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子的穿越历程之三(快穿)》 世子的复仇(一) 周安这次穿越的是大郑朝安平侯府的假世子周安。 是的,周安并非安平侯爷亲生。 这说来就话长了。 安平侯周朋自幼定了一门亲事,是长远侯的嫡长孙女吴倩。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两人刚成亲还没一年,长远侯府卷入了明郡王的谋反案。 虽然证据俱在,但是长远侯口称冤枉,即使三木之下,也并不认罪。 不过话说回来,自古以来,谋反的,除非当场被抓现形,一般也很少有认罪的啊。长远侯是皇上当年的伴读,从小一起长大,也有许多情份,皇上也怕万一有个冤屈啥的杀错了人,就折了个中,长远侯府夺爵抄家,全族流放,好歹全族人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虽说罪不及出嫁女,不过安平侯府的老夫人刘氏还是使出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急急忙忙地逼着儿子休了妻。 要说这安平侯府的老太太,也不是啥讲究人,丫环出身。当年家里穷,十岁上就被卖给了人伢子,辗转到了安平侯府做了丫环。 老安平侯呢,没儿子。原配生嫡长女的时候难产没了,后娶的继室一连又是生了三个闺女,就连府上的姨娘妾室生的也全是闺女。偌大的侯府,也没个继承人,愁啊。 这一愁,就愁了几十年,一直到这位继室夫人生病去世,五十多岁的老安平侯已经收获了十八个闺女,还是没儿子。 又过了两年,老安平侯的一个通房丫环怀上了,府医这么一诊断,是儿子!可把老安平侯高兴坏了,刘氏一下就成了全府重点保护对象。 果然,刘氏十月怀胎,给安平侯府生下一个大胖儿子。于是,老安平侯当即立断,火速把刘氏提拔成正室,上了族谱并为其请封诰命。 为啥呢?大郑朝有规定啊,庶子袭爵,降等。 也就是说,如果原定是几代不降等的爵位,庶子袭的话,就要降一等。如果要降等袭的爵位,庶子就要在这个基础上再降一等。 太吃亏了! 安平侯府是祖上传下来的,世袭罔替的爵位,老安平侯当然不会允许降等的事在自己手中发生。 就这么着,当年被家人卖掉的刘氏,就母凭子贵,成了安平侯府的侯夫人。 刘氏发达后,在老安平侯的帮助下,找到了娘家人,可劲儿得拉拔,又送宅子又送地的。在娘家人撺掇下,她还想把娘家侄女订给自家儿子周权的,被老安平侯一顿好骂,还禁足了半年。 刘家什么人家,落魄户罢了,当年都穷得卖儿卖女了。也就是刘氏肚气争气,带挈了这一家子。刘氏能当上侯夫人,也不过就是因缘际会。哪容得刘家肖想他们侯府世子夫人的位置。 老安平侯为了防止刘氏再起什么妖蛾子,火速给儿子订了长远侯府的嫡长孙女。 只是,老安平侯年纪太大了,想想吧,儿子出生那年他就六十了,没等到儿子成婚就去世了。山中无老虎,安平侯府后院一下子就成了刘氏的天下。 刘氏有心毁婚,没想到老安平侯虽然没了,还留下了后招,早就交待了族老们务必防范刘氏走这一步,并且,他还专门留下了遗书! 族老们遗书在手,自然是底气十足,不同意,坚决不同意! 族老们甚至放话,如果刘氏执意要毁婚的话,他们不介意替逝去的老安平侯休妻。老安平侯的遗书上可写了,刘氏要是执意毁婚,安平侯府不介意休妻。 大家都明白,跟刘氏讲道理没用,说了她也不懂,就得来狠的,把利害关系掰开了揉碎了说明白才成。 于是,郁闷的受到打击的刘氏只得捏着鼻子让长远侯家的孙女进了门。不过倒底意难平,两人成婚一个月后,刘氏就把娘家侄女小刘氏接到府中,给儿子做了贵妾。 长远侯府知道的时候,周权和小刘氏的好事已经成了,也是膈应得不得了。两家的关系急转直下,一地鸡毛。刘氏没少被族老们埋怨。 如今儿媳妇娘家落魄,刘氏觉得,可算是轮到她扬眉吐气了,居然没多久就等到了,是时候把娘家侄女扶正了。 何况,侄女也有孕了,正好,可以和她当年一样,母以子贵,再创他们老刘家的辉煌。 于是,吴氏就被侯府休了。刘氏的娘家侄女则摇身一变,成了新出炉的安平侯夫人。 吴氏被休后,回了自己的陪嫁宅子,才发现自己也有孕了。前段时间,娘家风雨飘摇,她也是一直在着急想办法,也就没注意自己的身体情况。 没想到,三个月后,刑部审了个大案,从中牵扯出来的一些线索证明长远侯府是无辜的,当初谋反案是被人陷害。于是,皇上又下旨给长远侯府平反,爵位又恢复了,长远侯府的族人又回了京城,当初抄家的东西也被还了回来。 听说自家的姑娘被休,这下长远侯府就不干了。 你们安平侯府是怎么回事?本朝一直是罪不及出嫁女,岳家一出事儿,就着急忙慌得休妻,是不是太凉薄了点儿?当然了,大家都是权贵圈里混的,为了全族人性命着想,你想和老婆撕掳开也不是不可以,大家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是,和离行不行?为什么非得是休妻? 当初长远侯府就不怎么乐意把自家姑娘嫁到安平侯府去,无他,这刘氏出身实在是低了些,与之相对的,就是没有当家主母的眼界和见识,他们也怕孩子嫁过去受委屈。还是老安平侯府提起了当年对长远侯的救命之恩,又拍着胸脯再三保证,一定不会让儿媳妇受委屈啥的,他们才勉强同意了。 没想到这刘氏自从老安平侯没了之后就放飞了自我了。只是这时候,婚事已定,周权也没什么过错,他们也不好退婚,这才把吴倩嫁了过来。想着有娘家撑腰,怎么着日子也能过得。 哪知道刘氏妖蛾子这么多,先是成婚一个月给儿子纳贵妾呢?岳家刚出事就休妻就罢了,紧接着就把舅家表妹扶正,是不是太急迫了点儿?吃相是不是难看了点? 两家就开始撕逼。长远侯府觉得应该把新上任的刘氏挤下去,他们家的姑娘可是原配! 新上任的刘氏也不是好惹的,有亲姑妈撑腰,朝廷已经给她封了诰命,吃到嘴里的东西又怎么肯吐出来? 两家这么一闹,朝廷也挺为难。刘氏的诰命,是朝廷批的,刚批了就撤,也确实有点儿戏。不过长远侯的姑娘也确实是无妄之灾,没有不委屈的。说起来,也算是朝廷不察才造成了这个局面。皇上也有点不好意思,又给吴氏也重新批了诰命。 这下,就相当于一个侯府就两个侯夫人。 这就有得争了,两人都怀上了,到时候世子谁来当?最后族老们就说了,这自古以来,一般都是嫡长子继承爵位啊。看两人谁先生出儿子来吧。 小刘氏和吴氏临产期差不多。按理说,小刘氏应该比吴氏早个三五天。不过这种事也不是绝对的。 吴氏娘家本来就派了四个嬷嬷来照顾她生产,确保她能平安生下孩子。马上又追加了两个。 刘氏也不甘示弱,把小刘氏挪到自己院子里,恨不能亲身照顾。 这快临产的时候,小刘氏接到了信儿,说她在乡下的外祖母不成了,想见她最后一面儿。人家孝顺的小刘氏就大着肚子上了马车踏上了回家的路。 结果,走到半路上,生了,是个闺女。 ----------------------------小刘氏早就打听过了,吴氏肚子里揣的可能是儿子。虽说安平侯府是她姑妈当家,不过吴氏也不是好惹的。不说别的,她身边的嬷嬷,有一个就是打宫里出来的。 自打她入了安平侯府的后院后,就算有姑妈撑腰,她在吴氏手上还真没占过什么便宜。 到时候吴氏生的儿子被封为世子的话,她想再算计吴氏的儿子的可能性就小了。不如……………趁着现在拼一把。 小刘氏提前在村里物色了几个孕妇,正好当天,还真有一家农户生了个儿子。小刘氏找人偷偷用闺女换了人家的儿子,又留了些银子给对方。 小刘氏得意洋洋地抱着儿子回府,长远侯府一看,既然小刘氏先把儿子生了,当下就让自家姑娘和离了。 安平侯府行事本来就挺让人寒心的。他们当时就有意和离,不过吴倩肚子里的毕竟是安平侯府的血脉,要是儿子的话,应该算是安平侯的嫡长子,理应继承安平侯府的爵位,他们也是想为即将出世的外孙争一争。 如今,既然尘埃落定,能为外孙做的他们也做了,自然不想自家姑娘再在安平侯府受委屈。 这件事呢,说起来安平侯府也是理亏,吴氏执意要带走儿子,态度十分坚决,没想到这时候刘氏不干了,觉得吴氏这么做让她非常非常没面子。 两家又撕逼撕到帝都府,帝都府尹请示了皇上,皇上就判的和离,允许吴氏把儿子带在和身边抚养。侯夫人的名额他可以特批,可世子的名额总不能也特批吧,总不能让安平侯府有两个爵位吧。 既然吴氏受了委屈,就照顾一下她的心情吧。 说白了,就是人家长远侯不跟安平侯府玩了。后来吴氏带着儿子再嫁了一个寒门出身的新科进士。 小刘氏本来想着,先找个儿子把世子的位置占上,等自己再生下儿子,再把这个儿子换下来。 只是没想到,这些年,她连怀两胎都是闺女。就这么着,假世子周安长到十五岁的时候,小刘氏终于怀上了第三胎。 第三胎生下来,还真是儿子。这下,小刘氏看周安就有点碍眼了。 小刘氏暗中给周安安排了一场车祸,务必要掉到悬崖,最好是死不见尸的那种。只是没想到,周安大难不死,在悬崖底下晕了过去,幸运地被当地一个采药的老农给救了。等周安辗转回到侯府门才发现,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他感觉小刘氏看他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看到他回来,不但不高兴,反而有些失望。 从小他就是小刘氏唯一的儿子,不过母子关系只能说一般。小刘氏也没怎么关心过他。等周安长到十来岁的时候,也不是没暗暗怀疑过,他会不会是吴氏的儿子?有没有可能吴氏当年生的是儿子,小刘氏生的女儿,为了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小刘氏搞了个李代桃僵。 不过后来查到的信息显示,小刘氏抱着儿子回到第二天,吴氏就回了娘家了。她的儿子是在娘家生产的。 还有,小刘氏认了一名义女,名叫郑甜儿。年纪和他一般大。据说两人是在郊外的寺庙偶遇,特别投缘份,索性认了干亲。 自己亲儿子没了,亲妈却忙着认义女?再加上他蹊跷的车祸,小刘氏看自己狠戾的眼神,周安没有不查的。 再一查可不得了,郑甜儿和她同年同月生同日生。郑甜 儿的父母本是农户,在郑甜儿出生不久发了家,在县城里买了宅子和铺子,做起了粮油生意。后来又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在前几天两人突然意外去世了。 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郑甜儿应该是小刘氏的亲闺女,为了和吴氏的儿子争世子之位,小刘氏当年用郑甜 儿换的他。这是小刘氏有了亲儿子了,自然想把爵位传给亲儿子,就觉得他有些碍眼了。 他的亲生父母,应该就是郑甜儿的养父母,做为当年的知情人,被小刘氏除掉了。 只是,前世他还没来得及想好如何报仇的时候,就晕了过去,应该是中了小刘氏的暗算,死了。 周安穿过来的时候,小刘氏刚诊出身孕,原主的心愿是,希望能保护好自己的亲生父母和弟弟妹妹,并且,找到小刘氏报仇雪恨。 世子的复仇(二) 周安想了想,如果可以,他特别想把事情大白于天下,用阳谋来解决小刘氏。 不过……………可能行不通。 世子之位非安平侯府血脉,小刘氏这可是妥妥的欺君之罪! 如果整个安平侯府对此事都不知情,朝廷大概率会给个同情分,最多罚个俸禄啥的,轻轻放过。 问题是,换孩子的事儿小刘氏是主谋! 小刘氏是谁? 安平侯府的侯夫人,当家主母。 这就没法原谅了。 关键是洗都没法洗! 想想吧,自打老安平侯去后,这些年安平侯府妖蛾子挺多的。什么休妻啦,火速扶正表妹啦,世子之争啦,除了为茶楼里说书先生们贡献了素材,对社会简直是一点贡献也没有。 全是负面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没一件好事儿。 特别是世子之争这件事儿上,还是原配嫡子--------------长远侯府的外甥周宁还败落了,最后跟着亲娘远走他乡--------------人家吴氏嫁的那位进士这些年一直在外任。帝都的勋贵圈,不管和长远侯府交情怎么样,有恩的也好,有仇的也罢,背地里都没少戳安平侯的脊梁骨。 人家吴氏可是原配,名门出身,当年还是老安平侯爷辛辛苦苦才为儿子求来的,唉,哪想到就遇人不淑呢。 这要是安平侯府暴出个真假世子的事儿,想也知道,这爵位九成九就保不住了。 当然,周安倒不在意爵位不爵位的。可问题是,这种事一但曝光,还真不是光夺个爵就能完事的。 混淆爵位继承人血脉的,视为欺君,一般来说就是全族被抄家流放,注意,这还只是一般情况下,要是赶上皇上在气头上,再有个跟安平侯府不对付的在御前一挑拨,会有什么结果,很难预料的。 就凭安平侯府这些年干出来的这些事儿,皇上能有好印象才怪。 无论抄家也好,还是族诛也好,难道朝廷会把周安以及他的亲生父母单独摘出来吗? 当然不会。 没办法,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周安的亲生父母和小刘氏是合谋,还是也是受害者呢?朝廷才懒得去查,到时候自然会是一刀切。涉及到谋逆和欺君之罪,哪个经办官员都会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反正吧,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周安是肯定不会干的。 既然明的不行,就来暗的呗。 小刘氏做这种事,肯定是背地进行的,刘氏也好,周权也好,都是是不知情的。 对周权来说,反正都是他的儿子,谁当世子都无所谓。吴宁身上还有长远侯府的血脉呢。要是吴宁做世子,不管别人高兴不高兴,安平侯府的族老们肯定高兴。 至于刘氏的态度,周安就不好猜了。一个是亲侄女换回来的非安平侯府的血脉,一个是自己不喜欢的的儿媳妇生的亲孙子,她会怎么选 ,周安也不清楚。但是,换孩子的事儿,刘氏应该是不知情的。 以她的尿性,要是真知情的话,对周安的态度绝对不会太好。但事实上,刘氏对周安格外疼爱。 为什么会周安那么疼爱呢,一来,这是她的亲孙子,二来,这是她亲侄女肚皮里出来的。她哪里会想到,小刘氏居然胆大到为了争世子之位混淆他们安平侯府的血脉呢。 周安决定除掉小刘氏。 不过小刘氏死的方式,肯定不能只是意外。小刘氏现在的身份是安平侯府的侯夫人,要是只是死于意外的话,死了肯定会有哀荣啊。但是,凭什么? 孩子又不是周安的亲父母要换的,她根本没有给过人家选择的机会,就偷偷把孩子换了。最后还过河拆桥,斩尽杀绝,简直是丧尽天良! 小刘氏死了,换子的秘密就会被掩盖下去。大家也就都安全了。 至于吴氏生的儿子周宁,周安倒没有合作的想法。 人家这些年,几乎不和安平侯府来住,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不想掺和安平侯府的事儿! 周宁还没生下来,他娘就跟周权和离了,他跟着他娘生活。这些多年来,周安和周宁虽然也算知道彼此,可还真没接触过。 按理说,周宁是周家血脉,就算跟着亲娘,平时逢年过个节之类的,也应该回安平侯府看看,给长辈请个安啥的。奈何长远侯府从上到下,都非常不待见安平侯府的上上下下。 何况比起妖蛾子毕竟多的安平侯,明显是和皇上一起长大的老长远侯更得圣心一点。这年头,绝对是得圣心的更硬气一点了。 有老长远侯做后盾,刘氏和小刘氏好几次想在周宁不孝上做文章,都被周权拦下了。 因为没接触过,周宁是什么样的性格,周安并不太清楚。 不过周安猜着,周宁身上毕竟流着周家的血脉,周权再亏欠于他和他的母亲,血缘也是更改不了的。周宁要是知道了小刘氏换子的秘密,很可能就等于周权也知道了。 当然,也有可能,周宁深恨安平侯府,巴不得安平侯府被夺爵呢。 不过周安还是觉得,第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不管怎么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周安是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 即使周安和周宁谈好了,愿意把世子之位还给他,最后他也按约定还了。事情就结束了吗? 不是。 安平侯府曾经有欺君行为,这是事实。只要周安活着,这就是安平侯府一世的把柄。到时候,不说周宁,就说吴氏以及长远侯府会怎么选择? 当然是把周安灭了口睡觉更踏实啊。 还是那句话,周安是不会给自己找麻烦滴。 所以,换孩子的事儿,他会憋在心里,埋在土里。 就是吧,周安还是觉得有点可惜,分析来分析去,他想把小刘氏换子的事儿写进小说里,送她在全国人民面前出道,顺便赚一笔的想法估计是泡汤了。 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想到这里,周安就觉得心痛得无法呼吸! 想他周安,也经历了几个世界,一直都是奋斗在文艺战线的最前沿! 用笔做武器,凭着他的妙笔生花,揭露了坏人的真面目,伸张了正义。同时,给全国的吃瓜群众们带去了欢乐。 他可是送瓜界的大咖! 哎呀,如今,他空有一腔才华,却要暂别文艺界了,还怪遗憾滴。 周安在心里默默地对全国的吃瓜群众们说,不要急,等着我,瓜,总会有滴!虽迟但到! * ※※※※※※※※※※※※※※※※※※※※ 对不起,这章晚了。 今天先写这么多吧。 不知道为什么,这章写起来有点累。 本来码了几千字,感觉和人设有点冲突,又全删了。重新码的。怪不得人们说熟能生巧,好久不码字,就是有时候感觉措词的时候,总感觉写出来的不准确,有时候为了一句描述的话都要改半天。 我先休息去了,明天争取万更。感谢在2020-08-25 23:53:07~2020-08-27 01:12: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温暖如昔 10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世子的复仇(三) 周安决定先去见一见亲生父母。顺便把他们转移一下。 前世小刘氏能找到亲生女儿,说明他的亲生父母一家这些年来一直在小刘氏视线范围之内的。 说走就走。 根据上一世的记忆,周安的亲生父亲姓郑,叫郑有材。现在就住在通县。 通县离京城也不远,一天打个来回绝对没问题。。 周安先是去了书院,然后逃了个课,拐角打马去了通县。 周安身边有两个小厮,司琴和司棋。都是安平侯府的家生子。前世,原主对小刘氏产生怀疑时,并没有用过这两个人。 涉及不到什么信任不信任的问题,人家祖祖辈辈都扎根在安平侯府,何苦给人家出难题,也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书院平时不让带小厮。他从书院出来,就相当于甩开了司琴和司棋。 好歹也是做了这么多年世子,周安手下也有几个心腹的,有个叫小来的,就是前几年他从街上收的一个小乞丐,后来安置在了庄子上。如今,正好用得上。 这次去通县,周安就带的小来。 两人来到通县县城,按照前世的记忆,周安找到了郑家的铺子,见到了郑有材。 郑家这些年发展得也不错,铺子里配了掌柜,郑有材早就不像以前那样需要天天呆在铺子里了。 不过郑有材对家里的生意还是很上心的,经常没事了就去铺子里坐坐。 中午,郑有材从铺子里出来,路过一个巷子的时候,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迎面走了过来,冲郑有材抱了抱拳。 “郑老爷好,小的有礼了。” “这位小哥,你是?”郑有材想了半天,不认识啊,脑袋里没这么一号人哎。 “郑老爷,我家少爷在福鼎茶楼地字丙号房,想跟您谈谈十五年前的事。”小来说完笑了笑,扭头走了。 十五年前? 郑有材脑袋轰得一声,身子不由晃了晃。 十五年前! 十五年前,那时候他还是西原村的一个农户。 他是家中独子,十来岁上父母就生病相继去世了。好在家里还有几亩地,磕磕绊绊地,他总算把自己拉扯大了,也娶上了老婆。 那年正赶上老婆临产了,前两天找好的稳婆突然意外摔断了胳膊,他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出门不小心差点撞到了一辆出行的马车,知道他家里有急事,主家并没有为难他,反而派随行的嬷嬷去家里帮他媳妇接生。 当时他也是急晕了头,没想太多,还以为是出门遇到了贵人,连声道谢。毕竟这是在自己家门口不是,在自己的地头还能有什么事呢?他家穷得很,对方有马车有仆人,能图他们家什么呢? 两人到家不一会,媳妇就发动了。生产倒是很顺利。不一会,一个大胖儿子出生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人就晕了过去。再醒来,大胖儿子不见了,媳妇身边躺着的换成了一个女娃娃,还有五百两银锭子。 他是穷,没见过世面,可并不代表他傻啊。看到眼前的一切,还有啥不明白的-----------------那个嬷嬷是拿这个女娃娃换走了他的大胖儿子啊。 当然,还留下了五百两银子。 这五百两银子,是小女娃的抚养费,同时,也是他们两口子的封口费。 自家儿子肯定是被这个嬷嬷的主子换走了,到底是去了哪里了呢?他们夫妻没有不琢磨的。多半啊,是这个嬷嬷的主子生了个闺女,婆家呢,盼望的是儿子。于是,就有了这么一出。这么一回想,当初他们找好的那个稳婆,为什么会意外摔断胳膊也就显而易见了。 当时他是想冲出去报官的。 对方抱走的可是他的亲儿子!他只看了一眼就不见了。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只是,走到家门口,他又沮丧地回来了。 人家连招呼都没打,就把孩子换了,明显是不想让他们知道底细。他们家也就是农户之家,好吧,现在也算是有了五百两银子了,可就算有银子,这人脉一时半会儿的也建立不起来啊。 人家能轻轻松松往他们家拍五百两银子,家底只能是五千两五万两甚至五十万两往上说。反正他是不信,为了要儿子能舍弃亲闺女的人,会把家底一半留给亲闺女的。 对方换孩子,要么家人不知道,要么家人知道,但是对外是瞒着的。反正不管哪种吧,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他们家的亲骨肉。 对方有钱有势力,搞不好自己家就在他们的监视之中。要是他敢大张旗鼓地找儿子,对方很可能会选择对他们夫妻杀人灭口。他死了就再也没机会见到亲儿子了。 甚至对方换孩子的事儿暴露的话,儿子可能也活不成了。 他只能安慰自己,孩子并不是被卖掉了,而是跟人换了,儿子是到富贵人家去享福了。能拿出五百两换他儿子的人家,家里条件总不会差的,儿子的日子总比在自己家里吃不上喝不上要好得多。 他们能做的,只有善待对方留下的这个女娃娃,心里祈祷着对方能好好地呵护他们的儿子。 后来,他们拿着对方留下的钱,到县城里买了宅子和铺子,家业慢慢得也起来了。只是,没人的时候,他有时候也会偷偷得掉眼泪,他的亲儿子现在在哪里呢,过得好不好? 这个小哥,是不是他的胖儿子派来的呢? 想到这里,郑有材热泪盈眶。紧走两步,跟在小来身后,向福鼎茶楼走去。 郑有材到了茶楼,跟着小来到了地字丙号房内。 周安看到郑有材进来,连忙站了起来。 小来在外面关上了门。 “父亲来了。”周安微微一笑,道。 “你是?”郑有材疑惑地问道。走到茶楼里,他那颗激动的心,慢慢地冷却了下来。 对方倒底是不是他的儿子?会不会………是和儿子有过节的人来试探他? 这么想着,郑有材就没应声,他背着手,琢磨着,该如何回复对方的话。 “父亲 ,我是周安,现在是安平侯府的世子。”周安能明白他爹为啥不相认,这是怕人逛他呢。说白了,也是想保护儿子。 “啥?”郑有材一听,楞了。 以前他不是没想象过,换孩子的那家是做什么的?是急需男丁继承家业,免得让人吃绝户的商户?还是内宅需要争宠的官员之家? 但是,没想到,儿子现在会是侯府世子。 好吧,其实有时候脑袋那么一发热,他也想过,会不会是对方家里有爵位需要继承? 但是,也只是这么一闪念。想想也觉得不可能啊。 ―――不说别的,一般有爵之家后宅哪会缺人?人家侯爷又不缺钱,家里可能也是三妻四妾的,就说他们县里的钱的商户,好多人后院里还放几个小妾呢。要是官府中人,就更不得了,反正像他这样,就守着一个老婆过活的挺少的。这女人多了,除非男人不能生,不然肯定是不缺儿子啊。 ―――退一步讲,就算是缺儿子,也没人敢到外面换吧。后宅里其他的女人能同意?会眼睁睁地看着? 再说,这个儿子倒底是不是真的,会不会是儿子的对家?事情弄明白之前,还是先不要露太多的口风。 “这位小少爷,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郑有材冷冷地道。 他出身低,也没什么人脉,帮不了儿子太多,但是总不能扯儿子的后腿不是。 倒不是说他觊觎别人家的爵位。当初儿子被换,也没人和他们商量啊,他们只是被动地被卷入了局中。 事情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不说别的,他还是希望亲儿子能够安好的,最起码性命得保得住吧。 ――他也出来闯荡这么些年,早就不是当初在村里的土包子了,混淆爵位继承人,欺君之罪,这个他还是知道的。 等等………………欺君之罪! 天呐! 保不齐儿子还有性命之忧。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说话要更小心更谨慎才是。 “父亲 ,坐。” 郑有材站着没动。 “说来,父亲还不知道当年为什么会有人拿自己刚生的女儿和别人换孩子吧。”周安决定跟郑有材科普一下,安平侯府当年的骚操作。 “你什么意思?我再说一次,这位小少爷,你的话我听不懂,为何你管我叫父亲?”郑有材眯着眼睛道。 “当年老安平侯在世的时候,一直到五六十岁,都没儿子。…………”周安倒不在意对方的冷淡,给郑有材讲了讲小刘氏换子的缘起和经过。 巴拉巴拉的,周安讲了一个时辰才讲完,中间口渴得还喝了几次茶。 没办法,情节太多了。 郑有材听完,也是目瞪狗呆。 这安平侯府完全可以养活一群说书先生了,真是好大的一盆狗血! 又是丫环上位,又是舅家表妹做贵妾,又是休妻,然后就是火速扶正贵妾表妹,谁成想人家长远侯府又起来了呢。接着就是安平侯府和长远侯府两家的撕逼大战,然后就对上了小刘氏换子。 不管对面站的是不是他亲儿子,郑有材觉得,他亲儿子十有八九应该就在安平侯府了。 瞧瞧,这故事,虽然一波三折的,但是完全合乎情理啊,就是说书先生编,也未必能编这么圆乎不是?保不齐就会有情节矛盾的地方。 这么多情节拼凑在一起,并有任何违合的地方,反而是特别流畅,这说明啥?说明这讲的就是真人真事儿啊。 ※※※※※※※※※※※※※※※※※※※※ 我又食言了,码得这么少! 今天码字还是有些磕磕绊绊的,好久不码字,感觉有些生疏了,有时候,一些语句总是需要修改。 希望明天能找回状态。 世子的复仇(四) “小的时候,我还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吴氏的亲儿子,后来偷偷查问过,才知道不是。……”周安苦笑着说道。 郑有材眼神一黯,这是儿子在侯府过得不如意吧。不然,有哪个小孩子,会想着认别的女人当娘呢。肯定是他娘对他一点也不亲。 “从小我见她的次数不多,就连我生了病,也喜得贵子是身边的嬷嬷们找大夫,她最多就是例行公事来看我一眼。还记得我四岁那年,生了场大病,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整个人都有点烧模糊了,我哭着求她多陪我一会儿,她说我不能任性,她还要去陪妹妹,然后训了我几句,扭头就走了。” 周安又道。 郑有材神色更黯了,从这一件小事儿上可以看出来,儿子这些年来过得是什么日子。 “不过好在我毕竟是府上唯一的嫡子,后来封了世子。日子也还算过得。只是-------”周安卖了个关子。 郑有材不由焦急起来,他有心问一下只是什么。 其实他站在这儿一直没走,就有点此地无银的意味儿了,只是,他太想知道亲儿子的消息了,如果走了,他怕自己会后悔终生。 现在要是再开口的话,差不多就是妥妥的承认他就是那个当年被人换了儿子的人。 “如今,小刘氏肚子里又怀上了,大夫已经看过了,是个儿子,这不,我就成了她的眼中钉了。她已经找好了人,等儿子出生了就安排一场车祸给我,到时候好给她的亲儿子腾地方。而且,等孩子生下来,她想着把亲生女儿接回去,到时候……你们两个肯定要被灭口的。” 周安也知道,以郑有材现在的立场,说什么都不合适,也没在意,径自往下说。 “前几天小刘氏刚诊出身孕,还得来及。今天是十二号,下个月的十二号,我在这个地方等你。”周安说完,冲郑有材笑了笑,点了点头,直接出了房门。 总要给对方调查的时间,谁也不可能上来一个人说点什么就草草地认亲。普通人家,认错了倒也罢了,安平侯府到底不同,这可是涉及到朝廷的爵位继承,一个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周安走后,郑有材独自在房间椅子上坐了下来,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凭直觉,他觉得周安说的应该都是真的,最起码,他亲儿子应该就是在那个安平侯府做世子。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啊? 当年换孩子的事儿也没人跟他商量,说换就换了,还偷偷摸摸地,根本不在乎他的意见和感受。 这些年来,他对这个被掉换来的闺女可是没有半点不好,一直娇宠着,甚至比后面两个亲生的孩子还要好,就是怕哪天对方找过来,发现女儿过得不好,迁怒于他们的儿子。 可对方是怎么做的,如今要有亲儿子了,他的儿子就碍眼了!要除掉了! 你要是觉得碍眼,给我送回来也行啊,咱们换回去就是了。明着换不行,偷偷地换总可以吧,报个失踪,再收个义女也没问题啊,怎么就过河拆桥,要赶尽杀绝了呢? 郑有材越想越气,眼圈都红了。 凭什么啊!这就是明着耍不要脸啊。 可偏偏他只是个开铺子做生意的,没权没势,哪里有能力对得上一位侯夫人? 不行,他得赶紧核实一下,来找自己的是不是安平侯府的世子。 如果对方确实是安平侯府的世子,那么,应该就是自己的儿子。如果不是,说明儿子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他这个当亲爹的,总要做点什么帮帮他,最起码不能拖后腿。 想到这里,郑有材神色慢慢变得坚毅起来。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赶紧抓紧时间落实这些疑问比较好,不然他们一家子可能就要被人团灭了。 郑有材心事重重地回到家,自然引起了老婆王彩凤的注意。 “他爹,你这是怎么了?”晚上睡觉前,王彩凤不由问道。 “他娘,今天有个小伙子找了过来,说是咱儿子。”郑有材脱了鞋上了炕,叹了口气,低声道。 “你说什么?”王彩凤一听,激动得抓起郑有材的胳膊,“你真…………见着他了?” “小声点儿,防止隔墙有耳,嗯,看长相,应该是咱儿子。”郑有材点点头。 “那怎么没让他家里来?”王彩凤一听,当下脸就黑了,小声问道。 你是见着了,我还没见着呢。这么多年了,他们两口子私下里也没少念叨亲儿子,这念叨了多少年了,好不容易有了亲儿子的下落,怎么也不让她见一见呢? “当时那情况吧,比较复杂,我就没认。”郑有材解释道。 “这话怎么说的,怎么就复杂了?”王彩凤一听,疑惑不已。 “来人说他是安平侯府的世子,你想想,要是真是咱们儿子也就罢了,万一要是和咱儿子不对付,是来套话的,那肯定是怀疑咱儿子的身份了,到时候咱儿子还能有个好儿?” 王彩风想了想,点了点头,可不是咋地。 这要真是儿子的对家,这就是上赶着给人家送把柄啊。 这些年来,他们也没帮上儿子什么忙,总不能坑了儿子不是。 “当家的,那你是怎么想的?” “明天一大早,我就带人去京城,打听打听,看看安平侯府是个什么情况。要是来的确实是咱儿子,到时候和他再见面商量下一点怎么办。”郑有材琢磨了琢磨,道。 “成,就这么着。”王彩凤也想早点儿见到儿子。 “咱儿子长什么样儿?你跟我说说。”这么些年了,总算今天盼来好消息了。 “长得可俊了,精神!浓眉大眼儿的,个头儿也挺高的。比我高半头的样子,远远一看吧,就特别有派头!”郑有材想了想,答道。 “还有呢?”王彩凤还是觉得郑有材描述的不够全面。 郑有材倒是理解老婆思念儿子的心情,“还有-----------------还有就是,咱们老家那个算命的瘸子,老旺,记得吧,要用他的话说,咱儿子就是那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的面相儿,好着呢。” 奈何他肚子里的形容词也不太多,临时只想出来这么句话。他们村里夸人都是这么夸的。 “我就说嘛,咱们儿子,再差不了的。”王彩凤深以为是,得意地扬了扬眉。 “对了,今天和儿子见面的儿,你别声张,特别是别让甜儿和两个小的看出什么来。那个换孩子的女的,也就是那个安平侯府的侯夫人,以前是个小妾,也不是什么讲究人。当年是安平侯的正室的娘家出了事儿,他们安平侯府就急急忙忙地休了妻,把小妾拱上去了。” 郑有材也觉得小刘氏有些上不得台面儿。 “是不是……………她对咱儿子不太好?”涉及到亲儿子,王彩凤脑袋灵光得很,当下就猜到了一些。要是她对儿子好的话,好歹也是他们亲儿子的养母,就是看亲儿子面上,她老头也不至于提起对方来就没好话。 “就是两人不大亲近。”郑有材不想让老婆太担心 ,随便敷衍道。 “这狗东西!简直是缺德带冒烟儿的。当年她说换就换,连个招呼也没和咱们打…………。”王彩凤口吐芬芳,对小刘氏进行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批判和无情的人身攻击。 她家老头的性子她太清楚不过了,说是不太亲近,事实上肯定比这个更严重。只是为了怕她担心,瞒着她罢了。 哼!别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她也不敢细问。啥都不知道,就可以在心里骗自己说,儿子应该过得挺好的。她也只能是在嘴头儿上拿对方撒撒气了。 “行了,你在甜儿和两个小的面前别露出来。”郑有材再次叮嘱道。 “放心吧,这个我明白。”王彩凤心里不由迁怒郑甜儿,这些年来,我对你可是视如已出,对你比两个亲生的孩子还要好,可你妈妈是怎么做的? 老话说投桃报李。结果我给了你个桃子,你妈就只给我们个李子核儿? 她养了郑甜儿也养了好多年了,也有许多情份,不过,到底比不过亲儿子重要。本来她儿子应该是养在身边的,那可是她的长子呢,结果,就被个黑了心肝的连招呼都没打就偷偷地换了过去。 郑有材犹豫了一下,没说小刘氏想要杀人灭口的事儿,他怕老婆担心。不过周安刚才跟他讲的安平侯府的这些事儿,倒是都讲了一遍。主要也想让老婆有个心理准备,知道安平侯府啥德性 王彩风听得也是目瞪狗呆! 这一波三折的,跟听说书得似的。 不,是比说书还精彩呐。 闹了半天,这安平侯府的老婆子是丫环出身,凭肚皮上位的呀。这叫什么呀? 上梁不正下梁歪! 怪不得,新媳妇刚成婚就能做出接娘家侄女进门当贵妾的事儿!这得多不要脸的人家,才能办得这么恶心的事儿来! 反正他们县里身边的,就是再恶的婆婆 ,再瞧儿媳妇不顺眼,也没听说过成婚一个月就给儿子纳贵妾的。 这可是贵妾哎,不是通房丫环! 这老刘氏凭肚子上位,吃到了甜头,当侄女的可不就有样学样。按理说,有个在侯府当侯夫的亲姑妈,最起码嫁个举人还是没问题的。再说了,举人也有可能考中进士啊。真要是细心寻摸 ,嫁个进士也未必找不着,怎么就偏偏跑到表哥家里当贵妾呢? 这安平侯府的家风也是真不怎么样,儿媳妇娘家刚出事儿就直接撇开关系,也够让人寒心的,甚至连个和离书都不给人家,非要弄什么休妻,还要把贵妾扶上位。 当婆婆的,还有儿子和儿媳妇,没一个好东西!小刘氏能做出拿亲闺女换别人家儿子的事,也就不奇怪了。 第二天,郑有材带着一个小厮去了京城。 安平侯府的事儿还是很容易打听的。 主要是这些事瞒也瞒不住,全天下皆知的事,也不好瞒啊。反正吧,在京城的茶楼里,饭馆里,热闹的人群中,刘氏和小刘氏都很火,知名度那是杠杠滴。 没错!安平侯府就是个产瓜圣地,瓜的故乡!瓜的海洋!从刘氏那会儿,他们就牢牢占据了京城的热搜榜了。 虽然在长远侯府的吴氏带着儿子远走他乡后,安平侯府也算是从热搜榜上暂时掉了下来。但刘氏姑侄当年联袂在产瓜界打下来的基业还是不容小觑的。他们历久又弥香!深深地沉浸在吃们群众们的脑海里! 吃瓜群众代代相传,碰到一个热心群众,想知道的就全知道了。 如今,小刘氏确实怀上了。 按理说,民间都有刚怀上三个月内,不对外说的传统。小刘氏也不例外。只是,本朝虽然允许扶正妾室,但是,上层勋贵圈子里,还真没几家是扶正妾室当主母的。偶尔一个半个的,基本上了也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人家,小刘氏混在在其中,就有些太显眼了。她上位史又不算太光彩,京城的贵妇圈子也不大瞧得上她。偏偏吧,小刘氏又一门心思地往圈子里挤,一些花会啊宴会之类的,是能参加的她都是尽量参加。反正就是找存在感呗。这突然间,就不往圈子里挤了,这种情况也只有在怀孕的时候才会出现啊。 于是,京城贵妇圈子里据此很快就推断出了小刘氏怀孕的消息。 一般人嘛,大家也不至于这么闲的盯着人家的肚皮。可人家小刘氏不走寻常路啊,他们婆媳,或者说是姑侄,这些年通过自己的努力,变成了大家永远的谈资! 京城的吃瓜群众们从来没有忘记过她们!一直记挂着她们!永远念叨着她们! 所以,郑有材很轻易得到了安平侯府的全乎的八卦。 这下郑有材心里更加认定,他亲儿子一定就是安平侯府的世子了。 这天,郑有材从安平侯府门口经过,正好看到周安从府里出来。 等周安过去了,郑有材不动声色地遣人去找门房打听了一下,果然,这位就是他们安平侯府的世子。 郑有材心里就更有底了,这个应该就是他亲儿子了。 安平侯的妾室虽然也有生儿子的,但是都比周安小个三四岁,年纪也对不上。 不过为了慎重起见,郑有材还是随机找了几个吃瓜群众,再次确认了一下周安的身份。--------------拜刘氏和小刘氏以及安平侯所赐,周安在京城的八卦界虽然还没有正式出道,但是已经颇为吸引吃瓜群众的注意了。 一个月后,郑有材和亲儿子周安在通县茶楼里进行了再次的会面,共同商讨对付小刘氏的大计。 “郑甜儿…………到时候把她远远地嫁出去吧,我以后不想再看见她,还有,有她在,难免不会暴露,到时候她被刘氏拉拢过去,咱们的处境也危险。”最后,周安直接表态。 上一世,郑甜儿明明知道养父母死了,却一点也不悲伤,麻利地回来认了亲生母亲。简直是狼心狗肺!不过周安接受到的信息不多,比如 ,她会不会是不动声色得想要麻痹小刘氏,想着以后为他们报仇呢? 当然,也不是没这种可能,毕竟,以郑甜儿当时的处境,也怎么样不了小刘氏。只是,这种概率很小,不超过万分之一吧。撑死,她心里对养父母能偶尔有点愧疚就不错了。但是这点愧疚能做什么用呢?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毕竟有这万分之一的可能不是。周安索性让她自生自灭,嫁得远远的,以后过得如何,就看她的造化了。 郑有材皱了皱眉。 其实在周安第一回出现的时候,晚上他就想过了,小刘氏都想杀他们夫妻灭口,算是破坏了当年心照不宣的约定。他们该如何对待郑甜儿。 再像以前一样视如已出肯定是做不到了,本来就不是他的亲闺女,她妈还想着杀他们全家了,他心里怎么可能不膈应? 儿子毕竟是亲的,他肯定要考虑儿子的感受的。 再说,儿子说的也没错,郑甜儿确实是个不安全因素。 事关他们一家子的生死存亡,也确实容不得马虎。 “成,这个月吧,我就帮她找好婆家,把她嫁出去。”郑有材郑重点了点头。 知道家里在急切地给自己找婆家,郑甜儿当然不乐意了,这仓促之下找的,哪有什么好茬子呢? “甜儿,家里的生意被人盯上了,现在找,还能找个好婆家,要是家里………你能挑的范围就只能是那些卖苦力的了。”郑有材道。 郑甜儿一听,就没再反对了。 一个月后,郑甜儿嫁到了离通县两百里地的一个县的一个秀才家里。秀才家中有一套县城的宅子,五十亩地,郑有材又陪送了一套当地县城的三进宅子,五十亩地。这些东西,也算是全了这么多年的情份了,同时,也算是买断了这份情份了。 随后,郑有材卖了家里的宅子和铺子,带着周安给的新路引,带着老婆孩子到了邻县县城里安顿下来。 好了,亲生父母都安排好了,周安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颤抖吧,小刘氏。我要出手了。 周安在心里说道。 ※※※※※※※※※※※※※※※※※※※※ 抱歉,这章又更晚了。 世子的复仇(五) 这天,小刘氏正在屋里的榻上闭目休息,旁边一个丫环跪在旁边给她捶腿,她的心腹张嬷嬷进来了。 “夫人,刚才我家小儿子三柱从外面庄子上办事回来的路上,见到一个小孩儿,递了一封信过来,说让他务必当面交给夫人。” “嗯?”小刘氏慢慢地睁开眼睛,神色一凛。这是干什么?她是谁?她可是堂堂安平侯府的侯夫人!怎么什么阿猫阿狗得都敢到她面前递话了? 真是岂有此理! 还有张嬷嬷,这是不是年纪大了,老了,糊涂了,啊?这样的事居然也敢拿到她面前来说? 张嬷嬷一看小刘氏的样子就知道,她家主子生气 了! “夫人容禀!”张嬷嬷苦笑着解释道。 “讲!”小刘氏摆了摆手,刚才捶腿的丫环施了个礼退了出去。 张嬷嬷又看了看侍立一旁的扶柳,欲言又止。 小刘氏一看这架式,明白这位心腹有什么私密说要说,又摆了摆手,扶柳也施了一礼退了出去。 “夫人,不是老奴非要给夫人找不痛快,实在是,这个小孩儿说,这封信关系到夫人的生死。他说的如此严重,老奴也怕耽误了主子的事儿。”张嬷嬷小声回道。 她心里也委屈坏了,她这么做图什么啊,还不是因为她对夫人的耿耿忠心?她忘记了,小刘氏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她也落不到什么好。 小刘氏一听皱了皱眉。 嚯,这是哪里来的二五百,也敢来威胁她了?她可是当朝的超品夫人!连长远侯的吴氏都没怕过,还把对方挤兑走了,还怕一个小瘪三的威胁? “信呢,拿出来我看看。”小刘氏伸出了手道。 张嬷嬷从怀里把信掏出来,双手递给了小刘氏。 小刘氏接过,把信封撕开,信件打开。 “小爷最近缺钱,三天后午时,也就是二十六号的午时,拿一张纸,写上‘’’请小爷查收’,把这张纸和三万两银票放在一起,再加上一块小石头,包在一个包袱里,扔到槐花胡同三十六号的院子。如若不然的话,嘿嘿,别忘了,你当年李代桃僵,可是欺君之罪!小爷一个不高兴,给你抖落出来,后果自负!” 小刘氏一看,眉头一皱,脸也变得有些扭曲。 “这是哪个王八蛋,竟然讹到老娘头上了。”小刘氏一着急,直接就开骂了。 “夫人?”张嬷嬷也预料 到,这封信肯定没好事,不然能说是事关她家夫人的生死吗?想来多半是威胁她家夫人了。 只是,倒底是拿哪件事威胁的呢?她也有点好奇。 小刘氏把信递给了她。 张嬷嬷也瓜了,脸色不由有点发白。 这事儿要是捅出去的话,估计她们全家都活不成! “你现在就让你家老大,去通县县城,看看郑家人怎么样了,是不是他们搞的鬼。”小刘氏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郑家人。 当年的事儿她办得很隐秘。心腹张嬷嬷亲自出马,再加上她的儿子和儿媳,以及被换掉孩子的郑家夫妇,应该就没人知道了。 这事应该不是张嬷嬷干的,毕竟这事儿如果露了风声,她第一个怀疑的肯定是他们一家子。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对自己挺忠心的。再说,他们一家子的卖身契都在自己手里呢,生死都是她一句话,这么做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很可能钱还没要到,就要到河里喂鱼了。 排除了张嬷嬷,也就郑家人嫌疑最大了。 “夫人,难道是郑家?………”张嬷嬷不由睁大了眼睛。 “你现在就安排,先去看看吧,有什么情况,马上回来报我。”小刘氏当下急忙道。 “是。”张嬷嬷一听,赶紧下去布置了。 “慢着---”小刘氏又道。 张嬷嬷回头,“夫人---------” “让你家老二,去打听下,这个槐花胡同三十六号,看看主人是谁。” “是!” 张嬷嬷转身去了。 当天傍晚,张嬷嬷来回事儿了。 “那个宅子,去打听了,是太尉胡秋的小儿子胡达的外宅。胡达喜欢一些小娘子,然后抢过来会带到那个院子中。有一回,还见一个被抢的姑娘的哥哥在门口闹事。” -------------这个地方是周安精选出来的。 ------------根据周安前世的记忆,胡达很喜欢欺男霸女,仗着有个牛逼爹,坏事做尽。当然,多行不义必自毙。有个姑娘被欺负后,家里人去告状,结果衙门的老爷还把她爹打了一顿,说她们讹诈,把她爹关了半年。人放出来就不行了。后来赶上有人帮诚王爷物色能生养的姑娘,她爹多年前帮过的一个人得知了消息,就到她家去问了问,说要是姑娘想走这条路,就帮忙打点打点。 -------------说来诚王爷和当年的老安平侯差不多,年过六十了,都没儿子!人家老安平侯当年好歹还生了一堆女儿,诚王爷是也就年轻的时候有过一男半女,都夭折了,后来后院妻妾无数,楞是一点动静都没了。说起来人家诚王爷那边要求还不低呐,姑娘要年轻的,年老的人家诚王爷也看不上啊,最好姑娘兄弟多的,光生女儿的人家,诚王爷是不想沾的。他已经老了,时间不多了,要用在刀刃上! ------------这姑娘一想,自己被欺负了,也讨不到公道,亲爹还因此送命,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也许这也是一条出路。心一横,就答应了。这姑娘就凭着家里有七个兄弟脱颖而出,进了诚王府。这个姑娘进了诚王府没多久,就怀上了,生下了诚王爷唯一的儿子,孩子生下来,诚王爷爱得不得了,当下就请封了世子。给儿子的生母请封了侧妃。 ------------儿子生下来后,这位新出炉的侧妃就找机会跟诚王爷哭诉当年被胡达欺负的情景。诚王爷有子万事足,一听,儿子的娘家居然有这样的遭遇,不行,儿子还小,不能放着这么一个大号儿的仇人在眼前晃啊。这宗室嘛,爵位肯定是一代不如一代,影响力也是一代不如一代,这父母为子女计,必为之计深远。怎么着,也要趁着他们夫妻都在,把儿子眼前的蒺藜全拔了! -------------这诚王爷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当然,王妃娘家也挺给力的。世子出生后,就养在了王妃膝下,诚王妃和诚王爷夫妻多年,感情深厚,自然对这个儿子也是视如已出。于是,没过多久,偌大的一个太尉府就倒了,胡太尉因为贪污受贿被抄家流放,胡达以前的事儿都被翻了出来,斩立决。胡家就这么倒了。 ---------------算起来,这个时间点,那位未来的侧妃娘娘已经怀上四五个月了。 -------------说白了,周安也不怕周家和太尉府结仇影响自己,反正太尉府就是个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多久了。 不过现在的太尉府,对大家来说,还是个旁然大物。 * 小刘氏心说,你胡达干的这事儿要是有人参的话,最起码胡太尉就是一个治家不严。 胡达你都能这么惹事了,还敢在外面拉仇恨,你爹知道吗? “你家老大回来没有?”小刘氏低头想了想,又问道。 张嬷嬷摇了摇头。“按理说,这个时辰,早该回来了。” 小刘氏皱了皱眉。 情况不妙啊。 “夫人?------”张嬷嬷等着小刘氏进一步的示下。 “先等等,看看你家老大回来怎么说。”小刘氏觉得,还是先看看郑家是个什么情况。总要摸清对方的来路才好下手。 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张嬷嬷的儿子回来了。 “郑家全家不见了,小的打听了下街坊四邻,说是他们有被人坑了,赔了一大笔钱,生意做不下去了,前些日子卖掉了宅子和铺子,回乡下去了。小的又连夜去了乡下,一打听,说他们全家都没回去。还有,甜儿小姐前些日子出嫁了。” “什么?”小刘氏一听,当下脸就黑了,被刺激得腾得站了起来。 这些年来,因为时机不够,她也就一直没派人和女儿联系,主要也是怕女儿知道了实情露出点什么来,被郑家套了话去。如今,她肚子里又怀上了,找了好几个大夫,都说应该是个儿子。她还等着儿子一生下来,就安排郑家夫妻去见阎王,然后把女儿以义女的名义接过来呢,到时候凭侯府的家世,给女儿找个好女婿也不是什么难事,怎么一个没注意,郑家就把女儿嫁出去了? 他们怎么敢? “难道他们不知道甜儿是侯府的嫡长女吗?”小刘氏骂道。 张嬷嬷母子对望一眼,心里不免吐槽,我的夫人呐,这些年来,你可是从来没在郑家露过面,也没派人跟郑家联系过,人家怎么可能知道哟? 不过他们也知道,小刘氏在气头上,这话还是憋在心里得好。 “他们把甜儿嫁到哪里去了?” “说是…………一个秀才,就是有点远,离着通县有两三百里地呢。因为太远,街坊们也没跟着去的。都不知道地儿。如今,郑家搬走了,就更没人知道了。”张嬷嬷的大儿子回道。 ------------------------------因为郑有材跟郑甜儿说过,家里生意被人盯上了,郑家说跟街坊们不要提婆家的具体住址,得到了郑甜儿的高度配合,因此,街坊们只知道郑甜儿要远嫁了,要嫁的是一个秀才,秀才家里颇有家资,郑家给郑甜儿的嫁妆是夫家当地的一套宅子和五十亩地。其余的,就不清楚了。 “这夫家没来迎亲吗?”小刘氏不解,按道理说,这样的喜事,街坊四邻的应该去凑个热闹才对,然后遇到婆家的人,不得多问几句吗?你家是哪儿的?家里条件怎么样,家里都有什么人之类的。 大家对这种谈资应该是最有兴趣的了。 “这个,小的问了。说是迎亲的没来通县县城,双方说好的,郑家送亲到半路,夫家迎半路,在路上汇合。” “那街坊们没有人跟着去帮忙送亲?”小刘氏又问道。 “小的问了,因为太远,郑家也没上门找帮忙的,大家就都没去。” 小刘氏一听,更生气了。都说远亲不如近邻,这些做街坊的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啊?邻居嫁闺女,居然也不知道送一程。 “那当初也没添妆吗?”小刘氏不死心地又问道。 “小的问了,添是添了,郑家搬到县城的日子不短了,这些年来,街坊们嫁闺女,郑家也没少添妆,娶媳妇,差不多也都送了礼,这次街坊们也都添了,只是,问起嫁到哪里去,郑家人也只是说几百里地之外,这到了几百里之外,平时和街坊们见面的机会也就少了,大家也就都没在意,没细问。” 小刘氏一听,更生气 了,在心里画了个圈圈,诅咒这些街坊邻居们,一点爱心都没有也就算了,对方不说难道就不问了吗?为什么不多关心一下甜儿的去向,啊?平时有事儿没事儿得磕八卦的那个劲儿哪去了? 张嬷嬷母子两个看了看小刘氏那黑得跟锅底一样的脸,都低着头没敢说话,这个时候,谁也不愿意去触霉头。 “我要你有何用?”小刘氏眼神狠狠得瞪向了张嬷嬷的儿子。这去了一趟通县,去了个什么呀?郑家去哪了没打听出来,甜儿嫁到哪去了也没打听出来。 蠢货! “夫人息怒,是小的没用。”张嬷嬷的儿子只得低头请罪,心里也委屈得很,这郑家分明是被人盯上了,这才赶紧跑路的。人家有意隐瞒,街坊们又怎么问得出来哟? “夫人,接下来-------”张嬷嬷心疼儿子,连忙转移话题,抬头望向小刘氏。 夫人呐,你训我儿子有什么用,赶紧的,想想接下来怎么着吧。这都火烧眉毛了。您当年可是换的世子呐,这可是欺君之罪!欺君之罪哎! 一旦被发现,是要被砍头的。到时候安平侯府族老族少们也不可放过你,不可能允许你死后埋在周家的祖坟上,将来的下场必将是死无葬身之地! “让我想想,你先下去吧。”小刘氏指了指张嬷嬷的儿子。 张嬷嬷的儿子施了一礼,飞快地退了下去。 “你说…………这是胡达搞的鬼,还是有人借胡达的名义搞事?”刘小氏抚了抚额头,抬头看了看张嬷嬷。 这事儿,除了张嬷嬷,她还真没别人可商量。 如果是胡家搞的鬼,他是怎么知道的?如果是有人借胡达搞事,那这个人又是谁呢? ※※※※※※※※※※※※※※※※※※※※ 抱歉,昨天没更。 本来是码出来了,就是感觉细节上有bug,一直修修修的,后来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今天还会有一更。晚上九前点。 -------------------------------------感谢在2020-08-29 03:30:08~2020-08-30 14:07: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太后 3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世子的复仇(六) 胡衙内胡达率领着一群狗腿子在大街上到处晃荡.累了,就上了一个茶楼喝口茶休息一会儿。 众人走到门口,小二立刻殷勤地上来招呼。 胡达等人没要雅间,选了个大厅坐下了。 大厅风景好啊,看外面街景,是一览无余啊。 虽然选的是大厅,茶肯定是要的好茶啊。小二上了茶,两个狗腿子开始对着胡达吹例行彩虹屁了。 这也是胡达的保留节目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胡达爱听,有人爱拍,这不就一拍即合嘛。 当然,帝都的勋贵之家的孩子是不屑这么做的。毕竟勋贵家里都是阔了好几代了,甚至有些人家的爵位与国同长,觉得自家底蕴深厚。而胡家呢,也就是到胡秋这一代才发迹的,在勋贵们看来,就是一个暴发户啊。当然,胡太尉位高权重,大家明面上肯定不会这么说了,但心理还是有些傲气的。哪怕是一些勋贵旁枝。有这功夫,人家去跟嫡枝培养下感情不香吗?好歹大家都是一个祖宗,香火情总是有的,大家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嫡枝拉拔了自家总是没坏处,大家还能守望相助。 再说,胡达也只是太尉家的一个小儿子,没任何官职在身,因此,聚拢在他周围的人吧,家里大人官职不怎么高就是了。就拿今天来说吧,跟着的小伙伴儿,一个是工部员外郎的儿子,一个是太仆寺少卿的小孙子。 先是工部员外郎的儿子起了个头儿,他的小伙伴儿太仆寺少卿的小孙子立刻跟上,两人刚说了没几句,一个算命先生冲他们走了过来。 为啥知道是算命先生呢?---------这年头,算命的出门都配行头的呀,手中拿的算命幡是标配。 三人也是一楞,咦?这算命先生啥时候上来的? “这位公子,在下有礼了。我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定非池中之物。”算命先生眼神直接冲着胡达就去了。 胡达鄙夷得望了算命先生一眼,心说,这还用你说?老子的爹可是太尉!太尉!朝廷里管军权的知道不? 这个职位只有陛下心腹才能担任! 老子会投胎,背靠一个好爹,天庭当然饱满,地阁肯定方圆啊。 满京城地打听打听,认识我胡达的人多,不认识我胡达的人,少!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江湖术士,地皮都没踩严实,就跑他面前来卖弄了。 当然,他心里这么想,肯定不能这么说。倒不是他要装文雅,而是,今天他是带了跟班儿的呀。做为跟班儿的老大,他要是开口训斥对方,不就显得掉价了嘛。 “去去去,哪里来的江湖骗子?赶紧滚,赶紧滚!别在这里聒噪。”工部员外郎的儿子不耐烦得冲着算命先生挥手骂道:“你也不去扫听扫听,我们大哥可是太尉家的公子!你肯定是知道了他的身份,才来这骗钱的。” “就是!就看我们大哥这身衣服,还有腰间的这块玉佩,长眼的都知道他出身富贵,还用你说?”太仆寺少卿的小孙子也紧随其后,怒斥这个江湖术士。 胡达紧绷着的脸露出一丝微笑。 好!就是这个样子!俩小伙伴儿还是很有眼色的嘛。 “看公子面相,最近您这是要财源广进呐。”算命先生脸皮厚着呢,根本没理会俩狗腿子的话,又笑着向胡达道。 “嗷?那你说说,怎么个广进法儿?”胡达一听,来了兴趣,开口道。贵人语话迟,他现在开口就正合适了。 “看公子最近有偏财运啊,我算着,最少也得…………………”算命先生捻了捻手指推断了一番后。“两三万两银子。” “那你说说,最近是什么时候?”胡达眯了眯眼睛,撇了撇嘴,这说得似是而非的,不靠谱。 三天之内是最近,十天之内是最近,一个月内是最近,三个月照样是最近,半年一年之内的也可以称为最近。两三年之内………好像照样能称为最近。 他爹贵为太尉,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他发财的机会还少了?两三年之内,怎么也能收个三万两银子吧。 话说,正正经经做生意他也不怎么敢兴趣,他的钱肯定是偏财就是了。 “三天!不出三天!钱就会上门来。”算命先生眼神坚毅,笃定地说道。 哟呵!这个算命的还有点意思。 胡达不由来了兴趣。 “那你说说,我这偏财从何而来啊?” 是抢的别人家的生意?还是有人上门送礼?还是其他的? “自然是因为公子高明远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算命的老神在在地说道,还捋了捋胡子,配上这云山雾罩的话,还真有那么点仙风道骨的气息。 胡达听完,有点迷惑。 说的啥这是?单个的听,都明白,可是连起来啥意思,没听懂! -------------胡达毕竟是太尉家的公子,小时候家里还是压着他看了两年书的,虽然文彩不太行,但也只是不太会写文章,但是自觉理解力还是没问题呀。 这胡达一楞神的功夫,两个小伙伴儿就会错了意-------------他们以为胡达矜持着不说话,是等他们捧场的。 瞧瞧,高明远识,啥意思?高明,高超也,远识,远大的眼光,意指见识高远。运筹帷幄 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这话一直都是用来形容高人的啊。 这些话都是在夸胡大哥咧。 虽然他们俩心里也明白,胡达不学无术,所作所为是配不上这些话的。但是,他们能认胡达做大哥,本就有投机的想法。两人家里官位都不高,在这个权贵多如牛毛的京城,真的是不太够看。但是和胡达交好后,有时候还是可以扯扯胡达的大旗的,办好多事都方便-------------他们好歹也是出身官宦之家,能昧着良心来拍胡达的马屁,肯定是有利可图的啊。 如今,一个算命先生都已经从新的角度把胡达夸上了,他们能落后吗? 当然不能! 好在,他们在夸人这个领域还是很有经验的,只是以前角度都停留在富贵呀、福气、高贵、聪明等等这方面打转。毕竟,夸人也要夸得尽量贴切一些,才能显得更真诚,被夸的人才更受用不是。 经过算命先生的启发,他们突然发现,其实脚步还可以迈得再大一些! 高人范儿怎么啦?只要胡达爱听,他们就敢说! 于是,两人就跟了算命先生一波,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得把胡达捧成了一个多智、深谋远虑的高人。 胡达回过味儿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夸上了,根本就停不住嘴。 这个…………总归是夸自己的,胡达也不好阻止。 况且,胡达觉得,两人说的还是有几分真实性的。他确实是有这方面的素质和潜力,就跟他爹似的。想他爹胡太尉,当年也就是个寒门书生,经过这么多年运筹帷幄,终于坐上了太尉的位置。他呢,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再决胜个千里之外也很正常啊。 这就是血脉的力量! 胡达想象了一下自己羽扇纶巾,衣袂飘飘的样子,别说,还真有那么点感觉了。 算命先生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还好,胡达没有就刚才的这句话追问。 当然,胡达追问他也不怕,一句“天机不可泄露“也能堵回去。出来混的,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他都准备好了话术哒。 但是,两个狗腿子把话引导了一下,显得更自然不是。 “要是你算准了也就罢了,要是拿小爷寻开心,小心敲断你的腿!”胡达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地。 “哈哈哈哈,”算命先生爽朗一笑,“这个不会。只是,小公子千万要做好准备,在外宅多配些人手,免得让下人贪了去。”说完,算命先生飘然离去。 算命先生从茶楼出来,七拐八拐的,到了一个无人的小巷子,小来蒙着面,给了他两百两银子的银票。 “再说一遍,三年之内,不许来京城,否则,小命不保,后果自负。”小来恶狠狠地嘱咐道。 “小爷放心吧,放心吧,五年之内我都不会来的。”算命先生不住点头。他本来是来京城投亲的,结果,亲戚不在了,也没钱了,就被迫做起了算命先生,好在他脑子比较活泛,也有些眼色,有时候能挣个几十文。不过要是遇上天气不好,就没收入了。 当然了,碰上狠茬子,算不准了被打的时候也有。 眼前这位小爷找到他做这个事儿,也没什么太大的风险,就是有,也是以后了。反正他只要不来京城就没事儿。 有这二百两银子,回家买宅子买地多好。京城,就不来啦。今天他忽悠的可是太尉的儿子。想想也后怕呢,要不是报酬丰厚,他肯定不接的。 他接了银票,当天就出了城。 * 再说胡达这边,一看对方什么也不求,胡达反倒觉得,没准对方肚子里还真有点东西。 外宅嘛,自己只有一座。 反正也没什么事儿,胡达决定,这三天就住外宅了。要是这几天没来外财的话,等再见到这个算命的,定要打得他满地找牙! 他要看看,这钱财是怎么来的。 “走吧,回外宅!来福,你去家里给我娘他们说一声,这几天我就不回家了。”从茶楼出来,胡达对跟着的一个家丁道。 “是。”来福在后面答道。 到了外宅,胡达还把所有的下人们召集起来,开了个小会。中心只有一个,要忠心! 就是有外财,那也是属于他这个主人的!是他运筹帷幄来的。发现了,要及时上交! 当然,最关键的就是一条,一旦被发现有隐匿行为,乱棍打死! 当天晚上,胡达就歇在了老宅,静静地等待属于他的奇遇。 第二天中午,院里里的家丁发现院子里有人扔进来一个包袱。 另一个家丁赶紧冲到大门口,跑到大门那儿看了一眼,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 “看到人没?”留在院子里的家丁问道。 “没有。”冲到大门口的家丁摇了摇头。 平常这座宅子就只一个门房,一个洒扫的婆子留守。他们俩也是昨天跟着胡达外出跟过来的。 两人对视一眼,觉得这个包袱应该就是昨天少爷所说的外财了吧。 昨天刚被敲打过,两人知道该怎么做。赶紧拿着包袱急匆匆跑到胡达跟前去汇报。 “什么,包袱?”胡达一听,嘿,新鲜事儿!难道,真有什么外财? “打开看看。”胡达吩咐两个家丁。 一个家丁上前,打开了包袱。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摞银票。天呐,银票! 胡达一看,简直乐开了花。这还真是外财,也确实是偏财呢。 胡达抓过来开心得数了数,还不少呢,整整三万两! 他也算是出身权贵之家了,家里对他也是十分宠爱,从没有缺过钱花,不过毕竟还没有成家,手上也没什么私产,平时花用都是从家里的公中支取,反正一下子取三万两是不可能的。 别说一下子,就是一个月,就是半年,他也支不出三万两银子来啊。 这下可好了!手头终于松快了。 哈哈,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咦?还有张纸条,写着“请小爷查收”。胡达一想,小爷,就是他啊。这个宅子的主人就他一个。 这不就是送给他的吗? 按理说,手头突然诡异得出现这么一大笔钱,但使长点心的,都会跟家里汇报一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是对家算计呢? 不过胡达可不是一般人!前世,他可是凭一已之力,让太尉府家破人亡的。 要说这年头,买卖人口可是合法的,身为太尉之子,只要肯花钱,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抛开道德层面不谈,她要是看中了哪个姑娘(当然,这些年来他看中的目标都是平民之女,权贵家的闺女,胡达还是不会纠缠的),哪怕姑娘不同意,凭胡达的家世,只要多花点心思,总得或骗或者诱惑,让姑娘签下卖身契的。到时候就算姑娘家人再不高兴,哪怕碰到御史弹劾,从法律层面来说,很轻松得就可以脱身的。 偏偏人家胡达就是不走寻常路! 他喜欢抢!甭管人家乐意不乐意,直接放狗腿子,抢回家再说。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想洗白都没法洗! 在胡达看来,他可是堂堂太尉之子,天是王大,他就是王二。法律?公道?通通不在乎!天塌下来,有他爹顶着就是了。 强抢民女都不在乎,打死人命都不在乎,胡达会在乎别人送上门来的三万两银子吗? 自然不会。 以前他都是抢,这次还没偷没抢呢。这是走的偏财运!是别人主动送上门来的,是命中注定躲也躲不过的财运。 钱到手了,当天下午,胡达就开开心心地出去花钱去了。 * 是的,小刘氏经过仔细研究,最后还是决定,先交付这三万两银子再说。 她不是没想过,找人把胡达做了!只是,辗转反侧,最后放弃了这个念头。 一来,时间上不允许。联系一些靠谱的杀手团队,也是要花时间的。 二来,她也不太确定,这是胡达自己的意思,还是胡太尉的意思。这事儿,胡太尉知道不知道呢?会不会杀了小的,引来老的,不就更麻烦了嘛。 三来,万一这纸条不是胡达写的,她要是做了胡达,不正合了幕手黑手的意吗?没准他再到官府出首,说胡达是她杀的…………这就更危险了。 小刘氏现在可是贵为安平侯府的侯夫人,掌管安平侯府中馈多年,三万两私房银子还是有的。现在公中的好多田地铺子,经过几次倒手,都成她的私产了。 有了命,才能享受银子,没了命,再多的钱,也是别人的。 三天时间太短了,为了防止对方鱼死网破,先拿三万两出来,把眼前的槛对付过去再说。 ※※※※※※※※※※※※※※※※※※※※ 抱歉,昨天说好的一更一直拖到现在。 实在是,码好了以后检查,感觉情节不太通顺。最后,前面三千字改了人设,还把对话基本上都重写了一遍。 可能还是不太好,但是已经是尽我所能得让情节更通顺了。:) 我一会休息一下,再码下一章,但是今天能不能出来,真得不敢保证了。 感谢在2020-08-30 14:07:00~2020-08-31 14:55: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温暖如昔 136瓶;sariel 4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世子的复仇(七) 小刘氏虽然暂时妥协了,但也是密切关注着胡达的一举一动的。 她专门派了张嬷嬷家的老二,去负责这件对她来说举足轻重的大事! 张嬷嬷家的老二也就是个普通人,没受过什么有关斥候的训练,肯定不能紧跟人家屁股后面了。 胡达身边也是十几号人呢,他要是跟得特别紧,早就被发现了,到时候一顿毒打是跑不了的,关键是就暴露了不是,岂不是坏了他家夫人的大事! 不过胡达进茶楼后,他还是勇敢得跟了进去。 可能是受气氛的影响,人们一到了茶楼,话就格外得多。这种地方,自古以来都是各种大瓜的集散之地,吃瓜的多,送瓜的也多,想套消息,就绕不开茶楼。 这个算命先生一说三万两银子,他立刻就想到了他家夫人收到的那封信了。他妈是小刘氏心腹中的心腹,他又是被派出来办这事儿,自然是知道这三万两的事儿了。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非常关键的一句话-------------------------“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这年头,还不像后世一样,普及了义务教育,虽然他做为侯府的奴才,为了以后工作方便,也是学了一些字的,但这句话什么意思,他还真不知道。 不过不知道没关系,记得牢就成。他记性好啊,回来就跟小刘氏学了。 小刘氏虽然出身差,不过老刘氏发迹得早啊。老刘氏生下儿子没多久,安平侯府就把寻找小刘氏的娘家人纳入了侯府当年的重要规划。 当年刘家人被安平侯府寻着的时候,小刘氏还没出生呐。既然有了这么一门贵亲,刘家肯定是希望他们刘氏女能再接再励,再创辉煌的。 小刘氏是在老刘家全家人的殷殷期盼中出生的,带着刘家女再次坐上安平侯侯夫人位置的美好愿望出生的 。 正好小刘氏和周权年纪相当,是她,是她,就是她了! 既然对小刘氏有所期待,为了摆脱泥腿子的称号,家族也安排小刘氏上过学的。 不过非常可惜,小刘氏好像在读书这块儿,也没什么天分。她也就学了个面儿光。反正吧,她娘当初就说了,以后想让她嫁给表哥,有亲姑妈撑腰,日子绝对差不了的,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就有了。 至于老安平侯会不会不同意,根本没在刘家考虑之中。在刘家人看来,刘氏可是安平侯府的大功臣! ------------如果没有刘氏,安平侯府可就绝了后喽。说起来还是天降刘氏,生下了周权,才解了他们安平侯府的危急,不然,老安平侯岂不是死不瞑目?又怎么有脸去见他们老周家的列祖列宗?有了周权,老安平侯也算将来可以念笑九泉了。 再说,就是老安平侯不同意又如何?这位侯爷年纪太大了,话说人生七十古老稀,还能活几年呢? 可刘氏还青春正茂,人生的路还很长。而且,刘氏可不是什么小妾姨娘之类的,她可是老安平侯的正室! 周权是她肚皮里出来的,又有孝道在手,还担心什么? 说白了,未来是属于刘氏的,也是属于他们刘家的。 既然刘家上上下下都有这个意思,小刘氏自然是在这种思想中长大的。她本来就不善读书,更不会在这方面费心思。在刘家人看来,女孩子学什么才艺啊之类的,归根到底,就是为了找一个好夫婿。 而她,已经有了。 小刘氏听到“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时候,脸都黑了。 啥意思啊?她不懂啊。 怎么回事?让你去打听消息,结果,拿回来的居然是个半截儿半?也不知道问好了再回话,难道还要让老娘整理啊? 小刘氏用眼刀狠狠得剜了张嬷嬷的儿子两刀。 张嬷嬷的二儿子也挺郁闷的。心说,这是胡达说的,不是我说的啊?怎么就冲我撒气了?虽说眼刀杀不死人,不过也怪可怕滴! 毕竟是在安平侯府,虽然不是人均秀才水准,不过想找一个懂这句话的还是很容易的。张嬷嬷的二儿子特地去请教了一位府族学的先生。 “吴夫子,这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怎么解啊?” “这是形容一个人有雄才大略,指挥若定,布署得好,才能轻松得取得胜利!”吴夫子捋着胡须答道。 问完了,回来跟小刘氏这么一说,哎,小刘氏这边就基本就断定,这应该就是说,这三万两银子,是胡达主导算计她的! 不过为了慎重起见,小刘氏并没有一下子就把胡达钉死。毕竟,胡太尉位高权重的,又护短,不好惹啊。 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和胡太尉结仇。 她继续派了张嬷嬷的二儿子出去,再探,再报! 第二天中午的银票,是张嬷嬷的大儿子亲自去胡达的外院扔的,并且,成功得完成了任务,没有被外宅的下人们发现他的形迹。 结果,当天下午,小刘氏就得到了胡达兴奋得挥洒银票的消息! 哎呀,这就不用说了,实锤了!不是有人陷害胡达,这事就是胡达干的呀。 算命先生的意思是说,胡达亲自算计的这事儿,现在胡达又收到了银票,当天就拿出来大辣辣地花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对方根本不把她小刘氏放在眼里! 叔可忍,婶不可忍! 身为刘氏的侄女兼儿媳妇的小刘氏就更不能忍了。 她是谁?她可是安平侯府宅斗的胜利者,笑到最后也是笑得最好的那个!想当年,他们姑侄兼婆媳当年可是联袂挤兑走了名门贵门吴氏呢。最后,吴氏娘家起复又如何?还不是灰溜溜得败走他乡? 小刘氏怒了!她也是有脾气滴。 查他! 不惜一切代价,查他! 有这么一个大威胁顶在头上,小刘氏晚上睡觉肯定是不踏实啊。 于是,张嬷嬷的几个儿子,都分别被派了出去打探消息。 话说,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胡达做事这么有恃无恐,街头的风评肯定不太好,甚至可以说是民愤极大。 都没用费劲儿打听,大家都满载而归。 回到侯府,这消息一汇总,小刘氏听得也是目瞪狗呆。 不是…………你胡达,屁股下面也是一堆屎啊!是哪里来的勇气,就来找我的不自在呢? 固然我这是欺君之罪,但是,你的众多罪行,要是真有御史弹劾,你爹也要脱层皮好吗?你犯了可不是一件事,是好多事儿! 而且 ,好多里面甚至有人命官司! 可以算得上民愤极大了,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哦,真不怕有人敲登闻鼓吗? -------------去年有人敲了登闻鼓,最后,江南道三十多顶乌纱都没了,菜市口还咔嚓了几家,流放的官员也不少,算得上帝都去年最大的新闻了。这个瓜小刘氏也吃了,所以,对登闻鼓制度还是了解过的。 但使罪名被坐实,胡太尉一个教 子不严是跑不了的。到时候这么多人命谁背?反正光太尉府的下人们肯定背不动! 闹大了,最好的结果就是胡太尉罢官回乡了。估计最大的可能会抄家流放,严重点胡太尉偿命的可能不是没有。 小刘氏哈哈大笑三声,晚上终于可以睡个踏实觉了!刹那间,小刘氏整个精气神儿都不一样了,可以用神清气爽来形容。 小刘氏觉得,她应该把这份快乐和胡达同享。 于是,她派张嬷嬷的大儿子,再次来到了胡达的外宅外,发射了一个同款带石头的包袱。 下人们又赶紧跑到门外,看看这次是谁扔的。 不过张嬷嬷的儿子在这方面已经有经验了,跑得还是挺快的。 又没看着。 胡达已经拿到了外财,回家看他爹娘去了,但是外宅的下人们刚被教育过,要忠心,发现外财,不上交要乱棍打死。当然,重点是乱棍打死。 一看又有包袱来了,赶紧看紧了,又找了一个人去老宅喊 胡宅过来开包袱。 胡达刚体会过开包袱的快乐,三万两还没花完呐,就听下人来报,新包袱又出现了。 哎呀,这是快乐加倍的节奏啊。 事不宜迟,胡达当下就带人直奔外宅,他要去收获属于他的快乐! 。 结果,一打开吧,石头依旧在,就是吧……………银票,没了。 简直是人生几度秋凉哦! 胡达当下心就凉了半截儿,碎成冰,碾成泥。 把包着石头的纸拿出来一看,天!居然是一封信! 写的什么呢? 信上写的是他这些年做过的一些事儿! 信的最后一行是几个明晃晃的大字: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他奶奶个腿儿哦! 胡达当下就气炸了! 想他胡小少爷,在帝都城也是有牌面儿的,人称玉面公子是也! 这写信的人是想干吗? 啊?倒底想干吗? 不知道他爹是胡太尉吗? -----------他已经气坏了,根本没留意到这封信和上次送银子的时候的纸条笔迹是一样的。 当然,胡达心里也明白,既然对方能打听到他的外宅,还能把一些他做过的事儿调查清楚,不可能不知道他爹是谁的。 胡达心中不由陷入了沉思。 这写信的人倒底是谁呢? 说是打击他吧,真要是仇家,应该是直接报官才是。把资料送到什么帝都府,刑部啊,大理寺这些地方,但对方并没有这么做。 胡达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胡达还是比较想得开的,解不开就不解呗。 总归,天塌下来,有他爹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再说小刘氏,经过几天的深思后,小刘氏认为,胡达还真不能灭口,胡太尉可不是摆设啊。 他要是发现儿子死了,肯定会疯狂报复的。 不用求证,只要他有了怀疑目标,可能就会出手。根本不会给人机会喊 什么无辜不无辜的。 刚经过了前几天这么一出,她的嫌疑可是最大的。 既然不能杀,那就和呗。 ※※※※※※※※※※※※※※※※※※※※ 抱歉,更晚了。 世子的复仇(八) 碍于胡太尉的位高权重,小刘氏不得不定下了以和为贵的方针。 只是,事情好像并没有随着小刘氏的忍让而结束,过了一个多月,小刘氏又收到了第二封信。 信的内容跟上将次差不多,同样的要三万两银子。不过胡达在信中说,考虑到筹钱需要时间,他体贴地给了小刘氏一个月的准备时间,不用谢。 看完信,小刘氏火冒三丈,把信撕了个粉碎。 这都什么玩意儿啊? 怎么这个胡达就这么不知好歹呢,前几天给你发射的石头信你没看见吗?啊?想着鱼死网破是怎么滴? 你要是自身清白,老娘当然怕你,问题是,你自己屁股下面的屎擦干净了吗? 老娘到现在还没有惹出人命官司呢,你身上的人命可是背了好几条了啊。 再说,真要告到御前,你有证据吗?如今,郑家已经不知所踪,其他的知情人都在老娘手里,你上哪找证据去? 退一步讲,就是把郑家拎到御前,这欺君之罪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啊,郑家以及周安也包括在内呐,就算是为了自己的性命,郑家也得说,不知道,不清楚 。 至于老娘这里,肯定不会承认啊。 其实吧,三万两银子,她倒是不缺,只是,离着上回送那三万两银票,这才刚刚过了一个月啊。 要是胡达每个月来这么一回,就三万两出去了,一个月三万两,一年就是三十六万两。万一赶上个年节的,再过个生日什么的,再另收几次,一个四十万两也打不住。 她就是再有钱,也搁不住这样的频率往外掏啊。 她会答应才怪。要是答应了,出不了几年,她就要喝西北风了。 对方这不是要钱,是要命啊。 不过,好在这不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吗? 小刘氏就下了决心,一定要给胡达点厉害瞧瞧。 胡达也是个四面漏风滴人,他的把柄又到处都是。想完成这个目标,其实还真不算太难。前期,大家在这方面也下了许多功夫,好多事件的真实性都已经核实过了。 小刘氏立刻给心腹们下达了命令,要求大家务必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找到胡达犯的一些事儿的苦主们和证据。 虽然市井中有好多关于胡达事迹的传说,不过,大家都知道是一回事,有没有证据是另一回事。 天底下不是也有好多案子,大家都心知肚明,犯事的是哪一个,可因为没人出来做证,或者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最后证据不足,犯事的人在法律上就可以脱罪。 现在小刘氏需要的,就是能在法律层面,也就是打官司到公堂上,能钉死胡达的东西。再不济,判个几年的也成啊。 为了激励大家,小刘氏还定下了高额的赏钱。谁完成的好,她重重有赏! 小刘氏这么一挥手,底下的人马上行动起来了。 张嬷嬷的两个儿子也都派出去了,两人也是一马当先,奔波在了寻找证据的第一线。 只是,没想到,过了没几天,意外出现了,张嬷嬷的二儿子在出去收集证据的路上从马上摔了下来,没了。 张嬷嬷的二儿子并不是一个人去的,还有一个家丁陪同。结果,回来的路上,也不知怎么滴,马突然惊了,带着他飞奔跑出去好远,等另一个人追上去的时候,只见他躺在地上,已经断了气了。 应该是人从马上摔下来的后,当下就不行了。 -------------前世,就是张嬷嬷家的这个老二,制造了周安的车祸。如今,周安也算以牙还牙了。 惊马这种事故,在以马为主要交通工具的时代,实在是太常见了。大家也就没有多想。 毕竟是出去办事才遇的意外,小刘氏还重重地抚恤了张嬷嬷的家人一番。 结果,张嬷嬷的二儿子才埋了没几天,张嬷嬷的大儿子又出事儿了。 又是惊马! 他倒是没死,就是重伤,大夫说,胳膊和腿都骨折了,半年之内,都得在家养着了。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一看就知道,这是遭了老大罪了。 这才短短几天,竟然连续发生惊马的事故,想想也知道,这绝对不是意外了。 小刘氏当下气得脸色发青,她猜了猜,这多半,可能是来自胡达的报复。 张嬷嬷的儿子再是她的心腹,也只是个下人,人死了她倒不是有多伤心,关键是,太他妈打脸啊。 老话怎么说来着,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胡达他这收拾的何止只张嬷嬷的两个儿子,这是抽她堂堂安平侯夫人的脸呐! 想到这里,小刘氏的愤怒再也忍不住了。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小刘氏立即决定--------------再去胡达的外宅发射一次包石头的威胁信。 她实在是难以理解,一个屁股上全是屎的人,为什么还敢这么嚣张 ! 不要命了啊? 难道………上回没收到她的威胁信?信被奴才们么下藏起来了? 不管怎么着,先去送了威胁信再说,也给胡达醒醒脑子,让他明白明白,真要较起真儿来,他也是有生命危险的! 于是,胡达的外宅的仆从们就迎来了第三次从天而降的包袱。 仆从们看到包袱们,就按前些日子培训的教程,依例去喊了胡达过来。 胡达这次已经不怎么快乐了。 主要是,上次期待太高,结果,失望太大啊。 他有点后悔,当时应该多问问那个算命先生,最近还有没有财运,又或者,需不需要在院子里种个转运的桃树啥的、 虽然不怎么快乐,他还是过来了。毕竟,没打开之前,就有一半的机会能开出银票呢。 就拿前两次来说,他总共开了两次,不就是有一次是银票嘛。 只是,打开开信件的时候,胡达的脸再次黑线了。 何着,和上次的信件一模一样!还是来威胁他的。 就连字迹都没变,同样的配方的,同样的味道。 幕手黑手还是上回那个藏头露尾的王八蛋! 胡达又问了问,下人们都说跟上次一样,他们当下就赶紧追到了门口,还是没看到人。 胡达只得做罢。 他咬着牙在心里暗暗发誓,要是知道哪个龟孙子在暗地里给他找不痛快,一定要让对方碎尸万断! 话说,转眼间,对方信里约定的交银子的时间到了,小刘氏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胡达这次收到她的威胁信没有?又是怎么个章程? 按理说,胡达比她还年轻,应该更惜命才对吧? 小刘氏心里忐忑不安得,连饭都吃不下,挺着肚子,一直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的。 张嬷嬷冷眼在旁边看着,面无表情。要说她心里,对小刘氏没有一点怨怼是不可能的。 当初,为了这个世子的位置,小刘氏就想了换子的主意。后来,也是她去帮小刘氏到处物色合适的孕妇。再后来,小刘氏生下的果然是女儿,正好当时郑有材他媳妇生了,他们就想办法拿小刘氏刚生的姑娘换了郑家的儿子。 凭着换回来的儿子封了世子,小刘氏也成功得逼着安平侯的原配吴氏和离,远走他乡。她也成了小刘氏最信任的心腹。 只是,没想到,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胡达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这件事,拿到了小刘氏的把柄 ,威胁小刘氏要钱。 小刘氏又不肯给,想要反杀。结果,没反杀成不算,她的两个儿子却先后吃了这件事的瓜落儿!一个没了性命,一个现在跟个活死人似的,在床上躺着,现在还起不了床呢,大夫说,最少得养个一年半载的。 这叫什么事儿啊! 她有时候也想,如果当年,小刘氏没有换孩子会如何? 那吴氏可能现在还是安平侯的侯夫人,到时候世子之位,应该就是吴氏的儿子周宁的了。 可小刘氏地位也不会差啊,她当时已经是侯夫人了,只不过下任侯爷不是她肚皮里出来的罢了。 可就算不是她肚皮出来的,凭着孝道,下一任侯爷照样要孝顺于她。 可惜啊,人都是这样的,永远不知足,这山望着那山高,她也是命苦,摊上了一个这样心高的主子,她能怎么办? 她的两个儿子,终究还是葬送在了小刘氏的野心里。 可就是这样了,她又能如何?她没了儿子,还有两个孙子一个孙女。为了这几个孩子,她也不敢表示出任何的不满。 这一天,时间好像过得特别漫长。 好在,直到太阳下山,小刘氏并没有在这天收到信件。 她有生以来,头一回发现,傍晚的夕阳真的好美。 看来是这第二封信有了震慑作用,想到这里,小刘氏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应该是可以告一段落了。 没想到,又过了一个月,胡达的信又双叒来了。 信件同上一封一样,照样是要求一个月后,他要三万两银子。 事到如今,小刘氏决定 ,不能再忍了。她要当面锣对面鼓得和胡达谈谈。 谁怕谁啊? 按理说,一般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儿,当事的主子们都不会亲自出面的,一般都是下人接头。这也是为了将来万一有一天东墙事发,也好找人背锅。 不过,在小刘氏看来,双方都撕破脸了,都到了拼刺刀的阶段,甚至都见过红了,再找下人谈,也谈不出什么来。 不说别的,事关两人的性命,甚至两个家族的未来的大事儿,下人他也做不了主啊。 小刘氏直接让人给胡达送信,她要和他当面谈。地点嘛,就在胡达的外宅! 毕竟是见不得光的事儿,又是男女有别,要是把地点定在茶馆里酒楼里的,到时候让人传出去,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呢。 胡达的外宅刚刚好,够私密。 于是,胡达的外宅又一次迎来了发射的石头包袱。 什么,三天后当面谈? 幕手黑手这是?终于要现身了? 他妈的,老子忍你很久了! 收集老子这么多黑料,你是想干什么?啊?以为抓点把柄就想摆布小爷我?想给我下命令? 想得美! 那一天,风潇潇兮易水寒,小刘氏特地盛装打扮了一番,踏上了出门的马车。--------谈判的时候,气场很重要,她一定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争取来个开门红。 同样的,胡达这边,也是严阵以待,他都准备好了,要在自己的家门口来一次关门打狗! 世子的复仇(九) “夫人…………”同坐在马车里的张嬷嬷的心情比较复杂。 其实吧,她心里非常清楚,这件事要是不解决的话,这位胡少爷真的不管不顾得把当年的事抖落出来,夫人性命难保,而她,做为夫人的心腹,下场么,不会比夫人好就是了,甚至,被推出去背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她还是直觉这次去谈判并不会太顺利,可要她说原因,那种感觉又没法形容。 而且,谈判地点定在对方的地盘儿上,好像也并不是一个太好的选择。 “嗯?”小刘氏见张嬷嬷欲言又止,不由问道。 其实小刘氏心里也没多少底,毕竟是事关身家性命,而对方,又是一个油泼不进的滚刀肉,谈判结果没法预料 。 她再有底牌,对方不按常理出牌,也确实挺让人心里发怵的。 这次谈判,如果不成功,就算危机最后能平安度过,麻烦也会很大。 好在就是郑家人不见了,哼,他胡达光凭一张嘴就想把她拉到地狱里,休想! 不过就怕胡达到处乱说,这年头,有个风吹草动,就会有人传。到时候,解释也没什么用,大家都会认为无风不起浪。 胡达的好多违法证据她已经拿到手了,正常来说,主动权是在她手里。就看胡达要命不要命了。 胡达究竟………会怎么选呢?她现在担心的是这个。 这时候,看张嬷嬷的神色,应该是想要说些劝阻的话,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她不由皱了皱眉。 可又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提醒最后误了性命,所以,犹豫了下,还是张口了,意思是张嬷嬷你有什么担心的赶紧说。 “夫人,这地方,是不是改改比较好?老奴总觉得,还是在咱们自己的地盘比较踏实。”张嬷嬷道,就算不去茶馆啊酒楼啊,去自家的庄子上也成啊。 “这个你就不懂了,既然宅子是他的,要是咱们真在他宅子里出事儿,他就脱不了干系!他就是再心狠手辣,身上也没功名,我可是安平侯府的侯夫人!身份不同,今天啊,不怕他动手,就怕他不动手!”小刘氏摆了摆手。 事实上,小刘氏想过了,如果最后谈不拢,她还有第二方案。 她可是堂堂的安平侯夫人,福还没享够呢,当然要赶紧找出路了。 到时候,她就说胡达以安平侯府一家人性命威胁她,想要讹一部分银子。然后她是想着,胡达毕竟是胡太尉之子,位高权重的,跟胡太尉斗,搞不好说是个两改俱伤。 甚至有可能是他们安平侯府伤了,人家胡太尉成“胡□□”,依然可以屹立于朝堂。 于是,为了家人安危,她只得忍辱负重,选择息事宁人,捏着鼻子前去谈判。要是三五万两的,她就认了,就算破财消灾吧。想来胡达毕竟是太尉府出身,吃相不至于太难看吧。 万万没想到,胡达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是五十万两银子! 这么大的金额,这不是要一下子逼死她吗?他们哪里拿得出来哟? 退一步说,就安平侯府真凑齐了这笔银子,以后也就是个喝西北风的份儿,日子还过不过了? 于是,她断然拒绝了胡达的无理要求! 没想到,胡达竟然诬陷她什么换儿子。什么女孩儿换男孩子,什么郑家,她什么也不知道啊,一句都听不懂。 到时候她这么一弄,哎,大家对胡达的话的信任度就会大大降低-----------他这是要挟不成后的报复呀。 到时候就算朝廷来调查的话,反正郑家人已经失踪了,他们上哪儿查去? 要是胡达再追着她不放的话,她就说估计这个郑家可能已经被胡达灭了口了,就是想来个死无对证,让她百口莫辩。 就算朝廷真把郑家人找着了翻出来的话,想来为了活命,多半儿郑家人也不敢认下这欺君之罪的,肯定也要一推二六五。毕竟,他们郑家的儿子还在她手里攥着呢。亲生儿子当上侯府的世子,他们巴不得呢。 如今,张嬷嬷的两个儿子都歇菜了,好在小刘氏掌管中馈多年,心腹还是收了几个的,今天,和小刘氏一起出门的就是一个心腹车夫和张嬷嬷。 这个车夫,就是当年换孩子时那个车夫。 人太多了,容易走漏风声,况且,不利于后续的计划。 反正小刘氏想好了,今天嘛,要么胡达答应以后双方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相安无事,要么,她就反手给胡达来一刀,诬陷他要讹诈自己。 总之,就是,今天是一定要出个结果的。 一行三人走到胡达外宅门口,张嬷嬷扶着小刘氏下了马车,车夫上门刚要叫门,一个中年男子跑上前来。 “几位,这是刚才有个人给了我五十文钱让我送过来的。”中年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车夫,然后扭头飞奔而去。 跑了? 车夫接过信,看到中年男远去的背景,不禁在风中凌乱。 按理说,对方要是冲着五十文钱的跑腿费来的话,稍微等一下,他家夫人还能再给一份赏钱呢。 这个惯例就是这样,一般给人送信的,信送到后,收信的多多少少总要打赏一下意思意思的,哪怕几文钱呢。 就算收信人装傻不想给,送信的人就在那儿站着不走,收信人也会很尴尬的,除非一点名声都在乎的,否则这笔钱还是要出的。 而且他家夫人可是侯夫人哎,一般出手,几文钱肯定拿不出手,最少也得一角银子吧。 这位居然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不知道,人家中年男子拿了一百两银子呢,也是小来给的。直接就回老家了,两三年这是不打算回来了,这是要出城呢。 小刘氏接过信,把信封撕开,信上写着,“为什么一直不来送钱?再给你三天时间,再见不到银子,小爷就给你写到书里,包你出大名。另外,找太尉家的少爷也没用,吓唬不了小爷。” 小刘氏当下楞了,她不是……来了吗? 好像哪里不对! 捋一捋啊,以前,她认为,这个要钱的人就是胡达,毕竟钱当时是送到胡达的宅子里了,然后胡达还拿到钱了,也花了。 这不是胡达还能跑吗? 只是,这封信的意思,好像………要钱的并不是胡达。 毕竟,自己都到了他地头了,他没必要再送这么一封信。有什么话,当面说不更清楚更直接吗? 就算送,也应该是从宅子里递出来,而不是在外面找一个路人给人家五十文钱让人送过来啊。 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啊? 很可能,对方就是借胡少爷的地儿,收个钱罢了。 当然,这有点解释不了胡少爷这阵子花用的银票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这个时间段儿,胡少爷正巧从别处讹了一大笔? 小刘氏一时还理不清头绪,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她威胁胡少爷,好像威胁错了人了。 既然找错了地方,小刘氏决定撤退。 她看完了信,扭头就走,“咱们回去。” 张嬷嬷和车夫一看小刘氏的反应,当下就楞住了。 啊?来都来了,都走到门口了,怎么就退缩了呢? 从气势上说,还没对上,就已经输了啊。 不过小刘氏是主子,她发了话了,他们当奴才的,照做就完事了。 问题是,胡达不干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 他这段时间被人威胁也很气愤好不好! 想他胡少爷,京城玉面公子是也,每天活得多逍遥自在,突然有人敢给他递威胁信了,这谁受得了啊? 他当时就想把对方碎尸万断! 只是,没找到人罢了。 没想到,对方胆还挺大,一看他没反应,居然又递了一次! 他心宽是一回事,那是因为他老爹位高权重,他才能高枕无忧,晚上睡着踏实,但使换一个人试试!头早秃了! 如今,对方送上门来,他肯定是要给对方点儿颜色看看,要让对方看看,马王爷有几只眼! 知道对方今天要来,他早早就吩咐下去了,门房和家丁们都准备好了,个个拿着棍子,进入了战斗状态。 小刘氏一下车,其实他的人就发现了,只是没声张。 单等对方进入包围圈,他们才好关门打狗不是。 一看对方临阵要跑,那哪成? 几个家丁连忙跑了出来,把三人拖进院子里。 此时,胡达正坐在院子中央的太师椅上,为显气势和他的风华,旁边还专门配备了两个负责捶背的小丫环。 院子中,十来条大汉拿着棍子,凶神恶煞得望着小刘氏三人。 几个家丁把小刘氏三人扔在地上。 胡达看到小刘氏第一眼,差点晃花了眼。 这是个啥? 这就是一个移动的珠宝展示台啊。 瞧瞧,头上扎的,一溜儿簪子,步摇啦,插了满头,基本上都快看不出头发来了。 大家想想吧,小刘氏的婆婆兼姑妈,也就是刘氏,当年出身就不高,是签了卖身契的丫环。为什么会被卖掉?还不是家里穷嘛。 刘氏富贵后,下人们以及依附安平侯的人们,马屁肯定是要拍起来的。无论刘氏怎么打扮,大家就是一个字,好! 什么天生丽质啊之类的话,肯定是要跟上去的。 刘氏呢,在审美上又实在是有点一言难尽,说得直白点儿,就是--------------人家喜欢往头上多插点东西。 说来刘氏生下儿子的时候,老安平侯爷都六十来岁了,刘氏又没婆婆,大姑姐小姑子的倒是有几个,不过也都年纪老大不小了。就是老安平侯生的那些姑娘们,好多都比刘氏大。 这也就导致了,在穿衣打扮上,刘氏连个带一带指路引领的人也没有。说白了,刘氏根本没意识到,这头上插得太多了。相反,刘氏觉得,这是富贵的最直接的表现。 大姑子小姑子的,家里一摊事还忙不过来呢,肯定没精力花在她身上。再说,忠言逆耳啊。她们还想让娘家当靠山呢,又何至于为一点小事惹娘家兄弟媳妇不高兴呢?隐晦得说个一句半句的,人家也听不懂。也有那么一个半个的,直接挑破了,结果,直接被小刘氏误会成瞧不起她的出身,最后双方还不欢而散。 至于那些庶女们,更是差着辈儿呢,回娘家说教,那不是没事找事儿吗?何况几位姑妈们碰壁的事儿,她们也是听说过的,就更不会多说什么了。 再加上刘氏因为有点粗俗,不怎么被贵妇圈接纳,权贵圈的宴会参加得也不多,审美上,就是想来个随波逐流都没机会。 小刘氏倒是读了几年书,但是,她上位的方法更是不怎么光彩,刘氏说起来好歹也是生育有功,她呢,就是趁人家原配娘家落魄,趁虚而入罢了。说出来反正不太好听。贵妇圈瞧不上刘氏,她就只能加一个更字。也幸亏老安平侯生的闺女多,她吧,做为娘家弟媳妇,还是有亲可走的。不然,搞不好平时连张帖子都收不到。 小刘氏从小就是被家族当做刘氏的准儿媳妇培养的,有事没事地就来安平侯府小住一下,自然是受刘氏熏陶比较多一些。 反正吧,小刘氏婆媳兼姑侄审美绝对是一脉相承的,所以,她们才会从娘家的时候的一家人变成了婆家后照样还是一家人。 这出去交际的机会少了,留在家里的机会就多了。和她们这对婆媳兼姑侄朝夕相处得最多的就是侯府的下人们了。 下人们,当然是奉承了。 反正谁奉承得好,谁得的赏钱多,分配的工作也更轻松。自然对这对婆媳就是天天夸了。,这也就导致了她们在珠宝展示台风格上越走越远。 “来啊,把她脑袋上那叮儿当啷的都给我拔了。”胡达觉得,他并不是觊觎小刘氏的这些首饰,纯粹是眼晕。 几个家丁一轰而上,一顿忙活,小刘氏脑袋上立刻秃了,当然,耳坠也没给她剩下。 小刘氏今天特地盛装,就是想从气势上碾压胡成的。 没想到,被人直接釜底抽薪,把首饰们全拔光了,只剩下了一个蓬乱的鸡窝头,告诉大家,她头上,有土匪曾经来过。 小刘氏那个气啊,全身都直哆嗦。 因为意识到给自己写威胁信要钱的可能不是面前的胡达,这时候小刘氏又想起胡达的爹来了。 那可是太尉呀,全国的军权都在他手里边呢。 既然不是他,小刘氏也不想跟人结仇,就直接舍弃了第二套碰瓷方案。 今天就当破财消灾了,估计这些首饰没了后,他再出口气骂几句就差不多了。 “胡公子,误会 ,都是误会 。” 只是,她想着以和为贵,也要看胡达同意不同意。 “小的们,给小爷狠狠地打!”胡达腾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手一挥,眼神一戾,下了命令。 管她是谁呢,先给小爷揍一顿再说! 胡达能纵横京城这么多年,一直没翻车,就是胡达很少招惹权贵圈的女子。权贵之间,好多都是互为姻亲,惹上了挺麻烦的。偶尔不知情的情况下招惹到了,人家道歉特别快,特别利索。 小刘氏虽然是盛装而来,但是没穿朝服,毕竟今天这个场合也不是穿朝服的场合。因此,从气质上看,胡达是真想不到她会是个侯夫人。 胡达也是长小在京城长大,男女有别嘛,好多夫人她也不认识。可是,有一个最基本的认知,就是----------京城的贵妇们,从气场上穿衣打扮上还是能看出一二的。小刘氏这样,一看就是暴发户的架式儿,富肯定是有些的,但是要说贵,肯定不沾边啊。 家里没权没势的,也不值得他胡达放在眼里。大不了打死了,花点时间找人扔到乱葬岗去。 家丁们拿着棍子,一直都是跃跃欲试,早就等胡达发话了,一看命令下了,大家拿着棍子就冲小刘氏去了。 “我是安平侯夫人!”一看形势不对,小刘氏赶紧报上家门,以民伤官(诰命),犯法的好不好。 她没敢提她拿着对方把柄的事儿,怕一个激怒对方,直接冲上来给她脑袋开个瓢。 胡达冷哼一声,根本不信。他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事,他想着对某个人下手的时候,对方来句,和谁谁有亲。他为了保险起见,就收了手,结果,后来一查,根本没有的事儿。这时候再找对方,哪里找去?早跑得没影儿了。 吃过几回亏,胡达就总结出来了,全他妈的套路。再说,他对自己的眼光还是很自信的。一个珠宝展示台,怎么可能是侯夫人?估计是哪个珠宝商首饰商的老婆还差不多。 “打!狠狠得打!打死了算我的!” 居然还敢骗他!哼!在她胡爷爷的面前,居然敢耍花样儿! “别打了,我家主子确实是安平侯夫人。”张嬷嬷一看,赶紧往小刘氏身上扑去,边拦着众人边喊。 她和小刘氏一起出来的,要是小刘氏被打个半死,她今天就是能毫发无损得出了这个门,回了侯府,也少不了一顿打。当然要表现忠心了。 “别打我家夫人,我家夫人可是圣人钦封的诰命!”车夫一看,也有样学样,高声喊道。 “聒噪!堵住他们仨的嘴巴,给我狠狠得打!”胡达皱了皱眉头。真是的,还能不能好好得挨一顿打让他出出气了? 堵嘴巴,用什么堵啊?当然是破布了。 院子里哪有那些东西? 大家一时有点抓瞎。 这时候,家丁里就有个小机灵鬼,直接把鞋脱了,把袜子脱下来,塞到小刘氏嘴里,赢得了众位家丁们的一致好评。 有两个家丁有样学样,也脱下了袜子,塞车夫和张嬷嬷嘴里了。 小刘氏三人身上立刻迎来了一顿棍棒流星雨。 不一会儿,小刘氏就先撑不住了,率先见了红,流了满地。 她可是孕妇,虽然月份不大,没有显怀,但毕竟也是怀着呢。 “少爷?” 这好像是…………流产了? 家丁一看有新情况,停了下来,蹲下来往小刘氏鼻孔处摸了摸 ,还有气儿! “扔出去,扔出去。”胡达一看,简直太晦气了,连忙摆了摆手。 他也不想小刘氏怕钱脏了他家的地儿。他这外宅买的时候,也是花了不少真金白银的,让一个孕妇死在这里,总归是对宅子不好。 “这两个呢?”家丁又指了指车夫和小刘氏。 “废话!一起,一起!”胡达气呼呼地骂道。 家丁们赶紧上前,三个奄奄一息的人被扔了出去。 世子的复仇(十) 胡太尉正在衙门里办公,长随听风跑了进来。 “老爷,老爷。。。” “何事如此惊慌?”胡太尉当下脸就黑了,堂堂太尉的长随,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让人看见显得他们太尉府很没底蕴好不好? 真是的,天塌下来,不是还有他顶着呢嘛。 “老爷,不好了,小少爷刚才打死了安平侯夫人。” “什么?”胡太尉惊得腾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消息确凿不?”按理说,他家儿子虽然有些顽皮,但是,还是有分寸的呀,怎么会和安平侯夫人对上? 太尉府和安平侯府两家没什么交情,基本上不来往,无论从年纪还是性别上,这俩人都不应该有交集啊。 “是真的,大少奶奶身边的香莲来报的信,不知道谁,给咱家的门房递的消息,门房赶紧禀告了大少奶奶。大少奶奶一想,事情非同小可,又特意找她身边的刘嬷嬷去了小少爷的外宅一趟。刘嬷嬷认出来了,说死的那个就是安平侯夫人。” 胡太尉一听,脸色当下就变了。 要说安平侯府,实在不足为惧。 当年安平侯出生的时候,他爹老安平侯都六十了,好不容易撑到安平侯十岁,老安平侯就没了。十岁,也就是一个半大不大的孩子,就冲这年纪,安平侯府一族的人脉关系和资源之类的,他也不可能全部继承下来。 而且,从老安平侯去后,安平侯府上就是刘氏做主。刘氏那眼皮子浅的,在帝都都有名的,生生地为了娘家侄女要给儿子毁婚,差点得罪了长远侯府。也不想想,这门亲事是老安平侯府为了儿子的将来死求白赖求来的! 后来勉强把人娶进门,一看人家长远侯府败落,就急急地把吴氏休弃,扶正了娘家侄女小刘氏。最后和起复的长远侯府从亲戚生生变仇人。 说白了,这些年来,安平侯府在帝都权贵眼里,就是个笑话。 至于安平侯本人,也不是什么才华横溢型的,科举上一无所获,连个秀才都没中了,后来还是靠着祖上的余荫,皇上赏了个官职---------------工部员外郎。而且上任这么多年了也没动地方,熬资历都不会熬。 这件事吧,主要是性质恶劣。儿子身上没功名,打死一个超品侯夫人,让御史们知道了,肯定会弹劾一波的。还有就是他们胡家的政敌们,恐怕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好在他也是在高位多年,经过的大风大浪还是不少的,知道现在震惊也好,担心也好,都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跟我去看看。”还是先想好了,怎么帮儿子擦屁股再说。 胡太尉出了衙门,骑上马快速带人到了胡达的外宅。 胡达的外宅位置是在一个胡同里,外宅嘛,肯定是更讲究私密性,不像主宅那样,非得要求什么正街的位置。 胡太尉一行到了门口,发现还好,门口没有围观的百姓之类的。这围观的人一多了,就容易一传十,十传百的,百传千千万的,影响也不好。 门房一见胡太尉来了,赶紧把一行人迎进院子里。 胡太尉下了马,早有家丁过来接过几人手里的缰绳,把马牵到一边。 院子里,横躺着三具尸体,一男两女。女的是一个老妇人,看打扮是个嬷嬷。还有一个四十来岁,脑袋大脖子粗,看穿着,不是车夫,就是伙夫。 还有一个头发蓬乱的中年女子,看衣服 ,应该是个富贵太太。 胡达和众家丁们都耷拉着脑袋,皱着眉头,围在旁边。 “确定了?是安平侯夫人?”胡太尉扭头望着自己儿子。 “嗯。刚才大嫂身边的刘嬷嬷来过,说见过她身边的那个嬷嬷。还有就是她脑袋顶上插的东西特别多。”胡达也知道惹了事,小声回道。 他也挺郁闷的,一个侯夫人,穿衣打扮奔着高贵范儿去不好吗?非要走珠宝展示台路线,害他误判了她的身份。 “不成器的东西!” 胡太尉伸出胳膊,冲着胡达的脸蛋子就招呼上去了。 啪!啪!啪!……胡太尉可能也是气坏了,一口气打了十来个耳光才停了下来。 胡达也知道这次惹了事儿,也没敢躲,硬生生受了他爹的十来个巴掌。 打完后,稍稍出了口气,胡太尉开口问道:“你们是怎么对上的?” 他非常不解。安平侯府自打老安平侯去后,其实已经算逐渐败落了,他们家是太尉府上,位高权贵的,自然是不耐烦去应付一个落魄侯府。两家基本上没什么来往啊,又是男女有别的,反正胡太尉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审美已经堕落到了要和一个半老徐娘的安平侯夫人纠缠的份上。 感觉这两个人就应该像是两个世界的人,怎么认识的?还给对上了,还到了非要置对方于死地的地步。 “我也不清楚。”胡达捂着红肿的脸,小声道。 胡太尉一听,气又上来了,人你都弄死了,还说不清楚,啊?老子堂堂太尉,衙都不上了,匆匆跑过来给你擦屁股,你就给老子来一句不清楚? 胡太尉心中的小火苗腾地燃烧了起来,他厉眼望着胡达,“再不说实话,老子也保不了你!” “最近有个人老来给我送威胁信,还送了两回,这是第三回,说今天和我面谈。”事实上,胡达也有点懵逼,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他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呢。 “信呢?”胡太尉楞了一下,问道。 胡达抬头望了他爹一眼,“撕了。”又不是表扬他的,难道他还要留着信过年吗? “既然知道对方是侯夫人,为什么不手下留情?”胡太尉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只要人没打死,凭着他的权势,到时候摆了个酒,道个歉,安平侯府肯定会和他一笑泯恩仇的。 可这个前提是人没死! 只要人没死,哪怕打个重伤,别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就是伤个三年五载的,都好商量。就凭安平侯府现在的落魄劲儿,能商量就商量 ,不能商量………照样也得商量。 还有,安平侯夫人也是,你没事了吃饱了撑的啊?做起了御史台的活儿!这不没事抢人饭碗吗?啊?我家儿子如何,自有我来管教,轮得到你多事!现在好了吧,你死了万事皆空,给我们老胡家惹了麻烦了知不知道! “她………她们的马车上也没标识。谁知道她出门还隐藏身份啊。”胡达也委屈得不行。权贵之家,谁家马车上不带家徽的?偏偏这位马车上就没挂。 “都怀孕了,也不知道好好在家里安胎,还出来没事找事儿!”胡达低声骂道,死了不算,还连累他胡小爷! 嗯? 听到胡达的话,胡太尉眼光一闪,有了主意。 “听风,你现在回家,去取几件礼品过来,老夫要带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去赔罪。”胡太尉背着手吩咐道。 不一会,听风带着一车礼品回了外宅。 胡太尉让人把小刘氏三人的尸体装进一个车厢里,又把胡达的上衣脱了,背上道具荆条,两人上了一辆马车,一辆马车拉着礼品,一行人奔向安平侯府。 刚从衙门回来到家的安平侯听说胡太尉来访,也有点吃惊。 他们平常没交情啊。 虽然他是勋贵,不过帝都府的勋贵多如牛毛。王府国公府侯爷伯府的,加起来三四百家是有的,他们安平侯府也算不得什么,可当朝太尉只有一个。 一个太尉居然会来他一个小小的工部员外郎家里,好蹊跷啊。 还有,事先也没有递帖子! 堂堂太尉,连文明礼貌也不讲的吗? 对方可是太尉,绝对不是安平侯府能得罪得起的,闭门羹这种东西,他还不敢拿给胡太尉吃。 安平侯迟疑了一下,让人把胡太尉一行迎了进来。 几辆马车驶进了侯府。 胡太尉和胡达从车上下来。看到胡达身上的荆条,安平侯心里一咯噔,暗叫一声不好。 这个东西………怎么说呢,一般被人带着这个东西上门的,都是主家被伤得挺惨的那种,而且主家还都是挺无辜。说白了,就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个负荆的,就是来通知主家,喂,我把你伤害了,对不起哈,我不是故意的,今天来呢,就是想和你泯个恩仇。 这时候,主家呢,是泯也得泯,不泯也得泯!不泯就是得理不饶人,就是不识抬举,就是不肯化干戈为玉帛。 其实真要真心过意不去,直接去衙门不得了?帝都府,刑部,大理寺,可以选择的地方挺多的啊。衙门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呗! 说白了,还不是道德绑架! “太尉大人,您这是?………”安平侯在心里祈祷着,希望安平侯府列祖列宗们保佑,事情不要太严重。 “侯爷,不如---------------------------咱们屋里说?”胡太尉笑道,在这里说我怕你面子上挂不住。 安平侯楞了一下,有心拒绝,迟疑了一会儿,碍于胡太尉的威势,还是把胡太尉父子二人让进了大厅。 “跪下!” 到了大厅,胡太尉狠狠地踢了胡达一脚。胡达当下就跪那儿了。 ………………… * 胡太尉父子走了,留下了一车赔礼的东西和小刘氏三人的尸体。 安平侯坐在大堂的椅子上,脸已经黑了。 胡太尉说,胡达生性风流,去年在一个酒楼里和小刘氏走了个对面,意外撞上了,由此相识。两人暗生情愫。 胡达一直以为小刘氏是个寡妇,也没在意,反正他一直荤素不忌的,终于有一次,两人春风一度,竟然珠胎暗结。 刘氏这次找胡达,是想为肚子里的孩子要一个名份的。 胡达以为自己是喜当爹,当下就不干了,两人吵了起来,胡达就气狠了,让人狠狠地打,结果,家丁们下手重了些,于是……………小刘氏出意外了。 胡太尉不是空口说的,他是有证据滴。 证据就是小刘氏脑袋顶上拔下来的那些首饰。一大堆呢。胡太尉说,你看,小刘氏为了见心上人,都是盛装出席的。 女子低调出行,又是精心打扮过的,当然是会情郎了!低调是因为她知道这是一段不伦不恋。 这些首饰,他们太尉府就暂时代为保管了,当然,他们堂堂太尉府,也不贪这点儿东西,等小刘氏入了土,立马归还。 这些话安平侯是不信的。 胡太尉再位高权重,胡达也只是小儿子罢了。 且不说胡家是寒门出身,就算胡家豪富,分家产能分多少?这年头,分家产一般可都是嫡长子拿家产的七成的。何况胡家也不是只两个儿子。 要论人脉 ,就胡达一个天天在外头蹦哒到处惹事生非的货色,身上没有功名,能继承多少人脉? 安平侯府再落魄,也传承了好几代了,小刘氏已经贵为超品侯夫人,亲儿子又是世子,她脑袋被驴踢了吗,去和胡达厮混? 不过就是欺负死人没法为自己辩解罢了。 不过小刘氏为什么去找胡达,他想了半天,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明白没关系,活得的人不是还有吗?安平侯当下叫人传来了张嬷嬷的两个儿媳妇。至于车夫,那是个光棍,家里也没别的人了。 “今天刘氏为何要出门?”安平侯沉着脸,背着手,冷冷得望着地上跪着的三个人。 “想好了再说,不然------------莫怪我心狠手辣!” 张嬷嬷的两个儿媳妇对望了一眼。 小刘氏是去干什么的,她们俩当然是知道的。 这些年来,他们家帮着小刘氏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比如 ,换孩子,把侯府的公产倒腾成小刘氏的私产,最近准备想办法做掉世子周安等等。 这次,小刘氏应该就是去和胡达谈判的,没办法 ,谁叫当年换孩子的事儿让胡达给知道了呢。 只是,小刘氏如今已经死得透透的了,婆婆也没了,她们俩要是把事情说出来,多半也讨不了什么好。 当年换孩子的事儿,她们俩也有参与的。要是说出来,侯爷一怒之下,杀他们全家也是有可能的。 要是不说呢,还可以一推二六五,主子吩咐要出门,当下人的还能怎么着?跟着呗。怎么说起来,他们的家人也是跟着夫人出门才没的,哪怕为了不寒其他人的心,侯府也必然要抚恤的。 是死是活,大家都知道怎么选 ,两人纷纷摇了摇头。“奴婢不知啊。” 周权一听,脸更黑了。 既然下人这里什么也问不出来,他就没办法反驳胡家父子的话。 要是去大理寺告状,想来胡太尉多半会把小刘氏和胡达之间的香艳的事迹传遍天下,没脸的还是他安平侯府。到时候他周权就成了世人的笑柄了! 主要是,确实搞不清楚小刘氏去找胡达是做什么的。 按理说,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的啊,怎么就碰到一块儿去了? 小刘氏为什么盛装去见胡达?她是怎么知道胡达的外宅在哪里的? 不管他信不信,小刘氏和胡达之间的羁绊很深是一定的,所以,才会为了什么事儿,小刘氏偷偷摸摸找上门去,马车上甚至都没有他们侯府的标记,说明这趟行动,多少是有些见不得人的。 可既然是偷偷摸摸得,小刘氏穿得却一点也不低调,相反,还戴了那么多首饰。说明小刘氏很重视这些见面。 这又是为什么呢? 难道,小刘氏真的和胡达有奸情? 想到这里,周权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也有点怀疑,小刘氏肚子里流掉的那个倒底是不是他们周家的种了。幸亏流掉了,不然,这种来历不明的孩子,生下来也是个麻烦。 周权又想到了周安。幸好胡达年纪不大,周安出生的时候,胡达估计也就一两岁,不然,周安的来历都有点说不清了。 * “父亲,母亲嫁到周家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周安追上周权,抿着嘴道。 想也知道,胡太尉应该是对周权说了什么,以至于,这位安平侯爷直接厌了小刘氏,连个体面的葬礼都不肯给她,尸体刚运回来,就要着人把她尸体运到庄子上,匆匆下葬。 这个时候,他还是要扮演一下为亲娘争取权益 的好儿子的身份的。 -------------------虽然,胡达和小刘氏收的那些信,都是他找人写的。 -------------------虽然,小刘氏三人只要进了胡达的外宅,不管和胡达是相谈甚欢也好,还是打成一团也好,出来就一定会是个死。这三人,都不无辜,前世周安及周安的亲生父母的死亡,都有他们的影子。只能说胡达没让他失望,下手还挺狠的。他安排的人只是轻轻地补了两下子,三人就气绝身亡了。 -------------------胡太尉家中的信,也是他安排人送的。胡太尉第一时间知道消息,抢先行动,才能占据主动不是。 --------------------至于胡太尉和周权怎么说的?依他看,多半会说胡达和小刘氏有染。推理是这样的:这小刘氏上门的原因,胡太尉必定会推到小刘氏身上的。可小刘氏再有错,胡达杀了人一尸两命总有些过分了。想要让安平侯府吃下这个哑巴亏,除非是推说胡达和小刘氏有染了。这个解释,即使安平侯不信,也找不到太好的方法反驳。 “放肆!”周权脸当下就黑了。因为小刘氏的死因成疑,他本来就看周安有点不顺眼,没想到周安还敢到他面前逼逼。 “那,我去给我娘守灵总可以吧?”周安并不是想去送小刘氏一程,只是不想让人看出异样罢了。 “滚!”周权的意思就算是同意了。 周安抬头望了周权一眼,冷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当初,周权为了小刘氏,背叛了老安平侯苦心为他求来的发妻,放弃了发妻所出的嫡子。这才多少年呐,两人就到了这个地步。 这位安平侯爷啊,终究,最爱的还是他自己。 周安非常想知道这位侯爷的心路历程。这么多年来,落了个妻离子散,不知道有没有后悔过哟。 周权望着周安远去的背影,闭上了眼睛,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如果当初,他没有听母亲的话休弃吴氏,会是什么样子。想当年,他和吴氏也曾经举案齐眉过。听说宁儿已经中了举人,明年就要来京会试了,可惜,宁儿和他继父最是亲近,却是不怎么理会他这个生父的。 如果,当年没有听母亲的话扶正小刘氏,会是什么样子?最起码现在,不会难堪到被胡太尉父子找上门来直接说他被戴了绿帽子。 这个世上,终究没有如果……… * 刘氏在屋子里,一直在抹眼泪。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本来侄女又怀上了,听大夫说这胎还是个儿子,她高兴得不行,侄女和她一样,肚皮争气,是个有福的。怎么突然间,侄女就死了呢?死了不算,连个葬礼都没有,儿子就让要人把尸体挪到庄子上去。 她当然不同意了,只是,这次儿子说什么也不肯听她的了,甚至她躺在地上打了个好几个滚儿,儿子都没理她,还让人把她强行抬回了院子里。 这是怎么了?她可怜的侄女哟! 还有,老头子哦,把她带走吧,现在这个家,她说话已经没人听了。这可怎么活哟! ※※※※※※※※※※※※※※※※※※※※ 感谢在2020-09-04 16:43:19~2020-09-05 22:54: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白酒 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世子的复仇(完) 看到安平侯母子一阵鸡飞狗跳,周安心里不免幸灾乐祸。 该! 这才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呢。这位安平侯府的老夫人,当年凭着肚皮上位后,一个劲儿地作,一个劲儿地作,瞧瞧,如今,把儿子对她的情份都作得差不多了,看看,现在打滚儿都不顶用了。 当然了,老话说,一哭二闹三上吊。现在这位老夫人才进行到第二个阶段。周安衷心地希望这位老夫人能再勇敢一些,进行下一步的尝试,争取把为数不多的母子情份早日清零。 还有这位妈宝男安平侯,你妈什么水准你真的不知道吗?当年老安平侯没的时候,你也十岁了吧,你爹死的时候没交待你不要听刘氏的话? 反正要周安说,打死安平侯他都不信老安平侯没留下这种遗言,不然,就不会有当初刘氏要毁婚,族老们拿出信来阻止了。这位老安平侯爷也算英明果断,只是,他唯一算漏的,就是没想到,长远侯府遭大祸。 如果当初长远侯府没遇到这种事,刘氏就是再作妖,估计也不敢让儿子休妻。不休妻,小刘氏就不会上位。妻族出事,夫家撇清关系的不是没有,不过基本都是和离,这休妻操作一出来,道义上肯定是有失。大家表面上不说什么,背地里多半也瞧不上这种行为的。 现在可好了,绿帽子自有胡太尉亲自送上门,安平侯再不高兴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打落牙齿和血吞! 就问你气不气? 换做侯夫人是吴氏,胡太尉敢把青青大草原送上门吗?就是甩锅,也会找别的借口!不然,人家长远侯府也不是吃素的。这可涉及到全族姑娘的名声! 想到安平侯那张五颜六色的脸,周安觉得还是值得他跑一趟的。 周安和小刘氏的两个女儿送小刘氏的灵柩去了庄子上。 反正小刘氏已经死了,就当是出去郊游了。也算是看看这个蝇营狗苟了一生的女人的下场。做为一个社会人的角度 ,周安如果不走这一趟,肯定会为人诟病。 最后,小刘氏草草地被埋在庄子上。 安平侯府对外给的理由是小刘氏突发疾病而死。因为老安平侯夫人刘氏过于悲伤侄女的死亡,一病不起,生命垂危。有大师算过,赶紧给小刘氏移灵早日下葬,并且把坟选在一个适合的地方,可以有助于老夫人早日病愈。因为小刘氏算是在刘氏膝下长大的,姑侄感情深厚,想必小刘氏也不愿意刘氏如此的,为了成全小刘氏的孝心,安平侯府决定遵从大师的建议,把小刘氏葬在庄子上。 周安在庄子上听到小来的汇报,只想说两个字,呵呵。 帝都权贵圈也不是傻子,估计也猜到了小刘氏可能是犯了什么错。不过胡家那边,因为胡达的外宅位置比较偏,是一个胡同里,胡达又常有这种行为,街坊邻居的也不敢往前凑。至于安平侯府这边,安平侯更是敲打过下人,把消息捂得死死的,倒是没打听出来。 好在安平侯爷这些年在官场上一直很平庸,当然就意味也就没碍着什么人的路,既然安平侯府给出了理由,大家也就这么听之了。 小刘氏虽然没了,可是她的娘家人还在的。 一般来说,刘家的门第应该不敢跟侯府对上。这不是外孙子外孙女都在呢,当然,关键是,刘氏还活着呢。 周安是懒得跟刘家报信的。不过小刘氏的两个女儿还是很不愤的,她俩找过周安,被周安搪塞了过去。一看周安没反应,两人又偷偷让人联系了外家。她们想给亲妈讨个公道 。堂堂侯夫人,不明不白得死了也就算了,连个葬礼都没有,这种事,难道她们做儿女的就有脸了? 于是,安平侯府在刘氏死后第二天,就喜提了刘氏一家人主动上门。 他们刘家的姑娘都死了,连通知都没通知娘家人,算怎么回事? 看安平侯的节奏,是想和他们刘家死亲戚是吧? 那怎么成? 同时,刘家人也对刘氏表示了十分不满,身为刘家的闺女,却不能维护娘家侄女,是几个意思? 刘家人进了侯府,是直奔刘氏的院子,想要她给个交待。 安平侯当然是不同意。他觉得这个时候,刘家和娘家人见面,估计没什么好事。当然,也是因为他突然对刘家人有点烦。 如果当初不是太拿刘家人当回事,他也不会扶正小刘氏,今天,可能就不会那么难堪了。 奈何这些年刘家人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就要硬闯。 刘家人非要闯,府上的下人也不敢狠拦啊。 现在老夫人还活着呢,侯府的世子也是刘家的外孙。现在他们拦了,谁知道将来世子会怎么想。 因此,也就是作势拦一下做做样子罢了,并不敢把刘家得罪狠了。 于是,刘家人还真找到了空隙,突破了防线。 这撕开了一道口子,后面就更是长驱直入了。 刘氏被儿子着人架回院子,本就心里不痛快。正在屋子里沉痛哀悼死去的老安平侯呢,娘家人就闯进来了。 可算见着亲人了! 刘氏是老泪纵横,当下抱住娘家的弟弟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刘家人肯定是先问,小刘氏是怎么没的。 刘氏楞住了,她……不知道哇。 她问过儿子,儿子不肯说。她也正纳闷呢。 刘氏娘家弟弟和侄子当下了楞住了,不是说,刘氏在侯府是老祖宗吗?怎么,还有老祖宗不知道的事儿? 不是,怎么感觉侯府变天了呢? 于是,两人也顾不得悲伤,仔细问了问刘氏,昨天倒底发生了什么。 刘氏也说不太清,只说刘氏和车夫以及张嬷嬷都死了,她为侄女争取权益,于是,和儿子闹翻了。 “我都打了好几个滚,权儿就是不听。”刘氏抹了把眼泪,难过得说道。 从昨天开始,她的话,在侯府不像以前那么好使了。 刘氏娘家弟弟和侄子对望了一眼。 小刘氏到底是犯了什么错?以至于刘氏打滚都难以挽回?小刘氏再不好,可她除了是安平侯府的侯夫人外,还是安平侯的表妹呢。 怎地就如此不念旧情。 这时候,也顾不得安平侯是他们刘家外甥了,如此不给外家面子的外甥,简直就是欠揍! 刘家人准备一轰而上,给周权一个教训。 好在这是安平侯府的地盘,侯府的下人们还是比较给力的,经过一番混战,强龙终究是没压过地头蛇。 周权本来就恨刘家人当年哄着他娘,非让她扶正小刘氏的事儿,早就对刘家不满了,不过他好歹也是侯爷,还是端着点架子的,再说,刘家毕竟是他的外家,他也不能怎么着。 现在不是刘家人送上门来了嘛,那还等什么?保不齐他这辈子出气的机会就这么一回了。 周权拂袖而去,留了个眼神儿让听风体会。 人家听风还真体会出来了! 于是,在听风的主持下,刘家人还没来得及在风中凌乱,就挨了一顿打。 打完了,听风又把刘氏的弟弟和侄子拉到一边,跟他们讲了下,小刘氏和胡达私通怀上孩子,结果去找胡达的时候跟胡达产生口角,被胡达活活打死的事。 不是他非要提他家侯爷的伤心事,只是,如果 不提,就怕刘家人把事情闹大了,到时候丢脸的还是他家侯爷。 两人一听当下就瓜了。 啥? 他俩倒没怀疑过事情的真实性。主要是潜意识以为,如果是假的,周权也不可能认领吧。老婆出轨这种事,对男人来说可是一种耻辱啊。 行了,这下他们明白为什么小刘氏会被匆匆下葬了。 于是,刘家人是一鼓作气而来,垂头丧气而去。 再说刘氏,一看儿子这样子,就想着,是时候使出终极压箱底杀手锏了------------她老人家要上吊! 她让丫环把一条白绳子从房梁上穿好了,然后站在桌子上,让丫环去跟儿子禀报,“不好了,不好了,侯爷,老夫人上吊了。” 也就是赶得那么巧,丫环在去寻周权的路上被一块石子绊了一跤,当下就倒地上了,摔得腿都青了。 好在这是个敬业的丫环,一想到老夫人还在上吊盼着她带着侯爷回去呢,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朝侯爷的院子跑去。 周权再对老娘不满,也不能看着她去死啊,主要是他太知道自家老娘的尿性了。上吊的事,她是做得出来的。想想吧,打滚都干过了,上吊还会远吗?事实上,自打他老娘昨天打过滚后,他心里对老娘会上吊的事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丫环想起自己路上被绊了一跤的事,赶紧跟周权做汇报。 周权一听,健步如飞,总算是救下了差点翻车的刘氏。 也多亏丫环遇到的意外,刘氏竟然对上吊产生了心理阴影。后来,再也没有上吊过! * 过了几个月,诚王府有了大喜事,诚王爷有儿子了。 就像前世那样,给诚王爷生了儿子的女子被请封了侧妃。然后这位新出炉的侧妃娘娘为父报仇,诚王府出手,胡达以前的好多烂事被翻了出来,被判斩立决,太尉贪污受贿还有包庇罪,抄家流放三千里。偌大的一个诚王府,顿时风流云散。 三年后,也就是小刘氏出孝的时间,安平侯府当然没有办仪式。周安给长远侯递了封信,想把世子之位让给周宁。他只有一个要求,想分家,他要一成的家产。 之所以要还回世子之位,倒不是说他多么圣母,只是,怎么说呢,从道德上来说,小刘氏是有污点的。作为小刘氏之子,周安的身份势必会为人诟病。如果想让未来官场上的路更加顺畅一点,这些还是清理干净些比较好。 长远侯接到周安的信虽然很惊讶,但是这个结果对长远侯是有利的,当然会替外甥答应了。 勋贵之家,更看重的是实惠。如果 外孙子摸不到世子之位,当然是要和安平侯府划清界线的,不过现在既然世子之位周安愿意让出来,要是外孙说什么骨气,和安平侯府划清界线什么的,那就太傻了。 至于周安怎么想的,其实并不重要,他们长远侯府也相信,如果外孙子坐上这个位子,一定能坐稳了的。 长远侯找到了周权,说了希望换世子的事儿。其实周权正有此意,小刘氏的事他还是每每想起来都有点膈应的。还有刘家人,他简直厌恶透了。 要是侯府的下任继承人能和刘家切割开来,就更好了。 周权甚至没征求周安意见,就上折子了。 好在长远侯还算守信,安平侯府分了家,周安得了一成的家产。--------------这个钱他拿得不亏心,纵然他不是周家子嗣,可也是因为周家,他才和父母从小分离的。 周安带着一成家产还有张嬷嬷儿孙的身契离开了侯府。 周安从侯府分了出来,扭头托人给皇上送了个玻璃的方子。 这年头,哪个皇帝都不嫌钱多啊,这么值钱的东西,肯定是要召见周安,问他要什么赏赐。 周安当然是连连推辞,不过皇帝为了给世人们看看,也要重赏的。 周安就讲了,他觉得小刘氏的行为有些不对,但身为人子,肯定不能说太多。小刘氏已经死了,希望皇上能专门下一道圣旨赦免小刘氏一生所有的罪过。以后,他也好出去行走。 皇上虽然觉得要求有点奇怪,不过他金口玉言,有言在先,还是写了,小刘氏又不是朝廷官员,就连安平侯在朝廷存在感也不强,一些要害部门和他们也没关系,小刘氏就是想叛国也没机会,赦免就赦免吧,估计周安是想拿这道圣旨给长远侯府和周宁看的。 人家周安把世子之位都让出去了,也确实不应该苛求他太多。 皇上还算豪爽,觉得这个圣旨并不能酬周安的贡献,还给周安封了个工部员外郎的职位。 周安强烈怀疑,皇上 是想看好戏吃瓜,这父子同官职,算了,不说了,一言难尽呐。 拿到圣旨从宫里出来,周安心里踏实多了。这下换子的事就算抹平了,最起码就算事发,亲生父母那边不会吃瓜落了。 周安回家就把张嬷嬷的两个儿子家抄了。抄出来不少安平侯府公库报损的东西,还有一些房契地契,甚至还有一些是御赐之物。 周安只把御赐之物还回了侯府,张嬷嬷的没死的大儿子还有两个儿媳妇直接送了衙门,最后被判了斩立决。张家其他的人被发卖。 至于抄回去的钱,当然是谁抄归谁了。 这一世周安的父母因为都平安无事,又有周安的照顾,当然是活得挺好的。隔上几个月,周安就派小来去给他们送点东西。 “谢谢你啊。” “不用,不用。”周安离开了这个世界。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肆月 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感谢在2020-09-05 22:54:01~2020-09-07 00:11: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肆月 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弃子的复仇(一) 周安这次穿的是一个举人之子。 原主的父亲叫周正海,多年苦读,也算是天道酬勤吧,在周安十岁那年,周正海终于中了举。 本来这是合家欢庆的大好事儿,只是,没想到,人家周正海中举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人家还带回了当年的青梅竹马,后来另嫁他人的刘梅。 周正海回来后直接说要跟老婆和离,无论周安他娘怎么哭求,人家是郎心似铁,就是要和离。 周安的外家肯定不干了,我们家姑娘自从嫁到你周家,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吗?对上孝敬公婆,对下照顾孩子,中间还要伺候你周正海。就连你能继续读书,也是拿我们家姑娘的嫁妆读的,这些年来,笔墨纸砚,束脩,还有赶考的路费食宿费,哪一样不要钱?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把你供出来就闹这个,这不是过河拆桥嘛? 还有,他们家姑娘是守过公婆的孝的,这属于三不去啊。 结果,人家周正海直接说了,周安他娘出轨,周安不是他亲生的。他就是要和离!他肯和离,已经是看在这么多年情份上,不然,就是休妻了。 周安的舅舅听完这话当时就一个拳头砸过去了,太他妈无耻了! 当年要做亲,是你周家再三主动求娶,姿态放得特别低,我们吴家看你诚意拳拳,再加上你也有点文采,才勉强同意的。不然,我们家的姑娘为什么非要嫁给你?就凭你家道中落家里穷吗? 再说了,俗话说,捉奸捉双,你现在什么证据也拿不出来,空口白牙的就诬人,是不是太不要脸了点? 还有,要真是觉得周安不是你亲儿子,当初孩子生下来你早闹了!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不就是看着现在举人考中了,自有乡绅们主动送钱财上来,不需要靠着妻子的嫁妆了,才故意说这种恶心人的话。你周正海为了青梅,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不只吴中汉生气 ,就是好多周家的族人听了这话都有些不忍。这些年周安他娘什么样,大家也都看在眼里,这周正海一朝发达了,就翻眼不认人就罢了,还往人身上扣屎盆子。一个女子,被扣上这样的名声,就是回去找下家都不好找。 只是,现在周正海已经是举人老爷了,地位非同以往,也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都没吱声。 吴中汉再气,也就是平民百姓一个,对上新出炉的举人老爷,总是不占优势,反正不管吴家乐意不乐意的,周正海还是和离了。 这年月,女子的日子本来就难,何况周正海还成了举人,风头正盛,人们落在周安他娘身上的话就不好听了,什么偷人啊之类的,没两年,周安他娘就抑郁而终了。 刘梅和周正海倒是挺恩爱,两人成婚后又生了个儿子。哪里还管周安如何。 周安舅家的生意,也受了周正海和刘梅两口子不少的打压,大不如前。 好在周家的舅舅还不错,倒底心疼外甥,好歹是把周安养大了。只是看着周正海一家和睦,倒底意难平。可惜他没什么文彩,科举上没什么成就,最后到死也没报了那个仇,含恨而终。 原主的愿望就是希望能让周正海和刘梅这对狗男女得到报应。希望自己母亲这一世能平安喜乐,舅舅一家的生意能一帆风顺。 周安穿过来的时候,周正海已经去省城参加秋闱了,而且,秋闱明天就要开始了。 从村里到省城,坐马车也要两天。周安想去省城搞个破坏,也来不及了。想到这里,周安非常遗憾。 要周安说,这样的人,参加不了科举才好呢。省得带坏社会风气。 既然来不及了,遗憾也解决不了问题,只能想其他的法子了。 周安搜了搜原主的记忆,他娘嫁到周家的时候,陪嫁了三十亩地,不过地里的出息都供了周正海读书了,也没什么剩余。周安这些年攒的私房钱也就五百文。 不行啊,没钱,想干什么都不方便。 刚吃过早饭,应该是去上私塾的时间,周安逃了个课,决定去县里看看,卖菜谱去。 “安哥儿,你怎么没去学堂啊?”村头赶马车的王老六正坐在村口的大石头上等客。他的马车每天往返县城一趟,每人每次两文钱。看到周安掏了两文钱出来,王老六伸手接过,好奇地问道。 “六爷爷,我爹这不是去府城考试了吗,我听人说,家人身上缠点红布条,能旺一旺。我就想着,用我从小攒的压岁钱,扯一块红布回来,也算是我对我爹的一片孝心。”周安笑呵呵地答道。 “这孩子,就是孝顺。”王老 六一听,也顺势夸道。 “是啊,你爹好福气,生了这么个贴心的儿子。”周围几个等车的村里人也附和道。 大家对周家的印象还不错,周安也是大家看着长大的,周正海是村里唯二的秀才之一,又是刚去府里考试,万一要中了举人呢?反正说好话又不花钱,都顺势夸了几句。 周安腼腆地笑了笑,心说,俺还会更贴心滴!呵呵。 一路上,周安强忍着恶心,高兴得和大家分享了他刚刚杜撰的他们父子情深的二三事。 这叫铺垫啦。 、 多铺垫一些,到时候周正海回来,诬蔑他非亲生的时候,对比才更明显不是。 “……………我爹说,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我不对你好对谁好?”说到这里,周安配上了一脸幸福的表情。“我爹说,他还指着我传宗接代呐” 众人听了,都有点不赞成,互相望望 ,心说,这周正海疼儿子也疼得太让人牙酸了点。 这年头,当爹的面对儿子的时候更多的是讲究含蓄,在儿子面前要有威严。像周正海这样的,真的没见过。 “我跟我爹说,爹,你这样,不怕到时候别人说我被宠坏了哇?你们猜,我爹怎么说?”周安的眼神一一扫进车上的众人。 大家摇了摇头。 “我爹说,会这么说的,多半都是没儿子。等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明白了。”周安再次昧着良心把刚杜撰的故事做了进一步引申。 “对着自己的亲骨肉,再怎么疼爱都不为做!当爹妈的,不就是盼着自己的孩子越来越好嘛。”周安得意洋洋地道。 去往县城的这一路上,周安对他们的父子情深算是做了一次大推广。 到了县城,周安下了车,跟王老六告别,找了个生意不太好的酒楼,观察了一下酒楼的菜色,心里有数了。 “小二哥,贵店的掌柜在吗?”午饭时间过后,周安忽闪着大眼睛,努力卖萌。 “有事吗?”正在擦桌子的小二看到一个十岁的小盆友打听掌柜,当下有点楞住了。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一个屁大点儿的小孩儿,找掌柜做什么?要不是看小孩子通身有些气派,他就要说“去去去”了。 “小二哥,我是来卖菜谱的。”周安道。看来小二的样子,倒不像难说话的人,不过他的年纪,确实是让人觉得有点不靠谱。 他努力争取吧,不过要是小二特别不配合,大不了换一家。这个也看双方的缘份了,反正他菜谱在手,不愁卖。 “天呐,少爷,少爷。”小二当下眼冒金光,扯着嗓子冲着后堂喊道。 他这一喊,周安都吓了不由自主得后退了一步,这是…………几个意思?怎么他还没展示一手呢,对方就要热烈欢迎了? “我就说,少东家吉人自有天相。你不知道,我们店里啊,前些日子,大厨被对面的酒楼挖走了。生意就差了些。” 小三喊完看到周安的表情,也楞了一下,突然回过味儿来,笑着跟周安解释道。 周安心说,你这叫差了点儿?明明就快没生意了啊。大中午的,一共也没六个人。 “这不,我们东家就想着把酒楼卖了,结果,你猜怎么着?”小二说到这里,还停顿了一下,卖了个关子。 不过他没等周安思考,就说出了答案。“少东家前天晚上做梦啊,梦到他祖宗托梦,说吉人自有天相。这两天吧,事情自有转机。这不,就来一个上门卖菜谱的。” 上门卖菜谱和上门卖菜可不一样,这卖菜谱这事儿吧,不常见啊。好多家族都把菜谱当成家族的不传之秘,会上门卖这个的,少之又少,有时候多少年也不一定能遇上。 结果,少东家祖宗刚托完梦,他们家就来了这么一位! 管他年纪如何,菜谱怎么来的呢,只要确认菜谱顶用,反正他们店里出了钱就成。 周安:“…………真是好大的一朵猿粪呐。看来这是天意啊。 不一会儿,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和一个四十多岁的掌柜打扮的人一起走了出来。 “方回,刚才大呼小叫的,做什么?”掌柜开口道。 “王掌柜,他要卖菜谱。”小二哥一指周安。 掌柜和青年的眼睛齐刷刷地转向周安。 “这位小兄弟,你要卖菜谱?”看到周安的年纪,掌柜也有些吃惊,确认道。 周安没说话,背着手点了点头。 “能问下你的菜谱哪里来的吗?”掌柜楞了一下,问道。 “路过此地,窄住了,拿几个菜谱换点钱花。”周安答道。 青年和掌柜对望了一眼。 “小兄弟,你手里都有什么菜啊?”掌柜开口问道。管人家菜谱怎么来的呢,只要有用就成! “鱼香肉丝,松鼠桂鱼,神仙鸭。葫芦鸡,扬州炒饭。”差不多有这五样就成了,一样卖上几十两银子,怎么着也能凑一百两银子。 听到周安报出来的菜名,青年和掌柜又是对望一眼。没听过哎、 “还请小兄弟移步厨房,做一下看看。” 周安到了厨房,掌柜命人准备好了各种原料,掌柜和青年退了出去,周安把这些菜都做了出来。两人进来尝过后,都赞不绝口。 菜合心意,掌柜给钱也比较大方,最后商定 ,一个菜谱五十两银子,周安把五个菜谱卖给店家。 为了保险起见,掌柜还和周安签了契书,双方画了押。 周安花了些时间,教会了店里的厨师,然后要了二百四十两银票,还有十两银子。不管怎么着,既然拿周正海做了借口,红布条还是要买的。 从酒楼出来,周安扯了一尺红布条,时间也就不早了,周安到了和王老六约定好的地方去等车。 回来的路上,大家看到周安买的红布条,又夸了夸他的孝心。周安就趁热打铁,又讲了讲周正海和他娘的几个恩爱瞬间。 ※※※※※※※※※※※※※※※※※※※※ 感谢在2020-09-07 00:11:57~2020-09-12 01:40: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静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弃子的复仇(二) 因为有周正海去秋闱的东风,同车的人虽然觉得周安的话听着让人有点牙酸,倒也没说别的。没准人家周正海再回来就成举人老爷了呢,大家又是乡里乡亲的,现在给周安捧个人场也没什么。 到了村子里头,周安付了车钱,下了车跟王老六挥手告别,拿着红布条回了家。 一进家门,周安他妈吴氏手里拿着一把笤帚疙瘩非常有气势地站在门口:“安哥儿,你今天是不是没去上学?” “娘,我听人说,要是家人能扯上一块红布条,带在身上,能旺一旺我爹呢。我想着,这不我爹明天就要考试了,就拿自己的压岁钱去县城买了块红布条回来。”周安兴冲冲地晃着红布条答道。 吴氏心里的气一下就没了。她就这么一个儿子,望子成龙,自然不想儿子荒废了学业。没想到儿子这么有心,是为他爹科考的事儿才旷课的。 希望孩儿他爹这次能考中吧。 “就这一次也就算了,明天可要去学堂,要好好读书。”吴氏把笤帚疙瘩扔下,语重心长地叮嘱儿子。儿子是她的命根子。她每天做梦都盼着儿子将来在科举上有收获。 “娘,今天我在路上,见到一个老爷子在路上摔倒了,你不知道啊,老爷子当时脸色发白,眼看着快不行了,”周安拿手比划着,“我把他扶了起来。送到了医馆,后来老爷子的儿子赶了过来,说要谢谢我,我说举手之劳,不用的,他就非要谢,这时候医馆一位小哥儿跟我说,老爷子他们家有份上届春闱时前三甲的答卷手抄本,不如去抄一遍。一天的时间就能抄完。我想着,这个东西我爹肯定用得上,就跟老爷子提了,他答应让我明天去抄的。” “靠谱吗?那个老爷子姓什么,家住哪里?”吴氏一听儿子居然去扶了一个眼瞅着快不行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这万一要是被讹上可怎么办哟。后来一听结果还不错,总算放下心来。再一听,还有这种好事,不由有些怀疑。 这春闱前三甲的卷子对一些权贵来说,应该不叫个事儿,可对他们这种平民之家来说,就是个难得之物了。她也听周正海说过,县城里的书铺子里,卖的多是四书五经什么的,还有就是一些话本,像这种往届答卷,还真没有。 “嗯!”周安点了点头。“就三份卷子,半天就能抄完。那个老爷子和医馆的人都认识的。都说老爷子家风清正,是那种知恩图报的。老爷子姓张,哦,对了,他们家就住来凤大街上。” 吴氏想了想,这光天化日的,也没什么事儿。就点头同意了。 “你到时候小心点。” “放心吧娘,没事的,到时候我抄回来拿给爹看,他一准儿高兴。”周安乐呵呵地道。 “就盼着你爹这次能得中了。”吴氏微微一笑,回屋开始烧火做饭。 第二天,周安照旧坐了王老六的车,这次周安给的原因是去县城看望堂舅姥姥。周安他娘的一个堂舅舅家就是县城的,这么多年没来往过,但这并不妨碍周安拿对方的名头来用一用。 虽然大家心里也有些嘀咕,周安他娘为什么成婚多年后会突然想起了久不联系的舅舅,还是个堂的,不过周安一个小孩子,可能也不了解,有人试着问了几句,周安一副懵懂的样子,也就没再细问。 到了县城,周安到处转悠,在大街上找到了一个算命的。 “这位公子,我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算命先生正举着算命幡,追在一位穿着富贵的青年后面。 听到这熟悉的话,周安心里一乐,走了过去。能说出这种套话的,多半没什么真本事啊。要是对方上钩,估计下一步肯定是说对方有个小灾,渡过去将来一帆风顺,然后就是要卖平安符了。 “改天,改天,今天没时间。”青年素养还是蛮不错的,对此表示婉拒。可能是怕算命先生纠缠,还急走了几步,和对方拉开了距离。 算命先生看到对方走远,神色一黯。 周安跟旁的人打听了下,这位算命先生老家哪里大家也说不清,不过不是本地人就是了。好像是去年冬天才来这里的。生意不好不坏。 “这位先生,有笔买卖,咱们巷子里谈。”周安经过算命先生的时候,低声道。 算命先生望着远去的周安,不禁风中凌乱,小孩儿没毛啊,办事不牢。当然,最主要的是穿着很普通,一个穿着普通年纪又不大的小孩儿,真不像是会在他这里花钱的人呐。 不过现在不是没找到下手的嘛,瞧一瞧看一看,也费不着什么。犹豫了一下,算命先生还是跟着周安进了一个偏僻的小胡同。 “这位小友,有事吗?”算命先生问道。 听到对方的问话,周安心里更踏实了,这位确实是个半吊子!要真有本事 ,他的话应该是“小友,我观你最近家有喜事啊,只可惜…………” 不过人家一个半吊子敢出来混这行,说明察颜观色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周安先试探了下,对方有没有留在本地的执念,几个回合下来,双方以五十两银子的价格成交,算命先生算上一卦,以后离开此地,再不回来。 周安先付了五两银子定金,完事后付余下的四十五两。 * 这天,周家的族长周长生去镇子上吃酒,这天是他的一个把兄弟家的长孙满月。酒足饭饱后,刚从主家出来,和一个青衫的中年人撞了个满怀,对方一下就倒地上了,晕了过去。 周长生顿时酒醒了大半,坏了,这是遇上碰瓷的了。 “这位小兄弟,你没事吧。”还是先把人扶起来再说。周长生蹲下去,搀对方的胳膊。 还好,搀起来了。周长生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倒在地上,肯起来的,多半就是个意外。不是断瓷的就好。不是碰瓷的就好。 “谢谢,谢谢。”中年人慢慢睁开了眼睛。“什么味道,好香啊。” 周长生闻弦歌而知雅意,对方这是饿得呀,所以,才会一碰就倒,现在是想吃东西了。 “好说,好说,小老弟随我来。”周长生搀着中年男子到了把兄弟家里。这时候,宴席已经到了尾声,客人们都走得差不多了。 村子里人办酒席,饭菜都是宁可多做一些不能少的,不然不够吃了显得不体面。因此,饭菜还余下不少。 好多来主家帮忙的人还没走,大家也知道,周长生是主家的把兄弟,三里五乡的,也都认识,纷纷用眼神和周长生互相打了打招呼。 再看中年男子的这身打扮,也猜出了大概的真相。无非是路遇此地,遇上了难处,没吃饭,然后周长生碰上了,把人领来了。 今天是主家大喜的日子,谁都不至于吝啬这一顿饭,再说,也算是给刚出生的孩子积德了。 周长生找了个桌子,让中年男子坐下。又亲自去张罗了几个菜和馒头端了过来。 “小老弟,饿了吧,先垫垫肚子。”吃了赶紧把事了了。 “多谢老哥。”中年男子可能也是饿坏了,拿起筷子,不顾形象地狼吞虎咽起来。 不一会,三盘菜,一个比成年人手掌还大的馒头,都风卷残云似的被消灭光了。 “多谢这位老哥。”中年男子打了个饱嗝,冲周长生抱了抱拳。 “没事没事。”周长生摆了摆手,今天这顿饭,他沾把兄弟的光,借花献个佛。还是那句话,只要对方不是故意找事儿的就成。 “我袁某闯荡多年,人都说我铁口神断,只是没想到,医人者不自医啊,居然在这里窄住了。如此狼狈,让老哥见笑了。”中年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 “小老弟太客气了。”周长生又摆了摆手。 “只是,老哥你--------------”中年男子望着周长生,欲言又止。 “小老弟有话请讲。”周长生不禁纳闷道,难道对方还要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不成?真的不怕一会儿挨揍吗?自己好歹对他也有一饭之恩,虽然这饭是把兄弟出的吧,可要不是自己的面子,他也吃不上啊。 “老哥,你本是个老太爷的命。”中年男子笃定地说道。 “此话怎讲?”周长生一听,对方这话,后面还有但是啊。 “你家的祖坟,经过多年蕴养,再加上祖宗积德,族人行事还算清正,俗话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如今,风水之势已成。你族中本该文运昌盛的。你的大儿子,本来应该是举人之命,你族中,到今天为止,最少也应该出五名秀才,一名举人,甚至还有一位同进士。只是,如今的状况和我说的差别很大吧?” 族长的儿子,在科举上也是奋战了多年了,到现在为止,依然是个童生。周家族中现在连上周正海在内,也就两名秀才。另一位秀才今天也五十多了,早就放弃了科考。 周长生一听就懵了,什么情况? 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来主家帮忙的人们一听,嘿,这么大一瓜,都纷纷聚拢了过来。 弃子的复仇(三) “这是有人用了邪术,吸了你全族的文昌运,然后集中到一个人身上了啊。”中年男子感叹道。 “把全族的文昌运集中到一个人身上,岂不是好事?”一个吃瓜群众不解问道。 好多人家里,家里兄弟好几个的,都是一个爹生娘养的,哪就能分出来哪个读书特别好哪个就差太多了?没办法,供一个读书的不容易,也都是全家选出一个来,专供这一个,然后盼着这个人在科举上有点出息后,再拉拔其他的兄弟们。 要是能把全族的文运集中到一个人身上,估计好多族长都会想办法这么做。 虽然对没被选中的人来说,可能不太公平。但是寒门就是这样,与其一大堆人一起平庸,真不如集中所有力量,哪怕只供出一个举人来,家族在十里八乡就可以横着走了,族人也能得到更多的荫庇。 “这位兄台的话问得好啊。”中年男子看了这个吃瓜群众一眼,“只是,若是如此就好了。”中年男子冷哼一声。 “此话怎讲?”这个吃瓜群众追问道。 “这每个家族和每个家族的文运是不一样的,本来你们周家现在是文运正盛,咱们打个比方,如果说别人家族的文昌运只有一百两百,你们周家的文昌运就有一千。当然,比起一些权贵之家,动不动就一溜进士翰林的,要差得远了,但在你们当地来说,也是数得着的,最起码在寒门之家来说,已经很不错了。毕竟不是每个家族都能出一个同进士的。” 听到这里,吃瓜群众都附和得点了点头,别说同进士,就是个举人,好多家族就求之不得了。在乡下,要是哪家有个秀才,整个家族都会让乡邻高看一眼哩。 “这文运嘛,分配到每个人身上是不一样的,那个人身上可能只有二十,那其他人的合起来就是九百八。因为他是用了邪术,也只能吸收别人的一成罢了。算下来,他只吸引了九十八,一共有一百多了,他倒是能中举人了,可也只是个举人了。一百多,还不足以中到同进士。可家族其他人呢,因为好多文运都被他吸收了,想从科举上再进一步就难了,要他不这么干的话,你们家族,早就有好几个秀才举人和同进士了。” 周长生和周围的吃瓜群众们听完是目瞪狗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这,这…………这人说的这事是不是真的呀? 还有,这老周家是谁这么缺德啊? 不懂就问,有个吃瓜群众就说道。“那先生你看,这个吸引别人文运的是谁呢?”其实,大家心中对人选也隐隐有了猜测。周家又不是什么家族平均学历都举人那种,还在科举上奋斗的也不多啊。 与其猜来猜去,不如直接问省事儿。 “我也不清楚。”中年男子摇了摇头,“只能从卦像看出来,这人家道中落,受妻子嫁妆供养,方得继续科举。还育有一子,还有,因为用此邪术,这次秋闱,他会高中举人。” 大家一听,互相对望一眼儿,这还有谁?周正海呗。 这次周家去科举的,只有他一个。家道中落,拿妻子嫁妆供养,有一子,条件也都对得上 “老哥也不要觉得,我是看不得你们家族有人出息,想离间你们。现有对证,我把话放在这里,估计大家都会认为他们夫妻恩爱,其实不然,这个人在外面,还和青梅勾搭成奸,此邪术就是其青梅所做。反倒是家中妻子和孩子被蒙在鼓里。此次他中科举,必要酬青梅之功,休了原配,娶青梅进门的。” 中年男子淡淡地说道。 “先生所说,可有破解之法?”周长生沉默了半晌,不动声色地问道。 对于中年男子的话,他是有些半信半疑的。 首先,这人来得太突然,他甚至有点怀疑,这人是不是故意撞到他身上的?是不是有人看不得他们周家好,怕他们家族起势,故意找人来离间他们的? 这周正海去了府城,要么中举,要么不中。搞不好对方就是未雨绸缪呢。这周正海要是不中就算了,也就是找这个人过来,到他耳边挑拨上这么几句,也不破费什么。 这人眼生,应该不是他们本地人,从外地找个生人过来,说几句就走,给个在县城打一天零工的钱,有的是人愿意干。 轻松啊。 噢,不止,这人还白蹭了一顿饭。 要是周正海中了呢,自己听到这话,肯定对周正海不满,自己不满之下,必然要对周正海进行打压,正好让周正海和家族离了心,到时候家族指望周正海就指望不上了。 可人家也说了,周正海在外面还有奸情,勾搭的还是青梅,这次还要酬青梅之功。 这是不是的,等周正海回来就知道了。 他故意这么问,看对方给的破解之法是什么,如果是要太多钱的,多半就是江湖骗子了。 “这个嘛,简单,有两个方法,不过第一个方法嘛,我要说了,老哥肯定会怀疑我不怀好意,故意让你得罪举人老爷了。我就直接说第二个吧。这个邪术,既然是青梅所做,到时候,大家往其青梅身上多泼点五谷轮回之所产出之物,自然就能压制住其夺运之术,拿回属于自己家的文运。” 嗯?五谷轮回之所?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主家的茅厕。 我去,这是一条有味道的建议啊! “行了,我今天受老哥一饭之恩,如今,也算了了咱们的因果,后会有期。”中年男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周长生抱了抱拳,转身出门而去。 大家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的时候,中年男已经飘然而去。 * 这年头,群众的文化生活少啊,平常有点小瓜,大家都恨不得添个油加个醋的,让它茁壮成长,如今,有这么一个如此劲爆的大瓜,还等什么? 大家不由加快了干活的速度 ,赶紧的,把这里收拾完了好回家,有瓜啊。 这帮人干完了活,在回家的路上碰到熟人不免就说起了这事儿。 哎呀,新瓜!保甜! 吃到瓜的群众们,瓜子花生小板凳,也都准备了起来!有新瓜了,串门去! 在吃瓜群众的齐心协力之下,这个瓜飞速地就传遍了三里五乡。 周家的周正海,要中举人了!他本来命里没有这个运的,是用了邪术,强行从其他族人身上夺过来的气运呢。唉,老周家好好的气运,都让他给糟蹋了。 哦,对了,帮他用夺运之术的,是他勾搭成奸的青梅,这次周正海中举后,就要休妻迎娶青梅呢。 可怜了他的老婆孩子。特别是他老婆,周正海成亲之前就家道中落,这些年来一直是他老婆拿钱供他读书呢。 有一个在摆酒的人家帮忙的,家就是镇上的,他堂姐就是嫁到周家了,还生了一个外甥,这外甥也是从小读书,只是,如今十六了,连个童生都没考上。 虽然是堂姐,但他们家也没分家,还和爷爷奶奶叔叔伯伯的住一块儿,他一听就明白了,原来不是他家外甥不够努力 ,也不是外甥不够聪明,是有人夺了外甥的文运,这还了得! 从主家帮完忙出来,他在路人都没心思和人谈这事儿,而是赶紧回了家,给家人汇报这个新情况。 家里人一听,也急眼了。 他们家外甥家里条件还可以,不然也不可能让外甥考这么多年啊。谁家不希望外甥有出息,然后拉拔自家一把呢。 他妈的,这个王八蛋周正海,是要生生断了他们家一条上进的路啊。 家里还专门开了个会,把所有人聚齐了,研究对策。 最后,老人们觉得这个算命先生说的未必是事实 ,再说,要是周正海中了举,那就是举人老爷了,也不是他们平民百姓能惹得起的,不能轻易得罪,先看看他有没有带青梅回来吧。 要是带了青梅回来,还要休妻的话,那多半这事儿就是真的了。 到时候怎么办?-----------------------那还用说吗,跟外甥家说,告诉他们,要用五谷轮回之所出来的东西伺候! * 到了下午,周安他娘吴氏就从来串门的街坊嘴里得着信儿了 街坊们甚至还推断出了这个周正海的青梅,应该就是和周正海一起长大的刘梅。 说起刘梅来,街坊们又是一阵鄙夷。 当初她家里和周正海一家算是心有默契,就等他们俩长大了就办婚事,哪成想周正海家家道中落,刘梅受不得穷,转头就攀了别的高枝。听说是嫁到省城去了。 当时周正海他娘也气坏了,放话说,以后周刘两家老死不相往来。 村里人私下说起刘家,也没什么好话,当初周家条件好的时候,没少帮衬你刘家,那可是超出了街坊邻里之间的情谊的,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两家要做儿女亲家。结果,你们背信弃义啊。 刘家倒是不在乎这个,风评又不当饭吃。周家眼看败落了,女儿要是嫁到周家,估计他们连个聘礼也要不出多少来,但女婿家里就不一样了,聘礼就二十两银子呢。 女儿嫁到省城,吃香的喝辣的,不比在周家受穷强? 至于信用什么的,两家当时确实有意把两人做堆儿,可也就口头这么一说,又没白纸黑字得写下来,有证据吗?你周家也没提前下过聘! 虽然刘家人总把刘梅的日子说的千好万好,什么夫家是富户啊,家里不愁吃喝啊,不过有去过省城的邻村人说,刘梅的男人家里要论富也算富,有两个铺子,生意都不错,不过他男人前头还有个老婆,后来得病没了,给她男人留下了两个儿子。刘梅嫁过去的时候,人家前头妻子生的儿子都成婚了。刘梅是过去做填房的,后来她倒是生了个儿子,四五岁上在河里淹死了,是前头的儿子搞鬼还是单纯的意外,就不知道了。去年她男人也得病没了。 这么一想也知道,刘梅在夫家,反正吧,日子不那么如意就是了。 要是周正海真中了举的话,刘梅会粘上来也说不定,刘家人就那德性,无利不起早,有奶就是娘的。 只是周正海就太不讲究了,你周正海能读书到现在,凭的是什么啊?是老婆的嫁妆!如今一朝高中,就过河拆桥了。 就是换老婆,换个家里有钱有势的或者青春貌美的也就罢了,咱们把道德搁在一边,也算是图了一样对吧,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吃的回头草! 刘梅她,已经是半老徐娘了啊!当初还是背叛过你的半老徐娘! 到底怎么想的啊。 --------------------------至于周正海和刘梅的事是不是真的,反正吧,大家觉得,无风不起浪,人家算命先生说的有板有眼的,估计就是有这么回事了。 -----------------------------再有,周正海可是考举人考了几次了,都没有得中,人家算命先生就敢铁口直断,说这科周正海一定能中,肯定是有两下子的。他能不能中,过几天就有结果,谁会愿意撒这种马上就会被揭穿的谎言呢,那不自打脸吗? 本来呢,要是有周氏族人压制话题,帮忙辟个谣的,估计消息也不会传这么快。 只是,周家族人都沉浸在他们的文运可能已经被周正海夺走的震憾中,就没有想过辟谣的事。辟什么谣哦,如果周正海的事儿是真的,他们还要指着舆论帮他们谴责他呢。 周安他娘一听也慌了,送走了几波来送瓜的街坊们,想了想,决定明天带儿子回娘家找自家哥哥商量商量对策。 周安去了和算命先生约好的地方,结清了余下的四十五两银子。 “咱们可有言再先,你要是执意留在这里,将来那位举人老爷收拾你----”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以为我愿意在你们这个破地方啊,不过就是想攒点回家的路费。就是想再做这行,换个地方岂不是更好,我脑子又没毛病,何苦非要呆在这里,等着这位举人老爷报仇啊?”算命先生深觉智商受到了侮辱,接过银票揣在怀里,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没等周安他娘回娘家,到了晚上,周安他舅舅吴中汉听到信儿就来了。 这是怎么个情况?他要问清楚了,周正海这事是不是真的,有没有发现苗头?当然,最重要的是,要做好应对措施! 他们吴家虽然没什么权势,但也不是给他人做嫁衣裳的。 ※※※※※※※※※※※※※※※※※※※※ 下午还有一更。 前段时间很奇怪的感觉,就是想更吧,脑袋里一片空白,大脑的反应就是一片茫然,啊?要写字啊?写什么啊? 现在好了,终于过了那个劲儿了。争取每天最少六千更!甚至万更! 我以前总告诉自己,要努力 ,只要肯努力,万更不是梦!如今,这还只是个梦,我要努力把他变成现实! 弃子的复仇(四) “哥!” 送走了街坊坊后,吴氏心里就七上八下的。一见哥哥来了,眼泪当时就止不住了,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是哗哗得往下流啊。 “好了,别哭了,别哭了,都是当娘的人了,别哭了,咱们屋里说。”吴中汉拉着妹妹的手,往屋里走。 “哎!”吴氏哽咽着,拉住了哥哥的手。 到了屋里,坐下后,吴氏这眼泪就又止不住了,“哥,这该怎么办啊?我听说正海他,他中了举要休妻…………呜呜呜………” 吴氏贤惠是贤惠,就是经不住事儿,不然上辈子也不至于被刺激得早早地就抑郁而终了。 吴中汉心里也特别堵得慌。 妹妹嫁到周家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照顾里里外外这一大家子,就连嫁妆田里的出息,也都用来供周正海读书了。 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就盼着周正海在科举上能有所斩获,结果…………就出了这档子事儿。 说起来,以前妹妹每次回娘家,他们问起来,都说妹夫对她挺好的,两人很是恩爱,按理说不应该啊。 可话又说回来,以前周正海是靠着妹妹的嫁妆读书呢,他要是敢对妹妹不好,他们吴家能答应? 可要是周正海真中了举人的话,那身份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甚至一些乡绅们会主动上前巴结,送银子送地契送丫环什么的,那妹妹的嫁妆也就不算什么了,那他翻脸也不是没可能。 自古以来,可以共患难不能共富贵的例子还少吗? 这不,一听到传言,他赶紧过来了。这个时候,妹妹也没个主心骨儿,正是需要娘家人撑腰的时候。 吴中汉安慰妹妹道: “阿婉,先别哭了,这事儿,也不一定是真的,保不齐就是有人故意想离间妹夫和家人还有族人之间的关系。再说,就算是真的,光哭也不顶用啊。” 得打起精神来,跟这个王八蛋负心汉斗啊! 我妹妹用嫁妆供你到现在,你中了举人就想过河拆桥?没那么容易的事儿! “嗯!” 一听哥哥的话,吴氏眼神一亮,点了点头。对啊,也许,这就是个谣言呢。肯定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 从她心里,自然不希望这事是真的。所以,只是选择型的听了前半句,后半句被她潜意识得忽略了。 “妹子,你好好地回想下你们以前相处的时候,有没有…………这方面的苗头?”吴中汉又道。 在来周家之前,吴中汉是专门找了一个吃一手瓜,也就是当时在摆酒的人家帮忙、在场亲耳听到算命先生讲话的人,确认了一下算命先生的原话。 算命先生原话是说,这个人在外面,还和青梅勾搭成奸。此邪术就是青梅所做。 要他说,能吸走全族的文运,总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做到的吧,总要有段时间的。也就是说,两人是早就勾结在一起了。 既然早就有了奸情,那周正海估计多多少少也会露点痕迹吧。 这世上好多事儿就是这样,以前没往这方面想,所以没人注意,大家会觉得没什么。但是一旦被人发现某种端倪,细想一下大家就会发现原来早就有一些不对劲儿的地方,人们的反应大概就是-------------------“哎呀,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说呢,难怪难怪,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吴氏一听亲哥这话,眼泪又双止不住了。何着,哥哥也怀疑这事儿是真的啊。 她低头沉思了一会,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本来他们夫妻确实很恩爱的,可邻居们说的也是有板有眼的。 她和周正海成亲前,家里也是打听过周家的情况的,也知道当初周正海差一点和青梅竹马的刘梅成了,周家以前也帮了刘家不少,后来是刘家背信弃义,把刘梅另嫁。婆婆为此还跟刘家翻了脸,就是婆婆死后,他们家和刘家这么多年都不曾往来过。 当时娘家人是觉得,村子里像周正海和刘梅这种情况的也不少,也算不得什么。而且从道义上说,周家在这事儿没有亏欠。又看周家也是老实人家,周正海年纪轻轻中了童生,这才同意了。 可能是女人的第六感觉吧,她觉得,也许……………那个算命先生说的并不是假话。可要说理由什么的,她又说不上来。 “这事呢,也不一定是真的,你不用着急。明天呢,我再去周家的族长家里转转,看看他那里是怎么个说法。要是这事儿是真的,估计周氏族人比咱们还急呢。” 看妹妹的表情,吴中汉就猜到了,妹妹这是心里也没底呢。 吴氏点了点头。 * 话说周家的各个族人家里,也都炸了锅了,各家都在开小会儿。 这年头,家家只要有点条件的,都会供个孩子读书,希望将来能改换门庭。老话怎么说来着,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可寒门之家,要让一家子都读书也不现实 ,无他,读书实在是太费钱了。买书本要花钱,笔墨纸砚要花钱,再加上给先生的束脩,都是一大笔。 读了半天书肯定是为了考功名啊,这考试需要的钱就更多了。 找人结保,路费,食宿费,哪哪儿都得花钱。 又想让家里更进一步,钱上面又不够宽裕,怎么办呢?一般都是各家集中力量供一个或者两个孩子。也就是说,一家子兄弟几个,就算是一个爹妈生的,也不是都能读书的。 无形中,这些被家里选中的读书郎们,不管天赋如何,都是背负了沉重的心理压力的。 别的兄弟们去田里种地,忍受风吹日晒,他一个人去学堂读书,就算兄弟们心无芥蒂,可嫂子弟媳妇们心里肯定也不平衡啊,为啥去读书的不是我家相公咧? 这心里一不平衡,平时言语行动上多多少少总会带出点儿来的。可读书郎们,即使知道嫂子弟媳妇们甚至侄媳妇们有情绪,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装个不知道。 毕竟是占了家里的资源,总不能得了便宜再卖乖吧。 可花了家里的钱,又没能在科举上有所成就,不管脸皮薄的还是脸皮厚的,谁心里又好受呢? 有些人家,家人还算开通,觉得考不上可能是运气没到。也有不少人家,因为付出了没有看到回报,家里矛盾不断,甚至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架的。 以前,读书郎们就是想甩锅,也找不到合适的甩锅对象。如今,天降这么一个大号的背锅侠,不赶紧的抓住那不成傻子了嘛? 天!原来不是我不努力 ,也不是我没天份,而是我的努力 ,我的天份,我的文昌运,都被人拿走了,呜呜呜。 总算老天怜悯,今天可算叫我沉冤得雪!以后谁再说我浪费家里的钱财,可过分了啊,我也是受害者呢。 就是有些性子比较老实的,别人问起的时候,话里虽然没那么激进,但是言语间也是默认自己被人夺了文运的事。 没办法,这些年的压力太大了,该甩锅时就赶紧甩,甩甩更健康嘛! 再说,要是算命先生说的是真的,那周正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这些年是用了媳妇的嫁妆读书大家都是知道的,要是一朝中举就想过河拆桥,休妻另娶,这样的人品,也就配当个背锅侠了。 对于甩锅给这样的垃圾,大家是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 等大家甩完锅吧,就越觉得,哎,保不齐就是这么回事! 不!是一定是这么回事儿! 多说几遍,大家心里都信了,这周正海,应该就是夺走他们文运的凶手。 族里还有些人家,虽然没有供过孩子读书,也想过以后家里有钱了供一供的,书读好了就能改换门庭,就能带全家人过好日子。他们的希望,总不能让周正海全毁了吧? 至于族里另一个老秀才,因为怕族长息事宁人,不肯说实话,更是专门到镇上找到了当时在场吃一手瓜的人,拼凑出了算命先生的原话------------------“要他不这么干的话,你们家族,早就有几个秀才举人和同进士了。” “周正海误我!” 听到这句话后,老秀才当下就崩溃了。 他年轻的时候就早早中了秀才,没想到后来考了好几次举人都没有考中,年纪大了才不得不息了心思。 如果不是周正海用邪术的话,就算算命先生嘴里的同进士不是他,那举人也该有他的一份的。 于是,当天晚上,大家不约而同的,纷纷到族长家里,想要族长拿个章程。 家族出了如此败类,族长你总要有个说法吧。 要是他把文运全拿走了,能中个进士什么的,我们就打掉牙齿和血吞了。 可他毁了族里这么多同进士举人秀才的,就换他一个举人,这是明摆着,拿着西瓜换芝麻啊。 祖坟的文运可是属于全族人的,不能让他这么糟贱啊! 事实上,族长也郁闷闷得不行。从镇上喝酒回来,他这心里就久久不能平静。 大家说的这些,他也都想到了,不说别的,三多俩少他还是知道的。 ----------------------这事是他亲历的,算命先生是面对面跟他说的。-以他直觉,这事儿还真不像假的。毕竟,是真是假,等周正海回来就知道了。说一个马上要被揭穿的谎言,图什么啊? 如果周正海回来的时候是一个人回来的,那这就是谣言,自然会不攻自破。 要是他真的是带着刘梅李梅啥梅回来的,那可就真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 抱歉,更晚了。 弃子的复仇(五)(倒V开始) 第二天,周家族长和周安的舅舅吴中汉进行了亲切的会面和交谈。 要是周正海只是单纯地夺了族人的气运,族人还可以迁怒一下周安母子,也算是有个发泄的地方,可现在是周安母子也是被辜负的一方。 要是周正海只是抛妻弃子,吴中汉也能迁怒一下周族长,找他要个公道。我妹妹在周家受了委屈,不冲你说冲谁说? 现在好了,大家都是被伤害的一方,谁也别怨谁,谁也别嫌弃谁,打平了。还是合起来想着怎么对付周正海比较实惠一点儿。 吴中汉就说了,这事儿要是真的,他妹妹和周正海是一定要和离的。周族长你要给我们做这个主。 本来,依吴中汉的本意,既然你周正海忘恩负义,老子说什么都不能让你如愿! 你不是想迎娶新人吗?我们就偏占着正室的位置,让你的青梅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外室!耗也要耗死你们! 是周安说,要是这事儿是真的话,族人肯定恨毒了他爹,估计心里巴不得把他爹碎尸万断呢。 现在是刚刚事发,大家可能还同情同情他们母子两个。周家这些年,日子过得并不算宽裕,就盼着周正海中举,家里日子也松快一点儿。结果,举倒是中了,他们母子要被扫地出门了。搁谁眼里,都得说一句他们母子可怜。 可过了这一阵儿,族人可能就会把他们母子也恨上了,甚至把他舅舅家也恨上。 想想吧,一个夺了全族人的文运,甚至说夺了全族人的未来的人………的儿子,和大舅子,也很容易成为大家迁怒的对象呢。 俗话说,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杀父之仇又不共戴天,这四舍五入,就是周正海和周家族人是不共戴天之仇啊。 这都不共戴天了,还有时间怜惜仇人的儿子吗? 这瓜落他们就吃定了。 保不齐他们母子甚至他舅哪天就会被人下了黑手丢了性命也说不定。 这一点光都沾不上,光剩风险了。不上算啊。 吴中汉觉得,外甥说的也不是没道理。既然好处一点没有,还有性命之忧,不如大家就撕掳开。 既然要断,不如断干净。 他就跟周家族长直接说了,他想让外甥过继到他们老吴家。 相同的敌人,把大家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大家会坐在一起,就是为了同仇敌忾的。 当然,周家的族长也可以选择不同意,把周安捏在手里,可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如果这事是真的,对周正海来说,周安也不过就是个被放弃的孩子。损人不利已的事他们干着也没意思。把周安强留下来,谁养啊? 不如做个人情,同意,同意,同意了! 从族长私心来说,如果周安落在一个没有廉耻的后娘手里,肯定没个好,这都不用想的。能勾搭一个有妇之夫,还想着取原配而代之的,能是什么好货色?不拿原配的孩子当眼中钉才怪呢。 他毕竟是一族之长,对周安多少总是有些香火情的,如果他不能庇护这个孩子的话,不如把他过继出去。 至于这样做会不会没面子? 他们今天为什么会一起坐在这里?不就是他们族里出事了吗? 事实上,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好多族人们都来找他闹过了。 这事算命先生是在众人跟前挑破的,估计三里五乡的,也都知道了。这事给大家贡献的谈资还少吗?估计大家都在看他们周家的笑话儿,也在观察 ,他这个族长会如何应对。 相比之下,周安过继不过继的,就不叫个事儿了。 对他们周家来说,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也不差这一件。 不过,族长多少也有点担心,如果这事儿是真的,那周正海就是中了举,到时候其势已成,族里也未必能约束他什么了。他甚至有点担心,要是族里跟他做对的话,他会不会报复族里? 这时候,吴中汉就开始给周族长戴高帽子了。 好多朝中的官员,哪怕是做到一二品,在自己族里,不照样受族长管束吗? 他周正海撑死也就是个举人啊,还没做官呢。再说,不是说他这辈子也就是举人就到头了吗? 怕啥! 当然,重要的是,周家好多族人都看着你呢。等着你表态,等着你做大家的指路明灯。等着你率领大家把文昌运夺回来呢! 你要挺住啊,周叔! 周族长也明白,要是没有算命先生最后那句话,说可以把文运要回来,族人心里再有气,也只能自认倒霉,然后被迫接受周正海已经成为举人的事实。 现在是算命先生留了法子了,大家也都知道了,文运还是可以找回来的。 既然总体文运是有数的,周正海多了,别人就少了,那大家当然是想把属于自家的文昌运拿回来,别人有都不如自己有啊。 这不,都跃跃欲试,等着周正海回来实践呢。 说白了,双方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 而他做为一族之长,也只能选择站在道义的一方,人数多的一方。 行叭,那就等等,要是消息确凿的话,开干!周族长握了握拳手,表了表决心。 吴中汉得到周族长的表态,满意的告辞。其实大家都是平民百姓,手中的筹码并不多,两家坐在一起商量,也就是想着行动的时候能保持个一致,也算壮个声势, 过了几天,算着日子,科举的成绩应该下来了,村里也没有迎来报子。 一般科举过后,考生们都会留在府城等成绩出来。要中举的话,还要参加鹿鸣宴呢。回来的时间肯定不会太早,但是报子们一般都会在成绩出来的第一时间过来报喜。 按理说,这要是有谁中了举的,不是一波,而是好多波报子就会快马而来敲着锣给中举的家人报喜。 说白了,就是吃个喜钱。他们也不怕新晋举人家穷拿不出来,再穷的人家,只要中了举人,街坊邻居和族人自会帮着出喜钱的。对街坊和族人来说,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和新举人打好关系的机会。 一天,没报子来,两天,没见报子来,三天,还没见报子来。 没消息也就是好消息了。 周族长终于松了口气,看来周正海是没中。 至于为什么没回来,估计是路上有什么事耽误了。 周正海没中,也就说明算命先生算的不准,他们周氏一族的文运没被人糟蹋嘛。 大家开始纷纷吐槽那个算命的,要么是骗子,要么,就是不怀好意啦。反正不是个东西。他娘的,居然忽悠了这么多人! 要说这事发展到现在,唯一难过的就是刘梅的家人了。 这几天,三里五乡的人们聚在一起,谈论的都是周正海。传言说的有板有眼的,甚至有人还推断出算命先生所说的青梅就是刘梅。 他们家也听说了,周氏族人准备找周正海闹事,为此,刘梅她娘专门派了儿子去村口接应周正海有刘梅,提醒他们千万不要着了别人的道儿。 结果,刘梅他哥这一去三天,啥也没见着。 关键是报子也没来。这,这………估计那个算命的就是个大忽悠吧,听说那天是周族长的把兄弟家的孙子满月?可能他是为了多吃点好的想让人多给他上俩菜才这么说的。 刘梅他哥第四天说什么也不肯去了。这叫什么事儿哦,就为了一个荒唐的传言,他就每天傻乎乎地跑到村口等着。 第一天去的时候,他就和周家族人撞上了,对方居然要撸起袖子打他!幸亏他跑得快。也幸亏他聪明,藏在庄稼地里,才没被发现。说来他已经在庄稼地里藏了三天了,实在是受够了! 这两天吃瓜群众们都在念叨报子,但报子们却根本没有往周正海家走一趟的打算。---------他们报子也吃瓜的好不好! 有关周正海的传闻 ,他们也听说了。这个传闻,综合了玄学、科举两大热门话题,还掺杂了风月元素,想不火都难啊! 传闻直接飞出了镇子,传到了县城里,当然传到了他们耳中。 周正海中举的消息,他们当然拿到了。 可报子们干这行儿辛辛苦苦的,难道是为了做白工吗? 当然不是! 大家是为了主家的喜钱好不好! 喜钱这事吧,给是情份,不给呢,是本份,就算你是去报喜的,但也没签契约啊。就是你不来,过几天考生到家了,自然也就知道了。真要较起真儿来,人家缺你报喜啊? 当然,一般这种大喜事,主家为了吉利,都会给的,甚至给的还不少。甚至一连来几波,主家也不嫌,甚至会酒席款待他们。 再看看这个传闻里,族人族人他得罪光了,老婆孩子他要抛弃了,他们就是去了,连个给喜钱的都没有! 才不要做白工! 吴中汉这几天一直住在妹妹家,报子也没来,妹夫也不见人影,他心里也有点疑惑,难道,传闻是假的?妹夫根本没中? 可从府城到村里也就两天路程,按时间来说,妹夫早该回来了呀。 再说周正海,到了府城后,和刘梅在路上不期而偶。刘梅心眼多多啊,眼珠转了转,就找了个机会,跟周正海诉了个衷肠。说起了当年离开他是多么得不得已,她又是多么地心痛。 周正海本来就觉得初恋难忘 ,不过对当年刘梅的背弃心里也不是没有芥蒂。刘梅把锅直接让她爹娘背了,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被父母生生拆散的有情人,这些年来一直思念着他,又滴了两滴眼泪,直接就把周正海哄住了, 最后刘梅还留了个周正海的地址。还抽空去给周正海送了点东西。 要是周正海还是个穷秀才就罢了,要是中了举,再做图谋。 成绩下来,周正海还真中了,两人再见面就干柴烈火,成就好事,约好要破镜重圆,此生再也不分离。 刘梅就说了,她此生不做妾。 周正海说这个容易,我回家休妻,娶你过门就是了。 刘梅这才答应跟着周正海回来。 两人刚旧情重燃,正是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周正海参加完鹿鸣宴后,又在府城和刘梅多缠绵了两天。 这天,两人坐马车到了镇上,一下车,周正海看到了族弟周正宣。 “正宣!”周正海热情地跟周正宣招了招手。 话说,周正宣也是认识刘梅的。她一看到刘梅,脸色刷得就白了。 天!看来算命先生说的是真的! 刘梅什么人品,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看这俩人这个郎情妾意的劲儿,要是周正海还是个穷秀才,刘梅肯定不会跟他回来的! 周正义扭头就跑。 不行,他得赶紧回村里去,他得提醒族人们,做好战斗准备! 看周正义反应,周正海当下楞住了,什么情况? “正宣,我中举了。”周正海在后面喊道。看到族兄,居然这么没礼貌,真是莫名其妙。今天,你对我爱搭不理,我现在就要让你高攀不起! 没想到,他这一喊,周正宣跑得更快了。 ※※※※※※※※※※※※※※※※※※※※ 感谢在2020-09-14 00:22:59~2020-09-14 23:37: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plj11259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弃子的复仇(六) 望着周正宣远去的背影,周正海和刘梅对望一眼,两人同时凌乱在风中. 这周正宣是怎么了?跟撞了邪似的。 正常情况下,听到族兄中了举人,不应该是一蹦三尺高然后兴高采烈地过来打招呼吗? 怎么理都没理人呐。 太尴尬了有木有? “海哥,他可能高兴坏了,去村里报喜了吧。”刘梅多有眼色啊,连忙给周正海解围。 其实,周正海愿意和她在一起,也许并不全是因为他们俩从小的情谊吧,只是看见吴氏会让他想起以前穷苦时的落魄岁月。而他们俩个在一起的时候,年纪还小,还没有成家,更多的是风花雪月的浪漫。 怎么能让男人在女人面前没面子呢?当然要赶紧找台阶给他下啊。 “哦,我说呢。怪不得,跑得比兔子还快。”周正海一听,也有道理啊,府城里不就有位仁兄,一听自己中举了,当下就晕过去了,于是点了点头,顺便点评了一下族弟的奔跑速度。 ------------------他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人偷偷算计他啊。 镇上也有认识周正海的,一看,嚯,这混蛋王八蛋回来啦。 听见他刚才说什么了没? 他说他中举了! 我去,老天真不开眼,竟然让这种人中了。 看他旁边那个女的,和他举止亲密。两人一看关系就有一腿 也有一些年纪大点的,认出来,那个应该就是刘梅,当年差点和周正海成了的那个周正海的青梅刘梅。 在传闻里,大家几乎就锁定了刘梅,如今对号一入座,果然是她! 就是这个坏女人,当年看周正海家道中落,扭头背信弃义攀了高枝。如今,看周正海中举了,又回来搅风搅雨了。 关键是这种回头草,居然还有人吃!真是叫人看不明白。 哇,原来----------------算命先生说的居然都是真的! 这些日子,街头巷尾热议的就是周正海的事了,但只要一天周正海没回来,这事儿就算没有定音儿啊。 好了,现在……终于实锤了。 大家不由有些后悔,早知道这么准,当初要是找大师算一卦多好。好多人都和算命大师走了个面对面,楞是一点机缘都没有抓住。遗憾,遗憾! 现在大家再看刘梅,不由有些心存警惕。 大师说过,此女会邪术! 周家族人的文昌运,就是她族了邪术夺走的。这才成就了周正海的举人功名。 换句话说,周正海这个举人功名是踩着他们老周家全族人的血泪拿到的! 有些人开始交头低语,以前没听说过刘家人会这个啊,那个就说了,估计是嫁到府城后学的。 也有人说了,周正海真不是东西,这些年他读书都是靠老婆的嫁妆供的,现在一朝中举,就想换老婆了。 旁边的人就摇摇头,人心不古啊,人心不古。 大家对这两人的行为都非常不耻,下意识得就想离两人远点,好多离他们近的就不动声色地往外闪。 周正海倒也没想那么多,他还沉浸在中了举人的喜悦里,如今,他可算是衣锦还乡了。又和梅娘重逢,找回到曾经的竹马,可谓是双喜临门。 人们称呼秀才都怎么说的,穷秀才,穷秀才,称呼举人呢,就得称一声举人老爷。 他现在就是举人老爷啦。 既然是老爷,和一些平民百姓就不一样了,肯定是要保持一点距离的嘛。这不,周围的人也知道他们之间阶层不同,气场不同呢。 既然正宣去报信了,族人们的欢迎仪式估计也准备得差不多了,他们也该回家了。 说来他们老周家,近几十年来,终于出了他这么一位举人,可谓是改换门庭了。等他回家后,族里肯定是要开祠堂,把他中举这事写进族谱里,祭祖,接下来就是流水席了。 还有,他想要休妻再娶,族长看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应该会附和他的。 算了,吴氏嫁给他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就和离好了,就不休妻了。 “梅娘,走吧。”周正海深情地挽住了刘梅的手。 刘梅温柔一笑,回握住了周正海的手。今天,她要以周正海的正妻的身份在周家族人身边亮个相,让大家知道知道,周正海心中可意的人还是她,只有她。 路上,周正海还做了几首小酸诗,表达此时此刻的激动之情,得到了刘梅的大力吹捧。 到了村口,看到几个小孩子正在路边顽,一看他们俩,扭头就往村里跑,边跑边喊着“来啦,来啦。” 周正海和刘梅对望一眼,会心一笑,这几个小孩子应该是放哨的,欢迎仪式就在前方了。 两人不由加快了脚步。 咦,怎么有股臭味儿? 刘梅皱了皱眉。今天可是正海哥回乡的大好日子,谁这么不开眼,非得今天去浇田? 好在她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他们拐过一个路口,就见路中央放着一排排的的大粪桶,桶口足有脸盆那么粗,大概有十来个,每个粪桶里都是满的。 一群周氏族人,人狠话不多,每人拿着一个带着大长木头柄的瓢,瓢里盛满了粪,看她来了,甩了一瓢粪就冲她面门泼过来了。 刘梅当下就瓜了!“啊………”地大声尖叫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她就是村里人,十年没回来,难道………举人的庆祝仪式改成用大粪泼面门了? 不可能啊。 因为刘梅和周正海离得特别近,两人一直挽着手,周正海脸上,脑袋上,脚上,衣服上,浑身上下,就不免沾了点瓜落儿。 “你们这是干什么?”周正海高声喝道,手也下意识和跟刘梅松了开来。 有什么事,好好说不成吗?这是要干什么? 不管有什么要求,合理不合理,总要先谈一谈吧,这连谈都不谈,就玩这个,这是撕破脸的节奏啊。 得罪一个新晋举人,有毛病啊? 大家哪里肯答理他! 要不是他,大家至于被坑了这么多年吗?特别是族里那个多年未中举的老秀才,今天为了出气,还特地提前走东家串西家的,专门淘换了一个大号的葫芦------------这年头,瓢都是用葫芦劈两半做的。 周正海和刘梅一分开,大家泼得就更起劲了,每个人抡着瓢,把刘梅弄在一个包围圈里。瓢里的东西冲着刘梅呼啸而去。 大家恨周正海,更恨刘梅。 他周正海就是有这个心思,不也得有人来实施吗?要不是你刘梅,他就算有这个贼心又有这个贼胆又如何?照样只能想想。 为了讨好奸夫,竟然拿他们周氏一族人的前途陪葬!简直是丧心病狂!毫无廉耻! 还有,那么多男人你不找,怎么就偏偏来吃这个回头草祸害我们周家,我们周家人挖你祖坟啦? “别闹了,别闹了,别闹了。”看到心上人这么狼狈,周正海急得不行,挥着沾着屎点儿点儿味儿的胳膊,大声喊道。 谁理他! 大家泼得更起劲儿了。 周正海想上手阻止吧,又怕别人一个不高兴,给他也来一瓢,那简直就斯文扫地了。他可是举人老爷,哪能有那种黑历史? 而且他也看出来了,这些族人们根本就不买他面子。 族人们肆意发泄了一会儿,直到刘梅身上全是屎浆子,没有一点儿好地方了才停了下来。 “今天这事儿,我必要在族长面前说一说的。”周正海气乎乎地指指拿着瓢的族人们道。 “去啊,就怕你不去!今天这趟,就是族长让我们来的!”族里的老秀才手拎着瓢,沉着脸道。 “就是!就是!你今天就是不去,我们也要拉你到族长面前谢罪的。”另一个族人附和道。谁怕谁啊? 周正海一听更迷糊了,他这是中了举人啊!光耀了他们老周家的门楣,怎么又谢起罪来? 这时候他也听出来了,这中间,应该是有点误会。 看族人这个劲儿,恨他恨得牙痒痒的呢。可是,为什么啊?他什么都没干呐。他少不得要分辨几句了。 他刚要张嘴,族长背着手,被一群族人簇拥着走了过来。 到了近前,有族人搬出一把椅子,族长在椅子上坐下了。族人们木着脸,分散围在族长周围。 其实族长本来是想着矜持一下,在家里等着周正海上门的。周正海刚中举人,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气焰肯定嚣张 ,他总不能姿态太低了不是。 这干啥不都讲究个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嘛。两军对垒,一开场气势要是输了,就等于输了一半啊。 不但不能输,还要把对方的气焰打下去。 就是他老婆不干,坚决不允许他在家里等着。说到时候周正海和刘梅肯定身上全是屎,一身臭味儿,怎么能让他们到家里来? 日子还过不过了? 既然不能在家里解决,就只能出去解决了。 还是周安提议,给族长带上一把椅子,这样显得有派头。 族人们一听,哎,有道理啊。一切有利于打击周正海的提议都是好建议!于是,这个装逼利器就被族人们带过来了。 “周正海,你勾结刘梅,夺了祖坟上的文昌之气,你可知错?”族长靠在椅背上,用手指指周正海,厉声道。 周正海一听糊涂了,啥? 他…………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呢? ※※※※※※※※※※※※※※※※※※※※ 下一章正在码,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还是明早看吧。 感谢在2020-09-14 23:37:15~2020-09-15 21:12: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肆月 30瓶;plj11259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弃子的复仇(完) “族长,这是哪儿跟哪儿啊,绝无此事!…………肯定是有人故意诬陷我,想离间我和族里的感情。”周正海楞了一下子,突然回过味儿来,立马放弃了刚中举时想好的要在族长面前占个高枝儿的念头,立即开口辩解。 不得不说,族长今天这气势排场,还是非常有效地震慑了周正海的。 主要是周正海当上举人也没几天,刚开始适应,还没完全进入角色,前头又刚被族人们给了一顿带有味道的下马威,再加上族长这么多年来积威甚深,此时此刻,周正海心里就一个念头,先把自己摘干净再说。 一看周正海这样子,族长不禁摇摇头,心说,你拿大家当傻子哄呐? 怎么着,都这会儿了,还在那儿装! 族长给了离他最近的族人一个眼神,你来说。 他可是族长,贵人语话迟。有些话,得身边人代劳,显得有气势。 “正海,做都做了,你就认了吧。”体会了族长眼神的族人皱着眉头劝道。 “正纯大哥,我是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这些事我都没有做过,又如何能认?想来是有人看我中了举,心生忌妒,见不得咱们族里好,这才出此奸计离间咱们。”周正海能考中举人,自然不笨,脑袋转了转,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一看周正海软硬不吃,这人也气坏了,拿手指着周正海骂道。 “你……你………你这个天杀的,这次为什么能中举人?啊?还不是因为刘梅帮着你夺了全族的文昌运,本来你最多是个秀才的命,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早就看穿了你的底! “若我真做过此等夺族人运气之事,叫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周正海当下指天发誓。如今,秀才遇到兵,有理都说不清,何况他这个中了举人的呢?就更说不清了。 没关系,发誓证清白,也是一条路子。 周正海不禁在心里崇拜了自己一下子,得亏他脑袋转得快,够机灵,才能想到这么好的法子。 这年头,人们还是挺重誓言的,一看周正海发这么重的誓,有些族人也疑惑了,难道………真是冤枉了他? 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族长。 这事,最后还得族长来决断呐。 周家的族长听了后也瓜了。这?难道……………真是冤枉了他不成? 这时候,吴中汉赶紧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他在草丛里藏了有一阵儿了,就等着周正海发誓呢。如今,可算听着了。 “周正海,当初你到我们家求娶我妹妹的时候,也曾经指天发誓,要一辈子对我妹妹好呢。” 吴中汉背着手,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句话,就像指路明灯一样,一下子拨开了周家族人心里的迷茫。 对啊,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好多年纪大点的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当年,因为周家穷,吴家父母怕闺女嫁到周家受苦,说什么也不同意。还是周正海多次表决心,吴家父母看他诚意拳拳,这才同意把女儿下嫁。 这才多少年呐,你周正海发过的誓言犹在耳边,结果,一中举,就要休妻换老婆了。这不,青梅都领回家了,还手牵着手,你就是再发一百个誓一千个誓,也否认不了你们俩有奸情啊。 怎么着,如今这是拿发誓当饭吃呢? 你周正海的信用早就破产了! 周正海脸色刷白,他做梦也想不到,大舅子居然会在这个时间段出来锤他啊。 哪怕再晚一会儿,他把族人说通了再跳出来呢? 怎么就这么寸? 吴中汉自然是不知道周正海的心路历程,要是知道,他肯定得冷哼一声,老子藏这儿半天,就为了等你发誓好打脸呢。 “大哥,你可冤枉我了,我对吴氏的心,天地可鉴。”老话怎么说来着,撒了一个谎,就得用无数个谎言去圆。 此时此刻,周正海已经忘记了想和刘梅双宿双飞的想法,他要向大家证明,他和婉娘情比金坚! 哎?只要证明他没有对不起婉娘,不就说明他没有违背以前的誓言吗? 既然没有违背以前的誓言,那今天这个誓言照样有效啊。 想到这里,周正海突然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 他确实是有想过和离或者休妻,可这不是还没做呢吗?他今天第一天刚回来,也没有对谁说过他要休妻的事儿呀,又谈何对婉娘不好呢? 没发生过的事,就是不存在啊。 他可以说,他努力科举,衣锦还乡,就是为了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的。 对!就是这样,没错! 族人们一听这话更生气了。 合着你是觉得大家的眼睛都是瞎的呗。你和刘梅这手牵着手这是干吗呢?我们捉奸都捉双了! 要单是一些桃色事件啥的,他们虽然看不惯,但也不至于特别生气。但现在不一样啊,他周正海明明是撕了谎,坑害了族人,如今,却想靠撒谎逃过族里的追究,这是拿大家当傻子了啊。 叔可忍婶不可忍! 有些脾气急点的,就抡瓢了跃跃欲试了,单等族长发怒,就可以行动了。 现在之所以按兵不动,也是怕溅到族长身上,让族长失了排面儿。 看族人这副表情,周正海后知后觉,连忙描补。 “这次我在府城遇见了梅娘,她对我情根深种,说愿为妾室,服侍左右。这些年,她在夫家日子也不好过,本就是继室,前面两个继子又害死了她的儿子。如今,她男人又死了,如果我不肯收留她,她说她就活不下去了。” 我没有辜负发妻,不过就是纳个妾室罢了。而且是本着日行一善的目的,是救人性命的好事儿呢。 编!我看你继续编! 你媳妇这么多年用嫁妆供你,刚中了举扭头就和青梅手拉手,现在说什么纳妾,你这样子像是只纳妾的样子吗? 就算是纳妾好了,刚中举就纳妾,也太打媳妇的脸了吧。还是用嫁妆供你读书的媳妇儿。 刘梅一听,这从正室怎么改小妾了? 她虽然不高兴,不过也没反驳。 这些年来,她和继子的关系一直不太好,这次离开前夫家的时候,是和继子们撕破脸走的。她要改嫁,总要光明正大地走,把话说开了,不然,等她成了举人娘子,要是继子告到官府说她和奸夫私奔,搞不好是要坐牢打板子的。二来,也是想着在继子面前扬眉吐气一回,她要做举人娘子啦。 如今,前夫家里是回不去了,以她现在的处境,想找一个比周正海身份高的的,也不容易。至于妾不妾的,暂时也计较不了这么多了。总要让周正海把今天这关先过去再说。 她本就是依附周正海的,周正海的日子要是不好过,她的日子只会更难。 再说了,当年她背弃了周正海,现在都能哄得周正海回头,等风声过去,再让他休妻就是了。只要用心谋划,这正妻之位她要定了。 周正海的话编的倒也算圆乎,问题是,没人信啊。 算命先生铁口直断在前,他狡辩在后,而且,他还有前科。 “行了,什么也别说了,我妹妹要和你和离。还有,要带着安哥儿走,安哥以后要过继到我们吴家。” 吴中汉摆了摆手,懒得听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一句真话也没有。 “行,就这么办吧。”族长大手一挥,同意! “这怎么成?”周正海一听,当下就急了。 本来吧,和媳妇儿和离正合他意,可现在不行了,要是他答应和离了,就说明确实是负了媳妇,也就意味着他违背了以前的誓言。他今天这个誓言也就没有可信度了。 这很要命的好不好? 想想一堆人天天抡着粪瓢找他算帐,哪个受得了哟? “我和吴氏成婚以来,一直恩恩爱爱的,俗话说,宁拆千座庙,不毁一门亲呐,族长,大哥,你们可要三思啊。” 周族长从长椅上站了起来,扭头就走了。 他实在是不想说什么了,说再多,也就是车轱辘话了,没什么意义,不想承认照样不会承认的。 族人们一看,族长撤退了,也都跟着往回走吧,今天的夺运行动就进行到这里,圆满结束了,明天再继续。 粪桶什么的,大家也抬走了-------------这可是战斗武器! 等大家走远了,刘梅也赶紧往家走。 太臭了,实在是太臭了!她要赶紧回娘家去洗一洗。------------周正海家里,暂时她不敢去了,她怕周安他娘刁难她。 时不我待啊,太臭了。 一路上,熏哭了三个小孩子之后,刘梅终于回到了娘家。 刘梅她娘一看有个如此造型的浑身臭哄哄的人跑进来,吓了一跳。嗷地一声尖叫起来。 “这是谁啊这是?”一身臭味儿还敢出来串门,找抽啊? “娘,赶紧帮我打点水,我要洗个澡,再帮我找身衣裳。”刘梅也顾不得了,大声说道。 刘梅她娘这才知道自家女儿在通向举人娘子的路上遇到了小挫折,心疼得不得了,赶紧去给闺女准备热水。同时大骂自家儿子,让你去村口看着报信,为什么没去?害得她的宝贝女儿受这么大的委屈。 太脏了,太臭了,这年头又没淋浴,各家的水都是从井里打的,刘家全家上下齐动员,挑了二十多桶水,才勉强帮刘梅洗干净。 周正海回了家,发现家里没人,媳妇和儿子都不见了,心里就一咯噔。 身上特别臭,肯定是要先洗一洗的,结果,家里还没水。 周正海只好顶着一身臭味儿去挑水,挑完水后赶紧洗澡,洗完澡后赶紧奔向老丈人家,去跟媳妇说好话。 说什么,也要把吴氏的心追回来,不然,他的名声可就臭大街了。 无奈吴氏是铁了心了,说什么都要和离,不跟他过了。 吴氏自己没什么主见,要依她的意思,男人肯低头求和就得了呗,无奈儿子和哥哥都不同意。 周安肯定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这样的垃圾男人,不赶紧踹了,还留着过年吗? 吴中汉的想法就更简单了,一来,周正海没良心,这不用说了,他也怕周正海为了和刘梅双宿双飞,暗害了他妹妹,到时候他上哪儿哭去?二来,周正海刚才可是发过誓哎,要是夺了别人的气运,要天打五雷轰的,他也怕老天打雷的时候,自己妹妹受连累。三来,就像外甥说的那样,不现在撕掳开,难道将来等周氏族人来迁怒吗?断人前程,这可是不共戴天之仇,光看看今天这阵势就知道了,周家族人不可能善罢干休的。他们不能吃瓜落儿。事关身家性命,这可不能心存侥幸。 一看儿子和哥哥都这么说,吴氏当然是听儿子和哥哥的了。她和周正海以前夫妻感情是不错,但是,并不代表她傻,算命先生的话可是说得明明白白的。 男人,眼瞅着是靠不住了,她的将来,还是着落在儿子身上。 过了两天,吴氏和周正海算是正式和离了,吴氏带着嫁妆领着儿子回了娘家。 吴家族长倒也开通,同意周安改姓吴,写进族谱。 这是上一世没有的,上一世,因为周正海中了举人,风头正盛,刘梅没少借着周正海的势打压吴中汉一家。为了不牵连族里,吴中汉就没提这茬儿。主要是吴家也不是什么大族,族里功名最高的也就是秀才,如何有能力对上一位举人呢? 这一世不一样。 一来,周正海已经臭了名声,二来,算命先生说了,他举人就到头了。周氏族人家家都跟他翻脸了,他应付族人可能都要忙不过来,哪有闲情来他们吴家闹事? 再说刘梅家,为了夺回自家的文运,周氏族人排了班儿,每天四五家人拿着粪桶专门等在刘梅家门口,专等刘梅出来,往她身上泼一泼。 刘梅又不傻,一看这情况,肯定是不出门啊。 不过这个难不倒大家,她不出来,难道大家不能进去吗?一时间,刘梅家里那个味儿就甭提了。 周正海家和刘梅家是邻居,又是刘家的下风口,味道也好不到哪里去。 周正海想着搬家吧,又没钱。 按理说,一般情况下,有人中了举人,自有乡绅主动上前送银子送宅子送地,就为了求个庇护,结个善缘。周正海这人品,想想吧,他可是把全族的文昌运都拿走了专供他一人呢。对待和他一个老祖宗的族人都这么狠,何况他们这些没血缘关系的呢?他的发妻用嫁妆供他读书,中了举后也是说弃就弃,人发妻对他可以说是算雪中送炭了,他才能继续读书,改变命运,如今,他都中举人了,他们送多少,最多也就算锦上添个花。庇护不一定有,保不齐还要被当成冤大头。何苦呢。 因此,乡绅们都自动把周正海从要结交的名单里排除了。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能送出银子宅子和地的,家境条件自不用说,最起码都是养尊处优的。周正海家的情况,他们多多少少也听说了,臭啊! 自然是能躲远就躲远点了。送什么钱啊,不送。 过了些日子,周安整理出了一份科举笔记出来。他前几世毕竟中过进士,对考科举这块儿,熟门熟路啊,难不倒他。 都说寒门难出贵子,其实主要就是见的世面少,眼界不够开阔。要是能有一些好的辅导书籍,情况会好转许多。奈何现在这世道,好多大儒的笔记都是不外传的,人家都是留给子孙或者亲传弟子,那甚至都是可以做传家宝的东西。寒门想弄到这些资料都太难了。 周安把资料拿出来,推说从县里一个书铺子里淘来的。 周安又手抄了两份,一共三份,吴中汉自己留了一份,给吴家族长送了一份,周家族长送了一份。 “按理说,你们周家出了周正海这种混蛋,骗了我的妹妹,耽误了我妹妹的青春,我势必要找你们讨一个说法的,不过呢,叔你的为人我还是知道的,这次的事儿,也麻烦叔了,这本书呢,算我送给你们族里的,也是我一份心意。” 吴中汉听说这是好东西,本来是舍不得给周家送的。还是周安说,现在周家族人虽然和周正海闹翻了,但周正海毕竟是举人,真要对上,也未必能占得了便宜。要是这书有用的话,周家可以多中几个举人进士的,不正好可以收拾周正海吗? 吴中汉一想,也对啊,有道理。最好多出几个举人进士的才好呢,打起来打起来。 本着同仇敌忾的目的,吴中汉给周氏族长把资料送了过来。 周氏族长自然是不藏私的,直接拿给族里几个读书人看了,没想到,结果令他大吃一惊,每个人都说,这是捡着宝了,这本书讲得特别透彻,深入浅出,通俗易懂,很有用呢。 族长马上给自己的儿孙下了命令,让他们再多抄上几本,争取族里的读书人都能用上。 第二年春天,周家还真出了两个秀才。其中一个,就是族长的孙子。吴家同样,也中了两个秀才,其中还有一个是周安舅家的表哥吴进。 至于周安自己,没考。原主才十一岁,现在考秀才,有点太招风了。 周家那个屡试不第的老秀才,本来都心灰意冷地放弃了科举了,自从知道自己屡试不中的原因出在刘梅身上后,往刘家跑得可勤快了。后来又看了周安给的资料的手抄本,感觉在文章一道上有点开悟的意思,就决定再试一试秋闱,也不知道是运气到了,还是周安提供的资料起了大用,居然中了举人。 “不枉我这阵子忙活啊。”中举后,老秀才热泪盈眶,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行了,实践证明,算命先生算的太准了,这不,用他教的法子,大家还真把文运夺回来啦。 这下,往刘梅家里跑的周氏族人就更多了。 周家的老秀才算是时来运转,吴进这个由周安亲自教导的也不差,这几年,周安又陆续以从书铺子淘换了书的名义,拿出了一些资料,算是有针对性地对吴进进行指导,这次吴进也中了举人。 周家这个新晋举人第二年去考春闱,族人们也都给凑了路费,结果,还不错,中了,孙山的位置。 虽然是最后一名,只是个同进士,那也是中了。对周家这个寒门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事。 周氏一族夸张地喜提了十波报子。 这个好消息传来,周家族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了族人,开了祠堂,把周正海逐出了族去。 这次春闱,周正海本来也想去试一试的,只是,家里本来就穷,以前还有媳妇的嫁妆还好一点,现在媳妇没了,钱自然就不够了。 按说,他要去考进士,一般族人会给凑上一凑的,可出了这些多事,又有哪个族人肯凑钱去给一个白眼狼呢,再说,算命先生也说了,他是用了邪术才中举的,而且,也就中个举人到头了。花那冤枉钱干吗? 周正海就没去成。 新晋同进士对上举人,结果还用说吗?这位新科同士可是恨死周正海了,有他撑腰,族长自然敢和周正海对上了。 周正海和刘梅最后也没成,刘家自然是希望女儿能当个举人娘子的,实在不行,先做妾也没关系,奈何周正海不同意了。爱情这东西,怎么说呢,有时候脆弱得很,会被柴米油盐酱醋茶打败,何况还加了粪呢? 当爱意不在的时候,刘梅想上位自然就难了。她想过直接住到周正海家里的,奈何每天身上太臭了,找过周正海一次,被周正海拿着棍子赶了出去。刘家想纠缠,周家族人虽然恨周正海,但是周正海对上刘梅的时候,大家还是偏向周正海的,再说,大家也担心刘梅成了周家人后会继续伤害族人,也就顺手帮了周正海一把。 族人中了同进士,周氏一族大宴宾客,族里的富户们凑了钱,流水席就摆了三天。 吴进也不差,也是三榜同进士。吴氏族长得到消息的时候,老泪纵横,当场就高兴得晕了过去。吴家能给外嫁的姑娘陪送几十亩地,家里条件自然不差,吴家当然也是要摆三天流水席的。 新晋进士都有探亲假,还没等新进士回来,大家就听说刘梅失踪了。 大家都猜着,她可能是受不了周氏族人了吧,也是,天天有人带着粪桶去她家,是个人也受不了这种连环场面啊,估计是自己跑了。 周家族人还挺遗憾的,好在,每家都去喷过她了。以前还有一两家不愿意去,怕惹事上身,后来老秀才中了举人后,大家胆子就大了。 结果,后来有人隐隐传出消息,说刘梅在府城的王员外家里。 嗯?什么情况,周安找了个机会还专程去府城打听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王员外得罪人了还是怎么着,反正吧,刘梅在王员外家里这事儿,这在府城差不多算是公开的秘密。 “王大户家里,在府城,京里,都有些关系,知道吧?”一位热心的老大爷给周安解释道。 周安点点头,他现在知道了。 “王家以前就是个乡下的泥腿子,这王大户有了钱,就想着改换门庭,出钱办了个族学,还请了不少名师,来教育王家子弟,只是,十来年了,他们族里也就出了三个秀才,一个举人也没有。他就想着,让刘梅帮着施施法,把全族的文运都集中到他儿子身上,好中个举人。听说,他们这个王家,在老家是大户,分枝特别多,嫡嫡庶庶的,直系的,旁系的,总共有两千多户呢。” 周安听得目瞪狗呆。 确实是大户啊。 像他们周家,族谱上也就五六十户,吴家,要多一点,也就一百来户。两千多户,确实是大户了。 “那,他的族人不得恨他吗?”按他杜撰的理论,抽掉全族的文运后只能吸引十分之一,族里的文运总量是会减少的呀。 “等他儿子考中了举人,再让族人们往刘梅身上泼粪不就成了?”老大爷用眼风扫了周安一眼,这孩子,脑袋怎么不转弯呢? 周安“………”我去,王大户威武,脑洞够大的,还想出了这种骚操作。 行叭,周安心里默默地祝福了一下刘梅,两千多户呢…………… 吴中汉的儿子吴进从京城回来祭祖,说职位已经安排好了,是一个偏远地方的县令。偏远地方的县令也是县令啊,吴家不嫌。 因为地方有点远,吴中汉就没跟着儿子去赴任,选择留在老家,吴进从族里挑了十来个族兄族弟跟着走了。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到了新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他也需要信得过的人帮忙。 如今,渣男贱女都受到了惩罚,表哥也做了官,舅舅家里也算有了靠,不会像上辈子那样被周正海和刘梅打压,至于妈妈那里,有舅舅撑腰,将来的日子怎么着也不会差了。 接受了原主的感谢,周安离开了这个世界。 ※※※※※※※※※※※※※※※※※※※※ 昨天说了晚上再更一章,其实写了,只是第二天早上检查的时候,感觉写偏了,需要修,于是,一直修到现在。 感谢在2020-09-15 21:12:44~2020-09-16 23:49: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玄学光环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啾啾 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我有个恋爱脑的二叔(一) 周安这次穿的是大风朝南庆侯府的大房长子周安。 周家算是将门,大风朝开国那会儿,周家的老祖宗就是太|祖跟前的大将。后来周家得了爵位后,历代继承人也都在军中任职。 周安五岁那年,外敌入侵,当时的南庆侯爷和南庆侯世子,也就是周安的祖父和父亲双双战死沙场,好在最后仗打胜了,南庆侯府的爵位就由周安嫡亲的二叔周天亮袭了。 本朝爵位,一般都是沿用前朝的嫡长子继承制,所以,周天明几岁上,家里就早早为他请立了世子。这周天明没了,这爵位呢,按理说,周安袭也可以,周天亮袭也说得过去。 毕竟周安才只有五岁,老话咋说来着,主少国疑,这话放在他们有爵之家其实差不多。周天亮是嫡次子,他当初不也是因为比他哥晚出生几年,才没有继承爵位的资格的吗?他为什么比他哥晚生几年,说起来这都是命运,可同样的,他哥没了,这也是命运。 在面临全族危难的时候,族里可能会有人站出来牺牲,保住家族。难道这个人就该死吗?当然不是!还不是为了家族大局考虑。 甚至如果有预感面临灭族之祸的时候,族中甚至会安排送走几个人以保住周家血脉,没被挑中的族人就该死吗?当然不是!同样的,也是为了家族大局考虑。 所以,真要算起来,也说不上是非对错的。从全族的大局考虑,找一个成年人来主事,肯定是比周安一个小屁孩儿要稳当多了。 说白了,这算是一笔糊涂帐。 周安他娘刘氏虽然心里有些甘心,难免私下嘀咕几句,不过心里也明白,这种事,既然已经定了,发再多的牢骚也没什么意义,再加上男人已经没了,在侯府算是失了倚仗,与其和二房闹僵了,还不一定能扭转乾坤,还不如和二房处好关系,把周安好好抚养长大,因此,并没有在此事上纠缠过。 周天亮和周安的父亲周天明两人是同父同母,一个爹生一个娘养的,兄弟俩感情一直不错,两房的关系还算融洽,周天亮承爵后,对大嫂和侄子也很是照顾。 偏偏问题就出在周天亮身上。 周天亮有个青梅竹马,在家里行三,人称蒋三娘,是定西伯府二房的嫡长女。定西伯府和南庆侯府本就是世交,两家也有意做亲,合适的人选,就是周天亮和蒋三娘。 只是没想到,两家刚要走礼的时候,一道圣旨,蒋三娘被皇上赐婚给了三皇子做侧妃,这亲事就算是黄了。 本来应该是男婚女嫁,各自欢喜的结局,没想到,人家周天亮和蒋三娘还硬生生地出了个续集。 过了两年,三皇子的母妃姚贵妃因为惹怒皇上,被打入冷宫,皇家嘛,子以母贵,母以子贵的,说白了,母子地位常常是联系在一起的,当娘的都进冷宫了,当儿子的自然也没个好,三皇子直接被圈禁在自己的皇子府里。 这都被圈禁了,保不齐这辈子就出不来了,将来的结局肯定是不妙啊。不知道怎么地,蒋三娘就说动了周天亮,把她刚出生的儿子跟周安的二婶,也就是南庆侯夫人袁氏生的儿子调了个个儿。 按理说,两家都是富贵人家,这两位贵妇平时在家里也好,出门也好,身边丫环婆子侍卫长随小厮地一大堆儿,想换个孩子挺难的,特别还牵扯到皇室血脉。 这不是周家有内鬼嘛,还是人家家主亲自出任的,蒋氏那边呢,一家子都落魄到被圈禁了,可能大家的关注度也低了一点儿,守卫也松了一点儿。反正吧,最后人家两人这么一联袂,还真换成功了。 周安的二婶袁氏当年和蒋氏的预产期差不太多,但也不能保证同一天啊。这孩子一生下来,当娘的肯定要天天看啊,时时看的,毕竟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嘛,如果两个孩子出生的时候相差太长,就算把孩子换了也早露馅儿了。 当时是蒋氏的孩子先发动的,她这么一发动,周天亮给自己老婆用了点催产的东西,当天魏琪泽就出生了。再然后就是周天亮马不停蹄地亲自抱孩子去了三皇子府把蒋氏刚出生的儿子换了过来。 可能是因为早产了几天的原因,魏琪泽从小就一直病殃殃的,三皇子的政敌们也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这个就不清楚了,反正最后就是三皇子的儿子们基本上都出了各种意外夭折了,只有魏琪泽活了下来。 本来皇上有三位皇子,结果,三皇子被圈禁,余下的就是二皇子和五皇子,不出意外,大位应该就是这两人其中一人的囊中之物了,二选一嘛。 摆在两位皇子面前的路是这样的,向前一步,就是光芒万丈,向后一步,搞不好就是万丈深渊。这和好多皇子玩法还不一样,还真没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要干掉了对方,基本上就意味着将来可以封禅泰山了,一览众山小! 要是他俩其中一人死了,就算皇上心中再心明眼亮,知道是另一个儿子害死的,又能如何?只剩下一个儿子了,为了皇位传承,江山永继,他也只能含恨把事实真相吞下去。 何况,就算是皇子很多,不也得一个个得攻克难关吗? 分析下来,总体来说,搞掉对方的话,风险相对来说并不大,先下手的为强,后下手的遭殃嘛,只要先下手并且最后成功了,收益特别高啊,马上就会富有四海。 于是,在五皇子的努力下,二皇子腿瘸了,这下立马和大位无缘了,毕竟,皇位继承人不能有残疾不是? 二皇子也不是吃素的,得了别人的暗算,肯定要反击啊。于是,在二皇子关照下,五皇子腿也瘸了。 说白了,投桃报李呗。 两人双双出局后,皇上也开始反思,他要是早把太子立了,当初两个儿子可能就不会互相算计了----------------------毕竟都是自己的骨血,这个结果,皇上也是很难过的。 这立太子立谁呢?现在能选择也不多,皇子中,只有三皇子了。 不过,事情也不是绝对的,其实还有一条路,就是立皇太孙。 朝中大臣们为立太子还是太孙又是一番争吵,意见双方在朝堂上各显神通,引经据点,有两次甚至还动了手。 双方一直打了两个月,也没有分出胜负。 这时候,丽妃突然落水去世了,在皇宫里,几乎处处都有太监宫女的,居然有妃子会落水去世,这事儿本就特别蹊跷,皇上也觉得挺没面子,下令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皇上这命令一出来,慎行司就忙活开了,每天各种板子是甩得飞起,最后就查到了贤妃头上。 贤妃当然是要喊冤的。是不是的,事情的真相并不重要,只要不傻,就不会承认。 贤妃一边喊冤,一边准备进行锅传锅活动,她这么一琢磨,可能是觉得敬妃是个背锅爱好者,于是热情地为其送上了大铁锅一顶。 铁锅太重了,敬妃哪里背得下,肯定是要把锅传回去。于是,敬妃一咬牙一跺脚,就把当年贤妃陷害姚贵妃,才惹得贵妃被皇上厌弃的事说出来了-------------------贤妃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心里蛇蝎着呢。她对我就是完全的陷害! 嗯? 负责查案的人一看,天呐,有了新情况。赶紧上报吧。 这一报,就报得皇上心里心绪万千了起来,原来,当年贵妃是无辜的!她当年一直喊冤,我却没有听! 皇上当下就让人把姚贵妃从冷宫里放了出来。 这贵妃见了皇上,自然要提起她的儿子三皇子的近况,这些年,儿子一直被圈禁在王府她也是知道的,她家世不低,毕竟也是身居高位多年,在皇宫多少也有些眼线,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了,肯定要为儿子争取权益的。 于是,三皇子顿时由落毛的凤凰变成了金色的凤凰,立为太子。 。 本来吧,蒋侧妃和周天亮换儿子,就是不甘心亲生儿子在王府一辈子出不去,草草一生。儿子在外面,还能接受好的教育衣食住行也是样样比呆在皇子府要强。 后来虽然三皇子当了太子,但是,蒋氏也怕皇上知道真相震怒,混淆皇室血脉可是重罪,她扛不住。另外,这不是还有好多皇孙也虎视眈眈嘛,也就没提这事儿。 终于,熬到太子登基,蒋侧妃就说了,现在养在膝下的魏琪泽,其实是南庆侯的儿子,南庆侯府里的那个周宁,才是真正的龙子皇孙。 皇家知道了真相,肯定是要把儿子换回来的呀。 得知消息,周安的二婶,南庆侯府的侯夫人袁氏当时就晕过去了。 他的儿子周宁,从小就备受周袁两家呵护,精心培养,长大后文武双全,却原来,孩子根本不是自己亲生的,最后,却是为蒋氏做了嫁衣裳! 没想到那个病殃殃的魏琪泽才是自己的亲儿子,甚至因为前些年三皇子府情况不妙,不知道是缺了营养还是怎么滴,魏琪泽长得弱弱小小的,旁人提起来,都会说一句,哦,那个三皇子府的病殃子。 更可气的是,这还是三皇子儿子子里硕果仅存的一个,其他的都着了人家的道儿,或者生病,或者遇到意外,夭折了。也就是说,死亡,曾经离自己的亲儿子很近。 更可气的是,这一切,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 袁氏就回想了下当年生产的情景,当年好多她生产的时候伺候的人都在。隐约也猜到了,自己会提前生产,可能就是周天亮的手笔。 虽然袁氏很生气 ,但这毕竟是皇权时代,讲究的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说白了,就是赐死你的时候,你都要叩谢皇恩的,何况只是帮皇子皇孙挡个枪了,在皇家看来,那是你家的荣幸,谢恩吧,钦此! 于是,南庆侯府把周宁送回皇家,把魏琪泽接了回来。 只希望皇上能念及他们侯府的这份忠心,还有,怎么说,他们府上也养了周宁十五六年,感情总是在的,希望周宁以后多照拂照拂周家了。 结果,万万没想到的是,周天亮偷偷换孩子的事儿,在人家新皇心中一直是根刺。 新皇上位没多久,一顶谋反的帽子就扣给了周家,然后就是族诛……………… 原主的心愿就是,一定要想办法改变家族的命运,挽救族人们的性命。那可是一千多条血淋淋的人命啊! 周安想了想,这位新皇为什么不念旧情? 还不是周天亮之所以要换孩子,并不是因为周家忠于他三皇子的原因,而是蒋氏和周天亮有旧! 直白点,很可能,他们俩婚前有私情!不然,周天亮能为蒋氏做到这个地步吗?要知道,混淆皇室血脉,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周天亮不可能不知道。 还有,皇家血脉,说换就换了,都没跟他这个当家人打声招呼,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根本没把他这个皇子龙孙放在眼里啊。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皇上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冒犯,生命受到威胁,看南庆侯府肯定是越看越不顺眼。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怕周家挟恩自重,想为儿子周宁继位清理障碍呗。原因嘛,这位皇上当年被圈禁的时候,人家政敌们把他好多儿子都祸害没了,自然不可能留着他一个人独善其身吧,从他儿子一个个的没了后,他府上再也没有孩子出生就可以推测出来,他应该是没了生育能力了,唯一的亲骨肉就只剩一个周宁了。 这就是周天亮的卑微的爱情,用全族人的性命为其买单。 如果周家是做政治投资,失败了,这是命,大家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可让全族为他的爱情买单。凭什么? 要是周天亮和蒋氏之间并无爱情,就更可笑了。周天亮是把家族当成什么?当初家族又为什么让他来当袭爵之人而不是原主呢? 现在,三皇子还在圈禁当中,丽妃被害还要三年后,一切还来得及。他该怎么做呢?周安摸了摸下巴。 ※※※※※※※※※※※※※※※※※※※※ 我本来是想好了几个梗,有一个快写完了,突然特别不 我有个恋爱脑的二叔(二) 周安就开始琢磨,应该怎么破局。 此时此刻,周安开始无比怀念现代社会的亲子鉴定技术!想它,想它,想它! 偶尔周安有时候也在心里感慨过,随着时代的进步,社会科技的不断发展,环境污染也变得越来越严重,不说别的,就拿饮用水来说,自来水管里的水,熬个粥做个饭还行,要是直接饮用,就感觉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儿,不好喝。 还有好多动植物的消失,特别是海里一些生物,因为海水的污染,这种情况更严重。 但与此同时,好多科技也确实提高了人们的生活水平和幸福感。 比如,交通上面,在古代,一个姑娘远嫁,和亲人之间很可能就是一生永别了。此去经年,路远迢迢,,和家人之间隔着重山万水,再见一面真的很难很难的。所以,古人更加重乡情,见个老乡都泪汪汪的,想来,多半是因为那熟悉的乡音,能勾起儿时的遥远回忆吧。 在现代,就不一样啦,自行车,电动车,摩托车,汽车,轮船,火车,飞机,真的是特别特别方便,就算距离几百里地,几个小时就到了,再加上各种转车的时间,半天也足够,甚至还有人专门打飞的到别的国家去喂鸽子!地球都成村儿啦。 通信,古代,基本上也就是权贵之家,路远了还能找人捎个信儿,家里条件一般点的,想知道个亲人的消息都难,而且还失真,像什么冒充当事人亲人给人家写信的,假传口信的,这都不算个事,矫诏的都有呐! 现代就不一样了,电话,邮件,语音,视频,想和谁联系,都不是分分钟,是秒秒钟就能做到。 至于亲子鉴定,更是帮人类搞定了一个哲学的终极问题:我从哪里来! 要是他现在能弄到亲子鉴定,把周宁跟二叔的亲子鉴定结果往二婶面前一拍,啥都不用说,搞定! 只要搞定了二婶,接下来的造反什么的,他熟啊,有经验! 可现在问题是,上哪儿去亲子鉴定去? 关键是吧,他现在的身份很尴尬。 这年头,勋贵之家,为了爵位,兄弟相残的事儿又不是没有! 假如,他跟族老说,那个周宁是三皇子和蒋侧妃的亲子,三皇子府那个魏琪泽才是二叔的嫡子。族老会什么反应? 应该是脸先冷下来,然后问,证据呢? 让他怎么说? 他回应但使迟了些,楞一楞神儿,族老就会失望地摇摇头,说,想不到你为了爵位,会这么费尽心机陷害你二叔和宁哥儿。安哥儿呀,当初族里没有把爵位给你,也是有原因的,你当时还小,撑不起一大摊子来,巴拉巴拉的。 为了防着他,族老会不会扭头告诉二叔?这也说不好的,从族老角度来说,他也是为了全族的大局考虑啊,不希望周安来破坏族里的安宁和团结。 二叔会为会为了灭口,把他杀掉? 这个还真不好赌。为了一个女人,能亏待亲生儿子到那种地步的,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如果他给出理由的话………………………虽然他现在暂时还给不出理由,不过南庆侯府是大族,家里不缺丫环婆子,既然是二叔换了孩子,说明这孩子出生后离开过照顾的丫环婆子一段时间,这显然是不正常的。可以猜到,二婶身边至少有一个当年照顾孩子的下人被二叔收买了。把当年照顾孩子的名单拉出来,一个个地查就是了,总有一个背过主。 如果都没有,那当年肯定发生过万分巧合的事儿,才会让大家误会,孩子一直在家里没出去过。大家只要费些心思回忆一下,应该能回忆得上来的。 可就算他查到了,又如何?族老就一定会信吗? 估计族老会认为他收买或者威胁了他二婶身边的人的可能性会大一些。 小小年纪,为了爵位,竟然如此处心积虑,如此不择手段!这才会是族老的正常反应好吧。 还不如拿不出证据来呢,拿不出证据来,在族老们眼里,还算个做坏事未隧,拿出来了,就算隧了啊。 为了家族的安危和团结,他的下场恐怕不会太好。 再想想,如果他去找二婶,那么二婶的想法应该差不多,会认为他因为当年没得到爵位的事耿耿于怀,因此才布了这么一局,想让他们母子心生嫌隙! 到时候周安可能会喊冤,二婶生孩子的时候,他也只有六岁,根本没那个能力。他二婶就会轻蔑一笑,你没有你娘也没有吗?她肯定早就心有怨气,觉得爵位本来就应该是大房的,应该传给你,暗恨之下,才有了这么一出,一直等了几年才发作,就为了今日的挑拨离间! 二婶甚至会去和二叔对质,然后,他………卒! 亲子鉴定真的是现代人类的一项伟大发明!周安心里这么想着,虽然他知道,他把这句话说一千遍,也改变不了他这里没法做亲子鉴定的事实,但是,他还是要感慨一下,遗憾一下,再感慨一下。 那………如果直接干掉二叔和蒋氏呢? 他小的时候,他爹就没了,虽然这些年,府上也没有下人敢怠慢他,但也不得不承认,从他小时候起,家族的势就到了二叔那里,二叔成了侯府的正统,而他,已经成了旁枝。 这就跟皇室的皇位承继有点相似,要是夺嫡没成功的,就是逆贼,轻则圈禁在家,重则一杯鸠酒。但是,如果人家成功了,以前无论有多少劣迹,立马清零,秒变正统,还会有一群人巴拉巴拉地唱赞歌。 被夺嫡的下台了,如果能侥幸不死,就算以后本人或后人能卷土重来,想着再把嫡夺回来,对不起,大臣们嘴里的逆贼已经换人做了,此时朝中也已经一代新人换旧,找个支持的人都很难。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嘛。 同样的,他二叔掌了侯府的权,而他,势力单薄。就算能想办法偷偷把他二叔杀了,想抹平一切痕迹也要费些力。至于蒋氏那里,他在三皇子府也没有人手暗线之类的,就更要多花些时间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在前面的世界,他好歹也是做过皇帝的人,这些事,只要想做,动动脑袋,花点时间,都是可以做到的。 但是,杀人容易,收场难。 如果他把二叔杀了,二婶真的一点怀疑也没有吗?不要小瞧了古人的智慧。 二婶的家世并不低,她是靖国公府二房的嫡次女,算起来,娘家和南庆侯府算是门当户对。 这年头,越是高门大户,越是宅斗的高发地点。国公府出来的姑娘,又是做了几年的当家侯夫人,能把府里管理的井井有条的,心里怎么可能一点成算都没有? 如果她怀疑人是他杀的,她想报仇到时候还需要证据吗? 他们俩要对上的话,谁输谁赢真不好说。 可就算他有把握能斗赢二婶,他好意思和二婶斗吗?忍得下心吗? 这个女人已经够可怜的了,宠在心尖上的儿子居然不是亲生的,是丈夫为了让白月光开心,把她的亲儿子换走了,换到了那么一个受苦的去处。而她,居然被蒙在鼓里。 说白了,是二叔对不起她,是她的婆家南庆侯府对不起她。而他,做为南庆侯府的子孙,对上二婶,也有点心虚的好吧。 如果她说明真相,二婶可能会问,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 说白了,二婶可能根本就不信,会觉得他心里有鬼,在狡辩。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嘛。真有内情,应该第一时间跟她这个利害人讲的啊。 再说,一个敢杀了自己亲二叔的人说的话,可信度太低了,他总不能说他做了个梦,梦见二叔害死了全族人。在族人眼里,大家会认为这是个借口吧,还是个非常非常蹩脚的借口。 反正吧,到时候就是一地鸡毛,二婶要和他不死不休的话,到时候没法收场。 这可怎么办呢? 周安想想头都大了。 再次怀念亲子鉴定啊。 嗯? 不对!不对! 虽然这个时代没有亲子鉴定,但是大家的起点都是一样的。也就是说,三皇子也没法做亲子鉴定啊。他怎么就会确定,他的亲儿子是周宁而不是魏琪泽呢? 他就不怕到时候弄错了,杀了自己的亲儿子,江山换了别人的姓吗? 为了一个爵位,好多亲兄弟还要拼个你死我活呢,何况是皇位了。 历史上,有些人为了谋反,筹谋个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例子不要太多。可能在有些人眼里,为了自己的后代能登上皇位,赔上全族的性命………也是值得的。 这位三皇子真不怕着了人家的道,江山旁落? 除非他能确定哪个是他的儿子。 那么,他是怎么确定的呢? 可以设想一下,要么就是当初换孩子的时候,他是知道的。也就是说,这事儿就是他亲自策划的,比如 ,买通蒋氏身边的人,让她们暗示蒋氏去找周天亮换孩子。要么就是这事儿是蒋氏自己的主意,但是,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从前世的结果来看,第二个可能不大。不要说什么防不胜防,一个孩子出事是防不胜防,不可能所有孩子全出事都归于防不胜防吧? 当然,可能也有三皇子势败,有人欺负了他也没法面圣去告状的原因,但他府里成了筛子也是事实。说白了,要是府中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就不会孩子一个个地没了就剩下魏琪泽一个了。 而第一个嘛,要是周安分析,可能性也挺小的,蒋氏地位是不低,王府侧妃,但是当时,蒋氏临盆之前,三皇子已经有五个儿子了。一个正妃所出,一个是另一个侧妃所出,还有一个是宫人所生,一个是侍妾所生,一个是庶妃所生。说白了,人家不缺儿子。 那怎么可能会对一个侧妃所出的儿子这么上心呢? 退一步讲,就算是上心,他又怎么敢确定,蒋氏就有这个胆子敢换孩子呢?万一被政敌抓着了,就是个死。混淆皇室血脉可是大罪。当然,死的不会是三皇子,而是蒋氏。而且,他又怎么知道,周天亮会为蒋氏做到这个地步? 当然,从理论上说,这个可能并不是没有,但周安的直觉来看,三皇子事先不知道的可能性大一点。 那么,这就说明,周宁身上,肯定有某种明显的遗传的胎记之类的东西。 ※※※※※※※※※※※※※※※※※※※※ 感谢在2020-09-24 17:10:35~2020-09-25 23:45: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玄学光环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我有个恋爱脑的二叔(三) 既然有了思路和调查方向,就好查了。 这时候正好是夏天,周安让小厮跑了趟腿,去买了些猪肉回来,然后兴冲冲地跑到厨房里,他要做点猪肉干。 翻了翻原主的记忆,大家以前应该没见过这个东西。这个在现代的网红小零食,对小孩子有天然的吸引力呢。 几个丫环小厮倒没太惊讶,自从他们家大爷死后,爵位落在二爷头上了,不过身上也轻松了是真的,不用把全族的前途背在身上,做事也比以前自在了许多. 他家大少爷倒也不在意什么“君子远庖厨”之类的,偶尔也亲自下厨,比如 ,大奶奶生日,会亲自做碗生日面,味道另说,关键是那份心意。反正他家大奶奶挺喜欢的. 有时候也做个大奶奶喜欢的小菜,都是不太麻烦的那种,比如小炒之类的。 次数也不多,一年总有那么三五回吧。 周安是侯府的长房长孙,出生后不久院子里就设了小厨房。一通忙活,周安就捣腾出了十斤肉干出来。然后让两个丫环分别去给他娘和二叔二婶院子里各送一斤,又带着小厮墨砚和一斤猪肉干去了周宁的院子。 周安到的时候,五岁的周宁正蹶着屁股甩着小胳膊在院子里绕着一棵桂花树在前跑,他的大丫环秋雨和奶嬷嬷在后面追。 “我的小少爷哎,你跑慢点,跑慢点,嬷嬷快跟不上了。”王嬷嬷边跑身喘气,身上都出了汗了。 “呵呵,呵呵,追不上,追不上.”周宁边跑边笑. 周安对周宁没啥好印象,诚然,他出生后只是个不会说话的小婴儿,他被调换,也没人跟他商量,问他愿意不愿意。可是,周家因为他被族诛也是事实 ,如果不是他那个绿茶母亲,把周天亮迷成那样,前世周家也不会是那么惨的下场。 就算是这件事中,二叔的错更多一点,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但他周宁也是无缝的蛋抱回来,是踩着他们周家的尸骨上位的既得利益者,让人怎么喜欢得起来哟. 他毕竟是三皇子唯一的骨血,前世如果他要坚持,想救周氏族人的性命未必做不到,哪怕夺爵全族流放也可以啊,总比族诛强吧,还在,还是以莫须有的罪名。 但是,他什么也没做。周家这些年的教养,全都喂了狗。 不过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周安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四弟!” 周安他爹生了三个儿子,周安下面还有两个庶弟,周宏和周宇,周宁是周天亮承爵第二年出生的,二房的长子,在家里行四。 “大哥。”周宁听到周安的声音,停了下来。 “我刚做的猪肉干,你尝尝。”周安抬了抬额头,跟在他身后的墨砚把盛着猪肉干的篮子递了过去。 “哇,好好吃,好好吃。”周宁拿了一块送进嘴里尝了一口,不由伸出大拇指。 ““阿宁,我准备明天带着你二哥和三哥下水游泳呢,你要不要一起?”南庆侯府的花园子里有一个湖,湖的东边连接了一个小池塘,水不深,正好可以用来游泳。 去年周安就带着两个庶弟游过的,去年周宁只有四岁,太小了,就没叫他。 “要的,要的。”周宁连忙点头,一般的男孩子都喜欢下水玩的。 周安从周宁院子里出来,又去了庶弟周宇的院子,周宇比周安小一岁,今年十岁。周宏比周宇还小两岁,今年八岁。 院里的丫环说两人在书房里温习功课。 南庆侯府有族学,不过周安他娘并没有让两人去族学上课,而是单独为两人请了一位先生。刚开始给这哥俩开蒙的是刘举人,教了几年后,中了同进士,去外地赴任去了,这几年给他们讲课是张举人。 周安直接带着墨砚去了书房。 “大哥!你怎么来了”两人见到周安,脸上有些惊喜,连忙站了起来。 两人自从没了亲爹后,一直是以嫡母和嫡兄马首是瞻,而且嫡母和嫡兄也确实对他们不错,他们心里自然很亲近的。 像上学这事,其实上族学也不是不可以,但族学的先生要教好多学生,终不如在家里,先生只负责他们俩个,教 起来也更尽心一些,最少有什么问题请教起来也更方便一些。 “做了点肉干,给你们俩送点过来,一人两斤,阿宏,正好你的那份回头我让人直接送你院子里去,本来我还打算去你院子里一趟的。” 这两个弟弟好歹也是亲弟弟,虽然是姨娘生的,但也是同一个爹不是,总比周宁一个外人要亲一些。 “谢谢大哥。”周宏也没客气,直接从墨砚递过来的篮子里伸手拿了一个尝了。 “嗯,好香啊。大哥,这是家里做的,还是你在外面买的?”周宏又拿了一个,边吃边问好奇地问道。周安有时候外出,也会给几个弟弟带点小东西小零嘴之类的回来。这个东西他还是头一回吃。 “我前些日子在外面得了一个方子,你们要是喜欢,回头让你们院子里的嬷嬷把方子抄一下。”周天亮继承爵位后吩咐袁氏给两个庶侄子的院子里也分别设了小厨房。 “谢谢大哥。”周宏眉眼弯弯,他才八岁,年纪小,正是对什么都感兴趣的时候,这么好吃又新奇的东西,当然是希望以后还能吃到啦。 周安摸了摸周宏的小脑袋,嘴角微微扬了扬,“明天,我要和宁哥一起去游泳,你们去不去,就在咱家的小池塘里。” “要的,要的。”两人连忙点头,男孩子本就天生都喜欢玩水,最近天气太热了,闷的晚上睡不着觉,他们早就想下水啦。 “那就这么说定了。” 南庆侯夫人袁氏知道周安邀请周宁去游泳的事儿,倒是挺支持,周宁也五岁了,游泳学会了也多一项保命的本事 。他们这样的家族,生来富贵是没错,不过面临的明枪暗箭同样不少技多不压身的。 而且现在这天气,也实在是太热了,男孩子,去游个泳,也是件很幸福的事。何况周宁将来要执掌南庆侯府,一个好汉三个帮,将来总要兄弟们来帮衬的,袁氏对于周宁和周安几个哥哥亲近是乐见其成. 他让人准备了不少瓜果,像什么西瓜啊,甜瓜,都一一切好了,摆在盘子里,还有酸梅汤和绿豆汤,都煮好了放在池塘边的小桌子上,还特别安排了四个会水的小厮在池塘旁边看着,叮嘱他们务必照顾好几位少爷。 周宁以前没下过水,不过周安也有认真在教。 既然是用这个名头把对方喊出来的,总要不让人看出破绽才是。 周安让人准备了几块木板,能在水上漂起来的那咱,周宁学上一会就趴在木板上,用两只手滑来滑去,木板就到处漂。 周宇和周宏也很兴奋,一到了水里,可不就跟撒了欢儿一样。 兴到浓时,几个还打起了水仗. 要说今天唯一不开心的就是周安了。 游泳嘛,肯定是外衣外套都脱干净了啊,他都观察过了,周宁身上并没有胎记之类的东西。至于小内内里边,在他记忆中,周宁还穿开裆裤的时候他是见过的,他确定以及肯定,小内内里也没有。 那倒底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三皇子也是稀里糊涂的? 不应该啊,正常来讲,这样的大事,不可能太草率的,肯定是要慎重慎重再慎重的。 前世,三皇子认回周宁,是根据蒋氏和周天亮的证词。 周安也穿越了不少世界了,觉得那个吧,有点,怎么说呢,怪怪的。 三皇子明显是对周天亮很忌讳的,前世甚至不惜被人说不念旧恩,也要杀了他。 客观来说,周家对三皇子绝对是有恩的,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儿.他这么做,还是影响其威望的. 三皇子不光要杀周天亮,还要诛其全族,斩草除根。这得恨到一定份儿上吧 那为什么对周天亮说的话他就听了呢?他说周宁才是他儿子就是真的吗? 他不怕蒋氏和周天亮合起伙来算计他? 那个理由,更像是一个给全天下人的交待.感觉就是特别敷衍. 旁边周宇三人水仗是越打越起劲儿,还呵呵地笑个不停.周安心里有点烦闷,就爬上了岸,找了个椅子坐了。 真是的,,自己筹谋半天,结果,啥都没发现.可惜了他的那些猪肉干了!早知道这样,说什么也不能让它们进周宁肚子里啊. 倒底是哪里出了错呢? 保不齐当初换孩子的事儿,三皇子打一开始就知道的,很可能周宁被抱出来之前,他看过一眼确认过他的特征 也不对啊,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就是能记住他的长相,也不代表多少年后还能认出来啊。 还有个可能,他是记住了孩子的指纹,比如 ,从左手第一个手指开始,斗,簸箕,簸箕,斗,斗,斗,簸箕,簸箕,斗……………然后把他们的顺序记下来. 他快速在心里计算了一下这个概率,好像是…………………1024分之一. 看着概率好像是不低,但周天亮不可能当下准备出这么一个同样的孩子出来,只要养在侯府的孩子的手纹能对得上就没问题,就可以确定是他的儿子了. 复盘一下,当年的真相可能是这样的:三皇子预感到了,那两个兄弟可能会对他和他的子嗣下手,于是,他怂恿了蒋氏,利用周天亮的爱慕,找周天亮换了孩子来挡枪,希望自己孩子能过得好一点儿. 应该不只于此,他还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在侯府受好的教育,结识一些有用的人脉,将来长大了他们父子再相认,为他夺嫡增加法码. 再不济,也能暗中照顾一下被圈禁的老父亲. 下午,周安把几个弟弟都送回院子,一下子趴在床上,他郁闷坏了. 再次怀念现代的亲子鉴定技术. 事急从权,看来,他已经顾不得去考虑二婶将来的感受了,全族人的性命要紧啊.将来再怎么一地鸡毛,也比大家都丢了性命要强. “少爷,晚饭准备起来吗”周安闭目正在想他的伤心事,丫环墨柳进来问道. “等会吧,暂时不想吃.对了,你喊墨砚过来-----“ “少爷,墨砚刚才身体不太舒服,回家了.”没等周安说完,墨柳答道. “嗯怎么回事”身边的得力小厮生病了,他这个当少爷的总要关心一下. “前儿小风的娘做了点豆糕,小风拿过来几块儿给大家尝了尝,墨砚吃了一个,浑身就长满了疙瘩,后来听说,那豆糕里面加了点花生粉,墨砚吃不了花生的.小风不知道,墨砚呢,也没想到豆糕里会放花生,这不就岔了嘛.” 墨柳解释道. 周安当下来了精神,一个鲤鱼打挺,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 ---------------------------噔噔蹬噔!他想起来了,周宁吃牛肉过敏! 这个时代,因为牛是耕地工具,算是特别重要的生产资料,本朝有律法,牛除非是病死或者意外而死,否则不能杀了买卖.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人们想吃点牛肉,还是很容易的,大家想吃牛了,牛就会时不时地出个意外. 牛肉味儿美,炒着吃,炖着吃,涮着吃,炸着吃,煎着吃,都好吃.人们就难免惦记.南庆侯府也有时候也会买一些的.记得有一年,好像是中秋,府里大家聚在一起吃团圆饭.周宁就是在饭桌上突然身上莫名起了好多红疹,全身到处都是.当时二婶吓坏了,赶紧拿了府里的帖子找了太医过来,也没诊出原因.后来到晚上,周宁身上的红疹消失了,莫名又好了. 自打那儿开始,二婶认为,牛肉可能和周宁犯冲,从那以后,周宁的院子里就没再见过牛肉. 若他所料不差的话,三皇子应该也是吃不了牛肉的. 周安找人暗中打听了一下,没听说过三皇子不吃牛肉的传闻.不过这个很好理解,想来,能在吃人的皇宫长大的孩子,自然不会让自己的软肋让别人知道.不管他有什么忌口的,应该都不会外传的. 但是周安还是基本上确定了这个事实 .三皇子府上没有牛肉的采买.一丁点都没有,美其名曰,皇子府要带头儿遵守律法. 这就很有问题啊,就拿他们府上来说吧,二叔二婶他娘包括周宏周宇,还有二房的两个庶子一个庶女,没有不爱吃牛肉的,隔三差五的,府里的厨房里就能看到牛肉. 像周宏,他是庶子,亲爹又没了,府上公中不可能无限量供他牛肉吃,就这样,他每月也会从私房里拿出几百文买牛肉呢.除了他自己吃以外,还有他的姨娘.没办法,这东西好吃啊.肉味儿美.挡不住. 说白了,权贵之家都在吃,甚至是光明正大地吃.就是普通的百姓,无官之家,只要不是得罪人了,也没有人会特意在这种事儿上纠缠. 当然,真要是官府问起来,大家也不怕,他们买的时候问了啊,牛是出意外死的嘛. 这年头,可不讲究什么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道德上,完全没有负担. 退一步讲,就算真被御史抓到了,闹到朝堂上,也算不得是个大事.牛做为重要的生产工具好多年了,从人类有了历史开始,好多朝代和政权都是禁食牛肉的.可无论正史野史上也没听说过哪个皇子是因为吃牛惹了祸的呀. 为了证实这个结论,周安还打听到了二皇子府和三皇子府上的牛肉采购情况,果不其然,这两家的牛肉用量跟他们南庆侯府差不多. 行了,周安觉得,这两天他可以找时间和二婶儿谈谈了. , 我有个恋爱脑的二叔(四) 在一个府上住着,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和二婶说上几句话还是很容易的。 某天,周安故意在花园子里的亭子里偶遇了袁氏,周安今年年纪也不大,才十一岁,袁氏又是看着周安长大的,又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婶子和侄子说几句话也不算什么。 之所以选亭子,是因为亭子视野很开阔,亭子是建在湖中心的一个小岛上,也就是说,方圆五六十米之内,都是湖水,这样也省得隔墙有耳。 周安背着手,用一个卖萌的口气请二婶屏退左右,袁氏楞了一下,噗嗤给笑了。 “你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周安小大人一样地点了点头。 袁氏给跟着的丫环婆子们挥了挥手,她倒没有担心过周安会下黑手之类的,更多的是感觉周安这个样子有点可乐,特别好奇他想说什么。 跟着的人都退到了五十米开外的岸上。 “二婶,你的亲儿子,刚出生被二叔调换过了,他现在应该就是三皇子府上的魏琪泽,周宁是三皇子跟蒋氏所出。” 早晚都是这一哆嗦,周安直接全给她堆上去了。一下子说完,总比钝刀子割肉要好一点吧。受刺激也就是这么一下。 果然,周安话音刚落,袁氏的脸立马就变了。 还不错,没跟前世一样晕过去。 不过前世是蒋氏和周天亮一起说的,三皇子刚登基,欺君又是重罪,新君正是要立威望的时候,敢说假话,正好送上门去给人家收拾。所以,当时他俩这么一说,就相当于实锤了。 这次就不一样了,袁氏不一定会相信呢。 事实上,袁氏确实在心里嘀咕,她本能地第一反应,是这事儿是假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的儿子周宁不可能不是亲的。 周宁从生下来,就得到了她的热烈欢迎,她每天都要抱上好几遍,亲亲他,给他喂奶。虽然他们这些权贵之家,通常是给孩子都配了奶嬷嬷,奶嬷嬷负责喂奶,但事实上她忙着处理中馈之余,有时间的时候还是会亲自喂的。 从小到大,她在周宁身上花了多少心血!即使是小儿子周宽的出生,都没有减少她对周宁的关爱,难道说,这就是一场笑话吗? 到底是周安要挑拔离间还是…………… “二婶肯定会觉得,我这么说,是因为当年我们大房没得到爵位,才故意挑拔,想离间二叔和二婶的关系,甚至还有二婶和周宁的母子之情。” 周安先发制人,把这 些东西摆在明面上说开。这样袁氏有什么想法,可能也会提出来,总比没法沟通要好一些。 袁氏心说,我肯定要这么想啊,不这么想那才是脑子出了问题。 “二婶,我自小在侯府长大,族老们也说过,家和万事兴。我要是挑起家族内斗,于我又有什么好处呢?这就好比一块饼,要是这饼特别大,我就是只吃其中一角,也能吃得饱饱的,要是这块儿饼 只有巴掌大,我就是能分上一半,不照样吃不饱么?”周安先举了个例子,以证明自己是个通情达理,有远见的人。 “我就是想内斗,也不敢随意牵扯皇室啊,二婶应该明白,混淆皇室血脉,这可是族诛之罪。当娘的,都特别在意自己孩子,恨不得一天看一百遍。反正吧,天天看,时时看的,要是孩子哪天被换了,当娘的不可能觉察不出来,肯定是当下就发现了。所以,二婶还是想一想,周宁出生那天,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可疑的事件吧。二来呢,二婶应该还记得周宁吃不了牛肉的事儿吧,当年他吃了牛肉,身上起了一身疙瘩,这个身体反应是骗不了的,我打听了一下,三皇子府上也是不吃牛肉的。要是我所料不错,三皇子吃了牛肉的反应,应该是和周宁一样的。” 没有确切把握,前世三皇子不可能敢下手对周家族诛,要是亲儿子被杀了,假儿子得了皇位,那就成笑话了。 “安哥儿,就算这事儿是真的,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呢?”袁氏悠悠地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一个十来岁的小屁孩,怎么会由周宁不吃肉,联想到他不是周家的血脉呢?太蹊跷了。 “前些日子祖宗托梦给我的。”周安面不改色地胡诌道。梦,有时候就是在被人质疑话语逻辑有bug时最好的托辞。 好吧,他确实没想起来其他合理的解释。 “我本来也不信的,后来找人暗中查了查三皇子府上的采买,没有牛肉,一丁点都没有,据说是皇子要带头守法。二婶你也知道,就拿咱们府上来说,虽说现在律法上不让随意杀牛,可平常吃的牛肉还少了?只是不像猪肉那样频繁罢了。就说宇哥儿来说吧,他就特别爱吃牛肉,每月都要花上几百文的私房专门买牛肉的。牛肉比起猪肉,味道又别有不同,又没有野味儿那么贵 ,可不就喜欢上了。至于各个权贵的府上,哪家餐桌上一个月最少也能见个两三回的。二皇子府上,五皇子府上,都吃。怎么就三皇子家里,单单想起了律法呢。除非有一样,三皇子本人吃不了牛肉!只不过是为了不让人知道这个秘密,才以律法说事儿罢了。” 周安郑重答道。 “至于二婶身边的人,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没查,二婶可以自己查查看。我觉得二婶生产那天,应该是发生了一些可疑的事儿的。”周天亮又不会飞,换孩子总是需要时间的。时间有缺口,那这段缺口他总要处理干净,想办法遮掩过去。 “二婶,如果我想着夺爵位的话,其实………………诬陷二婶偷人,周宁血脉存疑,比说周宁是被二叔调换了,风险更小一点。最起码不牵扯到皇室。二婶也明白,牵扯到皇室,谁也没个好。”没事我不会乱说的。 袁氏脸色当下就变了。 “就算是宁哥儿不成的话,还有宽哥儿。”周宽是二房的嫡次儿子,今年两岁了。袁氏的意思不言而喻,二房有两个儿子,你搞掉一个没用。 “二婶,咱们可以做一个假设,如果二婶真的…………就算宽哥身份没有问题,二婶说说,族老们那里,会不会怕宽哥记恨族里给他母亲定罪呢?再加上我父亲也是为国捐驱,皇上那里,多少还有些情份,况且他没了也没几年呢,当年的同袍好多都尚在人世,这么多方一角力,到时候,爵位是会回到大房呢,还是会给宽哥呢?” 因为周安他爹周天明早早就承继了家业,是个出色的继承人。周天亮那里,家里就有些放养了,家族并没有培养他从军,因此,周天明死后,周家在军队上,就失去了掌控权。现在留在军中的也只有一些侯府的旁支。 周天亮现在是在礼部做员外郎。在朝中也没什么太大的份量。周天明就不一样了,要是他活着,没准会创立一番不世之功,盖个主啥的,现在不是死得早么,他当年算是重臣,又是保家卫国的英雄,就算不是皇上心中的白月光,但最起码比起周天亮,肯定还是周天明地位更高一些。 袁氏望着周安,周安问心无愧的眼神迎上去。 袁氏半天没有说话,客观上说,周安话并不是一点儿道理也没有。为了爵位,把皇室也搅进去,跟找死差不多。 不过她也不能凭周安几句话,就要怀疑自己的枕边人和自己的大儿子。 时间仿佛凝滞了,变得特别地漫长。 过了好久,袁氏扭头走了。 “我会查的。”临了留下这么一句话。 接下来的日子,着急的成了周安了。 事实的真相是一回事,二婶能不能查到,查到了她相不相信是另一回事。 还有,想把牛肉送进三皇子嘴里,还需要慢慢筹划,不亲眼所见,二婶恐怕很难相信。毕竟,她是经历过枕边人和下人双重背叛的,派去办事的人会不会再次被人收买,信不信得过……………感觉这是个哲学问题。 迷惘的时代,周安还是希望二婶做出不迷惘的选择吧。这没亲子鉴定,确实是挺麻烦的。 要是二婶不相信他的话,转头再告诉了二叔…………他也不怕,还有第二套方案的。 只能说,这事儿如果越过二婶,最后也能解决,但是后患还是很多的。这件事,从结果上,伤害的是南庆侯府一族,但从感情上,对二婶的伤害最大。就算将来老周家能夺了这江山,要是她不认可这个事实,心里不舒坦,时不时地跳出来搞破坏,可够头疼的。 希望周家的列祖列宗保佑吧。 其实看二婶的表情,她也是有一丝怀疑的。 中间,周安也没闲着,他虽然不是世子了,但还是大房嫡长子,手头也有一个百十亩的小庄子。他抽空让手底下做出了玻璃。 接下来不论怎么做,钱都是万万不可缺少的。他得早做准备。 过了大概快半年,二婶身边的丫环芍药过来传话,二婶请他过去赏梅 闻弦歌而知雅意,周安知道,二婶那边应该是确认过了。 好快的速度 ! 毕竟,让一个皇子,即使是被圈禁的落魄皇子吃块府里明令禁止的牛肉,也是要花些心思的,何况,还要避开别的皇子的耳目。不然一个欺君之罪,别的皇子闻着味儿,就能把三皇子和他们南庆侯府一勺烩了。 周安跟着芍药到了花园里。 南庆侯府花园的西南角处,种了几株红梅。一直打理得不错,近看是一番景色,远看景致又是不同。 还是同样的地点,湖中心的亭子里。中央摆了一个桌子,桌子中央摆着一个茶壶,茶壶旁边有两杯茶,还冒着些热气,显然是刚倒上没多久。 二婶在桌子旁坐着,周安上前施了一礼,二婶点了点头。 “你下去吧。”二婶对芍药道。 芍药施了一礼走了。 “你为什么把这事儿告诉我,而不是直接找你二叔?”二婶淡淡地问道。 “二婶觉得,一个家族的继承人,为了情情爱爱,就要伤害发妻,和嫡子的行为值得原谅吗?更何况还牵扯到皇室,他这是想让周家全族陪着他一块儿死!如果他连这些后果都想不到,我和他说什么也都是对牛弹琴。”周安冷冷地道。 不说前世周家的下场,就是不知道前世如何,光看他周天亮办的这事儿,也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啊。 “不过二婶你这里,确认得怎么样了?”既然二婶是找他来面谈,而不是叫上二叔和族老们搞三堂会审,周安也猜到了大概的结果,不过还是要确认一下的。 “你说呢?”二婶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二婶好快的速度 。”不慢啦,虽然说是半年的时间有点长,可是,这种事,真不是你今天想怎么样,明天就能出结果的事儿啊。 “那个魏琪泽我见了,见到他一眼,我就知道,那是我的儿子。” 嗯? 二婶的这个回答,让周安凌乱在风中。 他还以为,是亲眼看到了三皇子吃牛肉的画面呢。没想到,原因居然这么简单粗暴加感性。 太不靠谱了! 周安瞬间想到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老辈人传下来的古语,这都是至理名言呐,是老一辈人生智慧的结晶! “二婶,这………不是小事,不如再观察下,找到别的证据,再确认一下。”周安委婉地劝道。“这人嘛,有的时候,会执着于干某件事,或者执着于某个念头,可过一段时间,突然醒悟了,再回头看,就会发现,自己也不理解当时为什么会有那种想法。二婶,这感觉,有时候未必可靠的。” 按理说,二婶能认定他的话,是好事,可是,和感性的人合作,他怕啊,万一哪天,她突然改主意了,到时候在他们没防备的时候,被她搞一个反杀,后果很严重的好不好。 “我身边的王嬷嬷已经招了,当年是你二叔支开了他,把孩子抱走了一段时间。” 周安心说,自己猜的果然没错。二叔既然做了,不可能没破绽。 “二婶,事实上,口供这东西,也不一定准的。如果想做假,还是很容易的。其实戏文里,用假少爷换真少爷的也不是没有。买通两个下人就可以了。”周安道。 不是他矫情,和感性的人合作,心里是真的没底。看看周天亮干的那狗屁倒灶的事儿就知道了。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干不出来的。 他也怕有人插刀啊。 他还是希望给二婶一段时间,再确认下,把事情砸瓷实了比较好,双方才会有坚实的合作基础。 “还有,换到半路上,阴差阳错,没换了的事儿也有可能啊。所以,这些你都得考虑到了。”他是根据前世的结果,推算出三皇子对周宁是他儿子的事特别确定,但是从二婶的角度 来说,她并不知道啊。 “开弓没有回头箭,二婶,等这事经了族老们的面前,您就是想改口都没机会了。”周安再次确认道。 想着先稳住他,以后有机会再插一刀的想法并不明智。相反,将来族里做了决定,她要是敢反悔,就算她是这件事的受害者,族里也容不下她。 “那孩子跟我外祖母长得很像。”袁氏放下茶杯,悠悠地道。 原来如此!不得不说,血缘这东西真的是太奇妙了。 遗传学,它是客观的,公正的,前世,三皇子能用它,这世,二婶也能用它。 ※※※※※※※※※※※※※※※※※※※※ 感谢在2020-09-27 02:09:17~2020-09-28 20:34: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梁 33瓶;柠檬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我有个恋爱脑的二叔(五) 袁氏这么说,其实周安心里也踏实不少。 从理论上说,根据前世的记忆,蒋氏和三皇子是确定了周宁是他们的亲儿子的。但是,魏琪泽不是周家血脉这种可能也是有的。 比如 ,蒋氏抱到这个孩子后出于某种阴暗的心理,把孩子扔掉,再换一个准备好的孩子来养,反正周安觉得这种事儿她也是做得出来的。 或者,路上发生了某种周天亮都不知道的阴差阳错,等等。 现在好了,终于确定了,就是两家对换了孩子。 不管怎么说,两人算是就孩子被换的事实认定达成了一致意见。 袁氏又说了,她要把魏琪泽从三皇子府救出来。 “这个是肯定的。祖宗托梦给我,也说过这事儿的。他们也不希望琪泽在三皇子府继续受苦的。” 周安点点头。 可怜天下父母心。二婶这个当娘的,知道亲儿子现在的的处境,肯定是要心疼的。 从他的角度来说,他也是希望把魏琪泽赶紧从三皇子府鼓捣出来的,一来,也算是全了一份兄弟之谊,二来,这孩子嘛,谁养的跟谁亲。他也不希望魏琪泽被蒋氏拢了去。虽然从前世看来,蒋氏并不怎么在意魏琪泽的死活。但那时候,三皇子已经坐上皇位了,蒋氏手里又有三皇子唯一的儿子,自然有底气对魏琪泽不看一眼,但是现在,她怎么想就不好说了。 还有就是,夜长梦多,因为从小就没得到过很好的照顾,医疗和营养都跟不上,那孩子才会病殃殃的,早把人弄出来,早调养身体。现在二婶能心平气和地和他在这里说话,是因为魏琪泽还在世,虽然病殃殃的吧,但好歹身体没有残疾。要是这世,他因为自己这只蝴蝶有了什么意外,那二婶就会恨上周家也说不定。 现在她心中虽然也有恨,但更多的应该是冲着周天亮个人去的,周家,最起码他已经在代表家族和她谈补救措施了。 其实袁氏有想过,不承认孩子被换调的事儿的,免得在周安面前低一头,甚至会影响到侯府后续的爵位继承问题,周安会不会因此发难,把爵位拿走,可真不好说。 倒底是一片慈母之心,她实在不忍大儿子在三皇子府里受尽委屈。 周宁从小是锦衣玉食长大,被人千疼万宠,可她的亲儿子过得是什么日子?先是拜他那个狠心的爹所赐,成了一个早产儿,身子本来就弱,又是送到三皇子府那种地方。三皇子府可是被圈禁的啊,生活条件可想而知。 既然是圈禁在府中而不是关在大牢里或者流放,说明皇上没想过在吃喝上慢待自己的亲儿子。本来呢,三皇子府的主子们,就算是过不上以前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的日子,但比起一般的地主之家,应该会好上很多的。最起码鸡鸭鱼肉和常见的瓜果应该都不缺的。 奈何这世上从来不缺拜高踩低的。他们的份例肯定是有,但进了谁的肚子就不好说了。 一想到这个,袁氏就忍不住在背地里抹眼泪,她的亲儿子啊,侯府嫡长子,从小到大过得却是吃不上喝不上的日子。 这也就算了。 最让人恨的是,这些年,三皇子的几个儿子陆陆续续地都夭折了,傻子都知道,肯定不是意外。最起码不全是意外。 三皇子再落魄,也是皇上的亲儿子,就是被圈禁,身边伺候的人也不少的。当然,是伺候还是监视,可能就不好说了。但三皇子府的主子们身边不缺人是肯定的。哪就那么巧,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的孩子全意外了。 如今,京城谁不知道,三皇子府就剩下这么一个病殃殃的魏琪泽了。一个病殃殃的孩子,估计活不了多久,不过是政敌们懒得动手罢了,或者干脆就是想给三皇子难堪。 三皇子就算想夺嫡,膝下只有这么一个病殃殃的儿子,在朝中拉支持者也难呢。 还真不如没儿子的。没儿子的话,到时候实在不行,可以从宗室过继。可现在这样,有个亲儿子,宗室子想要上位,想也知道,少不得又是一番血雨腥风。这也从根本上让这位被圈禁的三皇子殿下本就不多的夺嫡机会变得无限趋近于零。 想想自己的儿子,从小就因为那个狠心的亲爹,不知道承受了多少刀光剑雨,袁氏就恨不得把周天亮和蒋氏拉出来,碎尸万断。 想把大儿子从三皇子府里弄出来,需要慢慢筹划。除非她把周安杀了灭口,否则接下来的行动,瞒不过周安去。 周安也说过,他是被周家祖宗托过梦的。这么一想,她心里还是忌惮周安几分的。 还有,她直觉,周安把这事跟她说开可能并不是为了单纯地要回爵位,不然,周安大可以直接越过她联系族老召开族中大会直接将军就可以了。 “二婶,我呢,把这事儿说出来,绝对是出于公心。不想家族覆灭罢了。二婶有没有想过,如今,二叔帮着三皇子养儿子,已经得罪了二皇子和五皇子,可他做这事儿,并不是出于对三皇子的忠心,二婶也知道,这些年来,咱们侯府并不站队的,二叔纯粹为了蒋氏,才做到如此地位,你说…………三皇子知道了膈应不膈应?” 袁氏没说话。 这还用说嘛?她就是知道,她们府上是一下子把三个皇子全得罪光了,才想着团结周安的。如今,族里已是多事之秋,他们要再起内哄,保不齐明天脑袋就全搬家了。 “二婶,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如起来反了。”周安淡定地说道。 袁氏听完,脸刷地就白了,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安哥儿,不要胡说。何至于此?”造反哪是那么容易的!况且,他们南庆侯府已经失了军权了。虽然有几个旁枝在外地做驻军将军,但那在朝中也都只能算是边缘职位。 何着闹了半天,这个侄子在这儿等着呢。 野心还这么大! “到时候把蒋氏灭了口也就是了。”把她嘴堵上不就行了,反正死人也不会说话。 “二婶,你难道真的希望琪泽一辈子隐姓埋名吗?他明明是侯爷嫡长子,这辈子本该锦衣玉食------”如果不造反,魏琪泽从三皇子府出来后,只能远走他乡,过离乡背井的日子,母子认了亲也不能常见。最起码在十来年之内不能常见,不然很容易被见过他的人认出来,这都是隐患。 听周安说起这个,袁氏的眼圈刷地就红了。 她真的好恨!周天亮这个王八蛋!还有蒋氏!真希望他们将来死无葬之地。 “这也是祖宗的意思!”周安又把祖宗搬出来救场。 “干这种事儿,要钱,祖宗赐下了玻璃的制作 方法下来,还有一些弓□□。”他不是瞎说滴,他是有证据滴! 这差不多就相当于陈胜吴广的鱼肚藏书了! 不过他们搞的那个藏书活动,也就是心理上给周围群众暗示一下,实际作用其实没多大。 他这个可不一样! 可是实打实的经济支持呢! 这年头,好像要造反,有两样东西,就跟风俗似得,都得有,一个就是要造神迹,以此来证明自己是被上天选中的,另一个就是檄文。檄文他也有,在脑袋里呢。 “玻璃?”袁氏一听楞住了。玻璃他是知道的,那个东西死贵死贵的。像他们府上,就没买过。 倒不是说买不起,只是,那个东西比玉还容易碎,价格又那么贵,他们侯府又失了军权,在勋贵里属于不上不下的那种,没必要那么起眼,免得惹人惦记。 “是的,玻璃,那个东西看着贵,比玉的的价格还高的玻璃。祖宗把方子托梦给我了,那个东西其实成本不值钱。说是一本万利也不为过。” “真的?”袁氏不由问道。 “确实如此。成品我已经做出来了。明天可以拿给二婶看看。”周安得意地道。 袁氏点了点头,又坐椅子上了。 过了好久,她点了点头,“看族老们怎么说吧。”算是认命了。 两人达成了一致意见,接下来,就是族老们的闪亮登场了。 事关重大,族老也没有都请,人多嘴杂嘛,经过商议,只请了得高望重的三老太爷和五老太爷。 当然,得高望重是一方面,周安和袁氏都觉得,这两位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强一些,胆子大一些。 说的直白点,遇事儿后能临危不乱,脑袋拎得清的。 是时候让他们显示一下英雄本色了! 两位一到了,袁氏就把这事儿说了。 这年月,讲究的是一个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也不怕两位知道了去朝廷举报。这种事吧,他就是举报了,能活命的机会也是很小的。即使是当下由于举报能够活命,过阵子还要被斩了草除了根的可能性更大。 抛开对族人的感情不谈,从客观上讲,也是瞒下来活命的机会大得多。 两位族老一听,当下差点背过气去,恨不得当场去世。 这是怎么个情况? 周天亮是要做什么?他这是在做好事吗?啊?他这是拿全族人的性命别在裤腰带上啊! 南庆侯府一族在他眼里又是什么? 好在这两位族老也算是勋贵出身,虽然是旁枝吧,但是能做到族老位置的,大风大浪还是见 过的,当时只是一时被怒火攻心,受刺激了。 可不管是谁,听到这个消息也会受刺激的吧。这可关系到他们周氏一族的生死存亡! “袁氏,你这么说,有证据吗?”消化完这个消息,两位太爷脸上恢复了平静,对望一眼,三老太爷先开了口。 “当年我生孩子两位老太爷还有印象?当时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才提前生产的。这哪是不小心啊,就是咱们的好侯爷周天亮的手笔呢。还有,周天亮派人诱哄我身边的王嬷的儿子去赌馆,欠下了巨债,拿住了王嬷嬷。儿子生下来被周天亮抱走了我都不知道,当时我生下孩子就睡过去了。再醒来,儿子在我身边,我可不就傻乎乎地帮人家养儿子了?”袁氏冷笑一声。 “两位老太爷,这事儿是真的。我也是被祖宗托梦知道的。周宁吃不了牛肉,一吃就浑身起疙瘩。我打听了,三皇子府上也是不吃牛肉的,他们府上,从三皇子出宫开府那会儿,就不采购牛肉的,说是要遵守国家律法,皇子要带头。”周安在一旁赶紧助攻。 三老太爷和五老太爷再次对视了一下。 这事儿蹊跷! 要说安哥儿是因为当年没继承了他爹手里的爵位才怀恨在心吧,可怎么说动的袁氏也一起帮腔? 难道是袁氏被周安他娘算计了,刘氏早早地就布了这个局? 也不对啊。对袁氏来说,周宁只要好好的,将来必定能继承南庆侯府的爵位的,她将来就是妥妥的老太君。可这事儿要是翻出来,做实了的话,周天亮就算是家族的罪人,以后这爵位归属还有的扯皮呢。她何苦节外生枝跟自己过不去呢? 这些年看下来,袁氏这事也是有条有理,真的不像那种缺心眼儿又喜欢没事找事的性子。 要是袁氏心存不轨想算计他们南庆侯府…………她又怎么说得动安哥儿帮她说话的? 不过,无风不起浪,当年蒋氏和天亮确实是准备定亲的。袁氏是南庆侯府的侯夫人,她生产也算是族里的大事,当年她确实是早产的,他们也有印象。当时族里还查过,后来说是意外。 其实高门大户里,好多事情,看似是意外,其实都是有人算计。当年确实是…………天亮组织人查的。 “两位老太爷知道,我外家是晋地的大户,当年,是我祖父去晋地上任,路遇劫匪,我外祖父正好带人路过,救了他们一行人。后来祖父为了报恩,方定下我父亲和母亲的亲事。后来我父亲和母亲成亲后,父亲又在晋地做了三年知县,我跟我娘也陪我爹在任上,外祖家离得特别不远,时不时的我就被两个舅舅接到他们家去住上几天。外祖母特别疼我,后来我十岁那年,外祖母生病没了。可我现在还记得她老人家的样子。三皇子府上的魏琪泽我见了,和我外祖母长得很像。” 袁氏又提出一个有说服性的证据。 两位老太爷又对望一眼,这倒是一个线索。 “王嬷嬷现在就关在我陪嫁的庄子上。两位老太爷有兴趣的话可以审一审。”袁氏又道。 周安也赶紧上前,拿出了准备好的玻璃杯递了过去。 “这是根据祖宗托梦告诉我的方子做出来的,这可是一本万利的好东西呢。两位太爷想一想,如果不是祖宗托梦,我又如何能做出这个来的?” 三老太爷接了过来,拿起杯子看了看,“嗯,不错,不错,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他摸了摸,递给了五老太爷。 看来他们老周家的祖宗在地底下混得也不错,瞧瞧,给后人送来了这么好的东西。 五老太爷接过玻璃杯,还把杯子放在耳朵边上,用手指弹了弹,听了听响儿。 “祖宗们说了,反正咱家已经把所有的皇子们都得罪干净了,不如趁机反了,这个方子就是他们送上来做军资的。” “什么?”听到周安的话,五老太爷手中的杯子差点不拿稳掉上去。 这…………他家祖宗还真是和别人家的不一样,为后辈简直是操碎了心,又来了一个挣大钱的方子还不算,还特别地………有上进心! 他想说野心的,想了想,这是自家祖宗……………… 他开始发愁,这史书上,一般造反成功的太|祖们,都是追封两代的多,撑死追封到高祖,也就是四代。他家要是成了皇室,光这个追封工作,就是个大工程啊。追封的少了祖宗们估计不干呐,保不齐又要半夜来托梦…………… “五叔,何必大惊小怪的,既然祖宗说了,咱们照着办就是了。想来,祖宗会在下面保佑咱们的。”袁氏悠悠地道。 经过几天的时间,袁氏已经做好了思想建设。她也想通了,既然祖宗有灵,愿意和他们保持密切联系,怕啥?反正她是要把大儿子接回来的。 她从小也是在勋贵之家长大,从小受的教育决定了她并不是什么感情用事的人。有些事情发生了,光生气也没什么用,只能在尽可能的范围内尽力补救。虽然她现在就想把大儿子弄到身边来,但也知道,事实不允许。所以,她还是得强压着心中的思念,来和族老们商量。 刚知道儿子被调掉的时候,她甚至也做好了可能会和大儿子一辈子母子分离,没办法生活在一起的心理准备。可既然祖宗给了她这个希望,她为啥不接受呢?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这个时代,祖宗们的号召力终究是大于皇帝的号召力的,最终两位老太爷也表态,给他们点时间,暗中查证一下,如果他们说的情况属实,那就开干吧。 ※※※※※※※※※※※※※※※※※※※※ 感谢在2020-09-28 20:34:13~2020-09-29 21:49: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于紫忆 5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我有个恋爱脑的二叔(woo18.vip) 周家老位族老调查了一番后,嘀咕了一番,最后,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同意了袁氏和周安的提议。 主要是这事儿吧,关键还在蒋氏那里。也不知道她告诉了几个人,就怕周宁这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她破罐子破摔,把周家咬出来闹腾啊。本来这又是欺君的事儿,族诛之罪! 因为周宁的存在,周家肯定要投鼠忌器。也可不能被动等着当鱼肉吧,做刀俎不香吗? 按理说,现在也不是乱世,想造反天时地利不占啊。可对他们周家来说,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老祖宗在地底下还念叨着他们。不仅指示一定要把魏琪泽救出来,还送来了可以用来筹集军资的玻璃方子。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老周家是有大气运滴!祖宗保佑着,怕什么? 有周天亮混淆皇室血脉打下的底子,两位族老也觉得,造反这条路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 * 一个月后,三皇子府着了一场大火,三皇子唯一幸存的儿子魏琪泽在火中失踪,下落不明。 而周安在半个月前就早早以游学的名义出了京城,在城外随时接应魏琪泽。他不是侯府继承人,出京用不着报备。 “这是哪里?”刚刚从昏睡中醒来的魏琪泽有点懵,翻身在马车里坐了起来,用一双警惕略带不安的眼睛看向坐在他旁边的周安。 “我们在马车里。”周安笑了笑,递了一个苹果给他。 魏琪泽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接。 “我是你的堂哥。我叫周安,你叫周宝。意思是周家的宝贝。”本来魏琪泽应该叫周宁的,不过袁氏嫌这个名字被蒋氏的儿子用过了,心里膈应,就另外给儿子起了个名叫周宝。 “你胡说,我才不叫周宝,我姓魏,叫魏琪泽。”魏琪泽撅着嘴道。虽然年纪小,但他本能地知道自己要是闹的话也没有好果子吃。因此,只是争辩了一下,但并没有嚷嚷着要下车。 “你是周宝,生下来那会儿被坏人偷走了,所以,才成了魏琪泽。后来你妈妈知道了,你在三皇子府上吃不好,喝不好,睡不好,今天才又让人把你偷回来了。”周安耐心地解释道。 过了年,魏琪泽今年也才六岁,对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说他是被亲爹抛弃的终究太残忍。周安决定先瞒他一段时间,等大一点再告诉他事实。 “你妈妈说了,你以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红烧肉,糖醋排骨,木须肉,油焖大虾 ,清蒸鱼。想穿什么衣服穿什么衣服,绸的,锦的,棉的,都是新的。” 魏琪泽在皇子府待遇并不好,或者说三皇子府上的主子们的待遇都不太好,魏琪泽的皇孙份例总是被人克扣,有时候一天也就见着一点荤腥,大头都进了管事们的肚子里了。就这样,也不能保证饭是热乎的,穿的衣服也都是沉年的旧料子做的,偶尔衣服上还会有些瑕疵。说白了,比冷宫强不了多少。 “真的?”魏琪泽眼睛一亮,这可真是太好了。 蒋氏对魏琪泽并不上心,抱过来后也多是交由下人照顾。魏琪泽虽然对其有些孺慕,可母子俩到底相处不多,自打他记事儿起,两人就不怎么亲近,加上魏琪泽年纪又小,正是馋嘴的年纪,一听还挺动心的。 “你,你没骗我吧?” 周安摇了摇头。 “你真是我堂哥?” 周安郑重点了点头。“那当然!如假包换!“ “那,坏人把我偷走了,我爹娘都不知道吗?”魏琪泽想了想,皱着眉问道。 “你不知道,坏人可坏了,他们还找了个小孩儿扮成你,他们就没有发现,这不,知道了就赶紧来救你了。” “啊?”魏琪泽忽闪着大眼睛,还有这事儿? “那个假的小孩儿,天天在家里吃好吃的,玩好玩儿的呢。”周安又道。 “那这人真是太坏了。”魏琪泽攥了攥小拳头,恨恨地说道。 “那这个小孩儿赶跑了没有?”凭什么让他占着我的位置吃好吃的? “跑了,跑了。”周安再次点头,周宁将来总要送走的。不过不是现在,但肯定会被送走。 “这还差不多。”魏琪泽眉眼弯弯,拿过周安手里的苹果啃了起来。 一路上,周安好吃好喝好招待地,没多久,两人就混熟了。周宝甚至还长胖了十斤。 周安带着魏琪泽直接去了岭南。周天明死后,周家失了军权,旁支们好多也都被调离了,二老太爷的次子周天升就被派到岭南做了驻守将军。 岭南在本朝一个算是流放之地,犯官贬谪之所,因为偏远,朝廷对这里的掌控也要弱很多。来的官员几乎全都是在朝中不得志的。 周安觉得这里还是比较适合建立造反大本营的,像玻璃工厂,军械制造厂,建立在这里都正合适。 * 可能是周安早早退出了京城舞台的原因,他并没有蝴蝶掉二皇子和五皇子的互相算计,和前世一样,三年后,两位皇子腿都瘸了,再加上丽妃的死,皇上让人一查,最后想起了冷宫多年的姚贵妃,知道自己当年是误会了她。于是,姚贵妃从冷宫出来了,三皇子也解除圈禁子被封为太子。 又过了三年,皇帝殡天,太子继位。蒋氏激动不已,立即求见新皇,告知了周宁的消息。 她拿出了保存有周宁当年刚出生时的小手印,手印在了她当年册封侧妃的宝册上。 几年来,三皇子虽然又纳了几个良娣侍妾,但是一直没有生育。周宁还是三皇子唯一的儿子。 “好,好,好!”果然,新皇听到周宁的消息后,喜不自胜,他的儿子都在被圈禁的时候死光了,没有子嗣,这算是皇位继承人的一个大短板。这几年他的太子的位置也是摇摇欲坠,幸亏先皇死得及时,不然,最后皇位会不会换人做,还真的挺难说的。 还等什么,赶紧把周宁接回来。 年代久远,当年的小手印有些模糊了,不过人证还是有两三个的,其中也包括周天亮。 为了慎重起见,三皇子又让心腹查了查,结果,就查到周宁吃牛肉过敏的事儿,这是随了他啊。 这下好了,江山后继有人呢。 虽然心里有点膈应周家是冲着蒋氏而不是他自己才换的孩子,新皇还是把蒋氏封为贵妃。总要给儿子一个出身不是。 * 蒋贵妃住的储秀宫里。 “娘娘。”贴身大宫女红梅向蒋氏施礼。 “怎么样,袁氏什么反应?”蒋氏派红梅给袁氏赐下了不少的珠宝,肯德基感谢她为抚养皇子做出的贡献。 “收是收下了,不过我看这位侯夫人脸上没什么喜色,奴婢怀疑她是不是对娘娘心存怨怼?”红梅犹豫了一下,道。 “能抚养皇嗣,是她的荣幸。”蒋氏拨了拨自己手上的指甲套,叹了口气。“她可能是记恨本宫没有保护好琪泽,可她也不想想,那时候不只本宫,就连陛下,都自身难保。” 这袁氏简直是太不懂事儿了。自己赐下赏赐,不应该是开心地接了吗,反正她还有个小儿子不是吗? 罢了,看在她失子的份上,这次就不和她计较了。 “娘娘,娘娘,不好了,不好了。”红莲突然跑了进来。 蒋氏的脸色沉了下来。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自己都是贵妃了,身边的大丫环居然还这么上不得台盘,看来得找机会对红莲敲打敲打了。 “京城近郊的一座山突然出现惊雷声,山被雷劈开了。出现一个大大的碑,上面写着,换人子嗣,天厌之。” “此话当真?蒋氏这下不淡定了,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外面的百姓都传遍了。”红莲点点头,大事不妙啊。“皇上已经召了钦天监监正吴大人入宫。” “再去打探,随时报我。”蒋氏皱了皱眉头,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了呢? 这件事在京城被吵得沸沸扬扬,众说纷纭。新皇也是急得不行,可他就这么一个亲儿子,总不能因为一块碑说弃就弃了吧?他现在已经很难再有子嗣了,如果魏宁保不住,将来很大可能就要过继继承人了,可过继一般都是过继近支的,他的近支,也就是老二和老王了,要是皇位回到这两人后辈身上,他得呕死,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几个儿子的死就是这两个人的手笔。 不过,方法总比困难多。这,真要论起来,换人子嗣的不是他啊,是蒋贵妃啊。 对,没错,就是蒋贵妃,他确实是不知道被蒙在鼓里呢。 好办,就把蒋贵妃贬为才人,打入冷宫吧,以谢天下。另外还升了周天亮做了国公。 只是,周天亮当上国公第二天,周家就带人打进了城中。好家伙,各种武器,以前大家见都没见过,再加上周家早早收买了一些重要位置的官员,叛军进皇宫简直是势如破竹。 直白点,这是一场热武器对冷兵器的单方面碾压。 新皇还挺有骨气的,一看叛军进城了,找了个歪脖子树,直接上吊了。 * 一年后,京城郊外一个庄子上,周天亮望着下人送来的饭食,无语凝噎。 侄子周安登基当皇帝了,大哥周天明追封当皇帝了,大儿子周宝,也就是被他换走的魏琪泽,封了安亲王,小儿子周宽封了康亲王,袁氏成了安亲王太妃,族老们都当了王爷,只有他,还是一个二老爷。 还是一个被关在袁氏陪嫁庄子上的二老爷。 这叫什么称呼哟,他大哥,也就是大老爷都是皇帝了,他还是个光头二老爷。 “今天菜里的鸡腿呢?”虽然知道问了也白问,可周天亮有些不服气,还是开口问道。 现在只有一个炒菜花,一个炒土豆了,还都只剩一半,有个鸡腿炖蘑菇,只见两根蘑菇孤零零躺在盘中,鸡腿不见了,鱼圆子里也就剩下几根青菜, “回二老爷的话,刘嬷嬷说今天的鸡腿做的又软又烂,她很喜欢,就都挑出来吃了。”一个小厮漫不经心地答道。 他家是周家的世仆,他爹以前是周天亮身边的心腹长随,这不,拜他爹所赐,如今,他就被分配到这个庄子里伺候二老爷来了——以前二老爷身边的人都被撤了,回家养老去了。换上了他们这一波………后代顶上。 活儿累倒是不累,就是给二老爷送个饭,送个衣裳啥的,每天确认下二老爷没逃离这个小院就可以了。 不过比起以前的日子,是真没法比。以前他可是侯爷心腹的儿子,在府上,也算是前程远大,自然有人上前讨好,如今,呆的是个冷衙门,就连二老爷的饭例,他都抽不上油水,无他,他上面还有个刘嬷嬷压着呐。 刘嬷嬷是原来他们侯府的夫人袁氏,也就是如今的安亲王太妃身边的心腹庄头的媳妇,据说以前也是跟在太妃身边伺候的。 二老爷每天的份例是四菜一汤,两荤两素,当然,和以前在侯府的时候是没法比,但是也不差了。可饭菜总要先过刘嬷嬷的眼,好吃的,她就顺便留下了,不喜欢的,才会被送到二老爷面前来。 “那个鱼圆子,刘嬷嬷说他的小孙子喜欢。”小厮又补了一刀,鱼圆子也被扣下了。 周天亮听完,抿了抿嘴,可能也是麻木了,吃了起来。 他就知道,袁氏这是想要让他把当年周宝受过的都受一遍。 份例是有,一道也不少,做的味道还不赖,就是当年他吃惯的那个厨子做的,但他就是摸不着,都被下人吃了。 前段时间,族里的二老太爷,听说现在是周王了,还做了宗正,来看过他。只是,没想到,那个刘嬷嬷太奸诈了,二老太爷来的那天,给他整了十个菜两个汤,还给他换了一身新衣服。 “亮哥,当年那事儿,毕竟是你不对。一个不慎,就是族诛之祸,大家有怨气也是应该的,现在安哥儿和袁氏心里的气都未消,以后有机会,我再帮你说说好话,如今,总算吃喝都不愁,你就安心在这里养老吧。” 周天亮当时听了这话,差点没背过气儿去。怎么算吃喝不愁了?他是吃不上喝不上啊。可要说饿着他,也没有,就是吃得差了点,多年的侯爷生活,养尊处优,就是他当侯府二爷的时候,份例也比这个要好得多了,何况份例还吃不到呢,肯定是更觉得苦了,可让他放下架子为了一口吃的告状,他还真做不出来。 再说,告状又能改变什么?这庄子里都是袁氏的人,有几个小厮倒是侯府出来的,可他们本来就有点恨他耽误了大家的前程,又哪里肯为他得罪袁氏? 退一步说,就算二老太爷愿意帮忙,安哥儿和袁氏那要不乐意,说了也白说。 二老太爷还愿意来看看周天亮,至于族人们,连他的名字都懒得提。 周家的族人们心里也都清楚,明里,说是前朝三皇子和蒋氏缺德带冒烟的,偷偷换了他们周家的孩子挡枪,但暗里也都被家长科普了,平时侯夫人身边伺候的人一大堆,这孩子怎么可能轻易就被换出去了?还不是周家有内鬼。 对,内鬼就是原来的侯爷周天亮。再坚固的堡垒,也很容易从内部攻破。所以,他媳妇封了太妃,两个儿子封了王爷,他啥也没有。 这样的人,提了干啥,没准还要惹安哥,哦,不,是陛下不高兴,他们享受宗室的荣耀就是了,管那么多干吗? 再看看自己身上半新不旧的衣裳,周天亮叹了口气,咬了咬牙,“蒋嬷嬷呢?” 蒋嬷嬷就是原来的蒋侧妃,蒋贵妃。 如果,当初他没有被蒋氏的眼泪所迷,把自己的亲儿子当回事儿,那他今天就是个风光的王爷啊。下人们也不知道是故意刺激他还是怎么滴,常在他身边唠叨,太妃娘娘又去宫里和太后聊天了,太妃娘娘就喜欢在王府开了花会,请好多京城中的小姑娘们呢,太妃娘娘今天生辰,大家都在琢磨着送什么贺礼讨太妃娘娘欢心呢。 说白了,只有他这个太妃娘娘的夫君,被人遗忘了。 他来到庄子第二天,蒋氏就被袁氏亲自送了过来,说知道他俩情深义重,不忍他们分离,这才有心成全他的。 屁,袁氏这是存心看他的笑话。他治不了袁氏还治不了蒋氏吗,袁氏走后,他就让蒋氏当了粗使嬷嬷。 “刘老柱家的婆子病了,家里衣服没人洗,让蒋嬷嬷帮着洗衣服去了。“小厮答道。 “岂有此理,蒋嬷嬷是我的下人,哪有他们说使唤就使唤的道理,马上把人给我喊回来。”周天亮勃然大怒。 “是,小的这就过去叫人。”小厮扭头翻了个白眼儿,去了刘老柱家找人,心说,这不是你说的吗,让蒋嬷嬷多干点活儿。 不一会,蒋氏被喊了回来。 “二老爷有何吩咐?”这一年的辛勤劳作,让蒋氏手上长满了茧子,岁月无情地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刚被关到庄子上后,蒋氏本来还想着,不行就和周天亮生个儿子,没准看在周家血脉的份上,她待遇能好一些呢。 哪知道,周天亮也是个没情义的,把她生生从床上踹了下去,还让人给她灌了红花儿。 周天亮看着面前这个邋里邋遢的女人,实在不愿意回忆,他当年就为这么个东西,换了自己的亲儿子,拿起身边的棍子,冲着蒋氏就抽了过去,就是这个臭女人,把自己害到这个田地。 …………………… 带着原主的感谢,周安离开了这个世界。 ※※※※※※※※※※※※※※※※※※※※ 追-更:po18yu.vip (ωoо1⒏ υ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