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段小涯吐出一口烟雾：“丁森，蛇毒发作的滋味可不好受，你可想清楚了。” 丁淼急道：“哥，咱们还是说了吧？” 丁森怒道：“不能说！说了咱们就全完了！” 段小涯笑道：“你们要是不说，现在就得玩完。” 杜九公看出，丁淼要比丁森更为惜命，于是催动群蛇朝着丁淼逼近，乌央乌央地全部狙击在他脚下。 丁淼汗水都冒出来了，忙道：“我说，我说，段家人……他就被藏在南山的山神庙里。” 段小涯望了水琳琅一眼：“走。” 又对杜九公道：“九公，这俩家伙交给你看管，我们先去救我爸妈他们。” 杜九公说道：“放心吧，他们跑不了的。” 段小涯从杜九公家里拿了两根手电，带着水琳琅和乔安就往南山出发，此刻夜已深沉，凉风习习，还有一些蛙声。这要是在从前，段小涯未出茅庐之前，这一定是个美好的夜晚。可是这一切都被打破了，也不可能重新再来。 第1926章 猪一样的队友 南山，山神庙。 段小涯忽然回想起曾经带领小伙伴在这儿与狼群战斗的情景，当时他和曹珊珊还躲在山神庙里，两人耳鬓厮磨，彼此渐生情愫。 可是现在当年的小伙伴都与他拉开了距离，而曹珊珊早已不在人世。 这不过是短短一两年的时间，人生的巨变，都是他之前二十几年不曾经历的，回想起来，不胜唏嘘。 他原本以为他在外头闯出一片天地，就能带给家人幸福的生活，乃至福泽整个棘山村。 但却没有想到，却给他们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 眼前就是山神庙，段小涯吩咐水琳琅和乔安先把手电关掉，躲在草丛之后，远远观望，山神庙里透出红色的火光，门口两个灵山弟子把守。 段小涯一家都是凡人，没有任何修为，所以并不需要重兵把守。 不过就算重兵把守，面对段小涯三人，也不能起到多少作用，毕竟段小涯和水琳琅都是顶尖高手，而乔安此刻的修为也在一流高手的行列，想要挡住他们三人，只怕上千灵山子弟也未必能够。 段小涯担心的不过是对方拿家人来威胁，他扭头对乔安道：“安安，你绕到庙后看看情况。” 乔安点头，她是红盗中人，轻功了得，悄无声息地就潜入了山神庙之后。 段小涯又对水琳琅道：“娘子，他们现在主要防的是我，但未必都认得你，你先去引起他们的注意。咱们一拨一拨地上，他们绝不会想到一拨之后还有一拨，你引起他们注意之后，他们必然疏于防范。” 水琳琅点头，从草丛奔出来，迅速冲向山神庙。 门口两个守卫吃了一惊，迅速拿起手中的战斧，想要砍去。水琳琅直接就从两人四把战斧的缝隙穿了过去，同时双手使出寸灰劫指，在二人的肾脏一弹。 两人各自一边的肾脏就石化了，倒地不起，痛苦不堪。 这也是水琳琅念在他们是灵山弟子的份上，这才只伤他们肾脏，少了一只肾脏，至少还能活命，要是换做心脏，必然一命呜呼了。 庙里的人顿时慌了起来，戚政双手双刀呼啸地迎向水琳琅。 水琳琅身形飞舞，在火光中飘渺如烟，当当两声，弹开戚政手里双刀。 段小涯看到戚政出现，心里料定这是丁山彻头彻尾策划的绑架，如果与贾小宝有关，贾小宝也是被利用的，因为戚政是丁山的人，曾经名列丁山的八大金刚。 戚政身边还有十几个灵山弟子，一起上前协助戚政，战斧呼啸着朝着水琳琅身上招呼，水琳琅身步游走，都能轻而易举地避开，随手一弹，一个弟子倒地。 “砰！” 戚政受了水琳琅一掌，身体撞开了一面侧墙，跌到外面。 须弥台底下绑着段志远、李美翠、段慧芳三人，看得惊心动魄，他们都是普通的农村百姓，哪里见过这么激烈的打斗？ 水琳琅飞身想要去救三人，但见一只手从须弥台中伸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匕首，直接横在李美翠颈部。 然后整个人才从须弥台里出来，段小涯站在远处，借着火光看得清楚，正是丁山的第五子，丁垚。 想不到丁垚竟然也会土遁术，如果不是他按捺不住提前出现，等到水琳琅救人的时候，突然袭击，水琳琅必然受伤。 “住手！”丁垚喝了一声。 水琳琅急忙停住脚步，冷淡地道：“把人放了，我能放你一条生路。” 丁垚冷笑：“现在段小涯的家人在我手里，我需要你放我生路吗？不想他们死的，放下武器……” 忽然发现水琳琅手里没有武器，咳了一声：“束手就擒，不得反抗！” 水琳琅也怕对方伤了李美翠，忙道：“好，我束手就擒。” 丁垚大为得意，吩咐两个弟子：“来呀，把她绑上。” 两个弟子拿着绳索，上前把水琳琅左三圈右三圈地绕了起来，然后打了个结，把她推到须弥台底下，和段家人一起。 丁垚十分得意，望了戚政一眼：“你没事吧？” 戚政抱拳：“多谢五少爷关心，属下没事。” “这小娘们儿挺给劲的呀。”丁垚盯着水琳琅的容貌，露出一脸油腻的笑容。 戚政忙道：“这是段小涯的女人，五少爷，你万万不可啊！” “有什么不可的？灵山迟早得姓丁。段小涯现在是死是活，身份是真是假，谁都不清楚。哼，我还会怕他吗？”丁垚和丁家其他兄弟都不相同，他在五子之中年纪最小，自然也最轻浮，最无法无天。 当然，也最愚蠢。 他见水琳琅姿色，当真天下无双，从未见过如此殊丽之女，按捺不住内心澎湃，缓缓地朝她靠近。 “小妞儿，今日你落在小爷的手里，算你运气不好。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如果你愿意，我还可以让你当我的小三……不，应该是小六。”丁垚猖狂地大笑起来，搓了搓手，迫不及待地扑向水琳琅。 但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一个声音：“丁垚，你要敢碰我媳妇儿，我让你丁家断子绝孙！” “谁？”丁垚猛地回身，看到门口一道人影掠了过去。 丁垚急忙追了过去，戚政心头大惊，这五少爷也真特么太蠢了，对方都说了水琳琅是他媳妇，除了段小涯还有谁？ 但他却没有跟过去，明显段小涯就是调虎离山，如果他的家人被救走，他们一帮人必然有死无生，谁也逃不了。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话说的一点没错。 现在戚政就有这种感觉，丁垚虽然修为比他要高，但缺少江湖经验，毕竟他是家中老幺，丁山手下又有那么多的能人异士，没什么事需要他亲自出马的。 但戚政就不一样了，他是丁家的马前卒，什么事情他都要冲在前头，所以累积下来的江湖经验也不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可比的。 他立即守在水琳琅和段家人身边，现在他们四人就是他们能够活命的筹码。 第1927章 伯乐不常有 丁垚追了出去，手中匕首直接就朝段小涯的背影射了出去。 段小涯斜身一仰，匕首从他面上飞了过去，丁垚身影已经扑了过来，一记铁爪朝他脑门抓落。 要是常人，被他铁爪一抓，必然头骨留下五个窟窿。但他面对的是段小涯，他连他一根头发都碰不着。 “呼呼！” 双爪晃动鬼影，朝他胸口抓到。 段小涯将身一仰，避开铁爪，同时飞脚踢出，正中对方胸膛。 丁垚跌了出去，揉了揉发疼的胸膛，才知对方厉害。刚才段小涯使出的不过是普通的招式，但是修为到了段小涯的级别，招式其实没什么用。 修为到了最后，拼的就是力量和速度，招式只是锦上添花，要是力量和速度都在同一水平，这个时候才能发挥招式的作用。否则基本修为差的太多，招式就算眼花缭乱又能如何？速度跟不上，招式再牛，打人都打不着，又有屁用？ 丁垚的招式是比段小涯精妙，可是无奈速度总跟不上，一连进攻几招，段小涯也不化解他的招式，只凭他快速的身法，直接避开他的招式就可以了。 也就是说，无论他怎么进攻，段小涯都不接招，他只出招。 “砰！” 段小涯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一脚踹了他一个狗吃屎。 丁垚勃然大怒，他好像从未受过如此屈辱似的，跳了起来：“老子灭了你！” 一记铁爪当心掏去，段小涯照例轻轻一闪，他那一爪落空，段小涯身形已经在他左侧，很不客气地一爪抓住他的腰间。 丁垚感觉肾脏都快要被捏爆了，不由大叫：“疼，疼，撒手！”然后一爪朝他手臂抓来。 段小涯把手一收，反手一记耳光过去，打的丁垚晕头转向：“马勒戈壁，敢动老子的女人，你丫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敢打脸？老子活了这么久就靠这一张脸吃饭！” 段小涯诧异地盯着丁垚：“我去，哥们儿，像你这种歪瓜裂枣，哪来的自信？”这话他说才对，他才是靠脸吃饭的，他最恨别人抢他台词了。 “砰！” 又一脚把丁垚给踹出去。 丁垚重重地跌落在地，但是瞬间就隐没地面，无影无踪。 段小涯知道他已经使出了土遁术，夜色黑暗，但他仍旧能够影影绰绰地看见地面鼓起的一个土包，因为人施展土遁术的时候，土地结构受到挤压，地面就会鼓起。 土包朝他下盘过来，一把冷箭射了出来，段小涯早已防备，迅速向后一个翻身。 丁垚破土而出，一爪朝他门面抓落，但他爪子没到，段小涯飞脚已到。 一脚踢在脑门，丁垚顿时昏死过去，因为这一脚踢在他的太阳穴。 段小涯和丁垚交手了这么久，没有见到其他人追出来，料想戚政已经识破了他的计策，心想此人倒真有些厉害。 不是他的修为厉害，而是见识厉害，起码要比丁垚这种草包厉害的多。 可惜丁山不会用人，像戚政这样的人才，必须大大提拔才对，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段小涯不由得为戚政惋惜。 其实与戚政交手数次，他都一直很欣赏戚政，因为曾经丁山救过他的性命，他就以死相报，为人也是足够的忠义。 就算作为敌人，段小涯也十分欣赏他。 提起丁垚一条腿，段小涯拖着丁垚到了山神庙门口，笑道：“戚大哥，又见面了。” “狗蛋，上次没能杀了你，这次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吗？”戚政不叫他段小涯的原因，是因为段小涯是灵山少主，如果明知他是段小涯，而敢跟他动手，就是谋逆，而且在场的灵山子弟也会失去斗志。 因为灵山的忠君思想深入人心，他们不敢跟自己的少主动手的。 但如果戚政叫他狗蛋，结果就会大不一样，一个将领式的人才，一言一行都能影响军心，这一点戚政做的很好。 而段小涯也发现了这一点，只有一个天才才能发现另一个天才的天才，段小涯觉得戚政实在是可惜了，说道：“戚大哥，我很敬佩你，不想与你为敌，如果你能为我所用，我必保你前程无忧。” 戚政傲然说道：“我生是丁家的人，死是丁家的鬼，我为丁家效力，只是为了报答丁老爷子当年的救命之恩，不是为了什么前程。” 段小涯像是等着他这句话似的，说道：“既然如此，想必你不会不管你们丁家五少爷的死活吧？” 戚政一愣：“你什么意思？” 段小涯拖着丁垚，笑道：“意思很明显，你把人给我放了，我就放了丁垚，否则我弄死他。” 戚政横刀在水琳琅颈部：“你敢动五少爷，我就杀了你的人。” “奇了怪了，他们都是段小涯的家属，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把他们说成是我的人，难道你认为我是段小涯？戚大哥，这就有意思了。如果我是段小涯，丁山只是我家里的一条狗，你又算是什么东西？显然，你是把我当成灵山少主，你如果不听从我的命令，你就是在谋逆。” 在场的灵山弟子一听，个个面面相觑，心中忐忑不安，要知灵山从来讲究等级制度，以下犯上，可是大罪。 戚政知道自己与段小涯实力悬殊，此刻不能动摇军心，否则孤军奋战，他只有死路一条，说道：“我从来没说过你是段小涯。” “既然你不认为我是段小涯，又拿段小涯的家人来威胁我，你不觉得可笑吗？谁都知道，之前我和你们所谓的灵山少主结了梁子，现在你拿他的家人来威胁我。戚大哥，你真是个人才啊！” 其他灵山弟子已经窃窃私语，戚政知道这实在是说不过去，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不管你是谁，我不是灵山子弟，也不懂你们灵山的规矩，我只知道为丁老爷子效命。” “这话说的很好，既然你一心忠于丁老儿，想必你不会不顾你家五少爷的死活吧？否则，你就是不忠。如果你可以不忠，就已经失去了心中的原则，为什么不投靠我呢？要知道，丁垚要是因为你而死，丁老儿绝对不会饶了你的，你想想李飞他们的处境就知道了。” 李飞等人的死，确实让戚政耿耿于怀，而段小涯诡异的逻辑辩证，又让他无言以对。 此刻戚政的内心正在做着剧烈的挣扎。 第1928章 看暗器！ 段小涯的一番话，已经让一群灵山弟子军心泛散。 灵山等级森严，如果眼前的狗蛋真是灵山少主段小涯，他们势必不能对他动手。而且戚政的所作所为，分明已经表明狗蛋的身份，否则他又何必拿段小涯的亲人来威胁他？ 众人都知，段小涯的亲生父亲是巫灵王，段志远和李美翠只是他的养父养母，一对普通的农村夫妇，所以灵山弟子奉命绑架他们，心里的道德压力还不会那么大，毕竟他们也是听从丁山的号令。 但是如果直接与段小涯作对，首先他们就过不了心里的那一道坎，灵山的等级制度已经深入人心，反抗灵山少主，需要冒着很大的政治风险。 他们的身份没有抵御风险的能力，所以个个畏畏缩缩，都在等着戚政发号施令。 “戚大哥，你想清楚了，到底是跟我，还是跟丁山。”段小涯目光炯炯地盯着戚政。 戚政犹豫半天，说道：“你先把五少爷放了。” “你先把我家人放了。” “你放一个我放一个。” 段小涯笑道：“这个时候你还跟我讨价还价，看来你对丁山也没那么忠心，难道你能眼看着丁垚死在我手里？”说着毫不客气地一拳打在丁垚左腿的膝盖骨上。 丁垚本来昏厥过去，此刻被强烈的痛感袭击，不要惨叫出声，顿时醒了过来，整个膝盖骨被段小涯一拳击的粉碎，疼的半死。 戚政激动无比，喝道：“放了五少爷，否则我杀了水琳琅！”他的刀就架在水琳琅的脖子上，但此刻的刀却是在颤抖着。 段小涯淡淡一笑：“你不会杀她的。你要杀了她，你就连后路也没有了。” 聪明人话不用说的太透彻，戚政明白段小涯的意思。 段小涯让他交换人质，他若不肯，从而间接害死丁垚，丁老爷子那一边他必然没法交代。倘若他又伤了段小涯这边的人，他连段小涯也无法投靠了，可不是死路一条吗？ 段小涯扭头望向丁垚：“让他放人，否则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丁垚是个十足的草包，急忙叫道：“戚政，放人，赶紧把人给我放了！”段小涯的手段十分凶悍，他现在落入对方手里，根本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只求活命，什么都不管了。 戚政：“五少爷……” 丁垚：“老子让你放人，你特么听不懂？” 段小涯笑道：“在场诸位都听见了，五少爷让你放人，而你不放，如果因此害了他的性命，戚大哥，结果如何，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 戚政愤愤咬牙，只有把刀收了回来，上前一步，挡在门口：“你先把五少爷放了，我自然会放人，否则你一旦反悔，我们谁也活不成。” 戚政以为挡在门口，就能挡住段小涯的进攻，就算挡不住，他也能迅速退到庙里，继续挟持他的家人要挟。 但是此刻乔安已从山神庙的后门摸进来，她是红盗高手，轻功极高，悄无声息地躲在须弥台之后。 段小涯已经看见乔安，丁垚疼的死去活来，虽然乔安就在他的视野之内，但却没有注意。 戚政和一众灵山弟子是面对段小涯的，所以根本没有看到乔安。 为了拖延时间，段小涯故意与戚政啰唆：“戚大哥，我真的很欣赏你，你何不投入我麾下，咱们一起建功立业？灵山现在局势不定，正是你我大显身手的时候，你跟在丁老儿身边，就是乱臣贼子。一正一邪，你考虑清楚了，人最怕的就是站错队，一旦站错队，这一生就毁了。” “你不必多说，丁老爷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背叛他的。” 段小涯笑道：“我就欣赏你的忠心，你若是一个不忠的人，我还看不上你呢。” “少废话，先把我家少爷放了。” “先别着急，咱们这么投机，不如谈谈人生聊聊哲学，不好吗？” 戚政一愣，投机？他丫从哪儿看出投机了？从一开始他们就是针锋相对好吗？而且要谈什么人生和哲学，这不有病吗？ 丁垚叫道：“戚政，别废话了，把人给我放了……”说到此处，他的目光自然而然朝着庙里看去，乔安已经解开段家三人的绳索，不由叫道，“后面有人！” 戚政回头一看，不由大惊，一刀朝着乔安劈了过去。 乔安挥动逆鳞刀一挡，火光四溅，逆鳞刀乃是绝世宝刀，戚政的刀虽是精铁打造，但瞬间也被砍出了一道豁口。 “快，把人给我抓住！”戚政焦急地大喊。 灵山弟子一拥而上，乔安手持宝刀，修为也在戚政之上，本来对付戚政一人，不是什么问题。 但是戚政拥有十几个帮手，一瞬间她就处于弱势，毕竟灵山弟子不是狮子林一般的保镖，都是以一当百的角色。 水琳琅这个时候挣断绳索，奔了出来，本来一般的绳索就困不住她，她只是为了麻痹敌方，才被丁垚捆住的。否则当时的情况，丁垚就不是捆住她这么简单的，只是这个草包根本就没想到，以她的修为，又岂是一般的绳索能够捆住的？ 嗖的一掌，从戚政侧面进攻。 戚政急忙向后一侧，吩咐灵山弟子：“上！” 灵山弟子扑了上来，战斧呼呼作响，刮起庙里火堆的火焰，朝着水琳琅和乔安飞去。 火焰飞行速度倒也迅速，只是速度越快，到了最后就会被熄灭，杀伤力顿时锐减。水琳琅双手弹出寸灰劫指，顷刻间解决了四名灵山弟子。 乔安飞起一刀，朝着戚政劈了过去。 刀光如雪，锐不可当，戚政只有向后跃开一步，转身要跑。 段小涯忽然大喝一声：“看暗器！”直接抡起手里的丁垚，朝着对方掷了过去。 此刻场面混乱，小小的山神庙根本腾挪不开，加上戚政心头惊慌，看到段小涯把“暗器”打了过来，本能地挥刀过去。 等他发觉这个暗器体积有些大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一蓬鲜血溅了出来，丁垚惨叫一声，扑倒在地。 “狗奴才，你……你……”丁垚震惊地看着戚政，恨恨地拿手指着他。 第1929章 收服戚政 “五少爷……”戚政震惊地看着地面的丁垚。 “你敢……杀我……”丁垚两只眼珠快要凸出来似的盯着戚政，伸出的手缓缓地垂了下来，终于一动不动。 段小涯拍手笑道：“恭喜恭喜，戚大哥，你终于把自己家的少爷给干掉了。” 其他灵山弟子也是面面相觑，他们都不明白，戚政为什么杀了丁垚，此刻脑海就如一团浆糊似的，分不清谁是敌谁是友。 段小涯喝道：“你们愣着干嘛，戚大哥杀了你们的少爷，现在就跟我混了！还不快滚？！” 一众弟子一听，相互对望一眼，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对方实力太强，留在这儿总讨不了好，一切等到安全离开之后再说。 没有停留，落荒而逃。 段小涯暗暗得意，刚才这一招嫁祸之计，就是从《水浒传》里学来的。 水浒之中太多的嫁祸，好多好汉就是这么莫名其妙地被逼上了梁山，段小涯从小就喜欢看这一类的古典小说，之前只是为了消遣，却没想到竟然可以学以致用。 “戚大哥，现在你如果回去，丁山一定会杀了你的。” 戚政叹了口气：“罢了，拿我这一条命给五少爷抵命吧！”挥动手中的刀，就要往自己的脖子横过去。 段小涯一记御风刀挥了出去，顿时把他的钢刀震了出去，斜斜地插入地面。 “戚大哥，你又何必呢？” “我已沦为阶下之囚，难道你连自我了断的机会都不给我？”戚政剑眉飞扬，怒目而对。 “为什么要死？人活一次有多不易，你如此糟践自己，对得起赐予你生命的父母吗？” 戚政苦笑：“你用心险恶，害的我沦为不忠不义的地步，又跟我说这些大道理，有意思吗？” “你对丁老头尽忠，他又把你当成什么？不过是一条可以驱使的狗罢了。刚才丁垚叫你什么？他叫你狗奴才！你父母生你，不是为了让你给人做奴才的！你想想李飞，想想孙子系，他们都是怎么死的？八大金刚对丁山忠心耿耿，可他呢，想杀就杀，有没有把他们当人看？” 戚政心头震动不已，至今他都想不明白，丁山为什么当时要杀害李飞，而且赵、钱、孙三人都是为李飞求情而一起被处死。 或许段小涯说的不错，丁山根本就没把他们当人看。 乔安捡起地面的钢刀，交给戚政：“当初丁山救了你一命，这么多年你为他做了多少事，该还的恩情也该还完了。” 段小涯说道：“安安说的不错，你不再欠丁山什么了。不如你跟着我，大好男儿，本来就该建功立业。” 虽然是段小涯有意陷害，但是在场的灵山弟子看到的，都是戚政亲手杀死了丁垚，他想再回到狮子林，恐怕是做不到了。 而且丁山不会放过他，他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以丁山的势力，也必然派人追杀他到天涯海角。 犹豫了一会儿，戚政终于单膝跪地，抱拳说道：“少主，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鞍前马后，随你驱策。” 段小涯大喜，伸手将他扶起，笑道：“戚大哥，以后不必多礼，咱们都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个时候，本来应该是要喝酒的，但现在没酒，等到下山之后，咱们好好再喝几杯。” 这个时候，段志远和李美翠、段慧芳已经缓过神来，刚才他们被吓的一句话都不敢说，手脚发软，好半天才能站起来。 段小涯走了过去，问道：“爸妈，你们没事吧？” 段志远和李美翠对望一眼，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管他们叫爸妈？ 但是刚才确实是他带着水琳琅和乔安，拼了命地救了他们，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为什么要做这些？ 他们认不出段小涯，但是水琳琅和乔安却是认识的，李美翠望着水琳琅：“水小姐，这位……这位先生到底是什么人？” 段小涯现在的身份还不确定，水琳琅也说不清楚，只说：“他不是坏人。” “爸妈，我对不起你们，让你们受苦了。”段小涯忽然跪了下来，他的内心是真的内疚不安，这一次的绑架，父母绝对是被他连累的。 否则段志远和李美翠，只是一对老实巴交的农村夫妇，如果不是他的出现，他们这辈子都不会遇见这样的事。 “孩子，使不得……”段志远慌了神，把他扶了起来。虽然之前，他一直把段小涯当成仇人，因为段小涯把贾小宝给打伤了。在段志远的眼里，贾小宝才是他的儿子，而段小涯不过是个叫狗蛋的家伙，护犊子心态强，仇恨狗蛋也很正常。但念在他刚刚救了他们一家三口的命，以往的过节也就一笔勾销了。 “好了，咱们先下山吧。”乔安道。 段小涯知道现在跟父母解释不了他的身份，尽管心中无奈委屈，但也没有办法，带着众人缓缓下山。 到了山下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 段小涯先送父母和姐姐回到家里。 “小涯呢，他怎么不在家？”段慧芳问道。 段小涯自然不会告诉他们贾小宝已死的消息，段慧芳倒还好说，段志远和李美翠必然会先厥过去，因为贾小宝在他们眼里就是段小涯，老两口年事已高，经不起这么折腾。 水琳琅说道：“可能去找你们去了。” 这个解释是合理的，段慧芳拿出手机，打了电话，但是对方无人接听。 水琳琅说道：“如果找不着你们，他就会回来的。” 乔安补了一句：“小涯一向野惯了，也说不定是在外头，遇见什么事给羁绊了，才没回来。放心吧，他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段志远和李美翠点了点头，段小涯这两年来在家的时间确实不多，外头有很多事等着他，所以老两口都习惯了。 他们不怕儿子走多远，重要的是要认得回家的路。 “对了大爷大妈，是谁绑架你们的？”乔安问道，料想不是贾小宝，因为贾小宝长着段小涯的面孔，是不可能绑架自己父母的，所以丁山当时把责任推在贾小宝头上，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第1930章 被当成了凶手 段志远和李美翠看了戚政一眼，两人唯唯诺诺，什么都不敢说。 但是众人已经明白，一定是戚政带人绑架了他们，戚政之前是丁山的人，不用说，这事是丁山指使的。 戚政上前抱拳说道：“老人家，之前多有得罪，我在这儿给你们赔罪了。” 段志远忙道：“不必客气，我们人没事就好。”他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刚才看过一场杀戮，心脏差点没跳出来。 虽然戚政绑架了他们老两口，但是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只盼这些人以后不要再来骚扰他们。 “安安，你留下来保护老两口，发现问题，及时给我打电话。”段小涯担心丁山再度下手，留下乔安保护父母较为稳妥。 乔安点头：“放心，我不会让老人受到一点伤害。” 随即段小涯带着水琳琅和戚政一同前往杜九公家里，丁森和丁淼还在杜九公家里绑着呢。 之前能够绑住他们，全因二人中了段小涯的催眠香，四肢乏力。但以他们的修为，只要个把小时，就能恢复过来。 到时他们挣断绳索不是什么问题，段小涯担心他们会对杜九公下手，所以心头颇为着急，一来杜九公是他在村里比较敬重的一个长辈，二来他手里攥着地狱图的秘密，关乎巫灵王的下落。 走进杜九公家，先前杜九公召唤的群蛇已经散去，丁森和丁淼依旧绑在柱子上，只是已经没了气息，两人的脖子都被扭断。 “这是怎么回事？”戚政不由望向段小涯，他以为是段小涯下的毒手，但他现在已经投靠段小涯，也不便质问他什么。 只是觉得段小涯行事如此残忍，与丁山又有什么区别，隐隐觉得自己跟错了人。 但听水琳琅说道：“是谁杀死他们的？” 段小涯朝着里屋喊道：“九公，你在家吗九公？” 叫了半天，没有回应。 段小涯迅速上楼寻找，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也不见杜九公的身影。 拿出手机给杜九公打了一个电话，也没人接，心中不由疑窦丛生。 “娘子，会不会是九公下手的？”段小涯问道。 水琳琅沉吟道：“咱们走的时候，只让他看着丁家兄弟，并没有让他杀人。” “这么说来，人大概不是九公杀的，他说到底只是一个农民，又有大批的亲戚生活在棘山村，他不敢轻易杀人，免得连累无辜。” “不是九公，又是谁？” 段小涯心里隐隐有着不祥预感：“我想……九公一定遇到危险了。” 正在说着，就见门口来了一大批人，工蓼带着苏舍儿还有一帮乞丐走了过来。 段小涯心里暗叫不好，这一次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森儿，淼儿！”工蓼不由放声大哭，她刚刚得知丁垚的消息，现在又看到两个儿子惨死，饶她修为高深，此刻也承受不了丧子之痛。 而且一夕之间，死了三个儿子，都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如何受得了。 头晕目眩，差点没有晕倒。 苏舍儿急忙把她扶住：“师父，你没事吧？” 工蓼定了定神，恨恨地望向段小涯：“你好狠的心！” “婆婆，人不是我杀的。” “不是你，我两个儿子怎么会在这儿？”工蓼厉声质问。 “人是我绑来的，但我没杀他们。” “你说这话骗鬼去吧！”工蓼愤怒不已，“你把他们绑来，他们的死敢说跟你没关系吗？” 段小涯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他怎么解释也没用，就算丁森和丁淼不是他杀的，但和他也脱不了关系，或者可以说是被他间接害死的。 戚政说道：“老夫人，这事可能另有隐情，不可妄下定论。” “你个叛徒，还敢跟我说话！”工蓼看到戚政，不由气不打一处来，“丁家自问没有亏待你，你却帮一个外人害死了垚儿，我饶不了你！” 工蓼不敢贸然和段小涯动手，毕竟现在她已确信段小涯就是灵山少主，但是戚政算是什么东西，竟敢杀她儿子？这一口气咽不下去，只能挑个身份卑微的人发泄一下，一掌直接朝着戚政袭去。 戚政双刀一封，逼住对方掌势，但仍被迫得退了一步。 苏舍儿一见师父动手，把手一招，身后的乞丐挥舞着竹棍扑了上来。 “砰砰砰砰！” 段小涯踢出一串弹腿，四个乞丐跌出门外，伸手一拿，抓住一个乞丐的肩头，把人丢了出去，手里夺下了一根竹棍。 苏舍儿棍影笼罩过来，随风呼啸，段小涯与他竹棍相交，两人缠斗一处。 三五招之后，苏舍儿就显出了败势，段小涯竹棍反弹过去，苏舍儿竹棍一挡，虎口震的生疼，不由退了一步。 段小涯抬脚踢去，苏舍儿竹棍相迎，不想段小涯腿影一晃，踢向苏舍儿面门。 苏舍儿不想对方变招如此迅速，被他一脚踢的结实，背部撞在墙上，整面墙被撞出了一个窟窿。 这还是段小涯念在昔日的情义，没下狠手，喝道：“苏舍儿，我是段小涯，我不想跟你打！” “哼，还敢冒充我兄弟，哥们儿，你特么是老子见过最不专业的骗子了，冒充谁不好，冒充我兄弟，你当我眼瞎认不出来？”苏舍儿仍旧对他身份存疑，尽管他能说出以前他们的事，但这并不代表什么。 竹棍呼啸，无数棍影弹射过来，段小涯一根一根地挡开，冲了过去，啪的一声，一棍敲在他的肩头。 苏舍儿肩骨差点裂开，急忙收回竹棍，全力防守。 “你不是我对手，我不跟你打，带着你的人滚！”段小涯喝道，现在人人都不认他，连他最好的兄弟也是如此，他渐渐的也没耐性了。 苏舍儿傲然说道：“你让我不跟你打，我就不跟你打，我岂不是很没面子？老子偏跟你打。段小涯是我兄弟，他是不会打我的，你要打我，你就不是段小涯！” 段小涯目瞪口呆，这家伙无赖的水平，比起他从前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尼玛戈壁，按他说的，就只能被动挨打不能还手呗！ 第1931章 另有其人 “嗖！” 苏舍儿一棍抽了下来，段小涯向后一退。 这一棍落在地面，虽然只是普通的竹棍，但却把地面浇灌的水泥打出一条很深的裂痕。 段小涯知道这家伙这些日子修为进步很快，因为之前断了一条臂膀，段小涯给他续上的臂膀失去功力，所以他就更加勤学苦练，功力比起之前，已经超出了一倍有余。 一棍落空，苏舍儿猱身缠了上去，棍影卷向段小涯上身。 段小涯不愿与他纠缠，一棍击出，破开他的棍影，中宫直入，戳在对方胸口。 苏舍儿不由往后一跳，气息一滞，说道：“你竟然对我动手，可见你不是我兄弟段小涯。” 段小涯不由大怒：“我操你全家女性同胞，老子就算是段小涯，难道站着白白被你打死吗？” 这个时候，戚政已经被工蓼逼得招架不住，一口热血喷了出来，工蓼冲上前去，一掌就要结果对方性命，为丁垚报仇。 水琳琅忽然出手，朝她背后攻击。 工蓼只有舍开戚政，回身抵挡水琳琅的寸灰劫指。 一根玉指，弹在工蓼手心，工蓼不由向后一退，面色一变，因为她的手心瞬间成了石化状态。 好在工蓼巫道修为不浅，口中默念几句咒语，左手成诀，在右臂往下一滑，一股灵力贯通手臂，透过掌心，石化现象顿时化解。 “水小姐，这是我们灵山的事，希望你不要插手。”工蓼知道水琳琅是劲敌，她若与段小涯联手，别说自己，就是整个丁家，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水琳琅淡淡地道：“巫姑长老，两位公子的事，事有蹊跷，我想你还是调查清楚为好，免得报错了仇，让真正的仇人逍遥法外。” “好，丁森和丁淼的死，我先不追究，但丁垚的死是不是这小子所为？”工蓼一指身边的戚政，“此人原本是我狮子林的人，他现在背叛了狮子林，我也有权来处决他！” 水琳琅知道丁垚其实是死在段小涯手里，虽说戚政的刀杀了丁垚，但也是段小涯借戚政的刀杀了他，所以真正的凶手应该是段小涯。 此事从头到尾，戚政都是被利用的。 但对工蓼，她没办法解释这么多，现在是戚政杀的还是段小涯杀的，已经没有什么分别，水琳琅再度说道：“戚先生弃暗投明，已经不是狮子林的人，他现在是我们的人，你要对他动手，我不能袖手旁观。” 工蓼不由大怒：“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双手一抬，地面的水泥掀了起来，朝着水琳琅奔袭过去。 水琳琅右手一挥，抵在水泥攻向工蓼。 工蓼一掌拍出，二掌相对，水泥顿时化为齑粉。 水琳琅内功虽然走的是阴柔一脉，但是绵绵不绝，倒也让人难以抵挡。 工蓼不由向后一跃，手中打着结印，朝着水琳琅奔到。结印成桔梗状，焕发金色光芒，飞行如斗。水琳琅右手并指，对着结印一指，一股劲气激射而出，结印顿时幻灭。 “好，水小姐，老婆子年纪大了，再打下去，也未必是你对手，你要保我狮子林的一个叛徒，今天权当卖你一个面子。但是你能保他多久？日后一旦有机会，我还是会杀他的！”工蓼森然说道，杀子之仇，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要报。 如果仇人是灵山少主，出于灵山门规，她可能没有办法，但如果只是狮子林的一个家将，她必然不会放过，天涯海角都会追杀。 “以后你要怎么报仇，我不管，但由我在场，我必然会全力阻止你报仇。” 工蓼望向一边的苏舍儿，叫道：“舍儿，别打了！” 苏舍儿知道自己不是段小涯的对手，对方如果真要取他性命，九条命也不够用，听到师父的话，当即跳了出来，对段小涯道：“小子，修为不错，有我年轻时候的水准，今天到此为止，下次不要让我看见你，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段小涯简直无语，这家伙一天不装逼会死吗？不知道刚才都是让着他的吗？ 苏舍儿喝令丐帮弟子停手，走到工蓼面前。 工蓼走进屋里，吩咐苏舍儿解开丁森和丁淼的绳索，看着死去的两个儿子，一时伤心不能自已。 段小涯看了也暗暗叹息，丧子之痛，乃是人性所致，只要是人，都能有所体会。 水琳琅望了段小涯一眼：“把这儿交给他们吧，咱们去找杜九公要紧。” 段小涯点了点头，又招呼着戚政一块上路。 先去棘山村上片一带，杜九公的亲戚朋友家里打听，但没人看见他的踪影。 段小涯立即召集莫错，说道：“巫即长老，现在我家人都已找回来了，但是杜九公却消失了，你带着你的人，给我四处找一找。” 莫错急忙吩咐青魔和红魔分头寻找杜九公的下落，又问段小涯：“少主，绑架你家人的事，是贾小宝所为，还是丁山所为？” “不用想也是丁山，就算是贾小宝绑架，背后也一定是丁山指使。” “姓丁的这是想造反吗？”莫错愤然说道。 段小涯冷笑道：“他想造反也不是一天两天，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而已。” “少主，现在是否立即讨伐巫咸一脉？” “先把杜九公找到再说吧，万一杜九公出了意外，地狱图的线索可就断了，到了那时巫灵王的下落就越来越难找了。” 莫错沉吟地道：“巫灵王如果被迎回来，丁山的狼子野心可就藏不住了，而且对他是个巨大的威胁。所以属下在想，会不会是丁山……他把杜九公抓走了，然后断了地狱图的线索。” “不大可能吧？丁森和丁淼死在杜九公家里，可能与杜九公失踪有关。如果是丁山绑走了杜九公，他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儿子放了？总不可能丁森丁淼是被他杀的吧？” 虎毒不食子，何况丁山的儿子对丁山也没什么忤逆的行为，几乎是跟他老子狼狈为奸的，丁山也不大可能杀他。 所以带走杜九公的，和杀死丁森丁淼的另有其人。 莫错听了段小涯的分析，觉得也有几分道理，于是告退执行命令去了。 第1932章 罚你亲我一下 丁家一夕之间丧失三子，而且绑架段志远和李美翠等三人的事已经暴露，段小涯怕他狗急跳墙，所以又带着水琳琅和戚政迅速赶回家里。 这个时候，唐小玉也在家里，正和二老说了段小涯失踪的事。 乔安跟她使了眼色，但是唐小玉没接收到，李美翠一听，差点血压没犯。 “小涯……他会不会遇到危险了？”李美翠想起这些天村里发生的事，不由心惊肉跳。 乔安急忙安慰：“不会的大娘，小涯武艺高强，谁能伤害到他？他一定是有什么急事，赶着去处理。” “可他电话为什么也打不通？” “可能是手机没电了，这是常有的事，你别担心，他不会有事的。” 段小涯等人走了进来，又对二老安慰了一番，段志远和李美翠只有暂时定下心神，只要段小涯的尸体没被发现，他们心里总有一份期望。 当然，贾小宝的尸体已经被火化了，就算没有火化，他死的时候幻相已经消失，也变成了另一个人，所以这一份期望是永远都在的。 “你们……你们过来干嘛？”唐小玉对段小涯依旧充满敌意，她一心相信贾小宝才是真正的段小涯，所以真正的段小涯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冒牌货，不是一个好人。 段小涯知道唐小玉为什么会有这种心情，主要因为之前他对唐小玉，其实一直都把她当成是妹妹，就算两人定下婚约，段小涯也并非是出于多么深刻的男女之情，只是觉得这么多年青梅竹马，要给人家一个交代。 毕竟有些事做了就是要负责的，尤其是在农村这种地方，一个女人的名节大于天。 唐小玉显然也能感觉的到，段小涯对她不像其他女人一样用情至深，他们的感情更像是亲情。 但是贾小宝不同，他几乎是独宠唐小玉的，为了她，甚至把怀孕的林素赶出了家门，对于其他女人，更是不看一眼，这很能满足唐小玉对爱情的期望。 所以她在潜意识里就更希望贾小宝是段小涯，她也懒得去分辨谁是真谁是假，甚至她害怕去分辨，因为结果不是她能够承受的。 试想一下，万一最后发现贾小宝是假的，那么她该如何去面对真的段小涯？ 她被另外一个男人给玷污了，她在段小涯面前就是一个不干净的女人。 “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段小涯望了唐小玉一眼。 唐小玉对段小涯保持着之前的畏惧，弱弱地道：“你……你有话在这儿说。”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只是有些话要交代你。”段小涯转身先走出了门。 唐小玉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出去，不过心里还是忐忑不安，毕竟现在段小涯是另外一副容貌，对她来说，曾经还是段家的大对头，对他充满戒备也在情理之中。 她不敢靠得段小涯太近，弱弱地问：“你想说什么？” “二老现在受了惊吓，情绪还没稳定，有些话你不该在他们面前说，尤其不要提段小涯失踪的事，免得他们担心。” “小涯哥……小涯哥到底去了哪儿？他失踪……和你们是不是有关？”唐小玉鼓起勇气问道。 段小涯微微一笑：“我跟你说过了，我才是段小涯。” “胡说八道，你怎么会是小涯哥？当我们眼睛都瞎了吗？” 段小涯知道跟她无法解释，说道：“以后你会知道的，总之段小涯没事，你不必担心，也不要把这种担心带给二老，他们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 说到这些，段小涯心里其实有些内疚，这一切都是他带来的。 如果不是因为他，二老爷不会被绑架，村里也不会被弄的鸡飞狗跳。 现在所有事情都聚集在棘山村发展，而村里生活的都是一些手无寸铁的村民，一旦起了冲突，他们又怎么会是灵山子弟的对手？ 说着，就见白曲和青歌带着一群弟子过来，两人刚要行礼，就被段小涯拦住，因为灵山的繁文缛节太多，尤其对灵山少主的礼节，又跪又拜，太耽误时间了。 “两位不必多礼，有事就说。” 青歌拱手说道：“少主恕罪，之前奴婢并不知道少主身份，多有冒犯，请少主责罚。” 段小涯好笑地道：“你一会儿请我恕罪，一会儿请我责罚，你到底想我怎样？” 青歌一愣，她说的都是套话，也没想到会有语病，嗫嚅地道：“要不……你就责罚我吧。” “我差点死在你手里，谋害少主，该当何罪？” “罪该万死。”青歌心却冷了，灵山严刑峻法，丝毫开不得玩笑，手里出现一柄匕首，“请少主允许我自我了结。” 白曲忙道：“少主，青歌是奉我之命行事，要罚就罚我吧，我愿意代她一死。” “姐姐，这不关你的事，一律由我承担，你就别掺和了。”按照规矩，白曲出来认罪，只有两个人一起死的可能，倒不如她一个人死。 段小涯轻轻一笑：“好了，我说过让你们死吗？” 青歌一喜：“少主，你当真不惩罚我了吗？”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就罚你亲我一下。”段小涯见她长得清丽脱俗，不由起了戏弄之心，权力就是有这样的好处，撩妹都不需要费什么心思。 “啊？” “怎么不愿意？” “奴婢不敢。”青歌迅速地上前，在他面颊亲了一口，又迅速地退回原位，双颊桃花一般红艳。 段小涯十分满意，问道：“你们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白曲禀告：“属下听说，少主的养父母已经找回来了，如今没什么事，特来与少主告辞，回到灵山复命。” 她已经知道绑架段家亲属的幕后主使是丁山，料想段小涯很快就会对丁山发难，所以立即把消息禀告给了巫谢长老薛白衣。 薛白衣立即给了指示，让他们迅速赶回到灵山。 一旦段小涯对丁山动手，他就立即打出勤王的旗号，先把丁山的巫咸城给打下来。 段小涯大约也猜到了她们的心思，但并不说破，现在灵山为了争夺地盘和利益，尔虞我诈，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何况灵山那边，又薛白衣制约着巫咸城，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 第1933章 都是戏精 段小涯想了一下，说道：“行，你们就先回灵山吧。” “多谢少主。”白曲和青歌齐齐拱手。 “回去跟巫谢长老问好，以后还需要他多多襄助。” 白曲忙道：“巫谢城上下忠心拥护少主，少主但有所命，莫敢不从。” “去吧。” 白曲和青歌随即告退。 段小涯虽然与薛白衣素不相识，但是这一次丁山假借贾小宝发出少主令，薛白衣本人不来，就派了一个侍妾和一个侍女过来，可见也不是太卖丁山的面子。 料想他的势力应该不容小觑，而且和丁山没有那么亲近，所以想要借机拉拢。 灵山势力错综复杂，如今段小涯知道的是，只有八百灵师是巫灵王的嫡系，但是他们分布世界各地，想要召集起来，也有一些困难，况且巫灵王失踪二十年，其中是否有人变心，也不可知。 本来他有工蓼可以仰仗，但是工蓼现在和丁山和好，现在丁橙、丁森、丁淼、丁垚的死，工蓼都算在了他头上，看来她是不可能再支持他了。 现在他唯一可用的一支势力，只有莫错的巫即一脉。 大梵天虽然也在拥护他，但他除了自身修为高深之外，好像手底下并没几个人。 所以段小涯必须尽快地发展灵山势力，寻找巫灵王的下落，就算一时巫灵王的下落没有结果，他也要有足够的能力平定灵山的乱局。 拉拢薛白衣，是必要的。 “喂，你到底是什么人？”唐小玉奇怪地看着段小涯，之前好多人都叫贾小宝为少主，所以她有些搞不清楚。 段小涯笑了笑：“我跟你说我是段小涯，你又不信，你又何必问我？” 唐小玉一时无语，心里越来越担心，因为水琳琅和乔安都和他在一起，灵山弟子又喊他少主，她难免会有一些恐慌，怕他真的会是段小涯。 如此一来，她该怎么面对他？ 过了一会儿，又见刘华、黑藜木、张有、蓝盈盈四人赶到，身后带着几十号人。 段小涯把手一挥，吩咐唐小玉先回屋里，因为这四人都是丁山的人，生怕他们会对家人不利，所以自己挡在门口。 水琳琅一见，立即奔了出来，准备与段小涯并肩抗敌。 不料四人齐齐给他跪倒，身后的灵山子弟乌压压地跪了一片，身体前倾，整个人趴在地上，双手朝上，给他行了大礼。 段小涯问道：“你们有事吗？” 刘华说道：“少主，上次不知少主身份，多有得罪，还请少主恕罪。” 段小涯冷笑，这一拨一拨的戏码，奶奶的腿儿，都特么是戏精吗？ 事情都过了这么久，这才过来领罪，这是看到大局已定了，至少现在他们掀不起什么波澜，所以才过来给他服个软，顺便表个忠心。 “不知者不罪，都起来吧。” 刘华等人这才起来，刘华拱手说道：“少主，巫咸长老和巫姑长老因为爱子惨死，现在正带着他们的尸体回狮子林。伤心之人，怕把晦气带给少主，不敢当面告辞，特派我等过来告知一声。” “嗯，我知道了，丁家一夕之间没了三个儿子，我能理解他们的心情，并且我也感到心痛。”既然他们都在装逼，他自然也要装一装的，否则显得太没人情味了。 “巫咸长老吩咐，让我们留在棘山村，听从少主吩咐。” “行呀，现在杜九公失踪，你们去给我找找。” “是，属下遵命！”刘华随即带着众人离去。 段小涯看着乌压压而去的背影，不由摇了摇头，跟这些戏精演戏，真特么太累了。 不过他也知道，搞政治的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睡觉的时间，都特么在演戏，有时就连睡觉都在演戏，特别是睡觉身边有人的时候。 这年头那些下马的高官，半数以上，都涉及到枕边人的告发和举报，或者配合调查。 “丁山这只老狐狸，东窗事发，他怕咱们对他发难，所以借着处理儿子的后事，先行退回狮子林了。”水琳琅道。 段小涯倒没想到这一点，被水琳琅一提醒，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说道：“老狐狸现在元气大伤，我如果和大梵天、巫即长老联手，他确实也不是对手。” 水琳琅道：“所以他故意留下刘华等四名大将，明着是听从你的吩咐，实际上是监视你的行动。你这边一旦有风吹草动，他那边立即就能得到消息，并且做出部署。我猜想刚才你如果要去追杀丁山等人，刘华他们一定会拼死阻拦的。” “哼，老狐狸的心眼倒是挺多。” “这就是政治。” 段小涯叹了口气，回到家里，段志远和李美翠受过一场惊吓，想是苍老了很多，形容憔悴，段小涯看了心头不由一酸。 但他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感情表露出来，说道：“肚子有点饿了，家里有没有吃的？” 段慧芳忙道：“有有有，你们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们做。” “随便做一点吧。” “你们稍等，小玉，你过来帮忙。” 段慧芳拉着唐小玉一块到了厨房，都把最好的东西拿了出来，甚至杀了一只番鸭，这在农村可是十分奢侈的，不到逢年过节，是不可能宰鸡宰鸭的。 段小涯现在感觉，自己像是鬼子进村似的，让自己家人感到恐慌和害怕。 但又不能不守着他们，怕一离开他们，他们又会遭受什么莫名的伤害。 过了不久，饭菜端了上来，段慧芳招呼着道：“家常便饭，不知道合不合胃口，多担待些。” 段小涯招呼众人坐下，又对段志远和李美翠道：“爸妈……咳，那个大爷大妈，你们也过来吃一点。” 段志远忙道：“你们吃着吧，我们不饿。” “昨晚折腾了一宿，都这么久没吃东西了，怎么会不饿？”段小涯亲自过来扶着他们。 又对段慧芳和唐小玉道：“你们也一起吃吧，都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是不是坏人，段慧芳和唐小玉现在还不敢肯定，毕竟段慧芳是亲眼看见过他们杀人的，在一般人眼里，只要是杀人的，就不会是好人。 因为好人没有这么大胆，只有坏人才会这么残忍。 所以尽管坐在一起吃饭，他们也是战战兢兢的，这让段小涯心里十分难受，毕竟这是他自己家，现在吃一顿饭都没有了往日的温馨和欢乐。 第1934章 神胎 经过两天的相处，发现段小涯他们并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段志远等人渐渐放下心来，但依旧对他们还是客客气气。 这两天，莫错带领着青魔和红魔，还有刘华四人，总共两百多人，把棘山村以及附近的村落都翻遍了，也没有发现杜九公任何的踪迹。 段小涯渐渐开始担心杜九公的危险，因为他身负着地狱图的下落，盯上他的人一定不会在少数。 这一天，温彩凤忽然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拉着李美翠的手说道：“素素就要生了，你们管不管？” 因为之前贾小宝假冒段小涯，说林素怀的是鬼胎，把她赶回娘家，因此温彩凤对此颇有怨言，与段家几乎断了来往。 但现在林素生产在即，又不得不来找李美翠，毕竟林素怀的是段小涯的骨肉。 李美翠还没说话，段小涯就先激动地道：“素素要生了吗？太好了，我又要当爸了。”虽然林素怀孕已经超过一年，但肚子却没什么动静，上次见到她的时候，肚子也才微微隆了一点，完全不像要生的样子，怎么说生就生了呢？ 他知道林素身上流着一半的神族血脉，所以体质可能与凡人不同，怀孕的状态也异于常人。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孩子将要出世。 “有你什么事呀，你别胡说八道，侮辱我们素素的声名。”温彩凤也是十分激动，毕竟当着段家众人的面，变了容貌的段小涯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外人。 林素要生孩子，一个外人竟然说他又要当爸了，这难免让人怀疑他和林素之间有过什么。 段志远和李美翠不由面面相觑，他们一直都怀疑林素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古怪，但倒不至于怀疑林素与这个狗蛋有过什么瓜葛。 毕竟林素的品性他们是知道，而且林素怀孕的时候，狗蛋还没出现呢。 温彩凤看着二人不说话，急道：“你们什么意思呀？你们也怀疑我们素素与这家伙有什么关系吗？段家的，我告诉你们，素素虽然以前嫁过一回，但她是清清白白的，她把自己给段小涯的时候，也是处子之身，你们现在什么意思？” 段志远忙道：“亲家母，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奇怪，素素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这一整年都没动静，怎么说生就生？” “我也不知道，一夜之间，肚子就大起来了，也没有个预产期，刚刚在喊肚子痛，我让林智去喊车了，必须马上送到医院。小涯呢，小涯在不在？” “小涯不在家里。” 温彩凤愤怒不已：“这个没良心，什么意思？从没见过这么不负责的人。我们素素怀的可是你们段家的骨肉，你们到底什么意思，给我表个态。你们要想要孩子，就跟我一块去医院。如果不要，我们林家就养了，以后跟你们段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段家一直都不知道，梦落已经生了一个段小涯的骨肉，只是梦落把孩子抱回东北了，继承了梦落家的香火。所以段小涯一直不敢让自己父母知道，否则一直盼望着抱孙子的老两口，一定会杀了他。 “亲家母，前面带路，我们一起去医院。”段志远到底是男人，这个时候很能拿捏的清。 段家的香火事大，段志远当年就是因为没有香火，一连生了三个女儿，直到李美翠不能生了，才没办法，把段小涯给拐上了山。 现在虽然村里传得沸沸扬扬，说林素怀的是鬼胎，别人十月怀胎，她怀了一年有余，差不多十四个月了，孩子依旧没有出生的意思，怀疑有鬼。 毕竟林素身上发生的诡异之事太多，也难怪别人会这么说。 但她到底怀的是段家的骨肉，不论生出来的是个什么东西，段志远决定负责到底，于是招呼李美翠：“快，准备一下。” 温彩凤急道：“准备什么，温温吞吞的，没得素素半路上就生了。” 段小涯忙道：“我送你们去医院。” 又对水琳琅道：“娘子，你去开车。” 虽然段小涯从未给人接生，但他毕竟是会医术的，万一林素半路上开始生，他也能应一应急。 水琳琅迅速把车开了过来，段小涯又吩咐戚政和乔安守在家里。 随即水琳琅开车，段小涯坐在副驾驶，段志远、李美翠、温彩凤坐在后座，先往水尾赶去。 到了林素家里，段小涯之前的好哥们儿王金龙已经开着一辆货车在等着了，林智扶着林素上车。 段小涯走了过去，跟着上了车，坐在王金龙的副驾驶，万一要有什么事情，他也能有一个照应。 温彩凤又跟着上车，坐在林素身边，又对林智道：“你坐后边的车。” 王金龙迅速开车出了蓝头溪村，朝着县里赶去。 段小涯回头看着林素，见她的肚子果然鼓了起来，心里暗暗称奇，这俩孩子怎么回事，之前完全没有动静，就连医生想要剖腹产都不行，说是梅姨发育健全，现在一夜之间就长大了，简直莫名其妙。 饶是他见多识广，医术高超，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事情。 “素素，你别紧张，你快当妈了。”温彩凤安慰着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林素额头冒汗，紧咬牙根：“妈，孩子踢我，我好疼。” 段小涯忙道：“素素，深呼吸，跟着我，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林素做了几次深呼吸，疼痛稍微有些减弱，段小涯怕车里空气不流通，让温彩凤稍微把车窗摇下来一些，现在天气已经热了，也不怕林素会着凉。 “妈，小涯呢，小涯怎么没来？”林素问道。 温彩凤不忿地道：“你别提那个王八蛋，没良心的，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呢。我看他，压根就不想管你了，以后你也别指望他了。” 林素心头难过不已，她也不知道段小涯怎么会忽然这么对她，他明知道她是神的女儿，要怀也是怀神胎，怎么会是鬼胎呢？ 神的血脉，自然是与凡人不同，又怎么跟常人去解释？ 她总觉得段小涯与之前有些不同，但又说不出哪儿不同。 第1935章 双面人 温彩凤提起段小涯，就是满肚子的气，不停地咒骂，骂的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段小涯自认理亏，也就不争辩了，何况现在他以什么身份争辩，现在在他们的眼里，他就是另外一个人。 林素委屈地道：“妈，你别再说小涯了，他又不知道我今天要生，或许被什么事给耽搁了呢。” 温彩凤怒道：“你还提他说话，他就是一个混蛋，你这么辛苦怀孕，他非但不体谅，还把你赶出家门，简直就是一个畜生！” 王金龙听见温彩凤一直在骂段小涯，虽然是别人的家事，但毕竟和段小涯是兄弟，笑着说道：“彩凤婶子，小涯不是那样的人，他这么做一定有苦衷的。” “苦衷？苦什么衷？你说说他有什么苦衷？” 王金龙也编不出段小涯有什么苦衷，毕竟把林素赶出家门这种事，实在也太说不过去了，说道：“彩凤婶子，小涯不是失忆了吗？所以他的行为跟以前不同，都可以理解的。可能他没想起和林素的过去，对林素的态度有点生分了。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恢复记忆，以后他会加倍地疼林素和孩子的。” “要不是失忆，我都以为这家伙是另外一个人。”温彩凤愤愤地说，确实，这一次回来的段小涯，让所有人都觉得奇怪，但一句失忆，就打消了所有的疑点。 车在路上开着，忽然听见啪的一声，车胎忽然爆开，王金龙急忙下车检查，不想地面轰的一声，冒出一名忍者出来。 王金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忍者一刀解决。 段小涯迅速下车，挥出一记御风刀，解决了那名忍者。 但见路边的山坡飞速地奔下无数的身影，都是忍者装束，段小涯心头一惊，这可怎么是好？ 因为林素生产在即，一刻也耽误不得，而且此刻又带着一帮的家人，忍者如果围攻，难免顾此失彼，照顾不全。 水琳琅也跳下了车，与段小涯背对着背，问道：“怎么忽然会有忍者出现？” “可能是冲着地狱图而来。” “你带素素先去医院，这儿由我来对付。” 段小涯悲催地道：“我不会开车！” 说话之间，忍者已经到了身前，无数暗器打来，段小涯和水琳琅纷纷躲闪，但是两人又要护着车里的人，一时手忙脚乱。 这个时候，前面的路上走出一个身影，王萍！ 王萍出现的场合很多，最早的时候是卖馄饨的，一直混在源记对面。只要有一晚，段小涯与夜孤星交手，王萍出手给他帮忙，赢得了段小涯的信任。 之后又出现在鬼都的灵山鬼狱，段小涯被她利用，让她成功就走了大天狗，并且墨麒麟的事与她脱不了关系。 “想不到是你！” 王萍现在自然也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段小涯，说道：“交出地狱图，饶你不死，否则你们这儿的人，一个也逃不掉！” “没有地狱图，做你的白日梦吧！” “夜郎古国丢失的地狱图，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这张地狱图不在我手里，你要找就去找狮子林。”段小涯虽然已经得到三张地狱图，都在水琳琅手里，但这一张地狱图确实不在他手里，所以直接就甩锅给狮子林。 最好能让狮子林和忍者组织斗个两败俱伤，他再坐收渔翁之利。 但是王萍并不相信段小涯的话，要知夜孤星、源织香、水忍者、夜哥舒还有一群忍者，全部死在盘山脚下的地下陵附近，她已调查清楚，这一切都与这个狗蛋脱不了干系。 这家伙搞出这么多事，不是为了地狱图，难道是为了玩吗？ “不让你知道一下我的厉害，看来你是不会交出地狱图了。”王萍把手一挥，大批的忍者继续进攻。 水琳琅低声说道：“擒贼先擒王。” 对方人数太多，而且他们这边又有一群没有战斗力的家人，以及等着赶去医院的林素，段小涯只能速战速决。 而忍者的战斗方式他是知道，没有领头的命令，不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是不会罢休的。 所以做好的办法，就是先把王萍拿住！ 腾身而起，一脚踢向了王萍。 王萍虽然之前是夜孤星的手下，但现在忍者组织的上忍都被段小涯干掉，大天狗手下没有可用之人，王萍也晋升为上忍了。 “嗖嗖！” 王萍忍刀出现，挥动两刀，破开段小涯的攻势。 段小涯忽的身影一没，遁入地面，王萍不由吃了一惊，显然她没料到对方也会土遁。 看着地面出现一个土包，王萍毫不犹豫，一刀刺了下去，但是段小涯已经使出了“金蝉脱壳”之术，被她刺中的不过是个假体，真人出现在她身后。 等到反应过来，段小涯一记御风刀已经砍在王萍背后。 王萍重重地跌了出去，不是她太弱，而是段小涯太强了。 她之所以能够晋升成为上忍，不仅仅是因为组织里面精英消亡，还有因为她本身也有过人的本事。 但她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段小涯打败。 她本来不会败的这么快，主要因为她不了解段小涯，她没知道段小涯会土遁术，更没料到他会金蝉脱壳。 与其说段小涯是在修为上胜过她，倒不如说是在战略和计谋上胜过她。 王萍强忍着疼痛，忽然又站起来，双手一挥，无数的暗器打了出去，铺天盖地，犹如蝗祸一般席卷过来。 段小涯翻身必然，随手抓过旁边一个下忍过来，作为挡箭牌，并且旋转起来。 可怜那个下忍，一瞬之间，就被打成一个筛子，鲜血淋漓。 王萍忽然双手快速地打着结印，身形一转，背面似乎多了个人，迅速朝他攻击过来。 段小涯目瞪口呆，因为现在王萍是双面人，四只手和四条腿，像是两个人背靠背似的，而且行动自如，背面的人丝毫不会影响正面的人的行动。 最重要的是，段小涯不可能再从背后袭击她。 “哼，比起夜孤星的分身术，你还差得远呢！”段小涯依旧没把对方放在眼里，明显，王萍的修为要比夜孤星要弱。 当日夜孤星的分身术都没奈何的了他，现在王萍双面一体，比起分身术的法门，自然要差一些的。 段小涯随即夺下一柄忍刀，朝着王萍冲杀过去。 两柄忍刀交错，擦出一串火花，段小涯左手忽然翻出一记御风刀。 王萍猝不及防，身上又多了一道伤口，但她随即一个转身，背面的人一把手里剑打出来。 因为是在背面就已准备好了暗器，速度之快，让他没有防备，这一点倒是有些厉害。 “叮当，叮叮当当！” 段小涯挥动忍刀，暗器纷纷落地。 第1936章 拍戏 王萍忍刀再度进攻，段小涯也挥起了忍刀，一刀就把她的忍刀打飞。 现在段小涯的修为已经远胜王萍数倍，如果对方不是人多势众，段小涯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王萍忍刀打飞之后，迅速土遁出走，段小涯一刀刺去，却刺中了她的化身。 回头一看，王萍已经遁到段志远和李美翠那辆车的旁边，段小涯不由大叫：“娘子，保护爸妈！” 水琳琅回过神来，王萍已经破土而出，一拳打爆车窗。 段志远、李美翠、林智三人吓得面无人色，王萍伸手已经抓住林智。 林智一个大男人，此刻竟然吓的浑身发抖，整个人都被扯出窗外。 这个时候水琳琅已经打退围攻而来的数名忍者，身影疾掠过去，一指朝着王萍背后戳去。 王萍惊觉，回身就把林智掷了出去，水琳琅急忙接住。 卡车上面的温彩凤看得心惊肉跳，叫道：“林智，快，快上车！”她打开了车门，抓着林智的手，要把他拉上车。 但是现在林智双脚发软，根本用不上力，温彩凤一个女人，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拉上他。 一个忍者呼啸着冲了过来，忍刀直接穿过林智的手臂。 林智不由发出一声惨叫，温彩凤和林素吓的说不出话。 段小涯一记御风刀打了出去，正中那名忍者背部，忍者到底不起。 “上车！”段小涯用力一托，把林智托上了卡车。 随即段小涯跳上卡车顶棚，方面照顾卡车里面的人，御风刀狂风一般挥舞，无数冲上来的忍者纷纷中伤，片刻之间退开几步，但他们仍旧围成了一个圈。 水琳琅那边也是如此，她守护着另外一辆车，段志远和李美翠在车里大气都不敢吃，两人紧紧地握着手，手心都是冷汗，他们只是普通的农村夫妇，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这已经不亚于一场恐怖袭击了。 “喂，前面怎么回事，是不是拍戏？” “拍什么戏呀？太逼真了吧？” “你妈的逼，拍戏就不能去影视城吗？好好的路都被占用了，我们怎么过去啊？” 这一会儿的工夫，前后的车辆已经被堵住了，各个车主都很不耐烦，喇叭乱按。 但是他们好像发现了一些不寻常，因为没有发现任何的摄影设备，而且演员也没吊威压，竟然能够飞来飞去。 段小涯望向王萍：“王萍，你也是一个华夏人，替东瀛忍者做事，你不觉得羞愧吗？” 王萍冷冷地道：“我只是一个女人，不懂什么民族大义。” “你特么没祖宗的吗？你爸妈生了你，就是让你给人做走狗的？” “小子，我还乱不到你来教训！” 王萍被他骂得急了，双手一挥，落在地面的几把忍刀瞬间漂浮起来，停在半空，忍刀的刀身气流涌动，倏忽一声，全部射向段小涯。 这些忍刀来势又快又狠，段小涯急忙一个翻身，躲了过去。 车里的观众叹为观止，我去，这是什么特效？喵的，特效一般不都是后期做的吗？ 现在华夏的电影工业已经发展到这么牛逼了吗？ 与此同时，段小涯从卡车的顶棚飞身而起，手中忍刀刺向了王萍。 王萍迅速向后掠了出去，随手抓了旁边一个忍者，直接朝着段小涯掷了过来。 段小涯随手一刀，划开那名忍者咽喉，手中忍刀仍旧冲向王萍。 速度太快，犹如风驰电掣，王萍根本来不及使用土遁术，只能靠着不停地打暗器来支撑一段时间，稍有停滞，段小涯的刀必然插入她的咽喉。 但在此刻，忽听半空出现一声巨吼，震耳欲聋，段小涯不由一震，但见一道魁梧的身影呼啸而来。 竟是大天狗！ 大天狗落地之时，双手一翻，停在左右的两辆小车飞了起来，朝着段小涯迅速撞了过来。 “我艹，怎么回事啊？” “妈呀，太吓人啦！” “见鬼了，车怎么失灵了？” “幻觉，幻觉，一定是特么的幻觉。” 车里的两个车主都疯了，自己停在路上的车，竟然无缘无故地飞了起来，有种米国大片的既视感。 段小涯翻起双掌，挡住两辆飞来的车，如果他直接地躲开，这辆车摔在地面，车里的车主必然性命不保。 不得不说，大天狗的功力十分雄厚，段小涯双手一挡，竟然被震出了半步远。 但是段小涯还是把车接了下来，砰的一声，两辆车一起落下来，车里的车主都已昏厥过去。 “小子，识相的把地狱图交出来。”大天狗双目精光闪闪，盯着段小涯。 “地狱图在狮子林，你特么找我干嘛？” “这事跟狮子林有何关系？”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狮子林是谁的地盘？是丁山的地盘。丁山是谁，他是灵山的巫咸长老。灵山想要地狱图，不是很合理吗？”段小涯其实也想不出哪里合理的地方，但他修炼巫道这么久，深谙人的心理。 虽然存在着诸多的不合理，但他既然说的这么信誓旦旦，而且理所当然，这些不合理的地方大天狗自会想办法弥补了。 大天狗虽然是东瀛三大妖王之一，修炼千年，但他的心理与人类并无不同。 一般的人，都不肯承认自己无知的，特别是对方的话像是十分简单，并且理所当然的时候，你如果质疑他的合理性，好像自己多么愚蠢似的。 就好像一个人说自己的老婆当然不能给别的男人睡，另外一个人问为什么自己的老婆不能给别的男人睡？这个时候对方就连解释的必要都没必要了，只会以怪异的眼神看着他，当他是个傻子。 此刻大天狗也是一样，他自己内化地解决了不合理的部分，灵山号称巫道第一流派，地狱图又关乎了一个长生不死的秘密，他们没有理由不会觊觎的。 毕竟，灵山弟子也不能长生不老。 他这些日子都在东瀛，所以对于华夏境内发生的事，竟然完全不知，被段小涯一说，好像觉得灵山要抢地狱图，也是理所当然的。 “狮子林拿到几张地狱图了？” “我知道从夜郎古国地下陵拿回来的地狱图在他手里，至于他手里有没有其他地狱图，我就不知道了。”段小涯不敢夸大其词，反正狮子林有一张地狱图，还是集齐了四张地狱图，大天狗都会去找他。 “既然如此，我杀了你之后，我就去一趟狮子林。” 第1937章 神的使命 段小涯一愣：“老子都告诉你地狱图被丁山拿走了，你还要杀我？你是不是有病啊？要不是因为你是一条狗，老子早就问候你老母了你知不知道？”段小涯也确实恼火，他赶着送林素去医院，这些人就是纠缠不休，这分明就是在跟他对着干嘛。 大天狗嘴角勾起一丝阴鸷的弧度：“我杀了我三员大将因你而死，你今天想活着离开？” 段小涯心想，喵了个咪，太小看老子了。 老子何止杀你三员大将，山本由纪夫就是被老子干死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当时杀山本由纪夫的时候，他用的是段小涯的身份，现在他变成了狗蛋，大天狗自然就不知道了。 大天狗算的只是夜孤星、夜哥舒、源织香，至于实力能与上忍比拼的水忍者，因为是夜孤星的手下，所以没被大天狗算在其中。 现在忍者组织人才凋零，全部都是因为这家伙，大天狗几乎没有可用之人，他能不恼火？ “你是自己解决，还是让我动手？”大天狗傲然说道，以他的修为，他自然没把段小涯放在眼里，他是妖，段小涯是人，他有千年的修为，自然不会惧怕一个凡人。 段小涯冷笑：“老狗，你想杀我，也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 “那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本事。”大天狗忽然大嘴一张，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车窗玻璃片刻震碎。 段小涯心头一震，就见大天狗已经出手，出手的速度极快，就如一阵风似的，快到就连身影都没看到。 “砰！” 一掌拍在段小涯胸口，五脏六腑像要被震裂似的。 如果不是大天狗刚才那一吼，段小涯完全可以挡住他这一掌，只是那一吼让段小涯心头一震，略微分神。高手决战，讲究的就是一个时机，时机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字，段小涯稍一分神，就已落了下风。 “老家伙倒挺会用战略的。”段小涯向后掠开了十几米，卸开了大天狗大半的力量，这才停了下来，呕出一口鲜血。 水琳琅急道：“夫君！”她情急之下，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段小涯，叫的时候也不觉得不妥，只是脱口而出，但是叫完之后，这才反应过来，呆若木鸡，心情十分复杂，难道……她真的把他当成了段小涯吗？ 这些天与他的相处，他的身上都是段小涯的影子，只是容貌不同而已，为什么就不能把他当成段小涯？ 当初她爱段小涯，难道只是喜欢他的容貌吗？ 这家伙长得又不帅，长成什么样子，其实并不重要的吧？ “别管我，照顾好素素和爸妈。”段小涯吩咐一句，但是目光却一直留在大天狗身上，他必须紧紧盯着这家伙。 因为这家伙的速度太快，稍有疏忽，就会着了他的道。 “不错，你能挡得住我一掌，可见你的修为不浅，夜孤星死在你的手下，倒也值了。” “老狗，还有什么绝招，你尽管使出来吧。” 大天狗冷笑：“刚才我只是使了三成功力，倘若我用出全力，你挡得住吗？” 段小涯没有搭理，嘴唇微微翕动，暗暗念动真诀。 大天狗身影又是一掠，疾风似的冲了过去，一掌再度拍向段小涯。 这一次段小涯竟然没有抵挡，身影直接飘了出去，大天狗暗暗欣喜，看来这一掌他根本就没来得及抵挡，毕竟他太快了。 但是段小涯的身影飘在半空，忽然幻灭不见，大天狗不由吃了一惊。 回头一看，也不见段小涯。 “砰！” 大天狗脚下一声爆破，段小涯从地下冲出来，一指直接问向大天狗双腿之间，这是要让他断子绝孙啊！ 大天狗身影迅速往上一升，拿脚挡开段小涯那一指，一个翻身，落在远处。 现在他不由不慎重地对待这小子了，他除了武道修为之外，巫道修为竟然也有一定的造诣，刚才的金蝉脱壳之术结合五行遁术，倒是用得十分娴熟。 “不错，竟然还会巫道。” “哼，对付你这种老妖怪，自然需要一点巫道的手段啦。”巫道除了作为天地鬼神的媒介之外，还有一个作用，就是降妖除魔。 “我倒要看看，你的巫道能不能降伏的了我！” 大天狗忽然化作一股黑烟，席卷而来，段小涯感觉天色仿佛暗了下来，他头顶的天空都被乌云笼罩。 黑烟迅速地缠住了他，让他喘不过气。 段小涯双手翻起御风刀，嗖嗖，嗖嗖，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因为对方只是一阵烟。 任何利器都砍不断烟的。 段小涯不敢呼吸，怕把黑烟吸入呼吸道，谁知道这黑烟有没有毒呢？ 好在现在他的修为，就算不呼吸，他也可以利用内息支撑半个小时。要命的是，黑烟还能把他的身体缠住，让他挣脱不开，快要把他的脖子给勒断了。 水琳琅看着段小涯满地打滚，紧张不已，手中一道灵符已经送了出去。 但是缠住段小涯的黑烟分散出去一股，直接卷住灵符，等到那股黑烟散去，灵符已经化为灰烬，落在地上。 忽的一道白光闪过，犹如白虹贯日，直奔黑烟而来。 顿时黑烟散去，又化作了大天狗。 段小涯抬头一看，见到云中君站在身边，不由精神大振，说道：“岳父大人，你怎么来了？” 云中君回头扫他一眼：“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段小涯听他这么说，料想他是能够看到自己的本相的，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你帮我对付这条老狗再说。” 大天狗凝目望着云中君：“上古之神云中君？” “大胆妖孽，既然知道是本座，还敢在此叫嚣！” “云中君，你是神，为何插手人间的事？” 云中君正色说道：“维护人间秩序，本就是神的责任。” “如今我的修为足以与神对抗！” 云中君轻笑一声：“夜郎自大，你尽管试一试！” 大天狗身影一裂，直接奔向了云中君。 云中君白光一晃，瞬间没了踪影，倏忽又出现在大天狗的身后，一掌朝他背后拍到。 但不想大天狗也是了得，闻见背后动静，瞬间化作一股黑烟，退开了十几步远。 “吼——” 一声咆哮，声波传向了云中君。 云中君袍袖一挥，声波立即转了方向，传向了公路对面的山谷。 山谷绵绵不绝地传来回声，“吼，吼，吼——”。 第1938章 大天狗的怨 云中君与大天狗交手，顿时风云变色，毕竟一个是上古之神，一个是千年妖王，产生的威力巨大无比，非常人所能及。 段小涯和水琳琅站在一旁观看，王萍等其他忍者也都停了下来。 要论修为，大天狗自然不及云中君，但他如果只守不攻，短时间之内，云中君也不能奈何的了他。 片刻，大天狗又化作一股黑烟，逃窜出去，落在十米之外，说道：“云中君，今天卖你一个面子，不跟你计较。” “可我并不想放过你。” “你我无冤无仇，何必赶尽杀绝？”大天狗愠怒地道。 “就凭你是妖，我是神！” 大天狗冷笑：“杀我容易，可我还有一个忍者兵团！” “你觉得我灭不了你的忍者兵团？” “你们神族的规矩，我是知道的，我是妖，你自然可以杀我，但忍者兵团的忍者都是凡人，你若对他们动手，就是犯了天条！但你如果不杀他们，我死之后，他们必然为我报仇。” “你觉得他们有资格找我报仇？” “找你报仇自然是不可能的，但要屠尽这十里八乡的村民，还是轻而易举的。” 云中君眼中闪过一抹戾色，但他权衡利弊，却隐忍着没有出手。 没错，人间有人间的秩序，神族也有神族的规矩，其中一项就是不许随意剥夺凡人的性命，这是当初三界定下的协议。 虽说有些神族成员，偶尔也会杀一两个人间的恶人，小惩大诫，只要人数不多，执法神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整个忍者兵团，人数一定不在少数。 如果他真的把他们赶尽杀绝，必然逃不过神族的司法制裁。 为了一个千年修为的小妖，他实在也犯不着赌上自己的神格。 “大天狗，你真卑鄙！” 大天狗肆无忌惮地笑道：“高尚是你们神要遵守的品格，我是妖就要遵守妖的品格。” “并不是所有的妖，都像你这么卑鄙。” “不错，我是一只卑鄙的妖，可我并不是一开始成为妖，我原本也是一个人，我还是一国之君。我五岁就被白河法皇推上皇位，我的整个童年都在政治阴霾的笼罩下，我本不想坐这个位置，是他们逼我坐的。一个五岁的孩子，我懂什么？我什么都不懂，就做了别人的傀儡。白河法皇死后，我又被鸟羽上皇罢黜，我弟弟继承了我的位置。我以为我可以轻松了，从此过上逍遥自在的生活，但是没有…… “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他把我幽禁了，我弟弟把我幽禁了，我都让出了皇位，他还不肯放过我。我抄了五部经书，向他忏悔和恕罪，可我有什么罪？我没罪，只不过想要向他乞求赦免我，也向神佛祈祷，能够早日救我脱离苦海。我日日夜夜，苦苦地祈祷，可是满天神佛，没有一个来搭救我。哼，你们高高在上，哪里知道凡人的苦？你们高兴的时候，搭救一两个凡人，凡人便会对你们顶礼膜拜，不高兴的时候，就给人间降下无尽的灾难，于是凡人震惊，更加要对你们供奉敬仰。你们凭什么呀？” 面对大天狗的质问，云中君默然不语，显然，大天狗说的都是事实。 身为高层，不说是脱离一个世界的神族，就算是同一个世界的人，高层也很难弯下腰看一眼底层人民，何况是与他们感同身受，切身体会他们的难处了。 “我知道我弟弟不会放过我，我祈求的神佛也不会来搭救我，与其让别人结束我的生命，倒不如我自己来结束。我临死之前，留下了一份血书，诅咒自己成为怨灵。我从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妖，都是被你们逼的，如果你们跟我有着同样的经历，你们也会变成妖！”大天狗说到最后，面目变得狰狞，似乎有着满腔的怨恨需要发泄出来。 大天狗的往事，段小涯之前就听说过了，但凡能够成为怨灵的，生前必然有怨，而且是那种很难化解的怨恨。 说到底，他是从一个可怜人变成一个恶魔。 就如世上的很多杀人犯一样，他们都是心中的怨恨积压到了一定程度，才爆发出来的。 可是在他没有杀人之前，没人去管他们，也没人在乎他们。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自然也有可怜之处。 云中君叹了口气，袍袖一挥：“你去吧，这一次暂且饶你，倘若你再在人间为非作歹，即便是犯天条，我也势必会将你的组织连根拔起。” “走！”大天狗把手一招，带着王萍等人迅速离去。 云中君望向段小涯：“快带素素去医院吧。” 段小涯慌忙打开卡车的门，林素捂着鼓起的肚皮，表情十分痛苦。 云中君走上前去，手上运起一团斑斓的星芒，按在她的肚皮上面，林素疼痛稍稍减弱。 “怎么样素素？” “没事了。” 云中君叹道：“我对你们母女关心太少了。” 温彩凤双目含泪，温情脉脉地看着他：“这不怪你，你是神，我们只是凡人。” 林智从温彩凤的眼神中，已经猜出云中君的身份，一顶绿帽子压了他二十几年，他心中充满了怨恨，但面对云中君，他一个普通的农民，一个屁也不敢放。 这一切对他来讲，就像一场梦，什么神啊妖的，虽然村里一直都有人在传说，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心中的震动不能用言语来形容的。 云中君手中捏了一个指诀，口中念动咒语，地面开始震动，众人不由吃了一惊。 但见地面出现了一些漩涡似的形容，将那些尸体全部吸入了地面。 随手一挥，无数星芒散落，落入段志远、李美翠、林智以及一众看到刚才杀戮场面的群众眼里，那些人瞬间就被洗刷了记忆。 “我去，刚才怎么回事，好像是睡着了。” “妈的，什么时候堵了这么多车，排队去见阎王啊，操！” “走了走了，老娘赶着去捉奸呢，前面的车，动一动啊，老娘要是拿不到我老公出轨的证据，你他妈是不是负责啊？” 车流开始动了起来，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云中君深情而又愧疚地望着温彩凤：“我走了，你多保重。” 第1939章 脑子瓦特了吧？ “你也多保重。”温彩凤泪眼婆娑，但她没有挽留，因为知道留不住，他是神，她是人，注定是不可能天长地久的。 何况，现在她已经有了新的家庭。 林智虽然刚刚被云中君洗去记忆，但再度看到云中君，又见到温彩凤看他的眼神，顿时觉得不对劲，问道：“彩凤，他是谁？” 温彩凤瞪他一眼：“不该你问的别问。” “你给老子说清楚，他是不是……是不是那个人？” “闭嘴！” “你还敢对我凶？”林智顿时急了，对别的男人和颜悦色，对他这么凶，哪个当人老公的受得了？ 段小涯知道林智是那种急了就会撒泼的主儿，他对温彩凤还有一些顾及，毕竟怕她一走了之，但经常把气撒在林素身上。 要在平常也就罢了，但现在林素的亲生父亲云中君就在场，人家可是上古之神，林智要是真对林素动起手来，云中君估计得让他化为灰烬。 段小涯虽然也看不上林智，但毕竟乡里乡亲，又养育了林素二十几年，也不想他和云中君产生什么冲突，说道：“智叔，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工夫纠缠这些小事，快到医院去吧，林素快要生了，你手上的伤，不得去看看？” 林智一看自己左臂还插着一把忍刀，不由哎呦叫了起来。 段小涯急忙扶他下车，先朝水琳琅那辆车走过去。 “王金龙呢，这小子怎么不来开车？” 段小涯想到王金龙被忍者一刀毙命，不由叹了口气，说道：“卡车的车胎爆了，他找人去修理。” 林智上车，又招呼着温彩凤：“还不上车？” 温彩凤望了云中君一眼，心头千言万语，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看着云中君转身，化作一道白光消失。 今日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或许，不见面会好一点吧？ 就让过去的一切，都变成记忆吧。 温彩凤和段小涯一起扶着林素过去，段小涯又在路上拦了辆车，因为水琳琅的车坐不下那么多人。 车主一听是有孕妇要去医院，急忙答应帮忙。 很快，到了县里，找了一家医院，把林素送了进去。 温彩凤感激地道：“狗蛋，这一次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家素素可能就来不及了。” “你现在还叫我狗蛋吗？” “你不是叫狗蛋吗？” 段小涯看着林智和他父母不在身边，才道：“刚才云中君对我的态度，你该知道我是谁了。” 他这句话不仅仅是对温彩凤说的，也是故意说给旁边的水琳琅听的。 虽然他能理解水琳琅，但是最爱的女人，却一直不肯相信他的身份，实在也让他委屈。 温彩凤没被云中君洗去记忆，刚才云中君对段小涯的态度，确实有别旁人，而且当时林素腹痛的时候，云中君是对段小涯说让他赶紧送她去医院的。 这话一般不会对外人说，要说也会对她和林智说，如果狗蛋是个外人，这话根本就说不着。 而水琳琅也想到了，之前段小涯喊云中君为岳父大人，云中君也没有觉得突兀，而且为他这么变得这副模样。 云中君是神，他的修为很高，他绝对不会看错的。 “你……你真的是小涯？”水琳琅一向高冷，此刻眼眶也是湿湿的。 温彩凤诧异地望着段小涯：“小涯？” “是我。” “你怎么……”温彩凤难以理解他的容貌，之前段小涯就已表露身份，可是温彩凤死活不肯相信。 “说来话长，有时间跟你们说吧。” 这个时候，一个医生走了过来，问道：“谁是林智的家属？” “我是。”温彩凤说道。 “患者的手被刀刺穿，需要尽快手术，你过来签个字。” “好。”温彩凤跟了过去。 段志远和李美翠守在林素手术室的门口，焦急不安，他们不知道段小涯已经和梦落有了一个孩子，这是头一次要抱孙子，能不紧张？ 紧张还有另外一重原因，村里都说林素怀的是个鬼胎，林素的肚子确实有些蹊跷，他们也怕生出一个超出他们理解范围的孩子。 “小涯，对不起。”水琳琅哽咽地说。 段小涯轻轻地把她揽入怀里：“都过去了，只要你肯相信我，比什么都强。” “嗯，以后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 “首先你要确认是我说的，要是别个什么人冒充我，就像贾小宝一样，你也相信他的话，可不吃大亏了吗？” 水琳琅想了想，点头一笑：“不会的，我可没那么好骗。” 段小涯想想也是，她是没那么好骗，只是没那么容易相信人。 当初贾小宝冒充他，她也没相信，只是不相信他是真的段小涯而已。 段小涯走向段志远和李美翠，见二老紧张的都在冒汗，笑道：“放心好了，医生没说什么问题，母女一定会平安的。” 李美翠忽然跪了下来，对着虚空之处拜了拜：“过往的神佛保佑，保佑我大孙子平安出世，健健康康，平常一点就好，一定要像一个正常人啊。” 段志远推了她一把：“老婆子，胡说啥呢，什么叫像一个正常人？” “我这不是担心吗？” “咋能这么说呢？不是像，一定要是一个正常人。” 段小涯暗暗无语，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俩活宝是想笑死他吗？哪有这么说自己大孙子的？ 不过他也知道，村里胡言乱语，二老本来就有迷信思想，思想负担肯定是有的，生怕林素真的生出一个神秘物种，这就尴尬了。 不久，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李美翠急忙上前：“医生，什么情况？” 医生解下口罩，笑道：“恭喜恭喜，一男一女，凑成了一个好字，老人家，有福气的呢。” “是……人吗？” “呃？” “我是说……正常吗？” 医生怪异地看着李美翠：“老人家，你这说的叫什么话？产妇是你儿媳妇吧？你儿媳妇是人吧？是人生的当然是人啦，难道会是别的什么东西？” 李美翠松了口气：“菩萨保佑。”心头一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医生莫名其妙，这群人也太搞笑了吧？脑子瓦特了吧？哪有这么说话的？ 第1940章 神奇的孩子 产房之中，两个护士各自抱着一个孩子，孩子刚一出生就不会哭，而是在笑，这种怪异的现象，全球少见。 段志远和李美翠都很得意，按照迷信的说法，人生在世，就是为了受苦恕罪，所以孩子一出生就在哭。但这俩孩子一出生就在笑，与众不同，可不说明他们未来是大富大贵的命吗？ “让我抱抱，让我抱抱。”李美翠从护士手里先把男婴抱过来，左看右看，又像不放心似的，打开襁褓看了一眼他的胯间，“哎哟，真是我的大孙子，我们老段家总算有香火了。” 段小涯伸手抱过女婴，逗着她笑：“你笑什么笑，有那么开心吗？” “爸爸，爸爸……”女婴忽然开口，奶声奶气地道，伸出白胖的小手，轻轻拍他的面颊。 众人一时都傻了眼了，孩子刚出生就笑也就罢了，但刚出生就会开口叫人，是不是太诡异了？ 两个护士目瞪口呆，都以为听错了。 但是女婴确确实实口里叫着爸爸，虽然声音有些模糊，但依稀还能辨认的。 “她为什么叫你爸爸？”段志远和李美翠无法理解，他们并不认为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自己儿子。 女婴嘻嘻一笑：“他就是我爸爸，爸爸……” “囡囡，别胡说。”林素尴尬不已，孩子会说话她并不觉得奇怪，毕竟她也知道她是神族之女，身上有着神的血脉，孩子异于常人也可以理解。 但是孩子胡说八道，认一个她之前根本就不认识的男人叫爸爸，这让她有些难堪。 她是一个保守的农村女人，这要传扬出去，以后她在村里怎么做人？ “你把孩子给我。”林素伸手说道。 段小涯把孩子交给她，孩子又冲着她笑：“妈妈，妈妈……” 段志远和李美翠相互对望，心里有些惊喜，也有一些担忧，毕竟这种现象一辈子都没听说过。 就算这是一种福气，但是他们只是普通的农村百姓，有没有这样的命来享这样的福，这倒要两说了。 接着李美翠怀里的男婴又冲段小涯招手，胖乎乎的小手一拿一拿的，咧嘴大笑：“爸爸，抱抱！” 李美翠吓了一跳，差点没把孩子给抛地上了。 段小涯眼疾手快，急忙伸手去接。 “爸爸，爸爸，我叫风菩提。” 女婴也开口说道：“我叫风婆罗。” 护士都傻了眼了，我去，开口叫人不算，就连名字都自个取好了，这特么是要逆天啊！ 两人都觉得太诡异了，急忙冲出产房，去找主任医生报告。 段志远愣了半天：“怎么姓风呢？老段家的孩子怎么能姓风呢？” 林素忙道：“爸，孩子不懂事，哪有自己给自己取名的，等小涯回来再取一个就是了。” 段小涯莫名其妙，孩子自己取名字也就罢了，毕竟《寻秦记》里，项少龙的孩子也是自己取名字叫项羽的。 项羽是项少龙的义子，他都知道姓项，他俩亲生骨肉竟然姓风，这是要强行给他一定绿帽子啊！ 不由朝着水琳琅望了一眼，他知道水琳琅见多识广，有着五百多年的意识，知道了他很多不知道的事。 段小涯虽然有着妙僧五千多年的神识，但毕竟都是一些技能居多，妙僧认为这些技能会妨碍他的修行，所以把它封印起来，自己专心修炼佛门一道心法，其他对于修佛无益的旁门都舍弃了。 而且段小涯还有很多神识没有开发出来，就算神识之中能够解释孩子取名的怪事，但他没有主动开发，神识不会主动做出解释的。 不过神识犹如瀚海，也不知道开发出来的信息，有没有其中的解释，终究太过麻烦，所以还是问水琳琅比较轻松一些。 水琳琅轻轻把他拉到一边，背着段志远和李美翠，小声地说：“传说巫灵一族，乃是伏羲氏的后裔，伏羲和女蜗都是姓风的。” 段小涯第一次知道自己姓什么，他一直以为巫灵王是姓巫，自己的本家姓也是姓巫的，结果搞了半天竟然姓风。 水琳琅又道：“菩提和婆罗都是天竺神树，想来这俩孩子都有向佛之心，以后必然能成佛门大德。” 段小涯紧张地说：“他们不会出家了吧？” “未来的路让他们自己选吧。” “那可不行，他们要是出家了，老子不是断子绝孙了吗？不行不行，老子必须再生几个，有备无患。娘子，改天配合一下。” 水琳琅微微羞恼，轻轻拍他一下：“胡闹。” “关乎香火传承，怎么能说是胡闹呢，要是以后灵山没了继承人，可不天下大乱了吗？现在就因为巫灵王失踪了一段时间，就乱成这个样子，要是巫灵一族从此而绝，那些老家伙可不闹翻了天？” “你也别担心，佛祖出家之前都有留下子嗣呢，再者说了，向佛之心并不代表一定出家，只要佛心常在，在家出家又有什么区别？佛门讲究色即是空，但也讲究空即是色，那些出家之人如果六根不净，五蕴未空，他们与红尘之中的凡夫俗子又有何异。” 段小涯暗暗点头：“这样我就放心了。” 过了一会儿，就见温彩凤过来，看到两个孩子，不由眉开眼笑：“我的乖乖，龙凤胎啊，我就说我们家素素是好样儿，一生生俩。” 又从段小涯手里把风菩提抱过来，嘚瑟地望着段志远和李美翠：“亲家公，亲家母，现在怎么说，这俩孩子你们要不要？哼，不要正好，给我们老林家养。” “外婆，外婆……”风菩提忽然开口。 “我去，什么情况？”温彩凤吓的凌乱。 段小涯急忙伸手，生怕孩子又被抛到地上。 总算温彩凤还够淡定，怔怔地看着怀里的风菩提，她知道林素身上有着一半神的血脉，那么这俩孩子也有四分之一的神脉，出生就会说话，也是能够理解的。 温彩凤定了定神，冲着孩子一笑：“乖啦，知道叫外婆啦！” 风菩提嘻嘻一笑：“外婆，外婆……” “欸，真乖。” “嘻嘻，乖乖。” 段志远和李美翠站在一旁干瞪眼，孩子叫了爸爸妈妈，现在又叫了外婆，就是没叫爷爷奶奶，哪怕是叫错了，至少让他们心里有点安慰不是？ 到底是跟他们老段家不亲哪！ 第1941章 阿嬷不哭 段小涯看着父母的表情，知道他们心里有些不平衡了，人越老就越像孩子，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们就会多想。 “乖，叫阿公阿嬷。”段小涯逗着风菩提。 风菩提朝着段志远和李美翠望去。 虽然二老对俩孩子都有一些不安，但是内心还是期盼着这一声阿公阿嬷，因为他们已经等了二十年了，自从收养段小涯开始，就在等着这一天。 等到垂垂老矣，两鬓斑白。 可是孩子摇了摇头：“不是阿公阿嬷。” 段小涯立即明白为什么，这俩孩子天生早慧，而且能够洞悉世事，他们对血缘有着很强的感应能力，段小涯只被段志远和李美翠收养的，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孩子就没感应到二老的血缘。 温彩凤却没想到这些，她只当是童言无忌了，炫耀似的说道：“叫外婆。” “外婆，嘻嘻。”风菩提咧嘴笑道。 段志远和李美翠心情越发难受，那种感觉实在太让人心酸了。 二老当年拐走段小涯，就是为了传承香火，现在孩子只叫外婆，不叫他们，他们心里阵阵的失落。 段小涯抱过风菩提，温声温语地道：“虽然爸爸不是阿公阿嬷亲生的，但是阿公阿嬷养了爸爸二十年，他就如同爸爸的亲父母，也是你们的爷爷奶奶，叫阿公阿嬷。” 风菩提又望向段志远和李美翠，又伸出胖乎乎的小手：“阿公，阿嬷。” 二老不由老泪纵横，应了一声：“欸！”这一刻，他们不管这俩孩子有多怪异，他们都必须认定他们是段家的骨肉。 “爷爷，奶奶。”林素怀里的风婆罗也开口说话了。 二老一人抱过一个，心里说不出的那种感激和幸福，老段家终于有后了。 对于一个朴实的农村父母而言，传宗接代也是他们朴实的愿望，他们九泉之下终于可以面对列祖列宗了。 或许在城里一些高素质的人群看来，这是愚昧近乎可笑的，可是如果没在那一片土地生活过，谁都没有资格评判他们的信仰。 或许传宗接代就是一种信仰，如果人人都没有了这种信仰和愿望，人类的血脉就会断绝。 “乖孙，乖孙。”李美翠老泪纵横，抱着孩子跪了下来，“感谢老天爷，感谢老天爷。” 一群医务人员走了进来，诧异地看着眼前的情景，他们都不知道这个农村的老人在做什么。 可是段小涯心里理解，传宗接代的思想已经在李美翠心里扎根了，或许她本来没有这么强烈，但是自从她生了三个女儿之后，再也生不出儿子的时候，她的这种心理就越来越强烈。 这是封建余毒对一个农村妇女的迫害，她觉得这都是她的责任，她对不起段家，或许她曾经还因此遭受了白眼，冷落，和中伤。 比如段志远的父母还活着的时候，不可能不对她说什么的。 这是一幅真实的世态画像，让人内心震动。 “亲家母，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呀！”温彩凤急忙伸手去扶。 李美翠感激地望了林素一眼：“素素，我替段家列祖列宗谢谢你，现在段家有了香火，我死后也能面对列祖列宗了。” 林素立即朝着地面啐了一口唾液：“呸呸呸，妈，你胡说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你会长命百岁的，等着两个孩子长大，他们会好好孝顺二老的。” 温彩凤也道：“是呀亲家母，大喜的日子，你别胡说八道，也没个忌讳。” 李美翠急忙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是是是，我这一张臭嘴，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一个医生望向先前的护士：“小美，你不是说孩子会说话吗？不是骗人的吧？” 小美说道：“千真万确，刚刚确实说话了，而且自己给自己取了名字。” 医院的护士长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一点实事求是的精神都没有，胡说八道，刚刚出生的孩子怎么会说话呢？” 另外一个医生说道：“就是，今天又不是愚人节，开这种玩笑。” 小美望向另外一个护士：“小莉，刚才你也听见了，你说，我有没有骗他们？”她似乎很委屈，所有人都不相信她，气得她本来就很有规模胸口起伏不定。 小莉解释：“刚才我确实听见了。” 护士长不满地道：“待会儿你们两个到我办公室一趟。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不要打扰产妇休息。” 这个时候风菩提忽然伸手擦着李美翠脸上的泪痕：“阿嬷，不哭，不哭，阿嬷乖，不哭……” 护士长顿时吓住了，所有人都吓住了。 小美像是拿到证据似的，叫道：“怎么样，我没撒谎吧？” 一个医生愣了半天：“我去，这他妈不会是妖怪吧？” 段小涯顿时冒火，指着那个医生：“你他妈再说一句！” 医生知道失言，忙道：“对不起啊兄弟，我就是觉得奇怪，随口一说。不过孩子一出生就会说话，实在少见，我想可以请专家来做个研究……” 段小涯一拳砸了过去：“操你祖宗八代的女性同胞，还敢研究我孩子。” 医生鼻血直蹿，叫道：“你怎么打人呢？” “打你算是轻的！” “我……我要报警……” “你特么倒是报警啊，像你这种没口德的医生，老子要是曝光出去，看你们医院会怎么处理！” 护士长急忙过来打圆场：“同志，不好意思，确实是我们不对，你别生气。” 段小涯刚刚得了一对龙凤宝宝，也不想在大喜之日搞出那么多事，挥了挥手：“滚吧！” 一众医务人员离去，整个医院传的沸沸扬扬，门口外面挤了无数的人，似乎都想进来看个稀奇。 水琳琅微微蹙起秀眉：“这样下去不行，很快估计就会有媒体来，到时会吵的素素和孩子不能安心休息。” 温彩凤忙道：“对对对，素素刚刚生完孩子，正要好好休息，绝对不能被打扰，还有两个孩子，他们年纪这么小，如果被媒体曝光了不好。现在这些媒体，就是喜欢挖人隐私，社会上这些假丑恶的现象都不敢去报道，偏就喜欢挖一些八卦。” 李美翠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回家不？”她一个农村老人，也没什么主意。 水琳琅想了一下，说道：“去我家吧，我在梧桐街有一栋豪宅，咱们可以请个专门的医护人员，过来照顾产妇。孩子嘛，可以请个月嫂，一家人都住在里面，也没人来打扰咱们。” 第1942章 陪丈母娘逛街 林素被围得密不透风，送到梧桐街水琳琅的豪宅去坐月子。 段志远、李美翠、温彩凤都没见过这么大的房子，金碧辉煌，就像一座宫殿似的，看了半天，嘴巴都合不拢了。 水琳琅领着林素先到楼上房间休息，两个孩子也都放在她身边，下楼来对段小涯道：“家里没有孩子用的东西，尿不湿奶粉什么的，都要去买。” 温彩凤说道：“这事儿交给我了，小涯，你跟我去一趟吧。” 段志远和李美翠听她叫他小涯，都有一些惊奇，亲家母是不是疯了头了？把一个外人当成是小涯，他不是叫狗蛋吗？ 温彩凤现在已经接受了段小涯身份的事实，毕竟云中君说的不会有错。 段小涯让水琳琅留在家里，家里必须要留一个会武功的人，否则如果外敌入侵，伤害他的家人，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抵抗。 两个孩子出生的也真不是时候，正值多事之秋，不仅灵山尔虞我诈的内讧，还有忍者组织的骚扰。 随着温彩凤逛了无数的超市和商场，虽然段小涯修为在身，他也觉得累了，不是身体的累，而是心累，一样东西常常需要货比三家，挑来挑去。 这完全就不符合段小涯的性格，他的性格从来都是雷厉风行，做事果断利索。 但他并没有任何怨言，毕竟刚刚当了父亲，高兴还来不及呢，同时他也知道，温彩凤是农村妇女，精打细算惯了，如果像他一样大手大脚，她一定又会心疼钱。 “小涯，累了吧？”温彩凤看着段小涯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关切地问。 段小涯笑道：“不累。” “要不找个地方歇歇？” “好。” 逛了半天，林素和两个孩子的必须用品，温彩凤差不多都买齐了。 两人到了一家咖啡厅，本来想要歇一歇脚，但温彩凤一看价格，又带着段小涯溜走了。 “什么玩意儿，洋玩意儿就是贵，一杯咖啡要卖二三十，那咖啡是啥东西？”温彩凤没有喝过咖啡，但在电视上看过，本想来到城里，体验一下，结果就被价格给吓跑了，要知在农村，一家人的伙食一天也花不到二三十。 段小涯笑道：“这玩意儿我也喝不惯，咱们不如到饮料店里坐一坐吧。” 雎市段小涯也住过一段时间了，他对附近比较熟悉，知道附近有一家饮料店，是自助型的，十块钱能喝个饱。 但是没有厕所，这也是商家厉害的地方，最多给你喝满一泡尿的分量，你如果不怕膀胱爆炸，尽管继续喝。 段小涯拿了橙汁和可乐过来，都是满满的一大杯，递给温彩凤一杯。 “小涯，你跟妈说说，你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呢？”温彩凤觉得无法理解，一个人怎么会忽然变成另外一个人？ “借尸还魂听过没有？” 温彩凤不可思议地道：“难道说……你是鬼附身？”好像这个说话也不对，理论上现在段小涯是鬼才对，附在这具身体上面。 “之前我的肉身已经死了，但是灵魂附在了这个身体上面，所以我是段小涯，但又不是段小涯。” 温彩凤不算太笨，何况农村地区，这种鬼神之事早就听得多了，也很容易理解，但见到这种现象，她还是第一次。 正在说着，就见两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竟是段小涯的外甥女秦朵和她的闺蜜安雯。 “朵朵！”温彩凤叫了一声。 秦朵惊喜地道：“彩凤阿婆，你怎么来城里了？” “别叫我阿婆，我还年轻着呢。”温彩凤保养的很好，一点不像农村妇女那样粗壮，皮肤也是白的像雪，看起来只有三十几岁，让秦朵一个大姑娘叫阿婆，倒是显得有些突兀。 秦朵笑了笑，拉着安雯一起坐下，问道：“那我叫你彩凤阿姨好吗？” 温彩凤笑道：“这不是乱了辈分了吗？” “对了，你怎么来城里了？是办什么事吗？” “素素生了。” 秦朵惊喜地道：“这么说……老舅要当爸爸了？我的天哪，男的女的？” “一男一女。” “这家伙还真是有福气。” 段小涯微微一笑，老子天生福脉，能没有福气吗？ 不过秦朵很快心里又有一些失落落的，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段小涯了，直到今天，她都没有办法理清楚自己对段小涯到底是什么感情。 “这位是谁？”秦朵望向段小涯。 温彩凤没把段小涯的身份告诉她，毕竟借尸还魂的事，说出来也没人信，没得还把人孩子给吓坏了，说道：“一个朋友。” 秦朵知道温彩凤在村里的风评并不好，毕竟长得漂亮的女人容易遭人嫉妒，各种风言风语就多起来，所以温彩凤说段小涯是她朋友的时候，她难免就怀疑两人会有什么瓜葛。 “现在素素就在水小姐家里，你有空去看看。” 秦朵惊喜地道：“好呀，现在就去，我之前就去过水小姐家里，好大的家，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漂亮的房子。雯雯，你也跟我一起去，让你见识见识。”她好不容易有个地方能够对人炫耀的，自然是十分高兴的。 温彩凤起身，笑道：“好，我东西也买的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回去。” 段小涯提着东西，跟着他们一块出去，秦朵拿出手机，打了一辆滴滴。正在等车的空档，段小涯不经意地听见，背后有人说话，隐隐提到了狮子林。 本来他还以为是忍者组织的人，毕竟大天狗被他忽悠了一通，很有可能会派人去狮子林争夺地狱图。 回头一看，竟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不算十分貌美，但身材却是十分窈窕，该凸的凸，该翘的翘，绝不含糊，穿着一套利落的牛仔服饰，没有化妆。 段小涯第一感觉她的容貌并不多么惊艳的原因，就是她不化妆，他接触了这么多的女人，知道一个女人的容貌，化妆至少要占一半以上的因素。 化妆化的好，还能化腐朽为神奇。 女人正在打着电话：“人都叫齐了吗？好，今晚行动，我要为阿飞报仇。” 第1943章 林观音 女人根本没有料到，她在街边打电话，会被一个路人注意。 理论上讲，在人多的电话打电话，不容易被盯上，就算旁边的人听见她讲电话的声音，但大多都是无关的人，他们也不会对她谈话的内容感兴趣。 但是无巧不巧，她碰上了段小涯。 秦朵打的滴滴过来，段小涯忙把东西塞到车里，对温彩凤说：“妈，我有事儿先出去离开一下。”然后就朝着女人的方向走去。 秦朵奇怪地看着温彩凤，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儿子？ 刚才她还以为他是温彩凤的姘头，敢情不是，是温彩凤的私生子啊。 但她知道，作为晚辈，这些事也不是她该问的，否则影响别人家庭和谐。 段小涯悄悄地尾随女子，那个女子继续打着电话：“家伙都准备好了吗？行，晚上我会去跟你们会合，注意一定要隐秘。雎市可是丁老贼的地盘，他的眼线遍布各处，需要多加小心。” 又说了一会儿，女子才挂电话。 段小涯几乎可以肯定，女子是冲着狮子林丁山去的。 走过了一条街，女子走进一个商场的地下车库，段小涯也跟了进去。 忽的女子转身，手里出现一柄锥刀朝着段小涯刺了过去，突然袭击，而且速度很快，朝着段小涯心口的要害刺去。 但是段小涯一闪，她的锥刀偏了过去。 “嗖嗖！” 又是两刀，朝着段小涯身上划到。 段小涯还是避了过去，之所以他不出手，就是要试一试对方的实力，看看够不够资格去和狮子林作对。 “喂，你们干什么？”一个保安冲了过来。 女子一个翻身，一脚踢在保安脑袋，整个人都被踢了出去。 然后她又继续对着段小涯出手，锥刀泛着寒光，刀法凛冽，但她依旧伤不到段小涯分毫。 不由得她就有些气馁，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我？” “路又不是你的，凭什么说我跟踪你？” “你的修为很高，我进攻了十几招，都伤不到你，你一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段小涯微微一笑：“我自然不是简单的人。” “你是谁？” “段小涯。” “什么？” “你很惊讶？” “我听说过你。” 段小涯知道她只是听说过他而已，一定是没有见过他，否则看到他的容貌，一定会感到意外，笑道：“你在哪儿听说过我的？” “听我男人说的。” “你男人是？” “与你无关。”女子伤不到段小涯，也就不便与他继续动手，只会自取其辱，转身走到一辆丰田越野，掏出车钥匙解锁。 段小涯随手打开副驾驶座车门，坐了进去。 女子一愣：“你想干嘛？” “现在没心情。” “呃？” “你想去找丁山？”段小涯直截了当地问。 “与你无关。”女子还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 “如果说与我有关呢？”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段小涯微微勾起嘴角：“我也想对付狮子林。” “你？” “有什么不可以的？” 确实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丁山作恶多端，想要对付他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否则这老家伙也不用每天派那么多人保护自己了。 女子刚才见识过段小涯的身手，如果能够得到他的帮助，一定事半功倍。 “你跟丁山有仇？” “他好几次想害我，可惜我命大，被我挺过来了，但我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一有机会，他就会对我下手，所以我索性就先下手为强。” 女子点了点头，忽然伸出手来：“我叫林观音。” 段小涯和她握了握手：“一个不化妆的女人，要么是个自信的女人，要么是个心死的女人，你属于哪一种？” “我属于后者。” “说说吧，你和狮子林到底有何恩怨？” “你听说过八大金刚吗？我男人叫李飞，他一直为狮子林忠心耿耿，前段时间，莫名其妙地就死在了丁山的手里。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段小涯暗想，原来是李飞的女人，这倒是有点想不到。 不过一个女人肯为男人报仇，而且面对的是比自己强大无数倍的对手，这份魄力实在是难得了。 看来，她对李飞爱的很深。 像这种生死之爱，在世俗中很难存在，只存在于江湖之中。 “林小姐，恕我直言，以你的身份，估计很难闯入狮子林。” “这我知道，所以我找了一群姐妹，她们会跟我一起杀入狮子林。” “现在狮子林除了他的一些保镖，还有灵山弟子，你的那些姐妹，如果修为跟你差不多，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去了，去了只会送死。”段小涯知道说这话很伤人，也很残忍，但是为了她们的性命，他必须提醒她们。 林观音恨恨咬牙：“老天不长眼，让这种恶魔活在世上这么长久，为什么不收了他？”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自古已然。你也不必太愤怒，想想怎么报仇要紧。跟他斗力，你们不行，只能斗智了。” 林观音望向段小涯：“你是不是有办法？” “办法是有，不过要等时机，据我所知，东瀛忍者也要对付狮子林。我们可以坐山观虎斗，等到东瀛忍者消灭了狮子林一部分力量，我们就可以顺利地闯入狮子林。到时你就可以去找丁山报仇了，不过你要小心，这老头绝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需要等到什么时候？” “现在还不清楚，总之要等。” 林观音犹豫了一会儿，她筹划了这么久，才笼络到一帮人，现在又要再等，她似乎已经没了耐性。 想到李飞的死，她又伤感地落泪。 “阿飞死的真不值，为这种人面兽心的老贼卖命，他以为忠心耿耿，最后还是被他灭口了。” 段小涯微微一怔：“你说灭口？难道李飞知道了丁老头什么秘密？” “这个老贼，他派阿飞出国，杀了自己的孙女。这件事阿飞一直保守秘密，但是有一次做噩梦，他说梦话被我听见了。于是他就告诉了我事情全部的经过，我劝他收手，不要跟着丁山了，这种人连自己的家人都不放过，可见心有多狠。可是阿飞不听，他对丁山一直还是信任的，结果……结果丁山还是把他给灭口了。” 段小涯心头震动不已，难道丁橙当初是死在李飞手里的？而李飞竟然是丁山指派的。 整件事一串起来，就都明白了，丁山为的就是要陷害段小涯，让他成为杀死丁橙的凶手，以至于让他身边当时唯一支持他的灵山工蓼长老心里记恨着他，与他反目成仇。 趁此，丁山就能拉拢工蓼，利用她的势力，开始壮大。 一箭双雕，是妙计，也是狠招。 第1944章 小叉 丁山派遣李飞杀死丁橙的事，让段小涯内心震动很大。 都说虎毒不食子，也不知道这老头怎么下得去这样的狠手，果然是灭绝人性，当初他倒是高看他了。 以为他虽然狠，但至少是重亲情的。 现在看来，这老家伙眼里只有权力，为了权力，亲人可以杀，朋友可以出卖，属下也可以灭口，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喂，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帮我？”林观音问道，她自知依靠她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对付狮子林，所以遇见段小涯，急切希望他能帮忙。 “你知道丁山有个老婆吗？” “知道，好像是个老乞婆，厉害的很。如果他没老婆，怎么生那么多的孩子？你问这个干嘛？”林观音有些不解地问。 “我们可以先离间他们，削弱丁山的实力。” 林观音眼睛一亮：“怎么削弱？” “你不是说李飞是奉丁山的命杀害丁橙的吗？丁橙可是工蓼的心头肉，要是她知道丁橙是因丁山而死，她能放过丁山？等到他们夫妻反目，再加上忍者的势力，我们对付丁山绰绰有余。” 段小涯知道丁山之前和工蓼就反目过一次，他们夫妻的感情本来就不坚定，现在有了丁橙的事件，想要分化他们，易如反掌。 而且段小涯还能趁机拉拢工蓼，为我所用，他在灵山的势力又多了一支。 “具体该怎么实施？” “我要问你，李飞有没有留下确凿的证据，证明是丁山派遣他去执行刺杀任务的？我怕工蓼不会相信，所以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否则难以成事。” “阿飞在死之前，可能知道丁老贼会杀他灭口，但又怕连累我，给我留了一段音频，作为护身符。” “太好了。”段小涯拍手笑道，“这次丁山死定了。” 林观音忽然留了一个心眼，盯着段小涯：“你不会是丁老贼派来的人，故意想要套我的音频吧？” 段小涯笑道：“李飞秘密留给你的音频，丁老贼又怎么会知道？” “丁老贼耳目遍布雎市，想要知道似乎也不是很难。” “如果你不信任我，可以等到工蓼过来，你再把音频拿给她看。” “行，就这样说定了。” “先去你那儿吧，看看你的那些姐妹，我要预估一下你有多少力量，才能做出做好的部署。” 林观音没有异议，把车开出停车场，朝着大路上来，一直开往郊区，那儿有一座废弃的瓦盆窑，因为污染环境，被有关部门给取缔了。 现在这儿停了四五辆车，瓦盆窑旁边搭建的铁皮屋里传来说话的声音，门口还有三个女人正在斗地主。 看到林观音的车开了过来，三个女人站了起来，迎了上去。 “这位是？”其中一个烟熏妆的女人扫了段小涯一眼，问道。 林观音道：“自己人。” 又问：“鱼兰到了没有？” “还没有，说是在来的路上。” “马郎呢？” “打过电话，说是晚上会到。” “先进去说话。” 段小涯跟着她们进去，铁皮屋里还有五个女的，其中还有一个正在打针，注射静脉，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是一个毒女。 不过段小涯也不意外，毕竟这些都不是社会正常的群体，什么人都有。 “介绍一下，这位是段小涯。” “哟，小涯哥，在哪儿混的呀。”一个穿着骚包的女人走了过来，自来熟似的勾起他的手臂，有意无意地蹭着他的身体。 段小涯有些无奈，这些都他妈是什么人？ 但他忽然察觉，骚包女人正在动手掏他钱包。 不由冷笑一声，小娘们儿，你可找错人了！ 这个女人生的十分妖艳，要是一般男的，被他这么勾搭，一定迷得五迷三道的，钱包自然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入她手里了。但段小涯什么女的没见过？别的不说，家里就有一位红盗的高手，哪里能被这些小伎俩给迷惑了？ “小姐，这种习惯可不好。”段小涯抓住她的手腕。 骚包女人疼的手骨就要裂开，急忙又把钱包放回他的兜里，干笑着道：“看不出来小涯哥的警觉性还是挺高的。” 段小涯一试之下，就知道骚包女人的修为很一般，除了可以依靠美色，和她偷钱包的手段，可以说没有任何的武力值。 这种角色要是去了狮子林，除了送人头之外，还有什么意义？ “还有多少人？” 林观音道：“还有两拨人，没到。” “总共能有多少人？” “二十号人总有的。” “你们如果就这点能耐，我还是欠你们别去狮子林送死了。” “喂，什么意思？看不起人是不是？”一个穿着黑皮裙的高挑姑娘走了出来。 林观音呵斥：“小叉，不得无礼。” “我今天要看看，林姐你这位朋友到底几斤几两，敢这么贬低我们女人帮。” 段小涯微微一笑：“这世上竟然还有一个帮派叫女人帮，从这个名字看，你们就很随意啊！” “看招！” 小叉直接就朝段小涯冲了过来，黑色的皮靴踩在地面，身影纵起，一记掌刀朝着段小涯劈了下来。 段小涯嘴角微微一勾，看来也就这女的有点能耐。 但这点能耐对他而言，实在不算什么，右手一翻，掌心朝上，轻而易举地化解一记掌刀。 小叉落地，暗暗惊奇。 但她并不肯就此服输，裹着一层黑网袜的大长腿夹着风声呼啸地向他踢到。 段小涯低头避了过去，顺便瞄了一眼，笑道：“裙子太短，最好别踢腿。” 小叉懊恼不已，瞪他一眼：“你个臭流氓！”但她却不敢再踢腿了，又用掌刀劈他。 段小涯双手负在身后，脚步前后左右地走动，每走一步就避开了她一记掌刀，而且绝对不肯多走一步，因为没有任何用处。 小叉贴身与他缠斗了半天，对方好像并未怎么移动位置，但偏偏就碰不到他的身。 林观音喝道：“小叉，你不是段先生的对手。” 小叉悻悻地收手，问道：“你这是什么武功？” “看过金庸小说没有？” “什么？”小叉莫名其妙，这跟金庸又有什么关系？ “这叫四象步。” 第1945章 塑料姐妹情 当然，段小涯是不可能从金庸小说之中学到什么功法，但金庸小说之中涉及的很多武学原理，却可以拿来己用。 其实也是小叉修为太过低微，段小涯才能依靠上下左右四个方位避开她的掌刀，他是一时的玩心，但恰好与金庸小说的四象步的原理相近，所以就干脆叫了这个名字。 就如苏舍儿的打狗棒一样，其实是他自创的棒法，与那些武侠小说一毛钱的关系没有，但他既然人在丐帮，丐帮的棒法自然要叫打狗棒，说出去也响亮。 但是小叉不明就里，以为段小涯真从金庸小说学到了武功，愣了半天：“金庸……不是不会武功的吗？你怎么从他小说里学到武功？” “你这就不懂了，金庸小说其实他是武功秘籍，只是一般人没有慧根，所以看不懂。” “真的假的？”小叉三观凌乱，这世上看金庸小说的人那么多，如果金庸小说真是武功秘籍，修炼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吧？ “所以呢，你以后多买几本金庸小说好好研究，一定能有所收获的。” 林观音看到段小涯狡黠的眼神，就知道这家伙胡说八道，但小叉又偏偏单纯，见他修为高深，就真以为是从金庸小说学来的。 “好了，段先生，你就别逗小叉了。” 段小涯笑了笑：“小叉，这名字取的，不是姓傻吧？” 这话小叉倒是听懂了，怒道：“你才傻叉呢！” 这个时候，铁皮屋的门忽然响了起来，先前那个骚包女人过去开门，见到一个长得圆润的女人，带着几个男男女女进来。 骚包说道：“林姐，鱼兰姐来了。” 段小涯扫了鱼兰一行人，手里都有家伙，倒像是在道上混的，小太保和小太妹。 鱼兰笑着走向林观音：“观音姐，我这一次把能带的都带来了，都是能打的，你看看还中意不？” 林观音朝着鱼兰身后看去，目光不在鱼兰身上，但是鱼兰忽然从外衣里掏出一把手枪，直接对准林观音。 “砰！” 一声枪响。 段小涯已经抱住林观音，朝着旁边闪了过去。 “砰！” “砰！” “砰！” 鱼兰这边的人立即跟林观音这边的人打了起来，鱼兰这边的人，有几个是拿枪的，林观音这边就有几个人瞬间就被打中。 尤其刚才的毒女，还在迷幻状态，就被一枪爆头。 鱼兰持枪追杀段小涯和林观音。 段小涯抱着林观音，跳入一块瓦盆摞起的区域，抓起一块瓦盆，朝着鱼兰抛了过去。 鱼兰朝着瓦盆开了一枪，瓦盆尽碎，紧接着手腕一疼，手枪落地，诧异地看着段小涯，这家伙刚才使了什么妖术，明明没有看见暗器，她的手腕是被什么划破的？ 段小涯飞奔出来，一把抓住鱼兰。 鱼兰想要躲开，但偏偏又没躲开，因为对方速度太快。 “为什么要杀观音姐？”段小涯一把就将鱼兰掀翻在地。 鱼兰这边的人看到鱼兰被段小涯干翻，一起冲了过来，砰砰，两声枪响，段小涯闪身避开，随手捡起鱼兰掉在地上的手枪。 “砰！” 一个枪手倒地。 他的枪法本来没有什么准头，但是因为距离太近，所以没有什么问题。 “砰！” 又一个枪手被打中了腿部，直接跪在地上，嚎叫不已。 此刻，林观音已经冲了出来，拿着锥刀攻击鱼兰，她的身手要比鱼兰高出不少，鱼兰手里没枪，很快就落在了下风。 “啪！” 林观音一巴掌扇在了鱼兰的脸上：“为什么要杀我？” “观音姐，我也是奉命行事。” “你奉谁的命？现在堂口不是你在做主吗？谁还能命令你？” “狮子林。” “什么？”林观音愣了一下，“你加入了狮子林？” “阿飞哥是不是给你留了什么东西？观音姐，你交给我吧，否则大家都得死。” 林观音怒道：“混账，我是要你们帮我对付狮子林的，你现在帮着他们来对付我？” 鱼兰苦笑：“观音姐，螳臂当车，自不量力，狮子林的势力有多大你知道吗？他们昨晚就派了一个人，就把我一个场子给砸了。三十几号人被打的跟死狗似的，你说我们拿什么跟他们斗？” “你给我滚！”林观音不由大吼。 鱼兰出其不意，本来是有机会杀了林观音，但没想到林观音身边还有段小涯这样的高手，她知道自己这些人不是他的对手，只能暂时放弃刺杀林观音。 招了招手，带着自己的人离开。 小叉愤愤不平：“观音姐，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林观音叹了口气：“怎么说曾经也是姐妹一场，就算我还了昔日的姐妹情。人各有志，她不敢跟我们一起对付狮子林，我们也不勉强。你们之中，还有谁不愿意跟我一起的，现在就可以走。我林观音不勉强你们。” 说出这话的时候，她也确实有些心灰意冷，尤其听到鱼兰说到，狮子林只派出了一个人，就把她的场子砸了，这一份实力，想想就让人觉得可怕。 像这样的人，狮子林之中还有多少，没法想象。 现场没人说话，除了几个受伤的人在发出哼哼的哀鸣，一片默然。 过了很久，角落之中的箩筐里举起了一只手，然后身子探了出来，正是刚才的骚包女人。 小叉怒道：“晶晶，你什么意思？” “我……我的武功很差，观音姐，我怕……会拖你后腿。”骚包女人弱弱地道。 “你个贪生怕死的东西，观音姐平常对你怎么样？当初你被臭男人甩了的时候，是谁收留你的？又是谁帮你废了那个臭男人，帮你出气的？”小叉越说越气，胸口起起伏伏，蔚然壮观。 林观音叹了口气：“算了小叉，让她走吧。” 骚包女人忙道：“谢谢观音姐。”然后迅速地跑出门外。 段小涯扫了一眼，现在林观音的人，死的死，伤的伤，身边只剩两个完整的人，一个是小叉，一个是胖乎乎的女人，林观音叫她海妞。 “抽烟吗？”段小涯掏出一包香烟。 小叉懊恼地道：“你现在还有心情抽烟？” 林观音叹道：“给我一根。” 段小涯丢给她一根香烟，说道：“刚才鱼兰说是到你这儿取一件东西，阿飞留给你的东西，丁老儿已经知道了。” 第1946章 从正门打进去 如果丁山已经知道林观音留了一段李飞的音频，那么林观音的处境将会十分危险，狮子林的手段有目共睹，他们能在雎市只手遮天，不是没有道理的。 海妞说道：“林姐，现在狮子林已经派人来刺杀你，估计对我们也已经有了防备，我们今晚的行动，是不是暂时取消？” 林观音也没了主意，望向段小涯：“你说呢？” “你们的行动本来就该取消，以你们的实力，不是我故意打击你们，你们根本不是狮子林的对手。”段小涯实事求是地说。 如果是在之前，小叉一定会对这话很不屑，但她刚刚试过段小涯的身手，此人的修为比他高了百倍，尚且这么说，可见狮子林确实势力庞大。 段小涯想了一会儿，说道：“还是按照我之前说的吧。以智取为主，我先去把工蓼引出来。你们先去找个地方藏身。” 接着，海妞和小叉开始处理一下死者和伤者，林观音给马郎打电话，说了鱼兰背叛的事，让他不用来了。 毕竟现在林观音也不敢相信马郎了，谁知道他是不是也跟鱼兰一样，背叛了她。 之后天色暗了下来，段小涯说道：“你们谁会开车，送我一程。” 众人诧异，这家伙修为这么高深，竟然不会开车，简直了都。 海妞说道：“我陪你一起去。”她对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多少还有一些不放心，特别是刚刚经历了鱼兰刺杀事件，心态也变得谨慎了。 既然段小涯自己提出来，她也就顺水推舟，当做是帮他开车，也不会伤了和气。 两人走了出去，海妞走到一辆别克车旁，先打开副驾驶车门，让他上车。 然后她再坐进驾驶座，把车开出瓦盆窑。 “咱们现在是去狮子林吗？” “对。” 大约两个小时之后，来到狮子林附近的一家商场，把车停在停车场，她不敢把车开得离狮子林太近，在狮子林的范围之内，任何车辆都会成为怀疑的对象。 两人下车，段小涯说道：“狮子林戒备森严，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来。” “我跟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让他单独进入狮子林，万一他跟狮子林是一伙的，商量什么诡计，她也不知情，可能会给林观音带来灾难。 段小涯笑了笑：“你不信任我？” “段先生，你别怪我直接，咱们是在道上混的，真正能够信任的朋友不多，何况我才刚认识你。” 段小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笑道：“好，有美女一起同行，不算什么坏事。” “段先生，你别取笑我，我不算什么美女。” 海妞要比一般的女人胖，至少能有六七十公斤，但她很白，所谓一白遮百丑，所以她的胖可以被理解为丰满。 只是不该丰满的地方也丰满了。 很快，两人来到狮子林的门口。 海妞吃了一惊：“段先生，我们就这么直接进去吗？”她本来以为是翻围墙进去的，结果段小涯选择走正门，这不是找死吗？“ “别怕，有我呢，保管不会让你有事。” 段小涯带着海妞堂而皇之地走了过去，门口的保镖立即出来阻拦，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去告诉丁老头一声，就算段小涯来了。” “什么段小涯？找死！”这些日子，狮子林人员伤亡严重，所以狮子林换了一批新人，这两个保镖竟然没有听过段小涯的大名。一听这家伙把丁老爷子叫丁老头，而且气焰这么嚣张，哪里能忍？ 两个拳头呼啸过来，接着传来两声惨叫，两个保镖跌了出去，两条胳膊已经断了，倒地不起。 海妞更为吃惊，这特么就动手了，这家伙简直就是乱来。 不由掏出身后的短刀，心里后悔死了，她就不该陪他一块过来，简直就是疯子嘛！ 无数的保镖从门口冲出来，段小涯举手投足之间，就把他们解决。 海妞挥动短刀，与两个保镖纠缠了一会儿，也把他们解决，然后跟着段小涯的脚步，大步踏入狮子林的大门。 保镖不停后退，经过一番打斗，他们大约已经知道段小涯的实力，可怕，这家伙太可怕了！ 段小涯喝道：“快把丁老头给我叫出来！” 为首的保镖朝着身后使了一个眼色，那个保镖立即拿出对讲机，说了几句。 接着就见苏舍儿带着一帮乞丐冲了出来，竹影翻飞，摆出棍阵。 “又是你这小子！”苏舍儿耍着手中的竹棍，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笑了笑：“现在丁山和工蓼都已承认我是灵山少主，你再小子小子的叫我，是不是太无礼了？” “哼，老子又不是灵山弟子，你们灵山那一套对我不管用。” “把丁山叫出来。” 苏舍儿笑道：“你说叫就叫，老子岂不是很没面子？” “上次看来没打够？” “哼，上次不过打个平手而已，这一次正好分个高下。” 平手？ 段小涯无奈地笑了笑，这家伙别的没长进，这不要脸的精神倒是发扬的不错。 再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他只会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 旋身一转，一记御风刀已经扑向苏舍儿。 苏舍儿闪身一避，棍影顿时笼罩上来，层层叠叠，密不透风。 海妞看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很为段小涯吃惊。 但是段小涯轻而易举地就突破了棍影，轰然一掌朝着苏舍儿拍落。 苏舍儿掠身向后，避开一掌，段小涯一掌落在地面，地面的瓷砖纷飞出来。段小涯掌力一撑，身体跃起，再度一掌扑向苏舍儿。 苏舍儿急忙伸出竹棍，犹如一把长剑，直刺段小涯的掌心。 崩的一声响，竹棍从中断开，段小涯一掌落在苏舍儿胸口，整个人都被他震出去。 苏舍儿落地，呕了一口鲜血出来。 段小涯笑道：“怎么样？现在服不服？” “哼，刚才我不小心着了你的道，不算，再来！” 段小涯无奈：“见过不要脸，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刚才老子又没暗算你，都凭真实本事，输了就是输了，服个软有那么难？” “少特么废话！” 苏舍儿纵身而起，双手一翻，已经夺下两个丐帮弟子手里的竹棍，双棍一起冲向段小涯。 双棍呼啸，犹如双剑，嗖嗖就往段小涯身上招呼。 第1947章 灵堂拜祭 闪躲，闪躲，再闪躲。 段小涯一连闪过三招，接着出手。 他已瞄准了苏舍儿棍影出现的破绽，一掌从破绽中穿过去，正中苏舍儿肋下。 若非看在是兄弟的份上，这一掌已经把他肋骨戳断。 但他手下留情，收了回来。 苏舍儿又退了几步，强忍着一口气没吐出来。 “忍不住就别忍了，吐吧。”段小涯揶揄地笑着，顺便叼起了一根烟。 “谁说老子……忍不住……呕！”苏舍儿果然吐出一口鲜血，心情郁闷不已，看来自己真的不是他的对手，而且差了很多。 上次在棘山村杜九公家，这家伙果然让了他很多，否则在当时他要真的下杀手，他估计已经命丧当场了。 段小涯吐了一口烟雾，笑道：“现在服了没有？” “哼，今天心情不好，让你侥幸占了便宜。” “我去，你特么打架还要看心情？”段小涯暗暗无语。 “废话，心情可以影响武力的发挥。” 段小涯不想跟他扯闲篇，带着海妞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海妞目瞪口呆地看着段小涯，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也太嚣张了吧？ 要知，这可是狮子林啊！ 丐帮弟子还要阻拦，已经摆下了棍阵。 苏舍儿把手一挥：“都撤了吧。丐帮的棍阵对他没有用处。” 丐帮弟子看了苏舍儿一眼，主动让出一条道来，让段小涯和海妞走过去。 海妞觉得不可思议，这一辈子她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开始的时候，她还为自己的生命担忧，毕竟段小涯是从正门直接进来的。狮子林戒备森严，就是偷偷潜入，也未必讨得了好，何况这么明目张胆？ 不一会儿，就到了狮子林的正宅，门口站着两个铁塔似的保镖，屋檐底下挂着贴着丧字的白灯笼，估计刚刚给丁家三子办了丧事。 两个铁塔保镖拦住他们，喝道：“闲杂人等，不得靠近正宅！” 段小涯吐出一口烟雾，说道：“兄弟，你把丁山叫出来。” 保镖见他气焰嚣张，并且十分无礼，抡拳要打，忽听背后一个声音喝道：“住手！” 段小涯望去，正是工蓼走了出来。 工蓼看了海妞一眼，问道：“这位姑娘是？” “我女朋友。”段小涯随口一说。 海妞不由愣了一下，她什么时候成他女朋友了？喵了个咪，才刚认识好吗？这家伙撩妹也撩的太随意了。 要是换成一般男的，海妞早就拳头招呼了，但是刚才看到段小涯显露的身手，已然被他深深折服。但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并不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女孩儿，甚至并不能进入现代主流的审美，所以她觉得段小涯只是跟她开个玩笑。 工蓼素来知道段小涯身边女人很多，但没料到现在他的口味变得这么重，竟然带了一个胖姑娘。 “请。”工蓼也没对他行礼，不知道是记恨段小涯，还是因为海妞在一旁，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段小涯的身份，引着他们到了客厅。 客厅被布置成了灵堂，正中供了三个牌位，丁森、丁淼、丁垚。 披麻戴孝的人很多，丁森和丁淼都已结婚，并且都有孩子，而且都是男孩，当年丁橙之所以被丁家当成掌上明珠，就是因为她是丁家唯一的女孩儿。 还有一些下人，也都被当成了子侄辈过来守丧。 丁山迎了上来，正要行礼，被段小涯一挥手：“免了吧。” 海妞暗暗诧异，她现在完全弄不清楚，段小涯到底什么身份，刚才进来的时候，跟狮子林的手下大打出手。而现在狮子林的当家，对他又是如此毕恭毕敬，这实在太令人费解了。 可是现在不是质问段小涯的时候，她的内心隐隐觉得不安，如果段小涯真的和狮子林是一伙的，她估计是逃不出去了。 刚才狮子林的实力她已经看到了，而且只是冰山一角，普通的保镖，她也就能对付三五个而已，再多就有一点吃力了。何况狮子林还有那么多的高手，要是一拥而上，她估计被秒的连渣都剩不了吧？ 死者为大，而且丁垚严格来说，是死在他手里的，所以段小涯还是带着海妞上前上香。 “少特么假惺惺了！”灵堂之中，一个男人跳了出来，正是丁山的第四子丁焱。 丁焱虽然没上棘山村，但是显然知道兄弟的死与段小涯脱不了干系，一记赤炎掌轰然朝着段小涯拍去。 他的整只手掌像是燃烧的木炭，灼热逼人，一股热浪侵袭而来。 段小涯不敢去接他的掌，急忙将海妞一推，自己跟着避开。丁焱反手又朝段小涯肩头抓去，段小涯使出御风刀，破开他的手掌。 丁焱还要进攻。 丁山喝道：“焱儿，不得无礼。” 丁焱停了下来，仍旧对段小涯怒目而视，双目充满仇恨。 “犬儿无礼，还请段先生恕罪。”丁山恭敬地致歉。 段小涯挥了下手：“罢了，他的心情我能够理解。” “不知段先生此来是为了什么？是不是杜九公有什么消息了？” “我还没收到什么消息。不过这一次是专程赶过来，特意拜祭三位公子的。毕竟三位公子的死，我也有一定的责任，还请诸位节哀顺变。” 丁山神色肃穆：“段先生言重了。” “我希望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关系，二位该不会记恨我吧？”段小涯目光扫过丁山和工蓼。 丁山忙道：“属下不敢。” 工蓼却默不作声，毕竟死的都是她的心头肉，她在感情上是不可能原谅段小涯的，但是她又是灵山的十巫长老，她不能对段小涯怎么样，否则就是公开谋反。 海妞听着段小涯和他们的谈话，心惊肉跳，这家伙真的跟狮子林是一伙儿的，而且身份好像还比他们要高。 他到底是什么人？ “好了，人已经拜祭过了，我就先告辞了。”段小涯拱手说道。 海妞目瞪口呆，这就完了，不是说好了叫工蓼去见林观音，之后告诉她事情的真相，从而离间她和丁山的关系吗？ 但她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她发问的时候。 丁山和工蓼亲自送了他们出去，还要派专车去送，被段小涯拒绝了。 第1948章 摸不透 “你到底和狮子林什么关系？”路上，海妞忍了很久，还是发问。 “你猜？” 海妞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去猜，脑袋就像一团浆糊，从刚才的情况看，段小涯和狮子林的关系一定非同一般。 而且看得出来，他的身份比狮子林的丁山和工蓼都高。 “你最好跟我坦白！”海妞忽然就把她的短刀亮了出来。 段小涯看着她的短刀，不由发笑，小妞儿是疯了吗？做人要不要这么冲动？ “你笑什么？”海妞有些恼怒，虽然她修为比他差了很多，但没必要这么嘲笑她吧？ “和谐社会，不要动刀动枪的，把刀收起来。” 海妞没有把刀收起来，反而直接把刀对准他的咽喉：“说！你和狮子林到底什么关系？” “我是灵山少主。” “灵山？”在狮子林的时候，她确实听过段小涯自称是灵山少主，但她根本就不知道灵山是什么组织。 毕竟灵山不在尘世之间，它是地球空间延伸出去的一个空间，学术的说法称为虚空。 但它又不是独立存在的，而是与地球空间紧密相连。地球空间就像一个大的气泡，大的气泡又会分裂出其他很多小的气泡，和大气泡连在一起。如果吹过泡泡就会了解，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有些小的气泡分裂出去，就会形成一个独立的空间。 分裂出去的空间，可能会影响到时间，时间的流速也会发生变化，但虚空不会，只是空间相对独立，但时间流速是一样的。 海妞的修为很浅，见识也没那么高，所以不知道灵山的存在，也是情有可原的。 “这么跟你说吧，丁山和工蓼也是灵山的人，他们分别是灵山的巫咸长老和巫姑长老，而我是灵山的少主，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原来……原来你们真的是一伙的！”海妞心头无比震惊，“你故意接近林姐，是不是也是为了她手里的东西？” “你想太多了，如果我真的为了她的音频，你以为她能活到现在吗？” “哼，就算你杀了林姐，她也不会把音频给你的。” 段小涯好笑地道：“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丁家的三子刚才对我动手，说明我与丁家的关系并不是表面看的那么和睦。只是因为我的身份，他们不得已不尊重我，其实心里恨我恨的要死。” “刚才灵堂的牌位好像都是丁家的儿子，难道他们的死与你有关？” “可以这么说吧。” 海妞越发无法理解，段小涯和狮子林的关系，实在让她郁闷不已，如果是杀子之仇，丁家为什么又要对他如此唯唯诺诺。 而段小涯则更为奇怪，说了要对付狮子林，现在又去拜祭丁家的三个儿子。 “现在跟你说不明白，但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害你们的。”段小涯知道灵山的局势十分复杂，而自己就在这么复杂的局势之中，自然而然，他的行为也就变得复杂，不是身处其中的人，是不能理解的。 “可是……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海妞懊恼不已，从一开始，她就觉得段小涯的身份十分可疑，现在经过狮子林的事，她越来越觉得有些摸不透这个男人了。 “像相信党的路线一样，坚定不移地相信我。” 海妞白他一样，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跟她说俏皮话。 现在她心里都定不下来了，觉得这家伙比狮子林更危险，万一他真的有意加害她们女人帮，可是防不胜防。 “对了，你不是说……要告诉工蓼音频的事，从而离间他们夫妇吗？刚才去了半天，你什么事也没做，你还说……还说你和狮子林没有勾结？我看你就是存心把我骗到狮子林的。” “海小姐，做人要讲理的，是你跟着我去狮子林的，我可没强迫你去的，是你非要去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什么事也没做。带着我去拜祭了一下丁家三个儿子，你到底想干嘛？”海妞看不懂段小涯的行为，对他的怀疑越来越重。 人在看不明白的时候，或者面对未知的时候，就会产生极度的不安全感，海妞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段小涯淡淡地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跟工蓼说？刚才门口见面的时候，我就已经把事先准备好的纸条塞给她了。” “真的假的？我怎么没看见？” 段小涯笑道：“海小姐，如果连你都能看见，狮子林这么多的高手，还能瞒得过他们的眼睛吗？” 海妞于是没有言语，她也确实知道段小涯修为高超，他要塞人一张纸条，想要瞒天过海，尤其是瞒住像她这种修为的小虾米，那实在是太简单了。 过了一会儿，到了商场的停车场，海妞取车出来，段小涯坐了上去，两人赶到一家桌游馆。 这儿是林观音一个朋友开的店，玩的都是桌游，是年轻人的休闲场所。但今晚却不做生意，因为这儿现在成为林观音等人暂时藏身的地方。 林观音和小叉焦急等待，见到段小涯和海妞回来，两人急忙迎了上去。 “情况怎么样？”毕竟是去狮子林，林观音还是有些担心，“你们没受伤吗？” 段小涯笑道：“林小姐，你是有多盼着我们出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个……你接触到工蓼了吗？” “放心，很快工蓼就会主动联系咱们。” 另外一边，小叉也拉着海妞了解情况，海妞简直都不知道怎么说，总不能告诉她，段小涯只是带着她去拜祭了一下丁家三子吧？ 这也太瞎了。 去之前，她还心里忐忑不安，结果到了狮子林，段小涯是直接横冲直撞进去的，差点没把她吓死。 接着一路打到正宅，本来以为要大干一场了，结果又发生了令她瞠目结舌的一幕，丁家两位长辈对他相当恭敬。 三女紧张兮兮，情绪透着不安，但段小涯安之若素，拿了一瓶啤酒，坐在转移上面喝了起来。 小叉从海妞嘴里问不出什么，又对段小涯道：“你跟我讲讲，你们在狮子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料想狮子林那种地方，他们能够全身而退，过程一定十分紧张。 她本来就是 第1949章 桌游馆的刺杀 段小涯也不告诉小叉过程，把这小妞急得半死。 见她生气的模样，小脸红扑扑的，有种娇憨可爱的感觉，段小涯不由觉得好笑，现在混社会的能这么单纯，实在是少见了。 “好了，人没事就好。”林观音对小叉说，让她不必纠结。 毕竟林观音知道段小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能在狮子林全身而退，她一点都不意外。 海妞始终不安，犹豫了很久，对林观音道：“观音姐，你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然后朝着一个房间走了进去。 在房间里，海妞原原本本地把狮子林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林观音心头震惊不已，她虽然也不知道灵山属于什么组织，但是段小涯的身份是凌驾在狮子林之上的，仅凭这一点，就足够让她恐慌的。 要知狮子林在一般人眼里，那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而这个男人，竟然是神的神。 如果他和狮子林是一伙的，为什么又要帮自己？ 林观音想不明白。 “观音姐，你说……咱们现在该不该相信他？” 林观音沉吟了很久，说道：“你怎么看海妞？” “我不知道。”海妞现在的心很乱，可能被段小涯撩了，所以从感情上，她不希望他是敌人。但又同时清楚，不能感情用事，万一段小涯真是狮子林那边的人，借此骗走林观音的音频，那么她们就连最后的护身符也没有了。 “赌一把吧。”想了很久，林观音说道。 “观音姐，你是决定相信他吗？” “像他那样的男人，捏死我们就像捏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他想要音频的话，他至少有一百种办法，不会这么大费周章。” “好，我听你的。”不知为何，海妞像是如释重负似的，她也怕真的与段小涯成为敌人。 两人走出房间，看到段小涯依旧在喝酒，小叉坐在一旁缠着他指点武功，要学他的四象步，段小涯让她去看金庸小说。 小叉还真从手机里找了小说来看，心里疑惑，自己是不是被耍了，武侠小说怎么可能真的学到武功？ 林观音取了一支啤酒过来，和段小涯碰了碰，说道：“我陪你喝。” 段小涯微微一笑：“林小姐，你就没有问题问我吗？” “有很多问题，但我不想问，我只想赌一把。” “好，我不会让你输的。” 这个时候，段小涯的手机想了起来，是工蓼打过来的。 “少主，你在哪儿？” “我在后现代桌游馆。” 挂了电话，段小涯对林观音道：“工蓼很快就到，你音频准备好了吗？” “你等一下。”林观音走上楼去。 海妞随即跟了上去，林观音在桌游馆有个专门的房间，是她朋友特意给她的。 拿出钥匙，打开房间，林观音拿出锉刀，划开一只真皮沙发，从里面掏出一只录音笔出来。 “观音姐，真交给他？” “决定了的事，就不必更改了。” 林观音提了一口气，缓缓地走下楼去，这段音频是丁山灭绝人性的证据。 也是她的护身符，如果交了出去，她可能连性命都没有了。 走到段小涯的身边，把录音笔递了过去。 段小涯打开录音笔，听着李飞的声音，讲述了丁山吩咐让他刺杀丁橙，嫁祸段小涯的全部过程。 “这个畜生！”段小涯听了不由暴怒。 虽然当时他确实想杀丁橙，但他要杀丁橙，和丁山要杀丁橙，那是完全两个性质。 段小涯想杀丁橙，那是因为她玷污了秦朵，法律又制裁不了，他才决定使用自己的手段。但丁山是丁橙的爷爷，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放过，恶劣行径，实在令人发指。 小叉愤愤地道：“这个丁老贼实在太可恶了，简直不是人，林姐，咱们干脆去杀了他，也好为阿飞哥报仇。” 林观音轻轻摇头：“我们现在的实力，如何跟他斗？”如果不是遇见段小涯，估计今晚她就已经带人前往狮子林了。 但听海妞刚才的述说，幸好没去，否则只会送死。 “工蓼什么时候会到？”林观音问。 段小涯道：“没说具体时间，但她一定会来。” 海妞担忧地道：“她会不会带着其他人一起来，然后把音频给抢走？” “音频本来就是要给她的，抢不抢走又有什么区别？” “万一……万一她不肯跟我们合作呢？” 段小涯笑道：“放心吧，就算不跟我们合作，她和丁山的关系也就玩完了，这么一来，丁山起码损失一半的势力。” 说话之间，铁卷门响了起来，有人敲门。 海妞过去开门，看到门口站着几个青年，问道：“你们是谁？” “怎么关门了？我约了一局桌游。”为首的一个红毛说道。 “走走走！今天不开门。”海妞伸手去推他们，要把他们轰走，正值多事之秋，大伙儿精神都很紧张，所以她也没有什么耐性。 但她伸手的时候，红毛随手就扣住了她的手，旁边一个穿着皮衣的家伙闪了出来，手中一把军刺直接刺入海妞小腹。 “海妞！”小叉大叫起来，冲了过去。 段小涯回头一看，几个青年已经冲了进来，其中一个已经掏出手枪。 迅速一个闪身，段小涯抱着小叉闪到一边，同时手中的啤酒瓶砸了出去，正中拿枪青年的手腕，手枪落地。 红毛阴狠地道：“把李飞的遗物交出来，否则你们今儿一个也跑不了！” “妈的，好大的口气！”段小涯不由暴怒，翻身而起，一脚朝着红毛踢去。 红毛伸手一挡，结果被段小涯一脚的冲劲贯彻过来，整个身体跌出了十米之远，心头不由震惊，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 随即就从腰间掏出手枪。 但他没有开枪的时候，段小涯的御风刀已经到他手腕，“哇——”，一声惨叫，手腕血涌如注，手筋已经切断，整条手臂都不能动。 拿着军刺的家伙冲了过来，段小涯闪身一避，见他的身手倒是部队训练出来的，问道：“军人？” “西米军校毕业！”皮衣青年十分嚣张，军刺朝他小腹攻击而来。 段小涯因为段太公的关系，本来十分敬重军人，但是见到这家伙刚才那么残忍的杀害海妞，不由勃然大怒，双腿向后一掀，身影翻了起来，同时一手扣住他的颈部，落在他的身后。 第1950章 音频背后 “咔嚓！” 段小涯从身后拖住皮衣青年，扣住他的脖子，手一用力，皮衣青年顿时委顿在地。 剩下三个青年迅速上前，段小涯身形一闪，从他们身际穿了过去。两声惨叫，两个青年已经倒下，其中一个昏厥，另外一个嗷嗷吐血。 “你……你别过来！”最后一个青年，手里拿着一把手枪，竟然还在颤抖，好像那把手枪是玩具枪似的。 段小涯冷笑：“就这点儿胆识，就别出来混了。” “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你倒是开枪啊。”段小涯双目紧紧地盯着对方。 “玛德！” 青年已经扣动扳机，但在那一瞬间，段小涯身体忽的一矮，子弹从他头顶擦过。但他闪身已经到了对方跟前，青年想开第二枪的时候，段小涯已经扣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掰，手腕传出断裂的声音，青年嗷的一声大叫，手枪落地。 “砰！” 段小涯一把擒住他的肩头，甩到柜台之上，脑袋一磕，顿时昏厥过去。 “海妞！” 段小涯疾步冲了过去。 小叉抱着海妞，海妞小腹汩汩冒出鲜血，小叉捂着她的伤口，但是血已经止不住了。 她的小腹不知被扎了多少刀，好像都能看到肠子了。 段小涯运起真气，在她几处穴道一点，先把她的血止住再说，否则她一定会失血过多而死。 “先把她送到医院。”段小涯虽然医术高超，但这儿没有医疗设备也无济于事。 海妞满头大汗，在艰难地支撑着身体，她紧紧地握住段小涯的手：“你……你告诉我，你没有……没有骗我，你是真心……想要帮我们的……” 段小涯郑重说道：“相信我海妞，我不会背叛你们的。” 继而和小叉一起，先把海妞抱上车去，先让小叉把海妞送去医院，而他必须要和林观音一起留下来，等待工蓼。 “你们是谁派来的？”段小涯质问红毛。 红毛起初还不肯说，段小涯一脚踩在他被伤着的手腕，红毛疼的嗷嗷大叫：“我们是……是四爷派来的。” “四爷是谁？” “丁焱。” 段小涯冷笑：“哼，他也真不会派人，派你们这几个废物过来！” 有此可以看出，丁焱还不知道他和林观音等人在一起，否则怎么也不会派这么弱的手下过来。 不过对于林观音而言，他们的实力还是高出数倍的，何况他们手里还有枪。 林观音的女人帮，除了她和小叉有点道行之外，其他的只是普通角色，最多算是练过花拳绣腿的女人，和真正的高手，还差了无数个等级。 过了一会儿，工蓼过来，她是一个人来的，看到店里的情景，也不由微微讶异。 “发生什么事儿了？” “刚才有人过来刺杀，不过都被解决了。” 工蓼扫了地上的几个青年，问道：“都是什么人？” “问问你的好儿子吧。” 工蓼双目一凛：“什么意思？是丁家的人吗？” “你们家老四的人。” “他为什么派人来杀你们？” 段小涯提着红毛过来，把他丢到工蓼面前，问道：“巫姑长老，你认识他吗？” 工蓼扫了一眼：“不认识。”她和丁山复合，也不过是不久之前的事，他的五个儿子都是跟着丁山的，他们手底下有什么人，她不可能一一认识。 毕竟她的身份高贵，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接近她的。 “说，你带人过来干什么来了！”段小涯一脚踩在红毛的脑袋。 红毛战战兢兢地道：“我们……我们是奉四爷的命，过来拿音频的。” 工蓼神色不由一凛：“老四都知道了些什么？” “这我不清楚，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音频呢？”工蓼望向段小涯。 段小涯把音频丢了过去。 工蓼打开音频，听了一段，神色越来越紧张，也越来越气愤。 直到整段音频听完，她的脸色一片煞白，目光显得有些呆滞，人也变得十分无力。 “你们怎么证明，这些音频是真的？” “巫姑长老，你不会连李飞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吧？” 李飞是八大金刚之一，之前在狮子林的地位很高，又是看着丁橙长大的人，工蓼倒是有过接触，说道：“虽然是他的声音，但我怎么听说，现在的声音都是可以合成的？” “你要不相信，可以找专门的机构进行复验。” “如果是李飞陷害丁山呢？” 段小涯轻轻一笑：“巫姑长老，你既然能来，就说明你心里对他还是有些怀疑的。你们做了这么多年夫妻，他是什么性格，你想必比我了解，我也不必多说，你心里自然有数。如果你还想确认一下，这位就是李飞生前的女朋友，你可以跟她了解一些情况。” 林观音走了出来，说道：“婆婆，这是阿飞生前留给我的音频，让我慎重保管，说是关键时刻可以保我的命。你也看到了，如果音频之中的事子虚乌有，狮子林又何必派人来杀我？” 段小涯料想这件事也只能是丁焱做的，丁山那种老狐狸，绝对不会做这种欲盖弥彰的事。而且，丁山如果出手，绝对一击毙命，不会派这么弱的手下过来送死。 “阿飞生前最疼爱丁橙小姐，他一直很内疚，每每都会被噩梦惊醒。后来，他渐渐地发觉，丁山对他起了灭口之心，所以他不得不让我带着音频先行离开。果然，没过多久，他就死在丁山手里。” 工蓼回想起来，丁山杀害赵钱孙李四个干将，起初她根本就不明白，但如果是为了灭口，完全可以说的通了。 除了李飞之外，赵钱孙三个完全是陪葬的，或许丁山怕李飞把秘密泄露给他们三个，才让他们一起死的。 “丁山，我跟你没完！”工蓼不由大吼一声，血红的眼珠快要凸出眼眶似的，显得极其恐怖。 过了良久，她又垂下泪来：“橙儿，我的乖孙女，你死的好惨，好惨啊！”丁橙是丁家的掌上明珠，工蓼对她一向爱护，此刻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杀害丁橙的人是丁山，真比杀了工蓼自己还让她觉得难受。 “老畜生，竟敢骗我！”工蓼得知完全被丁山利用，一腔怒火顿时熊熊燃烧起来。 第1951章 忍者大战狮子林 段小涯听到工蓼竟然把丁橙称呼为乖孙女，心里不由冷笑一声，这小妞儿心狠手辣，仗着自己家族的势力，不知害死了多少人，还乖呢。 不过人的亲情完全不可理喻，再坏的人，可能在他父母心里，他都是心头肉。 何况工蓼和丁橙还是隔辈亲，所以当初得知丁橙死讯的时候，工蓼像是快要疯了似的，若非看在段小涯是灵山少主的份上，估计早已对他下了杀手。 现在她就更惨了，得知了另外一个更为惨烈的真相，她手里攥着录音笔，直接把录音笔攥碎，咬牙切齿：“姓丁的，我跟你没完！” 说着，工蓼朝外大步走了出去。 林观音不由望了段小涯一眼：“你说……工蓼会不会去找丁山算账？” “十有八九会的，只是能不能痛下杀手，现在可说不准。”段小涯对工蓼还是有些了解的，就算她对丁山恨之入骨，但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念及夫妻情义，未必下的了狠手。 何况工蓼的修为未必及得上丁山，之前就有一次，她被困在丁山的迷凤篆图之中，差点就此丢了性命。 “走，咱们跟过去看看。”段小涯招呼林观音，也不管地上死伤的那些杀手。 坐上林观音的车，跟上前面工蓼的车，一路驱到狮子林门口，抬眼望去，狮子林火光冲天。 段小涯愣了一下：“什么情况？” 两人赶紧下车，工蓼已经冲入狮子林之中。 狮子林此刻一片混乱，段小涯看到无数的身影晃动，其中不少都是东瀛忍者，正与狮子林的势力展开火并。 段小涯知道大天狗修为高深，此刻自己也没把握奈何的了他，与是拉着林观音又回到了车里。 林观音惊慌地道：“是不是你说的忍者来了？” “没错，这些东瀛忍者十分残忍，他们的首领还不是人类，而是东瀛的妖王大天狗。” 林观音觉得不可思议：“你说妖？”现代社会，她很难想象还有妖的存在。 “这没什么奇怪的，大自然无奇不有，存在着很多人类无法理解并且还没发现的事物。” “可是，大天狗为什么要进攻狮子林？” “现在告诉你也没关系，他们是为了地狱图而来。”上次段小涯欺骗大天狗，说地狱图在狮子林，就料定大天狗必然会来狮子林。 “地狱图是什么东西？” “现在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它跟我生父失踪有关。” “你是不是也在找地狱图？” “没错。”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进去浑水摸鱼？” 段小涯笑道：“说狮子林有地狱图，是我上次骗大天狗的。” 林观音微微颔首，又道：“可是我想手刃仇人，我怕丁山逃跑了。” “先别着急，咱们看看情况再说，你先把车开进去。” 林观音按照段小涯说的，把车开进狮子林，停在一棵隐秘的大榕树下，看着厮杀一起的人群。 狮子林这边的力量，除了一些保镖，和苏舍儿带领的丐帮之外，还有一些灵山弟子。灵山弟子的整体实力是最强的，足以跟大天狗带来的忍者比拼。毕竟经过段小涯的接连削弱，忍者组织的势力已经大不如前，几个上忍已经全部挂掉，中忍也没几个。 现在的上忍王萍，与之前的忍者段数差了一倍有余，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主要看的还是领头人物之间的对决。 大天狗从天而降，灯光之下，他的面容显得十分阴森恐怖，紧紧地盯着丁山：“你就是狮子林的主人？” “你是何人？” “我是大天狗！” 丁山一愣：“想不到你从灵山鬼狱逃出来了！”之前大天狗是被灵山的灵师所拘，一直关押在灵山鬼狱，是夜孤星带人把他给营救出来的。 “哈哈哈，灵山鬼狱也能困得住我吗？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大天狗仰天长啸。 “当年抓你的人是灵山的八百灵师，他们是巫灵王的嫡系子弟，而囚禁你的人是巫罗长老罗萨，我可没得罪你，你为何来我狮子林如此屠杀？” “我要地狱图！” 丁山一愣：“什么地狱图？” “你少装蒜，夜郎古国地下陵的地狱图，是不是在你手里？” “你在胡说什么，我根本就不懂。” “看来，你是不肯说真话了，好，没打败你之前，料想你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吐露地狱图的下落，出手吧！让我见识见识灵山长老的本事！” 丁山知道对方实力高超，一出手就显出了迷凤篆图，瞬间就把大天狗困在红线之内，红线迅速地朝他收缩，无数的篆字朝他飞奔而来。 大天狗中了一记篆字，知道厉害，立即化作一股细细的黑烟，从红线的缝隙之间穿了出去，黑线很长，就像一条长绳，朝着丁山身体缠绕。 丁山大喝一声，祭出一张符箓，破开黑烟，身体向后掠开一步，心中不由大惊。 但是此刻他体内的气针又开始隐隐发作，上次他中了白鸦的慈母针，一直未解，长期以来，都是靠着真气压制，但一旦他调动功力，没有多余的真气压制气针，气针就会在他体内游走，痛不欲生。 “交出地狱图，饶你不死！”大天狗宛若一个王者，大步朝着丁山靠近。 丁山吩咐身边的灵山子弟挡住大天狗的攻势，大天狗大吼一声，振聋发聩，前面一排灵山弟子不由往后跌去。 “这家伙真的好强！”坐在车里的段小涯，不由暗暗心惊。 林观音更是吓得浑身颤抖，她根本就没见过这样的高手，之前她遇见最高的高手，也不过是李飞这种级别的，所以才对李飞倾心以对。 之后为了要给李飞报仇，又才了解到丁山和工蓼的厉害。 现在看到大天狗，他对她简直就是神的存在，可是段小涯告诉她，大天狗是妖。 今天，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不由自主地握住段小涯的手，仿佛段小涯能够给她安全感似的。 段小涯感觉的出，她的手心全部都是冷汗，柔声说道：“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第1952章 工蓼发疯 本来林观音是不自觉地抓段小涯的手，但是段小涯一说话，她就立即惊觉起来，也有一些不好意思，毕竟男女之间还是有些避讳。 可她没把手给缩回来，现在她需要借着段小涯的手，给她传达一些安全感。 车窗外面的场面太过震撼，她从来就没看过这么多的高手在火并。 此刻，工蓼已经脱离他们的视线。 得知丁橙死在丁山手里的时候，工蓼怒气冲冲地赶回狮子林，准备去找丁山算账，但是不想，遇见忍者组织大举进攻。 她现在担心的是她的两个儿子，还有几个孙子。 “鑫儿！” 工蓼朝着丁鑫赶了过去。 丁鑫正与被王萍带领的几个忍者围攻，已经身负重伤。 “嗖！” 工蓼撒出一把飞针，中伤了丁鑫身边几个忍者，脚下并未停歇，冲到丁鑫身边。 “妈，别管我，快救一龙。” 丁一龙是丁鑫的儿子，从小身体孱弱，修炼不了武道，丁山教了他一些巫道。但见他手中持着一张符箓，招引天地之力量，无数气流护在周身。 忍者朝他发射各种暗器，但都被气流荡了回来。 不过他的巫道修为，也仅仅只对初级忍者有用，一枚中忍发射的苦无，直接穿破他的气流，钉在他的肩头。 丁一龙哇的一声大叫，身体跌了出去。 好在气流卸去了一部分苦无的劲道，伤的不算太重。 那名中忍举起忍刀，朝他刺了过来。 工蓼急忙赶到，翻身一掌，朝着中忍侧面攻击。中忍转身一刀刺向了工蓼，工蓼双手一合，夹住忍刀。 忍刀再也不能递进半分，工蓼踢了一脚出去。 中忍急忙撤刀向后，但是工蓼脚风不断，一记脚影飞奔而去，踢在中忍胸口，哇的一声，中忍翻出了好几个跟头。 “一龙。” “阿嬷……”丁一龙肩头骨头都被苦无打裂，何况苦无是有忍者秘制的毒药。 工蓼当即立断，拿着忍刀直接刺入丁一龙的肩头，把他的苦无挖了出来，丁一龙大叫一声，撕心裂肺，面色惨白，差点没晕过去。 “好孩子，忍一忍，阿嬷给你去找解药。” 工蓼从身边一个死去的忍者身上，找了几个药瓶出来，打开闻了一闻，然后挑出一瓶，倒出一枚药丸，交给丁一龙服用。 “嗖嗖嗖！” 无数暗器打了过来，工蓼挥舞忍刀阻挡，忍刀画了个圈，一股气劲随着忍刀运行，嗖，一声响，气劲被忍刀挥了出去，撞击在一个忍者身上。 那名忍者顿时爆裂而亡，威力之大，令人吃惊。 “轰！” 地面忽的震动一下，一名忍者正从地里钻了出来，忍刀朝着工蓼刺到。 工蓼斜刀一挡，忍者正要换招，但是不想忍刀被工蓼的忍刀粘住，像是吸铁石似的，让他换招也来不及，工蓼腾出一掌，拍在他的肩头，肩骨整根断裂。 “走，一龙！”工蓼扶起丁一龙。 忽听丁一龙大叫一声：“爸！” 工蓼回头一看，但见丁鑫已被王萍一把忍刀，直接贯穿。 丁鑫大吼一声，还是挥起一拳，打在王萍身上。 王萍也跟着跌开了好几步，但是王萍人多势众，无数忍者扑了过去，刀光闪烁，血光随着刀光迸溅出来。 丁鑫本来已经重伤，又受了王萍致命的一击，毫无招架之力，就如刀俎上面的鱼肉，任人宰割。 “鑫儿！” 工蓼苍老的身躯不由颤抖起来，疾步冲上前去，拿起忍刀发了疯似的与忍者厮杀一起。 场面十分激烈，也十分惨烈。 饶是久经战斗的段小涯，此刻也觉得心惊肉跳，他本来是没看到工蓼的，但是听见她撕心裂肺的喊声，穿破层层空气，不由跳下车来，循声望去。 林观音也跟着跳下车来，问道：“咱们不是说不插手吗？” “你待在车上。” “不，我要寻找丁山。”场面混乱，起初她还盯着丁山，但是转眼之间，丁山已经不知去向。 “好，你跟在我身后，不能与我分开。”段小涯知道林观音修为低微，一旦与他分开，必死无疑。 “好。” 段小涯朝着工蓼的方向跑去，他虽然想要对付狮子林，但是却不包括工蓼在内。 虽然工蓼现在对他满腹仇恨，但念及之前她是唯一拥护自己的灵山中人，段小涯还是对她抱着感激之情，如今她有危险，他又怎能袖手旁观？ 工蓼带着丁一龙，正与一众忍者厮杀，短短几天时间，她的孩子接二连三地去世，而且还得知了丁橙之死的真相，她的内心早已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没错，她疯了！ “杀！” 忍刀祭在半空，受着她气劲的操纵，在半空中飞舞。 王萍吃了一惊：“御剑术？” 随即叫道：“暗器！” 无数暗器飞射而来，工蓼翻身闪躲，手中又撒出了一把飞针，两名忍者被扎成了刺猬，尽管针上没毒，光是那种刺骨的疼痛，也足以叫人生不如死。 王萍又变成了双面人，二人一体，手中各有一把忍刀，身体旋转着朝着工蓼攻去。 工蓼已经无力运行半空的忍刀，往后一撤，只能凝神与王萍交手。 “你们这些贼子，我要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工蓼表情狰狞，就如野兽一般，猛烈地朝着王萍出手。 她现在只有仇恨，这些仇恨积压已久，爆发出来是十分可怕的。 片刻之间，双手已经按住王萍的肩头，一只手按住王萍一个人的肩头，一个是真身，一个是分手，大吼一声，直接就把她给撕裂了。 但是王萍的分手，撕裂之后就不见了。 工蓼一愣之下，却不妨王萍的真身横挥一刀，正中她的小腹，鲜血淋漓。 这个时候段小涯正好赶到，把她扶住：“婆婆！” 工蓼回头看他一眼，双目燃烧着熊熊烈火，双手掐住他的脖子：“我要杀了你，吃你的肉！”说着张嘴就朝他的肩头咬下。 段小涯吃了一惊，一掌把她拍开，但见左肩，已经被咬下了一块肉。 “婆婆，是我！” “杀的就是你！” “我是段小涯，灵山少主段小涯！”段小涯看得出来，工蓼整个人已经处于疯癫状态，不由大喝一声，报出自己的身份。 工蓼果然愣了一下，她一辈子被灵山的礼法控制，段小涯的身份对她还是有一定威慑力的，双目茫然地望着段小涯：“少主，为什么要杀我儿子？这些都是丁山做下的恶，与他们无关啊！”说着又嚎啕大哭起来。 第1953章 礼法的束缚 工蓼的话，让段小涯心头猛然一酸。 他知道工蓼是恨他的，并且恨之入骨，可她就是不敢找他报仇，即便现在她已经这样了，本来是什么都不在乎了，她仍旧不敢找他报仇。 这样让段小涯觉得，灵山礼法的可怕，这或许跟鲁迅说的吃人的礼教是一个性质。 工蓼完完全全都是被灵山礼法操纵着，这和世上大多数人一样，都被一道无形的枷锁控制，谁也不敢公开地打破。 段小涯倒是宁愿工蓼找他报仇，因为这才是人之常情，不用像她如今这样，一直压抑，一直压抑，直到把自己逼疯。 “婆婆，我带你先走。”段小涯不想解释那么多，伸手去扶工蓼。 工蓼猛地一个甩身，盯着段小涯：“你不是少主，你不是，你到底是谁？” “婆婆，我是段小涯。” “少主……少主不是长你这样的，他和巫灵王很像的，很像巫灵王年轻的时候。” 段小涯看她目光呆滞的模样，心里叹了口气，说道：“婆婆，先跟我走，其他事情我再跟你解释。” “想走？没门！” 王萍忽的冲了上来，手中忍刀迅速地刺向段小涯。 段小涯侧身避开，同时御风刀挥了出去，嗖的一声，就在王萍身上划了一道口子。 王萍知道他御风刀的厉害，厉害之处在于根本就看不见它的存在，于是不想与段小涯硬拼，叫道：“围住他们，一个也不许放跑！” 段小涯拉着林观音，他知道她修为低微，没办法应付这些人，还是让她在身边比较妥当。 “王萍，你们要的是地狱图，何必杀这么多人呢？” 王萍冷笑：“灵山弟子，都该死！” “可是这儿大多数人都不是灵山弟子。” “哼，那只能怪他们命不好了，出现在狮子林。”王萍蛮不讲理地道。 段小涯知道之前大天狗被困在灵山鬼狱，当年他也是被灵山的灵师虏获，才会被囚。 所以他恨灵山也是可以理解的。 狮子林的两个当家，一个是灵山的巫咸长老，一个是灵山的巫姑长老，大天狗怨念一起，就想踏平狮子林了。 段小涯本来是想借着东瀛忍者的手对付狮子林，但见东瀛忍者如此滥杀无辜，并且手段残忍，也不由激起他的义愤：“王萍，最好现在让你的人滚，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哼，之前我以为你是狗蛋，但现在你却自称是灵山少主，你是段小涯，你觉得你还能跑得掉吗？” 如果大天狗是怀着对灵山的仇恨而来，段小涯今天绝对没有那么容易全身而退，所以他也不含糊，喝道：“想死的，都给老子上来！” 王萍喝道：“用暗器打死他们！” 无数忍者的暗器飞射而来，段小涯迅速拉着林观音躲闪，施展“逍遥游”步法，闪电一般奔向一个忍者，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夺下他手里的忍刀。 接着忍刀一横，忍者毙命。 “叮叮当当！” 无数暗器被忍刀挡开。 段小涯转眼看到丁一龙，这家伙好像修为不是很高，受伤之后，就不知道怎么躲闪。 而且工蓼发疯之后，也就不怎么管他了，她像发疯一样，扑入忍者群中，双手乱抓，忍者大惊失色，有几个被抓到了，身上的皮肉顿时就被扯下一片，鲜血淋漓。 一枚手里剑正朝丁一龙飞奔而来，段小涯一记御风刀挥了出去，撞开那枚手里剑，叫道：“快到我身边来！” 丁一龙捂着伤口到了段小涯身边。 王萍趁机发动进攻，带着几个忍者掩杀而来。 段小涯身边带着两个修为十分低微的林观音和丁一龙，实在让他的行动受到很大的掣肘，挡在他们前面，右手挥动忍刀，左手使出御风刀，双刀合并，一个有形，一个无形。 伴随几声惨叫，忍者倒下数个。 王萍操纵忍刀，无数忍刀平地而起，嗖的一声射向段小涯。 她也会简单的御剑术，但这么多忍刀一起进攻，威力还是很大。 段小涯自身想要躲闪，不是什么问题，但他现在需要顾及身后的林观音和丁一龙，这就让他有些吃力。 忍刀狂舞，一片金属撞击的声音，射来的忍刀成一个弧形散了出去。 这个时候，苏舍儿忽然带着一帮乞丐冲杀过来，立即就把忍者的队形冲散，叫道：“我师父呢？” 段小涯回头一看，工蓼正抓着一名忍者，狠狠地咬开他的颈动脉。 那名忍者也被她给吓坏了，他虽手段残忍，但也没有见过如此疯狂的对手，手中抓着忍刀，正要朝着工蓼背部刺入。 苏舍儿手中的竹棍弹了出去，啪的一声，打在忍者脸上。 忍者跌了出去，倒地不起。 苏舍儿飞身上前，一把接住竹棍，望向工蓼：“师父，你没事儿吧？” 工蓼张开血盆大口，忽然叫道：“奸贼，我要杀了你！” 苏舍儿大惊失色：“师父，是我，我是舍儿啊！” 工蓼已经认不出他似的，疯狂地朝他扑了过去。苏舍儿无奈，只有举起竹棍，抵挡她的攻势。工蓼翻手一掌拍在竹棍上面，苏舍儿跌开五米之远。 “我师父怎么了？”苏舍儿不由望向段小涯。 段小涯叹了口气：“她亲眼看到丁鑫惨死，受不了打击，疯了。” 王萍看着苏舍儿已经工蓼动手，并不对他们动手，他们师徒拼个你死我活，才是她愿意看到的，正好也省去了她不少工夫。 现在她把目光转向段小涯，用东瀛话说道：“此人就是灵山少主，杀了他，大天狗阁下一定会重赏你们的。”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就连性格最为坚韧的忍者也不例外，他们就算不为钱而战，也会为荣誉而战，如果能够杀死灵山少主，这将会是一辈子可以吹嘘的荣誉。 “吼！” 无数忍者举刀扑上前来。 段小涯不由勃然大怒，老虎不发威，当他是hello kitty吗？ 手中捏了一个指诀，口中念念有词，喝了一声：“雷电召来！” 忽然凭空响起一声焦雷，朗朗晴空，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王萍只觉眼前一亮，睁不开眼，就听轰的一声巨响。 睁开眼睛的时候，冲杀上前的一帮忍者已被炸的外焦里嫩，不由震惊：“天雷引？” 第1954章 真气治失心疯 王萍震惊之时，段小涯已经出手，手中的忍刀朝着王萍激射出去。 王萍急忙挥动手中忍刀，将段小涯射来的忍刀挡了出去，但是仍被对方强大的劲道，震得手臂发麻。在这一瞬间，段小涯已经欺身到她跟前，她在挡开忍刀的时候，段小涯已经开始向她冲来。 等她回过神来，胸口已经中了一记御风刀。 远距离的御风刀威力稍弱，但近距离的御风刀，一刀就能破开王萍胸口。 “你……你……”王萍向后跌了两步，震惊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淡淡地道：“王萍，你助纣为虐，作恶多端，今天就这么死，算是便宜你了。” 王萍没有任何挣扎，身体向后倒了下去。 林观音目瞪口呆，刚才发生什么事，她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对她来说，这种修为简直就是神的存在，她不确信自己是在梦境里，还是在现实中。 苏舍儿仍与工蓼纠缠，因为是他师父，所以他也不敢对她使用杀伤力强的招数，因此缚手缚脚，被工蓼吊打。 段小涯迅速赶了过去，一掌架开工蓼，喝道：“婆婆，你醒醒啊！” 工蓼神色狰狞，花白的头发披落下来，在夜里显得尤其的恐怖，声音嘶哑地吼道：“你们……你们都是我的仇人，还我儿子命来，还我孙女命来！” 丁一龙叫道：“阿嬷，你怎么了，我是一龙啊！” “一龙。”工蓼缓了过来，呆滞的目光投向丁一龙，“你是一龙？来，过来，阿嬷抱抱。” 丁一龙看到工蓼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竟然不敢过去。 “一龙，过来呀，来呀，让阿嬷抱抱你。”工蓼露出笑容，张开双臂。 丁一龙依旧不敢过去，因为紧张，下意识地咽一咽口水。 工蓼忽然暴躁起来：“你不是一龙，你骗我！”身影诡异地翻起，一掌朝着丁一龙落下。 段小涯迅速出手，一把抓住丁一龙背后，带着他往后退开了两米。 工蓼五指抓落地面，掀起一块水泥块，在她手里抓的粉碎，又纵身朝着丁一龙扑去。 段小涯急忙把丁一龙甩到一边，一脚踢了过去。 工蓼双手往下一按，挡住段小涯一脚，继而迅速出招，双手犹如鬼影拂动。段小涯施展“逍遥游”身法，躲闪而去，忽的转到她的身后。 一把抓住她的后心，真气摄入，工蓼不由发出一声痛叫。 苏舍儿叫道：“你在干嘛？” 段小涯回道：“她已经疯了，我必须凝聚她的心神，否则心神一散，想要治好她的疯病就不容易了。”说着，段小涯加大力度，真气缓缓地渡入工蓼体内，接着慢慢地收聚。 工蓼修为极高，虽然被他抓住后心，但是还能反抗，反手一掌朝着段小涯推了过来。段小涯腾出另外一只手，把她掌力挡了回去。 “贼子，把我放了！”工蓼大叫，就像一只被困的野兽，暴躁不已，“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们这些贼子！” 段小涯朝着苏舍儿喝道：“快点过来帮忙！” 苏舍儿反应过来，迅速上前，抓住工蓼的双手。工蓼双手摆动，拨开苏舍儿，愤怒大叫：“混账！我是灵山巫姑长老，谁敢跟我动手！你是不是想死？” “师父，得罪了！”苏舍儿双手变幻莫测，几招过后，就把工蓼双手抓住。 工蓼因为后心被段小涯控制，因此心脉运用不了，功力大减，苏舍儿把她抓住也不是太难。 段小涯真气一点一点地渡入工蓼的体内，渐渐，工蓼气色好了一些，但是身体却已虚弱，刚才发疯的时候，用心太盛，心力交瘁，再也支撑不住。 身体软了下来，苏舍儿上前扶住：“师父，你觉得怎么样？” 工蓼缓了口气，看着狮子林的战斗尚未停止，但是王萍已死，忍者也被段小涯消灭了大半，现在实力已不像之前那么强了，狮子林的兵力倒是可以抵挡。 “阿公！”丁一龙忽然叫了一声。 段小涯抬头一看，果然看见丁山正从一栋楼房的屋顶掠过，手中拿着他的骨箫，正在吹奏。 没错，这是丁山的另外一项绝技，箫韶九成。 大天狗疯狂追来，但是好像变得浑身无力似的，实力也比之前大大减弱。 段小涯记得丁山曾以箫韶九成催眠他体内的蛊虫，莫非大天狗也是被他催眠了吗？ 箫韶九成的催眠和常规的催眠不同，它是一种巫道，能够摄人心神，能让催眠对象的精神出现断裂。简单来说，人一旦没了精神，就是一个死人，即便身体活着，他也没有思想，没有思想，自然也就不能对行为做出指令。 大天狗显然正在极力克制，但他拿丁山的箫声似乎没有办法，只能堵住自己的耳朵。 “丁山，你别吹了，否则……本尊一定灭你满门！”大天狗嘶吼地大叫，但他明显能够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丁山没有回答，仍旧不间歇地吹奏箫声，好在他的箫声只能对特定的对象有效，否则只要他的功力足够，就能催眠所有的人。 大天狗大吼一声，声波朝着丁山震了过去，丁山猝不及防，被震飞了身体，呕出一口鲜血。 但是丁山仍旧没有停止吹奏，他知道自己一旦停止，大天狗就会疯狂地进攻，现在也只有箫韶九成可以制住他了。 “是丁山，我要给阿飞报仇！”林观音拿出锥刀，就要冲上前去。 段小涯急忙把她拉住：“你别冲动，大天狗和丁山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你去只会送死。” “现在丁山已经受伤了。” “就算受伤了他的功力也比你高出几十倍，你没看见大天狗都被他制住了吗？” 其实段小涯也很意外，他没想到箫韶九成竟然可以制住大天狗。 要知就连段小涯也没把握能够制住大天狗，修炼千年的妖王，可不是浪得虚名。 可见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吼——” 大天狗又发出了一声咆哮似的巨吼，他虽号称大天狗，但叫出来的却不是犬吠，而是山林猛兽那种气势的吼叫，让人振聋发聩。 但这一次丁山有了防备，向后往后掠开一段距离。 第1955章 打狗棍打狗 不过距离对箫韶九成也是有影响，简单来说，距离越远，威力就越小，这是很好理解的。 所以丁山往后一掠，大天狗顿时缓过神来，手上凝聚一股妖气，朝着丁山猛然拍了出去。 丁山闪身避开，黑色的妖气就如一股浓烟，撞开一片的楼房的玻璃。 大天狗向前逼近几步，又不由觉得意识消散，迅速向后退了几步，丁山却又向他靠近过来。 “混账！本尊……杀了你这个老匹夫！”大天狗双手往上一翻，地上的物体纷纷上升。 段小涯拉着林观音退后一步，免得被大天狗涌起的气流伤到。 “师父，咱们这边走。”苏舍儿扶起虚弱的工蓼，也躲到了一旁。 丁一龙跟了过来，紧张地看着丁山，问道：“阿嬷，阿公会不会有事？” 工蓼愤怒地道：“以后不许叫他阿公，他是一个畜生！” 丁一龙目瞪口呆，他以为工蓼已经不疯了，可是她说出的话还是让人这么难以理解，明明是他阿公，怎么又不是他阿公，而且还是畜生。 但是他能想到之前工蓼和丁山的矛盾，两人明争暗斗几十年，丁家上下无人不知，所以丁一龙不可能不了解，心想，难道阿嬷又和阿公闹不和了？ 众人盯着大天狗周身升起的物体，都被他运起的气流操纵，有些是散落在地上的兵器，有些是人的尸体，还有两辆汽车，和一座假山。 段小涯看了都有一些心惊，妖王不愧是妖王，这些东西有多重是无法想象的，但他竟然能够仅凭着气劲把他升起，简直匪夷所思。 众人都在等待，大天狗会拿这些东西席卷过去，攻击丁山，把他埋在一片废墟底下。 “轰！” 大天狗没有把东西发出去，所有的东西忽然重重地落了下来，地面为之一震。 他的精神刚才已经开始断裂，只是稍微断裂一下，就没办法集中，气劲顿时一散，东西自然就不受他的操纵了。 “你……你……”大天狗不由向后疾退。 丁山疯狂地向前逼近，他好像是想把大天狗逼死似的。 大天狗也不是好惹的，又是一声巨吼，声波撞了过去。丁山翻身而起，飞上了一栋小楼的阳台，手中仍旧拿着骨箫。 精神渐渐开始迷糊，大天狗五指忽然伸出尖锐的爪钩，狠狠地在身上挠了一下，黑色的血涌了出来。 林观音惊道：“他在干嘛？怎么自残了？” 段小涯解释：“他怕自己睡着，所以想以疼痛唤醒自己。” “怎么会睡着？”林观音不明觉厉，谁会在打架的时候睡着？ “丁老贼施展的功法叫箫韶九成，可以把人给催眠了，所以大天狗才会那么怕他。” “这是妖法吗？”林观音修炼的功法，现在还仅仅限于物理攻击，巫道之类的功法，对她来说太高深莫测了。 “这叫巫道，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讲。” 大天狗自残之后，精神微微振作，但是也是有限，在他听来，现在四面八方都是丁山的箫声。 箫声极其诡异，但又十分动听，带着一股莫名的吸引力，让他忍不住就要沉沦下去。 “丁山，有种明刀明枪地干，你这样……这样算什么本事？”大天狗改用激将法，“你丢进了你们灵山的脸面，你不是……不是我的对手，就以这种卑鄙手法取胜！” 丁山是有名的老狐狸，继续吹奏，一点也不搭理大天狗。 因为只要一说话，箫韶九成就会停下，大天狗就能借此恢复，甚至还能趁着这个时机给他致命一击。 丁山不会让自己的努力功亏一篑，就算大天狗有意侮辱，他也不做解释。 大天狗现在就连幻化成为一股黑烟的能力都没有了，否则他完全可以逃脱丁山的摆布。 “来人，来人！”大天狗不由大叫，“给我过来，宰了这个家伙！” 远处的几名忍者赶了过来，朝着丁山发射暗器。 丁山箫声不停，身影飘忽地躲闪。 丁山手下的灵山子弟也知道丁山现在正在关键时刻，纷纷赶了过来阻挡忍者的进攻，两边人马再度交手。 但在此刻，忽然一道身影飘落大天狗的身后。 段小涯抬眼望去，却是丁山四子丁焱。 大天狗此刻处于意识消散的时候，根本就没提防丁焱，一记赤炎掌猛烈地打在他的背上。 “嗷——” 发出一声巨吼，带着强烈的痛楚，大天狗身体向前扑了出去。 “你……你……”大天狗勃然大怒，他是一介妖王，现在竟然丁焱这样的小角色偷袭。 丁焱按照平常来算的话，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寻常的角色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但在大天狗眼里，他依旧只是一个小角色。 所以大天狗极为愤怒，转身朝他扑了过去。 工蓼不由心头大急：“焱儿，快去帮焱儿。” 苏舍儿急忙抽出竹棍，飞奔而去，一记竹棍打在大天狗膝盖上面。 大天狗又是一声痛叫，他没料到今天会落到这一步田地，本来这一次来他是自信满满的，料想就算不能拿回地狱图，也能踏平狮子林。 但是他绝对没有料到，丁山竟然还有可以致胜他的法宝，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看来灵山能够成为巫道第一大家，不是没有道理的。 “你……你也配跟我动手？”大天狗暴怒地瞪视苏舍儿。 苏舍儿笑了笑：“打狗棍打狗，简直就是绝配，怎么能说不配呢？” “我杀了你！”大天狗疯狂地朝着苏舍儿扑去。 苏舍儿棍影重叠，朝着大天狗席卷了过去，呼啸之声不绝于耳。 但是大天狗一掌就打破了棍影的围攻，苏舍儿不由向后跃开一步。 大天狗还要乘胜追击，丁山的箫声忽然逼近，让他脑海出现短暂的迷糊。 只是短暂的时间，大天狗又受了丁焱一记赤炎掌，身体犹如火烧一般，让他痛不欲生。 段小涯看到大天狗的衣袍都被赤炎掌烧了大半，现在真正成了一只落水狗。 苏舍儿痛打落水狗，棍影再度围了上去，啪啪啪，大天狗身上已经挨了三下竹棍，每一下的力道都透过了他的筋骨。 丁焱也绝不留情，出掌的速度越来越快，只见他的双掌就如烧红的炭块，一掌一掌朝着大天狗身上招呼。 第1956章 大忠似奸 大天狗终于倒了下去，但在此刻，丁山也喷出了一口血，血液染在骨箫上面，身体摇摇欲坠。 毕竟与大天狗耗了这么久，他的功力也耗得差不多了，何况他体内还有白鸦给他下的慈母针，在他体内穿来穿去，已经让他五脏六腑俱伤。 “哈哈哈，丁老儿，看来你是不行了。”大天狗仰天大笑，笑到一半，忽然气息不济，开始大喘起来。 “爸！”丁焱神色担忧地朝着丁山跑了过去。 丁山摆了摆手，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十岁，但目光仍旧矍铄，锐利地投向大天狗：“妖孽，莫欺我灵山无人，我不过巫灵王座下区区一个长老，就能与你周旋这么久，倘若巫灵王亲临，你连他一根指头都抵挡不住。” 段小涯没有想到，丁山事到如今，会把巫灵王给摆出来，而且说话的时候，保持着一股强烈的气势。 估计灵山在丁山的心里还是有一定分量的，他虽然争权夺势，但面对外敌的时候，首先维护的还是灵山的尊严。 “巫灵王……呵呵，巫灵王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吧？”大天狗狂妄地大笑，但是笑到一半，又忽然笑不下去，因为气息还是不足。 丁山知道不能等他恢复过来，以他的功力想要恢复，那是不需要多久的。何况现在丁山自己身负重伤，又被体内的气针穿引，他不需要恢复多少功力，就能将他打败。 “大天狗，巫灵王虽然不在，但今天我们的灵山少主却在场。”丁山指着一旁的段小涯，他不能让大天狗拖延时间，直接把他抛给了段小涯。 段小涯自然知道丁山的用心，他想让自己出手杀了大天狗，一了百了。 大天狗却也不傻，段小涯的实力他是见过的，以他现在的功力，绝对不能拼得过段小涯，不由心头畏惧，问道：“你是灵山少主？” “没错，我是灵山少主段小涯。” “好，今天有幸拜会，后会有期。”大天狗转身而去，身影飘忽。 丁焱将要出手，忽见丁山倒了下来，急忙上前扶住：“爸，你觉得怎么样？” 忍者看到大天狗出来，纷纷围了上去。 大天狗强自撑着身体，被一群忍者保护之下，迅速地撤离现场。 林观音看到丁山已经倒下，手中的锥刀又拿出来，恨得咬牙切齿：“我要去杀了这个老贼。” 段小涯急忙把她拦住：“不要冲动。” “他现在受伤了，正是动手的时候。” “他身边还有丁焱呢，而且还有一种灵山弟子，你一个都打不过。” “那你帮我去打，好不好？”林观音知道这些人都太强，而且强的可怕，所以只有央求段小涯，请他出手。 段小涯望了工蓼一眼，他自己不能自己动手的，他的灵山少主，这个时候乘人之危，杀了属下，完全说不过去，若被有心之人利用，可能会影响到灵山的稳定。 而且，他要对丁山下手，丁焱绝对会阻拦，他也不能当着工蓼的面杀了丁焱，毕竟工蓼只剩这么一个儿子了。 但在这个时候工蓼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走向丁山：“老头子，我今天就问你一句，橙儿的事，是不是与你有关？” 丁山神色不改，但是丁焱身体却震了一下。 “焱儿，你说，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妈，爸都这样了，你就别问了。” 工蓼愤怒地道：“你们父子两个到底做了一些什么？”刺杀林观音的人是丁焱派去的，自然丁焱也是知情的，这太可怕了。 丁山缓缓叹了口气：“老婆子，我左右是不行了，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对我来说有意义，你做或者没做，你在我心里的形象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些年，我确实不择手段，可我如果不这么做，我们丁家……能支撑多久？倘若无我，灵山有多少人称王称霸？我愧对家庭，但我无愧灵山。天下人都可以不懂我，难道……你也不懂吗？”说到最后，丁山长长叹了口气，有种落寞，和不被理解的心酸。 段小涯心头却微微地震动了一下，他倒有些看不懂丁山了。 确实，他很不喜欢丁山，因为此人为了权势，不择手段，而且就连亲人，朋友，甚至自己的老婆都能下的了狠手。 手段狠厉的人，他见过不少，但没见过丁山这样的，完全泯灭人性。 可是他的一番话，又不由让段小涯深思起来，如果没有丁山，灵山的局势会怎么样？ 或许真如他所说，会有更多的人称王称霸，因为他在十大长老之中，势力是最强的，又有工蓼的支持，他都没有称王，其他人就更不敢称王。 他就在中间起到权衡的作用，他不停地吞并，扩张，壮大自己的势力，难道……难道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 段小涯倒有一些茫然了。 “焱儿，去请少主过来。”丁山虚弱地道。 “爸，他是我们家的大仇人。” 丁山呵斥：“闭嘴！你要陷我于不忠吗？” 丁焱没有办法，只有硬着头皮走到段小涯面前：“我爸请你过去。” 段小涯迅速带着林观音走了过去。 丁山忽然整了整自己的衣冠，朝着段小涯庄重地拜了下去，灵山的礼仪十分繁琐，他竟一步一步地做完，虽然此刻对他来说，有些艰难。 段小涯也没有去扶起他，他知道丁山现在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必须要让他完成灵山的大礼，全了他最后的尊严。 “焱儿，跪下！” “爸！” “跪下！”丁山喝了一声，呕出一口鲜血。 丁焱只有悻悻地给段小涯跪下。 丁山说道：“少主，焱儿不是灵山弟子，不懂灵山礼数，请多担待，日后若有得罪，也请……宽恕一二。” 段小涯想他现在只剩一个儿子，为人父母，年纪又这么大了，也着实可怜，于是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然后，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块黑黝黝的令牌，双手奉到段小涯面前：“这是属下的长老令，请少主接管巫咸城。属下幸不辱命，未在强敌面前折了灵山的名头。九泉之下，也能面见灵山诸位先贤了。” 第1957章 三十年功名尘与土 段小涯接过丁山的长老令，心情却非常的复杂。 他一直以为丁山是大奸大恶之人，不过现在却难以给他做出判断，因为善恶本身并没有那么容易判断，或者说，世间本就没有善恶。 他也不知道丁山是否真心拥护他，或者他对灵山是不是真的保持忠义，但起码他表面是这样的，做事滴水不漏，让人无法指摘。 段小涯还有一种猜测，他可能知道自己是活不成，倒不如给自己赢个好名声，也给子孙留一条后路，这老狐狸连死都在算计。 可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段小涯没法拒绝他的请求，说道：“好，巫咸长老，我暂时替你接管长老令，等到合适的时候，我再给巫咸城挑一个可以胜任的接班人。” “多谢……少主……”丁山气息越来越弱，缓缓地朝着段小涯下拜。 段小涯心头叹了口气，丁山临终托孤，他便要照顾好丁家这一家子了，可是他与丁家有着各种各样的恩怨，只怕未来的相处，不会那么容易。 “老婆子，你……你过来……”丁山望向工蓼。 工蓼本来对他的所作所为，满腔怒火，但他又说他这么做都是为了灵山，她让一时也无法指责。 她现在越来越觉得灵山的忠，其实是一种精神的束缚，她就是长期这么被压抑的，直到刚才差点把自己给逼疯了。 明明心里恨段小涯入骨，但为了一个忠字，她又不能拿他怎么样。 看到丁山奄奄一息的模样，工蓼想起几十年的夫妻之情，他们婚姻刚刚开始的时候，倒也融洽，真正开始出现分歧的时候，是在巫灵王失踪之后。 她看到了丁山的野心，可是刚才他一番话，他的野心仿佛得到了解释。 唉，到底夫妻一场，她也不忍在这个时候继续恨他，走了过去：“你有什么话，说吧。” “这些年，我对不起……对不起你……和孩子们……” 工蓼苦笑一声：“到现在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巫咸城和巫姑城……不能分，合则两利，分则……两败……” 工蓼明白他的意思，现在灵山势力并未得到统一，除了八百灵师之外，巫咸一脉是灵山十大长老最强的，而巫姑一脉则是排在中下的。 丁山一死，巫咸一脉群龙无首，其他势力就会群起而攻之，只有联合巫姑一脉，才能保命。而巫姑一脉也是如此，没有巫咸一脉支持，她也会很快被其他势力吞并。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协助少主，一起完成统一大业。” “统一，统一，切记……切记……” 工蓼回头看了段小涯一眼：“过去的恩怨，希望少主能够既往不咎。” 段小涯忙道：“只希望婆婆不要怪我。” 丁焱仍旧愤愤不平：“哼，你这是承认我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都是死在你手里了？” 段小涯明人不做暗事：“丁五公子确实因我而死，但是丁森和丁淼两位，确实不是死在我手里。” “你还敢狡辩！” “我堂堂灵山少主，用得着跟你狡辩？我做过就是做过，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很好，就算你只杀了五弟，这个仇我也一定要报！”丁焱愤然咬牙。 工蓼喝道：“闭嘴！” 丁焱满腔怒火，但当着父母的面，也就没有发作，只是眼中对段小涯仍旧怀着一股恨意。 丁山盘膝而坐，调息了一口气，目光无力地望向林观音：“你是……李飞兄弟的媳妇儿？” “亏你还好意思提起阿飞。”林观音手中紧紧攥着锥刀，目眦尽裂，“我是他女朋友，你的罪行，我全部都清楚，我要为他报仇！” 丁焱怒道：“你特么敢？” 丁山轻轻一喝：“老四，退下。” “爸！” “退下。” 丁焱只有退到一旁，但仍死死盯着林观音，她要敢对他爸动手，一掌就让这小妞儿化为灰烬。 丁山缓缓地道：“既要报仇，就动手吧。” 林观音挥动锥刀，就要上前，段小涯又一把将她拽住。 林观音不解地望着他：“你到底是谁一边的？”三番两次阻止她报仇，他是什么意思？ 不过刚才的事，她也看明白了，这家伙是什么灵山少主，而这些人好像都是他的属下，一丘之貉，怪不得一直阻止她。 林观音冷笑一声：“我最终还是被你骗了是不是？你根本就不是真心帮我的。” 段小涯之前确实是想帮助林观音，结果了丁山，一了百了，灵山也就没有这么多事。 但此刻他看不懂丁山，也没办法判断他是忠是奸，又看到他垂死之际，便不忍心了。 段小涯叹道：“你看他这个样子，杀不杀都一样。” 杀不杀，对于一个复仇者来说，其实还真不一样的，如果那个仇人是寿终正寝的，终究心里还是不舒服的。但现在看丁山应该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林观音才没说话，现在一刀解决了他，反倒是便宜他了。 丁山正在运气压制体内的气针，但他现在功力和大天狗比拼之后，已经荡然无存，只有犹若细丝的几缕真气，根本压制不下。 “哇！” 丁山嘴巴一张，淤血吐出。 “爸，你……你撑一会儿，我给你运气。”丁焱紧张兮兮，运起真气，从丁山后心缓缓地渡了进去。 但是丁山此刻太虚了，这和中医的原理一样，虚不受补，丁焱的真气运了进去，他连吸收的能力都没有，这些真气自然也就存不到他的丹田，全部都被浪费了。 “罢了，别费劲了。” “爸，你不能死，你死了……丁家怎么办？” 丁山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三十年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这本是岳飞慷慨激昂的两句诗词，抒发着一个英雄的抱负和壮志，但在他念来却让人觉得无比的感伤和失落。 眼睛缓缓地合上，一动不动，半天再也没有说话。 丁焱一触他的鼻息，心头跳了一下，又抓起他的手，摸着他的脉搏，终于心灰意冷，望向工蓼：“妈，爸走了。” 工蓼叹了口气：“走的好。”如果丁山不死，她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会把丁家包括巫咸城和巫姑城带入怎样的境地，谁也说不清楚。 第1958章 马尔萨斯陷阱 随着丁山的死，狮子林从此就在江湖除名，雎市官方也都松了口气，毕竟这么多年，狮子林屹立雎市之中，只手遮天，黑白两道都要被他压的死死的，从他那儿得到利益，也要看他脸色。 但是丁山的葬礼，还是很隆重的，大伙儿就算装模作样也要出席。 段小涯出于道义，也去拜祭一下，但知道以丁焱为首的子孙并不欢迎他，他也就不久留。 回到梧桐街，段小涯大概跟水琳琅讲了一下狮子林的事。 “娘子，你说丁山到底是忠还是奸？” 水琳琅微微一笑：“何必纠结这个问题？人都死了，这些一点都不重要了。其实人生在世，谁是忠，谁是奸，谁是善，谁是恶，又有什么定论吗？曾被历史抨击为大奸大恶之人，今天回过头来看一看，他真的是大奸大恶吗？你说李鸿章是忠是奸？胡宗宪是忠是奸？曹操是忠是奸？” “很多时候，都是大环境造就的吧？” “是呀，人不能改变环境，就只能改变自己了。都是为了生死名利，符合我们价值观的，对我们有利的，我们就会认为他是好人，反之就是恶人。有时候明明觉得他是一个坏人，但对我们有利，我们还是会对外宣称他们是好人。历史上农民起义害死那么多人，有些吃人，有些屠杀百姓，但等到统治者需要发动农民力量的时候，都会把他们塑造成为正面的形象。比如太平天国，他们从反剥削变成了剥削者，他们奴役了多少百姓，奸杀幼女，行为令人发指。可是大部分学到的知识，都没有讲到这些。还有玄武门之变，都说李世民是明君，可他真的圣明吗？开唐盛世不过是马尔萨斯陷阱。” “什么是马尔萨斯陷阱？” “简单的来说，经过一场战争之后，人口锐减，土地就多出来了，在农耕社会，一个人可以分到更多的田，自然就越来越强盛了。所以你会发现，每个朝代的开始，他们都比较繁荣的。就是因为如此，人少地多的情况下，百姓自然丰衣足食。可是一旦到了后期，人口一旦剧增，情况就会大为不同，百姓温饱越来越难以得到解决，就要揭竿而起，爆发各种内乱。只有再次发动战争，才能达到人口与土地的平衡。” “这跟养羊的道理不是一样的吗？” 水琳琅笑了笑：“没错，每一片草原养多少羊是一定的，你想多养一些羊，他们最终也是活不下去的，因为水草不够。” “娘子，你真厉害，懂得这么多。”段小涯由衷地说，水琳琅意识活了五百多年，见过历史的变迁和政权的更迭，她的历史观总是比较宏伟，厉害的是，她能从历史中发现自然的规律。 水琳琅不禁莞尔，安慰他道：“所以呀，你就不用纠结了，佛家说不要执著于相，这个相可不仅仅是表现，就是连心相都不要去执著。一个人是善是恶，根本就没有一个标准，没有必要去纠结的。你认为丁山是坏的，可是他的儿子可能觉得他是一个好父亲，他的手下也愿意给他效忠。说到底，只是人的价值观不同而已，世事本就无常，人心亦是如此。” 经过水琳琅的开导，段小涯的内心渐渐平静下来了，他虽继承妙僧的神识，被他佛法熏陶，但仍不免耿耿于怀，毕竟没到那种水平。 所以看到丁山的死，他一直纠结自己之前是不是误会他了。 不过现在逝者已矣，误会不误会，似乎都没那么重要了。 想通了这一点，段小涯又上楼去找林素。 林素正在奶着孩子，一边一个，段风菩提和段风婆罗吃得津津有味。 看得段小涯一脸羡慕嫉妒恨，毕竟哺乳期的林素比起之前又丰满了许多，像个孩子似央求：“媳妇儿，让我也来一口呗？” 林素白皙的脸庞顿时飘起两朵红云，羞恼地瞪他一眼：“也不怕羞，跟孩子都抢上了。” 段风婆罗松开林素，回头冲着段小涯做了一个鬼脸，拿着手指划着自己的小脸蛋：“爸爸，羞羞。” “把我口粮都抢了，还说我羞？” 段风婆罗嘻嘻一笑，回头继续吃奶。 林素则是一脸的幸福，她唯一的愿望，就是能给段家留个后，仿佛这样，才能对得起段小涯的深情。 这些日子，她被全村的人怀疑怀的是鬼胎，受尽了委屈，现在终于苦尽甘来了。 这个时候，段志远和李美翠忽然走了进来，现在他们已经渐渐接受两个孩子，一天不抱都不舒服。 看到林素正在喂奶，段志远不由一阵尴尬。 林素慌忙把衣服放了下来。 李美翠狠狠地拍了段志远一眼，骂道：“老不羞的，你跟着进来干嘛？” 段志远无辜地道：“两个孩子，我怕你一个人抱不过来，不是替你分担一下吗？” “出去出去。”李美翠推着段志远出去，把门关上。 两个孩子喝足奶水，同时打了一个饱嗝，相视一笑，而且笑的十分开心，笑声就像银铃似的清脆。 “提提，来，阿嬷抱抱。”李美翠是比较喜欢男孩子的，所以朝着段风菩提伸手，毕竟是农村的观念，觉得男的才能传承香火。 段小涯生怕段风婆罗被冷落了，拍手叫道：“罗罗，到爸爸这儿来。” 段风婆罗蹒跚地走了过来，刚刚生下来没几天，现在就已经会走路了，虽然段小涯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微微震动了一下。 这俩孩子来历不寻常，看来日后必有一番成就。 这种成就不是世俗的成就，这一点段小涯是坚信的，毕竟他们拥有一半巫灵血脉一半神族血脉，光从血统上说，就已经是天下无双了。 逗弄了一会儿孩子，段小涯说道：“妈，素素，明天我估计得回村一趟。” 李美翠忙问：“回去干嘛，素素还坐月子呢，在这儿住多好？琳琅这丫头家里到底是干嘛的，怎么住这么大的房子。” “姐不是还在家里吗？我不放心，我得回去看看。” 李美翠一想到段慧芳，心里也有一点担心，毕竟棘山村现在的情况，她也了解的，于是点了点头：“那你小心一点，千万别跟人起冲突，那些人看起来奇奇怪怪的。” “我知道了。” 第1959章 长老令 段小涯独自回到棘山村，照例在蓝头溪村的村口下车。 朝着山上走去，但见一群灵山弟子，正往路边的树林冲入，他认得是丁山手下的人，急忙抓了一个过来，问道：“你们干什么呢？” 那个弟子急忙行礼：“少主，我们正在捉拿叛徒。” “什么叛徒？” 那个弟子支支吾吾，不肯言语。 段小涯喝道：“说！” “戚政！” “你们抓他干什么？” “他们杀了五爷，我们要为五爷报仇！” 段小涯怒道：“丁垚是我杀的，有种冲着我来！” “属下不敢！” “滚！” 段小涯甩开那个弟子，朝着树林狂奔而去，戚政和乔安已经被一帮灵山弟子围住。 灵山弟子不是一般的武者，他们除了武道之外，多多少少都会一些巫道，虽然修为不高，但一些高级的武者，如果猝不及防，往往死于他们手里。 乔安大声喝道：“丁垚不是灵山弟子，跟你们灵山又有什么关系？” 刘华手持长剑，说道：“虽说五爷不是灵山弟子，但我们身为巫咸长老的属下，也想为老爷子尽一份力。” 段小涯望去，丁山手下的四大天王，只有刘华在场，黑藜木、蓝盈盈、张有都不在场，估计这一次是刘华的个人行动，他带着自己的本部人马，围攻乔安和戚政。 一言不合，乔安就与刘华动手，乔安手里拿着逆鳞刀，划过刘华的长剑，擦出一串火花。 刘华长剑挥动，破开乔安的攻势，立即转守为攻，剑影霍霍，朝着乔安笼罩过去。 段小涯看见乔安险象环生，飞身过去，一掌朝着刘华脑后落下。 刘华只有回剑自救，一见是段小涯，顿时生了怯意，被段小涯一掌震开一步。 “少主！”刘华双手抱剑。 段小涯冷声喝道：“丁垚是我杀的，你们想要报仇，找我就是。” “少主，弟子们明明看见，当时是戚政杀了五爷。” “我说是我杀的！” 刘华没得奈何：“是。” “动手，杀我！” “属下不敢。” 段小涯冷哼一声：“现在戚大哥是我的人，你们要杀他，就如同杀我，随敢不遵号令，就如同谋逆。” 众人一时都不敢吭声，因为谁都知道，谋逆在灵山是多大的罪名。 “为什么忽然想杀戚大哥？”段小涯逼视刘华，如果想杀早就杀了，不用等到现在动手。 刘华跪下：“少数恕罪，属下知道错了，请你责罚。” “回答我的问题！”段小涯厉声喝道。 刘华嗫嗫嚅嚅地道：“是……四爷吩咐的。” “丁焱？” “是。” “你知道巫咸长老已经去世了吗？” 刘华神色黯然：“是，刚刚得知。” 段小涯大概能够想得明白，丁山在的时候，这些人是听丁山的，现在丁山没了，这些人都听丁焱的。 丁山估计没有吩咐他们杀戚政报仇，所以之前一直没有对戚政动手，但丁山一去，丁焱就立即吩咐下来，此人的复仇心很强，何况戚政还是狮子林从前的家奴，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据我所知，丁焱不是灵山子弟，你们为什么听他的吩咐？” “我……”刘华不知该怎么解释，因为这么多年，他们都习惯了。 丁山把灵山弟子都发展成为自己的私人军队，只为丁家服务，这和很多灵山的势力都是一样的，打着灵山的旗号招募人马，其实都是为自己用。 但也没有办法，现在灵山的局势就是如此，就像春秋乱世，周天子只是一个名号而已。 段小涯拿出巫咸长老令，高高举起：“巫咸长老临终之前，将长老令托付给我，从今往后，你们只能听我一个人的命令。” 众人纷纷跪下，口称：“我等誓死追随少主，听从少主吩咐，不敢有二心。” “都起来吧。” “谢少主。” 段小涯问道：“杜九公有消息了吗？” “没有。” 段小涯望向乔安和戚政，二人的表情也在告诉他，杜九公依旧没有消息。 段小涯挥手先让刘华等人散去，又跟着乔安和戚政一起回家，段慧芳这几天在村里心神不宁，毕竟家里忽然来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人。 不过她在段志远和李美翠的电话里，得知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弟弟段小涯，虽然容貌不再，但父母都这么说，她也只能尝试着去接纳他。 “小涯，你回来了？” “姐，你终于肯认我了？”段小涯不由大喜。 段慧芳笑的有些勉强：“我也是听爸妈说，才知道你是小涯。”毕竟还很不习惯他这副容貌，而且也无法理解，一个人怎么会好端端的变成另外的模样，所以她心里还是些微有些抵制。 “姐，你肯认我，我真的很高兴。” “听说……素素生了？” “生了，龙凤胎，一男一女。”段小涯也不说他的两个孩子有多神奇，免得村里乱传，不知道又传成什么样子。 段慧芳显得十分高兴，不管这个段小涯是不是她的弟弟，但林素生的孩子终究是段家的香火，这一点是错不了的。 “真的生了？”乔安也显得高兴，“素素真了不起。” 段慧芳高兴，段小涯可以理解，但乔安也这么高兴，他就难以理解了，笑道：“你不吃醋吗？” “吃什么醋？我心里喜欢你，便喜欢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孩子。孩子很可爱吧？” “很可爱，也很聪明，什么时候咱们也生一个玩玩。” 乔安面上微微一红，伸手打他：“谁要跟你生呀，烦人！” 段小涯忽然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动情地吻着她的额头：“谢谢你安安。” “谢什么呀，莫名其妙。” “谢你……可以这么包容我。”段小涯知道一般的女人，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哪个女人会接受他跟别人生的孩子？ 但是乔安可以接受，并且替他真心的高兴，可见她是真的爱他。 若非真爱，决不能做到这一点。 乔安感受到段慧芳和戚政怪异的目光，轻嗔道：“好了，把我放开，都看着呢。” “看着就看着呗。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的关系？”段小涯抱得更紧，觉得自己一生何其不幸，又何其幸运。 不幸的是他的身世，幸运的是他遇见的这么多人。 亲人，朋友，情人。 第1960章 神秘青年 杜九公失踪的事，让他的亲戚人心惶惶，打了无数电话，也找了很多地方，就是没有一点踪迹。 最终只能报警处理。 但派出所的民警过来盘问一番，从村民口中也得不到什么线索，也就不了了之。 就算是警方强大的系统，想要在满世界找个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动用很多的人力和物力，还要各种信息资源。 段小涯把灵山子弟中比较有身份的全部召集过来，问道：“你们这些天可以找到什么线索？”他知道他们没有找到杜九公，但线索总归会有一点的吧？ 刘华、张有、蓝盈盈，黑藜木默然不语，可见一点线索没有，或者他们就没有真心想帮他去找人，毕竟在没拿到长老令之前，他们都是丁山的人，不大可能为他效命的，为了表示丁山的忠心，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段小涯只有把希望寄托在莫错身上：“你呢，莫错道长？” 莫错说道：“这件事还得去问黑灵使，我曾请他以无上法眼看了一下，他能看见当天杜九公发生的事。” 大梵天站了出来：“我确实看到有人进入杜九公家，把杜九公带走，估计丁森和丁淼也是死在他的手里。” “那人是谁？” “属下并不认识，只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以他挟持杜九公的速度来看，他的修为应该在我之上。” 大梵天的法眼可以超越时空，看到当日在杜九公家里发生的情景，只要时间不要太久，地点不要太远，以他的修为也是可以做到的。 但问题是，大梵天可以看得到那个人，段小涯却看不到，其他人也看不到。 “黑灵使，修为在你之上的青年，除了少主之外，还有几个人？”青魔表示怀疑地道。 大梵天贵为八百灵师的黑灵使，他的修为有目共睹，可也是修炼了六十几年。挟持杜九公的人，就算从娘胎里开始修炼，也来不及吧？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青魔的话，毕竟这太不可思议了。 “黑灵使，你能不能把那个人画出来？”段小涯望向大梵天。 众人也表示这个方法可行。 大梵天却犯难了：“少主，属下对于绘画……没什么天赋，这恐怕……很难做到。” 段小涯知道，除非是专业人士，否则没有绘画基础的人，像要精确地画出看到的事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毕竟术业有专攻，舞枪弄剑的人，并不等于就能舞文弄墨。 不过现在除了大梵天看到的景象，没有任何线索，段小涯只能让大梵天试一试：“黑灵使，没关系，你尽管画。” 大梵天无奈，只有答应下来。 段小涯忙让段慧芳从屋里找了一些纸笔过来，交给大梵天。 大梵天堂堂一个黑灵使，但在拿起笔的那一刻，感觉从所未有的纠结，他似乎都不知道怎么下笔。 半个小时过后，他才艰难地画出了一张人像图。 众人看去，好几个人差点没笑出来，但碍于大梵天的身份，也没人敢笑出声，强行地忍住了。 因为大梵天的画作，看起来就像一张漫画，而且还是蹩脚的漫画。 大梵天也十分尴尬：“少主，属下尽力了。” 段小涯拿起画作，看了半天，虽然感觉有一丝丝的熟悉，但脑海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印象，毕竟大梵天画的太抽象了。 “那个青年把杜九公抓走，无非也是为了地狱图，咱们猜想一下，想要这张地狱图的人有谁？”莫错说道。 蓝盈盈道：“自从地狱图的事传出江湖之后，想到得到它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怎么猜想？而且好些咱们都不认识。” 因为丁山和莫错之前的恩怨，蓝盈盈的语气便有一些讥讽的意思。 不过又因莫错的身份比她要高，她的话里还是没有直接表现出她的不敬，但语气已经很明显了。 红魔顿时恼了起来：“蓝盈盈，你说话客气一点！” 蓝盈盈笑道：“红姐，我说话哪儿不客气了？我可没对巫即长老有任何不敬的地方。难道我说的话不对吗？” “你！” “哼，少主请我过来，难道我连发言的权利都没有？”巫咸长老令现在归段小涯掌管，蓝盈盈等四人现在直接听命于他，就如同是太子党，蓝盈盈也就不把红魔放在眼里了。 “可你语气里明明对我们长老透着不屑。” 蓝盈盈忙道：“巫即长老，卑职可不敢对你不敬，请你明鉴。还有，红姐，你可别往我身上泼脏水，乱给我扣帽子，我可担待不起。” 段小涯知道灵山派系众多，有些派系之间因为久远的恩怨，经常明争暗斗，眼见红魔要和蓝盈盈吵起来，严肃地道：“好了，眼下杜九公还没找回来，你们就起内讧，成何体统？” 二人看到段小涯忽然严肃起来，又慌忙跪地请罪。 段小涯挥了下手：“都起来吧。” 又对莫错道：“我想去杜九公家里看看，或许能够查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莫错拱手：“属下陪同少主一起去。” 段小涯点了下头，解散众人，只带着莫错一个人前往杜九公家。 莫错知道段小涯只叫他一个人陪同，必然有事要说，问道：“少主是有什么事要吩咐老臣吗？” “巫即长老，你对灵山的形势比较熟悉。现在丁山死了，我掌管了他的长老令，这件事对我是否有利？” “从表面看，自然是有利的，毕竟掌管了长老令，就等于接管了巫咸城，少主手里有多了一支可用的力量。可是这长老令是丁山亲自交给你的，这事……或许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丁山之前那些做派，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刚找贾小宝假扮少主，实在难以让我相信他啊！” 其实以段小涯一贯对丁山看法，他也很怀疑丁山把长老令交给他，是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丁山临死之前的场景，段小涯是亲眼目睹的，一个为了捍卫灵山尊严不惜能以性命与大天狗对干的人，你又很难怀疑他对灵山的忠心。 人性复杂，如果真要往下深究，段小涯也无能为力。 或许像水琳琅说的那样，不去执著于心相，包括自己和别人的心相，一切顺其自然，才是正道吧？ 第1961章 又是一张地狱图 不一会儿，到了杜九公家，地上仍旧留着大片的血迹，家里也是一片狼藉。 段小涯细细地查看地上留下的蛛丝马迹，比如脚印什么的，但地上的脚印太过纷杂，他不是专业的刑侦人员，所以很难判断，哪个脚印是那个神秘青年留下的。 “莫错道长，你有什么巫术可以判断这些脚印是谁留下的吗？” 莫错摇了摇头：“属下从未听说还有这种巫术。” “据黑灵使说，杀害丁森和丁淼的凶手，修为极高，既然是他掳走了杜九公，应该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杜九公就连反抗的机会估计都没有，所以现场留下的线索也不会太多。” “少主说的是，属下这一路都在想，这世上还有几个人会有这么年轻的高手。” “会不会是六扇门的人？”段小涯忽然想到柳堆烟，但又觉得不大可能，因为柳堆烟的修为不可能比大梵天要高。 “我倒也听说过六扇门，这是一个极其神秘的组织，好像和咱们灵山还有一些关系。” 段小涯一愣：“跟灵山有关？” “不错，我跟六扇门的人打过交道，他们之中有人会使巫道，而且还是灵山一脉的巫道。” 段小涯与柳堆烟交过手，柳堆烟确实会使巫道，但他难以判断巫道的流派。因为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被拐上了棘山村，不在灵山生活。所学的巫道，都是来自妙僧的传承，与灵山关系不大，所以他对灵山巫道没有那么熟悉。 两人查找半天，都没发现什么结果，这也是没有办法才会想出来的下下策，毕竟他们不是专业人员，没有这种天赋。 修为就算再高，术业还是要有专攻的。 “少主，你看。”莫错指着地面。 段小涯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杜九公的房子是土木结构的，和村里很多房子是一样的，但地面浇灌的水泥，有一处好像是重新浇灌上去的。 这本来没什么，以前家里的地面都是拿土填的，现在生活条件好了，有些换上了水泥，但几乎都是自己动手的，难免功夫不到家，经常都有水泥崩裂，修修补补很正常。 但在此多事之秋，段小涯还是决定挖开看一看。 随手从墙边拿了一把锄头过来，用力敲了下去，水泥块顿时粉碎，四处乱飞。 接着底下露出一个小铁盒子，段小涯急忙伸手抱了出来，铁盒上面还有一些水泥，被他拿手掰开，露出一只挂锁。 挂锁只是普通的挂锁，段小涯手上劲力一转，挂锁就被扯了下来。 打开铁盒，里面藏着一张羊皮地图，段小涯拿在手里一看，竟是一张地狱图。 看来，这就是杜九公从夜郎古国地下陵盗出来的地狱图，想不到就藏在他自己家里。这也是杜九公厉害的地方，谁都有灯下黑的时候，所以也想不到他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藏在这么显而易见的地方。大部分人首先想的就会把东西藏在家里，久而久之，也没人会去他家里找。 杜九公正是利用了人这一心理特征，越是危险的地方，往往就越安全。 不过可惜的是，这是一张三川途地狱图，段小涯已经拿到一张，这一张是用夜郎文标注，但路线明显和他之前的一张一模一样。 “少主，这……这就是地狱图了。”莫错激动的说不出话，毕竟地狱图和巫灵王失踪有关。 “这张地狱图我已经有了。” “什么？” 段小涯笑道：“道长，现在也不妨告诉你，我已经拿到三张地狱图了，就差一张。但这不是我要的一张。” “地狱图……还有两个版本吗？” “不止两个版本，到底有多少个版本，谁也说不清楚。” 莫错觉得不可思议，一来不可思议的是，段小涯竟然已经拥有三张地狱图，二来不可思议的是，地狱图竟有好几个版本，这到底是为什么？ 正在说着，忽然门口一股黑烟卷了进来，段小涯大叫一声：“不好！” 黑烟已经缠住他的身体，但觉手里的地狱图一溜，已被黑烟吸了进去。 不用说，是大天狗来了。 大天狗现出原形，落在杜九公家的后院，展开地狱图一看，气得将地狱图撕个粉碎，口里用东瀛话怒骂。 莫错见他撕碎了地狱图，即便知道段小涯已经有了一张三川途地狱图，但心里还是心疼不已，这世上有多少人在争夺着地狱图，这家伙说撕就撕，是不是有病？ “刚才听你说……你已经得到了三张地狱图？”大天狗双目通红，逼视着他。 段小涯淡淡地道：“没错，我确实拿了三张地狱图。” “给我！” “你说给就给，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大天狗不由暴怒，伸手朝着段小涯抓来，他的速度很快，但比起之前和段小涯交手，显然是慢了一拍，想来是和丁山对战的时候，受的伤还没有痊愈。 段小涯施展“逍遥游”身法，从他掌下脱身而出。 这个时候，莫错已经挥动拂尘，朝着大天狗兜头卷了过去。 大天狗低头避开，同时拍出一掌，直奔莫错胸口。 莫错看到他出掌，本能地想要抵挡，可他的防御速度没大天狗出手的速度快，惨叫一声，身体跌了出去。 段小涯飞身拖住莫错的后背，落在地上。 “少主，这妖孽好生厉害，光凭我们两个未必拿的住他。” 段小涯看着大天狗，虽然上千年的修行，但容貌依旧还是他生前的模样，死的时候年纪估计也不大，所以还是青年模样，问道：“是不是你带走杜九公的？” 大天狗莫名：“谁是杜九公？” “就是原先这个屋子的主人，你是不是从这儿带走过人？”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丁淼和丁森是不是你杀的？” 大天狗一听姓丁，说道：“是丁老头的儿子吗？哼，如果被我碰见，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但是可惜，不是我杀的。” 莫错刚才与大天狗交手，已然可以推测他的修为，这等修为确实世间少有，说道：“你别狡辩了，不是你还有谁？把杜九公交出来，否则我召唤了灵山弟子过来，你插翅也逃不掉！” 大天狗冷笑一声：“如果人是我杀的，难道我不敢承认吗？本尊一生杀人无数，多杀几个人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段小涯料想也是，以大天狗的身份，他就算杀了丁家二子，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那么，那个神秘青年到底是谁？ 第1962章 大天狗谈合作 “小子，听说你是灵山少主？”大天狗对灵山一直是有怨恨的，毕竟当初他就是被灵山灵师给抓住，关在了灵山鬼狱，暗无天日。 段小涯笑道：“你想找我报仇？可你现在受的伤害没好，只怕不是我的对手。” “小小年纪，少说狂言！”大天狗纵身一起，一爪凌厉地朝着段小涯抓去。 段小涯施展身法，险险地避开。 大天狗的爪影落在后院的砖墙，砖墙没有倒塌，但却直接抓穿了砖墙，这远比抓塌砖墙更为令人震惊。 因为只有力量和速度都发挥到了极致，才能达到这种效果。 大天狗没有任何停滞，一爪又朝段小涯当胸抓来。 段小涯伸手一格，另一只手也直取他的胸口，大天狗不由退了一步，段小涯感觉的出来，他的气息已经有些凌乱。 “大天狗，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小子，你好狂妄！” 大天狗呼呼两掌，朝着段小涯拍去。 段小涯照例以躲为主，他料定大天狗身负重伤，还没痊愈，这个时候先消耗他的力量，等到力量消耗的差不多了，再给他致命的一击。 很快，大天狗已经朝他进攻了十几招，杜九公的家都被破坏了大半，但是这家伙仍旧没有消停。 莫错趁机发出了灵山的信号，拂尘再度劈向大天狗，与段小涯一起合攻对方。 大天狗到底是千年妖王，两人合攻，竟然也不引退，翻手一掌，朝着莫错拍去。 莫错已经吃过他的苦头，迅速捏了一个指诀，口中念了一声：“疾！”一道白光射向他的掌心。 大天狗吃了一惊，顿时撤掌，翻身而起，突破屋顶，又是一掌盖了下来，整个屋顶坍塌下来，伴随着他巨大的掌力。 段小涯和莫错迅速奔出屋外，这个时候青魔和红魔已经带着二百多个灵山弟子赶到。 灵山就如标枪似的的大羽箭嗖嗖地射向了大天狗，威力无穷，这箭段小涯之前领教过，能够直接穿透好几棵千年老树。 大天狗顿时化作一股黑烟，大羽箭对黑烟也产生不了任何作用。 段小涯拿这一股黑烟也确实没办法，莫错忽然掏出一张符箓，朝着黑烟拍了过去。 “现形！” 大天狗被拍中了符箓，原形立即显现出来，灵山弟子一拥而上，战斧朝他身上劈去。 “砰！” “砰！” 大天狗巨大的掌力，左右一分，两个弟子身体飞去，倒地不起。 段小涯不愿他伤害灵山弟子，一掌朝着他后心疾驰而去。大天狗闻到身后掌风，翻身就是一掌，与段小涯相对。 但是很快，他就发觉不对劲了，因为他的掌力正在疯狂地往外泄漏。 段小涯已经运转了芥子珠，就像一个漩涡一般，吸入大天狗的功力。 大天狗急忙往后撤掌，身影向后飘去，不可思议地盯着段小涯。 段小涯怕他是妖，吸收的功力对自己不利，所以也没多吸。 “这是什么妖法？”大天狗怒怒地吼。 段小涯淡淡一笑：“只有像你们这种妖，才会施展妖法，我这是佛法！” 大天狗生前也是笃信佛教的，虽说东瀛的佛教和华夏的佛教大有不同，但都是万法归宗，以他的见识和修为，确实也能判断，这是属于佛门功法。 这家伙竟是佛道双修，看不出来，小小年纪，竟然能够兼修两派功法。 “你是灵山少主，让我领教一下你的灵山功法！” 段小涯笑道：“灵山功法天下无双，要我施展出去，我怕你无处遁形。就凭我的佛门功法，都不是我的本门功法，你都抵挡不住。如果我施展本门功法，你觉得你还有命在吗？”他不会灵山功法，但身为灵山少主，不会灵山功法，说出去未免太丢人，何况这么多的弟子看着呢。 但大天狗却不知道这一点，只道这家伙还有高招，又见对方人多势众，不由心怯，说道：“小子，你拿到了三张地狱图，我也拿到了三张地狱图，咱们不妨做个交易。” “你也拿到了三张地狱图？” “不错。” “我如果相信你？万一你没有地狱图，却骗我把地狱图交出来，我岂不是要吃大亏了？”段小涯多了一个心眼，但料想大天狗手里确实是有地狱图的，否则他苦苦搜寻地狱图，刚才明明拿到了三川途地狱图，为什么又要撕掉？ 很有可能，大天狗和他一样，之前就已经有了一张三川途地狱图。 “我骗你做什么？” “你拿出来，我看看。” 大天狗随手就从怀里扯出一张地狱图，段小涯定睛一看，却是一张八寒地狱图，这一张地狱图段小涯也有，只是大天狗这一张却是用英文来标注的。 “还有两张呢？” “哼，我已经拿出一张了，你也拿出一张给我看看。” “我没把地狱图带在身上。” “小子，你要地狱图又有什么用？” 段小涯笑道：“你要地狱图又有什么用？” “自然是为了长生。” “既然都是为了求生，咱们为什么不合作呢？各自拿出地狱图，看看能不能拼起一块完整的地图。” “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你可是妖，灵山弟子如果跟妖合作，这要传了出去，可不大好听啊！” 大天狗不由恼怒：“小子，你看不起妖吗？本尊在此之前，也曾是个人！做妖又有什么不好？我能活千年，你们人类能活几年？” 莫错淡淡地道：“人类虽然不过百年性命，可是轮回转世，生生不息。你作为妖，一旦性命终结，永不超生。所以，你能和人类比吗？而且你们还会遭遇大小天劫，天劫的痛苦，比人类死亡更为痛苦，想必你比我们更有心得的吧？” 这句话直接戳痛了大天狗，他之所以急着寻找地狱图，就是天劫将至，如果不能获得长生的秘密，很有可能躲不过天劫。 “小子，就算你集齐了四张地狱图，没有凤血晶，也无济于事。现在凤血晶在我手里，你不跟我合作，永远无法找到长生的秘密。”大天狗傲然说道。 段小涯猛然想起，当初在西呼国的时候，凤血晶是落在了源织香手里，源织香自然就把凤血晶交给了大天狗。 原先他并不知道凤血晶和地狱图有什么关系，但在乔家大院盗的地狱图是和凤血晶在一起的，现在想来，二者果然是有某种关联。 第1963章 地之心地狱图 “好，大天狗，我跟你合作。”段小涯说道。 莫错急道：“少主，此人是妖，而且作恶多端，信不得的。” 段小涯当然也不能完全相信大天狗，只是地狱图关乎巫灵王的下落，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他也不能拒之不理。 大天狗听到段小涯答应，不由仰天一笑：“好，小子，既然要合作，你把地狱图交给我。” “我跟你说过了，地狱图不在我身上。” “在谁那里？” “地狱图在谁那里，我先不跟你说，你倒要跟我说说，地狱图藏了什么秘密。” “哼，你难道没听说吗？”地狱图藏了一个长生不死的秘密。你既然已经拿到了三张地狱图，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大天狗难以置信地看着段小涯。 其实段小涯之前得到地狱图，只是偶尔，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地狱图的价值。 可是之后又听说了地狱图能够长生不死，他身为一个医者，也不大相信这世上竟然会有长生不死的存在，生老病死乃是自然规律，又有谁能够更改？ “几张地图，就能长生不死，大天狗，你相信吗？” 大天狗愣了一下，他确实研究了地狱图很久，可是研究来研究去，最终也没结果，说道：“可能长生不死的秘密，就藏在地狱里。所以才会有地狱图来指引。” 目前为止，也只有这个解释是合理的了。 段小涯说道：“好，你想跟我合作，我已经答应你了。但是很遗憾，我的属下都不相信你。可能要让你委屈一下。” “你是灵山少主，你的属下敢不听你的？” “我这个人很民主的，他们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必须尊重他们的意见。既然他们不相信你，你必须做出一些牺牲，让大伙儿都相信你。” “什么牺牲？” 段小涯说道：“你必须告诉我，你手里的三张地狱图到底是哪三张？” “告诉你也无妨，我的三张地狱图分别是三川途地狱图、八寒地狱图、地之心地狱图。” 段小涯心念一转，地之心地狱图他倒是没有，问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把地狱图拿出来我看看。” “哼，你该不会来抢吗？”大天狗留了一个心眼。 莫错冷笑：“妖孽，我们这么多人，就算要抢，你以为你跑得掉吗？” 段小涯道：“大天狗，我就是看一看，确认一下你没骗我。如果地狱图在你身上，正如莫错道长所说，我们可以直接上去抢。如果你跑不掉，地狱图就是我们的了。如果你有本事跑得掉，又何必怕我们抢呢？” 大天狗虽然会说中文，但中文的水平不高，仅仅限于能够交谈。段小涯一连串说了这么长的话，而且其中还有正反逻辑存在，大天狗愣了半天，才把他的话理解过来。 仔细一想，段小涯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于是大天狗就把三张地狱图拿了出来，但仍旧怕灵山弟子群起而攻之，抢他的地狱图，所以往后掠了两三米。 段小涯靠近一步，大天狗又退了一步。 刚才段小涯的芥子珠，已经引起大天狗的忌惮，这种吸人功力的功法，确实难以对付，就算再强的功力，都经不起他吸。 段小涯笑道：“大天狗，你拿的那么远，我又怎么看的清楚？” 大天狗想想也是，让段小涯靠近了一些，说道：“只许你一个人过来。” 段小涯觉得好笑，堂堂妖王，现在落得如此境地，竟然怕他们群起而攻之。不过说实在，灵山子弟如果群起而攻之，身负重伤的大天狗，确实也未必奈何的了。 不知道他的忍者兵团哪儿去了，莫不是当晚被狮子林击败，元气还没恢复吧？ 段小涯吩咐下去：“你们原地，不许过来。” 走近一看，大天狗手里拿的地之心地狱图却是以东瀛文标注，确实是他之前没有见过的地狱图。 只要有了地之心地狱图，四张地狱图就算是集齐了。 集齐四张地狱图，能有什么用处，段小涯现在依旧一无所知，只能猜测，可能真的可以借助地狱图通往东瀛地狱。 “好了，看也看了，你现在总该相信了吧？”大天狗急忙收起地狱图。 “好，我现在就去取地狱图，还请你留在这儿，一步也不得离开。” 大天狗一愣：“这是做什么？” “我的地狱图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我怕你跟过来，被你发现秘密的地点。我不抢你的地狱图，但我却不敢保证，你会不会抢我的地狱图。” “既然决定要合作，你大可放心。” 段小涯淡淡一笑：“我不相信一只妖。” “你！”大天狗气得鼻孔冒烟。 “如果你想跟我合作，就答应我的条件。” “你要先告诉我，你的三张地狱图分别是什么。” “其中有一张是八热地狱图，应该是你需要的吧？” “没错，我就缺这一张。” “好，乖乖待在这儿，等我回来。”段小涯完全把他当成了一只宠物，谁叫他是大天狗呢，留在棘山村看门也不错。 大天狗现在急于想要集齐四张地狱图，也不跟段小涯计较，毕竟段小涯不动声色，看起来并不那么着急，所以大天狗要挟不了他。 “你们给我听着，这家伙要是离开你们的视线，立即给我电话，我顷刻之间就毁了地狱图！”段小涯高声说道，虽是对灵山弟子说的，实则是对大天狗说的，要让这家伙安安分分地待在棘山村，只有投鼠忌器。 大天狗也真怕这家伙真的一怒之下毁了地狱图，所以尽管心中气愤，但也不敢吭声。 段小涯这才转身而去，给乔安打了一个电话，让她过来找他。 “小涯，什么事这么急？” “我想请你当一回司机。” 乔安知道他不会开车，问道：“你要去哪儿？” “市里。” “是去看孩子吗？”乔安不由眼睛一亮。 段小涯笑了笑：“孩子是看得着的，但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我要拿回地狱图。刚才大天狗出现了，我跟他达成了合作。” “大天狗？那个东瀛的妖？” “对，他手里也有三张地狱图，我们彼此各缺对方一张的地狱图，就能拼成一张完整的地图。” 乔安知道地狱图对段小涯很重要，所以没有迟疑，立即去取车。村里聚集了这么多灵山弟子，车辆自然也不少，乔安找了蓝盈盈，开了一辆丰田越野过来。 第1964章 童言无忌 赶到梧桐街，走进水琳琅的豪宅，段志远和李美翠正在抱着两个孩子，逗着他们，现在二老已经没想过要回家了。 “啊，怎么有两个孩子？”乔安惊喜地道。 段小涯笑道：“素素生了龙凤胎。” “素素真是太棒了。”她由衷地露出笑容，一点也不吃醋。 “小涯，村里没事吧？你姐还好吗？”李美翠问道。 “妈，你放心吧，村里没有一点事情，姐也很好，我有一群人保护她呢，不会出事的。”虽然棘山村暗藏凶险，但段小涯怕二老担心，一点声色不露，报喜不报忧。 “阿姨抱抱。”乔安充满童真地对着段风菩提拍手。 段风菩提伸出白嫩的小手，笑着：“抱抱。” 乔安目瞪口呆，像是难以置信地看着段小涯，刚才……她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她竟然听见孩子说话了。 “抱抱。”段风菩提再度开口。 乔安才知道自己没有听错，哑然地望向段小涯，刚刚出生的孩子，竟然就会开口说话，简直闻所未闻。 段小涯无奈地道：“生出来就会说话，开始把很多人都吓了一跳。” 乔安定了定神，还是伸手去抱段风菩提，但心里还是有些紧张，毕竟是这么神奇的一个孩子。 李美翠生怕她把孩子摔了，还在一旁防着。 段风菩提还没长牙，冲着乔安咧嘴一笑：“奶奶，要吃奶奶。”然后小手毫不客气地袭向乔安的傲人。 乔安尴尬不已，她又没有生过孩子，怎么可能会有奶水嘛！ 段小涯头疼不已，不愧是他亲生的，这么小就懂得耍流氓。 “姨姨没有奶奶哦。”乔安对他说。 段风菩提嘟着小嘴：“宝宝饿了。” 李美翠忙道：“阿嬷马上给你去泡奶粉，提提乖乖。”在段风菩提脸蛋逗了逗，又迅速跑进厨房拿水。 现在连个孩子出生，二老仿佛生命又重新焕发了光彩，鞍前马后地伺候他们。 这个时候，门铃响了一下，段小涯过去开门。 但见温彩凤扶着林智进来，林智上次被忍者伤了胳膊，被送进了医院，这个时候才出院，但伤还是没有痊愈，医院只是让他回家养伤而已，每个星期还要复诊。 “老头子，你看看这俩孩子，你还没见过吧？多水灵呀。”温彩凤欣喜地道。 林智看着两个孩子，笑的合不拢嘴：“嘿嘿，素素真是好样儿的。” 温彩凤逗着段志远怀里的段风婆罗：“罗罗，叫外婆。” “外婆。”段风婆罗咧嘴笑着。 林智也过去凑热闹：“真的会说话呀，我还以为你骗我呢。” “骗你干嘛，咱们的孩子一生下来就笑，而且名字都是自己取的，你说有多神奇？” 林智笑道：“看来这俩孩子以后是有福气的。来，叫外公。” 段风婆罗茫然看着林智，然后嗫嗫嚅嚅地道：“你不是外公。” “外婆都叫了，我怎么不是你外公？” “外婆是外婆，你不是外公。” 林智急了：“我是你外婆的老伴，怎么不是你外公？” “外婆的老伴，不一定是外公。” 这句话一下触痛了林智的心事，不由老泪纵横，马勒戈壁，现在就连还没满月的孩子都知道他被戴绿帽子了，让他情何以堪？ 林智和温彩凤的事，村里私底下都有人在传，而且段志远和李美翠都知道林素不是林智亲生的，此刻也替林智感到尴尬。 李美翠泡了奶过来，拿着奶瓶，笑道：“亲家公，孩子的话，你别往心里去，这么大点儿的孩子，就算会说话，他们能懂什么？” “我不活了！”林智嚎啕大哭，“妈的，老子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说着就把头朝着墙壁撞过去。 段小涯急忙伸手把他拦住：“智叔，都过去的事了，你还记着干嘛？” “马勒戈壁，这种事能过去吗？”林智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温彩凤看着段志远和李美翠在场，表情也是讪讪的，冲过去抓着林智，打了一下：“丢不丢人？” “你特么都不丢人，我丢什么人？”林智气愤地道，“全村的人都知道老子穿了一双破鞋，我被人嘲笑了几十年，现在还要被一个孩子嘲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温彩凤恼羞成怒，拧着他的耳朵：“老娘就绿你了，你怎么着吧？服不服？不服咱们就离啊！” 一听要离，林智顿时又不吭声了，他一直都是很怂的男人。 虽然每当想起被绿的事，心里就有一个疙瘩，但一听温彩凤要跟他玩真的，他又害怕了。 毕竟温彩凤当年可是村里的一枝花，多少人都羡慕他，他都这么大年纪了，就算再娶一个，难道还能再娶一个黄花大闺女不成？ 到了温彩凤这个年纪，又有几个能比她更漂亮的？ 没有办法，都过了这么久了，不是心里真的能够放它过去，只是已经过了追究的最佳时间，现在追究毫无意义了。 只能继续受着吧！ 林智颓废地坐在沙发，掏出一根香烟，准备要抽。 乔安忙道：“智叔，孩子在呢，别抽烟。” 李美翠从乔安怀里把小菩提抱过来，对段志远道：“到楼上去吧。” 段小涯也跟着上楼，到了林素的房间，先慰问了林素两句，毕竟林素刚刚生了孩子，为段家立下了大功，他都没法在她身边陪伴，心里充满了愧疚。 然后又到书房去找水琳琅。 水琳琅正在打坐，见他进来，问道：“小涯，村里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娘子，有事跟你商量。”段小涯拉着水琳琅坐下。 水琳琅忙问：“何事？” “交给你保管的地狱图还在不在？” “在呢。” “拿出来。” 水琳琅从保险箱里拿出地狱图，交给段小涯，问道：“你忽然要地狱图做什么？” “大天狗手里也有三张地狱图，其中还有一张地之心地狱图，是我们没有的，只要跟他合作，集齐四张地狱图，我们就能拼成一张完整的地图，说不定就能找到我爸了。” “大天狗……可信吗？” 段小涯沉吟地道：“我也不敢完全相信他，但现在只有跟他合作，才能集齐四张地狱图。” 第1965章 地字号杀手 听了段小涯的述说之后，水琳琅只能选择支持，毕竟除了大天狗，现在他们还不清楚，谁的手里还有地狱图。 尽管大天狗是妖，而且是一只十恶不赦的妖，但他也急于集齐四张地狱图，必须借助段小涯，所以就算他对灵山一直记恨，暂时也只能与段小涯妥协。 “夫君，此行吉凶未卜，我不放心，不如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段小涯想想，说道：“也好，至少有个照应。只是家里……我爸我妈都不会武功，素素又在坐月子，如果没人守在这儿，我怕万一有仇敌上门，他们不能抵挡。”现在丁山虽然已死，但是丁焱还是对他恨之入骨，段小涯不能保证，这家伙不会为了报仇而去伤害他的家人。 “让安安留在家里吧。” 段小涯随即去找乔安商量，乔安现在看到两个孩子，心里欢喜的不得了，也很乐意留在家里。 水琳琅和段小涯准备出发，到车库里提了一辆保时捷918出来，价值千万的豪车，这对水琳琅来说，只不过是一件简单的工具而已。 他们都是修炼之人，与常人追求的东西不同，所以对物质的需求也不那么高。 段小涯在车库外，等着水琳琅把车开出来，正要上车，水琳琅忽然叫了一声：“小心！” 砰！ 一声枪响。 段小涯一个鹞子翻身，躲了过去。 子弹直接穿过车身，水琳琅已从车上跳了下来。 两人望去，小区的过道冲出一个手持ak的家伙，冲着他们一阵扫射。 华夏禁枪，一旦出现枪支，如果不是有持枪证，都是犯法的。来人不问缘由，就对他们扫射，一定不是国家部门的人。 两人跳到车后，一辆豪车顿时千疮百孔。 “轰！” 保时捷发生爆炸。 段小涯一把揽过水琳琅的后腰，带着她一起往前扑出去。 杀手持枪冲了过来，段小涯回身就是一记御风刀，风刀闪过对方手腕，顿时鲜血淋漓。 趁在此时，段小涯身形一闪，欺近对方跟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夺下对方的ak，把枪指着对方的脑袋，喝道：“你特么是谁？敢对老子动手，嫌命长吗？” 那人双手缓缓抬起，往后退了一步：“我是六扇门的人。” 段小涯不由一怔，问道：“有人指使你们杀我？”他知道六扇门的规矩，不会无缘无故地去杀一个人，毕竟没钱的事他们不干。 “不错。” “是谁？” 那人摇了摇头：“这我不能告诉你，本门的规矩，不得泄露雇主的任何信息。” “你要不说，老子一枪爆了你的狗头！” “我们都是死士，自从入行开始，就没想过能活下去。” “你是柳堆烟的人？” “不是，我们是地字号的人，柳堆烟是黄字号的。” “既然不是柳堆烟的人，那就好办了。”段小涯毫不客气，一枪就把对方解决，他和柳堆烟是敌人也是朋友，所以如果是他的人，段小涯说不定会网开一面，但是地字号的人，他就没必要仁慈了，毕竟对方只是一个杀手而已。 水琳琅神色凝重：“夫君，六扇门的人都找上来的，看来背后有人想要对付你。” “不用猜，一定是丁焱了。” “现在怎么办？如果我们就此离开，六扇门说不定会为难咱们的家人。”她本来想，如果是丁焱一个人的话，留在乔安一个人，还能应付一下。但如果丁焱请了六扇门的人，乔安无论如何都不能应付的。 一来六扇门人多势众，而且个个都是精英，不是一般杀手可比。更有一点，他们的身份大多都很神秘，就是潜伏在你身边，你都未必能够发现。 最最可怕的还是，六扇门的变态规矩，任务没有完成，他们誓不罢休，会一波接着一波地攻击。 在西呼国接的任务，他们还在执行，满世界地寻找段小涯的分身，曹尼玛和甘霓幕，尽管子虚乌有，但他们拿人钱财，就必须忠人之事。 即便雇主已经不在世上，只要雇主没有撤销任务，他们就会一直执行下去。 这也是为什么六扇门受人青睐的原因，因为他们讲信义，所以那些大雇主花多少钱也不吝惜。 如果这世上还有六扇门暗杀不了的人，那么去找其他组织也没有用了，没有人比他们更专业。 段小涯沉吟地道：“看来，只能暂缓跟大天狗的合作了。” 乔安听见外头的动静，急急忙忙赶了过来，看到地上杀手的尸体，还有燃烧熊熊烈火的车辆，心里暗暗吃惊。 好在段小涯和水琳琅都没受伤。 “到底怎么回事？”乔安问道。 段小涯说道：“六扇门派人来了。” 乔安更为吃惊，当日被困麒麟山庄，她就已经领教了六扇门的手段，如果不是段小涯力挽狂澜，她或许早就没命了。 小区的保安赶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情景也都惊呆了。 段小涯说道：“刚才有人刺杀我们，你们的安保系统是不是有问题？怎么什么人都往里闯？” 保安知道这一家人很不简单，被段小涯一说，个个神色尴尬，能够刺杀他们的人，必然不是泛泛之辈，又岂是他们区区保安可以控制的？ 段小涯把枪丢给他们：“报警处理吧。” 保安只有照做。 这件事引起了轰动，记者和警察先后到来。 刑警队长就是县里调来的冷铁华，她现在已经认不出段小涯了，但段小涯的父母都还认得，毕竟之前她也上棘山村查过案。 又听段志远和李美翠都把一个陌生的男子叫做小涯，一脸懵逼的状态，问道：“大爷大娘，你们认错了吧？他怎么会是小涯？” 段志远叹道：“这事说来话长，总之他就是小涯。” “好胸警官，好久不见。”段小涯跟她握了握手。 这个称呼是冷铁华专属的，要是常人，谁也不敢这么叫她，能这么叫她的，除了那个贱人，就没有谁了。 “你……你真的是小涯？”冷铁华盯着他今非昔比的容貌。 “没错，是我。” “你怎么……不一样了？” 段小涯笑道：“你可以理解为整容。” 冷铁华盯着他半天，心想，也不像是整过容的呀！ 但她知道这家伙一向奇遇不断，身上有着太多不可思议的事，至今她都搞不明白，所以也不去纠结了。 第1966章 申请警方保护 案发现场，已经被拉起了警戒线，无数的媒体冲了过来。 冷铁华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来拍摄，毕竟国内跟国外不同，虽说倡导新闻自由，但自由却有一个度，并不是你想报道就能报道的。 杀人命案，案子没破之前，一般不予报道，就算报道，也需要警方的授意。 万一要是案子报道了，但一直没破，那多尴尬？ 所以一般都会等到破案那天，召开记者招待会，大肆报道。 “到底怎么回事？”冷铁华私底下问段小涯，毕竟知道这家伙无法无天，要真触犯法律，她可没办法为他开脱。 可她并不知道，段小涯在警方管不着的边缘地带，手里已经沾满了血腥。 在法律与正义冲突之间，他选择了正义，势必就会触犯法律。不过现实就是如此，法律不可能面面俱到，警方也不能管到社会的每一个角落。 所以这个时候，段小涯只能出手。 但这一次他既然让保安主动报警，自然想好了怎么去脱身，说道：“这人刺杀我们，你从现场也看到了，我们的车都被打成筛子了，而且发生了爆炸。如果不是我和琳琅还有一点修为，早就被打的千疮百孔了。我杀了他，实属为了自保，也就是你们说的正当防卫。” 冷铁华也检查过了现场，确实如段小涯所说，火力很猛，这种情况自卫完全说的过去，也没有自卫过当的说法。 对方都出动ak了，怎么防卫都不过分。 冷铁华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就放心下来，说道：“做个笔录吧。” 又叫了两个同事过来，一男一女，男的叫大苏，女的叫小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苏轼和苏辙呢。 冷铁华从县里调过来的，所以县里的手下没跟过来，大苏和小苏本来就是市刑警队的，而且久在体制里混，知道段小涯和冷铁华是朋友，所以笔录也做的相当客气，敏感问题一个不提。 但是他们不提，冷铁华却不放过，问道：“死者是什么人？” “据他自己说，好像是六扇门的人。”段小涯也不隐瞒。 “六扇门？”大小苏面面相觑，他们理解的六扇门，就是古代衙门，觉得段小涯是在开玩笑。 冷铁华本来也不知道六扇门，但前段时间有幸去了国外交流，从国际刑警口中得知，六扇门乃是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 各个国家都在极力地调查他们，但一直以来，收获都是凤毛麟角，因为他们太神秘了。 “六扇门的人，为什么杀你？” 段小涯故作茫然：“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是背后有人指使吧？” “你得罪了什么人吗？” “我得罪的人很多，猜不出来。” 六扇门有多恐怖，冷铁华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不由对段小涯的处境感到担忧。 常规笔录之后，冷铁华又找段小涯私底下谈话。 在偏厅里，避开所有的警员，冷铁华神色肃穆：“小涯，你对六扇门了解多少？” “我只知道他们是个杀手组织，这个组织十分神秘，没人知道他们的首领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只知道他们每个人都是杀人机器。” “全世界都在通缉六扇门，可是这么多年，六扇门一直活跃在地下世界，你这一次被他们盯上，处境相当危险。” “我申请警方保护。” 冷铁华一愣，这家伙竟然需要警方保护，不是一向很牛逼的吗？ 多少次这家伙都没把警方放在眼里，现在说出这样的话，冷铁华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段小涯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有自己的考虑，他倒是不怕六扇门，可是他的家人，都是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万一六扇门有人坏了规矩，牵连到他的家人，他未必能照顾到每一个人。 又或者，幕后之人，想要杀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而且包括他的家人……要知六扇门未必明刀明枪地跟他干，他们暗杀的手段也很高明，防不胜防，他一个人无法面面俱到。 所以才会寻求警方的保护，毕竟华夏现在国力昌盛，六扇门再牛，也不敢正面向警方发出挑战，否则对于他们在华夏的行动诸多不便。 冷铁华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小涯，并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现在你也知道，杀手已经被你击毙了，而且不能光凭你一人之言，就断定杀手就是六扇门的人。现在想要申请警方保护，只怕没有那么容易批下来。” 段小涯知道警力资源有限，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申请警方保护的，凶手已死，他没办法证明还有其他人会继续刺杀他们，而且也没办法证明凶手就是六扇门的人，所以上头绝对不会批这个申请的。 但这家伙天生无赖，笑道：“小华，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的。” “我真没办法。”哼，又想套路她，没那么容易。 “咱们之间的交情，你不会连这点忙都不帮吧？” 冷铁华冷笑：“段小涯，你少来这一套，我跟你之间有什么交情？” “说的也是，又没交过，自然也就没有情了。不过，咱们趁热，交一交吧。” 趁热？ 什么鬼？ 冷铁华懊恼不已，这家伙说话真的很欠扁，瞪他一眼：“调戏警务人员，信不信我抓你？” “抓我哪里？” “我去！” 冷铁华不想跟他讲话。 事关重大，段小涯也不想跟她开玩笑，越开玩笑说不定小花娘就越不把他的事当一回事，说道：“小华，我是很严肃的，你也知道我父母年纪都这么大了，还有我的两个孩子，才刚出生。他们都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如果真有其他凶手过来，后果不堪设想。你们人民警察，不就是保护人民的吗？” “可是你要我们保护，也需要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你以为警力资源是你们家的啊，谁调就调。” “难道要等到悲剧发生了，你们才会引起注意？要我说，你们警察办事就是太死板了。多少悲剧就是因为你们没有及时做出保护措施而发生的？这种事情不少吧？失踪不到48小时，不予处理，结果人就被绑匪撕票了。有人报案，不引起重视，结果命案就发生了。你说有没有这种情况？” 冷铁华顿时无语，这种情况自然是有的，而且还不少。 但是规定就是规定，她有什么办法，倘若人人都像段小涯一样，不到申请条件，就要调动警力保护，只怕到时人人都把警察当成私人保镖。 多少警察都不够用的吧？ 第1967章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虽然目前的情况，申请警力保护不大可能，但看在与段小涯的交情上，冷铁华还是答应回去试一试。 段小涯送走了一众警员，回到家里，神色开始凝重。 李美翠紧张地问：“小涯，到底出什么事了？”她是一个农村妇女，看到一大帮警察来家里，首先心里就害怕了。 警察虽然是号称为人民服务的，但农村的观念，还是把警察当成是官，平头百姓谁会跟官打交道。 一旦警察上门，自然不会有好事，就算自己不犯法，心头就已经先怯了。 “妈，没事的，你放心吧，一切有我呢。” 李美翠忧心忡忡，段小涯已经不是从前的段小涯了，说道：“小涯，妈年纪大了，经不起吓了。” “妈，不会有事的，我答应你，无论如何，会保你和爸的安全。” 李美翠和段志远对望一眼，两人都没言语，但心里依旧忐忑不安。 段小涯心里懊悔不已，当初他就不应该步入江湖，因为江湖的恩怨情仇，很有可能会连累到他的家人。 之前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他常常在想，如果当初没有获得妙僧的传承，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他宁愿他还是当年那个浑浑噩噩的农村小子，虽然贫穷，但至少无忧无虑。 哄着父母上楼，段小涯坐在客厅默默地抽烟。 水琳琅和乔安坐在他的对面，面面相觑，都能体会段小涯现在的心境。 “夫君，你别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什么没经历过？不管怎样？我和安安都会陪在你身边。” 乔安郑重地点头：“嗯，我和琳琅姐都会和你一起面对。” 段小涯微微一笑，起身坐到她们身边，一边一个，将她们搂在怀里，一人亲了一口。水琳琅默默地低下头，双颊泛着红晕，都这么久了，她仍旧还会害羞。但乔安就显得大方了一些，在他手臂掐了一下，骂他没正经。 “谢谢你们。”段小涯道。 “谢什么，我们是一家人。”水琳琅道。 段小涯道：“你们会不会后悔跟了我？” 乔安道：“要后悔早就后悔了。” “对了小涯，我们现在还跟大天狗合作吗？”水琳琅问。 段小涯道：“先解决眼前的困境再说吧。” “可是大天狗还被困在棘山村，如果你一直没出现，我怕他会以为你失信于他，他是妖王，做事不符合人性，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 “或许，我们可以借助大天狗的力量，抵御六扇门的攻击。” 乔安不解地道：“大天狗怎么可能帮咱们？” 段小涯轻轻一笑：“我手里有他要的八热地狱图，不怕他不帮我们。” 虽然大天狗手里也有段小涯手里想要的地之心地狱图，按理来说，两人势均力敌。但段小涯天生无赖，只要拿到对方一点软处，他就会无限地将利益最大化。 谁叫他现在陷入困境，要怪就怪大天狗倒霉，这个时候跟他谈合作。 段小涯拿出手机，先给莫错打了一个电话，问道：“道长，大天狗没闹事吧？” 莫错笑道：“他要跟你合作，不敢闹事，咱们这么多人看着他呢，他要敢有任何动静，我们立即就会通知你，他就算不怕我们，也怕你把地狱图毁了不是？”心里也暗暗佩服段小涯，一张地狱图就把那么狂妄的大天狗给治住了。 “行，你让他接个电话。” “少主稍等。” 此刻，大天狗被莫错等人带到段小涯家里，四面八方都是灵山弟子，他一刻也不能脱离他们的视线，心里正在烦闷，就见莫错把电话交给他。 “少主找你。” 大天狗拿起手机，没好气地道：“喂，小子，你拿到地狱图了没有？” “地狱图是拿到了，但现在有人要抢我的地狱图。” “谁？特么的这么大胆，活不耐烦了吗？”大天狗不由暴怒。 “六扇门的人。” 大天狗愤愤地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还不清楚，应该有很多人，正在伺机来刺杀我呢。” “老子才不管你是死是活，你给我保住地狱图，尽快给我送来！” 段小涯笑道：“我必然誓死保护地狱图，但如果他们万一杀了我，我可没办法保护地狱图了。” “你在哪儿？” “我在雎市梧桐街。” “好，我马上就赶过去。” “多带几个人来，六扇门的实力不容小觑。” “哼，你怕他们，我可不怕他们！”大天狗随手就把手机丢给莫错。 莫错刚才听见他们的谈话，忙问：“少主，你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遇到一点麻烦，六扇门现在盯上我了。” “需不需要我帮忙？” “你让刘华他们下来帮我。” “是。” 莫错立即去找刘华等人，刘华属于巫咸一脉，现在虽然归附段小涯，但对莫错的巫即一脉素来看不上眼。 因为之前丁山是十大长老之中实力最强的，现在他们又是段小涯的人，虽然段小涯实力不强，但他身份无疑是目前灵山最高的，所以他们很有傲慢的资本。 见到莫错过来，他们行礼也只是敷衍的。 莫错也不跟他们计较，毕竟现在都是段小涯的人，他知道将相和的道理，灵山内忧外患，如果这个时候起了内讧，势必会对大业造成影响。 “刘华，少主有命，让你们四个人去一趟雎市。” 刘华问道：“敢问巫即长老，少主找我们有什么事？” “六扇门要找少主的麻烦，少主只怕应付不过来，需要你们帮助。” 黑藜木怒道：“六扇门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招惹到我们灵山头上。” 蓝盈盈道：“巫即长老，你说是少主的命令，不是我不相信你，万一是你的诡计，是故意把我们调走呢？然后再到少主面前告我们一状，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又或者，你早已在雎市做了安排，故意设下什么陷阱，等着我们去钻呢？” 张有急忙点头：“不错不错，盈盈说的很有道理，毕竟我们巫咸一脉和你们巫即一脉之前有过恩怨，谁知道你会不会害我们呢？” 饶是莫错涵养再好，听到这样的话，也不由恼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话说的一点不错，你们就是一群小人。” 蓝盈盈冷笑：“莫错道长，我们只听少主的命令，你的话我们可不听。不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江湖险恶，灵山之间又是尔虞我诈，我们不得不防。” 莫错无奈，只有重新给段小涯打了电话，让他跟他们做了确认。 四人这才动身，现在丁山死了，他们群龙无首，只有段小涯，所以听到段小涯吩咐，也都想好好表现一番。 第1968章 狗子 等到傍晚的时候，冷铁华给段小涯来了电话，说是警力保护的申请没批下来。 段小涯早已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毕竟他在社会上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警方不会闲着蛋疼过来保护一个农民。 江湖事，江湖了，段小涯只能借助自己江湖的势力。 不久，大天狗和刘华等人一同过来，刘华等人还带了一百多号灵山子弟，一起过来参见段小涯。 段志远和李美翠等人看了，略微放下心来。 林智看到这种阵仗，心里不住打鼓：“小涯，这些……都是你的手下？” 段小涯点头：“是，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他还是愿意与灵山弟子朋友相称，毕竟灵山的等级制度，让他自己都有一些厌烦。 林智根本想不到，当年村里的一个混混，竟然会有这样的本事，两年时间，就已发展了一支属于自己的势力。 他是农民，看不到别的，只觉得能有这么多人听他差遣，他就是一个大佬级别的人物。 这个时候，林智可能已经把段小涯当成了混社会的，只有混社会的大哥，才有可能叫到这一大帮的人，所以对他越来越畏惧。 毕竟林智之前对林素的态度也不怎么好，生怕段小涯报复，所以对他点头哈腰，变得客气起来。 段小涯无奈地笑了笑。 “不是说六扇门的人来了吗？在哪儿呢？”大天狗声若洪钟问道。 “别着急呀狗子，该来的总会来。” 大天狗大怒：“你骂谁狗子呢？” “狗子是尊称，懂不懂？比如孔丘，就叫孔子。比如孙武，就叫孙子。你叫大天狗，叫你狗子，这是尊重你。” “放屁，我叫大天狗，你怎么不叫我大子？” “大子不顺口，不符合华语的语法，理论上只有小子，没有大子，还是狗子顺口一点。你们说是不是？”段小涯扭头去问灵山弟子。 灵山弟子尽管肚子笑抽了，但还是一本正经地点头：“是是是，还是狗子顺口一些，这是尊称，一般人是不可能被人称为子的。”大伙儿都知道大天狗是妖，而且还是东瀛进口的妖，作恶多端，现在有机会在嘴上占一占便宜，自然不会放过。 大天狗虽然华语说的挺流利的，但华夏文化倒是一知半解，华语背后那些深厚的内涵，他也并不了解。既然孙子都是尊称，狗子是尊称自然也说的过去，毕竟从表面上看，孙子和狗子都不是什么好话。 于是大天狗不再纠结，像是默认了狗子这个尊称。 “小子……”大天狗习惯性地叫段小涯为小子，但既然子是尊称，那么叫他小子是抬举他了，他坚决不抬举灵山少主，说道，“欸，那个……你叫什么？” “段小涯。” “那个……段小涯，你现在可以把地狱图交出来吧？” 段小涯笑道：“狗子，我叫你来，是为了帮我抵御六扇门的。” “哼，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要不帮我，你永远得不到地狱图，我一旦死在六扇门的手里，可就没人知道地狱图的下落了。” “你！”大天狗恨得咬牙切齿。 段小涯点上一根香烟，悠然地看着暴跳如雷的大天狗，他不怕大天狗不答应，大天狗的命门现在被他捏在手里，并且捏的死死的。 过了一会儿，大天狗只有对他妥协，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虽然是妖，但还是不会放弃现代科技，毕竟现代科技可以给他创造很多便利。 天黑之后，来了一批忍者，大约也有百人。 上次大天狗的忍者兵团，在与狮子林的战争之中，被消耗了大部分，死的死，伤的伤。 能够剩下一百号人，已经实属不易了，而且其中还有好几个是受伤的。 段小涯扫了一眼，他曾与忍者组织打过无数次交道，但这一次都是生面孔，估计是大天狗重新扩招的。 都是新人，估计也没来得及经过长期的训练，水平十分有限。 水琳琅的豪宅虽大，但一下子挤进了二百多人，也显得有些逼仄了。 “这么多人，吃饭可怎么着？”温彩凤弱弱地问了一句，“小涯，你不会养着他们吗？” “彩凤阿姨，你别担心，我们叫外卖就可以了。” “叫外卖多贵，我给你们做点东西吃吧。”已经到了晚上，一家人还没吃饭呢，段小涯他们受得了，温彩凤他们只是普通人，一顿不吃饿得慌。 温彩凤走进厨房，打开冰箱，虽然这些天她往冰箱塞了很多东西，但要喂饱二百多人，还是有些难度的。 不由望了林智一眼：“你去超市买点东西。” 乔安走了过来：“不用这么麻烦，现在出去不安全，我让人送点蔬菜瓜果过来。” 温彩凤忙道：“多送一点主食过来。” 乔安打了电话，让人送货。 半个小时之后，有人按了门铃，门口停着一辆小货车，三个工作人员穿着商场的制服，走了过来，问道：“你们这儿谁是乔安？” 乔安走了出来：“我是。” “你点的商品已经到了，过来点一点吧。” “没事，都卸下来吧。” 三个工作人员开始把大米、面粉、蔬菜、牛肉、罐头、饮料等等搬下车来，又陆续地搬进屋里。 但在这一刻，其中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工作人员，从制服内部掏出一柄手枪。 段小涯早已留了心眼，等他掏枪的时候，御风刀已经狂斩出去，那人手腕断开，血液迸溅。 另外两个工作人员，都已掏出手枪，枪声响起。 段小涯早已扑到一张沙发之后，忍者打出暗器，两个工作人员不由撤退。 但是一个灵山弟子战斧抛了出去，正中一个杀手后背。另外一个留着胡茬子的杀手冲出门外，回头开了一枪，打中一个灵山弟子。 刘华迅速出手，一剑疾刺过去，透过杀手胸口。 杀手身体软软地倒了下来。 屋里只剩一个被段小涯斩断手腕的杀手，段小涯走上前去，喝道：“你是谁派来的？” 杀手掏出一把短刀，一言不发，直接划过自己咽喉，鲜血喷薄出来。 林智和温彩凤已经吓得瘫软在地，面色煞白。 第1969章 山雨欲来 段小涯的神色越来越凝重，六扇门是分批来的，而且很会伪装，这要被他们纠缠下去，实在防不胜防。 “你们几个，把外面的食物先搬进来。”段小涯吩咐几个灵山弟子。 虽然这些食物是敌人带来的，但段小涯料想不会有问题。 人是铁饭是钢，面对强敌，也不能不吃饭。 “智叔，彩凤婶子，都没事了，你们别害怕，咱们这儿这么多人呢。”段小涯扶起已经浑身无力的林智和温彩凤。 温彩凤战战兢兢：“小涯，你们说的……那个什么六扇门，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也……太恐怖了吧？拿枪直接冲进别人家里，要是……要是真有什么意外，可怎么好？我倒不是担心自己，就是素素和两个孩子，你千万……千万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段小涯郑重点头：“你们放心，我会保证大家的安全，不仅素素和孩子，还有我爸妈和你们。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温彩凤定了定神，仍旧起身要给众人做饭，李美翠下楼过来帮忙。 二百多人的饭，二老未必忙得过来，段小涯又让几个灵山弟子过去打打下手。 家里没有那么大的锅，所以煮的东西都是分批的，一批一批地吃。 到了夜里，又收拾出了几个房间，家里房间倒是挺多，但一个房间只有一张床，身份高的人睡床，身份低的都打地铺。 而且，不能全部睡去，段小涯安排了几个人，轮流值班，自己也待在客厅，没有睡着。 他这一路走来，天不怕地不怕，但一旦涉及家人，他就提心吊胆，因为这是他的软肋，江湖恩怨如果牵扯他的家人，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小涯，累了一天了，睡一会儿吧。”乔安依偎在他身边。 段小涯搂过她的纤腰，叹道：“睡不着啊，好久没这样了。” 他之前倒也不是没面对过六扇门，只是当时没有家人的羁绊，他就显得洒脱的多。 毕竟六扇门是怎样的对手，他是清楚的，这个神秘的组织，行事也颇为神秘，走在身边，你都不知道他是杀你的人。 而且个个都是杀手界的精英。 “六扇门一共四个字号，这一次来的是地字号，上次我们与地字号打过交道了，他们使用的都是现代化武器。不过华夏是禁枪的，对这一方面把控很严格，而且梧桐街又都是富人区，他们不敢把动静搞的太大。” 段小涯轻轻点头：“不错，你分析的有道理。但即便他们有着诸多的掣肘，他们还是会冲着目标而行动。这是六扇门的性格，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放心吧，我们有这么多人呢。” “你要是累了，先去睡吧。” “我不累，我陪着你。” 段小涯身体向后摊了一下，让她趴在身上，说道：“趴我身上眯一会儿吧。” 乔安果然渐渐睡了过去，似乎段小涯的怀抱，能够给她足够的安全感，让她在这种危机四起的时候还能睡着。 到了次日上午，冷铁华又带了一帮警察过来，毕竟昨晚发生了枪战，死了四个人。段小涯他们虽然没有报案，但小区的其他人报案了。这种贵族小区，接二连三地发生命案，让居民都很没安全感。 “小华，来的这么早，吃了没？” 冷铁华盯着屋里乌压压的人，不由差异地看着段小涯：“这些……都是什么人？”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怪异，特别是灵山弟子，其中有好几个面相十分诡异，差点冷铁华都不把他们当人看。 “我请的保镖。” “什么？”冷铁华懵逼，这特么逗他呢，这家伙也要保镖，而且一请就请这么多，她现在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非法集会。 “我跟你说过了，六扇门的人要刺杀我，你不相信，警方也不派人来保护我，我没办法，只能自己花钱，请了几百个保镖。” “你有病吧，请保镖要请几百个吗？”冷铁华暗暗无语，这都可以组成一个小型的雇佣军团了。 “没办法，对手太强，昨晚又来了三个，手持枪械，还杀死了我一个保镖。” “杀手呢？” “死了。” “你们杀的？” “我们都是自卫，虽然我们人多，可是他手里有枪，而且还杀死了我们一个人，我们反击也是合理的吧？” 冷铁华知道这家伙嘴巴会说，生的能说成死的，死的能说成生的，但因为杀死的是六扇门的恐怖分子，所以她也不说什么。 经历了许多事情之后，她也不再是之前那个单根筋的霸王警花了，很多事情其实可以圆润地处理，只要为了正义，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冷铁华让人把尸体给带回去，又问段小涯：“大爷和大娘没受伤吧？” “吓坏了，毕竟都是普通的百姓。” “昨晚到底什么情况，跟我说说。” 段小涯对她也不隐瞒，说了乔安打电话让人送食物，结果杀手伪装成为送货员，进屋之后就把手枪掏出来，现场一片混乱，为了自保，众人群起而攻之，杀了三个杀手，自己也损失了一个保镖。 “杀手是冲着你来的吗？” “我不知道他们的目标到底有几个人，但我肯定是其中一个。” 冷铁华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次的情况比较严重，我回去再替你申请一下，看看能不能批下一部分警力来保护你。” 段小涯有些无奈，之前不批，偏偏要等多死了几个人才批，是不是有病？ 现在他都找了二百个人过来，还要警察干嘛？ “行吧，最好配备一些高端武器，对方手里有枪。”段小涯不便拒绝冷铁华的好意。 冷铁华点头：“你去做个笔录。” 段小涯又跟其他两个警员做了笔录，这个笔录也就走走过场，毕竟冷铁华是他的朋友，警员也不会太为难他。 再者，他们也知道对手是谁，没必要再重新麻烦一次。 一切都做好了之后，冷铁华才收队回警局。 段小涯望了众人一眼：“大家过来，咱们简单地开个会。” 第1970章 分散兵力 段小涯要开会，刘华、黑藜木、蓝盈盈、张有四个灵山弟子的队长都聚了过来。 大天狗满心不乐意，嚷嚷着道：“段小涯，我看你还是趁早把地狱图拿出来的好，咱们一起研究一下，什么六扇门不六扇门的，本来与我就不相关。” 段小涯笑了笑：“狗子，你说这话就不讲义气了，你要我的地狱图，现在我遇到了危险，你难道能够袖手旁观吗？” “哼，我跟你之间有个狗屁义气。你杀了我们忍者多少人，心里没点逼数吗？”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咱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你一直跟我计较这个，咱们还能合作下去吗？” 大天狗愤然不语，这家伙说的倒是轻松，死的又不是他的人。 他本来手底下有很多得力干将，不论夜孤星也好，还是源织香也好，都能独当一面，现在全部死在他手里，让他偌大一个组织，现在变得没几个人可用，他心里能舒服？ “我跟你合作的是地狱图，也没跟你合作抵御六扇门的事？你有三张地狱图，我也有三张地狱图，咱们各自缺一张，一块拿出来，互补不足，咱们谁也不吃亏。这样不是很公平吗？” “公平是公平，只是现在我大敌当前，没心情跟你合作。” “你！”大天狗气得暴跳，但又畏惧这家伙的芥子珠，一旦施展出来，他就是有再强的功力，都能被他吸走。 段小涯点上一根香烟，说道：“这一次来攻击的是六扇门的地字号，他们擅长现代化武器，我们挤在一个屋里，怕是不安全。对方如果一个炸弹过来，咱们全部歇菜。按我的意思，咱们分散各处，相互照应，最为妥当。” 乔安点头：“对，小涯考虑的是，我们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刘华等人没有异议，按照灵山的规矩，他们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他们的使命就是执行命令。 大天狗表示不满：“不住在一个屋里，咱们还能住哪儿？” 段小涯笑道：“放心吧，梧桐街这么大，随便哪儿都可以住。这儿很多都是空房子，这些有钱人买的房子，一般自己都不住。我们可以去找户主商量一下，让他们把房子腾出来。” “你们华夏就是钱多，买的房子自己都不住。” “这是投资，你懂什么？” 蓝盈盈说道：“也不用跟户主商量，既然他们的房子不住人，咱们直接进去就行，反正这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段小涯摇头说道：“不行，现在警方参与了这起案件，我们私闯民宅，属于非法活动。” 大天狗讥笑道：“你既然还怕警察？修炼这么高的修为又有什么用？” 段小涯淡淡地道：“我修炼功法，并不是有朝一日用来破坏社会规则的。这一次不出意外的话，警方会派警力保护我们。刑警队长冷铁华是我朋友，我不愿她难做，所以你们给我约束好自己，别触犯华夏的法律。” 大天狗道：“我偏要触犯华夏的法律，我又不是华夏人。” 段小涯笑道：“你当然可以触犯，我也可以毁了我的地狱图。” “你特么是不是疯了？”大天狗难以置信，江湖中人，违法乱纪的事还少吗？何况他还是一只妖，凭什么就不能触犯一下法律？法律算个什么东西？ “如果你的东瀛人，触犯我华夏的法律，我会很不爽。如果你是妖，不遵守人间的秩序，我身为灵山少主，我同样会很不爽。所以为了让我爽一点，狗子，我希望你可以配合我。” 大天狗气的鼻孔冒烟，说别人鼻孔冒烟可能是一个夸张的说话，但对大天狗一点也不夸张，这家伙真的两个鼻孔冒出黑烟。 “好了，就这两件事，我去找我娘子商量一下。” 段小涯走上楼去，敲开了水琳琅的门。 水琳琅的性格比较喜欢独处，这么一大堆人挤在一起的会议，她一般是不参与的，要有什么事情，她会直接跟段小涯私底下商量。 “夫君，有什么事吗？” “娘子，我想分散一下咱们的兵力，在梧桐街附近找几栋房子，安顿东瀛忍者和灵山弟子。” 水琳琅想了一下，说道：“你这个考虑是对的。万一六扇门的杀手潜入，咱们各个方位都能照顾的到。” “你陪我出去看看，哪里的房子可以用。” 水琳琅没有犹豫，立即起身跟着段小涯出去。 梧桐街虽号称是街，但其实是一个小区，这儿也是著名的二奶小区，有权和有钱的人，很多都在这儿安置另外一个家，所以这儿可以看到很多年轻貌美的女人。 很难想象，一个二三十岁的女人，也不需要奋斗，就能住上一栋几千万甚至上亿的豪宅，平常只要遛一遛狗，做一做美容，就能把生活过的有滋有味。 “这栋房子有人住吗？”段小涯指着正前方的一栋欧式洋房，这栋房子可以看到水琳琅的豪宅，两者可以互为犄角。 “好像有个女人在住。” “我们过去问问，看她肯不肯短时间租给我们。” 水琳琅虽然不善与人打交道，但她一向妻以夫纲，跟着段小涯走到洋房面前。 段小涯按了一下门铃，过了一会儿，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走了出来，肤白貌美，穿着一条昂贵的裙子，露出的小腿犹如白玉一般，光从这一双腿，就能判断她的一个注重保养的女人。 “你们是？”虽然同一小区，但城市生活比较冷漠，邻居之间并不来往，何况水琳琅不常出门，女人也不认识水琳琅。 水琳琅说道：“我就住在对面的地方。” “哦，是邻居呀，我姓许，你们怎么称呼？” “我叫水琳琅，这位是我夫君段小涯。” 许芝琳微微蹙着秀眉，这年头竟然还有夫君这样的称呼，倒是挺新奇的。 问道：“你们找我有事？” 段小涯说道：“请问你是不是一个人住？” “你问这个干嘛？”许芝琳警觉地道，她是别人的情人，段小涯的问题让她觉得有些敏感。 “你别误会，我没什么恶意，只是最近发生了两起命案，你听说了吧？” 许芝琳倒也听说了，紧张地道：“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别害怕，大家都是邻居，我们也不是坏人。只是提醒你一下，最近要小心一些，两起命案都发生在我家里。” “啊！”许芝琳惊呼了一声。 段小涯笑道：“我请了二百个保镖，不会有事的，倒是你，一个女人孤孤单单的住在家里，我怕你有危险，所以劝你另外找个住处，小区这儿最近不太平。” 许芝琳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是准备最近搬到我朋友那儿去。” 第1971章 女人不容易 听说许芝琳早有想法要搬走，段小涯也就不需要多费唇舌了，笑道：“既然你要搬走，能不能把房子租给我们？” 水琳琅无奈地看了段小涯一眼，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想租人的房子，还把人先吓一通。 许芝琳听说段小涯的话，倒有一些警惕：“你们想租我的房子？” 段小涯点了点头：“没错，钱不会少了你的。” “哼，我可不缺钱。” “我知道你不缺钱，但我可以给你免费看病。” 许芝琳一愣：“几个意思？” “你是不是经常痛经？” 许芝琳脸蛋不由红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段小涯微微一笑，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许芝琳的气色一望便知，她有这样的毛病。 其实大部分女人都有痛经的毛病，只是程度深浅的问题，许芝琳属于比较严重的那种，直接能从脸色反应出来。 而且痛经虽然是小毛病，但却不易根治，医院也只能缓解疼痛，开的药片还有副作用。 “你现在还在生理期吧？”段小涯又问一句。 许芝琳不由惊讶，知道她痛经，已经很让人感到神奇，竟然就连她在生理期都能猜得出来，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段小涯看出她的疑惑，笑道：“别担心，我是一个医生，专治各种妇科病。” “你说真的？” “我用不着骗你，我能住在梧桐街，肯定不是江湖骗子。” 许芝琳想想也是，梧桐街的住户非富即贵，属于雎市的富人区，街上那些卖假药忽悠人的野郎中，是不可能挣这么多钱的。 要真有钱，何必去坑蒙拐骗呢？ “痛经很难根治的，你真的有把握？”她被痛经困扰多年，一直就没治好，所以也很怀疑段小涯的手段。 “我看你脸色苍白，应该还在痛着吧，我给你先试试，反正又不收你钱，就当是体验了。” 许芝琳有些无语，看病的事能当体验吗？但她此刻实在被痛经折磨的不行，如果不是段小涯敲门，她还在床上一直躺着呢。 所以死马当活马医，咬了咬牙：“好，我相信你。” 段小涯立即打了电话，让乔安把他的毫针拿了出来。 走进许芝琳的家里，家里养了一条泰迪，一看就是一个人住的，墙上挂的照片只有她一个人，显得有些孤单。 但只要仔细一些，能够发现家里还有男人的拖鞋，还有一只烟灰缸，从许芝琳的牙齿和她的手指可以看出，她是不抽烟的。 或许这些给男人准备的东西是给客人的，但还有另一种可能，家里是不是的会有男人过来，只是这个男人不能和她公开，这在梧桐街太常见了，所以段小涯也不奇怪。 “许小姐，你先准备一下，待会儿我给你扎几针。” “准备什么？” “换件比较轻薄的衣服，否则我不好施针。”段小涯现在可以隔衣施针，但太厚的衣服还是会影响穴位的精确度，毕竟毫针是很细的，遇到比较大的阻碍，就会容易弯曲。 于是许芝琳换了一件轻薄的纱质睡衣出来，雪白肌肤若隐若现，作为一个老司机，段小涯能够明显地感觉出，这女的竟然真空上阵。 我勒个去，这是存心引诱他犯罪吗？ 但是水琳琅和乔安就在身边，他不敢太胡来，收了收心神，说道：“许小姐，在哪儿给你施针？” “到我卧室吧。”许芝琳又望了乔安和水琳琅一眼，“你们就在客厅等着。” 乔安望了水琳琅一眼，这女的分明就是想勾引她们男人，也不知道这家伙哪儿来的这么多桃花运，走到哪儿都有女人主动投怀送抱。 而且投怀送抱的毫无理由，像是中了魔怔似的。 水琳琅却清楚，这是妙僧的情劫作祟，因为前世的因缘，这些女人和段小涯之间有着一种莫名的磁场。 到了许芝琳的卧室，段小涯闻到一股清香，心情舒畅，看得出来，许芝琳是个很爱干净的女人，甚至还有一些轻微的洁癖。 “许小姐，你可以躺下了。” 许芝琳依言躺在床上，是张原木的大床，段小涯坐在床边，看着她睡衣透出曼妙的曲线，心情冷不丁有些激动，这种激动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了。 毕竟经历的女人多了，早已没有最初的那种激情。 段小涯抓起她雪藕般的胳膊，在她曲池穴扎了一针，又在她虎口处的合谷穴扎了一阵。 接着又握住她的玉足，没穿袜子，玉足在他手里，微微有一些凉，于是段小涯说道：“许小姐，你血气亏损的太厉害了，除了痛经，平常是不是腰酸背痛？” “嗯，你怎么知道？” “不是说了吗？我是医生。” 许芝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倒忘了。” 段小涯莫名其妙，就连他的身份都能忘了，还敢让他看病，这女的心有多大？ 在她脚上扎了几针，许芝琳小腹的疼痛渐渐消退，刚才痛经发作的时候，她的小腹像是抽搐似的，生不如死，现在却是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 “段医生，你的医术真是高超，我现在好像没事了。” 段小涯笑道：“没事了咱们就谈谈租房子的事吧？” “你别那么急嘛，陪我坐一会儿，咱们聊一会儿天。” “不是，许小姐，我是医生，看病是我的职责，陪聊的事应该去找牛郎。” 许芝琳噗嗤一笑：“你这人说话真有意思。不就让你陪我坐一会儿吗？我会吃了你吗？” 段小涯看着她充满情炽的眼神，说道：“这可没准。” “那你愿不愿意让我吃呢？”许芝琳媚眼如丝地看着他。 段小涯顿时有些hold不住，刚才在楼下的时候，她还是挺正经的，不想到了楼上，关起门来，跟他独处，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女人果然是善变的。 不管段小涯愿不愿意，许芝琳已经开始诉说哀肠：“想必你已经看出来了，我是一个小三。他是市里的某个领导，最近他老婆调查的紧，他就很少来我这儿了，一个月连个电话也没有。我听说，他在京城和魔都，都养了一个，可能是厌烦我了，都不管我了。” 一个小三的生涯，段小涯还真没办法感同身受，但现在要租她的房子，他也没办法要表示一下同情，叹道：“唉，女人不容易啊，尤其是独守空房的女人。”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不以为然，妈的，这世上还有比小三更容易的职业吗？ 什么都不用做，两腿一开就住上了梧桐街的豪宅，她还想怎么样？ 第1972章 女人总是善变的 “段医生，我看你的人生也充满了故事，可不可以跟我说一说呢？”许芝琳侧着身子，枕着胳膊，就像一只性感的野猫，直勾勾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悲催地道：“我的人生只有事故，没有故事。” “那你跟我讲讲你的事故。” 段小涯快要哭了：“许小姐，揭人伤疤，是你的爱好吗？” “好了，我也只是想找个人陪我聊聊天而已。我一个人实在太寂寞了。” “你可以去找你朋友啊。” 许芝琳凄凉地笑了笑：“朋友？我不是本地人，在雎市也几个朋友。平常玩的比较好的，都是塑料姐妹花，我知道她们对我不是真心的，骨子里也看不起我。之所以跟我玩，无非因为我能给她们提供一些好处和便利。” “唉，这些不开心的事，咱们就不提了，不如聊一聊房子的事吧？” 许芝琳莞尔地白他一眼：“你就那么急吗？” “嗯，很急。” “可我就偏不租。”许芝琳忽然变脸。 “喂，我刚治好了你的痛经，你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女人总是善变的。” 靠，这是逼他使出杀手锏了！ 他早就看出了许芝琳的暗示，没事跟他聊什么天啊，现代社会每个人都很忙碌，谁有空扯这些有的没的。 还不是为了生理需求，包她的领导很久没光顾了，小花娘寂寞了呗！ 但她一个女的，虽然厚颜无耻地做了小三，但女人天生的矜持还是有的，这一层窗户纸，非要段小涯来捅破。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段小涯直接扯开衬衣的衣襟，朝她扑了过去。 许芝琳忽然又正经起来，往旁边躲一下，正色地道：“段医生，你这是做什么？” 段小涯简直受不了这种女人，他在他那些从小浸淫的古典小说，见过太多这种情节，女人给了暗示，勾搭上了男的，关键时刻，她又忽然给你一个翻脸，表示自己多么贞烈。 就算最后发生什么关系，好像她也是被强迫的，道德上也能说得过去。 而且也能给男的一种心理压力，像是她的名节是被男的毁掉了似的，男的必须对她负责到底。 许芝琳现在也是这种情况，段小涯对她越来越反感，喵了个咪的，还要给她立一座贞节牌坊吗？ 这种女人，他也不想惯着，要真懂得三贞九烈，怎么会做别人的小三？ 虽然现在并不提倡女人的三从四德，毕竟不是封建社会，对女人的剥削没那么严重，但现如今来说，小三也不是什么光彩的身份吧？ 还跟他矫情上了。 “对不起许小姐，刚才唐突了。”段小涯又不慌不忙地扣着纽扣。 许芝琳见他如此，又不由着急起来，说道：“段医生，不好意思，刚才……刚才你突然这样，我被吓到了，没有别的意思，你……没生气吧？” “不会。” “那就好。” “既然许小姐不把房子租给我，我只有去找别人了，就先不打扰了。”段小涯转身就要离开。 许芝琳急忙叫道：“欸，刚才跟你开玩笑的，你瞧你，你还当真了。” “许小姐，你……什么意思？你决定把房子租给我了？” “租房子可以，就是……”许芝琳欲言又止。 “行了，明白！”段小涯十分爽快，“来吧，我赶时间！” 不由分说，段小涯再度扑了过去，压住了对方柔软的身躯。 许芝琳目瞪口呆，我去，这家伙……要不要这么粗暴？让她一个女的情何以堪？不过好像很刺激的样子，她的内心又充满了期许，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好久没有这样了，遇到一个如此野性的男人。 …… 楼下客厅，尽管隔音效果很好，但是水琳琅和乔安都是有修为的人，听力要比一般的人强，所以楼上的动静还是没能逃过她们的耳朵。 两人对望一眼，深表无奈，这家伙真是禽兽不如，强敌在前，竟然还有这种兴致，没心没肺。 一个小时之后，段小涯道貌岸然地走下楼来。 乔安上前就扯住了他耳朵：“你说你还是不是人？” “是呀，怎么不是？” “我和琳琅姐就在楼下呢，能不能尊重一下我们？” 段小涯无辜地道：“怎么不尊重你们了？” “混蛋！” “喂，你知道我为了跟许小姐谈房子，牺牲了多少吗？” 乔安冷笑：“呵，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不会说你牺牲了色相吧？就你这样也叫色相？明明就是自己勒不紧裤腰带！” “安安，你太不了解我了，我是那种人吗？” 乔安耿直地道：“是。” “我只是给许小姐做了按摩而已。” “你骗鬼吧你！” 段小涯急了：“我说真的。”喵的，他也不想的好吗？谁知道许芝琳家里的安全帽用完了，像她这种女人，没有安全措施，他也不敢深入了解。 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给许芝琳做了全套的马杀鸡，以他对人体的了解，就是按摩的手法，照样也能让女人达到巅峰的层次。 可是现在他说什么，乔安都不会相信的，尤其是看到许芝琳满面红光地走下楼的时候，乔安就更不会相信了，对方分明就是脸上春潮未褪。 “还敢狡辩！”乔安抓着段小涯，狠狠地给他一脚。 段小涯万分无奈，哭丧着脸：“许小姐，你快跟她解释解释，我没和你发生什么实质的关系啊。” 许芝琳嫣然一笑：“小涯，这位小姐是你什么人？” “女朋友。” 许芝琳又不由望了水琳琅一眼，刚才水琳琅介绍的时候，不是称呼段小涯为夫君吗？ 怎么又冒出一个女朋友？ 看来这家伙本事不小，而且两个女的容貌和气质都在她之上，尤其水琳琅，就是女神的现实版本，不是屌丝嘴里常常挂着的女神，而是真正拥有神仙气质的女人，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许芝琳面对水琳琅的时候，就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但面对乔安的时候，压力就不那么大了，笑道：“乔小姐真是幸福，能够找到这么一个威猛的男朋友。” 段小涯无语地望着许芝琳，这个时候能不能别乱用形容词？虽然他很威猛，但这个时候用到威猛这个词汇，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乔安又给段小涯补了一脚：“还说没有关系！” 第1973章 我是外星人 段小涯现在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不管怎么解释，乔安也不会相信，毕竟他平常给她的感觉就是挺滥情的。 虽然乔安早已知道他的性格，心里其实也没那么在意，否则也不会选择跟他在一起了，但是在许芝琳面前，她还是觉得有必要宣示一下主权的。 “许小姐，现在可以把房子租给我们了吧？”段小涯悲催地道。 许芝琳现在已经没有理由拒绝段小涯了，笑道：“可以，我收拾一下东西，今天就会搬走。不过你们不许动我家里的东西，特别不能弄脏弄乱。” 段小涯能够感觉出来，她很爱干净，但如果让灵山弟子住进来，一群粗糙的大老爷们儿，估计也很难注意卫生环境。 不过这话现在不能对许芝琳说，大不了等到事情解决之后，再给她整理一下。 于是笑道：“许小姐，这个你可以放心，我们不会破坏家里的东西，等到我们退租之后，会把所有东西恢复原状的。” “还有，我的房间不许住人，我不习惯别人住我房间。” “了解了解。” 许芝琳这才没说什么，拿着白布把家具都罩了起来，段小涯有些无语，看这样子是连家具都不让他们用了，这特么洁癖到了什么程度？ 不过租人房子，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许小姐，要不要签个合同？” “算了，我也不收你的钱，咱们之间还有得着这么生分吗？”说着许芝琳忽然给他抛了一个媚眼。 这就有些暧昧了，段小涯干笑一会儿，分明能够感受到乔安杀人的目光，尼玛，这是要害死他啊！ 等到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段小涯还帮许芝琳把行李提出去，然后给她一张药方，说道：“这是治你痛经的方子，按方抓药，保证下个月你来亲戚的时候，不会痛了。” 许芝琳收了药方，把行李放进了汽车的后备箱，上车之前，又凑了上来，身体散发着一股迷人的香气，然后充满蛊惑地注视着他。 “许小姐，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会让人误会的。” 许芝琳噗嗤一笑，忽的在他面颊亲了一下，然后潇洒地转进车里。 水琳琅和乔安走了出来。 乔安盯着他看。 段小涯被她看的心里发毛：“安安，我跟许小姐真的没什么。” “没什么她干嘛亲你？” “她有亲我吗？我怎么不知道？”段小涯故作茫然。 “你脸上还有她的口红呢，混蛋！” 乔安不爽地撅着小嘴，然后愤愤地朝着水琳琅的豪宅走去。 水琳琅无奈地笑了笑，又拿出一条雪白的手帕，细心地把段小涯拭去脸上的口红印痕。 “娘子，咱们去下一家吧。” “好。” 段小涯又在梧桐街的街口挑了一栋别墅，这儿没有人住，从物业那儿问到了电话号码，给业主打去了电话，跟他商量，要租他的房子几天。 对方一口拒绝，因为能在梧桐街能买得起房子的，一般都不缺钱。 可是段小涯觉得，必须街口要有自己的耳目，如果六扇门的人从这儿进来，他们能够最快得到消息。 “去找下一家吧。”水琳琅道。 段小涯又挑了一家，也是在街口的位置，这一家的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妻，还有一双儿女。段小涯就用同样的方式吓唬，说是最近小区发生了两起命案，涉及五条人命，很不安全。 中年夫妻也都听说了，这两天警察进进出出，料想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心里本来就惴惴不安，被段小涯一吓，就更不得了了。 段小涯再接再厉：“大哥大姐，你看，你们还有两个孩子，大人还好，但万一要是孩子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 中年妇女忙不迭地点头：“你说的是，我们必须投诉物业，你也是梧桐街的业主吧？咱们联合几个业主一起投诉，太不像话了，小区的治安太差了。” “大姐，这不是投诉不投诉的问题，等你投诉完了，上面做了处理，都过了猴年马月了。依我看，还是先搬家吧，这样保险一点，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说呢？” 中年妇女又跟老公商量，他老公也有搬家的意愿，毕竟命案就在自己身边发生，太恐怖了。 然后段小涯又趁机说道：“你们搬家，能不能把房子租给我们？” “什么意思？”中年男人比较警觉，“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其实我们是警察，想要征用你们的房子布控，我们怀疑还有凶手会到这个小区行凶，所以需要你们的房子。” “你们是警察？警官证有没有？给我看看。” “没带。”段小涯脸不红心不跳的道。 “哼，刚才还说是这儿的户主呢，怎么又成警察了？警察一个月多少薪水，能住的起梧桐街？说，你们到底是谁？” “我是警察，但是我老婆有钱，我就住在这儿，这也没什么错。你说警官证，不瞒你说，我刚刚被开除了。就是因为小区发生的命案，上头十分震怒，就拿了几个警察开刀，我正好负责这一片区域，就被开刀了。所以我不服气，我想查出这些凶杀案背后的组织，和我老婆两个秘密行动。” 中年男人盯着段小涯：“兄弟，你知道哥哥是干什么的吗？” “不会是警察吧？” “我是编剧。我必须告诉你，你的故事烂透了！”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只能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了。其实我是外星人。” 中年男人有些无语：“不管你是谁，给我滚出去，否则我报警了！” “是时候证明我是外星人的时候了！” 段小涯随手一挥，中年男人几缕头发飘了下来，接着又是一挥，客厅摆的一棵金橘树被砍成了两截。 中年夫妻目瞪口呆，因为段小涯是隔空的打出御风刀，他们又感觉不出气流的波动，都被吓得懵逼。 接着段小涯又施展了一波“逍遥游”的身法，两人揉了揉眼，面面相觑。 然后段小涯坐在沙发上，叼起了一根香烟，说道：“我们来自sb星球，准备侵略地球，现在征用你们的房子，你们有没有意见？” 中年妇女已经吓的不敢说话，中年男人额头不住擦着冷汗，说话都在发抖：“没……没意见。” “没意见还不快滚！”段小涯也是无语了，好言好语听不进去，非要他使用特殊手段。 第1974章 旧情 之后段小涯又以sb星球外星人的身份，占领了小区好几个点，半吓唬半威胁让人搬家，完了还和水琳琅给人免费整一出特异功能，把人吓得不敢吭声。 水琳琅面对段小涯的做法也很无奈，这家伙的玩心一旦起来，止都止不住。 但她一向夫唱妇随，也就跟着他一块胡闹。 “夫君，现在出入口的点，还有咱们家四面都有咱们的据点，六扇门的人只要闯入梧桐街，我们就可以四面八方包抄他们。” “我们还需要一个制高点。你别忘了，六扇门的地字号用的都是现代武器，他们也有可能远程狙击，还有可能伪装进攻。所以我们必须要有一个瞭望台，拿着望远镜密切地关注四周的动静。” 水琳琅明显感觉段小涯这一次有些过于紧张了，虽然这一次的对手很强大，但之前遇见比这更为强大的对手，他都没有这样。 他的性格，很少会对一件事情紧张起来，他是那种即便生死关头，还能开玩笑的人。 这一次的反常，水琳琅能够理解，毕竟关系到他的家人。 想到此处，水琳琅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温柔地道：“夫君，你别担心，我们这么多人呢，一定会保护咱们的家人，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与你同生共死。” “娘子，遇见你，不知道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好了，咱们去找一找制高点吧。” 梧桐街大部分都是别墅，别墅都比较矮，最多都是两三层。 但只有东面有几栋楼是套房，都有二三十层，于是段小涯决定在那儿挑选一个顶层的套房。 两人到了一栋楼，坐电梯到了顶层，按了门铃。 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段小涯和水琳琅不由微微一愣，站在眼前的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妇，穿着平常的家居服饰，但仍透着一股性感。 这些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他们认识这个女人，她叫方凝。 段小涯做梦也想不到会在梧桐街见到方凝，这是第一个和他发生关系的女人，本来是楚天阔的秘书，最初是楚天阔为了拉拢他，把她变相地送给段小涯。 可是后来，段小涯因为无相宝珠，变了容貌，方凝没把他给认出来，和柳黛眉谈论的时候，泄露了她的阴谋，接近段小涯，只是为了吸取他的九阳精元。 方凝是兰花门的人，兰花门有一种功法，叫夏姬术，采阳补阴，不仅可以增加功力，还能永葆容颜。 最后段小涯发现她的身份，她无颜面对，默默地离开。 可是回头想想，方凝也好像没有做过什么伤害他的事，甚至柳黛眉要与段小涯发生关系的时候，方凝还是想方设法地阻止。 只是段小涯接受不了被人背叛和欺骗，把他当成一只猴，这让他很不爽，伤害了他雄性的尊严。 “是你？”方凝和水琳琅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水琳琅说道：“找你有事。” “进来吧。”方凝请他们进去。 方凝的家是楼中楼，段小涯从窗外望出去，正好可以看到水琳琅的那栋豪宅。 她倒了水，请他们在沙发上坐下，望了段小涯一眼：“这位是？” 没等水琳琅回答，段小涯说道：“我叫狗蛋。” 水琳琅知道他还是不可面对方凝，也就不拆穿他，心里默默叹息，她知道段小涯心里始终介意方凝的背叛。 他是那种什么都不在意的人，如果有个女人过了这么久，依旧让他介意，说明对他很重要。 也是，方凝是他第一个女人，这对他来说，有着某种特殊的意义。 方凝没有太关注段小涯，毕竟段小涯现在容貌全改。 “方小姐，你怎么会在梧桐街？”水琳琅虽然不是八卦的人，可以说，她对方凝的生活一点都不关心，但她知道段小涯一定想知道，算是替他问的。 方凝黯然地垂下头：“我搬过来有些日子了，每天深居简出。我想，他那么喜欢你，应该经常来看你吧。我想离他近一点，就算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现我。” “他也很少来梧桐街的，他一直都在江湖。” “是呀，我听说了，他现在在江湖上名头很大。”方凝似乎为他骄傲，但不知为何嘴角却又有些疲倦的笑意。 “搬到这儿之后，你……见过他吗？” 方凝轻轻摇头：“没有，我想他现在应该不想见我的吧？” 水琳琅并不习惯安慰人，见她神色感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低头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过了一会儿，方凝缓了过来，露出一丝微笑，问道：“水小姐这次找我是什么事？” “我们想借用你的房子，不知道你肯不肯？” 方凝微微一怔：“我能知道原因吗？” “我们遇到强敌，你的房子是小区最高的，我们想用来做瞭望台，时刻注意敌人的动静。” “以你的修为，都要如此大费周章，看来敌人一定很强大。” 水琳琅点了点头：“确实很强大，他们是六扇门的人。” “六扇门？” “方小姐可能没听过，这是一个非常厉害的组织，里面都是职业杀手。” “我可以帮上忙吗？” “只要你肯借用你的房子。” “行，我答应你，不过我不搬走，你们可以在我家里自由活动。” 水琳琅望了段小涯一眼，段小涯轻轻点头，于是就这么决定了。 然后起身告辞，方凝送了他们出门，忽然说了一句：“水小姐，他……他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水琳琅不想让方凝太伤心，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想，他应该早就原谅你了。” 方凝撩了一下发丝，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看的出来，她好像很开心，也很满足。 段小涯像是心事重重似的，和水琳琅走进电梯，始终没有言语。 水琳琅默默地握着他的手，善解人意地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想方小姐当初也是身不由己，看得出来，她是爱你的。你身边有很多女人，但像她这么爱你的，应该不多了吧？” 段小涯深深叹了口气，却没有说话。 其实他见到方凝的那一刹那，心里已经决定原谅她了，可是……面对一个曾经背叛自己的女人，他再也没有办法去拥抱她。 第1975章 新一波进攻 回到家里，段小涯立即做了人员分配，把灵山弟子和大天狗的弟子分散到各个据点，然后等待六扇门的新一轮进攻。 因为按照六扇门的性格，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们一定会再来的。 这个时候，冷铁华带着大苏和小苏过来。 “小华，这次过来又是为了办什么案子？” “上头已经批下来了，让大苏和小苏保护你们。” 段小涯有些无语：“就两个人？” “你以为警局是你们家开的呀，哪有那么多人给你用？”冷铁华对这家伙也有一些无语。 “我以为至少派个特警什么的过来。” “你想太多了。” 小苏不服气地道：“段先生，你别看不起我们，我们虽然不是特警，但如果有人来伤害你们，我们也会拼全力来保护你们的。” 段小涯不想伤害他们的尊严，所以没说什么，但他心里是不以为然的。 显然，他们并不清楚六扇门的实力，可不是简单的犯罪分子，他们不仅修为高深，而且还是有一部分人还是索命门的弟子，专门是搞暗杀的，要论杀人的本事，可比警察高明的多。 他看大苏和小苏的年纪，都在二十来岁，估计也没参与过什么大的案子，在华夏如今相对太平的治安环境下，他们连开枪的机会都很少，真正遇到六扇门厉害的高手，只有送死的份。 换句话说，他们的实力可能就连他手底下一个灵山弟子都不如，还声称是过来保护他们的，到时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大苏小苏，段先生一家就交给你们了，有什么情况立即汇报。”冷铁华道。 大苏和小苏齐声说道：“是，队长。” 冷铁华道：“小涯，我局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一有情况，我就会过来的。” 段小涯点了点头，送了冷铁华离去。 之前他希望能有警方的保护，是因为手里边没人，如果强敌来攻，他没办法分身照顾那么多人。 但现在他有灵山弟子和忍者兵团，大约二百多号的人，警方就派两个菜鸟警察过来，其实也没什么用处。 大苏和小苏暂时就被安顿在家里，李美翠和温彩凤一起做了顿饭。 分配到各个据点的手下，都让他们自己点外卖吃，毕竟两个老人要做二百人的饭菜，也实在累得够呛，开饭馆的都没这么累。 夜幕降临的时候，外头枪声响起，大苏和小苏立即警觉起来，出于职业的敏感，他们二人很快冲了出去。 段小涯这个时候接到刘华的一个电话：“一对中年男女从街尾潜入，我们正在阻击，他们手里有重型武器，请少主做好防范。” “收到，全力阻击，注意安全。” “是。”刘华挂了电话，带着本部手下，立即布了阵图，准备围攻中年男女。 中年男女手里各自端着一挺机关枪，不停地突突，灵山弟子全部不敢靠近，他们虽然修为都比常人要高很多，但对方火力太猛，他们不是铜皮铁骨，一枚子弹就会让他们丧命。 段小涯迅速赶了出去，追上两个警察，说道：“你们回到屋里。” 小苏倔强地道：“段先生，这事交给我们，我们是奉命来保护你们的。” “开什么玩笑，你们来保护我们？你们保护好自己吧。”段小涯奔跑地冲向街尾。 大苏望了小苏一眼：“要不咱们回吧？听这枪声，估计歹徒手中的火力很强。” 小苏鄙夷地看了大苏一眼：“你是不是警察？遇到危险，哪有让人民群众冲在前头的？” “他们也不是普通的人民群众。”大苏小声地道。 小苏没有搭理他，掏出手枪，跟着段小涯的方向跑了过去。 大苏无可奈何，也掏枪跟了过去，他总不能让小苏一个女人去冒险吧。 中年男女穿着黑色大衣，神色十分嚣张，几乎没把灵山弟子当一回事，一边走来，一边开枪。 小苏朝着他们开了一枪，立即引起火力的猛攻。 “突突突突！” 段小涯吃了一惊，飞速过去，一把揽住小苏的纤腰，奔入街边的树林。 梧桐街的街是小区的过道，所以两边树木茂盛，又是晚上，夜色遮掩之下，倒是能够藏身。 “没受伤吧？”段小涯问道。 小苏摇了摇头，看得出来，她现在有些害怕了。 从警这么多年，她还没遇见过这么厉害的歹徒，竟然还有机关枪，可比他们配备的武器高档多了。 段小涯暗暗恼怒，这些家伙也真是无法无天，在华夏境内竟然还敢使用枪，太嚣张了！ 黑衣男对黑衣女道：“刚才好像是目标人物。” “追！”黑衣女当机立断，挺着机关枪就朝树林扫射。 段小涯拉着小苏，迅速地逃窜，现在距离太远，段小涯的御风刀起不到多少作用，而且树林还有很多树木的阻挡，会阻断他御风刀的威力。 可是机关枪不一样，射程远比段小涯的御风刀更远，而且可以密集地射击。 “砰！” 小苏开了一枪。 段小涯喝了一声：“别开枪，现在开枪会暴露咱们的。”他对这个菜鸟警察越来越无语了，她是冷铁华派到他身边来捣乱的吗？ 小苏点了点头，跟在段小涯的身后，寻找藏身之处。 现在是在夜里，树林之中没有灯光，两人的身影很难被发觉。 “刚才的枪声在那边。”黑衣女指着一个方向。 “突突突突！” 枪声就如鼓点一般，朝段小涯和小苏的方向猛烈地射击。 小苏慌忙给冷铁华打电话：“队长，有强敌进攻梧桐街，他们手里有两挺轻机枪，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说着，一枚子弹溅到她脚边，把她吓的啊了一声，扑入段小涯怀里。 “我去，你真的是警察吗？”段小涯更加无语。 小苏俏脸一红，嗫嚅地道：“我……我从没遇到这么凶残的歹徒。” 看得出来，她是初出茅庐的警察，平常也就抓一抓贼，就是偶尔遇到杀人命案，他们只管破案，也没什么危险。 因为凶手不大可能会与警察对峙，一般遇到警察，他们最多只是逃跑，是不敢抵抗的，那样只会死的更早。 小苏已经没有之前的倔强和冲劲，从所未有的恐惧笼罩过来。 毕竟谁也惜命，她不过是正常的反应。 第1976章 诱敌 “突突突突！” “突突突突！” 两挺轻机枪不停地扫射，黑衣男女似乎准备了充足的子弹，一匣子弹打完，立即换了一匣。 段小涯本来想要等到他们子弹耗尽，出去给他们致命一击，现在看来也不大可能了。 但是面对如此猛烈的火力，段小涯也不敢轻易冲出去，带着小苏躲在树林的一尊铜铸的艺术雕像后边。 “段先生，现在怎么办？”小苏紧张兮兮地问。 “你是人民警察，你问我？” 小苏小脸不由一红，小声地说：“我才刚刚出道，这么凶险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见。” 段小涯看的出来，她确实是有些紧张的，娇躯都在微微颤抖，又不由安慰道：“你也别太紧张，越紧张越容易坏事，镇定一点。” “我已经给队长打电话了，他们应该很快就能赶到。” “等他们赶到，咱们早死了。” “那怎么办？”听着枪声越来越近，小苏不由担心起来。 “凉拌呗！” 因为恐惧，小苏眼眶都转动着泪水：“我还没嫁人呢，我还不想死。” “之前不是很牛逼吗？现在就吓成这个样子？”段小涯对这个警察也是十分的无语，不过念在对方是个女孩儿，又是刚刚出道的份上，倒是情有可原。 “我也不知道他们拿的是机枪，我就一把手枪，肯定干不过他们的。” 这个时候，几个灵山弟子冲了进来，漫天的暗器朝着黑衣男女激射过去。 黑衣男女身影晃动，除了手里的猛烈武器，他们本身也是拥有武道修为的。黑夜之中，听声辩位，就能避开灵山弟子打出的暗器。 然后又是一阵突突之声，灵山弟子迅速散开，寻找藏身之处。 “段小涯，你要当缩头乌龟吗？” “有种出来，明刀明枪地干一场，躲躲藏藏，算什么男人？” 段小涯施展身法太快，树林之中，枝叶遮蔽月光，黑衣男女无法发现他的行踪，就开始使用激将法了。 “我去把他们引开，你在他们背后开枪，明白吗？”段小涯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就在左近，很快就能找到他们，到时他就算可以躲开，但小苏一定是逃不掉的，所以只能以身诱敌，让小苏在背后给他们致命的一击。 小苏还是有些紧张，说道：“不行的，他们火力太猛，你出去会死的。” “我如果不出去，咱们两个都得死。” “不行，我不能让你冒险。”小苏虽然害怕，但她毕竟知道自己是个警察，哪有让人民群众出去诱敌的道理？ “要不你出去诱敌？” 小苏知道段小涯的修为很高，像他那样高深莫测的身法出去诱敌都有危险，何况她一个没有任何武道修为的小警察？ 于是嗫嚅了半天，没有说话。 “行啦，少废话，我出去诱敌，你记得在背后开枪。否则我的行踪一旦被发现，我可没把握跑的比子弹快。” “那你……小心一点。” 段小涯点了下头，黑衣男女已经缓缓朝着铜像走了过来，几颗子弹打在铜像上面，火星四溅，铜像虽然是实心的，但子弹还是深深地嵌了进去。 一名灵山弟子朝着他们背后射来几枚袖箭，灵山的袖箭比机关门的袖箭还要厉害，他们是以符咒控制，箭身刻着各种奇怪的花纹，可以御风，减小空气的助力，箭镟也有秘密符号，可以增强力道。 “嗖！” 一枚袖箭滑过黑衣女，倘若黑衣女不是躲闪及时，这一箭已经射中她的要害。 但她不敢手臂的伤痕，回身就往那个灵山弟子扫射，子弹射出的速度，又比袖箭要快的多，灵山弟子刚刚射出袖箭，还来不及反应，一枪打在腿上。 腿部受伤，行动就更不便，顷刻之间，就被打得满身是血。 这个时候，段小涯忽然从铜像后蹿了出来，黑影一闪。 黑衣男叫道：“追！” 黑衣女疾步跟了上去，两只机枪朝着段小涯身后扫射。 小苏弱弱地从铜像后探出了脑袋，朝着黑衣女的背影开了一枪。 “砰！” 黑衣女没有一丝防备，暗器打来的时候，她的修为能够做出反应，可是子弹的速度，她根本就来不及。 小苏一枪打中，不由欣喜，又立即补了一枪。 但是可惜，这一枪因为太兴奋也太紧张，竟然打偏了。 黑衣女背部中弹，回头朝着小苏的方向扫了几枪，小苏急忙把头收了回来。 很快，黑衣女倒了下去，一动不动。 “老婆！”黑衣男叫了一声，神色不由愤怒，朝着铜像狂奔而来，竟然放弃了去追段小涯。 六扇门规矩严格，这种为了私情而毁掉任务的事绝对不允许发生的，看得出来，黑衣男对她老婆也是一片真情，否则不会做出这种事。 这对一个杀手而言，绝对是大忌。 而在他冲向铜像的时候，段小涯又从他身后赶出来。 小苏绝对抵挡不住他的火力，段小涯心头十分担心，纵身而起，一记御风刀呼啸而出，三十多米的距离，一刀砍在黑衣男的背后，把他大衣都给砍破了。 黑衣男痛叫一声，迅速的在地上打了个滚，躲在一棵树后，好在距离太远，段小涯的御风刀没有对他造成致命的伤害。 “突突突！” 黑衣男又朝着段小涯开枪。 段小涯迅速卧倒，躲在一丛灌木之后。 灵山弟子看到黑衣男受伤，又围了过来，三道灵符凭空升起，围绕黑衣男的头顶旋转。 黑衣男顿时产生眩晕的效果，但他的机枪却没停止，“突突突突”，三个正在操纵灵符的灵山弟子，一下去了两个，剩下一个吓得逃窜。 黑衣男头顶的灵符自然落了下来，骂了一句：“妈的，尽给我整这些邪魔外道！” 他忽然站了起来，挺着机枪，叫道：“段小涯，有种你出来，别藏头露尾的！” 段小涯看到这家伙已经杀了他数名灵山弟子，心头不由恼怒，抓起一块石头，朝着右前方十米之处掷了出去。 黑衣男听到动静，本能地奔了过去，机枪狂扫过去。 这个时候，段小涯从灌木丛一跃而起，又在对方身后落下。 一声惨叫，黑衣男倒在了血泊之中。 第1977章 继续激战 小苏吃惊地看着段小涯，她并不知道段小涯是以什么办法杀死黑衣男的，总之对她来说，这个男人有些不可思议。 夜色掩映之下，她几乎是没有看到段小涯出手的。 可是，黑衣男就倒下了。 一群灵山弟子涌了出来，齐齐跪倒段小涯身前：“属下救驾来迟，请少主恕罪。” 段小涯看着牺牲的兄弟，叹了口气，说道：“把牺牲的兄弟的遗体都收殓了吧。” “是，少主。”几个灵山子弟开始搬走死去的弟子。 段小涯走向铜像后面，看着瑟瑟发抖的小苏，说道：“没事了，你别紧张。” 小苏缓了口气，指着地上的黑衣男：“他……他真的死了吗？” “嗯，死了。” “你杀死的？”小苏显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种恐怖分子，刚才危害到我的生命安全，我出于自卫杀死他，应该没罪吧？” “当然没罪，全程我都看在眼里，我可以为你作证。” 正在说着，刘华等人赶了过来，也想段小涯请罪。 段小涯挥了挥手，让他们不必多礼。 “少主，那边又来了一批人，黑藜木等人正在与他们激战，属下刚才也被一群人缠住，无法分身。”刘华像是深怕段小涯责罚似的，还在解释，看来丁山之前对于他们刑罚十分严峻，所以他们才会如此胆战心惊。 “来了多少人？” “目前为止，有十几个人，属下带人消灭了两个，但是弟兄们死伤很多，对方火力很强。” “走！” 段小涯大步朝着树林外头走去，看到一块停车场，两男一女正在与黑藜木带领的人展开厮杀。 轰的一声，像是一个炸弹发生爆破，好几辆车都被炸飞起来。 小苏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躲进段小涯怀里。 段小涯有些无语，他该不会遇到一个假警察吧？ “小苏警官，这个时候能不能别占我便宜？” 小苏秀脸一红，急忙就从他怀里钻出来，胆战心惊地道：“这些……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就连炸弹都有？” “跟你说了，是六扇门的人。” “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可能因为我长得帅吧，他们嫉妒我。” “呃？”他很帅吗？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能跟她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虽然在开玩笑，但段小涯神色却渐渐凝重起来，因为他看得出来，两男一女的实力很强。 两个男的，一个是身材高大的外国男人，一个是满脸胡茬的家伙，两人手里都是ak，另外一个女的，身材十分姣好，穿着皮质的红衣黑裤，手中玩转双枪，一连毙了三名灵山弟子。 段小涯不由大怒，从一名灵山弟子身边，抓起一把战斧，纵身扑了过去。 双枪女迅速回身，朝着段小涯开了一枪。 段小涯拿着战斧一挡，幸亏战斧是精钢打造的，厚度足够，子弹被挡了下来。 双枪女迅速地跳到一辆宝马车后，她也看得出来，段小涯的修为极高，如果手里没有两把枪，稍微挡了一下他的攻势，早就被他的战斧劈成两半。 洋杀手叽里呱啦说着什么，手中的ak朝着段小涯扫射而来。 段小涯几个翻身，转入一栋别墅的侧面，洋杀手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 胡茬男叫道：“椒椒，目标人物出现，杀他！” 那个叫椒椒的双枪女从宝马车后转了出来，刘华急忙掷出他的长剑。 椒椒斜身避开，但是长剑被刘华的巫术操纵，被她躲过之后，又转了回来，从背后射过来。 胡茬男挺枪扫射，把长剑的方向给打偏了一些，但事实长剑仍旧在半空中运行着。 椒椒望向不远处的刘华，知道是他在操纵着长剑，举枪朝他打去。 刘华见她举枪，迅速躲开，砰，一枪落空，同时长剑失去刘华灵力的操纵，也从半空掉了下来。 这个时候，洋杀手已经冲到别墅侧面，这儿是一块空地，因为被别墅给挡着的，所以刚才他的ak伤不到对方。可是等他赶到的时候，空无一人，没有段小涯的身影，正在诧异的时候，段小涯从屋顶跃了下来。 洋杀手反应过来，迅速转身，朝着段小涯射出一梭子。 段小涯半空敏捷地一个翻身，同时战斧落在他的身上，洋杀手抽搐了一下，倒了下去。 挑起地上的ak，段小涯冲了出去，看到胡茬男已经被黑藜木困住。 黑藜木的暗器铺天盖地地卷了过来，胡茬男拿枪扫着那些暗器，但百密一疏，身上已经好几处被暗器打中。不过他也确实是一条汉子，竟敢这个时候，他还是屹立不倒，跳到一块太湖石身后，作为屏障。 但是屏障没有守住，黑藜木的暗器忽然变成一条长龙，密密麻麻，直接撞向了太湖石。 “轰！” 太湖石爆裂，石屑纷飞，胡茬男也被无数暗器打到，满身是血。 一个灵山弟子赶上前去，挺起手中的标枪，直接插了下去。 这个时候，又有两个牛仔大汉过来帮忙椒椒，段小涯端起ak，疯狂扫射过去。 虽然他的枪法不好，但是密集的扫射，也让人防不胜防，两个牛仔，顿时死了一个，另外一个牛仔跳进楼间的过道，接着一枚手雷抛了过来。 段小涯手中还有一柄战斧，这个时候抛了出去，直接撞开手雷。 手雷掉进楼间过道，一声爆破，牛仔的尸体飞了出来，血肉模糊。 现在只剩椒椒一人，手持双枪，依旧负隅顽抗，但她手里的子弹很快打完，要换弹夹的时候，一名灵山弟子冲了上去，战斧呼啸地从她左侧砍了过来。 椒椒翻身避开，人在半空，依旧给一只手枪上了弹夹，砰，在没落地的时候，就给那个灵山弟子来了一枪。 段小涯端着ak冲了过去，椒椒回身砰砰两枪。 段小涯身影鬼魅一般闪了过去，ak狂扫，子弹一梭子一梭子地打了出去，竟然没有一颗落在椒椒身上，这不由让他有些气馁。 椒椒冷笑一声：“段小涯，看来你的枪法不行，吃我一枪！” 她刚把手枪举了起来，发现手枪只剩半截，段小涯使出御风刀，身影飞奔而来。 “啊！” 一声惨叫，椒椒跌了出去。 段小涯大步上前，一脚踩在她准备给另一只枪上弹夹的手臂，喝道：“你们总共来了多少人？” 第1978章 道具逼真 椒椒手臂被段小涯一踩，骨头都裂开了，疼的龇牙咧嘴，但她仍旧倔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哼，杀你？未免太便宜了你。老子要找一百条大汉轮了你！” 椒椒竟然还是面无惧色：“好呀，来呀，反正我也好久没跟男人在一起了。” 段小涯目瞪口呆，但凡女人听到轮的字眼，本能都会有些畏惧。 不过椒椒是六扇门训练出来的，心理素质极强，这种方式对她没有什么用处。很有可能，她们训练的时候，就已经包括了这样的项目，一个女人的羞耻心早就没有了。 但身体上的伤害，对她显然也没什么作用，逼急了她，大不了自杀了事。 这样的组织其实是最可怕的，人生除死无大事，但他们没有一个怕死的，就没办法从她嘴里套出什么。 “刘华，把她先绑起来！” 刘华立即吩咐两个灵山弟子，拿着粗大的铁索，把椒椒浑身缠绕个遍，让她就连动弹的机会都没有。 小苏走了过来：“段先生，这个人交给我们警方来处理吧。” 刘华凛然瞪她一眼：“交给你们警方？凭什么？刚才你们警方在哪儿？” 小苏脸色微微一红，确实，比起段小涯这些手下，她和大苏两个人显得太弱了。 但她为了职业的荣誉，依旧要和刘华争辩：“就算她是罪犯，你们也没有权力处决她！” 刘华还要再说什么，段小涯抬手让他住口，对小苏道：“等我们审问完了之后，会把人交给你们警方的。” 段小涯身边围着一帮的人，小苏这个时候也不敢再说什么，她能看得出来，这个世界跟她之前理解的不一样。 之前她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江湖中人，就算是江湖中人，她也只狭隘地理解成为一群混社会的，拿着管制器械在街头上火并，只要警察一来，他们必然逃窜。 可是段小涯这一群人不同，不是一般的江湖中人。 “少主，我看六扇门的人是分头行动的，好在之前你设定了这么多的据点，否则我们肯定首尾不能相顾。” “走，去看看前面怎么回事。” 前方一个据点，十几名的忍者正在围着两个杀手。 忍者的忍术千变万化，手里的兵器和暗器都有特殊的毒液，沾上就死，所以很快他们就解决了一个杀手。 另外一个杀手投出一枚闪光弹，瞬间逃窜。 段小涯等人赶到，忍者双目被闪光弹一炫，半天都睁不开，如果那个杀手不逃，这个时候对着他们一阵突突，他们估计一个都活不了。 “小涯阁下。”一个女子恭敬地对他行礼。 东瀛人给人的感觉就是讲礼貌，这是他们传承下来的文化，但心里对段小涯的敬意有多少，他就不知道了，至少从表面看，她是尊重段小涯的。 “你是中忍还是下忍？”段小涯听她会说中文，也就用中文问，当然，如果对方说东瀛话，段小涯也没办法与她交流。 “中忍，我叫小泽玛丽。” 段小涯愣了一下：“小泽玛利亚跟你什么关系？” “回禀小涯阁下，我不认识小泽玛利亚。” “以后跟她认识认识，对你是有好处的。” “嗨！” 段小涯有些无语，问道：“大天狗呢？” “大天狗阁下在西面的一栋楼。” 段小涯觉得跟小泽玛丽说话有些费劲，喵的，什么叫西面的一栋楼，她知道西面有多大吗？ 西面有多少楼？ 这个时候，张有和蓝盈盈赶过来汇报道：“少主，我们那边的闯进来的杀手，已经被消灭了。” 小泽玛丽说道：“刚才有个杀手逃跑了，他手里有一把突击手枪，不过好像没子弹了。” 杀手一闯进来，现在整个小区都是一片沸腾，起初居民还以为是在拍戏，打电话投诉物业，把公共区域租给剧组，大晚上的扰人清梦。 但渐渐的发现不是拍戏，个个都被吓的不敢出门，报警的报警，叫保安的叫保安。 警察还没赶到，保安也被吓的不敢露面。 “全力搜捕这个杀手，不能让他危害到居民。”段小涯吩咐下去。 张有和蓝盈盈急忙带人前去搜捕。 刘华带着椒椒上来，说道：“少主，这人怎么处理？” “押回去让我好好审问。” “是。”刘华立即让人把椒椒带到水琳琅的豪宅。 段小涯担心家人的安危，也跟了上去，走到中途，砰的一声，身边一个忍者倒了下去。 小苏吃惊地叫道：“是狙击手！大家注意隐蔽！” 众人迅速分散开来，段小涯带着小苏闯入一栋洋房，洋房里面一个穿着睡衣的少妇，吓得屁滚尿流。 “你们……你们别杀我，想怎么样都行，只要……只要别杀我……”少妇瘫软在地，裙底淌出了一滩带着骚气的液体。 小苏忙道：“别怕，我是警察。” “砰！” 一扇玻璃被击碎，子弹几乎擦着段小涯的发际飞过。 段小涯叫道：“卧倒！” 小苏拉着少妇卧倒，猫着身子躲在一张茶几下面。 段小涯滚到床边，迅速地把窗帘给拉起来，挡住狙击手的视线。 狙击手距离他们有多远，现在他们还不知道，但明显是冲着段小涯来的，之前如果不是有个忍者正好挡住，估计段小涯现在早已倒下了。 情况十分严峻，毕竟无法确定狙击手的位置，段小涯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暂时躲在少妇家里。 少妇胸口起伏不定，面色发白，哆哆嗦嗦地问：“警察同志，他们……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段小涯安慰说道：“别怕，只是拍戏。” “拍戏？” “没错，拍的比较逼真而已。” 少妇顿时怒火冲天：“有没有搞错？拍戏就拍戏，为什么把整个小区搞得乌烟瘴气？还把我家的玻璃给打破了。不行，我要投诉！” 然后她又拨了一个电话，破口大骂，骂了整整半个小时。 段小涯目瞪口呆，早知道不这么安慰她了。 少妇骂完之后，卸磨杀驴，说道：“既然是拍戏，你们就出去吧，别待在我家里。”说着，她还起身开门，“你们请吧。” 话没说完，一枚子弹直接爆奶，她有些难以置信，捂着胸口：“现在拍戏……道具都这么逼真吗？”说着身体就倒了下去。 第1979章 枪枪，砰砰！ 看到少妇倒在血泊之中，小苏本来要去相救，但是枪声随即响起，段小涯纵身扑去，拦着她的纤腰滚到一边的沙发之后。 此刻段小涯压着她柔软的身躯，却没有任何的邪思。 “你不要命了？” 小苏眼中蓄着泪水，无声地哭了出来。 “哭什么？受伤了吗？” “这些人怎么这么残忍。呜呜！太没人性了！” “杀手难道跟你讲仁慈吗？”段小涯无奈地叹了口气，“好了，别哭了。” 这一刻，小苏感到无比的无力，她身为一名警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无辜的群众倒下去，而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从后门走。” 段小涯拉着小苏，迅速地穿过客厅，打开后门。 狙击手不知有多少个，他们能在夜里开枪，肯定带了夜视设备，而且枪法十分老道。 “大苏，你怎么在这儿？”出门的时候，小苏发现了大苏。 大苏躲在一只垃圾桶之中，面无人色，这儿刚才刚刚发生了一场大战，这家伙都被吓坏了，他们在光明里主持正义，哪里见到黑暗世界是什么样的？ 大苏迅速跳出垃圾桶，紧张地问：“小苏，你有没有受伤？” 小苏摇了摇头：“没有，你呢？” “还好。”大苏咽了一口唾沫。 “别废话了，赶紧找个地方藏身，别被狙击手给盯上了。” 大苏一惊：“还有狙击手？” “这一次火力很猛，你们不能掉以轻心。” 大小苏当然不能掉以轻心，这种火力，他们要敢掉以轻心，除非脑子被踢坏了。 这完全是恐怖主义。 三人朝着水琳琅的豪宅赶了过去，家里有水琳琅和乔安在，杀手都被段小涯的手下和忍者阻杀在据点外，所以家人都没受到什么伤害。 只是四个老人受到惊吓，面色苍白，一句话都说不出。 “爸妈，你们没事吧？” 李美翠定了定神，看着段小涯：“你……你没受伤吧？” “没事，杀手进不来的，外头我已经做了布控。” 林智掏出一包香烟，递给段志远一根，拿出打火机，点了几次没有点上，段小涯只有过去帮他。 林智猛地吸了一口，定了定神，问道：“小涯，那些都是杀手，是为什么啊，是不是你得罪了他们？这事跟我们可没关系，小涯啊，你的事可不能扯上我们，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农民。” 温彩凤推了他一把：“你别胡说八道，小涯是我们的家人。” “什么家人啊，他姓段，我姓林，我们是不相干的。” “他是我们的女婿！” “什么狗屁女婿，有这样的女婿我真是倒八辈子霉了。”林智现在被恐惧占据了心，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因为面对段小涯，也没有这么恐惧，他只想活下去，其他的什么人情都不管了，“素素也不是我的亲生女，这事八竿子也打不到我身上，我为什么要在这儿担惊受怕？” 温彩凤听他又拿林素说事，不由恼火：“好呀，这左右是我们家的事，你不是我们家的，你给我滚出去！” 林智又不敢滚，谁知道他出去之后还有没有命在，刚才在房间里听见外面的枪声，他就吓得胆战心惊，此刻让他出去，是绝对不可能的。 “滚啊！你特么怎么不滚啊！”温彩凤气得打他。 林智只有闷声不语，心里憋屈不已，不停地抽烟。 段志远也在埋头抽烟，他和林智的身份不同，但他知道段小涯现在的处境比他们更危险，他反倒在担心段小涯。 不过他一个农村老头，也没办法帮他什么，只是暗暗后悔，当初就不应该让他到外面的世界去，就算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小子，日子过的平淡清苦，至少也比现在要好。 “孩子呢妈？” “在楼上素素的房间。” 段小涯赶上楼去，乔安此刻正在林素的房间，她怕杀手冲入房间，伤害到孩子和林素，拿着逆鳞刀贴身保护。 林素坐在床上，愁眉不展，提心吊胆，看到段小涯安全回来，又不由松了口气。 在她身边的两个孩子没心没肺，他们似乎从来不懂得哭，两人笑得像朵花似的。 “爸爸，枪枪。”段风婆罗指着窗外。 段风菩提咧嘴大笑：“枪枪，砰砰！” 段小涯有些无语，他怎么会有这么两个倒霉孩子。 不过倒也心安，两个孩子无忧无虑，没有受到什么惊吓，这也是他乐意见到的。 小儿受到惊吓，是比较麻烦的，他是医者，知道这一点。 “素素，让你担心了。”段小涯走了过去，坐在床边，握着林素的手，知道林素和乔安、水琳琅不同，她虽是神之女，但从小在农村里长大，只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村妇而已，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 “小涯，你没受伤吧？”林素十分担心，她别的不担心，只担心段小涯有没有受伤。 段小涯在外面的事，她不清楚，也不想去了解，她只知道他是她的男人，他不能有任何的意外，否则这一家子可怎么办？ 虽然她的男人和别人不一样，但她始终有着一个农村妇女的信仰，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不能倒下。 “我没受伤，你放心吧。” “刚才……刚才都把我吓坏了，外面那么多枪声，我真担心……” 段小涯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对不起素素姐，让你受惊了。” “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 乔安走了过来，问道：“小涯，杀手都被打退了吗？” 段小涯看了林素一眼，怕她担心，说道：“素素，你现在在坐月子，身体还很虚弱，先躺一会儿，没事的。” 然后拉着乔安到了门外，说道：“还有一个杀手被逃了，现在不知道躲在哪儿。” “没让人去搜捕吗？” “派了张有和蓝盈盈去，但小区这么大，他要躲在什么地方，一时间也很难找到。” “不过没有关系，我们这儿团团戒备，应该不会有危险。” “还有躲在暗处的狙击手。这是现在最危险的。” 乔安心头一惊，连狙击手都出动了，看来六扇门这一次是要把段小涯置之于死地啊。 一般来说，六扇门做事十分谨慎，不会在人口密集的地方采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制造这么大规模的恐怖活动，就是与整个华夏为敌。 六扇门就算再牛，但也只是一个江湖组织，怎么可能与一个国家的实力相斗？ 除非疯了！ 第1980章 巫道之刑 安慰了林素一会儿，段小涯又下楼来审问椒椒。 椒椒被灵山铁索拴着，铁索是灵山特产的精钢铁锻炼的，通身黝黑，没有一定的修为，根本难以挣脱，何况现在椒椒已经身负重伤。 “小花娘，我问你，你们这一次行动只有六扇门地字号吗？有没有其他的字号？”段小涯真正想问的其实是有没有黄字号参与，因为黄字号的老大是柳堆烟。 如果柳堆烟亲自出生，他便不知如何应对。 倒不是因为他惧怕柳堆烟，事实上现在他的修为，柳堆烟已经与他差了很多。 只是两人有着一份交情，特别是之前段小涯肉身被大力王摧毁之后，柳堆烟追杀大力王的手下，为他报仇，这一点让段小涯感触很深。 如果与柳堆烟正面交锋，柳堆烟身为一个杀手，他必须要执行自己的任务，他不会出卖组织，而段小涯也不可能站在那里任由宰割，双方之间必然会有一场血战。 这不是段小涯愿意看到的，或许也不是柳堆烟愿意看到的。 所以段小涯才问椒椒这个问题。 椒椒冷笑道：“单我们一个地字号，就打的你们落花流水，其他字号一起来，整个梧桐街都能被夷为平地！哼，告诉你，我们地字号现在还没把真正的实力显现出来，刚才这一波攻击，只是小意思。” 刘华身后的几个灵山子弟听了都很不服气，他们之前跟在丁山的手下，可是耀武扬威的，谁敢在他们面前这么嚣张？ “妈的，你都被我们绑起来了，还敢说这样的大话！”一个脾气比较暴躁的灵山子弟跳了出来，指着椒椒，“小花娘，信不信老子让你怀孕！” 刘华喝道：“铁牛，少主面前，说话注意一点。” 铁牛看了段小涯一眼，急忙抱拳：“少主恕罪。” 段小涯倒也不以为意，毕竟他平常说话也是这个样子，不带一两句脏话就不舒服。 得知只有地字号一支杀手，段小涯略为安心，继续问道：“你们这一次来了多少人？” “哼，段小涯，杀你需要很多人吗？” 段小涯轻笑：“如果不需要很多人，你们又何必一波一波地攻击？可见你们杀不了我。” “哼，你不过仗着你手下人多而已，如果一对一，我们地字号之中，也未必不是没有对付你的高手。” “你们到底来了多少人？” 椒椒傲娇地歪过头去：“我不知道。” “你们的据点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 刘华见她如此倔强，受了重伤，被段小涯废了一条胳膊，口风依旧如此严实，对段小涯道：“少主，看来不用酷刑是不行了。” 小苏一听他要用刑，忙道：“你们没有资格用刑。” 刘华并不搭理小苏，现在除了段小涯，他不服从任何一个人，这是灵山弟子以身俱来的一种骄傲，他们是负责为人类与天地沟通的人，代表的是整个人类，从某种程度讲，可比一个组织一个政府高贵的多。 段小涯虽然知道对椒椒使用酷刑，未必能够使她开口，但这女的害死了不少兄弟，他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必要的时候也该让他吃一吃苦头。 于是对刘华点点头。 刘华立即捏起一个指诀，口中催动咒语，绑在椒椒身上的铁索急剧收缩。 椒椒不由惨叫出声，可以看出，铁索已经勒紧她的身体，她的表情在狰狞，身体在扭曲，显然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嘎嘣！” 身体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 大小苏目瞪口呆，他们莫名地看着刘华，又看了看段小涯，本来他们以为刘华会对椒椒动手，但是刘华没有动手，只靠一个指诀和咒语，就把椒椒折磨的死去活来。 通过这种方法惩罚一个人，就算法律也没办法给他治罪，因为他和椒椒的身体没有直接的接触，椒椒受到的伤害，不是物理伤害，现代的法律没有对此有过规定。 要是换到古代，可能还能治罪，现代社会完全不行。 “你们的据点在哪儿？说不说？不说就要勒死你了。”刘华威胁道。 椒椒恨恨地咬牙：“有种你们就杀了我！” “杀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吗？” “不论你怎么折磨我，我都不会说的。” 刘华又加大了力度，铁索继续收缩，椒椒身上的骨骼又发出了各种锻炼的声音，她疼的眼珠都快凸出来了。 脑袋一歪，直接昏死过去。 小苏觉得不可思议，紧张地看着段小涯：“她……她怎么昏过去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巫道，跟你说你也不懂。” 小苏惊讶不已：“巫道……真的存在吗？”可是事实尽在眼前，她不承认也不行。 这个时候，警笛忽然从外面传过来，大小苏不由都是一喜，他们的人终于到了，虽然慢了一点，但总比没到要好。 同事的到来，让他们都多了一点信心和勇气。 这一次戴副局长亲自过来，冷铁华也带着一帮同事，过来和大小苏问了情况。 大小苏二人诉说刚才的情况，心头仍有一些害怕，毕竟他们从未遇见这么大规模的恐怖活动，而他们也不是军人，学校里教的那一套，还不足以让他们来应付这些情况。 “歹徒都击毙了吗？” 小苏回答：“还有一个逃跑了。” 冷铁华吩咐下去：“立即封锁梧桐街，地毯式搜查！” “刚才还有狙击手。” 戴副局长神色难看，在他的地盘出了这么大事，对他的仕途可有着很大的影响啊，立即让人派了特警过来，定位狙击手的位置，不得让他继续伤害群众。 “这儿还抓了一个嫌疑人。”大苏指着地上昏死过去的椒椒。 戴副局长说道：“把人带回去，我要亲自审问。” “是。” “小华，既然事情已经结束了，这儿就交给你了，我回去跟上头反应一下情况。这些恐怖组织竟如此无法无天，必须连根拔起，绝不姑息。”戴副局长刚才看过现场的惨状，他在雎市这么多年，还从未遇见过呢。 现在恐怖分子没有完全被扑灭，他还是先回去的好，免得被误伤。 冷铁华素来就看不起戴副局长，但对方是上级，她也不便说什么，只求他快走，别在这儿指手画脚，影响她工作，于是说道：“放心吧戴局，这儿交给我了。” 第1981章 漏网之鱼 送走戴局之后，冷铁华开始忙活起来，梧桐街虽然很大，但是六扇门的人冲杀进来，还是影响到了整个小区，所有居民都恐慌了起来。 段小涯看着冷铁华带来的一队刑警，暗暗无语，他们显然低估了这一次的战斗，就派了这么点人过来。派就派吧，而且还没赶得及，等到打得差不多了才过来，是专门过来洗地的吗？ “家里有没有人员伤亡？”冷铁华问段小涯，毕竟和段小涯是认识的，之前段小涯也帮过她不少忙，所以对他还是比较关心。 “冷队，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这不是关心你吗？” “你们就派这么点人过来，关心个屁。”段小涯不屑地说。 这家伙的态度让冷铁华也有一些不爽，说道：“我也不知道情况会这么严重，当时小苏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也没说明白。” 小苏给她电话的时候，只有一对黑衣男女追杀他们，冷铁华带着自己的队伍就赶过来了。她也是胆大，毕竟歹徒手里有轻机枪，刑警的武器设备与他们差了好几个等级。只是指挥部那边确认到部署这一阶段，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她就急急忙忙先赶过来。 赶来赶去，还是没赶得及。 毕竟战斗打响距离结束，也就短短十几分钟而已。 段小涯也不跟她计较，说道：“歹徒没有全部消灭干净，可能还会有新一轮的攻击，你们怎么打算？” “我们已经通知了武警部队支援，而我们也会派出公安特警。” “多来一点人，你们也看到了，这一次来的都有杀伤性热武器，这是一场硬仗。” 冷铁华神色凝重：“六扇门也太猖獗了，既然携带这么多的武器入境，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不一定是从国外带过来的，可能国内存在着一个组织，给他们提供武器。” 目前为止，也只能是这一种解释了。 毕竟华夏是不允许携带枪支入境的，他们想要安全通过关口，是很难的。 说着冷铁华的警用对讲机响了起来，一个警员汇报：“队长，北门发现可疑人员，挟持了一名人质，请求支援。” 冷铁华立即带人赶往北门，段小涯也跟了过去。 北门两个警察堵在一家超市门口，冷铁华过去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歹徒挟持了一个超市的工作人员。” 冷铁华带人冲了进去，但见一个汉子抓着一个超市的值班人员，拿着一柄虎牙军刀，抵在工作人员的脖子，神色没有一丝的惧色，并且还有一些嚣张。 段小涯认得，这就是刚才逃跑的一个杀手。 这个杀手刚才子弹够打光了，被小泽玛丽围攻，打出了闪光弹迅速遁走。 段小涯立即派了张有和蓝盈盈前去搜捕，他东躲西藏，想要设法逃出梧桐街，但没想到警方又派人过来了，把各个出入口都把守住了。 逃到北门的时候，被两个警察发现，一路追击，他就闯入了超市。 小区的超市并不是大型的超市，晚上只有两个值班人员，其中一个因为家里有事，提前下班。另外一个在收银台，因为没有客人，她就戴着耳机听歌，完全不知道外头发生什么情况。 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杀手挟持了。 “把刀给我放下！”冷铁华喝道。 杀手十分嚣张：“你觉得我会把刀放下吗？美女警官。”他身材比较矮小，把收银员完全地挡在身前，如果警察开枪，他完全可以用收银员来挡子弹。 “这位兄弟，别怪我没提醒你，杀人可是犯法的，做事要考虑到后果！” “呵，我已经杀了好几个了，落入你们手里，我左右是活不成了，你觉得我会束手就擒吗？” 冷铁华也没有把握能一枪击毙杀手，就算她有把握，对方人质在手，警队的规定，也不许她在这个时候开枪，一切都以人质的生命安全排在第一位。 杀手是亡命之徒，而且气焰嚣张，威吓他已经没什么用了。 “你想怎样？你可以提条件！” “把枪全部给我放下！” 冷铁华看到收银员都被吓的面无人色，脸庞都是泪痕，但却没有哭声，被吓的连声音都不敢出。 杀手抵在她脖子的刀，已经划破她的肌肤，有血顺着她的脖子淌了下来。 这个时候，冷铁华没有办法，只能缓缓地把枪放下。 杀手又冷眼望着冷铁华身后的警察：“你们也特么给老子把枪给放下！” 众警员对望一眼，都把配枪缓缓地放到地上。 杀手又喝道：“退后，全部给我退出去！” 冷铁华缓缓地举起双手，众人也都跟着举起双手，一步一步地退出超市。 杀手挟持着收银员逼近，走到一只手枪旁边，脚下一踩，一蹭一挑，手枪就跳起来了。 这个时候他伸手去接手枪。 “砰！” “砰！” “砰！” 一连开了三枪，警察现在手里没枪，只能四处散开。 又是砰的一声，一枚子弹从大苏背后穿入，他的身体倒了下来。 “大苏！”小苏大叫一声，想要冲去救他。 但是段小涯此刻就在小苏身后，牢牢按住小苏的肩膀：“这个时候过去等于送死，对方可是职业杀手，枪法不是乱来的。” “可是大苏……” “你先找个藏身之处，我来对付他！”段小涯把小苏推到超市门口的一辆小货车身后。 杀手叼起一根香烟，手里现在拿的是两把手枪，一枪对准人质的脑门，一枪对着门外，说道：“给我准备一辆车，否则老子杀了这小妞儿！” 冷铁华忙道：“你冷静一点儿，我马上给你准备车。”拿出对讲机，说明了这边的情况，让人立即开车过来。 收银员瘫软在地，瘦弱的身躯不停地颤抖，作为一个普通的百姓，遇到恐怖分子挟持的机会几乎等于零，她根本没有心理准备，脑海一大部分是蒙的。 除了本能的生理反应，她整个人处于一种呆若木鸡的状态。 这个时候段小涯走了出来，慢条斯理地点燃一根香烟：“你们的目标是我，放了那个女孩儿，我现在就站在这里，让你来杀我。” 第1982章 飞刀又见飞刀 杀手的目标正是段小涯，他本来是想逃跑的，但是此刻又有一些贪心，如果能够杀了段小涯，可谓名利双收，在杀手界的名声可就算打出去了，以后身价也会蹭蹭地往上涨。 “砰砰砰！” 他没有放开人质，但却朝着段小涯开枪。 段小涯施展身法，蛇皮走位，一连躲开三发子弹，但他整体的身形是上前的。 杀人显然知道段小涯的厉害，叫道：“你特么别过来！”一枪朝着段小涯崩去，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思顾及人质了。 冷铁华吓出一身冷汗，对她来说，段小涯实在太冒险了，她在担心段小涯，也在担心人质。 杀手如果情急之下杀了人质，一切就都完蛋了。 “段小涯，你给我回来！”冷铁华不由大叫。 段小涯近距离躲开了杀手一发子弹，御风刀挥了出去。 但是杀手显然知道他的技能，见他手势挥动，本能地就是一闪，避开了要害，但是肩膀鲜血淋漓。 “砰！” 杀手又开一枪。 段小涯纵身扑向人质，就地滚了一下。 人质这个时候才哇一声大哭起来。 段小涯随手捡起地上一把手枪，刚才警察的枪全部放到地上，杀手拿了两把，地上还有很多。 “砰砰砰！” 开枪朝着杀手射去，这么近的距离，尽管段小涯枪法不好，其实打中目标也不会太难。但是杀手不是普通的杀手，他是六扇门的杀手，一个翻身，他就躲开了段小涯的子弹。 然后朝着超市门口的小货车冲了过去。 刚才他没注意到还有一辆小货车，所以才让警方给他准备一辆车，现在看到小货车，就想开着小货车逃命。 段小涯想到小苏还在小货车之后藏身，不由冲了出去，一枪朝着杀手射去。 杀手也不含糊，一闪身，避开子弹的同时，朝着段小涯也开了一枪。 段小涯向后一仰，子弹从他上方擦过，砰的一声，超市的落地玻璃碎了一地，人质哇哇大叫起来，瞳孔不由睁得老大。 但是与此同时，杀手倒了下去。 段小涯愣了一下，他明明没有打中杀手，他怎么就倒下去了？ 走近一看，杀手咽喉插了一柄飞刀，飞刀的刀旗是一块红布。 飞刀他有一些印象，老王飞刀！ 抬头一见超市边上的一棵巴西冷杉，一道黑影掠了过去，段小涯没有犹豫，迅速追了上去。 这个时候，冷铁华快步赶了上来，一摸杀手的脉搏，知道他已经快不行了，估计送到医院也救不活。 而他咽喉的飞刀，冷铁华也很熟悉，她也曾见过，就在棘山村的那一次。 当时乔家大院和麒麟山庄争斗的时候，乔德诺曾经请了六扇门帮忙，但是段小涯帮助乔安，与六扇门斗智斗勇，六扇门地字号被他干掉了不少人，因此其中有人怀恨在心，上棘山村来追杀他。 结果被老王飞刀杀人灭口。 老王的速度很快，但段小涯比他更快，何况他手里还有一支枪，朝着老王开了一枪。 老王闪了过去，迅速地跳上一辆本田，段小涯冲到马路中间，正有一辆宝马开了过来。 “喂，不长眼睛……”车里探出一张更年期女人的脸，正要破口大骂，但见段小涯手里的枪举了起来，不由一踩刹车，吓得浑身冷汗。 段小涯敲着玻璃：“开门，不然老子崩了你！” 女司机战战兢兢，开了车门保险，段小涯坐进副座。 女司机哆哆嗦嗦，很自觉地把皮夹递了上去：“哥，都给你了。” “操，老子不劫财。” 女司机快要哭了，但她还是迅速地解开蕾丝衬衣的纽扣。 段小涯急忙阻止：“老子也不劫色！”想得倒美，黄脸婆的德性，倒贴他也不要。 女司机真的哭了出来：“哥，你不会想劫命吧？我有两个孩子，他们不能……不能没有妈妈。我上个月才刚结婚，我……我不想死……” “你都两个孩子了，上个月才结婚，未婚先孕哪？” “不是，二婚，孩子是我和前夫的。” “少特么废话，赶紧给我追前面的本田。”段小涯抬眼望去，本田已经开出一段距离，要不是前面有些堵车，他早就消失了。 女司机依旧磨磨蹭蹭：“哥，我现在双脚发软。” “你特么不开车，我开枪了！” 女司机没有犹豫，一脚油门，车子冲了出去，毕竟比起开车，性命还是比较重要的。 前面在堵车，本田直接撞开路边的防护栏，朝着人行道开去。 女司机问道：“哥，现在怎么办？” “追呀！” “我会被扣分的。” “扣分重要还是丢命重要？” “哥，我也不认识你呀，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跟你无冤无仇的。” “怎么跟我无冤无仇？喵的，你比老子大那么多，你竟然叫我哥，是何居心？我这个人最痛恨别人说我老了，乖乖给我开车，否则我崩了你！”段小涯霸道地说。 女司机觉得这家伙太不讲道理了，但也不敢跟他争辩，弱弱地道：“哥，要不你来开吧，我把车送给你都行，一百多万呢。” “老子要是非开车，还用得着你？” 女司机快要崩溃了，作为一个犯罪分子，竟然就连开车都不会，这特么也太不专业了吧？ 没有办法，只有朝着本田撞开的防护栏追了过去。 人行道上行人还是挺多的，但是本田横冲直撞，一路按着喇叭，前面的行人纷纷避让，倒也通行无阻。 女司机的车速明显差了很多，很快就被甩开了一段距离，段小涯不爽地道：“我说姐，你特么开的是一百多万的宝马，就连本田都追不上，你让宝马情何以堪？” “我……我紧张……” “别紧张，只要你帮我追上本田，我会放了你的。” 女司机定了定神，又加快了速度。 街口一个转弯，发现本田竟然驶入了一个巷子，段小涯催促着她急忙跟上。 砰的一声，前面的本田撞开了巷子的一只垃圾桶，漫天的垃圾扑向了宝马车，女司机还是勇敢地冲了出去，直接撞上了本田的尾巴。 第1983章 六扇门内讧 老王从车里跳出来，面色难看：“你特么谁呀？刚才我帮了你，你这样是不是有点恩将仇报？” 段小涯有些意外，虽然容貌尽改，但之前来刺杀他的杀手，都知道他的身份，显然背后的雇主对他十分了解，很有可能就是丁焱。 但是老王竟然不知道他是谁，这一点让段小涯很奇怪。 “老王大哥，别来无恙。”段小涯走下车来，叼着一根香烟。 老王盯着段小涯：“别来无恙？我认识你？” “我是段小涯。” “什么？”老王震惊不已。 “你不会不知道我是谁吧？” “我见过段小涯，你到底是谁？别装神弄鬼的！” “我确实是段小涯。” 老王神色冷峻：“看来不给你一点颜色，你是不知道我的厉害！”手中一扬，一枚飞刀朝他射来。 虽然是靠人力射出的飞刀，但速度绝对不亚于子弹。 一个人能把飞刀练到这种境界，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段小涯侧身一让，飞刀贴着他的胸际擦过，但在这一瞬间，老王已经出手，一记掌刀砍向他的颈部。 掌刀刮起一股劲风，段小涯能够感觉的到他这一掌的力道，迅速低头，老王一掌擦着他的头皮过去，这个时候段小涯忽然反手在他后颈砍下一掌。 段小涯这一掌的速度比他更快，老王刚刚砍出一掌，还没收势，后颈一疼，身体跌了出去。 但他怕段小涯趁机上前追击，反手三枚飞刀射出。 三枚飞刀从上中下三路射来，巷子狭窄，又有两辆车挡着，段小涯根本无法躲闪，情急之下，御风刀冲破气流，一下弹开三把飞刀。 老王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段小涯：“足下修为高深，我不如你，到底是谁？” 段小涯吐出一口烟雾，有些无奈：“老王，我都说了我是段小涯，只是容貌改了一点，你为什么不相信呢？” “足下如此修为，又何必假冒他人之名呢？”老王还是不肯相信他的身份。 段小涯也不去解释，问道：“刚才你为什么要杀那个杀手？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这是我们六扇门的事，你不必多问。” “你们六扇门想要杀我，这事我非要弄个清楚不可。” “你只要知道，杀你的不是六扇门的人，那些杀手都是六扇门的叛徒，知道这些就可以了。” 段小涯微微一怔，六扇门难道出现内讧了？ 怪不得这一次六扇门的出动与之前大不相同，要在之前，在闹市里他们决计不敢这么胡来，毕竟这里是华夏，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别想再回去了。 六扇门的地字号似乎一直都不按章办事，上次找段小涯报仇一事，就已经被老王处决了一次。 因为六扇门从来没有报仇一说，他们只为钱而杀人，没钱的买卖绝对不干，就算自己亲爹亲娘也一样。 但地字号破了一次例，柳堆烟也为段小涯破了一次例。 “所以，你这次来就是清理门户的？” 老王说道：“我说了，六扇门的事，你不要插手？” “哼，你当老子愿意插手吗？是你们的人要杀我。杀我也就罢了，伤害了那么多无辜。现在你叫我不要插手？”段小涯想想就来气，喵了个咪，这件事哪有他说算就算的？ “杀你的是六扇门的叛徒，我们也在追杀他们。” “这也是你们六扇门养出来的！约束不了属下，趁早解散你们的组织算了！” “哼，六扇门不是你说解散就解散的，这世间总有一些事需要六扇门来做，这就是六扇门存在的意义。” “懒得跟你啰嗦，告诉我，那些叛徒的据点在哪儿？” “这事不需要你操心，我们已经派人去了。提醒你一句，你最好快点回去。否则我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再派一拨人去梧桐街。” 段小涯心里一动，如果这个时候再来一波杀手，他又不在，他的那些属下群龙无首，估计会造成很大的损失。 还有，他也放下不下他的家人，所以暂时也不跟老王啰唆。 钻入车里，继续威胁女司机：“开车，送我回梧桐街。” “大哥，人都帮你追上了，你放了我吧？” “到了梧桐街就放了你。”段小涯又把手里手枪亮了一下。 女司机心头战栗，默默把车退了出来，又朝梧桐街开去，一路都不说话，她显然已经被吓坏了。 不久，到了梧桐街，看到无数的警车，她心头不由一喜，但不敢表露出来，准备偷偷地跟警察求救。 段小涯淡淡一笑：“大姐，你不会想报警吧？” 女司机被他看破心思，尴尬地挤出一丝笑：“哥，我哪敢……你千万别误会，我把你送到……我就走，绝对不报警。” “不如我帮你报警吧？” “……” 这个时候段小涯看到冷铁华等人正与武警交流情况，把头探出窗外，喊了一声：“小华，过来一下。” 冷铁华回头一看，急忙走了过来。 段小涯开门下车，把车丢给了她，说道：“跟这位大姐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 “我刚才挟持了她。”段小涯拍拍屁股走人。 冷铁华目瞪口呆，喵的，这家伙也太无法无天了。 女司机都看傻了，什么情况？谁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歹徒怎么跟警察是认识的，而且警察还不抓他？ “那个……大姐，你没受伤吧？”冷铁华问道。 女司机回过神来，问道：“警官，刚才……刚才那人你认识？” “是我朋友。” “他刚才挟持了我！”女司机义愤填膺。 “那么请问……你有什么损失吗？” “这倒没有。” “既然没有，就请回吧，我们还要办案。” 女司机急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吗？警官，你是不是想包庇他？你知道他刚才对我做什么了吗？” “他不会对你……”冷铁华本来怀疑段小涯对她做了什么非礼的事，毕竟这家伙一向如此，但看到女司机的年纪和容貌，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们领导呢，我要跟你们领导说话！”女司机气坏了，她见冷铁华不管事，必须要找他们领导。 “有什么事跟我说。” “我要报案，逮捕刚才那个男人！”女司机气急败坏地道。 冷铁华暗暗头疼，心里恨死段小涯了，这家伙就不能干点人事，总是给她惹麻烦，回头把小苏叫过来，交代了两句，让她来处理女司机的事。 现在她可没工夫来管这些琐事。 第1984章 林老头的凄凉 冷铁华迅速追上段小涯，刚才她看到他去追老王，所以问他什么情况。 段小涯告诉她六扇门内讧的事，冷铁华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也就是说，刺杀你的人不是六扇门授意的，而是六扇门的叛徒自作主张？” “没错，现在他们正在清理门户，这些杀手也不需要咱们亲自动手了。”段小涯道。 冷铁华道：“六扇门终将铲除，否则留在世上，终究是个隐患。” 段小涯知道冷铁华说的是事实，六扇门虽然对门下约束很强，但到底还是一个以杀人为营业的组织，这在任何国家都是恐怖主义。 除非它能被某个国家所用，成为国家的机器，那么他们杀人就变得合法了。 回到家里，段小涯先和水琳琅说了六扇门出现叛变的事，然后又去安抚家人。 这个时候，武警部队赶来，做了全面的戒备，梧桐街的居民被陆续地接走，因为这儿已经不安全了，居民需要暂避风头。 天色渐渐亮起。 没有新的杀手进攻，梧桐街又和从前一样的安静。 冷铁华又接到了新的消息，对段小涯说：“刚刚发现北斗大楼天台和丽莎酒店各发现了一具尸体。” “那又如何？” “北斗大楼和丽莎酒店距离梧桐街都不远，死者虽然身边没有发现什么武器，但通过初步判断，他们可能就是昨晚射击你的狙击手。” 段小涯点了点头：“看来六扇门开始清理门户了。” “这一次六扇门的叛徒不知有多少个，我们必须赶在六扇门清理门户之前，抓到他们。” 如果按照段小涯的意思，倒不如让六扇门内部自相残杀，然后自己坐收渔翁之利。但是冷铁华是警察，跟他的思维不一样，她不允许他们私自处决犯人。 何况，如果抓到他们，就有可能打开六扇门这个组织的缺口，从而掌握六扇门的许多信息，联合整个国际把他们一股脑地歼灭。 正在说着，就见小苏慌慌忙忙地走了过来，看了段小涯一眼，又对冷铁华说：“队长，我有事报告。” 冷铁华道：“小涯不是外人，说吧。” 小苏知道冷铁华和段小涯关系不一般，随即说道：“昨晚戴副局长带回去的女人，刚刚死了。” “怎么死了？”冷铁华吃了一惊，警方可是想从椒椒口中问出一些线索的，她一死，就等同于所有线索都断了。 “法医初步判断，是氯化钾中毒。” “没人看管她吗？怎么会氯化钾中毒？谁给她吃东西了吗？” 小苏道：“正在调查之中，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是自杀还是被谋杀。” 冷铁华不由皱起眉头，六扇门的手段实在太恐怖了，不论椒椒是自杀还是谋杀，都让她觉得恐怖。 如果是自杀，说明六扇门对门下成员的精神控制很强，即便椒椒做了叛徒，仍旧还是什么都不肯说，最终只能选择结束生命，她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如果是谋杀，这就更不得了了，毕竟椒椒是被关在警局里的，六扇门能跑到警局清理门户，这一份手段想想都让人觉得恐惧，还有可能警局之中有人被收买了。 …… 因为杀手刺杀的对象是段小涯，所以冷铁华还是把段小涯带回警局，进行一次审问。 段小涯无所畏惧，表示配合警方的调查。 可是他终究不能把所有事情对警方托盘而出，一来怕冷铁华往下调查，她会遇到危险，毕竟六扇门的手段他比谁都清楚。二来他听莫错说过，六扇门可能与灵山有关，因为他们其中一部分人施展的巫道，完全都是灵山一脉的巫道。 冷铁华问不出结果，就把段小涯放了出来。 段小涯随即就去找丁焱，他料定这一切都是丁焱搞出来的。 到了狮子林的时候，狮子林一半的建筑已经成为废墟，外头虽然围着警戒线，但没人把守。 他进去找了一回，没有发现丁焱，想要问一问苏舍儿，丁焱现在的行踪。 但他手机换了之后，段小涯已经没有苏舍儿的号码，而他一向对数字不敏感，电话号码他也记不住，只有去了古城去找苏舍儿的姐姐苏衣。 经过古城胭脂巷的时候，看到一个小酒馆一个老人跌了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站在门口叉腰骂道：“林老头，别到我这儿捣乱，我还要做生意呢，天天跑我这儿哭丧。你女儿又没死，你哭什么哭？” 段小涯看着地上的老人，像是唤醒记忆似的，这不是月如姐的爸吗？ 他急忙上前把林老头扶起来，对那个女人道：“姐，你这么对一个老人，未免太过分了吧？” “你知道什么呀？这是一个神经病，到我这儿喝几杯，就哇哇地哭，哭他女儿，让我生意都做不下去。你知道她那个女儿吗？杀人犯。杀了好几个女的，最后判定精神出了问题，所以没被判刑，关进精神病医院去了。” 林老头急了：“我女儿不会杀人，月如不会杀人了，一定是他们搞错了！” “哼，警察会搞错吗？” “警察怎么不会搞错？这几年不是一直都有冤假错案平反的吗？我们家月如从小就那么乖，她怎么会去杀人呢。她还是法医呢。” “哼，就是法医，杀人才容易呢，手术刀一拉，人就死了，干净利落。她成天跟尸体打交道，对人的身体构造比上帝还熟悉，没有比她杀人更容易的了。” “胡说！放屁！”林老头神情激动，扑上前要跟女人拼命。 女人像是怕了他似的，急忙躲开，叫道：“林老头，看在街里街坊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你别太过分了。不然我叫我老公出来了！” 段小涯劝着林老头：“大爷，咱们走吧。” 林老头老泪纵横，无力至极，哭着说道：“我女儿没杀人，她不会杀人的，她怎么会杀人呢。” 想起林月如，段小涯心里也在默默叹息。 当初林月如制造系列杀人案，跟他也脱不了关系，她杀的都是他身边的女人，因为她患了花癫，也就是钟爱妄想症。 她自己妄想出来，她和段小涯已经是一对相爱的情侣，而出现在段小涯身边的女人，都是她的情敌，她要一一除去。 第1985章 苏舍儿的秘书小葵 段小涯送了林老头回家，他家段小涯曾经来过一次，差点被林老头拉郎配。 可是现在林老头并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段小涯，只当一个普通的好心人。 除家里狼藉的环境可以看出，林老头的生活很消沉，除了林月如，他就没有亲人了。而此刻，林月如正在精神病医院，不知道什么情况，段小涯确实很久没去看她了。 “小伙子，来，喝杯水吧。”林老头给他倒了杯水。 段小涯道了声谢，接过水喝一口，问道：“老爷子，你家里还有什么亲戚吗？”他想如果还有亲戚，可以花钱让人来照顾他。 “哪有什么亲戚，现代社会人情冷漠，就算是亲戚，也很少走动的。” 段小涯想想倒也是，城市跟农村的生活节奏不一样，城市的生活节奏很快，亲戚之间走动就没那么频繁，自己的事都没利落，没有多余的精力和时间分给亲戚。 还有一点，就是农村的亲戚相对而言，都在一个圈子，相互之间差距不大，而且住的也近，走家串门比较方便，从一个村子到另外一个村子，大部分都在一个村子。 “对了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狗蛋。” “哦，是乡下来的。”林老头听到这么一个充满乡土气息的名字，就可以猜到他的出身，城市没人叫这种名字的。 “是，比较偏远的山区。” “这没什么不好的，人这一辈子在哪儿投胎都不重要。” 段小涯听着林老头感慨人生，磨了十几分钟，他才起身告辞。 然后偷偷地掏出一些钱，压在林老头给他倒的水杯下面，他知道林老头虽然是城里，但他住在古城，生活条件并不很好。 之前与他认识，就是为了替他还钱。 现在林月如不在身边，他就是一个孤家寡人，晚年的境况凄凉凉的，令人不胜唏嘘。 接着段小涯朝着苏衣的画廊走去，卫子佩被大力王附体之后，搞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卫氏集团声名狼藉，被经侦部门调查，一查查出很多问题。 这世上很多大企业都经不起查的。 很多本来与卫氏集团合作的公司，为免殃及池鱼，都纷纷与它撇清关系，所以卫氏集团想要开发古城的计划也就搁浅了。 现在古城除了一部分被拆除的房子，还保留了一部分古建筑。 苏衣正在画廊作画，看到段小涯过来，起身问道：“先生，请问您买画吗？” “我来找苏舍儿的。” “你是舍儿的朋友？”苏衣有些意外。 “是。” “他不在我这儿。” “在哪儿？”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很少到我这儿来的。” “你给我他的电话，我给他打个电话。” 苏衣产生了一些怀疑：“你是他朋友，你没他电话？” “我手机上次掉了，刚刚换了号码，所以找不到他的号码了。” “对不起，我也没他电话。” 这话当然段小涯是不信的，苏衣是苏舍儿的姐姐，怎么可能没他电话？ 段小涯知道她一定是怀疑自己的身份，笑道：“苏小姐，你不用对我这么警惕，我不是坏人。” “这世上哪个坏人会承认自己是坏人？” “靠，老子长得像坏人吗？”段小涯不爽地道。 苏衣没有给他面子，点头说道：“像。” “我去，这天没法聊了。”段小涯扫了一眼，看她黑色甩腿裤的裤袋露出手机的头，直接伸手过去。 出手如电，苏衣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等到手机被他夺到手里，急忙扑身过去。 段小涯把手一举，苏衣够不着，只有跳起来抢。 但她每跳一下，胸口就颤了一下，看得段小涯目眩神迷。 “喂，你把手机给我，否则我报警了！” “你报吧，反正雎市的警察都是我朋友。” “你……”苏衣想不到对方这么嚣张。 段小涯拿着手机，开机，上面竟然需要指纹解锁，他二话不说，抓过苏衣的手。 苏衣大惊：“你……你干嘛？” 段小涯拉着她的大拇指过来，一按，解锁成功。 然后找到苏舍儿的号码，打了过去，过了一会儿，那边出现一个娇媚的女声：“喂，苏小姐，你好。” “怎么是个女的？” “怎么是个男的？”对方看到是苏衣的号码打过来，结果听到一个男声，也很奇怪，“你是谁？” “你又是谁？” “我叫小葵，请问怎么称呼？” “我是苏舍儿的朋友，他在吗？” “哦，你找苏总？他在睡觉呢。” “他在睡觉，手机怎么会在你手里？”段小涯猜想两人的关系很不一般，没准是苏舍儿这家伙的床伴。 “我是他的生活秘书，主要工作就是伺候苏总睡觉，他手机在我手里有什么奇怪的？” 段小涯目瞪口呆，我去，现在丐帮都这么会玩吗？ 竟然就连睡觉都要有个女的伺候，这种福利，搞的他都想加入丐帮了。 “请问你找苏总有事吗？” “你把他给我叫起来。” 小葵为难地说：“先生，或许你不懂我们苏总的脾气，他在睡觉的时候，不许任何人打扰的。” 喵的，还给他摆谱儿呢，一个乞丐头子，戏这么多，真的合适吗？ “我现在绑架了他姐，你要不把他给叫起来，我就把他姐先奸再杀，再杀再奸。” 苏衣一听，又羞又恼，又伸手来抢他的手机。 段小涯施展逍遥步法，苏衣抓了个空，气得半死，但她明显看得出来，对方是会武功的，而且修为很高，她根本就没办法。 小葵一听苏衣被绑架了，而且用的还是苏衣的手机，不想是在开玩笑的，急忙走到床边，摇了摇还在睡梦里的苏舍儿。 苏舍儿懒洋洋地张开手臂，把小葵柔嫩的身躯搂了过来：“小花娘，昨晚还没喂饱你，现在又痒了不是？” “苏总，不是……苏小姐被人绑架了。” “哪个苏小姐？”苏舍儿好像没睡醒似的。 “你姐。” 苏舍儿一个激灵就从床上坐起来：“真的假的？” “绑匪要跟你说话。”小葵急忙就把手机递了过去。 苏舍儿拿了手机，喝道：“你特么谁呀，竟敢绑架我姐？” “是你老子我！”段小涯霸气地道。 第1986章 直男癌 打完电话，段小涯留了苏舍儿的号码，又把手机丢给苏衣。 苏衣警惕地看着段小涯，她现在对段小涯的身份越来越怀疑，特别是他说话的腔调，很像她认识的一个人。 “你到底是谁？” “段小涯。” “什么？”苏衣吃了一惊，“你开什么玩笑？”她之前与段小涯有过接触，不可能不认识段小涯，这家伙竟然当着她的面冒充段小涯，太嚣张了吧？ “我只是变了容貌而已，知道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你去整容了？”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吧。”段小涯知道解释起来很麻烦，而且对方未必相信，只能用她比较能够理解的方式告诉她自己的身份。 苏衣无语地翻了一下白眼：“你这是怎么整的？整的面目全非，而且越整越整。你这是整了多少次才能整成这样？” “你就当我整容上瘾了吧。” 虽然段小涯这么说，但苏衣心里还是将信将疑，毕竟如果整容过度，一般人都能看得出来。 就算看不出来，也能感受的出，整容脸和天然脸多多少少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可是段小涯完全没有这种感觉，苏衣没有从他脸上看到一丝整容的痕迹，心里不大相信他说的话。 过了一会儿，一辆雷克萨斯lx停在画廊门口，接着驾驶座走下一个妙龄女郎，穿着黑色的职业套装，踩着黑色的中跟鞋，前凸后翘，身材被衬托的很好。 她又走到后座，打开车门，段小涯一见之下，眼睛差点没掉下来。 苏舍儿这家伙穿着一套破破烂烂的乞丐装，嘴里叼着一根雪茄走了下来，与那个妙龄女郎产生鲜明的对比。 “姐，你没事吧？”苏舍儿问道。 苏衣茫然摇了摇头。 苏舍儿指着段小涯：“这家伙不是要对你先奸后杀，再奸再杀吗？” 苏衣秀脸微红，白他一眼：“别胡说。” “小葵，给段先生来一根雪茄。”苏舍儿吩咐身边的妙龄女郎。 小葵又从车上拿了一根雪茄下来，拿雪茄剪剪掉了雪茄头，叼在自己嘴里，拿出金属打火机，烧着雪茄头，用力地嘬了两口，等雪茄点燃了，才递给段小涯。 段小涯看着雪茄嘴上面还印着她的口红，但也没有客气，叼在嘴里。 苏舍儿坐在一张沙发，翘起了脚，看了段小涯一眼：“虽然现在师父承认你是灵山少主，但我对你的身份始终还有一些怀疑，你是不是我兄弟段小涯，这件事我会慢慢查清楚的。” 段小涯笑了笑：“所有人都相信我的身份，为什么你却不信？” “因为我没办法相信你说的那一套，什么借尸还魂，可能吗？” “你觉得不可能，这是你视野的局限，我不怪你。”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知道丁焱在哪儿。” 苏舍儿微微诧异：“你找丁焱干嘛？” “这两天六扇门的人刺杀我，我怀疑是丁焱指使的，我要找他问清楚。” “六扇门的人告诉你的？” “六扇门的口风向来很紧，他们又怎么会告诉我？” “那你凭什么认定是丁焱？” “这世上想要杀我的人很多，但有钱去请六扇门的人来杀我的恐怕不多。以我现在的修为，我在六扇门的价格应该很高的吧？没有几个亿的美金，估计下不来吧？丁山刚走，狮子林也毁了，丁家的大部分产业，现在应该是丁焱继承了吧？”丁家五子，死的只剩丁焱一个，丁焱继承家业也是理所应当。 “自从狮子林毁灭之后，我就没见过丁焱了。” “给他打个电话，不要说我找他，问问他在哪儿。” 段小涯担心丁焱听说自己找他，这家伙会躲起来，或许提前安排什么陷阱在等着他。 苏舍儿是工蓼的弟子，料想丁焱应该信得过。 “喂，是丁四哥吗？”苏舍儿拨通了电话。 “哟，兄弟，有事儿吗？” “四哥，师公过世之后，好久没见了，师娘让我带话给你，有事情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见到你亲自跟你说，这事很重要，电话里说不方便。” 丁焱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好吧，你过来吧，我在太阳阁的庄园。” 苏舍儿挂了电话，跟段小涯说了地点。 太阳阁有一个庄园，曾经是白拇哥的地方，现在白拇哥已经不在，莎莎统领了白盗，现在一直住在南家，庄园也就废弃了。 丁焱就把庄园给占领了，虽然不如狮子林，但至少还有一个落脚之处。 而且太阳阁地处郊外，想要做点什么事情，也比较方便，至少不会引起那么大的动静，引起各方的主意。 段小涯跟着苏舍儿坐进车的后座，依旧是由小葵开车。 “哥们儿，你这妞儿不错。”段小涯丝毫不掩饰夸赞小葵。 苏舍儿吐出一口烟雾，嘚瑟地道：“嘿，比起你那几个妞儿，差不了多少吧？” 段小涯笑道：“恕我直言，如果跟我的比，那还是差的挺多的。” 小葵本来听见段小涯夸她，心里还有一些欣喜，听到他后边一句话，又是满心不爽，这家伙会不会说话？女人最怕对比，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何况这事能不能等她不在的时候再说？ “吹牛吧，除了水琳琅，你说小葵比不上你身边的哪个？”苏舍儿也为小葵抱不平。 段小涯笑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情人眼里出西施，你觉得好就行了，何必一定要跟我比？” “这关系到我的尊严！” “行了，还把尊严给赌上了。我承认，小葵长得确实不错，不论身材和容貌都是一流的。” 苏舍儿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又凑到段小涯耳边：“伺候别人睡觉更是一流的。” 这句话虽然说的小声，但小葵还是听到了，双颊不由羞得满脸通红，真是要命，两个直男癌，这么肆无忌惮地议论女人，而且就连那么私密的事也拿出来说，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微微嗔怒：“苏总，你……你能不能别胡说？” 苏舍儿不乐意了：“小葵，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道好赖呢，我这是在夸你，你听不出来？” 小葵懊恼不已，她身上有那么多的优点，他想夸能不能夸一点别的？ 她到底还是一个女孩儿，当着她议论这种事，多难为情？ 第1987章 丁四嫂 不久，到了太阳阁，这是一座山，山里有个庄园，段小涯之前去过几次。 但如今这个庄园已经被丁焱等人占领。 门口四个保镖正在望风，小葵把车停了下来，苏舍儿走下车去，保镖都是狮子林之前的保镖，所以认得苏舍儿，点头哈腰地上前问好。 但是见到苏舍儿身后走来的段小涯，神色不由一变，他们虽然都不知道段小涯真实的身份，但至少知道现在丁焱正在搞他。 “去跟丁四哥说一声，我来了。”苏舍儿说道。 两个保镖迅速进去通报，另外两个保镖笑着引着三人进去。 过了一会儿，来到客厅，没有见到丁焱，只见到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化着淡妆，穿着一件礼服式黑色连衣裙，透着一股性感和成熟的味道，但同时段小涯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种阴冷的杀机。 苏舍儿笑道：“四嫂，你怎么也在这儿？” 女人妩媚一笑：“听说你这位丐帮帮主大驾光临，我怎么能不来呢？” 苏舍儿哈哈一笑，显得十分得意，又对段小涯介绍，这位是丁焱的老婆舒玲珑。 段小涯虽然与丁家有过几次交道，但从未见过舒玲珑，第一次见面，他能刚觉得出，这个女人很不简单。 而事实上，能够成为丁家的媳妇，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四嫂，这位就是灵山少主段小涯，想必你还没见过吧？” 舒玲珑美眸盈盈地投向段小涯：“倒是常听人说起，百闻不如一见，果然仪表堂堂。” 段小涯笑道：“和气了舒小姐。” “坐吧。” 段小涯和苏舍儿坐下，但小葵并不坐下，而是站在苏舍儿的身后。 “四嫂，怎么不见四哥？”苏舍儿问道。 舒玲珑笑道：“你四哥刚刚被人叫出去了，你们有什么事可以对我说。” 段小涯道：“我来是为了请教丁四公子一件事。” 舒玲珑道：“舍儿，你在电话里不是跟老四说，是婆婆让你过来，有事商量的吗？” 苏舍儿笑道：“其实师父也没交代什么事情，只说这几天她要回灵山，让我过来说一声，问问四哥要不要一块回去。不想路上遇见了小涯兄弟，正好一起过来，他说他有件事要向四哥求证。” “不知是什么事，用得着少主亲自跑一趟。” 段小涯道：“这两天我遭受了六扇门的攻击，我想来跟丁四公子确认一下，这事是否与他有关。” 舒玲珑朱唇微微勾起：“少主说笑了，虽然我们家老四不是灵山的人，但我公公婆婆都是灵山的长老，他又怎么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这岂不是要陷父母于不忠不义吗？相信少主一定是搞错了。” 段小涯来时早就想到，他们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承认的，毕竟丁焱现在没有实力跟他公开开战，而且工蓼那边必然也会有所约束，所以就算是丁焱雇佣六扇门，他们也不会吐实。 “少主，请喝茶，这是珍藏了五百年的普洱茶。”舒玲珑吩咐旁边一个女佣倒茶。 苏舍儿大大咧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撇了撇嘴：“四嫂，这茶很一般嘛。” 舒玲珑笑道：“你平常不喝茶，哪里懂得茶的好坏。让少主尝尝再说话。” “我也不懂茶。”话虽这么说，但段小涯为了礼貌，还是拿起茶杯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又聊了几句，看到丁焱始终不曾露面，段小涯知道刚才保镖进来通报，知道他要来，所以索性藏而不见。 段小涯也不揭破，没有证据之前，说什么话都没有用。 “茶也喝了，我们该走了。”苏舍儿说道。 他一起身，忽觉脑袋一荡，接着天旋地转，整个人栽下去。 段小涯吃了一惊：“舍儿。”伸手过去扶他，不由自主一个踉跄，接着就摔倒在苏舍儿身上。 小葵急道：“苏总，段先生，你们怎么了？”她伸手先把段小涯从苏舍儿身上搬开，又把苏舍儿的头包在怀里，晃动着他，“苏总，你醒醒呀。” 舒玲珑淡淡地道：“别晃了，你越晃，他越醒不过来。” “你……你在茶里下毒？”小葵倒不傻，三个人一起过来，苏舍儿和段小涯刚才都喝了茶，只有她作为苏舍儿的秘书，没有跟他们平起平坐，站在苏舍儿的身后，没喝这杯茶。 舒玲珑缓缓起身：“没错，我在茶里下了三步倒，顾名思义，中毒之人走三步就会倒下。这俩小子没有丝毫江湖经验，开始的时候，我还觉得会有多难对付呢。现在想来，也不过如此。不过你放心，这毒不会危及他们的性命，只是把他们迷昏了而已。”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舒玲珑冷笑一声，神色透出勃然的杀意，“段小涯害死了丁家那么多人，婆婆是他属下，不敢背叛灵山，可我不是！” “你要对付段先生，尽管对付好了，为什么连我们苏总都不放过？我们苏总和丁四爷称兄道弟，他们可是朋友，你这么做不怕丁四爷怪罪你吗？” “哼，苏舍儿还好意思跟我们家老四称兄道弟？他既是我们的朋友，又怎么会和段小涯勾结在一起？这种蛇鼠两端的人，本来就不该留在这个世上。不过看在他是婆婆的弟子的份上，我会饶他一条性命！” “你把解药给我！” “就凭你，也敢对我大呼小叫的？”舒玲珑说着一记耳光扇了过去。 但没想到小葵脚步向后拉开，身体向后一仰，躲过了一记耳光。 舒玲珑一愣，笑道：“看不出来，你这小妮子还会一些花拳绣腿，很好，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本事！” 话音一落，舒玲珑欺身而上，一爪扣向小葵咽喉。 小葵向后一跃，又躲开了一爪。 舒玲珑身影一晃，小葵双手招架，被她一脚震出客厅之外。 小葵怕她继续攻击，身子一翻，又跳了起来，手中出现一柄刺刀，直直地刺向舒玲珑。 舒玲珑面无惧色，对她而言，小葵的身手显然还是太弱了一些。身影一闪，小葵一刀从他身侧刺空，舒玲珑身形已经转到她的身侧，一脚踹在她的腿弯。 小葵一边膝盖不由重重磕在地面。 第1988章 还有我！ 小葵虽然跪地，但她仍旧没有放弃反抗，现在苏舍儿和段小涯一起昏迷，现在只剩她一个人，她必须为他们夺回解药。 反手一刀，又朝舒玲珑下盘划去。 舒玲珑尖头高跟靴踢了过去，避开小葵刀刃，鞋尖撞在对方手腕，刺刀脱手而出。 “小妹妹，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这么拼命？” 小葵倔强地道：“我是苏总的秘书。” “呵，真特么活久见，这年头就连乞丐都有秘书。你不过只是他的秘书，拿他一份工钱，何必为他卖命？看来你们的关系不简单哪。还有，你一个秘书竟然会武功，这倒是少见。” “舒小姐，苏总可是工婆婆的弟子，你要怎么对付段先生我不管，但你不能伤害苏总，你拿解药出来，让他服下，这事就当没发生过。否则，我回去跟工婆婆一说，你只怕难逃工婆婆的责罚。” “你敢威胁我？”舒玲珑目露凶光，一脚踹在小葵身上。 小葵随即跌了出去，撞在茶几边上。 舒玲珑淡淡地道：“苏舍儿我自然不会伤他性命，可是现在把他救醒，他难免会阻扰我对付段小涯。念你一片忠诚，我放你去吧，别在这儿碍眼，省得我出手要你性命。我不便杀苏舍儿，但是你，不过小小的秘书，杀了你苏舍儿想必也不会怪罪我！” 小葵领教了舒玲珑的功力，虽然跟苏舍儿比起来，还差了一大截，但对付她还是绰绰有余的。 留在这儿只有送死，小葵艰难地起身，走出客厅，这个时候她必须去叫外援，通知丐帮弟子来救苏舍儿。 舒玲珑回头看向一旁的女佣：“去给四爷打电话，就说苏舍儿和段小涯都已经被我搞定了。” 女佣随即打了电话。 舒玲珑又吩咐门外的保镖，过来绑住苏舍儿和段小涯，两人现在没有一点动弹，就如死猪一般，很快就被绑住。 一会儿，丁焱就到了，他根本就在庄园之内。 庄园很大，他要躲在一个地方，故意不露面，是很难找到他的。 “还是我老婆有本事，一下子就把这俩孙子给药倒了。”丁焱开怀大笑，伸手把舒玲珑搂在怀里。 舒玲珑冷笑道：“亏你还把段小涯的本事吹到天上去，到了我的手里，还不是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这你就不知道了，他确实很厉害，六扇门的人都拿他没办法。只是对你疏于防范，这才中了你的毒。” “你请的六扇门那几个人，就没有一个人想到下毒的办法吗？” “地字号主要是现代武器作战，很少用到毒术。” “你想怎么处置他们？” 丁焱看着地上死猪一般的段小涯和苏舍儿，双目不由一凛：“苏舍儿嘛，看在我妈的面上，暂且饶他一命。但是段小涯这家伙却不能饶，我几个兄弟都是因他而死，我必须为他们报仇！” “你想清楚了，婆婆可是不让你报仇的。” “我妈是灵山长老，她被巫灵王给洗脑了，愚忠迂腐，就连杀子之仇都能忍下去。她能忍，但我不能忍，我又不是灵山弟子，杀这小子不算不忠。” 丁焱钢牙一咬，一掌就朝段小涯天灵盖拍了下去。 但在此刻，段小涯的身影忽然向后一蹿，丁焱一掌顿时落空，诧异地抬头。砰的一声，段小涯已经挣断了身上的绳索，腾身而起，落在丁焱面前。 “你……你没中毒？”舒玲珑吃惊不小。 段小涯淡淡一笑：“给我下毒？舒小姐，你是来搞笑的吗？难道你不知道，除了武者之外，我还是一个医者。就连蛊门最霸道的蛊都奈何不了我，就凭你区区的三步倒，就想把我药倒，你未免太天真了吧？” “看来我低估了你。” “你不仅低估了他，也低估了我。”苏舍儿也挣断了绳索，这绳索只是普通的尼龙绳，不是什么特殊材质，如果他们都被迷昏了，倒能制住他们。但是两人都没被迷昏，而且都是顶尖的高手，小小的尼龙绳又怎么困得出他们？ “苏舍儿，你这个叛徒，枉我当你是兄弟，你竟然跟段小涯是一伙的！”丁焱不由大怒。 苏舍儿淡淡地道：“四哥，我是师父的弟子，只要我不背叛师门，就不算是叛徒。相反，既然师父留下话，不许伤害段小涯，如果我帮着你们，反倒成了师门的叛徒了。” 段小涯缓缓走到丁焱面前：“丁老四，刚才你说了，刺杀我的杀手，全部都是你从六扇门聘请的？” 丁焱比舒玲珑痛快多了，倒不隐瞒，说道：“没错，那些杀手都是我花高价请过来的，想不到你命这么大，几轮进攻都拿不下你。” “我的命确实很大，这一次又让你失望了。” “哼，我看你今天还有没有这样的好命！” 丁焱双手渐渐呈现炭化状态，双手就像木炭燃烧似的，肌肤像是裂开似的，裂开的肉缝牲畜火光，两只手热气逼人。 这是要出手的架势，段小涯早已做了防备。 丁焱一掌拍到，掌力铺天盖地。 段小涯随脚挑起面前一张茶几，茶几撞在丁焱手上，被他一掌震的四分五裂，但他掌势没停，依旧犹如千军万马一般奔向了段小涯。 赤炎掌的厉害，段小涯上次在狮子林领教了一次，也不敢掉以轻心，当即向后一掠。 掠到墙边，又是转身一闪，丁焱一掌摧在墙壁。 墙壁像被烤焦了似的，裂开了一连串的纹路，不过这一掌终究没有落到段小涯身上。这么一来，他就立即掉了先机，对于段小涯这样的高手，一旦掉了先机，情况可就十分危险了。 段小涯从他背后腾身而起，一记御风刀落在他的背上。 “啊——”丁焱跌开两步，背后皮开肉绽，这还是段小涯念及工蓼，手下留情。 舒玲珑大吃一惊：“老四！” 心中一急，急忙出手来救丁焱，她怕段小涯继续进攻丁焱，是对段小涯出手的。 可她的功力在段小涯的眼里，几乎相当于没有一般，一爪抓来，速度慢到无以复加，段小涯也不躲闪，一拳过去。 咔嚓！ 舒玲珑跌了出去，一下折了两根指头。 第1989章 洗灵 “愣着干嘛？把他拿下！”舒玲珑招呼一群保镖。 保镖都是狮子林带出来的保镖，他们见识过段小涯的实力，心里都不由打怵，但是舒玲珑吩咐，他们又不敢不卖命，于是畏畏缩缩地上前。 段小涯一记扫腿，七八个人飞出了门外，剩下的十几个人顿时都傻了眼。 不过保镖虽然没有什么作用，但至少给丁焱争取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一记赤炎掌又朝段小涯奔来。 段小涯感觉一股热浪侵袭而来，瞬间变换身影，避开他的掌势，一记御风刀又刮过去。 因为近身搏斗，段小涯出手又快，御风刀无形无色，丁焱避无可避，腰间又中一刀，鲜血溅了出来。 “丁焱，我答应过丁山，不会取你性命，你仍旧要执迷不悟吗？” 丁焱愤愤地道：“你杀我兄弟，我必然要为他们报仇！” “丁垚的死是我造成的，但丁森和丁淼的死与我无关，你倘若要报仇，就先为丁森和丁淼报仇，找我报仇，只怕你还没有这样的实力。” “杀一个是杀，杀三个也是杀，我二哥和三哥明明就是你杀的，你堂堂灵山少主，敢做不敢当，不怕人笑话吗？” “不错，杀一个是杀，杀三个也是杀，如果是我杀的，我为什么不承认？” 丁焱是单根筋的人，被段小涯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既然已经跟他结下梁子，多承认杀几个人，又有什么区别？ 何况段小涯现在取他性命，简直易如反掌，为什么又对他手下留情？ “我二哥和三哥如果不是你杀的，又是谁杀的？” “根据我们的调查，他们是死在一个青年手里，那个青年的修为很高，我们暂时还不知道他的身份。” “你不会胡编瞎造的吧？” 段小涯冷笑道：“我犯的着跟你胡编瞎造吗？” “好，我不是你的对手，我只能先找那个青年报仇，等我学有所成，我一定会去找你！” “你要有本事，随时可以来找我。只是，你若敢伤害无辜，我必不饶你。”段小涯想到这家伙雇佣六扇门的叛徒，在梧桐街造成的惨状，他就无比的愤怒。 这个时候，门口忽然出现一条颀长的身影，神色冷漠，带着一股逼人的杀气。 段小涯不由一怔，柳堆烟？ 他来这儿干嘛？ 丁焱喝道：“你是何人？” “六扇门，柳堆烟！” 丁焱一听，蓦地变色：“我并没有请你。” “我是来向你打听小藏王的下落的。” “我不知道。” “你必然知道，你聘请的都是藏王花的人，你与他有合作，你会不知道他的行踪？” “藏王花确实是我请来的，可都是他单向联系我的，我确实不知道他在哪儿。” 柳堆烟略一沉吟，这确实是六扇门的规矩，六扇门为了保护本部的行踪，从来都是单向联系雇主，雇主想要联系他们，除非身份特殊，又或者和他们有很深的交情。 从丁焱嘴里没问出想要的信息，柳堆烟转身就走，他的性格就是如此，从来不肯多余废话。 段小涯急忙跟了上去，苏舍儿看到段小涯跟了上去，他也跟了上去。 柳堆烟忽然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冰冷地道：“二位跟着我，是否想领教一下我的剑？” 段小涯笑道：“老朋友见面，动刀动枪的未免太伤感情了。” “虽然现在你自称是灵山少主段小涯，可我对你的身份始终存疑，等你证明你的身份之后，再来跟我提老朋友三个字吧。”柳堆烟十分高冷，双手负在身后，脚尖一点，身影已经跃出围墙。 苏舍儿不由赞叹：“好风采！” 这个时候，小葵已经带了好几车的丐帮弟子过来，一股脑地冲入庄园，几个保镖拦都拦不住。 看到段小涯和苏舍儿好端端的站在那儿，小葵倒是有些懵逼：“苏总，他们……给你们吃解药了吗？” 苏舍儿笑道：“我们压根就没中毒，为的就是逼丁焱露面，顺便让他说出真相。” “原来……原来你们是骗我的，害我……白白担心一场……”看到他们没事，小葵还是松了口气。 段小涯笑道：“倒也不算白白担心，至少你让你们苏总看到你对他一片真心。” 小葵不由露出娇羞的神色，默默地低着头，却又用眼角捎带着苏舍儿，她确实很在乎苏舍儿对她的看法。 段小涯拍了拍苏舍儿的肩膀：“这小妞儿倒是很适合做老婆。” 苏舍儿笑道：“江湖儿女，讲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没想那么远。” 这么说，小葵心头又是一阵失落，但想到就算没有名分，待在苏总身边，只要日日能够看见他，她心里也是……也是很欢喜的。 其实名分什么的，都是虚的。 如果两个人不相爱，就算给她一个董事长夫人的名分，又有什么意思？ 反之，如果他心里有她，即便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小小的秘书，也无所谓的。 爱情如果会因为这些虚的外在而改变，那就显得太功利了，也就不叫爱情了。 苏舍儿回头又对丁焱和舒玲珑抱拳：“四哥四嫂，师父的话我已经带到了，如果你们愿意跟她去灵山，尽快给她一个消息。” 丁焱愤然说道：“我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去灵山！”他对灵山有很深的成见，这一切都是因为段小涯。 段小涯是灵山少主，如果上了灵山，他就必须服从段小涯的管教。 其实，小的时候他也是在灵山出生，但没待多久，就被送到世俗社会。他们几个兄弟，都没有正式地成为灵山弟子，灵山弟子都是需要通过灵山长老洗灵的。 洗灵就相当于给你上了护照，可以不用接引，就能进入灵山的超自然结界，否则的话，就必须有人带着你进去。 “好，既然如此，我先告辞了。”苏舍儿转身而去。 又对段小涯道：“刚才配合的挺默契的，咱们喝酒去吧。” 段小涯想到好久没跟苏舍儿喝酒，心里也想跟他聚一聚，笑道：“现在你肯认我身份了？” “那倒没有，我想喝酒，跟你是谁没有关系。” “我去，你小子最近挺嘚瑟呀！再给老子装？！”段小涯不爽地在他屁股踹了一脚。 苏舍儿立即拉开架势：“擦，想打架不是？” 小葵生怕他们动手似的，忙道：“好了，大家都是朋友，打什么打？和平一点不好吗？” 第1990章 白酒吹瓶 丁焱看着段小涯和苏舍儿好像又要动手的样子，心里也在暗暗期盼，他不是段小涯的对手，如果能够借着苏舍儿打压他一下，他说不定还有机会出手。 虽然知道苏舍儿也不是段小涯的对手，但现在小葵带了上百号的丐帮弟子，丐帮的棍阵一旦摆下，倒也能困住段小涯一时半会儿。 不过段小涯却没跟苏舍儿动手的意思：“哟呵，挺嘚瑟呀，打了这么多次，你哪一次赢过我？不如换种方式比比？” 苏舍儿想想，除了最早的时候，段小涯初出茅庐，他是段小涯的对手，但之后这家伙修为进展太快，他确实没有一次是他对手。 “比就比，你说怎么比吧。” “拼酒。” 苏舍儿嘿嘿一笑：“好，拼酒就拼酒，谁怕谁？”显然，这种方式更符合两人的性子。 然后两人就勾肩搭背地上车了。 丁焱目瞪口呆，我去，这俩家伙到底什么情况？ 一会儿要打要杀，一会儿又勾肩搭背，欺骗性太大了。 “老四，你身上的伤没事吧？”舒玲珑过来问他。 丁焱这才想起身上的伤，恨得咬牙：“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段小涯修为如此高深，要不……咱们算了吧？”之前她没见过段小涯的实力，所以没把他放在眼里，但刚才段小涯完全是在吊打丁焱，显然丁焱的实力比起他还差了一大截，这要找他报仇，要等到猴年马月？ “怎么能算了？难道我丁家的人就白死了吗？” “你还有什么办法跟他斗？” “你别忘了，咱们还有藏王花，他们六扇门的规矩，他既然拿了我的钱，刺杀段小涯的任务就不会结束。” “可是他背叛了六扇门，还把地字号的老大杀了，现在六扇门已经派人通缉他，他都自身难保了，还会执行我们的任务吗？” 丁焱一时也不言语了，确实，藏王花现在的处境比他更惨，会不会帮他，也不好说。 藏王花可是六扇门的叛徒，会不会遵守六扇门的规定，他心里也没底。 本来最早，丁焱是去找六扇门谈的，但是六扇门负责谈判的人，回去汇报了情况后，竟然不接这个单子，这是六扇门绝无仅有的情况。除了鬼怪神仙之外，六扇门似乎没有不接的单子，曾经还刺杀过国外的国家领导，还有谁是他们不敢杀的？ 这一点实在让丁焱大出意外，无可奈何之下，就去找了六扇门的叛徒藏王花。 “好了，先疗伤吧，报仇的事以后再说。”舒玲珑扶着丁焱先坐下，又叫了一个保镖去请医生。 丁焱沉默了半天，说道：“可惜我妈没有报仇的决心，否则反了段小涯，看他能拿什么嚣张。” “婆婆是灵山长老，自然是顾及段小涯身份的。” “哼，她完全被灵山那一套控制了心智。” “刚才段小涯说，杀死二哥和三哥的不是他，你相信他的话吗？” 丁焱想了一下，说道：“我看他不像说谎，毕竟他承认了五弟因他而死，反正已经跟我们结下梁子了，如果二哥和三哥真是他杀的，他又何必遮遮掩掩？” “他说杀死二哥和三哥的人，是个修为高深的青年，可是我们现在上哪儿去找这个人？” 丁焱一下又陷入了沉思，人海茫茫，段小涯给出的线索只是一个青年，这世上的青年有多少？ 犹如大海捞针，确实没法找。 …… 雎市古城一家小排档，苏舍儿已经打发了丐帮弟子都回去了，只留小葵一人，与段小涯相对而坐。 老板上来，问道：“三位，来点什么？” 苏舍儿大手一挥：“酒！” “酒管够，我问什么下酒菜。” “随便。” 老板赔笑道：“兄弟，你这随便我可没办法给厨房下单，要不你点几样？桌上有菜本，你看看，我们这儿有红烧猪蹄，有爆炒肉筋，还有麻辣小龙虾，你如果要汤的话，可以烧个鲫鱼豆腐汤。” “好，就这样，按你说的做，酒先给我上来。” “得嘞，你们是白的还是啤的？” “白的。” 老板又开始介绍他们这儿的白酒，苏舍儿有些不耐烦，让他随便整几瓶上来。 老板挑了最贵的拿了两瓶上来，又看着苏舍儿和段小涯，这两人是不是有病，喝个酒杀气腾腾的。 看着两人的架势，老板忽然有些后悔，这特么要是喝完了酒闹事，他还做不做生意了？ “小姑娘，你们……一起的？”老板现在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一起的，虽然看着是一起进来的，但谁知道是朋友还是冤家？ 小葵点了点头。 老板又说：“待会儿你劝着他们少喝一点，我看着……好像要出事情。” 小葵也有一些担心，这俩人上辈子是不是有过什么血海深仇，怎么见面就掐？ 但是段小涯和苏舍儿之前的恩恩怨怨，小葵都不了解，所以她也就不发表意见了。 “请吧！”苏舍儿打了一个手势。 段小涯也打了一个手势：“请。” 老板刚跟厨房下单回来，看到二人已经拧开瓶口，对嘴吹瓶。 操，白酒吹瓶？ 老板半天合不上嘴，他们丫当是白水呢？ 小葵也吓蒙了，忙道：“喂，你们慢点喝，这是白酒啊！” 二人不管，片刻之间，两人各自灌了一瓶白酒，面不改色。 老板咋了咋舌，我去，这俩还是人类吗？ 苏舍儿回头望了老板一眼：“再来两瓶！” “还要？”老板吓傻了。 “怎么着？给你生意你不做？” “做做做。” 老板赶忙又去拿酒，递给他们，两人又把瓶盖拧开，照例就嘴就喝。 旁边一嘴的客人都围了上来，议论纷纷。 “我去，这特么是喝水还是喝酒？” “老板，你这儿卖的是假酒吧？” 老板忙道：“真酒，谁卖假酒谁是王八蛋！” “可这……还是白酒呢，谁特么这么喝白酒呢？” “老子是东北来的都不敢这么喝，这俩哥们儿行啊！” “这一瓶得有小半斤呢，这么喝能受得了吗？” “等着吧，后劲儿一上来一准得倒。” 一会儿，两人又干了一瓶，不过苏舍儿确实有些劲头上来，毕竟是四五十度的白酒，一个正常的人都受不了。 但他是习武之人，只能靠着功力压制，说是拼酒，其实拼的也是一份武道修为。 第1991章 送家人回村 拼酒的结果，苏舍儿狂吐不已，酒精进入血液之中，影响神经，其实光靠武道的功力压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的修为只能让他酒精超标之后，还能保持常人的清醒而已，但酒精对身体产生的效果一点没有改变，改变的是他比常人更有能力去应对这些效果。 但他无法应对的是他的胃容量，一个胃就那么大，别说喝酒，就算喝水，一直喝一直喝，也能把胃喝爆的，所以胃里的酒气漫上来，他终于还是压不下去。 “苏总！”小葵急忙过去，抚着他的背部。 然后又吩咐老板：“去给倒一杯热水来。” 老板急忙去倒热水，小葵先尝一口，发觉太烫，又让老板掺了凉水，然后才拿到苏舍儿嘴边，喂他喝下。 苏舍儿豪气冲天，一拍桌面，指着面不改色的段小涯：“再来！” 老板吓了一跳，这小子已经喝了三瓶白酒，而且都是一口气喝下去的，竟然还要再来，万一死在店里就麻烦了，所以踟蹰着不敢去拿酒。 段小涯淡淡地道：“舍儿，你已经输了，别喝了吧。” “谁说我输了？吐了就输了吗？之前也没规定呀。” “你这是耍赖啊！” “我就耍赖了，你能怎么样吧？”苏舍儿干脆耍赖到底，谁怕谁呀？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这家伙不要脸的气质，可真与他之前有的一拼。 不过拼酒输赢，对他而言，本身就没什么意义，所以段小涯很大方地道：“行了，就算你赢了。” “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老子认输！” 苏舍儿望向小葵：“你也听见了，他认输了。” 小葵无奈，苏总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喝个酒而已，这么较真。 不过段小涯都说了，她也就点了点头，只要能让他们不再喝下去，怎么都好。 每年因为喝酒而死的人，数字是惊人的，小葵可不想在她面前又增添了两个例子。 苏舍儿没皮没脸，得意洋洋：“段小涯，终于赢了你一回，嘿嘿，爽快！”然后招呼老板赶紧上菜。 老板慢腾腾的才把一个菜端了上来，但是现在两人肚子都被酒给装满了，谁也吃不下去，只有看着小葵在吃。 小葵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吃饭被两个大男人这么盯着，也挺难为情的。 吃完之后，再回苏衣的画廊。 苏衣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两人身上的酒气，不由秀眉一蹙：“你们这是喝了多少？” 苏舍儿现在没有勉强克制酒气，醉意朦胧：“姐，给我找个房间，我要睡一觉。” “到楼上去吧。” “走，陪我睡觉。”苏舍儿一把搂过小葵。 小葵露出娇羞的神色，倒不是苏舍儿的动作，而是这家伙的话，一点也不隐晦，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衣看着小葵的神色，也明白了她和苏舍儿的关系，莞尔一笑：“慢点儿，别摔着。” 小葵扶着脚步虚浮的苏舍儿，一步一步地走向楼梯。 苏衣心里本不放心，但苏舍儿刚才说了要和小葵睡觉，她这个做姐姐的跟上去也不合适。 过了一会儿，她又扭头望了段小涯一眼：“你也喝的挺多的，要不要也上去睡一觉？” “不合适吧？两男一女，这是违法的。” 苏衣白他一眼：“楼上又不是只有一个房间。” “我倒是想睡一觉，但没人陪我睡觉呀，要不……”段小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学一学小葵，也陪我睡一觉？” “滚！” 段小涯一笑，点上一根香烟：“走了！”挥了挥手，走出画廊。 打了辆车，不一会儿到了梧桐街。 这个时候，梧桐街的武警和特警都没撤离，刑警封锁一块一块的凶杀现场，市里的各级领导都到了现场来。 华夏治安在全世界都算是好的了，如今发生这样规模的恐怖活动，对于官方来说，就是了不得的事。 段小涯不去搭理这些，回到家里，找乔安问：“家里都没事吗？” “没事，警方那边不停地过来盘问。” “爸妈呢？” “都在楼上呢。” 段小涯点了点头，说道：“这次刺杀我们的是六扇门的叛徒，据说叛徒的首脑藏王花还没抓住，咱们还是需要戒备，一刻也不能松懈。” “小涯，你去喝酒了？”温彩凤从楼上走下来。 段小涯笑道：“遇到一个兄弟，喝了几杯。” 温彩凤微微皱着眉头，心里有些不满，这么紧张危险的情况，他竟然跑到外头去喝酒了。 也不知道安抚一下林素，林素现在正坐着月子呢。 但林素已经是他的人了，她这个做妈的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对了小涯，现在都没事了吧？” 段小涯不便对她说藏王花的事，免得他们担惊受怕，说道：“没事了彩凤婶子。” “没事就好，吓死我了，我整夜整夜都不敢合眼。” “你要是累了，就先去休息一会儿吧。” 温彩凤摆了摆手：“我刚眯了一会儿，已经不那么困了。我是有事要跟你说。” “你说。” “我跟你智叔商量了一下，还是回村里好，城里太不安全了。” 段小涯想了一下，目前的情况，对他们来说，棘山村确实比梧桐街安全，毕竟丁焱的目标是他，把他们强行留在身边，只会连累他们。 于是对乔安道：“待会儿你开车送智叔和彩凤婶子回去。” 温彩凤又说：“我想……是不是也把素素也接回去？还有两个孩子。这儿虽然条件比较好，吃什么用什么都比较方便，但问题是太不安全了，素素也休息不好，这以后会落下病根的。” 段小涯于是决定，把林素和孩子都送回棘山村。 孩子一走，段志远和李美翠自然也不愿意留在梧桐街，把孩子抱回村里，也可以在村人面前炫一炫，毕竟这么些年，因为香火的问题，他们二老受了不少委屈。 现在林素一生就生了俩，可谓是为老段家扬眉吐气了。 段小涯又把蓝盈盈叫过来，让她和乔安一起，一人开一辆车，护送他的家人先回棘山村，并且吩咐莫错在棘山村保护他们，以及村民的安全。 一有情况，立即打电话来汇报。 第1992章 大天狗又被耍了 送走家人之后，大天狗就过来了，身后跟着小泽玛丽为首的几个忍者。 段小涯知道他们过来为了什么，无非是为了地狱图的事。 果然，大天狗开口就道：“段小涯，现在杀手都解决了，你答应的事也该兑现了吧？” “狗子呀，你着什么急呀。来来来，坐下好好说说。”段小涯坐到一张沙发。 大天狗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说道：“既然事情都办好了，是不是该把地狱图都拿出来对一对了？” “谁告诉你事情都办好了？” “已经没有杀手了，难道事情还不算办好吗？” “你怎么能保证之后没有其他杀手？” 大天狗自然无法保证，事实上六扇门的组织比他的忍者组织还要神秘，他也难以估计对方还有多少杀手，愤愤地道：“你这让我怎么保证？谁知道杀手什么时候会再来刺杀你？如果他们明年刺杀你，难道我也要明年再来拿地狱图？如果他们十年后刺杀你，我是不是也要十年后才能拿地狱图？再说，谁知道还有多少杀手？他们源源不断地刺杀你，我是不是要一直等下去？” 段小涯有些意外，大天狗这个老外，竟然能够这么利索地用东瀛话说这么长，而且逻辑分明。 显然，来之前他已经把话都顺了一遍，以便能够更容易地反驳段小涯。 但他忘了段小涯是无赖，这家伙当道理讲不通的时候，就不会讲道理。 “狗子，你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我不知道杀手什么时候会来，还有多少杀手，所以你觉得我会在这个时候把地狱图交给你吗？” 大天狗勃然大怒：“段小涯，你言而无信！” “并非是我言而无信，我之前和你约定，并没有规定时间，只说什么时候杀手不再来找我麻烦，我才会跟你合作。因为我不知道会有多少杀手还会再来找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来找我，所以我就算现在不把地狱图交给你，也不算是违反约定。” “强词夺理！”大天狗暴怒之下，一掌就朝段小涯拍去。 怎么说他也是堂堂妖王，怎么能够忍受被一个凡人耍的团团转？ 这一掌犹如雷霆之势，轰然奔袭过去。 段小涯从沙发上弹起，向后纵开一大步，身后的刘华已经长剑出鞘。 小泽玛丽见状，手中出现一柄忍刀，迎向刘华，二人刀剑相交，擦出一串火花。 这边，大天狗疯狂地朝着段小涯攻击，身影鬼魅一般，缠住段小涯。 段小涯暗暗运起了芥子珠，等待时机，等到大天狗一掌拍到，他立即粘了上去。 大天狗虽然修为高深，但也经不住段小涯的芥子珠，毕竟再深的功力，都有被段小涯吸光的一天。 大天狗猛然一惊，急忙撤回掌力。 但是段小涯并不轻易这么放过他，跟着他的掌力过去，大天狗一撤，他就进了一步。 毕竟他也知道大天狗的实力，如果不用芥子珠，光凭真实的功力，他还不是大天狗的对手。 “段小涯，有种你别使用这种邪功！” 段小涯冷笑一声：“我这不是邪功，这是佛门功法，你使的才是邪功。” “八嘎！” 大天狗幻化成为一股黑烟，从段小涯身前散开，这才逃脱段小涯的掣肘。 很快，黑烟又重聚在一起，落在段小涯的身后，雷霆一般又是一掌。段小涯反应过来，反身接他一掌，但大天狗不与他掌心接触，又幻化成为一股黑烟。 黑烟犹如长蛇一般，把段小涯整个人都缠绕住，段小涯感觉身体一轻，已经被抛上了空。 砰！ 砸到了天花板。 楼上正在打坐的水琳琅瞬间就被惊醒，慌忙赶了下来，冲了上去：“夫君！” 段小涯从地上跃起来，盯着大天狗，对水琳琅道：“娘子，这老妖十分厉害，你要小心。” 水琳琅右手拇指和中指一扣，弹出一道寸灰劫指的指力，射向大天狗。 噗！ 大天狗又变幻成为黑烟，任何物理攻击对他似乎都是无效的。 黑烟随即席卷而来，家里的桌椅以及其他家具，都被他卷了起来，然后一股脑地抛向段小涯和水琳琅。 这一股家具被大天狗的功力抛送过来，形成巨大的冲击力，气波涌动。段小涯不敢掉以轻心，搂过水琳琅的纤腰，迅速往门外奔逃了出去。 轰然一声巨响，无数的家具都被炸成了齑粉。 这一下就把周围把守的特警吸引过来，一个为首的特警问道：“怎么回事？” 段小涯忙道：“里面有妖怪来袭击我们。” “胡说八道，这世上哪儿来的……”特警话没说完，就见一股黑烟冲了出来。 黑烟幻化成为人形，几个特警目瞪口呆，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大天狗继续走向段小涯：“把地狱图交出来，否则我杀了梧桐街所有的人！” 一爪犀利地朝着段小涯咽喉奔到，段小涯施展逍遥游身法迅疾地让开，大天狗回身又是一爪，段小涯使了一个虚招，扣住他的手腕。 大天狗浑身一颤，又觉得功力不住地往外泄漏，想要变幻黑烟，但是手腕被扣，变幻的法门就受了掣肘，一时之间幻化没有成功。 “段小涯，放手！” “休想！”段小涯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放手，否则只会功亏一篑。 但不想大天狗忽然一脚踹了过来，段小涯抬脚一挡，但大天狗功力猛烈，他并没有挡住，跌出了十米远。 特警大吃一惊，急忙围向了大天狗，喝道：“你是什么人，住手！” 大天狗冷哼一声，并不打话，袍袖一挥，幻化成为一股黑烟，直接缠绕一个特警。那个特警没有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卷到了半空，接着重重地被抛出去。 其余特警都懵逼了，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种情况，纷纷朝着黑烟开枪，但是子弹对黑烟的杀伤力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其中两个特警急忙奔向了被抛下来那个同事的位置。 房屋之中，几个忍者被刘华打了出来，小泽玛丽已经受了重伤，她的实力比起刘华，还是差了一截。 一个特警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还有管制刀具？放下！” 第1993章 没尊严的妖王 刘华随手就把长剑收了起来，倒不是因为他怕了特警，只是段小涯有言在先，不许他们违反华夏的社会规则。 灵山子弟本来就是为了守护人间的秩序而存在的，虽然他们的格局比执法人员要高，但出发点都是一样的。 “把刀放下！”特警又对着一群忍者喝道。 除了小泽玛丽之外，其他忍者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小泽玛丽也不愿意放下手中的刀，这是他们的武器，一旦放下，就有可能任人宰割。 毕竟他们都是东瀛人，并不认为华夏的特警会保护自己，他们一定会偏向段小涯一边，与其如此，不如先发制人，一股脑地都冲向了特警。 特警只有开枪，步枪蹿出火舌，一时之间，忍者四处逃窜，其中三名忍者，当场被击毙。 小泽玛丽一边逃窜，一边打出一枚手里剑，正中特警胸口。 忍者的暗器都有剧毒，那个特警顿时倒了下去。 而在另外一边，大天狗再度与段小涯交手，两人身影飘忽，看得众人眼花缭乱，那些特警从未见过这种场景，就像拍武侠片似的，但分明又不是在拍戏。 段小涯现在已经知道，如何能够更好地吸收大天狗的功力，必须要控制住他的身体，否则他一旦幻化成黑烟，就会轻而易举地溜走。 大天狗显然也明白了这一点，所以进攻段小涯的时候，就变得畏首畏尾，不敢与他身体充分接触，基本都是隔空发力，这么一来，产生的威力就大减了。 这个时候，又有几个特警和武警还有刑警，听到这边的枪声，纷纷赶了过来。 冷铁华看到大天狗正在猛烈攻击段小涯，不由拔出手枪，喝道：“住手！” 大天狗并不搭理冷铁华，因为在他眼里，冷铁华的段数实在太低，并不值得他动手。 特警队长喝道：“把人给我围起来！” 立即就有一群特警围成一圈，慢慢逼近，但是段小涯和大天狗的身影一闪，立即就从他们的包围圈子穿了出去。 众人目瞪口呆。 “段小涯，把地狱图交出来，否则我杀了你们华夏的警察！”大天狗愤然威胁。 “在我华夏的土地，哪里轮得到你一只妖指手画脚？”段小涯深知灵山弟子的使命，斩妖伏魔是他们的天职，虽然天职是世界性的，但因为他从小就在华夏出生，所以对华夏多了一份民族情意。 大天狗大吼一声，吼声震耳欲聋，声波产生巨大的攻击力，离得比较近的警员，耳膜像是爆炸似的，发出一声惨叫，双耳有血渗透出来。 段小涯喝道：“都撤远一点，这家伙是妖，不是人，不要靠近他！”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都是唯物主义者，但是亲眼所见，也不能不相信。 大天狗确实不是人类，人类怎么可能像他一样飘忽如鬼魅？何况刚才他还幻化成了一股黑烟。这绝对不是人类的操作。 冷铁华、特警队长、武警队长纷纷带着队员撤到一个安全的距离，但他们仍旧时刻注意着段小涯和大天狗的战斗，必要的时候，他们准备帮助段小涯，先把这个妖消灭了再说。 虽然他们也知道，既然是妖，人间的高科技武器对他可能没有多少效果。 “段小涯，这是你自找的！”大天狗忽的幻化成为黑烟，滚滚地卷向一众警员。 “开枪！”武警队长大喝一声。 于是火力猛烈进攻，但这些对大天狗都不会造成任何伤害，很快黑烟就卷住了一个警员，朝着段小涯抛了过去。 段小涯纵身而起，一把接住警员，但是那个警员已经昏厥过去。 警员虽然受过专业的训练，但都是物理训练，根本没法阻挡大天狗的力量，别的不说，单是被黑烟卷住，就有可能让他产生窒息。 “大天狗，你要滥杀无辜，我就毁了地狱图！”段小涯不由暴喝。 大天狗不由担心起来，地狱图对他十分重要，他也真怕段小涯把它们给毁了，毕竟这家伙看起来也很能做的出这种事。 “段小涯，你难道不想知道地狱图的秘密吗？” 段小涯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知道？地狱图不是说可以长生不老吗？但我觉得长生不老本来就是一个荒诞的谎言，这世上哪有人可以长生不老的？秦始皇、汉武帝他们追求长生不老，还不是化为了一抔黄土？” “无知！你们人类就是无知！长生不老确实是存在的，否则我怎么能活一千年？” “你是妖，你能活一千年，又有什么奇怪的？但我是人，你见过活了一千多岁的人吗？所以地狱图对你可能有大用，但对我来说，可能一点用处都没有，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 大天狗觉得自己可能难以说服段小涯，只能对他妥协：“好，我不伤害无辜，但你总该把地狱图交出来吧？” “想让我把地狱图交出来也行，你得替我找一个人。” “谁？” “藏王花，就是六扇门的叛徒头子，这一次就是他主使来杀我的。” “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是再一次反悔呢？” 段小涯笑了笑：“就算我反悔，你拿我有辙吗？” “八嘎！”大天狗都被这小子给气疯了，见过无赖的，没见过这么无赖的。 段小涯知道对方的命门所在，所以有恃无恐：“狗子，虽然我觉得地狱图对我没有用处，但我这个人一向好奇心很重，如果能够找到地狱图的秘密，我也是很感兴趣的。不过，这一切都要看你的表现了，如果你敢伤我华夏一个无辜之人，我必然毁了地地狱图。” 大天狗愤愤咬牙，他好歹也是一代妖王，千年的修为，现在被这小子吃的死死的，让他在他手下面前，颜面尽失，以后还有什么威严。 段小涯把手一挥：“带着你的人，滚吧！” 大天狗投鼠忌器，也不敢滥杀无辜，望了小泽玛丽一眼，用东瀛话说：“通知野田鹰，全部撤离梧桐街。” 小泽玛丽立即拿出手机，给另外一个中忍野田鹰打了电话，野田鹰之前被段小涯吩咐把守在梧桐街另一处，此刻正往这边赶来。 小泽玛丽打他电话的时候，他带着手下正好赶到。 第1994章 真人CS 刑警、特警、武警等人看到忽然又涌出了这么一帮带着忍刀的家伙，不由又提高了警惕，特警队长喝道：“把武器全部给我放下，举起手投降，否则我们开枪了！” 大天狗不由朝着一声巨吼，声波穿透空气，直奔特警队长而起，震得他耳膜发胀，不由双手捂住耳朵。 段小涯不由望向大天狗：“老子刚才跟你怎么说的，信不信我把地狱图给撕烂了？” 大天狗愤愤不已，收回声波，把手一挥：“撤！”于是带着一众忍者撤离。 武警部队带人要追，段小涯把他们都拦住了，说道：“放他们去吧，那家伙是妖，现代武器打不死的，去了只会增加伤亡。” “这世上真的有妖吗？”几个武警面面相觑，他们都觉得难以置信。 “刚才你们都看到了，就算我不说，相信你们心里也有答案了吧？” 冷铁华过来，问道：“小涯，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妖……到底什么来头？” 段小涯叹了口气，就把大天狗的来历和身世说了一遍，众人更加觉得不可思议，毕竟是在一个科学昌明的年代，谁也不会想到，会有一只妖怪出现。 不过，大家都不是刚刚接受教育的小孩子，知道所谓的科学，就是能够解释的现象，但这世上还存在着很多无法解释的现象。 “你又是什么人？”武警队长问道。 现在众人都对段小涯的身份感到好奇，毕竟这家伙能与妖交手，不是简单的人。 大天狗的实力他们都看到了，就算火力全开，都伤不了他半分，但段小涯却能与他纠缠了那么久，这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类能够做到的了，甚至有人怀疑他也是一只妖。 “我是一个法师。” “什么？”众人对于一个结果显然难以接受，出于职业的偏见，他们印象中的法师都是神棍，骗一些愚昧百姓的。 但仔细一想，如果不是法师，又怎么可以跟妖相斗呢？ 总之，众人的三观重新被刷新了。 段小涯也不便对他们解释更多，说道：“快带受伤的同志去医院吧。” 众人想到还有受伤的同志，也就没有追问段小涯。 况且段小涯是冷铁华的朋友，就算对他身份有些怀疑，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这家伙没有杀人放火，都不会去追究。 …… 几天之后，警备力量全部撤离，因为没有发现什么危险。 新闻对这件事也都是慎重报道，以免引起民众恐慌，只说出现了普通的杀人命案，并且凶手已经被警方当场击毙。 乔安送完家人之后，早就回来了，跟段小涯汇报了村里的情况，一切都安好，没有出现什么大的乱子，只是村民人心惶惶，提心吊胆。 “夫君，咱们现在是不是要上棘山村？”水琳琅忽然问道。 段小涯点头：“是，现在我们身边危机四伏，我怕爸妈还有素素和孩子会有危险。” 如果那些潜在的恶势力拿家人来威胁他，他只能束手就擒。 虽说他不愿把家人卷进这一场浩劫，但他们已经被卷进来了，他只能另外做打算，保证他们不受伤害。 然后段小涯又转身吩咐刘华：“吩咐下去，大伙儿回棘山村。” 刘华点了点头，转身出门，忽听一声枪响。 段小涯吃了一惊，刘华已经退了进来，左肩已经中弹，血流不止。 “怎么回事？” “少主小心，应该是六扇门的人，他们又来了。” “突突突！” 机枪的声音响起，大门立即千疮百孔。 段小涯扶着刘华退到一边，心想，看来藏王花监视他们好久了，只是之前有警备力量的保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刘华拿出手机，立即通知黑藜木：“有敌人入侵，大家小心，进行戒备和反击。” 砰！ 大门被一脚踹了进来。 两个大汉端着机枪进来，一个是告状的洋人，一个是亚洲面孔，但一看就不是华夏人。 段小涯正好躲在门边，迅速扑了过去，夺下那个亚洲面孔的机枪。洋人发觉，反身就朝段小涯扫射，段小涯迅速把亚洲面孔挡在面前。 亚洲面孔立即变成了一只血色的蜂窝煤。 水琳琅从洋人的背后落下，一指戳在他的后心，洋人面部表情一阵扭曲，然后慢慢地倒了下去。 乔安过去迅速地捡起他的机枪，朝着外头望去，没有发现什么动静。 “小涯，没有人了。” “没那么简单，藏王花已经知道我们的实力，不可能就派两个人来。” 乔安望他一眼：“这么说来，现在我在明敌在暗，情况对我们很不利。” “我去诱敌，你来掩护我。” 说着段小涯就冲出了门外，果然就见路边一辆越野车伸出一只枪管，“轰”，一只散弹发射过来。 段小涯脚下一蹬，身影向前扑了出去。 乔安立即端起机枪，突突突，一辆越野千疮百孔，忽然爆炸，里面的人也一命呜呼了。 然后乔安跟了出来，问道：“小涯，没事吧？” 段小涯跳了起来，没有受伤，与乔安背对着背，说道：“小心，可能会有狙击手藏在附近。” 这个时候黑藜木和张有各自带人过来，见到段小涯，就要开始行礼。 段小涯知道灵山的礼仪十分麻烦，叫道：“这个时候就别客气了，都起来吧。”等他们行完礼，人都死一片了。 “少主，此处危险，你还是回屋去吧。”张有道。 段小涯道：“你们赶紧散开，按照我之前的部署，占据每一个点，以防敌人一股脑地包围咱们，他们手里都有现代武器，一旦被他们包围，就有可能被他们全歼。” 黑藜木道：“少主说的有道理，老张，你先带人去把手，我带几个人在少主身边。” 张有立即带着大部分灵山子弟迅速去部署：“奥苏，带几个人都东面楼，小虎，你到21号楼把守，不能让敌人从甬道过来。” 这个时候，刘华和水琳琅也从屋里出来，刘华伤口还在流血，可他并不在意，右手持着长剑，环顾四周，注意一切的动静。 “老大，你怎么样了？”刘华手下一个叫铁牛的弟子焦急而愤怒，“是谁干的，老子一斧子砍了他！” 话音一落，砰的一声，段小涯身边一个灵山弟子倒下。 刘华叫道：“铁牛，快去保护少主！” 第1995章 反击 “狙击手！大家小心！注意隐蔽！”段小涯叫道。 如果近身搏斗，段小涯不怕任何人，但是狙击手，他是远距离攻击的，可能在千米之外的某个地方，就连他的藏身之处都没办法判断，想要攻击他就没那么容易了。 于是众人各自寻找地点隐蔽。 刘华叫道：“你们几个，跟着少主，把少主护住中间。” 狙击手的目标是段小涯，刘华的意思就是让几个灵山弟子围住段小涯，借以扰乱狙击手的视线，关键时刻能替段小涯挡子弹。 虽然这种做法很残忍，但对灵山弟子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 狙击手的具体地点虽然无法判断，但刚才他打死了一名灵山弟子，子弹的方向可以判断，所以段小涯躲在一栋别墅的后方，躲过狙击手的视线。 “少主，让我带几个人先把狙击手给解决了。”黑藜木请命说道。 段小涯点头，让他去了。 黑藜木带着几个灵山弟子，从后方绕过去，没有正面朝着狙击手的方向出发，否则把目标暴露在狙击手的面前，和送人头就没什么分别了。 这个时候，别墅的屋顶出现响动，段小涯抬头一看，一张金属大网从天而降。 “快走！”段小涯推开身边的铁牛，把他推出大网之外，然后自己施展逍遥游身法，从大网下逃出来。 乔安轻功卓越，也逃了出来，但是其他两个灵山弟子却被网在大网之中。 段小涯来不及去救他们，就见屋顶四条身影扑了下来，他瞬间举起机枪，突突几声，两个大汉跌了下来。 但他枪法没有多少准头，还是被两个大汉逃脱。 其中一个大汉随即抛出一枚手雷。 “轰！” 段小涯身体向外扑去，背后被网在金属网里的两个灵山弟子，立即就被炸的面目全非。 “你大爷的！”段小涯不由暴怒，端起机枪朝着两个大汉突突。 两个大汉显然也是有武道修为的，否则也不配成为六扇门的杀手，所以在段小涯枪法不准的情况，他们还是很容易地找到藏匿地点。 “砰砰砰！” 枪声传了过来。 段小涯以机枪压着他们抬不起头。 但是机枪的子弹很快用光，又没有子弹的补给，两条大汉见状，立即冲了出来。 两把步枪疯狂地扫荡，段小涯迅速退回了一条小街巷，两人仗着手里有枪，直接冲了进来。 段小涯身形一闪，机枪的枪托直接抡在一个大汉的颈部，隔着皮肉，竟把对方的颈动脉给打断。 那个大汉捂着颈部，身体慢慢地倒了下去。 另外一个大汉步枪再度扫射过来，段小涯机枪把他步枪往上一架，步枪的子弹都往上空发射。 接着段小涯一脚把他踢出了好几个跟头。 那个大汉刚才起身，继续攻击，不妨铁牛从他身后赶到，硕大的战斧从他背后斫落，血溅三尺。 段小涯把枪一扔，对铁牛道：“带着兄弟，小心一点，现在来了多少敌人，我们还不清楚，不能掉以轻心。” 铁牛招呼几个灵山弟子跟上。 “那辆车很可疑，好像直接在这儿没车的。”乔安指着前方转角的一辆马自达。 段小涯知道小区都有专门的停车位，有些人家里还有车库，很少会有人直接把车停在转角的，因为把路都给挡住了。 铁牛望着身后两个弟子：“你们去看一看，小心一点。” 两个弟子手里拿着战斧，慢慢地摸向马自达，忽然一声爆破，整辆车都炸了起来，两个人被炸飞了出去。 接着就见转角冲出了三个大汉，其中一个身材足有二米来高，是个黑人。 黑人手里端着一挺轻机枪，直接朝着段小涯扫射。 段小涯只有避开他的火力，一边施展身法，一边叫道：“隐蔽！” 黑人狞笑着冲杀过去，段小涯迅速地攀上了一栋别墅，打碎了窗户，跳了进去。 子弹嗖嗖地从他耳畔擦过，黑人招呼另外两个同伴，一起冲进了别墅。 别墅没有其他的人，因为之前都被警方撤离，现在没有回来，所以段小涯不必担心其他的人员伤亡，冲入厨房，随手就把煤气全部打开。 黑人带着两个人蹑手蹑脚地走上楼去，毕竟段小涯是个高手，不能掉以轻心，如果他躲在暗处刺杀他们，他们根本就逃不掉。 “你们去那边找找。”到了楼上，没有发现段小涯的身影，黑人用英语对两人说，让他们去搜另外一个房间。 但在这个时候看到段小涯的身影迅速地蹿入楼梯，黑人急忙追了过去，拿着机枪一声扫射，厨房发出一声爆破，一股热浪冲了出来，整个人都被推到墙上，跌落下来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 “哦，上帝……”话没说完，黑人就倒下去了。 两个大汉急忙追下楼来，他们手里都有一只冲锋枪，但是这个时候不敢开枪，奔出门外。 段小涯从一旁冒出来，身影迅速，一掌砍在一个大汉的颈动脉，顿时昏厥过去。另外一人举枪要杀，被段小涯一脚踢在手腕，手中的冲锋枪飞了出去。 但是那个大汉立即就从腰间抽出一柄军刺，迅速地朝段小涯刺来。 六扇门的地字号其实相当于一支小型的雇佣军，他们当中都是经历过战争的人，受过特殊的训练，所以对于死亡并不恐惧，而且都很英勇。 嗖！ 军刺刺到段小涯的胸前。 段小涯侧身避开，一手已经拿到他的腰间。 大汉惨叫一声，军刺立即反手刺来。段小涯向后一撤，他的军刺再度逼来。段小涯随手一记御风刀，对方咽喉喷出一蓬的血。 大汉急忙放下军刺来捂咽喉，倒在地上抽搐。 “妈的，杀了那么多人，有没有想过自己有天会被人杀？死亡的滋味怎么样？是不是很痛苦？”段小涯愤怒不已，一脚就要往大汉脑袋踹去。 但他忽然又收回了脚，这一脚直接把他踹死了，实在太便宜了他。 要让他慢慢享受死亡的痛苦，虽然可能只有短短的一分钟，但对将死之人来说，那是漫长的一个世纪。 第1996章 天台的狙击 黑藜木这一边，已经找到了狙击手的藏身之处，是在方凝住的那栋大楼的天台。 得知了这一点，黑藜木迅速通知了段小涯，然后亲自带着手下弟子，一起朝着大楼涌了进去，现在整个小区的人都搬出去了，但小区的基本设备还是在的。 坐了电梯，然后到了天台。 “人呢？”一个弟子茫然的问。 黑藜木吩咐下去：“四处去找。” 天台还是挺大的，被布置成了一个小花园，上面种满了各种的花草，还有一些灌木和比较矮小的乔木。 “砰！” 一声枪响，一名弟子倒了下去。 黑藜木回头一看，一道身影穿过一丛紫竹，可以料定，对方就在紫竹之后。 “给我冲杀过去！” 大喝一声，黑藜木身先士卒，手中发出几枚暗器，穿过紫竹。 听到一声闷哼，对方似乎被他的暗器打中，但随即枪声响起。 对方是狙击手，两千米的距离他都能击中目标，何况在天台上只有十几米的距离，一枪一个准，很快又有两名弟子遭殃。 黑藜木意识到强攻是不行的，改变策略：“注意隐蔽！” 弟子分散开来，躲在天台的小型建筑后面，但这样仍旧不能躲避狙击手的攻击，只有稍微暴露在对方是视野之中，就是一枚子弹。 黑藜木躲在一棵大肚木棉背后，他也大概判断出了狙击手的位置，就在紫竹丛林的后边，但是因为视野被影影绰绰的紫竹挡住，他没办法把位置判断的更为具体。 “喂，小子，有种别鬼鬼祟祟的，出来跟老子明刀明枪的干！”黑藜木大声说道。 狙击手没有说话，瞄准大肚木棉，开了一枪。 因为大肚木棉整个挡住黑藜木，所以这一枪没办法打中他，只是打在树干。 子弹直接嵌入进去，不知有多深，让黑藜木不有心头一颤。 “砰！” 又是一枪。 但一枪是从之前树干的单孔射进去的，撞击之前的子弹，破皮而出，从黑藜木的肩头嵌入。 黑藜木不由大叫一声，如果不是躲在大肚木棉背后，对方看不见他，这枚子弹应该会穿过他的心脏。 好在有一棵树作为子弹的缓冲，子弹产生的冲击力没那么大，子弹没有完全嵌入肩头。 黑藜木掏出一枚飞刀，咬牙，直接把子弹给挖出来。 “马勒戈壁，小子，你是不是哑巴，怎么不说话呀？还是说，你是一个老外？不错，枪法挺好的嘛！”黑藜木故意大声说话，就是为了引对方说话，这样才能更为准确的判断他的具体位置。 但是狙击手像是知道他的意图似的，就是不肯开口说话。 黑藜木不由破口大骂：“喂，你是聋了还是哑了？一声不吭的，就算要杀我，至少让我知道你是谁吧？你个狗娘养的，不会真是老外吧？听不懂人话？” “嗤！” 子弹还是穿过原先树上的单孔，但在此刻，黑藜木已经避开了那个单孔，所以这一枚子弹并没有伤到他。 黑藜木朝着旁边躲在一块石雕底下的弟子打着手势，那个弟子明白他的意思，这是要迂回抄狙击手的后路。 但他们距离狙击手还有十几米的距离，没跑过去，就可能会被击毙了。 黑藜木又给他打了手势，那个弟子抡起战斧，劈开石雕的底座，劈了两斧，石雕的底座就被撬了起来，然后推着石雕当做盾牌，朝着紫竹丛林出发。 其他弟子见状，纷纷效仿，拿了一切可拿的物体，挡在前面，一点一点的朝着狙击手前进，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减少伤亡。 狙击手显然意识到了情况不妙，身影从紫竹丛林蹿了出来，想要寻找更为稳妥的藏身之处，但在这个时候，黑藜木已经注意到他的身影，右手一挥，无数的暗器连珠似的抄他射去。 狙击手身影一翻，躲过暗器的袭击。 与此同时，他还朝黑藜木开了一枪。 黑藜木身前无数暗器涌动，自动组成一个盾牌，但这盾牌需要强大的功力支撑，只能抵挡的了一时，所以黑藜木也不敢现身。 狙击手知道对方手里没有现代武器，除了黑藜木手中的暗器，几乎没有远距离攻击的武器，所以尽量不近身与他们搏斗，绕着天台的护栏奔走，似乎是想绕过黑藜木等人的后方进行攻击。 黑藜木大叫：“不要让他绕到后方，标枪准备！” 四根标枪朝着狙击手射了过去，狙击手身影就在护栏上面翻动，趁着这个时候，黑藜木忽然发动他的暗器，犹如一条长龙，卷向了狙击手。 长龙都是暗器组成，黑藜木只在这一击，想要直接击毙狙击手，否则之后他就很难再发出这么庞大的功力，毕竟他已经受了重伤。 “砰！” 一枚子弹射入黑藜木的胸口。 他的功力立即被破，没有力气操纵那些暗器。 但狙击手也好不到哪儿去，全身已经插满了暗器，就如一只刺猬似的。 “黑哥！”两个灵山弟子急忙掩护黑藜木撤离到安全的地带。 狙击手最后举起了狙击枪，段小涯的身影出现，飞快的冲了过去，一记御风刀落下，狙击手身子一转，就从护栏上面栽了下去。 “黑藜木！”段小涯冲了过去，迅速点穴止住黑藜木的流血。 黑藜木推开搀扶着他的弟子，正儿八经的朝着段小涯拜了下去，狙击手刚才那一枪打在他的心脏，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所以撑了最后一口气，等到段小涯过来，对他行此灵山大礼。 段小涯知道，自己虽是医者，但不是神仙，心脏中弹，他没办法救活他。 就算把子弹挖出来，他也必死无疑。 “少主，属下……先走一步……”黑藜木磕下最后一个头，就再也没有起来。 段小涯不由虎目含泪，黑藜木等人之前都是丁山的人，并且与他有过嫌隙，但自从跟了他之后，就忠心耿耿，没有任何悖逆的行为。 回想起来，丁山的属下，好像没有出现一个叛徒，不论之前对丁山，还是现在对他，无一不是忠心耿耿。 这不得不让段小涯对丁山的人品重新评估，因为一个品德恶劣的人，是不可能拥有这么多忠心的属下的。 第1997章 围攻 段小涯赶来之后，刘华和铁牛也跟着赶了过来，身后还有一群灵山弟子。 看到死去的黑藜木，刘华神色哀伤，铁牛是个性情汉子，直接嚎啕大哭起来，拿着战斧狠狠地砍着地面：“是谁杀了黑队长？我要杀了他，为黑队长报仇！” 黑藜木身边一个灵山弟子说道：“杀队长的是一个狙击手，但已经被少主解决了。” “六扇门！我恨不得把六扇门杀个精光！”铁牛双目透着仇恨的光芒。 刘华倒比铁牛冷静，说道：“现在藏王花还没出现，我们也不知道梧桐街还有多少他的人，不宜全部聚集在天台上，否则很容易被别人一锅端。” 段小涯点头：“刘队长说的对，大伙儿都往下撤。” 于是灵山弟子抬着黑藜木的尸体下楼，还有牺牲的几名灵山弟子也都被带下楼。 刚刚下楼，就见柳堆烟带着几个手下经过。 梧桐街的居民已经全部撤离，所以出现在梧桐街的人，除了灵山弟子，和水琳琅、乔安等人，都让人觉得可疑。 何况柳堆烟等人都是江湖打扮，形迹可疑，于是众人都围了上去。 “你们什么人？”铁牛喝问。 柳堆烟淡淡地道：“六扇门。” 铁牛一听六扇门，不由满腔怒火，不论好歹，抡起战斧就往柳堆烟身上招呼。 柳堆烟身形一闪，铁牛一斧落空。 铁牛还要转身攻击柳堆烟，柳堆烟手下的白小妖出现，身影一晃，铁牛眼前一花，已经挨了他一拳。 两帮人马剑拔弩张，马上就要动手，段小涯忽然喝道：“住手！” “少主，六扇门这些贼子害死了咱们这么多人，我要杀光他们为兄弟们报仇！”铁牛咬牙切齿的道。 柳堆烟淡淡地道：“只怕你没有这样的能力。” “妈的！”铁牛抡起两柄战斧呼啸过去。 刘华伸出长剑，把他拦住：“铁牛，少主让你住手，你想抗命是不是？”其实他和铁牛都是一样的想法，想要杀光六扇门的人，为弟兄们报仇，可是灵山等级森严，段小涯发出的话，他们就必须要遵守。 段小涯望向柳堆烟：“柳兄，你们怎么会到这儿？” “六扇门的事，六扇门自己解决，不必劳烦你们动手。” 段小涯知道他们是来清理门户，说道：“藏王花杀了我们不少的人，这个仇我们必须要亲自报了。” “那就要看谁先找到他了。” “请。” 柳堆烟带人迅速离去。 段小涯本来怀疑，藏王花在不在梧桐街，但柳堆烟都出现在梧桐街，想必十有八九藏王花就藏身在梧桐街的某个角落。 “大家分头去找藏王花，决定不能让他逃出梧桐街，否则以后抓他就更不容易了。”段小涯吩咐下去。 于是灵山弟子自动分成各个小队，朝着几个方向散开。 刘华和铁牛带着一个小队跟在段小涯身后。 “刘队长，你的伤要不要先看一看？”刘华左肩中了枪，伤口还在流血。 刘华摇了摇头：“没事少主，我还能撑得住。” 段小涯随即先给他封了几处穴位，但让的血不要继续往外流，否则一旦失血过多，他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是要倒下的。 这个时候，水琳琅和乔安两人赶了过来，段小涯急忙问她们有没有什么发现，两人都摇头。 敌在暗我在明，想要找出藏王花确实有些困难，毕竟谁也不知道藏王花长什么样，比起六扇门，他们更没有优势。 但在此刻，忽然听见一阵枪声传来，可以肯定的是，灵山弟子都没有使用现代武器，这枪是别人的。 “走！过去看看！”段小涯立即带人循声而去。 但见老王带着几个六扇门弟子，正与一帮人激斗，对方一共五人，为首一人穿着黑色皮衣，颌下留着一撮山羊胡子。 另外还有四人，一个圆不咕噜的女人，两个中年男人，一瘦一胖，另外一个是个光头，手中都有现代武器。 所以老王这边的人，一时也没办法逼近。 “藏王花，你跑不掉了，束手就擒吧！”老王喝道。 为首的皮衣男冷哼了一声：“老王，就凭你，也想抓住我？我既然能从六扇门逃出去，就有能力不让你们抓住！” “执迷不悟，看刀！”老王忽的一把飞刀射了出去。 藏王花手中一把手枪，砰的一声，竟然把老王的飞刀给打飞了，枪法准的出奇，让段小涯这个枪法一般的人，暗暗喝彩。 老王带人强行攻了上去，一胖一瘦两个中年男人端着机枪一通扫射，六扇门弟子不由抱头鼠窜。 “小涯，这就是藏王花了，咱们包抄他们的后路，不要让他们逃了！”乔安端起手里的一挺机枪，说道。 段小涯吩咐刘华和铁牛：“你们各带几个人，迂回绕道敌人后方，不要暴露自己，以暗器来伤他们。” 现在藏王花正在面对老王的攻击，如果这个时候，他们的人在背后给他们来一刀，藏王花等人必然首尾不能相顾。 刘华和铁牛领命而去。 乔安躲在一间公共厕所的旁边，机枪挺了出去，突突突突，一下打乱了藏王花等人的阵脚。 这个时候，老王再度射出一把飞刀，把一个光头给射杀了。 “老王，你难道连我也要杀吗？”那个圆不咕噜的女人说道，显然跟老王是认识的，而且交情很深，才会说这样的话。 老王正色道：“我是刑名师爷的使者，你们背叛组织，杀了自家兄弟，我的任务就是把你们抓捕回去，如果你们反抗，我只能格杀勿论了。这是我的职责，就算你我之前交情不错，但也不能更改我的决定，要知道六扇门从来就没有私情。” “你们都是一群疯子，甘心当别人的傀儡，也不敢反抗，我们现在给你们打了个头，你们还要执迷不悟吗？” “是你执迷不悟！” 女人冷笑：“你们都被洗脑了，成为别人的杀人工具，还沾沾自喜。” “你以为你脱离了组织，就不是杀人工具了吗？” “起码我们可以自己做主！” 藏王花喝道：“暖暖，跟他啰嗦什么，他们没有自己的思想，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杀了他们，咱们一起冲杀出去，开创一个新的世界！” 第1998章 快了三分之一秒 藏王花带着暖暖，还有胖瘦中年男人，往回杀去。 刘华和铁牛等人手里没有现代武器，一下被杀的措手不及，四处分散。 这个时候，刘华施展他的御剑术，长剑升上半空，朝着藏王花疾射过去，犹如离弦之箭。但是藏王花竟然能够反出六扇门，证明他不是泛泛之辈，以绝妙的身法躲闪过去。 刘华捏着一个剑诀，长剑再度升上半空，一瞬间剑芒陡涨，犹如雨下。 藏王花等人不由吃了一惊，迅速向后撤了出去，两个中年男人拿着机枪扫射剑芒，但仍有一道剑芒射入胖的中年男人身体。 剑芒不是实物，就像一道光似的，贯穿了胖男人的身体。 “胖哥！”瘦男人吼了一声，但他也不敢与剑芒正面交锋，只有先退回来。 不过刘华身负重伤，御剑术也不能持久，很快没有功力继续操纵，收回了剑。 藏王花不由大怒：“干死他！” 段小涯知道这家伙枪法厉害，就连老王射来的飞刀，都被被他一枪打飞，这一份功力，不是谁都有的。 因为飞刀是在运行的，不是静止不动的死物，而且老王的飞刀还很快，几乎可以与子弹相提并论，藏王花能在那种千钧一发的关头，一枪打中飞刀，若非亲眼所见，谁也难以相信。 所以藏王花准备袭击刘华的时候，段小涯的御风刀已经刮了出去。 “嗖！” 藏王花毫无防备，胸襟已经开了一道很长的血口子。 “段小涯，你终于出现了！”藏王花凝目盯着对方。 段小涯目光平静：“藏王花，你杀了我这么多兄弟，今天我要取你性命！” 藏王花仰天一笑：“人在江湖，谁的手上没有几条人命？你难道没有杀过人吗？如果你没杀过人，别人就不会雇我来取你性命了。你想杀我为你兄弟报仇，我想杀你完成任务，咱们且看看谁的本事更高！” 话音一落，藏王花手枪就已对准段小涯。 段小涯忌惮他的枪法，等他举枪的那一刹那，他就施展开逍遥游的身法。 身法鬼魅一般，藏王花一连开了三枪，竟然一枪都没打中。 而在这个时候，老王已经带人追杀上来，暖暖手中出现一只手雷。 老王一见，不由大叫：“大家小心！” 手雷飞了过去，老王迅速射出一只飞刀，当的一声，飞刀竟然直接嵌入半空的手雷，手雷被飞刀的劲力撞到了旁边的别墅。 轰然一声，整个别墅的屋顶都被掀飞。 瘦男人的机枪趁机扫射过去，六扇门弟子倒下两个，老王飞奔而去，不料右脚一疼，一枚子弹已经射入他的腿弯。 瘦男人上前就要补枪，但是老王还是射出一把飞刀。 这个时候瘦男人只有自救，险险地避开飞刀，但也只避过了要害，肩膀还是被划过了一条大口子，血流不止。 六扇门的几个弟子迅速过来掩护老王。 暖暖又扯开了一只手榴弹，朝着他们抛了过去。 轰！ 几具尸体掀飞。 老王也被炸到一边，浑身是血，奄奄一息。 瘦男人不由大笑：“姓王的，你特么还不死！”端起机枪，就要朝他射击。 但是几个六扇门弟子飞奔而来，手中的铁链一下缠住了他的机枪，用力往后一扯，机枪就被扯飞出去。 瘦男人冷笑一声，从腰间摸出一把手枪，朝着当前一个六扇门弟子就是一枪。 回身，又要朝着老王不抢，忽的墨光一闪，一道剑影掠过，瘦男人的扳机还没扣响，咽喉已经出现一道血痕，血慢慢地渗透，最后喷薄出来。 柳堆烟身影飘然出现，收回墨鳞剑，朝着老王走去，问道：“王哥，你觉得如何？” 老王现在被炸的只剩下一条腿，浑身都是伤口，他自己活不成了，微微抬起眼眸，望向柳堆烟：“你想过……换一种生活吗？” 柳堆烟微微一怔，他没料到老王会问他一个这样的问题。 但这个问题显然对他的震动很大，只在那一瞬间，他想了很多，但他没有办法回答。 老王嘴角微微一咧：“好兄弟，给我来个痛快。” 柳堆烟二话不说，剑影一闪，老王脑袋一歪，再也没有办法开口说话了。 暖暖看见柳堆烟出现，在他身后还有一些黄字号的手下，心中不由忐忑起来：“老大，柳堆烟来了。” 藏王花正与段小涯胶着地战斗，他除了枪法高明之外，武道修为也是一流的高手。 不过听到柳堆烟，他的心头还是一跳，如果柳堆烟和段小涯一旦联手，他插翅也难飞了。 柳堆烟已经出手，剑如流星，直接刺向藏王花。 藏王花百忙之中，朝着柳堆烟开了一枪。 柳堆烟迅速横起长剑，挡住射来的子弹，就连子弹都能挡住，可见柳堆烟的剑道已经高到什么程度。 段小涯喝道：“柳堆烟，这人是我的，我要亲手杀他为我兄弟报仇，你别掺和！” 柳堆烟淡定地道：“很抱歉，我也要杀他，他是我的任务。” 藏王花心头大怒，喵了个咪，这俩家伙把他当成什么？死人吗？怎么料定他一定会输，一定会死在他们手里？ 纵身而起，落在一栋洋房的阳台，站在护栏上面，朝着两人射击。 段小涯躲闪，柳堆烟躲闪。 乔安忽然冲了出去，手中机枪狂扫而去。 藏王花不由大吃一惊，人冲护栏之下翻下，又迅速地撞开玻璃，躲入洋房之中。 段小涯纵身而起，柳堆烟也纵身而起。 两人一起冲入洋房，藏王花忽的从天花板出现，一手抓着水晶吊灯，一手拿枪，砰砰砰！ 他开了三枪，但第四枪没开出去。 因为段小涯的御风刀已经划开他的咽喉，因为柳堆烟的长剑已经刺入他的咽喉。 他从吊灯上落下来，身体抽搐了一下，就一动不动了。 柳堆烟看了一眼他的伤口，对段小涯道：“你的御风刀比我快了三分之一秒。” “我去，你连这都看得出来？” “你真的是段小涯？” “我都会御风刀，你还不相信？” 柳堆烟沉吟道：“段小涯曾经跟我说过，他出身于无敌门，他有十二个师门兄弟，可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人会使御风刀。” “呃……” 段小涯一生撒谎无数，有些谎言，就连他自己都记不住。 听到柳堆烟提起，他才想起，自己曾经确实杜撰过一个无敌门。 第1999章 只怕死得难看 洋房外面，暖暖正被围攻，六扇门弟子和灵山弟子一拥而上，她根本就招架不住。 白小妖兴致勃勃地上前，这家伙是比女人还女人的一个男人，柔软的小腰一扭，欺身到了暖暖面前，伸手就在她脸蛋揩了一把。 “哎呦，暖暖，一个女儿家家的，干嘛那么凶巴巴的，吓死宝宝了。” 暖暖看到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反感写在脸上，怒道：“白小妖，你别在我面前恶心我，要杀就杀，要剐就剐，你别特么废话。” “啧啧啧，还是这么凶巴巴的，你说哪个男人敢要你？” “呵，总之不会是你这样的男人。”暖暖鄙夷地道，说他是男人，还是客气的了。 “你投降吧，我们这么多人，你打不过的。” 暖暖冷笑：“我是打不过你们，而且我也没打算活着，如果你们想陪葬，我也不介意。”说着她就掀起长款打底衫的衣摆。 白小妖忙道：“不要不要，辣眼睛，众目睽睽之下，你竟然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举动，你太……哎呦我去，炸弹！” 等到看清暖暖腰间绑着一圈炸弹的时候，白小妖瞬间往后一撤，身后的六扇门弟子也不由跟着一撤。 刘华不由吃了一惊，看着铁牛抡着战斧，要从背后攻击暖暖，急忙交道：“铁牛，回来，大家往后撤，这家伙身上绑着炸弹！” 铁牛听到炸弹，心头一震，他虽鲁莽，但到底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灵山弟子终究是人，他不是神，就算修为比一般人高出很多，但也没办法跟炸弹抗衡，何况暖暖身上绑的不是一枚炸弹，而是一圈炸弹。 暖暖手里拿着遥控器，望着白小妖，冷笑道：“白小妖，你也怕死呀。” “你……你别过来……”白小妖惊慌地道。 “既然怕死，你又何必当杀手？你没有资格当杀手！” “哼，我并非怕死，只是怕死的难看。炸弹一炸，血肉模糊的，你让人家怎么见人？” 暖暖愣了一下，我去，这家伙简直有病，就连死都不怕，就怕死的难看。 尼玛，人都死了，死的好看和死的难看又有什么意义？ 段小涯和柳堆烟从洋房飞奔了出来，暖暖看到他们，就知道藏王花已经遇难，否则出来的就是该是藏王花，而不是他们。 “老大，她身上绑了很多炸弹，你要小心。”白小妖立即跑到柳堆烟身边。 柳堆烟淡漠地望着暖暖：“你已经无路可逃了，不如投降吧。” “投降我能活吗？” “不能。”柳堆烟直截了当地告诉她。 “既然不能，我为什么要投降？” “任何背叛组织的人，都该死，但你如果投降，我会让你死的轻松一点。” 暖暖凄凉一笑：“我知道你的剑很快，可是你再快，能快得过我手上的遥控按钮吗？” 柳堆烟自然没有这样的把握，因为暖暖现在手里就抓着遥控，拇指放在一枚红色按钮上面，她想引爆炸弹，肯定要比柳堆烟出剑的速度要快。 不仅柳堆烟，段小涯也没把握，没有人会有把握。 段小涯开口说话：“姐们儿，六扇门要杀你，我不想杀你，所以我们灵山弟子准备撤退，你慢慢玩。”然后朝着水琳琅和乔安招呼一声，迅速往后撤离。 柳堆烟不由望了段小涯一眼，这家伙还是和从前一样没节操。 退到一个安全距离，铁牛问道：“乔小姐，你为什么不开枪，直接把那娘们儿打死算了。” “我一开枪，他必然引爆炸弹。” “怕什么，咱们现在已经安全了，与她对峙的是六扇门的人，六扇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让她引爆炸弹，炸光这些狗日的，不是很好吗？”铁牛不解地望向乔安。 “六扇门的事，还是让六扇门自己解决吧。” 乔安知道柳堆烟和段小涯关系匪浅，所以不想因为射击暖暖，而伤及到他。 这肯定也不是段小涯愿意看到的。 暖暖望向柳堆烟，问道：“你是黄字号的队长，我只问你一句话，你为六扇门卖命，到底为了什么？” 柳堆烟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为六扇门卖命，他从十四岁出道，他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加入六扇门，成为一个杀人机器，很多人都是为了钱，可他不是。 在他心中，始终有他的追求，那就是剑道。 可是剑道，与他在不在六扇门又有什么关系？ 暖暖看着柳堆烟的反应，轻蔑一笑：“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就是一群傻子，从来就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然后成为别人的工具。你为自己活过吗？柳堆烟。” 柳堆烟心头震动，他为自己活过吗？ 他不知道。 如果有，那也是在很早以前，他的师父还在的时候。 “你们没有自由，作为一名杀手，你们就连杀人的自由都没有。组织不让杀的人，你们不能杀，哪怕那个人是你的仇人！”暖暖继续嘲讽，她拿出了必死的决心，所以也不忌惮任何人，“你们太可怜了，白白来到世上走一遭，却从来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白小妖冷笑：“哼，可怜的是你，你已经成为阶下囚了！” “不，我不可怜，起码我可以选择自己以什么方式死去。”暖暖表情出奇的平静，甚至还有一点幸福，她仰起头面对着太阳，“我很快就自由了！” 柳堆烟听她说出这句话，急忙喝道：“小心，往后撤退！” 暖暖微笑着按下了遥控器，惨烈的爆破之声震动众人的耳膜，一股热浪侵袭而来，柳堆烟带着白小妖飞奔而去。 路边的一辆汽车，直接就被热浪掀翻。 回头再见暖暖之时，她的身体四分五裂，漫天的血腥的味道，让人觉得恶心。 段小涯暗暗叹息，六扇门的人真是变态，长期被一个组织禁锢，人的心灵要么被控制，要么变得扭曲。 被控制的会越来越麻木，像大多数人，他们就像行尸走肉，看似很有思想，但那些思想都是组织强加给他们的，他们其实没有自己的思想。 而那些拥有自己思想的，因为反抗不了禁锢，他们的心灵越来越扭曲，做事就很容易走极端，就如暖暖。 第2000章 内部不团结 “喂，没被炸死吧？”段小涯听到炸弹爆炸的那一刹那，他也担心柳堆烟的安全，特意过去慰问。 但柳堆烟除了有些狼狈之外，身上倒没受伤。 白小妖从地上爬起来，却从大衣内侧口袋掏出一面镜子，自己照了一下，摸了摸自己比女人还要白的脸：“还好，没毁容。” 段小涯听了恨不得扁他，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爱惜容貌胜过爱惜性命的。 “让人收拾一下。”柳堆烟吩咐。 白小妖立即过去吩咐六扇门其他弟子，收拾一下本门死伤弟子，尤其是老王，他在六扇门算是很有身份的人，他的尸体一定要抬回去给上头交代。 等到六扇门成员全部离去，段小涯也带着本部人马，一起回到水琳琅的那栋豪宅。 点清一下人数，经过这几次的战斗，灵山弟子损失惨重，大约损失了二三十人，尤其还牺牲了黑藜木这样的大将，这让段小涯痛心不已。 接着段小涯又给受伤的弟子进行疗伤，也把刘华肩头的子弹给挖出来。 休整了两天，处理了一些后事之后，一群人又回到了棘山村。 因为两个孩子现在都被带回村里，整个山村都在议论纷纷，毕竟孩子太神奇了，刚刚出生就会走路和说话，说什么的都有。 段小涯也懒得去管他们，回到家里，段慧芳正在和两个孩子做游戏，她虽然是段小涯的姐姐，但是看着段小涯长大，相当于段小涯半个母亲，现在见到他有了孩子，心里比谁都高兴。 “爸爸！” “爸爸！” 两个小家伙蹒跚的迈着步伐，朝着段小涯走来。 段小涯一手一个抱了起来，问道：“姐，素素呢？” “在楼上呢，坐月子不能让她吹风，不好让她下楼。” 段小涯点了点头，又问：“怎么不见爸妈？” 段慧芳笑道：“你现在有了孩子，有些礼节还是要的，爸妈正去养鸡场拿鸡蛋呢，等着给村里的亲戚朋友送过去。” 段小涯想起当地还有这样的风俗，特别是在农村，谁家要是生了孩子，为了表示喜庆，会把鸡蛋水煮，然后染成红色，家家户户送过去，表示同喜。 很快，莫错领着青魔和红魔过来拜见，问了在梧桐街发生的一些事，听说黑藜木已经牺牲，也不由表示惋惜。 虽然巫即一脉和巫咸一脉素来就不对付，但现在他们都听段小涯的号令，自然就是一家人，巫咸一脉死了一员大将，对于整个集体来说，也是一种损失。 “哼，猫哭耗子假慈悲。”蓝盈盈小声的嘀咕一句。 声音虽小，但恰好在大家都能听见的范围，莫错脸色也不由一阵尴尬，小妮子也太不知好歹了吧？ 红魔不由暴怒：“蓝盈盈，你什么意思？别在这儿阴阳怪气地说话。黑藜木牺牲，我们也很难过，什么叫猫哭耗子假慈悲？我看你小心眼才是真的。” “哼，我看你们巴不得黑藜木死吧？这样一来，我们巫咸一脉的实力比起你们巫即一脉，又差了一大截。指不定你们心里正偷着乐呢。” 青魔不咸不淡地道：“如果当初是我们跟着少主去梧桐街，估计就不会有这么惨烈的牺牲了。” 张有跳了出来：“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我们巫咸一脉的实力不如你们呗。好呀，咱们比划比划，在拳脚上见真章。” 莫错喝道：“好了，都别吵了，在少主面前，成何体统？” 张有和青魔急忙告罪，又默默的退到一旁。 巫咸一脉默默不语，虽然莫错是巫即长老，但至少级别是比他们高的，灵山等级森严，就算不是同一派系，他们也不敢当面忤逆。 何况还有段小涯在场。 段小涯眉头拧的就像麻花似的，现在巫咸和巫即两个派系都在他的手下做事，尚且都不团结，想来其他派系也是一样，未来就算收服他们，也难免他们不会明争暗斗。 这样的队伍，又怎么能成大事？ “这一次的对手是六扇门的地字号，他们手里都有现代武器，实力实在不容小觑，就算换成你们跟我去，只怕也是这样的结果。”这句话段小涯是对青魔和红魔说的，他要让他们明白，对手实力强大，而不是巫咸一脉没用。 青魔和红魔双手抱拳：“请少主恕罪，是我们失言了。” “黑藜木和死去的弟兄，都是好样的，他们没有一个是孬种，我希望每一个人都记住他们！” “是！” 然后段小涯转向莫错，问道：“道长，杜九公的下落可有线索了吗？” 莫错惭愧地低下了头：“派出了许多弟子，但始终没有消息传来，我估计人已经不在本地了吧？” 张有等人本来打算借机嘲笑一番，虽然他们这一派系损失惨重，但至少跟着少主把敌人给歼灭了，可是巫即一脉就连一个人都找不到，岂不可笑吗？ 但是段小涯和莫错刚才都已训斥过了，他们不敢再贸然开口，只在神色表现出对巫即一脉的不屑。 青魔和红魔心里也不好受，但他们也不能说什么。 对方不开口，他们就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段小涯知道要想找个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杜九公已经失踪这么多天，绑架他的人，就算转移，也能把人转移到国外去了。 “道长，继续派人调查杜九公的行踪，一定要把他找到。” “少主，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 “杜九公藏的地狱图，我们已经找到，为什么还要找他的人？” “他是棘山村的村民，曾经对我也颇为照顾，我不想他有危险。”段小涯知道自己有些私心，像是拿着灵山的人力资源在办自己的私事，但他觉得他应该这么做。 莫错点头：“明白了，属下会继续派人去调查。” 段小涯挥了下手：“都散了吧。” 于是灵山弟子又渐渐地散去。 段小涯把两个孩子交给段慧芳，自己上楼去看林素，她虽然是神之女，但这只是她的基因，其实她和普通的村姑没什么两样。 遭受了恐怖袭击之后，心理早已留下了阴影。 毕竟，她也只是一个女人，她的内心远比她的外表更为脆弱。 第2001章 红鸡蛋 段小涯给林素把了下脉，见她脉象还算稳定，也就放下心来。 林素让了一个位置，让他坐上床来。 段小涯直接就钻进了被子，把她娇躯搂在怀里，若不是看她正在坐月子，恨不得当场就把她给办了，毕竟太久没有释放了。 “你别这样，让人看到不好。”林素忸怩地道。 “在房间里谁会看到？” “你去找水小姐也好，去找乔小姐也好，可别再来撩拨我了。” 段小涯轻轻刮了一下她的脸蛋：“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才不会呢，我要吃醋吃的过来吗？”林素眼中包含宠溺。 段小涯搂着她，把她盖好被子，爱怜的道：“之前被吓坏了吧？” 那种情况，林素就算被吓坏也很正常，可她想到水琳琅和乔安都能与段小涯共进退，而她自己却只能一味的寻求他的庇佑，心里也觉得气馁。 她能做的就只有不让段小涯为她担心，现在她有了两个孩子，她就够了。 “小涯，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只要孩子没死，我也可以跟你同生共死的。” 段小涯揉了揉她的秀发：“说什么傻话呢，孩子还需要你呢，什么同生共死，咱们只有同生，没有共死，一切都会过去的。” 两人躺了一会儿，就听楼下传来李美翠和段志远的声音。 段小涯在林素光洁的额头亲了一口，说道：“我先下去了。” 林素轻轻点头。 段小涯走下楼来，看到段志远和李美翠抬了一筐鸡蛋过来，自家在经济园子有个养鸡场，所以拿鸡蛋还是很方便的，而且都是土鸡蛋。 “小涯，你回来了。”李美翠不由迈着蹒跚的步伐过去，这些天她可一直担惊受怕，生怕出点什么意外。 毕竟恐怖袭击的时候，她就住在水琳琅的豪宅之中，亲眼看到死人，就算知道段小涯本领过人，但做父母的难免还会担心。 段小涯看着父母似乎又老了一些，心头暗暗愧疚，他最不该的就是把家人牵扯进他的战争之中。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段志远像是松了口气似的，脸上笑出了褶子。 段小涯帮着父母把鸡蛋搬回了厨房，段慧芳把孩子交给了水琳琅和乔安，开始到厨房帮忙，先把鸡蛋洗干净了，然后放入锅里，加上水，开始添柴水煮。 李美翠拿着红色素，放入一个脸盆，拿水调和，把煮好的鸡蛋放入水里，染成红色。 没过多久，一筐的鸡蛋全部煮好，染色，放入小篮子里。 “慧芳，小涯，你们一起把这些红鸡蛋挨家挨户送过去。”李美翠吩咐，一般情况下都只送亲戚的，但现在他们家不差这点钱，而且段家有了香火继承，李美翠的喜悦还没过去，所以一改往日的节俭，要把全村都走一遍，让大家都知道他们家的喜讯。 其实，不用他们说，全村早已知道家里添了两个孩子。 只是李美翠委屈了这么多年，这一回扬眉吐气，自然要显摆显摆的。 段小涯和段慧芳一人提着一篮子的红鸡蛋出发，各自分头去送。 送着送着，段小涯就来到唐小玉家，她嫂子张春兰正在门口打骂她家的小孩唐糖。 唐糖又哭又闹，段小涯递了一双红鸡蛋过去：“给你。” 唐糖止住了哭，盯了段小涯半天，现在段小涯改头换面，他早已认不住他了。 “春兰嫂子，小玉在吗？” “在呢，在屋里呢。”张春兰轻轻叹了口气。 “我去看看她。” 张春兰把她拦住：“等一下，你……你真是段小涯？”虽然家里承认了他的身份，但村民难以理解这种事情，所以对此议论很大。 “是我。” “那么之前那个……”张春兰有些难以启齿，毕竟当日她是收了段小涯的聘礼的，如果唐小玉跟了另外一个男人，也实在说不过去。 “那个是假的。” “怎么可能？”之前那个明明就是段小涯的容貌，张春兰有些搞糊涂了，心里涌出无数的猜测，甚至怀疑是段家搞出的名堂，想要收回聘礼。 但是搞了半天，段家也没来要聘礼，这倒让她越来越迷茫。 段小涯笑了笑：“跟你解释不清楚。”他不愿跟张春兰废话，踏步走进她家。 唐小玉正在厨房做饭，坐在灶脚烧火，火光映在她的面容，平添了一抹娇羞的颜色，可她脸上似乎还有泪痕。 “小玉，想什么呢？” 唐小玉回过神来，看到段小涯过来，急忙起身：“你……你怎么来了？” “素素生了孩子，给你们家来送红鸡蛋，来，给你。”段小涯又拿出三双红鸡蛋，给她，还有张春兰，以及不在家的唐方都算进去。 本来唐小玉就是为了林素生了一对龙凤胎的事伤心，一听段小涯提起，她就更伤心了，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 段小涯不由慌了神，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你真的是小涯哥吗？” “是我呀，怎么了？” “可你为什么长的跟之前的小涯哥不一样？害我认错了人。”唐小玉越想越委屈，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多大点事，没关系的。” “对你没事，对我是天大的事。” 段小涯看她哭的伤心，不由将她搂进怀里，小声地安慰：“好了好了，都过去了，没必要纠结，日子还是要继续的。” “小涯哥，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我永远是你的小涯哥。” “可我不要你当我哥哥，我不缺哥哥。” “没关系呀，你愿意当什么都行。”段小涯之前介意唐小玉轻薄放荡，因为谁都能占她的便宜，但经历了这么多，他也就渐渐看开了，要说轻薄放荡，他可比唐小玉严重的多。 唐小玉微微止住了哭声，但脸上仍有泪痕，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段小涯：“小涯哥，你能不能变回之前的样子，我不习惯……我想我之前的小涯哥，你变回来好不好？”她几乎是在低声下气地哀求他。 可是容貌的事情，段小涯现在也没任何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依靠药王鼎的灵力，打开他的心相，由内而外地改变他的容貌。 不过现在药王鼎好像失去了功效，就连这唯一的办法也失去了。 第2002章 段太公的怀疑 “小玉，我也不想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你相信，我就是你的小涯哥。”段小涯对于自己现在的容貌，也只能表示无奈。 “小涯哥，我……我对不起你……” “傻瓜，我不怪你，你也别放在心上。”段小涯柔声安慰。 “真的吗？你真的不怪我吗？” 段小涯伸手温柔地擦去她的泪痕，笑道：“小涯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好了，别哭了，我还要给别家送红鸡蛋呢。” “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送？” “当然可以。” 于是段小涯就拉着唐小玉接着去送红鸡蛋，村民看到段小涯，也都是笑脸相迎，但笑脸之中隐隐透着一股敬畏。 毕竟段小涯现在今非昔比，再也不是之前棘山村一个混小子了。 有钱不说，最近身后带着一二百号人出入，这气派谁敢招惹？村里对他的传言各种各样，演绎出了各种版本，添油加醋，都能拍出一部电视剧了。 不久，段小涯就把一篮子的红鸡蛋都给送完了，回家又拿了一篮子。 李美翠看到段小涯把唐小玉带回来了，不由白了他一眼，死孩子，家里有了三个还不够，又带一个回家，这是准备开一桌麻将吗？ 不过段小涯是男的，她并不觉得吃亏，要不是政策不允许，以她的老观念，恨不得多娶几个，儿孙满堂，这才是老一辈人认为的福气。 “小玉来了！”李美翠笑着说了一声，贾小宝变幻成为段小涯的模样，那段时间，唐小玉都在段家，所以李美翠对她也比较亲热。 因为经过相处，李美翠觉得小玉这孩子挺懂事的，很符合她对儿媳妇的要求。 像水琳琅和乔安，虽然容貌远胜唐小玉，本事也大，身份高贵，但李美翠却不认为她们适合做媳妇，可是这话她不敢说，也说不出口。 这都是她的观念决定的，农家的媳妇必须要会干活，显然水琳琅和乔安在这一方面是有所欠缺的。 “大娘，我来帮你吧。”唐小玉过去帮李美翠的忙，把染过的红鸡蛋拿出来晾干，然后放入篮子。 段小涯提着篮子再去送红鸡蛋，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 看到段慧芳坐到一边生着闷气，问道：“姐，这是怎么了？” “小涯，村里那些人胡说八道，你没听说吗？” “他们说什么了？” “他们说提提和罗罗……”段慧芳欲言又止，她知道段小涯的性格，怕他冲动行事。 段小涯猜也猜到了，提提和罗罗一出生就会说话，而且现在还会走路，种种怪异，也难怪人们闲言闲语。 只是当着段小涯的面，他们不敢这么议论罢了。 乔安抽出逆鳞刀：“姐，是谁胡说八道，告诉我，我去教训他们。” 段慧芳见她把刀都拔出来了，吓的魂飞魄散，她也不过是心里不快，发个牢骚而已，但如果让乔安出手，就算不出人命，也是要见血的。 忙道：“妹子，你别胡来，都是乡里乡亲的，别闹的不愉快。” “他们在背后这么编排两个孩子，咱们就这么算了？”乔安俨然把提提和罗罗当成是自己的孩子，爱得不行，护犊情深，根本不允许有人伤害他们。 段小涯不愿家人担心，说道：“算了安安，村民都是没见识的，他们哪里知道提提和罗罗来历非凡，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吧。” 提提和罗罗穿着开裆裤，两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听懂他们说话，没心没肺地笑。 唐小玉看到他们，也觉得喜欢，过去逗着他们，心里又暗暗羡慕林素，给段家生了这么两个宝贝，以后她的地位就没有人可以撼动的了。 “抱抱。”罗罗展开小胳膊，索求唐小玉的怀抱。 唐小玉被她给萌化了，顿时觉得温暖起来，那一刻心想，不管是谁生的孩子，她都要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因为两个小家伙实在太可爱了。 跟孩子在一起的时候，才感觉有了家，有了人生的意义。 “小玉姨姨。”罗罗奶声奶气地叫她。 唐小玉笑道：“对了，真乖，再叫一声。” “我不叫了。”罗罗傲娇地别过头去。 提提拍着小手：“我也要抱抱，提提抱抱。” 乔安怕唐小玉一个人跑不过两个孩子，把刀收了起来，拍了拍手：“安安姨姨抱你好不好？” 提提立即投入她的怀里。 乔安抱着孩子，跟他互动了一会儿，也就忘了要去找嚼舌根的村民算账的事，这俩孩子好像天生就有一种能力，能够消除人内心的暴戾和愤怒。 段小涯笑了笑，继续提着红鸡蛋给人送去。 这一次是往上片山去送，上片山的人烟比较稀少，一篮鸡蛋应该也就足够了。 送了几家，然后到了段太公家里。 “三爷爷，我来看你来了。”大门没关，段小涯大大咧咧地走了进去。 段太公戴着老花镜，拿着一张不知过去多久的报纸，正在看着，望了段小涯一眼：“你回来了。” “三爷爷，给你送红鸡蛋来了。” 段太公欣慰地笑了笑：“终于当父亲了，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看到你成家立业，唉，以前是真的担心你呀，现在见到你有出息了，我就是死也能瞑目了。” “三爷爷，瞧你说的，什么死不死的，你一定长命百岁。” “我今年一百零一了。” “呃，我说顺口了。”虽然人类的平均寿命在提高，但百岁老人还是比较少见的，所以要祝一个人长寿，都会习惯性的把长命百岁挂在嘴边。 这对别人是祝福，但到段太公这里，就像是诅咒。 段太公拿了一个红鸡蛋剥了起来，像是漫不经心地问道：“村里最近来了不少人哪，那些都是什么人？” “都是我朋友。” “这么多的朋友？” “是呀，这两年一直在外头，交的朋友比较多，也比较杂。” “我看不是朋友那么简单吧？他们都对你毕恭毕敬的。”段太公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段小涯，目光炯炯有神，想要穿过段小涯的眼睛，读出一些什么信息似的，“小涯，你在外头到底干了什么？” 第2003章 林月如命案另有隐情 段小涯知道段太公已经怀疑上他了，以他现在的身份，不仅是段太公，整个村子都在议论纷纷，只是没人敢问而已。 因为段太公是他长辈，在村里德高望重，这话也只有他敢问。 “三爷爷，其实……我已经知道我生父是什么人了。” “哦？” “他是巫灵王。” 段太公皱起眉头：“巫灵王又是什么人？” “这解释起来很麻烦，但总之三爷爷，你相信我，我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的那些朋友他们都是好人，他们不是这个空间的人，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肩负着维护人间浩然正气的使命。” 段太公听得越来越糊涂，压根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活了百岁，人生经历丰富，按理说也是见多识广了，但段小涯的话他竟一句也听不懂。 但段小涯表情很认真，也不像是在撒谎。 段太公知道段小涯一向是敬重他的，也不会对他撒谎，虽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还是相信这孩子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说道：“好，三爷爷相信你是个好孩子。” 段小涯给他留下几个红鸡蛋，又往其他家去送。 走到半途，就见路边山坡飞快的掠过一道身影，好像是往杜九公家的方向去的，段小涯急忙追了过去。 杜九公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齐振宇。 他忽然想起大梵天对当日潜入杜九公家那个青年的形容，心头猛然一震，他千料万料就是没有料到是齐振宇。 之前在盘水城的时候，与周宛瑜在一个废弃的教学楼见过齐振宇显露修为，当时段小涯就震惊的不得了，并且也没办法理解。 因为齐振宇只是一个心理学家，他的心理学操控术很厉害，但却一直都不是武者，否则之前无数次在段小涯手里吃了苦头，他早就该反击了。 然后从齐振宇的身法可以看出，他的修为就连段小涯现在自己都没有自信能够敌得过他，这一次的身法又比上一次快了很多。 齐振宇没有理会段小涯的出现，手上凌空一抓，地面的水泥块被他的劲力掀开一大片。 段小涯知道他在找什么，之前杜九公就把一张地狱图藏在水泥块底下，从而也更加肯定，杜九公是被他抓走了。 杜九公虽然之前被莫错威逼利诱，都没说出地狱图的下落，但齐振宇这家伙是会催眠的，他有的是办法让杜九公说出真相。 “你是不是在找地狱图？” 齐振宇这才回头看了段小涯一眼：“又是你。” “好久不见了齐教授。” “你到底是段小涯还是狗蛋？” “两个都是我。” “我不管你是谁，别在我面前碍眼。”齐振宇现在拥有无上的修为，整个人说话都不一样了，像是有了一种底气，能够让他这么跟段小涯说话似的。 “没办法，我可能要耽误你一会儿，我问你，杜九公是不是你绑架走的？” “是我，又如何？” “丁森和丁淼是不是你杀的？” “你说的是谁？” “就是当时绑在柱子上的两个人。” “噢，是他们。没错，是我杀的。”齐振宇现在姿态十分嚣张，完全不把段小涯放在眼里，“我看他们碍眼，随手就给解决了。我现在看你也很碍眼，你别逼我出手。” “你以为你有了修为之后，就可以随便杀人吗？” 齐振宇冷笑一声：“我没有修为照样可以随便杀人。记得苍城的连环杀人案吗？就是林月如做的那一桩。你以为她能在短时间内患了钟情妄想症吗？” 段小涯不由浑身一震，确实，心理疾病很少会在短时间内造成，因为短时间内外界没有那么多的机会不同地刺激患者。 难道……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段小涯心里浮现，他不由望向了齐振宇。 齐振宇淡定地说：“没错，一切都是我在操纵，我给林月如植入了一部分修改过的记忆，然后给她发出指令，让他不断地杀掉你身边的女人。从你惊讶的表情可以看出，你确实是认识林月如的，所以你是段小涯。但你现在知道这一切已经晚了！” 齐振宇有恃无恐，之前他不说这件事，因为忌惮段小涯的实力，但现在他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段小涯愣了半天，双目像是在喷火似的吼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哼，这就是你抢我女人的下场。我就是要让你知道，失去自己心爱的女人，到底是怎么样一种感受。陆菲菲是我心爱的女人，可你一个小屌丝竟然把她从我身边抢走了，我很不甘心！” “可你为什么连菲菲也杀？” “这种朝三暮四的女人，留着干嘛？留着给我戴绿帽子吗？” 段小涯觉得这人简直不可理喻，陆菲菲根本就没喜欢过他，就算有绿帽子也轮不到他戴。 这一切对段小涯来说，都太震惊了。 这个结果，是他完全没有料到的。 “吼！” 段小涯终于暴怒地发出一声吼，继而一拳就朝齐振宇抡过去。 齐振宇反手一掌拍出，打在段小涯拳头上面，一股劲力就如排山倒海一般，段小涯拳势生生地被逼了回去。 段小涯身体跌了出去，背部撞开了墙，身体到了院子外头。 齐振宇冷哼一声：“现在知道真相，你是不是很痛苦？我就要让你好好痛苦！现在我没心思杀你，识相的滚一边去！”他要寻找地狱图，所以才没心思跟段小涯纠结，于是用他凌空发出的劲力，把整个地面都给掀开了。 可他一无所获，不由震怒：“杜九公这个老匹夫，竟敢骗我！” 这个时候，段小涯又扑了进来，双掌变幻，朝着齐振宇拍去：“畜生，今天我就杀了你为菲菲她们报仇！” 齐振宇双掌迎接，毫无惧色，冷笑道：“段小涯，那些女人都是你害死的，如果不是你当初打陆菲菲的主意，我也不会报复你。” “你报复我，特么就冲我来，为什么伤害无辜？！”段小涯不由火冒三丈，一记鞭腿朝着齐振宇头顶踢落。 齐振宇伸手一格，出手如电，快速地攻击。 段小涯速度竟然比他慢了半拍，被他一掌打出窗外，整个气血都在沸腾，心头也在暗暗吃惊，这家伙的修为果然在他之上。 他是怎么做到的？ 第2004章 药王鼎的力量 “段小涯，你不是我的对手。”齐振宇缓缓地走出门外，神情无比嚣张。 段小涯凝神望着对方：“齐振宇，你的功力是从哪儿来的？” “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奇怪，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当日我潜身在夜郎族，偶尔的机会，从族长那儿得到一门奇怪的功法。我从来没有学过功法，所以练的走火入魔，导致经脉错乱。我以为我就要死了，但没想到却被我发现了药王鼎。” 听到这儿，段小涯不由一怔：“药王鼎？你的功力是从药王鼎来的？” “聪明。我发现了药王鼎，又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发现了药王鼎散发的灵气，可以治疗我的经脉。可能是我命不该绝，我又遇见了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误入了夜郎族豢养毒物的基地，被无数的毒物啮咬。我不知道中了多少种毒，但我非但没死，身体还拥有了特殊的能力。” 段小涯知道世间之毒千变万化，尤其是中了多种毒之后，毒与毒之间能够发生化学反应，改变人体的基因都有可能。 何况夜郎族身为蛊门一个巨大的流派，他们的毒本身就比较神奇，所以齐振宇中毒之后，产生奇异的效果，也是可以想象的。 齐振宇继续说道：“因为药王鼎拥有疗毒的效果，我身上中了太多的毒，它们虽然在我体内相互制约，但却能吸引药王鼎的灵气进入我的体内。通过一段时间，我吸收了越来越多的灵气，灵气储存在我体内，我又修炼了族长那儿得到的功法。这一门功法乃是练气的法门，我以自身得到的灵气，吸引药王鼎的灵气，灵气聚集越来越多，终于变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所以现在药王鼎成了一件废物，是因为灵气都被你吸光了？” “没错，现在药王鼎就是一件破铜烂铁，它的灵气现在都在我的体内，而我能够发挥出来的，估计也只有十分之一而已。可笑的是，一件没用的药王鼎，你们还在争来争去的。” “药王鼎的灵气本来用来救人的，你却用来害人，你辜负了上天给你这么多的奇遇。”段小涯本身也是因为奇遇，才有今日的修为和奇遇。 但齐振宇的奇遇比他更为传奇，一个人在短时间内碰见那么多偶然的机会，这个概率实在是太小了。 所以让他从一个普通的心理学家变成一个顶尖的高手，这是多少修武之人毕生难以企及的境界。 段小涯这才真正体会，什么叫做世事难料，这完全就是造化弄人，你永远无法预料命运将会给你什么。 两年前的段小涯自己也没料到，有朝一日竟会得到妙僧的传承，而齐振宇显然也不可能想到他会得到药王鼎的灵气。 “齐振宇，任凭你有天大的本事，我今天也要取你性命。”段小涯刚刚听说，齐振宇吸收的灵气，现在只能发挥十分之一，如果假以时日，他完全炼化了那些灵气，这世间将无人是他的对手。 药王鼎的力量有多强大，段小涯大约也可以想象的，如果全部发挥出来，就连超级的现代武器也未必拿他有办法。 “我有些想放你，你却要取我性命？” “你害了那么多人，我要为他们报仇！”要是齐振宇害的是旁人，段小涯权衡利弊之下，或许不会选择与他正面交锋。 可是偏偏齐振宇害的都是他身边的人，而且那些人对段小涯都十分的重要，所以段小涯血气一涌，内心仇恨就要爆发。 “报仇？”齐振宇轻蔑地笑了笑，“只怕你没有这样的本事。” “看招！” 段小涯纵身而起，雷霆一掌，直接奔向了齐振宇。 齐振宇双手负在身后，施施然地往后一退，身影一裂，人已经在十米之外。段小涯一掌轰然炸在地面，石土纷飞，可见这一掌的力量也是十分猛烈的。 但是这一掌终究没有打到齐振宇，段小涯纵身双手朝着齐振宇的身影抓去，招式凌厉，而且身法奇快。 齐振宇仍旧视他为无物，身影飘起，落在一棵柚子树的树冠。段小涯一记御风刀划了出去，正棵柚子树被砍断，齐振宇身影翻飞。 段小涯纵身而去，两人就在半空追逐，但毕竟还有地球引力的牵引，段小涯还是落了下来。 但在此刻，齐振宇人还在半空中，双脚飞动，无数的脚印朝着踢了过来，段小涯迅速躲闪，每个脚印落在地面，都是一个爆破的坑。 脚印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快，就连段小涯的逍遥游身法都开始有些无措，砰，一个脚印正中他的肩头。 段小涯整个身影翻飞出去，掠过一间房屋的屋顶，刮下了一大片的瓦片。 齐振宇缓缓地落在段小涯身前，得意地道：“自从继承了药王鼎的灵气，我就没有遇到高手，看不出来，你有这么高的功力，痛快，痛快！” 这个时候，几个灵山弟子听到动静，急忙赶了过来。 为首一人正是张有，问道：“少主，你没事吧？” “这人与我有仇，杜九公就是被他抓走的，今天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跑了。” “弟兄们，给我上！”张有挥了下手。 灵山弟子挥动战斧扑了上去，齐振宇身影又是一裂，战斧全部砍空。紧接着齐振宇出手了，一记手刀，直接就把一柄战斧震断。 众人不由目瞪口呆，要知战斧可都是灵山特殊的金属锻造，密度极高，不说可以削铁如泥，但却比一般的铁器要坚硬的多，但对方仅凭一只肉掌，轻轻一挥，就把战斧给削断了。 这尼玛……太可怕了吧？ “射箭！”张有喝了一声。 身后两名灵山弟子从背上解下了弓箭，嗖嗖，嗖嗖。各自射了两箭过去。 灵山羽箭的破坏力接近于手枪发出子弹的威力，但在齐振宇眼里，它们的速度还是太慢了。但见他身影一动，就把四支羽箭接在手里，然后反手一撒，两名射箭的弟子顿时倒地。 段小涯回头一看，两个弟子胸口各有两个窟窿，而羽箭直接透过他们的身体，射入地下。 齐振宇仰天大笑：“蚍蜉撼树，可笑，可笑！” 第2005章 张有之死 齐振宇显示的功力，也让段小涯吃了一惊。 张有和其他灵山弟子显然更为吃惊，知道眼前的人是个神一般的存在，灵山虽然能与鬼神沟通，但终究不是神。 “通知其他弟子速来支援。”张有立即吩咐一个弟子。 齐振宇施施然的望着段小涯：“你有多少人，全部叫过来，我一起送你们去阴曹地府！” 如此狂妄，倒像是初出茅庐的段小涯，有种暴发户的心态，本来没有一点修为，现在成为顶尖的高手，这种心态段小涯曾经也有过。 一个人的修为确实能够给人最大的成就感，就像一个人中了巨额彩票，钱多的不知道怎么花，就会各种挥霍来寻找存在感。 而这只能说明，之前他们活的太渺小了。 之前的齐振宇，在一些武道高手面前，他也确实是渺小的。 “老子先送你去见阎王！” 段小涯猛然一拳打了出去，这一拳犹有千钧之力，呼啸而至。 眨眼之间，就到齐振宇面前。 但是齐振宇只是探出一只手，挡住段小涯的拳头，段小涯的拳头再也不能递进半分。 拳头在击出的时候有一个加速度的过程，一旦被阻挡住，而不能给对方造成伤害的时候，拳头便再难迸发之前那一刹那的力量，不论你如何使劲，因为少了加速度，力量总不会超过之前出拳的那一刻。 齐振宇一掌震开了段小涯，随即翻身一脚落了下来。 段小涯伸臂一挡，强大的力量就如一座大山压了下来，使得段小涯只能往后一撤，卸开力量。 而在这个时候，张有又招呼着旁边的灵山弟子一起扑了上去。 战斧呼啸着席卷了过去，齐振宇身影一晃，避开一斧，随手一挥，一掌砍在一个弟子的颈部，竟把对方整个脑袋都给砍飞了，断颈之处喷出一股二米来高血柱，场面十分恐怖。 “段小涯，看来你的手下不行呀！” 齐振宇一边取笑，一边就如切菜砍瓜一般，屠杀着灵山弟子。 段小涯勃然大怒，一记御风刀挥了过去，齐振宇虽然也看不见御风刀，但他现在身体承载了强大的灵气，身体的肌肉自动做出反应，避开了段小涯这一刀。 张有扑身上前，从侧面来攻击齐振宇，一拳打了过来。 齐振宇漫不经心的踢出一脚，震开张有的手臂，接着腾身而起，又是一脚扫了过去。 张有本来想要伸臂抵挡，可惜他的速度没齐振宇快，被他一脚扫的正着，整个人翻了好几个跟头摔了出去。 一个灵山弟子，投了标枪过来，齐振宇只是随手一挥，标枪便改变了方向，射入了另外一个弟子胸膛。 这样的实力实在太可怕了，比起之前的大天狗，更让人震惊。 “少主！” 第一批援兵已经到了，是青魔带着一队人马过来。 齐振宇笑道：“好呀，人来的越多越好，今天正好让我杀的痛快！” 一个人如果没有道德基础，得到的力量越大，造成的危害就会越大，所以人的品行永远要比能力更重要。 齐振宇之前没有拥有药王鼎灵气的时候，他就能利用心理学，借刀杀人，让林月如杀了段小涯身边好几个人，此人一旦拥有更大的力量，杀戮之心只会越来越盛。 人的动物性一旦没了约束，只会越来越可怕，比野兽更为狰狞。 齐振宇此刻的面目就是狰狞的，只是他并不觉得而已，狂妄地大笑：“来吧，一起上吧！” 青魔拿出他的青伞，青伞一展，无数的钢针射向了齐振宇，这些钢针来势甚疾，而且又很密集，就如下雨似的。 但是齐振宇完全不放在眼里，双手一伸，灵气荡起了一层气波，直接震开了对方的钢针。 钢针又重新射向了青魔，幸亏青魔青伞挡了下来，青伞一转，钢针被荡了开来，就如一团水花旋转。 齐振宇纵身扑向青魔，段小涯随后赶到，一记御风刀闪过。齐振宇感受得到，背后气流的动静，当即舍弃攻击青魔。身形一转，避开御风刀，反身欺向段小涯。 他的速度可以算得上来无影去无踪，段小涯只看到他身影一裂，他已经到了自己面前。 段小涯急忙挥拳，齐振宇脖子一歪，躲过一拳，但他同时抬起右脚，脚影一晃，段小涯飞了出去。 “噗！” 一口热血喷了出来。 “少主！”张有急忙扑了过去。 齐振宇鄙夷的对他竖起一根小指：“段小涯，原来你也就这样，你就算再练十年，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玛德！” 张有跳了起来，双拳挥动，扑向齐振宇。 齐振宇一动不动，任由他的拳头在他身上招呼。 张有不由吃惊，他可是巫咸城的家将，不是寻常灵山弟子可比，就算修为不如齐振宇，但也不至于拳头对他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啊！ 齐振宇体内运气一股灵气，整个身体都在灵气的保护之内，张有每一拳都被他周身的灵气给震了回来。 “打够了吧？现在轮到我了！” 齐振宇忽然抡起一拳，张有本能地挥拳去挡。 一股巨大的劲力贯穿张有的手臂，咔嚓，骨骼碎裂的声音，张有的肩头骨直接穿出来。 接着齐振宇一脚把他踢得飞了起来，身影一纵，飞到张有身边，拳影晃动，一瞬之间，无数的拳影落在张有身上。 张有身体从半空缓缓地落下来，不住地吐血，漫天的血雨弥漫。 “砰！” 张有落在地上，身体抽了一下，又涌出了一口血。 段小涯迅速赶了过去，握着他的手：“张有，你坚持住。” 张有紧紧握着段小涯的手，双目睁得大大的，想要说什么，但他已无法开口，脑袋一歪，断气而亡。 “乌合之众！”齐振宇不由冷笑。 段小涯伸手缓缓地抚上张有的眼皮，他不愿意让自己的属下死不瞑目，他必须要为他们报仇，也为陆菲菲等人报仇。 “齐振宇，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呵，今天只有你死，没有我亡，你不可能打得过我的。” 第2006章 破解定身法 齐振宇嚣张的态度完全激怒了段小涯，段小涯再度奔向了对方，无数的腿影朝着齐振宇踢了过去。 齐振宇双手成拳，拳影对向他的腿影，段小涯踢出的每一脚都被他以拳头接住。 段小涯的腿影越多，对方的拳影也跟着相应地增加，但是齐振宇出拳的速度比他更快，于是接住腿影的同时，多出了一个拳影，直接撞向了段小涯的胸膛。 “噗！” 鲜血喷出，段小涯的身体先后飞了出去。 这个时候，水琳琅和乔安也闻声赶了过来，水琳琅纵身而起，伸手抱过段小涯的虎腰，身形一转，落到地上。 “夫君，你怎么样？” 段小涯暗暗调息，没有说话，他知道此刻一说话，血气就会流窜，说不定还会再吐一口血。 齐振宇洋洋得意：“段小涯，还能再撑下去，你的骨头可真是硬。” “混蛋！”乔安抽出逆鳞刀，飞身就朝齐振宇扑去。 “小娘们儿，刀法倒是不错。”齐振宇看着乔安的刀法，向后退了几步，没有出手。 乔安的刀法越发凌厉，以为对方怕了她的刀法。 但其实齐振宇只不过是想看完她一整套的刀法，他刚刚因为药王鼎的灵气，得到修为，对武道也越来越有兴趣。 他现在的修为没有多少招式，纯粹靠的就是力量和速度，他对武道理解没有那么透彻，并不知道力量和速度才是武道最为重要的两个元素，一切花哨的招式，面对顶尖的高手，其实都没什么用处。 除非两人的实力相当，这个时候招式才能排上用场。 乔安一套刀法使完，却仍没有碰到齐振宇一片衣角，这才知道对方修为深不可测。 接着她又换了一套刀法，齐振宇越发好奇，问道：“你到底会多少刀法？” “我会的刀法可以砍你一整天。” “那我就没有心情看下去了。”齐振宇说完这句话，蓦地出手。 乔安一刀砍去，他却伸手在她手腕一挡，刀不仅落不下去，而且手腕被震得发疼，就连经脉都被震损了。 急忙手腕一转，一招云横秦岭，削向齐振宇的咽喉。 齐振宇身体向后掠开一步，乔安一刀落空，还没来得及收势，齐振宇又忽然欺近，一掌落在乔安肩头。 乔安倒飞出去，落在段小涯身边。 水琳琅急忙扶起乔安，问道：“你没事儿吧？” 乔安恨恨地道：“这家伙好厉害。” 齐振宇笑盈盈的看着水琳琅和乔安，两人都是如花似玉的优质美女，尤其水琳琅，更是惊为天人。 “段小涯，你当初从我身边抢走了菲菲，这个仇我一直想报，现在你身边这两个小妞儿倒是挺够劲儿的，骑在身下一定很爽利的吧？” 水琳琅一向是沉得住气的，但听到齐振宇说话如此轻薄和龌龊，她也忍不住怒火冲天，倩影一掠，一指点了过去。 齐振宇并不知道寸灰劫指的厉害，想当然的挥掌去挡。 但在一瞬间，他的手心似乎变得僵硬，本来从掌心催吐的掌力便发不出去，不由心头一惊，把手撤了回来，低头一看，掌心一圈像是水泥凝固似的。 好在他体内存在浩瀚的灵气，运转灵气，化解掌心石化的部分。 “小娘们儿还挺厉害，这是什么功法？” “寸灰劫指。” 齐振宇轻笑一声：“这名字倒取得好。” 这个时候，莫错也带人赶过来了，先来问候段小涯，看到段小涯受了重伤，心下大为诧异。 因为段小涯现在的修为，能够伤他的人已经没有几个。 众人也很诧异，不由朝着齐振宇望去，这个青年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总不能是他打伤了少主吧？ 段小涯喝道：“这人就是抓走杜九公的人，别让他跑了，给我围起来！” 莫错心头一震，此人就是大梵天说的神秘青年了，大梵天曾说神秘青年的修为远胜于他，如今又见段小涯受了重伤，不由深信无疑。 “围起来！”莫错吩咐下去。 一群灵山弟子拿着武器，就把齐振宇团团围住。 齐振宇仰天一笑：“我又不打算逃，何必这么劳师动众？要送人头是不是送的太勤了点儿？” 莫错本是修道之人，但此刻也被他的嚣张气焰给激怒了，喝道：“上！” 五六把战斧朝齐振宇劈下来，气势十分猛烈，一斧下来，激荡气流，发出呼呼的声音。 但是他们没有伤到齐振宇一根汗毛，齐振宇双手一翻，掌力透了出去，五六名灵山弟子顿时跌了出去。 “嗖！” 一只铁枪刺到。 齐振宇伸手一抓，就把铁枪夺了下来，拿在手里，轻轻地把它扳弯，而且将它揉成一团，就像一只铁球。 接着，铁球掷了出去。 “砰！” 一名灵山弟子脑袋开花，吓得旁边的几个弟子不敢做声。 莫错这个时候发射一道虹光出去，他的虹光速度很快，几乎只是一闪而过，但却被齐振宇轻而易举地躲开，身影一裂，到了莫错的身侧。 莫错吃了一惊，还没反应过来，被他一把抓住腰间，用力掷了出去。 好在莫错修为高深，在半空中翻了几个跟头，卸开了一部分劲道，落到地上，已经在二十米外，心头不由加快跳动。 这家伙年纪轻轻，到底从哪儿学来的这一身可怕的修为？ 莫错并不放弃，继续朝着齐振宇扑去，与此同时，一张定身符朝着齐振宇飞了过去。 齐振宇从未见过巫道的打法，一愣之下，额头就被定身符贴个正着，莫错口中念念有词，齐振宇顿时觉得身体犹如千钧之重，四肢难以动弹，心头不由恐惧不已。 他这一恐惧，体内的灵气又开始涌动起来，在灵动的推动下，双手一点一点地动了起来。 莫错暗暗吃惊，加快念咒的速度。 段小涯急忙叫道：“趁着他不能动，砍死他呀！” 离得齐振宇最近的一名弟子，猛然觉醒，挥动战斧过去。 齐振宇却在此刻撕下了定身符，身体恢复如初，向旁边走一步，躲开战斧，接着一拳打在灵山弟子脑袋，整个头骨都被打裂。 那个灵山弟子倒了下去。 莫错一口鲜血呕了出来，刚才给齐振宇施定身法的时候，他几乎使出了他所有巫道的修为，但仍无济于事，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定身法虽不说不是不可以被破解，但第一次看到用这样的破解方式，而且被破解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第2007章 机不可失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本来齐振宇被定身的那一刹那，正好可以结果了他。 但是当时灵山弟子都被他的修为给惊着了，而且离他距离较远，根本来不及攻击他，定身法就被他破解了。 冲上前的几个灵山弟子，被他一脚就给掀飞了。 齐振宇此刻倒不像之前那么傲慢，毕竟他的物理攻击可以打破在场所有人的武道，但是巫道他并不了解，心里也有一些打鼓。 这个时候刘华和蓝盈盈也已经赶过来，刘华祭起长剑朝着齐振宇射了过去。 齐振宇斜步一退，长剑射空，但是长剑又掉了个头，剑芒涨开，犹如下雨似的，纷纷射向齐振宇。 齐振宇身影一掠，掠出了十几米，剑芒激飞尘土，却没有伤到他分毫。 毕竟刘华在梧桐街的时候受过很重的伤，后劲不济，没法久持，不能再度地祭起剑芒。 这个时候，齐振宇迅速地冲了过来，身影一闪，就已经到刘华的面前。 刘华没有退路，眼见只有一个死字在等着他，不料一块红绫迅速挡在他的身前，是红魔出手相救。 齐振宇也被陡然飞来的红布吓了一跳，出手不由一滞，毕竟他刚刚得到了修为，打斗经验尚浅，眼前忽然一红，以为又遇到了什么古怪的巫道。 红魔趁此时机，红绫卷向了齐振宇。 齐振宇顿时被裹成了一只粽子，段小涯迅速从一个灵山弟子手里夺下一根标枪，朝着齐振宇投了出去。 直接对穿过去。 齐振宇不由痛叫一声，接着一声爆破，红绫被震得四分五裂，变成一片一片的碎布。 段小涯望向齐振宇，见他小腹出现一个血窟窿。 “段小涯，你特么找死！”齐振宇暴怒一声，却又暗暗运起灵气，被段小涯射穿的伤口，竟然渐渐的愈合。 段小涯知道药王鼎有愈合伤口的能力，齐振宇吸收了药王鼎的灵气，能够愈合伤口也不足为奇了。 红魔的红绫被震碎了，手中半截的红绫又忽然伸长，朝着齐振宇再度席卷了过去。 齐振宇这一次有了防备，身影翻起，踏落红绫之上，就像踏在红浪上面似的，身影扑向了红魔。 刘华叫道：“小心，快撤！” 红魔听到刘华的叫声，但要做出反应，却已经太迟了，毕竟齐振宇出手太快。 一掌落在红魔的天灵盖上，红魔听见自己身体骨骼脆裂的声音，缓缓地倒了下去。 刘华暗暗叹了口气。 蓝盈盈黯然不语。 本来巫咸一脉与巫即一脉成见很深，但刚刚红魔出手救了刘华，刘华心头也是感念她的，不想一分钟之后，她就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又无能为力，这种无力感实在太大了。 “受死吧段小涯！”齐振宇一掌拍了过来，直奔段小涯而来。 段小涯猛地探出一掌，体内的芥子珠开始运转，粘住了齐振宇的掌力。 齐振宇的掌力源源不断地送了出去，把段小涯推出了十几米远，这才发觉，自己的掌力像是泥牛入海，无影无踪，没对段小涯产生任何效力。 急忙撤掌，不可思议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暗暗运转刚刚吸收的灵气，作为疗伤之用，刚才他已经被齐振宇打成重伤，此刻再用他的灵气疗伤，这是再好不过了。 “你使了什么邪门功法？” “芥子珠。” 齐振宇一愣：“什么？” 段小涯已经看出，这家伙对武道的见解很浅，空有一身的灵气，但对各种功法之间的应对，还远远达不到一个高手的水平。 因为这样，刚才他才差点被莫错定身，又差点被红魔的红绫缠死，如果没有灵气附体，刚才段小涯那一枪就已经结果了他的性命。 齐振宇被段小涯的芥子珠吓到了，虽然不清楚芥子珠的来头，但他隐隐还能猜出芥子珠有着吸收或者化解别人功力的效用，类似武侠小说之中的吸星大法和化功大法。 这样的功法，除了武器攻击他，任何功力对他都没效果的，都会被他吸收。 因此齐振宇这个时候心生退意，杀了段小涯这么多的属下，他也不想再打下去，说道：“段小涯，今天暂且放过你，咱们来日再战。” “杜九公在什么地方？” “这老家伙已经死了。” 段小涯不由一怔：“你杀了他？” “我费了很大的功夫，才从这老家伙口中得知地狱图的下落，他惹的我不耐烦了，不杀了他我不足以消气。”齐振宇愤然说道，神色黑沉沉的，“可是这老家伙还是骗了我，地狱图根本就不藏在他家的水泥地底下。” 他并不知道杜九公藏在水泥地底下的地狱图，已经被段小涯和莫错找到，并且又被大天狗给毁掉了，所以才异常地愤怒。 “你拿地狱图做什么？” “传说地狱图藏着一个长生不死的秘密，谁不想长生不死？”齐振宇以前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毕竟生老病死，已经成为自然规律。 但是现在他拥有了无上的修为，几乎是人间的神，他便不想跟凡人一样经历生老病死，这对他来说太不甘心了。 当一个拥有了大多数人都没有的能力之后，他对生命就会越发珍惜，他不想随着死亡失去这一切。 说话间就见半空一股黑烟涌了过来，段小涯知道是大天狗来了。 但齐振宇并不清楚，以为段小涯等人又在施展什么巫道，不由往后又跃开了一步。 黑烟幻化成为大天狗的模样，落在段小涯跟前，说道：“段小涯，之前你说过，只要藏王花死了，你就把地狱图交出来。现在藏王花已经死了，是该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齐振宇不由望向段小涯：“你身上有地狱图？”他忽然又不想走了，早知道段小涯身上有地狱图，他就不会纠缠这么久了，直奔主题多好？ 段小涯忽略了齐振宇的问题，对大天狗道：“藏王花又不是你杀死的，你跑来嘚瑟什么？人是我杀的，东西却要给你，这世上有这种道理吗？” 大天狗也觉得说不过去，但是地狱图他势在必得，只能无赖到底：“可是藏王花到底是死了，至于是谁杀的，并不重要！” “老子要是搞了你媳妇，让你媳妇怀孕了，你会说孩子是谁的并不重要吗？” “你！” 段小涯指着齐振宇：“不要说我不给你机会，你杀了这家伙，我立马就把地狱图给你。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没有了，希望你能好好把握。” 第2008章 吸收灵气 为了地狱图，大天狗只能一再被段小涯使唤，但他决定忍辱负重，等到拿到地狱图之后，再跟段小涯算这笔账不迟。 “段小涯，你说话算数？”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话差点没让大天狗上前咬他，马勒戈壁，他骗他的次数还不多吗？ 不过大天狗最终忍下了这口气，他把目光投向了齐振宇：“小兄弟，算你不走运，遇见了我。”此刻他还不知道齐振宇什么实力，所以有些掉以轻心。“你先出手吧。” 齐振宇看到大天狗刚才只是一股黑烟，现在变成了个人，感觉不可思议，笑道：“我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动手？” “没办法，我必须要拿到地狱图。” “我们可以合作，从段小涯手里拿到地狱图。” 段小涯知道齐振宇想要挑拨离间，但他是什么人呀，哪儿那么容易就被齐振宇挑拨，笑道：“大天狗，你有三张地狱图，我也有三张地狱图，我们合作才是等价合作，你跟这小子有什么可合作的？他什么都没有。” 他故意把大天狗也有三张地狱图的事说出来，这样齐振宇就不会只冲着他一个人，他和大天狗之间必然就会爆发矛盾。 果然，齐振宇看了大天狗一眼，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段小涯又接着说：“反正地狱图对我也没用，大天狗，你如果不跟我合作，我倒不如直接毁了它们。” 大天狗生怕段小涯真的毁了地狱图，忙道：“段小涯，我已经答应跟你合作了，你不可以出尔反尔。” 段小涯笑道：“我是怕你出尔反尔。” “我怎么会出尔反尔呢？” “那好，你去替我杀了齐振宇！” 大天狗没有迟疑，身影迅速地朝着齐振宇掠了过去。 齐振宇见他身法古怪，又见之前他是一股黑烟，心里担心他会什么巫道，因此当时没有跟他面对面的交锋，脚下一转，闪躲过去。 呼呼两声，大天狗的利爪抓了过来。 齐振宇继续闪躲，大天狗利爪刮出的劲风，直接就在旁边的树干刨出很深的五道痕迹。 几招过后，大天狗始终伤不着齐振宇，这才知道对方的厉害，笑道：“好小子，有两下子，为什么不出手？” 齐振宇已经差不多摸清楚了大天狗的实力，并没有什么神奇之处，于是不再担心，纵身而起，踢出了无数脚，脚影噗噗噗地飞向了大天狗。 大天狗挥动利爪，嗖嗖嗖，一个一个地把齐振宇的脚影抓破。 齐振宇欺身而入，双手大开大合，出手如风，让人根本看不过来。大天狗渐渐显出了手忙脚乱的迹象，但他仍在死撑，应付着齐振宇的每一招每一式。 段小涯绝对出手，虽然齐振宇和大天狗都是他的大敌，他们自相残杀，两败俱伤最好，他就可以渔翁得利。但是现在大天狗明显落于下乘，他必须帮大天狗一把，让他与齐振宇保持平衡。 否则大天狗被消灭的话，齐振宇又是一头独大，对付起来会很麻烦，这就如同三国时期，孙刘联盟一样，要先把大的给干掉。 段小涯出手，朝着齐振宇背后挥出了一记御风刀。 刀锋呼啸，齐振宇立即惊觉，反身一掌就朝段小涯拍去。 段小涯接了齐振宇一掌，被他推出了十米之外，急忙运转芥子珠，粘着齐振宇的掌心。 齐振宇吓了一跳，准备撤掌，但是段小涯伸出另外一只手，按住他的手腕，不让他掌撤回去。齐振宇只能腾出一手来拍段小涯，段小涯又接住了另外一掌，于是双管齐下，灵气源源不断的灌入段小涯体内。 齐振宇的面部都像是要变形似的，扭曲不断，不由暴吼一声，身体向后撤开。 段小涯不让他逃，双掌追了上去，与此同时，大天狗从他身后而来。 千钧一发，齐振宇身形还是一阵风似的闪开，段小涯和大天狗二人四掌差点对在一起。 齐振宇忌惮段小涯的芥子珠，不敢正面与之交手，所以把目标放到大天狗身上，叫道：“你身上有三张地狱图是不是？” “是有怎样？” “地狱图在哪儿？我现在要你的地狱图！” 对方语气嚣张，甚至比段小涯更嚣张，不由让大天狗暴怒：“八嘎！你以为你算老几？想从我手里拿到地狱图，先拿出真本事！” 大天狗身形一转，双脚离地而起，整个人就像一支箭似的，射向了齐振宇。 齐振宇并无惧色，推出一掌，攻势猛烈，与大天狗一对。大天狗立即就感受到对方强大的攻击力，顿时化作一团黑烟，在齐振宇面前消散。 齐振宇不由愣了一下，烟变人，人化烟，这他就算修为再高，也不可能打得赢啊！ 黑烟缠绕过来，齐振宇双手拨开黑烟，但是没用，黑烟当时被拨开，随后又聚集起来，有种抽刀断水水更流的意思，你拿刀砍水，当下确实是能一刀把水砍断的，但水是流动性，提刀的那一刻，水又会重新聚在一起。 齐振宇只觉口鼻，所有能够出气的地方，都被黑烟堵住，他有种窒息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了！” 段小涯再度出击，扑向齐振宇的背后，一爪抓住他的后心。 齐振宇心脉顿时就被控制，一时反抗不得，尤其他还被大天狗的黑烟缠绕，两大高手合击之下，他竟然没有丝毫的办法。 “你们……你们一二打一，不要脸……”齐振宇口中艰难的发出声音，极其悲愤，同时能够感觉出来，体内的灵气正在源源不断地泄露出去。 段小涯急剧地运转芥子珠，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能把一切都给吸收进来，这个漩涡一旦转动到了极致，产生惯性，就连段小涯自己都没办法控制。 灵气不停地灌入，段小涯只觉丹田被什么给充满了，越来越满，就像要爆炸似的。 水琳琅等人站在一旁看得惊心动魄。 乔安紧紧抓住她的手：“琳琅，你看，小涯……小涯的脸怎么了？” 水琳琅也注意到段小涯的面容，正在像麻花似的扭曲，说道：“他的心相，他的心相被激发出来了。” 第2009章 吸收齐振宇的功力 水琳琅和乔安曾经根据《鲁班书》找到一个法门，只要段小涯修为到了一定程度，便能激发心相，所谓的心相其实就是段小涯的灵的相貌。 现在段小涯的灵是自己的，但身体是别人的，心相一旦被激发，它就能以强大的灵力同化容貌。 大部分人的心相和色相其实都是一样的，因为色相是随着心相影响的，从一出生就是如此。但是段小涯的经历比较特殊，因为中途有过借尸还魂的经历，所以他的心相不能在短时间内影响别人的色相。 所以只能借助外力。 当初曾经拿药王鼎试过，能不能借助芥子珠吸收药王鼎的灵气，借以恢复容貌。但是药王鼎已经失去功效，直到齐振宇的出现，才知道药王鼎的灵气都被这家伙吸走了。 现在段小涯通过芥子珠的法门，吸收齐振宇的灵气，就等同于吸收药王鼎的灵气，只不过齐振宇的灵气已经没有药王鼎那么强大。 因为齐振宇吸收药王鼎的过程，他修炼的功法没办法一下子把浩瀚的灵气吸收入体，身体出现外排现象，总有一部分灵气是被散发到天地之间的。而段小涯此刻也是一样，有一部分灵气，就是在他吸收的过程被浪费了。 尽管如此，段小涯吸收的灵气仍旧太过强悍，让他整个身体都像要爆炸了似的。 “琳琅，小涯不会有事儿吗？”乔安看到段小涯似乎很痛苦，因此很担心。 水琳琅其实也在担心，但她知道段小涯现在是在蜕变，只要吸收了齐振宇的灵气，他的功力就能更上一层楼，并且他的容貌也会恢复过来。 “别担心，小涯不会有事的，你看他的容貌，渐渐恢复过来了。”水琳琅安慰她说。 乔安望去，果然是这样的。 虽然现在段小涯的容貌是在扭曲的，但依稀还是能够看出，他的容貌正在一点一点接近从前的模样。 齐振宇现在十分痛苦，他整个人被大天狗的黑烟缠绕，像是要窒息似的，本来他可以运起灵气对抗，但是灵气此刻正是源源不断地被段小涯吸走，两面夹击之下，他的武道修炼的经验很短，根本不知道怎么应对这样的情况。 因为首尾不能相顾，段小涯和大天狗都是极其强大的高手，他没办法一起对付两个人，终于灵气越来越弱。 灵气越弱，他就越难抗拒他们。 齐振宇的身体渐渐倒了下去，大天狗这才把他松开，幻化成人，站在面前。 而段小涯仍旧紧紧的抓着齐振宇的后心，齐振宇的身体不住地抽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渐渐地消瘦。 “这……这怎么回事？”大天狗看着段小涯的容貌正在变化，觉得不可思议。 段小涯的容貌已经基本恢复了从前的模样，但他仍旧源源不断地吸收齐振宇的灵气，齐振宇除了被开发的灵气，大部分的灵气还没有被开发，隐藏在他的身体里。 毕竟齐振宇之前没有接触过武道，人的身体极限，是不可能接受那么多的灵气的。但是段小涯已经有了一定的武道基础，而且修为十分深厚，所以他的胃口比较大。 段小涯一边吸收灵气，一边暗暗地转化，将灵气归纳自己体内，否则灵气发生自排作用，就白白被浪费了。 但是这个过程是极其痛苦了，尤其是他血肉之躯生生的发生容貌改变，这一份痛苦绝对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何况，他的身体还要一下子接收那么强大的灵气，五脏六腑都在急剧的膨胀，让他痛不欲生。 “啊——” 段小涯仰天发出一声长啸，整个棘山村都在回荡着他的声音，山林的飞鸟走兽骚动不已。 然后段小涯一把甩开了齐振宇。 齐振宇已经瘦骨嶙峋，倒在路边，奄奄一息。 “段小涯，我……我错了，你别……别过来……”齐振宇惊恐不已，之前他得到药王鼎的灵气，滥杀无辜，丝毫不把生命当一回事，但现在自己生命遭受到威胁，那种恐惧又回来了。 他变得跟从前一样渺小，这种反差让他觉得失落。 他从一个渺小的人变得强大，又从强大恢复渺小，这种落差让他难以接受。 人性就是如此，一无所有忽然一夜暴富，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人五人六，失去了方向，以为自己就是天王老子，谁都不放在眼里。但是忽然之间，又恢复了本来，他又难以接受了，尽管他本来就是如此，但是心理却承受不了这种反差。 所以很多人破产之后就想不开自杀，却总忘记了，他本来就是一无所有。 段小涯双目犀利，一步一步地走向齐振宇，脚步沉重，齐振宇不由自主地挪动身体，向后畏畏缩缩。 “段小涯，你……你饶了我吧，我再也……再也不敢了……”齐振宇战战兢兢地说，此刻就连说话都没力气，更别说逃跑了。 但是段小涯的身体忽然就在他的面前倒了下去，众人不由一阵哗然，齐振宇也是目瞪口呆。 水琳琅和乔安急忙赶了过去，乔安紧张地道：：“琳琅姐，这怎么回事啊？” “他刚才吸收了太多的功力，身体一下子受不了，所以才会晕倒的。” “那咱们快运功帮他调息。”乔安急忙扶起段小涯。 伸出双掌，抵在段小涯的背后，缓缓地运功进去，但很快她的功力却被段小涯强大的功力弹了出来，身体不由向后跌开一步。 这还是刚才输入功力的时候，循序渐进，开始的时候都是稍微试探性的输入一小部分，如果一开始就疯狂地输入，非被段小涯体内的灵气震得内伤不可。 莫错过来说道：“少主修为高深，而且体质异于常人，他能自行慢慢调节真气，现在不要打扰他，一段时间之后，他就能恢复过来了。” 这个时候齐振宇看到段小涯忽然昏厥过去，正在偷偷朝着旁边的草丛爬去，现在他就连爬行的速度也像一只乌龟似的，而且十分吃力，如果不是靠着一股求生的意念，他根本就坚持不住。 与他之前来无影去无踪的修为判若两人，就像从云端跌落到泥土里似的。 云泥之别。 第2010章 投鼠忌器 “谁说让你走了？”莫错厉声喝道。 齐振宇身体一震，顿时被吓住了，扭头哀求地看着莫错，现在他完全是一条可怜虫。 他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过了，毕竟刚才他杀了那么多人，他们不会放过他的。 刚才杀人的时候，他可丝毫没有想过会被段小涯吸干了灵气，要是早知如此，他就不跟段小涯动手了。 可是现在后悔也没什么用了，因为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天日昭昭，报应不爽，但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 “放了我吧，我……我给你们做牛做马，我愿意赎罪……” “你想怎么赎罪？”莫错森然问道，他是修道之人，本来清心寡欲，但此刻也不由目露杀机。 齐振宇哆哆嗦嗦：“你们让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你现在这副模样，还能做什么？” 蓝盈盈说道：“巫即长老，别跟这种人废话了，杀了他，为张有和红魔报仇！” “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莫错森然注视着齐振宇。 齐振宇浑身都在发抖，死亡的恐惧笼罩着他，让他喘不过气：“杀人……杀人是犯法的……” “你特么也知道杀人是犯法的？”铁牛提着战斧大步走上前来。 铁牛本来生性鲁莽，大伙儿都在等莫错下命令，毕竟段小涯昏厥之后，在场身份最高的就是莫错。 但是铁牛不管这些，义愤填膺，一斧子就下去，齐振宇血溅出来，一声惨叫，就此交待了性命。 这一次却没有人责怪他的鲁莽，大伙儿都觉得本该如此，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莫错吩咐下去：“先把弟兄们的尸体收拾一下，受伤的带回本部疗伤。” 水琳琅和乔安也把昏厥的段小涯扶了起来，忽然大天狗闪了出来，阻止他们的去路。 水琳琅一见大天狗阴鸷的目光，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了，现在段小涯昏厥不醒，在场众人谁是大天狗的对手？ “大天狗，你这是干什么？” “把地狱图拿出来。” “小涯既然答应跟你合作，地狱图等他醒来之后，他自然会交给你。” 大天狗冷笑道：“哼，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他吗？”他可是被段小涯骗了好几次了，再相信他，可不是棒槌吗？ “地狱图不在小涯身上，他把地狱图藏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地狱图在不在他身上，先让我搜一搜！”大天狗伸手就朝段小涯抓来。 乔安急忙抽刀砍了过去，大天狗迅速缩手。 水琳琅叫道：“莫错道长，把他拦住！” 莫错挥动拂尘，朝着大天狗甩了过去，犹如一条白色的长蛇，卷向了大天狗。 其他灵山弟子也一起跟着扑向了大天狗，战斧呼啸，刀光霍霍。 大天狗避开了莫错的拂尘，身形一闪，宽袍大袖一挥，两个弟子向后摔去。乔安见他又往段小涯扑过来，逆鳞刀已经闪烁着攻击过去。刀锋向外，削向大天狗的要害。 大天狗神色凛冽，一袖挥出的劲力震开了乔安的手臂，一脚就把乔安踹上了半空。 他的速度很快，乔安根本应付不来。 大天狗还要朝着段小涯扑去，莫错的拂尘陡然伸长，从他身后卷住了他的脚踝，用力将他扯了回来。但是大天狗噗的一声，化作一团黑烟，直接从他拂尘的控制中逃脱。 黑烟扑向段小涯，落在跟前，从水琳琅手里一把将人给夺回来。 水琳琅倒也不阻止，平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大天狗给段小涯搜身，然后她才举起手里的地狱图：“大天狗，别搜了，地狱图在我这儿。”她一直知道段小涯把地狱图藏在身上，所以刚才已经偷偷取了出来。 只要地狱图在手，才能以此要挟大天狗。 大天狗甩开了段小涯，莫错急忙扶住我段小涯。 “把地狱图给我！”大天狗大步扑向水琳琅。 水琳琅十分镇定：“你要上前一步，我随时可以毁了地狱图。” 大天狗不由止住脚步，说道：“我已经帮你们杀了齐振宇，你们就该信守承诺，把地狱图交给我！” “就算要信守承诺，也要等我夫君醒过来再说。你如果要用抢的，我可以让你什么都得不到。”水琳琅不卑不亢地道，“我知道你修为很高，但你一个人想要从我们这么多人手里抢走地狱图，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万一你没抢走地狱图，反而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想要合作可就不容易了。” 地狱图现在是大天狗的命门，他也真怕被水琳琅毁掉。 何况水琳琅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灵山现在还有一百多人，个个修为都不凡，要是群起而攻之，对付起来倒也麻烦，谁胜谁负谁也说不准。 权衡之下，大天狗说道：“好，我现在先不抢地狱图，你们倒是快把段小涯给叫醒啊！” 莫错走出来道：“我家少主只要休息一会儿，就能苏醒，还请阁下稍安勿躁。”降妖除魔是灵山的基本职责，莫错也不喜欢大天狗。 但无奈的是，刚才灵山弟子与齐振宇一场大战，现在已经元气大伤，想要对付大天狗，也有一些难度。 所以说呢，现在能不打就不打。 水琳琅收起地狱图，叫来两个灵山弟子抬着段小涯，她和乔安护在左右，莫错带着一众弟子，手拿武器，又把他们护在中间，时刻注意着大天狗。 大天狗缓缓地跟在他们身后，见他们戒备这么深，想要动手抢地狱图似乎有些困难，他的修为就算再高，但水琳琅的修为也不弱。 没等他过去抢的时候，水琳琅就能轻而易举的毁了地狱图。 因此默不作声，寻求时机。 过了一会儿，到了段小涯家里，李美翠和段志远等人围了过来，看到恢复容貌的段小涯，不由面面相觑。 毫无疑问，这个就是他们熟悉的儿子，那么之前那一个呢？ 这一下段家人全部都懵逼了。 水琳琅也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只说：“现在小涯的容貌恢复过来了。他是真的段小涯。” 李美翠紧张地道：“他……他怎么了？” “没事，只是昏了过去，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水琳琅之所以这么有把握，就是因为现在段小涯呈现的是心相的容貌，如果他死了的话，灵体不在，容貌就不会受到心相的影响。 第2011章 恢复容貌 不知过了多久，段小涯渐渐苏醒过来，整个人觉得精神充沛。 守在床边的众人，不由松了口气。 “你们这是干嘛呢？”段小涯第一次睡觉这么多人围观，心里很不习惯，尼玛，这得亏没裸睡。 “你个夭寿仔，吓死妈了！”李美翠伸手拍了段小涯一下。 “妈，我就睡了一觉，你们至于吗？” 乔安弱弱的说：“可是刚才怎么叫你都不醒，可不把人吓坏了吗？” “好了，没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段小涯没去见妙僧，就足以证明自己一点问题没有，伸了一个懒腰，跳下床来，不由望向墙壁挂的一面镜子。 他的容貌恢复过来了，段小涯难以置信，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不由在自己脸上掐了一下。 玛德，很疼，不是在做梦。 “我变回来了！” 段小涯有种欣喜若狂的感觉，自己变了容貌，特别是在贾小宝通过无相宝珠又变成他的模样的时候，他受尽了误解和委屈，没有人相信他的身份。 现在终于变回来了！ 这一切虽然来得太迟，但也不晚。 “小涯哥，你真的是小涯哥。”唐小玉哽咽着说，眼里冒着泪光。 可她忽然又想到，如果他是段小涯，之前那个段小涯就是切切实实的冒牌货了。 虽然段小涯已经说过，不会怪她，可她心里难免还会责怪自己。 于是，忽然又不说话了。 段小涯只顾着自己欣喜，也没顾及到唐小玉的心情，盯着镜子端详了老半天，臭屁地道：“啧啧，还是自己的脸好用，真特么的帅！” 一众灵山弟子听了差点没晕倒，遇到这么自恋的少主，也真是够了。 莫错看到段小涯的容貌，对他的身份就更无怀疑了，心里也默默地松了口气。当初之所以相信他是灵山少主，除了段小涯列举的一系列证据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形势所逼。因为丁山扶植了贾小宝这个傀儡少主，他必须要有另外一个少主与之抗衡，无疑，段小涯是不二人选。 但是莫错始终心里还有一丝担忧，这一丝担忧虽没有表现出来，但确实是存在的。 因为万一段小涯不是真的段小涯，那他身为灵山的十巫长老之一，少不得要担干系的。如果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他就是里通外敌，试图危害灵山社稷，是要掉脑袋的。 所以看到段小涯恢复了容貌，他的心这才彻底地放下了。 于是，重新带领弟子，给段小涯跪下去，乌压压地跪一地：“属下参见少主，愿少主千秋无疆，早日与巫灵王团聚。” 段小涯忙道：“都起来吧，以后见到我，不需要行这么大礼，大家都当兄弟相处就是了。” 莫错又带众人起来。 段小涯又走到水琳琅和乔安面前：“娘子，安安，我又变回来了，我没骗你们吧，我是真的段小涯，是你们的亲亲好老公。” 水琳琅面皮比较薄，当着众人的面，听他学韦小宝说什么亲亲好老公，雪白的脸蛋不由飘起一抹红晕，一时明艳不可方物。 众人看了，也都暗暗羡慕，少主的艳福真是不浅哪！ 同时，水琳琅和乔安暗暗地放下心来，虽然之前已经决定相信段小涯，但看着变了模样的段小涯，心里难免会有一些膈应的。 如果可能性很小，但万一这家伙演技高超，把她们都给骗了，她们心里势必接受不了。因为她们都和段小涯发生了关系，如果这家伙不是段小涯，不就白白被占了便宜了吗？ 正当众人欢喜的时刻，门外传来大天狗叫嚣的声音：“段小涯，你既然已经醒过来了，咱们是不是该谈一谈了？” 段小涯大步走出屋子，到了客厅，笑道：“狗子，你着什么急？良辰美景，大好时光，咱们一起坐下来喝杯茶，一起谈谈梦想，聊聊人生，这样不好吗？” 大天狗差点没气昏过去，谁特么有空跟他聊什么梦想和人生？ 他的梦想就是拿到地狱图，然后探索长生不老的奥秘，这样才是他的人生……不，妖生。 现在他已经不是人了，他的人生早已结束，现在他只想做一只永生的妖。 “段小涯，别扯那些没用的，今天你说什么都要把地狱图拿出来，否则我就大开杀戒！” “你要敢动棘山村一个人，我就毁了地狱图！” 大天狗又被一下打到七寸，华夏有句老话说的对，叫做无欲则刚，因为他有欲望，就被段小涯拿的死死的，一千多年来，他都没有遇到这么难对付而且不要脸的对手。 “你要敢毁了地狱图，我就灭了你们整个村庄！”大天狗忽然换了一个思路，立即反客为主，他有他的命门，段小涯又何尝没有他的命门？ 棘山村就是段小涯的命门，他从小在这儿长大，对每个村民都有着深厚的情谊，他不希望任何一个村民因为他而受到伤害。 段小涯没料到大天狗忽然变聪明了，笑了笑：“狗子，挺嘚瑟的哈，有种你就动一个棘山村的村民试一试，看老子容不容得你！” 大天狗堂堂妖王，被欺负成这个样子，可以说是颜面扫地了，长期以来的怒气终于爆发出来。 “吼！” 一声吼叫，大天狗身影忽然一闪，已经扑向了段志远。 段志远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大天狗的速度太快，快的就像龙卷风。 “马勒戈壁，敢动我爸！”段小涯斜身扑向了大天狗。 段小涯一出手，连自己都惊着了，因为此刻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几乎只是眨眼之间，就已到了大天狗身旁，把他拦了下来。 大天狗其实攻击段志远是假，只是一个虚招，等的就是段小涯来救。于是早已备了后招在等段小涯，翻身从段小涯手臂上滚了起来，忽的一掌从上而下，拍向段小涯头顶。 段小涯随手一封，掌心朝上，一股劲力吐了出去。 砰！ 大天狗身体向上被震开，把他家的楼板撞出了一个窟窿，继而又撞破了楼上的屋顶。 段小涯暗暗吃惊，想不到他从齐振宇身上吸收的灵气这么厉害，简直就是吊打大天狗啊！ 大天狗从屋顶跌出来，落在门外的广场，心中又惊又怕，之前他轮实力其实不输段小涯，只是段小涯的芥子珠让他忌惮而已。 但是现在，他能切切实实地感受的到，段小涯的功力是他的好几倍。 第2012章 基本的信任 段小涯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功力可以吊打大天狗好几条街，于是飞快地冲出门去，一掌朝着大天狗奔雷似的祭了出去。 大天狗运起全身的功力，接了他一掌。 一瞬间，大天狗的身体就如风筝似的飘了出去，半空化作一股黑烟，迅速地逃窜出去。 段小涯迎着黑烟追去，黑烟缠绕过来，紧紧地困住段小涯。 水琳琅等人赶出门去，心头暗暗的为段小涯担心，即便知道段小涯现在功力大涨，但毕竟大天狗也不是泛泛之辈。 “呼！” 黑烟被段小涯击散，大天狗跌了出了十米之远，心头无比震惊。 段小涯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宛若一座高山，压的大天狗喘不过气。 大天狗知道这是段小涯吸收了齐振宇功力的结果，盯着他道：“段小涯，我现在不是你的对手了，地狱图我也不要了。” “你说不要就不要吗？你让我把面子往哪儿搁？” 大天狗一愣，这特么是几个意思？ 之前想要，这家伙处处刁难，就是不肯把地狱图给他，现在他不想要，他又逼着他要，这不是有病吗？ 但对段小涯来说，这二者是有区别的。 之前如果就把地狱图给大天狗，是他被迫给的，姿态大不相同。何况大天狗拿了地狱图之后，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但现在不同了，段小涯的功力远胜于大天狗，也就不怕他打击报复了。 所以这个时候跟大天狗合作，是高姿态的跟大天狗合作，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东瀛人素来佩服强者，这是他们的民族性格决定的，所以抗战的时候，虽然是华夏全民族取得了胜利，但对方并未心服口服，感情上还是觉得是米国的两颗原子弹的原因，才使他们不得不投降。 所以他们对米国臣服，却不对华夏臣服，甚至篡改历史，种种原因，都与他们的民族性格脱不了干系。 “段小涯，你什么意思？”大天狗以为段小涯是在羞辱他，把他打败了又要跟他合作，这种做法倒是让他有些看不懂了。 段小涯笑道：“狗子，难道你不想要地狱图？” “我自然想要，可是……你既然已经打败我了，也就没有跟我合作的必要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因为我忽然也对长生不老产生了兴趣。” 地狱图关乎巫灵王的下落，段小涯不可能不关心，只是他一直都不透露自己真实的愿望，好让大天狗抓不到把柄。 此刻大天狗也没想那么多，只道段小涯忽然要跟他合作，是因为他忽然获得无上的功力有关。因为一个人拥有了超强的能力，他就不甘心只拥有一具凡人的身躯，不甘心去经历生老病死。 一旦死去，化作尘土，这一身的功力岂不是要白白浪费了吗？ “你当真愿意跟我合作？”大天狗起身凝视着段小涯，像要从他眼里看出，这家伙是不是故意在跟他逗着玩的。 段小涯望向水琳琅：“娘子，把地狱图拿出来。” 水琳琅随即掏出三张地狱图，交给段小涯，问道：“夫君，当真要跟他合作吗？” 段小涯知道她要说什么，毕竟大天狗是妖，而且和灵山有着深仇大恨，怕他反悔。 可是现在段小涯对大天狗没有一丝畏惧，笑道：“大天狗，我把地狱图拿出来了，你的地狱图呢？” 大天狗随手就从怀里取出三张地狱图：“我的地狱图一直带在身上。” “好，地狱图一共四张，咱们拿过来拼一拼吧。” “段小涯，你别使什么阴谋诡计。”大天狗领教了段小涯此刻的实力，也不敢轻易相信他。 要在之前，他根本就不需要这样的担忧，虽然段小涯有芥子珠存在，但只要不与他正面交锋，不与他接触，也不会有任何事。 但现在完全不一样了，就算不和段小涯接触，段小涯也可以追着他打，把他手里的地狱图抢回去。 “狗子，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咱们是合作伙伴，难道不能有些基本的信任？” 这话十分欠扁，喵的，亏他还知道基本的信任，都骗了他多少次了？大天狗愤愤不语。之前说要合作，可是都被段小涯拿去当了刀子，一会儿捅一下六扇门，一会儿又捅一下齐振宇。 现在又主动提出要跟他合作，大天狗自然不得不防。 “狗子，你别紧张，我们应该摒弃历史成见，达成共识，致力于双方的发展。”段小涯打起了国际外交的官腔。 大天狗悻悻的道：“我怎么相信你？” “你不相信我，还能相信谁？”段小涯朝着莫错使了一个眼色。 莫错会意，立即带人四面八方围了起来，把大天狗所有退路都给挡住了。 段小涯个人的功力远胜于大天狗不说，手里还有一百多号的灵山弟子，大天狗插翅也难飞了。 “段小涯，你要敢跟我胡来，我就毁了地狱图！”大天狗依葫芦画瓢，大声说道。 “我说狗子，你能不能来点新鲜的，能不能有点创造力？我说过的话，你竟然捡回去说，要不要脸呢？” 大天狗现在觉得脸这种东西都是浮云，说道：“你跟我说脸，你的脸呢？”妈的，坑了他这么多次，还好意思跟他说脸？ “大天狗，左右你今天也跑不了，倒不如赌一把，跟我再合作一次。我相信寻找长生不死秘密的过程不会太容易，我们强强联手，是目前最好的模式。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否则我们各自手里拿着三张地狱图，就这么耗下去，谁也找不到长生不死的秘密。” “可你如果抢我地狱图呢？” “我现在如果要杀你，简直易如反掌，你命都随时要丢掉了，你还要地狱图干嘛？倒不如选择相信我一次，咱们一同努力，一起寻找真相。你说呢？” 大天狗沉吟了一会儿，觉得段小涯说的也不是没道理，确实，现在段小涯要取他性命确实易如反掌。 他如果连命都没有了，留着地狱图也没什么用了。 如果段小涯不想放过他，就算毁了地狱图，他也不会放过他，理论上只会更加为难他。 “好，我就再相信你一次。” “这就乖啦！” 段小涯招呼着大天狗进来，为了表示诚意，他先把三张地狱图放在桌面。 第2013章 完整的地狱图 大天狗看着段小涯放在桌上的三张地狱图，果然其中有他需要的那一张，于是他也把自己的三张地狱图拿出来，挑了不重叠的四张拼在一起。 四张地狱图拼在一起，就是一整张大的地狱图，虽然文字各不相同，但地图上的线路完全可以连接的上。 “三途川，八热地狱，八寒地狱，地之心。”大天狗看着地狱图的四个地点，心潮不由澎湃，长生不老……他距离长生不老越来越近了！ “都说地狱图藏着长生不老的秘密，这个秘密在哪儿？”莫错盯着地狱图半天，始终没看出什么奥秘来。 而且，地狱图还和巫灵王的下落有关，如今地狱图被完整地拼出来了，却发现不了任何玄机。 段小涯望向大天狗：“你看出什么了吗？” “这是东瀛地狱的地图，四张地狱图代表着地狱的四个地点。” “废话，这用得着你说，我又不是瞎子。可是这地狱图有什么名堂？”段小涯现在都怀疑地狱图是不是真的就是地狱的地图，会不会是有人虚构的。 毕竟下了地狱的人，还能制造出地图来，然后放到人间，本身就是匪夷所思的事。 可是如果说是恶作剧，谁特么会这么无聊，世界各地分散着各个版本的地狱图，闲着没事做了吧？ 而且地狱图的年代已经很久了吧，西呼国水晶王朝的地狱图，和华夏夜郎古国的地狱图，都有两千多年以前的历史。 两千多年以前的交通，想要把地狱图分散到世界各地，是怎么做到的？ 种种问题都在困扰着段小涯。 “或许长生不老的秘密，就是藏在东瀛地狱之中。”大天狗很有把握地说。 莫错不由望向大天狗：“你不会开玩笑吧？难道让我们一块下地狱？” “地狱相对于我们，不过是另外一个时空，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怕。” 青魔说道：“这又是八热地狱又是八寒地狱的，还不够可怕吗？常人进了这种地方，还能活着出来吗？” 刘华道：“地狱本来就是死人的亡灵去的地方，我们活人怎么可能去地狱？” 灵山弟子本来就负责与天地鬼神沟通，即便是他们，也没办法以活人之躯进入地狱。别说进不去，就算进去了也未必出的来，毕竟是不同的时空。 时间的流速不同，空间的状态不同，并不适合人间的生物生存。 大天狗笑了笑：“八热地狱和八寒地狱虽然可怕，但我们有了地狱图，我们就可以按照路线避开它们。就算这是一个灵体的世界，灵体也要有自己可以生存的空间，你看看这儿。这一条一条的街道，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吗？所谓的八热地狱和八寒地狱，只是处罚犯人的地方，就跟我们人间的监狱一样，只是要比我们残酷而已。这儿的地之心，还有很多的宫殿，一定是东瀛的冥王居住之处。听说东瀛的冥王是个女神，也是我们东瀛的母神伊耶那美。” 莫错问道：“你见过伊耶那美？” “没有，不过我既然有千年修为，自然是有办法知道的。伊耶那美既是母神，她是东瀛许多神的母亲，她的那些子孙为了消灭我，可没花费力气。所以后来我才到了华夏，他们没办法越界来抓人。但是没想到，却被你们灵山的人，趁着我在渡小天劫的时候，把我擒获。”说起这件事，大天狗还有一些气愤。 “若非我们灵山擒获了你，你落入华夏正神手里，只怕早已灰飞烟灭了。” “你们华夏的神，还是比较恪守三界规定的，我虽是妖，却属于人间，他们很少会插手人间的事，偏你们灵山多事。” “并非我灵山多事，而是降妖除魔本是灵山的职责，你在人间为非作歹，这么多年没少造孽吧？” 大天狗叹了口气：“我对别人造的孽，你们要对我清算，可是别人对我造的孽呢？” “别人对你造的孽是人为的，当时你是人，害你的人也是人，所以并不在我们灵山的职责之内。” 莫错这句话说的倒也是事实，大天狗跟其他的妖不同，一般的妖都是动物或者植物修炼而成，而大天狗是由人受得怨气太深，自己给了自己诅咒，才使自己变成妖的。 在他变成妖之前，所有的恩怨都不归灵山管，因为灵山不管凡尘俗事，但大天狗一旦成为了妖，就已经成为灵山猎杀的对象。 鬼神不是以地域来划分的，而是以民族信仰来划分的，每个民族信仰的鬼神不同，所以鬼神的体系也各不相同，每个体系的鬼神也都只管本民族的事，不会贸然插手别的民族。 所以大天狗虽在华夏多年，华夏的正神也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东瀛的正神，因为大天狗混入华夏民族之中，也不便过来追捕他。 因为华夏的神支体系比东瀛强大的多，东瀛不敢冒犯，只能放任大天狗自由。 但是灵山却不管这些，世界各地都隐藏着灵山弟子，他们维护的是整个人界的秩序，他们代表的是人皇伏羲，像是人族的使者，帮助人类抵御其他世界的侵犯。 “好了，都别说这些往事了，现在大天狗跟我们合作，他就是自己人。”段小涯道。 灵山弟子面面相觑，毕竟大天狗是妖，灵山还从来没有跟妖有过合作，这不合规矩，但少主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段小涯又开始研究地狱图，问道：“就算要去地狱才能找到长生不死的秘密，但也必须知道怎样才能进去地狱，地狱的入口在什么地方？地狱图只标明了地狱的地图，可没告诉我们，要从人间进入地狱，需要什么方法。大天狗，你有什么想法？” “这我可不清楚。” “你的凤血晶呢？”段小涯上次听大天狗说过，凤血晶和地狱图有着某种联系，似乎可以称得上是打开地狱图秘密的钥匙。 “凤血晶在我这儿，可我却不能交给你。”大天狗现在功力被段小涯甩了几条街，如果段小涯得到长生不老的秘密之后，卸磨杀驴，他可抵挡不住。 所以现在凤血晶成为了他唯一的筹码。 虽然双方合作，但都各自提防着对方。 段小涯冷蔑一笑：“大天狗，你觉得你现在还有选择吗？” 第2014章 寻找冥界入口 现在段小涯的功力远胜于大天狗，而且人多势众，其中水琳琅和莫错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大天狗只有憋屈地屈服。 人生的境遇不可思议，往往转瞬就变，几天之前，他还能吊打段小涯，现在的处境却完全相反过来。 段小涯看了一眼大天狗，又笑了笑，说道：“你也别太担心，既然是合作关系，我不会对你怎样的。” 对于段小涯的话，大天狗没有那么相信，但此刻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只有把凤血晶拿出来，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进去，然后运起功力输入进去，凤血晶陡然发出耀眼的血光。 血光映在地狱图上，上面又映出了许多红色的线条，交叉错综，而且旁边还有各类文字说明。 众人震惊无比。 “这是……这是什么？”乔安一脸懵逼的问道。 大天狗说道：“这是人间的地图，这儿就是人间进入冥界的时空入口。”说着指着地狱图的一个红点。 段小涯茫然不已：“这指的是人间哪个地方，是在东瀛吗？” 大天狗摇了摇头：“看起来不像是东瀛，东瀛的地形我很熟悉，但这儿的河流和山脉都不是东瀛所有。” “东瀛地狱，不是东瀛又在哪里？”段小涯不解。 乔安问道：“会不会根本就不是东瀛地狱？有可能是我们华夏的地狱。” 水琳琅肯定地道：“不是华夏地狱，华夏地狱不论佛教体系还是道教体系，都不会有地之心。” 莫错点头说道：“水小姐说的没错，我们虽然没有去过地狱，但灵山的巫道可以通灵，地狱之中的灵体曾经告诉过我一些冥界的信息，现在华夏的冥界几乎是佛道相结合的，他们除了八热地狱和八寒地狱之外，还有其他十六个地狱，称为十八层地狱。东瀛的很多文化都是从华夏模仿过去的，包括地狱也是如此，他们照抄了华夏冥界的体制。不过他们毕竟地域比较狭小，没有多少人口，自然也用不了那么多地狱，所以只有两个地狱。” “也就是说……这确定是东瀛地狱了？”段小涯望向莫错。 大天狗点头：“没错，确实是东瀛地狱，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我曾经遇见过东瀛地狱逃跑出来的灵体，听他的描述，东瀛地狱确实就如地狱图描绘的一样。但有一点，莫错道长说错了，东瀛地狱并非模仿华夏冥界的体制。” 刘华冷笑一声：“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我们又没有笑话你的意思？你们东瀛出了名的喜欢模仿，尤其是我们华夏，你们隋唐时期派了那么多的遣隋使和遣唐使，学习我们的服饰，学习我们的诗词。你们的茶道，你们的文字，还有你们的建筑，哪一样不是有我们华夏的影子？” 灵山弟子大部分都是华夏人，听到刘华的话，个个都是自豪感爆棚。 大天狗讥诮的道：“我们东瀛保存了你们的汉文化，而你们华夏自己又保存了多少？”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段小涯脸上也有些尴尬，确实，华夏对于自己本土的文化，确实保存的太少，而且大部分不是侵略者破坏的，都是本国人民自己破坏的。 除了会挖坟墓之外，好像真没什么东西可以值得炫耀的。 地上的文化都已经面目全非了，要么被西方，要么被破坏，寻找本民族的文化，只能到地底下去。 大天狗得意一笑，又说道：“八热地狱和八寒地狱都是佛教创造的地狱，佛教本不是华夏的，后来才被华夏吸收。我们找到的地狱图，虽然年代有长有短，那些年代短的，也就几百年的历史，但是那些长的，都是两千多年的历史。佛教传入华夏，大概是在东汉时期，也就是说，华夏冥界吸收佛教的神支体系，必定是后来的事。按照时间推算，东瀛冥界的八热地狱和八寒地狱跟你们华夏是没有关系的。” 莫错不服，说道：“既然八热地狱和八寒地狱是佛教创造的，可是佛教六世纪才传入东瀛，你们东瀛冥界为什么在两千年前就有八热地狱和八寒地狱？” 段小涯本来觉得莫错和大天狗之争有些无聊，但是听到这个问题，他也着实觉得奇怪。 大天狗一时也想不到，不由陷入沉思。 他们都是人类，虽然本领高强，能通鬼神，但毕竟谁都没有去过冥界，更没有在冥界生活过，对于冥界的历史进程无人了解。 段小涯倒是去过几次妙僧的孤地狱，但孤地狱虽然称为地獄，却并不属于冥界管辖，而是妙僧自己创造出来的一个空间，把自己困在里面。 水琳琅对于这些世俗的纷争，原本就没兴趣，这个时候说道：“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找出通往冥界的入口。” 莫错点了点头，不再与大天狗争闲气，说道：“就算是人间的地图，也是古代画的，尤其是这一张水晶王朝的地狱图，两千年前画的，就算画的准确，但现在经过现代化的建设，人间的地形早已变了模样，怎么去找这些地方？” 段小涯望向大天狗：“狗子，你看的出来吗？这个入口是在哪儿？” 大天狗也是懵逼：“虽然我活了一千多年，去过不少地方，但这张地图画的，我也不熟悉。” “你没骗我？”段小涯盯着大天狗，他怕大天狗会故意留一手，然后自己偷偷去找冥界入口。 大天狗忙道：“骗你干嘛？现在我也想尽快找到冥界入口，何必跟你们在这儿瞎耽误时间？” 段小涯见他说话的神色，不像说谎，所以不再继续逼问。 水琳琅沉吟地道：“不如先把地图上的这些文字翻译出来，然后看看这些地名标注都是什么意思。” 众人觉得有理，不过很快就被难住了。 东瀛文和英文都好翻译，但是还有一张是西呼国的文字，就连博学的水琳琅也看不懂。 段小涯寄希望于其他灵山弟子：“你们之中谁懂得西呼国的文字？” 过了一会儿，一个弟子说道：“黑灵使不就是在西呼国待过吗？他现在都是西呼国的国师了，一定懂西呼国的文字。” 段小涯急忙命人去把大梵天给请过来，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大梵天身上。 第2015章 谁叫你智商欠费呢？ 大梵天接到命令，带着小龙迅速赶来，看到地狱图已经拼凑完整，心中倒也高兴。 随即他就把西呼文给翻译出来，但都是一些古地名，而且是音译的，与现代的地名有些差异，一时让人分辨不出。 “你看这儿的山脉走势，像不像是雎市的神龟山？”水琳琅指着地图的一处说道。 段小涯盯了半晌，说道：“是有一点像。” “现在的神龟山被打了隧道，而且植被破坏，造成了好几次泥石流，面目是有一些不一样了，但总体的走势没有多大变化。”山脉经过开发之后，旁边的城镇多了起来，所以很难分辨，不过水琳琅拥有五百年的意识，五百年前的山脉可还没受到现代化的影响，所以她还是很容易分辨出来。 “我还是不明白，如果地狱图指的是东瀛的地狱，为什么入口会在雎市？” “这是时空的问题，时间和空间两个维度，可以组成一个新的世界，跟咱们的世界是不一样的。通常的说法，哪个地域的冥界，对应的就在这个地域的地下，其实这个说法是不对的。因为时空不同，根本就没有什么上下之分。” 时空是一个比较抽象的概念，段小涯理解的也比较模糊，但他并不纠结这个问题，现在他只想尽快地找到东瀛冥界的入口，以此找到他的父亲巫灵王。 “如果确定地图上的山脉就是神龟山，那么入口可能就在雎市。” 水琳琅微微颔首：“没错，可是雎市不是小地方，这一张地图几乎囊括了整个雎市，要上哪儿去找？” “大家一起研究一下。” 灵山之中身份比较高的几个人都凑过来了，众人围着家里的方桌，盯着地图。 现在地图是两层的，被凤血晶照耀出来的红线是一层，黑线又是另外一层。 红地图是人间的地图，黑地图是冥界的地图，现在主要看的是红地图，因为首先要从人间寻找入口。 段小涯拿出手机，搜索雎市的地图，与红地图进行对比，除了一些现代化的建设，其他的包括山脉和海域，都没有比较大的变化。 但是河流却有一些变化，可能河流是通过历史的进展人工开发出来的，所以红地图上并没有标明。 “按照地图对比，冥界入口可能是在古城一带。”水琳琅说道。 “古城？”段小涯微微蹙着眉头。 “小涯，你是想到什么了吗？” “会不会是混元墟？” “混元墟是在什么地方？”大天狗莫名地问。 段小涯说道：“我去古城的时候，曾经遇见过混元墟，我第一张地狱图就是在古城取的，这一张地狱图的主人，他是非人类，偶然的机会我知道了混元墟的存在。” 而且当地关于混元墟，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说法，空穴来风，事必有因。 段小涯决定去混元墟走一趟。 “娘子，你的意见如何？” 水琳琅点头：“嗯，现在我们没有其他线索，只能去混元墟碰一碰运气了。” “狗子，你说呢？” 大天狗也没有别的意见，毕竟他对雎市没那么熟。 虽然之前有段时间躲在华夏，但也不是在雎市，何况之后又被灵山关押了一段时间，根本没跟外界接触。 段小涯收起地狱图。 大天狗急道：“地狱图是咱们两个的，你把它们全部收了，如果你据为己有，我怎么办？” 段小涯笑道：“你手里有凤血晶，你怕什么？你占一样，我占一样，咱们这才公平。谁也不要提防谁。何况现在咱们是合作关系，你这么提防着我，会影响内部团结的。” 大天狗只有作罢，收起了凤血晶。 段小涯现在实力今非昔比，如果惹恼了这家伙，没准连凤血晶都给抢过去，这么一来，他就更加没有保障了。 “爸，妈，我可能要出去一趟。”段小涯起身对父母说，神色愧疚。 段志远叹了口气：“这才刚回来，又要走了。” 李美翠忧心忡忡地问：“小涯，你们刚才……说什么地狱冥界的，你到底要去哪儿？” “我要去冥界看看。” “冥界……是不是就是阴曹地府？” 段小涯笑道：“妈，你放心吧，阴曹地府没你想的那么可怕。”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你怎么知道阴曹地府没那么可怕？你之前去过阴曹地府吗？”李美翠说着又猛然想起，之前段小涯好像说过，他确实去过阴曹地府。 那是在段小涯被优昙圣女打下山崖的时候，大难不死，他又回来了，所以他声称是阎王爷放他回来的。 其实当时段小涯不过是为了装神弄鬼，自此之后，村民对他就无形中多了一份敬畏。 “孩子，你听妈的话，妈虽然知道你现在本事很大，但你……但你千万别胡来呀，你还年轻，你怎么……怎么要去阴曹地府呢？”李美翠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在她看来，阴曹地府是死后才去的地方，他活生生的去那种地方，哪个当父母的肯让他去？ “妈，我是为了去寻找我亲爸。” “你亲爸？”李美翠愣了一下，不由望了段志远一眼。 段志远茫然：“你亲爸……难道已经过世了？”段小涯要下地狱去找人，段志远能够想到的自然是他亲爸已经过世了。 “我不清楚，我辛辛苦苦凑齐四张地狱图，就是为了寻找我亲爸，据说他的失踪与地狱图有关。” 大天狗一听这话，不由跳了出来：“段小涯，你个骗子！”刚开始的时候，段小涯装作对地狱图满不在乎的样子，好几次他对段小涯动手，这家伙都以要把地狱图毁掉作为威胁。 因此大天狗还真以为地狱图对段小涯没用处，结果对他确是有大用处的，被人耍的团团转，大天狗心里能好受吗？ 段小涯笑了笑：“狗子，这不能怪我，谁叫你智商欠费呢？” “你——” “好了，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是不是骗了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大天狗依旧愤愤不平，但他确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骗都骗了，现在主导权在段小涯手里，他又能怎么办？ 第2016章 告别家人 听说段小涯要去寻找自己的亲生父亲，段志远和李美翠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虽说段小涯当年是段志远拐上山的，说起来也对不起他的亲生父母，但毕竟抚养了二十几年，早已把他当成亲生的孩子一般。倘若他找了亲生父母，从此不再回来……二老心中担心的正是为此，虽然没有血缘，但却有着浓烈的亲情，如果就这么割舍，他们也会难受。 还有一重担心，就是段小涯要去地狱找人，二老说什么也想不明白，下了地狱能不能安全回来，都不知道。 段小涯像是看出了父母的心思，说道：“爸妈，你们放心，我永远是你们的儿子，而且我一定活着回来！” 段志远叹了口气：“小涯，你现在做的事，爸已经越来越看不懂了，爸也管不了了。但你记住啊孩子，你一定要活着，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爸不管你再外面做什么事，但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段小涯看着段志远越来越苍老的容颜，心如刀绞，他曾经以为给家人创造足够的物质条件就是孝顺他们了，可是现在他们家不愁吃不愁穿，日子过的让人称羡，但父母依旧愁眉不展，每天为他担惊受怕。 “爸妈，我答应你们，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李美翠本来不舍得段小涯走的，但她知道一定留不住他，含泪说道：“早去早回。” 段小涯轻轻点头：“我去看看素素。” 说着走上楼去，林素虽然没有下楼，但是家里隔音效果不好，他们在楼下说的话大抵她也听说了一些。 这一次跟往常都不一样，他要去的地方是冥界，谁也不知道他会遇到怎样的危险，林素只有心里默默地念佛。 她知道她也劝不了段小涯，他决定的事，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你都听到了。”段小涯看着林素。 林素点了下头，善解人意地道：“我知道你此行一定凶险万分，但我也知道我阻止不了你，你这么做必然有自己的理由。” “是，我要去找我亲爸。” “既然是去找公爹，我更没有理由阻止你了，但你必须活着回来见我，要记着我们有两个孩子。” 段小涯低头在她额头吻了一下，说道：“等我回来。” 然后又匆匆走下楼来，跟俩孩子逗弄了一会儿，两人没心没肺地笑，一点也不知道他们的爸爸这一次见要面对怎样的艰险。 虽然大伙儿说的很乐观，但是谁也没去过冥界，冥界充满了未知的可能。 人说无知者无畏，但在场人人都是有修为的人，修为越高，知道的东西就越多，他们就越对未知感到恐惧。 “爸比，你是不是要去找爷爷了？”罗罗趴在他的怀里，奶声奶气的说。 提提爬到段小涯的背上，笑嘻嘻的道：“爷爷，爷爷，爷爷是巫灵王，噢，很快就可以见到爷爷咯。” “爸爸走了之后，要听妈妈的话，知道没有？” 两个孩子点了点头：“嗯，我们会听妈妈的话的，做一个乖乖的宝宝。” “好，去吧！” 段小涯又走到段志远和李美翠面前，段志远不敢看他，毕竟他还是一个男人，而且是段小涯的父亲，他有一个父亲的尊严，不愿在孩子面前露出他软弱的一面，扭头默默地擦着眼泪。 段小涯跪下去就给他们磕头。 李美翠急忙扶住：“孩子，起来，你快起来。” 段小涯坚持磕完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对段慧芳和唐小玉说：“爸妈就交给你们照顾了。” 段慧芳点了点头，唐小玉虽然不知道段小涯要去办什么事，但见众人的表情个个凝重，也知道段小涯此去凶多吉少，隐忍着泪水不说话。 李美翠轻声叹息：“孩子，去吧，也是时候去找你亲生父母了。”她觉得自己已经霸占了别人家的孩子二十年，纵有不舍，却也没有理由阻止他了。 好在段小涯已经留下了两个孩子，也算是为段家继承了香火，这些就足够了，做人不能太贪心，否则老天爷会降灾的。 “刘华，你带几个人留下来，保护我家人。”段小涯扭头吩咐刘华，他见刘华伤势未愈，不便跟着他们一块去冒险。 刘华说道：“少主，请让我跟随一起去吧，虽然保护少主家人的任务也很重要，但我更愿意跟着少主去迎回巫灵王。” “我怕丁焱找不到我复仇，会牵连到我家人，保护我家人事关重大，你别以为是小事。”段小涯正色道。 虽然保护段小涯家人的任务重要，但比起他们要去闯地狱，似乎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刘华知道段小涯是因为他的伤，所以才让他留下来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莫错喝道：“少主的命令你敢违逆吗？” 刘华急忙跪下：“属下不敢。” 段小涯亲自点了几个灵山弟子，让他们一起留下来协助刘华工作，除了保护家人之外，还要保护棘山村的村民。 棘山村越来越不太平，自从段小涯出道之后，棘山村的平静不停地被打破，有条件的人家都陆续的搬到镇上去了。 交代了一切之后，段小涯才带众人离去。 几十辆车一起朝着山下开去，场面十分壮观，谁家就算结婚，开的婚车都没有这样的派头。 下午的时候，到了古城，段小涯四处寻找混元墟，虽然之前有过接触，但他从未进入混元墟，所以具体的位置也找不到了。 莫错说道：“少主，不如等到晚上吧，天黑之后，阴气降临，或许更容易发现混元墟。” 段小涯想想也有道理，虽然地狱是另一个世界，但按照人间的说法，它是属于阴间的，所以只有阴气重的时候才更容易被发现。 段小涯吩咐下去：“大伙儿找个地方，晚上留在古城休息，等到子时的时候，大伙儿再分头去找混元墟。” “是。”众人领命，分头去找落脚的地方。 段小涯则是带着水琳琅和乔安去找苏衣，不一会儿到了苏衣的画廊，此刻画廊来了两个洋人，好像正要购买苏衣的画。 第2017章 西方魔法师 洋人一男一女，男的有六十来岁，穿着一件黑袍，就像一个传教士似的，女的只有不到三十的年岁，典型的白种人，肤色白的就像雪似的，穿着休闲的衬衣搭配牛仔，身体的曲线比起一般的亚洲女性，豪放到简直没边了。 苏衣看了段小涯过来，微微讶异，因为现在段小涯已经恢复容貌。 那么之前那个自称段小涯的家伙又是谁？ 又看到他身边的水琳琅和乔安，心想这家伙艳福倒是不浅，但现在没心思跟他纠结身份问题，说道：“你们先坐一会儿吧。” 段小涯也不心急，寻找混元墟的事，必须等到晚上才能行动。 抽出一根香烟叼了起来，看着苏衣招呼两个洋人：“邓伯恩神甫，露西小姐，你们这边请，这是我刚刚完成的画作，你们看看，是不是符合你们的要求？” 邓伯恩和露西装模作样的看着画作，但是段小涯看的出来，他们完全不是为了画作而来，因为他们的目光大部分时间都不在画作上。 “苏小姐，你对艺术的造诣很高，但是……没有我们想要的画。”邓伯恩的华语说的非常流利，估计在华夏待了很长时间了。 苏衣笑道：“邓伯恩神甫，你们想要什么画，可以定做的，我可以按你的要求作画。” “我要的画是曼珠沙华。” 苏衣神色不由一变，笑道：“邓伯恩神甫，你不是说要几幅画装饰教堂吗？教堂使用曼珠沙华题材的话，不合适吧？” “听说曼珠沙华在东方的文化里，被称为黄泉的接引之花，是不是有这一回事？” 苏衣笑道：“神甫果然博贯东西，佩服佩服。” 邓伯恩刚要表示一下谦虚，忽听段小涯啊的一声叫了起来，不由回头一看。 此刻乔安正在拧着段小涯的耳朵，段小涯哇哇直叫，但却没有还手，打是亲骂是爱，他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否则以他的实力，乔安又岂能动的了他半分？ 苏衣微微皱起黛眉，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当着客人的面，就这样掐起来了，成何体统？ “安安，安安，放手啊，这么多人看着呢，丢不丢人？” “你也知道丢人？从一进门，你就盯着洋妞儿的屁股看，你什么意思？” 段小涯苦笑：“这也没办法，太吸引人了吗？” “你还说！” “好了，不说了，你先放手。” 乔安放开段小涯，悻悻地盯了露西一眼。 露西不以为意，她也是听得懂中文的，刚才段小涯的话对东方人来说可能有些轻薄，但对西方人而言绝对是一种赞美。 她也确实很为自己的身材为傲，于是有意地从段小涯身前走过，硕臀扭动，然后朝着段小涯抛了一个媚眼。 乔安不由恼怒，骂了一句：“臭不要脸！” “你怎么骂人呢？”露西不快。 “我就骂你了，怎么着吧？臭不要脸。” “你别后悔。” “哼，我会后悔？” 但见露西忽然身形闪了过来，一记鞭腿就往乔安颈部踢到。 乔安也没料到对方竟然会武功，本来如果对方是个普通人，她也不便恃强凌弱，但现在对方既然会武功，她也就不客气了，不甘示弱。 伸手一格，挡开了露西的一记鞭腿，随即抬脚就往露西身上踢去。 露西也没料到对方竟会武功，顿时不敢小觑，凝神应对，与乔安拳来脚往，打得不亦乐乎。 段小涯暗暗惊奇，因为在他看来，洋人的武道修为一般都是很弱的，但露西竟然能与乔安势均力敌，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乔安现在的修为，虽然与他和水琳琅差了很远，但是放到江湖上，也能称得上是一流高手了。 片刻之间，两人拆解了十几招，这个时候露西的败像才慢慢地显现出来，乔安飞起一脚，踢在对方下巴。 露西整个人跌了一个跟头。 邓伯恩立即就从黑袍底下掏出一根棍子，棍子很细，就像一根炸油条的筷子似的。 苏衣吃了一惊：“魔法棒？” 邓伯恩手里拿着魔法棒，就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就挥舞出了一条金色的光线，光线随着魔法棒的指挥，朝着乔安绕了过去。 乔安迅速向后一退，同时手中出现了逆鳞刀，用力劈了过去，光线被刀锋一破，顿时断开，画作无数的金粉，飘散空中，一会儿就无影无踪了。 邓伯恩不可思议地看着乔安：“逆鳞刀？逆鳞刀怎么会在你手里？” 乔安傲娇的道：“这由不得你管。倒是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两个洋人，一个会魔法，一个会武道，他们决非常人。 “我是英吉利的魔法师，我叫邓伯恩，也是一个神甫，我是来华夏传教的。” “魔法师？你以为你是哈利波特？” 邓伯恩笑道：“小姐，逆鳞刀怎么会在你手里，难道不应该是这位苏小姐的东西吗？” 苏衣不由望向乔安，当初她与段小涯交换信物，她拿了鬼戒，段小涯拿了逆鳞刀，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把她的信物随随便便送给别的女人，这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虽然彼此都不喜欢，但好歹是有婚约在身的，就不能稍微维护一下她的尊严？ 段小涯此刻想的问题，显然跟苏衣是不同的，他站起来走向了邓伯恩：“神甫是吧？你怎么知道逆鳞刀是这位苏小姐的？而且你还认识逆鳞刀，你到底是谁？” 邓伯恩淡淡一笑：“我说过了，我是西方的魔法师。” “你找苏小姐当真是为了买画吗？” “我是来买画的，可惜苏小姐没有我想要的画。”邓伯恩无奈地耸肩。 “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想要的是鬼戒吧？” 段小涯见过那枚鬼戒，曾经属于天师府的张家所有，传到张磊的手上，后来张磊他妈临时之前把它交给了段小涯。 段小涯于是拿着鬼戒，来换苏衣的龙之逆鳞。 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邓伯恩能够找到苏衣，自然是知道一些关于鬼戒和逆鳞刀的内情的。 鬼戒上面雕刻着可以自由伸展的曼珠沙华，所以他刚才问苏衣买画的时候，才会故意提到曼珠沙华，为的就是试探苏衣。 第2018章 未婚妻 邓伯恩被段小涯揭穿，于是也不隐瞒，笑道：“不错，我是来找鬼戒的。苏小姐，听说张家的人已经把鬼戒给送回来了。我除了是魔法师和神甫之外，我还有一个身份，我还是一个古董专家。听说鬼戒是传承了上千年的古董，能不能请苏小姐借我一看？” 段小涯不由好笑：“你一会儿是魔法师，一会儿是神甫，现在又是古董专家，你会不会还是一只鸭子？” 露西看了段小涯一眼：“这位先生，你说话也太胡闹了，我们神甫是人，怎么会是鸭子？” 段小涯一听，就知道露西对华夏文化还不怎么了解，笑道：“露西小姐，你吃过鸭子吗？” “当然吃过。” “噢，想不到露西小姐竟然还有这么开放。” 露西越听越听不懂：“吃个鸭子就开放了？” “嗯，也有可能因为寂寞。” 乔安不由被段小涯给逗笑了，当初看到段小涯盯着露西在看，她还有一些生气，但是现在听他戏弄露西，心里一下就没气了。 露西还要再问什么，邓伯恩轻轻咳了一声，用英文告诉她，鸭子是什么意思。 露西不由瞪了段小涯一眼：“你这人太坏了。” “这还不是你们女人逼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没有办法，为了顺应市场要求，我们只能变坏了。” “露西，不要跟他胡扯。”邓伯恩看得出来，段小涯就是一个滑头。 露西虽会说中文，但对华夏文化了解不深，很容易被段小涯在语言上占便宜。 邓伯恩扭头对苏衣道：“苏小姐，考虑的怎么样？我只想借鬼戒看一看，我可以买下你所有的画。而且绝对不会低于市场价格。” “什么鬼戒？邓伯恩神甫，你说什么我不明白。”苏衣微笑着说。 邓伯恩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苏小姐，明人不说暗话，我已经查清楚了，鬼戒就在你手里，请你拿出来。” 段小涯不由冷笑一声：“无耻啊无耻，无耻的强盗啊，在我华夏的土地上，哪里轮得到你们这些洋人胡来？” “哼，小子，这儿没你的事，最好给我滚出去。” “抱歉了洋老头，我长这么大没有滚的习惯。” “你确定要多管闲事？”邓伯恩双目变得阴森。 段小涯笑道：“对我来说，这可不是闲事，当初张家的鬼戒在我手里，是我拿来给苏小姐的。苏小姐以逆鳞刀相换，算起来我们是在交换定情信物，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说这事我该不该管？” 乔安一听，醋意又发作了，这家伙什么时候又冒出一个未婚妻？ 本来她对苏衣还有一些好感，但现在除了妒忌，没有别的情绪，这种妒忌甚至超过了段小涯身边其他的女人。 因为苏衣的身份实在太过了，谁都知道段小涯是不婚主义者，现在竟然还有一个未婚妻，虽然是未婚，但是名分却已经远胜于她。 除了跟他拜过堂的水琳琅，以及给段小涯生过孩子的林素，只怕没有人的身份超过苏衣了。 邓伯恩听到段小涯的话，也不由一愣：“苏小姐，这小子是你未婚夫？” 苏衣淡淡一笑：“从名分上是这样的。” 段小涯笑道：“神甫，现在我可以管这件事了吗？” 邓伯恩冷哼一声：“那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管这件事了！” 说着邓伯恩魔法棒挥动，一股金线又往段小涯身上缠了过去，段小涯不闪不避，只是轻轻一挥，金线顿时偏离了他的身体。 邓伯恩心下大急，念着一句咒语，金线抻直，犹如离弦之箭，朝着段小涯射了过去。 段小涯一记御风刀挥了出去，金线顿时断成两截。 邓伯恩心头更惊，口中急忙念动咒语，魔法棒渐渐地伸长。 段小涯笑道：“我去，金箍棒啊！嘿嘿，这要去做鸭子，一定生意很好啊！” 魔法棒变成了一根铁棍，足有一米来长，身影移动，抽向段小涯的脑袋。段小涯双手负在身后，施施然地裂开一道身影，邓伯恩一棍落空。 “嗖嗖嗖！” 邓伯恩的铁棍刮起风声，一根铁棍变成两根，两根变成四根，四根变成了十六根。邓伯恩手里只拿一根铁棍，却能操纵其他十五根铁棍，呼啸着朝着段小涯打去。 段小涯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随手发出一掌，打出的铁棍被他掌力一激，反弹回去，全部撞在邓伯恩身上。 邓伯恩跌出门外，手里依旧拿着铁棍，其他十五根铁棍都已不见，其实都是一根铁棍幻化出来的棍影，但是照样会有杀伤力。 “哇！” 邓伯恩呕出一口血出来，惊诧地看着段小涯：“你……你到底是谁？”他的修为本来不低，不论是武道还是巫道，足以横行当世，但在段小涯的手里，就跟玩儿似的。 “听好了洋老头，老子就是灵山少主段小涯！” “灵山？你们是灵山的人？”但凡修炼巫道，对灵山都是高山仰止的信仰，邓伯恩面如死灰，“败在灵山手下，我也无话可说了，不算是辱没了我，不算辱没。” 露西看到邓伯恩受伤，她也不管灵山是什么地方，挥动手刀，就往段小涯砍了过去。 段小涯站着一动不动，露西一刀砍在他的身上，本来以为这一刀会砍不到他的，但是不想对方竟然没有躲避过去，不禁心里冷笑一声，这家伙也不怎么样嘛。 但是下一秒钟，手掌传来一股剧痛，手骨差点没裂开，他这一手像是砍在一块铁板似的。 “哎哟！”露西不由痛叫起来。 但她像是不相信似的，又是一脚朝着段小涯踢去。 段小涯依旧站着不动，露西被他身前浮现的一股气流反弹过去，一屁股跌落在地上。 “露西小姐，还打吗？”段小涯笑盈盈地问。 邓伯恩叫道：“露西，你不是他的对手，住手了吧。” 段小涯把手伸向露西。 露西接过他的手，段小涯把她拉起来，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朝着他的怀里撞去，因为规模庞大，段小涯自然还是爽了一下，表情无限荡漾。 “坏人！”露西给他抛了一个媚眼。 第2019章 要这铁棒有何用？ 洋妞儿就是洋妞儿，开放的程度不是华夏女子可比的，刚刚打过一架，竟然就跟他调起情了。 段小涯瞧她身材实在火辣，还是忍不住在她身上揩了一把。 露西咯咯一笑，在他耳畔吹了口气：“你住哪个酒店，晚上我去找你。” 乔安看不下去，大步上前，一把推开露西：“臭不要脸！” 露西这个时候忽然手里出现一把微型手枪，段小涯急忙把乔安推开。 “竟敢推我！”乔安不由恼怒，以为段小涯被洋妞儿给迷住了，她推露西一下，他也推她一下。 但看到露西手里的微型手枪，不由吓了一跳。 而在这个时候，枪声已响，但是段小涯的手已经动了，手影很快，快到没有人能够看清。 等到别人看清的时候，他手指已经夹住了一颗子弹。 露西目瞪口呆，过了半晌才回过神：“你是人是鬼？” “我是神。” “神？” 段小涯随手就把子弹丢到地上，转眼之间掠到露西身前，把她手枪夺了下来，指着她的脑门：“露西小姐，真是好狠的心哪，刚刚还说晚上要去我房间找我，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 露西被他拿手枪指着，额头已经冒出冷汗，缓缓举起双手，挤出生硬的笑容：“开个玩笑，你别那么小气嘛。” “玩笑？好呀，我也喜欢开玩笑。不如，我也给你开个玩笑吧？” 露西忙道：“不要，求你不要杀我，你要怎样都可以。” “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我们是黑灵社的人。” 水琳琅眸光微微一凛：“你们是黑灵社的人？” 段小涯问道：“娘子，黑灵社是什么来头？” “英吉利的一个神秘组织，他们的政府把他们归为邪教，曾经大肆抓捕。” 段小涯喝问：“你们来这儿干嘛？” 露西望了门外的邓伯恩一眼，此刻邓伯恩已经站了起来，缓缓地走近房来。 邓伯恩沉声说道：“我们是来寻找混元墟的。” 段小涯与同伴相互对望一眼，乔安问道：“你们找到混元墟了吗？” “找到了位置，但是进不去。” “混元墟在哪儿？” “一个老宅之中。”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上次他见到了混元墟，可不是在老宅之内，难道混元墟也挥发生转移？ 又或许是时空的关系。 但时空的关系太过复杂，段小涯也想不明白，所以他就不去想，喝道：“既然找到了混元墟，为什么不进去？” “没有鬼戒，打不开黄泉路。” “你们要去冥界？” “不错，我听说冥界藏了长生不死的秘密，我想去冥界探个究竟。” “你怎么知道冥界有长生不老的秘密？” “这是从黑灵社留下的古籍发现的。” 段小涯本来以为他们也是找到了地狱图，结果对方竟是从另外的渠道获得长生不死的秘密。 不过仔细一想也能明白，没有凤血晶，就算拿到地狱图也找不到混元墟。 段小涯把钱丢给了露西：“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露西微微一愣，惊魂未定：“什么？” “晚上到我房间。” 露西又不由露出妩媚的笑脸：“只要你愿意，我为什么要拒绝你呢？” 乔安愤愤地道：“臭不要脸！” 段小涯一本正经地骂着露西：“臭不要脸！” 乔安冲了过来，拧着段小涯的耳朵：“我说你臭不要脸啊！”什么女的都要撩，他倒是不挑食。 邓伯恩和露西面面相觑，很难想象，段小涯这样的高手，竟然会被一个女人收拾的服服帖帖。 过了一会儿，段小涯望了邓伯恩一眼：“以你的功力，你觉得你能够去冥界吗？” 邓伯恩挥动手里的魔法棒：“我会魔法。” “老头，你搞笑的吧？你这一点微末的魔法，就连我都对付不了，你还想去冥界？你要你这铁棒有何用？” 邓伯恩面色讪讪：“我一生都在研究人死后到达的世界，我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一旦去了冥界，能够活着出来，我就可以告诉更多的人，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可是就是你告诉了全世界，也不会有几个人相信你的，你怎么证明你去过冥界？对于自己无法理解的事物，人类都是通过臆想来相信的，但等你真正地把事实摆在他们面前，他们反倒不会相信了。他们相信自己想象出来的东西，他们有他们认为的天堂和地狱，但不相信真正的天堂和地狱。” 段小涯这话确实是把人性理解的很透彻了，邓伯恩听了不由长长的叹了口气，表现出了十二分的无奈和无力。 “既然大伙儿都要去冥界，不如咱们合作吧。”段小涯并不知道冥界会遇见怎么样的危险，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一起去相互间也能有个照应。 虽然这一路上难免会各怀鬼胎，但至少面对共同的敌人的时候，会产生同仇敌忾的心。 “你们也要去冥界？”露西惊讶的道。 段小涯笑道：“是呀，有你陪伴，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了。” 露西嫣然一笑：“你是强者，有你在，我们至少多了一半的把握。” 段小涯走向苏衣：“衣衣，既然鬼戒是开启黄泉路的钥匙，你就把它拿出来吧。” 苏衣道：“要我拿出鬼戒可以，但要让我跟你们一块去。” “你也要去？” “怎么？不行？” 段小涯正色道：“衣衣，此行非常危险，你又没有修为，去了可能就回不来了。” 苏衣轻轻一笑：“你怎么知道我没修为？” “什么意思？” 段小涯话音一落，苏衣忽然就朝段小涯进攻，她出手的速度虽然不如段小涯，但修为远在乔安之上。 这让段小涯觉得不可思议，因为苏衣从来就没显露出她的修为，就连被小混混欺负，她也没有出过手。此刻见她出手，不仅招数曼妙，而且威力惊人，身影飘忽之处，寒气逼人，掌风都把挂在墙上的油画给刮下来了。 呼呼的掌风，迫向了段小涯，段小涯身影一闪，从她面前消失，眨眼出现在她身后。 苏衣急忙回头，一掌削了过来，段小涯手指在她掌沿一弹，苏衣吃痛，不敢跟他继续纠缠，把掌势收回去。 第2020章 猫妖 “看不出来，竟然还有这样的身手，苏小姐，你隐藏的够深的呀。”段小涯似笑非笑地看着苏衣。 苏衣傲娇地道：“我现在有资格跟你一起去混元墟了吗？” “衣衣，这不是闹着玩的，没有人去过冥界，谁也不知道会遇见什么事。”段小涯语重心长地说。 “如果没有我，你们也去不了冥界，没有我的鬼戒，你们根本打不开混元墟。你当我这么多年为什么待在古城不肯出去，又为什么阻止地产公司开发古城？” 段小涯本来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古怪的，但听她这么一说，好像又隐藏了好多秘密，问道：“难道与混元墟有关？” “没错，我早就发现了混元墟的秘密，并且曾经进去过。” 段小涯吃了一惊：“你进去过？” 邓伯恩也引起了好奇：“混元墟里面都有什么？你见到了什么？” “我见到了漫山遍野的曼珠沙华，血红一片，一眼望不见头，我因为独自一个人，不敢过去，所以就退回来了。” 段小涯想了一会儿，既然苏衣执意要去，他也不便阻拦，毕竟鬼戒在苏衣手里，如果没有她，他们就算找到混元墟也没任何用处。 于是说道：“好了，我允许你一块去了，你要不要跟舍儿说一声？”毕竟是去黄泉路，可不是一件小事，苏舍儿是她唯一的亲人，也是段小涯的兄弟，因此他觉得还是跟苏舍儿说一声为好。 哪想苏衣根本就不在乎：“我是姐姐，他是弟弟，我做什么事还用跟他报备吗？再说，他也不会让我去的。” 她既然这么说，段小涯也不多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苏衣上楼，取了一枚金黄的戒指下来，上面雕刻着曼珠沙华，雕工十分精致，正是上次段小涯与她交换龙之逆鳞的鬼戒。 邓伯恩和露西不由围了过来，两人盯着鬼戒，却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怎么看都是普普通通的一枚金戒指，怎么就能打开混元墟呢？ “咱们什么时候出发？”苏衣问道。 段小涯说道：“等到子时阴盛阳衰的时候，再去找混元墟吧？” 大伙儿都没有意见。 苏衣又跟他问了容貌转换的事，段小涯简略地跟她说了，总之之前的段小涯是段小涯，现在的段小涯也是段小涯。 两个老外听了目瞪口呆，想不到段小涯竟然会有这么神奇的经理，怪不得修为这么高。 一个普通的凡人，若非境遇与人不同，他是不可能获得如此高修为的。 现在时间还早，段小涯准备去找大梵天和莫错，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动，现在对于冥界的情况一无所知，很多方面都要考虑到，否则要是全军覆没待在冥界里出不来，这一切可就玩完了。 走了一程，发现露西跟了过来。 段小涯回头一笑：“露西小姐，你不会又想杀我吧？” “段先生，你真会开玩笑，我哪里杀得了你，你连子弹都接得住。” “那你不在画廊里待着，跟过来干嘛？” 露西媚眼如丝，水蛇腰扭动着走到他身边，像只野猫似的，拿手挠着他的心窝：“段先生，晚上估计会很忙，我们可能没时间做该做的事。” “什么是该做的事？” “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刚才不是答应你了吗？晚上去你房间。” 哎哟我去，这是赤果果的勾引呀！ 段小涯忍不住就身后在肥沃处捏了一把，接着一把搂过她的小蛮腰，直接拖进一条巷子。 露西虽然开放，但也有一些懵逼：“在……在这儿吗？” “是不是很刺激？” “不是，段先生，你们华夏不是挺保守的吗？” “放屁，我们华夏是整个亚洲最开放的！”说罢段小涯当即动手。 露西还以为这家伙是动手想对她做不可描述的事，但是段小涯一探手就扼住了她的咽喉，瞬间露西就被他高高举了起来，双脚离地，不停地蹬。 “段先生，你……你这是做什么？” “我知道我长得很帅，也有很多女人拜倒在我的牛仔裤下，但像你这么上赶着要占有我肉体的人，还真是少见，说，你对我有什么企图？” “你……你先放手。”露西用力的扳着他的手指，可是没有丝毫的效果。 段小涯见她被扼住之后，面目渐渐地扭曲，隐约可以看到一张猫脸从她原本的容貌出现，即便是猫，也是一只性感妖冶的猫。 “你是猫妖？” “我是被迫的。” 段小涯一把将她甩了出去，缓缓靠近：“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是谁强迫你的？” “我是被邓伯恩降服的一只猫妖，被他封印住了，只有……只有吸足了男人的阳气，才有可能解除封印。你身上的阳气跟别的男人不同，我想……我想吸了你的阳气，只要一次，我就可以解除封印。” “哼，你倒挺识货的，老子是九阳之躯，只要一滴血就能解除你的封印。” “请你救我！”露西听说他的血有如此神奇的功效，不由哀求的道。 “你先告诉我，邓伯恩封印你为了什么？” “他是黑灵社的高层，他封印我主要是为了驱使我，帮他去做一些邪魔外道的事，还有助他练功。我如果不答应，封印就会发挥效果，就像无数的针扎着我，可惜我的法力都被他封印住了，我对付不了他。” “这家伙要去冥界，是不是有别的什么秘密？” “这我不清楚，不过他确实对冥界很感兴趣，而且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他拿很多活人做实验。比如活人死前的重量，和死后的重量进行对比，然后来称体重，从而得出灵魂的重量。又用很多高端仪器，来给频临死亡的人做实验，问他们灵魂出窍的那一刻看到的情景。反正他做了五花八门的实验，就是为了探究人死之后的秘密。” “简直就是神经病！”段小涯痛斥的道，这家伙真是有病，想知道死后的世界，总有一天会知道的，何必拿活人来做实验？ “该跟你说都跟你说了，你……你救救我吧，我不想受这样的折磨了，只要你解除了我的封印，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给你驱使，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露西幽蓝的眼睛诚恳地望着他。 第2021章 解除封印 段小涯不再犹豫，咬破手指，一挥，一滴血珠朝着露西挥洒过去。 露西不由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邓伯恩的封印是邪魔外道，很容易被破解，但是段小涯的九阳之血同时也会伤了露西。 毕竟露西是一只妖。 段小涯的容貌现在已经恢复过来，由心相重新塑造了九阳之躯，而他现在的修为，又让九阳之躯发挥出了更大的功效，露西自然是抵挡不住的。 她的身体蜷缩在地面，渐渐地缩小，整个身体都在扭曲，痛苦不堪，然后化作一只白色的波斯猫。 “真特么是一只猫。喂，没事吧？” 波斯猫发出喵喵的叫声，但对段小涯似乎有些恐惧，不敢过去，但也没逃。 因为知道逃不了，段小涯的修为想要抓住她，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你能变成人形吗？” 波斯猫趴在地面，过了好一会儿，身体才慢慢地变幻，越来越大，伸长成为一个人的模样，又恢复了露西的模样。 段小涯蹲了下去，问道：“封印解除了吧？” 露西点了点头：“段先生，你的血……你的血好霸道。” “你多少年的修为？” “我修炼了五百多年，我们动物修炼比你们人类要多一个过程，就是先要修炼成人，所以我们的修为比你们缓慢的多。” 段小涯点了点头，伸手去扶露西。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露西在起身的那一刻，又不由自主地撞进段小涯怀里，那种柔软而激烈的冲撞，能让男人产生原始的冲动。 露西又媚眼如丝的看了他一眼：“段先生，谢谢你解除了我的封印，露西无以为报，只有……” 段小涯忙道：“以身相许就算了，我对动物不敢兴趣。”奶奶的腿儿，老外也来这一套，像个华夏古代女人似的，动不动就以身相许，烦不烦人？ 露西眼里露出一丝失落的神色，但她没说什么，跟着段小涯去见莫错。 莫错和大梵天正在一家旅馆的楼下吃饭，身边是他们各自的弟子，白鹤和小龙，两人一般大小。 “少主！”四人起身，迎了上去。 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们没有行使灵山繁琐的礼仪，而且段小涯也已经明确告诉他们，以后不用对他行礼。不过灵山一向等级森严，这么多年，他们都已经习惯了，忽然废除礼仪，倒有一些不习惯。 所以他们还是给段小涯作了一揖。 “这位是？”莫错指着段小涯身边的露西。 段小涯介绍：“她叫露西，是一只猫妖。” 小龙瞬间捏起一根剑诀，灵山中人对于妖魔是很敏感的，他们是妖魔的天敌，听说露西是妖，立即就要出手攻击。 大梵天轻轻呵斥：“小龙，不得无礼，少主面前哪里轮得到你出手？”他见段小涯明知露西是要，还把她一块带来，抗力身份非同一般。 段小涯请了露西坐下，对众人道：“露西已经被我收服了，会随我们一块去混元墟，大家都是自己人。” 莫错和大梵天对望一眼，莫错犹豫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不是我不信任少主，只是妖性无常，带着一只妖是冥界，万一她背叛了我们，我们会很麻烦的。” 露西忙道：“刚才段先生救了我，我不会背叛你们，也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 段小涯说道：“放心吧，我们就连大天狗都敢一起带去，何况露西呢。” 众人想想也是，大天狗可是妖王的存在，何况之前还跟他们有过冤仇，现在都一起带去了，还怕其他的小妖给他们惹麻烦吗？ “我这一次过来，是跟你们商量一下，要不要带那么多人一块到冥界去。” 莫错微微皱着眉头：“少主，属下愚钝，不明白你的意思。” “道长，毕竟此行对于我们是个未知的世界，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这点手下可不是要全军覆没了吗？” “少主，灵山弟子没有一个是怕死的人。” “这我知道，但我就是不忍心弟兄们为我去冒险。” “大伙儿是为了迎接巫灵王，就算魂飞魄散，也是在所不惜的。何况咱们在灵山还有人，我正准备通知他们，一块下来到冥界走一趟呢。” 段小涯忙道：“不必如此劳师动众。” 大梵天沉吟地道：“少主说的是，这件事我们还是需要秘密行事才对，现在灵山的时局，谁知道又会闹出什么事。万一有人趁着少主去冥界的时候，又搞出什么幺蛾子，灵山必然又会大乱。” “既然如此，我也不阻止弟兄们了，既然决定了，咱们就一起同生共死！”段小涯豪气冲天，丝毫没把他们当家奴看，而是把他们当兄弟，立即就让旅馆的老板给他们拿了几瓶酒过来。 大梵天和莫错也被他的豪气感染，说道：“好，同生共死。” 但是段小涯拿来的酒，莫错和大梵天都不喝，因为两人都是出家人，段小涯也不勉强，和露西喝了一杯。 然后段小涯说道：“露西和另外一个叫邓伯恩的神甫已经找到混元墟的地点，我们今晚估计就能出发了，而且混元墟需要鬼戒才能开启，鬼戒在我一个朋友手里，咱们会一起去。” 莫错欣喜的道：“少主办事就是利索。” 段小涯微微一笑，但听外头忽然传来各种哭爹喊娘的声音，有人大叫：“不好了，老虎啊，老虎下山啦！” 旅馆的老板不由走出门外，叫了一声：“我操，竟然真有老虎，南方怎么会有老虎？难道是动物园跑出来的？” 整座古城乱了起来，众人纷纷回避，不管谁家的房子，先躲进去再说，然后门窗全部关起。 段小涯走出去看一眼，见是马腹来了，而且在他背上还有一只活蹦乱跳的金色猴子，不用说就是孙大圣了。 旅馆的老板吓疯了，拉着段小涯：“快进来，先躲一躲。” 段小涯笑道：“他们都是我朋友，你别害怕。” “什么？你朋友？疯了吧？”旅馆老板不去搭理，自己先跑进屋里，然后拉下铁门，把段小涯一个人关在外头。 第2022章 旅馆怪谈 虽然马腹经过段小涯的驯化之后，并不伤人，但普通的大众看到之后，仍旧吓的屁滚尿流。 尤其在他背上的那只古怪的猴子，竟然还会学人说话，让人听了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或者精神出了问题。 众人纷纷报警，警局的电话都快要被打爆了。 段小涯不顾众人慌乱的景象，大步迎向马腹和孙大圣。 一个老汉一把拽住他：“小伙子，你疯了，那是老虎，会吃人的！” 段小涯笑道：“大爷，不必紧张，它不会吃人的，它一路走来，想吃人早就吃人了。” 老汉看到马腹越来越近，也顾不得段小涯了，急忙冲入旁边一间超市，超市的工作人员急忙玻璃大门给关上，但众人仍旧躲在玻璃后边紧张兮兮地看着马腹，还有段小涯。 “喂，小伙子，还不快跑！”老汉好心，依旧朝着段小涯叫道。 马腹迅速地奔向了段小涯，所有人都不由抽了一口凉气，以为段小涯马上就要命丧虎口了。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眼珠差点没掉下来。 马腹没有吃掉段小涯，而是温顺地蹭着他的脚边，孙大圣还跳起来扑进了他怀里。 “你们也来了，太好了！” “来了，来了！”孙大圣吱吱地叫唤，因为它怕阳光，所以头顶还戴着一顶斗笠，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 “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段小涯拉起旅馆的铁门，带着马腹和孙大圣进去。 旅馆的老板吓得屁滚尿流，工作人员和旅馆的客人纷纷都往楼上逃去。 就连白鹤和小龙都有一些害怕。 段小涯拿了桌上的一些食物，去喂马腹和孙大圣，孙大圣跳到桌上，抱起一根香蕉，娴熟地剥皮，然后整根塞进他的嘴巴。 又给马腹剥了一根，递了过去：“吃，吃，吃。” 马腹无奈地看他一眼，摇了摇头，他是食肉动物，虽然已经改掉了吃人，但让他吃香蕉，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段小涯叫道：“老板，去弄几块肉过来。” 老板从旅馆的柜台探出脑袋，看到吓人的马腹正在昂首看着他，脸色都被吓白了，朝着楼梯口看了工作人员一眼：“你……你去厨房那一点肉出来！” 工作人员摇了摇头：“老板，我……我不敢……” “是不是……是不是不想干了？” “就算……你把我……炒鱿鱼了，我也……也不敢。” 老板只有对段小涯道：“你……你自己到厨房去拿……” 段小涯带着马腹朝着厨房走去，厨房的门被厨师从里面给锁上，段小涯一脚踹了进去，厨师吓了一跳，四处寻找藏身的地方，差点没把自己关进冰箱。 “不会伤害你的，走吧。”段小涯挥了挥手，把门口的路给让出来。 厨师飞快逃奔，出了厨房，地上太快，又跌了一个跟头就，狼狈不堪。 段小涯看到一只盆里，放了一些解冻的鸡肉，拿过来喂马腹。 这个时候外头警车的声音传了过来，警车通过民众的指引，迅速地冲入了旅馆，手里拿着麻醉枪。 孙大圣似乎意识到了危险：“坏人，坏人，坏人……” 一众警察目瞪口呆，我去，他们刚刚听到了什么？这尼玛……猴子会说话？ 他们本来冲着老虎过来，结果碰到一只会说话的猴子，内心无比崩溃，貌似这只猴子比老虎更让他们觉得震惊。 “这……猴子谁的？”一个警察问道。 孙大圣自己回答：“我的，我的，我的……” “呃……” “坏人，出去，坏人，出去！”孙大圣拿着香蕉皮去礽一个警察。 那个警察本来就被如此古怪的现象吓住，本能地抬起手中的麻醉枪，朝着孙大圣发射。孙大圣身影灵活地翻动，嗖的一声，撞在柜台上面。众人定睛一看，孙大圣已经从柜台消失了。 “幻觉，果然是幻觉。”警察喃喃自语。 但是孙大圣陡然又从柜台冒出一只脑袋，躲在柜台的老板吓了一跳，尖叫一声，就从柜台后边跑了出来。 “妈呀，有鬼，有鬼啊！”老板迅速地冲入电梯，狂按按钮。 警察觉得这只猴子很不寻常，纷纷朝它射击，孙大圣立即利用木遁术，又躲进了木制的柜台。 这个时候，露西忽然幻化一只波斯猫奔了出来，竟然开口说话：“还不快滚。” “我去，什么情况？”警察都有一些懵逼了。 一个年长的警察战战兢兢地道：“这个地方有古怪，咱们快撤吧。”他是老警察了，办案多年，不仅见过一些不可解释的事，而且也听说过不少类似的现象，心里不由有些打怵。 于是众人纷纷退了出去。 段小涯喂完马腹，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看到警察落荒而逃，不由一笑。 因为冷铁华的关系，他对警察并不反感，普通民众还是需要警察的，但像他们这一群人，已经完全不需要警察了。 “莫错道长，让弟兄们准备一下，养精蓄锐，今晚到谢家老宅会合。” “是，少主。” 段小涯带着马腹和孙大圣大摇大摆地走出旅馆，露西幻化成人，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不一会儿，到了苏衣的画廊，乔安不知怎么了，又和苏衣打了起来。 “住手！”段小涯急忙走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乔安酸溜溜地说：“我看你的未婚妻不爽，行不行？”她有意强调了未婚妻三个字。 段小涯知道这娘们儿醋性又大发了，无奈地道：“我跟衣衣没什么的，只有一个名分，其实没有实质关系。” “衣衣衣衣，叫的可亲热了呢。” “我还叫你安安呢，亲不亲热？” “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了。”乔安看了苏衣一眼，刚才跟她交手，若非手里没有逆鳞刀这样的神兵利器，只怕现在早已败了，见好就收，免得带会让出丑。 “邓伯恩，你个卑鄙小人，我要杀了你！”露西忽然朝着邓伯恩出手。 邓伯恩本来被段小涯带回来的马腹和孙大圣吸引，陡然见到露西出手，心头不由一惊，因为露西十根手指的指甲全部伸长，就跟锋利的倒钩似的。 她身上的封印哪儿去了？ 吃惊之下，邓伯恩没有迟疑，迅速地翻身避开，要是被露西的利爪抓到，非被抓破一块皮肉不可。 第2023章 没有地球引力 水琳琅、苏衣、乔安都有些看不明白了，露西不是和邓伯恩是一伙儿的吗？怎么两人还动手了呢？ 只有段小涯明白，露西是一只妖，之前被邓伯恩不知以什么阴谋诡计给封印了，没奈何才受到他的驱使。 现在可以看的出来，露西的实力其实并不输于邓伯恩。 邓伯恩拿出魔法棒，挥动着金色光线，多次想要缠住露西，但都被她诡异的身法给避过去了。 “嗖！” 露西的利爪抓破了一道金线，直接朝着邓伯恩的心窝挖去。 邓伯恩迅速向后撤去，但是爪影仍旧朝着邓伯恩攻击。邓伯恩魔法棒一挥，将爪影给挥破了，瞬间又朝露西攻击。 魔法棒挥舞，变幻出来无数的棍影，重重叠叠地奔向了露西。 露西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身影裂开，一闪，就闪到了邓伯恩的身侧。 水琳琅等人已经察觉露西刚才的叫声有些古怪，都不由地望向了段小涯。 段小涯这个时候并没有回答她们真相，看着露西朝着邓伯恩冲拳击出。这一下邓伯恩反应不及，腰间一疼，被她打了出去。 但是邓伯恩立即跃地而起，叫道：“露西，我当初封印你，却没害你性命！” 露西怒道：“人面兽心的东西，你控制了我，却从未把我当人看！” “你本来也不是人，你只是一只妖！”邓伯恩愤然说道。 苏衣和乔安不由对望一眼，但立即想到两人刚刚有了嫌隙，又急忙扭过头去。 露西还要继续攻击邓伯恩，段小涯右手一拦，说道：“好了，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就不要自相残杀了，今晚咱们就要去混元墟了，留着一点精力面对冥界吧。” “段先生，你难道还要带他一块去冥界吗？” “大家的目的一样，往日的恩怨先放一放，有什么不能解决的，都等从冥界回来再解决！” 段小涯刚刚解除了露西的封印，对她来说，段小涯就是她的恩人，并且她也答应过他，永远为他驱使，所以段小涯的话，她也不能不听，否则就是自食其言。 何况段小涯的修为她是领教过的，她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 于是双方罢手。 …… 等到天黑之后，段小涯重新召集了灵山弟子，前往混元墟所在的老宅。 老宅的主人姓谢，已经有一段的历史了，古城的明清建筑很多，像这样的老宅还有上百栋，其实并不怎么稀奇。 而且这栋老宅年久失修，已经有些残破了，里面只有一个老人居住。 老人很老，白发苍苍，让人猜不出年纪。 陡然看到这么多人过来，他也有些吃惊，打开了门，站在门口，看着段小涯等人，过了很久，问道：“你们……你们又来拆房子吗？”他像是以为他们是拆建队的，所以除了担心之外，还有一些反感。 段小涯笑道：“阿公，我们不是来拆房子的，我们就是想借你家里办一点事。” “办什么事？你们带这么多人过来，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没办法向你解释，总之你让我们进去，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老人自然是不肯的，大晚上的，来了这么多人，而且都不认识，就要进他家去，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怀疑他们的企图。 “来人哪，有人抢劫啊！”老人忽然放开嗓子大喊。 段小涯随手一掌，就把老人拍晕过去，让人把他扶进屋里，然后众人一起跟了进去。 “混元墟在哪儿？”段小涯望向邓伯恩。 邓伯恩道：“上次我来探查过了，就在后院的一口古井之中。” “走！”段小涯带领众人到了后院。 大梵天打开法眼，看了一会儿，说道：“此处阴气确实旺盛，看来就是幽冥的入口了。” 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古井之中的水，水上映着一轮明月。 段小涯二话不说，先跳进去，潜入水底，水并不深，很快到达井底，但他却进不去，已经到头了。 接着他又浮出水面，跟人说了井底的情况。 苏衣走了出来，说道：“让我下去看看。”接着跟着跳下井来，溅起一朵水花。 苏衣的衣服被水打湿，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显露无遗，因为古井狭窄，也紧紧容得两人下井，身体难免要和段小涯的身体产生轻微的碰撞和摩擦。 段小涯笑道：“苏小姐，虽说你是我未婚妻，咱们可还没这么亲密接触过，你现在是不是有点兴奋呢？” 苏衣白他一眼：“你少胡说八道，你家那位醋坛子还在上头呢。” 站在井边的乔安不由嗔怒：“你才是醋坛子呢！” 苏衣拿出鬼戒，套在左手食指，不去搭理乔安，潜入井底，段小涯跟着沉了下去。 水底黑暗，苏衣在井底摸索着什么，之前她已经来过混元墟一次了，所以驾轻就熟，很快摸到了井底一个凹进去的石板。 石板还有一个小小的凹槽，正好可以嵌入她的鬼戒。 鬼戒嵌入的同时，像是受到某种感应似的，井中的水忽然喷射而出，形成一股巨浪，井边众人不由吃了一惊，纷纷向后一退。 乔安紧张地叫道：“小涯，你下面什么情况？” 段小涯这个时候看到井底像是打开了一道门，这道门黑洞洞的，看不到里面的情景，饶他修为高深，这个时候对于一个未知的世界，也产生了一种与身俱来的恐惧。 “这个黑洞过去，就是冥界了吗？”段小涯望向苏衣。 苏衣神色有些紧张：“没错，上次我就是从这儿进去的。” 古井的水渐渐拧成了一股水柱，跟古井分离开来，旋转着冲上了天，众人不由围了上来，看到井底下面的情景。 虽然井底已经成为一个黑洞，但是段小涯和苏衣依旧可以站在黑洞上面，而不被吸进去，简直是从所未有的怪事。 而段小涯能够感觉到，这个黑洞好像没有地球引力，人是漂浮在上面的。 猜想黑洞里面不是属于地球的时空，所以没有地球引力也没什么奇怪的。 “我先下去看看，你们随后跟来。”段小涯交代一句，发起功力，用力朝着黑洞蹿了进去。 第2024章 接引花 黑洞里面并不黑，但也绝对不亮，光线是昏暗的，像是太阳刚刚落山的那种状态。 果然如苏衣说的那样，他看到了一大片的曼珠沙华，血红的颜色，张牙舞爪，无端透着一股恐怖气息。 曼珠沙华，一眼望不到头，段小涯站在花海之中，就连方向也不能分辨。 接着苏衣跟着进来了，落在段小涯的身边，问道：“小涯，这儿就是冥界了，咱们往哪儿去？” “地狱图上没有这个地方，现在也不知道往哪儿去。” “曼珠沙华是地狱的接引花，或许它们会指引我们去往目的地。” “先出去把其他人接进来。” “好。” 二人又随即出了黑洞。 古井的水依旧是上下分离的，可能因为井里没有引力的原因，水是形成一个旋转的柱子，悬浮在半空中，但是向上的力量却很强，好像是被上空的某种引力牵引着。 这种引力可能来自于地球以外的星体，而且只对古井一处地方产生影响。 “少主，下面的情况怎么样？”莫错着急的问道。 段小涯说了刚才看到的景象，众人都是一脸疑惑。 大天狗不耐烦地叫嚷：“别在这儿叽叽歪歪的了，先下去再说。” 他一心想要探究长生不死的秘密，和段小涯的几度纠缠，已经耗费了他不少时间，他没办法再等下去了，因为很快他将会有一个大天劫，必须长生不死，才能面对大天劫的降临。 这世上没有人不怕死，就算是经过专业训练的部队战士，他们也是怕死的，只是他们背负的使命大于了生命，才会重义轻生死。 即便是自杀的人，在他将死的那一刻，多半也是后悔的，只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大天狗身先士卒，纵身一跃，就从古井跃了下去，瞬间就沉入了黑洞之中。 “黑灵使，你先下去。”段小涯吩咐大梵天。 因为此刻大天狗已经在冥界里了，这家伙被段小涯戏弄了无数次，对灵山的怨念越来越深，段小涯怕一般的弟子下去，会遭受到他的伤害，所以先让大梵天下去。 大梵天的修为很高，就算大天狗想要对他下手，也未必能讨到什么便宜。 “是，少主！”大梵天立即带着小龙一起跳了下去。 段小涯准备吩咐其他弟子下去，就见半空之中忽然飞来两道身影，月光朦胧，段小涯抬头一看，两人已经落了下来。 “是谁？”铁牛不由喝道，带着几个灵山弟子上前盘问。 段小涯已经看清楚了来人，却是优昙圣女和木芳。 自从幽兰谷一别，段小涯以为再也见不到木芳了，如今此时此景在此相逢，倒也让他意外。 “铁牛，不得无礼！”段小涯上前。 优昙圣女神色冷淡，木芳双手合十，对他微微一礼。 现在木芳已经是佛门弟子了，段小涯尊重她的选择，所以不敢对她有任何的亵渎。 “木芳，又见面了，近来好吗？” “我很好。你的容貌变回来了？” 段小涯轻轻点头：“是。” 优昙圣女淡淡地道：“想不到你还有如此的造化，想必突破了心相，恢复了本来容貌，现在的修为比起之前，又精进了吧？” 段小涯心里暗道，优昙圣女果然目光如炬，这样都能被她看出来。 无端端的，她们师徒出现在此，倒让段小涯有些疑惑，问道：”圣女，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木芳回道：“师父算到你准备闯地狱，特意带我过来阻止。” “阻止？” “小涯，幽冥凶险，以前你在人间的时候，生命遇到危险，都能死而复生，那是因为有妙僧在帮你。可是到了冥界，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就连妙僧也帮不了你。” 段小涯心里暗暗称奇，就连妙僧的事都知道了。 这些想必都是优昙圣女告诉她的，否则段小涯很难相信木芳会知道这么多事。 优昙圣女当初附身段七公，把他当下山崖的时候，曾经把他误认为是妙僧。因此段小涯猜想，优昙圣女和妙僧之间，可能有着某种渊源，知道妙僧的很多事情。但是可能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了，所以当她看到段小涯的修为的时候，判断出来段小涯的修为是妙僧的修为，直觉就把他当成了妙僧。 因为妙僧虽然不是神，但已经是神级的人物，修为比一般的神高出很多。 他完全可以附身在别人的身体里面，从而操纵那具身体。 优昙圣女当初可能就是这么认为，所以一掌就把段小涯拍下山崖。 “圣女，想必你已经猜出，我为什么要下幽冥了吧？所以，你也别来阻止我，这件事势在必行。” 优昙圣女叹道：“可是为了巫灵王吗？” “正是。” “我怕你进了冥界就出不来。” “就算出不来，我也要去。” “你怎么判定巫灵王就在冥界？” 段小涯不由望向莫错。 莫错说道：“当初巫灵王也是为了寻找地狱图，才不知所踪的，我猜想巫灵王已经进了冥界，并且被冥界给困住了。” 优昙圣女说道：“巫灵王是人间的守护神，神鬼二族都不便插手人间的事，如果能够把他给救出来，也是一件造福人类的事。既然你们执意要去，我只能帮你们一把了。” 段小涯忙道：“圣女愿意帮忙，那是再好不过了。” “木芳，咱们下去看看。” “是，师父。” 师徒二人随即跳入古井，很快就进入了黑洞。 段小涯望向乔安：“安安，你先下去吧。” 古井狭窄，不能一起下去，最多只能两个一起下去。 乔安跃身跳入古井，进入黑洞之中，瞬间就有一些呼吸困难，就像出现严重的高原反应似的，头晕目眩。 木芳问道：“她怎么了？” 优昙圣女见她身体摇摇欲坠，急忙飘身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肩头，把她带出黑洞，冲出古井之外。 乔安这才恢复过来，面色已经煞白。 段小涯忙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优昙圣女说道：“一般的人进入幽冥，会被幽冥的阴气侵袭，生人很快就会变成死人。她没经过洗灵，修为又不够，强行进入异界，对她有害无益。” 第2025章 寻找黄泉路 按照优昙圣女的意思，人间正常的生物，是不可能进入冥界的，除非他经过了洗灵，又或者修为极高，像段小涯这样可以自行抵制冥界的阴气。 其实就算段小涯没有修为，就凭他的九阳之躯，想要进入冥界，也完全没有问题的。 还有一种能够进入冥界，是修炼到一定程度，让体质产生了一定变化，比如妖。 段小涯望向莫错。 莫错点了点头，证明优昙圣女说的都是事实。 “就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让我进入冥界吗？”乔安有些不甘心，她是想和段小涯一同去面对的。 莫错摇了摇头：“乔小姐，你的修为还不够，强行进入幽冥，只会凶多吉少，除非你能一直不呼吸，否则阴气进入你的体内，将会直接伤害到你。冥界的阴气可比人间的阴气强盛很多，除了适应力极强的植物，人类和动物本身没办法在冥界生存的，除非是他们的灵体。” “你有办法让我的灵体脱离身体吗？” “是有一些办法，比如尸解，不过这是灵山的禁术，不能使用。而且凶险非常，稍有不慎，你的灵体就不能回到身体，又或者你的身体放在外头，被人毁坏，你就会变成孤魂野鬼。当年八仙之一的铁拐李就遇到了这种情况，所以他的灵体才没奈何附身在一个瘸子的身上。” “没关系，我不怕，你让我尸解吧。”乔安请求莫错。 “乔小姐，这不是开玩笑的，还是不要轻易尝试了吧。” 段小涯也劝道：“好了安安，你还是留在外面等我们回来吧。” “可是……”乔安不舍地道，“我舍不得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段小涯笑道：“我怎么会是一个人呢？一百多号的灵山弟子，他们都是洗过灵的，他们可以跟我一起进去的。” “我就是想……就是想为你出一份力。” “傻瓜，你为我做的已经很多了，乖，听话，留在外面等我回来。”段小涯柔声安慰。 乔安心里有些失落，她知道此行十分凶险，段小涯可能有去无回，如果真是这样，她死也要跟他死在一块。 在这个世界上，她已经没有亲人了， 如果段小涯再出了什么事，她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 一想到很有可能从此就再也见不到段小涯了，乔安眼泪止不住地流淌了下来。 水琳琅走了过来，说道：“安安，没事的，有我呢，我一定会把夫君安然无恙地带回来。” “可是幽冥凶险，万一……”万一的话，乔安不便再说下去，毕竟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有些不吉利了。 “不会有万一的。”水琳琅也知道前途十分渺茫，但这个时候也不得不这么安慰乔安，给她一点信心，也给自己一点信心。 乔安沉默了一会儿，拿出逆鳞刀，递给段小涯：“把刀拿着防身吧。你一定要回来，我在外面等你，你如果不回来，我就一直等下去。” 段小涯接过了逆鳞刀，把乔安搂在怀里：“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回来的。” 然后又吩咐莫错带着一众弟子先下去，一个一个地朝着井里跳了下去，轮到白鹤的时候，莫错让他和乔安一起在外头等候着。 因为白鹤虽然做了莫错的入门弟子，但是还没经过洗灵，而且修为肤浅，进入冥界百死无生，所以莫错就不让他去冒险了。 众人全部进入冥界之后，段小涯看见邓伯恩的脸色有些不对，问道：“洋老头，你经过洗灵了吗？” 邓伯恩说道：“我洗过灵，为什么还是觉得有些不适？” 优昙圣女说道：“东方冥界与西方冥界土壤不同，你虽然经过的洗灵，但是运用的是西方的功法，来到东方的冥界，还是会出现水土不服的现象。你先调息一会儿，或许很快就会适应了，不过如果不能适应，还是尽快退出的好。” 露西与邓伯恩本来就有嫌隙，现在见他如此，有些幸灾乐祸：“神甫，你如果觉得痛苦，我可以帮你。” “你会这么好心？” 露西笑道：“妖也有善良的。” “你怎么帮我？” “杀了你的肉身，让你的灵体释放出来，你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邓伯恩冷哼一声：“休想！”他的灵体一旦脱离了肉身，就很难在出去了。 灵体虽然适应幽冥的阴气，但却没办法适应人间的阳气，如果灵体本身就很弱，被太阳一照，就会灰飞烟灭。 邓伯恩坐下运功调息。 “圣女，现在咱们该往哪儿走？”段小涯问道。 优昙圣女望着茫茫一片的曼珠沙华：“咱们现在要先找黄泉路，只有找到黄泉路，才能继续往前走。” 大天狗暴躁地道：“这儿哪有路？全部都是这些该死的花！” 段小涯吩咐：“大家分成几个小队，四处找找，不要分散的太远。” 于是众人分散去找路径，段小涯带着水琳琅和苏衣朝着前方走去，走了几步，脚下踩到什么东西，段小涯低头一看，却是一些骨头。 这些骨头有些是人的，有些是动物的，混合在土壤中，不是人为地埋进去，是日积月累地沉淀在下面的，所以埋的不深，有些直接就裸露在土壤上面。 苏衣说道：“看来千万年来，倒有不少生物闯入了冥界，只是他们没有办法适应冥界的阴气，全部都死在了这儿。” 水琳琅说道：“据说曼珠沙华是以死人的尸体作为养分的，曼珠沙华盛开的地方，底下必然埋着动物和人的尸体。” 苏衣说道：“曼珠沙华的种子，不知道是从人间带进来的，还是从冥界带出去的，阴阳两界都能生长。所以它才能成为阴阳两界的指引花，也是阴阳两界的分界线。” 众人正在找路，忽然听见左近传来一声惨叫，一名灵山弟子的身体竟然往下沉了下去。 段小涯喝问：“出什么事了？”毕竟是在一块自己未知的领域，段小涯心情很是紧张，他带着这么多兄弟过来冒险，可不能全军覆没，让他们所有人都死在这儿。 那名弟子惨烈地叫道：“地下好像有什么在抓着我的脚，把我往下面拉！” 第2026章 巫道失去作用 “阿辉，撑住！”铁牛飞快地朝着那名灵山弟子跑了过去，一把抓住对方的手。 阿辉拿着手中的长矛朝着地下不停地刺去，地下传来一声惨叫，一个身影正从地上蹿了出来，就如丧尸一般，浑身血污，部分的肌肤都已发生腐烂，恶臭扑鼻而来。 铁牛大吃一惊，一斧头就招呼了过去。 丧尸顿时惨烈地分为两段。 段小涯说道：“大家都小心一点儿，注意脚下。” 话音刚落，远处又出现了一阵骚动，看到无数的白骨骷髅站了起来，正在追着几个灵山弟子。 青魔喝道：“干什么吃的，几个骷髅都对付不了了吗？”随即一张灵符祭了出去，贴在一只骷髅的头盖骨上。 但是那只骷髅撕开灵符，继续朝他冲杀过来，显然没有被他的灵符震慑住。 莫错说道：“没用的，巫道的本质是以天地沟通，借鬼神的力量发挥作用，这在人间能够产生作用。但我们现在人在冥界，便不能借用冥界的力量，来对付冥界的生物。只能依靠原始的方式，与他们硬拼了！” 青魔从背上抽出他的青罗伞，旋转一圈，无数的钢针射了出去，钉在骷髅的身上。 本来他在人间的时候，射出的钢针可以刺穿人的身体，但在冥界之间，好像威力减小了一部分，就连骷髅也射不穿，只能钉在他们的身上。 这样还不能把他们给射死，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死的，除了完全毁灭他们，没用别的办法。 “拿斧头砍他们！”青魔喝道。 被追赶的弟子忽然回头，手中的战斧呼啸地砍了过去，无数的骷髅头飞了出来，骷髅人纷纷倒了下来。 青魔见到依靠物理攻击能有效果，不由大喜，带着几个灵山弟子冲了过去，立即就是一场混战。 段小涯虽然没用参战，但却密切地注意着情况，毕竟来到别人的地盘，神秘莫测，不得不小心。 “少主，你看！”蓝盈盈指着远处，大片的曼珠沙发被掀开，地面震动。 接着就有无数的骷髅人从地底下爬出来，尖锐的手骨直接插入一个灵山弟子的身体，是从背后插进去的，那名弟子猝不及防。但他仍旧转身，一记战斧砍了下去，把骷髅人的头盖骨给劈开了。 骷髅人越来越多，他们奔跑的速度虽然缓慢，但是在冥界特殊的引力之下，灵山弟子的速度也受到了限制，他们一时还没办法适应冥界的引力。 和地球的引力是不一样的，但哪里不一样也说不清楚，好像冥界的引力并不均匀，而且跟人体的重量是不一样的。 有些人觉得很轻，有些人觉得很重，有些地方引力很强，有些地方引力又很弱，而且引力是从好几个方向来的，让人捉摸不透。 邓伯恩正在调息，陡然见到两只骷髅人过来，迅速起身，挥动着魔法棒。 但是魔法棒忽然失去了功效，没像之前一样挥舞出金线去控制对方，心头不由大骇，转身就跑。 跑出不远，地面忽然伸出一只腐烂的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脚踝。 邓伯恩大吃一惊，好在他本身是有一些武道修为的，一记手刀砍了下去，直接把那只腐烂的手给砍断了。 但在此刻，两个骷髅人已经赶了上来，他们手上没用武器，但是他们的手骨就是他们的武器。 去掉皮肉的手骨，十根指头都很尖锐，朝着邓伯恩抓了过来。 邓伯恩迅速往后一退，叫道：“快来救我！” 但是没有人愿意上前去救他，因为他在这个团队之中，是没有自己人的，之前唯一的自己人露西，还是被他控制的。但是现在露西已经解除了他的封印，他便控制不住她了，而且她巴不得他死，自然也不会去救他。 邓伯恩无比绝望，手中的魔法棒忽然变大，变成一根铁棍，想来变大变小是魔法棒本身的功能，不需要接住天地间神秘的灵力，所以还能发挥功效。 一棍抡了过去，一名骷髅人头骨碎裂，直接倒了下去。 另外一名骷髅人手骨插了过来，邓伯恩铁棍一挡，骷髅人的五指已经扣住了铁棍，想要把铁棍给夺过去似的。 “法克！” 邓伯恩破口大骂，一脚把骷髅人踹了出去，然后疯狂地往回跑去。 而在另外一边，灵山子弟正与骷髅人混战，毕竟灵山弟子训练有素，他们很快渐渐适应了冥界的环境，队友之间相互配合，背靠着背，以防骷髅人背后袭击，所以暂时没有受到什么损失。 “轰！” 地面忽然再一次地耸动，段小涯正前方一只骷髅奔了过来，但不是人，好像是某种猛兽的骨架，骨骼之间的连接竟然可以不断。 “少主小心！” 蓝盈盈手指之间幻化出来一柄三棱剑，朝着骨兽刺了过去。 骨兽忽然一跃而起，避开三棱剑的同时，从上到下，一下就把蓝盈盈给扑倒了。 蓝盈盈一脚把它踹上了天，但它落地之后，继续朝她攻击而来。 段小涯生怕蓝盈盈受伤，快步奔了过去，一脚就把骨兽踢开，同时手中的逆鳞刀挥出了一道刀光，把骨兽给劈成了两半。 “小涯，骷髅人越来越多，只怕咱们要被包围了。”水琳琅说道。 曼珠沙华是靠尸体的养分维持生命，在冥界里即便不经过光合作用也能存活，所以并不知道地下还有多少骷髅。 理论来说，生长曼珠沙华的地方，地下必然会有尸体，尸体腐烂的程度更不相同，有些半腐烂状态，有些已经全部化成了骷髅。 曼珠沙华一望无际，会冒出多少怪物出来，谁也不知道。 段小涯当机立断，拿刀割开手掌，捏了一把血洒了出去。 被血珠溅到的骷髅人发出阵阵的黑烟，像是被灼烧了似的，顿时就烧成了灰烬。 “九阳之血对他们还有功效！” 段小涯不由大喜，继续洒了一把血出去，又消灭了七八只的骷髅人，接着纵身而起，拿着逆鳞刀便砍。 虽然大部分巫道在冥界里都产生不了功效，但逆鳞刀本身自带的功效还是在的，削铁如泥，何况区区白骨？ 刀锋所向，两颗头骨掉了下来。 第2027章 翼龙 骷髅人仿佛也有思想似的，看到段小涯的九阳之血厉害，一时都不敢往前冲，人死了还有灵体可以在另外一个世界生存，可以转世轮回重新投胎，他们要是死了，就真的灰飞烟灭了。 谁也不想失去生命，而且是永久地失去生命。 段小涯挥舞着逆鳞刀继续上前，刀锋呼啸而至，一颗一颗头颅滚了下来。 骷髅人四处散开，疯狂的逃窜，片刻之间，逃的干干净净。 段小涯把刀收起，说道：“大家小心，继续寻找黄泉路。” 众人又散开去寻找，曼珠沙华的花海一望无际，整个地面都被花海铺满，血红一片，根本就没有路。 或许说，都是路。 “小涯，咱们上哪儿去找黄泉路，这根本就找不到嘛。”苏衣不由有些气馁。 优昙圣女的声音淡淡传来：“黄泉路自然是有黄泉的，咱们只要找到黄泉就可以了。咱们华夏的冥界有九眼黄泉，九州各有一泉，所以又叫九泉，九泉之下，就是冥界。但是东瀛的冥界比较狭小，他们只有一眼黄泉，只要找到这一眼黄泉，我们就能找到黄泉路。” 正在说话的时候，空中一头大鸟飞了出来，展开的双翼能有十几米长，呼啸而来，瞬间就叼走了一名灵山弟子。 “是翼龙！”邓伯恩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不是已经灭绝了吗？” 莫错解释：“翼龙只是在地球上灭绝了，但要知道冥界是另外一个时空，翼龙灭绝之后，它们的灵体就会来到冥界，所以在冥界出现灵体，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被翼龙叼走的灵山弟子浑身流血，但他还是顽强地拿着锯齿刀砍杀翼龙的脖子，翼龙发出一声悲鸣，顿时就把他给抛了下来。 这个时候，又有两只翼龙闻声而来，朝着众人攻击。 青魔发号施令：“投枪！” 几名灵山弟子手中的标枪向上空投射了出去，翼龙挥动的翅膀，一股劲风滚滚而来，标枪竟然被反射了回来。 铁牛叫道：“玛德，好大的风，快闪！” 话音一落，就被一只翼龙翅膀刮出的大风，扇了一个跟头。 “臭鸟，有种下来，你牛爷爷保证不砍死你！”铁牛从地上爬起来，气呼呼地挥动一双战斧。 现在那只受伤的翼龙已经落了下来，铁牛见猎心喜，挥动战斧冲了过去，不妨空中还有两只翼龙，两股飓风刮了过来，又把他吹的东倒西歪。 青魔喝道：“射箭！” 灵山的羽箭纷纷朝着翼龙，不过现在羽箭上面的符咒已经失去作用，没有办法增强速度和力量，有的只是普通的物理攻击。 而且这些物理攻击还受到了冥界特殊引力的限制，不能发挥应有的能力，很轻易的就被翼龙的翅膀给刮下来。 翼龙飞的很高，羽箭根本就射不中他们。 段小涯喝道：“把他们引下来，然后近距离地射死他们。” 青魔急忙吩咐弓箭手准备，然后亲自抓起青伞，奔向前面受伤的那只翼龙，他知道其他两只翼龙一定会过来相救。 果不其然，两只翼龙俯冲了下来，青龙迅速张开青伞，旋转出了无数的钢针，射向了两只翼龙。 与此同时，弓箭手的羽箭也纷纷射了出去。 一声悲鸣，其中一只翼龙的左翼已经被羽箭射穿，身影倾斜地从空中跌下来。 另外一只翼龙见状，迅速地往上飞去，达到一个羽箭射不到他的高度。 “妈了个巴子！”铁牛抓起战斧，冲向跌落下来的翼龙，“臭鸟，竟敢戏弄老子！” 一记战斧就朝翼龙砍去，但是那只翼龙左翼受伤，右翼却没受伤，一翻，一挥，铁牛就被掀翻出去。 “让我来！”露西娇声叱咤一句，身影翻飞，落在那只左翼受伤的翼龙背上。 那只翼龙左翼虽然受伤，但也不过是被一只羽箭射穿而已，他一只翅膀能有无米多长，被一只羽箭射穿，其实受伤并不严重，只要稍微休息一会儿，就能重新焕发精神。 双翼一阵扑棱，身体又飞起来了。 露西不由大吃一惊，利爪直接就朝他的背上抓了下去，一下抓出五道伤口，翼龙吃痛，明显感觉到了伤害，故意侧翼滑翔，想把露西从背上给甩下来。 但是现在的高度能有百米之高，露西要是往下掉落，不用说一定死翘翘了。 几个灵山弟子去救翼龙，忽然纷纷都往空中飞去，不由大叫。 铁牛问道：“我去，耀司，你们怎么能飞那么高？” 耀司叫道：“我也不清楚，可能这一块地方的引力没那么强，感觉自己身体轻飘飘的。” 铁牛诧异地走了过去，果然步履变得轻快起来，轻轻一跃，就飞了老高上去，挥动战斧，朝着滑翔的翼龙砍了过去。 翼龙正好兜了个弯过来，撞向他的战斧，由于惯性的作用，这个时候翼龙避不开了，只能挥动翅膀，把人给扇出去。 铁牛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飞了出去，像是吃了铁扇公主一记芭蕉扇似的，砰的一声，又撞开了身后一个灵山弟子，两人飞出好远，遇到一块引力稍微强烈的地方，重重地跌了下去。 露西仍在那只翼龙的背上，忽然五指直接就从翼龙的背上插了进去，虽然翼龙身躯庞大，但她利爪十分尖锐，插入的同时，又往下一抓一扯，扯下了整片的皮肉，血淋淋的。 如是再三，翼龙也有一些受不了，惨叫不已，只能从空中跌下来。 一名灵山弟子冲了过来，一枪刺入翼龙的脖子。 空中还有一只翼龙过来营救，一口叼住那个弟子的脑袋，轻而易举地就把脑袋扭断。 段小涯飞身扑了过去，逆鳞刀挥了出去，一片刀光，带出一片血光，三米来宽的翅膀，直接被他用刀拉了下来，那只翼龙顿时失去飞行能力。 不过翼龙求生欲很强，即便是受伤了，还与灵山弟子顽强搏斗。 铁牛提着一双战斧冲了过来，跳到那只只有一只翅膀的翼龙身上，挥动双斧，一通乱砍，翼龙挣扎了一会儿，终于一动不动，满身的血污。 露西也很快杀死了另外一只翼龙。 最先前的那只翼龙似乎恢复了一些气力，哀伤地看着两个同伴，他们只是过来寻找猎物的，没想到猎物这么强大，无可奈何，他只有撑着最后一口气力，朝着空中飞去。 第2028章 泉鸣声 段小涯来到冥界之后，明显感觉得到，他强大的修为在这个环境里，也受到了诸多的干扰。 毕竟他已经习惯了人间的引力，一拳一脚打出去，能够打出多少速度和厉害，依旧多少距离，他心里都有一个数，但在冥界完全无法预测，因为每个地方的引力都是不相同，而且相互牵引。 有时两个方向的引力相互牵引，就能把他打出去拳的劲道完全抵消。 这种莫名其妙的环境，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把受伤的人聚集起来！”段小涯吩咐下去。 很快，大伙儿就把受伤的人员聚在一起，虽然段小涯现在身上没带任何药物，但他吸收了齐振宇的功力，齐振宇的功力来自药王鼎，药王鼎的灵气可以愈合伤口。 他先给受伤的弟子疗伤，然后望向莫错：“道长，现在别说黄泉路了，我们能不能走出这一片花海都不知道。而且花海之中还有多少凶险，我们也不清楚，再走下去，只怕伤亡会越来越多。” “少主，我们都不怕死，只要能够找到巫灵王，我们在所不惜。既然已经到了冥界，就不可能半途而废，我们一直往下走，总能找到黄泉路的。” “好，弟兄们，继续往前走！” 于是众人起身又往前走，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段小涯立即警觉地问道：“大家有没有问到什么香味？” 几个嗅觉比较灵敏的弟子纷纷点头：“有，一种很奇特的香味，若有若无。” 苏衣奇怪地道：“曼珠沙华怎么会有香味？” 话音一落，就有弟子倒了下来，段小涯急忙过去，看着那名弟子，见他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怎么叫也叫不醒。 优昙圣女叫道：“糟了，咱们进入梦靥之中了。不能再往前走了，否则大家都会进入梦靥，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接着又有两个弟子倒了下去，脸上也是挂着幸福、甜蜜或者安静的笑容，就像是在做着美梦一般。 一定是很美的梦，所以才让人不愿醒来，而且这梦肯定是很真实的。 段小涯叫道：“大家撤退，往后撤退，把倒下的兄弟带出去。” 众人纷纷向后撤退，直到闻不到香味为止，这才停了下来。 段小涯又去查看三个进入梦靥的弟子，叫喊他们的名字，他们没有反应，伸手去打他们，他们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个时候，他的医术一点用处没有，药王鼎的灵气对此也没任何效果。 段小涯不由望向优昙圣女：“师太，现在有没有什么办法救他们？” 优昙圣女双手合十：“所谓醉生梦死，人总是活在虚幻中的，除非他们自己在梦里能够勘破，否则谁也救不了他们。” 段小涯摸着他们的脉象，竟然出奇的平稳，而且呼吸也是正常的，他们还活着，只是不能醒。 叫不醒他们，也不能把他们丢在这儿，否则花海之中还有多少奇怪的东西，谁也不清楚，他们现在没有任何能力，要是遇到攻击，很有可能就此葬身花海了。 想了一下，段小涯决定让人带着他们一起上路。 莫错说道：“少主，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他们现在已经失去战斗力了，带着他们只会变成累赘。” 段小涯正色说道：“他们都是灵山的兄弟，我是灵山少主，我不能放弃他们！” 众人听了，心下都不由为他的义气感动。 灵山自古等级森严，他堂堂一个少主，就算放弃这三个普通的弟子，也没人会说他什么的。 但他偏偏不放弃，就凭这一点，就让他们心存感激。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大梵天听到段小涯的话，不由打了一声佛号。 莫错稽首说道：“少主仁义，贫道自愧不如。”然后叫了三名弟子过来，让他们把中了梦靥的人背了起来。 苏衣问道：“小涯，现在咱们往哪个方向去？” 段小涯也是茫然，因为曼珠沙华的花海一望无际，加上光线昏暗，一眼望去都是血红一片，实在不知道往哪儿走。 大天狗忽然说道：“我好像听见了泉鸣之声。” 段小涯知道他的听力比一般人敏锐，忙问：“在哪儿？” “先别说话，安静一下，让我仔细听一听。”大天狗盘膝坐在地上，闭上眼睛，用心感受周边的声音，就像雷达似的接收信息。 接收的范围越传越远，不一会儿，他就站了起来，说道：“是我右手边的方向，跟我往前走。” 往前走了一段，段小涯也听见了泉鸣声，笑道：“果然是有泉鸣声，看来就是黄泉了。” 众人听说，都纷纷地表示欣喜，又继续跟着段小涯往前。 泉鸣声越来越近，但奇怪的是，却始终发现不到黄泉的影子。 “会不会判断错了？”段小涯不由望向大天狗。 大天狗倔强地说：“怎么会判断错？泉鸣声这么响，黄泉一定就在附近。只要找到黄泉，咱们就能看到黄泉路，过了黄泉路，到三途川，以后咱们就可以借着地狱图行走了。再也不用像现在似的，像是无头苍蝇似的乱飞乱撞。” 段小涯吩咐：“大家都到附近找一找，看看有没有水源。” 众人分成一个一个小队，分散寻找，过了一会儿，有人叫道：“这儿的地面很湿，快过来看看，说不定有什么古怪。” 段小涯带着几个人跟过去，果然看到这儿的地面湿漉漉的，像是有水从地底下渗透出来似的。 而且这儿泉声越来越响。 “小涯，声音好像是从地下传出来的。”水琳琅走了过来，说道。 由于环境的影响，已经很难判断声音来自哪里，但看湿漉漉的地面，很有可能就是来自地下。 现在没有其他头绪，段小涯吩咐：“来人，把地给我挖开！” 十几名弟子拿着手中的武器，开始刨开地面的土，把地面的曼珠沙华全部铲开，地里挖出无数人与动物的白骨，发出一股恶臭的味道，腐烂的泥土，让人有种想吐的感觉。 第2029章 消失的灵体 众人齐心协力，挖了半天，忽然有人大叫起来：“底下是空的，快来看呀！” 段小涯急忙走了过去，果然地面挖出了一个锅口大小的窟窿，因为光线昏暗，所以看不见窟窿底下的情景，但可以肯定，泉鸣声越来越响了。 没错，黄泉就在底下。 “继续挖，把窟窿挖大！”段小涯几乎当机立断。 铁牛操着战斧哐当哐当地一通乱砍，灵山的黑铁锻造的战斧，坚不可摧，窟窿越砍越大，无数的土石纷纷地朝着窟窿底下落去。 众人过来帮忙，拿着标枪往窟窿的边沿戳，一块一块的土石都被戳了下去。 窟窿越老越大，就像一只小小的井口，可以容纳一个人的身体跳下去。 但是底下黑黢黢的，又是身处冥界，会发生什么样的凶险谁都不知道。 “嘿，让老子下去看一看！”铁牛撸起袖管，就要往窟窿里跳去。 段小涯喝道：“慢着！” “少主，咋了？” “底下情况未明，如果贸然下去，可能会有危险。” 铁牛笑道：“少主，我铁牛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这地穴总要有人去探的，我不探，总要有其他兄弟去探。嘿嘿，没准我还能像程咬金探地穴一样，探出个混世魔王做做呢。” 段小涯笑道：“我知道你不怕死，对我也忠心。但我视你们为兄弟，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让你们去冒险。” 说着目光落在邓伯恩身上：“神甫，你下去探一探吧。” 邓伯恩一愣：“为什么是我？” “长得丑还这么多理由？” “你……你搞歧视！”邓伯恩怒了，“你这分明就是无理取闹！”长得丑也算是理由吗？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号美男子。 “没办法，你们国家正和华夏打贸易战，我不喜欢你们的总统，所以我只能让你下去了。” 邓伯恩愣了半天，然后铁牛绕到他的身后，一脚把他踹了下去，窟窿底下传来邓伯恩悲催的声音：“我是英国人，我们没有总统啊~~” 底下传来哗啦一声，好像是邓伯恩落水的声音。 段小涯蹲在窟窿外头问道：“洋老头，底下什么情况？” “有水，这儿有一条暗河啊！” “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吗？” “暂时还没发现什么危险，你们快下来吧。”虽然暂时没有危险，但毕竟是在冥界，并不代表待会不会有危险，所以人多一点下来，遇到危险的时候，也有人跟他一起并肩作战。 段小涯望向众人，说道：“暗河估计就是黄泉了。” “青魔，你先下去。”莫错吩咐青魔。 青魔从窟窿跳下去，随即打起青伞，卸去一些下坠之力，如果遇到危险，也能及时预防。 接着其他灵山弟子一个一个往下跳去。 水琳琅忽然说道：“先不要全部下去，万一底下有什么厉害的机关，我们可能被埋在下面全军覆没，最好留一部分人在上面。等下面情况都清楚了之后，再分批陆续地下去，以防上面有人攻击，把人活埋在地底下。” 莫错忙道：“是呀少主，水小姐考虑的周到，就让我带人留在上面吧。” 段小涯点头：“也好，道上，遇到情况及时通知我们。” 于是段小涯留下蓝盈盈，以及一半的灵山弟子，让他们守在窟窿外。 “师太，木芳，你们先请。”段小涯望向优昙圣女和木芳，让她们师徒俩先下去。 优昙圣女和木芳没有犹豫，纵身跳下窟窿，知道底下有一条暗河，所以没有落地之前，优昙圣女已经抓着木芳飞到了岸边。 岸边邓伯恩湿漉漉的，几个灵山弟子正在喝着河水。 优昙圣女急忙喝道：“不要喝水，这很可能是黄泉水？” 段小涯和水琳琅也从窟窿飞了下来，听到优昙圣女的话，问道：“师太，这是什么缘故？” “黄泉水之所以叫黄泉水，因为它是黄的，里面饱含各种矿物质，而且有些矿物质是人间没有的，它们会对人体产生什么效应，现在谁也不清楚。毕竟我们都是肉身闯入冥界的，跟这个世界的灵体是不一样的，我们的体质是不一样的，他们可以喝的水，并不代表我们也可以喝。” 铁牛嚷嚷地道：“那可怎么办？我们刚才挖坑挖了半天，累的半死，渴都渴死了，还不能喝一口水，以后还有那么长的路呢，怎么支撑下去？我们可是谁也没带水过来。” “贫尼也不过是好心提醒而已，如果你执意要喝，那就喝吧。” 段小涯看出优昙圣女似乎有些不高兴了，忙道：“圣女，铁牛就是这样的脾气，心直口快，其实他并不是怪你，只是抱怨两句，还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铁牛知道自己发脾气跟她发不着，而且这尼姑厉害的很，和少主也有很深的关系，得罪她终究是不好的，不由嘿嘿一笑：“师太，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别放在心上，我知道你是为弟兄们好，我铁牛承你的情了。” 优昙圣女淡淡地道：“到现在为止，你们都没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吗？” 段小涯忙问：“还请师太指示。” “冥界产生的光线，与人间不同，我们在这儿可以看到灵体。可是我们死去的人，他们的灵体何在？” 此言一出，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因为在人间待久了，死去的人就死去了，因为人间看不见灵体，所以也没人去关心灵体的事。但是此刻听优昙圣女讲起，都觉得事有蹊跷，不由议论纷纷，冥界本来就是灵体的世界，他们是以肉身来到冥界，死掉之后，应当会有灵体存在才是。 可是现在他们并没有见到那些死去的人的灵体。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圣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在华夏冥界，会有鬼差来拿这些灵体，但是东瀛冥界我就不清楚了。而且，很少有人会像我们一样，以肉身进入冥界，所以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如此。”优昙圣女见多识广，但此刻也有一些搞不明白。 灵山弟子虽然与灵异之事打交道，在人间遇到什么鬼怪他们都不害怕，但现在来到冥界，遇到种种不可思议之事，心头也不由发毛。 第2030章 什么的干活？ 木芳忽然小声地道：“师父，我瞧这儿的引力有些奇怪，会不会是某些引力，把死去那些兄弟的灵体给吸走了？” 优昙圣女摇了摇头：“就算吸走，我们也应该看得见才是，可是我们没有发现任何迹象。这些灵体好像就凭空消失了。” 说话之间，就听一个灵山弟子哎哟叫唤起来。 这是刚才喝水的弟子，捂着肚子，神色痛苦。 段小涯急忙过去，伸手搭在他的手腕，摸着他的脉象，说道：“这水果然是有问题的，至阴至寒，我们人体是没办法承受的。” “冷，好冷。”那些喝了水的弟子不由抱紧身子，那种人是从内到外的。 黄泉水起初喝进去没什么感觉，但是寒气渐渐渗入体内，需要五脏六腑发出的热气与它相互抵消，直到抵消不了的时候，就会侵入脏腑之中。 铁牛也不由叫了起来：“哎哟，我去，我的肠子好像在绞动，哎哟哎哟，妈的，好冷好冷……” “谁有针灸针？”段小涯问道。 木芳说道：“我有。”她随即就递了一个针包过去。 段小涯急忙接了过来，打开针包，里面插着好多长短粗细不一的银针，与他之前用的伏羲九针大不相同。 但以他现在的医术，什么针已经没什么区别了，对他都是能用的工具。 “铁牛，你忍一忍，我现在就给你驱寒。”段小涯抓起铁牛的手，先给他十宣穴放血。 指头刚刚滴出的血，竟然已成半凝固的状态，有种快要结冰的感觉。 段小涯迅速地给他施针，木芳默默记下了他施针的穴位，从针包里抽出几枚银针，去给其他喝水的弟子施针。 时间紧急，必须争分夺秒，否则一旦寒气攻心，那些弟子可就没有救活的可能了。 邓伯恩暗暗心惊，好在他刚才落水的时候，并没有喝水，否则现在他也得跟他们一样。 过了不久，段小涯和木芳把那些弟子的寒气都给逼了出来，不由松了口气。 段小涯收起银针，还给木芳，问道：“芳芳，你的医术跟谁学的？” “师父教我的。”木芳轻声答了一句，又回到了优昙圣女身边。 地下光线比起地上又似乎暗淡了几分，不过众人的眼睛在这种环境待久了，也就渐渐适应下来，只要距离不远，也是能够看见东西的。 大天狗说道：“咱们往上游走，这水是从上面流下来的，估计黄泉就是在上游。” 众人继续往前走去，忽听哗啦一声，暗河之中探出一个黑黝黝的脑袋，是在河中央出现的，相隔颇远，没有看清是什么东西，又很快地沉入了水里。 但是可以肯定，这不是一个人类。 “什么玩意儿，装神弄鬼，给老子滚出来！”铁牛刚刚被段小涯治好，很快就神气活现起来。 水中发出一阵怪笑，一股巨浪掀了起来，庞大的黑影奔了过来，身影快要把众人给覆盖住了。 众人四处散开，定睛一看，是像鱼一样的怪物。但谁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鱼，说他是鲸鱼，绝对不是。而是像一张大饼似的鱼，嘴巴奇大，张开的时候，能够直接把一个人给吞进去，连嚼都不用嚼。不过他却是有牙齿的，就像鲨鱼的牙齿似的，十分锋利。 他没有腿，但却能靠双鳍行走。 铁牛叫道：“玛德，这是什么玩意儿，好丑！” 怪鱼像是可以听懂铁牛的话似的，而且不容别人批评他的颜值，急吼吼地朝着铁牛冲去。 好在他是靠鱼鳍走路的，而在陆地上的速度并不很快，铁牛有绝对的优势做出防备，纵身而起，落在对方背上。 怪鱼想要把他往下掀落，但是铁牛已经一斧头斫他背上。 血溅出来，怪鱼吃痛，背部一掀，铁牛直接就被掀开，又重重地落地。 怪鱼趁他没有起身的时候，血盆大口已经朝他张开，一个灵山弟子标枪投了过来，直接进入怪鱼的嘴里。 怪鱼发出一声惨叫，暂时失去了攻击力。 随着一起过来的马腹，不由朝着怪鱼发出吼叫，他的吼叫犹如婴儿一般，其实没有多少震慑能力，他的声音作用主要用来迷惑和吸引猎物。 但是怪鱼太大，对他而言，心里的压力也挺大的。 怪鱼瞪了马腹一眼，一声咆哮，声音要比马腹更具威严，然后朝着马腹扑去。 马腹灵活地闪躲，怪鱼没有扑着，扭头继续要攻击马腹。 不想铁牛已经站了起来，又跳到了他背上，双斧挥动，怪鱼像是发疯似的乱甩，把他身上的血都给甩了出来。 铁牛也被甩了出来，青魔急忙打开青伞去救，伸手扯住他的后腰，将他带离。 这个时候怪鱼已经受伤，他虽庞大，但因在陆地上行为受到限制，发挥不了他的优势，又只能灰溜溜地朝着水里爬去。 马腹忽然冲上前去，一口咬住他的尾巴。 怪鱼尾巴一甩，马腹就像被扇了一个巴掌似的，脑袋歪向了一边。 然后怪鱼迅速地沉入水里。 段小涯说道：“他已经受重伤了，不必管他，继续往前走吧。” 几个灵山弟子自发走在段小涯的外围，以防河里又冒出什么怪物伤害到段小涯，所以他们都很警觉，时刻注意着水面的动静。 风平浪静走了一程，结果暗河没有动静，前面却冒出了一队穿着黑袍的家伙，手里都抓着武士刀，威风凛凛。 为首一个又黑又矮胖子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句。 段小涯表示茫然，他除了会几门简单的方言，但外国话可不懂几个单词，不由把希望都寄托在大天狗身上。 大天狗跟那些人交谈了一会儿，对段小涯道：“他们是黄泉守卫，不许咱们肉身通过，必须要让咱们死。” 水琳琅也是会东瀛话，直接用东瀛话回答：“我们就算是死，也不可能死在东瀛的冥界。” “你们是什么的干活。”为首的黑矮胖子说道。 这句话竟然是半生硬的中文，铁牛听懂了，立即就回了一句：“我们是干你母的干活！” 黑矮胖子不由勃然大怒，挥起武士刀就往铁牛扑了过来。 铁牛一记战斧挥了过去，两件兵器撞在一起，黑矮胖子手中不由一麻，退了一步。 他退，铁牛自然就进，又是一记战斧横削过去。 第2031章 黄泉 哗啦一声，血溅而出，黑矮胖子死在铁牛的战斧之下，可以看出黑矮胖子修为偏低。 其他卫兵见状，纷纷举起武士刀扑过来，因为对方实力比较弱，段小涯也不出手，全部交给灵山弟子料理。 片刻之间，一队人马就被消灭的干干净净。 大梵天担忧地道：“少主，这些都是鬼兵，我们杀了他们，冥界自然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大天狗冷笑道：“哼，我看鬼兵就是这种实力，怕他个鸟！直接把冥界搅个天翻地覆，他们又能拿我们怎么样？”他刚才看到鬼兵不堪一击，就连灵山弟子都打不过，所以也就不把东瀛冥界放在眼里了。 “我们是来寻找巫灵王，如此大开杀戒，触犯了东瀛冥王，就不能跟她和平谈判了。两边如果兵戎相见，必然损失无数，我是不忍灵山子弟无辜牺牲。” 大天狗不以为然：“哼，大和尚，你就是怕死。冥王又如何？我看鬼兵的实力，想来冥王也只是一只菜鸟。如果不能和平谈判，我们就打到她臣服为止！” “闭嘴！”段小涯轻轻呵斥。 “怎么，段小涯，你也怕了？”大天狗像是捡到机会似的，嘲笑段小涯，“你这么高的修为，竟然会怕区区冥界，真是一个笑话。” “我不是怕，是想把伤亡减到最低。我觉得黑灵使说的没错，能够以和平的方式解决，尽量以和平的方式解决。毕竟前方的路还很长，冥界有多少人我们并不清楚，路上会遇到什么艰险，我们现在也不清楚，所以尽量避免与他们产生冲突。” 大天狗冷笑：“还不是怕了？” 听见大天狗一而再再而三地奚落段小涯，灵山弟子愤愤不平。 蓝盈盈说道：“大天狗，你若敢再对少主出言不逊，休怪我不客气！” “哟，小妞儿，你敢跟我动手，你不是开玩笑吧？”大天狗一点不把蓝盈盈放在眼里，毕竟蓝盈盈的修为比她差的太远。 若论单打独斗的话，他只是忌惮段小涯一个人。 虽然优昙圣女也是顶尖的高手，可是大天狗没有跟她交过手，所以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判断她的实力到底如何。 蓝盈盈本身脾气就很暴躁，只是受到段小涯的约束，才会有所收敛，但这一次是为了段小涯出手，所以她的理由绝对正当。 纤腰一扭，身影已经蹿向了大天狗。 大天狗没有留情，霍然一掌拍了出去。 段小涯逆鳞刀一挥，一道刀光飞了出去，正好穿过大天狗和蓝盈盈之间，两人不由往后一退。 刀气未弱，破开河面的水流，水浪炸裂。 “狗子，刚跟我的人动手，你特么是不是想死？” 大天狗愤然道：“是这小娘们儿先跟我动手的！” “她可以对你动手，你不能对她动手！” “我操，凭什么？”大天狗不由恼火。 “就凭我修为比你高，你要是打伤了我手下任何一人，我必然会取你性命！” “段小涯，你……岂有此理！”大天狗被段小涯护犊子的言论给气疯了，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 蓝盈盈没想到段小涯会这么说话，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维护她，而且是这么蛮不讲理地维护她，顿时让她少女心爆炸了，那一刻只觉得段小涯简直是帅呆了。 男人只有在毫无理由宠一个女人的时候，他才是最帅的，起码在女人的眼里，他是最帅的。 可是同时蓝盈盈也知道，段小涯的身份不是她可以高攀的上的，所以一瞬间她又变得失落起来。 “好了，都别吵了；继续往前走，看看能不能找到黄泉。”优昙圣女开口。 众人只有暂停纷争，继续往前走去。 过了一会儿果然看到一口泉眼，泉眼很大，就像一个湖泊，不停地冒着水泡，这比人间看到的任何泉眼都大。 泉眼的水是黄色的，必是黄泉无疑了。 但是黄泉有人把守，一群鬼兵顿时围了上来，他们手里都拿着武士刀，装束像是东瀛古代幕府士兵的装束，穿着藤甲，比起金属盔甲，比较轻便，适合近身搏斗。 为首一个仁丹胡的家伙走出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东瀛幽冥界，阳寿未尽，速速回去，否则过了鬼门关，想回也回不去了。” 他是以东瀛话说的。 大天狗唯恐天下不乱，他因为为人之时，在东瀛受了很多的苦，日夜祈求鬼神，但鬼神没有保佑他，让他怀恨在心。之前看到那些鬼兵就如菜瓜一般，不堪一击，所以也不把这些鬼兵放在眼里。 “我们就是不想回去，而且还要杀了你们的冥王，占了你们的冥界！”大天狗豪气冲天地道。 仁丹胡不由勃然大怒：“八格牙路，找死！” 一群鬼兵冲了过来，手中的武士刀挥舞。 段小涯因为听不懂东瀛话，没来得及阻止，双方就已经打起来了。 但水琳琅和灵山弟子之中，还是有人能够听得懂东瀛话的，都知道是大天狗搞的鬼。 “小涯，大天狗对东瀛冥界的怨念很深，他像是有意要挑起事端。”水琳琅说道。 段小涯喝道：“大天狗，你给老子住手！” 大天狗杀念一起，顷刻之间就已经解决了四五个鬼兵，利爪直取仁丹胡。 段小涯迅速出手，架开大天狗手臂。 大天狗被他一震之下，退开了十米之远，惊恐地看着段小涯。 就算是来到了引力异常的冥界，段小涯的实力依旧如此强悍，轻而易举地把他给震开了。 段小涯望向仁丹胡，说道：“我们并无恶意，就是想到冥界拜见一下冥王。” 水琳琅翻译了一下段小涯的话。 仁丹胡愤怒地道：“冥王岂是你想见就见的？你们杀了我们的人，就算你们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水琳琅又转述了仁丹胡的话。 段小涯拱手说道：“刚才都是误会，我们不想与你们起纷争。”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来呀，把他们给我围住！”仁丹胡把手一招，上百名的鬼兵围拢过来，举刀就杀。 第2032章 梼杌 对方都动手了，灵山子弟没理由站在那儿乖乖让被人打，于是也都一股脑地冲杀过去。 一瞬间双方开战，鬼兵一个个的倒下，这些鬼兵的实力也就人间初级武者的水平，对付普通人的绰绰有余的，但要对付英勇善战的灵山弟子，似乎还差了一大截。 段小涯阻止不了这场厮杀，因为被大天狗一闹，死仇已经结下了。 铁牛身先士卒，抡起一双战斧，左右砍杀，鬼兵手中的武士刀撞在他的战斧上面，有些被磕出了豁口，有些被武士刀被打飞了出去，有些甚至直接就被劈断了。 “住手！”一个声音从对面飘了过来。 段小涯抬眼望去，一个灰白胡子的老头骑着一头怪物过来。 那怪物长的像虎，但又绝对不像虎，他有虎的四肢，但有一张人脸，就像马腹似的，和马腹不同的地方，就是他有两颗很长的獠牙，从他嘴巴露了出来，尾巴极长，能有五米左右。 大梵天吃了一惊：“梼杌。” 段小涯问道：“梼杌是什么东西？” “上古四大凶兽之一，没想到却会在东瀛的冥界出现。” “威力很强吗？” “这不好说，就跟人类似的，有强有弱，看他个人的修为。但有一点，梼杌十分善斗，不能将他打趴下，他是不会罢休的。” 灰白胡子的老头骑着梼杌迅速冲了过来，一个灵山弟子猝不及防，被梼杌的獠牙顶了一下，顿时飞了出去，跌到段小涯面前，后腰整个被顶穿了。 段小涯急忙运用药王鼎的灵力，把他修复伤口。 灰白胡子一到，鬼兵迅速退到他身边，灵山子弟也迅速地退到段小涯身边。 “你是什么人？”段小涯问道，他刚才听灰白胡子说话的时候是用中文，虽然有些生硬，但至少知道他是会中文的，所以也就有中文直接向他发问。 灰白胡子说道：“我是黄泉使，你们又是什么人？竟敢闯入冥界，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我们并非有意冒犯，只是想从贵地借路，我们来到冥界，实在是有要事要办，还请通融一个方便。” “你们有什么事要到冥界来办？想要到冥界来办事，死了再来吧！” “黄泉使，如果你不通融，我们只能不客气了。” 黄泉使勃然大怒：“好大的口气，既然这么想死，我便来成全你！” 话音一落，黄泉使纵身而起，一掌朝着段小涯劈到。 段小涯侧身一闪，右手轻轻一拂，一股劲道刮了过去，直接化解了黄泉使的掌法。 黄泉使不由大吃一惊，自己出手这么快，而且劲道如此猛烈，竟被对方轻而易举地化解。 难道对方是神？ 可是从他身上的气息判断，分明就是人呀！ 一个人类怎么会有如此高深的修为，这已经超过一般的神了，难道竟是肉身成圣吗？ 黄泉使决定再试一试段小涯的功力，双手一幻，变幻无数的手影，朝着段小涯再度攻击而来，这是他的独门绝技，鬼手。 鬼手以变幻莫测著称，因为太快，虚虚实实很难让人摸清。 但现在段小涯的修为，直接影响了他的六识，眼睛也比以前更为透彻，黄泉使的鬼手在他眼前，速度简直是太慢了，根本没有什么鬼手幻化出来的鬼影。 “太慢了！比太极拳还慢。”段小涯不屑的摇了下头。 灰白胡子大怒：“去死吧小子，让你说大话！” 但是下一秒钟，他就知道段小涯不是在说大话，他的鬼影刚刚拂到段小涯身前。段小涯随手拍出一掌，依靠强大的功力，直接把人震了出去，也不需要去破解他的鬼手。 但段小涯的修为高出对方十几倍的时候，这个时候化解他的招式，简直就是多余的。 “轰！” 黄泉使的身影在半空翻飞了好几个跟头，然后落在梼杌的身边，不住的呕出鲜血。 “梼杌，给我上！”黄泉使在梼杌背上拍了一下。 梼杌迅速地冲入灵山子弟的阵里，恶犬一般的狂吠，拿着一双獠牙来顶灵山弟子。 灵山弟子纷纷拿着家伙招呼，并且把梼杌给围住了。 掏出长而有力的尾巴一甩，一个灵山弟子顿时跌了出去，重重摔落，脸上多了一道深红的痕迹。 “妈了个巴子，老子去把怪物砍了！”铁牛提着战斧就扑上去。 梼杌再度发起攻击，獠牙直接朝着铁牛顶了过去。铁牛左边战斧不由横在胸口，梼杌的獠牙撞在铁牛的战斧上面，差点没折过去。 铁牛右手的战斧，这个时候挥了下去，想要一斧头把梼杌的脑袋给砍下来。 但是梼杌也实在是强，身后的尾巴忽然倒掀过来，啪的一声落在铁牛的右手腕处。铁牛疼的骨头差点没有裂开，不由往后跳开一步，再看右手腕，皮肉都被他尾巴抽的飞溅。 梼杌再度扑来，这个时候马腹冲了上去。 两只灵兽都有一些相像，同样都是人面虎身，只是梼杌的虎身毛比较长，像狮子狗的毛发，比较松软。 但是毛发松软，性格可不温和。 发出一声类似犬吠的叫声，对马腹就立即发起了进攻。、 二兽缠斗一起，马腹被他的獠牙一顶，顿时翻了一个跟头。梼杌十分得意，炫耀似的挥动尾巴，再度朝着马腹扑去。马腹只有躲闪，好几次想要绕到梼杌身后，进行偷袭，但都以失败告终。 因为梼杌的尾巴实在太厉害了，根本不容许他有这样的机会。 一道金色的身影忽然从半空划过去，是和马腹一起的孙大圣。 孙大圣虽然也是灵兽，但他擅长的是恶作剧，没有攻击性，也没有攻击力，所以段小涯有些担心，叫道：“大圣，回来！”忽的伸手去抓孙大圣。 “受伤，受伤……”孙大圣指着马腹，一脸心疼的表情。 马腹现在确实是受伤了，梼杌獠牙顶过来的力道不小，马腹现在鲜血直流，但他仍旧保持着灵山英勇的品质，冲上去再与梼杌搏斗。 段小涯怕他再受伤，虽然他的灵力也=可以治愈伤口，但如果危及性命，纵使拥有药王鼎的灵气，也没办法起死回生。 提起逆鳞刀，飞身过去。 第2033章 大天狗的爱恨纠结 梼杌不知段小涯的厉害，吠叫一声，犹如恶犬一般，朝着段小涯疾扑过去。 段小涯逆鳞刀闪过一道光芒，“嗷呜——”，梼杌发出一声悲鸣，肋下已经流出鲜血，一滴一滴地滴露在地。 这时梼杌已经知道段小涯的厉害，对方一招就伤到他的要害，而且只是刀光而已，如果一刀砍到他的身上，必死无疑。 梼杌自以为自己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是仍旧还是不能躲闪过去。 于是他便盯着段小涯，虽不敢靠近，但却在他身边一圈一圈地走动，伺机攻击。 梼杌生性好斗，不死不休，即便领教了段小涯的厉害，但内心那股暴戾之气却没有平息，反而更加激起他的斗志。 “少主小心！”蓝盈盈喝了一声。 梼杌已经从段小涯的背后扑了过去。 段小涯也不回头，反手又是一记刀光。 “嗷呜——” 梼杌滚了出去，腹部血流不止，再也难站起来。 铁牛见猎心喜，嘿嘿一笑：“孽畜，这回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吧？铁牛爷爷这就给你一个痛快，省得你这么痛苦，瞧你这血流的，就跟大姨妈似的。” 铁牛提着战斧，走上前去。 一斧头就要砍向梼杌，不料对方的尾巴忽然抽了过来，一把缠住铁牛的手腕。 铁牛吃了一惊，整个人就被拉扯过去，眼见他的嘴巴就要咬上来，段小涯的逆鳞刀飞了出来，嗖的一声，就把梼杌的尾巴砍断。 逆鳞刀半空一转，回到段小涯的手中。 “妈了个巴子，竟敢暗算老子，老子饶不了你！”铁牛挥起战斧，要往梼杌身上劈去。 段小涯轻轻呵斥：“铁牛住手！” “少主，这孽畜……好生可恶，属下差点死他嘴里。” “他现在已经受到应有的教训了。既是上古凶兽，修行必定不易，饶了他这一次吧。” 铁牛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段小涯发话，他也不敢违抗命令，讪讪地道：“少主都这么说了，属下饶了他就是了。” 段小涯缓缓走向梼杌身边，梼杌发出急吼吼的吠叫，生怕段小涯伤害他似的，他想最后与段小涯拼死一搏，可惜现在他连站起来的能力都没有。 段小涯伸手放到梼杌的伤口，肋下和腹部的伤口渐渐地愈合起来，看得一旁的黄泉使目瞪口呆。 梼杌似乎知道段小涯是在救他，双目顿时变得温顺起来，不再对段小涯发起攻击。 段小涯治好了梼杌，但却没把他的尾巴接上，毕竟他的尾巴杀伤力很大，失去这威力无穷的武器，想必梼杌的性情会收敛很多。 黄泉使定了定神，说道：“阁下修为高深，不知怎么称呼？” “段小涯。” “华夏人？” “不错。” “既是华夏人，为何来我东瀛冥界？” “我来找一个人，请问你有没有见过灵山的巫灵王？” 黄泉使微微一怔：“巫灵王是你什么人？” 段小涯听他这么问，显然是知道巫灵王的，没准巫灵王真的就在东瀛冥界，说道：“巫灵王是我父亲。” “这么说你们是灵山的人？” “没错。你是不是知道巫灵王在哪儿？” “我不知道。我也劝你不要去找他。” “为什么？” “我怕你们有去无回。” 虽然黄泉使没有明说巫灵王的下落，但从他的语境分析，巫灵王就是在东瀛冥界，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有些话他不能说。 当然，段小涯也不去勉强他，问道：“前面就是黄泉路了吧？” “不错，黄泉路过后就是鬼门关，鬼门关一入，想要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多想提醒，我们会回来的。”段小涯略一拱手，然后又让人去把莫错给叫下来。 莫错等人纷纷从窟窿跳下来，迅速赶来拜见段小涯。 众人继续往前走去，黄泉使深知不是这些人的对手，所以也不敢去阻拦。 黄泉过后就是一条崎岖不平的路，通过路口的石碑可以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黄泉路了。 苏衣疑惑地道：“真是奇怪，黄泉路不是指通往黄泉的路吗？怎么到了黄泉之后才是黄泉路呢？而且鬼门关竟是在黄泉路的后面，这跟咱们通常的理解是不一样的呀。” 确实，这一点也让段小涯有些奇怪，毕竟按照华夏对于阴曹地府的认知，鬼门关才是阴阳两界的通口，严格来说，古城谢家古宅的那口井进入就该是鬼门关了。 优昙圣女说道：“每个民族的幽冥界都是不一样的，虽然东瀛幽冥与华夏幽冥有着很多相似的地方，但不可能照搬华夏的制度，其中也是有一些改动的。” 莫错说道：“我们是从古井进来，然后看到曼珠沙华的花海，而所谓的黄泉竟然是在花海底下。这地底下竟然还有一个空间，简直不可思议。” 大梵天道：“这没什么奇怪的，我们人间的空间是横向的，幽冥的空间是纵向的，不然怎么会有十八层地狱之说，地狱就是一层一层的。” 大天狗这时拿出地狱图，说道：“不对呀，地图上面也是横向的，并不是一层一层的。” 段小涯道：“这一切等到过了鬼门关，找到三途川一切就清楚了。我们谁也没有来过幽冥，现在凭空猜测，也不能猜测出一个所以然，走一步看一步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大天狗又补了一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段小涯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这家伙看来怨念很深哪！ 大天狗的心情是矛盾的，他曾经是东瀛的国王，深爱着这一片土地，包括他们民族的信仰。可是他的遭遇，又让他恨透这个民族，也恨透这一片土地。 他是爱恨交加，不许别人侮辱关于东瀛的一切，但自己却又对东瀛的一切恨之入骨。 他在东瀛含恨而死，甚至临死之前把自己诅咒成妖，这是要有多深的怨恨，才会自己诅咒自己？ 可是俗话说的好，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 倘若人没有爱，自然也就没有恨了，世上所有的恨，都是因爱生恨。 第2034章 路在动 走在黄泉路上，光线暗淡，但众人的眼睛却也渐渐适应这种光线。 四下静悄悄的，像死一般的沉寂，这样的沉寂让人的心不由慌了起来。 “小涯，不对劲。”水琳琅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 段小涯问道：“哪儿不对劲了？” “我们走了多久了？” 段小涯本能地拿出手机，可是手机的时间显示，是在他进入古井的那一刻，像是时间静止了一般。 可是时间是不可能静止的，如果时间静止，所有的物体都不会运动。 他们也不可能在动，就连他们的思想都会被冻结。 这是不同的两个时空，种种诡异之事，都不是他们能够理解的。 铁牛嚷嚷起来：“妈了个巴子，走了这么久，连口吃的都没遇见，再走下去，不会死在这儿吧？” 蓝盈盈轻轻呵斥：“你闭嘴！” 铁牛顿时闭嘴，但神色还是有些不满。 其实那些修为比较低的弟子，都已经感觉到饥肠辘辘，而且口干舌燥，只是他们不敢说而已。 幽冥之中看不到日出和日落，就连星月也没有，他们根本无法得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只是不停地走着，却还是没能见到鬼门关。 因为光线暗淡的缘故，前面的路有多长，根本就看不清楚，最多也就看得见眼前十米左右黑黢黢的物体，这路上到是有很多奇怪的植物。 这些植物没人见过，在没有光合作用的情况下，竟然还能自然生长，简直太奇怪了。 但没有人去碰这些植物，就算是在人间，没见过的植物都没人敢去吃，何况是在冥界。刚才的黄泉水，都差点让人命丧于斯，何况是这些不知名的植物，谁知道有没有剧毒？ “黑灵使，你的法眼能够看清前面的路径吗？”段小涯想知道多远才到鬼门关，这么一直漫无目的的走下去，也不是办法，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万一要是走错了路，那就更麻烦了。 大梵天摇了摇头：“贫僧虽然是要依靠自身的佛法修为，但佛法是参透了生死，与天地灵感产生反应才得到的。可是现在不是在人间，没有天，也没有地，这一份灵感竟无处去获得。” “不是说佛法能够超度鬼神的吗？地狱的恶鬼，不是佛法都能超度的吗？怎么到了东瀛冥界就不行了？” “佛法四万八千门，虽说万法归宗，但其实每一门都不一样。我修炼的是灵山的佛法，主要用于济世，可是一旦离开人间，也就失去了作用。” 段小涯知道巫道功法，之所以能在人间产生那么强大的效果，只要还是因为借力，就用天地的力量，达到自身的目的，否则人体是有极限的，根本修炼不了那种高深的力量。 比如他的天雷引，借的就是天道的力量，以天雷来消灭对手。 还有灵媒能够让鬼神上身，凭借鬼神的力量，来为人断吉凶，指引方向。 这些都不是自己本身的力量，人类很难修炼到这一种境界，只能通过借力。 可是一旦来到冥界，这种借力的功法根本发挥不了作用，因为冥界的磁场与人间大不相同，与天地之间的感应也大不相同，说的直白一点，就是系统乱了。 阴阳两界物质不同，组成的世界也不相同，比如动物和植物可以作为食材，烹饪出美味佳肴，但在另外一个物质世界，可能是以矿石和金属作为食物，你根本就受不了这种紊乱的系统。 因为世界的组成不同，生存方式也就不同，修炼的功法自然也就大不相同。 所以灵山弟子修炼的功法，很多都不在冥界适应，根本就发挥不出来。 “完了，完了完了，我操！”铁牛忽然叫了起来。 蓝盈盈对这家伙现在很是厌烦，呵斥道：“你又怎么了？”在少主面前，一点规矩没有，大呼小叫的。 “蓝队长，我饿昏了。” “大家现在都在饿着，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叫什么叫？你这么五大三粗，就当减肥了，有没有这么娇气？” 铁牛悲催地道：“不是呀，我饿的特别严重，我觉得路在动呀，我都饿出了幻觉。” 蓝盈盈低头一看，果然路在动，起起伏伏，就像波浪一样，可是脚下竟然一点感觉没有。 其实不是没有感觉，而是因为引力出现了异常，让人难以判断而已。 若非他们都有修为在身，否则一般的人，走在这种引力不均衡的路上，估计得一步跌一跤。 段小涯喝道：“大家停止前进，原地观察。” 众人都停下来了，低头看着脚下的路，路确实在动的，人就像站在浪涛上，起起伏伏，但却没有那种眩晕的感觉。 “少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蓝盈盈走了过来。 段小涯也看不明白，望向莫错：“道长，这黄泉路有些古怪。” 莫错沉吟地道：“属下也从未遇到这种情况。” 大天狗叫道：“反正也没什么危险，它要动就让它动好了，咱们继续前进。” 水琳琅说道：“不必担心，这可能是光线的问题，让人看了好像觉得路在动一样，其实他没有动。” 优昙圣女说道：“水小姐说的有道理，小涯，继续往前走吧。现在众人饥渴交加，必须先找到食物。往前看看，能不能找到食物。” 段小涯只有带着众人继续往前走去，走了一段路程，这个时候整条路颠簸了起来。 就像地震似的，这一次众人都明显感觉到了。 铁牛叫道：“这路果然是在动的，不是光线的问题，你们感觉到了没有？” 旁边的阿辉无语地道：“铁牛哥，能不能淡定一点，大家都知道路在动，你这么大呼小叫的，只会增加人的恐惧心理。” “老子不是恐惧，老子是饿！” “小心！” 阿辉忽然伸手抓了铁牛一把，把他拽了回来，但见他们面前的路竟然断开了，两个灵山弟子猝不及防，直接就从断口跌了下去，惊叫之声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听不见了。 而在断口两边，各自站了一半的人，把人都给分开了。 段小涯等人站在对岸。 第2035章 庞然大物 路不仅在动，而且断口还在渐渐地拉大距离。 段小涯不假思索，叫道：“快点跳过来！” 铁牛和阿辉迅速地跃到对岸，其他弟子也都陆续地跳了过来，但是断口越来越大，一米，两米，三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 以防断口继续扩大，跳不过来，所以每个人跳的都很踊跃。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跳过来了，断口还在渐渐拉长，长到消失在视线之外。 邓伯恩忧心地道：“如果咱们走错了路，可就没有退路了，再也回不去了。” 此言一出，就连一向镇定的灵山弟子，心里都不免在打鼓。 现实的情况确实如此，这退路已经完全被断了，只能一往无前了。 段小涯为了安抚军心，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大家既然决定来到冥界，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反正人死之后，都是要回归冥界的，我们只是提前来体验一下而已。回得去回不去，又有什么关系？” 铁牛附和的道：“不错，我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只要能够找到巫灵王，生死又何足道哉？只是……咱们能不能先找些吃的？这肚子实在饿的难受。” 蓝盈盈白了他一眼：“你就知道吃。” “嘿嘿，这又不是为了我一个人，这一路上去，如果没吃的，没找到鬼门关之前，我们估计就饿死在路上了。我铁牛不怕死，但如果是饿死的，那未免……未免死的太窝囊了。” 众人也都被他的话给逗笑了。 但笑归笑，这不过是革命乐观主义，但现实摆在眼前，众人虽然来到冥界，但身体还是人的身体，也是需要摄入食物来补充热量的。 现实很严峻，如果没有食物，大伙儿全部玩完。 来的时候，谁都没有想到这一点，所以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谁他妈能想到，冥界竟然找不到一点食物。 “再坚持一会儿，大伙儿继续往前走。” 段小涯等人修为较高，也就感觉不到饿，所谓精满不思淫，气满不思食，神满不思睡，修炼到一定的境界，精气神饱满，可以不吃不睡，坚持数日数月都不是问题。 可是普通弟子就没这么高深的修为了，走了一段路程，就有些受不了了。 而且没有人知道走了过久，因为冥界之间看不到任何的时间指示，手机停了，手表不能转动，就连日出日落的基本规律都没有。 或者冥界的时间流速根本就和人间不同，又或者冥界有他自己判断时间的方式，只是他们不了解而已。 总之，他们不知道在冥界待了多久。 “扑通！” 一个灵山弟子倒下。 铁牛不由叫道：“牛高，怎么了牛高？” 蓝盈盈急忙上去查看，说道：“应该是休克了。” 段小涯走了过去，见到牛高嘴唇都已干裂，整个人都属于脱水的状态，这一路上不仅没有吃的，就连喝的也没有，灵山子弟到底还是血肉之躯，如何坚持的住？ “把他扶起。”段小涯吩咐。 铁牛急忙把牛高扶起来，让他盘坐。 段小涯掐着他的人中，缓缓地给他输送灵气，过了一会儿，牛高渐渐转醒，但是仍旧十分虚弱。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灵气虽然可以补足精气神，但对方属于虚不受补的状态，给他灵气，他的身体机能渐渐减弱，也没办法吸收。 这就如同消化系统不好，给他大鱼大肉，他也没办法吸收里面的营养。 “铁牛，你照顾好他。” “是，少主。” 段小涯虽然表面波澜不惊，但他内心其实也在忐忑，没有水和食物，他们就算是铁打的队伍，也坚持不住。 只是他是整个队伍的主心骨，他不能表现出来任何的悲观，他要让人相信，希望就在眼前。 否则影响了斗志，整个队伍立即就会垮掉，一刻也坚持不下去，就算眼前就是希望，他们也没有能力去寻找。 又往前走了一程，脚下的路动的更加厉害，现在众人都很虚弱，路一在动，陆续的就摔倒了。 “吼——” 爆裂一般的吼声传来，振聋发聩。 黑暗之中，缓缓地走出一只庞然大怒，就如一座小山一般，面目狰狞，尤其眼睛就像两只大红灯笼，但比灯笼还大。 张开的嘴巴，就如一个超市的大门，牙齿尖锐，像是灵山弟子手里的标枪。 铁牛吃了一惊：“我去，这是什么鬼东西？” 大梵天似乎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怪物，问道：“道兄，你认得此物吗？” 莫错摇了摇头：“惭愧，从未听说过此物。” 灵山这些大佬都是见多识广的，但冥界毕竟他们从未来过，所以很多生物他们都不知道，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怪物吼了一声，嘴里忽然喷出一条火龙，奔向众人。 段小涯叫道：“闪开！” 怪物嘴巴很大，喷出的火龙自然也很大，可以大面积地烧毁，现在灵山弟子个个虚弱，行动力也在减弱，好几个人没有躲开，顿时浑身着火。 铁牛等人立即把着火的兄弟拖了出来，扑灭他们身上的火，但是身上已经大面积烧伤了。 怪物有种趾高气昂的姿态，毕竟人类与它相比，实在渺小的很多，他缓缓地走了过来，但它步伐很大，虽然走的很慢，但每一步可以顶的过人十步。 “操你大爷！”铁牛纵身而起，他避开了怪物会喷火的嘴巴，朝着怪物的侧面攻击过去。 一双战斧直接看在怪物的腿上，砰，火星四溅，铁牛被震了回来。 “我操，这怪物是铁打的吗？”铁牛目瞪口呆。 露西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利爪朝着怪物抓去，落在它的皮肤上面，她尖锐的爪子竟然没在他身上留下一丝痕迹。 怪物扭过头来，段小涯怕他忽然喷火，迅速掠身过去，一把揽过露西的腰肢，纵身擦过怪物。 “轰——” 巨大的火舌冲了出来，段小涯只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手上运气一股灵气，猛烈拍出，直接把火舌给逼了回去。 “轰——” 火舌反扑回来，怪物被呛了一下，大声地咳嗽。 不过它面目一点也没有受伤。 第2036章 齐心协力 怪物本来没把众人当成一号人物，但段小涯一出手，它就被吓到了，不得不开始认真应对了。 盯着段小涯，猛地发出一声吼叫，朝着段小涯剧烈地冲了过去，庞然大物，就如一座山丘压倒过来，而且奔跑的速度极快，本来已经起伏不定的地面，随着他四肢落地的力量，都开始震动起来。 “闪开！”段小涯一把推开露西。 露西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留在段小涯的身边，不然只会成为他的负担，于是身影一跃，仓皇地掠到了一边。 段小涯手中的逆鳞刀已经挥出，刀光落在怪物身上，怪物只是略微吃痛，但并没有什么效果。 怪物继续冲了过来。 段小涯身影一裂，怪物撞到他的虚影之中，但段小涯速度太快，已经绕到他的身侧，一刀划了出去。 刚才铁牛一双战斧都被伤到怪物分毫，段小涯已经知道这家伙是有铜皮铁骨，所以这一刀也没留情，运起功力，透过刀锋，直接划开了怪物的皮肉。 逆鳞刀乃是神兵利器，不是凡兵可比，这一刀下去，怪物发出一声惨叫，滚烫的鲜血就如岩浆一般喷射出来。 段小涯急忙向旁边闪过去。 不防鲜血全部溅在邓伯恩的脸上，邓伯恩不由大叫：“啊，啊，烫死我了，我的脸，啊！” 众人望去，邓伯恩整张脸都给毁了，显得狰狞恐怖，脸上冒着无数的血泡，血红一片。 怪物被段小涯划了一刀，性情变得癫狂起来，一串火龙喷了出来，一喷竟然能喷出十几米远。 段小涯闪身避开，身后的几棵树木全部着火，树叶被烧的精光，树干还在燃烧不止。 怪物暴怒地乱窜，灵山弟子避之不及，有些被撞飞，有些直接被踩在了脚下，变成了肉饼。 青魔飞转青伞，射出钢针，叮叮当当，落在对方身上，又全部落在了地上。 水琳琅这个时候斜身掠过怪物脚边。 段小涯不由吃了一惊：“娘子，小心！” 怪物惊觉，伸脚来踩水琳琅。 水琳琅飞快避了过去，纵身而起，并指戳向了怪物的腹部。 劲力透过指尖，穿过怪物坚硬的皮肤，直击怪物的内脏，怪物翻身倒地，发出轰然的声响，整个地面又为之一颤。 众人诧异地望向水琳琅，他们之中没几个人看到水琳琅出手，想不到一出手就发挥了如此巨大的威力。 但是怪物很快又站了起来，刚才水琳琅使用寸灰劫指石化了怪物的肾脏，可是怪物的肾脏很大，他只是当即疼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在短时间之内，水琳琅很难完全石化对方的内脏，毕竟怪物的身体是人的百倍。 “吼——” 怪物发出一声暴吼，双目燃烧着熊熊的火焰，迅速地冲向了水琳琅。 水琳琅从它一双前肢之间冲了过去，一直躲在对方身体下面，怪物看不见她，心里不由焦急起来，四蹄如飞，疯狂地乱踩，每踩一下，地面就颤一下。 水琳琅又是一指攻击它的脏腑位置，怪物发出一声悲鸣，整个身体跳了起来。 像他这种庞然大物，竟然能够跳起来，倒也让人吃惊，然后又如一颗星球似的，剧烈地朝着地面撞了过来。 段小涯疾风一般掠了过去，一把拉住水琳琅的皓腕，把她从怪物的身影下带了出来。 “砰！” 怪物落在地面，整个地面竟然塌陷了一个巨坑。 “我操！” 铁牛被震了一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狼狈不堪：“妈的，这是什么怪物，大伙儿攻击他的眼睛！” 无数标枪投了过去。 怪物竟然没有发动攻击，竟然避开，段小涯相信眼睛就是怪物的弱点所在。 “给我标枪！” 段小涯迅速地从一个弟子手里接过标枪，嗖——，标枪如箭一般射去。 正中怪物左眼，左眼爆破，鲜血溅出，段小涯知道它的血液可以把人灼伤，急忙叫道：“散开，大家都散开！” 怪物发疯似的乱跑，灵山子弟听从段小涯的号令，四处散开，没有扎堆，有效地避免了怪物大面积的伤害。 段小涯又拿了一根标枪过来，嗖——，又射中了怪物的右眼。 现在怪物就如瞎子一般，更加恐慌，生怕被人伤害，四处地乱跑乱撞，嘴里还在不停地喷着火龙。 段小涯纵身而起，落在它的背上，毫不留情，一刀扎了下去，把它外表的一层皮给划开。 怪物因为体型庞大，所以它的皮也很厚，这一刀下去，也仅仅割开了它的皮。 鲜血吱吱地溅出，段小涯每划一刀，都要避开它的鲜血。 邓伯恩暴怒地道：“把这家伙的皮给剥下来！” 但因为整张脸都被怪物的血液给灼伤了，心里恼怒，但立即又想到自己的信仰，胸口划了一个十字：“上帝，请宽恕我！” 露西冷笑一声：“你都下地狱了，还信什么上帝，装腔作势给谁看呢。”要不是段小涯阻止她，她早就想取他的性命了。 邓伯恩狠狠瞪她一眼，但并不言语。 段小涯仍旧在与怪物搏斗，左一刀右一刀，凭借锋利的逆鳞刀，怪物的身体被段小涯划的横七竖八。 莫错喝道：“钩索准备！” 几名灵山弟子解下背上的装备，嗖嗖发射出来，钩索钩住了怪物被段小涯划开的伤口，按动机括，钩子竟然仅仅地咬住了怪物伤口的边沿。 怪物吃痛往外一蹿，发现伤口更加疼痛，因为伤口的皮被掀开了。 但是因为怪物的力量很大，拽着钩索的灵山弟子都被它拉着跑的。 莫错喝道：“快点上去帮忙。” 铁牛身先士卒，上去帮忙拽着钩索，其他几名弟子也跟着跑了上去。 齐心戮力，终于拽下了怪物两平米左右的一块皮肤，露出血红的肌肉，两平米对怪物不算什么，但仍旧能够让它痛的哇哇大叫。 但对段小涯来说，两平米就足够了。 逆鳞刀飞快地刺入了被剥开的那个伤口，没有皮肤的保护，怪物的肌肉和人的肌肉没什么区别，在快刀的搅动下，一块一块的肉被挖了下来。 伤口越挖越深，怪物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不停地喘气和抽搐。 第2037章 食物 “老子这就上前去结果了这怪物！”铁牛提着战斧上前。 段小涯喝道：“铁牛住手！” “少主，这畜生……畜生伤了我们这么多人，你准备留着它吗？” “你伤不了它的。” 铁牛也知道这怪物刀枪不入，虽然他的战斧是灵山的黑铁打造，但终究不如段小涯的逆鳞刀。 即便段小涯的逆鳞刀，如果不用灵气运力的话，刀锋也很难划开铁牛如铁一般的皮肤。 段小涯走上前去，运起一道御风刀，御风刀在他药王鼎的灵气催化之下，威力比起之前又强劲了无数倍，直接贯穿怪物伤口，透过它的内脏。 怪物发出悲鸣，很快，就断气了。 “我看这怪物的肉质好像挺鲜美的，并不像它的皮肤那么坚硬。” 铁牛一愣，忽然明白段小涯的意思：“少主，你是说……它可以作为咱们的食物？” “能不能吃还不知道，毕竟它是冥界的动物，它吃的东西和咱们也不一样，万一它体内有毒，我们都会受到影响。” 木芳走上前来，掏出银针，插入怪物的伤口，过了一会儿，拔了出去，银针抹去血迹，并没有变黑。 铁牛大喜：“银针没有变黑，没毒啊！大伙儿有吃的了。” 众人一听，都不由欣喜起来，精神大振，他们可是饿了很久了，如果再没吃的，估计一刻都坚持不下去了。 段小涯摇了摇头：“银针只能检测出硫化物，其他的毒检测不出来，何况冥界的毒与人间不同，就算拿到人间最为精确的仪器，也未必能够检测出来。” 水琳琅点头说道：“没错，不仅是毒，就算没毒，这怪物的肉如果在人体内产生别的排外反应，或者不能消化，都会对我们产生巨大的危害。” 铁牛急道：“那可怎么办？如果这怪物不能吃，我们都会饿死的。” 蓝盈盈呵斥道：“你什么废话这么多？又不是你一个人饿着肚子。大伙儿都饿着呢，都在想办法，别瞎叫唤。” 铁牛悻悻地站到一旁，捂着肚子，肚子咕咕地叫。 但蓝盈盈比他级别要高，她都发话了，他只有默不作声，紧紧地盯着怪物的尸体，不管能不能吃，已经露出垂涎的神色，眼睛的欲望就像在看一个裸女似的。 “小涯，我看弟兄们都饿的不行，如果再不找到吃的，咱们别说找巫灵王了，没有找到鬼门关之前，咱们都得饿死在这儿。”苏衣看着几个灵山弟子已经没有力气，像是散了骨架似的坐在地上，不由忧心起来。 水琳琅沉吟地道：“为今之计，只有先找一个人来试一试，看看这肉能不能吃。” 露西自告奋勇：“我来吧。” 大天狗摇头说道：“不行，我们都是妖，妖的体质和人也是不一样的，我们能吃，并不代表人类能吃。” 段小涯不由望向邓伯恩。 邓伯恩有种不祥的预感，怔怔地道：“段小涯，你不会选我吧？” “你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拒绝你。否则就太看不起你了。” “我……我又没有答应你，你不用看的起我，反正……反正我也不是很饿。”邓伯恩都快被气疯了，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先前从花海的窟窿下来的时候，也是他第一个下来，现在又让他第一个吃怪物的肉，马勒戈壁，他凭什么为他灵山这么多人牺牲？ 邓伯恩坚决不同意。 段小涯看着他满脸的血泡，笑道：“你刚才被怪物的火给烧伤了，如果不快点治疗，就算你不被饿死，很快就会火气攻心，到时还是一个死。既然要死，何不在死前做一件好事呢，如果证明这肉能吃，大伙儿都会感激你的。” “是呀神甫，你就试一试呗，这么多人的性命可都握在你手里呢。”露西最乐意看到的就是邓伯恩狼狈的样子，这可比之前杀了他更有意思。 青魔带着几个弟子围了上来，蓝盈盈也带着几个弟子围了上来。 铁牛手里挥舞着一双战斧，虽然不说话，但是威胁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显，如果邓伯恩不吃怪物的肉，估计这些家伙立马就会扑上来把他们分尸了。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邓伯恩又是愤怒又是无助，什么狗屁巫道第一大派，要他看，简直就是一群黑社会。 段小涯吩咐下去：“生火！” 几个灵山弟子立即找了一些柴火过来，段小涯拿着打火机点上，好在冥界的环境虽然怪异，但是生火还是可以的。 然后又从怪物身上剜了一块肉下来，串在一根树枝上烤。 “铁牛，你来拿着。”段小涯把树枝做的烧烤叉交给铁牛。 接着段小涯又和木芳一起，治疗受伤的弟子，只要不死，他的灵气可以治疗很多的伤。 过了不久，铁牛的肉烤熟了，拿给邓伯恩。 邓伯恩犹豫再三，还是把肉接了过来，因为这么多的灵山弟子围着他，他如果不配合，也绝对没好果子吃。 咬了一口，发觉怪物的肉虽然被烤熟了，但仍旧很硬，有点像是煮熟的皮带，味道很快，加上没有佐料和调味剂，那叫一个难吃。 段小涯走了过来，问道：“洋老头，吃下这肉，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反应？” 邓伯恩吃了几口，摇了摇头，说道：“好像确实能够管饱，我好像没刚才那么饿了。” 铁牛一听，不由欣喜若狂：“少主，这肉可以吃的呀，我们有食物了。” 段小涯让铁牛等一等，等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邓伯恩吃下怪物的肉之后，确定没有发生不良反应，然后再去割肉，分给弟子去烤。 一时之间，大伙儿都很兴奋，而且怪物的血渐渐冷却，没有之前那么滚烫，也可以拿来解渴。 正在大家欢天喜地的时候，忽然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大天狗神色一凛：“有人来了。” 段小涯吩咐：“做好戒备！”毕竟是在冥界，任何异常情况，都要引起十二万分的注意。 第2038章 肉球小鬼王 通过昏暗的光线，看到十几个人奔了过来，长得都是挺怪异的，有些是动物的面孔，人的身体，有些虽然是人的身体，但面目狰狞，五官极其不和谐。 他们手里都有武器，武器都是冷兵器，奇形怪状。 为首的一个顶着一张马面，不由让人想起华夏地府之中的牛头马面的马面。 但自然不可能是那个马面，华夏的马面是白色的，但这个是黑色的。 马面手里持着一杆双股叉，指着段小涯等人，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但段小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但不用猜也知道他是在质问对方身份。 大天狗又挑事道：“我们今日要踏平你们冥界，快告诉我们鬼门关在哪儿。” 看到对方这么嚣张，马面自然也很生气，招呼身边的人：“把他给我拿下！” 两个就如猴子似的身影飘了过来，两人拉着一根黑黝黝的铁链，就往大天狗身上拦来。 大天狗一脚踢在铁链上面，铁链顺着他的劲力，往后腾了出去，两个猴子不由自主地撞在一起。 但是他们也很厉害，瞬间移形换影，铁链捆住了大天狗，铁链滋滋地闪着电弧。大天狗显然没有料到铁链竟然是带电的，不由叫了一声，迅速化作一股黑烟，逃了出来。 马面神色一凛：“他是妖，大家不可掉以轻心，一起上！” 十几个人一起奔赴过来，一只半月形的刀具旋转了过来，直奔大天狗的脑袋而去。 大天狗腾身而起，脚尖一点，刀具被他踏在地面，他又呼的一声扑了过去，利爪瞬间抓了一个鬼兵，用力捏断他的喉管。 马面不由大怒：“竟敢残杀鬼兵，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鬼门关在哪儿？” “想去鬼门关，先得过我这一关！”马面挥舞着双股叉，朝着大天狗飞去。 双股叉凌厉非常，划破空中的气流，气势也很猛烈。 大天狗冷笑一声，袍袖一卷，席卷过去，一股劲风刮的马面脸上生疼，双股叉还没到大天狗身上，大天狗利爪已经在他身上抓出了五道血痕。 若非马面撤得快，估计身上已经被他抓下一块肉了。 先前两个拿着铁链的猴子又冲来，仍旧要以铁链困住大天狗。 大天狗这一次再也不会着他们的道，身影飘忽如鬼，两个猴子一瞬之间，就在他的面前倒下，众人见时，他们心口出现一个窟窿，血红一片。 同时大天狗双手各自出现一颗血淋淋的心脏，似乎还在跳动，他没有任何犹豫，就把两颗心脏给吞下去。 他是妖，对于食物，百无禁忌，只要不是那种辟邪的食物，他都不会放在心上。 “不怕死的，都过来吧！”大天狗无比嚣张，冷冽地扫视着众人。 马面喝道：“上，夹击他！” 剩下的人挥舞兵器，嘴里发出各种鬼叫，朝他身上招呼。 大天狗身形变幻，左一下右一下，鬼兵在他手里七零八落，非死即伤。 鬼兵虽然是冥界的生物，但是修为却不比大天狗高，毕竟大天狗可是千年妖王，他的功力不是一般的鬼怪可比的。 马面双股叉再度刺了过来，大天狗扭头一避，同时一拳打出，正中马面胸口，马面没有避开，一口鲜血狂吐，身体倒飞出去。 “你……你是什么人？”马面惊恐地看着大天狗，仅仅一个人就如此了得，而他们还有一百多号人呢。 大天狗淡淡地道：“我是要你们命的人。”当年他苦苦祈祷鬼神能够保佑他，可是鬼神让他失望了，他对鬼神失去了信心，所以他变成了妖。 所以他对鬼神早已没了敬畏之心，以他现在的修为，一般的鬼神还真不用放在眼里。 “去死吧！” 大天狗举起利爪，就往马面身上扎去。 不料黑暗之中，一个球影弹了出来，大天狗以为什么怪物，本能地向后一撤。 那个球影弹到灵山弟子的人群之中，众人定睛一看，竟是一只肉球，肉球之中奔出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孩，身形矮小，五官都很小，凑在一起让人看了心里很不舒服。 “你这小孩什么妖怪？”铁牛抡着战斧喝问。 小孩嚣张地道：“我是鬼门关的小鬼王，你们又是谁？”他会说一些中文，即便很生硬，但还是能够让人听的懂的。 “小少爷，他们都很厉害，你快回来！”马面紧张的道，他也没料到小鬼王会忽然的出现。 小鬼王冷笑：“有多厉害，能有我厉害吗？” 话音一落，小鬼王顿时变成三头六臂，手里拿着六件不同的兵器，朝着铁牛冲来。 段小涯目瞪口呆，我去，哪吒吗？ 不过还差一个风火轮，而且哪吒长的也没这么丑。 铁牛被他的变化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长枪刺中。 蓝盈盈急忙将他扯了回来，但是铁牛已经受伤，段小涯急忙上前跟他运功，输送灵气，帮他愈合伤口，让他先坐一边去休息。 小鬼王就跟蓝盈盈斗了起来，他除了三头六臂，功力倒也一般，但蓝盈盈因为难以适应冥界的环境，勉强与他应付。 几个灵山弟子一起上去帮忙，小鬼王立即招架不住，叫道：“这么多人打我一个小孩，你们要不要脸？你们华夏人有没有一点武道精神？” 段小涯笑道：“好呀，我跟你单挑，如果你输了，你就告诉我鬼门关在哪儿。” 小鬼王停了下来，说道：“要是你输了呢？” “你说怎么着？” “我听我爸说，人类的肉很香，如果你输了，我要吃你的肉。” 把人当成食物，虽然残忍，但在小鬼王嘴里，却是稀松平常的，毕竟他们不是同一物种，人类在他们眼里，就像动物在人类眼里一样，不过只是一种食物。 段小涯冷笑一声：“那要看你有没有这样的本事了。” “看招！”小鬼王挥舞六般兵器，朝着段小涯招呼过来。 段小涯身形一闪，避开他的兵器，手中出现了逆鳞刀，刀光一闪，直奔小鬼王而去。 小鬼王手中一块盾牌一挡，盾牌出现一道裂痕，身影向后跌开十几步远，心头忌惮不已。 第2039章 安氏中兽 对付小鬼王，段小涯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施施然地走过去：“小孩，你还打吗？” 小鬼王嗖的一声，就把手中一杆长枪射了过来。 段小涯随手一挥，枪头都要射向段小涯咽喉的时候，忽然掉转了方向，朝着小鬼王飞去。 小鬼王吃了一惊，迅速地避开，长枪嵌入地面。 “你这人类，倒有几分本事，且看我的大刀！”小鬼王左右各有一只手拿着大刀，朝着段小涯迎面砍到。 但是人未靠近，御风刀就已发出，小鬼王胸口滋溜溅出了血。 小鬼王不敢近前，神色越发惊恐，他不知道自己受了什么暗器，但是检查了一遍伤口，也没见到暗器。 马面急忙冲了上来，拉着小鬼王：“小少爷，这厮厉害的很，咱们先回去禀告大鬼王阁下。” 段小涯淡淡地道：“等一下，你还没告诉我，鬼门关在哪儿呢。” 小鬼王回头说道：“你们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鬼门关了。”然后在属下的拥护下，迅速地往回撤去。 段小涯并不追赶，也不忙着去鬼门关，对众人道：“大家先吃饱了喝好了，养精蓄锐，然后再带一些食物在身上，在路上吃。”他不知道前方会不会还有食物，先带一些食物在身上，以防万一。 段小涯拿着逆鳞刀，切下了一些庞然大怒的肉，交给众人去烤，因为生肉实在太硬了，人的牙齿根本就咬不动。 就算是烤熟了，人也像是在嚼皮带似的，这种食物即便吃了，那也很难消化，不过总算还能摄取一些人体需要的营养。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段小涯再让众人轮流休息一会儿，这一路走来虽然走了过久并不清楚，但走了多远心里大概能有个数，少数也有上千里了。 这要搁在一般人身上，得走小半月的。 “夫君，刚才听那些人说，他们还有一个大鬼王，不知道实力如何。”苏衣忧心地道。 大天狗自负地道：“瞧他这些手下，也没什么厉害的，估计他的本事也就稀松平常，不会放在心上。” 水琳琅冷静地道：“我瞧那个小孩回去的时候，神色多有不甘，别的不怕，就怕他在前头埋伏，暗算咱们。” 段小涯低头沉吟，若是对方使用阴谋诡计，倒是不可不防，何况对方的实力并不清楚，东瀛冥界虽小，但人数一定比他们多的。 休息了一会儿，众人重新启程。 段小涯吩咐：“大家小心一点，密切注意周边的情况。” 走了一程，大约四五里路的样子，道路两边无数的冷箭射杀过来，冥界本来光线就暗，陡然之间箭雨大作，令人防不胜防。 果然还是中了埋伏。 段小涯拿出逆鳞刀，飞快地拨开射来的冷箭，叫道：“青魔、蓝盈盈，带着兄弟们先往后撤。” 大天狗一声长啸，已经飞奔到了左边的丛林，传来几声惨叫，几个弓箭手已经遭受他的杀害。 段小涯奔向了右边的丛林，刀光过处，也斩杀了几名弓箭手。 剩下的弓箭手纷纷逃窜。 众人顿时小心起来，警惕地朝着前方走去，此刻地面变得极其诡异，冒出一个一个的土包，像是土遁术底下藏着人似的。 几个灵山弟子不由分说，拿着兵器就往土包招呼，如果土包底下真的有人，被人身死当场。 但是土包底下不是人，而是岩浆似的液化固体，发出一声爆破，灵山弟子猝不及防，身上大面积地被灼伤，在地上滚动嚎叫。 段小涯叫道：“避开土包，快速地往前冲！” 众人又跟随在段小涯身后，快速地冲了过去，跑出了一里地，这才没有见到土包。 不过新的状况顿时又出现了，四面传来吼叫的声音，黑暗之中一群怪兽缓缓围拢过来，每一头都有五米左右的身长，身高比人还高，大约能有两米高。 段小涯从未见过这种动物，但从它们的吼声判断，它们是食肉动物，因为没有攻击性的食草动物，声音几乎都比较高亮，而它们的吼声是比较低沉的。 “安氏中兽！”青魔惊叫一声。 小鬼在黑暗中走了出来，身边跟着百十号人，极其嚣张地道：“你们得罪了我，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我看你们这一次怎么逃的过我布下的天罗地网，鬼门关就在前面，有种你们就闯过来！” 安氏中兽是在地球上已经灭绝了物种，想不到竟会在此大规模的出现，灵山弟子不由纷纷做起了戒备。 灵山之上也豢养了很多灭绝的物种，其中就有安氏中兽，只是数量没有这么多，但他们知道安氏中兽的厉害，因为体型庞大，而且奔跑速度极快，一头可以抵得过十头的狮虎。 小鬼王朝着身边一个赤红虬髯的大汉望了一眼，虬髯大汉立即站了出来，张嘴发出一声呜呜的吼叫。 一百多头安氏中兽疯狂地扑了上来。 段小涯手持逆鳞刀，立即奔向了一头安氏中兽，一刀挥出，血光闪过，一头安氏中兽倒了下去。 安氏中兽不像之前的怪物可以刀枪不入，段小涯杀起来倒也不费劲，只是数量太多，他没办法将他们在短时间内消灭。 而其他的灵山子弟面对安氏中兽，就没这么轻松了，也需要经过一场搏斗的。 “阿辉！”铁牛看到阿辉被一头安氏中兽咬住身体，急忙操着战斧飞扑过去。 一斧砍在那头安氏中兽额头，才把阿辉从它嘴里夺了下来，幸亏安氏中兽是钝齿，牙齿没有刺入阿辉的肌肉，但咬合力却很强，隔着肌肉把他两根肋骨压碎。 灵山弟子倒不是贪生怕死之辈，骁勇善战，看到这么多的怪兽围攻，以防他们从背后偷袭，都背靠着背相互为对方防范。 因为安氏中兽攻击猛烈，奔跑如风，如果被它们从背后扑倒，必然难以逃脱。 蓝盈盈喝道：“灵山羽箭准备！” 虽然灵山羽箭已经失去咒语的作用，但普通的物理攻击力还是不容小觑，嗖嗖嗖嗖，羽箭射了出去，插在安氏中兽身上。 几头安氏中兽受伤，但在虬髯大汉的指挥之下，仍旧没有放弃战斗，越战越猛。 第2040章 吊打大小鬼王 安氏中兽虽然只是野兽，但它们群体作战能力很强，相互配合，进退有度。 段小涯看得出来，这一切都是虬髯大汉指挥的结果，虬髯大汉不时传来的吼声，其实就是号令，吼声或低或高，或疾或缓，代表着不同的号令。 不假思索，段小涯掠身冲向了虬髯大汉。 虬髯大汉大急，吼声也急，但带着一些颤音，似乎是发出了求救的信号。 身后的几只安氏中兽迅速扑了上来，但它们的速度竟然没有段小涯的身法快，前面又有两只安氏中兽拦住他的去路。 段小涯逆鳞刀闪电一般挥出，伴随两声惨叫，顿时砸落在地。 虬髯大汉大吃一惊，转身要逃，段小涯已经赶了上去，一刀从他后颈插了下去，劲力直透他的脊椎。 小鬼王不由大吃一惊，叫道：“你们……拦住他，给我杀！” 在他身边的鬼兵疯狂地涌了出来，手中挥舞各式各样的兵器，气势如虎，杀气腾腾。 段小涯左手拿刀，在右手拉了一刀，血液溅了出去，九阳之血，虽然有着克制灵体的作用，传来几声惨叫，前面被血滴溅到的鬼兵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青烟冒了出来。 现在经过药王鼎灵气的浸染，九阳之血的威力也比之前强悍很多，那些被血溅到的鬼兵片刻之间就灰飞烟灭。 几只安氏中兽扑来，段小涯再度洒出血滴，血滴落在安氏中兽的身上，也瞬间化成了灰烬。 安氏中兽神色露着恐惧，不敢再靠近他了，它们估计从来没有见过能够以血杀人的，这一切都超乎了它们的想象。 何况现在它们没有虬髯大汉的指挥，阵形大乱，灵山弟子奋起直击，不由嘶吼着纷纷逃窜。 “拦住他，拦住这家伙！”小鬼王吓得面无人色。 身边两个方形脸的人奔了出来，左手举着盾牌，右手拿刀，盾牌显然是为了抵挡段小涯的九阳之血。 段小涯纵身而起，一刀劈落，一个方形脸的盾牌顿时就被劈成了两半，而且身体也一动不动，接着从中裂开了两半，血流出来。 另外一个方形脸不由大惊，但他仍旧挺刀朝着段小涯刺到。 段小涯斜着翻身，双脚离地，身影在半空翻了个身子，一脚落在对方的头顶，把他整个人都踩在了脚下。 脑袋竟然被他踩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让你的人住手！”段小涯暴喝。 小鬼王战战兢兢：“你……你别过来，否则我叫我爸来了！” “哼，小小年纪，阴谋诡计这么多，手段如此狠毒，我正好替你爸来管教管教你！”段小涯掠身朝着小鬼王冲了过去。 马面带人拦在前面，段小涯一记刀光闪了过去。马面想要挺起双股叉抵挡，但不了双股叉还没举起，刀光已经残忍地破开他的胸膛。 “嗖！嗖！” 两个鬼兵倒在他的刀下。 小鬼王不由往后退去。 段小涯又岂能让他逃走，伸手就把他给擒拿了过来。 小鬼王倒也厉害吗，骨头一缩，竟然在手中挣脱了出去，瞬间变成一个肉球，朝着远处滚了出去。 段小涯逆鳞刀随手一挥，一道刀光闪了出去，肉球顿时爆破，小鬼王从肉球里奔了出来，双手一挥，无数暗器朝着段小涯射了过来。 逆鳞刀一卷，一股劲力席卷了出去，就如一股龙卷风，顿时就把暗器全部卷走，继而反射向了小鬼王。 小鬼王身体变幻，三头六臂，其中一只手臂拿着盾牌挡在身前。 他的身子虽然矮小，但是他的盾牌还是不能把他全身都给挡住，左脚被钉上了两枚丧门钉。 这个时候，一道黑影掠了出来，落在小鬼王的身边。 “爸，你来了，快帮我杀了这家伙，他要硬闯鬼门关！”小鬼王像是遇到救星似的。 大鬼王挡在小鬼王身前，说道：“足下是什么人，竟然来我冥界，而且伤了这么多人。” 因为说的是东瀛话，段小涯听不懂。 小鬼王提醒：“爸，他是华夏人。” 大鬼王又立即用中文重复了一边内容。 段小涯知道来人的身份，拱手说道：“我们是来找人，请问有没有见过灵山来的巫灵王。” 大鬼王神色一凛，问道：“你找他什么事？” “我是他儿子。” “哼，从来没听说过巫灵王还有一个孩子。” 段小涯听他的话，似乎知道巫灵王就在东瀛冥界，问道：“你是不是见过巫灵王？” “并没有。” 段小涯倒没对他的话产生怀疑，因为大鬼王如果见过巫灵王，看到他的样子必然会吃惊的，因为他和巫灵王的容貌十分相似。 巫灵一脉的基因一向是强大的，否则段小涯也没办法继承九阳之血了。 “你知道巫灵王现在在哪儿吗？” “不知道。” “既然如此，我只能闯鬼门关了。” “小子狂妄！”冥界的大小鬼王很多，他就是镇守鬼门关的大鬼王，听到段小涯这样的话，不由勃然大怒，一掌就朝段小涯奔去。 段小涯一刀挥出，寒光闪烁，一招之间，就逼迫得大鬼王撤掌回身。 大鬼王定了下神，他倒是小瞧了这小子，双掌一翻，地面忽然卷起一层地皮，朝着段小涯席卷而去。 段小涯不由往后一掠，无数的灵山弟子就像春卷似的，被地皮卷在里面。 “快撤！”莫错大叫一声。 众人纷纷往后撤去，就连鬼兵也开始慌乱起来，停止和灵山弟子的打斗，四处逃窜。 段小涯飞身一刀劈了出去，地皮发出一声爆破，里面的人和安氏中兽全部释放出来。 但被地皮包在里面乱滚，差点没有窒息，一时之间丧失了战斗力。 “你擅闯幽冥，又伤我儿，我定不饶你！”大鬼王黑袍一展，身如鬼影一般扑向了段小涯，双掌猛烈地拍出。 之前他低估了段小涯的实力，只是使了三分掌力，但这一次是使出了十分的掌力。 段小涯面无惧色，逆鳞刀疯狂地乱舞，无数刀光闪电似的攻向了大鬼王，瞬间就把他的掌力给破坏掉了。 “哇——” 大鬼王胸口忽然中了段小涯一脚，身体倒飞，一口老血朝上喷薄出来，漫天血雨。 第2041章 闯过鬼门关 “爸！”小鬼王不曾想到，大鬼王竟会落败，而且是以这么快的速度落败，毕竟大鬼王在他心目中是个很强的强者。 他的左腿被自己的丧门钉反弹过去，射中，一瘸一拐地走向大鬼王，把他扶了起来。 大鬼王捂着胸口，震惊地望着段小涯：“你是人类，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因为气息太过急促，话没说完，又喷出了一口血。 段小涯淡淡地说：“大叔，悠着点儿，这么吐能吐贫血的。” “人类是不可能有这么强的力量的，不可能……不可能……”大鬼王还是难以置信，他镇守鬼门关几百年，来到这儿的人类的灵体，不说他们不敢反抗，就算偶尔遇见反抗的，也都是瞬间被拿下了，甚至都不需要他出手。 第一次遇见段小涯这样的高手，而且这个高手还是人类，而不是人类的灵体。 大鬼王整个内心都是震动的，灵山的实力现在竟能与鬼神抗衡了吗？ 段小涯已经完全超越了人类的极限，人类的修为不如鬼神，主要因为它们的寿命没那么长，而鬼神虽然会死，但活个几百上千年不是问题，修为越高，活的越久。 铁牛得意洋洋地道：“嘿，老鬼头，你别瞧不起人类，你们鬼神也是从人类而来的。你们修为之所以比人类高，不是因为你们的天赋，而是因为你们活得长，修炼的时间比我们长，占了便宜。但我们少主天生异禀，他才二十几岁，就能打败你几百年的修行，你惭不惭愧？” 大鬼王目光紧紧凝视着段小涯，过了很久，他才叹了口气：“罢了！”像是在心里纠结了很久似的，终于决定放弃，他知道他拦不住段小涯的。 段小涯拱手说道：“承认！”然后带着众人继续前往。 过了不久，到了鬼门关。 现在大小鬼王全部被段小涯打败，关口的几个鬼兵主动让开，谁也不敢阻拦。 众人大摇大摆地走进鬼门关。 大天狗这个时候拿出地狱图，说道：“前面就是三途川了，接下来的路我们可以按照地图来走了。” 段小涯说道：“就算可以按照地图来走，但还是要小心，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地图可是两三千年前的地图，幽冥的地形瞬息万变，或许已经不是地图上面的那样了。还有，地图上面也不可能标明各种陷阱，以及鬼兵的埋伏，大伙儿都要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惕。”他见大天狗这家伙一直都很自负，所以才提醒了一句。 而且经过几次的胜仗，现在灵山弟子都有一些骄矜起来，他不得不担心起来，因为人在自负的情况，很容易就被人暗算。 大天狗不以为然：“段小涯，你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瞧冥界的鬼兵都是酒囊饭袋，不足为虑。” 铁牛笑道：“是呀少主，咱们这一路走过来，杀了多少鬼兵，他们如此不堪一击，怕他个毛。” 阿辉笑道：“少主有药王鼎的灵气，如果我们受伤，当场医治，我们总不会死的。” 蓝盈盈低沉地说了一句：“可是这一路我们也死了不少兄弟，我们虽然战斗力比他们强，但是谁也不知道冥界有多少人，我们能够以一当十，能够以一当百吗？能够以一当千，以一当万吗？” 青魔说道：“盈盈说的对，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我们对冥界根本不了解，现在是客场作战，本来就不占优势，如果轻敌的话，很有可能就全军覆没了。” 段小涯说道：“前面不远就是三途川，大伙儿先休息一会儿。” 又让大天狗拿出地狱图，众人参详一会儿，渡过三途川才算真正进入冥界的势力范围，料想危机重重，一重更比一重艰险，不得不提起十二万分的戒备。 …… 鬼门关的大小鬼王回到府邸，大鬼王调息了一会儿，但受伤太重，一时半会没有办法完全恢复。 小鬼王也让人叫了一个大夫过来，给他的大腿做了包扎。 清点了人数，竟然死了大半。 小鬼王不由大怒：“爸，我们就这么轻易地放那些家伙过关吗？” “不然能怎么样？” “孩儿只是心有不甘，咱们何曾吃过这样的大败？” “你当我甘心吗？”大鬼王想起段小涯的修为，至今心有余悸，倘若这家伙赶尽杀绝，整个鬼门关将会无人可用。 马面在一旁阴森森地道：“小少爷不必懊恼，他们虽然能够过的了鬼门关，但未必能够过的了三途川，夺衣婆和悬衣翁可不是吃素的。” 大鬼王忙道：“不错，你赶紧准备一下，通知三途川方面。” 马面应声退下，急忙吩咐属下去把一只夜枭给放出来。 “去，通知三途川，就说有强敌来袭，让他们早作准备！”撒出了夜枭。 夜枭在黑暗中发出恐怖的叫声，展翅高飞，一会儿就无影无踪。 段小涯已经重新启程，陡然看到一只怪鸟从头顶上飞了过去，众人以为是翼龙又来偷袭，早早做了准备，但夜枭没有攻击他们。 当然，众人也没怀疑，冥界什么古怪的生物都有，遇到一只夜枭，也不足为奇。 “小涯，我们现在必须做个计划，如何才能找到巫灵王，否则我们这样一直走下去也不是办法。”现在已经通过了鬼门关，来到冥界真正的势力范围，所以水琳琅决定有必要制定一个计划，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继续漫无目的地找下去。 毕竟这儿是在冥界，能给他们的时间不多，而且危险随时都会出现。 如果制定一个计划，大伙儿至少有个方向，可以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段小涯点了点头，说道：“娘子，你说的是，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听黄泉使和鬼门关大小鬼王的话，似乎巫灵王的失踪确实是与东瀛幽冥有关，只是现在我们并不知道巫灵王在哪个位置。” “没错，只是冥界如此之大，我们要到哪儿去找？” 众人面面相觑，这个问题确实难以回答，因为现在的线索实在太少，而且大伙儿对幽冥都不熟悉，想找一个人可比大海捞针难的多了。 第2042章 无人驾驶船 段小涯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冥界的主宰是冥王，或许她知道我爸在哪儿。我们可以直接去找她，就算她不知道，也可以借助她的力量去找我爸。” 莫错说道：“可是少主，我们杀了这么多的鬼兵，已经和冥界结下了死仇，只怕冥王不会帮我们，而且会把我们赶尽杀绝。” “现在为难的正是这一点。” 大天狗不以为然：“那便如何，直接把冥王控制住就好了。”还在人间的时候，他对东瀛冥王还有一些忌惮，但来到冥界之后，发现这些鬼兵就如菜鸟一般，料想冥王也很一般，所以就没放在眼里。 何况，寻找巫灵王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他要的是长生不老的秘密，至于段小涯和冥王会不会因此发生什么矛盾，与他无关。 换句话说，如果冥王和段小涯两虎相争，对他可能还有好处。 说到底，大天狗跟段小涯的目的本来就不一样。 段小涯说道：“咱们先找到冥王再说，尽量少和鬼兵起冲突。” 青魔和蓝盈盈立即传达段小涯的号令，众人再度启程，走了不久，看到一条河流，这一条河是红色的，恶臭扑鼻，几欲令人呕吐。 这是一条血河。 “少主，这河至少百米宽，我们怎么过去？”蓝盈盈问道。 现在以段小涯的功力，飞跃百米，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普通的灵山弟子，并没有这样的实力。 段小涯说道：“沿着河岸走去，看看有没有桥。” 大天狗摊开地图，但地图太小，就算有桥，也不可能在地图上标出来。 众人沿着河岸走了一程，没有发现一座桥，但见河中缓缓地划过一条小船过来，船上没人，像是自动漂泊而来的似的。 众人疑云不断，都在议论这船是从哪儿来的，没有艄公摆渡，莫名其妙地就出现了一只船，实在有些奇怪。 “不会是无人驾驶船吧？” “看着也不像呀，这明明就是一条木船，连个导航都没有，怎么无人驾驶？” “会不会是冥界的什么术法？” “这船有些古怪。” 众人议论纷纷，都不由地把头扭向段小涯。 段小涯是他们的主心骨，一切事情都要由他来拿主意，灵山的规矩就是如此，谁的等级大就听谁的。 船只越来越近，靠在岸边。 段小涯跳上船去，说道：“我先过去看看，如果没有问题，我再过来接你们。” “这船极为诡异，还是让属下过去看看，少主不可亲身犯险。”蓝盈盈说道。 “这船估计能坐四五个人，也罢，叫几个人过来吧。” “是。” 于是蓝盈盈带着两个弟子上船，段小涯脚下催动功力，小船便像安了马达似的，朝着彼岸缓缓地行驶过去。 然而船才开出十几米远，发觉行动越来越艰难，起初是像行驶在沼泽地上，接着又像是行驶在胶水上，整只船都被粘住了，半天给滑出了一点点距离。 段小涯心头疑惑，又加大了功力，船只开始艰难地移动。 但在此刻，一只血红的手攀上了一边的船帮，从河里伸出来的。 蓝盈盈吃了一惊，立即抽出一柄短刀，一刀就把血手砍断。 不过另外一边的船帮，也伸出了一只血手，一名灵山弟子挥舞战斧，砍了血手。 段小涯抬眼望去，此刻河面正在涌动，无数的血手从河里伸出来，但就是看不到人的身体，像是全部淹没在河里似的。 段小涯喝道：“何方妖孽，全部给我现身！” 河里没有人回答他，无数的血手仍旧朝着小船靠近，纷纷抓住船帮，似乎是想把船掀翻，把人给抓回到河里。 站在岸边的重任提心吊胆，莫错喝道：“射箭，射杀河里的怪物！” 灵山羽箭纷纷地射向了河面，但因距离过远，弓箭手其实并不怎么看得清目标的，何况目标还在血红色的河里。 所以射中目标的并不多，血手仍旧朝着小船靠近。 水琳琅紧张地道：“看来这个小船只是一个圈套，等着我们有人坐上去，到了河心，就会被水里的怪物掀翻，然后把人拖下水，变成他们的食物。” 木芳沉吟地道：“刚才船只能够自动漂泊过来，我想是水里这些血手在操作，他们拖着船底，把船缓缓地送过来。” “水里藏了这么多东西，但水面竟然一点动静没有，不知道是怪物太厉害了，还是血河的水质本身就是如此。”莫错忧心地看着河面。 船上，蓝盈盈带着两个弟子，正在忙着砍杀伸来的鬼手。 忽然之间，一只鬼手从船底把船推了起来，整个船都要掀翻了似的，段小涯当即脚下用力，又把船给压下去。 “少主，现在怎么办？”蓝盈盈有些紧张，倘若掉下血河，这么多的血手把她往下拽，她估计也很难逃命。 段小涯拿刀划开手掌，把血洒向了河面。 可是河面没有任何反应，九阳之血好像对这种情况失去了作用，毕竟这是一条血河，段小涯的血液只能成为血河的一部分，被流动的河水一稀释，想要伤害到河里的怪物，几乎是不可能的。 “吼！” 段小涯忽然暴怒一声，整个河面为之震动，就如爆炸似的，无数的血浪掀起，几个血人就从水里震了出来。 刀光一闪，一个血人的脑袋被段小涯割了下来。 这些血人能在血河里生存，可能他们是不需要呼吸的，或者说他们需要氧气的含量会比较少。 段小涯瞬间就消灭了好几个血人，再用同样的方法，以功力震开了河面，让这些血人不敢继续靠近过来。 段小涯催动脚力，运起船只，仍旧朝着彼岸而去。 不料水面忽然涌起一股大浪，浪头直接就把船只送上了十几米高，然后又重重地跌了下来。 段小涯随即扶住蓝盈盈，说道：“水底有异样，你们小心，千万不能落水！” 水里发出细细的吟声，一只黑色的蛟龙浮出水面，段小涯也不客气，一刀就朝蛟龙砍了过去。 刀光一闪，水面顿时炸开，但是蛟龙迅速的沉入了水里。 第2043章 一苇渡江 蛟龙沉入水里，水面又恢复了平静。 小船仍在河面漂泊，无数的血手再度伸了过来，段小涯刀光挥出，就像割麦子似的，一下砍断了无数的血手。 但是血河很长，也不知道河里藏了多少怪物，远处的血手又陆陆续续地伸了过来。 段小涯急忙运起功力，脚踏船板，运功朝着彼岸冲去，前面挡路的血手攀上了船头，一个血人爬了上来，段小涯一脚朝他脑门踢了下去，血人脑袋顿时炸开，掉入水里。 顷刻间，河面又开始了涌动，细细的龙吟传来，段小涯叫道：“蛟龙又要攻击了，做好准备！” 蓝盈盈和其他两个弟子立即警觉起来，手里拿着武器，竖起耳朵。 “轰！” 蛟龙从水底弹了出来，就如一条巨大的跳跳鱼似的，劲力很大，腾上了半空，掀起的血水劈头浇了下来。 段小涯迅速掉转船头，穿梭了过去，避开了大片的血水。 蛟龙猛追而来，张开巨大的嘴巴，朝着一个弟子脑袋咬了下去。 段小涯一刀挥了过去，刀光迸溅，蛟龙嘴巴裂开，血流不止，只有舍弃那个弟子，飞腾去了远处，发出哀鸣之声。 暂时，蛟龙不敢攻击，又落入了血河。 趁此时机，段小涯迅速催动小船，驶向了彼岸。 “你们先上岸。”段小涯吩咐蓝盈盈等人。 蓝盈盈问道：“那你呢？” “我必须杀了那只恶龙，否则其他弟子都没办法过来。”段小涯严肃地说道。 蓝盈盈尽管担心段小涯，但是灵山等级森严，少主既然有了命令，她又不敢不听，带着两个弟子登上岸边。 段小涯说道：“你们虽然到岸边了，但不可掉以轻心，这儿是冥界，会出现什么状况，谁也不清楚。” 蓝盈盈说道：“是，少主。” 段小涯掉转船头，又朝着另一边河岸驶去，但是行驶到了河心，他就没有再行驶过去了。 他运起了功力，催动听力，细细地听着河里的动静，无数的血人正在水里朝着他的船只靠近。 逆鳞刀挥出，水面炸开，无数的血人被炸上了天。 他已听见了水里的龙吟，因为蛟龙已经受伤，疼痛让他不由自主地发出悲鸣，想藏也藏不住。 段小涯催动船只，朝着龙吟的地方靠近，喝了一声：“恶龙，还不出来受死！” 刀光炸开水面，蛟龙腾空而起，带起一大片的血水，凶神恶煞地朝着段小涯攻击而来。 段小涯腾身而起，一刀劈落，龙头砍了下来，龙血溅出了十几米。 水面再度恢复平静，段小涯急忙朝着岸边靠近，对众人说：“快，跟我上船。” 大天狗说道：“我可以化作黑烟，带几个人过去，但前提是被我的黑烟裹住，可能会发生短暂的窒息，你们谁功力高一点，可以跟我过去。” 段小涯点头说道：“这倒是一个办法。” 于是邓伯恩自告奋勇，说道：“大天狗，我跟你过去。”他刚才看到了河面的凶险，如果坐船过去，只怕小命不保。 他可不是什么灵山弟子，要是遇到什么危险，段小涯第一个就会把他抛下。 之前两次，段小涯救是这么做的，第一次是花海的时候，谁都不知道挖出的窟窿底下什么情况，他竟然让他第一个去探情况。第二次是在黄泉路上的时候，遇见的山丘似的怪物，谁也不知道这玩意能不能吃，段小涯就让他第一个吃。 他本来觉得自己是大英帝国的魔法师，挺牛逼的，一直很有优越感，但没想到段小涯根本就不把他当人看。 大天狗二话不说，化作一股黑烟，卷起邓伯恩，把他带到了对岸。 段小涯这边也带了几个灵山弟子，朝着对岸驶去。 河里虽然还有血人阻挠，但是蛟龙已死，这些血人倒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到了对岸，蓝盈盈等人又找来了一块很大的木板，就像一张床板似的，说道：“少主，你的小船坐不了几个人，让我乘着这块木板过去，再接几个人过来。” 段小涯说道：“不可，你功力太浅了，万一水里出现什么情况，你难以面对。” “我跟在你后边，不会有事的。”蓝盈盈有些恳求的味道，毕竟她也想尽一些心力。 他们都是段小涯的手下，但这一路都是段小涯在保护他们，让他们心里又感动又愧疚。感动的是，段小涯万金之躯，能与手下同甘共苦，愧疚的是，他们没有履行一个手下的职责。 灵山从来都是尊卑分明，段小涯似乎从来都没有这样的观念，他把手下都当成了自己家人，而不是他们家的奴仆。 段小涯想了一下，说道：“好，你跟在我身后，一定要小心。” 蓝盈盈点了点头，把木板丢到了水里，跳了上去，跟在段小涯的船只身后。 但是问题很快就发生了，段小涯凭借自己的功力，船只可以在河面上畅通无阻。但是蓝盈盈明显不能，木板底下被血手给粘住，寸步难行。 一个血人爬上木板，一把抓住她的脚踝，蓝盈盈挥刀砍断血手，血人就从木板滑入水里。 段小涯扭头说道：“你跳上船来，我送你过去。” 蓝盈盈只有跳上小船，段小涯却跳到木板，发动掌力，震开水面，一股巨浪推着船只向前，同时段小涯催动木板，跟了上去。 到了对岸，船只和木板又承载了十几个人过去。 大天狗化作黑烟，带着两三个人也朝对岸刮了过去，但是人被黑烟裹住，并不好受，尽管只有百米的距离，但还是会给人造成一种眩晕感。 百米的血河往返几次，人一批一批地接过去，最后就剩优昙圣女和木芳等少数与他关系比较亲的人。 段小涯说道：“师太，芳芳，我送你们过去吧。” 优昙圣女双手合十：“不必，我和木芳自有办法过河。” 说着随手就在岸边折了一根血红的芦苇，投入水中，芦苇顿时放大百倍，然后拉着木芳跳了上去，朝着对岸犹如离弦之箭射去。 大梵天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师太佛法高深，小僧佩服！” 莫错赞叹地道：“达摩传下的一苇渡江之法，实在是玄妙啊！” 第2044章 血魔 段小涯暗暗佩服，想不到优昙圣女竟有如此高深的修为。 之前她是神，被供奉在棘山村的圣女宫之中，她有怎么的修为，段小涯都不会感到吃惊。但她现在已经被除去了神根，贬下了凡间，竟然还有如此修为，实在不容小觑。 回过头来对大梵天等人道：“黑灵使，莫错道长，你们也上来吧！” 大梵天和莫错谢过了段小涯，跳上了木板，水琳琅和苏衣跟着跳上了小船，众人一起朝着彼岸而去。 到了河心的时候，河心忽的又涌起了大浪。 惊涛骇浪，船只和木板几欲被掀翻，好在众人功力深厚，牢牢地钉在水面，任由波涛怎样鼓荡，船只和木板都只贴着浪头，怎么也掀不翻。 苏衣吃惊地道：“难道水里还有什么怪物吗？” 大梵天打开法眼，但是无奈，法眼在冥界的功效几乎完全失去，他看到的只是血红一片，正片河水都是血红的，根本就看不到什么。 段小涯竖起耳朵，倾听波涛之中的动静，忽的纵身而起，逆鳞刀朝着一片巨浪横削出去。 “何方妖孽，快快现身！” 巨浪被他一刀划开，发出一声爆破，血水之中一个巨人出现。 巨人能有十米多高，一身血红，铜铃似的眼珠凸了出来，红彤彤的，鼻子像是鸟喙，嘴巴周围布满了赤红的络腮胡子，虽然高大，但身形却显得消瘦，手里拎着一双铜锤。 莫错吃惊地道：“这是血魔，是以人血为生，吃的人血越多，身形就越高大。” 血魔哈哈大笑：“好新鲜的人类啊，冥界之中都是灵体，我已经几百年没吃过人了，你们送上门来，实在是客气的很哪！” “你会说中文，显然是华夏人。” “不错，我是华夏人，死后误入了东瀛冥界，被东瀛女王派到这儿镇守血河。” “既然都是华夏人，能否网开一面，放我们过河？”莫错不愿与之起冲突，毕竟他们最后是要去面见东瀛冥王的，杀了冥界这么多人，到时也不好交代。 血魔摇了摇头：“不行不行，就算是华夏人，我也不能放过，我太久没喝人血了，美食在前，断不肯就这么放你们过河的。” 段小涯冷笑一声：“这么说，你是非要喝我们的血了？” “没错，必须要喝，冥界只有灵血，这些灵血虽然也是大补，但与我修炼的功法不合，无法助我修炼成功，我非要人血不可。” “好，你要人血，我给你便是，只怕你不敢喝。” 血魔哈哈大笑：“小娃娃，人血我怎么会不敢喝呢，我最爱的就是人血。你们这么多人，这么多血，够我喝一阵子的了。幸福，幸福啊，这辈子都没这么幸福过！” 段小涯拿刀划开了手掌，他的手掌已经划开了好几次，但因为有药王鼎的灵气，划开之后，都能迅速的愈合，所以并未造成什么危险。 血魔漂浮在水面，看着段小涯划开手掌，整个身体激动的都在颤抖，可见真是好久没喝人血了，心情无比的激荡。 “给你！” 段小涯的血从手掌甩了出去、 血魔贪婪地伸出了舌头，他的舌头伸的很长，就像青蛙捕捉蚊虫似的，接住了段小涯洒过来的血液。 “啊——” 血魔忽然发出一声惨叫，舌头都快冒烟了，痛苦不堪：“你……你使诈……” 段小涯有些无语，敌我双方，别说他没使诈，就算使诈又能怎样？ 苏衣得意笑道：“大魔头，我们家小涯可是九阳之血，你这等妖魔鬼怪，还敢在他面前吆五喝六的，还敢喝他的血，哼，只怕你没这个命！” “九阳之血？” “没错，至刚至阳之血，而灵体属阴，你们冥界所有的灵体，有谁敢喝他的血，都是在找死！” “哼，我不能喝他的血，难道连你这个小妮子的血也喝不得吗？”血魔凶神恶煞地扑向了苏衣。 苏衣慌忙拍出了一掌，她的修为比起常人倒是高出很多，但对血魔而言，明显是不够的。毕竟血魔的身材就比她高大了数倍，这一掌拍在他的身上，效果并不明显。 血魔只是晃了一下，大手犹如泰山压顶一般，朝着苏衣头顶拍了下来。 水琳琅急忙闪身过去，一指戳在他的掌心，大手的巨力压了下来，小船不由往下一沉，血水涌了进来，小船顿时沉入河里。 莫错急忙甩出手中的拂尘，叫道：“抓住拂尘！”拂尘伸长了好几米，飞到小船上方。 苏衣和蓝盈盈急忙抓住拂尘，莫错利用拂尘，将二人都接到了木板上。 再见水琳琅，身影一蹿，就从血魔的血手印底下逃出来。 血魔整只手都定格在半空，声音沙哑地问：“我的手，我的手，怎么不能动了？” 苏衣冷笑道：“你中了我琳琅姐姐的寸灰劫指，整只手都僵硬了吧？哼，现在求饶，我可以替你跟琳琅姐姐求情，饶你一条性命。否则的话，我让她再点你一指，你整个人都被定住了，以后就只能化作一块石头了。” 血魔艰难地扭动右手，但是右手像是机器生锈似的，关节都难以运转了，产生的动作变得极其的迟缓。 但他左手还是朝着木板拍去，想要将人拍落水里，自然而然就会成为他的食物了。 忽的一刀白光闪过，段小涯踏浪而来，血魔比柱子还粗的手臂，在他刀下断了下来。 血魔发出一声惨叫，神色痛苦而狰狞。 段小涯落到木板，说道：“魔头，念你是华夏人的份上，放你一条生路，快给我滚！” 血魔没有说话，迅速地沉入水里，水里隐隐发出他的惨叫。 木板手边还有无数的血手伸了过来，段小涯一刀挥了出去，水面炸开，借着炸开的浪花，木板朝着对岸推动。 过了一会儿，众人到了岸上，身上多多少少都被溅上了血河的血水，污秽不堪，发出恶心的味道。 但是情况限制，根本没有办法，也只能忍受着血腥的恶臭了。 众人又往前走了一程，又看到了一条河流，河面也是十分宽敞，水质却是意外的清澈。 先前他们遇见的黄泉，水质是黄的，刚才的血河水质是红的，这一条河的河水却与人间的水没有两样，让人见了心喜。 第2045章 刀河 刚才众人或多或少，身上都被血污污染，臭烘烘的，自己闻的都快吐了。 看到这样清澈的河水，两个弟子就往水里跳了下去，想要趁此洗掉身上的血污，但是刚一跳下去，就传来了两声惨叫。 众人望去，河面忽的长出了无数的尖刀，两个弟子的尸体就挂在了尖刀上面。 其他本来跟着下河的弟子，也都被吓住了，怔怔地看着河面，他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河面什么时候长出的尖刀。 大天狗沉吟地道：“地狱图上说的岛河，原来竟是这个意思。” 地狱图上标明，这条河就是刀河，可是谁也不会想到刀河竟然是会长刀子的河。因为按照人间的认知，河流是不可能长刀子的，所以没想到也是无可厚非。 之前大家在看地狱图的时候，也只是把刀河当成一条长得像刀一样的河，人间给山河取名多都是从形状上取的，比如狮子山，可能就是因为长得像狮子，而不大可能因为山上都是狮子。 段小涯飞身过去，把两个弟子的尸体带上岸，河面的尖刀十分密集，他们每个人身上都中了好几刀，被刀给刺穿了，几乎是当场毙命的，就算段小涯拥有药王鼎的灵气，现在也救不回他们。 “少主，这河都是尖刀，咱们怎么渡河？”莫错望着刀河，二十米处就已经看不清了，因为光线很暗，所以根本无法知道河有多宽。 段小涯一时也没有了主意，刀河的刀都是从水里出来的，即便有水，但是有刀，船只也没办法在上面航行。 “大家有什么办法没有？”段小涯这个时候准备集思广益。 大天狗说：“还是让我化作黑烟把人带过去吧？” 段小涯此刻也没有别的办法，说道：“你先去探一探河面有多宽。” 大天狗身子一扭，变成了一股黑烟，朝着河面卷了过去，不一会儿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可是去了很久，不见大天狗回来。 众人不由担心起来，邓伯恩说道：“这家伙不会出了什么意外了吧？” 段小涯神色不由凝重起来，说道：“这刀河好像比血河更加诡异。” 青魔说道：“让属下过去看看。” 莫错说道：”现在就连大天狗都出意外了，你过去不是找死吗？“ 青魔的青伞可以旋转着使自己飞起来，虽然速度慢了一点，但终究是可以到的了对岸的。只是现在大天狗一去不返，众人都怀疑他出了意外。而青魔的修为比起大天狗，可是差了很大一截，如果大天狗真的出事了，他过去必然也难道厄运。 铁牛说道：“如果这个时候能有一架直升飞机就好了，直接可以飞到对岸。” 段小涯说道：”咱们现在除了飞过去，好像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个时候天空传来几声鸟鸣，几只大鸟飞了过来，大鸟真的很大，它们的羽翼张开能有十几米长，正在他们头顶盘旋。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它们从未见过的鸟类。 冥界生物与人间大不相同，有些见过，有些已经灭绝，有些只出现在传说里，有些则是连听都没听说过。 苏衣兴奋地道：“小涯，咱们可以借着大鸟飞到对岸。” 大梵天沉吟地道：“只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之前我们要渡血河的时候，无缘无故出现一只小船，结果呢？小船把我们引到河心，水里的血人要把我们拖回河里，把我们当成它们的食物。这一次又莫名其妙地出现这些大鸟，谁知道它们会有什么意图？” 段小涯点头：“黑灵使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 青魔说道：“让属下先射下一只大鸟下来看看。”随即端起青伞，扭动机括，无数的钢针朝着大鸟射了过去。 不料大鸟羽翼扇了过来，一股劲风刮了下来，钢针纷纷如雨射下。 本来大鸟飞的就很高，钢针射到上面，已如强弩之末，没有多少威力，毕竟冥界特殊的引力，可以抵消一大部分钢针的威力，再也不能发挥像人间一样的威力。 所以很容易就被大鸟扇下来。 青魔急忙撑开青伞一挡，一只大鸟忽然俯冲下来，巨大的喙朝着伞面啄了下来。 好在青伞的材质比较特殊，虽然是布，却不是普通的布，而是由质地柔软但又坚硬的金蚕丝织就，然后进行特殊的染色。 大鸟一啄之下，并没有啄破伞面。 而在这个时候，青魔的青伞再度射出一波钢针，这一次大鸟来不及防备，而且距离又近，身上被射了几十枚钢针，倒地扑棱不已。 这要是个人，早就被射死了。 铁牛提着战斧上前，嘿嘿一笑：“格老子的，这些怪鸟，老子砍死你们。” 不料倒地的大鸟扇动翅膀，羽翼之中几根黑色的羽毛射了出来，铁牛猝不及防，谁也没有想到一只鸟竟然会发暗器，而且暗器就是它的羽毛。 “哎哟我操！” 铁牛被射翻在地，胸口插了一根羽毛。 段小涯急忙冲了上去，拔除羽毛，铁牛伤口的血涌了出来，好在没有伤及脏器。 段小涯随即运起灵气，覆盖铁牛的伤口，伤口渐渐愈合，这个过程自然也是十分疼痛的，但铁牛紧咬着牙，一声不吭。 灵山子弟个个都是好样的，就连冥界都敢下来，这点苦楚自然不算什么。 地上扑棱的大鸟，双翅依旧刮起不小的劲风，几个灵山弟子抽出灵山羽箭，嗖嗖嗖，又在它身上射了几箭，就把它给射翻了。 但是天上的几只大鸟忽然冲击下来，它们挥动着自己硕大的羽翼，羽毛如箭一般射了下来。 莫错喝道：“大家小心，弓箭手准备！” 无数的灵山羽箭射向空中，像是大战的时候双方射箭杀敌，只不过是陆空大战而已。 灵山羽箭要比一般的箭长，失去符咒的作用，威力也在减弱，何况是往空中射去，难度就更大了。 所以大鸟没有什么受伤，反倒灵山弟子伤了好几个。 一只大鸟正朝莫错扑了过来，莫错挥动拂尘，一把打在鸟头上面，硕大的鸟直接栽落在地。 第2046章 渡河方案 段小涯刀光闪耀，一只大鸟顿时命丧当场，接着腾空而起，翻身落在一只大鸟背上。 大鸟飞到刀河上空，然后一个翻身，显然它也知道刀河上面长满尖刀，可以用来对付段小涯，只要把他给摔下去，必然会被尖刀刺穿。 但是段小涯紧紧抓住它的脖子，大鸟不论怎么翻身，都没办法把人给甩下去。 过了一会儿，大鸟只能对段小涯屈服，被他驾驭着朝着对岸飞去。 段小涯趁此丈量了一下河面的宽度，和血河差不多宽，差不多也有百米的距离。 这样的宽度，对于河流来说，其实并不宽，如果这是一条一般的河，想要渡过去完全不是问题。但这是刀河，船只都没办法渡过去，何况是人？游泳都游不过去。 段小涯又驾着那只大鸟回来，挥刀杀死对面攻击灵山弟子的一只大鸟，骑着胯下的大鸟落地。 那只大鸟刚一落地，想要对段小涯发动攻击，被他一脚踹在脑袋，顿时昏死过去。 大鸟见到同伴死了几个，也不由心悸，转眼散去。 段小涯给受伤的弟子医治了之后，对众人道：“刚才我已经看过了，这刀河也就一百多米宽。”按照他的功力，飞跃过去完全不是问题。 但普通的弟子绝对没有这个能力，而且冥界的引力忽强忽弱，而且每个地方都不一样，稍有不慎，就会从半空掉下来，然后被尖刀刺穿，所以不能冒险。 本来依靠大天狗的黑烟，还能带人过去，现在大天狗不知去向，众人陷入难题。 段小涯想了一会儿，说道：“要不，由我一个一个带人过去吧？” 木芳摇了摇头：“这样太麻烦了，也太冒险了，万一空中遇到什么袭击，你带着一个人，如何应对？” 水琳琅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夫君，要不我们搭桥过去吧？” 段小涯问道：“搭桥？如何搭桥？一百多米呢，这桥要搭到什么时候？” “不用搭一百多米，只要准备两块木板就可以了。咱们可以先放一块木板在尖刀上，然后手里再拿一块木板，放到前面。等到走到前面的木板，然后又拿起身后的木板，再铺到前面去。如此反复，很快就能到达对岸了。” 铁牛愣愣地道：“尖刀这么锋利，从木板刺穿可不是会伤到人吗？” “不会的，这些尖刀如此密集排列，整块木板放上去，它们是刺不穿的，这是压强的原理。就像一个人躺在一颗钉子上面，钉子一定会刺到身体里，但躺在一整块的钉板上，却会完好无损一样。” 莫错点了点头：“不错，水小姐这个方法甚好。为了保险起见，咱们可以把木板裁厚一点，尖刀就未必会刺的穿了。” 段小涯立即吩咐：“受伤的兄弟留在原地养伤，没受伤的兄弟到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树木，砍几根过来。” 耀司和阿辉急忙带人过去砍树，蓝盈盈又让人把先前渡过血河的木板和船只搬了上来。 “铁牛，你把木船拆了，把钉子给拔下来，咱们重新再钉一块木板，把船板给钉上去，加厚木板。” 铁牛立即叫了几个兄弟过来，一起开始工作，不一会儿工夫，就把一只船给拆掉了，拿了船板钉在原先的木板上面。 另外一边，耀司和阿辉砍树回来，段小涯让人把树给绑起来。 众人剥下树皮，搓了绳索，然后把树的枝条全部削去，把树干一根一根地绑在一起，很快一只木筏就做成了。 段小涯说道：“好，我先带几个人试一试这个方法。” 蓝盈盈自告奋勇：“少主，我跟你一起去。” 段小涯说道：“带上几个兄弟。” 蓝盈盈立即带了十几个人，跟着段小涯一起登上木筏，手里抬着之前的木板，铺到前面的尖刀上面。 尖刀忽然往上顶了上来，但是没有关系，因为现在木板放在刀尖上面，跟刀已经成为一个整体，它们是没办法把木板给刺穿的。 木板很厚，想要刺穿，尖刀必须要有一个减速度，顶着木板是没办法刺穿的。 蓝盈盈没有在意，带着弟子踏上了木板，但是不想尖刀忽的往下一沉，木板也跟着往下一沉，而在这个时候，尖刀又忽然向上刺了出来。 这样一来，尖刀立即就刺穿了木板，好在木板够厚，尖刀只是露出一段刀尖，伤到两名弟子的脚底。 这一点段小涯也是始料未及的，问道：“两个兄弟没事吧？” 两个受伤的弟子咬牙说道：“我们还能坚持。” “现在只能跟尖刀拼速度了！”段小涯跳上木板，又把木筏甩到前方。 众人又往木筏跳去，底下的尖刀不停地一缩一伸，在木筏上刺出一个一个的小孔。 段小涯挥出逆鳞刀，刀光炸开，前面一排尖刀的刀尖都被削断，段小涯再把木板铺在上面，这个时候尖刀已经没有刀尖，不论它们怎么伸缩，都没办法刺穿木板。 依照这个方法，段小涯不停地削断前面的刀尖，再把木板和木筏交换着铺在前面，转眼之间，就把十几个人带到了对岸。 “盈盈，你们留在岸上，我过去再接其他人。” “少主小心。”蓝盈盈殷切地看着他，双目盈盈动人。 段小涯微微一笑：“放心好了，咱们已经破解了刀河，不会有事的。”说着带着木板和木筏又回河里，之前他已经削断了一部分的尖刀，开出了一条路。 这一次就不用再削刀尖了，跳上木板，随手就把木筏抛出好远，现在他没带着其他弟子，只有他一个人要渡河，情况自然就简单的多了。 脚下掀起木板，抓在手里，仍旧往木筏飞跃过去，这一跃就是三四十米，一气呵成，令人瞠目结舌。 依照之前的办法，段小涯一批一批地把人带到对岸，然后说道：“大伙儿先休整一下，三途川总共有三条河，咱们还有一条河要渡，做好心理准备。还有，受伤的兄弟过来，我用灵气医治你们。” 第2047章 燃烧的水 段小涯医好受伤的兄弟之后，稍作休息，众人拿出食物，填饱肚子，又继续往前走。 不知过了多久，见到前面火光映照，急忙赶了过去，看到一条火河拦在面前，大火熊熊，不知河面又几许宽，众人一筹莫展。 烈火之下，竟然还是水流湍急。 “这……这河面怎么会有火？”众人觉得不可思议，冥界的物理环境简直是要逆天了，这在人间谁都知道水火不能相容，而眼前的火是从河面直接燃烧起来的。 铁牛问道：“这河水不会是什么汽油吧？” 耀司道：“可也没闻到什么汽油味呀。” “你懂什么？说不定冥界的汽油是没有汽油味的。”铁牛说道。 耀司道：“说的你好像很懂似的，你来过冥界吗？” 阿辉说道：“我去看看，这河流的水到底是什么水。” 说着阿辉走到河边，睁着眼睛往下看去，但是河水都被火海覆盖，只能隐隐看到一些水流在动，却没办法去判断是什么水。 莫错对此也是疑惑不已，活了大把年纪了，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怪异的景象，他也怀疑火海底下的流水，到底是不是水。 可是火海在上，要想下火取水来看个究竟，却也不是容易的事。 “谁有办法取水上来看看？”段小涯环顾众人。 众人议论纷纷，大家身上都没有带着取水的工具，而且河面的火势很大，还没取到水估计就被火给烧伤了。 大梵天的徒弟小龙说道：“我看这火只是在河面上燃烧，想必下到水里是没事的。” 话虽如此，但冥界的环境神秘莫测，众人心里却也不敢保证，下到水里就会没事，谁知道这些水是不是正常的水。 之前的黄泉水可是充满了阴气，人喝了一口，整个人都被阴气侵袭，如果不是段小涯和木芳施救及时，早已一命呜呼。 段小涯不由望向了邓伯恩。 邓伯恩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段小涯，你想干嘛？” “洋老头，我想请你下水去看看。” “凭什么？”邓伯恩失声吼道，妈的，什么事情都让他去冒险，凭什么呀？ 段小涯笑了笑：“洋老头，大伙儿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是不是要尽一点心力？” “你还要怎样？我做的还不够多吗？之前黄泉是我先下的，怪物的肉也是我先吃。现在又让我下这火河，你有把我当合作伙伴吗？” “洋老头，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而且也不够意思。”段小涯神色严肃起来，“你想想我们灵山弟子牺牲了多少人，你之前下黄泉，吃怪物的肉，不都没事吗？你哪来这么多理由？何况要不是我救你，你早就死了多少回了。不是跟着我们灵山的大队伍，你一个人能到这么远？你早就死在路上了。” 铁牛叫道：“没错，洋老头，不要给你脸不要脸，这一路上你到底牺牲了什么？说到底你什么都没牺牲。哼，是不是找抽呢？如果你不愿意跟我们一块，倒是一个人走呀。我看你怎么渡过这一条火河。” 邓伯恩一时无言以对，虽然段小涯明摆着刁难他，可是他又没有勇气离开灵山大队伍，要是没有大队伍的庇护，光靠他一个人，估计早就死八百回了。 这一路的艰险，光他一个人，也绝对走不到这儿。 段小涯拍拍他的肩膀：“洋老头，你别害怕，人生自古谁无死，有谁大便不带纸？反正已经来到冥界，就算是死，你的灵体也会留在冥界的。我看你运气不错，前两次有你打样二，都没出什么事。我想这一次你也一定会有好运气的，你只要往下跳，火是烧不着你的。火的底下就是水，这些火没把水给燃烧起来，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既然不会有事，你为什么不跳？” 段小涯双手一摊：“我不会游泳。” “什么？”就是杀了邓伯恩，他也不会相信段小涯不会游泳，“就算你不会游泳，这么多人难道也不会游泳吗？” 铁牛叫道：“没错，大伙儿都不会游泳。” 灵山弟子觉得耍一耍洋老头也挺有趣的，纷纷附和：“是呀是呀，我们都不会游泳，这要下水一定会被淹死的，还是请神甫给我们打个样儿，下一下水，看看这水有没有什么猫腻，水深多少，水流多急，会不会把人淹死。” “你们……你们就是一群无赖！”邓伯恩气得半死，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一个都不会水，摆明了就是欺负他一个老外。 段小涯笑道：“神甫，你是自己下去，还是我踢你下去？” “段小涯，你别过来！”邓伯恩被他欺负了这么多次，心头也有一些恼火，又把自己的魔法棒拿出来。 段小涯身形一闪，已经欺近到他身边。邓伯恩吃了一惊，魔法棒还没举起来，人就被段小涯先举起来。段小涯一把抓住他的腰间，邓伯恩心中恐惧不已，魔法棒直接放大，朝着段小涯抽去。 段小涯没有被他抽中，把人甩了出去，邓伯恩抽了个空，身体跌进了火海。 “啊——” 一声尖叫传来，邓伯恩落进水里。 水里冰凉，但是刚刚探出半个脑袋，河面的火焰就把他的头发烧去大半，他又急忙缩入水里。 河里的水倒没什么异常，只是人在河里没法呼吸，邓伯恩虽然有些修为，能在水里闭气，但也绝对闭不了多久。 所以邓伯恩迅速地游到岸边，纵身而起，从水里一跃而出，这样可以避免被火灼烧。但是在他出水的那一瞬间，身上却已熊熊大火，不由满地打滚。 段小涯心想火河的水可能是易燃物，因为水里没有空气，所以没法燃烧，但是水面与空气接触，所以燃烧的十分旺盛。 邓伯恩下水的时候，身上已经被水打湿，出了水面，难免被水面的火焰烧到，及时是一瞬间，整个身体都会被引燃。 段小涯叫道：“赶紧给他灭火！” 铁牛等人急忙冲了上去，先把邓伯恩的衣服扒了下来，把衣服的火扑灭，但见邓伯恩，身上的皮肤已经被烧焦了一大片，疼的嗷嗷直叫。 第2048章 冰魄的设想 段小涯上前给邓伯恩输送了一些灵气，愈合了邓伯恩身上的伤口，邓伯恩仍旧痛的不行。 毕竟被火烧伤跟被刀砍伤是不一样的，火是有火毒的，段小涯的灵气虽然能够治毒，但产生的效果会比较慢一些。 邓伯恩身子光溜溜的，几个女的都不好意思去看，纷纷别过脸去。 “把衣服给他拿来。”段小涯吩咐。 铁牛捡起地上的衣服，说道：“这衣服都被烧成这样了，还是别穿了吧？” 确实，现在邓伯恩的衣服，就算穿在身上，也等同于没穿一样，就剩几块残破的布料了。 阿辉嘲笑着道：“反正神甫也一大把年纪了，就算不穿，也没人看他一眼的。” 邓伯恩怒道：“放你娘的狗屁！” “我去，还敢骂我娘！”阿辉冲动地想要过去。 段小涯喝道：“不得无礼！” 阿辉本来看到段小涯对邓伯恩颇不待见，所以也没把邓伯恩当一根葱，但现在又听段小涯呵斥，只有默不作声。 一来段小涯的身份摆在那儿，二来段小涯的修为摆在那儿，段小涯的修为越高，他的身份就越受人承认。 大家都是热血男儿，光凭一个灵山少主的身份，其实也有少部分的人心里不服，只是嘴上不敢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罢了。 可是段小涯的修为摆在那儿，谁也不敢不服，都觉得这个少主名副其实，大伙儿也都甘心为他驱使。 “把衣服脱下来，给他穿上。” 阿辉吃了一惊，嗫嗫嚅嚅的道：“少主，我的衣服给他，那我穿什么？” “把你外衣给他，你里面不是还穿着呢吗？” 阿辉只有把外衣脱给了邓伯恩，里面只是穿着一件跨栏背心。 但邓伯恩的裤子也被烧毁了，现在每人只有一件裤子，脱给了他，自己也得光屁股。没有办法，邓伯恩只有拿了烧毁的裤子和衣服，随便扎成一团，把自己下身给围住。 “洋老头，刚才你下水了，什么感觉？” “我都快被烧死了，能有什么感觉？”邓伯恩愤愤地道。 “我是问你，河里流的是什么水？” “哼，我怎么知道？” 段小涯知道他在耍脾气，笑道：“既然你不知道，我只有再让你下去感受一次了。” 邓伯恩吃了一惊，说道：“段小涯，你别欺人太甚。” “我就是想欺人太甚，可你拿我也没办法，我要是你，就会乖乖配合，免得自己再受皮肉之苦。” 邓伯恩知道自己打不过段小涯，而且离开了灵山这些人，自己一个人在冥界，也是寸步难行，想了一会儿，他又不得不跟段小涯合作，说道：“河里的水跟咱们人间的水没什么区别。” 蓝盈盈道：“既然和人间的水没有区别，它为什么会燃烧？” 邓伯恩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冥界的环境十分古怪，河里都能长刀子，现在会着火又有什么奇怪的？” “确定不是汽油吗？或者其他什么燃油？”铁牛依旧不肯相信，这世上竟然有水可以燃烧，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邓伯恩说道：“当然不是燃油，刚才下水的时候，我还不小心喝了一口呢，要是燃油，味道能跟水一样吗？” 优昙圣女出来缓缓说道：“现在究竟这是什么水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该怎么渡过这一条火河。” 段小涯点头：“师太说的是。不知师太可有办法？” 优昙圣女摇了摇头：“我没办法，我刚才想了很多办法，想过从水里游泳到对岸，但河面都是火，我们只能潜在水里，就连探出头换个气都有危险。这对修为高深的人来说，倒没什么，但是如果修为偏低的弟子，可就大有难度了。因为我们并不知道火河它有多宽，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坚持到对岸，中途如果气力不济，或许会被淹死在河里。如果从河里出来，又有可能被烧死，实在危险得很。” “不错，这个问题小僧刚才也想过了，但也和师太一样的担忧。”大梵天出来说道，他双手合十，神色颇为为难，“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从天上过。但现在大天狗失踪，不知是不是出了意外。就算少主修为高深，可以带人飞跃火海，这这么多人如何飞过去？一次能带多少人？” 段小涯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其他可以渡河的办法，说道：“要不就试一试笨办法吧，让我一次带着两个弟子飞跃过去，不过多跑几次而已。” 苏衣说道：“这样太危险了，你根本就不知道火河的宽度，万一到不了头呢，你在半空带着弟子如何折返回来。退一步讲，要是你在空中遇到危险，或者敌人的攻击，你带着两个弟子，如何对付敌人？” 段小涯不由陷入难处，太阳望着火河，火势高涨，望不到对岸，也看不到头，不知道火河到底有多长，反正是一整条河蜿蜒地燃烧，就像一条火龙。 水琳琅忽然出来说道：“或许，我有办法。” 众人一听，不由都把目光聚集在水琳琅身上。 水琳琅被这么多人看着，都有一些不自在，但她手里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寄名锁，寒气逼人。 优昙圣女吃惊地道：“这是冰魄，至少也有千年的历史了吧？” 段小涯认得这是自己的信物，当日李美翠交给自己的，说是段志远把他拐上山的时候，他戴在身上的。 后来他把寄名锁交由水琳琅保管，她是他最深爱的女人，所以最珍贵的东西，他都交由她来保管。 “娘子，你怎么把冰魄带在身上？” “你这次来是寻找巫灵王的，这冰魄是你身世的证明，万一巫灵王不相信你的身份，你至少可以拿着寄名锁来证明，所以我就把它带在身上了。” 段小涯大为欣喜，一把就将水琳琅抱住：“娘子，你太聪明了，还是你考虑的周到。” 水琳琅本来面皮就薄，上百双眼睛在看着，跟他搂搂抱抱，她也觉得有些难为情，轻轻地从他怀里挣脱，秀脸像是开出了一整片的桃花。 青魔问道：“水小姐，这块冰魄怎么帮助我们渡河？” 水琳琅道：“冰魄乃是至寒之物，如果使用功力催化它的话，它会发出强烈的寒气，并且为之扩散。我不知道这些寒气，能不能把火河的火给熄灭了。” 第2049章 活跃气氛 “火河这么长呢，就凭一块小小的冰魄，就能把火熄灭？”苏衣觉得难以置信。 木芳沉着地道：“并不需要把整条河的火都给灭了，只需要灭掉一条通道的火就可以了。” “这河面都是水，而且水都是会燃烧的，怎么可能局部灭火？这边刚灭完，那边的火势又蔓延过来，是怎么也不可能灭完的。” “你说的倒也不无道理，可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灭火？” 铁牛嚷嚷地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要我们去借芭蕉扇吗？” 蓝盈盈不耐烦地呵斥：“你安静一点，大伙儿已经够烦的了，你吵吵什么？” 铁牛挠了挠头，憨厚一笑：“嘿嘿，蓝队长，我这不是活跃一下气氛嘛。” “活跃气氛？用得着你吗？”蓝盈盈快被气晕了，要他活跃气氛吗？现在什么时候不知道吗？是活跃气氛的时候吗？ 要不是当着少主的面，她不便造次，真想一刀劈了这家伙。 也不知道少主为什么对铁牛这么宽容，要是换做巫灵王，铁牛这种性格，早就不知被罚多少次了。 据说巫灵王是个十分威严的人，就连他身边的亲信，也不敢在他面前失了礼数，哪里轮得到铁牛在这儿大呼小叫？ 段小涯回头看了二人一眼，笑道：“这一路上光听你们二人争吵了，要不你们结婚好了。” 蓝盈盈顿时双颊绯红：“少主，你……你说什么呢？谁要跟他结婚。”心里不由一阵失落，她万没想到，段小涯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难道他不知道她对他的心思吗？ 不过看到水琳琅和苏衣之后，蓝盈盈心灰意冷，不论从哪个角度看，她都不如这两位，尤其是水琳琅，不仅修为高强，而且兰心蕙质，完全是段小涯身边的贤内助。 还有那个木芳，虽说是出家人，但看得出来，她和段小涯之前也有一些因缘，只怕关系也非同一般。 少主在人间还有那么多的红颜知己，个个都有特点，要不就是长得漂亮，要不就是身份高贵，要不就是和他有着深厚的感情基础，她有什么呢？ 她只是少主一个毫不起眼的家将，她怎敢做这样的非分之想？ 心里越想越是气馁，哀肠百转千折，不能自已。 铁牛忽然就给段小涯跪下：“谢少主赐婚！” 段小涯微微一愣，他不过开个玩笑，哪里想到这个莽汉竟然当了真了。 蓝盈盈一脚就把铁牛踹了一个跟头：“谁要跟你结婚，你别做梦了！” 铁牛正色说道：“这是少主金口玉言，你要违抗少主的命令吗？” 蓝盈盈双眸泪光闪烁，望向段小涯：“少主，你真的……真的要我嫁给铁牛吗？”段小涯如果真的要她嫁给铁牛，按照灵山的规矩，她也不能不从，越想心里越灰。 水琳琅心思聪慧，看得出来，蓝盈盈已经对段小涯情根深种，不由望了段小涯一眼，这家伙的桃花运真是走到哪儿开到哪儿呢。 出来说道：“盈盈姑娘，婚姻大事是由自己做主的。小涯虽然是你们的少主，但他一向是很开明很民主的，婚姻是你个人的私事，他不会插手的。” 段小涯就坡下驴，忙道：“是呀盈盈，刚才跟你开个玩笑，你也别往心里去。灵山虽然门规森严，但个人的感情还是自由的，只要不危害到灵山的利益，你们可以自由的恋爱。只要两情相悦，你们嫁娶自由，不必来问我，只要结婚的时候请我喝杯喜酒就行了。” 蓝盈盈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只要段小涯不让她嫁给铁牛，怎么样都好，她可以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哪怕只是默默地在他身边做个小丫头，她就心满意足了。 铁牛从地上爬起来：“少主，你刚才亲口说的，让我和蓝队长成婚，你可不能反悔。” 蓝盈盈气得抽出短刀：“铁牛，你给我再说一遍！” “靠，你想谋杀亲夫吗？” “你！”蓝盈盈气得短刀就朝铁牛刺了过去。 铁牛大叫一声，双斧一挡，蓝盈盈一脚却从他的裆下踢到。 “哎哟，我的妈呀，这是要我断子绝孙呀，蓝队长，你这是在牺牲自己的幸福啊！”铁牛捂裆大跳，仿佛这样就能减轻疼痛似的。 “你再胡说八道！” 蓝盈盈短刀闪烁，身影飘到铁牛面前，铁牛战斧乱挥，但都被她一柄小小的短刀挡了下来。 “砰！” 铁牛又被对方一脚踢了一个跟头，狼狈地爬了起来。 还没站稳，又被蓝盈盈一脚踢了一个狗吃屎。 铁牛再也站不起来，招呼阿辉和耀司：“喂，你们站着干嘛，替我拦着一点儿啊！” 莫错不由喝道：“好了，还没闹够吗？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打打闹闹，越来越没规矩了！少主生性仁慈，不跟你们一般计较，你们非但不感恩戴德，却还蹬鼻子上脸。灵山的规矩都抛到脑后去了？”因为蓝盈盈和铁牛都不是他巫即这一脉的，所以他们平常小打小闹，他也都不吭声，但这一次实在太过分了，竟然动起手来了。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看来灵山的规矩也是有存在的必要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只是他从小洒脱自由，把这些人都当成是自家兄弟，所以很少约束他们，可是正如莫错所说，这些人会蹬鼻子上脸。 “铁牛，你不可再胡闹了！”段小涯语气严肃起来。 铁牛讪讪地道：“少主，我可没胡闹，是你……是你让我们结婚的，我还没娶媳妇呢。” “你要娶媳妇，等咱们活着出去再说吧。要是你有喜欢的人，我给你做主。” “我就喜欢蓝队长。” “你！”蓝盈盈快被气哭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呀，谁喜欢你呀！” “我没说你喜欢我，但我喜欢你。”铁牛很认真地说，见到蓝盈盈又要伸手打他，他又急忙补了一句，“你越打我，我就越喜欢你。” 这么一来，蓝盈盈也没办法了，总不能杀了他吧？ 灵山其他弟子暗暗觉得好笑，但都不敢笑出声来，这家伙是受虐狂吗？哪有越打他就越 第2050章 不知所踪的青魔 段小涯现在有些后悔，毕竟他是灵山少主，说出的话哪怕是开玩笑，只要有人当真，他就不便反悔。 现在铁牛像是跟他杠上了，非要和蓝盈盈结婚，如果蓝盈盈同意也就罢了，但这姐们儿一看就对铁牛不感冒，甚至有些厌烦他。 段小涯有些头疼。 莫错喝道：“铁牛，不许胡闹了，否则可就要请门规了。” 铁牛讪讪不语，虽然莫错是巫即长老，不是他们巫咸一脉的，但终究也是灵山的十巫长老之一。 看得出来，莫错已经动了怒意，铁牛就算心有不甘，这个时候也不便说话了，否则真要请出门规，他绝对讨不了好，莫错可以直接废了他的功力。 水琳琅拿出寄名锁：“好了，眼下的事是先渡河，其他的事等到咱们能够安然回去再说。夫君，咱们试一试冰魄的威力吧。” 段小涯点了点头。 于是水琳琅把寄名锁抛上空去，打出一股气劲，把寄名锁托住，段小涯一股灵气跟着发了出来，注入寄名锁之中。 瞬间，众人觉得寒气逼人，都不由裹紧了身子。 这些寒气都是从寄名锁镶嵌的冰魄发出来的，寒气越来越盛，一些修为比较低的弟子都开始发抖了。 水琳琅望了段小涯一眼：“夫君，咱们把寄名锁送到火河上方。” 段小涯点了点头。 接着寄名锁缓缓移动，移到火河上方，随着两人功力的注入，冰魄散发的寒气越来越强，下方一块火势渐渐减弱下来。 苏衣惊喜地叫道：“冰魄果然有效！” 露西说道：“就算冰魄能够熄灭一部分的火，可是底下还有水，咱们要怎么过河去？” 邓伯恩说道：“看来咱们只能游过去了。让冰魄给我们开路，只要我们头顶没火，就能探出头来换气。这样游到对岸不是什么难事。” 随着冰魄散发的寒气越来越强，底下的一块火势完全熄灭了。 段小涯又发动功力，把冰魄往前再送了一米过去，火势越来越小，但是再往前送的时候，先前熄灭的火势又死灰复燃，被旁边的火势蔓延过来。 优昙圣女说道：“看来咱们只能靠着冰魄一边开路，一边游过火河。” 段小涯说道：“可以把先前咱们渡过刀河的木板找来。这冰魄散发的寒气十分强烈，要是游泳过去，水寒入骨，修为较浅的弟子可能支撑不住。” 青魔立即带着两个弟子，去把之前的木板找了回来，抛向被熄灭的那块河面。 现在河面只有被冰魄寒气笼罩的地方被熄灭了火，其他地方依旧火势冲天，十分强烈。 段小涯纵身落在了木板上，叫道：“青魔，先带几个弟子上木板来，我先以冰魄开路，送你们先过去。” 青魔点头，找了十个弟子过来，一起跳上木板。 段小涯以灵力逼出冰魄的寒气，木板上面的弟子，不由缩紧了身子，寒气笼罩之下，他们面青唇白，眉头都有一些霜花出来，如果不是他们有些底子，换做常人，早就被冻死了。 “忍耐一会儿，到了对岸就好了。”段小涯催动灵气，运起冰魄。 冰魄就像一盏指路明灯，挂在半空，木板在他脚下缓缓地前行，冰魄正在前面不停地熄灭火势。 因为冰魄熄灭火势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没法太快，弟子冻得受不了了，纷纷抱团取暖，不停地搓手搓脸。 段小涯心下也有一些着急，因为他并不知道火河多宽，万一没到对岸的时候，弟子都被冻死了，那可就不好整了。 好在不久，他就渐渐看到了彼岸。 通过估算，大约河宽能有八百米，比血河和刀河都要宽许多。 不一会儿，到了对岸，青魔急忙带着弟子上岸，但他们此刻双脚都快冻僵了，不停地哆嗦。 段小涯急忙收回冰魄，也把木板拖上岸来。 岸边都是树木，这些树木有些古怪，没有一棵是有树叶的，都是光秃秃的枯木。 段小涯管不了这些，先把弟子着急一起，给他们输送一些灵气，促进他们血液循环，这样身体才能渐渐地暖和起来，否则一定都会变成僵尸。 “青魔，你带着这儿，我去接其他人。” “是，少主。” 冰魄收起之后，先前被熄灭的火势，瞬间又被旁边的火给引燃了。 段小涯只有重新拿出冰魄，祭在半空，寒气笼罩下来，河面一块地方的火势熄灭下来，他才重新把木板抛过去。 借着木板，重新划到对岸，叫道：“露西，你带几个人一起过来。” 露西纵身跃到木板，又伸手从岸边拉了十个弟子下来，跟着段小涯渡到对岸。 除了露西之外，其他弟子都被冻得嘴唇发紫，说话都不利索，其实露西也是很冷，但她修为比较高深，可以运气抵御寒气。 段小涯把木板拖上岸，还没来得及给众人驱寒，忽然发现青魔等人不见了。 刚刚他才把人给送过来，这才一个来回的往返，人就不知去向了。 “段先生，怎么了？”露西问道。 “刚刚送过来的人都不见了。” 露西吃了一惊：“怎么会不见了？这儿又没有人。” “青魔！”段小涯运起内功，纵声一啸，声震山林，就连对岸的人们都听见了。 莫错微微皱起眉头：“不会是出事了吧？” 蓝盈盈警觉起来：“莫非是青魔不见了吗？好像少主正在找他。” 但是火势冲天，看不见对面的情景，谁也不知道他们那边到底发生什么情况。 众人不由忧心忡忡，结合之前遇到的种种险境，众人猜想对岸一定遇到什么危险了。 但铁牛倒挺乐观的：“有少主在那边，保管不会出事的。”他对段小涯一向是很有信心的，而且他也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就算遇到什么危险，他也不当一回事。 顶多当场被吓了一下，过后又全然没事。 大梵天忽然发出狮子吼的功法，声若洪钟，传到对面：“少主，那边可是出了什么状况？”狮子吼是佛门的功法，是他自身修炼所得，未借天地之力，所以在冥界中还是可以施展的。 过了一会儿，段小涯的声音传了过来：“青魔等人不见了，我怀疑这边有什么古怪。” 第2051章 杀人的树 段小涯看到带来的十几个人已经冻的不行，先以灵气帮他们驱除了寒气，然后带人两两组队，分头寻找青魔等人的行踪。 现在身在冥界，手机已经行不通了，不说没有信号，就是电量都没有了。 “青魔队长！” “青魔队长！” 众人都在喊着，可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忽听一声惨叫传来，段小涯迅速循声赶了过去。 但见一名弟子倒在血泊之中，旁边另外一个弟子目瞪口呆。 “小老，怎么回事？” 小老完全处于懵逼状态：“启禀少主，我也不清楚，刚才他在我后边，我回过头他就已经死了。” 段小涯不由回头一看，看到死者身后有一棵枯树，枯树的一根枯枝上面还有一些血迹，血滴还在滴着。 结合死者的伤口来看，似乎是被枯枝给刺死的。 难道树会杀人？ 段小涯挥刀砍断那根枯枝，虽然枯枝被砍断了，但是凭借刀感，段小涯可以发现，这枯枝比一般的树枝坚硬了很多，似乎密度很高。 “小心一点。”段小涯对小老道。 小老点了点头，提着一杆长枪，跟在段小涯的身后。 走了一程，小老忽然大叫一声，段小涯回头一看，一棵枯树的树枝将他死死地缠绕起来，就像无数只手勒着他，其中一根枯枝缠绕在他脖子，让他喘不过气。 段小涯大吃一惊，挥动逆鳞刀，刀光闪烁，枯枝全部被他砍断，小老这才掉了下来。 “这树……这树会动！”小老喘着粗气，不可思议地道。 片刻之间，这些枯树的树枝都在乱颤，而且还能弯曲，比人的手臂还要灵活，人的手臂因为关节的关系，不能反转，但是树枝可以三百六十度的转动，各种扭曲都没关系。 唯一的缺憾就是，树根不能动，他们不会移动，只能牢牢地扎根在地下，否则它们的威力将会更强。 冥界的植物都很奇怪，这要放到人间，绝对会被当成树精，可这在冥界似乎是很正常的事。 段小涯急忙提气传声告诉弟子：“众人小心，这些树会杀人，不要靠近它们！” 带着小老，继续往前走着，叫着青魔的名字。 又听不远处传来了惊呼之声，段小涯和小老急忙赶了过去，但见两名灵山弟子被一些枯藤牢牢地缠在一起，被它们给吊到了树上。 段小涯挥刀砍断枯藤，把人救了下来。 “大家小心一点，这一带的植物似乎都会动，不论是树还是藤，看到了都要避开它们。” “是，少主。” 说话之间，前面已经出现两个老人，一男一女，都是满头白发，衣衫褴褛。 老人身后，跟着二百多名鬼兵，有些青面獠牙，有些奇形怪状，没几个像人样的。 当然，他们原本就不是人，也不能苛求他们长得像人，说不定在他们的眼里，长得像人的才是怪物。 不过两个老人倒是长得像人，只是身材比一般人稍微矮小一点，想到东瀛人民的平均身高，这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 “把衣服脱了。”老妪目光生冷地扫视段小涯及他身后的三个弟子。 她说的是东瀛话，段小涯听不懂。 小老学过东瀛话，给段小涯翻译：“少主，她让我们脱衣服。” 段小涯诧异：“你没听错吧？” “她确实是这么说的。” 段小涯望向老妪：“阿婆，你一把年纪了，能不能别闹了？我们这些大小伙子，在你面前脱衣服，你不会变态吧？” 老妪又切换了中文：“这是规矩。” “操，原来会说中文呀。你们这什么破规矩？从爱动片上我就知道你们挺变态的，但没想到这么变态。就连阴曹地府也搞这一套。像你这种年纪，看到我们这些年轻的肉体，万一要是点燃了你邪恶的小火苗，我怕你自己就先扛不住。” “年轻人，这么多的废话，给我衣服！”老妪说着，就朝段小涯攻击过来。 她看起来老态龙钟，步伐也很蹒跚，但是攻击的时候速度却出奇的快，身影一裂，就已经欺向段小涯跟前，伸手就往他的衣襟抓来。 段小涯斜身施展“逍遥游”身法，避开，同时逆鳞刀朝着老妪挥了出去。 一道刀光直奔老妪，老妪身体向后一仰，刀光从她面上掠过，砍断她身后的一棵枯树。 老妪双手一抖，白森森的指甲忽然伸长，继续扑向段小涯，尖尖的指甲来抓他的衣服。 段小涯霍地一跳，踢脚挡开她的双手，一刀朝下劈了下去。 老妪吃了一惊，这个时候老头手里的拐杖横了过来，瞬间化解了段小涯的刀光。 无数的鬼兵跟着出动，他们好像不伤人命，专门朝着灵山弟子的衣服抓去，这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段小涯身边现在只有三个弟子，而他们周围的鬼兵能有两百多个，数量惊人，就算鬼兵的修为不高，但这么多人，对付起来也不容易。 “嗖！” “嗖！” “嗖！” 段小涯划出三刀，刀光一炸，每一刀都有十几个鬼兵被震开。 老头举起拐杖扑了过来，他的功力比起老妪略高一些，但在段小涯面前，似乎还是稍逊一筹。 段小涯腾身而起，一脚落在拐杖的杖头，拐杖顿时往下一沉，砸在地面，一声爆破，地面出现一个大坑。 “喵的，你们是不是有病？你们是不是穷的穿不起衣服？非要抢人的衣服？”段小涯对他们的行为表示无法理解。 这个时候露西带着几名弟子赶了过来，猫爪挥动，立即抓破两个鬼兵的皮肉。 老妪见状，也伸出她的长指甲，与露西的猫爪相对，露西的猫爪的指甲更为尖利，不像人的指甲。而老妪的指甲是扁平的，跟人的指甲差不多，像是几十年不修剪指甲似的，看着有些恶心。 露西的功力比起老妪，本来半斤八两，但是身边还有那么多的鬼兵掠阵，她要分神对付他们，所以很快落了下乘。 “撕拉！” 露西身上的t恤被抓了一个口子，而且是在胸口的位置，露出一截白晃晃的沟壑。 一个灵山弟子看得眼睛不由直了，稍微一个失神，一个鬼兵挺着长矛就从他身后刺了过来，从他胸口贯穿了出来。 第2052章 夺衣婆，悬衣翁 露西发出一声厉叫，利爪直接抓向老妪。 老妪向后一个掠身，几个鬼兵扑了上来，然后朝她身上残破的衣服抓来。 几声惨叫，鬼兵倒下几个。 露西不由恼怒：“为什么要抢我们的衣服？” 老妪发出森然的笑声：“衣服记录了你们一生的善恶，我们要拿你们的衣服去善恶树，然后按你们的功德和罪孽，送往不同的判官厅发落。” “你们是夺衣婆和悬衣翁？” “不错！” 段小涯奇道：“夺衣婆和悬衣翁是谁？” “我之前听大天狗说起东瀛的神话，里面就有提到夺衣婆和悬衣翁，他们就镇守在三川途。夺衣婆会把人的衣服脱去，然后交给悬衣翁，而悬衣翁会把衣服挂在一棵树上。人的罪孽越深，树枝就会被衣服压得越沉，如果树枝没有被压下去，说明生前是个善人。” 段小涯暗暗诧异：“竟然还有如此古怪的事。” 老妪冷笑道：“我劝你们都把衣服脱下来，是善是恶，判官阁下自有公断，如若反抗，我们可就不管衣服了，直接格杀勿论！” 段小涯说道：“青魔是不是被你们带走了？” “谁是青魔？” “就是拿着一把青色雨伞，一脸青色的人。” “不错，刚才我们刚刚把他们送到了罚恶厅，交由罚恶判官处置。” “罚恶判官在哪儿，带我们去找他！” “想见判官阁下，何必急于一时，先把衣服脱下来，我自然会带你们去见他。”夺衣婆指甲朝着段小涯面上扫到。 段小涯逆鳞刀飞转，夺衣婆无根指甲全部落地，并且胸前中了段小涯一拳，向后翻了一个跟头，跌到地上。 “上！”夺衣婆打了一个手势。 鬼兵一股脑地冲上来，段小涯逆鳞刀挥舞，血光伴随着刀光迸溅，七八个鬼兵当场暴毙。 悬衣翁拐杖呼啸地朝他脑门砸到，段小涯身影向后一掠，拐杖砸了个空，地面不由一震。他又借着拐杖点地之势，身体翻起，拐杖划出一道半弧形的气劲，奔向了段小涯。 “破！” 段小涯大吼一声，一记刀光，破开了气劲，悬衣翁被他灵力所震，身体翻了几个跟头，落在地面，已然站不稳了。 鬼兵急忙拦了上来，保护夺衣婆和悬衣翁。 段小涯凛然注视众人：“我们只想带回我们的朋友，无意伤害各位，可是如果各位不肯配合，就休怪我刀下无情。” 悬衣翁愤然说道：“你们胆敢擅闯冥界，你们知道是什么罪吗？” 段小涯淡然一笑：“罪不罪的总有一天要来冥界，早到一天和晚到一天又有什么区别？” “岂有此理？你们是华夏人，要来也不是来我们东瀛冥界！” “既然知道我们是华夏人，你就该知道，就算我们有罪，也不归你们东瀛冥界管。” “强词夺理。你们擅闯我们冥界，我们还不能拿你了？” “擅闯贵宝地，实在是万不得已，如果不是你们一再阻拦，也不至于发生这么多流血事件。按我说，咱们化干戈为玉帛，你带我们找到我们的朋友，我与你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否则你知道的，刚才我是手下留情，否则你们二老早已死在我的刀下。” 悬衣翁气得胡子都翘起来，段小涯的话实在太过嚣张，根本就没把他们冥界这些当官的放在眼里，实在太可恨了。 可是这家伙的实力，他们都见识到了，确实没人是他对手。 夺衣婆用东瀛话低声对悬衣翁道：“老头子，我们已经尽力了，对手实在太强大了，就算判官阁下想要怪罪下来，我们也无可奈何。不如把他们领到罚恶判官那里，让罚恶判官好好地惩治他们，也好让罚恶判官知道他的实力。这么一来，罚恶判官领教了他的修为，或许就不会怪罪我们失职了。” “可是鬼门关那边传来书信，要让我们为他报仇，我们都收了人家的厚礼了，这就放他们过去，是不是说不过去？” “哼，到了罚恶判官手里，他们难道能够讨得了好吗？他们这些人个个都有修为，在人间的时候，哪一个手里没沾点血腥？到了判官阁下跟前，我们就说他们罪孽深重，胡乱编造一番，他们一准要下地狱。” 悬衣翁暗暗点头：“嗯，不错，就按你说的。” 两人都用东瀛话交谈，但段小涯听不懂，就问小老。 小老一一给他翻译，在他耳边低语。 段小涯心里冷笑，想不到冥界也是如此腐败，看来《聊斋志异》的故事也不是完全杜撰出来的。 二老商量之后，夺衣婆走出来说：“好，你们要找你们的朋友，我们带你们去，只是去了之后，你们可别后悔。” 段小涯笑道：“放心，出了任何事情，我们自己担着，绝对不会连累你们。” “行，这就请吧。” “等一下，我还有朋友迷失在这树林里，我们必须要找回来。” “好，我们在这儿等你们。”夺衣婆只盼他们带着越多人去越好，一股脑的全部投入地狱，也省的他们日后麻烦了。 段小涯带着弟子和露西离去，去找失散的几个弟子。 露西问道：“段先生，我们真的要跟夺衣婆和悬衣翁去找判官吗？” 段小涯道：“现在青魔落在他们手里，必须要把他们给找回来，否则我不放心。” “我看他们居心不良。” “这我知道，但是我不能放下自己的兄弟不管，就算龙潭虎穴，也必须闯！” 小老几个弟子被段小涯的话感染，都热血沸腾起来，个个慷慨激昂，都觉得少主够义气。 在等级森严的灵山，少主能为属下甘冒奇险，就不是一般当领导的可以比的。 “小老，你们几个分头去找人，注意不要被植物给伤到了。” “是，少主。” 段小涯又走到河边，隔着熊熊烈火，对着对岸的众人喊话：“灵山众人听着，这会儿我们要去罚恶厅找人，你们现在对岸待着，等候我的音讯。” 对岸众人一听，不由紧张起来，个个议论纷纷，毕竟段小涯带的人不多，万一要是折了进去，他们想要救人也够不着。 冰魄还在段小涯手里，他们渡不过火河。 第2053章 左少判官 过了一会儿，小老把余下的弟子全部找了回来。 段小涯清点了一下人数，一共死了四人，他虽然有药王鼎的灵气，但却没办法起死回生。 这也正是他悲哀的原因，生死大关，即便是灵山子弟，依旧不能勘破，所以这世上才会有那么多人长生不老。 “走吧。” 段小涯带着众人去与夺衣婆和悬衣翁会合。 夺衣婆和悬衣翁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么有种，又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判官厅是什么地方。 尤其是罚恶厅，那可是谁都不想去的地方。 因为去过的人，就没有出来过。 “二老，前面带路吧。”段小涯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悬衣翁嘎嘎一笑：“小子，你会后悔的。” 二人前面带路，不知走了多久，看到一栋四四方方的建筑，建筑很大，像是一座宫殿似的，四处鬼火游荡，虽然光线更亮了一些，却也让人觉得更为阴森恐怖。 “前面就是了，随我进去吧。”来到罚恶厅，夺衣婆和悬衣翁的底气顿时足了一些，段小涯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跟罚恶厅对抗。 段小涯带人跟着他们进了罚恶厅的大门，大门是个巨型的兽口，不满了尖牙利齿，而且还会开合，牙齿上面血迹斑斑，估计曾经吃了不少的人。 众人注意着兽口开合的节奏，有条不紊地走了进去，段小涯走在最后，因为如果有弟子不小心被兽口咬住，他能及时相救。 穿过兽口，看到无数的鬼兵布列两边，凶神恶煞，手里拿着斧钺钩叉各种兵器。 上空鬼火来来去去地流动，夺衣婆和悬衣翁领着他们来到一个大厅，里面传来各种惨烈的哭叫。 走了进去，看到一个高台，台下无数的人正在遭受着酷刑，有些是把人穿在了一个架子上，转动地不住地烤着小火，就像烧烤似的。 还有的人被鬼兵按到地上，把整块的钉板砸进了他们身上。 割舌头，挖眼珠，剥皮抽筋，种种惨烈的情形，让人见了不寒而栗。 而在高台之上坐着一个白胖的家伙，手里端着一只酒杯，怀里抱着一个身材苗条的女人，女人穿着十分暴露，仅仅覆盖住大腿的短裙底下，伸出了一条毛茸茸的尾巴。 “左少判官，犯人带到。”悬衣翁上前说话。 左少判官醉眼朦胧地看着高台下面站着的段小涯等人，高台足有半人高，他虽然身材不高，但坐在高台上，看段小涯的时候，还是居高临下的。 “这些是人……还是鬼？”左少判官打着酒嗝。 悬衣翁回禀：“他们身上都有人的气息，应该是人。” “大胆，既然是人，如何来到冥界？”左少判官扭头望向段小涯。 然后段小涯听不懂东瀛话，所以没有回答。 左少判官不由大怒：“本官问你话呢！你是聋了还是哑巴了？” 经过小老的翻译，段小涯听懂了他的话，淡淡地道：“我既然能够来到冥界，自然有我的方法。” “你说什么？你说东瀛话！” 小老翻译过后，段小涯笑了笑：“我不会东瀛话，你说华夏话吧。” 左少判官也听不懂他说什么，望向怀里的女人：“小唯，你说说，他在说什么？” 小唯转达了段小涯的话。 左少判官顿时大怒：“无礼，无礼至极，推出去凌迟！” 两边鬼兵立即扑了上来，段小涯身体一旋，无数的身影飞了出去，但见他的双脚鬼魅一般的晃动，伴随着无数的惨叫，鬼兵倒了一地。 左少判官大吃一惊，这个时候他的酒气也醒了一些，眯起眼睛：“悬衣翁，这些人从哪儿来的？” “是从火河旁边抓到的。” “罪孽多重？” “衣压枝折。”悬衣翁心里冷笑，衣压枝折的意思，是他们的罪孽十分深重了。 按照东瀛冥界的规矩，悬衣翁会把来冥界报道的人，衣服扒下来挂在一棵罪恶树上，罪恶树如果被衣服压断，表明这个人的罪孽已经到了罄竹难书的地步，这是要处于极刑的。 段小涯听不懂东瀛话，所以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小老忽然就用东瀛话说道：“你们根本没有衡量过我们的罪孽，一派胡言！” 夺衣婆冷笑道：“你们的罪孽还用衡量吗？就凭你们杀死那么多的鬼兵，就该永坠地狱！” 段小涯望向小老：“别跟他们废话，给他们说，我们来这儿的意图，让他们把青魔交出来！” 小老望着左少判官，转达了段小涯的意思。 左少判官本来已经很白的脸气得就更白了，嚣张，太嚣张了，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嘛！ 竟敢跟他来谈条件，活得不耐烦了吗？ “来呀，把他们全部拿下，送到铁蒺藜林！” 左少判官下了命令，一批鬼兵拿着兵器就扑上来。 露西喵了一声，爪子直接抓了一个鬼兵，划破胸口，丢了出去。 小老等人也开始动手，大厅之上顿时乱成一团，那些正被行刑的犯人，也都吓傻了，竟然有人敢跟鬼兵动手，牛逼，绝对的牛逼！ “安倍君，小泉君，一起出手，拿下他们！“左少判官暴跳如雷地吼叫，喵的，反了，真的反了，来到冥界，竟然有人敢对鬼兵出手。 鬼兵之中，出现两人，一个足有十米多高，若非大厅高大，他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般的屋子存在。 巨人手里提着一把大铁锤，朝着段小涯呼啸而来。 “轰！” 一锤下来，地面顿时出现一个巨坑。 但是段小涯的身影早已掠了出去，忽觉脚下一疼，低头一看，一个小矮人正在拿刀扎着他的脚背。 小矮人大约只有半米来高，比侏儒还要小，手里的刀自然也很短。 但仍是扎穿了段小涯的脚背，段小涯愤然一脚，把他踢飞出去，立即把药王鼎的灵气运到脚背，愈合伤口。 小矮人在地面转了一圈，身体弹跳而起，继续朝着段小涯扑来，人在半空，忽然化作一只满身是刺的球，就像一只蜷缩起来的刺猬。 他的速度很快，但段小涯更快。 白光一闪，段小涯已经出刀。 第2054章 再生功能 刀光劈开了刺球，小矮人滚落在地，身上已经挂彩，愤恨而又惊恐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目光凛冽地扫视众人，看到自己的弟子被无数鬼兵围困，再度出手，可以看出，罚恶厅的兵力要比鬼门关多出了好几倍。 巨人抡起大铁锤，继续朝着段小涯猛烈地攻击，大铁锤刮起了空气的流动，像是流星一般带着火焰，可见速度之快。 段小涯挥刀迎向了大铁锤，铿然一声，火星四溅，大铁锤竟然被削去了一角。 巨人不由大惊：“好刀！” 段小涯听不懂他说什么，但料想对方口中一定不会说他好话，于是想也不想，一刀朝着巨人挥了过去。 巨人抵挡不及，胸口被划开了一道血痕。 若非他身材巨大，常人这一刀就已经送命了。 战斗十分剧烈，鬼兵死了一堆又一堆，段小涯的刀光满屋子飞来飞去，大厅墙壁的鬼火灯忽明忽灭。 看着满地的尸体，左少判官心头大骇，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他不由站了起来，喝道：“把我的兵器拿来！” 两个尖嘴猴腮，长得就像猴子似的小鬼，腰间围着一块破布，其他再无遮挡，可以看见满身长毛。 他们扛着一杆薙刀过来，看来薙刀很重，需要他们两人来扛。 左少判官把手一探，一抓，虽然没有接触到薙刀，但一股吸力已经把薙刀吸在了手里。 “受死吧！” 薙刀朝着段小涯后背砍了下去。 小唯吃了一惊，叫道：“小心！” 段小涯微微一怔，迅速回身，逆鳞刀挥了出去，与薙刀相交，虎口不由一震，料想这个左少判官功力要比这些小喽啰深厚的多。 一比一单挑，段小涯肯定不怕这家伙。 但是对方人多势众，不能拖延时间，否则客场作战，对他们多有不利，于是左手一翻，一道风刀闪了出去。 左少判官猝不及防，小腹顿时见血，人已跌了出去。 段小涯不由回头看了小唯一眼，心里疑惑不已，刚才那句小心，说的分明就是中文，显然不是对左少判官说的。 现场十分混乱，谁也没有注意她的话，还是各打各的。 左少判官吼叫一声，薙刀再度披头而来，刀锋寒光迸溅，犹如无数暗器射向了段小涯。 段小涯急忙卷起一股刀风，挡住了对方的寒光，而在此刻，左少判官的身影已经蹿到他的身前。 刀锋对着刀锋，擦出一串火花，左少判官回身一撤，看到自己的刀刃，好像被磨平了些，不由暗暗诧异。 他的薙刀已经是宝刀了，寻常的兵器根本在他面前不堪一击，这家伙手里的短刀到底什么来历？ “你用的是什么刀？”左少判官喝问。 知道对方听不懂，扭头对小唯道：“你跟他说说。” 小唯站在高台说道：“少判官阁下问你，你用的是什么刀？” 段小涯淡淡答道：“逆鳞刀。” 小唯又给左少判官转达了一下。 左少判官神色震惊：“逆鳞刀？龙之逆鳞。哟西哟西，我要这把刀。” 薙刀一翻，朝着段小涯横挥过去，一股气劲夺魄而出，段小涯脚下一点，身影冲天。 左少判官的刀气犹如一道半弧形，直接砍在了墙壁上，墙壁裂开了一条很长的缝隙。 抬头一看，段小涯已从上空扑了下来，急忙横刀一挡。 段小涯一刀砍在他的刀杆上面，但是腾出左手，一掌落在对方肩头，一掌把他打下了地面。 左少判官半截身子入土，地面纷纷裂开，他大吼了一声，又从地里跳了出来，抖落身上的石块，薙刀一翻，刀影化作三道，又朝段小涯奔袭而来。 段小涯施展逍遥游身法，快速地避开，接着一记御风刀挥了出去。 左少判官到底是有修为的，之前猝不及防被他的御风刀伤到，这一次感知到空气的涌动，迅速地做出反应。 因为冥界的物理环境与人间大不相同，所以段小涯现在还不能给因地制宜地改变御风刀的发力和角度，所以等到左少判官有了提防之后，御风刀就无法伤到他了。 左少判官避开御风刀之后，忽然就把薙刀旋转起来，卷起了地面无数的东西，就如一股飓风似的，然后被卷起的物体就如一座小山似的，被凝聚成为一团。 这些物体之中，还包括了人。 “轰！” 所有东西朝着段小涯覆盖过去，段小涯急忙掠身向后退去。 而在这个时候，左少判官持刀直逼过来，他是趁着段小涯无暇顾及，发出了致命的一击。 这一击就像白驹过隙一般，众人眼睛还来不及眨动，只是一闪，刀已冲破重重的障碍，到了段小涯的身前。 可是也只到他的身前而已，再也没有办法递进半分。 因为他的刀被段小涯的刀给拦住了。 段小涯没有停留，刀锋一翻，直接沿着他的刀杆削了过去，整条手臂被他砍了下来。 左少判官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向后跌出了几十米，但是很快，他的手臂又重新长了出来，然后狂妄地对着段小涯大笑。 段小涯目瞪口呆，马勒戈壁，这家伙有再生功能。 “少判官阁下，我来帮你！”小唯说了一句，飘身朝着段小涯飞去。 手中出现一条银色的链条，银链如蛇，曲曲折折朝着段小涯缠绕过去。段小涯不明对方身份，想到之前她好心提醒他，所以也不出全力伤她。只守不攻，与她周旋了十几招，越打越远。 有意躲开了众人，段小涯才问：“小姐，你是什么人？” “我是狐妖，本生活在华夏的青丘国，但妖死后是没有冥界归属的，所以被东瀛冥界的鬼兵抓了过来。” “你刚才为什么帮我？” 小唯激动地说：“我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左少判官这个畜生，他是一个变态。就算我是狐妖，生前迷惑了不少男人，但是……但是我也受不了他的变态。他会用各种变态的手段折磨我，有时还会跟他的手下一起玩弄我。而我……我不能反抗，只能屈意承欢，否则便会有更厉害的酷刑在等着我。” “我去，冥界玩的这么大？” “你能带我走吗？” 第2055章 命门在肚脐眼 小唯能够说出这种恳求，段小涯相信她一定在左少判官那里受了不少的苦难。 妖因为违反了天道，如果能够长生永远活在世上，或者修炼成仙也就罢了，否则一旦死去，他们的灵体在冥界里是没有地位的。 因为冥界没办法给妖做出分分类，相当于他们在冥界不能上户口似的，是黑户。 黑户是谁都能欺负的，除非能在冥界混个一官半职，否则作为他们的走狗和爪牙。 “好，我会带你走，可是你想告诉我，我之前被带来的朋友，他们都去哪儿了？” “他们被发配到八热地狱去了。” 段小涯吃了一惊：“八热地狱有多少人？” “这我不清楚，但听说八热地狱有八个地狱，四周都是火，一旦进了里面，根本就出不来。我想你的朋友估计已经不在了。”小唯一边拿着银链攻击段小涯，一边跟他对话。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而且说的都是汉语，这些东瀛的鬼兵就算听见他们说话，也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 “就算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我现在就带你杀出去。” “左少判官的命门在他的肚脐眼，你攻击他其他部分都没有用，都会再生出来，只有攻击他的肚脐眼才能置他于死地。”小唯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现在你挟持我，引得左少判官过来救我，你再出手给他致命一击。” 段小涯当即逆鳞刀一挥，破开了她甩过来的银链，左手探出，电光石火一般扣住了小唯的咽喉。 左少判官吃了一惊，果然拿着薙刀冲了过来。 段小涯急忙把小唯往前推送了出去，左少判官本能地伸手来接小唯，这个时候他就把自己的破绽露了出来。 段小涯身形一闪，一刀刺入他的肚脐眼。 左少判官不由脸色一变，整个身体倒了下去，一动不动。 整个大厅不由乱了起来，悬衣翁和夺衣婆不由大叫：“他杀了左少判官，不好啦，快去通知大判官！” 众人大乱，先前的巨人挥舞着大铁锤过来，轰然就朝段小涯头顶砸落。 段小涯直冲而上，挥刀挡住了大铁锤，一记冲膝顶撞在巨人身上，虽然巨人有十几米高，比他之前在地下世界遇见的巨人族还要高，但他此刻的修为已不是之前可比的。 这一顶，还是把巨人庞大的身躯顶上了天，屋顶破了一个巨大窟窿。 段小涯回头看着露西，她被一群鬼兵包围，身上已然挂彩，急忙冲了过去，刀光闪过，五六个鬼兵飞了出去，血溅当场。 “露西，你还行吗？” 露西咬牙说道：“我还能坚持住。” “青魔他们已经被发配到八热地狱，我们现在杀出去。” 段小涯带着露西，逆鳞刀乱舞起来，刀光所在，必会见血。 不一会儿，冲到小老身边，其他弟子早已死在鬼兵手下，就剩小老一个，满身的血污，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总之十分惨烈。 毕竟罚恶厅的兵力太多，怎么杀也杀不完，整个大厅现在尸堆如山血流成河。 “走！”段小涯喝了一声，冲出大厅。 夺衣婆大叫：“拦住他们！” 小唯挥舞银链，冲了出去。 众人现在以为她是去追人，所以没有阻拦，跟在她的身后。 小唯回头银链甩了过去，三个身后的鬼兵直接被她扫了出去，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先前的小矮人叫道：“小唯反了，把她一起抓住！” 悬衣翁冲了上来，拐杖砸了下来，小唯银链甩了出去，缠绕住拐杖头，用力将悬衣翁扯了过来。 不想悬衣翁双脚提起，踢在小唯身上。 小唯跌了出去，段小涯伸手一托她的后背，帮她稳住，随即又发出了一记御风刀。 悬衣翁猝不及防，身上被划开了一大片，身体跌开了十几米远。 “是谁敢在我罚恶厅捣乱，活得不耐烦了吗？”一个雷霆也似的声音从半空炸响。 一个黑黢黢的身影落了下来，面如锅底，眼如铜铃，一只很大的鼻子，嘴巴伸出两根略微弯曲的獠牙，头上还有一个又尖又长的犄角，身高能有三米左右，比一般人高出了一倍。 夺衣婆叫道：“黑麒麟大鬼王，就是他们，他们扰乱地府治安，请速诛杀他们！” 黑麒麟手里持着一把鬼头刀，身体一抖，衣服里面掉下无数的毒虫，纷纷朝着四人包围了过来。 段小涯双手一翻，掌心发出一股劲力，催动空气，变成一股气流，掀起地面的毒虫，纷纷又朝黑麒麟扑面而去。 “八格牙路！” 黑麒麟的大刀飞快地朝着段小涯砍了下来，段小涯闪避一刀，又迅速地冲到他的身边，一刀刺了过去。 刀在黑麒麟腰间，但是竟然刺不进去，削铁如泥的逆鳞刀竟然刺不进黑麒麟的皮肉。 黑麒麟仰天大笑：“我刀枪不入，你杀不死我的。看我的吧！”回身一刀就朝段小涯削到。 段小涯逆鳞刀往下一垂，正好挡住，崩开鬼头刀一个豁口。 黑麒麟惊讶地看着段小涯手里的刀：“好刀呀，如果拿来献给大判官，大判官一定会很高兴的。你把刀给我，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这家伙在说什么？”段小涯问旁边的小唯。 小唯解释：“他想要你的刀。” 段小涯冷笑一声：“好呀，想要我的刀，就再吃我一刀！”纵身而起，一刀朝着对方头顶劈落。 黑麒麟横刀一挡，鬼头刀顿时崩断，段小涯的刀落在他的头顶，但是对方竟然毫发无损，还能大声地笑。 “卧草！” 段小涯向后一翻，脚尖点在黑麒麟下巴，将他整个人给踢了一个跟头。 但是显然，还是没能伤到黑麒麟。 露西担心地道：“这家伙刀枪不入，这可怎么好？” 小唯也不知道黑麒麟的弱点到底在什么地方，心里忧心忡忡，但见黑麒麟已经化作了一头麒麟，浑身如墨，四蹄奋飞，怒吼着冲向了段小涯。 头顶的犄角撞向了段小涯，段小涯向后一闪，一刀劈在犄角上面，溅出几点火星。 可是黑麒麟依旧没有任何影响，猛烈地朝着段小涯撞到。 第2056章 爱鸟姬 段小涯探出左手，一把抓住犄角，奋力按住，黑麒麟寸步不能移动，众人不由目瞪口呆。 要知黑麒麟现出原形之后，他的威力可比幻相强的太多，但段小涯光一只手就能把他按住，可见他的功力也不浅。 可是这个时候黑麒麟忽然喷出了一股火，段小涯猝不及防，他料想不到，黑麒麟竟然还有这么一手，身上立即就被火给点燃了。 段小涯急忙松开黑麒麟，身影向外蹿开一步。 “段先生。”露西担心地跑了过去，这个时候段小涯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他们所有的人都逃不出去，因为越来越多的鬼兵聚集了过来。 露西伸手来扑段小涯身上的火，段小涯手里暗暗运起冰魄，身上的火焰顿时熄了下去。 这个时候，他忽然拿刀划开了左手。 黑麒麟再度冲来的时候，他一把推开了露西，双脚向后一起，身影扑了过去，左手再度按住黑麒麟的犄角。 片刻之间，犄角滋滋地冒出声音，黑麒麟嘶吼着给他喷火，段小涯向上一翻，坐在他的背上，把血滴在他的背上。 黑麒麟发出惨烈的叫声，因为段小涯的血像是硫酸似的，把他后背腐蚀出了一个大洞。 “这，这……”小矮人目瞪口呆，谁都知道黑麒麟刀枪不入，现在却被这家伙的血给融化了，这太他喵怪异了吧？ 众人议论纷纷。 段小涯冷笑不语，他的血可以对付一些灵体，黑麒麟就算是妖，那也是妖的灵体，到了冥界，大部分生物都是灵体，他的九阳之血可以横扫一切。 只是他的血液有限而已，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愿浪费自己的血，否则他自己的生命到最后都没办法维持下去。 “大胆凡人，竟敢擅闯冥界，还不住手？”一个曼妙的身影从黑暗中飞出来，一道光镖闪了过来。 光镖就是以光作为暗器的一种功法，类似与莫错的虹光，但是莫错的虹光在冥界没办法使用，因为冥界的磁场不对，他的很多物理攻击的功法都没办法使用，即便能够使用的功法，威力也会大大减弱，这主要是不熟悉冥界的环境导致的。 这一道光镖速度很快，一闪而过，令人防不胜防。 好在段小涯早有心理准备，从黑麒麟的身上飞起，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段小涯落到小唯等人身边，抬眼望去，见到来人是个女子，背后竟然长着一对翅膀，身材妖孽无比，该饱满的地方饱满，该纤细的地方纤细，走路的姿势也充满了诱惑力。 “小唯，你为什么跟凡人待在一起？”女人问道。 悬衣翁趁机告状：“爱鸟姬，小唯她是叛徒，她跟他们是一伙儿的。” 爱鸟姬顿时面色一沉，双眸透着凌厉的光芒：“小唯，你敢背叛冥界？” 小唯说道：“我本不属于这里，现在我先离开这里。” “八格，你现在已是灵体，你就该属于冥界，你别痴心妄想了。” “我想投胎，只想回到人间做个普通的人，我不想活在暗无天日之中，我要光明！” “你以为人间就有光明吗？”爱鸟姬冷笑，又充满了愤怒和鄙夷，“愚蠢，天真！” “爱鸟姐姐，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看在你我姐妹一场，你放我走吧。” “我放你走，你又能去哪儿？你能回到人间吗？你是灵体，人间的阳气顷刻之间就会要了你的性命，你会灰飞烟灭的！” 小唯顿时茫然，她生前在人间其实已经没有容身之处，因为没有修炼得道，她会一直被神族追杀。而到冥界，她又成了鬼，鬼就是灵，灵就连太阳都不敢面对，她再寻求光明又有什么意义？ “小唯，你别犯傻了，杀了你身边的人！”爱鸟姬语音变得严肃起来，“你杀了他，我就饶了你，否则你就连冥界也待不下去！” 小唯摇了摇头：“不，爱鸟姐姐，就算我没办法去人间，我也不想待在罚恶厅，我不想面对这一群臭男人！”就算让她一直留在冥界，也比她留在罚恶厅要好，冥界这么大，她不信没有她可以容身的地方。 “八格！” 爱鸟姬不由大怒，忽然嘴里伸出一条又细又长的舌头，舌头就像一跟红色的拉面似的，很有劲道，可以伸的很长，直接缠住了小唯的脖子。 速度很快，段小涯看到小唯被拽过去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一记御风刀发了出去，嗖的斩断爱鸟姬的舌头。 爱鸟姬的舌头在嘴巴里乱弹，就像橡皮筋被砍断了，忽然弹了回去似的。 不过爱鸟姬的舌头断了一截，还是能够说话，怒道：“来人，把这家伙给我拿下！” 段小涯不懂东瀛话，但见那么多的鬼兵冲了上来，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当即想也没想，又划破了左手，把血洒了出去，血滴落在鬼兵身上，立即发出滋滋的声音，身体像是被灼烧了似的，发出阵阵的惨叫。 爱鸟姬震惊不已，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九阳之血？” 小老解释：“这是我们灵山的少主段小涯，识相的话赶紧退下，否则他的血可以让你们灰飞烟灭！” “哼，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少血，给我上！”爱鸟姬身先士卒，带领一群鬼兵扑了上来。 段小涯逆鳞刀直接刺了过去，爱鸟姬手里两柄钢叉直接挡住他的攻击，同时背后的翅膀朝着段小涯扇了过去。 段小涯向后一撤，对方扇动翅膀，身子高升起来，双手的钢叉飞快地朝着段小涯射去。 逆鳞刀挥出，挡开了钢叉，纵身冲向了高空。 爱鸟姬双手朝着背后不住地朝着兵器，这些兵器有些是长兵器有些是短兵器，但都被她当成了暗器。 段小涯也不知道她背后是不是藏了一只百宝箱，兵器总像是用不完似的，不过冥界之人都十分的诡异，所以不能以常理度之。 他们认为正常的事，人类因为无法理解，所以认为神秘和诡异，所以人间出现灵异现象才会那么恐慌，可是这在冥界再正常不过了。 第2057章 就凭我！ 万般兵器，却没有一件能够伤到段小涯。 爱鸟姬十分气馁，手中发出光镖，以眨眼之间的速度射向了段小涯。 段小涯十分冷静，挥动手中的逆鳞刀，挡下了数百枚的光镖，然后趁机发出了一道御风刀。 光镖起码还能看得见光，而御风刀连光都没有，爱鸟姬正在发射光镖的时候，根本就没察觉御风刀的存在。 等她发觉的时候，小腹已经射出了一蓬血。 捂着伤口，爱鸟姬不住后退，招呼旁边的鬼兵，失声吼叫：“给我杀了他！” 鬼兵乌央乌央地扑上前来，段小涯挡在露西、小唯、小老身前，逆鳞刀卷起一股刀风，喝了一声：“破！” 当前一排鬼兵被刀风卷到，像是被炸弹炸飞似的，身体漫天飞去，血雾弥漫，等到落地的时候，尸体已经不是完整的尸体，支离破碎，极其惨烈。 段小涯暗暗叹息，他也不想这么残忍，可是大敌当前，他也唯有如此才能震慑他们。 “小老，跟他们说，我们只想离开，不想杀戮。” 小老复述了段小涯的话。 爱鸟姬冷笑：“想走？没门儿！杀了我们这么多人，岂能让你们活着离开？”说着，她便扇动翅膀飞上高空，无数兵器射了下来。 段小涯喝道：“小心！” 爱鸟姬一上高空，目标就不是针对段小涯一个人，而是包括小老他们。 段小涯挥刀拨开射下来的兵器，兵器因为从高处射下来，它们力道就变大了很多。 小老等人扛不住，四处躲闪。 段小涯叫道：“不要分散！” 要是平常，分散了是有好处，因为爱鸟姬不能集中消灭他们。但是这个时候，小老和露西都受了伤，他们根本难以抵挡高空射下来的各种兵器。一旦散开太远，段小涯就难以救得了他们，分身乏术。 眼见天上一只流星锤砸向了小老，段小涯不由大叫：“闪开小老！”施展逍遥游去救，不料天上几十把的长兵器射下来。 段小涯挥刀拨挡，但终究让他去救小老的行动慢了一些。 “轰！” 流星锤砸在小老的脑袋，把他整颗脑袋全部砸进了地里，地里出现一个小坑。 段小涯冲了过去，抱起小老的身体，整个脑袋都被炸开了，白色的脑浆混合血水淌落，看着极其恐怖。 这种伤势，就算段小涯的药王鼎灵气，也救不了了。 这一次带了十个弟子过来，现在竟然一个都没留下，青魔等人又被发配到了八热地狱。 段小涯心情无比压抑，不由仰天一吼，声震四方，鬼兵无不动容。 “啊——” 段小涯忽的抓起插在身边一杆方天画戟，朝着空中爱鸟姬的身影射了过去。 爱鸟姬见状，急忙扇动翅膀，一边倾斜滑翔出去。 方天画戟没有射中，但是段小涯抓起地面的兵器，一件一件地朝她射了过去，每一下都发了全身的力气。 这种速度快到难以反应，若非爱鸟姬身在高处，又有翅膀可以自由停留在空中，恐怕就是有九条命都不够的。 段小涯纵身而起，就如一只离弦之箭，射向了爱鸟姬。 爱鸟姬再度放出各种兵器，企图抵挡段小涯的进攻，段小涯左支右闪，避开她的兵器，离她越来越近，逆鳞刀刺了出去。 爱鸟姬本来小腹已经受伤，在空中这么久，力气早已不济，无法继续与段小涯玩躲避，从身后掏出了一面盾牌，挡住了段小涯一刀。 但是段小涯的刀却忽然一翻，身影落到她的身侧，用力一拉，爱鸟姬右边的翅膀整条被砍了下来。 爱鸟姬顿时没了方向，身影朝着地面歪歪斜斜地坠落下来。 段小涯一脚踏在她的背上，“轰！”，落在地面，爱鸟姬整个人被他踩在脚下，身体因为剧痛而在不停地抽搐。 众人都被他吓住了，一动不动。 段小涯喝道：“都他妈给老子让路，不让老子拆了你们的罚恶厅！” “好大的口气，是谁给你的勇气？”地面忽然涌动，众人站立不稳，接着就如春笋破土似的，一个凶神恶煞的黑面怪物钻了出来。 小唯吃了一惊：“大判官！” 大判官环顾众人：“我才刚刚闭关，你们就把我给吵醒了，好大的胆子！” 黑麒麟等人急忙跪地：“大判官赎罪，实在是敌人太强大，不得不惊动大判官。” 大判官望向段小涯：“把人给我放了。”他会说中文，想来中文在东瀛的冥界还是有普及的，毕竟华夏的冥界比东瀛冥界强大的多。 按照游戏法则，弱小的国度，都会学习大国的文化，而学习大国的文化，首先必须要学习他们的语言。 只是大判官目中无人，他的姿态十分高傲，以命令的口吻对段小涯说。 段小涯却也不妥协：“让我的人先走，我就放了你的人。” “你敢跟我讨价还价？” “有何不敢？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是华夏人，生是华夏的人，死是华夏的鬼，什么时候轮到要听你的命令？”段小涯不卑不亢。 “好，有种。放他们走！” 段小涯回头望向小唯和露西：“你们先走。” 露西道：“那你呢？” “放心，我很快就会来。拿着冰魄，渡过火河，跟我们的人会合。”段小涯把冰魄交给了露西，又对小唯说，“露西受了重伤，你照看着点儿。” 小唯点了点头，扶着露西离去。 段小涯等到她们安全离开，穿过兽口大门的时候，这才松开踩在爱鸟姬背上的脚。 大判官吩咐两个鬼兵，把爱鸟姬带了过来。 “大判官阁下。”爱鸟姬虚弱地道。 大判官冷冷地看她一眼：“没用的东西，带她下去。” 鬼兵扶着爱鸟姬下去。 大判官目光望向段小涯：“小子，你能打伤我这么多人，看来你有一些本事，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灵山少主段小涯！” 大判官神色一凛：“你们灵山不是一向替人与天地二界交流的吗？现在胆敢擅闯冥界，到底意欲何为？” “我来找我爸！” 大判官冷笑一声：“就凭你？” “就凭我！” 第2058章 阻碍人类进步 “不知死活的东西！”大判官随即扑身上来。 段小涯逆鳞刀狂挥出去，一道刀光迸溅而出，然而大判官直接就凭一只肉掌破开了他的刀光。 如此高深的修为，倒让段小涯吃了一惊。 接着大判官一掌轰了过来，速度极快，威力极强，掌未到，一股气势就把段小涯逼得一退。 若是在人间，段小涯大可不必担心，但是在冥界，他的修为其实也是受到影响的，急忙向后掠开一丈，卸开大判官部分掌力，这才与他对了一掌。 两股强悍的掌力对接，撞击之势迸溅出去，周边顿时炸开，无数的鬼兵惨叫着飞了出去。 两人各退一步。 大判官凝视着他：“好小子，果然有一点本事。”此刻他对段小涯颇为震惊，一个人类能够达到如此登峰造极的功力，实在不容小觑。 段小涯淡淡一笑：“大判官，我无意跟你作对，我只不过想带回我的朋友。” “你的朋友是谁？” 悬衣翁回答：“之前带来的几个凡人，已经被左少判官发配到了八热地狱。” 大判官傲然说道：“人类擅闯地府，就是死罪！” “我只不过想找回我爸，这有什么错？” “三界自有法则，你身为灵山少主，你难道不懂吗？”大判官厉声喝问。 “什么狗屁法则，我认为根本就不合理！” “大胆！” 竟敢质疑三界法则，他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大判官勃然大怒，双手凝聚起了巨大了能量球，轰然发射出去。 段小涯骤然腾身，一刀劈了下去，能量球爆破，发出剧烈的响声，整个罚恶厅都为之抖了三抖，地面掀开了一整片地皮。 大判官飞身扑来，段小涯一刀砍去。 忽的一声，大判官直接钻入地面，又忽的一声，从他背后出现。 段小涯猝不及防，背后挨了一掌，整个身体跌了出去。 虽是土遁术，但大判官的土遁术要比忍者的土遁术快了百倍，眨眼之间就钻入了地里，就像凭空消失一样，又在眨眼之间从地里钻出来，给人致命的一击。 这是忍者的土遁术做不到的，至少忍者的土遁术地面还有一个土球出现，可是大判官完全没有。 不知道是幽冥地质原因，还是大判官功法使然。 “小子，还能打吗？”大判官缓缓地走进段小涯。 段小涯背后受了他一掌，跌出了十几米，缓缓地站起身来，说道：“刚才被你偷袭，受了一掌，没什么了不起的，再来！” “有点意思。” 大判官身影一裂，就如一阵风似的，欺向了段小涯，一掌印向了他的胸口。 段小涯身体向后一掠，同时逆鳞刀挥出去，大判官直接拿手挡住他的刀锋，削铁如泥的宝刀，竟然对他一点功效没有。 大判官闪电一般的伸手，一把擒住段小涯肩头，段小涯肩头下沉，大判官的爪势也跟着下沉，让他肩头无法挣脱。 骨头就像要被捏碎了似的，段小涯张口一喝，一口鲜血喷在对方脸上。 这口鲜血刚才受了对方一掌，就已经涌上来，但段小涯强行压在喉咙之间，等着就是这一刻。 大判官不由惨叫一声，向后一跌，整张脸都开始冒烟了。 “八格！” 大判官不由大怒，眼睛被血喷到，一时之间都睁不开了。 段小涯腾身而起，腿影笼罩在大判官全身，噼里啪啦一阵乱踢，大判官就像死狗一般，被打的抱头鼠窜。 刚才之所以能够挡住他的逆鳞刀，完全因为他的功法运起了一股气，但被九阳之血重创之下，这一股气一时就被破了，这个时候段小涯每一脚落在他身上，都疼的直入骨髓。 “轰！” 一记窝心脚，大判官从地面滑出去，屁股都被滑破了，血流不止，狼狈不堪。 挡着这么多手下的面，大判官颜面扫地。 而众人也都被段小涯给吓坏了，就连大判官都被打败了，这家伙太牛逼了吧？ 段小涯傲然站在众人面前：“谁特么不要命的，一起上吧！” 众人面面相觑，尽管听不懂段小涯的话，但从这家伙嚣张的姿态来看，也知道这家伙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扶我回去换一条裤子。”大判官捂着两片流血不止的屁股，迅速地奔入了大厅。 几个鬼兵跟在他的身后，但速度比起大判官差得太远。 “既然没人送死，我就走了。”段小涯转身要走。 忽见十几个人奔了过来，齐齐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 其中一个会说中文的中年男子说道：“先生，你带我们走吧，求求你了，可怜可怜我们。” 段小涯认得他们是刚才左少判官准备给他们行刑的犯人，说道：“你们到底犯了什么事？” “我是被冤枉的，你也知道我们国家，小电影行业十分发达，我曾经阻止这件事。可是到了冥界，他们说我阻止人类的进步，要把我给阉了。” “他们说的没错，你确实阻止了人类的进步。”段小涯一本正经地道，要是没有小电影，从来没有性教育的华夏，又怎么获得启蒙？ 不得不说，东瀛人民还是为华夏做了一件好事的。 “呃……”中年男人目瞪口呆，他又哪里知道，段小涯这家伙天生三观就与常人不同。 “都跟我走吧。” 闲着也是闲着，段小涯正是缺少人手的时候，带着这些人说不定还能有些帮助。 中年男人立即就用母语跟身边的同伴说了段小涯的意思，众人千恩万谢，跟着段小涯准备离去。 悬衣翁叫道：“你们不能走？” 中年男人说道：“我们不走，留在这儿等死吗？我们要跟着这位华夏的英雄。” “大胆，你们身为东瀛子民，怎么可以跟一个华夏人走？” “这不是东瀛和华夏的问题，现在是人与鬼的问题，我们不愿受你们的奴役！” 夺衣婆冷笑道：“你们还以为你们是人吗？来到冥界，你们都是鬼！” 众人也没跟他们去争论，因为段小涯走远了，他们急忙追了上去。 夺衣婆和悬衣翁面面相觑，也不敢去追，段小涯就连大判官都打败了，他们上去只能是给他送人头。 第2059章 万恶的马赛克 段小涯大摇大摆地走出罚恶厅，一群犯人跟在他身后，紧步追随，生怕走丢了又被抓回去。 冥界的酷刑想想就觉得可怕，当场处罚死了的倒好，但如果送到地狱去，那就连死都死不了。 据说地狱的磁场和其他地方又有不同，能够使然精神不散，灵体就是精神体，精神不散，就意味着永受煎熬，不是常人可以忍受。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段小涯问之前带头的犯人。 “我叫工藤新二。” “我去，工藤新一是你什么人？” 工藤新二笑道：“段先生说笑了，工藤新一是动漫虚构的，我是真实的。” “你没有一个哥哥？” “有个姐姐，但不叫工藤新一。” 段小涯望了身后十几个人一眼，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问道：“你们都犯了什么事？” 工藤新二指着一个二十出头岁的女孩儿：“她本来是一个在校大学生，为了换一只新手机，下海当了女优。” “挺好的呀，多么伟大的职业，何罪之有？为什么抓到罚恶厅来审判？” 段小涯的三观，就连身为东瀛灵体的工藤新二都难以接受，虽说小电影在东瀛很发达，人们也并不怎么歧视，但也绝对称不上是伟大好吗？ 女孩儿哭哭啼啼地道：“他们看了我的作品，说是打了马赛克，就给我定了罪。”女孩儿的中文说的极好，估计大学的时候学的就是中文。 段小涯义愤填膺地道：“该，谁叫你打马赛克？万恶的马赛克，你知道粉碎了多少宅男的梦吗？” 女孩儿没想到段小涯不同情，反而还大肆地批评她，于是哭得就更伤心了。 “好了好了，哭什么哭，你哭就能弥补你的过错吗？” “呜呜呜，我要是知道到了冥界这样也能定罪，我就不打马赛克了，呜呜呜！”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松岛菊。” 段小涯盯了松岛菊半天，自己阅片无数，竟然没有见过松岛菊，看来也不是什么知名的女优，或许她的作品都没流传到国内来。 而且松岛菊并不算是很漂亮的女优，可能是因为到了幽冥没化妆的缘故，谁都知道东瀛的化妆术被称为亚洲四大邪术之一，化妆和没化妆完全是两个人。 身体似乎还不到一米六，脸上有些婴儿肥。 唯一可喜的是，她竟然拥有g杯的级别，在白色的囚服里不安分地躁动。 “咳，那个……小菊呀，什么时候让我观摩一下你的作品？” “呃？” 段小涯道貌岸然地道：“你别误会，我这个人从小就热爱艺术，尤其是你们东瀛的艺术家，像什么苍老师啊波多老师呀，我都是很推崇的。” “那个……段先生，我的作品都在人间，我不可能带下来的，我也不知道罚恶厅是从哪儿找到那些作品的。” 段小涯叹了口气：“那真是太遗憾了。” 众人跟着段小涯一直往前，段小涯在跟他们聊天的过程中，知道这些人其实也并非十恶不赦，但冥界酷法严刑，拿住他们就要办他们，他们也没办法。 因为冥界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大爷，你犯了什么罪？”段小涯回头问一个老头。 工藤新二翻译了段小涯的话，老头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然后工藤新二解释：“他是一个一神论者，不信仰幽冥这些鬼神，所以要受处罚。” “你呢？”段小涯又指着一个中年男人问道。 工藤新二又解释：“他比较惨，他是一个检事，因为揭发了一个官员贪污，所以被定罪。” “这样也有罪？” “是呀，那个官员十分信仰伊邪那美，所以死后反倒去了赏善厅。” 段小涯暗暗无语，这也太特么操蛋了，竟然还能这样来定罪。 走进枯树林，段小涯说道：“大伙儿小心一点，这儿的树是会杀人的。” 工藤新二正要翻译段小涯的话，但是一个少妇已经被一棵枯树的枯枝给抓住了，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段小涯一刀挥了出去，斩断了枯枝，把少妇抢到身边。 少妇惊魂未定，大口喘气，胸脯起伏不定。 段小涯看着她的容貌，倒比松岛菊要美上三分，而且更有韵味，笑道：“你该不会也是拍片的吧？” 少妇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脸茫然，望向工藤新二。 工藤新二问了之后，少妇急忙摇头，说她只是一个家庭主妇。 “你又犯了什么罪？” “老公辛苦工作，我没伺候好他，对他态度不是很好。” 段小涯诧异：“这样也算罪？操，你们东瀛男人是不是太幸福了点？”妈的，这在华夏可是再正常不过了，男人活得就跟孙子似的。 工藤新二摇了摇头：“不是的段先生，你可能不了解我们东瀛的社会，东瀛男人的地位只是表面的。我们东瀛女人结婚之后就不工作了，不像你们华夏女性那么努力，她们大部分都做家庭主妇。所以养家糊口都是男人一个人的事，很多男人因此压力很大，得了抑郁，自杀率屡创新高。就拿我来说吧，我每天晚上下班之后都不敢回家，怕看我太太的脸色。虽然我们东瀛女人都不发脾气，但她们擅长软刀子杀人，你没挣钱，她们明显是嫌弃你的，对你的态度会渐渐地怠慢，给你各种脸色，但不会说出来而已，你却能清楚地感受到。” “可是你们东瀛女人擅长解锁，满足各种姿势，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工藤新二摇了摇头：“一天加班到晚，累得跟一条狗，哪有心情解锁？大多数东瀛女人外头都有别的男人，大家都习以为常了。东瀛男人实在太苦了，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没有工作的才能享受男女生活。我们奋斗一生，却不知道为了什么，到了年老的时候，女人就会离我们而去，我们都会成为孤寡老人，我们没有钱。” 段小涯想不到东瀛竟是这样的，这与他理解的东瀛都不一样，看来东瀛女人也不是那么美好，美好只是出现在小电影里。 任何一个国家和社会，如果没有真正融入进去，确实是雾里看花无法了解到全面。 第2060章 收留犯人 到了火河边上，段小涯忽然问道：“对了，你们当初是怎么渡过火河的？” 工藤新二回答：“我们的魂魄被恶鬼勾走，他们带我们过来的。” “他们使用什么交通工具渡河的？” “一种可以辟火的船。还有很大的鸟，直接从火河上飞过来。”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因为他们是肉身来到冥界的，没有恶鬼来勾他们的魂魄，他们只有通过自己的办法来渡过这些艰难困苦。 运起丹田之气，放声到对岸去：“露西，你在吗？” 大梵天以狮子吼传话过来：“少主，露西已经安全过来了，众人听从少主的吩咐。” “我带了十几个犯人过来，先拿冰魄过来接他们过去，我们再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走。” “是。” 过了一会儿，大梵天拿着冰魄踏着木筏，亲自过来接人。 冰魄的寒气笼罩，火河的火焰渐渐熄灭下去，工藤新二目瞪口呆，他们都是凡人，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情景。 但段小涯一看就是奇人，就连大判官都被打败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木筏靠岸，段小涯吩咐众人：“上去吧，一个一个慢慢来。” 上到木筏，立即就被一股寒气笼罩，众人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尤其松岛菊，她一颤抖段小涯眼睛都快直了，这规模太震撼了，不愧是小电影表演艺术家。 “段先生，怎么会这么冷？”工藤新二牙齿打颤地问。 段小涯说道：“我们没有其他渡过火河的办法，只有利用千年冰魄的寒气熄灭周身的火焰，忍一忍就过去了。” 大梵天开始运起功力，催动木筏运行。 众人越来越冷，他们都是没有修为的凡人，比起灵山弟子，御寒能力更低，段小涯只有给他们输送了一些灵气。 “小菊，你到我怀里来，暖和一点。”段小涯盯着她的胸口，无耻地道。 松岛菊虽然是拍过小电影的人，但在此刻竟然还有一些娇羞。 段小涯阅片无数，看过很多女优都是如此，尽管内心奔放犹如长江之水，但还是要故作姿态，仿佛这样才能有更多的市场似的，像欧美那种风格，直接步入正题的反而少了一些情调。 或者这就是东西方文化的差别。 松岛菊忸怩了一下，但终究还是抵抗不了寒气，怯生生地朝着段小涯怀里依偎过去。 段小涯嘚瑟不已，又对先前的少妇说道：“姐姐，你也过来吧？” 少妇虽然不懂中文，但看段小涯的手势，也明白是叫自己过去，犹豫了一下，看到松岛菊已经投怀送抱，她也不再矜持，默默地钻入段小涯怀里。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工藤新二解释：“她叫琉璃。” “噢，看这光溜溜的皮肤，还真的挺像琉璃的呢。” 段小涯左拥右抱，在两具娇躯上摩挲来摩挲去，像是在给她们温度，但只要是个男人，就明白这家伙在干什么。 大梵天微微皱起眉头，身为一个出家人，看到如此情景，心里只怕要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了。 不过段小涯是灵山少主，按照灵山的规矩，他身为属下，也不便说什么的。 不一会儿，就到了对岸，段小涯拉着众人上岸。 水琳琅迎了上来，从她的神色可以看出，刚才她没少担惊受怕，问道：“夫君，情况怎么样了？” “青魔等人被发配到八热地狱了，我们需要尽快救他们出火坑。” “刚才没人阻拦你们吗？” “有，罚恶厅的那些家伙，我带过去的兄弟全部牺牲了。”段小涯自责地道。 “对方实力很强吗？” “很强，而且人多势众，若非我有九阳之血，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众人议论纷纷，个个眉头紧锁，看来冥界不是他们想象那么容易的了，之前看到鬼兵那种低级的修为，众人还有一些自负，但现在都沉默了。 鬼兵虽然修为低级，但架不住他们人多，何况不是所有的鬼兵都这么弱，他们之中还有首领。 “这些是什么人？”苏衣指着犯人问道。 段小涯叹道：“都是罚恶厅的犯人，他们要被判官惩罚，我就把他们都带过来了。” 苏衣说道：“这些人都没修为，带着他们，我们只会增加累赘。” 工藤新二一急，说道：“段先生，求你救救我们，我们不想回罚恶厅，你让我们跟着你吧，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木芳双手合十：“我佛慈悲，小涯，他们既然选择跟随你，你就收下他们吧。” 苏衣反驳道：“这个时候就别我佛慈悲了，不明白咱们现在的处境吗？他们都是灵体，就算我们收留他们一时，等我们离开了冥界，他们还不是一样要留在冥界，到时受到的惩罚估计就更重了。” 小唯说道：“段先生，他们都是可怜人，你就先带着他们吧，走一步算一步，就算以后不能离开冥界，我们也不会怪你的。”她现在的处境和这些犯人一样，自从反出了罚恶厅那一刻起，她就是一个通缉犯了，冥界的官方是不会放过她的。 段小涯说道：“好吧，我就收留他们，不过前途十分艰险，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工藤新二说道：“放心吧段先生，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绝对不会麻烦你们的。” 段小涯又把铁牛叫过来：“把多余的武器分给他们一些，遇到危险的时候，至少手里还有东西可以抵挡。” 铁牛找了几个弟子过来，把他们背的一些兵器，分给了十几个犯人。 “少主，露西受伤了，你快过来看看。”蓝盈盈叫道。 段小涯急忙走了过去，露西带伤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奄奄一息，已经濒临死亡的边缘。 现在她的妖力正在逐渐减弱，所以兽相渐渐显露出来。 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口，发现她身上大小伤口总共有十多处，也亏得她修为不错，否则换做一把的灵山弟子，估计早就歇菜了。 “露西，你忍着一点，我马上给你疗伤。” “嗯，谢谢你……段先生。” 段小涯运起灵气，拿手覆盖她左肩的一道伤口，伤口在他灵气的浸润之下，慢慢愈合。 一众犯人不由目瞪口呆，这位段先生他是神仙吗？ 第2061章 火河开战 段小涯运用药王鼎的灵气，治好了露西身上好几处的伤口，到了最后一处，却是在她的胸口。 胸口之处出现一个窟窿，血色晕染了她整片的衣襟，得亏没有伤到脏器，否则露西不可能坚持到现在。 露西本来因为重伤，本相渐渐浮现出现，但经过段小涯的治疗之后，又恢复了金发碧眼的模样，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妙龄女郎。 段小涯虽然知道她是妖，但此刻也不能当成一只妖，目光落在她高耸的峰峦，心头还是微微起了波澜。 “露西，那个……事急从权，如有冒犯，你别在意。” “段先生，你来吧，别害羞，我不会介意的。”露西大方地道。 段小涯心想，不愧是西方长大的妖，思维就是开放，既然如此，他也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毕竟他不再是从前那个不经人事的农村小子，经历了那么多的女人，不论燕瘦环肥的身材他都见过，就算是一只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于是运起灵气，传送到她的伤口，不过段小涯却没有整只手按下去，只是浮在伤口的上方，没有与她身体产生直接的接触，然后灵气浸润到她的伤口。 过了一会儿，露西的伤口渐渐愈合。 “露西，你再休息一会儿，现在只是愈合了你的伤口，你还要自己调息一遍，最好能够把我输给你的灵气完全纳入自己丹田，这样对你没有坏处，可以随时调节身体的机能。” “谢谢你段先生。” 段小涯笑道：“咱们是同伴，就别这么客气了，如果要说谢谢，该我谢谢你才是。我的事本来与你无关，你却甘愿冒险，陪着我们来到冥界，说起来是我欠你一份情。” “段先生，你别这么说，要不是你，我现在还被邓伯恩封印着呢。”说着露西又朝不远处的邓伯恩瞪了一眼。 邓伯恩讪讪无语，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处于什么地位，他在整个队伍之中，估计是最受排挤的那个。 段小涯一旦遇见什么难事，都让他先去试一试，虽然每次都没什么惊险，但每次他都被吓得够呛。 “好了，大家原地休息一会儿，填饱肚子，然后一起渡过火河，我们要去八热地狱。” 众人开始捡柴火来烤肉，冥界怪物的肉虽然难以消化，但是总算还有一些营养能被人体吸收，给人体创造了一些必须的热量。 段小涯拿出地狱图，找到自己所处的位置，然后寻找通往八热地狱的路线。 这个时候，对岸忽然传来大判官的声音：“段小涯，缩头乌龟，你以为你躲到对岸，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是大判官，段先生，大判官又来了，怎么办？”工藤新二不由担心起来，现在他们可都是逃犯了，要是被抓回去，刑罚必然比之前更重。 段小涯冷静地道：“别担心，他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 大判官的声音再度传来：“段小涯，你敢不敢跟我再打一场？” “哼，手下败将，焉敢言勇？”段小涯纵起声音，也向大判官传过去。 大判官怒道：“如果你不用九阳之血，你早就是我的手下败将了！” “我有九阳之血凭什么不用？我还没说你以多欺少呢。可笑的是，你们那么多人，最终还是拿我没奈何。我看，你们东瀛冥界也不过如此。” “你给我等着！” 大判官随即吩咐：“黑麒麟，把辟火船调出来，你先带一队人马打头阵！” 黑麒麟领命，然后命人抬了一艘很大的船下了火海，看着明明是木头船，可是置身火海之中，竟然一点事情没有，火海的火竟然在船身周边避开了。 一百多号的鬼兵登上辟火船，手上带着武器，在黑麒麟的带领下，风风火火地穿过火海，朝着段小涯这边杀了过来。 蓝盈盈急忙叫来弓箭手：“给我射！”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小花娘太豪放了吧？ 就不怕把人射怀孕了？ 但是两军交战，他虽然生性散漫，这个时候也必须严肃起来。 无数的灵山的羽箭穿过火海，落到对方的辟火船，鬼兵纷纷拿起武器拨开射来的箭。 灵山羽箭现在失去特殊能力，射箭全靠弓箭手的膂力，之前的符咒已经失去功效，不过随着辟火船越来越近，杀伤力还是蛮大的，十几个鬼兵已经被射中了。 黑麒麟吩咐下去：“盾牌兵上前，挡住他们的箭。” 一队盾牌兵上前，盾牌垒起一道坚硬的墙，羽箭纷纷射在上面，密密麻麻，就像刺猬似的。 一个弓箭手叫道：“蓝队长，我们的羽箭快要用完了。” 这一路打过来，与鬼兵厮杀不断，羽箭越用越少，又没有补充，渐渐就要告罄了。 段小涯把手一抬：“先不用放箭。” “少主，不放箭他们就杀过来了。”蓝盈盈担忧地道。 “我们要把辟火船给抢过来。”虽然冰魄可以帮助他们渡过火河，但到底没有辟火船来的方便，因为冰魄产生的寒气不是一般的体质可以承受的。 每次渡河之后，段小涯都要耗费灵力来给他们驱寒，久而久之，他的灵力必然会耗尽的，这对他的修为有损，倘若之后再遇见大敌，必然扛不住。 段小涯吩咐铁牛：“铁牛，你带一队人马躲在岸边的隐秘之处，等到他们的船靠岸，人都冲杀上岸，你带人杀上船去，把辟火船给占领过来！” 铁牛双手抱拳：“是！”带着十几个人，找到岸边的几块很大的石头，躲在后面。 因为是火河，岸边没有多少植物，冥界的植物虽然古怪，但大部分植物还都挺怕火的，所以在火河边的不能生存的。不过倒有一小部分的植物，还在顽强地生长，只是比较稀疏，不能藏身。 “邓伯恩，待会儿你去吸引鬼兵过来，请君入瓮，带入我们的包围圈。”段小涯道。 邓伯恩道：“又是我？” “嗯，这是给你建功立业的机会，你不用感谢我，我一向是很关照国际友人的。” “谢特！” 邓伯恩郁闷不已，什么关照？分明就是把他当成诱饵，当他没读过书吗？ 第2062章 抢占辟火船 段小涯又吩咐蓝盈盈和小唯：“这些东瀛灵体就让你们带人保护，他们没有修为，与鬼兵正面冲突，必然没命。” 蓝盈盈急道：“少主，我可以上阵杀敌的。”她可不想保护这些没用的犯人，现在越来越觉得他们就是一个累赘，要耗费他们多少兵力去保护他们？ “这是命令！” “是。”蓝盈盈闷闷不乐，段小涯是灵山少主，她便不能违抗她的命令，尽管她的心里有些委屈，觉得大材小用了。 “还有露西，现在她的伤没好，你带着她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是。” 段小涯招呼其他的人：“弓箭手，都朝前面的树林躲藏，最好上树，居高临下，占据制高点。邓伯恩，待会儿就把人引到树林里，弓箭手在树上放箭，保证他们全军覆没。” 邓伯恩虽然心里不爽，但现在也没办法，必须得答应，谁叫他现在还要依靠段小涯呢？ 如果离开段小涯，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大家分头行动。 黑麒麟的辟火船靠岸，一众鬼兵一拥而上，看到邓伯恩等人，急忙扑了上去。 邓伯恩撒腿就跑，众人追杀到了树林。 段小涯盯着辟火船，他本以为大判官会跟过来，但没想到先来了一群小喽啰。 早知如此，他没有必要大费周章布置，总共也就一百号人，他一个人就能解决了，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弟兄们，随我杀上船去！”铁牛带着十几个人，忽然冒了出来，纵身扑上船去。 留守辟火船的几个鬼兵猝不及防，被杀的措手不及，铁牛挥动战斧，一下就把两个鬼兵砍翻到火河里，虽然这个时候船边的火焰没有蔓延过来，但也活不成了。 被邓伯恩引入树林的鬼兵遭受到了埋伏，羽箭纷纷落下，无数鬼兵变成刺猬。 因为灵山弟子隐藏在树上，枝叶遮蔽，他们没有发现，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而且他们都在树上，居高临下，他们就连厮杀的机会都没有，这些树都有七八米高。 阵脚一乱，鬼兵纷纷逃窜。 黑麒麟不由大怒，朝着邓伯恩扑了过去。 邓伯恩手中的魔法棒立即幻化成为一根铁棍，挡住黑麒麟击来的一拳，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八格！” 黑麒麟随手保住一棵树，用力一把，竟然连根拔起，树上的弓箭手顿时掉了下来。 黑麒麟抱起树木，朝着邓伯恩追杀过去。 邓伯恩大叫：“快救我！” 羽箭纷纷射向了黑麒麟，黑麒麟抱着树木乱扫一通，羽箭被他扫了出去。 这个时候鬼兵已经惊慌失措，毫无斗志，朝着树林逃了出去，但见辟火船已经被开走，离开岸边十几米远，他们根本跳不到船上去。 铁牛抡起战斧，砍断船上的鬼头旗帜，喊道：“喂，有种你们就跳过来，牛爷爷一斧一个，送你们下黄泉！” 猛然想到现在已经是在幽冥，黄泉路都已经过来了，急忙改口：“牛爷爷送你们上西天！” 鬼兵无路可逃，正在惊慌失措之际，两边的灵山弟子掩杀过来，顿时一场大战，鬼兵吓得魂飞魄散，根本无力抵抗，死的死，伤的伤。 段小涯暗暗叹息，他本不想跟冥界起这么大冲突，可是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这一次和冥界结下了死仇，只能死扛到底了。 “吼！” 黑麒麟幻化出了本相，变成一头浑身黝黑的独角巨兽，暴怒地从树林冲了出来。 直接顶在了一个灵山弟子的后背，灵山弟子直接就被顶翻，身体飞上了天，又落了下来，摔成了肉泥。 莫错身影飘忽过来，手中拂尘席卷过去，卷住了黑麒麟的独角，用力一拽，黑麒麟的脑袋顿时歪到一边，又朝莫错撞了过来。 莫错腾身而起，松开拂尘，骑在黑麒麟的背上。 黑麒麟用力地甩开了他，又朝他再度冲了过去，独角尖利，朝他身上顶了过去。 “孽畜！”莫错一记拂尘甩了过去，打在黑麒麟的头顶。 黑麒麟有些晕头转向的感觉，但仍旧没有放弃对莫错的攻击，嘴里忽然喷出一股火龙。 莫错猝不及防，迅速往后一撤，拂尘挥动，扫开了火龙的攻击，幸亏他的拂尘是特殊材质制作的，否则这个时候拂尘已经被烧毁了。 段小涯见状，迅速奔了过去，手中的逆鳞刀飞快地斩落，黑麒麟像是十分忌惮段小涯似的，迅速地奔走而去。 段小涯这一刀竟然砍了个空。 黑麒麟四蹄奋飞，速度十分凶猛，再度朝着一个灵山弟子撞了过去。 灵山弟子手中的战斧毫不客气地砍了下来，黑麒麟把头一缩，用他坚硬的独角挡住了战斧，接着用力往前一冲，再度把人掀翻上天。 那个灵山弟子早已被他顶得肠穿肚烂，段小涯料不到黑麒麟还有如此高强的战斗力，当即抓起一个灵山弟子手里的标枪，毫不犹豫地投了出去。 黑麒麟身体向前一冲，投枪堪堪在他身后落下，插入地面一半。 段小涯飞奔过去，追逐着黑麒麟，黑麒麟玩命地逃窜，嘴里发出惊恐的声音，这是就连大判官都能打败的人，绝对是个恐怖的存在。 莫错喝道：“绊马索准备！” 一根粗大的铁链忽然出现在黑麒麟的面前，往他前肢下面一扫，拦了过来。 黑麒麟有种马失前蹄的感觉，整个人栽到地面，但是绊马索还是被他撞断了，这可是灵山黑铁制造的绊马索，坚硬无比，竟然能被他给撞断了，可见他的力量有多大。 两个牵着绊马索的灵山弟子，随着他这一撞，两个人都飞了出去，摔在地上，身体的骨架差点没散开。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黑麒麟的速度稍微有了停滞，段小涯很快追上，一把抓住他的尾巴。 黑麒麟发出一声巨吼，用力地想要蹿走，但是段小涯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翻身坐上他的后背。 后背是在颠簸的，黑麒麟刻意想要把段小涯给甩下来，但是背后一疼，段小涯一刀已经扎了下来，血涌而出。 第2063章 玄冥鸟 黑麒麟虽然皮质坚硬，但段小涯的逆鳞刀更锋利，一连扎了几刀，黑麒麟轰然倒落在地，身体不停地抽搐，鲜血从他伤口汩汩地冒出。 众人陆续围了上来，这一次大获全胜，黑麒麟带来的鬼兵被消灭了十之八九，剩下的一些只有求饶而已。 “少主，这些人怎么处置？”蓝盈盈说道。 蓝盈盈身后的一些犯人个个义愤填膺，工藤新二说道：“把他们都处死，他们对待犯人的时候，手段可是残忍的很。现在知道求饶，当初我们这些人被他们抓回来的时候，也跟他们求饶，他们可曾饶过我们？多亏了段先生，否则我们早已被他们给处决了！” 其余犯人都在附和工藤新二的话，显然对这些鬼兵恨之入骨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蓝盈盈喝道：“都给我闭嘴，这儿哪轮得到你们说话？” 于是众人都闭嘴了，但都看着段小涯，等着他下命令。 段小涯看着地上跪着的一些鬼兵，说道：“收缴他们的武器，放他们走。” 苏衣急道：“小涯，真放他们走？他们要是回到他们的部队，我们可就又多了几个敌人。” “就算没有他们几个，冥界的兵力也远胜于我们。” “不如抓了他们，跟他们交换青魔。” 段小涯摇了摇头：“他们的级别太低，想要交换青魔，抓住大判官就可以了。” 苏衣无奈，瞪了那些鬼兵一眼：“还不快滚！” 鬼兵因为听不懂话华语，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从她的语气判断，估计是在骂他们，所以唯唯诺诺，不敢言语。 小唯出来用东瀛话说道：“段先生宅心仁厚，让你们把武器交出来，放你们走。” 鬼兵一听，如释重负，纷纷放下武器，纷纷作鸟兽散。 灵山弟子收缴了他们的武器，交给那些犯人，让他们留着防身。 铁牛招呼一个弟子掌舵，把辟火船开了过来，靠在岸边，叫道：“少主，咱们是不是上船攻打对岸？” 段小涯说道：“大判官就在对岸守着，我们这个时候攻打过去，小心会吃亏的。他们的兵力可比咱们多出了几十倍，其中大小鬼王，都是高手。” 铁牛只有命人把船锁在岸边，跳下船来，问道：“少主，他们要是一直守在对岸，咱们攻不过去，怎么去救青魔队长？” 段小涯心想，这倒是一个难处。 罚恶厅可有成千上万的鬼兵，就算他的九阳之血对付灵体有着很强的效果，可他没有那么多的血啊！ “莫错道长，你有何破敌之策？” 莫错沉吟地道：“敌我实力悬殊，如果强攻的话，我方必然损失惨重。” “正是这个意思。” 段小涯看看身边的人，这一路上不停地牺牲，剩下的已经不足百人，如何再与对方抗敌？ 小唯说道：“段先生，我们承蒙你的搭救，才能脱离苦海。现在你正是用人之际，可以用得着我们的地方，请你吩咐。” 工藤新二说道：“不错，段先生，现在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们也想出一份力。” 然后又怕段小涯不相信似的，用东瀛话又对同伴问了一遍，犯人纷纷得到响应，就连松岛菊和琉璃这样的女流之辈，也愿意加入段小涯的队伍。 虽然知道这些人之中除了小唯，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战斗力的，但段小涯不便驳了他们的面，说道：“好，以后你们就当后勤吧！” “后勤？” “别小看后勤，这在华夏古代叫火头军，华夏著名的将领薛仁贵就是出身火头军。你们现在没有修为，如果让你们打前线，是对你们的不负责。未来的路还很长，你们可以趁此时机，好好地学习一些杀敌的方法。小唯，以后你来带领他们。” 小唯点头：“好。” “耀司，你协同小唯姑娘工作，好好训练火头军，教给他们基本的武学。” 耀司抱拳：“属下领命！” …… 对岸，大判官久久不成得到黑麒麟的回应，心里颇为召集，因为八百米的火河间隔，火势冲天，他也看不见对面的情况。 于是站在岸边放声大喊：“黑麒麟，你那边是什么情况？”他并不了解段小涯带了多少人过来，以为段小涯只是带着十几个犯人逃到对岸去了，所以这才轻易地派了一百号人去打头阵。 段小涯听到大判官喊话，问小唯道：“他在说什么？” 小唯翻译了大判官的话。 段小涯朗声大笑，笑声就如音波似的，传到对岸，说道：“大判官，黑麒麟已经死在我刀下，你们的前锋全军覆没了。” 大判官不由勃然大怒：“段小涯，你闯我冥界不说，还敢私自杀我的人，你该当何罪？” “我知道我犯的罪，已经不够我在冥界死一百次的了，所以也不在乎多犯几次罪。” “好，你给我等着！” 大判官气呼呼的，扭头吩咐一个大鬼王：“银叶，再调三膄辟火船出来，随我杀到对岸。” 银叶说道：“大判官阁下，段小涯诡计多端，我怕他们会在对岸埋伏。” 大判官点了点头，又对之前的小矮人道：“小泉，你带一队鸟兵，先去对岸查看一下他们的兵力，摸清楚他们的虚实。” “是。” 小泉随即下去准备。 过了一会儿，十几头庞大的黑鸟乘风而起，飞跃火河，每只大鸟的背上都有一个鬼兵。 段小涯不由抬头望去，说道：“大家小心，敌人来犯。” 于是众人立即警戒起来，有些灵山弟子已经拿出羽箭，纷纷朝着空中射去。 不想鸟兵身上也带着弓箭，朝着下方射下羽箭。 同样是羽箭，但灵山的羽箭要比他们的羽箭长了很多，而且羽毛也不一样，灵山是白羽，幽冥是黑羽。 小唯走到段小涯身边：“这些是冥界的鸟兵，相当于人间的空军，他们驾驭的鸟叫玄冥鸟，智商很高，长年经过鬼兵的训练，很有战斗力。” 段小涯看出来了，玄冥鸟确实比较聪明，因为他们懂得避开灵山弟子射向他们的箭，而且避开的速度很快，确实像是训练有素。 第2064章 虚实 “上次我见过一种鸟，他们的羽毛会像箭一样射下来，那是什么鸟？” “那叫箭鸟。也是比较聪明的鸟类，但并不容易驯服。一旦遇见攻击，就会自动地把羽毛射出去。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羽毛一旦被射光了，翅膀光秃秃的，是会影响他们飞行的。所以鬼兵并不去训练他们，作为他们的战斗机。” 段小涯注视着天空盘旋的玄冥鸟，说道：“他们好像并不主动攻击。” 莫错走过来说道：“少主，他们会不会是过来刺探军情的？” “看来大判官准备大举进攻了。” “少主，现在该怎么办？” “大判官的实力不容小觑，大家不要掉以轻心。不过该打的仗，我们还是要打。只是要想想如何才能把损失降到更低。” 小唯忧心忡忡地说：“大判官派了鸟兵过来查探消息，我们所有的实力都暴露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对我们很不利，我想不如射杀鸟兵，让他们回去无法报信。” 段小涯摇了摇头：“这些鸟兵十分警觉，咱们的人射了半天，也没伤到他们，是没有用的。只要他们有一只鸟飞回对岸，我们的实力就会报给对方。倒不如给他们来个疑云之计，让他们摸不清咱们的实力。” “怎么疑云？” 段小涯望向莫错：“偷偷吩咐下去，停止射箭。” 莫错暗中吩咐几个弟子，传达段小涯的命令，让他们停止射箭。 小泉带领的鸟兵看到对方不射箭，他们也就停止射箭，因为他们的目的是来刺探军情的，并不想现在就跟他们交火。 只是心中难免疑虑，对方为什么突然停止攻击。 段小涯像是故意提高嗓音似的，说道：“哎哟怎么办呀，咱们是剩下一百多人了，大判官手里还有千军万马，怎么跟他们怎么斗？” 莫错立即明白段小涯的意思，附和地道：“是呀少主，咱们这一路打过来，人困马乏早已失去了战斗力。” “现在关键的问题，就是我们的箭都快用完了，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如果这个时候大判官大举进攻，我们可都要完蛋啦！” 两人对话的声音很响，大判官在对岸听得明明白白，心中疑窦丛生，他们说话这么大声，像是故意说给我听似的。 要是一般情况，讨论这么机密的事，怎么可能这么大声？ 过了一会儿，小泉带着十几个鸟兵飞回来，玄冥鸟落地，小泉跳下鸟背，急忙朝着大判官走了过来。 “都探听到什么情况了？” “大判官阁下，对方只有不到百人的兵力，不必担心。” “真的不到百人？” “千真万确。” “不对不对，如果真的不到百人，段小涯刚才为什么又说给我听？”大判官心头不由疑惑起来，“段小涯刚才说有一百多人，你说只有不到百人，会不会有诈？” “大判官阁下，一百多人和不到百人，其实相差也不是很远。” “虽然不是很远，可是我总觉得其中有诈。你想呀，段小涯说的数字很不准确，不到百人却说一百多人。如果他有意故弄玄虚，应该多说一些人数，至少也要八百上千，这样对咱们才有震慑力。” “或许……他没数过自己队伍的人数。” 大判官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总共才一百号人，他身为首领，怎么可能不清楚？只有一个可能，他还有很多的兵力没让你看到，所以才随口一说，编造一百多人的人数。否则他们这么点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我的先锋部队全部消灭呢？” 银叶暗暗点头：“大判官说的没错，华夏人擅长兵法，讲究什么虚虚实实，小泉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 “右少判官，你怎么看？”大判官望向身边一个穿着振袖和服的青年。 右少判官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不论他们有多少人，只要咱们守在岸边，他们就过不来。” “守在岸边？” “不错，以静制动，看他们能派多少人过来。” 大判官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段小涯如此折辱于我，这一口气我不能忍，我必须要跟他打一仗，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如果他在对岸做了埋伏呢？” 大判官不由陷入沉思，他虽然兵力强于段小涯十几倍，但也不敢贸然行动，毕竟段小涯的实力他是领教过的，若论单独的战斗力，他绝对不是段小涯的对手。 何况如果他有伏兵的话，这样贸然地进攻，必然遭受重大的损失。 一旦损失过重，上报给冥王，他是要担罪责的。 “小泉，你再过去探一探，这一次务必要给我探出一个虚实出来。”大判官再度吩咐小泉。 小泉吩咐鸟兵准备，又飞过了火河。 这一次段小涯手下所有人都不抵抗，大伙儿坐在一起开始生火烤肉，完全无视鸟兵的存在，这一份气定神闲，倒让小泉也怀疑他们是不是真有伏兵。 “来来来，尝尝我烤的肉，这可是我老段家秘制的。”段小涯亲自烤肉，把烤好的肉分给几个弟子。 苏衣说道：“可惜呀，这儿没有调味料，否则这烤肉会更香呢。” 蓝盈盈笑道：“要是能有几箱啤酒就更好了。” 小泉看了目瞪口呆，又回来给大判官汇报。 “这么快就回来了，查清楚有多少人了吗？” “回禀大判官阁下，我看来看去，只有一百号人。” “真的？” 小泉犹豫了一下，微微皱起眉头：“只是有些奇怪，他们竟然还有心情在烤肉，这一次根本就没搭理我。” 大判官托着下巴说道：“这么看来，他们是真有其他的实力没表现出来，不然不可能这么镇定。” “阁下，我们是不是要准备进攻？他们根本就是无视我们，太客气了。” “不，他们敢无视你们，说明他们有恃无恐，不怕咱们过去进攻。如果他们就这么点人，又怎么会暴露给我们？” 银叶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华夏兵法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或许我们看到的真不是表面。” “嗯，你说的不错，看来咱们要好好缓一缓了。” 第2065章 鬼市 半天，没见大判官那边再有动静，段小涯吩咐铁牛：“把船开到下游。” 又对所有人道：“咱们从岸边走到下游，避开大判官的锋芒，然后再往八热地狱而去。” 虽然现在段小涯大举进攻，和大判官硬碰硬，也未必会输。但常言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们必然会有损失。他们现在不足一百的人数，如果再经过一场恶战，不知能剩多少。 寻找巫灵王的路还很长，不能在这个时候做无谓的消耗，因为根本消耗不起，冥界有多少鬼兵他们根本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比他们要多的多。 段小涯把这些人带到冥界，不是为了让他们牺牲的，所以能够避免冲突尽量避免。 大判官等人守在对岸，正在商量对策，丝毫没有注意段小涯等人已经撤离。 铁牛的辟火船是沿着岸边开的，河宽八百米，在火势的掩盖下，浓烟滚滚，大判官等人看不见这边的情况，因为幽冥的光线本来就比较暗。 大判官这边还在商议，银叶提出一个建议：“大判官阁下，咱们可以使用鸟兵攻击他们，射箭，投石，居高临下。就算他们有伏兵，也只是陆地上的伏兵，伤不到我们的。” 小泉说道：“可是……咱们豢养的玄冥鸟并不多，只有二三十只，根本就不够兵力呀。” 众人议论纷纷，想出各种法子，但都一一被大判官给否决了。 大判官担心段小涯有诈，但却又不肯放过他，毕竟他没受过这么大的耻辱，被他打的就连屁股蛋儿都被磨破了，颜面扫地，这个仇一定要报。 过了一会儿，右少判官说道：“大判官阁下如果一定要打这一仗，卑职有个想法。” 大判官知道右少判官一向足智多谋，忙道：“快说。” “空战咱们鸟兵不足，陆战又怕中了对方的埋伏，不如就打水战。” “水战？” “不错，咱们辟火船可还有很多膄，一膄能够容纳上百号人，他们根本不是咱们的对手。” 大判官摇了摇头：“可是他们未必会跟我们打水仗啊。” “不必引他们到水里，咱们只要把船开到对岸边上，远距离地进攻，我们可以把霹雳车给搬出来，他们必然不是对手。” “可是他们可以往后边撤。” “撤就让他们撤好了，咱们把守在岸边一天，他们一天就过不了河。时间一久，咱们必然可以看出他们到底有多少伏兵，因为他们也是要吃饭的。要做饭就必须要生火，从他们的火光可以判断大约有多少人。而且火光的地方，必然就是伏兵藏身的地方。” 大判官沉吟了一会儿，觉得这个方法虽然不能一下消灭段小涯，但至少可以摸清楚他们的底细，于是下令再出五艘辟火船，派五百人进攻对岸。 银叶最为总指挥官，其他每艘辟火船各派一个队长。 轰轰烈烈，五艘辟火船驶向了对岸，众人把船靠在岸边，没有登录。 “大鬼王阁下，没有看到人呀。”银叶身边一个小鬼王说道。 银叶皱起眉头：“小心有诈，埋伏，华夏人狡诈，一定是有埋伏。故意让我们觉得陆地上没人，等我们登陆的时候，他们就会包围过来。” 小鬼王深以为然地点头：“嗯嗯嗯，不愧是大鬼王，一眼就能看破段小涯的计谋。” …… 看到距离大判官的队伍已经有一段距离了，段小涯这才吩咐众人登上辟火船。 铁牛亲自掌舵，辟火船冲破火河熊熊的烈火，借着水流的速度，一路顺畅地往下，过了不知多久，不见大判官的人追来，众人稍微放心下来。 “好了铁牛，横渡火河吧。”段小涯吩咐。 铁牛立即调转船头，朝着对岸横穿过去，不一会儿，就到了对岸。 段小涯拿出地图，看了一会儿，说道：“不远处有一座鬼市，咱们过去看看。” 铁牛笑道：“咱们来了这么久，还没看到冥界的鬼市是什么样的呢。” 虽然从灵山的各种典籍之中了解了一些鬼市，但真正到冥界看到鬼市，还是第一次，不少人都表示好奇。 段小涯带人朝着鬼市走去，又走了一程。 鬼市，其实就是冥界的市集，跟人间的小城镇差不多。 道路两边都有不少的建筑，还有摆摊的小贩，卖的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很少是人间能够见到的。 “卖媳妇儿啦卖媳妇啦，有没有要媳妇儿的啊！”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沿街叫卖媳妇，手里绑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妇女，“有没有人要媳妇儿，十万鬼币就够了，不行给个八万也行啊！” 段小涯莫名其妙，扭头去问小唯：“他在说什么？” “卖媳妇儿。” “我去，冥界玩这么大吗？” “这在冥界很正常。” “冥界的女性地位这么低吗？” 小唯摇了摇头：“倒也不是，也有卖丈夫的，主要是看男的有钱还是女的有钱，如果男的花钱娶的女的，女的就是他的私有财产，如果是男的倒插门，那么男的就是女的私有财产。” “这倒闻所未闻。” 这是冥界的社会规矩，段小涯不想插手，何况现在他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们现在的身份十分敏感，没准就会被冥界官方的人盯上，还是本分一点为好。 走出不远，又见一个小宅院的门口站着好多女人，手里都提着一盏红灯笼，穿的衣服都比较鲜艳，花枝招展。 小唯解释：“这是冥界的风俗店。” “也就是青楼？” “嗯，按华夏的说法可以这么说，总之就是风月场所。” 段小涯感叹地道：“还是冥界好呀。” 铁牛嘿嘿一笑：“如果死了来到这种地方，过这样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小唯正色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死之后要先经过审判，如果生前作孽不深，或者积德行善，死后来到幽冥才会拥有户籍，作为鬼民在冥界生存。一旦生前作恶，会被罚没为役，那些鬼兵其实都算是役，还有一些役是徭役，无偿地为官家劳作，其实说白了就是奴隶。这还算好的，有的生前作恶太多，直接就被处死了。有的死一次都不够，还要送到地狱饱受煎熬，一遍一遍地死，或者想死都死不掉。” 铁牛听了也是心有余悸：“妈的，我们杀了这么多鬼兵，这要被抓住，要死多少次？奶奶的腿儿，冥界太变态了，死一次还不够，还要让人死很多次。” 第2066章 黑色炒饭 走到风俗店的门口，几个姑娘迎了上来，挡住他们的去路，就在他们面前开始扭动水蛇一般的娇躯，像是在跳舞，但跟东瀛传统艺妓的舞蹈不同，她们更具有诱惑性。 撩起和服的下摆，露出白皙嫩滑的大腿，撩动着众人的目光。 一个姑娘甚至双手搭在铁牛的肩头，贴着他的身体还是热舞，豪放的部位有意无意地蹭着他。 “铁牛，你干嘛呢？”蓝盈盈呵斥。 “什么我干嘛？我没干嘛呀。是她要贴着我，我有什么办法？” 蓝盈盈看着铁牛一副享受的模样，心里懊恼不已，男人就是男人，走到哪儿都改不了劣根性，说道：“她贴着你你就不会把她推开？” “那不是伤人自尊吗？” “你无耻！” 蓝盈盈快被铁牛气坏了，大步走了过去，一把就将那个姑娘扯到一边。 铁牛急了：“你干嘛呀？” “我现在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你又不答应做我媳妇儿，凭什么管我？” “你——”蓝盈盈又羞又恼，“凭我的级别比你高，我是队长！” “你又不是我队长，我的队长是刘华。”铁牛是归刘华管的，但是刘华因为受伤，段小涯把他留在棘山村，没跟过来。 蓝盈盈气得说不出话，要不是因为少主格外看重铁牛，这家伙也不会变得这么没大没小，典型的给他三分颜色就开染坊的家伙。 不过这也不能怪段小涯，段小涯生性就是如此，不像巫灵王那么严肃，他比较洒脱和散漫，虽然容易跟大伙儿打成一片，但也容易让人渐渐放弃尊卑观念，变得没组织纪律性。 段小涯觉得铁牛有些过分了，公然顶撞上级，这样下去整个队伍都完蛋了，喝道：“铁牛，怎么跟蓝队长说话的呢？” “少主，她……” “闭嘴！” “是。”铁牛是比较服段小涯的，顿时就不吭声了。 段小涯看了一眼委屈的蓝盈盈，对铁牛道：“从今天开始，你要绝对服从蓝队长的命令，再敢跟她顶嘴，我废了你的修为！” 铁牛不敢言语。 众人也被突然严肃的段小涯吓到，铁牛不过顶嘴几句，就要废了修为，这未免太严格了。 段小涯扫了众人一眼，说道：“好了，大伙儿先找个地方歇歇脚，这些天都没好好休息。” 于是众人继续前行，过了一会儿，看到一家旅馆。 鬼市的旅馆其实不大，就像农村的那种民宿似的。 大堂点着鬼火灯，透着绿油油的光芒，渗着一些阴森的气息，几个客人正在吃着食物。 众人走了进去，顿时就把大堂给挤满了。 一个獐头鼠目的家伙走了出来，笑眯眯地说了一句东瀛话：“我是这儿的老板，请问什么需要？” “这儿有没有住的地方？” “有是有，可是你们这么多人……有些不好办。”老板为难地道。 “没事，准备几个房间，我们挤一挤就好了。” “好，这可以办。” “给我们弄点儿吃的。” “这么多人呢，估计得等一会儿，一时间做不出这么多。” 小唯点头：“可以。” 于是老板拿了一些坐席出来，铺在地上，让他先坐一会儿，又奇怪地看着众人，因为他闻到了一股人的味道。 可是又不确定，毕竟太久没见到人了。 而且人是不可能来冥界的，所以一时半会儿，他也想不明白，但见他们身上风尘仆仆，有些人衣服都破了，估计是太久没洗澡了吧？ 来者是客，就算没洗澡，老板也不露出半点嫌弃，转身进了后厨，让人准备食物。 过了一会儿，老板端了两碗黑乎乎的食物出来。 段小涯问道：“这是什么？” 小唯解释：“冥界的炒饭。” “我去，这是炒糊了吗？” “不是，这儿的米本身就是如此。” “也不像是黑米啊。”段小涯看着炒饭，一脸懵逼。 “这是冥界特殊的地理环境决定的，这种米可以不用光合作用生长。” 段小涯招呼邓伯恩过来：“洋老头，你过来吃。” “段小涯，你身为比较尊贵，我想……还是你先吃吧。” “这叫什么话呢，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你年纪比我大，我要尊重老人，你先吃。” 邓伯恩干笑着道：“要说年纪，这位道长跟我差不多。” 莫错摆了摆手：“不不不，神甫，还是你吃吧，你是外国友人，我们理应先迁就你，还是你来吃吧，千万别跟我们客气。” 邓伯恩快要哭了，马勒戈壁，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每次都把他当成小白鼠，让他尝试所有性质不明的东西。 不过看到旁边一桌的客人，也在吃着这种黑乎乎的炒饭，料想不会有事，他还是硬着头皮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到嘴里。 不过说实在的，口感还是比他们没有任何调味的烤肉要好。 于是邓伯恩咽了下去，说道：“挺好吃的。” 但是下一秒钟，邓伯恩就忽然捂住了肚子，面色渐渐发黑，痛苦不堪地嚎叫。 铁牛勃然大怒：“妈的，饭里有毒！”扑身过去，一把揪住老板。 段小涯冷然盯着老板：“为什么下毒？” 老板战战兢兢：“你们……你们都是人类……”刚才他不确定对方是不是人类，所以就在饭里做了一些手脚，灵体吃了没事，只要是人类，必然会出现该有的反应。 “他在说什么？” 一个懂得东瀛话的弟子说道：“他说我们都是人类。” “人类怎么了？你们生前不也是人类吗？”铁牛抓住老板，一把甩到地面。 老板被他一摔，浑身的骨架都要散开似的，叫道：“高桥君，快去卫寮报官！” 后厨闪出一个青年，穿着厨师的打扮，出来要救老板，被铁牛一脚踢了出去。 小唯说道：“他们要去报官，段先生，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先撤吧。” “我……救我……”邓伯恩悲催地大叫，额头已经冒出了汗，汗水竟然也是黑色的。 小唯冲向隔壁一条桌上，拿了一只碟子过来，里面有些发酸的液体，是用来蘸食物的，像是醋什么的，二话不说，打开邓伯恩的嘴巴，灌了进去。 “好了，一会儿就没事儿了，快走！” 第2067章 会飞的猪 段小涯等人只有另寻落脚之处，这个时候身份暴露，只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们这一行人已经成为地府的通缉犯。 不一会儿，出了鬼市，来到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 “邓伯恩，你现在情况怎么样？”段小涯扫了邓伯恩一眼。 邓伯恩现在情况稍微减轻一些，黑色的面色也渐渐缓解下来，越来越白，他本来就是白种人，白皮肤才是他正常的肤色。 “我没事了。”邓伯恩淡淡地道，但心里还是对段小涯十分不忿，这家伙是要把他给折腾死呀！ 不过现在他不能说什么，毕竟他需要段小涯的庇护。 他对段小涯而言，只是一个外人，所以既然享受到了他的庇护，自然也要付出一点代价。 “大家四处找找，看看有没有落脚的地方，大伙儿这些天都太累了，休息一会儿。” 蓝盈盈道：“少主，我们坚持得下去的，还是尽快去救青魔吧。” “磨刀不误砍柴工，前往八热地狱还有很长一段路程，咱们日夜兼程地赶路，到了八热地狱，身体早就受不了了。我的意思，是咱们想要找到代步的工具，这样咱们可以省力一些。小唯，冥界有没有什么代步工具？” 小唯问：“你是说车吗？” “有车吗？” “有，冥界有兽车。” “兽车？” “对，冥界有很多人间没有的异兽，鬼民都是以它们来拉车的，就连人间的马和驴冥界都有，只不过他们的速度偏慢。如果能够找到一些灵兽，速度会快很多，只不过灵兽需要被驯服，不是它的主人，很难驾驭它们。” 马腹听到这话，发出一声婴儿般的吼叫，像是十分赞同小唯的话似的。 继而又摇着尾巴走到段小涯身边，微微蹭着他的大腿，他就是灵兽，奔跑的速度确实很快。可惜的是，现在只有一头灵兽，可他们有这么多人。 剩下的一头灵兽是孙大圣，根本不具备驼人的功能。 “哪儿可以买到灵兽？” “这个小地方是买不到灵兽的，只有到前面的鬼城看一看了。” 于是大伙儿继续朝着鬼城出发，但从地图上看，鬼城还有一段距离。 走了一程，就听身后追兵赶到。 小唯笑道：“看来是有人给咱们送灵兽来了。” 段小涯回头看去，二十几个人骑着各种各样的动物，飞快地奔向这边。 有些动物还是认识的，毕竟人间动物死去灵体也会来到冥界，但有些动物就比较奇怪了，或许是人间灭绝了很久的动物，又或者是冥界本土的动物。 “我操，猪还会飞？”铁牛目瞪口呆。 追兵之中，有人骑着一头猪，但猪是长翅膀的，可能体重比较肥胖，飞的比较低，就在队伍上方不足两米的地方。 小唯解释：“这是飞天猪。” 而在飞天猪的背上坐着一个满身鱼鳞的家伙，手里拿着一杆双股钢叉，嘴里叫嚣着什么，大约是在喊他们站住之类的话。 “这就是鬼市卫寮的鬼兵了。”小唯说道。 段小涯看到人数不多，并不放在心上，说道：“弓箭手，射击。”既然他们是来追他们的，左右是要打一架的，段小涯也不含糊，先下手为强。 弓箭手纷纷搭箭，嗖嗖嗖，羽箭激射过去，几个鬼兵应声而倒。 飞天猪的鱼鳞家伙从背上拿了弓箭下来，一箭就往段小涯射来。段小涯扣指弹出一股气劲，射来的箭顿时崩断。 鱼鳞人吃了一惊，像是不信邪似的，又射了一箭过来。 段小涯又弹出一股气劲，箭杆再断。 鱼鳞人看出对方厉害，喝道：“你们这些逃犯，束手就擒！” 没人搭理他，因为段小涯手下大部分人是不会东瀛话的，继续不停地射箭。 箭阵伤了对方三分之一的实力，最后鬼兵赶到身前，但他们也不敢把段小涯等人怎么样，毕竟对方人多势众，而且实力很强，他们肯定是抓不住他们的。 鱼鳞人从飞天猪上跳下来，准备以冥界的法律震慑他们：“人类私闯冥界可是重罪，乖乖跟我回去，我还请判官给你们留个全尸。” 小唯翻译了对方的话，段小涯冷笑：“人都死了，全尸和碎尸又有什么区别？” “你们是逃不出去的，大判官早已下了通缉令，走到哪儿都会有人来追捕你们的。” 段小涯听了他的话，料想大判官已经得知被耍了，所以更不愿意与他们周旋，说道：“少说废话，要打就打，啰嗦什么？” 鱼鳞人见他如此嚣张，面子上过不去，喝道：“凡有抗法者，格杀勿论！” 一群鬼兵扑了过来，蓝盈盈带着一群灵山弟子立即冲了上去，双方立即展开大战。 鬼兵的实力本来就比灵山弟子要弱，又加上人数比较少，很快就被打的七零八落。 这个时候鱼鳞人拔出腰间的武士刀，冲着段小涯飞快地刺到。 这家伙不过是卫寮的卫长，就连小鬼王都算不上，实力实在差得太远，段小涯都懒得亲自去出手。 铁牛提着战斧奔了出来：“让你牛爷爷来会会你！” 当的一声，战斧看在武士刀上，震得鱼鳞人虎口发麻。铁牛随即横向一斧砍向对方，鱼鳞人慌忙拿武士刀招架。 三招过后，鱼鳞人就有一些力不从心，被铁牛逼得节节后退。 鱼鳞人大叫一声，飞天猪飞到身边，鱼鳞人迅速跳上飞天猪的背上，准备逃去。 蓝盈盈随手就从身边的弟子拿了弓箭下来，嗖的一声，正中鱼鳞人的后背，鱼鳞人就从飞天猪的背上栽了下来。 这家伙当即没死，还在挣扎的想要起来，不想铁牛赶上前去，一斧砍掉他的脑袋。 众鬼兵不由哗然，他们的首领都挂掉了，他们自然无心再战，纷纷想要逃跑。 段小涯喝道：“把你们的坐骑留下，放你们走！” 小唯立即翻译了段小涯的话，个个鬼兵都从坐骑跳了下来，然后仓皇而逃。 段小涯确实也不去追，拿了他们坐骑，鬼兵回去报信就要耽搁一段时间，这对他们是有利的，起码不会那么快派人来追。 第2068章 驯兽 “我去，这都是什么玩意儿？”铁牛看着形形色色的坐骑，一脸懵逼，他是从灵山下来的，看过的异兽其实要比段小涯多，但冥界的动物他很多都没听过。 苏衣叫道：“快把这些坐骑围住，不要让他们跑了！” 铁牛看中了那只飞天猪，腾身而起，落在猪背上。 飞天猪飞的不高，保持离地面三米左右的距离，努一把力，可能飞到五米左右，但也不算太高。 “驾！”铁牛兴奋地拍了一下猪屁股。 不想飞天猪忽然来个倒旋，直接就把铁牛从背上抛下来。 铁牛没有防备，重重落在地面，好在他皮粗肉厚，倒也没有受伤。 众人哈哈大笑。 “笑个屁啊！”铁牛勃然大怒，起身又去追赶飞天猪。 苏衣带着几个灵山弟子，正在追捕其他坐骑。 坐骑之中有些是人间的马匹，大伙儿都是见惯了的，所以很好对付，直接就被拽了回来。 但有一些独角兽、滚地牛、鹿蜀、狰、紫狼这些怪物就比较难以被驾驭了。 鹿蜀奔走极快，几个弟子追赶，却被他远远地逃开了，然后他还站在远处，发出嘲笑的声音。 耀司叫道：“喵的，这些家伙利落的很，追不上他，把天网拿出去来，把他给我罩住！” 一个灵山弟子就从自己背的行囊之中掏出了一卷丝网，朝着天空一抖，丝网展开，差不多能有一百平，四个弟子各自抓着一角，朝着鹿蜀追赶过去。 鹿蜀疯狂地逃开，但是四个弟子已经把网抛出去，天网是以灵山的金刚丝做的，一般的刀剑都不能砍破。罩在鹿蜀的身上，鹿蜀不由慌乱起来，急忙奋起四蹄狂奔不已。但在他奔跑的过程中，丝网越来越紧，随着他的运动会慢慢收缩的。 扑通！ 鹿蜀直接倒在地上，前肢跪地。 耀司得意地走上前去：“小样儿，你倒是跑呀，不是挺能跑的嘛！” 鹿蜀发出呦呦的叫声，声音倒还挺好听的，就像一个软萌的小女孩儿在求饶似的。 “把他放出来，老子要骑他！” 其他弟子收起了灵山天网，耀司飞身跃上鹿蜀的背上，鹿蜀起初还在不停反抗，身体忽上忽下地跳跃，像是要把耀司摔下来似的。 但是耀司紧紧地抓着他的犄角，不论背上怎么颠簸，他就是不从他背上下来。 鹿蜀跑了几圈，如风一般的速度，但是很快他就渐渐慢了下来，因为他也跑累了，气喘吁吁，已经无力反抗耀司了。 而在另外一边，铁牛还在不停地追着飞天猪。 耀司笑道：“铁牛，不行了吧？要不要哥们儿帮你一把？” 铁牛知道这家伙是在向自己嘚瑟来了，怒道：“不用你帮，老子可以！”纵身一跃，抓住一条猪蹄。 飞天猪发出一声悲嚎，猪蹄乱蹬，想要把铁牛给蹬下来，不过终究没有实现，反而被铁牛生生地拽了下来。 “喵的，老子就要骑你，再敢反抗，我就把你做成烤乳猪！”铁牛霸道地威胁，然后一个翻身，又骑上了飞天猪的猪背。 “嗷呜——” 一声狼嚎，一个紫色的身影扑向了一个灵山弟子。 小唯吃了一惊：“紫狼！” 紫狼竟然主动发起攻击，他看到自己这么多的同伴被捕，显然察觉到自己的危险，于是先下手为强了。 那个灵山弟子急忙拿起标枪朝他射了过去，不过紫狼的躲闪能力很强，向外一纵，就躲开了标枪，接着继续朝着那个弟子攻击。 当然，灵山弟子也不是吃素的，从紫狼扑来的身体下面滚了出去，然后回身一把抓住他的尾巴，用力地拽了回来。 “砰！” 紫狼被甩了出去，但他很快又站立了起来。 再度朝着灵山弟子进攻。 段小涯暗暗吃惊，说道：“这匹狼的骨头倒是挺硬的。” 小唯说道：“紫狼的脾气很暴躁，比较难以被驯服。” “马腹，去帮帮他！”段小涯拍拍马腹的背上。 马腹离弦之箭一般射了出去，冲向了紫狼，他的攻击力比紫狼强得多，直接就把紫狼扑倒在地，紫狼被推出了好几米远。 紫狼浑身紫色的发毛，被地面的尘土沾了一些黑色，变得脏兮兮的。 马腹并没有放开紫狼的意思，拿他爪子在紫狼身上抓住了一道痕迹。 灵山子弟忙道：“马腹，他是要抓来当坐骑的，不许伤他。” 马腹这才把他放走。 紫狼讪讪地起身，猫着身子与马腹对峙。 忽然听见一声痛叫传来，段小涯望去，看到一个弟子正被一头豹子一样的怪物撕咬，段小涯急忙一道刀光闪烁过去，怪物呜呜一声，倒在地上。 当然，段小涯没有把他杀死，因为还要留着当坐骑，只是让他稍微收敛一点。 “哈哈，哈哈，老子飞起来了！”铁牛看来已经驾驭住了飞天猪，骑着他在半空绕了一圈又一圈，而且还朝蓝盈盈投去一个得意的目光。 蓝盈盈懒得理他，走到段小涯身边：“少主，咱们一百多人，抓到这些坐骑也不够用啊。” 鱼鳞人本来就带二十几号人，所以坐骑也就二十几匹，加上追捕过程中被跑了一部分，现在能够被抓回来利用的不过十头而已。 “先能抓多少就抓多少吧。”段小涯道。 蓝盈盈道：“你喜欢什么坐骑，我帮你抓过来。” “不用了，我有马腹就够了。”其实段小涯的修为，就算没有坐骑，他也不会比他们慢。 “吼！” 紫狼已经对马腹发起了攻击，马腹迅速避开，忽然又从侧面冲了过去，一下又把紫狼扑倒。 紫狼很不服气，连攻数次，都被马腹扑倒。 蓝盈盈笑道：“看不出来，马腹的战斗力还挺强的。” 几次之后，紫狼终于被马腹给征服了，乖乖地停在远处，不敢动弹。 灵山子弟迅速地飞身而起，落在紫狼背后，紫狼看起来像是狼，但他的体型比人间的森林狼要大的多，就像一只小马驹似的。 那边，耀司已经骑着鹿蜀跑到段小涯跟前，又从鹿蜀背上跳了下来，对段小涯行一礼，说道：“少主，这畜生跑的挺快的，留给你做坐骑吧。” “你留着吧。”段小涯知道木桶定律，光光一只坐骑跑得快没有用，他们队伍进程永远取决于最慢的那个人，因为不能把他给抛弃了。 第2069章 鬼城通缉 众人驯服了灵兽，段小涯让他们原地休息了一会儿，继续往前走去。 不一会儿，看到一个小小的村落，这个时候众人身上带的食物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而且之前在鬼市也没吃东西，所以只能叨扰村民要点东西来吃。 “少主，前面的房子很大，应该是大户人家，咱们去那儿要点吃的。”蓝盈盈道。 段小涯道：“咱们都是人类，去了会怕别人怀疑，小唯，你去拿点吃的吧。” 小唯敲开大户人家的门，虽然是大户人家，但也是农村的大户人家，再大户也大不了哪儿去，所以小唯也只能拿回一人的食物。 “段先生，你看……”小唯也有一些不好意思。 段小涯苦笑：“没事儿，你先吃吧。” “我身上还有一些鬼币，我拿去跟人换点食物。”小唯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钱袋出来。 然后小唯叫了两个火头军的成员一块去，现在他们是火头军，就是要负责整个队伍的温饱问题，小唯无疑就是其中的头领，所以她觉得不能懈怠段小涯交给他们的任务。 过了一会儿，过来买了一些干粮回来。 冥界的食物有些稀奇古怪，但其中也有人类体质需要的微量元素，所以段小涯也吃了一些。 之后继续往前走，不知多久，看到一座城池，像是古代的那种城池，城门还有鬼兵把守，盘问过往的鬼民，城门还贴着布告栏。 小唯说道：“少主，你们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和工藤君过去看一看。” 段小涯点头，让他们去了。 挤到布告栏前面，看到布告栏上面贴的画像，赫然就是他们一行人。 虽然没有把所有人都画下来，但是段小涯和小唯赫然就在上面，因为之前在罚恶厅，段小涯是露过面的，小唯就更不用说了，她原本就是罚恶厅的人。 想不到罚恶厅这么快救把海捕文书发到各个鬼城。 “快走。”小唯拉了一下工藤新二。 忽然有人叫了起来：“这个人穿着囚服。” 小唯暗暗叫苦，工藤新二他们跟着段小涯逃出罚恶厅的时候，没有去换衣服，所以身上穿的还是白色的囚服。 两人急忙就跑。 城门的鬼兵冲了出来，叫道：“别跑！” 段小涯看到对面乱了起来，微微皱起眉头，问道：“出什么事儿了？盈盈，你带几个人过去看一看。” 蓝盈盈立即带着十几个弟子冲了过去，立即就和鬼兵打了起来，不问缘由，非打不可，因为鬼兵正在抓捕小唯和工藤新二。 “小唯，什么情况？” “罚恶厅的海捕文书已经到这座鬼城了，我和段先生的画像都贴出来了。” “先走！”蓝盈盈掏出短刀，迅速结果了一个鬼兵。 城门口一时间大乱起来，鬼民纷纷逃窜。 这个时候只有守城门的一队鬼兵，但是小唯知道，很快他们就会有援兵到来，所以不敢恋战，带着众人迅速往后撤去。 鬼兵还要追杀过来，莫错带人赶到，手中拂尘一扫，当前几个鬼兵立即跌了出去。 鬼兵看到对方人多势众，而且修为要比他们高的多，一时不敢近前，但也不能让他们跑了，否则回去不好交代。 “快回去通知城主。”城门卫长吩咐一个鬼兵。 那个长的就像冬瓜似的鬼兵，迅速地朝着城门跑去，掏出腰间的号角，对着城头的鬼兵吹奏。 城头鬼兵问道：“底下什么情况？是不是出现什么暴民？” 城下鬼兵回道：“通缉犯出现了，快去禀告城主，他们武力很强，我们抵挡不住。” 城头鬼兵迅速派人前去城主府报信。 现在一群鬼兵盯着段小涯等人，段小涯等人一撤，他们就紧跟着上去，段小涯等人停下，他们也跟着停下，援兵未到之前，他们不敢正面交锋。 “你们先撤，我在这儿挡住他们。”段小涯吩咐身后的人。 蓝盈盈关切地道：“少主，小心。” 段小涯点了点头，挡在鬼兵面前。 鬼兵看着身后的队伍已经远去，料想段小涯一个人不成什么气候，一拥而上。 段小涯冷笑一声，逆鳞刀出手，血光迸溅，顷刻之间，十几个鬼兵倒了下来。 剩下几个鬼兵被吓的噤若寒蝉，就连那个卫长都是目瞪口呆，双股微微打颤。 段小涯没有搭理他们，转身追上本部队伍。 过了一会儿，众人到了一座山窝之中，先找一个地方落脚。 “少主，现在可怎么办？前往八热地狱，必须通过这一座鬼城，否则咱们要绕很远的路。”蓝盈盈忧心忡忡地道。 小唯说道：“现在工藤君他们穿的都是囚服，为今之计，是要先把他们的衣服给换回来，否则走在路上实在太显眼了。走到哪儿都有人去报官。” 苏衣说道：“我看这附近似乎有人家，衣服的事倒是容易解决。现在重要的是，怎么才能到达八热地狱。” 段小涯拿出地图：“想要到达八热地狱，并非只有这一条路，我们可以走山路。” 小唯似乎熟悉附近的地形，说道：“是想走幽冥山吗？” “有什么问题吗？”段小涯看出小唯神色担忧。 “段先生，你可能不清楚，幽冥山上面聚集了一伙强盗，就像城里的鬼兵都剿灭不了，因为幽冥山的地形比较奇特，易守难攻。” “冥界竟然还有强盗？”段小涯有些不可思议。 “自然是有的，有些鬼民不服从冥界的统治，他们就会落草为寇。” 水琳琅忽然淡淡地开口：“既然是不服从冥界的统治，小涯，我觉得可以把他们收为己用。” 段小涯知道自己这位娘子十分聪明，堪称巾帼英雄，女中诸葛，她这么说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 水琳琅解释道：“现在咱们已经成为冥界的通缉犯，未来的路，危险重重，咱们需要人手。反正咱们现在已经和冥界干上了，倒不如壮大自己的队伍，未来遇到冥王，也有跟她谈判的条件。” 众人目瞪口呆，想不到水琳琅身为一个女子，竟然还有如此雄心壮志。 之前他们虽然一直在跟冥界官方战斗，可是从来没有想过公开反抗，这就算是揭竿而起的造反了。 第2070章 又见源织香 水琳琅的话，第一个得到铁牛的响应：“着啊，咱们可以壮大队伍，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干他娘的，把冥王给抓过来，打她几个大嘴巴子，让她老老实实地交代，把咱们巫灵王藏到哪儿了！” “少主，你怎么看？”毕竟兹事体大，一旦这个方针确定下来，就要朝着这个方向发展，莫错不由询问段小涯的意思。 段小涯一向对水琳琅的能力很有信心，而且水琳琅的考虑也有她的道理，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觉得琳琅考虑的比较周到，咱们现在人数越来越少，必须需要补充力量。现在咱们已经和冥界撕破了脸，变成了通缉犯，走到哪儿都会被通缉。如果我爸真的在冥界，我想估计是被囚禁起来了，否则他堂堂灵山之主，怎么甘心被待在幽冥？我们与冥界迟早会有一战，所以壮大自己的力量，势在必行。” 莫错暗暗点头：“嗯，既然少主都这么说了，咱们就朝这个方向努力。” 灵山弟子众志成城，个个摩拳擦掌，似乎要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一般。 小唯暗暗担心，说道：“冥王的修为很高，不是常人可以抵挡的。” 铁牛不爽地道：“小唯姑娘，如果你害怕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灵山？” 小唯知道铁牛是个粗人，不想跟他争辩，对段小涯道：“段先生，我觉得如果能够避免和官方起冲突，还是尽量避免吧。东瀛冥界虽小，但是官方的实力，终归还是比我们强的。” 段小涯点头说道：“小唯，你说的我都懂，放心吧，如果不是真有必要，我们不会与官方起冲突的。” “不好，有大批的官兵正在往这边来。”大梵天警觉地道。 段小涯吩咐下去：“大家往幽冥山走。” 众人跟在段小涯的身后，朝着幽冥山走去。 段小涯走路，所以那些有了坐骑的弟子也不敢骑坐骑，毕竟段小涯的身份最高，他都选择走路，作为属下如果骑坐骑的话，对他未免太不敬了。 可是身后的官兵确实骑着灵兽而来，来势汹汹，很快就追赶上他们。 “官兵追上来了，好像还不少人。”蓝盈盈掏出短刀，已经做好准备。 段小涯望去，对方的兵力差不多是自己这边十倍有余，而且前面的二百余人都是骑兵，骑着各种各样的灵兽，估计实力比较强。 而在骑兵之中，段小涯还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源织香！ 不过这也能想的明白，源织香是东瀛忍者，虽然死在中土，但是灵体还是会被华夏冥界送回东瀛冥界，这是各个种族信仰之间的契约。 “段桑，想不到我们会在地府相见。”源织香骑着一只浑身冒着紫气的怪兽冲出队伍。 “源夫人，好久不见。” “我生前被你害的好惨，这笔账，也是时候了结了吧？” 段小涯淡淡地道：“只怕你没这个本事。” 旁边一个穿着黑袍的光头问道：“源姬，你认识此人？” “启禀大鬼王阁下，他叫段小涯，在人间的时候，我跟他打过交道，此人十分狡猾，对付他要小心。” 黑袍光头仰天一笑：“他们今天插翅也逃不出去了。” 段小涯手中的逆鳞刀出现手里，漠然地注视缓缓靠近的鬼兵，说道：“灵山弟子听命！” “有！”众人齐声应和。 “准备战斗！” “是！” 黑袍光头冷笑一声，把手一挥：“杀！” 双方人马立即交锋。 对方骑兵先冲上来，灵山弟子训练有素，攻击灵兽的下盘，战斧纷纷朝着灵兽的四肢砍去。 铁牛身先士卒，一斧就把一只黑虎的前肢砍断，虎背跌下一柄鬼兵，拿着薙刀朝他挥来，铁牛一斧就把薙刀砍断，瞬间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这边段小涯已经出手，源织香手中出现一柄忍刀，与段小涯的逆鳞刀一撞，身体不由向后跌去，虎口被震得破开，不由神色大惊，这家伙的修为比起人间的时候，又精进了好几倍。 段小涯逆鳞刀狂舞起来，刀光霍霍，十几个鬼兵顿时在他刀下丧命。 黑袍光头眯起眼神：“看来有些本事。”随即拔出武士刀，催动胯下铁甲兽，朝着段小涯进攻。 段小涯纵身扑了过去，与他武士刀交锋，一错刀，黑袍光头的武士刀顿时出现一个豁口，不由神色大惊，知道段小涯手里的是一把宝刀。 铁甲兽朝着段小涯扑去，段小涯闪身躲开，一刀砍在铁甲兽的身上。 可以感觉的出来，铁甲兽身上的铁甲是从身体生长出来的，就和穿山甲似的，但却比穿山甲坚硬。 不过再是坚硬，段小涯的逆鳞刀还是给他划了一道伤口。 铁甲兽吃痛，急忙蹿了出去。 光头黑袍从铁甲兽背上飞起，武士刀一挥，无数刀影砍向了段小涯。 段小涯挥动逆鳞刀，破开刀影，朝着黑袍光头扑去，又是双刀一交。光头黑袍知道对方宝刀锋利，避开他的锋芒，旋身往后一落。 “给我放箭！” 鬼兵的羽箭纷纷朝着段小涯射来，段小涯拿着逆鳞刀一一拨开。 而在灵山这边，也发动了羽箭射击，两边箭如雨下，时不时地传出几声惨叫。 灵山这边因为羽箭不够，很快就没有箭了，鬼兵汹涌地冲了过来。 大梵天忽然发出一声巨吼，振聋发聩，一群鬼兵不由被他一震，退了几步，有些修为较浅的，顿时就被震昏过去。 趁着对方阵脚乱的时候，莫错带着一群弟子掩杀过去，一瞬间就消灭了二十几个鬼兵。 黑袍光头勃然大怒，身上煞气布满，表情变得狰狞，像是面部发生龟裂一般，身体好像变得强大一些，整个人像是充满了气的充气娃娃。 当然，这个充气娃娃有些猥琐。 武士刀祭上了半空，忽的幻化更多的刀影，纷纷朝着段小涯射了过去。 段小涯施展逍遥游身法，手中的逆鳞刀快速地卷动，一股强大的气流被卷了起来，就如一个漩涡，把刀影全部吞噬了进去。 “嚯！” 大喝一声，刀影朝着黑袍光头反射过去。 第2071章 黑袍困 黑袍光头瞬间抓了两名鬼兵，朝着刀影抛去，两声惨叫，两个鬼兵被刀影砍的支离破碎。 段小涯不由叹息，连自己人的性命都不顾，简直畜生不如。 这个时候，源织香再度攻了上来，忍刀迅疾，但是此刻她的修为，比起段小涯可就差得太远了。 尽管在冥界段小涯的修为有所限制，很多巫道无法施展出来，武道又受冥界特殊磁场的影响，不过他吸收了药王鼎的灵气，比起一般的高手，还是强了很多。 一记御风刀破孔而出，源织香似乎能够感觉的到气流的变化，但她感觉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哇！” 身体就如断线的风筝，向后一跌。 “拦住他！”源织香似乎生怕段小涯过来补刀似的，迅速吩咐身边的鬼兵。 鬼兵骑着灵兽冲上前去，段小涯逆鳞刀幻化一道刀光，迸溅出去，一个鬼兵连人带兽劈成两半。 纵身而起，刀光编织成为一张大网，笼罩在一群鬼兵头顶。 鬼兵座下的灵兽发出惊恐的声音，纷纷逃窜，但没能逃出段小涯的刀影，触碰到刀影，顿时身上就见血了。 “好厉害的人类！”黑袍光头也发出了赞叹。 可是黑袍光头还有一项法宝，当即脱下他的黑袍，朝着段小涯席卷而去。 黑袍抛向半空，顿时变大，就如一块很大的乌云覆盖下来。 本来光线暗淡的冥界，现在一点光亮没有，就如混沌的天地一般，鬼兵已经适应了冥界的光线，即便如此，他们看得也比人类清楚。 灵山弟子见惯了光明，在冥界中的视力本来远远不及鬼兵，完全处于摸瞎的状态，被鬼兵掩杀了过来，一时之间，死伤无数，有些因为分不清楚是敌是友，还把自己人给砍伤了几个。 段小涯见状，腾空而起，一刀捅破黑袍，跃到黑袍上方，但是不见光头的人影。 看来黑袍是躲在了黑袍下方，又是一刀，划开了黑袍一道很长的口子，好让光线进入黑袍下方。但是黑袍在他划破的时候，又迅速地愈合起来，好像还有自愈能力似的，光线又被闭合起来。 黑袍下方打斗之声极为剧烈，段小涯心中担心不已，毕竟他这一边的人数已经很少了，再经过一场消耗战，可就没剩多少人了。 “哈哈哈，愚蠢的人类，你看不见我，看你拿什么跟我斗！” 黑袍下方传来光头的笑声，虽然段小涯听不懂他说什么，但是却已判断出他的方位。 “嗖！” 一刀又刺破了黑袍，冲入黑袍下方，刀光映照光头的脸。 光头吃了一惊，急忙拿着武士刀抵挡，砰，两刀一撞，光头知道他逆鳞刀的厉害，迅速地撤回了鬼兵中间。 段小涯怕误伤到自己人，不敢贸然前进，划破左手，将血洒向了对面，无数鬼兵发出剧烈的惨叫，然而落在自己人身上去没事。 除了没有参与战斗的火头军，参战的灵山弟子都是人类，九阳之血对他们产生不了什么作用。 源织香惊恐地道：“大家小心，这家伙有九阳之血，可以克制一切灵体！” 段小涯又把热血洒向了上方笼罩的黑袍，但是可惜的是，九阳之血克制不了黑袍，可能黑袍并不属于灵体制造的东西，而是冥界本身就有的材质。 “灵山弟子听令，唱国歌！以此来辨别敌我关系！”段小涯爆喝一声。 于是众人纷纷唱起国歌：“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邓伯恩悲催不已：“我不会唱国歌，我不是你们华夏的人，我操，段小涯，你不能这么坑我啊！” 灵山弟子倒有几个不是华夏人，但华夏的国歌倒是会唱的，所以一点事情没有，一边厮杀，一边唱着国歌。 而鬼兵都是东瀛灵体居多，就连华夏话都不会说，哪里会唱华夏的国歌？ 所以灵山子弟以此辨别对方是不是自己人，倒没发生误伤的情况，不过对方始终是占了便宜的，因为灵山子弟不论怎么样，他们的视力在黑暗中是不如鬼兵的。 段小涯觉得必须解决光头，才能打破黑袍的魔法。 “光头，有种出来跟老子面对面的较量！”段小涯大声一喝。 可是光头没有任何反应，他真躲在暗处，偷偷地靠近段小涯的背后，武士刀骤然刺了过去。 段小涯听见背后动静，急忙反身一刀架开他的武士刀。 光头一击不中，急忙隐没人群之中。 段小涯的视力在黑暗中也处于被动的状态，听着身边厮杀不断，完全掩盖住了光头的声音。 而在黑袍笼罩外头，还有一群火头军，小唯和小龙带领他们正在观望，看到黑袍把整个战场都给掩盖住了，不由着急不已。 “小唯姐，现在咱们怎么办？里面到底什么情况，咱们也不知道啊。”小龙紧张地道。 小唯道：“这座鬼城叫做地衣城，传说之前有个冥界高人，养了一种黑鬼蚕，吐的丝是黑色的，可以伸缩自如，所以用它做成的衣服，可以不看尺码，变大或者变小。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被砍断了之后，还能自动接起来，与神界天衣无缝的天衣对应，称之为地衣。一旦被地衣笼罩，一点光线都进不去，这些鬼兵经过专门的黑暗训练，他们可以适应黑暗的环境，但是我们的人不行，照这么下去，我们非败不可。” “小唯姐，快想想办法啊！” “让我想想。” 工藤新二说道：“小唯小姐，我们自从加入段先生的队伍，就没尽过什么力量，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吩咐就是。” 松岛菊和琉璃等人也纷纷地点头，现在他们和段小涯是绑在一条船上了，深知利弊，这一仗段小涯如果败下阵来，他们也都会跟着陪葬。 过了一会儿，小唯说道：“我被困在罚恶厅多年，曾经听左少判官提了一嘴，说是人间的阳火可以克制地衣。但是此刻是在冥界，要到哪儿去找阳火？” 小龙惊喜地道：“灵山自从有好几个人是抽烟的，他们身上一定会有打火机。” 第2072章 阳火 嘶啦！ 黑袍破开一道口子，邓伯恩抓破黑袍，浑身浴血地冲了出来。 他因为不会唱国歌，黑暗之中被灵山弟子误伤了一刀，他现在已经不想玩了，逃命要紧，否则迟早会被段小涯玩死。 小唯急忙叫道：“神甫，你去哪儿？” 邓伯恩愤愤地道：“老子不陪你们玩了！”迅速地奔入一边的山林之中。 小唯没有去追，生死关头，才能看得出一个人的大义。 虽然段小涯屡次戏弄邓伯恩，但却没有给他造成多大的伤害，反而在他重伤的时候，屡屡施以援手。但如今邓伯恩舍弃他们，只顾自己，简直就是小人嘴脸了，这让小龙等人愤愤不平。 而在黑袍之中奋战的灵山弟子，却没有一个撤退，即便他们知道，只要突破黑袍，就能逃出升天。可是自己逃了出来，而被鬼兵围攻的同伴，他们就会少了一个帮手，只能惨死在敌人的屠刀下。 小唯望向小龙：“咱们冲进去，告诉段先生破解地衣的方法。” 小龙点了点头，跟在小唯的身后，迅速冲向了黑袍。 黑袍很大，就像一只巨大的黑色蒙古包，把所有人都罩在里面了，小唯幻化出来尖锐的利爪，直接抓开黑袍一道口子，带着小龙冲了进去。 黑袍的裂口迅速又愈合起来，里面又恢复了黑暗。 但在黑暗之中，小唯的眼睛却看得见的，因为她是狐狸精，妖化之后的她，视力增加百倍。 同样的道理，身为猫妖的露西，在黑暗中行动也没有任何困难，猫在眼里也是能看得见的。 “嗖，嗖！” 露西的利爪已经抓破两个鬼兵的喉咙，朝着段小涯迅速赶去。 段小涯仍在不停地寻找光头，感觉旁边有人靠近，又没有唱国歌，一刀就要劈下。 露西忙道：“是我段先生。” 段小涯停了下来，说道：“看到那个光头没有？” “我看得见他，在你左前方，他躲在一群鬼兵之中。” “好，你做我的眼睛，给我指点方向，我杀了他！” 说着段小涯朝着左前方飞快地冲了过去，光头大惊失色，又抛了两个鬼兵过来当挡箭牌，段小涯刀光闪耀，两个鬼兵顿时支离破碎。 光头趁着这个时候，又躲入了混乱的人群之中。 “露西，光头哪儿去了？” 露西极目四望，说道：“小心，他从你右边攻击过来！” 段小涯右手持刀，刀光炸开，光头猝不及防，身体被他刀光一震，腹部流血不止，急忙往后撤去。 知道段小涯忽然变得这么精确凌厉，是他身边的洋妞指点，说道：“来呀，把那个洋妞给我杀了！” 无数的鬼兵冲向了露西，段小涯卷起一阵刀风，一连干掉了七八名的鬼兵，他的战斗力很强，比所有人都强，但无奈在黑暗中，他就像一个瞎子似的。 小唯和小龙赶了进来，说道：“灵山弟子听着，手里有打火机的，快用打火机烧黑袍，这是冥界的地衣，最怕的就是阳火！” 段小涯一听，急忙掏出口袋的打火机，纵身扑向了黑袍上方，一刀刺破黑袍，打火机打开，烧着黑袍。 起初黑袍只有被烧开了一道口子，但是火势越来越盛，渐渐向四周蔓延开来。 源织香大吃一惊：“大鬼王阁下，他们手里还有阳火，现在可怎么办？” 光头的地衣本来在冥界是一项十分厉害的武器，因为冥界能够找到阳火的地方少之又少，毕竟阳火在冥界是很难生存。 冥界虽然也有火，除了绿油油的鬼火，而平常的火和人间的火从外表看没有两样，就是颜色有的时候颇为不同，可是这些对黑袍是没有任何影响。 但他没有料到，这一次来的是人类，他们随身携带阳火。 “把他给我射下来！”光头咆哮地大叫。 无数的弓箭朝着段小涯射去，段小涯在黑袍上腾挪身影，没有一把羽箭能够伤到他。 同时，被烧着的黑袍，火光照耀，灵山弟子终于可以看到敌人的身影了，顿时战斗力大增。本来灵山弟子的修为就是要比鬼兵高，只是输在人数较少，而且在黑暗中视力不及对方，这才吃了大亏。 现在有了火光的照耀，将士顿时精神大涨。 “大鬼王阁下，黑袍恐怕要被毁了，咱们先撤吧？”源织香领教了段小涯的厉害之后，心里也有一些害怕，一旦黑袍被毁，他们必然不是段小涯的对手。 光头一记耳光掴了过去：“八格，尽管乱我军心，咱们奉命来抓通缉犯，如果空手而归，怎么去跟城主交代？” “嗨。” “拿暗器打他！” 源织香立即发出无数的暗器，奔向了上方的段小涯。 段小涯刀光席卷，暗器在他刀风旋转之下，又反射了回去。 源织香大吃一惊，急忙挡在几个鬼兵身后，几个鬼兵顿时被打成了筛子。 光头勃然大怒，武士刀刺破了黑袍，从背后去偷袭段小涯。 段小涯回身一刀，刀光变成一道弧线，纵身划向了光头。光头本能地拿着武士刀一挡，崩的一声，武士刀断成两截。 光头大惊，这家伙比他想象的要强，转身就逃。 死了这么多的兄弟，段小涯绝对不能给他逃的机会，身影一闪，堵住了光头的去路。 光头反掌拍向了段小涯，掌势夹带烈风，刮向段小涯。段小涯毫无惧色，一刀破开了掌势，脚尖踢在了光头的心窝口。 “哇！” 光头吐出一口鲜血，从黑袍上方跌到了地面。 但他还没起身，段小涯一记御风刀已经到他咽喉，喉管被他毫不客气地隔开，一片的血光喷溅出来。 而在这个时候，黑袍也被阳火烧的差不多了。 源织香一见大鬼王都倒下了，更加无心恋战，之前她并不知道段小涯的修为已经如此之高，所以才敢嚣张。但是之前两次交手，段小涯一招之内就能打的她没有还手之力，实力超强，根本就不是他对手。 叫道：“大家跟我撤！” 第2073章 剑齿虎 源织香带人撤退，段小涯并未去追，此刻他想到的是解救本部的兵马，因为一旦迟了，他的灵气也救不了他们。 被黑袍覆盖在黑暗里，几乎是被围着打的，所以这一次实在损失惨重，死伤一半有余，除了那些战死的段小涯无力回天之外，伤的就有三十几人。 “快把伤者集合起来。”事不宜迟，段小涯必须加紧给他们治疗，否则晚了的话，还会死去不少人。 火头军纷纷去把伤者背负过来，聚集在一起，段小涯运起灵气，先给一个伤者愈合伤口。 接着又给一个伤者接骨，正在这个时候，铁牛忽然传来嚎啕大哭的声音。 段小涯不由望去，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蓝盈盈过来回报，神色低落：“阿辉和耀司战死了。” 段小涯略微失神，知道阿辉和耀司都是铁牛最好的兄弟，别看铁牛平常大大咧咧的，像个大老粗似的，但他对兄弟情义还是挺看重的。 “马勒戈壁，少主，我请命杀入地衣鬼城之中，为阿辉和耀司报仇！”铁牛怒气冲天，声若洪钟，提着两柄战斧，跃跃欲试。 莫错喝道：“此刻不是报仇的时候。” “巫即长老，难道就让这么多兄弟白死了吗？” 莫错正色地道：“咱们最要紧的任务，就是先找到巫灵王，现在去攻打地衣鬼城，只会徒然消耗我们的力量。” 蓝盈盈劝道：“是呀铁牛，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我们的第一要务就是找到巫灵王。现在去跟鬼城的人拼命，纵然我们能够打下鬼城，杀了他们的城主，可是你想过没有？俗话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们这边也会有损失的。我们现在的实力，已经不能损失了。” 段小涯叹了口气，说道：“铁牛，我答应你，总有一天我会这些兄弟报仇！但在这之前，我们必须要提升自己的实力，不然等于羊入虎口，他们现在正愁没地方找我们呢。” 铁牛虽是一个粗人，但是道理还是懂的，只是咽不下这口气，看到地上还有很多受伤的鬼兵，来不及逃走，也没办法逃走，抡起战斧，一个一斧，就像砍瓜似的，砍了一片。 段小涯本想阻止，但见个个兄弟面色愤怒，跟着铁牛一块屠杀，他就没有阻止，让他们把这口气给发泄完。 毕竟已经和冥界产生这么大的冲突了，想要和平解决是不可能的了。 段小涯没有搭理他们，继续治疗伤者。 “段先生，这边有人快不行了。”小唯叫道。 段小涯急忙走了过去，看到一个弟子奄奄一息，正在生死边缘徘徊，急忙运起灵气，输入他心口的伤痕。这个弟子心口被砍了一刀，已经伤到了心脏，段小涯必须以灵气让他把心脏给愈合起来，这样才能重新恢复生命体征。 但这个过程还是十分艰难，必须要跟死神去赶时间，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 不知过了多久，三个几个伤者，渐渐都被段小涯愈合了伤口。 因为是战争，所以造成的多半都是刀兵伤口，只要愈合伤口就可以了，不需要经过特别的治疗。 不过伤口虽然愈合，伤者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休养，也就是说，暂时他们是没有战斗力的。 “巫即长老，有大批的鬼兵朝这儿过来。”一个望风的弟子迅速地跑来跟莫错汇报。 莫错又向段小涯汇报。 段小涯喝道：“带着伤者，咱们往山里去躲一躲。” 于是众人立即行动，战争过后，场上留了不少灵兽，强行抓了一批过来，让伤者坐到上面，由人牵引着朝着山里走去。 那些灵兽都是战争用的，但跟战马不同，战马如果被俘虏了大部分都是能够立即投入战争的。可是灵兽是有灵性的，他会认主，不是他们本部队伍的将士，骑上他会被掀下来。 莫错喝道：“先不要他们的灵兽，用咱们之前驯服的灵兽，先把伤者运到山里。” 段小涯治好三十几个弟子之后，身体也有一些疲惫，他的灵气几乎快要耗尽，新生的灵气还没补上来，有些头晕目眩。 “夫君，你没事吧？”水琳琅紧张地看着他。 段小涯笑着摇了摇头：“没事，我没那么脆弱。” 水琳琅握着他冰凉的手，暗暗输了一股真气给他，段小涯顿时觉得精神了许多。 不一会儿到了幽冥山，追兵到了幽冥山外，就停止了追击，显然山里盘踞着一股令他们都害怕的势力。 但是段小涯等人对此一无所知，听小唯说，只是一股强盗而已，所以众人没有放在心上。 “吼！” 几声虎啸在山林里响彻，众人不由停下脚步。 虽然对于灵山弟子而言，对付一只老虎不在话下，但在冥界，听见虎啸未必是老虎，就算是老虎，也有可能是其他品种的老虎，比如人间没有见到的老虎。 所以不得不有些担心。 段小涯喝道：“大家做好准备，小心一点。” 众人继续往前走去，鬼兵虽然没有杀来，但他们把守在山口，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只能一直往前。 段小涯之前也有过落魄的时候，但从未像现在让他觉得这么沮丧，前有狼后有虎，而且巫灵王没有任何线索，带着这么多人来到冥界，纯粹就是来送死的。 满腔热血，也渐渐地冷却了。 “吼！” 虎啸之声就如狂风似的席卷过来，前方的山林之中，上百头的剑齿虎身影起伏，攻击的一道黑影。 段小涯已经看清楚了黑影，竟是邓伯恩。 邓伯恩也是十分悲催，刚一进山就被剑齿虎给盯上了，一两头剑齿虎他倒不在话下，但是上百头剑齿虎就有一些过分了，他一个人根本应付不了。 “段小涯，救我，救我！”邓伯恩此刻只能躲避剑齿虎的攻击，经过之前与鬼兵的一场战斗，他已经消耗了不少力量，现在还要和上百头剑齿虎战斗，他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露西冷笑道：“神甫，你竟然还好意思向我们求救，刚才是谁贪生怕死，逃之夭夭的。你不管我们的死活，现在我们为什么要管你的死活？” 第2074章 吸血蝙蝠人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应该脱离队伍！”邓伯恩现在无计可施，只能腆着脸求救段小涯他们。 “吼！” 一头剑齿虎扑向了他。 他手中的魔法棒已经放大，用力地砸在对方的脑袋，把那头剑齿虎砸得跌了出去。 不过更多的剑齿虎朝他围攻过来。 剑齿虎虽然在人间已经灭绝，但是科学家找到他们的骸骨化石，已经用3d技术把它们复原出来，所以大伙儿都认识。 比起在动物园见到的老虎，体型稍微会大一些，而且爪牙更为锋利。 现在人间看到的老虎已经没有多少野性了，它们都被人类一代一代地驯化的差不多了，但是最为原始的剑齿虎，它们的攻击力绝对不容小觑。 “啊——” 一声惨叫，邓伯恩的左边大腿已经被一头剑齿虎的利爪撕下了一片皮肉，血淋淋的十分恐怖。 他急忙挥舞着魔法棒，把那头剑齿虎给打了出去。 魔法棒除了变大变小之外，现在根本没有其他功能。 邓伯恩本来修炼的是死灵术，死灵术借助的就是死灵的力量产生威力，可惜现在来到了死灵的世界，这一股力量根本就不存在了。 这就如同国家发行的纸币，是以黄金储备作为基础的，没有黄金储备，纸币就是废纸。 人间修炼的巫道，大部分都是纸币，他们沟通鬼神，借助天地之力，但是来到鬼神的世界，这些巫道就失去了应有的价值。 但在这个时刻，邓伯恩忽然一瘸一拐地朝着段小涯的队伍跑了过来。 段小涯不由恼怒，马勒戈壁，这家伙是想把剑齿虎引向他们这边，好毒的心计！ 没有办法，这一次不救邓伯恩也得救，段小涯拔出逆鳞刀，飞身而上，一刀就把一头剑齿虎劈成两半。 水琳琅知道现在段小涯十分虚弱，急忙上前帮忙，寸灰劫指点在一头剑齿虎的身上，剑齿虎动作顿时变得迟缓，很快就像僵硬了似的，一动不动，爆的一声，整个身体都在炸裂。 “快去帮忙！”蓝盈盈带着十几个人冲了上去。 经过一轮砍杀之后，剑齿虎死了大半，其余的渐渐散去。 段小涯看着地上哀嚎不止的邓伯恩，骂道：“妈的，洋老头，你这么不讲义气，你家里人知道吗？” 邓伯恩尴尬不已：“段小涯，我……我也是不得已……” “不得已？”露西冷笑道，“你就是贪生怕死。大伙儿都已经在一条船上了，你竟然只顾着自己逃命。要是早知如此，我就应该杀了你报仇。段先生，让我杀了他吧，否则留着也是祸害！” 邓伯恩忙道：“别，别杀我，我保证再也不敢了，以后我尽心尽力地听你们的吩咐就是了。你们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他现在确实地知道，自己不能离开队伍，否则真的寸步难行。 “嗯，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段先生，再相信我一次。”邓伯恩跪地爬到段小涯面前，“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我再不会背叛你。” 段小涯淡淡一笑：“你是什么玩意儿，还能拿上帝的名义发誓，你们家上帝同意了吗？” 邓伯恩尴尬地道：“当时……当时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黑黢黢地被黑袍笼罩在里面，我心里一慌，就先逃出来了，这也是……也是人之常情吧？再说，我虽然自己逃命，但也没害你们，不是吗？” 段小涯想了想，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所以没有拒绝邓伯恩留下来，说道：“这一次我暂且放过你，如有下次，再让我见到，我必杀之！” “是，谢谢你，我一定不会有下次的。” 露西看到段小涯已经答应邓伯恩，于是也不便说什么了，算这家伙命好，要是下次撞在他手里，她必然取他性命。 众人又继续朝着山里走去，走出不久，忽然看到周围人影晃动，显然，已经被人盯上了。 “谁？”段小涯喝了一声。 对方没有答应。 段小涯料想对方是东瀛灵体，说的是东瀛话，给小唯使了一个眼色。 小唯问道：“是什么人？不要鬼鬼祟祟的，快点出来！” “嘎嘎嘎，嘎嘎嘎！” 怪笑传来。 众人抬头一看，周围的树木之上，出现了无数蝙蝠，和人差不多大的蝙蝠。 “我去，蝙蝠侠吗？” 众人面面相觑，看着这些蝙蝠，确实跟蝙蝠侠有些相似，不同的是，蝙蝠侠是穿蝙蝠衣服的，但这些蝙蝠不是。 如此大型的蝙蝠，而且还长了人一样的脸，还有双脚，不过他们没有手，但有一对翅膀。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来闯幽冥山，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蝙蝠竟然还会说话，众人不由目瞪口呆。 不过幽冥之事，谁又搞得清楚，这一路见到稀奇古怪的现象还少吗？ 就连水都能起火，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但关键的是，蝙蝠人说的是华夏话。 难道是华夏的品种？ “我们想借路幽冥山，还请行个方便。”莫错拱手说道。 “方便？只怕没有那么方便。” “噢，那你们想怎么样？” “嘎嘎嘎！”数百只蝙蝠人一起笑了起来。 然后其中一人说道：“很简单，我们已经很久没吸血了，何况你们还是人间来的，人间的血可是太美味了，吸了你们的血，我们的功力就能大涨。” 段小涯笑道：“为表诚意，我先送你一些血。”说罢就在手上拉了一刀，血液洒向了树上的蝙蝠人。 蝙蝠人贪婪地伸出舌头去接落下的血滴，但是很快发出一声惨叫，舌头滋滋地冒着黑烟。 段小涯本来以为他们是冥界土生土长的东西，因为人间不可能有这种生物，但是九阳之血一试就试出来了。 要是冥界特有物种，九阳之血对他们没有任何效果，如果是人间来的灵体，九阳之血就能对他们产生侵蚀的作用。 看来这些蝙蝠人是人间修炼的妖，又或者是某种神秘的物种，就像当初段小涯遇见的地底人一样，藏在一个人间无法发现的角落，繁衍生息。 第2075章 西楚霸王 “九阳之血？竟然是九阳之血。”蝙蝠人的头领声音充满了恐惧。 另外一个女性蝙蝠人说道：“老大，总不可能他们个个都有九阳之血，攻击其他人！” 于是蝙蝠人蜂拥而至，他们的牙齿就跟僵尸一样，两颗虎牙要比一般的虎牙长出两三倍，能够直接刺穿人的颈动脉。 莫错喝道：“保护受伤的兄弟！”伤员现在没有战斗能力，要是被蝙蝠人攻击，很可能就会被吸干了血液。 蝙蝠人展开硕大的翅膀，呼啸地扑了上来。 灵山弟子纷纷反抗，但是蝙蝠人是居高临下的，灵山弟子攻击的时候，他们就往上飞，而且他们擅长偷袭，总从背后攻击对手。 片刻之间，场面大乱。 一个弟子直接就被一个蝙蝠人抓走，呼啸着朝着远去飞去，估计把人掠夺到救不到的地方，这才慢慢享用美食。 蓝盈盈也被一个蝙蝠人从身后抱住，被他带到半空，好在蓝盈盈修为不弱，手中的短刀一挥，划破蝙蝠人的翅膀，蝙蝠人吃痛，只能把她甩开。 “嗖嗖嗖！” 灵山弟子剩余不多的羽箭射向半空，山林之中，参天树木，蝙蝠人闪烁的空间不多，倒是被射下了四五只下来。 莫错手中拂尘犹如长蛇一般卷向了半空，“啪啪啪！”，打到的蝙蝠人顿时跌了下来。 蝙蝠人的首领神色凝重：“看来这一群人不简单，先撤！” 于是蝙蝠人纷纷离去，乌央乌央的一片，穿过山林，发出烈烈的声响。 莫错拂尘卷住一个被打落的蝙蝠人的颈部，把他拖到段小涯面前，喝问：“说，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蝙蝠人。” “操，谁不知道你们是蝙蝠人？”铁牛一脚踹了过去，“我们长老问你，你们和幽冥山的强盗什么关系？” “我们的大王是西楚霸王，你们闯入幽冥山，只有死路一条！” “西楚霸王？”段小涯愣了一下，“你说的西楚霸王，是不是项羽？” “哼，原来你知道我们大王的名号，竟然还敢闯入幽冥山，简直是太狂妄了！” 段小涯之前根本就不知道幽冥山的主人是西楚霸王项羽，谁能想到一个华夏的历史人物，竟会在东瀛的冥界出现，而且做了强盗。 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此事太不可思议了。 过了一会儿，莫错说道：“少主，想要穿过幽冥山，估计得去会一会这个西楚霸王了。” 水琳琅的计划，是想收服幽冥山的强盗，壮大队伍的实力，但她也没料到对方竟是西楚霸王。 不过是西楚霸王，与他合作就更容易一些，至少大伙儿都是华夏人，在异国他乡，同一民族的人都比较唤起民族荣誉感。 “小涯，咱们可以去会一会项羽。” 段小涯点了点头，又喝问那个蝙蝠人：“你们总共有多少人？” “哼，总之是比你们多的多。”那个被俘虏的蝙蝠人，看到段小涯身边就六七十人，而且其中一半还没有战斗力，表情充满了讥讽。 “比我们多是多少？” “我们山寨一共三个当家，大当家自然是我们大王，二当家是龙且，三当家是韩十面，底下还有十二个头目，各管理一支队伍，我们蝙蝠人只是其中一支。” 铁牛气得半死，一脚踹在蝙蝠人的脑袋：“麻痹，说重点，问你有多少人！” “三千多人。” 东瀛人口稀少，三千多人已经算是很多了。 东瀛的战国时期，要拿华夏来说，就是几个村子打架。 人间是如此，冥界自然也没多少人，一个山寨能有这么多人，足以与地衣鬼城对抗了。 水琳琅和段小涯不由对望一眼，心里一般想法，只要能够与项羽合作，他们的实力必然壮大。 “前面带路，我要去拜访你们大王。”段小涯朝着蝙蝠人喝道。 蝙蝠人冷笑一声：“你们想送死，我难道不成全你们吗？” 语气十分嚣张，看来幽冥山寨确实有着足够可以嚣张的资本。 蝙蝠人前面带路，走了不久，看到一面万仞山壁，山壁底下把守着一队人马，立即冲了上来。 也不打话，两边立即打在一起。 因为蝙蝠人被打败了之后，一定是回来报信的，而且灵山弟子手里还有人质，不用想都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段小涯一股刀气震了出去，一群人顿时跌出去，他想和项羽合作，所以没有伤这些人的性命。 这个时候，蝙蝠人从四壁的顶部冒出来，冥界的光线本来很暗，他们又是黑色的，很难看得清楚。 蝙蝠人老头喝道：“攻击！” 无数的蝙蝠人再度发起进攻，哗啦啦的一片，这一块地方已经不是之前的山林，蝙蝠人的发挥空间很大，灵山弟子的羽箭已经射不着它们。 而且很快羽箭就用尽了。 段小涯现在怀着合作的心思，不愿与这些蝙蝠人起冲突，纵声喝道：“诸位，我不想伤你们，我们是来求见西楚霸王的，不想伤了和气，速去通报！” 这个时候石壁的半空位置忽然打开，出现一个很大的洞，洞口出现大批的人影，无数的石块朝着上空抛了下来。 莫错大惊失色：“撤退，大家快撤退！” 灵山弟子纷纷撤退，石头抛了下来，退得慢的，被砸死砸伤了七八个人。 段小涯先给受伤的弟子输送了一些灵气，退到了安全距离之外，问道：“道长，现在可怎么办？” 怪不得官方都拿幽冥山的强盗没有办法，原来他们的巢穴是在石壁中间，下面打不到他们，下面也打不到他们，而且石壁还能闭合，根本拿他们没奈何。 莫错现在也无计可施，毕竟自己这一边没多少人了，如果与他们硬碰硬，绝对讨不了好处。 洞口传来一个声音：“大胆毛贼，竟敢擅闯幽冥山，是不想活了吗？” 段小涯听得出来，对方的声音中气十足，喝问：“阁下是什么人？” “我乃幽冥山二当家龙且！”对方气势很高，说出名字的时候，山里回荡着他的声音。 第2076章 龙且 水琳琅说道：“龙且生前是项羽账下的大将，万夫不当之勇，不知死后他的修为如何？” 段小涯笑道：“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龙且虽然站在山壁石洞，隔着老远，但好像能够听到他们说话似的，爆喝一声：“无知小儿，口出狂言，你想试一试我的刀利否？” 段小涯纵声大笑：“龙且，我手中的刀可是逆鳞刀，削铁如泥，你要试一试他是否锋利吗？” 龙且从石洞呼啸着冲了出来，凌空一刀劈了下来，普普通通的斩马刀，但似乎拥有千钧之力，刀影砍落，地面震动。 段小涯生怕伤了门下弟子，纵身而上，手中的逆鳞刀迎了上去。 “砰！” 双刀一撞，两人顿时分开。 龙且不由诧异的看着段小涯：“小子，不错，竟然能够挡我一刀，可见有些修为。” “你也不错，竟然能够挡我一刀，可见也有些修为。” “你！”龙且心下愠怒，说道，“你为何学我说话？” “我没学你说话，说的是事实，这世上能够接我一刀的人可不多。” “哼，如此狂妄，看刀！” 龙且再度扑来，刀随着身影在转动，犹如一股龙卷风似的，卷起了地面和周围的物体，一起朝着段小涯侵袭而来。 段小涯喝了一声：“破！” 一刀破开对方刀势，周围地面因为刀风影响，震开无数的裂痕。 然后龙且退开了十几步，若非他实力超群，只怕早已被震倒在地上了。 龙且凝视着段小涯：“小子，你是何人？” “灵山少主段小涯。” “灵山？你们为何会到冥界？” 段小涯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告诉你也无妨，我是来找我父亲巫灵王的。” 水琳琅上前说道：“龙且将军，大家都是炎黄子孙，在此异域他乡，应该共襄大举才是，何故自相残杀呢？” “都是炎黄子孙就不能自相残杀吗？炎黄子孙自相残杀还少吗？小丫头，你还是多多读一读历史。当年我们项王与刘邦何尝不是自相残杀？只可惜败的人是我们。” 水琳琅笑道：“当年你们自相残杀，属于内部矛盾。而如今我们生在东瀛冥界，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就是冥界。时空都不一样了，我们就更应该团结。” “哼，我们为什么要跟你团结？” “你们占山为王，一直被冥界官方围剿，难道你们就不想灭掉冥界，建立一个新的秩序吗？” 此言一出，段小涯心头都是一震，不愧是他娘子，这一份抱负，远胜须眉。 就连他自己，都没想过要灭掉冥界，因为目标太强大了。 龙且看着他们，发出一声冷笑：“就凭你们这几个人，就想跟我们合作？” 段小涯笑道：“我们人数虽少，但灵山弟子身经百战，个个以一当十。刚才你我已经较量过了，你不是我的对手。就凭我这一份修为，难道还不配跟你们合作吗？” “哈哈哈，小子，这一份臭不要脸的精神，倒是挺合我胃口的。” 段小涯看得出来，龙且是个武将，所以生性比较豪爽，而且刚才段小涯挫败了他，两人对彼此的实力都有一个估量，不由产生惺惺相惜之感。 “可是，你们想要跟我们合作，并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我们早就想一睹西楚霸王的风采了，以前只在历史书上听说过他，对他可是神往已久了，还请龙且将军代为引荐，我们亲自跟项王谈。” “好，让我前去通报一声。” 龙且转身吩咐蝙蝠人：“原地待命，暂停攻击。”随即，又飞身上了石壁的山洞。 灵山这边不由议论纷纷，这一次能不能合作成功，对于他们至关重要，如果能够成功，他们的实力必然壮大，寻找巫灵王必然会更容易。 但如果失败了，无非两个结果，项羽念在同属华夏一脉，放他们过山，还有一种最坏的可能，项羽会对他们赶尽杀绝。 “娘子，待会儿你可有把握说服项羽？”段小涯对于这一次合作，其实没有多少信心，毕竟自己现在的实力，想要与项羽平起平坐，实在有些困难。 水琳琅沉吟地道：“项羽众英雄，待会儿只要拿出英雄气概，就算我们人数比不过他，想必他也会跟你结交的。” 大梵天说道：“我见龙且的修为已经如此之高，项羽的修为恐怕更高，如果他要为难我们，我们必须要想一个全身而退的法子。” 苏衣点头说道：“没错，黑灵使说的极是，我们必须要有退路。” 段小涯说道：“当年项羽破釜沉舟，就是断了自己的退路，咱们既然已经来到这儿，这个时候再想退路，只怕已经迟了。既然如此，不如既来之则安之，做好最坏的打算，大不了与项羽拼个鱼死网破。” 铁牛嘿嘿一笑：“没错，大不了鱼死网破，怕他个鸟！” “可是我们还要寻找巫灵王呢。”蓝盈盈道。 段小涯道：“是呀，我爸还没找着，我们的实力就已去了大半，唉！” 众人一下都沉默不语了，这一路走来确实艰险，死的死伤的伤，就看着这一次合作了。 每个人心中都在暗自祈祷，项羽久在冥界，他对冥界的情况比他们了解，说不定能够打听出巫灵王一些线索。 过了一会儿，就见龙且又从山壁石洞飞了下来，走到众人面前，说道：“大王有请。” 段小涯望了壁洞一眼，差不多能有百米之高，一般的人是很难飞上去的，说道：“龙且将军，请问我们如何上得这个壁洞？” “哼，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又怎么配见我们家大王？”说着龙且飞身上了壁洞。 段小涯回头望向众人：“黑灵使，你留在这儿看着众人。娘子，莫错道长，你们随我上去看看。” 莫错道：“遵命！” 接着段小涯纵身而起，如箭一般射向了壁洞，水琳琅紧跟其后，她一直都没有放弃修炼，所以修为虽然不如段小涯，但俨然已经是一流的高手。 莫错更加简单，拂尘一挥，就把空中一只蝙蝠人给卷了下来，喝道：“带我上去，不然我勒死你！” 蝙蝠人遇到这么没节操的人，也只有展开双翅，载着莫错呼啸着朝着壁洞飞过去。 第2077章 别有洞天 幽冥壁洞比段小涯想象的要大，洞口高大十几米，宽度有一百多米，等到三人进去之后，洞口竟然可以自动关闭。 可是洞里一点都不暗，两边的洞壁都是晶体，晶体是会发光的，洞门关闭之后，洞内犹如白昼，光线远远超出了外面的幽冥世界。 龙且看了三人一眼，笑道：“你们不必害怕，我们想要杀你们，不必这么麻烦。” 段小涯笑道：“我们没有害怕，只是觉得新奇而已。” “是挺新奇的，冥界的自然环境与人间不同，可以说是处处都有不同，我们正是因为占据了这个壁洞，才能在此安营扎寨，生活百年，而官兵拿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是呀，如此天险，官兵想要攻打你们，确实不容易。” 说着往里走去，每隔一段，就有卫兵把守，比起幽冥的鬼兵，这些卫兵看起来更像是人间的人，但段小涯知道，他们也不过是灵体而已。 越走越宽，穿过这一条隧道，看到的是一片村落似的地方，像是世外桃源，搭起了不少的房屋，种了不少植物，养了不少动物，自然有一大半都是冥界的物种，在人间是看不见的。 而在眼前还有一栋小型的宫殿，不消说，就是项羽居住的地方了。 宫殿的守卫比较森严，除了守卫之外，还有两队巡逻的士兵围着宫殿来来回回地巡视。 龙且引着三人走入宫殿。 大殿两边，也是将士云集，兵戈森然。 殿上坐着一人，身材高大，面相魁伟，虬髯如戟，威风凛凛，尤其是他的一双眼睛，竟然都是重瞳的。 史书记载，项羽确实拥有重瞳之目，古人称之为帝王之相。 “大王，人带来了。” 项羽目露精光，扫过三人身上，就像是扫描仪似的，问道：“你们都是灵山的人？” “没错。” “都叫什么？” 段小涯介绍了自己，又介绍了水琳琅和莫错。 龙且又给段小涯介绍：“不用说你们也知道了，这位就是我们大王。” 又指着项羽下位一个拿着羽扇的青年：“这位是我们幽冥山的三当家韩十面。” 韩十面微微朝着三人点头示意。 三人还了一礼。 项羽缓缓开口：“你们想跟我们合作？” 段小涯说道：“没错，大家都是华夏一脉，在东瀛冥界都能遇上，本身就是一种缘分。你们如今的处境，想必大王也清楚了，你们是东瀛冥界想要剿杀的对象。” “那又如何？他们剿杀不了我！”项羽神态透着一股傲然。 “哼，单单一个鬼城，自然剿灭不了你们。可是如果发动整个东瀛冥界的力量呢？当然啦，你们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让冥界引起这么大的重视。说白了，地衣鬼城剿灭不了你们，你们也没办法拿下地衣鬼城，因为出了幽冥壁洞，你们没了天险，也没把握侵占鬼城。” 台下的座位一个黑面大汉不由一喝：“大胆，你敢这么跟我们大王说话？” 段小涯笑道：“我说的是事实。” 韩十面微微摇了摇他的羽扇：“你说的不是事实，事实上我们曾经占领了地衣鬼城，把整座城池都给洗劫了一空。并且还跟城主签了合约，让他们年年都来朝贡，而且要让他们对我们秋毫无犯。” 段小涯暗暗吃惊，不愧是西楚霸王啊，怪不得鬼兵都不敢进幽冥山。 本来他想激一激项羽，不过事实与他想的有出入，激将法自然也就失去了作用。 “这我不就不明白了，既然占领了鬼城，为什么又要搬回幽冥山？” 韩十面笑了笑：“小兄弟，你刚才也说了，幽冥山是天险，我们为什么要放弃天险呢？何况就算收服了鬼城，但我们是华夏人，东瀛的鬼民又怎么会臣服我们？到时管理起来，会有很大的麻烦。倒不如，让他们年年给我们朝贡，保证我们衣食无忧。” 我去，竟然让官方的政府机构给他们朝贡，这山贼当的也太牛逼了吧？ “难道你们想当一辈子的山贼？” 韩十面笑道：“山贼又有什么不好？你以为官方就不是贼吗？都是一样的贼，只不过他们是国贼。这世道比的就是谁的势力比较大，谁大，谁就是老大。至于是官是贼，又有什么区别？在我们看来，他们才是贼。” 水琳琅笑道：“你们都是华夏之人，死后为何不在华夏冥界，却跑到东瀛冥界？我想，这其中应该有很大的原因吧？” 项羽凛然说道：“我因生前杀孽太重，死后被华夏冥界打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我不甘心，所以我就从十八层地狱反了出来，一直跑到东瀛幽冥。” “如此说来，华夏幽冥你是回不去了？” “不论是在华夏，还是东瀛，我都是通缉犯，哪儿也回不去。” 水琳琅笑道：“既然如此，大王的危险可不远了。” “噢，这话可怎么说？” “任何一个朝廷，都不允许像你这样的危险分子存在，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现在地衣鬼城打不过你们，才对你们臣服，可是他们一旦有了这个实力，难道还会这么纵容你们吗？” 项羽傲慢地道：“我不会让他们有这个实力的。” “地衣鬼城清剿不了你们，难道冥界其他部门也没办法吗？如果发动整个冥界的力量，你觉得你们还能抵挡得住吗？” 这话说的越来越无礼，先前的黑面大汉按捺不住：“小丫头，恁的无礼！”暴怒而起，一掌就往水琳琅身侧拍到。 水琳琅随手一指点了出去，戳中对方掌心，顿时就把对方掌力逼了回去。 黑面大汉不由吃了一惊，急忙向后一撤，低头一看，掌心一块地方顿时变得僵硬，就连拳头都握不起来了。 “你……你对我下毒？” 水琳琅淡淡一笑：“将军说笑了，我还不屑于用如此卑鄙的手段。” “那你刚才使用的是什么功法，为何如此邪门，让我的手都僵硬了，不能动弹？” “寸灰劫指。” 第2078章 约三战 “一寸相思一寸灰，好一个寸灰劫指。”韩十面微微一笑，望向黑面大汉，“郑将军，你不是水姑娘的对手，退下吧。” 黑面大汉抱拳退到原位。 然后一个红脸大汉跳了出来：“让我领教一下水姑娘的寸灰劫指。” 话音一落，一拳就朝水琳琅面门奔去，拳风犹如奔雷，气势恢宏。水琳琅旋身避开，对方拳风涌到地面，地面的砖块烈烈飞起。 显然，这个红脸大汉的修为要比黑面大汉更高，但是比起水琳琅，仍旧差了一截。 水琳琅旋身到了他的身侧，一指已经点在对方右肩的肩井穴。 指力透过肩井穴，红脸大汉右臂顿时传来一阵麻痹，紧接着就像生锈似的，仿佛手臂的经脉和血液都被冻僵，让他右臂的行动变得缓慢。 缓慢的右臂是没办法对抗水琳琅的，于是红脸大汉双脚攻击水琳琅的下盘。 水琳琅长裙翻飞，秀足踢出，落在红脸大汉的环跳穴上，红脸大汉脚步不由一跌，一条腿开始发麻。 现在一手一脚的动作都没办法施展利落，再打下来，红脸大汉只会败得更惨，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当即抱拳：“姑娘身法俊俏，在下甘拜下风。” 水琳琅回礼说道：“承认。” 项羽朗声说道：“好俊的身手，竟然连败我两员大将，还有没有下场跟这位姑娘比试一下？诸位都是久经沙场的悍将，如今败在一个女子手里，这若传扬出去，让我幽冥山的威名何在？” 说罢，又有两员大将落到场地。 段小涯出场说道：“大王，我们是来跟你谈合作的，不是来跟你打架的。” 项羽一向心高气傲，一个女子一连挫败他两员大将，这让他面子已经没地方搁了，他必须要找补回来才行。 “你想跟我合作，先要让我看看你的实力才行，否则我凭什么跟你合作？” “我们只来了三个人，你们这么多人，一个一个跟我们玩车轮战，我们打到什么时候？就算我们修为远胜你们，这么打下去，精力也支撑不住。” “那么依你看该怎么着？” “咱们打三场，旨在让你们了解一下我们的实力，点到为止。我们正好三个人，你们那边也各派三个人出来，如何？”段小涯知道不让项羽了解一下他们的实力，对方没那么容易跟他们合作。 这个时候，气势不能输。 归根到底，是项羽的综合实力比他们强，所以要跟他们合作，必然要先放低姿态。但这种姿态又不能变成跪舔的姿态，必须不卑不亢，否则对方只会鄙夷他们。 “好，就按你说的办！”项羽倒也爽快。 “你们这一方派谁出战？” “自然是我们兄弟三人。”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他已跟龙且交过手，知道对方的实力不弱，项羽的实力自然强于龙且，还有韩十面的实力如何，却没办法估摸，此人看起来好像深不可测。 早知如此，他就该把优昙圣女和大梵天给请上来，这么一来，这一场比试他们是稳赢的。 可是现在莫错和水琳琅，他倒有些担心。 莫错站了出来，对韩十面道：“贫道愿意领教三当家的修为，还请赐教。” 韩十面微微挥动羽扇，笑道：“道长请。” 莫错不知对方底细如何，首先是试探性地挥出拂尘，身子没动，脚步未移，但尘须却能自然生长，直接袭向韩十面的面门。 韩十面手中羽扇一拨，就把尘须拨开，身影长驱直入，羽扇攻向莫错中宫。 莫错急忙侧身，身形跃起，同时拂尘照头落下。韩十面羽扇一挡，同时身影一裂，向后一退。 莫错落地，拂尘犹如龙舞一般，呼啸着朝着韩十面席卷而去。 “这老道倒是有些本事，和三当家看来有得一拼。” “想不到一个凡人，竟然有此修为。” 观战的众人议论纷纷，但目光不离大殿激斗的二人。 段小涯心情也有一些紧张，目光紧紧地盯着两人飞舞的身影，越来越快。 “嗖！” 莫错的拂尘犹如长棍一般，横扫过去，韩十面翻身而起，姿势竟然十分美妙，犹如飞鸟展翅一般，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韩十面身形绕着大殿的立柱穿梭游走，就如一条水蛇一般灵活，啪的一声，拂尘击在立柱上面，石头制作的立柱被打开了一个坑，石屑纷飞。 但是没有打中韩十面，韩十面迅速躲开，身影飞到莫错身侧，一掌拍出。 莫错顿时腾出一掌，与他对接，劲力对抗，脚下踩的地面微微裂开，两人忽的往后一退，似乎谁也奈何不了谁。 水琳琅微微担心，站在段小涯身边，小声地道：“夫君，这一场我看悬，两人的实力好像势均力敌。” “没关系，还有我们呢。” “你要记住，这一场仗咱们赢不得。” 段小涯一愣：“赢不得？难道要输吗？” “自然也输不得。” “平手？” 水琳琅微微颔首：“项羽的性情，你想必刚才也摸清了一二。他是一个不服输的人，刚才我连败了他两员大将，他心里便有一些不服气了，如果连这一次正式的比试，他都败给我们。那么别说合作谈不成，就连走也走不了。他有的是办法会去证明他比我们强，论综合实力，我们远远不如他们。” “不错。娘子，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我们输了，他会轻视我们，就更不会跟我们合作了。是不是这样？” “正是这个道理。所以这头一场十分关键，如果莫错道长能赢，第二场和第三场要一场平手一场输。如果这一场莫错道长输了，第二场就要赢一场和一场平手。”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这他妈太难做了，从来没遇到过这么难的打斗。对手强大不说，而且还要控制整个比试的胜败。 这就跟人下棋一样，赢和输都没什么，难就难在怎么赢怎么输，赢几子输几子，都要在算计之内，而且还不能让对方看出来。 这他妈不是要了他的老命了吗？ 第2079章 第二场比试 莫错和韩十面的激斗没有结束。 两人不分上下，谁也奈何不了谁，所以这一场打得相当激烈也相当持久，只有势均力敌，打起来才精彩，也更能调动人的心情。 因为谁胜谁负，在这一刻还看不出来，所以难免会提心吊胆，关注着整个场面的变化。 “呼！” 莫错的拂尘打了出去，全部须张开来，尘须扑面而去，也挡住了韩十面的视线。 韩十面身影不由向后掠开，莫错没有打算放过他，长驱直入，逼得他节节后退。 这个时候，双方都看不清对方，因为被尘须给挡住了，莫错的拂尘可以伸缩自如，尘须被他展开，整片雪白，像是要把韩十面掩盖似的。 但在一瞬间，雪白之中出现一抹血色。 所有都以为韩十面要败在阵来的时候，莫错哇的一声，身体向后跌去。 背部重重砸在地面，段小涯望去，莫错的胸口插了一根羽毛，灰白的羽毛，而韩十面的羽扇正好少了一根羽毛。 莫错这一招其实是冒险的，因为他以尘须挡住了对方的视野，同时也挡住了自己的视野，因此韩十面有机可乘，才能射出羽毛，一击必中。 否则以莫错的修为，未必不能躲开他的羽毛。 韩十面走上前去，爆了抱拳：“承让。” 项羽开怀大笑：“三弟，好样儿的，为我们打了一个头阵，开了一个好头。哈哈，来呀，给三当家拿酒来，打了这么久想必也乏了，喝一杯酒解解乏。” 韩十面拱手：“多谢大王。”接过一个侍女捧上来的酒，一饮而尽。 段小涯和水琳琅急忙过去扶起莫错，拔出莫错胸口的羽毛，好在没有扎入心脏，羽毛的伤口并不大，但这一场莫错左右是输了。 莫错愧疚地道：“少主，属下……败了！” 段小涯大度地笑了笑：“胜败乃兵家常事，没什么好愧疚的，我先给你治伤吧。” 莫错急忙阻止：“少主，还有两场比试，这个时候不便为我浪费功力。” 段小涯笑道：“浪费不了多少。”说着运起灵气，输入莫错的伤口之中。 片刻，莫错的伤口渐渐愈合起来，众人不由睁大眼睛，叹为观止。 韩十面饶是博学多才，此刻也搞不清楚段小涯用的是何种功法，只觉得不可思议，不由望了段小涯一眼，觉得此人非同一般。 项羽不由睁大眼睛：“小兄弟，你这是什么功法，看起来好像很神奇嘛。” 段小涯笑道：“这不过是一种疗伤的方式，没什么特别的。” “你们灵山稀奇古怪的东西倒是挺多的。” “这不是灵山的功法，是一个和尚交给我的。” “哦，是什么样的和尚？” “他叫妙僧。” 项羽没听过这个人，但不愿自己显得孤陋寡闻，也不再问段小涯这些问题，说道：“第一场你们已经输了，如果你们再输一场，第三场可就不用比了。” “这个自然，请问第二场你们派谁出战？” “龙且，你去领教领教段兄弟的高招。”刚才水琳琅和两员大将比过，项羽大抵知道水琳琅的功力，但段小涯的底细他还不清楚，所以有意让龙且下场去比一比。 龙且惭愧地道：“大王，末将之前在外面的时候，就跟段兄弟比过，我不是他的对手。” “哦，他竟然能打得过你，看来是有一些能耐了。” 龙且走到水琳琅面前，拱手说道：“我来领教一下姑娘的寸灰劫指。” 水琳琅也不推辞，这个时候推辞会被人看不起的，于是说道：“请！” 龙且的斩马刀呼啸而去，刀气逼人，一招之间就逼得水琳琅向后退开了一大步，紧接着龙且的斩马刀迎势而上，划过水琳琅的面容。 水琳琅仓皇地纤腰一折，从他刀下掠过，同时并指戳向了龙且腰间。 龙且反应过来，立即拿刀一封，水琳琅一指戳在刀身，指力能够对活物产生功效，是因为冻住了活物的生命体征。但是刀本身就是死物，寸灰劫指不能发挥应有的作用，反而被刀身激荡的气势给震了回来。 段小涯知道这样再打下去，水琳琅必然吃亏，喝道：“等一下！” 项羽问道：“小兄弟，你有何话说？” “这么打不公平。” “哪里不公平？” “我娘子本就是弱女子，而龙且将军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女子跟男人打，本身就吃亏。何况龙且将军手里还有兵器，而我娘子使用不管兵器，她手无寸铁跟龙且将军打，这不是不公平吗？” 项羽点了点头：“不错，你说的倒有几分道理。也罢，莫说我幽冥山欺负你。龙且，你说怎么办吧？” 龙且随手就把斩马刀抛下，说道：“水姑娘，我空手领教你几招。” 水琳琅拱手说道：“多谢龙且将军。” 龙且知道水琳琅的寸灰劫指厉害，不敢与她贴身接触，所以只以气劲去伤对方。 水琳琅身影飘忽，避开他无数的气劲，气劲在大殿上呼啸，就如一阵阵的大风呜咽。 龙且脚步一踏，腾空而起，接着一拳猛烈地砸了下来。水琳琅双手一挥，一股弧线的气劲破了出去，顿时打破对方的拳势。 龙且向后一个翻身，笑道：“水姑娘果然好身手，再来！”双脚如风，腿影晃动，无数的脚印朝着水琳琅的身上奔去。 水琳琅裙裾翻飞，犹如一只穿梭花丛的蝴蝶，看得众人神驰目眩，毕竟水琳琅的容貌天下少有，何况是在冥界这种充满歪瓜裂枣的地方。 一半是避，一半是挡，水琳琅全身而退，但是龙且却步步紧逼过来，爆喝一声，一记掌刀劈空落了下来。 水琳琅斜身从刀风下避开，同时指尖一股气劲透了出去，正中龙且手臂尺神经的位置。龙且手臂顿时麻痹一下，不等他恢复过来，水琳琅就已飞身过去。 本来之前龙且为了躲避她的寸灰劫指，都在避免与她身体接触，但现在手臂麻痹之下，动作略微迟缓。 高手对决往往只在瞬息之间，龙且这一迟缓，已被水琳琅占得先机。 第2080章 逆鳞刀决战破城戟 水琳琅一指迅捷地点在龙且的颈动脉之上，龙且尽管反应过来，但根本来不及防备，只觉颈动脉顿时硬化，不由向后跃开了一步。 颈动脉可是人体的要害之一，一旦被攻击，很有可能当场丧命，龙且急忙运起功力，冲破硬化的颈动脉。 这个过程，水琳琅并没有去进攻，因为龙且不是敌人，而是他们想要合作的对象，没必要赶尽杀绝。 在场观看的将士议论纷纷。 “难道……龙且将军竟然败下阵了吗？” “看不出来，这个女子还挺厉害的。” “这么一来，两场一胜一负，咱们算是和他打了平手了。” 项羽眼神顿时凌厉起来，不由投向水琳琅，小小女子，竟能打败幽冥山第二号人物，他的心情不由紧张起来。 水琳琅已是如此了得，段小涯什么修为就更不可知了。 过了片刻，龙且调息完毕，上前朝着水琳琅拱手：“多谢水姑娘手下留情。” 水琳琅谦逊地道：“是龙且将军谦让了才对，你本擅长用刀，如今弃刀不用，实在是大大地吃亏了。若比兵器，小妹万万不是龙且将军的对手。” 这几句话说的让龙且心中舒坦，本来落败是件出丑难堪的事，但水琳琅的话却在有意抬高了他。 项羽被她一说，也觉得倘若龙且使用兵器，未必会落败。 毕竟龙且是武将出身，从来惯使兵器，如今让他空手对敌，实在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倘若说到真实实力，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这么一想，项羽的心情也舒服了很多。 段小涯心里却不是滋味，他和水琳琅相处这么久，一路走来，深知她的性情，她是那种高冷的范儿，何曾说过这么违心的话？ 只是为了能与项羽合作，这才不得不放低了姿态。 其中的委屈，也只有段小涯能够理解一二了。 “好，如今一胜一败，正好打个平手，这最后一场，就由我跟段兄弟比试。”项羽从台上走了下来。 段小涯拱手说道：“请大王赐教。” “段兄弟使用什么兵器？” 段小涯亮出手中的逆鳞刀：“我用刀。” “把我的破城戟拿来！” 一会儿，就见两个小厮扛着一杆方天画戟过来，龙头火纹，戟杆漆黑发亮，但戟头却是白光映雪，大约能有两个人那么长。 “段兄弟，请吧！” “请！” 两人身影一动，顿时交战一起。 逆鳞刀撞在破城戟上面，火星四溅，段小涯觉得虎口微微一震，心下骇然，霸王不愧是霸王，有着力拔山兮的气势。 要是一般的高手，使出的力道，绝对不能让他感到吃力。 “吼！” 项羽一戟轰然朝他脑门劈下。 段小涯迅速掠开，破城戟击在地面，地面顿时出现一条很深的沟壑，青砖纷纷卷起，一道白光闪烁过来。 段小涯迅速拿着逆鳞刀一挡，破开白光，又迅速地抢攻了一步。 当！ 一刀砍在项羽的破城戟之上，破城戟一翻，兵气如虹，震开了段小涯。 水琳琅和莫错暗暗心惊，项羽比他们想象的要强的多，此人在人间的时候，单挑就没有遇见过敌手，如今下了冥界，又多了两千多年的修为，自然不是常人可比的。 大殿众人纷纷站了起来，这一场激斗，不由让他们都屏住了呼吸。 太精彩了，他们很少看到项羽出手，这可是几百年也见不着一次。 段小涯已经使出了逍遥游，以绝妙的身法，避开了项羽一记又一记的杀招。 纵身一起，一刀砍了下来。 刀光迸溅，项羽的破城戟已经向上搠去，戟叉正好架住了段小涯的刀锋。段小涯半空游身，一刀朝他后颈挥去。项羽反戟一挡，背过身来，破城戟犹如老龙出海一般，向他搠去。 段小涯再使身法，险象环生地避了过去。 项羽一戟插入立柱之中，石头打造的立柱，两个人都抱不过来，竟被他一戟刺了个穿。 “好小子，能接我这么多戟，已经很了不起了。” 段小涯谦逊地道：“大王武功盖世，我也只能勉强与你周旋而已。” “拿出你真正的本事，看招！” 项羽爆喝一声，手中一转，爆破一声，立柱被破城戟的劲力震开，无数碎尸迸溅出来，立柱中间已经断了一截，天花板垂落的半截，地面伸出的半截，中间一段全部被项羽炸碎。 电光石火，项羽身影再度扑来，破城戟直指段小涯。 段小涯一刀拨开破城戟的小枝，身影纵出了大殿之外，项羽紧追而上。 “出去看看。”水琳琅担心段小涯的安危，带着莫错立即赶了出去。 龙且和韩十面等人也都纷纷出了大殿，但见项羽和段小涯在大殿前的广场你来我往，打得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强大的能量爆发出来，让人不敢靠近。 “想不到这位小兄弟竟有如此修为，实在让人吃惊。”韩十面暗暗感叹，要知跟随项羽以来，还没见过哪个高手能与项羽打这么久。 龙且之前亲手领教过段小涯的厉害，此刻看到他和项羽交手，才知之前段小涯根本没出全力，问道：“老三，大王这一次是遇到对手了，你预估一下，最后谁能胜利？” “这位小兄弟他在隐藏实力，他的修为远远不止于此。”韩十面紧紧盯着前面的战况。 龙且吃了一惊：“他为什么要隐藏实力？” “他想跟我们合作，如果把我们大王打败了，你知道我们大王的脾气，这个合作肯定是谈不成了。这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如果段兄弟打败了大王，一旦合作，段兄弟的地位将会凌驾在大王之上。” “这不至于吧？他们就那么点人，我们三千子弟可都是听大王的。” “这是你这么想，大王会这么想吗？”韩十面像是十分洞悉项羽的性情，侃侃而谈，“大王可是一个十分崇尚武力的人，他不能输。如果输了，这个面子他如何找补回来？” “我去告诉大王，说段兄弟是让着他的。” “慢着，这事不能讲。” 龙且奇道：“为何不能？难道要让大王一直被他蒙蔽吗？这也太欺负人了。” 第2081章 英雄重英雄 “我们需要壮大力量。”韩十面双眸隐隐有光，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有抱负的人，“我们为什么一直窝在幽冥山，那是我们知道，我的力量还不足以和整个东瀛幽冥对抗。” 龙且生前也是跟着项羽南征北战之人，韩十面的话，又激起了他曾经的雄心壮志，说道：“段兄弟只有区区百人，就算加入我们，我们也没办法跟冥界对抗。” “饭是一口一口吃的，路是一步一步走的，这只是第一步。” “大王这次来东瀛冥界，是为了找虞姬的，根本无心争霸。” 韩十面微微眯起双眸，双眸之中冷光矍铄：“不是无心争霸，只是他知道时机未到而已。我们这么多年，只是侵扰地衣鬼城，不去侵扰其他城池，就是为此。因为这样，只有地衣鬼城一家敌人，如果威胁到其他鬼城，他们就会团结起来。到时，我们根本无力对抗。” 龙且暗暗点头：“你说的不错，现在地衣鬼城的城主不敢上报王城，怕被冥王治他渎职之罪，免了他的官职，所以才对我们委曲求全。如果我们大面积扩张，必然会引起其他鬼城联手抵御，而且也会惊动王城。到时冥王派重兵来镇压，我们的局面就很难打开了。” “所以我们要快，先下手为强，暗中壮大自己的实力，等到危险来临，才有实力对抗。” “可是我们就算拿下东瀛冥界，我们也没办法统治这里。” “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统治这里，而是想要一个可以和华夏幽冥谈判的筹码，我们都是华夏幽冥的罪人。我们想要除去身上的罪名，只有这个办法，让十殿阎罗都重视我们。说我们杀孽太多，可是自古战争，哪有不死人的？” “没错，难道刘邦就不杀人吗？我们江东子弟，诸侯联盟，那么多人，被他杀了多少？可他在冥界竟然可以身居要位，说到底不过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而已。如果说我们有罪，我们的失败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惩罚了，死后竟然还要下十八层地狱。” “这是一个机会。段兄弟虽然身边的人不多，但你别忘了他的身份，他是灵山少主。” “这里是冥界，就算他是灵山少主……恐怕也不顶事吧？” “我听说巫灵王现在就在东瀛冥界，如果能够借助他的力量，我们成功的可能就会很大。段兄弟既然能够以肉身来到幽冥界，你怎么知道其他人不可以？到时我们可以借助人间的力量，一起占据了东瀛冥界，破坏幽冥的格局。到了那个时候，华夏冥界身为整个幽冥的盟主，必然会站出来跟我们谈判。” “老三，还是你考虑的周全，若非有你，我们这些年也不可能盘踞在幽冥山。”龙且对韩十面十分钦佩，毕竟韩十面是他们的智囊，没有他出谋划策，幽冥山根本没有如今的实力。 龙且最初跟项羽一块从十八层地狱逃出来的时候，身边就十几个人，到了东瀛冥界，遇见韩十面，这才渐渐发展成为如今的实力。 韩十面望向龙且：“所以说，段兄弟与大王这一场比试，咱们不能说破。” 龙且点了点头，抬头又朝远处看去。 现在项羽和段小涯越大越远，众人又纷纷靠近了一些，但又不敢靠的太近，被他们迸发出来的气劲误伤。 破城戟的戟尖透着寒光，寒光就如利刃一般，嗖嗖地奔向了段小涯。 段小涯挥舞逆鳞刀，一道一道地挡了下来。 打了这么久，项羽倒也对段小涯暗暗钦佩，说道：“好小子，能跟我打这么久，你算是第一人了。” “全靠大王相让。” “我可没让你。”项羽破城戟轰然刺了过去。 段小涯知道此人力大无穷，施展逍遥游避开，一戟落地，气劲震荡，地面爆炸，就像埋了无数炸弹似的。 项羽跟段小涯打了这么久，其实渐渐也有一些沉不住气，提戟飞奔过去，山呼海啸地进攻。段小涯神色自若，当当当，挡开项羽三记杀招。其实他想打败项羽，早就可以了。 打到现在，段小涯还没使用御风刀，御风刀出其不意地攻击最有效果，因为对手往往不会防备。就算项羽修为高深，未必能够伤到他，但是至少让他攻势能够减缓，或者让他心里有所忌惮，阵脚自乱。 还有，项羽现在是灵体，段小涯完全可以使用他的九阳之血。 段小涯之所以相让，就是为了能够跟项羽合作，但自己又不能落败，必须要与对方势均力敌。 这远比打败项羽更难，现在段小涯还没想出怎么跟他打个平手，只能一直打下去，不知该打到什么时候。 项羽越战越勇，丝毫不见疲态。 水琳琅微微蹙着黛眉，这么打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要分胜负，必有一伤，可是如果不分胜负，就要一直打下去，直到一方功力消耗无力再战。 “项王，小涯，你们罢了吧！这一仗就算平手如何？” 项羽说道：“没有分出胜负，如何能罢？” “项王，你修为比小涯多了两千多年，如果再打下去，小涯必然不是你对手。” 韩十面上前说道：“大哥，罢了吧，已经打了这么久，再打下去，难免被人嘲笑我们以大欺小。” 项羽也是一条汉子，虽然很想跟段小涯分个高低，但以大欺小的罪名还是挺在意的，毕竟他是一个爱惜羽毛的人。 段小涯区区一个凡人，能跟他打这么久，其实已经很难得了。 于是项羽往后一撤，收起破城戟，仰天大笑：“快哉快哉，好久没打的这么痛快了！” 段小涯心头终于松了口气，你他喵倒是快哉了，可把老子累的够呛，真他喵难伺候，打赢了不行，打输了也不行，这不是难为人吗？ 不过总算结束了，段小涯抱拳说道：“大王神功无敌，佩服佩服。” 项羽摆了摆手：“你过谦了，我看得出来你没出实力，就算再打下去，我未必能够胜你的。难得见到这等英雄，来呀，摆酒！我要与段兄弟痛饮三百杯！” 第2082章 义结金兰 项羽吩咐下去，准备宴席。 段小涯三人又到壁城下面，准备把人给接上去。 “少主，上面情况如何？”大梵天问道。 段小涯说道：“放心吧，已经搞定了。” “合作的事，可以谈成吗？” “待会儿在宴席上跟他们再提起，估计八九不离十了，咱们先上去吧。” 壁城上面已经放下天梯，所谓的天梯就是一种软梯，足有一百多米的长度，以供灵山弟子可以攀爬上去。 还有一种上城的方式，就是以蝙蝠人把人给送上去。 不过段小涯等一些修为比较高的，可以运用身法自己上城。 “强将手下无弱兵，段兄弟手下个个都是精英啊！”韩十面笑着迎接出来。 段小涯与他客套了两句，众人一起到了大殿。 一路走来，灵山弟子暗暗感叹，若非身临其境，谁也不会相信，在这山里洞穴之中竟然还有一个部落似的聚集之处。 大殿摆上宴席，灵山诸位比较高等级的人都在大殿，而一众弟子则被分到大殿之外的桌上。 段小涯起身先敬项羽一杯，感谢他的招待。 项羽爽快的哈哈大笑：“略备薄酒，还请不要见笑。来来来，大家都喝起来。” 酒过三巡，段小涯又提到了合作的事。 项羽瞬间就把酒杯停了下来，问道：“诸位以为如何？” 项羽麾下的十二个头目不由都把目光望向了龙且和韩十面，这种大事，龙且和韩十面才有发言权，他们只要跟风就好了。 韩十面说道：“段兄弟，你的实力我们大伙已经看到了，能与我们大王打成平手，可谓是英雄出少年了。可是说到合作，是要双方都有利益才行，否则我们为什么跟你合作呢？” 段小涯说道：“你们也知道，我们都是人类，之后还是会回到人间去的。我们来到冥界，只是为了寻找我爸而已。据说我爸流落到了冥界，我们人生地不熟，找了很久，始终没有什么线索。所以只要你们能够帮我们提供一些线索，我们灵山上下必然感激你们的恩德，你们有所差遣，我们必将赴汤蹈火。” “我们目前可没什么需要你们帮忙的。”韩十面虽然心里已经策划着要让幽冥山做大，但是这个时候还不便把野心露出来。 段小涯轻轻一笑：“难道你们甘心一辈子成为通缉犯吗？自古富贵险中求，东营冥界不过弹丸之地，为什么就不趁机做大呢？” “做大？我们逍遥自在不是很好吗？现在鬼城的官兵也奈何不了我们。” “可是你们不为官方所容，身份尴尬，项王生前可是推翻过秦朝暴政的人，为何现在不肯推翻东瀛冥界？” 被段小涯的话一说，项羽不由陷入往昔峥嵘岁月的回忆之中，那一段风云际会的历史，至今想来，仍旧让他心神激荡。 他虽然被刘邦给打败了，但是在推翻秦朝暴政这件事上，他确实是出力最多的。 韩十面淡淡地道：“可是东瀛非我族类，就算我们占领了他们的冥界，我们也统治不了他们。” 段小涯知道这是一个难处，而且侵占别人的土地也是不道德的，尽管这是在冥界，不过他要跟项羽合作，必须要让对方觉得他有用处才行，笑道：“也未必非要统治他们，只要你有实力跟他们谈判，你们就能抹去身上的罪名。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只要拥有足够的实力，你们就能让冥界的官方给你们一个合法的地位。” 龙且暗暗心惊，这小子好厉害啊，韩十面跟他之前说过的话，他竟然完全了然，这一份心思可不是他这种大老粗的武将可以揣摩的。 但是韩十面依旧不动声色，说道：“我们的实力如果壮大到了一定程度，必然威胁到冥界的统治者，王宫必然会派重兵来剿灭。我们现在这样挺好的，有地衣鬼城在养着我们，逍遥快活，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你们一旦要跟我们合作，必然引起地衣鬼城那边的关注，他们自然就会有所防范。到了那个时候，可不是要把我们幽冥山陷入绝境吗？” 段小涯知道韩十面是在为难他，马勒戈壁，自己明明就想做出一番事业，现在还在这儿跟他不停地矫情，这是什么意思？ 试探他？ 还是有意刁难他？ 段小涯微微一笑：“既然你们不想合作，也罢，我也不勉强了，大家就当交给朋友。”他是装逼的鼻祖，韩十面装的逼他岂能看不透？ 于是以退为进，得让这些家伙逼着他们合作才行。 韩十面没料到段小涯会来这一手，不想这么快就失去了段小涯这个人才，笑道：“我们与段兄弟相见甚欢，犹如故人，大哥，我提议，不如跟段兄弟结拜吧。” 项羽最重情义，一听这个提议，笑道：“老三，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平生最是重英雄了。段兄弟如此少年英雄，自然需要好好结交的，不容错过。” 韩十面笑道：“段兄弟，你以为如何？” 段小涯笑道：“几位哥哥抬爱，我自然是求之不得了。” 于是韩十面立即命人准备香案，项羽，龙且，段小涯和他一共四人，一起跪下结拜。 然后项羽拿出小刀，划破手掌，把血滴入四碗酒水之中，龙且和韩十面也跟着这么做。 轮到段小涯的时候，他却犹豫了。 项羽面色顿时一沉：“怎么，段兄弟不愿与我们歃血为盟？” 段小涯笑道：“大哥，你误会了，小弟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们了，我身上流的是九阳之血，三位哥哥都是灵体，我怕饮了我的血，你们肠胃会受不了。” 项羽微微一惊：“九阳之血？”刚才和段小涯决斗的时候，他可没利用九阳之血，这可是对付灵体的法宝。 可见此人修为远在他之上，只是给他面子，没有使出全力而已。 韩十面笑道：“既然四弟是九阳之血，大哥，咱们就不去勉强了吧。结拜看的是心意，形式倒也没那么重要。” “嗯，三弟说的极是，来，喝酒！”项羽举起酒碗，与众人的酒碗碰在一起。 第2083章 兄弟插两刀 宴席过后，灵山众人就被安排在了各处的房屋之中，因为没有一个巨大的房屋，可以容得下他们这么多人。 而段小涯等一些高层，却被安排在了一个豪华的大院之中，每个人都有独立的房间。 众人都聚集在客厅之中，蓝盈盈带着两个弟子在外把风。 “少主，现在怎么办，项羽那边根本没有合作的意向。”莫错有些惋惜地叹息，折腾了这么久，竟然没有一点收获。 苏衣笑道：“这也无妨，至少没与项羽为敌，少主还和项羽他们结成兄弟，我们想要取道借过幽冥山，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段小涯笑道：“不用担心，项羽他们一定会跟我们合作的。他们跟我歃血为盟，其实就是把我当自己人了。别的不说，就单凭我们是结义兄弟，他们也得帮我寻找巫灵王。” 莫错道：“可是看我韩十面的态度……好像有些暧昧。” 段小涯轻笑一声：“他就是在装逼，他们三人之中，最想合作的就是韩十面。” “可他为什么不答应？” “估计是项羽的态度还拿不准吧，毕竟项羽才是老大，这件事还要他拿主意才行。还有，看得出来，幽冥山现在这些人，都是他们招揽过来的。现在虽然跟着项羽吃香的喝辣的，逍遥自在，官方也奈何不了他们。可是一旦公开与冥界作对，这是要冒很大风险的，谁知道那些头目什么态度？所以韩十面还在观望之中。” 莫错暗暗点头：“原来如此，还是少主洞若观火。” “不过，咱们需要给韩十面添一把火，让他们不反也得反！” “少主准备怎么做？” “效仿梁山的做法，逼反项羽！” 梁山的做法虽然缺德，但却不失一条妙计，往往也是最有效果的。 段小涯流氓出身，这一类的损招，已经很久不再用了，现在故技重施，冷不丁还有一点兴奋。 …… 项羽那一边，龙且和韩十面都聚集在宫殿之中。 项羽明显有些醉意，目光扫过二人，说道：“两位贤弟，找我有何要事？” 韩十面说道：“大王，段小涯提出合作之事，你怎么看？” 项羽奇道：“你不是已经回绝了吗？” “我不过是试探一下这小子，看看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怎么，你怀疑他是地衣鬼城派来的奸细？” 韩十面摇了摇头：“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因为他们都是人类，鬼城就算有能耐抓到一两个人类，也绝对不可能抓到六七十个人类。” “韩兄弟，合作一事，你是怎么看的？” “大哥，段小涯说的其实也并不是没有道理，我们现在吃喝都是用地衣鬼城的，我们是贼，他们是官。这世上哪有官沿着贼的道理？他们不过是惧怕我们的实力，这才不得已为之。可是他们心里难道没有怨气吗？” 项羽傲慢地道：“他们心中有怨气，那又如何呢？他们打得过我们吗？是我们的对手吗？这世上只有胜者王败者寇，他们被我们打败了，对我们朝贡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只要他们不死，我们就不算打败他们，大王忘记了勾践和夫差的故事了吗？夫差当时也打败了勾践，可是结果呢？留人一线，终成祸害。” 项羽神色凝重起来：“你的意思？” “大王，我们来到东瀛冥界，也有一百多年了，如此下去，何时才是一个头？是时候揭竿而起，成就霸业了。攻打地衣鬼城，只是我们的第一步。” 龙且说道：“会不会太冒险了？一旦攻打地衣鬼城，其他鬼城必来支援。到时冥王震怒，我们在东瀛冥界可就没有容身之处了。” 韩十面笑道：“何必自己去打？我们可以让段小涯去打。打不下来，死的是他们。打下来了，好处就是我们的。咱们只要有了一城立足之地，就能慢慢地壮大实力，扩大版图。” 项羽摆了摆手：“不可以，既然已经和段兄弟结拜了，我便不能陷他于不义？” “大哥，这是权宜之计。既然段兄弟是我们的兄弟，我们让他为我们效劳，又有什么不可？” “这不符合道义。” 韩十面心里暗暗叹息，项羽的性格还真没有变，生前讲道义，才会败在不讲道义的刘邦手里。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老三，你实话实说，为什么一定要反？” “大哥，我们必须拥有与冥界谈判的筹码，我们身上的罪名显然是荒唐的。什么叫做杀孽？沙场征战，谁没有杀孽？不过成王败寇而已。我们必须翻身，只有先占领了东瀛冥界，才能与华夏冥界谈判。” “我来东瀛冥界，只是为了寻找虞姬。” “可是一百多年，咱们仍旧没有找到她的行踪。我们必须扩大版图，才能拥有更多的人力和物力去寻找。” 项羽沉吟了良久，望向龙且：“你的意思如何？” “大王，我全听你的。” 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但项羽知道龙且对自己忠心耿耿，一向以他马首是瞻，又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一仗必须要有必胜的把握，否则我们只会万劫不复，以后就连在东瀛冥界立足的地方都没有了。我生前已经败了一次，这一次决不能再败。” 韩十面听项羽已经答应了，说道：“大哥，你放心吧，这头阵就让段小涯去打，如果他能成功，那是再好不过了。倘若他失败了，这罪过就由他来承担，我们做的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可是咱们跟他刚刚结拜，就做这样的事，是不是不大好？” “无毒不丈夫，为了咱们最终的目的，也只能牺牲一下段兄弟了。”韩十面知道项羽生前就是妇人之仁，才会导致大败，所以不能让他再犯同样的错误。 “其他兄弟跟着咱们过惯了逍遥的日子，他们会答应吗？” “这个我会慢慢跟他们做工作的，他们都是华夏幽冥逃窜过来的，背井离乡，不跟着咱们干，他们还能去哪儿？” 项羽双目微微眯起，透着凛冽的薄光。 两千多年了，他是时候站起来，重新书写他的传奇了。 第2084章 混入鬼城 冥界是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的，但同样都需要休息的，和人间日出而出日落而归的作息时间不同，冥界的作息时间是自由的，视个人的情况而定。 比如一般的鬼民，看自己的情况，想干活就干活，想休息就休息，只要能够保证自己不被饿死，怎么着都好。 而给别人打工的，则按老板制订的作息时间而来。 地衣鬼城的作息时间，是有严格的换班制度。 段小涯等人来到鬼城的城门，他们早已换上了鬼兵的服饰，之前他们在幽冥山外杀了那么多的鬼兵，尸体没有被处理，扒了几套衣服下来，全部换上。 然后赶了无数的灵兽过来，城门顿时混乱起来，把守城门的鬼兵迅速赶了过来，认得其中一些灵兽身上都有官府打上的印记，表明这是官方的灵兽。 “佐藤君，这是我们的灵兽。”一个鬼兵说道。 北门卫长佐藤吩咐下去：“快，把这些灵兽给抓起来，送回兵兽舍。” 众人怀疑这些灵都是之前战乱留下的灵兽，现在自己跑回来了，主人战死，它们无处可去，现在老马识途，跑回城里。 不过这些灵兽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容易驯服，疯狂地乱跑，像是中了邪似的，鬼兵四处去抓它们，并且试图驾驭它们。 段小涯等人躲在暗处，看着混乱的场面，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 “衣衣，你带几个人帮忙去抓灵兽，趁机混入城里。” “是。” 苏衣急忙带着几个人去抓灵兽，此刻场面混乱，谁也没有注意他们，他们穿着又是鬼兵的服饰，城门来往的鬼民，都以为他们是鬼兵。 而在抓灵兽的那些鬼兵，此刻也没心思去辨别他们的身份。 一些灵兽冲进了城门，苏衣带人前去追赶，顺利地混入城里，并且没有引起任何怀疑。 藏身城门口不远处的段小涯，又等待了一段时间，再度带着几个人装作去抓灵兽的样子，有意地把几只灵兽朝着城里赶去，自己追了上去。 他们分成两批进入城里，没有引起怀疑，因为人数是分散的，不会让人感到突兀。 “少主，你给灵兽服用的那些药是什么呀，怎么所有的灵兽都发狂了似的。”蓝盈盈奇怪地问。 段小涯笑道：“也没什么，我竟然在幽冥山找到了一些曼陀罗，这种花在人间是有致幻作用的，这些灵兽出现了幻觉，疯狂地奔跑，没有那么容易被抓住的。” 迅速赶去与苏衣会合，这一次他们带着十几个人出来，除了苏衣和蓝盈盈，还有小唯和一些火头军。 小唯和这些火头军都是之前罚恶厅的犯人，他们都是灵体，而且会说东瀛话，所以方便与一些鬼民交流。 “工藤新二，你带两个人去，打听一下城主府在哪儿。”段小涯吩咐。 工藤新二带了两人过去，在大街上故意盘问一个鬼民：“城主昨晚丢了一件宝物，昨晚你是不是去过城主府？” 鬼民大呼冤枉：“官爷，这跟我没关系啊，我没有去城主府啊！” “少废话，说你去过你就去过。” 鬼民快要哭了，哆哆嗦嗦地拿出一只钱袋，双手捧到工藤新二面前：“嗯，只有这么多了。” 工藤新二把钱袋接过来，说道：“嗯，算你识相。”他们身为火头军，负责队伍的后勤，什么时候都需要钱，所以能捞一点油水，还是挺不错的。 “官爷，我可以走了吧？”鬼民弱弱地问。 “你真的没去过城主府吗？” “没有啊官爷，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啊。” “嗯，你知道城主府在哪儿吗？” “……”鬼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他们竟然不知道城主府在哪儿？ 工藤新二笑道：“哼，你别害怕，我们就是从城主府出来的，之所以这么问你，就是为了考一考你。” 鬼民一脸懵逼，这有什么好考的？ 不会是想借机陷害他吧？ 毕竟这种事情，冥界每天都在发生，为了要给幽冥山进贡，鬼城设立了各种巧取豪夺的名目，为的就是盘剥鬼民的财物，然后去养活幽冥山的那一群强盗。 “官爷，你们饶了我吧，我真的没去城主府。” “我就问你城主府在哪儿，你紧张什么？哼，不会是真的去城主府了吧？” “没有官爷，冤枉啊官爷！” “少废话，跟我们走！” 鬼民叫苦不迭，马勒戈壁，都交钱了，还要抓人，这些鬼兵越来越不讲道理了。 过了一会儿，人就被带到了段小涯面前。 鬼民曾在城门口的告示上见过段小涯的画像，惊讶的不由睁大嘴巴：“是你……是你……” 小唯呵斥：“想活命的就不要声张。” 鬼民不由咽了一口唾沫，半天不敢说话。 小唯问道：“城主府在哪儿？” 她一直都在罚恶厅生活，虽然知道有个地衣鬼城，但从来没有来过。 而段小涯虽然拥有地狱图，但是地狱图没有那么详细，表明了地衣鬼城，但并没有表明城主府在哪儿。 所以他们只能向一般的鬼民打听。 “你们……你们一直往前走，走到街头，拐一个弯，往前走个三百米，就能……就能看到城主府了。城主府很大……是我们这儿最大的房子了，你们一眼就能认出来。”鬼民战战兢兢地说。 “你跟我过来。”小唯招呼鬼民到了一条小巷。 鬼民傻乎乎地跟了进去，忽然小唯嘴里露出两枚尖牙，抱住鬼民的脖子咬了下去。鬼民想要发出声音，却被小唯牢牢地捂住嘴巴，不一会儿全身就不能动弹了。 小巷之中没有别人，所以鬼民被处理的很干净。 段小涯看了不由叹了口气，小唯是妖，虽然幻化成人，但是妖性还是难改。 “小涯，咱们现在是不是去城主府？”苏衣问道。 段小涯点了点头：“先过去看一看，看看能不能有机会混入城主府。” 这一次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嫁祸幽冥山，杀一个能够引起震动的人物，这个人物自然就是地衣鬼城的城主了。 这是梁山惯用的伎俩，到了那个时候，项羽不反也得反。 第2085章 长泽萝拉 段小涯等人这一次是偷偷地溜出来的，留着水琳琅在大院里，假装他酒醉不醒，不见外客。而且大梵天、莫错比较高级的人物，都要留在大院，以免引起怀疑。 而苏衣和蓝盈盈、小唯等人，级别稍微低了一点，存在感比较弱，所以把他们给带出来了。 不一会儿，按照那个鬼民的指点，看到城主府。 冥界的房屋普遍不高，城主府也只有两层而已，但面积却很大，像是一个小小的宫殿，大门卫兵把守，还有两队巡逻的士兵，就在城主府周围一圈一圈地绕。 “少主，现在怎么混进去？”蓝盈盈看到城主府戒备森严，一时也没有办法了。 “强攻进去自然是不行的了，我们需要好好合计一下。” 苏衣说道：“不如把巡逻队给干掉，咱们假扮他们，接近城主。” 小唯摇头：“不行的，巡逻队的级别很低，根本无法接近城主。而且地衣鬼城的城主木村之乎，他是一个胆小懦弱之辈，身边有很多的守卫，不是那么容易接近的。”小唯因为之前待在罚恶厅，做了左少判官的女人，经常会听起他们说起官场的一些事。 这个木村之乎，虽是一城之主，但他贪生怕死的个性，却一直为人鄙夷。 否则也不会被项羽压迫了一百多年还不敢吭声了，就算地衣鬼城的实力不如项羽，但他毕竟是官方的，背景深厚。如果他真有心要对付项羽，完全可以联合其他鬼城，只是他怕这样做而遭受项羽的报复，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小唯，你有办法吗？”段小涯知道小唯对官面上的事，知道的比他多，所以问问她的意思。 小唯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们可以买通城主府的人，尤其是木村之乎身边的人。” “可是我们怎么知道谁是木村之乎身边的人？” “城主夫人木村亚美有个妹妹叫做长泽萝拉，之前去过罚恶厅，跟我有过一面之缘，之后我们还有几次通信，我们可以去找她。” 东瀛的习俗，女子嫁后随夫姓，虽然东瀛人间已经女权的崛起，慢慢地开始保留本姓，但在冥界这一个传统并没有发生多大的改变。 “知道长泽萝拉住在哪儿吗？” 小唯回想了一下，说道：“通过我们之前通信的地址，应该是在长平街2号。” “好，咱们尽管赶去。” 现在时间十分紧急，他是借着醉酒才跑出来的，如果被幽冥山那边发现他不在壁城之中，项羽可能会引起怀疑，尤其是项羽身边的韩十面，此人看起来十分精明，不可不防。 工藤新二又找了一个鬼民，问了一下长平街的位置，顺便又敲诈了对方的钱袋，然后一行人赶到了长平街。 长平街2号，门口两个守卫。 小唯上前，说道：“故人求见，劳烦通报一声。” 守卫看了小唯一眼，又看了小唯身后的段小涯等人，微微皱起眉头：“我怎么闻到生人的味道？” 工藤新二把刚刚敲诈来的钱袋，送到守卫手里，笑道：“我们之间有几个人是刚刚在人间死亡的，所以他们的灵体带有一些生人的味道，也是可以理解的。” 守卫收了钱，心情愉悦，也就不追究什么生人不生人了，笑道：“等着吧，既是我们主人的故人，我马上去给你们通报。” 因为长泽萝拉的身份特殊，所以每天求她办事的人很多，所以守卫早已见怪不怪，而且他们能够以此赚得不少外快，何乐而不为呢？ 过了一会儿，守卫出来，笑道：“我们主人有请。” 段小涯等人走了进去，虽然这只是一栋民房，但里面也是很大的空间，是典型的东瀛传统建筑，一花一草都有讲究，可谓一步一景。 不一会儿，众人来到一个露天的温泉池，身边站着两名侍女伺候，在温泉之中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儿，水汽氤氲，水面铺满花瓣，背对着众人。 单是一块背，就以让人垂涎，就跟白玉似的。 段小涯心里暗暗感叹，不愧是开放的民族，洗澡的时候这么多人一起围观，对方竟然一点都不在乎。 这个小电影里那些故作羞涩的演员好像不同。 “长泽小姐，你还记得我吗？”小唯说道。 长泽萝拉缓缓地转过头来：“小唯小姐，好久不见。” 段小涯见她转过身来，目光不由一直，胸型简直不要太好，虽然一半是沉浸在水里的，但仍旧引人内心蠢蠢欲动。 “这些是……” “我的朋友。” 长泽萝拉微微一笑：“你的朋友，还有人类？”她的目光落在段小涯等人身上。 “是，刚刚认识不久。” “罚恶厅那边传来消息，你背叛了他们，可有此事？” “不错。” 长泽萝拉冷哼了一声：“那你还有胆来我这儿？” “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你想让我跟你一起做通缉犯？” “我不敢有此奢求，只盼你能够念在过去的情分，带我们去见城主。” 长泽萝拉缓缓地走上池边，浑身就如凝脂一般雪白光滑，肌肤上面凝结着一些晶莹的小水珠。 工藤新二目不转睛。 段小涯拍了拍他：“哥们儿，文明观球，把鼻血擦一下好吗？” 工藤新二尴尬的笑了笑，伸手擦了一下鼻血。 两边的侍女走了过来，手里摊开一件和服，从她背后给她穿了起来，然后又拿一条很宽的腰带，束在她的腰间，最后还拿一双木屐放到她的面前。 长泽萝拉不穿袜子，直接穿上木屐，扫了小唯一眼：“你们要找城主什么事儿？” “我想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这对你有好处。” “你请我办事，竟然不让我知道是什么目的，我又如何敢带你们进城主府？” 段小涯看着长泽萝拉的脸色不对，瞧瞧地问工藤新二：“她在说什么？” 工藤新二在他耳边，大意地翻译了一些内容，小唯正在请她帮忙，但她好像并没那么爽快。 段小涯料想这种事风险极大，而且他们又是通缉犯，想让人答应，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第2086章 革命 “你们都是通缉犯吧？”长泽萝拉扫视众人，除了小唯之外，段小涯和工藤新二也在海捕文书上面。 长泽萝拉虽然不是行政人员，但是海捕文书贴满了地衣鬼城的四面城墙，长泽萝拉想要不知道也难。 就连普通鬼民对他们也会有印象。 小唯对她也不隐瞒：“没错，这位就是段先生，这是工藤君。” 段小涯让工藤新二转述他的话，说道：“长泽小姐，我们想要面见城主，主要为了能够洗脱罪名。” 长泽萝拉冷笑：“你们大闹罚恶厅，死了那么多的鬼兵，你们觉得罪名能够洗脱吗？” “长泽小姐，如果不能洗脱罪名，情愿死在城主面前。” “哼，既然要死，不如现在就死，我也好拿你们的人头去领赏。” 段小涯本来想以此来蒙骗长泽萝拉，但不想对方根本就不吃这一套，而且还要对他们用强。 不过既然要用强，段小涯只有先下手为强了，因为交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没有功夫再陪长泽萝拉啰嗦下去，关键的是，他们在说什么，他也听不懂。 段小涯一出手就朝长泽萝拉身上抓来。 但他没有想到，长泽萝拉竟然还有修为，身影掠过温泉池的水面，飘忽到了对岸。 而她两个侍女手中出现两柄忍刀，齐齐朝着段小涯持到，段小涯随手一挥，御风刀震开二人手里的忍刀。 二人目瞪口呆，她们根本就不知道忍刀是怎么掉的。 “来人，有刺客，保护长泽小姐！”一个侍女高声呼喊。 无数的武士冲了进来，手里拿着武士刀，纷纷围了上来。 小唯望向长泽萝拉：“长泽小姐，你如此不念旧情吗？” 长泽萝拉说道：“小唯小姐，希望你清楚我的身份，我是不可能帮你的，否则便会害了我姐姐。还有，你们既然来了我家，我就不能安全地放你们离开，否则被仇家举报，会把我跟你们当成是一伙的。所以，我必须要杀你们！” “如此，就怪我不客气了！”小唯手中银链挥了出去，瞬间卷走了一个武士手里的武士刀。 武士刀嗖的一声被她甩了出去，插到另外一个武士的胸口。 苏衣和蓝盈盈带领着其他灵山弟子，也纷纷与武士交战起来。 段小涯纵身扑向了长泽萝拉，无数的武士过来阻拦，被他御风刀杀开一条血路，众人对他玄妙的功法吃惊不已。 长泽萝拉心头也有一些慌乱，手中运起一道光球，朝着段小涯发射出去。 “轰！” 段小涯闪身避开，光球落入温泉池里，炸开了一大片的水。 水珠纷纷降落，长泽萝拉手里出现一柄光剑，迎面砍了过来。段小涯手中逆鳞刀挥出，当的一声，与光剑撞在了一起。 逆鳞刀虽然削铁如泥，但是遗憾的是，并不能毁坏光剑，似乎光剑也是由什么特殊材质打造成的，或许是冥界特有的材质，没有造成一点伤害。 长泽萝拉把剑一挥，一道白色弧形的光影呼啸过来，段小涯翻身跃过，逆鳞刀冲着对方咽喉而去。 长泽萝拉大惊失色，身影向后一掠，同时拿着光剑抵挡。 逆鳞刀撞在剑锋，长泽萝拉虎口发颤，段小涯没有给她反攻的机会，直接把她逼入了围墙的死角。 光剑被段小涯的逆鳞刀直接压在她的颈部，她根本就不敢动，一动光剑就会划破她的颈动脉。 “快救长泽小姐！”武士队长看到长泽萝拉已经被段小涯控制，着急大叫。 几个武士冲向了段小涯那一边，苏衣和蓝盈盈手里各自拿着一柄短刀，迅速地扑身过去，拦住那些武士的去路。 一通厮杀，武士被杀的七零八落。 “工藤，过来。”段小涯喊道。 工藤新二一直躲在小唯的身后，这个时候听见段小涯呼叫，迅速地朝他跑了过去。 一个武士不由分说，挥刀过来，工藤新二吓得半死。 小唯银链卷了过来，缠住那个武士的颈部，把他拖了回去。武士伸手来抓银链，但是银链勒的很紧，根本就挣脱不了。不到片刻，身体一动不动，俨然已经毙命。 工藤新二走到段小涯身边，问道：“段先生，你有什么吩咐？” “告诉她，带我们去见城主，否则我就杀了她。” 工藤新二立即翻译了段小涯的话。 长泽萝拉冷冷地道：“你们这些通缉犯，你们想对城主做什么？” “这你就别管了，你带我们去见他，我便饶了你的性命。” 长泽萝拉现在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说道：“如果你对城主不利，我也逃不了。” “既然你逃不了，不如加入我们。” “纳尼？”长泽萝拉吃惊地看着段小涯。 段小涯笑道：“长泽小姐，你没有别的选择了，这是你唯一的活路。” 工藤新二又翻译了他的话。 “你们都是乱臣贼子，要我跟着你们一起造反吗？” 工藤新二翻译长泽萝拉的话。 段小涯笑道：“话别说的那么难听，我们不是造反，而是革命。你们的城主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我不认识他，但从鬼民的态度来看，他们对你们官方并没有多么的爱戴。如果你能为我们的革命出一份力，以后新时代到来，你也是一个功臣。” “哼，凭你们这几个人，你们就想革命？” 段小涯笑道：“其实我们是幽冥山的人，项羽准备发动革命，我们不过来打头阵而已。” “项羽？” 长泽萝拉震惊不已，项羽可是天字第一号的悍匪，地衣鬼城自从与他交锋了一次之后，一蹶不振，再也无力跟他对抗。 而且韩十面还会消耗他们鬼城的实力，为了防止他们做大，威胁到幽冥山，韩十面还要鬼城给他们朝贡。 一旦鬼城稍微缓过气来，实力增强，他就会大肆地索要粮草，兵器，灵兽，这三样东西如果不足，鬼城的兵力根本就没办法发展。 现在项羽竟然还要发动革命。 长泽萝拉听到这个消息，不由震惊不已。 “长泽小姐，你考虑的时间可不多了。”段小涯没有耐心继续等下去，因为他是借着酒醉才逃出来了，现在项羽等人也在休息之中，等到他们来找他，到时找不到人，必然引起怀疑。 第2087章 牛魔王 命在旦夕，长泽萝拉没有太多思考的时间，她咬了咬牙，说道：“好，我愿意去帮助你们，但你们必须要保证我姐的安全。” 段小涯的目标是城主木村之乎，对于长泽萝拉的姐姐木村亚美倒无所谓，说道：“还，我答应你。” 于是双方罢手，长泽萝拉吩咐下人准备一辆火马车。 火马车并不是着火的马车，火是形容快的意思，马车是由八匹骏马拉着的，车厢就像一节动车的车厢那么长，坐下三十几个人没问题。 长泽萝拉带着众人一起上车，身边带着两个侍女。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城主府。 门口的守卫拦住他们。 长泽萝拉拿出一块令牌，说道：“这些都是我的人，我们有要紧事去见城主。” 守卫认得长泽萝拉是城主夫人的弟弟，经常出入城主府，所以就让她进去，而且现在段小涯等人都是鬼兵的打扮，低头跟在长泽萝拉的身后，也没有被人怀疑。 一路走进城主府，因为这儿还是行政机构，所以会遇到很多的官员出入。 不过都被长泽萝拉打发走了，没有人怀疑长泽萝拉会带外人进来，都以为段小涯他们是长泽萝拉的随从，毕竟长泽萝拉身份特殊，自己家里也有一队鬼兵，有时城主还会给她派鬼兵保护她，特别是在特殊时期。 到了内殿，就是城主的起居之处了。 门口站着四位金甲卫士，手持金锤，拦住他们。 长泽萝拉呵斥：“让开，我要去见城主！” “城主正在与左丞阁下商讨要是，你身为女眷，不能进去。” “放肆！”长泽萝拉呵斥。 四个金甲卫士不为所动，把门口都给堵住了。 因为情况紧急，段小涯不愿耽搁时间，没有犹豫，手中出现逆鳞刀，身影闪电一般就从长泽萝拉身后飞起，一刀劈开了一个金甲卫士的金色头盔。 另外三个金甲卫士大吃一惊，急忙抡起手里的一双金锤抵挡。 其余灵山弟子看到段小涯出手，立即跟着出手，争分夺秒，冲杀进去。 内殿顿时乱了起来，大叫：“来人啦，有刺客，抓刺客啦！” 长泽萝拉没想到段小涯这么冲动，就连让她脱身的机会都没有了，现在她跟段小涯是一起的，段小涯出手杀人，她是绝对逃不过去的。 段小涯解决了三个金甲卫士，冲到内殿，源织香带领一队鬼兵过来。 “是你？” “源夫人，你很意外吗？” 源织香知道段小涯的厉害，不由大叫：“保护城主！” 段小涯挥刀扑了上去，源织香急忙忍刀招架，当的一声，忍刀被他刀锋一撞，火星四溅。 源织香随手打出了一串的铁蒺藜，作为缓冲，段小涯逆鳞刀挥舞，铁蒺藜纷纷落地，紧接着一个纵身，一刀刺向了源织香。源织香急忙横刀来挡，挡住段小涯的刀尖，不料段小涯忽然发出御风刀。 虽然御风刀源织香已经领教了无数次，但仍旧被段小涯伤着，肩头鲜血直流，不由往后退去。 源织香一退，段小涯身影已经扑进了议事厅。 议事厅的侍卫挥动武士刀冲了过来，段小涯刀光一闪，四把武士刀在他面前崩断。 众人大吃一惊，侍卫队长已经下令：“快，快请大鬼王带兵来援救。” 段小涯刀光再次迸溅，侍卫队长武士刀一挡，竟被刀光崩断，心头大惊，转身要逃，被段小涯一脚踢飞出去。 长泽萝拉看到现场已经大乱，这个时候她知道自己已经逃不了了，急忙带着两个侍女去找姐姐，其他的她什么都不管，但不能连累姐姐。 段小涯是她带进来的，万一城主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她们一家都逃不了。 议事厅乱成一团，段小涯看到一个穿着比较正式的老头，料想就是城主，喝道：“老头，站住！” 老头吓得半死，好像没有什么修为，用东瀛话叫道：“保护我，保护我！” 几个武士立即挡在老头身前，段小涯冲了过去，嗖嗖两刀，两边武士各死一个，刀法之快，武士根本就没看清。 老头吓得屁滚尿流，段小涯毫不留情，一刀解决了他。 武士大惊，叫喊：“左丞阁下被杀死了，快请援兵！” 小唯走进段小涯，说道：“咱们杀的是左丞。” “城主呢？谁是城主？” “我也不清楚。”想要转身去问长泽萝拉，不过人早已不知去向了。 小唯立即抓了一个受伤的侍卫过来，问道：“城主在哪儿？” 侍卫茫然摇头：“刚刚还在，转眼之间就不见了。” 苏衣叫道：“小涯，快点儿，堵住南边的偏门。” 段小涯望去，混乱之中，有一队人护着一个穿着白色和服的家伙，正往议事厅南边的一个月门逃窜。 如果是普通人，身边一定不会有这么多人保护，一看就是城主。 “哪里逃！”段小涯扑身过去。 但在这个时候，一道黑影冲了过来，竟然长了一颗硕大的牛头，手里拿着双股钢叉，大鼻头发出一声哞的声音。 我去，该不会是牛魔王吧？ 可是牛魔王的武器是不是拿错了？ 还是说，他是东瀛本土的牛魔王？ 牛魔王的钢叉不由分说就朝段小涯搠来，段小涯逆鳞刀一挡，顿时发觉对方力气很大。 眼见城主就要逃跑，段小涯要和牛魔王纠缠，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如果让城主跑了，这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小唯，衣衣，你们去追杀城主，这头牛交给我！” “是！” 小唯和苏衣立即行动，朝着城主追去。 其他武士想要抵挡，蓝盈盈带着灵山弟子狂杀过去，给两人开路打掩护。 牛魔王看到小唯和苏衣追向了城主，心里担心，也无心跟段小涯再战，转身要去护驾。 段小涯哪里容得他跑？ 牛魔王的反应已经告诉了他，他的猜测不错，刚才那家伙就是城主。 “老牛，想跑？哪有那么容易？”段小涯逆鳞刀狂风扫落叶似的，刀风朝着牛魔王卷了过去，“今儿哥们儿就把你片成涮牛肉，好久没涮火锅了！” 牛魔王心中着急，但被段小涯缠住，没有办法，又只能挥动着钢叉与他大战一场，只盼能够快些打败段小涯，好去营救城主。 第2088章 突围 段小涯哪里能让牛魔王离开？ 逆鳞刀翻转，嗖的一声划开他的皮肉。 牛魔王不由暴怒，钢叉迎面而来，自带一股黑色的雾气，段小涯知道这钢叉有很重的煞气，倘若被他划破肌肤，煞气就会很快地融入血液。 他对人间的药物十分了解，但是冥界的药物他可就一窍不通了，倘若真的中了煞气，那可麻烦的很。所以牛魔王钢叉打来的时候，他迅速地向后一掠，不想与他正面交锋。 牛魔王见他主动撤退，以为他怕了自己，转身又要去追小唯和苏衣，保护城主要紧。 但是刚一转身，段小涯一记御风刀从他身后而来。 “嗷——” 牛魔王一声惨叫，背部鲜血淋漓，愤怒不已，举起钢叉朝着段小涯狂扑而去。 段小涯又是一道御风刀过去，这一次牛魔王已经有了防备，见他挥手的动作，迅速就以钢叉来挡。 但他挡住御风刀的时候，段小涯逆鳞刀已经到他身上。 “嗷——” 牛魔王又是一声惨叫，悲愤不已，他堂堂一个大鬼王，竟然被这家伙欺负成这样，让他情何以堪？ 如果不是因为赶着去救城主，让他分心，或许他不会屡次着了段小涯的道。 可惜他现在重伤在身，已经无力跟段小涯对抗。 “八格！” 牛魔王勃然大怒，忽然抛下了双股钢叉，身上一股黑气腾了起来，瞬间化作一头巨大的黑牛，“哞——”，迅速朝着段小涯撞了过去。 段小涯腾身而起，黑牛从他脚下撞了过去，轰，一个立柱顿时被他撞断。 转身，黑牛又迅速冲了过来，段小涯知道这家伙力气很大，急忙向后退去，想到牛的弱点在他的鼻子，毫不客气的一脚踢在对方鼻头上面。 “哞——” 黑牛被他一踢，顿时翻了个身，但段小涯被他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击，身体向外飞出了老高。 几个武士冲了上来，准备捡漏，但是段小涯一片刀光飞射出去，武士纷纷跌了出去。 落地，黑牛已经起身，再度冲撞过来，段小涯一记御风刀飞射过去，黑牛发出一声惨叫，鼻头已经不见，只剩下满脸的血污。 段小涯迅速地飞身上了牛背，黑牛惊慌失措，疯狂地想把段小涯甩下背部，但是段小涯牢牢地抓住他一根牛角。 黑牛撞开了一面墙，奔出了议事厅外头，接着他就倒了下去，段小涯的逆鳞刀扎入他的脖子。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随着黑牛的抽搐，牛血淌了一地，众人一片哗然，再也不敢靠近。 段小涯跳了下来，迅速地赶向了小唯和苏衣那边，城主木村之乎已经被苏衣一刀解决。 “小涯，人已经杀了，咱们快点出去吧？”毕竟是杀了一城之主，这事必然引起轰动，不到片刻，援兵纷纷赶来，他们插翅也难飞。 段小涯蘸了木村之乎的血，在地上写了几个大字：杀人者西楚霸王项羽是也！ 写完之后，召集众人，准备杀出重围，就见长泽萝拉带着一个贵妇，被人追杀而来。 段小涯急忙赶了过去，帮她一起杀退追兵。 “木村君，木村君！”长泽萝拉身边的贵妇扑到木村之乎身边，痛哭流涕。 段小涯知道，这便是木村之乎的老婆木村亚美，也是长泽萝拉的姐姐。 无数的鬼兵围了过来，长泽萝拉拉起木村亚美，说道：“姐姐，咱们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好狠啊！”木村亚美咆哮着给了长泽萝拉一个耳光，“木村君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要带着外人来害他？” 长泽萝拉有苦说不出，她也不想这样的，但她被段小涯给胁迫的，如果不把他们带到城主府，她也只有死路一条。 谁也不想死，她也是一样的。 但她没有想到，段小涯他们竟然会把城主杀了，这一群强盗，真是无法无天。 “姐，这件事算我对不起你，咱们一起走吧，否则你也会死的，他们不会相信你的清白的。”长泽萝拉说道。 木村亚美万念俱灰，哭着说道：“都是你，你害的我，让我成为罪人！” 源织香已经带着一队鬼兵过来，长泽萝拉手中光剑解决了两个鬼兵，强行拉着木村亚美，冲出一道鬼兵包围的屏障。 但是一道屏障过后，还有一道屏障。 鬼兵越来越多，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段小涯心头暗暗着急，他一个人要杀出去，倒不是什么难事，但还要带着这么多修为比较弱的兄弟，就有一些麻烦了。 “最近的一个出口在哪儿？”段小涯喝问。 小唯立即去问长泽萝拉，因为长泽萝拉对城主府的情况比较熟悉，问道：“长泽小姐，哪个出口离我们最近？” 长泽萝拉说道：“往南边走，哪儿出口的守卫比较薄弱，跟我来！”举起光剑，又斩杀了两个武士。 众人跟在长泽萝拉的身后，一路杀了出去，但在这个时候，屋檐顶上出现无数的弓箭手，纷纷地射来弩箭。 一个灵山弟子猝不及防，顿时就被射中，段小涯急忙把他带到身边，拔出弩箭，立即给他灌输灵气。 “少主，你别管我，杀出去要紧。” “少说废话，大家都是兄弟，多少人来，就要多少人走！” 段小涯举起逆鳞刀狂啸着卷起一片武士，那些武士被段小涯的刀气席卷，顿时被撕裂成了碎片，血雨腥风，弥漫空气之中。 “幽冥山势必要踏平地衣鬼城，识相的赶紧让开！”段小涯纵声喝道。 众人顿时明白段小涯的意思，这一次来的目的就是嫁祸给幽冥山，逼得他们不得不反。 于是众人一边杀敌，一边呐喊：“幽冥山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你们这些小鬼还不乖乖投降？” “我们大王的大军很快就会攻破你们的城门，我们只不过是来打头阵的，你们这些乌合之众，简直不堪一击。” “哈哈哈，怕了吧？地衣鬼城很快就是我们幽冥山的领地，现在投降，等我们大王做了你们新的城主，你们还能活命。若有反抗，等到城破之时，你们都会成为炮灰！知道什么是炮灰不？炮灰就是炮的灰！” 众人一听，果然惊恐不已，毕竟之前他们都被幽冥山给打怕了。 幽冥山可是聚集了三千多人，地衣鬼城的兵力不过八千左右，经过几次消耗，现在估摸着只剩五千，而且都是没有多少战斗力的新兵。 因为韩十面对地衣鬼城的压制十分厉害，每当看到他们训练新兵，就会大肆地压榨他们，让他们不停地进贡，导致他们都养不起这些将士。 所以他们的兵力始终不能见涨，控制在他们可以消灭的范围。 而且他们的将士，也不如幽冥山骁勇善战。 第2089章 立功 呐喊之声虽然大部分说的都是华夏话，但经过工藤新二扯着嗓门翻译，对方倒有不少人听懂了。 众鬼兵心头一怯，斗志全无，抵抗也就都在放水，很快就被杀出了一条血路。 一队金甲卫士追赶过来，段小涯回身一刀，就把最前一个卫长的金甲破开，血溅三尺。 众人不由大吃一惊，因为金甲卫士是装备最好的，一身的金甲，普通的兵器根本伤不了他们。 “西楚霸王有令，谁投降，等到大军一来，便可活命！”段小涯威严无比，电目扫过众人，“我是幽冥山大军的前锋，只是来打头阵的，你们要敢阻拦，待会儿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工藤新二狐假虎威地站在段小涯身边，扯着嗓子翻译，这家伙一直在吼，现在嗓子都有一些沙哑了。 金甲卫士不由一震，众人现在都以为段小涯带来的这些人都是幽冥山的悍匪，个个不敢吭声。 毕竟地衣鬼城已经和幽冥山僵持了一百多年，从未胜过，将士的自信早已被击垮了，他们对付普通百姓还行，听到幽冥山的名头，早已被吓破了胆。 段小涯凝视众人，继续说道：“现在你们城主已经死了，你们群龙无首，再打下去，也是枉然。” 城主一死，军心早已大乱，他们是为城主卖命的人，城主都死了，还给谁卖命？ 段小涯吩咐手下从南门冲出去，自己殿后，无人敢上前来。 一会儿工夫，就离开了城主府。 段小涯找来工藤新二，让他对长泽萝拉转述他的话：“长泽小姐，段先生说了，现在你们已经别无可逃，不如带领你府里的将士，一起跟着我们回幽冥山吧。” 长泽萝拉叹了口气，恨恨的瞪了段小涯一眼，这家伙的心可真狠哪！ 不过此刻别无他法，如果不跟着去幽冥山，她必然也会被当成反贼处置，毕竟是她戴着段小涯进城主府，而且还把城主给杀了，这一切已经成为定局，没办法更改了。 回到自己府邸，迅速召集手下，她手底下也有三百号人，比起段小涯的手下人数还多，不过战斗力却没那么强。 队伍堂而皇之地走出鬼城，朝着幽冥山而来。 本来段小涯来时的打算，是要瞧瞧地回到幽冥山，不让项羽等人发现，但是现在长泽萝拉带了这么多人，想不让他们知道也不行了。 到了壁城脚下，早已有蝙蝠人前去报告，蝙蝠人大部分都是盘旋在壁城外头的，幽冥山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必然会先知道。 过了一会儿，龙且从壁城的洞口飞身下来，诧异地看着段小涯：“四弟，你上哪儿去了？” “二哥，我刚刚加入了幽冥山，寸功未立，刚刚我去立功去了。” “立什么功？” “我们杀了地衣鬼城的城主。” 龙且大惊失色：“你……你把木村之乎杀了？” “没错。” 龙且神色惊疑不定，喵的，这家伙……太牛逼了吧？ 就带了几个人，就能杀入城主府？ “这几位是？” “这位是城主夫人，这位是城主的小姨子，现在他们带领他们的手下，准备加入咱们。” 龙且目瞪口呆，城主被杀了，城主夫人和小姨子竟然还愿意加入他们，这特么到底在搞什么鬼？ 不过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龙且先把众人带上了壁城，然后迅速地去见项羽和韩十面。 项羽和韩十面还在内殿说话，龙且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 韩十面抬头看他一眼：“二哥，什么事让你这么慌张？” “段小涯回来了。” “怎么叫回来了？” “他之前出去过。” 韩十面微微一愣：“他什么时候出去的？”他们的人可是一点都没察觉，要知壁城只有一个洞口，他们竟然能够悄无声息地出息，而且避开了所有的耳目，这实在太让人害怕了。 “这我也不清楚，估计是宴席之后吧。” “他们出去干嘛？” “他们杀了木村之乎，还把他的老婆和小姨子给带回来了。” 项羽愣了半天，忽然发笑：“这小子……倒真是有些本事，不错，是个英雄！有我生前的魄力！” 韩十面严肃地道：“大哥，只怕这事没那么简单。” “哦，怎么说？” “他是在逼着我们反哪！” “之前我们不是商议过了要反的吗？” “这是没错。可是我们反，跟他逼着我们反，这可是有差别的。” “之前也是你提议让他打头阵的啊，现在他这么做不是正合了你心意？” 韩十面摇了摇头：“不是，这二者区别可大了。之前咱们准备设计让他去打头阵，是想让他替我们来效劳。打赢了自然是好，但打输了就把罪责推到他的身上。可是他们现在杀了木村之乎，又住在咱们山里，这件事就要我们来担罪责了。” 龙且说道：“这罪责我们迟早要担，事已至此，也没有第二条路了。” 项羽说道：“既然如此，三弟，早作打算，免得最后咱们被动。” 韩十面暗暗沉吟，说道：“看来咱们这个四弟并不简单哪，心思极远，城府也很深。” 龙且现在还有一些担心，说道：“可是咱们现在只有三千兵马，如果冥界大军攻打咱们，咱们该如何去应付？” “咱们的壁城固若金汤，倒不怕他们来攻打，如果打不过的时候，只要把山门关闭了就是。”韩十面摇着羽扇，但仍忧心忡忡，“我怕就怕在，其他鬼城会联合讨伐咱们。段兄弟这么一闹，我倒真有些措手不及。” 韩十面虽然想要利用段小涯，但没想过段小涯竟会先发制人，在他还没有布局的时候出手，把他整个阵脚都打乱了。 这么一来，韩十面就显得十分的被动了。 现在幽冥山不想跟段小涯绑在一起也要绑在一起了，倒也成全了他们的结义之情。 “大哥，四弟这一次算是功还是过呀？”龙且问道。 项羽说道：“不管功过了，他有如此魄力，才不愧是我项羽的兄弟。三弟，你就别为难他了，以后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咱们一起共创霸业！” 韩十面知道项羽的性格，段小涯这种敢作敢当的魄力，倒是很合他的胃口，于是也不说什么了。 只是韩十面始终留了一个心眼，段小涯如此心计，倘若日后要对幽冥山不利，可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第2090章 野心 大院之中，段小涯迅速赶去和水琳琅相见，众人对于段小涯此行，提心吊胆，一刻也不能静下心。 段小涯这一次实在是在冒险，带了十几个人，就闯进了城主府。 地衣鬼城总共五千将士，虽然不是所有都在城主府，但实力也比段小涯多出了几十倍，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全部折在里面。 “娘子，我安全回来了！” 水琳琅心下稍定，问道：“事情办妥了吗？” “由我亲自出马，哪有办不成的事儿？” 水琳琅微微一笑：“你倒不忙着自负，项羽那边你可怎么交代？” 段小涯心想这倒也是一桩难事，项羽的脾气现在他也只能拿捏个七八分，万一他要发难，他们可都在壁城之中，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战。 这一场恶战自然就会两败俱伤，段小涯现在的实力根本消耗不起。 “这几位是什么人？”木芳看着长泽萝拉等人问道。 现在段小涯队伍的高层都在大院之内，众人都被长泽萝拉等人吸引过去。 工藤新二急忙出来解释，说了木村亚美和长泽萝拉的身份，众人都是面面相觑。 段小涯杀了木村之乎，而他的老婆和小姨子却被段小涯给带回来了，要说他们是俘虏，却也不像。 段小涯就带十几个人去，要带三百个俘虏回来，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远比杀了他们要难得多。 “小涯，他们是自愿跟着你们的吗？”木芳问道。 段小涯说道：“倒也不是自愿，他们也是没办法，现在木村之乎一死，他们也脱不了干系。因为长泽萝拉带着我们进入城主府，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是她引狼入室，你说那些鬼兵会放了他们吗？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跟咱们在一起了。” 木芳心里暗想，这家伙比起从前，可有一些不同了。 虽然段小涯之前也是一肚子坏水，但没坏到这种程度。 这一次运用梁山之计，可谓是坏到家了，因为梁山本来就是一个土匪窝子，都是一些下三滥的计谋，把人逼上梁山。 现在段小涯也是如此，不仅嫁祸项羽，让他不得不与冥界官方对抗，又把木村亚美和长泽萝拉陷入两难的境地，不得不跟着他一起造反。 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这或许是战争和整治的常态，可是木芳现在是出家人，慈悲为怀，看到段小涯如此，心里倒也为他担心。 毕竟段小涯从来就不是正派的人，她怕他为了权力，让自己越陷越深。 “工藤，你问问他们，是不是真心加入我们。”段小涯转向工藤新二，“如果他们不愿意，我放他们走。” 工藤新二转述了段小涯的话。 木村亚美和长泽萝拉相互对望一眼，两人都没有主意了。 就算现在段小涯放他们走，他们又能逃到哪儿去？三百多人现在都跟段小涯一样，成了通缉犯了。 段小涯确实是长泽萝拉带进城主府的，这种事她就是跳进黄河洗不清，百口莫辩。 “姐姐，我听你的，你说咱们现在该何去何从？” 木村亚美双目红彤彤的，瞪着长泽萝拉：“都怨你，如果不是你，我们又何至于落到如此下场？” “姐姐，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他们会杀城主！”长泽萝拉做梦都不会想到，段小涯这一行人竟会这么大胆，带着十几个人就把城主给杀了，这简直是不要命的举动。 可怕的是，他们竟然还成功了，而且全身而退。 一个留着胡子的老者走了出来，说道：“大小姐，二小姐也是有苦衷的，当时她是被他们这些人挟持的。” 长泽萝拉望了老者一眼，说道：“柴田萨玛，你怎么看？我们要不要加入段小涯？” 柴田叹了口气：“我们没有第二条路了，如果不跟着他们，我们走到哪儿都会被通缉的。” 木村亚美激动地道：“柴田萨玛，难道要我跟着仇人一起吗？” 柴田没有说话，他是一个下人，本来没有他发表意见的资格，但因他年纪比较大，长泽萝拉比较信任他，他才出面说两句。 长泽萝拉又扭头望向身后跟来的武士，问道：“你们怎么看？” 这些武士面面相觑，一时没有注意，都把生死大权交给长泽萝拉。 自从木村亚美和长泽萝拉的父母到人间去投胎了之后，长泽家就一直是长泽萝拉在打理，木村亚美因为嫁给了城主，娘家的一切就与她无关了。 长泽萝拉是长泽家的家主，这个重大的决定只能由她来拿主意。 沉吟了一会儿，她道：“现在咱们只有一条路，为了生存我们只能与他们合作了。” 柴田会说华夏话，马上就把长泽萝拉的话转告了段小涯。 段小涯自己这边的实力不足，正要吸收实力，听了柴田的话，走到长泽萝拉面前，拱手说道：“长泽小姐，之前的事，我们属于两方不同的阵营，我们属于敌我关系，我利用了你，实在是无可奈何的事。现在你肯加入我们，我们自然表示欢迎，希望我们以后能够守望相助，冰释前嫌。” 想要冰释前嫌，确实有些难度，但现在长泽萝拉没有别的选择，说道：“段先生，我愿意跟你们合作，以前的事我也不会追究。现在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杀了城主，官方是不会饶过我们的。还请你拿出一条对策，怎么才能让我们所有人都活下来！” 他们现在区区的队伍，要跟整个冥界对抗，似乎还没有那样的能力。 段小涯说道：“我们想要活命，只有我们自己当家做主，推翻现有的秩序，建立我们新的秩序。” “段先生，你没开玩笑吧？”长泽萝拉震惊不已，她根本就没料到，段小涯竟有如此之大的野心，竟然想要推翻冥界，这怎么可能？ 段小涯说道：“如此滔天大罪，官方必然容不下我们，我们只能造反，才有足够的筹码与官方谈判。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既然已经犯下了罪，索性就犯各大的罪。我们只有拿到至高无上的权力，才没有人可以定我们的罪！” 通过柴田的翻译，长泽萝拉身后的武士面面相觑，他们都被段小涯吓坏了，他们虽然对冥界现有的制度多有不满，但从来没有一个人想过要去推翻它。 因为谁也没有这样的胆识。 还有一点就是它们的力量太薄弱了，根本没有这个能力。 所谓人穷志短，没有实力，自然也不敢产生远大的志向。 第2091章 无可奈何 “萝拉，你姐夫死在他们手里，难道还要跟着他们同流合污吗？”木村亚美双目通红，死死地盯着长泽萝拉，那种目光充满了恨意。 她是该恨的，但她恨的竟然是长泽萝拉。 比起对段小涯的恨，她更恨长泽萝拉，如果不是长泽萝拉，木村之乎或许根本就不会死。 现在长泽萝拉还要跟段小涯合作，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比起杀死木村之乎的这些人，长泽萝拉显得尤为可恨。 长泽萝拉说道：“姐姐，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生路了，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不然的话，我们都会被官方通缉。” “我是城主夫人，他们不敢通缉我的！” “姐姐，你认命吧。段先生是我带进城主府的，而你是我姐姐，你无论如何是逃不过的。” 木村亚美心如死灰，恨恨地盯着长泽萝拉：“都是你，是你……是你害死了城主阁下，现在……现在我也被你连累了。” “姐姐，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没有办法，我们必须要活下去。” “我不会跟你们同流合污的，否则我就对不起城主阁下。” 段小涯听了工藤新二的翻译，上前说道：“既然城主夫人不愿跟我们同流合污，那么我会派人安全地把城主夫人送出去。” 战争和整治从来都是这么残酷的，虽然段小涯觉得木村亚美可怜，可他没有办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为了逼项羽揭竿而起，他必须杀了木村之乎，让项羽没了退路。这一路上他已经死了太多的兄弟，都是冥界官方害的，他也没得选择。 如果有的选择，他也不想选择这种残酷的方式，谁不想和平地解决问题？ 可是他们是人类，来到冥界就已经是死罪了，他别无选择。 长泽萝拉忙道：“段先生，我姐姐只是情绪太激动，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如果把她给送出去，她只有死路一条。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好好地劝说她。” 柴田翻译了长泽萝拉的话。 段小涯叹了口气，只有让人先把木村美亚安顿下来。 这个时候，一个幽冥山的头目带人走了进来，笑着对段小涯拱手：“段先生，我们大王请你过去赴宴。”头目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只知道段小涯和项羽三人刚刚结拜，所以对他的态度十分恭敬。 段小涯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先过去吧。” 头目离去，段小涯望了水琳琅一眼，说道：“娘子，你随我一同赴宴吧。” 水琳琅点头：“好。” 莫错担心地道：“项羽会不会对你们发难？” 段小涯笑道：“发难也无妨，我在城主府留了血书，我们打着幽冥山的旗号进入城主府，这笔账官方一定会跟幽冥山算的。就算项羽想要杀我，但韩十面一定不肯，因为木已成舟，杀了我也不能改变什么。” 大梵天暗暗点头：“不错，韩十面是以大局为重的人，他不会意气用事的。只是少主，此人心计很深，不是一般的鲁莽武夫，还是小心为上。” “放心吧黑灵使，我会注意的。” “我们在此静候佳音。” 说着段小涯就带水琳琅前去项羽的宫殿赴宴，大殿之上早已摆下宴席，除了项羽、龙且、韩十面，幽冥山的十二个头目都在。 “四弟，听说你杀了木村之乎？”项羽目光炯炯，投射在段小涯脸上。 段小涯倒是宠辱不惊，笑道：“大哥，我加入了幽冥山，寸功未立，寻思着先立一件功劳，才能在幽冥山站稳脚跟，以后众位兄弟也跟信任我，你说是不是？” 韩十面说道：“四弟，你这么做，是会把幽冥山陷入绝地的。” 段小涯说道：“三哥，你不是一直想着跟冥界朝廷作对的吗？既然我们被官方当成了盗贼，何不做大一点，做大盗呢？” “话是这么说，可你这么做，不是太鲁莽了吗？” “不鲁莽，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听说你带了十几个人就把木村之乎干掉了？” “没错。” 项羽大为赞赏：“果然英雄出少年，有勇有谋。” 段小涯谦逊地道：“多谢大哥夸奖。”看着项羽的态度，似乎并不对他苛责。 看来项羽还是那个项羽，生前的性格没有多大的改变，还是英雄重英雄，不想韩十面那样考虑那么深远。 韩十面早已看破了段小涯的心思，但没有当面说出来，说道：“四弟，你想过没有，你杀了木村之乎，鬼城五千兵马是不会放过你的。” 段小涯笑道：“三哥，我现在加入了幽冥山，就是幽冥山的一份子，咱们幽冥山易守难攻，他们又能怎样？既然现在已经撕破了脸，咱们不如直接攻打地衣鬼城，这不是很好吗？至少咱们要有一个根据地，以后才能做更大的事，不是吗？” 水琳琅笑道：“是呀大王，您生前可是我们华夏的英雄，当年破釜沉舟反抗暴秦，千古流芳，多少人还在传颂呢。现在到了幽冥，怎么反倒没了英雄气概？” 项羽凛然望了水琳琅一眼：“你说什么？说我没了英雄气概？” “你生前是楚国贵族，难道甘心当一个土匪头子吗？” 项羽确实不甘心，可是其中的利害他是清楚的，这一个口子一旦打开，就相当于与整个东瀛幽冥为敌，至少官方的势力是容不下他的。 他是华夏人，在东瀛幽冥的地盘，他很难吸收别的力量，这跟生前的情形大不相同。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当年他因为楚国贵族的身份，可谓一呼百应，现在到了东瀛幽冥，这种气势完全就没有了，根本就没人听他的。 就算有人要反，也轮不到他做主，他可不是东瀛的贵族，东瀛的鬼民不会听他的，也不会服从一个外人管理。 段小涯正色说道：“大哥，我知道这一次是鲁莽了，可是我这么做，也不是完全为了自己。我是为了幽冥山以及兄弟们的千秋大业，自古以来偏安一隅，总会自取灭亡。现在地衣鬼城养着他们，他们能养咱们多久？他们只是没有机会干掉咱们而已，一旦有了这样的机会，只要一次咱们就垮了。更别说整个东瀛幽冥，他们都容不下我们，我们何必搏一把？与他们一较高低！” 韩十面淡淡地道：“三弟的野心很大啊，坐下来吧，说说你的想法。” 第2092章 奴性 段小涯坐了下来，说了自己的构想：“首先第一步，我们必须先占领地衣鬼城，然后与幽冥山呈犄角之势。如果有人攻打地衣鬼城，幽冥山可以从后方去袭击。如果有人攻打幽冥山，地衣鬼城同样可以从后方包抄。这样便能立于不败之地。” 项羽和龙且听了，都不由微微颔首，犄角之势确实要比幽冥山独立的存在要有优势的多。 虽然现在鬼兵无法攻打幽冥山，因为幽冥山的地里环境比较特殊，项羽他们只要带在壁城之内，居高临下，就没人能攻打他们。可是只要对方的兵力足够多，完全可以把他们团团围住，直到把他们给困死了，切断一切补给，项羽大军就能不战而败。 从段小涯简单的构想之中，韩十面已经看出这家伙超强的军事能力，问道：“占领地衣鬼城容易，可是占领之后呢，鬼城的百姓会受咱们的统治吗？如果他们不受咱们的统治，这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隐患，他们随时都有可能造反。可是如果把他们都杀光了，谁来为我们提供军需，没了百姓交税，我们的粮草都成问题。”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我们只要善待百姓，他们也会拥戴我们的。鬼民被鬼兵压迫了这么久，早已天怒人怨，我们完全可以打出替天行道的旗帜。甚至，我们还能发动他们之中的某些人一起站起来反抗，到时我们就会成为鬼民的正义之师。”段小涯之前去过鬼城，看到鬼民给工藤新二假扮的鬼兵交钱的情形，他就知道这些鬼兵平日的一些所作所为，所以鬼兵在鬼民心目中，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韩十面笑了笑：“四弟，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是华夏人，就算打出再正义的旗号，我们都是侵略者。鬼民就算再恨官方，但也不会背叛自己的民族，他们的矛盾只是内部矛盾，就算我们帮他们推翻了鬼城的上层阶级，他们也不会拥戴我们。” 段小涯早就想到了这一点，笑道：“这个容易，百姓总是容易糊弄的，只要宣传工作做的好，他们都能为我所用。我们可以宣传，他们东瀛民族本来就是我们华夏民族的分支。当年秦始皇派徐福出海，带了五百童男和五百童女，到了东瀛，与当地的土著结合，才有了现在的东瀛民族。把这一段历史拿出来说，他们就更容易被我们感染，说不定还能叫我们爸爸呢。” 最后这句话说的俏皮，在座的头目都笑了起来。 段小涯顿了顿，又道：“还有，我们可以把军政分开管理，我们掌握军权。但是与鬼民接触比较亲密的政权，就交给东瀛鬼民自己来管理。” “你是说……设立一个傀儡？” “可以这么说。而且这个傀儡身份一定要是贵族，这样才能让鬼民们都信服。就像大王当年是楚国的贵族一样，才有那么多人跟着你一块反抗暴秦，一呼百应。而现在我带回来的人之中，就有一个城主夫人，她的身份绝对够高贵的了。” 龙且沉吟地道：“可是……东瀛冥界女性的地位是很低的，你找一个女人来管理这些鬼民，只怕他们不服气啊！” “咱们可以让他们自己重新选一个城主出来，人们对自己选出来的人，总是充满信任感的。到时就把城主夫人提上候选名单，再多找几个人，包括我们的人。看他们要选谁，总不能是选我们华夏人的。” 段小涯的选举制度本没什么稀奇的，这在人间是十分普遍的，就连小学生选个班长都会选举。 但在冥界却大不相同，毕竟冥界长期被一般老古董给把持着。 因为死掉到冥界的人，在人间都到了一定的岁数，那种英年早逝的人，在人间不是大多数。大多数都是年纪大的老家伙，他们那个时代，思想还是比较古板的。 何况冥界很大一部分都是上百年上千年的人，他们的思想就更古板了，来到冥界之中，自然而然也把人间的思想观念带到冥界。 冥界就是一群老家伙把持着，他们并不开明，所以当听到选举这种事，还是无比的惊讶。 但是韩十面仔细一想，倒是觉得段小涯这样的想法虽然大胆，但是可行度还是比较高的。 他们身为异族人来统治东瀛族，本来就难以服众，但如果把权力还给鬼民，情况就会大大不同。再加上宣传和造势，他们很快就会认同他们和华夏族是一家，慢慢地就会对他们改变想法。 人都是有奴性，被一个群体或者阶层统治久了，思想就会被同化，慢慢认同他们的存在，把一切不合理都变成了合理。 这在东瀛这种小地方不常见，但在华夏却是司空见惯的。每当改朝换代的时候，人们要死要活，可是时间一久，人们也都习惯了。尤其是少数民族进入中原的时候，尤其如此。清兵入关的时候，要留辫子，为了保存明朝的发型，人民展开了殊死搏斗。但是一段时间之后，人们就习惯了辫子，乃至民国的时候要剪掉他们的辫子，他们又展开了殊死搏斗。 这就是人。 而冥界的鬼本来就是从人而来，想必性格也是差不多的。 项羽听了段小涯的想法之后，笑道：“好，四弟的见识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既然现在大伙儿都是站在一条船上，那就朝着四弟说的往下发展。我们没有退路了，只能一往直前。” 当年破釜沉舟，项羽也是想断了自己的退路，这才打了胜仗。 他已经沉寂了两千多年，是时候该站起来了，让这不公的世界再一次颤抖！ 韩十面望着在场的头目：“诸位以为如何？大王已经发话了，我们要与东瀛冥界抗争到底。如果当中有谁不同意的，现在就可以站出来，我们绝不会勉强！” 众人跟随项羽这么多年，知道项羽的脾气，这个时候谁敢不同意，无疑就是动了军心，必死无疑。 虽然闹革命是要掉脑袋的，十分冒险，但要反抗项羽，那是更冒险的事。 于是众人纷纷说道：“我等誓死追随大王！” 项羽哈哈大笑：“好，都是好兄弟，来，喝酒！” 众人纷纷举杯，这个时候就见一个蝙蝠人跑了进来，蝙蝠人的头目伍毒喝道：“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没见到我们正和大王商议要事吗？” 那个蝙蝠人禀告说道：“启禀大王，启禀队长，鬼兵攻打进来了！” 第2093章 木村哀 项羽顿时就把酒杯掷落在地，跪在地上的蝙蝠人不由浑身一颤，在场的头目默不作声。 “来得正好，送来的人头，我如果不收，是不是太不给他们面子了？”项羽忽然大笑一声，叫人取了他的破城戟出来，“好久没上阵杀敌了，好，今天就好好杀个痛快！” 韩十面问道：“对方主将是谁？” 蝙蝠人回报：“是城主的公子木村哀。” “大王，这个木村哀不过是个小孩儿，无须大王亲自出手。” “末将愿意去取木村哀的性命！”先前与水琳琅比如的红脸大汉站了出来。 项羽望了红脸大汉一眼：“好，赵将军，速去速回，等你喝酒。” 赵将军命人取了一根混铁棍出来，带了本队人马，去了。 众人都知道木村哀只是一个黄口小儿，谁都没有放在心上，料想赵将军去教训他，一定绰绰有余，于是众人又开始喝酒。 但是没过一会儿，就见先前的蝙蝠人回报：“启禀大王，赵将军败阵，被木村哀砍了脑袋。” “什么？”项羽不由站了起来。 “一个小孩这么厉害？”众人面面相觑。 赵将军可是项羽手下十二个头目之一，虽说之前败在水琳琅手里，但那是水琳琅修为太高，若是对付一般的鬼王，他还是不在话下的。 “让我去会会他！”一个身材高大的头目站了起来，随即取了两口鬼头刀，带人去了。 不一会儿，蝙蝠人又回来汇报，那个头目已经被打伤，被一群被蝙蝠人给抢回来，否则早已被木村哀砍成两半了。 这一下彻底激怒了项羽，自从占领了幽冥山之后，可从没遇见过这种事。 之前他们只跟木村之乎开战，木村之乎大败之后就被项羽吓破了胆，不敢再犯，在韩十面的威逼下，他们还要乖乖地进贡。 双方于是没有什么大的冲突，所以大伙儿只知道木村之乎有个儿子，但从来没有跟木村哀交过手，料想一个孩子能有什么修为？ 却不想对方竟这么了得。 “四弟，咱们一起去看看。”项羽提着破城戟走出大殿。 段小涯和水琳琅跟了上去。 龙且和韩十面对望一眼，也都跟了上去。 其余十个头目纷纷跟在身后，众人一起到了洞口，看见底下一群鬼兵正在与蝙蝠人交战，无数的羽箭朝着空中射去。 蝙蝠人活动十分灵活，尤其是在空中的时候，他们比一般的鸟类更灵活，更牛逼的是，他们还能主动攻击鬼兵。 一般的鬼兵绝对不是蝙蝠人的对手。 “项羽，你杀我父亲，有种出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城下一个小孩高声叫嚣。 是木村哀无疑了。 木村哀看起来只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坐在一头金色的大象上面，手里拿着一杆很长的陌刀，气焰十分嚣张。 段小涯在木村之乎惨死的现场留下了字，嫁祸项羽，说木村之乎是项羽所杀。尽管当时还有很多人看到，木村之乎并非死于项羽手上，但这些不重要。 就算不是项羽亲手杀的，但也是项羽的手下杀的，木村哀绝对容不下这口气。 “乳臭未干的小子，就凭你也配跟我大战三百回合？”项羽来到东瀛冥界一百多年，自然听得懂东瀛话，被木村哀的话激怒了，手提破城戟，就要飞落城去。 龙且忙道：“大哥，让我去会会他！” 项羽毕竟是幽冥山的老大，而且生前又是西楚霸王，跟一个小孩一般见识，就算打赢了他，传出去也不好听，于是点了点头。 龙且抽出斩马刀，缓缓地飘落。 木村哀身边的源织香立即吩咐：“放箭！” 无数的羽箭朝着龙且射去，龙且舞动斩马刀，劈开射来的羽箭，然后身影一晃，冲向了木村哀。 木村哀举起手中的陌刀，与他的斩马刀一撞。 龙且武将出身，来到冥界之后，又修炼了两千多年，这一份功力可想而知。木村哀被他一刀撞的手中的陌刀差点脱手，不由驱动金象，象鼻朝着龙且甩了过去。 龙且脚下在象鼻一点，身影腾了起来，不想象鼻忽然喷出了一道火焰。 段小涯大吃一惊，妈的，冥界果然物种古怪，他只见过大象的鼻子会喷水，想不到竟然还会喷火。 龙且猝不及防，身影一旋，身上的衣摆已经被火焰烧着，急忙伸手去扑衣服的火。 但在这个时候木村哀纵身而起，一刀砍了下来，龙且不由自主地举刀一挡。木村哀的刀在他刀锋一磕，随即变招，矮小的身形落在他的脚下，攻击他的下盘。 龙且现在十分慌乱，因为他来不及扑去火，木村哀就已朝他攻击，现在整件衣服都烧起来了。木村哀根本不给他扑灭火的机会，一招快似一招的加紧攻击，龙且感觉自己的肌肤传来灼烧的疼痛。 这种疼痛，根本无法让他安心应战。 韩十面看出问题，迅速吩咐蝙蝠人：“快去营救二当家！” 蝙蝠人呼啸地扇动翅膀，朝着底下扑去。 源织香把手一挥：“放箭！” 蝙蝠人本来盘旋在高空，羽箭能够射到他们的少之又少，现在俯冲下去，目标不由变大，几声惨叫，三五道黑色的声音跌落下来。 龙且边打边退，腾出时间把身上着火的衣服脱去，身上已经被烧伤了一大片，但他仍旧坚持与木村哀交战。 这个时候，他才深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做英雄出少年，他再也不敢小觑这个小孩儿了！ “当！” 木村哀一刀砍了下来，龙且斜身躲开一刀，又迅速地挥刀直取对方脑袋。 两人的招式都非常快，木村哀迅速躲开龙且一刀，又跃回了金象背上。龙且纵身想要进攻，金象长长的鼻子抬起，一股火焰又喷出来。 龙且已经被火烧的三分熟，现在见火就怕，只能向后跃开了一大步。 木村哀讥讽地道：“堂堂幽冥山的二当家，也不过这点儿本事，两个小孩儿都打不过，丢不丢人？” 龙且不由大怒：“小子，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好，就让你看看龙爷爷的厉害！” 斩马刀顿时飞旋起来，刀身变幻出了无数的刀影，在龙且的一喝之下，迅速地朝着木村哀射了过去。 木村哀不由大吃一惊，座下的金象向后一蹿，刀影纷纷落在地面。 龙且接过半空飞旋的斩马刀，一刀朝着金象的象鼻砍了下去。 第2094章 两军交战 龙且朝着象鼻砍下一刀，但是象鼻忽然避开了，他的刀很快，但是象鼻竟然比他想象的还要灵活，这让龙且十分震惊。 象鼻避开的同时，一甩，甩到龙且的脑门，把龙且给甩飞了出去。 源织香以为机会难得，急忙吩咐身边的鬼兵：“抓住他！”她知道龙且是幽冥山的二号人物，只要抓到了他，就能拥有跟项羽谈判的筹码，让他们释放了城主夫人。 鬼兵纷纷冲了上来。 龙且身体一落，斩马刀挥了出去，一道刀光迸溅而出，前面三个鬼兵顿时跌了出去，身体已经分为两截。 这个时候蝙蝠人的头目伍毒已经带领蝙蝠人从天而降，发起了一轮新的攻击，扑上来的鬼兵纷纷后退，从而也给予了龙且喘息的机会。 木村哀骑着金象过来，金象的象鼻又喷出了一股火焰，直接燃烧攻击鬼兵的蝙蝠人。 两个蝙蝠人被火焰喷的正着，满地地打滚。 项羽看着怒火朝天，说道：“这小孩儿十分了得，我下去擒他！” 段小涯阻拦，说道：“大哥，你是幽冥山之主，咱们的领袖，区区小儿，还犯不着让你动手，小弟提你打这一阵就是了。” “好，三弟，你要小心，小孩儿的金象十分厉害，先除了他的金象，才能拿他。” “多谢大哥指点。”段小涯纵身扑向了壁城之下。 木村哀抬头一看，急忙催促金象。 金象一股火焰朝天而来，段小涯半空之中翻了个身，一记御风刀砍了下去。 木村哀不由拿刀一挡，御风刀是以空气流动作为杀伤力，终究不如实体兵器有效，所以这一刀被木村哀一挡，倒没有伤害到他。 段小涯落到龙且身边，问道：“二哥，你怎么样？” 龙且摇了摇头：“没事儿，只是这小孩儿太厉害，我拿他不下。” “伍毒先生，你先护送二当家回去。” “是。” 伍毒立即吩咐一个蝙蝠人，负起龙且，飞上了壁城之上。 龙且拱手向项羽请罪。 项羽挥了挥手：“胜败乃兵家常事，二弟不必挂怀。” 韩十面吩咐身边两个头目：“血刃，无双，你们各带五百人下去助阵！” “是！” 接着放下天梯，血刃和无双带着人马从天梯上下去，列阵站在段小涯身后。 而在对面的木村哀，这一次带了两千兵马过来，气势汹汹。 段小涯与木村哀斗在一起，木村哀骑着金象，段小涯则是徒步作战，手持逆鳞刀，滚到金象底下。 木村哀不由大吃一惊，因为段小涯到了金象底下，他便看不到他，也就无法对他做出有效攻击。 “火象，踩他！”木村哀催促金象。 金象是有灵性的，一见段小涯滚到底下，四蹄不由慌乱地狂奔起来。 段小涯逆鳞刀一挥，已经伤到了一只象腿，不过象腿皮粗肉厚，就如柱子一般，这一刀竟然没有把它给砍下来，只是伤了他的皮肉。 不过就算如此，金象吃痛，发出一声长鸣，迅速向后撤去。 木村哀大叫：“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一排鬼兵冲杀过来，血刃举起一把通红的长刀，带着一支队伍冲杀过去，立即与鬼兵厮杀到了一起。 木村哀拿刀指着段小涯：“你是什么人？竟敢伤我火象？” 段小涯不懂他说什么。 源织香对木村哀道：“少主，就是这个人带人冲入了城主府，害死了城主阁下，还把城主夫人带走了！” 木村哀一听，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腾身扑向了段小涯，一刀砍了下去。 段小涯斜身避开一刀，此刻木村哀没了金象的支持，他的实力就减弱了很多。段小涯当的一声，挡开了他一刀，继而欺身抢攻过去。 木村哀不由手忙脚乱，要论真实的修为，比起段小涯，他还是差了一大截。 源织香生怕木村哀落败，叫道：“众人随我杀去！” 无双见状，也带着人马冲杀过去，两边的兵马厮杀一起，杀的昏天地暗。 段小涯步步紧逼木村哀，但终究念在对方只是一个孩子，才没对他下杀手。 可是木村哀并不领情，叫道：“铁头，你攻他的后路！” 一个黑亮的光头出现，他的头真的就如钢铁一般坚硬，据说是可以撞开城门的。 铁头带着一队兵马，朝着段小涯后方厮杀过来。 血刃为了能给段小涯免去后顾之忧，立即带人过去冲杀过去，一下冲散了铁头的队伍。 “当！” 血刃一刀砍在铁头的脑门，刀刃竟然出现卷口，还被反弹回来。 铁头狂妄地大笑：“寻常兵刃，又如何伤得了我，哈哈哈！” 血刃回身又是一刀，铁头手中一把金瓜大锤挡住一刀，火星四溅。血刃向后一撤，吩咐身边的士兵，缠住铁头，给他创造杀他的机会。 铁牛金瓜大锤抡了起来，虎虎生风，扑通，扑通，砸了两个士兵飞了出去，脑袋崩裂。 血刃一刀朝他胸口疾刺过去，又被他的大锤封住，一脚踹在血刃的小腹，血刃顿时跌了一个跟头。但他身手不错，翻身又稳稳地落在地面。铁牛举锤又杀过来，血刃向后撤开。 “轰！” 大锤落地，地面震动，土块飞溅出来。 血刃一脚点在大锤之上，身影飞快地蹿起，膝盖顶在铁头的下巴，把他一脚撞飞出去。 “八格！” 铁头抹了一下吃痛的下巴，差点没被对方撞的骨裂，手中的金锤呼啸而来，在空气中舞起的劲风，把几个幽冥山的士兵刮的东倒西歪。 然后一锤朝着血刃胸口怼到。 血刃拿刀一挡，对方劲力直透过来，震的他的手臂发麻。 血刃右手拿刀，左手按在刀脊，逼住铁头的劲力，两人僵持不下。 一边的无双见状，随即取下背上的弓箭，一箭朝着铁头射去。 “嗖——” 一声箭响。 铁头大吃一惊，看的出来这一箭来势凶猛，急忙展开金锤打开。但是金锤一撤，血刃的刀就逼近了，毫不客气地破开他的左侧胸骨。 大叫一声，鲜血淋漓，铁头不由后退几步。 第2095章 对敌人的仁慈 “拦住他！”铁头大叫。 几个鬼兵立即拦在他的生前，血刃带着手下直接冲杀过去。 这一场仗打的十分混乱，木村哀虽然此刻的兵力比起对方多出一倍，但是根本没有任何优势，因为幽冥山这一边还有蝙蝠人在空中掠阵，扰乱他们的心神。 而且是在客场作战，虽然幽冥山只派了一千人下来，但他们身后还有两千人，居高临下，虎视眈眈，能给鬼兵不少的心理压力。 不到片刻，木村哀的队伍已经涣散，而他本人现在正被段小涯吊打。 “嗖嗖嗖！” 段小涯刀光闪烁，划破了他身上的甲胄，让他不由后退。 金象瘸了一条腿，还敢上来助阵，象鼻朝着段小涯喷出火焰。 火焰熊熊，但段小涯在人群中，想要烧到他可不容易，火焰误伤好几个人。 “哒！” 段小涯从侧面去攻击，一脚踢在金象身上。 金象庞大的身躯，竟然被他一脚踢的一颤。 经过这段时间的摸索，段小涯已经渐渐地熟悉冥界变幻莫测的引力，虽然每个地方的引力各不相同，但是隐隐约约，好像还是有些规律是可以摸索的。 金象长鸣一声，象鼻甩了过来，一下缠住了段小涯的身子。 段小涯被他高高地举了起来，同时象鼻用力地勒了下去， 但在这个时候，段小涯一刀扎入象鼻。 金象悲鸣一声，迅速松开了段小涯，剧痛之下，他的性情变得十分狂躁，挺起尖锐的象牙，朝着段小涯狂奔过来。 段小涯施展逍遥游身法，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 金象刹车不及，象牙穿入一个鬼兵的胸膛，把人挂在了象牙上，用力甩了出去。 现在发狂的时候，他早已不分辨敌我了，看到人就撞。 木村哀急忙叫道：“火象，到我这儿来，你快过来！” 听到主人呼唤，金象这才一瘸一拐的朝他身边跑去。 段小涯挥刀说道：“小屁孩儿，回家吃奶去吧，打仗的事不适合你！” “你说什么？”木村哀听不懂华夏话，心情更为狂躁。 源织香翻译了一遍，说道：“少主，咱们还是撤退吧，再打下去，我们一定会吃亏的。” “可是我妈还在他们手里呢。” “我们回去再想对策，现在咱们的实力不足以和他妈对抗，须得去请其他鬼城帮忙才行。” 木村哀想了一下，喝道：“众人撤退！” 鬼兵现在已经惨败，听到撤退，如释重负一般，争先恐后地往回跑去。 血刃和无双带人追杀了一阵。 段小涯喝道：“穷寇莫追，小心埋伏！” 血刃和无双立即折返回来。 之前木村哀杀了幽冥山一个头目，伤了两个大将，其中一个还是二当家龙且，众人心中都有一些气馁。但是现在段小涯带队，竟然把人给赶跑了，众人纷纷气势鼓舞，高呼段小涯的名字。 段小涯拱手说道：“全靠大家的努力，才能打败敌军。” 众人拥护着段小涯上了天梯，训练有素地攀爬上去。 韩十面脸色却不怎么好看，问道：“四弟，刚才你有机会杀了地衣鬼城的少主，为什么又放他一马？”他之前并不急于和官方开战，但既然已经开战了，就要斩草除根，决不能手下留情。 这便是战争，战争原本就是无情的。 段小涯说道：“三哥，对方只是一个小孩，杀他于心何忍？” “糊涂！”韩十面说道，“你当小孩都是那么善良天真的吗？他刚刚杀了赵将军！” 段小涯知道这个小孩并不简单，上了战场就没有所谓的小孩和大人了，因为小孩也是可以杀人的，不会因为他是一个小孩，他就比别人更仁慈。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段小涯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在那一刻，他确实下不了那样的毒手，自己因为政治目的，已经杀了他的父亲，不想再增添无谓的伤亡。 龙且说道：“好了老三，怎么说这一次四弟也是帮咱们立下了大功，赶走了那个小孩。” 龙且叹了口气，说道：“我并非责怪四弟，四弟宅心仁厚自然是好的，可是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怕这种性子，以后是会吃亏的。” 段小涯拱手说道：“多谢三哥指教，以后我会注意的。” 韩十面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好了，总算打了胜仗，咱们应该好好庆贺一下，大哥，待会儿你可要好好地奖励四弟。” 项羽笑道：“这个自然。四弟，你说，你要什么？只要大哥有的，必然不会亏待你！” 段小涯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虽然和项羽结拜兄弟，但始终是寄人篱下，不敢居功自傲，笑道：“大哥，你肯收留我，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现在哪敢要赏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不能在山寨里白吃白喝不是？总要出点力才行。” “欸，四弟，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咱们既是兄弟，就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谢大哥。” 项羽爽朗一笑：“来来来，大伙儿都进去喝酒！” 于是大殿之上，又重新摆开了宴席，众人开怀畅饮。 众位头目都在称赞段小涯的武艺，段小涯一改之前狂妄的态度，低调谦逊。 酒过三巡，韩十面说道：“大王，虽然这一次咱们打了胜仗，但还是要早作准备。我料想木村哀不会善罢甘休，必然会卷土重来。” 项羽傲慢地道：“就算他卷土重来又如何？难道他还能敌得过咱们山寨吗？如果真有这个本事，就不会被我们压制了一百多年了。” “他没能力，但是可以寻找外援。” “现在冥界各个城主，就如各个诸侯一般，相互之间征伐不断，他们会帮他吗？” “他们自然不会平白无故地帮他。但是地衣鬼城还有百姓和土地，木村哀完全可以以此作为酬劳，吸引其他城主帮他对付咱们。” “他一个小孩儿，懂得什么？” “大王，你别忘了，木村之乎虽死，但他给木村哀留下了一帮老臣，他们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项羽暗暗点头，生前吃过自负的亏，所以现在凡事都慎重起来了，问道：“三弟，依你看，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第2096章 正式起义 韩十面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大王，现在应该即可发兵，攻占地衣鬼城。” 此言一出，众人耸动。 毕竟刚刚才把木村哀打败，现在又攻打地衣鬼城，这种战术简直闻所未闻。 段小涯笑道：“妙啊，三哥此言深得我心。不错，木村哀刚刚攻打咱们山寨，绝对想不到咱们这么快就去攻打地衣鬼城。而且木村哀把精锐都调出来攻打咱们，城里的守备力量至少减少一半。这个时候攻打鬼城，是最好的时机。” 项羽微微颔首：“这个时候确实是最好的时机，但是木村哀估计还没回城，这个时候攻打城池，如果木村哀偷袭我军后方，我们可就腹背受敌了。” 段小涯觉得项羽的考虑还是对的，毕竟曾经还是一方霸主，三军主帅，这点军事能力还是有的。 韩十面说道：“我们可以假装是木村哀的将士，赶在木村哀之前进城。” 段小涯说道：“此计甚好。不过还需要一批人马前去拖住木村哀。” 时间紧急，必须立刻出发，否则一旦木村哀进城，一切计划都不可能实现了，项羽当机立断：“伍毒，你带领本部兄弟，迅速赶去骚扰木村哀，你们速度比较快，务必把木村哀拦截在幽冥山之内。记住，你们以骚扰为主，无须与他们性命相搏。” “是！”伍毒立即出发。 项羽又道：“老二，你带白毛和绿水两位将军随后赶去支援伍毒。” 龙且拱手说道：“是。” 然后带着白毛和绿水一起离去。 最后剩下攻打城池的一队人马，项羽把目光望向了段小涯：“四弟，攻打地衣鬼城，还是由你来当主将吧。” 段小涯也不推辞，说道：“是！” “血刺，无双，你们协助四当家的。” “是。” 韩十面说道：“大王，让我也一同去协助四弟，这是咱们起兵的第一仗，务必要打得响亮，决不能输。” 项羽点了点头：“嗯，这就依你吧。” 韩十面吩咐无双：“先把城下战死的那些鬼兵的服饰给扒下来，挑选一队精兵，穿上他们的服饰。” 刚才一场战斗，木村哀死了大约四五百手下，伤了四五百人，伤的那些鬼兵其中一半做了俘虏，也就是说能够得到七百左右的服饰。 但地衣鬼城之内至少还有两三千的守备，从人数上看，实力还有一些悬殊。 段小涯说道：“我带回来的长泽萝拉，她的手下还有三百武士，他们的服饰虽然跟鬼兵不同，但掺杂在其中也不明显，可以把他们也叫过来。” 长泽家的武士虽然是武士，穿的是武士服，但至少是东瀛服饰，而幽冥山的将士穿着还是比较不同的。虽说入乡随俗，但服饰还是保留着本土的元素，华夏风格比较严重，一看就能看得出来。 特别是从发型上面，东瀛武士大多都是髡发的，前额乃至头顶那一块都是被剃光的，但华夏保持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伤的观念，头发还是比较完整的。 “他们信得过吗？”韩十面有些担心，毕竟长泽家的武士是东瀛人，跟着他们一起反抗鬼城，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段小涯说道：“他们现在别无选择，让我去跟他们说，保准让他们服服帖帖地为我所用。” “好，抓紧时间。”韩十面马上就让段小涯去了。 段小涯迅速地赶往之前的大院，首先找到了长泽萝拉。 长泽萝拉正和木村亚美一起，因为刚刚听说木村哀攻打幽冥山的消息，被打败了，所以木村亚美担心木村哀的情况，哭得双目通红。 “怎么回事？”段小涯问道。 长泽家的执事柴田说道：“听说少城主过来攻打幽冥山，夫人心里担心，所以才哭。” “木村哀是夫人的亲生儿子吗？” “没错。” 段小涯点了点头，说道：“放心，木村哀虽然打败了，但是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柴田立即就把段小涯的话转告给木村亚美。 木村亚美听了之后，心情稍微稳定下来，可是内心的凄苦仍旧无以言表。 段小涯叹了口气，他也觉得才残忍了，让他们母子相离。 可是两军交战，很多时候，是顾不得这么多的。 “长泽小姐，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请说。”长泽萝拉听了柴田的翻译之后，说道。 “我们马上就要攻打地衣鬼城，想借你们的武士一用。” 柴田愣了一下：“你们……你们想要攻打地衣鬼城？” “是呀，你快给长泽小姐翻译一下。” 柴田满心复杂地给长泽萝拉翻译了段小涯的话，木村亚美和长泽萝拉目瞪口呆，她们其实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她们刚刚离开地衣鬼城，现在就要背叛地衣鬼城，心里一时接受不了。 “你们……你们好狠的心！”木村亚美情绪激动，她原本可是地衣鬼城的城主夫人，现在落得了阶下囚的身份，还要眼看着敌人去攻打她的家园。 这句话柴田没有翻译，但从木村亚美的神色，段小涯可以看得出来，她说的是什么。 段小涯知道木村亚美比较难搞，毕竟之前人家可是城主夫人，这要放到华夏，可就是一方诸侯的女主人了，身份尊贵，比起一般人对地衣鬼城的认同感更强。 因为地衣鬼城就是她的家，这跟普通百姓可不一样的。 普通百姓虽然也有自己的家，但他们的人身依旧是依附在贵族身上的，相当于贵族的奴隶。 只是这种奴隶并没有被奴役的太明显罢了，但是本质是一样的。 “长泽小姐，我想你应该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你们已经是通缉犯了，没有人会放过你们。你们只有跟着我们一起造反，才有可能重新回到你们长泽家。”段小涯觉得跟木村亚美说不着，就把话跟长泽萝拉说。 长泽萝拉问道：“我们……真的可以回去？”毕竟长泽家是父亲传给她的，她也不愿看到它毁在自己手里。 “我们攻打地衣鬼城，并不是为了统治你们，只是暂借一池之地，来与官方谈判。我们占领了之后，行政权还是会交给你们的，让你们来统治你们自己的子民。”这个方针之前已经商量好的，所以段小涯这么说倒没有欺骗她。 其实段小涯并没想过统治冥界，毕竟现在他是一个人，而不是冥界的灵体，拿到统治权又有什么用呢？ 总不能一直待在冥界不回去吧？ 第2097章 诈开城门 柴田再度翻译了段小涯的话，木村亚美直觉就不相信他的话，怎么可能把行政权还给她们？ 就算还给她们，她们也是在篡位啊！ 因为冥界的每一座鬼城，都是冥王亲封的，而且还是世袭的，新继位的城主都是需要上报给冥王的，直到冥王首肯才行。 段小涯像是看出木村亚美的疑虑似的，说道：“冥界存在太多的不公，我们需要建立新的秩序。” 长泽萝拉问道：“你们既然不想统治我们，我们又要这么做？你们到底为了什么？” “我们只要一个筹码，我要改变这个世界。” “就凭你们？你们这点实力，就算能够攻下地衣鬼城，也不可能与整个冥界为敌。” 段小涯笑了笑：“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呢？我只知道，我们如果不试一下，就会永远成为冥界的通缉犯。以后走到哪儿，都会被追捕。而这个时候，我们必须团结起来。只有拧成一股绳，组成一股庞大的力量，冥界官方才没办法通缉我们。长泽小姐，我想你也不想这么快消失吧？包括你的家族，现在你能保全它唯一的办法，就是跟着我们。一旦脱离我们，你们三百多人，又能躲到哪儿去呢？” 长泽萝拉默然不语。 因为段小涯说的都是事实，也就是他们目前需要面对的状况。 “快点把人召集起来吧，只有这一仗打胜了，我们才有可能活下来。不论为了未来的秩序，还是为了眼前我们能够活下去，我们都必须打这一仗。我们别无选择！” 是的，已经没有退路了。 长泽萝拉不由望向木村亚美，木村亚美完全没有注意，长泽萝拉只有吩咐柴田：“萨玛，把人都召集起来吧。” 于是柴田把长泽家的三百武士召集起来，做了简单的训话，把段小涯的意思转达了一遍，让大伙儿明白现在的处境。 尽管大伙儿都不愿意攻打自己原先生活的地方，但现在身处绝境，他们完全顾不了这么多。 为了能够活下去，只有殊死一搏，以求转机。 就这样段小涯说服了长泽萝拉以及她手底下三百多人一起参加这一次的起义。 但是段小涯没把木村亚美带走，找来了蓝盈盈，说道：“看好城主夫人。”因为他也不能保证，长泽萝拉会不会阵前倒戈。 至少他看得出来，长泽萝拉对她这个姐姐还是相当在意的，让木村亚美留在幽冥山，就能有效地制约长泽萝拉。 虽然此举有些卑鄙，但是政治斗争就是如此，错了一招，可能就会满盘皆输，将会害死更多的人。 有的时候，需要在道义与现实之中做出抉择。 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却避开了木村哀逃离的方向。 地衣鬼城是幽冥山的西南方向，木村哀带着残兵败将，是直线朝着鬼城逃去的。但是段小涯和韩十面带领的队伍，却绕过了他们，一路狂奔，来到地衣鬼城的南门。 南门紧闭，城头的守将远远地看到一支队伍奔来，不由分说，朝着他们疯狂地放箭。 韩十面高声喝道：“大家退到射程之外！” 队伍往后退了一些，城头的箭矢射不到他们。 韩十面吩咐将士用东瀛话高声呐喊，说自己是木村哀的部队，因为被幽冥山给打败了，所以逃到这儿，让人快开城门。 守将急忙找来副将，问道：“本田君，看得清楚对面是什么人吗？” 虽然冥界众人早已习惯冥界昏暗的光线，但因距离隔得太远，本田只能看到一些大概：“按照服饰来看，确实是我们的人，可是……少城主好像不在，我没看到他。” “少城主的坐骑是火象，如果他在其中，一定十分醒目，怎么没看到他？” “问问他们。” 守将纵身喊道：“少城主何在，请他出来相见！” 韩十面用东瀛话说道：“少城主现在下落不明，估计是战乱的时候走散了。你们快开城门，让我们进去跟你们商议一下，确定营救少城主的下计划。” “你又是谁？”这个时候韩十面也换上了鬼兵的服饰，所以守将也认不出他，远远望去，倒像是自己人。 “我是少城主身边的一个侍卫，我叫渡边二郎。” “你们带头的是谁？让他出来跟我说话！”毕竟一个侍卫的身份太小了，谁都可以冒充，所以守将还是留了一个心眼。 段小涯不由望了长泽萝拉一眼，说道：“你快冒充源织香。” 旁边一个士兵翻译了段小涯的话，长泽萝拉未免被人发现，躲在人群之中，纵声传话：“鬼车将军，我是小鬼王源织香，我……我受了重伤，马上就快不行了，请你们开城门，给我找个……给我找个医生！” 鬼车听见一个女声，不敢确定是不是源织香，但听她的声音，好像十分痛苦，似乎真受了什么伤。 “本田君，你怎么看？” “鬼车阁下，我想少城主刚刚去攻打幽冥山，即便他们打败了，幽冥山也不可能这么快派人来攻打咱们。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他们不需要筹划一下吗？” 鬼车并不知道这件事他们早已筹划了很久，可以说从段小涯带人潜入鬼城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筹划好了。 “要不先把城门打开？” 本田说道：“来人，打开城门。” 鬼车又吩咐弓箭手：“等他们靠近的时候，如果发现不对劲，立即放箭。” 于是城门打开，韩十面和段小涯对望一眼，吩咐下去，所有将士注意伪装。 他们穿着鬼兵的服饰，脑袋还戴着一只藤帽，稍微往下一压，都把自己的脸给遮起来。而长泽萝拉带领的武士，虽然没有藤帽，但是他们的发型都是东瀛武士的发型，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因为木村哀这一次带了很多侍卫出去，侍卫就是武士出身，他们的发型都是髡发的。 侍卫的战斗力还比普通的鬼兵稍强一点，毕竟鬼兵大多都是鬼民之中挑选出来的，他们需要服兵役，不像侍卫需要经过专门的武士训练。 众人浩浩荡荡地冲向城门，鬼车越看越不对劲，因为刚才他们声称是打了败仗的，九死一生逃回来的。 可是现在他们的行动也太敏捷了，而且士气太盛，完全不像刚刚打过败仗的样子。 鬼车不由大叫：“关门，快关城门！” 第2098章 选举权 南门的鬼兵用力地推上城门，无双立即解下背后的弓箭，他号称是幽冥山第一神箭手，嗖嗖，两箭，两个鬼兵倒了下去。 接着又从背上的箭囊抽出五支羽箭，一起射了出去，五个鬼兵应声而倒。 这个时候，段小涯腾身而起，直接扑向了城楼。 鬼城的城楼足有二十米高，段小涯轻巧地跳到上面，鬼车和本田急忙带人冲杀过来。 段小涯挥动逆鳞刀，刀光一闪，三个鬼兵胸口带血跌了出去，另外一个鬼兵直接从城楼上摔了下去。 鬼车拿出薙刀，轰然朝着段小涯砍了下来。 段小涯身影前趋，避开刀锋，人已经到刀杆的下方，鬼车的刀就算砍下来，也伤不到他。何况鬼车的刀根本没有机会砍下来，段小涯已经抬起右脚，膝盖直接撞在对方小腹。 “砰！” 鬼车重重撞在城楼的女墙上面。 本田大叫：“来啊，快把他给杀了，谁杀了他重重有赏！” 鬼兵挥动手中的长刀，又一波地冲向段小涯。 刀光再度闪烁，血光跟着迸溅出来，几声惨叫，鬼兵倒在段小涯的刀下。 本田大怒：“八格！”手中抡起一只大斧头，砍向了段小涯。 段小涯脚下一退，大斧头砍在地面，石屑纷飞，但他的斧头还没拔出来，段小涯一脚踩了上去。 “这是什么怪力？”本田用力地拔着斧头，但是斧头根本不为所动。 “去吧！”段小涯直接一脚踢在对方下巴，送他一程，把他送到城下去了。 城下韩十面带着众人已经成功地攻破城门，本田从二十米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没死，蹒跚地站了起来。 “长泽萝拉，是你……又是你，你带外人进城主府害死了城主，现在……现在又与幽冥山勾结，引敌入城！”本田破口大骂，神色气愤，“你是地衣鬼城的叛徒！少城主是绝对……绝对不会饶了你的！” 情绪太过激动，又加上受了重伤，一口血喷出来。 长泽萝拉内心还是十分纠结，但她此刻已经没有办法回头，现在已经做了叛徒，如果她不跟着幽冥山一起干，地衣鬼城的官方也饶不了她，整个长泽家族都会遭受灭顶之灾。 人生，就是这么无奈！ 血刺骑着一头独角兽，飞速地冲向了本田，叫道：“受死吧小子！”血红的长刀劈杀过去。 他之前也是冥界的一个将领，遇到项羽来到东瀛冥界之后，才被收服。他在军队混过，深知军心的重要，队伍之中有三百多人都是原先地衣鬼城的人。而且因为长泽萝拉的关系，一直都为城主服务。 本田这么大呼小叫，难免动摇他们的军心，有些人听了他的话，唤起旧情，没准就会倒戈相向。 阵前倒戈绝对不是什么吉利的事，而且还会产生连锁反应，这对整个队伍都会产生很坏的影响。 所以血刺不能容忍。 “当！” 本田举起大斧头，竟然还能挡得住血刺的一刀。 血刺催动独角兽，猛烈地朝他撞了过去。 本田直接就被独角兽的独角撞飞出去，身上冒着鲜血，表情十分痛苦，但他仍在破口大骂：“你们这些叛徒……你们不得好死……” 血刺冲了过去，一刀划开他的咽喉。 本田就此气绝身亡。 “杀！” “杀！！” “杀！！！” 杀声一浪高过一浪，攻破城门，士气鼓舞，守城的鬼兵根本抵挡不住这么猛烈的冲击，纷纷溃退。 段小涯正从城楼下来，看到幽冥山的将士正在屠杀鬼兵，包括一些鬼民，都未能幸免于屠刀之下，不由心头大惊，他虽然想要占领地衣鬼城，却没想过要屠杀无辜。 “都给我住手！”段小涯不由高声一喝。 但是幽冥山的将士都是一群山贼，平常缺乏组织纪律性，这时候杀红了眼，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照杀不误。看到鬼民身上的东西，首先想到的就是把它们给抢过来。如果对方反抗，直接就是一刀。 段小涯身影移动，砰砰两掌，震开了一群士兵，站到他们前面，喝道：“不许滥杀无辜，别忘了我们的目的！” 韩十面喝道：“地衣鬼城众人听着，放下武器，停止抵抗，我们不会伤害你们，否则格杀勿论！” 城门的鬼兵只有几百人的力量，城门一旦被攻破，根本没有反击之力，只有纷纷放下武器。 段小涯说道：“木村之乎多行不义，早已被我们杀掉，地衣鬼城将会迎来新的主人。我们也会建立新的秩序，享受人人平等的权利，鬼城之内将不会有贵族。平民子弟，只要有能力，也可以做官，只要通过选举，你们可以选择自己心目中的人选。甚至鬼城的城主，你们也可以自己选举出来，权力掌握在你们手里！” 通过翻译，鬼兵和鬼民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段小涯说的是真是假，他们花这么大力气攻打他们，到头来就是把权力分散给普通人。 他们这么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段小涯的话在冥界是骇人听闻的，众人一时之间也不敢去相信。 “你来说两句。”段小涯望向长泽萝拉。 长泽萝拉现在不能改变什么，好在段小涯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穷凶极恶，而且他确实不是贪恋权位的人，否则就不会推行选举制度了。 于是她从灵兽的背上下来，走到前面，说道：“平民们，我是长泽家的长泽萝拉，我也是个贵族。可我深知贵族不仁不义，鱼肉百姓，看不惯他们的所作所为，这才带领家人造反。我们想要废除这些不平等的制度，建立一个新的秩序。鬼奴们，你们可以自由了，不再作为贵族的私有财产，你们都将会恢复鬼民的身份。我们不再分三六九等，我们会有新的法律，保证大家权利平等，只要有能力，你们可以上学，可以做官，女人也可以出来工作。” 众人议论纷纷，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只是听说了城主死掉的消息，但城主怎么死的大多数人还不知道。 现在这么快又迎来了新的秩序，好像是要变天了，而且变得翻天覆地。 之前地衣鬼城更换城主，他们的生活没有任何的改变，该被剥削的还是被剥削，还被压迫的还是被压迫。 但现在说城主可以由选举而产生，他们每个人都是有选举权的，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第2099章 南门混战 正在说着的时候，鬼城的援兵赶了过来，南门守将鬼车慌慌张张地从城楼上下来，对着援兵喊道：“龟田阁下，城门被攻破了，这些都是暴民和反贼，还有幽冥山的山贼，他们勾结在了一起！” 龟田挥动手中的武士刀：“杀无赦！” 鬼兵冲向一群鬼民，不由分说，就是一通乱砍，因为鬼车说了，他们都是暴民。 鬼城的统治，最怕的就是暴民，对付暴民，他们一向毫不留情。 段小涯扑身上前，逆鳞刀闪出一道刀光，前面一排的鬼兵全部倒了出去，就像风刮麦田似的。 长泽萝拉喝道：“平民们，你们还不站起来反抗吗？” 手无寸铁的鬼民看到龟田带兵来杀他们，心头愤怒不已，但是手中没有武器，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被杀得惨叫连连。 段小涯对韩十面道：“三哥，带领兄弟们杀过去，救下这些鬼民。” 韩十面摇了摇头：“再等一下。” “什么？” “等到这些鬼兵彻底激起民愤的时候，咱们再出手也不迟，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段小涯目瞪口呆。 并且心头也有一些愤怒。 他知道韩十面的意思，这是从政治上来考虑，但却不是道义。 从道义上，段小涯没有办法看着这么多手无寸铁的百姓，被无辜地杀害。 他愤怒了，大吼了一声，身影扑向了鬼兵之中。 无数的鬼兵围杀过来，被他一刀迸溅出来的刀光伤了一片。 然后朝着龟田冲去。 龟田胯下骑着一头灵兽，灵兽伸出很长的舌头，舌头都是倒钩肉刺，只要被他舔一下就能扯下一块肉皮，就像熊的舌头一样。 但熊的舌头绝对伸不了这么长。 段小涯一刀砍了下去，灵兽的舌头断了一截，但是舌头断掉之后，又重新长了出来，而且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冥界生物的基因比较古怪，段小涯已经遇到很多再生功能的生物，所以倒也不觉得奇怪，只是难以对付罢了。 因为那只怪物的舌头好像可以无限度地伸长，在空中犹如灵蛇一般舞动，朝着他的身体卷了过来。 “马勒戈壁！”段小涯看到一个鬼民被灵兽的舌头抽中了颈部，颈部的血管顿时破裂，血滋滋地往外冒，他不由暴怒起来。 狂刀挥舞，灵兽的舌头一截一截地被他砍断，他挥刀的速度必须要快过灵兽舌头增长的速度。 龟田坐在灵兽的背上，忽然从腰间取下了一张雕弓，搭上羽箭，朝着半空的段小涯射了一箭。 百忙之中，段小涯挥刀挡住了那一箭，可是箭镟一转，喷出了无数肉眼难以看清的细丝。光线昏暗，等到段小涯看清细丝的时候，细丝已经膨胀了无数倍，变成一张白色的大网，直接从他头顶罩了下来。 段小涯飞身直上，一刀劈向了丝网，从一个网口冲了出去。 龟田不由大惊：“怎么可能？”他的丝网乃是以九幽灵蛛的丝制造的，一般的兵器绝对奈何不了它。 韩十面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喝道：“众将听令，冲杀过去，解救鬼民！” 于是血刺和无双各自带领一队人马，冲向了龟田队伍，分别从左右两翼包抄，而长泽萝拉带着本部人马，直接与龟田正面冲击。 龟田勃然大怒：“长泽萝拉，你这个叛徒，你竟然敢勾结外敌。来人啊，把她抓住，交由司法部门，千刀万剐！” 双方人马随即战在一起，场面十分激烈，鬼民则是纷纷逃窜。 擒贼先擒王，段小涯提刀扑向了龟田。 龟田座下的灵兽再度伸出舌头攻击段小涯，段小涯身影在半空中翻动，灵兽的舌头也跟着在翻动。 段小涯继续砍着舌头，却忽然发出了一道御风刀，直击灵兽的眼睛。 灵兽猝不及防，只觉一股劲风犹如冷箭一般射到，啪，他的左眼顿时爆裂，血溅而出。 “吼！” 灵兽吃痛，舌头顿时缩了回去，一声巨吼，身体涌动，直接就把龟田从背上给掀了下来。 好在龟田功力不浅，猝不及防之下，手上运起一股力道，地面一撑，身体跳了起来，抽出了一柄太刀，迎面劈向了段小涯。 段小涯逆鳞刀与他的太刀撞在一起，太刀顿时冒出一个豁口。 这让龟田十分吃惊，迅速地往后退开一步，但是段小涯没有给他退的机会，又是一刀劈了下去， 龟田本能地拿刀一挡，不妨段小涯忽然发出一记御风刀，惨叫一声，左胸下方出现好大一道伤口。段小涯疯狂地攻击，因为鬼兵的作为，已经完全激发他的怒气，他的斗志十分猛烈。 “崩！” 龟田的太刀被段小涯砍断，心头一惊，想要取摸腰间的弓箭，段小涯又一刀劈了下来。龟田狼狈地躲了过去，但段小涯随即又是一记御风刀。刚刚受过一记御风刀，他已经知道了厉害，本来他感觉到空气的变化，知道御风刀又要到来。可惜他正在躲逆鳞刀，无法一心二用，躲开了逆鳞刀，却没躲开御风刀。 惨叫一声，龟田身上又挂了一道彩。 再要去取弓箭的时候，段小涯一刀砍在他的肩头，结结实实卸了他一条臂膀。 几个鬼兵迅速赶来相救，抱着龟田就把他给抢了回去，龟田一路嚎叫不已，那叫声实在是撕心裂肺，毕竟是掉了一条臂膀。 其他鬼兵一见主将都逃跑了，自然无心再战，纷纷逃窜。 鬼车心慌意乱，跟在队伍后边，不料无双追了上来。 “快，拦住他！”鬼车急吼吼的道。 身边的几个鬼兵迅速阻挡无双，无双抽出腰间长剑，一通乱砍，杀散了鬼兵，眼见鬼车已经逃了很远，身边又有一群鬼兵保护，想要再追过去，似乎有些困难。 当机立断，从背上取了弓箭下来，一箭破空而出，从鬼车的后颈穿了过去，从他的喉咙穿了出来。 鬼车有些难以置信，但他身体已经倒下。 韩十面看到龟田已经落荒而逃，南门这一块大局已定，对段小涯道：“四弟，不能耽误时间，咱们一鼓作气，杀到城主府！” 第2100章 入主城主府 众人很快赶到了城主府，城主府早就等到了消息，右丞带领了城主府的守卫军，列阵站在大门口。 韩十面带兵冲到他们面前，指着右丞说道：“拓跋麻瓜，你们大势已去，识相的就赶紧投降，否则我们大军杀将进去，定叫你们鸡犬不留！” 拓跋麻瓜看着身边的将士，最为精锐的金甲卫士都被木村哀带出城去，现在守卫城主府的只有五百多人，而且都是普通守卫，根本不可能与韩十面等人对抗。 “我只问一句，少城主在哪儿？” “已经死了。” “什么？”右丞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没昏过去。 韩十面故意说木村哀已死，就是要让他们明白，他们只是一群没主的臣子，一旦失了主心骨，他们就无再斗的能力。 “死了？就连少城主也死了？”众将士议论纷纷，城主刚死不久，少城主也死了，一下众人的心都灰了。 “幽冥山的贼寇好厉害啊，我们不如投降吧。” “是呀，他们幽冥山还有一半的兵马，我们肯定敌不过的。” “右丞阁下，你怎么看？”一个将领望向拓跋麻瓜。 韩十面望着拓跋麻瓜，说道：“拓跋阁下，据我所知，你不是什么东瀛族人，你是鲜卑族人，说起来跟我们汉族还亲近一下，至少我们都是炎黄子孙。不如跟我们一起建立一个新的王朝，我们不会亏待你的，你还是大有可为的。” “罢了！”拓跋麻瓜叹了口气。 “还有你们，只要你们肯投降，我保证不杀你们，你们是去是留全凭自由。想要回家从事生产或者做些小本买卖，我给你们钱，想要留下来继续为新王朝效力，我们也欢迎。” 将士本来以为要做俘虏，或者被他们屠杀干净，心里都还有一丝抗争的动力。现在韩十面开出这样优厚的条件，一下又把他们的抵抗之心去了大半，已经有人开始放下武器的。 人的情绪是会传染的，一旦第一个人开始投降，如果没人制止，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人跟着投降，因为没有人想死。 木村家族盘踞地衣鬼城数百年，确实也没什么建树，底下的民众和将士早已离心离德，没几个人愿意为一个腐朽的家族卖命的。 哗啦啦，兵器扔了一地。 拓跋麻瓜见到众人皆是如此，没有一人拼死御敌，知道无力回天，转身说道：“打开府门，迎接韩将军进府。” 于是就有鬼兵打开城主府的大门。 “血刺，你带一队人马在大门口给我守着，一有情况，立即派人来报。”韩十面道。 血刺留下自己本部的兄弟，守在门口。 段小涯和韩十面带领将士堂而皇之地进去。 这个时候城主府已经乱成一团，奴仆抱着各种珍贵物品，时刻准备逃跑，看到义军进来，慌慌张张地跪了一地。 韩十面说道：“想走的我不留，但不属于你们的东西，一件也不许带走。” 拓跋麻瓜望向一旁的老头：“麻田大执事，这事交给你去办，不许任何人带走府里的东西。” 麻田急忙点头，对奴仆道：“都把东西给我放回原处！” 拓跋麻瓜指引着众人进去，到了大殿，韩十面把士兵都留在了门外，让无双带几个人守在殿门口，只和段小涯、长泽萝拉进去。 韩十面坐在大殿之上，说道：“拓跋阁下，把府官们都叫过来吧。” 拓跋麻瓜立即吩咐一个手下，去把府官全部叫道大殿之上，文臣武将，加起来也有二三十个人，他们是在城主府办公的人。 但城主府的行政人员，也绝对不止这么些人，有些估计听到风声，早就逃走了，或者称病躲在家里，闭门不出，看看风声再说。 还有一些官员，是正好不在城主府的，他们管理鬼城的其他工作，不一定都在城主府办公的。 工作是分为外勤和内勤的，外勤就是在外头办公，每天只要来报个到，接着该干嘛就干嘛去，该欺行霸市的欺行霸市，该 调戏良家妇女的调戏良家妇女，拿着公薪欺男霸女，这世上再也没有这样的好事了。 韩十面看着一众官员，说道：“你们不必害怕，只要你们不反抗，我不会杀你们的。你们有谁愿意继续留在城主府，就继续留在城主府，想走的拿些安家费回去。” 众官员相互对望，都不确定韩十面说的是真是假。 强盗的话，可信度本来就偏低的，之前幽冥山还跟地衣鬼城签了协议，说好的只要每年按时给他们进贡，他们就不会攻打鬼城，可是最终还是攻打了，而且还把城主给杀了，如此穷凶极恶，实在让人难以相信他们的话。 拓跋麻瓜开始发话：“韩将军，我愿意继续留在城主府，为新王朝效犬马之劳。” 韩十面笑道：“拓跋阁下是明白人，好，我就替我们家大王留下你，你还是担任城主府的右丞。” 有了拓跋麻瓜带头，其他官员也陆续地跪地称臣。 段小涯暗暗无语，他早就看透了这一群没节操的家伙，完全没有华夏古代忠臣死社稷的操守，按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没有职业道德。 当官的和普通的企业员工不一样，企业员工可以频繁地跳槽，当官的如果也跟着跳槽，未免太无耻了。 只是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这些家伙虽然没节操，但毕竟是城主府的官员，如果把他们杀了或者赶走，整个行政机构都会瘫痪，想要接手他们的工作，也是需要一段适应过程的。 新秩序要建立，总不能一个人都没有吧？ “拓跋阁下，你去安排一下吧，看看城主府还有多少人愿意投降，给我拟订一份名单。”韩十面道。 拓跋麻瓜应声退了下去，众官员跟着下去。 韩十面回头对段小涯道：“四弟，虽然我们现在攻破了地衣鬼城，占领了城主府，但接下来的事还有很多。” 段小涯点头说道：“没错，现在民心不稳，好多人都在观望，我们必须有效地做出一些事情，收揽人心。” “现在重要的是，要看看二哥那边，是不是已经拿下了木村哀。如果木村哀不死，他就像一个精神支柱，总会有人因为他的存在而反抗我们的。”韩十面道。 段小涯无奈地叹了口气，纵观历史，有几个亡国之君能够得到善终，就算暂时给他一个位置，保全他的性命，但也活不了多久，都会以莫名其妙的方式死去。 这些死法看着是意外或者是自然死亡，但其实背后都有一个巨大的阴谋。 归根到底，还是不放心，木村哀就是一面旗帜，就算他没有任何的实力，旗帜本身就能够招揽实力，很多人会打着他的旗号组织力量。 段小涯看木村哀是个小孩，本不想杀他，但是政治就是如此残忍，他也爱莫能助。 第2101章 丰臣硕人 捷报很快传到了幽冥山，项羽听了之后不由大喜。 与此同时，龙且等人也凯旋归来了。 “二弟，三弟和四弟已经拿下了地衣鬼城，你的情况如何？” 听说地衣鬼城已经被拿下了，龙且也不由为他们感到高兴，不过想到自己这边的情况，他又有些惭愧：“大哥，我让木村哀和源织香跑了。” “无妨，你们已经成功阻击了他们，你们的任务本来就是拖住木村哀，让他们没有办法去营救地衣鬼城，你已经成功了。” “多谢大哥体谅。” “来呀，摆酒庆祝！”项羽仰天大笑，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龙且等人也被他的情绪感染，召集众人，开始摆上了宴席。 …… 木村哀和源织香带着百十来人逃窜不已，刚才遇到龙且和蝙蝠人的袭击，他的部队被杀的一败涂地，只有仓皇逃窜。 一部分死在龙且等人的屠刀之下，一部分被他们的兵锋冲散，四处逃散，现在还没被找回来。 木村哀和源织香只能先回地衣鬼城再做打算，不想到了北门，却见城门紧闭。 “快开城门，我是少城主！”木村哀高声喊道。 城头的守将丰臣硕人居高临下，看着狼狈不堪的木村哀，说道：“少城主，对不住了，城池已经被幽冥山给占领了，文武两班现在都是他们的人。” “什么？”木村哀坐在金象背上，目瞪口呆。 源织香瞬间明白，为什么段小涯放他们走之后，龙且又会带人追杀，原来他们的目的竟是在此，一部分人拖住他们，一部分人攻打地衣鬼城。 没想到的是，地衣鬼城这么快救沦陷了。 “丰臣君，难道你也投降了吗？”源织香质问。 丰臣硕人面露愧色，东瀛民族因为耻感文化的影响，他们很少会背叛的，一旦失败，都是自己拿刀切腹谢罪。 可是地衣鬼城经过木村家族几百年来的统治，已经烂到根了，他们沉浸在荒淫无度的生活中，往昔的武士道精神渐渐地丧失，城破之时，竟然没有一人殉职。 可是源织香不同，她刚刚才到冥界的，在地衣鬼城的时间也不长，并没有被地衣鬼城的习气感染，因此她对丰臣硕人的行为很是不齿，说道：“丰臣君，城主生前待你不薄，你现在竟然背叛木村家族，你还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吗？” 丰臣硕人脸面有些挂不住，说道：“华夏有一句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木村家族大势已去，他们马上就要选举新的城主，你们快走吧。再在这儿啰嗦，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话之间，就见身后有人上来，丰臣硕人回头，却见段小涯带着长泽萝拉等人过来，现在大局初定，段小涯怕引起百姓的慌乱，所以亲自带人出来安抚，同时也巡视一下城防，以防这些投降的地衣鬼城的将领勾结旧部，突然开始暴动。 拿下一座城池容易，想要维持稳定，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段将军，长泽小姐。”丰臣硕人急忙行礼。 段小涯站在城头，看着底下的木村哀和源织香，看见他们的惨状，就知道他们被龙且打得有多惨了，灰头土脸，犹如惊弓之鸟。 长泽萝拉心里暗暗地为木村哀担心，这个时候只要段小涯一声令下，他们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她毕竟是木村哀的小姨，虽然背叛了地衣鬼城，但也狠不下这个心来。 “木村哀，你们已经走投无路了，如果你们投降，我可以不伤你们，甚至我还能让你继续住在城主府。”段小涯声音传了过去。 这是段小涯有意要给木村哀一条活路，现在地衣鬼城已经被他们占领，他们拿是拿不回去了，如果他们愿意投降，段小涯可以软禁他们，至少能给他们留下一条性命。 如果可以的话，还能效仿华夏的禅让制度，让他甘心让出地衣鬼城，这么一来，在某种程度上来讲，可以减少鬼城各个阶层的抵触心理。 木村哀听不懂段小涯的话，问源织香：“他说什么？” 源织香把段小涯的话翻译给他听，木村哀不由大怒：“你们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投降的！” “他说什么？”段小涯望向长泽萝拉身边的柴田。 柴田嗫嚅地道：“少城主……不，木村哀说他不会投降。” 段小涯没有料到，这小屁孩儿还挺有骨气的。 “既然你不投降，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转身对丰臣硕人说道：“放箭！” 丰臣硕人之前念及旧情，没对木村哀动手，但是现在段小涯亲自下令，他也不能反抗，说道：“弓箭手准备，射！” 无数羽箭纷纷朝着城下射了过去。 木村哀挥舞陌刀，挡开射来的箭，在他身边的鬼兵已经疲乏不堪，经过之前两场大仗，他们实在没有抵挡之力了，一会儿工夫，就被乱箭射中了十几个人。 “小姨，连你也背叛我，从前你可是最疼我的！”木村哀终究是个孩子，虽然很有骨气，但是遇到自己至亲的背叛，还是忍不住流下泪。 长泽萝拉心如刀绞，含泪望着段小涯：“段桑，我求你……能不能放过木村哀……” 柴田立即就替长泽萝拉翻译：“段先生，我们小姐想请你……请你放过木村哀，我们小姐毕竟是木村哀的小姨。” 段小涯面无表情，没有答应。 长泽萝拉继续哀求：“段桑，我请求你！” 她忽然就给段小涯跪下：“只要你放过木村哀，我……我愿意一生一世服侍你，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柴田微微吃惊，长泽萝拉可是长泽家的家主，身份尊贵，怎么可以去服侍人？ 不过他见长泽萝拉态度坚决，还是替她做了翻译。 段小涯心里暗暗叹息，她不明白吗？ 他其实是在救木村哀，如果他真想杀木村哀，以木村哀现在的情况，只有他亲自出手，对方哪里还有生还的机会？ 他叫弓箭手放箭，只是想要赶走他们而已。 第2102章 丧家之犬 虽然段小涯有心要放木村哀一马，可却不能说出来，否则会让地衣鬼城的旧人怀疑他要改革的决心。 他扭过头不去搭理长泽萝拉。 长泽萝拉心如死灰，这个华夏男人当真如此狠心吗？ 柴田十分无奈，伸手扶起她。 经过城头乱箭一通的射击，木村哀等人已经退出了射程之外，心情无限悲凉。 “少城主，咱们暂时撤退吧，否则他们打开城门追杀出来，我们这一点人不够他们杀的。”源织香说道。 木村哀双目含泪，看着城头飘荡着幽冥山的旗帜，心如死灰：“我们现在还能去哪里？” “我们可以去请求其他的城主，让他们出援兵。” “他们会帮我们吗？”木村哀年纪虽小，但毕竟自小出生在城主府，对于东瀛冥界现在的政治局面也了解了一些。 东瀛冥界总共二十四城，其中两座是王都和陪都，都是冥王的控制范围，其他二十二座鬼城都是各自为政，除了听从冥王的命令之外，他们相互之间谁也不服谁，经常为了利益大打出手。 都是一些唯利是图的家伙，现在他连城池都丢了，一无是处，犹如丧家之犬，谁还会给他资助？ 恐怕就连收留他都很困难的吧？ “少城主，咱们现在只有这一条路了，你千万别灰心，咱们可以卷土重来的。”源织香鼓励着他。 “我只想救出妈妈。” “放心，会有这么一天的，待我们收拾旧部，再去投奔别的鬼城。咱们可以许诺他们条件，无偿地给他们一些鬼奴，或者约定给他们每年进贡，他们一定会帮我们的。” 眼下没有别的办法，木村哀只有委曲求全，跟着源织香离去。 长泽萝拉看到他们安全离开，心头的石头算是放下来了。 丰臣硕人用华夏话问道：“段将军，要不要派人去追？” 长泽萝拉紧张不已，不由看了段小涯一眼，怕他会派兵去追，到时木村哀铁定是逃不掉的，毕竟段小涯的修为有多高，她心里是清楚的。 一个人类来到冥界，还有如此修为，简直难以想象。 “算了，穷寇莫追，小心他们会有埋伏。”段小涯说完这一句，转身就走了。 长泽萝拉大出意外，这家伙之前不是挺聪明的吗？现在脑子被驴踢了？竟然怀疑会有埋伏。木村哀都这样了，能有什么埋伏？ 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寻常，难道……这家伙是有意放木村哀走的？ 这么一想，心头莫名地对他有些感激。 …… 项羽派人过来传话，让段小涯和韩十面尽快安顿地衣鬼城的一切，而他这个时候不便过来，毕竟幽冥山才是他们的大本营，地衣鬼城不过是他们扩张的城池。 因为是从别人手里夺来的东西，名不正言不顺，多少有些不稳定，所以项羽镇守在幽冥山是有必要的。这就是之前段小涯提过的互为犄角，只要有人攻打地衣鬼城，项羽便能带领将士从幽冥山直接攻他后路。 这么一来，敌军首尾不能相顾，必然玩完。 “四弟，这是大王让人捎来的信，你看看。”韩十面把一封信交给段小涯。 段小涯看了一遍，竟然都是楚国文字，知道项羽是楚国人，写楚国文字也没什么稀奇的。 毕竟他被华夏幽冥打下了十八层地狱，之后又逃到了东瀛，估计他都没时间去学别的文字，包括华夏后来的文字，所以依旧用的是楚国文字。 好在段小涯脑海拥有妙僧的神识，妙僧博学多才，对于战国时期的各种文字也有研究，所以能够看懂项羽的书信。 “三哥，大王这是让我们安插自己人啊。” 韩十面点了点头：“不错，虽然我们说过，要让民众自己挑选他们的统治者，但领导班子不能完全是他们的人，否则以后我们可控制不住。” “说的倒是不错，可是如果我们抢夺了他们的领导权，我们不是变成侵略者了吗？” “弱肉强食，没什么侵不侵略的，说的好像他们没有侵略过我们似的。” 要在之前，段小涯的民族情感一旦爆发，绝对不会这么悲天悯人，可是现在他的修为越高，思想境界也就越高，容纳的东西也就越多，眼界再也不仅仅限于地域和国家之分了。 他都来到冥界了，民族主义已经不适用于他了。 “三哥，话不能这么说，我们说好了要把权力交给平民，现在又要暗箱操作，这样总有一些不妥吧？” “四弟，你要明白，咱们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就是要稳住局面，该暗箱操作的时候还是要暗箱操作。政治只有利益，没有道义，我们只有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我们才不会被灭亡。现在咱们才刚刚打下了一座城池，就把权力交出去，敌人来攻打咱们，咱们听说的？” 段小涯叹了口气，觉得韩十面考虑的比较现实，他的想法确实是理想化了。 于是他也没有什么说辞。 接着韩十面又跟他商议，说道：“首先一点，咱们必须把军权牢牢地抓在手里。” 段小涯点了点头，枪杆子里出政权，这一点是颠扑不破的道理，任何时代都是如此。 “咱们需要补充实力，就必须要把地衣鬼城这些军队抓在自己手里，让他们为我所用。可是又不能完全信任他们，所以必须派一些可靠的人统领他们。” “这些事暂时就交给血刺和无双吧。”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接下来就是财政了，养军队是需要钱的。没钱咱们的军队寸步难行，更别提咱们的宏图霸业了。可是我刚才查了一下，地衣鬼城的财政很有问题，因为这些年都光顾着给幽冥山进贡了，木村之乎又极尽奢侈，他们没剩多少钱了。” “你打算怎么办？” “征税。” 段小涯急道：“这绝对不行！” “除了这样，还有什么办法弄到钱？” “鬼民遭受贵族的剥削已经很严重了，如果咱们还要征税，他们是不会欢迎我们的。咱们刚刚入主鬼城，必须要行仁政，这样才能取得他们的拥护。否则一旦官逼民反，又有外敌来攻的话，咱们就会内忧外患，疲于应付。” 第2103章 征税 韩十面不得不承认，段小涯说的很有道理，可是再有道理，也解决不了目前财政困难的问题。 “不征税，我们哪有钱来养兵？”韩十面再问一句。 “打土豪，斗地主。” “什么？” 段小涯解释：“这钱不能摊在普通鬼民头上，他们的身份已经很困难了，咱们不是要建立新秩序吗？建立新秩序，首先就要实现阶级平等。” “阶级怎么可能平等？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阶级。三界之内，任何生物都不可能消除阶级。” “没错，我们确实没有办法消除阶级，但我们可以建立新的阶级。我们缺钱，试问鬼城之内谁最有钱？自然就是那些贵族了。” “你要拿那些贵族开刀？可是你要清楚，贵族在冥界的地位，他们很有可能会带动鬼民一起发起暴动。这么一来，我们面临的问题会更严重。” 段小涯轻轻一笑：“如果……我们带着鬼民一起打击他们呢？解放他们家中的奴隶，夺回他们的土地，然后分为鬼民。你说，到了那个时候，鬼民会被贵族摆布，还是会拥护我们，跟着我们一起革命？” “不错，老四，真有你的啊！巨大的利益面前，鬼民一定趋之若鹜，他们一旦加入我们，就必须要跟我们绑在一起。否则他们以下犯上，触犯贵族的利益，而由贵族统治的官方，一定会追究他们的罪。不管他们愿不愿意，都必须为我所用，否则他们只有死路一条，没有可以保护他们。”韩十面欣喜地拍拍段小涯的肩膀，看来把他吸收到幽冥山的队伍里来，是没有错的。 随即，韩十面立即命人将城主府的官员叫到大殿过来议事。 城主府的旧臣虽然已经投降，但是面对段小涯和韩十面，神色仍旧十分惶恐，心里七上八下的。他们的身份比较尴尬，是被敌人征服的一群人，必须学会看别人脸色过活，但又期盼着能为新主子效劳，好好表现，以求恩宠。 “财务司长，府库里还有多少钱？” “四百多万的鬼币。”财务司长新之助吞吞吐吐地道。 “一个城只有区区四百多万，你不觉得惭愧吗？” 新之助不停地擦汗，心里腹诽不已，要不是每年都要向幽冥山进贡，府库也不至于耗损的这么厉害。 可是这话他自然是不敢说的。 “所以这个财务官你就不用干了，由我们幽冥山的四当家暂时兼任。”韩十面道。 “啊，韩将军，我……我没犯什么错啊，这钱……这钱都是前任城主挥霍无度，我们作为属下，也不敢劝阻他，这不是我能控制的。”府库的钱虽然一部分是因为木村家族挥霍无度，但大部分还是因为幽冥山那边索取，只是新之助不敢说幽冥山，只能把所有的锅抛给木村之乎了。 韩十面觉得好笑，地衣鬼城的财政他可以说是比新之助还清楚，每当地衣鬼城财政收入多的时候，他就会狮子大开口，狠狠地让地衣鬼城出一次血。这样一来，地衣鬼城就没有更多的钱，用来发展自身的实力，一直保持着苦哈哈的状态。 所以现在幽冥山富得流油，而地衣鬼城始终无法发展实力，自然也就永远都剿灭不了他们。 “放心吧，你虽然不能做司长，但可以作为四当家的助手，你就做个副司长吧。” 新之助松了口气，忙道：“多谢三当家的。”当官就意味着身份，何况财务司是一大块肥肉，新之助自然舍不得放手。 段小涯说：“新之助，你有什么办法让财政增长吗？这么下去可不行啊！” 新之助道：“四当家，我们可以征税。” “现在的税多少了？” “五成。” “也就是对半分？” “没错，还可以再加一些的。” 段小涯不由皱起眉头，这些贪官污吏真他喵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百姓辛苦劳作，竟然被有一半的收入被他们剥削了。 不过他也知道这其中有幽冥山的作用，木村家族不得不提高税收。 所以段小涯暂时没有发作，问道：“贵族又交多少税？” “贵族不用交税的。” 这一下段小涯彻底冒火了：“这特么是什么规矩？” 新之助战战兢兢地道：“这是木村家族自古定下的规矩，当年为了笼络贵族，所以给了他们很多特权。” “从今天起，鬼民收二成税，贵族收五成税。对了，贵族的税还要追加。” “追加？”众人都懵逼了。 “没错，之前没交的税，全部给我补上来，以贵族现今的家主为准，活了多少年，就加多少年的税。” 这种规矩简直闻所未闻，众人议论纷纷，而且如临大敌，因为这些官员之中几乎都是贵族。 要真追加起来，他们都得加税。 好多贵族的家主，都活了几百上千岁了，这税如此追加，非要倾家荡产不可了。 于是拓跋麻瓜急忙出面阻止：“段将军，这事万万不可啊，这一定会引起贵族的反抗的。” 段小涯道：“先把给鬼民减税的消息传出去，张贴布告，只收二成税，如果家中有人愿意加入我们的军队，再减一成税。” 韩十面道：“你们现在都已投降，是自己人了，你们的税就不追加了，但以后该交五成税还是要交五成税，毕竟拨给你们的俸禄可不低，一个月够普通人吃一年的了。” 众官略微松了口气，只要追加税收，以后交五成税倒还能应付，毕竟这些年他们积攒了不少家底。 段小涯道：“还有一件事，你们要去落实，就是解除奴隶制。听说贵族家里豢养了不少鬼奴，而且这些鬼奴都是无偿给奴隶主劳动的，没有工资是不是？” 拓跋麻瓜说道：“这向来就是如此，鬼奴就是私有财产。” 段小涯道：“左丞阁下，这件事由你去办，即日起废除奴隶制，解放所有的鬼奴，恢复他们的人身自由。奴隶主拨给他们一定的土地或者钱财，如果他们愿意参军，我们也欢迎他们。当然啦，他们如果愿意继续留在贵族家里，也不勉强，但必须跟贵族签订劳动合同。至于每个月的工资是多少，我不清楚你们冥界的情况，你去拟订一个最低标准。” 众人目瞪口呆，这特么太邪乎了，他们可从来都没见过这种规定。 第2104章 原野家 不管怎样，段小涯的政策推行，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整个地衣鬼城都在议论纷纷，以前苛政猛于虎，鬼民不堪重负，交不起税，就要卖儿卖女，判入奴籍。一旦为奴，就是贵族的私有财产，并且世世代代为奴，一般来说是很难翻身的。 但是现在，幽冥山的军队一到，就把税赋减到了二成，完全是鬼民可以负担得起的范畴。而且还有一个优惠政策，就是家里有人参军，税赋还能减免一成。 于是家家户户都派人来参军。 韩十面派人到幽冥山把一个头目郑明请了过来，让他负责征兵处，毕竟这些兵以后要自己用的，所以还是派自己人为好。 地衣鬼城除了城池内部的人家，外头也有人家，一块很大的范围，都是属于地衣鬼城管辖，可以理解为是城市人口和农村人口。 农村人口也涌进来当兵，征兵处每天都排得很满。 段小涯负责征贵族税，却遇到了不少阻碍，因为贵族肯定是不会答应出让自己的利益。 首先地衣鬼城的大家族原野家族就开始反抗，带着家中的二百武士，直接挡在门口，要与段小涯对抗。 因为不是打仗，所以段小涯身边没带几个人来，除了长泽萝拉和柴田几个长泽家族的人，再有就是财务司的工作人员，包括新之助在内。 所以原野家族的人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原野次郎拿着武士刀气焰十分嚣张：“新之助阁下，我们可是贵族，当年先祖帮助木村哲也阁下平过乱的，我们是不需要缴税的。你现在带人来征税，你的是几个意思？” 新之助说道：“原野君，现在木村家族已经灭亡了，你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地衣鬼城当家的是幽冥山的项王，这位是项王的结义兄弟段小涯段先生。征税的事，由他全权负责。你若再敢反抗，律法无情。” 原野次郎盯着段小涯，说道：“你要征税，我们原野家族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我们会誓死捍卫我们贵族的尊严！” 段小涯望向新之助：“什么意思？” 新之助是懂华夏话的，急忙给他做了翻译。 “告诉他，同不同意由不得他，贵族的尊严也不是不交税赢来的。贵族就该有贵族的风度，依法纳税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偷税漏税是可耻的，严厉打击！”段小涯直接就把人间的说辞给搬出来了。 新之助目瞪口呆，段小涯这话说的很利索，但他却从未听过，毕竟两人不是同一个民族的人。 东瀛话和华夏话的语境还是有些差异的。 新之助构思了一下语言，还是跟原野次郎做了翻译。 原野次郎对此不以为然，挥舞着武士刀：“你们想要征税，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 段小涯不愿与他们动粗，毕竟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争，鬼民已经十分惊恐，如果再喊打喊杀的，有碍于鬼城的稳定建设。 “长泽小姐，你曾经也是贵族，而且还是家主，你来跟他们说。” 柴田在长泽萝拉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把段小涯的意思转达给她。 长泽萝拉走上前去：“原野君，现在地衣鬼城已经改朝换代了，你们还是放弃抵抗吧。不然他们把你抓走，你可是要进监狱的！” “你这个叛徒，简直就是贵族的耻辱！”原野次郎很鄙夷地看着长泽萝拉，“你对得起长泽家的列位先祖吗？” “我正是为了保全长泽家，这才加入幽冥山，希望你能明白，不要负隅顽抗，就连城主都死了，少城主都逃走了，贵族的时代是该结束了。” “休想！我要捍卫贵族的尊严！这是祖先留给我们的荣誉，不能在我这里折损了！” 东瀛民族的家族荣誉一向很强，他们做惯了贵族，高高在上，享受着各种政策的优待，现在新来的一般山贼却要拿他们来开刀。 原野次郎自然不会同意。 长泽萝拉跟他纠缠了好久，对方始终挡在大门口。 “四当家，原野君他不肯让步，我们小姐已经尽力了。”柴田用华夏话说道。 话已经说尽了，对方仍旧不配合，段小涯只能来硬的，正好拿原野家来开刀，杀鸡儆猴！ “新之助，把他带走！”段小涯淡然下了命令。 新之助把手一挥，身后两个财务司的鬼兵牵着一根黑色铁链上前拿人。原野次郎骂了一句八格，飞起一脚，把一个鬼兵给踢飞了出去。 武士刀随即刺向另外一名鬼兵。 段小涯随手一挥，一记御风刀射了出去，荡开了他的武士刀。 “原野君，你再反抗，就怪我不客气了！”长泽萝拉手中出现她的光剑，迅速冲向了对方。 原野次郎顿时和长泽萝拉打了起来，而他身后的二百武士纷纷冲了过来，段小涯这边人数比较少，而且财务司的鬼兵主要是征税的，和行军打仗的兵种不同，他们没有太多的战斗力，所以根本不如训练有素的武士。 段小涯立即出手，逆鳞刀挥出一道冷冽的光芒，三柄武士刀顿时崩断。紧接着一道腿影扫过，三个武士迅速跌了出去，重重摔在地面。 “大家一起上啊！”一个武士招呼。 段小涯看着一群武士如狼似虎地扑来，面色却是十分镇定，以他现在的修为，对付这些武士就如砍瓜切菜一般容易，只是他不愿意伤人性命，只以打伤为主。 现在他要建立新秩序，首先就以守法为主，他不能率先坏法，因此他没有出全力。 “砰砰砰！” 一连串快速的声响，又有数名武士被段小涯踢飞出去。 新之助不会武功，心里惊慌不已，急忙叫了两个鬼兵过来：“你们……你们过来保护我！” 两个鬼兵手里拿着薙刀，紧紧地跟在新之助身边，但是武士仍旧冲杀过来，新之助连滚带爬地逃窜。 “原野次郎，你们……你们竟敢公然抗法，罪大恶极！”新之助气愤不已。 原野次郎正与长泽萝拉交手，比起长泽萝拉，他的实力弱了一点，凌厉的刀法，都被长泽萝拉轻而易举地挡了下来。 长泽萝拉光剑闪耀着冰冷的光芒，“崩！”，震开了原野次郎的刀锋。 原野次郎退开一步，叫道：“来呀，把这个女人给我拦住！” 第2105章 劫富济贫 几个武士上前围攻长泽萝拉，长泽萝拉虽然实力不如段小涯，但她出手却不留情，一剑就把其中一个武士劈死。 身形飞旋，又踢飞了两个武士。 这个时候原野次郎再度冲杀过来，一刀逼近了长泽萝拉。 长泽萝拉挥剑格开，剑光一闪，破开原野次郎衣襟，有血溅出。 原野次郎顿时向后一退，怒道：“长泽萝拉，你也是地衣鬼城的贵族，现在却甘心为贼寇的走狗，我为你感到羞耻！” 长泽萝拉被段小涯胁迫，无可奈何背叛，现在木村亚美又在幽冥山，被人软禁，她一切都没有选择，心中悲凉无比，但嘴上却还是要为自己赢得一些颜面，说道：“原野君，你还是投降吧，现在幽冥山入主地衣鬼城，众望所归，你没有能力对抗大趋势的！” “好一个大趋势，我看你就是一个叛徒！”原野次郎扑身过去，身形变幻，他这是要放大招了，刀影笼罩过去。 长泽萝拉光剑挥舞，无数的剑光撞向了刀影，光影重叠，接着刀剑交加，当当两声，原野次郎还是被长泽萝拉给震了回去。 段小涯一路冲杀过去，原野次郎身边的武士，没有一个能够挡住他的刀锋。 片刻之间，段小涯就已冲到大门之前。 原野次郎不由大惊，叫道：“守住大门！” 大门之前仍旧站着一排武士，他们已经被段小涯的骁勇和功力给震住了，可是作为贵族豢养的武士，他们必须履行自己的职责，所以还是拼死拦住段小涯。 原野次郎挥刀过来，刀锋闪烁着寒芒，段小涯头也不回，一记御风刀发了出去。 御风刀不是任何实体的兵器，肉眼是不可见的，如果是第一次遇见，对手没有心理准备，简直防不胜防，这比世上任何的暗器都要厉害。 原野次郎从未听说过御风刀，所以自然也就没有防备，瞬间就被击倒。 长泽萝拉立即吩咐自己这边的武士：“把他给我抓起来！” 武士上前，按住原野次郎。 原野次郎之前被长泽萝拉重伤，现在又被段小涯一记御风刀重创，胸膛出现一道很长的伤痕，触目惊心。可是此人天生就不服输，腾身而起，武士刀挥了出去，一下划开按他的一个武士的咽喉。 “砰！” 又一名武士被他踢倒。 段小涯这才回身过来，冷笑一句：“不知死活的东西！”腾身而起，一刀朝着原野次郎头顶劈落。 原野次郎急忙举刀抵挡，段小涯知道他会出这一招，本想一刀砍断对方的武士刀。可是原野次郎的武士刀经过千百次的锻炼，比起一般的武士刀密度更高，这一刀竟然没能将他的刀砍断，只是崩了一个豁口而已。 不过段小涯这一刀的劲力十分霸道，原野次郎被他震得虎口裂开，人也退了好几布。 段小涯飞起膝盖，直接撞在了对方胸膛的伤口，原野次郎惨叫一声，身体直接就从大门跌了进去，大门破开了一个窟窿。 拦在大门前面的武士纷纷散开，惊恐不已。 段小涯一脚踹开了大门，原野次郎倒在里面的甬道，大口地呕着鲜血。 “原野次郎，你投降吧！”长泽萝拉走了进去。 原野次郎恨恨地瞪着他们：“原野家族誓死不投降。” 段小涯看着原野次郎坚毅的眼神，心下倒有一些佩服，打了这么久，地衣鬼城多的是贪生怕死之辈，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不怕死的。 “你跟段先生说，原野家的家主叫原野太郎，也就是原野次郎的哥哥，征税必须让他答应。”长泽萝拉对柴田道。 柴田又把长泽萝拉的话转述了一遍。 段小涯看了新之助一眼：“咱们去会一会这个原野太郎。” 新之助点了点头，却在不住擦着额头的汗水。 他是城主府的旧臣，自己本身也是贵族，自然知道原野太郎的厉害，这是一个狠角色。 地衣鬼城的贵族，有一部分是靠军功挣下来的，所以家族尚武，家中豢养武士，而家主本身都有一定的修为。 原野太郎的修为自然是很高的，至少在地衣鬼城算是佼佼者了，足以跟城主府的大鬼王匹敌。 穿过前庭，来到一个大殿之前。 大殿里面跪着一个中年男子，穿着黑色的武士服，脚上趿着木屐，右手握着武士刀竖在地板， 面无表情，身边空无一人。 段小涯不会东瀛话，招呼新之助：“你去跟他说。” 新之助趋步上前，神色紧张，又不敢失了恭敬，说道：“原野阁下，我们的新政府刚刚下了税令，不知你看了没有。身为贵族，是需要交五成的税赋，而且还要按照你的年纪追加税赋。” “贵族如果交税，还叫贵族吗？”原野太郎依旧面无表情，他没有去看新之助，目光反而落在段小涯身上。 柴田一边翻译着原野太郎的话，说给段小涯听。 段小涯看得出来，这些贵族把自己的身份看做的无上的荣誉，就是宁死也要捍卫。 在他们看来，贵族就是要享受普通百姓没有的权利，这才叫贵族，否则怎么能与一般鬼民区分开来呢？ 上层阶级之所以为上层阶级，就是因为它有特权。 “原野太郎，新时代就要有新秩序，新秩序就要有新气象，我们新政府就是要废除不平等的阶级关系。你身为贵族，占据了大片的资源，而普通的百姓就连温饱都成问题，这实在是太过分了。你占有的资源越多，交的赋税自然也要更多，这样才叫公平。” 段小涯说完，让新之助翻译给他听。 “公平？”原野太郎露出一丝揶揄的神色，“你告诉我，哪个世界有公平？你们人间有公平吗？”段小涯一进来，他就知道对方是个人类，因为人类身上有一种生气。 公平，确实在每个世界都是稀缺物，人间没有，冥界也没有。 但是段小涯想要拉近阶级之间的差距。 虽说富的人越富穷的人越穷，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可是作为政府，必须进行控制，否则这个距离一旦拉的太大，就会出现暴动。 现在他们想要改革，就必须赢得人口基数多的那一个阶级的支持，所以必须劫富济贫。 第2106章 快刀 段小涯因为语言不通，跟原野太郎对话有些费劲，所以让新之助跟他说。 原野太郎气势逼人，新之助跟他对话，还是很谦卑的：“原野阁下，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整个地衣鬼城都变天了，你就别在坚持了。” “我并非舍不得荣华富贵，只不过想要维护贵族的尊严，原野家族已经做了三百多年的贵族，不能在我这一代毁掉。如今城主死了，少城主下落不明，我身为原野家的家主，不能为主尽忠，已然是耻辱。难道要我像你们一样，给贼寇当走狗吗？” 这话让长泽萝拉和新之助蓦地脸红，不得不说，原野太郎确实要比他们来的有骨气的多。 可是木村家族大势已去，一个人的骨气又能够撑起什么？ 新之助说道：“原野阁下，我们今天来，是来征税的。我想原野家是大家族，一定是有记账的，请把账目交出来，我们核对和计算之后，会把你应交的税款报给你。” “税，我是不会交的。” “你这样是在抗法！” 原野太郎轻轻一笑：“抗法？我抗的是谁的法？” “这是新政府新定的税令，每个人都要遵守！” “我不是新政府的人，不管你们的法。” 长泽萝拉劝道：“原野阁下，如今木村家族大势已去，已经没有人支持他了，你不要再负隅顽抗了。你好好配合我们的工作，咱们建立一个新的秩序，难道不好吗？到了那个时候，你是新政府的有功之臣，百姓爱戴，留名千古，可不胜过你做个贵族？” “长泽姬，我们的道不同，我不能违背我的道。” “既然如此，我们只能抄家了。” “只要我活着，我看谁敢。” 长泽萝拉吩咐柴田：“带人去把原野家的账簿给找出来，然后把他们家的鬼奴聚集起来，清点人数，把他们的卖身契还给他们。” 柴田领命，带着几个武士正要往外走去。 但在此刻，原野太郎忽的从地板上弹了起来，一瞬间武士刀已经出鞘，刀光闪烁，两声惨叫。 柴田吃了一惊，看到跟在最后的两个武士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长泽萝拉迅速抽出光剑，剑光弹了出去，一道光弧破开了原野太郎的刀光。 行家出手就知有没有，段小涯看到原野太郎出手，就知道他是一个用刀的行家，刀法变幻莫测，而且出刀都是最短的距离冲着对方的要害去的。 “当！” 长泽萝拉挡住他一刀，被他震开了半步。 原野太郎刀锋直接逼了上去，刀锋贴着剑刃，划出清越的声响，如此悦耳的声音，却充满了杀机。 两招过后，长泽萝拉又被逼退了两步。 长泽萝拉虽然之前没有和原野太郎交过手，但却一直听说原野太郎的名声，他可以算是地衣鬼城第一用刀的名家，所以与他交手，丝毫不容大意。 随着原野太郎一刀砍来，长泽萝拉放出大招，剑光祭起，射向原野太郎。 原野太郎武士刀在身前划了个圈，圈内气流涌动，瞬间化作一个屏障，悉数挡下了长泽萝拉的剑光。紧接着屏障一个反弹，剑光反射回去，长泽萝拉一声惨叫，跌到墙边，身上鲜血淋漓。 原野太郎身影一裂，武士刀迅捷如箭朝着长泽萝拉刺去。 这个时候长泽萝拉还没缓过气来，根本没有办法挡住他这一刀，柴田不由大惊失色：“小姐！” 段小涯忽然身形一闪，犹如一阵疾风，挡在长泽萝拉身前，同时逆鳞刀递出。 两刀一撞，原野太郎顿时向后退了一步，凝神看着段小涯：“不错，竟然能挡下我的刀。” 段小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所以也没有回答。 “那就再挡我一刀吧！”原野太郎腾起身影，挥动武士刀。 段小涯抬眼望去，一刀竟然幻化三道刀影，三道刀影是从三个方向而来。三道刀影只有一道是真的，而段小涯只能挡下其中一道刀影，如果挡错了，自己必然会被真的刀影伤到。 千钧一发的时刻，段小涯没有办法做判断，而且终究更为冒险。 最好的办法就是避开三道刀影，于是段小涯脚步向后一错，施展“逍遥游”的身法，旋风一般地避开了三道刀影。 原野太郎出刀很快，但段小涯的身法更快。 显然，原野太郎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身法，神色不由微微一愣。 一愣之下，段小涯已经出刀，反客为主，以攻为守，刀光瞬间迸溅，一片一片地朝着原野太郎飞了过去。 原野太郎急忙收起攻势，回刀抵挡段小涯的刀光。 段小涯一击之下，一刀快似一刀，逼得原野太郎有些喘不过气来。 众人只见大殿之上，刀光笼罩，纷纷退得远远的。 柴田急忙去扶长泽萝拉，问道：“小姐，你怎么样？” 长泽萝拉身上好几处已经挂彩了，但她咬了咬牙：“没事。” 柴田有些心疼地道：“小姐，以后这种事你别冲到前头去，你又不是不知道原野太郎的厉害。” 长泽萝拉心里幽幽一叹，她又有什么选择？ 她是降将，跟段小涯身边的灵山子弟不能比，跟幽冥山的将士不能比，只想多立一点功劳，希望以此换回木村亚美。 木村亚美现在幽冥山，虽说幽冥山会照顾她，但也跟软禁没什么分别的。 很快，原野太郎就被段小涯逼到了墙角，原野太郎震惊不已，这世上竟然还有比他更快的刀，快到让他根本没有机会反攻。 段小涯一招白虹贯日，普普通通的招式，在他施展出来，气势恢宏，白光一闪，破开对方的防守，逆鳞刀在眨眼间递到了原野太郎的咽喉。 “我败了！”原野太郎垂头丧气。 段小涯把刀收了回来，说道：“你的刀法不错，只可惜太固执了，地衣鬼城需要新的血液，你们太腐朽了。” 新之助翻译了段小涯的话。 原野太郎叹了口气：“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没什么可说的。” 新之助大为欣喜，急忙带人前去查账，原野太郎既然已经认输，自然再不能阻挠他们了。 第2107章 小唯的到来 原野太郎身为原野家族的家主，他既然已经败在段小涯的手下，自然也就失去了话语权。 而且之前原野家的二百武士，连同原野次郎，都已经被打的一败涂地，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所以他们失去了一切抗争的资本。 段小涯带着众人转身走出大殿，刚刚出了大殿，他就停住脚步。 扭头一看，原野太郎手中的武士刀已经刺入自己的小腹，然后用力一转，小腹被剖开，脂肪和肠子流了一地。 “你这又是何苦呢？”段小涯叹息一声。 他本想上前以灵气给他治愈伤口，但想原野太郎执意求死，不过是保持贵族的尊严而已，这也是武士道精神。 这种精神，比他的生命还要可贵。 莫说他受伤如此之重，就算能够救活，他必然也是生不如死，更觉得是一种耻辱。 “新之助，你带人去查账目，现在原野太郎已经切腹自尽，就免去他们的追加税吧。按照他们今年的收入，收他们五成税吧。” “是。” “还有，鬼奴的身份都要登记明确，然后送到城主府报到，如果体制合格，想要参军的全部送到征兵处，其余的要做平民，就给他们地，要做生意的，就给他们本钱。” “是。” 段小涯挥了挥手，让他去办事了。 然后扭头对长泽萝拉道：“你受伤了，我给你疗伤。” 柴田转述了段小涯的话，长泽萝拉说了一句多谢。 随即找了一个安静的房间，长泽萝拉一点都不避讳地在他面前脱下身上的武士服。 段小涯目瞪口呆，我去，这女的是不是有暴露癖？ 不过现在身上都被鲜血染红，很难让段小涯产生女体的视觉享受，说道：“我疗伤不一定要脱衣服的。” 此刻柴田已经出去回避，所以长泽萝拉听不懂段小涯说什么，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 段小涯懒得跟她解释，伸手覆盖在她身上的伤口，灵气渐渐地沁入进去，不消片刻，伤口就愈合了。 长泽萝拉又惊又喜，这家伙真是一个神人，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功法？ …… 过了一会儿，长泽萝拉的伤势已经痊愈，心里对段小涯又是感激又是佩服。 但她说不来华夏话，就让柴田跟他表示感谢。、 “现在大家都是自己人，就没必要跟我客气了。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加入我们，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以后你一定不会后悔今天这个选择的。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因为我们谁也没有办法改变。”想起之前的事，段小涯对她还是有些抱歉的。 只是当时他们还是敌人，自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敌人变成同志，处境难免是有一些尴尬的。 听了柴田的转述，长泽萝拉点了点头，说道：“段先生，我一定会好好为新政府效劳的。”现在没有别的选择，既然已经走上了革命的道路，那就一革到底吧。 说不定，在新的道路上，她还能够创造新的辉煌。 这个时候，新之助已经收了税收，过来汇报工作。 “嗯，再把鬼奴的事处理一下，我跟长泽小姐先回城主府。” “是。” 段小涯带着长泽萝拉等人先回城主府，去找韩十面说了情况。 遇到贵族抵抗，这原本是韩十面意料之中的事，谁也不会把自己的财产交出来，这是人之常情。 但原野太郎的做法，倒是让韩十面觉得惊讶，竟然拿命来拼。 要知城主府只征他五成的税款，如果把命给拼没了，就算万贯家财又有什么用处？ “三哥，如果再遭受到抵抗，这也不是一个办法啊，总不能把贵族都杀掉吧？” “其实杀掉也无妨，只是这么一来，他们反抗必然就更激烈了。这些贵族家里都豢养了死士，这么一来引起动荡不说，我们也会有所消耗。怕就怕在他们联合起来，这也是一支不小的军队啊！” 长泽家族当时是三百武士，原野家族是二百武士，看来这些贵族家中的武士，少说也有一百以上。 而在地衣鬼城，还有十几二十家的贵族。 这一股力量如果联合起来，确实不容小觑。 说着就见韩十面身边的随从进来，说道：“幽冥山那边派人过来了。” 韩十面望了段小涯一眼，奇怪地道：“是谁来了？” “小唯姑娘。” “让她进来吧。” 过了一会儿，小唯被领了进来。 “拜见三当家四当家。” 韩十面挥了挥手：“自家人就不需要这么客套了。” 段小涯问道：“小唯，大哥让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小唯说道：“大王让我过来帮忙，说我之前在罚恶厅待过，或许能帮得上你们什么忙。” 段小涯想到小唯在罚恶厅那么多年，想必官场的规矩什么的都比他们了解，毕竟东瀛冥界的官场，和人间还是有些不同的。 而且每个民族的文化特征不同，官场文化自然也就不同了。 于是段小涯就把他们现在遇到的难题跟她说了一遍。 小唯想了一下，说道：“贵族反抗，无非就是捍卫自己的尊严，我们就给他们尊严就是了。这些贵族把荣誉看得比性命还重，咱们可以设立一个荣誉，让他们主动来纳税。” 段小涯点了点头，说道：“嗯，这个思路倒是对的。嗯，我会让法务司那边尽快落实税令，完善新的法律。还有把选举是事落实下来，贵族如果不纳税，就没有资格参加选举，剥夺政治权利。这么一来，都是平民参加选举，他们未来要被平民领导，自然是不肯的了。” 韩十面笑道：“还是小唯聪明，一来就解决了我们的难题。” 小唯不好意思地道：“三当家过奖了。” “幽冥山那边现在怎么样？” “都挺好的。” “四弟啊，以后小唯就在你身边，协助你工作。咱们现在恐怕没多少时间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其他鬼城一定会有所准备的。接下来可是一场大战，必须要让所有人都参与进来，按你的话说，就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段小涯知道目前的形势，任重道远，点头说道：“是，我会去安排的。” “贵族家中都有武士，如果能把这些武士吸收进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还是可以在选举上做文章，除了选举城主，咱们还可以把空缺出来的职位拿出来选举，特别是武职，可以吸引武士前来参加。” 第2108章 华夏来的李家 经过数天的努力，财务司和法务司共同商议，颁布了新的税令。 税令基本都是段小涯按照人间的税法进行的修改，按照收入制订等级，分为个人税，土地税，商业税，各种税种，比起地衣鬼城原先的税令可有完善了许多。 主要的规则就是挣的越多，交的税就越多，借此来缩短贫富差异。 而且税令还与竞选连在一起的，纳税是竞选的首要条件，只有纳税才有资格参加政府职位的竞选。 那些贵族虽然对这个税令恨之入骨，但现在地衣鬼城已经被幽冥山政权控制了，他们没有能力反抗。如果不交税，就不能当官，他们身为贵族，一向至高无上，怎么受得了被平民统治？ 于是就有一些贵族主动过来纳税，对于主动纳税的，追加税又会适当地减免一些，这便吸引更多的人过来交税。而不主动交税的，会追加滞纳金，这又让一些抱有侥幸心理的人，无处可逃。 “三当家的，四当家的，这是刚刚交上来的税款，你们看看。”财务副司长新之助拿着一箱账簿过来，请韩十面和段小涯过目。 韩十面随手翻了基本账簿，说道：“想不到这些贵族家里竟然这么有钱，要是早知如此，当初打他们的时候，就该抢了他们的财产。”韩十面对此有些惋惜，毕竟现在要建立新政府，不是山贼了，不能再用抢的了。 “那些贵族都收了吗？”段小涯问道。 新之助道：“一部分贵族主动交了税赋，还有一部分是我们带人去追的，但还有几家不肯交。” “都有谁？” “山本家，上岛家，李家。” “李家？”段小涯微微一怔，“哪个李？” “就是华夏的姓氏，姓李。” “华夏来的？” 新之助点头：“没错，听说他们的先祖是从华夏来的，因为与华夏的太上老君同姓，号称是太上老君的后人，死后从华夏到东瀛来传道，曾被第三代城主列位上宾，就在地衣鬼城住了下来，开枝散叶，成为一个大家族。” 段小涯暗暗称奇，竟然冥界也有传道的事情。 新之助继续说道：“现在他们三家已经组成联盟，拒不纳税，我们也拿他没办法。” “好，带我去会会他们。” “是。” 段小涯随即把小唯给带上了，又带了一支队伍，风风火火地朝着李家赶去。 李家的家族叫做李清愁，看着像个三十左右的青年，但其实多少岁，谁也不清楚。 就像项羽这种两千多岁的，看起来也只有三十来岁。 这主要还是由修为决定的，因为冥界的环境不同，修炼的功法也不同，他们之间活了几百岁的人，常常就跟年轻时候一样。 因为灵体和肉体的组成不同，灵体产生的灵气，经过合理的运用，可以抗衰老，还能返老还童。 灵体修炼的功法，被称之为灵功，因为可以保存和人为地修炼灵气，多多少少都有驻颜而返老的效果。 李家的大门是敞开的，似乎是知道段小涯会来似的。 门口没有一人把守，小唯警惕地道：“段小涯，小心会有埋伏。” 段小涯吩咐新之助：“带人进去看看。” 新之助冷汗就下来了，喵的，他一个不会武功的，竟然还要给他们探路。 但是身为段小涯的下属，他又不敢说什么，只有带着两个随从，硬着头皮进去。 “四当家，没发现什么问题。”新之助走到前庭说道。 段小涯跟了进去，果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吩咐众人：“进去给我搜！” 一队鬼兵迅速地冲入府邸，里里外外搜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人影，而且偌大的府邸，家里就连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 新之助道：“四当家，他们是不是转移财产了？” 小唯道：“也有可能逃出城去了。” 段小涯摇头：“逃出城不可能，毕竟这些贵族都有大片的土地，他们人可以逃，但土地难道还能带走吗？” 东瀛冥界还是处于农耕时代，虽然有做商业的，但都是一些小本买卖，开些店铺什么的，远远不像人间那样发展迅速。 人间的发展其实也就这几十年而已，这些商业人才大部分都在人间，还没来到冥界，所以冥界的发展要比人间缓慢。 因为起码的一点，就是人间的人死了才能来到冥界，他们死了才能把人间的科技和文化带到冥界，可是就算带到冥界，发现环境大不相同，也很难发展起来。 或者只能发展出截然不同的两条路。 众人现在都聚集在天井之中，忽然之间，就见天井四处的屋顶出现一排一排的黑影。 段小涯喝道：“小心！” 瞬间，箭矢齐飞，段小涯急忙抽出逆鳞刀，叮叮当当，打落对面射来的羽箭。 但是段小涯只能挡住前面，兼顾左右两边的羽箭，背后的羽箭可就难以照顾到了。 在他身后的鬼兵，片刻之间就倒下了几个。 箭是四个方向一起射过来的，段小涯叫道：“小唯，你去挡住后边！” 小唯拿出短刀，奔到段小涯的背后，与他背靠着背，其他鬼兵围成一团，挥刀挡开射来的箭。 新之助吓得屁滚尿流：“妈呀，我早说没这么简单的吧？” 段小涯无语，心想，你他妈什么时候说过？ 新之助迅速躲到小唯身后：“小唯姑娘，我不会武功，你一定要保护我啊！” 小唯暗暗无语，这是什么男的，寻求女人的保护，还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段小涯叫道：“小唯，你带人先从出口出去。” 小唯一边抵挡着羽箭，一边带人朝着一个月洞门跑去，但是每到月洞门的时候，一扇铁门从地上冒出来，直接就把月洞门给封住了。 其实小唯想要翻出铁门很容易，但普通的鬼兵没有这样的功力，等到他们翻出铁门的时候，估计早就被乱箭射死了。 再到另外一个出口，照例还是被铁门给封死了。 “妈的！” 段小涯有些愤怒，他最讨厌被人设计了，显得他很没智商。 纵身而起，扑向了对面的屋顶。 第2109章 神出鬼没 扑到对面的屋顶，段小涯一道刀光迸溅出去，潜伏在屋脊后的弓箭手惨叫着跌了下去。 刀光一转，掀起屋顶无数的瓦片，更多的弓箭手血溅当场。 其他三面屋顶的弓箭手见状，纷纷逃窜，天井之中顿时安静下来。 段小涯从屋顶落下来，劲力运到脚上，一脚就把一扇铁门踢飞出去。 “跟我来！”段小涯带着众人从铁门冲出去。 李家很大，是个四四方方的宅院，隔成好几个跨院，跨院之中又有天井，但是有了刚才的教训，众人还是小心翼翼，没有踏入天井。 “段先生，我觉得李家有些诡异。”小唯说道。 段小涯也感觉到了一些诡异的气息，因为李家的住宅之内，雾气竟然越来越浓，本来冥界的光线就很昏暗，雾气一起，段小涯的视力就更受到影响。 “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闯我李家大门，活得不耐烦了吗？”一个声音传来，但却看不见人影，只知道声音是个苍老的女人。 段小涯环顾四周，问道：“阁下是谁？还请现身。” “哈哈哈哈，想让我现身，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区区人类，竟敢闯到冥界来兴风作浪，当真以为这地衣鬼城之内，没人治的了你吗？”声音忽左忽右，让人很难判断她的方位。 新之助战战兢兢地道：“听说李家住着一个老鬼婆，十分诡异，大家千万要小心哪。” 小唯白他一眼：“你不也是鬼吗？怕什么？” 新之助委屈地道：“可是我是一个不会武功的鬼。” 忽然之间，一股劲风袭来，段小涯急忙一个转身，不由分说，一刀劈了过去。 只见一道黑影从他眼前闪过，这一刀竟然劈空。 “好小子，刀挺快的，差点就被你伤到了。”老鬼婆瞬间又不见了踪影。 “别他妈鬼鬼祟祟的，出来单挑！” “哈哈哈，这要你看得见我才行。” 话音一落，段小涯面前忽然出现一张恐怖的脸，充满了肉疙瘩的脸，密密麻麻，有密集恐惧症的人早就被吓昏过去了。她有一头白发，白发像是伸了手似的，直接就朝段小涯的脖子缠绕过来。 段小涯一刀挥了过去，斩断对方的白发，但在一瞬间，对方又无影无踪了。 小唯心惊肉跳，说道：“大家小心，这老太婆很厉害。”对方神出鬼没，就像段小涯都找不到她的行踪，可见身法有多快了。 新之助面色惨白，战战兢兢：“你们……你们到我身边来，保护我。” 鬼兵也很害怕，他们虽然是鬼，但在冥界，鬼也没什么特别的，依旧会怕别他们更为邪乎的存在。 于是抱团取暖似的，众人聚集一起，虎视眈眈地环顾周围。 但听一声惨叫，一个鬼兵倒在地上。 段小涯看到一道黑影掠过，迅速追了上去，但是被雾气笼罩的光线太暗，段小涯很快就看不清楚对方的身影。 “老太婆，出来！” “小子，我警告你，敢到李家来交税，只有死路一条。” “这税我还真收定了！”段小涯斩钉截铁。 “找死！”老鬼婆一掌朝着段小涯背后拍去。 段小涯回身又是一刀，但是对方见他回身，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的身法极其诡异，甚至速度要比段小涯快。 “啊！” 又是一声惨叫，一个鬼兵直接被老鬼婆的白发拖走。 段小涯追了上去，老鬼婆白发一甩，就把鬼兵掷了过来。 段小涯接在手里，一看，鬼兵已被老鬼婆白发勒断了喉骨，气绝身亡。 “妈的，老太婆，你除了装神弄鬼，还有什么别的招式？敢不敢跟老子面对面打一架？”段小涯心头不由气馁，他第一次遇见一个身法比他快这么多的高手，“你不过仗着这些雾气而已，让我看不见你，我是人类，对你们冥界的光线不习惯，才拿你没办法。要是你把这些雾气散了，信不信老子打的你跪下叫爸爸？” “年轻人，你这种低级的激将法对我根本没有用。” 段小涯听见声音正从左侧而来，迅速地一记御风刀射了出去。 老鬼婆显然并不知道段小涯还有这么一手，根本没有防备，被御风刀伤的正着，发出一声痛叫。 但她很快又隐没了身影。 “喂，老鬼婆，你给老子出来！”段小涯一边叫着她，一边时刻注意着四周。 背后传来一声惨叫，一个鬼兵又中了老鬼婆的暗算，瞬间倒地。 段小涯回身追去，老鬼婆又迅速地掠开身影。 “小唯，咱们撤吧。”段小涯说道。 小唯见到老鬼婆这么难以对付，跟她继续纠缠下去，伤亡只会越来越大，于是点了点头。 新之助不由松了口气，对身边的鬼兵道：“走，咱们先离开这个鬼地方。”他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早已被老鬼婆吓尿了，相比真刀真枪的厮杀，这种看不见人的暗算更为可怕，因为人总是毫无预兆地就死在对方的手里。 段小涯带着众人离去，一股劲风却从背后飘了过来。 他是阳人，能够明显地感觉灵体对他散发出来的阴气，知道老鬼婆在偷袭他，却又装作毫不知情。 因为老鬼婆的速度很快，他不能太快反击，否则他会瞬间逃的无影无踪。所以只能等她靠近的时候，再给她致命的一击，就算被她伤到，段小涯也不在乎。 毕竟他有药王鼎的灵气护身，受伤很快就见能痊愈。 “嗖！” 老鬼婆如箭一般射向了段小涯背后。 她还防备着段小涯忽然出手，所以这一掌到了最后竟然有些收力，不敢出太大力，否则段小涯要是使出杀招，她要逃跑根本来不及。 一掌结结实实地拍在段小涯背后。 段小涯跌了出去。 小唯吃了一惊：“段先生！” 老鬼婆见他一掌没躲过去，不由得意洋洋地出现在他面前：“小子，你终究还是没能躲过去。” “你偷袭我，算……算什么本事？”段小涯支撑着身体，想要起身，忽然喷出一口血。 老鬼婆见他连血都吐出来了，料想是受了重伤，他没受伤尚且抓她不到，现在受伤了就更不用放在心上了。 于是嚣张地走上前去：“小子，怎么样？现在你服不服？” “服你妹！”段小涯忽然就从地面弹射出去。 第2110章 三大家族联盟 段小涯其实是有意让老鬼婆一招得手，在弹起来的那一刻，出手犹如旋风一般，一刀刺了过去。 但是老鬼婆也真了得，吃惊的同时，竟然空手入白刃，双手封住了段小涯的刀。 段小涯劲力送出，老鬼婆被推出了好几十米远，接着段小涯刀锋一翻，刀光一闪，老鬼婆双手血淋淋的。 老鬼婆惊恐不已，闪身要逃，段小涯一记御风刀又过去了，这一刀是直接冲向老鬼婆的双脚。 “嗖！” 老鬼婆右脚后跟的肌腱顿时断开，这样一来，就算老鬼婆的身法再快，她的右脚受了重伤，她的速度也会大打折扣，这个时候段小涯只要施展逍遥游，就很容易就能追的上她。 “老乞婆，你逃啊，我看看你到底能逃得哪儿去！”段小涯慢慢地逼近。 老鬼婆一瘸一拐地往后退去，咬牙看着段小涯：“你们这些山贼，我们李家……我们李家是绝对不会屈服的！” “李清愁呢？他在哪儿？让他出来！” “想见我们少爷？哼，他不在家里。” “李家的人呢，他们都到哪儿去了？” “现在李家已经和上岛、山本两个家族结盟，武士和奴隶组成的军队，足有上千人，他们绝对反抗到底！” 段小涯知道他们的改革，触犯了贵族的利益，想要进行起来，没有那么容易。 纵观历史，但凡触犯贵族的利益，没有几个能够成功的，一旦失败，就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因为历史永远都是胜利者书写的。 到了那个时候，胜利者会肆无忌惮地泼脏水，变成史书上的斑斑点点，永远无法抹去。 比如王莽。 王莽在历史上是乱臣贼子的代表，可他实施的一系列改革，确实是有前瞻性的，代表了农民的利益，只是低估了贵族的势力，所以改革失败，导致了各地农民起义。 但农民起义被贵族利用，王莽终究被推翻了，刘秀建立了东汉，但刘秀本身就是皇室，他代表的还是地主阶级的利益。 所以段小涯不能输，这一仗是硬仗，他必须要赢。 否则地衣鬼城的平民将永远都没有机会翻身了。 “把人带走！” 两个鬼兵上前，要抓老鬼婆，不想老鬼婆白发分成两股，骤然伸长，一边缠住一个鬼兵，两人重重地撞在一起，头骨裂开，倒地不起。 段小涯不由大怒，一刀挥出，砍断了老鬼婆的头发，接着刀光乱飞，老鬼婆就如一滩烂泥倒在地上，手脚的经脉全部被段小涯挑断，再也动弹不得。 “新之助，先把她给带回去！” 新之助招呼一个鬼兵过来，先去试探一下老鬼婆，确定她不能动了，这才拿出铁链，把她缠起来抬走。 老鬼婆破口大骂：“山贼，土匪，你们不得好死！你们侵占别人的财产，你们就是一群强盗！” 段小涯暗暗叹息，贵族从平民手里剥削搜刮，害得百姓就连温饱都成问题，要说强盗，谁才是强盗？ 他现在不过是帮平民拿回本来属于他们的东西而已，却反而成了强盗。 这世上所谓的正义，原本都是可笑的，归根到底，都特么是为了利益。 没有利益的正义，叫瞎胡闹！ 回到城主府，韩十面急忙过来询问：“老四，结果怎么样了？” 段小涯摇了摇头：“刚才我们去了李家，遇到了埋伏，现在李家空无一人，他们已经和上岛和山本两家结盟，已经聚集了上千人，他们的实力是不弱的，我必须多带几个人去。” 韩十面点了点头：“从幽冥山那边调几个得力干将过来帮你。”随即派人前去幽冥山那边。 过了两三个小时，幽冥山那边派了两个头目过来，带着一队人马过来。 段小涯发现，铁牛竟然也在其中，问道：“铁牛，你怎么也来了？” “我要为兄弟们报仇！”铁牛提着战斧，怒气冲天，“我跟大当家的请命，他就让我跟过来了。阿辉和耀司不能白死，我非要杀死这些死鬼不可！” “咱们现在已经占据了地衣鬼城，木村家族被推翻了，阿辉和耀司的仇已经报了。” “为什么不把他们那些鬼兵杀光？还留着他们干嘛？” 段小涯呵斥：“不许胡说！”他知道铁牛生性鲁莽，是单根筋的，认定了鬼兵杀了灵山子弟，就把所有鬼兵视为仇敌。 但是当时各为其主，鬼兵其实也没有办法去选择，他们不杀灵山弟子，灵山弟子就会杀他们。 要说起来，灵山弟子杀的鬼兵比灵山子弟本身的损失，要多得多。 现在他们把木村家族旧部的鬼兵全部吸收过来，不能无端地掀起仇恨，否则内部出乱，对他们并没有好处，会给敌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铁牛，你给我记住了，之前的鬼兵他们杀害我们的兄弟，那是因为木村家族下的命令，他们身为士兵，也是身不由己，你可不能去找他们报仇。现在他们已经投降了，并且加入了我们的部队，就是我们的人，大伙儿应该齐心协力，为了我们的事业共同努力。” “少主，你只顾着你自己的事业，早就忘记青魔队长还在八热地狱之中了吧？”铁牛恹恹地道，要不是因为灵山等级森严，他早就大声跟他争辩了。 “青魔的事我没完，只是我们现在势力单薄，就这么贸然地去救青魔，只怕会有更大的损失。” “弟兄们私底下都在议论，说你……说你早就忘记了这一次来冥界的目的。” 段小涯叹了口气，说道：“弟兄们误解也很正常。不过铁牛，我们不能打没准备的仗。冥界的实力你都看到了，我们手里那点人能做什么事？” 小唯看了铁牛一眼，说道：“铁牛大哥，段先生考虑的比较深远，他是为了你们所有兄弟，才做出这样的决定的。你们千万不能误解他，相反，他现在需要你们的支持。我们只有推翻了冥界的制度，拥有自己的势力，才能与冥界官方对抗！” 铁牛想了一会儿，终究没有再说什么，他虽然搞不明白，段小涯到底在做什么大的事业，可他知道，段小涯是灵山少主，就算他不管青魔，也绝对不会不管巫灵王。 这一次他们来到冥界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巫灵王。 第2111章 离间 韩十面说道：“好了，先把眼下的事情处理了再说吧，剩下的事以后再讨论。” “三哥，你有什么高见？”段小涯问道。 韩十面觉得此事也比较棘手，如果派兵镇压的话，现在他们的实力绝对碾压三大家族联盟，但是现在他们已经入主地衣鬼城了，在城里发生大的动荡，必然影响整个社会的稳定。 毕竟现在他们正在进行改革，鬼民也都在盼望着能够休养生息。 这个时候出现大规模的战争，必然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恐慌，而且还会爆发诸多不稳定的因素。 “李家是华夏人，或许可以找他们去谈判，让他们支持我们。” 小唯说道：“我们刚刚抓回来的老鬼婆，据她说，李家已经做好了反抗的准备，没那么容易和他们谈判的。” “寻找突破口吧，最重要的是先把他们联盟瓦解了。” 段小涯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咱们先礼后兵，如果实在谈不成，该动武的时候还是得动武。” 韩十面说道：“如果需要动武，速度一定要快，一举歼灭，让他们没有招架之力。否则他们现在就在城里，一旦发生大的械斗，会危急到平民。” “去把右丞阁下请来。” 一个随从听了段小涯的话，立即去请右丞拓跋麻瓜。 拓跋麻瓜是城主府的右丞，算是一个诸侯国的丞相了，他对这些贵族还是有很多了解的。 “右丞阁下，现在我们正在征税，遇到了李家、上岛家、山本家的阻挠，他们现在已经联盟了，你是城主府的老人了，可有对策制服他们吗？” 拓跋麻瓜想了半天，说道：“这三家的势力在贵族中都比较强的，他们联盟，是一个很大的威胁。如果我们强制去征税，只怕会引起他们的反抗，到时杀伤在所难免。” “不错，现在我们担心的就是这个，叫你来，是想问你，可有什么和平解决的方式。” “可以先瓦解他们的联盟。” “噢，右丞阁下难道有妙计？” 拓跋麻瓜抚着胡须说道：“这三家现在联盟，不过是被我们逼得没有办法，只能抱团。但是事实上，他们之间有着很多利益的牵扯，都是同床异梦而已。” 韩十面摇着羽扇说道：“只要他们不是齐心，就能从他们内部瓦解他们。” “韩将军所言甚是，据我所知，之前上岛家族还侵占了山本家的土地，大约有一百多公顷地吧。山本家曾经为了这事，与上岛家闹得很不愉快，双方时常有摩擦，打得非常厉害。最后还闹到了城主府，前城主也没什么主意，就让法务司一直调查和审核。直到现在也没一个结果。” 段小涯笑道：“这就好办了。咱们直接把地判给上岛家，让他们狗咬狗。” 拓跋麻瓜拱手说道：“四当家聪慧过人，下官佩服。” “这事就有你去办吧。” “我？”拓跋麻瓜愣了一下。 “右丞阁下不肯为新政府效劳？” 拓跋麻瓜忙道：“不敢。”心里却不由忐忑起来，木村家族留下的家臣上百号人，为什么把这个烂摊子交给他？ 他可是一个文臣，三大家族都有武装部队，他要是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就被砍死的。 段小涯看着新来的两个头目，说道：“大耳将军，紫髯将军，你们各带一队人马，保护右丞阁下。让法务司拟订一个判令，送到上岛家，就说山本家的田地判给他了，希望以后他们家族能够好好地为新的城主府效劳。” 拓跋麻瓜见到有人保护，心里稍微安了一点，随即就前往法务司。 大殿之内，就剩韩十面、段小涯、小唯、铁牛几人。 铁牛咋咋呼呼地道：“少主，我干些什么？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吧？”他好不容易跟项羽申请过来的，一点事都不做，可不让他憋坏了吗？ 段小涯淡淡地道：“先别着急，以后有的是事情让你做。” 接下来就是等消息了。 拓跋麻瓜把判令传达到上岛家的时候，三大家族果然闹了起来。 本来李家和山本家为了联盟，都把所有的势力都聚集在一处，上岛家就是他们的大本营，所以拓跋麻瓜颁发判令的时候，李家和山本家的人都在。 山本家的家主是个白胡子老头，名叫山本清夫，他首先表达了不满：“上岛君，你什么意思？说好了联盟，你却与新政府勾结，今天你必须给个说法。” 山本家族其他的人，也都纷纷叫嚣起来：“没错，给个说法，这田地明明是我们家的，凭什么判给你们家？” 上岛幽光是个半妖灵体，虽然长了一个人的身体，但有一个兽头，也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兽，头上长了一个尖锐的犄角，表情十分凶猛。 “山本阁下，我们可没跟新政府勾结，新政府要收我们的税，我们跟他们势不两立，怎么可能跟他们勾结？” “既然没有勾结，他们为什么把我们家的地判给你？” 上岛家一个小伙子站出来：“西城外的那块地，原本就是我们家的，跟你们山本家有什么关系？” 山本清夫身边的一个男人说道：“西城外的地，可是当年一块荒地，是我们山本家带着佃户和奴隶开垦出来的。” “是你们开垦的没错，但地是我们上岛家的，上一代城主把那一块地划给了我们。” “放屁，上一代城主什么时候划给你那块地了？这块地本来就是一块荒地，城主会把一块荒地划给你？那块地是很难开垦的，根本不能种植植物，你们无非是看到我们在地里挖出了贵金属，所以想要据为所有。” 上岛幽光说道：“这一块地确实是上一代城主划给我们的，当年我们进献内丹有功，才得到的赏赐。” 山本清夫冷笑：“空口无凭，你可有凭证吗？你们上岛家练出来的内丹，一点效果没有，老城主又怎么会把一百多公顷的地给你？这赏赐未免太过了吧？” “此事千真万确。” 山本家一个青年说道：“说了这么多，还是要靠证据说话的，你没有证据，凭什么说这地是你的？” “老城主当年是口头答应的，没有留下什么令书，现在他人已经不在，想要求证可不容易了。” “哼，口头约定不算数的。谁知道老城主有没有答应？何况现在老城主还不在了，这叫死无对证，你怎么说都行了。” 上岛幽光双目透着寒气：“山本一道，你身为晚辈，这就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吗？” 第2112章 内讧 山本一道冷笑：“这不是长辈和晚辈的问题，是我们家的地，就是我们家的地，荒地本无主，谁开垦就是谁的。” “放屁，那块地就是我们上岛家的，与你们山本家有什么关系？”上岛幽光身后也跳出来一个青年，铿锵一声，就把武士刀给抽出来了。 山本一道一见，也抽出了自己的武士刀：“上岛爱，想动手是不是？谁怕谁？” 上岛爱挥刀就冲向了山本一道，两人顿时就在上岛家的大殿交手，都是各自家族的青年翘楚，刀法倒也了得。 片刻之间，两人已经交手了十几刀，刀锋所向，冷光逼人。 “当！” 山本一道架住上岛爱砍来的一刀，忽然出脚，脚如流星，直接踢在上岛爱的小腹。 上岛爱跌了出去，山本一道趁机出击，武士刀倒拿在手，一刀就要往上岛爱刺去。 在此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道寒光闪了过来，叮当，撞开山本一道的武士刀。 “住手！”一直闭口不言的李清愁忽然说话。 上岛家的一个长辈迅速把上岛爱带了回来，目光森然地盯着山本一道：“刚才如果不是李桑阻止，你是不是还真想杀了上岛爱？” 山本一道冷笑：“如果刚才倒在地上的人是我，我相信他也不会对我手下留情的。” 李清愁说道：“好了，大家都别说了，现在咱们都已联盟，在一条船上的自家人，何必闹得这么不愉快呢？” 山本清夫说道：“上岛家已经投靠了新政府，还算什么自家人？” 上岛幽光说道：“我们上岛家拥护的是木村家族，新政府不过是幽冥山的一群山贼，我们身为贵族，怎么可能拥护山贼？山本阁下，无凭无据，你可不要侮辱我们上岛家的声誉！” “哼，还要证据吗？新政府都把我们家的地判给你了，还说你们没有关系？” “这地本来就是我们家的！” “放屁！”山本清夫怒气朝天，一张拍落榻榻米上放置的一张小几，小几顿时就坍塌了。 李清愁忙道：“两位，都别争执了，这分明就是新政府的离间计，你们还看出来吗？” 山本清夫和上岛幽光对望一眼，两人仔细一想，都有一些道理。现在他们三个家族联盟，聚集了一千兵力，新政府只怕对他们也有一些忌惮。 “既然是新政府的离间计，上岛家就不拥护新政府了。”山本清夫说道。 上岛幽光说道：“这是自然，我们拥护的从来只有木村家族。” “既然如此，新政府的判令就不作数，西城外的那块地还是我们山本家的。” 上岛幽光脸色一变：“山本阁下，那块地明明就是我们家的，你为何一直跟我纠缠不休？” 山本清夫冷笑：“你不还我家的地，就是奉了新政府的号令，还说不是投靠了新政府？” 山本家族的人一起叫嚣：“没错，不还地，就是投靠了新政府。” “叛徒，上岛家就是叛徒！” “新政府把地判给了上岛家，上岛家如果拿了地，就等于分了新政府的号令！” “是呀，如果不是新政府的走狗，就把地还给我们，证明自己的清白！” 上岛幽光愤怒不已：“岂有此理！” 一掌朝着山本家一个叫嚣的青年拍去，他的掌力十分雄浑，掌未到，一股掌风就逼得对方头发纷飞，不由退了一步。 这个时候山本清夫闪身过来，一掌接住了上岛幽光的掌力。 “上岛幽光，你也是一族之主，竟敢对一个晚辈出手，你还要脸吗？”山本清夫与他交了一掌，身体向后一翻，一大片细碎的寒光向他射了出去。 上岛幽光急忙闪身避开，但听身后几声惨叫，上岛家几个家人被寒光给射中，顿时倒在地上。 这些家人其中有些是不懂武功的，上岛幽光不由大怒：“山本清夫，你竟然伤我家人，我跟你势不两立！” 上岛家的武士纷纷从门外冲了进来，上岛幽光喝道：“给我杀！” 山本清夫双手一翻，又有无数寒光的碎片射了出去，武士急忙挥刀抵挡，但是寒光的速度很快，有些武士抵挡不及，顿时中标。 山本一道急忙冲出门外，叫道：“山本家族的武士何在？” 此刻三大家族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上岛家，虽然上岛家是主场，但山本家的武士也在这儿，听到山本一道的号令，立即招呼同伴，一起冲杀进来。 两帮人马顿时打得火热，场面混乱。 上岛幽光叫来上岛爱：“去控制山本家的女眷！” 东瀛民族的传统，女性是不上大殿来议事的，所以现在山本家的女眷都被安排在上岛家的偏院之中。 上岛爱得到命令，带着十几个武士就往偏院赶去。 “大哥，现在怎么办？”李清愁身边的青年李清忧问道。 李清愁明知这是新政府的诡计，但现在的场面，恐怕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了的，不由皱起眉头。 山本清夫和上岛幽光再度交手，两人从地上直接打到屋顶。 而在上岛家的对面街的一家酒楼，段小涯正在一个包房之内，投过草帘的缝隙，看到对面屋顶的情景。 拓跋麻瓜站在段小涯身边，笑道：“段将军果然好计谋，他们这么快就起内讧了。” 段小涯微微一笑：“一群乌合之众，为了一块地争的头破血流，如何能够成事？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他们了。” “山本家和上岛家不足为虑，但还有李家呢，李家的家主李清愁可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如果山本家和上岛家两败俱伤，区区一个李家又何足道哉？” 段小涯看着对面屋顶打斗的激烈情况，山本清夫和上岛幽光实力不相上下，而且两人出手互不留情，片刻直接屋顶的瓦片都被他们掀开，只剩一些房梁。 这个时候，一个清俊的身影飘上屋顶。 拓跋麻瓜说道：“这位就是李清愁。” 李清愁身影窜入山本清夫和上岛幽光之间，双手挡住两人打来的一掌，二人合力，掌力有多雄厚可想而知。 但在一瞬之间，李清愁竟然将二人都给震开。 第2113章 三绝和三道 因为冥界光线昏暗，段小涯隔着一条街看对面上岛家的打斗，其实不是特别清楚。 不过他是武道宗师，就算看不清楚对方的面貌，就凭对方的身影，也能知道李清愁的修为在山本清夫和上岛幽光之上。 甚至二人合力，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山本清夫和上岛幽光被他一震之下，两人都向后退开了几步。 上岛幽光脸色深沉：“李桑，莫非你要管我上岛家的闲事吗？” 李清愁说道：“上岛兄，这一切都是新政府的阴谋，我们如果自相残杀，就中计了，只会亲者痛仇者快。” 这个时候，山本清夫忽然回头看到偏院那边，偏院那边传来惨叫，好几个山本家族的女眷鲜血淋漓地逃了出来，上岛爱正在带着武士残杀她们。 “爷爷，救我！”一个浑身浴血的女孩儿嘶声大叫。 一个武士正举着武士刀冲了过来，女孩儿手中一柄忍刀，用力架开，然后一脚把人踢了出去。 上岛爱举起武士刀，迅捷地朝她刺了过去。 山本清夫纵身扑了过去，一掌朝着上岛爱身后拍到。 上岛爱急忙回身自救，因为他已经意识到掌力的雄厚，如果他杀了那个女孩儿，自己肯定也是难逃一死。 武士刀刺向山本清夫的掌心，山本清夫急忙撤掌，一脚把对方踢了一个跟头。 “樱子！”山本清夫冲向了女孩儿。 山本樱子哭着说道：“奶奶，还有妈妈，两个姑姑，还有婶婶，柰子，优美，小苍……她们……她们都死了！” 山本清夫不由大怒，挥手一片寒光射了出去，三个武士顿时倒在地上。 “上岛幽光，我跟你势不两立！”山本清夫咆哮，白色的胡子都张开了，就像炸毛了似的。 李清愁暗暗叹息，看来这一场恶战是在所难免了。 之前山本清夫伤了上岛幽光的家人，现在上岛幽光又让人残杀山本家族的女眷，这一份死仇算是结下了。 土地的事，本来还有转机，就算争执不下，还能暂时搁置。但是现在，两家已经是血海深仇，劝是劝不住了。 “一绝，二绝，三绝，一道，二道，三道，为我们的家人报仇！”山本清夫声震云霄，暴怒如兽。 山本家的三绝和三道，一向是山本家族势力的标志，三绝都是山本清夫的儿子，而三道则是他的孙子。 三绝和三道义愤填膺，带领武士，再度与上岛家的武士拼在一起。 “杀——” 血雨腥风，弥漫着整个上岛家。 上岛幽光看到仇恨激起的山本家人，心头也有一些打怵，喝道：“晦明，把狼人给放出来！” 一个中年男子迅速地带人跑向了后院，过了一会儿，上百个浑身毛茸茸的巨人出现，这些巨人和狼没有什么两样，就是他们的身材比较高大，而且能够直立行走。 狼人加入了战斗，他们的武器就是他们的爪牙，爪子是金刚狼一样的利钩，牙齿也是十分的锋利，一口就能把人的一条胳膊给撕扯下来，战斗力极强。 李清愁从屋顶飞落下来，喝道：“住手，都住手啊！”双手翻飞，震开了十几个人。 山本清夫喝道：“李先生，我们要报家仇，难道你也要插手吗？” 李清愁痛心地道：“你们都中了那些山贼的计了！” “上岛家杀害我山本家的女眷，这是明摆的事，血海深仇，我身为一家之主，我不能不报！” “私仇为轻，大义为重，我们先把恩怨放一放，这么下去，我们自身的力量就会被削弱，到时都会死的！” “不必多说，李先生，你要帮哪一边？”山本清夫问道。 李家的人数虽少，但是李家三兄弟的修为都很高，他们修炼的是华夏道家的功法，十分玄妙。只要有了他们的支持，压倒另外一方，都不是什么难事。 上岛幽光也有些担心，怕李清愁会去支持山本家，说道：“李桑，咱们两家一向是有生意来往的，你们酒厂的仓库还是我租给你的。如果这一次你能帮我，仓库就白送给你了。” 山本清夫见他拉拢李清愁，急忙说道：“李桑，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恩怨，你只要帮我打败了上岛家，西城外那块地，咱们一人一半！” “我谁也不会帮的，这个时候你们还在自相残杀，简直就是在自取灭亡！” 山本清夫说道：“你两不相帮，那是最好了。等我灭了上岛家，我再与你结盟！”说着就将受伤的樱子交给一个家奴，纵身扑向了上岛幽光。 上岛幽光冷笑了一声：“老匹夫，就凭你，也能灭我上岛家，会不会太儿戏了？” 山本清夫发出无数的寒光，上岛幽光身影旋转，避开了一片一片的寒光，同时身影逼近山本清夫，一掌拍去。 山本清夫随即拍出一掌，两人双掌一对，随即分开。 上岛幽光脚下一踢。地面铺着的石板纷纷翻了起来，卷向了山本清夫。 山本清夫一记手刀直插过去，石板一块一块地裂开，上岛幽光跟着一掌拍了出去，掌心云集一团紫黑色的气劲。 …… 而在对面酒楼，段小涯手里端着一杯清酒，怡然自得地看着这一场恶战。 这一场仗打的惊心动魄，新之助站在段小涯身边，紧张兮兮。 “四当家，你说谁会赢啊？” “这么蠢的问题你也问？当然是我们赢了。” 新之助笑道：“是是是，他们两败俱伤，赢的人自然就是我们。” 小唯问道：“段先生，咱们要不要帮一把？添柴加火。” “现在的火已经够大了，等山本和上岛两家烧的差不多了，咱们再去烧李家。”段小涯说着回到了座位。 新之助急忙过来，拿起酒壶，帮他添满了酒，说道：“四当家，你真是神机妙算，咱们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把三大家族全部歼灭。” “我们的任务不是歼灭他们，而是让他们交税，如果他们肯投降，我们新政府还是可以容纳他们的。” 拓跋麻瓜说道：“李清愁此人确实是个人才，如果能够为我所用，咱们新政府的力量，必然如虎添翼。” “嗯，这要看他能不能为我所用了，如果不能，留着就是一个威胁。” 第2114章 两颗心脏 山本清夫和上岛幽光仍旧激斗，两家的家臣和家将也都在厮杀，一时之间，杀声震天，死伤无数。 李清愁看到如此景象，知道无力回天了，不由苦笑一声：“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 “大哥，现在怎么办？”李清伤看着一直停不下来的厮杀，忧心忡忡。 “走吧！” “走？” “带着咱们的家人，回到自己家去，竖子不足与谋啊！”李清愁心灰意冷，如今这样的局面，山本家和上岛家片刻之间已经成为死敌，他是没有阻止他们了。 区区一个离间计，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偏偏山本清夫和上岛幽光看不出来。 他们真是以生命在诠释生命叫做最佳猪队友了。 说到底，敌人不过是利用了他们的贪婪而已，因为一块地起了纷争，联盟随之瓦解。 李清愁长叹一声，剩下只能靠自己了！ 李清忧和李清伤带着家属出来，一百多号武士保护着他们。 “上岛兄，承蒙厚待，李家上下感激不尽。只是如今府上有事，我一个外人不便插手，就此告辞！”李清愁微微拱手，然后转身而去。 上岛幽光正与山本清夫交战，无暇顾及其他，因此也没回答李清愁。 “砰砰！” 上岛幽光一连拍出两掌，把山本清夫逼得一退。 但山本清夫不甘示弱，随即放出大片的寒光，铺天盖地地笼罩过来。 上岛幽光这一次避无可避，他唯一能够躲避的方式就是往后退，可是他后退的速度未必能及的上寒光。如果硬拼，这么一大片的寒光，他一双肉掌根本不能抵挡。 “吼！” 上岛幽光发出一声巨吼，他本就是半妖灵体，这一声吼就如猛兽一般，令人震耳欲聋。 地面被他双手卷起了一股地面，就如一面土墙，挡在了他的身前。 但是寒光还是穿透了土墙，毕竟卷起来的地皮，土质已经变得疏松，抵挡不住寒光。不过至少还能起到缓冲的作用，寒光打在上岛幽光的身上，竟然也只是伤了他的皮肉。 上岛幽光浑身是血，不由大怒：“狼人，把这糟老头给我撕了！” 十几个狼人手持钢爪，扑向了山本清夫。 狼人身形巨大，奔跑的速度极快，钢爪闪耀寒光，朝他身上抓到。 山本清夫迅速躲闪，随即发出几片寒光，但都被狼人的钢爪挡了下来。狼人属于半兽半人，它们不像普通的灵兽一般，只有自身的属性。他们除了自身的属性之外，还能像人一样修炼功法。 所以山本清夫小股面积的寒光伤不了他们，他们可以躲闪和抵挡。 于是山本清夫又开始放大招，爆喝一声：“都去死吧！”双手一发，一大片的寒光迸溅过来，密密麻麻。 寒光的速度比一般的暗器要快，狼人抵挡一两片是可以的，但要全部抵挡下来，时间根本是不允许的。 何况寒光还有一个特点，它不会像其他暗器一样，被兵器一挡，就被磕飞出去。寒光本来就是一道光，只是把光给固化了，被兵器撞开了之后，碎光碴子会四处地溅出去，难免会误伤到身边的同伴。 几声惨叫，五六名狼人被寒光给射中了，毛发之中都是血，其中三个之间就倒下去了，眼见不能活命了。 山本清夫虽然修为高深，可是毕竟是客场作战，上岛家的地盘，在心理上就输了优势。 何况上岛家的整体实力远胜于山本家，别的不说，就是上岛家豢养的一百多号狼人，就已经比他们超出了一倍的实力。 虽然山本清夫苦苦支持，但他的手下已经死去了大半。 “爷爷，我们支撑不住了！”被狼人围攻的山本一道叫道。 山本清夫迅速掠身过去，一掌击在一个狼人背上，那个狼人顿时倒地。但是旁边两个狼人的钢爪已经抓了过来，爪光凛冽，一前一后地攻击。 山本清夫前臂伸出格开前面一个狼人的手臂，身后的一个狼人却被他踢出去了。 身形一闪，到了山本一道身边，说道：“看来咱们要先撤退，寻求李家的庇护。” 上岛幽光看着满地的尸体，心头忽然生出一股凉意，这个时候他似乎明白这一切只是一场阴谋，但好像又太迟了。 他们三家本来的联盟的，可是因为新政府一道判令，联盟就瓦解了，上岛家和山本家还为此拼的你死我活。两家已经结了死仇，这是怎么也化解不了的，既然已经如此，只能赶尽杀绝，否则山本家一定会找他们报仇的。 不能让山本家有机会卷土重来。 “北鼻君，高杉君，你们带人封锁所有出口，不许任何一个敌人离开！”上岛幽光随即下了命令。 北鼻和高杉迅速带着一队武士，分开去保守每一处出口。 山本清夫看到如此情景，知道上岛幽光是要将他们赶尽杀绝了，不由仰天大笑：“好啊，上岛幽光，你要我们全家葬身于此，如此歹毒心肠！” 上岛幽光淡淡地道：“山本清夫，如果你们承认西城外的那块地属于我们上岛家，并且立下字据，说不定我还会考虑放你们走。” “现在已经不是土地的问题了，你杀我山本家这么多女眷，就算没有土地，我也会杀了你们全家报仇！”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没理由放你们回去，然后找我报仇！” “八格牙路！”山本清夫腾身而起，一掌激烈地打出。 上岛幽光立即迎了上去，双掌互击，但在那一瞬间，山本清夫腾出左手，一片寒光撒了出去。 寒光的速度本来就快，何况两人就在咫尺之间，上岛幽光身体向后倒去，落在地面，又迅速地一弹，站了起来。 然而他虽站起，但是心口已被寒光刺穿。 山本清夫震惊地看着他：“你……你怎么还能站起来？”哪有人被刺穿心脏还不死的？ 上岛幽光仰天一笑：“山本老头，你忘了，我是半妖，我不是以人类的灵体来到世上的，我是半妖半人，我有两颗心脏！” 第2115章 围杀 山本清夫一愣之下，上岛幽光已经出手，手里两团黑气凝聚的劲力，瞬间呼啸着扑了过去。 黑气劲力在他手中爆裂开来，发出巨大的声响，山本清夫吃了一惊，看到对方气势凶猛，不敢抵挡，向后一撤，身影翻了几翻，同时放出了寒光。 寒光炸破黑气劲力，炸伤了身边几个武士。 上岛幽光脚下一点，身影就如一支箭一样射出去。 山本清夫双手挥动，挡住他的攻势，两人身影越升越高，片刻之间已经交换了十几招，突然，上岛幽光大嘴一张，一股黑气喷薄而出。 山本清夫猝不及防，他和上岛幽光认识百年，都不曾知道他还有这一招。 黑气有毒，重要的是，在一瞬间遮住了他的视野，而且扰乱了他的心神。 上岛幽光趁此时机，一掌拍在山本清夫胸口。 “哇——” 当空喷出一口血，山本清夫就如一只半空被射中的鸟儿，从半空落下来。 “父亲！” 山本三绝疾步冲了过来。 上岛晦明带领武士掩杀过来，尘土飞扬。 山本三绝举起武士刀，嗖嗖，斩杀两名武士，同时扶起山本清夫：“父亲，我带你走，我们杀出重围。” 山本清夫年事已高，激战多时，现在又受了一记上岛幽光的重掌，一时之间，功力没有恢复，气息涌动，久久说不出话。 上岛幽光喝道：“拦住他们，一个都不许放走！” 一群狼人左右夹击过来，钢爪挥动，寒光闪烁，山本三绝拿刀抵挡，失声大叫：“大哥，二哥，父亲受伤了，带领族人冲杀出去！” 山本一绝和山本二绝看到身边的武士一个一个倒下，他们的人数越打越少，再也难以坚持下去，两人对望一眼，带领剩余的武士冲向山本清夫那一边。 山本一道叫道：“二道，三道，你们带人保护家人，我来殿后！”手持武士刀，带着十几个武士走在队伍身后。 狼人发疯地扑了上来，瞬间就有两名武士被钢爪撕开身体，血腥弥漫。 上岛爱忽然冲了上来，一刀砍向了山本一道，之前大殿比试的时候，上岛爱差点死在山本一道手里，功力是比山本一道稍逊一筹的。但是现在上岛爱身边那么多人，山本家渐渐落败，山本一道早已成了丧家之犬，战斗力也减弱了很多。 “我杀了你，为我奶奶报仇！”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山本一道刀锋一转，迎了上去。 之前上岛爱带人冲入后院，把山本家的女眷屠杀的所剩无几，山本一道的奶奶，母亲，姑姑，婶婶，姐妹，全部死在他们的屠刀之下。 现在上岛爱主动找上门，山本一道又岂能饶了他？ 双刀一撞，火星四射，上岛爱被撞退了一步。 山本一道仇恨填充了整颗心，所以每一刀都用尽了全力，刀锋卷起一股气流，直接挥向了对方。 上岛爱双手握刀，用力一砍，破开了气流的攻击，同时武士刀直刺过去。 山本一道当的一声，挡开，身形一矮，攻击上岛爱的下盘。上岛爱大吃一惊，顿时向后一跳，但是慢了半步，左腿血光一飚，差点跌倒在地。 “去死吧！” 山本一道举刀刺去，又是之前大殿交手的招式。 可是这一刀他还是没刺下去，背后已经被一个狼人的钢爪抓破，五道血痕留在他的背上，鲜血滋滋地往外冒出来。 山本一道迅速回身，一刀砍在身后那个狼人的小腹。 上岛爱迅速从地面跃起来，一把手里剑发射了出去。 山本一道挥刀舞起一片刀影，手里剑纷纷地落了下来，但同时越来越多的狼人攻击过来，山本一道身边的武士接连地倒了下去。 “大哥，我来救你！”山本二道看到大哥危险，带着几个武士冲杀过来。 但是不想，半路就见上岛家的武士截杀过来，双方又厮杀在一起了。 山本一道这边依旧孤军奋战，他身边的武士已经没有一个能战的了，伤的伤死的死。 空气弥漫的血腥之味，让嗜血的狼人十分兴奋，情绪高涨，几个受伤逃不掉的武士，落到他们手里，立即就被撕成了碎片，他们喝血，也吃肉。 今天这样的场面，足可以让他们大快朵颐了。 上岛爱纵身而起，一刀砍了下去。 山本一道急忙拿刀抵挡，他挡住了上岛爱的刀，但却没挡住一个狼人的爪。 钢爪从他后心穿过，撞破骨骼，直接将他一颗热的还在跳动的心脏摘了下来。 “大哥——”山本二道眼睁睁地看着慢慢倒下去的山本一道，不由嘶吼大叫。 可是现在他被上岛家的武士围住，根本就冲不过去，接着他就看家一群狼人疯狂地糟蹋他的尸体。 那种场面极其恐怖，灭绝人性。 …… 对面的酒楼，段小涯慢条斯理地饮酒，他似乎变得越来越冷漠，因为经历了这么多，他知道有些事必须是要流血的。 哪有不流血的革命？ 不流血，是革不了命的。 “他们还没打完吗？”段小涯淡淡地问。 小唯掀开草帘的一角，看到对面的情景，回道：“还在打着，好像山本家要冲出重围，但是上岛家团团把他们给围住了，封住了所有出口。” 拓跋麻瓜问道：“四当家，李家已经离开一个小时了，我们要不要趁着这个时机去打李家。” “缓一缓吧。” “要不要冲进上岛家？” “再等一等，等到山本家无力对抗的时候，我们出手救他，这样一来，山本家会对我们感激不尽，而上岛家会以为山本家投靠了我们，更加记恨在心。” 拓跋麻瓜坐立不安，走到小唯身边，透过草帘的缝隙看去。 他真不知道为什么段小涯可以这么冷静，果然做大事的人就是不一样，相比于他，拓跋麻瓜觉得自己差得太远了。 与这样的人为敌，实在太危险了。 拓跋麻瓜现在反倒庆幸他加入了新政府。 过了一会儿，拓跋麻瓜说道：“四当家，现在山本家的家主被围攻，好像很难脱身，要不要去救？” 段小涯缓缓站起了身：“好，是时候了。” 第2116章 营救山本家 一群狼人奔向了山本清夫，而在山本清夫前面还有二十几个武士，腹背受敌。 山本清夫的功力渐渐恢复过来，但也没有完全恢复，他现在已经使不出大片的寒光，只能施展比较零碎的寒光，杀伤力顿时大减。 山本一绝叫道：“二绝，你带着父亲先杀出去，这些狼人交给我！” 挥动武士刀，冲向了身后的狼人。 狼人钢爪挡住一刀，却被他刀锋传来的劲力震开了两步。 山本一绝身为山本家的三绝之首，修为也不容小觑的，刀锋一卷，那个狼人尽管被他震退，但是整条手臂还是被卷了下来，鲜血淋漓。 “嗖嗖！” 身边两个狼人的钢爪抓了过来，山本一绝武士刀左右一挡，身影向后撤去。 不料向后又有一名武士拿刀刺来，他顿时身体倒翻而起，从上而下，一刀刺了下来。武士拿刀一挡，但是刀身被山本一绝荡开，一刀刺入他的胸膛。 “二道！”忽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传来，声音来自山本家族的一个女眷。 山本一绝回头一看，山本二道身上被插满了暗器，倒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 面对上岛家的围攻，山本家损失惨重，多少儿郎，纷纷惨死他们刀下。 山本清夫看着两个孙子接连死去，痛心不已，对上岛家的仇恨又加深了一些，可是现在他没办法报仇，因为没有那个能力。 眼下最重要的是逃出去，联合其他势力，卷土重来，才能报仇。 “别让山本老匹夫跑了，全力阻杀！”上岛幽光目不转睛地看着山本清夫逃去的方向。 身边两个武士队长立即带人冲去，两条身影飘然而起，两把武士刀闪耀寒光，朝着山本清夫的背后劈来。 山本清夫听见背后刀风破空的声音，身体陡然向前一冲，一掌拍开当前阻拦的一个武士，身后两个武士队长一刀砍了个空。 山本二绝立即反应过来，手中双刀飞旋过来，同时架开两个武士队长的刀，双刀变幻莫测，片刻之间把两个队长给逼退了十几步。 “上岛幽光，何必咄咄逼人？”山本二绝不由愤怒，双目冒着火焰，“杀了我们，你以为你能保全吗？” 上岛幽光淡然一笑：“我若不杀你们，按照你们山本家的家风，以后我们上岛家恐怕不得安宁。” 山本清夫缓了口气，说道：“二绝，不必跟他们废话，他们不会放咱们走的，咱们只有拼死杀出去了。” “只怕你出不去！”上岛幽光现在也稍微恢复了些功力，立即就对山本清夫展开追杀。 只要杀了山本清夫，山本家这些小辈一定阵脚大乱，也不会继续跟他们对抗了，只能束手就擒。 一团黑气笼罩过来，上岛幽光暴怒似的大吼，声音剧烈，震碎众人耳膜。 身影一晃，一掌已经拍到山本清夫面前。 山本清夫毕竟年事已高，虽然冥界的寿命普遍比人间长，但山本清夫毕竟还是不如上岛幽光年轻气盛，受伤之后，功力恢复便没那么快了。 勉强与上岛幽光对了一掌，脚步踉踉跄跄地向后跌开。 山本二绝急忙拦在父亲身前，喝了一声：“让我来会会你！”刀锋斜斜地提上，划向了上岛幽光。 上岛幽光身影侧仰，避开刀锋，喝了一声：“你还不够资格！”右手一翻，一股劲力扑面而去。 山本二绝顿时跌开一步，同时上岛幽光纵身扑了过去。山本二绝急忙双手挥舞，一刀向前，一刀贴身护住周身的门户。 可是上岛幽光中究竟还是一掌破开他的双刀之势，出手如电，夺下上岛幽光一只武士刀，当的一声挡开他的另外一只武士刀。 “砰！” 山本二绝被上岛幽光一脚踢飞出去。 “把他拿下！” 上岛幽光一喝之下，家族武士迅速上前，山本二绝刚一落地，就有十几把武士刀架在了他身上。 山本清夫吃惊不已，可他现在根本无法分身去救山本二绝，他自己也被一群武士围攻，身边带来的几个武士，在上岛家疯狂的屠杀中，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山本清夫，你还不投降吗？你想让我杀了你二儿子吗？”上岛幽光接过一只武士刀，缓步走向山本二绝。 山本清夫犹豫不决，他知道上岛幽光不会放过他，就算他投降了，他们依旧会赶尽杀绝。 “砰！” 大门忽然被撞开，无数的鬼兵冲了进来。 众人不由大吃一惊，这是新政府的人，他们这个时候出现，显然是来者不善。 段小涯优哉游哉地走了进来，笑道：“挺热闹的嘛！” 上岛幽光听他说的是华语，当即也生硬地说起华语：“你的……是什么人？” “幽冥山四当家段小涯。” “原来是幽冥山的贼寇！” “怎么？看不起贼寇？我告诉你，我这个人自尊心很强，最恨别人看不起我了。既然你看不起我，我就不能留你了，我不希望看不起我的人留在世上。” 这话说的太嚣张了，直接就把上岛幽光激怒了，他武士刀闪过了一道光芒，扑向了段小涯。 段小涯手中出现了逆鳞刀，当的一声，挡开了一记杀招，立即又施展出了逍遥游身法。上岛幽光只觉眼前一花，段小涯已经掠身到他身侧，一刀挥了过来。 上岛幽光吃惊的同时，还是挥刀格挡，毕竟他是一家之主，修为还是有的。 挡下段小涯一刀，段小涯的身影再度变幻，脚下一转，绕到他的身后。上岛幽光急忙回身，他本是主动出击，但是段小涯一刀就让他改攻为守。 又一刀挡住段小涯的逆鳞刀，但他肋下还是一疼，鲜血喷溅出来。 上岛幽光跌开一步，吃惊地看着段小涯，刚才明明已经挡下了他的刀，他又怎么会受伤？ 他还没见识过御风刀，所以表情无比茫然。 段小涯喝道：“保护山本家族！” 大耳和紫髯齐声答应：“是！” 两队鬼兵举起薙刀，与上岛家族的武士斗在一起。 小唯东瀛话说道：“山本家族的朋友，都到这边来，我们会保护你们的！” 上岛幽光震惊不已，森然望着山本清夫：“好呀山本老头，你竟然勾结了新政府！” 第2117章 上岛家投降 山本清夫自然没有勾结新政府，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段小涯，但是现在他不想解释，不说解释不了，也没必要跟上岛幽光解释。 段小涯凝视着上岛幽光：“把人给我放了，统统放下武器，绕你们不死！” 上岛幽光已经闻到段小涯身上的人类气息，冷笑道：“你不过区区人类，为什么非要管冥界的事？” “我乐意，我高兴，你管得着吗你？” “你！” 上岛幽光从未见过这样的人，这么严肃的时刻，说话竟然这么孩子气，而且姿态极其嚣张。 不过他刚才已经领教了段小涯的功力，此人深不可测，何况能以人类之躯来到冥界，他自然是有过人的本事。 “狼人！” 上岛幽光呼喊了一声，狼人纷纷扑向了段小涯，他们手里的钢爪白光闪烁，速度很快，呼呼地到了段小涯的身前。 紫髯搭起弓箭，嗖嗖，一下就把两个狼人射杀。 他是幽冥山除无双之外的第二号神箭手，百步穿杨不在话下，何况是这么近的距离，狼人还没来得及防御，就已死在了他箭下。 段小涯已经出手，刀光所到，狼人的血迸溅出来，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他们身上浓密的毛发。 片刻之间，十几个狼人悉数死在他的刀下。 上岛幽光不由胆寒，叫道：“山本清夫，你勾结新政府，你是一个叛徒！” 山本清夫依旧没有言语，只是冷冷地扫视众人，然后发现山本二绝已经被上岛家的武士拖回了他们的阵营，立即吩咐山本一绝，带人前去搭救。 拓跋麻瓜走了出来，现在他们的出现，对于山本家是恩惠，对于上岛家是震慑，完全处于主导位置，所以他的姿态也很强硬：“上岛幽光，你还不投降吗？难道要等到我们新政府，把你们灭族才高兴吗？” “左丞阁下，你是木村家族的旧臣，连你都投降了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木村家族腐朽无能，早该灭亡。” 上岛幽光拿刀指着拓跋麻瓜：“你这个走狗，我先杀了你！” 一刀劈了过去，拓跋麻瓜不会武功，根本无从躲闪，顿时吓在当场。 段小涯逆鳞刀挥了过去，挡下了上岛幽光一刀，上岛幽光的武士刀立即就被震开。但在这个时候，上岛幽光忽然喷出一口黑气，黑气瞬间弥漫。 段小涯顿时屏住呼吸，上岛幽光一刀立即就从黑气之中刺了过去。 “啊——” 一声惨叫，上岛幽光拿刀的手臂飞上了半空中，掉了下来，手里依旧握着那把武士刀。 上岛幽光惊恐地望着段小涯：“你……你使了什么邪术？” 刚才段小涯视野被黑气给遮挡住了，他本来在幽冥中视力就不如这些灵体，所以一见黑气喷来，料定上岛幽光必然会偷袭，于是先下手为强，一记御风刀射了出去，直接斩断对方的手臂。 不说御风刀本来就是无形可循，就算是有形的兵器，黑气挡住了段小涯的视野，同时也挡住了上岛幽光自己的视野，这对自己也是十分冒险的，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上岛幽光绝对不会轻易使出来。 “大哥！” 上岛晦明急急忙忙赶了过来，身边几个武士迅速地就把上岛幽光扶了下去。 小唯说道：“上岛家的，都给我听着，放下武器投降，否则你们今天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上岛家的武士看到家主都受了重伤，而且刚才与山本家的火并之中，他们的死伤也挺重的，面对段小涯带来的强兵，他们已经无力再战，因为他们消耗了太多的体力。 于是众人面面相觑，其中有人已经放下武器。 投降这种事情，最怕有人带头，一旦有人带头，其他的人就会少了一些心理压力，纷纷跟着投降。 上岛晦明不由大怒：“谁敢投降，杀无赦！” 上岛爱手起刀落，直接就把一个投降的武士脑袋给砍下来了。 小唯立即扑身过去，双手长出利爪，直取上岛爱的面门。上岛爱迅速拿刀一封，小唯瞬间变招，按在他的肩头。 上岛爱本来想要躲闪，但经过刚才的一通厮杀，他的功力已经消耗了很多，没有及时作出反应，左肩被小唯无根尖锐的指甲深深地扎了进去。 不由发出一声痛叫，一刀朝着小唯刺了过去。 小唯双手一张，身影掠开一丈。 “投降的人不杀，如果愿意加入新政府，会给你们安排职位，分给你们俸禄，以后你们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人了，在新世界里你们就是合法的鬼民！倘若继续为虎作伥，帮助上岛家族欺行霸市，你们就是贫苦大众的敌人，也是新政府通缉的对象。路是自己选的，你们考虑清楚！”拓跋麻瓜进一步地开始政治宣传，而且开出了很有诱惑的条件。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放下武器，上岛晦明看到大势已去，不敢久留，瞧瞧地从混乱中逃了出去。 段小涯看到了上岛晦明，但也不去追，他不能对上岛家赶尽杀绝，必须要留一部分来约束山本家。 山本家和上岛家经过这一仗，已然变成不共戴天的仇人，上岛家是不会放过山本家的，所以留下上岛家一部分人，就如同给山本家头顶悬一把剑，他们只能寻求新政府的保护，否则命运将会更加危险。 这个时候，山本清夫和山本一绝仍与一部分上岛家的武士厮杀，因为山本二绝还在他们手里。 小唯的声音传了过去：“你们的家主早就跑了，你们还要负隅顽抗吗？快把人给放了，饶你们不死！” 上岛家的武士一听，顿时心如死灰，现在群龙无首，他们留着拼死抵抗，又有什么作用？ 于是也都退到了一旁，让人把山本二绝交了出来。 很快，上岛家的武士全体投降，他们之中本身就有一些鬼奴，为了对抗新政府，被上岛幽光武装起来，其实他们没有什么实力，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十分怕死，也是第一批投降的人。 段小涯吩咐大耳和紫髯，把这些人做登记，该收编的收编，该遣散的遣散。 山本清夫带着家属走了过来，对段小涯鞠了一躬：“多谢搭救。” 第2118章 先礼后兵 段小涯笑道：“不必客气。” 又问山本清夫：“山本先生，我是来征税的，想必你是不会反对的吧？” 山本清夫自然是反对征税的，他们贵族现在要比平民交更多的税，哪里还有尊贵可言？ 他们认为的尊贵就是特权，一旦跟平民一样，他们还怎么叫贵族？ 只是段小涯刚刚救了他们的性命，让他们家族幸免于难，他也不便直接拒绝，说道：“段先生，现在是在上岛家，征税的事是否以后再说？你看，我们家现在死了这么多人，我哪有心情谈这种事？” 段小涯点了点头：“好，我给你时间，等你处理了家人的后事，希望你能主动到城主府交税，否则我必然会登门拜访的。” “多谢。”山本清夫又鞠一躬。 然后吩咐手下把家族牺牲的人全部给找出来，找到担架，一个一个抬了出去。 除了牺牲的武士，还有亲人，山本清夫双目隐隐含着泪光，但更多的还是仇恨，那一刻起，他和上岛家就势不两立了。 “四当家，现在上岛家的家主逃走了，征税的事怎么办？”拓跋麻瓜问道。 段小涯轻轻一笑：“人跑了，却把这万贯家财留给咱们，还不高兴吗？” 铁牛大笑：“是极是极，上岛家这么慷慨，留给咱们这么多钱，如果我们不拿，反倒对不起他们了。” 拓跋麻瓜吩咐下去：“把上岛家所有财产清点查封。” 段小涯又走向了上岛家投降的那些武士，说道：“你们既已投降，我便不杀你们了。现在新政府正缺人手，你们可愿加入？” 小唯替段小涯把话翻译了一遍，这些武士自然没有不同意的，他们已经投降了新政府，如果不为新政府所用，就算新政府不杀他们，上岛家也容不下他们。 何况山本家也会找他们报仇，毕竟他们参与了杀戮山本家。 于是段小涯便替受伤的武士疗伤，耗费了大半天的时间，但显露的医术让众武士吃惊不已，这种医术他们就连见都没见过。 段小涯吩咐同来的大耳和紫髯，说道：“把他们带回去，编入不同的队伍，分散开来。” 大耳和紫髯明白段小涯的意思，毕竟他们是一伙儿的人，而且又是降兵，如果编在一个队伍，相互之间联系比较方便，容易勾结一起，起兵造反。 分散他们，就是分散管理，不容易让他们沆瀣一气。 …… 上岛家一切都处理妥当了之后，留下一队鬼兵把守上岛家的宅院，段小涯带着其他人回去。 回到城主府，段小涯先跟韩十面说了大抵的过程。 韩十面大喜过望：“这么一来，三大家族的联盟就瓦解了，山本家和上岛家不仅两败俱伤，而且互为死仇，剩下的一个李家，就好对付的多了。只是为了又放山本家离开？为何不一网打尽，让他们投降我们？” 段小涯笑道：“现在让他们投降，他们心不甘情不愿，不过震慑于咱们的武力而已，他们不能心服口服。我故意放他们回去，施恩给他们，但他们却不能过的安稳。因为现在他们已经跟上岛家决裂，而且上岛家一定会认为他们和新政府勾结一起。山本家以后的日子会很不好过，他们只能来投奔咱们了。他们走投无路投奔咱们，想必咱们现在逼迫他们投降，不是更有利吗？” 拓跋麻瓜笑道：“四当家真是妙计无双，我相当佩服啊！”他这话倒不是奉承之辞，这段时间与段小涯相处，确实看到他过人的谋略和计策。 韩十面欣赏地道：“四弟啊，这一仗打的漂亮，几乎可以说是兵不血刃了。接下来要怎么办？” “三哥有主意了吗？” “上岛家走投无路，一定会去投奔李家。” “我也是这么想的。” “倘若与他们硬拼，我们这边必然会有损伤，这是一定的。现在咱们实力不够强，木村哀下落不明，一定是隐患。倘若这个时候强敌来攻，我们的兵力可消耗不起。所以这个时候，能和谈就和谈。” 段小涯默默沉吟，过了一会儿，才道：“我看李家三子，都是当世豪杰，如果能够收为己用，我们必然实力大增。可惜的是，他们未必那么容易屈服。” “咱们先礼后兵吧，大家都是华夏之鬼，没准他们会念在同祖一脉的份上，答应归顺。” “好，我去准备一下。” 韩十面点了点头，说道：“这些天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段小涯随即回到城主府的一个住处，小唯跟在身后，她被安排在段小涯住处的一个房间。 刚才给上岛家的武士治病，段小涯耗费了不少灵气，于是回房运功调息。药王鼎的灵气，他现在能够发挥的不过只有十分之一，所以耗费的灵气，很容易就得到了补给。 三个小时之后，段小涯稍微休息了一会儿，走到小唯的房门外面，轻轻敲了敲门，说道：“小唯，你在里面吗？” “在，你等一下，我穿一下衣服。” 段小涯于是就在门外等她，不过心里倒也好奇，难道小唯在房里没穿衣服吗？ 没穿衣服的女人，但没穿衣服的妖，他却从未见过，心里倒有一些好奇，不过想到小唯现在已经幻化人形，就算没穿衣服，也未必能看出一些奇特之处，所以打消了邪恶的念头。 现在大事为重，他可没心情去想什么儿女私情。 过了一会儿，小唯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出来，说道：“段先生，请。” 段小涯走了进去，坐在一边的榻榻米上，说道：“待会儿咱们要去一趟李家。” “我瞧李家不是好相与的，咱们必须多派一点人过去。” “既然是和谈，带太多人过去，反倒让人觉得不够诚意。” 小唯点了点头：“话虽如此，但是强敌面前，不得不防。你修为虽然高，可是架不住他们的阴谋诡计，我看李清愁这个人很有一些智谋，小心着了他的道。” “既然如此，咱们找几个高手一起前去，虽然人数少了一点，但实力却不弱。” “好，我这就去办。” 第2119章 重逢 最后段小涯带着小唯、铁牛、大耳、紫髯前往李家。 正巧看到李家门外正在张贴告示，围了不少的人，段小涯因为不懂东瀛文字，让大耳过去看。 大耳过来回禀：“四当家的，李家正在招聘武士，开出的价格很高。” 铁牛不由大怒：“妈的，这是摆明了要和咱们硬碰硬啊，少主，我回去搬兵，咱们把李家踏平了就是。” 段小涯说道：“先别冲动，咱们进去看看再说。” “喂，你们去通报一声，就说幽冥山的四当家来了！”铁牛大大咧咧地走上前去，冲着守门的两个武士说道。 两人一听是幽冥山的，其中一个迅速进去通报。 很快，出来回报，让段小涯等人进去。 段小涯一行只有五人，所以大伙儿也没当一回事，料想段小涯修为再高，身边就带四个随处，能有什么可忌惮的？ 李清愁坐在大厅，两边是他的两个弟弟，李清忧和李清伤。 但是他们一进大厅，门外早已聚集了一帮武士，枕戈待旦，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器。 李家毕竟是华夏来的，所以他家的武士与东瀛一帮贵族的武士不同，只有一部分是东瀛武士，用的是武士刀或者忍刀，但华夏武士用的兵器比较复杂，十八般兵器都有。 “坐！” 李清愁请段小涯等人入座。 并不是东瀛传统的榻榻米，而是类似华夏古代的大靠椅，排列两边。 段小涯等人坐下，李清愁拍了拍手，让人送来茶点。 一会儿工夫，一个穿着白衣黑裙的女子走了出来，身后两个体态曼妙的侍女，手里托着一个银色的托盘，托盘上面有茶还有四色糕点。 段小涯盯着那个白衣黑裙的女子，神色颇为吃惊：“珊珊。” 曹珊珊也愣住了：“小涯，你……你也死了吗？”这里是冥界，段小涯来到冥界，自然是死了的。 情绪激动之下，曹珊珊也没注意段小涯身上发出的阳气，因为阳气如果不沉下心根本无法发现，修为越高的灵体，越容易发现，但曹珊珊虽然来到冥界之后，跟着李清愁学了一些花拳绣腿，但修为还差得远。 “我没死，我还是人。” “你是人？”曹珊珊诧异地盯着段小涯，但冷静下来之后，果然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阳气。 “你怎么会在东瀛？”段小涯纳闷不已，就算曹珊珊死了，魂魄也该归华夏阴曹地府才对。 曹珊珊叹了口气，面露悲伤：“我死了之后，本来是在华夏幽冥，可是……我被人贩子卖到东瀛来了，幸亏遇见了大少爷，他把我带回李家，不然……不然我恐怕早就灰飞烟灭了。” 段小涯想到曹珊珊竟然还有这种遭遇。 早在人间的时候，曹珊珊就命不好，她是一个正义的记者，是段小涯最初认识的几个女孩儿之一。 可是她的不幸，也是因为段小涯而来。 林月如被齐振宇催眠，得了被爱妄想症，妄想自己和段小涯已经结婚，而段小涯身边的女人自然都成了破坏他们家庭的狐狸精，曹珊珊就是其中一个。 于是林月如展开杀戮，制造了耸人听闻的系列杀人案，死的都是段小涯身边的女孩儿。 这也是到齐振宇最后吸收了药王鼎灵气的时候，跑到棘山村来，被段小涯杀死之前才说出来的，否则段小涯一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 这世上的真相，远远没有看到的那么简单，因为真相背后往往还有真相。 李清愁诧异地看着段小涯和曹珊珊：“珊珊，你与他认识？” 曹珊珊点了点头：“是，大少爷，小涯是我在人间的故人。” 铁牛嘿嘿一笑：“少主，你真是桃花满天下啊，这位珊珊小姐也是你的相好吧？” 段小涯瞪他一眼：“闭嘴！” 曹珊珊面色微微一红，但她没有搭理铁牛。 确实，之前在人间的时候，她对段小涯也有几分爱意，只是这家伙太多情，身边不止她一个女孩儿，于是她便不敢靠近。 毕竟她是受过良好家教的人，做不来第三者插足的事。 如今能在冥界相遇，这倒是她没想到的，惊喜交加，又徒增了伤悲。 李清愁挥了挥手，先让曹珊珊下去，既然曹珊珊是段小涯的故人，他就不便曹珊珊在场，以免影响他们之后的谈判。 段小涯今天就带四个人来，可见不是与他动武的，必然就是来跟他和谈的。 “李大少爷，今天我来的目的，想必你已经清楚了吧？” 李清愁轻轻摇头：“我不清楚。” 段小涯知道对方是在装傻，笑道：“你不清楚也没关系，我来跟你说一说。现在我们新政府已经成立了，大势所趋，我希望我们可以做朋友。” 李清愁笑道：“段先生言重了，我何尝想过要与你们为敌？只是你们不把我当朋友啊！” “哦，这话怎么讲？我们今天不过第一次打交道，我何曾跟你说过这样的话？” 李清愁笑道：“段小涯，明人不说暗话，你如果想让我们交税，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段先生真要有心跟我们做朋友，拿出一份诚意出来，在下一定铭感五内。是朋友还是敌人，全在段先生一念之间。” 段小涯心忖，这家伙倒是厉害的，短短几句话就反将了他一军。 如果作为朋友，段小涯过来征税，就不合情理了，但他现在还有一个身份，就是新政府的财务官，力行改革的先驱。 如果徇私，改革恐怕难以进行下去，会被人所诟病，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想了想，段小涯说道：“倒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李家减免一些税收。不知李兄愿不愿意听呢？” “请说。” “只要加入我们新政府，我们不再收追加税，以后你们家的税赋按照新颁布的税令，按等级来交。” 李清愁还没说话，李清伤说道：“要我们加入新政府，门都没有，我们李家难道会做叛徒吗？” “三弟，不得无礼。”李清愁淡淡地呵斥。 段小涯笑道：“李三少爷，果然铁骨铮铮。可是叛徒二字，李三少爷从何说起？你我都是华夏一脉，即便到了冥界，我们的血脉也没有任何的更改。你就算背叛了木村家族，也不算是叛徒，反倒是继续为他卖命，才真的是数典忘祖！” 第2120章 李清伤的飞花绝技 段小涯的话直接激起了李清伤的怒火，他从小就在东瀛冥界长大，对于自己的血统，其实感受不深，这要换到人间，绝对会被人骂汉奸。 就如杨康一样，从小就在金国长大，过惯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他回到大宋的怀抱，其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妈的！” 李清伤直接暴怒，手中忽然出现一柄折扇，身影已经扑向了段小涯。 李清愁没有阻止，他正好看看段小涯的实力。 但是段小涯没有出手，身边的铁牛跳了出来：“你个狗汉奸，吃你牛爷爷一斧头！”战斧呼啸着劈过去。 李清伤身形一歪，战斧在他身侧不到一寸的地方落下。 还不等铁牛收斧，李清伤折扇递出，在他手腕关节一敲。看似平平淡淡的一招，没有多少威力，但已打在要穴上面，铁牛还是哎呦一声，往后一跳。 被折扇敲到的手腕，顿时红肿起来，手中的战斧差点没掉。 “好小子，有点门道，看招！” 铁牛抡起双斧进攻，左斧劈去，李清伤自然拿着折扇抵挡，他右斧立即就迎上去。李清伤镇定自若，依旧一柄折扇，在他双斧之中来回抵挡。 铁牛一连进攻了四五招，仍旧拿不下李清伤。 李清伤忽然折扇一张，折扇上面描绘了无数的花瓣，五颜六色，做飞舞状，而在铁牛看时，花瓣竟然就从扇面飞了出来。 飞花伤人。 铁牛脸上被一片花瓣划破，吃了一惊，平生所见的功法之中，都没有这么古怪的功法，心理一旦产生惧意，气势就弱了许多，不由往后退了出去。 李清伤趁着这个时候，一脚踢在铁牛脑门，把他直接踢了好几个跟斗。 “妈的，这是什么妖法？”铁牛勃然大怒，起身再要与李清伤拼命。 段小涯喝道：“铁牛，退下！” “少主，他……” “你不是李三少爷的对手。” 李清伤冷笑一声：“就这么点能耐，还敢在我李家叫嚣。” “我来领教阁下高招。”大耳忽然站了出来，李清伤如此狂妄，他早就看不下去了。 不待李清伤答话，大耳手中一双竹节钢鞭掠了过去，就如剪刀似的，朝他颈部剪到。李清伤折扇一合，竖着向前一送，抵住钢鞭交加的中心。 因此钢鞭便剪不过来，大耳急忙编造，钢鞭一上一下，攻向李清伤。 李清伤不能抵挡，因为折扇只有一根，挡了上面，下盘必然会被对方钢鞭扫到。挡了下面，却挡不住上面的钢鞭，于是李清伤只有撤开一步。 不想大耳的钢鞭劲力很强，仍有鞭影袭来。 李清伤急忙几个翻身，折扇一张，挡住袭来的鞭影。 大耳身影腾起，右手钢鞭落向对方头顶。 李清伤脚步向外一撤，钢鞭落到他的身侧，势未使老，方向一转，又朝他的腰间抽来。 招式变化，极其玄妙，李清伤有些措手不及，只能再度往后撤开，这一撤的同时，折扇挥动了一下。大耳本来乘胜追击，双鞭齐头并进，攻击对方两个要害，不想无数的花瓣，正从李清伤的扇面飞了出来。 飞花极快，就如一片一片五颜六色的鱼鳞。 大耳迅速回招自保，双鞭乱挥，而在此刻，李清伤已经腾空而起，一脚落了下来。 脚影迅捷，大耳急忙高举双鞭，一挡，脚力透落，大耳身子不由一沉，退了一步。 随即李清伤的脚影飞起，踢在他的下巴，大耳整个人飞出去。 “四当家，我……”大耳抱拳站到段小涯面前。 李清伤翩然落地，轻摇折扇：“承让，承让！” “段先生，让我来会会他。”小唯跃跃欲试。 段小涯拦住了她，已经两个人折在了李清伤手里，如果再折一个，未免太没面子了。 他们前来和谈，也要让人看到他们的实力才是，否则锐气尽灭，哪里还有资格跟人谈判？ 所以段小涯决定亲自出马。 段小涯站了起来，拱手说道：“李三少爷好身手，我来领教你几招。” “好，我会的就是你！”李清伤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段小涯去的，当即折扇一合，拱手。 “请。” “好！” 李清伤折扇点了过去，犹如离弦之箭，段小涯一动不动，直到对方到了跟前，逆鳞刀忽然亮出。 刀光犹如白虹贯日，顿时破开对方的折扇。 李清伤吃惊不小，迅速往后掠开，同时折扇张卡，无数的花瓣从折扇里飞去。 段小涯立即舞起了刀气，在他身前升起了一堵气障，飞花撞在上面，力道顿时锐减，纷纷落在地上。 李清伤的飞花毕竟不像金属暗器，加上他的修为没有那么高深，飞花并不能产生金属暗器的效果，只是这一门功法十分奇特，对方如果从未见过，陡然使出，必然能够扰乱阵脚。 这么一来，李清伤就有机可乘了。 但是面对段小涯的气障却完全没办法，这是逆鳞刀舞动出来的刀气，逆鳞刀本是绝世宝刀，它的刀气远胜一般兵器。 李清伤折扇狂舞，一股劲风从折扇里出来，卷住了飞射出去的花瓣。之前的花瓣都是分散的，大面积地发射出去，这个时候花瓣组成了一股花箭，射向了段小涯。 段小涯看出花箭的厉害，灵力暗暗运送到逆鳞刀，又给气障加了一层坚固的堡垒。 花箭射在堡垒之上，忽然之间炸开，漫天花瓣飞舞，李清伤不由一个踉跄，气息不稳，完全被段小涯的气障给震了出来。 段小涯随即腾空而起，一刀劈了下去。 李清伤赶忙挥动折扇，在段小涯的刀锋一转，人影从他刀下闪了出去。 但是段小涯并没有给他逃的机会，逆鳞刀横挥出去，一股白光呈扇形的弧线划了出去。李清伤腰板从中折开，向后一仰，刀光从他胸前划过，哗啦一声，一面墙壁被刀光给斩开了一道痕迹。 李清伤心惊不已，然而更加心惊的是，段小涯的身影落了下来，腿影婆娑地落下。 而在这个时候，李清伤还在保持着折腰的姿势，还没恢复过来。可他现在不能起身，不然的话，就等同于把胸口送到他的脚下。 第2121章 琵琶音波 仓皇之际，李清伤身体向后一沉，整个背部落在地面，显得极其狼狈。 段小涯脚影落下，他还是拿着折扇挡了一下，但是段小涯的脚尖还是落在他的折扇，压到他的胸口。 不过段小涯是来和谈的，所以及时了收了脚下的劲力。 “承让。”段小涯跃到一旁。 李清伤讪讪地从地上爬起来，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到一边。 李清愁现在已经看出了段小涯一部分的实力，可他知道，段小涯没有完全地把实力给显现出来，不由朝着李清忧使了一个眼色。 李清忧吩咐一个下人，取了一面四相琵琶出来。 “段先生好功夫，在下来讨教几招。” 段小涯看着他手里的琵琶：“阁下的兵器就是这面琵琶吗？” “在下自小好乐，尤其精通琵琶，今日就请阁下品听一曲如何？” 段小涯笑了笑：“不瞒你说，我这个人五音不全，别说乐器，就连唱歌都不行。” 李清忧不管段小涯懂不懂音律，直接拨动了琵琶弦，当，一声犹如裂玉一般，一股音波直接袭向了段小涯。 音波也是无色无形的，但段小涯本身是修炼御风刀的，能够清晰地感觉出来，空气之中气流的变化，逆鳞刀划出一道刀光，破开对方一道音波。 “段先生能够分辨我的音波，看来也是懂乐之人，千金易得，知音难求，碰到你这样的知音，在下忍不住技痒，少不得要给你卖弄几手了。”李清忧说着，身影翻转，又一道音波袭来。 段小涯心想，尼玛，分辨音波未必就懂音律。 这孙子就是给自己一个合理的借口，让他接招。 接招就接招，段小涯也不含糊，腾身一刀挥出，刀光破开音波。 李清忧一手抱着琵琶，一手拨动琴弦，音乐的旋律十分好听，但也十分危险，无数的音波弹了出来，按照音律的轻重缓急，呈现不同的状态。 段小涯施展逍遥游，满堂游走，一边挥刀抵挡，一边身法躲避，音波嗤嗤地在空气中响动，落在墙壁，柱子，地面，还有家具上面，从上面的痕迹可以看出，杀伤力还是挺强的。 “啪！” 一只靠椅在音波的冲击下，直接向后撞去，半空之中，炸开，落了满地的残骸。 段小涯身影清晰，躲过一道音波，百忙之中，挥出一道刀光，李清忧手里一拨，一道音波冲撞过去，与刀光相互抵消。 李清愁目不转视地盯着段小涯，注意他的身法，道家功法？ 因为李家修炼的功法也是以道家为主，因为他们来到东瀛的祖上，就是一个道士。 嗤嗤！ 两声轻响，两股音波如箭，射向段小涯。 段小涯施展身法，左右一晃，就躲过去了，但他此刻的身形却是奔着李清忧而来。 李清忧手里的动作变得十分急促，更多的音波朝他冲击，段小涯刀气逼人，又建了一道气障。 “当！” 李清忧用力地拨出一道强大的音波，犹如猛兽一般，扑向了段小涯。 段小涯的气障顿时被他炸开，不过段小涯的身影却飞了起来，身影裂开，虚实不定。 但刀锋却是确定的，准确无误地落在李清忧的琵琶上面。 李清忧的琴弦还来不及拨出去，已经被段小涯一刀砍断，整只琵琶就如一只哈密瓜被剖成了两半。 李清忧不由向后退开一步，震惊地看着手里破碎的琵琶。 段小涯笑道：“不好意思，坏了你的琵琶，不过没关系，改天我让人给你买一把好的。” 李清愁站了起来，笑道：“段先生果然好身手。” “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既然已经得罪了，何妨得罪到底？” 段小涯轻轻一笑：“怎么？李大少爷也要跟我比试吗？” “还请段兄赐教。” 铁牛大大咧咧地道：“喂，小子，我们只有五个人，你们李家这么多人，要是一个一个这么打下去，我们少主武功再高，到最后也会累死的。” 李清伤喝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叫我大哥为小子？” “不叫小子，难道叫孙子吗？” “操！” 李清伤折扇一张，又要扑向铁牛。 李清愁喝道：“老三，住手！” 段小涯也喝道：“铁牛，不许胡说。” 李清伤这才退下，铁牛也是愤愤不语。 段小涯望向李清愁：“李兄，刚刚铁牛说的不错，今天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就带了四个人过来。而你们府里却有这么多人。” 说着，段小涯扫了一眼门外的武士，一百多号人都在等着，虎视眈眈。 “如果你们车轮战，一直消耗我的精力，我们要打很久。”段小涯倒不惧怕区区一百武士，只是他是带着任务来的。 打赢他们不算本事，真正的本事，是能够让李家心服口服地投降。 段小涯笑道：“李兄，不如咱们打个赌如何？” “什么赌？” “你我比试一场，一场定输赢，你输了，从此听从新政府的号令，你以为如何？” 李清愁笑道：“如果是你输了？” “你们李家从此可以在地衣鬼城独立，可以不交税，只要不伤及新政府的地位，新政府绝不插手你们的事。” “你说的话可以做主吗？” 段小涯笑了笑：“现在地衣鬼城的城主还没选出来，暂时由我和我三哥做主，我的话还是有一些效力的。” “好，我答应你。” “既然如此，咱们择日再战。” “什么？”李清愁愣了一下，尼玛，他裤子都脱了，他跟他说择日再战？ “为了公平起见，咱们必须公开比试，让大伙儿都来作证，否则最后你我任何一方反悔都不好，伤了感情，只会造成更大的冲突。我是来和谈的，不想造成更大的冲突，以和为贵，你说呢？” 李清愁看着段小涯自信满满的样子，倒也激起了斗志，如果不答应他，反倒显得李家怕他了。 当即说道：“好，你挑个日子。” “明天，咱们就在长平街一战。” “依你。” 段小涯收刀抱拳，说道：“告辞。”然后带着小唯等人，就要离去。 门口的武士依旧拦着，李清愁挥了挥手，让他们全部散出去。 李清伤急道：“大哥，真的放他们走吗？” “让他们走。”李清愁虽然慷慨答应，但心情却又变得复杂起来。 第2122章 平地起波澜 段小涯等人离去，李清忧和李清伤不由聚集李清愁身边，他们搞不明白，为什么要把人给放走。 刚才的机会，正好将段小涯拿下。 “大哥，我不明白，为什么放段小涯走？”李清伤问道。 李清愁说道：“不放他们走，又能如何？” “他们只来了五个人，咱们这么多人，加上住宅之中还有道家阵法，只要启动，还怕拿不住他们吗？” “就算拿住他们，咱们的实力，能与新政府对抗吗？你别忘了，他背后还有幽冥山。木村家族这么多年，都拿幽冥山没办法，只要我们伤了段小涯。你觉得幽冥山和新政府会放过我们吗？” 幽冥山的实力实在令人震惊，因为东瀛冥界的人口本来就不多，项羽能够啸聚三千多人，而且其中不乏好手，实在是一股可怕的力量。 李清愁沉吟地道：“段小涯表面来了五个人，可咱们又怎么知道，他们在外面没有伏兵？” 李清忧和李清伤对望一眼，都觉得李清愁的考虑不无道理，因为他们也不敢想象，区区五个人就敢闯他们李家。 要知李家屹立地衣鬼城，并非只是一个贵族的封号，而是他们本是的实力。 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嚣张。 “可是……为什么又答应他明天的比试？”李清忧问。 李清伤道：“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计谋？” 李清愁道：“没听段小涯说吗？只要明天打赢了他，新政府就会让咱们独立。” “倘若段小涯反悔呢？” “明天比试之前，让他们在众人面前许下承诺，当着全体百姓的面。他们新政府刚刚成立，万万不敢失信于民。人无信而不立，一旦失信，他们那些改革措施还有谁会相信？他们的损失远远比咱们大。” 李清忧神色凝重起来：“大哥，我看段小涯修为不弱，你有把握打赢他吗？” “咱们地宫不是养了一头魔兽吗？” 李清忧吃了一惊：“大哥，万万不可，吸收九幽魔君的煞气，虽然可以提高你的功力，可是如果身体承受不住，你是会爆体而亡的。”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必须试一试。” “大哥，要试就让我帮你试吧。” 李清愁摇了摇头：“不行，你和三弟刚刚败在段小涯手里，如果明天的比试，功力忽然变得那么强大，一定会引起他的怀疑的。” “可是……” “我意已决，不必再说。” 正在说着，一个侍女过来：“三位少爷，上岛幽光和上岛晦明求见。” 李清愁吩咐去请上岛兄弟进来。 如段小涯所料，上岛兄弟从自己家逃出之后，第一时间就来找李清愁。 现在三大家族只剩李家，也是在地衣鬼城他们唯一可以投奔的地方，两人听说刚才段小涯过来的消息，急急忙忙跑来问个究竟。 李清愁跟他们说了刚才的事，又道：“段小涯修为十分高深，是我在冥界从未见到的高手，与他为敌，实在是一件吃力的事。” 上岛幽光拱手说道：“李氏三位昆仲，需要我们上岛家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李清伤讥诮地道：“你们上岛家现在家破人亡，还有什么可帮我们的？” 李清愁呵斥：“老三，不得无礼。” “本来就是，倘若当初肯听我大哥一言，又怎么会中了段小涯的离间计？” 上岛幽光惭愧地道：“现在想来，也确实是段小涯的离间计，可是我们上岛家和山本家已经两败俱伤，势同水火，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上岛晦明阴沉地道：“段小涯这小子诡计多端，如此手段，大大的坏，卑鄙无耻！” “兵不厌诈，这是他的智慧。”李清愁剑眉微微拧着，段小涯越聪明，对他的威胁就越大。 他倒不怕修为高的人，因为修为高智商低，这容易对付的很，可以成为别人手中的利器。但是如果智商很高，就很难利用他，而且也很难对他使心眼。 可怕的是，段小涯不仅修为高，智商还高，这种人实在难以对付。 “大哥，段小涯既然如此狡诈，明天他约你比试，就不得不防了。”李清忧道。 上岛幽光道：“怎么？李大少爷，明天要和段小涯比试吗？” 李清愁道：“不错，他约了我比试，就在长平街，只要我能赢他，就让我李家独立。” 上岛晦明说道：“你们李家独立，我们上岛家呢？” 李清伤道：“你们也可以跟段小涯约一场，打赢了他，让他也让你们独立。” “你……”上岛晦明一时无语，段小涯的修为他们亲眼所见，想要打赢他，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李清愁道：“好了，现在咱们联盟已经被瓦解了，实力大减，已经没有能力与新政府对抗，这是唯一的机会，能不能绝地反击，只靠这次机会了。上岛兄弟，你们且安心在寒舍住下，只要我们李家独立，你们住在我家，我便不会让新政府伤害到你们。” 上岛兄弟对望一眼，一起以华夏礼拱手道谢。 然后二人退了下去。 接着李清愁回到自己的房间，让人把曹珊珊叫来。 曹珊珊大约能够猜到李清愁叫她来所为何事，因此心中颇为忐忑。 李清愁神色温和，说道：“珊珊，你别紧张，我就问你几个问题。” “大少爷是否想问段小涯的事？” “不错，你和段小涯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们在人间的时候就认识了，只是没有想到，还能在幽冥重逢。” “你了解他吗？” 曹珊珊茫然：“他这个人很奇怪，我一直都不了解。” “他有弱点吗？” “弱点？他比较多情。” “噢？如何多情？” “他……他在人间的时候，身边有很多女朋友。” 李清愁目光如炬地看着曹珊珊，见她神色颇为复杂，一会儿是羞涩，一会儿又是难过，还有一些失落，心里便明白了七八分。 “你喜欢他？” 曹珊珊低头不语。 她以为她死了之后，她就会把他忘了，可是造化弄人，偏偏又让她在冥界遇上了他。 就如渐渐平复的水面，忽然又被掀起了波澜。 第2123章 九幽魔君 “珊珊，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大少爷，我的命是你给的，只要我能做得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曹珊珊对李清愁始终心怀感激。 “来人！” 门外闯进两个卫士，站在曹珊珊身后。 曹珊珊一脸茫然。 李清愁淡淡地道：“把曹小姐带到自己房间，仔细看起来。” 曹珊珊吃了一惊：“大少爷，这是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了吗？” 李清愁温和地道：“珊珊，你没做错什么，我只是让你帮我一个忙。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你们给我好好看着曹小姐，一点也不能怠慢。” 两个卫士让开一步，对曹珊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曹珊珊刚才并不知道李清愁要和段小涯比试的事，所以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只是她知道，她欠了李清愁一个情，她必须得还。 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两个卫士下去。 李清愁跟着走出房间，随即到了书房。 李清忧和李清伤跟着走进书房，两人神色都有一些紧张。 “大哥，你真的决定了吗？”李清忧再问。 李清愁点了点头，推开一只书橱，书橱的背后竟是一扇门，李清忧和李清伤随他走了进去，里面的灯火立即亮了起来。 因为是阴火，所以看着比较阴森和诡异。 阴火是在空中四处飘荡的，就如孤魂野鬼一般。 三人缓缓地往前走去，不久，遇到一个向下延伸的台阶。 台阶很深，总共三百级，走到下面，确实一间牢房，牢房直接是从地里挖出来的，三面都和地体连在一起，就是在地里挖出一个坑。 只有坑口封着一个时刻旋转的符轮，因为李家的祖上是道士，对于符咒之术很有研究。 一般的符咒，都是借着天地鬼神之力，只在人间有用，而来到本身就属于鬼神的世界，这一份功力就消失了。 这是因为人间是阳性磁场为主的世界，一旦阴性的能力进入，就能产生奇特的效果。但是冥界本身就是阴性的磁场，阴性的能力在此并不能产生作用，只会被阴性的世界吸收，化为己用，变成磁场的一部分。 就像一瓢水可以扑灭一堆火，但一瓢水泼到大海里，和大海混合在了一起，成为大海的一部分，根本就分不清刚才的那一瓢水在哪儿。 这一块符轮就是封印，但借的不是天地鬼神之力，而是李家先祖的元丹。 只有依靠血脉之力才能开启，外人除非拥有足够的能力摧毁它，否则是开启不了的。 李清愁走到符轮面前，把手伸进运转的符轮中央，很快符轮便停止了转动，随即消失，得已看到里面的情景。 牢里锁着一只巨大的魔兽，比人要高出一倍的个头，一身黑色毛发，毛发上面蒸腾着黑气。 这便是李家先祖从前降服的九幽魔君了！ 九幽魔君是一只魔兽，威力无穷，若非四肢被一种带着神秘力量的铁链拴住，现在李家已经没人能够降服。 “你们三个娃娃，这么久了，怎么还不给我送灵体过来？不知道我是以灵体为食的吗？你们想把我饿死吗？”九幽魔君开口说道。 李清愁拱手说道：“魔君息怒，并非我不给你食物，而是这些天我们遇见了强敌，没有办法暂时搬离了李家，因此不能照顾你。” “强敌？什么样的强敌？你们李家在地衣鬼城，还有什么强敌？” “幽冥山已经攻破了地衣鬼城，现在他们在城里建立了新政府，要对我们贵族赶尽杀绝。” 九幽魔君发出一声畅快的笑声：“哈哈哈，赶尽杀绝，你们这些素餐尸位的贵族，早就该灭绝了。你们占据了幽冥最好的资源，可你们却没有一丝的感恩之心，没有好好利用这些资源，创造更多的价值。你们只顾着享乐，只顾着奴役平头百姓，你们都该死！” 李清伤怒道：“大魔头，我看该死的是你！你别以为我们不敢杀你！” 九幽魔君揶揄一笑：“李三少爷，就算我现在被锁住了，你也未必杀的了我。” “好个大魔头，看本少爷杀不杀的了你。”李清伤手中折扇一张，扇沿如刀一般朝着九幽魔君的咽喉划了过来。 九幽魔君颈部的毛发顿时炸开，几根毛发就如钢针一般射了过去，去势迅捷。 李清伤吃了一惊，急忙回扇一挡，不料毛发竟然穿透扇面，射入他的身体，虽然并不怎么疼痛，但也足见九幽魔君的功力。 九幽魔君淡然一笑：“李三少爷，你现在服不服？” 李清伤垂立一旁，不敢言语。 李清忧伸手拔除李清伤身上的毛发，心里暗暗震动，九幽魔君仅凭毛发就能杀人，他身上成千上万的毛发，也不知能杀多少人了。 这简直比李清伤扇里的花瓣还要厉害。 李清愁恭敬地拱手：“魔君，我有事要求你。” “你有事要求我？”九幽魔君十分好奇，红色的眼睛似乎更亮一些，“你们李家竟然还会有事求到我，真是稀奇。” “我想让你帮我提高功力。” “年轻人，你现在的功力，在地衣鬼城都能横着走了，那些大鬼王和小鬼王，哪一个是你对手？做人不要太贪心，这对你没好处。” “晚辈实在迫不得已，才会腆着脸来求你。” “我倒是很好奇，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会求到我面前。”要知九幽魔君之前是被李家先祖给降服的，一只囚禁于此，他对李家恨之入骨，现在李清愁竟然求到他，实在让他感到诧异。 “新政府的段小涯明天约我比试，他的修为远胜于我，我没有信心战胜他，所以才请魔君帮忙。” “这个段小涯到底什么来头，连你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是新政府的四当家，而且还是一个人类。” “人类？”九幽魔君大笑起来，“有意思，有意思，人类竟然能够来到冥界，看来有点门道。” 李清愁再度拱手：“还请魔君仗义相助。” “哼，我什么要帮你？你们李家对我只有仇，没有恩，你觉得我会帮你们吗？” 第2124章 子元丹 九幽魔君被囚禁在李家的地宫，暗无天日，已不知过了几百年，他对时间一无所知，对外面世界的变化也一无所知。 几百年的寂寞，让他逐渐滋生怨怼。 他自然不会帮李家的后人，如果有可能，他甚至都想毁了李家。 “魔君，如果这一次你不帮我，我很有可能就会死在段小涯手里。”李清愁说道。 九幽魔君好笑地道：“你爱死便死，与我有关？” “如果我要死了，李家可能就完了。” “那又如何？” “李家血脉一断，从此便无人可以解你的封印。”李清愁双手负在身后，姿态顿时高了许多。 九幽魔君刹那间便没言语了。 这确实是他的死穴。 这个死穴让他暴怒，发出雷霆一般的吼叫，双目越来越红，身上的黑气笼罩过去，迅速地把李清愁缠了过来。 李清伤折扇一挥，斩断黑气，三人往后一退。 李清愁双手依旧负在身后，怡然说道：“九幽魔君，你想清楚了，这可是关系到你的生死大事。” “你威胁我？” “并非是威胁你，只是跟你阐述一个事实。” “倘若我帮了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你能放我离开？” 李清愁摇了摇头：“不能，这是先祖设下的封印，我的功力达不到那种程度。” “既然我还要被关在这里，我为什么要帮你？” “至少，我们每天还能给你送来你需要的食物，你不至于被饿死。” 多么绝望。 他堂堂的魔君，竟然为了食物而去出卖自己的尊严。 可他，竟然没有任何选择。 过了一会儿，九幽魔君低下高贵的头颅，鼻孔像是叹息似的喷出一口热气，说道：“好，我答应你。” 说着张开大嘴，一枚黑色的元丹吐了出来，漂浮半空，元丹外头包裹一层黑色的光晕，虽然是黑色的，但却显得十分耀眼。 李清愁随手就将元丹抓在手里，放到嘴里，吞服进去，暗暗运起功力，吸收元丹的能量。 片刻之间，李清愁内息涌动，有如一锅滚水似的，沸腾不已，整个身体像要爆炸似的，渐渐膨胀起来。 “大哥！”李清忧看着李清愁的面色有些不大对劲。 九幽魔君哂然一笑：“看来李家一代不如一代，这不过是本君的子元丹，你竟然都吸收不了，太让人失望了。” “恶魔，你给对我大哥做了什么？”李清伤不由爆喝，折扇已经递向了九幽魔君。 折扇戳中九幽魔君，不过只是一道裂影，九幽魔君虽然四肢被铁链拴住，不过铁链的长度仍旧让他拥有一个小范围的活动空间。 李清伤不想对方速度竟如此快，他见过段小涯的身法，也不过如此吧？ 折扇一抖，张开，漫天花瓣从扇面涌出来，扑向九幽魔君。 这些花瓣都是伤人的暗器，犹如蝴蝶一般成群结队，但它们的飞行速度比蝴蝶快了百倍不止，一股脑地都冲向了九幽魔君。 九幽魔君只是喷出一口黑气，黑气带着强劲的风力，李清伤吃了一惊，不由大步向后退开。 可是没有避开，黑气散去，在他身上钉着数十枚的花瓣。 “三弟！”李清忧急忙扶住李清伤。 九幽魔君仰天一笑：“李三少爷，李家三子之中，数你最窝囊吧？” “你！”李清伤动气之下，伤口隐隐作痛。 “刚才若非是我手下留情……哦不，是嘴下留情，如果不是我嘴下留情，这些花瓣一定射入你的脏腑之中，你信不信？” 李清伤恨恨咬牙，但自知功力比他差得太多，一时无可奈何。 李清愁身上已经开始冒出黑色的气晕，就如水汽蒸腾似的，而且面上的表情也在千变万化地扭曲，像是全身的肌肉都得不到控制似的。 “大哥，你……你觉得怎么样？”李清忧和李清伤紧张地看着李清愁。 九幽魔君淡淡地道：“元丹之中聚集了我的煞气，你们修炼的是道家玄门正宗的功法，跟我的煞气天生就会产生排斥反应。要借我的煞气增涨功力，首先就必须要吸收我的煞气，这个过程是相当痛苦的。” 李清忧道：“那我大哥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这就要看他的毅力和造化了。” 李清伤道：“如果我大哥出了什么事，我必杀你！” “就凭你？” “我虽然修为不如你，但你被奇门玄铁锁住，又有先祖的符轮封印，只要我们饿你一年半载，你觉得你还能跟我们斗吗？” 九幽魔君顿时无语，心中却是愤恨不已。 若非被控制着寸步难行，他早就将李家上下杀个鸡犬不留，以报当年李道人囚禁之仇。 李清愁周身渐渐被黑气萦绕，李清忧和李清伤目不转瞬地盯着他，以防他会发生不测。 “啊——” 李清愁忽然发出一声长啸，从啸声中可以听出来，他极其地痛苦。 “大哥！”李清忧出于关心，伸手一搭李清愁的肩头，立即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了出去。 李清愁抓狂似的咆哮，双手乱挥，发出烈烈的声响。 李清忧和李清伤对望一眼，心里担忧不已，齐齐出手，想要控制李清愁。 李清愁双目充血，像要爆开似的，大吼一声，双掌拍向两个兄弟。 二人顿时祭起一掌，砰，两人摔了出去，撞在符轮上面，又被弹了过来。 “大哥，是我呀，我是老三啊！”李清伤不由大叫。 李清愁痛苦地嘶吼，拳脚胡乱地又打又踢，山壁都在震动，无数的土石掉了下来。 虽然地宫是在地下一百米深的地方，由于力的相互作用，并不担心整个地面会塌下来，但是不停掉落的土石，是会把人埋在下面的。 李清忧如果现在手里有乐器，以他对音律的造诣，倒是可以弹奏一曲，帮助李清愁收聚心神，但是琵琶刚刚被段小涯毁坏，也没去拿其他乐器，所以一时无计可施，只能再度伸手去拦李清愁。 李清愁反手忽然一拳撞向了李清忧。 李清忧伸手去挡，拳劲犹如猛虎出山，撞在他身上。 砰！ 一声巨响，李清忧撞在山壁，半个身子都嵌入山壁中，不停地吐血。 第2125章 只许胜，不许败 可以看出李清愁的功力比起之前，确实强了很多，但他心智也被煞气控制，暴戾之气弥漫全身，让人觉得熟悉又陌生。 李清伤冲了过去，扶起瘫软在地的李清忧，问道：“二哥，你觉得怎么样？” 李清忧呕了一口鲜血，摆了摆手，看见李清愁仍旧发狂，不由望向九幽魔君：“魔君，有没有办法救我大哥？” 九幽魔君没有答话，身上的黑气升腾而起，卷起一股犹如麻花似的气索，迅速地捆住李清愁的身体。 李清愁嘶吼一声，崩的一声，震断气索。 但是气索被震断的瞬间，又很快地缠绕过来，如此再三，李清愁逃无可逃。 李清伤急道：“魔头，你在干嘛？”他见李清愁十分痛苦，又要上前解救。 李清忧把他拉住，对他摇了摇头。 九幽魔君受困于此，就算能力比他们三兄弟高出很多，但也绝对不敢加害他们，因为他们一旦一死，他也绝对不能苟活于世。 渐渐，李清愁安静下来，九幽魔君通过气索，缓缓地控制他体内涌动地煞气。 煞气越来越平静，李清愁神智渐渐清醒过来。 九幽魔君这才收起李清愁身上的黑气，李清愁拱手一拜：“多谢魔君。” “我刚把自己的小元丹给你，快去给我带两个灵体来，我必须补充一下元气。” “是，我这就去吩咐。” “我要人的灵体。” 李清愁一愣：“人灵？” “这很为难吗？” 虽然九幽魔君囚禁于此，以灵体为食，但他们之前都是以动物的灵体喂食，偶尔家里犯了死罪的人，或者抓到仇敌，才会投送至此，作为九幽魔君的食物。 但是无端端的人命，他们却没有以如此残忍的方式加害。 毕竟他们祖上是华夏的道家中人，并不是灭绝人性的邪魔外道，还是恪守着基本的道德。 九幽魔君见李清愁半天不答，不由恼怒：“本君将子元丹都给了你，难道还不能吃两个人灵吗？哼，若是见不得人灵，下次煞气发作的时候，我可救不了你！” 李清忧拱手答道：“魔君放心，人灵我们很快就会给你送来，请你稍候片刻。” 随即三人出了符轮。 李清愁看见李清忧面色苍白，想到刚才发狂之时，打了他一拳，不由好生歉意。 “二哥，真要给那魔头送两个人灵去吗？” “既然答应了他，就要送给他，否则此人一旦记仇，下次大哥煞气发作的时候，他便不会出手帮忙了。即便出手帮忙，谁又能保证他不会动什么手脚？他要动了什么手脚，我们可防不胜防。” “可是……”李清伤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我们府里已经没有什么犯人了。” “抓两个鬼奴给他！”李清愁淡然说道。 李清忧和李清伤不由愕然，他们觉得大哥忽然之间有些不一样了。 要在往常，即便是鬼奴，李清愁也是待之以宽，从不肆意打骂，不像别的贵族，家里的鬼奴经常被折磨的死去活来，虐待蹂躏。 可是现在，他竟然要让两个鬼奴送给九幽魔君做食物，而且说的那么轻松，仿佛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李清忧和李清伤都想到了九幽魔君的煞气，这煞气虽然可以提高李清愁的功力，但终究不是什么好东西，它会让人迷失本性。 李家玄门正宗的功法，修炼的从来都是浩然正气，现在受到了煞气的侵袭，李清愁的心智也在渐渐发生改变。 …… 段小涯从李家回到城主府，就去找韩十面做汇报。 韩十面对段小涯和李清愁的约定十分好奇，而且显得有些惊讶，虽然他相信段小涯的实力，但李清愁不是泛泛之辈，此人智谋高深，既然答应赴约，自然是有必胜的把握。 到了那个时候，段小涯假若败在他手里，李家的税赋是收还是不收？ 收，便失信于天下，不收，也是失信于天下。 收他的税赋，便算是违约了，不说李家不会答应，其他已经降服的贵族，都会认为新政府是霸权主义，出尔反尔，会对自己的处境感到担忧，他们不会诚心归降于新政府，一有机会，必会倒戈相向。 如果不收，就等于给贵族特权，当时发出的话，就没办法收回。何况，段小涯还许给了他独立的条件。此口一开，对他们的改革百害而无一利。 地衣鬼城之内，哪里还能容得下一个独立的贵族？ 这特么不就成了国中国了吗？ “四弟，这件事你是否太胡闹了？”韩十面面色凝重，愁眉不展。 “我见李家三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不禁生起了爱才之心，如果能够为我所用，我们必然实力大增。” “倘若你败了呢？我们又将如何自处？” 段小涯瞳孔缓缓收缩，透着凌厉的光芒：“所以，我不能输。” “你有绝对的把握？” “没有。” “那你还答应他？”韩十面有些恼火。 “因为我知道我不会输。” 韩十面愕然。 这家伙是不是疯了？ 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既然没有把握，又怎么知道自己必胜？ 段小涯回头一笑：“三哥，你放心好了，我知道这一战的重要，我不会允许自己输的。” 韩十面见他如此自信，倒是稍微安了下心，这个时候也不便打击他，影响他的斗志，说道：“嗯，我相信你，先去养精蓄锐吧，为这一战准备。” 段小涯随即拱手告辞，回到住处，他又把小唯叫了过来。 “段先生，你找我？” “小唯，有一件事我要你去办。” “段先生，你尽管吩咐就是了。” “今日在李家见到的那位曹小姐，你还记得吧？” 小唯轻轻点头：“嗯，就是给我们送茶点的那个姑娘，真是一个美丽的小姐，段先生，她是你的情人吗？”跟段小涯认识了这么久，她大抵也看出了段小涯生性风流，现在身边就有好几个和他关系亲密的女孩儿。 段小涯想到曹珊珊悲惨的命运，叹息道：“我不知道她算不算是我的情人，在人间的时候，她因为我才死的。” “啊？”小唯微微吃惊。 段小涯不想提起此事，说到正题：“明天就是我和李清愁决战的日子，只怕李清愁现在已经明白我和珊珊的关系，他会借珊珊来威胁我，逼得我就范。所以等到明天李清愁到长平街与我决战，你就带人趁虚而入，救走珊珊。” 第2126章 赌注 长平街。 聚集了很多的人，消息已经传了出去，今天段小涯和李清愁要在此处决战。 李家是地衣鬼城的贵族，而这一届的李家家主李清愁，更是名声在外，据说他是地衣鬼城的第一高手。而段小涯的身份则更为传奇，他是新政府改革的先驱，据说他还是一个人类。 一个人类出现在冥界，这本身就是一个传奇。 “来了来了！” 人群之中有人喊了一声。 众人扭头望去，果然看到段小涯骑着一头黑色大马过来，马在冥界的灵兽中是相当低级的，但段小涯就算骑着低级的灵兽，身上也散发着一股王者的气息。 其实段小涯也想骑比较高级的灵兽，但他对于其他灵兽没有什么驾驭的经验，还是骑马比较得心应手。 在他身后是大耳和紫髯，他们一个骑着金猊，一个骑着狮子吼。 还有几十名的鬼兵手持兵刃，跟在他们身后。 段小涯带这么多鬼兵前来，倒不是为了给李清愁示威，而是为了维护治安，清除场地，否则待会儿要是跟李清愁打起来，稍不留意，都有可能伤及无辜。 “让开让开，都往后退！”鬼兵把人群疏散到远处。 众人议论纷纷。 “看样子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是呀，现在地衣鬼城的贵族都被新政府给取缔了身份，没有特殊化了，只剩下李家了。” “消灭贵族，我们普通百姓就能翻身做主了。” 一个知识分子一样的青年鄙夷地道：“屁啦，就算推翻了贵族，还会有新的贵族，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话不能这么说，新政府入主鬼城之后，确实为我们做了不少事，就拿我来说，之前不过只是端木家族的一个鬼奴，现在都分到田地了。” “分到田地又怎么样？你还不过是一个底层阶级？”知识分子依旧看不起鬼奴，觉得他的见识太浅，看不到太远的东西。 鬼奴赌气似的说道：“哼，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支持新政府，这一场决斗，我赌段将军赢。” “年轻人，你别高兴得太早，李清愁可不是好惹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说道。 “李家的势力在贵族中虽然不是最强的，但是李家三子的修为实在不容小觑。” “其实说起来，李家在贵族中还算是好的了，经常接济流落街头的穷鬼，十几年前城里爆发黑水鬼瘟，他还带领家人赠医施药呢。” “来啦来啦，李家三子一块来了。” 长平街的另外一端，李清愁，李清忧，李清伤一同走了过来，身后跟了十几个武士，器宇轩昂。 段小涯跳下马来，大耳和紫髯一起下了灵兽。 “四当家久候了吧？”李清愁的声音在二十米外平平缓缓地传了过来。 虽然这不算什么本事，但对一般鬼民来说，还是觉得钦佩的。 因为一般的人，要是站在这么远的地方，要跟对面的人说话，一定是要用喊的。但是李清愁就如平常说话一样，语气之中没有任何起伏，还是把话给送到二十米外的段小涯。 段小涯淡淡地道：“不久，我也是刚到。” 瞬间，李清愁就到段小涯面前，街道两旁观看的吃瓜群众都傻了眼，他们只是看到一阵裂影，就像一阵风似的从眼前掠过去。 再看之时，李清愁就到段小涯身前不到两米的距离。 “四当家，你想怎么比？” 段小涯见他如此自信，自然是有备而来，笑道：“一战定胜负，点到为止，不做生死较量。” “刀剑无眼，一势即发，是很难收回来的。所以四当家说的不做生死较量，只怕很难做到。” 段小涯双目微微一凛：“那依你看，该怎么着？” “既然要决斗，就做生死决斗吧。”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就连段小涯这边的人都很震惊，他们都知道段小涯的修为，这家伙竟敢说出这样的话，莫不成真有两把刷子？ 段小涯盯着李清愁，他神色自若，充满了自信。 但是在他身边的李清忧和李清伤，似乎露出了一丝忧虑。 “李大少爷，这又是何必呢？” “四当家，我知道你修为高深，我不及也。但是我若输了，你们新政府便会剥夺我贵族的身份。祖宗把基业交在我手里，如果在我手里毁于一旦，我又有何脸面活在世上？所以我倒不如跟你死斗。”李清愁智谋极深，此刻故意放低身段，为的就是麻痹段小涯，好让他以为他的修为平平，只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段小涯叹了口气：“好吧，就依你。”一个贵族的身份，到底有多重要，是像段小涯这种底层出身的人无法体会的。 “还有一件事，还请四当家答应。” “请说。” “决赛之前，还请四当家在众人面前，说一说咱们的赌注，也好做个见证。” 段小涯点了点头，对着众人说道：“我今日与李大少爷李清愁在此决斗，倘若我侥幸一招半式胜了李大少爷，他们李家将会加入新政府，为新政府的伟大事业效力。倘若李大少爷胜了我，新政府便答允他，李家从此独立。” 李清伤立即扭头对身后的吃瓜群众说道：“大伙儿都听见了吗？” 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这一次的赌局可真够大的啊！ 怪不得要生死对决。 于是众人对这一场决斗更加瞩目，都在议论着谁胜谁负，其中有好赌者甚至都开始与人对赌了。 鬼兵已经清出了一块空地，段小涯和李清愁走了过去。 “阿顽，拿我的剑来！” 李清愁带来的武士之中，一个少年走了出来，双手捧着一柄长剑，奉到李清愁面前。 剑鞘是黑色的，上面刻着华夏传统纹饰。 阿顽随即退了下去。 李清愁望向段小涯：“四当家还是用刀吗？” 段小涯扯下脖子挂的龙鳞，念动口诀，立即变成一柄短刀。 李清愁微微诧异，之前段小涯与李清忧、李清伤交手的时候，也是用的逆鳞刀，可是李清愁当时并未看清他的刀是从哪里来的。 此刻见到，未免惊讶。 第2127章 长平街的决战 李清愁手里拿的是太乙剑，剑已出鞘，剑鞘如箭一般射向段小涯。 段小涯逆鳞刀撇开剑鞘，剑鞘顿时失去固有方向，向外一斜，噔的一声，嵌入长平街的一块牌坊，炸出了无数的石块。 群众不由为之耸动。 而在剑鞘射向段小涯的时候，李清愁的剑已经刺向了段小涯，剑芒全部聚集在剑尖，犹如流星飒沓。 段小涯身形微微一仰，刀锋劈出，正好劈到剑尖，剑芒炸开，仿佛流光溢彩。 当当当！ 三声金属撞击的声音，两人一刀一剑已经过了三招。 段小涯已经施展出逍遥游，身形鬼魅地避开李清愁的剑锋，现在他获得了药王鼎的灵力，使得逍遥游的身份更加迅速。 众人看时，段小涯的身影裂成了一圈，围着李清愁在转，刀影则是四面八方地涌向李清愁。 李清愁顿时落在下风，但他防守密不透风，段小涯一时片刻倒也找不到破绽攻击他。 李清忧看到李清愁对抗起来有些吃力，忽然放声说道：“段先生，你还记得曹小姐吗？现在她就在我们李家，是我们李家的佣人。” 李清伤嘿嘿一笑：“不错不错，我们李家一向优待曹小姐，就拿今天来说，她本来想跟我们出来的，但我们怕刀剑无眼伤了她，所以找了十几个人看着她。” “段先生，听说你跟曹小姐在人间的时候就认识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曹小姐的姿色和容貌确实不错，看来段先生是个很有品味的人。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大耳和紫髯对望一眼，都觉得李家兄弟太无耻了，他们明明知道四当家和曹小姐的关系，在这个当口说出来，无非就是扰乱四当家的阵脚。 而且从他们的话里也可以听得出来，他们是在威胁段小涯，只要段小涯刚伤了李清愁，曹珊珊的性命自然也不保了。 人间的死，是肉体的死，但冥界的死，是灵体的死。 灵体一旦消亡，还有没有生命的特征存在，抑或跟人间的生命一样还有一个灵体，不得而知。 但官方的说法，是灵体一旦消亡，就不再存在了，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在人间的时候曹珊珊就是因段小涯而惨死，到冥界重逢，段小涯心里就已决定，要好好地照顾这个姑娘，以弥补在人间的愧疚。 绝对不能让她再死一次！ 所以李清忧和李清伤的话，也确实对段小涯起了作用，心里暗暗着急，现在小唯不知道有没有把曹珊珊给救出来。 段小涯的刀势顿时减缓了一些，李清愁太乙剑一刺，迅速就从刀势之中破开一条生路，身影迅捷地窜了出来。 李清愁已经猜出段小涯担忧曹珊珊的安危，不敢过分对他施压，所以毫不留情地一剑刺了过去。 剑如秋水，波光一瞬，电光石火之际到达段小涯心口，这是要一剑取他性命。 但是段小涯也不是省油的灯，逆鳞刀一转，顿时封住他的剑路，刹那间就开始了反攻，一刀一刀地咄咄逼了过去。 看似刀势逼人，但是李清愁可以看出，段小涯并未施展他的全部。 这个时候，小唯带了一队人马过来，李家的一众武士不由耸动，以为新政府派兵过来镇压，纷纷按住腰间的刀柄。 “段先生，曹小姐已经带到！”小唯是赶来报信的，好让段小涯安心。 李清忧和李清伤不由一怔，果然看到曹珊珊就在小唯身边，两人对望一眼，心想段小涯果然料敌先机，或许早就料到，他们会拿曹珊珊威胁，所以趁着他们外出，派人前去搭救。 段小涯看到曹珊珊安全，于是对李清愁并不留情，刀风席卷过去，飒飒锋芒，逼得李清愁退了十几步出去。 曹珊珊急得叫道：“小涯，大少爷对我有恩，你别伤害他！” 段小涯爱惜人才，确实也不想杀害李清愁，不过生死对决，就算他不想杀李清愁，李清愁未必会放过他。 于是，这一战他必须用尽全力。 至少先把李清愁打的没有招架之力，再决定杀不杀他，否则必然会先死在对方手里。 风驰电掣，刀光闪闪，剑影重重，两人继续激斗。 李清忧忽然说道：“珊珊，你怎么站到敌人那一方？” 曹珊珊道：“二少爷，小涯是我朋友，刚才这位小唯把我从府里接过来了。” 李清忧道：“是朋友重要，还是大少爷重要？大少爷可是要娶你当媳妇的，你可是我们的未来嫂子，你快过来。” “什么……什么未来嫂子？”曹珊珊有些懵逼，她根本就没听人提过这件事。 李清伤听李清忧这么说，立即明白他的意思，笑道：“嫂子，你就别害羞了，你和大哥的事，嘿嘿，我们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曹珊珊更加茫然。 李清忧道：“珊珊，大庭广众，这种事不好说出来，你已经是大哥的人了，以后自然就是我们的嫂子，我们李家不会亏待你的。” 小唯知道，李家兄弟这是故意要扰乱段小涯的心神，不由呵斥：“你们李家也算是贵族，应该注重名节才是，如此胡编乱造，有意影响对手，简直厚颜无耻，不说你们根本赢不了段先生，就算赢了也不光彩！” 李清忧默然不语，确实，李家在地衣鬼城所有的贵族之中，还是比较注重贵族风范的，不像别的贵族一样欺行霸市，仗势欺人，那些下作不堪的事，几乎也不参与。 如今被小唯一说，李家兄弟面色讪讪。 若非对手太强，而且这次决斗关乎太重，他们也绝对不肯自甘下贱。 他们之前的话，确实能够激起段小涯的一些怒火，让他心浮气躁，招式变得凌乱。 可是经过小唯提醒，段小涯立即醒悟过来，险些中了对方的攻心之计，心里暗叫惭愧，果然关心则乱， 定了定神，逆鳞刀破空而出。 这一刀犹如劈山之势，空气之中仿佛都被带出烈火，声若雷霆，刀风鼓荡，仿佛千军万马扑面而来。 但是李清愁竟然挡住了。 他挡住了！ 段小涯吃惊地看着李清愁，见他清俊的脸上忽然黑气浮现，就连挡住他那一刀的太乙剑，也都被一层黑气晕染。 煞气！ 第2128章 不死不休！ 李清愁已经运起九幽魔君的煞气，剑气盎然，震开了段小涯一刀。 剑锋一掠，犹如白驹过隙，刺向段小涯。 这一剑来得好快！ 剑尖一点，隐含剑意，却让人看不透它的方向，表面看着这一剑是刺过来的。但是李清愁是剑术名家，他的剑招简单，不等于他的剑意简单。 相反，他的剑意十分滂沛，如果不能料敌先机，一旦变招，都会成为厉害的杀招，一招致命。 这一招他的直刺，但是剑尖是在颤动，所以他要变招。可是颤动的剑尖，若削若劈，让人难以捉摸。 段小涯右脚一提，左脚在地面上向后滑出，右手逆鳞刀劈了出去。 不管对方剑意如何，一刀劈得稀碎就是！ 可是李清愁的剑意无法劈碎，剑尖一颤，撇开段小涯劈来一刀，身若飞鸟，掠翼而去，剑意依旧。 段小涯当初就连柳堆烟的渐离剑法都能破解，如今又怎么会被李清愁飞来一剑难住？ 刀风笼罩自己的身前，李清愁一剑已然刺到，太乙剑也是一柄神兵，在刀风的震动下，竟然丝毫不损。李清愁催动煞气，煞气冲破刀风的缝隙，剑锋破开刀风的屏障，逼近了段小涯的身前。 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小唯紧张不已，望向大耳和紫髯，说道：“想不到李清愁竟这么强，段先生会不会有危险？” 曹珊珊心惊不已，问道：“那可怎么办？” 大耳傲然说道：“来时三当家吩咐过，一旦四当家落败，我们一拥而上，趁机杀了李清愁。这么牛逼的人物，如果不能为我所用，就不能让他留在世上！” 曹珊珊听说之后，心情无比矛盾，从她的个人感情来看，她不希望段小涯和李清愁任何一人受伤。 一个对她有情，一个对她有恩，让她怎么抉择。 不过小唯却想，就连段小涯都搞不定的角色，就算段小涯落败，大耳和紫髯带着几个鬼兵一拥而上，又能奈他何？ 但是现场忽然有血溅出，一滴落在曹珊珊的俏脸。 她伸手一摸，手心一片嫣红，激动地就要冲上前：“小涯！” 小唯急忙把她抓了回来：“曹小姐，你冷静一点，这个时候上前，会被他们的刀风和剑气卷进去的。” 段小涯和李清愁相互掠开一丈。 李清愁肋下渗透着血，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脚边。 段小涯这边不由松了口气，而李家那边神色骇然和担忧。 骇然是因为段小涯的修为，因为他们刚才根本就没看到段小涯是如何伤到李清愁的，担忧自然是为李清愁担忧。 “御风刀？”李清愁凝视段小涯。 段小涯知道李清愁修炼的是道家功法，而御风刀也是道家功法，所以李清愁知道他的功法，也没什么稀奇的，笑道：“不错，正是御风刀。” “你隐藏了你的御风刀。”李清愁心下颇为不忿，如果早知他会御风刀，或许他会有所防备。 “你不也隐藏了你真正的实力？”段小涯知道此人工于心计，开始的时候故意示弱，到了最后忽然把他的煞气给使出来，以煞气来运剑，威力增强不止十倍。 “好，咱们这一次都拿出自己的实力，好好地打一场。” “你已输了。” 李清愁冷然说道：“生死决斗，不分生死，何来胜负？” 段小涯叹了口气：“李兄，非要如此吗？” “非要如此！” 话音未落，李清愁身影裂开一串，瞬间就欺入了段小涯身前的安全距离。 段小涯立即挥刀迎了上去，刀剑交错，一个错身，快得让人来不及眨眼。 随即一个反身，两人又斗在一起，李清愁浑身散发煞气，双目血红如魔，整个人都变得癫狂起来，剑法凌乱同时也凌厉，一招快似一招攻向段小涯。 段小涯单刀直入，抵住他的剑锋，将他狠狠地推了出去。 李清愁身影向后掠去，长剑一荡，震开段小涯刀锋，随即引剑挑杀。段小涯逆鳞刀一挡，同时身体向后一翻，李清愁剑上凝聚一股黑气，迅捷冲了过去。 剑未到，煞气先到。 煞气笼罩，段小涯本来难以适应幽冥的光线，此刻更是双目难睁。 大耳不由骂了一句：“卑鄙！” 李清伤忍不住呛声：“这就叫卑鄙，那段小涯暗中使用御风刀伤我大哥，算不算卑鄙？” 大耳顿时默不作声。 李清愁一剑刺入煞气之中，不料一剑刺空，段小涯已经施展逍遥游，冲出煞气。 “大哥小心！”李清伤忽然高声大叫。 因为段小涯已经从李清愁背后腾空而起，一刀破空砍了下来。 李清愁此刻转身抵挡已经来不及了，就算他还有时间转身，但未必能够挡得住那一刀，他的功力还没运起的时候，段小涯的刀锋已经落下来了。 于是李清愁竟然不转身，伴着一剑刺出之势，借着那一剑的惯性，身子向前冲去，依旧保持着一刺之势。 段小涯心里暗暗佩服，如果危急关头，谁能想到如此招数，又有谁敢这么冒险，把背部交给敌人？ 但不得不说李清愁是明智的，他只需要避开段小涯砍下来的那一刀就可以了，因为此刻刀的力量的向下的，而不是向前的，所以他向前冲去没毛病。 段小涯一刀落下，李清愁已经冲出他的刀锋范围。 只是刀风撞在地面，地面顿时裂开，裂开的痕迹接连地冲向了李清愁，哗啦啦地一片，地面的青砖纷飞起来。 李清愁感觉到了地面的震动，身影忽然上升，冲向半空，半空之中才把身影转过来，一剑陡然刺来。 剑气凌空激射，段小涯身影升起。 脚下的大地猛烈震动，剑气激在地面，震开半径十米左右的气浪，气浪覆盖之中都变成了废墟，连同几个吃瓜群众都被震开，鲜血漫天，落地即死。 “李兄，何必伤及无辜？”段小涯看着死去的鬼民，心头不由升起一股怒气。 李清愁冷然说道：“这些都是你们新政府的顺民，不过都是贪生怕死的叛贼，杀了又有何惜？” “混蛋！”段小涯半空一刀斩了出去。 一刀横空，刀光犹如照雪，还有一道反光，直射李清愁眼眸。 第2129章 求贤若渴 李清愁被刀光的反光射入眼眸，眼睛不由一眯，段小涯抓住机会，刀锋已经划向对方咽喉。 众人不由吃了一惊，都仰着脖子看着半空。 但在此刻李清愁忽然身体向后一仰，避开段小涯飞来一刀，同时一剑刺出。 段小涯荡开一剑，一掌拍落李清愁的胸膛。 “噗！” 血雨漫天，李清愁的身体渐渐下坠。 段小涯的身影也缓缓地落下，毕竟冥界还是有引力的，而且引力很不均匀，如果不是熟悉了这个环境，或者修为高深，根本不可能飞这么高，并且在半空待这么长时间。 李清愁背部刚刚触及地面，左手一拍地面，借着掌力身体弹了起来，右手剑尖一抖，再度刺向段小涯。 段小涯心里颇为无奈，看来这家伙真是铁了心要跟他决一死战了。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两人之间必须死一个。 曹珊珊着急叫道：“大少爷，你别打了，你都吐血了！” 可是李清愁哪里会听？ 他必须要以性命捍卫内心的骄傲。 刀锋一转，擦过剑锋，李清愁又是一掌拍到。 掌心出现一股黑晕，黑晕瞬间扩大，冒出隐隐的黑气，拍向段小涯的胸口。 段小涯腾出左手，接住他一掌，顿时感觉对方掌力的雄厚，如果他再没有吸收药王鼎灵力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办法接住这一掌。 身影向后一退，李清愁的掌力直送过来。 李清伤看到段小涯被李清愁的煞气逼得一退，不由大喜：“看来这家伙用刀了得，但功力却不如大哥。大哥吸收了九幽魔君的煞气，果然功力大增，这家伙若被煞气所伤，可比一般的掌力伤到要严重的多。” 李清忧轻轻一叹，神色并不乐观。 “二哥，你叹什么气？我看大哥马上就要反败为胜了。” 李清忧摇了摇头：“只怕没那么容易，如果段小涯掌力不如大哥，他难道不会用刀吗？何况大哥已经身受重伤了，不能继续这么下去了，否则必然性命堪忧。” “大哥难道……难道是想速战速决？” “没错，大哥没办法坚持太久，时间拖得太久，对他就越不利，所以才会拼尽功力，与段小涯最后一击。只是这样一来，他自身的损伤也十分厉害，这一击如果不能击败段小涯，接下来他便再无力对抗他了。大哥这是在以身犯险，危险系数太大了！” 被李清忧这么一分析，李清伤的心情顿时忐忑起来。 因为之前被李清愁伤了几个鬼民，吃瓜群众早已逃了大半，不怕死留下来的人都退的远远的，还在议论纷纷。 但是他们都是门外汉，看不明白什么形势，不过看个热闹而已。 看到段小涯被李清愁的掌力推送出去，便以为李清愁是要反败为胜了，心中紧张的不得了。 不过细心的人，李清愁的脸渐渐变得扭曲起来，似乎十分痛苦。 “完了！”李清忧不由心头一沉。 李清伤忙问：“怎么了二哥？”他见段小涯不停地向后掠去，以为是李清愁的劲力震开他的。 “大哥是被段小涯吸过去的。” “什么？” 没错，段小涯已经催动了芥子珠，佛门海纳百川的心法，就连药王鼎的灵气都能吸收，何况李清愁的煞气？ 煞气进入体内，天生与灵气相克，竟然又激发了段小涯体内沉睡的那一部分灵气。 因为药王鼎的灵气太过强大，当初段小涯也只能激发十分之一而已，现在又在煞气的冲击之下，激发出了一小部分。 几分钟之后，李清愁犹如烂泥似的瘫软在地，众人一片哗然。 李清忧和李清伤急忙冲了上去，抱着奄奄一息的李清愁。 三人都是一片震惊的容色，段小涯的功法真是神鬼莫测，李清忧修炼的是音波，李清伤的功法更为诡异，能以画里的花瓣伤人，但他们的功法都不如段小涯的功法来得玄妙，令人不可捉摸。 “李兄，你已不能再战，按照约定，你必须加入新政府。”段小涯傲然站立在他们面前。 李清愁艰难地握住太乙剑，缓缓地举了起来。 段小涯震惊地道：“你还要再战吗？” 李清愁惨然一笑：“我们说过是生死之战，战斗还没结束。” 段小涯一生见过很多人，但李清愁绝对是最执着的那个，看着李清愁举起太乙剑，却忽然横向了自己的颈部。 这家伙竟然要饮剑自尽。 手上劲力一吐，太乙剑被震飞起来，当，直接刺入地面。 李清愁抬头望向段小涯，带着一股倔强的恨意：“为何不让我死？” “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必如此想不开？” “我已杀不了你，只有我死了，这一场决斗才算结束。” “你不觉得这么做有点自私吗？” “我怎么自私了？” 段小涯叹了口气：“你只求自己一时痛快，执意求死，有没有想过你的两个兄弟，还有李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 李清忧和李清伤饱含热泪，一人一边抱着李清愁。 “大哥，你不能死呀，你死了我们可怎么办？” “还有李家上上下下，没有大哥做主，群龙无首，又如何存在这个世上？” 正在此刻，忽然一批兵马冲了过来，却是韩十面带人到了。 李家带来的众人不由吃了一惊，就连李清忧和李清伤也都站了起来，目光充满敌意和警惕。 段小涯迎了上去：“三哥，你怎么来了？” “我特意过来为你庆贺，想必你没让我失望吧。”韩十面看了一眼重伤在地的李清愁。 段小涯拱手：“幸不辱命。” 韩十面哈哈大笑，拍了拍段小涯的肩膀：“四弟，你果然是好样儿的，有勇有谋，能与你做兄弟，当真是一件幸事。” 说着又走向了李清愁，诚恳地道：“李大少爷，你既然已经输了，就投降吧，我们新政府是不会亏待你的。” “要我投降，除非我死。” 韩十面仰天一笑：“如此人才，我可舍不得杀你，为了表示诚意，我刚才抽空去了你们李家，现在你们李家上上下下都被我保护起来了，他们现在很安全，绝对不会有人伤害到他们。” “你……你威胁我？咳咳！” 第2130章 劝降 韩十面淡然说道：“李大少爷，我并非威胁你，而是求贤若渴。李家三子人中龙凤，如果能为新政府效力，我们必然如虎添翼。如果不能为我所用，必然成为我们的强敌，为了大业的稳定，我们必然赶尽杀绝。李大少爷，并非我生性残忍，而是你们太过耀眼，实话跟你说吧，我忌惮你们的存在。” 韩十面派兵包围李家，段小涯根本就不知情，甚至也没料到韩十面会说这样一番话语。 一般招降不会把话说的这么入骨，可是这些入骨的话，倒也显得了他的真实和诚意，不矫揉不造作，明明白白地说明利害。 如果李家肯归顺于新政府，大家就是兄弟就是朋友就是同志，倘若不能，只能一举歼之，以绝后患。 这话说的明白，李家三子也都听的明白，就连反驳和讨价还价的机会都没有。 李清愁缓缓闭上眼睛：“韩将军既如此说，李某无言以对，动手吧！” “好，李大少爷果然好气魄。弓箭手准备！”韩十面倒也佩服李清愁的硬气，赞许地点了点头，求仁得仁，不若就成全他吧。 弓箭手嗖嗖地从箭囊拔出羽箭，搭上了弦，对准李家三子，只等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李清忧和李清伤不由站了起来，拦住李清愁身前，李家十余个武士也纷纷地过来，李家三子身边，视死如归。 段小涯不由暗暗喝彩，这才特么是贵族！ 之前他不知剿灭和招降了多少贵族，无一不是树倒猢狲散，甚至还有变节出卖主家的，但是李家是个例外，这些武士竟然都甘愿与他们的主人一起赴死。 除了灵山弟子之外，段小涯还从没见过如此团结一心的队伍，连死都要死在一块。 “住手！”段小涯喝了一声。 走到韩十面身边，说道：“三哥，让我跟他们说几句。” 韩十面看到李家将士如此，心头不由感慨，这种队伍倘若能够为我所用，必然成为整个军队的标榜，战争时期，太需要这种精神了。 段小涯走到李家三子面前，说道：“李兄，你真的执意要死吗？” “怎么？段兄觉得我怕死吗？”李清愁傲然问道。 “你死了，难道要李家上下陪你一起死吗？” “你们怕死吗？”李清愁缓缓回头扫了身边众人。 众人一起回答：“不怕死！” 段小涯不由拍了拍手：“好一个不怕死。人死了，还有灵体，可是在冥界，你们都是灵体，灵体要是死了，还有什么？” 不论是人是鬼，无不怕死，可是李家这些人却是一个例外，他们对段小涯的话并没有任何波澜的情绪，依旧一副视死如归的情景。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就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 段小涯继续游说：“李兄，就算你们都不怕死，但你身为家主，难道忍心看着两个兄弟陪着你死，忍心看着全家上下给你陪葬吗？如果真是这样，你未免也太残忍了！” “他们可能有假，有孩子，还有心愿未了，还有抱负没有实现，就这么死了，未免太草率了吧？” 这话一出，果然就有几个武士陷入沉思，他们倒不是怕死，只是怕留有遗憾。 每个人都有梦想，每个人都有追求，这些武士也一样，人只要有欲望，就不会想死。 李清愁似乎感觉到这些武士的情绪，也被段小涯的话说动了，说道：“二弟，三弟，你们怎么看？” 李清忧说道：“大哥，我们听你的！” 曹珊珊忽然冲了过来，说道：“三位少爷，小涯现在不杀你们，你们为什么执意求死呢，活着难道不比死了强吗？” 李清愁说道：“珊珊，有些事你不懂，你以后跟着段先生吧。” “小涯，能不能不要他们死？”曹珊珊诚恳地望着段小涯。 段小涯知道李家对曹珊珊有恩，心里也不想他死，但是韩十面的话已经说出去，没法收回。 新政府不能朝令夕改，为将者更要言出必践，否则以后就没人听他们的，在军队里就没有威信了。 于是段小涯叹了口气，说道：“除非他们投降，否则李家上下没有人能活。” 李清伤仰天一笑：“死就死吧，胜者王败者寇，有什么好说的！” “李家三位兄弟，你们都是华夏之人，我们幽冥山也是华夏之人，我们都是炎黄子孙，本该在一起的，现在有活着的机会，为什么不珍惜？” 李清愁道：“我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活。” “没人让你跪着活，到了新政府，我们会把你奉为座上宾的。你们同样会成为新政府的缔造者，这可比你身为贵族要好的多，也伟大的多。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即便你们是旧王朝的贵族，那也是跟在别人屁股后边，做别人的奴才。炎黄子孙，身上流着高贵的血统，这本身就比任何贵族还要高贵，你却去做别人的奴才。为什么就不能当王者，缔造一个属于我们的帝国？” 这句话不由激发了李清愁对自己血统的认同感，是的，他是炎黄子孙，这一点他从未敢忘记。 三子之中，李清愁和李清忧年纪较长，他们受过父母的教育比较多，对血统还是比较认同了，但李清伤却不同了，他在很小的时候，父母相继离世，没人跟他说过这些血统。 生在东瀛幽冥，他认同的倒是东瀛民族的文化。 所以对段小涯的话不以为然，说道：“什么奴才不奴才，我们是贵族，木村家族待我们不薄，如果投降了你们，我们就是叛徒！” 段小涯轻轻一笑：“什么叛徒不叛徒？这世上没有人必须要对另外一个人尽忠。不分是非黑白的尽忠，叫做愚忠。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我并不反对尽忠，但前提要那个人配得上你们的忠心。你们何不给我们一个机会，也给你们一个机会，看看新政府到底是怎么样的政府。倘若到时仍旧不愿归降，你们再死不迟。你们说呢？” 李清愁不由望向段小涯，此人的魄力实在折煞人，他的身上满满都是自信，从他身上也可以看见新政府的精神面貌。 第2131章 李家三子的加入 李清愁内心开始摇摆，韩十面和段小涯可以算是很有诚意的了，而且段小涯的话很有道理，在他心里是认同的。 其实李清愁坚持的不过是贵族的身份，贵族带给他们的荣光，确实会让人迷失方向。 听了段小涯的话，似乎为他们的世界打开了一扇门，方知这世上还有比贵族更高贵的事业。 “好，我投降！”李清愁终于说出这句话。 段小涯不由大喜，说道：“李兄，不是投降，而是合作，我们一起携手缔造一个新的世界。” 李清忧和李清伤对望一眼，他们兄弟向来一心，李清愁既然选择归顺，他们自然没有任何意见，总之兄弟一起生一起死。 韩十面不由大笑：“好啊，我们新政府又多了三员大将，何愁大事不成？” 曹珊珊不由欣喜落泪，刚才担心的半死，一会儿担心段小涯，一会儿担心李家三子，一颗心怦怦直跳，差点没跳出来。 吃瓜群众都没料到这个结果，本来以为两边必有一死，结果却携手走在一起，这样的结果是谁都没有料到的。 “李家都投降了，看来地衣鬼城复辟是没希望了。” “新政府以德服人，打败了李清愁却不杀他，这实在是难得啊！” “是呀，新政府施仁政，人心所向，很多贵族都投降他们了，何况我们普通百姓？” “新政府现在势力很大，不投降他们，难得等死吗？” “看来新政府比木村家族有能力啊！” 众人不由欢呼起来，个个拍手叫好，这个结果是最好的结果。 因为新政府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好的政府，众人对它充满信心，而李家确实是贵族中比较有仁义的贵族，大伙儿也都不希望他们获罪。 现在被新政府吸收，实在是皆大欢喜，可以说是双赢了。 当即韩十面请了李家众人回到城主府，把大执事麻田叫来，说道：“吩咐下去，大摆筵席，给李家贤昆仲举行一个欢迎仪式。” 麻田迅速下去准备。 段小涯则为李清愁疗伤，灵气沁入他的伤口，瞬间就愈合了，让李清愁瞠目结舌，这家伙修炼的到底是什么功法，好生诡异。 李清忧和李清伤佩服不已，像他们这样修为和身份的人，都对段小涯五体投地，差点没把他当成是神仙对待了。 外伤治疗之后，又治疗了内伤，李清愁的功力被段小涯全部吸干净了，没有办法自行运功疗伤，段小涯给他渡入了一部分灵气。 “多谢段兄！”李清愁拱手道谢。 段小涯笑道：“举手之劳，不必客气。只是这些灵气只能让你保命，你之前的功力一时之间我却没很难还你了。你只能借着我给你的灵气，再行修炼了。” 李清愁知道，被吸收的功力，已经和段小涯的修为融为一体，段小涯想要还他功力，必须花费很大的力气。 不过好在他只是功力被吸收了而已，他修炼了这些功力已经把法门吃透了，重新修炼就方便多了，而且还能精益求精，以前修炼没有注意的小细节，现在都能修正过来。 这就如同写了一篇文章，忘记存档不见了，重新写一遍一样，这个时候就容易多了，构思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思路是顺的，而且还能弥补自己的不足。 而且李清愁之前修炼的时候，经脉已经打通，就算没有功力，也不需要再打通一次，这样又能省去大部分的精力和时间，不需要多久他的功力又能恢复过来。 不一会儿，就在大殿摆上宴席，新政府的官员纷纷过来陪坐，包括之前归顺的一些贵族。 韩十面心情畅快，举起酒杯，说道：“来，今日觅得良将，与诸君庆祝，大家举杯，一起痛饮！” 于是众人举杯，纷纷地敬韩十面，段小涯，以及李家三子。 李清忧本来担忧身为降将，会被人看不起，但现在看来不是这么回事。 韩十面正怕他们有此担忧，觉得不自在，所以把之前归顺的贵族都一起请过来了，这样便削弱了李家投降的羞耻心，因为不只有他们一家投降，这么多人一起投降，心理负担便会减少。 “李家三位兄弟，还有一个人要请你们见一见。”酒罢，韩十面忽然神秘兮兮地道。 李清愁问道：“是什么人？” 韩十面吩咐麻田出去吩咐卫士，把一个形容恐怖的老太太给带上来了，众人见之，忍不住产生一种反胃的心理。 李家三子不由站了起来，因为来人正是老鬼婆，上次段小涯带人去闯李家的时候，把她给抓回来了。 并且老鬼婆现在伤都已经治好了。 “三位少爷，你们……”老鬼婆有些震惊，忽然看到他们竟然成了韩十面和段小涯的座上宾，一时弄不明白。 李清伤说道：“婆婆，我们已经投降了，不，应该说是和新政府合作，加入他们，共襄大举。” 老鬼婆万万没想到李家竟会投降，因为李家个个都是硬骨头，从未屈服于任何人，这个结果实在太让她意外了。 但她既是李家的下人，三个少爷都这么决定了，她自然也不能说什么。 韩十面吩咐麻田，让人给老鬼婆准备了一个座位，说道：“先前有些误会，抓了老鬼婆，还请李家兄弟见谅。” 李清忧拱手说道：“三当家言重了，你们没伤害老鬼婆性命，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 一会儿，麻田又安排了两个艺妓出场，浓妆艳抹，一人弹唱，一人舞蹈，众人看得津津有味，段小涯索然无味，因为他根本就不懂。 他对东瀛文化还是比较陌生的。 正在此刻，外头来了一个卫士，说是有要事禀告。 韩十面大手一挥：“讲！” 卫士说道：“李家刚才发生惨案。” “谁干的？”李家三子归顺之后，韩十面第一时间撤回了兵，这事自然不是他的人干的。 卫士说道：“好像是上岛家的。” 李家三子和老鬼婆不由站了起来，上岛幽光和上岛晦明现在都在李家，怎么会发生冲突的？ 一时之间众人都想不明白。 韩十面问道：“派兵去处理了吗？” 卫士回道：“李家附近的卫寮已经赶去处理了。” 第2132章 疯狂的上岛家 段小涯带着小唯等人，连同李家三子和老鬼婆赶到李家，杀戮已经结束，李家一百多人，死伤无数，惨不忍睹。 四处都是血迹，还有哀鸣。 正在处理现场的两个卫长急忙赶来拜见，段小涯挥了挥手，让他们免礼，又问道：“情况怎么样？死了多少人？” “死了三十多人，受伤七十几人。” 李清伤咬牙切齿：“妈的，上岛兄弟就是白眼狼，我们好心庇护他们，他们却恩将仇报，杀了我们这么多人，这个仇我们必须要报！” 李清忧走向一个手臂受伤的武士，问道：“埃尔巴顿，当时什么情况？上岛幽光和上岛晦明为什么要大开杀戒？” 埃尔巴顿回答：“他们说……他们说三位少爷投降了新政府，一定会抓他们去领赏的，所以暗中召集他们豢养的狼人，对我们展开了杀戮，二少爷，你要为我们报仇啊！” 当初段小涯招降上岛家的时候，只是招降了他们的武士，狼人因为属于半兽，而且兽性多于人性，他们经过上岛家族的驯化，只听上岛家族的命令，所以段小涯没有办法招降他们，只有命人捕捉他们，结果一部分就逃出去了。 估计出逃的狼人，之后又联系上了上岛兄弟，因此里应外合，杀的李家人仰马翻。 “大耳，下令封锁城门，全城搜查，务必要找出上岛家的余孽！” “是，四当家！” 大耳立即带着几个鬼兵，奔出鬼城。 然后吩咐众人安顿李家的后事，自己则给受伤的李家众人疗伤，这一来又耗费了不少灵气。 …… 山本家。 一个武士匆匆忙忙过来禀报：“启禀家主，我们的眼线回报，刚才上岛家对李家展开了杀戮，现在新政府正在捉拿他们。” 山本清夫不由仰天大笑：“好啊，好啊，本来他们躲进李家，我们不敢动手，可是如今他们自毁长城，这就是在找死！” 山本一绝说道：“父亲，如今李家已经投降了新政府，咱们孤木难支啊！” “李家本非我族类，投降新政府也在意料之中。只是你说的不错啊，现在地衣鬼城旧王朝大势已去，我们是该想想我们的归宿了。” 山本三道弱弱地道：“要不，我们投降吧？” 山本三绝喝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听你爷爷的！” 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山本清夫，这么重要的决定，还是需要家主来拿决定的。 山本清夫老态尽显，灵体和人类不同，由于时间流速的关系，同时也因为本身的修为，他们的容貌要比人类年轻，可是一旦心中那一股灵气消散，就会变得苍老。 “父亲大人！”山本一绝吃惊地看着他。 山本清夫找了一个榻榻米坐着，叹了口气：“我没事，你们不必担心，只是觉得累了，心累。” 心一旦觉得疲惫了，灵气自然松懈了，容貌便也无法维持了。 坐了很久，才道：“投降便投降吧，又不止我们一个家族投降，我们能够撑到现在，算是对得起木村家族了。” 他这话像是对子孙说的，又好像是自我安慰。 众人相互望了望，却都没有说话，他们知道山本清夫此刻心里难受。 但他们又何尝不难受？ 毕竟守了几百年的贵族身份，一旦加入新政府，就要被除去贵族的身份，这一点对于做惯贵族的人来说，实在不是一件容易接受的事。 …… 整个地衣鬼城都被封锁，满街都是巡逻的鬼兵，以及各个卫寮的卫士。 他们张榜将上岛兄弟列为通缉犯，狼人的容貌因为比较相像，至少在阴人和阳人看来都比较相像，所以难以描绘，只用文字说明。 毕竟不是同种的生物，很难分明他们的区别。 不说狼人，就算两头狼，如果不是与他们朝夕相处，站在面前，也很难分得清谁是谁。 上岛幽光和上岛晦明没逃出城，城门现在都是重兵把守，他们根本就出不去。 所以装扮成为普通的鬼民，躲在一个眼瞎的老头家里，给了他不少的鬼币，闭门不出。 瞎眼老头目不能视，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他们谎称是别的鬼城来的生意人，忽然城门封锁，他们出不去，只有到他家来借宿。 “二位阁下，怎么称呼啊！” 上岛幽光说道：“我叫下野一郎，这是我兄弟下野次郎。” “你们肚子饿不饿，我给你们做点吃的。” 上岛晦明说道：“你眼睛看不见，怎么做饭？” “看不见是看不见，但在自己家环境里，哪儿都很熟悉，习惯了抹黑，出门不方便，在家做饭还是没问题的。我儿子每隔几天就会给我送些吃的过来，家里的食物够吃的了，就是不知合不合你们的胃口。” 上岛晦明拿手在他眼前挥了挥，确定他真的是个瞎子，才道：“好吧，你去做点吃的。” 瞎老头摸摸搜搜地出了房间，摸到门边的一根拐杖，然后拄着到了厨房。 上岛晦明说道：“大哥，现在我们成了通缉犯……” 上岛幽光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瞎老头眼睛虽然瞎了，耳朵却没聋，一般来说，视觉受损的人，听觉就会异常灵敏，所以瞎老头没走远，还是不便谈论这个话题。 过了一会儿，确定瞎老头进了厨房，上岛晦明才压低了嗓音道：“大哥，新政府在通缉咱们，现在全程戒备，咱们怎么出去？如果不出去，必然死路一条，就连李家都不会放过咱们的。” “不要自乱阵脚，咱们可以先让狼人出击，给我们创造机会。” “狼人？现在跟着咱们的狼人，也不过十几个了，如何能够突破城门？” “谁说要突破城门？只要狼人在城内制造恐怖活动，他们对付高手不行，但对付普通鬼民还是绰绰有余的。多杀几个鬼民，引起慌乱，鬼民不敢在城里待下去，就会纷纷要求出城。到了那个时候，咱们就能趁机混出城去。” 上岛晦明点了点头：“大哥，还是你聪明？” “找个机会联系狼人，让他们四处去作案，注意隐蔽。” 第2133章 改革大业 段小涯回到城主府，跟韩十面汇报了李家的情况。 韩十面十分震怒，李家是他们现在极力拉拢的人才，这件事必须处理好，也让归顺的贵族看看他们的决心，好让他们安心，他们不会对贵族还是很重视的。 于是加派兵力搜查上岛兄弟的下落。 这时，大执事麻田过来汇报：“三当家，四当家，文武两班官员已经在外头集合，是否准备公会？” 按照规矩，每天都要举行公会，就跟上朝差不多，官员汇报各项工作。 韩十面把手一挥：“让他们进来吧。” 于是众官进入大殿拜见，法务部说了新法的进展，以及准备的选举事宜，财务部说了征税的情况，现在府库十分充足，还有兵务部说了新兵入伍的情况，正在加紧训练。 总体情况，韩十面还是表示满意的。 段小涯忽然说道：“咱们既然是新政府，也该打出国号了。” “国号？”众人一阵惊奇，谁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东瀛冥界的地域并不广阔，地衣鬼城不过只是一个城而已。 韩十面点了点头：“不错，国号势在必行，咱们是造反派，想要反抗整个冥界，必须打出自己的旗帜，让更多的人来投奔。诸位都想想，什么国号合适。” 东瀛冥界万古一脉，从来就没想过要改国号，这种事情历史上都没发生过，顿时就傻逼了。 段小涯想了一下，说道：“咱们的项王是西楚霸王，不如咱们就叫西楚吧。” 这个主意正合韩十面心意，笑道：“好，就叫西楚。” 其实叫什么无所谓，要的就是一个旗号，只要打出旗号，以后任何事情都方便的多，这便成为了一个正式的国家，要有政府机构，等等。 可是同样也面临着危险，会有更多的人盯上他们。 众人议论纷纷，但既然是段小涯提出来的，就没有人敢有异议。 现在段小涯的威望很高，甚至超过了韩十面，毕竟很多事情都是段小涯出面摆平的，而且很多改革方案都是段小涯给提出来的。 接着段小涯又把选举的事宜交给官员去办，把人间的选举制度拿出来，先从民间选出各个民意代表，再让代表前来参加选举大会。 候选人也由代表来选，只要没有重大过失，是新政府的人，就可以当候选人。 这个方式确实是公平公正而且公开的，这些官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制度，一时又是议论四起，只觉得段小涯实在胆大，万一选出的人不是他们中意的人，或者说不是他们的人，他们该如何自处？ 不过段小涯一点都不担心，他们只要牢牢掌握军权就可以了，新任的城主如果不与新政府同心同德，完全可以推翻重新再选。 枪杆子才是王道！ “你们对此有何异议？”韩十面看着众人议论，因此问了一句。 众人默不作声。 韩十面知道他们还是有些忌惮，点名说道：“左丞阁下，你有话说吗？” 拓跋麻瓜出列拱手：“启禀三当家，四当家所言虽然有些叛道离经，但仔细一想，却又不无道理。如此改革方案，一定会赢得民心，让天下支持的。华夏有句话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民主选举就是为了不拘一格降人才，让天下人不论出身，都能前来当官。” 众人附和：“是呀，左丞大人说的极是，段将军真是天纵奇才，我等佩服的五体投地，以后只会老老实实地办事。三当家和四当家都是英明神武，我们只要跟着三当家和四当家办事，你们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做，断然是不会有错的。” 段小涯不由皱起眉头，想不到以古板著称的东瀛民族，竟然也会溜须拍马，实在大出意外。 看来官场到哪儿都一样，即便到了冥界，还是少不了这一套。 “什么事都靠我和三当家决定，还要你们干嘛？” “这个，这个……” 拓跋麻瓜又说道：“既然现在咱们已经定下国号为西楚，咱们现在就是一个国了，既然是国，官名是不是也应该改一下？” 段小涯暗忖，老家伙果然是老狐狸，官名改不改其实伤不了根本，也影响不了大局。 他倒是会取巧。 不过段小涯也成全他，说道：“好，这个官名就有你来拟订吧。” 拓跋麻瓜心里早有主意，韩十面和段小涯都是华夏来的，自然需要参考一下华夏的官制，讨好一下他们。 再说，拓跋麻瓜祖先也是华夏的，只是他们属于华夏这个大民族之中的少数民族。 “嗯，除了官名，现在重中之重是抓到上岛幽光和上岛晦明，包括上岛家族的一切余孽！”韩十面道。 拓跋麻瓜说道：“是，上岛家分明就是破坏新政府的稳定，必须严惩不贷，杀鸡儆猴！” 正在说着，门外一个卫士求见。 韩十面让他进来，问道：“什么事？” 卫士回道：“府门之外，山本清夫带领族人前来求见。” “有请。” 过了一会儿，山本清夫带着山本一绝，山本二绝，山本三绝，以及山本三道走上大殿，看到两边文武官员，心头不免打颤，毕竟现在是新政府在做主，能不能容得下他们，他们心里也没有底。 之前段小涯也给他们劝降，只是山本清夫装逼，没有答应。 可是现在就连李家都归顺了，只剩他们一家贵族，实在难以支撑下去。 “罪臣山本清夫携同家人拜见韩将军，段将军！” “嗯，山本阁下，你们此次前来，有什么事吗？” 山本清夫回道：“老夫携同家人前来投诚，还请两位当家不计前嫌，接纳山本家族。我们愿意为新政府效劳，肝脑涂地，只盼能够为新政府的大业略尽一些绵薄之力。” 韩十面大喜过望：“好啊，你们能够弃暗投明，我们自然是欢迎的。” 山本清夫不由松了口气：“多谢三当家恩典。” “麻田，下去准备一下，我要给山本家的诸位将军接风洗尘，大伙儿也都留下来，一起热闹热闹。” 于是众人纷纷地跟山本清夫问候，山本清夫等人忙着还礼。 整个大殿都是一派和谐的景象，看得韩十面开怀大笑。 第2134章 休想吸我阳气！ 目前为止，该收服的贵族都被收服了，只剩上岛兄弟，然而上岛兄弟现在成为通缉犯。 城门四闭，犹如铁桶，上岛兄弟出不去，依旧待在瞎老头家里。 等到瞎老头睡去的时候，上岛晦明拿出一只琉璃小瓶，打开之后，一缕绿色的烟雾飘了出来，很快就散在空气里，颜色渐渐消散，看也看不见了。 气体本来是有刺激性气味的，但是随风飘散，很快就什么都闻不到了。 不过，狼人却能闻得到，狼人对这种气味十分敏感，十里之外都能闻到这种气味。 上岛晦明躲在瞎老头屋子的后边，这儿是一条胡同，十分僻静，平常没人会到这儿来的。 过了一会儿，一个狼人出现，冥界怪物很多，就算狼人走在大街之上，也不会有人觉得惊奇。 “二主人。”狼人单膝跪地，他的声音略显粗嘎。 上岛晦明问道：“拜亚，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其他同伴呢？” “他们都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为了不让官兵怀疑，我们分散在城中各处。我先接收到主人的问候，所以就先过来了。” “现在交给你们一个任务，暗杀城中普通的鬼民，不要让人发现，杀完就走。” “是。”狼人拜亚起身，漫不经心地走出胡同，混入街道之中。 狼人属于半兽，街上的人群之中，经常可以看到半兽的身影，其中狼人也不少，不过他们不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没有什么杀伤力。 而且狼人还有一个特点，他们的语言能力很差，就算是上岛家专门豢养的狼人，也有很大一部分是不会说话的，这说明他们的兽性大大超过了人性，而人性比较强的，才能学会人类的语言和思维方式。 不过就算如此，大部分狼人只会一些简单的人类口语，拜亚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学习了不少人类的文化。 宠辱不惊地走入一家冷清的面店，一个鬼民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拉面，拜亚手中钢爪直接从他后心扎了进去。 那个吃面的鬼民猝不及防，震惊地看着狼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狼人忽然杀他，他根本就不认识他，更谈不上什么血海深仇了。 老板刚要招呼狼人，看他突然杀人，不由大叫起来：“杀人啦，快来人啊！” 话音刚落，拜亚一记钢爪划过他的咽喉，血溅了出来，点点洒在地板，老板已经发不出声音，眼珠瞪的大大的，吃惊地看着拜亚。 拜亚迅速地冲出后门，擦干钢爪上面的血迹，然后前去联系其他同伴，执行上岛晦明的任务。 …… 新政府的国号已经改为西楚，城主府变成了王宫。 当然，只是改了一个名称而已，宫殿并未大动土木，毕竟现在新政府的钱必须用在刀刃上，主要拿来做军费，修建宫殿是不明智的，只会败坏新政府的形象，让人以为新政府和木村家族一样，只会贪图享乐。 段小涯住的地方是个大院，被称之为功德院。 这个名字是礼部取的，这是对段小涯拍马屁，说他有功有德，平定地衣鬼城有功，实行改革有德，大抵就是这么一个意思，结果取的名字俗不可耐。 就连段小涯这个很没文化的人，听了都不由要皱起眉头。 现在拓跋麻瓜按照华夏的封建传统，把官制改为六部，各部都有一个尚书，礼部是最没存在感的。而拓跋麻瓜自己从左丞变成了左丞相，地位要高于六部，现在没有右丞相，他就是百官之首。 当然，这个百官之首也只是个傀儡，还是要听韩十面和段小涯的，甚至遇见幽冥山上下来的头目，他们也得礼让三分。 这并不幽冥山欺负人，而是他们本身就对幽冥山心存忌惮。 功德院里，段小涯命人做了一桌的酒菜，庆祝与曹珊珊久别重逢，经过李清愁的批准，现在曹珊珊跟在段小涯身边。 段小涯叫了小唯和铁牛一起过来陪坐。 酒过三巡，铁牛话就多了起来：“少主，曹小姐是你在人间的相好吗？” 这家伙说话向来粗俗，说到相好的时候，神色透着一股猥琐，那种意思十分明了。 曹珊珊双颊微红，低头不语。 段小涯瞪他一眼：“你给我闭嘴！” 铁牛瘪了瘪嘴，拿起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段小涯看了曹珊珊一眼，说道：“珊珊，你受苦了。”不论是人间，还是冥界，这个女子都受了太多的苦。 曹珊珊摇了摇头，哽咽地道：“能够与你重逢，再多的苦都是值得的。” 小唯笑道：“段先生，曹小姐，来，我敬你们一杯，祝贺你们久别重逢。” 于是三人举杯，铁牛跟着举杯。 喝了一通，小唯朝着铁牛使了一个眼色。 铁牛不明就里：“小唯小姐，你眼睛怎么了？是不是进沙子了，要不要我帮你吹一吹？”说着酒气冲天的嘴巴就要凑过去。 小唯一把将他的脸推到一边，然后又暗暗拉他一下。 铁牛依旧不明就里：“干嘛？” “走啦！”小唯直接把他拉了出去。 到了外面，铁牛有些紧张地看着小唯：“小唯小姐，不可以的，你休想吸我的阳气！”要知小唯是狐狸精，狐狸精在人间给人的第一印象通常都是勾引男人，然后和男人发生关系，最后吸光了男人的阳气。 所以铁牛警惕地退了一步，盯着小唯，双手已经按住他在腰间的一双战斧。 小唯刚才对他的举止颇为暧昧，铁牛这个钢铁直男自然而然就想歪了。 “谁要吸你呀，有病吧？”小唯瞪了铁牛一眼。 “那你……拉拉扯扯的干嘛？我可是有心上人的，要是被蓝队长看到了，她……她会误会的。” 小唯白他一眼，心想，这家伙还挺纯情。 只是他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身为一个女人……不，一个女妖，人间和冥界的寿命加起来，也有一千多年了，何况又是狐狸精，对男女之事甚为了解。 她早就看出来了，蓝盈盈喜欢的是段小涯，只是碍于段小涯崇高的身份，不敢表露心迹而已。 不过这话她也不便对铁牛说，免得伤他自尊。 “你能不能有一点眼力劲儿？段先生和曹小姐重逢，多大的喜事，咱们待在那儿多煞风景？给他们一点空间，让他们单独相处。” 铁牛恍然大悟：“你是说……少主要和曹小姐办事？” “什么办事，就不能……说说话吗？毕竟这么久没见了，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拉倒吧，男人和女人单独相处，怎么可能就是为了说话？”铁牛装作很了解的样子，脸上挂着荡漾的笑容。 第2135章 好事被打扰 功德院的餐厅，曹珊珊渐渐有了一些醉意，冥界的酒虽然与人间不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同样是可以使人醉的。 段小涯看着曹珊珊双颊被酒气染上了一层胭脂色，不由心神荡漾，小花娘本身就是一个美人胚子，此刻更添了娇媚的韵味，只是在鬼灯的照耀下，显得有些阴森，让还是阳人的段小涯有些不大适应。 “小涯，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曹珊珊低着头小声道。 段小涯微微一笑：“长得这么好看，还不许人多看一会儿吗？” “你少油嘴滑舌，我可不是未成年少女，不会被你的甜言蜜语骗的。” “瞧你说的，我什么时候骗过未成年少女？” 曹珊珊白他一眼：“是，你都骗成年的女孩儿，这就更加可恶了。”成年之女心智都成熟了，尚且能被这家伙给骗了，可见他对女人有多老道了。 “小妞儿，那你愿不愿意被我骗呢？”段小涯挑逗地伸出一个手指，在她下巴挑了一下。 曹珊珊拍开他的手，起身说道：“我才不被你骗呢。” 段小涯立即从身后把她抱住，贴着她柔曼的背，但她现在是灵体，所以温度很低，给人一种冰凉的感觉。 “珊珊，我不许你再离开我了，你可知道你在人间死的时候，我有多么难过和伤心？不过现在好了，你在人间的仇，我已经帮你报了。以后咱们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这几句话确实是段小涯的肺腑之言，说的异常真诚，曹珊珊忍不住热泪盈眶。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段小涯身体的温度，就这么贴着她，而她一动不动，感受着他心脏的跳动。 “可是……我现在已经成为鬼了，你听说过人鬼殊途吗？你现在还是阳人，你总有一天要回到人间的。小涯，我们……我们的缘分已经尽了。”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掉下泪，现实如此残酷，她没有能力去承受。 “谁说我们缘分尽了？”段小涯忍不住反驳，“如果缘分尽了，为什么我们又会在冥界相逢？” 说到缘分，他又不由想到妙僧的情劫，渡情劫竟然渡到冥界来了，缘之一字，简直不可思议。 从前段小涯还会因此试图探索，可他现在已经不想探索，能力越来越大，他就觉得自己越来越渺小，宇宙的奥秘，他能了解又有多少？ 倒不如接受冥冥之中的安排，一切都是做好的安排。 “可是……” 曹珊珊还要再说什么，段小涯已经不许她说话，扳过她的纤腰，扣住她的粉颈，很霸道地封住她的樱唇。 她的唇瓣柔软，但又冰凉，没有一点人的气息。 可是段小涯已经不在乎了，爱一个女人，就必须要占有她，这是他一贯的世界观，不管对方是人是鬼，会不会对他的身体产生危害。 这些对他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曹珊珊在他怀里软化下来，从前在人间的时候，她还在意段小涯的风流，她不愿意跟别的女人去分享一个男人，这样会让她觉得自己可鄙。 不过时过境迁，天各一方，她在冥界的时候依旧无时无刻不在想他，她就知道自己已经无法自拔。 这个男人是活在她生命里的，让她至死不忘。 她早已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何况冥界并不在乎这些，没有人间道德的约束，冥界自有冥界的道德。 段小涯轻轻将她抱起，说道：“咱们到卧室去吧？” “你……你就不怕……沾了我的阴气吗？我听说……这样会对人的身体不好的。” 段小涯笑了笑：“不怕，我为你死都不怕。” 如果这话是别的男人说的，大约都是在自欺欺人，不是在骗女人，就是在骗自己。 因为没有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谁都可以说这样的大话，毕竟正常社会，很少会出现一个人为另一个人死的情况，这个牛皮可能永远都不会吹破。 可是一旦面对死亡，牛皮终究还是牛皮，生存是人类的本能，为了活下去，他们可以抛弃至亲至爱，更何况为他们去死？ 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但是段小涯能够做到，曹珊珊也相信他说这话绝对是真诚的，可他并非对她一个人说这样的话，他对很多女人都说过，也确实都这么做过。 曹珊珊的心情很复杂，因为她知道，她不可能独自占有这个男人。 段小涯抱着曹珊珊正往卧室走去的时候，铁牛忽然闯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情景，顿时愣了一下。 曹珊珊娇羞不已，叫道：“快放我下来。” 段小涯无奈放下曹珊珊，瞪了铁牛一眼：“你不是走了吗？” 铁牛挠了挠头：“少主，我是不是坏了你的好事？” “你说呢？” “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出去的时候，看到刑部尚书来了，正在门外求见，所以我就进来通报一下。” 段小涯一愣：“刑部尚书过来干嘛？” “不知道，好像出了什么命案。” “让他进来！” 刑部尚书叫萧隐，虽然姓萧，但他不是华夏人，而是因为崇拜汉文化，取了一个汉名。 不过他的汉文化水平并不高，就连汉话说的也十分生硬。 “下官拜见四当家。” “不必多礼。出什么事了？” 萧隐面色凝重：“城中出了多起命案，已经有十几个人死于非命，各个卫寮正在追查凶手。” “凶手是谁？” “还不清楚。一夕之间，死了这么多人，凶手又无影无踪，事关重大，所以下官才来叨扰三当家。”虽然现在地衣鬼城之中，最大的身份是韩十面，但韩十面不管底下这些琐事，所以凡事都找段小涯拿主意。 韩十面与段小涯的关系，就如ceo和执行总裁的关系。 “好，我去看看。” 正事为重，段小涯只有舍了曹珊珊，带着铁牛，一同前往案发现场。 萧隐带着刑部的工作人员，一起跟在身后。 现在整个鬼城都在议论这件事情，人心惶惶，一下死了十几个人，这不是小事，一定是遇见什么变态的连环杀手了。 “死的都是一些什么人？”路上，段小涯问道。 萧隐回道：“都是一些平头百姓，死者之间也看不出什么关联。” 第2136章 狼人杀 到达第一个案发现场，是在一个风俗店的后院墙外。 附近一个卫寮的工作人员已经封锁现场，看到段小涯等人过来，急忙上前迎接。 段小涯走入现场，看到死者是个兔唇女孩儿，在人间兔唇可能算是一种疾病，但在冥界不是，因为冥界各种生物横行，在人类看来奇奇怪怪的怪物不少，兔唇反倒一点都不奇怪了。 死者是咽喉被人划破，血流一地。 段小涯检查了一下死者的尸体，只有咽喉一处伤口，一刀毙命，而且也没有任何的打斗痕迹，说明死者根本没有反抗能力。 “目击证人呢？”段小涯问道。 卫长说道：“没有目击证人。” “尸体是谁发现的？” “风俗店的艺妓。” “带上来。” 卫长立即吩咐一个卫兵，前去把艺妓带上来问话。 艺妓不会华夏话，叽里呱啦说了半天，经过翻译，段小涯这才知道大概情况。 大约两个小时以前，艺妓正在后院晾晒衣物，忽然听见墙外一声惨叫，她疑惑地开门出去，结果就发现了死者倒在血泊之中，但她没有看到凶手。 “萧隐，你怎么看？” 萧隐恭敬地回道：“凶手能够一刀毙命，可见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虽然死者是个女孩儿，但一般人要杀一个女人，也没办法这么利落。现场就连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留下，可见女孩儿就连逃跑或者与凶手撕扯的机会都没有。” 段小涯点了点头：“不错。” “四当家，你觉得这会不会是仇杀？” “死者的身份确认了吗？” 卫长说道：“好像是女高的学生，她的老师刚刚过来做了确认，现在还没通知她的家属。” “调查她的人际关系。” “是。” 其实段小涯知道调查她的人际关系也没什么用处，因为之前萧隐说过，这些死者相互之间没有什么关联，而且又在同一时间死亡，仇杀或者情杀的可能性很小。 但是再小的可能性也不能放弃，他不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好人。 接着去了第二个现场，是一个小面馆，就是拜亚作案的现场。 同样也有卫兵保护现场，段小涯进去检查一下两具尸体，却从地上找到一撮动物的毛。 “少主，这……这是狗毛？”铁牛道。 萧隐道：“不是狗毛，是狼毛。” “这面馆里养狼吗？” 一个卫兵说道：“里外都搜过了，没有养狼的迹象，确切地说，是没养过宠物的迹象。” “这么说，狼是凶手带过来的？” 段小涯目光一凛：“凶手是狼人。” 萧隐一怔：“上岛家的狼人？” “没错，我跟上岛家的狼人打过交道，他们的战斗力在一般武士之上。而且死者造成的伤口，很像他们的钢爪造成的。” 萧隐不由陷入沉思，因为虽然刑部张榜捉拿上岛兄弟，也提到了逃跑的狼人。 可是冥界狼人很多，地衣鬼城之中的狼人，可不仅仅上岛家的狼人，他们也算是普通的狼人，只是没有上岛家那些狼人的武力值而已。 “四当家，要不要把狼人全部给抓起来？”萧隐问。 段小涯道：“不用抓。如果已经入了户籍的狼人，他们在地衣鬼城一定有住处。而上岛家现在一片荒芜，那些狼人估计逃亡在外，居无定所。找到狼人，只要问一问他的家庭住址，就能知道他们是不是上岛家的狼人。” 因为狼人在其他物种看来，一眼望去，都是一样的，所以外人很难分辨，段小涯这个方法确实是最省力的。 于是萧隐吩咐下去，各个卫寮遇到狼人需要异常小心，必须让他出示地衣鬼城的户籍证明。 结着，段小涯又去了其他案发现场，被杀害的都是普通百姓，各种身份和各种职业的人都有，而且都是被一刀毙命。 在其他的现场之中又找了一些狼毛，因此更加确定是狼人所为。 因为如果是狼，他们攻击的方式是爪牙，死者一定会被咬伤，或者被利爪抓伤，不会出现整齐切开的创口。 也不是一般的狼人杀的，只有上岛家经过特殊训练的狼人，他们才能炼出属于自己的钢爪。 “四当家，这些狼人是不是疯了？这些无辜的百姓，跟他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他们？”萧隐执掌刑罚几十年了，从未遇见这么变态的事情，根本找不出凶手的动机。 铁牛脑洞大开：“是不是这些人身上有狼人需要的东西？狼人不是半兽吗？或许他们跟小唯小姐一样，需要吸收阳气，才能补充体能。” 段小涯白他一眼：“谁告诉你小唯要吸人阳气的？” “她不是狐狸精吗？狐狸精就是吸人阳气的。” “这儿是冥界，哪有阳气给她吸？” 铁牛想了想，觉得段小涯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同时又惴惴不安，因为冥界没有阳气，他们这些阳间来的人类才更危险。 段小涯暂时还搞不清楚，这些狼人到底什么目的，于是并未去做多余的猜想，回到王宫的功德院。 曹珊珊急忙迎了上来，问道：“小涯，到底出什么事了？” 段小涯才把事情跟她说了一遍，并嘱咐她：“这些天先不要出门，外头很危险。” 曹珊珊点了点头。 一会儿，门外一个卫兵过来禀报：“四当家，李家二将军在门外求见。” 段小涯立即请他进来 李清忧先跟段小涯问候，曹珊珊过去给他行礼。 李清忧谦逊地避礼，笑道：“珊珊，现在你已经是四当家的人了，以后对我就不必这么客气了。” 曹珊珊感激地道：“当初若非大少爷，我现在还不知道会怎样呢，对我来说，李家永远是我的恩人。” 李清忧微微颔首，他们现在身为降将，之前与新政府还有一些过节，现在有曹珊珊在，李家能够与段小涯走得更近一些。 他们必须需要一个靠山，才能在这个全新的规则和环境里生存。 因此曹珊珊对他们李家感恩，对他们来说，是有好处的，至少她能在段小涯身边替他们说一些好话。 第2137章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段小涯请李清忧坐下，对曹珊珊道：“珊珊，你去沏一壶茶。”东瀛民族擅长茶道，到了冥界也是一样。 只是冥界的茶与人间颇有不同，冥界的茶略带苦味，苦后才能回甘。 曹珊珊答应一声，转身前去沏茶，她在冥界这些日子，已经学了一些东瀛茶道。 “李二哥，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事吗？” 李清忧叹了口气：“还是为了上岛家的事情，现在上岛幽光和上岛晦明下落不明，整个李家的人都变得很烦躁，大伙儿都盼望着能够早日得报大仇。” “嗯，这个你放心，刑部那边已经尽力追查他们的下落了。现在城门紧闭，他们应该还躲在城里才对。只要一家一家地经过排查，他们一定无处遁形。” “我听说城里发生了好几起命案，凶手好像和狼人有关？” 段小涯微微颔首：“没错，我们初步判断是上岛家豢养的狼人。想不到你们消息这么快。” “我们也派人去追查了，这些狼人滥杀无辜，我想他们一定有所图谋。” 过了一会儿，曹珊珊把沏好的茶端了上来，给段小涯和李清忧各自倒了一杯。 正在喝着，铁牛匆匆忙忙来报：“少主，抓到一个狼人。” 段小涯急忙放下茶杯：“是上岛家的狼人吗？” “刑部正在审问，估计八九不离十，这个狼人十分凶猛，武力值很高，而且他也梁储了钢爪。” “走。” 段小涯没有迟疑，带着李清忧迅速赶去刑部。 刑部大牢，一个狼人正被一条粗大的铁链吊了起来，他的钢爪极其厉害，所以必须先把他的双手控制起来，铁链在他手腕绕了好几圈，让他根本挣脱不开。 萧隐正在亲自审问，看到二人过来，急忙起身行李。 段小涯挥手让他不必多礼，问道：“问出什么了吗？” “这家伙嘴硬的很，到现在还不肯说实话。” 段小涯走向狼人面前，看到他身上无数的血痕，好像是鞭子抽打留下的，问道：“我们已经知道你是上岛家的狼人，只要你说出上岛兄弟的藏身之处，就可以免受皮肉之苦。” 狼人对着段小涯龇牙咧嘴，发出低吼，但他听不懂段小涯的话。 于是换做李清忧用东瀛话问他：“说，上岛兄弟藏在哪儿？” 狼人像是喉咙堵着一口痰似的，声音混浊：“我不知道，自从上岛家灭亡之后，我们……我们就和主人失去了联系。” 萧隐问道：“城里的命案，是不是你做的？” “没错，都是我做的，哈哈，我要报复你们。”狼人狰狞地大笑。 “我们调查过了，其中两起案子的作案时间几乎相同，你一个人是不可能去两个地方作案的，你还有同伙。你的同伙在哪儿？” “没有同伙，就我一个人。” 萧隐大怒：“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来呀，给我打，狠狠地打！” 一个狱卒拿起鞭子，用力地打在狼人身上，狼人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段小涯倒也暗暗佩服，这些狼人虽然滥杀无辜，倒也是一条汉子，而且对上岛家忠心耿耿，到死都不肯出卖主人。 李清忧怕把人给打死，什么都问不出来，于是就让狱卒住手，又对段小涯道：“依我对上岛家的了解，上岛兄弟让狼人四处作案，可能就是为了制造混乱，然后趁机逃出城外。” 段小涯神色担忧起来：“这么说来，狼人还会作案？” “没错，绝对不止一个狼人。” 段小涯立即吩咐萧隐：“贴出布告，让鬼民们防备着狼人，遇到可疑狼人，迅速来报，千万不要接近他们。” “是。” 萧隐立即找来一人，吩咐了几句，让他们下去办事。 段小涯把狼人交给了萧隐审问，和李清忧离开大牢。 …… 瞎老头家里，上岛幽光和上岛晦明两人坐立不安，新政府的速度很快，才一天不到的时间，就把凶手锁定在狼人的身上。 这对他们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的消息。 既然狼人已经被盯上了，不能再作案了，但如果不作案，他们就没办法造成混乱。 现在虽然闹得人心惶惶，但远远不到恐怖的地步，鬼民还没有觉得城里待不下去，没有一股脑地要往城外挤。 “大哥，现在怎么办？眼前的情况对咱们十分不利呀！”上岛晦明说道。 上岛幽光说道：“案子还是要做，只是要让人多加小心，最重要的是不能把咱们给暴露出来。” 正在说着，就听外头瞎老头的声音：“客官，出来吃饭了，都做好了。” 两人从屋里走出去，老头眼睛看不见，让他端饭菜比较不方便，所以二人都是自己到家里的餐厅吃饭。 走到餐厅，两人不由愣了一下，因为餐厅多了个人。 瞎老头笑道：“两位客官，这位是我儿子，小田鼬。今天啊，他过来给我送菜，真是一个孝顺的孩子。” 小田鼬看到二人，脸色顿时大变，连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他已经认出了二人就是最近新政府在通缉的通缉犯，四处都张满了他们的画像，想不认识都难。 “父亲，那个……我有话对你说。”小田鼬定了定神，拉着瞎老头要走。 上岛幽光喝道：“站住！” 小田鼬浑身都在战栗：“上岛阁下，你们……你们安心用餐，我们什么都……都不会说出去的。” 上岛幽光冷笑一声：“这世上……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话音一落，倏忽出手，犹如电闪一般，一把扼住小田鼬的脖子，轻轻地将他举了起来。 小田鼬双脚不停地踢着，但是很快他就踢不动了。 瞎老头看不见，但听不到儿子的声音，不由有些慌张：“小田鼬，你……你说话啊！” 上岛晦明走到瞎老头面前，阴冷地道：“老头，要怪就怪你命不好了。” 瞎老头感觉得出一股杀气，默默地往后一退，碰到脚边的一只坐具，整个人就跌倒在地板上。 上岛晦明缓缓地靠近，说道：“让你死个明白，我们就是上岛家的两位家主，我们现在是通缉犯，为了自保，不得不杀你灭口了。” “我……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不知道……请你……请你放了我吧。”瞎老头哀求不已，混浊的泪水落了下来，他已经可以猜到，儿子已经遇难了。 可是，任由他哭的多么可怜，上岛晦明没有饶了他的意思。 一掌从他头顶落了下去。 第2138章 尾随 瞎老头和小田鼬的尸体很快就被发现，然而上岛兄弟已经逃之夭夭。 卫寮的工作人员过来封锁现场，经过勘察，发现两个死者一个喉骨断裂，一个头骨断裂，没有刀伤，跟之前的十几个死者都有不同。 所以他们排除狼人作案的可能。 因为官府的追查，狼人作案的频率有所减少，但是并未停止，仍旧不停地发生。 每隔几个小时，就有一人死去，而且死的都是无辜的百姓。 这就如同瘟疫一样，开始在地衣鬼城蔓延，人心惶惶，百姓开始恐慌，甚至有人准备出城，要搬到城外去住。 城里实在太危险了！ 韩十面举行了会议，让文武两班官员拿出一个决策，必须捉拿上岛兄弟归案，否则城里必然会起内乱不可。 “萧隐，你是刑部尚书，这事是你的职责所在，你说说，可有什么办法？”韩十面神色严肃。 萧隐战战兢兢地道：“三当家，现在我们正在审问抓获的狼人，可是对方嘴硬，什么酷刑都用过了，他就是不肯松口。” 韩十面暴怒：“干什么吃的，堂堂刑部，竟然拿一个狼人没办法！” 萧隐低头不敢言语，生怕惹恼了韩十面，自己脑袋搬家。 毕竟韩十面是从幽冥山来的，幽冥山是什么所在？之前可是一个土匪窝子。连木村家族都被推翻了，整个鬼城都被占领了。他们身为木村家族的旧臣，心里自然忌惮的慌。 拓跋麻瓜出列说道：“三当家，我看这些狼人作案，都是上岛兄弟搞出来的。他们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制造混乱，百姓人心惶惶，想要涌出城外。只要城门一开，他们就会趁机混入其中。” “这我又何尝不知？但是我们城门已经关闭很久了。住在城外的进不来，城里的又出不去。长此以往，会给生活带来很大的不便。” “现在各个卫寮都在加紧巡逻，刑部也在追查，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 “很快是多快？”韩十面声色俱厉。 拓跋麻瓜于是也不敢言语。 左丞相都没话说，其他官员自然也都保持沉默。 过了一会儿，段小涯说道：“可以引蛇出洞。” 萧隐一听，顿时明白：“四当家的意思，是放了我们抓来的那个狼人？” “不错，放了他，他必然会去找他们的组织，到时你派几个高手尾随，自然就能擒获他们。” “可是人都抓了，现在把他放了，他会不会起疑心？” 段小涯说道：“咱们新规定的法令不是有一条吗？抓获四十八小时，如果没有新的证据证明对方有罪，我们就要把他释放。放了他，正好可以证明咱们依法治国，百姓才会更加相信咱们的法令。狼人知道有这一条法规，便不会起疑心，不过跟踪他的人，一定要小心，不能让人发现。” “是，卑职这就去办。” …… 那个狼人很快就被释放，但他对新政府的法规还是将信将疑，毕竟之前的旧王朝可没制定这样的法规。 所以开始的时候，他还是很小心，一直注意身后有没有人跟踪。 萧隐没有派人跟踪，刑部对付犯人很有一套，他们早在狼人身上下了一种药粉，这种药粉开始的时候无色无味，但是过了一个小时之后，气味就会慢慢显现出来。 这种气味是一种香，就算气味显现的时候，香味也很微弱，只有刑部培育的玉蝴蝶才能发现。 玉蝴蝶会循着香味而去，而刑部的人就会尾随着玉蝴蝶找到狼人。 因为韩十面和段小涯对此事都十分重视，萧隐亲自布控，两个小时之后，放出去的狼人正好在西城的死水湖旁边的废墟与四五个同伴会合。 这个时候，刑部的鬼差一拥而上，拿着铁链冲了上去。 狼人大吃一惊，急忙奋起反抗。 两边人马顿时厮杀一起。 萧隐带着大批人马赶到，把废墟团团围住。 一个狼人发出愤怒的低吼，他还没有学会人类的语言，兽性极其强烈，钢爪抓破虚空，直接就把一个鬼差抓死，面目全非。 萧隐大怒，拔出随身的武士刀扑上前去。 一刀，就把那个狼人解决，经过一番厮杀，抓获两个狼人，其余的全部被杀死。 萧隐慌慌忙忙地赶回去给段小涯报告。 “上岛兄弟还是没找到？” 萧隐面露惭色：“是，卑职无能，请四当家恕罪。” “敌人狡猾，这不怪你。只不过你太操之过急了，应该等到狼人与上岛兄弟会合，你再动手。或者刚才抓他们的时候，故意放跑一两个人，他们必然会去找上岛兄弟。” “四当家提点的是。” “去吧，继续把人放走。” 现在把人抓回来又放跑，估计狼人吃过了一次亏，会长见识，不会继续贸然与同伴联系了。 不过段小涯现在没有其他办法引出上岛兄弟，只能通过这个方法。 城里的命案依旧继续发生，整个地衣鬼城静悄悄的，就如一片死城，因为没人敢出门了，只有卫兵还在街上巡逻。 但是仍旧还是发生了命案，有一个孤寡老人直接死在家里。 “放我们出去，我要出城！” “打开城门，我只是到城里来做生意的，放我回家吧。” “军爷，我在城外还有地呢，正赶上了丰收，我必须要出城。” “是呀军爷，让我们出城去吧。” “城里太恐怖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 乌压压的鬼民涌向了各个城门，但是城门依旧紧闭，守门的将士拦住他们，一个都不许出城。 现在捉拿上岛兄弟乃是重中之重，一旦被混出城去，后果不堪设想。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段小涯也不由着急起来，再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只会引起鬼民的反抗，他必须想个万全之策，抓住上岛兄弟才行。 功德院，段小涯双手负在身后，来回地踱步，心事重重。 曹珊珊泡了一杯茶给他，说道：“小涯，还在为狼人杀人案的事情操心呢？” 段小涯点了点头，叹道：“是呀，这事处理不好，我们内部会乱的。” 第2139章 武士刀的破绽 现在段小涯有种日理万机的感觉，毕竟地衣鬼城刚刚被拿下来，形势很不稳定，他作为领导者，自然需要劳心劳力的。 曹珊珊体会他的辛苦，让他坐下，伸手帮他按了按肩。 “小涯，上岛兄弟搞出这么多事，无非是想逃出城去，何不给他一个机会？” “我怕太冒险了。” 曹珊珊轻轻一笑：“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知道险中求胜的道理，只要布置妥当，还怕他们逃出你的手掌心吗？现在上岛家已经灭亡了，他们就如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行吧，现在只能如此了。” 段小涯绝对冒险一次，现在狼人杀的人已经够多，如果还不能抓住他们，只会死更多的人。 换句话说，就算让上岛兄弟给逃出去，也不过是两个人而已，对新政府没有什么损失。 …… 由于想要出城的人越来越多，新政府下令，暂时打开东门。 东门守卫森严，出城的人自然需要一个一个排查。 上岛兄弟得到消息，进行了易装改容，把守城门的士兵没有发现他们，竟然真的就被他们混出城去。 “嘿嘿，大哥，你这个办法真不错，新政府果然还是打开城门了。” 上岛幽光冷笑：“他们不过一群乌合之众，能有什么作为？这个新政府支撑不了多久的。” “大哥，咱们现在去哪儿？” “投靠北川家族。” 上岛晦明眼睛一亮：“你是说……精灵鬼城？” “现在咱们也只能去投靠精灵鬼城了，城主北川雄与我们素来有来往，投靠他们是最好的选择。” “好，咱们投靠北川家族，卷土重来。” 两人走出城去，朝着北边而去，通过精灵鬼城必经的官道，前面竟然设了关卡，有一队鬼兵正在盘查。 上岛幽光心头一惊：“看来新政府早有准备，他们料定我们要去精灵鬼城，所以早已准备了精兵来堵我们。” “现在咱们怎么办？” “咱们现在改了妆容，他们应该认不出吧？”上岛幽光抱着侥幸的心理。 确实，现在他们一个是驼背，沾满了胡子，垂垂老矣，另外一个满头满脸的包，料想对方也认不出来。 于是二人鼓起勇气去过关卡。 可是关卡的负责人竟然是山本清夫。 山本清夫正在一个军帐之中休息，负责盘查的是山本三绝和山本三道父子。 上岛兄弟站在队伍中间，心里忐忑不已，要是换做旁人盘查还好，但是他们与山本家族血海深仇，而且彼此十分熟悉，只怕这一次是逃不过去了。 “大哥，要不咱们换一条路？” “去精灵鬼城只有一条路，咱们怎么换？” “这是官道，咱们去找小路，也能到达精灵鬼城的。” 上岛幽光沉吟地道：“官道有人把守，小路不会没有人把守的。你没见李家的人没来吗？他们与我们血海深仇，如果真要捉拿咱们，李家的人怎么会不出现？” “看来，新政府早有准备，我们过不过去？”上岛晦明现在不敢得意了，因为新政府没他想象的那么愚蠢。 “先到深山老林躲个几天，等到风声过后，他们撤了关卡，咱们再去精灵鬼城。” 上岛晦明点了点头，反正要去精灵鬼城，也差不了这几天，如果硬闯关卡，被人发现，付出的代价就更大了。 两人默默地退出队伍，但是山本三道已经发现他们。 如果他们老老实实排队，或者发现不了，可是他们做贼心虚，反而暴露了自己。 “站住！”山本三道走了过去。 上岛晦明紧张不已，扭头说道：“军爷，有事儿吗？” 山本三道盯着对方面目全非的脸，问道：“你们要去哪儿？” “我吃坏东西，想要去拉肚子。” 山本三道本来没有怀疑，忽然目光落在他腰间的武士刀。 武士刀没什么稀奇的，满街都是武士，他们可以随身带刀，可是武士刀和武士刀还是有区别的。 一般的武士用的都是普通的武士刀，而上岛晦明的武士刀明显就很高级，高级到根本就不匹配他们的打扮。 他们的打扮十分寒酸，就像是一个困顿的乞丐，衣服也比较残破。 可是打扮这么残破的人，却带着一把高级的武士刀，有些不合常理。 何况这把武士刀他还很眼熟。 山本三道迅速拔出了武士刀，但是上岛晦明的速度比他更快，武士刀发出一道冷光，直接撞向了山本三道。 山本三道的武士刀还没发出应有的威力，对方的那一道冷光已经先到，他只能把攻势转换为守势，横刀一挡。 “当！” 被上岛晦明撞开了一步。 上岛幽光也拔出了武士刀，喝道：“快走！” 两人迅速狂奔而去。 山本三道不由大叫：“来人啊，把他们给抓住！” 无数鬼兵冲了上来，道路两边忽然涌出两队弓箭手，纷纷朝着上岛兄弟放箭。 显然，他们已经埋伏在这儿有一段时间了。 山本三绝取了薙刀过来，从他们的背后杀了过来，刀风卷起尘土，直扑上岛晦明身后。 上岛晦明转身一挡，刀刃迅速贴着薙刀的刀杆滑了出去，又是一道冷光。 山本三道知道上岛兄弟武力超群，吩咐一个鬼兵：“快，把老爷子给请出来！”然后自己提着武士刀过去帮忙。 上岛幽光刀风闪耀，两个鬼兵倒在血泊之中，仍旧拼了命地想要杀出重围。 但在此刻，山本清夫从天而降，无数碎片式的寒光打了下来，犹如下了一场冰雹，上岛幽光迅速避开，刀锋磕破了几道寒光。 山本清夫一记铁拳已经到达他的身前。 铁拳刚劲有力，上岛幽光庆幸手中带着一把武士刀，一刀刺向铁拳。 山本清夫顿时收拳，同时仰身避开刺来一刀，一脚踢了出去。上岛幽光纵身而起，跃开了好几步远。 而他身后的鬼兵赶了上来，两柄长矛和一柄薙刀刺了过来，同时还有四五把武士刀。 但是他们都没能伤到上岛幽光，被他的武士刀一扫，倒下了一半，其中一个还被生生地劈成了两半。 第2140章 围攻上岛幽光 上岛兄弟在做困兽之斗，但他们的武力值还是很高，一般的鬼兵根本不是对手。 顷刻之间，二十几名鬼兵死在他们刀下。 山本清夫寒光发射，犹如冰雹一般奔向了上岛幽光。 上岛幽光手中武士刀狂舞，劈碎飞来的寒光，同时身形也在躲闪。可是他躲过了寒光，但没躲过一枚冷箭，咻一声从后面射中他的右肩。 于是他拿刀的右手顿时变得不灵活，于是面对山本清夫的步步紧逼，显得力不从心，他甚至都没有时间拔出肩头的箭。 “三道，别让上岛晦明跑了！”山本三绝忽然大喝一声。 此刻，上岛晦明已经冲出重围，毕竟关卡没有那么多的兵力，只有二百多人。 鬼兵的战斗力都不怎么强，上岛晦明的修为想要杀出一条生路，倒也不怎么难。 这个时候山本三道纵身从他身后扑到，一刀朝他背后刺下。上岛晦明转身一刀，荡开他的刀势，同时一脚踢了过去。 这一脚犹如大江奔腾，威力无穷，脚未到，一股脚风就扑到。可是山本三道竟也不弱，一刀飞快地斩下，迫使上岛晦明必须收起踢来的一脚。 而在此刻，山本三绝已经赶到，薙刀挥舞而来，犹如银链一般，砍在上岛晦明的刀锋之上。 这一刀来势猛烈，上岛晦明不由被他震得虎口发麻。 “三道，攻他左侧。”山本三绝说道。 山本三道立即扑向上岛晦明的左侧，上岛晦明回刀挡他，右侧顿时空了出来，山本三绝挥刀砍了下来。 上岛晦明迅速往后掠开，地面出现一道深邃的刀痕。 本来上岛晦明已经冲出重围，但是被山本三绝和山本三道父子纠缠，现在鬼兵又涌了上来，一下堵住了他的后路。 武士刀荡开鬼兵的进攻，山本三绝和山本三道左右夹击，上岛晦明节节败退。 而在另外一边，上岛幽光也同样呈现败势，山本清夫一掌落在他的胸口，整个人都被他打飞出去。 “上岛幽光，你杀我山本家那么多人，今天要你偿命，算是便宜你了。”山本清夫缓缓逼近。 寒光迸溅出去，上岛幽光身体贴着地面，双脚一蹬，窜了出去。寒光打在地面，出现无数的坑，就如子弹打过一般。 山本清夫不料对方竟然这么抗打，受了他的一记雷霆掌力，还能避开他的寒光。 随即又扑了上去，两人瞬间交缠一起。 此刻又见七八个狼人奔走而来，速度极快，刷刷几声，钢爪抓死几个鬼兵。 上岛晦明不由大喜：“拜亚，替我挡住这些官兵！” 这些狼人没打城门经过，因为城门排查森严，要是发现狼人，必然会先抓起来，然后再行甄别是不是上岛家的狼人。 这些狼人是从城墙翻越过来，避开了巡逻的鬼兵。 那个叫拜亚的狼人带人迅速地冲向了上岛晦明身后，狼人的攻击力比鬼兵要高很多，嗖嗖嗖，无数的鬼兵命丧钢爪之下。 上岛晦明没有后顾之忧，与山本三绝和山本三道越战越勇，双方倒也势均力敌。 拜亚随手抓过一个鬼兵，獠牙直接咬在对方颈部，饱饮了一口热血，顿时精神大涨，身影倏忽扑向山本三道侧面。 山本三道大急，急忙挥刀去挡拜亚的钢爪。 上岛晦明趁他露出破绽，迅速递出一刀，正中山本三道腹部。 “啊——” 山本三道惨叫一声，身体往后退了一步，不妨拜亚钢爪抓来，背部又是血淋淋的五道伤痕。 “三道！”山本三绝吃惊地扑了过去。 薙刀一转，破开拜亚的钢爪，然后扶住山本三道摇摇欲坠的身体。 上岛晦明趁此时机，迅速地跃过一群鬼兵的头顶，朝着远处奔去。 山本三道忍痛大叫：“爸，他逃了！” “快，给我追！”山本三绝立即吩咐鬼兵。 无数鬼兵追去，不停地放箭，上岛晦明一个翻身，落入一丛灌木之中。 山本三绝想要追去，但是现在山本三道重伤在身，一时也舍不下他，他只有这么个儿子。 拜亚看到上岛晦明已经逃出生天，又迅速地赶到上岛幽光这一边，他们虽然残暴，但对上岛家却是忠心耿耿，即便豁出性命，也要保证家主的安全。 此刻上岛幽光已经身负重伤，迅速往后一退，让狼人挡在前面。 山本清夫双手一震，寒光陡射，狼人急忙挥动钢爪抵挡寒光，然而他们终究没有上岛幽光的修为，瞬间二死一伤。 上岛幽光准备逃走，但见李家的人忽然赶了过来，不由心如死灰。 李清忧和李清伤各骑一只灵兽，身后跟着一队李家武士，分从两边包围过来，上岛幽光转身要跑，但他身后就是山本家众人。 三面夹击，他知道今天铁定是逃不过了，不由仰天一笑：“哈哈哈，木村家族的死灵，今天上岛幽光为你尽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这些叛徒的嘴脸！” 山本家和李家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惭色，他们坚守到最后的贵族，如果说他们对木村家族没有一点忠心，那是不可能的。 上岛幽光横刀喝道：“来吧叛徒，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杀！”山本清夫大吼一声。 三队人马一起冲杀过去，拜亚带着狼人挡在上岛幽光周边，但很快就被冲散。 李清忧从身边的随从手里接过一把古筝，当的一声，一股音波荡了出去，弦音清越，一个狼人的身体顿时爆炸开来。 拜亚仍旧声嘶力竭地吼叫：“保住家主！” 话音一落，李清伤折扇里的花瓣席卷了过去，拜亚整个人被包围，顿时倒了下去。 山本清夫又是一波寒光过去，上岛幽光手中依旧挥动武士刀，刀光形成一道屏障，挡住寒光，这是他运起最后的力量，在做最后的战斗。 李清忧一道音波从他背后炸到，上岛幽光前面在挡山本清夫的寒光，再也无暇顾及背后。 “砰！” 上岛幽光的背后被炸出了一个窟窿，气息一散，面前的刀光渐渐散开，寒光长驱直入，身上被射成了筛子。 “木村城主，我尽力了！”上岛幽光身体缓缓地倒了下去，眼睛兀自没有闭上，透着一股恐怖的气息，怔怔地望着昏暗的上空。 第2141章 土城借兵 杀死上岛幽光之后，又把剩下的几个狼人解决，山本家和李家又迅速赶回城主府向段小涯做汇报。 段小涯了解一下情况，惋惜地道：“可惜让上岛晦明逃了。” 山本清夫说道：“末将已经派人去搜捕他的下落。” 李清忧道：“我们李家也派人去找了，上岛家灭绝人性，我们一定抓住上岛晦明，为死去的家人和朋友报仇。” 段小涯微微颔首，问道：“我们这边死伤情况如何？” 山本清夫叹了口气：“上岛兄弟实力实在太强，我们死了很多兄弟，就连……我那三孙子也是重伤在身。” 段小涯立即赶去山本家的府邸，亲自给山本三道治伤，妙手之下，山本三道的伤势很快得到恢复。 山本家因此感激不尽，誓死效命。 段小涯不动声色，只让他们为新政府效命。 其实他自从来到地衣鬼城之后，就不停地施恩，为的就是团结更多的力量，不仅为了新政府，也为了发展自己的势力，日后能够为他所用，营救巫灵王。 城里的狼人杀恐慌终于解除，紧接着就是紧锣密鼓筹划选举的事。 韩十面和段小涯的呼声很高，但是韩十面和段小涯都在谦让，把木村之乎的女儿木村悲子推了出来，出任楚国的女皇。 所谓女皇，只是一个标志，就像英国女王似的，她们手里没有实际权力。 权力都掌握在段小涯这些军阀手中。 不过一般平民都不管这些，只要身份最为尊贵的是他们民族的人就行了，他们名义上还都是木村家族的子民，这也迎合了广大贵族的心里。 这也是段小涯避免让大众产生抵触心理，毕竟他和韩十面都是华夏人，他们如果成为最高领袖，很容易就会被当成是侵略。 为了更好地维护新政府的稳定，文武两班的官员大部分还是用东瀛民族自己的人。 接着又由木村悲子钦封韩十面为三大王，段小涯为四大王，遥封幽冥山的龙且为二大王，项羽仍为西楚霸王，也称大大王。 选举如火如荼地举行，城主府的官员越来越多，就连一些平民都能进入政府机构任职，不再是贵族统治的机构。 一时举国欢庆，满街喜气。 但是这样的时候维持不了几天， 北门守将丰臣硕人慌慌忙忙来报，木村哀借了土城的鬼兵，正在大举入侵。 韩十面坐在大殿之上，十分沉着，问道：“来了多少人马？” “约莫三千人马。” 韩十面不由一笑：“区区三千人马就敢来攻，真是不知死活。” 经过这段时间的补充，地衣鬼城的兵力已经超过两万多人，虽然大部分还是没接受过训练，但鬼兵的战斗力一向不怎么强，就算没怎么经过训练，在人数上也能吓死对方。 归降的将领纷纷请命，他们都想立功，以便更好地融入新政府，摆脱他们尴尬的地位。 韩十面望向山本清夫，说道：“山本老将军，就请你带一千兵马，帮助丰臣硕人一起抵御敌人的进攻，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战！” 山本清夫忙道：“领命。” 随即山本清夫带着三个儿子和一个孙子，领一千人奔向北门。 韩十面料想只是抵御而已，有城墙在，北门现在的兵力绝对可以阻挡木村哀。 但这是新政府成立的第一仗，必须打得漂亮，借此鼓舞士气。 所以光靠抵御是没用的，必须还要发起进攻。 “血刺，写书给大当家，让他从幽冥山派兵，攻击木村哀的背后。”都是幽冥山的旧人，所以相互之间说话，还是习惯把项羽称之为大当家，而不是女皇木村悲子封的大大王。 血刺领命，吩咐跟随而来的蝙蝠人，把书信交给他，让他飞回幽冥山报信。 木村哀骑着他的火象，正在拼命地攻打北门。 北门之上，箭矢如雨，纷纷射向木村哀的军队，冲上前头的鬼兵顿时就被射倒了一大片。 木村哀没有奈何，大叫：“退到射程之外！” 众人往后退去。 木村哀冲着城门大叫：“丰臣硕人，山本清夫，你们这两个大叛徒，快快打开城门，迎接我进城，我还能饶了你们！” 丰臣硕人和山本清夫都是木村家族的旧臣，面对木村哀的发话，心里都有一些惭愧。 但是韩十面知道他们是木村家族的旧臣，仍旧派他们来镇守北门，明显是对他们极大的信任，他们不能辜负。何况他们现在知道西楚大国的实力，就算投降木村哀，也绝对讨不了好。 山本清夫喊话说道：“木村少主，念你年幼，劝你速速离去，不要与新政府对抗，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老匹夫，你有什么本事，敢在我面前说大话！” “劝你离去，是为了你好！” 木村哀挥舞着陌刀，叫嚣着道：“有种打开城门，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山本清夫知道不给木村哀一点颜色看看，这家伙没那么容易撤兵的，可是韩十面下了命令，不准他们出战。 于是山本清夫站在城头，双手运起寒光，朝着城下发射出去，寒光碎成一片一片，犹如刀刃一般飞旋着奔向了敌军。 但是距离太远，以山本清夫的修为，到了木村哀的面前，寒光的威力已经减弱很多。 木村哀陌刀一挥，一道刀光闪烁，炸破寒光。 但他旁边的几个鬼兵被寒光射中，顿时倒地。 “让我来会会他！”木村哀身边一个十米来高的巨人奔了出来，他的身高几乎都能摸得到城头了，要不是城头箭阵太猛，他早就冲上前去了。 巨人是土城的将领，名曰天霸，力大无穷。 “拿我大弓过来！”天霸大吼一声。 两个鬼兵抬着一柄三米来长的重弓过来，又有一名鬼兵把箭交给了他，箭如一根长矛。 长箭破空而出，直奔城头而去。 山本清夫大吃一惊，伸手接住，不过一股劲力透了过来，还是让他退了一步，虽然抓住了箭，但是虎口在箭杆的摩擦下，却已崩裂，鲜血淋漓。 天霸哈哈大笑：“老匹夫，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山本一绝喝道：“休得张狂，有种你便上前过来，看我不射杀你！” 第2142章 击杀天霸 天霸站在城下叫嚣：“有种你特么下来啊！” 木村哀身边的源织香吩咐下去：“给我骂阵，只要把他们给激怒了，打开城门与我们交战，我们就有攻破城门的可能。” 于是鬼兵们纷纷地叫骂，骂的十分难听。 “缩头乌龟，山本家都是缩头乌龟！” “有种背叛木村家族，就不敢下城与我们一战吗？” “呵呵，山本清夫那个老头早已不中用了，只能当缩头乌龟了，他要敢出城，老子一刀砍他八段。” “哪里用得着一刀啊，一根手指头就把他给捏死了。” “还有他三个饭桶似的儿子，一个顶一个的没用，他们要敢出城，老子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他们三个。” “嘿嘿，听说山本家的女眷都长得不错，咱们抢了山本清夫的老婆！” “山本清夫的老婆都老太婆了，还是抢他女儿吧。” “他女儿也太老了，抢他孙女，还有他儿媳妇，哈哈哈！” “丰臣硕人那个龟儿子也不敢吭声了，白长那么大个，一点血性都没有。” “听说段小涯攻破地衣鬼城的时候，他是跪在地上给人舔脚的。” “不仅如此，他还把老婆给献出去了！” 污言秽语，纷纷地朝着城头传了过来。 三千鬼兵一起叫骂，声势浩大，就连泼妇骂街都没这样的架势。 山本三绝不由大怒，抽出腰间的武士刀：“父亲，让我出城结果了这些宵小！” 丰臣硕人也是满腔怒火，说道：“山本阁下，这些宵小欺人太甚，我这就开城门，带一队人马与他们杀个你死我活！” 山本清夫摇了摇头，说道：“他们这是激将法，现在开城门，正好中了他们的诡计。稍安勿躁，让他们骂好了，咱们又不会少一块肉。” “可是……这骂得也太难听了。”但凡武将都有一些血性，丰臣硕人也不例外。 但是山本清夫却一点也不在意，他年事已高，活了八百多岁，很多事情都已经看开了。 而且木村哀小小的伎俩又怎么瞒得过他的双眼？ “三大王有令，让我们坚守不出，谁敢违抗军令！”山本清夫看见众将士个个都义愤填膺，恨不得当即就冲出去与敌方厮杀一场，所以只能搬出韩十面。 正在闹哄哄之际，就见段小涯登上城楼，将士纷纷给他行礼。 段小涯挥了挥手，让他们都起来，带着铁牛和小唯走了过去，问一问现在的情况。 山本清夫拱手说道：“四大王，现在敌军正在骂阵，企图激怒咱们。” 敌军方向聒噪不已，但骂的都是东瀛话，段小涯一句都听不懂，所以也不生气，笑眯眯地站在墙头。 丰臣硕人拱手说道：“四大王，让末将出战，拿对方主帅的人头来见。” 段小涯淡淡一笑：“对方主帅，是你从前的主子，你去取他的首级，有些不妥。” 丰臣硕人顿时不语，虽然现在他已经投靠了新政府，可是木村家族并无亏待他，如果手刃旧主，难免被人诟病。 “好了，大家都不用管他们，他们骂累了自然就消停了。” 敌军骂的不堪入耳，都是血性男儿，个个怒火中烧。 可是段小涯亲自过来下了命令，而且跟个没事人似的，他们还能再说什么？ 木村哀见到自己这边骂得口干舌燥，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由心浮气躁，对源织香道：“咱们要不硬攻吧？” 源织香微微蹙着眉头：“只怕不妥，咱们的实力如果硬攻的话，会被消耗很大一部分的，到时就算攻入城内，我们也没办法与新政府对抗。” 天霸早已按捺不住，说道：“管他三七二十一，我先去把城门给砸开！” 源织香刚要阻拦，但是天霸已经拿着他四百多斤的大铁锤，呼啸地冲向了城门。 “快，你们各带一队人马掩护天霸将军。”源织香立即吩咐两个队长。 两个队长驱使灵兽，各带百人，分别护在天霸的左右，冲向了城门。 段小涯站在城头，看着十几米高的天霸，立即吩咐：“放箭！” 箭如雨下，纷纷射下城下。 天霸的大铁锤胡乱挥动，拨开了射来的箭矢，偶尔没有挡住的箭矢，射在他身上，就如一根钉子似的，对他也没什么影响。 不过掩护他的两队人马就没这么好运了，他们不仅跟不上天霸，而且不像天霸那么高大，被箭矢射中，顿时就倒下了。 片刻之间，就被箭阵干掉了将近一半。 这个时候，天霸已经到了城门不远之处，很快就能冲到城门。 段小涯吩咐：“抛石机准备！” 丰臣硕人立即命人推出十台抛石机，无数的石块飞向了天霸。 天霸大铁锤一轰，飞来石块顿时被击成了齑粉，因为身形高大的原因，步伐很大，他很快就扑向了城门不足百米的地方。 山本清夫瞬间放出了寒光，寒光迸溅，犹如无数的镖射去。 天霸再度挥舞大铁锤，但百密一疏，身上被寒光射中了好几处，血流不止。 “老匹夫，敢下来与我一战吗？”天霸仰头怒吼。 声如虎啸，震得城头一震，人人耸动。 天霸仰天一笑：“垃圾！” 然后大铁锤流星踏步地冲向城门，轰的一声，城门被他一锤就捶出了一个窟窿，可见其人力气之大。 天霸得意万分，开怀大笑：“你们的城门不过如此！” 但在此刻，被他击破的窟窿一道身影闪了出来，天霸笑声还没停止，刀光已经划在他的颈部。 天霸笑声这才戛然而止，震惊地看着来人，一手捂住伤口。 段小涯淡淡地看着他：“你回头看看你的身后。” 天霸听不懂段小涯的话，但仍回头，因为他已听见背后的声响。 幽冥山已经派兵攻打过来，包抄木村哀的后方，顿时乱成一片。 天霸颈部的血不停地喷薄出来，他之所以没有即刻倒下，主要因为他的身形高大，造成的伤口对他来说并不很大。 不过毕竟是在要害之处，他即便捂住伤口，可是还有血不断地涌出来。 段小涯腾起一脚，踢在天霸的胸膛，天霸庞然大物一般的身体向后跌倒，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终究还是爬不起来，挣扎了几下，终于一动不动。 第2143章 大获全胜 龙且带着两个头目，以及一千多人正从木村哀后方冲击过来，队伍顿时就被冲散，一时大乱。 灵山的莫错队长和蓝盈盈也在其中，带个一支队伍，从中间拦腰冲杀了过去，木村哀的队伍再一次被冲散。 源织香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幽冥山会从背后偷袭。 这也是不懂兵法所致。 从一开始，段小涯就没让幽冥山的弟兄全部撤入地衣鬼城，这么一来幽冥山和地衣鬼城就能互为犄角，幽冥山有难，地衣鬼城能去营救，而地衣鬼城有难，幽冥山也能过来营救。 除非敌军能把幽冥山和地衣鬼城同时控制，否则想要拿下他们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城头之上，山本清夫不由大喜：“怪不得三大王让我坚守不出，原来早有安排。” 段小涯正在城下，刚刚杀死天霸，这个时候冲着城头一喊：“山本家族的勇士，现在你们可以出城杀敌了！” 山本清夫随即带着子孙以及五百精兵，一起杀出城去，又给木村哀借来的土城军队一个迎头痛击。 源织香看着慌乱的军队，一时心神大乱，其实段小涯和龙且的兵力不过就他们的一半而已，可是他们现在阵脚大乱，根本无心抵抗，只想着怎么逃出生天，自然而然就落了下风，毫无战斗力。 “大家不要慌，重整旗鼓，一起杀出去！”源织香大叫。 但现在没人听他们的，整个军队都乱的像热锅里的蚂蚁，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土城一个黑甲大将，手持钢刀，爆喝：“谁敢当逃兵，格杀勿论！”说着就把一个逃跑的士兵一刀砍在血泊之中。 继而黑甲大将驱策胯下的黑虎，猛地扑向莫错。 莫错毫无惧色，手中拂尘陡然伸长，朝着黑甲大将席卷过去。 黑甲大将低头避开，一刀划破空气，借着黑虎一扑之力，欺到莫错跟前。 “吼——” 黑虎发出一声巨吼，震耳欲聋，先把对方给吓破了胆，黑甲大将就能趁着对方失神或者发愣之际，一刀结果对方性命。 事实上，这一招黑甲大将已经用过无数次了，与黑虎已经配合出了默契。 可是黑甲大将低估了莫错的修为。 莫错身影向后一掠，黑虎扑了个空，黑甲大将一刀也砍了个空。 但在此刻，莫错的拂尘甩了出去，正中黑虎脑门。黑虎低吼一声，翻了出去，顿时把黑甲大将掀翻了在地。 蓝盈盈带着几个兄弟上前，刀剑砍杀过去。 然而黑甲大将身上的黑色铠甲刀枪不入，他迅速地翻起身来，哈哈大笑：“你们杀不死我！” 话音一落，莫错一记拂尘捎到，重重地击在他的太阳穴上，黑甲大将身体倒飞出去，跌在地上，就没站起来。 木村哀看到眼前的情景，一时又急又怒，骑着火象冲杀，火象长长的鼻子喷出了火焰，烧着了冲上前的敌人，众人一时不敢上前。 源织香骑着一头类似穿山甲的灵兽，不过浑身都是白色的鳞片，比穿山甲大出百倍不止，刀枪不入，速度极快。 比她之前的坐骑更有威力，这种灵兽是土城的特产，名曰鳞甲怪兽。 鳞甲怪兽穿梭在敌军中，源织香手中忍刀迅速地划过敌人的咽喉，同时又打出无数的手里剑，一瞬之间，就来到了木村哀身边。 “少主，我们阵脚已乱，不如先撤兵吧？” “撤兵？”木村哀有些不甘心，“咱们辛辛苦苦才从土城借兵，头一仗咱们就撤兵，会不会影响士气？”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如果不撤兵，咱们会全军覆没的。” 木村哀想了想，万念俱灰，说道：“撤兵！” 源织香于是发出撤兵的口号，土城将士纷纷逃窜，他们现在已经无法规矩地撤兵。 龙且带人追杀，手中的斩马刀砍杀了无数敌军。 追了一会儿，木村哀渐渐远去，龙且怕被引入敌军的圈套，所以下令不追。虽然这个时候木村哀设下圈套的可能性不高，但龙且经过生前的教训，用兵变得比较谨慎。 前世他就跟随项羽身边，项羽用兵从来就是以大胆而著称，破釜沉舟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让所有人都没有了退路。 可是万一失败了，就会全军覆没。 这也与项羽的性格有关，刚愎自用，以为自己天下无敌，自然无所畏惧，所以最后兵败如山倒，落得乌江自刎。 这是所有江东子弟永远的伤痛。 因此龙且吸取教训，变得谨慎，如果换做项羽，他一定不会担心对方设下圈套。 这也是木村哀命不该绝，逃过一劫。 顷刻之间，土城将士逃得一干二净，没逃了的全部做了俘虏，抓了五百多人，死了一千多人，木村哀损失一半的兵力。 而且那些逃窜的将士，能不能回到本部还不知道，估算起来，等他召集队伍，可能不足一千号人。 “胜利喽，胜利喽！”众人不由高声呐喊。 这一仗确实打得漂亮，以少胜多不说，而且打得对方落花流水，自己这一边没有多少损失。 “四弟，哈哈哈，想死我了！”龙且大笑着走向了段小涯。 段小涯笑道：“多谢二哥过来支援。” “收到老三的信，我就赶过来了，这一切着实打得漂亮啊！” “是呀，这么一来，将士对我们就更有信心了。” 莫错和蓝盈盈也上前去拜见段小涯，蓝盈盈多日不见段小涯，心里着实挂念的很，今日一见，见他似乎又瘦了一些，不由心疼起来，想是为了成立新政府的事操劳吧。 可她知道，她是没有资格心疼他的，心里不免又有一些失望。 段小涯又向山本清夫等人引见龙且等人，山本清夫急忙拜见龙且，口称二大王。 龙且哈哈大笑：“想不到我在新政府也有封号。” 段小涯笑道：“新政府的事虽然是我和三哥在打理，但我们四兄弟是一体的，我们有了封号，你和大哥自然也要有的，这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嘿，好一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喜欢。” “走，我们去找三哥，今天一醉方休。” 段小涯吩咐山本清夫，派人收拾一下战场，兵器和灵兽能收的都收回来，尸体也要处理一下。还有俘虏，问问他们投不投降，投降的全部编入自己的军队，不投降的也不杀，放回去就是了。 最后又嘱咐丰臣硕人，把被天霸打破一个窟窿的城门修一修，顺便加固一下城门，不能下次被人一锤子就打破了。 第2144章 男男授受不亲 兄弟三人见面，其乐融融，把酒言欢。 加上这一次打了漂亮一仗，韩十面犒赏将士，宴席摆得很大，从大殿一直摆到殿外，士气受到极大的鼓舞。 酒量很好的段小涯，这一次也喝得酩酊大醉，铁牛把他摇摇晃晃地扶到功德院。 曹珊珊急忙过来搀扶，微微蹙起秀眉：“怎么喝得这么多？” 铁牛笑道：“曹小姐，你是不知道，咱们这一次打了一个大胜仗，少主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 “先到床上去吧。”曹珊珊扶着段小涯朝着卧室走去。 段小涯一把揽过她的纤腰，笑道：“小花娘，这是在勾引我吗？” “哪有？” “那你让我到床上去？” “你喝醉了，你到床上去躺着，我去给你煮醒酒汤。”曹珊珊白皙的脸蛋露出一丝红潮。 旁边的铁牛嘿嘿笑个不停，这就让曹珊珊觉得更难为情了。 “你……你扶他上床。”曹珊珊急忙把段小涯退给铁牛。 铁牛茫然：“曹小姐，这不合适吧？我和少主都是男的，男男授受不亲。” 曹珊珊懒得去搭理他，转身去了厨房。 铁牛扶着段小涯到卧室去，段小涯没有躺下，而是打坐调息，很快就把酒气给逼出来。 过了一会儿，曹珊珊端了醒酒汤上来。 虽然段小涯已经逼出酒气，但为免曹珊珊白忙活，他还是把醒酒汤给喝了。 这时，一个卫士过来禀告：“四大王，幽冥山来的一位道长和一位女士求见。”卫士并不认识莫错和蓝盈盈，所以称之为道长和女士。 段小涯立即让他们进来，自己到客厅去迎客。 “属下参见少主。”莫错和蓝盈盈行礼。 段小涯挥手让他们起身，铁牛又对莫错和蓝盈盈行礼。 灵山礼节比较复杂，尽管被段小涯一减再减，但仍不敢完全废除，基本的作揖拱手还是要的。 “道长，这一次多亏你们下山帮忙，这一场仗才会打的这么顺利。” 莫错笑了笑：“少主运筹帷幄，就算没有我们，这一场仗也必然是胜利的。” “对了，找我什么事？” 莫错神色立即郑重起来，说道：“少主，咱们来到冥界已经有段时间了，咱们的初衷，你没忘记吧？” “当然没有忘记，无时无刻不再想着此事，我一定要救出父王。可是现在，咱们只是知道父王可能身在冥界，具体在哪儿，谁也不知道。” “如今少主权势滔天，倒是可以布告张榜，悬赏知情人士过来提供线索。” 段小涯点点头：“嗯，这倒是可以试一试。” “还有青魔，如今在八热地狱之中，不知道怎么样了。”青魔是属于巫即这一支的，是莫错的得利手下，被判官厅发配到八热地狱，莫错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他的情况。 段小涯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如今我们已经拿下了地衣鬼城，而且新政府的政权已经建立起来了，兵强马壮，是时候该到八热地狱走一遭了。” 铁牛跃跃欲试：“好呀少主，咱们这就杀去八热地狱，把青魔队长给救出来。” “这需要准备一下，我还要跟两个结拜哥哥商议一下。” “如果出发，少主，我可一定要跟去的、。” “嗯，我会带你去的。” 蓝盈盈说道：“我也要去。”她从未主动要求什么，虽然这个要求很合理，但面对的是灵山少主，她还是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僭越。 在灵山，从来都是上级命令下级做事，即便这个事该去替上级分担，也不能以这种语气。 那一句我也要去，似乎少了一些礼仪，一般来说，都是要请命的，然后征得段小涯的同意，而不是像她一样，如此果断和直白。 “你们先在院里住下，这事儿我去跟三哥商量商量。” 段小涯吩咐曹珊珊给莫错和蓝盈盈安排住处，现在曹珊珊俨然就是他们这儿的女主人，大小内务都让她一并操持。 院里的下人都不知道还有一个水琳琅，把曹珊珊当成了正牌的四大王的王妃。 段小涯起身前往韩十面的住处，起初韩十面是直接住在大殿的，不过现在被他们推出了一个女皇，所以大殿让给女皇，他选择了另外一个规格比较小的大院。 住在哪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权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韩十面和龙且回到住处，依旧还在喝酒，韩十面的酒量已经不行了，但龙且是海量，越喝越精神。 “四弟来了，来来来，你三哥已经不行了，你陪我来喝几杯。”龙且拉着段小涯坐下。 段小涯和他喝了几杯，说道：“小弟还有一件事要跟两位哥哥商量一下。” “什么事比喝酒还重要？” “我有一个同伴落入了八热地狱，已经有段时间了，我想去救他。” 韩十面神色凝重起来，说道：“你知道八热地狱是什么地方吗？” “正要来请教。” “那是一片地狱之火构成的世界，几乎就是一片火海，没人敢靠近的。不过里面的火烧不死人。” “烧不死人？” 韩十面微微一笑：“烧不死人的火才更可怕。如果死了也就没有知觉了。可是地狱之火烧不死人，只会让人无边地痛苦。有些人受不了，都是直接自杀的。可是八热地狱其中的一个地狱，里面燃烧的是生命之火。只要他们不想让你死，把你的尸体丢到生命地狱，又会重新复活起来。哪怕烧成灰烬也能复活。” 段小涯愣了半天，他知道冥界的物质结构与人间大不相同，可是这种生命之火实在太诡异了，简直匪夷所思，根本无法用人间的常识来解释。 “这么说来，冥界的人便能永远不死吗？丢尽生命之火，就能重生？” “这倒也不是，这只有对八热地狱的一切生物有用，出了八热地狱就没有效果了。八热地狱是冥火神控制的范围，他永远不出八热地狱，但一旦闯入他的地盘，他也绝对不会放过。” “可我的人在他手里，就算龙潭虎穴，我也必须闯一闯。” 龙且赞叹地道：“四弟，你果然是义气过人，就凭这一点，二哥支持你！” 第2145章 枕戈待旦 韩十面料想段小涯这一次非去八热地狱不可，即便十分危险，但也阻止不了，于是他便提出几个建议：“四弟，你有同伴落入八热地狱，这个时候如果阻止你，势必陷你于不义。不过八热地狱非同一般，所以你必须要有完全的准备，没得把自己都折进去了。你一定要记住，避免与冥火神正面冲突，还有，带上辟火珠。” “辟火珠？要到判官厅去拿吗？” “这倒不必，木村家族就有，我会去跟木村悲子去拿。” 段小涯点了点头：“多谢三哥。” “如今咱们兵力很足，这次可以多带几个好手过去，我觉得可以把李家派去。八热地狱的狱卒不同一般的鬼兵，以常规的方式根本杀不了他。但李家的功法比较奇特，我想应该能够取得一些功效。”韩十面见多识广，但他究竟也没真正去过八热地狱，这些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好，我听二哥的。” 于是两人分头准备。 段小涯叫上莫错、蓝盈盈、铁牛上了一趟幽冥山。 项羽见到他十分开心，听说刚刚打了一场胜仗，让幽冥山的威名震慑四方，项羽心情畅快，拉着段小涯喝酒。 段小涯缺拒绝了，说了要去八热地狱的事，现在回来是想叫几个人前去。 “八热地狱？”项羽不由皱起剑眉，“你可知八热地狱有多凶险吗？” “大哥，我有兄弟折在里头，必须把他给救出来。” 项羽点了点头：“你如此讲义气，实在难得。” 项羽知道段小涯那个兄弟只是他的手下，他对下级都像兄弟一般，何况跟他们这些结拜过的兄弟。 这段时间，段小涯的所作所为，项羽也都看在眼里，只有这样的人，他才放心。 毕竟前世他与刘邦之间楚汉争霸，他身边出现了不少叛徒，虽然这些叛徒有些是他自己造成的，可他刚愎自用，是不会承认这些的。 所以他对身边的人一向都有提防之心，就像段小涯，最初的时候加入幽冥山，他也在提防着他。 可是渐渐，他被段小涯的能力给折服了，不仅修为高深，而且智慧过人，起了英雄重英雄之义。 但这些远远不够，因为段小涯能力越高，如果成为他的敌人，或者有朝一日背叛他，对他来说就越危险。 不过现在看到段小涯为了一个手下，竟然甘冒奇险，义薄云天，让人敬佩。对一个手下尚且如何，何况他这个当大哥的？这种人是不会背叛他的。 “此次去八热地狱凶多吉少，我派两个人去帮你。” 随即项羽叫了两人进来，都是幽冥山的头目，因为前面死了一个头目，所以刚刚提拔了一个头目上来，竟然是一个小龙人。 虽然长的人的身体，但身上都是鳞片，而且脖子上面顶了一个龙头。 还有一个叫凌霜，是个青年模样，面无血色，浑身透着一股寒气，据说修炼阴寒一道的功法，不怕烈火焚烧。 “敖吉，凌霜，你们陪同四当家去一趟八热地狱。” 敖吉和凌霜听到八热地狱，都不由吃了一惊，但项羽有命，就算赴汤蹈火，他们也不得不从，随即拱手说道：“大王放心，我们一点保四当家周全！” 段小涯还礼：“多谢两位兄弟。” 接着段小涯又去之前幽冥山住的大院，找到水琳琅，跟灵山众人一起叫来开会，说了前往八热地狱营救青魔的事。 众人纷纷请命，要随段小涯一同出发。 灵山现在只剩七十几人，段小涯不便全部带走，否则一旦全军覆没，便没人留在冥界去找巫灵王，所以就挑了几个人：“娘子，你随我一同前去，还有邓伯恩，露西，你们也跟我一起去。” 邓伯恩吃了一惊：“我？”这里头怎么还有他的事？ “嗯，你不乐意吗？” “这倒不是。”邓伯恩也不敢说不乐意，不然现在他无处寄存，跑到哪儿都会死，可是八热地狱实在凶险，他跟过去也等同于寻思，不由面色十分为难。 段小涯轻轻一笑：“你死了这么多次都没死，可见你福星高照，说不定还能保佑我们呢。” “段先生，我听说八热地狱素来都是有去无回，你确定我们可以全身而退吗？” 段小涯知道全身而退只怕有些难度，说道：“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一闯，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为了一个手下，你觉得……这样值得吗？”青魔他们不过十几个人，去救他们，估计损失已经超过他们了，会死更多的人，这绝对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但段小涯没把这件事当成是买卖，只要有一个兄弟折在里头，他也一定会去救。 这不是代价的问题，而是道义的问题，如果不去救，不说他的良知过不去，以后众兄弟都会对他寒了心。 “值得！”段小涯说道。 邓伯恩觉得段小涯一定是疯了，这样太冒险了，而且他还要陪着这个疯子一块冒险。 优昙圣女忽然说道：“你若执意要去八热地狱，我让木芳陪你。” 段小涯心头一荡，他对木芳因为存了一份愧疚之心，始终觉得情缘未了，但是木芳既然已经出家，他便不好对她走得太近，所以这次优昙圣女把她派到他身边，他也颇为意外。 “木芳，你去帮助小涯，对你也是一种历练。”优昙圣女说道。 木芳双手合十：“是，师父。” 之后段小涯又挑了二十几个灵山弟子，告别项羽，从山上下天梯，又赶回了地衣鬼城。 这个时候，韩十面已经聚齐了李家众人，又派了三千鬼兵，以及二百灵兽，全部交给段小涯使唤。 “四弟，这是辟火珠，只有三颗，必要的时候可以应急，你要交给谁？”韩十面把三颗辟火珠交给段小涯。 段小涯收起辟火珠，说道：“到时用得着的时候再说。”他料想一般的鬼兵也不可能进入八热地狱，之所以带这么多人，是为了避免路上的危险。 毕竟现在他们是造反派，与整个冥界为敌，想杀他的人很多，多一些人多一份保障。 第2146章 黑天使 “三哥，我走之后，西楚大国就交给你了。”段小涯说道。 韩十面说道：“放心好了，现在咱们兵多将广，实力已经远远胜于一般的鬼城。况且咱们刚刚打了一场大胜仗，其他诸侯估计都闻风丧胆了吧？” “可我怕木村哀会卷土重来。” “他卷土重来是肯定的，不过土城三千兵马，被他一仗打的只剩一千，估计土城不会再支持他了。他想要寻找新的支持，我看需要不少时间。不着急，等你回来，咱们一起荡平冥界。” 段小涯点了点头。 召集人马，除了段小涯本部的水琳琅，莫错道长，木芳，邓伯恩，露西，小唯，蓝盈盈，铁牛，以及二十几个灵山弟子，还有李家和长泽家两家的武士，幽冥山带下来的敖吉和凌霜各带五百人马，加上新征进来的鬼兵，总共能有三千左右。 段小涯发表誓师讲话，然后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 出了地衣鬼城，一直朝着八热地狱出发，现在段小涯已经不需要看地图了，因为军中的将领很多都知道八热地狱的所在，能够随时指引方向。 段小涯骑着黑色大马，奔波了一天左右，吩咐众人就地安营扎寨。 “四大王，咱们落脚的地方有些不大对劲。”李清愁忽然走到段小涯身边。 段小涯扫了四周一眼，他们现在是在一块山脚下，旁边草木稀疏，没有任何阻挡。这个时候，如果山上有一彪人马从山上冲杀下来，熟睡之中的士兵，很有可能就会措手不及。 但是李清愁说的不是地形的问题，而是说道：“我的太乙剑一直鸣个不停，想必我们会在此处遇到什么危险。” 段小涯看着他手里的太乙剑，稍微仔细一点，就能听见剑在剑鞘之中敲打内壁的声音。 “会有什么危险？” “我也不知道。” 此处距离地衣鬼城只有一天的路程，并不很远，这一块地方李清愁曾经来过，虽然四下无人，却也不是什么危险的地界，顶多就是遇见一两只野兽而已。 但是野兽的战斗力很低，他的太乙剑不会发出警示。 李清愁叫来老鬼婆，说道：“婆婆，太乙剑发出警示，必然会有危险发生，你带几个人四处看看。” 老鬼婆领命而去。 段小涯看不到什么危险，但见李清愁如此郑重其事，也不由郑重起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叫了蓝盈盈过来，说道：“你带一队人给大伙儿巡逻，遇到情况立即回报。” 蓝盈盈拱手：“是！” 虽然只是巡逻这样的小事，但段小涯特意吩咐她，她还是很高兴的。 其余将士，段小涯吩咐暂作休憩，虽然还有很长一段路程，但休息是必要的，否则很快就会坚持不下去。 过了一会儿，忽然东南方向传来一声惨叫。 段小涯迅速奔了过去，但见李家的武士倒在地上，整个身体正在腐烂，就像中了段小涯之前的化尸水一样，身体冒着气泡，发出难闻的气味。 但是根本没有看到凶手。 李清愁赶了过来，微微蹙起剑眉：“这是怎么回事？” 段小涯说不清楚，毕竟他对冥界的情况还没有李清愁来的熟悉。 “咻咻，咻咻！” 草丛之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只角蝰探了出来，眼睛是血红色的，眸子略一收缩，两股血色的液体喷了出来。 段小涯和李清愁迅速往后掠开，他们似乎明白这个武士到底是怎么死的，难道角蝰的泪腺还有腐蚀作用。 人间也有角蝰，这条角蝰的外形跟非洲角蝰应该没有多少区别，可是它的威力更强，也更具有攻击力。 角蝰迅速地朝着二人冲了过来，而且身体竟然飞了起来。 李清愁瞬间抽出太乙剑，一剑挥了出去，剑光一闪，一道光弧奔向角蝰。 角蝰顿时断为两截，落在地上，仍旧挣扎，这是因为神经末梢没死的缘故，不过已经没有什么杀伤力了。 “你们竟敢杀死我的宠物！”半空之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竟是英文，段小涯和李清愁都听不懂，但还是抬头一看，竟然看到一个长着黑色羽翼的青年出现。 李清愁吃了一惊：“莫非竟是西方冥界的黑天使？” 老鬼婆闻声赶了过来，问道：“大少爷，你没事吧？” 李清愁摇了摇头。 黑天使看着地面死去的角蝰，一脸阴鸷：“此处已经被我占领，要想经过此处，留下你们的食物！” 因为众人不懂英文，所以没人回答。 黑天使勃然大怒，以为对方轻视自己，左手幻化一面盾牌，右手幻化一杆刺枪，瞬间就朝李清愁扑了过来。 老鬼婆身形一闪，就朝黑天使扑了过去。 段小涯之前与老鬼婆有过交手，知道这个老太婆的速度极快，鬼魅一般的身影，根本让人看不清楚。 但是黑天使破解的方法十分简单，双翼一扇，一股强大的风力扑面而来，老鬼婆的身影竟然向后跌开好长的距离。 身后的几个帐篷，竟然被他扇的连根拔起。 无数鬼兵涌了上来，手中拿着武器，守在将领身边。 黑天使刺枪再度朝着李清愁刺了过来，李清愁太乙剑当的一声，破开他的刺枪，随即一剑迎了上去。 剑锋如雪，吹毛断发。 刺枪贴着剑锋，自上而下，刺向李清愁的胸膛。 李清愁长剑一翻，撇开对方刺枪，同时退了一步，凝视漂浮半空的黑天使。 黑天使羽翼再度扇动，李清愁身边的武士和士兵纷纷跌开，李清愁等修为比较高的人，都凭功力把双脚牢牢地扎根在地面，但仍旧被劲风吹的睁不开眼。 这个时候刺枪再度刺到。 李清愁剑尖抵在枪头，竟被逼退了一步。 可见对方的功力也不浅。 “嗖嗖嗖！” 李清愁连挥三剑，三道剑光奔向黑天使。 黑天使左手的盾牌护在身前，剑光撞在盾牌之上，瞬间反弹过来，李清愁的力量有多大，反弹过来的力量就有多大。 李清愁压根没有料到对方的盾牌竟然还有如此神奇的功效，猝不及防，挥动长剑，挡开两道剑光，但却没有挡住第三道剑光。 左肩一蓬鲜血彪了出来。 “大少爷！”老鬼婆吃惊地扶住李清愁。 黑天使刺枪如箭，长驱直入。 段小涯斜身扑了过来，逆鳞刀挑开了枪头，同时腾身扑向了黑天使。 第2147章 我不是鸡！ 刀光奔去，黑天使盾牌再度一挡，刀光反射回来。 段小涯逆鳞刀一挡，黑天使的刺枪趁机刺到，段小涯施展逍遥游身法，绝妙地避让而去。 黑天使双翼扇动，劲风鼓鼓，地面沙土扑面而来。 段小涯身影向外一掠，吐出一嘴的沙子。 蓝盈盈此时带着一队弓箭手过来，喝道：“放箭！” 无数的羽箭朝着半空的黑天使射杀过去，可在黑天使强大的羽翼扇动之下，羽箭东倒西歪，有些反射过来，反倒射中了弓箭手。 老鬼婆纵身扑了上去，利爪朝着黑天使抓去。 黑天使左手一摆，盾牌挡了过来，老鬼婆的利爪抓在盾牌上面，盾牌上面的神秘符文忽然发出黑色的光晕，像是某种楔形文字。 “啊！” 老鬼婆大叫一声，身影就从半空坠落。 黑天使不等她的身体落地，刺枪从天而降，老鬼婆想要翻身，但被盾牌的神秘力量伤到，即便她的身法很好，这个时候也发挥不出来。 何况刺枪的速度也很快，只是眨眼之间，就把她给钉在地面上。 “婆婆！”李清忧和李清伤赶了过来。 老鬼婆是李家上一代家主留下的人，是看着李家三子长大的，虽是仆人，但对他们来说，就跟亲人没有两样。 李清伤目眦尽裂，手中的折扇放出了无数的花瓣，组成一条长龙，冲向半空的黑天使。 黑天使双翼一挥，劲风如鼓，呼啸扑来，花瓣纷纷飞射回来，李清伤急忙折扇挥动，面前的花瓣被扇风挥散。不过身边的几个武士就没这么好命，李清伤自身难保，自然也救不了他们，几声惨叫，武士浑身都是花瓣。 那些花瓣就如小型暗器一般，又薄而又锋利，射在身上，就如浑身长满桃红的鱼鳞似的。 李清忧拿起一面琵琶，拨了一下琴弦，一股音波犹如破栏奔马一般冲驰而去。 但是音波撞在盾牌之上，瞬间就被反弹回来，李清忧被它一震，一口鲜血喷薄而出，身体跌出了好几米。 “二哥！”李清伤吃惊不已。 黑天使拔出钉在老鬼婆身上的刺枪，仰天一笑：“东方的功法不过如此！” 段小涯看了远处的邓伯恩，叫他过来，说道：“这是你们洋人的天使，你去问问，他为什么与我们过不去。” 邓伯恩用英语问道：“先生，请问你来自哪里？” 黑天使看到一个能够跟他说英文的，顿时有种他乡遇故知之感，说道：“我来自西方幽冥，我叫禄普赛斯，你不是跟他们一伙的，你为什么会在他们队伍之中，我的朋友？” “我是被他们抓来的，我只是一个没有尊严的囚犯。” “你是鬼奴？” 邓伯恩摇了摇头：“不不不，我不是鬼奴，我只是被他们绑架的。” 段小涯喝道：“邓伯恩，这家伙说什么？” 邓伯恩解释：“他骂你们是失败者，这么多人还干不掉他。” 黑天使问道：“这家伙在说什么，我的朋友？” 邓伯恩解释：“尊贵的天使阁下，他们在辱骂你，说你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这么多人一定能抓住你，他们要拔光你的羽毛，然后把你做成烧鸡。” “我不是鸡！” “哦，这一点都不重要，他们把有翅膀的动物都称为鸡。” “岂有此理！”黑天使大怒，呼啸着羽翼，俯冲向段小涯、 露西赶了过来，狠狠瞪了邓伯恩一眼，说道：“如今大家都在一条船上，你为什么要挑拨离间？” 邓伯恩淡淡地道：“我可没挑拨离间，这黑天使本来就是要对付咱们的，反正要打一架，为什么不把机会留给别人？” 露西听到邓伯恩强词夺理，不由大怒：“邓伯恩，段先生可是数次救你性命，你故意激怒黑天使，是想借刀杀人。” 邓伯恩嘿嘿一笑：“你想太多了露西小姐。段先生的修为，谁能杀得了他？” 片刻之间，段小涯已经和黑天使交手。 逆鳞刀的刀影重重叠叠，朝着黑天使的头顶拢了过去。黑天使羽翼一挥，狂风大作，刀影迷失在漫天卷起的土石之中。 但是段小涯还是冲破了土石的侵袭，一刀刺破黑暗，来到黑天使的跟前。 黑天使迅速刺出一枪。 段小涯刀锋拦下刺枪，斜身又朝黑天使踢去。黑天使盾牌一挡。段小涯一脚踢在盾牌。盾牌之上瞬间就能反弹一股力量出来，力道从他脚底传达上来。 段小涯怕被反弹之力伤到，脚下一点，已从盾牌跃起。黑天使刺枪从盾牌下破空而出，段小涯挥刀格挡。 同时露西伸出锋利的爪子，朝着黑天使背后攻击，她是猫妖，爪子锋利如刃，常人能被她一双利爪生生撕成两半。此刻她却攻击对方羽翼，两只羽翼就如大象的耳朵似的，就像是两扇门，一挥一扇之间，产生强大的气流，并非每个人都能抵挡。 露西准备毁了他的翅膀。 伸手就往对方双翼抓去。 黑天使明显已经惊觉，羽翼向后一扇，一股劲风扑向露西。 露西靠的很近，被强大的风力一刮，身影不由退了几步，落在地面。 “喂，黑天使，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跟我们过不去？” “我只是要粮食，你们把粮食给我留下，人可以走。” 露西把话给段小涯翻译了一遍。 段小涯说道：“露西，你把话告诉他，我们不会给他一粒粮食。” 露西转达段小涯的话。 黑天使更为暴怒，他是从西方冥界流浪到这儿的，因为没有粮食，经常做些打家劫舍的勾当。可惜的是，这附近没有什么村民，他只是偶尔抓了几只动物过来果脯。好不容易看到一支军队经过，还不趁火打劫？ 要是劫了军队的粮食，他可一年都不用准备新的食物，就能专心致志地修炼了。 “你们的小气是要付出代价的！”黑天使暴怒地吼，羽翼一敛，俯冲下来。 段小涯施展逍遥游身法，避开他刺来的刺枪，同时左手挥出，一记御风刀砍在他的左边羽翼。 黑天使也没料到对方竟会御风刀，这么古怪的功法，简直闻所未闻，猝不及防，左翼折断一半，伤口的血染在漂亮的羽毛上面，整个人的方向便不好控制，歪歪斜斜地就跌下来了。 第2148章 前狼后虎 落地的黑天使，便好对付得多了。 段小涯逆鳞刀挥动，刀光呼啸着卷向了黑天使。黑天使左手盾牌，右手刺枪，在段小涯的猛攻之下，节节败退。 段小涯知道盾牌的反弹之力，所以一直避开他的盾牌。 黑天使几次想要飞起，但因左翼折断，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在地面上与段小涯激战。 因为段小涯就算功力再高，也不能在半空长时间的停留，毕竟人类不像鸟类，没有一对翅膀扇动。 所以与黑天使空战，绝对没有胜算。 但是陆战，段小涯明显强了很多，人类所有的功法，都是以陆战为重的。 一声惨叫。 黑天使身影跌飞，他没防备下盘，右脚被段小涯划了一刀。 这么一来，他连腿脚都不方便了，实力顿时大减。 蓝盈盈带着一队人过来，把黑天使围在中间，让他逃无可逃。 水琳琅走了过来，英文问道：“你是西方冥界的黑天使，为什么会跑到东瀛冥界？” 黑天使垂头说道：“西方冥界大乱，各个民族争权夺势，我带领的军队惨败，这才逃到东瀛冥界。” 水琳琅把他的话转述给了段小涯。 段小涯淡然说道：“你的遭遇我很同情，可你伤我兄弟，必须一死，你自己动手吧。” 水琳琅望了黑天使一眼：“我们主帅让你自尽。” 黑天使的修为，估计在西方的冥界也是一员大将，打了败仗，没有以身殉国，自然是个惜命的人，怎么可能自尽？ 即便浑身是伤，他还是要拼死一搏。 刺枪再次挺起，一枪朝着水琳琅刺来，他料想水琳琅是个女的，没有多少实力，所以并没打算杀死，而是准备挟持她，好让自己全身而退。 但是他完全低估了水琳琅，但见对方身影向后一裂，他一枪刺了个空。 段小涯迅速挥刀直上，压住他的刺枪，向上一削。黑天使本来想要躲闪，但是刺枪被他逆鳞刀一压之下，竟然被一股粘劲给粘住了。他想后退，必须撤抢才行，何况他的腿脚有伤，就算撤抢，也逃不过段小涯的刀。 现在黑天使实力大减，一念之间，段小涯的刀锋已从他的刺枪滑了上来。 “啊——” 黑天使想要撤枪，现在也来不及了，整条右臂被段小涯绞了下来。 鲜血淋漓，黑天使惨痛不已。 这个时候李家三子忽然一起扑了上来，他们要为老鬼婆报仇雪恨，三人一起出手。 黑天使忙拿盾牌抵挡，但是盾牌只能挡得住一个人，挡住了李清愁的剑，却没能挡住李清忧的音波和李清伤的花瓣。 看着黑天使的身体倒了下去，三人长长松了口气。 段小涯走向老鬼婆的尸体，俨然已经没法救活了，叹了口气：“埋了她吧！” 虽然是在冥界，但是灵体死了之后，也会被埋葬。 不过不同的是，人间动物的尸体会腐烂，就剩一把白骨，而冥界的灵体到了时间，会逐渐地融化，消失不见，就像没有来过一样，尸骨无存。 李清愁吩咐身边的武士，挖出一个大坑，把人放了进去。 众人唱起挽歌，久久不息。 休息了六个小时之后，大伙儿再度启程，为了避免有人劫粮，所以段小涯派了重兵保护粮车。 对于冥界的时间，段小涯估计不准，但久在冥界生活的灵体他们光凭身体就能知道大抵的时间，这很神奇。 身为阳人的段小涯，无法体会。 走一程，休息一程，一连走了三天左右，安营扎寨。 段小涯吩咐火头军埋锅造饭，指着前面一座城池的轮廓，问旁边的敖吉：“前边又是一座鬼城吗？” 敖吉点头：“没错，是精灵鬼城，是精灵族镇守的地方。” “我们得避开精灵族。”李清伤忽然走过来道。 段小涯望了李清伤一眼，问道：“这是为何？” “上岛家一向和精灵族有来往，我怕会引起事端。” 铁牛大大咧咧地道：“怕他个鸟，俺老牛一双战斧杀他一个片甲不留。” 蓝盈盈拉了铁牛一下：“少主他们在谈事情，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铁牛讪讪闭嘴。 段小涯问道：“咱们不打精灵鬼城过，哪有什么捷径吗？” 凌霜说道：“我们需要绕过卡尔松斯大山，差不多有七百多里。” 段小涯心想，以现在军队的速度来看，七百多里，也要十几天走，何况还是山路，可能需要的时间还会更久。 这实在是个难题。 倒不是怕了精灵族，只是如果与精灵族拼杀的话，他们自身的实力也会随之减少。 如果精灵族之中还有高手的话，他们需要的时间可能更长。 “把行军地图拿过来。”段小涯吩咐。 一个随行的文官立即拿着地图献上。 段小涯看不懂东瀛文，所以叫来其他将领过来一起商议，果然如凌霜所说的那样，通往八热地狱最快的方式就是借道精灵鬼城。 不然的话，只能绕过卡尔松斯大山，这已经算是第二快的捷径了。 否则的话，需要绕更远的路。 “四大王，绕过卡尔松斯大山可能会有其他危险。”柴田说道，他是转达长泽萝拉的话，因为长泽萝拉不会汉语。 “哦，怎么说？” “大山之中存在了不少的妖兽，他们的攻击力也很强大。” 段小涯不由陷入沉思，问道：“你们大伙儿有什么主意？”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前狼后虎，实在难以抉择，不管选哪一条路都有风险。 其中一些善战的将领，都叫嚣着精灵鬼城借道，现在西楚大国实力雄厚，拿下几座鬼城，倒也不在话下，大伙儿都想立功。 可是这么一来，难免浪费精力和兵力，拖延进程。 毕竟拿下一座鬼城，想要让他们接受新政府的制度，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之前地衣鬼城的改革，就花了段小涯几个月的时间。 “娘子，你怎么看？”段小涯素来知道水琳琅足智多谋，所以还是征求她的意见。 水琳琅想了一下，说道：“还是选择借道精灵鬼城。不过，最好不要发生冲突，看看能不能与他们和谈。” 段小涯沉吟说道：“如果能够和谈，那是最好不过了。怕就怕在，他们会为上岛家报仇，与咱们兵戎相见。” 第2149章 阳气 战争是需要流血的，所以段小涯觉得能避免就避免，最好能与精灵族和谈。 接着又了解了一下精灵族的情况，精灵和一般的人类灵体不同，他们的外形与人有些不同，身材会偏矮一些，差不多是侏儒的高度。不过精灵的肌肤很好，就像白瓷似的，而且还有一些剔透的光泽，吹弹可破。 除了身高之外，他们都是俊男美女，就连几百上千年岁的精灵，他们都不会显出老态。 和人类的灵体不同，人类的灵体如果想要保持年轻，必须需要通过修炼，他们则不需要，这完全是天生的，就算没有任何修为，他们也不会变老。 他们只有死，没有老。 精灵的族长每一代都是女人，这一代的族长名为提提。 族长就是精灵鬼城的城主，城主六大贵族，其中的北川家族与上岛家交往颇深，而且在城里也很有势力，家中子弟多半都在城主府为官。 “这样，先叫几个人进城去探探情况。”段小涯道。 铁牛忙道：“少主，我跟你一起去。” 段小涯道：“你还是留在营地吧。” 铁牛生性鲁莽，这种行动带着他，必然不会有好处，所以段小涯拒绝他的请求。 铁牛哭丧的脸，但是灵山的规矩他是懂的，不敢再说什么。 段小涯望向小唯，说道：“你跟我一起去吧小唯。” 小唯点头：“好。” “还有李家兄弟，你们也一起吧。”段小涯道。 李家三子自然没有意见，他们虽然是降将，但是段小涯始终对他们以礼相待，可以说他们对段小涯十分感激。 何况大家都是华夏一脉，相处起来倒是有种天然的亲近。 于是五人朝着精灵鬼城出发。 不一会儿到了精灵鬼城的西门。 精灵鬼城就像是东瀛冥界的少数民族自治区，大部分都是精灵族人，但是也有其他一些民族，比如半兽人，还有人类灵体，各种各样的怪胎都有。 精灵族人虽然身材不高，但是他们的城墙却建的很高，足有十几层楼那么高大，估计是想以此弥补身高的缺憾，达到内心的安全感。 此刻西门是打开的，百姓来往，把守城门的精灵士兵，穿着银色的铠甲，面容清澈如水，比人间的小鲜肉更鲜嫩，像是可口的水果似的。 他们的眼睛很亮，就像星辰似的，耳朵是尖尖的。 段小涯笑了笑：“分明是小孩子嘛。” 小唯正色说道：“段先生，你千万不要小瞧他们，精灵人的战斗力还是很强的，现在诸侯混战，各个鬼城之间都在攻城略地，而精灵鬼城能够屹立不倒，可见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觑。” 段小涯立即郑重起来，小唯这么一说，确实也有道理。 只是看到如果精致的精灵，他差点被他们的外表迷惑了，心理上很难把这么可爱的物种和残忍的杀伐联系在一起。 五人走进城门，忽然守门的两个士兵拿着长矛挡住他们的去路。 小唯笑道：“两位兄弟，我们只是过往的商人。” 其中一个精灵士兵说道：“我们闻到阳人的气息，你们站着别动！” 段小涯心里暗道糟糕，怎么忘了有这么一茬，在场五人，也就只有他是阳人，肯定是冲着自己来的。 否则他们就算混入鬼城，也不会有人怀疑的。 两个士兵抽动鼻翼，然后一人一只手就按住了段小涯。 这个时候段小涯不便反抗，说道：“官爷，我承认我是阳人，但我对你们没有危害。” “你是怎么来到冥界的？”一个士兵听他说的是华夏话，微微诧异，但立即也以华夏话问道。毕竟华夏冥界十分强大，冥界各国都在学习华夏话，俨然华夏话已经成为冥界的世界语，和人间的英语一个地位。 “我也不知道，稀里糊涂地就到了冥界。” “跟我们去见小易将军。”两个士兵拿着段小涯要走。 李清忧和李清伤正准备要动手，但是小唯忽然对他们使了一个眼色，朝着布告栏上努了努嘴。 两人望去，上面写着族长提提得了一种怪病，大鬼医说要以阳人之气作为药引才能治好，所以现在正在四处悬赏，寻找阳人。 “你们四个，是这个阳人的同伙，跟着一块来！”之后又来了一队士兵，把他们四人也一起押走。 大家都没反抗。 很快，来到西门军营。 西门守将名为小易，正在后院与人饮酒，听见士兵慌忙来报：“将军，抓到一个阳人。” “什么？”小易急忙起身，喜不自禁，“在哪儿，快带我去见他！” “正在大厅等候。” “好，高巍先生，我们一起去看看。”小易又对一起饮酒的同伴说道。 高巍起身说道：“好啊，我在冥界从来没有见过阳人，正好可以开开眼界。” “请。” 看得出来，小易对高巍十分尊敬。 高巍不是精灵，而是人类灵体，身材要比小易高大得多，而且明显是个汉人。 他是小易请来的幕僚，类似华夏官府的师爷，只是东瀛冥界不叫师爷，而是称为先生。 段小涯五人正在大厅，一群精灵士兵怕他们跑了似的，把出口牢牢地堵住，而且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段先生，刚才我们看到城门的布告，说是族长提提得了一种怪病，需要阳人之气才能治好，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如果你能治好提提的怪病，说不定我们就有和谈的可能。”小唯在他耳边小声地道。 因为布告写的是东瀛文，所以段小涯看不懂，因此也没注意，现在听到小唯的话，不由暗暗点头。 真是天助我也，给他这么一个机会。 如果能够避免一场战争，也是功德无量，至于能不能收服精灵鬼城，那就另外再说了。 “阳人在哪儿，阳人在哪儿？”小易大步走了过来。 士兵急忙让开一条通道，让他和高巍一起进去。 高巍胡须飘飘，显得仙风道骨，一眼就锁定了段小涯，上下对他打量起来：“啧啧，这就是阳人啊！” 小易也跟着打量，又抽了抽鼻翼：“嗯，果然是阳人，这身上的阳气很足啊！” 段小涯被他们这么盯着，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驰而过，喵的，没见过人怎么着？ 动物园看猴子呢？ 第2150章 石笋黑袍人 “喂，看够了没有？”段小涯被小易和高巍盯得有些不自在，“别这么看着哥们儿，我怕你们爱上我。” 小易笑道：“你们这些阳人，说话还挺好笑的。听你说话，你是华夏来的？” “嗯。” “华夏的阳人怎么来东瀛冥界？要去也是去华夏冥界啊。” “这我哪清楚？稀里糊涂就来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小易又往李家三子和小唯身上嗅了嗅，说道：“这四个人不是阳人，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他们是我在冥界认识的朋友。” 小易没有深究，直奔主题，说道：“算你小子的造化，要是往常，抓到阳人，可是要被处死的。但是现在我们族长得了一种怪病，需要阳气作为药引，所以暂时饶了你们的性命。你可愿意跟我去见族长？” 段小涯装出惜命的样子，急忙点头：“愿意愿意，只要能够活命，你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小易吩咐下去，让人准备灵兽车。 紧接着，段小涯等人都被送上车去，小易和高巍亲自押送，带着一队护送士兵，前往精灵鬼城的城主府。 灵兽车行驶在平坦的街道上，地面忽然发生轻微的涌动，这在冥界十分常见，但是队伍还是慌了起来。 段小涯推开车窗一看，地面像是长出石笋似的，拦住灵兽车的去路。 那些石笋都很尖锐，而且很高，至少比两个精灵族的人要高，灵兽难以跨越。 石笋是一整片的，街上众人一阵恐慌，好几个人猝不及防，被石笋生长出来的时候扎死了。 “怎么会这样？”小易跳下车来，吃惊地看着眼前的情景。 石笋阵中走出一个黑袍鬼面的人，身材高大，二米多高，这才精灵族人看来已经算是巨人了。 “把阳人给我留下！”黑袍人道。 小易惊道：“你来抢夺阳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黑袍人道：“别管我是什么人，把阳人给我留下，否则由你受的！” “保护阳人！”小易喝道。 此刻段小涯等人已经下车，无数的精灵士兵挡在他们身前。 但因身材较矮，所以没有挡住他们的视线。 黑袍人双手一升，像是运起某种神秘力量似的，石笋拔地而起，纷纷扑向了精灵士兵。 精灵士兵挺起长矛，冲上前去，但却无法阻挡石笋的冲击之力，一个一个被撞飞出去，手中的长矛折成好几段。 黑袍人缓缓地靠近，脸上的鬼面具透着一种邪恶的光芒。 小易瞬间抽出腰间的佩剑，腾身扑了上去，剑锋削向他的咽喉。 黑袍人袍袖一挥，卷住他的佩剑，当，佩剑被卷出去，嗖，射入一个士兵胸口。紧接着又是一脚，小易身在半空，双手急忙一挡，可是没能挡住对方强大的力量，身影向后飞了出去。 李清愁身影一飘，伸手接住小易跌落的身影。 黑袍人目光从面具里透出，扫视着众人，落在段小涯身上，他似乎已经锁定了阳人，陡然出手。 段小涯一动不动，看着他的袍袖伸出了他的手掌，这才一掌拍了出去。 双掌一交，黑袍人跌开一大步，震惊地看着段小涯。 小易也十分诧异，他之前根本没有料到段小涯等人是有修为的，何况段小涯还是一个阳人。别说阳人难以到达冥界，就算到达冥界，也难以生存，更别说什么修为了。 “这个阳人很不简单，你到底是谁？”黑袍人喝问。 段小涯听不懂对方语言，所以没有任何回应。 小唯说道：“你为什么要杀阳人，我们跟你们无冤无仇！” 黑袍人道：“我要杀他，他自然有非死不可的理由！” 如此不讲道理，小唯手中的银链直接甩了出去，卷向了黑袍人的颈部。黑袍人低头避开，银链抽在一根石笋上面，石笋顿时爆炸。 紧接着李清愁太乙剑出鞘，一道剑芒直逼对方。 黑袍人吃惊不已，他本来以为只要对付小易就可以了，轻而易举就能消灭阳人。可是阳人身边的人，竟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每一个都能独当一面。 剑芒逼近，他袍袖一卷，卷住一根石笋，石笋砸向李清愁。 李清愁手上用尽，剑芒更涨，爆破一声，石笋炸成齑粉，漫天的石粉，再见黑袍人之时，他的身影已经遁入石笋丛中。 李清愁拔步追去。 段小涯喝道：“好了李兄，穷寇勿追！” 李清愁退到段小涯身边，现在他们的目的是找提提族长和谈，所以不要节外生枝。 小易急忙拱手：“想不到各位修为如此高深，失敬失敬。刚才若不是你们，我们估计早已全军覆没。” 段小涯说道：“小易将军，我初到贵宝地，应该没有得罪你们这边的任何人，为什么会有人来刺杀我？” 小易身边的高巍说道：“黑袍人不是冲着你而来，而是冲着提提族长而来。” 段小涯一想，顿时就明白了。 现在提提得了怪病，需要阳人之气作为药引，可是冥界哪儿去找阳人？ 就是从人间抓几个阳人下来，未必能活长久，而且这也触犯了冥律。阴阳两界都不会允许这种行为存在的。 所以段小涯的出现，对提提来说就是一线希望。 可是有人不想让这一线希望存在。 段小涯对精灵族的内部并不怎么了解，于是问道：“小易将军，依你看，谁不想治好提提族长的病？” 小易沉吟地道：“这实在难说的很。” 高巍道：“提提族长是新一代的城主和族长，她还有一个妹妹。提提族长尚未婚配，没有子女，如果就此因病而去，那么继位的就是她的妹妹。” 小易道：“高巍先生，怎么没有证据之前，千万不要胡说。” 高巍意识到自己失言，于是闭口不言。 毕竟族长妹妹的身份十分高贵，这话如果传了出去，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这个时候，巡街的士兵赶了过来，忙对小易行礼，看着满街的石笋，不由懵逼。 小易跟他讲了刚才的事，让他派人四处追查黑袍人的下落，再找人把石笋给移开，不要挡住去路，影响交通。 第2151章 嘴对嘴治病 北川家。 黑袍人出现在北川家的密室。 北川家主北川流盯着黑袍人：“黑鲨，得手了吗？” 黑鲨跪地：“主人恕罪，属下……失败了！” “失败了？”北川流出乎意料，“你连小易都对付不了吗？” “不，是那个阳人，他的修为很高。” “连你都打败了？” “他的修为远胜于我。” 北川流微微眯起瞳孔：“一个阳人的修为远胜于你？” 密室的暗处走出一人，正是上岛家的上岛晦明。 自从上次被李家和山本家合力围剿之后，上岛幽光惨死，上岛晦明九死一生逃到精灵鬼城，找到北川家族。 可是他的身份特殊，因为精灵鬼城的城主现在并不想与新政府为敌，他是新政府通缉的对象，所以北川家并未把他的身份公开。 “此人……是不是叫段小涯？”上岛晦明问道。 黑鲨茫然：“这我不清楚。” “可是华夏人？” “他听不懂咱们的语言，想来是的。” 上岛晦明咬牙说道：“看来正是他无疑了。” “上岛君，你说的段小涯，可就是你的那位仇人吗？” “不错，他是新政府的人。” 北川流神色一凛：“新政府的人跑到咱们精灵鬼城，意欲何为？”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我知道的是，必须除掉他，否则后患无穷。” “现在他是族长的药引，如果由北川家出面除掉他，其他贵族一定会发现我的野心。” “我们可以从给族长治病的大鬼医下手。” 上岛晦明露出狡黠的神色，眼眸之中透着一股阴狠。 北川流素来知道上岛晦明是个有心计的人，于是问道：“愿闻其详。” 上岛晦明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北川流暗暗点头。 这次密谋的计策，能让段小涯逃无可逃。 …… 黑鲨任务失败之后，已经引起防备。 因此没人继续阻止小易把段小涯送入城主府。 到了城主府的城主内殿，提提形容枯槁，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就如一张薄纸，奄奄一息。 “提提我主，西门守将小易求见。”大执事麻姑说道。 提提微微张开嘴巴：“让他进来。” 大执事吩咐一个侍女出去宣告，小易带着段小涯进去拜见，高巍和李清愁等人在外等候。 因为现在提提卧病在床，不方便见那么多人。 “末将拜见族长。” “见过族长。” 段小涯看着提提，眼睛顿时直了起来，虽然只有一米四的身高，可是这人真的美啊！ 肌肤如雪，一头雪白的秀发，虽然是在病中，她的容貌大打折扣，但仍旧可以看出她的风采。 提提让麻姑扶着侧了侧身子，抬眼望向段小涯，问道：“这位是？” “我叫段小涯，是阳人。” “阳人？”提提震了一下。 麻姑露出欣喜的模样，急忙吩咐侍女：“去把大鬼医叫过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只有一米左右的矮子走了过来，他的目光沉郁，看了段小涯一眼，然后才给提提行礼。 提提挥手让他起身。 麻姑道：“大鬼医，你不是一直说，需要阳人之气作为药引，才能治好族长的病吗？现在小易将军找到阳人了，是不是说……族长有救了？” 大鬼医说道：“救不救得起还不知道，但有了药引，至少希望有多了几分。” 麻姑道：“那你快点采集阳气。” 大鬼医说道：“这个……只怕要牺牲一下族长。” 提提说：“你要我怎么做？” 大鬼医道：“需要和阳人……嘴对嘴，让他把阳气渡入你体内。” 麻姑不由大怒：“大鬼医阁下，你莫非不知道本族的规矩吗？族长乃是千金之躯，岂容他人亵渎？” 大鬼医道：“必须如此，族长才有的救，她体内有了阳气，我炼制的药才有功效。” 提提道：“好！” 几乎没有犹豫，这让麻姑和小易都很震惊。 毕竟提提在精灵族的身份十分尊贵，而在冥界看来，阳人的身份是比较低微的，竟然要和他嘴对嘴，如果不是亲耳听见，几乎没有人会相信。 不过相比性命，让人亲一下，似乎又微不足道了。 麻姑望向提提：“族长，你考虑清楚了吗？” 提提轻轻点头。 麻姑吩咐：“所有人都退下！”毕竟提提身份尊贵，这种事不能让下属看见，否则对她的威信和圣洁会有所影响。 于是包括大鬼医和小易，都躬身退下去，麻姑说道：“族长，有事叫我，奴婢就在门外守着。”说着自己也退出去了。 屋里只剩段小涯和提提两人。 提提似乎十分虚弱，平坦在床，平静地道：“开始吧。” 段小涯抹了一把嘴唇，喵了个咪，冥界真是奇怪，竟然还有这种治病的方式。 虽然妙僧的神识之中，也有一些治鬼病的方式，但涉及的比较少，而且治的都是人得了鬼病，至于鬼的病，段小涯除了以药王鼎的灵气给他们愈合伤口，治的并不多。 不过这种治病的方式对他来说，可是相当占便宜的，越多越好。 “那个……族长，冒犯了！” 提提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地闭上眼睛，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显出她内心的紧张。 段小涯猴急地爬上床去，闻到提提身上散发的清香，不由心旷神怡，尼玛，这个便宜不占白不占，否则对不起自己的性别。 不就是人工呼吸吗？ 段小涯在这一方面是专业的。 捧住提提的面容，朝她嘴巴亲了过去，单薄的香唇，又柔又嫩，像是一枚樱桃似的光滑。 提提微微睁开眼睛，伸手推她，但她手上没有什么力气，只有轻轻把头扭到一边，懊恼地道：“你要给我渡气，不是……不是亲我。”说着，她白皙的秀脸泛起一抹红晕，就如秋天的晚霞一般，明艳动人。 “哦哦，明白！”段小涯有些尴尬，继续低头吻住她的嘴唇。 提提微微张开嘴巴，段小涯不停地朝她嘴里吹气，但这种工作太没技术含量，他渐渐地开了小差，驾轻就熟地把舌头伸过去。 “你……你……”提提吃惊地看着他，面红耳赤。 段小涯又是一阵尴尬：“对不起，对不起，我习惯了！咱们继续。”捧着她的脑袋，又继续给她渡气。 提提渐渐浑身燥热起来，心如鹿撞，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么对她。 她也没有跟哪个男人这么亲密地处过，何况这个男人还是阳人，让她心头乱成了一团麻。 第2152章 必须死！ 经过段小涯的渡气，提提身体渐渐充满了一些力量，她轻轻地推开段小涯。 段小涯此刻骑在她的身上，姿势颇为暧昧，提提早已羞得满脸通红，全身都在散发着一股燥热。 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演变成为这个姿势，从来没有哪个男人敢这么对她。 “你……你下去。” 段小涯急忙跳下床来，说道：“提提小姐，你好些了吗？” “我好些了，把大鬼医叫进来。” 段小涯推开内殿大门，对麻姑道：“大鬼医呢？” 麻姑朝着站在远处候命的大鬼医招呼一声，两人立即转身入殿，大鬼医给提提把了下脉，对麻姑点了点头。 段小涯等人还在外头候命，麻姑走了过来，对段小涯道：“段先生，请你跟我来。小易将军，你带其他客人下去休息。” 小易点了点头，带着李清愁离开。 李清愁尽管心里有些担心段小涯，但不见段小涯说话，只有先跟小易下去。 不一会儿，段小涯跟着麻姑到了一个铜墙铁壁的建筑，里面空旷，但是密不透风。 麻姑一进门就把大门给反锁起来。 段小涯眼眸一挑：“大执事，什么意思？” “段先生，感谢你为提提族长提供阳气，可是亵渎族长，可是死罪。” “呵，你们是想卸磨杀驴？” 麻姑平静地说：“话别说的那么难听，你能为族长效劳，是你的福气。” “我操，这都他妈要死了，还说什么福气？” “这也是逼不得已，族长身份尊贵，你跟她……你跟她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便不能留在这个世界，否则对我们精灵族的名声有碍。不过你放心吧，毕竟你对治疗提提族长奉献了你的力量，我们会对你的同伴做出补偿。” “这年头像你这么讲道理的人，我已经很少看到了。” 麻姑知道他心里不服气，出言讥讽，但也不以为意，拍了拍手，瞬间两边铁壁打出了扇门，门里各自涌出一队手持刀斧的精灵士兵。 “交给你们了。”麻姑退到一边，坐在一张大靠椅上。 士兵身批银色亮甲，双手一刀一斧，瞬间就把段小涯围住。 段小涯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特么都叫是什么事？ “嗖！” 一刀砍了过来，段小涯一脚就把那个精灵踢了出去。 麻姑微微一怔，她没料到段小涯竟然身负修为的，因为来时小易也没报告，所以她并不知道。 但见段小涯身影晃动，七八个人被他踢了出去，就像踢皮球似的利索。 麻姑渐渐坐不住了，这等功力，估计这些士兵还不够他打的，于是站起来，走到正从，朝着上空的屋顶喝了一声：“火网伺候！” 段小涯抬头一看，一张通红的大网从天而降，网丝像是烧红的铁丝，炎气逼人，但是四角各有一个精灵抓着。 这四个精灵手里戴着可以隔热的手套，从天而降，正在攻击段小涯的士兵迅速躲开。 火网罩着段小涯的头顶兜落，眼见就要把他兜住，但是段小涯身形一闪，就如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他们眼前。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段小涯的御风刀已经发了出去，他的身形不知何时出现在上空，飘然而落。 四声惨叫，四人跌了出去。 呼呼！ 刀斧手再度进攻，段小涯手上劲力透出，一排的刀斧手犹如山倒，落地不起。 “我好心来当你们族长的药引，你们现在竟然想要杀我，还有道理吗？” 麻姑定了定神，说道：“段先生，这是族内的规定，你怪不得我们。” “这是提提小姐的命令吗？”段小涯厉声喝问。 “这个……” “把门打开，我要去见提提小姐，问个清楚！” 麻姑被段小涯给吓到了，她本身没有什么修为，知道不是段小涯的对手，只有唯唯诺诺，走到大门边上。 忽的，转动大门上面的一个机关。 段小涯只觉身体一轻，脚下忽然出现一个黑洞，身体直接坠落下去。 麻姑不由冷笑：“对不住了段先生，你必须死，谁叫你得罪了北川家，杀你也是合理合法的。” 但是下一秒钟，她的眼睛就震住了，段小涯又从黑洞之中飞了出来。 这个黑洞是有一股吸力的，掉落的人绝不可能出来，精灵鬼城惩罚了无数的犯人，就从来没有人从这个黑洞出来过。 段小涯出来的时候，一爪抓向了麻姑。 麻姑伸手一挡，竟然连手臂都被抓过去了。 “砰！” 麻姑被他甩到地上，看着段小涯慢慢逼近，惊恐不已。 段小涯目光如刀，用力地盯着她：“说，这件事跟北川家又有什么关系？” “北川家？什么北川家？” 段小涯扯下脖子挂的龙之逆鳞，在手里幻化成一把弯刀，笑道：“你不说，我就一刀一刀地剐下你的肉。” 刀锋慢慢地贴了过来，寒气逼人，麻姑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身体缓缓向后挪动。 而那些士兵远远地站在一边，不敢近前，刚才他们都被段小涯给打的七零八落，失去了战斗力。 “我说，我说……”麻姑定了定神，说道，“北川家刚才传信给大鬼医，大鬼医让我……让我这么做的。” “我跟北川家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做？” 麻姑茫然摇头：“我也不知道，估计……估计你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们。”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莫非是与上岛晦明有关吗？ 他之前就听说，上岛晦明和精灵鬼城的北川家来往密切，估计得知他来到了精灵鬼城，就要借刀杀人，把他结果在这儿。 “这么说……你是北川家派到提提族长身边的卧底？” 麻姑忙道：“不是的，我对提提族长忠心耿耿，所以不许任何人坏了他的名声，她还没嫁人呢，你……你亲了她就必须得死，这是合乎规矩的。” “什么狗屁规矩，我救了你们的族长，竟然还要死，以后谁他妈敢救她？我问你，你是大执事，按理说，你的职位比大鬼医高，你为什么会听命于他？还说你不是北川家的人！”段小涯大声呵斥，他在地衣鬼城待过一段时间，对于东瀛冥界的官制还是比较了解的。 “他……他身后有北川家作为靠山，我不敢得罪他。不过……我杀你绝对是合法的！” 我去，合法，合你妹啊！ 段小涯对此简直无语，她是不是觉得杀了他还挺正义的？ 第2153章 不讲理的精灵族 段小涯抓起麻姑，把她带到大门面前，喝道：“开门！” 麻姑只有拿出钥匙，打开大门。 段小涯提着她走出去，麻姑是精灵族人，身材矮小，被段小涯一提，双脚直接离地，就如一只小鸡似的。 段小涯直接提着她到族长内殿外面，这个时候内殿外面已经被一群金甲侍卫把守。 金甲侍卫的队长是北川雄，是北川家的一个后背。 北川家不是精灵族人，而是人类灵体，所以北川雄站在一群精灵侍卫面前，显得尤为高大。 “你是什么人？快把大执事放下！”北川雄暴怒。 段小涯听不懂他说什么，只是淡淡地道：“我想见提提族长。” 北川雄听他说华夏话，大抵已经猜出他的身份，立即就以华夏话说道：“大鬼医正在给族长治病，谁也不许打扰！” 段小涯随手就把麻姑甩到一边，准备硬闯进去。 北川雄把手一挥，身后的金甲侍卫拔刀冲了上去，段小涯不想与精灵族造成太大的矛盾，所以不想伤害他们的性命，出手留有余地。 “砰砰砰！” 几个金甲侍卫跌了出去，都已重伤，但却没有性命之忧。 北川雄大吼一声，拔刀劈向段小涯，刀光瞬间卷了过去。 但是他的修为比起段小涯差了太多，这些刀光在一般人看来，确实很有威力。可是在段小涯看来，破绽太大，不够密集，出现的缝隙，足够段小涯穿梭过去。 段小涯施展逍遥游身法，从他刀光的缝隙中穿了过去，反手一记御风刀，直接落在对方背上。 北川雄扑了出去，重重地跌在地面，背部血流不止，惊恐地看着段小涯，他都不知道对方使得什么妖法。 段小涯没有搭理北川雄，大步踏入内殿。 大鬼医吃惊地看着段小涯，显然他没料到段小涯还能活着回来。 侍女看到段小涯忽然闯了进来，也不由吃了一惊，但他们没有修为，不敢对段小涯怎样。 金甲侍卫的副队长若三千还是带领金甲侍卫冲了进来，分成两队人马，一队围住段小涯，一队守在提提身体。 提提从床上坐起来，问道：“若三千，你们这是为何？” 若三千回禀：“启禀我主，此人图谋不轨，已经打伤我们十几个人，就连北川队长也身负重伤，现在闯入内殿，属下担心会对我主不利。” 提提惊恐不安地看着段小涯：“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段小涯淡淡地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提提小姐，你该不会忘了吧？就在刚才，也就半个小时之前，我给你渡气，救了你的性命。” 想起渡气，提提不由面红耳赤，轻声呵斥：“不许再说了！” “哼，我刚刚救了你的性命，转眼就被人带到一间铁屋子里，为了你的名声，他们竟然要取我的性命。这些，我想该不会是你下的命令吧？” “铁屋子？你是说密杀房？” “应该是的吧。” 提提茫然：“我从来没下过这样的命令。” “这就奇怪了，你既然没下过这样的命令，那么到底是谁想要取我性命？” 提提狐疑不定，说道：“大执事在哪儿？快让她进来！” 这个时候麻姑跌跌撞撞地爬了进来，跪在提提面前：“我主提提，奴婢有罪，是我自作主张，把段先生带到密杀房。” 大鬼医轻轻舒了口气，总算麻姑知道利害，没把他给供出来。 不然的话，在他背后牵扯到北川家族，麻姑也承担不起，搞不好大伙儿都得成为替罪羊。 而麻姑常在提提身前伺候，是提提的心腹人，就算麻姑有错，提提也不会真对她怎么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族长，你是万金之躯，被这小子……这小子冲撞，他理应受死！” 提提呵斥：“段先生对我有恩，谁说他理应受死的？” “这……这族规就是这么定的。” “族规是人定的，难道不懂变通吗？” 正在说话，殿外传来一个雄浑的声音：“族规还是先主之法，不可废除！” 转眼之间，两个身影踏了进来，一个是魁梧的中年男人，另外一个是白发披肩的精灵族人。 中年男人正是北川流，北川家的家主，另外一个族人是提提的妹妹，沫沫。 二人行礼之后。 提提问道：“北川将军，沫沫，你们怎么来了？” 沫沫回道：“我们关心族长的身体，特意过来探望。” 北川流说道：“城主已经好几个月不曾举行会议，现在城主府的内务乱成一团，无人主持，末将心里颇为担忧。” 提提道：“不是有沫沫在吗？” 沫沫道：“虽有我在，可我终究不能代替姐姐的职责，所以还请姐姐千万保重贵体。” 提提点头：“经过大鬼医的治疗，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沫沫望向大鬼医，问道：“族长现在的情况如何？” “启禀副城主，城主阁下刚刚得到了阳人之气，有了这个药引，卑职再给城主服下的药液，已经在城主体内起了作用，估计过不了多久，城主就能恢复健康。” “也就是说，这个药引没用了？” 大鬼医拱手说道：“启禀副城主，确实是这样的。” 沫沫目光凛冽地投向段小涯：“那还留着他干嘛？” 北川流望向若三千：“还不动手？” 若三千立即带着侍卫一拥而上。 段小涯头疼不已，当初搞定地衣鬼城的时候，虽然比较艰难，但也没有这么不讲道理的。 无数把武士刀招呼到段小涯身上，段小涯体内劲力爆发，砰砰砰，一掌幻出三道掌影，瞬间就把前面三个侍卫震了出去。 三个侍卫又撞开了身后的侍卫，顿时倒下了一大片。 北川流暗暗震惊，此人的修为果然不可小觑，怪不得之前黑鲨会败在他手里。 若三千武士刀犹如白驹过隙一般刺向了段小涯，段小涯施展逍遥游身法，斜身避开一刺，身影转到他的身侧。 若三千已经惊觉，回刀想要抵挡，但终究还是差了一步。 段小涯一掌拍在他的肩头，他整个人都跌飞到墙壁上，身体落了下来，好在功法了得，真气游走，在地面反弹起来，才没有输得太狼狈。 “阁下好身手，我来领教几招！”北川流站了出来。 提提知道北川流修为高深，生怕段小涯吃亏，急忙喝道：“住手！” 第2154章 杀或者不杀 “城主，此人冒犯你万金之躯，罪大恶极，还请城主允许末将将他处死！”北川流说道，他虽然未必把提提放在眼里，但是表面工作还是得做的。 既然提提已经发话，他还是要请示一下的，否则就是大不敬，同样是大罪。 提提说道：“他救了我的命，我如果杀了他，不就是忘恩负义吗？” “可是城主，咱们精灵鬼城的律法就是如此，这是始城主当初定下的规矩，是不可更改的。” “我身为城主，难道就连更改一条律令的资格都没有吗？” 北川流正色说道：“倘若朝令夕改，以后臣民谁还会去遵守律令？” 提提一时无言以对，她身为城主，自然知道更改一条律令带来的影响。 律令一旦确定下来，便不能说改就改，否则律令就会失去它的威严。可是当初确定律令的人，并不知道今日会有这样的局面。 始城主根本不会想到，冒犯她的人，也有可能是在救她性命。 这个时候，一个侍女过来禀告：“族长，金凤将军在外求见。” 提提忙道：“让他进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金发碧眼的精灵族人走了进来，虽然身材矮小，但他走出的气势，却让人觉得他器宇轩昂。 金凤拜见提提。 提提让他平身，问道：“金凤将军，你为何而来？” 金凤潇洒地笑了笑：“我听说今日城主府挺热闹的，故此赶过来看一看。” 北川流笑道：“金凤将军来的正好，你兼领法务职责，我们正在讨论一事，正要请金凤将军点评点评。” 金凤笑道：“城主在此，何须我点评？一切按照城主说的去做就行了。” “别的事我们自然听从城主，可是这件事……它有一些不同。” “哦，不同在何处？” “有人冒犯城主，但城主却不愿处死他，还请金凤将军说道一二，也帮忙劝谏城主。” 金凤不由望向段小涯：“你们说的就是此人？” 北川流说道：“正是。” “他是如何冒犯城主的？” “这个……” 段小涯如何冒犯城主，大家心知肚明，但却不好说出口。 提提耳根火烧火燎，不由偷偷望了段小涯一眼，这家伙到了这种关头，竟然还能气定神闲。 大鬼医忽然上前说道：“这位段先生是个阳人，小易将军把他带来，就是为了给城主做药引。” 金凤说道：“原来如此。既然是救命的药引，为何又要把他杀了？” 北川流说道：“这个药引现在已经没用了。” “没用了就杀掉，岂不等于卸磨杀驴？”金凤玩味地看了段小涯一眼。 他这是把段小涯比作是旅。 好在他们交谈都是用东瀛话，段小涯也听不懂，否则以他的性格，必然回击。 北川流知道金凤东拉西扯，故意把话题给绕远了，说道：“金凤将军，此刻不是说什么卸磨杀驴的事，而是段小涯冒犯城主一事。” “他叫段小涯？” “没错。” “北川将军难道不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吗？” 北川流渐渐失去耐心，这家伙东拉西扯，到底想说什么，不过金凤乃是六大贵族之首，北川流不得不给他一点面子，说道：“难道金凤将军听说过此人吗？” “好像地衣鬼城最近出了一个什么新政府，他们的四大王好像就叫段小涯。” 沫沫不由一震，目光凌厉地投向段小涯：“新政府的人，那就更该杀了！” 金凤轻轻一笑：“副城主为何要杀新政府的人？” “他们与整个冥界作对，难道不该杀吗？” “可是杀了他，就与新政府为敌，你考虑过后果吗？新政府现在的实力，可是远胜咱们，要是举兵讨伐咱们，咱们精灵鬼城必然生灵涂炭。” 北川流冷笑一声：“金凤将军未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吧？” “我们精灵鬼城只是小城，不足以与人争霸天下，只求能够自保，谁也不得罪就最好了。如果让新政府的四大王死在咱们这儿，我们没办法跟人交代，到时战争一触即发。请问北川将军，你有能耐抵挡地衣鬼城的大军吗？” “新政府虽然强大，但我却也不怕他！” “连新政府都不怕，那么金镛城就更不在话下了。” 北川流一愣：“金凤将军，你什么意思？” 金凤淡淡一笑：“金镛城乃是我们精灵鬼城的死仇，北川将军既然如此神勇，我替你跟城主请命，让你带兵出征金镛城。相比地衣鬼城，金镛城才是我们最大的障碍，而且曾经屠杀了我无数的精灵子民。如果北川流能够旗开得胜，为我精灵族立功，一定可以千古流芳。” “你……你……”北川流瞬间说不出话。 金凤的意思十分明白，就是想把他给调出地衣鬼城，这么一来，金凤家族就能一手遮天。 段小涯听了半天，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不爽地道：“喂，你们能不能不说鸟语，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这话说的好笑，大伙儿现在在讨论他的生死，竟然还要考虑他的感受，不知道他什么身份吗？ 但是下一秒钟，提提忽然就用华夏话说话：“金凤将军，北川将军，你们都别争了。现在各个鬼城之间混战不已，咱们能够自保就不错了，不论是金镛城，还是地衣鬼城，都不要去招惹。我们的臣民经历了太多的磨难，经不起再消耗了！” 于是金凤和北川流都不在说话了，比起其他鬼城，精灵鬼城实在太过弱小。 而且他们谁也不想出征，一旦出征，自己在城里的地位将会不保，只要有政治的地方，就会有争斗，这是显而易见的。 然后提提扭头望向段小涯：“你……你真的是新政府的四大王吗？” 段小涯见身份已经告破，因此也就不再隐瞒，说道：“没错，正是我，西楚大国四大王段小涯！” “你来我们精灵鬼城干嘛？” “有意想与你们建交。” “建交？你当真吗？” “没错。” 沫沫生怕提提答应建交，忙道：“姐姐，不可以，一旦与新政府建交，我们精灵鬼城就如同造反一般，一定会被其他诸侯讨伐的。” 北川流急忙附议：“没错，这是新政府的阴谋。依我看，还是把他绑到冥王宫领功为好！” 第2155章 精灵族的疑虑 提提听了他们的议论，知道和新政府建交，需要冒着很大的风险，目前来看，新政府的实力比起整个冥界，还是相对较弱。 虽然她对东瀛冥界有着诸多不满，但也不敢跟新政府绑在一起，否则很有可能就会遭受灭族之灾。 但要拿段小涯去冥王宫领功，这种事她也做不出来。 “好了北川将军，段先生是我恩人，谁也不许伤害他！”提提拿出族长的威严，凤眸微挑，环视众人。 沫沫说道：“姐姐，可是此人侵犯到你，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金凤说道：“副城主，刚才已经说了，这位段先生是新政府的四大王，你还想对他怎么样？” 沫沫一时无语，段小涯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之人，杀了也就杀了，但他是新政府的四大王，杀他就等于与新政府为敌。 一旦战争爆发，精灵鬼城现在的实力，完全不能与地衣鬼城匹敌。 那个时候，她将会成为精灵族的罪人。 因此谁都不敢说话。 段小涯看众人的意思，新政府还不够强大，现在建交，精灵族还是不敢冒险，说道：“建交的事，先不说，眼下有一件事，需要提提族长帮忙。” 提提道：“段先生有话请说。” “我有几个同伴落入了八热地狱，现在我带兵要前往八热地狱，需要从贵城借道，还请族长能够行个方便。” “你要去八热地狱救人？”提提吃惊不小，她可知道八热地狱是什么所在，一般人都没办法靠近的。 “没错。” 北川流冷笑：“谁知道你是前往八热地狱，还是趁机想要攻入精灵鬼城？” 沫沫附和北川流，说道：“姐姐，华夏人多狡诈，你可千万不要中了他的圈套，一旦让他们把军队开入咱们城里，他们忽然发起进攻，我们根本抵挡不了。” 段小涯早已考虑好了这一点，确实，这对精灵鬼城来说，是比较冒险的一件事。 如果他们真有歹意，精灵鬼城打开城门，把他们给迎入城里，他们就连攻打城门的环节都省掉了，直接攻打城主府就可以了。 段小涯笑了笑：“为了免去你们的疑虑，我们可以分批进城，绝对不会在城里多逗留。” 北川流说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万一你在城里留下一小部分细作和高手，到时你们里应外合，同样也能一举拿下精灵鬼城。” 提提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相信段先生。”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段小涯总有一种天然的相信，以他的修为，想要杀她易如反掌，在场所有的人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可他并没有这么做。 或许……是他给她渡气的时候，对她胡作非为，让她内心起了某种神秘的悸动。 她像是被他虏获了芳心。 只是这一颗芳心无法表露，被人占了便宜而爱上他，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而且对她的形象也有一些影响。 沫沫急忙说道：“姐姐，不可以的，他是新政府的人，一旦我们借道，让他们去攻打八热地狱，以后追究起来，我们也逃不了干系。” 整治的考虑是多方面的，沫沫虽然抵制段小涯，但她的说法倒不是没有道理的。 提提再度陷入沉思。 然后望向金凤：“金凤将军，你有什么看法？” 沫沫的考虑切中要害，金凤这个时候也不便支持段小涯，因为他也不想成为千古罪人。 提提一时拿不定注意，说道：“段先生，此事还要我们商议一下，请你多在城里逗留几天，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段小涯知道他们一时之间难以抉择，借道看似一件小事，可是西楚大国现在与东瀛冥界为敌，一旦有人拿此大做文章，精灵鬼城必然承受灭顶之灾。 “好，我静候佳音。” “麻姑，你带段先生下去休息。” 麻姑现在对段小涯十分畏惧，都不敢正视他的目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段先生，请！” 不一会儿，段小涯跟随麻姑去了一个跨院。 李家三子以及小唯都在跨院等候。 一进门，四人围了上来，问他结果。 段小涯大抵说了刚才的过程，还说了现在精灵族的担忧。 李清愁暗暗颔首：“他们的考虑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李清忧说道：“可是如果他们不肯借道，怎么能怎么办？” 段小涯说道：“我看精灵鬼城之中，云诡波橘，形势也不是很稳定啊！” “咳咳，四大王，那个……”李清伤摇着折扇，笑道，“那个词念云诡波谲。” 段小涯瞬间尴尬，比起之前在棘山村，他的学问其实已经进步了很多，毕竟神识渐渐被开发，他的意识会受到一些熏陶，但是偶尔还是会念错了几个成语，大出洋相。 小唯捂嘴偷笑，她倒不觉得段小涯没学问，反而觉得他很可爱。 不过用可爱这个词形容一个男人，确实有些过分了。 李清忧轻轻呵斥：“老三，就你有学问，咱们都是习武之人，哪里那么多的讲究？语言就是用来表达意思的，只要意思表达清楚就可以了，何必鸡蛋里挑骨头呢？”他怕段小涯难堪，所以训斥起李清伤。 李清伤无奈地笑了笑。 李清愁说道：“四大王的意思，说精灵鬼城的形势很不稳定，是不是想借此做文章？” 段小涯轻轻点头：“没错，只要我们帮提提族长将这些障碍全部扫除，她一定会感恩戴德，这点小忙她一定会帮的。” 接着段小涯跟他们分析了局势，从刚才在内殿上的表现，他可以看得出来，北川流和沫沫虽然各有打算，但好像是一伙儿的，或许只是暂时联盟。 而金凤是比较支持提提的。 “还有，从麻姑嘴里得知，大鬼医已经被北川流收买了。” 李清愁沉吟地道：“如此说来，大鬼医给提提族长看病，是有可能会对她不利的。” “我担心的也在此。”段小涯默默思考着问题。 “四大王，你不是也会看病吗？何不去试一试？” 第2156章 谁获利最大？ 李清愁的提议，让段小涯陷入了思考。 虽然妙僧的神识之中，拥有很多治病的方式，但是大部分都是给人治病的。就算里面也有治鬼病的方式，不过都是治人身上的鬼兵，比如中邪或者沾了脏东西之类的。 可是给真正的鬼治病，他实在是缺少经验。 “提提得了什么病，现在还不了解，等我了解之后，再做打算。” “先找麻姑问问。” 于是等到内殿讨论结束，段小涯又去了一趟内殿。 提提请他进去说话，得知他的身份之后，对他也是异常的尊重。 “坐吧。”提提请段小涯坐下。 她已从床上起来，走到一只小圆桌旁边坐下，看得出来，她仍非常虚弱，就像林黛玉似的。 又吩咐麻姑让人准备一些茶点上来。 “段先生，刚才我与几个大臣讨论过了，你们借道的事，暂时还没谈下来。”提提幽幽一叹，显出一丝愧疚之色。 段小涯暗想，她贵为城主，不过一句话的事，竟然还要和大臣商议这么久。 真不知道她是民主，还是根本就没权力。 “提提小姐，你误会了，我过来不是跟你谈借道的事，而是问问你的病情。” 提提微微一愣，她没想到段小涯竟然还会关心她的病情，心头不由又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怦然心动。 “那个……多亏你的阳气，我服下了大鬼医的药液，现在感觉好多了。” “不瞒你说，我在人间也是一个医生，所以想要了解一下你的病情。我听说你得了一种怪病，需要以我的阳气作为药引，这种病倒是闻所未闻。” “段先生，你是阳人，可能对于冥界的疾病不是很了解。你们人间治病，是不是偶尔也会用到阴气作为药引？” 段小涯微微颔首：“这种情况虽然比较少见，但也不是没有。” “同样的道理，我的病需要阳气作为药引。具体什么原理，我也不清楚。大鬼医说我患了鬼衰之症，身体越来越衰弱，怎么补都没用。” 段小涯大约明白这是虚不受补的缘故，灵体生病，补的应该是阴性物质，如果没有效果，就必须利用阳气激起它的反应。 “族长，冒昧地问一句，大鬼医是你的人吗？” 提提一愣：“段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段小涯微微一笑：“族长，我虽然刚到你们鬼城，但大约也能看得出来，你的臣下之间似乎并不和睦。” “是，自从我病了之后，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我现在担心的是，大鬼医被人收买了。” 旁边的麻姑吃了一惊：“不会吧，大鬼医一直都很忠心。”不过她好像察觉，这个时候轮不到她说话，又讪讪地闭上嘴巴。 段小涯淡淡地道：“你之前不是说，大鬼医被北川家收买了吗？” 提提神色严肃起来：“麻姑，真有此事吗？” 麻姑微微点头，又说：“我想北川家应该不会害族长的。” 提提说道：“人心隔肚皮，谁清楚呢？北川家毕竟是人魂族，是人类的灵体，与咱们精灵族属于不同的两个种族。” 段小涯听提提的话，知道提提也在防备北川家，只是北川家势力太大，她一时没法采取行动，说道：“提提族长，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扫除一切障碍。” 提提震惊地抬头：“段先生，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段小涯扫了麻姑一眼，问道：“这人信得过吗？” 麻姑急忙跪地：“族长，麻姑伺候你三百年了，但有所命，莫敢不从。”她心跳不由加速，好像知道接下来就要变天了似的。 提提轻轻点头：“麻姑不是外人，段先生有话不妨直说。”又吩咐麻姑到屋外去，把外头伺候的侍女全部遣散下去。 “我怀疑你的鬼衰之症可能有阴谋。”段小涯道。 麻姑从外屋进来，听到这话，急忙说道：“族长，你的饮食都是我负责的，我是不可能害你的。” 段小涯道：“不一定是饮食的问题。” 提提问道：“那还有什么问题？” “现在还说不清楚，你在想想，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我这病……好像是突然发作的，可我不清楚是哪里出了问题。” 段小涯问道：“你病倒之后，谁获利最大？” 麻姑说道：“应该是副城主吧？” 她自知这话她不该说，说的不对，还有离间提提和沫沫姐妹感情的问题。 可是既然已经说了，她又不妨继续往下说，她也不愿意提提真的被人加害，毕竟提提和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族长病了之后，副城主就代替城主掌管城主府的一切事务。而且我还记得，族长得病之前，副城主还专门让人送了一些香包过来。” 段小涯眼眸微微一亮：“香包？什么香包？” “提灵香包，说是可以让人灵气旺盛，段先生，你是阳人可能不了解，我们阴人已经没有肉身了，都是以灵体存活在幽冥。提灵香包可以提升灵气，让灵体活得更久一些，而且还能助长人的精神。起初族长把香包带在身上，确实有些用处，可是渐渐的，身体就越来越衰落。” “香包呢？” “因为香气已经消散，所以族长已经不佩戴了，被我收起来了。” “快拿过来！” 麻姑又出去了，过了一会儿，拿了一只香包过来。 香包上面的图案是刺绣的，做工十分精细，尾端缀着一片流珠，流珠的材质十分特殊，反正是段小涯从未见过的，料想是城主用的东西，一定是十分珍贵的。 段小涯扯开香包，倒出里面一些粉末，都是一些花草和矿物石的粉末，味道很淡了，但还是有些轻微的香气。 可是这些粉末，段小涯竟有大半都不认识，而认识的那些，是没有毒的。 “段先生，怎么样？”提提问道。 段小涯说道：“还是请医药房的人来参详一下吧。” 提提道：“可是……你不是怀疑大鬼医吗？惊动医药房，大鬼医肯定知道的。” “医药房肯定不止大鬼医一个医生吧？”段小涯道。 第2157章 康熙擒鳌拜 不久，麻姑请了两个鬼医过来，他们都是掌管药材的医生，级别自然是没有大鬼医高的，不过对于药理却很精通。 两人研究了一下香包之中的内容，一一分辨里面的药物，以及各种药效。 麻姑问道：“这些药末有没有什么问题？” 两人对望一眼，摇了摇头。 提提不由松了口气，因为提灵香包是沫沫送的，她打从心里就不希望沫沫会暗害她，毕竟是她的亲妹妹。 如果这种事发生，实在是太可悲了。 “好了，这儿没你们的事了，记住，今天叫你们来的事，谁也不许多嘴半句，否则小心你们的头颅。”麻姑威胁地道，挥了挥手，要让他们下去。 “且慢。”段小涯忽然叫住他们。 他拿起香包，指着香包缀落的流珠，问道：“这是什么珠子？” 其中一个医生说道：“这是鲛珠，据说是鲛人的眼泪凝固而成。” 另外一个医生不由浑身一震，似乎想到了什么，望向那个医生：“太和君，你记不记得……《香河医考》上面提过，鲛珠产生的特殊磁场，如果单独来用，对灵体是大有裨益的。可是……它还有一个重要的特征，它会让刺骨草产生质变。” 果然如此！ 段小涯并不知道什么刺骨草，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随口一问而已。 冥界的药物虽然和人间不同，但是药理却差不多，都有相冲的药物，鲛珠和刺骨草就是一个例子。 二者本来都没什么害处，单独来用，对灵体都有大好处，可是一旦结合起来，就能影响药效，良药变成毒药。 “这会产生什么害处？” “会影响到精神，起初十分亢奋，过于亢奋就会透支精神，精神一旦被透支，身体就会渐渐衰落，最后病入膏肓，一病不起。” 提提震惊无比，心如刀绞。 沫沫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想不到竟然……竟然会对她下此毒手。 一般的情况，谁也不会注意鲛珠，因为鲛珠只是作为香包点缀的饰品，而不是药物，因此被它所害，也是神不知鬼不觉。 提提无力地挥了挥手，让两个医生先下去。 然后扭过头来望向段小涯：“段先生，多亏有你，否则我还发现不了沫沫的阴谋。” “你客气了，我就随口一问，没想到还真问出一点东西。” “现在……现在怎么办？”提提心乱如麻。 “副城主的实力如何？” 提提病了这么久，对政事一无所知，把政务都交给沫沫处理，按照目前的情况来开，沫沫的实力已经壮大了很多。 除她之外，沫沫的身份是最高的，又让她总领了政务，文武两班官员，肯定被她收揽了不少。 麻姑忧心忡忡：“副城主现在如日中天，根本无人能够与之抗衡。” 本来对此她也不在乎，毕竟副城主是城主的妹妹，都是一家人，谁能想到想要害城主的是她身边最亲最近的人。 “六大贵族与副城主的关系如何？” “除了金家，其他五个与她都走的很近。” “六大家族她收拢了五个，确实是很强大了。”段小涯暗暗一叹，“如此说来，想要攻打她，那是不可能的了。” 提提黯然神伤：“我想不到沫沫……沫沫竟会如此，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可是亲姐妹啊！” 段小涯心里暗道，这位城主大人可真天真的很。 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还不明白吗？ 为了她的城主之位啊！ 只要提提一死，沫沫身为她唯一的亲人，就能顺理成章地继承她的位置。 不然等到提提结婚之后，有了孩子，想要继承，那可就来不及了。 在强大的权力面前，亲情又算什么？ 华夏的历史就是血淋淋的例子，为了最高的那个位置，多少帝王之家血流成河？ “提提族长，你不必感伤，现在最重要的是制服沫沫，不然等到她开始动手，你一切都来不及了。” “可是……我现在还有什么可用之人？府里的守卫力量，都有六大贵族的力量。如果有所行动，沫沫必然会知道的，到时她必然提前发起行动。先不说能不能平叛，就算能够把她压住，也要先死一大帮人。我们精灵族再也经不起这么折腾了。多少鬼城对我们虎视眈眈，我们这个时候起了内讧，这不是给敌人可乘之机吗？” 段小涯知道提提考虑的完全正确，一切都以大局为重，这是一个领导者的胸襟。 但她缺少的是一个领导者的魄力，这个时候段小涯少不得要发挥一下作用了，虽然有些干预别人内政的嫌疑，可他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只有提提，才能让他顺利借道。 “族长，你别担心，不是还有金凤将军吗？” “可是单单一个金家，又如何与五大贵族对抗？还有，我生病这段时间，军权可都交给沫沫了。一旦出了任何差池，都会引起很大的震动。” “不需要跟他们硬碰硬，知道康熙怎么擒获鳌拜的吗？” 提提愣了一下，她对华夏的历史可没什么了解，一时露出茫然之色。 段小涯微微一笑，大概跟她讲了康熙擒鳌拜的事，不过他对正史并不了解，讲的是《鹿鼎记》之中的情节。 好在都差不多，他这个人就是喜欢借用古代的一些计策，学以致用。 “提提小姐，借道的事，你们不是还没商讨完吗？到时请副城主过来继续商讨，让金凤秘密地埋下伏兵。而我和几个同伴，也会暗中相助，一旦沫沫进入大殿，众人一拥而上，她插翅也逃不掉。” 一般来说，都是先调查，再拿人。 而段小涯直接省去了调查的环节，先把人拿住再说，也就不会出现打草惊蛇的事情，不会让沫沫事先有了防备。 因为以沫沫现在的实力，一旦有了防备，谁也压制不住，除非段小涯把自己的军队调入城。 不过这么一来，必有死伤，这不是提提愿意看到的，也不是段小涯愿意看到的。 兵行险着，提提被段小涯的提议吓得惊心动魄，不过她还是很佩服他的魄力，说道：“段先生，我一切听你的。” “好，现在派个可靠的人，秘密出府去通知金凤，让他做好安排。”这件事必须要快，一旦慢了，被沫沫他们察觉出来，一切都被动了。 这个时候就是最好的机会，因为之前提提没有露出一点声色，沫沫也不会怀疑提提会对她先下手。 这一击，能够把她打得措手不及。 第2158章 朝会大乱 提提又召集了几个比较重要的官员，到了大殿商讨该不该给段小涯借道的事。 沫沫自然是在场的，而金凤也在场，而且他来的比较早，把一切都吩咐下去了，并且没有引起任何怀疑。 这一次提提是到外殿举行朝会的，看来她的精神状况十分良好，这让沫沫有些不快。因为她早就盼着提提死了，没想到经过大鬼医的医治，竟然病情有了显著的好转。 其实最该怪的是段小涯，如果没有他提供阳气，一切都好办了。 她之所以还不敢对提提下手，是怕担罪名，出师无名，堂而皇之地把提提干掉，她也登不上城主之位，因为族内一定会反对，并且会讨伐她。 甚至还会引起其他鬼城趁虚而入，这对整个精灵族都是灭顶之灾。 大鬼医是刚刚被北川家收买的，他并不知道沫沫和北川家的阴谋，北川家也没有告诉他这一切，只让他想办法弄死段小涯。 在这一场阴谋中，他不过是小喽啰。 要让他加害提提，他还是不敢的，所以尽心尽力地治好提提。 “姐姐，你身体好些了吗？”沫沫问道。 提提淡淡地道：“好些了，不必担心。” “你身体既然好了，我就该把政权交给你了。” 这句话有些试探的意思，如果提提借此收回政权，官僚之中必有沫沫的人出来说话，让她保重贵体，多加休息，政务自然有人替她打理。 明着是关心她，实际上还是为了把政权牢牢的抓在自己手里。 提提的天真只是因为她的善良，但她并不傻，笑道：“政务还是交由你来打理吧，你是我妹妹，难道不愿为我分担吗？” 沫沫等的就是这句话，忙道：“我自然愿意为姐姐分担的，只是怕人说闲话。” “说什么闲话？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你不帮我，还有谁帮我？现在我的身体虽然好了一些，但还没有完全恢复。需要你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是，妹妹一定尽心竭力，处理好咱们鬼城的政务。” 忽然大鬼医出来说话：“城主现在的病情虽然有所好转，可是想要大好，却并不容易。” 北川流问道：“还需要什么珍贵的药物吗？大药房没有吗？如果没有也没关系，咱们几个贵族家里找找，说不定能够找出一些。不管多大的代价，都要治好城主的病。” “想要让城主大愈，我想到一个偏方，只怕有点困难。” “什么偏方？” “用阳人的血拿来熬药是最有效的，如果能够要到一块新鲜的阳人之肉，作为一味药材，那就更好了。” 这话自然是冲着段小涯去的，提提微微皱起眉头。 躲在内殿的段小涯不由心里冷笑，这些家伙真是丧心病狂，对于阴人来说，阳人之血自然是最补的，好多阴性的怪物，到了阳间都是吸血为生，就是为此。 提提露出不悦的神色：“又是血又是肉的，如此恶心，我倒不如不治这个病。” 大鬼医不由往了北川流一眼。 北川流呵斥问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大鬼医道：“别的办法效果可能会慢一些，需要慢慢调养。” 提提淡淡地道：“我的身体慢慢调养倒也无妨，左右有沫沫在帮我打理政务，也出不了什么问题。眼下最为着急的是，咱们必须讨论一个结果，到底让不让段先生借道。” 北川流首先反对：“城主，这个绝对不可以，段小涯是新政府的人，他带着是新政府的军队，如果让他进城，我们会面临着两个风险。一，他会借着进城的名义，直接占领我们的城池，他可以进城，但绝对不能让他的军队进城。二，一旦我们借道给他，就给了其他鬼城讨伐我们的借口，咱们强敌环绕，他们已经盯了我们很久了，可不能给他们这个口实。” 有理有据，众人纷纷附和。 一时提提也没办法，摸着额头，装出头疼的样子。 麻姑端了一碗补汤过去，说道：“城主，你身体不适，太劳累了，先喝一碗樱雪汤吧。” 提提接过补汤，却好像手拿不稳似的，哐当，汤碗落地，溅了提提满身都是。 麻姑急忙跪地：“奴婢该死！” 提提拂袖而起：“一点事都做不好，先扶我进内殿换一身衣服。” 金凤见到提提汤碗落地的时候，已经做好准备，陡然出手，一道金光直接罩向了沫沫。 北川流大吃一惊：“金凤将军，你在做什么？”瞬间扑了上去，腰间的武士刀拔了出来，击破金光。 沫沫虽然位高权重，但是修为却比较弱，这个时候反应过来，结合刚才的情景，心里立即不安起来，叫道：“来人啊！” 门外一群侍卫涌了进来，却不是金甲侍卫。 因为金甲侍卫是她和北川家的人，正队长北川雄被段小涯打伤，而副队长若三千是沫沫的亲信，竟然没有出现。 沫沫心里大惊。 金凤喝道：“副城主涉嫌谋害城主，还愣着干嘛，把嫌疑犯拿下！” 那些士兵都是金凤挑选出来一等一的高手，瞬间就扑向了沫沫。 武班之中跳出几个沫沫亲信的武将，顿时就和士兵打了起来，文班的官员吓的屁滚尿流，纷纷躲到一旁，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北川流这个时候暗暗吃惊，他根本没料到会有此一遭，看来提提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准备拿下沫沫，这个时候他帮沫沫，一定会把自己给折进去。 于是他放弃了抵挡金凤，身形一跃，跃到沫沫身边。 沫沫以为他要保护她，不想北川流忽然出手，一掌拍在沫沫的后心。 “哇——” 一个鲜血喷了出来，沫沫的身体跌了出去。 金凤喝道：“北川将军，你想杀人灭口吗？” 北川流冷冷道：“金凤将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刚才你说副城主想要谋害城主，我一时情急出手重了一些，也是情有可原。副城主如此罪大恶极，难道不该死吗？” 沫沫中了他那一掌，倒地不起。 内殿的提提看到如此情景，不由想起同胞之情，泪眼婆娑，跑了出去：“沫沫！” 段小涯吃了一惊，据他所知，提提也是没有修为的，如此贸然的闯出去，必然会有危险。 果然，沫沫手下的一个武将，瞬间就把武士刀招呼上来，只要沫沫没死，救他出去，以沫沫现在的实力，推翻提提的政权不在话下。 而想救出沫沫，必然先要挟持提提。 武将很不客气，刀光逼近了提提，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段小涯的身影窜了出来，人没到，御风刀已经先到。 “噗——” 整个头颅飞了起来，颈口的血飞溅了一米多高。 段小涯一把抱住提提的软腰，半空一个旋转，从混乱的人群中掠了出来。 提提看着他的眼眸，一时心如鹿撞。 第2159章 仁心和野心 段小涯放了提提落了下来，经过一通剿杀，沫沫的亲信武将都被擒获。 整个大殿之上，一时之间狼藉不堪。 文官吓得面如土色，没一个人敢出声的。 提提缓缓走向沫沫，沫沫趴在地上，似乎身体还在微微抽搐。 北川流紧紧盯着她，刚才那一掌竟然未能让她直接毙命，这是他想不到的，所以他必须要站在她身边，以防她说出不该说的话。 “沫沫……”提提看着她的惨状，泪流满面。 “姐姐，你……你好狠的心……” 提提不能自已：“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是你的野心……害了你自己……” 沫沫忽然望向段小涯，用华夏话道：“是你……是你对不对？”她这个局安排了好几年，提提一直没有察觉，直到段小涯出现，一天时间就把她的局变成死局，没有任何改变的生机。 除了他，整个精灵鬼城没有人有这样的本事。 段小涯点了点头：“没错，是我！” “为什么？为什么要坏我好事？”沫沫恶狠狠地瞪大眼珠。 “只因你野心太大了。” “野心？野心有错吗？我……我有什么地方比不上提提？我比她有才能，我比她……有威望，精灵族在我的领导下……一定……一定能够恢复往昔的荣光……” 段小涯轻轻摇头：“你纵然有千般好，却有一样你永远比不上提提族长。” “是什么？” “她的仁心。” “仁心？仁心是什么鬼？” “作为一个统治者，仁心永远比野心更重要。野心只是实现你个人的抱负，但仁心却是为了城中子民。这一点，你永远比不上你姐姐。” “仁心？哈哈哈，狗屁仁心！她……她只不过比我早出生了两年，否则……哪里轮的上她来当……这个族长？我不输给她，唯一输的……是命，我的命不好，我才做了小。否则……否则精灵族在我的带领下，一定……可以成为冥界最强的民族！”沫沫情绪激动，说话的时候，又呕出了一口血。 “沫沫！”提提慌忙过去扶她，“你别说话了，是姐姐不好，姐姐不该这么对你。大鬼医，大鬼医，你快过来，过来看看沫沫，救她，一定要救她！” 大鬼医慌慌忙忙的跑了过来，可是沫沫没有等他过来，身体就软了下来，倒在了提提的怀里。 提提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 这是她唯一的亲人，如今就死在她的眼前，死在她的怀里，而且还是她设计害死了她。 北川流忽然拱手说道：“族长节哀！” 其他大臣纷纷说道：“副城主图谋不轨，死有余辜，族长不必伤怀。” 提提伤心欲绝，哭着昏厥过去。 麻姑急忙招呼侍女过来帮忙，将提提扶到了内殿，又让大鬼医过来治疗。 过了不久，提提苏醒过来，神色茫然：“沫沫……沫沫是不是救不活了？” 大鬼医说道：“副城主……她被震碎了鬼脉，救不活了。” 金凤望向北川流：“哼，北川将军果然神功盖世，一掌就震碎了副城主的鬼脉。” 北川流说道：“副城主试图加害城主，末将不过一时激愤，错手将她杀害。不过末将并不后悔，留着副城主，只怕会对城主不利。” 金凤冷笑：“哼，我看你是杀人灭口吧？” “金凤将军，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难道北川将军听不出来？难道要我说的再明白一些吗？” 北川流正色说道：“我北川家忠心耿耿，自从先祖帮助精灵族扫平了叛逆，我们北川家就是精灵鬼城的贵族，以人魂族的身份成为精灵鬼城的贵族，自然是有很多人心生不忿，想要落井下石的。” 提提虚弱地道：“好了，你们都别吵了。金凤将军，北川将军，沫沫已经死了，你们二人联合处理剩下的事务。务必不要扩大影响，不要扩大伤亡，对外只说沫沫是病死的。” “是。” “都下去吧。” 众人拱手退下。 提提忽然叫道：“段先生，请留步。” 段小涯停了下来，又走到提提的床边，问道：“提提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这一次多亏了段先生了，把一场浩劫扼杀在摇篮里。”如果不是段小涯的办法，真与沫沫硬碰硬，她一定会惨败的，而且会给整个精灵族带来灭顶之灾。 “可惜……棋差一招，害死了沫沫小姐，本来我只想生擒了她，没想到……北川流竟然如此狠辣。” “这不怨你。”提提想起沫沫的惨死，又不由默默地垂泪。 一个水晶一般的人儿，就在面前垂泪，我见犹怜，段小涯不由自主地就把她搂在了怀里。 麻姑吓了一跳，几个侍女更是睁大眼睛，屏气凝息。 麻姑挥了挥手，让她下去。 提提也被段小涯吓坏了，他……他怎么敢这么大胆？ 不过他的怀抱好像充满了安全感，让她忍不住又落下了眼泪，自从父母灵灭魂消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拥有过这么温暖的怀抱。 就像一个港湾，而她只是一叶扁舟，终于有了可以停靠的地方。 “好了提提，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为了大局稳定，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提提微微抬起头：“还有什么事？” “北川流明显就是杀人灭口，他一定和沫沫有所勾结，你必须一鼓作气，永除后患。” 提提不是傻子，北川流的所作所为，她也能看得出来，轻轻问道：“北川家的势力也很庞大，你有办法吗？” “有我在，我会帮你解决的。” “可我不想打仗，我讨厌战争，如果派兵去攻打北川家，一定会死伤无数的。” 段小涯轻轻一叹，这女孩儿真是天生的善良，根本就不适合政治，可是偏生她又是一城之主。 想要剿除北川家，哪有不需要流血的？ 不过他不想让她担心，说道：“我会尽量把伤亡减到最小。” “你有办法？” “首先你要把军权抓在手里，不能分给其他人，就算再信任的人也不行，因为一个人拥有太大的权力，他的心就会被迷失，只要给他机会，他就会背叛你。” 提提点了点头：“嗯，我听你的。现在沫沫已经死了，军权自然会回归到我手里。” “六大贵族的势力仍旧很大，其中五个贵族之前都被沫沫拉拢了，暂时你不便对他们有所行动，不可以清算旧账，否则他们会自动拧成一股绳，激起他们的应变。发出话，不去追究沫沫的党羽，等到时机成熟，慢慢地分化他们的势力，让他们相互制约。” “嗯，这样是最好的，不用杀戮。” “至于北川家，我会派人去刺杀他们的首脑。” 第2160章 我没有大姨妈！ 提提听了段小涯的话，不由吓了一跳：“你要刺杀北川流？” “没错，只要北川家群龙无首，他们就如一盘散沙，根本无足道哉。而你，可以趁此机会，慢慢地削弱北川家在城主府中的势力，把北川家的官员全部清除出去。” “可是，可是……”提提低着头，心里纠结不已。 段小涯轻轻握住她的小手，说道：“有时候流血是必要的，不然会流更多的血。” 说到流血，段小涯忽然想到一个很有趣的问题，问道：“对了提提，你们……精灵族的女人会来大姨妈吗？” “大姨妈？我没有大姨妈。” “你没有吗？”段小涯不由睁大眼睛，我去，这个物种……简直难以理解。 提提天真地点了点头：“嗯，我妈没有姐妹，只有兄弟，不过都过世了。” “嗨，我说的大姨妈是月经，你每个月会来吗？” “啊！”提提始料未及，她做梦都不会想到，大姨妈竟是月经的代称，人间的社会简直稀奇古怪。 然后她又羞红了脸，轻轻点头。 心里郁闷不已，段先生怎么忽然问这样的问题，太突然了。 她以为段小涯这么问，必然是跟刺杀北川流的事情有关，所以不敢隐瞒，可是好像这两者又搭不上关系，反正她是搭不上的。 谁成想段小涯只是好奇，随便问问而已。 过后就没有再继续这个问题了，望向麻姑：“好好照顾族长。” “是。”麻姑应声说道。 段小涯告别提提，立即回去就与李家三子和小唯商量刺杀方案。 这是目前段小涯能够想出伤亡最少的方案了，因为解决沫沫，已经打草惊蛇，北川家一定有所防备，如果强行攻打，一定会血流成河。 刚才就该连北川流一起剿杀，可是当时并没有证据定北川流的罪，如果在明面上杀了他，一定会引起百官的不服。 不像沫沫，加害提提，证据确凿。 …… 金凤和北川流一起，叫了法务司的人一起，公布了沫沫的罪状，而且证据一目了然，毕竟提灵香包的证物还在，几个鬼医也证明了提灵香包的刺骨草和鲛珠具有相冲的作用。 只是这罪状是内部的，对外公布沫沫病死，这样不会辱没她的声望，也不想让百姓看到贵族之间的肮脏。 他们大抵还是需要体面的。 另外一方面，金凤派兵镇守城主府，以防沫沫的余党会对提提不利。 而事实上，经过这一次雷厉风行的行动，沫沫的余党群龙无首，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没有人带领，就算推翻了提提，他们之间谁也不服谁，谁才是新一任的城主？ 好在提提没有追究他们，他们只能默默地收敛，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北川流回到家里，一肚子气，这一切他早已安排好了，没想到中途杀出一个段小涯，让他措手不及。 “北川君，为何叹息？”上岛晦明忽然出现。 “你听说了吧？沫沫的事。” 上岛晦明点了点头：“嗯，听说了，速度真快。” “这个段小涯着实不简单哪。” “能把地衣鬼城搅的天翻地覆的人，自然是不简单的。” “本来，我想等着沫沫害死提提，然后再发动精灵族，以为提提报仇为名平乱，再把沫沫拉下马来。可惜啊，沫沫没有成功之前，竟然就先死在提提手里，真是意想不到。” “嗯，你这个计划确实不错。提提死了，沫沫死了，精灵族便没有可以继承族长的血脉了。这个时候，你再以平叛的功臣，把持整个精灵鬼城。嘿嘿，名分上完全说的过去，也没人敢反对你。” 北川流轻轻叹了口气：“终究是功败垂成了。” “只要段小涯在一天，他就会影响你的计划。” “上岛君的意思是？” “杀了他！” “谈何容易？我见识过他的修为，远在我之上。” “一对一当然不是他的对手，可是你们北川家高手辈出，如果以多对一，未必没有胜算。” “如今他是族长的座上宾，怎么对他动手？” “刺杀！” “他住在城主府之内，刺杀只怕不容易吧？” 上岛晦明笑了笑：“这有何难？把他约出来就是了。以商讨要事为名，把他给约出来。当然，不能约在北川家，这样出了事情，北川家逃不了干系。” “约在哪里？” “北城外有个酒泉，那儿的泉水都是酒，你可以约他到那儿，让他见识见识神奇之处，他一定不会怀疑的。而在酒泉周围，我会帮忙布上暗杀的杀手，只等你一声令下，当即就围攻住他。哼，任他修为再高，也逃脱不了。” 北川流沉吟了一会儿，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立即找人来写书信。 书信自然不能是自己的笔迹，就算日后被查出来，也能说是有人陷害他。 …… 段小涯很快收到了信，这是一份邀请函。 不过都是东瀛文字，他认识的不多，交给小唯，让她用华夏话念出来。 “我们还没行动，他倒先按捺不住了。”段小涯微微勾起一丝笑意。 李清愁道：“这只怕是个鸿门宴。” “没错，是鸿门宴，可是鸿门宴也得赴啊！” 李清伤道：“这不是去送死吗？” “将计就计，我们正好将他们全部剿杀。” 信上虽然说的言之凿凿，说段小涯现在是提提身边的红人，有意想要拉拢他，而且还夸了一回新政府的仁政，隐隐露出想要投靠新政府之心。 段小涯听了只有冷笑，北川流前几次的表现，可是把新政府视为洪水猛兽，他会投靠才怪。 装逼装过头了，就很容易被看破了。 “这一次北川流挑选这个地点，一定是想将咱们一网打尽，所以他埋伏的人一定不少。小唯，你秘密出城一趟，通知咱们的军队，分出一部分出来，潜伏在酒泉外围。等到北川家的伏兵出现，一起掩杀过来，杀得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是！” 小唯立即出去。 段小涯又和李家三子准备一下，故意拖延了一会儿时间，等到小唯那边都办妥了，传回消息，这才动身前往酒泉。 酒泉是个奇妙的地方，却不属于任何人，提提仁政，完全对百姓开放，而不以此作为可以捞钱的资源。 北川家早已派人清扫了这儿，把人全部赶走，只等着段小涯他们前来。 第2161章 酒泉之战 段小涯和李家三子到达酒泉的时候，北川流只是安排了寥寥几个随从，这些随从身上都没有带兵器，给人一种比较安全的感觉。 可是段小涯在人间的时候就接触过忍者，忍者的兵器可以藏在衣服里面，而且让人看不出来。 暂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笑盈盈地过去与北川流握手。 “段先生，欢迎欢迎。” “这两位是？”段小涯望着北川流身后两个男人。 “哦，这是我两个弟弟，北川逝和北川绝，一直仰慕您的威名，今天正好带他们过来见识见识。” 北川逝和北川绝上前与段小涯见礼，段小涯又给他们介绍了一下李家三子。 北川流问道：“段先生，之前与你们一起的那位美丽的小姐没过来吗？” 段小涯笑道：“我想北川君约我过来，是谈正事的，按照我们华夏的规矩，女子是不便抛头露面到正式场合的，她这人平常好个八卦，一不小心把不住门，对我们的影响可不好。毕竟咱们两家在私底下见面，会引起别人的议论，对你我影响都不太好。” “还是段小涯考虑周到。”北川流没有怀疑，因为按照东瀛的传统，女子的地位也是比较低下的。 四人随着北川流的引领，往前走去，到了一个木板搭建的高台。 走上台阶，到了高台，北川流指着前面一口泉眼，说道：“段先生，这便是我们精灵鬼城的酒泉了，酒泉冒出来可不是水，而是酒。” 段小涯笑道：“这倒是一个奇特的景观。” “是呀，放眼整个冥界，只怕也只有精灵鬼城有吧？就连地大物博的华夏冥界，只怕也没有如此奇观。” 段小涯听他拿东瀛冥界与华夏冥界对比，心里不以为然，不过又是一个夜郎自大的民族而已，说道：“就算华夏冥界没有酒泉，但是华夏冥界有的东西，只怕东瀛冥界都没有吧？” 北川流反应过来，段小涯是华夏人，跟他说这些，他难免会起民族情绪，笑道：“在下没有恶意，段先生不要见怪，来，请坐，咱们尝尝酒泉的酒。” 高台中间布置着几张矮几和坐席，段小涯没有像北川流他们一样跪坐。 虽然华夏古代也是如此的礼仪，但那时因为当时的裤子没有裆，不跪坐的话，很容易把不该露的东西露出来。但现在不一样了，华夏古代早就出现了高桌高椅，作为一个现代人，他还是有些不习惯跪坐。 所以段小涯是盘膝而坐。 李家三子因为久在东瀛冥界，生活习惯都被同化，所以还是和北川兄弟一样跪坐。 过了一会儿，几个侍女到酒泉舀了几壶泉水过来，又准备了一些精致的菜肴，分到各自面前的矮几上面。 分餐制，每个人的食物都是一样的。 北川流举杯说道：“在谈要事之前，我先敬段先生一杯。” 段小涯却没有举杯，淡淡的道：“先谈事再喝酒吧，不然待会儿喝高了，未免说错了话。” “段先生，你是怀疑酒里有毒吧？” “没错。” 北川流一愣，他知道段小涯的怀疑，但没想到的是，段小涯竟会这么直接承认，让他情何以堪？ 这家伙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就连一个装逼的机会都不给他。 北川流都不知道怎么往下接话了。 “八格！”北川绝顿时怒了，“段小涯，你这话什么意思？” 段小涯淡淡的道：“意思很明显了，我怀疑你们在酒里下毒，说的还不明白吗？” 北川绝忍无可忍，腰身一挺，已经握住腰间的武士刀。 但是北川流把他按住，对段小涯笑道：“段先生真是风趣。这酒都是从同一个泉眼舀上来的，如果段先生不相信，我先干为敬。”说着一饮而尽，把杯底亮给了段小涯看。 段小涯仍旧不喝面前的酒。 北川流面上有些挂不住了，转向李家三子，笑道：“我敬李家三位英豪一杯。” 旁边的侍女给他斟了一杯，他端起杯又是先干为敬，但是李家三子不为所动，他们见段小涯没喝，他们也就不喝，以免着了他们的道。 北川流只有干笑，说道：“也罢，既然你们诸位都不品尝酒泉这美酒，咱们就看看舞蹈吧。” “还是谈谈正事吧。” 北川流笑道：“不忙。”他是安排来刺杀段小涯他们的，哪有什么正事可谈的。 吩咐旁边的侍女，侍女下去，过了一会儿，一般艺妓走了上来，涂脂抹粉，像鬼似的……不，在阳人的眼里，她们其实就是鬼。 艺妓拿着葵扇翩翩起舞，但在一瞬间，一起奔向了段小涯。 段小涯身边的侍女，忽然就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刀，一刀挥向段小涯的咽喉。 但是刀还没到段小涯的咽喉，她的身体已经跌出了高台，胸口已经被御风刀划破了一道血口。近距离发出的御风刀，威力无穷，整个人跌在酒泉之中，把水都给染红了。 继而逆鳞刀挥了出去，艺妓纷纷倒下。 李家三子也已经起身了。 “北川流，早知道你不安好心！”李清伤手中折扇一挥，无数的花瓣席卷过去。 北川流急忙运起真气，在面前形成了一道屏障，花瓣撞在屏障上面，纷纷跌落。 “破！” 屏障炸出一股真气，直接震回李清伤身上。 李清伤急忙身影向后一掠，身上已经多了几片花瓣。 这个时候北川逝和北川绝已经出手，一人奔向李清愁，一人奔向李清忧。 北川流喝道：“都出来吧！” 隐藏暗处的忍者和武士纷纷冲了出来，一时之间，高台大乱。 段小涯逆鳞刀挥舞，刀光席卷而去，艺妓被卷在刀光之中，顿时支离破碎，惨叫连连。 北川流大惊失色，手中抽出了武士刀，一刀朝着刀光破了下去。 刀光被破，但是段小涯已经变招，一刀架开对方的武士刀，同时一脚顶在对方的小腹。 北川流大叫一声，身影跌出了高台。 段小涯纵身从高台上扑落，一刀疾驰冲向了北川流，北川流身影节节后退，面对段小涯的修为，他只能自保，根本无法还招。 “北川君，我来助你！”上岛晦明带着上百武士忽然杀了过来，气势汹汹。 第2162章 已经把你睡了！ “上岛狗贼，来的正好！”李清伤看到上岛晦明，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立即就从高台扑了下去。 李家曾经被上岛幽光和上岛晦明屠戮半数，如今上岛幽光已死，但上岛晦明仍在世上，这笔账是该好好清算了。 “嗖！” 李清伤折扇一挥，扇沿便往上岛晦明咽喉划去。 上岛晦明身体向后一仰，手中武士刀已经拔了出来，挡开李清伤的攻击。 两人瞬间斗在一块。 而段小涯和北川流也斗在了一起。 北川流派出了四五百人的阵仗，就算段小涯修为再高，他料想也能将他一举拿下。 可就在这个时候，酒泉四周传来惊天动地的声响，战鼓已经擂起，小唯带着援兵已经出现。本来段小涯授命她请救兵把北川家的伏兵全部控制，可惜他们的速度慢了一步，北川流先让伏兵动手。 但没有关系，此刻出现也还来得及。 “这……这……”北川流一见山坡上面涌下的士兵，打着西楚大国的旗号，一时惊惧不已，知道段小涯料敌先机，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 北川家族的武士一时之间乱成一团，斗志纷纷减弱，因为长泽萝拉、蓝盈盈、小唯、露西各带一支队伍，分从四个方向杀了过来。 完全就是包围之势。 段小涯仰天一笑：“北川流，你还是投降吧！” 北川流大叫：“我们中埋伏了，撤退！” 段小涯哪里容得了他撤退，身影跃起就如一只大鸟，刀光笼罩下来。 北川流武士刀迎接而上，叮当几声，就被段小涯震开刀势，跌开了十几米。 一个黑影忽然出现，地面冒起了无数的石笋，阻挡在段小涯和北川流的中间。 是黑鲨出现了。 就是上次当街想要刺杀段小涯的人，他是北川家的秘密死士，掌握冥界地壳的秘密，只是现在修炼的境界偏低，只能长出石笋而已，而不能真正操纵地壳的变化。 像地震、火山喷发这些高级的术法，他现在还没能掌握。 “主人，跟我走！”黑鲨带着北川流穿梭过一重又一重的石笋。 段小涯迅捷地追了上去，但是面前的石笋竟然是会移动的，很快就挡住了他的去路。 一刀泛起一道冷光，一棵石笋顿时爆破，石笋比人要高，而且又好几重的屏障，段小涯不能一刀全部就给击破。 蓝盈盈正好带着士兵赶到，看到两人正要逃跑，叫道：“拦住他们，射箭！” 无数羽箭射杀过来，纷纷往北川流和黑鲨身上招呼。 黑鲨手中捏了一个指诀，口中念着一串咒语，石笋像是听从指挥似的，移动过来，挡在身前，挡住纷飞的箭矢。 段小涯在人间见识的咒术，都是借助天地鬼神的力量，但这些咒术到了冥界，多半都是失效的。而黑鲨的咒术竟然能起作用，实在是古怪至极，这让段小涯想到，冥界之外可能还有神秘世界。 因为神秘世界，才有神秘力量。 按照天地人三界的关系，人界是在天地之间，所以能够借助天地两界的力量，这也是最初三界定下的规矩。 但冥界是不可以借天界的力量的。 所以黑鲨借的力量只能是其他世界的力量。 “轰！” 黑鲨忽然祭起一棵石笋，冲向带头攻打过来的蓝盈盈。 “小心！” 铁牛冲了过来，一把撞开蓝盈盈，接着一斧劈向了石笋。 然后石笋的冲击之力极强，铁牛只是劈开石笋的一道口子，就被石笋撞飞出去，一口鲜血猛地喷向了半空，点点化作血雨飞洒下来。 “铁牛——” 蓝盈盈失声大吼一声，急忙扑了过去，抱住他壮大的身体，口齿已经开始颤抖：“你……你怎么那么傻？” 铁牛微微翕动嘴唇：“当初……当初少主把你许配给我，尽管……你不答应，但你还是……还是我媳妇，我一直……把你当成媳妇……” 灵山等级森严，蓝盈盈是他的上司，她拒绝了他之后，有些话他就不敢说了。 但他现在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有些话不说就永远都不能说了。 蓝盈盈潸然泪下，她竟不知道说什么，她心里早已有人了，那个人就是他们的少主，但她比铁牛更加的懦弱，她连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段小涯目光被石笋挡住，并不知道发生什么情况，但听蓝盈盈刚才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就知道事情不妙。 铁牛出事了！ 纵身而起，立在一棵石笋上头。 看到铁牛正在蓝盈盈怀里。 “我……我多想你……抱一抱我。”铁牛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地涌出血，毕竟是比他还要高大的石笋撞到，他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 “你别说话了，求你了，你别说话了。”蓝盈盈泪流不止。 铁牛忽然诡异地咧嘴一笑：“嘿嘿，我在梦里，在梦里……我抱过你，我还把你……把你睡了……” 这要在平常，敢说这样的话，蓝盈盈一定会大嘴巴子招呼过去。 但在这一刻，她只是流泪而已。 铁牛带着微笑，在她怀里沉睡，蓝盈盈叫着他的名字，他已经没有回应了。 “铁牛！” 段小涯叫了一声，飞身冲了过去。 一棵石笋又射过来，段小涯一脚就把石笋踢成两段，黑鲨见状，不由大吃一惊，这家伙真是只是一个人类吗？ 人界的人类不过是肉身，他的身体难道会比他的石笋更硬吗？ “起！” 黑鲨运起三棵的石笋，再度操纵起来，分从三个方向，一起朝着段小涯攻击。 段小涯身形再度纵起，一脚把一颗石笋踢开，另外两棵石笋撞在一起，发出一声爆破巨响，四分五裂。 “铁牛！”段小涯落到蓝盈盈身边，伸手把住铁牛的脉象。 脉象已经停止下来，段小涯略微失神，忽然大吼一声，回头望向仍在石笋阵中与西楚士兵厮杀的北川流和黑鲨。 杀气，笼罩段小涯全身。 他一步一步地走进石笋阵中，北川流和黑鲨都是一流的高手，能够感受的到他的杀气，不由心头忌惮。 黑鲨不由后退一步，手里捏着指诀，口里念念有词，段小涯脚下忽然射出一根石笋。 猛然射出的石笋，破土而出，撞向段小涯的下盘。、 段小涯半空一个翻身，避开了那一棵石笋，逆鳞刀直接朝着黑鲨劈了下去。 黑鲨急忙拿起武士刀一挡，崩，武士刀被崩断了，段小涯毫不留情，刀光从他身体劈了下去，一个人生生就被劈成了两半。 北川流不由惊惧无比，他知道盛怒之下的段小涯，威力又比之前更盛了一倍，绝对不是他可以抵挡的。 第2163章 得报大仇 慌乱之际，北川流穿过重重的石笋，段小涯身影如影随形，冲向他的身后。 北川流回身一刀，一道刀光射向了段小涯。段小涯纵身避开，同时一记御风刀发了出去。北川流哎哟一声，臂膀血淋淋的。 御风刀无色无形，唯一能够判断的方式，就是感受空气的流动变化。 可是如今北川流心慌意乱，哪里感受得到？ “段小涯，你我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段小涯冷然一笑：“你这话说的太好笑了，是你先暗算我的。” “是，这事是我不对，我愿意跟你赔罪，你要什么赔偿都可以，甚至我们北川家可以加入新政府，为你们拿到精灵鬼城。相信我吧，有了我们，你们西楚大国的势力会越来越强，横扫东瀛冥界。” “哼，像你这样的人，我可不敢要！”如此反复无常的小人，如果真的收入新政府，这绝对会成为新政府的一个隐藏的祸害。 段小涯逆鳞刀挥动，刀光迸溅而出，喝道：“受死吧！” 北川流武士刀也挥动着刀光，两股刀光相互碰撞，石笋纷纷炸裂，一时之间，空气之中都被石笋的粉末弥漫。 段小涯穿过粉末，一刀送入了北川流的心口。 北川流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去，靠在一棵石笋上面，怔怔地看着段小涯，眼中露出了不可思议，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快的刀？ 他仍旧捂着心口的伤口，血从他的指缝里流出来，身体渐渐的软了下去。 段小涯脚尖一点，身影往上一腾，落在一棵石笋上面，看到不远处李清伤和上岛晦明打得正酣。段小涯知道上岛晦明是李家的仇人，所以并不出手帮助李清伤，要让李家的人亲手解决了他们，才能解他们的心头之恨。 因此纵身扑向李清愁和李清忧那边，两人正与北川逝和北川绝交手，双方都是势均力敌。 “交给我吧，你们去帮李清伤！” 李清愁扭头望向李清伤那边，李清伤之前被北川流的真气反弹，射了花瓣，已经受了点伤，现在又与上岛晦明激战，渐渐处于下风。 “多谢！” 李清愁长剑一挥，身影蹿向了上岛晦明。 上岛晦明大惊失色，扭头又见李清忧怀抱一把古琴过来。 一股音波撞了过来，上岛晦明迅速躲闪开来，两个北川家的武士没有避开，两个身体顿时爆开，血雾弥漫。 上岛晦明想要逃跑，但是李家三子守住三个方位，让他无处可逃。 本来他的身边还有一百多个武士，但是现在随着楚军赶到，武士不堪一击，早就被冲散了。 李清愁长剑指着上岛晦明：“狗贼，我好心收留你们，你们竟然杀了我李家五十几口人，这一笔账，是时候该了结了！” 上岛晦明淡然一笑：“你们背叛地衣鬼城，你们是木村家的叛徒，我杀你们是为了给木村家尽忠！” “大哥，少跟他废话，杀了他！”李清伤折扇一挥，身影一裂，扇沿如刀，划向对方颈部。 上岛晦明挥刀抵挡，但是李清愁长剑从侧面刺过来，上岛晦明抵挡李清伤的同时，却又要躲避李清愁的长剑。 更何况，还有李清忧的音波。 三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三人夹击，根本无从躲闪。 另外一边，段小涯已经和北川逝、北川绝斗在一起，以一敌二，他并不觉得吃力，因为如今他的功力，远胜二人。 否则北川家为了对付他，也不会出现这么大的阵仗了。 当当，两声。 逆鳞刀挡开两把武士刀，身影犹如鬼魅一般，就从他们二人中间穿梭过去，一刀划开了北川绝的腰间。 北川绝捂着腰间的伤口，不由退了一步。 北川逝挥刀直刺过来，段小涯随手荡开他的武士刀，一脚踢他一个跟头。 “八格！” 北川绝挥舞着一股刀风，席卷过来，段小涯腾身一闪，刀风落在高台上面，无数的木板断裂，高台出现一个巨大的窟窿。 而在此刻，段小涯一记御风刀杀到，北川绝根本来不及防备，惨叫一声，颈部断开，血流不止。 眼见，就不能活了。 北川逝吃惊不已，招呼零散的几个武士：“挡住他！”自己却往石笋那边逃奔。 段小涯绝不容许他们离开，砰砰，两脚就把武士踢飞出去，身体半空爆破。 “哪里跑！”段小涯挥刀冲向了北川逝。 北川逝回身挡了一刀，逆鳞刀却忽然一翻，从他刀下直取对方心口。 “啊！” 惊呼一声，北川逝斜身一退，但却慢了半拍，心口被划破，划的很深，心脏都露出来了，不过仍在跳动，没跳动一下，就有一股血滋出来。 “扑通！” 北川逝忽然跪了下来。 段小涯冷笑：“想要跟我求饶？” “不是，请允许我，以我自己的方式解决自己。”北川逝恳求道。 段小涯点了点头，知道东瀛有着武士道精神，这种精神也是段小涯所敬佩的，如今华夏越来越缺少这种精神。 于是他就让北川逝自行解决，以保持他对一个武士最后的尊敬。 北川逝道了一声多谢，然后举刀刺入腹部，一转，整个腹部裂开，肠子流了一地，可他面无半点惧色。 脑袋垂了下来，仍旧保持跪坐切腹的姿势。 段小涯回头望去，上岛晦明已经被李家三子打得就像落水狗似的，四处躲闪，可他根本躲不过去三人的围攻。 李清愁的太乙剑从他身后刺穿他的胸膛，他的身体一动不动，仰天大骂：“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不得……不得好死！” 段小涯暗暗叹息，到底谁是乱臣贼子？ 天下不是一个人的天下，所以不该只为一个人而效忠。 李清伤折扇一挥，无数的花瓣飞向了上岛晦明，贯穿他的身体。 段小涯笑道：“恭喜你们，得报大仇！” 李清愁拱手：“多谢成全！” 北川家三员大将，还有上岛晦明全部都死去了，剩下的一些虾兵蟹将也就失去了精神的支撑，纷纷抛弃武器，跪地求饶。 段小涯大度地挥了挥手：“你们都去吧，只要以后不再为北川家效命，怎么样都好！” 第2164章 借道 重新召集本部将士，却也死了二三十人，受伤的也有二三十人。 段小涯把那些受伤的将士疗伤之后，再命人把死去的将士就地安葬，出征在外，只能如此，这就是一个战士的宿命。 蓝盈盈抱着铁牛的尸身，眼泪仍旧缓缓落下。 “铁牛，你安息吧！” 段小涯轻轻一叹，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难过，铁牛虽然职位地位，但因他豪爽的性格，很对他的脾气，所以并未把他当成一个下属。 相反，段小涯把他当成兄弟，并且还有提拔他的意思。 可惜，他竟然死在了这一仗。 “盈盈，把铁牛埋了吧。” 蓝盈盈眼泪婆娑：“少主，你说……铁牛去了哪儿？” “什么？”段小涯被她的问题搞蒙。 “我们是以肉身来到冥界的，我们不是灵体，按理说，咱们的肉身死了，就会来到冥界，可是如果我们的肉身死在冥界，灵体又去哪儿？” 段小涯也有一些茫然，其实他早就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了，只是他自己没死过，所以也搞不清楚。 不由望向李清愁：“李兄，你在冥界很久了，你怎么解释这种现象？” 李清愁沉吟地道：“这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阳人能够到达冥界的。不过我听我爷爷曾经说过，不同民族的阳人，死后都是会被自己民族的冥界接管，灵体会通过某种特殊的渠道，自己过去的。” 蓝盈盈不由大喜：“也就是说，铁牛和其他兄弟的灵体去了华夏冥界？” 按李清愁的说法，确实是这样的，当然，这些人之中不包括幽冥山和地衣鬼城的将士，单单就指的是段小涯带来的这些兄弟。 除了他们，其他将士都是灵体，至于灵体消散之后，是不是还有另外的归宿，谁也不清楚。 段小涯安慰蓝盈盈，说道：“铁牛的肉身虽然死了，但他的精神没死，化作灵体，或许真的就在华夏冥界，总有一天，我们会再见面的。” 其实李清愁说的是阳人在人间死亡之后的归宿，但如果阳人在冥界死亡，谁知道他们的灵体会通过什么渠道去了哪里呢？ 段小涯只想给蓝盈盈一个安慰，也给剩下的灵山弟子一个安慰。 每个人都会死，他们阳人死了之后，都会回归各自民族的冥界，到了那个时候，兄弟还是能够团聚。 所以众人的悲恸也就减少了很多。 当即段小涯和蓝盈盈一起，挖了个坑，把铁牛的尸身埋了下去。 “对不起铁牛，我辜负了你。”蓝盈盈在心里默默地说，把土一把一把地掩盖在铁牛的身上。 然后起身看着段小涯，心里又觉得好懦弱，她不敢像铁牛一样，大胆地说出心中所爱。 段小涯是他们灵山的少主，对她而言，就是高高在上的太阳，她只是阳光底下一个渺小的生物，她怎么配去爱他？ 她只能把这一份爱永远地埋藏在心里面，或许也要像铁牛一样，等到临死的那一刻，才敢说出来。 现在，她只想，只想仰望着他，就像仰望一个太阳。 段小涯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先回本部，在城外等候消息。我和李家兄弟，还有小唯进城一趟。等到禀明了提提族长，她同意给我们借道，我们才进城来。” 于是蓝盈盈、露西、长泽萝拉等人又召集手下，退出了酒泉，回到大部队。 段小涯带着李家三子和小唯重新回到精灵鬼城，很快就到了城主府，见到了提提。 提提提心吊胆，看到五人安全回来，心头的石头这才落地，问道：“事情都解决了吗？” 段小涯点了点头：“幸不辱命。” 提提欣喜的同时，也有一些失落，因为段小涯很快就要离开了，而且是去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她又不由对他担忧起来。 “族长，如今你愿意给我们借道吗？” 提提笑道：“段先生，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别说借道，就算借兵我都会答应的。” “多谢族长成全。” “你又何必跟我客气呢？”提提低声说了一句，想起之前跟他借气，他对她做的那些事，不由心乱如麻。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敢对她如此放肆。 可是这种放肆，好像又是她内心所渴望的，只是她的身份，并不允许她说出口。 “提提小姐，如今北川家的三个首脑都被我们解决了，你要尽快收编他们的势力，分散到各个队伍之中，以免他们重新凝聚成为一股新的力量。”段小涯马上就要启程前往八热地狱，所以该交代的事，还是要交代的，免得他不在的时候，精灵鬼城又出内乱。 提提轻轻点头：“我会按照你的要求去做的。” “北川家的事，一定会引起人心慌乱，有些人如果猜想过度，便会狗急跳墙，这个时候你要先给他们安抚。” “嗯，我知道了。” “未来如果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派人到西楚大国求助，只要报我的名，我们会帮助你的。”段小涯知道这次精灵鬼城给他们借道，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万一别有用心之人，拿此大做文章，完全可以出师有名来讨伐他们。 毕竟现在西楚大国属于东瀛冥界的叛逆。 提提点了点头，对麻姑道：“吩咐下去，摆开宴席，我要为段先生践行。” 麻姑躬身，立即下去置办。 宴席很快就在大殿展开，叫了很多官员过来陪坐，还有歌舞助兴。 段小涯大醉了一场，然后带着李家三子和小唯离去，先回大本营，集合众人，当即拔营出发，穿过精灵鬼城。 提提带着麻姑，还有金凤等人相送他们出城，心里无限哀伤。 “提提族长，回吧！”段小涯坐在马上拱手。 提提还礼：“段先生一路保重，希望很快就能见到你。” 段小涯笑道：“会的。” 看着他们的队伍远远而去，提提默然低下了头，麻姑扶她进了灵兽车，看她神色黯然，知道她的心思，毕竟在她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 “族长，段先生回程的时候，还是需要从咱们这儿借道，所以你不必伤怀。” 提提凄凉一笑：“就算见到了又能怎样呢？”是呀，难道他还能留在精灵鬼城吗？ 他注定只是精灵鬼城一个匆匆的过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也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第2165章 火龙的进攻 出了精灵鬼城，一路倒是比较顺利，没有遇见什么险阻。 没几日，就看到了八热地狱的所在，火光冲天，远远地看见一片火海，断断续续地传来哀嚎的声音，令人听了不由肝颤。 阴冷的冥界，在这儿温度明显升高了很多，众人汗流浃背，身体的水分不停地蒸发，好在已经提前准备了盐水。 “段兄弟，八热地狱凶险异常，先派几个人去探路吧。”李清愁道。 段小涯微微点头，派了十几个人前面探路。 等了很久，只有两个探子回来，其中一个已经烧成重伤，奄奄一息，是另外一个探子背他回来的。 段小涯先给受伤的探子疗伤。 李清愁问道：“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回来，其他人呢？” “全部……全部被火海吞噬了。”另外一个探子哭着说道，“我看势头不妙，背着受伤的一个同志先跑回来。” “没遇到什么人吗？” “没有，一个人影都没看到，就单是一片火海，我们就过不去。” 敖吉走出来道：“无妨，我会施雨术，让我前面打头阵吧。” 段小涯治好那个伤员，说道：“敖将军，就拜托你了。” “四当家，你跟我客气什么？”敖吉豪爽地道，“大当家把我派过来，就是料到有这一遭。” 于是整理队伍，继续朝着八热地狱出发，走了两个小时，明显感觉地面的温度升高，几个将士的靴子底部竟然开始融化，甚至燃烧起来。 段小涯看着皲裂的地面，缝隙之中都有火星，像是已经炭化似的。 如此恶劣的环境，简直寸步难行。 段小涯把身上的辟火珠分给木芳、蓝盈盈和苏衣，又把冰魄交给水琳琅。 辟火珠可以避免被火海吞噬，但却没有降温的作用，八热地狱周边的环境长期受到火焰的炙烤，早已寸草不生，地面的温度居高不下，就算没有火海吞噬，人走在地面上也受不了。 但是冰魄却有降温的作用，水琳琅以真气催动冰魄，顿时周边都是一阵冰冷，众人不由都挤到她身边。 又行了一程，忽然前方一片火海呼啸地扑了过来，就如猛兽一般。 李清愁不由大叫：“大家小心，向后撤退！” 然而火海就如沙尘暴一般，席卷而来，除了几个修为高深的将领，普通士兵的速度根本就不如它来得快。 “啊——” 几声惨叫，十几个士兵就被火海卷了过去，眼见就不能活了。 众人不由提心吊胆。 敖吉这个时候腾起身影，化作一个人头龙身的形象，龙是好淫的动物，只要跟他性别不同的动物，都能交媾，所以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就是因为他们的母亲都不一样。 敖吉的母亲是个人，曾经被一条恶龙给强行啪啪啪了，所以生下了他。 因此他算是半兽人，只是龙的灵性相对于其他动物要高，甚至比人更有灵性，所以敖吉身上并没有过多的兽性。 也就是因为他的灵性，他天生就会施雨。 “哗啦啦！” 雨水倾盆而下，火海的势头在雨水的攻击下，越来越小，不过地面依旧很热，雨水落在上面，迅速就被蒸发了。 这是因为地面长期被炙烤的缘故。 “敖吉大哥，你在前头开路，我们跟在你后面。”段小涯高声喊道。 敖吉回应说道：“好！” 敖吉腾飞到了队伍的前面，他的雨水是从别处吸收过来的，储存在内丹之中，这也有些芥子纳须弥的意思，小小一枚内丹，却储存了无数的水源。 不过这些水都是从各个地方吸收过来的，有些还很污浊，不能直接饮用，但用于灭火是再合适不过了。 又走了一程，看到一座喷火的山脉，就像火山爆发似的。 火山的威力很大，就连敖吉的雨水都没办法，毕竟没办法一下子就把火山浇灭，所以敖吉迅速地腾飞后撤。 段小涯叫道：“大伙儿快撤！” 纷纷往后撤去，好在火山发现得早，没有靠近，迸发的岩浆并没有吞噬过来，众人幸免于难。 敖吉从半空落下来，气喘吁吁地道：“四当家，火山威力太大，我的施雨术也起不了作用。” “先休息一会儿，咱们想想办法。” 一个文书官拿了地图过来，说道：“这儿的火山，一时半会儿可能喷不完，就算喷完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开始喷。这样，咱们可以绕过去，你们看这儿，是通往八热地狱的另外一个方向。” 众人看了一伙儿，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虽然路远了一点，但至少可以避免不必要的伤害。 “行，就挑这条路。” 休息一会儿，再度启程，段小涯的马匹忽然倒了下来，面对如此炎热的环境，它早已坚持不住了。 段小涯叹了口气，一刀解决了它，免得它继续痛苦。 随行的一些灵兽，有些也都坚持不住，只有灵性较高的灵兽，或者本身体质就很耐热的灵兽，才能坚持下来。 而段小涯骑的黑马，不过只是冥界动物之中，等级最低的一种。 很快，地面又开始炎热起来，敖吉又腾上了半空，大口一张，就像决堤的洪水，从他嘴里倾泻下来，洒落地面，点点滴滴，给人带来一阵清爽凉快。 凌霜说道：“敖吉大哥，前面还有很长的路，你别把内丹的水都用光了，否则到了关键的时候，你突然没水了，咱们都得玩完。” 段小涯点头：“凌霜大哥说的是，敖吉大哥，你先下来吧。” 敖吉又从半空下来，现在地面虽然有些炎热，可是将士的身上已经被雨水给打湿了，如果没有遇见火海攻击，他们还是能够坚持下去的。 说到火海，火海马上就到，一片火海分出了好几股，就像一条一条的火龙，腾空而起，席卷过来。 敖吉又立即腾上了半空，朝着其中一条火龙猛烈地吐出一股巨浪，水火相克，这不过是冥界普通的火，不像在三川途遇见的能在河面燃烧的火，所以很快就被敖吉扑灭。 可惜敖吉分身乏术，其他火龙卷向了士兵。 “快救火！”看到身上着火，满地打滚的士兵，李清愁不由叫道。 敖吉百忙之中，又朝下方喷水，熄灭几个士兵身上的火苗。 火龙在人群中穿梭，只要被他带上，身上必然着火。 段小涯喝道：“快使用辟火珠！” 第2166章 决杀炭人 木芳、蓝盈盈、苏衣手里各自拿着一枚辟火珠，火龙一旦攻击她们，就会自从地被辟火珠发出的神秘力量冲散。 于是三人组成一个小组，挡在一帮士兵身前，可是她们也仅仅只能挡住一面，火龙仍旧可以朝其他方向来进攻。 那些灵兽之中性情比较凶猛的，竟然冲上去与火龙搏斗。 然而火龙不是一种龙，而是一种火势的形状，虽然因为一种奇怪的力量操纵，它们可以发动攻击，不过毕竟不是一种动物。 灵兽判断力比较低，以为遇见什么凶猛的动物，扑上去就算一时冲散了火龙，可是火龙不会产生任何的伤害，它们只是散掉而起。 但是灵兽却因此引火烧身，满地打滚，嘴里发出呜呜的怪叫。 凌霜叫道：“敖吉大哥，给我喷一点水，让我布下霜阵！” “好，接着！”敖吉叫道，便从半空喷出一股水流。 凌霜双手运起真气，形成一个巨大的气流，把水流吸收了进来，在他真气之内旋转，渐渐地冰冷下来，继而洒向了四方，地面全部结起了冰霜。 因此就算被火烧着了，但只要在地面上打个滚，地面的冰霜融化之后，变成水，就能及时熄灭火苗。 水琳琅再度催动冰魄，寒气渐渐透出，火龙冲来的时候，势头渐渐减小，到她跟前的时候，已经无影无踪。 段小涯叫道：“快，都聚集在水小姐的身边。” 于是众人都往水琳琅身边过去，让冰魄的寒气笼罩在每个人的身上，而手里拿着辟火珠的三人，分别守着三个方向。 随着将士聚集一起，面积逐渐减小，冰魄、辟火珠，还有敖吉的施雨术，凌霜的霜阵，紧密地结合一起，火龙便没办法继续进攻。 人群聚在一处，不是分散的，所以保护起来也就方便的多。 一旦火龙过来进攻，敖吉只要朝着一处降雨就可以了，一阵大雨，足以将火龙给浇灭。 过了一会儿，火龙全部散去。 而在这个时候，远处的火海忽然冲出一排像是烧焦的人，身上全部炭化，黑色的肌骨有着无数的裂缝，像是被火烤裂的，裂缝之中发出淡淡的红光。 他们手里还有武器，一步一步地逼近。 “大胆狂人，为何擅闯禁地！”为首一个拿着大刀的炭人发出嘶哑的声音。 李清愁回道：“我们是西楚大国的人，来此我为了救回我们的同伴。” “西楚大国？什么西楚大国？从未听说！” “这是我们刚刚成立的一个政府。” 大刀鬼王扭转着脖子，咔咔，又仰头想了一会儿，说道：“是了，最近都在传说，来了一帮反贼，你们就是那帮反贼。” “告诉我们，青魔在哪儿？”小唯喝问。 “我不知道什么青魔，但我知道来到这儿的每个人，都是罪有应得！” “有没有罪，不是你们说了算的。又或者，你们根本就不清楚。判官厅胡乱给人定罪，你们又怎么会清楚？”小唯之前就是判官厅的人，所以她知道判官厅所有肮脏龌龊的事。 “怎么定罪我们不管，我们只管刑罚。我劝你们赶紧离开这儿，否则休怪我无情了。” 李清愁说道：“我们的同伴落在你们手里，如果不能救出他们，我们是不会罢休的。” “冥顽不灵，给我杀！” 大刀鬼王身后的一群炭人呼啸着冲过来，他们奔跑的速度很快，身后都能看见拖着一条火影。 李清忧随即抓起一面琵琶，这一面琵琶是段小涯送给他，因为曾在李家的时候，段小涯为了收服他们，毁坏了他一面琵琶。 “当！” 拨出一股音波，迅猛地撞向一个炭人。 顿时发出一声爆破，炭人被炸的四分五裂。 长泽萝拉手中举着光剑：“随我杀过去！”带着一队人马，骑着灵兽，快速地冲杀过去。 两边人马立即打在一起。 炭人的奔跑速度很快，但是他们的修为却并不比西楚大国的士兵高出多少，厉害的是他们身上带着火焰，与他们近身搏斗，很容易就沾了火焰，不被杀死，也会被烧死。 段小涯立即吩咐敖吉：“快点喷水！” 敖吉身影在半空中腾飞，大雨倾盆，纷纷降落，熄灭炭人身上的火焰，这么一来，炭人实力大减，很快就被西楚大国的将士掩杀。 大刀鬼王不由勃然大怒：“八格牙路！” 举刀狂奔而来，与长泽萝拉打在一起。 长泽萝拉手中光剑一挥，一道光影飞射过去，但是只在鬼王身上打掉一块烧焦的皮肉，可见鬼王的身躯要比一般的炭人坚硬许多。 当当，两声。 光剑和大刀撞在一起，长泽萝拉觉得虎口生疼，大刀鬼王的力量极大。 长泽萝拉催促座下的独角兽，锐利的犄角撞在大刀鬼王的身上，大刀鬼王被撞退了一步，但他忽然挥刀直下，一刀就把独角兽的犄角砍了下来。 独角兽嚎叫一声，额头流血不止，已经失去了最为厉害的武器，他不由心生怯意，带着长泽萝拉扭头就跑。 大刀鬼王从身后赶上去，一刀砍了下来。 长泽萝拉无可奈何，只有纵身向前一跃，避开大刀鬼王的大刀，却留下了独角兽。 “哞嗷，哞嗷——” 独角兽躺在血泊之中抽搐两下，一动不动，显然没有活命的可能。 大刀鬼王仰天大笑：“蚍蜉撼树，可笑可笑。你们是不可能从八热地狱救到人的！” “当！” 李清忧又是一道音波弹了出去，直射大刀鬼王而去。 大刀鬼王拿刀一劈，竟然就把音波劈开，他的大刀挥出一股强劲的刀风，直奔李清忧而去。 “当当当！” 李清忧迅速弹了三下，三股音波分从三路袭击大刀鬼王。 大刀鬼王身影晃动，竟然全部躲开三股音波，然后腾空而起，一刀砍了下来。 李清愁斜身冲了出来，太乙剑横空刺出，挡住大刀，但是鬼王力气太大，李清愁也不由手臂一沉。 不过他迅速变招，长剑从刀锋下一转一挥，一道剑影奔向大刀鬼王肋下。 大刀鬼王猝不及防，肋下出现一道裂口，像有血液喷出，李清愁急忙一退，但还是被血液给溅到了，肌肤疼痛不已，低头一看，这哪里是血液，根本就是岩浆。 没错，这些炭人可能就是岩石炭化的人，身体里面的血液，都是滚烫的岩浆。 第2167章 借你人头一用！ 大刀鬼王中了李清愁一剑，不由往后一退，此刻他才明白他面对的这一支军队有多强大。 八热地狱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强敌的，因为东瀛冥界太平了太久，没有敢于反抗冥王的统治，更没有人敢来八热地狱。 所以他低估了这些对手。 敢闯八热地狱，自然具有非凡的本事。 “小子，剑法不错，再吃我一刀！”大刀鬼王纵身而起，浑身火焰忽然暴涨，一把大刀变得通红，就像在火炉里刚刚进行淬炼似的。 一刀砍了下来。 刀锋未到，一股热浪侵袭而来。 李清愁长剑一挡，不由手臂发麻，大刀鬼王的大刀压了下来。 好在李清愁用的太乙剑也是一柄神兵，要是换做一般的兵器，早就被大刀鬼王一刀劈断。 很快，大刀的热量在与太乙剑接触的部位蔓延开来，传遍了整个剑身，李清愁的剑柄滚烫，手中滋滋作响，一股烧焦的味道发了出来。 李清忧大吃一惊，急忙拨动琵琶，一股音波骤然而至。 大刀鬼王只有舍弃李清愁，反手一刀，破开音波的侵袭。而在此刻，李清愁抓紧机会，一剑猛烈进攻。大刀鬼王慌忙回身招架，当的一声，两人各自跃开一步。 “大哥，你没事吧？”李清忧担心地问。 李清愁摇了摇头，说道：“给我掠阵！” 李清忧点头：“好！” 两军交战，不讲究一对一，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只有最后的胜利。 段小涯之所以没出手，因为他身为主帅，需要指挥整场战斗，面对汹涌的炭人，他必须让己方的损失降到最低。 为了营救青魔区区十几个人，已经损失了太多的兵力。 但是青魔却不得不救，并非因为他们都是灵山子弟，而是他要传达一种精神，要让将士清楚，就算有朝一日他们落入敌人手里，他也会拼了命地去救，不管损失多大。 这样一来，即便落入地方的将士，也不会轻易地投降，而出卖自己这一方的信息。同时，能让整个军队更加具有凝聚力，全军上下都是一条心。 这样的军队，才能横扫整个冥界！ 大刀鬼王看到这样的军队，又有一些胆寒，事实上西楚将士已经抵挡住了他们的进攻。 一念之间，李清愁的长剑再度刺到，大刀鬼王赤焰大刀带着一股热浪席卷过去，李清愁知道他的大刀可以传导热量，所以长剑只与大刀一碰，就迅速地掠开。 大刀鬼王顿时一刀逼近，李清忧从他侧面弹了一股音波过来。 两面夹击，而李清忧又在远处，大刀鬼王不得不回刀去挡音波。这么一来，他就把破绽露给了李清愁。 李清愁身影一裂，剑光如电，直射过来。 大刀鬼王回身来挡剑光，但是李清忧的音波又到，顿时手忙脚乱。 “嗤！” 一道剑光划破他的左肩，岩浆迸溅。 大刀鬼王心浮气躁，嗷嗷直叫：“以二敌一，胜之不武。” 李清愁轻笑一声：“你们八热地狱的士兵，不知比我们军队多了多少倍，你还好意思说胜之不武？” 大刀鬼王一时无语，他带来的这些炭人，确实要比他们的军队多出一倍有余，何况八热地狱还有其他守兵，这些总数相加，几乎相当于他们的十倍以上。 如果想要公平对决，他们必须把军队的人数裁剪成跟他们一样的数量。 然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当！” 一股音波再度打到，大刀鬼王迅速挥刀抵挡，刀风挥出，一股热浪跟着扑向了李清忧。 李清忧急忙往后一退，可是他的琵琶仍是不绝于耳，每弹出一个音符，就有一股音波以不同的速度不同的力量激射过来。 大刀鬼王挥舞着大刀，一刀一刀劈碎了音波，李清愁从他身后一剑刺到。 闻到背后剑破长空的声响，大刀鬼王迅速转身，一刀撇开长剑，不料一股音波打在他的身上，就像子弹射中一样，噗，岩浆迸溅。 大刀鬼王身体一颤，李清愁一脚踢开了他。 正在受伤之际，大刀鬼王疏于防备，这一脚就把他给踢飞了。 人在半空，音波不绝，一道一道地射来，大刀鬼王一时手忙脚乱，李清愁趁此纵身而起，居高临下，一剑刺了下来。 这一剑就如凤舞九天，剑影重叠，犹如一张大网，笼罩在大刀鬼王身上。而在这些剑影之中，有一道光，剑光！ 剑光直射大刀鬼王心口，心口出现一个窟窿。 “轰！” 大刀鬼王的身体撞在皲裂的地面，滚烫的岩浆从他身体汩汩的流了出来，这是他赖以生存的血液。 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已经难以起身。 李清愁缓缓走上前去，说道：“你还不撤军吗？” 大刀鬼王摇了摇头：“身后就是八热地狱，我是不会撤军的，上了前线，我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 “嗯，你是一条好汉，我尊重你。不过，两军交战，各为其主，我还是要向你借一样东西。” “什么？”他声音嘶哑地问。 “你的人头！” 大刀鬼王仰天一笑，忽然挥刀引颈，一颗滚烫的头颅掉了下来。 李清愁用剑挑起他的头颅，高声喝道：“你们的主帅，已经被我斩下人头，你们已经败了！” 炭人不由一阵慌乱，望向李清愁这边，果然看到大刀鬼王的头颅，顿时斗志全无，他们的意志全部来自主将，主将一死，他们便无斗志。 渐渐，他们四处逃散，有些向后撤了回去。 西楚将士不由高声欢呼，因为冥界传说，地狱都是禁地，那儿不仅环境恶劣，而且戒备森严，现在却被他们突破了第一层防守，一时之间，士气大涨。 段小涯开怀大笑：“八热地狱也不过如此，我们一定能够打胜仗的！” “打胜仗，打胜仗！”将士齐齐高声呐喊。 段小涯走向李清愁：“辛苦了！” 李清愁笑道：“应该的。” “好，先把受伤的将士集合起来。”段小涯又开始要给受伤的将士疗伤。 那些当场死去的将士，他是来不及救治的，不过受伤的将士，他的灵气还是能够救治的。 只不过这一次受伤的将士伤口都有火毒，需要的灵气会多一点。 第2168章 粮草问题 给将士们疗伤了之后，段小涯灵气消耗，必须运功调息，对众人道：“咱们现在必须寻找一个落脚的地方，原地扎营，稍作休整。” 文书官立即拿了地图过来，他们准备的地图很细致，比起段小涯地狱图更为细致，毕竟他们是在冥界做过实地考察的。 八热地狱附近寸草不生，几乎没有植物的踪迹出现，动物也都不会在此出没。 炎热难当，想要找到一个可以安营扎寨的地方，几乎没有。 “你们怎么看？”段小涯望着众人。 长泽萝拉指着地图一处，说道：“这儿有一座石头山，咱们可以在山下扎营，避免在平地上，如果一片火海突然侵袭，我们会被吞噬。现在有一座山，可以作为阻隔。经过刚才的战斗，我发现了一个特点，那些炭人在平地上的奔跑速度极快，如果在山地上，或许可以减弱他们的优势。” 李清愁翻译了长泽萝拉的意思，段小涯点了点头，说道：“就按长泽小姐说的去办。” 众人启程前往石头山。 石头山经过火焰的炙烤，石头好多都裂开了，发出的温度，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敖吉迅速飞上半空，又喷下了一阵雨，雨水落在石头上面，雾气氤氲，就如一场桑拿似的。 过了一会儿，雾气消散，段小涯这才吩咐众人安营扎寨，又派了蓝盈盈和露西带人把风，四处观望，以防八热地狱突然发动进攻。 段小涯走进帅帐，进行调息，水琳琅一直守在身边，拿着冰魄给他送去阵阵的冰凉，否则以当地的气温，时刻都能把人给烤熟了。 “小涯，你觉得怎么样？” “好些了。” 这个时候，忽然小唯慌慌张张地冲进帐内，说道：“主帅，营内好多士兵昏倒了。” 段小涯迅速跑了出去，昏倒的有十几个士兵。 他们长期生活在比较阴冷的环境里，忽然之间来到这种地方，肯定是不适应的，按照人间的说法，这就是中暑，有些人已经开始腹泻，脱水。 几个军医正在给他们检查，拿出配置好的生理盐水，还有药丸。 段小涯又给他们输送灵气，渐渐，他们的气色才缓和了过来。 水琳琅有些担心，段小涯的灵气如此消耗下去，对他本身也不太好。可她知道段小涯的脾气，劝他是不会听的，他是不会不顾将士的死活的。 露西拿了一些干粮过来：“吃点东西吧段先生。” 段小涯问道：“咱们的粮草够吗？” 露西说道：“听他们说，只够坚持三个多月。” 段小涯说道：“此处根本没有可以补给的地方，看来咱们要尽快救出青魔他们，否则就算八热地狱不攻打咱们，咱们也得在这儿饿死。” 随即又召集了主要将领来到帐内讨论，挂上地图，看清了八热地狱的分布，总共八个地狱，他们虽然是独立的，可是又相互依存，不论攻打哪个地狱，旁边的地狱都有可能过来救援。 最重要的是，地图并未标明地狱内部的情况，因为没有人知道地狱内部的地形。 李清伤道：“咱们要不要先攻下一个地狱看看？” 段小涯道：“现在必须判断青魔他们被关在哪个地狱，否则一个一个地狱打过去，犹如盲人摸象，我们消耗不起。” 邓恩淡淡地道：“除了盲人摸象的办法，现在还有别的办法吗？谁知道青魔他们被关在哪里？” 水琳琅道：“可以抓几个狱卒来问一问。” 小唯道：“八热地狱关押的人，何止千万，狱卒哪能记得那么清楚？” 段小涯道：“地狱既然关了那么多人，我们倒是不妨考虑李三公子的主意，先打他一个地狱，把里面的囚犯都给放出来，吸收一部分加入咱们，咱们的实力就会壮大。” 水琳琅微微蹙着黛眉：“可是这么一来，他们就会分掉咱们的粮草，我们的粮草可就没有办法支持了。” 段小涯暗暗点头，水琳琅考虑的这个问题才是重中之重，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粮草素来都是行军打仗的第一要素。 现在粮草只够三个多月，除去回程的路上需要消耗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们只有两个多月的粮草。 “小唯，你以前在判官厅的时候，记得青魔被发配到哪个地狱了吗？”段小涯问。 小唯道：“判官厅只是定罪，送到八热地狱之后，具体发配哪个地狱，谁也不清楚。而且他们未必发配到一个地狱，可能是好几个地狱轮流受苦，弄死了之后，会以重生之火燃烧，他们再活一次，然后再死，如此反复。” 众人听了不寒而栗，这么折磨的方式，实在太恐怖了。 八热地狱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当时青魔他们被定的什么罪？” “公然对抗鬼官，自然是十恶不赦之罪，这种罪必须万死，所以必须来回折磨一万遍。所以我猜想青魔他们也是轮流地狱，每个地狱的滋味都要尝遍。” 段小涯想象青魔遭受的痛苦，不由心如刀绞。 莫错道长也是一般的心情，他们都是灵山中人，自然能够感同身受。 段小涯想了一会儿，说道：“咱们可以这样，挑选最近的一个地狱，先派兵去佯攻，吸引对方派兵出来镇压，然后再派几个高手混入城去，伺机调查。” 莫错笑道：“少主此计甚妙。” 段小涯说道：“派谁混入城去？” 小唯说道：“算我一个。” 莫错说道：“我是灵山长老，青魔又是我的下属，救他我责无旁贷。” 水琳琅说道：“我也去吧。” 李清伤说道：“好，我也一起去。” 段小涯说道：“不需要这么多人，李家三子留在军中，代我指挥，你们只需把城里的守卫力量吸引出来即可。” 李清愁微微颔首：“放心吧，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兄弟三人。” 段小涯知道李清愁有勇有谋，让他指挥战役，与他配合，那是再好不过了。 他们这一次选择的地狱，是号叫地狱，八热地狱之中刑罚最小的一个，而且力量也最薄弱，先去摸摸情况。 第2169章 号叫地狱 号叫地狱，是八热地狱最弱的一个，而且距离西楚扎营的地方最近。 休整一段时间之后，段小涯吩咐李清愁带人前去攻打号叫地狱，为的就是把号叫地狱的守兵给引出来，让段小涯等人可以顺利地混入号叫地狱。 号叫地狱虽是一座城，但却是一座火城，甚至就连城墙都不需要，只是画了一个巨大的火圈，围了一块地方，就算是城了。 但是火圈边缘却是有人把守，而且还有巡逻的士兵，绕着火圈来来回回，一旦发现动静，就会发出警报。 李家三子，带着敖吉和凌霜，还有一千士兵，风风火火地攻向八热地狱。 八热地狱警报大作，火圈的守兵立即冲了出来，他们不是炭人，可是都是一群不怕火的人，号叫地狱的火对他们起不了作用，但对西楚将士杀伤力却是很大的。 所以，他们依旧是以火来作为主攻的武器。 嘴巴会吐火，鼻孔会喷火，与他们交手是很麻烦的，因为交手之际，忽然对方喷出火焰，自己这边的士兵猝不及防，就会烧伤，就算不被烧伤，心神一乱，出于本能都会躲闪，这么一来对方立即占了主动地位。 “快撤！”李清愁叫了一声，掉转灵兽，往后跑去。 八热地狱一个守将哈哈大笑：“给我杀！”带着鬼兵乘胜追击。 段小涯看到对方追杀李家三子的时候，火圈的防线已经出现一道口子，没有把守，于是说道：“是咱们出发的时候了。” 木芳忽然跑了上来，手中拿着辟火珠，说道：“此去凶险，辟火珠放在你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可是你……” “我待在营里，不会有事的。” 段小涯点了点头，接过辟火珠，带着水琳琅，莫错，小唯三人，迅速地冲过火圈，来到号叫地狱。 号叫地狱的土地一片焦黑，气温仍是高的不行，好在水琳琅手里有冰魄，四人并不觉得如何难受。 这儿没有百姓，来到这儿的百姓，都是犯人，被他们关押固定的地方。 “小唯，去抓一个人来问问，地牢是在哪儿。” “是！” 看到城内一队巡逻的士兵经过，小唯迅速掠到队伍后边，抓了最后一个士兵，捂住他的嘴巴，本来打算不让他出声的。但是不想，那个士兵嘴里忽然喷出一道火焰，小唯手掌被烫，顿时缩了回来。 “有人混入地狱！”那个士兵顿时叫了起来。 前面的士兵顿时回头，手中的长矛朝着小唯刺了过来，围着一圈。 小唯瞬间出手，银链挥出，卷住一个士兵的脖子，狠狠地将人摔到地面。 鬼兵喷火的距离有限，小唯的银链收缩自如，可以变得很长，所以他们的火对她的作用不大。 “啪啪！” 两声轻响，又有两个士兵死在她的银链之下。 巡逻队长手中举着长刀，喝问：“你是什么人？为何要闯地狱！” “我问你，地牢在什么地方？” “你去地牢干嘛？” “这你不用管了，说！”小唯逼上前去，银链朝着队长卷去。 队长举刀一挡，长刀顿时就被小唯卷住，整个人被拉过来，砰，小唯一脚把他踢飞出去。 段小涯身影掠了过来，他怕小唯耽搁时间，引来其他的士兵，这么一来就打草惊蛇了，想要寻找青魔的下落，就更艰难了。 刀光呼啸，瞬间解决了几个士兵。 剩下两个猪头和狗头的两个士兵，慌张地扶起队长。 队长叫道：“快发警报！” 猪头拿出腰间的号角，还没准备吹呢，小唯的银链啪的落在他的手腕，号角顿时掉地。 这个时候，莫错和水琳琅也跟了过来，队长看到对方人数比他们多出一人，而且个个修为都在他们之上，顿时就怂了。 段小涯就怕他不怂，他越怂，就越能从他嘴里问出一些问题。 “把他们带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好好地审问。” “是！” 小唯银链卷住三人的身体，拖着他们到了不远处的一块残垣后面。 段小涯不会说东瀛话，指示小唯来审问。 “地牢在哪儿？”小唯喝问。 队长畏畏缩缩，说道：“往前一公里左右，就能看到地牢。” 小唯翻译了他的话。 段小涯朝着前方望去，号叫地狱的地势是比较平坦的，除了地面偶尔出现的几处残垣断壁，几乎没有遮挡，完全可以看到一公里外的情景。 毕竟八热地狱不像冥界其他地方，这儿火光冲天，光线是比较足的。 “哪有什么地牢？” “地牢，地牢是在地下的，不在地面。”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最早的地牢确实是如此，只是受到影视剧的影响，以为地牢就跟普通监狱一样。 看到一公里外的天空，无数的火雹往下掉落，还有一大片的怪鸟在盘旋着。 看来，那儿就是地牢的所在了。 “问问他们，有没有见过青魔。” 小唯喝问：“有没有见过一个浑身青色的人？他是不久之前，判官厅送来的。是从人间偷渡而来的。” “我只负责巡逻，这……这我不知道啊！” “好了，你们可以去死了！” 队长大吃一惊：“我……我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手下……手下留情……啊！” 一声惨叫，银链已经勒断他的脖子。 接着小唯又要处决猪头和狗头，二人吓得撒腿就跑，但是小唯的银链挥了出去，又把他们给缠住了，用力拉了回来。 “留着他们还有用处。”段小涯说道。 小唯这才饶了他们，喝道：“你们要敢耍花招，你们的队长就是你们的榜样！” 二人噤若寒蝉，狗头战战兢兢的说道：“我们愿意为四位大人效劳。” 段小涯过去从死去的巡逻士兵身上扒了他们的队服下来，大伙一起换上，乔装成为巡逻士兵，加上猪头和狗头，一共六人，这样看起来人数不会过少，让人怀疑。 “把这些尸体就地掩埋了，免得被人发现。” 当即队长和那些死去的巡逻士兵，都被拖到残垣下面，段小涯一掌拍碎残垣，土块和砖头全部压在这些尸体上面，形成了一个小丘，就像坟墓似的。 第2170章 忽悠 埋了尸体之后，让猪头和狗头走在前头带路，而小唯则在身后紧随，一旦发现他们有些异常，立即结果他们的性命。 因此猪头和狗头战战兢兢，老老实实地朝着地牢走去。 中途又碰到一队巡逻士兵过来，队长看了猪头和狗头一眼，像是认得他们似的，问道：“究叶君，小田君，你们的队长呢？” 狗头急忙回答：“刚才有敌人来进攻，他怕会有敌人混进城内，带着几个兄弟到防线去巡逻去了。” 李清愁刚刚进攻八热地狱，这事队长也知道，只是段小涯四人瞧着面生。 “这几个是？”队长看着段小涯四人，“以前怎么没见过？” “前几天少狱君不是提拔了一帮囚犯吗？让他们留在地狱效命，他们就是其中。” “哦，原来如此。” 没有怀疑，那支巡逻队伍继续往前。 狗头不由擦了擦额头的汗，带着他们前往地牢。 地牢很大，分成好几个部分，还没靠近，就听见了无数悲惨的嚎叫传来，号叫地狱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第一个地牢，其实就是一个大坑，有十几米深。 坑里密密麻麻都是犯人，而在大坑上方，无数的火雹砸落下来，一旦被砸中了，浑身就会着火。还有一群怪鸟盘旋上空，那些怪鸟叫做火鸦，浑身黑色，但是嘴巴却会喷火，它们可以俯冲下来，攻击犯人。 大坑周围，一些奇形怪状的狱卒把守，长相恐怖。 “你们过来干嘛？”一个狱卒喝问。 小唯上前说道：“有敌人闯进来，少狱君派我们到地牢这边巡逻。” “有敌人闯进来？” “没错，前线正在打仗，你不会不知道吧？现在已经有好几个敌人攻进来了。” 狱卒一听，急忙前去禀告典狱长。 典狱长是个大腹便便的家伙，脑袋甚至比猪头还要大，但他却是一个人的模样。 “严密看管犯人，不容闪失！”典狱长喝道。 立即又多派了一队人马，把几个地牢都给团团围住。 小唯上前说道：“典狱长，少狱君让我来告诉你，敌人十分狡猾，千万不要让他们混入犯人的队伍里。” “呵，他们疯了吗？竟然要混入犯人的队伍，不知道犯人是要受苦的吗？” 小唯摇了摇头，又正色道：“现在敌军人马不多，想与八热地狱对抗，完全是不可能的，他们想要打赢这一场仗，很有可能会发动这些犯人造反。你想想，咱们八热地狱有多少犯人，如果一块闹起来，造成多大的轰动，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 典狱长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忽然又仔细看了小唯一眼，问道：“你是？” 小唯自然不能再称自己是犯人提拔上来的，地牢关了多少犯人，犯人的面孔，没有人比典狱长更熟悉的了。 于是说道：“我们是新来的，少狱君刚刚从别处调过来的。” “新来的？我怎么没听说？” “我们刚刚过来报到，你自然没听说过。” “你怎么是个女的？巡逻队可是从来没有女兵。” 小唯偷偷拉着典狱长到一边说话，压低嗓音：“实话告诉你吧，我们表面是巡逻的，但事实上我们有特殊的任务。你看我们的实力，绝对不是普通的士兵。”说着小唯银链凌空一闪，落到地面，地面出现一道皲裂的痕迹。 典狱长瞧的出来，巡逻队里绝对没有这样的身手，问道：“是什么特殊任务？” “这我就不能告诉你了。总之，此事关系重大，绝对不能让别人知晓。否则少狱君怪罪下来，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什么都不肯说，我如何相信你的身份？” 小唯轻轻一笑：“你要不信，你可以去问少狱君，但是你要知道，这件事不能声张。现在西楚大国的士兵正在攻打咱们，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觑。少狱君把我们派出来，自然是有大用处的，你可别坏了少狱君的好事。” 典狱长被她唬的一愣一愣的，说道：“那你们来地牢这边，又是为了什么？” “把犯人的名册给我，我要提审几个人。” “你要提审谁？” “前段时间，判官厅送了几个灵山弟子过来，他们都是阳人，现在可在号叫地狱吗？” “他们早就转移到别的地狱去了？” “哦，转移到什么地狱去了？” “他们犯的是重罪，需要各个地狱轮流受罚，周而复始，各种刑罚尝遍，现在到了哪个地狱，我也不清楚。” 既然青魔不在号叫地狱，小唯也没必要跟典狱长继续耗费下去，以免露出马脚，说道：“好，我知道了，你们去忙吧，我们四处逛逛。” 说着又回到段小涯身边，转身要走。 典狱长忽然叫道：“站住！” 小唯心头一紧，问道：“还有事吗？” “我怎么闻到一股阳人的味道？” 段小涯和水琳琅互相对望一眼，心里暗叫不妙，他们身上的阳人气息，只要呼吸，就会散发出来，虽然味道很淡，但只要仔细一点，嗅觉比较灵敏的人，还是能够感觉出来。 小唯笑了笑：“典狱长，你弄错了吧？哪有什么阳人？” 这个时候，段小涯和水琳琅已经屏住呼吸，阳人之气忽然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典狱长绕着他们走了一圈，没有闻到阳气，心里纳闷，难道刚才真的闻错了？ 小唯忽然惊恐地道：“会不会有敌人混进来了？当初闯入冥界的灵山弟子，可都是阳人。现在灵山弟子和西楚大国联合，如今又来攻打咱们。是了，一定是他们闯进来了。典狱长，你赶紧去清点一下犯人的人数，别让他们混入犯人之中！” 这么一说，典狱长顿时紧张起来，急忙带人前去清点。 小唯说道：“咱们也走，四处看看，有没有阳人的踪迹，一旦发现，格杀勿论！”然后和段小涯等人迅速离开。 水琳琅道：“小涯，号叫地狱没有青魔，看来咱们需要到别的地狱看一看。” 段小涯道：“先离开这儿再说！” 众人迅速跑到火圈防线，这个时候八热地狱的守兵仍在追杀李清愁的队伍，防线的缺口依旧没有补充上来。 小唯抽出银链迅速卷向了狗头，狗头发出呜呜的声音，一会儿工夫就气绝身亡了。 猪头吓得屁滚尿流，急忙跪地，说道：“饶了我吧，我可没做伤害你们的事。” 段小涯说道：“把他带走，或许对咱们有用。” 小唯说道：“就算饶了你，你在八热地狱也待不下去了，一定会被认为勾结外敌，死路一条。不如，你跟我们走吧。” 猪头愣了一愣，确实如小唯说的，刚才很多人都看到他和段小涯他们一起，他没有揭发他们，按照八热地狱的规矩，他这可是死罪。 八热地狱本来就是主管刑罚的地方，对待这种勾结外敌的罪名，一向都处罚的很重。 于是猪头点了点头，没有二话，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第2171章 改名叫八戒 号叫地狱的士兵正在追杀西楚将士，虽然是被追杀，但是从一开始，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敌人，所以队伍却不混乱。 李清愁领导有方，也是军事上的一个人才。 看到对方口鼻能够喷火，与他们贴身搏斗必然是会吃亏的，于是吩咐下去：“弓箭手，射箭！” 一百多名弓箭手分成两队，前后对换，箭矢纷纷射了过去。 敌方将士手上长兵器，腰间短兵器，却没有挡箭牌，一时之间纷纷后撤。 两军顿时形成一个对阵，敌方大将别克路，手持一杆三叉戟，指着李清愁：“大胆叛贼，你们速速投降，还能饶了你们性命！” 李清愁淡然一笑：“投降了你们八热地狱，我们还会有命在吗？” “你敢出来与我决战吗？” “有何不敢？” 别克路催促胯下火麒麟，冲向了李清愁。 李清愁骑着青麟兽，手指长剑，奔驰而去。 两只灵兽发出震天动地的吼叫，两边将士按兵不动，这是主将与主将之间的对决，打赢了就能赢得士气，所以还在观望态度，等到自己这一方落败，才会出手。 这是男人与男人的较量，东瀛民族崇尚武士道精神，单挑的时候一般不会一拥而上。 “当！” 双方兵刃一交，灵兽错开。 别克路回身就是一戟，李清愁胯下的青麟兽纵身一闪，避开一记杀招。别克路骑着火麒麟扑了上来，火麒麟浑身是火，别克路骑在上面竟然不会受伤。 李清愁太乙剑一挥，一道剑光射向火麒麟。 别克路三叉戟一挑，破开剑光，同时戟尖朝着李清愁刺到。 李清愁一剑挡住，劲力透过剑锋，一道冷芒从剑锋泛起，射向别克路。别克路吃了一惊，火麒麟向后纵起，口中忽然喷出一股火龙。 火龙扑面而来，李清愁操纵青麟兽躲闪过去。别克路这个时候从火麒麟背上跃起，一戟朝着李清愁刺了下来。 “轰！” 一戟落地，李清愁又及时地避开，三叉戟的戟头深入干硬的地面，用力一转，砰的一声，炸开一个好大的窟窿。 李清愁及时一道剑光射出，别克路来不及抵挡，闷哼一声，身体跌了出去。 火麒麟迅速奔了过来，驮住落下的别克路。 敌方的将士微微动容，生怕别克路落败，高声呐喊起来，在给别克路助威。 西楚这边不敢示弱，李清伤吩咐下去：“给我擂鼓！” 鼓声震天，这些战鼓都是以夔牛皮做的，虽然只有两面，却像是打雷了似的，地面都在震动，声势浩大，一下就把敌方的呐喊之声掩盖下去。 别克路心烦意乱，催促火麒麟再度扑向了李清愁。 人未到之前，就见火麒麟喷出火龙，青麟兽虽然和火麒麟属于麒麟种类，但他不会喷火，而且怕火，所以在气势上就弱下去了。 李清愁没有奈何，纵身从青麟兽背上跃起，一跃十几米高。 瞬间，剑芒大涨，无数剑芒射向了别克路，从天而降，凌厉锋锐。 别克路大惊失色，迅速躲闪，当当当，剑芒全部射在地面，别克路惊出一身冷汗，知道李清愁并没那么好对付的。 “嗖！” 一道剑光从天划下，别克路横起三叉戟一挡，被强大的力量一震，身体跌落。 李清愁落在地上，喝道：“受死吧！” 剑光猛烈地迸溅而去，一道寒光弧线，仿若离弦之箭，飞旋过去。 别克路还未起身，根本来不及阻挡，情急之中，狠在火麒麟屁股踹了一脚。火麒麟奔向了李清愁，剑光切在火麒麟的颈部，一声悲痛的嚎叫，滚烫的热血溅落地面，被高温的土地蒸发。 “好狠的心！”李清愁对别克路的行为表示不齿。 别克路冷笑：“这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一头畜生而已。” “畜生不是生命吗？” 别克路仰天一笑：“说的你有多么高尚似的，难道你不吃肉吗？” “我吃肉，但我不会吃自己的坐骑，毕竟它为我效劳过。” “道貌岸然，看戟！” 三叉戟随着别克路晃动的身影，雷霆一般刺向了李清愁。 李清愁身影一裂，冲杀过去，两人兵器交撞一起，顿时激烈打斗。 但在这个时候，号叫地狱的队伍身后忽然大乱，却是段小涯等人杀到，他们从号叫地狱的火圈冲出来之后，正好看到两军对峙，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抄敌人的后路再说。 号叫大军的一员副将吃惊不已，问道：“什么情况？” 后方一个将领回答：“有敌人在突击咱们的后方！” 段小涯挥动逆鳞刀，瞬间结果了十几名的士兵，深入队伍深处，整个队伍顷刻之间就被打散。 莫错拂尘一挥，把一个将领从灵兽上卷了下来，拖在地面。那个将领挥刀来砍拂尘，尘须一掀，整个人又飞了出去。 一个将领叫道：“烧死他们！” 士兵开始接连的喷火，但是段小涯四人都是高手，他们喷火的距离有限，根本伤不到他们。 但是段小涯发出的刀光和御风刀，却能在十几米外取他们的性命。 唯一悲剧的是被带回来的那只叫九叶的猪头，他的修为很弱，在各种火焰之中，差点没被烧成烤乳猪了。 一不小心，头上苦心积虑留了一百多年的黑毛顿时烧了起来。 段小涯迅速扯住他的后腰，往后一撤，说道：“他们朝你喷火，你特么不会喷火吗？” 猪头悲催地道：“我的体质并不适合修炼这种功法。” “现在你已经背叛了你的组织，他们就是你的敌人，给我拿起武器！”段小涯挑起地上的一杆长矛，交到他的手里。 在此混乱的场面，猪头虽然武功低微，但是为了自保，没有奈何只能出手，因为他不杀别人，就有可能被别人杀。 战争就是这么残酷！ “啊——” 猪头暴吼一声，一矛刺入一个敌人的腹腔，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但是血腥可以让人疯狂，激发他的兽性，长矛再度刺出，一连刺死了三个敌人。 段小涯嘿嘿一笑：“猪头，好样儿的！看来你也没那么怂嘛！对了，你叫什么？” 猪头听得懂一些简单的华语，懦弱地道：“九叶。” “以后改成八戒。” “呃？” 第2172章 又打了一次胜仗 猪头估计没看过《西游记》，而且对华夏文化有些不大熟悉，问道：“为什么要叫八戒？” “因为很像。” “很像？”猪头茫然。 不过段小涯看他的模样，猪头人身，手里再有一把九齿钉耙，妥妥的就是猪八戒。 他也是一时兴起，才给猪头开个玩笑。 正在与敌人拼杀的时候，还能谈笑风生的，也只有段小涯一个人了。 敌方一个将领骑着一头白鹿奔跑过来，手中的长枪朝着段小涯刺了过来，段小涯斜身一避，刀锋贴着枪杆，冷飕飕地划了过去。 将领急忙往后一撤，段小涯随即刀光闪烁，白鹿的鹿角被砍了下来，因为疼痛，四处乱跑。 段小涯追了上去，一刀砍了将领。 而在前方，别克路正和李清愁交手，忽然看到自己的军队大乱，阵脚也都开始乱了，被李清愁逼得毫无招架之力。 关键的是，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当当！” 李清愁两剑急攻，别克路向后退去。 现在李清愁也不知道对方队伍为何忽然大乱，不过这对他们来说是件好事，喝道：“诸位将士，给我冲杀过去！” 西楚将士风风火火掩杀过去，号叫队伍混乱之际，瞬间就被干掉一片。 别克路大叫：“撤退，撤退！” 李清忧抓起一面琵琶，手中一拨，一股音波冲击过去，撞在别克路的背上。 别克路惨叫一声，身体跌了出去。 两个士兵过来搀扶别克路，正要逃窜出去，莫错拂尘挥了过来，卷住别克路的颈部，把他拖了回来。 不过别克路倒也了得，迅速刺出手中的三叉戟。 莫错顿时松开尘须，微微挥动，挑开戟尖，同时弓步上前，尘须凝固成棍，撞击对方胸口。 别克路急忙横起三叉戟一挡，但是尘须忽然又软化，直接卷上了三叉戟的戟杆，用力往回一扯。 三叉戟脱手而出，但是别克路还是纵身一扑，抓住戟杆，他可不能失去兵器，否则赤手空拳，就更难以对付这些反贼。 与此同时，小唯的银链从他背后袭击。 迫于无奈，别克路只能松开三叉戟，因为三叉戟被莫错卷住，短时间内他是不可能夺回来。 “啪！” 小唯一记银链，把他抽得一个跟头。 左右士兵慌忙过来抢救，小唯银链寒光闪闪，啪啪啪啪，一连干掉四人。 “给你！”莫错把抢回来的三叉戟丢给猪头。 猪头接过三叉戟，不由一阵欣喜，这件兵器不是一般的金属铸造，比起普通士兵用的兵器，可就高档多了。 顿时抡起三叉戟，干掉两个敌兵。 本来他的修为平平，就连普通士兵都比不上，但现在用了这件兵器，似乎威力也增强了不少。加上现在敌军大乱，将士只顾逃命，无心再战，他几乎都赶上一个就杀一个。 别克路叫道：“快，给我一头灵兽！” 他现在只想要一头灵兽，骑着跑回号叫地狱，因为刚才被李清愁引到这边，已经引了太远了，短时间内根本不会有援兵过来救他们。 他们本来人数要比李清愁带出的人马多出一倍，而且士兵还会喷火，可以说能力也比他们强，但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看来西楚大国的军队不容小觑，他们很懂军事的策略，这些远远不是八热地狱的将士可比的。 因为八热地狱上千年来，都没遇见外敌进攻，他们只遇见过犯人反叛，所以他们练功只是为了对付那些强悍的犯人，从来就不是为了抵御外敌，跟别人去打仗。 打仗不是他们所长，他们只会跟人拼蛮力，跟人对冲，结果可想而知，遇到训练有素的军队，自然是要落败的。 一个副将，把手里的金睛兽让给了别克路。 别克路骑上金睛兽就要逃跑，对面闪出李清伤，拦住去路。 副将举起大刀，冲向了李清伤，李清伤折扇一挥，一股花瓣组成一条长龙，朝着副将扑了过去。 副将大惊失色，似乎从未见过如此功法，急忙舞起大刀，刀光破开了花瓣长龙，大吼一声：“去死！”一刀劈了下去。 李清伤身形一撤，一刀落空，再要提起的时候，李清忧一股音波撞了过来。 副将整个人就飞了出去，被赶到的西楚士兵刺死在地。 别克路从旁边的士兵手里夺了一杆长矛过来，纵着金睛兽，直扑李清伤。 却不妨李清愁引剑杀了过来，别克路挥矛回身一挡，李清愁纵身而起，随即长剑从上往下，从他头顶刺到。 别克路长矛横起，挡住剑尖。不过李清愁剑尖一转，从矛杆边上滑落，一道剑芒射入他的头颅。整个头颅炸开，鲜血飞溅，身体从金睛兽上栽了下来。 主将已死，敌军便没有再战的可能，纷纷丢下兵器，跪地投降。 李清愁把手一挥，西楚将士围了过去，把众人都围在了中间，收缴了他们的兵器。 段小涯则去抢救受伤严重的几个士兵，剩下受伤不住的士兵，全部带回大本营，慢慢地医治。 医治完他们，再去医治俘虏。 号叫地狱的将士目瞪口呆，段小涯能以灵气救人性命，他们还跟西楚军队怎么打？他们永远不会有伤兵的存在，受伤了，只要段小涯没死，就能救回他们。 也因为这一点，段小涯虽然带了三千兵马过来，经过两次恶战，他们也只消耗了两三百人而已。 “段兄弟，这些俘虏准备怎么处置？”李清愁问道。 段小涯说道：“俘虏有多少人？” “刚才清点过了，大约能有五百多人。” “收编他们。” “可是我们的粮草……” “不差这五百人，何况我们的军队有了损失，就必须要补充，这些号叫地狱的士兵，对八热地狱的情况比我们了解，如果为我所用，应该能够我们带来一些帮助。” 李清忧道：“只怕他们不会甘心投降，到时临阵倒戈，我们会有大麻烦的。” 这个问题也是段小涯考虑的问题，毕竟刚刚投降的敌军，如果编入队伍，没有经过训练，他们的忠心是很有问题的。 第2173章 义释俘虏 段小涯召集俘虏，说道：“你们既然已经投降，愿不愿意弃暗投明。愿意加入我们的，我们欢迎，不愿意加入我们的，现在就可以走了。” 李清愁把段小涯的话翻译成东瀛话，五百俘虏顿时闹腾起来，简直不敢相信。 “他要放我们走？真的假的？” “哪有这么仁慈的人，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是呀，我们刚才与他们为敌，杀死杀伤了他们不少人，他怎么这么轻易地放我们走？” “他说的话算不算数啊？代不代表他们的主帅？” “傻呀，他就是主帅！” 众人议论纷纷，李清愁跟段小涯说了他们现在的疑虑。 段小涯不由笑了笑，他之所以说不愿意加入的可以自行离开，就是为了防止他们因为怕死，所以才加入他们。等到时机成熟，他们又可以倒戈相向，或者与八热地狱里应外合，会给西楚军队带来不可磨灭的损失。 现在去留随便，就能确保留下来的都是心甘情愿的。 “李兄，你对他们说，我说过的话绝对算数，去留自愿，绝不勉强。愿意留下来的，我们自然欢迎，往昔的恩怨一笔勾销，以后大伙儿都是兄弟。如果要走的，我们会送他们出军营，绝不追杀。” 李清愁翻译了段小涯的话，俘虏仍旧议论纷纷，却没有表态。 “这世上有这么好的事吗？”毕竟八热地狱对待犯人十分残忍，酷刑重典，他们现在成了俘虏，自然也就成了犯人，犯人哪有选择的权利？ 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因此内心都是天人交战，怕段小涯只是一个计。 段小涯笑道：“诸位放心，我是西楚大军的主帅，言出必践，当着众位将士的面，我如果敢对你们出尔反尔，以后还怎么领导他们？” 李清愁翻译段小涯的话。 俘虏之中一个赤红卷发的大汉站了出来，看他的模样，似乎是洋人血统，长相比较吓人，对于一般的犯人很有震慑力。 这是因为来到东瀛冥界差不多都是东瀛民族，以前人间的交通比较闭塞的时候，东西方没有过多的交往，看到洋人都以为是怪物，所以在一般古老的犯人眼里，他就和魔鬼没有什么区别。 赤发大汉颇懂华夏文化，也听得懂段小涯的话，说道：“华夏的兵法很厉害，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你怎么保证你不是骗我们的？” 李清伤有些不耐烦的道：“妈的，让你们自行选择去留你们还不开心，是不是全部杀了你们才开心？” “我只是不相信而已，我们两军对阵，互为仇敌，你抓了我们，就应该杀了我们，消灭敌方的势力，不是吗？” “我去，既然这么想死，本少爷就成全你！”李清伤被赤发大汉的逻辑给弄得很无语，立即叫了执行军法的刀斧手过来。 段小涯轻轻呵斥：“李三兄弟，且慢。” 又扭头对赤发大汉说道：“你既然不想留，现在就可以走，信不信我，试一下就知道了。我如果真想杀你们，又何必这么麻烦？现在杀了你们，料想谁都不会有异议的。只是杀俘虏，不是我军的传统，显得太不人道。” 赤发大汉一想也是，反正他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如果段小涯处决了他，他是一个死。如果放他们走，再派人来杀，他也是一个死。同样是死，段小涯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如果说有阴谋，又看不出什么阴谋。 “好，多谢！”赤发大汉转身就走。 段小涯果然没有派人追杀。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于是又有十几个俘虏起身，朝着军营外面走去。 渐渐，离开的人越来越多。 这个时候，猪头忽然出来说话：“兄弟们，我也是号叫地狱的，你们觉得为号叫地狱尽忠真的好吗？咱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们多久没吃过饭了？每天在炎热的环境里工作，人都要被烤熟了，你们真的甘愿吗？” 段小涯暗暗诧异，难道地狱的将士都不吃饭的吗？ 但不管怎样，听到猪头的话，好几个人都哭起来了，可见地狱的生活实在是苦。 他们之中大多都是犯了错误，才被流放到八热地狱服役的，这就像古代一样，像是水浒传里，一些英雄好汉都被流放恶劣的环境之中当兵。 以前的兵，可没现在这么受人尊敬，有的时候则是一种刑罚，主要是看在哪儿当兵，比如边境的兵，几乎都是罪人。 被猪头一说，好几个站起身的俘虏，又蹲了下去。 李清愁说道：“留在我们西楚军营，跟着我们一起战斗，等到胜利之后，就能带着你们一起回家。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可以与家人团聚，也可以跟着我们到新政府，享受新的生活。如果在战斗中立了战功，回到新政府，还能谋个一官半职，把家人一起接过来。你们难道不期盼这样的生活吗？” 又有一些人被说动心了，留在原地没动。 但是还有些人对比了一下双方的实力，说道：“虽然西楚仁义，可是他们的实力比起八热地狱，未免差的太多，留在这儿，我们最后肯定要跟他们一起灭亡。” 好几个人纷纷附和：“没错没错，说的没错啊，性命还是重要的，咱们还是回去吧。” 去的去，留的留，到了最后能够留下来的只有一百多人，大部分原因就是双方实力悬殊，众人觉得留在这儿死路一条。 虽然八热地狱环境恶劣了一些，但能够保命的机会相对要高。 赤发大汉一直站在军营外面，看着众人陆续地出来，没有见到段小涯派人过来追杀，渐渐放下心防，看来西楚大军真的仁义英明，言出必践。 “山姆唐，你怎么不走？”一个俘虏问道。 山姆唐说道：“你们先走，我怕楚兵耍什么花招，留下来看一看。” “那好，我们先走。” “还有多少人出来？” “现在还不清楚，好多人还在考虑呢。” 山姆唐点了点头，让他们先离开。 心里却风起云涌，他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军队，就算不杀俘虏，也该把俘虏给带回去，哪有现在就放他们走的？ 而且还把他们的伤都给治好了。 第2174章 鬼吃鬼 等到该走的俘虏都离开了之后，赤发大汉又回到了西楚大营。 段小涯见他去而复返，微微惊讶，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赤发大汉忽然单膝跪地，说道：“西楚主帅，果然仁义过人，我山姆唐心悦诚服，如蒙不弃，愿意追随左右。” 段小涯急忙把他扶起，说道：“好兄弟，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接着又吩咐火头军的工藤新二：“准备酒菜，款待新加入的兄弟们，吃饱了喝足了，才有力气杀敌！” 于是工藤新二立即命人抬了两坛药酒上来，这些药酒都是鬼医调的，可以补充士兵的能量，尤其能够抗热。 八热地狱能够把人烤成焦炭，虽然投降的这些士兵并不觉得，但从西楚大国过来的将士，大多数都是受不了的，偶尔喝一喝这些药酒，也是有好处的。 紧接着，火头军又把食物拿了上来，主要都是干粮，就连肉类也都是干制的。 很多俘虏吃着吃着就哭了起来，这让段小涯十分懵逼。 “你们在号叫地狱都没吃过饭还是怎么着？”段小涯扭头去问猪头。 猪头无不凄凉地说：“我们的饭……就是那些犯人。” “什么？”段小涯吃惊不已，眼珠差点掉了出来。 “八热地狱这种地方，寸草不生，动物绝迹，我们经常是吃不到食物的，唯一的食物来源，就是那些犯人。阳间每天都有人死，每天因为犯罪，而被押送到八热地狱，犯人受过了刑罚之后，如果不够轮回转世的级别，要么继续留在这儿受苦，要么成为我们的食物。” “你们每天要吃多少人？” “这不好说，都是以我们的数量来决定，犯人越多，能够养活的士兵就越多。为什么犯人都怕狱卒，除了刑罚恐怖之外，还怕他们被吃。这么一来，我们对犯人就有了震慑力，让他们感到害怕。” “从上到下都吃犯人吗？” 猪头摇了摇头：“这倒不是，长官他们是有特定的食物的，每个月都会有人送来，可是他们一般也不吃这些食物，他们更喜欢吃这些犯人。这些犯人之中，有些是人的灵体，有些是妖，有些是半兽或者半妖，都是可以成为食物的。还有一些像炭人之类的物种，他们是不需要进食的。” 段小涯听了不寒而栗，从地上到地下，他不知遇见了多少事情，都没有人吃人……不，鬼吃鬼让人觉得恐怖。 同类相残，从来就是恐怖的事。 在动物界里，同类相残的事很多，这本来就是动物性，但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人有人性。 可是鬼有鬼性吗？ 等到这些俘虏吃完酒菜之后，段小涯又让众人召集一起，说道：“现在，你们既然已经加入西楚军营，我便给你们编成一个队伍，你差不多有一百多人，我从你们之中，挑选一个百夫长，有没有谁愿意担当这个重任？” 山姆唐第一个举手，说道：“我愿意当。” 人群之中有人嗤笑一声：“山姆唐，你之前不过是个十夫长，你有什么资格当百夫长？” 山姆唐望去，却是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说道：“龙霸，你要跟我挑战吗？” “跟你挑战就跟你挑战！给我兵器！”龙霸从一个士兵手里接过一只金瓜铜锤，跳了出来。 山姆唐拿了一把钢刀出来，说道：“好，今天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龙霸并不答话，抡起铜锤，就往山姆唐脑袋瓜子砸去。 山姆唐低头避开，随即向后跃开一步，铜锤落空，虽然没有砸到地面，但也看出这一锤的力度，铜锤刮起的风，吹开地面的尘土。 “有种别躲！”龙霸吼道。 山姆唐冷笑：“你个大傻子，不躲难道站在那儿被你捶死吗？有种你也别躲，吃我一刀！”身体跃起，一刀砍了过去。 龙霸身材要比山姆唐高出一头，也比山姆唐壮硕，但面对他砍来的一刀，也是吃了一惊，急忙举起铜锤抵挡。 “当！” 火星四溅，龙霸手臂发麻，不由往后跌开一步，山姆唐随即一脚撞在他的胸口，把他庞大的身体撞飞出去。 段小涯暗暗点头，虽然山姆唐之前是个十夫长，但他的武力值比一般的士兵要高的多。 龙霸从地上爬起来，还要再跟山姆唐打过。 李清愁喝道：“好了，你已经落败了，大家现在都是兄弟，分出高下即可，不得性命相拼！” 山姆唐挥舞着钢刀说道：“还有谁？谁还跟我来夺这个百夫长的位置？” “我来！”人群之中，一个小个头跳了出来。 山姆唐哈哈一笑：“麻小，你就别来胡闹了，你这小身板还不够吃我一刀的呢，没得一刀把你砍成肉酱，待会儿就连全尸都找不着。” 众人不由哈哈大笑。 西楚将士站在一旁围观，也都觉得有趣。 麻小愤怒不已，手里抓着一根长矛，朝着山姆唐搠了过去。 山姆唐刀锋一撇，顿时拨开他的长矛，一刀就要落向麻小脖子，麻小觉得脖子一凉，吓了一跳，迅速丢向长矛，跳了出去。 摸了摸脖子，还好脖子还在，惊出了一身冷汗。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还有谁？”山姆唐连胜两场，不由意气风发，高声叫喊。 “我来！”一个身影冲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武士刀。 “高桥君，你也想来试试我的刀吗？” “哼，我是来请你试试我的刀。” 两人顿时斗在一处，但是很快，高桥君就被山姆唐踢了一个跟头。 紧接着一个半兽人出来挑战，力大无穷，但也被山姆唐给打败了，身上还被拉了一道口子。 段小涯及时给他愈合伤口，望向一边猪头：“你怎么不去试试？” 猪头有些嗫嚅：“我……我不是山姆唐的对手，我之前……不过只是小小的巡逻兵。” 段小涯笑道：“可你刚才在战场上，可是杀了好几个人，去试试吧！” 猪头得到段小涯的鼓励，拿出了三叉戟。 众人看到分明，这是他们之前主将别克路的兵器。 山姆唐笑了笑：“你连别克路的兵器都拿到了，可见你是有些能耐的，来吧，让我试试你的实力！” “得罪了！”猪头一戟刺了过去。 山姆唐急忙拿刀一封，不过猪头的三叉戟属于高级兵器，自带属性，可以增强猪头刺出去的力量。 山姆唐退了一步，迅速变招，攻向对方下盘。 猪头急忙后退，与此同时，三叉戟往下一沉，挡住对方钢刀。 第2175章 双面一人 山姆唐再度变招，刀锋往上掠去，扑向对方面门。 猪头跌撞地往后倒去，但仍横戟挡住山姆唐砍来的一刀。 段小涯说道：“好了，胜负已分。” 山姆唐嘿嘿一笑，把刀一收，伸手去扶猪头。 其实，猪头能够与山姆唐周旋这么久，一是因为山姆唐之前已经连战数场，二来是凭借着手里的兵器，让他实力倍增。 可尽管如此，他比起山姆唐还是稍逊一筹。 段小涯望向众人：“还有没有人上前一试？” 众人现在都不说话了，拥护着山姆唐成为百夫长。 段小涯笑了笑：“好吧，山姆唐现在是百夫长了，八戒，你就当个副百夫长吧？以后协助山姆唐，作为他的副手，带领你们的队伍。” 众人一起高呼，愿为西楚大国效力。 段小涯十分满意，随即吩咐多加几个军帐，以供山姆唐和猪头的队伍落脚。 接着段小涯又开始升帐议会，虽然之前小胜一场，但是没有找到青魔他们的行踪，所以不算成功。 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救出青魔，而不是要占领八热地狱，所以就算打败他们也无济于事，因为他们不可能在这么恶劣的环境驻守，没人会受得了。 莫错说道：“少主，咱们声东击西的做法，好像很有效果，不如继续用此法来一个一个地狱攻打下去，或许能够找到青魔。” 邓恩说道：“我觉得这样不妥，就算这个办法能够打败对方，但咱们没有那么多的兵力可以消耗，到头来人没救出来，把大家都折进去了。” 和这洋老头相处了这么久，段小涯第一次觉得他的考虑是对的。 当然，他之所以会这么考虑，主要还是因为怕死，如果全军都消耗完了，他估计也活不下去，就算八热地狱不杀他，这种环境他也只能等死。 “大家还有什么看法没有？”段小涯问道。 露西说道：“咱们除了盲人摸象，好像就真没什么办法了，毕竟谁也不知道青魔他们藏在哪个地狱。” 段小涯吩咐把山姆唐叫进来，跟他说了目前的情况，他们虽然加入军队，但如果不让他们知道目的所在，他们很容易就执行错了方针。 “山姆唐，你了解八热地狱吗？” “当然，我在地狱服役上百年了。” “那你知道青魔被关在哪儿吗？”为了让山姆唐更清楚青魔是谁，段小涯还形容了一下青魔的相貌。 山姆唐沉吟了一会儿：“嗯，主帅，你说的这个人我好像见过，是在不久之前来的吧？” “大概也就半年左右。” “是了，刚开始的时候他来的是号叫地狱，之后去了大号叫地狱，后来去了哪儿我就不知道了。” “嗯，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有一定的危险。” “请说。” “现在我们并不知道青魔身在何处，我想派你回号叫地狱，借机打听。”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段小涯这个主意，可是目前来说最好的主意了。 山姆唐本来就是号叫地狱的人，现在回去，不会让人起疑，因为开始的时候，他是带头离开西楚军营的。 “好，我这就回去。” “等等，你毕竟在军营停留了这么长时间，回去之后难免还是会起疑的。最好带一件功劳回去，好跟少狱君交代，否则会给你带来危险。” 接着，段小涯又把猪头叫了进来，让他把三叉戟交给山姆唐。 山姆唐回去也有一个说辞，就算在军营里耽搁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拿到别克路的兵器。别克路是号叫地狱的前线主将，死在敌军之手，拿回他的兵器，也是出于对他的敬重。 又因为山姆唐刚才喝了点酒，嘴里还有酒气，所以又让军医配置药物，给他清新口气，不让人发觉。 山姆唐拿了三叉戟之后，出了军营。 …… 青魔既然不在号叫地狱，必然是在其他地狱，所以山姆唐回到号叫地狱之后，需要一段时间，去跟其他地狱的小伙伴打听。 然而结果没有出来，号叫地狱已经开始攻打西楚军营。 军号吹了起来，紧急集合，段小涯亲自领着一支队伍冲出军营，远远看到敌军烟尘滚滚地冲杀过来。 这次派出五千多人，主将是个怪物，他的身体是两面的，两个脑袋，四只手，虽然只有一双脚，但有四个脚掌，分别朝着前后两个方向。 “八戒，这人是谁？”段小涯问道。 “他叫阿殿美，少狱君身边两大悍将之一。” 段小涯注视前方，说道：“长弓手，重箭射击！” 因为敌军可以喷火，近身搏斗没有优势，最好就是趁着敌军没有交锋的时候，先给他们一通箭阵。 长弓长箭纷纷射去，敌军一个一个倒下，但仍没有停止冲杀。 “莫错道长，李大将军，你们各带三百人，分别从两翼冲杀过去，冲散他们的阵型。” 莫错和李清愁领命，各自带人冲了过去。 段小涯亲自带着一队人马正面冲击，水琳琅带人把守阵营，不让敌军踏入一步。 三支队伍一起从三个方向冲杀过去，敌军顿时乱了起来，虽然他们比西楚将士多了喷火的技能，但是因为从来没有遇到有人攻打八热地狱，所以他们疏于训练，很快乱做一团，寸步难行。 “阿西阿巴，你就是段小涯？”阿殿美前面挥舞两柄战斧叫嚣。 段小涯笑道：“没错，就是你老子我！” “吃我一斧！” 阿殿美一斧砍了下来，段小涯瞬间向后一闪，斧头的刃口发亮，一斧落空，另一斧随即跟了上来，招式十分流畅。 段小涯手中幻化一把逆鳞刀，刀光飞射过去。 阿殿美双斧一挡，挡住刀光，段小涯施展逍遥游，从他身边闪过，绕到他的身后。 身后又是另外一副面孔，手中挥舞双锤，雨点似的朝着段小涯砸了下来，落锤很快，虎虎生风。 双面一人，确实难以对付，因为根本没有正面偷袭的可能。 奇怪的是，阿殿美根本不需要转身，进退自如，这比常人来说，节省了很多时间。 两军交战，特别的两大高手对决，时间就是生命，往往迟了一秒，可能就掉了脑袋。 第2176章 将熊熊一窝 阿殿美十分狂妄，哈哈大笑：“听说你是阳人？阳人很好啊，很补的啊，比起那些灵体，可口多了。我要生吃了你！” 一锤落向大学落向段小涯头顶。 段小涯身影往后一掠，身后一杆长矛刺到，段小涯随手一带，抓起来人，抛向了阿殿美。 “啪！” 一锤砸的稀碎。 就在此时，段小涯忽然向前一攻，一刀划过阿殿美腹部。 阿殿美气得哇哇直叫，双锤疯狂地舞起，地面顿时卷起了一阵风，尘土弥漫。 其中一个楚兵，竟被他的劲风卷了起来，抛向半空，跌下来的时候已经一动不动。 “呼——” 一股劲风卷向段小涯。 段小涯向后退去，一只手旁边一抓，一个鬼兵被抛了过去，再一抛，又一个鬼兵被抛了过去。 阿殿美本想攻击段小涯，但见他一直给他抛射人肉暗器，都有一些发疯了，大叫：“有种跟我正面交手！” “你他妈哪有什么正面？”话音一落，段小涯忽然想到一点。 阿殿美虽然双面，可他侧面是个漏洞，他本来是可以不用转身的，但如果从侧面去进攻，他必须要转身的。 于是施展逍遥游，从他侧面攻击。 阿殿美果然需要转身，可能因为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打法，他显得很不适应。 如果是正常的人，转身是很容易的，但他两个脑袋，遇到这种情况，两面都会做出反应，如果反应不一致的话，就有可能出现不协调的情况。 一个想出斧子，一个想出锤子，动作十分迟缓，段小涯一刀刺在对方侧面。 “啊——” 阿殿美大叫一声，似乎知道段小涯的厉害，迅速往后退去，东瀛话号号地叫：“给我灭了他！” 一个百夫长带着士兵冲杀过来，保护阿殿美的同时，也想杀了段小涯立功。 段小涯发出一记御风刀，近距离的攻击，足以让人头身分家，瞬间倒下了十几个人。 百夫长手中举起大刀冲了过去，刀未到，嘴里朝着段小涯喷出一股火蛇。但是火蛇太短，对付一般的士兵可能有用，但对段小涯这样的高手，来去之间，都有十几二十米的距离，他根本就烧不着。 “嗖！” 简单利落的声响，百夫长人头落地。 李清愁和莫错带领各自的队伍，来回穿梭，段小涯是正面去进攻，他们是打横着进攻，五千人的队伍，被他们一千人冲的就如一片散沙。 一个千夫长叫道：“先把一只队伍挡住，控制他们的行动！” 千夫长骑着一头铁甲兽，发出巨大的吼叫，奔向了莫错。 莫错手中的拂尘陡然生长，卷向了对方的脖子。千夫长手里的薙刀砍向了尘须，不料尘须竟然会躲闪。莫错手中拿着尘柄控制尘须，收缩自如，变幻无穷。 “啪！” 千夫长直接就被扫落铁甲兽。 而在此刻，李清愁的队伍从背后冲杀过来，千夫长大吃一惊，急忙掉转阵头，可是却又把背部露给敌人。 双面夹击之下，千夫长的人马向前不是，向后也不是，他们可没有阿殿美那样的造型，前后无法兼顾，瞬间死伤了一大片。 李清愁一剑刺入千夫长的背部，将士一片哗然，四处散开。 阿殿美看到这么凌乱的队伍，心头暗暗忐忑起来，他可是在少狱君面前夸下海口，一定要杀了段小涯，拿他肉身先给少狱君食用。 可是如今的情况，想要打败段小涯，似乎不大可能。 五千人马被吊打成这个样子，实在有些说不过去，这要回去，一定会被少狱君治罪的。 阿殿美之前是负责少狱君的安全的，类似于保镖的工作，他可从来没有领兵打仗的经验，以为领兵打仗靠的就是人多和装备，还有气势勇猛，以及整体的战斗值。 却没料到还需要考虑到方式和阵型。 “主将，现在怎么办？”一个满脸血污的千夫长骑着一头暴龙跑到身边。 阿殿美看着乱成一锅粥的队伍，说道：“重新聚集队伍！” “怎么聚集？现在都乱成这样了。” “伊塔，现在没有办法了，这么下去我们的队伍十分被动，只能被屠杀。我们后退一段距离，重新聚合，再准备跟他们厮杀！” 他们的军队两个旗手都没有，只有靠人肉嗓子在喊：“撤退，撤退，咱们往后撤退！” 李清愁吩咐手下大喊：“你们的主将叫你们撤退，你们打败了，还不快逃，等着大爷砍下你们的头颅当酒杯吗？” 号叫地狱的将士一听，不由斗志全无，并不知道主将的意思，是要重新调整战术，以为这就被他们打败了，纷纷向后撤退。 李清愁和莫错再度引兵追杀，追杀一程之后，又退了回来，水琳琅吩咐蓝盈盈带领弓箭手往前冲，列阵又是一阵乱射。 这一次是从敌军的背后射箭，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反抗，就连躲闪都没有机会，因为背后对着他们，就连箭从哪儿来都不知道，谈何躲闪？ 等到阿殿美逃回的时候，只剩一半的人数，其中还有好多受伤的。 另外一半逃了一部分，一部分直接死在战场，还有一部分是受伤太重，连逃都没机会，有些就被俘虏了。 伊塔看着本部人马，悲催地问道：“阿殿美，咱们还能打吗？” “不打能怎么办？回去一定会被少狱君治罪的！” 伊塔知道地狱的刑罚有多严酷，不由心惊肉跳，说道：“对方气势正盛，现在冲杀过去，我们也没任何胜算。” “他们无法适应八热地狱的炎热气温，咱们耗着他，只要耗个十天半月，他们一定受不了。到了那个时候，他们战斗力就会低下，再进攻就容易的多了。” 伊塔点了点头，说道：“就算咱们不进攻，就在他们面前守着他们，他们哪儿也去不了，时间一久，他们的粮食也会耗尽的！” “对啊，他们远道而来，一定没带多少粮草，跟咱们是耗不起的，咱们就这么耗着。嗯，派个人去跟少狱君禀告咱们的方案，不要告诉他，咱们现在损失的情况。只要打赢了这一场仗，少狱君就不会怪罪咱们的。” 伊塔派人前去给少狱君禀告，如今只能如此，不然面对段小涯如此诡异的战术，他们根本无法对抗。 第2177章 仁政 得胜而归，段小涯又把伤者聚集起来，统一治疗，包括一些受伤的俘虏。 这一次还是按照老的规矩，俘虏之中愿意留的留，愿意走的走，绝无阻拦。因为上次已经收了一批俘虏，人都有从众心理，鬼也一样，所以这次愿意加入西楚大军的俘虏足有一半。 这么一来，西楚大军的人数与之前带来的队伍相近，保持三千人左右的水平。 段小涯又在新来的俘虏之中，挑选两个百夫长，两个副百夫长，让他们统领队伍。 接着就是庆功，因为阿殿美他们没有撤军，这次没有喝酒，毕竟酒会醉人，如果被人偷袭，那将不堪设想。 “段先生，把这些俘虏都编排在一个队伍之中，会不会有些冒险？”小唯问道。 “你是怕他们一定倒戈，整个队伍都会被带走？” 小唯轻轻点头：“是呀，之前你在地衣鬼城，编排贵族的武士，都把他们交叉编排，就是为了以防他们拉帮结派，要造反一起造反。这次对俘虏为什么反其道而行之？” 段小涯笑了笑：“现在俘虏不过三四百人，就算造反，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何况八热地狱酷刑重典，他们已经背叛了一次，就算再背叛咱们，他们还能回到八热地狱吗？一定会被打成叛徒处决，他们不是傻子，这个道理都懂。现在他们身为俘虏，本身就没什么安全感，我把他们安排在一起，他们就没什么道德压力。你知道的，一个人背叛，心理压力会很重，但如果一群人背叛，大伙儿你看我我看你，大家一起背叛，心理压力就不那么大了。” “嗯，还是段先生考虑的周到，是我多虑了。” “不，小唯，你这样很好，我一个人一个脑子，难免有些事情是考虑不周到的，你多提意见，咱们一起坐下来讨论，能让咱们的管理方案更加完善。” 现在小唯对段小涯的胸襟和气度，还有他的智谋和武功完全折服，他虽然是市井小民出身，但身上处处都透着一股华夏文化的精髓。 只是他的表现形式不同，但这只是外表，从他的行事可以看出，里面蕴含着很多华夏的传统文化。 比如他懂得儒家的驭人之术，也懂得兵家的兵法，新政府的改革还懂得法家之道，甚至武功的修为都是佛道双修。 “哈哈，咱们能够屡战屡胜，完全是靠主帅指挥得当啊！” “是呀是呀，主帅真是用兵如神啊！” “而且医术高超，咱们受伤的兄弟，在他手里医治，很快就能生龙活虎，再上战场，嘿嘿，咱们这么打下去，都拥有不死之身了。” “反正咱们都死不了，有主帅在，只要不当场死，最后都能救回来。” “没错啊，其实两军交战，都是因为伤口感染死的，直接死在战场上的倒不多。这么炎热的天气，伤口一旦不能愈合，死亡的速度就会增加。好在主帅能够及时愈合伤口，嘿嘿，否则我现在也不会好端端的。” 这些刚刚加入的俘虏，对段小涯赞不绝口：“是呀，主帅是我见过最仁义的人了，咱们之前与他是敌人，他却摒弃成见，与我们疗伤，如此仁义之师，我麻生狗蛋一定肝脑涂地报答他的恩情。” “没错，咱们现在已经投降了，地狱是再回不去了，少狱君一定会处死咱们的，咱们只能跟着主帅干了，盼着胜利的那一天，我能活着回到自己的家乡。” “就算不回家乡，我们也能跟着新政府混个一官半职，总比在地狱好，我再也受不了一直食用犯人的生活了。” “是呀，虽然我们都是地狱的鬼兵，但还是没办法过心理这一关啊，毕竟之前咱们都是人类。” “你们是吃的时日短，像我这样，早就习惯了。唯一受不了的就是，地狱的烈火，少狱君动不动就把人投入烈火。” “来来，吃肉吃肉，别说那些伤心事了，嗯，这应该是牛肉吧？唉，说起牛肉，我上次吃牛肉，应该是三百年前了吧？” 新来的俘虏议论纷纷，段小涯虽然听不懂，但有小唯在身边给他解释，大约明白这些士兵讨论什么，心里颇为安慰。 地狱是执行刑罚的地方，管理上面比较严格，不仅对犯人压迫，对地狱的工作人员也不人道，让他们吃犯人，为的就是给他们塑造一个恐怖的形象，借此震慑犯人。 然而这却引起了这些士兵的逆反心理。 “段先生，你的脸色……还好吗你？”小唯看到段小涯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知道他刚才为这些伤者疗伤，耗损了太多的灵气。 “没事，待会儿调息一下就好了。” 小唯叹息一声：“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人，何必浪费自己的修行，去救这些俘虏呢？投降了咱们的也就罢了，但是那些不愿留下的，你治好了他们，他们又会反过来打咱们的。” “华夏有句话叫仁者无敌，就算他们反过来打咱们，我也不怕。因为我们实行仁政，必然会吸引更多的人加入我们。” “嗯，受教了。只是……人数一多，咱们的粮草估计就不够用了。” 小唯提到一个现实的问题，这是段小涯无法回避的问题。 本来想着能从地狱之中补给粮草，可是地狱吃的是犯人，他不可能要求自己的将士也吃那些灵体，毕竟太残忍了。 两人走向火头部门，工藤新二等人还在准备食物，琉璃和松岛菊也在帮忙，她们正把干肉放入锅中，在熬肉汤。 这在八热地狱一带，绝对是美味了，因为他们就连水源都很欠缺，更别说喝汤了。 “主帅！小唯小姐。”工藤新二行礼。 段小涯点了点头，让他不必多礼。 工藤新二笑道：“刚刚熬好的肉汤，主帅要不要尝一尝？” 段小涯问道：“是什么肉？” “鹿肉。” “行，给我来一碗，给小唯小姐也来一碗。”冥界食物比较古怪，他必须要问清楚是什么，鹿是见过的，虽然在人间吃不到，因为是保护动物，但在冥界还是可以尝一尝。 只是冥界的鹿，味道估计和人间的鹿是不一样的。 工藤新二立即吩咐：“琉璃夫人，松岛小姐，肉汤熟了吧，给主帅和小唯小姐端上来。” 第2178章 军营的女人 段小涯和小唯坐在一张平坦的岩石旁边，琉璃和松岛菊一人端着一碗肉汤过来。 因为天气比较炎热，地表温度能把脚掌都烤熟了，虽然敖吉定期降雨，但还是热的不行，整个大地就像一个火炉。 所以众人都穿的很少，将士就连盔甲都不穿，一来太闷，二来盔甲长期炙烤，本身就很烫，能把皮肉给烫熟了，只有出战的时候，没办法要穿上盔甲。 琉璃和松岛菊也穿的很少，两人都是一件单衫，汗流浃背，身上湿哒哒，衣服贴在身上，丰满的身材暴露无遗，可能是因为太热的缘故，里面都没穿内衣，这下就很尴尬了。 段小涯不由咽了一下唾沫，但为了掩饰这个动作：“啊，真是好香呢！” 琉璃和松岛菊倒没怀疑他为什么咽唾沫，只道是食物吸引了他，忙把肉汤端了上去：“主帅，小唯小姐，慢用。” 可是工藤新二已经看出一点苗头，段小涯刚才咽唾沫没有逃过他的眼睛，都是男人，他怎么可能不懂？ 说道：“琉璃夫人，松岛小姐，主帅这些天太累了，你们给他按摩一下吧。” 段小涯不由望了工藤新二一眼，小样儿的，挺会做人啊，以后一定提拔你。 琉璃过来按着段小涯的肩膀，松岛菊要给小唯去按。 小唯笑了笑：“我可不累，你给段先生捶腿吧。” 松岛菊于是跪在段小涯身边，开始给他捶腿。 你还别说，两个小花娘的手法还真挺不错的，段小涯相当舒服。 现在二人经过工藤新二的调教，华夏话都说的相当的伶俐，工藤新二很适合混官场，根本不像死板的东瀛民族，领导是华夏人，自然是要说华夏话的，这样更能讨他的欢心。 因为语言不通，交流起来不方便，段小涯也很少会跟他们接触，但在军营里大部分是东瀛灵体，会说华夏话的没几个人，这个时候学会一门外语，就等于与最高领导拉近距离，机会就更多了一些。 “主帅，肉汤好喝吗？”松岛菊问道。 段小涯点头：“好喝，美味无敌。” 琉璃问道：“主帅，我的力道还行吗？” “行行行，太行了，这个力道刚刚好，你是不是经常给人按？” “我们东瀛的主妇，都把伺候丈夫作为己任，生前我一直给我丈夫按。” “怪不得呢，手法很娴熟的嘛。” 琉璃笑道：“主帅要是喜欢，以后累了可以找我。” 段小涯心里了然，暗示，赤果果的暗示。 大抵女人都是崇拜英雄，自从段小涯救了他们之后，闹判官厅，攻打地衣鬼城，之后又建立了新政府，如今来到八热地狱，又把敌人杀的落荒而逃，打了无数胜仗，她们对段小涯的情愫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工藤君，粮草还够用多久的？” “差不多够用三个月，节省一点，还能撑到五个月，如果再往下招降俘虏的话，可就难以保证了。” 小唯说道：“我们回程需要一个月，必须把这一点也算上去。” 段小涯道：“这个没有关系，回程的时候，只要能够撑到精灵鬼城，我们就能补给粮草。” “就算如此，咱们现在就连一个地狱都没打下来，不知道还要打多久，这个粮草还是节省一点。” 段小涯点了点头，这样一个地狱一个地狱地打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们耗不起的。 现在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山姆唐身上，希望他能够尽快地打听到青魔的下落，这样一来，他们也会节省很多时间。 喝完肉汤之后，段小涯说道：“好了，我该去疗伤了。” 一碗肉汤下肚，段小涯顿时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而且恢复了一些体力，但这些并不够，毕竟消耗了太多灵气，他必须调息给补回来。 于是回到帅帐，运功调息。 几个小时过去，外头庆功也都差不多了。 这个时候，忽然松岛菊端了食物进来，一份角兽干肉，还有一碗黑米粥。 “主帅，工藤队长让我给你送食物来。” 段小涯坏坏一笑：“工藤队长除了让你送食物，就没有交代其他任务吗？” 松岛菊小脸低了下来，说道：“工藤队长……他还让我……让我……” “让你什么？” “主帅，你还是先吃东西吧。”松岛菊放下食物，一溜烟地往外跑。 段小涯哑然笑了一下，小花娘，还挺会装纯，要知松岛菊可是和苍老师一样为艺术献身的人，说纯，能纯到哪儿去？ 不过装纯确实能够增加一个男人的征服欲。 段小涯吃着食物，也不去想那些事，毕竟这儿是军营，而且水琳琅就在军营，虽然她是一个传统女人，不在乎这些，但当着她的面胡作非为，也有些过分了。 重要的是，让其他将士知道了不好，他一旦开了这个口子，这个队伍就很难带领了。 吃完食物，出来，找了蓝盈盈问道：“阿殿美还在吗？” “嗯，在前方十里外，他们安寨扎营。” “我去，这是要跟咱们耗下去啊！”段小涯现在最怕的就是打持久战，因为粮草不允许这么耗。 “那些被打散的士兵，现在都陆续地回到敌方大本营，他们人数越来越多。加上少主刚刚放回去的俘虏，又给他们治好了伤，他们的实力又增强了很多。” “好，他们愿意耗，就让他们耗，等到山姆唐传来消息，咱们再做打算。” “可是他们挡着要塞，咱们就连攻打其他地狱，都要经过他们。” 段小涯笑了笑：“盈盈，你考虑问题太死板了，换个角度想想。他们守在那儿，以为能够耗死咱们，就不会有其他军队来攻打咱们。反正现在山姆唐的消息没到，咱们也不能进行下一步计划，就让他们耗着吧。等到咱们有了方向，再去收拾他们也不迟。” 蓝盈盈被段小涯一说，好像觉得有些道理，知道自己和段小涯差的太远，她在灵山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队长而已。 如今被段小涯提拔，成为一个将领，可是她能出的力终究是有限的。 她很想为段小涯做一些事，否则立下一个天大的功劳，好让他对她刮目相看，可她好像没有这样的本事，心头不由气馁。 第2179章 火烧粮草 现在，段小涯能做的就是等待山姆唐的消息，否则一个地狱一个地狱攻打过去，他们的实力消耗不起。 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可是将士却已渐渐不耐烦了，轮番地来到帅帐。 “主帅，咱们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早做行动吧。”一个千夫长道。 段小涯倒是沉得住气：“无妨，继续等。” 莫错犹豫地道：“少主，我担心，山姆唐已经背叛了咱们。” 李清伤附和说道：“是呀，否则怎么会这么久没消息？我也猜想山姆唐背叛了咱们。” 段小涯笑道：“不可能的，山姆唐已经背叛了号叫地狱一次，又怎么会背叛咱们？要知道八热地狱遇到这种事，都是要处以极刑的。再者，他如果背叛了咱们，一定会对咱们有所行动。可是现在已经风平浪静好些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水琳琅担忧地道：“会不会……山姆唐已经遇害？”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如果真如水琳琅料的那样，段小涯定下的计策将无法继续实施下去，他们将会回到老路，一步一步地攻打八热地狱。 李清愁说道：“之前与阿殿美交战的时候，确实没有看到山姆唐。” 段小涯说道：“找个人来问问。” 露西立即出去抓了一个投降的士兵过来，这个士兵是后面一批加入的俘虏，如果山姆唐还在阿殿美大军之中，他一定会知道的。 但是这个士兵摇头。 众人于是陷入无限的担心之中。 段小涯叫来小唯，让她带着一队人马，前去秘密打探山姆唐的消息，看看他是死是活，先从号叫地狱抓几个人来问问。 …… 冥界没有白天黑夜之分，因为没有太阳，但八热地狱这一带火光冲天，光线就如白昼一般。 段小涯尽管已经很久没有睡觉，但却仍睡不着，坐在军帐良久。 忽听帐外传来混乱的声音，段小涯急忙跑出帐外，问道：“怎么回事？” 蓝盈盈跑来说道：“少主，不好了，敌军攻打咱们后方，放火烧咱们的粮草！” 粮草现在是重中之重，段小涯一听，急忙赶了过去，叫道：“盈盈，快去叫敖吉来！” 蓝盈盈看到后方囤积粮草的地方，已经出现火光，迅速去找敖吉。 段小涯扯下龙之逆鳞，幻化成刀，飞快地冲向后方，为了保卫粮草，押粮队伍已经和敌军打了起来。 但押粮将士在全军中战斗力是比较低的，至少是不如冲锋陷阵的前锋队伍。 这次敌军派了千夫长伊塔过来，带着八百人绕到后方来偷袭。 段小涯赶到的时候，伊塔的坐骑暴龙正叼着一个士兵，瞬间就被咬的血淋淋的。 “妈的！” 段小涯飞快地冲了上去，一刀劈了过去。 刀光凛冽，伊塔知道厉害，手中铁枪横起一挡，枪杆被砍出了一道口子，火星四溅。 粮草是分散着堆放的，现在敌军士兵正在四处放火，他们放火也很方便，直接嘴巴和鼻子喷火就可以了。 押粮官木荷咬金正在带领士兵抵挡，敌军一个百夫长闪了出来，手中一双飞钺迅速地朝着木荷咬金飞奔而去。 木荷咬金手中大板斧磕飞了一把飞钺，另外一把飞钺却转到了他身后，把一个士兵给杀死了。 这个时候，蓝盈盈带着敖吉出现，敖吉急忙腾向半空，化身半人半龙，朝着火光喷水。 顷刻之间，火光渐渐减少。 伊塔一看，对方还有喷水的龙，叫道：“撤退！”现在在烧下去也没用了。 “现在想走，门都没有！”段小涯追了上去。 烧他粮草，哪有那么容易把他们给放走。 “给我放箭！”段小涯喝了一声。 蓝盈盈急忙调来弓箭手，箭矢纷纷，从背后射向了敌军。 敌军士兵一个一个倒下，段小涯双脚腾起，一记御风刀扑向了一个百夫长。 对方一个百夫长立即跌下灵兽，伊塔知道段小涯的厉害，他这一仗本来就是为了烧粮草，并不是为了与段小涯正面交锋，所以看到段小涯出现，跑的比兔子还快。 但是段小涯施展逍遥游，还是追上他们的队伍。 伊塔大叫：“把他给我拦住！” 段小涯逆鳞刀卷起一片刀光，呼啸着干掉了无数人，这个时候木荷咬金带人冲杀过来，与敌军殊死搏斗。 伊塔胯下的暴龙奔跑速度很快，遥遥甩开了段小涯。 段小涯知道想要干掉伊塔，首先就要干掉伊塔的暴龙，从旁边一个弓箭手手里接过了一把弓箭。 “嗖——” 一键射出，正中暴龙的屁股。 暴龙吃痛，嚎了一声，人立而起，差点没把伊塔给甩下来。 暴龙仍在奔跑，段小涯再度射箭，一箭奔向了伊塔的后背，伊塔急忙拿枪回身挑开，心头暗暗吃惊，人都说百步穿杨，就已经是射箭手了，但段小涯这一箭何止百步，至少也有千步。 “给我一只灵兽，要跑得快的！”段小涯吩咐。 木荷咬金急忙命人去拉一条飞鱼兽过来，飞鱼兽长得像鱼，但却十分庞大，差不多能有马那么大。 它没有四肢，却能在半空翱翔，仿佛空气就是它的海洋。 段小涯飞身上了飞鱼兽，飞鱼兽先是吸了一口空气，肚皮鼓了起来，然后就如火箭似的，放出一股尾气，射了出去。 身后的将士，被那一股尾气熏的七荤八素。 飞鱼兽的速度很快，几个呼吸之间，就已追上了暴龙。 伊塔大吃一惊，举枪来刺飞鱼兽，飞鱼兽现在在他头顶，他一枪刺了出去，段小涯就从飞鱼兽上跳了下来，一刀砍了下来。 没有奈何，伊塔回枪一挡，当，枪杆立即又被砍出一道口子。 段小涯落在暴龙背上，脚下一股劲力透过龙骨，暴龙整个身子坍塌下来。 伊塔迅速跌下暴龙背上，但他没有摔倒，脚下一旋，身影转出了七八米外。 段小涯一刀划了暴龙颈部，血涌入注，暴龙瘫软，再无战斗之力。 伊塔转身要逃，段小涯举刀杀来。 “八格，拦住他们！”伊塔大叫。 一个百夫长亲自带着士兵过来阻拦段小涯，段小涯卷起一片刀光，血气在刀光里弥漫，显得十分恐怖。 伊塔面容变色，看见段小涯的刀光逼近，逃是逃不了了，现在只能跟他拼死一搏。 第2180章 暴龙肉 伊塔长枪一抖，迎向了段小涯。 段小涯刀光卷向了伊塔的枪头，枪头并不能挺进半分，好在他用的是铁枪，如果枪杆是木制的，估计早就被刀光给卷断了。 “砰！” 伊塔被段小涯踢出了好远，段小涯随即一刀砍落。 “当！” 身体还没落地，伊塔还是拿枪一挡，段小涯的劲力从刀锋传透过来，伊塔后背重重的跌落在地。 伊塔本能地就把身体弹起，与段小涯这种高手对决，不容半分的懈怠，不然吃不了对方一刀。 身体弹起的同时，一枪刺了出去，这一枪出尽了他平生的力气，威力不容小觑。 段小涯冷笑一声，都到这个时候了，他竟然不回守，而是主动出击，简直就是找死！ 枪头巨大的能量袭来，就如一枚火箭炮一般迅捷，不过段小涯还是一刀挡住，同时御风刀闪了出来，一飚热血溅了出来。 伊塔不由退了一步，段小涯的逆鳞刀之间送了过去，刺入他的胸膛。 “砰！” 又一脚把伊塔给踢飞。 伊塔这次再也起不来了，躺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一动不动。 众人一片哗然，一众鬼兵纷纷逃窜。 这个时候蓝盈盈和木荷咬金带人赶了过来，抓了十几个俘虏。 “把暴龙给带走！” 木荷咬金吩咐十几个士兵，一起把暴龙的尸体给抬起来。 回到军营，清点了一下粮草，竟然被烧毁了将近大半，这便意味着他们能够维持的时间也缩减了一半。 “主帅，这暴龙准备怎么处理？”木荷咬金问道。 “能吃吗？” 木荷咬金点头：“吃倒是能吃，可是李大将军不是说，不吃灵兽吗？” “只是不吃咱们自己的灵兽，可没说不吃敌人的灵兽。” 木荷咬金立即就把工藤新二给叫过来，让他叫人准备一下，把暴龙的肉给剐下来炖汤。 一头暴龙，足够他们吃一天的了，现在粮食紧缺，能省一天是一天。 “去把粮草整理一下。” “是。” 段小涯交代了木荷咬金几句，就转回到火头部——按现在的说法就是炊事班，看着工藤新二等人，拿着大刀在砍暴龙。 暴龙的皮质很硬，砍在上面还能弹起来，这皮估计是炖不烂了，主要能吃的就是肉。 “队长，没水了！”琉璃忽然走了过来，说道。 然后看到段小涯过来，急忙给他行礼。 段小涯挥了挥手，让她不必多礼，说道：“没水去找敖吉。” “敖吉将军的水，能喝吗？” 段小涯叹了口气：“现在考虑不了这么多了，行军在外，没有那么多讲究。把水拿过来先沉淀一下，储存一些纯净水，以备不时之需。” “是。” 琉璃急忙去找敖吉。 敖吉的水都是五湖四海吸进来的，淡水和海水都混合在一起，当初也没打算拿来喝，所以并不干净。 不过现在也是没有办法，因为地表温度很高，带来的水大部分都被蒸发了，而且刚才伊塔偷袭，把他们的水器都给毁坏了。 段小涯随即又去找蓝盈盈，说道：“盈盈，粮草乃是重中之重，没有粮草，咱们都得玩完，所以要加强戒备，决不能让今天的悲剧重演。从今天开始，你协助木荷咬金，一起看管粮草，两支队伍轮班，不得闪失。” “是，少主！” 看得出来，段小涯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蓝盈盈知道粮草的重要，因为这关系到整支军队的命脉，他是主帅，要比普通将士更为担心。 而且这一仗，会动摇了军心，因为粮草不够吃的时候，大伙儿就会没有斗志，可能为了保命，都会想着回家。 段小涯转进军帐，心急如焚，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容乐观。 要是粮草告罄，八热地狱连打都不用打，他们只能撤退。 山姆唐没有消息传来，小唯出去打探，没有结果，作为主帅，他必须考虑到别人没有考虑到的问题。 光凭武力，是不足以打赢一场胜仗的，何况他们的实力比起八热地狱还差那么多。 不久，帐门被掀开，琉璃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锅刚刚炖好的暴龙肉汤。 “主帅，请用餐。”琉璃声音柔媚地道。 “放下吧。”段小涯指着一旁的矮几。 琉璃放下肉汤，并没有走，嗫嚅地注视着段小涯，欲言又止。 “还有事吗？” “工藤君说……主帅的心情不好，让我来……让我来给你宽宽心。” 段小涯微微一笑，工藤新二这家伙还真是会察言观色，说道：“你想怎么给我宽心？” “我可以给你按摩。” 段小涯想起她上次给他按摩，倒有一些意犹未尽，笑道：“好呀，你过来吧。” 琉璃听到段小涯允许，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急忙走到他身后，双手搭在他的双肩，轻轻按了起来，动作娴熟而又温柔。 段小涯也是一阵惬意，但渐渐感觉有些不大对劲，因为琉璃整个身子靠在他的后背，那种柔软冲击着他，让他不由心猿意马。 军旅生活是最容易寂寞的，所以古代行军，都会带一些军妓在身边，否则将士出生入死，有今天没明天，如果不能好好享受，谁会愿意卖命？ 但是段小涯身为主帅，他不能做不好的表率，否则人心骚动，他便无法控制了。 “那个……琉璃夫人，我看你也按累了，休息一会儿吧。” “主帅，我不累。”琉璃又精神起来。 “我该用餐了。” “噢，好，那我就不打扰了。”琉璃有些失落地走了出去。 甚至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年老色衰了，主帅为什么对她一点都不动心？ 按照她的理解，段小涯是军营的老大，如果他喜欢她，他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没人敢说半句的。 可她哪里能够理解段小涯的心思？ 她如果能想到段小涯想的东西，那她就是主帅了。 工藤新二迎了上去，问道：“怎么样？段先生是不是……是不是已经被你……” 琉璃摇了摇头：“没有，段先生好像没有那方便的需求。” “啊？”工藤新二难以理解，琉璃夫人算是有魅力的了，少妇的韵味，不是最迷人的吗？比起那些青涩的丫头，更能激发男人的荷尔蒙。可到段小涯面前，怎么就不管用了呢？ 军营本来就没几个女人，上次松岛菊没能拿下段小涯，现在琉璃也没能拿下段小涯，她们的资质算是很好的了。 何况这是在军营，一堆大老爷们，看到母猪都能心动，段小涯怎么就不心动呢？ 第2181章 山姆唐回归 “工藤君，是不是我魅力不够，吸引不到主帅？”琉璃灰心地道。 “不是不是，你没有魅力，谁有魅力？” 琉璃有些不解地道：“那主帅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服侍他？”她已经暗示得很明显了，难道要让她直接投怀送抱？ 这种行为松岛菊或许能做得到，因为她是小电影的女优，这对她不是什么难事。 可她是个良家，虽然东瀛女人对性比较开放，经常给老公戴绿帽子什么的。但段小涯毕竟是主帅，威严摆在那儿，他没表现出许可之前，她又怎么敢做的过火？ 分分钟都有可能人头落地。 难道……主帅是个榆木脑袋？不解风情，根本不能了解她的暗示？又或者，他不喜欢女的？琉璃越想越远，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工藤新二莫名地看着她：“你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 “我想了一下，主帅不肯接受你，可能还有一个原因。” 琉璃忙问：“什么原因？”她太想知道原因了，否则她一定会睡不着的，毕竟哪个女人都不想承认自己没有魅力了。 “水小姐不是在军营吗？她是主帅的夫人，主帅怎么可能在军营里接近别的女人？这要让水小姐发现了，可不影响夫妻感情吗？” 这个原因琉璃表示满意，深以为然地点头，只要不是自己的魅力存在问题就好。 叹了口气，说道：“主帅真是一个好男人。”她对好男人的标准似乎低了一点，只要不在夫人面前乱搞就行。 这个时候，就见山姆唐出现人群之中，被李清愁带了过来。 工藤新二不由露出一丝微笑：“看来主帅的心情很快就会变好了。”这些天看到段小涯一直愁眉不展，这才想到让松岛菊和琉璃去慰问一下。 现在山姆唐出现，估计问题很快就会解决了。 李清愁带着山姆唐走向段小涯的军帐，让把守的卫士前去通报，然后走了进去。 段小涯正在喝着暴龙肉汤，看到山姆唐出现，顿时松了口气，说道：“山姆先生，总算把你盼到了。” 山姆唐笑道：“主帅，让你们久等了。” “我猜，你一定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我。” “经过属下多番打听，已经打听到青魔兄弟现在正被送往热地狱受刑罚。” 段小涯知道判官厅给青魔定下的罪很重，需要八个地狱来回往返地受刑，而且还不会让他死。 因为八热地狱之中，有一个叫复活地狱，死了的犯人，到了那儿又会重新复活，复活地狱的火叫做生命之火。 其实所谓的生命之火就是业火，人生前的业未消，生命之火就会生生不息，让人想死都死不了，就是被烧成了灰，也能重新聚集。 也不知道青魔这些日子遭受了多少煎熬和痛苦，段小涯心里很是愧疚。 “主帅，咱们什么时候出发？”李清愁问道，他现在也知道营救青魔刻不容缓，因为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就越不利，毕竟粮草刚刚被烧毁了大半，是支撑不了多久的。 “前往热地狱的路，被阿殿美把守着，我们必须先把阿殿美给干掉。” 李清愁点了点头：“我愿意为先锋。” “好，升帐开会。” 现在他们的实力还是维持在三千人左右，未来还有硬仗要打，不能现在就消耗了实力，能避免就尽量避免消耗。 所以必须商量一个稳妥的计策，才能把损失减少到最小。 毕竟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敌人就算再弱，硬碰硬的话，还是会有很大损失的。 过了一会儿，水琳琅、莫错、李清忧、李清伤、长泽萝拉、露西、邓恩等一些主要将领全部到齐。 段小涯吩咐众人坐下，说道：“刚才山姆唐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青魔等人正被押往热地狱，咱们时间紧迫，必须想出一个营救计划。” 看到山姆唐安然无恙地回来，众人不由松了口气，之前他们之中有人甚至还怀疑山姆唐背叛了他们，现在心里都有一些惭愧。 李清伤说道：“想要攻打八热地狱，首先需要经过阿殿美把守的地方。” 李清愁说道：“没错，主帅已经让我去打先锋。” “现在大伙儿想想，怎么能够毫不费力地干掉阿殿美。”段小涯道。 莫错道：“阿殿美现在只有一千多人，不足为虑。” 段小涯道：“是，打阿殿美是没问题，但我们必须保存实力，不能把实力在阿殿美这儿消耗。” 李清愁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咱们可以请君入瓮。” “怎么说？” “刚刚伊塔不是派人过来烧毁粮草吗？我们可以假装粮草已经被烧的一干二净。阿殿美只要知道这个消息，必然会引兵来攻打咱们。他损失了那么多的兵马，回去不好交代，不打胜仗，少狱君必然饶不了他。” 段小涯点了点头：“嗯，这个计策不错。咱们在的这个石头山，多的是石头，正好可以埋伏。上头可以埋伏一支队伍，往下砸石头。”八热地狱没有什么巨大的山脉，也没有森林，想要埋伏兵并不容易。 恰好石头山是位置不错，地形也可以，就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可以伏兵的所在。 水琳琅道：“还可以装作起内讧的样子，为了争夺最后的粮食，大打出手，死伤无数。派人扮演死伤的士兵，等到敌军一来，群起而攻之。把他们引到咱们指定的地方，也就是石头山脚下，然后让他们再吃一波石头。紧接着两边各派一支队伍包抄过去，把他们牢牢地咬死。” 段小涯笑了笑：“好，娘子冰雪聪明，设计的天衣无缝，实在让为夫钦佩啊！” 水琳琅被他一夸，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老夫老妻，但在众人面前，水琳琅还是有些腼腆。 接着众人也跟着段小涯纷纷夸赞水琳琅，毕竟大伙儿都知道她是段小涯什么人，夸她就等于在拍段小涯的马屁。 何况水琳琅的能力是人所共知的，可以说是智勇双全，所以夸她都是出于真心的，看起来也不虚伪。 水琳琅腼腆地道：“诸位过奖了。” 段小涯笑道：“好了，伏兵的事，就交给李家三子了。” 第2182章 请君入瓮 阿殿美的大营现在只剩一千多人，上次伊塔过去偷袭西楚大营的粮草，遇到反扑，死伤惨重，而且伊塔自己也挂掉了，所以阿殿美的实力受到巨大的损失。 逃散的将士占了很大部分，因为在八热地狱服役是很苦的一件事，要不是迫于严刑酷法，谁也不愿意待在这儿。当然，很多地狱将士，本身就是犯人，能够在地狱当差，总比当犯人要好，所以在当犯人的时候，还是很希望被破格提拔的。 不过人总是往高处看的，得陇望蜀，一旦有了逃跑的机会，他们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逃跑。 悲剧的是，他们没有口粮，想逃也逃不了多远，八热地狱周围已经没有什么生物了。所以他们只能残杀同伴，以同伴的血肉果腹，有些坚持不下去，自己就死路上了，总之十分残忍。 种种原因，阿殿美现在不敢和西楚大营正面交锋，不说段小涯等人的修为，就凭人数，现在就斗不过西楚大营。 但他又不敢撤回号叫地狱，不让损兵折将，无功而返，少狱君肯定不会轻饶了他。 “主将，艾力达百夫长求见。”帐外的卫兵进来报告。 阿殿美道：“让他进来。” 艾力达入帐说道：“主将，我的探子回报，西楚大营现在出现内讧了。” “什么？”阿殿美诧异地站了起来，“消息准确吗？” “准确，派去的探子听见他们大营之内火光四起，还有很多兵刃交加的声音，以及惨叫哀嚎的声音。” “你们没进去看？” “主将，哪敢进去啊，被发现了不死路一条了吗？西楚将士的凶悍你又不是没见过，太恐怖了。”想起上次的战斗，他们一千号人，就把他们三千兵马打的鬼哭狼嚎，艾力达现在还心有余悸。 “可是……西楚中人狡猾狡猾的，会不会有诈？” “主将，这个不像是有诈，他们打的很激烈。” 阿殿美摇了摇头：“不行不行，万一有诈，我们可怎么办？我们不能再打败仗了，不然回去吃罪不起。”经过两次战斗，阿殿美也被打怕了，再也不像之前那么张狂。 “要不，我派人再去探探。” “嗯，这样最好。” 艾力达出去，挑选了十个人，再次前往西楚大营查探。 探子很快回来，报告消息，艾力达大喜过望，迅速又向阿殿美汇报。 “主将，他们已经撤退了。” “真的假的？”阿殿美难以相信，为什么要撤退？ “据探子说，他们因为争夺粮草才起内讧的。” “跟粮草有关？” 艾力达点头：“没错，我们遇见从西楚大营逃出来的士兵，他们说上次伊塔将军烧了他们的粮草，现在他们的粮草已经坚持不了多久。所以将士为了争夺粮草打了起来，整个西楚大军都往回撤了，估计他们粮草不足，待在这儿与咱们消耗不起吧。” 阿殿美哈哈大笑：“我就说跟他们耗下去有用吧。现在果然耗不起了吧！” 艾力达连忙奉承：“是，主将英明，上次就想到要烧他们的粮草，才有这次他们的撤退！” 其实火烧粮草是伊塔的主意，现在伊塔已经阵亡，艾力达顺理成章把这个功劳加在阿殿美身上。 阿殿美好大喜功，更为得意，觉得艾力达是个可造之材，说道：“好好表现，等到回城之日，我给你请功。” “多谢主将。这个时候，咱们应该乘胜追击，拿下段小涯的人头，献给少狱君。少狱君一定重重有赏，到时末将跟着主将还能沾一沾光。八热地狱知道了主将打了胜仗，人前人后，咱们号叫地狱的弟兄们也都可以威风了。” “嗯，说的好，咱们应该乘胜追击！” 于是阿殿美随即整合队伍，朝着西楚大营出发，距离百步之远的时候，停了下来。 看着前面的大营，地上无数的血迹，还有西楚将士的尸体，以及几个嗷嗷叫唤的伤兵，情况十分惨烈。 不过阿殿美现在是惊弓之鸟，就算得知西楚大军撤退，也不敢掉以轻心，对艾力达道：“派人过去探一探。” 艾力达立即派人过去，过来之后回禀：“启禀主将，西楚大营现在只有一些死伤的将士，大部分的将士都往前逃了。” 阿殿美满意地点了点头：“给我追！” 众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往前追去，经过西楚军营惨烈的战场，对那些死伤的将士看也不看一眼。 忽然之间，这些将士全部拿起武器，站了起来，鼓声大作，朝着阿殿美军队的后方冲杀过去。 阿殿美吓了一跳，叫道：“八格，中计了，快跑！” 李清忧带着将士往前冲杀，手中琵琶拨动，一股音波撞了出去，这一股音波是分散的，一下就伤到了十几个人。 他的音波分为两种形式，一种是聚集的，一种是分散的。 聚集的打击面不广，力量集中一处，但威力很大，适合对付高手，而分散的正好相反，力量是分散的，随之也会减弱，可是涉及面广，一打就是一片，最适合用来对付普通的士兵。 “弓箭手，给我射！”李清忧下令。 弓箭手纷纷搭起弓箭，箭如雨下，而且是冲着阿殿美军队的后方，简直不要太容易了。 阿殿美叫道：“田村君，你带一队人马殿后！” 一个叫田村的百夫长带人守在队伍后方，拿着武器纷纷拨开射来的箭，但是他们没有盾牌，拨开的箭终究是少数，很快就有十几个人中箭身亡。 他们的任务就是一个字，死！ 以死来挡住敌人的进攻，确保阿殿美的主力可以顺利逃脱。 李清忧叫道：“将士们，随我冲杀过去！” 众人呼啸冲了过去，田村再也挡不住了，转身就走，李清忧一股音波袭来。 田村听见背后空气划破的声响，知道不好，回身拿刀一挡，但是武士刀被音波直接给震断了，身体往后跌开。 一个百夫长上前，一刀刺入他的胸膛。 阿殿美大惊失色，跑到石头山脚下的时候，正好进入了布置好的圈套。 李清忧故意把他们给赶到了这儿。 第2183章 大围杀 石头山上石头纷纷滚了下来，阿殿美队伍顿时散乱，被砸伤了不知有多少。 千夫长柳田诚郎骑着一头当康，这是一种《山海经》记载的异兽，像一头猪，但有獠牙，跟野猪还是有一些区别的，不知道怎么用语言去形容。 “主将，我们遭到埋伏了，我护送你走！”柳田诚郎说道，其实他心里有自己的打算。 说是护送阿殿美，其实是自己也想逃跑，他必须保证阿殿美活下去，毕竟他是主将，他活下去就能顶罪。如果阿殿美挂掉，回到号叫地狱，他便成了军中职位最高的将领，按照少狱君的脾气，一定会拿他治罪的。 所有的战略方针都是阿殿美在拿主意，为他定顶罪，为免太不合算。 还有一点，就是万不得已需要投降的时候，他在阿殿美身边，他能以最快的速度取下阿殿美的头颅，作为投降的投名状。 阿殿美现在满腔怒火，叫道：“好，跟我走，咱们从西边逃出去。” 可是转到西边，山后转出一支队伍，山姆唐带着一支队伍冲杀过来，一下就把他们的去路全部堵住。 柳田诚郎不由大怒：“山姆唐，你这个叛徒！” 山姆唐冷笑一声：“我们家主帅仁义过人，我背叛了你们，就是弃暗投明！” “无耻之徒！”柳田诚郎举起狼牙棒就往山姆唐头顶砸落。 山姆唐举刀一挡，却被柳田诚郎震得虎口崩裂，知道柳田诚郎修为在他之上，立即往后一退。 柳田诚郎怕有埋伏，不敢继续往前追去，毕竟已经中了好几次的埋伏，不敢轻举妄动。 而在这个时候，李清忧已经带人赶到，阿殿美神色大惊，问道：“现在怎么办？” 柳田诚郎说道：“往东边逃。” 跑到东边，又有一支人马奔了出来，一下又干掉了他们无数将士。 现在阿殿美的情况，前方被石头山给挡住了，而李清愁正在石头山指挥众人往下抛掷石头，在他后方又是李清忧赶到。 两边的两支队伍，一边是长泽萝拉、山姆唐、猪头带领，另外一边的队伍则是李清伤带领。 这些都是实力很强的将领，又在惊慌失措之际，将士已经无心为战，只想着如何保存性命，这一场仗还怎么打？ “阿殿美，你投降吧！”李清愁的声音从山顶上传了下来。 “卑鄙，无耻，敢不敢与我一对一？”阿殿美双面四只手都在抓狂地拿着武器挥舞。 李清愁轻轻一笑：“兵不厌诈，现在的形势，你配跟我一对一吗？” 阿殿美正在气头，看到一边的艾力达，不由勃然大怒：“都是你害的我！”随即一记战斧砍了过去，艾力达顿时血溅当场。 这个时候长泽萝拉已经带领众人冲杀过来，柳田诚郎急忙迎了过去，不料长泽萝拉光剑一闪，柳田诚郎的坐骑吃了一惊，顿时就把柳田诚郎掀下背来。 柳田诚郎不由大怒，倒霉的时候，就连喝凉水都塞牙缝，现在就连坐骑都欺负他。 当当，与长泽萝拉交手，没过两招，柳田诚郎便道：“我愿意投降，取主将的首级作为诚意。”他这句话自然是说的很小声的，只够长泽萝拉听见。 阿殿美正在对抗李清伤，根本没有听见他说什么。 长泽萝拉默许了柳田诚郎，阿殿美的修为不弱，如果能够借刀杀人，势必事半功倍。 柳田诚郎假装被长泽萝拉打败，退到阿殿美身边，说道：“主将，敌人太强，咱们还是先走吧？” 阿殿美也想走，可是现在被李清伤给缠住了，想走也走不了。 柳田诚郎想要伺机动手，但是阿殿美有两张脸，前后都有一双眼睛，想从他背后捅刀子是不可能的了。 “主将，你先走，我替你挡一会儿！” 阿殿美看到忠心耿耿的柳田诚郎，不由感动，果然是患难见真情啊，点了点头：“好，我不会忘了你的。”他知道柳田诚郎替他，就是以死替他，他们现在陷入了包围，柳田诚郎一定是逃不掉的。 就当阿殿美转身的那一刹那，他的视野正在切换场景，柳田诚郎狼牙棒结结实实撞在他的肋下。 阿殿美大叫一声，身体跌出了好远。 正在进攻阿殿美的李清伤不由吓了一跳，木然地看着柳田诚郎，妈的，什么情况？ 阿殿美不由暴怒：“好你个柳田……你竟敢暗算我！”身体一跃而起，一双战斧砍了下去。 柳田诚郎举起狼牙棒一挡，身体不由退了一步，阿殿美可是少狱君身边的大将，修为果然比他要高很多。 地狱将士一看主将和千夫长打了起来，更加不知所措，这他妈什么情况？ 怎么自己人跟自己人还打起来了？ 他们不知所措，但西楚将士的大刀可不会不知所措，一路砍瓜切菜一般，杀的他们落花流水。 转眼之间，柳田诚郎就被阿殿美给逼退了好几步，可是长泽萝拉和李清伤没有上前帮忙，柳田诚郎心头暗暗叫苦。 长泽萝拉和李清伤一个意思，就是要看他们二虎相斗，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还有一点就是，柳田诚郎就连主将都背叛，这种危急关头背叛主将，这人的节操也太低了。一旦让他投降，他以后也会背叛西楚大军，毕竟背叛是有惯性的。如果不让他投降，那么以后将不会有人投降他们，对西楚大军补充实力也不好。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们自己杀自己，两人一起死。 “砰！” 柳田诚郎被阿殿美一锤砸在胸口，身体跌飞，一口热血喷了出来。 “八格，我杀了你！”阿殿美发疯地扑了上去，这个时候他的理智已经不存在了，如此惨败之下，他自知难逃一死。 那么在他死之前，一定要杀了这些叛徒，不然心头这一口恶气没办法发泄出来。 阿殿美双斧乱砍，柳田诚郎狼狈地从他斧下滚了出去，同时狼牙棒一扫，扫中了阿殿美的下盘。 阿殿美跌倒，柳田诚郎举起狼牙棒兜头砸了下去。 不过阿殿美跌倒之后，另外一面朝上，双锤挡住了狼牙棒，同时朝下的一面双手的战斧撑在地面，一跃而起。 很快两人继续斗在一起，双斧呼啸有风，柳田诚郎不知身上被砍伤了多少处，鲜血直流，终于支撑不住。 第2184章 小唯落入敌手 “去死吧叛徒！”阿殿美身形一转，一锤落在柳田诚郎身上。 一口热血猛喷出来，柳田诚郎身体飞了起来，落地时候，体内的骨骼似乎都碎裂了，一动不动。 阿殿美看着身边的将士接二连三地倒了下去，知道大势已去，仰天大笑：“好啊好啊，死的好啊，来啊，都来杀我啊，我死都要拉几个陪葬的！” 李清伤身形一掠，手中折扇射出了一股花瓣。 但是阿殿美竟然不躲避这些花瓣，他是明知自己会死，所以拼死要拉一个陪葬的。 双斧轰然朝着李清伤砍了下来，李清伤吃了一惊，急忙向后一掠。这么一来，他射出去的花瓣威力顿时锐减，只有一小部分射到阿殿美身上。 李清伤惊慌失措，身边的士兵立即冲去抵挡。 阿殿美一斧一个，杀的十分兴起。 长泽萝拉手持光剑，从他身后杀到，但他身后也是他的另一面，他根本就不需要回头，双锤朝着光剑招呼。 李清忧一股音波震了过来，阿殿美猝不及防，身体跌了出去。 长泽萝拉光剑闪出一道厉光，射向阿殿美，阿殿美就地一滚，身边的地面被厉光切开了一道痕迹。 铜锤挥动，把一只赤炎兽砸飞出去，坐骑上面的百夫长跌了下来，他身形旋转，双斧呼呼作响，把百夫长砍成了三段。 李清伤吃了一惊，说道：“这家伙疯了！” 长泽萝拉剑光再度射出，阿殿美铜锤一挡，身体晃动，李清忧一道音波又至。 李清伤趁此放出花瓣，就如一条长龙，卷住了阿殿美的脖子，越勒越紧，阿殿美的身体缓缓倒了下去。 剩下数百个残兵弱将，呆若木鸡。 长泽萝拉喝道：“你们主将已死，再打下去，你们只能给他陪葬，还不投降吗？” 众人陆续地放下兵器。 战争是残酷的，看着满地的尸体，触目惊心。 收服俘虏，重新安寨扎营，段小涯再给俘虏疗伤，按照之前的规矩，去留自愿。 打了胜仗，军营又开始庆功，段小涯吩咐记功官，记录每个将领的功劳，百夫长以上，他们的功劳都能记录。 十夫长是靠百夫长提拔的，而普通的士兵，则是靠十夫长提拔。 换句话说，他们的老大混的好，他们就能跟着鸡犬升天，老大见他表现的好，就会给他举荐。 老大升官，他们之间表现优秀的，也能跟着升官。 不过这功劳都要等回去的时候才能兑现，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打赢这一场硬仗，重要的是能够活着回去，否则再大的封赏也没福气消受。 段小涯回到帅帐运功调息，过了一会儿，李家三子走了进来。 “李家兄弟，这一场仗打的漂亮，你们当记首功啊！” 李清愁谦逊地道：“全靠主帅和水小姐运筹帷幄，设下妙计，等着阿殿美往里钻。” “如今阿殿美已经消灭，号叫地狱不足为惧，主帅，咱们是否马上攻打热地狱？”李清忧说道。 段小涯说道：“可是如今小唯姑娘音讯全无，我担心……” “是呀，按道理，她应该早就回来了。” 山姆唐没有消息的时候，段小涯派了小唯出去探查，但是山姆唐回来了，小唯却音讯全无，这不免让人担心。 李家三子陷入沉思，大家都觉得小唯凶多吉少了。 过了一会儿，李清伤说道：“要不我带人去找找？” 段小涯点头：“也好，务必小心。” 李清伤带人出去，半天，回来，抓了两个敌兵，丢到段小涯面前，说道：“主帅，听这俩小鬼说，小唯姑娘已经落入号叫地狱少狱君的手里。” 段小涯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虽然现在他们的实力强于号叫地狱，但是小唯落在对方手里，他们就会投鼠忌器。 “问问他们，看看还能不能套出什么消息。” 李清伤踢了他们其中一人一脚，问道：“知道小唯被关在哪儿了吗？” “这……这不清楚，但是我们少狱君喜欢女人，尤其漂亮的女人，我想……你们那位姑娘，应该是在少狱君的洞府之中。” “操！”李清伤听了不由暴怒，一脚把人踹晕过去。 另外一个俘虏吓的不敢说话。 李清伤问道：“你们地狱还剩多少人马？” “少狱君刚刚从无间地狱借了两千人马过来，又从犯人之中挑选了不少战斗力比较强的人，估摸现在也有四千人。”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他们以为干掉了号叫地狱，没想到对方还能借兵。 八热地狱的兵力可比他们多出十倍有余，而且他们还能从犯人里挑人，妈的，这场仗还怎么打？ 段小涯挥了挥手，先让人把两个俘虏带下去，又聚集主要将领商议。 “刚刚得到消息，小唯落入号叫地狱手里，我看应该是凶多吉少。”段小涯无不忧心地道。 敖吉说道：“咱们这就杀到号叫地狱，把小唯姑娘给救出来！” “现在号叫地狱借兵，实力已有四千多人，咱们经过这几次补充，也只有三千多人。” “四当家，怕他个鸟，咱们不是经常以少胜多的吗？何况三千多人和四千多人，相差不会太远。” “诚然，要打下号叫地狱不难，可是咱们的兵力如果就此消耗，那么……下面的仗该怎么打？” 李清愁轻轻一叹：“主帅考虑的是。” 敖吉道：“那怎么办，难道不救小唯了吗？” “救，可是要想个妥善之策。” 敖吉挠了挠头：“这个妥善之策，我是想不出来了，还是靠你们这些有脑子的吧。”他这话就是自认自己没脑子了。 水琳琅说道：“少狱君既然借兵，自然是为了要跟咱们死磕到底了。号叫地狱是八热地狱的第一道防线，所谓唇亡齿寒，其他地狱的兵力只怕都会集中在此，不让咱们攻入防线。所以号叫地狱是最难打的，而且这一场仗也是不可避免的。” “娘子，你的意思是？” “既然这一场仗不可避免，咱们何妨故技重施？主动去攻打，把他们大部分兵力都引出来，然后再派一个精锐的小队，冲入城中，去救小唯。” 段小涯暗暗点头：“这计策都是不错，既然如此，你去安排。就算正面交锋，也要减少消耗，最好还是设个套。” “嗯，我知道。” 第2185章 磨人的小妖精 号叫地狱的少狱君名叫濑田小五郎，留着两撇仁丹胡，就跟太君似的。 而事实上，当年他也是一个太君，抗战的时候死在锄奸团手里，到了冥界，短短几年时间，一路晋升，成了号叫地狱的少狱君。 这很牛逼。 因为冥界的生物，随随便便就能活个几百上千年的，也就是说，体制之中太多尸位素餐的家伙，领导不死，是很难有机会上升的。 就算靠着领导一路提拔，能够提拔到一个地狱的首长，这也是相当稀少的。 濑田小五郎此刻就在他的洞府之中，洞府之中有个供他淫乐的场所，酒池肉林。 似乎他都忘记西楚大军压境的事，忘乎所以地开怀畅饮。 “赤木君，去把那只狐狸精叫来。”濑田小五郎对身边的侍卫说道，这个侍卫是他手里两大上将其中一个。 另外一个上将是阿殿美，刚刚死在战场。 他的侍卫是整个号叫地狱修为最高的，相当于御林军的首领。 赤木吩咐身边一个侍卫，出去带了一个女人上来，那个女人就是小唯。 小唯一出现，酒池肉林里的女人纷纷带着嫉妒的目光，因为小唯太招摇了，也太出众了，明明是个罪犯，现在却成了濑田小五郎最宠的女人。 这也正是小唯的本事，因为她是狐狸精，狐狸精最擅长的就是对付男人的手段，如果没有这些手段，小唯早就跟其他同伴一样，死在濑田小五郎的屠刀之下。 “少狱君，才刚过两个小时而已，你就不能让人家消停一会儿？”小唯娇滴滴地道。 濑田小五郎咧嘴一笑：“我可一刻都离不开你呀，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看着小唯扭动的腰肢，千娇百媚的姿态，濑田小五郎的眼睛几乎都冒出了火。 小唯来到他的洞府，已经换上了他为他准备的服饰，这个死变态喜欢玩制服诱惑，所以她穿的是水手服，小百褶裙下面露出的美腿，纤细而白皙，简直不要太诱人。 等到小唯走到濑田小五郎面前的时候，濑田小五郎已经迫不及待地把她扯入怀里，开始动手动脚。 小唯娇嗔地道：“少狱君，你好坏哦，都弄疼人家了，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濑田小五郎嘎嘎一笑：“咱们到酒池里泡一会儿，八热地狱的气温是比较高，我估计你受不了。” 说着抱起小唯，跳入酒池。 酒池里面自然都是酒，这些酒上面还撒上了花瓣。 真不知道，在物质如此匮乏的八热地狱，他是怎么做到如此奢侈的。 酒池里面还有两个赤身裸体的女人游了过来，似乎要和小唯争宠，但是可惜，濑田小五郎现在对她们没有一点兴趣。 “你们，到那边去，不要打扰我和小唯的雅兴。”濑田小五郎指了指旁边的酒池。 两个女人不爽地瞪了小唯一眼，但不敢说什么，咽下妒忌，游到旁边的酒池，默默地看着濑田小五郎和小唯郎情妾意。 这个时候，一个将领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濑田小五郎不悦地道：“慌慌张张的，干嘛呢？就不怕冲撞了小唯姑娘？” 将领说道：“少狱君，不好了，西楚兵又进攻了！” “八格！”濑田小五郎愤怒地抬手拍了一下，酒池的酒水溅了起来。 濑田小五郎从酒池站起来：“来了多少？” “差不多有两千。” 濑田小五郎阴森一笑：“两千？哼，我现在刚刚借了两千兵力过来。现在咱们有四千兵力，怕他个鸟。让犬夜叉为主将，领兵三千，给我杀，杀得他们片甲不留！八格，这些反贼，活得不耐烦了！” 将领立即带着口谕出去。 小唯冰雪聪明，大约能够想到段小涯的意图，因为声东击西的计策，上次已经用过一次，并不陌生。 可是濑田小五郎愚蠢过人，丝毫没有发现其中的问题。 从他平常享乐的情况来看，也不是一个行军打仗的人，就凭他想跟段小涯斗，实在差的太远了。 小唯继续奉承着濑田小五郎：“少狱君英明神武，西楚兵一定闻风丧胆。” “嘿嘿，你可是西楚军营的人，难道真的希望我打败西楚军吗？” “少狱君，人家已经说过了，我是被迫加入西楚军的，你要知道，我之前可是判官厅的人，段小涯垂涎人家的美色，才把我掳走的。我又不是傻瓜，咱们王朝的力量那么强大，我怎么会傻到去做反贼？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濑田小五郎得意一笑：“没错，他们就是以卵击石，找死来了，八热地狱的实力十倍于他，他们纯粹是来送死的！” 小唯心里冷笑，这个濑田小五郎就是一个草包，比起乐不思蜀的刘禅还要草包，刘禅至少不会像他这么狂妄自大。 一个没有能力，还要狂妄的人，等待他的必然是灭亡。 小唯卖力地伺候着濑田小五郎，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没过多久，一个卫队长跑了进来，慌慌忙忙地禀告：“少狱君，大事不好了！” “急吼吼的干嘛？没见我正在忙着吗？”濑田小五郎抱着小唯，愤怒地回头瞪着卫队长。 卫队长哆哆嗦嗦地道：“启禀少狱君，敌人打进来了！” “纳尼？！”濑田小五郎放开小唯，站了起来，“这么快？三千人都打完了？” “不……不，犬夜叉将军带兵迎战，另外一支队伍冲进城里，他们现在已经解放了地牢的犯人，一股脑地冲向了洞府。” “赤木君，快，快给我挡住他们！” 赤木迅速带人出了洞府，看见乌央乌央的一群人冲杀了过来，洞府的卫队正在与他们交战。 段小涯亲自带兵前来，加上这些犯人，从人数上就能碾压洞府的卫队。 赤木手中一口锋利的武士刀，朝着段小涯扑了过去，刀锋闪耀寒光。段小涯手中逆鳞刀挥了过来，双刀交错，段小涯身形闪到赤木身边。 正要一刀结果了赤木，不料赤木身影向后跃开了十几米，速度却也十分惊人。 段小涯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好啊，这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高手，我的逆鳞刀早已饥渴难耐，就让你的血来祭刀吧。” 赤木随手发出了九口飞刀，飞刀薄如蝉翼，但速度奇快，朝着段小涯身上九个重要部位射到。 段小涯逆鳞刀一舞，舞起一片刀光，刀光形成一面屏障，挡住飞刀的进攻。 赤木腾出左手，一股劲力操纵飞刀，似乎想要冲破屏障。 但是不想屏障忽然反弹回来，飞刀倒射，竟然比他射出去的时候威力还大，不由大吃一惊。 第2186章 攻破酒池肉林 飞刀射到，赤木武士刀飞快波动，可是一共九口飞刀，他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加上身体还在躲闪和退避，可是也就挡掉了七口飞刀。 另外两把飞刀，一刀扎在他的左肩，一刀扎在他的右肋。 “给我上！”赤木吩咐身边的卫士冲上前去，借以让他能够缓一口气。 七八个卫士冲上前去，段小涯只需一道刀光，就让他们的尸体横飞出去，血漫当空。 赤木大吃一惊，急忙后退，但是段小涯身形已起，一道刀光从空劈了下来。 刀光气势恢宏，压得赤木喘不过气，赤木横起武士刀，身体不住后退，借以卸开部分刀光的力量。 但在这个时候，段小涯一记御风刀飞射过去，无色无形，赤木大吼一声，身体跌落。 段小涯根本就是在吊打赤木，大步走了过去，一掌轰在赤木的头顶，顿时将他击毙。 随来的犯人，看到赤木都被打败了，一时信心十足，一股脑地冲入了洞府。 露西带领一个分队，随即赶了进去。 段小涯回头望着仍在反抗的侍卫，喝道：“不想死的，都特么给我放下武器，乖乖投降！” 这句话说的是华夏话，所以猪头给他做了翻译。 侍卫看到对方如此神勇，又见自己这一边死伤无数，就从实力来看，就没办法阻挡了，于是纷纷放下武器。 段小涯这才带人冲入洞府。 濑田小五郎此刻已经惊慌失措，带着一百多名的侍卫，正在与露西等人负隅顽抗。 露西利爪出现，她本就是猫妖，幻化出锋利的猫爪，瞬间抓伤了好几个人。 一把武士刀劈了下来，露西一把抓住，利爪嘎嘣一声，就给人掰断了，普通侍卫的武士刀，都不是好材质打造的，跟赤木这个等级不一样。 所以段小涯的逆鳞刀没能一刀砍断赤木的武士刀，但露西的利爪只要运用功力，就能掰断普通侍卫的武士刀。 濑田小五郎心惊肉跳，虽然露西变成人形，也是一个美人胚子，而且还是西洋血统，金发碧眼，身材高挑，前突后翘，但他现在完全没有那些龌龊心思，只想着怎么逃跑。 然后他把目光落在了小唯身上，手中的武士刀横向小唯，喝道：“别动，否则我杀了她！” 经过接触之后，小唯知道濑田小五郎的修为平淡无奇，只是因为之前还有赤木等人守卫，就算把他杀了，她也逃不出去，所以一直没有动手。 这个时候濑田小五郎竟然向她率先动手，小唯自然不能再坐以待毙。 身形向后一仰，濑田小五郎一刀落空，而小唯已经从旁边一个侍卫手里夺下一柄武士刀，当当两声，震开濑田小五郎的刀锋。 小唯的兵器银链已经在被抓起来的时候，被收缴了，没有带在身上，所以用了一件并不称手的兵器。 毕竟银链属于鞭类的兵器，与武士刀的性能完全不同，所以运用的招式也完全不同，小唯很多银链的厉害杀招使不出来，所以就让濑田小五郎逃开了去。 如果银链在手，这个时候就能缠住濑田小五郎，但是武士刀根本做不到这一点，小唯只能朝着濑田小五郎追杀过去。 “小唯，你不是说……你不是说要投靠我们号叫地狱的吗？” “哼，你个蠢货，我不这么说，还能活命吗？”小唯挥刀杀了过去。 “贱人，无情无义！” 小唯冷笑：“难道你有情有义吗？刚才你还想挟持我！咱们半斤八两，你少来这一套！” 嗖嗖，两刀攻向了濑田小五郎。 濑田小五郎急忙招呼侍卫挡住小唯。 现在已经打到酒池肉林，那些裸奔的女人，早已乱做一团，躲在角落不敢出声。 段小涯砰砰就把两个卫士踢入酒池，看着逃奔的濑田小五郎，不由哑然无语，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少狱君有多厉害，现在看来，就是一个草包。 这种草包，段小涯素来是懒得动手的，回头对山姆唐和猪头道：“给你们一件大功，少狱君交给你们了。” 他们都是降兵，降兵在队伍里本来地位是比较低的，毕竟之前的被俘虏的。虽然众人不说什么，西楚军营团结一致，谁也不会把这话往外说。不过他们心里始终是个芥蒂，就算别人不说，他们也会比较自卑。 段小涯把这个功劳给他们，这要回去，以后大伙儿对这些降兵也得高看一眼了。 于是山姆唐和猪头带着手下立即围杀过去，濑田小五郎被堵了个正着，两边顿时打了起来。 濑田小五郎身居高位，平常也就混在酒池肉林之中，山姆唐和猪头之前只是号叫地狱低职位的将士，他竟然也不认识。 “砰！” 濑田小五郎被山姆唐一脚踢到酒池之中，猪头跳入酒池，手中一把长矛，朝他胸口刺了下去。 血染红了酒池，濑田小五郎的尸体沉了下去。 小唯喝道：“少狱君已死，放弃抵抗可以活命！” 剩下几十个人，纷纷放下兵器，跪地求饶。 段小涯随手从肉林抓了一片生肉过来，看着不像人肉，放入嘴里嚼了几下，竟然无比的鲜嫩。 喵了个咪，这家伙还挺会享受的，如此物资匮乏的环境，竟然还能如此奢侈，不佩服都不行。 那些裸女纷纷跪倒，跪了一地，她们知道段小涯才是带头，于是都跪到了他身前，展现自己无限妖娆的身材，以求能够垂怜。 她们委身少狱君，无非就是为了生存，因为进得酒池肉林之中，就可以不用再吃同类的肉了，她们能够享受王廷特供的食物。 那些士兵看到这些美女，不由蠢蠢欲动，有几个已经按捺不住，抱住其中几个裸女，上下其手。 毕竟都是随着段小涯远征而来，军旅寂寞，火气无从发泄，如今看到姿色姣好的女体一丝不挂地出现在自己眼前，哪里还能按捺的住。 那些裸女为了活命，也想主动奉迎。 段小涯喝道：“谁敢动这些女的，老子让他变成太监！” 那些将士这才收手，心里都觉得自己太猴急了，毕竟老大在此，有如此的艳福自然是要老大先上的，身为属下，哪有先解腰带的？ 段小涯自然知道将士们有多苦，特别是男人原始的冲动，身为男人哪能不懂？ 可是苦归苦，规矩不能坏。 第2187章 女人的安排 “把衣服穿起来！”免得这些女人继续诱惑将士，段小涯让她们先把衣服给穿起来。 毕竟女色可以迷惑男人的心智，这话倒不是直男癌，确实在战场上，迷恋酒色，是会送掉性命的。 因为普通将士，并没有段小涯这样的修为，他们的克制力不是很好。 小唯翻译了段小涯的话。 那些女人纷纷跑入内屋，穿了衣服走了出来，但是那些衣服也是十分轻薄，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毕竟八热地狱的气温很高，穿太多也不现实。 何况是在酒池肉林之内，濑田小五郎这个死变态，怎么可能让她们穿的那么保守？ “你们都是一些什么人？”段小涯问道。 其中一个会说华夏话的女人站了出来，怯生生地道：“回禀长官，我们之前都是犯人，因为生的略有姿色，都被少狱君给收罗在酒池肉林里来，陪他淫乐。” 说着竟有好几个女人嘤嘤哭泣，看来平日没少受濑田小五郎的折磨。 小唯走到段小涯身边，大约跟他说了濑田小五郎的所作所为，这些犯人有些确实是十恶不赦，生前作恶太多，被发配到这儿的。有些则是判官厅胡乱判的，被发配到这儿的，其中好几个人，生前还是行善为乐的。 当然，长得顶级的，就像小唯这种级别的，都被留在判官厅了，判官厅挑剩下的再给八热地狱送来。 八热地狱自然是没见过小唯这个级别的女人，所以濑田小五郎见到之后，垂涎三尺，便也不杀她了。 “小唯姑娘，你今天这个打扮……有点制服诱惑的意思啊！”段小涯打趣地道，目光似笑非笑。 小唯神色微囧，轻声说道：“段先生，你别取笑我了。” 她是狐狸精，没有人类所谓的贞操观念，而且修炼千年，就算有贞操观念，早就看淡了。 所以为了活命，她能够毫无压力地就对濑田小五郎献身。 可是面对段小涯的时候，经他调侃，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不是人类，但也知道人类的观念。 她怕段小涯看轻了她。 可是段小涯现在完全不在乎这些，他经历了这么多，很多事情早已看淡，而且他也不会认为小唯有错，一切活下去都是最重要的。 “这些女人该怎么处置？”段小涯在寻求小唯的意见。 小唯说道：“这些女人都没有什么战斗力，把她们带回去的话，我们的粮草……” 段小涯叹了口气：“我考虑的也是这些。何况，军营女人太多，对将士们也不好。” 女人总共一百多人，她们不会打仗，留在军营，只会吃饭，多了一百多张嘴。如果真打起来，还要分一部分人出来保护她们。而且她们的存在，还会让将士们没法安心打仗。 毕竟这些女人都是濑田小五郎调教出来的，惯会利用身体来获得自己想要的好处。 可是如果不收留她们，她们就得死，因为号叫地狱被攻破了，她们留在这儿，迟早会死，不被杀死，就是饿死，或者干脆被折磨死。 先前那个会说华夏话的女人忽然跪了下来：“长官，求求你收留我们吧，我们不想待在这儿了，求求你，我们什么都可以做的，煮饭洗衣，伺候男人，我们都会的。” 其他女人一见，纷纷跪了下来。 段小涯叹了口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仓优。”先前的女人说道。 “你怎么会说华夏话？” “生前我是做翻译的。” 段小涯点了点头，说道：“要我收留你们也可以，但要守着我的规矩。” 小唯一愣：“主帅，你要……”她没想到段小涯会收留她们，不由心想，段先生还是太仁慈了。 如果粮草足够的话，收留她们倒没什么问题。 可是眼下的问题，随着人数越来越多，粮草只能支撑一两个月了，毕竟现在又收了这些犯人和降兵。 男人还好，至少还能打仗，女人能干嘛呢？ 小仓优急忙磕头：“请长官吩咐，我们一定会守你们的规矩，不敢违反，我们只求有个容身之处，有一口犯吃。” “记住了，军营里是不准搞男女关系的。” 众位将士一听，纷纷露出沮丧的表情，他们还想着虏获了这么多女的，待会儿能够来一发呢，解一解乏。 毕竟他们打仗随时都会掉了性命，如果不能及时行乐，那太憋屈了。 没有女人也就罢了，有女人还不让搞，这让他们心里有些受不了，毕竟他们的手是拿刀的，而不是拿来撸的。 那些女人本来是想凭借身体赢得地位的，毕竟她们知道，这些将士现在最缺的就是女人。 可是段小涯一开口，就把她们的路给堵死了。 以后想要在军营里生存，不知道要靠什么手段了。 段小涯说道：“到了军营之后，你们就去后勤部队，帮忙做饭，给将士们缝缝补补。最重要的是，你们能够拿起武器，敌人来时，你们要学会自保。不能让我们的兄弟再分身去保护你们，你们不能学会自保，谁也救不了你们。” 小仓优急忙答应：“放心，长官，我们一定会做好后勤工作的，绝对不给你们添麻烦。” 段小涯点了点头，对小唯说：“这些人就交给你编排吧。” 山姆唐闷闷地说了一句：“主帅，这么多女的，就让她们做做饭，会不会太浪费资源了？” 段小涯知道他的意思，笑道：“等打完了这些胜仗，这些女人，如果愿意跟着你们，我不会有任何反对。但是现在不行，我不愿看到你们把精力花在男女之情的事情上，这是为了你们着想。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能够打赢这一场仗，把命给保住了。等到凯旋的时候，你们才有机会去享受艳福！” 众人一时没有言语，他们心里清楚，段小涯说的是对的，毕竟他们都是军人，如果在女人怀里消耗了太多精力，是会被磨掉意志的。 这样上了战场，必然凶多吉少。 只是看到女人不能睡，未免有些太难受了，何况刚刚还看过了她们惹火的胴体。 第2188章 诛杀犬夜叉 女人的事情定下来之后，段小涯吩咐众人把酒池肉林里的食物全部带走。 除了放在外面的，还有一些储备起来的食物，但因为温度比较高，食物不宜久存，所以相对来说比较少。 “山姆唐，八戒，你们对号叫地狱的环境比较熟悉，去把灵兽和兵器都给收缴出来！” 号叫地狱还有很多奇珍异宝，但段小涯一点都不贪心，因为这些东西对打仗根本就没什么帮助，带在身边反而是个累赘。 只有灵兽和兵器有用。 小唯也去取了自己的银链出来。 “给，兄弟！”山姆唐把之前猪头用的三叉戟给取出来，丢给猪头。 猪头的修为比较弱，有三叉戟在，他的威力能够稍微有些提高。 接着众人大摇大摆地出了号叫地狱，段小涯等人走在前面，之后就是押送食物的分队，再着就是驱赶灵兽和押送兵器的分队，紧跟着的是女人和犯人的队伍，最后还有露西带领一支殿后的队伍。 走出不远，就见号叫地狱的队伍慌乱地奔逃，看来是在前面吃了败仗。 段小涯笑道：“弟兄们，咱们再杀一场！” 刚刚打了胜仗，众人情绪高涨，山姆唐和猪头给那些投降的犯人分发武器，留下露西看守女人和一些物资，众人一起浩浩荡荡地冲杀过去。 敌军刚刚被李清愁诈败，引入了水琳琅的圈套，死伤无数，正要逃回城内，结果又遇见了段小涯。 “妈呀，快跑！” 前有强敌，后有追兵，敌军本已像惊弓之鸟似的，此刻被吓得纷纷逃窜，哭爹喊娘。 段小涯赶了上去，一刀取了一个百夫长的首级。 李清愁的队伍已经追赶上来，命令弓箭手在背后一通乱射，不知射杀了多少人。 敌军主将犬夜叉手持钢叉，惊恐不安，叫道：“快护送我出逃，到黑绳地狱去借兵。” 刚刚从无间地狱借了两千兵力过来，结果就遭受了如此重大损失，犬夜叉也不好再去无间地狱借兵，薅羊毛也不能可着一只羊薅。 “想跑？没门！” 段小涯迅速拉了一只灵兽过来，冲向了犬夜叉。 犬夜叉骑着一头白头狮子，狂奔不已，身后跟着二十几个随从。 “火球攻击！” 段小涯望去，那些随从相互吐火，火龙聚集一起，变成一个巨大的火球。 火球轰然砸了过来，段小涯驾着灵兽，迅速躲闪。 轰！ 火球砸在本已皲裂的地面，火苗四射，但它并未停止下来，继续完全滚去，没能躲开的士兵，一下就被沾了火焰，在地打滚。 这次段小涯没把敖吉带在身边，根本无法抢救。 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犬夜叉，让他们溃不成军，只能乖乖投降。 又一个大火球砸了过来，这一次段小涯没有躲闪，一道刀光猛烈地砍了出去。 爆破！ 火苗四射，段小涯冲入火光之中，逆鳞刀飞转，犬夜叉二十几个随从死的干干净净。 犬夜叉大吃一惊，叫道：“快来救我！” 但是其他将士已经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工夫去救主将。 现在已经管不到主将了，只有能够活下去的时候，主将才是主将，不能活下去的时候，主将就不是主将了。 没有什么比自己性命更重要的了。 之前之所以卖命，也是无可奈何的，因为不卖命，回去就是个死。现在情况略有不同，号叫地狱明显已经败了，再打下去，只会徒然送了性命。 将士能够舍生忘死，是因为打了胜仗是有封赏的，没有反败为胜的可能，打了也白打。 李清愁喝道：“放下武器投降，可以饶你们一条性命！” 敌军将士陆续地放下武器。 段小涯追上犬夜叉，笑道：“小样儿，看你这次往哪儿跑？只要你投降，我可以留着你的狗头。” 这句狗头倒不是骂人，而是犬夜叉真的就是一个狗头，犬头人身的怪物。 不过犬夜叉并听不懂段小涯在说什么，大吼一声，朝他冲了过来，既然逃不过了，只有拼死一战。 毕竟他也是一支军队的主将，他可不折了自己的威风。 白头狮子跟着一声大吼，扑了过来，段小涯一记御风刀过去。 这一记御风刀很快，就连犬夜叉都不能反应过来，何况是白头狮子了。 “呜呜……” 白头狮子倒在血泊之中，抽出不已。 而犬夜叉已经腾身而起，钢叉从天而降，刺向了段小涯。 段小涯身影一闪，已从灵兽背上掠飞出去，犬夜叉腾空再刺一叉，段小涯再闪。 砰砰砰！ 地面发生了小规模的爆裂，烟尘滚滚，这是钢叉的劲力震动到了。 但是犬夜叉劲力发出的时候，不可能持续不断的发出，一股力打出，总有力竭的空当。趁着这个空当，段小涯已经出招了，刀光犹如长虹贯日，接着犬夜叉就从半空跌了下来。 猪头见猎心喜，刚刚他杀了少狱君，立下大功，如果再把犬夜叉干掉，那么以后才西楚军营中，一定受万人敬仰了。 虽然都是捡漏，但捡漏可要凭运气不是？ 运气简直好到爆了！ 三叉戟朝着犬夜叉刺了过去，但他还是大意了，即便犬夜叉受伤，但修为仍旧是高于他的。 钢叉一挡，犬夜叉身体滚到一边，一脚就把猪头绊倒。 猪头心头一惊，犬夜叉一叉朝他胸口刺了下去。 “八戒！” 段小涯大吼一声，身形呼啸地冲了过来。 一脚踢向了犬夜叉，犬夜叉横起钢叉，钢叉被段小涯踢的弯了进去，同时一股劲力撞在犬夜叉胸口。 犬夜叉不停地后退，一口血喷出来。 段小涯一刀横过他的脖子，血痕从他脖子裂开，身体倒了下去。 “八戒，你坚持一会儿！” 段小涯赶了回来，急忙给猪头的胸口输送灵气，猪头缓缓地喘了口气，但是神色异常痛苦。 死亡本身就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 灵气虽然对于愈合伤口很有疗效，可是猪头受伤太重，愈合的速度赶不上他死亡的速度。 他是心脏被刺中了，灵气沁入他的心脏，只是愈合了一部分伤口，他的心跳就停止了。 段小涯颓然地放开了他，心里无限感伤。 虽然猪头是降兵，但这些天相处了下来，他已经把他当成是自己人了。 第2189章 一颗老鼠屎 段小涯砍下了犬夜叉的狗头，拿着一根长矛，高高地悬起，喝道：“你们的主将已死，如今还有不投降者，格杀勿论！” 小唯将段小涯的话翻译成东瀛话。 之前已经有很多的敌军投降了，只有少部分的人还在负隅顽抗，就算再渣的军队，也不乏有些忠义之士。 可是如今就连主将都死了，继续打下去也没意思了。 因为根本打不赢。 李清愁和段小涯两面夹击，他们腹背受敌，根本不能抵挡。 那些能够突出重围的将士，还算是幸运的，没能突围的，只有两条路了，要么投降，要么殉职。 “猪头，兄弟……”山姆唐跑向猪头的尸体，悲愤无比。 段小涯叹了口气：“把他带回去吧，好好安葬。” 接着众人开始押着俘虏回到军营，死者埋葬，伤者交给段小涯治疗。 段小涯治疗自己这边的伤者，然后再去治疗俘虏，这一次的俘虏有七八百人，段小涯又耗费了很多的灵气。 “想必你们也知道我们的规矩了，愿意留愿意走，随你们的便。” 小唯站在段小涯身边，随时翻译他的话。 其中有一部分俘虏是从无间地狱来的，是濑田小五郎借来的兵，他们不像号叫地狱的人，已经熟悉了西楚军营的政策，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真的……可以走？” “别中他们的计，咱们要是走了，估计立刻就会被杀死。” “不错，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咱们还是乖乖投降，等到时机成熟，再另外做打算。” 小唯轻轻呵斥：“我们主帅言出必践，你们不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前我们已经放走了很多俘虏。” 号叫地狱的几个俘虏说道：“确实是如此，之前我就做了俘虏，他们不禁治好了我的伤，还不杀我。如此仁义，我真是一辈子都没见过。我决定了，我愿意加入西楚军营，我的命是西楚的了！” 几个士兵跟着呐喊：“加入西楚，我们愿意为主帅效命！” 呐喊之声越来越多，本来没打算投降的，看到这么多人愿意加入，出于从众心理，便没有了背叛的心理压力，于是跟着呐喊。 这次既然没人愿意离开，西楚兵力增加到了四千。 不过这么一来，粮草就成问题了。 总不能让他们继续同类相食吧？ 段小涯回到帅帐，吩咐卫士把工藤新二叫来，问道：“从号叫地狱带回来的食物，够吃几天？” “如果保存的好，够咱们吃三天。” 段小涯叹了口气：“三天，不过只是杯水车薪啊！” “主帅，这个不用担心，还抓了那么多的灵兽过来，其中有些灵兽的肉是可以吃的，我们还能多支撑一个月。” “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杀害灵兽。” “是。” 段小涯挥了挥手：“去吧！” 水琳琅走了进来，见他给这么多人疗伤，灵气一定耗损的厉害，神色颇为担忧。 段小涯笑了笑：“你别担心我，我调息一会儿，很快就会好的。” 水琳琅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只是陪在他身边，不许任何人打扰。 几个小时之后，段小涯恢复过来，立即召集众将过来开会。 “刚刚投降的俘虏，需要重新编排，这件事就麻烦李家兄弟了。”段小涯现在对李家三子十分信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自从收服了李家之后，李家三子就对他忠心耿耿，他们完全被段小涯的才智和武功给折服了。 “这件事交给我们了，我们把这些降兵跟我们的兵进行了交叉编排，而主要将领是我们的人，这么一来，就不担心他们突然反叛了。”李清忧道。 莫错沉吟地道：“可是降兵越来越多，如果约束不了他们，一旦他们爆发，我们难以控制。” 段小涯道：“他们背叛咱们，还能去哪儿？八热地狱严刑酷法，他们知道自己的下场。” “就怕八热地狱之中，有人会善加利用他们，他们被蛊惑，发动反叛。” “嗯，道长考虑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所以他们的将领一定需要精挑细选，挑选那些能够约束他们的人。” 现在兵力已经达到四千，段小涯带来的三千兵力，经过了部分消耗，剩下的只有二千，与降兵都是各占一半。 如果真如莫错所说，他们的军队将会迎来灭顶之灾。 所以很多问题必须妥善处理，不能激发他们的矛盾。 “我想降兵如果反叛，多半是因为没有安全感，可以许诺他们丰厚的条件，比如凯旋之日，可以跟随咱们回到地衣鬼城，如果想要回家团聚，也可以给他们一些钱财，或者把家人接到地衣鬼城。还有，勒令将士，不得歧视这些降兵，待他们要亲如一家人，团结一致。” 小唯说道：“其实最需要担心的是那些犯人。加入咱们的犯人，他们没有经过训练，还不能成为一个战士，他们可能都是累赘。这些人最贪生怕死，如果上了战场，临阵倒戈也说不定。还有就是，判官厅虽然胡乱定罪，但还是有些犯人，他们本身确实是因为生前人品不堪，才会来到八热地狱的。” “你是说……他们的人品信不过？” “难说。就怕有些人屡教不改。” 正在说着，就听外面有人禀告，段小涯说道：“进来。” 工藤新二又跑进来，说道：“主帅，不好了，后勤组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我不是把俘虏回来的女人编入后勤部队吗？但是刚才，有几个新兵借酒闹事，想要强暴几个后勤女兵。” 段小涯勃然大怒：“谁这么大胆？” “人都已经抓住了。” “带进来！” 三个犯人被绑进来，他们都是号叫地狱的犯人，看到后勤部门那些女兵，早已垂涎不已。 刚才为了迎接他们，后勤部门给他们准备了一些酒肉，吃了之后，醉醺醺的便管不着裤腰带了。 “拖出去，全部砍了！”段小涯一点都没犹豫，他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第2190章 火骑兵 三个犯人被砍了之后，震慑了很多人。 众人从此规矩起来，特别是那些投降的犯人，他们不得不收敛了，因为这儿不是号叫地狱。 他们也不是犯人，而是军人！ 帅帐仍旧开会。 “迟则生变，我提议咱们要加快攻打热地狱，不然的话，青魔又会转到别的地狱。”小唯说道。 她之前是在判官厅的，虽然不在八热地狱，但对八热地狱的流程十分清楚。青魔这样的犯人，死一次是不够的，他必须来回地在各个地狱受罚。死了也有地狱的生命之火给他复活，复活之后重新受罚。 从理论上来讲，只要业火未消，在地狱里的苦难就会不断。 莫错道：“没错，咱们已经来了一个多月了，现在才刚刚攻下了号叫地狱，不能再耽搁了。一旦耽搁下去，号叫地狱就会有新的人来接手，到时咱们只能继续与号叫地狱纠缠。而且八热地狱会把所有的重兵放到号叫地狱，咱们永远都打不过去。” 段小涯知道青魔曾是莫错的手下，莫错焦急的心情他能理解，他又何尝不焦急？ 只是敌强我弱的情况，任何时候都不能大意，他身为主将，尤其如此。 “咱们先要探一探热地狱那边，他们到底什么实力。” “江户君，你之前是无间地狱的将领，想必你对热地狱的实力有些了解吧？”李清愁望向江户春。 江户春在无间地狱为千夫长，职位算是很高的了，这次是奉无间地狱少狱君之命，前来援救号叫地狱。 但没想到西楚兵这么强，一仗就把他们俘虏了。 本来身为一个降将，他就必须有做降将的觉悟，但没想到段小涯这么够意思，竟然允许他进账来议事，而且一点也不回避。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 “热地狱差不多能有五千兵力，从兵力上来看，与我们不相伯仲。但是可怕的是，他们组建了一支火骑兵，坐骑都是火兽，威力无穷。” 李清愁微微一笑：“这些不是什么难事，江户君，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的敖吉将军，他可是能降雨的，什么火兽给他一喷，还不都得玩完？” 江户春摇了摇头：“热地狱的火与别处不同，并不是一般的雨水可以熄灭的，就连我们这些不怕凡火的将士，都会被他们烧为灰烬。”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这有办法破解吗？” “只有杀死他们，他们的火才会熄灭。” “李清伤，从今天开始，你吩咐工匠打造弓箭，训练弓箭手！”现在这是段小涯能够想出唯一对付火骑兵的办法了，只能远程射击。 李清伤领命。 江户春又说：“热地狱的少狱君本身的修为也很高，想要从他手里夺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通过江户春的话，大抵能够明白，热地狱的实力要比号叫地狱强。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号叫地狱的少狱君是个草包，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领导者是个草包，只会享乐，疏于管理，底下的将士自然也就没什么战斗力了。 可是热地狱的少狱君能够训练出一支火骑兵，可见是个挺有才干的人物。 段小涯不敢大意，暂缓攻打热地狱，先做好万全的准备再说。 …… 李清伤把从号叫地狱收来的兵器熔化，然后吩咐随行的工匠，开始打造弓箭，都是强弓劲弩，毕竟对方是火骑兵。 既是骑兵，速度自然很快，所以射程必须要远，不然的话，等到他们冲杀过来，再要使用弓箭，可能就来不及了。 不过这段时间，却忽然发现了一件大事，一部分犯人忽然开始作乱。 他们抢了一些食物，还有灵兽，竟然跑了。 现在这些犯人都是士兵，他们手里都有武器，用了食物和灵兽还觉得不够，还要抢几个女人。 本来都是在后勤部门劳作的女人，手无缚鸡之力，刚一反抗，就被杀了好多，于是只能逆来顺受，被他们抢了去。 木荷咬金迅速带兵围杀过来，叫道：“一个都不许放走，把食物给我抢回来！”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食物，如果食物被抢走，他们就会死在这儿，全军覆没。 毕竟八热地狱不像别的地方，要在别的地方，粮草被烧了之后，还能再去别的人家那儿征税，就算没有人家，至少还能围杀猎物。 可是这儿，寸草不生，就连啃树皮的机会都有。 为首的两个犯人，一个叫咚巴拉，一个叫秋田。 之前处决的三个犯人，其中一人就是秋田的叔父，所以秋田怀恨在心，游说咚巴拉一起造反，顺便带走了一部分人。 毕竟他们本性就不怎么好，而且也不愿意跟着西楚兵上前线，八热地狱那么强大，他们并不觉得西楚兵能够与之对抗。 所以还是捞点好处，逃命要紧，这些食物，足够支持他们一段时间，等到了一个有人的地方，他们可以落草为寇，打家劫舍，这样就能存活下去。 段小涯闻声赶出帅帐，问道：“怎么回事？” 蓝盈盈急忙跑了过来，回禀：“一些犯人抢了粮草逃跑了。少主，是我的责任，请你责罚。”她很愧疚，因为之前段小涯特意让她守着这些粮草。 可她只是防着外敌来抢粮草，却没想到内部出了这种事情。 “没关系，先把粮草给夺回来。” “是！” 蓝盈盈立即带着一队人马追了上去。 长泽萝拉带着一队弓箭手也往前追去，对方骑着灵兽，速度很快，必须以弓箭把他们给射下来。 粮草至关重要，是整支军队的命脉所在，甚至比人还重要，不论损失多大，都要给夺下来。 “嗖嗖！” 几个犯人被射下了灵兽。 长泽萝拉他们也是骑着灵兽，追赶上去，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将士，比起那些犯人他们更能驾驭灵兽。 “秋田君，现在怎么办，他们追上来了。”咚巴拉惊恐地道。 秋田面色大变，他知道西楚兵的厉害，他们只有区区百人，肯定是干不过他们的，说道：“咱们往热地狱去，投奔热地狱，否则迟早会被他们给抓回去的。” 段小涯现在十分担心，因为军营之内正在锻造弓箭，他们要是逃到热地狱，一定会把计划泄露给热地狱的。 为了机密，必须把他们赶尽杀绝。 想到这一点，段小涯又下了一道命令：“一个都不许放跑，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第2191章 首战热地狱 终于，把咚巴拉和秋田为首的犯人团团围了起来，长泽萝拉把手一挥：“射杀！” 无数犯人跌下灵兽。 秋田勃然大怒：“八格，跟他们拼了！”举起钢刀，骑着一头九尾牛冲了过来。 蓝盈盈纵身而起，一脚把他踢了下来，上前匕首划过他的颈部，血溅而出。 咚巴拉吓的半死，直接跪倒在地，哭道：“饶命啊，我是被秋田蛊惑的，我不是存心想背叛西楚的，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重新做人，好好为西楚效力。” 木荷咬金冷笑一声：“你说这些已经晚了！”手中板斧闪着一道冷光，咚巴拉人头落地。 其余众人一鼓作气，都被消灭的干干净净。 木荷咬金吩咐下去，让人把食物都给收拾起来，又把灵兽驱回军营。 段小涯这才松了口气，又让李清忧去做政治课，恩威并施，既然决定留下来了，那就是兄弟，如果胆敢有二心，这就是下场。 几日之后，李清伤已经督造一万支箭出来，毕竟条件有限，短时间内造不出那么多箭。 加上之前已有的箭，差不多能有三万多支。 “主帅，这次咱们可以试着进攻了吧？”李清伤道。 段小涯道：“再制造一些抛石机。” 又过几日，抛石机添加了几台，石头山都是石头，被运走了好几十车。 段小涯吩咐拔营启程，行军一日半，到达热地狱。 热地狱整座城市都是被火包围，城墙和城门上面都是燃烧着火，奇怪的是，整座城池能在火中安然无恙。 扎营，造饭。 李清伤和长泽萝拉各带五百兵力，一前一后攻打热地狱，长泽萝拉的队伍主要都是弓箭手和抛石手，作为李清伤的保障。 李清伤前去搦阵，骑着墨麒麟跑到城下大骂。 城头守将不由大怒，带着士兵杀了出来，不过这一波士兵只有二百多人。 李清伤冷笑一声，折扇一挥，一股花龙冲击过去，直奔守将而来。 守将骑着一头青面兽，本来奔跑速度很快，但见如此诡异的情景，顿时停了下来。 “我去，给我躲啊！”守将拍了青面兽一下。 青面兽这才想起需要躲闪，向旁边纵开了一步，这个时候李清伤已经冲上前来。 守将手持长钩枪，直接搠向李清伤面门。 李清伤使用的兵器是折扇，比一般的短兵器还短，甚至都不能算是兵器，所以一寸短一寸险。不过李清伤毕竟修为摆在那儿，手中折扇一拨，拨开对方枪头。 “来将报上名来！”守将暴怒一喝。 “西楚大军座下前路先锋官李清伤是也！” 守将微微一惊：“西楚来的？”最近西楚灭掉号叫地狱，已经在八热地狱传遍了，只是热地狱明哲保身，并不主动招惹。 其他地狱也在观望之中，一个不出，所有人都不出。 因为谁也不想白白损耗自己的实力。 可是没想到，西楚兵竟会主动招惹。 “你又是什么东西？” 李清伤这话有些轻蔑，守将顿时大怒：“我是你爷爷宁玉！”说着长钩枪一转，勾向李清伤颈部。 李清伤拿着折扇格开，说道：“听你的名字，好像是华夏血统，倒不如跟我回去给西楚效力，如何？” 因为华夏幽冥与东瀛幽冥相近，在东瀛幽冥见到华夏灵体，倒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同样在华夏幽冥也能见到其他民族的灵体。 不过毕竟不是人间，各个民族的幽冥之间，除了少数建交之外，很少会有灵体乱跑到别人的地界去的，一般来说都是偷渡来的。 “什么西楚，无非是乱臣贼子，看我不灭了你！”宁玉并不领情，一枪往下一挞。 李清伤操纵灵兽，往后一退，宁玉急忙冲上前去，同时手中的长钩枪抖出了枪花，挑向了李清伤。 李清伤纵身跃起，脚尖在枪头上点了一下，手中折扇一挥，一条花龙放了出来。 居高临下，冲下了宁玉。 宁玉忽的张开大口，一股火龙喷了出来，顿时那些花瓣组成的长龙，被焚烧的干干净净，火焰直接逼向了李清伤。 李清伤吃了一惊，他差点忘记了，喷火原是敌军的拿手好戏。 被火一喷，李清伤顿时就从空中掉下。 长泽萝拉不由心头一惊，以为李清伤遇险，好在坐骑墨麒麟迅速过来，驮住了李清伤。 宁玉再度举起长钩枪，喝道：“落兽受降，爷爷还能饶你一条狗命！” 如此嚣张，李清伤顿时也怒火冲天，冷笑一声：“乖孙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你爷爷不客气了！” 墨麒麟大吼一声，青面兽顿时一震，毕竟墨麒麟的级别要比青面兽要高，青面兽露出了一些怯懦。 李清伤直接操纵墨麒麟扑了上去，青面兽往后一退，宁玉知道青面兽惧怕墨麒麟，因为麒麟正是青面兽的克星。 所以宁玉准备弃兽而战，从青面兽跳了下来，长钩枪直接攻击墨麒麟。 墨麒麟纵身而起，从宁玉的头顶跃过，同时李清伤反手就是一记折扇，扇骨敲在宁玉肩头。 宁玉左肩一痛，骨头差点没有裂开，手上的动作顿时变得没有那么灵敏。 这个时候，李清伤带来的五百将士，已经把宁玉的士兵杀的残破不堪，四处逃窜。 宁玉见状，喝道：“回城！” “想走？”李清伤是首战，怎么说也要有点收获，才能鼓舞士气。 于是折扇一挥，一股花龙，直取宁玉背后。 宁玉惊觉，回身就是一口火龙，李清伤折扇一张，用力一扇，劲力所透，一股劲风袭向火龙。 火龙被倒退出去，差点没烧了宁玉自己的脸。 好在宁玉本身是不怕火，倒没什么关系。 不过这个时候，李清伤身体跃起，折扇一合，从上打了下来。宁玉横枪一挡，却被打的枪杆震动，差点脱手而出。 李清伤一脚踢了出去，宁玉猝不及防，身体跌了出去。 李清伤喝道：“把他给我拿下！” 山姆唐扑上前去，一刀横在宁玉脖子，吩咐身边的士兵，拿着铁索顿时把他帮助，并且收缴了他的兵器。 第2192章 白狼女闯剑芒 这一仗打完之后，李清伤没有继续攻击，他和长泽萝拉这次只带来了一千兵力，是不足以攻入城去。 段小涯命他们来，不过是试探一下他们的实力而已。 干掉宁玉之后，迅速撤回了大本营。 段小涯一边给将士们庆功，一边召集众将开会。 “这次李清伤和长泽萝拉两位将军凯旋而归，打了一个好的开头，将士们士气高昂，这很好啊！”段小涯道。 李清伤道：“可惜没能遇见热地狱的火骑兵，不知道火骑兵的实力如何。” 段小涯道：“不忙，热地狱一定会出动火骑兵的。” 正在商议之间，就听探子来报：“启禀主帅，敌人大举进攻，已经出现在十里外。” 段小涯问道：“多少人马？” “初步估计，能有两千多人。” “好，李清愁，江户春，你们带一千人迎敌，莫错道长，你带五百人策应。” 众人领命，随即出发。 出了军营，就见敌军浩浩荡荡而来，不过却没有看到火骑兵。 既然没有火骑兵，楚兵根本不把对方放在心上，经过几次的胜仗，他们越打越有信心。 双方兵马顿时交错一起，一时杀的热火朝天。 敌方主将竟然是个女人，模样看着十分年轻，唇红齿白，身材窈窕，因为天气炎热的关系，穿的十分轻薄，身上裹着一层白纱，宛若月中嫦娥。 座下骑的是一头金甲兽，手中一柄凤头银枪，英姿飒爽，女中豪杰。 “是白狼女！”江户春看到对方，心头不由打了个突。 李清愁问道：“可她不是狼人。” “据说她从小是被狼人族养大的，生性凶残，而且修为很高。之前参加八热地狱的比武选拔，据说她一个人连挑了三个千夫长级别的高手。” “如此说来，她确实是有一些门道。” 白狼女骑在金甲兽的背上，一动不动，她不动，金甲兽也不动，只是注视着整个战争的局势。 热地狱的两个千夫长，上村肯德和下村丁保分别带领将士，两股力量冲杀过来。 江户春手中一杆长眉刀，迎向了上村肯德的象鼻刀，双刀交错，两边的灵兽跟着交错，嘶吼了一声，声震云霄。 李清愁也跟下村丁保干上了，太乙剑出鞘，剑光耀眼，劈向了对方。 下村丁保手中狼牙棒往上一顶，不料李清愁剑中含着劲力，不由往下一沉，胯下的一头五彩神牛顿时趴了下来。 白狼女依旧只是注视前方，仍旧没动，不过她已经看出来了，江户春和上村肯德实力相当，而那位李清愁却比下村丁保胜出了好多。 片刻之间，下村丁保已经被击落坐骑下面，举起狼牙棒，朝着李清愁的坐骑横扫过去。 李清愁的坐骑顿时暴毙，不过李清愁一剑已从高处刺落，剑光如电，下村丁保慌忙举起狼牙棒。剑光打在狼牙棒上，下村丁保身形不由往后掠了出去，然而李清愁没有让他喘息的机会。 落地，一剑横挥出去。 “哇——” 下村丁保跌开了十几米。 刚要起身，李清愁的长剑挥了下来。 但在这个时候，一道金光闪过，白狼女骑着金甲兽飞奔而来，手中凤头银枪架开了李清愁的太乙剑。 “来将何人，报上名来！” “李清愁！” “阁下修为不错，让我来领教领教！”白狼女刚才注视半天，把李清愁的招式记住了一些，随即一枪挑去。 枪头对准李清愁的咽喉，李清愁随即往后掠开。 白狼女驱策金甲兽冲杀而去，本来金甲兽的主要属性是浑身金甲，刀枪不入，但速度却没那么快。但白狼女的这一头金甲兽，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异种，速度却快的出奇。 李清愁掠开，她便上前，枪头一直对准李清愁的咽喉。 这个时候两人都是在比速度，而李清愁是向后退的，时间一久，速度自然会比进攻的白狼女慢一分。 生死关头，慢一分就是一个死。 李清愁急忙挥起长剑，挑开她的枪头。 白狼女枪头一抖，两个枪头分别朝着李清愁的左右胸刺过去。 她的速度很快，李清愁只能挡开其中一个枪头，想要挡开两个枪头，时间根本就不允许。所以他两个枪头都不挡，身影再度往后一掠，白狼女抖开的枪头顿时合二为一。 刚一交手，李清愁就被抢了两次先招，知道对方刚才一直都在观察他的招式。 哼，他们李家的剑法又岂止这一点？ 李清愁随即变招，抢攻而上，剑影重重叠叠，笼罩下来。 “朝天一刺！” 白狼女大喝一声，枪头闪烁寒光，冲破了剑影，整个人跟着冲了出去，随即一枪往后一甩，犹如银龙一般，卷向了李清愁。 李清愁迅速拿剑一格，白狼女身形纵开。 金甲兽飞奔而去，接住下落的白狼女。 李清愁凝目而视，笑道：“将军好身手，不知能不能接得住我这一招！” 话音一落，李清愁长剑祭起，瞬间，绽放无数的剑芒，纷纷射向了白狼女。 白狼女大吃一惊，舞起银枪，挡开剑芒。 剑芒如雨，让她避无可避，左右都是那些士兵被剑芒射中传来的惨叫，就连金甲兽也被剑芒射了好几下。好在金甲兽浑身似甲，射在身上也不觉得如何，它的鳞甲坚硬程度，没有宝刀是伤不了它的。 “金甲兽，冲刺！”白狼女决定冲破剑芒之阵。 金甲兽腾身而起，一道金光射出，犹如离弦之箭，顷刻之间，冲破了剑芒。 要是寻常灵兽，绝对做不到如此，因为还没闯出剑芒之阵，就被剑芒射死。 白狼女闯出剑芒，虽然银枪挡开了很多剑芒，可是毕竟剑芒太盛也太密，她一杆枪总有疏忽的时候，身上已经多了两处血痕。 这个时候，李清愁的剑芒也削弱了下来，被他收了起来，拱手说道：“将军，我家主帅求贤若渴，不如你投降了我们，我家主帅一定会重用的！” “放屁！” 李清愁轻轻一笑：“将军，你一个女儿家，口里说着什么屁不屁的，实在不符合身份。” “我爱怎么说便怎么说，与你何干？” 李清愁笑道：“将军性格直率，不愧是女中豪杰。” “你有病吧，你我是敌非友，你干嘛老夸我？”白狼女有些搞不清楚，哪有一个劲儿地夸敌人的？ 第2193章 里面没穿 李清愁也觉得夸一个敌将有些不大合适，而且两军交战，不是卖嘴皮子的地方，说道：“将军，你不是我敌手，还是乖乖地退回去吧！” “哼，我不是你的对手，可是我的兵力远胜于你，你打败了我又有什么用，两军交战看的是整体的实力。”白狼女看到李清愁和江户春只带一千兵力过来，她的兵力比他多出一倍，所以她不认为自己会败。 可是话音一落，莫错带着五百将士掩杀过来。 现在青魔就被关在热地狱，莫错身为他的直属上司，看到热地狱就在眼前，心情自然无比激动。 李清愁打了这么久，还是没能杀退敌兵，他便有些按捺不住了。 “呼呼！” 拂尘挥动，两个敌兵直接被他扫了出去。 看到江户春和上村肯德一直纠缠不休，两人打的难分难解，莫错随即上前帮忙，一记拂尘从上村肯德背后打到。 上村肯德与江户春不过刚刚打个平手而已，现在又多了一个莫错帮忙，手忙脚乱之下，露出败象。 转身横刀来挡莫错的拂尘，江户春的长眉刀直接刺入他的后腰。 “啊！” 大叫一声，上村肯德就地一滚，滚到一边，伤口流血不止。 一个百夫长带兵过来相救，江户春挥刀杀去，两个士兵顿时人头落地，江户春直取百夫长。 百夫长手中长刀迎接。 莫错眼见上村肯德准备逃脱，迅速甩出拂尘，从背后缠住了上村肯德的腰身。 上村肯德后腰本来就有伤，被尘须一勒，疼的龇牙咧嘴，挥刀来砍莫错。 莫错腾身一闪，上村肯德发出雷霆怒吼，一刀横挥过来，莫错低头一避，尘柄杵在对方肋下，顿时断了两个肋骨。 此刻，上村肯德再无能力，撑着象鼻刀，久久支撑。 莫错尘须直接甩到他的脑门，整个人跌出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眼见活不成了。 两个千夫长，一死一伤，热地狱的将士顿时慌了起来。 白狼女看到如此情景，果然西楚兵如传言的一样骁勇善战，喝了一声：“撤退！” 莫错带人准备掩杀过去，李清愁叫道：“道长，穷寇莫追。” 莫错这才停了下来，吩咐将士，先把伤者给带回军营去，然后把兵器和灵兽也带回去。 段小涯在帅帐里很快得到了打胜仗的消息，大喜过望，出了辕门，前去迎接李清愁等人得胜归来。 接着又给伤者治伤，包括俘虏在内。 俘虏诧异，议论纷纷，都在猜想段小涯有没有阴谋。 段小涯在治疗的过程中，竟然发现一个女兵，穿着赤红衣布的女兵，她的大腿被人砍了一刀，伤口还在流血。 敌军竟然还有女兵存在，这让他有些讶异。 李清愁在一旁解释道：“这次敌军的主将是白狼女，是一个女人，这应该是她贴身的侍卫。” “你别怕，我给你治伤，不会伤害你的。”段小涯见她满脸戒备，说道。 “你……你别碰我！”女兵激动地道。 “我不碰你，怎么给你治伤？” “谁知道你们安的是什么心？” 段小涯微微一笑：“你会说华夏话，你是华夏来的？” “要你管？” “哟，脾气还挺烈的，你知不知道我不给你治伤，你的伤口便会感染。这么热的气温，你的伤口很快就会流脓，就会腐烂，会生蛆。那些蛆会一点一点地吃你的肉，然后你整条腿都会烂掉，露出骨头……” “你……你别说了！”女兵激动无比，“你少吓唬我！”听到段小涯的描述，她都觉得恶心。 “我这不是吓唬你，说的是事实。” 女兵忽然掏出腰间的短刀，李清愁以为她要行刺，衣袖一挥，把她短刀给挥出去了，直直地扎在地面。 “喂，你们凭什么这么霸道？就连自杀你都要管？” “你要自杀？” “对呀，我可不想大腿烂掉，那样一定丑死了。”女兵气鼓鼓地道。 段小涯微微一笑：“你连死都不怕，为什么不让我为你治疗呢？” “谁知道你会搞什么鬼？万一给我下毒呢，让我死都死不了。” “我们的军队之中，好些人都是号叫地狱的降兵，他们当初做了俘虏，身上的伤都是我给治好的，你去问问他们，我可对他们动手脚了？” 山姆唐亲自走了过来，说道：“我之前是号叫地狱的百夫长，当时我也不相信主帅会这么好心，可是事实证明就是如此，这也就是我投降的原因。他治好了俘虏的伤，消耗了自己的灵气，却不要求俘虏为他做什么，是去是留都是自愿的。” 之前的降兵纷纷点头，交口称赞段小涯的仁义。 女兵将信将疑，看了段小涯一眼，说道：“好，你给我治伤，但我告诉你，我是不会投降的，也别想收买我，你如果不乐意，现在就可以杀了我，我是不怕死的。” 段小涯暗暗觉得好笑，他看女兵的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这要放到人间，只是一个孩子。 只是冥界的时间流速不同，看着十七八岁，没准已经上百岁了。 不过女兵的心态终究只是一个孩子，孩子似的倔强，这让他觉得好玩，说道：“你把裙子掀开。” “你……你干嘛，色狼！” 段小涯一头黑线：“你伤到了大腿，裙子不掀开，我怎么给你治伤？” “你保证……你不偷看。” “我又不是没见过大腿。” “我里面……里面没穿。”女兵低头小声地道。 山姆唐一愣，发出夸张的笑声。 其他士兵跟着爆笑，同时露出猥琐的目光。 女兵气急败坏：“又什么好笑的？气温这么高，不穿有什么问题吗？” 段小涯说道：“你到我帐中来，我单独给你疗伤。”说着伸手去扶女兵。 女兵本来不想让他扶，不过她大腿受伤了，不扶她根本就走不动。 过了一会儿，段小涯扶着女兵到了帐中，让她坐在床边。她只能侧坐，因为会压到伤口，让她疼痛难当。 段小涯微微掀开她的红裙，看到她白皙的大腿，赫然出现一条很长的伤口，好在伤口并不是很深。 女兵双颊默默地红了起来，又时刻盯着段小涯，如果他敢非礼她，她一定拼死相搏。 第2194章 对付骑兵的方法 段小涯运起灵气，缓缓地靠近女兵的伤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就连一点疤痕都没留下。 女兵之前看到段小涯给其他的伤者疗伤，就为段小涯的神技感到惊奇，此刻不由弱弱地问：“你这是什么功法？” “这是药王鼎的灵气。” “药王鼎？”女兵莫名其妙，这种神秘的功法，她可从来没见过。 段小涯知道跟她说不明白，也不解释，问道：“你叫什么？” “大家都叫我红姑娘。” “好了，你可以走了。” “你是说离开你的军帐，还是离开你的军营？” “去留自由，你若愿意加入我们，我自然欢迎，若不愿意，你可以离开军营。” 红姑娘将信将疑地看着段小涯：“你就这么放了我？” “不然呢，你还想留下来伺候我？” 红姑娘微微红了下脸，拧着琼鼻哼了一声，转身出了军帐。 段小涯微微一笑，出去治好其他的伤者，还是按照老规矩，去留自便。 接着又开始了升帐议事，众将齐聚一堂，各抒己见。 李清愁说道：“咱们和热地狱已经交手了两次，火骑兵还没出现，接下来少狱君一定会派出火骑兵。” 凌霜说道：“我看咱们可以主动出击，攻入他们的火城，如果是在城内，火骑兵应该难以发挥应有的实力。” 莫错点头说道：“没错，骑兵只在平地才能发挥作用，到了城内，可能实力就会大打结构。” 江户春道：“这恐怕不行，地狱城池不像一般城池。一般城池是有百姓居住，而且还有各种建筑，骑兵确实难以发挥作用。可是地狱城池是不一样的，没有百姓，只有犯人。犯人都是被关押在地牢里，地牢是在地下的，骑兵还是可以在地面上横行无阻。” 段小涯听到地牢，好像想起一些什么，笑道：“从今天起，带领将士，给我挖地牢。” “什么？”众人大吃一惊，都不知道段小涯此举何用。 水琳琅冰雪聪明，早已洞悉段小涯的心思，笑道：“也不是地牢，而是挖坑，在我们军营挖一条很宽的沟，火骑兵便很难冲杀过来。这原本是华夏古代作战常用的方法，只是东瀛人少，很难用到这种方法。” 古代东瀛确实人数较少，至少不能与泱泱华夏相提并论。 他们的战国，在华夏看来，就是几个村的村民在打架，跟华夏的战国根本不能比。 很快，众人都明白了段小涯的意图，接着众人又按古代华夏对付骑兵的办法，让人准备鹿砦、拦马墙、铁蒺藜、绊马索。 …… 热地狱少狱君的洞府，议事厅。 少狱君鸠千刀看着厅下打了败仗的将领，神色阴郁，很不好看。 “你们竟然打败了？”鸠千刀有些难以置信，也有一些恼火，“他们多少兵力？千军一千，后军五百，你们两千兵力，竟然还能打败？” 主将白狼女跪地说道：“是属下指挥不当，还请少狱君责罚？” “责罚？哼，那是肯定的。来呀，把白狼女拖下去，到地狱里滚火钉一千次。” 下村丁保急忙求情：“少狱君，这不怪主将，要怪只怪敌人太强了！” 鸠千刀大怒：“一群叛逆，你说他们强吗？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你们打不过人家，竟然还敢找借口？来呀，把下村丁保拖出去，给他灌铁水！” 很快，白狼女和下村丁保都给拖了出去，其余众将莫不敢言。 下村丁保已经身负重伤，要是被灌铁水，肯定是活不成了。所谓的灌铁水，就是热地狱一项常见的刑罚，烧红的铁水，灌入七窍，就算铜皮铁骨也抵挡不住。 白狼女滚了火钉之后，浑身遍体鳞伤，被人送回洞府，两个侍女手忙脚乱地伺候，她全身都是钉孔，血流不止，惨状不忍直视。 这个时候红姑娘跑过来，忙问：“阿绿，阿紫，怎么回事？” 阿紫回道：“因为打了败仗，小姐被少狱君抓去滚火钉，滚了千遍，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了。” 红姑娘眼泪汪汪：“这……这可怎么办是好，少狱君怎么这么狠心？他自己没看到敌人有多强大，这次打败仗，怎么能怪小姐呢？西楚兵那些将士，个个……个个骁勇善战，尤其李清愁和那个道长，他们的武力超过了寻常的将领，我们怎么打？” 阿绿沉声说道：“快别说了，小心这些话传到少狱君的耳朵里，连你也拿去治罪。” 阿紫奇怪地道：“阿红，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被抓了吗？” 红姑娘道：“我是被抓了，可是对方主帅治好了我的伤，又把我放回来了。咱们的很多兄弟，他都治好了伤，全部放回来了。” 阿紫和阿绿望向红姑娘，看她身上的伤口果然已经愈合，不由相互望了一眼，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白狼女虚弱地道：“不要说……你去过西楚军营。” 红姑娘茫然不已：“为什么？” 阿绿说道：“哎呀，你别问了，听小姐的就是了，小姐不会害你的。你不要说自己做了俘虏，只说被敌军给冲散了，现在又跑回来了。” 红姑娘还不明白，但是白狼女的另外一个侍女，阿蓝跑了回来，惊慌失措。 阿绿忙问怎么回事。 阿蓝结结巴巴地道：“那些……那些被西楚军营放回来的俘虏，现在全部被少狱君丢进了地牢，严加拷问。少狱君怀疑他们之中有人被西楚军营给收买了，回到城里准备窃取信息，否则敌军为什么那么好心给他们治伤？” 红姑娘恍然大悟，原来白狼女担心的是这件事，心头不由惴惴不安，生怕自己被发现，之前也是西楚军营的俘虏。 少狱君生性多疑，如今段小涯抓了俘虏不杀不埋，而是治好了伤给放回来，这件事本来匪夷所思，他自然会怀疑其中会有被策反的奸细。 所以宁可杀错千人，不肯放错一个。 相比段小涯的仁义，鸠千刀实在差的太多，尤其看到白狼女被折磨的浑身是血，红姑娘心里某种情感就更强烈。 第2195章 给我杀！ 鸠千刀准备了第二次进攻，让手下大将沙摩柯带领两千将士，再吩咐伊贺神机带领五百火骑兵，前去攻打西楚大军。 火骑兵先打头阵，众人骑着浑身带火的灵兽，就连士兵身上也都是带火的，先冲入对方的阵营，先把他们烧一波，然后沙摩柯再带兵掩杀过去。 如此一来，西楚大军九死一生，绝对没有存活的希望。 鸠千刀运筹帷幄，只在洞府之中等着胜利的消息。 “咚咚咚！” 西楚军营擂鼓，将士集合。 段小涯开始点兵点将。 伊贺神机带着火骑兵冲杀过来，这是热地狱的精锐，也是王牌，鸠千刀轻易不会出动。 这次出动，足见对段小涯的重视，他和濑田小五郎不一样，他不轻敌。 火骑兵冲到一半，忽见对方阵营箭矢纷纷射杀过来，还有抛石机抛出的石头从天而降，片刻之间，就有十几个骑兵被射杀，又有十几个骑兵被砸死。 越往前去，西楚兵的攻击就越猛烈，死伤就更严重。 “爸，敌人的反击十分猛烈，现在咱们还冲不冲啊？”身边的伊贺火一郎问道。 伊贺神机说道：“必须往前攻，如果中途而退，少狱君是不会饶了我们的。现在咱们已经死伤了将近百人的战士，如果半途而废，那么这些人就白死了。敌军已经很近了，只要冲入他们阵营，他们必不能阻挡咱们。” 伊贺火一郎点了点头，毕竟火骑兵的威力他们心里清楚，他们身上的火并不是一般水就能浇灭的，只要冲入对方阵营，他们就奈何不了他们。 “兄弟们，加快速度，往前冲！” 众人骑着灵兽狂奔而去，灵兽的速度很快，远远望去，就像一团一团的火球席卷过来。 长泽萝拉暗暗心惊，高声吩咐：“抛石机，抛！” “轰！” “轰轰！” 无数的石头砸了过去，一个一个骑兵坠落灵兽，他们一旦失去生命体征，身上的火就会自动熄灭。 又一波密集的箭矢穿了过来，骑兵纷纷坠落。 长泽萝拉一见，敌人已经快要攻破第一道防线，叫道：“大家撤退！” 伊贺火一郎不由大喜：“他们撤退了，给我冲！” 冲到一段，不由灵兽嘶吼连连，地面都是铁蒺藜，灵兽的脚掌都被铁蒺藜穿透，这些铁蒺藜在人间古代战争之中，都是用来对付马匹的。不过马匹至少的钉了马掌的，这些灵兽因为本身的蹄子坚硬，所以没钉马掌。 但再坚硬的蹄子，一直都踏在铁蒺藜上面，掌底也会受伤，行动不由放缓下来。 冲过了铁蒺藜，还有鹿砦阻拦。 不过鹿砦的木制的，效果不过，灵兽飞腾过了鹿砦，不料对面的拦马墙又潜伏了医治弓箭手，纷纷射箭过来。 因为火骑兵的行动受到限制，他们的速度变慢，所以又被射杀了好几十人。 伊贺神机吃惊不已，说道：“看来敌军早有准备。” 一个副将说道：“队长，前面还有拦马墙，咱们怎么过去？” 伊贺神机冷笑：“怕什么？他们的拦马墙又不是把所有的地方都给挡住了。再说，拦马墙也不高，咱们的火灵兽完全可以跃过去。” 确实，因为时间紧迫，西楚兵来不及把拦马墙搭高，而且只是一堵一堵分开，没有时间全部连城一条直线，毕竟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战场十分辽阔，要把拦马墙围成一条直线，或者说把整个军营都给围起来，这是需要很多时间的。 战事紧急，根本就来不及。 火骑兵继续往前冲去，忽的地面弹起了无数的绊马索，绊马索都是铁链，因为火灵兽浑身是火，一般的绊马索没用，会被他们很快烧毁，只有铁链比较耐烧。 本来西楚军营也没那么多的铁可以用来锻造铁链，不过直接缴获了号叫地狱不少兵器，段小涯让人全部熔了。 绊马索两边都有士兵，十几个人抓着绊马索的一头，另外一头也是几个人抓着，人都躲在两端挖好的坑里。 起初上面搭着木板，上面撒上尘土，就跟平地似的，火骑兵没有发现。 几声灵兽嘶吼，灵兽被绊马索给绊倒了，躲在拦马墙之后的弓箭手趁机射杀。 绊马索每隔一段路程出现一根，灵兽犹如惊弓之鸟，都不敢往前冲了。 伊贺神机大怒：“杀了这些家伙！” 立即就有几个火骑兵冲向了拉绊马索的士兵，那些士兵抽出兵器反抗，但是还没上前，火骑兵的火焰就扑了上来，很快就被吞噬。 段小涯站在墙头，暗暗吃惊，看来火骑兵的威力实在太强了，如果不是想出这么多重的障碍，让他们直接冲杀了过来，必然损失惨重。 敖吉腾飞上空，开始降雨，准备解救那些士兵。 伊贺神机哈哈大笑：“蠢材，火骑兵的火乃是热地狱的地下之火，你这些寻常雨水，是不可能扑灭的。” 敖吉不由觉得气馁，看着无数士兵在火光里嚎叫，心里不是滋味。 自从出征以来，敖吉靠着能够降雨，立了不少功劳，就连军营现在的饮用水都是他提供的，没想到这次遇到这种莫名其妙的火，他完全没有办法。 伊贺神机不能耽搁时间了，吩咐伊贺火一郎：“一郎，你带一支兄弟给我冲过拦马墙！” 现在已经到了最后关头，现在就算撤退，已经不合算了，毕竟死了这么多人。 不能让将士们百死！ 带人冲杀过去，他座下的火灵兽一跃而起，身先士卒，跃过了一道拦马墙。 但是悲剧的是拦马墙底下却是一个土坑，土坑之中安插着无数的长矛，矛头向上。伊贺火一郎一落土坑，矛头就扎破了火灵兽的腹部，火灵兽的伤口流出无数类似岩浆是的血液。 伊贺火一郎大吃一惊，跌下灵兽，背部被几根长矛刺过，穿透胸膛，也流出了岩浆似的血液，身体的火焰慢慢熄灭，一动不动。 接着就有更多的火骑兵不明就里，纷纷跃入土坑，一时死伤无数。 因为土坑就在拦马墙的后边，他们的视野被挡住了，根本没人料到拦马墙之后还有陷阱。 片刻之间，火骑兵的队伍只剩一百多人，伊贺神机心头越来越浮躁，但他没有办法，死了这么多人，这个时候撤退，只有死路一条。 少狱君不会绕了他的。 只能往前冲，破釜沉舟。 “杀！” 这次他们学乖了，不从拦马墙上头跃过去，而是从拦马墙之间的空当冲杀过去。 不料，冲过了空当，无数火灵兽身体往下一沉，又陷了进去，地面无数的陷阱，陷阱之中还有一些硫磺硝石等物，火骑兵自身带火，一落陷阱，顿时就被炸飞。 伊贺神机目瞪口呆。 段小涯骑着一头独角兽过来，笑盈盈地道：“你们还想往前攻吗？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陷阱在等着你们。” “卑鄙！”伊贺神机怒目而吼，“你们这些无耻之徒！” “哼，兵不厌诈，谈不上卑鄙无耻。”段小涯淡淡地道。 伊贺神机高举大砍刀，喝道：“给我杀！” 第2196章 射人先射马 伊贺神机带着一百火骑兵，仍旧拼了命地往前冲。 因为他们没有退路，所向无敌的火骑兵，遇到段小涯的诡计，竟然还没正面交锋，就已经去了百分之八十。 如果他们就这样回去，少狱君必然会治罪的。 西楚将士已经跟火骑兵斗在一起，但是一对一的情况下，西楚将士还不是他们的对手。因为火骑兵浑身是火，一跟他们交手，必然会被对方的地狱之火引燃。 火骑兵都是修炼了某种特殊的功法，不怕地狱之火，就连他们的神兽也是如此，但西楚将士却没有这样的功能，转眼之间，就有一百多人被火烧着，在地面上痛苦地滚来滚去，哀嚎不止。 段小涯知道火骑兵只能以远距离攻击，急忙吩咐长泽萝拉：“叫弓箭手来！” 经过旁边的翻译，长泽萝拉再度调出弓箭手。 瞄准火骑兵，嗖嗖，射出箭矢。不过此刻场面极为混乱，不像之前火骑兵冲杀过来的时候，现在战场上面还有自己人在。所以射了半天，收获甚少，只有十几个火骑兵被射死。 但是被烧死和杀死的西楚将士，又有一百多人。 段小涯只能亲自出手，逆鳞刀从远处一道刀光迸溅了出去，顿时一个骑兵落下灵兽。 长泽萝拉手中光剑也挥出了剑光，避免与火骑兵正面冲突。 李清忧拿出了琵琶，以音波攻击火骑兵。 李清伤手中折扇一挥，一条花瓣组成的花龙冲向了一个火骑兵，不过他的花瓣遇见地狱之火，瞬间就变成了灰烬，所以攻击力变得极小。 一个火骑兵的副将，纵着火灵兽，朝着李清伤扑了过去。 火灵兽的运动速度很快，李清伤急忙向着旁边跃开一步，火灵兽扑了个空，不过那个副将忽然一刀朝着李清伤砍了过去。 李清伤折扇一合，挡住刀锋，不料对方火焰蔓延过来，李清伤的折扇顿时着火，然后烧到他的手上。 李清伤急忙撤开折扇，想要甩掉右手上面的火焰，但简直是不可能的。 “三弟！”李清忧赶了过来。 副将举刀再度冲杀过来。 李清忧琵琶铿然一响，弹出一道音波，犹如一枚子弹似的射向副将。 举刀一挡，副将竟然挡住音波，神色狂妄，叫道：“螳臂当车，自不量力，吃我一刀！” 李清忧看见对方大刀砍到，急忙向后跃开一步，副将纵起火灵兽，迅速扑向了李清忧。 忽的，剑芒一涨，从天而降，副将操纵火灵兽，跃开一步。 可是剑芒忽然陡盛，副将即便跃开一步，还是没能冲破剑芒之阵，这可是李清愁的杀招，没那么容易被人化解的。 副将被剑芒穿透身体，火灵兽跟着遭殃。 李清愁收起太乙剑，回到李清伤身边：“三弟，你觉得怎么样？” 李清伤左手的火，已经往上蔓延，整条手臂都燃烧了，而且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把火熄灭。 因为这火十分古怪，遇见生命就会燃烧，而且很难被熄灭。 李清忧叫道：“大哥，用土来试试。” 李清愁长剑一挥，地面裂开一个裂缝，说道：“三弟，快把手插进去。” 李清伤依言，把手插入地缝，然后李清愁挖土掩盖。这要是人间的火，一旦被土给盖住，因为没了空气，也就不能燃烧了。可是这不是一般的火，没有破解之门，一般的方式根本就不管用。 “大哥，我……我快焦了！”李清伤惨叫不已，已经能够闻到手臂被烤焦的味道。 这种疼痛实在无以伦比，而且李清伤已经闻到烤肉的味道。 火势渐渐灭了下来，但是李清伤的右手已经废了，疼痛难忍，直接晕了过去。 “二弟，你先护送三弟回营！”李清愁吩咐李清忧先把李清伤带回军营，自己手持太乙剑，冲向了火骑兵。 剑光闪烁，一个火骑兵刚要扑来，顿时头身分家，掉落灵兽。 火骑兵速度太快，一般的西楚将士不是对手，所以都是主要将士对抗火骑兵。 段小涯身为主帅，这个时候自然身先士卒，左手御风刀，右手逆鳞刀，都是远距离进攻。 几声惨叫，随着他逍遥游身法穿梭，几个火骑兵从火灵兽上面栽了下来。 伊贺神机手持大砍刀扑向段小涯，他知道段小涯就是主帅，现在火骑兵损失惨重，很快就会全军覆没，如果这个时候能够砍下段小涯的首级，这绝对是不世之功。 到了那个时候，少狱君也就不会惩罚他了，反倒会封赏他。 而且杀了段小涯，西楚军必然会大乱，他们才能全身而退。 段小涯冷笑一声：“来得正好！” 一记御风刀射了过去，伊贺神机从未遇过这种没有形色的刀法，目不能视，只是看到段小涯手势一挥，他便本能地抬起大砍刀一挡。 段小涯也不敢与他贴身接触，因为这些地狱之火十分诡异，就连敖吉的水都不能浇灭，一旦引火上身，难逃一死。 所以段小涯施展逍遥游身法，与伊贺神机周旋。 伊贺神机的火灵兽速度快的异常，倏忽，就扑向了段小涯。 段小涯大吃一惊，险险地逃了出去，伊贺神机掉转火灵兽，再度拿刀砍杀过来。 火灵兽的速度很快，快过了段小涯的逍遥游，这给段小涯攻击伊贺神机造成了很大的不便。段小涯忽然想起杜甫的一句诗，射人先射马，既然如此，只能先把火灵兽消灭，才能进而干掉伊贺神机。 于是段小涯身影往后一裂，迅速后退，伊贺神机只道对方害怕，不由开怀大笑：“段小涯，你乖乖地受死吧！”他大笑起来，身上的火焰开始摇曳，操纵火灵兽扑了过去。 但在这个时候，段小涯忽然出招，身影拔地而起，御风刀呼呼地朝下劈去，伊贺神机顿时手忙脚乱，驾驭火灵兽奔驰。 段小涯落在身后，一记御风刀刮了出去。 御风刀是奔着火灵兽去的，所以伊贺神机并未察觉，毕竟御风刀本来就很难被察觉，何况攻击的对象不是伊贺神机。 火灵兽左后肢忽然跪地，已经被段小涯的御风刀伤到。 第2197章 拼死一战 火灵兽伤了一条腿，奔跑的速度顿时锐减，差点没把伊贺神机给掀下来。 段小涯大喜过望，御风刀再度呼啸地攻向了伊贺神机，这个时候火灵兽已经没有那么灵活，伊贺神机根本没法躲闪御风刀的攻击，只能勉强拿着大砍刀招架而已。 “噗！” 一口岩浆似的鲜血喷了出来，段小涯急忙向后一跃，躲开他的鲜血。 伊贺神机从火灵兽上面跌了下来，显然已经受伤，只是他浑身都是火焰，看不出哪儿受了伤。 “给我杀了他！”伊贺神机勃然大怒。 两个火骑兵朝着段小涯猛然扑了过来，段小涯鼓起刀风，呼啸而去，二人全部跌下火灵兽，身上的火焰渐渐熄灭。 现在火骑兵已经消灭的差不多了，只剩二十几个还在负隅顽抗。 当然，火骑兵冲杀过来的时候，西楚兵的损失更严重，因为近身搏斗，根本不是火骑兵的对手。 伊贺神机勃然大怒，挥动着大砍刀，朝着段小涯扑了过来。 段小涯为了避免与他身上的火焰接触，拔地而起，身影飞上半空，一道刀光劈了下来。 伊贺神机急忙横刀一挡，但在这个时候，段小涯的御风刀也紧随着劈下来。 伊贺神机挡住了逆鳞刀的刀光，却没有办法挡住御风刀，嗷地喷出一口热血，身体再度跌了出去。 “轰！” 伊贺神机跌入的地方，正是一个陷阱，陷阱之中埋了不少的硫磺硝石，顿时发出一声爆破，火苗四射。 段小涯急忙向后跳开一步，再看之时，伊贺神机已经被炸成了渣渣。 剩下的几个火骑兵见状，骑着火灵兽就跑。 李清愁叫道：“弓箭手，给我射杀！”李清伤的胳膊被烧伤了，李清愁身为兄长，自然又急又怒。 弓箭手纷纷搭起弓箭，嗖嗖嗖嗖，无数箭矢飞了过去，把剩下的火骑兵全部给射了下来。 段小涯环顾战场，自从来到八热地狱，只有这一次死的人最多了，差不多能有五百多人。 不过，对方五百火骑兵全部被灭，也是值得欣喜的一件事。 “不好，敌军又开始新一轮的进攻！”长泽萝拉吃惊地道。 李清愁吩咐下去：“弓箭手准备，抛石手准备！” 沙摩柯带着两千将士攻打过来，虽然火骑兵全军覆没，但是理论上已经给西楚兵一次痛击。西楚兵现在已经疲惫不堪，这个时候必须一鼓作气，杀的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刚才沙摩柯等人没有出动，精神饱满，士气高涨，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 “轰！” “轰轰！” 无数的石头砸了过来。 “嗖嗖嗖！” 箭矢如蝗，密密麻麻射了过来。 沙摩柯手持鲨齿刀，拨开飞来的箭矢，心头暗暗叫苦，之前火骑兵冲入对方阵营的时候，五百骑兵去了四分之三。 现在西楚兵显然是要把刚才的程序再走一遍，虽然这些程序经过火骑兵的冲击，已经遭受一定的破坏，但仍旧还有一定的杀伤力，至少能让他损失三分之一的实力。 “退后！” 沙摩柯吩咐将士往后撤去，退到一个安全的距离。 他知道热地狱有多少的实力，不能跟他们硬拼，否则还得全军覆没。 “沙摩柯将军，现在咱们怎么办？”一个千夫长问道。 沙摩柯拧着眉头：“对方设下了这么多关卡，为的就是把我们扼杀在防线之外。野夫将军，你有何高见？” “不可硬拼，只能智取。” “如何智取？” “咱们为什么非要从正面进攻呢？” 沙摩柯笑了笑：“是呀，为什么非要从正面进攻呢？” 于是立即吩咐下去，分成两队，朝着侧面进攻，两面夹击。 正面的防线很长，两队人马一旦分开，要从两边攻打，这么一来，很难顷刻汇合一起。 李清愁看到他们忽然变了阵型，问道：“主帅，咱们该如何去应对？他们分明是想攻打咱们两翼。” 这个时候，段小涯不能退，往后退，就是他们的大本营。 只能拼死一战，可是看见精疲力尽的将士，他又于心不忍，经过刚才的一场拼杀，他们死的死伤的伤，只怕无力再面对这一仗了。 山姆唐说道：“主帅，你快下命令啊，不然就来不及了，他们快要夹击过来了。” “你们还能再战吗？” 李清愁翻译了段小涯的话，同样高声问道：“兄弟们，你们还能再坚持一下吗？” “能！” 众志成城，现在他们已经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了。 不战的话，只能被他们夹击，倒不如拼死一搏，这样损失还会减少一些。 李清愁点了点头，跟段小涯反应了一下情况。 段小涯迅速做出决策，让众人列阵，组成一个锋矢阵，朝着野夫带领的队伍冲杀过去，速度要快，要让沙摩柯的队伍没法追杀。 只要突破野夫队伍，他们就不能形成一个两面夹击的攻势。 “兄弟们，给我冲啊！” 锋矢阵前端是呈锐角的，就如箭镟一般，快速地刺入了野夫队伍的中间地带。 野夫队伍为了能够包围他们，是呈一字型排列的，阵型拉的比较长，但也比较单薄，很快就被冲破。 “快，两端给我围攻过来，拦住他们！”野夫大叫。 但是三角形的排列，前端突破他们的队伍，后边的人数就会逐步增加，就算两端掩杀过来，也不能形成一个包围的形势。 野夫手持一根铁树，胡乱抡了起来，铁树上面都是尖刺，一旦被扫到，必然血肉模糊。 段小涯手持逆鳞刀，飞快地扑了上去，他们必须要快，所以对付野夫也要够快，否则沙摩柯的队伍赶上，他们就会乱了阵脚，腹背受敌。 “当！” 一刀砍在铁树上面，野夫的灵兽不由往后一退。 段小涯直接逼近，一记御风刀就把对方灵兽给放倒了。 野夫只能从灵兽上跃了下来，铁树舞动起来，虎虎生风，地面的烟尘都被卷了起来。 “吼！” 野夫发出一声猛兽似的吼叫，铁树兜头砸向段小涯。 段小涯施展逍遥游，从铁树下穿了过去，反手就是一刀。 一飚鲜血溅了出来，野夫不由退了一步，这个时候长泽萝拉正从背后赶到，光剑劈了过来。 野夫回身一挡，但又立即快速地朝着旁边跃开，因为段小涯就在身后，他不能前后被人围攻，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第2198章 两面夹击 野夫面对段小涯和长泽萝拉的围攻，顿时手忙脚乱，因为二人其中任何一个的实力都在他之上，何况以二敌一？ 长泽萝拉和段小涯一样的想法，就是干掉野夫，这样他带领的队伍阵脚就会乱掉。 野夫自然也知道他们的目的，嘶声大叫：“来人，过来护驾！” 几个士兵奔走过来，瞬间就被长泽萝拉的光剑解决。 段小涯则是扑向野夫，逆鳞刀一刀快似一刀，野夫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节节后退。 这个时候，两个百夫长带人过来营救，长泽萝拉只身抵挡，要为段小涯赢得时间。 野夫的铁树十分沉重，他舞动了这么久，面对段小涯的进攻，已经有些疲惫，气力不济。段小涯飞身一刀砍了过去，砍在铁树上面，铁树顿时出现一道豁口。 与此同时，一掌雷霆一般拍了过去。 野夫只是挡住段小涯一刀，却没料到他在出刀的同时，还能出掌，当即腾出一掌，对了过去。 不过他的掌力还没催吐出去，段小涯的掌力已经排山倒海一般压了过来。 “哇！” 野夫呕出一口鲜血，身体退出了十几米。 “野夫将军，你怎么样？”一个百夫长扶住野夫跌来的身体，跟着也被跌开了两步。 野夫咬着血牙，盯着段小涯，说道：“端木君，先替我挡一会儿，等我恢复元气。” 端木带着一队士兵，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山姆唐带人过来帮忙。 段小涯喝道：“先带弟兄们突围，这儿交给我！” 山姆唐随即带着人马，冲向了敌军的阵型，又是一通乱砍乱杀。 段小涯挥刀冲向端木，端木手中一把长刀，挥舞着迎向了段小涯挥来的刀光。段小涯忽的腾空而起，一刀刺向他的头顶。端木急忙向后一退，段小涯一刀落空，双脚落地，一个转身，一记御风刀划过端木的咽喉。 端木猝不及防，而且根本就不知道咽喉怎么忽然裂开，身体已经倒了下去。 野夫大惊失色，缓缓向后一退，说道：“你叫段小涯？” “没错，正是老子。” “你的修为不错，我很佩服。” “这用你说？” 野夫笑道：“不如咱们换个打法，如果你还能赢我，我甘愿让你处置。” “哼，你想拖延时间？没门！” 段小涯冷笑一声，身影犹如鬼魅一般冲杀过去。 野夫确实是想拖延时间，现在沙摩柯的队伍越来越近，只要沙摩柯的队伍一到，他们还是能够达成两面夹击之势。 可惜段小涯没有给他机会。 逆鳞刀犹如离弦之箭，野夫的铁树舞起一道屏障，黄沙滚滚，弥漫空际。 可是即便如此，刀光还是破开他的屏障，段小涯腾空而上，一脚落在野夫身上，野夫跌飞，身体还没落地，又吃了一记御风刀。 这个时候，他根本没法抵挡御风刀，不说他很难察觉御风刀，就算察觉了，人在半空，也很难躲避过去。 等到他察觉御风刀的那一刻，御风刀已经划破了他的胸口。 “砰！” 身体砸落，激起一股烟尘。 长泽萝拉不由大喜，喊道：“你们的带队将军，已经死了，你们要跟着他陪葬吗？” 敌军将士顿时出现骚动，虽然没有投降，但阵脚已经乱了。 长泽萝拉带人冲杀过去，很快突破了他们阻拦的防线。 段小涯快速地杀了过去，刀光所到之处，惨叫连连，野夫的队伍溃不成军，四处奔逃。 沙摩柯远远地便看到了这一副景象，心头不由大急，叫道：“加快脚步，给我冲杀过去！” 灵兽嘶吼，众人呐喊。 可是他们赶到的时候，西楚将士已经冲垮了野夫的队伍。 沙摩柯没奈何，只有带着野夫的残兵，继续掩杀过去。但是这个时候，段小涯的队伍已经掉转矛头，与他们正面相对，他们失去了两面夹击的机会。 与此同时，西楚军营冲出一队人马，冲着沙摩柯队伍的后方而来。 沙摩柯不由惊惧，自己没完成的两面夹击，却被对方完成了，这下腹背受敌，整个队伍顿时大乱。 段小涯仰天一笑：“兄弟们，给我杀！” 水琳琅带领一千号人，冲向沙摩柯的后方，吩咐弓箭手射箭。 沙摩柯的队伍死伤一片，等到与段小涯的队伍打在一起的时候，水琳琅怕误伤到自己人，这才下令停止射箭。 “进攻！”水琳琅大喝一声，一马当先。 莫错跟在水琳琅身边，拂尘扫过，敌兵飞上半空，重重摔了下来，不死也残废了。 沙摩柯心慌意乱，叫道：“随我杀出重围！” 带着一百多名将士，杀出一条血路。 山姆唐正要去追，段小涯叫道：“穷寇莫追，让他们走！” 热地狱剩下的人，全部做了俘虏，足足能有七八百人，全部带了回去。 段小涯给他们治好了伤，让他们去留自愿，他们却全部留了下来，因为之前从西楚军营回来的俘虏，全部被少狱君下了地牢。 鸠千刀此举是为了以防西楚奸细混进来，可没想到，却导致了这些俘虏不敢回去，因为回去就意味着要受责罚。 段小涯说道：“好，大伙儿既然愿意加入我们西楚，那我自然是大大欢迎的，以后大家都是兄弟！” 李清愁复述了段小涯的话，众人纷纷跪地，感谢段小涯的大恩大德。 “主帅，我三弟被火烧伤了，还请你移驾去看看。”李清愁这才把李清伤受伤的事说出来，先公后私，是他一向的作风。 段小涯急忙跟着李清愁到了李清伤的军帐，看到李清伤躺在床上，右臂已经焦黑如炭，一股焦味传了过来。 “李三将军，你觉得怎么样？” 李清伤现在已经苏醒，但是那种疼痛仍旧钻心而来，说道：“我……我的手臂估计是废掉了。” 段小涯伸手去把李清伤右手的脉搏，可是右手已经没有脉搏，只能换做左手。 “主帅，我三弟他……”看到段小涯拧着眉头，坐在床边照顾李清伤的李清忧，就意识到事情不妙了。 段小涯叹了口气：“我试一试吧，估计我的灵气对此也没有什么效果了！” 药王鼎的灵气，对于愈合伤口是有很大的妙处，毕竟能让细胞分裂，组织重生，可是被烧掉的肌肉组织，情况有所不同。 第2199章 李清伤断臂 经过半天灵气的灌输，李清伤的右臂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的右臂已经被烧成炭了，没有任何生命迹象，所以不能吸收他的灵气。 灵气不能起死回生，对于死去的东西没有效果。 李清伤虽然没死，但是他的右臂却已经死了。 段小涯的灵气，只能帮他祛除火毒而已。 “对不起，我尽力了。”段小涯无奈地道。 李清伤神色黯然：“我……我就要成为一个废人吗？” 段小涯想起在人间的时候，苏舍儿也曾断了臂膀，是他千里迢迢去找乌蛮族找到汗青，才帮苏舍儿重新续了臂膀。 可是冥界哪儿能有汗青？ 何况汗青只对人间肉体生物有效，李清伤是冥界的灵体，就算找到汗青，有没有效果还不一定。 李清愁和李清忧对望一眼，他们骨肉相连，心头自然也是疼痛不已。 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断了一条臂膀，意味着什么，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 “大哥，二哥，我不想成为一个废人。”李清伤哀求地道。 修炼了多少年，他才有这样的成就，他的惯用手是右手，右臂一断，就算能够恢复他的功力，很多功法都施展不出来了。 李清愁和李清忧沉默不语。 就连段小涯都没办法，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段小涯说道：“要不请军医来看看吧。” 毕竟段小涯在人间是神医，但对灵体的伤病却没怎么研究，比起他，那些军医则更专业。 李清忧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吩咐帐外的卫士，去把军医请来。 其实李清伤回营的时候，李清忧已经请了军医看过，军医束手无策，现在只想借着段小涯在场，再与军医商议商议，交换意见，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 过了一会儿，军医进来，诊断了半天，得出一个结论，要把李清伤烧焦的手臂砍断，否则废臂一旦腐烂，就回感染全身，尤其八热地狱气温如此之高，腐烂的速度就会加快。 到了那个时候，李清伤别说性命不保，就连生命都有危险。 李清伤听了，愣怔了半晌，忽然大吼说道：“你们这帮庸医，给我滚，都给我滚！” 段小涯无力地叹了口气，自从出征以来，李家三子立了不少功劳，可以说，有一半的功劳都是他们的。所以现在看到李清伤的情况，他也非常痛心，可是他也没有办法，所以深深地感到无力。 他不是救世主，从来就不是。 …… 热地狱，鸠千刀的洞府，议事厅。 沙摩柯狼狈地跪在厅下，一身的血污。 鸠千刀听了他的汇报，整个人的身体都从座位弹了起来，神色激动：“你是说……你们败了？” “末将有罪。” “哼，你自然是有罪的！”鸠千刀恨得咬牙切齿，“我辛辛苦苦训练出来的火骑兵，竟然全军覆没了！而你们，被打的只剩一百多人，还有脸给我回来！” “末将……罪该万死！” “现在杀了你有用吗？能够退敌吗？” 沙摩柯哑口无言。 鸠千刀目光扫向厅下一众幕僚，脸色铁青，之前白狼女败了一次，这次沙摩柯也败了。 他手底下的两员大将，全部吃了败仗，而且一千多人投降了西楚，现在他手底下能用的也只有一千多人而已。 现在的局势十分明显，他的实力远远弱于西楚。 接下来的仗该怎么打？ “怎么？都特么哑巴了？”鸠千刀盯着其中一个文官，“小泉君，你一向号称足智多谋，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小泉结结巴巴：“臣下以为，我们……我们不能在与西楚军交锋了。” “不交锋能怎么办？他们是来攻打我们，你要我不交锋，直接投降吗？” “臣下不敢。”小泉素来知道鸠千刀的脾气，他是绝对不会投降的。 “有没有办法退兵？” “臣下没有办法。” 鸠千刀打了一个哈哈：“好，很好，好的很哪，都说你是我的智囊，就连智囊都说没有办法，我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说着忽然抽出腰间的武士刀，一刀朝着小泉劈了过去。 小泉是个文官，没有任何招架之力，一道血痕从脸上直直地划下来，身体一晃，倒在地上。 众人一见，不由大惊失色，跪在地上，战战兢兢。 “元桥君，你来说说，可有退兵之法？” “这……这……”元桥心里暗暗叫苦，怎么运气这么不好，还被少狱君点名了。 “怎么？你也没有办法？” 元桥确实是没有办法，但此刻要说没有办法，下场就是个死，跟小泉一个德行。 “臣下以为，只可智取，不可强攻。对方实力大增，现在咱们强攻，一定讨不到便宜。我们要用计谋，只有这样才能反败为胜。” 鸠千刀轻轻一笑：“好呀，你倒说说，你有什么计谋。” “这个……这个……容臣下想一想。” “好，给你时间，什么时候想出来了，你再起来，否则你就一直给我跪着，一天想不出来，就跪一天，两天想不出来，就跪两天，跪到你死为止！”鸠千刀缓缓地回到座位。 厅下，鸦雀无声。 鸠千刀的手段，他们都很了解，伴君如伴虎，这话说的一点不错。 平常要是谁说错了话，鸠千刀直接就让人发下大狱，这还是轻的，重的就像小泉一样，当场就被砍死。 “去，给我沏一杯茶。”鸠千刀吩咐身边吓的面无人色的侍女。 侍女慌忙下去准备，过了一会儿，托盘捧着一杯黑茶上来，冥界的黑茶是真的黑，黑的就跟墨水似的，但是却有一股香气飘了出来。 鸠千刀端了起来，尝了一口，直接就把茶盏砸到侍女的头上：“你想烫死我吗？” 侍女被砸的头破血流，急忙跪下：“少狱君赎罪，奴婢再去沏一杯。” “滚开！”鸠千刀一脚踹开了侍女。 然后走到元桥身前，喝道：“你想出来了吗？” “臣下以为……以为可以去别的地狱借兵。”元桥哆哆嗦嗦地道。 鸠千刀冷笑一声：“你想了半天，这就是你他妈的智取？” “西楚军远征而来，针对的不是咱们一个地狱，唇亡齿寒，之前的号叫地狱就是例子，我想其他地狱一定会借兵给我们的。” “好，这件事就由你来办，没给我借到五千精兵，你自己砍下自己的脑袋！” 元桥心头一惊，妈的，五千精兵？ 上次号叫地狱从无间地狱也就借到两千精兵而已。 每个地狱的将士，都是每个地狱的私有财产，岂是说借就借的。 可是要不答应，只怕当场就会死在鸠千刀的刀下，任务再难，至少还有一线存活的机会。 第2200章 红姑娘求救 西楚军营。 李清伤军帐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那是李清伤废臂被锯断发出的声音。 段小涯迅速运起灵气，帮助李清伤愈合伤口。 伤口虽然愈合，但李清伤的手臂终究是不在了。 李清愁眼眶含泪，他们兄弟三人，感同身受，如今李清伤断了一条手臂，他这个当大哥的如何能不心痛？ 咬了咬牙，说道：“三弟，你放心，热地狱废了你一条手臂，我就掀翻了整个热地狱。” 李清忧道：“没错，我们李家素来有仇必报，这个仇我和大哥一定为你报。” 段小涯吩咐军医照顾李清伤，随即回到军帐之中，召集众将议事。 如今李清伤断臂的事，已经传遍整个军营，众将神色肃穆，都知道段小涯与李家三子关系匪浅，这次恐怕要玩一次大的了。 “这几场仗，大家都打的非常漂亮，可是咱们的目的还是没有达到，咱们耗不起时间了。粮草越来越少，没有补给，必须速战速决，救出青魔。” 莫错是青魔的上级，他心里比谁都着急，说道：“没错，我们必须速战速决，多耽搁一日，我们就多一分危险。” “热地狱经过两次大败，应该没有多少实力了，咱们必须一鼓作气，直取他们的老巢。否则他们必然会去借兵，等到援兵一到，咱们又要再打一场大仗。” 江户春犹豫地道：“可是将士们，刚刚经历了两场大仗，如果继续往下打，我们支撑不住。” 李清忧道：“我们如今兵力比热地狱多，我们支撑不住，他们就更支撑不住了。” 段小涯道：“休整一日，明日举兵攻打热地狱，让将士们吃饱了喝足了！” 主帅说话，众人自然不敢异议。 能不能救出青魔，在此一举，这一仗至关重要。 火头军又开始忙活起来，为了出征的将士，准备最好的酒菜。 段小涯坐在军帐之中，过了一会儿，苍井优过来送饭，她是从号叫地狱抓来的女人，曾经在濑田小五郎身边伺候，如今被分配到后勤队。 “主帅，奴婢伺候你用餐。” “不必伺候，你下去吧。” 苍井优本来做好伺候的准备，因为濑田小五郎以前用餐，都要一大堆的女人在身边伺候。 而且伺候的尺度很大，一边用餐，一边不可描述。 但段小涯好像不一样，这让苍井优有些郁闷，她以为像段小涯这样的身份，位高权重，待遇自然也跟别人不同。 不过她来西楚军营这么多天，段小涯好像跟一般的将士没有什么不同，吃的用的，都和普通将士一样，从来不搞特殊化。 苍井优默默退了下去。 段小涯吃着食物，忽然看见卫士进来，说道：“主帅，蓝队长求见。” “让她进来。”段小涯放下筷子。 蓝盈盈走了进来，抱拳：“少主，抓到一个热地狱的奸细。” “带上来。” 一会儿，带了一个女兵上来，穿着一件大红的战袍，英姿飒爽，皮肤白皙就如牛奶似的。 不是红姑娘是谁？ “红姑娘，你是来我军刺探军情的吗？” 红姑娘急忙摇头：“不是的，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找我？” “是的，我家小姐被少狱君惩罚，滚了三千遍的火钉板，现在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她都不见好，伤口都腐烂了，现在身体发着高烧，昏迷不醒，快不行了。主帅，你的医术很高，能不能救救我家小姐？” “没请大夫去看吗？” “地狱之中，只有少狱君身边有大夫，可是我家小姐是被少狱君惩罚的，没人肯给她看病。”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没想到地狱这么灭绝人性。 不过想到地狱是个惩罚犯人的地方，就不能期盼它能有多人道。 “你先留在军营，明天我亲自带人过去给你家小姐看病。” “谢谢，谢谢你。” “你还没吃吧？盈盈，带她下去吃饭。” 红姑娘心里万分感动，她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忠君思想，她忠的只是她家小姐。 现在白狼女受到如此对待，她求救无门，一时义愤，就跑到西楚军营这边过来求助。 段小涯义薄云天，就连俘虏的伤都治疗，不惜耗费自己的灵气，如此仁义，红姑娘相信他一定会救她家小姐的。 …… 次日，战鼓雷动，段小涯亲自领兵，风风火火地杀向热地狱。 鸠千刀顿时慌乱，因为他没有想到，段小涯会这么快又发动了进攻，元桥的援兵还没有到，如此与他们对决，必然凶多吉少。 “沙摩柯，带兵前去迎战！” “末将领命。” 沙摩柯悲剧地带着五百士兵前往，不敢出战，只是站在城头，看到段小涯浩浩荡荡的队伍慢慢逼近。 西楚兵的人数远胜于他们，而且每个将士都骁勇善战，真要交锋，他们现在这点家底，只能被吊打。 “抛石机准备！”段小涯喝道。 十几辆抛石机推了出来，士兵纷纷地往机斗上填充石块，石块被抛石机高高地抛起，流星一般砸向对面的火城。 热地狱的城墙都是火焰燃烧，被石头给砸中，立即火花四射。 地狱将士惨叫传来，抱头鼠窜，城头的士兵不停地往下栽落。 沙摩柯叫道：“谁也不许逃！” 但是面对对方雷霆一般的攻势，将士早已吓破了胆，为了躲避攻击，还是四处逃散。 “八格！” 沙摩柯不由大怒，挥动鲨齿刀，一刀砍下一个士兵的头颅，喝道：“谁要再敢逃跑，这就是下场！” 抛石机攻击了一会儿，城头被砸开了一半，火墙也被砸出了好几个窟窿。 段小涯见到时机差不多了，叫道：“江户君，你带五百兄弟，去把城门给我打开！” 江户春领命，骑着一头灵兽，带着五百将士，手里拿着各种撞门的攻击，快速地冲向城门。 现在城门已经没有守兵，三下五除二就被撞开了，众人一股脑地杀了进去。 沙摩柯迅速赶了过来，带着将士，立即就与江户春厮杀起来。 热地狱的将士无心恋战，趁着战乱，纷纷逃窜，剩下沙摩柯等少数人还在负隅顽抗，于是实力大减，很快就变成了弱势。 第2201章 沙摩柯大战长眉刀 江户春手中一柄长眉刀，与沙摩柯手中的鲨齿刀斗在一起。 若论单打独斗的实力，沙摩柯略胜一筹，不过江户春的人数比他要多，而且段小涯带着大队是他的后援，沙摩柯受到心理因素的影响，没有发挥出正常的水平。 “当！” 长眉刀砍在鲨齿刀上面，沙摩柯被他从灵兽上逼退下来。 江户春也跳下了灵兽，与沙摩柯步战，长眉刀犹如一枚新月，划向沙摩柯。 沙摩柯鲨齿刀竖起一挡，同时出脚，脚影凛冽，瞬间踢出了七脚，但七脚都被江户春挡了下来。 “沙摩柯，我劝你投降吧！” “你这个叛徒，今日我要砍下你的首级，看刀！” 刀影翻起，席卷江户春而去，江户春此刻显得颇为凌乱，显然沙摩柯是准备与他拼死一战，出尽了全力。 西楚将士围了过来，准备围攻沙摩柯。 沙摩柯对江户春的攻势立即减少，翻刀砍杀两个楚兵，跳上一匹落单的骏马，飞奔而去。 江户春立即召唤灵兽过来，骑着灵兽狂追而去，沙摩柯可是鸠千刀手下一员大将，如果能够砍下他的首级，送到段小涯面前，必然大功一件。 很快，就已甩开身后正在激斗的两方将士。 “沙摩柯，有种别跑，枉你也是一员大将，如果做丧家犬模样，不觉得可笑吗？” 沙摩柯回头一看，江户春身边已经没了左右将士，不由冷笑：“江户春，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掉转马头，朝着江户春冲杀而来。 江户春催动灵兽，一声巨吼，扑了过去，沙摩柯的骏马受惊，不由人立而起。 本来沙摩柯的实力要比江户春高出一层，把江户春给引过来，就是想趁机结果了他。哪里想到坐骑等级太低，被对方灵兽一吼，肝胆俱碎，何况这马匹还不是他自己的坐骑，受惊之下根本不受约束，扭头就跑。 江户春不由大笑：“沙摩柯，你这个胆小鬼，不敢与本将一战吗？”催动灵兽追了上去。 不一会儿，追到白狼女的洞府，沙摩柯吩咐洞口的两个卫士，叫道：“敌人攻打进城，快去通知你家小姐，带人出来相助！” 江户春知道白狼女的厉害，心头一惊，不过他忽然又想起，现在白狼女重伤在身，恐怕没有战斗能力，心下略宽，举刀再度扑向沙摩柯。 沙摩柯举刀相迎，交手之间，江户春的灵兽发出阵阵的吼声，犹如雷霆，沙摩柯胯下骏马惊慌失措，让他实力减弱。 江户春挑刀一刺，刺中骏马脖子，大股的鲜血涌了出来，骏马悲鸣一声，顿时倒地。 沙摩柯却从马背跃起，一刀砍了下去。 江户春横刀一挡，沙摩柯手上暗暗运出劲道，江户春双臂不由沉了下来。 正在此刻，阿紫、阿绿带着几个士兵出来，这些都是白狼女洞府的士兵，只有十几个人，杯水车薪，根本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现在沙摩柯和江户春激战之际，两边都无随从，他们却能发挥很大的作用。 沙摩柯叫道：“你们来的正好，帮我砍死他的坐骑！” 阿紫抽出三棱剑，从侧面攻击江户春的灵兽。江户春正与沙摩柯胶着，不由吃了一惊，收刀纵着灵兽避开。沙摩柯身影落地，紧接着一刀挥了出去，刀光嗖的一声，把灵兽的左后肢给砍断。 江户春掉下灵兽，随即跃起身来，横刀胸口。 沙摩柯望了旁边阿紫一眼：“你们将军呢？” 阿紫悲怆地道：“将军滚了三千遍火钉板，体无完肤，躺在床上，现在都起不来了。” 沙摩柯叹了口气，鸠千刀是个冷酷残暴之人，就连自己的将士都能毫不留情地运用酷刑，何况常人？ 他和白狼女同病相怜，不过比较幸运，如今热地狱无人可用，鸠千刀才会暂时留着他的性命。 “先把江户春拿下再说！”沙摩柯冲上前去，鲨齿刀扑面而来。 江户春吃惊不小，身影避开一刀，鲨齿刀又是一翻，朝着腰间斩到。江户春身影翻飞，又避开了一刀，同时半空还是劈下一刀。 阿紫和阿绿手持三棱剑，飞身上去相助，江户春顿时落败。 虽然二女的修为并不高深，但沙摩柯的修为却比江户春精湛不少，本来就不如沙摩柯，如今还有二女帮忙，江户春顿时险象环生。 “砰！” 中了沙摩柯一脚，江户春身影直坠下去。 几个士兵见猎心喜，一起上前，准备活抓江户春。 不了江户春身体在地面上打了个旋，刀锋划出了一道弧线，三名士兵的下盘全部断开，齐齐发出一声惨叫。 江户春再度跃了起来，一刀劈死一个士兵，冲向了阿紫和阿绿。 阿绿三棱剑急忙招架，但被长眉刀一震，手中的三棱剑顿时落地，继而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胸口已经中了江户春一刀。 阿紫发出一声惨叫：“阿绿！”举剑上前。 江户春挥刀过来，当的一声，震开了阿紫七八步远，沙摩柯赶了上来，刀影呼啸着卷向了江户春。 两条身影交缠一起，双刀交错，火星四溅。 忽然又一队人马赶了过来，是鸠千刀身边的近身侍卫队。 侍卫队长怒大海拿出一张铁弓，一支冷箭射了过来，正中江户春左肩。 这么一来，江户春的实力又弱了一些，沙摩柯趁机一刀横挥过去，刀光隐隐，透着寒意。 这一刀江户春没有挡住，人头落地，颈部的切口就如喷井似的一股血水喷射而出，身体摇了一摇，倒了下去。 沙摩柯走向努达海，拱手说道：“多谢队长出手相助。” 努达海虽然只是一个侍卫队长，但他是鸠千刀身边的人，一向很受器重，所以在热地狱的地位很高，沙摩柯也不敢对他失礼。 努达海微微颔首，算是还礼了，扭头望向阿紫，说道：“把你们主子叫出来。少狱君有令，所有兵力全部集中在他洞府，我们要打一场保卫战！” 阿紫抱着阿绿的尸身，哭着说道：“我家小姐现在重伤在床，她根本就走不动。” “哼，我看是你家小姐拒不领命吧？是不是想造反？” “不，侍卫队长，我家小姐确实快不行了，她现在发着高烧，根本就下不了床。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前他被少狱君处罚，滚了三千遍火钉板，现在火毒攻心，神志不清，恐怕，恐怕……” 努达海大怒：“恐怕什么？恐怕你们想造反！她打了败仗，少狱君不过小惩大诫，她现在就怀恨在心是不是？” 第2202章 像男人一样战斗！ 努达海如此挑刺，就连沙摩柯也受不了了，说道：“努达海队长，白狼将军真的重伤在身，虽说打了败仗，被少狱君惩罚，是她罪有应得，可是她现在确实不便遵从号令。” “哼，有多不便？只要人还活着，就要为少狱君尽忠！”努达海把手一挥，身后是侍卫一股脑地冲进洞府。 白狼女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如今遍体鳞伤，有些伤口都已经在溃烂了，躺在床上都能疼个半死。 不过现在她已经疼的没有知觉，身边只有一个阿蓝照顾。 阿蓝听见一阵脚步响动，以为是敌人打进来了，急忙抽出三棱剑，迎了出去，看见是努达海带人赶来。 “侍卫队长，你怎么来了？” “白狼小姐呢？” “她在里面。” “让开。”努达海推开阿蓝，大步走了进去。 白狼女微微睁开眼睛，虚弱地道：“努达海队长，恕我不能给你行礼。” 努达海冷哼一声：“白狼女，你还活着，还能开口说话，证明你身体没事，现在少狱君传下号令，召集地狱所有将士，齐聚少狱君洞府，一起抵挡外敌，你跟我走吧。” “我……我现在……”白狼女艰难地想要撑起身子，不过根本就不可能，滚过火钉之后，身体被火钉扎的千疮百孔，甚至伤到了经脉和骨骼，行动本已艰难，加上没有大夫调养和治疗，身体还在发着高烧。 “你现在怎么了？” “我不能动。” “你别告诉我，你残废了！你滚的是火钉板，伤的只是皮外，可没动到筋骨。白狼将军，现在少狱君需要你们尽忠，你敢抗命吗？” “末将……末将不敢。” “不敢就跟我走，否则就是造反！”努达海粗暴地喝道。 然后两个侍卫伸手就将白狼女拖下床来，白狼女没有反抗之力，身体也没力气，直接就如一摊烂泥瘫软在地。 阿蓝冲了过去，推开两个侍卫，叫道：“你们别动我家小姐！” 努达海不由大怒：“小小一个婢女，竟敢阻拦我们，是不是不想遵从号令？” “求求你们，我家小姐真的不能动弹，她现在根本没有办法上阵杀敌。” “没有能力上阵杀敌，身为一个武将，死都要死在战场，哪能死在床上？”努达海一把推开阿蓝，伸手来抓白狼女。 “不要动我家小姐！” 阿蓝情急之下，三棱剑刺了出去。 努达海没料想阿蓝竟然敢对他出手，蒲扇一般的大手挥了出去，一股劲力透出，阿蓝的三棱剑还没到，就被他震了出去，跌在墙壁，一口鲜血染红。 身体垂落下来，已然毙命。 白狼女怔怔地看着死去的阿蓝，眼眶含泪，竟发不出声。 “阿蓝，阿蓝……”阿紫冲上前去，抱着阿蓝，泪水洗面。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兵刃的声响，努达海问道：“什么声音？” 一个侍卫回道：“敌军打进来了！” “小姐，小姐……”红姑娘慌慌忙忙地跑了进来。 她在外面已经看到阿绿的尸体，现在又看到阿蓝的尸体，愣了一下，急忙伸手去扶白狼女，说道：“小姐，段元帅的大军打进来了，我跟他说过了，让他过来给你看病。” 努达海震惊无比：“你口中的段元帅，可是西楚主帅段小涯？你们果然跟外敌勾结了，来啊，把他们都带走！” 侍卫纷纷抽出武士刀，扑向前去，红姑娘和阿紫抽出三棱剑，带着洞府的士兵，与侍卫打在一起。 这个时候，李清愁带人杀了进来，为了给李清伤报仇，他出手毫不留情，简直已经杀红了眼。 几声惨叫，几个侍卫惨死。 努达海大吃一惊，抽出武士刀，朝着李清愁扑了过去。 刀剑相交，李清愁手中一震，知道对方膂力非常。 努达海是个壮硕的莽汉，满脸的胡子，身材魁梧，气势如虹，一刀紧接着一刀劈砍。 李清愁侧身一闪，避开努达海一刀，一脚将他踢出门外。 门外，段小涯带兵赶了过来，足足两千多人，而且这还不是西楚全部的力量，他们还有一些力量留在了军营。 “快，快走，沙摩柯，你给我殿后！”努达海看到对方人数众多，迅速跳上一只灵兽，狂奔而去。 段小涯看了一眼地上江户春的尸体，知道是沙摩柯的鲨齿刀所杀，纵身扑了过去，逆鳞刀闪烁刀光。 鲨齿刀也闪烁刀光。 两道刀光就在半空炸开，耀人双眸。 嗖嗖！ 段小涯抢攻，沙摩柯节节败退。 “段将军，段将军，你快过来，我家小姐快不行了！”红姑娘哭着跑了出来。 段小涯只有暂时罢手，对李清忧道：“交给你了！”随即跟着红姑娘跑进洞府。 李清忧抱着一面琵琶，当，一股音波射了出去。 沙摩柯拿刀一封，身体却被音波震开半步，他知道李清忧的琵琶适合远距离攻击，所以欺身扑了过去。 围着李清忧在打，李清忧的音波功便难以发挥出平常的威力。 莫错道长带着一群士兵涌了过来，手中的拂尘朝他背后打到。 沙摩柯只有回身，一刀架开，无数的士兵挺着长矛刺了过来，沙摩柯爆喝一声，身上爆发出来一股气劲，把那些士兵都震开。 不过气劲爆发一次，就会往后衰落，等到重新聚集气劲，需要一个空当。 这个空当，七八根长矛已经扎到他的身体。 莫错和李清忧前后夹击，他根本没有工夫去管这些长矛。 “啊——” 发出一声怒吼，沙摩柯鲨齿刀一挥，三个士兵的身体断开，并且飞了出去。 沙摩柯不愧是一员猛将，就连莫错和李清忧看了都在暗暗喝彩。 李清忧说道：“沙摩柯，只要你投降，我们西楚一定会重用你的！” 之前降兵，有些都是沙摩柯的属下，说道：“是呀沙将军，你投降吧，西楚对我们很好的，现在热地狱败局已定，你苦苦支撑也没任何意义了！” “沙将军，少狱君喜怒无常，你在他手底下效命，伴君如伴虎，不如跟着我们投降吧？” “我们之前都跟着你，你待我们就跟兄弟一样，实在不忍心看到你的下场。”一个降兵说到动容之处，竟然哭了起来。 沙摩柯仰天一笑：“你们可以投降，而我不能投降，我是热地狱的大将军，我跟你们不同。兄弟们，如今我们各为其主，不要手下留情，来吧，让我们像个男人一样战斗吧！”他在说话的同时，身上的伤口不停地往外滴血，可他神色如常。 第2203章 杀身成仁 莫错和李清忧对望一眼，心中都很佩服沙摩柯，鸠千刀这样的人，竟然还有这么忠义的手下，实在难得。 可是战争就是如此残忍，各为其主，越对敌人忠义，对自己就越危险。 既然沙摩柯执意不可投降，只能杀了他，以免以后成为威胁。 “将军忠烈，贫道佩服，不过两军交战，我们也只能成全你的忠烈之义了。”莫错拱手说道。 沙摩柯郑重答礼：“多谢。” “上！”莫错拂尘一挥，身边的士兵涌上。 沙摩柯挥动鲨齿刀，直接剐下一个士兵的脑袋，身影腾飞，凌空一刀劈落，刀风震裂地面，十几个士兵朝着两边跌出去，其中一个竟被生生劈成两半。 李清忧一股音波震荡而来，沙摩柯刀锋一翻，劈开音波，身影掠去，刀尖刺向李清忧。 李清忧手里的琵琶不能与金属兵器碰撞，否则必毁，因此向后掠开，同时手中不断拨弦，无数音波朝他身上打去。 沙摩柯身影躲闪，失去了有效攻击对方的机会。 莫错拂尘追了过来，从沙摩柯身后卷到。 沙摩柯转身，一刀切开尘须，不料莫错的尘须被切了一段，仍旧是可以继续长出来的。 一支冷箭射了过来，却是长泽萝拉敢了过来，亲自拿箭来射。 沙摩柯百忙之中，拿起鲨齿刀一挑，挑开冷箭，却不防李清忧一股音波打到胸口，身体顿时跌了出去。 莫错扑身而上，又是一记拂尘扫到，沙摩柯再度翻了一个跟头。 二十几个士兵冲上前去，长矛对准着他，正要下杀手，忽听莫错喝道：“住手！” 莫错走了上去，说道：“将军，贫道再问一句，你投不投降，倘若能够为我所用，我家主帅一定予以重用。你身上的伤，我家主帅也能亲自为你治疗，你还能跟你之前的旧部一起。” 之前投降的旧部，纷纷恳求：“将军，你就投降吧，以后到了西楚，我们依旧跟着你。” “是呀，这热地狱本就不是咱们的家乡，我们是没办法才在热地狱服役的。” “只要你一句话，我们誓死追随，等到班师回朝之日，你一定能够得到西楚大国的封赏。” “主帅都答应我们了，一旦凯旋归去，我们可以留在军中继续效劳，也可以放金回家。” “将军，你就答应了吧，难道还要为鸠千刀卖命吗？他平常是怎么对咱们的？” “是呀，鸠千刀根本就是一个暴君，我们只要吃了一次败仗，就被他打的半死，哪里及的上我们主帅仁慈？”昔日旧部殷切地恳求，他们知道规矩，如果沙摩柯拒不投降，只有死路一条。 之前抓到的俘虏，段小涯治好了伤，可以去留自便，但这次的意义大不相同。 毕竟上次沙摩柯带领的军队之中，李清伤断了一条臂膀，而且刚才沙摩柯杀了江户春，众人料想段小涯对他不会那么仁慈。 再有一点，就算段小涯放他回去，少狱君必然起疑，一定不会放过他。 何况热地狱这一次必然是要败了，他不投降，难道还能以一己之力挽回大势吗？ 可是沙摩柯没有投降的意思，咧嘴一笑：“多谢兄弟们的厚意，多谢你们，可我不能随了你们，因为我有我的骄傲和尊严。” 莫错叹了口气：“既然如此……” “请让我自行解决。” “也罢，你是英雄，可以选择自己了断。” “多谢！”沙摩柯站了起来。 莫错挥手，围着他的士兵默默往后退开一步。 沙摩柯拿起鲨齿刀，刀锋抹向脖子，滚烫的鲜血喷薄出来，接着哭声此起彼伏，从前的旧部纷纷跪了下去。 李清忧轻叹说道：“你们……把沙将军的遗体好生埋葬。” 洞府之内，段小涯正在积极地给白狼女输送灵气，药王鼎的灵气本身就有疗毒的作用，很快白狼女身上的火毒都被消除。 不过伤口上面还有很多的流脓，需要让阿紫和红姑娘清洗。 白狼女这个时候已经微微转醒，双颊红彤彤的，因为段小涯给她输送灵气的时候，她的衣裳是被解开的，几乎是一丝不挂的。 好在房里只有段小涯和李清愁两个男人，其他的将士全部退到门外。 “阿红，把衣服给我拿过来。” 红姑娘急忙拿了衣服过来，没有给白狼女穿上，而是盖在她重要的部位，问道：“段元帅，我家小姐的伤是不是好了？” “虽然我的灵气可以拔毒，但是白狼将军的流脓之毒，只是去了八九成，没有办法完全祛除干净。毒素如果繁殖，还是会继续溃烂的，以我之见，还是要给她彻底清除，然后我再以灵气修复她的伤口。否则现在就算修复她的伤口，也一定会留下疤痕的。” 就算白狼女是个女将，但女儿家没有不爱惜自己容貌的，她滚了三千遍的火钉板，全身都是伤口，要是留下疤痕，那可是全身的疤痕，搁哪个女的都受不了。 阿紫问道：“段元帅，具体要怎么做？” “要有药，最好是用甘草清洗，我不知道冥界有没有甘草，但总之需要彻底把流脓给祛除，然后进行消毒，才能愈合伤口。” “少狱君的洞府有药。可是我家小姐是因罪受罚的，鬼医都不敢过来给她治伤。任由着她，病入沉疴，否则不至于如此。” 李清愁愤恨地道：“这个少狱君，简直太没良心了。” 白狼女幽怨地看他一眼：“还不是败你所赐，我才会打了败仗。” “白狼将军，两军交战，这如何能怪我？我若不打败你，就是要被你打败，我要为全体将士负责，也要为我西楚大国负责。” 白狼女知道，她是没有理由责怪李清愁的，要怪就怪鸠千刀。 一直以来，她都忠心耿耿，只是之前没有强敌来犯，她也没有遇到这样的大败，所以鸠千刀没有惩罚过她。 哪里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一点情面也不给。 段小涯缓缓起身，说道：“既然少狱君的洞府有药，我们就去取来，再叫几个鬼医过来，给白狼将军配药。” 白狼女摇了摇头：“少狱君执意要惩罚我，他是不会给我治病的，否则他早就派人给我送药了。” “哼，他不给你药，不会抢吗？” “如果抢药，谁知道他会给我一个什么罪名？到时罪同谋反，我只有死路一条。” 李清愁怒其不争地看着白狼女：“将军，难道此刻你还要为热地狱卖命吗？” 第2204章 白狼女造反 白狼女愣了一下，她完全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会与热地狱为敌。 她从小就是狼人养大的，未经世事，就被送到了热地狱，她没见过热地狱以外的人，以为冥界的人都跟热地狱一样，所以没有想过反抗。 她把一切不公平的待遇，当成了人之常情。 直到少狱君让她滚了火钉板，又遇见了段小涯的仁义，她的内心才有一些波动。 “小姐，咱们反了吧！”红姑娘跪下说道。 阿紫也跟着跪下：“小姐，少狱君不仁不义，根本没有把咱们当人看，我们不要为他卖命了，不值得。” “如今段元帅还有李将军，他们都是义薄云天之人，我们跟着他们，得到打了胜仗，咱们就能离开热地狱了。” “小姐，你想想阿绿和阿蓝吧，还有跟随着你的那些将士，他们都是什么下场。他们都被下了大狱，被折磨的半死不活，难道我们还要继续为了少狱君卖命吗？” 白狼女看着墙角阿蓝的尸体，身上的血迹还没有干。 又想起之前种种，心下一片迷茫。 段小涯拱手说道：“白狼将军，如今热地狱大势已去，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我立即带着你们杀到少狱君的洞府，抢了他们的药给你治伤，你的伤不能耽搁下去了，否则就算有我的灵气也没有用，你还是会死。” “小姐，为了我们十几个兄弟能够活命，我们加入西楚军吧。”红姑娘和阿紫一起请求。 说白了，现在段小涯根本不缺他们几个人，所以并不存在利用他们。 这一点白狼女也能想的明白，他们完全出于一片赤忱，想了一会儿，说道：“也罢，鸠千刀对我不仁，我只能对他不义了。” 红姑娘大喜过望：“小姐，你这么说就是同意了。” 白狼女轻轻点头，起身朝着段小涯拜倒：“白狼女参见元帅。” 但她忘了，她身上的衣服并没有穿起来，只是遮住重要的部分，一起身，这些衣服就掉下去。 刹那间，身体完全暴露众人面前。 虽然受伤未愈，身体千疮百孔，没有什么看头，但出于女儿家的娇羞，还有惊呼一声，急忙伸手去捡衣裳，羞得面红耳赤。 段小涯挥了挥手，和李清愁退到门外。 阿紫和红姑娘迅速给她穿上衣服，然后扶她出门，又命人把金甲兽给牵过来，另外一人拿上她的兵器。 众人一起朝着少狱君的洞府狂奔而去。 鸠千刀并未弃城逃跑，带着五百将士，列阵守在洞口。 “白狼女，你果真造反了吗？”努达海看到白狼女与敌军为伍，不由高声喝问。 白狼女冷漠地道：“是你们逼我造反的。” “混账东西，看我不取了你的首级。”骑着灵兽冲了过去。 李清愁飞身出列，一剑劈了下来，努达海手中狼牙棒迎接一剑，只一剑，就已知道李清愁的修为在他之上，不由心头大惧。 “来人，上来围攻！” 努达海的侍卫纷纷冲了上来。 李清忧把手一挥，身后的将士一拥而上。 现在西楚的人数远远超过热地狱，努达海想要群攻，自然是要吃亏的。 片刻之间，杀的热地狱人仰马翻，李清忧高声叫道：“缴械投降者不杀！” 不过鸠千刀在场，竟然无人投降，显然他们平常活在鸠千刀的淫威之下，投降只会死的更惨。 李清忧手中琵琶一扫，四道音波飞射出去，四个士兵跌飞。 又一扫，又是四个士兵。 鸠千刀剑眉微微一拧，手中的十字文枪挺了出去，枪头竟然闪出一道电光。 李清忧吃了一惊，同时弹出一股音波，音波撞在电光上面，竟被击的粉碎。 鸠千刀飞身入阵，十字文枪横扫，四五个士兵被他扫飞了出去，气势十分勇猛，他能靠着残暴之名坐镇热地狱多年，本身就有过人的本领，否则早就心怀反叛之人谋杀了。 莫错见状，手中的拂尘挥了出去，缠住鸠千刀的枪杆。 不料鸠千刀纹丝不动，任由莫错拉扯，他的脚步也不移动一下，反倒莫错被他拉扯过去。 莫错心头一惊，急忙松开拂尘，然而鸠千刀腾身而起，一脚踢去，脚影在半空中就已变幻，一脚变成无数脚。 莫错挥动拂尘，拨开打碎那些脚影，噗噗噗，脚影落在地面，竟然都留下了四五厘米厚度的脚印。 “来犯我热地狱，今天让你们有去无回！”鸠千刀十字文枪一挥，一道电光闪了出去。 一个百夫长顿时被他击中，整个身体顿时爆开，身体黑黝黝的，就像被雷劈中一般。 段小涯飞身而去，一刀从空劈落。 这一刀来势迅猛，鸠千刀心头也很忌惮，斜身一退，避开刀锋，同时一枪刺向段小涯腰间。 段小涯立即施展逍遥游身法，避开枪头，一刀再砍过去。对方立即横枪一挡，同时脚下又踢出了无影脚。 脚影飞快，段小涯在他脚尖一点，身影蹿起。 鸠千刀倒也了得，纵身而起，与他半空交手，一件长兵器和一件短兵器，二人身影交错，空中交换了十几招。 忽听啊的一声，鸠千刀的身影掉了下来，胸口出现一道血痕。 “你……你使诈！”鸠千刀刚才是被御风刀划到，只道段小涯使了暗器。 其实这是比暗器更厉害的暗器，一般的暗器肉眼还能看见，但御风刀根本就看不见，只能通过空气的波动，才能感受的到。 但是一般的人，就算感受的到，也来不及做出防御，因为段小涯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段小涯冷笑一声，从空一道刀光呼啸而至，鸠千刀骤然向后一掠，刀光落地，地面震动。 鸠千刀知道对方厉害，迅速闪身冲入洞府。 洞府的石门飞快落了下来，把洞口给封住。 段小涯叫道：“给我把门撞开！” 士兵推着冲车过来撞门，轰轰作响，地动山摇，整个洞府仿佛都要被撞塌了，但石门却依旧纹丝不动。 李清愁微微皱起眉头：“看来这石门很厚，再推一辆冲车过来！” 两辆冲车同时撞去，共振力量之下，终于撞开城门，砰，石门被撞裂，长泽萝拉身先士卒，带着一群将士冲杀进去。 “轰！” 一声巨响，洞府的地面忽然喷出一股岩浆，整个洞府就像爆炸似的。 无数将士的身影飞了出来，但更多的人死在里面，被岩浆化的尸骨无存。 “小姐，小姐……”长泽萝拉身边的执事柴田，大叫朝着洞府跑去。 李清愁一把抓住了他：“现在危险，不能进去！” 第2205章 龙虎豹 洞府轰炸之后，一片狼藉，等到平静下来，众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几百名将士，非死即伤，极其惨烈。 忽然听见柴田的哭声传来，段小涯回头望去，柴田抱着长泽萝拉的尸身痛哭流涕。 长泽萝拉已经没有一丝气息，面目全非，身上多处被灼伤，段小涯看了暗暗叹息，为了营救青魔，他们死去太多的人。 而这些人，多半是与青魔没有关系，或者根本就不认识青魔。 “柴田先生，逝者已矣，请你节哀。” 柴田泪流满面，跪倒在段小涯面前：“主帅，请你务必要给小姐报仇！” “我会的。” 李清愁吩咐将士：“给我找，挖地三尺，也要把鸠千刀给我找出来！” 门外很快扫平了热地狱的势力，只剩努达海还在负隅顽抗，不过现在努达海已经身负重伤，独力难支。 阿紫和红姑娘对望一眼，说道：“让我们为阿蓝报仇吧！” 二人三棱剑刺向努达海，努达海狼牙棒挥舞，架开两柄三棱剑，他虽身负重伤，但还不曾把白狼女身边两个侍女放在眼里。 “贱人，就连你们也配跟我动手？”努达海大吼一声，狼牙棒砸向了红姑娘。 红姑娘急忙横剑一挡，却被努达海震开了四五步远，手中的三棱剑差点没脱出去。 白狼女吩咐身边的金甲兽：“去，咬死那人！” 努达海刚要冲向红姑娘，不想一道金光射了过来，金甲兽瞬间就把他给咬住，甩到地面。 努达海大吃一惊，狼牙棒扫在金甲兽身上，金甲兽只是受了冲击之力，翻了出去，不过他全身都是金甲，狼牙棒上面的狼牙并未伤到他的身体。 “吼！” 一声低吼，金甲兽露出森然的白牙，再度扑向了努达海。 努达海还没起身，吓得半死，现在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打下去，伸出狼牙棒，横在金甲兽的嘴里。 金甲兽的牙齿咬着狼牙棒的杆，竟然无法咬断。 不过努达海也不能从他嘴里把狼牙棒给拿走，阿紫和红姑娘赶了过来，两人同时朝着努达海刺到。 努达海就地一滚，避开，不过莫错带着将士赶到，他又只能朝着另外的方向奔跑。 莫错本来一拂尘就能把他扫死，不过知道白狼女等人想要亲自报仇，所以没有出手，吩咐将士观望，等到她们危险的时候才出手相救。 金甲兽见努达海想跑，吐出了狼牙棒，疯狂地朝他身后扑到。 努达海发出一声惨叫，骂道：“畜生，给我滚开！”一脚踢在金甲兽的身上。 金甲兽跌开一步，却从努达海背后咬下一块肉来。 红姑娘一剑刺到，努达海重伤之下，反应能力已经不像之前，惨叫一声，胳膊就被划开一道大口。 努达海环顾四面，都有重兵围着，他现在已经没有退路，只能拼死一搏，就算死，也要拉两个垫背的。 挑起地面一根长矛，一抖，搠向了红姑娘。 阿紫赶了过来，横剑架开了长矛，红姑娘趁机一剑刺入他的肋下。 努达海倒在地上，金甲兽扑了上去，一通撕咬，惨叫连连，片刻之间就被撕成碎片，满地的血污。 阿紫黯然说道：“阿蓝，我和阿红已经为你报仇了！” 段小涯正从洞府出来，说道：“鸠千刀不知所踪，大伙儿四处找找，务必要把这个恶魔给找出来！” 白狼女说道：“少狱君洞府应该会有密道，我之前见过一次，你们随我来。” 于是众人跟着白狼女，到了洞府之中，发现了一条密道，就像是被侵蚀的隧道，里面比较昏暗。 好在大多数的将士都是从昏暗中来，八热地狱之所以光线比较充足，主要因为四处都是火光，把天都给照亮了。 但在八热地狱以外的世界，还是昏昏沉沉，毕竟是在幽冥，光线不像人间一样。 不久，众人通过隧道，没有发现鸠千刀。 白狼女微微皱起眉头：“这家伙会去哪儿了？” 阿紫说道：“鸠千刀如果想要逃跑，应该会骑灵兽逃跑，现在应该去了灵兽场。” 白狼女心头一动，说道：“没错，大伙儿一块跟我前往灵兽场！” 众人齐刷刷地扑向了灵兽场，正逢鸠千刀骑着一头龙虎豹出来，这是一种似龙似虎似豹的灵兽，乃是三种东西长期杂交生下来的品种。 鸠千刀见到众人，转身就跑。 龙虎豹的速度很快，而且还能腾空而起。 李清愁不由大怒，从一名弓箭手手里夺了弓箭，嗖，一箭震响云霄。 龙虎豹才刚起飞，被一箭伤到，顿时从半空跌了下来。 莫错大步上前，拂尘席卷过去。 鸠千刀大吃一惊，急忙横起十字文枪，挥开尘须，纵着龙虎豹再度想要起飞。 不料敖吉忽然赶到，腾起半空，一股巨浪从他嘴里喷了出来，直接喷到龙虎豹脸上。 龙虎豹受到巨大的水流冲击，根本无法腾飞，跌了下来。 鸠千刀气得暴跳，拿枪指着敖吉：“畜生，有种下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想要大战，我陪你，就怕你撑不到三百回合！”段小涯身形一闪，一刀从他侧面刺到。 鸠千刀挥动十字文枪，一枪拨开段小涯的逆鳞刀，同时刺到段小涯胸口。段小涯胸口一让，抓住他的枪杆，用力把他从龙虎豹身上扯了下来。 灵兽场里，灵兽大乱，四处奔跑，鸠千刀甩开段小涯，又跳上了一头大牯牛。 段小涯追赶上去，大牯牛顿时倒地。 鸠千刀再抢一匹赤尾豹，还没骑上去，赤尾豹就被乱箭射死。 “八格！” 气急败坏的鸠千刀抖动着十字文枪：“我要杀了你们！”长枪一扫，卷起地面一层沙土，扑向一排士兵。 士兵顿时就被沙土掩盖，齐齐跌了下来。 李清愁绽放剑芒，嗖嗖嗖嗖，无数剑芒就如下雨似的，射向鸠千刀。 鸠千刀急忙旋转十字文枪，旋转成为一面盾牌，挡开剑芒，剑芒四射出去，他则缓缓地向后退去。 段小涯纵身而起，一刀疾刺过去，仿佛人刀合一，刀尖穿过十字文枪舞起的漩涡。 “破——” 高喝一声，鸠千刀身影跌了出去，一口鲜血喷薄出来。 第2206章 救出青魔 “鸠千刀，你作恶多端，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段小涯一刀轰然劈了下去。 鸠千刀仍旧还能拿起十字文枪抵挡，不过段小涯这一刀威力无穷，把他枪杆顿时砍成两段。 地面被劈开了一条沟壑，若非鸠千刀及时避开锋芒，向外跃开了十几米，只怕早已被劈成两半。 一个百夫长带着一群士兵围攻过来，鸠千刀随即就把断开的十字文枪掷了出去。 百夫长横刀一挡，但却慢了一步，枪头射入他的胸口。 鸠千刀拔出腰间的武士刀，愤恨地瞪视着段小涯：“好，你们这些叛贼，今天老子就跟你们拼了！” 呼啸地冲向了段小涯，地面尘土飞扬，他的身影裂开了无数道，转眼就到段小涯面前。 一刀劈了下来，耗费了他平生最大的修为。 可是这一刀被段小涯挡住了，段小涯就绝不容许他有任何反击的机会。 翻刀一卷，顿时破开鸠千刀的刀势，鸠千刀纵身而起，段小涯的刀紧随而上。鸠千刀挥刀来挡，段小涯一记御风刀，鸠千刀身上多了一道血痕。 刀光凛冽，逼近鸠千刀。 鸠千刀身影跌落，段小涯一脚踢飞出去。 “噗！” 又是一口鲜血。 不过鸠千刀也真了得，就是如此，他还是十分悍勇。 大吼一声，身影半空一翻，滚滚攻向段小涯。 段小涯逆鳞刀一劈，刀光呈现一柄放大的逆鳞刀，轰然落下，地面一震，众人不由变色。 再看鸠千刀之时，已经拦腰被砍成了两段。 柴田老泪纵横：“小姐，大仇已报，大仇已报啊！” 白狼女暗暗叹了口气，身为鸠千刀的旧臣，她本不该背叛鸠千刀，可她并没有对不起鸠千刀的。 面对段小涯这样的强敌，就连鸠千刀自己都不是对手，又何来的理由怪她呢？ 众人缓过神来，一起欢呼，这一场仗，几乎把整个热地狱都给灭掉了，众人士气受到很大的鼓舞。 李清愁说道：“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去找青魔。” 山姆唐说道：“他们应该还被关在地牢。” 于是白狼女带领众人，朝着地牢走去，这个时候狱卒早已纷纷逃窜，有些没逃了的，看到西楚大军过来，急忙跪到一边。 山姆唐抓了一个狱卒，喝问：“有没有一个叫青魔的？” “青魔？有，有，我带你门去！”狱卒急忙前边带路。 段小涯往下看到各个地牢的情景，不由毛骨悚然，烧红的铁水朝着犯人的嘴里灌去，犯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还有把犯人绑在一块铜柱上面，铜柱里面却填充着火炭，铜柱被烤的通红，就如同华夏的炮烙似的。 不过从地狱里出来的将士，早已司空见惯，因此面色如常。 “住手！”段小涯喝了一声。 山姆唐立即翻译：“我们主帅让你们住手！” 正在虐待犯人的狱卒纷纷停了下来，跪到一边，不敢言语。 段小涯说道：“把人全部放了！” 于是将士劈开地牢，犯人纷纷逃窜出来，跪了一地，千恩万谢。 尽管段小涯知道其中很大一部分人，确实在生前犯下了罪，可是这种刑罚实在太严酷了，一点都不人道，如果真的有罪，让他们死就好了，如此折磨，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实在残忍。 “将军，青魔就在这个地牢了。”狱卒领着众人到了一个地牢。 莫错看到一百多号的犯人之中，果然青魔和十几个灵山弟子都在其中，不由叫道：“青魔！” 青魔微微抬起脑袋，不由大喜：“长老！” “快，快把门打开！”莫错着急地道。 山姆唐踹了狱卒一脚：“还不把门给我打开？” 狱卒打开牢门，青魔等人一涌而出，看到段小涯也在，不由按照灵山礼仪行了大礼，好几个人眼泪都下来了，他们以为再也见不到同门了。 段小涯看到他们遍体鳞伤，知道他们受了不少折磨，又想到自己，一路走来，死伤惨重，不由悲从中来。 好多人问他，他也这么问自己，到底值不值得。 为了救十几个人，搭进去了几千人，值不值得？ 最后的答案告诉他，值得！ “好了，现在人已救出来了，咱们可以班师回朝了！” “多谢少主！” 段小涯扶着青魔起来，说道：“大家都是兄弟，不必说见外的话，让你们受苦了。” 李清愁看到白狼女面色惨白，知道她的伤势还没好，刚才劳累，有些支撑不住，抓了一个狱卒，问道：“你们这儿的大夫呢？” “鬼医都是在少狱君洞府服务的，我们平常就算是生了病也没有鬼医来医治的，如果没有少狱君恩准，也只能自生自灭。”狱卒黯然神伤。 李清愁想到少狱君的洞府刚才都被炸毁了，鬼医估计都葬身在里头了，就算还有活口，可能早已逃之夭夭了。 于是对白狼女道：“白狼将军，你在坚持一下，到了军营，就有军医替你医治了。” 白狼女忙道：“多谢李将军。” 于是召集众人，整合部队，离开热地狱。 走了大约两个小时，迎面一支军队赶了过来，正是元桥请了救兵过来，大约能有两千多人。 毕竟每个地狱的军队也不强大，这些还是他从两个地狱请过来的。 段小涯立即下令列队，严阵以待。 李清忧拍兽上前喝问：“前面是什么人？” 元桥说道：“我们是极热地狱和大号叫地狱派来的援兵，你们可是西楚军队吗？” “没错，我们正是西楚大军，热地狱已经被我们扫平了，少狱君鸠千刀也被我们主帅一刀砍为两段，识相的就快滚，否则我们的大刀可不留情！” 元桥一听，顿时吓得肝胆俱碎，西楚的强大，他已经领教过了，就连白狼女和沙摩柯都败在了他们手里。 而且热地狱的将士一大部分都投靠了他们，现在他们能从热地狱出来，可见热地狱确实是被他们灭掉了。 这从他们趾高气昂的姿态就能看的出来。 白狼女上前说道：“元桥君，现在鸠千刀已经死了，念在你我旧情，我劝你不要前来送死！鸠千刀从前怎么对你的，不必我多说，难道他死了之后你还要为他卖命吗？” 元桥不由陷入沉思，确实，鸠千刀对待属下并不友好。 如果这次不是请命出去借兵，估计早就死在鸠千刀手里了。 “如今热地狱已被灭，西楚实力远胜我们，我看咱们还是不要跟他们拼命了。”元桥望向身边的将领。 这些将领本来就是援兵，而且都是极热地狱和大号叫地狱比较弱的一群兵，所以才被派了出来，他们都比较惜命，没必要为了别人的地狱而去送命。 现在元桥都这么说了，他们自然是没有异议的，自觉地引兵而去，把路让给了段小涯的大军。 第2207章 冥火神出场 元桥引兵自退，段小涯带领将士凯旋归来。 众将一起欢呼，辛苦这么久就是为了救出青魔，如今目的达到，便意味着可以很快离开这个鬼地方，谁不高兴？ 现在最重要的是白狼女的伤势，段小涯吩咐军医，先给白狼女以药物泡水来清洗伤口，等到清洗干净之后，再用药泥裹遍全身。 阿红和阿紫贴身伺候白狼女。 当日，后勤组开始忙活了起来，既然已经救出了青魔，很快就会班师回朝，粮草还剩很多，是时候该躁动起来了，大伙儿热热闹闹的庆祝。 莫错，蓝盈盈，青魔等灵山一脉的弟子齐聚在段小涯帐内，问起青魔这些时日的境遇，青魔以及一同被抓的弟子心有余悸，面色顿时都发白了。 “八热地狱有一个复活地狱，一旦我们罪愆未消，死了之后，还会被抓到复活地狱，生命之火就能把人复活。我们一遍一遍地遭受惩罚，苦不堪言，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只有你想不到的痛苦，没有你见不得的痛苦。”一个弟子说道。 蓝盈盈说道：“现在总算是逃出生天了，劫后余生，应该庆祝才是。” 青魔道：“本来我们已经丧失了希望，没想到少主还会派人来救我们，实在……实在让属下感动。” “大家都是一家人，这也是应该的。”段小涯道。 青魔道：“我听说，这次为了救我们几个，死伤了几千人，属下……何德何能，实在惭愧。” 段小涯道：“不论是谁，我都会如此做，你也不必太介怀，现在总算回来了，以后还有更多的事要你们去做。” 青魔等人忽然跪地，誓死追随。 段小涯吩咐他们起身，然后命人倒酒，众人不醉不休。 …… 白狼女敷药之后，伤口的流脓清除干净了，之前还有一些小痛小痒，现在完全不见了。 段小涯了解情况之后，又给她输送灵气，让她伤口愈合，恢复如初，果然一点疤痕都没留下。 “主帅，你的医术如此高明，实在闻所未闻。”白狼女佩服的道。 段小涯笑道：“这不是什么医术，只能说是功法，是我运气好，得到药王鼎的灵气，换做任何人得到药王鼎的灵气，也能如此。” 阿红和阿紫跪地多谢段小涯的大恩大德，段小涯挥了挥手，就让她们起来。 说话之间，蓝盈盈跑了过来，说道：“少主，不好了，探子来报，不远处来了一队人，不知是哪个地狱的。” “好，我去看看。”段小涯随即走出白狼女的营帐。 白狼女带着两个侍女跟了出去，现在她伤势已经痊愈了，正是为西楚立功的时候，否则寸功未立，得到这些优越的礼遇，总觉得心有愧疚。 众人赶出辕门之外，前方真有一队人逶迤而来，而且还摆上了仪仗，倒不像是来打仗的。 这倒让段小涯有些郁闷了。 白狼女不由吃惊，说道：“这是冥火神的仪仗。” “冥火神？”段小涯不由吃了一惊，来时项羽和韩十面就提醒他，遇到冥火神千万小心。 打了这么久，没有遇见冥火神，想不到这次冥火神却亲自前来了。 段小涯立即吩咐下去：“召集将士，列阵！” 很快，将士列阵站在辕门十里之处，与冥火神的队伍相对。 冥火神盘膝坐在一张兽骨胡床上面，身裹一条红布，左手戴着一只金镯，右手摇着一把蒲扇，双目却是闭起来的。 身边一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喊话：“前面可是西楚叛贼？” 段小涯喝道：“你又是何人？” “我乃冥火神座下左护法，见到冥火神的大驾，还不速速过来行礼？” “哥们儿，你脑子被驴踢了吧？”段小涯冷笑了一声，说道，“你都说了我们是叛贼，我们怎么可能给你什么冥火神行礼？” “放肆！” “我天生就喜欢放肆，你们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左护法说道：“你们将八热地狱搅的天翻地覆，我们冥火神亲自过来，就是为了剿灭你们。你们倘若识相，便乖乖地投降，冥火神说不定还会网开一面。” “笑话，要我投降，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混账！” 左护法手拿一杆金刚杵，身体向前一倾，如风似的朝着段小涯扑了过来。 蓝盈盈大惊失色，看得出来左护法的修为很高，急忙下令弓箭手放箭。 无数箭矢纷纷射向左护法，左护法金刚杵舞动起来，身前金光笼罩，箭矢射在上面，顿时落地。 “让我领教一个阁下的修为！”白狼女急于立功，催动金甲兽，手持凤头银枪，冲向了左护法。 段小涯想要阻止，但是白狼女已经扑向了左护法，不由心头暗暗担心，毕竟白狼女的伤势刚刚痊愈，身体还没调养过来，功力不到平时的一半。 而左护法一看明显就不是好对付的。 一枪朝着左护法身前的金光刺去，左护法金刚杵一挥，荡开枪头，身影欺入，一杵砸了下来。 白狼女吃了一惊，好在金甲兽十分给力，及时地闪开身影。 金刚杵砸落地面，发出一声爆破，整个地面为之震动。 白狼女催动金甲兽，犹如一道金光，朝着左护法扑到，同时银枪挺出。左护法金刚杵一转，迎向了白狼女，与她银枪相互撞在一起。 白狼女手臂发麻，差点没从金甲兽背上跌落。 金甲兽巨吼一声，张嘴朝着左护法咬到。 “畜生！” 左护法金刚杵从他嘴里挥过，金甲兽悲惨地叫了一声，一根獠牙被金刚杵打飞出去。 金甲兽顿时怯弱，退到一边，呜呜直叫。 左护法冷笑一声：“受死吧！”飞身而起，一杵落下。 白狼女急忙横枪一挡，不想枪杆被金刚杵砸弯了下去，金甲兽不由身体向后一沉，两只前肢已经跪地。 左护法一脚踢在金甲兽的脑袋，连兽带人一起跌出了好远。 “哈哈哈，小娘们儿，人长得不错，可惜力气太小了点，再吃本护法一杵！”左护法大笑一声，身影掠向了白狼女。 现在白狼女刚刚跌到地面，还没起身，根本无法招架。 危急之刻，忽然就见莫错奔了出来，喝道：“贫道来会一会阁下！”身影未到，手中的拂尘已经抽了过来，尘须挥动的同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长。 第2208章 业火 尘须缠住金刚杵，两相较劲，莫错竟然扯不动金刚杵。 左护法冷笑一声，古铜色的金刚杵忽然慢慢变红，尘须渐渐烧焦，缠住金刚杵的尘须竟然断开，紧接着左护法身影一旋，金刚杵砸了过去。 莫错吃了一惊，身影一跌，拿着尘柄一挡，当，金刚杵撞击，莫错退开了好几步远。 这个时候，白狼女骑着金甲兽再度扑来。 左护法不由大怒：“不知死活的东西！”金刚杵用力击打在地面上，噗噗噗，地面震动，像是埋雷似的，连串地爆炸，延伸到了白狼女面前。 白狼女凤头银枪急忙往下一刺，劲力透过，拦住左护法金刚杵传来的劲力。 因为距离较远，金刚杵发出的劲力，到了白狼女面前，已是强弩之末，被白狼女一枪拦住，余劲顿时抵消。 但在这个时候，左护法已经纵身而起，一杵劈下。白狼女又要慌忙招架，枪头刺出，与金刚杵一撞。左护法半空一个翻身，金刚杵往下一掀，打在金甲兽腹部。 金甲兽虽然浑身金甲，坚不可摧，可是腹部却很柔弱，没有金甲覆盖，一被击中，整个翻飞起来，带着白狼女一起跌了出去。 “小姐！”阿紫和阿红慌忙赶了出来。 左护法再要扑去，李清愁身影飞出，一道剑光射了下来。 金刚杵迅速一挡，左护法退了一步，抬眼望去，又见李清愁一剑劈落，迅速向后掠开。 因为左护法已经看出，李清愁是个劲敌，至少要比白狼女强上很多。 李清愁也知道左护法不弱，一出手就放出了漫天剑芒，纷纷朝着左护法射了下来。 左护法金刚杵挥舞，同时身影向后撤去，剑芒射入地面，烟尘滚滚。 莫错见机行事，身影掠到左护法身侧，突然袭击。 左护法百忙之中，回身挡了莫错一记拂尘，不料一道剑芒划开了他的肩头，让他顿时心烦意乱，节节败退。 冥火神身边的右护法是个少女，冷哼一声：“以二敌一，胜之不武！”抽出腰间软剑，就要上前。 冥火神轻轻把她拦住，忽然左手一挥，手腕的金镯飞了出去。 莫错只觉眼前金光一闪，拂尘要挡，但偏偏就不如金镯要快，撞在胸口，身影跌开，一口鲜血喷出。 冥火神把手一挥，金镯又回到他的手上。 段小涯暗暗吃惊，看来这个冥火神不愧是八热地狱的主宰，修为远远要在众人之上。 莫错受伤，左护法之围顿时解开，片刻之间，把剑芒全部挡了下来。 李清愁落了下来，急忙过去搀扶莫错。 左护法还要上前，冥火神声音缓缓传来：“罢了！” 左护法回到冥火神身边。 冥火神缓缓抬头，目光缓缓地投向段小涯：“咱们谈谈。” 段小涯知道这家伙是绝对的大神，不敢怠慢，骑着马腹往前走去，马腹这次也是随行而来，只是段小涯并不习惯骑着灵兽作战，所以很少骑他。 何况马腹追随了他很久，不愿让他冲锋陷阵，要有需要也骑别的灵兽。 走到冥火神前面，说道：“阁下有什么要指教的吗？” “阁下是阳人？” “不错。” “华夏来的？” “是。” 冥火神这就有些不懂了，问道：“阳人来到冥界已经十分奇怪，何况你还是华夏来的，要去也是去华夏冥界，何故来我东瀛界土？” “我来找一个人。” “找谁？” “灵山巫灵王。” 冥火神不由微微一怔，问道：“你找他干嘛？” “他是我爸！” “你是灵山少主？” 段小涯看着冥火神的神色，似乎知道巫灵王的下落，问道：“你是不是知道我爸在哪儿？” “年轻人，现在不是说你爸的时候，你攻打我八热地狱，死了这么多人，你就不想给个交代吗？” “你想怎么样？” 冥火神轻轻挥着蒲扇，说道：“既然你是灵山少主，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肯归还八热地狱的犯人，其他的事我就既往不咎了。地狱可以毁，但是这些犯人既然来到八热地狱，尚未消罪之前，绝不可以走。” 段小涯军中，很大一部分是由八热地狱的俘虏和犯人构成的，冥火神不要这些俘虏，只要这些犯人，看来犯人是比俘虏重要。 听了冥火神的话，军中的犯人纷纷跪地。 “主帅，我们不想回去，求求你，不要赶我们走。” “我们愿意誓死追随主帅，哪怕是死，只求不要让我们回地狱去。” “是啊，地狱太痛苦了，生不如死，想死都不能。” “冥火神开恩，我们知错了，只求重新做人，给个机会吧！” “开恩哪，早知下地狱如此痛苦，我们生前就不作恶了！” 段小涯看着众人又哭又喊，心中凄凉，知道这些犯人大部分都是罪有应得，但地狱的酷刑他也见过几次，简直惨无人道。 人间现在属于文明社会，犯罪最多一死，但在地狱死一次是不够的，有的时候要死上百次，死了还能把你救火，然后继续折磨。 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冥火神，你也看到了，这些犯人现在都在求我，我身为他们的主帅，不可能袖手旁观。” “你以为你救的了他们？” “你要抓他们，必须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冥火神仰天一笑：“看来，你并不知道这些犯人为何来我这儿，是我让他们来的吗？不是，是他们自己要来的。他们不来这儿，就没办法消除罪孽，你以为你是大慈悲，你这么做，反而是害了他们。不信，你看！” 身后各种哀嚎传来，还有各种惊呼的声音。 段小涯不由回头，但见犯人之中，有些身上莫名地起火，只有一小部分的人相安无事，其中包括青魔等人。 冥火神淡淡地道：“这些就是业火，罪业不消，他们走到哪儿，都要忍受无边的痛苦。” 段小涯看着地面痛楚不堪，惨叫连连的犯人，急忙吩咐敖吉：“降雨！” 敖吉化身半龙，腾飞直上，巨口一开，水流冲泻而下，浇在那些犯人身上，他们身上的业火一点都没熄灭。 青魔等人吃惊不已，他们之所以不起火，只是因为起初他们被发配到八热地狱，并没有多大的罪孽，经过这些天的酷刑，罪业早已消除。 毕竟灵山弟子在人间的时候，可是造福了不少百姓。 但是大部分犯人，他们身上有罪，业火一起，并不是一般的雨水可以浇灭的。 第2209章 对决冥火神 敖吉挫败地从半空落下来，跑到段小涯身边，说道：“主帅，我的雨水对这些火起不了作用。” 段小涯望向水琳琅：“冰魄呢，把冰魄拿出来试一试。” 水琳琅随即拿出冰魄，祭上半空，一股真气注入，顿时冰凉覆盖下来，并且越来越冷。 段小涯和李清愁对望了一眼，也跟着注入真气，以三人的真气释放冰魄的寒气，寒气笼罩在犯人的身上。 可是犯人仍旧十分痛苦，满地打滚，但这些人却不会被烧死，只是身体渐渐地烧焦。 “我受不了了，求求你……求求……你们杀了我吧！”一个犯人声嘶力竭地吼道。 另外一个人直接抽出了腰间的武士刀，一刀刺入腹部，可是没有任何用处，业火分明就是复活地狱的生命之火。 即便一刀能够结束生命，可是顷刻之间，他又能再活过来，继续忍受无边的痛楚。 “辟火珠呢，把辟火珠拿出来！” 来时，只有三枚辟火珠，拿给三个犯人含在嘴里，可是仍旧业火不消。 冥火神仰天一笑：“即便你是灵山少主，你也救不了他们，因果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生前造下的孽，死后合该忍受无边痛苦。” “只要你放了他们，我随便你怎么处置！”段小涯走向冥火神。 冥火神摇了摇头：“我处置你干嘛？你是阳人，不归我管，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而这些犯人，是归我管的，我必须把他们带走。” “这么说，就没得商量了？” “没得商量。” 段小涯暴怒一声，他走近冥火神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打算，这个时候逆鳞刀直接劈向了冥火神。 这一刀来的好快，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但冥火神已经反应过来，手中金镯飞了出去，撞在段小涯的刀锋，把人逼退了一步。 左右护法已经齐齐站了出来：“大胆狂徒，竟对冥火神无礼！” 冥火神蒲扇一挥：“退下，让我来会一会他。” 段小涯再度一刀劈下，刀光幻化出了一把大刀，迎头劈向了冥火神。 冥火神身影一闪，掠出了十几米，兽骨胡床顿时被刀光击得粉碎。 段小涯斜睨过去，冥火神手里摇着蒲扇，站在十几米外，宠辱不惊，而且面带微笑。 “年轻人，修为确实不错，难怪能够打败我两个地狱，了不起啊，一个凡人能有如此修为。” “少说废话，看招！” 逆鳞刀呼啸而至。 众人只见刀光层层叠叠，笼罩在了冥火神身上。 不过冥火神蒲扇只是左挥一下，右挥一下，就如拨开迷雾似的，把刀光渐渐地拨的干干净净。 段小涯心头也是大惊，虽然能够躲避他刀光的人并不是没有，却没有一个像他这么轻而易举。 冥火神既然被称之为神，自然修为不会太低。 “还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 段小涯左手一翻，一记御风刀闪了过去。 御风刀无色无形，而且速度很快，但是冥火神蒲扇往下一垂，就已挡住了御风刀攻击。 段小涯又是一惊，对方显然能够轻而易举地判断御风刀的方向。 “御六气之辩！” 段小涯大喝一声，左手挥动，无数的御风刀全部朝着冥火神射去。 他能挡住一记御风刀，但并不代表他能挡住这么多漫天铺地的御风刀，御风刀滚滚而去，从上到下，各个方位，密不透风。 冥火神镇定自若，蒲扇用力一挥，御风刀竟然反射回来。 段小涯猝不及防，没料到对方的修为竟然高到如此境界，嗖嗖，他能打出那么多的御风刀，并不代表他就能躲得了这么多的御风刀。 尽管施展了逍遥游，但是身上还是受了两处御风刀，鲜血涌出。 “小涯！”水琳琅慌张跑了过来。 “琳琅，你别过来！” 水琳琅却还是站在了他身边，坚定地说道：“这一路走来，咱们都是并肩作战，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这一次也一样，就算是死，我也跟你死在一起。” 这话听了，段小涯内心不由涌起一股暖流。 侠骨柔情，他虽然是铁铮铮的汉子，可是内心终究还是柔软的。 只是这次面对的对手实在太过强大，是他从所未见的，因此他还是不愿意水琳琅跟他一起涉险。 “娘子，你的话让我十分感动，我会记得你的好，可是……” 话未说完，水琳琅已经疾驰奔向了冥火神，她知道段小涯不忍带她一起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所以她才提前出手，让段小涯想要阻拦也阻拦不了了。 寸灰劫指，指向了冥火神的眉间。 冥火神蒲扇一挡，本以为寸灰劫指能够石化蒲扇。 寸灰劫指就连人的身体都能石化，何况区区一把蒲扇。 可是冥火神的蒲扇却是一点变化没有，因为水琳琅的指力根本就透不过蒲扇，蒲扇上面一股神秘的力量，将她的指力全部地卸开了。 冥火神微微一笑，左手一动，手中的金镯飞了出去，撞在水琳琅的胸口。 “哇！” 水琳琅跌了出去，口中呕出一口鲜血。 段小涯迅速掠身过去，抱住坠落下来的水琳琅。 李清愁和李清忧两兄弟见状，齐齐出手，但是冥火神的左右护法跟着出手。 段小涯知道冥火神这次带来的人虽不多，但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若真交手，他们这边难免吃亏，群战是不合算的。 急忙喝道：“李家兄弟，住手！” 水琳琅擦干嘴角的血，说道：“夫君，冥火神太过强大，你我合力只怕都不会是他的对手，不如……”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这些地狱的犯人，既然已经投靠了我，我就有责任为他们出头，看着他们如此痛苦，我又怎能袖手旁观？” 水琳琅知道段小涯的脾气，不由叹了口气，说道：“好，不论结果如何，我都跟你一起面对。” “你退下吧，我要跟他单打独斗，否则胜之不武。” “胜什么不武啊，我们两个一起上都胜不了，这个时候就别管什么江湖规矩了！”水琳琅知道他不是在乎什么江湖一对一的规矩，以前他修为弱的时候，经常都是以多胜少，或者使用下三滥的阴谋诡计，现在这么说，只不过想撇开她，不想让她跟着他一起冒险。 冥火神哂然一笑：“夫妻情深，实在让我感动，你们两个一起上吧，就算以一敌二，我又有何惧哉？” 第2210章 金刚萨埵百字明 段小涯也知道水琳琅的性格，这个时候让她走，她是绝对不会走的，如果他出了任何意外，只怕她还会以身殉情。 因此段小涯不再拒绝水琳琅，说道：“好，娘子，咱们今日一起抗敌，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水琳琅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在他嘴唇轻轻吻了一下。 冥火神看不下去：“喂，你们两个小家伙，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水琳琅亲他的时候，忽然低声说了一句：“夫君，你攻正面，我从背后攻击他。” 段小涯点了下头，拔地而起，一刀劈向了冥火神。 冥火神淡然一笑，显然是不把他这一刀放在眼里，蒲扇一挥就挡住了他一刀。 可是段小涯现在知道不能与之硬拼，所以刀锋忽然一转，掠到一边，接着再度出刀，但每一刀都是点到即止，刀一到，又立即变招。 冥火神神色不由露出不耐烦之意，只能出动出击，段小涯迅速施展逍遥游身法。 “很好，道家的身法！” 话音一落，冥火神忽然口中喷出一口火焰。 段小涯之前已经遇到喷火的地狱将士，所以倒是有所防备，身影掠出了十几米。 可是冥火神欺身而上，蒲扇转动，卷起一层地皮，朝着段小涯覆盖过去。 段小涯一刀刺破地皮，轰然一声，爆炸，一刀刺向了冥火神胸口。冥火神哑然一笑，来的正好，蒲扇一拍，刀尖顿时失去了准头。 与此同时，水琳琅寸灰劫指已经从他背后刺到。 冥火神也不回头，只是蒲扇朝着身后一背，挡住水琳琅一指，蒲扇荡开一股劲力，水琳琅跌开了四五步。 “小丫头，背后偷袭，可不算什么英雄好汉。” 水琳琅嫣然一笑：“我是小女子，可不是什么英雄好汉。” “好一张伶牙利嘴！” 冥火神说话的同时，左手的金镯向后抛去，水琳琅大吃一惊，急忙跃开很大一步，轰的一声，金镯砸在地面，顿时地面爆了一个很大的坑。 段小涯逆鳞刀刺到，冥火神左手一挥，像是召唤金镯似的，金镯飞向了段小涯。 “当！” 金镯撞在刀锋上面，段小涯震开了一大步，手臂发麻。 冥火神看到刀锋上面竟然没有一丝的卷口，赞叹道：“好刀啊！” 左手一挥，又收回了金镯，右手蒲扇挥出，显然，他不想再与段小涯浪费时间了，扇影舞动，段小涯眼前全部都是扇影，仿佛视野全部被遮住了似的。 挥刀破开扇影，不想冥火神忽然掠到他的身侧，一扇打在他的肩头。 段小涯翻飞了出去，身影尚未落地，冥火神左手忽然腾了出来，一掌击在段小涯胸口，胸口热气沸腾。 原来冥火神的掌力带着火焰，直接攻入了他的体内，五脏六腑顿时焚烧一般，痛苦不堪。 “噗！” 段小涯一口热血喷薄而出。 体内真气激荡，药王鼎的灵气顿时激起保护机制，生生地将炎热的火气逼出了体外。 冥火神本来以为这一掌能够打趴这家伙，让他永远站不起来。 但没想到，这家伙又站起来了。 “咦！” 冥火神也感到惊讶。 段小涯轰然挥出一刀，冥火神能够看得出来，这一刀的力量比起之前，又强大了一倍。 “轰！” 地面震动，被劈开了一道深深的沟壑，冥火神身影蹿上了半空，蒲扇忽然放大，覆盖了下来。 就如一座五指山，压了下来，而段小涯此刻就像那一只孙猴子，为了命运仍旧不屈地战斗。 逆鳞刀刺穿了蒲扇，但仍被蒲扇一扇盖了下来，重重地打到地面。 “轰！” 地面被段小涯跌落的身体，炸出一个土坑，他倒在土坑里，四肢百骸仿佛散开了似的。 冥火神轻轻摇着折扇，淡淡地道：“修为是不错啦，杀了你未免太可惜了，只是你不要执迷不悟了，业火是不可能……怎么可能？” 忽然之间，冥火神望向西楚方阵之中，那些浑身似火的犯人，个个盘膝而坐，双手合十，身上虽然还有火焰，可是他们已然没有那么痛苦，尽管身体被烧焦了，但是一声哀嚎都没有。 “小涯！”水琳琅慌忙跑了过来，扶起段小涯。 段小涯也朝那边望去，木芳坐在那些犯人的身前，双手合十，盘膝而坐，悠然闭起双目，口中轻轻念着：“嗡，班扎萨哚撒玛雅，吗努巴拉雅，班扎萨哚底诺巴，低叉知桌巴哇，苏多卡约美吧哇……” 她明明只是轻轻地翕动嘴唇，初听之时，好像没有什么声音，可是只要静下心来，那个声音就会越来越大，振聋发聩，在人内心震荡。 渐渐，渐渐那些业火就越来越小。 冥火神呆若木鸡：“金刚萨埵百字明！” 顿时起了庄重之心，缓缓地跪了下来，冥火神的手下一见，也跟着缓缓地跪了下去。 段小涯终于知道，为什么优昙圣女当初要把木芳派来随行了，她没有任何的武道修为，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现在才知道优昙圣女早已算准了木芳的作用。 想不到木芳现在佛法修为已是如此的精湛，谁都没有办法的业火，竟然在她念经超度之下，渐渐地熄灭了。 片刻，犯人业火全部消除，个个对着木芳纳头便拜。 木芳缓缓起身，轻轻挥手：“起来吧。” “多谢神尼救命之恩，真是活菩萨啊！” “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愿常在神尼左右，聆听妙法。” 木芳淡淡一笑：“我哪有什么妙法，只是一颗心而已。” “活菩萨啊，是你让我们免除了痛苦，你是我们的恩人。” “以后你有什么吩咐，我们一定赴汤蹈火。” 木芳双手合十：“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是，多谢活菩萨指点。” 段小涯被这一切都惊呆了，愣了半天，才走了过去，双手合十：“木芳，想不到你有今天的成就，我真替你欢喜。” “这还要多谢你当日的成全。”木芳淡然说道。 回想与木芳在人间的往事，段小涯心里五味杂陈，他一直都觉得对不起木芳。 可是木芳如今能有这样的造化，他确实是为她感到高兴的，纵然他内心有千万般的不舍。 唉，妙僧说他的慧根很深，比起木芳，他又差了不止一个境界。 其实，他的慧根确实不弱，只是他从不善加利用，又加上修炼之后，手上造了许多杀孽，蒙蔽了他的慧根。 第2211章 巫灵王的下落 冥火神上前作揖：“小师太佛法高深，在下佩服，不知法号怎么称呼？”他现在对木芳的态度十分客气，毕竟能够消除业火的人，不能等闲视之。 “贫尼木芳。” “哦，原来是木芳师太。木芳师太，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请说。” 冥火神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开口了：“是这样的，东瀛民族在人间作孽颇多，别的不说，就拿二战来说，我们就造下了不可磨灭的罪孽。如果可以，我想请木芳留在八热地狱，以佛法超度这些罪人，让他们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段小涯心里冷笑一声，妈的，二战的时候他们发动侵华战争，手里沾满鲜血，害死千万无辜，现在还要给他们超度？ 这他妈不是来搞笑的吗？ 可他同时也知道，从佛家的角度讲，慈悲为怀，这些杀人魔头，只要放下屠刀，木芳还是愿意超度的。 木芳的境界已经高于民族主义，众生平等，不论这些犯人曾经做过什么，对她来说，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只要愿意改邪归正，都能从头再来。 “好，我愿意留在八热地狱。”木芳双手合十。 段小涯急了：“木芳，考虑清楚了吗？这儿的环境如此恶劣，我怕你受不了。”确实，这儿就连水都没有，温度极高，木芳的身体柔柔弱弱，随时都会死人。 “你说环境恶劣，我却说人心恶劣，所谓心静自然凉，我并觉得八热地狱环境恶劣。” 段小涯有些无语，心静自然凉，把你丢到火炉之中，看你能不能凉的起来？ 不过亲眼看到木芳消灭业火，火炉似乎对她也不会起作用。 冥火神笑道：“段兄弟，你放心吧，木芳师太的生活，我会安排的妥妥当当。你别看八热地狱环境恶劣，但王宫那边都会定期给我送来最好的生活用品。以后木芳师太就住在我洞府之中，我不会怠慢她的。” “木芳，你要待多久？”段小涯望向木芳，“我好派人来接。” “待到地狱空了为止。” “什么？”段小涯不由叫道，“地狱怎么可能空了呢？”这世上总会有人作恶，总会有人会下地狱，永远都不可能空的。 冥火神笑道：“这八热地狱之所以变成地狱，都是业火所致。以前八热地狱这一块还有很多生物出没，有山有水，有花有草，还有飞禽走兽。可是现在人间科技越发达，战争造成的杀孽越重，越文明人的欲望就越多，所以造成的罪业也就越多。也就近百年来，八热地狱才变成如今这样，寸草不生。木芳师太如果愿意留在八热地狱坐镇，以她无上的佛法，消除这些犯人的罪业，八热地狱冲天的业火就会慢慢削弱下来，重新恢复往昔的生机。” “可是……” 木芳淡然说道：“我意已决，小涯，你不必多说了。” 水琳琅知道段小涯对木芳抱有愧疚之心的，柔声开导：“小涯，你该为木芳感到高兴才是，如今木芳能有如此修为，难道不应该值得欢喜吗？你要知道，有多少人几辈子都修不到这种境界，她有她的路，我们有我们的路。” 段小涯轻轻叹了口气，水琳琅说的不错。 他是因为自己的私心，才想把木芳留在身边，给她做出补偿。 可是他的私心，却会坏了她的修行。 “罢了，木芳，那你保重。” 木芳微微躬身一礼：“多谢成全。” 段小涯扭头望向冥火神：“大神，我还有事情要请教你。” “请说。” “你是否知道家父的下落？” 冥火神微微抬起眼眸，深深注视着段小涯：“小兄弟，我劝你知难而退，回去吧。” 段小涯一听，越发相信冥火神一定知道巫灵王在哪儿，顿时跪地：“大神，如果你知道家父身在何处，还望告知。” 莫错等一众灵山子弟全部跪下，一起恳求，说道：“大神，我们从阳间来到冥界，就是为了寻找巫灵王，历经千辛万苦。还请成全。” 冥火神叹了口气：“你们的实力，又如何与那人对抗呢？” 段小涯急道：“大神，你说的那人是谁？可是东瀛冥王？” “你们都猜出来了，又何必我多说呢？” “好，我这就回去，带兵攻打冥王宫。”段小涯站了起来，无比坚毅。 “不要去送死，冥王宫可比八热地狱强的多，你们万万不是对手。” 段小涯抱拳：“多谢大神，我自有打算。” 冥火神看到他们如此坚定，知道劝是劝不住他们的，不由轻轻一叹，没有言语。 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的一点没错，他们没有领教过冥王宫的强大，根本就不知道有多可怕。 木芳留在八热地狱，这些消除业火的犯人，也被段小涯全部收编，接着浩浩荡荡地班师回朝。 走过几日，探子过来回报：“启禀主帅，前面发现赤发鬼军的营地。” 李清愁疑惑地道：“前方就是精灵鬼城，赤发鬼军怎么会到这儿来？” 小唯说道：“会不会……赤发鬼军过来攻打精灵鬼城？” 段小涯问道：“赤发鬼军是什么人？” 小唯解释：“是东瀛幽冥的一个部族，人称赤发鬼，他们的部落距离精灵鬼城只有二百里地，没有固定城池，居住在深山老林里。” 段小涯挥手让探子再去打探，过了不久，探子回报，果然如小唯所料，赤发鬼军正在讨伐精灵鬼城。 但讨伐精灵鬼城的不仅仅只有赤发鬼军，还有蓝血部族，和幽灵鬼城，现在他们已经攻下精灵族外围的视力，包围了整座精灵鬼城。 精灵鬼城闭城不出，已经和他们僵持了十天左右。 “他们有多少人？” “赤发鬼军大约有一千人左右，蓝血部族和幽灵鬼城的实力还不清楚。” 李清愁沉吟说道：“赤发鬼军和蓝血部族都是部落军队，实力不强，赤发鬼军能够凑齐一千多人，已经殊为不易。料想蓝血部族的实力应该也差不多，而且真正能够打仗的，估计只有四五百人而已。” 小唯说道：“看来，真正的对手是幽灵鬼城。幽灵鬼城也是冥王册封的诸侯，如今想要攻打精灵族，又怕实力不足，所以叫了赤发部落和蓝血部落过来相助。” 段小涯大约能够猜到，幽灵鬼城为什么要打精灵鬼城，究其原因，可能因为之前西楚大军借道精灵鬼城，因此精灵族便被当成了叛逆，人人得而诛之。 其实幽灵鬼城倒不见得对冥王宫有多忠心，只是打出这个名号，政治就是正确的，诛杀了精灵族之后，就能夺取他们的城池，分割他们的资源。 如此而已。 第2212章 三路齐发 段小涯吩咐安营扎寨，因为受过精灵族的恩惠，这次必须帮他们解围。 随即升帐议事，军中主要将领全部聚集起来。 “我们这次想要班师回朝，必须经过精灵鬼城，而且精灵族对咱们有恩，如今他们受到围城之困，多半也是因我们而起，所以我决定解救精灵鬼城，诸位可有什么疑虑？”段小涯道。 李清愁说道：“于公于私，这一场仗咱们必须要打，但要看怎么打。” 因为军功卓著被段小涯提拔成为千夫长的山姆唐说道：“现在咱们已经有四千多人了，我料想幽灵族比我们也不会多出多少实力，直接冲杀过去，杀得他们一个人仰马翻。” 段小涯出征八热地狱的时候，带了三千将士，出征一圈回来，竟然多出了一千将士，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所以现在大伙儿热情都很高涨，就连八热地狱都打过了，区区幽灵族又岂在话下。 众人纷纷支持山姆唐，直接灭了幽灵族。 小唯说道：“幽灵族神出鬼没，擅长隐匿，我们不能小觑。” 段小涯说道：“任何敌人，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就算我们实力强于对方，也必须要谋划好。要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道理，如果硬碰硬，我们即使打了胜仗，也会损失惨重。” 李清忧点了点头：“没错，我们最初能以三千兵马，搅的八热地狱天翻地覆，靠的不是我们的实力，而是我们的智慧。” 众人默默颔首。 没错，若论真实实力，之前与八热地狱实在差的太多，除了将士骁勇之外，主要靠的还是段小涯运筹帷幄的谋略和兵法。 如此，才能以少胜多，以弱打强。 凌霜问道：“四当家的，你有什么计策没有？” “首先要与精灵族长提提取得联系，与他们前后夹击敌军，方能打他一个落花流水。” “末将愿意前往。”凌霜请命。 “现在精灵鬼城被敌军给围住了，想要进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还要能够取信提提族长，否则她不相信你的身份，又如何会配合我们？上次我们经过精灵鬼城的时候，你和提提族长基本没有接触，我估计她对你应该没有印象。” 李清忧道：“既然如此，让我去吧。” “嗯，李二将军倒是和提提族长有过接触，而且和城主府之内的不少大臣打过照面。行，这件事就让你去。不过精灵鬼城现在城门紧闭，外面又被包围，他们是不会开城门的，你只能越过城墙。可是精灵鬼城的城墙极高，你想要跃过去，而不被人发现，似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白狼女笑道：“这个容易，咱们上次在热地狱的灵兽场不是带回了很多灵兽吗？我记得其中还有几只能够飞行的灵兽，李二将军可以乘坐天马跃过城墙，只是需要小心，千万不要被精灵族的将士当成是敌人。” 李清忧抱拳说道：“主帅，我这就去准备。” 段小涯点头：“去吧。” 李清忧出去之后，段小涯继续安排工作，说道：“我想敌军应该很快就会发现我们的存在，所以我们的行动必须迅速，在他们毫无防备之下，给他们一个迎头的痛击。” 山姆唐问道：“主帅，你是不是有主意了？你有主意，就快点给我们安排，不瞒你说，我的钢刀可是饥渴难耐了。” 其余几个将领跟着哈哈一笑：“不错啊，在八热地狱打了这么多仗，忽然之间闲下来，倒有些不习惯呢。” 段小涯笑了笑：“都别着急，欲速则不达，谨慎一点并无坏处，大伙儿都说说，如何才能以最小的代价取胜呢。” 小唯让人拿出地图，挂了起来，这是精灵鬼城的地图，说道：“据探子回来描述的形势，现在赤发鬼军守在北门，东门是蓝血族人在守，南门和西门是幽灵部队在守。他们守而不攻，显然是难以攻入城池的，又或者遇到了什么险阻，所以想把精灵族困死在城中。现在咱们不论攻哪一门，另外三门都会过来相救。” 山姆唐说道：“那咱们就四门一起进攻。” “这样时间不允许，而且行动一大，很快就会被发现，就达不到突袭的效果。” 段小涯点头：“小唯说的不错。咱们这次需要出其不意。这样吧，我料想幽灵部队的实力会比较强，所以咱们避开他们的重兵，先攻打赤发鬼军。赤发鬼军不是正规部队，相对容易解决，而且距离我们最近。” 山姆唐说道：“主帅，我愿意去杀了这些赤发鬼。” “好，就派你去，你带五百人前往。盈盈，你带二百弓箭手跟随，带着火箭。赶到赤发鬼军营地的时候，先用火攻，烧了他们的营地，赤发鬼军必然大乱。这个时候，山姆唐带着士兵围杀过去。” 山姆唐和蓝盈盈抱拳：“领命！” “赤发鬼军遇到偷袭，西门和东门的敌军必然前来相救。我看地图，北门和东门之间正好树林，这个可以埋下一支伏兵，只要东门派了援兵过来，从中间杀出来，拦腰斩断他们的队伍。” 白狼女请命：“主帅，末将愿往。” “好，白狼将军带五百人前去树林埋伏，再带二百弓箭手。记住，不求杀敌，只要阻击他们即可。” “是。” “还有西门和北门之间，如果西门派兵过来援救。莫错道长，你带一千将士，埋伏此处的峡谷上方，带着弓箭手和抛石手，等到他们经过，给他们一次痛击。” “是。” 众人领情，全部告退。 因为形势紧张，所以他们没有片刻迟疑，带人就各自去按照段小涯的吩咐做事。 赤发军营。 赤发鬼王还在军帐之内，美滋美滋地喝着小酒，看着虏获而来的精灵少女，正在翩翩起舞。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爱。 尤其精灵少女身材纤小，能给男人起了一种保护的欲望，娇滴滴的尤为可人，重要的是，她们的皮肤极好，晶莹剔透，吹弹可破。 赤发鬼王酒意朦胧，起身醉醺醺地走过去，搂住其中一个精灵少女：“来，过来陪本大王喝一杯。” 精灵少女不敢违抗，唯唯诺诺地过去给他倒酒。 赤发鬼王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伸手就在她翘臀抓一把，精灵少女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就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 第2213章 自恋的赤发鬼王 这些精灵少女，都是他们从附近的村庄里抓来的，手底下人特意挑选了几个会舞蹈的，献给赤发鬼王取乐。 精灵族的女人大多都是能歌善舞的，这是精灵族的传统，因为他们身形矮小，武力方面比起其他部落有所不及，所以常常会被侵略，那些做了俘虏的女人，想要存活，必须要有几样看家本领，才能保住性命。 歌舞方面的造诣，就是精灵女人保命的资本，尤其她们的体态和模样，能够引起男人的着迷，便会舍不得杀她们。 精灵族是母系的民族，只有她们活着，才能为精灵族繁衍生息。 赤发鬼王看着从他怀里挣脱的精灵少女，嘎嘎一笑：“怎么？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精灵少女倒不是因为贞洁什么的，才从赤发鬼王怀里挣脱，已经落入贼手，贞洁什么的并不重要，而且东瀛冥界素来贞洁观念比较淡薄，就算她被污辱了，对她以后嫁人也不妨碍。 她只要觉得赤发鬼王太丑了，被他的举动给吓坏了。 赤发鬼王无疑是赤发的，红色的头发，乱糟糟的，而且长相极其丑陋，近乎恐怖。 原本冥界各种怪物都有，赤发鬼王的形容并不比他们糟糕多少，可是精灵族是比较爱美的民族，看到丑陋的怪物，多少心里会有一些反感，何况对方还要跟自己亲近。 “大王，求你，求你放过我吧。” “放了你？既然来到赤发军营，又怎么舍得放你走呢？”赤发鬼王猥琐地看着精灵少女似乎没怎么发育的胸口，他就喜欢这种萝莉的感觉。 “大王……”看到赤发鬼王朝她走来，精灵少女不由退后一步。 “来吧小宝贝！”赤发鬼王一把搂过精灵少女。 精灵少女花容失色，赤发鬼王常年居于山林，不知多久没有洗澡，身上还有一股怪味，让她几欲窒息。 “小宝贝，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是被我的美貌倾倒了吗？” “呃？”精灵少女懵逼，他的认知是不是有问题？ 赤发鬼王得意地道：“不妨告诉你，我可是我们赤发鬼一族最帅的男子，多少人争着抢着要当我的鬼王夫人，可我就是不答应。” 精灵少女目瞪口呆，想来可能就是部落不同，审美观念不同所致。 这家伙长成这样，竟然还能说的这么自信。 “来，坐到本王怀里。”赤发鬼王拉着精灵少女坐在怀里，拿着酒杯喝了半口，然后再喂精灵少女喝了半口。 精灵少女只有皱着眉头，把酒喝完。 接着赤发鬼王酒杯一放，开始动手动脚，精灵少女起初还在挣扎，但是身边的侍卫开始拔刀的时候，她又不敢动弹了，只能逆来顺受，任由赤发鬼王把她放倒床上。 厅下还在跳舞的精灵少女，各个都为那个精灵少女赶到惋惜，看来长得漂亮，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这个时候，忽然一个将领披头散发地闯了进来。 赤发鬼王笑道：“赤眉，你来的正好，看中了哪一个，挑走！” 那位赤眉，是赤发鬼王身边得力的干将，他不仅头发是红的，就连眉毛也是红的，因此便有如此称号。 赤发鬼王一向器重他，所以也很大方，让他挑选一个舞女回去侍寝。 然而赤眉没有这个意思，说道：“大王，大事不妙了，有一支不名队伍朝我们这个方向冲过来了。” “是精灵族的人？” “不像。” “来了多少人？” “好像有几百人。” 赤发鬼王急忙甩开按在身下的精灵少女，提起朴刀，说道：“出去看看。” 刚刚出了营地，就见无数火光扑来。 赤眉大叫一声：“不好，有人偷袭，快，全体戒备！” 号令传达下去，但是蓝盈盈带领的弓箭手射箭十分密集，火箭射中帐篷，顿时起火，赤发鬼军一阵大乱。 赤发鬼王不由大怒：“到底是什么人？竟敢来我这儿劫营，本王要把他们砍成八段！” 大乱之下，赤发鬼军被射死和烧死了不少。 幽灵鬼城让他们派兵来增援的时候，赤发鬼王除了带领一些族内的战士之外，临时收编了一些青壮年，他们虽然年轻力壮，可都是没有经过训练的，遇到偷袭，手足无措。 “杀！” 山姆唐大吼一声，举着钢刀冲杀过来。 赤发鬼王还在混乱之中，陡然看到敌军杀到，于是就更乱了，因为根本没有准备。 片刻之间，被杀的七零八落。 赤发鬼王拿着朴刀冲了过去，与山姆唐顿时打在一起，两人都是用刀，但赤发鬼王的实力却比山姆唐略胜一筹。 蓝盈盈见状，急忙上前帮忙，一箭射向赤发鬼王。 赤发鬼王把头一偏，避开，山姆唐趁机一刀攻了上去。 当当当！ 一连砍了三招，全部被赤发鬼王挡住。 “轮到我了！”赤发鬼王大吼一声，朴刀一翻，从山姆唐的下盘杀到。 蓝盈盈扑身过去，手中出现一把匕首，这是专门刺杀用的匕首，嗖嗖嗖，近身攻击赤发鬼王。 于是赤发鬼王顿时处于下风，这个时候赤眉加入战斗，以二敌二，双方实力持平。 不过这个时候，西楚将士已经杀入赤发鬼军的营地，赤发鬼军一片混乱，根本不是敌手，一时惨叫连连。 赤发鬼王难免有些焦急，这么一来，他便沉不住气，招式变的凌乱。 山姆唐瞧准了破绽，一脚踢到他的肋下，赤发鬼王凌空跌了一个跟头，十几个西楚兵挺着长矛刺了过来。 赤发鬼王横刀一削，削断两个长矛，身上被矛头划破一道血口，气得脸都白了，一刀砍杀一个士兵，脚下一扫，扫飞了三个士兵，身体跃了起来。 不妨一支冷箭射了过来，正中右胸，他又再度跌倒。 蓝盈盈赶了上来，喝道：“把他绑起来！” 赤眉一见，不由心头大惊，舍下山姆唐就跑。 “赤发鬼，朝哪儿跑！”山姆唐挥刀狂追。 赤眉叫道：“快去请援兵，快去！” 一边吩咐士兵，一边回头招架山姆唐，他使的是一杆铁枪，回头之时，一枪刺向山姆唐。 山姆唐拿着钢刀一封，枪头刺在刀身。 第2214章 设伏千羽墨 东门的蓝血部落已经发现赤发鬼军那边火光四起，知道出了事情，派了千羽墨高山带着二百骑兵前往支援。 千羽墨是个女将，腰挎一柄冰蓝水晶刀，驾驭一匹雪狮，奔驰而去。 经过树林的时候，忽然箭雨大作，无数冷箭射了出来，猝不及防，十几个骑兵就从灵兽栽了下去。 副将不由大叫：“不好了，咱们中埋伏了！” 千羽墨抽出水晶刀，拨开射来的两支羽箭，喝道：“有种出来与本姑娘决一死战，鬼鬼祟祟地埋伏，算什么英雄！” 白狼女没有立即出来，仍旧吩咐射箭，必须将敌人重创了之后，再杀出去，才能事半功倍。 千羽墨看到对方躲在树林之中，根本就不现身，只是放箭，让她不由恼火，喝道：“缩头乌龟，有种出来与我决一死战！” 白狼女仍旧沉着，吩咐身边的弓箭手：“只管放箭，先把灵兽给射杀下来，让他们逃都不能逃。” 羽箭纷纷射到，千羽墨的骑兵队伍大乱，根本没法逃走。 因为一旦逃走，敌军从背后放箭，他们就连抵挡的机会都没有。 几声哀鸣，好几头灵兽已经中箭了。 千羽墨勃然大怒：“跟我杀入树林！” 副将劝阻：“小姐，恐怕会有埋伏啊！” 然而千羽墨是个暴脾气，哪里管得了这么多？纵起雪狮冲入树林，雪狮发出一声巨吼，震动山林。 副将急忙跟了上去。 骑兵冲入树林，又被射杀了一拨，只剩一百号人，其中包括受伤或者灵兽受伤的，攻击力大打折扣。 白狼女这才吩咐下去：“出击！” 一股脑地冲杀了出去，两边人马顿时交战起来。 白狼女带的人数远胜于他们，蓝血骑兵顿时慌乱，被砍杀了不知多少，蓝色的血液流了一地。 千羽墨气得大叫，挥动水晶刀冲向了白狼女。 白狼女胯下金甲兽也冲了过去，二人相交，白狼女的凤头银枪挑开千羽墨的水晶刀。 千羽墨纤腰一扭，就从雪狮背上腾起，一刀凌空劈落，刀光凛冽，白狼女不慌不忙，架起银枪。水晶刀撞在枪杆之上，白狼女的金甲兽猛地向前一冲，一股强大的力道，把千羽墨撞飞出去。 副将迅速纵着刀角怪兽过来，伸手接住坠落的千羽墨。 “小姐，对方人多势众，我们还是突围吧？” “现在怎么突围？”千羽墨看着自己的队伍，全部被西楚兵给包围了，“而且我千羽墨从来就不逃跑。先把他们的首领杀了，敌军自然不攻自破！” “小姐！” 副将看到千羽墨根本就不听劝，心头无比惆怅，但族长吩咐他一定要保护小姐的安全，他也只能拼了命去保护。 千羽墨驾着雪狮，冲杀过去。 副将紧跟而上，手中大刀挥舞。 阿红带着二十个士兵前来助阵，副将胯下的刀角怪兽十分凶猛，它的额头犄角就如一柄利刃，足有一米多长，撞到一个士兵，立即就把对方开膛破肚，挂在刀角上面，被它一甩，尸体飞了出去，血污弥漫。 “弓箭手，射死这头怪兽！”阿红吩咐下去。 无数羽箭朝着刀角怪兽射来，副将急忙拿刀抵挡，但却不妨背后一箭射在怪兽厚实的臀部。 刀角怪兽惨叫一声，身体剧烈地翻涌，副将受到颠簸，只有跳下灵兽，冲去与阿红交手。 阿红三棱剑挡了对方一刀，身体不由跌开五米，心头骇然，招手让士兵围杀过去。 副将大刀挥舞，瞬间砍杀了十几个士兵。 看到那边千羽墨和白狼女已经交手，知道白狼女的修为远胜千羽墨，只有飞身过去帮忙。 一刀砍向白狼女的背部，白狼女早已察觉，金甲兽倏忽一闪，一刀落空。那料白狼女忽然一枪朝他侧面刺到，副将挥刀迎接，被枪头一抖，打在手腕。 大刀落地。 阿紫一箭射了过来，副将扑倒在地。 无数士兵赶了上来，乱刀乱斧一阵乱砍，起初副将还能赤手空拳打倒几人，不过终究因为对方人数太多，而他体力消耗太多，不能支撑。 一根长矛从他背后刺了过来，透出他的胸口，他呕出了一口热血，倒了下去。 “八格！” 千羽墨大叫一声，水晶刀嗖嗖迎向了白狼女。 白狼女不慌不忙，银枪一挑，地面一股劲敌传出，噗噗噗，一连串的爆破，延伸到了她脚边。 千羽墨纵身而起，雪狮迅速扑来，接住主人坠落的身体。 羽箭纷纷射到，千羽墨独立抵挡，白狼女挺枪冲杀过来。 “当！” 挡住白狼女一枪，金甲兽又是猛烈一冲，千羽墨骑着雪狮不由往后一退。 “你还是投降吧，否则你这些手下将会全部死光！”白狼女毫不客气地道。 千羽墨怒道：“我是不会投降的。” 白狼女微微一笑：“有骨气啊，那么我只能动手了！” 银枪犹如长蛇出洞，迅速地搠向了千羽墨。千羽墨低头一避，不料对方银枪忽然变招，往下一挞，砸在雪狮身上。 雪狮低吼一声，身体朝着一边一沉，千羽墨不由自主地跌了下来。 阿紫和阿红急忙赶了上去，两把三棱剑齐齐地往她身上招呼，千羽墨挥刀格开，一跃而起。 士兵挺着长矛过来，飞身一脚踢在一个士兵脑袋，那个士兵的脑袋不由自主地撞向旁边一个士兵的脑袋，两人脑浆迸裂，跌开。 白狼女看到千羽墨虽然鲁莽，但性格确实十分勇悍，不由起了爱才之心，她是西楚军营的降将，没有多少亲信，如果能够收服千羽墨，以后在军中也有了一些依靠。 “活捉此人，不许伤她性命！” 一拥而上，千羽墨且战且退，现在她的手下已经牺牲的差不多了，他们自身难保，根本无暇过来保护她。 忽然一张大网罩了下来，千羽墨吃了一惊，朝着左边冲了过去，不料左边阿红带着几十个人挡住，无数的长矛刺了过来。 没有办法，她又只能滚回了远处，大网落在身上。 她在挣扎，可是网丝十分坚硬，也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她扯不断，拿刀也砍不断。 第2215章 峡谷伏击 “这是什么鬼东西？”千羽墨手里扯着大网问道，不过不论她怎么用力，那个网都不可能被扯开。 白狼女轻笑一声：“这是鬼蛛丝网，依你的修为，是不可能挣破的。” 冥界之中有一种鬼蛛，十分巨大，以鬼为食，一次就能撕碎了吃下一只鬼，而他吐出的丝坚韧无比，轻而易举就能把人捆住。 如果不是逆鳞刀之类的神兵利器，一般兵器是很难割开的。 千羽墨的冰蓝水晶刀虽然也算是宝刀，但她这个宝刀主要是指材质比较珍贵，除了刀身是冥界价值连城的冰蓝水晶打造，刀柄上面还缠绕了一层黑金丝，刀鞘更是镶满了各色珍贵的宝石。 但是若论坚硬和锋利程度，水蓝水晶刀比起逆鳞刀可是差了一个等级不止。 “放我出去！”千羽墨叫道，气得拿刀乱砍。 白狼女淡淡一笑：“你投不投降？” “哼，我才不投降呢，你们使用卑鄙手段，输了我可不服！” “兵不厌诈，你不知道吗？” 蓝血部落民风比较淳朴，什么诈不诈的她是不懂的，只是觉得自己被暗算了，她很不服气，说道：“总之我不服气，你杀了我吧！” “不服气也没关系，总会让你老实的。——来呀，把她给吊起来！” “喂，喂，住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敢把我吊起来？我父兄一定会杀了你，给我报仇的！”千羽墨气的哇哇直叫。 不过阿红和阿紫已经带着士兵收网，鬼蛛丝网越缩越紧，千羽墨就像一只粽子似的被捆起来，接着被吊在了一棵老树上面。 千羽墨破口大骂：“狗贼，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白狼女没有搭理，吩咐士兵将俘虏全部绑了起来，留下阿红带着一队人马看守他们，其余人等，全部跟她前往北门。 赶到北门的时候，赤发鬼军已经投降，山姆唐和蓝盈盈已经抓住赤发鬼王和赤眉将军，其余将士全部放下武器，举手投降，差不多能有五百人左右。 “恭喜呀山姆将军，你又立了一件大功。” 山姆唐之前在八热地狱的时候，只是一个百夫长，比起白狼女的级别，他可是差了一大截，所以对白狼女也十分恭敬，说道：“白狼将军客气了，多亏了主帅的计谋，我们才能如此顺利地收服赤发鬼军。对了，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阿紫得意地道：“蓝血部队派来的援兵，早已被我们给收服了，他们的主将好像还是一个重要的人物，现在已经被我们给捆起来了，等着回去交给主帅处置。” “不知道莫错长老那边怎么样了。” 这个时候，一个百夫长跑过来汇报道：“几位将军，发现一些精灵族的俘虏。” “把人给带上来。” 二三十名精灵女人被带了上来，包括给赤发鬼王跳舞的那些少女，都是比较年轻的，没有男人。 男人都被赤发鬼军杀了，因为男人武力值比较高，留着不杀，会给精灵军队增加兵源。 精灵族对西楚兵有恩，蓝盈盈派人安抚这些俘虏，让她们各自回家去。 至于赤发鬼军的那些俘虏，则是全部先绑起来，等到回去的时候交给段小涯处置。 “轰隆！” 远处隐隐传来声音。 像是莫错那边已经开始行动。 山姆唐望了白狼女一眼，说道：“将军，咱们现在是不是过去支援莫错道长？” 虽然段小涯没有吩咐，不过战场局势瞬息万变，不是段小涯能够一一料到的，他只是指了一个大方向，至于细节方面，他们身为将领，完全是可以拿捏的。 白狼女点了点头，说道：“好，咱们一起出发，支援莫错道长。” 山姆唐留下一队人马看守那些俘虏，跟随白狼女赶去莫错道长那边。 东门的幽灵部落已经派人前来支援赤发鬼军，他们看到赤发鬼军的营地火光四起，并不知道他们已经被西楚兵给解决了，所以还是拼命地赶来。 哪里想到，经过峡谷的时候，中途遭受莫错的伏击。 抛石机的石头轰轰地砸了过来，片刻之间，炸死砸伤不计其数。 “墨释君，我们遭受伏击了！” 墨释自然知道遭受伏击，傻逼都知道，不由看了旁边的副将一眼：“这用得着你说？现在想想该怎么办？” “不如撤退吧？”犬儒说道。 “少城主吩咐我们，一定要救援赤发鬼军，赤发鬼军把守北门，如果他们被破，北门就会成为精灵族的出口，这么多天，我们的努力就白费了！” 他们已经围困精灵鬼城十几天了，，切断了他们的水源，外头的农作物都运不进城里，精灵鬼城已经人困马乏，只要再围十几天，他们一定支撑不住。 这个时候，一旦给了精灵族出口，他们一定会寻找一切机会从城外运入食物和水。 “可是……这明明就是埋伏，我们再往前冲，不是送死吗？” 墨释点头：“你说的不错，这实在是个棘手的问题。” “咱们先退到峡谷外再做打算。” “罢了，听你的。” 犬儒喝道：“撤退，撤到谷外！” 莫错站在山头，看着幽灵将士远去，急忙吩咐将士乘胜追击。 这些幽灵将士穿的都是黑色的服饰，冥界的光线本来暗淡，他们的身影看的就更不清楚了。 所以楚兵追来，先是一通放箭，不管看不看的着人，先射一波再说。 幽灵队伍后方传来惨叫，一个一个都被射倒。 莫错身先士卒，追杀过去，幽灵队伍刚刚遭受埋伏，犹如惊弓之鸟，看到对方杀到，一时乱了阵脚。 峡谷之中，混乱不已。 墨释大怒：“我先去结果了这个老道士！”挥动死神镰刀，朝着莫错迎头而来。 莫错身影向后掠开，同时手中的拂尘抽击过去。 死神镰刀翻动，想要拨开尘须，但尘须却忽然缠了上来，勾住刀柄，用力一扯，墨释整个人就从灵兽的背上被扯了过去。 莫错忽然松开尘须，墨释尚未反应过来，尘须换了一个方向，打在他的左肩。 墨释身体跌到一边，犬儒急忙过来相救，双刃刀挥舞，舞起一道光圈，挡住莫错袭来的尘须。 嗤嗤，嗤嗤！ 尘须被旋转的双刃刀铰碎一段。 第2216章 没节操的幽灵将士 莫错觉得此人的刀法有些诡异，立即换了另外一种方式，收回尘须，猛然拍出一掌。 掌力凌空击在光圈之上，犬儒不由跌开两步。 这个时候墨释已经缓过神来，手中死神镰刀再度杀来，不料半空一道青色的身影掠过，青魔手里转着一把青色的伞。 青伞转动迅速，就如飞轮似的，带着青魔朝着这边飞来。 墨释觉得有些诡异，生怕被这怪物给暗算了，身形一闪，死神镰刀砍了过去。 青魔身影忽的往上一升，墨释一刀落空，不由大怒，腾身而上。 当！ 一支利刃挡住墨释的刀，这是青魔从伞柄抽出的一把窄剑，压在墨释刀背上面。 本来墨释的修为比起青魔，可能略高一些，但现在他的身体无从借力，腾空而起，青魔的力道往下一压，直接就把他给压下去了。 忽然之间，看到远处一队人马赶到。 墨释慌了起来，迅速往后一退，说道：“犬儒，先撤吧，他们又有援兵到了！” 正是白狼女和山姆唐带人赶了过来。 本来这次墨释带了千人过来，与莫错等人的实力相当，不过被伏击了一波之后，死伤惨重，士气低落，战斗力也大打折扣。这个时候对方又有援兵赶到，单从人数就已超过他们一倍，何况他们士气正盛。 “杀出重围！”墨释叫道。 众人浴血奋战，白狼女胯下金甲兽迅速地冲入人群之中，认准了对方主将，一枪刺了过去。 现在她必须要多立功，才能在人才济济的西楚军营建立威望，也能赢得段小涯的器重，否则她作为一个降将，没有多少功劳，就算段小涯对她一视同仁，但其他将领难免在心里也会对她颇有微词。 降将的地位本来就是尴尬的，所以必须靠自己的努力，赢得尊重。 墨释见状，死神镰刀一翻，勾住了白狼女的枪头。 白狼女冷笑一声，枪头一抖，荡开了对方的刀锋，金甲兽纵向前去，一枪从他头顶挞落。 墨释忽然黑袍一卷，盖住了他的头顶。 白狼女一枪打在黑袍上面，黑袍破了个洞，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而墨释早已无影无踪。 “小心！”蓝盈盈叫了一声，搭起弓箭. 嗖的一声，朝着白狼女身后射到。 墨释正在白狼女身后，死神镰刀拨开了羽箭，但他准备偷袭白狼女的意图就晚了一步。 白狼女反应过来，回头一枪刺了过去。 墨释死神镰刀一挡，白狼女借着金甲兽的一纵之力，凤头银枪破开死神镰刀的防御，直接刺入他的胸膛。 “噗！” 喷出血雾，墨释身体向后仰去。 犬儒大为吃惊，高声叫道：“给我死命突围！” 白狼女回头感激地看了蓝盈盈一眼，拱手说道：“多谢！” 蓝盈盈只是轻轻点头，她是灵山子弟，来到冥界，只为救出巫灵王，与白狼女的目的不同，也就不与她争功。 犬儒带着幽灵将士，死命地突围，朝着峡谷的出口冲杀出去。 白狼女喝道：“追上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阿紫带着一队士兵赶到幽灵队伍背后，杀了过去，现在幽灵队伍前后都有攻击，左右又有西楚兵包抄了过来，根本没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很多士兵见状，已经开始放弃抵抗，丢下兵器，跪地求饶。 犬儒一刀砍下一个求饶的士兵，喝道：“敢有投降者，格杀勿论！” 山姆唐骑着灵兽跑了过来，喝道：“幽灵族人给我听着，只要杀死你们的首领，我们就放你们走！” 幽灵族是东瀛冥界最没节操的部落，听了山姆唐的话，就真有人拿刀朝着犬儒砍去。 “八格！”犬儒不由大怒，一刀把来人砍成了两段。 然而更多的士兵冲了过去，想要把犬儒给活剐了似的。 莫错看了暗暗摇头，他是华夏人，讲究忠孝仁义，但这一群家伙完全没有这种观念，阵前倒戈，只在瞬间，太没节操了。 犬儒手中的双刃刀又旋转了起来，就如一个转盘似的，挡在他的身前，同时又发挥着巨大的威力，任何靠近的士兵，都会被他铰成肉泥。 就像一台绞肉机。 一个士兵挺着长矛过去，长矛顿时崩断好几截，吃了一惊，犬儒的转刀笼罩了过来，那个士兵顿时血肉模糊。 “你们这些混蛋，分得清谁是敌人谁是自己人吗？”犬儒气急败坏。 士兵说道：“犬儒将军，对不住了，为了活命，只能牺牲你了。” “混蛋！”犬儒一脚就把那人踢飞出去。 “大家一起上，杀了犬儒将军，咱们可以投降保命！”一个百夫长高声喊道。 更多的士兵涌了上去，犬儒身上多处受伤，气得眼珠都快瞪裂了，双刃刀一挥，一股劲气破出，三五个士兵被炸得血肉模糊。 “去死吧！”腾身而起，一刀劈向那个百夫长。 百夫长战斧高举，挡住对方一刀，不料犬儒一脚落了下来，踢在他的肩头。 百夫长跌飞出去，但他的战斧还是很有战斗力的，舞动起来，虎虎生风，一斧劈了过去，就如一阵旋风似的。 犬儒一刀破开旋风，刀锋往上一撩，百夫长顿时战斧往下一压，但他没能压住。 大吼一声，犬儒挑开他的战斧，双刃刀挺进，破开百夫长的胸膛。 背后一杆长矛忽然刺入犬儒背后，犬儒大叫一声，反手一刀，那个偷袭的士兵头颅滚落。 但是这个时候，犬儒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幽灵士兵如狼似虎的扑了上来，就如一群吸血鬼似的，要分食他的血肉。 乱刀砍了下去，血肉横飞。 犬儒舞起双刃刀，又连杀了好几个士兵，但是身体终于支撑不住，摇摇晃晃。 一名士兵一把武士刀砍下了他的头颅。 他的身体终于倒了下去。 莫错叹了口气，没有言语，犬儒如此宁死不屈，倒也算是一条汉子，不过他手底下这群兵，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教的。 幽冥士兵把犬儒的头颅献上来：“我们已经杀了犬儒将军，还请依照诺言，放我们走。“ 青魔冷笑一声：“你们如此不忠不义，还想我们放你们走？但若当兵的都像你们这样，谁他妈还敢保家卫国？” “你们……你们言而无信！” “没错，就是言而无信，这叫兵不厌诈！” 青魔正要吩咐动手，莫错忽然开口：“好了，你们都走吧，别让我再见到你们，否则定不留情！” 第2217章 投降有女人吗？ “长老，这是为何？如此不忠不义之人，留在世上干嘛？”青魔不解地问。 莫错说道：“山姆将军已经答应了人家，如果不放他们走，咱们岂不是言而无信了吗？为将者，岂能言而无信？否则日后何以服众？放他们走，像他们这种人，留在敌军之中，对我们是大有好处的！” 青魔心想也是，这种动不动就能倒戈的将士，只希望敌军越多越好，这样就能省下他们不少的事。 山姆唐喝道：“滚吧，狗东西！” 幽灵将士屁滚尿流地离开。 白狼女问道：“咱们要不要趁机攻打西门，一举解了精灵鬼城之围？” 莫错知道白狼女现在急于建功，笑道：“白狼将军，这次你功劳甚大，少主要是知道，一定会很欢喜的，回朝之后，一定会给你们请功。不过西门嘛，幽冥族到底有多大的实力，现在咱们还没摸清楚。何况将士们一路打过来，恐怕早已累了，咱们如果贸然进攻，只怕会有所损失。” 蓝盈盈点头说道：“主帅没有吩咐我们攻打西门，咱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这个时候回营，请主帅拿主意，再进行下一步行动为妥。” 于是白狼女只有收起自己的野心，她知道行军打仗万不可大意，稍有不慎，就会全军覆没，就如自己当初跟西楚兵对敌一样，也几乎落得全军覆没。 现在将士经过几次厮杀已经疲累不堪，如果再与幽冥部落交锋，就算能够打下西门，恐怕损失也不会少。 因此听从莫错吩咐，召集队伍，返回营地。 西楚军营。 段小涯坐在大帐之内，等候凯旋的消息。 一会儿，就听来报，三路兵马已经全部回来，大胜而归。 段小涯吩咐他们进来，问了一下情况，说道：“把俘虏给带上来。” 山姆唐先把赤发鬼王和赤眉将军带了上来，两人五花大绑，因为修为都不弱，一般的绳子怕他们挣脱，所以用的是铁链。 段小涯亲自起身给他们松绑，说道：“二位将军起来吧。” 赤发鬼王和赤眉将军对望一眼，两人起身，但对段小涯仍旧怀有敌意。 “鬼王好像受了很重的伤，我给你疗伤。”说着运起一股灵气，按在赤发鬼王的伤口。 赤发鬼王本来以为他要伤害自己，不由握紧拳头，但见段小涯没有出手，于是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渐渐，伤口愈合起来。 赤发鬼王目瞪口呆：“这……这是什么魔法？” 段小涯笑了笑：“这是我修炼的一种功法。” 赤发鬼王不可思议，他在山林之中，可从未听说这种功法，只是觉得段小涯不同寻常，他就像神人一样。 治好了赤发鬼王一处伤口，又给他治另外一处伤口。 半个小时之后，赤发鬼王的伤口全部愈合，也不如之前那么疼痛，身体的元气渐渐恢复。 “多谢。”赤发鬼王抱拳。 段小涯问道：“据我所知，你们一直是生火在山林之中的一个部落，为什么要攻打精灵鬼城？” 山姆唐怕赤发鬼王听不懂段小涯的华夏话，所以翻译了一下。 赤发鬼王因为段小涯给他治伤，觉得他是一个好人，因此也不隐瞒，说道：“这是幽冥族邀请我出山，说是打下了精灵鬼城，就会有很多的女人，可以让我们带回去。我们的部落十几年前染上了一种瘟疫，死了大半的人，尤其是女人，死的更多，所以我们的人口越来越少。身为族长，我自然是很担心的，再这么下去，我们的部落就会灭绝的。所以我才跟着幽冥族来攻打精灵鬼城。” “你们知道幽冥族有多少人吗？” “他们带了四五千人过来，总之是比我们要多。” 段小涯轻轻点头，问道：“你们愿意投降吗？” “投降……投降有女人吗？” “呃……”这个段小涯还真不能给他们许诺。 山姆唐一巴掌盖在赤发鬼王脑门：“想什么呢，我们愿意让你投降就已经不错了，还敢开条件。何况你他妈开的是什么条件？想女人想疯了？” 赤发鬼王大怒：“你敢打我？”抡拳就往山姆唐脸上砸去。 山姆唐急忙向后跃开，瞬间把他的钢刀拔了出来。 段小涯喝道：“不得无礼！” 山姆唐这才退下。 段小涯扭头望向赤发鬼王，说道：“鬼王，女人这件事我不能承诺你，不过你们想要人口，就不应该再打仗了。打仗是会死人的，你们的人口只会越来越少。虽然现在你们女人比较少，只是只要还能生，就不怕没有人口，渐渐的人口就会越来越多。可能时间有点久，可是人口总是会多起来的。你说呢？” 赤发鬼王想了一下，说道：“你说的很对。打仗确实会死很多的人，尤其是碰到你们这样的对手，我们会死更多的人。” “好了，你们回去吧，再不要听人唆使，出来打仗了。” “你……你真的放我们回去？” 段小涯轻轻点头：“没错，只要你不跟我们为敌，我们就是朋友。” “其他人呢，你也一起放走吗？” “当然。” 赤发鬼王和赤眉将军，忽然跪地，叩谢段小涯的大恩大德。 他们这次出来打仗，好不容易才凑齐了这一点人，结果遇到西楚军队，竟然吃了大败。 本来以为，他们做了俘虏，就会全部被杀掉，想不到段小涯如此仁慈。 这次带出来的都是部落的青壮年，也是部落的劳动力，他们要是全部死了，就算部落有女人，也没人跟她们交配生孩子，整个部落还是会灭亡的。 山姆唐有些不可思议：“主帅，真的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送他们出去。” “是。”山姆唐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想到段小涯的作风一向如此，自己之前也做了俘虏，如果不是段小涯仁慈，按照规矩，他可能现在早就死了。 接着，白狼女又把千羽墨带了进来，此刻千羽墨还被困在鬼蛛丝网之中，身体蜷缩的就像一只烧红的虾蛄。 “你，臭男人，把我放开！”千羽墨气急败坏地望着段小涯。 段小涯问道：“你说什么？” 千羽墨听他说话，愣了一下，说道：“你会说华夏话？” “你也会？” “我母亲就是华夏来的，我会说华夏话也不奇怪。” “你是蓝血部族的人？” “哼，我是蓝血族的公主，把我放了，否则有你受的！”千羽墨气呼呼地道，神色仍旧十分骄傲，而且带着一丝不忿，毕竟她认为自己是被暗算的，才会落的如此下场。 第2218章 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你给我老实一点，见了我们主帅不得无礼！”白狼女呵斥。 千羽墨琼鼻一歪：“他是你们的主帅，又不是我们主帅，我凭什么对他有礼？” “有意思，有意思。”段小涯饶有兴致地看着千羽墨。 “有意思个屁啊，我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千羽墨气愤不已，她都被网得像一只虾蛄，哪里就有意思了？ 段小涯坐到月台的位置，吩咐侍卫帮千羽墨的网解开。 在把网解开的那一刹那，千羽墨忽然抽出冰蓝水晶刀，犹如疾风似的朝着段小涯刺了过去。 白狼女吃了一惊，迅速从她身后扑去。但是千羽墨和段小涯的距离太近，白狼女还没拦住千羽墨。千羽墨的水晶刀已经递到段小涯面前，直直地对准他的咽喉。 段小涯依旧面带微笑，右手一翻，一股劲力从他掌心催吐而出，撞在千羽墨身上。 千羽墨不由自主地向后跌去，这个时候白狼女已经赶到，一爪按住她的肩头，随手将他掀了一个跟头。 “混账，你怎么敢行刺主帅？” 白狼女又急忙对段小涯抱拳：“主帅恕罪，是末将疏于防范。” 段小涯淡淡地道：“不妨事，她还伤不了我。” 千羽墨一听，顿时起了争斗之心，跳了起来，说道：“臭男人，有本事咱们重新比过，看谁比较厉害！” 白狼女无语地看着千羽墨，这丫头真不怕死，说道：“不得无礼，你连我都打不过，怎么可能打得过主帅？” “哼，谁说我打不过你？我只是被你暗算了。你们卑鄙无耻，竟敢暗算我，臭不要脸！” “你——”白狼女之前还准备要收服她，但这丫头明显就是不服管教的主儿，别说收服了，就算真的为她所用，也会给她惹出不少是非。 段小涯缓缓起身，说道：“你要跟我比试，好呀，我跟你比。” “主帅，她怎么配跟你动手？末将替你动手就是。” “无妨，让她输的心服口服。” 千羽墨很不服气：“还没比呢，谁说我会输？” 段小涯微笑说道：“你出手吧，倘若你能胜的了我，我就放你走，怎样？” “这可是你说的，如果我打赢了你，你还不放我走，你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 “如果赢的人是我，你又怎样？” “赢了就赢了，能怎样？你一个大男人赢了我也很正常的好吗？难道还想要什么奖励吗？”千羽墨很不讲理地道。 段小涯目瞪口呆，她是他见过最会耍无赖的女孩儿了。 不过这种无赖，好像还有一丝可爱。 段小涯笑道：“如果我打赢了你，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怎样？” “臭不要脸，你一个男人还跟我讲条件？” “既然要打，就要公平，我答应你一个条件，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不然的话，咱们就不用比了。” “不用比你就放我走吗？” “想得美。如果不比呢，你就别想走了，乖乖留在我们军营。我会把你安排到后勤组，让你每天洗衣做饭外加给我打洗脚水。” 千羽墨歪着脑袋想了一想，她在蓝血部落身份尊贵，洗衣做饭也就罢了，还要给他打洗脚水，说什么她都不会答应。 问道：“好，你提什么条件？” “如果你败了，我依旧放你回去，只不过你要劝说蓝血部落过来投降。” “哼，我阿爹是不会投降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段小涯笑道：“等你见识了我的修为之后，再转述给你阿爹，他一定会投降的。” “好，我就先领教你的修为。” 千羽墨纵身而起，一刀劈向了段小涯，刀锋凌厉，刮起帐内的气流。 不过气流太过明显，段小涯闭着眼睛都能感受的到，左手一翻，一记御风刀冲击出去，破开对方的气流，风刀掠过千羽墨的右肩。 千羽墨跌开两步，落定，看着右肩流出蓝色的血液，浸染她的衣布。 “你……你使了什么妖法？”千羽墨惊诧不已。 “这就是我的功法，我可以不用任何兵刃，就能伤害到你。刚才只是手下留情，不然你早就死了。” 千羽墨怒道：“你一定使了什么暗器，卑鄙无耻！”再度腾身而起，刀影晃动，寒气笼罩过来。 段小涯依旧不慌不忙，一记御风刀冲击过去，瞬间破了她的刀影。 千羽墨这次看得清楚，对方根本没有使用什么暗器，如果使用暗器，她又看不到，只能说明他暗器的手法太快了。 刀影一破，千羽墨身影又向后跌开一步。 段小涯右手藏在身后，左手运起劲力，劲力影响空气，空气形成无数风刀，只在帐内刮的猎猎作响。 帐篷之内空间逼仄，以段小涯现在的修为，想要运起上百支风刀，这是轻而易举的事。 风刀在千羽墨周身飞旋，不过千羽墨看不见，只是不时地发出疼痛的叫声，那是被风刀划破肌肤的疼痛。只是段小涯不忍伤她性命，只是跟她闹着玩，没有伤到她的要害。不过上百支风刀在她周身飞旋，也是让她寸步难行。 刚退一步，背部就被一记风刀划过，向左一跨，左腿立即出现一道蓝色的血口。 “你……你快放了我！” 段小涯收起劲力，风刀立即消失。 千羽墨不可思议地看着段小涯：“你使的是邪魔外道！” “你管我是什么道，能够打败你不就行了？现在认输了吗？” 千羽墨傲娇地道：“我不服气。” “好，你还有什么高招，尽管使出来。” 刚才段小涯几乎没有出手，就把她给捆住了，全身上下十几处的伤痕，这让千羽墨骇然不已。 就算再傻，她也该知道段小涯的修为远胜于她，她把所有会的高招都用上去，也打不过他。 “你告诉我，你修炼的是什么邪魔外道，我就认输。就算要让我认输，也要让我输的明明白白吧？” “这话倒有讥讽道理。好，我就让你输的明明白白，我刚才施展的是御风刀。” “御风刀？我怎么没看见刀？你刚才出刀了吗？” 段小涯笑了笑：“御风刀，顾名思义，从以风为刀。风是从哪儿来的，是从气流来的。只要恰当控制气流，气流就能形成一把风刀。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千羽墨不可思议：“你是说……你是用风伤了我？” 第2219章 赌约 段小涯点头：“不错，正是用风伤了你。” 千羽墨难以置信：“风怎么可以伤人？” “风怎么就不可以伤人？你别小看了自然界的力量。” “龙卷风会把人卷起来，台风也可以把人给吹跑，但不会像你这样把人割伤的。” 段小涯微微一笑：“但在我眼里偏偏就可以。” “那你能不能教我？” “你想学，我自然愿意教的。不过前提是，咱们是朋友。如果你能说服你阿爹投降，我会很愿意收你做徒弟的。” 千羽墨摇了摇头：“不行的，我阿爹一定不会投降的，他是个很固执的人。” “你过来。” “干嘛？”千羽墨警惕地道。 “帮你疗伤。” 千羽墨这才弱弱地走上前去。 段小涯伸出手来，灵气云集，缓缓渡入千羽墨的伤口，渐渐地千羽墨的一处伤口愈合起来。 千羽墨目瞪口呆。 过了一会儿，另一处伤口又愈合起来。 千羽墨虽然受伤的地方很多，但段小涯手下留情，每一处伤口都不很深，所以很快就愈合了。 “你……你这又是什么邪魔外道？” 段小涯笑道：“这不是什么邪魔外道，而是我的神力。我们军营受伤的将士，都是我用神力给治好的。你们的将士受伤了可能要养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参加战斗。但是我们的将士一旦受伤，我能顷刻之间把他们给治好，他们很快就能投入战斗。你们蓝血部落有多少人？恐怕比不过我们人多吧？人数不如我们，受伤了又不能战斗，你们怎么跟我们打？” “这……这……”这笔账千羽墨不可能不会算，一时说不出话。 “我们不妨再打一个赌。” “什么赌？” “如果你能劝说你阿爹投降，就算你赢，你想学我身上的本事，我可以答应传授给你。” “如果我输了呢？” “如果你输了，你就必须带领部落投降。” “啊？”千羽墨挠了挠头，好像觉得哪里不对。 段小涯笑道：“你跟我比试修为，已经输了一次，如果你再输一次，以后你也别做什么蓝血部落的公主了，哪有公主这么丢脸的？” “哼，我不会输的！” 段小涯暗暗好笑，小丫头原来是不能激的，一激马上就进入他的圈套。 “好，现在你可以走了。” “真的……真的放我走了？”千羽墨有些不可思议。 段小涯微笑点头。 千羽墨雀跃地跑出军帐，似乎生怕段小涯反悔似的，仔细一想，这个臭男人也不是很坏的嘛！ 白狼女走了出来，吩咐手下，把带回来的十几个蓝血部落的俘虏全部放了，并且给了他们灵兽，让他们回自己的营地。 千羽墨虽然打了败仗，但此刻心情竟没那么沉重，飞快地回到营地。 飞奔去了族长的军帐。 蓝血部落的族长千羽丸正在焦急地等候消息，听到手下来报，迅速起身，迎出帐外。 “阿爹！”千羽墨投入千羽丸的怀里。 千羽丸抚摸她的脑袋，问道：“赤发鬼军那边什么情况？” “他们被人偷袭了？” “你们前去支援了吗？” “我们……我们也败了。” 千羽丸看着只有十几个人跟着千羽墨回来，看来这次确实败的很惨，要知这次他派出去的都是骑兵，为了能够最快赶去支援。 骑兵可是蓝血部落的精锐，想不到一败涂地。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千羽丸爱怜地道。 “阿爹，对方的实力实在太强了，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对了，他们是什么人？” 千羽墨挠了挠头：“好像是什么西楚的人。” 千羽丸吃了一惊：“西楚？” 要知现在西楚是东瀛冥界最大的叛逆，实力强大，建立没几个月，就有无数的依附的势力。 他们这次追随幽灵鬼城攻打精灵鬼城，就是因为精灵鬼城和西楚大国勾结。 “你是说……精灵族的援兵到了？” 千羽墨点了点头：“嗯，应该就是精灵族的援兵。” “他们有多少人？” “比我们多了很多，而且他们的主帅是个神人。” “是神？” “没错，我被他们俘虏了，我不服气，就跟他比试。结果他不出手，用风把我伤着了，我被那些风刮的浑身是伤。但他又用神力，顷刻之间，就把我愈合了伤口。” 千羽丸微微皱起眉头：“这世上哪有这种事？莫非他是冥王吗？” “这是真的阿爹，他们的主帅确实很厉害的，而且他们的实力远胜于我，咱们还是投降吧。” 千羽丸喝道：“胡闹！打都没打，怎么可以投降呢？何况我们和幽灵族是有约定的，我们不能背信弃义。否则以后幽冥族找我们来算账，我们部落将会面临灭顶之灾。” “那有什么关系，只要投降了西楚大国，西楚大国就是我们的靠山，幽灵族能拿我们怎么样？” “说什么话呢，你一个小女孩儿懂什么呢？你回去休息吧！”千羽丸不搭理她，扭头转向军帐。 千羽墨顾及和段小涯的赌约，还是赶上去缠着千羽丸。 千羽丸说什么都不答应投降，西楚大军虽然实力远胜于他，但他背后还有幽灵大军，所以不见得会失败。 这个时候，千羽丸的长子千羽殇赶了过来，笑道：“小妹，你回来了，可打胜了吗？” 千羽墨哭丧着脸：“败了，几乎全军覆没。” “什么？”千羽殇惊叫起来，“我辛辛苦苦训练的骑兵，竟然全军覆没了？” “阿哥，我是被伏击了。” “敌人是谁？” “西楚兵。” 千羽殇剑眉一蹙：“果然，精灵鬼城和西楚叛逆相勾结，否则我们围攻精灵鬼城，为什么西楚兵会来救援？” “阿哥，西楚兵很厉害的，你跟阿爹说，我们投降吧。” “你胡说什么呢，我们怎么能投降呢，要是投降了西楚，我们也就成了叛逆了。你知道到时会有多少人来攻打咱们吗？” 千羽墨一想，好像是这么个理儿，他们攻打精灵鬼城，就是因为精灵族和西楚勾结。如果他们投降了西楚，就会跟精灵族一样，同样会有很多人来攻打他们。 她不能弃家族于不顾，可是她和段小涯的赌约可怎么办？ 她如果输了，按照赌约，就要带领部落投降……等等，她怎么觉得这么别扭呢？ 她赢了也要投降，输了还是要投降。 千羽墨忽然反应过来，差点被她骗了，太狡诈了！ 第2220章 升帐议会 西楚军营，帅帐。 白狼女看了段小涯一眼，犹豫半天，还是问道：“主帅，你觉得千羽墨能够劝说她父兄投降吗？”她实在搞不清楚，段小涯要把千羽墨给放回去。 毕竟千羽墨在蓝血部落身份高贵，抓她在手，可以有效地约束蓝血部落。 不过段小涯一贯仁慈，当初八热地狱很多俘虏落在他手里，他都是给人先治好了伤，去留自便。 这虽然在战场上不多见，但依旧让白狼女感到佩服。 段小涯淡淡一笑：“能够劝降成功，自然再好不过，但我估计没那么容易。”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又要把千羽墨给放回去？” “我这么做，自然有第二步打算。” “愿闻其详。” 段小涯坐了下来，笑道：“白狼将军，你现在就派人散播消息，最好能够让幽灵族那边知道。就算蓝血部落已经投降咱们西楚大军，千羽墨被我们抓了，现在又完整无缺地回去，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主帅原来是想离间幽冥族和蓝血部落的关系。”白狼女不由为段小涯高明的计策感到佩服。 “没错，到了那个时候，蓝血部落想不投降都要投降了。” 白狼女拱手：“属下这就去办。”说着就往帐外走去。 过了一会儿，卫士来报，说是李清忧求见，段小涯急忙让他进来。 之前让李清忧骑着天马混入精灵鬼城内部，与提提族长取得联系，看来事情已经办妥当了。 “李二将军，看你意气风发，是否已经顺利见到提提族长了？” 李清忧笑道：“主帅真是料事如神，末将确实已经与提提族长取得联系。” “提提族长怎么说？” “精灵鬼城围困十几天，提提族长本来已经支撑不下去了，这个时候咱们的出现，就是他们的救星。她一切都听我们的吩咐，末将跟他们约定，只要咱们开始攻打幽冥族，他们就会大开城门，与我们两面夹击。” 段小涯点头微笑，现在他们的实力远胜幽冥族，加上还有精灵鬼城相助，想要打败敌人，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他之所以做这么多，无非就是为了想把损失减到最少。 以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利益，这一向是段小涯的作风。 …… 南门，幽冥军营。 少城主介龙正在紧急召集会议，刚刚西门前去救援赤发鬼军，被打的一败涂地，这让介龙十分震怒。 攻打西门的大将鬼头丸亲自过来请罪。 “对方是什么人？” “据……据跑回来的士兵说，好像是西楚兵。”鬼头丸战战兢兢地道。 介龙神色顿时变得凝重：“西楚兵？西楚发兵了吗？” “不，好像是从东面来的。” “西楚大国不是在西面吗？怎么会从东面过来？” 鬼头丸也百思不得其解：“这……这我不清楚。” 段小涯出征八热地狱的事情，幽冥族还不知道，所以一直没有防备东面还有一支军队。 他们几乎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受到段小涯致命的打击。 “西楚兵有那么强吗？你们和赤发鬼军联合，都被他们打的一败涂地？”介龙语气严肃起来。 鬼头丸素来知道介龙治军严酷，心头不由忐忑起来，说道：“少城主，末将派去的援军，他们是遭受了埋伏，才会遭此大败。” “败了就是败了，还有什么借口？” “是，末将不敢给自己找借口，但是如今大战在即，还请少城主留着末将的性命，让末将戴罪立功。” 介龙想到如今正是用人之际，鬼头丸又是军中大将，此刻给他责罚，难免引起他部下的不忿，到时阵前倒戈可就麻烦了。 要知幽冥族就是这种尿性，动不动就倒戈，根本没有节操可言。 于是介龙想了想，说道：“也罢，念在你之前立下不少功劳，这次我便不责罚你。” “多谢少城主！” 介龙环顾账下众将，问道:“如今又多了一支西楚兵，北门的赤发鬼军已经被打发走了，现在局势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诸位可有什么良策没有？” 其中一个三只眼的大将走出来道：“首先，我们必须弄清楚西楚军有多少人，如果人数不多，不足为虑。如果他们的实力很强，我们就要考虑他们会不会与精灵鬼城里外照应，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嗯，这倒不得不考虑。” 一个黑脸大汉说道：“少城主，西楚兵打败了赤发鬼军，并未占领北门，不如让末将带一支队伍，重新占领北门。不然的话，精灵鬼城如果派人出城汲取食物和水，我们这么多天可就白白围困他们了。” 一个白须飘飘的老者说道：“不可，不可。” 介龙忙问：“大鬼师，为何不可？” 大鬼师说道：“西楚兵能够轻而易举攻破赤发鬼军，就连鬼头丸将军派去的援兵都被打败，可见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觑。这个时候我们如果继续分兵把手北门，我们的兵力就会越来越少，到时很容易就被他们各个击破。” “按大鬼师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做？”介龙似乎对大鬼师还是比较客气的，毕竟大鬼师在一座鬼城之内，就如同国师的地位一样，十分尊贵。 “集中兵力，严阵以待。” 介龙微微皱起眉头：“如果我们集中兵力，这些天岂不是白白围困精灵鬼城了吗？” “现在局势有变，我们必须立即更换战略，否则就会显得被动。” 鬼头丸点头说道：“不错，咱们兵力集中一起，强行攻城也是一样的。只要攻破一个城门，咱们就能一拥而入，打到城主府。到时擒获城主提提，正式接管精灵鬼城，以精灵鬼城资源，吸引各路鬼城，一同驱除西楚。” 大鬼师说道：“嗯，鬼头丸将军的话正合我意，到时诸侯来投，少城主可以自任盟主，咱们幽冥族的势力就会越来越庞大。” 这一块饼画的很大，介龙暂时忘记西楚的威胁，心情大为畅快，说道：“好，就以大鬼师的，把所有兵力集中在一处，攻打一个城门。” 这个时候，忽然一个头目跑了进来，说道：“启禀少城主，我们抓获一个鬼鬼祟祟的探子。” “哦，哪儿的探子？是精灵族的吗？” “不，是西楚兵！” 介龙眼神一亮：“快把人给我带上来！” 第2221章 完美离间 介龙正愁没有办法了解西楚那边的底细，这个时候被抓到了一个探子，真是天助我也。 探子双手被反剪身后，跪在地上。 “你叫什么名字？” “贾户。” “西楚的探子？” 贾户急忙否认：“不，不是，我只是一个过路人。” 鬼头丸一脚踹他脑门：“混账东西，到了现在，还敢撒谎，你是过路人，为什么身上穿着军用的皮夹？” “这……这……” 介龙喝道：“从实招来，你是不是西楚的探子？” 贾户只有硬着头皮承认：“是，我是西楚的士兵，但我不是探子，我只是一个逃兵，我没有窥探你们的军情。” “哦，你是逃兵？为什么逃？” “我不想打仗，我想回家种地，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在等着我。” “好，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便放你回家。” 贾户急忙磕头：“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你们的主帅是谁？” “段小涯，他是西楚的四大王。” 介龙心头一震，显然是听过段小涯的名头的，这次攻打精灵鬼城，就是因为段小涯与精灵鬼城勾结，这次大举进攻。 问道：“你们不是在西边吗？怎么会在东边出现？” “上次主帅带兵征伐八热地狱，去救一个同伴，这次是刚从八热地狱回来，经过精灵鬼城，正好碰见你们攻打精灵鬼城。” “征伐八热地狱？”介龙震惊不已。 众将也是十分耸动，他们都是冥界中人，自然知道八热地狱是什么所在。 而且段小涯还能班师回朝，说明他们已经成功达到自己的目的，能从八热地狱救人，简直想都不敢想。 他们只知段小涯上次带兵借道精灵鬼城，并不知道他们去了何处。 想不到去的竟是八热地狱。 “去八热地狱救的是什么人？” “好像叫什么青魔。” 介龙从未听过此人，料想对段小涯是十分重要的人，否则不会劳师远征，而且对手还是八热地狱。 问道：“人现在救回来了？” “是。” “怎么可能？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从八热地狱手里救到人？”介龙不敢相信，喝道，“你要敢骗本少城主，我会把你千刀万剐。” 贾户磕头说道：“少城主明鉴，我说的句句属实。” “八热地狱何等强大，你们西楚能有多少兵马，能够跑去征伐八热地狱？” “主帅当初带了三千兵马前去八热地狱。” “混账！三千兵马，你跟我开玩笑呢！”介龙说什么都不相信，三千兵马不过八热地狱兵马的十分之一，何况八热地狱环境恶劣，将士擅长用火，怎么可能攻打他们？ 这点人就是去送死的，怎么还能把人救出来？ “少城主，小人不敢跟你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 大鬼师问道：“三千人马，就算把人救出来了，估计也损失惨重吧？” “主帅带去三千人马，回来的时候是四千人马。” 介龙暴怒：“胡说八道，来人，把这个信口雌黄的家伙拖出去砍了！” 贾户叫道：“我说的是实话啊少城主，我如果存心想要诓骗你，也不会说这种谎言了。” 大鬼师想想，倒也有理，他如果想要存心诓骗，怎么会想出这种低级的谎言？ 这种谎言谁都不会信的。 挥手让两个要来拖贾户的侍卫退下，说道：“少城主，不如让他把话说完。” 介龙说道：“好，你倒是告诉我，带去了三千人，怎么回来的时候变成四千人了？打仗不损失也就罢了，怎么还会多了人数？八热地狱周围，据我所知，可是就连可以征兵的地方都没有。你老实给我回答，要是让我发现一处不合理的地方，我要你死得很惨！” 贾户战战兢兢地道：“其实，都是主帅抓来的一些俘虏，小的之前也是俘虏，我是在白狼将军麾下效命，被抓到了西楚军营，主帅治好了我的伤，我就留在了西楚军营。” “这些俘虏都能打仗吗？” “当然，我们本来都是八热地狱的将士。” “背叛了八热地狱，你们就甘心为段小涯卖命？” “少城主有所不知，我们主帅劝降很有一套，被他劝降的将士，个个都愿意为他效命。别的不说，就拿眼前来说，赤发鬼军被我们打败了，赤发鬼王和赤眉将军都准备誓死追随我们主帅。只是我们主帅因为他们部落人丁不足，不想让他们多牺牲，才把他们打发回去。还有蓝血部落……”说到这儿，贾户像是说漏似的，急忙捂住了嘴。 介龙早已察觉，问道：“蓝血部落怎么了？” “没，没什么。”贾户闪烁其词。 黑脸大将喝道：“你要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说着抽出腰间的武士刀。 贾户忙道：“蓝血部落其实……其实已经投降了我们，就在之前，千羽墨带着二百骑兵前去支援赤发鬼军，被白狼将军伏击，带回军营。这个千羽墨的身份在蓝血部落十分尊贵，为了救她回去，蓝血部落的族长跟我们订下了约定，准备与我们联盟。只是蓝血部落现在默不作声，为的就是取得你们的信任，最后再给你们致命的一击。这些都是主帅的计策，与我无关的。” 介龙不由大怒：“混蛋！蓝血部落竟敢背叛我！” 大鬼师忙道：“少城主，稍安勿躁，这事是真是假，还有待查证，不能听一家之言。” 贾户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派人去查证，千羽墨是不是做了我们的俘虏，现在是不是又被安全放回营地？” 鬼头丸说道：“少城主，属下愿意去一趟蓝血部落，问明情况。” 介龙沉吟道：“也好，这件事必须得问清楚。你多带一点人去，如果发现蓝血部落真的已经投靠了西楚军，把千羽丸的脑袋提过来见我！” “嗨！” 鬼头丸躬身去办此事。 介龙目光落在贾户身上：“我姑且留你性命，如果你敢骗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贾户忙道：“少城主，我现在落入你的手里，我怎么敢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有一句假话，你杀了我也没有怨言。” “来呀，先把他关押起来，好生看管！” 第2222章 平地起波澜 鬼头丸带着五百多人，浩浩荡荡地朝着蓝血部落而去。 千羽丸得到消息，急忙迎接他们。 入帐，千羽丸问道：“鬼头丸将军，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让你亲自赶过来？” 鬼头丸乜斜了对方一眼，说道：“千羽族长，出了什么事，难道你心里没数吗？” 千羽丸想了一下，说道：“赤发鬼军被西楚兵设计了，溃不成军，已经退走了。这事实在遗憾，咱们又少了一条臂膀，形势不容乐观啊！” “赤发鬼军遭受西楚兵攻击的时候，你是知道的吧？” “是，我看到北门那边火光四起，派了小女千羽墨带着最快的骑兵赶往，本来想去救援，可惜啊，西楚兵狡诈多端，小女被伏击了，而且还做了俘虏。” “哦，这么说来，现在令嫒还在西楚军营？” “不，她已经回来了。” 鬼头丸微微皱起眉头：“令嫒是怎么从西楚军营回来的？莫不成她是杀出重围的？” “这个……据小女说，她是被放回来的。” 鬼头丸脸色顿时一变：“千羽丸，本来我还不相信你会背叛幽冥族，现在一切都明了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千羽丸莫名其妙，他都不知道他怎么就背叛了幽冥族。 “鬼头丸阁下，何出此言？” “哼，令嫒什么身份？堂堂蓝血部落的公主，西楚兵抓了她，完全可以当做一张好牌，扣在手里，逼着你们就范。他们为什么会把令嫒给放回来？其中难道不是有鬼？” 千羽丸大呼冤枉，说道：“鬼头丸阁下，这怎么可能呢？我们和幽冥族是有约定的，我们蓝血部落最讲信义，是不会背叛你们的。” 尽管千羽丸百般解释，但是在幽冥大营的时候，鬼头丸已经听了贾户一面之词，先入为主，如今当面与千羽丸质问，得出的结果与贾户说的并无差别。 所以他便越来越相信贾户的话。 只觉得千羽丸是在狡辩。 人的心理接受模式就是这样，总是先入为主，贾户说出蓝血部落与西楚勾结的话，就如平地一声雷，引起鬼头丸极大的震动，因此也在他潜意识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因此千羽丸想要解释，就必须要推翻贾户的话，这比贾户直接让鬼头丸接受更难，毕竟千羽丸要让鬼头丸相信他的话，多了一道工序。 这就好比，贾户攻入了鬼头丸的心里，并在那里筑起一座城池，而千羽丸想要入主鬼头丸心里，就必须要先把城池给攻破了。 更加可悲的是，千羽丸并不知道贾户的存在，自然也就不知道鬼头丸为什么忽然怀疑他背叛幽冥族。 千羽丸不论怎么解释，都解释不到点上。 而在此刻，帐外忽然传来兵刃交加的声音，千羽丸和鬼头丸一起奔出了帐外。 “宫本武君，怎么回事？”鬼头丸冲着手下一个将领质问。 宫本武太郎回道：“我们正在帐内休息，这些家伙忽然放冷箭准备射杀我们。” 正在带兵与宫本武太郎交战的千羽殇说道：“没有的事，我们根本没这么做，反倒是这些人，冲出帐外，召集人马，就跟我们大干起来。” “明明是你们想伏击我们，我们被乱箭射杀了二十几名兄弟！”宫本武太郎大怒，挥动武士刀朝着千羽殇奔了过去。 鬼头丸回头瞪视千羽丸：“好啊，千羽丸，你们果然想要背叛幽冥族！” 千羽丸忙道：“鬼头丸阁下，没有的事，我们有过约定，是不会背叛幽冥族的，蓝血部落是最讲诚信的！” “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鬼头丸拔出了武士刀。 千羽丸摇了摇头：“我们没有背叛幽冥族！” “拔刀！”鬼头丸吼道。 千羽丸看到两边人马已经杀的昏天暗地，这个时候调解也调解不了了，大家都在气头上，只有拔出腰间的弯刀。 鬼头丸一见，冷笑一声：“好呀，你现在竟然敢跟我拔刀了。” “这……这不是你让我拔的吗？” “我让你拔你就拔，可见你真的是有反心！” 千羽丸目瞪口呆，见过不讲道理的，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 正要解释，鬼头丸一刀已经劈了下来，他是介龙手下的大将，修为自然不浅，刀影落下，带起一股劲风。 千羽丸弯刀一挡，身影已然向后掠开一丈。 那边千羽殇和宫本武太郎看到两位大佬都已经开始动手了，他们自然不甘示弱，激斗更为猛烈。 蓝血大营之外，老树上头落着一队以蓝盈盈为首的黑衣人。 自然都是西楚的将士，他们手里拿着弓箭，正在看着这一场闹剧，心中不得不佩服段小涯的神机妙算，这么轻而易举就挑动了两方纷争，瓦解他们的联盟。 幽冥族自毁长城，又断掉了一条臂膀，看来距离灭亡不远了。 “蓝将军，我们现在是否冲进去？”一个手下问道。 蓝盈盈摆了摆手：“不忙，交给白狼将军吧！” 不一会儿的工夫，就见一队人马攻入蓝血部落，正是白狼女和山姆唐的人马到了。 鬼头丸和千羽丸双方将士不由一惊。 白狼女举着凤头银枪喝道：“蓝血部落的众位兄弟听着，我们奉西楚四大王的命令，前来支援你们！” 鬼头丸一听，更为震怒：“千羽丸，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千羽丸呆若木鸡，他隐隐觉得好像中了什么圈套，但这个时候他解释什么都没有用了。 鬼头丸盛怒之下，武士刀犹如狂风一般席卷过来，千羽丸弯刀招架，身影错乱，他的实力本与鬼头丸差距不大，不过此刻心神大乱，片刻之间就被鬼头丸占了上风。 “阿爹，我来帮你！”千羽墨忽然骑着雪狮狂奔而来，手中的冰蓝水晶刀挥向了鬼头丸。 鬼头丸武士刀一架，一脚踢在雪狮脑袋，雪狮大吼一声，身影往外跌开一步。 千羽丸担心女儿安危，喝道：“你来干嘛，给我闪一边去，这儿不需要你！” 鬼头丸现在深恨千羽墨，叫道：“来人，先把千羽墨给我拿下，带回幽冥答应，交由少城主处置！” 千羽墨身份尊贵，千羽丸对她十分溺爱，将她视为掌上明珠，只要把她拿住，蓝血部落必然不战而降，而且也能够以她来约束蓝血部落。 第2223章 留下活口 幽冥士兵瞬间围向了千羽墨，千羽墨的雪狮一吼，吓退了几个士兵，同时千羽墨挥刀扑了过去，结果了几名士兵。 千羽殇为了营救千羽墨，已经冲了过来，不过宫本武太郎纠缠着他。 武士刀一刀接着一刀几乎贴着千羽殇的身影进攻，千羽殇手中一柄双刹剑泛起乌光，卷起宫本武太郎的刀影。 两人胶着一起，难分难解。 白狼女见状，吩咐山姆唐说道：“山姆将军，快去解救千羽墨，主帅吩咐，千羽家族的人一个都不能死！” “好，交给我了！”山姆唐操起钢刀，带着一队士兵冲杀过去。 顿时围攻千羽墨的幽冥士兵大乱。 白狼女催动金甲兽，一道金光闪过，扑向了鬼头丸。 鬼头丸大吃一惊，现在他手里只有短兵器，长兵器并未带在身边，只能以武士刀去招架白狼女的凤头银枪。 当！ 银枪将他的武士刀压了下来。 千羽丸趁机上前补了一刀，破开鬼头丸的小腹。 鬼头丸向后一退，捂住腹部的伤口，冲着千羽丸大怒：“该死的，你竟敢伤我？” 千羽丸愤怒地道：“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我便没有必要顾及那么多了！” “说了这么多，你还是背叛了幽冥族！” “哼，跟你解释了那么多，你并不信任我，你们幽冥族根本就不信任我，我又何必为你们去卖命？” “八格！”鬼头丸纵身一刀劈到。 千羽丸急忙拿起弯刀招架，双刀一错，鬼头丸落到千羽丸身后，也不回头，一刀向后刺去。 白狼女一枪挑开他的武士刀，枪头一抖，鬼头丸撤开。 千羽丸趁机回身又是一刀，刀光如虹，鬼头丸横刀一挡，身体却被震开了一步。 白狼女纵起金甲兽，虎扑而去，鬼头丸举起了刀，砍在金甲兽身上，不过金甲兽并无任何受伤，白狼女一枪刺到。 鬼头丸大吃一惊，急忙就地一滚，白狼女一枪刺落地面，地面震动，枪头刺中的土地顿时爆开。 鬼头丸身影被炸得飞起，不过他总算是修为深厚，半空跃开了一步，落在远处。 山姆唐和千羽墨已经联手打退幽冥士兵，这个时候纷纷扑向了鬼头丸，蓝血部落的人数比起鬼头丸带来的将士多出一半，现在又有白狼女的援兵，从实力上远远占据上风。 鬼头丸一被围住，根本无从脱身。 “你敢打我阿爹，你个坏人，受死吧！”千羽墨驾驭雪狮，挥动水晶刀冲向了鬼头丸。 鬼头丸知道难以脱身，这个时候必须抓住千羽墨，投鼠忌器，才有可能留下一条性命，于是也朝千羽墨冲了过去。 山姆唐凌空一刀从他侧面扑到。 鬼头丸只能横刀一挡，他现在身负重伤，竟然就连山姆唐一刀都难以招架的住，钢刀压了下来，武士刀顿时往下一沉。 与此同时，千羽墨已经杀到，雪狮直接就把鬼头丸扑倒。 “吼！” 雪狮张口就是一合，鬼头丸一条左臂就被咬断。 鬼头丸发出惨叫，右手急忙挥刀，雪狮早已跃开一步。 山姆唐见猎心喜，钢刀一挥，就要下手，但见金光一闪，白狼女已经赶到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肩头，把他带到一边。 “白狼将军，你这是……你要跟我抢功？” 白狼女摇头：“山姆将军，你别误会，只是鬼头丸不能由我们杀。” “为何？” “现在无法跟你解释，这是主帅的命令。” 山姆唐听是段小涯的命令，只有收起钢刀。 眼见千羽墨扑向了鬼头丸，现在鬼头丸已如丧家之犬，断了一条胳膊，身负重伤，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办法活捉千羽墨。 “你们……你们竟敢造反，少城主……是不会放过你们……” 话未说完，千羽墨一刀横过鬼头丸咽喉，血液喷薄。 鬼头丸身体向后一仰，没了声音。 宫本武太郎一见，顿时慌了起来，刀法变得凌乱，千羽殇趁机攻击过去，双刹剑乌光缠绕住武士刀。 “撤！” 宫本武太郎的武士刀脱手而出。 千羽殇一剑刺了过去，宫本武太郎双手一封，双手夹住剑身。 山姆唐准备上前补刀，又被白狼女拦住。 山姆唐知道，这个人也该交给千羽家族的人去杀，这么一来，蓝血部落与幽冥鬼城就结下了生死大仇，只能为西楚大国所用了。 千羽殇用力刺了过去，宫本武太郎双手封住刀身，却仍被他逼得直直后退。 剑身一翻，乌光一闪，宫本武太郎双手血淋淋的，一时中宫大开，千羽殇一剑刺入对方胸膛。 千羽殇杀的红眼，回身又杀了两个幽冥士兵，吼道：“给我杀，杀死这些狗贼！” 现在幽冥士兵的主要将领都被解决，剩下一些小兵，吓得纷纷逃窜。 千羽殇掩兵要杀，白狼女喝道：“千羽小将军，穷寇莫追，小心他们会有接应。”不能团灭幽冥士兵，必须留一些活口回去通风报信，这么一来，幽冥族与蓝血部落的梁子才能彻底结下。 千羽殇这才收起双刹剑，回到千羽丸身边，问道：“阿爹，你没事吧？” 千羽丸摇了摇头，说道：“看看你阿妹。” “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千羽殇看着千羽墨问道。 千羽墨摇头，问道：“阿爹，咱们不是跟幽冥族是联盟的吗？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 千羽丸神色凝重，望向白狼女等人，走了过去，说道：“多谢诸位相助。” 白狼女淡然一笑：“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只是我觉得奇怪，你们为什么恰好就赶过来了。” “我家主帅料定幽冥族必然会对你们不利，派我们赶过来。” 千羽丸轻轻一笑：“西楚大军的主帅，果然料事如神。只是我一事不明，为什么鬼头丸来我军营，口口声声说我背叛幽冥族？” “这我就不知道了，幽冥族反复无常，小人习性，他们要用你时，把你当成朋友，不用你时，就把你当成敌人，他们的风评一向很差的，族长也不必耿耿于怀。” 千羽殇道：“阿爹，幽冥族反复无常，咱们还是与他们决裂吧？” 千羽丸道：“现在想不决裂都不行了。” 白狼女道：“如果你们愿意，我们西楚欢迎你们加入。如今，幽冥族的两个大将都死在你们的手里，你们与幽冥族已经结下了死仇。以你们的实力，是万万打不过幽冥族的，不如我们精诚合作。不消灭幽冥族，你们以后恐怕永无宁日，他们都是一群锱铢必较的小人，只要他们还有足够的实力，以后就必然会去攻打你们部落。” 第2224章 蓝血部落投降 尽管白狼女不说，千羽丸也猜得出来，这次的事件与西楚军营脱不了干系。 可是如今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面对现实。 正如白狼女所说，他们非要和西楚合作不可了，而且必须要把幽冥族彻底消灭，否则幽冥族一旦反扑，必会对他蓝血部落疯狂报复。 千羽殇显然知道家族如今的处境，说道：“阿爹，不如和西楚军合作吧？” 千羽丸叹了口气，说道：“也罢，事到如今，只能与西楚军合作了。” 白狼女不由欣喜，说道：“族长，既然你愿意合作，还请移驾去见我们主帅，咱们共襄大计，一起驱逐幽冥族。” 千羽丸点了点头，留下千羽殇看守大营，带着千羽墨一起前往西楚大营。 段小涯早就命人摆下宴席，亲自出了辕门迎接千羽丸。 “看来四大王早有准备啊！”千羽丸看到段小涯已经命人准备好了宴席，不由苦笑了一下。 段小涯知道千羽丸已经猜出这一切都是他使的计策，成功离间了蓝血部落和幽灵族的关系，并且让他们反目为仇。 逼得蓝血部落不得不反。 可是千羽丸却不能说破，不然这一层窗户纸捅破了，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别的不说，蓝血部落底下的人只怕都不会心甘情愿地为西楚效力，毕竟蓝血部落的人比较单纯，不会像段小涯一样使用计谋。 他们对人是真心相待，当人是朋友，就全心全意地仗义，而对敌人，绝不同流合污。 现在他们都以为是幽灵族挑起事端，撕破联盟，而把及时出现前来相救的西楚兵作为恩人。一旦让他们知道了真相，他们会作何感想？首先第一点，就算不把西楚兵当成是敌人，也不会与他们多亲近了。 他们的性格就是如此耿直。 可是一旦如此，得罪了西楚，他们也讨不了好。 西楚不说实力远胜于他们，就单拿段小涯这个人来说，以他的智谋，想要吞并他们，也不是什么难事。 现在他们已经和幽冥族结下了死仇，绝对不能再与西楚闹出不愉快，即便委曲求全，他们也要依附西楚，否则他们将没有活路。 段小涯像是看出千羽丸的心事似的，笑道：“族长，一切你都不必要担忧，现在你既然决定要与我们西楚合作，我必然会把你们当成是自己人。不仅现在与你合作，就是这一场仗打完之后，我们西楚与蓝血部落也是世世代代为盟友。一旦有人侵犯你们，只要你派人到西楚大国，我们必然派兵援助。” 这话无疑给千羽丸吃了一颗定心丸，因为即便这场仗打败了幽灵族，幽灵鬼城还有一些实力，如果要对蓝血部落发难，他们一个小小的部落，势必不能抵挡。 但背后如果有西楚大国做靠山，他们便不再怕幽冥族了。 而且如果帮助西楚大军驱逐幽冥族，解了精灵鬼城之围，与精灵鬼城也有了交情，他们的部落距离精灵鬼城不远，万一有大规模的战争，求救精灵鬼城似乎还会更快一些。 唯一担心的是，如果与西楚大国合作，他们也就成了叛逆，会成为冥王朝剿杀的对象。 是福是祸，是利是弊，现在还未可知。 “坐吧。”段小涯请了千羽丸入座。 然后白狼女、山姆唐等一些将领过来陪坐，大伙儿先喝了第一杯门面酒。 接下来段小涯单独敬了千羽丸一杯，千羽丸急忙回敬。 最后千羽丸又带着千羽墨敬了白狼女和山姆唐，感谢他们这次带兵过来救援。 “四大王，你上次跟我打的赌还作数吗？”千羽墨喝了口酒，抬头问道。 千羽丸轻声呵斥：“墨儿，不得无礼。” 段小涯笑了笑：“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特别是赌约，更是不能反悔的。” 千羽墨得意一笑：“你看，现在我阿爹已经投降了，虽然不是我劝降的，但也算是达到你的要求了。你是不是遵守诺言，把你的本事交给我？” “只要你肯学，我自然愿意教你。” “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老师了。” 众将纷纷举起酒杯恭喜，恭喜段小涯收了一个好学生，也恭喜千羽墨认了一个好老师。 千羽丸悲喜参半，千羽墨拜了段小涯为师，自然与西楚的关系就更近了一步，以后蓝血部落若有危难，段小涯也不会袖手旁观。 可是这么一来，他们反贼的身份也就板上钉钉了。 蓝血部落的公主拜了西楚大国的四大王为师，单凭这一层关系，就能让他们灭族。 段小涯笑着看了千羽丸一眼，说道：“千羽族长，如今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就没必要考虑这么多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现在怎么担心都改变不了我们的关系，倒不如诚心诚意地跟着我们一起干。我们现在的实力越来越强大，并不见得就会失败。” 李清愁说道：“不错，千羽阁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们刚刚从八热地狱回来，就连八热地狱都能被我们攻下，攻入冥王宫都指日可待，其他诸侯根本就不必放在眼里。” 千羽丸说道：“好，既然木已成舟，我千羽丸决心跟着诸位一起谋大事。” “这次你们联合幽冥族，他们许你什么条件？” “唉，说来惭愧，我们蓝血部落一直生活在部落里，生活落后而艰苦。这次介龙派人跟我们谈，许诺我们只要攻下精灵鬼城，便把鬼城外头几个村庄交给我们当封地。我们可以在那儿建立起自己的城堡，还有田地耕种。” 李清愁笑了笑：“幽灵族的条件又如何能相信？他们反复无常，都是奸诈小人。就算给了你们封地，不过是想让你们为他服役而已。” “李大将军此话怎讲？” “你想啊，他们要是攻下精灵鬼城，必然会有其他人来抢地盘。不说别的诸侯，就是精灵族的残余部落，也不会答应的，他们一定会来重新攻打精灵鬼城。而把你们封到精灵鬼城外围的村落，敌人一来，你们就会成为精灵鬼城的第一道屏障，必须要为他们把守门户。” 千羽丸点了点头：“不错，经你一提点，倒还真是这个意思。” 千羽墨气呼呼地道：“幽灵族臭不要脸，竟然算计我们。” 第2225章 蓝图 段小涯看了千羽墨一眼，心想，要是让她知道，他之前也算计了他们蓝血部落，小娘们儿应该会跟他拼命的吧？ 还好千羽丸识相，没把这一层窗户纸捅破。 不过现在蓝血部落是迫于无奈才加入西楚的，也该给他们一点甜头，这叫恩威并施，没有好处，就让对方为自己效力，只能暂时奏效而已。 久而久之，必然心生不满。 这就如同叫人打工，却不发工资一样，简直就是耍流氓。 “这次咱们驱逐了幽灵族，不如一鼓作气，攻打他们的鬼城。” 段小涯此言一出，众人为之耸动，尤其千羽丸，他没料到段小涯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 不过西楚将领个个都欢欣鼓舞，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事，毕竟都是受过战火洗礼的人。 打了这么多次胜仗，他们士气高涨，根本就不把幽灵鬼城放在眼里。 李清愁笑道：“这次攻打精灵鬼城，想必幽灵鬼城是派出了大部分兵力，这个时候攻打幽灵鬼城，简直不要太容易了。” 段小涯望向李清忧：“李二将军，又要劳烦你跑一趟了，让二大王领兵出征幽灵鬼城。” 李清忧笑道：“遵命！” “如此一来，我们便免了后顾之忧。幽灵鬼城那边就不可能再派援兵过来支援介龙了。而介龙被我们牵制，也不可能前去支援幽灵鬼城。首尾不能相顾，必败无疑。” 千羽丸暗暗吃惊，他们蓝血部落都是实打实地跟人打仗，何尝见过段小涯如此的计谋？ 按照段小涯这样的打法，谁还能是他的对手？ 段小涯笑了笑：“千羽族长，等到攻下幽灵鬼城的时候，就交给你们镇守吧？” 千羽丸吃了一惊：“四大王，你这话……是真的吗？” “当然，这是我送给你们加入的大礼，请你务必收下。” “可是偌大一个鬼城，我们蓝血部落的人口……唉，因为长年遭受其他鬼城的侵略，我们部落的男丁日渐稀少，这一次几乎是倾巢而出了，只怕难以镇守一座鬼城。” 段小涯心头一动，说道：“你们部落男丁很少吗？” “是呀，男人都打仗死掉了，唉！” “不知……你们考虑没考虑过与其他部落混血联姻？” “四大王的意思是？” “赤发鬼族因为生了一场瘟疫，好多女人病死，现在他们族内女性成员极少，人口难以繁衍。而你们部落却正好相反。依我的意思，你们两个部落不如一起迁到幽灵鬼城，相互融合。你觉得呢？” 繁衍生息一向都是一个部落的大计，因为没有人口，这个部落就等于是灭绝了，段小涯的提议倒不失为一条出路。 至于血统什么的，这个时候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他们只要保存千羽家族的血统就可以了。 小唯说道：“咱们就算攻下了幽灵鬼城，也不能把城里的幽灵族赶尽杀绝，幽灵鬼城的人口依旧会多于赤发鬼族和蓝血部落。这么一来，蓝血部落就算联合赤发鬼族，也很难去领导他们。” 千羽丸点了点头：“是呀，这位女将军考虑的不无道理，幽灵族与我们结了死仇，一定不会让我们领导，到时如果造反，我们恐怕难以应付。” 段小涯笑道：“不必如此担心。你们只是与幽冥军队结仇，跟普通百姓可没什么深仇大恨。不如这样，我们派兵过去镇守，行政权依旧交给你们。幽灵鬼城所有资源，交给你们分配，到时也会有人过去协助你们。” 李清愁笑道：“族长肯定不知道我们西楚大国现在的制度，只要我们的制度一到，幽灵族的鬼民一定会欢欣鼓舞地支持。” 千羽丸有些疑惑：“这是什么制度？” 于是李清愁就将西楚大国现行的制度简单阐述了一遍，千羽丸和千羽墨瞠目结舌。西楚大国的民主制度，属于人间现代文明，鬼城诸侯属于封建文明，他们都难以接受，何况部落氏族都是奴隶文明的阶段，根本难以想象这种制度。 段小涯知道他们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笑道：“我们的制度只是针对一般的鬼城，但你们的情况比较特殊，按照少数民族自治的方针，你们可以按照自己方式治理，我们从旁协助。” 小唯说道：“不如把幽冥鬼城改成多族鬼城，你们各族共同治理。当然，城主还是你们千羽家族代代相传，世袭罔替。不过你们蓝血部落的人口毕竟不多，想要治理偌大的鬼城，还是需要用到一些其他鬼族的人，这个时候就能用到民主选举的制度，让他们来当官。幽灵族自然也要参加选举，他们的人只要当了官，就会维护自己的利益，自然就不会造反了。” 段小涯知道小唯的意思，这是为了避免蓝血部落一家独大，把控朝政，所以让其他鬼族来分权。 不过这明显多虑了，蓝血部落现在的实力，是没办法把控一座鬼城的朝政的。 等他们的人口开始繁衍，可以把控朝政的时候，基本各个鬼族都融合的差不多了，也就不分彼此了。 当然，千羽丸还想不到这么远，被段小涯给的好处冲昏了头脑，笑道：“四大王，我再敬你一杯！” 段小涯又和他喝了一杯，笑道：“咱们刚才说了这么多，都是以后的事，眼前最要紧的还是怎么打败幽冥族。” “幽冥族现在的实力，比起你们的军队，好像还差了一大截，更何况还有我们协助，想要打败他们，不过轻而易举的事。” “话虽如此，但也必须把损失降到最低，硬碰硬的打法，就算打赢了，也会两败俱伤，我们也会有损失的。” 千羽丸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是呀，四大王有什么高见吗？”蓝血部落现在只剩一千左右的兵力，如果一股脑的全部投了进去，就算打赢了也会遭受巨大的损失。 要知这是他们部落大部分的青壮年了，也是可以生育的那些男人，其他留在部落的男人要么是小孩要么是老人，已经失去了繁殖的能力。 如果全部拼个一干二净，他们的部落可就玩完了。 第2226章 火烧连营 李清忧听从段小涯的吩咐，带着几个人先回西楚大国，请龙且出兵攻打幽灵鬼城，同时也把李清伤带回家里。 李清伤断了一臂，修为受到重大的损害，无法继续留在军中效力，把他带回家里休养是最好的选择。 酒后，段小涯命人撤去酒席，千羽丸和千羽墨都喝得有些高，没有马上回到部落。 这个时候一个探子来报：“启禀主帅，南门和西门的幽冥军队已经合在一处，现在全部聚集南门。” 段小涯望了众将一眼，说道：“你们怎么看？“ 李清愁自信地勾起嘴角：“看来他们是想集中兵力攻打南门。” 小唯道：“没错，只要攻破了南门，他们就能涌入城里，拿住提提族长来威胁咱们。” 山姆唐道：“主帅，我愿领兵去讨伐他们。” 段小涯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行，你仍与白狼将军一块行动，秘密转移到幽灵大营的后方，等到他们开始攻城的时候，一起攻占他们的大营，毁了他们所有的粮草和辎重。” 千羽丸道：“四大王，我们做什么？” 段小涯笑道：“他们没了粮草，一定会跑到蓝血部落去抢粮草，我们可以在蓝血部落设伏。” 很快，众人就按段小涯的方针设定战略。 千羽丸虽然没有段小涯的计谋，但到底还是能够听懂这些计谋的，渐渐就被段小涯折服。 还好没有与他成为敌人，此人深不可测，尤其他的智慧，并不是单纯和率直的蓝血部落可比的，与他为敌，只有死路一条。 …… 鬼头丸死在蓝血部落，已让介龙十分震怒。 可他现在无法分心教训蓝血部落，只有先把精灵鬼城拿下再说，回过头来再去剿杀蓝血部落，谅他一个小小的部落也不能与他们对抗。 集中兵力，攻打南门。 “杀！” 喊声震动，介龙麾下的黑脸大汉带着先锋部队开始攻城。 将士推着装着铆钉的攻城塔，汹涌地攻到城墙底下。 精灵鬼城的大将金凤亲自指挥，大声吩咐：“抛石！” “轰，轰！” 剧烈响声，震动不已，幽灵士兵一个一个倒下，被石头砸中，顿时就起不来了，灵兽奔走，嚎叫不已。 可是幽灵士兵没有退路，以后队伍之后有个监官，但凡有后退者，格杀勿论，这是介龙创下的规矩，将士只能一往无前地拼命。 看到敌军越来越近，金凤吩咐：“放箭！” 又有无数的箭矢朝着城下飞了过来，射中一波将士，不过敌军攻势猛烈，攻城塔还是推到城门，用力地撞击。 金凤手下的副将银龙，带着一帮将士正在死死地抵住城门。 情况十分危急，因为一旦被攻破了城门，精灵鬼城就会变得十分被动，城里的百姓都会被幽灵族屠杀干净，说不定精灵族还会就此灭种。 介龙亲自督战，看着前方的战况，不由哈哈大笑。 但在此刻，忽然后方的营地火光四起。 “怎么回事？”介龙吃惊大叫。 大鬼师眉头一皱：“有人劫营。” 白狼女和山姆唐带着一千兵马杀入敌营，幽灵大营顿时一阵慌乱，留着守营的将领小井万吉急忙着急士兵抵挡。 白狼女回头一看山姆唐，说道：“山姆将军，你先带人烧了他们的粮草，这儿交给我！” 山姆唐点了点头，带着二百士兵，直奔他们囤积粮草的地方。 他们早已摸清了幽灵大营的情况，粮草之地也有二百将士把守，毕竟粮草对于一个军队而言，是多么至关重要的事。 段小涯攻打八热地狱的时候，差点因为粮草不足而回不来。 火箭纷纷射向粮草之地，守粮官正在房里抱着掳掠过来的精灵妇女啪啪，忽听外头士兵来报，不由不耐烦地道：“出什么事了？” 士兵回道：“敌人攻打进来了。” 守粮官一听，果然听见外头嘶喊之声四起，急忙拉起裤子，拔出佩刀，一刀先把精灵妇女解决，然后冲出房去。 “给我挡住他们！” 山姆唐钢刀杀了进来，左右砍杀两个幽灵士兵，守粮官勃然大怒，冲上前去，与他进行了殊死搏斗。 西楚士兵火箭乱射，就算不射到人，也能射到他们的粮草。 还有一些士兵拿着鬼火油，纷纷地泼向了粮草，很快火势就蔓延开来。 守粮官见状，不由慌乱，叫道：“快拿水，拿水扑灭这些火。”他身为守粮官，粮草要是出了问题，他肯定也活不了。 心下慌张，也无心与山姆唐交手，转身就跑。 一枚火箭从他背后射到，守粮官回刀一挡，但见山姆唐已经扑了过来，一刀轰然劈下。 守粮官武士刀不由向上一封，山姆唐借着浑身的力道，把刀往下压去。 “砰！” 山姆唐一脚把人踢了一个跟头，无数火箭纷纷射到。 守粮官武士刀挥动，拨开几根火箭，不过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火箭的火油滴到，瞬间起火。 火势蔓延在他身上，他被烧的哇哇直叫，只能满地打滚，想要借此熄灭身上的火。山姆唐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一刀砍了下来，守粮官拿刀的左臂飞了出去。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 火箭嗖嗖两声，落在他的身上，失去手臂的他无力阻挡，就此结束了在幽冥的生命。 山姆唐兴奋不已，叫道：“给我烧，烧的干干净净！”这些粮草，想要运回去多有不便，只有烧掉才是最彻底的。 另外一边，白狼女已经突破了小井万吉的防御线，士气高涨。 小井万吉勃然大怒，手中提着三叉戟挺向白狼女，却被白狼女的凤头银枪轻而易举地封住。 金甲兽向前一纵，白狼女借着力道，见小井万吉给逼退了出去。 阿红和阿紫上前帮忙，手提三棱剑，一人一剑，结结实实地看在小井万吉身上。 小井万吉顿时身上见血，退开几步，吩咐身边的将士：“给我挡住，大营不能丢啊！” 白狼女喝道：“你们挡不住的，还不如跪地投降，我们还能留你们一条狗命，否则就让你们跟着大营陪葬！” 果然，幽灵族这边倒有一些人开始放下兵器投降，小井万吉大怒，一戟叉死一个投降的士兵，喝道：“我看谁敢投降，都特么给我杀，杀死这些叛贼！” 第2227章 三眼破霜阵 小井万吉话音刚落，白狼女一枪搠了过来。 银枪的枪头泛起寒光，小井万吉三叉戟递出，两根叉戟锁住银枪，生生止住白狼女的银枪。 白狼女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笑意，胯下金甲兽忽的向前一冲，巨大冲力，银枪从两叉之间滑出去，插入对方胸口。 这个时候，三眼大将奉了介龙之命，赶回大营救援，但见粮草那边火光冲天，心头一惊，急忙带兵赶了过去。 白狼女想到山姆唐还在那边，也跟着迅速赶了过去。 山姆唐此刻已经放火烧了粮草，正在开怀之际，就见三眼大将带人冲杀过来，急忙叫道：“兄弟们，准备迎敌！” 手下纷纷搭起弓箭，火箭嗖嗖地吵着三眼大将射来。 三眼大将胯下一头高大的白毛犬，奔跑速度极快，而且反应极其灵敏，带着主人迅速躲开那些火箭。 三眼大将手中一杆黑金龙刀枪，迅速地搠向山姆唐。 山姆唐急忙拿起钢刀一转，挡在胸口，枪头刺在刀身，山姆唐的身体顿时跌了出去。 “驾！” 白狼女纵起金甲兽，一道金光冲向三眼大将，凤头银枪从他侧面刺了过去。 三眼大将这个时候只能舍弃山姆唐，回身一枪，挑开白狼女的枪尖，同时一枪刺向金甲兽。 金甲兽虽然浑身鳞甲，但被他刺了一枪，身体却也跌了出去。 白狼女从金甲兽上跌落地面，三眼大将龙刀枪轰然刺到，白狼女吃了一惊，身影就地滚了出去，轰隆隆，地面爆破，劲力透过地面，炸开了一连串。 白狼女百忙之中，脚下一点，身影卷上半空。 三眼大将纵身而起，龙刀枪直刺过去，白狼女银枪一架，身影从他头顶飘过。 “好厉害的娘们儿，再吃我一枪！”三眼大将身影翻飞，龙刀枪甩了过来。 白狼女横枪一挡，龙刀枪甩在她枪杆，震得她双臂发麻，再度跌开一大步。 三眼大将落地，吩咐手下将士：“先去救火！” 粮草可是一支军队的命脉，不容有失，否则幽灵军队不说攻下精灵鬼城，就是班师回城也是一个难题，途中没有粮草，将士只能饿死。 “小姐，你没事吧？”阿紫和阿红赶了上来。 山姆唐挥刀朝着三眼大将攻打过来，三眼大将的坐骑白毛犬忽然站了起来，大吼一声，吓的山姆唐退了一步。 白毛犬不是灵兽，而是半兽人，就跟狼人一个性质。 但见他双手生出钢爪，朝着山姆唐扑了过去。山姆唐急忙拿刀招架，钢爪抓在刀刃上面，竟然丝毫没有受伤。 “来人，把这只白狗给我射杀！” 山姆唐吩咐一声，无数火箭射了过来。 白毛犬双手拨开火箭，钢爪凌厉，凌空一抓，两个士兵身上顿时挂彩。 就连坐骑都有如此修为，更别提三眼大将了，他无疑是介龙手下一员悍将。 白狼女叫道：“撤退！” 跳上金甲兽，飞快地带着队伍撤离。 “爷爷不跟你玩了！”山姆唐一刀架开白毛犬的钢爪，迅速逃窜。 三眼大将迅速追了过去，叫道：“别让他们跑了，他们烧了我们的粮草，必须要拿他们陪葬！” 白狼女和山姆唐仓皇逃窜，虽说他们之前就已准备逃窜，把敌人给吸引到包围圈，可是没有想到对方真的厉害，让他们如此狼狈。 不过也正因为他们狼狈，三眼大将才没疑心他们是故意在吸引他。 到了一处山坡地带，忽然就见山坡上头人头攒动，一股人马快速地杀了下来，顿时队伍大乱。 正是敖吉和凌霜带兵掩杀过来，直接就把三眼大将的队伍切断，首位不能相顾，杀的极为惨烈。 三眼大将勃然大怒，挥枪冲向凌霜。 凌霜顿时运起功法，地面顿时出现一个霜阵，寒气逼迫而来，不过这些寒气对三眼大将并无作用，他最初跟随出征八热地狱，主要为了对付地狱之中的烈火。 三眼大将闯入霜阵，凌霜双手一挥，无数的霜花飞了过去，就如暗器一般。 龙刀枪旋风似的旋转，霜花漫天飞溅出去，伤到周边的士兵，血光漫天，与此同时，三眼大将眉心竖着的眼睛一张，顿时金光大涨，瞬间破了凌霜的霜阵。 凌霜血气反噬，喷出一口鲜血。 “去死！” 三眼大将一枪刺了过去。 凌霜手中没有兵器，情急之下，只能拿手去封，双手握住枪头，手上的血不停地滴落。 但他的血滴落地面，却已凝结成珠，殷红可爱。 三眼大将感觉一股寒气正从枪头缓缓地传送过来，让他双臂有些发麻，顿时觉得不妙，估摸用不了多久，他全身就会被冻僵。 就算冻不死他，他的行动也会变的缓慢，在战场上只有死路一条。 想要撤枪，却被凌霜仅仅抓住，三眼大将只有射出第三只眼的金光，啪，凌霜被金光射中，如此面对面的距离，根本躲也没地方躲，凌霜头颅就如被一枚子弹打穿，身体缓缓向后倒去。 敖吉抓着一把长矛，杀开一条血路冲了过来。 “凌霜！” 三眼大将又要再去屠杀敖吉，白狼女骑着金甲兽再度冲杀过来。 敖吉和凌霜一眼，战场厮杀的能力不强，他们的主要功能就是他们身上的异能。段小涯安排他们在此，只是为了设伏，估计段小涯也没料到，这次会遇到一个这么强的对手。 要是一般的队伍，遇到埋伏，肯定想到的只是逃跑，这样才能把损失降低到最小。 但是三眼大将完全不是这种作风，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勇悍，还是不懂兵法，眼见一整支队伍都被杀的七零八落，竟然一点都不痛心。 白狼女一枪救下了三眼大将。 三眼大将发觉自己双臂麻痹，就如石头一般僵硬，面对白狼女的枪法，竟然有些招架不住，知道是刚才凌霜的寒气传到他的手臂，一时无法缓解。 这个时候三眼大将知道不能再打下去，双手挺枪架开白狼女一枪，召唤白毛犬过来，纵身跃了上去，叫道：“撤退！” 第2228章 抢粮草 山姆唐杀得兴起，要去追赶，白狼女急忙把他叫住，不想让他破坏了段小涯安排的计策。 因为三眼大将实在太过强悍，而且追赶过去，可能就会被幽灵大军包围，到时损失只会更大。 三眼大将只带着二百多人残兵弱将回去，介龙勃然大怒，又听说粮草被烧毁了，差点没昏过去。 “少城主，你没事吧？”大鬼师扶着介龙。 介龙看着前面依旧正在攻打南门，久攻不下，心头暗暗焦急，吩咐：“先收兵吧。” 回到大营之中，四处破败，被烧的烧毁的毁，清点一下粮草，只够三天的用度，其余的都被烧毁了。 “少城主，眼下最重要的是先解决粮草的问题。”大鬼师道。 黑脸大将说道：“再给末将一天时间，我一定攻下南门。到时咱们入主精灵鬼城，咱们粮草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大鬼师摇了摇头：“不可。” “大鬼师，这是为什么？难道要半途而废吗？” “现在精灵鬼城集合兵力，把手南门，主将金凤也是智勇双全的将领，未必那么容易攻克。何况，他们被我们围困了这么久，城内只怕没有多少口粮了。你要知道，除了精灵鬼城，还有西楚大军虎视眈眈。咱们真正的敌人，其实是西楚大军。西楚大军一日不撤，咱们就算攻下精灵鬼城，也难以与之对抗。” 介龙望向大鬼师：“依你之见，现在该怎么办？” “蓝血部落。” 三眼大将说道：“不错，蓝血部落背叛咱们，是该给他们一点教训了，抢了他们的粮草，为我所用。” “还有，必须派人回幽灵鬼城送信，让城主再派援兵过来。” 介龙道：“咱们出征精灵鬼城，精锐全部调了出来，城里只怕没有多少兵力了。” 大鬼师道：“没有兵，就征兵，咱们幽灵族那么多男儿，也是时候让他们为城效力了。” 介龙是不甘失败的，如今他们的兵力只有两千五百人左右，根本无法与精灵鬼城和西楚大军对抗，只能按照大鬼师的办法来做。 立即派人回城送信。 三眼大将拱手说道：“少城主，末将愿意戴罪立功，给我一千兵马，让我前往蓝血部落抢夺粮草。” 介龙点了点头，虽然三眼大将损失了那么多兵马，让他十分震怒。 但他知道三眼大将的实力，这个时候还需要他，所以愿意给他一个机会戴罪立功。 给他两个副将，再度带兵前往蓝血部落。 …… 凌霜的尸体被搬回了西楚大营。 段小涯痛惜不已，据白狼女描述，敌军的三眼大将确实是个高手，他也没料到敌军竟有如此高手，所以才会如此大意。 要是按照常规，遇到埋伏，首先想到的就该是撤军，这样才能把损失降低到最少。 不想三眼大将还会负隅顽抗，甚至不顾将士的性命。 “四大家，你一定要为凌霜报仇！”敖吉与凌霜是一同陪着段小涯出征八热地狱的，两人感情也很好，如今凌霜牺牲，他自然悲愤无比。 段小涯郑重说道：“敖吉，你放心，凌霜的仇我一定会报，而且这一天不会太久。” 这个时候，一个探子回来报告：“主帅，幽灵大营已经派人前往蓝血部落。” 段小涯点头：“很好，派人前去通知千羽族长和李大将军，让他们早做准备。” 千羽丸和千羽墨已经调回蓝血部落，李清愁带人一千人马与蓝血部落合在一处，一切按照段小涯的吩咐，埋伏妥当。 三眼大将带兵杀入蓝血部落的时候，如入无人之境，吩咐身边的副将：“新垣君，快去寻找粮草之地！” 新垣璧带着二百人很快找到粮草之地，但仓库的守兵很少，新垣璧不由大喜，料想蓝血部落根本没有料到，他们会忽然来攻打他们。 “快，把车给推过来，把粮草给装上车！”新垣璧高声吩咐。 士兵推着小车前往，还有灵兽拉着比较庞大的车厢，都是为了给粮草装车带过来的。 忽然之间，千羽殇带着将士四面包围过来，先是放了一通乱箭。 新垣璧不由大惊失色，手下纷纷倒地。 “八格！” 新垣璧举起混铁大刀冲向千羽殇。 千羽殇也把双刹剑抽了出来，迎了上去。 二人交战一起，烟尘滚滚，很快千羽殇的手下消灭幽灵大半士兵，纷纷过来助阵，一起围杀新垣璧。 新垣璧阵脚大乱，节节败退。 现在粮草至关重要，三眼大将也知道此行的目的，纵起白毛犬，冲向粮草方向。 千羽殇顿时就被冲杀，叫道：“大家快撤！” 新垣璧气得半死，举刀要去追杀，三眼大将喝道：“先别追了，把粮草装上车再说。” 于是众人装了粮草上车，千羽丸忽然带兵杀到。 三眼大将说道：“快把粮草运走，我来殿后！” 千羽丸举起狼牙棒，与三眼大将交锋了两个回合，就有一些力不从心，慌忙败走。 三眼大将哈哈大笑：“千羽老儿，你已经老了，不是我的对手！” “三眼大将，你们把粮草给我放下，否则别想走出我大营！” “哼，你们拦得住我吗？若非今天我志在粮草，早已一枪把你挑了！你竟敢背叛我幽灵族，你知道是什么下场吗？” 千羽丸怒道：“是你们派鬼头丸现在挑衅，杀了我部落好些兄弟，我这才要反你幽灵族！” “就凭你也敢反幽灵族，你配吗？你们蓝血部落那么点家底，能反的了谁？” “我不行，西楚大国可以！” 三眼大将冷笑一声：“区区西楚大国，等我拿下了精灵鬼城，我会亲自杀手西楚大国！” “好大的口气！”忽然一飚人马就从林中冲了出来。 李清愁手中太乙剑放出光芒，直接射向了三眼大将。 三眼大将抡起黑金龙刀枪，黑光挥出一道弧线，直接炸开李清愁的剑芒。 不过三眼大将有了上次的教训，不敢恋战，尤其李清愁的修为不容小觑，笑道：“小爷不跟你们玩了！”骑着白毛犬转身而去。 李清愁吩咐士兵：“给我放箭！” 第2229章 没错，又是埋伏！ 射了一波箭，三眼大将手下上百人死伤。 这让三眼大将有些恼火，有心要与他们一决生死，无奈现在押送粮草的任务更为重要。 何况对方的兵力远胜于他。 “走，快走！”三眼大将催促将士前行。 不料左近白狼女领着一队人马过来，三眼大将与她刚刚有过交锋，虽说是他手下败将，可是能力却也不弱。 如果真打起来，对方兵力十足，围攻过来，他也难以脱身。 于是三眼大将掉转白毛犬的狗头，朝着旁边一条小路过去，队伍凌乱不已，虽然抢到粮草，却已成为惊弓之鸟。 白狼女带兵与李清愁集合一处，两人不由冷笑，因为三眼大将已经被他们给逼入了绝境。 “大伙儿给我追！” 李清愁喝了一声，带领众人背后冲杀过去。 三眼大将慌乱不已，催促手下将士快点前行。 到了一处山坡，忽然看到山头无数火箭射下，三眼大将心头吃惊不已，妈的，又中埋伏了。 什么埋伏这么多？ 火箭射在粮草之上，粮草的麻袋顿时着火，“轰！”一声巨响，粮草竟然发生爆炸。 押送粮草的将士飞了出去。 “轰！” 又是一声爆炸。 新垣璧吃惊地道：“三眼阁下，这些粮草……粮草不是粮草，里面都是沙子和枯草，而且埋了火药。” 三眼大将气得哇哇直跳：“八格牙路！跟他们拼了！” “轰！” “轰！” 几声爆炸，三眼大将的手下死伤大半，只剩三百多人。 押送粮草的灵兽受惊，狂奔不已。 一辆兽车竟然朝着新垣璧冲了过来，新垣璧知道此刻灵兽是难以控制的，吓了一跳，转身要逃，却听一声爆炸，他的身体飞了起来。 又重重地跌到地面，血肉模糊，在他身边，则是被炸得更惨的灵兽。 山坡上面，蓝盈盈喝道：“三只眼的，还不投降吗？” “我杀了你！”三眼大将知道此次如此损失，就算回去，介龙也一定会问罪。 既然如此，不如与他们拼了！ 纵起白毛犬，朝着山头奔去。 蓝盈盈下令：“给我放箭！” 无数火箭射了下来，白毛犬反应迅速，轻而易举地闪开这些火箭。 段小涯忽然出现，手中握着逆鳞刀，凌霜就死在这家伙手里，他必须为凌霜报仇雪恨。 一道刀光闪烁。 三眼大将抡起龙刀枪迎接，被刀光震得手臂发麻，知道对方修为远在自己之上，喝问：“你是何人？” “我是你爷爷段小涯！” “你是西楚主帅？”三眼大将不由大喜，如果拿下这个主帅，他大可以将功折罪了。 于是纵身而起，扑向了段小涯。 段小涯凝神应对，逆鳞刀挥出一道弧光，三眼大将挑枪破开，枪头刺向段小涯。 “嗖！” 御风刀出手，三眼大将猝不及防，手腕之处不停滴血。 段小涯身影一晃，一刀刺了过去。三眼大将急忙横枪挡住，不料段小涯一脚踢向他的下盘。 两人就在山坡之上交锋，身影交换，移形换影。 白毛犬站立起来，手中钢爪抓了两个士兵，两个士兵顿时就死。 山姆唐和蓝盈盈合力围杀过去，又有数百士兵助阵，白毛犬不由节节败退，大吼一声，身影朝着山下逃奔。 蓝盈盈搭起弓箭，嗖，一箭射中它的屁股。 白毛犬吃痛，滚了下去。 山姆唐挥动钢刀，狂奔过去，一刀砍下。 白毛犬忍痛举起钢爪一挡，山姆唐居高临下，钢刀压了下去。 这个时候蓝盈盈又从旁边弓箭手的箭囊抽出一枚羽箭，嗖，射中白毛犬的咽喉。 “呜呜……” 白毛犬发出一声悲鸣，挡住山姆唐的钢爪顿时失去力气，山姆唐一刀砍下他的狗头。 山坡脚下还有一个副将，名为柳泉斗北，看到大势已去，带着残兵弱将正要逃奔，也不去管三眼大将了。 他们幽灵族素来是没节操的，背叛主将，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白狼女从身后追赶了过来，金甲兽金光一闪，从他背后杀到，凤头银枪直取后心。 柳泉斗北大吃一惊，从灵兽跌了下来，手中钺牙戟挡住一枪，脚下一蹬，身体向外蹿了出去。 “快，给我拦住这个娘们儿！”柳泉斗北大声吩咐手下的士兵。 但这些士兵现在只顾逃命，发扬幽灵族没节操的传统，哪里还顾得上他。 没人搭理他，这让柳泉斗北极为沮丧。 白狼女冷笑一声：“你还是乖乖受死吗？”手中银枪一抖，再度冲杀过去。 柳泉北斗钺牙戟画起了一个圆圈，挡在胸前，就如电风扇一般旋转，密不透风，以为如此就能挡住白狼女。 白狼女借着金甲兽纵起之力，一枪朝着圆圈的中心刺去。 “破！” 柳泉北斗一口热血漫天飞舞，身体跌了出去。 身后的阿紫和阿红迅速冲了过去，一人一剑，刺入柳泉北斗胸膛，顿时让他毙命。 抬眼望向山坡，段小涯与三眼大将仍在胶着。 白狼女不由叫道：“主帅，小心他的第三只眼！” 话音一落，三眼大将第三只眼一睁，一道金光凛冽射出。不过经过白狼女的提醒，段小涯早已有了准备，施展逍遥游，身影一蹿。 金光打在地上，发出一声爆破。 但是段小涯已从他的侧面腾起，一刀砍下，刀光闪烁。 第三只眼依旧一道金光射出，破开刀光，不妨段小涯一记御风刀射到，三眼大将滚落山坡，狼狈不堪。 千羽丸等人赶了过来，千羽墨拍手叫道：“老师，加油，我挺你哦！” 段小涯微微一笑，说道：“三只眼的，你以为你是二郎神呢，赶紧投降，我给你留个全尸。” 三眼大将咬牙说道：“我们还没分出胜负呢。” “一旦分出胜负，你只有一个死字！” “谁死还说不定呢！” 三眼大将暴怒一声，身影飞起，龙刀枪再度刺向段小涯。 这一枪的威力很大，犹有惊天之力，白驹过隙一般刺向段小涯，快到让人不能眨眼。 段小涯没有眨眼，但同时他也出刀了，自从上次在八热地狱被冥火神激发出了一部分灵力，他现在的功力又比之前高了一个等级。 刀锋劈开了枪头。 三眼大将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第2230章 节操都是浮云 逆鳞刀破开三眼大将，三眼大将迅速撤枪，身影向后闪去。 然而逆鳞刀荡起的刀风，还是震到他的身上，一口鲜血喷出，三眼大将跌到山坡脚下。 白狼女叫道：“把他抓住！” 无数士兵涌了上去，长矛刺出，三眼大将身体竟然还能一跃而起，众人大惊，毕竟他受了那么重的伤。 第三只眼再度射出光芒，光芒一扫，四个士兵横死当场。 李清愁长剑一挥，捏了一个剑诀，疾刺过去。 三眼大将手里没有兵器，只能靠着他的第三只眼，继续射出光芒。 李清愁一剑劈开光芒，身影继续往前纵起，一道剑芒穿过他的胸膛，三眼大将身体一晃，缓缓倒了下去。 他已经被段小涯杀得重伤，如何再能挡得住李清愁一道光芒？ 段小涯从山坡上纵下，三眼大将手下只剩一百多人，纷纷跪地投降。 幽灵族很没节操，阵前倒戈，背叛民族，对他们来说都是家常便饭，这种人段小涯是不会留在身边的，否则不知什么就会被摆一道。 但杀俘虏太不人道，不像是他一贯的作风，挥了挥手：“都滚吧！” 山姆唐翻译段小涯的话：“我家主帅仁慈，不取你们的狗命，滚蛋！” 幽灵士兵千恩万谢，落荒而逃。 然后众人回到蓝血部落的大营，段小涯把受伤的将士聚集在一起，给他们用灵气疗伤。 千羽丸早已命人摆下宴席，热情地款待西楚将士，开怀大笑，他这辈子都没见过像段小涯这么打仗的。 一仗下来，自己这边不过损失了几十个人，但是三眼大将几乎全军覆没，就连自己性命也都丢了。 “四大王，今天我算是大开眼界了，好在没有与你为敌，否则我们蓝血部落估计早就不存在了吧？”千羽丸无不佩服地道。 段小涯笑道：“千羽族长客气了，今日一战，也让我看到蓝血部落将士的勇猛，如果我们真的成为敌人，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千羽丸知道他说的是客气话，但总算维护自己的面子，心里无限感觉，亲自倒酒，敬了段小涯一杯。 众将其乐融融，纷纷庆贺打了胜仗。 但是幽灵大营此刻却是另外一番光景。 “败了？”大帐之内，介龙难以置信，就连区区一个蓝血部落都拿不下？ 回来禀告的士兵战战兢兢：“是，几乎全军覆没。” “废物！”介龙一脚把士兵踹了一个跟头。 士兵爬起来继续回话：“是西楚兵设下了埋伏，三眼大将……就连三眼大将都死了。” 介龙面色铁青，他带了差不多五千兵马过来，现在只剩下一千五。 幽灵鬼城经过十几年休养生息，才能养出这么一支军队，想不到如今一败涂地。 “大鬼师，现在咱们该怎么办？”介龙也有自知之明，知道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能对抗西楚的强大。 大鬼师叹了口气：“少城主，现在回去救援的人，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咱们的粮草已经无法支撑，就连回去都不够用了。” “所以才要你想办法！” “为今之计，只能背水一战，攻下精灵鬼城！” 介龙脑袋隐隐作痛，精灵鬼城的城池固若金汤，他们之前那么多人，攻打精灵鬼城，都没能攻下来。所以他们才改换了策略，围城不杀，准备断绝精灵鬼城的食物和水源，让他们主动投降。 可是没有想到，忽然冒出一个段小涯。 …… 休整了一日之后，介龙终于决定，再度攻打精灵鬼城。 然而精灵鬼城这次并非坚守城门，金凤得知介龙大败之后，实力大减，带着两千兵马在南门外列阵。 介龙带兵亲自与之对阵。 “金凤，只要你投降，打开城门，我会给你大大的好处。”介龙又改换了策略，准备诱之以利。 “哦，什么好处？” “等我拿下精灵鬼城，你便是除我之外的二把手，如何？” 金凤仰天一笑：“如今我在精灵鬼城，也是二把手，除了提提族长之外，没有人的身份比我尊贵了。既然都是二把手，为什么我要背叛提提族长？” 介龙面色难看：“如此说来，你势必与我为敌了？” “我们本来就是敌人。” “那你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金凤哈哈一笑：“介龙，你现在的实力，你觉得你能对我多么不客气？只要你肯投降，我倒是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八格！” 介龙大怒，吩咐黑脸大将带兵冲杀过去。 金凤把手一挥，一队先锋人马杀了过来。 一时之间，天昏地暗。 而在这个时候，幽灵队伍身后忽然传来震天动地的鼓声，介龙回头一看，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杀了过来，打着西楚的旗号。 介龙心惊胆战，忙问：“大鬼师，现在如何是好？” 前面正与金凤交战，段小涯从他们背后杀过来，这是要前后夹击啊！ 大鬼师现在也没了主意，只能亲自带着二百多人迎接段小涯。 “放箭！”段小涯把手一挥。 蓝盈盈带着弓箭手出来，嗖嗖嗖，箭如雨下，大鬼师身边的士兵一个一个地倒下。 大鬼师袍袖一展，袖口之中放出漫天的黄沙，迷住众人的视野。 莫错吃惊的道：“少主，这老头会妖法。” “幽冥之中，这已经不稀奇了。”段小涯显得十分淡定，幽冥之中连妖都很寻常，何况妖法了。 “少城主，先撤吧！”大鬼师觉得这一场仗实在没法打了，拉着介龙先跑为上。 介龙骑着一头狮子吼，跟在大鬼师身后，趁着黄沙弥漫之际，快速地逃窜出去。 幽灵将士一见，就连少城主都逃跑了，他们还有必要留下来继续拼命吗？ 按照幽灵族一贯的没节操，将士自然都不会这么傻，逃的逃，跑的跑，还有一群跪地求饶的，只要能够活命，节操什么的都是浮云。 金凤见状，说道：“如果能够活捉介龙，我便饶了你们的性命，而且还允许你们在精灵鬼城当官。” 幽灵士兵一听，又发扬没节操的传统，拿起武器冲向了介龙和大鬼师。 “你们这些混蛋！”大鬼师勃然大怒，“你们是想造反吗？”袍袖一挥，袖口又喷出无数的黄沙。 黄沙漫天卷地，迷的那些士兵睁不开眼，有些还被呛的半死。 第2231章 四大王万岁！ “杀啊！”幽灵士兵冲向介龙。 介龙大怒：“八格牙路！”抽出武士刀，砍下一个士兵的头颅。 黑脸大将带着十几个士兵过来，说道：“少城主，你快走，末将护送你逃出去。” 介龙心下感动，想不到这个时候，还是黑脸大将最为忠心，不由眼眶含泪，点了点头，说道：“等到回城，我一定求城父给你升职。” “多谢少城主。” “驾！”介龙驾驭狮子吼转身逃去。 不想黑脸大将忽然搭起弓箭，嗖，一箭射在介龙的背上。 介龙顿时跌下了狮子吼，目瞪口呆地看着黑脸大将。 黑脸大将坦然一笑：“对不住了少城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们总是要为自己谋一条生路的，要怪就怪你领兵无方，把将士们带入绝境，现在只有你能够救这些将士。” “操！”介龙急火攻心，一口血吐出来。 “来呀，把少城主给绑起来！” “我看你们谁敢？！” 介龙挥动武士刀，眼眶充血，愤怒地看着众人。 毕竟威严尚在，幽灵士兵还是被震慑住了，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第一个动手。 黑脸大将操起鬼头刀冲向了介龙，介龙拿起武士刀一挡，被黑脸大将震开了好几步，毕竟他不是武将，又被黑脸大汉射了一箭，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大鬼师迅速出手，双袖飞舞，卷起层层地皮，黑脸大将一刀劈开地皮，腾身而起，鬼头刀凌空劈下。 从黑脸大将结实的肌肉可以看出，这家伙是以力气见长，这一刀犹如千钧之力，而且速度极快。但是大鬼师在一瞬间就躲开了那一刀，同时袖口喷出一股黄沙，直奔黑脸大将的面门。 “哇！” 黑脸大将大叫一声，迅速向后一跃，显然眼睛已被黄沙迷住，睁不开眼。 大鬼师从旁边一个武士腰间抽出武士刀，迅速朝着黑脸大将刺了过去。黑脸大将迷迷糊糊，从眼缝里看到大鬼师的身影逼近，翻刀一挡。 不过黑脸大将的视线终究是模糊的，大鬼师趁机猛攻过去，黑脸大将顿时处于下风。 “嗖！” 大鬼师一刀划过黑脸大将的腹部。 黑脸大将捂着腹部后退，叫道：“快，帮我拦住这老头！” 身边几个士兵扑向大鬼师，大鬼师刀锋掠过，一个士兵的头颅落地，腾身一刀劈向黑脸大将。 黑脸大将慌忙拿刀抵挡。 金凤远远站在一边旁观，看到幽灵将士自相残杀，不由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把我的雕翎箭拿过来。” 旁边一个士兵递了弓箭过去。 虽然精灵族的身材矮小，但金凤的弓箭却比更常人用的没有两样，而且雕翎箭会比寻常羽箭更长。 “嗖！” 一箭射在黑脸大将背上。 黑脸大将震惊地回头：“你……你出尔反尔……” 金凤微微一笑：“用你的脑子想想，你们杀了我们精灵族多少将士，我又岂会放过你们？” 大鬼师仰天大笑：“这就是叛徒的下场，让你当叛徒！”一刀劈向黑脸大将的面庞。 黑脸大将背后中了一箭，腹部中了一刀，此刻受伤甚重，眼睛又看不清，大鬼师武士刀下来的时候，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一张黑脸被劈成了两半。 与此同时，一支雕翎箭射在大鬼师胸口。 大鬼师慌忙撤退，跑到介龙身边，说道：“少城主，走，快走！” 金凤早已带兵围杀过来，段小涯领兵从另外一个方向围杀过来，渐渐地把介龙和大鬼师包围在一个圈子里。 介龙和大鬼师身边能用的将士，不过二十几人，而对方的实力远胜他们。 “介龙，你们大势已去，只有死路一条。”金凤姿态顿时高了起来，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似的看着介龙。 介龙面如土色：“你杀了我，幽灵鬼城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呵，可我不杀你，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兄弟？” “你要怎样才能饶了我？说吧，我一定满足你。是要土地，还是金钱，还是女人？我们幽灵鬼城一定可以满足你，只要你拿着我当人质。要知道，我可是幽冥族的少主，家父一定会把我赎回去的。” “只要你肯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好好地忏悔，我便可以考虑饶你性命。” 介龙想是看到一线希望似的，问道：“当真吗？” “你如果觉得有假，你可以不跪。” 介龙迅速跪地，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忏悔自己的罪行，哭的涕泗横流。 他的眼泪不是假的，但却不是忏悔的眼泪，而是觉得自己实在太悲催了，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精灵将士不由扬眉吐气，纷纷冲上前去，拳打脚踢，有些吐唾沫，有些甚至直接在他头顶撒尿，极尽凌辱之能事。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要杀便杀，何必这么折磨人呢？ 不过介龙也是没骨气的家伙，一声不吭，还在忏悔，这个时候他只求活命而已，所以的凌辱只能暂时忍下去了。 然而这个时候，金凤提起一杆蟠龙金枪，一枪刺入介龙的胸膛。 大鬼师吃了一惊，怒道：“你出尔反尔！” “我可没答应饶他性命，我只说考虑一下，现在我考虑好了，这人死不足惜。”金凤淡淡地道。 “我跟你拼了！”大鬼师虽然中了一箭，但仍举起武士刀冲向金凤。 金凤淡淡一笑，金枪挑开他的武士刀，一枪刺入他的咽喉。 大鬼师身体晃动一下，向后倒了下去。 “一个不留！”金凤下了命令。 精灵将士开始疯狂地屠杀剩下的幽灵将士，像是泄愤似的，而那些幽灵将士本来就打算投降了，这个时候兵器都放下了，哪有抵抗的能力？ 片刻之间，就被围杀的干干净净。 “提提族长万岁，金凤将军万岁！”精灵将士高声欢呼。 金凤缓缓地走向段小涯，躬身说道：“多谢四大王救援，精灵族上下感激不尽。” 精灵将士又在欢呼：“西楚大国万岁，四大王万岁！” “四大王，这次多亏了你以及诸位西楚将士，及时救援，否则我们精灵鬼城恐怕会有灭族危险。” “不必客气，我们也曾受过你们的恩惠，这算是礼尚往来了。” 金凤笑道：“四大王，族长已经等候多时，请。” 第2232章 结盟 精灵鬼城的城主提提早已接到捷报，急忙吩咐大膳房准备宴席，要为段小涯和金凤接风洗尘。 然后吩咐麻姑，拿出自己最为隆重的服饰。 “麻姑，你觉得我的眉毛要不要再画一下？” 麻姑笑道：“城主，你天生丽质，即便不打扮，也没人及的上你的美貌万分之一。” “你还是帮我修一下吧。” 麻姑拿起眉笔，帮她再修一下眉毛。 提提盯着镜子，神色变得异常紧张。 麻姑看出她的紧张，料想是即将要见到段小涯的缘故。自从上次段小涯离开精灵鬼城，出征八热地狱的时候，提提日夜都在提心吊胆。毕竟八热地狱是个危险之地，千百年来，能从八热地狱出来的人寥寥无几。 何况段小涯是要去攻打八热地狱，这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麻姑贴身伺候着提提，就算提提不说，但从她的表现可以看出，段小涯在她心里的位置异常重要。 女为悦己者容，提提自然需要美美地去见段小涯。 很快，外头的侍女过来回禀：“城主，西楚四大王和金凤将军已经进入城主府。” 提提立即紧张起来，让麻姑快一点给她打扮。 然后盛装走到大殿外去迎接段小涯和金凤，还有各个将领。 “提提族长，别来无恙。” 提提看着段小涯，见他已经多了一些风霜和沧桑，想来这一路受了不少的磨难，笑道：“别来无恙。” 金凤说道：“族长，敌军已经全部被团灭。” “嗯，这次多亏了四大王和西楚将士鼎力相助，我代表精灵族上下表示感谢。”提提微微躬身，眼角稍稍抬起，目光投向段小涯。 众人还礼。 接着进入大殿，内官早已摆下宴席。 提提亲自给段小涯敬酒，再度表示感谢，然后又倒一杯酒敬西楚的将士。 这个时候，段小涯就委婉地提出了外交建议：“提提族长，这次能够打败幽灵族，是咱们双方将士配合的结果。之前我们出征八热地狱的时候，贵城就给我们开了方便之门，如今我们帮助贵城打败侵略者，这叫礼尚往来。可见西楚大国和精灵鬼城之间，早已有了不可分割的关系。” 提提身为精灵鬼城的城主，自然智商和情商都是到位的，明白段小涯话里的意思，是想精灵鬼城和西楚大国建交。 不由望了金凤一眼。 金凤沉吟不语，显然是在考虑利弊问题。 如今精灵鬼城已经抹不开和西楚大国的关系了，幽灵鬼城就是凭此才会举兵讨伐精灵鬼城。 这个时候他们只能依附西楚大国，否则日后再有敌人来犯，他们便无法抵挡了。毕竟精灵鬼城只是一个小城而已，无法独立面对周围的强敌。 李清愁笑了笑：“现在西楚大国的实力与日俱增，相信提提族长也都看到了，我们主帅的意思，是想两家结为联盟，守望相助。” 提提问道：“诸位怎么看？” 在场精灵鬼城的官员窃窃私语，商量一下之后，说道：“全凭城主做主。” 段小涯暗暗好笑，这是一群老狐狸，这话等于放屁，如果全凭提提做主，为什么要养你们这些废物？ “金凤将军，你觉得呢？”提提问道。 金凤说道：“如今的局势，想必族长也清楚了。我们与西楚大国已经无法分割了，就算不与西楚结盟，别人也会拿我们当叛逆。既然如此，倒不如与西楚结盟，好歹以后也有一个依靠。” 这话倒是正中提提心意，就算不从政治因素考虑，出于私人感情，提提内心也倾向于与西楚结盟。 因为段小涯就在西楚。 或许她永远都没办法说出内心的秘密，但她仍旧希望有一种方式，能够把自己和他缔结在一起。 提提微微点头：“好，既然如此，从今天起，我们就与西楚大国结盟，从此守望相助。” 段小涯开怀一笑，端起酒杯：“请诸位与我满饮此杯！” 于是结盟的事就定下了。 酒后，段小涯等人就在城主府住下，大军仍在外头扎营。 次日，提提接见蓝血部落的族长千羽丸，因为蓝血部落现在也与西楚大国结盟，并且后期帮助他们一起驱逐幽灵族，所以提提既往不咎，没去追究之前他们帮助幽灵族攻打精灵鬼城的事。 照例，为了表达友好，提提又命人摆下了宴席，招待了蓝血部落几个重要人物，段小涯作为中间人，自然是要在场的。 “之前我部为幽灵族蛊惑，出兵协助攻打精灵鬼城，对此我很抱歉，还请提提阁下海涵。请喝下这杯酒，接受我追真挚的歉意。”千羽丸亲自为提提献上了一杯酒。 提提接下了这杯酒，说道：“千羽阁下不必太过介怀，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从今往后，咱们都是朋友了。” “是呀，都是朋友了，所谓不打不相识，以后咱们可能需要面对更多的困难，大伙儿还是抛开成见为好，千万不要因为过去的一些小误会，伤了和气。来，我跟你们喝一杯，喝完了这杯酒，一切不愉快都烟消云散了。”段小涯举起酒杯。 千羽丸和提提跟着举杯。 政治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一点大家都明白。 现在他们只有结盟，才对自己是最有利的，过去的事只能既往不咎了。 酒席之后，提提把段小涯留下了。 走入内殿，提提请段小涯上座，段小涯拒绝了。 虽说现在西楚大国是一个国，段小涯是西楚大国的四大王，身份比提提这个一城之主尊贵，但到底是在人家的地盘，段小涯也不便僭越，所以就在下首陪坐。 “提提族长把我留下，是有什么要事吗？” “我想单独感谢你。” 段小涯心里微微一动，男女之间任何行为，只要牵扯上单独两个字，总有很多别样的深意。 看来，提提族长是对他有意思了。 “麻姑，把我准备的酒拿过来。” “是。” 一会儿，麻姑水晶托盘捧着一壶酒上来，酒壶也是水晶做的，可以看见酒壶之中金黄的液体，就像橙汁似的。 麻姑亲自倒满了两杯水晶杯，一杯递给段小涯，一杯递给提提。 第2233章 告别提提 “这是什么酒？香甜香甜的。”段小涯喝了一杯之后，问道。 “这是香魂酒。” “哦，何为香魂酒？” 麻姑笑道：“四大王有所不知，我们精灵族之前与花精部落有过战争，这些酒就是以花精部落的血液酿造的，他们的血液只带香气，与酒香混合一起，就是这种味道。” 段小涯瞠目结舌，虽然是花精，但修炼成精，与人便没什么两样了。 竟然拿他们的血液来酿酒，这让段小涯这个阳间来的人类，心里多少有些难以接受。不过麻姑谈笑风生，丝毫不以为意，仿佛这是多么正常的事似的。 冥界的生物果然古怪至极，观念也和人类不同。 提提看出段小涯神色有异，急忙解释：“四大王，你别误会，所谓花精的血液，不过只是一些花草的汁液而已，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段小涯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不过这香魂酒却不敢再喝了，虽然只是花草的汁液，但这些花草如果成精之后，汁液便如同他们的血液一般。 “四大王，这次多亏了你们及时过来救援，否则精灵族可能将会遭受灭顶之灾，大恩大德，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请受我一拜。”提提忽然起身，要朝段小涯跪下。 段小涯急忙将她扶住，到底提提也是一城之主，身份尊贵，段小涯不好受她这么大的礼，说道：“城主，不必客气。其实说起来，你们会有此之困，完全是因为我上次跟你们借道引起的。若非如此，我想幽灵族也找不到理由来攻打你们。何况咱们两家现在已经结盟，这些见外的话就不必说了。” 提提看着段小涯依旧拉着她的玉手，心中微微泛起涟漪，但她并未把手缩回来，任由他这么拉着，螓首低垂，玉颊生辉。 过了一会儿，段小涯放开提提的手，说道：“多谢族长款待，我马上要回军营了。” “军营自有你手下其他将领在打理，何必这么急着回去？多留几日吧，现在城外的粮草已经运了过来，足够养你们的将士了。” “不能久留，我还要赶着去接收幽灵鬼城呢。” “接收幽灵鬼城？”提提无比诧异。 段小涯笑道：“不瞒你说，我们西楚已经出兵攻打幽灵鬼城，他们这次攻打你们，精锐尽出，城里一定没有多少实力。我再派兵过去配合，一定能够一举拿下幽灵鬼城。幽灵族贼心不死，如果不一次把他们打趴下，他们一定卷土重来，对我们都有极大的威胁。” 提提暗暗吃惊，想不到西楚的行动这么快，刚刚灭了介龙的军队，现在已经直奔幽灵鬼城而去。 不过段小涯考虑的没错，幽灵鬼城必须拿下，不然的话，他们一旦开始征兵，一年半载又会死灰复燃，而且首当其冲，精灵鬼城会成为他第一个目标。 这对精灵鬼城极为不利。 只是段小涯来而又去，让她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此去攻打幽灵鬼城，可有什么需要我们精灵鬼城帮忙的吗？” “别的没有，只是我们的粮草有些不足，如果城主能够补给一些，那就再好不过了。” 提提笑道：“这个没有问题，虽说前几天被幽灵族围困了半个多月，我们差点断水绝粮，但终究还是能撑下来的。如今城外几块农场的粮草已经收了上来，足够你们用半年的了。” “不需要半年，半个月就可以了。” “行，我吩咐人下去办。” “对了，以后你们城里需要多囤积一些粮草，至少城主府的粮库要足，否则被别人围困了半个月，你们就差点断水绝粮，这可不行。” 提提笑道：“你有所不知，本来我们的府库是很足的，但在你走后，发生了一次地陷，把我们的粮库全部吞噬到地底下了。我命税务官到城外去收粮食，但是粮食没收回来，幽灵族就攻打过来了。” 段小涯微微皱着眉头，幽冥的自然现象十分诡异，遇见地陷什么的，倒是常有的事。 只是地陷这么凑巧，把粮草给吞噬进去，合该精灵鬼城有此一劫。 “好了，我先告辞了。”段小涯拱手。 提提带着麻姑，依依不舍地送他出了大殿。 段小涯招呼马腹过来，带着几个将领，一起出了鬼城。 来到大营，白狼女已经将赤发鬼族和蓝血部落的将士聚集一起，众人只等段小涯发号施令。 休整一天，众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幽灵鬼城出发。 五日左右，看到幽灵鬼城烽烟四起，打的十分激烈。 李清愁笑道：“看来二大王的军队赶到了。” 段小涯笑道：“派人去探一探情况。” 很快派了一群探子过去，回来禀告确实是龙且带着西楚将士攻打幽灵鬼城，现在幽灵鬼城元气尚未恢复，城里只剩不到两千的老弱残兵，哪里是精锐的西楚大军的对手。 段小涯开怀大笑，说道：“咱们也帮二大王一把。” 于是众人一起出发，与龙且带领的军队结合一处，势如破竹一般地攻入幽灵鬼城，顿时城内大乱，百姓纷纷逃窜。 段小涯叫道：“百姓不杀，幽灵将士如果肯放下武器投降，也不杀！” 幽灵族是出名的没节操，如果投降可以不死，他们一定不会负隅顽抗，纷纷放下武器。 龙且笑着迎了过来：“兄弟，好样儿的，哥哥以为见不得你了！” 段小涯笑道：“二哥，你这不是诅咒我吗？” “不是诅咒，你去的可是八热地狱，那是什么地方啊，你能活着回来，简直是个奇迹啊！” “不仅活着回来，我还达到目的，救回了我之前的兄弟。” 李清愁笑道：“二大王是不知道，我们带了三千兵马过去，打败了八热地狱不说，经过四大王的招降政策，我们回来的时候，队伍不少反多，竟然有四千多人。” 龙且哈哈一笑：“竟然还有这等事，可见四弟真是军事的人才啊！” “二哥说笑了，这次能够从八热地狱回来，是诸位兄弟同心协力的结果。” “四弟谦虚了。走，咱们也去幽灵鬼城的城主府瞧一瞧。” 第2234章 龙且的必杀技 幽灵鬼城的城主府，仍有一群幽灵将士抵挡，但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足为惧。 龙且挥起斩马刀，一刀一个，就如砍瓜切菜一般，带着众人一起杀了进去，宫门一道一道地被攻破。 “给我放箭！” 对面的屋脊背后出现一队弓箭手，箭矢纷纷射杀过来。 龙且喝令：“挡箭牌准备！” 迅速奔出一队盾牌兵，手里拿着挡箭牌，一个接着一个叠了起来，就如一面铁墙似的，挡住射来的箭，并且缓缓地推进。 对方的弓箭手见状，只能撤退，不然等着对方逼近，想跑可就跑不了了。 冲破一道宫门，一杆马槊射了出来，带着强大的劲力，“破！”，撞在挡箭牌堆起的铁墙上面，顿时炸开，盾牌兵顿时向上左右三个方向跌了出去。 一条赤膊的精壮汉子奔了出来，抓住马槊的尾端，一扫，又把七八名盾牌兵给扫了出去。 龙且面色沉着：“来呀，把人给我拿下！” 手下几员大将一起扑了上去，其中包括山本家族的山本三道。 山本三道可是山本家族第三代的好手，不过对方那个汉子十分凶猛，一槊打在山本三道的武士刀上，瞬间把人打出七八步之外。 山本清夫急忙伸手拖住他的后背，说道：“想不到幽冥族还有如此好手！” 李清愁淡淡一笑：“身手再好，又有何用？咱们就是跟他们拼人头，他们现在这点兵力，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兄弟，我劝你还是投降吧。” 汉子怒道：“我是不会投降的，要想进这一道宫门，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段小涯见惯了没节操的幽灵族将士，如今看到如此勇夫，也不禁佩服，问道：“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汉子听不懂华夏话，茫然不已。 山姆唐说道：“我们家四大王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端木！” “端木兄弟，我看你修为不错，死了就可惜了，不如留在我们西楚效力吧。” 端木大怒：“你敢辱我？”挺起马槊刺向山姆唐。 山姆唐急忙拿刀一封，马槊刺在刀身，竟然把山姆唐逼得节节败退。 身边一员将领见状，挥着一双战斧上前，劈向马槊。端木迅速撤回马槊，转身一扫，犹如旋风刮过。那个将领双斧一挡，却被马槊直接扫了出去，撞在月台的柱子之上。 端木身边的手下，迅速擒住那个将领。 龙且把手一挥，一队士兵冲了过去，把人救了回来。 端木拦在宫门，威风凛凛，视死如归。 因为这道宫门是最后一道屏障了，只要攻破了这道宫门，就是城主起居之处。 “好啊，既然不投降，直接射杀！”龙且淡然地挥了下手。 无数箭矢纷纷射了过来，犹如下了一场大雨，端木身边的手下一个一个倒了下去。 见到如此情景，一些士兵已经支撑不住，跪地求饶。 龙且望向端木：“你的手下都投降了，你就成为光杆司令了，你还不投降吗？” “除非我死。”端木双目透着一股坚毅。 龙且叹了口气，想不到幽冥族竟然还有如此勇士。 可惜啊，这样的勇士不能为我所用，只能死了，否则他会成为自己的强敌。 “好，我让你死在我的刀下，也算对得起你的英雄气概了！” 话音一落，龙且腾身而起，斩马刀晃动刀光，凌空劈落。 端木斜身一让，刀锋从他身边落下，地面的青石板被他一刀砍为两段。但在此刻，端木马槊横扫过来，威力强大，一股劲风刮动气流，发出呼的一声。 龙且翻身避开，身影在半空，刀光仍旧闪耀，照亮端木的眼眸。 两人你来我往，一时打的天昏地暗，竟然打了一百多招，端木才渐渐地露了一些败象。 “砰！” 端木一个反应过慢，就被龙且一脚踢了出去，跌了两个跟头。 但他脚跟还没站稳，龙且一刀从上而下劈了下来，刀锋极快，闪着寒光。 马槊向上一挺，从中被端木切开两段，刀光从他脑门直接劈了下来。 段小涯暗暗吃惊，原来二哥的刀法如此凶悍，之前倒没注意，想必是这几个月刚刚练出来的必杀技。 端木倒地不起。 龙且叹了口气：“好生收拾他的遗体。” 说着大步走入宫门，来到城主敖准的内殿，一队侍卫拦住他们的去路。 侍卫队长竟是一个带着翅膀的鸟人，战战兢兢地看着众人。 龙且喝道：“缴械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侍卫队长看到对方如此阵仗，虽然内心恐惧，但是如果没打就投降，似乎有些窝囊，叫了一声：“给我杀！” 但是无人反应，回头一见，身后的侍卫纷纷放下兵器。 这让侍卫队长有些尴尬，骂道：“你们这些没骨头的家伙！”下一秒钟，他也便没骨头的家伙，放下兵器，跪地俯首。 龙且仰天一笑：“进去，把城主给我抓来！” 众人冲入内殿，敖准面如土色，身边竟然还有数十个美貌的女子，这些女子吓得花容失色，但穿着像是有意似的，穿的极为暴露。 在场的将士看得口干舌燥，生理都出现了反应。 段小涯暗暗好笑，妈的，这个时候还有工夫施展美人计，有这工夫，还不如想想怎么逃命吧。 “只要你们饶我一条性命，我这些老婆都是你们的。”敖准厚颜无耻地道。 龙且霸气地道：“就算我不饶你性命，这些女人也都是我们的，难道还能跑的掉吗？” 那些女人纷纷爬着上前，跪在他们的脚小。 “大人，我愿意跟着你们走，我会很多姿势的。” “我们愿意加入西楚大国，你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饶命啊大人，我会跳舞，你想看我跳舞吗？我会跳脱衣舞，我现在就给你跳。” “我愿意为奴为婢，每天晚上伺候大人，保证让大人们欲罢不能。” 段小涯万分无语，幽灵族不仅男人没节操，女人也这么没节操，不过性命当前，节操什么的都是浮云了。 一个波妹忽然抱着段小涯的大腿摩擦，娇滴滴地道：“阁下，留我在你身边伺候吧，我能让你体会到什么做男人真正的滋味。” 第2235章 开疆拓土 敖准本来觉得自己艳福无边，除了自己本族的女人，也掠夺了不少外族的女人，平常对她们不薄，锦衣玉食的，但没想到没一个对他真心。 一到关键时刻，一个一个都对敌军投怀送抱。 “你们……你们这些贱人！”敖准拔出佩刀，冲向一个女人，一刀给她刺了一个对穿。 其他女人吓得惊慌失措，四处散开。 段小涯吩咐山姆唐：“把他拿下！” 山姆唐奔上前去，一刀就把敖准的佩刀打飞，一脚踢他一个四仰八叉。 敖准虽然贵为一城之主，但他没有多少修为，迅速就被西楚士兵按在地面，一动不动。 龙且挥了挥手，让人把龙且给带走。 那边随行的将领，已经把敖准的其他几个子女抓了过来，个个五花大绑。 “暂时收监，带回西楚大国。” “是。” 攻打幽灵鬼城，可谓十分顺利，龙且开怀大笑，搂着段小涯说道：“四弟啊，这次你可是立下了大功了，不仅与精灵鬼城联盟，现在又攻下了幽灵鬼城，如此一来，咱们西楚大国的实力可是大增了。” “大哥和三哥最近还好吗？” “好的很啊，你不知道啊，你不在的这些天，我们已经消灭了木村家的余孽。” “就是木村哀？” 龙且点了点头：“没错，这小子每次都请借兵来骚扰，被你三哥设下阵法，活活被乱箭射死。” 段小涯暗暗叹息，木村哀只是一个孩子，之前几次交锋，段小涯都在有意留他性命。 可他心里的仇恨太大，三番五次地想要复仇。 没有办法，韩十面可没像他那么慈悲心肠，一旦危害社稷，一定不会放过。 战争就是如此残酷，即便对方是个孩子，也不能幸免。 何况木村哀身份与众不同，他原来是地衣鬼城的少城主，留他在世上，会影响到城内的人心，一旦有人别有用心，就会利用他的名号起兵。 杀了他，也算是一了百了了。 “杀了木村哀之后，我们又占领了土城，现在估计没有哪个鬼城敢来挑衅咱们了。” 段小涯笑道：“如今土城、精灵鬼城、幽灵鬼城都在咱们的掌控之中，在这几个城池周边的鬼城，应该很容易拿下了吧？” “三弟已经制定好了策略，这些鬼城要把他们全部连接起来，接连成为一个圆圈，凡是圆圈之内的鬼城，必须要让他们投降，如果不投降，就派兵去攻打他们。不然的话，在我们的统治范围之内，存在一个与我们唱反调的鬼城，对我们是极为不利的。” “不错，确实如此。不过我想，他们会自动来投降的。不然的话，他们腹背受敌，自己在夹缝中生存，那种滋味也必然不爽。” “谁说不是呢。”龙且笑了一笑，十分开怀。 “占领的鬼城，还是要推行我们的政策，不然的话，他们的政策跟我们不一样，制度不同，是很难和我们一条心的。” “是的，你三哥也是这么考虑。这问题是，占领下来的土城，容易实施我们的政策，而且当地的百姓也很支持。但是像精灵鬼城这种，主动与我们结交的鬼城，我们好像不便参与他们的内部制度。” “我们可以尝试一下一国两制的做法。” 龙且一愣：“什么？” “我都想好了，实行三种方案，主要是以咱们的政策为主，被我们征服的鬼城，给他们推行咱们的政策，当地的鬼民必然会很支持的，因为这些政策本来就是为了他们的利益着想的。这些地方的城主或者管制，由鬼民通过选举产生，服从中央的领导，但中央必须派人去指导或者监督。还有一种主动投降的，保留他们贵族传承的制度，让他们成为我们的附属，我们就在他们城里建个类似大使馆之类的驻地。最后一种就是多民族的地方，如同幽灵鬼城，我就准备把他们改名为多族鬼城，迁入蓝血部落和赤发鬼族，与幽灵族一起生活。” “可这多族鬼城的城主之位？” “这是最后一种方式，就是咱们指派官员，城主之位，我觉得暂时由蓝血部落的族长担任为好，毕竟我已经答应他了。不过蓝血部落毕竟人数不多，所以要从幽冥族和赤发鬼族之中挑选一些能人担任官员。多族一起生活，容易起乱子，我们这边也要派一些兵过来，镇守此处。” 龙且点了点头：“还是你考虑的周到，我看你三哥可不如你啊！” “二哥，这话可不敢乱说，小心三哥知道了。” 龙且笑道：“自家兄弟，这有什么关系？” “咱们喝酒去吧。” “必须的啊！” 段小涯把其他事交代了下去，让人把幽灵鬼城改成了多族鬼城，又派人去地衣鬼城，调了几个事务官过来，处理多族鬼城的改革事宜，还有新政府的新政策。 地衣鬼城现在是西楚大国的首都，之前改革的时候，这些事务官跟在段小涯身边，业务已经十分熟悉，没几天就把事情给搞定了。 接着就是蓝血部落族长千羽丸荣登城主之位的仪式，整个多族鬼城反应十分热烈。 当即摆下宴席，众人庆祝。 “四大王，我敬你一杯，我有今天的成就，全靠你一手提拔，你是我们千羽家族的大恩人。”千羽丸亲自过来敬酒，他做梦可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够成为一城之主。 现在管着整个蓝血部落，可比他当一个小小部落首领威风多了。 千羽殇和千羽墨也跟着敬了段小涯一杯。 “老师，你什么时候教我功夫？”千羽墨现在几乎成了段小涯迷妹，这些天她亲眼看到段小涯的才华和修为，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之前她最敬佩的男人，是她父亲，现在她最敬佩的男人是段小涯。 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和她之前在部落里见过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 段小涯起身笑道：“好啊，我现在就传你一套刀法。” 千羽墨兴奋无比：“好啊好啊。” 段小涯使用逆鳞刀，千羽墨使用冰蓝水晶刀，两人的兵器都是刀，所以千羽墨很容易就掌握了段小涯教的刀法。 千羽丸微笑不语，有段小涯和千羽墨这一层关系，他在幽灵鬼城可以高枕无忧了。 第2236章 鬼还来大姨妈？ 在多族鬼城逗留了几日，帮助千羽家族推行西楚大国的政策。 不出意外，各族鬼民无比支持，这意味着消除了等级制度，没有鬼奴，没有佃户，每个人都能分到田地，只要你有才能，就能步入仕途。 段小涯和龙且商议了之后，把山本清夫留在了多族鬼城，让他掌管多族鬼城的军权，大约能有两千多人，加上蓝血部落和赤发鬼族，以及幽灵族之前投诚的将士，能够达到四千多人。 留下山本三绝辅佐山本清夫，却把山本三道带走，还有山本一绝和山本二绝也一起回地衣鬼城去。 这种做法，主要就是预防山本清夫拥兵自重，他的家人都在地衣鬼城，他便不敢生有二心。 当然，这话不能说得直白，只说京都缺少山本一绝和山本二绝这样的将领，所以必须留京效力。而山本三道，作为山本家族年轻一辈，也在仅剩的独苗，段小涯说要带到京都多加培养。 虽然山本三道未必明白为了什么，但山本清夫却是心若明镜，这是为了掣肘他。 山本家族本是降将，地位尴尬，如今段小涯如此做法，他也完全理解。 “老爷子，你别误会啊，并非是我狠心，要将你们家人分开，而是如今多事之秋，战事频发，京都实在需要人才。你们山本家族一门英豪，如果全部留在多族鬼城，未免太可惜了。毕竟多族鬼城只是地方的城池，而地衣鬼城是西楚的京都，留在京都，机会也比较多，你说呢？” 山本清夫拱手：“全凭四大王安排。” “放心好了，山本三道是青年将领中的佼佼者，我们一定会多加培养的。” “如此，我就先谢过四大王了。” 段小涯点了点头：“如果老爷子想他们了，可以经常回京看看。” “多谢。” 然后段小涯又找到千羽丸，交代了几句，现在多族鬼城的政权主要是由千羽家族极其底下官员管理。 与山本清夫配合治理多族鬼城。 接着段小涯和龙且这才带着大部队回到地衣鬼城，幽冥族的城主及其他的家人，全部押回。 韩十面早已出城迎接，兄弟三人其乐融融。 摆下宴席，接风洗尘，说起出征八热地狱的往事，众人不由开怀大笑。 酒后，段小涯醉醺醺地回到了住处，曹珊珊早已听说他凯旋归来的消息，急忙带着侍女迎接。 段小涯憋了好几个月，当即搂着她就进房去了。 两个侍女识相地守在门外，没有进去，并且把门关了起来。 “小涯，你喝醉了。” 段小涯笑着看着曹珊珊，鬼灯之下，她的容颜真是越看越美，所谓灯下看美人，就是如此了吧？ “酒不醉人人自醉。”段小涯搂着她调笑地道。 “我给做一碗醒酒汤吧？” “醒什么醒？”段小涯拉她到了床上，醉眼朦胧，“想我没有？” “没有。” “你这么回答我就太伤心了。”段小涯故意捂着心口，一脸痛不欲生。 曹珊珊莞尔一笑：“好了，我有一丢丢想你。” “既然想我，不如……”段小涯露出坏坏的笑容，顺势就把曹珊珊放倒，身体覆盖下去。 曹珊珊默默地燥热起来，小声地说：“小涯，我……我今天不行……” “为什么？” “那个来了。” “哪个？” “大姨妈。” “我操！” 段小涯顿时跳了起来，悲愤无比：“你现在不是一只鬼吗？鬼怎么会有大姨妈？” “鬼为什么不能有大姨妈？”曹珊珊觉得好笑。 段小涯生无可恋，倒在床上，看着床顶的承尘。 曹珊珊看着他的表情，暗暗觉得好笑，有的时候真觉得他是一个孩子，不过这个孩子天塌下来也能帮她顶着。 或许男人就是这样的吧，做大人做累了，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就像回归孩子的状态。 曹珊珊轻轻抚着他的鬓角，心疼地道：“这几个月，你吃了不少苦吧？” “打仗哪有不苦的？” “这些日子，我天天都在担心你，他们都说八热地狱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我真怕你回不来了。” 段小涯轻轻拉过她的纤手，柔声说道：“不会的，我答应过你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好了，你先睡一会儿吧，我给做点黑米粥，等你醒来之后给你喝。”曹珊珊在他额头轻轻落在一吻，起身往外走去。 段小涯忍不住一巴掌落在她的翘臀之上，曹珊珊面颊微微一红，回头娇嗔地瞪他一眼，但又怕他克制不住，急忙跑出门外。 …… 次日，段小涯便启程前往幽冥山，登上天梯，前往壁城之中。 早已有人通传项羽。 项羽大笑地迎了出来，给他一个熊抱：“四弟，我真难以相信，你竟然能从八热地狱活着回来！” “大哥，莫非你盼着我死不成？” “欸，你这说的哪里话？你能活着回来，做大哥的心里真是无比地高兴。我们四兄弟，一个都不能少。其实我早早地就接到捷报了，真是替你高兴啊。与八热地狱这一仗，足以让你扬名立万了。” 段小涯轻轻一笑：“我不求什么扬名立万，只要能够救出我兄弟，这就足够了！”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兄弟，能够让你劳师远征。” 段小涯吩咐底下的人，把青魔给传了进来。 项羽一见之下，微微诧异，因为青魔浑身都是青色的，就连毛发也是一样，看着就不像是人类。 “青魔，这位是我结义大哥，大名鼎鼎的西楚霸王项羽，也是如今西楚大国的大大王，赶紧过来拜见吧。” 青魔急忙上前行礼：“拜见大大王。” 项羽起身扶他起来，上下打量了一下，赞道：“果然是条汉子！” “大大王过奖了，青魔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而大大王威名可是名震四方，流传千古啊！” “这都是生前的事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败军之将不足言勇。” 青魔笑道：“英雄岂能以成败论之？” “败了就是败了。” 段小涯知道项羽一直在为生前楚汉争霸的事情耿耿于怀，给青魔使了一个眼色，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以免增加项羽的烦恼，说道：“大哥，我们兄弟俩这么久没见面，不如喝两杯吧？” “正是。来人啊，拿酒来！”说起喝酒，项羽立即豪气万丈。 第2237章 天下归心 西楚大国的制度建设，渐入佳境，越来越完善。 地衣鬼城正式被定为西楚的首都，改名彭京，因为之前西楚的首都名为彭城，如此也是为了纪念项羽那段光辉的岁月。 即便失败，依旧千古流传。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是征服版图之内的一些独立的鬼城，不服，就打。这些鬼城都处于腹背受敌的状态，彭京出兵，精灵鬼城和多族鬼城跟着出兵，要么土城跟着出兵。而且现在西楚的兵力远远胜过一般的鬼城，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靠着战争，打下两座鬼城，鸟城和暗夜鬼城。 然后派出官员接收，推行政策和治理，军队重新编排。 段小涯班师回朝，女王木村悲子亲自迎接，然后早朝，现在西楚大国已经有了一个朝廷的模样。 只不过木村悲子是一个摆设而已，她没有实际的权力，只是一个象征，真正掌权的是项羽、龙且、韩十面、段小涯兄弟四人。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把权力交给木村悲子，她一个女流之辈，估计也不懂得如何去运用这个权力，还有可能被人利用，把他们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西楚大国葬送。 他们也只能效仿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曹操虽然自古以来被人当成是乱世之奸雄，不过他不过是刘汉王朝的乱臣贼子，但如果没有他，却不知几人称王称霸，可能华夏大地早已支离破碎了。 “四大王平定疆土，凯旋归来，是我西楚的大功臣，这杯酒敬你！”木村悲子从侍女手里亲自端上一杯酒上去。 段小涯双手接过，说道：“谢女王陛下。”一饮而尽。 “大殿已经备下酒宴，让本王为四大王以及诸位英勇的将士接风洗尘。” “请。” 到了大殿，又是一番庆贺。 这个时候，兵部忽然传来密信，亲自交给段小涯。 段小涯看不懂东瀛文字，所以交给韩十面，韩十面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三哥，怎么了？” “石头城鬼民起义，派人过来送信，请求我们支援。” 段小涯笑道：“看来我们的政策确实有用，其他鬼城已经开始自发地起来革命，这是个好兆头啊！” “这确实是一个好兆头，只要这一场仗打赢了，我相信其他鬼城的起义军就会纷纷响应，到了那个时候，整个东瀛冥界都是一个大好的形势。” “好，我立即带兵前去支援。” 韩十面把他拦住：“你刚回来，这次就别去了，让其他人去吧。” 于是众人商量一下，派了李清愁和白狼女前往，上次收服鸟城和暗夜鬼城的时候，他们并没有随从段小涯去出征。 这次正好换他们去，而且另一方面又联系土城出兵支援。 两日之后，李清愁和白狼女带兵出发，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联合了当地的起义军，推翻了石头城的统治，接着就是推行制度，当当地的鬼民当家做主。 石头城被推翻了之后，其余鬼城纷纷地冒出起义军，开始对冥王朝腐朽的统治展开激烈的战争。 很多鬼城心惊肉跳，开始派使臣过来主动归顺。 因为按照西楚大国的规矩，主动归顺和被他们攻打占领，是两种不同的待遇。 被西楚占领的鬼城，自然是要被西楚全面接管的了，但归顺的鬼城，虽然变成西楚的一个地方，但至少城主还是城主，他们的统治班子是不会变的，只是需要服从他们的监管，慢慢地改变原有的一些制度而已。 各地的消息传来，韩十面开怀大笑，说道：“四弟，按照如今的局势发展，咱们的大事可成啊！” 段小涯知道韩十面和自己一样，一心想着推翻冥王朝。 现在整个东瀛冥界，一半左右的江山，都在他们手里，或是主动归顺，或是被他们攻打下来，西楚大国威名远扬。 “四弟，不如咱们趁机攻打到冥王宫去吧？” 段小涯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三哥，现在还不是时候。” “哦，你不是一直想要攻打冥王宫吗？” 为了营救巫灵王，段小涯确实一直把冥王宫当成是自己的目标，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扭头望向韩十面：“现在虽然咱们的版图扩大，但是这些被我们征服的鬼城，局势还不稳定，还有那些归顺的鬼城，他们也不是真心诚意地归顺，很有可能都是因为我们的势力太大了，他们不得不归顺。如果我们大军远征，内部一旦出了什么乱子，我们兜都兜不回来。” 韩十面微微颔首：“没错，还是你考虑的周到。” “现在咱们还是以调整内部为准，集中各个鬼城之间的权力，等到出征的时候，每个鬼城都要出兵，尤其是那些蠢蠢欲动的鬼城，他们手里绝对不能拥有太多的兵力。” “嗯，这确实是保险的。就按你说的，咱们先缓一缓。对了四弟，还有一点事要跟你商量。” “你说。” “我们是不是该把大哥给接回来？” “大哥如果接回来了，幽冥山谁来把守？”幽冥山是彭京的屏障，绝对不能撤兵，这也是段小涯当初定下的战略。 幽冥山与彭京互为犄角，如果有人攻打彭京，幽冥山就能从背后来偷袭敌军，从而顺利瓦解敌军。 两点之间互相照应。 “幽冥山就让二哥来镇守吧。我想把大哥接回来，让他主掌西楚大权。” 段小涯知道韩十面做了这么多事，就是为了项羽，为了能够重新恢复西楚的荣耀。 而西楚霸王项羽，当之无愧就是他们的精神领袖。 段小涯当然没有异议，说道：“行，三哥，你派人去请大哥下山吧。” “我想把木村悲子……”韩十面拿手在自己的颈部轻轻一划。 段小涯吓了一跳：“你想杀了她？” “不错，这样大哥才是西楚真正的王。” “不可三哥，木村悲子没有实权，杀了她完全没有必要。你要杀了她，让大哥当这个王，性质可就变了，你让各地的起义军怎么想？” 韩十面托着下巴，又想了一会儿，确实觉得此事比较棘手。 虽然木村悲子没有什么鸟用，但她毕竟还是西楚的象征，一个东瀛贵族当西楚的女王，要比华夏灵体当王来的合适一些。 毕竟东瀛冥界还是比较崇尚身份的，他们未必愿意被外族来统治，弄不好可能会搞出大乱子。 第2238章 魔兽出关 听了段小涯的话，韩十面只有暂时放下杀心，此刻杀了木村悲子确实没有多大作用，只会适得其反。 因为木村悲子现在只是他们的傀儡，木村家族名存实亡，就凭木村悲子也搞不出什么幺蛾子。 “嗯，也罢，咱们暂时就把这件事缓一缓。”韩十面想了一会儿，说道。 其实现在他们兄弟四人，大权在握，枪杆子就是政权，军权就在他们手里，谁也撼动不了他们的地位。 次日，韩十面便把项羽给接回了城内，把龙且换到了幽冥山。 地衣鬼城改为彭京之后，城主府也变成了王宫，段小涯和韩十面现在也住在王宫之中，项羽自然也不例外。 木村悲子心中恐惧，主动把女王殿给让出来。 不过段小涯却没接受，说道：“女王殿是女王陛下的居所，我等不敢僭越。” “如此……不如命人给大大王打造一座全新的宫殿。”木村悲子心里忐忑不安，她只是一个女孩儿，身边又没什么依靠的亲人，面对这些权臣，真不知道该怎么自处了。 好在段小涯对她还算和蔼，说道：“这事我让工部去办，女王陛下就不必操心了。” 接着工部紧锣密鼓地给项羽修建一个宫殿，因为项羽身份尊崇，又是段小涯和韩十面的大哥，号称大大王，自然不敢怠慢。 等到项羽的宫殿修建完工之后，李清愁和白狼女班师回朝，他们联合石头城的起义军已经完全推翻了石头城的统治，并且将起义军的首领乌巢带回觐见。 木村悲子坐在大殿之上，项羽坐在她下首的一个位置，威风凛凛，双目射光。这让木村悲子心里十分忐忑，因为项羽身上有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霸气，让她坐如针毡。 “乌巢拜见女王陛下，拜见大大王阁下。” “平身。” 李清愁回禀：“启禀女王陛下，石头城已经被我军接收，如今石头城的城主以及他的家眷，还有一些将领都被我们带回，等候女王陛下发落。” 木村悲子转向项羽：“大大王，你看，他们要如何发落？” 项羽只有一个字：“杀！” 木村悲子心头打了个颤，说道：“就依大大王所说。”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他的性格比起项羽，还是比较慈悲的，只要敌军投降，或者已经被打败抓回来了，他就不会赶尽杀绝。 但是项羽不是，他的性格很矛盾，该仁慈的时候不仁慈，该狠的时候不狠。 比如生前，他就坑杀了二十万秦兵，怨声载道，被人视为暴君，可在鸿门宴的时候，妇人之仁，又放走了刘邦。 倘若对换过来，收编二十万秦兵，在鸿门宴上杀了刘邦，可能历史就会改写。 不过段小涯没有阻止项羽，毕竟当着满朝文武，他不想让项羽下不来台，不能因为几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坏了兄弟情义。 接着开始封赏乌巢。 乌巢本来只是一个鬼奴，但因天生神力，一不小心打死主家的一头灵兽，引起主家的震怒，要将他给处死。按照之前东瀛冥界的旧法，鬼奴就是贵族的私有财产，是可以随便处置的。 当然，这件私有财产不是一件死物，他是有血有肉的，而且还有精神，他也懂得反抗。于是他便带着一群鬼奴开始造反，因此也遭受了官府的通缉，逃到城外。 可他并不甘心，暗中发展势力，而且听说西楚大国推行改革，所以派人过来联系，请求支援。 相互配合之下，一起推翻了石头城的统治。 如今来到西楚大国的首都，又见到了女王陛下，心情大为澎湃。 木村悲子只是封赏给他一些金银财宝，至于官职，不是她说了算的，而要交给吏部处理。 六部则是要听四位大王的领导，实权完全掌握在他们的手里。 最后经过商议，先把乌巢留在京城，让他一个二品武将的头衔，这对一个鬼奴来说，已经值得炫耀的了。 毕竟白狼女也只是二品武将的级别。 乌巢留在京城，礼部又给他准备了府邸，让他可以把家人给接回来。 同时，石头城那边，段小涯又派了几个老道的文官过去处理，推行新的政策，解放底层大众，建立新的秩序。 经过石头城的战役之后，东瀛冥界各地纷纷起义，西楚大国则是随时派兵支援，推翻腐朽的朝廷，声势浩大。 然而段小涯却清闲了许多，以他如今的身份，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出征，西楚大国的实力超群，自有一帮将士舍生忘死，奋勇杀敌。 这空下来的时间，他正好好好地修炼，把药王鼎的灵气一点一点地激发出来。 不过在此期间，忽然京城发生一件大事，李家关押的魔兽忽然打破李家先祖的封印，逃了出来，肆虐行凶，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 项羽不由召集文武百官，召开紧急会议。 “李清愁，这是怎么回事？”韩十面震怒地看着李清愁，因为魔兽被放出至今，已经杀死了十几个人，而且都是童男童女，现在害的孩子都不敢出门了。 李清愁面露愧疚之色，说道：“这……这都是我那三弟……唉！” 段小涯看出李清愁似乎别有隐情，问道：“李大哥，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们说说，大伙儿一起来想办法。” 左丞相拓跋麻瓜说道：“是呀李大将军，魔兽行凶，已经连续残杀了十几个孩子，现在进城一片混乱，派出的官兵根本找不到他的踪迹，你要是有办法将魔兽给抓住，快说出来，以免滋生更大的祸端。” “这都怪我那三弟，他断了一条胳膊，修为大不如前，一直耿耿于怀。所以听信了九幽魔君的谗言，说是能够帮他再续上一条胳膊，不过必须要先打开他的封印。” “我听说李家祖上是得道的高人，他的封印岂是那么容易打开的？” 李清愁叹道：“确实不易打开，就连我们兄弟三人，都没办法打开。但却有一个特别的法门，就能打开。” “什么法门？” “这个封印最怕的就是阳人的污秽，本来冥界是不可能有阳人的，不过四大王一行带来的人，他们都是阳人。三弟曾经追随四大王出征八热地狱，与这些阳人兄弟相处的很好，情同手足，回到京城之后，经常有所来往。想要暗中收集他们的一些污秽，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 第2239章 李清伤自杀谢罪 段小涯在人间的时候，也听说过污秽可以压制术法的事，一些道家的灵符被污秽沾染了之后，就会失去功效。 李家的功法正好就是道家一脉，李家先祖显然没有想到，冥界会有阳人出现，所以封印的时候只考虑到阴人的污秽，却没考虑到阳人的污秽。 因此给了九幽魔君可乘之机。 “李三将军怎么如此糊涂？”一个将领惋惜叹道，按照西楚规定的律令，他可能是要受到审判的。 段小涯心里能够明白李清伤的感受，因为在人间的时候，他的兄弟苏舍儿也曾断了一条胳膊。 一个正常人，而且还是习武之人，没了一条胳膊，意味着什么，段小涯可以想象这种痛苦。 这对习武之人来说，无异于是一个废人了！ 一旦听说这世上有种办法能够让他恢复正常，他一定不惜铤而走险，而且九幽魔君也一定会蛊惑他。 李清忧黯然说道：“三弟真是傻呀，九幽魔君奸诈狡猾，分明就是骗他，解除封印之后，根本就没帮他续上胳膊。” 项羽沉声说道：“现在先别说这些了，重要的是，先把九幽魔君找到。李清愁，九幽魔君竟然是你们李家封印的魔兽，你应该知道他的实力吧？” “他一直被封印，真正的实力不大清楚。可是末将当初曾经服下他的子元丹，与四大王决战，四大王大概能够了解我当时的实力如何。不过除了子元丹，九幽魔君还有母元丹，估计能力要比子元丹强好几倍。” 段小涯回想当初为了收服李家，与李清愁一战，他的修为确实高深莫测，虽然当时制服了李清愁，但也确实费了不少工夫。 项羽说道：“既然祸端是从你们李家起的，捕杀九幽魔君的任务就交给你们李家了。咱们建立西楚不易，可不能为了这点小事，而让鬼民对我们失去信心。这件事越快完成越好，没耽搁一日都有可能死人。” “是，我们兄弟二人一定全力捉拿九幽魔君。”李清愁和李清忧拱手。 项羽说道：“如有需要，各司衙门配合李家的行动。” “遵命！” “去吧！” …… 回去的路上，李清愁和李清忧忧心忡忡，二人都知道这次的任务有多艰巨。 当年李家先祖降服九幽魔君的时候，就已十分不易，如今他们兄弟的修为，比起先祖，可又差了很多。 想要降服九幽魔君，谈何容易？ 可是他们又不得不接受这一项任务，因为这件事出在他们李家，他们必须承担起来，否则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戳他们的脊梁骨，他们李家的声誉将不复存在。 “大哥，现在咱们该上哪儿去找九幽魔君？这怪物修为高深，神出鬼没，就算找的到他，也未必抓的住他。” “不管抓不抓的住，咱们都要全力以赴，至少要让人看到，咱们为此而努力。”李清愁知道现在所有的人都在盯着他们，就算抓不住九幽魔君，也不能让别人说闲话。 李清忧听他这么说，知道大哥对能捕杀九幽魔君也很没信心，叹道：“唉，都怪三弟，鬼迷心窍，惹下这样的大祸。”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是尽快想想办法，怎样才能逼得九幽魔君现身。” 两人骑着灵兽正在街上走着，忽听身后一声婴孩的啼哭，两人还以为是哪个小孩遭遇不测，回头却见段小涯骑着马腹赶来。 马腹虽然是虎，但他的叫声却如婴孩啼哭似的。 二人下了灵兽，拱手：“见过四大王。” “自家兄弟，不必多礼。”段小涯也跳下了马腹，让一边山姆唐牵着。 “四大王，如今九幽魔君行踪全无，只见他每天行凶，该如何是好？你一向足智多谋，还请你替我们拿个主意。” “你们知道九幽魔君为何行凶吗？” 李清愁道：“他被关押了几百年，如今被放出来了，需要大量的灵体补充他的元气，而童男童女的元气是最强盛的，对他修炼的功法很有滋补作用。” “如此邪门功法，应当早就废除了。” 李清忧道：“谁说不是呢。可他是魔，既然是魔，他又怎么会修炼正道的功法？” “既然如此，咱们何不以此把九幽魔君吸引出来呢？他不是要补充元气吗？咱们就有婴儿来吸引他，最好还给这个婴儿加上某种神秘的传说，吸引他进入圈套。” 李清愁微微颔首：“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才是最有成效和最快的了。” 四人走着，很快到了李家，李家兄弟顺理成章地请他们到家里一坐。 刚一进门，就传来了里面传来各种哭声。 山姆唐吃了一惊：“想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了吗？” 四人迅速冲了进去，看到一个侍女，李清忧问道：“春香，出什么事了？” “三……三少爷他……” 李家兄弟面色一变，迅速闯进里屋，看到李清伤倒在地上，左手拿着一把长剑，剑刃上面又有血痕，而他的颈部全部被割开了，血喷溅了一地。 在他的尸身旁边，跪了好几个家里的下人，个个泣不成声。 管家哭着说道：“我进来的时候，三少爷……三少爷已经这样了……” 李清忧发现桌上还有一封书信，被茶壶压在底下，拿过来看了一下，不由泪眼婆娑：“三弟……三弟太傻了！” 李清愁接过书信一看，知道这是李清伤留下的遗书，他是自杀的。 一来，是因为自己成了废人，生无可恋，二来，也是因为私自放了九幽魔君，造成无法挽回的错误。 为了不给李家蒙羞，他选择亲自结束自己的生命。 “大哥，这一切的错误，都是九幽魔君造成的，我们不能放过他！”李清忧双目通红，充满仇恨的怒火。 山姆唐说道：“没错，我们一定要杀了这魔兽，为三将军报仇！” 段小涯查看了一下李清伤的伤势，脉息全无，已然救不回来了，不由暗暗叹息，李清伤立了不少功劳，想不到最终落的如此下场。 想到一起出征的日子，生死与共，段小涯心里既是感伤又是愤慨。 第2240章 圣婴 处理了李清伤的后事之后，李家开始了复仇的计划，段小涯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经过一番策划之后，整个彭京现在都流传了一个消息，李家出现了一个圣婴，出生的时候，满室生光，通体放香。 当然，这个孩子是别处抱过来的，对外说的李家的下人生的。 九幽魔君虽说之前被囚禁在李家，可他对李家的情况不了解，因为除了李家三子，没跟李家其他人有过接触。 所以并不知情的九幽魔君，听说了这个消息，没过多久，就朝李家奔来。 也是技高人胆大，以他如今的修为，根本没把李家放在眼里，就算李家真的设下什么机关，他也能够轻松的应对。 黑影跃过围墙，刚一落地，地面的细孔忽然射出无数的毒箭。 九幽魔君身影翻飞，一掌拍出，埋在地下的机关被他一掌震开。 “就这点机关，还想把我困住，简直太可笑了！”九幽魔君仰天一笑。 李清愁和李清忧早已带着武士冲了过去，将他围在一个圆圈之中。 九幽魔君凝目望向李家兄弟：“李大少爷，李二少爷，好久不见了，想不到吧，我有一天会逃出生天。李三那个蠢货呢，怎么看不到他？是不是被我骗了之后，没脸见人？” 李清忧目眦尽裂：“混账，还我弟弟的命来！” “哦，那个蠢货竟然死了吗？”九幽魔君轻蔑一笑，看到李清忧手里的琵琶扫出一股音波。 盛怒和深仇之下，李清忧这一股音波十分强劲，没有任何保留，使出全力，朝着九幽魔君激射过去。 然而九幽魔君只是袍袖一挥，那股音波倒射过去，李清忧大吃一惊，翻身躲闪。不过倒射过来的音波比他射出的音波更为迅捷，噗，打在左边肩头的冈下窝，身体翻飞出去。 武士举起武士刀扑了上来，九幽魔君浑身爆发一股强劲的黑气，冲击出去，武士纷纷飞了出去。 九幽魔君仰天一笑，姿态极为狂妄：“听说李家出现了一个圣婴，圣婴在哪儿？我被你们囚禁了几百年，正好吃了这个圣婴，补充体内元气。” “九幽魔君，死到临头，还敢狂妄！”李清愁祭起太乙剑，放出剑芒。 面对九幽魔君这样的高手，李清愁出手不能留情，一出手就放大招，无数剑芒射向九幽魔君。 剑芒犹如雨下，九幽魔君抬头一看，倒也不敢掉以轻心，双手舞动，身体自动荡起一股黑色的光膜，将剑芒悉数挡在外面。 这个时候，屋顶出现无数的弓箭手，朝着九幽魔君射箭。 箭矢如蝗，奔向光膜，不过都被光膜震了出来。 李清愁的剑芒渐渐消失，因为九幽魔君的实力实在太过强悍，李清愁的修为根本攻破不了他的光膜。 撤剑回来，李清愁拿剑在手，剑尖迅速刺了过去。 剑如虹！ 九幽魔君冷笑。 “破！” 体内爆发一股力量出来，李清愁太乙剑没到九幽魔君身前，就被震了出去。 一道金光从半空落下来，白狼女骑着金甲兽从屋顶扑下来，凤头银枪搠向九幽魔君。 金甲兽的冲击力很大，所以速度变得飞快，九幽魔君倒也不能不防，把身一侧，避开金甲兽的一扑，与此同时，一脚踢在金甲兽的身上。 金甲兽带着白狼女滚出了好几米。 好在金甲兽浑身鳞甲，抵御了他那一脚不少的力道，否则早已死翘翘了。 不过这一脚却让金甲兽半天起不来，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 “把圣婴交出来，否则我将李家夷为平地！” 白狼女怒道：“魔头，你不要猖狂，吃我一枪！”挺枪而上。 九幽魔君探出一爪，爪里带着一股劲力，控在白狼女枪头，枪头不能挺进半分。 李清愁知道九幽魔君的实力，生怕白狼女会有危险，长剑刺出。九幽魔君见状，手里劲力牵引，把白狼女给甩了出去。 白狼女直接撞向李清愁，枪头朝着李清愁的胸口。 然而这个时候，白狼女已经没法刹车，毕竟九幽魔君的力量太大。李清愁剑尖一抖，荡开白狼女的枪头，但是白狼女的身体还是和他结结实实撞在一起。 两人一起跌飞七八米远，白狼女重重地撞在李清愁身上。 九幽魔君笑道：“你们现在这个姿势，真特么像是一对偷情的狗男女。” 本来打斗之间，磕磕碰碰，都是难免的事，谁也不会在意。 但被九幽魔君一通揶揄，白狼女顿时意识到什么，因为她是正面扑在李清愁怀里，某些女性部位在强烈的冲击力之下，直接压在李清愁胸膛。 白狼女双颊一红，迅速起身。 李清愁跟着起来。 九幽魔君扫视慢慢围了过来的士兵，轻蔑一笑：“你们不会以为就这些人能困住我吧？” “魔头，你罪大恶极，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白狼女挺起凤头银枪。 银枪再度刺向九幽魔君。 九幽魔君神色一凛，不知死活的东西。 一掌轰然拍出，强烈的掌力炸了过去。 白狼女一口鲜血喷薄出来，身体犹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陨落。 李清愁迅速掠身过去，伸手将她接住，就地旋了个身，落地。 “白狼将军，你怎么样？” 白狼女恨恨咬牙，她本就是性格倔强之人，喝道：“给我射箭！” 屋顶的弓箭手纷纷射来羽箭，九幽魔君纵身而起，一掌轰了过去，屋顶炸开，弓箭手的身体就如秕谷一般飞扬起来。 生命真如草芥，不堪一击。 九幽魔君落在天井之中，忽然四面大网朝他四个方向逼近，这大网上全部都是倒钩刺。 每一张网都由四个将领拉住，迅速异常之快，可是九幽魔君的身法更快，脚下一扫，一股劲风犹如弧刀刮了出去。 “啊——” 一声惨叫，其实是两声惨叫并做一声，两个将领的下盘折断，委顿在地。 四面倒钩刺网毁了一面，就完成不了包围的攻势，九幽魔君凌空一掌，掌力透过大网，打在一个将领胸口。 一口热血喷薄出来，将领撞断一根廊柱。 第2241章 围杀九幽魔君 “砰砰砰！” “啊啊啊！” 几位将领落地，发出惨叫，随即嗝屁。 九幽魔君笑声猖狂，随即大步走向内院，因为圣婴刚刚初生，还没过哺乳期，料想应该躲在内院，被人照料。 “保护圣婴！”山姆唐高叫一声，挥刀过来。 其余士兵纷纷守在一间耳房门口，九幽魔君以为圣婴就在耳房之内，身影掠了过去。 但是山姆唐的钢刀已经从他背后砍到，九幽魔君头也不回，反手就是一掌，山姆唐手中的钢刀崩的一声折断，身影倒飞。 “砰砰！” 门口的士兵一起跌进屋里，九幽魔君直接奔向了一只婴儿床。 床上放着一只襁褓，九幽魔君伸手抓起襁褓，定睛一看，襁褓之中竟然塞了一个枕头。 知道中计，但是好像已经太迟了，婴儿床下闪过一道刀光，九幽魔君大叫一声，跌开两步，左腿已经鲜血淋漓。 段小涯从床下奔出来，一刀刺了过去。 九幽魔君迅速向后翻飞，同时一掌拍出。段小涯腾出左手，接他一掌，半空发出一声爆破。 耳房炸开。 九幽魔君跌出门口的时候，山姆唐再度从他背后扑来。 他的钢刀已断，拿了一把长枪，狠狠地刺了过来。 九幽魔君反手一掌，长枪震断，枪头射入山姆唐的胸口。 “山姆唐！” 段小涯暴吼一声，飞身过去，一记御风刀挥了过去。九幽魔君猝不及防，也没见过这种功法，肋下顿时血涌入注。 九幽魔君大怒：“你是什么人？” 段小涯听不懂他的话，也不管他，只管近前冲杀，挥洒刀光。 经过上次被冥火神激发出了灵力，又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段小涯的修为比起之前，又高出了一个境界。 刀光轰炸，地面震动。 九幽魔君神色开始出现慌乱，他的身上已经出现两处伤口，元气乍泄。 飞身朝着墙头过去，不料墙外已经有两千士兵在等着他。 长矛挺了过来，九幽魔君一记掌刀，砍断了十几根长矛。 莫错从人群中蹿起，一记拂尘甩了过来，尘须犹如钢丝，九幽魔君随手抓了过来，把莫错整个人给扯了过来。 青魔挥动金刚伞，旋转，无数钢针射向九幽魔君。 九幽魔君只有舍弃莫错，袍袖一挥，无数钢针反射回去，青魔急忙拿着金刚伞抵挡。 “去死！”九幽魔君一脚踹在伞面。 青魔身体从士兵头顶飞过去，犹如一朵青色的云，下面的士兵急忙伸手去接，结果全部被撞开了。 青魔落在地上，半天才站起来。 九幽魔君看到这么多人出现，显然早就是安排好了的，不由大怒，声若虎啸，众人肝胆俱碎。 “魔头，你害死了我三弟，今天除非你把命给留下，否则哪儿也不能去！”李清忧站在墙头，一股音波射了过来。 九幽魔君一掌震开音波，音波反弹回去，落在墙头，整个墙头炸毁了半边。 段小涯一刀从天而降，九幽魔君忌惮不已，迅速运起光膜，罩在身体四周。 不料段小涯这一刀威力极大，光膜瞬间就被炸开，九幽魔君不由节节后退。 李清愁从内墙腾飞起，无数剑芒射了下来，九幽魔君光膜刚刚被破，一时之间，也不能第二次运起光膜，毕竟他被关押了几百年，元气还没恢复。 而且刚刚受了重伤，所以只能狼狈地躲闪，不过身边都被包围，他就算是躲闪，也显得十分掣肘，一不小心，就被一道剑芒射中。 “九幽魔君，受死吧！” 李清愁剑芒组成一把大剑，从天而降，猛烈地刺了下来，轰，一声爆破，地面出现一个大坑。 不过却没有伤到九幽魔君，狼狈地被他逃窜出去。 段小涯叫道：“别让他跑了！” 莫错拂尘涌动，从背后缠住了他的颈部，要在之前，莫错根本缠不住他，但是现在九幽魔君只想着逃命，根本没想那么多，无心与他们纠缠。 随手一扯，尘须就被扯开。 白狼女骑着恢复过来的金甲兽，一枪从他背后刺到。 九幽魔君心浮气躁，直接扯着拂尘，把莫错给扯过来，甩到白狼女身上，两人相撞，两边跌开。 段小涯御风刀一刀一刀地杀了过去，不过九幽魔君已经有了提防，以他的修为，御风刀不能对他起第二次的作用。只要感知空气的流向，他就能准备判断御风刀的方向，身影飘忽之间，避了过去。 九幽魔君飞身掠过士兵头顶，准备逃窜，不想韩十面忽然带着重兵过来，那些士兵身披金甲，本是城主府的金甲卫士，被韩十面训练成了一支强劲的队伍。 “拿下他！” 韩十面羽扇一挥，金甲卫士纷纷围了过来。 虽然这些金甲卫士奈何不了九幽魔君，却能暂时阻止他逃跑，让他们高手都围过来。 段小涯背后过来，逆鳞刀挥洒自如，一片刀光笼罩在九幽魔君的头顶。九幽魔君神色骇然，因为刀光是在旋转着，密不透风地绞杀。 不过九幽魔君也很了得，双脚一震，地面裂开，此刻只有地面没有段小涯的刀光。 地面出现一个大坑，身体往下一沉，就找到了刀光下方的缝隙，掠了出去。在他前面的李清愁，一剑刺了过来，九幽魔君本能地双手一封。 这个时候，韩十面从灵兽上腾起，羽扇从他背后袭到。 九幽魔君腹背受敌，更可怕的是，段小涯从他头顶落下。 每个人出招的速度都很快，九幽魔君来不及思索，一脚踢向了李清愁，可是根本来不及转身对付韩十面。 他本想先对付段小涯，因为段小涯的实力最强，如果被他一招击中，他估计永远都逃不掉了。可他没有料到，韩十面的羽扇，它其实还是一件暗器，一根羽毛射在他的后背。 这么一来，九幽魔君对付段小涯的招式顿时放缓，这给段小涯占了先机，逆鳞刀毫不客气地劈在他的顶门。 一道光芒从九幽魔君身体迸溅，跟着就是他的血液。 段小涯落在地面，看着九幽魔君的身体缓缓倒下，众人松了口气。 “这个魔头终于死了！”李清忧恨恨咬牙。 韩十面松了口气：“这下对鬼民也有所交代了！” 为了对付九幽魔君，死了几百将士，受伤的不计其数。 段小涯想到山姆唐，纵身跃过围墙，跑到内院，看到倒地不起的山姆唐，迅速过去，摸着他的脉搏，心里一片悲凉。 第2242章 主战派 山姆唐死后，全军默哀，段小涯按照人间的方式，给他开了一个追悼会，细数他以往的功勋。 曾经与他一起并肩作战的将士，悲痛欲绝，特别是与他一起从八热地狱投降过来的那些将士，哭的就跟泪人似的。 九幽魔君灭绝之后，彭京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新政府的公信力又回来了。 经过半年左右的建设，西楚大国已经占领东瀛冥界的半壁江山。 东瀛冥界的版图比较小，不像华夏，所以打下半壁江山，其实不是太难的事。 早朝。 “女王陛下，如今咱们兵强马壮，实力倍增，是该往前再迈一步的时候了。”段小涯拱手说道。 木村悲子问道：“四大王，还请明示，寡人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需要解放整个东瀛冥界，推翻所有压迫底层的贵族，包括高高在上的冥王！”段小涯掷地有声地道，现在他已经从冥火神那儿知道，巫灵王就在冥王宫，他必须打到冥王宫。 木村悲子心惊胆战，攻打冥王宫，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任由人间如何改朝换代，但是东瀛冥界始终只有一个冥王，伊邪那美，可见她的实力有多雄厚。 木村悲子顿时没了主意，扭头望向项羽：“大大王，你的意思是？” 如今东瀛冥界半壁江山都打下来了，项羽的自信心无比膨胀，西楚霸王的精神似乎又回来了，他抬起头，重瞳之目射出异样的光彩：“既然四弟有此抱负，我自然是支持的，诸位大臣都怎么看？” 场上顿时乱了起来，主要分成两派，一派是文官，这些人贪生怕死，而且把伊邪那美都当是神明一般崇拜，自然是不敢冒犯她的。还有一派都是跟随段小涯征战南北的武将，在段小涯的带领下，一路凯歌，他们士气高涨，纷纷支持段小涯。 左丞相拓跋麻瓜首先出来说话：“现在与冥王宫对抗，惹恼了冥王，我们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李清忧说道：“左丞相阁下此言差矣，就算我们不去招惹她，她也会派兵来讨伐咱们。西楚如今已经啃下她大半的江山，难道她会放过我们吗？” 山本三绝说道：“不过此事说来倒也奇怪，这一两年来，咱们南征北战，声势浩大，为什么冥王宫那边一点反应没有？” 段小涯眉头紧锁，这也是他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西楚身为叛逆起事，把东瀛冥界搅了一个昏天暗地，冥王宫那边不可能一点消息没有，可是至今那边没有派人过来讨伐。 这要是在人间，要是听到某个地方有人造反，早已震动朝廷，派军队过来镇压了，毕竟谁也不想有人危害自己的统治。 刑部尚书萧隐说道：“我从冥王宫那边得到消息，冥女王已经很久没上朝了，没有她下令，谁也不敢擅自出兵，否则就是造反。” 李清愁问道：“冥王宫的消息一向是封锁的，不能被外界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一个朋友就在冥王宫当差，有一次来到彭京，与我喝酒，醉后他说起了这件事，说冥女王被一个男人给迷住了，朝政都荒废了。” “竟有这样的事。” 李清忧笑道：“如此正好，咱们可以打得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萧隐说道：“冥王宫毕竟是冥王宫，想要杀到冥王宫，还要过好几座鬼城和关卡，没那么容易的。” 小唯说道：“萧隐阁下说的不无道理，冥王宫的实力不容小觑，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一个将领说道：“小唯姑娘，你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咱们跟随四大王征战南北，什么时候败过？现在咱们已经拥有东瀛冥界一半的江山，实力比起冥王宫，也是半斤八两，未必会输。” 这些将领都是跟着段小涯出生入死，每次战斗都能大获全胜，士气高涨，恨不得现在就杀到冥王宫。 而且他们十分相信段小涯的领导能力，每次都能以少胜多，何况如今他们兵力十足，没打之前，就打退堂鼓未免太怂了。 小唯笑道：“木莲将军，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说不打，但是就算要打，咱们也该小心为上。咱们做好了万分准备，才能事半功倍，咱们的损失才会减到最小。这样我军的伤亡也能减到最小，谁也不想自己的兄弟因为我们的失误，白白牺牲吧？” 木莲一听，笑了笑，说道：“原来小唯姑娘是这个意思，是我错怪你了，你说的很对，咱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然而还是有很多文官站出来反对，他们惧怕冥王宫的实力，只想着偏安一隅，不敢往东继续推进，不然触怒了冥女王，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武将并不这么想，他们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打仗，谁都想有生之年把西楚的版图扩张到最大，最好能够统治整个东瀛冥界。 这是一个武将的抱负。 而且他们清楚地知道，就算不扩张，等到冥女王回过神来，她也一样会派兵来讨伐。 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就显得被动了。 韩十面说道：“大家都别争了，这件事交给大大王来定夺。” 项羽说道：“这一场仗是避不开的，既然咱们已经做了叛逆，那就叛逆到底。只要旧王朝存在一日，我们一日就是叛逆，你们想永远做叛逆吗？” “不想！”武将纷纷说道。 “既然不想，咱们就统一了东瀛冥界，打败了旧王朝，取而代之，咱们就是合法的了。” “大大王英明，大大王英明！” 听见大殿山呼海啸的呐喊，那些文官毫无办法。 因为战争年代，武将的地位总是要比文官要高。 而且这些武将都是跟随段小涯南征北战的人，立下功勋无数，比起文官，他们更有威望。 灵山子弟自然越发高兴，他们来到冥界，本身就有一个巨大的目的，就是营救巫灵王。现在得知巫灵王就在冥王宫，只有攻入冥王宫，才能找到巫灵王。 于是跟着呐喊：“攻入冥王宫取而代之！攻入冥王宫取而代之！” 第2243章 金凤首战 项羽看到众人的反应，十分满意，而且志在必得，立即吩咐韩十面和段小涯征兵练兵，先做准备。 三个月之后。 韩十面为主帅，段小涯为副帅，征召各个鬼城出兵支援，数百将领，三万士兵，两千灵兽，还有军医，工匠，后勤等等，浩浩荡荡朝着冥王宫的方向出发。 他们选择的路线是笔直通往冥王宫的，不过到达冥王宫之前，前面还有三座鬼城。 第一座鬼城看到他们的架势，吓得屁滚尿流，因为东瀛冥界人口不多，不像华夏，随随便便就是几十万大军，三万人数就已经算是雄师了。 城主吩咐打开城门，不战而降。 第二座鬼城的时候，些微遇到一些阻碍。 韩十面即可吩咐安营扎寨，派了精灵族过来支援的金凤上前叫阵。 但是对方只是闭门不出，金凤只有选择强攻，城头之上无数火油射了下来，只以竹筒枪拿来射的，就跟注射器的原理一样，只不过射的更远而已。 “不好，大家快点撤退！”金凤叫了一声。 城头一个将领下令：“给我射箭！” 箭头带火，嗖嗖射了过来，碰到火油顿时燃烧，被射中的将士，哀嚎不已，满地打滚。 城头的将领哈哈大笑：“反贼，速速退去，否则杀的你们片甲不留。” 金凤首战落败，灰溜溜地跑回大营，灰头土脸。 在精灵鬼城的时候，金凤可是提提族长手下头号大将，一向骄矜的很。精灵族因为身材短小，一向是人嘲笑的对象，所以他的自尊心比较强。 这次跟随段小涯出征，本想给精灵族长长威风，不想还没跟敌方交手，就被火箭给射退了。 “胜败乃兵家常事，金凤将军不必介怀。”段小涯安慰。 金凤说道：“副帅，我想请求敖吉将军协助。” 段小涯点了点头，水能灭火，这个原理谁都懂。虽说冥界的水火都有一些古怪，有些火是水灭不了的，有些水还能起火。不过对方用的都是普通的火油，没有什么特殊，料想敖吉的水也能灭掉。 于是敖吉跟着金凤再度前去叫阵。 城头的将领看到金凤去而复返，微微诧异，喝道：“小不点，你特么是找死吗？是不是想再吃一通火箭？” 金凤下令盾牌兵准备，之前是因为完全没有防备，这才着了对方的套。 现在出动盾牌兵，挡在前面，盾牌一层叠着一层，变成一堵高墙，以防对方放箭。 对方将领一看，喝道：“火油准备！” 这次的火油更加猛烈，装在一个瓦罐之中，然后利用抛机抛射，瓦罐撞在坚硬之物或者落在地上，瞬间就被打破，里面的火油流淌出来。 这个时候火箭一顿猛射，遇见火油瞬间点燃，西楚将士顷刻就被一片火海淹没。 对方将领站在墙头哈哈大笑：“不知死活的东西，既然过来找死，大爷就成全你们，让你们葬身在火海之中。” 但是笑声忽然戛然而止，因为天空出现一条半龙之物，正在往下喷水，就如下了一场大雨，火油的火渐渐熄灭。 将领大惊失色，叫道：“把那条喷水的怪物给我射杀下来！” 箭矢飞向了敖吉。 敖吉身子在半空腾飞，因为拥有龙的基因，所以他能在空中待很久，而且行动十分灵活，轻而易举地躲开飞箭。 “葛剌将军，现在该怎么办？”旁边一个弓箭手问道，因为敖吉反应迅速，能够一边喷水一边躲箭，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葛剌一把夺过弓箭手的弓箭，亲自挽弓，一连三箭，朝着敖吉射去。 敖吉龙尾一摆，三支羽箭被他扫了出去。 “八格！” 葛剌愤怒地把弓箭朝着地上一扔，说道：“给我死死地抵住城门！” 金凤吩咐手下：“把推城车给我推上来！” 一辆很大的推城车在盾牌兵的掩护下，朝着城门撞去，葛剌又吩咐众人往下倒火油，火油刚一着火，就被敖吉喷下的雨水浇灭。 “哐！” 城门撞开，抵住城门的几十个士兵跌了出去。 金凤把手一挥，众人冲杀进去，那些士兵瞬间就被灵兽踩成肉饼。 葛剌慌乱不已，正要逃跑，就见金凤亲自带兵杀上城头，随即拿起一杆月牙铲招呼过去。 金凤金枪一搠出去，葛剌的招式顿时乱掉，退了两步。 “小不点，倒有一点水平。”葛剌不敢轻视。 精灵族因为个子矮，最恨别人称呼他为小不点，金凤勃然大怒：“老家伙，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金枪一抖，顿时金光四射，葛剌双目一时难以睁开。 金凤一枪刺入他的胸膛，把他挑下城去。 “弟兄们，跟着我杀入城主府，这是咱们精灵族立功的时候！” 金凤高呼一声，带着三千将士，一起朝着城主府奔去。 三千将士其实只有一千是精灵族，其余的都是普通鬼众。 刚到半路，一个大鬼王带领一队精兵冲杀出来，城主府是一个鬼城的命脉，一旦被攻破，就得意整个鬼城都被占领了。 所以大鬼王的使命是在半路截杀他们，不让他们往前一步。 双方将士立即厮杀一处，金凤单挑大鬼王，金枪使得犹如行云流水，大鬼王手中的双刀很快就被打的左右难以支撑。 “砰！” 金凤支起金枪，身子腾起，一脚就被大鬼王给踢飞了出去。 金凤的副将银龙叫了几个士兵过去把人按住，不料大鬼王忽然翻身而起，双刀左右一挥，刀光扫过，士兵下盘尽断。 银龙大怒，手中银枪刺了过去。 大鬼王双刀一封，就如剪刀似的，夹住他的枪头。 本来二人半斤八两，不过当中闪出一员女将，小唯的银链犹如银蛇一般缠绕她的脖子，将他一掀。 大鬼王重重地跌到地面。 不过他仍负隅顽抗，一刀向后朝着小唯砍去，小唯身影向后一翻，拖着他走了三步，同时银链收紧，大鬼王的脖子就被勒断了。 其余鬼兵见状，一哄而散。 金凤意气风发，说道：“兄弟们，一起杀进城主府！” 众人浩浩荡荡冲杀过去，路上鬼民避之不及，一片混乱，金凤不像段小涯仁慈，对于这些鬼民他不放在眼里，依旧驰骋灵兽一路狂奔。 第2244章 破重甲 这第二座鬼城名曰黑云城，黑云城主东野菰从小修炼，修为极高，手下豢养了一批奇形怪状的怪物，所以他对金凤攻入城来，一点都不担心。 金凤打到城主府的门口，一千甲士抵挡他们。 甲士身披重甲，刀枪不入。 西楚兵奋力厮杀，却攻不破他们的防线。 银龙神色忧虑，说道：“大哥，这些甲兵盔甲厚重，士兵的长矛根本刺不穿他们。” “谁说刺不穿？”金凤奋起一枪，刺入一个甲兵的甲胄。 那个甲兵身体抽搐了一下，默默倒了下去。 可是这样没用，金凤以他自身的修为刺穿对方的甲胄，可是普通士兵却没有这样的能力，很快就被甲兵反杀，死伤无数。 小唯叫道：“刺他们的咽喉，攻击他们的下盘！” 几个士兵纷纷拔出武士刀，就地一滚，滚到甲兵脚下，朝着他们双脚砍去，嗖嗖嗖，砍杀了几个甲兵的双脚。 然而不过杯水车薪，他们的死伤更为严重。 “金凤将军，咱们暂时撤一撤吧！”小唯看着无数兄弟倒下，不由说道。 金凤虽然自负，但也知道甲兵难以对付，说道：“好！” 众人只有往后撤去，甲兵举起战斧狂追而来。 好在他们身披重甲，身体负重，追了一会儿，便没力气追了。 小唯说道：“我明白了，这些甲兵穿的盔甲十分厚重，咱们先消耗他们的体力，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把他们给耗死。他们现在的行动没有我们灵活，我们完全可以发挥我们的优势，以骚扰为主，别急着跟他们拼命。” 银龙说道：“不错，小唯姑娘这个方法不错。” 金凤暗暗点头，果然段小涯身边的人就不一样，一个女流之辈，都有这样的计谋。 “杀——”金凤吼了一声，带兵杀了过去。 甲兵刚要返回阵地，就见对方杀来，不由大怒，纷纷举起战斧冲杀过去。 他们一冲过来，金凤又带着众将士转身就跑。 “八格！” 带领甲兵的将领高腾气得半死，叫道：“给我杀，杀光他们，片甲不留！” 甲兵纷纷往前冲去，可是西楚将士越跑越远，早已没影儿了，甲兵根本追不上他们。 个个停了下来，气喘吁吁，身体都被汗水湿透。 这个时候，金凤吩咐将士再度冲杀过来，双方进行一番交锋，甲兵再度举起战斧迎接，打了一阵，西楚将士再度撤退。 高腾快要气疯了，叫嚣：“西楚反贼，有种别逃！” 金凤笑道：“有种别追！” “妈的，给我追！”高腾举起薙刀，身先士卒，飞奔过去。 刷刷，两个西楚士兵顿时被他砍成四段。 金凤挺起金枪，挡住他的薙刀。 高腾要比金凤高出一半，居高临下，把刀压了下去。 金凤嗖的一声，金枪一转，金光四射，高腾眼睛不由一闭，金枪刺在他的胸膛，不过高腾胸膛两个护心镜，金凤一枪竟然没能刺入。 高腾缓过神来，薙刀挑开金枪，再度一枪劈了下来。 金凤往后一撤，薙刀落空，但是刀风依旧落在地面，地面出现一道很深的痕迹。 “撤！”金凤叫了一声，扭头就跑。 高腾带人狂追而去，但是跑了一段时间，将士早已支撑不住，停了下来，喘气如牛。 小唯低声说道：“现在差不多了，他们已经没有力气了。” 银龙笑道：“看来咱们可以动手了。” “等一下，让他们再消耗一些。” 小唯骑着灵兽，走上前去，说道：“你们懂得华夏的兵法吗？” 高腾笑道：“你给我讲兵法？哼，不满你说，生前我就是华夏之人。我也懂兵法，哦，我明白，你们这是在故意消耗我们的力量，是不是？哼，你们这些兵法，以为消耗我们的体力，我们就拿不住你们了？” “既然你懂得兵法，可知道什么叫声东击西，调虎离山吗？” “什么？”高腾震惊不已。 小唯微微一笑：“你们现在赶回去救城主府，或许还来得及，只怕你们现在都跑不动了吧？” 高腾大惊失色，他们狂追西楚兵，已经追出了二十里地，这个时候如果有一支军队偷袭了城主府，城主府毫无阻挡，还不是轻而易举地被攻破？ “不好，咱们中计了，快往回跑！”高腾迅速调整队伍，调头朝着城主府赶去。 小唯笑道：“这个时候咱们可以追杀他们了。” 西楚将士冲杀过去，他们现在虽然已经很累了，但他们知道，这些甲兵比他们更累，毕竟背负了上百斤的铁甲在身上。 这要是一般的人，就连穿都穿不起来，何况来回被折腾了这么多次。 “杀！” 西楚兵从背后杀过来，甲兵顿时大乱，他们已经没有能力抵抗西楚兵的进攻，惨叫此起彼伏，都是下盘被砍断的。 金凤派出的第一队士兵，都是精灵族士兵，他们身材矮小，攻击对方的下盘再好不过了。 高腾大怒，挥动薙刀再度朝着金凤扑来，金凤金枪一抖，金光照耀他的双目，趁着高腾下意识闭眼的时候，枪尖刺入对方咽喉。 高腾身边一个将领山本千泰急忙过来抢救，把高腾往后拽一把，高腾捂住咽喉，但是伤口仍旧汩汩地涌出血来。 “高将军！” “杀……杀……”高腾说不出话，脑袋一歪，倒了下去。 山本千泰不由大怒：“兄弟们，给我杀！” 此刻甲兵已经无力再战，有些扭头就跑，边跑还边把身上重甲给卸下了，这甲胄实在太重了。 带着他们根本就跑不快，让他们站在原处抵挡敌军觉得是好手，但要让他们跟敌军比反应和行动的速度，绝对是不可能的。 他们是重兵，敌军是轻兵，两种不同的军种。 片刻之间，甲兵倒下一半，多数都是被砍断了腿脚，嗷嗷大叫，却一时半会死不了。 死是死不了，但也不能作战了。 西楚兵捡起敌军丢下的战斧，再是一通砍杀，战斧可比他们随身携带的武士刀更有力量，只是战斧太重，一般来说，不会当做佩刀使用，挂在腰间不好活动。 “快，快卸下甲胄！”一个甲兵叫道，他显然已经发现了甲胄给他们带来的负担。 等到甲兵纷纷卸下甲胄的时候，小唯忽然下令：“弓箭手准备！” 第2245章 杀入大殿！ 箭矢如蝗，甲兵现在体力透支，躲闪不及，纷纷倒地，还有正在卸甲的，跑都跑不动，一时之间又死了大半。 山本千泰此刻慌乱不已，叫道：“快，快撤退！” “没用的东西！”半空忽然出现一个大肉球。 大肉球落在地面，轰的一声，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大坑，震动不已。 众人吃了一惊，大肉球立即快速地滚向西楚兵这边，被撞到的西楚兵，顿时被弹出了好远。 银龙飞身而起，银枪朝着大肉球刺了下去，滋的一声，大肉球的伤口射出一股红色的液体，像是他的血液，但是这些血液奇臭无比，喷在银龙脸上。 “啊——” 银龙不由惨叫一声，丢下兵器，捂住双眼：“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小唯惊道：“这家伙的血液有毒！” 大肉球哈哈大笑，舒展开来，竟是一个极其肥胖的家伙，而且十分高大，就如一头养了千年的肥猪。 “反贼，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厉害！”蒲扇似的双手，胡乱挥动，两边的士兵被他摔出好远。 小唯忽的甩出银链，从他身后，一把拴住他的脖子，将他往后拽去。大肉球孔武有力，一把抓住银链，往回去拽银链。 小唯身体被拽得飞了起来，从他头顶飞了过去，然后摔到地上。 “没事吧小唯姑娘。”金凤一把扶起小唯， 大肉球仰天大笑：“乌合之众，受死吧！”一掌朝着金凤盖了下去。 金凤手中的金枪射了出去，穿透他的肉掌，大肉球的血液溅了出来，金凤知道有毒，迅速地闪身躲了过去。 从他身侧穿过，接住金枪，朝他背后又刺一枪。 大肉球一把抓住金枪，金凤攥着金枪一转，金光闪过他的眼眸，大肉球下意识地闭起眼睛。 金凤把枪抽了出来，大肉球的血液随即喷射出来，金凤身影向后一闪。 但他背后的山本千泰举起武士刀砍下，金凤金枪一背，挡住一刀，旋身一枪横扫过去。 山本千泰此刻已经卸下重甲，身轻如燕，飞了起来，脚尖点在枪头，一刀刺到金凤胸口。金凤迅速往后一退，同时金枪递出，又是金光一闪，山本千泰不由比起眼睛。 山本千泰显然知道金光的厉害，闭眼的同时，身影向后掠开，险些中了金凤一枪。 这个时候，半空忽然两道黑影扑了下来，竟是两只穿着黑色斗篷的骷髅，手中抓着死神镰刀，用力地砍向金凤。 金凤金枪一挡，发觉对方力气很大，急忙往后一撤。 这次金凤除了本部将士之后，还有一千西楚士兵，虽然都是训练有素的将士，可是面对如此强敌，他也没有把握能够打胜这一场仗。 小唯说道：“金凤将军，不如咱们现在撤退吧。”他秉承段小涯的做法，以保证自身的实力为主。 毕竟背后还有更大的强敌，这个时候把这点家底都败光了，面对冥王宫的时候，要拿什么去打？ 大肉球大笑：“这个时候想走？没门！”说着缩成一团，滚向小唯。 小唯腾空而起，脚下在大肉球上一点，翻身避开，不过大肉球还是撞飞了十几个士兵。 小唯叫道：“射箭！” 箭矢纷纷射向了大肉球，但是大肉球的脂肪十分厚重，射在身上的箭矢，对他似乎没有多少杀伤力。 两只斗篷骷髅手里拿着死神镰刀，已经开始了一场屠杀，他们出手的速度极快，而且残忍，一刀就把士兵生生劈成两半。 正在胶着之际，一队西楚军队赶到。 白狼女带着阿红和阿紫，已经突破南门，赶来救援。 小唯不由大喜，说道：“白狼将军，你们怎么来了？” 白狼女回道：“副帅怕你们寡不敌众，派我过来接应。李家兄弟已经带兵扑向了城主府，咱们三路兵马，相信很快就能拿下黑云城。” 援兵一到，众人不由士气大涨。 一时之间，杀的天昏地暗。 大肉球迅速地滚向白狼女，白狼女胯下金甲兽速度比他要快很多，金光一闪，瞬间躲开。 白狼女叫道：“阿红，给我浇上火油。” 白狼女带来的弓箭手，都是射火箭的，要火箭，自然身上要带火油。 火油砸到大肉球的身上，顿时炸开，片刻之间，大肉球身上全部都是火油。 白狼女叫道：“火箭射杀！” 火箭射到大肉球身上，身上顿时燃烧起来，大肉球发出撕心裂肺一般的叫声，浑身的脂肪仿佛跟着燃烧似的。 不过大肉球燃烧，仍旧没有停止滚动，一只大火球滚动，被他碰到的士兵瞬间就被引燃。 敖吉飞上半空，开始喷水，熄灭楚兵身上的火势。 但是大肉球的生死他不操心，很快脂肪就被火势熬了出来，大肉球越来越小，最后缩成一团，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毙命。 这个时候，金凤已经干掉一只斗篷骷髅。 另外一只骷髅朝着白狼女奔来，高举手中的死神镰刀，劈落。 白狼女躲开一步，反手一枪扫了过去，骷髅顿时炸开。 山本千泰见状，转身就逃，叫道：“给我拦住他们！” 可是他的手下现在自身难保，哪里顾得上他？ 白狼女催动金甲兽，倏忽一声，追到他的身后，一枪挺进。 山本千泰翻身而起，一刀照样劈下。白狼女侧头一避，躲开一刀，枪攥撞飞了他。 山本千泰顿时倒地不起，一群西楚士兵冲杀过来，乱刀砍成了肉酱。 “你们几个，照顾银龙兄弟，剩下的跟我去攻打城主府！”金凤叫道。 于是与白狼女的队伍合在一处，风风火火地朝着城主府杀了过去，此刻城主府已经被李清愁和李清忧给攻破了。 众人朝着大门涌了进去，李家兄弟已经打到大殿，与一拳侍卫进行战斗。 “李将军，我来帮你了！”白狼女大叫一声，催动金甲兽，一枪挑起一个侍卫。 李清愁回头一笑：“多谢白狼将军，你们来的正好，咱们一起杀入大殿。” 侍卫队长叫道：“拦住，一个都不许放入大殿！” 话音一落，李清忧一股音波打了过来，侍卫队长猝不及防，身体倒地，心口已经出现一个窟窿，不停地冒血。 李清愁高举长剑：“杀入大殿！” 第2246章 剑芒反噬 大殿之上，东野菰傲然而立，手持一对混铁抓挝。 在他两边，各有十几个人，应该是他近身的侍卫，长得奇形怪状，都是怪物。 “东野菰，你已经无路可逃了，投降吧。”李清愁道。 东野菰道：“废话少说，我是不会投降的，我曾经发过誓，永远效忠冥王。” “如此，你只有死路一条！”李清愁把手一挥。 无数士兵冲了上去，东野菰身边的怪物拿着各种兵器，与他们厮杀起来。 不得不说，这些怪物的实力远远胜过普通士兵。 小唯见状，抽出银链，缠住一个满脸疙瘩就像癞蛤蟆似的怪物，癞蛤蟆双手顿时就被绑在身上，不能动弹，气得哇哇直叫。 一个楚兵上来，一杆长矛插入他的胸口。 接着小唯忽然颈部一凉，就见一条温湿的舌头缠了过来。 小唯吃了一惊，向后跃开，就见一个白脸的男人，吐出舌头，舌头能有十几米长，就如一根绳索似的，缠向小唯。 小唯银链甩出，与舌头交缠一起，两相用力，本来小唯以为能把对方舌头扯断，却没想到对方纹丝不动，还将她往前拉了一段路程。 李清愁见状，一剑劈了下来，白脸男人舌头立断，身体倒飞出去，满口的血，愤恨地看着李清愁。 “小心！” 小唯叫了一声，就见东野菰身影穿过人群，扑向李清愁。 混铁抓挝挥向了李清愁，左边的抓挝拦住李清愁的长剑，右边的抓挝抓向李清愁的左肩。 速度之快，几乎眨眼之间，李清愁惊觉，身影飘飞，出了殿外。 大殿之内，仍旧厮杀不断，无数的楚兵倒了下去，但那些怪物也一个一个地倒下。 “吼！” 一个满脸胡须的巨人大吼一声，整个大殿都在震动，接着一拳就把一个楚兵砸成肉饼。 一个百夫长冲上前去，铁枪刺出，巨人随手抓了过来，铁枪被他生生给折弯了。 “砰！” 一拳打在百夫长脸上。 百夫长的脸已经不成形了，身体倒地，再也没有起来，脑袋下面流出不少的血液。 阿红和阿紫二人挥动三棱剑，左右围攻，巨人身体活动不够灵活，被划伤了两道伤口。不过这些伤口并不足以致命，毕竟他的身体比起一般的人，高出了一个身子。 伤口的疼痛激怒了他，暴怒：“找死！” 一拳朝着阿紫打落，拳风涌动，阿紫就连剑都举不起来，阿红见状，迅速一剑刺到他的手腕，给了阿紫一个缓气的时机。 “臭娘们儿！”巨人一巴掌扇过去。 阿红身子飞了起来，被巨人扇了一个巴掌，脑袋歪了过去，脖子竟然断了，整张脸也都歪了。 落在地上，不停吐血。 “阿红！” 阿紫疯狂地跑了过去，扶着阿红。 忽然阿红推开阿紫，身子最后一挺，替阿紫挡住了一个怪物射来的飞钺。 “阿红！” “好好照顾……照顾小姐！” 怪物收回飞钺，身影迅捷地朝着阿紫冲杀过来。 阿紫沉浸悲伤之中，没有反应过来，金光一闪，白狼女骑着金甲兽扑来，横枪挑开怪物。 怪物手中的一只飞钺射了过来，白狼女凤头银枪用力搠去，撞在飞钺上面，一阵金属撞击之声，哐哐当当，唧唧呱啦，火星四溅。 飞钺还在转动，但是转动越来越慢，最后掉落在地。 怪物大惊失色，转身要跑，白狼女催动金甲兽，从他背后一枪刺入，透过前胸。 “小姐，小姐，阿红不行了！”阿紫哭着说道。 白狼女赶了过去，神色默然，安慰阿紫：“我们会永远记住她的。” 片刻之间，几个只怪物被杀的七零八落，剩下的无心再战，四处逃窜。 金凤叫道：“给我围杀，一只都不能跑掉！” 大殿之外，李清愁和东野菰战斗正酣，东野菰确实是一个好的对手，一双抓挝竟然牢牢抓着李清愁的太乙剑，让他根本使不出大招。 “李将军，我来助你！”一个千夫长手持鬼头刀，呼啸地扑向了东野菰的背后。 东野菰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腾出一直抓挝，向后飞射出去，原来这抓挝不仅是短兵器，而且还是机关，就像抓钩似的，可以飞射抓取。 千夫长鬼头刀一挡，却被抓挝抓的正着，东野菰一扯，鬼头刀脱手而出。 鬼头刀在东野菰的抓挝手里转了一圈，朝着千夫长射了过去，千夫长吃了一惊，迅速向后一个翻身，鬼头刀从他身前旋转地飞了过去。 背后两声惨叫，两个士兵头颅被鬼头刀斩了下来。 千夫长吓出一身冷汗。 但是同时，千夫长的助攻，也给李清愁赢得了时机。 李清愁成功撤出了太乙剑，身影掠上屋顶，东野菰飞身而上，抓挝射出，抓挝的五爪落向李清愁的肩膀，迅速收拢。 李清愁身影打横一蹿，抓挝落在屋顶，抓落一大片的瓦片。 东野菰落到屋顶，抓挝挥去，疾扑向李清愁，身影晃动，围着李清愁游走，李清愁剑芒绽开，分为八处，射向东野菰。 东野菰身影从剑芒里穿了出来，李清愁心头震惊，能从他的剑芒来去自如的人，根本没有几个。 看来只能放大招了！ 太乙剑被祭起，剑芒万丈。 东野菰身影一落，落在人群之中，李清愁大吃一惊，因为底下都是楚兵，一旦射出剑芒，就算能把东野菰射杀，但也必须赔上数百个楚兵的性命。 情急之下，迅速收起剑芒。 然后剑芒威力无穷，已经放出去的内力要收回来，必然会反噬。 “哇！” 李清愁胸口一震，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东野菰仰天一笑：“受死吧，废柴！” 抓挝飞射屋顶，朝着李清愁而去。 李清忧见状，手中琵琶一弹，一股音波撞了出去，抓挝的角度顿时偏了出去，撞在飞檐上头。 “啪！” 飞檐炸开。 李清愁迅速躲开，从屋顶上飘落。 东野菰并不死心，一记抓挝又射出去。 白狼女忽然冲了过来，一枪挑开抓挝，金甲兽一纵，长枪刺向东野菰。 东野菰另外一只抓挝一挡，身体向后翻了两下，抓挝抓起一个士兵，朝着白狼女掷了过去。 白狼女低头避开，那个士兵从她身后落地，已然死去，满地是血。 第2247章 视死忽如归 “杀了东野菰，重重有赏！”李清忧爆喝一声。 无数士兵冲杀过去，东野菰双手抓挝一抓一个，而且抓挝是混铁打造的，一旦被他抓住，不论哪个部位，一定血肉模糊，就连骨头都会被抓碎。 东野菰并没有想过逃跑，他想的是为冥王尽忠，就算最后会死，临死之前，他也要多杀几个人。 血性一起，大吼一声，身影在众人中穿梭，两只抓挝却在不停地抓人。 惨叫连连。 李清忧一股音波射了过去，东野菰腾身而起，音波打在地面，炸出一个小坑。 东野菰回头凝视，一只抓挝射向李清忧，李清忧又弹出了一股音波，与抓挝一撞，抓挝退了回去。 小唯银链挥舞，犹如银蛇一般，朝着东野菰的下盘缠绕。 东野菰脚尖点在银链，身影又拔高了几米。 金凤随手抓过一个弓箭手的弓箭，一箭射了过去，箭啸长空。 东野菰半空翻身，躲开一箭，可在半空之中，他无从去借力，情况变得十分危险。 因为这个时候，李清愁一剑朝他刺了过来，虽然刚刚被内力给反噬了，他没办法施展出剑芒，但这一剑的速度仍旧威力无穷。 东野菰右手的抓挝射了出去，与李清愁剑尖撞在一起。 此刻李清愁这一剑是蓄势即发，而东野菰停留半空太久，已成强弩之末，身体不能久持，抓挝与剑尖一撞，身体不由跌了下去。 金光一闪，白狼女纵起金甲兽，凤头银枪刺了出去。 枪头刺入身体的声音，无比的美妙，东野菰嚎叫一声，左手的抓挝甩了过来。白狼女骑着金甲兽转身就避，不想抓挝速度极快，虽然没有抓到白狼女，却抓到了金甲兽身上。 “吼！” 金甲兽痛叫一声，带着白狼女一起跌了下来。 白狼女低头一看，金甲兽的鳞甲竟被抓了好几片下来，伤口血淋淋，触目惊心。 东野菰也落到了地上，身体多了一个血窟窿，不由往后退了几步。 金凤冷笑：“这次看你往哪儿逃！” “我压根就没想要逃。”东野菰视死如归。 “来呀，给我上！”金凤带着人手冲了上去。 现在东野菰已经受伤，众人勇气倍增，长矛，战斧，武士刀，纷纷朝着东野菰招呼过去。 东野菰依旧舞动一双抓挝，抓挝抓过一个伍长的咽喉，脖子顿时出现五个血窟窿，抓挝咔嚓收拢，咽喉就被抓爆。 金凤一枪刺了过去，东野菰抓挝抓过枪头，用力一甩，金凤一枪刺入地面，地面的青石板发出一声爆破。 李清忧一声音波响动，打到东野菰身上，血溅而出。 东野菰两处重伤，跌跌撞撞地往后退去。 “女王陛下，我……我东野菰今日为你尽忠了！” 仰天一声大笑，疯狂地挥动抓挝，冲入楚兵群中，一个士兵战斧从他背后砍落。 他的身体一抖，抓挝仍旧抓住一个士兵的顶门，脑袋爆裂。 金凤和白狼女一前一后冲杀过来，两杆长枪，相互刺过他的身体。 东野菰一双抓挝垂落下来。 在他手下效命的怪物，伤的伤，死的死，逃的逃，已经没有任何威胁。 白狼女走向李清愁，关切地问：“李将军，你的伤没事吧？” “多谢关心，我没大碍。” 金凤拱手笑道：“多谢两位及时支援。” 李清愁笑道：“金凤将军何必客气，这都是副帅的命令，大家都是自己人，守望相助都是应该的，都是为了大业嘛！” “想不到，咱们这么轻轻松松就打下了黑云城，当初听说黑云城有多强大，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李清愁笑而不语。 黑云城比起一般的鬼城，其实已经强大很多了。 这次之所以能够拿下黑云城，一来是用计，二来兵力也比黑云城要多，三来他们当中有很多高级将领。 要知道一般的鬼城，是不可能拥有李清愁、李清忧、白狼女、金凤、小唯这么多的高级将领的。 能有一两个就能独当一面了。 他们出动这么多人，才把黑云城拿下，而且死了这么多人，黑云城难道还不够强吗？ …… 回到西楚大营，又收服了一些俘虏。 段小涯先给受伤的将领疗伤，李清愁的伤自己就能调息，严重的是银龙。 他被大肉球的毒血射中双目，现在看都看不见，段小涯虽然以灵气把他眼球的毒液给拔出来，但是毒液已经伤到的他的视网膜神经，却没办法恢复。 毕竟视网膜神经不同一般的伤口，它们更为纤细，而且也更为复杂。 一般的刀伤，就算被段小涯的灵气愈合，也需要一段时间的自愈，但视网膜想要自愈却比较难，而灵气能够达到的程度只能是这样了。 所以银龙被带到了军医处，让军医好生地给他调养。 段小涯治好了一些将士和俘虏的伤势，自己调息了一阵，一个卫士过来禀告，让他参加会议。 韩十面主持会议，攻打下了黑云城，必须有人接管，如果兵力不足，还要后援，要从黑云城的鬼民之中挑选青壮年。 邓恩说道：“不如让我留下来接管，我能保证后方的安全。” 段小涯笑道：“洋老头，你是我的福星，还是留在我身边吧，哪儿都不要去。接管黑云城的事务，会有其他人来处理，你就不必操心了。” 邓恩气得半死，留在段小涯身边没有好处，一有难事，就让他上，哪儿危险让他去哪儿，迟早会死在段小涯手里。 这么多次没死，纯粹是因为他的运气好。 韩十面说道：“李清忧，你带一队兵马驻扎在黑云城，联合彭京，派几个人过来一同协助你管理。” 李清忧说道：“三大王，还是让我跟着出征吧。” “留着吧，你们李家三子，已经走了一个，总要有一个人留着接管李家的事业。”韩十面道。 李清愁道：“二弟，你听三大王的，如果这次我回不来了，李家就靠你了。” 此去冥王宫有多凶险，大家心里其实都有掂量，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 战火无情，这一点经常上阵杀敌的将士深有体会，昨天还一起喝酒的兄弟，可能今天连尸体都找不到。 第2248章 攻打铁水城 韩十面和李清愁都让李清忧镇守黑云城，李清忧只有答应下来。 接着韩十面开始商议攻打铁水城的事，这是冥王宫防守的最后一座鬼城，自然也是实力最强的一座鬼城。 “兵贵神速，咱们毕竟抓紧时间，不然的话，周边属于旧王朝的鬼城，就会派兵驰援，那个时候咱们的处境就很艰难了。”韩十面说道。 众将纷纷点头。 因为这次他们攻打冥王宫是直线攻打的，以冥王宫为终点，这条线是最短的，但是前面也有三座鬼城阻拦。然后这三座鬼城旁边还有几座鬼城，并且实力都不弱，如果他们想要勤王的话，就会从两边包抄过来。 小唯说道：“听说铁水城固若金汤，不是那么容易攻打的。” 金凤说道：“不能攻打也要攻打，现在我们骑虎难下，只剩这一条路了，不成功便成仁，等到其他的鬼城诸侯赶到，围着咱们在打，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段小涯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时间紧迫，养伤的将士，先留在黑云城，顺便协助李清忧治理城内事务，其余众人，明日拔营前往铁水城。” 两日之乎，三军拔营，浩浩荡荡地前往铁水城，距离北城二十里处，韩十面吩咐安营扎寨。 众人连续赶路，三天三夜没有停歇，必须先做一下休整，才能进攻铁水城。 可是铁水城没有让他们停歇的意思，他们早已等候多时。 铁水城的探子早已探得情况，慌慌忙忙地策马冲入一片丛林，丛林之中还有一个营寨，十分隐秘，从外面根本就看不出来。 当然，韩十面和段小涯绝对不会想到有人会在丛林安营，这是蠢材才会做的事情，要是知道此事，不必麻烦，一把火就能烧的一干二净。 “百叶丛云将军，敌军来了，就在前面十里之处安营。”探子说道。 百叶丛云兴奋不已：“总算是来了，得到黑云城被攻破的消息，两天前我就出城了。” 旁边一个女将说道：“百叶丛云将军，这次你总算可以大显身手了，让天竺来的几个家伙也瞧一瞧，看看咱们的本事。” “嗯，你说的不错，我百叶丛云家族为铁水城尽忠这么多年，现在却被天竺几个外道贬低，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啊！” “这都怪城主，偏听偏信，搞得咱们这些老牌贵族十分尴尬。” 百叶丛云正色说道：“泫雅，不可以乱说话，不管城主怎么做，我们都不能怪他，怪只怪妖姬迷惑了城主。” 马泫雅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道：“是，百叶丛云将军。” “整顿兵马，给敌人一个迎头痛击，他们一定不会想到，我们会主动出击，更不会想到我们已经埋伏在这儿这么久了。” 片刻，百叶丛云和马泫雅带着两千将士，呼啸着冲向了西楚大营。 本来他们以为西楚将士会在十里之处扎营，所以他们就在十里之处埋伏，结果人家在二十里外扎营。 西楚放哨的哨兵看到敌军来袭，慌忙派人回去禀告。 此刻西楚大军还在扎营之中，听说敌人来袭，倒也慌了一下，但听说对方只有两千将士，顿时松了口气。 “谁人愿意前去阻击敌人？”段小涯回头望着身边的将领。 蓝血部落的千羽殇说道：“副帅，让我去吧，我也想立功。” “嗯，好，我再找两个人协助你，高勐，邓恩，你们跟着千羽殇一起。” 邓恩忙道：“副帅，我不会打仗啊！” “那你就去死吧。” “呃？” 段小涯看了邓恩一眼：“这是军队，你不会打仗，留在这儿干嘛？” 邓恩悲催地道：“是你让我留在这儿的，你以为我愿意留在这儿，让你把我留在黑云城，你又不肯。” 青魔喝道：“邓恩，你什么意思？是不是不听我们少主的话？论军法，你该处死！” 邓恩愤恨不已，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段小涯摆明了想让他死，但又不能明着杀他，只能想出各种各样的办法来刁难折磨他。 “老师，我也要去！”千羽墨忽然牵着他的雪狮赶了过来，小丫头一身戎装，显然做好了准备。 千羽殇道：“妹妹，你就别去了，这次有我就行了。” 千羽墨道：“不，我就是要去，我的修为又不比你差，这些天有了老师的指点，我的修为又精进了很多，你都未必是我的对手。” 段小涯笑了笑：“你去吧！” 于是千羽殇和高勐各带千人，邓恩和千羽墨各为副将，风风火火地杀出营去。 因为之间只有十里的距离，双方很快碰在一起。 千羽殇第一次带这么多兵上阵，心头无比兴奋，双刹剑出手，喝道：“将士们，跟我杀过去！” 百叶丛云说道：“这个交给我了，泫雅，那个女的交给你！” 说着百叶丛云驾驭灵兽，扑向了千羽殇，两人灵兽大吼一声，震慑对方。 百叶丛云使着一杆钩镰枪，刺向千羽殇，钩镰枪寒光闪烁，出手速度极快。千羽殇双刹剑格在钩镰枪的叉缝之中，两人相互较劲，劲力透过兵器，胯下的灵兽却承受不住。 两只灵兽往下一沉，已呈力竭的状态，二人腾空而起，千羽殇一剑劈了下去，剑光闪烁。百叶丛云半空身影一旋，剑光从他身边射过，落在底下一个士兵身上。 那个士兵顿时血溅当场，倒地不起。 紧接着百叶丛云刺了一枪出去，千羽殇侧身一让，身体却往下坠去，以他的修为，不可能在半空中停留那么长的时间。 百叶丛云居高临下，一枪刺了下来。 千羽殇身影向后一翻，钩镰枪落地，轰然一声，震得地面土石飞溅。 “小子，有两下子嘛，看看你百叶丛云大爷的高招！”百叶丛云冷笑一声，钩镰枪抖动，枪头忽然之间一分为二。 两个枪头分别朝着千羽殇两处要害刺去，枪头一虚一实，无法捉摸，千羽殇只有往后跃开。 同时，千羽殇划出一道剑弧，逼得百叶丛云不得不回枪自保。 而在另外一边，千羽墨和马泫雅正在打得难分难解，一个手持冰蓝水晶刀，一个手持月牙双戟，身影飘飞，煞是好看。 不像是在生死搏命，像是舞蹈一般。 第2249章 火攻 厮杀之声此起彼伏，双方实力平均，这一场仗打的难分难解。 邓恩手里拿着魔法棒，正在应对几个敌兵的包围，魔法棒忽大忽小，看得敌兵一愣一愣的。 趁着对方没有反应过来，邓恩魔法棒扫在一个敌兵脑门，顿时脑浆迸裂。 “弄死这家伙！”敌军一个百夫长咆哮起来，手里持着一把大刀砍杀过来。 当当当！ 邓恩挡了三下，魔法棒飞旋起来，绕过百夫长身后，百夫长正在举刀杀向邓恩，不妨魔法棒从脑后砸过来。 砰！ 百夫长脑浆迸裂，倒在地上。 邓恩接过魔法棒，叫道：“谢特，过来救我！” 几个楚兵这才冲了上来，解了邓恩的围困。 邓恩怨愤不已，他虽然修为不弱，比起一般的将领也不会太差，可是他真的不会打仗。两军交战这种打斗方式，还不很适合他，毕竟跟一对一的打斗不同。 一对一你只要关注一个目标就可以了，而且通常目标在你前面，而打仗，四面八方都是敌人，让你应接不暇。 高勐手里一柄长刀，疯狂地冲入敌军，一刀一个，犹如砍瓜切菜一般。他本是从被降服的鬼城投降的将领，一向以勇悍而著称，所以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敌兵被杀的四处散开，看着高勐浑身浴血，就如魔头一般，不由心惊胆战。 “不许撤退，给我杀！”敌军一个百夫长大声吼叫。 敌兵再度围了过来，高勐手下的士兵一拥而上，他们看到高勐如此勇悍，都被点燃了信心，瞬间就把扑上来的敌兵消灭的一干二净，就连敌军的百夫长也被乱刀分尸。 百叶丛云看到自己这边好像有些抵挡不住了，本来与千羽殇势均力敌，如今也乱了阵脚，猝不及防，被千羽殇划了一剑。 “撤，撤退！”百叶丛云叫道。 敌军纷纷撤退，千羽殇越战越勇，带着众人一起掩杀过去。 片刻之间，就把敌军杀的七零八落。 千羽殇还要再追过去，忽然听见大本营鸣金收兵的声音，这才恋恋不舍地回营复命。 段小涯看着千羽殇：“嗯，这次你们做的不错，我会在功劳簿上记你们一功。” 千羽殇有些不甘心地道：“副帅，刚才我们已经打败他们了，为什么不让我们追过去？” “穷寇莫追，万一他们设有埋伏，或者又援兵过来，你们不是要吃亏了吗？要知道，现在是在铁水城的家门口，他们派出援兵，也是眨眼的事情。”段小涯循循善诱地道。 千羽殇想起之前段小涯用的种种计策，心里倒也有些后怕，倘若敌军也有像段小涯这么聪明的人，善于用计，他们岂不是要遭殃了吗？ “好了，都去休息吧，把伤兵集合起来。” “是。” 段小涯给人疗伤之后，调息了一下真气，探子过来汇报百叶丛云的扎营地址，不由大笑一声。 探子莫名其妙，但是他一向知道段小涯高深莫测，也不多嘴问了，就算问了也未必听的懂。 段小涯立即召集几个部将开会，说道：“刚刚探子过来禀告，铁水城派了两千精兵支援百叶丛云。” 金凤说道：“如此说来，咱们又有一场大仗要打，副帅，我愿意出战。” “不必紧张，不是什么大仗。” “也对，与咱们现在的兵力相比，他们那点家底，还不够咱们打的呢。” 段小涯笑道：“只需一把火就可以了。” “哦，这话怎么说？” “这些人为了掩人耳目，把营寨扎在了丛林之中。” 小唯笑道：“这是蠢材啊！” 金凤一时也想不通关节，但他不愿出丑，所以没问。 倒是露西问了一句：“他们把营寨扎在丛林有什么问题吗？善于隐蔽，我们想要找他们也不容易的吧？” 小唯笑道：“我们何必去找他们呢？只要一把火就能把他们给逼出来。你说把丛林给烧了，他们会往哪儿跑？不跑的话，就会被烧死。如果往外逃，咱们只要守株待兔，守在丛林的各个出口就可以了。” 白狼女笑道：“果然是妙计！” 段小涯正色说道：“蓝盈盈，你带三百弓箭手，守在丛林之外射火箭。” 蓝盈盈道：“是！” “小唯，你带十辆抛石机，石头泼上火油，朝着丛林抛射。” “是。” “金凤，你带本部人马，守在各个路口，有人逃出来，格杀勿论！” “是！” 于是众人分头行动。 丛林之中，百叶丛云灰头土脸，本想大干一场，让天竺的武将瞧一瞧，结果弄成这样，实在没脸回去。 好在百叶家主派了援兵过来。 “丛云，家主派我过来，是来协助你的，不过你这把营寨安在丛林之中，好像不大合适啊！”百叶界石说道。 “三叔，敌军人多势众，只有躲在丛林之中，才是最保险的。不然的话，与我们面对面的拒阵，他们三万兵马，我们怎么跟他们打？” 百叶界石说道：“不管怎么打，咱们躲在丛林之中是很危险的，万一他们使用火攻，咱们将无退路。” “火攻？不会吧？丛林这么大呢，短时间内也烧不起啊！”百叶丛云很傻很天真地道。 话音一落，轰的一声巨响。 百叶丛云吓了一跳，听见轰然的声音越来越多，地面隐隐震动。 “怎么回事？” 一个士兵慌慌忙忙过来禀告：“启禀几位将军，敌军在丛林外往这边抛石头。” “抛石头？哼，都躲到大树底下去，石头也砸不到我们。” “将军，石头上面都是火油，树木被它们一碰到，就会着火。” 百叶丛云不由望向百叶界石：“三叔，真被你说中了，咱们现在怎么办？” “跑啊，还能怎么办？”百叶界石对百叶丛云这个蠢材简直无语，百无一用，偏偏心高气傲，这下被他害死了，刚刚带过来的两千兵，都有可能跟着葬身火海。 跑出营寨，整个丛林已经着火，火势正在蔓延，而且是呈包围的形势的。 众人选了一个火势较小的出口，纷纷跑了出去，不料早有一队弓箭手守在那儿，火箭射杀过来，一时之间，死伤无数。 被困在火海之中的将士，惨叫连连，活活被烧死。 第2250章 天竺妖姬 “随我冲杀出去！”百叶界石大吼一声。 一群将士跟在他身后，在火海里穿梭，丛林之中，浓烟滚滚，没被烧死的，都被烟给呛死了。 这跟火灾现场一样，大部分人都不是先被烧死的，而是被烟呛得无法呼吸，然后昏倒在地，再被火给烧死的。 冲出丛林的时候，只剩一千多人，但这一千多人差不多都失去了战斗力。 金凤高举金枪，喝道：“给我杀！” 楚兵围杀过来，现场乱成一团。 百叶丛云怒气腾腾，但他吸了不少火烟，能力大大减弱，杀了几个楚兵之后，猝不及防，被蓝盈盈一箭射杀。 “丛云！”百叶界石大惊。 马泫雅挥动月牙双戟，冲向了蓝盈盈。 蓝盈盈拿出短刀与她都在一处，但在战场之上，短刀实在没有多少威力，片刻之间，蓝盈盈就呈现了落败之象。 小唯手中银链挥动，疾驰而至，缠住马泫雅左手的短戟。 “撤！” 短戟被小唯给卷走了。 马泫雅单戟作战，仍旧逼向蓝盈盈。 蓝盈盈身影往后一掠，同时小唯冲了过来，银链攻击马泫雅侧面。马泫雅不由回身拨开银链，银链一抖，如蛇一般缠了上去。 要说这马泫雅，倒也有些本事，还是避开了小唯的银链。 蓝盈盈带着士兵攻上前去，将她团团围住，马泫雅难以顾及，被一个士兵一枪刺入左腿，不由一个踉跄。 这个时候，小唯银链再打出去，马泫雅猝不及防，被银链掀了一个跟头。 十几把长矛一起递了过去，架在她的身上。 小唯喝道：“绑起来！” 百叶界石一见，大叫一声：“撤退！” 金凤叫道：“给我杀！” 引兵追向百叶界石，一直追到城门，城头无数乱箭射了下来，金凤这才引兵回来。 否则对方要是派兵出来，损失的可就是他了。 城门打开，百叶界石灰头土脸地冲进城去，先是回到百叶家族，去跟家族百叶晴天汇报。 “大哥，我对不起你！” “怎么了？” “丛云……丛云他战死了！” 百叶晴天身体微微一晃，跌在榻榻米上，问道：“你不是带了两千人去援助的吗？还没挡住西楚吗？” “丛云这孩子……他还是太天真了，他竟然……竟然在丛林里安营扎寨，敌人使用火攻，现在整个丛林都是一片火海，烧死不知多少兄弟。我们好不容易冲出火海，又遇见了敌人乱箭射杀，他们早已做了埋伏。丛云因为体力不支，被一个弓箭手射死了。” 百叶晴天只觉浑身发冷：“这孩子……他怎么可以在丛林里安营呢！”实在痛心不已，同时觉得无比愧疚，太宠溺他了，没有好好管教，让他养成心高气傲的毛病，才有此败。 “大哥，现在怎么办啊？如果去跟城主禀告，那个妖姬一定会借此问罪，从而削弱我们百叶家族的实力。” 百叶晴天沉吟了一会儿，现在铁水城都被天竺来的一些武士把控朝政，城主年老昏聩，已经被天竺妖姬给迷惑了，什么都听她的。 这些年，天竺武士为了夺权，天竺妖姬一直在给城主进谗，城主杀了不少老臣和贵族。 想来这一次百叶家族也不能幸免了。 “大哥，不如咱们反了吧？” 百叶晴天喝道：“不许胡说，咱们要是反了，可真就落人口实了，咱们家族那个时候可真就万劫不复了。再说，咱们反了，咱们能去哪儿？本来还能投降西楚，可是丛云死在西楚手里，与我们不共戴天之仇，我们不能投降。” “咱们可以逃到别的鬼城，联合其他势力，一起打回铁水城，华夏不是有个说法叫清君侧吗？对，咱们就清君侧！” 两人正在说话，就见门外来报，说是城主府派人来了。 兄弟二人相互望了一眼，走到客厅，城主府的大执事带着随从过来，宣了城主的口谕，让他们进城主府拜见。 二人心下忐忑，但也不敢拒绝，迅速启程前往城主府。 大殿之上，老城主白发苍苍，身边搂着一个身材苗条的女人，穿着金色的各种首饰，露着雪白的胳膊和大腿，还有平坦的小腹，身上的服饰十分节省，说句夸张的话，就把重要的三点给遮住了，其他的全部是暴露在外头的。 “百叶晴天，百叶界石，你们可知罪？”老城主梅川小卷沉声问道。 百叶兄弟急忙跪地：“末将知罪。” “既然知罪，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 二人跪地，拔出介错刀，这是要当着梅川小卷的面切腹自尽。 天竺妖姬忽然开口：“慢着！” 梅川小卷问道：“小枝，你是不是不愿意让他们这么轻易死去？” 百叶界石冷汗涔涔，他素来知道天竺妖姬折磨人的手段，多少忠义之臣，被她抓了之后，构陷罪名，因为受不了她各种各样的刑罚，而被屈打成招。 天竺妖姬用她并不标准的东瀛话说道：“如今大敌当前，如果杀了他们，谁来为铁水城效命呢？” 百叶晴天一听，急忙叩谢：“多谢城主夫人，百叶家族一定将功折罪，将西楚反贼赶出咱们的边界！” 梅川小卷点了点头：“嗯，既然夫人说要饶了你们，你们的脑袋就暂时寄放在你们脖子上。我命你们两兄弟，带着你们全部的族人，参与战斗。你们带领两千精兵，去打头阵，这一次务必要给我赢的漂亮！” “是！” 梅川小卷挥了挥手，让他们先退下了，然后搂着天竺妖姬的蛮腰，掐了掐她的软肉。 天竺妖姬咯咯一笑。 “小枝，我以为你一直以来都看百叶家族不顺眼，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宽宏大量，会放了他们。” “城主，我也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公是公私是私，我还是分得清楚的。这个时候，如果杀了百叶界石和百叶晴天，只怕百叶家族会出乱子。到时内忧外患，咱们怎么处理的过来？倒不如把他们放到战场上去，他们若能打败西楚，那是最好了，如果不能打败西楚，就让他们尽忠吧。” “我的小枝最聪明了，来，给我亲一个。”梅川小卷撅起满嘴胡须，凑向了天竺妖姬。 第2251章 怀柔 西楚已经安营扎寨。 段小涯帮助伤兵疗伤，又收了一些铁水城的俘虏。 因为铁水城如今被天竺武士把持朝政，这些将士都过的很不得志，加上西楚兵多将广，无比强大，与他们为敌绝对讨不了好处，纷纷投降，根本不带迟疑的。 过了一会儿，小唯和蓝盈盈将马泫雅押到段小涯帐内。 “这是何人？” 小唯说道：“她是百叶丛云的副将，名叫马泫雅。” “你受伤了？”段小涯看着马泫雅左腿之处，血流不止，问道。 马泫雅倔强地仰头：“你要杀便杀，何必啰嗦。” 蓝盈盈呵斥：“不得对我们家少主无礼。” 段小涯轻轻抬手：“无妨，我如今是她的敌人，她对我无礼也很正常，倘若对我奉承拍马，我倒瞧不起她了。” “少主，这人怎么处置？” “先给她松绑。” 蓝盈盈知道段小涯一贯的怀柔政策，伸手解开马泫雅身上的铁链。 马泫雅站了起来，不过被绑了太久，而且左腿受伤，难以站稳。 蓝盈盈伸手扶她，却被她一手甩开，说道：“你就是西楚的四大王段小涯？” “没错。” “哼，我听过你的名号，诡计多端，擅长卑鄙手段。” 段小涯轻轻一笑：“没错，我就是诡计多端，倘若你们也像我一样诡计多端，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用卑鄙手段取胜，有什么可得意的？” “不管什么手段，只要能够大胜仗就可以了，你觉得你们手下那些将士，死的很光荣吗？打都没打，就被我一把火给烧的干干净净，这样死的太冤，也太屈辱。如果你也懂得用计，也不至于如此了。” “哼，卑鄙手段，我才不稀罕用呢。” “难道你就喜欢那么多的将士枉死吗？” 马泫雅一时无话可说，她只是输的不服气而已。 但是段小涯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兵不厌诈，什么手段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打赢这一场仗，把自己的伤亡减少到最小，而取得最大的利益。 段小涯做到了，而她做不到，她才会如此生气。 “好了，我先给你治伤。”段小涯朝她走了过去。 “你别碰我！”马泫雅忽然挥拳相向。 段小涯伸手抓住她的拳头，马泫雅这一拳力气不小，可一旦被段小涯抓住，她的拳劲就完全松散了。 蓝盈盈怒道：“我家少主好心好意要给你治伤，你太不知好歹了！” 马泫雅倔强地道：“杀了我好了，谁要你们假惺惺的？” 段小涯淡然说道：“死很容易，活着才是最难的，我治好你的伤，去留自便，你如果不投降，你可以回到本部。” “你说的是真的？”马泫雅有些讶异。 段小涯轻轻点头，然后把手放到她的伤口。 灵气所至，伤口渐渐愈合，而且疼痛也在减弱，马泫雅目瞪口呆，西楚难道就是这样治伤的吗？ 过了一会儿，伤口就全部愈合了。 “好了，你可以走了。” 马泫雅愣了一下，走出段小涯的大帐，段小涯并未派人过来追赶，让她有些错愕。 她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这样对待俘虏的人。 这个时候放她回去，就不等于让她下一次再来打他们吗？ 刚刚出了西楚大营，就见前方烟尘滚滚，是铁水城派兵出来了。 在那一瞬间，马泫雅忽然回头，赶到段小涯的大帐，说道：“铁水城派人来攻打你们了。” 段小涯微微一笑：“你是铁水城的人，为什么会给我来报信？” “这……” “虽然这只是一件小事，但你出卖了铁水城，你的心其实早不在铁水城那儿了。” 马泫雅呆若木鸡，没错，铁水城现在被天竺武士把持，她也过得并不得志。 整个百叶家族都不得志。 她对铁水城早已失望透顶。 段小涯吩咐蓝盈盈：“带马将军下去休息吧。” 蓝盈盈对马泫雅道：“跟我来吧！” 马泫雅虽然伤口愈合，但是并未痊愈，需要休整几天，才能重新上阵。 而且此刻不便让马泫雅上阵，因为毕竟她是铁水城出来的将领，如果让她与铁水城对打，面对之前的同袍，她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只会让她陷入尴尬的处境。 还有可能，坏了整场战役。 “小唯，吩咐李将军，带兵出击！” “是！” 百叶晴天和百叶界石带着两千将士，气势汹汹而来。 李清愁带着一队精兵，正面冲击，小唯和白狼女各带本部人马，从两翼夹击敌军。 一瞬之间，百叶将士大乱，整个队形都被打散。 百叶界石大惊失色：“大哥，现在怎么办？” “没办法了，这一仗如果不能打胜，咱们回去也是个死！”百叶晴天了解天竺妖姬的脾气，此女蛇蝎心肠，饶了他们这一次，绝对不可能再绕第二次。 “杀！” 杀声震天。 百叶晴天挺起火尖枪，骑着灵兽，冲向李清愁。 火尖枪挥动的时候，带着一股火龙，卷向了李清愁。李清愁不由向后一掠，随手斩杀一名敌兵，身影蹿上高空。 一道剑芒射了下来，百叶晴天不由纵着灵兽一闪。 “嗖嗖嗖！” 一连三剑，凌空而至，都被百叶晴天挡了下来。 虽然挡了下来，但是百叶晴天也见识到了对方的实力，西楚竟然还有如此高手，怪不得能够一路打到铁水城了。 百叶晴天见状，掉转灵兽，冲入混乱之中，不与李清愁交锋。 一片楚兵掩杀过来，火尖枪一挥，一股火龙扫射过去，七八名楚兵身上顿时燃烧，嗷嗷直叫，满地打滚。 小唯银链此刻缠住了一个百叶家族的小辈，百叶晴天急忙赶去相救，火尖枪刺向小唯。 枪头味道，一股火焰射了出去。小唯急忙向后一撤，松开银链，但是胸口已经燃烧起来。但她随手就把前面的衣襟扯开，丢到地面。 “断水，你没事吧？” 百叶断水说道：“大伯，咱们可能打不过了，他们这么多人，咱们还是投降吧？” “混账东西！”百叶晴天一记耳光掴了过去。 “大伯，你要把整个百叶家族都葬送了吗？” 百叶晴天喝道：“给我闭嘴！” 小唯笑道：“百叶家主，我劝你还是投降吧！难道你忍心看着家族这么多人，死在我们手里吗？” 百叶晴天愤恨地道：“我不会投降的，你们杀了我儿，与我血海深仇，我又怎么可能放过你们这帮反贼？” “冥顽不灵！” “少说废话，看枪！” 火尖枪朝着小唯刺到，小唯急忙身体一仰，从他枪下掠了过来，同时银链挥了出去。 小唯知道，这一链挥到百叶晴天身上，以他的修为一定可以躲闪，所以银链打在百叶晴天灵兽的后臀。 灵兽吃痛，嗷的惨叫，跳了起来。 百叶晴天身体被它一颠，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第2252章 铁水城无大将 百叶晴天身体飞起的时候，小唯再度出手，银链缠住他一只脚踝。 然而百叶晴天何等修为？小唯的银链就算缠住了他，也未必能够使他就此受服。百叶晴天被他拖到地上，另一只脚迅速就把银链踩住。 小唯用力一扯，银链纹丝不动。 这个时候，白狼女骑着金甲兽冲杀过来，一枪挺向了百叶晴天。 百叶晴天看到白狼女来势凶猛，腾身而起，想要躲闪，但他脚踝正被小唯的银链缠住，这躲闪便显得慢了一些。 金甲兽的速度多快？ 他一慢，就把性命交到对方手里了。 凤头银枪搠了过来，百叶晴天竟然没有躲过，左腹被狠狠刺了一枪。 受伤之下，一时劲力无法凝聚，小唯银链一掀，百叶晴天身影飞了出去。在他底下，四五把长矛刺了上去，迎接他的身体下坠。 好一个百叶晴天，这个时候火尖枪一扫，四五把长矛飞了出去，士兵也被火尖枪的火焰扫的向后跌去。 “砰！” 百叶晴天落地。 左腹的血不停地往下流淌。 “大哥！”百叶界石大叫一声，冲了过来。 李清愁从他身后赶到，一道剑芒射了过去，百叶界石回身金刀一挡，手臂被剑芒震得发麻。 “给我围上去！”李清愁大喝一声。 楚兵纷纷围了上来，百叶界石一时之间没了退路，金刀挥舞，金光四射，杀了十几个士兵，回头却见百叶晴天已被白狼女和小唯围攻得喘不过气，心下大急，却丝毫没有办法。 现在他连自己都救不了，怎么去救百叶晴天？ “父亲，我来助你！”百叶断水带着两个百夫长，从外围杀了过来。 楚兵这边更多的人过来支援，杀得昏天暗地，百叶断水的两个百夫长顿时命丧。 百叶断水独力难支，被一群西楚将士围攻，身上已经受了三处重伤，手中的长兵器被打飞了出去，伸手拔出了武士刀。 西楚这边一个千夫长手持钢叉，骤然递了过去。 百叶断水武士刀砍了过去，看在钢叉的叉口上头，用力往下压去。然后这个千夫长气力很大，把他逼得节节败退，百叶断水伤口发疼，力气越来越小。 一个楚兵一记板斧从他背后劈到，百叶断水身体倒了下去，地面一地血液。 百叶界石失声大叫：“断水！” 情绪激荡之下，百叶界石阵脚大乱，身边的将士被杀的四分五裂，他舞动的金刀就像一个疯子似的。 李清愁看着有些可怜，说道：“你们还是投降吧！” 百叶界石此刻怎么可能投降，他亲眼看到儿子死在楚兵的手里，大吼一声：“休想！我要为我儿子报仇！” 李清愁叹了口气，战争本就是无情的，身为一个高级将领，他一向是很理智的，在战场上他能给百叶界石一条活路，已经十分仁慈了。 但既然百叶界石不领情，他也不能留着他了，否则再找自己报仇，可会给西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能不能报仇，就看你的本事了！”李清愁太乙剑啸动一声，从士兵头顶跃过去，落在百叶界石身前。 百叶界石鼓起刀风，呼啸着扑向了李清愁，地面沙土飞扬，而他阔步上前，一刀直劈下来。李清愁斜身一闪，等着对方刀锋落下一半的时候，太乙剑一抖，一道剑芒射出。 “哇！” 百叶界石肋下出血，不由往后跌了一步。 两个楚兵从他背后杀到，他回身金刀一挥，两颗头颅滚落。 太乙剑剑芒一涨，李清愁的身影掠了过去，百叶界石顿时舞起金刀，舞的密不透风，一片金光拦在身前，就跟一面盾牌似的。 剑芒射在金光盾牌之上，百叶界石不由向后一跃，吐出一口鲜血。 “嗖嗖嗖！” 好几把刀一起砍了下来。 百叶界石横刀一挡，但是腹部却露出了破绽，其余几个楚兵挺着长矛过去。 腹部一疼，已经插了三根长矛，百叶界石身体摇摇欲坠，回头看了百叶晴天一眼。 百叶晴天的颈部被小唯的银链缠住，越缩越紧，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反抗的能力，身体一动不动。 “呵，百叶家族……完了！”百叶界石身体缓缓倒了下去。 李清愁深深叹息，看着百叶家族的将士被杀得七零八落，满地的尸体，尽管见惯了生死，他心里头也不能没有感慨。 战争是不管善恶是非的，他们只能服从，他们只是杀人的机器，不应该有感情的。 白狼女喝道：“投降不杀！” 一些铁水城的将士已经放下武器，投降一旦有人开头，就会有人跟随，接着越来越多的人投降，跪了满满一地，甘心受缚。 铁水城头的守城将领看着远处的战场，知道自己这一边又落败了，急忙吩咐一个士兵：“快去禀告城主，就说百叶将军败了。” 士兵慌慌张张来到了城主府。 梅川小卷得到消息，不由大怒：“这些废物，又断送了我铁水城多少将士！” 天竺妖姬叹息道：“还枉费我为他们求情，饶了他们性命，却没想到这么不中用。” “夫人，现在可怎么办？百叶家族都被打倒了，我们城里再无合适的将领了。” “城主，你不必惊慌，不是还有我家族的武士吗？” “你们……你们那些武士……可带过兵打过仗吗？” “虽然不曾带兵打仗，但是他们个个武艺超群，而且还修炼了天竺异术，足以应敌。” 梅川小卷眉头皱起一个疙瘩，他虽然封了天竺武士做了不少的官，但却只让他们掌握了一小部分的军权。 大部分军权还在他自己手里，可是如果让天竺武士领兵，如果把军权全部夺走了，他可很难再要的回来了。 毕竟他们都是外族之人。 有句话说的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城主，你莫非不相信我们吗？”天竺妖姬幽怨地看了梅川小卷一眼。 梅川小卷笑道：“夫人，你多虑了！” “那就传我的族人觐见吧。” “好，这就让大执事去传。” 梅川小卷派了大执事前去，心头惴惴不安，他因为太宠幸天竺妖姬，所以才对他的族人礼遇。 可他并不到年老昏聩的程度，多少听说了一些天竺武士的所作所为，他们仗势欺人，虽然掌握了一丁点的军权，却能压倒铁水城好几个军事贵族。 不是这些贵族的实力不如他们，而是这些贵族不敢跟他们斗，一旦得罪了他们，天竺妖姬就会构陷他们，将他们置于死地。 梅川小卷总是顺着天竺妖姬，完全被她给迷惑了，一次又一次地下令，残杀当初一同与他打天下治天下的这些肱骨大臣。 第2253章 一荣俱荣 一会儿的工夫，天竺武士就在大殿聚齐。 天竺武士的人数不多，不过二十几人而已，但是因为天竺妖姬受宠，如今他们个个在铁水城都有一定的地位。 为首的二人，都是天竺妖姬的兄长，柯丕罗，鸠摩西。 余下的武士，都是他们的随从。 梅川小卷望着台下众人，说道：“诸位，如今强敌压境，正是用人之际，你们可有什么退敌之策？” “这……”柯丕罗和鸠摩西面面相觑，若论欺行霸市，争权夺势，他们就比较在行了。 可是谁能想到，他们还没夺到铁水城的领导权，西楚大军就打过来了。 这个时候要把领导权给争过来，他们岂不是要成为出头鸟，被别人逮着打吗？ 要是一般的敌人也就罢了，可是这次西楚来了三万大军，就是把整个铁水城给掏空了，也没这么多人跟他们打。 天竺妖姬见到众人不语，也有一些着急，对着两个兄长在使眼色。 柯丕罗知道天竺妖姬的野心很大，一心想要控制铁水城，但要控制铁水城，就必须把军权先拿到手，否则一切都免谈。 如今他们天竺家族，只有一支五百多人的队伍，还是城主府派给他们的用来守护家宅的，实在顶不上什么事。 “城主，我们兄弟是想为你效力，可是……你也知道单凭我们这些天竺武士，也不可能击退西楚大军的。”柯丕罗道。 梅川小卷道：“这个你放心，城主府还有两千将士，我给你们一千五，加上你们家里的五百将士，联合四个城门的守兵，给我守住城门！” 柯丕罗道：“如果咱们不主动出击，单是守住城门，我想还能维持几日。” 梅川小卷道：“这个时候咱们只能守不能攻，抵死守住城门，只要再往后拖几天，估计就会有其他鬼城的诸侯来增援了。” 这一次西楚大军来势凶猛，势如破竹，其他鬼城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他们就已打到了冥王宫最后一道防线。 因此梅川小卷在想，只要摆下拖延之计，等到诸侯到齐，才有可能一起合力打败西楚大军。 否则西楚的实力他是领教过的，就凭他一城的这点家底，实在不足以与对方抗衡。 …… 西楚大营，韩十面升帐议事。 如今已经打败了铁水城的百叶家族，铁水城的大部分实力都被他们消耗干净，还有一部分被他们给收编了。 现在铁水城已经没有多少实力了。 马泫雅本是降将，对铁水城的情况十分了解，说道：“天竺妖姬受宠之后，城主府的忠臣勇将都受到了排挤，死的死，逐的逐，退的退，城里已经没有什么大将了。剩下的就只有天竺家族这一支势力了。” 段小涯问道：“天竺家族的势力如何？” “天竺家族如今一家独大，在铁水城的势力自然是很大的，何况还有天竺妖姬在罩着他们。不过，若论打仗的能力，我想这些天竺武士，都没有什么统帅之才。” “既然如此，咱们事不宜迟，趁热打铁。” 韩十面点头说道：“没错，要在其他诸侯赶到之前，咱们迅速占领铁水城。” 小唯笑道：“依我看来，这些诸侯看到咱们速度如此迅猛，也不敢出兵了吧？” 青魔笑道：“没错，这些老狐狸都想着先保存自己的实力，其他人不出兵，他们便也不出兵，就算冥女王怪罪了下来，也不能把他们全部拿来问罪，这叫法不责众。” 千羽殇说道：“没错没错，这些什么诸侯，其实都是贪生怕死之辈，看到咱们西楚的实力，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哪里还敢过来招惹咱们？” 金凤说道：“可笑的是，梅川小卷还在做梦，想着这些诸侯会来营救呢。” 段小涯说道：“现在他们都不营救，但只要有人先出兵来营救，其他诸侯都会跟着响应，勤王这种事情，宁愿一个都不要动，但凡有一个人动了，其他人便会跟风，因为一旦有了对比，谁忠谁奸可就一目了然了。” 韩十面微微颔首：“所以咱们不能掉以轻心，还是及早攻下铁水城要紧。” 李清愁拱手说道：“主帅，副帅，末将愿意前去攻城。” 韩十面笑道：“杀鸡焉用牛刀，李大将军刚刚打了一仗，已经有些劳累，攻城这种事就不劳你去了。高勐，本御尘，你们二人各带一队人马前去攻城，无论使用什么办法，先把他们城门给打开了。一旦城门打开，我们后援的队伍就会过来支援，大家一起杀入城主府。” “是！”高勐和本御尘迅速退下，点兵出发。 战鼓擂起，西楚将士风风火火地攻向北门。 北门将领大惊失色，急忙吩咐戒备，拿起木材抵住城门，城头纷纷射出火箭。 高勐和本御尘的人马稍微往后退了一下，退到射程之外，开始叫阵，准备激怒守城将领，让他出城一战。 守城将领被骂得狗血淋头，心里窝囊不已，也想着去与他们决一死战，但他不是没脑子的人，知道自己一旦出了城门，想要回来可不容易了。 于是坚守不出。 又派人去禀告城主。 梅川小卷正与天竺家族商量退敌守城的方案，听到城门告急，不由又惊又怒：“这些反贼，简直欺人太甚！” 刚刚灭了百叶家族，没过半天，又派人来攻打了。 这也是西楚大营兵多将广，打完一波，将士下去休息，又换做另外一波将士。 可是铁水城可没这么多人，西楚将士可以轮流休息，他们完全没有这个条件。 天竺妖姬望向两个兄长。 柯丕罗只有站出来道：“城主，让末将到城头上去看看，寻思一个退敌之策。” 梅川小卷点了点头：“你可因地制宜，便宜行事。” “遵命！”柯丕罗带着鸠摩西，还有一帮武士退出。 领了梅川小卷许诺的一千五百将士，带上家里的五百将士，一同奔向北门。 虽说他们天竺家族想要篡位，但同时也知道，这个时候就算取代了梅川小卷，西楚大军一旦攻入城中，他们也是死路一条。 所以必须先把西楚大军挡住才行。 第2254章 火烧蛇阵 高勐和本御尘带兵冲向城门，一通猛攻，但是铁水城将士都知道这是最后的关头，一旦城门被打开，他们将没有任何反击之力，所以都豁出了性命抵住城门。 守城将领甚至吩咐，把城门给钉起来。 又让人去搬巨石，在城门里面垒起一座小山，这相当于给城门加了一层厚度，让对方攻不进来。 柯丕罗和鸠摩西迅速带人赶来。 守城将领急忙拜见：“两位将军，敌人正在猛攻，快想想办法吧。” 柯丕罗和鸠摩西跑上城门。 鸠摩西忽然就从腰间拿出一袋粉末出来，借着风势，洒到城下，西楚将士不知何物，只觉这些粉末带着特殊的香味，众人莫名其妙。 守城将领也不知所以，问道：“鸠摩将军，你这是……” “哼，等着看就好了。”鸠摩西得意一笑，手中捏了一个古怪的手势，口中念念有词。 这是类似巫道的一种行为，不过这是在冥界，巫道一般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 因为巫道本义就是借用天地之力，人在幽冥之地，除了借用天力之外，就没有其他可以凭借的神秘力量了。可是天力先要经过人间，才能传达到幽冥，所以是没有办法的。 守城将领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难道是天竺那边的巫道与别处不同？ 过了一会儿，城下的西楚将士已经开始混乱起来。 “蛇，是蛇啊！” “好多的蛇，快跑！” “啊，救命啊，我被蛇咬到了。” “越来越多了，越来越多了！” 众人朝着城下望去，越来越多的蛇聚集了过来，幽冥的蛇各种各样，比人间的种类更多，主要是因为人间环境遭受破坏，好多蛇类都灭绝了。 但是这些蛇类的灵体来到冥界，它们依旧存活，还有一些是冥界本来就有的蛇。 所以说，幽冥的物种要比人间丰富的多。 那些蛇类四面八方地涌了过来，西楚将士拿着各种兵器在砍，根本忘了攻城的事。 柯丕罗得意一笑，说道：“给我放箭！” 无数箭矢射了下去，西楚将士惨叫不已，因为他们只顾着蛇，便无法分心去顾城头的冷箭。倘若去顾冷箭，又不免被蛇咬到，这些蛇有些没毒，但有些是剧毒。 一只头上带角的蛇忽然飞跃起来，直接咬在一个楚兵的咽喉，那个楚兵身体抽搐了两下，就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了。 可见毒性之强。 本御尘拔出武士刀，砍杀了围过来的蛇，回头对高勐道：“高将军，看来咱们得先撤退了！” 高勐见到如此情景，只能带着将士先往回撤，否则继续下去，他们必然损失更为惨重。 城头，众人看到西楚将士撤退，不由开怀大笑。 回到西楚大营，高勐和本御尘先到主帅大帐请罪。 韩十面了解一下情况，先让他们下去休息，又召集众将过来商议。 段小涯先让人把伤兵聚集一起，给他们治疗刀伤和蛇毒，这次是攻打铁水城以来，第一次大败，而且死了将近一千将士。 “这些蛇，到底是怎么回事？忽然之间，哪儿来的这么多蛇？”金凤有些不解。 不过段小涯在人间的时候早就见过召蛇术，见怪莫怪了，说道：“想要破这个蛇阵，也不是太难的事，带上火油就可以了。” 金凤说道：“末将愿去攻打！” 段小涯点头：“千羽殇，千羽墨，你们协助金凤将军！” “是！”千羽兄妹拱手。 一起出了西楚大营，又奔铁水城北门而来。 刚刚打了一次胜仗，柯丕罗和鸠摩西得意洋洋，正在北门的府邸庆功呢。 结果听见士兵来报：“将军，西楚又来攻打城门了！” “什么？”柯丕罗勃然大怒，“怎么没完没了了，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鸠摩西笑道：“大哥报着急，待我再去会会他们，他们要敢再来，只有死路一条！” 众人到了城头，鸠摩西再度施展秘术，无数的蛇类聚集在城门前，黑压压的一片，其中掺杂着一些彩色或者白色的种类。 “西楚反贼，不怕死的，你们倒是打过来啊！”鸠摩西得意地大笑起来。 金凤把手一挥：“火油抛射！” 接着就见楚军那边推出了抛石机，但是抛石机抛的不是石头，而是一罐一罐的火油。 火油砸到硬物，或者落地，瓦罐直接碎裂，火油流淌一地，有些就洒在了蛇的身上。 接着火箭纷纷射来，蛇的身上全部着火，直接一条一条的蛇，身上带着火在扭动，扭动了几下，就一动不动了，慢慢地就被烧熟了。 “这……这怎么办啊大哥？”鸠摩西大惊失色。 柯丕罗着急地道：“快啊，再召唤一些蛇过来，咬死他们。” “这附近方圆十里的蛇都被我召唤过来了，哪里还有蛇？” “远一点的。” “远一点的召唤不过来，而且时间也来不及啊！” 但见西楚将士呐喊着冲杀了过来，推城车用力地撞着城门，城门虽然没有被撞开，但却被撞破了。 “金凤将军，城门里面被石头给堵死了！”一个百夫长看了一眼城门被撞破的窟窿，回头跟金凤禀告。 金凤只下了一道命令：“继续给我撞，把这些石头也给我撞开！” 城头将领下令：“给我射箭！” 金凤叫道：“搭云梯，给我杀上城头！” 一架一架的云梯搭了起来，西楚将士如狼似虎地攀爬上了云梯，冲上城头。 柯丕罗又怒又慌，抽出一把金刚杵，轰然朝着一个登上城头的出兵砸去，那个楚兵脑浆迸裂，从云梯上跌了下去。 “快，把云梯给我推开！”北门将领嘶吼。 守城士兵挺起长矛，把登上云梯的楚兵一个一个刺落下来，然后又伸手去把云梯推开，整排的出兵从云梯上跌落。 “轰！” 城门里面的石头被撞开了，城门被撞的稀巴烂，里面的守兵吓的屁滚尿流，纷纷逃窜。 千羽殇和千羽墨各带一队人马，轰轰烈烈地冲了进去。 城头一片骚乱，北门将领面无人色，望向柯丕罗：“将军，现在该怎么办哪？敌人攻进来了，咱们守不住了！” 柯丕罗很没节操地道：“守不住就快跑啊！” 第2255章 千羽殇之死 柯丕罗和鸠摩西带头逃跑，虽然手下也有两千将士，抵挡一阵是没有问题的，可是西楚的强大，早已让他们吓破了胆。 金凤大叫一声：“给我杀过去，把那两个为首的给我抓住！” 大街之上，顿时一片混乱。 北门将领手中一把双刃刀劈开一个西楚士兵的身体，招呼几个士兵：“给我挡住他们！” 千羽殇见猎心喜，叫道：“哪里逃！”驾驭着灵兽冲了过去。 几个保护北门将领的士兵，被千羽殇飞快地解决，双刹剑已经刺向了北门将领后心。 北门将领反手一刀，架开双刹剑，一脚踢在千羽殇灵兽的脑袋，灵兽低吼一声，身体往一旁跌出去。但是千羽殇并未因此受伤，腾身扑了上去，双刹剑闪耀着一道寒光，劈向北门将领的脑门。 北门将领挡住，身体却往后错开一步。 “嘿嘿，受死吧！”千羽殇双刹剑一转，错开刀锋，在北门将领的腹部划开了一道。 北门将领吃痛，急忙反击。 两人斗杀一处，千羽墨忽然赶了上来，冰蓝水晶刀从侧面攻击。北门将领双面夹击，败象已现，不知所措，一不留意，就吃了千羽殇一刀。 “砰！” 身体被千羽殇踢飞了出去。 “妹妹，这儿交给你了，我去追两个带头的！”千羽殇抢过一匹灵兽，迅速奔向了柯丕罗和鸠摩西。 此刻金凤已经赶上，挺起金枪，与鸠摩西斗在一起。 鸠摩西虽然不能召蛇了，但他也是有修为了，又加上身边还有二十几个天竺武士，一时之间，金凤也奈何不了他。 这些天竺武士，可比鬼城的贵族武士厉害的多。 千羽殇一剑直取柯丕罗。 柯丕罗不由大怒：“找死！” 金刚杵砸了过去，撞在双刹剑的剑刃，千羽殇不由手臂发麻，身体错开一步。 “轰！” 又是一杵砸落。 千羽殇不由向后一跃，地面的青石板炸裂开来。 忽然柯丕罗腾出一只手，手中一道金光射来，千羽殇下意识地闭起双眼，忽然脑门一疼，惨叫一声，跌飞出去。 脑袋却被一块金砖打到，整个颅骨炸开，脑浆淌了一地。 “哥哥！”千羽墨一刀解决了一个敌兵，冲向了千羽殇。 然而千羽殇一动不动，被金砖打中的时候，顷刻就毙命了，千羽墨不由泪流满面。 金凤心头大惊，想不到这些天竺武士虽然不会领兵作战，但是自身的修为却不弱。 浩浩荡荡。 段小涯带着莫错，青魔，蓝盈盈等人，总共三千多人，一起扑杀过来。 “老师，我哥……我哥死了！”千羽墨哭泣地道。 青魔急忙过去将她扶起：“千羽小姐，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否则你被敌人暗算了，可不多添了一条性命吗？” 段小涯看了地上千羽殇的惨状，问道：“谁杀的？” 千羽墨指着前面逃跑的柯丕罗：“是他！” 段小涯骑着马腹，迅速跃过一群士兵的头顶，手持逆鳞刀，追上柯丕罗。 柯丕罗没有灵兽，双脚肯定跑不过马腹的。 见到段小涯追来，立即停了下来，喝道：“小子，你别过来送死，否则有你后悔的！” 他说的是蹩脚的东瀛话，段小涯本来就听不懂东瀛话，何况还是蹩脚的东瀛话，也不跟他啰嗦，手中的逆鳞刀直接削了过去。 柯丕罗急忙金刚杵迎了上去，两般兵器一撞，段小涯能够感受对方的力量，但是金刚杵却被逆鳞刀震得歪了出去。 “给我拦住这小子！”柯丕罗叫道，他已经知道段小涯的修为远远在他之上，他必须先逃命，先回城主府，把天竺妖姬带出来。 两个天竺武士手中挥动弯刀，朝着段小涯劈了下来，马腹直接扑了上去，一下咬住一个武士的咽喉。另外一个武士拿刀刺向马腹的腹部，段小涯随手一记御风刀，破开对方咽喉，血喷出来。 段小涯继续追赶柯丕罗。 鸠摩西被金凤缠住脱不开身，现在敌军大乱，根本没人救他，因为段小涯的援兵一到，他们自身难保，更无斗志，只是想着怎么能够逃命。 “金凤将军，我来帮你！”露西从鸠摩西的身后扑到，猫爪落在鸠摩西的身后，立即多了几道血痕。 鸠摩西惨叫一声，破口大骂，回身一把飞刀射了出去。 露西身影一跃，避开，飞刀射中另外一个楚兵。 鸠摩西手里一把锯剑，磕开了金凤的金枪，同时又是一把飞刀射了过去。 金凤早已瞧见飞刀，身影一错，枪头挑开飞刀，又是纵身一扑，一枪刺到。鸠摩西锯剑拦住，身体被金枪逼得往后退去，忽的金枪一转，金光刺痛他的双目。 金枪需要借光，才能发出耀眼的光芒。 虽说冥界光线暗淡，但还是有光的。 金凤枪头发出的金光，对于段小涯这些阳人来说，其实不算什么，这种光的程度，放到人间，最多也就一百瓦灯泡的程度，完全可以直视。可是久在冥界生活的灵体却是不行的，他们已经习惯了冥界的光线，就是一百瓦的灯泡，都能瞬间亮瞎他们的眼，这就是为什么灵体溜到人间，往往都是晚上出来的原因。 一方面是白天阳气太重，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白天光线太大。 鸠摩西双目一疼，金凤的金枪已经刺穿他的胸膛。 几个天竺武士大惊，扭头就走，金凤把手一招：“别让他们跑了！” 一个百夫长带着士兵围了上去，又是一通厮杀。 段小涯这边也再次追上了柯丕罗，双方交手几个回合，柯丕罗就被段小涯一记御风刀砍了出去，浑身是血。 柯丕罗吃惊不已：“你……你会秘术！”他看不见段小涯拿任何兵器伤他，莫名其妙地就中招了，所以怀疑段小涯会使用秘术。 段小涯没听懂他说什么，从马腹背上跃起来，一刀砍了下去。 柯丕罗慌忙举起金刚杵，虽然人在地上，还没起身，可是这一刀十分迅捷，只能狼狈抵挡，同时右手一枚金砖砸了过去。 金砖金光四射，很容易就会让人眼睛下意识地闭起来，不过可惜的是，这种光线的亮度，段小涯早在人间的时候习惯了。 虽然来到冥界这么久，差不多快到两年的时间，段小涯早已适应了冥界的光线，但并不代表他的眼睛完全被冥界的光线调整为和灵体一样的程度。 毕竟他在人间待了二十几年，看到这样的金光，视网膜又立即调整回到人间时候的状态，所以金砖发出的光芒，对他来说，并没那么刺眼。 段小涯歪头躲开金砖，一记御风刀射入柯丕罗咽喉。 柯丕罗双目睁得很大，眼中写满了不可思议，他仍旧不知道段小涯是以什么方式杀他的。 第2256章 天竺媚术 柯丕罗和鸠摩西一死，西楚大军很快围住了城主府。 段小涯吩咐金凤镇守在外，带着莫错等人，领着一队将士冲了进去。 城主府剩下的一些将士，根本无法阻挡，纷纷投降。 大殿之中，忽然走出一个身材柔曼的女子，穿着一身天竺的传统服饰，莎丽，金丝做底，上面绣着色彩斑斓的花纹，光着双脚，莲步款款，身材高挑，凹凸有致，最大限度地散发着女性原始的韵味。 旁边的小唯用东瀛话问道：“你就是天竺妖姬？” “我叫小枝，见过西楚来的将军。”天竺妖姬双手合十，盈盈给段小涯行了一礼。 段小涯轻轻点头，问道：“如今你们已经败了，我如果想阻拦，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说的是华夏话，正等着小唯来翻译，不想天竺妖姬竟用华夏话回复他：“我愿意投降，并且要送将军一件礼物。” “什么礼物？”段小涯有些警惕。 天竺妖姬拍了拍手，一会儿，就见一个天竺侍女捧着一个木盒上来。 小唯吩咐一个士兵上前，接过木盒，打开，本来以为会有什么暗器机关，接过盒子里装的是一颗血淋淋的头颅。 “这是谁啊？” “铁水城的城主，梅川小卷。” 段小涯皱起眉头：“你杀了他？” “是，这就是我要送给你们的礼物。梅川小卷执迷不悟，要与王师为敌，我劝说他投降，无奈他听不进去。为了铁水城的百姓能够继续在这一片土地生存，我只能杀了他，进献给大将军，作为投诚的条件。” 蛇蝎美人，说的就是天竺妖姬吧？ 段小涯叹了口气，虽然梅川小卷是他的敌人，但忽然有些为他不值，这找的是什么老婆？ 谋杀亲夫，还能说得如此振振有词。 “据我所知，梅川小卷应该是你的男人吧？” 天竺妖姬说道：“可他不止我一个女人。” “可最受宠的应该是你。” 天竺妖姬说道：“我们来到异国他乡，只是为了生存下去，他一个糟老头子，我根本对他没有感情。可是我若不服侍他，他会杀了我的兄弟和我的族人，我才委曲求全。” “可你也没必要杀他。” 听了这话，天竺妖姬意识到段小涯对她的投诚有些反感。 她并不明白华夏的那一套忠义观念，以为杀了梅川小卷，把他的头颅献上，就是为西楚立了一件大功。 可在段小涯看来完全不是，他们要杀梅川小卷，根本就用不着她动手。 他们杀梅川小卷是正确的，因为两军交战，互为死敌，但天竺妖姬身为人妻，手刃其夫，这在华夏无论如何都让人难以接受。 天竺妖姬忽然跪地，可怜巴巴地道：“我只是想为西楚尽一份力气。” “你觉得我用得着让你尽力气吗？” 天竺妖姬微微抬头，深邃的眼眸闪动着一丝异样的光芒：“大将军，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伺候你，以后你就是我的主人。” 段小涯心头不由一动，天竺妖姬这样火辣的身材，估计没有几个男人可以克制。 尤其她已经缓缓起身，蛮腰犹如水蛇一般扭动，眼波盈盈，充满了勾魂摄魄的能力，段小涯竟然不由自主地走了上去。 “大将军，你瞧我生得美吗？”天竺妖姬捧着段小涯刀削一般的面颊，眸光就像两个漩涡，深深吸住段小涯的目光。 段小涯感觉整个人都快要被吞噬了一般，仿佛是踩到了沼泽地里，仅存的一丝理智正在挣扎，但越挣扎，陷得就越深。 天竺妖姬得意地勾起烈焰红唇，她能让梅川小卷这样早就失去雄性能力的男人，爱她爱到疯狂，为她残杀忠臣良将，将权力一点一点地交到她手里。 她相信，对付段小涯，她也同样可以。 西楚的实力，远比铁水城要大的多，这完全是个帝国了。 首先，她要让段小涯爱上自己，欲罢不能，然后一步一步地取得他的信任。接着，怂恿他造反，从四大王变成大大王，甚至直接取代了西楚女王。最后她再迷惑段小涯的心智，一步一步地蚕食他的权力，成为西楚大国真正的统治者。 莫错看着有些不大对劲，问道：“少主，你怎么了？” 天竺妖姬媚眼如丝，看了莫错一眼，莫错心头一震，知道这女人十分厉害，这是媚术啊！ 好在莫错是修道之人，迅速调息真气，把心猿意马全部压了下来。抽出拂尘，就要朝着天竺妖姬头顶抽落。然而在那一瞬间，天竺妖姬媚眼盈盈，显得楚楚可怜，他又忽然心软了。 他怎么可以心软？ 可他确实是心软了，一种男人的保护欲油然而生。 莫错虽然是修道之人，但并不能完全做到清心寡欲，毕竟他经常在红尘中行走，他只是比常人多了一样清规戒律而已，其实他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天竺妖姬轻蔑一笑，扭头继续看着段小涯，见他目光痴迷地看着自己高耸的胸脯，便大胆地抓起他的手，按在上面，柔声问道：“喜欢吗？” 段小涯吃吃一笑：“喜欢。” 小唯目瞪口呆，又望了旁边的露西一眼。 什么情况？ 将士们也都傻掉了，副帅当着他们的面……我去，这不是他的作风啊！ 西楚一向军法严明，是决不允许在打仗的时候搞女人的，何况对方还是天竺妖姬。 天竺妖姬低吟起来，那声音柔媚的让在场的男人热血沸腾，恨不得当场就找个女人来泄火。 小唯看着露西：“是不是不太对劲？” 露西望向莫错：“道长，段先生……怎么了他？” 莫错此刻渐渐冷静下来，但是仍旧火烧火燎，口干舌燥地道：“这个女人……她会媚术，她在迷惑少主，快，快杀了她！” 露西急忙招呼身边的将士：“杀了这个女人！” 一队士兵冲了上去，天竺妖姬回眸冲着他们一笑，众人一时之间，像是魂飞魄散似的，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手中的兵器纷纷掉了下来，一脸垂涎地看着天竺妖姬。 如此天生尤物，他们又怎么舍得下手呢？ 青魔抽出金刚伞的利刃，冲上前去，正要一剑刺去，但见天竺妖姬梨花带雨，伤心断肠，令人我见犹怜，这一剑他便怎么也刺不出去了。 蓝盈盈急道：“青魔，你怎么了？”她看到青魔好像也有一些不大对劲，不由着急地问。 青魔没有回话，目光只是被天竺妖姬吸引，痴迷地注视着他绝色风华的美貌。 第2257章 白骨观 天竺妖姬一颦一笑，都带着蛊惑，全场的将士都像中了邪似的，没人愿意把刀剑加在她身上。 有些将士已经自觉地放下兵器。 如此诡异的情景从来没有见过，蓝盈盈、小唯、露西目瞪口呆。 “大将军，咱们到里面去吧，让我好好地服侍你，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人了。”天竺妖姬依偎着段小涯，媚眼夺魄摄魂地注视着他，浅笑盈盈。 段小涯被她拉着，不由自主地走向大殿。 小唯心头一急，银链挥了出去，瞬间缠住天竺妖姬的颈部，用力将她扯了回来。 天竺妖姬不会武功，能够掌握铁水城的大权，完全因为她的媚术迷惑了梅川小卷，进而控制了他。然而她的媚术，只对男人有效，但对女人无效，或者换句话说，只对性取向是异性的男人有效。 段小涯毕竟修为高深，天竺妖姬被小唯银链缠住之后，顿时惊醒过来。 刚才他是被迷惑了，让他在将士面前出这样的丑，不由怒从心起，抽出逆鳞刀，刺了过去。 但在瞬间，天竺妖姬双眸含泪，盈盈犹如水光潋滟，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此刻天竺妖姬被银链缠住粉颈，绝望的眸光充满了惹人怜惜的悲情，段小涯心头不由荡漾起来，这一刀却又收了回来。 劲力反噬之下，段小涯喷出一口鲜血。 “少主！”蓝盈盈急忙扑了上去。 段小涯急忙别过头去，不敢去看天竺妖姬，之前他倒不是没有遇见过媚术，可是从来没有遇见这么厉害的媚术。 就连他这么深的修为和定力，都能被迷惑，可见天竺妖姬的厉害。 “少主，你没事吧？” 段小涯摇了摇头，耳边听见天竺妖姬临死之前传来的哀鸣，心乱如麻，握在手里的逆鳞刀微微颤动。 蓝盈盈忽然抱住段小涯，伸手捂住他的双耳，把他的头埋到自己胸口，不让他回头去看天竺妖姬。 否则一旦被天竺妖姬迷惑，他说不定又会去救她，到时受伤的肯定是小唯，还有可能六亲不认，为了天竺妖姬，大开杀戒。 天竺妖姬挣扎了两下，再也挣扎不了了，她失算的是，西楚之中还有女将，如果没有女将，这些将士个个都会成为她的俘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可惜，棋差一招。 小唯缓缓松开天竺妖姬，眼见着她已经断气，将士仍未清醒过来，而且个个愤慨不已，似乎要扑上来跟小唯拼命一般。 但见墙头忽然出现一道身影，竟是大梵天到了，立在墙头，唱了一声佛号。 又道：“观不净相，生大厌离，悟诸色性，以从不净白骨微尘归于虚空，空色二无，成无学道。阿弥陀佛！”忽然手指一指，一道激光冲向了天竺妖姬。 天竺妖姬瞬间就化作了一具白骨，裹着一层华服的白骨。 正在捡起兵器的将士，要与小唯拼命，但是陡然看到一具白骨，浑身不由一震，众人一齐醒悟过来。 莫错叹了口气，朝着走来的大梵天稽首：“这便是佛门的白骨观了。” 大梵天微微颔首：“红粉骷髅，白骨皮肉，却叫众生如此痴迷，可笑可笑。” 莫错有些惭愧，刚才自己差点也被天竺妖姬迷惑。 不过大梵天忽然又住口了，因为他发现段小涯也被迷惑了，段小涯是灵山少主，他身为灵山的黑灵使，说这样的话，未免是对段小涯不敬。 “少主，没事了。”蓝盈盈放开段小涯，双颊红彤彤的，犹如晚霞一般明艳，都不敢去看段小涯的眼睛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竟敢忽然去抱段小涯，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少主啊！ “谢谢你盈盈。”段小涯有些虚弱地道。 蓝盈盈急忙扶他起来，见他没有怪罪，心头顿时松了口气，同时心里充满了甜蜜。 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抱了他。 “小唯，剩下的事交给你了，马上派人接管铁水城。” “是。” 然后蓝盈盈扶着段小涯，先行回到西楚大营。 如今铁水城已经没有任何阻挡，只剩下接管的事宜了，该投降的投降，该杀的杀，鬼民虽然人心惶惶，但是西楚立即发出布告，推行新的政策。 这些政策都是针对底层百姓，废除努力，均分田地，鬼民一阵欢呼，可见也在贵族统治之下，深受其害。 段小涯在大帐里运功调息了一会儿，渐渐恢复过来。 蓝盈盈已经带着水琳琅过来，并且跟她说了刚才的事，水琳琅心头十分震惊，她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媚术。 “小涯，你觉得好些了吗？”水琳琅柔声问道。 段小涯苦笑：“想不到，我段小涯七尺男儿还会被一个妖女迷惑。” 水琳琅笑道：“你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这很正常的，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 本来段小涯很有佛门慧根，但是随着杀戮越来越多，这些慧根都被杀孽给掩盖了，因此才会被天竺妖姬迷惑。 否则以他的修为，纵使被迷惑，也有能力克制。 “这次多亏了盈盈，不然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出来。”段小涯笑着望向蓝盈盈。 蓝盈盈羞赧地低下了头：“这是属下应该做的，只求少主别怪我冒犯了就好。” “傻丫头，你这说的是哪里话？咱们都是一家人，什么冒不冒犯的。” “是呀盈盈，你别这么见外，虽说灵山等级森严，但如今咱们不是不在灵山嘛，一家人就别老是说那么见外的话。”水琳琅道。 “谢谢水小姐。” 水琳琅微微点头，说道：“好了，你先去忙吧。” 蓝盈盈躬身退了出去，她在战场上是个不要命的巾帼英雄，可是每到段小涯面前，又变成了一个柔弱的小女子。 回想刚才的那一抱，似乎身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她心里便有一些恍惚。 水琳琅看着蓝盈盈出去，又莞尔地看了段小涯一眼：“你呀，又伤了一个姑娘的心。” 段小涯装傻：“你胡说什么呀，我哪有伤她的心？” “爱而不得，难道还不够伤心的吗？” “依你的意思，要我收编了她呗？” 水琳琅笑道：“我没意见的，我瞧盈盈是个好姑娘，对你也十分尽心。” “哟，你倒是大方，哪有像你这样，把自己的男人往外推的？” “你的性子，就算我把你拴在身边，能拴的住吗？” 段小涯低头一笑，确实是拴不住的，他连自己都拴不住，早在棘山村的时候，他可没想过要和女人发生什么。 而且觉得女人是个麻烦的动物，能不碰就不碰。 可是后来遇见了妙僧的传承，便自动地要为妙僧去渡情缘，莫名其妙地就和这些女人演绎一段一段的感情戏码，现在回头想想，倒也觉得挺可笑的。 如今攻下了铁水城，下一站就是冥王宫，他也没心思去想这些儿女私情了，他该想的是如何救出巫灵王。 第2258章 万仞山 铁水城的事务交给几个文官打理，并且西楚大国那边派人过来接手，韩十面让高勐和千羽墨留下镇守。 之所以把千羽墨也留下来，是因为千羽殇已经牺牲，不能让千羽墨继续跟着他们冒险，否则便很对不起千羽家族了。 其他众人出了铁水城，便朝冥王宫进发。 走了三天三夜，看到一座巍峨的山峰，而冥王宫就建在峰顶。 山脚下安营扎寨。 攻打冥王宫非同小可，韩十面立即升帐议事。 “咱们的面前就是万仞山，冥王宫就在山顶，诸位想出什么攻打的战略了吗？”韩十面环视众人。 金凤笑道：“主帅，还商量什么战略啊，咱们大军压境，万仞山没有一点动静，可见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兵力，毫无防守，直接攻上山去不就得了？” “不错，金凤将军说的不错啊，冥王宫大势已去，咱们直接攻打上山就是。” “攻打上山，活捉冥王老娘们儿！” “咱们三万兵马，怕他个鸟啊，我看万仞山静悄悄的，能有几个人？” “就是就是，主帅，咱们直接攻打吧，我看这冥王宫没有传说的那么可怕！” 接连的胜利，让众人都膨胀起来了，都不把万仞山放在眼里了，纷纷响应金凤的号召，摩拳擦掌，恨不得一时间就打上万仞山。 可是金凤几斤几两，段小涯和韩十面心知肚明，虽说修为不错，但若论计谋策略，他只是懂得一些皮毛而已。 段小涯的声音在众人的嘈杂声里轻轻响起：“大家稍安勿躁，听我说两句。” “安静安静，听主帅怎么说。”众将对段小涯还是十分敬重的，他要说话，众人都安静下来了。 “大家伙不觉得奇怪吗？就算冥王宫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强大，遇到大军压境，它也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山本三绝说道：“不会是被我们吓得不敢出声了吧？” “你想太多了。这种情况太反常了。你想，咱们这一路打过来，遇到再弱的对手，他们就算投降，都会派个人出来。可是万仞山一点动静没有，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韩十面微微颔首：“没错，此事大有古怪，咱们如此声势浩大，攻破了黑云城和铁水城，冥王宫这边不可能一点消息没有。或者他们早已做了准备，就等着我们钻进他们的圈套，最后把我们全歼。” 韩十面和段小涯的话，倒是引起部分将领沉思，觉得他们说的有些道理。 打仗之事，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很有可能一字落错，满盘皆输，丝毫马虎不得。 “不错，传说冥女王身边还有八大雷神，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对付的。”李清愁道。 得意忘形的众人这才纷纷想起关羽冥女王的传说，各种可怕的存在，只是这些传说，谁都没有去证实，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上冥王宫的。 而且就算进了冥王宫，也不可能完全了解冥女王的实力。 “这些传说……是真的吗？”山本一绝问道。 李清愁道：“不论是真是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韩十面道：“金凤，你带着赤布和长泽上山先去打探一下，到了上面，随时派人过来传信，好让我们第一时间了解山上的情况。” 金凤领命，带着赤布和长泽两个将领，另外再带两千士兵，从万仞山的山路上山。 因为山路陡峭，四面都是树林，灵兽无法行走，只能徒步上山。 走了一天左右，中途休息一次，拿点干粮垫吧垫吧，在半山腰的时候，遇见了一队穿着黑色服饰的武士。 “喂，你们是什么人？”为首的武士队长喝问。 金凤轻笑一声：“想不到，还真有人啊！” 众人看到武士只有十几个人，而他们有两千多人，因此都没放在眼里。 武士队长喝道：“问你们呢，你们是什么人？” “西楚大国的将士！” “哦，原来就是你们这群反贼，把整个东瀛冥界翻了个遍。” 金凤从旁边的士兵手里接过金枪，说道：“不错，正是我们，我们就是为了推翻你们旧王朝而存在的！”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不就是万仞山吗？冥王宫还有多久能到，我们要活捉冥女王！” “笑话，就凭你们这些乌合之众。” 金凤回头看了身后的将士一眼，说道：“兄弟们，他们说我们是乌合之众，我们从西打到东，东瀛冥界的半壁江山都被我们给推翻了，他们说我们是乌合之众？” 众将士狂妄大笑。 区区十几个人，就敢如此嚣张，吃了豹子胆了！ 金凤一向自负，笑道：“兄弟们，他们如此侮辱我们，你们说怎么办？” “干他！”众人咆哮似的呐喊。 “八格！”武士队长抽出武士刀。 身后十几个黑袍武士纷纷拔出武士刀，两边对峙，不过他们的势单力薄，立即派了其中一个武士上山传递信息，请求派人增援。 金凤把手一挥，身后的将士纷纷冲上前去，双方立即交战一起。 山路狭窄，大批的将士没法一拥而上，路口挡着两个武士，楚兵上来一个就杀一个，他们的修为要比一般的武士要高，寻常的士兵根本不是对手。 赤布走到金凤身边：“将军，我看这些黑袍武士不简单哪！” 金凤也看出来了，这些武士的实力不弱，说道：“无妨，咱们的人比他们多百倍有余，还怕他们？” 几声惨叫，冲上前去的楚兵纷纷滚了下来，都把山路给堵死了。 金凤吩咐长泽，说道：“你带一队人从旁边的树林抄过去，从他们背后杀过来！” 长泽手里提着一柄金戈，带人蹿入路边的树林。 树林光线要比外头暗淡很多，走了一段路程，忽听烈烈作响，无数蝙蝠扑了过来，逮人就咬，将士一阵惊慌。 “这是吸血蝙蝠，大家小心！” 长泽大叫一声，手里的金戈挥动，打在一片蝙蝠上面，无数蝙蝠落了下来。 嗖的一声，一个士兵被旁边树上的藤条缠住，颈部被勒住，整个身体都被吊了起来，双腿不停地乱蹬，但没几下就断气了。 之前他们也进过树林，但都没遇见什么危险，怎么到了半山腰之后，树林就出现了这么多古怪的事物？ 难道真正的危险，是从半山腰开始的吗？ 第2259章 山路厮杀 “给我冲出去，绕道敌人的后方！”长泽大叫一声，身先士卒，朝着树林外头冲去。 忽然一棵大树的枝条开始动了起来，无数枝条挥舞着抓向了长泽。 长泽手里金戈一挥，砍断几根枝条，往后一退，不见大树移动，知道这些大树只能枝条在动，树根深扎在土地里，是没法动的。 “将军，这些树太古怪了，出口都被封住了，现在咱们出不去了！”一个百夫长说道。 长泽眉头皱起一个疙瘩，但他知道此刻不能放弃，否则都会死在树林，说道：“刀斧手，把这些树的枝条给我砍断！” 刀斧手的兵器主要是以砍为主，适合对付这些充满杀机的枝条，而一些拿着长矛的士兵，主要以刺为主，对这些枝条的杀伤力不大，他们便拔出了武士刀。 一路砍着枝条杀出一条血路，但是地面的藤条忽然开始窸窸窣窣地动，一声尖叫，一个士兵就被缠住脚踝，扑通跌倒，然后就被藤条拖走。 更多的士兵都被藤条拖走。 长泽金戈一挥，一道金光砍断一根藤条，救下一名士兵，喝道：“大家小心脚下！” 众人慌乱不已。 如今头顶有吸血蝙蝠攻击，身边还有怪树的枝条攻击，地上还有藤条攻击，他们根本兼顾不过来。 “快，这儿不能逗留，大家只能往外冲出去，咱们才有活路！”长泽大叫一声，金戈刺入一棵怪树的树干。 怪树的枝条迅速朝他抓到，显然这一枪对怪树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长泽迅速躲开枝条，往前冲去，避开上中下三路的攻击，他可以避开，但是身后一些普通士兵，却不停地遭受攻击，片刻之间，死去了一两百人。 “快了，前面有光，大家坚持一会儿，就能冲到外面！” 经过一番搏斗，终于冲出树林。 这个时候，十几个人的黑袍武士，现在只剩三人，除了为首的一人，只有两个普通的武士。 他们冲出来要攻打后方的效果并不太大了。 “冲啊！” 百来人冲杀了过去，从背后将仅剩的两个武士歼灭。 但是为首的那个武士十分善战，武士刀挥舞出了无数的光环，光环迸溅出去，一个光环就取一条性命。 长泽挺着金戈，从他身后刺到。 为首武士反手一个光环打到，长泽迅速拿着金戈挡开。 金凤这边为了解决十几个武士，也是死了好几百人，这些武士都有以一敌百的本事，此刻心头不由大怒，喝道：“把他给我干掉，为弟兄们报仇！” 一个百夫长身影扑向了为首武士，一把大刀砍了下来，为首武士侧身一避，百夫长一刀落空，但下一秒钟，左腹已经被为首的武士刺了一刀。 “科林队长，我来帮你！”山上忽然冲向一队武士。 科林回头一看，见是和他一样守山的武士，带头的是宫田俊。 长泽大吃一惊，吩咐众人，喝道：“给我挡住他们！”带着身边的将士，冲向了宫田俊。 宫田俊手中武士刀居高临下，劈了下来，一道刀光犀利雄厚，长泽金戈迎了上去，半空过了两招，却退开了十几步。 金凤看到对方修为了得，心头开始有了一些惧意，挺起金光，亲自出手，迎接科林。 科林刚才被围攻，有些精疲力尽，面对金凤的进攻，一时之间就处于了下风。 “反贼，冥王宫戒备森严，就凭你们这些人是不可能攻上山去的，如果识相的话，速速给我退下山去！” “哼，我们山下还有大军等候，会怕你们区区几人，我倒要劝你一句，如果识相的话，快叫你们冥女王投降！” “放肆！” 科林爆喝一声，一个光环打了出去，金凤金枪挑开光环，同时枪头一抖，一道金光射出，亮瞎对方双目。 趁着科林不能适应金光，下意识地闭起眼睛的那一刹那，金凤的金枪挺入对方胸膛。 虽然金光对付眼睛只有一瞬之间，但是这对一个高手出招，是绝对足够的。 科林倒了下来，金凤急忙带人冲上上去，与长泽合在一处，对付宫田俊的黑袍武士。 宫田俊也只带了十几个武士，但是战斗力却非常的强大，毕竟都是为冥王宫效力的，他们的修为一定要比一般的武士要强，因为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冥王宫的。 金凤与长泽合力去战宫田俊，宫田俊顿时落于下风，可他并没有后退，因为他不能退，他的职责就是死守万仞山。 “砰！” 宫田俊一脚踢开了长泽，但同时肋下也中了金凤一枪。 黑袍武士抢上前去，救下了宫田俊。 宫田俊伤口的血不停地流淌，可他并不在乎，冷眸直视：“尔等反贼，速速下山，否则惊扰了冥女王，你们都是死罪！” 金凤仰天一笑：“我们已是反贼，都是要灭族的大罪，难道还怕一个死罪吗？” 宫田俊大怒，招呼身边的武士扑了上去。 金凤也招呼身边的将士上前冲去，两边顿时激斗一起，不过因为山路狭窄，西楚没有办法大批人马一起往上攻去。 “赤布，你带人从树林包抄他们后方！”金凤又要故技重施。 长泽急忙拦住：“金凤将军，不可，树林有很多的古怪。” 金凤看到长泽最后只带一百多人出来，心头一震，料想他们在树林里遇见了什么十分危险的事，问道：“之前的树林都没有事，现在怎么会有古怪？” “或许是从半山腰开始，树林就被布下了防线。” “妈的，只能跟他们硬拼了！” 厮杀之声此起彼伏，宫田俊身边的黑袍武士倒下了大半，但是西楚的损失更大，整条山路上面布满他们的尸体。 如今西楚这边只剩一半的人数，个个心惊胆战，他们从未遇见如此强悍的敌人，就算是在八热地狱，比起这些武士的战斗力，似乎还差了一个段数。 擒贼先擒王，金凤金枪一抖，再度冲向了宫田俊。 宫田俊此刻已经重伤，自然不会是他的对手，把武士刀抬起，一架，一脚踢出。不过金凤也跟着一脚踢出，截踢，把宫田俊的脚给压了下去。 同时金枪往下一压，武士刀被他压的根本抬不起来。 这个时候，身后一支冷箭射到，直接洞穿宫田俊的咽喉。 金凤回头一看，确实赤布射出的箭，不由赞赏地道：“这一箭射的好！” 第2260章 山雷 解决了宫田俊的手下，楚兵这边伤亡惨重，赤布说道：“金凤将军，不如咱们先撤吧。” “可是咱们现在才到半山腰，如果就这么撤，回到大营，让我怎么面对主帅和副帅？”金凤向来骄傲，自从楚军出征以来，就没有遇到这样的大败，他就这样回去，估计会被人笑话的。 倒不是说西楚从来没有败过，可是之前就算败了，敌人的损失也不少。 他现在又不是攻城掠地，城门打不进去，实力被消耗，情有可原。现在他只是上山来打探，没有遇到什么伏击。就遇见了二三十个黑袍武士，他们就损失了上千将士，让他回去怎么解释？ 长泽说道：“要不将军，我们派人回去先跟主帅和副帅禀告一下咱们这边的情况，让他们来定夺，是要继续往前，还是原地待命，或者直接下山。” 金凤想了一下，说道：“也好，是该给大营传消息了。” 长泽派了两个士兵，迅速下山，去给西楚大营传信。 其余人等，原地待命，等候西楚大营那边的回信。 金凤虽然自负，但见识了黑袍武士的实力，他也不敢贸然前进，否则等待他们的将不知道是什么危险。 可是就算他们不上山去，但是已经惊动了冥王宫。 忽然之间山地震动，众将士不由吃惊，山路起起伏伏，就如飘荡的海带一般，将士纷纷滚落下去。 “轰隆隆！” 巨响炸裂一般。 接着就见山里的一些石块纷纷飞起，组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就如一座小山丘一般。 石头巨人声若奔雷：“大胆逆贼，竟敢到冥王宫来放肆，打扰了冥女王清修，我不饶你！” 说罢，一只巨手拍了下来，金凤迅速掠开身影，然而十几个士兵已经在他掌下拍成肉泥，山路出现一段断层。 “金凤将军，你先走，我来掩护你！”长泽叫道，手里举起金戈，冲向了石头巨人。 可是他一个人都没有石头巨人的脚趾头粗，怎么跟他去斗？ 石头巨人只是轻轻地抬起一脚，长泽就被踢飞出去，身体落地的时候，早已变成了粉身碎骨。 “快走！”金凤大叫一声，带头冲下山去。 他倒不是没有见过巨人，只是没有见过这么高大的巨人，而且还是山石组成的，不是血肉之躯，坚不可摧。 石头巨人一脚一脚地踩了过来，树林在他脚下，就像是常人脚边的杂草似的。 “哈哈哈，一些小屁孩儿，你们以为能够逃得掉吗？”石头巨人抬脚朝着楚兵踩去。 一脚能踩十几个人，脚脚都不落空。 此刻这些英勇善战的将士，在他眼里，无异于蝼蚁一般，实在恐怖。 “妈的！” 金凤身体忽然纵起，决定要跟石头巨人拼了，金枪一抖，金光闪烁，但是此刻的金光，对于石头巨人根本不起作用。 一掌拍了过去，巴掌未到，掌风就刮得金凤面部表情抽搐。 知道自己远远不是石头巨人的对手，半空一个翻身，险象环生地避开了石头巨人一记巴掌，从旁边的草丛滚落下来。 赤布慌忙过去将他扶起：“金凤将军，不要跟他硬拼，咱们打不过他的。”拽着金凤就往山下逃去。 其余的将士哭爹喊娘，吓的屎尿乱流，慌成一片。 不过好在，他们过于渺小，如果找到藏匿的地方，石头巨人也发现不了他们。 石头巨人现在的目标只有金凤，知道他是带头的主将，必须先把他给消灭了。 尽管石头巨人的速度很慢，可是由于身体庞大，步伐也很大，一步就能跨出一百多米。 赤布带着金凤狂奔，到了山下，石头巨人已经追了上来，一脚踩了过来，两人迅速分开，朝着两边纵去。 地面震动，犹如地震一般。 西楚大营那边早已惊动，没得报信的人回来，段小涯就带着众人出营，远远便看到了一个巨人。 “少主，这……这是什么东西？”青魔吃惊地道。 段小涯茫然不已：“竟然还有这么高大的巨人。” 李清愁沉吟地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应该是八大雷神之一的山雷。” “这该怎么对付？” “我也不清楚，如今咱们已经惊动了冥王宫，只能往后先撤兵了。” “现在撤兵已经来不及了，山雷的脚步比咱们快。还有金凤将军，现在生死未卜。” 这个时候，两个楚兵拼死赶了过来，不过现在他们报告什么都没用了，因为山雷已经出现，段小涯他们大抵也知道对手多么强大了。 “金凤将军呢？” “不知道。” 段小涯眉头皱了起来，看来金凤他们是凶多吉少了。 金凤此刻正在拼命逃跑，可以说是精疲力尽了，他的轻功虽然可以派上用场，可是耐力并不持久，不能一直使用轻功，因为这是要消耗极大的力气的。 山雷一脚扫过，地皮都被刮起一层，烟尘弥漫，金凤双目难睁，呛了一口沙土。 “小娃娃，受死吧！” 一只巨脚踏了下来，金凤双脚一蹬，身体还是朝着后方蹬开了十几米之远。 不过地面一震，金凤双脚一时没能站稳，跌了一个跟头，山雷另外一脚踏了下来。 金凤刚刚跃起，但是想要逃跑，就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金枪往上一搠。石头组合的脚掌，被金枪洞穿而过，石屑纷飞，而同时巨脚压了下来。 就如一张肉饼，金凤贴在地上，血肉模糊，粉身碎骨。 但是山雷还是被伤到了，脚掌像是踩到钉子似的，有些疼痛，奋力拔起了金枪，用力掰成了两段。 赤布躲在一棵大树之后，大气都不敢出，眼睁睁地看着金凤被踩死。 这个时候，山雷的目光落到远处的西楚大营，爆喝一声：“逆贼，如此大胆，敢来万仞山冒犯，我看你们这次是不是有命回去！”迈着步履一步一步走来。 李清愁惊慌不已：“副帅，现在如何是好？他这要一过来，一脚能踩死十几个人。” 段小涯心烦意乱，说道：“我先去会一会他，你先带着将士疏离。” “是！”李清愁急忙去办。 青魔说道：“少主，我来帮你。” 段小涯说道：“不用，你去帮忙，保护好你本部的人就好！” 青魔的修为算是比较弱的，这个石头巨人就连段小涯都没把握胜过他，青魔帮忙只会是个累赘，徒然送命而已。 段小涯纵身而起，扑向了山雷。 第2261章 想出办法 逆鳞刀挥出，一道刀光奔向了山雷。 山雷体型庞大，应变能力稍弱，没有躲开段小涯发出的刀光。不过刀光对他的危害并不很大，他浑身都是山石组成的，一道只是劈下了一道痕迹。 就像是被人的指甲刮过似的，对山雷根本不能造成什么效果。 “小娃娃，有些本事！” 山雷仰天一笑，笑声震动天地。 他抡起了拳头，开始了反击，朝着段小涯抡了过来。 拳风涌动，段小涯靠着灵敏的身手，避开了一拳，同时身体落在他的双脚之间。 山雷伸脚来踩，段小涯施展逍遥游避开。 踩了几次，山雷没有踩中，不由心头怒气，喝道：“小娃娃，你别躲！” 这话说的有些搞笑，好在段小涯听不懂这家伙在说什么，否则便有一万句的反驳。 西楚大营那边，已经乱成一团，韩十面神色大变。 水琳琅要冲上去帮忙，韩十面急忙拦住：“弟妹，此刻不好犯险！” “可是小涯在那边。” “四弟一个人迎刃有余，虽然不能杀了山雷，但至少不会有危险，但如果你过去了，他要分心照顾你，就不知道了。” 韩十面这么说只是为了安慰水琳琅，夸大其词，如此对手，段小涯能不能应付，他心里也没底。 “主帅，现在怎么办？”小唯紧张问道。 谁都知道，这次是西楚大军遇到有史以来最大的劲敌了，如何应对，谁都没有主意。 李清愁正在疏散将士，朝着各个方向先逃，躲在山林之中，让山雷发现不了，这个时候能够活下来就已经是万幸了，谁也不敢去想如何破敌。 韩十面沉吟了一伙儿，说道：“把抛机给推出来，火油轰击。” 火油罐子轰轰地抛向了山雷，就如雨点一般打在他身上，对他造不成半点伤害，接着火箭射了过来，片刻之间山雷开始着火。 显然，石头组成的山雷，火对他也没多少作用，反而增加了段小涯攻击他的难度。 韩十面意识到这一点，急忙喝止：“停止攻击！” 现在山雷双拳都带着火，朝着段小涯猛烈地砸了下来。 段小涯施展逍遥游身法，在他的拳头下面，左躲右闪，心里着急不已 ，因为始终他都想不出怎么打败山雷。 水琳琅神色越来越紧张，说道：“三哥，你足智多谋，你快想想办法帮助小涯啊！” 韩十面眉头紧锁，说道：“现在只能去请大梵天和优昙圣女两位大能想想办法了。” 水琳琅想到二人佛法精湛，说不定能以佛法来化解山雷。 进入营帐，韩十面吩咐去请大梵天和优昙圣女。 两人早已看到山雷，如此庞大的怪物出现，他们二人一时也是束手无策。 一旁的莫错说道：“或许山雷也是有命门的，只要抓到命门，就能将他瓦解。” “可是命门在哪儿？”水琳琅忧心忡忡，他怕段小涯支持不了多久了。 此刻在与山雷激战的段小涯，也在想着对方的命门在哪儿，如果不能找到他的命门，说什么都不可能打败这家伙。 本身就是石头组成的，无数的石头组成一个小山似的巨人，根本无从下手。 段小涯闪到他的身后，腾身而起，一掌拍在他的身后，山雷竟然一动不动。 山雷转身，一拳朝着段小涯轰去，段小涯急忙向后跃开一步，这一步就有十几米之远，但被拳风带到，身体还是翻转了一下，这才落到地面。 “小娃娃，你别躲！”山雷明显有些心浮气躁，因为他与段小涯纠缠了很久了。 段小涯听不懂他说什么，问道：“怪物，有种你缩小了跟老子打！” “你说什么？” “你特么耳聋了吗？你这么大，就是以大欺小，这样跟老子大，就算你赢了也不是真本事。有种你缩小到我这样的身高，咱们这么打才有意思。” 山雷鼻孔气呼呼地喷着气，那些气喷出来，带着不少沙土。 段小涯往后退了一步，呛了一口，说道：“你特么还喷鼻屎，讲不讲卫生？” “叽里呱啦，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是不是在骂我？” “操，跟你说话真特么费劲儿！”段小涯完全鸡同鸭讲，也不跟他废话，现在先把他引到远处要紧，否则必然连累军营的那些将士。 说着段小涯掠身就跑，身影兔起鹘落，朝着树林奔去。 山雷一见，大步来追，叫道：“小娃娃，你别跑，我要打死你！” 段小涯冲入树林，小小的身子就隐藏在树林之中，山雷一时看不见他，伸手拨动，树木被他巨大的双手拨的东倒西歪。 段小涯躲在树丛之中，仔细看着山雷的身体结构，都是一块一块山石组成，但是山石之间是有缝隙的，这些缝隙都是泥土结合起来。 就算水泥砌砖一样，没有水泥，砖块与砖块之间便不能固定地连接。 “有办法了！” 段小涯心头大喜，忽然就从山雷背后越起，从他背上攀爬而上。 山雷似乎能够察觉背后的动静，伸手来抓，可是手要反转过来，去抓背后，这是比较不容易的，毕竟背后没长眼睛。 而且双手在背后的活动比较不灵活，毕竟山雷本来就不怎么灵活。 段小涯逆鳞刀插入石头缝之中，把一块石头挖了出来，背部出现一个凹槽，这个凹槽对于山雷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对段小涯来说，却足以让他容身其中。 “老家伙，有种你等一等，等老子去搬救兵来，看我弄不死你！” 山雷根本听不懂他讲什么，着急地双手朝着背后乱抓，但是段小涯忽然就从凹槽跳了下来，落在树林之中。 可是山雷没有发现，以为这家伙还在背上，依旧乱抓，抓的背上的石块纷纷落下。 段小涯迅速地朝着大营走去，中途看到赤布从一棵大树下钻了出来，跑了过来，问道：“副帅，你没事吧？” “我没事，赤布，你来的正好，赶紧赶回大营，让敖吉来助阵。” “好。”赤布想不明白段小涯要搞什么名堂，但是既然副帅吩咐，他就立即去办。 西楚将士可以说是段小涯一手带出来的，越来越庞大，大伙儿对他也是十分敬重和钦佩，段小涯既然这么说，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小娃娃，原来你在这儿！”山雷抓了半天，没有抓到段小涯，回头过来寻找，终于发现了他。 段小涯为了掩护赤布，又只有腾身朝着山雷一刀劈了过去。 这一刀却是朝他眼珠劈去的，山雷的眼珠也是一颗石头，只不过是被打磨过的黑色石头。 第2262章 敖吉破敌 这一刀下去，把山雷的石头眼珠劈成两半，可是山雷若无其事，仍旧朝着段小涯一拳轰到。 段小涯身影飞落，迅速从他脚下钻过。 山雷抬脚用力踩了下来，段小涯施展逍遥游，掠开身影，知道山雷怎么砍杀都不会对他造成伤害，段小涯也不浪费力气，只与他虚与委蛇，以玄妙的身法与之周旋。 山雷看着庞大，但是身体灵活度不够，怎么踩都踩不到段小涯，气得哇哇直叫。 “小娃娃，你别躲！” 他也不觉得自己说这句话有多可笑，好像他要踩别人，别人就必须要站着给他踩，天经地义。 段小涯与山雷周旋了这么久，就算是铁打的人，此刻也快有些支撑不住了，看到赤布已经远去，山雷估计没法发现，于是身影又朝树林掠去。 山雷最怕就是他躲进了树林里，以为段小涯在他眼里太过渺小，一旦躲进树林，他就很难找到。 “小娃娃，你别跑！” 山雷大步追了上去，段小涯迅速跳到一颗树上，枝叶茂密，遮住自己的身体。 不料，山雷竟然发现了他，一棵参天大树，被他巨手一抓，直接连根拔起。 段小涯早已落到地上，山雷低头看去，伸脚去踩。 轰轰轰！ 每一步都是地动山摇。 段小涯仓皇而逃，身影飘忽，让山雷难以判断他的行踪。 倏忽，段小涯藏身一块石头底下，这是山雷视角盲区。 山雷一颗一颗地拔起树木，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段小涯，不由记得哇哇直叫：“小娃娃，给我出来，你在哪儿，给我出来！” 此刻，半空之中，忽然出现一个人头龙身的怪物。 正是敖吉到了。 山雷一下便被吸引过去，喝问：“你是什么怪物？也是逆贼吗？” 敖吉并不回话，大嘴一张，雨水喷了出去，纷纷落在山雷身上。 起初山雷并不觉得什么，但是渐渐发觉有些不大对劲，因为身体的石块缝隙之间的泥土，被雨水淋湿了之后，变得湿润起来，松垮垮的。 “臭东西，你算计我！” 山雷暴怒地伸手去抓敖吉，敖吉急忙腾飞开来。 山雷大步追去，可是每走一步，身上的石块就加剧了松动，淅淅沥沥地掉了下来。 意识到不妙，山雷不敢去追，指着敖吉大骂：“坏家伙，你别冲我吐口水了，不然我生气啦！” 敖吉可不管他，腾飞到了他身后，继续朝他喷水。 山雷扭头，敖吉又飞到了另一边。 “啊呀呀！” 山雷气得抓狂，手中一挥，一块巨石朝着敖吉砸了过去。 敖吉迅速腾飞出去，山雷的巨石不停地砸了过去，轰轰轰，落地。 段小涯看得心惊胆战，生怕敖吉被他击中，要是被他击中，敖吉一定完蛋。 可是山雷也不能继续砸石头，不然的话，自己便会有很大的危险，因为这些石头都是他身体的组成部分。 这个时候，段小涯又冲了出来，朝着山雷扮了一个鬼脸：“大家伙，老子在这儿呢。” 山雷低头一看，不由大怒，一脚踩了下去，轰的一声，此刻地面已经被敖吉浇透，一脚落下一个巨大的脚印，段小涯早已闪过一旁。 “轰轰轰！” 山雷又是一通乱踩，身上的石块纷纷落下。 敖吉盘旋在他头顶，对着他喷水，石头缝的泥土被冲刷，缝隙越来越大，石块不由地滚了下来，就跟泥石流似的。 山雷暴怒一声，伸手去拍敖吉，虽然没有拍中，但是巨手刮起的气流，还是震荡到了敖吉。 敖吉身体跌了出去，撞在一棵老树上头。 山雷得意大笑：“小泥鳅，看我不抓住你！”大步朝着敖吉走去。 段小涯心头一惊，腾飞而起，攀上山雷后背，一刀插入一个石头缝，劲力穿透，一块巨石就被挖了下来。 山雷惊觉，伸手来拍段小涯。 段小涯灵敏地朝着背上攀爬上去，落在他的肩头，山雷伸手一抓，从肩头抓了一个石块下来，混着泥沙，却没见到段小涯。 这个时候，敖吉已经缓和下来，再度腾飞起来。 山雷被段小涯纠缠的烦躁不已，根本没有心思去顾及敖吉，伸手在身上乱抓，就像抓痒似的，把身上的石块纷纷扒拉下来。 段小涯看着时机差不多了，从他身上往后一跳，同时一刀劈了出来，这一刀蕴藉了他无限的力量，刀光幻化成为一把巨大的刀。 刀光开天辟地一般砍了下去，山雷右手本能一挡，轰的一声，石块飞溅，一只胳膊顿时断了下来。 山雷更加愤怒，疯狂地朝着段小涯扑来。但他现在浑身的石块都开始松动了，剧烈运动之下，石块掉的更加厉害。 段小涯运起灵力，又是一道砍了出去，刀光迅捷无比，而且是经过放大的，撞在山雷的颈部。 轰！ 刀光迸溅，但是山雷的颈部也被砍出了一道口子，出现一个极大的窟窿，无数石块滚了下来。 “敖吉，朝他颈部喷水！”段小涯叫道。 敖吉对准山雷颈部的窟窿，水花激射，更多的石块被冲了下来。 山雷急忙伸手来挡，段小涯腾身而起，又是猛烈地一刀砍了下去，山雷左手也被砍断，就算炸开了似的。 “啊啊啊啊！” 山雷无比狂躁，大叫，手中的石块嗖嗖地朝着段小涯射了过去。 段小涯迅速朝着身后的树林躲闪，一块石头砸到一棵大树上头，大树被它砸弯了腰。 段小涯忽然想到一个办法，抬脚一踢，大树的树干忽然一颤，借着大树本身的韧性弹了起来，石块轰的射了出去，砸在山雷的咽喉，爆炸一声，整个头颅的石块四分五裂。 这个时候，山雷的整个身体纷纷落了下来，就像瓦解似的，一个庞然大物就此坍塌。 段小涯定睛一看，这些石块堆里，缓缓地爬出一个浑身湿透的老头。 老头的身材十分矮小，只有段小涯半人的高度，气呼呼地看着段小涯：“小娃娃，你们这些逆贼，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段小涯不知他说什么。 这个时候水琳琅和李清愁还有韩十面，带着一大批将士赶了过来。 李清愁看了老头一眼，说道：“他可能就是山雷，利用自身特有的引力，吸引山石叠加在他身上，变成一个石头巨人。” 老头回头看了李清愁一眼，怒道：“你们带了这么多人过来，就以为能够杀的了我吗？” 第2263章 士气低落 老头双手并举，身体放出极大的吸力，段小涯看到无数的石块纷纷离地而起，朝他身体聚拢过来。 这是要重新组合成一个石头巨人。 段小涯想都没想，手中的逆鳞刀飞射出去。 这一刀，以老头的功力，本来是可以阻挡的，可他刚刚运起了吸力，连同逆鳞刀也吸了过去。 “噗嗤！” 一刀扎在心口。 老头的真气顿时涣散，石头顿时落地，轰然作响。 “小娃娃，你……”老头指着段小涯，半天说不出话。 接着，他的身体倒了下去。 众人不由松了口气。 段小涯走了过去，把刀拔了出来，老头的血溅了出来，染红了他的衣裳。 “终于杀了这个怪物了！” “四大王威武，四大王威武！” 将士开始欢呼。 段小涯精神松懈下来，身体摇摇欲坠，刚才与山雷对战，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的灵力。 水琳琅急忙上前，把他搀扶：“小涯，你觉得怎么样？” 韩十面看到段小涯脸色有些不大对劲，说道：“赶紧回营，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众人回到大营，刚才涣散的部队，又陆续地回来。 段小涯在大帐里调息运功，过了两个小时，精神渐渐恢复一些。 水琳琅端了一些食物过来，坐到他身边，紧张地看着他：“刚才你真是吓死我了。” 段小涯笑道：“你怕什么，我是不会死的，每次死，妙僧不都是给我复活了吗？” “这次不一样，咱们是在冥界，只怕师父也未必能够给你复活。就算复活，你也是个鬼，以后就只能生活在冥界了。” “只要能够和你在一起，不论在哪儿生活都很好。”段小涯握着水琳琅的玉手，目光温柔，“不论天上还是地下，我们都要在一起。” 水琳琅柔情似水地看着他：“夫君，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段小涯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这一路走来，和水琳琅经历了太多太多，虽然他有过很多次的爱情，可能够陪他走到最后的，也只有水琳琅而已。 这一次伤亡惨重，韩十面暂时勒令调整，把大营往后又退了二十里。 万仞山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强大，若要强行攻打，只怕会死更多的人。 可是冥王宫是非要攻打不可的，因为段小涯必须要救巫灵王。 几天之后，韩十面重新升帐议事。 “前几天与山雷一战，我军损失极大，不过大家千万不要灰心丧气，只要众志成城，就没什么可以打败我们！”韩十面道。 之前要是韩十面说这样的话，一定山呼海啸，大家摩拳擦掌，想要大干一场。 可是现在死气沉沉，众将的反应有些低落，显然是被山雷给吓坏了，传说冥女王身边有八大雷神，现在仅仅遇见一个，就有如此巨大的本事。 倘若其他七个一起出现，他们还有胜算吗？ 韩十面扫了众人一眼，喝道：“都怎么了？之前的士气呢？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过吃了一次败仗，就变成这个样子，你是不是男人？” 李清愁说道：“主帅说的对，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当年副帅三千人就能征服八热地狱，现在咱们三万人过来，难道还打不下冥王宫吗？” “是呀是呀，李大将军说的是，有主帅和副帅在，这一场仗咱们必胜。”几个将领附和。 不过附和的也很敷衍，因为大家心里清楚，冥王宫不是八热地狱可比的。 韩十面看到如今的士气，心里很是失望，将士们对冥王宫已经吓破了胆，在心里已经把敌人给放大了无数倍，心生惧意，如何再打这一场仗？ 不由把目光望向了段小涯。 段小涯说道：“将士们，不必担心，我已经有了破敌之策，虽说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至少也有七八成的可能。” 众人一听，不由大喜。 毕竟段小涯是智勇双全的代表，尤其之前跟着他南征北战的将士最为了解，神机妙算，计无虚出，每次都能以少胜多。 有了段小涯这句话，众人不由信心大增。 “副帅一向神机妙算，他要有了计策，咱们这次的胜算至少增加一倍。” “何止一倍？至少十倍。” “副帅，你快跟我们说说，到底有什么破敌的妙计？” “是呀副帅，你快说说，我们一定听你的安排。” 段小涯笑道：“这个妙计暂时不能泄露，如果走漏了风声可就不灵了，我已经派人去办了，大伙儿都放心吧，等我的好消息，这几天养精蓄锐就可以了。” 接着又让众人退了下去，只留几个高级将领。 韩十面望着段小涯：“四弟，你果真有什么破敌之策吗？” 段小涯摇了摇头：“如今一个山雷就如此了得，真不知道冥王宫的实力有多强，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对方实力，这一场仗实在不好打啊。” “你刚才只是为了提高将士的士气，才故意说你有破敌之策的吧。” “是啊！” 李清愁叹道：“这场仗确实比较难打，可是就算现在鼓舞了士气，不去攻打冥王宫，这士气久而久之也会减弱，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之后咱们又拿什么来鼓舞士气？” “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拿定一个主意。而且必须要是一个可行的主意。将士的自信心不能遭受第二次的打击了，不然的话，士气就真提不起来了。” 韩十面紧皱眉头：“如今能有什么主意？” 莫错心下要比一般人更着急，他是灵山的十巫长老之一，这次来到冥界的使命，就是找到巫灵王，现在就差临门一脚，说什么也不能放弃，说道：“少主，不如我们秘密潜入冥王宫，先去调查巫灵王的底细，至于其他的事先放一边吧。” 段小涯明白莫错的意思，毕竟他们是要回到人间的，冥界的什么大业，其实跟他们关系不大。 他们的任务只是救出巫灵王而已，犯不着跟着西楚将士一起犯险。 韩十面叹道：“也罢，咱们大部分如果开上山，冥王宫或许有所察觉，倒不如让你们灵山弟子先上山去，好好摸清楚冥王宫的底细。” 段小涯摇了摇头：“灵山弟子有些修为太浅，并不适合上山，只会徒然送了性命，还要分身照顾他们，我想带几个好手潜入冥王宫。” 第2264章 红袍武士 事情决定之后，段小涯带着大梵天和莫错准备出发，青魔和蓝盈盈想要跟随，但段小涯拒绝了，毕竟这二人的修为跟他们不是一个等级的。 如今冥王宫的势力如此庞大，一个山雷就已如此了得，青魔和蓝盈盈要是到了山上，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 “敌人强大，你就带两个人去，我不放心。”韩十面觉得段小涯太冒险了，望了旁边的李清愁，“不如让李大将军陪同你们一块。再找两个高手，一同上山。” “李大将军必须留在军营，万一连他都出了问题，咱们军营必然大乱。”段小涯知道李清愁如今的威望，他是自他和韩十面以下的头号大将的，必须留下来协助韩十面打理军务，万一出了什么问题，韩十面也有一个商量的人。 “不如让末将一同上山。”白狼女道。 韩十面见段小涯没反对，点头说道：“也罢，白狼将军，你跟着四大王一起上山吧。还有魏青翼，你也跟着一块去，山上一有情况，你可以第一时间来报。” 魏青翼是蝙蝠人的首脑，原本就是韩十面手下的人，之前是幽冥山的一个头目，这次跟着一块出征。 于是段小涯，大梵天，莫错，白狼女，魏青翼一行五人，朝着万仞山摸了上去。 五人隐秘而行，走的是隐秘的小山路，偶尔还会遇见一些危险，比如吸血蝙蝠，或者可以杀人的树枝，但这些对于他们来说，比较容易解决。 通往万仞山的山路很多，但他们走的这一条显然是没什么人走过的，路面都是杂草丛生。 “你们是什么人？”前方的土坡上头，忽然出现十几个红袍武士。 这些武士都是女的，面目十分丑陋，形态奇形怪状，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为首的女人身材苗条，从她的肤色可以看出，她也是一个美人胚子，但不幸的是，脸上被人给画花了，两边面颊都有交叉的两道刀疤。 段小涯大梵天莫错不懂东瀛话，所以白狼女代为问话：“你又是何人？” “冥女王座下红袍武士第一队队长苍井名优！这儿是冥王宫的后山，闲杂人等速速滚下山去！” 白狼女转述了苍井名优的话，段小涯低声对白狼女道：“咱们的行踪被发现了，只能杀了她们，否则会很麻烦。” “明白！” 五人一起朝着山坡扑去。 苍井名优不由大怒，吩咐身边的红袍武士放箭。 嗖嗖！ 嗖嗖嗖嗖！ 羽箭纷纷射了下来。 段小涯逆鳞刀挥出一道弧光，破开射来的大片箭阵，身影倏忽之间上了山坡。 黑袍武士丢下弓箭，纷纷拔出武士刀。 苍井名优迎了上来，武士刀晃动寒光，凛冽地逼近段小涯的面门。 段小涯身影一撤，同时逆鳞刀挥出，两刀一撞，段小涯能够感知的出对方实力不弱。本来以为一个小小的队长，实力强不到哪儿去，三两下就能解决，但现在段小涯发现，他低估了这些人。 白狼女察觉出了，这些武士不比寻常的武士。 “让你们下山，你们却要动手，你们这是要造反吗？”苍井名优喝道。 魏青翼嘿嘿一笑：“我们本来就是反贼，难道你不知道吗？” “原来你们是山下的西楚军！”苍井名优本来有所怀疑，但见他们只有五人上山，于是又打消了念头，以为是附近的一些鬼民。 如果是西楚军的话，绝对不可能只派五人上山，这不是找死吗？ 可是领教了他们的实力之后，苍井名优就不这么想了，这些人在西楚军一定有着很高的实力。 一声大叫，一名武士被莫错的拂尘卷下山坡。 白狼女也刺中了一个武士，将她当场刺死。不过她此刻被两个武士围攻，两把武士刀配合紧密，像是经常操练似的，片刻之间，她也没有办法一下解决。魏青翼上前帮忙，他的双手是和翅膀连在一起的，没法使用武器。 魏青翼翅膀一扇，土坡之上顿时烟尘滚滚，一个武士呛得半死，白狼女顿时找到机会，一枪又刺死了一个。 大梵天是出家人，一向是不动手的，但此刻为了大计，只能出手了。 砰！ 一掌就将一个武士击毙，不过击毙了一个人，很快就唱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妈的，这些小娘们儿倒是难以对付！”魏青翼看到十几个武士就打了这么久，从来都没有过的事，何况他们五人都是高手。 白狼女叫道：“小心！” 魏青翼惊觉背后一把武士刀刺到，双翼挥动，身体升高起来。红袍武士双脚一点，身体跟着腾起，一刀朝着魏青翼刺去。 不过红袍武士是借着自己的弹跳力起来的，不像魏青翼借着自己的翅膀在半空中自由飞翔，所以红袍武士的方向是很难改变的，只有向上的力量，顶多就在半空再翻两个跟头。 然后借着引力，她的身体必然下降。 魏青翼就是趁着这个时候，飞到她的背后，一脚踹了出去。 “扑通！” 那个红袍武士直接跌下土坡。 段小涯仍与苍井名优激战，但是苍井名优此刻已经呈现败象，段小涯一记御风刀打她一个猝不及防，浑身浴血。 苍井名优节节败退，吃惊地盯着段小涯：“就算你杀了我，你们也不可能攻入冥王宫，你们把冥女王想的太弱了！” 段小涯听不懂对方的话，也不大话，一记刀光飞射过去，苍井名优横刀一挡，武士刀顿时崩断，刀光仍旧射在她的心口。 苍井名优目瞪口呆，仿佛不肯相信似的。 其余武士见到老大已死，斗志减弱，准备逃跑，去叫救兵。 不过段小涯下令：“一个都不许留，杀无赦！” 莫错拂尘一挥，从背后将一个武士绞住颈部，把人拖了回来，手上劲力穿透，尘须用力一缩，勒断对方喉骨。 魏青翼飞身挡住准备逃跑的两个红袍武士，嘿嘿一笑：“你们两个，想逃哪儿去压？” 两人忽然跪地，说道：“饶了我们吧，我们也是可怜人！” 魏青翼微微一怔：“少来这一套，老子是不会吃你们这一套的，想要求饶，然后放你们回去通风报信是不是？” 第2265章 巫灵王成了冥女王的面首？ 魏青翼要杀红袍武士，白狼女递出银枪阻拦，说道：“先听一听她们说什么，为什么要背叛冥女王。” 其中一个长了一个大饼脸的武士说道：“冥女王对女人有仇恨，对我们不是打就是杀，我们已经有好几个姐妹死在她手里了。我们的队长苍井阁下，就是因为长得漂亮一点，就被她画花了脸。冥女王的女人，几乎没有长得漂亮的，冥女王嫉妒比她生得漂亮的女人。” 白狼女微微皱起眉头，对段小涯翻译了她的话。 段小涯暗暗无语，这个冥女王到底是有多丑？刚才苍井名优虽然可以看出应该是挺漂亮的，但她的这些手下，都是歪瓜裂枣，有什么可妒忌的？ 白狼女继续问道：“你们冥王宫的人都会冥女王有反心吗？” 另外一个龅牙武士说道：“冥女王的势力和修为在东瀛冥界都是独一无二的，虽然众人心中怨恨，但也不敢有反心。” “那你们为何要背叛冥女王？” “我们若不背叛她，只怕就要死在你们手里了，性命当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白狼女转告了她们的意思，段小涯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留着她们带路，我们行动方便一些。咱们把衣服都给换上，装成红袍武士，偷偷潜入冥王宫。” 于是众人开始从死去的红袍武士身上脱下红袍，并且把令牌拿在手里，乔装打扮。 不过红袍武士都是女的，莫错的胡子太不像话，于是借了段小涯的逆鳞刀，把胡子全部刮的干干净净。 对于魏青翼而言，就更难办了，他的双手都跟翅膀连在一块，根本没法把手伸入衣袖之中，只能把手缩在衣服里面。 “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魏青翼一边穿着红袍，一边问道。 两个红袍武士答话，一个叫卡娜一个叫吉拉。 白狼女又问道：“这条小路是不是能够通往冥王宫？” 吉拉道：“可以通往冥王宫，但是这一条路有不少的守卫。” “依你看，往哪条路走？” “你们跟我来。” 安吉和卡娜带着他们，从旁边的丛林穿了过去，卡娜提醒：“越过这个丛林，会有一条秘密的通道，这条通道没有固定的守卫，只有一些巡逻的队伍会经过，咱们避开巡逻武士就可以了。不过这个丛林有些危险，咱们只要通过这个丛林就可以了。” “什么危险？” 白狼女话音一落，就听一声怪叫传来。 段小涯警觉起来，莫错却已控制住了两个红袍武士，生怕红袍武士故意将他们带进圈套。 卡娜道：“你们别多心，前面有一只怪物，经常怪叫的，咱们避开它就行了。” 魏青翼道：“副帅，让我到前面去看看。” 段小涯道：“嗯，小心！” 魏青翼展开双翼，朝着叫声的方向而去，看到一头堪比大象庞大的怪兽，浑身的毛发就如尖刺一般，像是一个巨大的刺猬。 但与刺猬不同的是，它还有食肉动物的尖牙，爪子也是异常的锋利。 怪兽看到魏青翼，忽然发出一声吼叫，冲上去要抓他，不过魏青翼是在空中，它是陆上动物，根本就够不着他，抓起一根小树，就如火箭似的，朝着魏青翼射去。 “我去，这玩意儿还挺暴躁的。”魏青翼见不好惹，展开双翼，飞了回去。 大抵跟段小涯说了一下情况，然后众人改变方向，避开怪兽，倒不是因为怕了怪兽，只是这个时候不便节外生枝。 他们现在的目的，是尽快地赶到冥王宫。 穿过丛林，找到一条野路，往上走了一程，已经可以看到山顶冥王宫的轮廓了，众人停了下来。 白狼女拿出一些干粮，分给众人，吃了一些。 “白狼，你问问她们，知不知道巫灵王。”段小涯道。 白狼女转向两个红袍武士，问道：“巫灵王是不是在冥王宫？” 两人露出惊讶的神色，吉拉问道：“你们怎么知道？” “他是不是被关起来了？”白狼女道。 “不，哪能呢，他现在是我们女王的座上宾，被抓进来好些年了。自从他来了冥王宫之后，冥女王改变了很多。” “哦，都有什么改变？” 卡娜道：“之前，我们冥女王十分淫乱，宫里的男人只要稍微长得好看一些的，都被她叫过去侍寝。每年鬼城都会派人过来觐见或者进贡，如果长得好看的，都会被她留下来。” 白狼女瞠目结舌，她万万没想到高贵的冥女王竟是这样的人。 段小涯问道：“她说什么了？” 白狼女解释了一遍。 段小涯也有一些不可思议。 白狼女继续问道：“这些男人，难道就甘心被她蹂躏吗？” 卡娜道：“不甘心还能怎么样？只能逆来顺受，冥女王稍有不如意，他们就是一个死。听说好些男侍卫都抑郁了，有些被摧残的不行，都自杀了。” 吉拉道：“不过现在巫灵王来了之后，情况稍微好了一些，冥女王独宠巫灵王，也就没有心思去管其他男人了。” “独宠？”白狼女愣了半天，“你是说……巫灵王他和冥女王……”信息量太大了，不由望了段小涯一眼，她虽不是灵山弟子，但跟在段小涯身边这么久了，大抵也知道巫灵王是段小涯的生父。 魏青翼跟段小涯说道：“副帅，他们说令尊……令尊现在被冥女王独宠。”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什么情况这是？ 难道他爸现在做了冥女王的面首？ 还是入赘到冥女王家了？ 大梵天和莫错对望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巫灵王在他们心目中可是至高无上的啊，怎么可以屈服在一个女人的淫威下，哪怕这个女人是冥女王也不行。 吉拉叹了口气：“巫灵王来了，救了那些男的，可把我们这些女的给害惨了。冥女王曾经被男人给伤过心，所以对男人很不放心，宫里只要是个女的，都是她的敌人。她怕巫灵王被其他女的勾引，所以我们这些内官和女将经常会受到严厉的对待，越是长得漂亮下场就越惨。” 正在说着，一队黑袍武士经过，像是巡逻的，为首一个胖子指着他们问道：“喂，你们干嘛的？” 第2266章 大天狗助攻 卡娜和吉利迅速过去沟通，黑袍武士认得她们，又远远地看了段小涯等人一眼，看得不大清楚，但因为是穿着红袍，所以也就没有怀疑，又到别处巡逻去了。 未免夜长梦多，段小涯带着众人，又迅速地上山。 冥王宫巍峨地耸立在万仞山的山顶，像是一座城堡，门口有人来回巡逻。 魏青翼观察了一会儿，说道：“巡逻队伍一共两队，来回巡逻，但这之间有一定空当。” 莫错道：“魏兄弟的意思是说，等到这个空当，咱们冲杀进去？” 大梵天摇头：“不可，太冒险了，门口还有守卫呢，就算我们冲杀进去，里面什么情况，谁知道呢？” 白狼女望向两个红袍武士：“有没有办法进去？” 吉拉为难地道：“戒备森严，很难进去。” 众人讨论一会儿，没有商量出来一个结果，因为偌大的冥王宫，不可能只有前面巡逻的两队人，里面肯定也有其他的人。 贸然进去，如果被发现了，插翅都逃不掉了。 段小涯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们现在假扮红袍武士进去，暴露的几率有多大？” 白狼女问了吉拉之后，说道：“她们说她们这一队武士是在外头镇守的，很少回到宫里，只有苍井名优每个月进宫去禀告一次，跟宫里的人没有什么接触。不过如果遇到熟人的话，还是很容易被揭穿的，到了那个时候，进了宫里，根本就不可能逃出来。” 段小涯望向众人，说道：“要不咱们冒一次险？” 大梵天和莫错相互对望一眼，觉得此刻也只有这种办法了，否则永远都不可能救出巫灵王。 想要救出巫灵王，必须进到冥王宫。 “魏青翼，你去引开这些巡逻武士。”段小涯道。 魏青翼道：“是！” 脱掉束缚双翼的红袍，魏青翼冲上云霄，一声长啸，引起巡逻武士的主意。 巡逻武士快速地追了过去，不过魏青翼身在半空，他们完全没有办法，又调来了弓箭手，纷纷朝着魏青翼射箭。 魏青翼身影掠开了几百米外，武士纷纷追下山去。 这个时候门户大开，门口已经五人训练，守卫门口的武士都有一些慌乱。 趁着援兵还没出现，段小涯把手一挥，带着众人就要准备混入宫去，既然是混进宫去，自然需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现在他们都是红袍武士打扮，门口守卫没有发现端倪，冲着他们喊道：“你们怎么当差的，怎么可以让人跑上山来？愣着干嘛，还不快追？” 安吉弱弱地道：“这个我们也没办法，他会飞，我们不会飞，怎么拦住他们？” “我不管这么说，别给我们制造麻烦，总之让敌人混到山上，就是你们的责任，你们的队长是谁？” “苍井名优。” “她人呢？” “正在山下抵抗敌人，和崇明阁下，还有渡边阁下一起，敌人十分强大，似乎想要攻打冥王宫，先让我们上山来报个信。” “什么敌人，赶到冥王宫来撒野？” “西楚军！” 守卫顿时没了言语，西楚军侵犯冥王宫的地盘，他们已经收到消息，而且就连山雷都被他们干掉了，整个冥王宫早就沸腾了起来。 但是偏偏冥女王被巫灵王给迷惑住了，对这些事都不搭理。 卡娜说道：“两位，让我们进去见火雷阁下，我们需要向他禀告山下的情况，这次真的出大事了。” 几个守卫相互望了一眼，正要准备放行，忽见一道黑影飘了过来。 众人本来以为是魏青翼又回来了，等到靠近的时候，段小涯这才看清来人，竟是之前失踪的大天狗。 大天狗为求长生，这才来到东瀛冥界，之前脱离团队，擅自行动，段小涯本来以为他已经遇险了，结果竟然还在。 “大天狗又回来了，快，把他拦住！” 这些守卫竟然认识大天狗，可见大天狗已经来过几次冥王宫。 闯入冥王宫竟然还能活着，可见这家伙确实有些能耐，段小涯看他飞来的速度，确实要比之前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 守卫挺起金色长矛，刺向大天狗。 这些守卫的修为都不弱，可是大天狗身在半空，他们根本奈何不了他们。 “嗖！” 一股黑影卷了过来，就像黑色的风暴似的，两个守卫立即就被卷上半空，活活地被他从半空给抛下来，顿时一动不动。 这个时候，宫里冲出了一队人马，为首一人是八雷神之一的野雷，一脸的张飞胡，就像一头豹子似的，一出场就轰隆隆的巨响。 段小涯以为打雷了，结果只是野雷喉咙发出的声音。 野雷并没发现段小涯等人的不同，以为他们也是自己人，带着一帮雷武士，冲向大天狗，喝道：“大天狗，你屡次来进犯冥王宫，真以为我们抓不住你吗？” 大天狗哈哈大笑：“你们要是能够抓得住我，早就来抓我了，你能上得了天上来吗？” “八格，给我吼死他！”野雷暴怒。 于是雷武士张开大嘴，朝着空中的大天狗大吼，十几个人的吼声聚集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音浪，轰向了半空中。 半空中发出了一声爆破，就像天空都被轰炸了似的。 但是大天狗早已接着疾风一般的速度避了过去，野雷发出一声巨吼，音浪就如炮弹似的射了出去，空气被他音浪擦过，几乎就要着火似的，就像一道流星，冲向了大天狗。 大天狗迅速翻下身影，落到丛林之中。 野雷叫了一声：“跟我来，这一次务必要把这家伙给抓住，不能让他这么肆意妄为，冥女王对此已经十分震怒了，要是打扰到她和巫灵王休息，我们都要被拿去治罪！” 一群人纷纷地冲下山。 段小涯再看守卫，似乎被野雷等人的吼声吓坏了，缩在一旁不敢吭声。 趁着这个时候，众人一起溜了进去。 冥王宫很大，道路也是横七竖八，不过却看不到什么人。 卡娜说道：“这是因为巫灵王喜欢清静，冥女王为了不让太多的人打扰到他，才把宫里的人全部轰了出去。” 吉拉说道：“是呀，要说冥女王，对巫灵王真是太好了，之前谁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第2267章 稚雷 段小涯问道：“知道巫灵王在什么地方吗？” 白狼女转述段小涯的话。 现在卡娜和吉拉基本清楚，段小涯他们是为巫灵王而来，不知与巫灵王是敌是友。 卡娜回答：“巫灵王住在主神殿，冥女王对他宠爱有加，不肯放他出门一步。” 白狼女转述卡娜的话。 段小涯愤怒不已，说什么宠爱有加，不过只是把他软禁起来而已。 说着众人朝着主神殿走去，忽见一队黑袍武士走了过来。 众人没有惊慌，因为一旦惊慌，就等于露出了马脚，他们现在穿着红袍，说不定还能被当成是自己人，蒙混过关。 吉拉上前：“武荣阁下。” 武荣问道：“吉拉，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白狼女怕吉拉阵前倒戈，出卖他们，所以挺着银枪站在她的身后。 吉拉回答：“我们有事求见冥女王。” “你疯了吗？冥女王也是我们这种身份的人能见的？到底是什么事？” “西楚军已经攻上山了，快抵挡不住了，必须去见冥女王，否则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武荣喝道：“胡说什么？冥女王修为高深，一群乌合之众能有什么作为？” “他们有没有作为我不知道，但他们已经打上山了。” “你们的队长呢？” “队长正在山下御敌，快要抵挡不住了，所以才派我们上山求救。” 武荣忽然注意到了段小涯等人，问道：“他们是什么人？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武荣与苍井名优是认识的，对她手底下的人都很熟悉，但段小涯他们都是陌生面孔。 卡娜说道：“他们都是其他队长手下的人，跟着我们一块上山求救。” “胡说八道，他们都是男人，如何穿的是红袍？” 冥王宫的武士男女服饰各不相同，男的都穿黑袍，女的都穿红袍，段小涯和莫错还有大梵天明天不是女人。 段小涯也就罢了，终究年轻，加上红袍武士都是歪瓜裂枣，有几个长的像男人也说的过去，但莫错和大梵天可不是像男人，他们就是男人。 即便莫错刮了胡子，也掩盖不了他是男人的事实。 再有一点，就是白狼女，白狼女生得实在是太好看了，要知道冥女王为了预防这些女人勾引巫灵王，好看的女人都要被画花脸的。 但是白狼女没有，她的面容无比精致，比宫里所有的女人都要精致，太出人意外了，也很惹人注目。 武荣等人纷纷拔出了武士刀。 这个时候魏青翼忽然出现，掠过半空，高叫一声：“孙子，爷爷在这儿呢！” 武荣的目光立即就被吸引过去，叫道：“快，抓刺客！” 武士冲向了魏青翼，但魏青翼在他们头顶盘旋，他们始终没有办法。 段小涯等人趁机逃跑，冲向主神殿那边，卡娜和吉拉心惊胆战，要知主神殿可是冥女王的起居之处，如果没有冥女王召见，谁都不敢过去。 “几位，我们不能帮你们了，前面就是主神殿，我们跟着你们过去，是要被判死罪的！”卡娜紧张地道。 白狼女冷笑：“你们已经帮助我们混入冥王宫，难道不是死罪吗？” 卡娜和吉拉一时心如死灰。 主神殿里冲出了一队人马，一个小女孩儿走在面前，身后是一群雷武士，他们也是分为男女，穿着黑袍和红袍，但是不同的是，他们的服饰上面绣着一个雷的字样，估计级别要比一般武士要高。 小女孩儿只有八九岁的样子，喝道：“你们来这儿干嘛，不知道闲杂人等不许进入主神殿吗？” 卡娜说道：“稚雷阁下，我们有要事要见女王陛下。” “混账东西，女王陛下也是你们这种级别的人可以见的？你们的队长是谁？有没有好好管教你们？” “我们的队长是苍井名优，她正在山下御敌，敌人马上就要上山来了。” 稚雷怒道：“危言耸听，哪有什么敌人？你们要是打扰了冥女王休息，等到冥女王发怒，谁也逃不掉！快滚！” 这个时候武荣赶了过来，叫道：“稚雷阁下，他们都是奸细！” 稚雷一愣，叫道：“给我拿下！” 十几个雷武士扑了过来，手中的武士刀霍霍作响，刀锋破空而来。 段小涯知道免不了一战了，随即抽出逆鳞刀，当，挡住一把武士刀，一脚踢在一个雷武士身上。 雷武士身体跌了出去，但他很快又站了起来，段小涯暗暗惊奇，要是寻常角色，是不可能挡住他一脚的，毕竟现在他的修为，已经不是普通人可以抵挡的了。 “嗖嗖！” 武荣那边的武士也冲了过来，将众人团团围住。 莫错拂尘一甩，顿时卷住了一把武士刀，喝了一声：“撤！”一把武士刀脱手而出。 武荣拔出武士刀，劈向了莫错。 莫错向后一撤，一道刀光落在地面，地面的石板纷纷飞起，紧接着一刀从飞起的石板刺了过来。 莫错身影继续往后掠开，拂尘抽了出去，越伸越长，犹如一条银色，卷住了武荣的刀刃。 武荣刀刃一转，破开了尘须，冷笑一声：“这么点人，就敢擅闯冥王宫，看来你们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让我送你们一程吧！” 刀光凌厉，刺向了莫错。 小小的一个武士队长就有如此修为，果然不愧是冥王宫的武士，莫错不敢大意，腾身而起，一记拂尘甩了下去。 武荣翻身一跃，尘须打在地上，顿时爆起一个土坑。 而在另外一边，段小涯已经干掉了四五个人。 稚雷鼻子歪到一边，哼了一声，说道：“你这小子倒挺厉害的，你叫什么名字？” 段小涯不懂东瀛话，也不知道稚雷是在跟他说话。 稚雷顿时就气坏了，以为这家伙是在轻视她，提起一对金瓜锤，气势汹汹地朝着段小涯扑了过来。 “轰！” 一锤落地，地面震动，就如一个手榴弹扔了过来。段小涯犹如一只老鹰，腾飞起来，稚雷双锤一击，一股电流射向了段小涯。 段小涯不料对方还有这么一手，半空施展逍遥游身法，险象环生，落地。 吉拉提醒说道：“这是八雷神之一的稚雷，她的电流十分厉害，千万不能被她劈中！” 稚雷扭头一看，怒道：“叛徒！”双锤一击，一道电弧落在吉拉身上。 第2268章 共同的目标 吉拉被稚雷的电流击中之中，顿时外焦里嫩，一命呜呼。 卡娜大惊失色，又将一道电流打了过来，迅速闪身，藏在一个武士身后，武士浑身一颤，就被电流击倒。 段小涯看得出来，稚雷的电流杀伤力极强，血肉之躯根本无法阻挡。 想要破解她的电流，只能从她的双锤下手，因为电流是从双锤互击而来，只要打掉她一只金瓜锤，她便难以发出电流。 想到这儿，段小涯重新出手，一刀劈向了稚雷的手臂， 连同手臂一起砍断，她自然而然就只剩下一只锤了。 然而稚雷不是那么简单的角色，段小涯一刀砍下的时候，她的身影早已掠开在百米外，手中双锤一击，又是一道电流出来。 段小涯翻身一躲，电流在他脚下一炸，地面震动，土石纷飞。 “逆贼，速速受降，我还留你一个全尸！”稚雷狂妄地道。 段小涯手中握着逆鳞刀，刀光狂舞起来，交织成为一张大网，朝着稚雷头顶罩落。稚雷也有一些吃惊，想不到这家伙还真有些能耐。不过她并没把段小涯放在眼里，因为主场作战，稚雷有着一种盲目的自信。 刀光罩落，稚雷电流再度击出，而且加大强度，只要双锤互击的力量越大，电流的强度就会越大。 电流在段小涯布置的刀网里炸开了一道口子，稚雷的身影从口子里冲了出去，转身一锤朝着段小涯头顶击落。 段小涯慌忙举起逆鳞刀，挡住一锤，被她的力量震得手臂发麻。 稚雷得意一笑，另外一锤，击落下去。 段小涯身影一蹿，避开一锤，但是金瓜锤落在地面，传出的力量震动地面，整个地面都在翻动，那股力量一条直线朝着段小涯脚下奔去。 “轰轰轰！” 连串的爆炸，爆炸到段小涯的脚下，段小涯身体拔地而起，运起灵力，一记御风刀射了过来。 稚雷正朝段小涯冲来，猝不及防，身上溅出一飚鲜血。 “八格，你对我做了什么？”稚雷显然也不知道御风刀的存在，神色大为吃惊。 也是段小涯距离她的距离太远，否则这一刀已然要了她的性命。 稚雷觉得他有古怪，便不敢急功冒进。 那边，武荣带着黑袍武士，把莫错团团围住，莫错的处境险象环生。 大梵天正好解决了身边的纠缠，一掌拍了过来，一道卍字印在一个黑袍武士身上，那个黑袍武士顿时歇菜。 “阿弥陀佛。”大梵天打了一声佛号。 武荣勃然大怒，一刀刺向了大梵天。 大梵天一动不动，忽的一声巨吼，佛门狮子吼，顿时惊天动地，武荣被音浪冲击之下，身体飘了出去。 不过武荣的修为终究还在，身体还是稳稳地站在十米之外，眯起眼睛望着大梵天：“哪里来的和尚，倒有一些本事，看我这一刀！” 刀起，地面扬起烟尘，刀光从烟尘里射出，大梵天一掌打出，卍字炸开刀光，同时大梵天身影飘起，一脚落在武荣身上。 这一次武荣重重地跌在地上，还没站起，莫错的拂尘卷住他的颈部，急剧地收缩。 武荣喘不过气，拿刀反手一刀，尘须断开，他一跃而起，不料莫错的拂尘可以自由伸长，打在他的后心，一口鲜血喷出，扑地不起。 那边稚雷仍与段小涯激战，心浮气躁，因为段小涯施展逍遥游的身法，她总是击不中目标。 “八格！” 稚雷一锤朝着段小涯劈去。 段小涯身影浮动，避开一锤，同时一记御风刀射出。 稚雷惨叫一声，一只胳膊落地，只剩右手拿着一只金瓜锤，这么一来，她的电流技能就不存在了，段小涯再无顾忌，一刀猛烈地刺出。 当！ 被稚雷金瓜锤挡住。 “逆贼，即便你打败了我，你也不可能打败冥女王！” 魏青翼盘旋在稚雷的头顶，这个时候看准时机，俯冲而下，一口咬住稚雷的颈部。 稚雷大吃一惊，她根本没有想到，竟然打架还会有人使用牙口，本能地挣开，一锤击了过去。 但这一锤击向了魏青翼，身前的门户已经大开，段小涯一刀结结实实刺入她的心口。而魏青翼被她猛烈的锤风扫中，跌落在地，脚步节节后退，心中骇然。 “魏兄弟，你没事吧？”莫错过来扶住。 魏青翼摇了摇头，看到稚雷已败，笑道：“还好意思说我们是乌合之众，我看你们才是乌合之众，这么多人，打我们几个人，还被我们杀的落花流水，你们也好意思！” 剩下的一些武士，已经不敢出手，只是把他们围在了中间。 白狼女银枪一顿，喝道：“让开，否则你们都要死！” 卡娜说道：“各位兄弟，冥女王平常怎么对你们的，你们还不清楚吗？难道你们还要为他们卖命吗？”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言语，他们自然不是甘愿为冥女王效忠的，但是冥女王的存在，就是一种威严，一种束缚他们心智的存在，他们不敢反抗。 “哈哈哈！” 一声狂笑传来，一道黑影冲半空掠过来，冲向了武士。 轰的一声，两个武士没有挡住，直接被撞飞了出去，七孔流血。 “大天狗！” 大天狗回头看了段小涯一眼，冷笑：“想不到是你们，你们也在，真是太好了！”之前他没有注意穿着红袍的段小涯等人，以为也是冥王宫的武士。 等到甩开了野雷等人，回来之后，这才认出段小涯。 这家伙与段小涯亦敌亦友，什么关系现在也说不清楚，但唯一清楚的是，现在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 “大天狗，你来冥王宫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长生之术，不过我闯了冥王宫好几次，都没能见到冥女王，这一次一定要见到！” “咱们做个交易，你帮我救出巫灵王，我帮你拿到长生之术，你看如何？” 大天狗乜斜了段小涯一眼：“你是想跟我合作？” “我想你心里也是有这样的打算的，如果没有我们的帮助，你几乎没有胜算！” 冥王宫的实力，大天狗心里有个大概的估算，如果没有段小涯他们的助攻，他确实很难攻入主神殿。 至于帮不帮他们救出巫灵王，那就另说了，先达到自己的目的再说，于是点了点头：“好，我跟你合作！” 第2269章 伊邪那美的强大 与大天狗达成合作协议，众人一起扑向了冥王宫。 冥王宫门口的守卫围了过来，众人开始一通厮杀。 接着就见一个高大的汉子带着一群雷武士走出来，雷武士也不过十几个人，但是他们的气势却极其的嚣张。 卡娜吃惊地道：“这是裂雷，是从冥女王的私处分裂出来，大家小心。” 裂雷站在门口，望着段小涯等人，说道：“你们能够打到冥王宫，可见是有一些本事的。不过冥王宫不比其他地方，如果想要活命，还是乖乖下山吧。” 他说的竟然是华夏话，显然是说给段小涯等人听的。 段小涯说道：“我们要见巫灵王。” 裂雷说道：“你们见不到的。” “既然如此，我们只能硬闯！” “唉，你们若想送死，我只能成全你们了。” 裂雷忽的浑身腾起一股黑气，黑气之中透着一股骚臭的气味，猛烈地扑向了段小涯。 段小涯腾的一声跃开，裂雷一掌已经拍到，虚空仿佛裂开一样，空气之中猎猎作响。 这一掌的威力很大，段小涯与他接了一掌，两人各自往后一退。 裂雷有些惊奇：“不错，竟然能接得住我一掌，小兄弟，你有一些本事，修行不易，如果就这样死在我的手里，未免太可惜了。” 段小涯冷笑：“谁死在谁手里，还不知道呢。” 裂雷把手一挥，身后的雷武士一拥而上，与守卫一起围攻敌人。 段小涯逆鳞刀嗖嗖两刀，两道刀光撞出，两个雷武士武士刀一挡，崩断，身体跌飞。 莫错挥动拂尘，缠住一个雷武士的武士刀。不料雷武士刀锋一转，把尘须给切断了。莫错拂尘再度伸长，呼呼，招呼过去。 两人相互交手了七八招，那个雷武士被莫错的拂尘击中胸膛，跌了一个跟头，再也没有起来。 白狼女手中凤头银枪，正在疯狂地抵挡那些守卫。 那些守卫也很疯狂，毕竟不是泛泛之辈。 裂雷目光紧紧逼死着段小涯，忽的一掌再度拍出，段小涯刀光迸溅，将他掌力抵消，喝道：“你挡不住我的，我必须要见巫灵王！” 大天狗趁着众人激战的时候，忽的化作一股黑烟，冲入主神殿。 裂雷不由大惊失色，叫道：“把他给我拦住！” 雷武士纷纷扑了进去，大天狗随手撒出一股黑烟，震开一个武士。 其余武士的武士刀纷纷劈向他的身上，大天狗转身大吼一声，双手翻动，两个武士翻飞出去。 “挡我者死！”大天狗狞笑一声，继续往前冲去。 但在这个时候，一股恶臭扑了出来，紧接着大天狗跌了出来。 一道亮丽的身影出现，但她浑身发出一股恶臭，跟她的美貌完全不能等同起来，但是恶臭确实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 段小涯难以相信，一个如此倾国倾城的女子，身上何以会有如此恶臭？ 卡娜吃了一惊，顿时跪地。 段小涯于是知道，这便是东瀛冥界的女王伊邪那美。 伊邪那美冷眸扫过众人，淡淡地道：“你们这些反贼，本王已然处处忍让，没有对你们赶尽杀绝，你们却得寸进尺，看来你们真是不想活了！” 说罢，伸手一探，一股强大的吸力出现，莫错不由自主地向她飞了过去。 莫错神色大惊，拂尘击了出去。 伊邪那美随手一挥，莫错的拂尘倒卷过来，反而缠住自己的颈部，莫错跌落在地，表情痛苦。 段小涯大吃一惊，急忙挥出一记御风刀，断开缠住莫错颈部的尘须，问道：“你就是冥女王吗？” “正是。”伊邪那美回答的是华夏话，“你是西楚军的将领？” “我是西楚军的副帅，我叫段小涯！” “很好，既然你来到冥王宫送命，我不能不成全你！” 伊邪那美身影一闪，直接冲到段小涯面前。 段小涯还没反应过来，对方的掌力已经逼近，情急之下，急忙拿起逆鳞刀一封。 可是这一封依旧没能封住伊邪那美，掌力还是打在他的胸口，噗，段小涯身体倒飞，一股鲜血喷溅。 “少主！”大梵天和莫错急忙过去。 伊邪那美缓缓走了过来，目光落在白狼女身上：“小妹妹，你长得可真俊俏，冥王宫不许长得这么漂亮的女孩儿存在。” 白狼女心头一惊，看到伊邪那美目露凶光。 就算对付段小涯他们的时候，伊邪那美都没有目露凶光，但对她似乎充满了怨恨一般。 白狼女已经做好了准备，挺起了凤头银枪。 伊邪那美衣袖轻轻一荡，地面的武士刀纷纷飞起，朝着白狼女凌厉的射了过去，而且速度极快，快到白狼女难以招架。 嗖嗖嗖！ 白狼女挥舞银枪，挡开了几把武士刀，但却始终无法完全挡住，武士刀从她面颊划过，白狼女脸上血淋淋的，呈现毁容之态。 莫错急忙前去相救，喝道：“妖女，如此狠毒！” 伊邪那美冷笑：“你们想要取我江山，还说我狠毒？” 莫错拂尘挥到，伊邪那美随手一抓，抓住尘须，轻轻一扯，就将莫错扯了过来，另一只手打在他的胸膛。 “噗！” 莫错身体飞了出去，但伊邪那美的身体也跟着飞了起来，又是一掌，落在莫错天灵盖。 段小涯目瞪口呆，莫错如此修为，在她手里就如一个死人似的，任她摆布，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而事实上，莫错已经成了一个死人，倒地不起。 “啊——” 段小涯暴怒一声，逆鳞刀发出一道强大的光芒，冲向了伊邪那美。 伊邪那美只是轻轻挥动衣袖，光芒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继而身影一闪，欺近段小涯，又是一掌打在段小涯身上。 段小涯再度喷血，但是同时，体内的灵气正在激荡。 “西楚副帅？哼，也不过如此嘛！”伊邪那美缓缓走近。 但是段小涯忽然大吼一声，身体就如爆炸似的，像是药王鼎的灵气全部迸发出来，山崩地裂之势，身边的土地都在震动，涌起一股强大的力量，扑向了伊邪那美。 伊邪那美面色微微一变，好强的力量！ 第2270章 长生的代价 伊邪那美轰然一掌拍出，整个冥王宫都为之一震，但是这一掌段小涯竟然接了下来。 众人目瞪口呆。 莫错已死，段小涯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大吼一声，掌力催动。 “轰！” 一声巨响，两人的真气激荡，爆发出来，周围的建筑一震，东倒西歪地坍塌下来。 然而段小涯和伊邪那美还是一动不动，双掌紧紧贴在一起，相互较劲。 伊邪那美大为吃惊，她根本想不到，段小涯竟有如此的功力，现在两人实力相当，谁也不能让着谁，只要谁让了一步，另外一方就会趁虚而入。 “小子，咱们谁也奈何不了谁，不如双方撤掌，你觉得如何？” “你先撤掌。”段小涯不是傻子，明白自己只要一撤掌，对方如果不撤掌，掌力就会犹如山洪一般侵袭过来。 “我数一二三，一起撤掌！” “好。” “一，二，三！”伊邪那美喊到三的时候，掌力忽然加强，奋力压了过去。 段小涯早就料到，她不会那么轻易撤掌，所以他也没有撤掌，等到对方掌力过来的时候，他的掌力也发了过去。 双方掌力再次击在一起，发出巨大的能量，整个地面开始震动，爆炸出了一个一个的土坑，石板纷飞，化为齑粉，簌簌而落。 “大师，咱们一起助攻，帮副帅一把！”魏青翼盘旋过来，对大梵天道。 现在段小涯与伊邪那美胶着不动，显然两人的掌力已经粘在一起，谁也不敢先撤掌，甚至就连气息都不敢有变化，因为这会影响掌力。 大梵天与魏青翼一拍即合，虽然背后下手，有些龌龊，不符合江湖的规矩。 但是生死关头，而且又在敌人的地盘作战，他们已经没有选择，就算龌龊也只能龌龊了，没有什么比活命更要紧的了。 大梵天身影扑向了伊邪那美，但是裂雷一掌拍了过来。 裂雷挡住了大梵天，同时身边的武士围了过来，一时之间，大梵天便无法靠近伊邪那美。 魏青翼纵身而起，从伊邪那美的头顶落下，一脚踢向了她后颈。 不想伊邪那美身上迸发出来的真气，将他震开了十几米，魏青翼心下骇然，他除了有一双翅膀，可以高飞之外，修为平常，只是幽冥山的一个头目而已，实在不足以和伊邪那美的力量对抗。 这个时候，大天狗忽然站了起来，他聚起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朝着伊邪那美的背后猛烈地攻击过去。 大天狗的修为不弱，伊邪那美与段小涯僵持之下，根本无力抵挡。 “砰！” 一掌印在对方背后。 伊邪那美一口带着恶臭的血液喷出，内息顿时一乱，段小涯趁机推动掌力。 “砰！” 伊邪那美撞在主神殿的神柱上面，神柱顿时断裂。 大天狗仰天一笑：“女王陛下，你现在觉得如何？乖乖把长生之术交出来，或许你还有活命的可能。” 伊邪那美笑道：“大天狗，假如我有长生之术，你又如何杀得了我？” 大天狗一愣，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如果有长生之术，你杀不了我，我如果没有长生之术，你来找我又有什么用处？” 大天狗整个人都呆住了，这么简单的逻辑，他本来就该想明白的，可他心有执念，从来就没这样想过。 伊邪那美不由放声大笑，笑声就像是对人类最大的嘲讽：“天地万物，谁能不死？有生有死，才是自然规律！” “不对，你为什么可以不死？” “我也想死，可我死不了，因为我吸收了众生的业，人间造孽越多，我就活得越久！”伊邪那美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十分凄凉。 “好，你告诉我，怎么才能吸收众生的业！” “你真的想吸收吗？” “我也想长生，我的天劫马上就要到了，我必须要长生，躲过天劫！” 伊邪那美凄凉一笑，身体渐渐发生改变，本来如花一般的容貌，开始皲裂，裂缝之中爬出了各种各样细小的虫子，身体也像溃烂似的，跟一滩泥似的，根本看不出人形，并且发出了强烈的恶臭。 段小涯心里说不出的恶心，虽然在冥界看了太多恶心的事物，但没有一样像伊邪那美那么恶心。 “你还想要长生吗？这便是长生的代价。美好的事物，总会消失，只有丑恶才能永恒。”伊邪那美缓缓地走进大天狗。 恶臭越来越近，大天狗不由向后一退，叫道：“你别过来，老子要吐了！” “你不是要长生吗？我教你啊！” “不，不要，老子不要长生了！” 大天狗落荒而逃，但是伊邪那美没有给他逃的机会，身体就如泥浆一般，甩成了一条线，把大天狗给缠住了。 大天狗急忙化作一股黑烟，从她的控制之中逃了出去。 伊邪那美迅速去追，一下就把黑烟扑倒，大天狗现出了原形，惊恐地往后退去。 “轰！” 伊邪那美一掌拍出。 大天狗伸手一挡，身体跌开，撞入一栋建筑，墙面出现一个人形的窟窿。 “轮到你了！”伊邪那美露出本相，似乎威力增强了好几倍。 转向了段小涯，双手伸缩自如，抓向对方。段小涯被她恶心的就已经快吐了，根本无心恋战，施展逍遥游，逃了出去。 可是伊邪那美的速度比他更快，段小涯没逃一个方向，就被伊邪那美堵住。 “冥王宫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我没想走，只是你恶心到我了！” “八格！”伊邪那美似乎十分在意段小涯的话，一掌从天而降。 段小涯身影飘飞出去，伊邪那美的掌印盖落，地面被她的掌力打出一个深深的烙印，继而丑陋的面容一闪，又挡住了段小涯。 段小涯逆鳞刀挥了出去，嗖了一声，就把伊邪那美的头颅砍落。 可是伊邪那美伸手捡起她的头颅，又安装在了自己的颈部，扭动了两下，就跟原来的一样。 我去，还有这么骚的操作！段小涯三观全毁，这他妈怎么杀得了她？ 伊邪那美哈哈大笑，一只手伸出去。 段小涯向后一掠，可他逍遥游的速度，竟然没有她手伸长的速度更快。 伊邪那美扼住了他的咽喉。 第2271章 巫灵王出现 “你到底是谁？”伊邪那美质问。 “我叫段小涯，灵山少主，西楚大国的四大王！” 伊邪那美对他四大王的身份倒不在乎，但听说他是灵山少主，心头不由一震，没错，此人与巫灵王长得极为相像。 伊邪那美的手缓缓松开，问道：“你姓段，巫灵王姓风，你又怎么会是灵山少主？”巫灵王是伏羲的后裔，伏羲姓风，他自然也姓风。 “我本来也是姓风的，但我被一个姓段的人家收养，所以才改姓的。” “你来找巫灵王所谓何事？” “我要带他回去，现在灵山局势动荡，必须他回去主持大局！” 本来伊邪那美听说他是灵山少主，想要饶他一命，但听说他要把巫灵王带走，这是万万不能的，她绝对不会答应。 “你想带走巫灵王，我只能送你去死了！” 伊邪那美再度出手，速度极快，一瞬之间，又扼住了段小涯的咽喉。 段小涯整个呼吸系统似乎都被她给控制了，喘不过气，一张脸憋得通红，挥动逆鳞刀，一刀砍断伊邪那美的手臂。 伊邪那美迅速长出了另外一条手臂，但断臂仍旧扼住段小涯的咽喉，段小涯怎么扯也扯不下来。 魏青翼和白狼女见状，急忙过去帮忙，但是断臂还是牢牢咬住他的颈部。 段小涯跃开一步，伸手给他们打了手势，让他们不要过来。接着运起灵气，轰的一声，真气四射，断臂炸开。 伊邪那美愤然出手，但听身后一声高喝：“住手！” 一个魁梧的身影走了出来，满脸络腮胡子，但是隐约之间，与段小涯的面容有着七八分像，只是更为苍老一些而已。 伊邪那美顿时又回到了幻相，变成倾国倾城的容颜。 “风郎，你怎么出来了？” “冥王宫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怎么能不出来？” 段小涯看着巫灵王，恍若隔世，他二十年没见过父亲，早就忘记他是什么样了，但所有人都说，他和巫灵王长得很像。 今日一见，果然很像。 大梵天早已跪地，以灵山最高的礼仪迎接他：“灵山黑灵使大梵天拜见巫灵王。” 巫灵王轻轻把手一抬：“起来吧。” “爸，真的是你……”段小涯哽咽地说不出话，为了巫灵王，这一路经历了多少困难险阻，只有他才能体会。 巫灵王看到他，一点也不意外，咧嘴一笑：“你来了。” “爸，你跟我回去吧。” 巫灵王微微点头，扭头望向伊邪那美：“女王陛下，二十年前，咱们的约定还算数吗？” 伊邪那美摇了摇头：“不，我不让你走。” “那我只能死在这儿了。” 巫灵王说的很平静，但也很坚决。 二十年前，他早就算到自己有此一劫，自从得到地狱图开始，他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伊邪那美的阴谋。 因为灵山的主要职责，就是与天地沟通，他也曾与伊邪那美有过沟通。 一个寂寞的女人，五千年来就死守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她是有多么寂寞啊，在一次又一次地沟通之中，她发现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 于是，她故意让人伪造出了地狱图，这些地狱图藏在世界各地，并且有着各种版本，以长生之术作为噱头，吸引着无数人争先抢夺。 这些地狱图来自各个朝代，这在人间很难完成，但在冥界却很简单，因为冥界存在着各个朝代的人，伪造起来十分容易，然后利用异术，藏在各个地方。 人间的考古学家根本无法辨别，就连碳十四都分辨不出来。 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吸引巫灵王的到来，他一定会找到她。 然后她囚禁了他。 巫灵王假意屈服，却与她定下了约定，只要家人来找，就是他回到人间之时，伊邪那美没有反对，因为她并不相信他的家人能够找到冥界。 而且，她完全可以派人到人间，阻止他的家人。 可是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他留在世上的孩子，她毕竟是东瀛冥界的主宰，管不到华夏的，所以很多事情处理很不方便。 她没有料到巫灵王来到冥界之前，儿子就已经失踪了。 是的，这些也是巫灵王事先安排的。 不过随着时间，她沉浸在巫灵王的魅力之下，也就忘了这件事，掉以轻心，侥幸认为，段小涯不可能来到冥界，除非他死！ 世事岂能尽如人意？ 段小涯意外得到妙僧的传承，一天一天地成长，而时间不过是短短的两年，沉迷在爱情里的伊邪那美，根本就没发觉。 而这一切，巫灵王早有准备，让伊邪那美将冥王宫的人一点一点地调到外地，整个冥王宫也没多少戒备，好让段小涯可以长驱直入。 “风郎，在这儿生活不好吗？为什么非要离开？”伊邪那美泪光盈盈。 巫灵王叹了口气：“人鬼殊途，女王陛下，你已经囚禁了我二十年，难道还想继续囚禁我吗？” “这二十年来，咱们过的不快活吗？” “二十年的快活，是偷来的，我本就不属于冥界，我是灵山的巫灵王。” “你当真如此绝情吗？”伊邪那美神色变得狰狞起来，“冥王宫我早已布下了禁咒，你是不可能踏出一步的！” “今天你若不放我走，我便死在这儿，倘若你对我是真心，就放我走。我已经陪了你二十年，我想已经足够了吧？二十年对你来说，或许很短，可你要知道，我只是一介凡人，我的寿命是有限的，我不像你一样，可以永恒地活下去。二十年，我的人生有多少二十年？” 伊邪那美心头微微一怔，对于一个凡人来说，二十年实在是太长了，他对自己确实是仁至义尽了，可她并不甘心，含泪望着巫灵王：“不如，你也把众生的业，引到自己身上，这样咱们就能长长久久了。” 大梵天叹了口气，打了一个佛号，说道：“女王陛下，莫非你也想让巫灵王变得跟你一样，永生被业火折磨？到时，巫灵王变得跟你一个模样，你还会爱他吗？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阿弥陀佛。” 伊邪那美呆若木鸡，假若巫灵王真的变成像她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她还会继续爱着他吗？ 而且业火的折磨有多痛苦，她心里是清楚的，她难道真的忍心吗？ 如果真是这样，她到底是爱他，还是根本就不爱他？ 第2272章 鬼死为聻 伊邪那美沉默了半晌，终于叹了口气，知道无法挽回，目光楚楚地看着巫灵王：“我可以放你走，但你必须让西楚军归降我东瀛冥界。” 段小涯心头一震，他们努力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推翻东瀛冥界的旧体制，现在让他们归降，就算他答应，西楚大国上下会答应吗？ 但是巫灵王已经答应下来，说道：“好，我答应你。” 伊邪那美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缓缓走入主神殿，神色说不出的落寞，她输了，输给了一段爱情。 巫灵王轻轻一叹，没有言语。 段小涯转身抱起莫错的尸身，心情难受不能自已，这一路都是莫错陪他走过来的。 他一心想把巫灵王救出去，结果就连巫灵王的面都没见过，就死在了这儿。 巫灵王拍了拍段小涯的肩膀：“不必担心，巫即长老的精神去了华夏冥界，我们终有一日会与他相见的。” “灵山那些死去的弟子，都去了华夏冥界吗？” “不错，落叶归根，魂归故里，他们是华夏人，死后自然就回华夏冥界。” “如果已经是灵体了呢，死了会去哪儿？”段小涯想到的是无数的西楚将士，他们都是灵体，他想知道他们的归宿。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 巫灵王语气十分平静，似乎生死看得很开，只因他知道死亡之后，还有其他世界存在，不在这个世界活，就在另一个世界活，这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永生。 段小涯终于放心下来，至少那些为了他牺牲的将士，有了一个去处，他心里不会那么内疚。 不一会儿，众人走下山来。 西楚大营焦急地等待消息，韩十面他们其实心里是没有底的，料想段小涯这一次前去，必然九死一生，但没想到他们还能凯旋归来，这实在是大出意外。 “四弟，你能安然回来，真是太好了！”韩十面激动地走上前去。 但是看到段小涯手里抱着的莫错，神色顿时黯然：“莫错道长他……他牺牲了？” 青魔和蓝盈盈放声大哭，但忽然又生生止住了哭声，因为他们看到段小涯身边还有一个人，不知多久没刮的胡子，仍旧无法掩盖他与段小涯相似的容颜。 灵山等级森严，巫灵王在前，多大的悲伤都要忍下去，两人不由跪地：“属下参见巫灵王！” 韩十面急忙拱手：“原来是伯父，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众人进了大帐，莫错的尸身被带下去了，白狼女容貌尽毁，也被带下去治疗了。 众将齐聚一堂，欢喜不已。 “来，把酒都抬上来，咱们要敬我们的英雄，敬四大王一杯！”韩十面招呼众将敬酒。 段小涯没有端起酒杯，说道：“三哥，喝酒之前，我要说一句，我答应了冥女王，归顺东瀛冥王朝。” “什么？”韩十面一愣。 众将开始议论纷纷，他们一路从西打到东，就是为了推翻冥王朝，建立新的秩序，现在竟然要归顺他们。 这不是笑话吗？ 段小涯解释：“冥女王拥有不死之身，我们杀不死她的，想要杀死她，除非消除人间的业力，不让人间造孽。可这怎么可能？她的生命是与人间的业绑在一起的。” 李清愁曾经跟着段小涯一起出征八热地狱，知道业力的强大，那些被判处极刑的人，因为业力使然，能够重新复活，接着继续接受严刑。 魏青翼道：“四当家说的没错，冥女王修为极为高深，这次若非巫灵王出现，我们根本就不可能下山。” 虽然在场众人没有见过冥女王的修为，可是山雷的强大却是亲眼得见，区区一个八雷神之一，就有如此强大的能力，何况冥女王自己？ “三哥，你做个决定吧，如果决定归降，我们去跟冥女王谈条件，如果不归降，我与众将士同生共死，咱们一起再打上山去。” 韩十面目光扫向底下的人：“众将以为如何？” 众人仍旧议论，却没有一个准主意，现在段小涯说要归降，但韩十面还没拿定主意，他们也不敢妄加发表意见。何况，他们当中有些人心里确实纠结，来都来了，打到万仞山脚下了，这个时候不打，功亏一篑。但要打的话，冥王宫如此强大，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全军覆没，万劫不复。 韩十面望向李清愁：“李大将军，你来说说，是战是降？” 李清愁确实拿不准，毕竟关乎整个西楚大国的命运，说道：“不论是战是降，我都与众将士站在一条线上。” “对，咱们同生共死！”底下有个将领说道。 于是很多将领跟着附和：“不错，就是同生共死，要打一起打，要降一起降！” 韩十面有些欣慰，虽然主意没有拿定，但是将士总算是团结的。 只要是团结的，不论是战还是降，他们都不会怕了，万众一心，做什么不能成？ 段小涯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不如咱们先撤军回彭京，去跟大哥商量一下。如果要打，咱们也需要养精蓄锐，聚集更多的力量，不然以咱们现在的三万人，根本上不了万仞山。” 冥王宫就连一个普通的武士，都有以一当百的能力，他们这些将士上了冥王宫，纯粹是去送死的。 韩十面点了点头，说道：“好，咱们先回彭京吧。” 于是消息传达下去，整个大营当天拔营启程，朝着彭京赶去。 到了彭京之后，项羽得知情况，却也陷入了沉思，说道：“咱们如今已经成为天字号的大反贼，这个时候投降，冥女王会不会赶尽杀绝？” 这也是众人担心的是，毕竟自古招安都没什么好事，梁山好汉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为了宋王朝扫清了障碍，结果却不为贵族阶级所容纳，只是被他们当成了工具，卸磨杀驴，一个一个被害死了。 段小涯说道：“不如派个使臣前往冥王宫，与冥女王谈判，让她例行改革，将我们的政策推向整个东瀛冥界。只要她推行了我们的政策，我们受到整个东瀛冥界的拥戴，她也不便杀我们了。到时，我们可以承诺，永远支持她的地位和荣光，拜她为东瀛冥王，但却拥有高度的自治权。” 项羽问道：“这个使臣派谁去呢？” 韩十面自动请缨：“让我去吧。” 第2273章 人间的阳光 韩十面去了冥王宫，两个月之后，答应了所有的请求，可却没有放韩十面回来。 冥王宫派了裂雷过来回复，韩十面从此留在了冥王宫。 段小涯微微皱起眉头，知道韩十面留在冥王宫意味着什么，他也跟巫灵王一样，成了伊邪那美的面首。 或许只有这样，伊邪那美才会答应他们的条件。 大殿之上，裂雷说道：“大大王，韩十面阁下还有一封信呈交给你。” 段小涯接过裂雷的信，交到项羽手里。 项羽打开一看，神色激动不已，久久不能平静。 “大哥，怎么了？” “你自己看。”项羽把信交给段小涯。 段小涯接信一看，呆若木鸡，韩十面竟是……韩信！ 不错，正是生前四面楚歌，十面埋伏，逼得项羽乌江自刎的韩信。 可是韩信最终却也没能落得一个好的下场，一生都被刘邦猜忌，最后死在吕后手里。 最初的时候，楚汉争霸还没开始，韩信可是项羽的手下，项羽虽然没有发现他的才能，但说实在的，对他并不太坏。 反而是刘邦和吕后，他们不过是利用韩信而已，借着韩信为他们平定了天下，可是最终却不得善终。 这一事，韩信一直耿耿于怀，到了华夏冥界，看到项羽每受刘邦压迫，因此改头换面，留在他的身边，改名韩十面。 十面十面，就是为了纪念当初的十面埋伏。 信上还说，这是他亏欠项羽的，当初如果跟着项羽，或许会被埋没，但终究下场不会那么惨。 自古以来，杀功臣的都是农民起义军，反而那些贵族当了皇帝，他们自信的多，不会疑心生暗鬼。 刘邦杀功臣，朱元璋也杀功臣，说到底都是他们出身太低，生怕别人夺了他的位置。但是李世民发动了玄武门之变，逼父杀兄，不孝不悌，却不杀功臣，反而招揽功臣。 韩十面留在伊邪那美身边，伊邪那美就不会动西楚大国，会让他们继续留在东瀛冥界，直到新秩序和新政策彻底推行。 还有，如果项羽想要回到华夏冥界，伊邪那美还会派遣使臣过去，让他免受华夏地狱之苦，以项羽如今的地位，还有伊邪那美亲自说清，华夏冥帝料想不会驳她的颜面。 “大哥，你现在作何打算？” 项羽扶着额头：“我不知道，让我静一静。” “退朝吧！” 西楚的傀儡女王木村悲子急忙下令：“退朝！” 众人鱼贯而出，百官纷纷过来询问，韩十面到底带回了什么信，怎么感觉项羽的脸色不对。 段小涯没有说明原因，回到功德院，拜见了巫灵王。 “小涯啊，这儿的事你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是该回去了。” 段小涯拱手：“是。” 曹珊珊一旁听了，默默退下，伤心垂泪，她如今是鬼了，不可能跟着段小涯回到人间。 段小涯走到她的房里，笑道：“傻丫头，你哭什么？” 曹珊珊忽然抱住了他，却说不出话，她很想让段小涯留在冥界，可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 因为段小涯好端端的一个人，又没有死，凭什么让他留在冥界？ 这样也太自私了。 “好了，傻丫头，你可别忘了，我可是灵山少主，等我学了我爸的本事，可以沟通天地，到时咱们还能常联系的。再者说了，我现在已经知道东瀛冥界的入口，我随时可以过来找你。” 曹珊珊不由欣喜：“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曹珊珊白他一眼：“你骗我的还少吗？” 段小涯嘿嘿一笑：“这次保证不骗你。” “拉钩！”曹珊珊伸出一根白玉一般的小指。 段小涯无奈，小女人就是没办法，竟然相信这种幼稚的游戏。 不过为了哄她开心，还是跟她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 段小涯终于告辞众人，项羽尽管内心万分不舍，但也无可奈何，毕竟段小涯他是阳人，而且还是灵山少主，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亲自让龙且送他们一行到了黄泉，然后经过曼珠沙华的花海，回到人间雎市古城谢家老宅的古井。 至于小唯他们，那些与他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灵体，他们都留在了西楚大国。 项羽何去何从，段小涯并不知道。 这一段冥界之旅，终于划下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还是人间的阳光好啊！”邓恩抬头望着明晃晃的阳光，冥界待得太久，阳光有些刺眼。 段小涯看了邓恩一眼：“洋老头，你真是福大命大啊，就你这样的本事，竟然能够活到现在。” 邓恩嘿嘿一笑：“总算没被你折腾死。” 在冥界的时候，段小涯每到危险关头，就派他去执行任务，但他确实福大命大，没有死在冥界。 曾经恨死了段小涯，但现在出了人间，仔细想想，如果不是段小涯的庇护，他一个人在冥界，估计早就死八百回了，这一切都是团队的力量。 “洋老头，你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写一本书，把冥界的所见所闻记录在案。” 段小涯哑然失笑，这老头莫不是疯了吗？ 就算他把所有东西都写下来，又有谁会相信呢？如今可是文明社会，相信科学。 人们对于无法想象的东西，要么一点不信，要么迷信，从来就不会有个客观的存在，所以他记录了也白记录。 “露西，你呢，什么打算？”段小涯回头望向露西。 露西笑道：“段先生，你是灵山少主，我是猫妖，你们灵山会不会拉抓我呢？” 巫灵王正色说道：“倘若你敢在人间为恶，灵山子弟必然天涯海角诛杀你。” 这句话说的霸气侧漏，十分威严，露西心头不由一震，不敢正视巫灵王，觉得这老头一点都不可爱，还是段小涯好。 段小涯笑了笑：“好了，咱们也应该分手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优昙圣女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灵山父子团聚，可喜可贺，贫尼也是时候回山门修行了。” 巫灵王知道优昙圣女身份非凡，拱手说道：“师太慢走。小儿承蒙照顾，感激不尽。” “照顾令郎的是妙僧，你该感谢妙僧，若非妙僧许他一生修为，他也不能去冥界把你救出来。”优昙圣女缁衣飘飘，说话的同时，身影已在百米之外。 第2274章 回到灵山 段小涯第一次来到灵山，并不觉得灵山的景象与别的山脉有何不同，不同的是山里的东西，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兽，都是人间所不能见的。 灵山不属于人间，但它与人间是连在一起的，像是这个空间滋生出来的另外的空间，称之为虚空。 所谓的虚空并不虚，只是凡人的肉眼看不见，而且也到不了。 从虚空的入口进来不久，就隐隐听见了山的另外一边，传来大杀的声音。 “青魔，你去看看。”大梵天吩咐身边的青魔。 青魔举起金刚伞，旋转起来，人便随着金刚伞飞向了山的另外一边，不久，他又赶了回来。 跪下禀告：“启禀巫灵王，那边好像是巫谢城的弟子和白灵使的人打起来了。” 巫灵王面色沉郁：“我不过离开了二十年，整个灵山就乱成了这样。”来的路上，他已经听段小涯和大梵天，还有其他灵山弟子说了一切，表面虽然威严，但是内心还是痛楚的。 权力确实容易使人迷失，甚至让人忘了自己的使命。 众人迅速朝着山的一边赶去，但见山下的谷中，两边人马正在厮杀。 段小涯见的分明，巫谢长老薛白衣的两个侍妾白曲和青歌都在，而另外一边的白灵使，他本来应该是不认识的，但却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柳堆烟！ 六扇门的柳堆烟！ 他曾听莫错说过，六扇门与灵山有着莫大的渊源，难道他们竟然也是灵山弟子吗？ 段小涯纵身而起，犹如一只大鸟俯冲下去，一掌落下，地面震开，两边人马顿时向后一退，地面已然留了他一个大手印。 如今段小涯吸收了药王鼎的灵气，经过与伊邪那美一战，已经完全激发出来，炼化成为灵力，这一股灵力的力量犹如山呼海啸一般，一经发出，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挡得住的。 柳堆烟看到段小涯的时候，暗暗吃惊，白曲和青歌看到段小涯的时候，也是一样的表情。 “白曲青歌参见少主！”白曲和青歌反应过来，齐齐跪了下来。 虽然巫灵王尚未找到，但是段小涯的身份已经确定下来了，薛白衣虽然攻城略地，侵占其他长老的地盘，但是他表面上还是需要打着王旗的，不敢轻易造反。 一旦造反，其他诸侯就会群起而攻之，打他都不需要理由了，何况大多数人都还相信巫灵王还在世上，不敢公然造反。 白曲和青歌身为薛白衣的人，很明白薛白衣的政策，必须始终推崇巫灵王的地位，所有的一切，都是打着巫灵王的名义来进行的。 白灵使那边见状，也纷纷地跪地。 段小涯看着柳堆烟：“你怎么也在这儿？” “六扇门的首脑就是灵山的白灵使，这次我们杀入灵山，就是为了平乱。” 段小涯望向带头的一个中年男人，面如满月，双目矍铄，果然一表人才，身上有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 “你就是白灵使？” “是。” “都是灵山弟子，何必闹得如此不可开交？” 白灵使望向对面的巫谢弟子，说道：“近来巫谢长老野心膨胀，攻城略地，已经收复了五个长老的地盘，属下再不出面阻止，恐怕灵山就要姓薛了。” 白曲呵斥：“你胡说，我们巫谢长老是为了巫灵王平定叛乱，如今灵山内乱不止，如果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整个灵山的元气将会毁于一旦。” “哼，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就算现在找不着巫灵王，但是少主还在，你们可有少主的命令？没有少主的命令，你们就是作乱！” 青歌冷笑：“你们难道就有少主的命令吗？不是和我们一样？” “好了，都不要再说了！”段小涯不由皱起眉头。 这些人打的什么主意，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望向白曲、青歌这边，他们的人数明显要比六扇门多出十几倍，可见这段时间薛白衣确实收服了不少灵山弟子。 不过六扇门都是杀手出身，白灵使将他们带到灵山，他们的修为也比一般的灵山弟子要高。 两边实力倒也相当。 “都起来吧，准备迎接巫灵王！” 众人一愣，巫灵王？ 巫灵王回来了？ 众人没有起来，迎接巫灵王怎么能起来呢？ 巫灵王和大梵天，以及青魔和蓝盈盈等人从山上飘然落下。 众人目瞪口呆，果然是巫灵王！ “属下白灵使参见巫灵王！”白灵使慌忙跪地。 巫灵王一脚踹在白灵使的肩头，白灵使身体跌飞出去，但他立即起身，伏在地面，浑身都在颤抖。 可见巫灵王平日的威严，众人见到他都是战战兢兢的，就连头都不敢抬。 “混账东西，我不在这段时间，你这是要上天吗？” 白灵使忙道：“还请巫灵王恕罪，属下都是为了灵山五千年的基业。我想进山，可是遭受了巫谢长老的阻拦，没奈何才开了杀戒。” “薛白衣呢？”巫灵王扭头喝问。 白曲战战兢兢地道：“长老……长老还在城里。” 大梵天缓声说道：“还不快叫巫谢长老出来迎接巫灵王归来？” 白曲急忙派人前去。 过了一会儿，薛白衣慌慌张张地出来，额头布满了汗珠，跪地伏拜。 接着大梵天让薛白衣去准备仪仗，摆驾回到王城，这一路走了七天七夜，消息却已传遍了整个灵山，各个灵官和长老纷纷过来拜见。 “在我不在的期间，凡有作乱者，自行解决吧。”巫灵王居高临下，坐在王台，眸光如刃，扫视台下众人。 巫灵王的威严之下，竟然无人反抗，却也没人求饶，显然都知道巫灵王的脾气，反抗和求饶都没有用。 一个长老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便要插入自己心口。 段小涯眼疾手快，一掌震开他的短刀，转身跪地：“父王，饶了他们吧，他们都是灵山的老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果都把他们杀了，灵山哪里还有可用之人？” 巫灵王想想倒也确实，这二十年来，灵山内乱不止，几乎大部分人都参与了争夺地盘的战争，如果都杀，灵山的元气可就难以恢复了。 第2275章 大结局 段小涯所说确实也是巫灵王所虑，真的杀了这些灵山的首领，整个灵山可就没有可用之人了，要是外地入侵，怎么抵挡？ 沉默了一会儿，巫灵王说道：“既然少主为你们求情，我暂且让你们的脑袋安在脖子上，如有再犯者，夷三族！” 众人不由松了口气，纷纷对段小涯投来感激的目光。 其实这也是巫灵王的策略，因为自己这个位置，迟早是需要传给段小涯的，所以先让段小涯给他们一些恩惠，等到真正继位的时候，便会有人支持他了。 “都滚吧！”巫灵王挥了一下袍袖。 众人等着巫灵王回到内殿，鱼贯而出，浑身出了冷汗，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巫灵王真的还在世上，竟然二十年没出现。 巫灵王在东瀛冥界做了伊邪那美的面首，这件事始终是不光彩的，所以段小涯等人对谁也没有说，所以众人还不知情。 接下来一段时间，段小涯帮忙处理了灵山的内政，将灵山上下治理的井井有条，薛白衣争夺的地盘也都还回去了。 各个长老城还是依照之前的样子划分，相互之间也不敢再攻伐了。 这一日，段小涯忽然来到内殿求见巫灵王，说道：“父王，我想回棘山村一趟。”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回一个小破村？” “这是孩儿生长的地方，我想回去给养父母养老，他们年事已高，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要离开人世了，我想回去尽孝，还请父王成全。” 巫灵王叹了口气，说道：“难得你有这样的孝心，也罢，你回去吧。” 于是段小涯带着水琳琅重新回到棘山村，段志远和李美翠左盼右盼，终于把他们给盼回来了。 他们并不知道段小涯和水琳琅的经历，但是知道他们一定此去凶多吉少，因此惶惶不可终日，两个老人似乎又憔悴了许多。 “爸妈，孩儿回来了！”段小涯带着水琳琅跪地伏拜。 段志远哆哆嗦嗦地扶着他们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林素抱了两个孩子出来，泪眼婆娑，她担惊受怕了这些天，几乎以为段小涯回不来了。 “哭什么呀，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吗？”段小涯伸手爱怜地拭去她的眼泪。 李美翠抹了一把眼泪：“是呀，别哭别哭，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啊，妈给你们去做饭。” 林素笑道：“妈，我来吧。” 水琳琅微微一笑：“你照顾孩子，我来吧。” 段小涯诧异地看着水琳琅，娘子竟然还会做饭？ 这倒是破天荒第一次听说。 不过他也很高兴，撸起袖子，随着水琳琅进了厨房，帮她开始忙碌起来。 又闻到了人间的烟火气息，段小涯内心充满了幸福和宁静，那些打打杀杀的日子，是该过去了。现在，他只想陪着家人，平平安安地过几年平淡的日子，给二老养老送终。 “娘子，你什么时候会做饭的？”段小涯看着水琳琅杀鱼的手法，不由惊异起来。 水琳琅笑道：“我的意识活了五百年，学的东西自然也比常人要多，做饭又不是很难。” “那你以后天天给我做饭。” “美的你，我才不要呢，你那么多女朋友，你怎么不叫别人给你做？” “哪有什么女朋友？那些不过都是妙僧的情劫，缘分使然，该来的让她来，该走的让她走，我决不去勉强。你看看，我现在身边还有几个女朋友？她们莫名其妙地来到我身边，又莫名其妙地离开，我半点也勉强不了。”段小涯无奈地道。 水琳琅笑道：“那你又怎知，我不是师父的情劫呢？” 段小涯猛然想起，水琳琅之前对妙僧一直都有某种特殊的情愫，水琳琅说出这样的话，倒是让他心头一惊。 水琳琅看他的样子，不由一笑：“瞧你紧张的样子。” “娘子，你对妙僧……是不是始终都存有幻想？” 水琳琅放下手里菜刀，捧着他的脸庞，认真地注视他的双眸：“夫君，你记住了，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男人。” “如果当初妙僧没让你嫁给我呢，你还会嫁给我吗？” “或许当初不会嫁，可是和你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最终也会嫁给你的。” “如果我告诉你，当初妙僧根本就没让你嫁给我呢。” “什……什么？”水琳琅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段小涯像是奸计得逞似的，狡黠一笑，当初如果不这么说，谎称妙僧遗命，冷艳的水琳琅估计都不稀罕搭理他。 想要抱得美人归，有的时候还是需要一点流氓手段的。 段小涯别的没有，但是流氓手段从小就会。 “你个坏人！”水琳琅似乎第一次对段小涯生气，攥起粉拳打他。 段小涯得意地将她搂在怀里：“现在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林素站在厨房门口，笑着看着他们：“欸，你们这样，这一顿饭要做到什么时候？还是我来帮你们吧。”说着走进厨房，利落地拿起菜刀，把几条鱼全部给杀掉了。 水琳琅羞恼地挣脱段小涯怀抱，过去帮林素的忙。 “小涯，把锅给烧起来吧。”林素道。 段小涯坐到灶脚，将柴火丢尽灶膛，开始生火，火光照耀着他的面庞，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 水琳琅美眸微微瞄了一眼，心里也是无限的满足，经历了这么多，又回到了棘山村，对他来说，或许这一切只是一个梦吧。 这个时候，忽然听见李美翠在喊：“小涯，你快出来，梦落回来了，梦落回来了！” 段小涯急忙往外跑去，果然看到梦落抱着一个孩子回来，这个孩子叫黄飞甲，是段小涯让梦落过继给黄家的。 但这事自然不能让段志远和李美翠知道，段家的子孙过继给其他人，他们一定会骂他不孝的，而且黄飞甲还是长孙。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梦落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林素急忙接了过来，伸手去抱黄飞甲：“哎哟，多乖的孩子啊，梦落，你结婚了！” 梦落自然没有结婚，但她没办法解释这个孩子的来历，只能笑着点了点头。 段志远和李美翠显得十分高兴，毕竟梦落可是他们当初收下的干女儿，她现在有了自己的家庭，二老也都放心了。 一会儿，段慧芳干活回来，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成一桌。 三个孩子竟然自来熟似的玩在一块。 段小涯看到这样的景象，心里无比的感慨，江湖太远，还是家里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