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赘婿》 第一章 宴会上的不速之客 龙城帝王宾馆。 作为龙城最大建筑,上流社会群聚宴会的唯一高级场所。 今天是龙城金家宝贝女儿金馨的生日宴会,金家很是重视。 金馨的母亲陈媛正热情招呼着赴宴的客人们。 可是金馨的丈夫楚傲然却没有在场。 而此时楚傲然正在宾馆角落的某一房间内修炼,热闹是他们,似乎无他无关。 他和金馨结婚七年了。 可是这七年来,他作为一个相貌“丑陋”的上门女婿,在金家受到无数的白眼和排挤。 就连妻子生日宴会这种大场面,陈媛都不让他过多参与。 楚傲然心中不爽,索性就躲在宾馆房间里修炼好了。 七年来,因为他“丑”被羞辱过不下数千次。 他忍辱负重,是因为神秘人传授的医术实在过于惊叹,外人都觉得他丑,却不知真正的真相。 七年前,神秘人传授他一身医术和惊人力量,并告诉他,要想知道他父亲的下落,就必须忍受七年丑陋的外貌,而且期间不得与人发生关系,不然会爆炸而亡。 如今他冲破关卡在即,脸上的坑洼在逐渐愈合,用不多久他的颜值就会回来。 此时一位身穿drio新装,手提lv包的年轻女人,一脸怒气地走向长廊尽头的房间。 若不是金家老爷子当年一力撮合她和楚傲然婚事,她怎么可能嫁给这个长相丑陋的男人! 金馨走到666房门口,抬手重重敲门,结果门因没关紧被打开了? 金馨猛的推门走进去。 “丑货,心里没点数吗?客人都到齐了,你躲起来干什么?” 下一秒金馨呆若木鸡,楚傲然也同时愣神,他没想到在关键冲关卡时,这个名义上的妻子竟然提前来了? 眼前男人居然光着身体盘坐在大床边,胸前的三块腹肌将原本就修长的身体衬托的很是健硕,小麦色肌肤在灯光下发出特有的光泽。 两人同时呆滞几秒。 金馨站在门口羞红着脸,她怒道:“大白天在宾馆脱光衣服,你是不是有毛病?” 金馨毕竟还没和楚傲然圆过房,仍是清白女子。 见到这种场面,难免心有余悸,心跳也没由来的加快了。 金馨骂完,急忙关上门,退出了房间,然后身子略软的倚靠在墙面上。 不过,她的心里却无法平静,脑海中闪现出楚傲然赤裸身体的画面。 该死! 她暗骂了一声,然后从包里取出一根香烟,用力抽了起来。 一根香烟抽完,她的内心平静了许多。 “死变态,死废物,丑八怪,快开门!” 无论如何,她必须拉楚傲然参加宴会,不能让人觉得自己和守寡了似得。 房间里,楚傲然终于大功告成。 虽然排毒时被金馨打扰,但他还是冲破关卡,将体内的黑色毒素全部排出体内。 见楚傲然没回应,她歪头探进门内,闻到一股怪味。 门就被打开,楚傲然走了出来。 楚傲然似乎并没有在乎金馨的粗扣。 因为太突然,金馨直接撞在男人胸膛上。 她抬起头,刚想破口大骂,但见楚傲然面容的一瞬间,她惊呆地嘴里可以塞进两个鸡蛋。 她发现楚傲然居然变帅了许多。 虽然他脸上还有些斑点,但是大部分皮肤却异常的光洁和耀眼。 这怎么可能? 她反复揉了几遍眼睛,最终还是确定了这个事实。 “你……”金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我怎么了?是不是变帅了?”楚傲然不经意的调侃了下。 金馨当然不会承认,她瞬间冷了眼神,“变帅?呵呵,你想多了!还不赶紧出去会客,和傻子一样杵在干嘛?” 金馨吼了几句,头也不回的朝电梯走去。 楚傲然双眼徐徐生辉,闪烁着光芒。 如今他冲破关卡,脸上的坑洼在逐渐愈合,用不多久他的颜值就会回来。 …… 看到了跟在金馨后面的楚傲然,陈媛一脸的鄙视。 这么多年来,她没少给楚傲然小鞋穿。 楚傲然存在感薄弱,自动选个不太显眼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时候,一位身穿银貂西装,剪裁精致西裤的年轻男人走到陈媛跟前,热情地打着招呼。 “阿姨,好久不见了。” 陈媛见人,立刻笑眯了眼,“是席锐啊,你什么时候回国的?你也来参加金馨的生日宴会?” “馨馨的闺蜜发布了朋友圈,我才得知的,不过我不请自来,您不会怪罪我吧?”席锐笑起来丰富翩翩,迷人儒雅。 “怎么会呢?瞧你说的。”陈媛说道。 席锐看向和其他人打招呼的金馨,眼光闪出一些惋惜,“阿姨,要不是当年老爷子拆散我俩,我就该叫您一声妈了。” 这茬不提还好,一提陈媛就来气,当年她极力撮合两人,无奈金老爷子位高权重,点名要世交的少爷和女儿结婚。 见陈媛脸色不好,席锐笑笑,“阿姨,馨馨老公在哪里呢,我想帮他介绍一份工作。” 陈媛脸色缓和却闪过一抹尴尬,“楚傲然死哪去了,快过来见客!” 楚傲然本在角落里,闲着无聊闭目眼神呢,突然听到岳母的一声河东狮吼,起身走到了陈媛面前。 “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媛刚要向楚傲然介绍席锐,对面的男人开口,“你是馨馨的老公?” 楚傲然冷眼看了席锐一眼,哼了一声,然后目光便聚集在手中摇晃的酒杯上。 “怎么你耳朵聋了吗?听不见我在说话吗?你这个吃白饭的废物!”看到自己被这个吃白饭的忽视,席锐顿时火冒三丈。 可是楚傲然对此仍无动于衷。 “人家跟你说话,你没听到?”陈媛见现场气氛不妙,赶紧指责楚傲然,语气不悦,蕴含怒火。 他上前两步逼视楚傲然,“我这次来除了参加馨馨的生日,还有个重要的事,那就是让馨馨和你离婚!” 楚傲然淡漠的瞥了一眼席锐,拿过侍者送上的红酒抿了一口。 呵呵,他楚傲然的妻子,什么时候任由别人指使了? 但陈媛的沉默确实给席锐增长了气焰。 他环抱双臂,目中无人的上下打量楚傲然,啧啧两声,“劣质品,你没资格做馨馨丈夫!” 第二章 虎不发威当我病猫吗? 更过分的是,席锐一把推开楚傲然,大步走向金馨,拉住了她的手,走向主席台,将话筒靠近,面对台下人群,“我今天提前向金小姐求婚,请大家做个公证!” 席锐说着,特意对楚傲然投去一个挑衅眼神。 话一出,全场哗然。 席氏集团继承人居然向有夫之妇的金家千金求婚? 金馨也是呆若木鸡,半天才反应过来,“学长,你这是做什么……这可是我的生日宴……” “就因为这样,我才会公开向你提前求婚!”席锐当着众人单膝下跪,拿出一枚鸽子蛋戒指将金馨右手举起,“你愿意和他离婚,重新接受我吗?” 哗—— 台下一片惊呼,“嫁给他!嫁给他!” 生日宴会瞬间变成求婚现场,气氛达到空前热潮。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起哄,有的人甚至嘲笑楚傲然,这些人看来既滑稽又风凉。 陈媛见状,内心居然有了窃喜。 现在的场面是她乐于见到的。 当初要不是老爷子极力撮合,她怎么会让女儿嫁给这个废物? 相比之下,席锐无论是从外貌还是家世,都比楚傲然强了太多了。 “你不说话我就当默认了?那好,我为你戴上!”席锐说完就要将戒指戴在金馨手指上。 “学长,你起来!”金馨吓的缩回手,一时间无措,她忍不住朝楚傲然的方向看去,却发现那个男人一言不发。 见金馨犹豫,席锐看向台下的楚傲然,“只要他同意离婚,我会在公司给他一个饭堂主管当当,是他现在工资的双倍,另外我会给他五十万,就当是补偿,这样你可以安心了吧?” 席锐强行拉过金馨的手就要戴戒指,台下发出一道冰冷的声音。 “我不同意!” 所有在场的人齐刷刷看向声音的发出者,楚傲然。 他缓缓走向台阶。 人群被他冰冷的眼眸震慑,主动四散开来,愣是让出一条路。 楚傲然走的每一个步伐在大厅回响,铿锵有力。 席锐讽刺的笑了,“你不同意有用吗?馨馨想离婚,你能怎么着?有脾气?” “够了,学长,你别这样!”金馨将戒指直接推了回去,“不管我和他感情如何,我是他的妻子,你这样对你对我都不好!” 下一秒,席锐将戒指塞到金馨手心里,“你收好,等离婚了就戴上,不管多久我等你!” 席锐见楚傲然虚眯眼欣赏自己买的戒指,嘲笑着反问,“如何?钻石是不是很大?是你一辈子都买不了的!” “确实漂亮,也够分量。”楚傲然说完见席锐笑的更加目中无人,“只不过……她不需要!” 砰—— 那枚鸽子蛋戒指被楚傲然以一个漂亮的弧度,当着在场人的面丢进垃圾桶。 这引来全场人倒抽一口凉气。 金馨和陈媛互相看着对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楚傲然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男人了? 短暂的死寂后,席锐握紧双拳,冲楚傲然低吼,“你竟然敢将我买给馨馨的戒指丢掉!去把它给我拣回来!不然这事没完!” 楚傲然依旧淡淡的笑着,嘴角上扬,虽是笑却叫席锐不寒而栗。 被对方看的莫名产生恐惧,席锐试图从陈媛那里找回气场和面子。 “伯母,你只要一句话,我一定风风光光迎娶馨馨!” 见席锐将难题丢给自己,楚傲然又看向自己,陈媛的脸色越发难看,一时间心思纷乱。 楚傲然轻哼一声,“左右不过是个蠢货而已!” “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蠢……货!”楚傲然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的。 金馨觉得今天的楚傲然很不一样,不怒自威,气场强大。 陈媛见状,也是选择沉默,见机行事。 见楚傲然不再笑,目光清冷,幽幽的眼底闪烁着不明未知的光芒,却充满力量。 席锐已无法淡定,他一把揪住楚傲然的衣领,试图挽回一点胆量,“你小子也就嘴硬罢了!馨馨是我内定的女人,你没资格娶他!” 席氏这几年靠着硬手段从一堆小公司中崛起,如今成为中型珠宝公司,在龙城有了一定名气。 可那又怎么样? 楚傲然根本不鸟他! 他鄙视的眼神彻底激怒了席锐,他抬手就想拖倒楚傲然,结果却不能撼动他分毫。 席锐没料到楚傲然力气这么大,面子上挂不住,随手抓起一旁的灯盏就朝楚傲然的头上砸去。 “不要!”金馨和金陈媛异口同声。 现场的众人纷纷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是要见血的节奏吗? 金馨不敢看下去了,她索性闭上了眼睛。 此时她居然在祈祷楚傲然不要出事。 这时候,金馨耳边传来杀猪般的叫声,“啊!疼疼疼!” 这声音居然不是楚傲然的,而是席锐。 金馨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发现席锐的手被楚傲然紧紧捏住了。 这又是什么鬼?楚傲然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现场观看的众人也惊呆了。 刚才他们明明都在聚精会神的盯着,可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席锐就被楚傲然制服了。 这什么速度?什么手法? 席锐被捏的痛入骨髓,拼命想挣脱,无奈楚傲然的手固若金汤,丝毫不为所动。 “你这个废物还不赶快给我松开?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废物?你确定?”楚傲然冷冷反问,“小心祸从口出,甚至小命不保!” 席锐左手挣脱不出楚傲然钳制,他腾出右手,可还没有下一步动作,就被楚傲然右手捏住了下巴。 “快松手!不然,我一定弄死你!” 席锐这会心慌了,没想到楚傲然这么有力,下巴仿佛随时会被捏碎。 “你脑袋被消磁了?求婚也要看对象。”楚傲然脸色阴得可以滴水,“你什么东西?也想弄死我?” 席锐的挑衅严重踩到楚傲然雷区,他忍无可忍。 “楚傲然,你还不快放了他?真想闹出人命吗?”陈媛惊慌的警告。 楚傲然侧脸皱眉,“出人命?他先前拿灯盏朝我砸下去时,你怎么不说出人命?” 陈媛成了猪肝脸,这人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有底气了? 第三章 解决了大麻烦! 楚傲然最终还是放开了席锐,不过席锐显然被震惊到了,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这时台下各种议论。 “堂堂金家女婿,只是个混吃等死的人,真够丢人。” “我要是他,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自己没能力不如离婚算了,难不成自己不幸福,还巴望着妻子不幸福吗?真自私!” 楚傲然无视那些跟风的人,开口说道,“今天是我妻子三十岁的生日,我从今天起会给她幸福!” 简短一句话,引来台下人的哄堂大笑。 其中一个女名流举着酒杯玩笑似的反问,“不知楚少爷给金小姐准备了礼物没有?可以拿出来给我们开开眼吗?” 楚傲然昨天就花了十二万买了钻戒。 这是他从七年的微薄收入中一点点的积攒起来的。 他刚要从口袋里拿出戒指,突然有个女人冲了进来,面目狰狞,恶狠狠指向台上的金馨,“你这个女骗子,你给我下来!” 这个女人名叫宋欣。 全场均看向宋欣,发现她满脸疙瘩,看起来触目惊心。 眼前女人开始歇斯底里的叫骂,“金馨,你这老板娘是怎么做的?我在你们店里做了一次美容,我的脸就被你们祸害成这样!” “怎么会是这样?”金馨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要在这里跟我假惺惺的,你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后果,你必须赔偿我至少一亿的精神损失,否则你就等着坐牢吧!” 金馨心里咯噔一下, 这就是明显的要挟欺诈。 这时陈媛站了出来,“我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为什么其他顾客都没这种问题呢?” 宋欣并不买账,“哦,那你们是想赖账了?我哥哥可是宋氏集团的总裁宋尚,我希望你们识相点!” 席锐本来想帮金馨说句话的,但是一听对方的来头,顿时怂的屁也不敢放。 宋家不但有钱,而且人脉很广,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主。 围观的人看见眼前的女人都不好惹,慢慢都散去了。 气氛突然尴尬了起来。 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宁静,“这位美丽的女士,假如我能治好你的容貌,这件事能不能既往不咎呢?” “楚傲然,你就别给添乱了!”金馨提醒道。 陈媛也训斥着,“楚傲然,这里没有你的事,你该干嘛干嘛去。” 楚傲然一脸的自信,焦急的对着金馨说道:“你就相信我一次,这个女人的情况,我真的是可以治疗的。” 当他说完这句话,周围仅剩的围观的人传来一阵阵讽刺的冷笑。 金馨根本就没有心思跟楚傲然多说,“我告诉你楚傲然,你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吗?你就不要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了,行不行?” 周围的人笑声更大了。 “一个大男人,整天靠着老婆的过日子,还口出狂言,在这里说给人治疗,简直是笑话。” 这时,旁边的宋欣不耐烦了,“你们到底是怎么处理?要不把我的脸治好,要不就给我一个亿,不然你们都给我滚出这个城市。” 楚傲然不急不慌,他对自己的医术很是放心,他朝金馨使了了眼神,“金馨,我只需要弄好一样东西,敷在这位女士的脸上,十分钟后,疙瘩自然消除。” 金馨心里一想,既然都到这一步了,只能就让他试试,万一能治好了呢? “坚决不行,你这是拿我们楚家的家业在赌吗?万一你失手,我们楚家就彻底完了。”可是陈媛死活不答应,“要不你现在发毒誓,就说万一失手,自己承担一些后果,跟楚家没有任何关系。” 楚傲然说这句话的时候吗,眼中都闪着金光,“我楚傲然今天给这位女士治疗脸上的疙瘩,万一失手,我承担全部责任,跟金家没有一点关系。” 听到楚傲然这么说,陈媛的心里倒是有了一点轻松的感觉。 可是金馨脸色严肃,心里顿时产生一丝丝的内疚感。 一旁的席锐完全一副看笑话的模样。 甚至仅仅剩下的观众也基本同样的心态。 “这个楚傲然是装逼吧?他有这本事,还会做上门女婿?” “就是就是,估计他也就是只能在口头上硬气硬气了!” 这边的宋欣也是无计可施了。 “那我就让你治疗,如果治不好,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宋欣在一旁威胁道。 宋欣果然厉害,她这次来到这里,是来看望老爷子的,却没有想到买了一套产品,还发生这样的事情。 “好,那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抓药!” 楚傲然说完转身就向门口走去。 可是这样的举动却在人群中炸锅了。 “他不会是想走路吧?” “我看他那熊样,也没什么真本事,故作高深而已!” 席锐本也想借机讽刺一下,但是看到楚傲然朝他投射过来的冰冷目光,他顿时不敢说话了。 关键时候,金馨挺身而出,“他让去吧,我相信他!” 她的语气很坚定,因为她对他有种莫名的信任。 楚傲然转过身来,感激地看了看金馨一眼,然后大踏步离开了。 正当大家讨论楚傲然是不是跑路时,他却如约赶到了。 “他真的回来了,难道他真能治病?” 人群中有人发出这样的疑问。 金馨看到他时,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楚傲然直接走到了关欣面前,“只需要把我手上的东西涂抹到你脸上,保证十分钟之内,就能恢复原样。 关欣看着他,疑问丛生,“你确定?” “嗯,确定。这里的产品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问题,问题出在你的体质与众不同,再加上你火气旺盛,火气疙瘩都出来了。”楚傲然解释着。 “什么?你说这些疙瘩都是我自己引起的?”关欣兼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你的肤质不适合这款产品。”楚傲然的声音异常地肯定,让人根本无从反驳。 “也罢,既然你这么确定,那咱们就试试吧!” 宋欣有点不耐烦了,毕竟自己的脸重要,片刻都不能耽误! 第四章 我相信他! 十分钟过去了,大家都紧张的看着楚傲然。 “时间到了,我可以去把脸上的药清洗下来了吗?”宋欣催促着,她想赶紧知道结果。 “可以,卫生间在那边,你直接用清水清洗就行。” 宋欣赶紧过去,三两分钟后,卫生间传来一声尖叫。 楚傲然心里一愣,这药材绝对没有问题的呀。 “楚傲然,你惹祸了,自己承担全部责任吧。”陈媛警告着楚傲然。 就在人们相互指责楚傲然的时候,宋欣从洗手间走出来了。 当楚傲然看到宋欣的面容时,他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了。 众人也跟着唏嘘了起来。 就连陈媛、金馨、席锐都惊呆了。 他真的做到了? “这位女士,现在你总该相信这件事与金馨无关了吧?” 楚傲然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看了下金馨的脸色,一脸笑意。 不过宋欣接下来的话,让楚傲然跌破眼睛。 “这句话她还是逃脱不掉关系!” “什么?”金馨和楚傲然异口同声惊奇道。 “你治好我的脸,只能说你的医生好,并不代表她的美容产品没问题,一码归一码!”宋欣的语气依旧很强硬,看样子丝毫没有服软的意思,“所以她还是要赔偿我一亿精神损失费!” 传闻宋家大小姐刁蛮跋扈,是个难缠的主,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楚傲然冷哼一声,“你不是说了,只要治好你的脸,此事就算罢休,难道你要出尔反尔,给宋家抹黑?” 本来宋欣还想敲竹杠一下,但是一提到宋家她果真怂了。 此时她满脸怒色,随时要发作,但是看到楚傲然冰冷眼神,又考虑到宋家的名声,她居然怂了。 “你……走着瞧!”她憋得脸色通红,恨恨地转身离开了。 金家的废物女婿啥时候这么牛逼了?不但治好了宋欣的脸,而且还当众怼走了她。 不,这绝对是假的,他只是走了狗屎运而已,而且楚傲然这下捅了宋家的马蜂窝,接下来他的日子不会好过。 “楚傲然,你给金家惹麻烦了,你气死我了!”陈媛此时完全忘记了刚才的功劳,一阵劈头盖脸而来。 “妈,你别说了,刚才要不是他,此刻金家的麻烦会更大!”金馨的一句话堵住了即将爆发的陈媛。 楚傲然对金馨投以感激的眼神,“妈,金馨,你们放心,这件事我会圆满解决的,你们看着就好了!” 金馨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内心一凛,难道他不是误打误撞的吗?难道一直以来,大家都忽视他的存在? 就在这时,楚傲然拿出来那12万的戒指,“金馨,这些年了,我欠你一个婚戒,今天我在众人的见证下,给你亲自带上行吗?” 席锐刚才在楚傲然手下丢了人,眼下他觉得是绝佳的机会,因为鉴宝可是他的日常,他说的话分量当然很重。 “这戒指是假的!”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我就说嘛,这小子怎么可能有钱买钻戒!” 席锐也算这行的权威,他说过的话相信也没几个人反对。 这当然也包括陈媛。 她对刚才楚傲然拖金家下水本就不满,如今听席锐这么一说,脸上的怒气冲脑,“他在金家白吃白喝也就罢了,如今竟然偷金家的钱买了一枚假的戒指,真是气死老娘了!” 她说话间胸脯微微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楚傲然现在真的是有苦难言。 他知道,众目睽睽之下,他想证实自己有些难度。 他先站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金馨身上。 “我说这个结合是真的,你相信吗?”他的声音很低,很温柔。 楚傲然说完看向了自己有名无实的妻子。 无巧不巧,金馨的目光也投射过来。 这这么一瞬间,四目交汇在了一起。 嘶!嘶!嘶! 无形的火花在二人间蔓延。 不知道为何,她从他眼神里看出了无奈和真诚,这使得她的心莫名一痛。 “我相信你!” 金馨说完这句话,随手接过了戒指,戴在了手上。 可短短的四个字,却给了楚傲然无穷的力量。 在众人全部的质疑声中,她选择了相信他。 “谢谢你!” 楚傲然在心中发誓,就凭这份信任,他也要守护她一辈子,不离不弃。 “馨馨你……” 陈媛想要反驳,却被金馨当场给堵回去了,“妈,他毕竟是我名义上的丈夫,不是吗?” 陈媛知道,只要金馨决定的事情,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见当前气氛尴尬,赶紧就转了话题,“今天是我女儿的生日,大家先把其他的事放一放!” 既然金家人都这么说了,所有人只能跟着人家的节奏来了。 …… 对宋欣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她是个睚眦必报的女人。 果然她离开没多久,就搬了救兵杀回来了。 这个救兵不是别人,正是鼎鼎大名的宋尚。 “你们谁欺负了我妹妹?” 宋尚人品不算差,不过却是出了名的妹奴,护犊子能力全市无人能出其右。 宋欣回去之后,在宋尚面前使出了一哭二闹的本事,宋尚果然坐不住了,赶紧过来兴师问罪了。 众人正在兴头上,被突然到访的宋尚兄妹给扰乱了。 宋尚可是风云人物,在场的没有人不认识他。 大家一看形势不对劲,纷纷退缩到墙角。 “哥,就是他们欺负我!”一旁的宋欣分别指了指楚傲然和金馨。 宋尚的目光瞥向了楚傲然,“哦?你为什么当众欺负我妹妹?” 做惯了上位者的宋尚,言语之间有着高高在上的感觉。 金馨刚想反驳,楚傲然却挺身而出了,“哼,这只是她的片面之词,我不但没有欺负她,还当众治好了她的脸,不信你问问大家。” 他把目光转向周围人,可大家基本都耷拉着脑袋,装着没听见他的话。 “不过也对,在场的人基本都惧怕你们宋家的实力,敢怒不敢言而已!” 楚傲然眼神冰冷的看着宋尚,冷哼一声,一脸轻蔑,“估计你们宋家没少做鱼肉乡里的事情吧?” 宋欣这下不淡定了,“你血口喷人,你……” 第五章 救人 宋尚虽然护妹心切,但是来之前也做了一定准备,至少他知道楚傲然是个什么样的人。 眼见为实。 他真的不敢相信,他就是传说中那个软弱无能的上门女婿。 这时候金馨也站了出来,“他说的没错,的确是你们宋家欺负人在先!” 宋尚看着他们坚定的表情,心中一凛,随后把目光转向了宋欣,“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宋尚的眸子仿佛带着穿透力,让宋欣顿时有些慌乱,“他们在撒谎,分明是他们卖劣质美容产品在先,治疗我的脸在后!” 宋欣慌乱中言语不当,正好被楚傲然抓住了话柄,“宋总裁,听见没?是我治好你妹妹的脸,所以我应该是她的恩人,不是吗?” 宋尚看妹妹的表现,心里便有了数了,但是碍于家族颜面,他必须争个长短,“那又怎样?天知道你是不是误打误撞!再说,你有行医证吗?” “我没有!” “没有行医证,你就敢治病,你不怕治死人吗?”宋尚步步紧逼,趁机打压楚傲然的气焰。 旁边的金馨替楚傲然捏一把冷汗。 陈媛则是心里咒骂加抱怨他就是一个惹事精。 “但是我却有高超的医术。”楚傲然一脸自信地说道,“在我眼里,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疑难杂症。” “哦?你治病都是靠嘴炮的吗?”宋尚刚想反驳,却被手机铃声给打断了。 宋尚接起了电话。 “什么?老爷子病情加重了!要转到重症监护室?好的,我马上回去!” 他的声音宋欣也听到了,“哥,爸的病又加重了吗?” 宋尚点了点头,表情极其凝重,他随后转向楚傲然,“算你小子运气好,今天我父亲病重,暂且饶你一次!” “你父亲的病我能治好!”楚傲然很是自信的说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敢不敢和我打赌?” 旁边的宋欣有点着急了,“哥哥,别和他打赌,纯属浪费时间!” 可是宋尚总有种感觉,眼前的年轻人或许真的是贵人,难道他真的能治好父亲的病? “怎么打赌?” “你可以找人和我比试医术,要是我赢了,你们赔礼道歉,否则,我就赔偿你妹妹的损失,如何?” 金馨听了楚傲然的话,脸色惨白,“楚傲然你是不是疯了?这种赌你怎么敢打?” 陈媛在一旁添油加醋,“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你是想害死金家 啊?” 楚傲然心里有点小小的激动,难道她这是在关心我吗? 不过他依旧是那副坚定从容的表情,“相信我,我不会做对不起金家的事情的!” 金馨心里知道阻止不了他的决定,恶狠狠的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到时候再来跟我求饶。” 宋尚见这场面,郑重道:“有点意思,这个赌我接了!不过我提前告诉你,你这次的对手可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我心中有数!” “那好,现在情况危急,你跟我一起去医院吧,你的对手恰巧也在医院。” 楚傲然跟着宋家兄妹匆忙的赶往医院。 楚傲然刚出门没多久,金馨就沉不住气了,“妈,我也要医院看看!” “我送你去医院。”席锐猛然开口,金馨当时一愣。 可是,就在车子开动的那一刻,席锐不满的问道:“你为什么去医院,为了一个窝囊废?” 金馨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眼睛望着窗外。 “也罢,让你真正见识他的吹牛逼本事,也好让你彻底死心!” …… 楚傲然跟着宋氏兄妹到了医院,换好了无菌服,进了重症监护室。 此时宋老爷子全身插满管子,躺在病床上紧闭着双眼。 楚傲然发现监护室内有几个医生,还有一个外国人,想必也是请来给宋老爷子治病的。 楚傲然在刚进门的时候,观察了宋老爷子的面容,得知他的病是一些奇怪的隐疾引起的。 “身边这位是我特意从德国请回来的,给我父亲做手术的数一数二的专家。”宋尚指着那位外国人介绍,“他也是和你比试的人!” 选个国外专家和他比试? 楚傲然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就在楚傲然沉思之际,宋老爷子突然浑身抽噎起来,不停的颤抖着。 “爸爸,你这是怎么了?” “米基,快看看我爸这是什么情况?” 楚傲然本来是想出去的,可是看到这个情况,他并没有离开。 “不要害怕,你的父亲由于呼吸不畅通,造成短暂性堵塞,打一镇静剂就没事了。”米基解释着。 “那好,还愣着干嘛?赶紧打呀。”宋尚非常的焦急。 楚傲然有点怀疑这个米基的医术水平,他大胆的站出来:“这位先生,你确认打镇静剂吗?你可知道病人目前体内有奇怪隐疾,而且从他的排斥性体质来看,你这一针下去,可能加速了老爷子的死亡速度。” “米基,你赶紧行动吧!”宋尚的态度很明显,他选择相信米基的话。 不过,米基医生是德国有名的内科专家,世界上的权威人物之一,宋尚相信他也是无可厚非的。 可是一针下去,宋老爷子颤抖的更加厉害了,而且呼吸越来越急促。 看这模样,怕是凶多吉少了。 最后米基一锤定音,绝了宋家兄妹最后的希望,“我很抱歉,宋先生,大家都尽力了,准备下后事吧。” 从最开始米基就说过,宋家老爷子生命危在旦夕,让他们做最坏的打算。 “我可以救活他。” 楚傲然的声音不算大,可是依然被宋尚听到了,“你真的可以救我的父亲?” 宋欣一脸的不满与愤怒,“就连米基医生都让准备后事,你又能有什么能耐?不添乱会死啊!” “我从不说没有把握的话!”楚傲然的声音铿锵有力,异常坚定。 宋尚看着他眼角闪出的坚韧,心中有些动摇。 “罢了,你姑且试试吧!”他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你现在需要什么赶紧提出来!” “帮我拿几根针来!” 第六章 初展锋芒 现在楚傲然怎么说,宋尚都一一照办。 宋欣想反驳,但见哥哥一脸严肃,也就没敢吱声。 针到,楚傲然熟练的在老爷子的几个穴位上扎了下去。 米基看着楚傲然的治疗方法,不禁笑了,“如果这么容易治疗的话,那么西医是干什么吃的?” 米基话刚落,老爷子突然身子向上一拱,头一抬,从嘴里喷出一大口黑色的东西,随后老爷子的面容慢慢的红润起来。 打脸,赤果果的打脸! 米基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整个屋子一时间静的出奇。 “好了,老爷子没事了。” 楚傲然打破尴尬,将这些银针慢慢收好,“如果再耽误一点时间,那我也真的无能为力了。” 宋尚听到楚傲然这么说,懊悔地很,“楚先生真是神医啊,以后您有用得着宋家的地方,尽管开口……” 楚傲然赶紧打断了他,“我还得给老爷子再针灸两天,他才能彻底康复!” “好,那就辛苦兄弟了。” 宋尚的态度简直是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啊。 “那好,我先回去,明天我会按时来施针。”楚傲然淡然离开,全然不顾宋欣的招呼。 当走到门口时,楚傲然看到金馨和席锐的身影,“你怎么在这里?” 楚傲然表现得和以前一样,一副很关心金馨的态度。 可是金馨却对他有了不一样的认识了。 金馨虽然没进去重病室,但是里面的对话,她却听得真真切切。 眼前的男人,居然治疗了个真的治好了宋家老爷子。 他还是那个啥也不会干的窝囊废吗? 很明显不是了。 他现在很强,强到金馨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他什么时候学的这些医术呢?难道一切都是只是误打误撞? 这是金馨给自己留的最后一个借口。 对,只是借口! 旁边的席锐,看向楚傲然的目光中,除了畏惧外,还有很多怨毒。 是的,至始自终他都在观察着金馨的表情。 他能细微的感觉到金馨对楚傲然态度上的些许变化。 这些是金馨自己都不知道的。 金馨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出门上了车子。 楚傲然也跟着上了车。 看着离去的车子,席锐依旧站在那里,虚着眼睛,射杀出一道道目光。 “楚傲然,今天风头都让你占尽了,不过你的好运基本也到头了,我相信用不多久,你就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他的想法很明确,既然楚傲然有双手针灸,那就找人把他的双手剁掉,看他还有什么资本神气? 金家经营制药公司,手里还有几家美容护理会所,家庭也算殷厚,在龙城二环,买的一栋欧式花园风小别墅,环境优雅,风景秀丽。 但据说当时金家制药不景气,手头紧,还是陈媛通过席家走的关系才买下的。 陈媛上楼,给女儿说话,“小馨,我们能住这样的好地方,这一切多亏了席少,以后你的跟他多亲近亲近,要是你和他走一块,你哪里跟这个窝囊废,受这么多苦头!” 她丝毫不忌讳身后女婿正听着。 楚傲然暗暗攥紧了拳头,极力忍耐。 陈媛冷眼瞥楚傲然,“怎么了,我一说他,你心里就不舒坦?你都三十出头的人了,席少人比你年轻,现在是海龟,是席氏集团继承人,要什么有什么,你看你,好吃懒做,废物一个!两人云泥之别,真不知道馨她爹是怎么想!” 入得大厅,陈媛将挂包放下,横眉竖眼对着楚傲然喝道,“你今天发什么神经?宋少什么人,你敢跟他打那样的赌?你要死可别连累了我们金家!如此擅作主张,再有下次,金家门儿都不给你进!” 金馨终于忍不住,扯了扯母亲,“妈,您就少说两句吧,好歹我们今次有惊无险,还是多亏了他。” 陈媛看了大厅那里坐着看报的金老爷子,对着楚傲然,仍在骂骂咧咧,“还木头人杵这里干嘛?拖地洗衣服去,不搞定今晚休想吃饭!我们金家出了个吃白饭的,传出去丢人现眼!” 这话是给老爷子金天昊说的,金馨嫁给楚傲然,是爷爷金天昊的意思。 陈媛当初一哭二闹三上吊,诸般手段来了个遍,都没能改变老头的主意。 楚傲然暗暗叹气,这趟又连累金老爷子了,他默默转首,出去洗衣服。 洗完衣服,又里里外外将偌大金家的卫生搞了个透彻。 夜渐深,他拖把才放下来,就看到盥洗室门口站着一道身影,是金华盛,金家之主。 不消说,陈媛恨金华盛对抗不了金老爷子,给他吃了闭门羹。 楚傲然一边洗手,一边道,“爸,还不休息,是有什么事吗? 金华盛冷冷看了他一眼,“怎么回事?我不是跟你说过,等孩子生下来,你和小馨感情也培养的差不多了,你妈她瞧在孩子的份上,自然也就将息消停了,可这都七年了,小馨可连个屁都没下半个!” 您女婿我天天睡地板,金馨她要是下了个“蛋”,那才奇怪了。 这话楚傲然很想说,但当然不能说出来,只能涩笑道,“爸,生孩子这事,它急不来。” “不行,小馨婚前体检那各项指标是ok的,明儿你给老子上中心医院检查去,这事得今早解决,不然你妈还得每天指桑骂槐!钱我转你账户去了,回头我要看体检报告!你自求多福吧,你要是不行,我们金家你别留了!” 这天天吃闭门羹不是办法啊。 金华盛不等他说话,就踱步离开,径往书房,肯定又是捣鼓他那些古玩去了。 时值盛夏,夜里暑气犹存。 楚傲然忙碌到这时候,整个身子都黏糊糊的,舒服洗了个澡,见其他人都在房间里了,索性光着上身,在露台上吹风透气! “啊啊啊……” 忽然背后响起一个高亢尖叫,“变态,变态……” 楚傲然一惊,他听出来,这是小姨子金倩倩的声音,虽然她和其母陈媛一个德行,各种看自己不起,但他还是第一时间折身冲了过去,“小倩,变态在哪?” 第七章 小姨子的蛊惑 只见金倩倩死死指着他,“原来是你……楚傲然……你别过来,你还有没点羞耻心了,说,你是不是故意在我面前这样的,我呸,你个死屌丝,你真以为好玩不过小姨子?你说,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楚傲然怔住,皱眉道,“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 金倩倩诡异一笑,凑到他耳畔,“我的好姐夫,一会你就懂了。” 她那一通吼,动静不小,陈媛和金馨同时出来了,死死地盯着露台这边,就见楚傲然身材伟岸,光着上身,站在金倩倩面前。 金倩倩尤其厌恶这个吃软饭的姐夫,见姐姐和母亲出来,身子一缩,远离楚傲然,脸上的愤怒和厌恶,瞬间变为无措,惶恐和惊吓,“妈,姐,这个窝囊废他想……欺负我……呜呜呜……” “金倩倩,你……少颠倒是非黑白!” 这相处久了,金倩倩那点小九九,一目了然。 楚傲然暗叫倒霉,赶紧把上衣穿上,道,“金馨,我不是故意的……天气太热了,我没想到,这时候你妹妹她还没休息……” “够了!” 陈媛杀气腾腾的冲过来,戳着他的鼻子大骂,“好啊,我就知道,这是引狼入室,你个好吃懒做的废物,野心还不小啊!祸害了我的小馨还不够,现在又开始打倩倩的主意了!” 金馨也走过来,脸色阴沉一片,愤怒喝道,“楚傲然,你什么意思?你真的打算欺负倩倩来着?” 她容色绝艳,还是龙城少有的才女,都不知道多少男人惦记着她,金家把她当接班人培养,她眼高于天,又忙于事业,快奔三了才在金天昊的要求下结了婚,,本就没啥感情基础,婚后索性床都不让丈夫上。 一开始那半年,楚傲然还尝试摸上床去,被她踹下来了几回,就老实安分了。 白天她接楚傲然那会,看光了楚傲然的身子,看到那充满力学美感的刚性男儿身。 抛开楚傲然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不说,她真没想到这个在自己卧榻之侧躺了小两年的男人,居然有这么性感迷人的身体,心里竟生了一抹莫名躁动。 此刻她看到金倩倩被吓得惶恐无措的脸,我见犹怜,心道难不成,白天那会,他就是故意脱了衣服诱惑自己,他睡不成自己,竟转而对自己妹妹下手? 压抑已久的男人,这种生物冲动起来,谁知道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顿时火冒三丈,“楚傲然,你行啊你,平时看你还算老实,现在动不动就脱衣服耍流氓,你真当我金家女人是好欺负的?” 金倩倩小阴谋得逞,嘴角掀起得意的小弧度! 这个吃软饭的,害得金家被坊间乡里诟病,甚至艺校里的同学每次都嘲弄她,说她有个吃软饭姐夫,害得她头都抬不起来! 金倩倩简直恨不得立马就让楚傲然身败名裂! 席锐哥和姐才是天造地设一对! 就让自己帮助姐和席锐哥一把! 金倩倩是金家小女儿,仍在艺校就读,颇有些演戏天分。 陈媛怜爱将女儿拉入怀里,扶着她秀发,柔声道,“倩倩不怕,这坏胚子怎么欺负你了,妈给你做主,娘这就让她滚出金家去!” 金倩倩螓首,伏在母亲肩头,却不动声色的,嘚瑟的瞅了楚傲然一眼,那种厌恶和怨毒之色,一览无余。 金馨恶狠狠剜了丈夫一眼,“倩倩你说,若他果真……哼……” 金倩倩闻言大喜,她知道姐是不想违背爷爷的意思,才和楚傲然一起。 而母亲巴不得这个吃白饭的行差踏错,好“一纸休书”了事,坐实了楚傲然的卑劣,再有姐这话,父亲再是孝顺,也没脸站爷爷那边,爷爷寡不敌众,还怕不成事? 她香肩抖动,微微抽泣着说道,“妈,我做着作业,睡不着,出来露台透透气,结果……这窝囊废居然生了歹意,脱了上衣扑过来,色眯眯摸了一把我的脸,说什么倩倩,我的小美人,你身材出落得如花似玉,你比你姐强多了,老子睡了她两年,她屁都不放一个,哪有你有滋味?来吧,让姐夫好生疼爱你……说着就过来拉拉扯扯,还脱了上衣,想抱我……说他一见我就冲动……呜呜呜……我怕……好怕……” 奥斯卡都欠你一小金人啊! 果然不愧艺校的,这演技这说辞,一套一套的,楚傲然听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没反应过来! 他知道金倩倩不待见自己,可万万没想到她为了将自己赶出金家,居然如此不择手段! “畜生!倩倩还是个学生,是你小姨子!你居然真打她主意!” 陈媛听得怒不可遏,顿时冲过来,扬手甩出,“我打不死你!” 啪! 陈媛心里怨怼,这记耳光竭尽全力下去,抽得楚傲然满目金星,身子一个晃荡,扶着墙,才险些没摔地板上! “都不睡,围在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时候,一个醇厚的声音响起,是金华盛闻声,从书房那边出来了。 “发生什么了?金华盛,你还好意思问发生什么了!” 陈媛愤怒的指着楚傲然,跟丈夫说道,“看,这就是你金家父子挑的好女婿,我呸!糟蹋了我们的小馨,现在又把那肮脏的爪子伸向了倩倩!三更半夜,露台,脱了衣服要非礼小姨子!这事要是传出去,我金家在龙城都不用做人了!金华盛,这事你看着办吧!” 金华盛目露厉色,剜了一眼楚傲然,问金倩倩,“倩倩,他真想非礼你了?” 金倩倩,低着头,扮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回答,“是的,他见女儿在露台上,就过来……说要好生疼爱我……我怕……呜呜呜……” 金华盛大怒道,“傲然,你怎么能做这么糊涂的事情?” 楚傲然果断摇首,“没有的事,倩倩她颠倒是非,明明是我在纳凉,她出来大嚷了一通,就诬陷我!” 陈媛大怒,再次举起手来,“好你个白眼狼,吃住我金家的,还如此造次,我打死你!” 第八章 污蔑 楚傲然这会早有准备,警觉避过了,他不觉有些愠怒,“妈,我敬你是长辈,才一直隐忍,但你要适可而止!我楚傲然长这么大,就亲生父母都没打过我!” “是,你这没爹没娘教养的畜生!他们没打过你,你才如此下流贱格,不知羞耻!我就是要替你父母教训你!” 陈媛说着,举手又要打,谁知道,手才抬起来,就动不了了。 她一看,顿时又哭又闹,“好你个金华盛,倩倩都险些被欺负了,你还护着这个小畜生!” “够了,阿媛!” 自然是金华盛,拦住她,“你小声点,怎么张口闭口小畜生?这要是爸惊动了,会怎么说你?你又不是不是知道,他是爸一位莫逆之交的孩子,爸总说他不错!爸他身子不好,咱们自己低调处理就好了,要传开来,他一听这事,不得气坏?” 陈媛这才消停了些。 金华盛看着楚傲然,不怒自威,“倩倩她还是个学生,她怎么会诬陷你?你做出这样的事情 ,还能理直气壮贼喊捉贼?不若这样,你做下这糊涂事,你自己离开金家吧,我们既往不咎,这是一笔勾销!” 他对楚傲然其实印象不错,至少这孩子任劳任怨,老实啊。 现在竟对倩倩下手,他岂能不怒! “爸你也不信我?” 楚傲然一抹嘴角,满手是血,他呵呵笑了,“为什么金倩倩说啥,你们都信了?为什么我说的,就是假话?就因为我是男的,她是女生,我楚傲然是个倒插门,她是你们亲生女儿?” 金倩倩见事情差不多成了定局,心里嘚瑟,语气讥诮说道,“附近坊间,谁不知道你楚傲然是什么样的货色?我金倩倩犯得着冤枉你这样的人?你以为你谁啊?” 黄泥掉档里,不是屎也是屎啊! 楚傲然再不屑与之争辩,叹了口气,转过头去。 他不看贼喊捉贼的小姨子金倩倩,不看愤怒得脸都痉挛扭曲的岳母岳母,只看金馨,“我入赘金家,一来因为你爷爷,二来真的是因为你对我的眼。你妹说我想非礼她,你妈想打死我,你呢,若我说我是冤枉的,你信我吗?” 金馨看着他,叹了口气,“我对你,本来顶多就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可你今儿这事……我是真的失望得很!倩倩她如今是出落得如花似玉,可你怎么能够那样说……” 她在意的是那样说! 楚傲然不悲反喜,“小馨,这语气怎么酸溜溜的?哈哈,你喝醋了?” “滚!你谁!我金馨为你喝醋?这辈子休想!” 金馨冲他大吼,简直被他清奇脑回路震惊住了,这都啥时候了,你扯这个? 姐暴走了! 金倩倩大喜,平时姐只是不冷不热晾着楚傲然,只要把她争取过来,爷爷再撑着这废柴也不管事了! 这次一定要将这废柴逐出金家! “吵吵吵,这个家怎么最近吵个不停?还让不让我老人家睡觉了?” 忽然一个沧桑的微哑声音传来。 终于还是惊动爸了。 金华盛身子一僵,忙回过头去,说道,“爸你怎么起来了?没啥事,我们就是闲来无事,聚一起说说话,不觉间声音大了点,竟扰了您老人家休息,我们这就都休息去了。” “呵呵,华盛啊,?当年家主之位传你,而不是你两位兄长,就是瞧在你踏实老实,没他们的弯弯绕小九九,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撒谎了?我老头子是有些老态了,可耳目还是中用的!” 金华盛惶恐,“爸,真没事。” 老人拄着拐杖,一脸倦容,踱步出来,虚弱的咳了咳,“得了,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华盛,偏听偏信可不是好事儿,这事爸给你支个招儿吧。” 此话一出,金倩倩怔住,爷爷这话,信一外人不信自己? 她看向楚傲然的眼神,就更加怨毒,若我死不改口,你有爷爷撑着又如何? 陈媛更是手足冰凉,半晌回过神来,扑入丈夫怀里,又打又闹,“果然是莫逆之交的孩子,你爸居然信这废物也不信自己被欺负的孙女!老天,有这样为人祖父的吗?” 要糟糕! 金馨暗叹了口气,妈你真是糊涂啊! “陈媛!” 果不其然,金华盛脸色一沉,一巴掌对着妇人的脸就煽下去了,喝道,“放肆!这是爸,你怎么能这么说爸!这又哭又闹的,你成何体统!” “你竟敢打我?” 陈媛捂着红肿的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丈夫,“金华盛,你竟然打我了?” “你是不是还不打算消停?” 金华盛怒不可遏,“我太过放纵你了!爸要是……哼哼,我饶不了你!” 陈媛哪里见过这样气势骇人的丈夫,顿时被镇住了,嘴巴逼得紧紧的,一声不吭,用杀人似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楚傲然。 “各执一词,你怎么偏听偏信啊。” 金老这才说道,“华盛啊,这事其实一点不难,前些日子,你书房的古玩,被人翻了个遍,你气得不行,怀疑有手段高明贼子摸了进来,他们几个甚至还怀疑傲然,这些天我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就上了个心,让人在关键位置装了几个摄像头,孰是孰非,一看监控就完事了。毕竟我们金家是正规人家,做什么都讲究证据,你们要真不喜欢傲然这孩子,那就去用真凭实据将他逐出金家吧!这样谁都没话说了。” 他看向孙女,“倩倩,你确定看看监控吗?” 闹了半天,是友军啊,合着老娘一巴掌,白挨打了? 陈媛大喜,“如此甚好,倩倩,我们现在就看监控去!” 金倩倩这才明白爷爷为何那样老神在在,开始有点方了,低低道,“我……我……” “这话是什么意思?倩倩,咱们去看啊,难道……” 陈媛看看小女儿,就见她心虚得头都抬不起来了,她身子一滞,似乎有些明白了。 “爸,这样对傲然这孩子不好吧,低调揭过就是。” 金华盛没看到金倩倩的心虚,反而犹豫了,“傲然毕竟是爸你那个莫逆之交的孩子……” 第九章 小考验 倩倩你真糊涂啊! 金馨是个剔透人,一看妹妹那模样,早已心里有数。 金老看着楚傲然,“他们似乎都不打算看监控了,傲然,你怎么说?” 就算是,对傲然你的,一个小小考验吧。 一时间,所有眼睛都死死看着楚傲然。 金华盛希望他顺着台阶下,这事揭过,老人也不用忧伤。 金馨夹在中间,不知是何心情。 陈媛和金倩倩则揪着心。 这会阴沟里翻窗,偷鸡不着蚀把米了。 这要是传出去,小姨子故意诬陷这个窝囊废,金倩倩还怎么做人? 楚傲然偏偏在沉默。 他很想去看监控。 你不仁我不义,没啥好说的。 可他不得不照顾金馨和金老面子,只是不看的话,岂非自己心虚? 怎么办,怎么办? 这窝囊废逮着机会,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金倩倩紧张得额角香汗都下来了。 对于金老,楚傲然那是完全没二话的,他沉默了一会,忽然拍了拍老人肩膀,环视众人,“爷爷,爸,妈,老婆,你们都误会了!” 什么,误会? 众人都蒙圈的看着他。 “哈哈哈,这戏演得逼真吧,你们都被骗了吧!” 楚傲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其实倩倩在学校有个言情剧排练,回到家里仍戏精附体,所以拉我演了一小段,就是刚才这么一个情节,怎么,她这演技飚得没话说吧?” 这话一出,金倩倩第一个怔住了。 什么,自己如此算计他,他居然没报复回来? 不对,他肯定是在姐生日宴上看到了席锐哥,知道他资本雄浑,才惺惺作态拉拢我! 拉拢我,做梦! 想是这么想,但有台阶不下是傻子,爷爷那洞若观火的目光,真不是一般人承受得来的。 “嗯,姐夫是在帮我排练。好了,谢谢姐夫了。夜深了,大家都去休息吧。” 陈媛有些缓不过来,“这闹的是哪一出?” 倩倩你不是想将这丧门星扫地出门的啊,假戏真做也行啊,只要监控录像里,是他主了动的,就行啊! 金老赞赏的看了下楚傲然,开口道,“行了,回去休息吧。大家也听到了,这孩子们闹着玩儿呢,多大点事,你们闹得不可开交。” 金天昊多少有些回味过来了,别有深意看了女婿一眼,也顺着这个台阶,挟着老婆回房了。 好嘛,不用蹲书房了。 金倩倩回到房间,给席锐哥打了个电话,想了想,又给二姐打了个电话,“香姐,你和姐夫度假回来了没,我跟你们说……” 回到房间。 楚傲然躺地板上,金馨躺床上,眼神古怪的看着爬不上床的丈夫,“你们当真演戏?” “是啊。演戏。” 楚傲然漫不经心回答,他心累,只想休息。 金馨沉默了一会,才道,“楚傲然,谢谢你。为白天那事和今晚这事。” 楚傲然闭着眼,道,“白天那事只是举手之劳,今晚的事,不过演戏,你客气什么?” “我又不傻,语气都不对,上了真火。而倩倩又怎会找你排戏?” 金馨低低说道,“再说了,‘睡了……都不放一个’,那样的话,你怎么会说?我们又没……” 她的话顿住,难以置信发现,那人微鼾打起,竟是已经睡着了。 “你竟如此忽视我!” 她好不容易,对他产生了一点好感,瞬间又荡然无存! 第二天。 昨儿有个生日宴。 今天同样有。 金馨有个双胞胎妹妹,金香香,仅比她小一天。 姊妹是手足,也是冤家。 打娘胎开始竞争,成长,读书,事业。 嫁了人,还要彼此攀比。 金香香体弱,在金家时,样样不如金馨,不过,好在嫁了个疼爱她的好老公。 因为金香香一家昨天还在度假回程中,所以这一年姐妹俩生日宴是分开办的。 楚傲然这入赘的窝囊废名头,上多年来已成为金香香抨击诟病金馨的短板。 所以他老大不乐意给金馨丢人现眼,再加上昨儿老丈人大概是一时激动,忘了今天二女儿归来,故此竟给他下了去医院检查的指令。 楚傲然起了床,就在家附近的公交站,坐了一二二路车。 只是他不知道,待他上了车,站台后一个穿着明黄短裙的女生站了出来,狐疑道,“席锐哥让我盯他梢,不过这一二二路没几个站,上去的都是上中心医院的,这家伙好好地,怎么偷偷摸摸去医院了?” 金馨心知,今天姊妹之间必有一场明争暗斗,自己好生拾掇了一番,就盼自家窝囊废少给自己添堵。 结果自己打扮妥帖,左等右盼竟不见楚傲然身影,最后打他电话,那人轻飘飘一句,“我奉岳父之命,出门办事去啦。晚上见,心肝!” 心你妹的肝啊! 金馨想到一会金香香必定借题发挥就心堵。 金华盛这才想起来昨儿的话,道,“噢,这事怪我,确是我让他去的。” 陈媛还记得昨儿金华盛甩自己一耳光,哼道,“你心里哪里还有我们母女?不过他不去最好,他不去最好,我们眼不见为净!” 爸让他去医院! 金倩倩心思暗动,爸总说等姐有了孩子,就好了,难不成那窝囊废不行,所以这么久了,姐都没怀上? 金华盛昨日还是趁乱回去摸上的炕,这会屁都不敢吭一声。 “妈,我搀你。哟,倩倩真是越发出落得可人了,啧啧,这肌色,这水灵劲儿,呀,竟连大姐的风貌,都被你这丫头盖得死死的!!” 才进龙裕大酒店,浓妆艳抹的金香香就带着老公程成,还有那三岁大的孩子,迎了出来,一开口就火药味十足。 她看着金馨,“奇了怪了,今天姐你那个窝囊废怎么不在?” 金馨没好气的回答,“死了!” 金倩倩去抱小外甥,“还是二姐夫给力,来,小伟乖,小姨抱抱。” 陈媛夫妻两看着白胖胖的娃娃,笑得合不拢嘴。 金倩倩昨儿丢了脸,自然不会放过诋毁那个废柴大姐夫机会,就接口说道,“二姐,二姐夫,你们是不知道,那个废柴确是废柴,结婚七年无出,一早被爸撵去医院检查去了,我看啊,多半就是生育无能啊!” 第十章 开启财富传承 金馨顿时臊了个大红脸,板着脸斥平时疼爱的小妹,“倩倩,你瞎说什么呢?你一小孩子,你知道什么?” “我不是小孩了,我偏要说,席锐哥对你那么好,只有帅气多金年轻有为的他,才配得上姐你!” 打铁要趁热啊,金倩倩说道,“就是这回事,所以今儿他才没在这里丢人现眼!” 金香香和程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空气里充满了嘲弄和快活的气氛! 陈媛一听,也来了劲,“你们没说,我还真没想到,难道那小子真不行?检查,这次一定要检查!七年了啊,老二家小伟都三岁了,这中无用废柴,绝不能留在我们金家了!” 金倩倩笑眯眯的看着二姐夫,“听说龙城一中换了个新校长,姐夫你得遇贵人,得到提拔,已经是副校长,恭喜恭喜啊!” 那是龙城最好的高中啊。 金香香昨儿得到小妹提醒,把孩子带了来,让金馨脸面扫地,闻言,当即将手腕上的玉镯子取了下来,套妹妹手上,“给,知道你懂事,在学校里表现不俗,赏你的,这往后啊,注定是龙城小天后,可别忘了姐!” 说着,趁着金华盛进了盥洗室,她又故意看着金馨,“尤其是大姐。你二姐我还好,程成他争气,可大姐她啊,看似日理万机看似精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实则无依无靠,嫁了个好吃懒做的,事业无能,生育无能,说不定还是那种快枪手,不然她今天脸色怎么憔悴如秋草?指定没得滋润,日子没着落咯!” 又抚摸着她的秀发,爱怜的说道,“真心别学大姐,这结婚不是儿戏,你得找个似如席锐哥那样的,帅气英俊,有有钱,才可靠!” “金香香,你别太过份了!” 金馨听着他们奚落,蛮不是滋味,心道,怕是我真嫁了席家,样样压你一头,你便是另一种不是滋味了。 两人剑拔弩张。 金倩倩挡在两人中间,便道,“大姐,真不是我说你,二姐这也算苦口婆心,百无一处是楚傲然,你能指望他什么?跟席锐哥半根毛比,他都比不上。” 要真说得金馨“休”了楚傲然,陈媛乐见其成,打定主意不干涉。 那人就算不在身边,也依然是自己隽永秀绝一生中抹不去的污点! 所以,他真不能留了吗? 这生日宴,有人吃的津津有味,有人吃得索然无味。 …… 楚傲然以为自己不出席就没伤害,并不知道金馨因为他,再次在金香香面前受尽奚落。 他做完体检,确认自己确能力没问题,然后直奔寰宇银行。 七年前,神秘人离开,曾告诉他,当自己医术有小成,回复容颜时,就到这里,找一个名叫高飞廉的人,解封师门的财富传承。 那老头衣衫褴褛的,能有啥财富传承,楚傲然可没抱什么希望。 但既然老头说了,总得过来看一眼。 再说了,楚傲然是真的喜欢金馨,苦熬了七年,看着她因自己受尽白眼,他心里不落忍,现在苦尽甘来,拖家带口的,自然要着手奋发了。 “什么?我辛辛苦苦找了来,白银金子钻石珊瑚,啥都没看到,就是跟你说一声就行了?” 楚傲然坐在寰宇银行大厦第三十六层的办公室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着对面那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想忽悠我?你是不是私吞了那老头的财富?” “不,少爷,只要你吩咐一声,你需要多少,我钱多多二话不说,转账到你账户!” “钱……钱多多!” 楚傲然忍笑,惑道:“你怎么改名字了?你咋不叫钱百万?” “高飞廉是我对外的名字,钱百万是我父亲!” 楚傲然怔住,试探性问道,“这笔财富有多少?” 钱多多说道,“你只说你要多少就行。但你得有其他银行账户。这里只管理数据。不能提款。” 楚傲然于是走进米奇基金银行龙城分行。 柜台那穿一声淡蓝制服的银行主管微笑着,礼仪性说道,“先生您好,请问您要办什么业务?” 他一身破烂衣服,那银行主管微笑着,可目光里那种鄙夷之色掩都掩不住。 真是晦气,那赵小惠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又偷汉去了,老娘堂堂一主管,给她替岗,居然遇着个乡巴佬! “我来开个金卡,顺便提点钱。” 那银行女主管,眸子里的鄙夷之色更加浓郁,要不是米奇基金银行的口号就是客至如归,她都懒得开口跟这样的人说话。 米奇基金银行什么地方,这是专门为帝国大企业,大家族服务的超级银行啊! 开个户口,预存款五十万打底。 至于金卡,没个一千万你还是别想了,而且还得上至尊客户服务区专区办理,就是自己这主管,也没那办理权限,但可以得一个引荐奖励。 你一穷鬼,才进城第一遭的吧? 她耐着性子说道,“这样啊,先生,我建议您去旁边的拐角那个农业银行。” 楚傲然愕然,挠头道,“可那钱多多分明说,一张金卡而已,旁边的米奇基金银行就可以了。” 肯定是个才进城的穷汉,问人家哪里有银行,路人以为办金穗卡,就指路这里来了。 她敛却笑容,冰冷道,“先生,您还是出门左拐吧,别说我们这里的金卡,就是普通账户,您也是没有能力办的!” 楚傲然挠头,“可是,我进都进来了,就这里了吧,办张银行卡而已,不用那么费劲。” “你也不是撒泡尿照照自己长什么德行?”那女的索性不忍耐了。 楚傲然气不过,“办卡和长相有半毛钱关系?我还非就在这里办理了!” 那女子愠怒,正要吩咐那保安将这个没点自知之明的穷汉撵出去,忽然看到那赵小惠回来了,便道,“小骚货,还知道回来,是不是又想勾搭苏经理去了?” 赵小惠眉清目秀,尚有些稚气未脱,一看就是刚进职场的应届生,脾气却很好,低低的解释,“不是那样的,我就是……不舒服,在茶水间多呆了了会。” 第十一章 打赌 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女人难免一个月会有那么几天。 “信你有鬼,丑陋小山鸡,整天想攀高枝!” 那女主管哼了一声,“好了,这穷鬼你的了!” 门外一个西装革履,带着墨镜,帅气挺拔的男子,昂首阔步进来了。 那赵小惠看到席锋,眸子里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怨恨之色。 “是席家二少爷!” 银行主管顿时顾不上楚傲然,对着那席家少爷笑眯眯的道,“席少,怎么今儿有空过来,是想人家了,还是要人家替你办理什么服务?” 她故意把“想”和“服务”的尾音拐得长长的。 那酷酷的男子,把手从口子里伸进去,捏了那女主管的纤手一把,“宝贝儿,自然是想你了,来找你要特殊服务的!” 见那人和席锐眉眼有几分形似,估计便是席锐他弟弟了。 楚傲然也没多想,就跟赵小惠说自己要办金卡。 那席锋,确是就是席锐的弟弟,一听这灰头土脸的家伙要办金卡,都顾不上调戏妹子了,顿时一脸藐视的盯着他,“就你?你这穷鬼,还能有钱办这里的金卡?” 他转而看向女主管,“李娟啊,我怎么觉着你们银行现在的门槛都没了,这农民工也放进来了?” 居然坏了多金帅气的席家二少对自己的印象? 李娟说道,“哪能呢,我让他走来着!” 又板着脸对着楚傲然喝道,“乡下来的穷鬼,还不走?非要我喊安保?” 楚傲然对这对狗男女都没什么好印象,顿时怒道,“狗眼看人低!要是这个金卡我有能力办下来呢?” “你要能办这卡,老娘喊你爹!”李娟嗤笑说道。 席锋则戏谑笑道,“这样吧,小子,咱们打个赌,你今儿要办不下这里的金卡,巴巴狗似趴地上,给席少我汪十声,办得了,老子让着这个浪荡赵小惠陪你一晚上,如何?” 赵小惠眸子里迸射出火花来,“席锋!你别太过分!” 席锋大怒,“小狼蹄子,苏瑾通他睡得你,我席锋对你掏心掏肺,你却正眼不看我一眼,不是小浪蹄子是啥?” 李娟泫然欲滴,“二少,人家何尝不待你掏心掏肺?你怎么还将这骚货放心上?” 席锋哈哈大笑,“还是娟娟你够滋味!” 说罢,盯看着楚傲然,“小子,有没有胆子?赌不赌!” 楚傲然看不得这狗男女的猖狂德行,这里面处处监控,还这么放肆,说道,“赌就赌,但若我办了卡,和人妹子无关,而是你个龟孙子,趴地下,给老子汪汪汪十声!” 赵小惠一愣,感激的打量了他一番,提醒道,“金卡要预存款千万打底啊,先生!” 一千万打底! 楚傲然陡然怔住,钱多多没确定说,他真没个底,那糟老头的财富传承有多少。 李娟见他脸色,更确定这就是个泥腿子,懵头懵脑进来的楞汉! 席锐嘴角掀起讥诮和寻味的弧度,“小子,别怂啊,不爽就是干!” 那糟老头铁定没那么多财富。 可那狗男女太狂了,楚傲然气得不行,想起钱多多说这里可以的随意口吻,再看到那个被欺负的赵小惠,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赌就赌!” 赵小惠暗暗叹了口气,何必。 楚傲然道,“妹子,开始吧,要怎么走流程?” 赵小惠说道,“这边走!” 她带着楚傲然往至尊服务区走去,她想法很简单,这大哥指定没那个钱,回头让他从小门出去,脚底抹油就是了。 席锐在后面大叫,“小子,有种你就别趁机溜之大吉!” 楚傲然回道,“谁走谁王八羔子!” 李娟见他步伐坚定,有些恍惚,难道他真能办卡,岂不便宜了那小浪蹄子? 不可能,看他落拓的,从容姿态,就是装的! 楚傲然还真就是装的。 至尊服务区。 苏瑾通有些狐疑的看着楚傲然,“这位先生,您真有一千万?还是赶紧从后门出去吧。那两人时常骚扰小赵,你别在意。” 楚傲然郁闷道,“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但我很想看那小子汪汪的姿态!” 他给立马给高飞廉打电话,“钱多多,我没任何一个银行的账户,这里一张金卡,要千万打底,你怎么说?” 高飞廉说道,“才多大点数目,少爷安心,电话给苏经理。” 才多大点数目,这轻描淡写的语调! 那老头给的传承究竟有多少钱? 楚傲然心头都陡然漏了一拍! 很快,楚傲然兜里揣着米奇基金银行的金卡,跟着赵小惠回到了普通服务区。 赵小惠感觉有些像做梦。 她居然拿了职业第一笔金卡会员推荐奖! 足足五万啊! 这位穿着朴实的大哥,赫然是个千万富翁! 席家二少不在,看来是确信他会溜走,所以离开了,或者是去侧门堵人了。 楚傲然哼着曲儿,走到那个李娟女主管面前,啪的金卡亮柜台窗口上,“来,大闺女,喊声爹!” 那女的跟见鬼似的看着那卡,又看着楚傲然,“你……你居然没跑……竟然真的把卡办理好了?” 她哪里相信眼前的泥腿子能办金卡,忽然拿起卡去确认,“不可能,肯定是赵小惠那小浪蹄子,魅惑了徐经理,用空白裸卡来瞒天过海!” 然而她很快就看到了计算机上的读数,“所有人,楚傲然,一千五百万!怎么可能,你这样的乡下穷汉,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积蓄!肯定不正当得来的,是骗来的,抢来的……” “你管我钱哪来的!” 楚傲然道,“我们赌的是能否办下这张卡,你输了,不孝女,你得认,喊爹吧!” “你休想!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她李娟谁啊,堂堂米奇基金银行的女主管,喊这穷汉爹? 她怎么能做这么屈辱的事情! 是的,一定是赵小惠和苏经理,还有这个泥腿子,三人串通,一起看自己出丑! 她于是打电话,“二少,别在后面守着了,人办了卡,回来了!” 想看我李娟笑话? 我也算是二少枕边人啊! 席锋匆匆赶回来,看到了计算机上的账户信息,顿时也怔住了,“怎么可能!你竟真办了卡!” 第十二章 被擒 楚傲然懒得跟他啰嗦了,“男儿一言,驷马难追,你输了,你就说吧,该怎么办?” 席锋一愣,竟半点不惊慌,反而哈哈大笑,“楚傲然啊楚傲然,换了别人,我还真二话不说,说到做到!你嘛……” 楚傲然脸色沉了下去,“怎么,打算出尔反尔?” 席锋没做声。 银行门口却有个人,拍着手走进来,“好你个楚傲然,金家吃软饭的,七年无出的无能者,龙城众所皆知的窝囊废!你甘为人下,憋屈的入赘金家,如今终于路出马脚来了,终于给我逮了个现行!” 这个声音很熟悉,竟然是席锐。 这两兄弟,一前一后,都出现在了这里! 楚傲然一惊,通过这话,再加上之前种种,顿时有些恍然,“席锐,原来你们兄弟两个,一直在跟踪我。” “没错,我们兄弟两从医院就一直盯着你了!” 席锐走过来,一把捏起那金卡,呵呵笑道,“你个吃白饭的,哪来的千万储蓄啊?这钱,是从金家非法得来的吧?” 楚傲然勃然大怒,怒发冲冠,喝道,“席锐,你少放屁!你弟输不起就直说,别血口喷人!” 席锐手一挥,“兄弟们,上,把他抓回去,好好审问!” 外面顿时冲进来五名彪形大汉,将楚傲然死死摁住。 “原来你是个吃软饭!” 那李娟恍然,啐道,“我呸,我就说,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穷汉,哪来的千万巨款!” 她顿时昂首挺胸了,“我呸,龌蹉贼子!” 赵小惠在一边,说道,“这位大哥为人朴实,待人温和,绝不是那种贼子,有什么话好好说,你们别随便污蔑别人!” “你浪荡,他龌蹉,你俩就是一种人!” 李娟瞬间指着赵小惠骂道,“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呸,也就是苏经理那样的人,才会被你这样的小骚狐狸精迷惑了!” …… 龙城一处烂尾楼深处。 楚傲然被高高吊起来。 周围十几个席家家丁围着,狞笑着,虎视眈眈。 架子上,炭火沸腾,四块铁烙头,通体彤红,浸在翻腾的烈焰里。 席锐大马金刀坐在一张太师椅上,面露微笑,眼中却满是怨毒之色,“本来啊,我让席锋进去,就是知道了你这人死爱面子,却是块软骨头,给你打个赌,是想骗你从门出去,不动声色抓住你!” “哈哈哈!” 他忍不住得意大笑,“没成想,有点意思,你小子居然真的把卡办成了!” “本来你进寰宇银行,我还暗笑你小子果然乡下来的,压根不知道寰宇银行,是个理财数据运转之所,从不做表面的柜台服务,无法取钱,结果倒好,你小子转眼进了米奇基金银行,竟然办了个金卡!看来啊,这些年卧薪尝胆,忍辱负重,进入金家,倒是有些目的的。” “真是无趣啊,还以为真爱呢,结果是偷了些值钱东西,兑成了现金吧?” 楚傲然破口大骂,“我呸,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以为人人如你卑鄙!” “昨儿生日宴,人前你倒是威风啊,现在你给我狂啊!” 席锐起身,手中一柄戒尺,恶狠狠的对着楚傲然的双手拍下去,目光里的狞狠丝毫不加掩饰,脸上却还是那种温润如玉的君子式虚伪的微笑。 “啧啧,真没想到,你这乡下粗汉,废柴,还有一双巧手,能玩针灸,能妙盗空空,一本万利啊!可惜了,偏站在我席锐的对面,抢我的女人!” 他自恃世家子弟,英俊,有钱,还是海归,才情并茂,人中龙凤,这个窝囊废哪里比得上自己了! 一定是这小子,针灸了得,而金家又是制药公司,经营美容连锁店,所以当初,嗜迷医道的金家老头,才会看上他! 席锐一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居然在这个泥腿子胯下承欢,还一压就是七年,他恨不得从手下腰间拔出匕首来,直接做了这小子! 不就巧手吗,席爷我就要了你这双手! 但目前,他不得不忍,喝道,“小子,你剁我女人,进入金家,居心叵测,落我手上,你服也不服?” 楚傲然别看在金家憋屈,忍气吞声,那是他为了某人乐意,他面对着眸子里闪烁着怨毒和疯狂的席锐,还有随时可能加身的酷刑,依然头颅高高抬起,倨傲道,“别啰嗦,既然落在你手上,要杀要剐你随便!” “你还嘴硬,你看不清楚形势?” 席锐把玩着戒尺,看了看炭火炉的炽热贴烙头,狞笑着逼近,“你现在求饶还来得及,我有两个条件,你只消答应了,我立马放了你,绝不为难你!” 楚傲然仰着头不看他,“不用说了,一个我都不会答应的!” “你……你自找的!”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席锐狂! 席锐手中戒尺如风,疯狂抽打在楚傲然手上,他帅气的脸,都因为愤怒而痉挛扭曲,“那我就打残你一双手,再给你脸上,额头,烫烙‘小偷骗子’四字,扭送你出去游街示众!!” 彤红的火光,映照这他歇斯底里的模样,竟是说不出的可怖狰狞! 啪! 戒尺都断了! 楚傲然心道,你若真的只是要逼我离开金馨,又何必如此大的阵仗? 是了,最近金家进贼,但金华盛书房名贵书画古玩似乎都没丢失! 他被抽打得双手血肉模糊,仍高傲抬着头,在哈哈笑,“姓席居心叵测的只怕是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不外乎就是要我离开金馨,要我交代这钱哪来的!” 席家手下一把揪住他头发,厉声喝道,“小子,低下头来,你给席少低下头来!” 楚傲然偏不。 两个人居然控不住,直到四个人一起上来,才终于将高昂头颅摁低! 席锐扔了手上断尺,正要取根新的,闻言停了下来,伸手拍了拍他满是血迹的脸,“说下去!” 楚傲然就呵呵笑道,“原来真是你!金家遭了贼,不问家事的金爷爷,最近竟然亲自在要害位置设置了摄像头,来人定是你席家派遣的吧?” 第十三章 狠人啊 楚傲然说道,“东西没得手吧,所以你跟踪我本是为了逼我离开金馨,但见我开了金卡,就改了主意,将我控制在这里,打算言严刑逼供,是也不是!” 席锐身子一颤,死死盯着他,“胡说八道,我席家和金家友好往来,我和金馨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怎么会派人偷金家东西?果然是你偷了金家东西去卖!那我席锐少不得就要替金馨管上一管了,这样吧,你刚才的建议不错,只要你答应离开金馨,这金卡依然是你的,当是补偿,然后你再把东西去向说一说,我替金家讨回失物,你好我好,皆大欢喜,如何?” 果真如此! 莫非金家真的藏着什么了不得宝贝? 楚傲然只知道金家制药,是龙城百年老字号,现在看来,确是有些底蕴,糟老头让自己入赘,怕也不只是看上金家这朵迷人的金花? 指连心,楚傲然一声不吭,实际痛彻心扉。 现在他看着席锐期待的眼睛,说道,“何必如此虚伪,明明就是要那东西,不然你怎么知道是贱卖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想知道,附耳过来,我告诉你就是了!” 席锋急了,“有什么不能直接说?你打的什么歪主意?” 楚傲然睨了他一眼,“最可靠的还是自己,你难道要让那样重要线索给你这些手下知道?” 可我想知道啊! 但席锋眼角余光看到席锐那威仪狠辣的脸,知道他六亲不认的狠戾性子,顿时闭嘴大吉了。 席锋识趣,席锐倒是迟疑了,“你不怕我食言,知道以后不放了你?” 守得住秘密的,唯有死人。 楚傲然嘴角牵起倨傲弧度,淡淡说道,“我就这么自信,就是明明白白告诉你,你也找不到他!” 知道那东西,能遣出贼子,卧藏七载,一击即中的主,自然不是普通人。 自己席家和金家世代友好,旁敲侧击,却愣是半点有用信息没打探出来。 席锐顿时信了几分,凑了过去,楚傲然身前一步距离外,“说罢,但别想着能忽悠过关!” “那东西……它就在……” 楚傲然深邃眸子怨毒之色一闪即没,声音越来越小,“就在……手里。” “什么,再谁手里?你再说一遍。”席锐下意识凑得更近。 楚傲然倏然开口,利齿锐牙电光火石间咬合! “你个癫狗!你居然咬我!你快松开,否则我立马弄死你!” 席锐抵死挣扎,所有席家手下过来,席锋甚至提出铁烙头,烫在楚傲然手臂上,都没法分开两人。 楚傲然就雷公狗似的咬住不放。 两人分开的时候,楚傲然仍没松口。 手上的伤,一只耳朵,不过分。 席家手下惊呆了,这是狠人,也是狼人啊! “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席锐捂着耳朵,痛得整张脸都揉在了一起,癫狂嘶吼着,什么世家子弟的优雅都没了。 “哥你冷静点!那药王秘方还没问出去向来呢!” 席锋冲着手下大吼,“还愣着干嘛,赶紧撬开他的嘴,取回我哥的耳朵,现在及时去医院,还能接上!” 但哪里撬得开? 众人越是动作,楚傲然牙关越是紧闭,真心雷打不动。 这家伙骨头真硬啊! 这是打定主意让自己耳朵坏死了! 席锐回过神来了,席家大少,英俊帅气,多少慕春少女的梦中情人,怎么能少只耳朵? 他嘶吼道,“席锋,你让开,你真想让我少只耳朵?所有人退下!” 他腥红着眼看着楚傲然,“有事好商量,说,怎么才能把耳朵还我?” 楚傲然鹰隼似的看着席锋,淡淡的语气,含糊说道,“一报还一报,他烫了我手臂!” 席锋身子都止不住颤抖了下,“乡巴佬,你够狠……” 又看着他哥,“哥,是我提醒你,得赶紧接上的啊。” “这过分要求哥怎么会答应?” 席锐愤怒看着那个废物:“少挑拨离间!他是我弟弟,你真当我怕你?换个!” 呵呵,你们那点兄弟情? 你以为老子那么好拿捏的? 楚傲然明白今日之事难以善罢甘休了,但非要在这兄弟间开个裂口不可! 他挑衅的看着席锐,含糊说道,“俄……鹅了!” 饿了! 席锐慌了,“别,别……” 所以现在,席锋手臂上多了一个烙印,“贼子”,和楚傲然身上的,简直相映成趣。 席锋满目怨毒,别过头去不看兄长的脸。 席锐捂着耳朵,道,“你放心,孔雀台一带的坊市,那些当铺,那两小码头,都你的了。” 又看着楚傲然,“你要的我做到了。” 楚傲然张口,对着那炭火就吐。 “你……行,回头有你好受的!” 席锐慌得一笔,伸手就去接,还好出手及时,才没变烤耳朵。 “德叔,赶紧开车送我上医院!” 他急赤忙慌吩咐司机,又嘱咐弟弟,“阿锋,你去问一下网络部,那金卡的钱的来处弄清楚了没,钱的来处,就是那药方的去处,要弄清楚了,这小子你直接能死就好了!” 席锋没作声,铁青着脸,转身就走。 “哥是没办法。再说了,手上的烙印容易处理。” 席锐转而看着手下,“大龅牙,你去联系网络部!” 医院里,大龅牙给缝了无数针,头上满是绷带的席锐汇报,“报告席爷,我们只查到那钱和寰宇银行有关,是从里面转账出来的,但追踪不到任何具体的家族或是企业集团。查了那废物在开卡前的通话记录,钱的源头,那人叫钱多多……” “但奇怪的是,纵观帝国南北,各方势力,压根没有钱多多这么一号人物!” “难道,是一个低调的神秘势力?” 席锐沉吟着,道,“那你去看好那小子,别让席锋接近他,待我伤好了再说。” 那个去向的信息,能且只能落在自己耳中。 况且如今,老二铁定生了二心。 想了想,又补充道,“同时让网络部那几位,将那天那小子走过路线的监控路线给我全部黑了!” 事关重大,绝不能让其他势力知道那药王秘方的线索握在自己手里。 第十四章 失踪 席锐住院,席锋负气离开,楚傲然就老样子的被吊在那里,一时间竟没受再多的苦头。 你以为逮住老子就能让老子低头? 呸! 除了心所向,谁也不能教我楚傲然妥协! …… 金家。 金馨回到家里,仍是一肚子憋火。 都怪这个楚傲然不长进,害自己丢尽了脸面。 若你能一直像上次在医院那样,耀眼生缬,我又怎么会每次在外面都如此丢人狼狈? 这个念头一出,金馨有些羞窘,暗啐自己,都想什么呢,那小子就是个窝囊废,怎么配得上自己,自己怎么居然隐隐期待他发光发亮了? 谁知道,这天晚上,楚傲然没都没回来。 第二天,还是没有回来。 金馨竟有些担忧起来。 那家伙是不靠谱了点,但很宅,总窝房间里,偶尔出去,而不会逗留很久,早早回家。 这是怎么回事? 她赶紧报警。 结果警方也寻找无果。 金倩倩和陈媛母女就乐了,陈媛说道,“舒坦,那废物终于走了,家里总算耳根清净了!连空气,都似乎清新了几倍啊!” 金倩倩得意笑道,“好嘛,这家伙总算知道自己配不上大姐,知道竞争不过席锐哥,自己无声无息走了呢。” 金馨忍不住问她了,“倩倩,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些什么事情了?然后他走了?” 金倩倩自然是不说的。 但她心里清楚得很。 席锐哥之前说那小子图的就是金家的钱,让自己将那宅男废柴的行踪告知他,会掏笔钱,让他乖乖滚蛋,现在看来,是真的滚蛋了。 可惜这事只能藏心底乐,若是被爷爷知道了,指定没自己好果子吃。 “这家伙,究竟去哪了!” 三天了,还没丁点消息传来。 那个窝囊身影,那个平时在金家似乎无处不在身影,那个自己看了就忍不住要埋汰一下的家伙,如今他不在眼前晃荡,金馨竟开始有些坐立不安。 不对啊! 顶多是他失踪了,我担心他人身安全罢了,我怎么会心乱糟糟的呢? 金馨甩甩头,去洗了一把脸。 他楚傲然就是家里佣人,做饭洗衣服拖地,嗯,是的,要是家里佣人出事,我也会这样忧心的,一定是这样。 金馨正设法平复心情,就看到父亲心事重重的走进来,她不禁有些愕然道,“爸,有事?还是说没傲然消息,爷爷又给你压力了?” “谁说不是呢?” 金华盛坐在女儿不远处,痛苦的揪着头发,“小馨,这事得怪我,怪我啊!” “怎么怪你呢,爸,你别自责了,傲然他会没事的。” 说到这里,她才想起来,问道,“爸,你都还没告诉我,那天究竟让他上医院干嘛去了?” “小馨,你们结婚七年了,七年啊!是,我知道开头那年,你娘教你,你卧室都不给他进。可你爷爷干涉以后,你们都躺一起,小六年了啊!” 金华盛叹气道,“久久没怀上,我一时着急,怀疑他身子有问题,就让他去检查了。谁知道……难不成,真的是他身子不行,觉得没脸在金家住下去,所以不声不吭走了?” 金馨又怎么给父亲明说,自己迄今还是处子之身? 看那离开时的背影,似乎又被岁月压驼了几分,也沧桑了几分,足见金老爷子给他压力有多大。 楚傲然,你这个窝囊废,究竟去哪了啊! 难不成真体检出来个问题,你便伤兽似的躲起来暗舔伤口了? 你往日的厚脸皮哪去了? 那你还真是窝囊啊! …… 这天龙城下了几小时的绵绵细雨。 炎炎夏日,正好消暑,但对一些老人而言,则是折磨。 “一群庸医!这小小风湿关节痛地治不好!!” 宋尚看着爷爷躺着床榻之上,辗转痛楚的样子,气得伸手一拨,将桌上那几个在龙城颇有名气的中医的药箱都扫地上去了! 那五六个华发老头,哪个不是龙城出了名的老中医,平时谁在他们面前敢放肆? 这会却吓得战战兢兢的,面面相觑,声都不敢出。 风湿病这玩意吧,也不算大病,它死不了人,但那种丝丝缕缕的钻痛,是在关节骨髓里子,发作起来,没完没了,却能让你痛苦得死去活来。 宋氏集团,那是龙城三巨头之一。 不来不行,治又根治不了,真心伤不起啊。 宋欣道,“哥,你忘了,还有傲然哥呢。我傲然哥针灸出神入化,一定会有办法的。” 宋尚如梦初醒,“哥都急糊涂了,那赶紧给金家联系一下,找那家伙过来。山橦,赶紧找曦华制药的联系方式!” 又看着妹妹,“刚你说什么来着,傲然哥?素来你对男生都不假以颜色,咋一三十出头的大叔叫得这么亲热呢?” 宋欣回想起那个医院力那个卓尔不群的身影,竟有些心如鹿撞,掩饰什么似的,瞪哥哥,“那天他把爷爷从阎王殿拉扯回来,你非跟他称兄道弟,我不喊他哥喊他什么?傲然大叔?你确定你要低他一辈?” 宋尚简直拿她没辙,道,“行,喊哥,就喊哥。” 宋欣心思已经不在这上面,她点了点自己高挺的琼鼻,有些疑惑的问宋尚,“哥,我怎么就想不明白呢,傲然哥言语从容不迫,举手投足间尽种舍我其谁的自信霸气,他针灸造诣那么高,调药技巧也匪夷所思,涂了那药剂,我觉得我现在脸上的皮肤比起火疙瘩前,要细腻水嫩了好几分呢,而金家是个制药公司,应该器重这样的人才才是,那些人一口一个废柴,吃软饭的,窝囊废,这样待他,这算怎么回事啊?” 宋尚似乎有些明白了,“原来是这样,难怪了,你惦记着他那润肤美白的药剂呢。” 宋欣道,“回头你问问嫂子要不要,我预她一份。” 管家窦山橦在拔打电话,“金家,嗯,就是曦华制药,给我找金华盛他大女婿……是楚傲然,什么,他失踪了……” 失踪了! 宋欣在一边听了,花容失色,“傲然哥他失踪了?他那样的人,怎么能失踪呢,更断不可能是离家出走!” 第一十五章 论贱骨头的硬 宋欣吩咐下去:“给我去找,山橦叔,给我发动宋家所有的关系网,尤其注意傲然哥失踪前的去向,以及沿途监控,务必给我找出到傲然哥!”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宋家大小姐开口了,手底下的人哪个敢怠慢? 很快有手下来报,“楚傲然失踪前,最后在中心医院,去向不明,但有人告示,医院门口的监控有被骇客黑进去删除的痕迹,我们确认过了,的确如此……” “快,让他们赶紧做恢复处理,给我顺藤摸瓜查下去!” “是,小姐!” …… 今天是楚傲然失踪第四天了。 席锐的耳朵,接驳还算及时,总算没有影响五官的对称性。 但那个药王秘方,仍是当务之急。 爷爷说金家发迹,是因为手上有个神奇方子,一直以来席锐是将信将疑的。 他席锐和金家往来了二十年,没探得一丝一毫的风声,甚至派偷子,将金家翻了个遍,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现在这鼠目寸光的废柴偷去了,随便一卖,都是一千万! 他能不激动? 当日她可是亲眼看到,这穷吊丝随便调了下药剂,将将宋欣的脸治好了。 炉子里换了一批新炭子。 铁烙头烧得比几天前更通红。 席锐已经对楚傲天那双被自己打残了手无感了。 “敢咬掉老子耳朵!” “待老子问出药方,就毁你容,让你变成丑八怪!” 席锐知道,追不到那个钱多多不打紧,楚傲然其实就是活着的药方,他指定记熟了,慢慢熬他,总有他开口的时候。 楚傲然也知道,对方肯定以为之前自己,在医院,是根据那金家什么秘方调制的药剂,对方肯定会严刑逼供问那调配方子的。 他毫不理会席锐狠话,“要动手你利索点,你最好弄死老子,只要老子有一口气在,将来必定十倍百倍奉还回去!” “就你屌丝样,你能报复我们家席少?” 席家手下听到他这话,都吭哧吭哧的笑了,“蝼蚁!我们席少弄死你就跟踩死只蚂蚁差不离!你小子若不是针灸不赖,骗得了金家那老糊涂好感,娶了金家小姐,偷了金家宝贝,我们席少都不带斜眼瞥你半下!” 你丫就一条野狗,趁人不备咬了一口,你有什么底气十倍百倍奉还? 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但这话是不能怼出口的,犯了席少的忌讳,生不如死啊! 当然没人会信,楚傲然这穷吊丝,有报复席锐这样的世家继承人的本事。 席锋也来了,靠在一边的柱子上,无言的冷眼看着这一切。 他眸子闪烁,谁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楚傲然心知无法善了,那酷刑是免不了的,狠下心来,无视那些阿谀奉承的席家手下,目光如狼般,死死盯着席锐,“缺耳朵的残废,别忘了耳朵的教训,你敢弄我一下,回头我弄你十下!” “是吗?够狂啊,我倒是要看你怎么多倍奉还!” 席锐拎起了炉火里的铁烙头,坚定而缓慢对着楚傲然的另外一只手臂逼近,眸子里泛着怨毒和癫狂,兴奋,“那本少就开始了!” 滋滋滋! 空气里,甚至传来了阵阵烤肉的盈香! 。 楚傲然痛得浑身都在颤抖,却愣是连个呻吟哼哼都没有! “行啊,骨头够贱够硬的,难怪能被人骂七年的废物!” 贴烙头这一次对准他的脸,“就是不知道,当落在这上面,这人见人厌的脸蛋就要成丑八怪,小偷骗子这样的字眼成为你一生不能抹去的烙印,你还能不能淡定忍耐,这要是被金馨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看你!哈哈,真是期待啊!” 是的,可以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但金馨是自己当初看了一眼就心动的女生啊! 楚傲然浑身都在颤抖! “知道害怕了啊?要想不遭罪,那告诉我秘方的内容!跪下来!喊主人!狗奴才一样求我吧!” 席锐看到他如风中残叶似的身体,心里快意无比,喝道,“说出秘方!喊主人,跟我求饶!” 他一挥手,早有手下上来,抬上来了一套摄像工具,“颤抖吧秋叶,来吧,我要将你卑微贱格无下限的小丑嘴脸都录下来!” “敢咬本少一只耳朵,本少让你生不如死,后悔来过这世上!” 绝不能让金馨看到自己丑八怪的模样! 楚傲然心底在咆哮,他定下神来,感受了一下身子的状态。 闲置了几天,手上开始小有结痂,体力和精神都处于巅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秘方可以给你,但你得确保我能平安离开。” “你那天的狂妄呢?” 席锐伸手就抽了他数记耳刮子,“你倒是狂啊,本少诸般手段还没试出来,你怎么能认怂?” “别太过份了!” 楚傲然嗅得到自己鲜血滴落在衣襟上的腥味,迎上他的目光,淡淡说道,“一时一时,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的性子席少你有些了解了吧,你若不给我活路走,那秘方我死也不会说!” 那话风轻云淡得就像在说家常话! 那眼神中有一种“有本事你真咬我啊”的意思。 “你还给我狂,一番严刑敲打,你就是软骨头一块,你以为我不敢印下去?” 你就没点阶下囚的觉悟么,席锐怒不可遏,那铁烙头再次逼近。 “你可以试试!”楚傲然平静说道。 “你一定是装的,说,说你怕我怕得要死!” 席锐肺都炸了,那贴烙头在他面前逼近,“你刚还身子抖如筛糠,你其实怕得要死!我明白了,你有些戏子底子,否则也骗了那精如鬼的金老鬼了!一定是这样,你承认吧!” 都落在自己手上了,你怎么还可以这么淡定? “那你烙印一个试试?” 楚傲然呵呵笑道,“我肯爽快开口你就烧香拜佛谢天谢地了,你应该知道的,越快越好,夜长总会梦多,节外易生枝,你不怕?” 席锐终于没有敢印上去,狠狠的将通红铁烙头掷回去炉子里,炭火四射。 几个手下狼狈躲避。 其中一抹落在楚傲然手上,他眉眼都没动一下,仿佛不过手上沾了抹春日飞絮。 第一十六章 席锋的怨怼 是的,席锐怕,他不敢。 四五天了,以席家的能量,倾巢而出,竟然一点钱多多的信息都没打探出来。 仿佛就那个人根本不存在似的,可那金卡的钱,确是从那寰宇银行转进去的。 他怕,怕这贱骨头真硬到最后,死也撬不开嘴。 那雷公嘴的狠劲儿……太可怕! “放他下来!” 席锐摸出金卡,摔楚傲然面前,喝道,“乖乖跪伏,配合拍摄!然后给出秘方,确保你在金馨心中的形象彻底毁了!要活命可以,要带走金卡巨款,也可以!” 楚傲然看着金卡,眼角余光,却越过控制着自己的四个彪形大汉,就看到席锋双手抱胸,依然冷眼看着这一切。 四五天的夜了,早就多梦拉。 他嘴角牵起一个微不可察的讥诮弧度,脸上却不动声色,“行,小命要紧,说罢,要我怎么配合。” 席锐看到楚傲然一副任由摆布的模样,心情又畅快起来了。 得到秘方,拍下录像,还怕拿捏不了这小子? 这小子必死无疑! 秘方只能把握在自己手里! 他主意打定,对着手下喝道,“还愣着干嘛,让他跪舔,学犬汪,让金馨知道她枕边人是如何的卑贱不堪!” “是,席少!” 然而,就在那几个控制着楚傲然的手下,正要动作的时候,轰隆一下,爆炸声陡骤而起! 这废弃工地的烂尾楼,突然发生爆炸了! 到处尘土飞扬,硝烟弥漫,大火燃起。 被爆炸产生的骇人热气流席卷,席锐被恶狠狠地抛向身侧柱子上,炭火侧翻,火舌施虐,吻上他下半身。 他不觉菊花一紧,低下身子,避过浓烟,泥猪子般,快速打了好几个翻滚,才灭了身上火焰。 此时浓烟渐淡,他在断墙残垣间摸索起身,定睛一看,不由又急又怒,“好小子,竟然不见了!席锋……哪去了?哼,就知道,关键时候总指望不上你,大龅牙,快,给我找到他……” “龙城重案组!别动,都举起手来!” 突如其来的暴喝打断他的话。 四散的烟雾之中,影影绰绰,都不知道多少警员,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 …… “什么,只抓着了席锐,傲然哥又不见了?” 一个手腕上戴着翠镶珍珠手链,红彤短裙,头赏插一支白玉牡丹簪子的年轻女子,纤手指着龙城重案组的队长,俏脸怒容,“饭桶,通通都是饭桶!都说龙城重案组办案雷厉风行,多厉害,哼,还不赶紧给我去找,我傲然哥要是有个好歹,你们担待得起吗,信不信回头我让沈局把你们整组人都撤了!” “是是是,宋小姐。” 警员们唯唯诺诺,赶紧四散找寻。 宋家这位刁蛮公主,是连沈局都得赔笑的主,真心惹不起啊! …… 楚傲然被四个彪形大汉狂拽着,早已离开了那混乱的废弃工地。 他停下来的时候,眼帘中就映现那个酷肖席锐的青年的脸。 席锋皱眉,一脸厌恶和怨毒的看着他,冷冷的说道,“小子,算你走运,秘方拿来,金卡你拿走。龙城你不要回来了。你我之间,恩怨一比勾销。” 楚傲然站定,掸了掸衣角的尘土,唇角泛起嘲讽的笑意,“你说给你就给你?你说一笔勾销就一笔勾销?你谁啊你?” 席锋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还这么狂?若不是看在秘方份上,单是你害我和我哥生了分,你就是死一百次也犹有余辜!” “你小子真嚣张!但今儿你是龙得盘着,是虎得伏着!跪下,给峰少跪下!” 四个彪形大汉更是被他的张狂惊住了,死死的摁住他,要强迫他跪下。 若说之前席大少吃瘪,是掉以轻心。 若说刚才你淡定自若,是这几天和二少有了默契,二少助你脱身,你交出秘方。 那么现在,被哥们几个控制得死死的,你哪来的自信,再次大放厥词? 但他们很快就发现,这小子头铁不铁了。 “上次要不是猝不及防,就凭你们几个?” 楚傲然嗤的轻笑一声,非但没被摁倒绊倒,脑袋扫磕,在那四人脑袋上都恶狠狠的磕了一下,四人闷哼一声,都被他磕得耳晕目眩的,跟接着,楚傲然一记扫堂腿过去。 噗噗噗噗! 四人纷纷扑倒。 楚傲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你个也没告诉你,我的骨头是真的很硬,他在我手上吃了大瘪?” 该死的!这小子拳脚竟这么厉害! 席锋想起,当初自己问大哥,这么一个不起眼小子,怎么配得上席家十几个好汉出马,大哥居然不明言,只说秘方要紧,有备无患! 楚傲然踹了几脚地上的大汉,缓步走过来,“金卡给我拿来吧,我不为难你,留着你和席锐窝里斗也好看看热闹。利索点,几天了,我家金馨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呢。” 席锋面对着他的雄威,居然淡定自若,“即便我没想到你本事不赖,可今天那药王秘方,我席锋……还是……要定了!来人呐,带出来!” 附近某个阴影角落里,霍然站出来了两个人。 楚傲然举目望去,不由得目眦尽裂,“你好卑鄙,席家的,果然没有半个好货色!” 视野尽头。 一个凶神恶煞似的大汉,满脸横肉,手中尼迫尔匕首寒芒爆闪,抵住一个嘴巴被破布塞住的年轻女子雪白的颈脖上。 女子脸色苍白,额头伤痕累累,憔悴如斯,原来清秀俏脸,如今竟看不到任何血色! 天知道这几天她都遭遇了什么! 席锋看着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眸子里却平静如水,用一种毫不带感情的语调,对楚傲然说道,“那天在米奇基金银行,看你们耳鬓厮磨,那亲热劲儿,你不会忍心看着这个小浪蹄子玉陨香消的吧?秘方交出来,人财两得,否则……她死!” 他是真的恨! 自己谁啊,席家二少,身光颈靓,帅气多金,这些年,到哪不风光无限。 可现在大哥从海外归来了,处处遮掩了自己的光芒不说,好不容易看上了个对眼的银行小职员,看着是个清纯小雏儿,低眉折腰各种舔狗都没到手! 第一十七章 捉奸捉双 丫的给老子装清纯,转头钻了那个苏瑾通怀里去了,还当着自己面和一个泥腿子卿卿我我! 席锐你凭什么生来比我高一等? 赵小惠你个小浪蹄子,谁人都睡得,都撩得,凭什么就不肯钻我怀里? 你个穷小子破落户,凭啥对老子狂? 为什么这个世界处处和我作对! 这个世界都欠我席锋的! 而那张药王秘方,就是自己通往金字塔巅峰的,梦之浮桥! “把秘方交出来!”席锐咆哮出声! 楚傲然皱眉,“你不是喜欢她?你真舍得伤害她,把她伤害成这个模样?” “她弄成这样子,是自找,也是因为你!这样不干不净的骚货,她算个什么东西了!” 席锐对着楚傲然,歇斯底里的嘶吼,他一想到她对别人的和驯妩媚,和对自己的一屑不顾,就癫狂起来,“若不是要用她要挟你交出药方,我早就一刀……” 但后面的话他竟说不出来了。 抓走楚傲然,席锐让他处理干净手尾。 他舍不得她死,就偷偷关起来,跟她说只要她愿意和自己一起,自己还是会疼爱怜惜她一辈子! “你是我见过的,最恶心的男人!没有之一!” 岂料她宁死,都不让他碰她身子半下,好吧,第一天,她还来着月事,他总算没用强。 第二天她就不知道从哪搜到柄剪刀自戕,发现时,整个小腹都是血。 第三天,她从病榻起来,踅摸到阳台,企图自坠。 他只能绑住她,派人盯牢她。 你以为你能死? 他席锋要得到的人,怎么可以得不到? 第四天,她竟开始咬舌头,脑袋磕墙! 第五天,他不得已,用破布塞住她嘴巴,说可以帮她救那个土包子。 她竟然就此安分下来,不吵不闹。 凭什么,你个骚货,那个土包子就是个贼子,小丑,和你不过一面之缘,有什么值得你如此死心贴地! 怎么叫他不嫉妒和愤怒得要发疯! 他扯开赵小惠口中的破布,“让他交出秘方,否则你们都要死。就算他有些本事,现在走得了,可多到哪,都躲不过我们席家的追逐!” “傲然大哥,能逃他们的魔爪,真是太好了,你快走!别管我!” 赵小惠虚弱开口,竭尽全力吼道,“快走,方子万万不能给他!” 她自然已经看出来,若不是为了问出那秘方,适逢其会的自己,早被席家人灭了口了。 楚傲然被带走后,那李娟一脸妩媚走向席锋,妖娆的身子水蛇般缠着席家二少,却被席锋微笑着,一刀捅死,如今早就被大卸八块,被掷抛入龙江,果了河鲶之腹了吧。 那血腥场面,她那时吓得面无人色,吐得胆汁都差点吐出来了。 “席锋,你们两兄弟,真不是人!” 楚傲然看着赵小惠那零落不堪的憔悴娇容,忍不住摇头叹息,说道,“好,把人交给我,我秘方给你就是了。” 鬼晓得劳什子的药王秘方,但药典上可以借鉴的秘方多着呢。 他便信口就来,改了药剂比例,根据上次那个自己构思的药剂配方,随口给了个有些美容效果的方子。 席锋似乎也是个懂些药理的人,盯着方子琢磨了好久,终于把卡和人送了过来。 赵小惠才到了楚傲然跟前,就昏厥过去了。 显然席锋太清楚楚傲然身手了得了,趁楚傲然检查赵小惠状况,二话不走,掉头就走。 他虽然记住了方子,却是真怕楚傲然愤而出手。 记住没用,小命得保住。 “姓席的!你真歹毒,竟给一个弱女子下了如此霸道的毒药!我楚傲然发誓,饶不了你们席家人!” 当楚傲然望闻听切,弄清楚赵小惠身体的状况,整个人怒发冲冠,怒火烧天! 是的,赵小惠羸弱的体内,被种了起码十八中微毒。 每一种毒素,若是单独服用,就像吃多了豆类会伤肾一样,可偶尔吃些并无问题一样道理,无对人身体害反而有益。 可它们掺杂一起,一环扣一环,相克相生,循环不息,就成了极其霸道的牵机毒。 席家居然是用毒大家! 楚傲然找了个清静小旅馆,顾不上休息,花钱委托旅馆小姑娘去附近药店买药,好不容易将赵小惠身上的毒素瓦解清楚,顿时彻底累瘫。 可他还得迅速处理了自己手上的伤痕和手臂烫烙的痕迹。 药回来的时候,虽然按他要求舂成了粉末,和成了糊膏,可他一双手上,就没有一寸完好之处,自己竟然涂敷不上去。 “楚大哥,谢谢你,我帮你吧。” 赵小惠这时候醒过来了,挣扎起身,红着脸给他敷药。 那伤痕,惊心动魄。 钻心痛,但他咬着牙一声不吭。 赵小惠怦然心跳,大胆从侧面看过去,那刀削斧凿般的刚性面容,那分明的男性棱角,那完美阐释形态力学美的虬结肌肉! 这样的男人,也就嫂子那样名满龙城的才女才能般配得上啊。 但刚才他给自己治病,摸遍了自己全身,自己醒来了,都不敢睁眼,……还有自己给他敷药,多像往昔乡下母亲给照顾上山挖山货受伤的父亲的场景啊。 阿呸,赵小惠你都胡思乱想什么! 恰恰这时楚傲然咳嗽了两声,她回过神来,脸一红,慌忙收起视线,稍稍收拾一下这小套房。 楚大哥很快倦极熟睡了。 午间风大,吹着赵小惠身子有些禁不住,就过去打算将门掩实,却听到外面廊道有声音传来。 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妈,好一个卧薪尝胆,忍辱负重!还以为他入赘就是吃软饭的,是个废物窝囊废,岂料竟然是引狼入室,他竟是梁上贼子,居然偷了我们金家的秘方去卖钱,然后和浪荡姘头私奔!” 然后是一个妇人的大嗓门,“这事要怪就怪你爹,还有那个老不死的,我呸,老娘嫁入金家三十余年,都没见过你们金家什么值钱的秘方,这丢了秘方,你爹和那老不死的,还都闷声不作!若不是你去了席家那边玩儿听到下人嘀咕,我们都被蒙鼓里了,真是气煞我也!” “快点,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咱将这对奸夫淫妇逮个现行,取回秘方,解救咱可怜的大姐!” “二一八是吧?我呸,还爱一发,够骚的!” 第十八章 挑衅 金家,吃软饭,梁上君子,秘方,二一八,狗男女。 这字字句句都指向自己和楚傲然。 金家来人了,气势汹汹两泼妇! 赵小惠大吃一惊,急忙扣门回房。 “一定就是那个小娘皮!” “够臭不要脸的,真要脸为什么还偷人!” “果然他们说的是真的,这白眼狼入赘我们金家七年,就是为了盗取秘方,然后和这么一个小娘皮搞私奔!我说难怪狗皮膏药般甩不掉,我说难怪平时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任劳任怨呢!” 然后猛烈的疯狂踢门,踹门,“开门!赶紧开门,好一对狗男女,关了门就没事了?你以为你们跑得了?” 随便一卖,就是千万的秘方,怎么能便宜这他们! 陈媛想到这里,目光炽热而怨毒。 好你这对金家父子,老娘辛辛苦苦,呕心沥血,为金家操劳,传宗接代,生了三朵龙城少有的金花,是,虽然没生下儿子,可金馨她争气啊,经营曦华制药,这些年渐见起色,不是男儿胜似男儿,你们这秘方居然给老娘瞒着! “敢浪就别躲呀,快开门!” “敢和那窝囊小贼一起染指我金家财产,一回逮住你们,你就等着吧龙城黑狱牢底坐穿吧!” 房门嘭嘭嘭作响,愈演愈烈,似乎随时会被踢爆! “你们别这样,我真没勾引楚大哥!” 赵小惠就是个农村出来的文静女生,平时见了陌生人都要缅甸羞涩,说不出话来,曾几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了,顿时吓得娇容失色,下意识往床榻那边走! 确实自己这样和楚傲然,孤男寡妇,共处一室,可以给人置喙的地方多了去了。 楚傲然委实太累了,还在呼呼大睡,竟听不到这么大的动静。 也难怪,一来赵小惠是舍了命玩自残,浑身是伤没一处好的。 二来又中了那样诡异的毒,不过是药三分毒,医与毒本就是一家,都以药理为基础,唯一区别就是看目的,是救人还是害人,他精通药典,才将赵小惠救了下来。 三来他见赵小惠奄奄一息,在自己双手同样没一处好的前提下,急于救人,又是外伤敷药又是要精准落针祛毒,那叫一个辛苦,心力大损,而事后还得处理自己的伤,这肉身也极度疲惫。 “楚大哥楚大哥,金家来人了,似乎误会些什么了!” 但她身子还是太羸弱了,慌张失措之下,房间又太小,一个趔趄,她直接扑倒在了楚傲然身上。 楚傲然正做着美梦,梦见自己拿着那一千万,开始打拼,事业顺风顺水,势利眼的岳母和小姨子,每次见了自己都低眉顺眼,各种阿谀奉承,金馨更是益发的贤惠体贴,这天终于允他上塌“侍寝”。 仿若还是当初洞房花烛,他一把掀起她的红盖头,却如遭雷击,狗日的,眼前的妖艳妩媚的床上美婵娟,竟是初恋女友,眉眼含笑,将他扑倒,“傲然,亲爱的,给我一千万,给我一千万!” 楚傲然似如触着了什么熊罴虫蛇,毛骨悚然,一把推开她,“花想容,你恶不恶心,老子开电瓶养你都碰不着你,你非投入别人怀抱,老子一有钱你又回来了,滚……” “啊……楚大哥你干嘛……” 赵小惠扑倒在他身上,看着沉睡中的楚大哥俊朗的容貌,心神正一阵动荡,竟有些不想起身,可门外有人等着捉双呢。 她正要挣扎起身,结果楚傲然酣睡梦中惊坐起,双手如电,竟直接将她推倒在了床的另一边! 与此同时,房门也被踢飞,他那一心捉奸的丈母娘和小姨子,威风凛凛的出现在门口,恰好看到了这精彩的一幕! 你啥时候醒来,非这时候这个样子,好死不死,还被门外那两个女人看了个正着。 这越发缠杂不清了。 她困窘极了,心中哀叹,真恨不能找个缝儿钻进去。 楚傲然惊醒过来,手上有些异样感觉,脑子竟有些空白。 妈呀,这床上还真有女人啊,不过不用想都知道,断不可能是曾让他觉着头上天空都是绿油油的初恋女友,而是那个文静羸弱的米奇基金银行年青小职员。 而且赵小惠是仰面躺着,这姿势…… 实在不能再暧昧鼻血了。 “对……对不起,小美女,我不是故意的……” 楚傲然慌了手脚,鼻血都差点出来了,嘴里低低说着,急忙俯身过去,想要去拉她起来。 赵小惠被他粗犷的手握住了一双柔荑,男儿刚阳气息扑面而来,她娇躯微颤,刷的脸红了,同时心里却很是吃惊。 只因对方不久前满是伤痕的手,如今竟然好的七七八八了,她再感受身子,自己伤痕累累的身子,甚至连那小腹剪刀自戕时的位置,竟然再无痛感。 难不成楚大哥看着这么老实的人,竟真盗有了什么奇异秘方? 难怪席家和金家这两女的,折腾得如此鸡飞狗跳。 可她来不及多想了,直接偏头,对着门口努嘴,“别拉我了,你看门口……” 楚傲然手上已经发力,闻言看向门口,顿时头皮都炸了,艾玛呀,金家那对绝品势利眼竟然来了。 就是这么一个怔楞,他手上一拉的气力,就没个轻重,竟直接将赵小惠拉入了怀里。 “要死了,明知道有人,怎么还不注意。” 赵小惠下意识推开他,慌乱得,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般,飞快躲进了盥洗室里面。 “楚傲然,你……你竟然……” 金倩倩怒不可遏,“以为你不过废柴无能,结果你狼子野心,盗取我家秘方,以为你就是穷怕了,卖了秘方带着姘头私奔才失踪了,没想到……” 有人擂门如鼓,当着小姨子和丈母娘,还刻意和那不要脸的女子,卿卿我我,搂搂抱抱,这不是挑衅是什么? 陈媛母女俩大怒,为了一张配方,能潜伏家里,隐忍七年的入室贼子,果然不是一般的货色啊! 这年头,做贼的,遇着失窃家,竟能如此的理直气壮,甚至猖獗了么? 第十九章 调戏小姨子 她冲上去,左右开弓,就给楚傲然来了一轮耳光,同时两眼喷火盯着他,“光天化日,世风日下,做如此有伤风化的事情,无耻贼子,交出秘方,赔钱,上局里喝茶去!” 一想到终于能将这丧门星扫地出门了,她就迫不及待了。 楚傲然被小姨子抽得脸上热辣辣作痛,他很想扇回去。 可惜对方是个女的,还是自己小姨子。 看着金馨的面子,再说了,这事闹大了,对自己,对金家,都没啥好处,他忍气吞声,“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 。” “哪个贼偷东西,偷香窃玉了会自己承认的?证据确凿还想抵赖?” 金倩倩还想扇他耳光,却被楚傲然避开了。 金倩倩怒道,“好啊,偷财偷人,你还敢躲!你知不知道你失踪后,已经报了案,外面处处在警方监控中,我金家只消一句话,就能让你身败名裂,死于囹圄?” 今天非让这居心叵测的恶贼,胜败名裂不可! 老子手里的,是怪老头的传承财富,和你金家有半毛钱关系? 听到钱就趋之若鹜,各种丑人多作怪了? 楚傲然火气蹭蹭的也上来了,“金倩倩,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老子偷了你金家的东西?我要偷人,我还能穿着衣服,在你擂门如鼓时候偷?” 金倩倩哼道,“你倒是有些手腕,失窃了,我爹和爷爷都还闷声不吭,可证据是迟早有的,我不信证据确凿,他们还会护着你。” 陈媛则鄙夷看着他,刻薄说道,“至于为什么你这时候偷人,很简单啊,因为你楚傲然就是这样鲜耻寡廉之徒,一个泥腿子,无能废物,在我们家窝囊废久了,偷了东西,卖了钱,一时得意忘形,做出什么事情不能理解?你就是衣果而奔,我也觉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母女俩,越说越离谱和恶毒。 楚傲然听得脸色铁青,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金馨那样清隽不俗的女子,竟有这样的母亲和妹妹。 是的,金馨七年如一日,顶多是对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却不会这样总是以出身为由,戴着有色眼镜看人。 刚这擂门如鼓的动静委实太大。 旁边的住客都纷纷凑过来看热闹,不过门口距离床榻,有些距离,他们听不大清楚双方说话。 “诶,我说狗剩子,你也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 “朱哥,又带你们单位的实习小妹出来狂欢?这房住了一对男女,这两女的上门找麻烦,听刚才她们说,似乎是那男的盗了主人家东西,和相好的私奔?” “不对啊,要是失窃,直接报警不就行了,自然有察佬阿sir请他们回去,怎么两女的也敢进门拉贼?这狗急了还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就不怕这货反扑?这怎么看怎像捉双啊!” “你没听说私奔?这年青女的,指定是被人勾搭了老公,还丢了东西,这才亲自过来了,否则她敢如此大耳光狠刮一个贼?” “有些道理,难怪这女的如此火气爆棚,敢情是欲求不被满足啊,不过这女的长得不赖啊,啧啧,肤白腿长,身材倍儿棒,这小子真心人心不足蛇吞象啊,要我啊,每日将这女的压胯下,哪儿还会去偷腥?” “兄弟,不是我说你,虽然你屡屡玩儿下面的实习妹子,可你丫这话就不是个正常男人的想法,这家花再美,也没野花好,更没名花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偷不着不如网红明星高高在上,男人要的就是那种征服感和虚荣,你晓得不?” “兄dei,你想多了,除非你第三条腿是钢杵,否则娶着这究极泼妇型的,你还是狗命要紧,你也不看看这门的破损程度,你能比这门还硬?我看这哥们也是迫不得已,被压迫久了,终于奋起反抗了。哎,这年头,男人太难了!” 听客看到到处崩裂的门,立刻觉着胯下一凉,“那还真是!不过,就这女的,看那衣着打扮,看容色,不是朵小名花打死我不信!看样子名花睡睡可以,就不能采撷在手,随时家暴,随时绿得你发慌!” 门口围了一大堆人,各人七口八舌,甚至有些玩儿直播的,索性回房取出来了摄像架子,“好家伙,爆猛料,暴烈名花遭遇陈世美,自盗家宝偕美私奔,烈阳小旅馆遭遇家暴!老铁们,现场直播了诶,老铁们,火箭走起,送我上热门!” …… 悠悠众口,大都只是一时心上喜好,哪管你是非黑白如何? 金倩倩打得正爽,却被门口那些人品头论足,你一句我一句说的面红耳赤。 我捉奸在床来了,可怎么听上去,觉着耻辱的,反而是我自己? 再说了,自己好歹龙城艺校小天后,等这样的视频真上了直播热门,自己成了早登更年期的暴脾气恶妇,家暴,导致老公出轨,盗宝私奔,这让身边人,学校那些处处苦心孤诣打压自己的女生怎么看? 她又羞又怒,折身喝道,“谁是他老婆了,他一泥腿子窝囊废吃软饭的,她也配!谁终极泼妇型了?你们眼瞎啊,滚,都给我滚!” 陈媛是个世家之女,毒舌,性子泼辣,是那种叉着腰,就能口水多过茶,骂得人狗血淋头的犀利人物,扭头破口大骂,“滚,我们处理家事,你们管得着?” 说着砰的反扣上门! 可惜的是,门上都是崩坏裂缝,那些人哪里肯走,仍是对着裂缝又看又拍。 更有甚者,甚至大声问道,“小娘子,你老公不要你啦,哥我人帅活儿好,你跟我可好?” 金倩倩脸色铁青,叱喝,“你想死吗?” “好个小娘皮,动辄生死问候,够狠够泼够辣!” 有人嘻嘻而笑,戏虐说道,“不过我喜欢,哥哥确是想死,嘿嘿,哥哥我想死在你白哗哗的肚皮子上!” 更有甚者,挤眉弄眼,“这架势,我猜啊,大妹子,你一定是喜欢使用暴力的,这哥们玩儿不起,离家出走,劳资不惧,你要是瞅着劳资这身板子还算硬朗,挑我如何,定教你余生天天快乐无边,从此欲罢不能!” 第二十章 再见,前任 你真以为我楚傲然是好欺负的? 我过去只是懒得计较而已。 你要我身败名裂,我就把水搞混了,看你怕不怕恶评如潮! 楚傲然慵懒的坐在床头,听着那几个痞里痞气的熟悉的声音,再看到金倩倩憋屈的模样,暗暗偷笑。 “你还笑!你还不够丢丑现眼是吧?” 金倩倩不堪其扰,瞥见他讥诮的嘴角浅笑,更受不了那种嘲弄,索性直奔盥洗室,歇斯底里大吼,“臭不要脸的,等我将那勾搭有妇之夫的提溜出来,一并示众,你才知道什么叫丢人现眼!” 一听要将第三者揪出来,外面围观人们沸腾起来,“早该如此了,让我们大家都看看,你家男人是因为什么样的女人,居然放弃你这样前凸后翘,身材容颜绝佳的!” “就是就是,暴力了些,啧啧,却是实实在在的床上尤物啊!” 姑奶奶出门没翻黄历啊,遇着的都是流氓痞子啊!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小旅馆住的都什么人啊,口水的狂潮涌来,金倩倩招架不住啊,骑虎难下,后悔极了,老娘就该直接喊警察! 但你能期待和这废物下流胚子一起的住这里的,能事什么好货色? “你给我出来!让大家瞧瞧你是什么烂泥货色,怎么,你个小浪蹄子,你有脸勾搭人家老公,你还知道没脸见人了?” 她怒气冲冲,所有的愤郁发泄在那个面色极其苍白的女人身上,“知道怕了?躲盥洗室你以为就能躲得过去?” 赵小惠浑身都在哆嗦,她一个当着陌生人面说话都腼腆的女生,怎么解释这种夹缠不清的误会? 况且对方母女如是的气势汹汹,森然欲噬人! 这还真没完没了了? 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 你以为就你金倩倩会演戏了? 楚傲然暗暗叹了口气,霍然起身,格开企图拦住去路的丈母娘,挡在赵小惠和金倩倩之间。 金倩倩大怒,“你竟敢护住她!果然,这勾搭人老公的,和废材贼子配一脸! ” 楚傲然故意大声道,“容儿,这就是你不对了,我不就比你年纪虚长了几圈嘛,至于嘛?你虽然是我未婚妻,我们结婚日子都定了,可你日日夜不归宿,在外面花天酒地,纸醉金迷,夜夜栖花眠柳,不是勾搭席家小哥哥,就是去赴劳什子杨总的约!” “我想着人总有年轻的时候,你要出去浪,你出去要野,我就都忍着了,毕竟累了倦了你就会回家,所以我努力做好,让你知道最温暖的,还体贴的,永是默默守护着你的我!” “可是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买了婚房,你和你老娘霸着不说,还要我洗衣服拖地,穿佣人服装,各种语言暴力,不满意还动辄拳打脚踢,我不就出来躲一躲,你至于如此赶尽杀绝吗?” “既然磨合不来,你走你的阳关大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非又不肯放手,非要我将传家的金疙瘩和那几只古董卖了换钱给你人间潇洒走一回!” “我真的累了,你就行行好吧,你我何不索性一拍两散,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他还捋起衣袖,“看看,看看,大家都看看,七年恋爱,手掌,手臂,伤痕累累啊,这都是还没结婚就遭遇强烈家暴所致啊!” 他望向门口,一脸悲郁,“兄弟们警惕啊,一定不要被女人的外貌蒙蔽了双眼啊,一旦有家暴趋向,保命要紧啊!” 他双手,手臂,都已经大致结痂好转,可痕迹犹存,不似新痕,看着就是常年累月被毒打的留痕! 众人看得触目惊心,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婆娘,心肠真歹毒,做得真不是人干的事情啊!” “我的天啊,你还活着也算老天有眼啊!” “这女人有毒啊,兄dei ,你真是铁打的,竟然熬了七年啊!狗命要紧,你另找新欢,真心是迟来的睿智啊!” “是啊 。” 楚傲然又捂着自己心窝,幽幽道,“撸起袖子,体表的伤痕可见,可我心里的创,谁又能看到和抚慰?从谎言中觉醒,遍体鳞伤,所以我毅然决然离开她,找了个温柔体贴的,这恶毒女人,她竟然哀求我别离开她,我不依,她再次毒打我一番,我实在受不了,新房都不要了,才躲这里来,可她就是这么歹毒,非要赶紧杀绝!” “上一次我们被她堵住,她就将人打得吐血,大家闻闻,这药味,都是治跌打刀伤的药啊,这次又来了,咱们没成亲,你我都是自由身,你不给我幸福,凭啥不让我追寻我自己的幸福?” 得,这是他把花想容和金家这势利眼小姨子,揉融一起,抽象出来一个绿得未婚夫发慌,还随时家暴,各种虐待未婚夫的形象来了。 “竟然是这样,天下竟有这样恶毒且淫贱的坏女人!” “果然社会才是百科全书,今儿教会我啥叫最毒妇人心哪!” “啧啧,这小妮子长得也不赖,脸色如此苍白,难道竟真的是被打得吐血,成了这个模样?” “哥们,大伙儿撑你,赶紧带着新女朋友跑吧!” 众人一拥而上,替他们拦住那对母女。 “谢谢大伙儿,谢谢大伙儿!” 楚傲然给热心的人们鞠躬道歉,又冲着金倩倩得意的吹了个口哨,摆摆手, “再见,前任,再见,歹毒恶妇人!” 他挟着虚弱的赵小惠,痞里痞气的一个轻藐睥睨,然后扬长而去! 以前的隐忍,那是怪老头的要求。 今时不同往日。 想坏我楚傲然名声,那得小心了,别偷鸡不着蚀把米。 “你竟敢……反了反了!” 陈媛气得浑身哆嗦,“好个狼子野心,盗了东卖了钱,这姿势大涨啊,你竟然如此颠倒是非黑白,污蔑我母女,你真当我们奈何不了你了么,鼠辈胚子,你等着!” 竟然说我是被他离弃的前任,还是浪属性,恶毒暴力那种! 这些人又疯狂拍摄,这事传出去,艺校风波恶,那些家伙定会逮着机会恶搞自己了! 真歹毒,这个废物竟是这么阴险狠辣之人,刚说的一套又一套,巧舌如簧,颠倒黑白,无尤之至! 金倩倩怨毒的盯着楚傲然的背影,银牙都险些咬碎了,怎么办才好,这些视频漏都漏出去了啊! 第二十一章 租房 楚傲然牵着赵小惠的手,在微雨纷纷的龙城大街行走。 他在物色一个私密住所。 或租或买,都可以。 原因很简单,金家之外,他需要一个落脚点。 如果不久后可以赢得金馨对他的感情,他希望和钱无关。 花想容对他的冲击委实太大。 另一个原因就是,赵小惠的身体太虚弱了,随时会倒下。 他怎忍心任她自生自灭,他也是乡下来的的,知道一个毫无背景的腼腆小姑娘,毫无城府,在大城市打拼,是如何艰苦卓绝。 楚傲然定下心来的时候,拉着她时再度切脉确认过了,这小妮子的毒,是陈毒,即是说,那毒在她体内太久了,已经将她的身体侵蚀到了极致。 工作短时间是不能去了,得静心休养。 所以这打翻了他原来以为席家是用毒大家的想法,这毒入骨入髓,都不知道伴随她多少年了,绝不会是席锋兄弟最近所为。 赵小惠心如鹿撞般任由他牵着自己的小手儿招摇过市。 当看到他到处留意租房和售楼信息,她心跳得就更快了。 楚大哥有的是钱,他有家有室,他如此堂而皇之的牵自己的手,带着自己找房子,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心跳更剧烈了。 万一楚大哥真的是要包养自己,这可怎么拒绝? 说实话,到龙城十载了,虽然在金家宅了七载,楚傲然对龙城中心区,及其附近腹地的大街小巷,还是成竹在胸的。 首选地,边缘一些的流云坊。 楚傲然看了看那招租信息,这里的房子,都挺高大上的,他看上了一个月租五千块的单身小公寓。 过去看房的时候,那包租婆正翘着二郎腿,坐柜台前,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个手机,在看都市肥皂剧,看得有滋有味。 那满脸横肉,肤色黝黑的中年妇人很是不爽自己正看到起劲,却被叨扰了。 试想两个本来就是穿着不起眼的人,又被绑票了四五天,这模样能好看? “哪来的乞丐儿,真晦气,走开走开!” 包租婆抬眸看了他俩一眼,就重新聚焦在手机上了,“真晦气,坐家里也会遇乞饭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 楚傲然看到了对方刚才一瞥时的鄙夷不屑,音量提高,“我们是来看房子的,外面公告栏不是写着这里有房子?” “你要租这里的房子?” 包租婆再次抬头,打量着一身破烂污秽的他,不耐烦的说道,“捡垃圾的吧你,你租得起这里的小公寓?你以为这里是郊区的平民窟?快走吧,否则一会看场子的大棒下来,有你苦头吃!” 那小公寓条件委实不错,楚傲然只好忍了,“不是写着五千一个月?我负担得来。” 包租婆皱眉,“我们这要预交半年的房租,外加两万的押金,你可清楚?” “嗯,没问题。” 楚傲然兜里有钱,又上赶着要回去看老婆,也没二话,“速度啊,时间宝贵,我还有事情忙呢。” “你不会手脚不大干净,或者搞传销,甚至打算在这里做些违法的事情吧?”包租婆又问,“你不会是拉皮条的吧,带着个有些姿色的小娘皮暗箱操作?” 这话听得素来文静的赵小惠,也心里有气了,你才男娼女盗,你全家男娼女盗! “老子遵纪守法,老子兜里有钱!老子就租个房子,你哪来这么废话?” 楚傲然说道,“你就直接说吧,这房子还能不能看了?” “你身份证我看看?” 那包租婆是铁心要确认他是否良民了,“这社会,不三不四的人多了去了,这里是模范社区,我不能容忍房子因个别租客,成为藏污纳垢之地,你的影响多坏啊。” 被她那看罪犯似的审视目光笼罩着,楚傲然心里极其不爽,可还是忍着没发作,怪金家那对势利眼母女吧,否则自己应该买一身利索衣服才离开烈阳小旅馆的。 他将身份证递了过去。 “二环啊,不算远啊,那一爿,是个不错别墅集中区,真看不出来你还是龙城本地户口,但既然家住别墅区,还穿得破破烂烂的,十天没洗个澡似的,还出来租房子?” 那包租婆还准备揭穿他谎言的,结果刷了一下那身份证,竟然不是伪造的,怔愣了下,狐疑的看着他,“你究竟租房子是干嘛的?” 楚傲然简直想掉头就走,微愠说道,“我扮猪吃老虎,我租个房子养个小三行不行?” 那包租婆已在细看他。 他虽穿着破败,甚至身上稍微带着异味,可时常宅家里缘故,他肤色白皙,微有富相,甚至保养得比很躲女孩子还要好。 那包租婆,原就有些这样想他的,结果他直接说出来,有些被唬着,反而愣住,但有些事她看多了,也有些放心下来了,不再和钱过不去,“那就好,只要不违反社区规定,不乌烟瘴气的搞三搞四就好。” 所以你信了? 楚傲然哭笑不得,这年头说老实话没人信,这信口胡诌,倒是惹得信任满满了? 来了,到底来了! 赵小惠听他这么一说,心头一揪,同时羞涩无比,头都抬不起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楚傲然和那包租婆上去看房子的,心里满脑子是小三情妇这种贬义词汇,完了完了,楚大哥人自然是极好的,可他有婆娘啊,自己怎么可以跟一个有妇之夫在一起? 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不久前可是听到了,楚傲然如何声情并茂的跟烈阳小旅馆的住客,描绘和控诉,说金家的女人是如何的虐待他的,虽然她明白那些伤痕和金家人无关,但冲着金氏母女那样的恶毒泼妇嘴脸,她几乎可以想象,楚大哥七年来在金家是如何受气的。 难道真的是金氏非良人,侍夫不淑,所以他觉着自己温柔体贴,才起了心思? 心上如是一想,她又觉得楚大哥的行为可以理解了。 她竟是怎么也想不出,既说不,而又不伤害楚大哥的办法来。 她甚至隐隐发觉,自己心底深处,其实是有些抵触那企图去拒绝的念头的。 第二十二章 买别墅藏娇 楚傲然没想到自己这么一信口胡诌,竟然令这文静羞涩的小妮子,无端心头烦恼起。 房子真心不赖。 眼看楚傲然就要刷卡付费了,这小妮子想到半年月租加上两万押金,一次性要掏五万块时,总算艰难开口了,“太贵了,别租了吧,咱还是走吧。” “你身体不好,需要个地方静养,再说了,被席家那两兄弟盯上了,那米奇基金银行你还回得去吗?你病恹恹的,不养好身体,还能找到新单位上班?” 一语惊醒梦中人。 赵小惠想起来席锋冷不防一道捅死李娟的血腥场面,一阵恶寒,肠胃痉挛,险些又要俯身呕吐起来。 “别废话了,” 这波恩爱秀的,包租婆看不下去了,“要租赶紧点,老娘的电视剧还正在追呢!” 说老实话,她开始后悔了,因为她听对话,就觉得这两人不大像有钱人家,反而像是那种在啥会上惹了事,潜了债,找地方躲仇家的。 这就能够解释为何这小子家住二环,却出来租房子了。 楚傲然掏卡一刷,顿时整个僵住了。 “对不起,您卡上的余额不足,请选择其它支付渠道!” 狗娘养的席家兄弟,老子问候你们祖宗三十六代! 这卡里居然只剩两万块了。 钱都被转空了。 果然,一定是欠债落魄,在外面躲避的! 那卡是米奇基金银行金卡,她是识货的,自然一眼看出来了。 烂赌,好吃懒做,沾高利贷,还想免费躲债,说不定甚至回头债主追上门了,给这里惹出些什么恶劣事故来! 那包租婆的表情顿时精彩了,看着楚傲然的眼神,那种鄙夷不屑的神色又上来了,皱眉道,“没钱你们赶紧走吧,别逗我玩儿了,我忙着呢。” “出了点状况,我打个电话就好了。” 他于是给钱多多打电话,“钱多多,我卡里的钱被歹人转走了。我需要租个房子。” “楚少你租劳什子的房子,多落你的逼格?看好了直接买啊!” 钱多多一听就笑了,又道“至于你卡上的钱,除非是你自愿转出,否则谁也转不走!” 楚傲然一愣,“但卡上明明只显示余额两万啊。” “那是因为你的账户有明暗两种明细,明账默认两万块,有几套验证信息,被人恶意追窥测,所以扈青那女人给你冻住暗账了。” “扈青谁啊?” “她啊,楚少你这笔传承财富的管理人啊,你这笔财富,一直都是她在打理的!” “吓,居然有个专门理财的,你就不能给我透个底,这财富,究竟有多少?” “我也想知道啊,我只知道远远超乎你我想象!” “不吹嘘你会死啊,真那么牛掰,取个万把用用都这么麻烦?你倒是赶紧帮我解冻啊?” “解冻也要半个月啊,行啦,着紧用的话,我手头上有些余钱,暂且转你吧。” 楚傲然想了想,“别,你转我朋友账上吧,我这账号就等着慢慢解冻吧,否则……我老婆那关不好过。” “楚少你要开心就好。” 所以现在赵小惠账上多了五个亿。 那到账的语音提示,把赵小惠包租婆同时吓了一大跳。 楚傲然自己也是难以置信,这钱多多还真是钱多多啊,随便一笔余钱,就是吨位级的。 五个亿!随手一说,就转女人兜里了! 哎呀我去,竟然看走眼了! 包租婆脸皮不自觉抖了抖,努力想将横肉舒展开来,让笑容生动悦目一些,可惜到底没能绽放出花来,她咽了咽口水,“那个,先生,夫人,请刷卡。” 赵小惠还在愣神,她被这钱吓住了。 楚傲然一瞥那账单明细,“不对啊,怎么变二万了?” 包租婆满脸堆笑,“爷,这样的,我真心地觉得,这小公寓对不起您的逼格,更配不上您这这位如花似玉的夫人,这是旁边那最好的河畔房,情趣房啊,各种调调,很多有钱人家都喜欢那个……” 五个亿,随随便便给了妞,那自然是给你介绍那更好的了。 楚傲然算是明白了,这是看自己有钱了,把那些所谓社会上流人士喜欢的东西给自己兜售了。 这如意小算盘打得精啊! “抱歉,我不想租了,我买房子去了。” 楚傲然带着赵小惠,转身就走。 刚一直给我脸色看呢,钱多多说得对啊,租劳什子房子,直接买房啊。 才出门,他就看到了旁边高速公路高高的广告牌子了,“绝版河畔名邸,水上人家,演绎时尚风情!” 河畔名邸。 那是龙城一带,最豪华顶级的独栋别墅区。 水陆揉融,园林设计,风景如诗如画,甚至延伸到河湾湿地里去,冬暖夏凉,素有东方威尼斯的称誉! 售楼部大白日也灯火煌煌,怎么看怎么金碧辉煌,里面的售楼小姐,淡妆浓抹总相宜,一个比一个更花枝招展,更像迷死人不偿命的妖精! 赵小惠一半是被头顶水晶灯照得晃眼,一半是被楚大哥的举动乱了心弦,她紧张得拉着楚傲然的衣角,紧张兮兮的说道,“楚大哥,别吧,你真要在这里买房子给我住?这里的都是……顶级别墅,得……得多贵多浪费钱啊。” 有钱就是这么挥霍的么? 这个数字的钱,她都算不出来,这钱够自己一家衣食无忧几个辈子呢? 土豪的世界真心不懂啊。 这人,怎么越看越不像自己认识的楚大哥了? 她打死不信随便偷个秘方能卖五个亿。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楚傲然就是个进行穷养的顶级富二代啊。 楚傲然笑笑,“我就是想在金家之外,有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地方,我也住啊,又不是单为了给你休养才买的。” 金屋藏娇还说的这么委婉,你说得这么自然而然,可我都没答应你啊。 金家之外,你住我也住,这才是问题所在啊。 楚傲然可不知道这文静妮子那么精彩的内心戏,看了看她,“我去下洗手间,你等我会。” 你这是吃定我了么,也不怕我携款潜逃? 赵小惠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都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第二十三章 被调戏了 你这样嫂子她知道不? “哪来的流浪婆?有天桥底下你不好好呆着?这地方是你能进来的?” 赵小惠正发愣,忽然一个獐头鼠脑的男人,西装革履,大摇大摆的走过来,恶狠狠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将羸弱的她撞到墙边,摔那溜亮的水晶地面上不说,还恶狠狠地踹了她脸上两脚,“死乞丐婆,敢挡我的道,耽搁老子泡妞行动,想找死是不!” 这个卡里甫入账五个亿的女子,摔在那里,浑身都痛,她身子本就虚弱,折腾半天,竟摸爬不起来,只能像个伤兽般蜷缩角落里,又似颠簸风口浪尖的轻舟,浑身瑟瑟发抖! 而楚傲然,从洗手间出来,就到走到中间的洗手池。 正好对面女洗手间出来一个妖冶女子。 这女的,很年轻,穿着华丽富贵,长一张妖精脸,打扮得极其妖娆,眼角眉稍全是春色,一看就是骚到不行的货色。 她粉颊飞霞,竟像是喝了些酒水,有几分醉意,一见到楚傲然,顿时皱起秀眉,甚至厌恶的捂住了鼻子,“我呸,什么时候这河畔名邸的有口皆碑的管理做得这么不行了,怎么连这么肮脏的流浪汉都能出入这里的洗手池了?” 得,这货把楚傲然看成是从外面进来钻空子解手的流浪汉了。 楚傲然见多了这样的目光,都麻木了,不理会,自顾自的去开那女子身边的水喉,畅畅快快的洗手洗脸。 那女的无比厌恶的瞪了他一眼,洗了下手,精神了点,然后取出包里的家伙什,开始翘着肥美的臀部补妆。 补完妆,似乎都忘记身边有个讨厌鬼了,开始各种搔首弄姿,还取出手机,在那里各种摆pose,玩儿自拍,发朋友圈,发小视频。 还一边发,一边安安偷笑,窃窃自喜。 不得不说那个女的很有料,曲线优美,拍小视频时,各种吐舌,嘟嘴,嗲声嗲气,令人禁不住想入非非。 楚傲然见过开放的,没见过这样在洗手间这样的,掬着水,禁不住侧着头,多看了几眼。 那女的作了一会儿,才醒悟过来,身边还有个屌丝男“虎视眈眈”,她横了楚傲然一眼,面露讥诮藐视,厌恶的道,“看什么看,再看戳了你一双狗眼!” 老子把你当猴看呢,还以为自己很美? 楚傲然一抹脸,哂笑一声,直起身子就走。 “你……啊……你个死乞丐,有病啊你,抹脸就抹脸,这脏水全飞我身上来,污了我万儿一件的廉价衣服就算了,竟坏了我辛辛苦苦化的妆!” 那女子大声尖叫,那愤怒和提防,还有厌恶,抓狂的神情,跟被人活生生扑倒了一般。 楚傲然被她吃着嗓子吼了一通,竟有些手足无措。 什么跟什么,哪有水飞你脸上去了? 那女的吼了一阵,死死盯着他,跟要吃了他一般。 忽然。 她动了,竟是一步三摇的向着楚傲然去了。 “你……你要做什么?”楚傲然反而被吓了一大跳。 “啧啧,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啊,这哥哥这脸洗了以后,白白净净的,还长得蛮俊的的啊!” 妖娆女子款款而来,伸出兰花指,一撩托住他的下巴,“哟,中看!就是不知道中用不中用。” 这前后落差太大,楚傲然反而慌了,“你要做什么?” “唔,这声音也要得,行,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洗白白,这人模狗样,收拾一番,也上得了台面,嘿嘿,竟是个万人迷啊!” “嗯,这模样确实要得,也算个办法了,就你了。” 那女的说道,“还愣着干嘛,跟我走。我都急死了!” 我靠,我才成了顶级富少,就有女子打算投怀送抱了? 急死了……现在的女的,都这么饥渴,逮着不难看的就上? 看她眼神迷离的,哥竟也有靠颜值吃饭的时候? 楚傲然蒙圈半晌才回过神来,万人迷,你丫的这骚到不行的女人该不会是打算将发掘自己的美男潜力吧? “神经病!” 楚傲然拨开她的手,厌恶的看了她一眼,沉声道,“谁会跟你走了?让开!别碍着我的路了!” “哎哟,还挺自尊的啊,看这小眼神,看这这小脾气,忒也拧了,可是我喜欢。” 那女的再次伸手过来,这次摸了一把他洗得干净利索的脸,“我错了还不行吗,人家也很委屈啊,你是不知道,人家有洁癖嘛!我的大哥哥大宝贝,我刚要知道你如此型男,就不应该那样说你的。” 楚傲然脸色阴沉得几乎快要刮风下雨,隼眸如电,盯牢她,“你再碰一下老子试试?” “试试就试试!” 那女的是真的骚气爆棚,也可能是喝得上头了,再次伸手过来,“可是你自己让我试试的。哎,谁让心肝你天生一副小白脸的颜值呢,你真是天生就是要吃软饭的主呢,真让我看一眼就沉沦下去啊,就欲罢不能,想要好生怜惜你,真的好想要溺死在你自尊的傲娇小眼神里面呢!” “……” 老子最恨别人说我吃软饭的了! 楚傲然愤而出手,一把攥住了她娇嫩的手,“你找死?” “哇,可软可硬,够霸气!爱死你这样的了,大宝贝!” 那女的手上都被他攥红了,却犹不自觉,竟嘤咛一声,顺势滑入他怀里,湿湿红红檀唇就往他脸上凑,“大宝贝,人家控制欲可强了,你这攥住了人家的手,人家就要攥住你一生了,仔细以后都不让你跑开了!” “你是真的有病啊!” 楚傲然受不了拉,一把推开她,厉声喝道,“滚!” 那女的被她一推,撞在池子角上,顿时俏脸含煞,娇声叱道,“你……你不解风情也就罢了,竟还敢推搡我!我看上你,那是你的福分!你是不是想死?” 楚傲然都不看她,折身回去洗脸池掬水洗脸,甚至连还拍了拍胸前的衣服。 这唾弃的意思太明显,“你以为你谁啊,真的美不可言,贵不可言?我呸,你触过的地方,老子都嫌脏!你比老子这破旧散着异味的衣服都脏!” “你以为你竟敢看不起我,唾弃我!这脸臭的跟来大姨爹似的!” 那女的脸色变了变,骂了他一句,就在这时候,她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忽然从那lv包里摸出片名片,放在洗手池边上,“也罢,不行就不行吧,今儿忙着就不和你计较了,拿着,想通了随时打电话给我!我就等你一个星期,过期不候,记得了!” 说着她接了电话,走了出去。 楚傲然黑着脸,捏起那名片,撕了个粉碎,开了水喉,哇啦啦冲了下去! 竖子敢尔! 那个女的听到名片撕裂的声音,蓦然回视里,桃花眼中,尽是杀人一般的狠辣目光! 第二十四章 冤家路窄 楚傲然夷然不惧,“看什么看,你重口味啊,我这么有味道你还上手!” 这简直是一开始她见他时候的场景,只不过鄙夷和被鄙夷双方,角色反转过来了。 “要不是老娘有事……哼,指望不上的楞小子,最好祈祷以后别被我碰上,你会后悔的!” 那女的气得一跺脚,说着电话,急匆匆的跑远了。 “人呢?不见了?” 楚傲然出到外面大厅,发觉竟然不见了赵小惠,这一惊非同小可。 他不大相信一个随时会倒下的羸弱女生,还本性淳朴,会偷偷溜走,虽然那笔钱有些吓人。 他找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蜷缩如伤兽的受惊小女子。 那张血色无多的苍白的脸,脚印清晰可见。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看了都心揪。 “怎么回事?伤着没有?咋不说话?嘶……这被踹的……” 也不知道咋的,见她如此,楚傲然心头莫名隐痛,顿时暴走,“是哪个畜生,把你弄这样子……” 话没说完,她从有些蓬披的秀发缝隙里认出他,终于安了心,就昏厥倒下去了。 楚傲然赶紧将她扶到一边,给她扎了几针,她才悠悠醒转。 “楚大哥你别生气,就是有个人跑得快,撞倒我,觉着我碍了道,踹了我两脚,我没事,就是地上太滑了,真没啥。” 赵小惠见他满脸忧色,有些拙劣的解释,又道,“要不,我还是回去职员宿舍吧,我和出入这的阶层人群处不来。” “小惠,别说了,出了那事,银行里那些人你更合不来。” 楚傲然攥紧拳头,能想象得出来她是如何被人藐视和白眼的。 说起来真的是冤家路窄,他正小心翼翼的扶着赵小惠,打算过去看别墅信息,得赶紧将她安置下来,结果就看到前面二女一男,几个售楼小姐捧着资料,各种殷勤推销解说,正迎面走过来。 男的獐头鼠目,两女的,个顶个的妖娆绝艳,其中之一,和那男的手挽手,一口一个虎哥叫得亲。 另外一个,竟就是刚才调戏他的那个骚包女。 他们顾着看册子上的别墅,都没留意楚傲然他们。 楚傲然不大想再和那个女神经有什么交集,厌恶的皱皱眉,正要麻溜离开,就感觉赵小惠身子都在颤抖,忙问,“小惠,你怎么啦?” 赵小惠说道,“没什么,就是有些冷,我们快走吧,我吹不惯这开得这么大的空调。” “温度刚刚好啊。怎么会冷?” 楚傲然有些狐疑,还没多问,却见对面那个穿着华服的骚包女,抬起头来,死死盯着他,“好小子,你竟然还在这里!” 楚傲然沉着脸,报之以冷冷的一声哼。 那獐头鼠目男,是个机灵的,觉着气氛有些不对,抬头道,“白总,怎么啦,对面那两个流浪汉碍着您眼了?” 他又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谀笑着道,“要不要我找人拖出去,给您处理了?” “少凑我面前来!” 那名叫白总的骚包女,明显厌恶的皱皱眉,“龙城五大街虎算什么东西,就你黑虎,也配给我鞍前马后?伺候好我家小表妹,做好你本分!” 说着,她牙痒痒的盯了楚傲然一眼,竟转身急急离开了。 楚傲然有些怔楞,真看不出来啊,这骚包女的,竟然是个“总”,看样子竟然是个富婆了,难怪那样对自己呢。 “是是是!白总提醒的是!白总的事情哪里需要别人帮忙。” 那黑虎没丝毫的怨色,反而对着那白总的婀娜多姿的背影,咽了咽口水,又阿谀奉承了一句,才转头,准备和售楼小姐斡旋。 谁知道他这么一转头,就看到了赵小惠,顿时他怒气上来了,“原来是你!污了我衣服,你还敢呆在这里!” 说罢,他又跟他挽着的那个女的说道,“萧蓝啊,真不是我和见面都不注重仪表,我衣角的污秽,就是这乞丐婆堵路,沾我身上去的!” 萧蓝剜了赵小惠一眼,恨铁不成钢盯着黑虎,叱道,“你有个什么用,在我表姐面前就是个病猫!一身污秽见我,害我面上无光!你不主动,这样一个将死未死的女乞丐,都能蹭你身上去?说,你是不是看她有几分姿色就神魂颠倒了?哼,你真不愧是街虎,睡大街的你也稀罕!” 黑虎忙不迭解释,叫屈,“哪有的事情?是你让我十五分钟内必须抵达你跟前的呀……这么短时间,我能看到谁的姿色?真的是她挡路上……” 说到这里,他忽然对着几个售楼小姐发威了,“咋回事?河畔名邸的有口皆碑的良好管理呢?流浪汉都能堂而皇之的站这里碍事!你们看场子的人,是不是都瞎眼了?” “先生小姐,很抱歉影响了你们的心情。真心对不起,我……这就找人将他们驱逐出去!” 那几个花枝招展的售楼小姐,顿时花容失色,一边致歉,一边赶紧通过对讲机发话,“安保部门,怎么回事,售楼部惊现两流浪汉,客户投诉说严重影响体验!我告诉你们啊,这两客户是奔着湾口那十几栋别墅去的……回头我看你们怎么担待!” 她们死死的盯着那两个满身污秽的男女,目光里尽是憎恶怨恨。 湾口那十几栋别墅,因投入大,价格也极为高昂,好多人心往之,面对那价位却很肉痛,所以也就出手了不到一半,这两位,已经明言要其中一栋,这要是因为两流浪汉坏了好事,业绩血亏不说,上面指定大发雷霆,那可完犊子啊。 那是紧要客户,不容有失啊! 那些保安一听,这还得了,也急忙涌来,要将两人撵走,喝道,“ 不长眼的东西,这里可不是你们能呆的地方,还不赶紧滚出去?” “你们真想要我出去?” 楚傲然好整以暇,带着赵小惠,来到中心模型区,看着里面的别墅模型和信息,淡淡说道,“他们是来买房子的,我也是来买房子的,你凭啥他们一句话,就能让我们出去?” “你们……也是买房的?” 那些保安自然不信他的话,可被他凌厉的目光笼罩住,竟然油然而生一种寒意,下意识让开道路。 第二十五章 七星伴月 “什么,就你这穷逼样,还能买得起这里的房子?” 那黑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如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嗤笑说道,“真是活久见了,身上味道大,这口气更大,牛逼吹这样的,我黑爷还是破天荒第一次见!” 那萧蓝拉晃着他的手,“走吧,太恶心了,这里竟然任由流浪汉出入,我不要这里的房子了。” “别啊宝贝,就这里的房子最好了,别的你又看不上。” 招待不好,那位得要我狗命啊,黑虎急了,对着售楼小姐怒道,“真倒胃口,郝主管,还不把他们赶走?你们这别墅还要不要卖了?” “马上轰走!” 那郝主管惶恐的再次道歉,见楚傲然那个癞皮膏药的模样,也怒了,“队长,你,还有你手下的这些人是做什么的?还不赶紧把人轰出去?” 就是要恶心你们,老子非不走了,你能咋地? 楚傲然呵呵笑了,忽然开口,大声说道,“大家快来看,大家快来看,这两个人买房子,我也买房子,就因为我穿的不咋滴,没售楼人员过问不说,还要将我们撵走,还有没有这个天理了?” 在场所有人都看过来了。 这吊丝男! 这话一出,那郝主管,也被他的厚脸皮惊着了。 但这话也给她解围了,既然他大言不惭说也买楼,她还有黑虎他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他牛皮揭穿之前,哪里还能轰他出去? “小菲,过来,这两人交给你了,带他们看房子!” 她顺手揪了旁边一个实习生模样的女生,“去吧,带他们走远一点,被在这里戳眼戳鼻的!” 那小女生怯怯的走向楚傲然和赵小惠。 那一直意见很大的女的,倒是乐了,也不嚷嚷着走了,“行啊你,你小子狂着啊。牛皮顶天,一会我看你如何收场!” 那黑虎很是不耐烦,直接冷下脸,说道,“小子,我看你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你知道我谁吗?东街黑虎,龙帮知道吗,龙江出海口一带的码头,都是爷和爷的兄弟罩着的,老子能死你都没人敢给你收尸,你信是不信!” 一听这话,赵小惠似乎又看到了被一刀致死的李娟,浑身又开始激烈哆嗦。 分明就是见了这个撞了她还踹她的人,心里担惊受怕才这样的。 楚傲然听了那人说话,哪里还不明白她为何一直哆嗦,“真是狗眼看人低,要是我今天能在这里买下房子呢?” “还狂,你小子要是能行,我东街黑虎就是东街病猫!” 那黑虎杀气腾腾,一指胯下,说道,“你要是不行,从老子这里钻过去! “我管你东街黑虎还是东街病猫,我要是能买下一别墅,你正儿八经的给这位小姐来个三拜九叩,说龟孙子错了,龟孙子知错了就行!” 楚傲然逼视他,说道,“这里所有人都做个见证,怎么样,赌不赌?” “哇啊啊,这穷逼,气煞我了!” 黑虎气得呛,岂能不上,怒道,“赌就赌,老子还会输不行!” 那郝主管安慰道,“黑爷,萧小姐,我们的保安人员会跟着他的了,他们跑不了的,这丢人现眼是免不了的了。我们继续吧,何必因这样的人生气呢。” 她就急着要拿下这生意呢,指着楼宇沙盘模型,继续介绍,“刚才说的,都是边缘陆盘,要说真正的巅峰豪华,要数湾口那里的七星伴月,瑶光到天枢,七星楼,它们拱卫着的月楼,那是名邸之最,至浪漫的水上庄园。那都是龙城众所周知的顶级的别墅了,其中开阳,天权,天璇和天枢已经售出。瑶光它们,还有月楼,具体信息都在资料上,我就不啰嗦了,就看先生小姐的心水好了。” 萧蓝拉着黑虎,便道,“我就想要湾口那里的,天玑的光景不错。” 把个妹,一开口,就是要星楼,全副身家掏出来就不够啊。 黑虎一听就头大,为难说道,“那是星楼啊,舒坦是舒坦,龙城多少有钱人不惦记?可就是贵得离谱,最便宜也是近乎九位数的最低起价啊,宝贝,你是知道的,我虽然罩着几个码头,可毕竟是龙哥拿大头,手中的油水委实有限,这星楼哪里住得起,还是边上的吧。” “二狗,你不爱我了!” 萧蓝严重不依了,“还以为跟着你能压倒我姐的光环影响呢,你又说为我上九天摘星摘月,下五洋捉鳖,要个星楼你就不乐意了,就算手上钱不够,这不是可以分期付款嘛!” “你这得是多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黑虎暗暗嘀咕,你都不知道你表姐是什么人,我黑虎这个龙帮三头领能比? 他只能坦言,说道,“就是分期付款,凑够首付,也能让我一光二白回到解放前啊!” 萧蓝说道,“我不管不管,我就是要星楼!” 郝主管说道,“因为夏凉优惠酬宾,瑶光有个折扣,是最便宜的了,原价八千万,八点七五折,很实惠,七千万。” “少了一千万!” 黑虎眼前一亮,只要搞定首付,说不定后期跟兄弟凑凑还真能拿下,他敲了敲脑壳,忽然拍板,“行,看在宝贝的份上,豁出去了,分期付款,我就要瑶光了!” “就知道二狗你还是一如既往地疼我,不枉我才毕业就颠儿颠儿的跑过来跟着你!” 那个女的激动啊,搂着黑虎,吊他脖子上,又搂又啃的,亢奋得跟打了鸡血似的! 这单成了,今年无忧了啊。 郝主管心里欢喜,满脸堆笑,“既然如此,请交个首付。” “三千万!” 黑虎被婆娘搂得险些没窒息了去,好不容易那缠身的水蛇女消停下来,他这会一看那首付数额,冷汗竟簌簌掉落,“怎么这么多,我往死里凑,一次性也拿不出着许多的钱啊。” 郝主管礼仪性微笑,解释说道,“先生,这是优惠活动啊,就是首付提高了点,没办法的事情。” 但也只是礼仪性微笑了。 郝主管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察言观色,明白那个表情意味着什么。 一首无言的凉凉奏起。 特么的看你们跟白总一起过来,还以为是超级大户了,老娘好说歹说,喉咙的作痛了,还以为能签下这一单,结果遇着个连个首付都交不起的主! 第二十六章 老而成害 这时候。 另外一边的小菲,则震惊的张着嘴,险些合不拢,“什么,先生,你竟然要星楼瑶光?还要一次性付清?” 她还是个实习生,在这里呆了小半个月了,她哪里竞争得过那个精似鬼的“前辈大姐大”,所以连半个客人都没抢到,更别提谈成生意了。 今儿也就是郝主管看不得楚傲然牛皮顶破天,索性让个白纸一样的实习生跟着他,这才有这一幕。 一边一路跟随的保安,也吃惊的看着这一幕。 “速度啊,我家里还有事情要忙啊。” 楚傲然说道,“还是说,你做不得主?那就换个能话事的啊。” “能能能!” 小菲如梦初醒,赶紧过去找郝主管拿合同签字。 这一边。 萧蓝还在急躁抓狂,“我不管,二狗子,我就要星楼,有折扣,最便宜的瑶光你都拿不下来么,那我余生还怎么指望你?跟你兄弟借啊,你不说你兄弟那么多?赶紧凑钱啊!” “能借的都借了啊。” 黑虎郁闷说道,“跟老大借了一百万,跟老二老四也五十万,再加上我自己的这些年存的,也有个千儿八百万,原打算一次性买个普通型,还有些盈余,让你开心开心的,生活无忧的,可这星楼……” 真是穷逼房奴,敲锅砸铁各种变卖,打肿脸充胖子,仍是买不起房! 郝主管心里各种冷笑嘲讽,要不是还有些期盼他们换个普通型的,她早就敬敏不谢,抽身走人了。 不过她太了解萧蓝这样的女人了,特虚荣,换的可能性不大了。 果然,萧蓝说道,“二狗,那就赶紧回去再凑凑钱!郝小姐,这房子还能不能留着,缓几天?” “不好意思,这活动就只剩两三天,要是有别人看上了,真留不住。” 开玩笑,能卖自然赶紧卖了,鬼晓得你们就是够了首付,后期还能不能续了。 “三天了,死鬼,你还不赶紧想办法!”那萧蓝几乎是嘶吼出声! “郝姐,麻烦给一下瑶光的合同。” 就在这时候,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宛若惊雷,在三人耳边炸响! 这就有人看上了! “谁,竟然敢跟老娘抢房子!”萧蓝炸毛了都。 三人齐刷刷扭头。 郝主管定了定神,“小菲,是你,谁相中了星楼?” 楚傲然施施然走过来,傲然道,“自然是区区在下了,效率点行不,我还急着回去啊。” “有猫病!” 萧蓝安下心来,“穷逼,邋遢逼,少做幺蛾子,算你走运,快滚,老娘现在满脑子是怎么筹钱,没心情和你计较了!” 她见那些保安跟着楚傲然二人,以为他仍是死鸭子嘴硬,在这里扯犊子呢。 郝主管也是这么以为的,皱眉说道,“还扯,真受不了这死变态了,队长,将他们撵出去,非整得这里乌烟瘴气,这么多人看着咱们售楼部笑话,这影响得有多坏啊!” “人的忍耐心是有限度的!” 楚傲然说道,“郝香倩是吧,这名字铜臭味儿够浓的!我记得你了!” 他对着旁边的投诉电话就开始拨打,“河畔名邸售楼部的易经理?是的,事情是这样的,我要一次性付款买下星楼瑶光,你们售楼部的‘好想钱’小姐,一口一个死变态,攥手里的合同不肯递出来,这算怎么回事?” 说罢,他双手抱胸,睥睨郝香倩。 郝香倩手机响起,她赶紧接了,易经理不悦说道,“怎么回事?人家都要一次性付款了,你拒不合作算什么?” “易经理,你不知道,那人就是个流浪汉啊……” “住嘴,让他付款不就行?有钱最好,掏不出钱直接撵出去,你看多少人看着这笑话?要说你在售楼部也好几个年头了,这点小事情都处理不好?” 行,敢情易经理一直冷眼看着下面的闹剧呢。 “那就先付款吧!” 郝香倩被经理骂了一通,心里憋气,都因为这个搞屎棍,行,这就看你这牛皮怎么圆,付款仪递了过来,“给钱吧,付不了款,一会腿给你打断!” 楚傲然向着“临时财政大臣”使了个眼色,赵小惠于是刷卡,刷入密码。 标志性声音传来,“您好,支付成功。欢迎您入住河畔名邸,精致生活,无限风光,尽在河畔名邸!” 随着这标志性声音响起,顿时周围所有人表情都精彩起来。 “一次性付清啊!” “这两流浪汉夫妻扮相的家伙,就是土豪啊!” “这年头,万不能以貌取人啊,这随手刷出七千万的大豪,竟然是穷相隐富!” 郝香倩张大个嘴得个洞,“你,你,你竟真的支付成功了!” 一边的黑虎拉着他的女人,也被震住了。 这……这被他撞倒在地,还狠狠踹了几脚的面色苍白的女人,竟然是个豪门夫人? 自己可望不可即的东西,得不到又想要的东西,对方随便摸卡一刷,就括入囊中了? 最不甘心的,就是那虚荣的女人了。 扒拉在男人怀里,又捶又打,泪雨滂沱,暴劫梨花,妆都全部化男人肩头,抽泣道,“你个死不中用的,你特么的连个流浪汉都比不上,枉我如此死心塌地跟着你!” 闹了半天,人家竟真的是来买房的! 该有的礼仪必须有,工作人员赶紧亡羊补牢,茶水点心地上,好生招待。 郝香倩一愣,顿时应变过来,抽出手里合同,“先生,夫人,真的很抱歉,实在是因为两位……都是我的错,这是合同,我们继续走后面的程序吧。” 楚傲然冷笑着看她。 一语带过,甚至要将这业绩落在自己碗里。想得美啊!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我认为你的服务态度与河畔名邸的要求准则大有出入,我只认可刚才的小妹。” 楼上的易经理已经下来了,喝道,“郝香倩,你还不让开?” 郝香倩委屈无比,“经理,小菲只是个实习生啊……” “这就是问题所在,你是老油条,老而成害,这教训,你得记牢了!” 又给楚傲然道歉,“楚先生是吧,很抱歉,我代表河畔名邸给你道歉了。” 小菲过来,正要和他签合同。 “等等,有人要溜之大吉,怎么可以。” 楚傲然坐在那里,品着点心茶水,道,“那个,黑虎还是病猫来着,想走?你忘了赌约了?” 第二十七章 被认出来了 黑虎被女人的苦恼埋汰之声,整得正憋火,本想一走了之,现在被楚傲然陡然喝住,才猛然想起来敢情自己还有个输不起却确实输了的赌。 “想要我堂堂东街黑虎给这丫头片子三拜九叩,你做梦!” 他一个龙帮三当家怎么能受这样的屈辱,传出去这还有什么面子在道上混下去? 而张口闭口都还喊着他土名二狗子的萧蓝,以后又会怎么看他? 楚傲然哂笑,“还以为你是条汉子呢,所以你是打算出尔反尔了?” 在场那么多人,哪个不知道刚才的闹剧了,众目睽睽,只怕这事也要要传开,他黑虎要是食言,只怕声誉也大大受损。 “切,开始扯皮了!” “输不起刚才别喊得那么大声啊,还是不是个男人了?愿赌服输,利索点行不,害这么多人等着看结果!” 果然不其然,看客们都呵呵了,“没钱充豪,瞧不起人家穿得不起眼的,没成想却遇着真正有钱的,输又输不起!啧啧,人呐!” “哪能食言呢,就是这个赌约,不免太……” 嘲笑声极其刺耳,黑虎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只能低低的求饶,“这位兄弟,这位美女,我错了,你要私下怎么赔礼都行,就这一会儿,给个面子行不?” 楚傲然啐他,“我呸,你还知道自己女人是个宝,珍爱无比,害怕对方瞅你不起,可你又是怎么对待其他女人的呢?你可曾想过,被你撞倒,被你踏着尊严踹脸的女子,她也会是个宝,也会是另一个男人的天使?” 赵小惠俏脸飞霞,低下去,险些抬不起来,这,这,这算是楚大哥给自己当着这么多人告白了么? 多霸气的告白……这是说,我是他的天使么? 我在他心目中地位,竟这么重要? 黑虎怔住,竟被他一番话说得面红耳赤,将他的话品味了一会,半晌才道,“你说得对,这事确实是我错了,我认栽就是了!该咋办咋办。” 他倒还算有点男子气概,说完立马就想给赵晓辉跪下。 那女的顿时不干了,“二狗,你要是敢当着这么多的人做那么丢人的脸,信不信我立马掉头就走!” “这……大兄弟,凡事余一线,他日好相见,咱们这事换个时间换个地点解决如何?” 黑虎进退两难,急得额角汗水如豆,只能低声下气哀求。 “我可没时间跟你换个时地折腾!” 楚傲然不为所动,“前因后果,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人!” “好,这个梁子咱们结下了,你最好祈祷不要落在我手里!” 黑虎发了狠,“既然阁下寸步不让,那就随时等着龙帮的雷霆怒火落头上!” “你当我吓大的?” 楚傲然冷笑,“诚心道歉,三拜九叩,少一个都不行!” 太欺负人了! 他不敢相信刚才要自己不在,又或者赵小惠撑不到自己出来,会成什么样子。 “饶了他吧。” 这时候赵小惠居然给黑虎求情,“他处个对象也不容易,正心诚意给我道歉就好,跪拜什么的,算了吧。” “你啊你,就是太善良了。” 楚傲然深深看了她一眼,就没作声了。 黑虎如获大赦,竟有些愧然看着赵小惠,给她弯腰道歉,然后拖着萧蓝逃也似的远去了。 观众议论纷纷,不外是讥诮那东街黑虎如病猫,纸老虎,又在猜测这对毫不起眼的“夫妇”,又是何方神圣。 楚傲然见惯了人情冷暖,不予理会,签了合同,将赵小惠安置在别墅里面,又给了她几个药方子,嘱咐她静心休养,抓药每日准时服用,然后就离开了。 赵小惠身体虚弱,一个人住一个如此豪华的大别墅,显得格外束手无措。 楚傲然看着她那样,心里柔柔的发暖,恍惚间竟有些像回到了乡下,回到了那种和父母在一起的无忧光景。 赵小惠大抵也知道自己身体境况了,竟是没有任何异议就住下了。 楚傲然走出别墅,却见那易经理候在那里,有些愕然,“易经理,要是不是急着回去,本来我还想找你投诉一下你们的服务态度,这竟在这看到你……怎么,你这是在专门等我?” 易经理跟他握手,呵呵笑道,“你是说郝香倩吧。” 楚傲然一愣,“所以你是处罚了她,所以特别知会我一声的?看来入住星楼也是有些特权的啊。” “我就知道你是能不放过她绝不放过她的!” 易经理商人式的老成的笑,“特权是有。不过对她的处罚还没决定下来。只因为我们觉得或许你的特权还可以扩大一些,所以想确认一下。” 楚傲然一愣,顿时有些明白了,“果然是做生意的啊,你还想给我推销?玉衡?天玑?月楼?” “和才女金馨相中的男人说话,果然一点不费劲。” 易经理哈哈哈大笑,“外界盛传你不过一废柴,窝囊废,今日一见,才知道,真的是无稽之谈啊。” 楚傲然一惊,“你竟然认得我?” 曦华制药,虽然是个百年老字号,可在金华盛手里,一直不温不火,待到了金馨手里,才有渐渐又有起色。 但这名字,龙城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有个耳闻。 所以金家有个窝囊废倒插门,这事也不少人有所听闻。 但楚傲然深居简出,认得出他的人实在太少,否则刚才在售楼大厅那会,他一早被认出来了。 现在这易经理一口喊破他底细,他岂能不惊? “是啊,我就是个专做售楼生意的。” 易经理说道,“在名邸还是最近两三年的事情,之前一直在金角大厦。” “金角大厦?” 楚傲然说道,“看来金家买下那个房子的时候,你和我打过照面。” “你考虑一下月楼,我考虑一下将那不长眼的扫地出门。” 易经理笑眯眯说道,“看得出来,楚先生富相,不似传言中的低调,实则手笔比金家大多了,金家人都不知道这一点吧,这月楼也许就是为您度身定做的。” “你这是威胁我?” 楚傲然脸色沉了下来,“老子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说老实话,楚傲然还不大想让金家人知道,自己有了一笔,如钱多多说的,他都想象不出来多少的财富。 更何况,自己金家倒插门,和其他女人来买房子,这事传了出去,金馨不“休”了自己才怪! 第二十八章 再买月楼 真闹开了,还怎么培养感情? “楚先生您误会了。” 易经理见他面色不对,顿时有点慌,说道,“是这样的,从金角大厦,和我一道过来这里的,还有一个名叫刁三的家伙,是这里的副经理,素来和我不对付。那郝香倩说好听一点,是他心腹,说不好听,就是他姘头,因此素来无法无天。而刁三和席家走得很近,当年金家那房子,就是席家和刁三走的关系,刁三一手操办的。” “今天刁三不在公司,郝香倩和楚先生交恶,刁三护短,若是回来了,必然关注到瑶光来,只怕……所以,我手上有些刁三的不利证据,再借个东风扶摇,待你买下月楼,在河畔名邸的人事任命上,有一个投票权,你我合作,就能将他们一党连根拔起,你享受豪宅,更助我将刁三一党驱离视野范围之内,如何?” 和席家走得近! 楚傲然听到这里,顿时恨得咬牙,问道,“月楼多少米?” 想来这易经理以为自己果真是来藏娇的,而刁三应该对他经理位置威胁不小,才想和自己合作。 办了刁三也好,这都买了一栋了,否则真被他认出来,再和席锐合计,自己这“金屋藏娇”的消息,只怕分分钟不胫而走,传遍龙城大街小巷! 有路! 易经理眉开眼笑,“不贵,也就四点二亿而已。那美女身体羸弱了但眉眼精致,仪态无双,确实是个值得呵护的小天使啊!” 说完,还给了楚傲然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四点二……亿……而已! 而且那句话,说的天使,真不是指赵小惠好吗? 楚傲然出点被他风轻云淡的语气,那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刺激得差点吐血! “什么,才买下了一星楼,又来一次性全款,拿下月楼?” 售楼部所有人,都震撼了。 实话说,月楼之所以有人问津却没人拍板,真不是龙城富人消费不起。 龙城那几个大势力,哪家不是当年的精雅别墅,再去换新的,潮流的,时尚的,真的不划算。 房产市场高端消费基本饱和的前提下,月楼虽然真的很诱人,舍得出钱的,却真没几个,都等着它跌价呢。 售楼部的小姐,在经理室楼外,围了一圈又一圈,都想勾搭上那个有钱的土豪。 这土豪的女人,脸色苍白,哪有自己有滋味,说不定就被看上了? 能入这一行的,姿色哪个会差了。 还是那个小菲跟楚傲然签合同。 那个郝香倩肠子都悔青了。 她每天苦心孤诣,就盯着星楼和月楼的生意,之前四间星楼,有三间是从自己手里出去的,刁三也因此力压那姓易的,眼看翻身有望。 可真来大主顾了,自己竟就这么失之交臂,这让她如何甘心? 厌恶自己的缘故,楚傲然自然会站易天寒一边。 这意味着,自己和刁三就要被扫地出门啊。 她于是打电话,“喂,刁三,都三天了,你不在,林舞那小浪蹄子也不在,出大事了,你还在厮混?” “宝贝,怎么啦?” 刁三吓了一大跳,以为她醋坛子打翻了呢,“我真的是在休假,真没和林舞一起。” “我没空跟管你和不和她一起。我只知道你再不回来,我们就要被易天寒轰出河畔名邸了!” “怎么会,我们业绩遥遥领先啊……什么,瑶光和月楼在他手上销售出去了……郝香倩,你个废物,竟一单都没拿下!” “怨我有用?不都怪你色迷心窍,关键暗时刻掉链子?你倒是赶紧想办法啊。” “名不见经传的穷相土豪,在场没一个人认识?那还好,富贵险中求,只有那样了!我这就找我的兄弟去!” …… …… 一下子回到解放前。 五个亿,只剩下了一千万,而且他忽然有预感,这个钱就是全用上,也治不好赵小惠那个病。 也不知道基于什么感情,可能是医者仁心,也可能是看不得善良的人受苦受难吧,他希望尽快治好她的病。 楚傲然签好合同,才下楼,就看到守在楼梯口的一众妖冶女子。 “小哥哥,是要过去签收月楼了么?来,我带你过去吧。” “亲,月楼我最熟了,我带你去吧。” “选我选我,选我哥哥你绝对不会后悔。” 那些女子,见那个病秧子不在,心里了然……瑶光是间金屋啊。 瑶光算个啥,说不定自己能在月楼金屋妆成娇侍夜呢? 刚楚傲然签时候,她们可都屏住呼吸,隔窗看到了,人家就是随手一挥,就签字了,就像去吃饭,正要结账,一摸肚子,咦,意犹未尽,服务员,再上两个菜,那般的洒脱随意。 她们那个激动啊,全部挨挨凑凑的贴近身来,眉眼春色,唇红齿白,秋波流转,缠人的水草一般缠住他,好转眼飞上枝头变凤凰,然后摇身一变,成为那月楼的主人。 “对不起,我来不及去看月楼了,我要回家啊!” 楚傲然没经过这种事,好不容易才突破重围,杀出一道“血路”,脚都有些抖软了。 “哪有买了别墅不去看的?来吧我带你去!” 那些女子就像见着国际巨星的女粉丝似的,疯狂追逐,其中一个甚至豁出去了,死死抱住他大腿不放,带着哭腔哀求说道,“哥哥,我带你去,就让我带你去吧,我父母双亡,家里有个患病的妹妹,奶奶常年卧床不起,弟弟还在念书,全家都指望我这点工资啊,可这里没后台的话,真的熬得没盼头啊,单子都是那些大姐大的,我一个月拿个四千块底薪,还要被罚掉几百……” 好吧,苦情加美人计都来了。 楚傲然瞥见那个女的姿色在售楼小姐当中都是拔尖了,雪白颈脖上的昂贵心形首饰,还有一股子熟悉的香水味,心里冷笑,都牌子货啊。 那个香奈儿嘉柏丽尔香水味儿,金馨有个同款的,他能嗅不出来么? 他憎恶的掰开那个女的手,“一身牌子货,还给我喊穷!” 他快走几步,正要走出门口,顿时觉着侧面有目光跟随,侧首,就看到郝香倩神色不自然的站在那里。 第二十九章 跟踪 见他看过去,她也没躲闪,而是热切期待的看着他。 想来是对自己美貌还挺自信的,想来一个亡羊补牢。 楚傲然真的很佩服这个女的,够贱,都这样了,还敢在自己面前晃荡招摇。 他索性缓了一缓脚步,假装痴痴的看着她。 不是个暴富的,就肯定是个继承了财富的私生子之流,没见过大世面,没见过这个花花世界的精彩纷呈! 难怪一个病秧子都能骗得她买一栋星楼相送! 这样的男人,还没被社会染缸沾染,稍用些心机,还怕他不乖乖拜服自己石榴裙下? 郝香倩看到他如此痴憨,顿时欢天喜地。 做人总是要面面俱到,才能承逢自己的机遇和贵人。 况且刁三心野,朝三暮四,早就靠不住。 所以她两手准备。 若拿下他,豪门夫人在望,易天寒和刁三算什么,自己的垫脚石都算不上。 “对不起,楚先生,刚才都怪那两个客人误导我,以为您……全是我错了,领导严厉批评我了,人家知错了,真的知错了……介意给我个机会,带你去看月楼,或是请您吃个饭,给您好好道个歉嘛。” 她缓缓走近,一张俏脸不知何时换了淡妆,近看竟是梨花带雨,零落不堪,一副刚被易经理严厉批评的委屈模样,俏丽,羞涩,和柔弱,兼而有之,说不出的惹人怜爱,令人一看,顿时有拥之入怀,好生爱怜一番的冲动! 妖而不艳,媚而不俗。 楚傲然心里一荡,竟是有些保持不住,不由暗叫一声厉害,看来这货能够四拿其三的星楼销售额,可真不是浪得虚名的。 他还是没做声,郝香倩还当她默许了,竟壮着胆子,直接来牵他的手,“你不说话,那我当你是肯原谅人家了啊,那么,接下来,是带你看月楼,还是吃饭道歉啊?” 她的纤手,柔柔软软,似如无骨,玉指看似不经意实质刻意的轻轻婆娑他掌心,娇声婉转,“楚先生?嗯?” “我呸!” 远处众娇愤愤然出声,“又是这浪货拔了头筹!烂大街的货色,真看不出哪里好,勾搭上面又勾搭客户,早就被那几个常客干稀巴烂了吧!” 楚傲然将把握到火候,一把甩开她的手,冷声道,“不好意思,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所以我很介意给你机会道歉……滚,烂大街的货色!” 这画风转变得太快,到手的肥羊又飞了! “竟然看错了,这人心思居然幽深如是!岂有此理,竟敢……如此折辱我!” 郝香倩触电般缩回手,盛大的屈辱感充斥着她的胸腔,咬着牙,怨毒仇恨的盯着那个毅然决然摔门而出的男人的背影! 她心底在歇斯底里咆哮,“既然不能是我郝香倩的,那就死!你记得,你找的!到那一刻,我一定要你跪着求我饶了你!” “哟,还以为十拿九稳了呢,被甩了啊!” “啧啧,够精彩啊,真以为自己百变樱桃小丸子,全盘通吃还想玩得溜溜转?贴成这样子,都牵起手了,才被甩掉,人家就是故意玩儿这烂货啊!” “哈哈,笑死我了,这浪货也有这么憋屈的时候,看她那脸色,跟吃屎似的!” “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销售一姐?哦豁,得罪了穷相土豪哥,易主了啊,被自己一手推出去的一实习生压住了的滋味如何啊?” “等着和你绝顶三哥被扫地出门吧,险些将顶级大客户撵出门,易经理怎么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身后嗤笑声声,刺耳至极。 你们就先狂着! 郝香倩气得脸色铁青,但想到刁三的手段,她立马又恢复了自信,一甩头,趾高气昂的步了回去,骄傲得像个孔雀。 本宫不死,尔等终是小妃小嫔! 谁知道,就在这时候,裤筒一紧,她身子一个踉跄,顿时摔倒在了地上。 “小怡子,拉得好!” 众娇一见,拍掌称快,“哈哈哈,摔得好!摔死这个老骚娘们!” “臀瓣都摔烂了,好,摔烂那两片肉,看她还怎么后翘,还怎么继续勾搭人,作威作福!” 墙倒众人推,人性本就如此。 郝香倩屁股作痛,手掌一撑,竟见血了,再一看,高跟都断了一截! “车怡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拉摔我!” 郝香倩恼羞成怒,一巴掌抽了过去,叱喝道,“你找死是不?” “郝姐,我不是故意,我真不是故意的额,你让我带着的饰物掉那了,我怕你踩着了,我怕赔不起啊。” 这女的捂着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赫然正是刚才抱着楚傲然大腿,苦情哭诉的那个女子。 “你活该,看着楚楚可人,借你饰物,给你香水,还亲自帮你上妆,竟然也勾搭不上!” 郝香倩捏起饰物,声色俱厉,“你最好祈祷着心状玛瑙没磕着,否者卖了你都赔不起!还有,我的唇膏和香水呢?” 车怡子颤声道,“香水给你,唇膏……你自己高跟踩坏了……” 郝香倩大怒,“都怪你,全部你工资扣!” “你自己都勾搭不上,怨人家!有本事你刚才别央求小怡子去啊!” “算了算了,不管她们二组的狗咬狗了,土豪哥走了,还折腾什么啊,都散了回去想想怎么制造机会邂逅他吧!!” …… …… 楚傲然打车,径直往二环回去。 车子飞驰,楚傲然坐不住了,“司机大佬,行了,就这里附近吧,找个偏僻地方让我下了。” 司机放下他,茫然嘀咕,“不是去二环东二路?远还没到啊。” “我改主意了,我乐意散步回去行不?” 楚傲然心里嘴上淡然扯着,心里却警惕满满。 从河畔名邸归来,一路兜兜转转,身后竟一直有两辆小黑车跟着。 难道真的是财轻易不能露白,才豪气一会,买了两房子,这不长眼的贼子就惦记上自己了? 他粗略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环境,转身进了附近瀛洲公园附近的一条浓阴小道,失去了踪影。 这里附近是龙城五中,上放学时人多如麻,但这会里面正上着课,挺僻静的。 足足十五个大汉,从那两小黑车下来。 “居然住这种地方,太好了,越低调越好啊,看样子死了也翻不出什么水花来!” 一个绝顶的中年汉子,眼神阴鹜,厉喝道,“都给我搜!敢和易天寒一起对付老子,找死!这哪里来的暴发户,真以为有钱就是万能了?” 第三十章 铁哥们 这绝顶男人,自然就是刁三了。 “就对付这么一个暴发户,你就扯着嗓子把我给喊来了?你不是不知道,我必须时刻盯着那姓白的!” 刁三身边不远处,有着一个人,模样看不大分明,似乎很年轻,整个人身影都沉浸在路边的法国梧桐和巨榕交织的阴影里,此刻正语气不悦的对着刁三说话。 “裘兄弟,这小弟我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嘛。” 刁三一脸谀笑,说道,“那位让我盯着,务必盯住天权和天枢的住客,我要是被撵走了,这任务还怎么做?” “怕就是以公谋私,找借口让我拔掉你的眼中钉肉中刺!” 那人不悦的重重的哼了一声,“总跟你说低调行事,老老实实在副的位子上低调趴着,你非要做那出头鸟……我看你最近是有些得鱼忘筌了得意忘形,你死在女人的肚皮子上没关系,你要是坏了那位的大事,后果你知道的,你好自为之!” 刁三赔笑,“哪能呢,确实是易天寒他咄咄逼人,我没办法才跟他对着干……” 就在这时候,有手下匆匆回来,“三爷,人跟丢了……” “什么?竟……跟丢了?” 刁三难以置信,一巴掌抽了过去,“废物,你们几个时常徘徊天枢和天权之外,可是盯人的老手啊?是不是这几天见我不在,都飘了,天天黏在天乡楼那几个女人的肚皮子上了?” 又忐忑不安看着男人,“裘兄弟,你也听到了,那小子不是普通人啊,这趟无论如何你都得帮我一把。” “这小子和姓白那个,曾在洗手池边上嘀咕过一会,他撕了姓白的的名片时,确实够男人,我还是对他蛮感兴趣的,也好,还是我去看看吧。” 阴影里的人,无声潜行,转眼消失于刁三眼前。 附近一栋小楼的窗帘之后。 白桑静静的伫立窗前,妖冶妆容已去掉,铅华尽洗。 没了一身烟视媚行,她身上笼罩着一股子逼人的威仪,只不过,那更显千娇百媚的脸上,却分明的露出一抹倦色。 她身边站着分着青黑二色劲装的两个小姑娘,其中穿着青衣的少女讶然道,“这里几乎所有铺头都有他的人,白姐,那小子究竟是什么人,包二奶,买豪宅,竟然还能让附近那么多的泼皮小混混听他的话,轻易甩掉了刁三他们……” 名为白桑的女子,自然是,之前在河畔名邸,调戏楚傲然的那个白总。 “谁想管他是谁!” 白桑这会,满脑子都是之前这小子拒绝自己时候的毅然决绝,没好气说道,“敢那样对我,活该被人盯着,死这里就是现世报!” 黑衣小姑娘偷笑,“小翠你看,白姐又说违心话,要真舍得为难他,又怎么会让你我偷偷将跟得最紧的那几个人带偏了方向?。” 白桑被她揭穿,怒道,“要那是念在他机缘凑合,竟给我引出那个裘毒的,否则,哼哼……好啊,胆儿肥了壮了啊,敢笑话我了啊,小翠,找打是不?” 黑衣小姑娘求助的眼神,飘向青衣小姑娘。 小翠便道,“哟,阿默你快看,那裘毒确实有些本事,马上跟上那小子了,要我说啊,那小子也是活该,敢得罪我们家大姐大,裘毒可是个手段残忍,杀人如麻的家伙啊,他有几个钱,裘毒谋财害命,定然诸般手段用尽,他一定会死的很惨,大姐大可以看得畅快了!” 白桑一看,就看到裘毒默默的摸过去,距离楚傲然越来越近,不由得急了,“小翠阿默,还不过去把人拿下?还想看热闹?你们俩是不是忘了出来的目的了?” 阿默嘿然而笑,“大姐你不是记恨那小子,我们还以为你要等那小子现世报,快意一番,才动手呢!” “没完没了啦?再阴阳怪气一个试试?” “不试,我们去啦。” …… …… 楚傲然穿街过巷,在各大店面的各种前门侧门小门后门之间,飞快的转承穿梭,很快就将那几个烦人的苍蝇甩飞了。 现在他好整以暇的溜进一家中等规模的饭馆,他看了一下那名为“快活春”的牌匾,一拍那个既是大厨也是店主的汉子,“铁山,老样子,一式两份。” “傲然,怎么整成这个狼狈样?” 店里的客人挤满,排铁山自己都充当了伙计,看了看他,手上忙乎着,劝说道,“要不你还是出来吧,和我搭档,还怕着生意火红不起来?总比看金家人的脸色好多了。” 楚傲然点头,“也好,过段时间吧,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合计合计。” 他和排铁山才坐着入城的大巴,出现在龙城老城廓之下,憧憬未来的场景,仿佛就在昨日,这一眨眼,就十年了啊。 “太好了,你终于想通了。” 排铁山笑道,“你早该变通了。” 入赘金家,七年漫长岁月,乡下二老,多亏排铁山这饭馆生意不错,每月生活费才有着落。 楚傲然发誓,自己今生决不亏待自己的铁哥们! 等待的时间,入了里间。 一群汉子坐在里面,想让听到了他和排铁山的对话,“舍得出来了啊,老楚。” “照我说,过得那么憋屈,金馨再好,又如何,哪比不上我们当年,大家一干二白,凑一起还是热热闹闹,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多洒意?” 若金家母女或赵小惠在,肯定可以认出其中几张面孔,那就是在烈阳小旅馆对金家母女各种起哄的几个人。 你们不明白我,那是因为你们生命里,没出现过一个怪老头。 看着他们一如既往帮助自己,他心里暖暖的,笑了笑,问道,“对了,那视频和照片怎么处理了?” “自然不会泄露出去。” “真看不出来,那恶妇待你刻薄,对她亲生女儿,那是真的舍得!” 几个汉子哈哈大笑,“虽然勒索这事,我们兄弟几个做来太不光彩了,可落在你那细皮嫩肉的小姨子和她老母身上,看着她们吃瘪,那还真的是畅快至极!” “那肉痛的模样,看着真解气啊!” 第三十一章 传奇五少爷 说罢,他们看着楚傲然,“你猜,她们最后花了多少钱把照片和录像买下的?” 楚傲然听说金倩倩母女吃瘪,也是畅快,耸肩说道,“我怎么知道?” “五十万啊!你是没看到她们如丧考妣的模样!果然姑爷是路边草,女儿是心肝柄儿。” 他们将钱递过来,“这是你应得,拿着吧,自己看着办……” 楚傲然没接,“给他们个教训,也是好的。这钱嘛,你们看着留点,其他都分到那些家里困难的兄弟手里去吧。从前失火那事……这社会太多人,欠着他们太多了。” 若放在以前,楚傲然可能会变着法子还金馨手里。 现在他也不是看不上这个钱,事实上,他目前欠着钱多多四五个亿呢。 他就是觉得,这社会该有些改变。 楚傲然提着打包好的饭菜,正要离开,忽然一愣,咦,竟然还有人找上来了? 他急忙麻溜的躲进了附近的一个巷子里,顺手把东西搁一边去,然后摸了回来拐角处。 迎面一道黑影扑至,来得又快又猛! 这人显然是个会家子,看样子对方真的对自己志在必得! “还真当我是超级肥羊软柿子了?” 楚傲然森然一笑,出拳如风,痛击对方上身各大要害部门,甚至撩阴腿暴起,踢向裆下。 对方动作利索迅捷,楚傲然竟不确定自己能否正面占得了优势,只能先下手为强。 这人自然就是裘毒了,他到了拐角,本待探望一下,不料楚傲然竟折身愤然出手,不禁咦了一声,似乎很是吃惊对方竟然主动出击。 他极为机敏,第一时间护住了裆部,上身竟是生硬的抗住了楚傲然狂风暴雨般的摧折。 然后他一抹嘴,咸咸湿湿的,怒极而笑,“好小子,竟然……你竟然打得我嘴角出血了!有点意思了,竟然是个扮猪吃老虎的!” 在他看来,能够自己出血的,委实太少了。 “废话真多!再挨我几下吧!” 楚傲然拳头落在对方脸上,下巴,颈脖,胸口,只觉着对方身子稳若磐石,除了嘴角溢血,竟丝毫不被自己撼动,不由得暗暗吃惊,同时生出好胜之心来,再次挥拳扑上。 就来看看这七年隐忍苦修的成果如何吧。 刚他其实也手下留情,也就用了三分力,那是因为他不想打死对方。 谁知道竟是个劲敌。 这次才被盯上,就来了个狠茬。 他莫名有些感慨,有钱确实是个麻烦事啊。 要是每次都来这样的家伙,天天就光是顾着应付那些惦记你的钱的人,就焦头烂额了吧。 那裘毒更加吃惊。 他本以为自己出手,十拿九稳,岂不料,对方竟然反扑! 而且拳头越来越重,拳影缜密,一拳接一拳,气势磅礴,如滚滚流水,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只顾着招架,竟完全没有还手的能力!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土豪,一个突如其来的练家子! 难道龙城又多了一股不知名的势力? 是的,他只能联想到势力。 要知道,这人对附近成竹在胸,那些店面穿行无阻,这是一股子小势力在跟他斗智斗勇啊,若不是他裘毒会些气味类的特殊跟踪,这会也只能铩羽而归,根本追不到对方。 除非……裘毒瞬间联想开来了,是了,这人拿下瑶光和月楼…… 难道他竟然是……那个势力,传说中的那位神秘儿浪荡不羁的五少爷? 由不得他不慌,真要是那位…… 听说那位纨绔少爷不学无术,整天溜出去游戏人间,各种吃喝嫖赌,手上功夫不咋样,可见人就是喜欢抢攻,毫无章法不说,什么下乘手段都会用得上! 当然,甭管本事如何,笑到最后的,一定就是那少爷。 很简单,他人多啊,随行虽大都是妹子,可都是特训过的,见少爷落下风时,一拥而上,哪个吃得消? 撩阴腿,突袭,盛气凌人……这都是那位的特征啊! 过去他听说那位少爷时,也是哂笑不已,一个大男人,要一群细皮柔嫩小娘皮拱卫着,有事保镖干,没事干保镖,花拳绣腿,还要处处耀武扬威! 谁知道如今对上了,才知道对方拳脚虎虎生风,功夫如此了得,自己丧失了先机,竟连还手之力也没有。 自己打不打得不过,且不说,对方那些美女保镖,一定也在周围! 他心生怯意,那就更加抵不住楚傲然的抢攻强攻了。 裘毒被他灌满力度的拳头打得浑身吃痛,忍不住问道,“恕小的眼拙,您就是龙家少爷?” 楚傲然可听不懂他说什么,也不想去听,只是疯狂输出! 他只知道对方是冲着自己的钱来的,对方实力可怖,功夫稳打稳扎,自己打得拳脚作痛,竟都没干趴对方,若是对方缓过来了,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裘毒那个憋屈啊,被他干得嗷嗷大叫,却无可奈何。 其实吧,像他这样想的,可不止他一人。 白桑和小翠阿默,都惊呆了。 “白姐,我看不用我和阿默出手了。” 小青他们退了回来白桑身旁,“这小子真的是扮猪吃老虎啊,难怪在河畔名邸将那些人耍得团团转,这个泥鳅般溜不留手的家伙,一触即跑,我们忍气吞声这么久,好不容易逮住机会要干掉的家伙,他首战告捷,还要拿一血!” “这小子哪来的啊,难怪有底气那样放肆。” 阿默也震撼了,“这小子闷声不做,大打出手,出手毫无章法,却无招胜有招,每一拳都落在对面必争的位置上,而耐力又好,压根不给人还击的机会,这裘毒底子再好身法再快,兜里的毒药再烈,没出手的机会,也不管用,怕是要被对方一套春天,直接活活拖死!” “说不定就真的是五少爷来了。” 小翠嘿嘿笑了,“之前接到上面的通知,白姐今儿带着我们匆匆赶去机场接五少爷,但五少爷是个嘴上永上不了笼嘴嚼子的野马,放纵不羁,人没接着我们打算拿这裘毒出气,结果……嘿嘿,竟然这么巧,都碰着了?” 第三十二章 初战告捷 “还真别说,刚才看他那身打扮,土里土气的,这干起架来,竟是威风凛凛,霸气无比,啧啧,也就五少爷才会这样了,但我就不明白了,他反应机敏,韧带拉到了极致,对战机把握得简直完美!是块练武上佳料子啊,怎么会不接受正规训练啊?” 阿默那个小妮子嘀咕着,看得眼睛浑圆,“哎哟,这真的是我们那五少爷吗?就是……这穿着这画风……我怎么有点受不了啊!” 白桑在沉默。 难道真的是五少爷? 五少爷让手下假扮自己,自己则避过专机,独自入了龙城,这事她自然是知道的。 但他抵达得竟比专机还快,莫非消息不准,五少爷是提前过来的? 五少爷的风流德行,她早有耳闻。 接人的意思太明白显浅了。 天权那位,是打算让自己作为讨好少爷的工具了啊。 她素来眼高于顶,哪里肯依? 否则,她接到由她接人消息后,断不会将自己整得那样烟视媚行,刻意在朋友圈发些自己都恶心的照片,甚至郁闷的喝了点酒,更企图临时找个家伙当挡箭牌! 恨就恨,以自己的姿色,虽说涂抹了些廉价脂粉,穿了万儿一件的便宜衣服,可依然是艳光四射,难道真的要被那纨绔给祸害了? 没成想,在洗手池边上,竟被一个土包子漠视和拒绝了! 好在,于机场提心吊胆,却终于没见着那恶名昭彰的五少,两丫头片子很是遗憾,自己却暗暗侥幸,躲过一时是一时啊。 回来时候,手下却来报,毒蛇出洞,因为有个土包子豪人,买了瑶光买了月楼,刁三和裘毒同时出马。 她就更高兴了,引得那条讨厌的毒蛇出洞不说,传言五少爷有意入住月楼,那是自己旁边啊,现在岂不快哉? 到看清楚那个在浓阴小道经行的家伙的模样,她竟难以置信! 特么的,买了月楼的,是拒绝了自己的那个土包子! 一开始,她还蛮佩服的。 这穷相豪哥哥,一点不显摆,扮相确实不敢恭维,身上还那样有滋味,但他委实长得帅气啊,刀削斧凿般分明的帅气轮廓,肌色细嫩白皙,十分耐看,否则她也不会动了那一念,想让他拾掇一下,做挡箭牌了。 可当看到他手脚功夫时候,她就惊呆了。 她当即也联想到了那位放纵不羁恶名昭彰的五少爷。 除了他,谁还会这么不着调儿,闷声不吭拿下月楼,据说瑶光妆成了金屋,还养了个面色苍白的小女子呢。 啧啧,她顿时心清洞明了,敢情五少爷扈从都不要,孤身只影向龙城,就是和那病恹恹的小妮子玩浪漫二人游,甚至那妞儿就是他到龙城勾搭上了。 这种人啊,她打心底鄙夷不屑! 但自己那般绝色,就算自己不乐意,就算自己打扮粗俗,他凭啥推开自己? 就因为他带了一个面色苍白的病秧子? 一想到这里,白桑整个人顿时不好了。 她是不乐意落入五少爷怀里没错,但被拒和拒绝,差别太大了,这样分明的落差,竟让她心里酸溜溜的,极不是滋味! 她对自己模样自然极为自信,她是真不敢信,花花肠子的五少爷,会看不上自己这样的绝色。 肯定是因为住入瑶光的女人! 我倒要看看,那病秧子是个什么样的妖精,能让一个花心大萝卜忽视我白桑! 白桑的内心戏,真的很足。 这时候,下面的结果,已经一目了然了。 楚傲然一鼓作气,稳打稳扎,一路压着裘毒狂打,一开始时候,裘毒还企图交流一下,但到了后来,就只忙着招架,连说话的办法都没了! 这龙家少爷真的盛气凌人啊! 不爽就打,压根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裘毒憋屈极了,这是他有史以来,被干得最压抑无助的一战。 对方显然比自己弱了一些,赢在先机二字。 他从没想过,以隐秘闻名的自己,会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一开始还期待对方再而衰,三而竭的,但对方似乎有用之不尽的后劲,竟是从头到尾,都没一丝一毫没有衰竭的征兆! 他得出了结论,龙家之人,果然连最不堪的,都招惹不起! 嘭! 裘毒被楚傲然一拳轰得飞起,摔在下水道口子的混凝土盖子上,浑身作痛,险些散架! 这会儿,楚傲然第一次畅畅快快出拳,气力越用越得心应手。 那感觉就像,自己在金家憋了七年的气,完完全全从身体里释放了出去! 开始时,因为对战经验欠缺而导致自己被反震的拳头作痛,现在他只觉得舒坦之意,如暖意流淌全身。 终于一鼓作气,直接将裘毒从那小巷子,狂撵到附近龙江的一个小分支上。 阿默急了,“白姐,不好,那个五少爷怕是要将裘毒活活打死啊!” 白桑一惊,回过神来,“哦,阿默你刚说什么?” “不是吧,白姐,这时候你还在发楞啊,我是说,五少爷快要将裘毒活生生打死了!” 阿默说道,“他还不能死啊,我们还要从他口中掏出话来呢!” 白桑道,“哦哦哦,是啊,不能死,那还愣着干什么?你们俩赶紧去拦住啊!” “不应该是你去?白姐,你是要接驾的人啊,你又认识他,我们不合适。” “别废话,我不想见到他!” “你不去,我们不敢,回头天权那位可饶不了我俩。” “好好好,我想个办法。” 楚傲然打得起劲,险些停不下来,眼看那惦记自己钱财的家伙,气力不支,,快要到下了,忽然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竟然是易天寒,他一脚踹飞裘毒,接了电话,“怎么回事?” 易天寒急切的声音传来,“楚少,您没事?真的是太好了,郝香倩向我们投诚,举报刁三,说他带人去伏击你!你留心点。” “没事。谢谢了。”楚傲然说道。 挂了电话,他回首一看,“咦,人呢?” 地上有些血迹,但人已经不见了。 那下水道,附近有个缺,有巨物摔滑下去的痕迹。 “我那一拳,用力这么大?” 他有些狐疑看着自己的拳头,看了一眼下水道里面,也没看得到底下什么底细来,“罢了,生死有命,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 第三十三章 吃肉砸锅 白桑下令,“务必把人给我带回去审问!” “是!” 从没进过小馆子的她,则走向小巷子。 “且让我看看这东西有啥好的,一个二世祖,居然跑这里打包饭菜。” “确实色香味俱全,就是不知道口感如何。” 她居然有个想拿走的强烈冲动,然而又想起对方对自己的鄙夷不屑,顿时来了气,“就算你真是五少爷,那又如何……哼……” 你的人和你的饮食,怎么可能都吸引到我? 在河畔名邸,对方穷相,一身落魄和异味,但好歹长得不赖,自己才陡然生了一念的啊。 这小饭馆子的东西,怎么也吸引我,就因为是你手里拎过的缘故吗。 一个花心大萝卜而已,绝不可能,也绝不可以。 光是自己说不……那可还不行……万一回头他品味过来了,骚扰自己呢。 骚扰自己……白桑忽然有些揪心了……见了他的悍勇和霸气,若是五少爷再主动接近自己……自己狠得下心去拒绝吗? 不得不说,他拒绝自己的一幕历历在目,她再看到他拳打裘毒的霸气,若不是五少,这人真的令她有些心折啊…… 他干架的时候,真的很迷人…… 不……我白桑怎么可能对如此花间浪子心折? 你醒醒吧,他才卖了栋别墅,将那个女的养里面,转眼又打包双人份特色食品,肯定是另外地方有个如花似玉的小贱人等着他! 白桑如梦初醒,她竟迫不及待想要抹去楚傲然在她心头印上的那淡淡一笔,好看眉心都拧在一起了,该怎么办才好呢? 唔,是了,他既然到了,即便自己没接到他,但晚上既然买下月楼,他晚间一定还是会去见那位的,只要他出个丑态,哪还有什么脸面接近自己? 少放点,差不多是到那个时间才发作…… 大功告成! 半很快,她拍拍手,对自己这个临时冒出来的主意似乎很满意,喃喃道,“不算过分吧,对于他这样的人,荒诞不经,啥传闻都有,也不会在乎这么一点了吧……” 想了想,她迟疑了下,还是折身走向了“快活春”,“确实看着闻着不错,我就去看看,这个二世祖的体味如何。” 裘毒浑身落汤,从龙江于分支汇流处,摸浮出来。 “刁三你个坑货!龙家少爷也去惦记!” 不得不说他很抗揍。 重获自由,他摸上岸,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很快就站了起来,回到水里,洗去下水道的异味。 然后,他抖了抖身上的水,摸一把脸,正要走,忽然怔住。 眼前一青一黑二色裳的两小姑娘。 看着,也就约莫十五六岁吧,正偏着头,一脸纯真无邪,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 他瞳孔骤缩,心里无由生出极端危险的感觉。 龙五少爷的女侍! 果然来了! 当裘毒再次倒下,他在心底咆哮,龙五少爷,你真是禽兽啊,养着这样看似纯真却究极暴力的小萝莉! …… …… 楚傲然折返遭遇上裘毒的小巷子。 怎么有股有些熟悉的香水味? 好在,饭菜还是热乎乎的。 回到金家,已是日薄西山,暮色四合,家里居然没人,就连金老爷子都不知道去哪了。 一份孝顺老爷子,一份讨好老婆,这事多年来的习惯了。 排铁山的手艺真的堪称一绝,金天昊和金馨很是喜欢快活春的绝活。 他把打包回来的东西,放进保温炉,然后就听到开门的声音。 “你个狼子野心的!你还敢回来我们金家!” 是陈媛母女,陈媛一见他,立刻挥舞着挂包扑过来,“还想将我金家整个搬走是不?我打不死你个骗财骗色的!” “跟这种人,没啥好说了,巧舌如簧,只会恶心人,赶紧报警将他带走!”金倩倩则开始拨打电话。 自然不是真的报警,她可惦记着楚傲然手里的方子呢,这是找她熟悉的, 很快就来了两个人,将楚傲然带走了。 他也没抵抗,一声不吭跟着他们走了。 他心想,要是这两势利眼,知道自己手握一个难以想象的财富传承,又将会是个怎么样的嘴脸? “总算将这吃肉砸锅的野心贼子逮住了!” 陈媛坐下来,气得犹在用手帕子摇着风“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 “行啦,别生气了,我让孟朗抓住他了,据说他整人逼供有一套,这将他抓起来了,他时常过来做客,儿子孟颂韬又是我同学,巴巴的盼着我看上他儿子呢,有他帮忙,还怕秘方和卖配方的钱回不来吗?” 陈媛担心,“这样让老孟抓他不好吧?你爷爷……” “不用担心,我特别让老孟逼他签字画押,有证有据,他能说什么?” 金倩倩给母亲取了下火王,一人一份,说道:“回头我姐看清楚了他嘴脸,我们金家的大女婿就能改姓了。席锐哥多好啊,这要是我姐夫,我们也不用住在二环东这个不上不下的地方了。” 她悠然神往,“啧啧,要是能住进河畔名邸就好了。那些个别墅,是揉融了古今中外的建筑文化风格打造出来的,业内行家评价,即便在房产日新月异的今天,也至少要独领十年的时尚风骚啊!” “我说倩倩,你千万别学你姐,听你那不中用的把和那老不死的安排,千万跟那样的野心狼子!你才艺好,前途无量,呀,肯定能钓个金龟婿,妈我啊,以后就可以享受清福了,不用像现在这样,被气得呛。” 陈媛一听也寻思开了,看着女儿千娇百媚的脸蛋儿,说道,“妈总跟你说,人际网要往高大上的拓展,今儿跟妈说个心里话,目前有没有物色合适的?” “别提了,都怪我们家招了了晦气倒插门的!” 一提这个金倩倩就来气,“天娱影视那位白少爷,本来和我还算投缘,结果那些尖刻的长舌婆,恶毒的诋毁,说我们金家专门养吃软饭的倒插门!现在人大家对我不理不睬的了,都怪那个废物野心狼!” “不气不气。” 陈媛急忙安慰她的宝贝女儿,“那只是缘分没到而已。好的总在后头呢,这丧门星拔除了,我的倩倩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如花似玉,还会怕美好人家……” “对了,倩倩啊,妈刚才去老刘家打牌,就听到他们在八卦,说是今天下午,河畔名邸那边的月楼卖出去了呢,是个穿着不着调的低调的超级土豪啊!闹得那些女孩子都巴巴的往那边赶,想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飞上枝头的时刻,你也别落下啊,有空多去那些地方转悠转悠。” 第三十四章 不吃白不吃 哎 ,土豪那要是自己女婿,该多好,那废物也是穿着不着调,却吃里扒外,这人跟人,怎么差别这么大。 “那事,我也听说了啊。” 金倩倩道,“妈你是不知道,那人出手何等豪气,不止月楼,对方还买了瑶光,给一个面色极其苍白的年轻小娘皮住着,据说啊,那是他包养的小三,他自己住着月楼,学校里那些小浪蹄子,有几分姿色的,都上赶着去,想要邂逅那土豪哥呢。” 陈媛一听,心思活起来了,“那你也去啊,说不定能住进月楼呢,那可是月楼啊,妈我做梦都想住进去,可惜你两个姐姐都不够争气,一个贴到尘埃里去了,曦华制药是有些起色,但又是研制新配方,又是拓展美容连锁店,运营需要大量资金,当前压根抽不出来什么日用,另一个教书匠,好极有限,倩倩,妈都指望你了啊。” 金倩倩说道,“我才不要做人小三。” 陈媛循循善诱,“妈是傻了一辈子,跟了你爸,到头来得到了什么?他打我,你们姐妹都亲眼看到了……小三咋了,就是互惠互利而已,女人年轻岁月就这么几年,能攥手里的还是攥手里……” “要能住星楼也不赖啊,他们都说了,那位可能是顶级豪门家的公子,沾上了都是福气……尽量去靠拢接近……” “只要手腕耍得好,再小也能爬到顶……别学妈,年轻时那么多人追捧,独独看上你爸这个不中用的。” 金倩倩心道,有些道理谁都懂,可实操是另一回事,其实你女儿早就去看过啦,据说那低调富豪哥,月楼都没瞅一眼就麻溜跑了,守着能管什么用? 只是人就是这么盲目。 她们母子,又怎么知道,自己神游欲往之的那种生活,其实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这近在咫尺却看不到的盲目,令世间每一个人,在某种意义上,都能以“田归农”三个字冠名。 “你们都在啊?” 这时候金馨拎着一大包食材回来了,“妈,倩倩,东西我买回来了,你们今晚自己做下饭,还是得忙去……找不到傲然,我担心,我得再去茶馆问问。” “那个废材体质的野心狼子,怎么值得姐你惦记?” 金倩倩拉住姐姐,“行啦,别去啦,眼不见为净。你做饭吧,我给你打下手,爸和爷爷去了义展,我和妈的手艺是什么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忍心我和妈饿死啊。” “眼不见为净?” 金馨迅速捕捉到这个字眼,狐疑的看着妹妹,“有他消息了?” “是啊,刚他还敢回家,我和妈让老孟派人将他抓起来了,将他‘请’走啦。” 金倩倩笑盈盈的道,“那样吃肉砸锅的非我族类,监牢就是他必然的归宿,让然我们自己先问出配方,姐,席锐哥待你一往情深,你就宽着心准备做新嫁娘吧。” “你们,爷爷和爸都说了,配方是子虚乌有之说,你们怎么还抓他?” 金馨一跺脚,折身出了门。 那老孟她知道,受过爷爷恩惠,开着几个连锁小茶馆子,做些茶水生意。 “能卖千万的配方会是子虚乌有之说?我的小馨,你怎么也和你爸和那老不死那般糊涂?他们分明是要护着他啊!” 陈媛气得浑身颤抖,愤望天花板,“我的天啊,我上辈子究竟做错什么了,你要这样对我!那杂碎都给你们灌什么迷魂汤了?偌大金家,除了我和倩倩,就不能有个正常点的了么?” 金倩倩叹了口气,将食材放进冰柜里,拉母亲,“妈,我们出去吃饭吧。我实在不想吃自己动手做的饭菜。” “妈没心情啊,倩倩,你也看到了,你姐那样,妈以后就只能指望你了啊。” 陈媛胸闷气短,长吁短叹。 “好好好,不出去,不出去,我看看有啥存货……咦,保温炉亮着呢……” 拿出来后,金倩倩闻了下,“还挺鲜的,肯定是那废物拿回来的给姐和爷爷的!他就知道姐和爷爷好这个,总是投其所好,妈你说这废物怎么这么懂一边攥住人心,一边气死人不偿命呢,我呸,这么多年了,一回都没给我们娘俩买过!” “我稀罕啊?!” 陈媛气得气不打一处来,“扔了,赶紧扔了,我看着和他有关的东西就心烦。扔远一点!” “那可是‘快活春’的手艺啊。” 陈媛竟觉着有些可惜,嘀咕道,“闻着就馋人,我记得那会那废物故意刺激我,给姐买偏不预我一份,妈你带我去‘快活春’,结果那里的都什么人啊,直接将我们轰出门去,说凭心情做生意,看不对眼的客人,给万儿八千都不卖!” “本来爸还想找他们合作一把,搞个药膳共赢的,结果因为这事也被拒绝了。” 她们哪里知道排铁山和楚傲然是铁哥们,她们各种白眼和讽刺楚傲然,人家自然也不给她们好脸色看。 她这么一提,陈媛本就记仇,登时也想了起来,多年前的屈辱,仿佛犹在昨日。 “等等,倩倩,拿回来!” “怎么了?” 金倩倩有些愕然的回首看着母亲。 “吃,现成的白吃,怎么不吃!” 陈媛几乎是咆哮着说话,“我当然吃!我倒看看他‘快活春’有啥牛皮的!我倒要看看,这里面是不是真有迷魂汤,竟然让小馨和那老不死的,如此替那废物骗子野心家说话!” …… …… 话说楚傲然被请了过去,很快就意识到事情不对路。 他真没想到,金馨这么温婉,她妹妹却这么多歹心眼。 这里就是个茶馆子,卖茶水,顺带卖卖各种小道消息,那老板孟朗,和金家近些年关系打得不错。 孟朗崇拜金老爷子的药术,曦华制药,又真的很实惠,那些补品什么的,都是中医套路,药性温和,疗效从人体里子发力,和暴烈的西药体验,区别太明显了。 所以他茶水配方不少原材料来自曦华。 那些伙计对着楚傲然议论纷纷。 “这就是金家那个吃软饭的!” “是啊,真的是人不可貌相,穿得破破烂烂的,跟个流浪汉似的,真看不出来是个狠茬子,偷了金家价值千万的房子去变卖,玩儿失踪五六天,竟然还敢回去,狂妄,狂妄啊,这厮太狂了啊!” “啧啧,他肯定是以为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却没想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也有落入我们手里的时候!” 第三十五章 底气何在 立刻有个约莫四十来岁的马脸汉子过来。 “这就是那位吃肉砸锅的贼子?带进来,带里面去,我亲自审问他!” 这个人便是孟朗。 楚傲然隐隐有些印象,好像有些手腕儿,这茶水生意不过五六年,就做得蒸蒸日上。 这人的儿子孟颂韬,和金倩倩是艺校同学。 孟颂韬对金倩倩倾心,孟朗多年前重病,受过金老爷子的恩惠,治好了病,所以总是打着看望金老的由头,带着儿子上金家窜门,闲话家常。 用意当然就是只盼金倩倩看得上自己儿子了。 这不,金倩倩需要找人拿捏住楚傲然,就第一时间想到他,让他派人过来将楚傲然拉走的。 是的,派人将楚傲然从茶馆后门带进来的。 陈媛是个大嘴巴,还八卦毒舌,金家丢了随手一卖,都价值千万的配方,众所周知。 当然了,没几个人会信。 这不扯犊子吗,千万一张药方子! 你要是能治疗癌症艾滋那样的绝症的药方,或许还说的过去。 但真有那样的药方,曦华制药早就乘风扶摇直上青云霄了,你陈媛又何必泼妇似的,自己嚼自己女婿的舌根子? 只能说明金家女婿委实废物,要么真手脚不干净,确实偷了些东西出去变卖,要么不遭人待见,这是要换女婿的节奏啊! 席家那位大少和金家大女儿的般配,多年前很多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但孟朗例外。 他信。 当年他半只脚进了黄土,快要盖棺定论了,那是金老爷子妙手为春,将他从阎王爷手里抢了回来。 他正愁着怎么打探,结果金倩倩给了个神助攻! 他自然欣喜若狂。 楚傲然被押进了一个小黑屋。 不用说,这是要逼供了。 “你竟然想对我用私刑?” 楚傲然怒了,“所以你是真的以为我手里有劳什子的药方了?” “你倒是藏得深。” 孟朗一脸阴险,笑咪咪道,“我去过很多次金家,每去一次我都感慨一次,都说金家有个吃软饭的,一个窝囊废,还娶了美娇娘,真是踩了狗屎运了,可我竟一次都没见着你。” “我倒是在窗口处时常远远见着你。” 楚傲然讥诮说道,“也是每见你一次感慨一次。” “你感慨什么?” “感慨有大小两只癞蛤蟆甘愿落入井底,辛辛苦苦仰着头,竟还想吞噬天鹅。” “蛤蟆……” 孟朗被他一语道破上金家的目的,愠怒说道,“你竟敢如此讽刺我,你找死!你都这样了,还以为自己是金家女婿?真想给你面镜子照照,看你这邋遢的鬼样!沟渠里的臭老鼠!被自己丈母娘和小姨子让人抓起来的滋味,是不是还不够你彻底认清你自己?” “自以为是。你们坐井观天等天鹅掉下来的,和老子一个抱得美人归的,能是一个位级?” 楚傲然倨傲说道,“我担保一会我老婆一会听说了,就会亲自来找我,你信也不信?” 孟朗呵呵笑道,“我信……我信你个鬼!” “原想着你要是老实点,交出药方,一切好说话……既然都这样了,还如此没觉悟,那就来简单暴力的吧!” 他忽然挥拳,对着楚傲然鼻梁轰下去。 楚傲然抬肘挡格住他的拳头,“你确定真要动手?” 竟……被挡格住了! 孟朗虽然有些吃惊,但想到对方被拷着呢,当即阴着脸说道,“别说狠话了,虽然不知道你明明是落在席少手中,为什么还能逃回金家,我也不怕老实告诉你,老子这茶水生意这么火热,那就是席家的帮忙,为的就是那个秘方,席家为了那个配方,筹谋了何止一两代人,我上金家,那是试探口风,识相的,把方子给我默写出来。否则……” 他露出狞狠之色,“否则……小子,你听说过怀璧其罪么,别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只怪那张秘方,这一次是我孟朗,下一次或是李朗,黄朗,秦朗,你揣着秘方,防不胜防,自问躲得过几次?” “我们可都是道上的人,席家安排进来,就近试探金家的!” 又和秘方和席家相关! 楚傲然这次倒是有些震惊了。 这到底是什么奇异秘方,让席家如此苦心孤诣? 若不是自己有些本事,换了别人,层出不穷的算计,只怕还真熬不过去。 可自己真的很冤啊。 废弃工地那样的爆炸动静,席锐被茶馆的人紧紧包抄,怎么孟朗似乎还不知道? 是席锐没被抓起来? 孟朗见他沉默,还以为他被自己吓住了,“小子,知道怕了吧,那就把方子默写出来,我可以担保,你乖乖合作的话,我立马放了你。” 楚傲然冷冷说道,“若我不合作呢,又如何?” 孟朗听出了他拒绝的意思,勃然大怒,“你,你有什么底气,这时候还说这么狂妄自大的话?” 他一挥手,众心腹狞笑着围过来,宛若一群鬣狗看着眼前猎物,“又如何?现在就让我们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会如何!” 楚傲然也笑,哂笑,“那行,很快时间就会告诉你们,我底气在哪!” 他早就在和裘毒那一架打出了无比的自信,怎么会怂这些人。 “入得这个房间还敢猖獗,你是不知道你之前,有多少比你还狂的人,现在他们坟头草都齐头高了!” “我觉得吧,他就是个傻子,估摸着,觉着自己好歹是个吃着天鹅的蛤蟆了,心里还想着他那如花似玉的老婆来牵他回去啊!” “原来这样,我说难怪这么狂呢。原来了小白脸吃软饭的属性突然爆发啊!”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邋遢样子!” 众人阴阳怪气,哄堂大笑。 孟朗隼目阴鹜,死死地盯着他,故意挑衅,“还想着那个女人会来救你?做梦吧,那是席少预定的女人,从今以后,物归原主了!” “你再说一句!” 这句话顿时触着了楚傲然的逆鳞,他阴沉着脸,眸光锁住孟朗,“姓孟,有种把刚才那话说一遍!” “噗!” 有人忍不住笑出猪声来,“哎呀我去,这这邋遢臭蛤蟆,莫不是吃了大蒜才被抓进来的,好大的威风啊,难不成你的底气不是你那娇滴滴的老婆,而是你这张自恃吃过天鹅肉的大嘴?你当你会蛤蟆功啊!” 其他人也哈哈大笑,空气中充满了嘲讽的气氛。 可谁也没注意到,他们的头头,却如临大敌,一声不吭。 楚傲然淡淡道,“没错,我的底气,就是我自己!” 他看着孟朗,“沉默了?是不是没种,咋不说了?” 第三十六章 暴打地头蛇 “都这时候,还要嘴硬一把。” 那些手下讥笑说道,“太可笑了,一个不入流的小毛贼,谁给你勇气这样和我们的朗爷说话的!” 不知为何。 孟朗被他鹰隼盯住猎物般的狠戾眼神盯着,竟油然而生一种源自心底的颤栗! 是的,他怕死。 现在,眼前这个土里土气的邋遢家伙,竟莫名给了他一种近乎当初半只脚踏进阎罗殿的敬畏感。 某种无法解释的恐惧感,如同一只无形巨手,死死的揪住了他整个身心。 “我……你,我会怕你……” 被楚傲然咄然叱喝,他张了张嘴,一时竟说不出半句狠话来。 他忽然有直觉,对方近在咫尺,那种恐怖威压,竟像个随时会择人而噬的凶兽! “怕是个没把儿的男人吧!” 楚傲然哂笑道,“孬种,就这尿性,见人都不敢不吠两声,这席家的狗腿子做得忒也不称职了吧!” “小子找死!” 他的心腹们一听,顿时炸窝了,同仇敌忾,叫嚷起来“朗爷,这不知死活的的废物,这时候了,还敢乖张,这口气太臭不可闻了!怼他!” “劳资重复又如何,那女人,就是……” 孟朗面子上挂不住了,鼓足勇气,可被楚傲然冷冷目光瞥过,顿时整个人又虚了,慌忙改口道,“我呸,你让我重复我就重复啊?我偏不重复!” 那些心腹轰然叫好,“朗爷说得好,你让说就说?咱偏不说,你能咋地?” “朗爷威武!” “看来,金老爷子当年没把人彻底救回来啊,行尸走肉一具,可惜没了灵魂。” 楚傲然神色忽然萧索起来,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这种人,我都懒得跟你计较了,快点帮我把手松开,这账我还是跟席锐算吧。” 孟朗近在咫尺,楚傲然只消身形暴起,就能于电光火石之间干倒对方。 刚才他听对方辱及妻子,是真的动了杀机。 但见他怂样,究竟不是裘毒那样扛得住他拳头的练家子,再想着闹大了,对金家影响,至少对金馨不大好。 所以生了息事宁人的心思。 孟朗那些手下嗤笑不已,“这说得一套一套的,跟演戏似的,这小子,这事得癔症魔怔了么?” 只有孟朗自己心知肚明,自己是莫名被楚傲然的气场镇住了,自己确实是没胆气重复。 他憋屈不已,劳资当年可是道上混过的啊,经营茶馆为个药方子,平时在这个小底盘作威作福,不可一世,凭什么怕他一个毛头小贼? 这小贼虽说被拷住,可他看着自己,自始至终,竟然都是一种审视的姿势,那般居高临下看人的鄙夷不屑,整得好像自己才是那个被抓来随时准备被严刑逼供的可怜虫! 自己到底怎么啦? 他孟朗受不了这个鸟气啊! 不过,楚傲然说了那话以后,他身心一松,顿时自如起来了。 一定是这小子有种狠劲和戾气,还距离自己太近了,色厉内荏! 劳资这么多人,凭什么虚他? 还想忽悠自己放了他?做梦! 他如梦初醒,急忙退后几步,远离对方,愤怒起来叫了起来,“楚傲然,金馨合该就是席少的床上玩物,说不定以后席少玩腻了,念在我们这些兄弟劳苦功高,还会赏下来犒劳犒劳呢,你楚傲然,就算那时候坟头草齐头高了,也应该感觉三生有幸,能和我们一起睡了同一个女人!劳资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你又能怎么样?” 再说了,就巴不得他动手。 这地方,自己就是地头蛇啊。 这里就是自己主场,他怕过谁? “朗爷说得好!朗爷威武!迟早那女人都要在我们大家胯下轮转承欢,你能如何?” 金馨那样的极品,说不想睡? 那些人,都亢奋起来,一起闹哄。 “很好,你们的错误言行成功激怒了我!” 楚傲然愤怒的野兽般,低咆一声,一掀桌子。 出腿,扬肘,合拳! 小黑屋里瞬间响起了物品跌地的轰然杂乱的声音,撞击声,愤怒声,叱喝声,呻吟声,求饶声! 也就一盏茶功夫以后,屋子里,除了楚傲然,别说站着的人了,连个能利索动弹的都没有了! 楚傲然出脚,一脚恶狠狠踏在孟朗的胸口上,大耳光狠狠刮丫的,“孟朗孟朗,你不是挺能浪的嘛?再说一句听听?” 孟朗早被他吓破了胆,声音低不可闻道,“轻点,真不能打脸了,成猪头了,楚爷,楚爷,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钥匙呢?” “案几的小盒子里!” “拿出来!” “起……不来,楚爷你放过我吧。” “嗯?” “我起来,我起来……” 孟朗艰难缓慢的扶墙而起,取出钥匙,眼角余光瞥向房间一隅,声音终于大起来了,故意说道,“楚傲然,你可要想清楚了,暴打茶馆这么多人,还以性命要挟署长给你开锁,这罪名能跟你一辈子,你往后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摆脱不了通缉!” 楚傲然冷笑,“你想死吗?” 孟朗只能靠着墙给他开锁。 楚傲然将手铐掷到他脸上,掉头出了黑屋。 这毛贼居然是个练家子! 孟朗开始拨打电话,“人逃了,他疑似有些特殊背景,身手了得,审讯期间,暴起一抽十几个,现在已经潜逃出去!席少……席少不在啊?什么,席少被抓总局去了?什么,别轻举妄动?好的,我明白了。” 手下缓过气来了,还在地上辗转呻吟,孟朗挂了电话,喝道,“还不赶紧起来给我追!务必盯紧他。” 楚傲然正要走出茶馆,忽然迎面行色匆匆进来一个人。 “老婆,你怎么来了?”他讶然道。 “你还知道自己是有家有口的有个老婆的?” 金馨劈头劈脑骂道,“真不让人省心啊,不争气不说,这会还玩儿消失!” 楚傲然走过去,“老婆,你听我说……” “额,这是什么味道,还有,你这邋遢的模样……你这些天是睡了垃圾堆了?” 金馨皱眉,捂着好看的高挺琼鼻,“停停停,不要再过来了!” 第三十七章 挑拨离间 那呛人的味道,那邋遢的褴褛衣服,是真心恶心到金馨了。 这么一个人,竟是是要伴自己终老那个人? 她气得不行,“我还担心那孟朗有意讨好倩倩的缘故,会为难你,知道消息立马赶来了,结果你弄这样子……楚傲然,你能不能争气点!你好歹是我金馨的老公,本来那天你能将宋家老爷子就过来,我还以为你会渐渐出息起来的,现在看来……我真的很失望!!” 难怪妈和倩倩时刻想着让自己“休”了他呢。 她一咬银牙,转身就走。 他急追几步,“老婆,其实我……” “别喊我,我跟你没话说!别追上来,我金馨的老公,怎么会跟个街头流浪汉没啥外貌特征?” 楚傲然尬站原地,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各种牛鬼蛇蛇,纷至沓来,我应接不暇,我只是……还来不及拾掇自己啊! 你老公我,注定不是个寻常人啊。 忽然金馨又转身,“等等……” “老婆,”楚傲然大喜,“你肯听我解释了?” “不对啊,你是怎么出来的?我妈和倩倩把你抓这儿来,孟朗他儿子属意倩倩,断不会错过这个讨好她的机会,怎么会放你出来了!” 金馨距离他一定的距离,站住了,上下打量他,还嗅了嗅鼻子,“你身上有淡淡血腥味,衣服有明显拉扯痕迹,你干架了?” “你是……打出来的吧?” 她叱道,“楚傲然,你是不是飘了,有话不能好好说?动手干架?你知道的,我,我爸,我爷爷都不会容许我妈和我妹妹为难你的啊!是不是以为自己身体锻炼得不错,有些穷气力,所以敢随便动手了?” 那天她是见过他健硕无比的体格的。 她走近,逼视他,“所以,这几天,是否也是在外面跟人有些矛盾口角什么的,觉着自己有些牛高马大,便跟人动手打架,才成了这个狼狈邋遢田地?” 是,也不完全是。 总之,不是你说的那回事。 七年来,你何时见过我跟人打架了? 楚傲然叹了口气,老婆也不喊了,也不解释,只郁闷道,“金馨,你一直就这么看我的?” “不然呢?” 金馨以前见他憨厚,觉着那是老实,现在见他这个样,只觉得心累,“七年了,你天天宅家里,你是个男人就得有点男人的样啊,你这样想让我怎么看你?” “这几天出了点状况。” 楚傲然急忙解释道,“老婆,你信我,我很快就会出息给你看的。” 就在这时候,茶馆里面的人出来了,孟朗一看,顿时大喜,金馨竟然真的来得了,敢情不用跟踪,对方也走不了,只要在视野之内,只消席家的人过来,总有下手的机会。 同时也很吃惊,楚傲然说金馨一定会来,他还以为这是吹嘘,现在看来,这女的被他睡久了,果然是“日久生情”,多多少少都有些情分了啊。 他那些心腹,见金馨来茶馆,眼红的盯着两人,也是吃惊,同时艳羡不已。 他们心都在滴血啊,到底是日久生情啊,即便他盗窃秘方,她也着紧他。 金馨可是龙城少有的美女啊。 这废柴,邋邋遢遢,一看就是流浪汉的命,到底是走了怎么样的狗屎运! “潜伏”金家七年,偷得了那秘方不说,还睡了这女神七年! 整整七年啊! 他不就拳头硬了点么,他都可以,我们哪个不可以了? 尤其是孟朗。 金家的女人,哪个不是绝色? 孟朗近些年,一来为了配方,二来为了儿子,时常去金家,对金馨,甚至对陈媛,那都是觊觎不已。 但席少喜欢的女人,他是不敢勾搭的,可看到眼前情景,还是各种羡慕嫉妒恨! 秀恩爱?偷了药方还想补救,人财两得? “这贼子,刚才竟趁着我们不备,痛打出手,摆脱了我们的控制!” 他阴险一笑,喝道,“亮家伙,上!别让他跑了。” 又对着金馨说道,“金总来得正好,这小子偷了你们家秘方,卖了千万巨款不说,你妹妹委托我们看住他,他假装表现的态度良好,佯装合作,可我们松懈以后,竟趁机出手,暴打我们,快劝说他束手就擒,悬崖勒马,交出秘方。” 又提醒道,“金总,注意离开他一定距离,这极端分子很可怕,小心他拿你当人质!” “你……你是老孟?你们都这个模样……” 金馨好一番打量才认出来这猪头人是谁,再看其他的模样,吃惊道,“你们……怎么整这样子了……真的是楚傲然打的?但他一个人,那能打得过你们这么多人?” 孟朗在女神面前,自然不能提自己这么多人打不过一个楚傲然,“金总,你是不知道,这小子穷凶极恶,他都装得那么配合,还招认确实偷了秘方,我们没想他竟如此狡猾,正要默写配方,突然暴起,所以都被突袭了。” “我们大意了!” 他假装痛心疾首,张口就来,感慨道,“要知道,这人,是能潜伏金家七年,只为偷盗一张秘方的人,我们和金总一样,都被他憨厚的土包子外貌给蒙蔽了双眼了!” “什么,招供了,真有秘方?” 金馨难以置信的看着楚傲然,“爸和爷爷都说没有那东西啊,你真偷了什么秘方了?” “那是你爸和老爷子护着他啊。” 孟朗不给楚傲然说话机会,摇头叹息,道,“金总,你这是太过轻信家人了啊。我听说这小子针灸玩儿得不赖,又或者,那稀有秘方有依仗针灸的地方,他们应该是起了惜才之心吧,才让他有可乘之机,既娶了你,又得了秘方。” 楚傲然没理会他信口雌黄,看着金馨,“老婆,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你信我信他?” “不清楚!因为你隐藏的极深!就是因为不清楚,才让你钻了空!” 突兀的冷笑声响起! 楚傲然不用看,都知道,是自己那个刻薄的丈母娘,想着大女儿可能会不忍,误了大事,所以也来了。 陈媛来了,金倩倩自然也在,她一拉姐姐,“姐,他能将老孟打得面目全非,你距离他远着点,这穷山恶水出来的刁民,可真的是什么极端可怕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好好好,都来了!” 第三十八章 朱七 “人越多越好!你们都不怕丢脸,那我害怕什么?” 楚傲然怒极而笑,逼视着这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陈媛和金倩倩,“捉贼捉赃,你们抓人,你们说我偷了劳什子的秘方,那得讲究真凭实据吧? 证据呢?就连你们自己,都不确定有没有这玩意,却口口声声说我偷了东西,真是笑死个人了都!” 被他咄咄逼人的怼了一嘴,陈媛和金倩倩,被他那骇人的气势所震慑,吓得花容失色,不由倒退几步。 金倩倩她还不知道孟朗一直觊觎秘方,忽然大叫,“老孟,我让你做的供词呢,拿出来,你不是说承认了?” “没错,就是我打的你!” 楚傲然自然明白供词是啥意思,他被金倩倩提醒了,看向孟朗,怒斥,“和席家勾搭,算计我,说什么我承认偷窃了,趁你们不备打了你们?说我招认了,有的供词么?你们倒是拿出来啊?” “对,我看看啊?” “这……” 孟朗一愣,随机哼道,“好小子,你暴起刚打倒我们,毁了证词,我们还怎么拿出来?” 楚傲然只是冷笑,“所以就是一句话,信口就来,都没证据了?” 金倩倩刚竟被他吓得不行,这会又见他一副痞里痞气的德行,想起来他在烈阳小旅馆折辱自己和老妈的情形,新愁旧恨,眉都生了绿,恨得眉心都拧一起了。 况且因那事,还让来路不明的小瘪三敲诈了自己和母亲那么大一笔钱! 她怒道,“姓楚的废柴,你真以为自己会点针灸,我爷爷就会护住你一辈子?你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狼,狼子野心,骗了我姐的身子,又偷东西!你就是给畜生!” 陈媛也喝道,“没错,你这样的人,在旧社会,要么是秋后问斩的货,要么是该活生生沉河的主!老孟,还废话什么,将他关起来慢慢审问,我不信他不开口!” 楚傲然无视他们的聒噪,他只在乎那么 一个人,他看着金馨,“老婆,别人怎么看我无所谓,我就想问你,你呢,你信不信我?” “我吗……我自然是相信有凭有据的的东西,你平素老实巴交,确实不大像会做那种事情。。” 金馨叹了口气,看着母亲和妹妹,说道,“这样闹着,只会让别人笑话,这样吧,我把爸和爷爷喊一起,我们这事,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就是了。一家人,有什么事情,非要在外面闹?” 她看着孟朗,“老孟,这事吧,就不劳烦您了。你和这几位的皮外伤,医药费,需要多少,全部报销到我这里来,真的抱歉了。” 她好歹是曦华制药负责人,自然也是掌控金家大权的人,这说话很有分量,孟朗自看到她,目光可就一直离不开呢,自然很渴望给她一个好印象,有些迟疑了。 陈媛和金倩倩急了,“怎么行,万一前脚才离开这儿,后脚他又逃之夭夭,再次和那个小娘皮私奔呢!去哪找去?爸和爷爷要过两天才回来,这几天还是先将他关起来才行啊!” 这话可提醒了孟朗,是啊,这会儿席家人还不见过来,这鸟进了林子里,是真的不好跟踪,何不趁势拿下他? “金总,真不好意思了。” 孟朗拎着一对电棍,对碰一下,电弧噼里啪啦,对着楚傲然走过去。 嘴里正气凛然说道,“他盗窃,更打了我们这么对的人,就不是金家的家事了,每一个人做了错误的事,必须要对他的行为负责,为他的行为付出应有代价,况且是他这样的极端分子,更不能流窜外面,这对整个社会和人民,都是个重大威胁!” 他就不信了,空手打不过,这抄了电棍还拿不下? 他一挥手,所有手下,对着楚傲然一拥而上,“小子,这会看你还往哪跑?” 刚才你横,那是没想到你骨头那么硬,被你一番骚操作,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会再被关起来,看你还皮不皮了。 到底还是要打啊。 怎么非要逼我,楚傲然叹了一口气,真不想让老婆看到自己那么暴力的一面啊。 “孟朗,你好大的胆子,果然在为非作歹!” 忽然有人冷喝一声,“还不给我停下手来!” 是个女子的声音! 楚傲然扭头看去,就看到一个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子,风一般冲过来。 “朱七,你反了不行?敢这样对老板说话?别以为你是会点手上功夫我就怕你!我孟朗可不是吃素的!” 孟朗看到她,神色微变,随即怒道,“让你去后滩处理要务,这才多久,又跑回来了?你究竟什么人?” “天天都是后滩,那一带我隔三差五看着,能有什么要务?你以为我不知道,每次你都是故意将我调走,好方便行事?” “你管我什么人,我告诉你,你是有目的接近金家,我进茶馆也是有目的监视你们!” 朱七冷笑,“有人花大钱,让我这几天,格外的注意你这里和金家的动静,真没想到,你竟然手段如此卑劣,你竟玩儿私自关押,对人妄加酷刑!” 陈媛认得她,是茶馆一个俏妞,手上功夫据说很厉害,孟朗请她,就是看场子的,她喝道,“朱七,话不能乱说,这是那小子盗窃,我们金家委托,老孟才出手,将这个吃肉砸锅的家伙抓住的。” “是你的啊,坊间无人不知的长舌婆!” 朱七秀眉一挑,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这里是茶馆,你爱在家里撒泼我管不着,可这是茶馆的事情,我也是受人之托,盯住这里的,这孟朗可不是什么好鸟,你们最好还是畏而远之吧。” “妈,别说了,这位可真的是说出做到的狠主!” 金倩倩赶紧拉住陈媛。 楚傲然道谢,“这位美女,谢谢你仗义。” 朱七没回答,眉睫轻颤,看着他,皱眉嘀咕,“这都一个什么人啊,邋遢不堪,娶了金馨这样的才女已是咄咄怪事,竟然还值得阿欣她更亲自过问!” “朱七,适可而止!这人可是个暴徒!你看他一个人将我们这些人打成这模样!” 孟朗沉着一张臃肿猪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冷声道,“朱七,你以为一个人拦得住这么多人?若我今天非要把他抓起来呢?” 朱七呵呵笑了,“既然我的好意你不领,那你继续,我也突然看这人不爽,您请。” 她竟然让开了。 楚傲然郁闷了,“美女,究竟是哪一方的,我冤啊,你正气凛然,得站正义一方啊。” 第三十九章 棒打猪头哥 楚傲然是真有些绝望。 好不容易盼来个可以不动手的由头,结果雷声大雨点小,孟朗这么忌惮这个女的,可她做起了看客。 邋遢不堪,傻不拉几,还见着美女就两眼放光! 哪像什么针灸行家里手? 朱七看楚傲然的眼神越发的森冷和鄙夷。 肯定没什么本事,上次多半是瞎猫碰上了死老鼠,不行,我回头得提醒阿欣警惕这样的人,这人如此不堪还天天睡金馨床榻上,接近宋家,肯定也是觊觎阿欣的身家和美色! 孟朗见她识趣让开,大喜过望,“兄弟们,上,给我拿下他!” 金馨慌忙上前,“老孟,别啊,有什么事情,都坐下来慢慢商量,我跟你保证他不会跑,傲然,你还不赶紧跟老孟认个错?打打杀杀真的好看吗?那电棍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咱别逞能吃眼前亏啊。” “没事儿,他们皮痒痒的,就是欠揍啊,老婆你让开,看我如何将他们冲个人仰马翻,七零八乱!” 楚傲然见金馨到底还是心里向着自己的,笑道,“你放心吧,你老公我是吃不了亏的。” 说罢,他忽然动作起来,将两衣袖撕下来,迅速层层缠着左右手掌。 看着孟朗,“来吧,记仇不记打的白痴,一会你还是得如刚才一样躺下。” “就因为你出手太狠,咱们这梁子结大了!” 孟朗见他光着膀子威风凛凛的架子,顿时心悸起来,为了掩饰怯意,强声怒喝,“你一个人,再强,强得过我们这么多人?再负隅顽抗,后果自负!” 就算你手上做了绝缘措施,你身子其他位置呢? 楚傲然不废话,举着巨拳就扑了过去。 “快,防御,都保护我,给我狠劲儿往他身上干!” 然后他只觉得手上一空,楚傲然虚晃一下,已经拳化掌,一夺了他手中的那对电棍,虎虎生风反扑了回去! 孟朗被他电的羊癫疯似的倒地上痉挛,被他揍得杀猪般嗷嗷大叫。 剧本不是这样写的啊,你骨头这么硬,不是应该赤手空拳上? 我没电棍,可是你们有啊! 楚傲然狠狠下脚,踩了他左脸又右脸,然后挥棍击落其他孟朗心腹的电棍,转眼功夫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再次躺地上辗转呻吟! “警醒点做狗,以为替席家做事就天皇老子你第一了?以后见你一镬打你一镬!” 楚傲然学着影视经典社会剧里描写的一样叫嚣着,然后一把扔了电棍,走向金馨,“烦人的苍蝇解决了,老婆,我们走吧。” 所有人都很是震惊,金倩倩喃喃道,“难道席锐哥说的是真的,这家伙真就是一个专门替人卖命的贼子,有些功夫,专门替人打架讨债,杀人放火,收钱办事的?” “才说让你别觉着有点穷气力就到处乖张!” 金馨冷着脸,“觉得自己很威风了?扬眉吐气了?都是坊间邻里的,朝不见晚见,你何必把人往死里揍?这要追究起来,吃亏的还不是我们自己?” “老婆我错了,我改还不行嘛。可都是他们逼我的啊。” 楚傲然俯首帖耳乖乖挨训。 没点男人气概,还真的就是个有点穷气力的废物,到底是个吃软饭倒插门的! 朱七看他的眼神,益发轻藐。 见楚傲然要走,她身形一晃,挡在了二人前面,“慢着,想走?当茶馆什么地方了?不就会点散打,会点擒拿技,手脚利索点?他们这么多人,但凡会点打斗技巧,你都躺下了!” 她看得清楚,那些人一触即溃,不外楚傲然手脚快,在他们近身之前,一对电棍已经落在对方身上,电量耗尽,又夺其他人手上的家伙,才有一面倒的结果。 有些可惜了,她原打算等他挨打,等他被打得狼狈不堪颜面扫地时候,自己抓拍几张,然后给阿欣欣赏欣赏的,结果他竟毫发无损。 可她哪知道楚傲然哪里会什么散打,凭着的,就是身体的战斗本能,没什么章法。 楚傲然耐心磨尽,怒喝道,“怎么,你也要打?要上刚就应该一起上啊,这样岂不是浪费我时间!” “你这个流浪汉,别靠近我!” 朱七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扇风,“跟我走吧,我请你喝茶。” “又说别靠近你,又说请我喝茶?美女,你是有神经病,还是喜欢我啊?” 楚傲然嘴角牵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道,“那还是当你神经质好了,毕竟我楚傲然是有老婆的人,不是你这样一个男人婆可以惦记的!” “什么,你竟敢说这样的话……你算什么东西?” 朱七吃呛,炸毛了都,秀眸喷火,“你敢说我神经质,还男人婆?那行啊,咱们空手赤拳,比试比试?” 她不信,没了电棍,对方能在自己手下过几招? 楚傲然摆手,“别,真别,我楚傲然可不会跟女人轻易动手的。” “知道怕了?还就麻溜点,赶紧跟我走!” “又来?你不是让我别靠近你啊?我说花痴小妹妹,你够莽的啊,挡着我老婆的面,玩儿横刀夺爱?” “你真是找死啊!” 朱七气得浑身颤抖,“我是说让你间隔我一定距离,跟我走,我真要请你喝茶!” “不去,老婆我们走吧,不用在意这个花痴,我压根不认识她,我不会被诱惑到的!” 楚傲然很自恋的说完这句话,就要和金馨离开。 “不去就不去!反正是你自己说不去的。” 别跟这样的人一般计较,真不值得,朱七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心道,不去最好,这样的人,扔街上能熏倒一大片,污染一区域! “朱七,我命令你赶紧出手,抓住这个殴打店员的家伙!” 这时候,躺地上的孟朗开口了,“朱七,你上岗之前,可是跟我们签过合同的,只要有人动了茶馆的人和物,你就必须维护茶馆,你还不赶紧动手?让你盯着这里的人给了你多少?我孟朗三倍与你!” 朱七转身,看着摊在地上挣扎不起的他,娇叱道,“孟朗你谁啊,你还没清醒过来?就你也配跟我谈生意?不好意思,我从不和坏人谈生意。” 第四十章 丽花总想容 “他才是坏人啊。” 孟朗一晃手上的手机,“看到了没有,这证据!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猖獗暴打这里店员,罪大恶极,你朱七混入这里替人办事,不也是图个钱?好歹同事一场,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同事被袭击,无动于衷,甚至还要与狼共舞,邀他喝茶?三倍不行?十倍!我出十倍!” 他也是豁出去了。 他对之前失利,想法也和朱七一样,以为楚傲然是会些刁钻的拳脚技巧,自己等人才屡屡吃瘪,可朱七的本事他是清楚的,柔道红带高手啊! 朱七呵呵笑道,“真不是钱的问题!” 孟朗脸色阴沉下来,“所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劳资是有背景的人,敢跟我对着干,信不信我根据你资料,找上门去?我不信你家人个个能打!” “你敢威胁我?” 朱七杀气腾腾向着他走过去,“你太不理智了!” “你这是要动手?” 孟朗说道,“你以为我就真不知道你是某些人派来监视这里的,也是为了那秘方,你这样,我也是这样,那小子也是这样,你我何妨合作一把,将她拿下?” 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为了表达诚意,还笑了笑。 可他脸上,臃肿得不像话,这笑比哭还难看。 朱七怎么看他怎么恶心,竟心头生了一念,想像刚才楚傲然那样,狠狠的踩踏他那猪脸上去。 她放缓脚步,“你以为我也是为了什么秘方来的?是什么秘方怎么所有人都惦记着?” 臭娘们,你也有好奇的时候,孟朗以为她动了心,得意洋洋,“你功夫不赖,只要你帮我,得到那秘方,我保证你会得到一笔殷厚的财富。” “难道这小子真的偷了什么东西?” 朱七心头想起某个人描述楚傲然时候的神色,顿时心头不爽,说道,“也罢,既然是个贼,这小子我看着也不爽,我就将他抓起来送局子里去吧。” 孟朗见她答应,心里一喜,只要暂且不让楚傲然跑掉,后面怎么做,那就是席家的事情,就和他无关了,便爽朗点了头。 楚傲然一看不对,已经和金馨悄然动身,打算脚底抹油。 “想跑,站住!” 朱七追上他们,拦住去路,“既然你不跟我走,那就留下来吧,我忽然觉着,要是阿欣看到你这个德行,表情一定很有趣!” “好你个花痴小妹妹,你别死缠烂打行吗,我楚傲然是帅气了点,可我真的是个有妇之夫了!你说,你喜欢我哪里?我改,不别追我了行不?” “少耍嘴皮子!” 姑奶奶我可是柔道十段,朱七一摆架势,“但愿一会你还能这么伶牙俐齿!” 楚傲然绕过她,继续离开,“别,我真不想打女生。” “你以为你不打就躲得过去了?” 朱七再次拦住他,“要么跟我走去喝茶,要么住局子里。” 楚傲然哭笑不得,“小妹妹,怎么跟你拉扯不清了呢,我哪能跟你走,我老婆就在身边啊。” “好了,朱七,别闹了,我自己过来了。”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楚傲然抬首,有些愕然,“啊,宋小姐,怎么你也来了?” “对啊,是我。” 宋欣从一辆粉红的宾利雅致上面下来,微笑着走过来,“朱七跟我打了个电话,说你在这边,我让她替我请你来着,可后来我想了想,还是得我自己来请,才算有诚意。” 她恳挚的邀请道,“楚大哥,今晚我们宋家在庆山流园有个聚会,我代表我宋家,我爷爷,请你参加!” 楚傲然郁闷道,“所以,让她盯着这里的,是你啊?” 宋欣也不多说,笑道,“也可以这么说。” “阿欣,你竟然亲自来接他!” 朱七难以置信,这还是她那个闺蜜宋欣吗? 孤傲冷艳,打小心高气傲,对哪个男人给过好脸色了? 要是什么出名的世家子弟,青年才俊也就罢了。 阿欣,他就是个三十岁的吊丝,货真价实的臭男人啊! 说真的,那气味……真心让人不敢恭维! 而且她吃惊的看到,宋欣竟毫不介意对方的邋遢模样和异味,直接靠了近去,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他,“楚大哥,我听说你被打得遍体鳞伤,还好,看来只是谬传,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不但是朱七。 孟朗和他的心腹,都看得眼红无比。 这小子是修了几生几世的福气了,得了秘方不说,就连各种美女,都各种和他有亲密的关系,一个金馨已经让人羡慕的牙痒痒,现在就连宋家千金那样的女子,都颠儿颠儿的找上门来了! 这天理难容啊! 宋大小姐,你怎么可以这么接近一个臭吊丝?你不会是感冒了鼻子失聪了吧,这小子臭不可闻啊! 我的两个女神,天下男人死光了吗,左一个右一个,都跟这小子这么亲密无间! 看着女神心无芥蒂和那个废物说着话,他们心底,一剜一剜,那叫一个痛啊! 金倩倩和陈媛,也简直真看不下去了! 这宋家,就是龙城巨无霸,别说式微日久的金家了,就是席家跟宋家比起来,也是细胳膊对上大腿,没法比啊! 她们心里直发毛啊。 这小子真能勾搭啊,玩儿一个又一个小年轻,烈阳旅店一个,这宋家小妞也勾搭上了。 宋家这小千金,娇俏是娇俏,水嫩是水嫩,可你真以为你一个臭吊丝控得住? 和金馨的温婉不同,那是龙城出了名的刁蛮千金啊。 玩脱了,你自己不死脱一层皮就算了,你别殃及我们金家啊! 陈媛越想越怕,只觉得楚傲然就是个巨大的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将金家炸个粉碎! 不行,这货看着发作起来,手脚不干净,还越发惹事,还是得尽早将他扫地出门! 金倩倩倒是没想那么深入,她的目光,就只死死钉在宋欣的脸上了。 有钱人家的孩子,总爱默默攀比。 金家虽小,可金倩倩眼高于天,可天天拿着诸如宋欣这样的超级豪门千金来对比呢。 要说以前,金倩倩自信容貌和宋欣相若,可在她看来,对方有那刁蛮属性,可就掉分多了。 可现在一看,她心里竟灰溜溜的极不是滋味! 对方肌色生润,柔美无比,才多少天的时间,对方当日一坑一洼的脸,非但彻底恢复,甚至容貌更胜从前,自己是相形见绌,黯淡了一大截啊! “妈,你看那张脸,这吃里扒外的,那天给宋欣用的方子。一定是那个秘方!” 金倩倩咬牙切齿,低低跟母亲说道,“这样下去,宋欣的风貌,彻底盖过我了!妈,我不管,你赶紧想让爸和爷爷清醒过来,取回那个秘方……” 第四十一章 孟浪哥大胃王 “美容配方,我们金家的美容配方!” 她几乎有些歇斯底里起来,“对,我要那个秘方,有了那个秘方,我金倩倩就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 “难以置信,这真的是……柔美水柔到了极致啊!” 陈媛一听,细看果然如此,不由得愤懑起来,“你爹和那老不死的,真不是个人,这么好的东西不给自己家的女人和孩子使用,藏着掖着,便宜外人,便宜一个背上全是反骨的倒插门!” 又暗暗捶胸顿足,低泣幽怨,“这金家的,一家三代,都什么男人啊,这日子,真没法过了啊……” 这边楚傲然可不知道那“秘方”奇效,再次让陈媛母女眼红得快要癫狂起来了,他有些愧疚,“宋小姐,你爷爷的病情……我说过我会继续给他续针的,真的抱歉,这些天我出了点状况,我都没办法过去给他续针……” 说到这里,他有些明白过来,“所以,之前烂尾楼那事……都是你急着找我,才到那里去的?” “对啊,是我,楚大哥你真聪明啊,这些天我一直在找你呢,倒不是爷爷那病的续针,而是风湿,这人老了毛病多,只能依赖楚大哥你这样医术精湛的啊。” “不过,这次宴请,是家族大宴请,本来是年底了,却提前了,这样的热闹,怎么能少得了楚大哥这样的医道才俊?” 宋欣上下打量着楚傲然,忽然想起自己脸上的事情,陡然吃惊起来,喃喃说道,“你真的没什么伤,可他们真的说……难道是……” 她是知道席锐他们绑了楚傲然,各种严刑酷打的,所以对他为何这么邋遢,自然一目了然。 楚傲然赶紧眨眼暗示,让她别说了,他不想让金馨牵扯入自己和席家的恩怨里面,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金馨这些年为了曦华制药,呕心沥血,他可不想她日理万机还要分心为他担忧什么。 “明明是我报的警!” 金馨见他这样和宋欣旁若无人的亲密聊天,心里竟莫名不快,“怎么宋大小姐,你们家的聚会,既然宴请,为何只请我男人,而看不到他身边他的老婆?” “啊!” 宋欣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哪能呢,金姐姐说笑了,自然是要请的。” 她看了一下一边的陈媛和金倩倩,“我是要请楚大哥一家的,可惜华盛伯父和金老爷子不在,不过,好在金姐姐在,金姐姐的母亲和妹妹也在,那就一起过去,热闹热闹如何?” 她意思很简单,金家的女人,个顶个的尖酸刻薄,她真为楚大哥不值啊。 所以索性都请过去,这是爷爷的座上贵宾,你们以后敢对他不客气,可要掂量掂量。 “宋家聚会!” 金倩倩和陈媛一听,眼睛瞬间亮起来了,“去,既然宋家妹子如此热情的邀请了,自然是要去啊!” 宋家那样的豪门聚会,那都是些社会高层的人物,游走其中,人际网往高往远,说不定就承逢上什么贵人,对人生和事业,未来,都大有裨益啊! 金倩倩已经在嘀咕开了,宋家是龙城四大巨头之一,每一次年终对外宴请,对龙城未来格局,都有着极大的影响,怎么会毫无征兆的将大宴提前半年,难道竟是……因为那位买下了月楼的超级大豪? 不得不说,某些人一颗心,八面玲珑,面面俱到,对社会高端的风向捕捉,是终极灵敏的。 今晚宋家大宴,确实是为了一位大贵人。 陈媛母女一心想着,要在宴会上结识贵人,尤其是那位贵不可言的顶级豪哥,哪里还有心思抓人。 她们哪里看不出宋欣邀请她们那层隐藏的意思,这有宋家人护着,你想抓也抓不了啊。 金家对宋家,那是小指对上大腿,没法玩儿! 但有人还就偏是不信邪! 就在众人准备散场,拾掇一番,前往宋家的时候。 “朱七,我看你是个人才,最后给你一个机会,是跟着我朗爷呼风唤雨,还是敬酒不喝喝罚酒,将楚傲然拿下,我既往不咎,还大大的重用你!” 孟朗不知何时消失,何时又回来了,他又开始闹幺蛾子了,对着朱七发号施令,“赶紧将这家伙拿下,你功夫不错,长得也正点儿,朗爷我很是欣赏你,宋家跟你多少,我十倍个,我保你一生富贵!” 他是看出来了,朱七是宋家安排这里盯着他的人。 宋欣对这小子亲密无间的态度,说明什么? 宋家很可能就是这小子的雇主,为的就是那秘方啊。 要是此刻不拿住他,待得他离开这里,那就是鸟投林鱼入海,哪里还抓得到? 朱七虽然看不惯楚傲然,可对孟朗更是恶寒到了极致,“孟朗,你以为你谁啊,你也配指挥我?” 孟朗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喝道,“你不仁我不义,那就别怪朗爷发飙了啊,来,连她一起拿下了!” 这一次,他们涌入更多的人,还亮出了利器。 之前他们压根没想过要楚傲然的命,也不想和他正面交锋了,就只想跟梢,所以才只带着电棍儿,这会孟朗溜走,又跑回来,自然是取出茶馆里最有杀伤力的东西了。 四十几个人,端着家伙,森然围拢过来,“楚傲然,识相点,赶紧束手就擒吧!” “你们敢?” 宋欣拦住楚傲然面前,“孟朗是吧?你不会不知道我宋欣是谁吧?我要带人走,你也敢二话?” ‘我认识,我当然认识了。” 孟朗看着她俏丽的面容,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宋家小姐,简直比屏幕上的美多了,他竟从没见过如此水嫩,肌肤弹指可破的完美脸蛋儿,笑眯眯道,“这一镬大炒大赚了啊,啧啧,金家三朵金花,还有宋大小姐这样的绝色,外加一个秀色可餐的朱副署,啧啧,老天待我孟朗不薄啊!” 所有人都被这场面镇住了。 饶是楚傲然,见识了席家兄弟的卑劣,仍是低估了这孟浪哥的胃口。 敢情这里这么多女人,都是他的猎色对象啊。 陈媛退如筛糠,仍是下意识将金倩倩和金馨挡在了身后,颤声道,“老孟,你都说什么啊,我们是老熟人啊,坊里近邻的额,你我两家交情不赖啊,你别这样子,你吓着我了啊。” 孟朗冷哂,“你我两家算什么交情,我孩子对倩倩一往情深,你们何曾正眼看得起我们孟家了?” 他看着陈媛直流口水,“阿媛,你也是风韵犹存,极有滋味,可惜金华盛那家伙真心不是东西,不知道体贴你,你也跟我吧!” 他这彻底露出丑恶嘴脸,陈媛吓得心惊胆战,花容失色,“你变态啊,你别过来,你究竟是谁啊,我认识的老孟可不是这样的人啊。” 朱七跨前两步,挡在闺蜜身前,“终于彻底暴露了,你果然不是什么好货色!” 第四十二章 秘方现世 “对啊,确实就是这样,可惜你确认得有些晚了。” 孟朗继续蛊惑道,“朱七,你虽然男人婆了点,但火辣的性子,特有滋味,手上功夫也不赖,念在我们同事两年情分上,你站我这边如何?一本万利的生意,比你每天朝九晚五好多了。是危险了些,可你也是替人办事,遇到眼前这样的情况,同样得搏命,不也同样危险?待遇那真是云泥之别,你再考虑考虑?” “休想!” 朱七叱道,“贪心不足蛇吞象,甚至连宋家的主意都敢打,你以为你瞒得住?像你这样的人,多行不义必自毙,相信日子马上到头了!”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人生就这样,其实这得怨各位自己啊,这楚傲然是个活秘方,而你们几个,都出落得如此如花似玉,偏偏我这人就好这一口,老天非给我一个铤而走险,人财两得的殷厚机会?我能怎么呢?这么大一笔生意,不做那是天理难容!” 他笑得猪哥脸都快绽放出花来,“兄弟们,所有人都要活的,这姓楚的,打残废,留他一命就是。” 十个人对上朱七和宋欣,五六个人,则面色不善对上楚傲然,其他还有三四个人,则向着金馨她们几个女人逼迫过去。 足见他们对朱七的重视程度。 楚傲然这一刻,也感到了棘手。 骨头再硬,硬不过子弹,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子弹。 但他怎么能让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落在这恶人手里? 孟朗恨极了楚傲然,一马当先,对着他缓步过来,阴笑道,“小子,你刚才施加在我们兄弟身上的,我会十倍奉还你身上的。” 楚傲然脸上看不出表情,语气平静问说道,“别人都说你是城西的看林人,五年前患了不愈之症,被金老爷子救了起来,你仿若隔世为人,终于各种努力,做了个小茶馆长,可现在看来,你的病和行为都分外可疑,说吧,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倒是聪明,不过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 孟朗如同看着将死的猎物似的看着他,“在光明里行走,被人尊称老板这么些年,那个代号我自己也陌生了啊,嘿嘿,我就是‘毒蛇’,有人高价找到我,让我从金家拿一份秘方,那病,这小小茶馆长,都是那人配合我的行动而设置的。可惜我自始至终打探不出来,却便宜了你这小子。” 朱七惊道,“你竟是……毒蛇,难怪你胃口这么大,但无人确定其具体身份,近些年消失匿迹了,有人说你惹了了不得的大人物遭了殃,也有人说被监狱去了。” 孟朗得意洋洋,痴痴地看着她,“男人婆,不枉你我共事一场,果然还是你了解我,回头我们一定要好生亲近亲近,让你更了解我.……” 朱七看着他色眯的模样,一拳打爆他眼睛的心都有了。 她忍住恶心,低低跟宋欣说道,“这个家伙是个心狠手辣的狠茬子,他说得出就真的会做得到,只盼……那个人,那边的人赶紧到来了。” 她心道,都怪那个人那个秘方,否则阿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毒蛇怎么会发癫,他真是个灾星! 宋欣早被这些人吓得花容失色,但听到她这话,还是下意识扫了她一眼,“你不是说死也不会原谅他,这会你倒是他盼他赶紧来了?” “都这时候了,胡说什么呢。” 朱七别过脸去,不悦哼道,“我只是担心你而已,这时候动起手来,我可护不住你了。” 楚傲然转念之间,都不知道想了多少方案,却没有一个能够解决目前困境的。 他叹了一口气,“秘方可以给你,但有前提,你得把这里的人都放了。” 孟朗愣了下,冷笑起来,“想得美,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判?” 他身后小弟更是嗤笑不已,“到嘴的鸭子,怎能让它飞了?把你们全部抓起来,还害怕你不张口?你凭什么?” “凭什么?” 楚傲然探手入怀,从贴身衣服深处摸出一片泛紫泛黑的古陈布块,上面图案繁复,就位有些年月了,痕迹近乎不可辨认,“就凭这个,这就是你们想要的配方了!” 他作势欲撕,声色俱厉,“你们看到了,这图案繁复,别说你们了,就是有懂得编码的专属的翻译员,都难以完全解读出来,只有我能解读,而且夜压根记不住那么多得细节……你们敢不答应我,这本就破败不看的布块,只怕顷刻间就化为乌有!” “这……” 他说得有板有眼,孟朗的小弟们都迟疑了,“老大,怎么办,看样子他说的是真的啊。” “我们怎么确定这是真的?” 孟朗哪里舍得那些可人儿,哼道,“劳资不吃你这一套,要说威胁,谁怕谁!” “话不投机半句多!” 楚傲然果断开撕,破败陈布撕裂之声细微响起。 “别激动,有事可以慢慢商量。” 孟朗慌了,说道,“放人,我们放人!” 一时爽,还是一世爽,他还是拎得清楚的。 陈媛和金倩倩早成了软脚虾,连滚带爬的逃亡远去。 秘方和美容,哪有狗命重要? “金馨不能放!” 孟朗说道,“有个贤内助在身边,你对秘方的翻译,一定事半功倍的,小子,你说是也不是?” 楚傲然知道他要利用金馨威胁自己,只能咬牙,“算你狠!” 朱七扶着宋欣走远,神色复杂的回头看了看那个医生邋遢的男人。 宋欣则手脚脚乱打电话,“青林哥,你的人呢?怎么还没到?楚傲然有是有个三长两短,小心我以后都不搭理你了……” 然后她想哭,“小七,你是对的,他总指望不上,完了,完了,是……是忙音……” 金馨就站在楚傲然身边,她好奇的看向那张,父亲和爷爷说是子虚乌有的秘方。 怎么个个都惦记自己家子虚乌有的配方,而它真的存在? 第四十三章 脱困 看清楚以后,她鼻子抽了抽,脸如止水,竟看不出任何表情。 “她们都走了,走吧,乖乖跟我们走吧。” 现在楚傲然和金馨被蒙着眼,带离了茶馆。 当遮眼的东西去掉,两人已经置身一个僻静小屋子。 天色已黑,外面漆黑一片,竟是幽静无比,甚至偶有鸣虫清唱,那种远离烦嚣的清幽,令人心生不安。 “来吧,笔墨都备好了,乖乖对着这布,将秘方翻译出来吧。” 孟朗手下荷枪实弹,站边上,虎视眈眈,他自己则坐在楚傲然对面。 那张破败的布块,古老是古老了些,甚至渗透着黯然血色,他翻来覆去的看过了,确实有些古怪的玄奥图案,但真看不出来里面隐藏着什么配方来。 但越是这样,越是显得秘方不寻常,更令人期待啊。 他自然不知道血色是因上次席锐对楚傲然折磨,留下的痕迹。 楚傲然推开,“哪有这么简单?这样我翻译不来。” 孟朗忍气,“行,那要怎样?” “这秘方有巧夺天地之力的妙用,翻译之前,得沐浴净身,还要上香礼敬天地神灵。” 楚傲然神秘兮兮的说道,“不怕实话告诉你,就是金老爷子,都不知道要这样的程序,他知道我有些医道造诣,拿配方给我研究,这些都是我灵机一动,自己琢磨出来的。” 金馨终于忍不住问了句,“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楚傲然一本正经说道,“因为,这事传男不传女的东西。” 孟朗怔了下,狐疑道,“所以这秘方是金天昊父子传给你的?” “自然是。” 楚傲然傲然说道,“这玩意是金家的传家宝,传男不传女,若非这样,我岂会入赘金家?若非如此我丈母娘和小姨子,老婆,怎么都不知道这玩意?你也不想想啊,若秘方失窃了,我岳父,金老爷子能沉得住去?这东西其实现在就是我的啊,是他们亲手交到我手里的。” 孟朗将信将疑,“可外面都传你是个废物,窝囊废!” 楚傲然淡淡说道,“要的就是这样效果啊,你们这些人,只会盯着金家,怎么会去留意一个声名扫地的赘婿?只不过那天事急从权,我不能让金家遭殃,只能动用秘方治疗宋小姐,这才漏了馅……” 金馨沉默寡言。 孟朗一时间竟无言以对,转而道,“行,既然如此,要怎么做,你且说来听听。” “我要九套景云香,最好是珠帘坊的,要七色玉祭,蓝田暖玉系,宁海路一带的古玩店大都有售。” 孟朗恨得牙痒痒,“你玩儿我啊?景云香和七色玉,那都是天价货色!” 他做了四五年茶馆老板,打了那么多秋风,竟然顷刻间回到解放前? “巧夺天工的秘方,不配天价货色,怎么向天地彰显你的诚意?” 楚傲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索性狮子大开口。 “行,我忍!但你最好别是忽悠我,否则你知道后果的!你是硬骨头你能吃住苦头,我不信你女人可以!” 到底是秘方紧要,孟朗转身出门,吩咐道,“我去跟那位说一下,置办下东西。你们看著他们,这下子精似鬼,沐浴时,别给他趁机跑了!” 手下齐声道,“朗爷放心,铁门给他锁死,衣服哥外面,看他手无寸铁,不着寸缕,还怎么跑!” 浴室就在隔壁,从这个房间的一道小铁门进去。 当那些人锁好外面铁门,楚傲然笑眯眯道,“老婆,一起啦,我们来个鸳鸯浴吧。” “谁要和你这么一个臭不可闻的男人一起鸳鸯浴了?” 金馨盯着老公,低低道,“你敢说的是真是假,那破布真的是秘方?” “当然没有了,破布一片,那是我忽悠他们的。” “那回头他们发现你忽悠他们,可怎么办?” 楚傲然盯着她,促狭的笑了,低低说,“所以我们赶紧洗澡,做好准备,一会跑路啊。” “洗澡和跑路能有半毛钱关系?” “当然有,你忘了,景云香的制作,每年都从曦华制药入手材料,其中都有些什么?” “是安神剂啊,大量使用的话,嘿嘿。” 楚傲然摸出个香囊,嗅了嗅,淡淡道,“你爱洗不洗,洗了一会你跟我走,不洗的话,我只能抱你逃走了,逃不逃得掉,就看你重不重了。” “你竟然偷走了我的缓神小香囊,难怪最近我找不着了!” “行啦,洗洗看好戏吧。” 沐浴完毕。 孟朗也已经带着东西回来了。 楚傲然恨巫婆神棍的开始登坛作法,念念有词。 就算暗暗嗅着洒落衣领上的小粉末,金馨仍然觉得昏昏欲睡。 “好了,别睡着了啊。” 屋子里躺了一地的人,楚傲然有踹了孟朗几脚,才带着金馨逃出去。 “这没想多,你对药理这么了解……啊……这是什么鬼地方,乌漆墨黑的?” 荒郊野岭的,伸手不见五指,金馨慌得不行,死死的攥住男人的手,“我怕……” “这里肯定是城西老爷林。多半就是这个‘毒蛇’的根据地。” 楚傲然美滋滋的拉着老婆的手,“有我在,不用怕。” 两人黑灯摸火的回到山脚,看到一片古朴的老城区,确认这里就是城西最偏僻的地方。 金馨额角香汗淋漓,“我脚崴了下,不能跑了,你去找辆车来吧。” 楚傲然不放心,“万一他们追上来呢?” “这边打车难,快点去啊。不然同样跑不过他们。” 楚傲然走过两个街角,就看到一辆车停在角落里。 昏暗里一时间也没看清楚是什么车,就看到车门打开,有个人趴在地上呕吐。 一看就是喝多了,从车上出来解决的。 “兄弟,兄弟,你见怎么样?我和我老婆遭遇了坏人,这地方这么偏僻,又打不到车……” 那人压根没反应,反而鼾声大作,竟是睡着了。 楚傲然哭笑不得,折身拉着金馨过来,见那人吐得满脸都是,直接拖入后座,开了车就走。 “这样真的好吗?没征求他同意啊。”金馨有点担心。 楚傲然这些年深居简出,但偶尔去接驾,这驾车的技术还是不赖的,驾轻就熟的开着车,只觉得这车性能特好,好些功能都是自动化的,开起来比起金馨的小宝马还过瘾,道,“怕什么,好歹我们将他搬起来了,省得他露宿一晚,他还得感谢我们……” 忽然金馨惊叫起来,“这车,这车……” 楚傲然愕然道,“怎么啦?” 第四十四章 白箐的幽怨 “你自己开车都不知道?这是一辆tuatara,西贝尔著名跑车,五千万打底,这辆似乎还是加强版的啊。” 金馨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楚傲然细看,果真如此,他自己虽然也是个豪了,也吃惊起来,“随便捡了个车,就是名跑车?” 楚傲然扭头看了眼那趴在后座,满身污秽的男人,“这有钱人真省事,喝醉了酒随便倒路边。” 金馨叹了口气,“那些真正有钱的人,其实通常很难相处,但愿他好说话一点,别惹上什么是全才好。” 楚傲然不以为然,心里暗道,至少,我就很好说话啊。 楚傲然给宋欣打了个电话报平安,宋欣着他赶紧上宋家去,他应允,又给警署报了警,告知“毒蛇”就在西山老爷岭。 金馨也给家里电话,陈媛和金倩倩一听她没事,也松了口气,开始着手去宋家聚会。 金馨想了想,问道,“那真是秘方?” “假的,我用来包书的布,沾了血凝固而已。” 他暗道,包那本药典的布,能不古老? 眼看就要到了宋家,金馨手机又响。 金馨叹了口气,说道,“我得下车了,我有个要紧单子出了点问题,我得赶回去公司一趟。” 楚傲然有些狐疑,“老婆,都这么晚了……” “没办法,我也不想啊,那是个加紧的项目啊,都在赶呢,我必须过去跟进。” 金馨下了车,楚傲然心说自己总不能这么招摇,开着特级跑车前往宋家吧,于是把车停在路边,那人睡得正香,他一摸口袋,手机没在? 抬眸一看,位置那里扣着一个呢,他也没多想,揣进兜里,自己打了车,直奔宋家。 到了宋家,他摸出手机,正要给给宋欣打个电话。 结果,他傻眼了,背面看着差不多,可那手机左上角有个古怪的弯曲标志,这玩意先进的,可不是自己那个近乎老人机的玩意可比的。 当这时候宋家聚会快开始了,回头取手机已经来不及了。 更让他诧异的是,竟直接提示刷脸成功,竟然直接解锁了。 里面的桌面人物也让他吃惊不已。 特么的这不是自己么? 究竟是谁偷拍自己,还挺有型的,但自己好像没印象那个地方是哪啊。 他有些懵,也没多想,直接走进去。 “先生,请您出示你的邀请函。”迎宾美女礼仪性微笑着看着他。 “邀请函?我没有邀请函啊。” 楚傲然怔住了,“我是宋欣小姐口头邀请过来的。” “你,一个男的,宋欣小姐邀请的?” 旁边的工作人员顿时不屑的呵呵了,“你以为你谁啊,我们家宋小姐,可是从不邀请男宾的,更别提是口头邀请了,你这理由能不能在不靠谱一点?这可是宋家年度大宴啊,你以为是什么地方,可以随便混进来?” 事实上,刚才宋欣只是来不及给他邀请函,然后孟浪哥就爆发了。 “行了,小李哥,少说点吧,别闹事。” 迎宾美女接话说道,“口头邀请确实有,刚才就有两位女士,就是宋小姐口头邀请的,这样吧,你也给宋小姐打个电话吧。” 理是这个理,可我手机落那辆顶级跑车上了啊。 楚傲然捏着别人的手机,心里那叫一个郁闷。 工作人员哪里不懂,“哪里来的土包子,穿得不伦不类就算了,还以为这样就是个有头有面的人了,你一个连门都进不去的额,要是宋小姐口头邀请的,我就是龙城四大家的家主了!走走走,出去,别碍事!” 这衣服是孟朗那里换用的,料子倒是不错,就是个休闲装,压根不适合出席正式宴会。 楚傲然有那个觉悟,就只能在迎宾美女和工作人员异样的眼神里,默默地退到了外面,在那里东张西望,希望走运一点,看到那么一个,自己救起宋老爷子时候在场的人。 但他失望了。 纷至沓来都是社会高层的人,只有入的人,不见出的人,他哪里见得着宋家的人了。 现在目光落在他身上时,迎宾美女那礼貌性笑容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鄙夷和嘲讽的神色。 啧啧,这家伙,这面皮还真够厚的,混蒙不进去都舍不得走呢! 那些来宾,看着他,也是一脸的厌恶。 你就守这里吧,就是看到酒席散去,也进不去啊。 楚傲然他受不了这个气,行,进不去拉倒,老子还不稀罕了。 他折身就走。 才走出几步,就看到一个眉眼极冷的女子,从一辆布加迪上下来,婀娜多姿的往这边走过来。 “是天娱的董事白箐啊!” 那名嘲讽楚傲然的工作人员,一看直接迎了出来,“白董,您来了。” 白家可是龙城四大巨头之一,与宋家一个级别的巨无霸,白箐就是白家话事人,她们自然要热忱欢迎。 白箐妩媚一笑,盈盈向前。 天啊,以冰雪美人闻名的白总,竟然笑了! 竟然是对我这么一个小小的接待人员笑了! 那哥们被她勾魂夺魄一笑,三魂顿时不见了七魄。 “我是不是看错了啊,白箐竟然也会笑!” “是啊,据说她性冷淡啊,否则以她姿色,怎么这么久都没有男人出现在身边?” “小道消息,不是说她喜欢自己的妹妹么?她就是个玻璃啊,你看白家二小姐连家都不敢粘,可不就是避着她?” “可她对一个接待人员笑靥如花这是怎么回事?” 周围的人顿时也吃惊起来,在议论纷纷。 那个接待人员,心花怒放,他自然也知道那些传闻,明白像白箐这样的精品人物,手握财富和权力,看对象,挑得很,到了世俗人难以理解的地步。 正如今天会抵达的那位贵客,花天酒地,各种栖花眠柳,都不知道多有才有貌的女子被他一朝看上,便成了金屋娇,一生无忧。 有钱有权任性啊。 我也有走运时候,要被白箐一眼看上了……他简直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昏了。 但接下来,他傻眼了。 所有人傻眼了。 白箐迎向那个一身休闲装的家伙,直接挽起他的手臂,有些幽怨的说道,“一声不吭就跑了,是真的生人家的气了吗?人家知道错了,你原谅人家好不好?” 楚傲然只觉得这个女人的眉眼有些似曾相似,但分明素不相识的,这亲亲热热挽着手算什么啊,我丈母娘和小姨子在里面呢,这事传出去了是会死人啊。 他愣了一下,被蛇咬似的甩开她的手,“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第四十五章 爱到发狂的白箐 白箐只当他还在生气,微嗔道,“这么多人看着,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啊。等回去了,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等回去了都听你的! 所有人再次震撼了! 白女神非但恋爱了,对方还是个吊丝男! 你是女神好吗,你怎么能喜欢一个不伦不类的吊丝,怎么能对一个吊丝男说这种低到尘埃里面的话? 白女神一颦一笑尽是风情,看得众人意迷神乱。 可这风情却给了一个吊丝,而对方竟还似闹了情绪,压根没将白箐的感受和尊严放心上? 感受最不是滋味的,就是那个嘲讽过楚傲然的接待处工作人员。 短短时间,他心情大起大落,先是狂喜,然后失落,现在是愤怒,凌乱了一小会,终于按耐不住了,叱喝道,“不长眼的小子,竟然对我们宋家的来宾,尊敬的白董无礼,你是不是活腻,再不滚开,别怪我不客气了!” 旁边观看的来宾,也都忍不住了,纷纷起哄,“能他!这是哪来的杂碎,竟敢对我们的女神无礼!再不滚蛋,乱棍轰走!” “你们是不是有眼无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她无礼?” 楚傲然怒了,“明明就是她自己过来招惹我的!” 那人一愣,似乎确实就是这回事,他随即怒道,“那也是你不对,你没宴请函,还非恬着脸在这里碍手碍脚,各种添堵碍事,挑衅我们宋家的来宾,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老子词典里就没滚这个字眼!” 楚傲然冷笑不已,“我说了,是宋欣邀请我过来,你不让我进去也就罢了,我杵外面还不行了?” “宋欣她……竟私下邀请过你了……” 白箐一听,面色变了变,确认似的问了一句,原来和煦妩媚的笑,瞬间僵住,冷声道,“你是真的能勾搭啊!”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 楚傲然置于她的目光之下,觉得整个人都冷了些,他有些奇怪对方为何对自己气了怒意,可也没多想,说道,“我犯得着说谎?只不过我手上没她联系方式而已,不信你们谁和她相熟的,帮我联系一下,不就明白清楚了?” 那接待人员冷笑道,“又来,我警告你,臭小子,你放尊重点,我们宋小姐可不是能痴心妄想的对象!” 一边的白箐,却在这时露出一抹狐疑之色,看着楚傲然,“咦,怎么你今天的声音有些不对?” “关你什么事?莫名其妙!” 楚傲然翻了个白眼,直接不想再搭理她。 接待人员这下子彻底暴怒了。指着他,“你还敢如此放肆,走开,你给我走开!” 他气势汹汹,冲过来,就要推搡楚傲然。 楚傲然都还没行动。 啪! 一声脆响! 那工作人员的脸上多了五个清晰无比的指印。 接待人员很委屈,“白董,您怎么打我,这小子他这么无礼,我是……” 啪!又是一下。 “没点眼力见的家伙,他是穿得不伦不类不着调了点,但却不是你可以推搡的对象!” 白箐叱道,“还不给我滚一边去!” 于是,那工作人员捂着脸,在众人注视下,麻溜的滚一边去了! 白董是不能推搡的人,那就肯定是不能推搡的人啊。 其他人更加吃惊,看来白箐是真的和这人关系不赖了,暗地里都在议论纷纷,各种揣摩楚傲然的身份。 楚傲然也搞不懂这女的为何又在维护他,他关心的只是怎么进去宋家,灵机一动,摸出手机,好在他还是记得金馨的手机号码的。 白箐看到他拿着手机时候,面上莫名有了一抹窃喜之色,到底他还是心里有自己的,这手机他都贴上了他的家族标志呢。 楚傲然可没留意到这么一点,他给金馨打电话,“老婆,麻烦你帮我找一下宋欣的手机号码,对啊,我那个手机丢车上了,进不去宋家大门。” 老婆! 听他一开口,白箐竖起耳朵一直听着呢,俏脸瞬间阴沉下来了,她伸手,刷的一把将手机夺了,叱道,“传言果然是真的,你女人真不少啊,叫得挺亲密的啊,竟拿我送你的手机去勾搭别的小妖精!” 难怪对自己一屑不顾,这是又有新欢了呢! 金馨正接着楚傲然电话了,忽然声音切换为一个女人,那女的暴躁叱喝道,“你谁啊,敢勾搭我白箐看上的男人!” 金馨蒙圈,说道,“你又谁啊?我勾搭谁了啊?” 这手机不能丢啊,否则回头那人找来怎么交代。 楚傲然更加蒙圈,一把夺回来手机,说道,“老婆,出了点状况,这手机是那个醉汉的,我拿错了,宋家门口有个女子神经质,各种胡言乱语,别说你,我都没整明白发生了啥,你赶紧把宋欣好吗找给我。” 别人是老婆,自己是神经质。 白箐听他这么一说,眼都红了,被所有人捧着的她,曾几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她还想发作,可一看周围众目睽睽,一咬牙,还是算了,恨恨道,“行,我白箐无足轻重,我自作多情了,你尽管找你的小娘皮去!” 眼泪就在眶里打转,随时都会掉下来,她一抬头,保住自己行将崩溃前的最后一抹尊严,三步拼作一步,逃也似的,进了宋家! “天哪,我是看错了吗?白箐在爱情里居然如是的卑微!” “原来她取向是正常的,她喜欢男人,就是喜欢错了人!” “就是,这还是男人嘛?白箐这样的女人,他竟舍得为了别的小娘皮而冷漠视之!”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网上那句话确实没错啊,每一个女神背后,可能都有个干得她……的,你懂的!” “可这是白箐啊!” 这样的一轮隐隐传入耳中,白箐逃得更快。 天知道不久后各种媒体会怎么就这事描述她白箐。 她都没在迎宾处登记,可也没工作人员敢招惹她,那是个随时爆发的大气桶啊。 楚傲然终于打通了宋欣的电话,“宋欣,你们家的门槛太高了啊,我竟进不去。你方便的话,出来接我一下吧。” “咋回事?怎么才到,我都等得……不,我爷爷都等得急死了呢,来宾又多,我都忙坏了……竟有这事?行,我这就去接你!” 第四十六章 白桑的心痛 那些接待人员,那几个迎宾美女,那些在迎宾登记的人,这会看他目光,就更加诡异了。 让白箐喝醋得发狂,电话里喊一个女人老婆,听打电话语气,还真和宋欣认识? “不可能!” 那个挨了白箐一记耳光的接待人员说道,“一定是他装比,我们小姐可是从不邀请男宾,从没哪个男人能够得她青睐!” 就有人反驳了,“可白箐岂不也是一直男人不沾身,你看她刚发狂的模样?若非耳闻目睹,谁敢信?” 那接待人员吃呛,压低声音,愤愤哼道,“我估摸着啊,白箐那样的,说得不好听些,就是个小小的老虔婆,到底快奔三了,是恨嫁了,所以急过头,有些上赶,才中了这有头小子的蛊惑!对,肯定是这样的。” 他身边的人寻思也有道理,毕竟白箐那样的精明女子,若非年级大了些,怎么会“饥不择食”,和这个不伦不类的小子有瓜葛? 那接待人员说道,“所以这小子就是自导自演,变着花样告诉我们他有些来头,好忽悠我们放他进去,他想的倒美!” 就在这时候,一个美女过来了,那接待人员急忙迎上去,谀笑道,“朱七小姐,您来了。” 来的正是朱七。 不再穿警服的她,化了个淡妆,飒爽之风荡然无存,眉眼之间,尽是妩媚春色,竟是说不出的俏丽动人,和宋欣相比,都丝毫不逊色。 看过她制服飒爽的楚傲然,看了几眼,才认出来是她,尤其觉得有些惊艳。 朱七行将踏入门口之前,忽然停下,瞥了他一眼,“竟然是你!” 楚傲然讪笑,“朱七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楚傲然,已经明白他的处境了,眼神里那种不屑更加浓郁,“连门都进不去啊,你也好意思在这里杵着?” 楚傲然不爽了,“我爱杵着就杵着,我又没作奸犯科,你没了警服你还想管我啊?” 朱七估摸着是赖得理睬他,没再说话,直接往里走,那接待人员吃惊了,忍不住问了句,“朱七小姐,你竟然认识他?” 朱七和宋欣的交情,宋府上下谁不知道了? 难道他真的是宋欣小姐认识的人? 那迎宾小姐也小心翼翼问道,“他谁啊?” 要真的得罪了小姐的朋友,后果可想而知啊。 “他啊?” 朱七嗤笑一声,她本就不希望阿欣和这家伙有深入的接触,信口就来,“就是个吃软饭的窝囊废,社会的寄生虫,你们不让他进去,将他有多远撵多远就对了!” 接待们和迎宾们心神大定。 那接待人员得意了,“听到了没,你个吃软饭的废物,还不赶紧给我滚得远远的?” 他冲出来,连轰带撵,将楚傲然远远的驱逐开去! 楚傲然攥紧拳头,暗自咬牙,行,一会看你还威风不威风! 很快。 他们就吃惊的看到,宋欣小姐竟然出来了。 他们吃惊了,“难道他真的是什么大人物?” 有人甚至开始揣摩了,“不伦不类的着装,难不成,是买下月楼那个穷相富豪?” “就他,能有几个子?” 那接待人员说道,“怎么会,只是凑巧吧,毕竟那样的富豪,极其低调,跟也爱惜脸面的吧,要是想进来,那也会悄然和我们联系,不动声色就进去了,哪会各种不检点滞留这里丢人现眼呢?宋欣小姐肯定是接的别人!” 他正滔滔不绝,结果宋欣小姐在门口候着登记的来宾人群中扫视了几轮,开始打电话,“楚大哥,怎么回事,我出来了,你怎么没在?哪去了?” 楚大哥? 接待和迎宾开始有些心生不妙。 “姓楚的来宾?是有几位,但都进去了啊?” 那接待人员暗暗安慰自己,楚大哥这名字一听,就高大上,不可能是那个不伦不类的家伙。 这边,楚傲然接到电话,很是无奈,对着手机道,“没办法,他们连门口都不给我靠近了。” 宋欣说道,“你快点过来,我在这等着呢。” 于是他们又一次看到了,一个风华正茂的绝色美女,款步迎向那个傻不愣登的小子的场面! “走吧,楚大哥,很抱歉,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没事,我都习惯了。” 宋欣冷声对着那些个接待和迎宾说道,“能得你们啊,行,我宋欣亲自邀请的客人,都被你们撵得门都靠不近!是谁,自己站出来吧!” 宋欣心里那个愧疚啊,自己想着不让金家人看不起楚大哥,却没想到,自己家的接待人员竟也是如此! 那接待哪能还不明白,顿时腿如筛糠,喃喃道,“是我,可这真的不怪我啊,那小子穿得不伦不类的,朱七小姐又说他是个吃软饭的,哪想到真是小姐你的朋友……” 刚才眼神鄙夷看着楚傲然的迎宾小姐也战战兢兢,脸色开始有些苍白起来。 “我们宋家养不住你这样连我们宋家尊贵客人都往外撵的疯狗了,滚吧,自己去账房结算!” 那接待向楚傲然求饶,“楚先生,原谅我有眼无珠,我错了,不知者不罪,你给小姐说句话吧……” 不知者不罪,我说了多少次你听不进去好吗。 楚傲然看都不看,和宋欣一起走了进去。 那些人看不懂他了。 这么一个男人,有什么手腕,竟能斡旋在白箐和宋欣这样的女人之间,甚至还有一个不知名的“老婆”? 但有一个人,觉得她明白。 这个人就是白桑。 她来了一段时间了。 是跟在姐姐白箐之后来的。 只不过她没曾想,竟然在门口看到了那个不伦不类的龙家五少爷,所以她下意识躲在了远处。 当看到姐姐倒贴似的凑近他,她尤其觉得恶寒。 再听到隐隐听到他通电话,又是认识宋欣,又是有个老婆什么的,她就更愤愤了。 姐你还要不要脸了,为了勾搭上五少爷,干涉妹妹自由恋爱,说什么姐妹同心,其利断金,扼止那不羁放纵野马的浪荡之心,等了人家六七年了,人家有将你放心上了吗! 第四十七章 出鞘的剑 现在她远远看到,楚傲然和宋欣亲亲密密的走了进去,她忽然觉得心好累,这样的聚会,参加它干什么呢。 她打电话给白箐,“姐,我身体不大舒服,回去了,门口那个人那样对你,我都看到了,你好自为之吧。” 白箐大惊,叱道,“白桑,你敢!” 又哄道,“妹妹,别给姐赌气,他既然来了,你就应该好好认识一番,好好帮助姐拿下他!姐是有些年老色衰了,可姐有你啊,我不信凭你我,还拿不下他。” “白箐,你疯魔了!你醒醒吧,他是个女的都喜欢,谁把得住?我可是听说他将星楼卖了栋包养了个才二十出头小妞了,你快奔三了你认命吧!” 白桑对着电话一通吼。 “你敢不进来?” 白箐语气也硬了起来,“你吼我,我不跟你计较,但你敢不听话试试,星楼,你手下的一切权柄,我都会收回,我不信金贵如你,没了权钱,不靠脸,能做点啥,你要沦为那些不高不低的臭男人的玩物?多少人觊觎你我的美色你不是不知道。横竖都是给那些臭男人,能要最好的为什么不要最好的?你知道的,我们白家就是龙家的附属,只有我们成了龙家女主人,这局面才能改观,要怪就怪这命,你生来就是白家人,这是命,是命你就得认!” 白桑沉默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 到底要什么样的男人,值得你托付终身呢? …… …… 楚傲然进了去,第一件事,自然是去看宋老爷子的身体,给他续了针,然后又就风湿症状下了几针,还给出了个方子,着他按时服用,坚持一个月。 宋老爷子只觉得无病一身轻,握紧他的手,感慨道,“果然是神人啊,这几针下去,这老骨头,舒坦到了极致,仿佛年轻了小二十年啊!” 又看了看一边的宋欣,有些羡慕又有些别有深意的说道,“还是金老头有眼力啊,选了这么好的孙女婿,哎,名字一个音,我们家的野丫头小欣,就没小馨那么好的福气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有你这么好的孙女婿了。” 宋欣俏脸飞霞,迅速瞥了楚傲然一眼,有些嗔怒,“爷爷你都胡说什么呢。” “好好好,不说,丫头说不说爷爷就不说了。” 宋老爷子呵呵笑道,“行吧,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年轻人都热闹去吧。” 宋欣就拖着楚傲然和朱七出去了。 楚傲然都被她牵着,被旁边的朱七用杀人般的眼神盯着他,缩手也不是,不缩手也不是。 朱七见他行针神,竟瞬间让病恹恹的宋老爷子精神焕发,瞿然有神,不由得吃惊的看着他,跟才认识他似的,但还是一把拨开他的手,提醒宋欣,“阿欣,你注意点啊,他就算真有些医学才能,可还是个有妇之夫!” 宋欣自动忽略她最后半句话,炫耀似的说道,“我楚大哥自然是医术精湛,你是没见过上他怎么将我爷爷救起来的,那个德国最出名的医生都说不行了,他转眼功夫就将我爷爷从死神手里拉回来了。” 朱七不耐烦了,“行啦,这话你跟我说了不下四十遍了!” “还有啊。” 宋欣便笑了,抚摸着自己水嫩的小脸蛋,“这几天你我总问我,用了什么美白方子,皮肤水润柔和成这样子,现在我告诉你啊,这也是我楚大哥的功劳啊,那天我用了曦华旗下的护理品,可是那几天我嘴馋了,吃多了上火的东西,导致护理品和肌肤不大亲和,险些破了相,就是楚大哥的药剂,让我恢复不说,皮肤还好了这么多!” “药剂?” 朱七很吃惊,“真的这么神奇,疗伤并且美白?” 瞬间她想起来了,“哼,我记得了,连毒蛇都惦记你,因为你偷了金家的秘方!看样子金家的配方,还真是有些了不得。” 又提醒宋欣,“阿欣你可要小心了,这小子就是个毛贼,窃财偷香,如金馨那样精明的才女,也在他手里吃瘪,你距离他远点儿啊,他肯定是看你长得漂亮,惦记你,用这种手段接近你!他能潜伏金家那许多年,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我觉得那护理品就是预先被他动了手脚,随即他给你治好,你感激他,对他产生好感,这就是他的目的!你可千万别上当!” 楚傲然冷笑不休,“佛看人是佛。” 朱七大怒,“就说你是贼怎么了,你敢骂我?别忘了我是谁,等有了证据,我随时拉你回局里喝茶!” 宋欣急忙劝解,“朱七你过分了些哈,我看得出来,楚大哥不是那样的人。心怀不轨的人,都琢磨着怎么害人钻营了,哪能有一颗医者仁心,将针灸和药道琢磨得这么通透?” 朱七说道,“阿欣!你别忘了,他潜入金家,足足七年,我刚才可了解了下,七年他深居简出,一定就是偷学金家的医学,学完了金家的医道,睡了金馨那个蠢货七年,然后索性偷了秘方去变卖,你说卖了多少?一千万啊,真是居心叵测啊!这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千万小心他!” 宋欣不悦道,“朱七,你怎么越来越过分了?怎么你现在变得比你哥还自以为是啊,你是没见过他救死扶伤的眼神,那种澄澈,除了我脸上的伤,和爷爷的病,那种纯粹,真不是寻常人会有,我信他!” “行行行,我不说,我用实际行动证明给你看,我是对的!” 朱七盯着楚傲然,“你给我提溜着点儿,别再靠近宋欣了,迟早我会搜集到证据,将你这个骗子和盗窃犯关监狱里面去的。” 楚傲然被她各种无脑喷,又好气又好笑,耸肩说道,“是吗,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随意,我无所谓。” 忽然,他感觉身子一寒,抬首看去,就看到一个帅气静默的青年,约莫二十六七岁吧,死死的盯着自己。 那人脸上轮廓分明,眸子深沉,傲然而立。 像,一把出鞘的利剑。 那人目光盯牢楚傲然,然后对着宋欣微微一笑,最后落在了朱七的脸上。 朱七忽然沉默,脸色阴沉,缓缓别过脸去。 第四十八章 办事 “小七,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那人说道。 “可我跟你没话说。” 朱七头也不回,快步离开,“你有很多话要跟阿欣说才对,反正我在这里只会坏了你的兴致。” 宋欣大呼,“朱七!” “算了吧,因为那件事,她迄今不肯原谅我。” 那青年叹了口气,转而又看向楚傲然,问宋欣,“看你们刚从老爷子那里出来,这位肯定就是那位妙手可回春的高手了吧?” 他言语不吝赞美,可楚傲然总觉着有些刺耳。 宋欣便替双方介绍,“楚大哥,这位是市警署沈望沈署长。沈大哥,这位是救过我爷爷的那位楚傲然楚大哥。” “幸会幸会。” 楚傲然与那人对视,礼貌性握手。 手与视线,均是一触即分,但楚傲然总有种针尖对麦芒的感觉。 手机在这时候,突兀响起。 楚傲然心说这时候有谁找那个醉汉啊,低头一看,乐了,那号码最熟悉不过,赫然正是自己的。 “宋欣,你们聊,我接个电话。” 楚傲然本就觉得气氛有些逼仄,捏着手机走了远去,然后才接电话,“你好,兄弟,你醒了?” “你谁啊?我手机怎么在你手里去了?” 那人的语气还有些朦胧,显然才醒来不久。 楚傲然大致描述了下,说道,“就是这样的了,我就是拿错了,因此还被一个女的认错了,说这手机她送的,吓我一大跳,这样吧,啥时候你方便,回头咱两换过来就是了。” 那人突然有些沉默,说道,“你竟然遇着白箐了?这么说,你在宋府吧,这时候,那里的聚会正在举行,行,只要你帮我办一件事,你换我手机,坐我车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那手机也不用还回来了。” 楚傲然郁闷说道,“我要你个手机干嘛,这不是人家美女送你的,你怎么轻易转手送他人??” “她太烦了。我这人不喜欢被束缚。” 那人说道,“破解码我发你,当是托你办事的小报酬吧。” 楚傲然警惕起来,“等等,我还没答应你呢,要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可不会答应。” “当然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那人说道,“那女的偷了我一枚扳指,你找机会,替我去偷回来。” 楚傲然一愣,“我怎么知道究竟是你的还是她的?” “等你看到了就懂了。因为那上面标志,和手机那个一模一样。” 那人说道,“东西到手先放你那,回头我再找你要,还有,千万别想着敷衍过关,或是拿了东西逃之夭夭,你开了我的车,应该知道我这样的人,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你出来。” 楚傲然没理会他的威胁,说道,“行,若真有那个标志,证明就是你的,我会替你拿回来,了了这个因果。” 话说这个手机虽然是特制的,可他其实都能用,破解码可有可无,但他还是记下了那个破解码。 这时候宴会开始了。 楚傲然在人群中游走,竟看不到宋欣他们在哪里了。 “怎么样,上次那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这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拦住了他。 楚傲然顿时眼前一亮,“是你。” 这个人当然是去而复返的白桑了。 白箐拿捏住她的要害,她不得不妥协,乖乖回了来。 又或者,是因为对方那天不屑的眼神吧。 今天的女子。 不再浓妆艳抹,素颜朝天,去了一身的烟视媚行。 穿一件明黄色的紧身短衫,整个人轮廓一览无遗。 身材劲爆,,竟隐隐有些出尘的意思。 楚傲然这次竟生不出厌恶之意,说轻声道,“我不是那样的人,你找错人了。” “你误会啦。我那天是被迫去相亲,故意穿成那个样子,恶心那个人的。” 白桑冲他一笑,说道,“你都没听我细说,是这样的,我也算老大不小了,家里总逼婚,我想找个看得对眼的男朋友,比如你这样的,实在不行,你时常帮我客串一下,应付应付,就可以了。” 她靠近的时候,空气里淡淡的有一种女子香。 “原来如此,上次是我误会你了,不好意思啊。” 楚傲然觉着脸上有些发热,急忙摆摆手,“我可是有妇之夫,像今天的场面,那可不行。” 没想到,这个龙五少爷是这样的一个人,越贴他越是不要。 白桑真就不信这个邪了,我白桑额虽然比宋欣她大了那么几岁,可岁月丝毫没在身上留下痕迹啊。 “这么多人,又有几个认识你?” 为了所谓家族宿命,白桑也是拼了,微微嗔怒的说道,“人家都这样了,你还拒绝,特没意思了啊!” 她呵气如兰。 那种女子香更浓郁了,是那种成熟女子式的炽热和浓烈。 楚傲然莫名觉得有些局促。 仿佛自己还是二十二三岁,初入金家,和金馨那样的女神开始朝夕相对。 不同的是,金馨自始至终很淡,日复一日,不彰的散发着她才女子的魅力。 眼前女子,火辣狂放,像一蓬野火,很惹目,但楚傲然有个直觉,这种人看似开放,实则少有男人hold得住。 他迟疑了一下,说道,“不喜欢直接说不喜欢不就行了。你家人还能强迫你不行?” “你是不知道,”白桑故意叹了口气,“据说那人家境不错,家里很看好。我们家又没兄弟,家人全副心思,全在找个好女婿。” 楚傲然想起金家,深有感触,可还是拒绝了,说道,“我只是不想让我老婆听到不好的消息。真抱歉,你找别人吧。” 你是真能装啊,白桑心中不免颓败。 姐,我努力了,人家也没看上我! 这时候忽然背后有人喊,“白小姐,你也在这里啊。” 两人扭头看去,原来是一个装扮得很潮的青年,和白桑差不多年纪吧,白桑只能回应,“噢,峄山哥,是你啊,怎么啦?” 那峄山哥笑道,“就是问问,你姐呢?” 白桑一指远处,“在那边呢。” 那峄山哥对着楚傲然微笑,又对着白桑谢了一个,然后过去了。 第四十九章 耻辱的白箐 楚傲然见那个人过去,找的那个人赫然就是白箐,他有些错愕,“那个就是你姐啊?” “对啊,我脚白桑,你呢?” 白桑装模作样问道。 “楚傲然。” 楚傲然说着,他想起那个任务,嘴里却道,“就是你姐逼你相亲?” “对啊。” 白桑暗道,看来你不知道我是白桑,但究竟我姐告诉过你我的情况的吧。 可即便如此,你还是不乐意透露真正名字么? “所以现在就过去吗?”楚傲然问道。 “所以,你是答应了?”白桑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啊,我觉得吧,女孩子还是嫁给爱情,才是最好的结局。”楚傲然道。 他心里默默补充,但其实,主要是因为那个任务。 正好可以趁机看看那扳指在哪啊。 白箐正在一大堆的男人间闷坐。 虽然这些人都是龙城社会最上层的成功人士,和最杰出的人才,可她眼里却只有不远处位置上。那个一脸和煦,谈笑风生的男人! 这位才是龙五少爷! 那么,六七年期邂逅自己,前两天又颠儿颠儿过来找自己,还对自己发了一通脾气的男人,他是谁!!!!! 所以! 她心里在咆哮,原来,那个是骗子! 她好恨,恨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一听龙家二字,看了那个龙家标志,就被那人骗得神魂颠倒! 如今她想想就明白了。 龙五少爷的行为作风,惹来的飞短流长,自然不少,可认识他的人,几乎没几个,只要知道白家和龙家的关系,再伪造那个标志,一点不难。 她满腔都是愤怒,耻辱,各种的无地自容。 她白箐这一生,好不容易对一个男人动了心思,结果他竟然是个泡影? 就在这时候,她陡然看到了和白桑一起走过来的那个人了。 她顿时秀眸喷火,竟然欺骗我白箐! 难怪在外面,他索性都不相认了,这是知道真正的龙家五少爷在这里面了吧? 这事不宜声张,决不能被真正的龙五少爷知道。 她看了一眼上面那个货真价实的龙五少爷,然后不动声色起身,对着那两人走了上去。 “白桑,你过来。” 她沉着脸,恶狠狠剜了楚傲然一眼,忍住随时可能失控的怒火,将白桑拉到一边,低喝道,“怎么回事?你怎么和他一起?” “这不是你非让我靠近他的么?” 白桑冷冷道,“结果我才接近他,你又扳着一张脸,是不是不管我怎么做你都不乐意了,你以为我乐意自掉身价去倒贴啊?” “不是的!” 白箐不愿承认那个耻辱,可不得不说,不然妹妹也得搭上了,恨声说道,“喏,上面那个才是龙五少爷,他是假的!姐我被骗了!” “假的,不,不大可能吧?” 白桑怔住了,她心里嘀咕,可这位明明就是买下月楼和星楼的那位啊。 “这还有假?” 白箐说道,“他的扈从,身份证明,通通齐全,错不了。” “所以,姐,你真被骗了?” 白桑忍不住嘴角微微翘起弧度,“所以,你苦心孤诣,牵肠挂肚,等待了六七年,结果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少给我阴阳怪气,这事你得给我守口如瓶!” 白箐说道,“这个人,我不会饶过他的,还好,那天他发了一通脾气,否则我身子都赔了,还差点连累你上当受骗。” “来不及了,姐,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白桑索性将计就计,“姐,我其实我没敢告诉你,前几天我刚认识了他,所以我才那么剧烈反对去机场,可他没告诉我他是什么龙五少爷,我觉得他人蛮好的,刚才在门口我看到他竟然和你那样子,我是喝醋到不得了,内心崩溃才逃了了开去的。” 白箐手足冰凉,“什么,他已经祸害了你?” “是啊,不过如此也好,既然他不是龙五少爷,我又真心喜欢他,就不用和姐姐你争了!” “白桑,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箐愤怒了,“给我悬崖勒马。不准和这样的骗子交往!回头我就找人把他做了,敢欺骗我白家姐妹的感情,他这种人就不该活在世界上!你我要找只能找龙家少爷。” “可他说他并不认识你啊。” 白桑据理力争,“我很喜欢他,我相信他。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事实上,她也觉得,能够多次那样拒绝自己的男人,怎么可能是个骗子?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继续执拗试试看!” “我就是喜欢他!你敢动就先动我。” 白桑倒不是觉得白箐动得了楚傲然,楚傲然的本事她是见过的。 事实上,楚傲然那次拒绝她的那个模样,总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有钱,他低调,他能打架,是个爷们,哪儿比什么龙五少爷差了? 这好不容易和楚傲然有了个不错的开端,你说断就断啊? 这时候,楚傲然在不远处看得有些不对,就过来了,“白桑,怎么啦?” “没事,我姐又想让我去相亲。我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了她,告诉她我喜欢的是你,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白桑怯怯的偎依在楚傲然的怀里,“姐,你也看到了,我就喜欢他了。” 楚傲然下意识看周围,所幸没有认识的人,他怕被丈母娘和金倩倩看到啊。 他一挺腰身,“白桑,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只要你不乐意,没有能逼你嫁给任何你不喜欢的男人!” “就凭你?” 白箐气势汹汹冲过来,正要发作,可一看他那种熟悉的脸蛋子,心如刀绞,竟莫名想要垂泪,她忍住,“算了,你走吧,今天我心情好,我不与你计较了。等我有空了,再慢慢修理你!” 这句话自然是对楚傲然说的。 楚傲然见她眼眶都红了,反而一愣,也不好说什么,就被白桑拉着离开了。 这个缝隙里,他格外留意了下,并没有看到对方手上有什么扳指。 看样子,是藏在哪里了,难办了啊。 走到最外面的时候,突然有人喊住了他,“楚傲然!” 这声音太熟悉了,是席锐! 真是冤家路窄啊。 第五十章 迷之魅力 “我没去找你,你居然又来找我?” 楚傲然冷冷说道,“手腕不赖啊,居然没被关进去。” “果然,东西就在你手上。” 席锐上下打量他,没看到他身上任何的伤痕,呵呵笑道,“才多久呢,痊愈的这么好啊。” 他挑衅的看着楚傲然,意思很明显,你就是个贼,既然金馨认为金家没秘方,你楚傲然就不敢声张是我席锐抓了你的事情。 楚傲然确实不乐意声张。 不是怕他席锐,而是不乐意金馨分心忧心他。 楚傲然淡淡说道,“路还长着呢,有些事情,不慌,急不来。” 席锐一瞥白桑,“这女的谁啊,真看不出来啊,你在家废柴一个,出来还挺能勾搭的额,又是银行小职员,又是都市俏丽人啊,你这样,金馨她知道吗?” 他简直嫉妒得快要发狂! 这楚傲然究竟走什么狗屎运了,这样的妩媚的极品,竟然和他走一起。 宋欣和白箐在门口那会的事情,他可是听说了。 这会又来一个。 这妞正啊! 难道天下的美女,都是瞎眼的嘛? 白桑没作声,只冷冷的看着,看得席锐心头直发毛。 事实上,白桑和楚傲然某种意义上,是同一类人。 深居简出,很是低调。 龙城很多社会高层的人,都知道白家话事人有个妹妹,名叫白桑,但见过她的人,凤毛麟角。 楚傲然冷笑说道,“这位美女家里有长辈要个针灸医生,她听宋家说我手法了得,特别邀请我,怎么,羡慕嫉妒恨了?可惜了,你不是医生,你没机会了。” “你……” 席锐气恼,随即有了主意,无视楚傲然的打击,过去自己我介绍,“这位美女怎么称呼啊,我是席家集团的继承人席锐,我们席家旗下,你应该有所耳闻,其中就有好几大医疗机构,其中不乏各种中医西医行家里手,针灸名家我也认识好几位,我给你介绍介绍?” 他就不信,凭着自己帅气的外貌,良好的背景,哪点不比这窝囊废好了? 今天就当着他面将这女人抢过来。 不得不说,白桑那种成熟韵味,尤其勾魂夺魄,令人挪不开眼睛。 白桑抬起头看他,有些诧异,“席家?常山氏席家么?” “对啊,美女你果然知道啊。” 席锐得意瞥了楚傲然一眼,于是开始诋毁楚傲然,“美女,我告诉你啊,这个人就是个吃软饭的窝囊废,金家赘婿,众所周知的那个废柴,嫁入金家七年,无能到不敢出来见人的男人。他最是游手好闲,各种招摇撞骗,你可千万别被他忽悠了。” 白桑讶然,“金家?曦华制药那个金家?” “对啊,你不知道啊?那是龙城众所周知的废物,哪里会什么针灸医术?” 席锐瞥了冷着脸在一边的楚傲然,“你看他都什么吊儿郎当不伦不类的模样?这种场合还随便披了件衣服就进来的,绝逼是个骗子啊!” 旁边有人诧异出声,“咦,这不是门口左右逢源,斡旋在宋欣和白箐之间的那个男人?” 这一耽搁,立马有之前在外面看到了那热闹的人认出来楚傲然了。 身边其他人也注意了,“啧啧,这小子可以啊,这么快,又勾搭了一个!” “真是烂桃花啊。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运气啊,这小子不伦不类的着装,在桌各位,哪个不比他强了?” “那位兄弟是不是看错了,金家那位废物,据说是个死肥宅,胖成猪,怎么可能是个把妹高手?” “少来吧,那是以讹传讹,你试想,金馨那样的才女子,男人就算入赘,长成猪的她会要吗?” “那倒也是,但这小子真看不出来哪里有魅力了啊!” “这么多女的都喜欢他……哎,女人看男人的眼光,尤其是那些高冷范女人,精品女人的目光,我是真心看不懂了啊……” 白桑也确实是惊讶,因为她这是第一次真正确认那个男人的身份。 其实以她的能量,要查清楚其实不难,可那会她以为是龙五少爷,所以觉着压根没必要往下调查了。 但他既然不是龙家人,又那么有钱,她自然兴趣盎然,想要真正了解楚傲然的底细了。 才女金馨的男人,她还是略有耳闻的,但她处理的都是特殊事务,所以听到楚傲然这个名字时,她都没联想到那个人。 原来他真是有老婆了,而且金馨确实是个有些名气的才女美人。 她心底竟然隐约失落。 席锐见她说话,就知道她果然不知道楚傲然底细,再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应该是被自己一番话说得有些动摇了,他得意了,你楚傲然得了秘方,也确实有一双巧手,那又如何,你比得过我信口开河? 他趁热打铁,“这人是真的完全信不过啊,美女,谨慎啊,这年头的骗子多了去了,治不好也就罢了,搞不好耽搁了病情,那就麻烦了。” 说着递上名片,“喏,这就是我的名片,信誉保障,假不来。” 他标志性的挑衅看着楚傲然,就你,还敢出来勾搭美女,就你,还想跟我抢女人! 眼前美女是我席锐的,金馨也迟早是我席锐的! 你手里的秘方,当然也是我席锐的! 他一脸得意,期待满满,就等着那美女去了名片到他那边去,彻底落楚傲然的脸呢。 一边是个声名扫地的倒插门,一边是个英气逼人的海归市好青年,席氏集团的话事人,选哪边,那是傻子都不会错啊。 众人议论纷纷。 “有点意思了额,居然有人跟那小子争女人。” 有人借着几分酒意,叫嚷起来,“来来来,压一波,我赌这小子吃瘪,那女的动摇了,指定飞了!” “这么明显,还压什么啊?” “刚才说高冷女人,精品女人审美目光难懂的兄弟,不来压一把?说不定这小子就是有迷之魅力呢?” “拉倒吧,劳资虽然有了三分醉意,可仍知道压了就是输了!” 席锐一想到楚傲然在门口出足了风头,心里就各种难受,他素来自信,竟处处被一个废物压住了风头,真是岂有此理! 这回自己煞了他的威风,那自己这一波骚操作,那岂不是名利双收? 第五十一章 又见初恋 席锐一想到有可能将这个成熟知性的女人压在身下,就有些急不可耐了。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将他抽醒。 也让那些在旁边,等着看楚傲然笑话的心态的人们,看得眼睛浑圆。 “果然是迷之魅力!精品女人杀手!” “哎呀我去,席家这小子真心不行啊,这份上了,还是铩羽而归!” “你行你上?”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年席锐对金馨是如何死缠烂打的,人家是积怨已久,我犯得着和一个倒插门的过不去?” “我看你上了也是挫败。” “你去?” “别,我怕我家怒狮咆哮!” “你不是没结婚?” “女朋友也能咆啊!” “说得好听,没胆就是没胆。” 席锐听得脸色铁青,他如何忍得住这口恶气? 他看着那个极品女人,能和楚傲然这样的人勾搭上,也不像是什么大来头的人,于是脸一沉,喝道,“你好大的胆儿,我好心提醒你别上当,你竟敢打本少,这事我会追究到底!楚傲然,还有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现在我给你们两条路,要么跟本少走,要么等着本少的怒火将你们两个淹没!” “就你常山氏席家,也配跟我叫嚣?” 白桑冷笑起来,“很好,席霍的儿子居然也敢威胁我,席家父子,果然都是一个货色,怕是你席家在我手里吃的苦头还不够大是吧?!” 席锐陡然听到她如此不屑的提起父亲,心里打了一个突,“你谁啊,敢说这样的大话?” 白桑淡淡道,“你管是谁啊,有什么本事只管试出来,我怕回头你整个席家都得搭上。” 说罢,拉着楚傲然,“这里待着令人窒息,我们走吧?” 楚傲然寻思着自己过来就是为了给宋老爷子续针,既然完事了,那还是离开吧,免得被丈母娘和小姨子看到了,就点了点头,“行,反正我的事情也都办完了。” 不,他心里暗道,我惦记着你姐手里的扳指呢。 但和白桑打好了关系,总有接近白箐的时候,不急。 白桑那番话,霸气十足,席锐搞不懂是真是假,他当然不愿意放他们走,可到底这里是宋府,他不敢胡乱,只能红着眼,眼睁睁看着二人离开了。 众人对着他脊梁背指指戳戳,大概就是说他如何憋屈,金馨那会,被楚傲然横刀夺爱,现在还一如既往是对方手下败将。 最后甚至有人喟叹,“席家到底连不上不下的中等家族都不是,比上不足比下也不行,” 各种冷言冷语落入耳中,席锐脸色越发阴沉,他吩咐手下,“给我盯着这两人,天赐良机,这次我既要得到秘方,又要得到这个出言不逊的极品女人,我要让他们知道跟本少作对的后果!我要让整个龙城的人都知道,我席锐看中的东西,就只能是我席锐的!” …… …… “谢谢你刚才在我姐面前护着我。” 白桑给楚傲然道谢,然后说道,“肚子好饿啊,因为没心情,宋府的美酒佳肴,我都没沾着。为了感谢你帮忙,介意我请你吃个饭吗?” 她说道,“这里距离河畔名邸不远了,那边有家不赖的餐厅,新开,我还没尝过呢。” 楚傲然听说那边,心一动,心说还可以去看看赵小惠身体如何了,就答应的下来。 白桑看了看他,笑道,“金家好歹也是上了档次的门第,你是金馨老公,平时都穿这衣服啊?这样吧,那边有家专门为社会上流定做衣服的时尚雅轩,我带你去逛逛再去吃饭。” 楚傲然说道,“不用麻烦了吧,我都习惯了。” “那可不不行。” 白桑说道,“你平时怎么着我当然管不着,但既然你答应我帮我推托那富少了,那你总得有一身不赖的行头。” “也不无道理,那就去看看。” 楚傲然只能同意。 白桑暗暗看着他,揣摩着一会装扮起来,他是如何的帅气逼人。 楚傲然被她看得极其不自然,刷的脸又红了,“怎么我这一套真的太过不伦不类了?” “没,我就是想着,多亏你帮忙了。” 白桑一脸妩媚,是不是瞟他几眼,心说,这人真的是脸皮薄,动不动就脸红,这么纯情的外表,真看不出居然拿下了金馨,甚至还偷偷买星楼养了个。 但奇怪的是,他竟似不认识姐姐,不知道白箐这个名字代表着的是龙城白家,这是他装的,还是说,他就真的是深居简出,宅得两耳不闻窗外事,闭耳塞听到了如此的地步? 就不知道自己和他处久了,他会不会也想把自己养起来…… 想到这里,她暗骂自己,我呸,白桑你出息的,你是白家二小姐啊,你还能更不要脸一点不? 她都搞不懂自己心里怎么想的,都确凿无疑对方有妇之夫了,可仍是由着性子,借着帮忙这件事各种的和他靠近。 她只觉得和他一起,心情都愉快了很多。 时尚雅轩。 “来,跟我进去。” 白桑下了车,自然而然拉住了楚傲然的手。 楚傲然觉着有些不好,咱又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 就在他想要抽出手的下一瞬间,他忽然决定不松开了。 只因为旁边有个打扮得格外妖娆的女人,和他们同时进了店。 那女人一身恶俗的打扮,能露出来的,绝不遮掩着。 太熟悉了,这个女人,即便是阔别了七年,他还是一看背影,就认出来了! 花想容,他楚傲然的初恋情人! 今天就这么巧,他们的轨迹在时光里分离,竟在这间时尚雅轩又一次叠合一起。 花想容比他稍前半步入门,没看到后面的他。 她是一个人进去的,楚傲然心里满不是滋味的,他甚至都不想看到那张脸,,就问白桑,“可以不进去吗?” “当然不能。” 白桑说道,“你若是连体面点的衣服都没有,你还如何帮我?我白桑虽是找个客串的,可要想应付过去,无论怎么也得找个看得过去的。” 楚傲然无奈进了时尚雅轩。 好在,花想容似有同伴早到,一进去,就打电话问对方在哪个位置,然后径直往里面去了。 第五十二章 前女友的凝视 店里的店员妹子,一见楚傲然不伦不类的模样,顿时有些皱眉,一看就是进来参观时尚雅轩的逼格的,这样的人,最是讨厌,陪逛陪说,到头来他二话不说,转身走人。 可她还是忍住,礼貌性的问道,“这位先生,您是定做衣服,还是挑现成的?可有会员卡?” 楚傲然说道,“有现成的?那敢情好啊,也不用等待。那就现成的吧。” 果然是进来白逛的。 那妹子暗叹晦气,只能来那一招了,“行,那就办会员卡吧,一万块一张卡,本店所有衣服只对会员开放,消费满五十万,自动转初级定制用户,一百万转高级。” 楚傲然吓了一大跳,“什么,一万块一张会员卡?五十万才有定制,没卡还不给消费?你怎么不去抢?” 他还真不知道这时尚雅轩,更不知道它的高端大气。 一开口就是渣渣语调。 那店员小妹子说道,“做生意就是你情我愿,既然你不情愿,行,不抢你的,你走吧。” 楚傲然有那个钱,他消费得起,但乐意乐意消费,是另外一回事。 他在衣着方面,委实觉着没必要太过铺张浪费啊。 白桑走过去,摆摆手,“喏,卡,咱们还是走定制吧。” 那小妹子接了卡,一看有些犯嘀咕,“紫钻会员卡?我们店里有这样的会员卡吗?珍姐,我记得高级之上有个黄金会员卡,这卡是怎么回事?” 白桑淡淡道,“你新来的吧,自己看不懂,还不赶紧找个看得懂的?” 那小妹子赶紧把卡递给了不远处的柜台处的店主。 那店主惊呆了,低低说道,“肖彤才来自然不知道啊,时尚雅轩只有八张紫钻会员卡,都是绝版,开店之初,老板亲自送出去的,每一个都是顶级客户啊。” 她赶紧过来,“尊敬的至尊客户,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白桑不想张扬,摆摆手,“行啦,你下去吧,我们要订制,让刚才小妹引路就是了。” 肖彤早已收敛刚才的嘴脸,毕恭毕敬说道,“两位,请跟我来。” “你看上那几款,就选吧,订个四五套,也就应付得过来了。” 楚傲然一看价格,当即咋舌,那些款式确实都很炫酷拉风,就是价格高得离谱,就没有万以下的,最低也是两万起步。 难怪上次白桑穿了万元件的衣服,会说是廉价品。 看样子这个女人,真的很舍得花钱在打扮上啊。 “要不还是换个地方吧。” 楚傲然不觉得这样昂贵的衣服,自己有几个场合,会需要用到。 而且这是白桑埋单,他真心不是吃软饭的人,不想大手大脚花女人钱。 “就挑最昂贵的那五套吧,美女,麻烦你替他度下尺寸。” 白桑可由不得他,直接让那肖彤给他量各处尺寸,务求做出来的衣服,完美逢合他的身子。 虽然有些贵,但其实楚傲然看得出来,那套装确实不错。 肖彤一边给楚傲然量尺寸,一边说道,“先生,您夫人真是体贴,这五套,都是融合了时尚界最新最潮风格的顶级套装,您这身子又是个标准件衣架子,真的再适合不过了。” 这话是恭维话,是她为了弥补过失,刻意讨好至尊客户而说的。 先生和夫人。 白桑脸陡然红了。 楚傲然也不好否认。 然后肖彤又恭敬将两人带了出去,并且让楚傲然三天后过来取衣服。 到了外面,白桑就埋汰说道,“你这一身,确实得换了,这样吧,去现成区走走,换两套立马能用的。不然一会去吃东西,我面子往哪搁?” 楚傲然有些不好意思,“太贵了,还是走吧。哪能再花你的钱。” 贵什么贵,白桑心说,你那么有钱,怎么能说这种话? 你是真的低调,还是刻意隐瞒富豪身份啊? 她就试探性说道,“你要是觉得花女人钱不好意思,那就回送我几件吧,我要现成区的就行,礼尚往来,你心里就不会过意不去了?” 楚傲然还真觉得有道理,看了下店里,没看到花想容,多半是离开了,就说道,“那行,那咱们去看看。” 结果两人才走过去,里面一个试衣室就开门了,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一脸喜悦的走了出来,手中的衣服递给试衣室外面候着的一个男的,“嗯,合身,打包起来……”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抬起头来,“是你,楚傲然!” 楚傲然:“是你,花想容!” 原来你还没走啊。 楚傲然暗暗叹息,天意弄人,真是越不想看到,就越非要看到不可。 这个女人,自然就是他的初恋情人花想容。 楚傲然见她跟那个男人那么亲热,明白过来那一定是她现在的男人。 这女子最是爱慕虚荣,一旦被缠上,能各种将人敲榨干净。 那个男人穿得还挺好的,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家,他旁边女服务员都打包了三套了,她还兴致勃勃的呢。 他心里暗暗啐骂,真是能行啊,绿了劳资,跟了有钱富少,转头有比那有钱富更有钱的了,所以那富少也被绿了弃了。 “这世界真的太小了啊,怎么会在这样的地方遇到你?一入龙城又遇到你了。” 花想容是真的一脸讶然和鄙夷,这穷鬼,对女人体贴是体贴,可他怎么会舍得出入这样的地方? 怎么会有能力出入这种地方? 但她一看楚傲然身边,顿时眼都红了,他旁边的女人,比自己更年轻更漂亮些不说,那身上穿得戴着的,那个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牌子货? “这是你现在的女人?怎么瞧怎么像个小‘剑人’啊!” 花想容心里极其不爽了,“行啊你,楚傲然,当初枉我对你死心贴地,你连个像样的衣服饰品都不给我买,现在倒好,换了别人,宁愿自己穿得不伦不类,也把她打扮得那么好。” “对啊,这就是我现在的女人。” 楚傲然牵紧了白桑的手,语气冷了起来,“什么剑人,花想容你说话给我放尊重点!” 楚傲然和金馨结婚,是在和花想容分手半年之后。 第五十三章 故人如冤家 那会花想容跟着那个富少,据说是往华中发展去了,听她口吻,是才回来,所以她应该不知道楚傲然入赘的消息。 这是他以前恋人? 模样还不赖,就是打扮得妖里妖气,一看就是个心机货色。 白桑看了看那妖冶的女人,嘀咕了一句,心说这造化真是有些玄妙啊。 自己让他客串男友,只是个借口,可没想到,这会倒成了他的客串了。 “你让我放尊重点?你当初说你会飞黄腾达的,我要什么你都会给我的,可你都给了别人!你说多久你都会等我回心转意的。” 花想容怒容满面,“我念着你的话,可回来一见你,就看到你跟个妖精在一起!” 楚傲然一愣,这话倒不是花想容胡诌,他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但问题是你都跟了别人你好意思说这话? 我“女人”和你男人,都在一边看着你呢,你还要不要脸了? 这么些年没见,你性子不见收敛,还越发变本加厉了。 他简直被这女人的恬不知耻给镇住了。 他还没说话,那个男的面上挂不住了,开口道,“容容,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龙城的无能男人,为了求你回心转意,大话说尽,说一定会出人头地迎娶你?可我看他这模样,好极有限,这种人哪里配得上你!” 花想容对他妩媚一笑,“别生气嘛,人家根本心里不会有这样的废物,当初就是玩儿玩儿他而已,现在嘛,就是想一看,确认一下,看看他是否真的拼搏有出息了没,可显然你是对的,他没有。还好,我还有你。文宽,自然你是0对我最好的!” 文宽哈哈大笑,“我当然疼你,容容,不枉我这么疼你。” 花想容娇滴滴的撒娇道,“文宽,咱们继续挑衣服,气煞这带着女人出来装的穷鬼!脸上连护肤品都用不上,就算买了这里的衣服,又能说明什么?” 她故意从楚傲然面前经过,她啐他,“我呸,你自己都不拾掇,全然给女人用上,也不过到了这个程度!” 女子最是注意女人,尤其是前后女友这样,花想容目光何其毒辣,早已看出来,白桑素颜朝天,虽有些名牌首饰和衣服,面容隐隐有些憔悴,看得出来,竟然压根连个像样的化妆品的用不上。 皮肤再好,再年轻,再好看,那又如何? 不保养,过两年,不一样变个黄脸婆? 白桑近些日子,确实有些憔悴,这全都归功于其姐白箐,屡屡强迫她一起拿下那个龙五少爷,让她各种狂躁不舒坦。 那文宽更是过分,过来的时候,故意用肩头恶狠狠的撞击在楚傲然的肩头上。 他还挑衅的冷笑,嘲讽说道,“一个臭吊丝,自己都养不起,还学人把妹泡妹,还学人声音掷地有声,说什么莫欺少年穷,我呸,你就是永远的阿斗,一团永不敷墙的烂泥,记住自己的不堪,定位好自己的身份,否则啊,别说被容容弃了,回头你身边这位,等你养不住了,同样说离开你就离开你!” 楚傲然目光凉凉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穷吊丝,废物!都而立之年了,还学人泡嫩妞,这美女怕是不知道你工作和真实收入吧,否则怎么颠儿颠儿跟着你?滚吧,回去你的贫民窟,天天捡垃圾,省吃俭用,就为在这时尚雅轩阔绰一把,有本事你学文爷我这样,一出手就是三件打底!” 他很是看楚傲然不爽。 其一是他正攻略花想容,自然要踩他这个前男友。 其二这女的比花想容有滋味多了,他见不得这样的性感尤物便宜了这么一个穷吊丝。 他该怎么想象,这样一看就令人冲动的极品,竟被这穷吊丝压床榻摩擦? 要是换了别人这样挑衅,楚傲然自然是要找回场子的。 但这是花想容。 楚傲然那会情窦初开,男生总那样,不管结局如何,对第一个走进自己心房而又难善终的异性,总印象深刻,心情复杂。 话说楚傲然能接受入赘这样的事情,也多亏有花想容这样的极品,让他觉得金馨那样淡入流水,又有才情的,实在惊为天人。 哎,算了吧。 楚傲然拉了拉白桑,“不管他们,我们也看衣服去。” 两人绕过那对男女,开始挑衣服。 楚傲然没出入过这样的地方,委实没有挑衣服的能力,都是白桑在看,他在附和,这个也好,那个也好,就是说不出好在哪。 “这个澹紫裙子怎么样?是不是特别适合我?” 白桑看上了一个裙子,对着自己身子比划,让楚傲然看。 “嗯,紧身,轻灵,显身材,又时尚,去换了出来看看。” 楚傲然只能拾人牙慧,学着肖彤语气说话。 谁知道这时候斜边一人一手将那裙子夺去了,“试什么试,这衣服我刚才早就看好了的,给,服务员可,给我包起来!” 这人正是花想容,她拿着衣服,眼神挑衅的看着楚傲然,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她各种作,然后就等着他爆发呢。 楚傲然是真的有些生气了,沉着脸,“花想容,你怎么越来越过分了?你究竟要怎么样?” “没想要怎么样。” 花想容淡淡的说道,“就是想告诉你和这个‘剑人’,我花想容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我喜欢咋地就咋地。怎么,你才第一天认识我?” 白桑拉了拉楚傲然的衣角,“行了,我们看别的吧。” 不是她白桑大度,实在这跟这种人太自以为是,但凡跟这样的人计较,都是对自己身份的一种侮辱! 花想容见他俩忍气吞声,得意极了,趾高气扬的拉扯着文宽往另外一边去了。 楚傲然和白桑这会远远离开了那对神憎鬼厌的极品男女。 肖彤不解,“他们只是普通用户,你们可是紫钻,为何如此容忍?” 白桑淡淡的说道,“狗吠你一口,你会不会吠回去?” 肖彤笑道,“我明白了,人何必和畜生一般见识。” 楚傲然自己挑了两套,白桑也相中了三套了。 她衣服多着呢,平时这个区的衣服她看都不看一眼,可为什么这会竟挑的津津有味呢。 两人正要打算结账,一看,还真巧,那对极品也在这时候过来了,花想容,“亲爱的,我们也埋单吧,就拿穷酸鬼,挑个衣服恁久,就是图个眼瘾的吧!” 太明显了,肯定就是花想容故意的,合计着时间,绝对是,要逮着机会,对楚傲然尖酸刻薄讥讽一番呢。 第五十四章 物质女的复杂心理 这女人简直有毒。 楚傲然没想再搭理她,和白桑远走了开去,离她所在的位置,拿着最后男女各一套衣服,直接去另外两个试衣室,这是试一试,然后要换上了。 “容容,我们也赶紧走吧。” 文宽拎着五个袋子,五套衣服啊,好几万啊,得是他两个月的工资了。 他是有些小钱,可他也只是个小小科长,就图花想容姿色不赖,容易上手,可花想容是真的见了男人就像榨干他的钱财,看上的都买买买,他对着楚傲然是大放厥词,其实有苦自己明白,是真经不起这个折腾。 不难理解。 楚傲然当初出来,就是个在社会最底层的搬砖工,给人家打杂,各种累活杂活干完。 花想容当初绿了楚傲然,说是跟了富少,实质上那所谓富少,也就是个普通生意人的儿子,日子过得还可以,仅此而已。 但回到华中,被花想容一折腾,那人富少变穷少,险些生意败光,花想容物欲得不到满足,又各种往外跑,那人这才在父母的吃喝下,和花想容分了手。 花想容无奈,回到自己熟悉的龙城,她需要有人替她清空购物车,文宽这样的靠了近来,她自然来者不拒。 现在听文宽这么一说。 花想容却不干了,她死死地盯着楚傲然那边,“你眼瞎不行,你刚没看到那穷酸的也都提了五个袋子?这样让我面子往哪搁?” 她心里极其不是滋味的。 其实因为文宽手里的袋子不够多,而是因为想起了曾经。 省吃俭用,然后倾尽所有对待自己的女子。 你曾经对我做的,你怎么可以对别人这么做? 不得不说,物质女是非常矛盾的个体。 物欲驱使她各种趋炎附势。 那种精神的空虚,却令她对那个,贫穷,却倾尽全部心力珍惜她的男人,天涯思君念念不忘。 正是基于这种复杂的心理,她又回到了龙城。 现在看楚傲然穿得不伦不类,显然还是没啥出头之日,可你怎么能用对待我的方式去疼爱溺宠另外一个女人? 怎么说呢,虽然她抛弃了楚傲然,可在她心里,楚傲然应该永远是当初哀求着自己,各种信誓旦旦,有什么都会给自己的男人。 我花想容即便和别人一起,当初你既然说了会爱惜我到永远,那你楚傲然却也决不能变心! 是的,在她心里,自己是趾高气扬的抛弃了楚傲然,可楚傲然仍应留在七年前,永远拜倒在她石榴裙下,是她裙下之臣,只要自己不说让他离开,他就不准离开。 “容容,五套了啊,你还要买啊。”文宽心里有点哆嗦啊。 他已经和花想容相处了一个多月,这女子确实骚得一比,可要想长期拥拦,他真有些力不从心。 “买,必须买,我花想容的风头怎么能被那个女子压下去?” 花想容说道,“文宽,你不会是认怂了,你自然不如那穷酸的你自己丢脸不说,别人怎么说我花想容?唾弃一个穷酸的,用七年时间,结果只找到了一个比穷酸的还不如的?” 她一指那边,“你能忍吗?他还没付钱衣服就穿上了,不就是为了落你我面子?” 话说这时候。 楚傲然已经换了衣服走出试衣室,看着格外帅气逼人。 和从另外一个试衣室出来的白桑,两人站一起,简直就是一对璧人,要多般配有多般配,落在花想容眼中,真的格外刺眼。 她心里就更加不忿了。 平时都舍不得拾掇自己的人,这会竟然在时尚雅轩这样的地方给自己买了衣服,肯定是要在自己面前撑面子,所以自己也打扮起来了。 这明摆着。 就是专门来刺激她花想容的啊,这口气能忍! 楚傲然自然不知道不远处的花想容这个人都陷入了癫狂状态,刷了卡,和白桑都换了一身衣服。 其实两人是一套情侣装。 因为白桑说一会吃饭她母亲要来,自然要落些心思。 说老实话,白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穿除了长辈以外男人送的衣服呢。 俏脸微红,小女孩子一样,羞里带怯,竟然莫名忸怩了起来。 再配上一身素颜。 那种腼腆而不失妩媚,高贵而娇俏的模样,哪里还看得出来当初在河畔名邸时候的烟视媚行? 楚傲然都有些看呆了,赞叹道,“真好看,白桑,你真会挑衣服,这衣服太配你了。” 白桑嗔了他一眼,“看我干吗,看镜子里的你自己,看看吧,换了身马甲,这才是你应该有的模样,以后可要拾掇好自己,不修边幅多掉分?” 楚傲然凑过去镜子那里。 镜里的男子,剑眉星眸,棱角毕现,轮廓很是深刻,竟是说不出的俊朗帅气! “先生和夫人真的是珠联璧合,羡慕煞旁人呢。” 肖彤在一边,不吝赞美之词,那是真的有些被惊住了。 现在的楚傲然,帅气逼人不说,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说不出的伟岸滋味,一看就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才俊,哪里还有半点进门时的滑稽不堪? 她怦然心动,可惜对方身边那个女人也着实出色,令她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好了,小妹,其它的都包好了吧,刷卡了。” “等等。” 忽然白桑看着柜台前的时装杂志,“咦,雅轩盛夏套,竟然设计好了吗?怎么刚才转了一圈都没看到啊?” 肖彤似乎不大懂,是店长接话,说道,“先生夫人,这是昨晚才到的,还来不及上架呢。肖彤去后面拿一下,在八号衣柜子里。” “是。” 晓彤离开,再回来时候,手上已经拿了一款优雅明黄的裙子。 白桑试穿了下,出来问楚傲然,“怎么样,我穿着好不好看?” 那裙子紧身格外显身材,却又十分舒坦透气,她穿着,更见妖娆玉骨,亭亭玉立,脸上一扫那抹小憔悴,熠熠生辉,那种气质,能稳稳压住荧屏上很多当红的明星了。 “文宽你看,他们拿第六套了,还是没来得及上架的夏装最新款!” 花想容那个羡慕嫉妒恨啊,她能不妒火攻心么,“我不管,我也要买!” 第五十五章 “装”与作 你前任真能装,你真能作! 文宽哪里想得到楚傲然竟然是个实力派,顿时头大如斗,“容容,那可是限量版啊,我们手里五套都不如那一套贵。” 花想容心态炸了,“就是这样,我们更要买啊,不然就输了,我决不能输给他们!” 白桑穿着那裙子,是真的开心,因为她知道楚傲然肯定会买了送她,所以脸上一扫憔悴,容光焕发。 就是这种容光焕发,还有楚傲然看她时候的柔和眼神,跟能将人融化了似的,而她也痴痴看着楚傲然,这样的甜腻,将花想容的攀比心彻底刺激了。 她也嫉妒那肖彤对两人的恭敬和热情,明明是一个为了把妹,囊中苦涩也要打肿脸充胖子的主,你们时尚雅轩怎么对他们比对我满好那么多? 而楚傲然,也不知道是否因为遇着了花想容的原因,对白桑很爽脆,微笑道,“行,店员,这也打包起来,要了。” “好嘞,先生夫人,稍等!” 至尊客户就是利索啊,看上的都没二话,肖彤鞍前马后,各种小心伺候。 她可羡慕了,这先生对夫人可真体贴。 她是真把两人当一对了。 这时候花想容过来了,冷冷的扫了楚傲然和白桑一眼,“店长,我也要一个雅轩盛夏套。” 不得不说,这时候的楚傲然,人模狗样,跟个高富帅似的,还真的像是那一回事,令她有些心跳怦然加速。 可她太了解他了,知道他是情愿自己挨饿,也不想让自己的女人失望的男人,更看到过刚才他那不修边幅的模样。 敢当着我花想容的面,用对我的方式对待其他女人? 我非揭穿你,将你这强撑的面子,扔在地上践踏不可! 相信买了这一套,你七年积蓄都掏空了吧,我看你一会还怎么装! “不好意思,这个产品还没上架呢。” 那个一直跟着他两的服务员拒绝道。 “没上架为什么他们能买到了?” 花想容怒道,“顾客都是上帝,他俩是,我们俩就不是了?上帝也有级别差异?” 那服务员说道,“还真有……” 她想说人家是最高级的会员,才有这样的特权。 “好了,蓁桃,给他们也拿一套吧。”店长打断她的话。 原因有二。 其一,这个紫钻卡的会员,她刚确认了,不能声张,她不想跟那女的废话解释一大堆。 其二,她是看出来了,那位咄咄逼人的女子,是这边这位至尊用户先生的前女友。 双方在暗暗较量呢。 看她身边男人肉疼的模样,还没点眼力见,跟一位至尊会员叫嚣。 就当是蚌鹤相争,自己趁机促销一波吧。 将夏爽套打包起来,那文宽额角已经见汗。 这时候楚傲然正要离开。 花想容忽然拦住他,冷冷睨了楚傲然一眼,“怎么,你们俩这就想要走了?你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了?” 楚傲然耐心快消磨殆尽了,翻了个眼白,“花想容,你怎么总是咋呼呼的,这你又要怎么样?” “你不就是一直这个德行,自己省吃俭用,所有钱都用在女人身上么?” 花想容一脸鄙夷不屑看着他,语气却是极其愤怒,“曾经你说所有好的都会给我,现在一口气给这个女人买这么多衣服,这是为了报复我当初踹了你么?” “你太自以为是了,真不是你想的这样。” 楚傲然只觉得好生无语,拉着白桑又想走,说道,“过去都过去了,你还提来干什么呢?是,我那会是省吃俭用,你要的,只要我买得起,我都给你买,你开心就行,但我那时候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才以为那是爱情模样。你走的时候,我就懂了,自己发光发热才是真正的魅力,一味单向付出,只要适得其反。” “是吗?” 花想容哂笑不已,“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你刚还是像当年待我那怎样对待这个女人啊!是,今天你自己换了一套,你这样对她,和急急换装,都说明什么呢,说明你始终将所有女人当做是我,活在我阴影里面,一看到我出现,你就刺激到不得了,就是回家方便面,也要证明给我看你这些年过得不赖,是也不是?幼稚……” “随便你怎么想。” 楚傲然淡淡说道,“我真不恨你,说真的,我还要感谢你,是你让我明白了这些。所以我今天买衣服,就真的只是我朴素的消费需要,和你在不在这店里出现,完全没关系。” “朴素的消费诉求是吧?” 花想容笑了,她等的不就是这么一句死鸭子嘴硬的话来着? “不就是带着个逼我年轻两三岁的傻妹子在我面前显摆装比?楚傲然我告诉你,你再怎么打肿脸,也只是个瘦骨嶙峋的竹竿,比不得真正有钱的!咱们继续啊,谁也别急着走啊,那就让大家一起看看你的消费诉求有多朴素吧。。” 她拉着文宽,看着架子上的衣服,“这件,这件,还有那件,都给我打包起来。” 又回头看着楚傲然,“别愣着啊,你得跟啊,否则别人都要说我花想容在污蔑你!” 文宽暗暗皱眉。 插口袋里捏着卡的手都有些发抖。 接下来这事太伤钱了。 但这个这个年头,把妹想不花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女人鬼精了,知道何时放,何时收,他狂追了花想容一个月,还没将她压床榻之上呢。 他早已被花想容迷得神魂颠倒,现在女友要在前n任男友面前装个比,他没理由不配合啊。 而且,女友的前n任男友,带着个俏妞,他看着那厮拱上好一枚大白菜也超级不爽,既然杠上了,还真不能输啊。 “服务员,都包起来,全刷了!” 文宽阔绰的手一挥,那几件衣服又被拿下了。 他很肉疼,但委实是楚傲然换了个马甲,和那女的配一脸,狗血他一脸,再被女友一煽动,他就豁出去了。 男人,在女人和女人那些前任面前,怎么能说不行? 花想容看着那包起来的衣服,得意洋洋的看着楚傲然,耀武扬威似的说道,“看到了吗?这才是阔气,不似你,七年不消费一次,消费一次穷七年!” 第五十六章 购物比赛 七年不消费一次,消费一次穷七年! 所以,当初你就是因为这样看我,才离开我的? 楚傲然这会是真的被刺激到了。 花想容嘴巴像加特林般犀利,冷哂说道,“转过头了吧,跟不了了吧,呵呵,这对我文宽而言,只是手一挥的事情,看清楚自己的卑微了吗?还敢在我面前显摆,再给你七个七年,你也依然还是穷比,滚吧,回去再苦熬七年,再进来来看七年后的夏爽新套装……不过啊……” 她尖酸嘲讽说道,“我倒是忘了,再七年后,你都快奔四了,哪里会有妹子再搭理你?你可以不用进来了啊。” “你别这样看着我啊,你不服气是吧,不服气你跟啊,架子上的衣服多得是,你别怂啊!” “跟就跟!” 楚傲然这会是真的被她气呛了,这女人的脑回路真的是清奇禀异啊,他说道,“你倒是说,要怎么跟?” 人家电视里,初恋多年后再见,都能够微笑的说上,说声,都好久不见,你过的好吗? 或是,还能再看到你,已经无关痛和恨,真好……哎,就是风有点大,迷眼。 哪像这奇葩,直接情人看刀! 既然她非要有个高低,他只能跟她分个高下了。 “不明摆着呢,你不是普通消费诉求?那就诉求高一点,看上就买啊,看是我文宽对我好,有那个消费能力,还是你楚傲然厉害,更能熨帖你的纯情小妹子!” 很明显,花想容还担心他会怂而逃遁呢,出言刺激他,“七年了,你不会还是当初那么废物吧?是个男人的,就开始啊,你要逃避了,我一辈子想起楚傲然这个名字,我都要冷笑一声,‘怂比’!你要是承认自己不行,你也只要坦言一声就行了,所以你是行不是不行?” “都什么人啊,没必要,我们走吧。” 白桑简直听得哭笑不得。 你楚傲然,是顶级富少好吧,月楼都买下了,能没钱买衣服,怎么对自己前女友,老婆都隐瞒真相? 她虽然看不惯花想容,可那样的恶心女人,她还是刚才跟肖彤说的那句话,“狗吠你一声,你真没必要吼回去”。 若楚傲然只是她初见时候那个楚傲然,她肯定不能忍,会选择帮他出面。 大概因为她也算有点儿知道楚傲然的底细吧,楚傲然和那文宽就不在一个位级上,称之为天壤之别也不为过。 这么多人看着,你花想容不嫌丢脸,我还觉得有失身份不是。 况且楚傲然那么低调,她猜想一定有他的原因,不想暴露身份的。 所以她很体贴想要拉他走。 楚傲然自己不知道白桑非但看到了他暴打裘毒的那一幕,还知道他买下月楼和一栋星楼的事情。 他还以为白桑担心自己没钱呢,他就握了一握她的手,低声说道,“放心吧,我是真消费得起。” “到底行不行,利索点,给一句话!” 花想容见白桑竟这么为楚傲然着想,甚至想拉他走,心里更不爽了,要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年轻了些,楚傲然怎么会忘了当初对自己的话,转而变心和她好? 她一点不检点是自己离开了别人,却一味怨怼别人另寻新欢,心里唾骂,好你个楚傲然,当初说的那么好听,也就只是个见异思迁的男人啊! “那就开始吧。” 楚傲然当时就呵呵了,心说,自己月楼都说买就买了,这时尚雅轩的衣服算个啥,你非要和我比。 “刚你又买五件是吧,服务员,将店里最五新款的女装都摆上来。” 楚傲然跟肖彤说道。 “先生你真霸气。” 肖彤赞美说道,心里暗暗鄙夷对面那个女的,你是不是傻,人家一紫钻用户,财大气粗,还这么帅气,你也知道他曾多么疼爱你,你不知道珍惜这样的好男人就算了额,在这里拗什么拗,这一会不是自己刮自己的脸? 但她是不会明说的。 店长让蓁桃拿出夏爽套装的意思,很明显了,对方是个低调的紫钻,就让他们比呗,就当是凑营业额了,自己做服务员的,也能拿个提成。 花想容见他手笔这么大,居然要一口气拉平,竟有些吃惊,看来这家伙这几年是真的存了不少,而且很爱这个现女友,所以不惜血本也要赢取那表面的荣光了啊。 “那小挂包,柱子边上那两套衣服,都包了!” 花想容这会就是个打了鸡血的状态,一挥手,老实不客气,就将附近她本就眼馋的东西括入囊中。 自己痴迷上的女人,牙齿咬碎了也得和着血往肚子里咽下去啊,文宽一脸肉痛的再次刷卡。 都还没睡到她呢,说不定今天阔绰了这么一把,晚上就能成事? 一回生二回熟,男女之间,初次以后,事情就会自然而然,简单多了不是? 他豁出去了啊。 很伤自己的钱包,自己都觉着是浴血奋战了,别提对方了,就冲他进来时候的破落样,指定更伤对面那穷酸的身家不是? “这靴子不错,包了。还有,那短衫,格外的衬我家宝贝柔曼的身材啊。” 楚傲然拉着客串女友,已经完全代入了角色,一路指下去,肖彤早已利索将他手指所向的那东西包了起来。 “行,算你狠,为了这个女人,你真的舍得,当初对我都没这样,但我看你还能撑多久!” 花想容见他居然还这么从容,而是面不改色的就刷了卡,有些气急败坏,继续开口,“那礼服不错,还有左边的复古唐装,都要了。” 文宽心都在滴血,卡里的钱已经告罄,他信用卡用上了。 花想容看了看店员手里的衣服,挑衅的看着楚傲然,“怎么样,你倒是快,怎么不跟了?” 楚傲然看到那男人额头都是汗水,脸色阴沉得跟要下雨似的,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就微微一笑,“不跟了。再跟你男人就哭了。” “你总是爱攀比,注意别人怎么看你,真搞不懂,这输赢,这表面的荣光,就真的那么重要么?开心舒适不才是首要的么?”他拉着白桑就走,“行啦,亲爱的,我们去吃饭去。” “你什么意思?” 花想容一愣,随即狂追过来,“楚傲然,你给我站住!” 你这跟不上,反而一脸得意的扬长而去,算怎么回事? 怎么整得我花想容才是输的一方似的? 第五十七章 内心戏 楚傲然不理她,和白桑径直离开了。 文宽总算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这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买卖真不能干,自己都快成了名副其实打肿脸充胖子的了,若是那人不主动撤退,他估摸着也快坚持不下去了。 “他怎么能这么从容,甚至一脸嘲讽径直离去?” 花想容还在叽叽歪歪,她严重受不了楚傲然离去时候的那种极度不屑的眼神。 “哎,我说这位美女,你真是他前女友?” 蓁桃挑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忍不住提了一嘴,“人家可是顶级会员,进去了定制区,然后才出来现成区的。” “就他那穷酸吊丝样,能进定制区?” 花想容哪里会信,“你肯定看错了。” “是真的。” 蓁桃认真说道,“我们所有人都看到了,起初我们也觉得他就是进来过过眼瘾的,结果他夫人摸出顶级会员卡,然后进了定制区,你也知道的,我们的定制区业务总是那么繁忙,不可能随随便有个人进来都定制,所以要消费到一定阶段,晋级高级会员,才有那个资格。。” “对方是顶级会员!” 文宽傻眼了,他摸着兜里的信用卡,极其不是滋味。 说好了的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呢? 所以,对方竟是九牛,自己不过为了拔他一毛,这卡余额告罄不说,还用上了信用卡? “等等,你说是哪女的摸出来的会员卡?” 花想容见蓁桃那样肯定的说,其他人也点头,不得不信对方是真的去了里面,她如何甘心认输,终于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词眼。 蓁桃说道,“对啊。” 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你看那对先生夫人多和美,夫人就财政大臣,你们这对……” 让这女人管钱? 文宽光是想想,就觉得心肝都在哆嗦颤栗,他确信,真那样,自己不出半个月,就可以睡天桥底天天喝西北风去了! 花想容又问,“方便问一下吗,他们进去定制的,男装女装?” 蓁桃说道,“男装啊,五套啊,都是顶级时尚潮款。” 花想容没再说话,拉扯着文宽离开了时尚雅轩。 她心里却豁然开朗。 我明白了,那家伙被一富婆看上了! 卡当然是那女人的。 在她看来,这是唯一的合理解释了。 那女人无疑美丽妩媚到让她妒忌,这样的女人,说不定便是商人妇那种,很有钱,但很寂寞。 她脸色遮掩不住的小憔悴,分明是某方面没得到很好的调和,所以看上了楚傲然这样身体健硕而且有些穷气力,干活有劲卖力且带汗的。 花想容自问自己,当初被楚傲然迷住,竟然做了一个穷鬼的女友,还不是因为他长得帅,那个头又特高大威武? 当然,她自己是吃够了穷苦头的,进城就是为了一跃飞上梧桐枝,知道他没赚钱的本事,就果断离开了。 时尚雅轩的顶级会员,一口气给楚傲然定制五套顶级服装! 行啊,这家伙竟然开窍了,得到了一个顶级富婆的青睐! 这文宽显然只是自己回到龙城的一块小跳板,连买十几套衣服,脸色都难看得如丧考妣的,她可不指望这种人能够依赖余生。 花想容心思活泛起来了,养就只能是养,楚傲然和那女的关系,不可能上得了地面,没个结果,这要是自己乐意再和楚傲然好,会怎么样? 那女的养楚傲然,他养自己,只要他养得起,未尝不可接受啊。 这么一想,她心痒痒起来了,再看身边的男人,总觉得各种不是滋味。 不得不说,这腐女的内心戏,委实精彩。 …… …… 楚傲然被白桑拉去做了客串男友。 而这会的金馨,正在公司忙得手忙脚乱的。 最近生产出来的一批药物,在客户翰方集团的检查报告里,各种的不符合指标。 “崔总,没道理啊。” 金馨头大如斗,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和对方说话,“我们合作多年,应该有很大的信任基础才是,怎么可以因为上一个单子,存在一个小小瑕疵,贵公司所有要求就都突然提高一截,到了终极严苛地步,这样的要求,连我们以精细见著的曦华都做不出来,更别说其他制药公司了啊。你这样不符合双赢共利原则啊。” 自然她心清洞明,恐怕这是对方想要单方面终止和曦华的合作,所以才这样借题发挥,刁难的。 这样的事情,在曦华制药的发展史上,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曦华制药在父亲手上的时候,也曾有几次是这样,每当公司要进一步发展起来的时候,就总会有大客户猝然发难。 她就这事问过父亲和爷爷,但两人都讳莫如深。 翰方集团,每年都从曦华进大批两的药材药物,是曦华最大的客户。 若是失去了这个客户,曦华制药的业务就要缩水将近五分之二啊。 “没什么好说的,做得出来就和你们合作,做不出来,那我们就只能另选合作对象了。” 那崔总以前是很客气的,现在却语气咄咄逼人,“你我两家合作多年了,我也不是不念旧情的人,这样吧,跟你半个月的时候提高要求,达标我们继续合作,做不到,不好意思……所以,勿谓言之不预,这段时间,好生去反省生产吧。” 崔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好累啊。” 金馨心力交瘁,好想找个宽厚肩膀靠一靠,可她能指望谁? …… …… 话说金倩倩,进了宋府,就各种留意,往那些社会上流靠拢。 她的第一目标,自然是被众星捧月般,围在最中央的那个龙五少爷了。 可惜的是,素来低调而放纵不羁的龙五少爷,据说因为行为荒诞,被家族禁足,足足六七年没摸出来,这会出来风格都有变。 难得龙五少爷这次好不容易高调一些,参与这个宴会,还各种谈笑风生,自然是从者如流,所有的人都希望搭上这个大腿,她竟然挤不进去。 陈媛使出浑身解数,和那些权贵之人斡旋去了。 而她只能在外围巴巴的看着龙五少爷,眼馋得很。 “哟,这不是我们系熠熠发光的未来小天后金倩倩?” 这时候几个女生从人群里出来了,为首的一个女的,长得倒是俊俏,就是也和金倩倩一样,一开口就极其尖酸刻薄。 第五十八章 憋屈的金倩倩 金倩倩一看这是自己在艺校里面的死对头,就冷冷的怼了回去,“余芳菲,要你管!” “小小的金家幺女,啧啧,今天涨比格了啊,居然进来了宋府大宴这样的地方!” 余芳菲一脸讥诮的看着她,“可惜啊,再怎么进来这里,也改变不了你金倩倩卑微的出身!想接近龙五少爷又进不去?” 她环顾左右,对着一个缩在后面的女生说道,“来,云裳司,告诉她,我们刚一起进去怎么着了?” 金倩倩这才发现这个就是自己学校里最好的朋友,现在……竟是站在了余芳菲那一边去了。 云裳司站出来,笑着说道,“刚我们都跟着芳菲进去了,五少爷他还……” 说到这里,她脸上泛起羞红,“五少爷他还摸了我们的手,赞我们长得好看呢。” 她看着金倩倩,说道,“你也别怪我,跟着芳菲,才有前途,余家可是龙城四大家之一,咱小门小第的,能沾光靠前就够了,别老想着争第一。” 金倩倩攥紧了拳头,默不作声。 余芳菲得意笑道,“金倩倩,同学一场,只要你给我低个头,以后跟在我身后,我立马也带你进去!” 她蛊惑道,“否则你指望谁啊?指望你的那个捡破烂的姐夫?我告诉你,金倩倩,被五少爷碰上你一根发丝,你都能荣光一辈子……” 她顿了顿,脸上嘲讽意味浓郁,“咦,素来趾高气扬的金天后,怎么现在脑袋低到裤裆里去了?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你就那个命,将来要和你大姐一样,嫁个窝囊废?” 众人哈哈大笑。 金倩倩咬紧了银牙,屈辱到了极致。 “这就被刺激成这样子了?平时你不是总跟我竞争?还各种在白少面前卖弄风骚?还有呢,精彩的可在后头……” 余芳菲又问身边同学,“大家告诉她,刚才我们在门口,远远的看到了什么?” 众女说道,“我们看到了一个金家的窝囊废,专门吃软饭的,打扮得不伦不类的,居然和白家白箐也勾搭一起去了,各种肉麻,各种狗粮,想看不到听不到都不行啊!” 余芳菲就更加得意了,“白箐谁啊?龙城两白家,那是白少的死对头啊,你金家和白箐拉扯上关系,你看龙少以后会怎么看你?还是云裳司识大局,知道跟着谁才是正确的!” 有个女生笑道,“倩倩她姐夫真是人才啊,家里有个龙城才女,却和白箐勾搭,甚至最后宋欣也和他拉扯不清,啧啧,金倩倩,你金家女人真能忍啊,头上绿成草原,你不干净回去跟你姐报告,还有心思在这里勾汉?” 另一个说道,“哎,金倩倩,我们真是替你耻辱啊,你们金家找个倒插门的都控不住,有其姐必有其妹,你的下场我们一眼看到了终老啊!” 又有一个女生说道,“苏素素,照我说,这一点也不奇怪,一点也不也不耻辱。” 那苏素素就装作好奇问道,“哦,齐小念,怎么说啊?” 齐小念便阴阳怪气的说道,“这不明摆着啊,你看这个小蹄子平时骚的,再看她现在,她在这里搔首弄姿,她母亲也在一大堆老男人里搔首弄姿,她金家的女人,就这德行,骚的配吃软饭的,到处勾搭,那是门当户对,有啥耻辱可言呢?” “唔,其实是这样,那一点都不耻辱啊!” 又是那个野心贼子,让我金家受尽耻辱,各种被人白眼! 我前世做了什么孽,要有这样的一个丧门星姐夫! 金倩倩心里暴怒,心里将那个作妖的姐夫,唾骂了百次不止。 就这样,金倩倩身处人群,却感觉孤独无比,低着头,任由这几个女生,极尽各种语言之能事,各种冷嘲热讽,说得她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金倩倩,敢跟我对着干,我要你从此在学校里面连头都抬不起来!” 余芳菲将她打击得无地自容,撂下狠话,带着那一帮女生,趾高气扬的走了。 其后金倩倩啥心思都没了,就窝在一个小角落里暗自喝红酒暗暗垂泪。 宴席散去的时候,她是怎么出的宋府都不知道。 而且出去的时候,估摸着,也就四分酒意吧,就想着刚才的耻辱,都忘记了自己是跟着老娘一起来的。 然后,被外面夜晚犹带暑气的风迎面一吹,忽然一股乏力感漫遍全身,她直接倒在了路边。 她头脑还是清醒的,大吃一惊,心说自己酒量还可以,这给女生的红酒又压根醉不了人,怎么还倒下了? 潜伏在高大梧桐阴影里几个人低低叫嚷了起来,“朗爷,没看到楚傲然,但金家那个幺女出来了,还倒在了路边!” 正是孟朗他们醒了过来,追到了宋府外面。 因为楚傲然报了警,他们折损了至少一大半兄弟。 孟朗一听,忙道,“太好了,快把她抓起来!有了她在手,不怕逼不出金家的秘方!” 金倩倩认出是孟朗,不由得吓得肝胆俱裂,身子绵软无力,可酒意全无,尖叫起来,“你们要做什么,赶紧放开我!” 几个汉子利索将她往车里搬。 孟朗一巴掌殴在她脸上,冷声威胁道,“你再吼一声试试?因为你们金家我损失了一大半兄弟,这瘪气呢,不配合的话,我回头将你关地窖里面去,让兄弟们轮流伺候你!” 金倩倩见他凶相,顿时噤若寒蝉,无声抽泣。 孟朗也上了车,色眯眯的捏了一把她的脸,“很是光鲜水嫩的嘛,还是奇货可居吧,还没个男友,是准备待价而沽吧?难怪瞧不上我家颂韬!” “上这种聚会是不是想勾搭社会名流有钱人家?小浪蹄子,你不就是想高级卖?” 他越说越气,又恶狠狠的捏了一把她的俏脸,“要不是看在颂韬喜欢你的份上,第一口总该是他的,我现在就办了你!” “你们继续盯着,务必给我等到那小子!” 他吩咐司机,“大副,驾车。我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这小骚在床笫之上的风情了!” 金倩倩又惊又怕,颤声问道,“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第五十九章 楚傲然你好大胆 车子在夜色里疾驰。 “我想怎么样?” 孟朗嘿然而笑,说道,“自然要秘方啊。但事到如今,怕你再不可能真心跟着颂韬了,我毒蛇是雁过拔毛的主,是铁公鸡也得给我掉根毛的狠茬子,人落我手里,你小命暂且无忧,但总得也得付出点什么吧!” 金倩倩慌得一比。 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可这身子,可是她留着攀高枝,做人上人的资本啊,怎么能被这恶棍玷污了去? 这该死的窝囊废! 若不是因为他,自己就不会被人嘲讽,就不会沾酒……不对…… 她这会脑回路竟出奇的清晰,这红酒是真不会醉倒自己的啊。 可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倒下了? 这大宴上,自己分明也没吃了什么啊。 她心念电闪,之前的事情逐渐在脑海之中浮光掠影。 是了,自己和老妈一起回家,结果这野心贼子还敢堂而皇之的回家里去。 然后自己让孟朗把他抓了去。 想到此处,她懊悔不已,若不是因此她怎么会招惹上孟朗? 然后姐回来了,带了食材,往茶馆去了。 自己嫌弃自己和老妈厨艺,要出去吃饭,老妈心累,不愿动弹,自己发现了那两份快活春的饭菜…… 是了,老妈起先着自己有多远扔多远,可后来她谁不信快活春的饭菜真有迷魂汤了,能哄得爷爷和姐姐七年都没“休”了那废柴! 那食物里面放了东西! 真有“迷魂汤”! 金倩倩恍然大悟。 想想吧,爸和爷爷外出,而姐姐为了翰方那个订单,各种焦头烂额,这家里可不就只剩下了自己和老妈两个人? 他分明是居心叵测,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预先打探好了这些,要放倒自己和老妈。 当然,姐这么忙还是回家了,这应是个意外。 自己被人白眼,平时被人用奇异眼神看着,被同学嘲讽,到宋府还被余芳菲那样践踏,最后出门,又被孟朗抓住! 诸如以上种种,种种,都是因为那个野心贼子! 金倩倩羊入虎口,对楚傲然的恨意,却熊熊燃烧起来,远远超过了陷入困境的恐惧感! 这人就真的是丧门星! 有他在一日,金家就各种宅不安,迄今没消停过! 这一刻,她对自己那个姐夫的厌恶憎恨,到达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 就在这时候,车子一个急刹,把她惊醒过来。 然后孟朗暴喝出声,“大副,什么状况?怎么这么突兀停下了?想死啊!” 他一直看着金倩倩,想着这样水灵灵的俏妞,一会要怎么折腾才好呢。 “前方被人用木头拦住了。差点就撞到了!” 那大副一抹额头,全是汗。 这个速度,真撞上去,那就是板上钉钉的到阎罗殿报到的下场啊! 孟朗皱眉,“还不赶紧给我下车移开?” “是,朗爷!” 大副没丝毫的怨色,停好了车,急急的下车去了。 就在这时候,四个眉清目秀,穿着时髦的女孩子,一式十七八岁光景。 从路旁窜出,一脸人畜无害,声音无邪,可说出来的话,却像演戏,“这木头是我姐妹几个的,你们好生不识抬举,动了我们的木头,只好请你们走一趟了!” 金倩倩大喜过望,大嚷说道,“救命啊……” “哪来的小丫头,说这么可笑的话?” 孟朗一个毛巾塞金倩倩嘴里,对着外面大喝,“大副,把她们绑起来,姿色不错啊,这半夜三更路边出来四个小极品,老天待我殷厚……” 他这个大副,是他刚喊过来的,为的就是克制楚傲然。 在他看来,自然是单不过楚傲然,但起码手头功夫不错,大家一起上,默契点,要拿下朱七都不在话下,况且是楚傲然? 要拿下几个女孩子,还不是轻而易举? 谁知道,话还没说完,那几个女孩子忽然暴起。 其中一个一出手,拿住了大副,将他瞬间放倒在地。 另外一个,拿捏住将孟朗手腕,恶狠狠从他从车子里揪出去,大记耳光狂刮他的脸,“嘴巴真臭,看我打不死你!” 孟朗被抽得晕头转向,眼冒金星,一张脸再次变猪哥相。 他犹在扯着嗓子吆喝,“大副,护驾!这哪来的丫头片子,手这么毒,回头抓回去,我要狠狠调教他们!” 得,这厮都没看到他家大副早就被人踩脚下了呢。 那拿捏住他的女孩子怒容满面,继续抽他,“还嘴臭!” 他痛得嗷嗷大叫,这才老实了,呻吟着求饶,说道,“别打了我不说了,大副……你怎么这么不顶事?随便一个女孩子能放倒你!” 他的大副被踩的移动不得,他很委屈,“估摸是打小特训着得,咱业余的,刚不过是很正常啊!” “毒蛇和他的司机,是少爷要的人。” 另外两个丫头探头进车子里,“他们好卑劣下作,这小姐姐好像服用了软骨散一类的东西,动弹不得,怎么办?” “那还真有些麻烦,放在这里又不安全。” 制住大副那女孩子,闻言说道,“那就带回去,少爷不是带了那位在身边?应该问题不大。” 那两女孩子将金倩倩提溜起来。 她大惊失色,想大叫你们想做什么,可被堵住了嘴巴哪里发得出声音来。 然后她后颈挨了一记手刀,就昏迷过去了。 她再醒来的时候,躺在了一张床上。 外面是个大厅,有个人坐在那里,正在百无聊赖的喝着茶水。 这个人就是化成灰,金倩倩也记得! 这张脸太神憎鬼厌了,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她恨之入骨的倒插门姐夫啊! 她心都揪住了,原来对方一直盯着她呢,给食物动了手脚,自己被孟朗带走,于是他派人劫走自己。 可想而知,老妈也一定被抓起来了! 她感觉手脚恢复了些气力,强撑起来,对着窗口看出去,再次确认了那人的脸,不由得勃然大怒,歇斯底里大吼出声,“废物,野心贼子,楚傲然你好大胆!你竟敢绑架我……你果然对那两份食物动了手脚!” 那人听到声音,放下了杯子,抬头看了过来,似乎那人也喝了不少酒,喝得应该是醒酒茶,揉了揉惺忪醉眼,皱眉说道,“那谁,你说什么来着?我对你动什么手脚了?” 第六十章 姐夫是龙五 金倩倩扶着墙,跌跌撞撞冲出去,姿态诡异,可那个气势汹汹啊,大有“手撕”那窝囊废的架势。 “还挺辣的啊,这点我喜欢。” 对方直接过来,轻佻的捏了一把她的脸蛋儿,“只是你想要干嘛?急着扑倒本少?这一点就不好了,见了本少走不动路,站都站不起,哎,这女人,怎么都千篇一律啊。” 金倩倩上一回在家里故意冤枉楚傲然,这会竟被他肮脏的手这样揩油,顿时又羞又怒,“废柴,你居然敢这样戏弄我!玷污了我姐不说,还真是也惦记上我了,你以为你抓住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 “你有个姐?噢,我明白了,你是她的妹妹啊,为了搭上本少,你姐妹前赴后继啊。” 难道那女人的妹妹竟自己找上门来了,她真行啊,自己都说那事不行了,她还一意孤行。 那人勾唇,邪魅一笑,“可我不记得你姐谁了呢,那你说啊,告诉我什么?” “你……你……” 金倩倩原打算吼着说“宁死不从”的,可被他这么一说,顿时呛住了。 她咬牙切齿,“好啊,我以前以前你只是个窝囊废,废柴,结果你野心狼子,手段还如此的下作,你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情,人神共愤,就不怕天打雷劈?” 人神共愤? 是,自己行为是有些荒诞,但还没到天打雷劈的程度吧? 对方反而愣住了,看着她,狐疑道,“你真认识我,你姐我确实熟悉得很,可我对你一点影响也无啊?” “行啊,阴阳怪气了都,不用原声,假装不认识我,玩儿我戏弄我是吧!” 金倩倩被刺激得炸毛,“可我认得你手上那个近乎老人机的破手机,我跟你拼了……” 那家伙那个手机都用了四五年了,她能认错? 她正要冲过去,结果身子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一点气力就消歇了,她倒在了地上。 那人想要过来扶她。 啪! “吃我豆腐?滚!” 她恶狠狠一下,拍开那人的手。 那人手都红了,语气不惊有了几分怒气,说道,“莫名其妙,我帮你,你还打我,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些问题?” “五少爷,你酒醒啦?那位来了,不乐意进来,在下面等你,你下去吧,这里我来。” 这时候外面进来一个十七八女孩子,正是制服毒蛇手下大副的那个。 “行,小环,那我过去了。” 小环对着金倩倩怒斥,“你这人怎么这么过分?我们把你从毒蛇手里救出来,还替你解了身子的软骨散,你居然打人?” “他……他真是你们少爷?” 金倩倩吃惊了,选择性忽略了她的怒斥,有点结巴的问小环。 那废物是个少爷? 还有这么漂亮而厉害的女孩子做他手下? 怎么可能啊,我一定是听错了,她简直难以置信。 小环说道,“这不废话?” “可是,他平时就是个不修边幅,各种邋遢的土包子,换谁谁不待见啊!”金倩倩说道。 “我们少爷打小被家族穷养,在平凡中长大,就喜欢装疯卖傻,你管得着?稀罕你的待见?” 小环不屑的看着她,倨傲说道,“就算我们少爷之前偃息七年,这一出来,还不是各种女人追着他来巴结?你姐能跟我们少爷有一段愉快的过往,那是她的福分,你瞎嚷嚷什么?你不如回家问问她当初为什么巴巴想要跟着我们少爷!” 那窝囊废野心贼子竟然是个穷养的少爷? 难怪爷爷非要姐姐嫁给她? 听小环的意思,姐姐似乎应该知道楚傲然的身份? 等等,偃息七年是个什么样的意思? 小环喊他五少爷! 再联系白箐,宋欣对那人的态度…… 这一切似乎指向某一隐秘…… 难怪爷爷和爹那个态度。 可这样的顶级大少,为什么要娶一个小小金家的女子? 为了秘方? 金倩倩脑子嗡的一下,乱哄哄的,随即她恍然,可不对啊,龙五少爷自己是远远看到过的啊,酒席之上,觥筹交错可灯火通亮,闪耀全场那个人,她怎么可能没看清楚他模样! 她正寻思。 “我们家少爷,大多女人趋之若鹜,我猜想你不过标新立异,以为不走寻常路就能给我们家少爷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这样的我也见过了,呵,心机女表!” 小环已经在逐客,寒着脸,冷冷说道,“你气力应该恢复了,你赶紧走吧,这里可不欢迎你!” 小环将她一推二搡,推出房门,轰了出去。 她出去大厅,下楼,才大吃一惊。 因为她发现,这里竟然是河畔名邸的星楼区。 如果她没记错,这里应该是独栋别墅玉衡。 夜色迷蒙,她还是看得太清楚了,这可是她做梦都想住进来的地方啊,况且白天她还在星楼区外,晃悠了不短的时间呢。 那个她心目中的废物,真是个少爷,住在星楼里面! 就算不是那五少爷,那也是顶级大户啊。 某些奇异的,复杂的感觉,如潮般将她淹没。她突然觉得有些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候,她忽然看到前面站着两个人,似乎在争吵,其中一个,正是下楼来的那少爷。 她心一动,凑过去。 当看到另外一个人,她觉得呼吸都快窒息。 竟然是……宴会上各种办法搭不上线的龙五少爷! 他们竟然认识! 就听她姐夫怒骂,“龙七,你好卑鄙,居然假冒我龙五,跑宋府招摇撞骗,你是不是觉得我是穷养的,所以不大将我放眼里了?信不信回家族以后我狠狠参你一本?” 龙七一脸赔笑,“五哥,哪能呢,你要知道,你到龙城来,就是让龙城这些家族安分守己的,可你就是匹没嚼头的野马,天天沉醉在女人的温柔乡里,不务正业,我只能出此下策了!好好好,兄弟我错了,我给泥赔礼道歉了。” 龙五愤愤然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些什么心眼,在我爆发之前,滚!” 龙七于是麻溜的滚了。 他们是兄弟! 她那自己一直看不起的穷姐夫,是个顶级富少,在有钱的时候,名叫龙五? 第六十一章 前女友的闺蜜 再看龙七在龙五面前俯首帖耳的模样。 所以,月楼,瑶光,玉衡,都是这吊儿郎当,一副邋遢相的姐夫买下来的? 金倩倩整个人都僵住了,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失魂落魄的状态之中! 就在这时候,她看到她姐夫折返,走进地下车库,然后一辆tuatara开了出来。 她心肝儿都在颤抖,“天哪,我看到了什么,这是辆西贝尔著名跑车,世界顶级名车啊!我好想坐在上面哭啊!” 什么废物什么窝囊废,这生活滋润的,她姐夫分明是最物质精致的富少啊! 怎么办才好呢,老天你怎么不早点让我看到这一幕? 现在自己把姐夫都得罪狠了啊。 金倩倩看着那车绝尘而去,无力的靠在了路旁的风景树上,追悔莫及! 早知道这样,自己刚才就应该半推半就啊。 忽然她心一动,姐夫那食物里有迷魂汤,难道他其实对自己确实有意思? …… …… 话说这会,真正的楚傲然,正走进河畔名邸那家新开的餐厅。 凌波阁。 门前各种豪车,里面装修得也是极其奢华,霓虹闪烁,各种红男绿女来来去去,晃得人都眼花缭乱起来。 楚傲然和白桑走了进去,他竟有些紧张,似乎自己真的就是来见家长的,“你妈妈多久后到啊?” “先进去吧,我们坐下来慢慢等。” 白桑心说,人家就是想和你单独相处而已,她会来才怪呢。 就在这时候,楚傲然听到旁边位置上,有两个女的在嘀咕,“想容她究竟怎么回事,又说回来了,要带个男友给我们瞅瞅,顺带炫耀炫耀,怎么这么久还没到?” “可能有事耽搁了?” “怎么会,当初她找了那搬砖工,被你我一顿冷嘲热讽,现在找到个不错的了,她哪能放过跟你我炫耀的机会?” “她发微告诉你我,刚不是说,她在时尚雅轩遭遇楚傲然那个废物了,她说那废物带着个女人,自己一身邋遢,却非发给那个女的最好的,简直比当年对她还好,还跟她横,即买即穿,秀恩爱,她非狠狠刺激他不可,估计正玩着呢,再等等吧!” “可也是啊,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没想到那废物时至今日,仍是那个德行,不行就是不行,偏没个自知之明!这世界就是那么现实,哪个女人不物质?打肿脸充的胖子,哪个女人稀罕?” 这说的竟然是衣服店里的事情。 楚傲然觉着这声音很熟悉的,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那两个女人,说着话,又是向门口看过来。 顿时她们惊呼出声,“楚傲然,是你这个无能废物?” 楚傲然看清楚了她们的脸,也脱口而出,“张霞虹,萧萍芳,怎么你们俩也在?” 这两个女的,就是花想容的闺蜜,好友。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们性子里都有那么一种势利眼的特质。 当初花想容和楚傲然在一起,她们压根不看好,时常对楚傲然各种不假以颜色。 楚傲然没想到这么巧,前脚才见着了花想容,这会又遇着了她们俩个。 “果然是真的,打扮得这么花里花俏,还跑凌波阁来了。” 张霞虹对萧萍芳戏谑的笑道,“竟还有余钱进凌波阁泡妞,花想容对她的这位前前任,到底还是手下留了情啊。” 萧萍芳说道,“这样的话,想容说你无能,她和你当初还没一腿,我是真不信啊!诶,楚傲然,你究竟行还是不行啊?” 楚傲然铁青着脸不回答,她就没给劳资机会上她,除了亲亲,最亲密一次,也就是情动的容他摸进了衣领,她竟然说他无能? 张霞虹就笑了,“说不定是想容刚把他刺激狠了,他在女人面前丢了面子,这会到这上档次的餐厅补回面子?” 萧萍芳鄙夷尖刻的说道,“我猜多半不是,他就一搬砖工,说不定就是这七年他就是个厨房洗碗的,说吧,是不是进来找工作的?钱花完了,所以得踏踏实实板砖了?一定是觉得这里高大上,而又是新开的,所以也许你有机会去打杂洗碗?” 是的,她打死不信以楚傲然那个德行,,在女人身上那般挥霍了一番,自己也买了衣服充面子,还有钱进来吃饭。 所以,唯一可能,楚傲然一定就是觉得,或许能在这新开的上档次餐厅找份不错的工作! 张霞虹一听,确实是这个道理啊,就笑了,“看来想容并没留情啊,楚傲然你,你就是进来找工作的吧?” 她讥诮说道,“试一试总是好的,人总是要对生活有几分幻想的嘛,不成也没关系,我认识几个大排档的老板,念在像是一场,说不定可以给你介绍一份稳定的洗碗工工作啊!” 两个人对视而笑,各种揶揄和讥讽。 很明显,花想容是不会将自己吃了瘪的事情告诉闺蜜和好友,所以两人笃定楚傲然花钱以前,囊中苦涩,于是各种打击。 楚傲然也赖得计较这些,想要绕过她们,走进去。 毕竟自己是充当白桑的男朋友,帮她应付她母亲。 他可不想一会白桑母亲过来,看到自己在餐厅里跟人家口角,这得多丢面子啊。 这人心啊。 老子是穷过,但我穷,我招谁惹谁了? 但她俩还是拦住了他,张霞虹喝道,“站住,怎么你都拐这里来了,而想容还没到?你是不是把她怎么样了?凌波阁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收你这样品行不端的杂工?不交代清楚就想往里走?” 萧萍芳则趾高气扬的说道,“别以为换了套光鲜点的衣服,人家就会聘用你了!滚出去,我们是这里的客人,容不得这优雅和谐的用餐环境,有你这样无头苍蝇嗡嗡嘤嘤!” 敢用沉默来对抗我们的嘲讽? 她们看到他沉默的模样,就心里超级不爽。 你一个穷吊丝,你拽得跟个二百五似的给谁看啊? 楚傲然是真心有些气恼了。 不过,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并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这两个人之所以这样对他,他也是知道原因的。 第六十二章 故人总亮剑 当初楚傲然最先认识的,就是张霞虹和萧萍芳。 毕竟那时候二女初初入城,还没怎么被社会大染缸渲染。 这两人明显对楚傲然暗示过好感,但楚傲然最终选择了她们的闺蜜。 再加上他对花想容那种全身心的付出,真让她们嫉妒到发疯,正如之前花想容看到楚傲然对白桑好那样,而楚傲然始终没找到一份好些的工作,而她们都有几分姿色,找工作都不难,就对他各种冷嘲热讽,以至于后来积怨日深,就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见她们刻薄的脸,他暗暗皱眉,这都过去六七年的事情,怎么你们一见我都各种幺蛾子,各种冷嘲热讽和打击,整得我是人类公敌似的? 他有心反讽,可一想,到底是十年前茫茫人海里认识,那是缘分啊,还是一走了之吧,就拉着白桑的手,说道,“都是些无聊的人,走吧,我们进去,不搭理她们!” 白桑哪里还看不出来那些女人哪点小心思,就千依百顺的偎依在楚傲然身边,“嗯,亲爱的,走吧,我要先去下洗手间,这边走。” 两人便往卫生间那边过去了。 “尿遁?” 二女见他憋屈而忍耐,心里愉快极了,还以为是刚才说的话被楚傲然听到了,他知道她们知道他被花想容打击的事情,所以才一声不吭,急着跑路的。 现在再看他俩往卫生间去了,不由得嗤之以鼻,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原来你们只是进来洗手的,敢情这么些年过去了,你楚傲然比格低到了这个程度,还以为你是觉着穿得利索,进来应聘呢,真够的,消费不起,进来这样优雅豪华的餐厅,就是为了上洗手间?你好意思啊你!我说楚傲然,你好歹是带着自己女人啊,你还要不要脸了?你当这里是公厕么?” 周围的人一听,都哄堂大笑,空气里充满了快乐的气氛。 楚傲然心里憋火啊,没错,自己好歹是带着女人进来的啊,你们这样咄咄逼人,不给人家面子也就罢了,自己面子也不要了吗? 白桑也尴尬得一比,她心说这个楚傲然是不是低调得有些过了火啊,你好歹一个顶级富少啊,怎么去到哪里,他那些熟人都各种情面不给的怼他? 楚傲然还是选择了忍耐,拉着白桑就走,低声说道,“算了不和她们一般见识了,闹大了,一会你妈过来了,可就大不好了。” 他一路走来,太清楚这种属性的女人,一旦作起来,就会各种不堪的话语都出来了,是绝不给人半点的面子,不给自己半点的余地的。 白桑本来还想帮他怼回去的,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好生温暖,心说这样的好男人,多金,纯情,体贴,各种付出,真的世间少有啊,怎么那个女人居然还不知道珍惜啊。 她不好告诉她,其实自己母亲不会来,所以就任由他拉着走。 其实原因还有一个主要,也是她此行的真正原因。 那就是她心知肚明耽搁不得,因为她之前一时起了心,给他食物下了些东西,估摸着,倒下的时间临近了啊。 她那药剂其实是一个控制暴躁病人的小方子制作出来的,目的是使人二十四小时失去行动能力,她害怕放任他离开,他会不知道倒在路边哪个角落,出什么事情啊。 她之前以为他是龙家五少爷,想要他在酒宴倒下出糗,龙五有他的贴身女保镖护着,倒哪自然都不怕。 可他不是啊,现在中场离开,她就自然要保他安好了。 当然,她私心里,即便知道他有妇之夫,即便知道他在河畔名邸养了一个,竟还是莫名期待可以和他二十四小时安静相处啊。 当然她自然不知道那打包的饭菜,“便宜”了楚傲然的丈母娘和小姨子,还整出了不少幺蛾子。 所以两个人都急着离开。 “想走?没这么容易。” 越是看到两人神色不自然,急着要离开,那两个女人益发变本加厉。 看不上老娘,却对其他女人,个顶个的温柔体贴! 现在看我们花枝招展的模样,再看看你过街老鼠似的衰样! 这有个现成的机会,彻底落他面子,打击得他无地自容,她们哪里会错过? “服务员,保安,这里有两个不消费,就只洗手的家伙啊,臭不要脸,恬不知耻的,这样风气不能滋长,必须扼杀,否则长此以往,各种闲杂人等都进来洗手,那还怎么做生意和吃饭?赶紧轰他们出去啊,别让他们坏了大伙吃饭的兴致啊!”两女子扯着嗓子叫嚷起来。 殊不知最坏大家吃饭兴致的,偏偏就是她们自己。 这动静太大,这一层所有人都惊动了。 凌波阁这一层保安火速赶来。 这一层的经理陈婵妍,更是黑着脸过来喝问,“怎么回事,这里怎么大呼小叫的?” 二女丝毫没有自知之明,把情况大体说了,说道,“这么好的环境,都是给我们这些客人的,他们没消费,凭什么用这里的卫生间设施啊,人人都这样,进来只洗手,得多影响我们食客的心情?” 不得不说,她们表达得也很有技巧,无可置喙,甚至很多客人都起了共鸣之心,节奏都去来了,附和着,“是啊是啊,我们是消费了,可他们凭什么?乱七八赞的,这种风气太恶劣,影响极坏,确实要煞一煞才行啊!” 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出入高档场所的人物? 听说这小子不过一个搬砖的,打肿脸充胖子,掏积蓄把妹,竟然带着这么漂亮的妞,哪个不眼馋,不羡慕嫉妒恨? 所以大部分男性食客,都极其敌视楚傲然,再看他这样的还跑高档场所只为洗手,就更加鄙夷不屑了,自然那个女的能跟着这样的男人,那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所以都愈发看不起他们两个。 那陈婵妍见这点小事闹成这样,脸色都阴沉起来,剜了二女一眼,又不好说什么,看向楚傲然他们,她好歹是经理,知道人有三急,有洗手间,自然就会有人急得不行的时候进来,可气氛和节奏起来了,怎么说,都得照顾自己的客人。 她就说道,“两位要是用餐的,自然欢迎,若是不消费,还是赶紧离开吧。不能妨碍我们餐厅做生意了。” 第六十三章 我定位了 张霞虹和萧萍芳心里亢奋极了,甚至开始摸出手机,准备将这一幕给拍下来,就当做一会花想容过来一起吃饭时候的佐料,还能发小视频赚点击呢。 没错,现在这两个女的,都玩儿直播,小有名气,赫然也是小小的网红了。 玩儿小视频这玩意,你要想热门,它就得作不是。 “还说这里新开的如何如何,不过如此,就她俩片面之词,大家都成这样了,这里的食客,这乱七八糟的,都什么糟心玩意啊!” 白桑怒了,目光凛然,扫视周围所有人,“我们就在这里,非不走了,你们又能如何?” 张霞虹嗤笑,挖苦说道,“啧啧,这女人,这脸皮子厚的,这是要一屁股坐地上撒泼赖着不走的节奏?不过能预想得到,因为你能看上这么一个废物,也是好极有限!” “这两人,穷得叮当响,还各种往奢侈豪华方向蹭,臭不要脸,整得好像是这里是他们家里似的,素质啊!” 萧萍芳说道,“想撒泼赖着不走?我说经理,你们这里的保安工作得加强啊,这种无脸无敌的人,见一个就利索撵一个才是!我跟大家说啊,这种人就不能和他们这般和颜悦色说话,否则只怕他以后每次经过,都还要上来走一圈,迷信什么在高档地方晃荡晃荡,可以沾点贵气什么的!” 张霞虹和她一唱一和,“是啊,再这样,对客人的影响多坏啊,我建议你们这趟杀鸡儆猴,严惩这两个人,以儆效尤,还这里一个精细优雅的就餐环境。不这样,这事传了出去,像我们这样的常客熟客,谁还乐意进凌波阁啊?” 话说她俩,即便不浓妆艳抹,就听这话,也够厚颜的,还常客呢,这里开了近三个月了,陈婵妍压根对她俩没印象好吧。 而且,这话说的,那陈婵妍简直想狠劲儿抽丫的耳刮子。 借题发挥,无事生非,小事化大,这不是故意给凌波阁抹黑么? “两位还是赶紧离开吧。” 她还以为白桑是被刺激了,所以才说不走,好与那两女的计较一番呢。 就这小事,被整大了,影响的只会是这餐厅啊。 楚傲然牵着白桑的手,“不,我们不会走。” 见楚傲然和白桑居然还是要留下来,陈婵妍终于也有些气恼了,“这事到此为止吧,确实不能影响我们这里客人的心情,赶紧走,不然我真让人将你们轰出去,那得多难看!” 二女更是暗爽,她们就希望楚傲然他们和这餐厅这一层的大堂经理争吵起来,然后被保安一推两搡的轰出去! 要是能捕捉到那样的镜头,多惹眼球啊,特定是个热门啊! 白桑说道,“对啊,我们为何要走?我们来之前,位置都订好了,我们为什么要走?” 她看着二女,“都多大人了,还如此自以为是!不作妖会死?” 又看着食客,“各位是否有脑子,别人信口开河,嘴上跑火车,你们也直接盲从?” 这番话一出,所有人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噗! 张霞虹和萧萍芳一怔,半晌忍俊不禁,笑得直不起腰来。 再次抬起头的的时候,张霞虹看着楚傲然,嘲讽说道,“废物,你的女人是不是气疯了,我们都知道你的底细,你看你拎着大包小袋,跟个一辈子没买过衣服似的,你不就存了七年的钱,一口气都在时尚雅轩花这女人身上了?你们还不麻溜夹着尾巴逃窜,这是打算真坐下来吃饭了?,你们哪来的钱?” 萧萍芳尖酸的说道,“这女人不愧是你找的女人啊,她说大话不眨眼的模样,就和当初你跟花想容说你一定会出人头地时候的正气凛然一模一样啊!” 她跨前一步,“拜托,你这张脸都肿到不能再肿了,再充胖子我真替你担忧啊,这脸怕是会打得稀巴烂啊!” 刚才花想容一边挑衣服,一边跟她们说楚傲然有多可恶,甚至还将他不伦不类的模样拍照发了过来。 她两都很清楚,楚傲然换了一身这么好的,手里也拎着巨多的袋子,铁定大出血,怎么可能还在这样上档次的地方定桌吃饭?? 一定是被刺激狠了,不想落面子,所以临时起意,直接说自己是进来吃饭的,平息众怒。 可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这么高档次的餐厅,就是为那些生活在社会上层的群体服务的,想自己两人,若不是花想容打算炫耀,让她男友请客,她们俩怎么舍得会进来? “是吗,这么说你们是真来吃饭的?” 陈婵妍听他这么一说,神色缓和了下来,“那请问哪个位置?过去柜台那边说吧。” 她见对方两人都气质不凡,确实不大像是只进来解手,或是沾贵气什么的。 当然对方手里的打包小袋,确实有些刺眼,这让她有些看不准。 若只是个台阶,那也让他下去吧,息事宁人最要紧,毕竟和气生财嘛。 “等等,想这样敷衍,为的就是过去柜台那边,然后趁机走人吧?” 张霞虹似乎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咄咄逼人的目光落在楚傲然脸上,“别让你的女人出面啊,你来说,你不是定了位置,说出来给大家都听听呗,哪个位子?” 她哪能让他如愿? “我们订的是八号。” 楚傲然不假思索回答。 “哈哈哈哈……” 这一次,二女捂着肚子,笑得更加离谱,笑得险些没背过气去,她们指着自己桌子上的牌子,“觉得八号吉祥,所以说八号?看到了吗,八号在这呢。” 张霞虹摇着头,鄙夷的看着他,叹息说道,“楚傲然啊楚傲然,你真是个穷酸破吊丝,说个谎都这么不过脑子,你是不知道,因为你,花想容被我们笑话了几次,她可伤自尊了,这会她一回龙城,就找了个不错的,为了跟我们炫耀,特别让她男朋友找个个大吉大利的八号桌子,嘿嘿,你好挑不挑,挑八号!啧啧,是不是很丢人?想容这个男友比你强多了去了。” 第六十四章 龙家少爷的城府 萧萍芳干脆说道,“还跟他这个满嘴都是谎言的家伙扯这么多干嘛?经理啊,这事实就在眼前,这人张嘴就来,赶他出去吧,我们这个桌子是八号,他凭啥订了八号?” 那陈婵妍一看,心中了然,这会是真的火了,声音拔高起来,道,“真是够了,来人,撵他们出去!” “等等。” 楚傲然说道,“我说订了位置就是订了位置,可我说的又不是桌子!” 二女一愣,随即都快笑出猪声来了,“楚傲然,你什么意思?都这时候了,你还玩儿字眼?这定位不是订桌子是什么?有些字眼跟你玩儿得?垂死挣扎,负隅顽抗,有意思?哎,这智商,利索滚犊子吧!” 那经理却满脸震惊,“难道说,你订的是里子的特级雅间?今天八号雅间的客人确实还没到。” 八号雅间确实有个定位。 而且那是个身份十分特殊的存在。 本来八号是有客人的。 可餐厅幕后老板当时就在旁边,见了那个号码跟见了鬼似的,嘱咐自己,说得好生招呼着,千万别出什么乱子,甚至将原来订了的八号雅间的客人给退了。 难道这位就是? “怎么可能啊!” 张霞虹她们一听,脸色不屑的神色更加浓郁,脱口而出,“外面的普通桌子他倾家荡产或许也能吃个三五餐,要说里子的特级雅座?我就呵呵了,那是那些大家族的贵人的专利,有钱都住不进去。你楚傲然也真能作,够痴心妄想!” “没错,就是雅间。” 不过,楚傲然也是现在才知道,自己订的雅间,居然要大家族背景。 他就是想着不让白桑丢脸,好歹得自己这个“男友”定位才说得过去,于是在白桑给她母亲电话聊天时候,自己用那个醉汉手机打了电话去定位。 白桑煲完电话粥,听说他订了位置,也没说什么,因为她知道他有的是钱啊。 “这样啊。” 陈婵妍也不废话了,尊称都来了,说道,“先生,麻烦对一下您手机号码。” 见老板那么重视,她一直在等那位客人呢。 结果这个一进门,就被两泼妇咄咄逼人的针对的家伙,就是那个存在? “手机号码?” 楚傲然有些难为情,挠了挠头,“那个,有些不好意思啊,我真不知道我订位置的号码是多少。” “是吗,自己号码都不知道?你这是准备将大伙的智商摁地上摩擦?” 张霞虹她们这时候也彻底被他逗乐了,嗤笑说道,“得了吧,这谎言越圆越破了,七年不见,你别的不行,这死皮赖脸的本事见长啊,真是人不要脸则无敌啊!” 你究竟是不是那位啊。 怎么越听越像胡扯? 陈婵妍也有些抓狂了,这一惊一乍的,真让人心肝儿都受不了,“那您有什么什么办法证明自己定了位置?” 但楚傲然这超级老实话啊。 因为那手机不是他的,是那个醉汉富豪的,他拿错手机,而自己的手机则落对方车子里,那人说了手机送他,为了订位置,他只能直接用了。 “噢,我就是没记得自己手机号码而已,可手机在啊,定位成功的短信也在啊。” 楚傲然摸出手机,打开,递了过去,“喏,这便是了。” “果然是您来了!” 陈婵妍捏着手机,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那个歪歪曲曲的标志,整个人都毕恭毕敬起来了,“这位先生,这位夫人,这边请!” 那是龙家的家族龙纹徽章的缩微标志,核心少爷的专属标志啊! 果然老板的担忧不无道理啊,这凌波阁才开张几个月,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龙家就迫不及待派核心少爷过来试探了么? 而且,这么看来,一来就是两位少爷! 也不知道眼前这位是几少爷。 毕竟这个时候,宋府的宴会还在举行,他应该不是龙五才对。 而这会白桑,也第一时间看到了他手机上的龙纹标志,整个人都有些呆滞起来了。 咋回事,这位难道也是龙家少爷? 难道他竟真的就是让姐碎碎念了七年的那个龙家少爷? 毕竟龙家巨无霸,少爷可不止一个两个,难保也有其他和龙五一个德行的少爷在龙城低调行走,却由着性子做着任性的事情。 所以,自己和姐姐,终究还是在跟同一个男人夹缠不清? “先生夫人,真不好意思,我们一时不察,连累你们受委屈了。” 陈婵妍惊出了一身冷汗,低头哈腰,各种真挚的道歉。 这不是没骨气的问题。 这是老板交代过的,必然确保龙家少爷不会借题发挥,迁怒凌波阁。 她才发现龙家的少爷果然城府深沉,她认为他就是故意刺激那两个女的,在试探着凌波阁,或者这是龙家发现了些什么,想趁机搞事情呢。 张霞虹和萧萍芳她们二人顿时怔住了! 什么! 这个她们心目中的超级废柴,花想容口口声声说一定要刺激得他大出血的吊丝,手里打包小袋拎着时尚雅轩的衣物,居然还有本钱订雅间? 那里贵不可言,是豪门专享的好吗? 比起外面的八号桌子,都不知道高端了十倍百倍啊!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二女被刺激得都有些神经质了,很歇斯底里的叫嚷开来,“他就是乡下来的一个土包子,我们认识他足足十年了,他怎么可能进雅间,还是八号!” “聒噪!敢对我们餐厅尊贵的雅间客人无礼!请客的都还没到,你们被请的,就在这里各种幺蛾子整事情!保安,给我将这两个人轰出凌波阁去!我要她俩立马消失在我视野之中!” 陈婵妍怒了,这不是摆明了跟凌波阁对着干,给餐厅添堵? 她真心担忧龙家少爷会因此猝然发难啊。 二女这才慌了神,知道这是来真的了,慌忙向着楚傲然求情,“楚傲然啊,原来七年不见,你竟然是真的飞黄腾达了,这事不怪我们啊,怪花想容,都是她,是她说你还是那样的没出息,我们才……可你念念旧情啊,别赶我们走啊,我们好不容易,和花想容约好了,在这里吃饭……” 第六十五章 凌波故事多 这里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可是花想容她男友埋单,怎么能平白错过,她们怎么可以入宝山而空归? 她们嘴馋,而且,这脸,在花想容面前丢不起啊! 陈婵妍心说,莫非这两位是这位城府极深的龙家少爷请来的“客串演员”? 一唱一和,试探我们餐厅的? 这么一来,她又不好擅自做主了,就看着楚傲然,“先生,一切都看您的意思行事,您的意思是?” 你们是不是没脑子的? 我既然没被重伤钱包,那伤着的自然是花想容和她男友啊! 都这样了还搞不明白她为何迟迟不过来? 你们爱赖这里就赖这里吧,就当自己请自己,伤着钱包那也是自找的。 楚傲然彻底无语,叹了一口气,说道,“随她们,她们爱咋咋地,和我们没关系,我都懒得和她们计较。” 陈婵妍顿时就明白了,没再让人撵她们,而是恭敬的将他请到了八号雅间。 楚傲然和白桑对坐,等了半天没见着家长,而白桑古怪的看着他的眼神,让他各种不自在。 这都什么眼神啊,两人就跟审讯室里的审讯长和对面的罪犯一样。 他哪知道白桑是在犯嘀咕他怎么始终没倒下呢。 自然也因为他手机那个龙纹标志。 一想到这个,她就有种和姐姐抢男人的罪恶感。 而且这位龙家不知道几少爷,也真的阔以啊,隐姓埋名娶了金馨,和姊姊卿卿我我我,买了个顶级独栋养了个脸色苍白的小妞! 这德行,比起龙五,那也是不遑多让了! 而且吧,龙五放纵,那些个大家族里面,谁不知道? 姐姐发现这家伙不是龙五的时候,她可是亲眼看到龙五那个痞性了,对着投怀送抱的女孩子是各种的上下其手,尽情揩油啊! 那德行,怎么一个恶心了得? 这她就真看不懂,他那种大男孩子式的羞涩,和不自然,还有无措了。 这么花心的一个人,怎么还能有这么纯情而憨厚的一面? 可这家伙,你压根看不出来啊。 可即便如此,她仍不得不承认,他那个羞涩纯情和憨厚的表面,真的很能触动她的心弦,再加上孤男寡女,真的让她心跳怦然加速。 难道他在他每个女人面前都是这样的,所以才怎么多女人服服帖忒跟着他? 这样的人肯定是个天生戏精,太可怕了啊,城府深沉到,光是想想,就令人心悸! 让她心里好生纠结,再没了之前预想的那种静默相对时的现世安稳的浪漫感觉。 她甚至觉得自己有可能正一步步走进他的猎艳陷阱,怀疑自己从认识他到现在和他面对面坐在这里,看似无意,或是自己主动,实则都是他有意无意的布局,驱使自己步步走到如今。 楚傲然到底被她看得心里直打突兀,忍不住开口问她,“你妈妈呢,怎么还没到啊?” 白桑这才回过神来,慌忙佯装也是疑惑,打了个电话问了下,告诉楚傲然,说自己母亲临时有事,过不来,让他们两个好生相处,下次有机会再见吧。 她心里对这个龙五少爷就更加敬畏了,那软骨散无色无味,他一定是也发现了,才没着了道。 这样看来,龙家多年来,雄踞各大家族之上,各种耀武扬威,也不是没道理的。 楚傲然有些吃惊,对方母亲竟会期待自己与白桑好生相处。 不是说反对吗? 白桑这才告诉他,“我和我姐不是一个妈生的,我就是个不应该生下来的私生女,只是个可资利用的工具而已。” 默默无闻,有些能力,躲在暗处。 然而这样的存在,对于白家这样的大家族,用对地方的话,无疑能发挥很多不一样的作用。 楚傲然能想得明白这些。 两人便有一口没一口的吃饭,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三个人的份,两个人吃,再加上陈婵妍特别关照,好东西剩了太多。 走的时候,楚傲然那个肉痛啊,索性让一直远远的低眉顺眼站在一边,随时候命的年轻适应生打了包。 他是想着,反正要去看看赵小惠,这东西顺带带过去给她吧。 白桑心里越发嘀咕,心想这个龙家少爷真的是,说古怪,真古怪,说可爱,也真是可爱,这么有钱的人,过着赘婿生活,进了顶级餐厅,剩的东西全打包。 这个时候了,晚上十时了诶,估摸着又是要给哪个小心肝宝贝送过去的。 这做事,真的是什么东西都利用到了极致啊。 出到外面,就听到人声嘈杂,各种争执声传来。 正是张霞虹和萧萍芳这两个女人,正在嘈喧哗众。 楚傲然一看,不禁乐了,果然他没猜错,二女要大伤钱包,又不愿意挨刀。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作了表态,陈婵妍真以为这是他请来的“临时演员”,也就让适应生好生侍候着。 该吃吃该喝喝。 东西上来,她们想着横竖是花想容埋单,这么好的东西,看着就口水直流,不吃白不吃,就边吃边等,酒水也都开了。 吃着等着,等着吃着,渐渐就发现不对,那花想容压根不过来啊。 两人都慌了,各种信息和电话过去。 结果花想容冷冷的回了一句,“都快分了,还请什么客?什么,你们开吃了,那你们就开开心心的吃啊,下次我再请你们吧,这次真不好意思了,我才和那吝啬鬼吵架呢!” 说起这事,花想容也是一肚子的火气。 出了时尚雅轩,她渐渐就觉得文宽各种不顺眼,这也就算了,她让他上凌波阁,自然不能让闺蜜好友小瞧自己,又不是自己掏腰包,这人也依赖不了几天,那得加速榨他啊。 而文宽口头答应,却装傻扮懵,把自己往假日旅馆拐。 这也就为老娘买了十来套的衣服,就想睡老娘一辈子? 我呸,你想得倒美! 花想容自然不答应,死活不肯进去,推说得去凌波阁,否则太没面子了。 “劳资花了这么多,你吃劳资的,穿劳资的,住劳资的,劳资碰你一下都不给,这算什么?” 文宽也耐心到了极致了,直接撂下话,“花想容,你要是让我爬上你床榻,要我怎么俯首帖耳都可以,可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样摆明是玩儿我啊!关系没到那一步,你给做的有限,我觉得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这不笑话,花了六位数的钱,都睡不了自己女朋友一次? 金子嵌的? 第六十六章 事实竟然是这样 花想容不过来,二女被放了鸽子,都暴躁起来了,“花想容,多年朋友了,好不容易你回来了,你给姐们耍这样的心眼。太不应该了啊!” 花想容本就不是个脾气好的人,火头正大呢,就怼了过来,“我都没到,你们开吃是你们的事情,这钱你们和文宽他说去啊,他订的位置,你们吃的东西,管我什么事?” 她倒好,撇得一干二净。 要是二女,也确实是不要脸的货色,竟果真找文宽去了。 文宽一听这事,二话没说直接挂电话。 她俩没辙了,只能和餐厅适应生交涉。 这一顿就是五六万啊。 二女肉痛得很,各种说要折扣,而且部分没动过的菜肴,也要退了。 各种折算下来,一人给一万,勉勉强强能接受得下来。 陈婵妍她一直忙着关注楚傲然这边的动静呢,也就没注意外面的动静。 那个餐厅收费员是个才过来上班的,一听,哪有菜都端上了桌子,酒水也都开了盖子,还玩儿退货的? 而这样提出无理要求,你还敢要折扣? 你当凌波阁是什么地方了? 菜市场么,可以讲价? 所以一概不准,要她们全额支付。 双方于是乎剧烈的争吵起来了。 陈婵妍本来是忐忑不安的,直到楚傲然他们要离开,才终于松了口气。 心里还嘀咕,这龙家少爷怎么一点茬都没找,这么容易打发? 这会正要恭送楚傲然离开了,远远地看到了这一幕,她一颗心又悬起来了,心说,对方难道在这里等着自己? 她赶紧吩咐管理员,说道,“那两位和这位先生是熟识,你们别为难她们,就按照她们说的去算吧。” 就当破财消灾了不是? 做生意就得礼神敬佛,招呼各路神仙,疏通各种大小鬼。 谁知道,楚傲然竟摇了摇头,“不,别看我面子,认识是认识,但这里是餐厅,怎么能让损害你们的受益?我们吃饭不也掏钱?她们吃饭付钱,该给多少给多少。” 那样尖酸刻薄,又各种钻营的女人,就活该她们挨些教训。 二女开始一听经理开口,顿时松了口气,可听楚傲然这么一说,气得七窍冒烟,脸色铁青。 好你个楚傲然,居然落井下石,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可是她们一时吃不准,现在楚傲然有多发达,只能努力克制,不让心里的怨气形表于色。 陈婵妍听到了楚傲然这话,这才明白这两个人真不是楚傲然请来的,看得出来,楚傲然也是被之前她们的嘴脸刺激得不轻,她就巴不得赶紧将楚傲然送走,免得夜长梦多,自然极力讨好他。 她吩咐下去,“该给多少,必须费多少,一分一毫给我算清楚了,她们有异议的话,让保安部将她们扭送局子里去,敢来凌波阁吃霸王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个什么斤两!” 二女憋屈无比的刷卡,用极其怨毒的目光盯着楚傲然离去。 张霞虹说道,“真有他的,居然这样对我们!这个气我真忍不了。” 伤钱又憋屈,她简直问候了楚傲然祖宗十八代了都。 “我也忍不了。” 萧萍芳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怎么也想不到这小子会有发达的一天,真是老天眉眼!” 张霞虹说道,“是啊,再有钱,他也是那个吊丝德行,你看到了没,吃完了还打包,就这点出息了他,我呸!” 萧萍芳说道,“就是,不过你不提醒我还忘了,这顿花那么多,剩这么多,我得都打包回去!服务员,剩下的统统给我打包!” “我也要打!” 出了门,她们居然还远远的看到了那两人的身影! “一身邋遢,在顶级餐厅打包!就不像个发达的啊,暴发户都不这样!离开时走路!” 张霞虹怎么看他怎么不对。 “也对啊,出来不开车就罢了,都这时候,也不打车!”萧萍芳琢磨着,“难道这里有什么蹊跷?要不我们跟上去,摸清楚他的底细?” …… …… 楚傲然衣服大包小包拎着,还得提那打包的酒菜,又是晚间,哪知道身后跟了两泼妇。 白桑一直和他同行,他有些好奇,“这时候,你怎么不打车回去?” 白桑说道,“我家就在这附近啊。” 她试探性问道,“那你怎么也不打车回去?” 楚傲然笑道,“这么巧啊,我也有个朋友住这附近,她身体虚弱,状态不大好,到这里了,我想着看看她。” 你倒是老实! 是你养在瑶光的那个吧! 只是白桑瞬间想起了手下给她描述的那个脸色苍白的年轻女孩子,顿时目光都黯淡了几分。 一路无言。 白桑在独栋天璇停下,“我家到了,进去坐下不?” “不了吧。我也就是客串你男朋友应付下而已。” 楚傲然知道她有钱,也不吃惊她能住星楼,可听了这话,急忙摆摆手,“都这时候,你妈都休息了吧,这你把我带进去,要惊动了她,她怎么想啊。” “你多虑了。”白桑淡淡说道,“除了些下人,就我自己住这,这是白家所有的别墅,我倒是希望她住进来,可她哪有资格住进来啊。” 可我一个有妇之夫,这时候你邀请我进去,是个什么意思? 楚傲然不得不想起来,在售楼部卫生间洗手池她说过的话。 “也没什么,就是想送你些东西,不进去也行,我去给你拿下来。”白桑说道,“总是,就是为了感谢你,能答应客串我男朋友。” “你等等。”她进去别墅,取了三个小锦盒下来。 打开里面是几根老山参,看模样,年份还不小。 楚傲然有些愕然,“怎么送我这个?你给我定制那几套时尚雅轩的衣服,已经足够啦。” “你不是说你朋友身体不好?这东西刚好能用上,拿着吧。” 楚傲然却之不恭,只能放入袋子里。 然后离开天璇,折向瑶光。 “原来事实竟是这样!特么的狗仗人势,竟然唬住了我们!” 二女跟踪到了这里,甚至借着夜色靠得比较近,隐隐听到了部分对话。 第六十七章 又遭贼了 张霞虹释然说道,“我就说嘛,这小子怎么可能飞黄腾达!吊丝就是永远的吊丝!原来是给个富家女聘用作客串男友!” 萧萍芳也恍然大悟,“一定是嫌弃他邋遢,才带他上时尚雅轩的。所以花想容一定是吃了瘪,伤着的是她那文宽的腰包,哼,死要面子,居然不告诉我们,连累我们出糗!她自己更是刺激到和男友吵架,所以放我们鸽子!” 不得不说她们太熟悉花想容了。 张霞虹尖刻说道,“难怪这废物这个德行呢,原来压根还是个窝囊废,穷得叮当响,女朋友都没个吧!” “活该他单身,那富家女,估摸着看他换了衣服人模狗样的,有心睡他一睡的,他居然不知道上去!真是个铁憨憨,没救了!”萧萍芳哂笑。 “都怪他才害得我们丢脸和伤钱!” “哼,他这辈子就那个辛苦命,拎那么多东西,跑得倒快的,若不是时候不早了,得回去了,我非追上去挖苦他一番不可!” …… …… 楚傲然可不知道身后的二女毒舌聒噪。 他进去星楼的时候,大厅里里挺安静的,赵小惠才沐浴过呢,穿着睡衣睡裤,小有些春光乍露,很是性感,见他无声无息进来,不由羞涩得脸色通红。 “楚大哥,你怎么进来了?” 她心如鹿撞,心说这时候他过来,拎着大包小包的衣服,难道真的是默认自己同意被他养着了,要翻自己的牌子了? “还没休息啊?要想快点好起来,那得多注意休息,晓得么?” 楚傲然把饭菜和山参都与她,确认她有按照自己的嘱咐按时吃药,这才放了心,离开了瑶光。 赵小惠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肴,见他又把衣服拿走了,她竟又一次莫名失落,心说你这时候找过来,就为确认我有没吃药,顺带给我送吃的? 说老实话,楚傲然这辈子也是第一次吃这样高级的菜肴,觉得不能浪费,才打包回来的给她的。 他离开瑶光,这时候夜色已深,他给金馨电话,确认她加班,想着回金家的话,进去说不定会惊动那对母女,又得一番废话,索性不回去了,便进了月楼。 偌大一个顶级别墅,这个不知道多少女人心心念念想住进来的别墅,豪华,舒适,却是那样的空落。 不过他太累了,沐浴一番,东西放好,看都没多看一眼,倒床榻上呼呼大睡,一觉躺到了自然醒。 自然他不知道。 这一天啊,那对母女都倒在了别处,而金馨,在公司赶夜奋斗,他的岳丈还有金老爷子在外地,还没归来,金家其实一个人都没有。 本来金倩倩解了那软骨散,按道理是要回家的。 可她一想到自己姐夫就是龙五少爷,心里那个痒的,压根走不动路啊,她索性就近的在附近找了个地方住下。 她要做最后一个确认。 第二天醒来,她也不回学校,就去姐姐的私密相册,找出来了她结婚那会的留影,找出一张不穿婚服的,将姐夫单独截出,直奔售楼部,找到那天给低调富少服务的小菲,“请问美女,你认识这个人吗?” “自然认识了。”小菲说道,“这就是那位买下月楼的富豪,那可是我的贵人啊。” 那位当然是她的贵人,因为那桩生意,她工作转正不说,业绩直接登顶,名列第一啊。 金倩倩一听,心里都笑得开了花,她一脸傲娇的离开了售楼部。 我会告诉你们么,那可是我姐夫啊! 她开始拨打姐夫电话,“姐夫,我倩倩啊!” 谁知道,对面一听她声音,“怎么是你?姐夫?别喊我你姐夫,我跟你姐姐玩玩而已她非当真……行了,不说了,我要忙去了。” 对方不由分说的就挂了电话。 一个白箐就那么麻烦了,龙五委实不想和她妹妹也纠缠不清。 金倩倩表示充分理解,五少爷那样的大人物,能不忙碌? 重要的是,她圈了重点:他和姐姐玩玩而已的! 他和姐姐都结婚了,为什么还跟自己说这样的话? 他莫非暗示什么? 是不是女人还是越嫩的越好……自己的机会就大多了啊! 金倩倩捏紧手机,一蹦老高,险些放声欢呼! 从没有这么一刻,她那么期盼看到那个人。 她直接打车回家,她要打扮得千娇百媚的,然后,坐等心属自己的姐夫回家。 姐夫那么有意思的留下了那样的饭菜,无疑是对她金倩倩有想法的。 他“嫁”姐姐,据言他还在瑶光养小妖精,他生性风流,还故意那样暗示自己,铁定对自己大有意思了。 那是放纵不羁野马的龙家五少爷啊,怎么可能绑死在金家这个小小的千金身上? 可回到家的时候,她怔住了。 “进贼了啊,这会又进贼了啊!” 偌大金家,一地狼藉,各个门都被硬物强行撞开了,东西东倒西歪,各种被鼠辈翻箱倒柜的痕迹。 自然她的闺房也不能幸免于难,衣柜洞开,各种性感內衣物散落在地,到处都是。 梳妆台被掀翻,她的口红,护理品,化妆品,等等,零落在衣物上。 那些衣服便一塌糊涂,惨不忍睹了。 再看其他房间,也尽是如此! 不用说,又是为秘方来的。 但秘方再好,哪有五少爷要紧? 她欲哭无泪,“我的衣服,我的化妆品!老天是不是嫉妒我,我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着五少爷回家啊,不行,我得赶紧购物,把自己拾掇到最好状态!” 要购物,自然是找老妈子了,可她郁闷了,老妈子的手机怎么打都打不通。 她这才省起,自己和陈媛是同时吃了饭菜的啊,自己倒在了宋府外,那老妈子呢? 她给宋家打了个电话,确认母亲醉倒在宋家,还没醒来呢,她估摸着软骨散加喝酒,那也实属正常,只能转而找上大姐,“姐,我要点钱。” 金馨正焦头烂额,说道,“你找妈去啊,我忙着呢,客户的要求太苛刻了,我得继续改进!” 她委实不能接受缩水五分之二的可怕后果啊! 你对五少爷冷若寒冰,难怪他不待见你了。 第六十八章 丧门星 金倩倩想着,然后告诉她,“昨晚家里遭贼了,被各种翻箱倒柜,乱七八糟的,妈喝醉了倒在宋家还没起来。” “家里遭贼?妈倒在了宋家?你赶紧报警啊。” 真是祸不单行! 金馨简直头大如斗,忽然她似乎捕捉到了什么,问道,“昨晚遭贼,你现在才告诉我?你和傲然他也醉了吧……爹和爷爷也不在家……是了,这一定是有人故意整我们金家!” 翰方无缘无故刁难,自己赶工回不去,适逢宋家大宴,爸和老爷子都在外地。 然后家里被翻箱倒柜。 这不是蓄谋是什么? 据倩倩说,摄像头都被摧毁了,东西没见丢什么,甚至爸收藏的古玩,都跌破了不少,图财的贼子可不会这样,这只能说明,对方确实是找那子无虚有的秘方。 她给金倩倩打了钱,正在捋顺思维,这时候宋家来电话了,“金总,你母亲状态有些不对,醉倒在我们家的大宴,可醒来了以后,能说话,却都不能动弹,我们已经送去医院了,你方便的话,还是赶紧过来一趟吧。” 金馨一听,只能一脸疲惫的前往医院。 陈媛躺在病榻上,慌得一比,“小馨,报告还没出来?你是不是故意瞒着妈?你老实告诉妈,我头脑这么清醒,怎么身子一点不能动弹?这是要瘫痪了,成植物人了么?天啊,我不过是多喝了几杯酒,哎,妈到底是老了,真不该贪杯啊,可那酒,也只是对女子亲和的甜酒而已,不该上头啊……” 说着,眼泪都哇啦啦的下来了,湿了被褥。 然后又恨声说道,“都怪我们金家出了个倒插门丧门星,尽给我们家带来晦气!小馨,回头赶紧将那小子给‘休’了,把他扫地出门,说不定妈运气就好转了,就能重新站起来了!” 这跟傲然有什么关系? 金馨能说什么呢,都不敢告诉她家里遭了贼,只能柔声安慰她,“哪能瘫痪了,没有的事情,更不会是植物人了,不然您哪里还能开口说话?” 好啊,如此甚好啊。 金倩倩却心头暗喜,心说,从那电话的语气听来,说不定五少爷还真指望着这个结果呢。 陈媛自然不知道,这还真跟楚傲然有些关系。 还不是因为她气不过楚傲然,认为他给金馨和金老爷子带的食物里是不是带邪,有迷魂汤效果,才吃了那饭菜? 金倩倩是心知肚明,可现在她一颗心都在龙五少爷身上,以为姐夫就是龙五,维护姐夫都来不及,哪能说出来呢。 而且姐夫是龙五这样的话,她可不会跟老妈子说,妈不是老刁难他? 那敢情好啊! 每当这时候,自己挺身而出,处处维护他,他才会晓得自己有多温柔体贴不是? 不得不说,在某些细节上,人的心思真的晦涩幽深,没法按照常理理解。 好在一会以后,报告出来了,医生说道,“没什么大碍,只是误服了某种特殊的,通常只针对失控病人的药物,躺一定的时候,药效散去就好了。” 金馨这才放了心,拖着疲乏的身子,离开了医院,折回公司。 金倩倩呢,自然是去往高档服饰店,各种消费,竭力将自己打扮到最漂亮了,好去俘虏五少爷的心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傍晚,陈媛勉强恢复了些气力,便躺不住了,躺着要钱还要被人当瘫痪病人看待啊,她受不了那种氛围,打车回家,一看家里一地鸡毛的狼狈模样,不由得暴跳如雷。 “楚傲然,你这个挨千刀的野心贼子!偷了方子,还将金家洗劫了一遍!难怪招惹宋家那小妞,让我和倩倩去宋家大宴!这是调虎离山,将我们金家人都往外调呢!” 不得不说,一旦看某人特不顺眼,就真的能将他看成为这世上一切灾厄的根源! 除了他,还能有谁? “这挨千刀的丧门星,回来一定要将他扭送局子里去,同时一定要让小馨和他分了!不然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她气在头上,哪里还会想得起来,自己颠儿颠儿的去往宋家的上赶劲儿? …… …… 而这时候的楚傲然在哪呢? 他白天起来,精气神充沛,不过还是觉着自己不大习惯那种华衣,便换了昨晚洗涤过的那套旧衣服,打算去一趟齐铁山的饭馆子。 他单独开了个卡,转了五百万过去,然后把卡给了齐铁山。 他知道齐铁山一直有将馆子做大的想法,铁哥们的,他一直在自己困难的时候关照着自己,自己也不能亏了兄弟。 但他也不会给太多。 只会给个起步资金。 像齐铁山那样的铮铮铁骨汉子,笃信想要的一切,都是要双手创造,他需要的,也只会是那么多。 再说了,实在有问题的话,到时候再说。 齐铁山大吃一惊,赶紧问他哪来的钱。 还神色古怪的看着他,“难道你真偷了金家秘方卖钱?” 快活春就是个信息流转之地,那么多兄弟,消息灵通,那事他们自然有所耳闻。 “当然不是,我是治好了宋家老爷子,宋家给的酬劳。” 楚傲然只能将宋老爷子拿来做挡箭牌。 毕竟自己和怪老头子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跟齐铁山说道,“也别嫌拿着扎手,这个就算我资金入股,而你们技术入股,相得益彰,这快活春的牌子,咱要做,就要将它做到了去,做到顶级酒店去。” 他进了一趟凌波阁,觉得那里确实豪华,但菜肴的话,其实快活春也不遑多让,而且还贵在一个特色! 差的就是个高大上的噱头和格调。 “那敢情好,看来你进金家低调了七年,受尽憋屈,到底还是学了些本事。那行,后面的就交给我们了。” 齐铁山听了,也不疑有他,亢奋起来,精神抖擞的聚集那些兄弟,计较合计着,要如何大干一场。 楚傲然和他们商量了半天,决定将位置定在齐铁山以前看好的一个龙江河畔的地段,那个地方,楚傲然并不陌生。 就在龙城艺校和金角大厦之间,确实很是繁华。 和一帮子兄弟计较完毕,快是午饭时候了,他又给金馨打电话,知道她还在赶工,赶紧打包了饭菜,巴巴的往曦华制药公司赶去。 第六十九章 女人被人约走 因为是傍晚时分,下班大军从都市建筑作鸟兽散,迅疾充斥大街小巷,楚傲然打车,好不容易才到了曦华公司附近。 门外停着一辆显眼的保时捷。 楚傲然一看,当时就想骂娘,这车他认得啊,就是那个席锐的专用坐骑。 真是人丑多作怪,怎么去到哪都有他的踪迹? 他正要进去,却见那保时捷门开了,席锐抱着一大束的鲜艳火玫瑰下了车,跟门卫说了声,就进了去。。 不消说,这又是要颠儿颠儿往自己老婆身上凑了。 是男人的都忍不了这个啊,楚傲然勃然大怒,下车冲过去。 然而这时候,里面出来一个都市丽人,美丽妩媚,气质非凡,就是有些小傲娇,走路带风,更是趾高气扬的。 楚傲然暗叫倒霉 ,这女的不是别人,正是金馨她表妹,陈晓。 她父亲就是陈媛她弟弟,这尖酸刻薄的性子,简直是一脉相传,如出一辙。 娇生惯养,各种刁蛮任性,她父亲虽然游手好闲,陈媛疼爱这个懂得讨好她的侄女啊,便安排在了曦华公司给金馨做助手。 陈晓见了席锐,娇滴滴的的喊了声,“席哥哥,你来啦。” 席锐伸手就捏了一把她的俏脸,“啧啧,表妹,不得了不得了拉,真是越来越标致了!”、 陈晓嗔声说道,“少来了,表姐她才标致呢,你是时不时给她送花,还随她喊我表妹,哪里看得到我标致不标致?” “看这话酸的。” 席锐哈哈大笑,“行啦,回头请你吃饭,别生气啦,你这么大个美人,除非瞎子,否则谁看不到?你表姐呢,还不打算下来吃饭?” “可不是啊,我催她都没效果,就盯着那几个产品的改进效果。还好,席哥哥你来了……” 说到这里,陈晓感慨说道,“哎,席哥哥这么好,比表姐夫还表姐夫,对我表姐比那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强了何止千倍百倍?我表姐当初真是瞎了眼了,跟了那样偷老婆家东西的野心贼子!” 这话很是受用。 席锐笑道,“我不会让你白喊我席哥哥的,你放心,迟早我才是你表姐夫。” 说话间,席锐已经进了去。 这些话委实刺耳。 可看在金馨的份上,楚傲然按捺住,没立马追过去和席锐计较,更不想和陈晓发生冲突。 但该来的总是躲不过的。 没地方躲啊,陈晓才走几步就发现他了,“哟,这不是我那废柴表姐夫,专门胳膊肘往外拐的野心贼子?” 她双手环胸,柳眉直竖,声色俱厉,对着楚傲然叱喝,“楚傲然,你好大的胆子,偷了我表姐家,气倒我姑母,竟然还想进曦华,你是不是还打算偷到公司里面来?” 她白天听说姑母倒下了,也和陈媛一个想法,就是因为这个丧门星似的姐夫! 楚傲然哭笑不得,这什么跟什么啊。 他提了提手中的外卖,“陈晓,别闹,听说你表姐赶工,怕她忙坏了身体,我给送饭来呢。这是她至爱啊。” “不是这样的借口你怎么进得去?席锐哥既然来了,我表姐怎么会饿得着?” 陈晓冷笑,喝道,“保安,这个人给我乱棍轰走,不准他踏进曦华集团半步!” 陈晓出落得亭亭玉立,长得很是胸猛。 和金馨有几分相似,好看,有女人味,可就是脾气差,十分看不起她这个表姐夫,。 太废物太神憎鬼厌了。 他就是一丑蛤蟆,忽悠的金老爷子服服帖帖的,攀上了表姐这高枝,还偷金家的秘方,这还是人干的事情吗? 楚傲然既往深居简出,为了接金馨,也是到过几次曦华集团的,但次数太稀少,今儿看门又是生面口,一听金总她表妹发话了,哪里管他是谁,直接过来吆喝,“快滚,否则别兄弟们用硬的了!” “各位,我真的就是来送饭的啊。”楚傲然郁闷了。 “别跟他废话,轰他离开,半步也不准靠近公司!我们曦华的饭堂伙食那么好,会稀罕你这低劣外卖打包?” 陈晓都迫不及待要看到楚傲然被曦华保安轰离门口的狼狈模样了。 她为了讨好姑母,自然希望席锐和金馨最后走到一块儿去,哪里容得下他,让他这么大一枚搞屎棍进去,岂不是要坏了表姐大好事? 楚傲然就这样,和上次在宋府一般,门都没进去,就被轰得远远的了。 楚傲然憋屈啊,但别的地方也就罢了,总不能在老婆公司门口闹事吧。 可他也不甘心啊,就蹲在一定距离之外,等着金馨出来。 指定不能走啊,席锐狼子野心,正准备趁虚而入呢,又有陈媛,金倩倩和陈晓助力,他哪能容许对方称心如意? 然后,终于他看到两人出来了。 金馨还是那么的气质非凡,就是憔悴了不少。, 楚傲然远远地看到,很是心疼,这为了赶质量,老婆一直留在公司,熊猫眼都熬出来了啊。 这她跟着席锐出来,自己宝马不开,还打算上那辆保时捷,这是怎么回事? 楚傲然一看顿时急眼了,急忙冲过去,“老婆,你出来了,事情忙好了么?这是要出去吃饭?不用出去拉,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啦啦啦,你最喜欢吃的,惊喜吧!” 这时候保安们又要冲过来,“小子,单子肥了壮了啊,你还敢凑过来,甚至冒犯我们金总?” “退下,退下!” 金馨喝退保安,面对楚傲然,说道,“你自己吃吧,我和席锐哥有些事情要谈谈,顺带一起吃饭。” “什么,你要跟他一起出去吃饭?你和他有什么事情不能在公司谈的,非要坐他车出去一起谈?” 楚傲然手足冰冷,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说有事情商量就是有事情商量。你的意思是我和他之间,有什么事情了?” 金馨这几天焦头烂额,这火气正盛呢,一听他的话,脸色也冷了下来,“你叫叫嚷嚷什么?你把我金馨当什么人了?你这样吼开了,公司的人怎么看我?” “可他给你送玫瑰,我刚也看到了。” 第七十章 给小姨子倒苦水 “他为何接近你,对你是什么企图你金馨这么聪明能不明白?你却当着我的面,跟他走,这算怎么回事?” 楚傲然心里满不是滋味的。 我楚傲然在你金馨心目中,就那么差么? 你和别人卿卿我我,甚至都不用忌讳我了? 因为这会他才发觉,金馨说是赶产品质量,废寝忘食,这这会,装扮正好,还刚洒了香水,涂了口红,这分明是用心的拾掇了一番,才跟席锐出去的啊。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公司水深火热的时分,她竟然还有这心思,难道真是要和席锐出去约会? 再看她还换了一身靓装,刚打算上车时,美臀浑圆,忒也诱惑人了。 这个女人,结婚七年,自己一次都没爬上她的床榻。 可你都如狼之年了啊,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会有正常的需求啊。 她不给自己,难道真的是心底深处藏着这个她的席锐哥? 楚傲然不得不心里犯嘀咕啊。 “你很烦诶!” 金馨不耐烦了,“爱信不信,我说了有事就是有事,脑子是你的,你爱咋想咋想,我管不着!” 她是真的生气了,你个废物,永远指望不上,关键时刻还出来晃荡,给我添堵,她一转身,颠儿颠儿的,就进去了席锐的保时捷,说道,“席锐哥,我们走吧,不用理他。” 席锐全程没说话,就是开车时候,挑衅而嘲弄的看了他好几眼。 那意思太明显了,就你小子还跟我斗! 当初她嫁给你,是因为我出国,我现在回来了,她自然也得物归原主了! 保时捷一骑绝尘,转眼消失于楚傲然视野之中。 他就连追赶的办法也没有。 靠! 楚傲然心里气得不行,阔以啊金馨,本来还觉得你会拎得清的,可你现在居然当着丈夫的面,和初恋哥哥出双入对。 他绕行到曦华大楼背面,就看到那总裁办公室窗口,那花瓶里,插着一大束的火玫瑰,娇媚耀光到不得了! 不知是否幻觉,天空却是满目的绿油油色彩。 楚傲然都不知道怎么是怎么回到二环东路的。 到底觉得不应该回去金家。 金老爷子不在家,老婆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走了。 那样的金家,他不愿往。 也算他走运,没回去。否则他这次指定直接刷出那只暴跳如雷,名曰“丈母娘”的终极boss。 于是回去了河畔名邸,同样没进去,就靠着路旁高大的法国梧桐树,拎着酒瓶子,间或灌几口,整个浑浑噩噩的。 偌大的顶级别墅,只他空落落一个人,再是奢华又如何,他不愿呆。 若他愿意暴露自己的财富传承,相信征服经家人的心真的太容易了。 可那样得来的感情,是真感情吗? 我只想单单纯纯爱一个人,呵护她,也喜欢她同样得待我,不因为我有什么,而只因为我是我,两人心相许,细水长流,执手偕白头,就那么难么? 情窦初开年,遇着花想容那样的也就罢了,这金馨,对自己素来礼敬,怎么也成那样子了? “姐夫,你怎么在这里?这失魂落魄的,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突然一个俏生生的声音,婉转如春日枝头上合唱的黄莺,萦绕在楚傲然的耳畔。 “金倩倩,是你?” 金倩倩怎么会用这么亲热而柔和的声音和自己说话,还正儿八经的喊自己姐夫? 上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还是七年前,自己才和金倩倩结婚,她仍是个天真小女孩子,不过十二三岁,扎着朝天小辫子。 他有些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了。 可今儿太阳到底没打西边出来,也没从东边下去啊。 “喊人家倩倩嘛,连名带姓多生分啊。” 金倩倩终于等到了自己心目中的龙五少爷,心花怒放,再见他一副落魄模样,就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额,岂能放过? 说起来,当初金倩倩对这个姐夫不咋地,但也谈不上厌恶。 可打自金馨让楚傲然去学校接过她两次以后,同学们都传开了她家有个邋遢的丧门星倒插门姐夫,再加上陈媛各种骂咧,上眼药,渐渐她也同化了,认为自己,金家,一切倒霉的根源,都源自这么一个出不得厅堂上不了台面的姐夫。 楚傲然心里不畅快,见她这样,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婚礼上,怯生生喊自己姐夫的那个小小女孩子,他不觉开始有些心不设防,有些痛苦的问道,“倩倩,你说,姐夫我真的就配不上你姐了么?她咋就喜欢席锐那种花间浪子了啊?” 难道姐姐白天听了妈的话,傍晚就开始付诸行动了? 但五少爷你不是和姐姐玩玩而已的么? 怎么姐姐一提席锐,他就又被刺激了? 自己不稀罕了,也看不得别人得去,噢,这是男人占有欲在作祟? 她心念一动,就说道,“姐夫,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倩倩姐倩倩最理解了,倩倩给你合计合计。” 楚傲然莫名就竹筒倒豆子似的给小姨子倒苦水。 “姐夫,感情这东西啊,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要想看我姐对你究竟如何,和席锐哥他究竟是去干什么,倒也不难,自己去看上一看,不就都明白了?” “可我不知道他们到哪去了啊。” “姐夫,你不知道,可是我猜我大概知道。” 金倩倩说道,“我记得啊,席锐哥屡次跟我说,新开的那家凌波阁的服务,认真顶级,雅座也特别清幽,适合浪漫或商务洽谈,我猜想啊,他多半是带我姐上哪儿去了。” 楚傲然一怔,“凌波阁?这地方我倒是昨儿才进去过,就在这附近啊,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 金倩倩心说,难怪昨晚我见你开着超级跑车往那方向去了,原来是去凌波阁! 她心里忽然有些不自信。 看样子姐夫真的对这些高级风月场所很是熟悉啊,鬼知道他昨晚是临幸哪个小骚狐狸精去了! 让他亲眼看上一看,姐姐和席锐哥是如何卿卿我我的,让他死了那条心,如了母亲的意,让他俩好分好离,才是首要的。 第七十一章 天上掉的馅饼太大 吧去吧,我的五少爷,尽快死心吧。 金倩倩默默的看着她以为是的龙五少爷,看他一步步去远,走向凌波阁。 时隔一天。 楚傲然再次走进了凌波阁。 他的心情完全不一样了。 这里以服务精微贴心见著,以奢华上档次闻名。 他是见识过它顶级雅间的那种清雅的。 难不成,金馨确实是和那个花花公子席锐,出来约会,当着自己的面偷人? 楚傲然心里火气腾腾的冒了起来。 你金馨说着要我不丢你面子,我得了财富,第一时间,就和兄弟们合伙,准备轰轰烈烈的自己打拼一番,只为给你看,你金馨没“娶”错男人,我楚傲然是值得你依赖和信任,寄托终身的。 可我上午才和兄弟们商量计较,傍晚你就和别的男人进顶级风月场所了? 若有钱的男人就是你金馨以为的体面的男人。 你可知道你男人我已经多体面了啊? 我只是不愿意你因为我有钱才喜欢我啊。 不行,得赶紧找到他们! 若真的是两人没了情分,她金馨说看上别人了,他绝对没二话。 但现在自己和她到底还是合法夫妻。 在有那一张纸在,他就绝不容她轻易绿了自己。 陈婵妍一见他进来,顿时腿小肚子一个哆嗦。 一天一度。 又来了,这龙家少爷真的阴魂不散啊,这是缠上了凌波阁了? 就知道龙家人是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的! 但随即她镇定下来。 慌什么慌。 老板和他朋友都在,天塌下来,那也是高个子先顶着啊。 楚傲然也看到了那个笑容如春风和煦的女经理。 “陈经理,方便我问个事么?” 他对她印象还是不错的,才打了个招呼,这时候,他有些错愕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脱口而出,“钱多……高飞廉!” 没错,那陈经理旁边站着两个人,那个衣冠楚楚的中年汉子,不是寰宇银行里面那个钱多多还是谁? 陈经理心说,果然出事情,龙家少爷,竟然认识老板的朋友。 她低低跟自己老板说道,“老板,才说到龙家少爷,他就又来了。” 钱多多看到他,眼睛一亮,急急迎上来,“少爷,你怎么在这里?” “等等叙旧,我先跟陈经理找两个人。” 楚傲然急着找到金馨和席锐呢。 陈经理更是吃惊,心说,老板你是不是糊涂了,你朋友原来是龙家的走卒啊,你居然带他上来合谋如何应对龙家这猝然发难? 扈青也不悦了,冷冷看着钱多多,她没说话,可那眼神的意思却很明显。 在龙城,咱们能喊少爷的,只有那一位。 你这见了龙家少爷,瞎嚷嚷什么少爷? 钱多多到底是剔透的人,顿时明白过来,笑道,“我懂了,敢情你们把自家少爷当做龙家少爷了啊。扈青,这就是咱们少爷啊。没错,他和龙五长得几乎难以分辨,但你也是知道的,他们关系有些特殊……” “扈青?” 楚傲然顿时怔住了,“老高啊,这位大美女,是帮我理财的那个扈青么?” “多多你怎么不早说?” 扈青瞪了钱多多一眼,转而看向楚傲然,“少爷,里面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可我真的急着找人啊。”楚傲然此生可真不想被绿第二回。 扈青吩咐道,“陈经理,还愣着干嘛,赶紧帮少爷找人,然后然后带少爷进天字一号雅间。” 陈婵妍确实被三人的话语轰得外焦里嫩的。 敢情害得自己昨晚战战兢兢,担惊受怕一晚上的,不是龙家少爷,而是老板她少爷? 可那号码是怎么回事? 老板的少爷,不明觉厉的顶级存在。 自家老板是谁啊? 行事是低调了些,可那是名副其实的龙城首富啊。 龙城四大家,也就是明面的大,哪里比得上自己老板? 老板你怎么会记错自己少爷的号码? 被扈青一喝,她顿时回过神来,赶紧询问少爷找的是哪两个人。 “订位的应该是席锐,另一个叫金馨。给看看他们订的是那个雅间。” “确实有这么两个人进了来。” 陈婵妍迅速找到了席锐和金馨的位置,“倒不是雅间,是里面的第十八号桌子,席家还不够格,他们倒是想申请个雅间来着,不过被拒了。” 楚傲然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一时半个头顶的云彩还是白色的。 “少爷,我帮您盯着他们,现在您先去天字一号雅间吧。” 楚傲然一听,也行,听钱多多他们语气,似乎确实有重要事情和自己商量。 “什么,这凌波阁直接划我名下,由我自己来管理?” 他进去,却被扈青一番话吓住了。 “没错。” 扈青说道,“这是老板的计划步骤,七年来,你潜心医术,无暇分心,所以我替你看着,但你既然接下传承了,这经营权,管理权,所有权,还是得逐渐归还到你手里的,当然,我我扈青作为少爷你的第一理财秘书,自然也会在大的方向给你看着的。凌波阁这样的地方,您名下至少有一百零八所。会随着少爷你能力的提升,全部归于你手里。” “别,真别。” 楚傲然被吓了一大跳,“一百零百所,我哪里看得过来?” 他做梦也没想到那怪老头继承给自己的财富,居然这么吓人。 “这就看不过来了,少爷,这话我们听见也就罢了,可千万别被老板听了去啊。” 钱多多笑道,“我还没告诉你,你手里可以调控的人,如我和扈青这样的,足足有七七四十九位,在龙城就两位,我们能力各异,经营各大领域,几乎可谓是没有不含括的。你名下的财富,几乎都在我这里统筹,何止千亿计?否则你以为我何以随随便便余钱给你转五个亿?” 何止千亿计! 楚傲然惊得脑子嗡然,张大个嘴巴,险些合不拢。 天哪,那个怪老头子究竟是什么人啊? 天上会掉馅饼这事,在自己身上,他还是第一次见。 但这饼大得无以形容,砸在身上砸得他耳晕目眩! 他从没想到过自己会有居多的钱! 可这居多的钱,能增加什么人生幸福指数呢? 抱着睡觉也不见得暖和,反而更容易着凉,没被褥来得贴心啊! 索性,放纵一下? 好不好自己立马出去找个俏妞,将五指姑娘的位置,替换上一换? 好吧,就是天马行空一下而已拉,他楚傲然可是有妇之夫,怎么会出去乱搞呢? 第七十二章 席锐的提议 楚傲然被巨多的钱,砸得晕头转向的。 不过他对物质的追求其实很朴素,这从他即便买了华衣,也依然穿着之前洗得发白那旧衣物就可以看得出来。 当然,钱多了也不是坏事,他既然承下来了,就要好好去妥善经营。 他很快清醒过来,心里更多的想法,则在思索那怪老头是何方神圣。 但钱多多和扈青口风比较紧,他各种旁边敲侧击,都问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这两人只说还不到时候,那得等他自己羽翼渐丰,自己去探索,楚傲然只得作罢。 后来扈青还问起他,为何手机上有那个标志。 楚傲然就将之前遇到那个醉汉富豪的事情大略一说。 扈青和钱多多对视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就说,“有这个标志也是好事,鱼龙混珠,好好留着吧,或许有一天会帮到少爷您的。” 楚傲然离开天字一号的雅间,钱多多和扈青毕恭毕敬恭送他出来。 身后的陈婵妍更是俯首帖耳。 她心里那个暗暗侥幸啊,也幸亏昨儿自己态度还算温好,否则不知不觉就得罪了老板她少爷,那可是后果不堪设想啊。 …… …… 金馨今天确实是生气了。 但根源不在楚傲然。 这才多久,那崔总就又来电话了,限定的改善期限,降低至三天。 跟她说再提升不了的话,他要另觅合作伙伴了。 她急啊,急忙跟对方说见面详谈。 可那崔总直接说自己忙得飞起,日程上安排不来。 她气得连饭都吃不下去,喝了几口白开水,就憔悴在办公室位置上。 然而就是这时候,席锐手捧鲜花来了。 又红又艳的火玫瑰啊! 年轻时候的恋爱滋味。 可惜后来那人花了心。 或许他本就如此,只是自己才完全看到。 若果这世上纯爱从不存在,是楚傲然或是其他什么宋傲然唐傲然汉傲然,又有什么区别? 否则她怎么会轻易答应了爷爷这门亲事。 可你楚傲然既然成了我金馨的男人,你起码的呈现出一些让我金馨觉着你是个爷们的个性特质出来啊。 真不是送个饭就是温柔体贴了。 适当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也是体贴你懂不懂! 席锐哥既然说他能帮我度过这个难关,那我最起码的吃饭应酬,还是得有啊。 你拦着叫叫嚷嚷的,这算个啥? 你越这样越显得你窝囊无能啊! 你可以赚不了大钱,可最起码的大体你得懂得的吧? 这样我金馨以后怎么依赖你度过余生? 席锐的意思也很简单,他席家可以投曦华一大笔资金,入股曦华制药,而且表示有门路,有很大的希望,令那位崔总回心转意。 这说得金馨很是心动。 但这样席家股份太大,意味着席家会在董事会有极大的话语权。 若单是生意往来,她当场就可以拍板答应。 可曦华制药董事会,一向都是金家爷孙三代人自己的家庭会。 原因很简单,乐意投资曦华的公司,百年来不在少数,但曦华都是自力更生。 这是为了保证金家的话事权,捍卫很多药物秘方的隐秘性。 所以金馨很是左右为难,“席锐哥你我自然是信得过的,可这事我说了不算,得看我爷爷和我爸怎么说。” 席锐好说歹说,也没能让她答应下来,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也不好将她逼得太紧,就说好,让她回家和家人商量商量再做答复。 时间估摸着也不早了,她打算回公司,席锐跟着她后面,一直盯着她背影看。 现在的金馨,前凸后翘,比起当年的青涩少女,可有滋味多了去了! 真是便宜那废物七年了。 把自己看中的女人开发成这样,都不知道让那废物快活了多少个夜晚! 她那么保守,说非要结婚了有些事情才可以有,他能不再去找别的女人么? 我席锐都还没得到的女人,那窝囊废凭什么天天睡? 一想到这里,席锐心都在滴血,有一种自己珍爱的东西被严重玷污的憋屈感! 一想到可能今晚这个女人又要回去和她躺一个被窝里,他就嫉妒到快要发疯! 一定要尽快将金馨抢回来,天天压身下蹂躏! 忽然,金馨站住了,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前面那个天字一号雅间出来的那个身影。 她吃惊道,“是你,楚傲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楚傲然想起,她明知道席锐居心叵测,还当着自己面被对方约走,就心如刀绞。 而且她和席锐在一起,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一扫之前的憔悴,比充了鸡血还精神,再加上,一边的席锐,笑得像朵花,看向他的眼神里,尽是嘲弄和得意! 就好像男人之间的对话,你看你个头顶绿,你娶了她又怎么样,只要我席锐乐意,这个女人,我挥之则去,招之则来,有种你咬我啊! 楚傲然莫名气又上头了,冷冷的说道,“你都能在这里,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 金馨秀眉紧蹙,好一会才恍然大悟,“楚傲然……你居然跟踪我!你这得有多怀疑我才干得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跨前一步,脸上满了寒霜,冷声说道,“你就这么不信任我金馨的为人?” 这儿距离曦华集团那么远,他不是跟了来是什么? 好啊,楚傲然你连跟踪这么恶心的龌龊事情都做得出来了! 本来他确实很相信她。 可现在经历了曦华门口那事,他有些不大确定。 “我可没功夫跟踪你,那保时捷快的飞快,我也跟不上啊。我是过来这边做事的。” 楚傲然半真半假的说道,“但看到你和他来这样的地方,我真的很不爽,我确实一直很信任你,可我信不过你身边这居心叵测的人,有他这样的人在侧,你再是聪明,或许也会糊涂起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什么人,一肚子坏水的牲口,你还跟他出去。 要我怎么说你才会信,惦记你们家秘方的人,是他席家啊! 和这样牲口初恋,谈生意,那都是他不断算计你们金家的办法啊,金馨啊金馨,你这和与虎谋皮何异? 金馨怒道,“你还要我解释几遍?” 第七十三章 五百万的生意 金馨很是不爽楚傲然这会说话那种审问犯人的语气,“都说了是洽谈生意,我们找个清幽的地方,边吃边谈,怎么啦?生意场基本都这样啊!不然呢,我指望你么?我每天累死累活,各种朝九晚五,我辛苦的时候,我无助的时候,你都在哪里?现在公司面临困境,席锐哥说他可以帮助我,我就出来吃个饭谈生意我怎么啦?” 说到这里,她眼睛都红了,泪水在眼眶打着转儿,可她还得骄傲地抬起头来,将它强行憋回去! 也不等楚傲然接话,她举步就走,“算了,跟你这种人说了也是白说,让开点,别碍着我的路。” 她直接撞着楚傲然的胳膊,擦身而过,从廊道走了过去。 突然,她再次停住,吃惊的看着恭敬的跟在楚傲然身后的扈青,“您……您可不就是扈青扈大老板么?” 而且凌波阁的陈老板也神色怪异的跟在自己老公身后。 四个人从天字一号雅间出来。 除了一个面生的,她金馨居然认识仨。 一个是这里的老板,一个是几乎所有生意场无人不识的扈青,人称大姐大的生意王啊,可最后一个却是自家那个不争气的老公? 这观感,要多违和有多违和啊。 你行啊你,才和宋欣拉车上点关系,这会也和龙城首富也认识了? 楚傲然顿时有点慌,完犊子,金馨认出了扈青,她这么精明,保不准会被她看出些什么来啊。 自己还想隐藏着巨富所有者的身份,和她好好培养感情的啊。 果不其然,他别转脑袋,恰恰看到,金馨说完那话,直接侧头,一脸狐疑,眼神怪异的看着自己。 那无言的眼神,似乎在说,你真是那窝囊废么,你很皮啊,这样的大姐大你都招惹,你不宅得时候,是真的能蹦跶的啊! 扈青自然知道自家少爷入赘那事,就对着金馨礼貌性颔首回应,然后和钱多多离开了凌波阁。 “老婆,我都说了,我是过来做事的……” 楚傲然有些尴尬,讪笑说道,“我就是……唔,那个,我是说,我是过来……” 他结结巴巴支吾着,在斟酌措辞,想着怎么应变过去。 老板的少爷是什么身份,陈婵娟是知道的。 不过她总算看出来了,这少爷特也不靠谱了,玩儿低调,显然连自家老婆都瞒着这顶级富少的身份呢。 不过她转念又明白了,也是啊,不瞒着她,怎么在外面胡天黑地,恣意妄为? 就比如说,昨儿带来一个千娇百媚的。 但急少爷之急,那是一位好下属的最应该有的本分。 她便笑了,“好了,楚傲然,你先回去吧,记得明天准时过来上班吧。” 楚傲然明白过来,便有礼貌的点头,“好的,谢谢陈经理,很荣幸我能在这里上班。” 左右这里划自己名下了。 自己之后,肯定是有事没事要往这里跑的,倒不如就以这种方式告诉金馨,倒是一举两得啊。 同时他也对陈经理很满意,果然做生意的没一个不是人精啊! 硬是帮他应付得滴水不漏啊! “这样啊。” 金馨样释然,同时深深看了自家丈夫一眼,“所以,你是过来这里找工作的?我真误会你了?” 楚傲然其实也没想多跟踪她,是金倩倩告诉他才过来的。 他自然不会说出来,说道,“对啊,我见你最近压力那么大,我觉得我也应该好生打拼一番了。” 席锐本来一直没说话,只一脸嘚瑟的看戏,见这时候两个关系有些回暖,当即不悦的冷哼一声,“也就一个辛苦命,打工仔,能打拼出什么来?有本事你给小馨解决眼下的困境啊?” 两人都很默契在金家人面前不提秘方的事情。 楚傲然不想让金馨知道自己手里至少有一千万。 毕竟这个数字是席锐知道的。 而席锐不想让金馨知道自己在算计金家。 在席锐看来,楚傲然入赘,也就算计金家,变卖了秘方,怕是还舍不得这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所以死活不肯离开,换做自己是他,到手的一千万,那也是绝不会再掏出来用金家解决危机上的了。 不过秘方没了,金家居然不追究。 这只能说明了一个问题。 楚傲然偷的,直接是自己拍照,复制的副本,压根没惊动金家。 他屡屡对楚傲然失手,听说毒蛇逃走的手下说,宋家似乎在撑这小子,估摸着再难跟这小子硬刚,所以他席家改变了策略,打算从金馨身上下手。 对她攻略,既能得到秘方,也能打击楚傲然,还能抱得美人归,一举数得,何乐不为? 所以两者是在打网球。 而金家就是网。 两人中间隔着金馨,打得不亦乐乎。 不过,这次楚傲然不搭理他。 这不笑话,两人压根不是一个位级的,没法比啊。 我楚傲然手里财富不止千亿计,我在乎你席家一个跳梁小丑说劳什子都风凉话? 金馨还以为楚傲然被自己在曦华门口刺激了一下,直接出来找工作,心里的气倒也顺了很多,就说道,“这里不错,既然陈经理聘用了你,你就要落力做出点模样来。还有啊,今晚我不回去了。” 楚傲然听到前面部分还是很开心的。 找工作虽然是谎言,可他真的在着手打拼,那就是和齐铁山他们合伙开酒店之事。 可看样子,这话却真的触动了金馨,令她对自己改观不少呢。 可一听后面那句话,他顿时急眼了! 这是什么话? 你废寝忘食,这会确实得休息了,你不回家难道你真要跟这个初恋哥哥出去? 楚傲然怒了,“是什么生意这么要紧?给我说说,我就不信,不就个生意?说不定我不费吹灰之力给你搞定了?” “你都想哪去了?我继续回公司呢。” 金馨一看他语气不对,就知道他想哪去了,才对他有的一点好感,瞬间又灰飞了,没好气的冷笑,说道,“才找个工作就飘了?你能不能脚踏实地一点?就你,能替我搞定个啥?能给我带来个五百万生意么?” 第七十四章 有秘书就是好 看楚傲然好高骛远的! 现在金馨,甚至都担心这小子,能不能适应凌波阁这样的高级地方的工作呢。 曦华制药的业务,一年到头,也就不满千万,都说流水的资金,大部分资金都用于产品研究了,每年能抽出来用的,也就那么一两百万。 单是那崔总的翰方集团,就占了约四百万的订单,她金馨能不心急如焚么? 但她并不知道,在现在的楚傲然看来,五百万的订单,真的不算什么。 月楼那样的豪宅,他还不是买星楼的时候,顺便买下了? 河畔名邸那最新最时尚的豪宅,龙城哪个不渴望住进去? 是啊,说来好笑,严格而言,确实是他购买星楼时候,顺带买下的。 若说瑶光可以给赵小惠住着休养,那月楼那样空落落的地方,楚傲然真的是不知道要来干嘛。没个女主人,一个人住着,心里空得慌啊! 楚傲然不差钱,五百万的订单,他甚至现在就可以拍板。 “不就需要个五百万的单子?老婆,你听我说……” 楚傲然正想说自己有办法,包在自己身上,看金馨真的是忍不了拉,板着脸,寒声说道,“楚傲然,你闹够了没有?你不怕别人看着笑话,我还怕呢!” 她电梯也不等了,折身蹬蹬的下楼,“你能管好你自己就不错了,我的事,可需要你管!” “楚傲然,你就是个百无一是的废物!小馨只能是我的,她的余生由我来呵护!” 席锐嘲弄的挖苦了楚傲然一句,快步跟了下去。 楚傲然踩烂他那种虚伪的脸的心都有了。 行啊! 管好我自己就行了! 不过,这样的金馨,才是他楚傲然认识的那个好强女子啊。 但自己女人的事,楚傲然该出手的时候,还是要出手的。 他倒不急着走,折身又回到了天字一号雅间。 他开始拨打扈青电话,“第一秘书,给我查一下,曦华制药的最近业务往来,看都有哪些订单,分别对应哪些公司,给我找出其中一个约莫五百万左右的。” 扈青虽然是第一次见少爷,可不代表她不知道楚傲然是几家赘婿,她其实很清楚金家的底细。 她想都没想,立马就回答说道,“不用查了,对曦华贸易,能下这个量订单的,只会是翰方药业。他们是专门做各种保健品和护理品的,因为金家药物很好,每年他们都会大量从曦华购买材料。不过值得注意的是,这个翰方,他们的幕后老板不大管细节,只看受益,那总经理崔必红,暗地里,和席家走得很近。若我没猜错,翰方很多药物很可能都在为席家试验的。” “要真如此,那曦华和翰方的合作没必要了啊,这样吧,你门儿广,帮我给曦华找个好的合作商,来个等价的订单吧。”楚傲然一听,哪里还不明白一切都是席家在整事情。 “少爷,其实不用这么麻烦。” 扈青说道,“其实我们恰恰是翰方最大的投资商,我给他们老板打个电话敲打敲打,他们自然会懂事了。” “那行,曦华制药的质量,我是知道的,让他们把无礼的要求都取消吧,该放行的赶紧通过。” “是,您放心,一定完满完成。” 楚傲然搁了电话心里快乐的唱起了歌儿。 这有个顶级秘书的感觉,还真的是爽到飞起啊。 有事情一个电话就ok了。 那翰方崔必红正和席家家主一切纸醉金迷,左拥右抱呢呢。 他正在两如花似玉,极其妩媚的女子身上上下其手,忽然他手机响了。 他一看到屏幕上那个备注,连忙接了,谀笑着说道,“康老板,是您啊,什么事情请说,必红我随时候命,保证完满完成!” “崔必红,你个狗东西,你瞒着劳资做的好事!” 康老板对着自己最得力的手下一通暴喝,“你都做得什么糟心事儿?是不是劳资不大管过程,你就飘得飞起了,敢给翰方得罪那样的大人物!” 崔必红被自己老板吼得彻底蒙圈了都,他怂的一逼,却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啊,等老板吼完了,他才小心翼翼的试探性问道,“老板,你说的是?” “你把翰方最大的投资商都得罪了,你居然还不自知?” 康老板简直气得七窍冒烟,“你是不是故意刁难了曦华制药,甚至打算要撤走订单?” 康华金是真的急眼了。 好小子你得罪谁不好,得罪扈大老板,那是咱们的衣食父母啊。 刚才扈大老板亲自来电,揪着自己就是一通训斥,问自己还想不想在龙城混下去! 那种语气,已经绝不是用投资商身份给自己说话了。 扈青身份来历都是个迷,她可怕的地方,绝不只是因为她会做生意她有花不完的钱。 那大姐大的称谓,简直令被她盯上的人闻风丧胆啊。 你崔必红想死不要紧,你别让我康华金和翰方为你殉葬啊! “老板,你怎么知道这事情?” 崔必红到现在还不知道刁难曦华药业,和得罪翰方最大投资方能有个什么关联呢,自然更不明白老板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气了。 “你还敢废话!” 康华金暴跳如雷,气急败坏吩咐下去,“崔必红,不想死的不想公司和所有人为你错误行为殉葬的话,马上给我补救,立马给曦华供应的所有材料绿灯,再有该怎么做,你知道的!但凡有一星半点你觉得自己办不好的,你现在就哼一声,利索滚蛋,这样的事情,自然有别人做的比你更好!记得,我只给你一个时辰的补救时间!” 然后电话挂了。 席家家主看着面如菜色的他,错愕问道,“崔总,咋回事?继续玩啊,只要成事,这里美女,随便你挑。” 还挑呢。 老子快死到临头啊。 他和席家也就一时合作,到底康老板才是自己贵人啊。 崔必红话都没说,推开美人,跳进自己的裤子里,提着裤筒,鞋子都来不及穿,就匆匆远离酒池肉林,直奔停车场,驾了车,向着曦华制药公司飞驰而去。 一个小时啊,这个地方到曦华制药,就需要一个时辰啊,他能不赶嘛! 第七十五章 崔必红的手段 且说金馨,气鼓鼓的回到曦华制药。 这都什么男人啊,就连他总算知道要奋发了,也是这么的让人难以直视! 这样的人该怎么去共度余生? 你都不知道我因为你受了多大压力! 你不知道咱妈,时刻打算将你扫地出门? 当然,进了公司的门,她就彻底忘我了,感情和生活再怎么不如意,工作还是要的。 又或许,生活予的失望和厌倦,恰恰是她全身心投入工作的原因吧。 “都给我手机静音,重视这一天早晚两次的质量大会!” 她再次召集了质量会议,“各位,怎么还是一点提升都没啊,这难道就在真的是我们曦华的极限了?我不要求立马达到翰方的标准,但时间精力和金钱下去,大量的改进成本,至少要有些看得见的,令人振奋的进步吧?” 众人正襟危坐,噤若寒蝉。 下面的生产主管战战兢兢的进来了,“对不起,金总,那要求实在苛刻,按照现有的设施和技术,压根就不可能达到的啊!” 职场上,做下属的,最是忌惮在上司面前说做不到。 但生产主管真的顾不上那么多,“金总,恕我直言,情况不容乐观,我们还是早早另做打算吧。” 我也想另做打算啊。 问题是没得打算啊。 席锐的建议虽然很让她心动,但自家的事情,冷暖自知,爷爷断无可能在这件事情上让步,这只能是她一个人的战斗,谁也依赖不上。 但下雪了,有人送盘炭火过来,虽然暖不到心里去,但最起码的礼仪性感谢,她还是要去做的。 或许其实办公司的气息委实令人窒息,她明知守着也是无用,不过想要出去透透气吧。 她神色和语气里都透着重重的厌倦之意,挥了挥手,说道,“这话以后不要再说,大家继续努力吧。” 下属才退出去,她拿起手机,竟然就是个来电。 一看是崔必红的电话,金馨真的骂人的心都有了。 一定是,又来缩短期限,提各种无理要求了! 可她如今身处翰方屋檐底下,又不得不忍气吞声,“崔总,又有什么指示啊?” “金总啊,你在哪啊,我有急事,急着见你啊。” 金馨一颗心再次提溜起来,“是什么急事啊,我还在公司呢,正在全力配合你们改进产品了。” 她真的是听到这个人的声音,就提心吊胆,害怕又听到对方提出什么刁钻的法子为难曦华。 “那敢情好……我快到曦华门口了。等我上去再说,累死我了……” 崔必红下了车,光着脚,喘息着,上气不接下气,急急的往曦华总裁办公室赶。 对方挂了电话后,金馨一看提示,竟然有近四十个未接来电,特么的,全是那个死肥腻般的崔总打的电话! 她心里顿时七上八下。 这究竟是什么急事啊? 完了完了,早知道这晚间的质量自检会就不开了,这把手机都关了,那崔必红必定以为自己是刻意怠慢他,这订单,还怎么争取? 金馨心里七上八下的,她忐忑不安的搓着手,不知道一会等着自己的,又是什么天煞的严苛为难! 门就在这时候,嘭的被撞开了,那死胖子崔总,跟个肉球似的滚进来,他显然急到了极点,汗流浃背的,要多火急火燎,有多火急火燎! 金馨迎上去,有些不安和害怕的看着他,“崔总,这到底是什么特等的急事,大晚上的,你这样急匆匆的赶来?” 那崔总长抹一把汗,停下来的时候,险些没因为呼吸不过来而背过气去。 他容易么他,急急赶来,到了一半路程,才想起来这时候了,去曦华公司作甚,这时候人家指定回家了吧。 他便赶紧拨号,结果这么多电话,全部没有应答。 难道金馨她找到扈青做了依靠,故意摆臭脸给自己看? 这时候他怂得跟孙子似的,只能径直往曦华制药公司继续赶路了。 毕竟席家的人才和他说了,那曦华下面的生产线,那都在马不停蹄的赶质量,他只能赌赌运气了。 到曦华门口的时候,总算电话打通了,他卖力迈着小短腿狂奔,总算在一个时辰之内抵达曦华总裁办公室了。 “金总,我错了,金总我真错了!” 他现在就将金馨当救命活菩萨拜了,各种点头哈腰,好表达自己最大得善意,最真挚的态度。 只是他一个圆球胖子,又是汗流浃背,这种谀笑阿谀奉承模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可他哪里顾得上什么形象了,“金总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你有那样的朋友。我太糊涂了,这订单得继续,来来来,金总,我们赶紧签合同。” “什么,签合同,崔总你火急火燎的赶来,就是为了签这个合同?” 金馨彻底蒙圈了,这事怎么回事啊,难道是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 “是是是,我早该签了,还请金总海涵,别责怪我才好,还有,那标准也是我糊涂了,一切如旧,你我两家,要继续的合作愉快。。” 金馨直到签完合同,还觉得自己在做梦。 这可不是四百万的合约啊,是八百万啊。 翻了一倍啊。 错非如此,怎么能表示崔必红的诚意? 金馨明白这次的风波总算是过去了,赶紧宣布让大家回家休息,并且表示因为大家的努力,订单翻倍,月底人人有奖励,好生犒劳了安抚了一番,然后自己也回到了金家。 她都两天一夜没休息了。 可驾着自己的那一辆小宝马的时候,仍是精神抖擞。 崔必红那样的老油条,怎么会无缘无故让步,甚至加大了订单? 崔必红的说法,是自己老板的意思。 可自己压根都和康华金素未谋面好吧。 难道席家的能量真的这么大? 她自然不会往自己那个窝囊老公身上去想。 而席锐傍晚吃饭时候,又明确告诉她了,说能让翰方方面改变主意。 所以,席锐哥是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直接不投资,就帮助自己度过这难关了? 第七十六章 三个喷嚏 要说做事情,席锐哥还真没得说,从没让自己失望过。 金馨越是这么一想,越是觉着自家男人太废物了。 牛高马大一个,若是穿着讲究一下,还是人模狗样的,都是而立之年的男人,可你怎么就一直指望不上呢! 楚傲然此刻也在赶回金家,坐在出租车上,他没来由的打了好几个喷嚏! 过了一会,又是好几个! 过了一会,又是几个! 哎呀我去,还没完没了了都,是不是自己那极品丈母娘又在埋汰自己了? 他这么一想,顿时觉着回家早了些,还是去一下月楼那边吧,听说晚上的龙江,清风徐来,风景优美,那是龙城一绝啊。 他才在路上吹着微带潮湿的晚风,忽然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声音,在呼唤自己名字。 “傲然,傲然。” 声音甚是甜腻婉转。 天桥底下,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楚傲然别转身子,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花想容,怎么是你?” 他既错愕会在这里遇着她又诧异她居然还会用那么甜腻的声音低唤自己名字。 上一次她这么待他,是第一次和他牵手漫步的时候吧。 花想容微微一笑,嘟嘴说道,“怎么,傲然,七年不见,你就这么不希望看到我?” “真巧啊,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楚傲然也笑,心道,好难得她今天居然没有浓妆艳抹,满脸胭脂水粉。 也好难得,她居然没用那种尖酸刻薄的话语对付他。 他确实对曾经喜欢过的她恨不起来。 再见面还能平静的打招呼问好,总是一件不算坏的事情。 花想容一看他那个铁憨憨似的标志性的笑容,顿时心里就笑了。 果然男人对自己初恋情人,是最最印象深刻和态度特殊的啊。 即便自己那般挖苦他,可只消自己稍微放低身段,他就像嗅到了腥的猫一样蠢蠢欲动。 她一见那个笑容,就觉得自己那事成功了一半了。 她心里激动得怦然不止。 最近一段时间,她都在这附近转悠。 有个富家女养着他。 附近比较出名的地方,除了时尚雅轩,就是河畔名邸和凌波阁。 她有预感,那富家女或许就住在河畔名邸。 那么,只要自己有点恒心,总能在这三个地方等到他楚傲然的。 早晨时候,她看到就看到那个富家女,驾着豪车,从自己面前呼啸而过。 那个把她眼红的,那是辆宾利雅致红啊。 那女的一定和那个铁憨憨在里面摇晃过。 这么一想她心里痒痒的,不行,一定尽早攥住楚傲然这个摇钱树。 他摇她的钱,她摇他的钱。 这么说来,那女人再是富贵,也得在自己面前低上一等。 毕竟自己才是情感这个食物链最顶端的那个! 她从站在路边骂了几个那个负心汉,说了等自己,结果和富家女好了,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他了、 才一天功夫不到,就给她等到楚傲然了。 这真是时来天地同力啊。 楚傲然疼自己女人的作风,她是知道的,若自己还是他女朋友,他有一百块,指定愿意掏九十九块给自己,他则一个人啃一块钱馒头,也能笑脸如花。 自己可是他全副身心珍视过的那个女人啊! 当然,她很自信,既然楚傲然和那富家女不可能,那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了,他一定也会像当初那样对自己的。 想到这里,她妩媚的笑着,不知不觉额靠近了楚傲然,“傲然啊,这风真凉凉爽爽,这路上的人也两两双双。你说是也不是?” 楚傲然顿时警惕起来了,“花想容,你想要做什么?” 这笑,便是她的糖衣炮弹。 楚傲然当初就是这样被哄得对她俯首帖耳的,她笑,同时就会伸手。 要你的真心,也要你的钱。 楚傲然死也忘不了她那天在时尚雅轩的风潮热风,见她这样,嘴里说这话,甚至身子都下意识的退了一大步。 “你说我想干什么?” 花想容追着凑了过来,嗔声说道,“你该不会是还记恨在心,觉得那天我说的话有些刺耳吧?其实我就是想来告诉你,我和文宽之间,真的没什么,是他死皮赖脸的缠着我,可我是为了你楚傲然当初的豪言壮语,才回到的龙城的,所以那天看到你以后,我果断和他撇清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和他分手干嘛和我说啊?” 楚傲然就更加警惕了。 这个女人,说话做事,都功利心极强,有极强的目的性。 她若不功利,其他方面,要身材有身材,要姿色有姿色,要口才和个性魅力有口才和个性魅力,而且偶尔会撒个娇,装个弱,其实挺小女人味的。 当初楚傲然太年轻了,就是被她那些小女人味给沦陷了。 “怎么七年了,你脑子还不开窍啊。” 花想容白了他一眼,“都告诉你了,我可是为了你那豪言壮语回来的。” “哦,我听到了。” 楚傲然麻木的点点头,再联系凉爽,基本听得出来后来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他折身就走,“我还有事情了,得走了,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有这个女人在他是不敢进月楼了。 像花想容这样的势利属性女人,只能用钱来砸来征服。 楚傲然今非昔比,自然有能力hold得住她。 可他有钱花哪不好,花一个绿了他的女人身上? 不值得啊。 “楚傲然,你!” 见楚傲然冷言冷语,说走就真的走了,花想容真是气急败坏。 这时隔七年,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模样还行,运气不赖,遇着了个富家女,别的不行,可这脾气倒是见长啊。 在她心里,要说自己当年是光彩四射的公主,如今更加成熟迷人,可要说得上是头顶光环的女王了,自己舍得放低身段,接近他,他不得感恩戴德,服服帖帖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 她一直认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每个男人性子很难改变,楚傲然在自己喜欢女人面前,那就是奴才相,她应付楚傲然这样被富家女养着的小白脸,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第七十七章 初恋要复合 哪知道现在他都不屑搭理她这一套了。 花想容自问,今晚可是认真用心打扮过的,那叫一个容光焕发,哪能至此铩羽而归? “想跑!” 她花想容就不信这个邪了,于是她拎着裙角,小跑的追了过去。 可她穿着高跟啊,哪里追得上龙行虎步的楚傲然? 追出十几步,她一个踉跄,直接倒路边了,若不是恰好身边就是棵凤凰树,伸手扶着了,她准得直接摔个四仰八叉! 她眼都红了,喝道,“楚傲然,你再不站住,我就叫了!” 楚傲然只当没听见。 眼看楚傲然就要溜之大吉,她花想容是谁,岂会这么容易挫败,她顿时扯着喉咙叫嚷开了,“都看看啊,大家都看看啊!这个负心的男人抛弃自己女人了啊!” 要说这河畔名邸的氛围和风景,真的很好。 很多人晚上都在附近散步,聊天,锻炼身体,玩儿直播什么的。 她这一作妖,顿时很多人诧异而好奇的就看过来了。 “大家都看看,看清楚前面那个男人,这个楚傲然,就是我花想容跟了十年的男人!” “我二十岁就跟着他,十年了,他自始至终穷得叮当响,我也从没计较过。他赚不来钱,我养他,他连个上小旅馆的钱都没,我随便出租屋子也跟他睡了十年,为他打过胎,卖过血,甚至在他病倒的时候,一个人三更半夜背着他上医院!” “楚傲然,你说说,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我图你什么啊,不就图你老实巴交,够踏实?我这么真心对你,你一推再推不愿意和我结婚也就罢了,你直接要和我闹脾气分手,我是哪里做错了吗?你倒是说啊,你说了我好去改,你想要我是什么样子,我都会依着你的,求你别这样离我而去,好吗?” “大家,求求各位,帮我挽回他啊!” 这架势! 楚傲然始料不及,错愕扭头,一时间竟愣在当场,作声不得。 说到最后,花想容甚至痛哭出声,简直就跟真的是一回事。 “渣男啊!” 有的说,“大妹子,为了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啊,何苦这样作践自己呢,他去了就去了吧,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吧!” “对啊,臭不要脸的渣男,赶紧换了吧,两条腿的男人,上哪不是一抓一大把?” “嗯,比如说我,就觉这位小姐姐很是合眼缘啊。” 也有的说,“那可不行,这样的寡情薄意的人,怎么能放过他?拦住他,非让他给则大妹子一个合理的道歉不可!要分手,也是大妹子才有这个开口资格啊!” 这话就是一直播哥们说的,直接摄像头对转了楚傲然。 转眼功夫,一伙子的小哥,就将楚傲然团团围住了。 同时几个热心的大姐和小妹妹,则过去安慰情感受伤的花想容。 三人成虎。 楚傲然面对吃瓜群众的口水大潮,被淹得手足无措,真的是怂的一比啊。 解释不了,只能过去一把拉着花想容就走,“哪能嫩,我想着回家给你做宵夜,没想到这时候你跑这里散步这里人多嘈杂,我没听见啊,散了吧都散了吧,我疼她都来不及呢,怎么会跟她分手?” “对不起大家,我弄错了,真不好意思啊大家,不过还是得感谢大家拦住他,让他看到了我在后面。” 花想容于是嘴角露出阴谋得逞的得意弧度,温顺得跟猫咪似的,小鸟依人的跟着他走了。 “咋回事?玩儿我们?神经病吧?”吃瓜群众诧异的看着两人远去。 “你给我打过胎?这话亏说得出口!” 楚傲然生气之下,攥得她白皙的手都红了。 她也没太大脾气,微哼说道,“若不是这样,你会停下来?” 楚傲然确实住过出租屋子,也想和花想容住一起的。 可这个花想容啊,可就精明了,非要两个房间,就住他对面。 两个人最亲密的一次,就是有一天一起吃饭,坐着床边聊天,说到情深处,花想容拉着他的手,深深浅浅的往自己衣领口子里送去。 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了。 但就因为那一时一刻柔软和细腻感觉,其后三年,楚傲然就是自己啃馒头,也要把自己最好的东西给她,她要什么他能买的,都给她买。 这就是楚傲然初恋的全部。 若说刚才那番话,由楚傲然来说,好像也就那回事,可你花想容有什么脸面,我对你这么好,你绿了我,跑了七年,再回来,还敢这样说我楚傲然? 又走了几步,楚傲然重重放下她的手,“说吧,这里安静了,说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吧。” “我都说了,我是因为你而回来。” 花想容揉着自己发红的手腕,嗔怒说道,“我对你这么好,可逆呢,你真粗暴,我的手都红肿了。” 楚傲然在夜色里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破旧衣服,自嘲的笑了笑,“就我这个样子,你居然还稀罕?” “在我看来,你才不是这个模样的。” 花想容态度很是真挚,柔声说道,“其实那天我只是试探你,看你七年来长进了没有,后来我知道了,你都在时尚雅轩定制区做了几套衣服呢。这么说来,你还是很争气的,我很满意,因为你做到了当初分手时候你的承诺,所以我想和你重新开始。” 她知道楚傲然是一颗摇钱树,女子矜持什么的,哪里还顾得上,直言不韪,直接说要复合。 不得不说,花想容很真实,很现实。 楚傲然这才知道对方竟然跟时尚雅轩的人打探过自己的底了。 这是因为那定制的衣服,知道自己手上有钱了么? 越是这样,越是让楚傲然觉得这个女人可怕啊。 当初她见那富少阔绰,二话不说,和自己分手,颠儿颠儿和别人往华中去了。 而七年后的今天,她猜测自己有钱了,也快刀情丝,毫不犹豫的将那个文宽给抛弃了! 试问这样的女人! 楚傲然如何敢和她共度余生? 更别提其实他都成家了,是有妇之夫了。 “噢,其实你不需要对我满意,因为那不是我的钱。” 楚傲然半真半假的说道,“花想容,我坦白告诉你吧,我七年来还是一事无成,只不过前不久,恰好捡到了包包,里面恰好有些钱,我昧着良心,自己拿着用了!” 第七十八章 不如自私点 捡到了满是钱的包包? 花想容听得眼睛一亮,但随即她醒悟过来,“傲然,你这是讨厌我的意思么?你当我傻啊,光是有钱,哪能进去时尚雅轩的定制区?你得捡了多少钱啊?可一个包包里,又装得下多少钱啊?” 哼,被女人养了,都不好意思说出口,才满嘴胡言忽悠自己啊。 可我花想容是谁啊,早就看穿了你的一切啦。 楚傲然没想到她被钱迷了眼还这么心思缜密,只好说道,“那我只能实话告诉你了,我其实就是捡了那天那个美女的包包,里面装的也不是钱,而是极其贵重的东西。我本想昧下那个包包的,可那女人长得委实水灵迷人,我便还给了她,她一感谢我,就送了我一笔钱,又说我这样拾金不昧,是个好人,还带我进去换了几身衣服。” 最后他说道,“所以,说真的,我能进去时尚雅轩,都是因为那个美女。可她哪知道我原本打不给她归还的?而我也暗自侥幸归还了,不然哪会得到报酬?事情就这么简单。” 弦外之音就是,我不勤劳不上进,品行还不咋地,就是碰巧捡了东西,别人感谢我送了我几身衣服,仅此而已,您还是另谋高就吧。 这话搁平时,可能花想容会信。 可这会明明是自己说要复合,对方用这理由推托,她自然死也不会信。 “我不信。” 花想容说道,“你这人我还清楚么?真有人给你报酬,你也绝不会要衣服什么的身外之物,奢华享受,你只会要能存蓄起来的,实实在在的财富。” 这样的东西,只能是钱了。 说到报酬,还有什么比得上那散发着铜臭味的阿堵物更实在? 反正她花想容出来工作,几乎绝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追逐这玩意之上。 她心想,你也就是死爱面子罢了,死也不肯在自己曾经的女友面前暴露自己跟了富家女的事情。 楚傲然真是服了,为了早点摆脱她,只好半真半假的说道,“我自然是要钱的。可她给了我一笔钱,还非送我衣服,要我客串她男朋友,忽悠她家里逼婚的家人,我能怎么办?” “是吗,是这样的吗?因为你捡了东西,又客串她男友?” 花想容一听,错愕了一下,细想这话竟然丝丝入扣,解释了她心里的疑问。 毕竟,楚傲然这话,除了自己的身份,这话其实基本接近真相了。 “对啊,我七年来,都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真不值得你这样。” 楚傲然说完,折身就想走。 “傲然,你别走好吗?” 花想容忽然急急的捉住的他的双手,“我真的是回来龙城和你重新开始的,我真的不介意说的这些,我喜欢的就只是你这个人!” 她怎么可能让他走呢。 那富家女,那天可是被他牵着手,各种的恩爱秀,甭提多亲密了,她怎么会信两人其实毫无瓜葛,天黑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那么卿卿我我,又迫不及待地要遮遮掩掩。 她的听闻,加上他所阐述的,归结起来,也就一个事实凸显。 他俩非正常的交往关系。 “可我不想谈恋爱啊,不是说你不好还是怎么的……你也别怪我直言直说,毕竟我现在没工作,哪有能力养女朋友啊?”楚傲然乐了,你花想容这么势利的人,肯如此低三下四的哀求我复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觉得我手上可能有些钱,可以给你挥霍。 “你看,自相矛盾了吧,你刚还说的了一笔不菲的报酬啊,最起码现在的生活不是问题了吧,然后我们一起努力,其利断金,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花想容说道,“我始终不信你会丢了那勤奋劲儿,傲然,我们重新开始,一起努力吧。” 来了,不就是觉得我和白桑有些拉扯,手里必定有些钱? “是有笔钱,可一个人花,总比两个人话,捱的时间更长。单身久了,我觉着我自己一个人挺好的啊。” 楚傲然听得心里都笑了,果然是为了钱来的。 这事想着自己还会像以前一般,省吃俭用,所有的钱都花她身上呢。 “你……” 花想容吃呛,脸色铁青到不得了。 她没想到,自己一个如花似玉大美女,如此低声下气哀求一个臭吊丝复合,居然还是被无情的拒绝了! 楚傲然见她憋屈的,心里泛起了难以形容的畅快感觉,就知道对自己容貌极度自信的她,心高气傲的她,肯定接受不了这结局。 他乐了,知难而进,还舍不得走是吧,他继续刺激她,“花想容,我得到的这笔钱确实不少,一百万啊,自己一个人,省着点用,说不定我这辈子都不用努力了,我也知道自己的秉性,要是和你在一起,我铁定百分九十九都会花你身上,那样太累了,所以说我决定不要谈恋爱了,否则我后半辈子,每一天都要重复以前汗流浃背,卖力苦干的苦日子。” “真的,你离开以后,我想了很多,对别人好没用,她说跑就跑了,不如自私点,对自己好。” 他一边说,一边暗暗留意花想容的表情,就看到她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甭提多精彩了。 很自私的拒绝理由,这也是没谁了。 怪你自己啊,分手了,把人伤害成这个样子了,对爱情都有抵触感了。 其实吧,年轻时候,失恋,伤心,难过,其实就和风吹雨打一样寻常,只会让人变得更加茁壮,他这么说不过嘲弄她一番罢了。 然后他看到花想容神色更加难看了,原来拉着他的手,也渐渐松开了,低着头,眼眶好像都隐见泛红,也不知道是想些什么。 你花想容的心,到底也是肉做的,不是铁石心肠,也会被刺激隐痛? 愧疚? 后悔? 楚傲然一看火候差不多,嘴角牵起满意的弧度,举步又要走。 “等一下,傲然,你别走……” 花想容一见,又赶紧拉着他。 她说不出理由,可就是不松手。 说什么也不让你走,这不废话,老娘盘算了这么多,就是要花你的钱,怎么能轻而言退? 第七十九章 花想容的笑泪和誓 “花想容,我说了,我现在觉得一个人挺好的,你松手吧。” 楚傲然也是服气了,这话都说到这个情分上了,敢情你还不乐意松手? “我就不!” 花想容灵机一动,直接用力一拉他的手,将他拉入自己怀里,然后环住他的健硕的腰身,蓁首伏在他宽厚的肩膀上。 她抽泣着说道,“我知道,当初你对我这么好,我还是那样无情的远远离开,你现在还记在心里,才会说这样的气话。可你越是这么说,越说明你是没有忘记我,心里有我啊。一个人哪有两个人来得好呢,春天里可以携手同游,夏天一起兼程风雨,秋时你我可以收获一年耕耘得到的果实,冬来抱着多暖不是?” “傲然,你是不知道,我离开你是有我的理由的。” 花想容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情动,越说越入戏,“你对我那么好,我哪能不懂呢,可你为了我,各种省吃俭用,钱都花我身上,自己却躲在角落里啃馒头,我真的过意不去啊,也承受不来啊,所以我才不顾你的苦苦哀求,毅然决然离开,就是希望不要成为你的拖累,给你几年发展的时间和空间。正因为如此,现在我才回来了啊,可你怎么能不要如此真心对你好的我了呢?” 一百万! 这个数目,可以够自己盘剥一段不短的时间了,她如何能放手? 要是能攥住一百万,别说入戏式唱戏了,就是他再无理的要求,她也会跪着接受啊! 说着,说着,她竟然真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滴,湿了楚傲然肩头的衣服。 花想容,你戏院毕业的吧? 你咋戏比我那个刁钻小姨子的还精彩投入? 楚傲然险些忍不住笑出猪声来! 真心对我好,故此毅然决然离开我,还有比这个更加奇葩的分手理由吗? 你是猴子派来逗比的吧? “真的吗,你真的是为了我好,才离开我?” “真的,千真万确!” 花想容见他开口,知道成功与否就在此刻,信誓旦旦说道,“确实就是这样的。你那么拼命工作,就是为了养我,可把你自己累坏了,我心疼,我只能选择离开啊。” 要不是楚傲然太清楚她秉性,只怕当场被她这真挚的态度和语气融化了。 “可我刚才告诉你了,我没上进没努力,我辜负了你的期望,你不应该十分失望才是,噢,对了,在时尚雅轩时候,你是对我挺失望的啊。” 他佯装狐疑的说道,“难道你不是因为我从那个美女手里得到了一笔不菲酬金,你才想要和我复合的?” “不是的,我花想容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呢?我刚才说过是,时尚雅轩那会是试探你来着呢。” 花想容忙不迭否认,“才不是觉着你有什么钱呢,你以前一穷二白我还不同样跟着呢?我离开以后,就一直惦记着你的好,知道你一定很难过,可我也不好受啊,熬了七年,每天都牵肠挂肚,终于熬不住了,才回来龙城找你的。” 她激动的说道,“其实回来之前我就想过了,就是你没发达也没关系,我爱的就是你这个人啊,又不是你的钱,我是可以跟你同甘共苦的。你有钱也好,没钱也罢,我都希望和你白头到老。” 不得不说她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其实楚傲然一直有一句“我是有妇之夫了”没有说出口。 他一开始,本想说出来,直接挡住她的,可能是因为,想看这个女人为了钱,可以恶心到什么程度吧,所以他一直没有说出口。 但现在见她说到激动处,真的是涕泪皆下,整个娇躯,都因为激动而在他怀里微微颤抖抽搐,他突然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恨她,她是如此的楚楚可怜,惹人心疼。 天知道她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对钱这个东西这么热切渴望。 是的,花想容柔弱起来的时候,总是莫名拉扯着他的心,给他一种强烈想要呵护她保护她的冲动。 他心一软,伸手轻拍她的酥腰,柔声安慰说道,“想容,你别哭了行吗?你这样吓着我了!” 那个女子,她确实曾爱过我。 他心里突然升腾起来一种“张爱玲”式的情感怅惘。 花想容抬起头来,俏脸尽是湿痕,巴巴的看着他,泪水涟涟的说道,“所以,我话都说到这里了,你还不相信我么?” “我……” 楚傲然到底说不出狠话来了,而且他心神恍惚,突然觉得或许花想容此刻的眼泪里,多多少少都有着对自己的感情在里面。 “看看,看看,说不出话来了,楚傲然!你还是不信我!” 花想容被他支吾的声音刺激到了,忽然声音拔尖,“行,你听着,我花想容七年来,若不是时常记挂你的好,我花想容此刻若是心里没有你楚傲然才和你复合,我若只是图你的钱,我若是说假话,教我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什么! 这种毒誓都出来了! 楚傲然半晌没回过神来。 所以,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她就是为了和自己复合,才回到龙城来的吗? 楚傲然忽然分不清真假来了。 只因她态度那么真挚,有一种毋庸置疑的意味,他对她好些抵触,都在这态度和言语中,渐渐消融了。 他忽然有些慌,早知道直接说自己有妇之夫啊,不然若她是真心的,那一会真要拒绝她,那真的太伤人了啊。 对于一个以前自己爱过,现在爱自己的女人,他真有些狠不下心去伤害。 “怎么能轻易发这样的毒誓呢。” 楚傲然无奈说道,“我没有怀疑你啦。” “真的?” 花想容心花怒放,牵着他的手,“就知道你好,对我好,你心里肯定是还有我的。” 她一抹俏脸湿痕,一蹦老高,“真好,七年过去了,你还在我身边。” 她的笑和泪,就像个三四岁的小孩子,说来就来,说去又去。 多像当年他第一次被她吸引的模样。 可为什么后来你惦记的都是钱? 楚傲然心里更加惆怅了。 要是你真的就这么单纯,那该多好啊。 第八十章 万金油 暮色四合。 这时候,不能同归的人们,总要各自向着殊途归宁。 楚傲然看着罕见的素颜花想容,看着她泪痕犹存的俏脸,心里暗叹了一口气。 嫁入自己还没结婚,若她这些话都是真的,他觉得自己应该还是会和她重新开始。 但现在说假如,为时已晚。 他叹了一口气,看着花想容,说道,“不得不说,我很感动,想容,这样吧,我得了一百万,各种消费,现在只剩九十万,全部转给你吧。” 他的想法很简单。 就把人心人性都往好了想吧。 隔着一个金馨,重新开始是很难重新开始了的。 那这钱,就当是自己送她的吧,但愿她有了这笔钱,再不用去在那些男人堆里,那么卖力的卖弄风骚,而是肯踏踏实实的做个正常人,像个正常女子一般经营自己的人生吧。 九十万! 花想容听到他的话,娇躯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但她表情随即冷静下来了,叫嚷开来,“傲然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呢?你这是还不相信我,所以拿这个试探我么?你瞧不起人是不是?我说了,我是因为你是你,我才想要和你重新开始的。” 然后她拉着他的手,“不早了,咱们离开这里吧,以后就让我好好照顾你,咱们好好过活。” 楚傲然本来还想直接给她钱,然后告诉她自己都结婚了,两人就到此为止,她就算真的只是为了这钱来的,他也认了,毕竟这是第一个自己放心里的女人啊。 若是这钱能让她正常起来,他觉得完全值得。 被她这么一说,那话就哽在喉咙里,竟是一时半会怎么也找不到开口的办法了。 就这样,木偶人似的,被她牵着手,离开了河畔名邸的别墅区。 前方就是河畔广场。 跳广场舞,溜冰的,玩儿直播的,在中心荷花池边上石凳坐着乘凉的,闹闹哄哄,好多人。 都晚上正八点了诶,居然还看到一家慈善机构的人,趁着晚上人多的时候,在这个很多富人聚居的地方,搞募捐。 那宣传画上,尽是那些穿着破烂衣服,脸色黝黑,瘦骨伶仃的失学儿童,适龄,却因为贫困等种种原因,没法进去学校读书,看着不禁让楚傲然想起了自己的童年,还有村里的贫困生活。 他心一动,就走了过去。 那募捐处的妹子看他过来,开始邀请,“先生,美女,我们这个活动,是为了山区那些失学儿童能顺利接受教育……” 忽然她怔住,“先生,是你……” 楚傲然也愣在当场。 这个妹子,眉清目秀的,怎么看怎么眼熟啊。 听她开口,忽然他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个自己买楼时候,打扮得花枝招展,胆子还挺大的,直接追上来紧紧抱住自己大腿,说要带自己看楼,还说自己家里有个生病的妹妹,有个什么的弟弟,诸如此类的话的那个女子? 这会她穿得很是朴素,衣服都是洗的发白那种,手上耳朵,脖子,那个华丽饰品统统没了,脸上也没了化妆品的痕迹。 看清楚是他,估摸着是想起来自己那时候哀求不过,倒在地上还抱住他的腿丢人的模样,所以她的脸刷的红到了耳根子去。 这模样的女子,还真的朴实俏丽,怎么在售楼部却打扮得那么妖冶模样,做出那等事情? 楚傲然有些狐疑,但也没多问。真巧了,遇到一个知道自己有钱的,这会他出手不大方都不行了啊。 他便道,“行,我捐九十万。” 他二话不说,上去就刷卡。 那女子,自然就是,当初郝香倩借了饰品,还亲自给她化妆的,希望她勾搭上楚傲然的那个车怡子。 光头佬失踪,郝香倩失势,易经理大肆换血,她也丢了工作,好不容易进了个慈善机构,没想到,才第一次出来募捐,就又遇到那个穷相富豪了! “九十万!” 车怡子震惊了! 这富豪就是富豪啊,一掷千金,眼睛都不带眨的。 其实楚傲然内心戏是挺丰富的。 一来,到底自己给花想容说了自己手里有一百万,不为钱那最好;若真的为了钱,不处理掉这钱,只怕她从今以后都阴魂不散了。 二来,他想自己童年,还有自己乡下二老。 该意思的还是要意思意思啊。 而且很必要给家里也转些钱回去,把条件都提一提了。 话说他七年了,都是齐铁山借着他的名义给他家里寄钱,他其实很想念父母啊,希望他们日子过得好起来。 他当初有过想要接父母到月楼住下的想法的。 但他也是知道朴实乡下人的秉性。 习惯了面朝黄土背朝天,时不时都在在地里山上折腾一番才行,真让他们闲下来,他们反而不习惯了。 “先生,谢谢您,真心替那些孩子谢谢您!您等等,我给您登记一下。”车怡子说道。 “不用了。” 楚傲然摇头,“我不图那表面的荣光。” 车怡子敬佩极了,这穷相富豪就是不一样,哪像那些人,做了丁点儿大的事情,就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慈与善。 但那个女的……似乎今天他换了个女人? 楚傲然走向花想容。 在一边的花想容手足冰冷。 捐了?! 九十万,就这么捐了? 老娘不过作态一下,美化一下自我形象,你就索性捐了? 没钱你以为真有女人会跟着你? “楚傲然,你竟然全部捐了?说你脑子被门夹了都是高看你了!你脑子是留娘胎里没带出来?” 刚才她还沉浸那种如愿以偿的满足感里,足足九十万的钱,那可都是会全部花自己身上的钱。 谁知道,她一个精神恍惚,这巨多的钱,就不翼而飞了。 “你不是说因为我是我,你才和我重修于好的?” 楚傲然其实明白了,果然金钱是检验某容的万金油,可面子工程还是得做,装作有些狐疑的看着她。 “滚!” 花想容气急败坏,哆嗦着手指头,指着他,“你特么的是从秋名山出来的吧,你今天没吃药所以浪成这样子了?” 戏白唱了。 眼泪也白掉了。 到头来,一场空。 “楚傲然,你就是永远没出息的!你注定一辈子的穷吊丝命!老娘真是真眼瞎,白瞎了一对二十四k钛合金眼了,居然对你这样的废物用心!” 她甩手就走,头也不回,深深浅浅的,走进远处浓郁的夜色里去。 第八十一章 寻死觅活的丈母娘 楚傲然在后面急追了几步,叫嚷道,“想容,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打拼的么?我是想着既然和你重新开始,总不能用别的女人的钱过活啊,所以都捐了。” “重新开始你个头,我永远也不要再看到你这样的废物了!” 花想容听了他的声音,跑得更快了。 你楚傲然这些年的日子,都活狗身上去了吧,脑子呢? 也就走了狗屎运才捡了东西,得了这把钱吧。 她简直完全受不了这样的男人了。 因此忽然明白,楚傲然说的应该都是真的,这样缺心眼的男人,傻不拉几,能活生生气死个人,哪个女人跟他一起忍受得了? 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富家女看上他了。 总算解决了。 楚傲然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他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怅然。 这女人究竟爱财到了什么程度啊。 可你不知道,凌波阁那样的顶级销金窟,我手上都有百余间啊。 这九十万,于我楚傲然,连九牛一毛都不算啊, 夜色更深。 楚傲然才回到金家,就猛的打了一个激灵,同时感觉到了,强烈的……“杀气”! 这时候都快是深夜十一点钟了诶。 金家还是喧哗得跟个菜市场似的。 可气氛却不是热闹,而是令人窒息般的逼仄! 老婆金馨在。 丈母娘在。 小姨子在。 岳丈在。 金老爷子在。 一见楚傲然推门进来,陈媛两眼喷火,“好你个楚傲然,狼子野心,吃里扒外,将我们金家里里外外搜刮一番,扒拉成这个样子,你还敢回来?” 这会金倩倩看着楚傲然,越看越觉着五少爷姐夫英俊潇洒耐看又内涵,光是两眼冒着小心心的看着他。 金华盛坐在老爷子下方位置上,面色铁青。 老爷子倒是淡定,还在津津有味的品着手里的那杯毛尖茶。 但家里的情况,还真的是把楚傲然吓了一大跳。 各处被人翻箱倒柜,一地鸡毛。 岳丈那个文玩收藏室,里面那些脆弱而古老的瓷器玉器,都不知道碎了多少。 那娘仨的衣物和化妆品护理品亲密接触,变得五颜六色的,别提多好看了。 而老爷子让人安装的摄像头,都被人连根拔出,用钝重之物敲成了残渣碎屑。 “这……家里是遭贼了……为什么都这样看着我?” 楚傲然有点慌啊,他是知道陈媛那个德行的,只要是摊上个晦气事,都会将矛头对准自己。 “为什么盯着你,你心里没点数?!” 陈媛叱道,“这前天夜里闹的贼,你把我和倩倩都骗往宋家大宴,让我们娘俩都醉倒,而金馨在赶夜加班,华盛爷俩外出未归,这不是你的蓄谋是什么?你又偷我金家秘方,又各种洗劫,说,到底是个什么居心?你就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人家宋小姐邀请我和金馨过去,顺带邀请了你和倩倩,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楚傲然郁闷了,“妈你这话说的,难道我还能跟宋小姐窜通了不行?你平时口口声声说我是个废物,这时候你居然信一个废柴能有那本事窜通宋大小姐那样的富家千金?” “你!” 陈媛一时间居然无言以对,于是恼羞成怒的吼道,“别喊我妈,我没儿子,更不认你这样的女婿!” 金馨没做声。 金倩倩一看她以为是的五少爷吃亏,当即挺身而出,“妈,你消消气,是毁了些衣物,其实也没丢什么财物啊,我相信姐夫,他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龙五少爷,要什么没有? 他怎么可能做出偷鸡摸狗的事情来? 楚傲然心里就奇了怪了,今天的金倩倩,不帮着她母亲怼自己也就罢了,还屡屡帮自己。 “倩倩,你怎么也帮着他说话?” 陈媛诧异的看了一眼小女儿,然后盯着楚傲然,“那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谁都知道我们金家有那一张神奇的秘方,他们宋家仗着家大势大,拉拢了你这白眼狼,不就是因为听说那秘方奇异么?” 楚傲然也是服了。 自己压根就没偷过劳什子的秘方,甚至见都没见过,你们非么每天都指责我偷了秘方。 “东西不能乱吃,话不能乱说。” 楚傲然说道,“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东西是我偷的?我昨晚压根就没回来好吧!” 陈媛反唇抨击,“那你倒是说说啊,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没回来?” 楚傲然自然也拿不出证据,他总不能说自己住月楼里面吧? 那岂不是暴露了自己的底细。 见他沉默,陈媛的气焰益发嚣张起来,“词穷了吧,不是你还能是谁啊?行啊,我直接报警,将你抓起来,省得你继续作妖!” 老爷子觉得她太跋扈了,忍不住放下杯子,咳咳了两声。 金华盛忙喝道,“阿媛,说话注意点!事情还没弄清楚了,你怎么泼妇一样,各种骂骂咧咧,像什么样子?” “行啊金华盛!偷了秘方又抄家,家里都被这野心贼子糟蹋成这个样子了,你们爷俩还是死心贴地的护着他!” 陈媛气急败坏,索性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呜呜的放声大哭,“当初那么人人喜欢我,我独独跟了你金华盛,嫁入你们金家,我为你开枝散叶,含辛茹苦将三孩子拉扯大,你倒好,处处跟着外人欺负我,有那么好的美容秘方,偏生便宜一个外人,也不知道顾着自己的老婆和女儿!呜呜呜,这样的日子我没法过了,我还不如一头撞死了算了!” 说着,就起身,要往一边的柱子上撞去! 金华盛赶紧一把抱住她,厉声喝道,“你又抽什么风,都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咱们金家就没那个秘方,那是子无虚有的说法,你就因为这个根本没有的东西,各种寻死觅活,你是不是傻啊!” “你放开我,你让我去死,这么憋屈的日子,我真的没法活了!” 陈媛疯狂拉扯和捶打着自己男人,歇斯底里咆哮说道,“还说没有是不是?到了这时候你还想欺骗我,我,大家,那次所有人都亲眼看到了,这野心贼子,能让宋家那糟老头起死回生!” 第八十二章 逼问 “昨天傍晚,倩倩不提醒我我还没注意到,他那膏药,还让那宋欣的坑坑洼洼的脸恢复如初,甚至益发美白,那不是我们金家的秘方是什么?” 她看着金倩倩,“倩倩你把你昨天看到的,想的,跟娘说的,都给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爹重新说一说,看他有什么话说!” 金倩倩左右为难了。 帮妈就意味着要站妈妈这边,可对面是五少爷啊。 可是,老妈这个寻死觅活的架势,真的是吓着她了。 她迟疑了好一会,都没动作。 “倩倩,你怎么不说?” 陈媛又开始哭泣起来,叫嚷着,“行啊,都和这白眼狼一起欺负我,你们父女一个姓,都是一伙的,你们姓金的和这姓楚的才是一家,我陈媛不过一外人,我还是死了算了!” 说着,又抵死挣扎着,脑袋要往就近的墙上撞去。 “你真是疯了!” 金华盛脸色铁青,“爹都说了没有了,我也没听说过,你怎么非要当真呢?” “我呸!” 陈媛挣扎不脱,怒骂自己丈夫,“金华盛你就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儿子!扶不起来的阿斗!什么都是你爹说的,你爹老了,这个家,你其实才是一家之主,你什么时候能够说上一句真男人的话!他说你就信了?那还不是因为你爹要护住这个野心贼子?宋家都觊觎的东西,它能是个假?” 她一把将头上那个荆钗拔了下来,扔地上,“当初你公司各种不如意,就一个破玩意就哄住了我,还当你真的浪漫,就一破玩意,哄住老娘三十年!现在都还你,我再也不受你们金家这个憋屈子气了!” 又看着小女儿,“倩倩,你是怎么啦,你是我最宝贝的女儿啊,你要看着你娘被这么多的臭男人活活欺负死?你说话句话就那么难?你是不是也中了那人的邪了?” 陈媛现在都有些神经质了,她严重怀疑,那食物里面真的有迷魂汤,所以连最懂事的小女儿都有反戈趋势了! 金倩倩究竟看不下去了,只好艰难开口说道,“是的,昨天宋欣过来的时候,那脸水白润嫩的,那叫一个好,就跟用美颜效果渲染过似的,看不到任何瑕疵!妈……和我都觉得,那可能就是那药膏的效果!” 说完的时候,她都不敢去看她的五少爷。 五少爷,我真不是要针对你,可我再不说话,我父母就彻底闹翻了啊。 不过她其实也有些怀疑是五少爷派人做的,毕竟他说了和姐姐是玩儿的呢,这样闹起来,要和姐姐一刀两断就更顺理成章了啊。 但愿是这样,五少爷你千万别怪我啊。 陈媛就得意了,怨毒的盯着楚傲然,“说啊,你倒是解释一下,为何你甘愿低声下气,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在我们金家忍辱负重,一蹲就是七年,然后竟然一鸣惊人!一手银针娴熟自如,能妙手回春救人,还能给人疗伤美容?” 金华盛一听,也迟疑了,看了一眼自己父亲,然后看着楚傲然,“你倒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老实话,关于秘方的事情,他其实也很动摇,认为父亲可能在包庇楚傲然。 毕竟楚傲然之前的医道表现太惊艳了,难道真的是金家藏着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让这小子成长到了这一步? 二来吧,每次都因为这事和老婆闹翻,他真的受够啊。 他是出了名的孝子,这件事上,这也还是他平生第一次开始跟权威的父亲的站对面。 父亲说没有秘方,那应该就是没有了。 可这小子的手段,除了那样的神奇秘方,委实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解释得过去了啊。 他不好质疑父亲,只能问一问这个整天让金家宅不安,各种鸡飞狗跳的女婿了。 金馨一直没说话,她感觉自己太累了,在公司,各种操心公司的业务和发展。 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天天都是乱哄哄的,每天都是老妈子横眉竖眼,各种对这个窝囊废不满。 公司的事情,好不容易解决了,她还想着,楚傲然找到了工作,少点在家,矛盾就少了。 最好就是这小子能争气一点,混个体面位置,那老妈应该也就不好意思再挑他烂脚了吧? 可她万万没想到啊,这才回家,就又开始炮火弥漫,这一次还是鱼死网破的架势! 真累啊! 那种累,就从骨头里子满出来,渐渐占据全部身心,让她动一动,张一张嘴,都觉得没气力! 楚傲然你真是我的克星灾星啊! 你就不能争气一点。 不奢求你赚多少钱,至少不给我添堵。 我在前线打拼,你别让我后院失火啊,各种顾此失彼啊! 你是天生废柴和惹事体质的混合人么? 你就不能好好解释解释自己是怎么学的一手精湛针灸? 到底是那手针灸和那药膏惹得祸啊。 楚傲然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说道,“要问针灸的话,那是我自学成才的,七年来我先来无事,都呆房间了,默默研究针灸和一些医学的书籍。” “至于说到美容,我觉得应该是凑巧吧,我那药膏性寒,就是克制了宋小姐体内的火气,有些祛痘效果罢了,人家财大气粗,要什么美颜配方没有?痘痘去了,并不影响容颜,这也实属正常啊。” 怪老头的事情,他自然是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听到没有,他还各种轻描淡写,企图混蒙过关呢,连人家德国最有名医生都摇头的病人,他说救起来就救起来了,要是躲房间里,随随便便读几年药书就能活死人,这世界上岂非人人都是华佗在世,扁鹊附身,还会有疑难杂症,生老病死吗?” 陈媛冷笑不止,“小子,还是乖乖将秘方归还出来吧不过你这样的翻箱倒柜的贼女婿我们金家是养不起,也不敢养的,,只要你能够交出那秘方,你和金馨好聚好散,盗窃之事,我们不会为难你。” 金倩倩一听,终于到了这一步,当即巴巴的看着她的五少爷。 你倒是答应啊,你不是和姐姐闹着玩的? 第八十三章 逼离 风流倜傥的龙五少爷,再喜欢一个女人,看了她七年的容貌,也早就看腻了吧? 这不就是你希望的? 这是来真的了? 所以,陈媛豁出去,各种寻死觅活的,就是为了将自己从金家扫地出门? 楚傲然怔住了。 楚傲然扫视了一圈。 小姨子你这是什么眼神,居然眼波流转,像是在欣赏自己的狼狈相,又像是暗示鼓励自己勇敢的说句什么? 岳丈大人还搂着丈母娘呢。 长久保持着那个动作,一定很累的吧。 楚傲然知道他不敢松手,怕放开了她又折腾起来了。 金老爷子还在沉默着喝茶,他满是褶皱的脸一舒一展的,谁也读不懂那些深深的岁月沟壑里,隐藏着什么样的神情。 老婆金馨也出奇的静默,靠在背椅上,目光不带焦点的看着自己,眼底那份疲乏遮都遮不住。 所以,你也厌倦了和我一起后,金家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的闹腾日子了么? 所以,所有人都巴巴的等着我做那个决定? 可我真没有偷你们金家什么秘方,甚至连见都没见过。 我说我现在是财富不止千亿计的的富豪,你们会信吗? 你们若是知道了我的底细,你们会不会后悔这样对我? 难道我非要摊牌了,才能和金馨你真正走到一起去? 但在巨多金钱光环笼罩之下的感情,别说我不信,你自己都不会信吧? 楚傲然骑虎难下。 不说吧,不说别说陈媛不会善罢甘休,就连岳丈都开始对自己犯嘀咕了。 这金家还怎么待下去? 说吧,把自己逼到那个田地的金家,该怎么待下去? 还如何心平气静的和金馨发展感情了? 金家若真的是如此的不值得。 那还不如索性一走了之啊。 我楚傲然往昔是沉默了些,是任你们怎么说怎么着,可真不说明我就是废柴,是窝囊废,是无能男人啊。 我就是答应了怪老头,要潜心研究药典七年,懒得跟你们,跟这个世界计较而已啊。 楚傲然正想着呢,陈媛继续发作了,“看看看看,无言以对了把,真以为偷了东西能瞒住一辈子?真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也别太不把别人当回事,这世界上啊,有人睁眼瞎,可更多的人,心里亮堂着呢!真的要等我们送你进去,把牢底都坐穿?” 她应该是忌惮楚傲然那个个头,循循善诱,“小子,你想想啊,你不就为了方子才进的金家?你何不放过金馨也放过你自己?你自己肯定记熟了秘方,这你把它归还给我们,这一份就成两份,你带着它走你的阳关大道,我们走继续呆在我们的龙城,相得益彰,岂不皆大欢喜?” “我记得,上次你说过,你可以答应离婚!不过前提是金馨自己跟你说。” 陈媛看着楚傲然,“你怎么也算个牛高马大的男子汉大丈夫了,你应该不会出尔反尔自食其言吧?” “我一言九鼎,自然不会食言!” 楚傲然只能看着金馨,“所以,老婆,你和妈,是一个意思吗?” 若是你真的开口,说那样的话,这金家我待着还有什么意思? 即便怪老头和金老爷子是故交,可他楚傲然有他楚傲然的自尊啊。 难道我还非腻在你们金家不可了么? 所有人,一瞬间,都死死的看着金馨。 金馨就觉得更加累了,终于开口说道,“天天闹着吵着,能烦死个人了都,你们要吵你们自己吵去,这事你们自己处理,我都两天一夜没合眼了,实在没精神听你们口水了,我得回去休息了。” 说着,她就真的起身,甚至都没洗澡,直接折身回房间去了。 还嘭的一声,将房门合上了。 这算是对今晚这个逼仄金家的有声大抗议。 若是他们和睦,她觉着现在这样子的状态,挺好的啊。 反正男人有钱都花心,是哪个还不一样? 这小子一穷二白的,反而不容易惹桃花。 当然,还因为这小子好对付啊,踹他下床几次他就老老实实了,也能给自己做挡箭牌,免于被那些排成队的男人纠缠。 这都结婚七年了,婚姻就这么回事,她如今忙公司都忙不过来,感情的事情早早看破了,还能怎么着? 况且爷爷和老妈,站那一边都不合适。 “小馨!小馨!” 陈媛郁闷了,急忙去敲金馨的房门,“傻女儿,你别一走了之啊,这是大好的将这小子扫地出门的机会啊,你看你席锐哥对你多好,我听说又是送花又是亲吃饭的,人又气派帅气,还沾过七年的洋气,七年了诶,放着大好的国外美好前景不要,巴巴的为了你赶回来,足见他多爱你了,他都不介意你结婚了,你还跟他计较那些陈年往事做什么?” “现在早就不是当年了。” 金馨叹息说道,“妈你何必为难我?你天天说爸扶不上墙,可日子还不是就在你嚷嚷中日复一日过去了?咱图什么?咱就图这日子安稳啊,好不容易公司稳定下来,我哪有心思谈私事?现在这样它就挺好的啊。” “你爸和他能一样?他就是个手脚不干净的废物啊!” 陈媛继续拍门,道,“小馨啊,你别这样作践自己啊,那天你席锐哥跟我说了,他这一生就认定你了,你就出来,说一句话,让这小子交出秘方,离开金家,他说了只要你发话,一切就都依你的。小馨,你就出来说句话就好了……” “够了,都给我消停下来!” 金老爷子终于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了。 这是爹有大动作的标志性举动啊! 金华盛赶紧去搀着父亲,“爸,既然小馨不乐意,这事就不提了,你去休息吧,这事我来处理吧。” 他忽然后怕极了,这要是把老人身子气出个好歹来,那该如何是好? 顶多回头把收藏室收拾收拾,打算多住几个晚上了。 事实他知道陈媛对自己多死心贴地。 她只是恨铁不成钢,希望自己从父亲权威光环里走出来。 她就是从自己同意,让金馨和楚傲然结婚,开始闹事的。 可你女人家毕竟女人家,每次都无理取闹,爹总站在有理这一边,你让我怎么办是好? 上次自己是气头上,才刮了她耳光。 但说起那事,他看得出来她看似生气,实则满意得很,觉得他男人了很多,否则那次怎么可能轻易被他搀着就回了房,再不吵闹? 她是盼着自己有一天也这么的雄起,能在金家话事,而不只是父亲说了算啊。 第八十四章 钗子的秘密 “没事,这事闹得太不像话了,趁着你们今天都在这里,正好把这事给彻底解决了。” 金老爷子说道,“其实吧,就连华盛都不知道,我们金家,还真的就有一个秘方。” 所有人都怔住了。 陈媛狂喜,既然老爷子发话了,今趟秘方稳了。 金华盛则有些垂头丧气,低下头,颓丧的心想,我是您路边捡回来的的吧,不是亲生儿吧,秘方这样的事情,我都半百之年的人了,您居然一声不吭,要不是阿媛她一番寻死觅活,您是不是打算百年后带棺材里去,或许真的暗地里便宜了这小子? 金馨则在房门竖起耳朵暗听,莫非那破布还真就是所谓秘方? 所以自己男人真的是得到了秘方才有那样惊世骇俗的医道造诣? 好你个楚傲然,你阔以啊你,这样的事情居然对我守口如瓶! 金倩倩则暗忖,看样子五少爷果然是为了秘方入赘金家的,难怪爷爷对他那么好,巴巴的连孙女都双手奉献了,还给他秘方研习了足足七年。 也难怪五少爷说和姐姐是闹着玩。 这本就是场见不得光的私底下交易啊,这样的感情太不纯粹,加之他生性风流,睡了姐姐七年,现在见异思迁,自然不足为奇。 好在自己还如此的年轻,娇嫩水润,这么一想,她越发自信了。 楚傲然心说,老爷子口风真紧啊,看这架势,敢情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知道这回事。 “这个秘方,是金家祖传秘方,祖训里,每一个持有者,只有在传承给下一个持有者时候,才能取出来明言。” 金老爷子环视一圈,说道,“我爸也是我爷爷将这秘密传承到我这里的时候,才知道这个秘方存在的,因为我还康健,所以这东西一直没有告诉你们几个。” 他吩咐金华盛,“去把那枚荆钗捡起来的,那东西怎么能随随便便扔地上呢。” 楚傲然心一动。 金华盛已经捡起来了那枚荆钗,金老头子伸手接过,用手珍爱的婆娑着,看着陈媛说道,“儿媳妇啊,其实你碎碎念的东西,就一直插在你头上呢。” 什么! 所有人再次惊住。 最难以置信的就是陈媛。 这破钗子就是那个珍惜无比的秘方? 断无可能啊,这东西这么二三十年,从没离开过自己视野范畴之内,那么,这小子是怎么偷了去的? “其实荆钗之说,不过掩人耳目,实则它是由上佳犀角打磨而成,再将里面钻空,做工极其精细巧妙。” 金天昊巧力一拧钗头凤,不快不慢的旋开钗头和钗身,继续说道,“这东西,说是珍贵的秘方,其实在我们金家手上,就跟废纸破布一样毫无价值。” 里面是一枚细圆的指节长小玉,和钗身很是吻合,故此钗子用着也没发现里面有异,表面有些肉眼隐约可见的繁复小花纹,一看就是雕刻上去的。 金天昊说道,“这些花纹我用放大镜甚至显微镜研究过来了,毫无章法,看不出什么来,可祖辈相传,就蕴含着一个未知秘方,真假难辨,但钗子作为祖传之物,秘方秘密,则口口相传,传男不传女,如此的便一代接着一代传下来了。” 金天昊看了一眼楚傲然,“这就是我们家为什么要一个赘婿的原因了。本来这秘方只有在我大去之前传给傲然的,可你们闹的,实在不像话,我只能公开告诉你们了。” 这话无可辩驳。 所有人没办法不相信这就是那个金家的秘密。 陈媛跨前几步,巴巴的看着那钗子,“怎么会有看不出的图案,要不我回头拿去找些专家研究研究?” 这是要拿回钗子呢。 “阿媛,你糊涂不糊涂!我们金家的祖传之物,怎么能给那些欺世盗名的所谓专家各种亵玩?” 金天昊叱喝了陈媛一通,说道,“这秘密说出来的时候,就违背了传男不传女的祖训了,更会有不少迷信里面真有神奇秘方的鼠辈会蠢蠢欲动,所以现在为了弥补这个阙,钗子和秘密守护者,就只能合二为一了……” 说到这里,他将钗子递给楚傲然,“傲然哪,这钗子,以后就交给你保管拉。” “这……这……” 怎么回事,兜了一大圈,仍是回到自己身上来? 我一个大男人,要一个钗子算怎么回事啊? 再看看丈母娘那寒得快能杀人的眼神。 这就是一枚烫手的山芋啊。 楚傲然左右为难,迟疑着,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陈媛忍不住叫嚷起来,“爸您偏心!这么好的东西,外面那么多大家族虎视眈眈,各种算计,就是为了从我们手里得到秘方,您居然将它交给一个外人!” 这东西自己总嫌弃它俗气,它竟是金家最大的秘密? 好不容易才知道秘方秘密,她怎么甘心这东西拱手让人? “傲然他是外人吗?他进我们金家,为的就是延续那个传男不传女的祖训!” 金老爷子怒道,“东西在你手里,你还天天嚷着要,但其实它真的什么都不是,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秘方子虚乌有的原因!你何必如此苦心孤诣,非要自寻烦恼,各种闹腾?现在这事说开了,这东西就只能找个可靠的人保存着了。” 他直接将钗子塞楚傲然手里,不容分说的说道,“好了,这事是七年前就定下来了的,就这么办了,都不许再闹腾了!整天鬼哭神嚎的,这都什么糟心事儿啊!” 说完,老人背负双手,折身回房,冷冷的话语传了回来,“明天开始,我就搬到龙江河心独岛那边去了。家里的事情,只要不是严重级别,我不会再过问了。” 只不过,那背影是那样的孤独和沉郁。 还透着一种无言的沧桑和憔悴,似乎瞬间老了十岁八岁似的。 金华盛心跳都漏了一拍,“爸,这如何使得?一家人住一起才是和美幸福啊。” 金老爷子没好气的回道,“得了吧,你只怕巴巴的等着我这句话呢。好事好好哄住你的阿媛吧。” “那钗子,真的不能给这个废物啊!” 第八十五章 夫妻夜话 陈媛还想闹,她确信那个秘方非同小可。 看来那野心贼子之前确实没有得到那个秘方,所以才继续翻箱倒柜的。 这东西肯定价值连城,捏在手里的时候她不知道它的价值,知道它价值的时候,再也握不住了。 她看着眼馋,可只能巴巴见它落入楚傲然手上,这让她如何甘心? 金华盛也是知道父亲雷厉风行,出言必践的秉性的,已经拉着她回房,“阿媛,这事到此为止。” 父亲那话的意思很直白的了,以后这个自己话事。 他很满意这个结果啊。 终于可以在金家昂首挺胸踢正步了,能不扬眉吐气? 老人让权,进河心岛颐养天年,那是金家的传统了。 陈媛也不是糊涂人,自然明白这一茬。 总算这里是扳回了一些颜面。 她只能暂且善罢甘休,恶狠狠的瞪了楚傲然一眼,行,暂且缓一缓,等那老不死的搬独倒那边陪那些老朽每天下棋侃大山的时候,再好好跟着野心贼子计较。 看到时候谁还能护住你! 这事就以一个谁也没想得到方式告一段落。 回到房间,仍是金馨水睡床榻,他打地铺。 “老婆,我想我干脆还是住外面好了。妈她老是看不惯我,所谓眼不见为净,而我最近又找了工作,你我七年来,又一直这么睡……总之,对你对我对大家,都好不是?”睡前楚傲然忽然这样对金馨说道。 楚傲然明白老爷子的意思。 自己熬过了七年,如果还自己搞不定金馨,那他再怎么帮忙也是白瞎折腾了。 或许买下月楼和找工作的托词,就是为了这么一刻吧。 老爷子搬出去和那些老朋友住,各种修心养性,他楚傲然也不能一直在金家碍别人的眼啊。 “你打算搬出去住?” 金馨有些诧异,不过让他出去住,也未尝不是缓和家庭问题的一个好办法,可忍不住还是说道,“你住哪啊?凌波阁还包住?租房子?这让别人怎么看我金馨啊?” 她自是断然不会想得到这个她总觉得不体面的老公,居然在河畔名邸,买了两个顶级奢华的别墅。 大概是因为事情水落石出,她心情都轻松不少,本来疲乏至极的她,居然还饶有兴趣的和楚傲然聊天说话。 “嗯,包住。” 楚傲然躺着,侧头看着她,游戏促狭的笑着说道,“怎么,舍不得我住外面?老婆,你该不会是渐渐爱上我了吧?要不今儿我们躺一块去?” 他暂且不会说自己有房子在外面,只能顺着她的话,说凌波阁包住了。 事实上,他也打算在那里要个住所,粗略应付一个金家人,他是所有者,爱住哪不行? “楚傲然,你想做什么?要牲口了是不是,臭流氓,你给我老实点!” 金馨脸刷的红了,娇声叱道,“你敢不老实,信不信我打断你第三条腿!” 楚傲然倒是很欣赏她这种嗔怒的女儿态,真的是千娇百媚啊,他邪魅一笑,道,“我想做什么你你还不清楚,你是我老婆,你总这样不承担妻子的责任和义务真的好吗?你就说说吧,哪个男人不对自己女人耍流氓了?我这样的,简直是牲口不如啊。” 金馨无言以对,更不敢去看他磁性的目光,充满阳性美的体魄,只能转换话题,说道,“别扯了,楚傲然,你给我个老实话,你的针灸医术究竟什么时候学来的?真不是我爷爷偏心给了你什么秘方研究了七年?” “老婆,怎么你也不信我啊?” 楚傲然忍不住大声叫屈,“我能有啥秘方?行啦,说真的,我真不稀罕你们金家劳什子的秘方和犀角钗子。你要就都给你,传男不传女那一套,咱年轻人,别学你老气横秋的祖宗,不用讲究了。” 说罢,他就将犀角钗子递给金馨,“你保存着吧,省得回头妈又说我狼心贼子,做了赘婿就是各种算计你们金家,图你们金家什么宝贝财富什么的。” 说实在的,他真心觉着自己无辜啊,无缘无故的被陈媛那般针对,为的就是这么一个子虚乌有的秘方。 而这一切的根源,现在就明明白白在自己手里,那岂不是更让陈媛不待见和针对自己? 一个大男人,保存着一个钗子算怎么回事? 这玩意就该簪女人发上招摇啊。 “也行,钗子给我留着。里面的东西你保存着,回头整个赝品放进去,瞒人耳目就是了。” 金馨想了个折中的法子,然后好奇问道,“这段时间老忙了,我一直没有找你确认,席家传说你偷盗秘方,还变卖了一大笔钱,还在什么米奇基金银行开了张高级卡,真有那么一回事?” 空穴不来风。 若非席家极有根据,妈和妹妹她们怎么如此笃信他楚傲然真的盗取了什么秘方? 这事情她没问席锐哥,只因为这消息不是从他那儿出来的,而是从从他弟弟的佣人那里传播开来的。 终于还是问这个问题了。 楚傲然叹了口气,银行卡摸出来,递给金馨,“有个卡没错,但你可以查一查里面的数据明细,真没什么一千万。” 冻结以后,暗卡的明细,不通过特殊途径是查看不到的。 超然不怕她看出什么来。 “是吗?那人家怎么给你办的卡?不是说要预存款多少多少才准许开卡?” 金馨用我的银行查看转账数额,果真里面就是那么几万块钱的开卡记录,然后那钱一直躺那儿,数额压根没啥变化。 “别提了。” 楚傲然说道,“你席锐哥那个弟弟也贼恶心的,各种给我冷嘲热讽,所以我贿赂了一个那个银行经理,用的是高级卡,开的是普通账号。” “所以你花钱买了一个顶级卡壳,充体面?” 金馨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这么幼稚啊,自己努力比什么都强,这一天到晚都各种偏执自尊做什么,看为了你所谓的体面,这事让我金家闹的!” 她是真的恨铁不成钢了。 为了这事,爷爷都搬出去了! 好在,他自己快要搬出去住了,少些和妈面对面,就少些磨蹭,但愿家里能恢复多年前的那种祥和温馨吧。 第八十六章 去震慑小鬼 第二天。 那老爷子早早搬过去了核河心岛。 陈媛想着,老公已经是家里话事人,总算自己不用看人脸色做人了,便要给楚傲然一个好看。 结果她失望了。 接连几天,她都没看到那个废物倒插门的。 这把她吓到了,急忙找到金馨,问她怎么回事,是不是那个窝囊废得了钗子,直接跑路了? 跑路好啊,可是钗子总得留下啊。 金馨也是服了母亲找茬的拧劲儿了,苦笑道,“这玩意就在你女儿头上戴着呢,人家就不稀罕它好吧。你女婿被你骂的狗血淋头,他能不上进?现在乖乖去凌波阁上班啦。” “他怎么会老老实实交给了你?”陈媛不信,说道,“该不会是取走了里面的东西吧?” 金馨也只能忽悠她了,“那天回房,他就归还给我了。” 又取下钗子,旋开,给她看,“喏,东西不都在?” 陈媛自然分不出小玉的真伪,两眼放光,“小馨啊,过来,进来,妈准备了各种精密放大镜显示仪,咱娘俩好生研究研究这玩意,看看能不能参详出秘方来。” 金馨知道她必定会这样的,也就随她折腾去。 她暗暗侥幸,这事上,幸亏楚傲然有那个觉悟,钗子给了自己,不然又是各种宅不安。 结果研究了整整七八天,无果而终。 这十几天来,楚傲然都没回金家。 隔三差五给家里二老唠嗑一番。 他还是尝试将二老接城里。 可老人们不乐意,说自己不能成为年轻人的累赘,说自己老都老了,外面花花世界看着头昏眼花,说那样纷繁复杂的世界,哪里有乡下住的舒心? 楚傲然只能给家里多寄些钱,着二老好生置办东西,各种殷厚招待自己。 二老一看那个数字,震惊说道,“瓜娃子,你是不是在城里没干好的啊,咋凭空有这许多的钱?傲然啊,做人得凭良心,黑心事它万万沾不得啊!” 这样的告诫,很小老百姓,但朴实到令楚傲然心里融融的发暖。 他也没想过钱寄多了一些也成了问题,他各种耐心解释,才让二老相信自己没做恶事,都是良心钱。 然后,生活主旋律,就是开始闭关七年以后的新生活。 不是往齐铁山那里跑,就是在凌波阁便服视察和学习。 因此给了齐铁山很多中肯实用的建议。 众人越群情激昂,决心勠力拼搏,打造出来自己心水的酒店。 不过到了买地皮的时候,就遇到麻烦了。 对方叫价老高了。 高得令人咂舌。 “要不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齐铁山郁闷了,“那地产商彪哥,坐地起价,这事摆明了吃死了我们呢啊,这样砸下去,地方有了,资金却没了,搞毛球啊!” 楚傲然心说,钱到底不是问题,问题是我乐不乐意,有没有必要掏这许多的钱,买那么一块地皮。 但他没直说,“那就继续和他们斡旋斡旋,实在不行再考虑其他地方。” 离开齐铁山的小饭馆,他匆匆赶回凌波阁。 见扈青。 第一秘书可是交代过他了,说今天要带他出席一个商会。 他不大喜欢应酬。 可扈青说了,这是锤炼他能力打磨他的需要。 他不俯首甘就的话,那他的账户就别想着解冻了,那就等着一辈子欠着钱多多那五个亿吧。 “到底你是少爷,还是我少爷?” 遇着扈青这样连自家少爷都敢威胁的理财秘书,楚傲然也是没办法,只能答应她了。 不过他才上车离开,一个女子就狐疑的盯着那呼啸远去法拉利,暗自嘀咕,“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难道真的是表姐夫?可那废柴虽然在这里上班,可他有资格坐上这么霸气的名车?” 这个女子就是陈晓,陈媛侄女,金馨表妹。 她今天托一位找了高富帅男友的闺蜜的福,有幸在凌波阁吃了一顿饭。 她吃饭的时候,整个过程都在提心吊胆啊。 那个废柴最好不要一身邋遢的出来自己面前晃悠啊。 说是说在这里上班,但除了洗碗工清洁工一类,她不觉得那废柴表姐夫能做的其他什么工作。 更断不会往他是这里老板的方向去想了。 这要是这小子恬颜无耻的喊自己一声表妹,要被闺蜜看到,自己有一个洗碗工或是清洁工的表姐夫,那这让她面子往哪搁? 所幸她压根就没看到那个人。 法拉利啊,她根本没想得到出门去的那个就是自己废柴表姐夫楚傲然了。 扈青短衫长腿,穿得很是性感。 但她身上自始至终有一种大姐大的霸气,气场爆棚,楚傲然愣是看不出一个女子为何举手投足,都表现得比男子还凶悍。。 不过他倒也不怂她,必须不怂不是,他坐在副驾之上,舒坦的感受着疾驰的畅快,漫不经心的问道,“扈青啊,这见的是谁啊?我这身份,他不应该巴巴的上门求着看我才是?” 不得不说,他被扈青这样霸道的女人喊多了少爷,多多少少有点飘了。 膨胀得有些像个真正的顶级富少了。 扈青微笑着回答他,“回少爷的话,现在是非常时期,少爷的身份还不宜太多张扬,您就先多担待着,日后度过了艰难期,总有他们排着队求着见您而不得的时候。” “那是龙城一个小街虎,虽然于我们,只是个小人物,但少爷当下你威望还不显,但见一见总是好的。您不是要在金角大厦那一爿自己多开个酒店么?见见他,你的酒店会一帆风顺,周遭各种大小鬼不敢惹事的。” 楚傲然这才知道扈青对自己这么了解,这事她都一清二楚呢。 扈青笑道,“少爷您也别怪我自作主张,毕竟要想您尽早成长起来,这踏出的第一步,必须一炮打响,所以得学一学震慑大小鬼,各种牛马蛇神的学问啊。” 尚庆楼。 这是金角大厦一带的出名奢华休闲场所,出入这里的,都属于社会上层的人群。 专门为那些顶级有钱人服务。 自然也像时尚雅轩,米奇基金银行那样,有着各种严格的会员区别。 罩着附近一带的封平羽,此刻正尚庆楼恭谨的候着。 只因他今天要接见偌大龙城,生意人里面最富传奇意味的那一位大姐大。 那是龙城,无人敢怠慢的狠主啊! 第八十七章 排场和架子 封平羽身后跟着二十个得力干事。 隆重欢迎的架势。 个顶个的神色恭谨,眼神热切。 他们对扈青敬畏是敬畏,可她同时还是个罕见的美人啊,美成那个样子,还多金霸气,关键还是独身。 癞蛤蟆到底生来就是想吃天鹅肉的啊。 齐小念跟在男朋友封子白的背后。 她自恃和余芳菲是好朋友,见过无数的场面,现在临时过来玩儿,见这个阵仗,就有些不以为然,说道,“子白,你爹好歹是这一代的头面人物,这个隆重架势,是欢迎什么的皇亲国戚么?” 封平羽儿子封子白,也是刚回来,就被父亲拉着,说是迎接大人物。 他爹和身后隔开老远,他站在那站立得跟标杆般笔直的父亲的背后,大家一声不吭,他同样不明就里。 就给他爹嘀咕了,“爹,这是在欢迎哪位啊,都等了三十分钟了……不行,我腿都软了,我还是不等了吧,余芳菲请客,同学们都在里面吃饭呢,你等的人再是显贵,能比余家千金来的有分量?余家可不能怠慢。” “子白,你胡说什么呢!” 封平羽吓一大跳,急忙喝道,“我们可是在等扈青扈大老板,她说了,会带一位贵人过来,你给我站好些,不然到时给贵人看轻了我封平羽,说我虎门犬子,生了个吊儿郎当的,看我饶不饶你!” 扈青,还有扈青标准下的贵人,能不是顶级大人物? 封子白一听是扈青,也就闭嘴不言了。 齐小念却在跟他低低的说道,“扈青确实来头不小,可要你们封家这个排场的等待,等这么久,也是真的过了,计我说,真不划算,她扈青就算生意再好,可在金角大厦一带,在你们封家势力范围,并没有什么产业,你们巴巴的等着巴结她,还真不如我们去和余芳菲搞好关系。你也知道的,她的心眼……” 言下之意,要是被余芳菲知道你们封家候着别人,而不鸟她的请客聚会,到时候怕是你大哭都没眼泪掉! 金角大厦就是余家的产业。 龙城艺校,也是余家一言堂。 余芳菲虽然长得和金倩倩半斤八两,可要是说到演技声乐天赋,还真的是一塌糊涂。 所以学校里的同学绝大部分都站队她。 想云裳司那样极富才艺演技的人,还不一样都对金倩倩反戈了? 倒是那个金倩倩,不知死活,一开始,依仗着白家那位少爷青眼有加,各种和余芳菲对着干! 结果如何? 白家那位可是余芳菲她的青梅竹马啊,现在白少都不鸟金倩倩,她却激怒了余芳菲,那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自找的。 扈青毕竟后来者,偌大龙城被四大家族瓜分,她再是精明能干,也是缝隙里求生存,名气是靠抢占各种边沿位置积攒起来的,产业散乱,难以真正的居上。 若不是她精明,从不和四大家族对碰,各种蚕食边沿位置,只怕早被四大家族联合排挤了吧? 你们封家等人固然重要,可也不该怠慢余芳菲啊。 想到这里,她拉着封子白就走,“我们还是去里面吧。” 封子白说老实话,能想明白齐小念所想的,他不信自己想得明白的,爹会想不通,看着父亲,说道,“爹,我和小念,还是去里面吧,毕竟这一带,是你的地头,更是余家的的地头,余家不能开罪啊。” “你懂什么?” 封平羽斜睨了儿子一眼,哼道,“余家哪能和扈大老板相提并论?她推荐的贵人,你认识一下,能让你一生受益匪浅,听爹的没错,给我老老实实的候在这里。” 封子白心里不快,心说我就是为了和余芳菲搞好关系,才泡的她的好闺蜜,可爹你当着我的面这样说余芳菲,我着心血岂不是泡汤了? “除了那么几家,这龙城还能有什么这等贵人?” 齐小念确实不信这个,姑奶奶的,可是有幸被龙五少爷痴迷的抚摸过小手的主呢,还有什么贵人那还贵? 她不悦的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一下子就能见到呢,谁知道断排场那么大!行,你们爱等就继续等吧,我不奉陪了。” 说着,她一扭芊腰就走了。 这不是明白着么,真惹余芳菲不开心了,什么闺蜜不闺蜜的,她那样的人,可不会容情,这回头在学校里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封子白也是这么想的。 “爹,你们等吧,我去里面了。” 他也拔腿追了上去,“小念,等等我。” 都什么破贵人啊,等这么久,鬼影没见半只。 “这个小畜生,这扶不起来的阿斗!” 封平羽气得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他有心追赶截住那个兔崽子,可又害怕自己才跑开了,贵人就到了,那岂不是白瞎了等待那么久的诚意? “罢了罢了,那是你自己不稀罕,以后别怪爹没为你计深远!” 尚庆楼人来人往。 众人看封平羽他们等得那么恭谨,比信徒等着亲吻圣骨还虔诚和热切,不由得议论纷纷。 “封平羽这些年不是转入幕后了么,就由几个得力臂助在管理,自己各种太上皇式的坐享其成?” 他们惊叹说道,“这是在等谁啊,竟让堂堂龙城街虎王封平羽用这个阵仗等这么久!” “难道是在等那位龙家少爷?” 他们各种好奇和揣测。 而这时候,因为和齐铁山他们谈论地皮的事情耽搁了不少时间的楚傲然,坐在扈青的法拉利里,远远地就看到尚庆楼那边旗杆似的,站立着十几个腰杆子笔直的人。 他顿时有些皱眉,“第一秘书,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排场我还怎么进去?我还想低调几年再说啊。” “不这样,他哪能表达对您的尊敬?少爷别生气,既然您不习惯这样,我这就给敲打敲打他!” 扈青素来雷厉风行,习惯用气场震慑人,这时候才想起来少爷从来都是一个低调的人,不由得感慨说道,“哎,这种事情,影后让钱多多来办才好,他也习惯低调,对少爷的风格。” 楚傲然心说,要说直接碾压罢就,谁能跟你这样的大姐大比霸气? 第八十八章 投资 然后尚庆楼门口的围观之人,看到封平羽接了个电话,和手下低低吩咐了几句,然后竟然散场了! 散场了! 我嘞个去,这谁啊,让封平羽等成这个样子已经很是稀罕了,结果还不出现。 封平羽他们离开,居然还没半点怨言。 就是封家的最大合作对象余家,都做不到这个程度吧? 众人就更加惊叹了。 扈青带着楚傲然往封平羽的包厢走去。 一边走一边说道,“少爷,毕竟你需要的是自食其力,所以我这会只是负责做个中间人,引荐你们双方,其余的,需要你自己来处理。” 给楚傲然和封平羽粗略介绍了一下,她就因为要处理要事,匆匆的离去了。 封平羽一开始看到楚傲然那个穿着,也是明显的愣怔了半晌,好久才回过神来,伸手和他相握。 听到扈青喊他少爷,他就更加震惊了。 果然余家白家宋家他们的猜测和警惕是没错的,这扈青来头神秘,必定是某个顶级家族伸进龙城,来分蛋糕的一只顶级利手。 能让扈青那样的奇女子俯首帖耳,难道又是另外一个龙家? 楚傲然也不理会他表情如何变幻纷呈,直接了当的说道,“封老板,我这个人做事比较利索。我要从金角大厦一带开始发展,这里明面上会先多一家酒店,但稳定下来后,我要扩展开来,向整个龙城各大餐饮娱乐要塞辐射。若果你手下的大小鬼能令我满意,我不介意以后这安保工作都交给你们手下的保安公司。” 封平羽心里大动,但迟疑了下,没直接回话,显然心存顾虑。 楚傲然说道,“封老板,我知道你在忧心什么。我不妨给你撂一句明白话在这里,本少强龙过江,白家余家什么的地头蛇,合作也就罢了……否则,哼哼!” 他身上突然霸气侧漏,爆发出一股子逼人的威势,加之那凛然的睥睨语气,竟令封平羽瞳孔骤缩,整个身子都猛地一个绷紧! 似他封平羽这样盘踞龙城久已的枭雄,头面人物,都瞬间感觉到了一种极度危险! 这位少爷,果然不是一般人物! 话说金家赘婿名头有些,但楚傲然这个名字真的很少人听闻,他不知道他在龙城足足呆了七年了,还以为楚傲然是才从哪里来的顶级强龙呢。 他立马有了决断,一口应允下来,“楚少,您既然发话了,我封平羽自是必须信得过,只是,楚少可能不怕清楚我们封家的境况,被那余家吃得很死……看场子现在不过是业余,主要是经营玉石珠宝这些,开采缅甸玉等等,加工以后,又往国外市场销售,就是限于资金流转不力,被余家死死掐住七寸……” 他巴巴的看着楚傲然。 他封平羽好歹是十几个亿身家的人,可人上总有人,他是当年余家前家主提拔起来的,可即便独立出来,也难以真正独立,余家将他盘剥得够狠了,他这些年就等于给余家打工,他等这么一个契机老久了去了啊。 就是不知道这个贵人贵到什么程度,能否让自己如愿以偿。 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毕竟看到对方那一身的破烂,要不是扈青喊他少爷,封平羽真不敢相信,他期待至极的贵人,竟会是如此的尊容! 楚傲然看着他,脸上看不出波澜,“我想我大致了解你的诉求了,封老板,你是需要投资是吧!” 来的时候,其实扈青有提醒过他,封平羽的情况,楚傲然知道珠宝市场确实吃香。 这位楚少爷果然上道,就是不知道他能投资多少呢? 封平羽就更是紧张了,就等着他最后金口决断呢。 毕竟这事情闹大了去了,白家是肯定会听到风声的了,这穿着破旧的楚少要是不给力,回头指定要被白家以“不臣”之名刁难啊! 就在这时候。 门自动开了。 进来的是封子白,他错愕的发现,在龙城也算赫赫有名的父亲,居然让一个衣着邋遢,傻不愣登的小子坐在上席。 扈青扈大老板什么的,压根就没有见着! “爹,这泥腿子,就是那个贵人?” 有没有搞错,这是一个进来逗乐的乡下泥腿子吧? 他愤鄙夷不屑得瞥了楚傲然一眼,忍怒看向父亲,“爹,因为这样一个泥腿子得罪贵人,委实不智啊!” 他恨恨说道,“爹,这样的人赶紧轰他出去啊,你是不知道,门口等人那排场太大,这泥腿子架子太大,尚庆楼的客人都谈论着这事呢!余芳菲她知道这事情了,呵斥了我一顿,小念她都直接不甩我了,得不偿失,爹你好糊涂啊!” 这不是要唐突贵人么。 我才开了口,人家正在思量呢,你个小畜生,你知道为父用心良苦,不配合也就罢了,你还各种添堵? 封平羽脸色铁青,厉声叱喝,“子白,进来都不知道敲门,你怎么能这样冒犯尊贵的客人?爹平时白教你了?” 又喝道,“来人,给我将人给架下去!” 外面几个彪形大汉进来,就要将那个悲痛欲绝的封子白带走。 封平羽他心里慌啊,现在余家指定会发难了,他只能放手一搏,期待这个少爷给力一些了。 “敢情见我一面,竟连累令郎丢了大好姻缘,这么说来,我倒也不能小气了。” 楚傲然想了想,微笑说道,“这样吧,我给你投资五十个亿下去,但你记得,从今而后,你封平羽就是我楚傲然的人!以后立场坚定些,做事利索些,这投资么,我更要三个月内看到显著效果!若做得到,回头会有人来跟你办一切后续的程序……” 五十个亿! 封平羽震惊了! 架着自家少爷的大汉震惊了! 封子白也震惊了! “嗯,五十个亿,你们怎么这么看我,是还不够么?” “不不,够了,足够了!楚少,你放心,一切必须给您办好了!” 封平羽觉得自己这会双脚尽是狗屎! 什么时候自己居然这么走运了? 自己手底下的资产,满打满算,不过二十余亿,对方随便砸个数目下来,就是两倍自己全部身家! 第八十九章 抢功劳 这是不拿钱当钱啊。 你看他说得那么风轻云淡,仿佛不过是说家常话那么自然而然。 这这这,这顶级豪少就是出手阔绰啊。 感觉就像是个上渔具店买钩子,准备渔乐的阔公子,跟店主嘀咕几句,忽然将对方的出海轮船都买下了。 封平羽坐在位置上也就罢了,被手下架着的封子白,根脚都激动得站不稳了,突然分开手下的手,跪拜在地,磕头如捣蒜,“贵少,请您原谅我刚才的粗鄙,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有眼无珠,我惭愧啊!” 说老实话,他泡齐小念,就是为了巴结余芳菲,以缓和余家对封家的控制。 “行啦,不废话了,我还忙着呢,封老板,那块地皮的事情,我要你立马给我解决了。” 封平羽对这位穷相豪少唯命是从,“是是是!楚少放心,这事入夜之前,必须给你办妥了。” 楚傲然又提醒说道,“本少素来低调,我希望我的身份,我们今天谈的事情,不能落入其他人耳。” 封平羽点头哈腰,“楚少放心,我口风都很紧,必定给楚少你守口如瓶了!” 楚傲然很满意的出门,离开包厢。 金角大厦是有名的地产销售商业楼。 它是余家所有。 那彪哥虽然是封平羽手下,却是余家的心腹。 敢在价格上卡自己,那自己就不介意给他们余家一个下马威了! 不就是手里有些钱,有些权。 要横是吧,本少比你们更横! 花五十个亿,去解决被炒到近两百万的一张地皮,这事看来很荒诞。 可这是个划算至极的投资。 扈青原就打算投资这个领域,只不过这时候提点自家少爷一下,让他自己出手罢了。 楚傲然才出了尚庆楼的门,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哎呀我去,楚傲然顿时就火冒三丈了! 竟然是自家老婆和那个臭不要脸的席锐啊。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往这酒店进来,别提多亲密了。 好啊,我为了缓和家庭矛盾,不刺激你母亲,才自动搬了出来,才多久,你就和你的初恋哥哥旁若无人的出双入对了? 金馨看到他,也是很吃惊,蹙眉,神色微微愠怒,“楚傲然,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凌波阁那边上班?怎么会在尚庆楼出现?” 弦外之音,你上班工作的事情,是不是忽悠我的? 还说是,你吊儿郎当的,这才上班十几天就被炒了,所以又往尚庆楼这样的出名休闲娱乐中心找工作来了? “楚傲然啊,你这次又是过来找工作的?又是洗碗工?还是清洁工?又或者,索性鸭子都做了?听说这样的地方富婆不少,你这身板子,愣是要得,或许真有人看中你,让你走运呢!” 席锐上次在凌波阁,一直沉默和无言讥诮,这次却忍不住哈哈大笑,大声嘲弄,“我就说嘛,这小子就是不行啊,洗碗工都组不好啊,不过好事多磨,楚傲然啊,好歹你是金馨她名义上的老公,我这个做哥哥的,不热心也不行,这样吧,你要是实在找不到,回头我给你介绍个通渠公司,各种处理下水道的业务,保管你忙得不亦乐乎,赚得盘满钵满的!” 这话语刺耳至极。 该死的小苍蝇,若不是为了不刺激金馨,信不信我一巴掌能将你拍成渣滓? 楚傲然无视他的冷嘲热讽,看着金馨,皱眉说道,“老婆,先别说我,我来问你,你怎么又和他一起到这样的地方来了?” 他心里委实是气愤啊。 你说公司出了问题,要个五百万的订单,我都给你弄了个八百万的,你怎么还能和这样的花心浪子,心怀叵测的家伙,旁若无人的走进尚庆楼这种休闲娱乐场所? “席锐哥帮我解决了公司的问题,还说要带我参与一下余家的聚会,我跟他出来扩展一下人脉,这又怎么碍着你眼了?” 金馨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叱道,“你要是男人一点,争气一点,我用得着这样苦心孤诣,各种交际?” 余家那刁钻千金,和倩倩是出了名的死对头。 自己是想着,一来感谢席锐哥帮了自己这么大一个忙,二是为了倩倩好,哪能和余家这样的巨无霸对着干呢,所以,结识一下余芳菲总是好的,谁知道这废物老公,就跟那讨厌的苍蝇一样,你去到哪,他就出现在哪? “什么?公司的问题,是他席锐帮你解决的?” 楚傲然吃惊了,“老婆你好糊涂啊!” 他身子微微颤抖,险些站都站不稳了。 明明是自己让扈青给翰方幕后老板施压,才让翰方箐席家的那个总经理有了反转,巴巴的续了订单啊! 明明是席家作祟,让翰方的人刁难曦华制药好吧! 你不警惕席锐也就罢了,怎么到了你这里,他甚至还成了解决问题的贵人了? 金馨你糊涂不糊涂啊,一到你初恋哥哥这里,你的聪明才智就哪去了? 楚傲然极其不爽,但他也只能归结为,席锐这个衣冠禽兽,太过城府深沉了! “自然是我动用我席家的能量,施压给翰方,让对方订单都翻了一倍!” 席锐得意洋洋,“不然啊,等你这么一个废物老公么?那金馨她还不得早早露宿街头去了?” 行啊,因为自己没明摆着让金馨知道是自己帮了她,索性你就全部功劳往身上揽是不是! “姓席的,果然是人不要脸则无敌啊!” 楚傲然平生还是第一次看到席锐这么厚颜无耻之徒! 这时候,经过的人见这里对峙,都在看热闹呢。 到底是金馨冰肌玉骨清无汗,一颦一蹙尽是说不出的迷人风情。 那些人都投来异样的目光。 这女人阔以啊,嫁了这么一个邋遢男人,却又要在婚后和高富帅出入高级娱乐场所! 这不,现在被逮了个正着,双方各种争执扯皮起来了呢! “行啦,你既然丢了工作,住所也没了吧,就赶紧回家住去。” 那些古怪的眼神,让金馨觉得有些无地自容,现在她只想尽快摆脱这种不好的感觉,息事宁人。 有这个废物老公在,自己一张脸都给丢光了啊! 第九十章 升职了 席锐见那么多人围观,见金馨对楚傲然越发不待见,心里暗暗高兴。 如此发展下去,看样子要不了多久,金馨就会重新投入自己的怀抱了啊。 为了彻底贬低楚傲然,他在一边哂笑,“刚才不搭理我说话,我还以为你楚傲然多汉子呢,结果工作都丢了,衣食住行要了没了小馨,只怕你都要露宿街头了吧,大家看看,这小子脸皮得有多厚,一大老爷们,取了金家才女这么一个如花似玉老婆,不知道好好上进,努力工作,各种吃软饭,窝家里,你好意思啊你?” 他极尽语言之能事,各种挑衅和讽刺楚傲然。 楚傲然神色阴沉,心里极为不爽,看着他衣冠禽兽的模样,真恨不得上去一拳打塌他的鼻子,撕碎他那帅气脸孔之下,隐藏着的龌龊和肮脏! 席锐又忍不住扼腕,摇头叹息,“哎,小馨啊,我真是想不明白了,多好的男人这世上还不是任你挑选,所托非良人,这小子……我真被整你糊涂了……” 周围的人听了那样的话,哪里还不明白这就是金家那个赘婿? 他们看向楚傲然和金馨的眼神,充满了浓郁的嘲讽意味。 两个人身份天差地别,非串一块儿去,对方癞蛤蟆吃天鹅肉,已是咄咄怪事。 要是这白天鹅乐意给他啃也就罢了,偏生这两口子又不和睦美满。 夫妻不和,又不索性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这样的废物,你金馨死死攥手里不放开,你能图他个啥? 所以,这个所谓才女,她是脑子有缺,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金馨越发困窘,一跺脚,喝道,“楚傲然,你还不给我滚回家里去,你杵这里还嫌不够丢人现眼么?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生活,生活上整个金家都被你弄得乱哄哄的。 工作,工作你可压根没法依靠。 这出来倒好,处处有你,天天整得自己好生没面子,遭人各种怪异眼神。 真是白瞎了这么一个健硕的体格。 席锐听了,嘴角的得意和嘲弄的弧度更加明显。 众人也听得嗤笑不止。 这废物,穷吊丝,连老婆都这般丝毫不给他脸面,吃软饭的连饭主都没讨好,做人真失败啊。 楚傲然听得面色铁青,行,帮了你功劳成没别人的,和算计你的人出双入对,还嫌我丢人,我走就是了。 泥佛都有几分火气,况且大老爷们一个呢,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他可不会做,他转身就走。 “别走啊。” 席锐见他吃瘪,还是憋屈到说不出话的那种,心里爽得都快开了花。 可他还不打算放过楚傲然,一把拉住他,惺惺作态的说道,“看你脸色铁青,饿得面黄肌瘦的,看来十天半个月你游离金家之外,没吃顿好的了吧,都到这里了,金馨喊得我席锐哥,我就不能亏待了这个妹夫啊,就一起进去吃顿饱饭吧。不然传出去,别人说我妹妹家亏待上门女婿,那可就不好了。” 谁有你这样的“哥”,那得祖宗十八代祖坟都得冒烟! “我受不住你这样的‘好意’,走了我还是回去我的凌波阁上班去吧。” 楚傲然暗暗腹诽这个歹毒尖刻的恶棍,他一刻也不想看两人那么卿卿我我,转身又要走。 余家人算个啥,我楚傲然刚还对付了他们一手,掘了对方墙角,策反了对方一个得下手下呢。 金馨你要是知道,那个忙,帮助你的人是我,这个恶棍才是居心叵测的那个,你会如何后悔你现在的言行举止? 金馨总说对他失望。 现在他同样觉得她智商堪忧,很是为她捉急。 既然她都不想看到自己,自己不碍她眼就是了。 “回凌波阁上班?” 席锐当时心里就偷笑了,行啊,都落魄都这样子了,吃软饭的嘴硬强者,还说大话充面子不是? 看我不揭穿你! 他说道,“妹夫啊,也太不要脸了啊,各种给小馨丢脸,这时候还大话连篇,可是你不知道吧,陈晓她此刻正在凌波阁那边吃饭呢。” 楚傲然实在受不了这个家伙了,占了自己的功劳不说,还要各种贬低自己,他就冷笑着说道,“那又如何?” 他索性不走了,看对方究竟能把自己怎么样! 席锐哂笑,“不怎么样,就是看不惯你这样满嘴谎话的人各种牛皮吹破天!” 楚傲然说道,“若我那份工作还好好的,事实证明我没说谎,你又怎么说?” 席锐心知他兜里有些钱,人又是游手好闲,无所事事那种,哪里会真的在凌波阁在打杂的? 他说道,“若是你那份工作还好好地,我以后见了你楚傲然,都喊一声楚大爷!” 说完,他就开始打电话了。 他为了彻底攻陷金家,各方面发力。 知道陈媛对她那个侄女很是上心,于是暗暗给她物色了一个家境不错的的男朋友,为了方便搞某些小动作,他当然不会去亲自介绍。 这不,让陈晓她的闺蜜,约她再凌波阁吃饭,让两人“巧遇”。 这会正在凌波阁吃饭,刚才陈媛那个闺蜜来了信息,告诉他,大功告成了呢。 趁热不打铁,更待何时? 他急于彻底毁了楚傲然在金馨心目中的形象,所以刺激楚傲然停下,不让他离开。 他认为那是心虚和窝囊的表现。 但一通电话下来,他傻眼了。 “什么,他竟没被解雇,而且还荣升凌波阁的保安部主任?” 了解到这个情况的席锐,顿时不淡定了,“这怎么可能,你是不是问错了,我说的是楚傲然啊,这个废柴,手脚极其不干净,好吃懒做,怎么可能在凌波阁这样的顶级餐厅混得风生水起?” 是的,为了让老板她少爷方便各个地方巡视和学习经验,陈婵妍给楚傲然的职位,定为保安队长,这个位置自主性太好,几乎每个角落都自由来去,还不会被人犯嘀咕,充分迎合他低调的个性! 席锐一连重复了三遍,才终于确认自己看走眼了。 这废物居然有些手段,短短时间之内,就爬到了凌波阁保安系统的巅峰去了。 第九十一章 栽赃诬陷 凌波阁那样的奢华之地啊,才进去十几天,自己老公就荣升保安队长了? 金馨一听也吃惊了。 他真的争气,真的奋斗了? 所以真的是自己误会他,一直戴着过去的那副有色眼镜看他了? 这么一想,她再看向楚傲然的眼神就全变了,语气温和了很多,眼神也充满了自责,微嗔说道,“所以你竟然升职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对不起啊,傲然,是我不好,误会了你。” 无论如何,他是自己男人,他听进去了自己的话,肯为了自己而昂眼奋斗,努力不让自己丢人,这真的很暖心不是? 楚傲然见她眼神如此柔和,一颗心都软了,之前那些火气都全灭了,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老婆,这是才提上去一两天而已,你又忙,这不,我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金馨打量了他一番,又有些恨铁不成钢了,“傲然,你看你,都升了职了,还穿着这一套旧衣服,多影响形象?家里衣柜我给你备了新衣服,你有空回去的时候,拿去换了吧。” 她之前是想着楚傲然到底在凌波阁上班了,衣服没身好的,只怕同事都要小瞧他,所以前几天购物时候,给他买了几套。 只不过她最近确实忙于护理品新产品,还来不及给他。 没想到他穿得破破烂烂的,居然还升职了。 “老婆,你对我真好。” 楚傲然一听,就知道是金馨早早买好的,不由得好生感动,看来这个女人,心里还是关心着自己的。 席锐没成想,没坏了楚傲然的形象,反而让两人的关系缓和了。 他不由得气急败坏。 这时候楚傲然看着他,倨傲说道,“如何,来吧,兑现你的诺言吧!” 席锐憋屈极了,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说过的话。 但他如何能在金馨面前对这个废物认低威? 在他看来,应该是这小子个头还算大,人家看他长得孔武有力,所以才让吊儿郎当的他做了队长,这穷吊丝居然也有走运的时候,真是老天没眼! 他迟疑着,死不肯开口喊对方大爷。 楚傲然哂笑看着他,“怎么,大话说尽的是你吧,赌得起输不起啊?快点喊啊,这么多人等着看热闹呢?我等得起,可你也别耽搁大家珍贵的时间啊!” 吃瓜群众那是从不嫌事儿少的,管你们狗咬狗,有热闹看就行,于是很多人跟着叫嚷,“对啊,赌得起输不起?是个男人就利索点,食言的是裤裆里没把的!” “出尔反尔的是王八羔子!” “是男人就赶紧喊啊,别浪费我们时间,我还等着去鸿福路走另外一场呢!” 席锐憋屈得脸色都涨红了,他堂堂席家大少爷,席家产业的继承人,气质非凡,风度翩翩,怎么能喊这么一个吊丝男大爷? 不能,死也不能啊! 看着楚傲然嘲弄的笑脸,他整个人都气炸了,他万万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是了! 忽然他灵机一动,指着楚傲然,叫了起来,“尚庆楼保安,管理们,赶紧抓人啊!这小子是凌波阁的保安队长,细作,手脚极其不干净,他鬼鬼祟祟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图谋不轨,居心叵测啊!” 尚庆楼是龙城老牌娱乐场所。 凌波阁是新开的娱乐餐饮,背景神秘。 重要的是,尚庆楼是封平羽的势力,隶属余家。 余家白家这些龙城庞然大物,从来对龙城新崛起的商业力量很是警惕。 这小子新入凌波阁,被委以重任,做了保安队长,这工作时间他出现在尚庆楼,还能是因为什么? 肯定是为了商业秘密啊。 更何况,在他看来,楚傲然手脚不干净,生来就是做盗取别人机密工作的鼠辈! 他不信尚庆楼会无动于衷。 果不其然,立马有几个保安和一个管理打扮的中年汉子走过了过来。 保安们将楚傲然围住,那中年汉子喝道,“小子,你这邋遢模样,还滞留我们这个高档的地方,果然是凌波阁过来搞事情的,偷盗商业机要的?” 楚傲然没想到,席锐为了不兑现诺言,居然咬了自己一口,诬陷自己是过来偷盗商业机密的。 但他压根儿不慌啊。 严格而言,如今的尚庆楼,其实可以说是他楚傲然名下的产业的。 “我只是进来找人的。” 楚傲然实话实说,道,“这人信口雌黄,居心叵测,你们别被恶意误导了。” 席锐为了刺激尚庆楼的管理,顿时冷笑了,“是吗?龙城金家,有个奇葩倒插门,吃老婆的软饭不说,甚至都偷了金家的秘方去卖,这时候各位或多或少有些听闻吧……” 说到这里,他一指楚傲然,“没错,这个手脚不干净的人,就是眼前这个穷屌丝了!” 那管理一听,眼神鄙夷的打量了楚傲然一番,说道,“行啊,偷了家里不说,还偷到了我们尚庆楼,你好大的胆子,小的们,将他拿下,好生搜一番,看他有没偷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出去!” 保安们目光不善,渐渐围拢近来。 楚傲然怒了,“没证据,就听这人信口胡诌,满嘴大粪,你们就要搜我身?信不信我告你们人身攻击?” 那名管理大笑,“告我?我告诉你,我表叔他女儿和余家小姐是同学,在尚庆楼,只要我卫应认定你有嫌疑,你就有嫌疑!” 他手一挥,“拿下,给好好搜清楚了!真搜出什么来,直接以偷窃机密为民,扭送局子里去!” “等等!” 楚傲然看着那位名叫卫应的管理,淡淡定定的说道,“你们最好不要乱来,我真不想和你们冲突,为了不伤你我两家和气,去找你们封老板过来吧!他能证明我的话是真的。” “什么!” 那名管理气得鼻子都歪了,怒道,“放肆,哪里来的野小子,居然妄言见我们封大老板?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辣鸡?” 席锐心头大乐,好啊,这小子脾气够暴,直接跟这里管理怼起来了,又开始吹牛皮了,看样子这事情会闹得不小了。 第九十二章 又见黑虎 席锐嘴角牵起得意弧度,就等着看楚傲然怎么被这里的保安教训,然后被丢出去。 “傲然!” 金馨真是急了这次,“你这脾气怎么越来越不好了,咋能去到哪都跟人硬刚?好好说话,好好解释啊。” 同时她暗恨席锐,楚傲然好歹自己老公啊,这偷盗商业秘密的话,怎么能随便安栽呢? 说好了给我拓展人脉,结果倒好,整这么一个幺蛾子。 那些保安四面冲过来,就要将楚傲然放倒,带去搜身。 “都在干什么?闹哄哄的?” 忽然一个雄浑的声音响起。 楚傲然只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是谁。 那些保安和那卫应,却停下了动作,恭敬说道,“黑爷,有个小子,疑似凌波阁的细作,有可能偷了这里的东西,所以我们想拿下他!” “是吗,竟然有这个猖獗的小子?让我看看……咦,怎么是你……” 人群分开。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当他看到楚傲然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个家伙长得獐头鼠脑的,整张脸黝黑黝黑的,楚傲然一看他模样,顿时记起来了他是谁。 这不就是在河畔名邸的销售部,带着女友萧蓝,撞了赵小惠,想买星楼,又付不起首付的那个黑虎么? 要不是赵小惠大度放过他,那次他就要当着那么多人,被楚傲然逼着对赵小惠三拜九叩了! 楚傲然迄今记得萧蓝喊他二狗这样的小名。 他也有些吃惊,笑着说道,“是你啊,原来这里你地头啊,怎么今天又要来跟我对着干了?” 黑虎说老实话,是很恨楚傲然。 楚傲然得理不饶人,非要他跪叩,他能不记恨在心? 但到底赵小惠饶了他,再说了,他能跟一个穷相豪哥对着干? 他可是听说了,后来这扮猪吃老虎的主,连月楼都买下了。 傻子都会不跟这样的阴险而多金的家伙对着干啊。 他打了个哈哈,赔笑道,“哪能呢,这位爷,您说笑了,您能上我这儿来,使我们尚庆楼的荣幸。” 你倒是客气。” 楚傲然瞥了一眼那个管理,还有那几个保安,“可是有的人不这么认为,不像你对我这么客气啊?” 旁观者一片哗然。 有些人已经认出来,这位黑虎,赫然就是尚庆楼的负责人啊。 他们嘀咕起来。 “金家的赘婿,吊儿郎当,邋遢不堪,竟然这么有面子?” “基情四射啊,看样子他们之间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啊!” 那些保安和卫应,直接胆战心惊了。 这家伙居然和黑爷是熟识不说,看黑爷对他各种点头哈腰低声下气的,似乎极为敬畏对方? 可这就是金家那个声名扫地的倒插门窝囊废啊! 那几个保安和那管理被楚傲然看得背后冷汗涔涔的,可他怎么可能相信这么一个家伙能是让黑爷都敬畏的大人物? 没理由! 卫应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黑虎:“黑爷,您认错人了吧?这小子就是个穷吊丝,窝囊废,倒插门……” 啪!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黑虎恶狠狠的一记耳光子过来! 抽得他原地三百六十度大转体! 抽得他耳晕目眩! “住嘴!” 黑虎寒着脸,冷声叱道,“卫应,谁给你的胆儿,竟敢得罪这么尊贵的客人!仔细我要你至极额卷铺盖走人!” 别以为跟白家有那么点关系进来的,劳资就不会干你! 这小子平时猖獗,张口闭口都和余家千金沾亲带故,各种跟同事炫耀,黑虎看他不爽久矣。 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哪里会放过? 原因很简单啊。 我堂堂龙城五大街虎之一,给封老大看着金角大厦一带,忙死忙活,生意确实务必的兴隆,可大部分都被余家盘剥了去。 剩下的,封老大占大头,自己分到的,就是少得可怜的那么点,买栋像样的别墅都买不起,还要被女朋友白眼,各种嗔怒埋汰! 这怨气,找你卫应发泄就对了! 眼前这位,他看着寒酸,看着吊丝相就对了,这就是个穷相富豪啊,看他出手阔绰的,买得起星楼月楼,出入这里,能是个跳梁小丑,偷东西的鼠辈? 卫应都被打懵了! 自己谁啊,我表叔他女儿和余家小姐是同学啊! 黑爷你,居然为了一个穷屌丝打我? 信不信我回头参你一本…… 他承认,自己和余家小姐确实不大说不上话,但表叔他女儿可以啊。 他暂且只能忍住,只能怨毒的盯着楚傲然,都怪这个穷吊丝,也不知道怎么抱住了黑爷的大腿,让他对自己发狠下手! 这穷屌丝不就是个倒插门? 几个保安,腿都开始齐齐哆嗦了。 黑爷甚至为了那个穷吊丝打了这个作威作福的卫应! 其他所有人也震惊了! 旁观者惊叹,这个邋遢穷吊丝确实有些手腕。 穿得破破烂烂的,还能抱得美人归,出门还能遇到黑虎这样的贵人庇护着他! 是的,在他们看来,可能是黑虎哪里欠了这个吊丝的情,所以他这般护着他。 席锐就更加难以置信了。 这楚傲然还真的是运气爆棚啊! 睡了自己都还没碰的心爱女人! 和宋家攀上关系,与宋家小妞亲昵无比! 传言和白箐也关系暧昧! 现在就连尚庆楼的负责人,也对他青眼有加!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他只能看着楚傲然咬牙切齿,归咎为对方满脚狗屎! “都信我是来找人的了吧?” 楚傲然折身看着他,满是揶揄鄙夷的不屑语气,“行啦,麻烦解决了,在没人说我是偷东西的了吧,现在咱们继续,说了见了我就喊大爷,一声没喊就想食言?我告诉你,该喊的大爷,你跑不掉的!” 果然是这位爷的作风! 黑虎看着此刻楚傲然咄咄逼人的语气,就想起来了当初自己憋屈的模样,他对那种感觉记忆犹新! 他不由得暗暗鄙夷席锐。 这席家的继承人,说是特能干的,可现在看来,也特没眼力见了,和金家这么熟悉,居然看不出来这小子的腹黑阴险,最爱扮猪吃老虎! “我不服!” 席锐憋了半天,爆发了一句,“黑爷你和他有旧,故意帮着他!” 第九十三章 庆功宴 黑虎一愣,寒着脸看着他,“席家大少爷是吧 ,有种你再说一句?” 席家虽然比起金家粗大粗了不少,可顶天也是个二流的家族,远比不上隆成四大家。 和黑虎叫嚣的本事还是有的。 但黑虎身后站着的,是明暗两面都非常吃得香的封平羽。 席锐也就是一时气愤,嘴上怼一句罢了,见黑虎快要炸毛,他当即怂了,变得骑虎难下。 说吧,这得罪了黑虎,按照龙城五街虎的德行,席家回头注定各种磕碰少不了。 不说吧,岂不是默认自己没种? 自己岂能让金馨看到自己这么憋屈的一面? 偏偏这时候金馨插口了,“席锐哥,你来之前不是说跟这里的负管理是老相识,别大水冲翻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啊,朋友之间,怎么闹得这么僵啊?” 又看着楚傲然,“傲然啊,既然误会一场,你们都和尚庆楼的有些朋友,那么这事情就这么揭过了吧。” 楚傲然乐得在金馨面前表现大度,就大大咧咧的说道,“行,看着金馨喊你一声哥的份上,今天这声大爷,我就不为难你了。” 又跟黑虎说道,“我老婆她这个哎呀哥哥,脾气火爆,最是老气横秋,可能是最近他大姨爹在他家做客,性子暴躁了些,黑爷,看在我份上,你今儿个,多多包涵,不和他一般见识就是了!” “哼!” 黑虎黑口黑面,对着席锐叱道,“不长眼的东西,敢在我尚庆楼放肆,算你走运,要不是有人给你讲情,我指定直接让保安将你轰出门去了!” “你们……” 席锐被两人一唱一和,说得面红耳赤的。 他不甘心,还是咬牙切齿的忍住了。 因为想黑虎这样的人,看着只是别人一条看门狗那样的低劣角色,可这样的人,就好比痞子混混,万万得罪不起啊,你真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背后给你狠狠一闷棍! 楚傲然帮他求情,至少这样以后黑虎不会再找席家麻烦了不是。 但他憋屈不甘心啊,他想落楚傲然的面子,却没想到,反而被楚傲然一顿奚落,还要他给他求情! 可他也知道耽搁越久,就丢面子,就跟金馨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 黑虎冷了他一眼,跟楚傲然交换了一个眼神,就进去尚庆楼里面了。 他之所以帮楚傲然,很大程度上,就是看在当天赵小惠的大度上。 至于楚傲然和金馨和赵小惠是个什么关系,他只字不提,只当没看到过。 像他这样的人,自然明白哪些事情需要装聋作哑。 就在这时候。 一群人从远处过来。 跟金馨和席锐打招呼,“金总,席少,你们来很久了吗,真不好意思,我们做集体车的,交通堵塞,都耽搁了。” 这些人都是曦华的精英。 席锐为了攻陷金馨,所以大大方方的提出带她和她那些精干属下,到尚庆楼来庆祝那个八百万的顶级单子。 席锐暗自侥幸,刚才那一出,没被金馨属下看到。 再看曦华那些精干,居然连认出这位是总裁她姑爷的人都没一个。 他顿时又一扫心里的颓丧和阴霾。 就算你楚傲然得意了一会,但废物仍是废物,能和金馨并肩和携手的,永远只有我席锐! 他便说道,“我们也刚到不久,那就一起去挑个好位置吧。” 说完,又“正心诚意”的邀请楚傲然,说道,“你是小馨她老公,这近千万订单的庆功宴,怎么能少得了你呢,务必要一起啊。” 曦华那些公司精英这才留意到楚傲然。 也有几个人在既往楚傲然接金馨回家的时候,大略见过他一两次的,诧异的跟身边的同事叫嚷出声,“哎呀我去,竟然真的是那个废物窝囊废?” 另外的人们一听就吃惊了,“什么,这位就是金家那位倒……姑爷?” 有人就看不过去了,嗤之以鼻,“我呸,就是一个吃白饭的,我们公司的八百万订单和他有半毛钱关系啊,这好好的一顿庆功宴,我们也就一些公司元老和杰出职员才有幸参加,他一个邋遢不堪的家伙,也好意思过来蹭吃蹭喝,真是臭不要脸,人丑多作怪!” 这些话都是压着声音低语。 但明显就是有意让楚傲然听到的。 楚傲然听得一肚子憋火。 这订单是自己亲自让扈青施压,一手促成的,现在倒好,席锐作祟,曦华人,个个都戳自己脊梁骨。 席锐就更加畅快了。 虽然崔必红忽然反戈,打了他们席家一个措手不及,没办法入股曦华,但他席锐何等人也,稍稍动了动嘴皮子,一切就反转了。 功劳依然是自己的。 让金馨心存感激,更笼络了曦华制药公司上下所有人的心! 他害怕楚傲然不一起进去呢,说道,“小馨啊,不是席锐哥我说你,我听说你从不带你这个老公出来交际,这如何能行?好歹自己选择的,再丑的媳妇也得见公婆啊!” 金馨当时就有些愧疚难当,不敢看向楚傲然了。 席锐说的没错,除了间或那么几次接送,她确实从不和楚傲然在公众场合出现。 原因也确如席锐所言,是觉得楚傲然给自己丢人。 “去就去!” 楚傲然不假思索就应承了。 他知道席锐居心莫测,还睚眦必报,刚吃了瘪,那指定一会要在酒席间找回场子去,而且是当着曦华制药那些精干的面。 他当然去,必须去。 他之前不愿往,是因为以为两人是出来约会,现在既然澄清是庆功宴,那认识余家千金的云云,自然是附带的,那么说就是为了刺激自己罢了! 金馨刚对自己态度大好好转,他自然得跟去盯住席锐,看他要玩儿什么花样,免得她单纯相信这个初恋哥哥而吃了大亏。 “他还真好意思!居然死不要脸的说去!” “是听不出席少那讥诮的意思,还是真的装聋作哑,压根不理会别人怪异眼光,能蹭就蹭?” “没办法,这种人就是无脸无敌族,软饭吃多了,能蹭蹭庆功宴,会舍得放过?” 第九十四章 又见妖冶女 “真是奇葩!有这种老公,难怪我们金总整天闷头闷脑埋身工作!” “哎,看看,席少对我们金总多好?” “要是换了席少,我们曦华必定生意蒸蒸日上,各种千万订单!” “要是永远只是要是……哎,看他邋遢的,别想了,金总好好一朵鲜花,插牛粪上!真令人痛心啊!” …… 各种刺耳的话语不断钻进楚傲然的耳中。 他不在乎。 他如今何等身份? 苍鹰怎么会在乎脚下的兔子野鸡怎么想? 他在意的只是金馨对自己的态度。 傲然啊,帮助我的,要是你多好啊,我面子里子都好看,妈她必定不会唠叨,出到外面,也不会有那些白眼的嘲弄。 金馨不免再次将一身邋遢的楚傲然,与那些出去这里的同龄的男人比较,心里感慨,指望他基本是无望了,只但愿他进了凌波阁工作,能体体面面做人,自己脸上别太过难看就是了。 席锐一看,黑虎走后,自己事事顺遂,十分得意,于是昂首挺胸的进去选位置。 可不多久,他就灰溜溜的回来了。 “看来我们得换地方了。这里客满了,一个位置都没了。” 说到这里,他还故意瞪了楚傲然一眼,跟金馨阴阳怪气的说道,“黑虎一回来,就没位置了,还真是巧的!” 弦外之音,就是不是我找不到位置,多半是那黑虎因为刚才的事情,刻意帮着这废物落我面子! “要不,我们过去凌波阁?” 金馨说道,“那里真心不错,环境,氛围,食物,消遣,都是顶级的。” “那不行。” 席锐断然说道,“这尚庆楼是我席锐选的,大家为了曦华,辛辛苦苦今儿既然到这里来了,就必须保证大伙儿能够吃上,吃好,吃得舒坦,玩得畅快!” 他为了在曦华众职员面前,表示豪气,许诺整个庆功宴他埋单。 他不敢去凌波阁啊。 那里的食品和服务是顶级的不假,但太奢华了,两个人找个安静位置,卿卿我我,他还是甘之如饴的。 可这么多人,他肉疼自己的腰包啊。 而且这会在楚傲然面前丢了场子,现在无论如何也要在这里回来。 楚傲然看他各种折腾,知道他心底怎么想的,也不说话,就给金馨告了一下假,“老婆,我去下洗手间。有事电话我。” 这边席锐摸出手机,打电话,“喂,香倩吗?对,我是席锐啊。嗯,对啊,说是位置满了,你帮我看看。” 席锐是没想到,想装下比,居然这么任重道远。 这尚庆楼居然客满。 当然,满的是普通会员卡位。 现在的休闲娱乐场所,花样百出,为了刺激消费,优待有钱客户和资格老客户,客人的会员等级泾渭分明,消费得越多,享受的权力也精彩纷呈。 所以他确定高级会员卡座指定不会满,找一下关系,一定能够用一间高级卡座 电话那边的女子说道,“席少,你终于舍得给人家打电话了啊,行,虽说我才进来不久,也就个小小主管,可就冲你今天这表现,我怎么也要给你这个面子了。你等等,我在洗手间这边呢,这就出去帮你想办法。不过……” 那女子娇滴滴的声音听得席锐身子都酥了,“席少,你可要记得,人家是如何有应必求的帮助你的……” …… …… 话说,不大一会,楚傲然正在洗手池洗手。 忽然一个曼妙的倩影,从女卫生间出来。 两人打了个照面,顿时双方都怔住了。 “是您?楚少!” 女子震惊了,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在卫生间洗手池水生哗然处! 她努力,绽放魅妖的笑脸,“楚少,你还记得我么?刁三他给你拍了杀手,是我让易天寒通知你的呢。” 楚傲然也错愕,看了看她那有尚庆楼字样的工作服,笑了笑,说道,“真是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这道倩影,不是别人,赫然正是当初河畔名邸那个尖酸刻薄,各种有色眼镜看他楚傲然的销售主管,郝香倩。 那时候楚傲然帮助易经理,干倒刁三一脉,稳定局面,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冲着将郝香倩解雇去的。 可后来,刁三派出杀手裘毒对付自己,易经理还知会自己,说郝香倩投诚反戈,告知刁三要追杀自己,所以后来楚傲然便没继续要求炒她鱿鱼。 如今看来,她都跳槽到了尚庆楼,敢情即便投诚,也没得到易天寒的重用,所以自己干的没意思,才到了这里的吧。 不过这很正常,别说易天寒了。 就是自己,知道她投诚,也对她没什么好感。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 郝香倩当初百般厌恶他的邋遢衣服、 可现在是甘之如饴,她笑道,“楚少,你记性真好,原来你也还记得我。” 她加重了你也记得我这几个字,其中也字,咬音最是重。 楚傲然心知肚明她是什么人,虽然不得不承认她很性感很有女人味,却不愿意和她有什么交集,说道,“我现在有个宴会呢,我得出去了。” 说着,他折身离开了洗手池。 “楚少,楚少……你等等我!” 郝香倩哪里会放过这么一个勾搭上他的机会? 急急洗手,然后提着短裙子,飞快追了上来。 不得不说,她当初在河畔名邸的销售部做售楼声音,就是穿得这么的花里花俏的,这会在尚庆楼,还是依然故我的妖冶魅惑,各种烟视媚行。 谁知道,楚傲然为了避开她,跑得比兔子还快! “居然这么能跑,楚少你是属兔子的吗?” 郝香倩跑得气喘吁吁的,好不容易扶着墙,大口大口喘息着,香汗淋漓。 “这么一个穷相富豪,虽然姓楚,据言极大程度上就是龙家五少爷,,出入这里,一定是重要的宴会!” 她迅速在脑海过滤一遍。 今天尚庆楼的重要宴会,都有哪些呢? 对了,也就是余家千金那个酒宴了。 来的都是龙城极有名头的头面人物和余家大小姐那些同学朋友。 她于是直接转身,奔着余芳菲她们那个顶级豪华的包厢过去了。 第九十五章 度秒如年的席锐 这会郝香倩她心里,全是这个传言很有可能是龙家五少爷的低调富豪,哪里还顾得上席锐他们的位置? 她更是没想到,她苦心孤诣想要勾搭上的富少,此刻就和席锐他们一起。 话又说回来,又是快十来分钟过去了。 席锐那是等得读秒如年,望眼欲穿啊! 他忍不住又打了个电话过去,“香倩,你在哪啊,到了没有?” 金馨和那些曦华的精干巴巴的看着他呢! 最重要的是,那个窝囊废倒插门,双手抱胸,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一个劲儿就盯着门口出入的美女客人看呢! 这什么意思? 被一个废物这样轻藐! 他席锐受不了这个恶气啊! 他那叫一个心焦如焚啊。 刁三亲近席家,早在七年前,刁三还在金角大厦时候,还是自己托他帮助,给金家买下了那一套二环东路的房子。 郝香倩一度是刁三的人,刁三失势,她也被连累得从河畔名邸扫地出门。 那天刁三带着她上席家哭诉,席锐一看就看中了她的烟视媚行,被她那种女人味所吸引。 但他纵横女人堆久已,知道这种女人的贪婪和秉性,你若把控不好,她就是个嵌金的无底洞,你永远填不饱她的物欲和对金钱的渴望! 所以,只有她追着,求着,要跟着你的时候,你才拥有对她的主导权。 所以他矜持了一把,只是适当的对她表示了隐晦的好感。 甚至还各种找关系,帮助她进了尚庆楼。 这就是他说尚庆楼有他熟人的原因了。 席锐也是知道的,郝香倩自然不会满足于一个小小的休闲娱乐中心的主管的职位,到时候自己再稍加暗示一下,凭着自己席氏集团的话事人的身份,帅气而多金,还还怕她不乖乖的投怀送抱? 可是这回郝香倩直接没接电话。 好几个电话过去,都是如此,估摸着对方是忙碌还是咋地,手机静音了都。 又是十分钟过去了,曦华的精干看他的表情也有些古怪起来了,“席少,咋回事?不是说找人么?怎么人迟迟不来?” 这样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金馨也看出来不对了,“席锐哥,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凌波阁吧。” 席锐面色铁青,各种纠结,他也想说换个地方算了,可大话说前头了,如今又怎么好意思轻言退。 他强笑一声,说道,“再等等吧,没道理啊,也许是那人正忙着给我调个里面高级会员的位置呢,一会就好了。” 他哪里知道,这会郝香倩手机静音,借着这里的主管位置,各种穿行在尚庆楼这一层的那些重要宴会上,可偌大这么一层,除了柜台处巴巴的等着的席锐那几个人,其他位置她都去过了,压根没见着人啊! 没道理啊,那低调富豪明明说他是急着出去宴会的! 她听说五少爷生性风流,对漂亮的女人,来者不拒,更坚信自己是个极有魅力的女人,哪里肯信自己会搭不上他? 莫非他不在这一层? 所以她断然没往席锐这个位置过来。 这不废话,要是腾出时间帮他,回头那五少爷不就飞了? 若不是五少爷,那就更好了,毕竟龙家五少太过放纵不羁,真心没哪个女人敢说自己hold住的。 若只是个低调的富少,就冲他养了个病恹恹的,就冲他这次不生自己气了,这事就稳了! 一回生二回熟,自己征服他,还不是迟早的问题? 可怜的席锐还在巴巴的等着她呢。 他要是舍得,掏一大笔钱,也能办个高级会员。 可问题是,他舍不得这个成本啊。 把妹需要钱,但这成本能低尽量低啊。 楚傲然看着席锐坐立不安的模样,心里暗笑,不无恶意的揶揄说道,“怎么,席少,半个多小时,你等的老熟人还没到啊?该不会是忽悠我们的吧?照我看,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楚傲然是没想到,对方等的是郝香倩。 他刚才是看到郝香倩追着自己出来,所以小小的迂回了一下路线才回到金馨身边的。 他看到那个妖冶女人各处找着,估摸着就是找自己,所以背向而站,看着门外,不让她发现自己呢。 直到刚才对方打电话时候,楚傲然听到席锐狂拨电话,喊着香倩,他才明白对方等的是谁。 郝香倩那样的女人那点心眼儿,他还是心清洞明的。 这是为了抓紧时间,找自己这个穷相的富豪,索性不搭理席锐了啊。 席锐被楚傲然说得脸上难看得跟活吞了几个生老鼠似的。 他不顾楚傲然的冷嘲热讽,又打了几个电话,终于对方接了,有些难为情的回复说道,“席少啊,不好意思,刚才太忙了,我是真的没时间接电话。话说我才发现,今晚这里的客人,还真的是很多,我可能无能为力了啊。再等等,我再忙活一会,很快就来。” 事实上,半个钟过去,她几个楼层快跑了个遍,都没找到楚傲然,还想努力一把,找最后一番。 所以丑话撂下。 一会真找不到低调富豪的话,也就只能将就你席锐了啊。 “不行你早说啊,我都等了快五十分钟了!” 席锐脸色更加难看了。 早知道预定了。 还不是想着可以向郝香倩暗示,让她颠儿颠儿帮助自己,才悄然过来的? 谁知道弄巧成拙了呢。 还想着在曦华精干面前,狠狠刺激那废物一番,找回面子呢,弥补自己在金馨心目中的形象呢,可面子丢光了人都还没过来! 金馨也觉得等久了,说道,“那还是换地方吧?” “真要换地方啊?哎,失策了吧,应该早早预定啊!” “凌波阁是好,可这时候过去也太晚了,没预定的话,只怕也是没虚席了吧?” “是啊是啊,别又白跑一趟!那今晚大好时间,就光是路上跑,和等待了!真没劲!” “之前大家累死累活的,好好一个庆功宴,不能白白糟蹋了,多不畅快啊!” “嗯,就是,我听说这里的服务特别好,各种美酒佳肴,席少,你不是门儿广?翰方那个崔总那么难搞的人,你能治得他服服帖帖,订单翻倍,这会肯定也有办法的吧,大伙儿都真的很期待在这里吃上一顿,回头出去大吹一通啊!” “哎,心累啊,实在不行,就近选一个档次看得过去的就算了。” 曦华制药的精干们,开始站不住,各种议论纷纷了。 第九十六章 最难吃到的一顿饭 甚至曦华的公关部经理郑欣歆娇嗔的埋汰,“席少,咱来都来了还等了这么久了,哪里掉头就走了?您对咱们金总好咱们是知道,可有些人不知道啊,您现在就得告诉那样的人,能各种给她派排除患难,非席少莫属啊。” 这是看楚傲然邋遢,各种损他呢,也公开立场表明,公司这么多精干,其实是支持他席少做金总姑爷的! 当然,她已经在朋友圈发了照片与文,炫耀说今儿个要在尚庆楼吃饭,这样要是进不去,岂不是面子都丢光了? 这样一来,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就是就是,席少您神通广大,就再想想办法撤?” 席锐有苦说不出啊,郝香倩迟迟不来,他心里早已打了退堂鼓,可这么多人巴巴的看着,他是前进艰难,又积重难返。 楚傲然冷笑不止,“行啊,席少,我就坐等着看,看你如何排除万难的!” 席锐见他说话,心里也来气了,“你真以为我进不去了?我不行你来?” 楚傲然笑道,“别,我不似有些心里龌龊的人,专门冒领别人功劳,各种出风头,我可不能跟席少抢风头和功劳。” 这句话说得很是隐晦。 这是讽刺他冒领那个帮助曦华制药度过难关的功劳呢。 别人或许听不懂,但席锐立马明白。 他很吃惊楚傲然竟似乎知道那不是他帮忙的事情,但他也并没往其实是楚傲然,策反了崔必红这个方向去想。 这个他心目中的废物,哪有那本事啊。 “就知道你不行!你永远都不行!郑经理说得对,能够帮助小馨的,就只有我席锐!” 席锐用高高在上的优越语气,嘲弄了楚傲然几句,继续给郝香倩打电话,“喂,香倩啊,你到了没有啊?十万火急啊,我和一众朋友,巴巴等着你救场呢!” 他只能安慰自己,郝香倩巴巴的想要搭上自己,所以她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自己的。 自己可是纵横花间,风度翩翩的美男子,魅力无穷啊! 他不相信以身作饵,会钓不起来郝香倩这样的贪食鱼。 “噢,席少,我来了,已经看到你了。” 郝香倩一边接电话,一边急匆匆往这边来。 她能不急么? 她心里激动万分啊! 偌大尚庆楼,她走了个遍,就在她以为寻人无果,准备先将就拿席锐消遣着的时候,她赫然看到了那个低调富豪! 闹了半天,他居然和席锐站一起等待! 而且她听到了刚才双方的矛盾。 我低调调的穷相富豪,竟然被一个二流家族的笑太子给鄙夷了! 看样子两人是为了争夺那个女人,才有了摩擦。 郝香倩觉得自己一番折腾还是值得的,因为之前追上的话,她哪知道低调豪哥和席锐不对付呢? 这作风很龙五少爷啊,不是在猎艳,就是在猎艳的路上,难怪在豪华宴会上遍寻不着! 她满面春风的过来了,秋波流转,暗暗给楚傲然眨眼,暗示自己不会破坏他低调的行事风格。 席锐一看到她妩媚一笑,还有那满身的风情,心里痒痒的,恨不能现在就找个房间,将她摁倒摩擦。 但为了溜好这尾贪婪的美人鱼,这线还是得放长点,急不来。 他忍住一身燥意,如蒙大赦的说道,“郝大主管啊。你真是贵人事忙啊,赶紧的,江湖急救,帮我找个位置吧,兄弟们姐妹们都等急眼了呢。” 郝香倩下意识先瞟了楚傲然一样,看这个低调的豪哥看着席锐时候,嘴角一直挂着一个讥诮的薄凉笑意。 她哪里还不懂怎么迎合呀,于是很是难为情的说道,“席少,今晚这里人真的很多,我不确定高级区是否有空的包厢,这样吧,我尽力帮您找就是了。” “那赶紧帮我去我问问,想想办法啊。” 席锐很不爽,姗姗来迟不说,到了也没句痛快话,这样的女人,若不是因为她姿色不错,极为风骚,自己可能搭理都不会再搭理她了! 小骚狐狸精,敢不听话,等你躺在劳资床榻上时,看老子再怎么折腾你! 席锐心里暗暗发狠。 “好嘞,那我先去了。” 郝香倩妩媚的娇笑一声,迈着白花花的大长腿,婀娜多姿的往里面进去。 经过楚傲然,香风扑鼻而来,她的纤纤玉指,几乎是柔柔的婆娑着他的手背而过去的。 楚傲然心一荡。 这个风骚女人,始终心心念念要搭上自己啊! 结果又是二十分钟。 席锐心里极度不是滋味的,感觉这是自己人生之中最难吃到的一顿饭了。 于他这么一个龙城当年出名的纨绔子弟而言,这个程度,近乎要睡上金馨的困难程度了。 席锐自己都等的脖子都长了。 更别提曦华那些公司精干分子了。 有人等得越来越没信心了,低低埋汰,“这不会还是不行吧?” “哎,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别人都是利索的出出去去,满怀期待的来,又尽兴而归,就我们这十几二十个人,傻傻的杵在这柜台边上……” “对啊,还以为那女的到了就妥妥的了,结果还是个未知数,还是得傻傻的等!” “太丢人了,要说我,还是尽早撤了吧,别人都眼神怪异的看着我们,就跟我们是关动物园笼子里的牲口似的!” 席锐渐渐变得坐立不安。 还不行的话,这脸丢到家了。 果不其然,郝香倩出来了,席锐满怀希望的问道,“郝大主管,怎么样? 郝香倩很抱歉的耸肩摊手,“没了,没有位置了,经理说了,委实腾不出来。对不起啊,席少,你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说吧,有暗暗给楚傲然送了个秋波,意思是说,我办事你放心,绝不会让低调豪哥你的情敌得了面子上的荣光! 她压根不在乎楚傲然身边有多少个女人。 真正有钱的富豪,哪个不是左拥右抱,女人能从他身上得到多少,还不是自看手段? “香倩,你说老实话,有没有用心帮我忙?咱们朋友一场,我那样帮你,你总不能让我白等这许久啊?” 脸都丢到这个地步了,席锐暗暗责备这个女人。 第九十七章 门槛都迈不进去 养条狗还知道摇头摆尾,托关系将你放这里来,这点小事情,你都做不好! “哎呀,席少,您这什么话啊?” 郝香倩现在心思都在低调豪哥身上,哪里还会对他客气,冷哂说道,“真没位置,不信我的话,席少您自己进去问问啊?” 席锐沉着脸,“我能进去问我还需要等你一个多钟头?” 郝香倩给楚傲然暗暗眨眼,冷声对着席锐哼道,“你席少不是有钱富少?有本事你办高级会员卡啊,那样再人多,经理也会想办法,可你资格不够就别过来这里丢人现眼啊,你冲我发什么横?这么多人看着,你一个门槛都跨不过去的穷酸富少,还能等一个多钟,你不丢脸我都替你丢脸!” 这话很难听,可它就是这个理。 吃得起你就进来啊,吃不起你也不知道麻溜滚蛋? 这空气里都充满了火药味。 很多人都注意到了,眼神古怪的看了过来。 席锐敏锐的捕捉到了她给楚傲然的眼神。 “行,郝香倩,你敢这样对我,我记得你了!” 席锐忍不住了,突然对着楚傲然咆哮如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搞什么鬼!这女的一来就和你眉来眼去的,说吧,刚才你借口去洗手间,是不是找黑爷,让他吩咐他的人故意晾着我们,落我席锐的面子?” “你自己斡旋不来,带不了大伙儿进去,这管我什么事?” 楚傲然就纳了闷了,“我一个你席少口中的废物,能有这个本事?你不信你可以找这里的监控室,看看我刚才是否进出洗手间啊!” 席锐气疯了,脱口而出,“那你也可以打电话嘱咐他!” 金馨也看不下去了,“席锐哥,话可不能这么说,傲然他性子我最清楚,他不是那样的人。” 曦华的精干们也看得瞠目结舌。 心说,席少这一波操作太烂了,这邋遢小子哪会有那样的本事? 楚傲然也无奈耸肩,“你要这么说话,那我就没办法了。行,就当是我不让你进去的,又如何?足以说明废物的那个人是你而不是我楚傲然啊。说的能帮我金馨她排除万难,原来你就这么一个水平?” “走吧,都走吧。” 席锐一刻也待不住了,索性拂袖就走,“行了,我们换地方吧!” 曦华那些员工,个个都面露失望。 大伙儿傍晚空着肚子来,等了这么久,敢情要继续空着肚子再去找地方? 金馨就说道,“大家也别有想法,席少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还各种奔波,要为我们办庆功宴,委实太劳累了,难免有不周全的地方……” 顿了顿,她说道,“席锐哥,谢谢你操心了这么多,这样吧,附近有个金水鱼庄,不远,去年年底时候我吃过一次,风味很不错,我们就去那里吧。” “哎,还以为席家大少爷出马,铁定能进尚庆楼这样的顶级地方了……” “别想了,这里门槛那么高,那么火旺,不预定,除非你是龙城四大家那样的巨无霸,否则还是乖乖去合适咱们水准的地方吧。” “都这时候了,我不如回家吃家常菜,安分睡觉!” “就是就是,等了那么久,被人家那样看,这憋气都憋饱了,这庆功宴啥的,咱也不想了吧……” “也有道理,咱们就是苦劳,到底这是席家大少爷想泡金总才有的转机,吃饭也是他的主意,咱们这么多人,别学那个废物,把自己当回事,各种凑过去做电灯胆!” “是啊,这样的庆功宴,还吃什么,不如散了吧……” 这是部分精干,失望透顶以后,赌气说的话。 其他人都是也觉着是这个道理,心中渐生退意。 以为能进尚庆楼才颠儿颠儿赶来。 明摆着是这席锐在讨好金总,功劳也是他一个人的,咱们有月底绩效奖励就够了,别的地方又不见得有多大吸引力,何必巴巴的上赶吃这一顿难以迟到的饭? 听得席锐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好好地局面,怎么到了这个狼藉的境地? 金馨也尬得不行,一时半会竟不知道怎么安抚手下才是。 眼看场面有些失控,楚傲然正考虑要不要救场,毕竟这个庆功宴能够增加员工的向心力,集体荣誉感啊,忽然有个声音响起,“咦,楚少……楚兄弟,您……你怎么还在这里?” 这个人自然是封平羽。 楚傲然心想,倒好,不用自己出面了,笑道,“封老板。怎么这时候还出来走动啊?” 周围的人们忍不住诧异出声,“这……这不是多年来不在明面走动的尚庆楼幕后老板,才听说他之前在门口等人没等到,怎么居然还好像认识一个邋遢土包子的样子?” 说到封平羽,很多人都没见过他,但作为龙城最大的珠宝生意老板,在报纸和荧屏上,还是看见过的。 席锐几乎难以置信,这封平羽何等身份,居然屈尊和一个邋遢打扮的废物自动打招呼? 席锐家族背景有些下几流成员,平时少不了和封家势力有些交涉,自然更清楚封平羽是个什么样的狠主。 他手底下有些高手和能人,罕有人敢惹他。 当然,除了余家。 那是因为他是个比较感恩的人。 终究因为欠了前代余家家主的恩惠,他不忍直接和余家开撕。 金馨也震惊无比。 楚傲然认识封平羽,比他和黑虎有些交情震撼人心多了去了。 难道说,他刚才说自己是来这里找人的说法是真的? 席锐更是想到了深一层。 难道楚傲然是封平羽手下的人? 又或者,应该是,楚傲然来这里,花钱找人对付自己席家? 毕竟联系刚才楚傲然找人的说法,还有跟那个管理说让你们封老板来跟我说话的话,后者才更合理一些。 他可是知道楚傲然手上有那么一千万的。 但一千万,还不至于让封平羽带着如春风和煦般的笑容,主动亲亲热热的和一个邋遢小子打招呼吧。 封平羽笑道,“我刚忙活完,打算回去了,出来这么巧,竟能见到楚兄弟。” 第九十八章 原来如此而已 看到他们一大堆人杵柜台边上,神色各异,又好奇的问道,“小老弟,这是怎么一回事?” 楚傲然说道,“也没啥,我老婆的小公司打算在这里开个庆功宴,结果没包厢了呢。话说,封老板这里的生意真是好得爆棚啊,这生意经,我回头还是得多学习学习。” “怎么会没有位置?” 封平羽笑道,“弟媳妇的庆功宴,既然进了我尚庆楼,这位置必须得有啊!” 他一瞥,就看到了一边带着尚庆楼标志的郝香倩,说道,“你,快去找黑虎,就是我封平羽的弟媳妇在这里办庆功宴,让他将里面最好的那个包厢腾出来! “对,告诉黑虎,还必须是要最顶层最豪华的三间之一!” “要快,要好,要保证让我楚兄弟和我弟媳妇,她带来的人,都给吃好玩好了嘞!” 郝香倩心里了然,敢情老板是知道低调豪少的底细的人! 这小子有老婆,看着不像是龙五,但他老婆似乎不知道他身份,他究竟是个什么底细啊,竟然幕后老板这样狗腿子的巴结? 她心存狐疑,应了一声,匆匆去了。 所有人再次震惊了! 这……这,这事怎么回事啊,这楚傲然邋邋遢遢的,他究竟算哪根葱啊? 一个黑虎对他那么客气也就罢了! 这尚庆楼的幕后老板也对他这么客气亲热,这废物就提了一嘴没包厢了,对方就巴巴的让人去腾最好的包厢! 席锐更是满心不是滋味儿。 他巴巴的等着,要在这里找回场子,毕竟黑虎总不能够一直帮着楚傲然啊,他就等着宴会上各种挤兑,让楚傲然彻底出糗呢! 结果倒好! 自己不够那个消费额,没有会员卡,横竖进不去的地方,人家幕后老板就看在这废物份上,巴巴的将所有人往里面最好最豪华的包厢请! 眼看着里面打扮得金碧辉煌,酒菜丰盛至极,各种美女适应生一溜烟儿过去,排的整整齐齐的等着各种指令! 包厢里,是复古的豪华餐饮标准,席间流觞曲水,诗情画意。 梦一般的感觉。 这,这简直就是至尊版服务啊! 楚傲然有些不好意思,“真心麻烦封老板了。” 那些曦华的员工却在嘀咕,“这个档次,这种享受,那得花多少钱,现在闹成这样子,只怕席少不会掏钱了,公司的资金还没回笼,预算上不够吧?这金总姑爷的面子确实够大,可咱能指望他掏钱埋单么?” 席锐也是这么想的。 他心说,自己席家耍了手段,曦华制药可用的钱,都放进去搞质量提升了,这订单才做了十几天,金馨手头上,哪里还有什么钱? 若非如此,只怕她也不会那么轻易答应让自己给她办庆功宴的吧。 所以他也不负气跑路,而是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就算你楚傲然有天大的面子,一会还不是巴巴的求着我席锐掏钱? 封平羽手里的人的价格他也是知道的,动辄七八位数,这小子痴心妄想对付自己席家,想必那钱花得差不多了吧? 就是还有余钱,一个变卖秘方的梁上鼠辈,也不敢拿出来用啊。 这么奢华一顿,这么豪华的服务,天晓得一会得要多少钱? 他正老神在在的敲打着如意小算盘呢。 谁知道,封平羽给楚傲然和金馨分别敬了两杯酒,竟然说道,“咱兄弟之间,说什么麻烦不麻烦,这样,我做哥哥的有事情要忙活去了,大家就放开喉咙吃吧,这单,看在我楚兄弟和弟媳妇份上,我给免了!” 我去! 尚庆楼的至尊包厢! 顶级酒菜和服务! 竟然……免单! 曦华所有人都惊呼出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和黑虎客客气气,让封平羽自动各种称兄道弟,进包厢,亲热敬酒,还亲口说免单! 这还能是那个废物金总老公么? 要知道,席锐各种斡旋,等到发脾气,都没能要到哪怕只是一个普通区的包厢啊! 席锐心里彻底颓丧,跟个蔫了的矮瓜茄子似的,坐在角落里,没精打采,沉默寡言。 等封平羽走了以后。 金馨如梦初醒,才问楚傲然,“这是咋回事啊?傲然你怎么会认识封平羽,还和他这么熟络?” 楚傲然哪里告诉她真相,信口就来,“老婆,是这样的,这其实封老板看得全是我们凌波阁的面子。” 大家一脸讶异。 但似乎这个答案才符合他们认知。 楚傲然说道,“其实不瞒各位说,我在凌波阁上班,今天到这里来,就真的是找人,找的就是封老板,主要双方都是势均力敌的餐饮和娱乐方面的翘楚,只有管理经营方式,还有那些菜肴秘方的不同,我过来,就是我们凌波阁老板方面的授意,和封老板交换管理经营的方式,还有部分菜肴秘方,这是完全的双赢啊,他能不口口声声喊我小老弟和兄弟么?” 众人这才释然。 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 特么的,还得大家都以为金总她老公是什么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呢! 原来一直狂热看着楚傲然的曦华制药公关部经理,郑欣歆,闻言舒了一口气了,不再关注他,开始和同事交流食品和服务的感受,同事拍照发朋友圈。 靠! 还以为是个王者呢,害得老娘肾上腺爆发,险些控制不止,没如狼似虎将他扑倒! 结果废物还是废物,只不过是充当了凌波阁和尚庆楼双方的交流桥梁而已! 一边打算等着埋单炫耀,结果又被免单消息彻底打击的席锐,他一听,顿时又趾高气扬起来了,“我还以为你楚傲然混出了个名堂来了呢,敢情是狗仗人势,依仗了凌波阁的威风啊!” 他这么一说,比喻得很是生动,所有曦华的员工都哄堂大笑! 刚才封平羽那样对待楚傲然,每个人都看得很压抑啊。 他们心里提溜着,气氛莫名的逼仄,都不敢大气呼吸,生怕这邋遢楚傲然是个什么样的顶级大物! 结果……原来如此……而已!!!! 他们唯有哄堂大笑,才能彻底消释,之前心底被楚傲然留下的那一抹显著的阴影! 第九十九章 奴颜婢膝的席锐 席锐和郑欣歆嘲讽了楚傲然一番,心情总算好了不少。 席锐觉得,是时候进一步修复自己在金馨心目中的形象了,酒过三巡的时候,就带着她,要往余芳菲他们那边去走过场。 自然也各种语言刺激,让那个窝囊废也跟着。 有对比才更有优越感不是。 行,去就去! 我倒要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楚傲然心里冷笑,跟着出去了。 席锐心里乐开了花,急不可耐想要给金馨展现他的个人魅力,人际网的深广,一颠一颠的跑前面去了。 结果才出门不远,快要踏离开这个至尊区的廊道,他就和拐角处一个身影撞了个满怀! 这一撞的力度还不小,两人同时摔了个四仰八叉! “你丫谁啊,走路不带眼,竟然敢撞我席锐!” 席锐得意忘形,结果出了这么一个大洋相,怒不可遏,为了捍卫自己的威风,只能打击对方了。 当然,一般而言,能出入至尊区附近的,只怕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可席锐摸爬起来的时候看清楚了,这货就是个穿着一般一般,朴素到差不多可以和楚傲然一拼,看着不像大富大贵之人,倒有些像是电工修理或是打杂什的么的。 还真别说,可能天底下的窝囊废都一个德行,那人看着模样,居然也和楚傲然有两三分的近似。 席锐对楚傲然的怨怼之气,霎时间,全部转嫁到他身上去了。 吼了一声,他顿时感觉神清气爽,仿佛吼的是楚傲然那废物一般! 那人有些酒气熏天,被他这么一个吆喝,火气也蹭蹭蹭的上来了。 “你丫又算个啥子?敢骂本少?” 他一揉惺忪醉眼,直接扑过来,一把攥住了席锐的衣领! “你丫一个泥腿子,你算哪根葱?” 席锐自恃也是时常健身的主,还以为铁定能放倒一个醉汉,喝道,“松手,否则我不客气了,五息时间,松手!” 郑欣歆和几个曦华的女同事,也跟着席少一起,打算过去见识见识世面,一看到这个情景,齐声呐喊,“席少,加油!放倒他!” “真讨厌,怎么这样的邋遢之人,处处皆是?” “人丑多作怪,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那倒是……” “你以为人多就敢冒犯本少了?痴心妄想,得罪了本少,你丫都是死字怎么写都不知道吧!”那醉汉,借着酒劲儿,挥拳痛击席锐面部。 结果他三下五除二,就将席锐摁在地上摩擦了! 席锐被揍得嗷嗷哀嚎,整个成了大猪头! “你死定了!” 席锐待那人住手的时候,挣扎起来,嘶吼道,“你知道本少谁吗?我是席家大少爷,席氏集团的继承人!” 这时候有尚庆楼的管理人员经过,席锐一把拉住那人,“这位管理,你来的正好,这小子是你们的杂工,他把我打成这样子,我要你们严肃处理他!” 说着,他一指身后的至尊包厢,臃肿着一张球脸,霎时间威武起来,威风凛凛说道,“看到了吗,我们可是至尊包厢的客人,你们的杂工胆子可大了,跟胖揍我!我要你们速速开除他!” “这是我们的杂工?” 那管理人员狐疑的看了一下那人,摇头说道,“这人不是我们的人,但尊贵的客人,你稍安勿躁,等我们了解清楚状况,能给你的公道,我们一定会给你的!” 能进至尊区的客人不能得罪啊! 谁知道,这时候那醉汉斜乜着眼,冷了席锐一眼,冷笑说道:“敢叫本少杂工?狗东西,一会有你苦头吃!” 他开始拨打电话,“芳菲啊,赴你的宴会,我在你的地头,被一条恶犬咬了,你赶紧过来处理一下!” 对方喊芳菲喊得那么亲热! 席锐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怔愣了。 他认真打量了一番对方,整个人,顿时如坠冰窟! 这张脸他熟悉啊,这不就是宋家大宴上,那个谈笑风生的龙家五少爷么? 喝了些酒,又穿一身朴素衣服,之前大宴,席锐又始终没法近距离和他接触,刚才又在气头上,他竟是一眼没认出这赫赫大物来! 天哪! 我竟然得罪了龙家五少爷! 席锐怂的一比,还没来得及做弥补措施,就见余芳菲急匆匆的赶来,“龙少,咋回事?谁敢得罪你,我撕了他!” 龙少一瞥席锐,“喏,在那呢,这恶犬横得很,出口成脏,甚至还说我是这里打杂的!” “怎么是你?” 余芳菲看着席锐,似乎有些明白了,厉声叱喝道,“狗东西,白瞎一双眼睛了,五少爷也是你能得罪的?还不跪着,爬过去跟五少爷道歉?你是不是打算让你们整个席家为你陪葬?” “是是是!道歉,道歉!” 席锐脚一软,整个就跪地上去了,爬到龙少面前,“五少爷,对不起,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有眼无珠冲撞了五少爷,求你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这么一遭!” 这个醉汉自然是借着龙五名头在外面招摇的龙七了。 龙七气在头上呢,怒叱,“你算什么东西,你说饶你我就饶你?我得多没面子?不行,不饶!” 席锐跪着,爬得更近去,“五少,我爷爷是席千重啊,我是席千重的孙子,请您念在他老人家对龙家忠心耿耿的份上……” “席……千重?” 龙七显然知道这个名字,有些狐疑的上下打量他,“那老奴才我倒是见过一两回,你这模样也有几分相似的,可你胆子太大了,胆敢冲撞我!你爷爷是好狗,你却是恶犬,我岂能饶你!” 说完,又恶狠狠踹了他几脚。 席锐跪在地上,不但不感觉耻辱,反而各种奴颜婢膝,笑着阿谀,“五少爷打得好,怪我有眼无珠,您开心您解气就好!” 郑欣歆和其他曦华的员工都傻眼了。 这就是他们看好的席少么? 被人完虐啊! 还一点骨气都没啊! 又各种热切的盯着龙七! 五少爷啊! 最近多少女子和少妇,念念不忘的龙家五少爷! 威风如是! 席家大少爷卑躬屈膝,龙城顶级家族的余家千金巴巴的讨好! 一口气买下了一栋星楼和月楼! 第一百章 爆发 郑欣歆娇躯微颤,玉腿一直在抖,都差没湿了! 这震撼,就和刚才看到封平羽那边谄媚的讨好楚傲然时候,一样的强烈! 只不过,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龙五他是货真价实的虎,而那废物永远是废物! 这要是被五少爷看中,立马山鸡变凤凰,在梧桐枝上招摇,光焰万丈啊! 龙五少爷就是太阳,哪个慕光女子不渴望啊? 她也时常和陈晓,往河畔名邸那边跑,期待邂逅五少,做梦都想住进月楼! 要是她知道,那月楼的所有人,其实就是她一直鄙夷的楚傲然,甚至他资产多得数不胜数,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金馨忽然下意识退后一小步,靠近身后的楚傲然一些,同时,口中微不可察的低低叹了一口气。 这一刻,似乎有什么本就硕果仅存的美好东西,从她心中永远消失了。 席锐一直在她面前塑造一个除了花心以后,几乎无可挑剔的完美角色! 但她看到他那样阿谀和奉承谄媚,才明白自己自始至终,看到的,都是他刻意呈现给自己看的表面东西。 再想想身边的人。 傲然他是不修边幅了些,但为人朴实,关键是有些骨气,即便面对毒蛇那样的狠货色,也是傲骨耸立,从容自如。 “你怎么这么乖啊,又跪又拜?太没意思了!” 龙七见他这么软骨头,不由得好生没趣,忽然他一瞥席锐身后站着的那一伙人,不由得眼睛一亮,然后目光重新落在席锐身上,说道,“要我饶了你也不难!” 席锐大喜,磕头如捣,“五少爷请说,刀上火海,我席锐也一定替你办成了!” “何必刀山火海呢?” 龙七目光炽热,落在金馨的脸上,“这女人紧跟你身后来的?唔,品味不赖嘛,居然泡了这么一个极品!” 他说道,“这样吧,你让你这个女人,过至尊一区,好生陪我喝几盅,你冲撞我这事,就这么算了,你看如何?” 楚傲然是跟在金馨身后的,其他人在更后面。 但他醉眼惺忪,加之楚傲然又被金馨挡住,他目光被金馨的姿色和知性淑女风情所吸引,竟没看到这个和他五哥模样极其相似的家伙。 金馨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死死盯着席锐,竟没来由一阵心悸。 席锐迟疑着,没作声。 “怎么,舍不得你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啊?” 龙七打了个酒嗝,惫慵的伸了个懒腰,右手掌抚摸着左手拳头,说道,“我可告诉你,本少的耐心一向有限!” “好好好,我答应你!” 席锐被他凶戾的目光一扫,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忙不迭答应。 他心里憋屈极了,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越是想着要回面子,越是一发不可收拾! 都怪这个废物,要不是因为他,自己何以至此? 他所有怨气都转嫁楚傲然身上,心里暗暗发誓,回头一定要给楚傲然好看! 但他也是个极会权衡利弊关系的人。 也好,虽然舍不得金馨,可若一个女人能够换来一个龙家五少爷的青眼有加,别说一个金馨,就是家里老母和妹妹,他也绝不眨眼的就双手奉上啊! 主意已定。 这双刃剑耍好了,坏事其实也是好事不是? 然后他起身,回到金馨身边,用哀求的语气,低低的说道,“小馨,你也看到了,帮帮我吧,龙家五少爷这样的贵人,他让你陪他和几盅,这是天大的好事呢。” 跟龙七这样声名狼藉的恶少陪酒,是个什么意思你会不明白? 你怎么能跟我说这样的话呢。 这样你真的是曾经我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么? 金馨心如刀绞。 往事如絮,一缕缕,被时光的风暴席卷四散。 从此她明黄夹青绿的青春憧憬,她的初恋,风流云散。 她想原来你是这样的你。 她想原来自己从没真正认识过他。 “要和你自己和他喝去!” 金馨目无表情的回了一句,然后攥紧了楚傲然的手,“傲然,我累了,走,我们回家吧!” “好,我们回家了。” 楚傲然应了一声,任由她攥紧自己的手。 素时贤淑温雅的她,这一刻的气力是如此的的强劲,攥得他手腕巨疼。 她身子都在打踉跄,要不是依仗他健硕的身子,只怕会当场站立不稳摔倒。 果然七年了,你还是对他心存希望啊! 楚傲然也心里隐痛,这就是你不让我上塌的原因么? 可这样的人,他值得么? 现在你是否看清楚分明了,对方就是一直算计你金家,觊觎你金馨的娥眉黛色? “金馨,你不能走啊!” 席锐慌忙追过来,一把拉住她,极尽所能有的力量,竭力绽放笑意,语气尽可能温和,“小馨,念在你我往日情分,你就帮帮我吧,为我好,也为你好,你想想啊,能攀上龙家五少爷,这是多大的福分啊!你这么聪明,怎么还这么糊涂的跟这废物离开?” 又对着楚傲然低叱,“窝囊废,还不给我赶紧松开我小馨的手?否则别看你和封平羽说得上话,我灭你分分钟,而五少爷灭一个封平羽,也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你没什么可依靠的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跟我跟龙少抢女人!为她好的话,你就赶紧松手!否则我要教你后悔来过这世上一遭!” 各种谄媚阿谀,连自己喜欢的女人也能随随便便拱手想让,这家伙何止不是个男人,简直就不是个人! “席锐,你是不是找死?” 楚傲然大怒,一脚将他踹飞三米之外,“我不爆发你当我病猫?” 他气愤填膺,这一脚的气力何其大,直接将对方踹到墙上,与墙恶狠狠相撞,嘭的一声,然后掉了下来! 直接摔了个利索的狗爬粪! 摔得他浑身散架,痛得他龇牙咧嘴,声音险些都发不出来! 半晌他一口血水伴着一只牙齿吐了出口,恢复了些气力,挣扎几下,爬不起来,就指着楚傲然大喝,“小子,敢这样打我,你死定了,回头我定要找你剁你十八段,扔龙江里喂河底大鲶鱼!” 第一百零一章 五少爷的哥 他一抹嘴角鲜血,对楚傲然的怨恨到达了一个新的顶点,对着龙七说道,“五少爷,您稍等,我这就打电话找人搞定他,这女人今晚我保证会在您酒桌子上。” 说着,他开始拨打电话。 “那就来!” 楚傲然冷笑一声,然后安慰花容失色的金馨,“老婆,你放心,有我楚傲然在,谁也无法欺负你!” 说着,他缓缓松开金馨攥紧自己的玉手,“既然动手了,这事情就得办彻底了,老婆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敢打你主意的阿猫阿狗!” 金馨慌忙拉住他,“别闹事了,忘了平时我怎么说的了么?我们赶紧走吧。” 龙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开罪不起啊! “不碍事,” 楚傲然安慰她,“你想想啊,不教训他一下,这样的恶人,他只会没完没了的跟你阴着来,揍他一顿,他反而舒坦老实了!” 郑欣歆她们看到楚傲然给席锐那一脚,已经觉着他活腻了。 一个废物,就是个吃软饭,为了那么点少得可怜的男人自尊,这样不识抬举,得罪了席家少爷,殊为不智啊! 再听他这么一说,就更加不屑了。 龙家五少爷他是何等存在啊? 讲真,他稀罕你的女人,那是多大的恩赐啊,夫凭妇贵,头顶是绿了点,可它绿得你心喜啊,你回家等着白花花银子往家里去就是了。 一根手毛,想要拗得过大腿? 做梦吧你! 虽说他们很鄙夷席锐这么奴颜婢膝,可要真能搭上龙五,他们哪个不乐意倾尽手段? 比如说吧,那郑欣歆就简直恨不得直接往那五少爷身上扑,趁着他几分酒意,成为他那些绯闻里面的女主角之一呢。 可惜对方看上的只是金馨,而不是热切盯着对方,随时想要飞蛾扑火的她! 这楚傲然,居然妄言要教训这样的龙家五少爷,谁都觉得他疯了! 五少爷想要的女人,只要他舍得下功夫,再是执拧,他还不有的是办法征服? 想螳臂当车,蚍蜉撼大树的小子,还不随时会被彻底碾压? 也有个人,又是高兴,又是嫉妒。 这个人就是余芳菲了。 她终极膈应金倩倩。 五少爷看不上自己,居然看上那小浪蹄子的姐姐,这岂不让她嫉妒到发疯? 但好在这女的不识抬举,而她那邋遢的老公还是一如既往的邋遢,居然想对五少爷发飙,她岂能不欣喜若狂? 行啊,金倩倩,你们金家就等着被五少爷一顿雷霆怒火给淹没吧! 颤抖吧,敢跟我余芳菲对着干的小浪蹄子! 就连那个尚庆楼的管理,也慌忙跑路了。 这小子是黑爷吩咐要好生招呼的主啊,他委实担忧双方干起来,龙家查出来这小子和黑爷有些交情,从而迁怒尚庆楼,故此火急火燎过去通知黑虎呢。 黑虎一听,也惊得两腿发软! 虽说是封老大亲口交代不能怠慢楚傲然,可龙家是许何人也? 那是余家都拍马不及的庞然大物啊! 他赶紧给封平羽打电话。 封平羽一听,同样震惊不已。 “那我立马折回去看看,你现在去留意现场,有什么状况,及时通知我。” 再说这会,楚傲然折身,大踏步走向龙七! 敢打我楚傲然的女人的主意,我管你席少还是龙少呢! 他冲过去,就跟刚才龙七揪住席锐一般,直接揪住龙七的衣领,声色俱厉,怒喝道,“龙家五少爷是吧,你好大的威风,我的女人,你也妄图染指!你是不是想死了?” 龙七勃然大怒,喝道,“你个邋遢货色,你算哪根葱,这么大口气……” 忽然他看清楚他的脸,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只有脸上的震惊之色还僵化在脸上。 刚楚傲然背向而走,龙七压根看不到他的脸,刚楚傲然狂踹席锐,这时候距离远了,他醉眼惺忪,只看到一个约莫熟悉的侧脸。 直到这时候,两人近距离接触,他才终于看清楚了楚傲然的脸。 龙七瞬间怂了,“哥,怎么是你……轻点,哎,哥,你轻点,这不……不是我……怎么说呢,我没看到你啊,你也知道的,我一喝醉,就这样,我真不知道她是嫂子……” 他都语无伦次了都。 他能不怂么? 他借着龙五的名头招摇撞骗,各种招惹那些近身的美女,不亦乐乎。 借他一千个胆子,也不敢跟龙五闹翻啊。 楚傲然乐了,这货被自己提溜着,倒也配合,居然这么乖巧识趣。 他因为刚才金馨的话,也不好再动手了,毕竟这事能这么了了,也算皆大欢喜,不用金馨为自己担忧啊。 他就恶狠狠的松手,喝道,“下次招子放亮点了,知道是嫂子还还敢起心,信不信我随时削你?” “是是是!哥,我错了,我真错了。” 他举手,信誓旦旦发誓,“我保证,我老实,我绝不会犯同样的错了。” 众人看得瞠目结舌! 事情已经匪夷所思到了超乎他们理解能力的程度了! 这龙五那是龙家恶少啊! 在这个邋遢废物面前,居然驯服得跟个宠物猫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没办法接受这样一个结果,除了金馨。 郑欣歆好奇的上下打量金总她的邋遢老公,感觉自己的大长玉腿又开始发抖,黑虎,封平羽,都对他各种点头哈腰,阿谀奉承! 再加上一个龙家五少爷!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分量? 能有这么多的风云人物自动讨好他,对他称兄道弟? 话说,哥啊,兄弟的,都是这些人在阿谀,没见这邋遢的家伙在称呼上回应一个。 难道他果真有什么神秘背景,所以像金馨这样的女人,才死心贴地的跟着他? 郑欣歆她们越想越觉得,邋遢楚傲然,已经在岁月里,氤氲成了神秘楚傲然。 谁也看不到他这一身邋遢装扮之下,隐藏着的,是个什么样的神秘身份! 嫂子?龙五少爷的哥? 席锐就更加难以置信。 是的,他怎么可能相信这家伙和龙家有什么瓜葛,他像上次一样,忍不住提醒龙七,“五少爷,您认错人了吧,这家伙邋邋遢遢的,他就是个吃软饭的废物啊!他是个窝囊废啊!” 啪! 龙七恶狠狠一巴掌,就殴打在了席锐的脸上,“你个狗东西,本少说话,你也敢插嘴?” 他邋遢他故意吃软饭就对了! 不这样,他怎么骗得那些女人团团转,各个知道他身份之前,都以为他对自己才是真心唯一? 这是大本事啊! 我龙七学了这么些年,怎么学,都学不会啊! 第一百零二章 真相 话说到了这一步,楚傲然和金馨他们觉着再在尚庆楼待着也是无趣了,当下心萌归意,才出到门口,就见封平羽匆匆赶回。 “楚兄弟,这就走了?” 他见楚傲然和金馨好整以暇,不由一愣,探询的眼神看向欢送二人出来的黑虎。 楚傲然点点头,微笑示意,说道,“是啊,回去啦,有空我再过来捧场,多跟封老板你学习学习。” 黑虎也给了封平羽一个尽管放心,并无大事的眼神。 这扈青都死心贴地的人物,果然来头不小啊。 他心里一凛,同时宽了心,当即将楚傲然他们送走。 跟在后面出来的郑欣歆等曦华人,见了此情此景,都惊呆了。 这金总她老公,真的是来头不小啊,在尚庆楼出尽了风头,居然还令得封平羽行色匆匆,颠儿颠儿的跑回来送别。 这真是龙城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咄咄怪事。 事实上,他们哪里知道,就连封平羽,都对楚傲然知之不详。 然后就在楚傲然和金馨坐上那辆宝马,飞车而去的时候。 有个不修边幅的人,从远处拐角走出,走过来,众人看清楚了他的模样,都是猛地大吃一惊! 封平羽忍不住问道,“楚兄弟,你怎么在这里……不对,你刚不是坐车走了?” 郑欣歆他们正要打车离开,这时候也看着愣怔了。 这么短的时间,离开的人怎么会回到眼前? 分明是两个人啊。 “你谁啊,我认识你么?” 那酷肖楚傲然的人,冷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拨打电话,“乘风,你是不是在尚庆楼?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情找你,我在门口外面。” 封平羽明白他断无可能是楚傲然了,正要折身进去尚庆楼。 这时候,就见龙七火急火燎往外跑,气急败坏,嘴里恨恨说道,“我居然被一个土包子懵住了,天煞的,怎么会有跟哥长得如此相似的人?敢忽悠糊弄我,哼,别让我再遇着他!” 他接了电话才知道,五哥才到尚庆楼外,那刚才那人,自然是假冒系列产品了! 龙七龙乘风匆匆往外面赶,见着龙五,喊了一声哥,咬牙切齿的说道,“刚竟然有人冒充你,气死我了!” 龙五对他这番话置若罔闻,一瞥远处目光灼灼看过来的余芳菲,伸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低叱道,“乘风,你好大的胆子,忘记了我给你的警告了,玩儿其他女人我不管,居然想打龙城四大家之一的千金余芳菲的主意?” 你借着我的名头去勾搭,这回到龙家,那是要指定算我头上的! 龙乘风被他抽得倒吸一口冷气,脸上火辣火辣作疼,也不敢忤逆,低低辩解说道,“不是这样的,五哥,我没敢打余芳菲,宋欣她们的主意,我就是觉得芳菲她那些小姐妹都长得挺诱人的,就学学五哥你,打算采撷了抚慰一下自己枯歇的心灵罢了。” 一顿饱和餐餐饱的厉害关系,他龙乘风还是能够掂量清楚的。 他一个龙家的旁系子弟,能借着龙五的名头,各种吃边缘,打秋风,快乐无边,但非常时期,断然承受不来交恶四大家的罪名的。 余芳菲虽有青梅竹马,但也屡屡妄图勾搭上他,各种暗示,整得他心痒痒的,却断然不敢接受,这就是余芳菲刚才对金馨的怨气由来。 似如宋欣,余芳菲,白箐这样的绝色,他早已垂涎欲滴。 可他哪敢沾染? 众人看到那五少爷再次挨训,服帖得跟羔羊似的,再次动容。 席锐和郑欣歆,更看得瞠目结舌。 他们哪里还不明白,原来龙五害怕的竟是此人。 而那邋遢废物,不过长得酷肖眼前这个人,才被龙五样忌惮,甚至被喝骂得那么的服服帖帖。 但这个人究竟是何等身份,龙家五少爷也如此敬畏他,喊他哥? 都是一式的穷相打扮,莫非这人竟也是龙家子弟? 龙五听到龙乘风赴余芳菲的宴会,在尚庆楼招摇,气得那叫一个七窍冒烟,直到眼角余光瞥见那些人的灼灼热目,才知道有些过了火,容易被旁人猜疑,便道,“警醒点,别惹大事,自己的手尾自己处理干净了!否则回去我也护不住你!千万记得,别得意忘形,得鱼忘筌!” 龙七唯唯诺诺,一律应承下来。 龙五这才离开。 席锐心里想起来之前诸般屈辱,怨毒之意更加浓烈,好小子,居然仗着和龙家人有些近似的容貌,让自己吃了这天大的憋屈,脸子都丢了个净尽!! 原来他这趟,仍是狐假虎威! 好你个窝囊废! 害得我在金馨心目中地步尽失! 这一口恶气,教他如何咽得下去? 郑欣歆则意动神摇。 或者五少爷,更或者五少爷他哥! 那都是权势滔天,富贵无方的存在! 只消勾搭上一个,自己这一生的荣华富贵,就受用无尽了。 楚傲然自然不知道,他离开以后,龙乘风和席锐同时洞悉了某个真相,摩拳擦掌,“厉兵秣马”,随时准备找他一雪前耻呢。 这一夜。 仍是楚傲然打地铺,金馨睡温暖的床榻之上。 没有话,也无眠。 两人脑海里,尽是不久前尚庆楼里面的那一幕一幕。 楚傲然不知道如何安慰,或许这时候,沉默是最好的熨帖,自缚的虫子,唯有自己破茧,才能羽化重生。 就在他昏昏欲睡的时分,金馨忽然开口了,“有些话,我觉着必须解释一下……” 楚傲然竖起来耳朵听。 “其实吧,在知道他花心以后,我和他就回不到从前了……再和你结婚以后,我和他就再无可能了。但看他今晚那样对我,心里还是忍不住针扎似的刺痛,人心到底是肉做的,会痛,会悲悯,会愤怒,会感动……会各种喜怒哀乐……” 会感动…… 楚傲然心头陡然跳了一跳。 “今日方知,傲然,你对我真好……” 她娇躯微微颤抖,忽然低低抽泣起来。 楚傲然心里充满了柔情蜜意,只觉得天空海阔,胸臆之间,尽是无穷喜乐。 所以,自己卒之等到了她感情破冰的一刻了么? 第一百零三章 寻仇 他心头一热,忍不住起身,坐在榻前,轻轻拍着她香肩柔声安慰道,“金馨,以后就容我来好生呵护你!” 唯恐丢失什么似的。 金馨紧紧捉住他的手,朦朦胧胧的应了一声,俄而,细微鼾声起来,她竟然带着眼角泪花,沉沉的睡去了。 楚傲然想要抽出手,无奈她睡着了仍是攥得紧紧的,只能侧卧床榻边上,迷迷蒙蒙的,不知道怎么就睡去了。 次日清晨。 楚傲然醒来的时候,就觉得身上香香软软的,一股子如麝清芬涌入呼吸之间。 他觉着浑身都舒坦,睁眼一看,发觉自己居然睡在金馨床榻的正中,还盖着那大红花被,床褥之间全是源自金馨娇躯的淡淡女子香,煞是好闻。 金馨不在卧室。 他心中狂喜若奔,自己终于爬上了金馨的床榻,昨夜自己是侧卧着睡着,并无盖被,看样子她清晨醒来,甚至为自己盖了被褥。 就在这时候,卧室声音响起,金馨托着早点进来了,看着他,笑道,“醒啦?赶紧起来洗嗽吧,然后吃早点上班。这可是特别为你做的如意小花糕呢。” 他更是欢喜。 早晨她为他做早点,这还是破天荒第一遭。 金馨赶着回公司,东西放下,拎着公文包,就匆匆出去了。 楚傲然吃过小花糕,开着一辆小电驴,精神抖擞驰在清晨的龙城街头。 他好歹是少爷,时间太自由了,哪里要天天待凌波阁,出了门,直接往快活春过去。 经过封平羽的干涉,那块地皮最后敲定是七十万的价格,委实低于正常价三成有余了,齐铁山等人欣喜若狂。 他今天得过去和齐铁山商量后续。 然而他才从后门进去那小饭馆,身后门才关闭,就又嘭的被人踹开了! 六七个令人讨厌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詹大海!” 楚傲然和出来开门的齐铁山看清楚那领头人的脸,对视一眼,都是眼神一凝。 这詹大海,就是附近一带赫赫有名的混混小头目。 专门干帮人收债,敲诈勒索一类的事情。 是附近人们避之唯恐不及的角色,带着一帮子的小弟,横行坊邻,各种惹是生非,敲诈勒索,他所过之处,对店铺手保护费啥的,各种骚扰,非整得不配合的商家,鸡毛一地,狼藉一片。 看到这个恶棍,店里的伙计第一时间紧张起来。 齐铁山面色不善盯着他,“詹大海,你带这么多人到这里干嘛?” “算你走运,今趟和你无关!” 那詹大海叼着根烟,目中无人的吞云吐雾,然后烟头对着楚傲然丢了过来。 “今天哥们几个来,是要带走这个人,齐铁山,识相你配合点,否则……嘿嘿嘿!” 他桀桀怪笑,“你不会不知道惹了我们的后果吧?” 楚傲然忍怒,沉着脸喝问,“我们之间,并不说得上话吧?说吧,谁让你们来的?” 话说这几个人和他无冤无仇,并无过节。 “你也算有些自知之明了!” 詹大海冷笑一声,斜乜着他,“那要怪只怪你自己不长眼,得罪了席少那样的贵人公子!” “他席锐算个锤子的贵人公子?” 楚傲然一听这个名字,顿时嗤之以鼻,毫不客气的怒怼了回去。 詹大海脸色一寒,冷冷说道,“敢侮辱席少,看样子剁你十八段喂鱼还是轻了,回头拿下你,我问问席少,是否应该挫骨扬灰才是!” “傲然,别跟他废话了!” 齐铁山和楚傲然情同手足,听他如此侮辱楚傲然,哪里还忍得住,喝道,“兄弟们,抄家伙将这几个不长眼的东西轰走!” 店里正在张罗早点的伙计们,拎凳子的拎凳子,拿着平底锅铲子的拿着平底锅铲子,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 “等等!” 一个声音这时候忽然响起,然后一道帅气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 楚傲然心里大叫来得好,这人不是别人,赫然正是昨儿在他手上吃瘪,现在上门寻仇的席锐。 “押上来!” 席锐一挥手,立时有手下押着与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子上来,他看着齐铁山,笑吟吟道,“齐老板,还不赶紧让你的伙计退下,再将这楚傲然叫出来?莫非你想让你身怀六甲的老婆,一尸两命,都交代在你面前?” 那女子姿色艳丽,小腹明显浮凸几分,可能是惊吓过度,娇躯止不住在簌簌发抖。 “苗兰!” 齐铁山一看,虎躯一颤,面色大变,眼都红了,嘶吼道,“席锐,你好生卑鄙,居然抓了我老婆威胁我!” 席锐居高临下的审视这齐铁山和楚傲然,冷笑一声,“齐老板,我可没那个耐心,赶紧的,一分钟考虑时间,要兄弟,还是老婆孩子!” 齐铁山不知道楚傲然的本事,哪里能让他涉险? 可妻子怀孕,落对方手上,他又岂能坐视不管? 他正左右为难,楚傲然已经迈前几步,拦在他身前,断喝一声,“席锐,你要的是我,把苗兰放下,我们两个的时候,我们自己解决就是了,我保证,齐铁山不会干涉。” 齐铁山大急,“傲然……” “放心吧,兄弟我不会有事的!你好好去处理正事就是了,别担忧我!” 楚傲然翻身上了自己的小电驴,穿街过巷而去,声音远远传了回来,“席锐,带上你的人,都来啊,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了了这恩怨吧!” 席锐盼的就是这句话,当即让人放了苗兰,所有人开着摩托,呼啸奔腾,对着楚傲然追赶了下去。 楚傲然电驴快不过吃油的摩托,兜兜转转,终于在龙陂大坝长提上停下。 他折身,面朝穷追不舍得席锐,昂然大笑,喝道,“来吧,席锐,你这个自找其辱,还不亦乐乎的!” 席锐等人将摩托摔一边去了,提拎这大棒,狞笑着上得青青长提上来,看着那盈盈荡漾的江水,面露讥诮,“小子,地方选的不错啊,这地方风水甚好,你大卸八块,扔这河里喂鱼,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你要死得其所,那是你的事情!”楚傲然嗤笑不已。 第一百零四章 被小姨子逮住了 “还以为你真是什么大人物呢!原来是个连工作都没了,只能在快活春这种小地方找洗碗工清洁工了!” 席锐冷笑,“好小子,这里除了我们这些人,再无其他人,这次我看你还如何的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一想到昨晚乌龙,自己给五少爷阿谀奉承,竟令金馨彻底投入楚傲然怀里,他就心里跟有千万只蚂蚁啃噬般的难受刺痛! 所以他连夜找了詹大海等人,早早候在金家外面。 只等得金馨离开,他们就一路跟着这个废物。 本打算在对方前往凌波阁路上,将他拿住的,结果发现丫的压根不去上班,而是跑到那个黑不溜秋的小地方,钻进一个小饭馆的后门。 偏巧詹大海是这片地方的一个地头蛇,知道齐铁山的难缠,索性抓了他老婆要挟他。 终于让他将楚傲然逼到了这个清晨无人的水坝位置。 这会看他还往哪里跑! 这么多人,除了赵大海,其他的混混都是他手下的人假扮的,他不信楚傲然这个情况还逃得出自己五指山。 “那你还带这么多人干嘛?” 楚傲然斜乜席锐,鄙夷说道,“计我说,席锐你才是货真价实的废物一个口口声声别人废物,可却带这么多人对付一个你口中的废物!” 他蓄势待发,嗤笑着刺激他,道,“我就算是个穷吊丝又如何,我楚傲然就是你席锐的天生克星,就小子遇到我 楚傲然,就是得处处吃瘪!在我看来,你就是个球,还是憋气憋屈的那种!” “到这时候了,还敢嘴上王者!” 席锐被他说得彻底炸窝,大喝一声,挥拳对着楚傲然飞扑过来,厉声道,“一会打得你骨骼散架,倒地不起,我看你怎么嘴硬!” 楚傲然说是不在意蝼蚁怎么想,可这只苍蝇整天在自己跟前嗡嗡嘤嘤的,忒也烦人了,他也只能一手拍死了,他侧身避过对方的攻击,伸脚一绊,已经将席锐放倒! 他一脚,已经踩在了被龙七暴揍,还没彻底消肿的席锐门面之上。 席锐帅气挺拔的鼻子都被他踩塌了。 要打那就来狠的。 否则你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你居然踩坏我帅气的鼻子了!” 席锐手一摸,热乎乎的全是血,他鼻翼剧痛,身子忍不住颤抖哆嗦,声嘶力竭的嘶吼,“上啊,都愣着干嘛,给我将这小子彻底放倒!” 那一次他被楚傲然咬掉了耳朵。 要不是接驳及时,花了大价钱做了复原,而耳根子被耳廓遮住,又有头发遮掩,早已坏了形象。 鼻子塌了,可和耳朵不一样,那是人一张脸最突出的地方啊。 难道这小子真的是自己天生克星? 席锐各种思量,才发觉,自己除了将他抓起来,痛打一顿,还在他胳膊烙印了一下,竟至于从没从他身上讨了好去! 他的手下见席少吃亏,慌忙包抄冲来。 “打塌你鼻子又如何?” 楚傲然冷笑,说道,“你都要将我分尸沉江,我还要怎么对你客气呢?” 他弯腰,拽拖他的足踝,猛地一用力,竟将他整个身子舞动起来,对着来势汹汹的各种棍棒迎了过去。 陡生异变,这个距离又太近,詹大海他们收势不住,那棍棒悉数落在了席锐身上,痛得他哭爹喊娘! “蠢货,统统蠢货,你们打的是我,是本少啊!” 詹大海他们只能选择逼退,那么多人,提溜着家伙什,对着楚傲然,竟然无处下手,就躲远了去,喝道,“我看你有多少气力,能舞多久!” 他们只等着楚傲然力竭时分,就一拥而上,将他乱棍打残打死,好为刚才误打了席少赎罪! 楚傲然哪里看不出来他们的心思,哈哈大笑,将席锐舞得虎虎生风,对着他们停车位置走了过去。 某一刻,他忽然松手。 席锐身子在惯性作用下,忽然抛飞,身子在坝上晨光里划过一道优雅的抛物线,轰然落入七八米下方的水中! 这个过程中,席锐身不由己,耳边风声呼啸,他骇异万分,吓得肝胆俱裂,嘶声呼叫,“啊啊啊啊啊啊……救我,救我啊……” “席少!小子,你竟敢如此对待席少!” 詹大海他们目眦尽裂,抄着家伙什,又要扑上。 楚傲然哈哈大笑,一指在潋滟江水里沉浮挣扎的席锐,说道,“你们啊,有这个时候跟我耗着,还不如赶紧下水去,将你们的席少救起来。” 顿了顿,他提醒说道,“你们席少就算会些水性,这个力度,这个距离,到了下面也得浑身散架,绵软无力,还愣着,他就真的应了他的话,要喂江里的游鱼拉!” 詹大海他们一愣,随即也醒悟过来,纷纷扔了棍棒,奔向水畔,“席少,稳住,我们救您来了……” 楚傲然驾了自己的小电驴,施施然绝尘离去。 他倒不怕席锐惹事。 他敢上门一次,他就敢胖揍他一次。 他打电话给齐铁山。 对方知道他没事,总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楚傲然心知席锐那么在乎自己花花公子的形象,此刻必定在医院恶补自己塌下去的鼻子,也一点不担心他今天会继续发难。 两人兵合一处,商量了一番,楚傲然离开。 去河畔名邸看了下赵小惠,吃了顿她做的家常饭,然后独自一个人在风景如画的江畔散步。 清风过处,为夏日带来了诗意和湿意。 他坐在垂杨下的石凳子上,看着远远近近的垂纶老翁渔乐,小自娱了一会,感觉到了有钱悠哉的妙处,正要起身,忽然耳畔有人咦了一声,“姐夫你怎么在这里?” 楚傲然一怔,抬头看去,只见女子一身明黄,云髻横斜,两颊如花,流波盼兮,容色美艳不可方物,不是自己那个刁蛮小姨子,还会是谁? 见她对自己这般温柔,楚傲然总是情不自禁想起初见她时候她的童真无邪,往日就算她曾对他百般刁难,他又如何恨得下去? 他便笑着打招呼,“倩倩,你怎么也在这里?” 话一出口,他便知道有些不妥。 自己在凌波阁工作,这时候应当在上班,被小姨子在这个逮了个现成,这不是偷懒是个啥? 万一金馨知道了,必然以为自己死性不改,不思进取,届时只怕百口莫辩啊。 果不其然,金倩倩抿唇,似笑非笑,促狭说道,“姐夫,我的好姐夫,你不是在上班么?这是忙碌浮生偷闲来了?” 第一百零五章 车祸 金倩倩笃信姐夫就是五少爷,自然费煞心思要亲近他。 楚傲然见惯了她对自己冷言冷语的嘴脸,此刻见她如此,竟然心生不安,觉着她可能要对自己耍什么小心眼,忙道,“倩倩你别误会了,姐夫我就是今天休息,听闻这边沿河风光不错,所以过来赏玩一番……” “行啦,没努力工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这可真说不过去啊。” 金倩倩心知五少爷怎么可能安心工作,可她见金馨那样,知她铁定如今还不知道姐夫身份,确信自己这个和姐姐闹着玩的姐夫,是不会告诉姐姐身份的,会一直隐瞒身份的,故此仍低低要挟说道,“你要我不告诉姐姐也行,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哼哼……” 楚傲然头大如斗,没办法,现在他和金馨关系更好了,这时候可不能出幺蛾子,只能无奈说道,“什么条件?” “开着你的……小电炉,带着我在沿河路,去兜风玩儿呗。” 金倩倩委实想坐在那一辆顶级西贝尔跑车tuatara里面,高呼歌唱,或者喜极垂泣的。 但她哪能让他知道自己已经看穿了他的身份呢? 所以话说到一半,改成了小电驴。 “行,那走吧。” 楚傲然松了口气,驾着小电驴,在蜿蜒的沿河鹅卵石小径徐徐而前。 鹅卵石径坎坷,坐在后面的她,无可避免有些抛。 金倩倩趁势紧紧抱住,她以为是的,五少爷的健硕的腰身。 她蓁首伏在姐夫的宽厚肩头上,吐气如兰,异香扑鼻。 楚傲然感觉到香与温软,心里噗通噗通的剧跳,身子都不由自主绷紧,暗叫磨人的小妖精,心说这小妮子今儿是怎么一回事? 居然巴巴的送豆腐给自己这个她素来瞧不起的姐夫吃? 金倩倩,这一刻,何等的敏感,早已捕捉到了他那加速的心跳,自然她自己也芳心怦然如撞,想要依萝托乔木的心也益发热切。 她坐在后面,紧紧抱住他,秀眸闭阖,垂下长长睫毛,随风微微颤抖,唇角含春,满心欢喜,心下却又添了几分无由的凄伤。 她心想,五少爷,明明你告诉我,你和姐姐玩玩而已的,不会和她认真地,你都搬出去了,昨儿却为何巴巴的赶回去,和姐姐躺一起? 难道那一番话,你逗我玩儿的么? 否则为何一直看不到你对我有所行动? 难道如此贴近你,你还不能彻底明白倩倩对你的一颗真心? 想到这里,她竟是珠泪骤下,如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滴落在楚傲然的肩头上。 楚傲然感觉到肩头一阵一阵的潮湿和热乎,心里大惊失色,忍不住低低呼道,“倩倩,倩倩你怎么啦,好好地,怎么哭了?” 金倩倩心说,我为何暴劫梨花,你心里就没点数?你还好意思问么? 楚傲然心头却释然,思忖:指定是这小妮子在学校里受尽了委屈,才让自己带她兜风,原来如此! 他可是知道似如余芳菲那样的人,因为自己这个窝囊姐夫,各种议论纷纷,流言蜚语,让这丫头备受屈辱的。 明白了这一点,他心里好生愧疚,心说这丫头受了委屈,想起自己这个姐夫,想借自己肩头靠一靠,自己心头竟起了不该有的绮念,着实不应该哪! 他一手抓车,一手返回去轻拍她香肩,柔声安慰道,“倩倩,不哭啊,是不是学校里谁欺负你了?说与姐夫听,姐夫给你做主……” 话还没说完,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倏地疾风扑面,楚傲然暗叫不妙,电驴也不管了,反身抱起金倩倩,同时身子跳起,足下一蹬,整个人已如鸟投林似的跃起,落在了不远处的草甸上。 “啊啊啊……姐夫你这是在干什么?” 金倩倩吓得花容失色,睁眼一看,就见自己骑在姐夫身上,一张脸和他贴得极近,几乎眉睫触着彼此了,那种男子的阳刚之气扑面而来,太富侵略性,她芳心剧跳,忙不迭从楚傲然身上爬了起来。 只是一爬起来,她又追悔莫及了。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因为羞涩而错过了? 楚傲然也赶紧一个鲤鱼打挺的站了起来。 细看,只见鹅卵石路那边,那小电驴已经被一辆野马碾压成了渣滓。 原来前方是一个拐角路口,而那一辆从野马车冲出,直行或是拐角,都不应该撞上鹅卵石路这边才对,但它就是撞过来了,碾压了小电驴,还直接撞在了路旁的一棵巨大的大叶榕树上。 那车似乎是经过了改装加强,居然一点没事,在那边晃了晃,终于停了下来。 刚才两个人都有些意动神摇,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亏得楚傲然危险意识强烈,才本能的抱起金倩倩跃出,避过了一劫。 “这是熊本乾的车!” 金倩倩惊魂甫定,她看着那车,恨恨说道,“那熊家是余家的走狗,那熊本乾就是余芳菲的舔狗,他好大的狗胆,一定是故意撞过来的!” 随即,车上下来一男一女。 金倩倩一看,手足冰凉,可秀眸里都能冒出熊熊烈火来了。 “熊本乾!云裳司!” 她学校里最好的朋友,和熊本乾手牵手,亲亲密密的向着她走过来。 “啧啧,金倩倩,我还以为你多清高呢,当初我那样追你,你甩都不甩我,现在你却跟你这个废物姐夫搞在一起?这废物也真行啊,吃了姐姐不说,还要好玩不过小姨子!” 熊本乾怨毒的盯着金倩倩,同时趾高气扬的看着楚傲然。 他的话语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姿势,透着一种捉奸捉双的猥亵快意! 他能不快意么? 当初余芳菲授意他追金倩倩,以绝了白少的心思,他原就对金倩倩爱慕不已,谁知道他号召了一伙子的兄弟姐妹,在金倩倩宿舍楼下摆了心形的鲜花烛火,可还是被她断然拒绝了。 这女子,这么践踏自己的感情,自己还以为她多清高呢,结果他居然看到她坐在一个衣着邋遢的家伙身后,还抱得那人那么紧,看那郎情妾意的,令他心底陡生邪火,暴躁不已,再听云裳司提醒,他才知道这人赫然是蜚声龙城的废物赘婿! 第一百零六章 卑鄙的熊本乾 好一个姐夫与小姨子! 他简直恨不得直接撞死这对狗男女! 说着鄙夷不屑的话,他眼睛却不闲着,直勾勾的望向金倩倩的大腿。 一边的云裳司怒瞪了他几眼,他都丝毫没察觉。 气得她一跺脚,转而瞪着金倩倩,“臭不要脸,到处勾搭,衣服破成那个样子也不知道遮掩,都不嫌躁得慌么?” 这时候,金倩倩才发现,自己薄薄裙子,刚才姐夫抱着自己躲过车祸的时候,赫然被旁边的绿化绿植的一段截枝给划破了,此刻正春光乍露,那熊本乾可不正可了劲儿往死里看? 她紧忙罨住,眼角却下意识瞥看姐夫。 楚傲然讪讪的收回了目光,为了掩饰自己的心里的不安的,他身上陡然爆发怒意,对着熊本乾怒喝,“小子,撞了人,还敢这么狂!” 那熊本乾哪里会怵他一个龙城远景闻名的窝囊废,再看到金倩倩对着废物那含情脉脉的模样,甚至还怯怯的往他身后躲避,他顿时炸窝了! 虽然云裳司也很有滋味,可到底比不上金倩倩这个龙城艺校的第一才女啊。 讲真一句,余芳菲要不是有余家做后盾,顶天一个有些小造作的花瓶摆设,怎么比得上就连白少也承认最富才情和表演天赋的金倩倩? 他立马怼了回来,“废物,你哪只狗眼看到是我撞了人了?明明是你们,骑着小电驴在坎坷鹅卵石路乱窜,还郎情妾意的,各种你抱我摸,撞了我们好么?” 他看向云裳司,“裳司你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云裳司可能久之前对金倩倩还有些愧疚的,可余芳菲为了彻底策反她,索性让追过金倩倩的熊本乾攻略她,这样,两人无可避免要势如水火了。 云裳司恨极了刚才熊本乾对她的觊觎,再想想她素来的清高,此刻却被自己看到和一个邋遢废物搂搂抱抱,还驯服得被对方摸着香肩,她现在是对她敌视外加鄙夷不屑。 说话自然也呛了起来,说道,“真么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我以为还以为你多正经,呵呵,坐电驴上都不老实,和自己姐夫你来我往,我呸,今天你就算撞不上我们,也一定会被别人撞上……不过也是好事……” 她话锋陡然一转,“你金倩倩不是素来喜欢出风头?死了就成明天新闻头条了,啧啧,我想想,这小姨子和废物姐夫河畔偷偷幽会,电驴上卿卿我我,被疾驰而过的车辆撞的双双登极乐,这样的头条,最符合你金倩倩的风格啊!” 金倩倩听得肺都爆炸,虽然她承认自己确实是想和五少爷好,可明明是对方撞过来,居然贼喊捉贼,这口气她哪里忍得?当下愤声喝道,“云裳司,咱们好歹姐妹一场,你要站余芳菲,要趋炎附势,那也是人性使然,我没法谴责你什么,可你何必如此绝情,居然这样诋毁我,你还是个人么?畜生都不会如此吧?” 云裳司也有些心虚,可一瞥却见熊本乾目光始终炽热无伦的在那小浪蹄子身上流连忘返,她心里所有的虚和愧疚,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当下柳眉一拧,怒斥,“金倩倩,你和你姐金馨一个样,枉负盛名,算什么有才,实则上都是闭不住自己双腿的小骚,你管不住自己身体,被一个邋遢姐夫魅惑得五迷三道,你自己被撞死了也是活该,可你千错万错可不应该险些害了我和本乾!” “你……” 金倩倩被她的厚颜无耻惊着了,心里莫名就在刺痛,哀声道,“果然友情什么的都是骗人的,以前看你人不赖,亏我对你那么好,你反戈,还竟这么能血口喷人!” 熊本乾也凑过来,趾高气扬喝道,“没错,你险些害了我和裳司的性命!好在我这野马改造过,才不至于车毁人亡,但是……人受到了精神上的惊吓,这车子车头表面也被刮花了,被撞塌了一角,你们得赔偿……” “也不要太多精神损失费两百万,车子维修费用一百万,要里面赔偿,否则我们法庭见!” “三百万!” 金倩倩都被他这狮子大开口吓了一大跳,“是你们撞过来的,居然还叫得出来,你们为什么不去抢?” “这还是我念了旧情了,否则……” 他一扬手中的手机,“看到了没,刚才你和你的亲亲废物姐夫搂搂抱抱的照片,我要是往咱艺校校园网一放,你猜会咋地?以我们熊家仅次于四大家的能量,我熊本乾说是啥,这真相它就得是个啥,你试想一下后果啊……” 金倩倩又羞又怒,“熊本乾,我才知道,你竟如此的下流卑鄙!” 这废物,这金家,非常时期,正勒紧苦头过日子,哪来的三百万? 可这小浪蹄子最重的就是她自己的声誉名声啊。 她不会自毁前程,那还不任由自己鱼肉? 她不过故作清高,能被一个废物蛊惑到情难自控,在这河畔死死抱紧对方,我熊本乾岂不比一个废物强多了? 一想到自己这趟居然拿下了云裳司,还能得到这故作清高的女神,熊本乾争人格都得意洋洋起来。 上下打量她曲线浮凸的身材,还有如玉容颜,眼中炽热一览无遗,“我听说你们金家的曦华制药最近手头紧,这钱拿不出来也没不打紧,毕竟念在同学一场,我会网开一面的,也不用咋地,你今晚就过去凌波阁好生陪我喝酒,唱唱小曲儿,没准熊少我一开心,这钱就给你免了……” 他想得很清楚。 熊家是仅次于龙城四大家的少数大家族之一,只要自己死口不放,她金家也只能任自己鱼肉! 这话一出,云裳司盯看金倩倩的眼神,就益发的怨毒仇视愤恨了。 金倩倩哪能不知道他哪点龌龊的念头? 嘶声怒道,“你休想,你也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第一百零七章 姐妹 “我告诉你,我金倩倩今生注定了是你熊本乾得不到的女人,你少痴心妄想,丑人多作怪了,还是乖乖上你的小宾馆好好睡你这个蛇蝎女友聊以自慰吧!” 熊家生意是做得不错,可你熊本乾就是个二世祖,吊儿郎当,被余芳菲各种颐指气使,跟个孙子似的,没骨头没志气,一辈子蹭老啃老族!” 就你,还惦记我金倩倩! 金倩倩简直被气得浑身发抖! 心底更肯定,肯定是熊本乾故意撞过来,然后借机生事,想要乘机睡了自己,强行得到自己的身子! 要换了平日,遇到这样的情况,她早已慌得手足无措,说不定还真彻底落入了对方彀中了。 不过,今时唔同往日。 自己是五少爷渴望着的女人,刚才还紧紧抱住他,细听他呼息加重,心跳怦然。 她金倩倩背靠大树好乘凉,对方各种猥亵姿态,除了让她金倩倩震惊世上还有这样的绝品,还能有个啥作用? “啧啧,金小浪蹄子,恭喜你,你的小辣椒性子,让我想高歌一曲征服!” 他眼神之中的欲念更甚,狞笑着迫近,“你以为嘴皮子管用?还是说你觉着你这个废物姐夫今天护得住你?你忘了,我熊家尚武,熊家人,年年囊括武术大赛冠军,我熊本乾可是有真功夫的散打王,你也不看看多少武打剧请我熊本乾出演?否则我熊家子弟,怎么会念艺校?!” 金倩倩被他这么一说,想起来他说得确实真话,这才开始慌了。 拉着楚傲然的衣角,“姐夫,我们赶紧逃啊!” 楚傲然全程静默着没说话。 金倩倩心里一直想着姐夫是五少爷,自然丝毫不惧这小小的熊家少爷。 可现在她左右顾视无人,万一对方真的用强,姐夫是有些三脚猫功夫,对付一些不懂格斗机巧的人自然无忧,可针对上那样的尚武世家子弟熊本乾,那注定是够呛。 那到时候自己被这恶贼坏了身子,这最好最纯洁的身子给不了五少爷,他还能珍惜自己么? 熊本乾见金倩倩花容失色,而那废物果然是废物,被撞得抛飞,更被自己气势吓倒,自始至终,看着金倩倩被羞辱,竟一声不吭,他心里更加愤怒和刺痛,这都什么货色,你金倩倩居然看上了这样的废物! 他冷笑道,“倩倩啊,你别喊了,喊了不管用!你的好姐夫,此刻只怕已经被我熊本乾吓尿,吓成了软脚虾了,能杵着就不错了,别说走,就是爬,只怕也爬不动了吧?” 他身后的云裳司忍不住嗤笑出声! “聒噪!” 就在此时,楚傲然跨步向前,昂然说道,“就你这德行,还敢惦记倩倩?” 他陡然飞起一脚,竟直接将对方那辆加强版野马的车身都踢得一整块塌陷下去。 “你还敢踢我的车!” 熊本乾见状气急败坏,戟指怒斥,“姓楚的,今儿你就是小命搭上,也赔不起这车的维修费!” 这车是他定制,还请了人专门改装,为的就是拉风泡妞。 堪称他的挚爱的坐骑。 竟被这小子一脚踩塌了! 他很震惊这一脚的力度,这车材质特殊,坚韧无比,刚才恶狠狠撞巨榕上,除了掉了些漆皮,细微的小凹陷,压根没大的损坏。 他只能归结为撞了下,车上连接部件的螺丝出现了松动,毕竟塌陷的是一整块! 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哪里信眼前这废物做得到? 楚傲然目无表情,淡淡说道,“我想踢就踢了,你又能怎样?” “行,但愿你一会还能这么淡定!” 熊本乾怒了,说道,“现在我要五百万!三分钟之内,给不了钱,我要你小姨子乖乖进去这车子里,我要你这个废物,眼睁睁看着刚还跟你卿卿我我的女人,被本少压胯下狠狠的跶伐!” 金倩倩听出来他话语之中的凶戾之意,娇躯一颤,只觉得一颗心都沉入无尽深渊去了! 她知道他散打功夫了得,他真动手,只怕轻而易举就拿捏住了五少爷的吧。 那自己苦苦留着的身子,竟然便宜一个不堪大用的二世祖? 一念及此,她腿如筛糠,心里充满了愤怒,不甘,恐惧。 云裳司终于听不下去了,寒着脸,恶狠狠剜了熊本乾一眼,喝道,“你张口闭口都是这个小狐狸精,这样你将我云裳司放哪了?出来之前,你还说你心里压根没她了,你会爱怜我一辈子的!” “你给我住嘴!” 熊本乾一巴掌就抽打过去了,寒声说道,“本少泡你,那是你祖坟冒青烟了,若不是芳菲她为了彻底孤立金倩倩,我会泡你给你甜言蜜语?就你一个小门小户的,你自问你哪点配了?” “你,原来你就只是利用我!” 云裳司俏脸浮肿,捂着脸抽泣,她眼都红了,泪水断了线的珠子般滑下,忽然她冲向金倩倩,扬手就要打,“都是你这个不堪的女人,妖精!害得大家都不愉快,一切都怪你!” “你给我回来!” 熊本乾一把将她狂拽回来。 刷刷刷! 一轮左右开弓,抽得她眼冒金星,眼角鼻子嘴角尽是血! 整个身子都被最后一下,直接掼倒在地,挣扎不起! 熊本乾指着她叱喝,“你算什么东西,连自己最好的朋友的出卖的牲口,谁知道啥时候会给本少背上捅一下?要不是你有几分姿色,还极为紧凑,本少睡了你那一天就一脚踹了你了,怎么会容得着你各种对本少颐指气使?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然后一把揪着她的头发,把她往车子里送,“一会乖乖配合,你既然以前和金倩倩情同姐妹。一会就应该知道如何让本少好好尝尝姐妹共侍一夫的好滋味!否则与这个睡了金家姐妹花的废物相形见绌,本少二十年生活,岂不是全活狗身上去了,传出去徒给世人增加笑料?” 云裳司被他狂戾的气势镇住了,低低伏在那车子里,泪水席卷了粉颊,低低抽泣,也不知道是屈辱,是仇恨愤怒,还是悔不当初,外加对昔时姐妹的愧疚,又或者,是心悸一会和以后可想而知的各种为人玩物的不堪日子! 第一百零八章 劲敌 金倩倩看到这个情景,更是骇异惊悸,她心知五少爷横不过这样的人,赶紧趁着熊本乾将云裳司强行拉扯进去车子里面的时候,哆嗦着手,摸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还没打通报警电话,春雷乍响般的暴喝就在耳畔想起来了,“想报警?晚了!” 她抬头就看到了那个二世祖那张因为亢奋而极度扭曲变形的脸。 她身子颤抖如秋风席卷着得落叶,手一抖,手机便掉到了地上。 熊本熊猩红的眸子里亮着饿极的野兽看到羸弱甜美猎物时候的疯狂之光。 一步一步逼迫过来。 她身子一个踉跄,就要跌倒。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只沉稳坚定的手,紧紧的扶搀住她的娇躯。 那陷入癫狂的二世祖,一脸邪笑与张狂,威风凛凛如同一只直欲择人而噬的凶兽! 但搀扶着她的这个男人,腰杆子站得比旗杆好药笔直。 秋风能席卷秋叶,能将旌旗吹刮得猎猎作响,却丝毫震撼不了那傲然挺立的伟岸身躯! 金倩倩忽然感觉无比的安全,稳定,和温暖,忽然有一种预感,风大雨大,也绝不能令身边这个奇崛的身影摧眉折腰半分! 说实话,自听说这小子还是个劳什子的散打王后,楚傲然真心不想被小姨子看到自己的本事,金馨最不喜欢他挥舞拳头了,回头要是传她那去,自己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但云裳司那样的女子自作自受也就罢了,他乐得做个看客 ,可小姨终究是自己需要讨好的生物啊。 “有趣,你居然真的敢站出来拦住我!” 熊本乾似是没想到他这个一个吃软饭的窝囊废居然还要护着小姨子,咧嘴一笑,唇角掀起一个残忍的弧度,“废物,就你也想做救美英雄啊?你怕是不知道,本少这一双铁拳,曾让多少练家子毕生不敢言勇!” “来吧,小子,我会让你尝尽骨头散架,生不如死的折磨的!” 江风吹刮,吹得人脸上发寒。 他摆开架子,身子沉稳,竟小有些武术大家那种渊渟岳峙的迫人威压! 楚傲然心中大凛,顿时明白他这么狂,也是有一定的资本的,光是这样一种睥睨无畏的气势,就几乎比得上当初裘毒给自己压力了。 他当即收起心里那份情敌之心,将金倩倩轻轻推到一边,低低说道,“站远一点,但也别担心,姐夫不会吃亏的。” 不得不说,熊本乾那种狂霸的气势,再次激起了楚傲然心中熊熊战意! 两人迅速缠斗一起。 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两人迅速换了五拳。 楚傲然有心试探对方的气力,熊本乾更是自信爆棚,想要暴力碾压他。 每一拳都接了个正着,那种沛然的气力沿着拳头逼迫过来,散进四肢百骸,楚傲然只觉得浑身气血沸腾,肌肉隐隐作痛,不由得大吃一惊,看样子这尚武家族确实名不虚传,确实有几把刷子! 他自然不知,熊本乾心里比他更是翻江倒海。 楚傲然身体健硕,孔武有力,但熊本乾虎躯犹胜一筹,又是时常练习散打,可两人相互递了五拳,一时间竟只斗了个旗鼓相当! 真没想到,一个看着邋遢不堪的废物,居然有着这么好的气力! “行啊,有些穷气力啊,是个肯埋头耕田的气力牛啊,怪不得那些女人都痴迷你!” 熊本乾心里骇异无比,当即也收敛了轻视意思,打起十二分精神,决心从角斗技巧上制胜。 要说上次楚傲然能一直压着裘毒打,倒不是真的比对方强,而是因为抢了先机,以至于对方始终没有还手之力,呈现不了自己那灵活迅捷的诡技,最后直接被他轰进了下水道,沦为了楚傲然一血告捷的垫脚石! 熊本乾确实懂得很多的战斗技巧,当他全神贯注的时候,立马压着楚傲然打,看起来,这情景就像当初楚傲然追着裘毒狂撵一般无二。 楚傲然步步为营,可不出多时,仍是因为缺乏那种对敌经验和技巧,而被逼迫得节节败退。 “看你小子还能坚持多久!” 熊本乾哈哈大笑,“倩倩,看到了么?这小子就是有些气力,舍得卖力苦干,舍得伏在你肚皮上挥汗如雨,他一个泥腿子做得到的,我熊本乾这就证明给你看,非但可以做得比他更好,更有那个资本供你花销和挥霍,我熊本乾比他强了千倍百倍不止!” 随即他面色大变,喝道,“金倩倩,你想跑,还要带云裳司走?” 原来他瞥看过去,就看到金倩倩带着云裳司,摄手摄脚,竟是趁着两人大大出门,想要悄然遁走! 金倩倩一开始看到姐夫不落下风,心里震撼不已。 但接下来就看到五少爷节节败退,她心知不妙,到底朋友一场,云裳司又是可恨又是可怜,当即带着她,打算偷偷溜远,然后报警呼救。 可被熊本乾这么一吆喝,她腿都软了,险些摔倒,好不容易站稳了,赶紧拉着云裳司,“不好,他发觉了,我们赶紧逃!” 又扯着嗓子眼吆喝,“姐夫,你再支撑一下,我立马报警!” 熊本乾气急败坏,“想跑,往哪跑去?还想报警?” 他想要撇下楚傲然,向着二女追击过去。 谁知道楚傲然岂能让他如愿,他被动了那么久,终于摸清了他的拳脚底细,现在见他乱了方寸,当即出手,死死压住他! “你居然还有气力还击?” 熊本乾难以置信,“原来你竟是依仗着,自己气力不赖,打算耗损我气力才暴力反击?” 楚傲然呵呵冷笑,“怎么,你连我这么一个窝囊废都苦攻不下,还敢妄言什么散打王,冠军什么的?你臊不臊啊?” 熊本乾“老脸一红”,他心知目前形势,自己是分身无力去追人了,眉头一皱,忽然大叫起来,“云裳司,你个下贱胚子,你到底是老子的人了,你还不知道我熊本乾是什么样的人?你以为你跑得了一时跑得了一世?不上学了?不回艺校了?不进龙城了?我告诉你,跑到天涯海角劳资能将你追捕回来?” 第一百零九章 虎伥 云裳司正背向而逃,闻言娇躯一僵,竟是当即动弹不得。 金倩倩这时正捏着手机打算报警,见状都顾不上拨号了,赶紧拉着她,说道,“跑啊,别怵他,船到前头自然直,咱就不信,龙城天大地大,他熊家和余家,还能只手遮天了不行?就没王法了?” “没错,我熊家就是只手遮天了,我熊家和余家就是王法!” 熊本乾却跋扈喝道,“我告诉你,云裳司,打你伏在劳资身下嗯嗯哼哼时候起,你就生是老子的人,死是老子的鬼了,你敢跑路一个试试,信不信回头我卖你到花红巷子千人睡万人枕去?” “感谢你这时候还想拉我一把。” 云裳司满脸是泪水,叹了一口气,低低说道,“但是……你走吧,不要管我了,我进了那个大染缸,染了他们的色彩,只能和他们同流了,再回不去了。” 金倩倩几乎生气了,一顿足,指着她鼻子就骂,“你说的什么话?枉你平时看着那么聪明,怎地如此糊涂啊,往后日子还长着呢,什么时候决心向阳向日不只取决你自己的决心?” “是啊,往后日子还长着呢!” 云裳司凄然一笑,低低的说道,“倩倩,你是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有多可怕,他们就是吃人的麻胡,被他们惦记上的人,被他们吃掉,还要同化为他们同伴!朝不见晚见的……只我明白得太晚了……我怎么能丢了学业离开龙城?况且逃也逃不掉的……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他们究竟对你做什么?”金倩倩还想再劝。 这时候,熊本乾的声音又远远的传了过来,“云裳司,还在嘀嘀咕咕什么?你别忘了,你得让我尝尝姐妹共侍一夫的好滋味的……” 云裳司身体不自控的微微颤抖。 于是,金倩倩后脑勺一痛,身子便软绵绵的倒下了。 “你……枉我还心心念念带你走,你居然为虎作伥……” 又是恶狠狠一记,她终于闷哼一声,昏厥了过去。 “对不起了,倩倩,我也想活好,我也向秀于林啊!” 云裳司收起手上的手机,弯腰捡起金倩倩手里掉落的手机,然后捉住她莹白如玉的足踝,将昏沉的她,沿着草甸蜿蜒拖拽了回来。 塞进了车子里。 熊本乾大喜,一边抵挡住楚傲然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一边发号施令,好攻陷楚傲然的心神,说道,“算你懂事,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现在你给我驾车带着这小骚去附近找个有逼格的酒店落脚,等我解决了这邋遢小子就回去!” 那辆塌了的车子,引擎爆发,消失于楚傲然的视野之中。 楚傲然急恼,但一时半会,却无计可施,被熊本乾死死缠着。 因为他心神失守,顿时又被熊本乾反攻,压倒了原来凌厉缜密的攻势。 熊本乾阴险的笑了,“小子,你能苦苦支撑这么久 ,远出乎我意料之外了。足以够你炫耀一辈子了,不过啊,也到此为止了,为了谨慎起见,我少不得请你去江龙殿做客去了!” 他攻势更狂暴! 他自信,较对方更魁梧的身子,无论耐性和气力,都是自己隐隐压对方一筹。 楚傲然没做声,只疯狂递拳,他心里发狠了,这时候操心什么,熊本乾牵制着自己,某种意义上,也是自己牵制住对方,倩倩她目前是断然不会有危险的。 这么一转念,他不慌不忙,不急不躁,缜密绵长的应对着对方的凌厉攻势。 要比气力和耐性那就来,谁怕谁? 熊本乾见他也狂暴起来,心说这小子果然乱了方寸了,但你以为在本少手底下,能速战速决? 但打着打着,他倨傲的笑渐渐凝固在了脸上。 只因他发觉,对方后劲绵绵,竟似江水东渐般滔滔不绝,不但没有衰竭的迹象,攻势反而越来越狂暴了! 反观自己,竟渐渐前后力不相续了。 某一刻,楚傲然趁着他力竭,一拳突破他的防线,悍然轰击在他鹰钩鼻子上! 这一拳打得他鲜血直流! 他捂着鼻子,歇斯底里嘶吼,“你竟然将我打出血了!你个废物,你居然将我打出鼻血了!我会让你知道得罪了熊家少爷的后果的,我要你死,死在龙江烟雨之中!!” 他自恃高贵和狂霸,哪里接受得了自己落败的结果? 他心里下了大决心,这人能得到金家姐妹花青睐,别不是没有道理,留着绝对是个祸患,断不能留! “是吗?就凭你也敢对本少喊打喊杀?” 楚傲然见他心神失守,早已不足为虑,抽起一脚,直接将他抽飞,身子飞起,轰然撞在卵石路边上那株巨榕身上! 楚傲然箭步过去,踏住他胸膛,睥睨哼道,“你毁了我的小电驴,让我想想,我该怎么讨债才行?” 他目光如刀,将他从头看到脚。 熊本乾本还想发横,可对上他那杀人般的凌厉眼神,顿时心头一寒,颤声道,“你想要做什么?” 楚傲然知道他还自视甚高,也不急着问金倩倩的去向,反手从一边的地上捡起来小电驴的地撑,拎鸡腿般拎起来,敲了敲熊本乾的双腿,笑吟吟道,“小电驴就是我的腿,你毁了我的腿,我少不得也要拿你一双狗腿偿还了!” 熊本乾双腿一颤,心头一凉,又惊又怒,“你敢,你敢动我一根毫毛,我要你小姨子金倩倩,你老婆金馨,整个金家,曦华,统统为你殉葬!” “你拿我老婆敢威胁我?”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楚傲然手起地撑落,已经敲断了对方左脚小足指,“真以为天皇老子第一你第二了?我动你又如何?” 熊本乾痛得撕心裂肺,嘶声叱道,“废物,你竟然断我足趾,我饶不了你,回头我灭你全家!” “还来?” 楚傲然原来见他有几分功夫,也不算完全的纨绔,原也没打算怎么动他的,可一听这话,他竟然问候自己全家,他哪里还忍得住这口恶气? 啷的一下,他又将对方左脚大足趾敲断了。 熊本乾痛得浑身哆嗦,嗷嗷哀嚎,身子在地上辗转反侧,嘴唇皮都咬破了! 第一百一十章 白少 “还要狂么?” 熊本乾心里在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子孙十八代,可对上那狠戾的目光,还是直发憷,知道对方和自己一般,是个出手果决的狠主,急忙摇头。 “摇头了?孙子了?” 楚傲然目光如霜,罩落他脸上,“说吧,倩倩在哪了?” 熊本乾这才想起来,金倩倩还在自己掌握之中,顿时又嚣张了,“我告诉你,现在她被我手下看着了,你动了我的地方,我都会在你心爱的女人身上十倍找回来的!” “看样子记恨不记痛啊!” 楚傲然果断又给他右脚大足趾一下,“还敢威胁我,真的要彻底废了才老实?” 熊本乾杀猪般嚎叫! 怒视楚傲然,生吞活剥了他的心都有了,但如今知道了对方的狠辣,他敢怒不敢言! “还这样眼神看我?还不服是吧?” 楚傲然却没有因为他的沉默而放过他,“你不是喜欢开着野马玩车遥遥?对着把玩过的女子说努力加餐饭?索性我让你六根清净?” 熊本乾知道这厮看着邋遢,其实是个行必果的狠茬子,裆下一凉,但他颐指气使惯了,仍是不信对方敢在这根本性问题上得罪熊家,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你敢?信不信我回头能让你这废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熊家严格而言,没有扈青的话,那是龙城第五大家啊! “还不信邪?” 楚傲然顾视四下,捏起水畔一个酒瓶子,往巨榕浮凸地面的根一敲,提着那锋锐的一截,说道,“熊家大少,你将就点,这工具粗鄙了些,但也实在,我手稳,动作也利索,你很好就会解脱,再不为红颜祸水所累,一生无忧!” 熊本乾见他说话都不带眼儿眨的,唯恐他是来真的,慌忙求饶,“别,我错了,我信了,我信邪,我信了你的邪了!” 楚傲然知道他已经被自己吓破了胆,彻底老实了,就恶狠狠的踹了他一脚,喝道,“速度,说,人被带哪去了?” “我马上问。” 熊本乾慌忙打电话,“裳司,人呢,在哪了?” 云裳司接了电话,说道,“本乾,我在凌波阁呢……不过……” 她声尾拐得老长的。 “不过什么?”熊本乾心生不妙,喝道,“出什么事情了?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这么点事情也闹幺蛾子?” 被楚傲然饿狼般的利眸锁住,他心里慌得一笔啊,真心害怕这狠主一时发飙,自己就六根清净,红尘无为无味了。 “这不怪我,是白少……”云裳司颤声说道,“是白少看到了她,我推说她和我一起逛街,休克倒路上了,他非要亲自照顾她! ” “什么,让白少看着她,你怎么不早说?这让我怎么说你!” 熊本乾咆哮如雷,“这事要是让余芳菲她知道了,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楚傲然眉心皱成了疙瘩,“哪个白少?” “还能是哪个白少?” 熊本乾说道,“天娱星娱那位才华横溢的年轻总裁啊!” 他气得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敢情就是自己没遭遇这个煞星,今天也是无望染指金倩倩了。 白子卿。 龙城白家有两大派系,白子卿是和白箐那一脉对立的派系继承人。 是天娱星娱的总裁。 天娱星娱,可是帝国影视界屈指可数的三甲龙头啊。 否则何以余芳菲对他如此的难分难解? 白子卿原就对金倩倩暧昧,这在凌波阁看到她昏沉不醒,哪里还会放过这等好机会? 熊本乾混沌了半晌,才说道,“你也听到了,现在她落在白子卿的手上了,我熊家断然不能得罪白家,这事情,你自己去解决吧,我得赶紧上医院接驳趾骨去了。” 楚傲然也就任由他一瘸一瘸的远去了。 凌波阁。 白子卿对云裳司点头,“好了,你走吧,我顾看着倩倩就可以了。” 云裳司退走。 关了房门,他目光炽热的看着白色被褥之上,那个海棠春睡般的大美人。 这个迷人的小妖精,即便是睡着了,也在蹙眉,那楚楚可怜的风情,真让人陶醉不已,直欲摁住好生爱怜一番。 往日里,他不是不明白她对他的意思。 但他仍是一直对她欲擒故纵,只因他作为家族领路人,必须团结一切的力量壮大自己的这一脉,断然不能得罪余家。 可如今这送到嘴边的肥美鸭子,不吃白不吃啊。 金倩倩确实锦绣河山。 高个儿,分外的窈窕,大白长腿,秀发绝青,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青涩葡萄将熟未熟时分的迷人的美感。 白子卿看着她精致到完美,无可挑剔的五官,看着她水润的肌色,整个人仿佛就此醉倒,再不要醒转。 他贪腥的猫咪似的,深深浅浅的嗅着她垂瀑榻前的发间清芬,然后急不可耐的探手去解她薄薄的小外套,如玉足踝出的鞋子,蕾丝袜子。 “畜生!你要做什么?姓熊的,我要杀了你!” 金倩倩迷迷糊糊醒来,还以为是熊本乾已经放到了五少爷,要来玷污自己的清白身子了,她怒不可遏,还没睁眼,就飞毛腿放出,对着那个敢对自己动手动脚的家伙飞过去。 “是我,倩倩!” 白子卿显然没有料到她忽然惊醒,还反应这么剧烈,慌忙出声,“是你和云裳司逛街,中暑休克了,我带你上来休息,我怕你睡得不舒坦,便给你去外套,脱鞋子,你别误会了。” 拜托,我真是这么想的。 “怎么是你,白少。” 金倩倩诧异的叫出声来。 她被云裳司放倒,昏沉期间还梦着熊本乾杀了她的五少爷,然后要强行得到她珍贵的身子呢! 刚迷迷蒙蒙将醒未醒时,她就发觉有人猥琐的各种动她衣服和鞋子袜子,她能不羞恼狂暴? “对啊,是我。” 白子卿见她醒来,心想也好,反正这小妮子是喜欢自己的,说不定她自己就投怀送抱了呢? 那比捡尸滋味好多了不是? 金倩倩看到自己曾经心心念念的白少就在眼前,热切地看着自己,她芳心狂跳,心道,这贼老天 ,真会给自己开玩笑,苦心孤诣得不着,当自己看上了五少爷之后,倒好了 ,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衣冠禽兽 白子卿见她温顺沉默,脸上忽喜忽俏红,还以为她心动如许,心头狂跳,忍不住直接张怀去拥抱她,柔声道,“倩倩,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 “你,你别碰我!” 金倩倩被他一拥,身躯一颤,慌忙挣扎,才床榻之上跳起来退后,“你别碰我!” 白少虽好,怎比五少爷的焕焕煌煌,耀眼眩华? 白子卿见她羞急且怒错以为她不过情怯,也知道自己唐突了,可他哪能放过这唾手可得的美宴? 当即急急捉住她的玉臂,狂霸的往自己怀里拉扯,嘴里急急的说道,“倩倩,你就跟了我吧,我想好了,余芳菲她刁蛮任性,哪里比得上你最富才情,温柔体贴?其实我也知道你的心思,知道你心里有我,趁此良辰,你我何妨玉成好事?” 与此同时,他双手蛇走,迫不及待在她曼妙身体各处游弋。 他目光如火,双手强劲有力,手臂死死箍住她,金倩倩挣扎不掉,只骇得魂飞魄散,心里全是五少爷的音容笑貌,无力嘶吼,“救我……傲然……五少爷……你在哪里,快点救我啊……” 傲然! 听到这个名字,白子卿怔住了,半晌暴怒起来,“好你个金倩倩,刚才听说的时候,我还不行,你竟果然喜欢一个废物窝囊废!你居然为了你那无能姐夫抵抗我!” 我白子卿在你金倩倩心目之中,居然还不上一个废物的有妇之夫了? 真是奇耻大辱! 他自尊心遭受了强烈的打击,他饿狼巨蟒钳制猎物般死死的控住金倩倩,将她压倒在床榻之上,“金倩倩,你个小贱浪婢,你只能是我白子卿的,你只能是我白子卿的,你知不知道?” 金倩倩玉足狂蹬对方,白子卿吃痛,手一松,暴跳如雷,“你竟然踢我?你居然敢反抗我!” 金倩倩趁着这个嚹隙,急急摸出手机,手忙脚乱的拨号。 可拨号时候,才发现哆嗦得手指不听使唤,始终没法拨对十来个数字。 眼看红了眼的白子卿狞笑着冲过来,她急忙转为发信息,“凌波阁,救我……” 毕竟打字按键组合少。 “想报警?做梦,和我白子卿共处一室的女人,不留下点什么印记怎么行?我劝你乖巧免吃苦头!” 这时候白子卿怒气冲冲杀到,捉住了她柔滑的美足,狠劲的往回拖拽! 金倩倩来不及多打字,直接摁下发送键,都没看到成功与否,整个身子已经被那个受愤怒和狂热支配的男人拖了回去!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或许是想着自己是五少爷喜欢着的女人吧,恶狠狠一耳刮子,就对着白子卿那张帅气尔雅,不知道多少怀春女子惦记着的脸抽了下去! “臭女人!居然勾搭上一个废物,还给我装纯!今天要是不把你驯服了,我白子卿就不算个带把儿的!” 白子卿脸上火辣辣作痛,他难以置信,自己堂堂白家掌陀人,居然征服不了原就对自己有意的女子。 他怒不可遏,这个女人他垂涎久矣,不过因为顾忌余芳菲,终给那个废物抢了先,身心俱失,他如何甘心? 竟然还死活不依从自己? 自己可是龙城青年才俊中没,卓尔不群的翘楚啊! 金家那个倒插门! 白子卿想到这里,心里怒火熊熊,真恨不能立马去灭了那个废物! 那姓楚的算个什么东西? 踩了狗屎运娶了金馨不说,居然还勾搭小姨子,跟我白子卿争女人? 讲真句,偌大龙城,只要他白少勾勾手,那些名门闺秀,上流名媛,哪个不趋之若鹜,张开秀腿,巴巴的躺自己床榻之上? 欲而不得。 被抵抗,被扇耳刮子,对方居然还要呼救,喊着另外一个男人名字! 这感觉简直比头顶呼伦贝尔大草原还让他暴怒!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姐夫不会放过你的!” 金倩倩徒劳无力的晃动,抵抗,却压根反抗不了那个野兽般的男人,啐道,“枉我看你是个人物,不外如是,我呸,衣冠禽兽!” 她做梦也想不到,这个看着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白少,人后撕了伪装,居然也是一禽兽! “放开你?” 白子卿狂吻她的润如墨玉的秀发,死死压住她,“我白子卿想要得到的女人,就没有得不到的,你进了这里地方,倘若不让我称心如意,何止你金倩倩,你那废物姐夫遭殃?你偌大金家都要化为泡影!自己送上门来的,我今天要是不动你,才是禽兽不如!” 她越是那样,越见楚楚可人的风情,于是越激起他征服的心,“你还给我装纯,我告诉你,你越是辣和狂野,我征服起来越是享受!” 金倩倩看着他那张因为狂热和愤怒而形变的可怖的脸,心生绝望,呜呜哭泣不止,“姐夫……傲然……你怎么还不来救我……” 白子卿益发暴躁,大耳光刮她的脸,“臭不要脸的,这时候了,居然还惦记着那个废物!这里是凌波阁,隔音极好,谁会听得见这里面的动静?” 楚傲然此刻正火急火燎赶往凌波阁。 才到门口,手机就来信息了。 他摸出手机一看,就看到一条信息,“凌、波。阁。,救;我” 话说他打自跟金馨说了找了工作,就买了个新手机,同时挂失了原来的号码,申请了同号的新卡换上,毕竟那个醉汉那个手机太晃眼了,他轻易不会摸出来使用,所以现在他身上带着两个手机。 这信息一看就是急匆匆打好,甚至连因为慌乱打出来的多余字符都没处理,可想而知金倩倩的岌岌可危处境了! 天杀的! 楚傲然心焦如焚,敢情自己还是太过乐观了,敢情即便熊本乾不在,金倩倩还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但也不难理解。 将熟未熟的初葡萄,还是太美太诱人了。 他因为今天原就没打算进凌波阁,故此就没穿着工作服。 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有看到那一辆改装野马。 门口迎宾美女见到一个邋遢家伙进来,当即喝道,“哪来的乞丐?这里是你能进来的地方么?”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追踪 楚傲然靠近了去,也来不及跟她计较,匆匆道,“问一下,可有两个女人过来?” 那美女这时候才认出来他是最近提升得飞快的那个保安主管,不由吓得花容失色,见他没降罪的意思,这才定心了些,问道,“是你啊,楚主管,你打扮成这样子我险些没认出来啊。是怎么样的的女人?” 楚傲然照着二女的模样,如是这般的描绘了一番,“就是这一二十分钟时间段来的。” “没有。” 那迎宾美女思忆了一下,很确定的回答,“这段时间我都在门口,没见着楚主管你形容的这样的两位女客。” “怎么会?” 楚傲然心说,那个云裳司电话里说这里,信息明明也说这里啊。 难道这一切都是熊本乾忽悠自己? 自己情急,居然信了他的邪? 他心急如焚,看了下客人名单,确认没有这两人,又调出来监控,也没发现有两人进来的录像,他顿时发狠,这个熊本乾,这个熊家,金倩倩要是有个好歹,他保管让这个熊家再不是个家! 这时候陈婵妍也闻讯赶来,听了详情,说道,“难道不是我们餐厅?只是这附近?” 这一语惊醒梦中人。 楚傲然急忙吩咐下去,“查,给我查附近的监控,看她们究竟在哪了!” 毕竟以点替面的说法是常见的,或许就是指这附近某处。 很快,结果显示,那野马停在附近某处,云裳司背着金倩倩出来,然后进去,最后一个人驾车径直离开了。 这某处,赫然是附近的金洲会展的一个侧门。 “在会展里!” 陈婵妍说道,“这倒好办了,那里是决云肃的地方,更是扈老板的地方。” 她驾车带着楚傲然往那边赶去,转眼就抵达金洲会展。 金洲也是龙江的一个河心岛,就在河畔名邸和时尚雅轩之侧。 陈婵妍一身黑色深v,整个人气质非凡,拉着楚傲然匆匆下车。 才下车,就迎来了会展门口无数人瞩目,对于她身边的楚傲然,所有男人都鄙夷和艳羡。 一个吊丝,居然和一个知心熟女,手牵手,出入会展! 有不少男人尾随,想趁机搭讪,谁知道,二人根本不从宽敞正门进去,而是拐进了附近的绿化区,抄捷径往那个侧门而去。 “我去,他们居然不是参加会展,而是找优惠地点的!” 那些男人失望至极,暗暗羡慕那个穷吊丝,居然钓到了这么一个精品金领女! “竟是那个丧门星倒插门废物!” 金洲会展门口,一个西装革履的帅气青年,满目怨毒的盯着二人。 这个人就是席锐。 他下午过来参加商业会展,却目睹楚傲然和那个凌波阁的负责人,拐进了会展侧畔的浓阴之中! “好你个楚傲然,你是不是有毒,怎么会有这么多极品女人和你暧昧不清?” 席锐是真的控制不住内心那种狂躁的挫败感!、 那是谁,那是凌波阁的陈婵妍,知性精明,行业内有口皆碑的极品金领女子啊。 都不知道多少成功人士接近她,企图一亲丰泽,却无不铩羽而归! 你们是不是都瞎了眼睛了,看上这么一个邋遢泥腿子? 席锐各种羡慕嫉妒恨,他似乎突然明白这小子为何一进凌波阁就平步青云了,这是仗着不错的臭皮囊,和凌波阁那个绝色负责人搞上了,不升职才怪呢。 这么一想,他坐立不安了,会展大门都不进去了,贼眉鼠脑的跟在两人身后了。 桃花红艳到处开是不是? 我呸,劳资今儿非但要坏你好事,还要逮你一个现行,揭穿你鸭心真面目,让金馨看清楚你个牲口,同时让你身败名裂! 他真心感觉挫败啊,他不就一个游手好闲的软饭废物? 他楚傲然怎么处处吃香,处处压自己一头? 这个侧门,是一个奇妙的门户。 左右两个通道。 一边径往金洲会展中心那荧光闪闪的雄伟建筑,一边则通往锦绣漫途大会所。 金洲会展自然是扈青的地头,而锦绣漫途,则是决云肃的领域。 据说当初扈青建立金洲会展中心,那决云肃属于龙城旧商业阵营,明知道会展中心能给自己带来巨额利润,仍是各种阻挠使绊,扈青一怒之下,发力让的龙城府亲自勒令,着锦绣漫途安分守己。 决云肃才老实了下来。 但双方梁子就此结下来了,所以扈青建成这个,堪称帝国南方独一无二的会展中心以后,为了不便宜那家伙,索性开了一个凌波阁顶级餐厅,餐饮娱乐办公一体,各种先进的设施,巅峰位格,精雅食品,至尊服务,大量截走原来应该裨益决云肃的客源。 事后决云肃捶胸顿足,懊悔不已。主动做小低伏姿势,向扈青缴械,巴巴的凑过来,建议开了这个侧门,融洽缓和双方关系,还让渡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这才让扈青善罢甘休。 但即便如此,凌波阁和锦绣漫途,仍是明争暗斗的竞争对手。 席锐一路悄然跟随,见二人径直往那个侧门而去。 他顿时心里就冷笑了,好家伙,这凌波阁的负责人,居然带了泥腿子小白脸往这里赶,指定是偷偷进竞争对手的会所逍遥快活去! 虽说锦绣漫途势力上,拗不过扈青。 但这个毕竟是决云肃的立身立本之地,他是在龙城势力堪比封平羽的存在,在黑白两面都很吃得通,这锦绣漫途里面,真个儿是熙来攘往,鱼龙混杂,复杂斑驳得很! 这龙城府虽说当初勒令斥责决云肃,另一种意义上,何尝不是保护它不至于被扈青攻陷? 这里混杂程度,从白子卿,熊本乾等人,均出没这里就可窥一斑了。 不然的话,被扈青那样截杀,它早早关门大吉了。 走过一条约莫二三十米的长长甬道。 “按理说,我不适合出入这里,但事急从权。” 陈婵妍低低说道,“少爷,我先快行一步,找扈老板的亲信,去查一下信息。一会电话联系。” 她似乎不大想惊动决云肃的人。 “嗯。” 烛影摇红,楚傲然应了声。 第一百一十三章 拦路 陈婵妍进去了后,撩起甬道尽头的白天鹅绒布幔,就急不可耐往锦绣漫途踏去! “你谁啊?叫花子也敢进去我们锦绣漫途?”、 那入口处站着五六个高大威武的门卫顿时就喝住楚傲然了。 这里出入人等复杂,闲人免进。 自然不似普通会所正门那般,站着一式笑靥如花的迷人迎宾小美女,而是这些个满脸横肉的悍汉! 他们一攥拳头,臂上肌肉虬结,就好似五六座小山丘般矗立在那里,周身流淌着一种暴戾的恐怖气息,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普通人见了他们,只怕要当场惊骇的战战兢兢,掉头就走! 有个看着像是领头的家伙,看着楚傲然那一身皱巴巴洗得发白的衣服,皱眉不已,叱道,“滚犊子,别让我二话,否则……哼,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能从会展那边过来的人,非富即贵,可这穷酸泥腿子,混在那些社会上层人流之中,也不知道汗颜么? 大概是大观园都进不去的刘姥姥一枚,想过来锦绣漫途开开眼界? 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邋遢如此,竟真以为鱼龙混杂之地,就可以肆意妄为了么? 他凶相毕露,用杀人般的目光牢牢地锁住楚傲然,似乎他若再不退回去,他便要悍然下手了。 别看楚傲然个头不小,但自己好几个兄弟在呢,一起镇守这里,谁敢放肆闹事了? 楚傲然估摸时间,尽管陈婵妍轻车熟路带路,可如今还是自己耽搁一定时间了! 他看都不看那人居高临下的审视目光,抬脚就走,“让开,要是耽搁了爷的急事,我要你好看!” “哟,口气还不小,居然跟我老气横秋,如此把自己当回事!” 那大汉伸手就来推搡楚傲然,声色俱厉,“你不知道这里是锦绣漫途么?出去!我数到三,否则你能走到这里,一会就只能爬回去!” 席锐在一边炽热亢奋的看着,暗道,真是个莽夫,到哪说话都这么呛,打起来吧,干死这个废物! 人流如潮,人声嘈杂,走在前面的陈婵妍急着去探听,压根没注意到身后楚傲然遭遇了拦截。 楚傲然酝酿了一下,正要简单粗暴解决问题。 就在这时候,有四个人从身后过来。 “咦,这不是那个废柴楚傲然么,啧啧,这会怎么这么巧,又遇到了?” 这是个女子娇滴滴的声音,声音很熟悉,楚傲然被那汉子推了一个,听到那讥诮声音,一时间都没来得及应对那汉子,就扭头看过去。 “又是你们!张霞虹,萧萍芳!” 楚傲然错愕了,刚说话那声音就是张霞虹,她身畔站着一个西装革履汉子,估计就是她老公或男友了,而萧萍芳则小鸟依人的伏在一个半百糟老头子的怀里,都一脸嘲讽的看着他。 确实巧啊,上次是凌波阁,这次是锦绣漫途。 楚傲然心说,这冷嘲热讽的语气和目光是怎么回事? 这两追金的货色上次不是被自己折服了? 他哪里知道,上次他和白桑离开,抵达白桑所住的别墅,在底下跟白桑说着客串男友的事情,早被二女听了个干干净净,所以她们笃信他楚傲然就是做了个交易,那富家女才带他买衣服和吃大餐的呢。 若不是那天夜色太深,楚傲然又跑得够快,二女急着回家,只怕当场就嘲笑他了。 现在她们难得和自己男人去会展走马观花了一趟,然后缠着男人过来锦绣漫途happy一番,没想到,却看到楚傲然急匆匆往锦绣漫途里赶,想要借着人潮进去。 当看到他被那门卫推搡,她们快意至极,忍不住就出声讥诮了。 话说今天张霞虹穿一袭粉蓝吊带,裙摆短到近乎没,走起路来,一翘一绽放的,甭提多妖冶晃眼了!、 而且那个汉子,楚傲然无由觉着一阵眼熟,他怔楞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原来那汉子……不就是之前花想容那个男友文宽么? 这特么的怎么回事啊? 张霞虹居然捡花想容二手? 楚傲然有些凌乱了。 文宽想起来楚傲然给的屈辱,冷冷笑了,“上次你客串一个富家女作祟,各种涨姿态,现在你再矿一个给我看看你啊?” 他恨极了眼前这家伙,他欲睡花想容而不得,他肉痛无比的在时尚雅轩花了六位数啊,居然睡不到花想容! 就在当晚那浪之女就和他分道扬镳了。 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文宽,我们不合适,你不爱我就是为了得到我的身子而已!我是为了傲然回来的,他出人头地了,我要和他一起!” 她在旅馆处,当着那么多人,狠狠的甩手就走! 那样屈辱的滋味,他文宽毕生难忘! 好在他已经得到了二女的号码,他和张霞虹聊了会,扯来扯去,才知道那家伙不过狐假虎威,居然害得自己吃那么大的憋屈! 事情他企图挽回花想容。 在他看来,既然楚傲然还是个穷吊丝,花想容那样的物欲女子,还不是得巴巴的回来自己身边? 谁知道,他鲜花蜡烛追到花想容住所,却被花想容踩了稀巴烂,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以为时间可以解决一切,次日再来,那浪货居然搬了。 他一气之下,索性勾搭了张霞虹。 此刻一见楚傲然,心头怒火就蹭蹭蹭的上来了。 席锐在人群之中冷笑,这废物,处处树敌,看样子都不用自己出手招呼他了。 那看门的汉子一看四人,都是商业精干打扮,毕竟是会展那边过来的嘛,就问道,“你们认识?一起的?” 他想着要是一起的,那还是容他过去吧。 “当然认识了,他就是个废物,干嘛嘛不成的那种,十年了,还是个杂工,还各种往高大上地方凑,就是为了勾搭富婆!” 萧萍芳这时候藐视看着楚傲然,冷冷说道,“你们可千万别放他进去啊,上次他为了勾搭一个富家女,凌波阁给他闹得够呛,没想到又往这边来了!这就是恶心的苍蝇,赶紧拍死轰走为是!” 她们都迫不及待要看到楚傲然被轰走了! 上次因为这家伙,她们丢人现眼,还伤了钱包! 他就是一切晦气的根源啊! 第一百一十四章 席锐的筹谋 “原来确实是搞事情的!” 那几个门卫见二女曲线浮凸,晃来荡去的,已经有些神魂颠倒,再听到嗲声嗲气的,就更三月不知肉味,对楚傲然就更加鄙夷不屑了,“想进锦绣漫途勾搭富家女?快走,否则可就不是推你一下那么简单了!” 楚傲然无心恋战,眉心一拧,不耐烦地喝道,“我有急事,速速让开!” “你个乞丐流浪汉,你很狂啊,居然敢吆喝我们锦绣漫途的人!就你,也敢大气啾啾的让我们哥们让开?你谁啊,龙城市长?还是四大家家主?扈大老板?” 为首的门卫,双手掐腰,气焰飙涨,大有手撕虎豹的威势,凛然而立,毒蛇一般的阴鹜利眸,死死地锁住楚傲然。 吃软饭居然吃到锦绣漫途来了,这厮是不是活腻了? 他自信单手就可以能死丫的! 张霞虹和萧萍芳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们心里亢奋,都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这废物被轰出去的情景了。 上次因为这废物,自己二人丢尽了脸,这不找回来,让她们怎么自感优越的活在龙城? 席锐看到楚傲然被针对,心里畅快极了。 但他还是暗叫不好。 楚傲然进不去的话,他的计划没法继续下去了啊。 他可是舍了进会展的时间,来盯楚傲然的梢,想捉双在床的。 上次在尚庆楼吃瘪,他就改变了策略,打算全面攻陷金家人。 金老爷子他就不考虑了,那老不死的油盐不进,水火不侵,谁也搞不定,好在,他去了河口孤岛。 金倩倩和陈媛,他自问轻而易举拿下。 所以值得他筹谋的,就是金华盛了。 陈媛可是从来将他当准女婿看待的,曾经透露过,金华盛热衷古玩文物,而且其实有强烈的愿望,想在医学方面,摆脱金天昊的光环笼罩。 所以这一趟,他是冲着这个会展中心来的。 哪有那么多商业大会展呢,所以会展中心和体育中心这些地方一样,通常是一两个月不开张,开张关一两个月的,自然也不是真关闭,而是租借给那些有需要的商家商用。 倘若给金华盛举办个私人展览,展示他的医学造诣和成果,同时兼办个私人的文玩秀,自己这个准女婿只怕就名副其实了,届时独力难支,还怕那比鬼还精的废物不灰溜溜夹着尾巴走人? 但他一见到那窝囊废,就不淡定了,丫的又勾搭了绝品女人,岂有此理,他这才火急火燎的盯过来,都忘了此行任务了。 他有心帮助楚傲然进去,但又不能直接过去帮助他。 有那两对男女在,究竟要怎么才能悄然让楚傲然进去,而他又不知道自己跟着呢? 他正犯嘀咕,忽然手机振动起来。 “是你,田青山!你也回国了?对,我来会展了,但还没进去,现在就在附近。什么,你有门道可以跟扈青搭上关系?” 席锐一听,不由得喜出望外。 这田青山,和他曾是留洋的酒肉朋友。 而且他还是决云肃的表侄,决云肃虽然跟扈青开始不对付,但好在他究竟识了相服了软,后来为了讨好扈青,求生欲极强的让渡了三成股份。 好说赖说,如今扈青也是锦绣漫途的顶级股东了,通过田青山走决云肃的关系,这趟稳了! “有人拦住,他指定进不去了,还要挨揍,一会一副猪哥相,陈婵妍他也别想了。” 这么一想,他忽又改变主意了,匆匆逆行离开。 身后哀嚎声隐约穿来,但立马又被哗然人声彻底遮盖,渐行渐远渐无声。 他不用回头已经能够想象的出来,那废物众目睽睽睽之下,被五六个彪形大汉暴打的场景。 席锐心快意极了,他只但愿楚傲然被人胖揍,最好被海扁得连他爹娘都不认得他! 但真实的情况是,那门卫想要躁动,举拳扑来,却被楚傲然反扑,正拉扯间,忽然一个女子从里面走出来,厉声叱道,“你们几个给我住手,是谁给你们的狗胆,居然敢对这位尊贵的先生大打出手的?” 门卫吃惊了,敬畏而狐疑的说道,“萧经理,您认识这小子?他是尊贵的先生?他就一邋遢废物啊!” 楚傲然抬首看清楚那个女人,惊声讶道,“萧经理……萧蓝?是你,你在锦绣漫途上班?” 原来这个女的不是别个,正是那个黑虎的女人萧蓝。 这个口口声声喊着黑虎二狗子的女人,此刻神情浓妆艳抹,神情妖冶,眼眉轻锁,仪态妩媚,见了楚傲然,俏脸泛红,目光炽热,透着一抹遮掩不住的亢奋! 这是个不知名的富少啊,是买下星楼之一和月楼的存在啊! 她一巴掌就对着那个领头门卫抽打下去,喝道,“楚先生何等人物,他能来,那是我们锦绣漫途的殊荣,你们居然拦着他,有眼无珠的狗!” 领头的门卫,脸上火辣辣的痛,暗啐她,呸,靠浪上位的小骚! 小老板喜新厌旧出了名,再过些时日,看你如何哭去! 早有小道消息传沸,听说这小浪蹄子是嫌弃自家男人窝囊废,抛弃了原来男人巴巴的跟着小老板的,这家伙看着臭皮囊略可,该不会就是你往日面首吧? 但也是敢怒不敢言,虽然不信这邋遢东西是什么尊贵的先生,还是断然闪一边去,后面几位一阵后怕,暗暗侥幸自己还没动手,否则被新晋的小气经理惦记上了,这可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 张霞虹和萧萍芳四人,看着着锦绣漫途的女经理,居然为了那个废物大耳刮子狠狠扇门卫,都惊呆了! 看那女经理狂热饥色的,都恨不得将楚傲然一口闷了! 这种眼神太熟悉了。 孤单寂寞冷的有钱女人,见了型男,不都如此? 张霞虹和萧萍芳她们同时在想,七年不见,看来这楚傲然彻底变了个人啊! 从当初的朴实憨厚,变成了现在的游手好闲,变成了花间猎手,各种出没高大上地方,富豪聚居地,千方百计,苦心孤诣,处处勾搭金领都市丽人,富家女,富婆等等! 第一百一十五章 花怜 难怪他屡屡出没宋府,时尚雅轩,凌波阁,锦绣漫途这样的地方! 勾搭了一个又一个! 富家女! 锦绣漫途女经理! 这么看来,上次那个富家女说不定也是这家伙有意无意勾搭上的了? 什么帮忙,什么朋友病了,只不过他惺惺作态,各种小低伏,小伎俩,眩人耳目,有钱女人对他动情更深罢了。 看到女经理的狂热,门卫霎时间气焰收敛,二女和他们的男友都有些发憷。 这趟又着了道,再次得罪了这扮猪吃老虎的家伙,只怕……被轰得门槛都进不去的人,就是自己一行了! 那得多丢人? 果不其然,就看到萧蓝谀笑着问楚傲然,“楚先生,这几个苍蝇烦人得很,我帮你赶走他们几个?” 正提心吊胆,谁知道楚傲然心里惦记着小姨子,哪里顾得上料理这些无关痛痒的小苍蝇,“萧经理,我忙正事呢,我是来找人的,遇到你真好,赶紧帮我查一下……” 虽然他很吃惊,尚庆楼负责人的女人,居然会在和封平羽一方不太和谐的决云肃地头出现,而且还是个经理级别的人物,但一时也无暇多想。 “楚先生,请跟我来,我帮你去查一下系统。” 萧蓝一见这富少有求于自己,自然是屁颠屁颠的带着他奔里面找人去了。 张霞虹和萧萍芳她们怨毒的看着他身影消失于远处。 无可否认,能依能傍,对于她们这样趋炎附势这人,确实是大本事。 想她们耗时数年,直播上各种小低伏,各种搔首弄姿,也就只是那么几十万的关注。 平时各种钻营,和拓展人脉,也始终没能挤进上流社会那个群体。 可每一会见着这家伙,对方都有美人在侧,再三呵护,而且还是非贵即富那种,这样还是那个被她们随意嘲弄的废物么? 这让她们如何咽的下去这口恶气? 而几个门卫,则也巨龙一起窃窃私语。 有人抓耳挠腮,狐疑看着两人远去背影,不解的喃喃,“这女的不是小老板的女人么?怎么对一个乞丐流浪汉如此上心?” 他旁边的人,忌惮的提醒说道,“就你爱嚼舌根,这事情啊,我提醒你,你就当没看见。你才进来有些规矩还不明白,要想干得久,活得好,做好装聋作哑,否则什么事或被人大卸八块扔河里,你都不知道自己因什么死的!” 那人悚然闭嘴。 门卫头领暗哼一声,说道,“你们看好,我去一下。” 手下只当他挨了打,要躲起来舔伤口,他却悄然走进了小老板的办公室。 敢打劳资,我让你个小贱小婢每个好下场! 锦绣是取河山绚烂而华丽之意,漫途说的是浪漫体会。 每天都不知道吸引了多少有些姿色的女人徜徉不去,又多少豪门子弟流连忘返。 不过三教九流,杂了些,精微不足。 楚傲然心里暗叹,凌波阁的精细加温雅,能稳稳压住这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两人直奔服务台。 坐在那里的是个秀眉小妞,见萧蓝过来,慌忙登录系统,帮她查询。 然而这时候,一个打扮得极其妖冶魅惑的女人匆匆的过来,看到萧蓝,忍不住出声嘲讽,“哟,新来的萧经理也在这里啊,真巧啊!” 萧蓝一看,这是锦绣漫途的负责人花怜,这女人那是小老板身边的红人。 一直和她过不去,换了平时,萧蓝能梗着脖子跟她怼整整一天,这这会她遇见了出手阔绰的富少,对小老板再不是志在必得,便无心应战,冷冷的哼了一声,不想搭理她。 那女的见她居然没反击,讨了个没趣,也悻悻然哼了一声,然后目光落在了楚傲然身上。 见萧蓝赫然和一个邋遢如是的家伙在一起,顿时她来劲了,脸上的鄙夷之色,那叫一个挡都挡不住,阴阳怪气的说道,“萧经理啊,看他邋遢的,这是就是你那个窝囊废的前男友么?啧啧,前两天才和别人说你们彻底断了,这会又卿卿我我起来了?你也不怕小老板生气?” 萧蓝此刻恨不得岔开双腿直接拿下楚傲然,听到这个女人来事,听前面的话,她居然是芳心窃喜的,只是听着听着就变了颜色了,怒道,“我敬你重你,所以喊你一声花姐,但不代表我怕你!我在给客人查询信息呢。” 说句心里话,其实她也巴不得这花怜奔着自己来,自己这么热忱,这富少能不英雄怜美人,能不护着自己? 一来二往,火花说不定就出来了。 “客人?这叫花子也算客人?” 花怜果然中计,“萧蓝,我告诉你,你以为自己年轻了几岁,就无法无天了,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鸟样,刚还念着姐妹情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居然冲我横,给我脸色看,行,小洪你给我听着,这个人邋遢流浪汉,我们锦绣漫途可没有这样的客人,不用帮他查询,替我登录我的账号,这萧蓝带穷面首进来胡作非为,我非给她个小过处分,看她上不上心,服不服从管教!”、 萧蓝怒道,“花怜,你别以为你能只手遮天,我告诉你,这楚先生他真的是尊贵的客人,是我们锦绣漫途开罪不起的贵人!你自误不足惜,你别连累了我们偌大锦绣漫途,否则一步行差踏错,回头有你好果子吃!” 多少人都揣摩着家伙就是各种放纵不羁的五少爷,萧蓝自然也是这么想的。 花怜只当她被自己逼迫至无地,实在没办法,危言耸听。 这样不堪的家伙,怎么可能是什么尊贵的客人? 锦绣漫途都开罪不起?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莫惹小人的道理谁不懂,他就算是四大家的少爷小姐,在开罪决云肃之前,也都得心里好生提溜着点儿! 可花怜依仗着小老板的雄威,在锦绣漫途那是横行惯了的,各种暴力专治不服,哪里会将这个巴巴的指望着通过小少爷勾搭上大老板的势力女放在眼里? 第一百一十六章 火上添油 升得最快的经理又如何? 可迄今又有谁胜得过她花怜? 她在锦绣的地位,有些堪比扈青在龙城的地方,那是出了名的头头。 说到底,还是因为扈青。 决云肃一战铩羽,知道自己压根被扈青背后能量彻底碾压,心灰意冷,便让让权儿子,学起封平羽,做起太上皇。 小老板决思明,为了效法扈青,在面子上给扈青做足了小地府,所以让花怜这个有些悍气女子,全权看着锦绣的日常诸事。 花怜便俨然自比扈青,当然,东施效颦,有形无神,还不亦乐乎。 见萧蓝才进来不久,居然一路飙升,她顿时警惕不已。 白子卿时常往锦绣来,白箐做些手脚,安插个人进来,那也是再明白不过的意思。 她哪里知道,对方和白家白箐一脉沾亲带故,决思明不得不买白家面子。 萧蓝知道大表姐的手段,该低调的时候还是低调的,但如今这富少在身边,她瞬间膨胀了。 现在花怜见她居然当着小洪的面,落自己面子,怒了,“看来一个小过不足以让你警醒,居然将这样的废物当贵客,我看得改成大过,再过去训导室,让我好生教导你这不识好歹目中无人的家伙,什么叫锦漫的规矩!” 萧蓝也跟她拍案叫嚣,“花怜,你以为你能压得住我?你爱闹,等着我帮客人解决问题,做完事情了,咱一起往大小老板那边闹也不晚。” 说真的,萧蓝也真的极其看不惯着花怜那种造作的霸气和骚劲! 扈大老板也是你学得来的? 轮你骚劲儿你比得上我萧蓝? 就是女人之间这些小心眼,两人势如水火。 好在这时候那名叫小洪的女孩子已经查找完毕了,“没有名叫云裳司和金倩倩的客人信息。” 楚傲然真的听得够烦了,虽然他之前很鄙夷这萧蓝势利眼,但好歹现在人家是热忱帮助自己办事,都十万火急了额,这名叫花怜女人还叨叨绕绕骂骂咧咧的,在阻挠自己找人啊。 这时候陈婵妍信息过来,“少爷,那人不在,我们只能从系统或者监控查找了。” 楚傲然霍然起身,对着花怜挑眉喝道,“花执事是吧?我找个人,要查一下你们的监控视频,要速度,否则一切后果,你们锦绣漫途自负。” “你个叫花子算个什么东西?后果自负?好大的口气,你怕不闪了自己舌头?” 花怜怒不可遏,这穷酸吊丝一般的家伙,居然敢用这般桀骜孤傲的审视口吻对自己说话! 这家伙要是衣服不洗,就实在太像街上天桥底下营生的流浪汉了! 啪! 一记耳光,清脆响起! 花怜脸上一片滚烫,险些倒下,她眼冒金星站直,就看到陈婵妍一脸怒容站在她面前。 “你,陈经理,居然打我?” 花怜俏眸喷火,戟指怒喝,“你不在你的凌波阁耀武扬威,你为何跑这里打我?” “你说为什么呢?” 陈婵妍淡淡说道,“就凭你花怜居然敢对我家少爷无礼!” “这是劳什子的破少爷?” 花怜自觉脸上浮肿一片,可见陈婵妍见楚傲然受辱,含愤一击,那是竭尽了全力啊,而且还是当着萧蓝那小骚的面! 她哪里受过如此的耻辱,顿时火冒三丈,“陈经理,你僭越了!别以为我们锦漫人会怕你!当初让渡股份,扈大老板就说过了,大道朝天各走一边,两家正常竞争,井水河水两不相犯!这事就是闹到扈大老板那里去,你也丁点道理没有!” 她素来效法扈青,俨然以扈青第二自称,那自然是言必称扈青。 她哪里知道,眼前人,竟是扈青她少爷呢。 都什么狗眼看人低的角色,一点眼力劲都没。 楚傲然鄙夷不已,心说,陈婵妍敢伸手,能没预想过后果,要是她知道自己是扈青她少爷,还不得当场跪了? 果然富少就是富少,居然让凌波阁这位给他保驾护航。 萧蓝心里暗喜,知道这个飞扬跋扈的女人今儿指定要吃瘪了。 “就你也扈大老板第二?” 陈婵妍看着花怜,说不出的厌恶,“别啰嗦,快点带我们查看监控。晚了看我不参你一本,看扈大老板如何亲自拿你问责!” 她满脸寒霜,满目雷霆。 “行啊,你违反约定,过来砸场子,还拿扈大老板压我?真当自己是亲生的,我们锦漫是路边捡的了?” 花怜咽不下这口恶气啊。 “这还有完没玩了?” 楚傲然早已耐心消磨殆尽了,“陈经理,这里交给你了,她再狂我要她从今而后在锦漫消失!我和萧蓝看监控去了!” 萧蓝心里幸灾乐祸,心情舒畅,乖巧带着楚傲然去了。 “口气倒挺大的!” 花怜看到陈婵妍看楚傲然的眼神是那样的热切,几乎和那小贱小婢一模一样。 她最留意隔壁的动静,都说凌波阁来了个窜升飞快的保安主管,一身邋遢,她什么都明白了,这小子长得不赖啊,指定是这陈婵妍他姘头! 想通了这点,她语气陡然变得无比尖酸刺耳,“我还以为陈经理多么的贞洁和光风霁月呢,敢情和那个道士骨子里的下流品一个德行!” 为了一个保安队长在我锦漫闹事,还羞辱我? 她喝令,“在锦漫地头,胆敢羞辱我花怜,还查看监控?当这里是凌波了?保安何在?来人呐,给我将他们统统乱棍轰出锦漫去!” 陈婵妍这会也不搭话,只是冷笑! 她一开始进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所以压根没打算惊动锦漫的管理层。 可她没想到,低调换来的,是对方公然羞辱少爷! 这还得了,她知道没法善了,当下也不忌惮那么多了,少爷在,多大的事情还摆不平? 话说这会楚傲然已经查到了录像,找到了金倩倩和白子卿进去的包厢。 “竟然是白少!他们竟然想坏白少的好事!” 听到心腹来报,花怜原来还有些虚的心,彻底踏实了,她心里暗喜,若是白少暴起,就是对上扈青也不怵。 “去,别急着撵人,去装腔作势,火上添油,把事情搞大了!” 新旧商业阵容之所以维稳,那是因为双方默契,都不挑战对方底线! 白少吃瘪,势成导火线! 第一百一十七章 破门而入 花怜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够,索性仗着自己对锦绣漫途的熟稔,快步追了上去,从专用通道抢先,拦住楚傲然他们的去路。 白子卿乃是此间尊贵客人,他包厢里有个今夜他打算吃掉的小极品,这事情她自然一早知道。 奈何那女子死不配合,所以花怜心念电转,觉得将生米做成熟饭,双方再无开解可能,这才能彻底激发双方的矛盾。 楚傲然见这个女人居然有做了拦路歹狗,不由得火冒三丈,沉着脸叱道,“你是真的找死是不是?我警告你,倩倩若真出了事情,我要你整个锦漫为之陪葬!” 花怜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说道,“你个废物,以为傍上了陈婵妍就为所欲为,甚至跟我们锦漫对着干了?你倒是别光说不练假把式啊,让我看看你姘头有什么本事让我们锦漫为之殉葬啊!” 陈婵妍已经跟了上来,闻言,俏脸一红,不过她知道花怜是以为楚傲然是依仗着自己的威势才如此张狂的,不由得藐视花怜一眼,心里尽是叹息。 这个女人太没眼力见了,依仗着决思明对她的放任,居然得罪扈青的少爷,这不是找死么? 锦绣漫途再有势力,那也是小猫小狗,细胳膊小腿的,怎么可能跟这位少爷的大腿相拗? 但她知道耽搁不得,还是提醒她,冷冷说道,“花怜,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好,勿谓言之不预,那女孩子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别说你,决家父子,就是白家,只怕都承受不了接下来的雷霆怒火!” “我就等着你们所谓的雷霆怒火!” 花怜要的就是白家和扈青这边的冲突,“扈大老板她亲口说的,井水河水两不相犯,她还能出尔反尔?你陈婵妍到了锦漫地头,是虎你给我卧着,是龙你给我盘着!想坏白少的好事?你们休想!” 决家父子憋屈,她不是不知道,她自觉这样,拉扯上白家,扈青公正最好,她发难的话,届时龙城四大家必然团结一致,合力封锁扈青,这是给决家父子报仇雪恨的大好机会,回头还怕自己不居功至伟,地位永固? “你这简直是自寻死路啊!” 陈婵妍暗暗摇头,“我言尽于此,你非偏拧,那只能一切后果自负。” 花怜格格而笑,“我会活得好好的,你们是不知道啊,那妞儿水灵水灵的,难怪白少动心如许,这会啊……” 她挑衅而嘲讽的看着楚傲然,“你个穷酸吊丝,也妄想大学妹,想跟白少争女人,真是痴心妄想,不知死活!” “聒噪!” 楚傲然忍无可忍,眼神阴鸷,闪耀着骇人的怒芒,一个大大的耳光扇了下去,“很快你会知道谁才是不知死活!” 他素来不喜对女子下手,可这个女人拦着耽搁时间,实在太可恨了。 花怜之前挨了陈婵妍一记,一边脸浮肿,这一下,顿时两边脸颊都浮高了,对称了,身子在强力抽打之下,宛如陀螺,三百六十度转体,直接撞到了墙上。 楚傲然因为嫉妒愤怒,身上戾气滔天,那种森然可怖的霸气,瞬间充斥弥漫! 花怜屈辱至极,扶着墙扭过身子来,想要爆几句狠话,却发觉脸上作痛,身子快要散架,心却莫名悸动,呼息凝滞,张大了嘴巴,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一刻,楚傲然从一个邋遢小子,俨如变身一个叱咤风云的上位者,令人不可逼视,甚至似乎比起决家父子的气势还要强盛许多! 花怜下意思倒退,要不是身后就是墙,只怕得登时倒地上颤抖匍匐! 她忍住心里的震撼,只能归结为对方可能是手上沾过人命的道上恶枭,所以戾气弥漫,似乎她这一刻有些明白,为何陈婵妍会升他保安主管和带他过来挑衅了! 只因为这小子有些戾气,够悍够横啊! “这里可是决云肃决爷的地头!” 花怜镇定下来,叱喝道,“陈婵妍,你以为找个流氓过来,就能挑衅我们锦漫的尊严了?我警告你,决少爷今儿个可是也在这里,白少可是他请过来呢,你们休要自误!” 楚傲然无视她,直接冲到白子卿的包厢外面。 “站住!小子好大的胆子!” 十几个彪形大汉,因为花怜的部署,此刻正手里提着棒球棒,威风凛凛的杵在那里。 而萧蓝企图干涉,他们寸步不让。人声哗然。 花怜见状大喜,耳光之辱岂能不报,她喝道,“他们敢坏白少的好事,给我乱棍轰出去!” 那些打手忽的一下,蹿过来,霎时间将楚傲然,陈婵妍还有萧蓝包抄在一起。 花怜得意洋洋,“敢打老娘的耳光,我现在就要十倍讨还回来!” 她自然不会真的轰人,而是拖延,同时把动静闹大,等白少彻底办完事。 双方对峙,混战一触即发。 “花怜你真是目光粗鄙啊!”、 陈婵妍见她如此阻挠,也是头大,说道,“扈大老板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你让开最好,不然……” 到底只有二女一男,她说话也底气不足。 她没想到对方这么顽固不化,这要是真的耽搁了,少爷这雷霆怒火,还真的没谁承受得来! 楚傲然心急如焚,也不废话,直接探手,他对面那个打手还没来得及反应,手中的大棒已经易主。 楚傲然一棍在手,戾气更胜,陡然一声暴喝,倏忽来去,棒球棒舞动,虎虎生风,三下五除二就将堵门打手全部放倒了!~ 他飞起一脚,含愤落门上,那门震颤了几下,霎时间洞开。 花怜看着一地的打手,辗转哀嚎,不由得眼神都凝住了! 这家伙看着土里土气,居然这么能打,难怪敢过来锦漫捋自己的虎须! 她正忌惮不已,再看他爆门,顿时又怒又喜! 怒的是他如此猖獗,简直没吧自己放严重,喜的是,这门破了,指定同时得罪决家父子和白少,这矛盾,就是扈青真出面了,也几乎不可调和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有惊无险 这个包厢有好几重。 外面一层,灯红酒绿,声光电米幻,红男绿女,在酒精刺激下,搂搂抱抱,载歌载舞,更有甚者,玩儿活春宫,丑态百出! 见有人突兀闯入,尖叫声迭起,那些放纵的男女短暂慌乱而后,一式手忙脚乱的抓住就近的衣物,各种遮羞掩丑。 楚傲然见此情景,心中担忧更甚! 这要真的金倩倩出事了,自己如何跟金馨交代? 然而他左顾右盼,却压根没发现金倩倩的踪迹。 “少爷,应该是厢中厢,这种包厢藏污纳垢,想那白子卿,道貌岸然,必是不会被人闲话,而是躲密间做见不得光的事情!”陈婵妍提醒他。 楚傲然正要抓个客人问密间何在,忽然旁边就有个密间洞开。 出来的是一个理着个鸡公头的青年,看样子,二十七八光景,目光狠戾阴鸷,一眼就看到了陈婵妍,冷笑不止,“陈经理好大的威风,带着个凌波阁的保安主管,过来砸我锦漫的场子!怎么,这是忘记了扈大老板井水河水两不相犯的训导了么?” 话是这么说,可他看陈婵妍的目光,炽热而猥琐,自看见她时候起,就没有离开过她那满是知性风情的娇躯。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是个稍有野心的男人,都会喜欢陈婵妍这种成熟孤傲知性又不驯的女强人。 太有滋味太激发男人的征服欲了。 这些年,多少男人想将陈婵妍拿下,奈何都铩羽而归。 决思明自然也对之觊觎已久。 这人就是决思明,他身后,杀气腾腾的站着七八个手执锐器的打手,铁塔般的身躯,令人生畏,比起门卫和打手,凶悍了十倍不止! 花怜见了决思明,大喜过望,娇滴滴的大叫,“少爷,陈婵妍就是过来砸场子的!这厮是个有些穷气力的,依仗着陈婵妍的威势,闯将进来,公然挑衅我们锦漫的尊严,打倒了我们看场子的打手,还影响我们的生意,惊吓客人,决不能放过他们!” 陈婵妍见决思明一脸炽热,滚烫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放肆的游龙惊凤,竟似当自己一身衣服不存在似的,羞恼交加,正要叱喝,楚傲然发觉她不自在,早已跨前一步,拦在了她身前,戟指怒喝,“姓决的,你只有一个机会,说,白子卿在哪里?金倩倩在哪里?” 陈婵妍感激的看了少爷一眼,忧心忡忡。 少爷有些功夫,这着实震撼了她一把。 但这毕竟是决思明地方,扈大老板还没赶到,少爷形单影只的,如何在虎狼环视之中救人? 决思明原就没将楚傲然放在眼里,听了这话,仿佛才看到他似的,哂笑一声,“你小子猖獗,敢在我决思明的地方这么叫嚣着威胁我?” 楚傲然怒极而笑,“决思明是吧,你记得,是你自找的!”、 他蓄势,身形陡然暴起,下一刻,已经猱身而上,长臂轻舒,一探一带,已然拿捏住决思明脉搏,将他拉回来,反扣压住,喝道,“人在哪里,不说休怪我不客气了!” 保镖护主已晚,怒喝着想要扑救! 陈婵妍看到眼睛异彩纷呈,她没想到这少爷功夫是如此的利索,胆气是如此的狂霸,这一手擒贼先擒王,委实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决思明一个轻敌转眼就被少爷控制了! 花怜更是震撼当场! 这穷酸吊丝,真是胆大包天,居然直接拿捏少爷,这么不把锦漫放在眼里! 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决家和锦漫的脸面都全部丢光了,只怕这梁子已经结死了! “无耻小子,居然偷袭,休想我决思明吐一字半语!” “是吗?” 楚傲然冷笑,手中渐渐着力,决思明感觉手臂手腕,手掌手指的骨头,被巨锤敲击般,似乎都在崩碎,痛入心扉,对方是如此的心狠手辣,似乎只要一言不合,自己双手就要交代了。 顿时傲气尽失,忍痛,哆嗦着身子,颤声说道,“我说,我说,就在我那个密间的右侧!” 楚傲然冷笑一声,屈膝在他腿后一顶,丫的直接跪地上去了。 “算你识趣!” 楚傲然松手,一脚踹他背上去,踢了他个狗爬粪,厉声喝道,“一会再跟你算账,你最好祈祷倩倩她没事,否则我抬手灭你决家父子!” 他身子旋风般冲奔,猛地一脚,将决思明所说的密间之门踢爆,冲了进去。 身后,决思明憋屈极了,挣扎着想要双手支地爬起,奈何手上酸痛绵软而麻木,跟没有骨头似的,折腾半天都起不来。 那些保镖也顾不及追过去找楚傲然麻烦,而是急急过来,将决思明给抬扶起来。 楚傲然进去那个小密间,就看到里面其实极为宽广,陈设奢侈豪华,富丽堂皇,他一眼就看到,金倩倩衣服凌乱,一脸惊恐,缩在床榻靠墙一角,而一个光着上身的青年,浑身哆嗦,脸色阴鸷而怨毒,死死的拖着她的腿,似是准备将她拖了过来施以兽行! 就连爆门这样的动静,都没能让他将注意力从金倩倩身上转移过来! “畜生敢尔!” 楚傲然目眦尽裂,怒不可遏抄起旁边檀木香几上的一个酒瓶子,整个跳起,恶狠狠的抡在那青年的头上! “姐夫!” 金倩倩见是他,一颗惊悸不已的心,终于有了着落,嘤嘤的哭泣起来,“你终于来救我了!” 那人一头浇淋红酒,脸上,上身,都是艳红一片,分不清是血是酒,这一下砸得他头脑翁然,半晌才惨叫出声,“啊啊啊,你是何人,居然敢砸我白子卿,坏我好事?” 他抹着酒水,视线模糊望向门口,“锦漫的保安何在?怎么会被这样家伙的闯进来……” 话还没说完,剧痛阵阵,他就昏厥过去了。 楚傲然昂然而进,一手将白子卿拖拽起来,随即狠劲一甩,将他甩出密间,然后将搀扶自家小姨子起来,柔声安慰说道,“倩倩,对不起,我来晚了,害你受委屈,是姐夫不好。” “姐……夫……” 金倩倩大哭起来,咽不成声,猛地扑进他的怀里,泪雨滂沱,再次湿了他的衣服! 第一百一十九章 惊弓之鸟 她刚才险些遭遇毒手,所幸挣扎期间,猛地一脚踹那人分身之上,那人捂着裆部,痛不欲生,这才幸免于难。 楚傲然见她衣服凌乱,但尚且完好,暗暗侥幸来得及时,只得安慰,“好了,没事了,姐夫带你离开这儿!” 门外十分热闹。 陈婵妍还在和花怜等人对峙。 昏厥的白子卿,被他一甩一摔,又幽幽醒转,而决思明此刻虽然被保镖和花怜扶起来,奈何双手耷拉,仍是使不上劲儿来。 他有些忌惮陈婵妍背后的扈青,所以没敢直接将她抓起来。 只能怨毒的看着出来的楚傲然,然后吩咐手下,“给我拿下这小子,砸断他四肢,我要让他知道得罪我决思明的下场!” 众目睽睽,陈婵妍只带一个人,就让他吃了如此的大瘪,这传出去,还如何在龙城道上混? 观者如云,那些客人这时候穿起来了遮羞布,都震撼的看着这一切。 “这小子好狂,单枪匹马,就挑锦漫!” “只是依仗陈婵妍还不至于此,难道是扈大老板授意?” “天知道,看下去不就知道了?” “计我说,这小子也是自寻死路,这般同时得罪白家和决家,事情闹这么大,只怕扈青都不好护着他!” 他们议论纷纷,揣测着究竟发生了什么。 好家伙,居然能看到凌波阁的陈婵妍带人砸锦漫的场子,这热闹岂容错过? 楚傲然无视众人,昂然而出,凉凉的目光扫视过去,那种骇人的气势,如火,仿佛能燃尽一切,如冰,能冻结万物,无可撄锋,几乎所有人,纷纷挪开目光,都不敢与他对视。 他们为他滔天凶威所慑,心里骇然而惊,心说龙城何时又出了这么一号人物,这种彪彰气焰,似乎平生仅见,难怪他敢孤身只影挑决思明与白子卿! 楚傲然目光突兀落在某处。 又是席锐! 那个位置,只见席锐和一个青年并肩而立,阴鸷的眼神,毒蛇般盯着楚傲然。 那人方脸,三角眼,留着两撇八字胡,和决思明有几分相似,脸很白,手白皙,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那种,小有些文质彬彬的气质。 席锐震撼的看着这一幕。 他原以为楚傲然是来和陈婵妍幽会,要不是接了身边这个决云肃表侄管城方的电话,他还打算捉楚傲然的双呢。 谁知道这厮竟然是来救金倩倩的,还悍然打了决思明和白子卿! 无可否认,席锐对金倩倩也觊觎日久。 只不过光是金馨已经够他焦头烂额了,金倩倩还是个在读学生,要采撷这朵初绽鲜花,一时半会也急不来。 白子卿视金倩倩为禁脔,选择在锦漫将她吃掉,席锐始料未及,但白少如果想要采撷这朵金花,他席锐哪敢有半句不是? 现在白少没得手,楚傲然又得罪了白子卿和决思明! 席锐心里狂笑,打吧,都打起来吧,我席锐也好坐收渔利! “想走?” 楚傲然迈步就走,这时候决思明的脸色阴沉的快要刮风下雨,喝令,“上,这邋遢猖獗的家伙,敢砸我锦漫场子,还打伤白少,并肩而上啊,务必给我拿下这个人!” 楚傲然夷然不惧,傲然挺立,厉声喝道,“挡我者死!” “慢着!” 陈婵妍见少爷带着一个人,还是个羸弱女子,唯恐真打起来轻易有失,慌忙过来拦住那些打手,转而对着决思明叱喝,“决思明,你真的要开罪我凌波阁?真闹开了,有你锦漫的好果子吃?” 决思明到底忌惮她身后的扈青,闻言脸色一窒,半晌才说道,“你们无理在先,这么多人看着,我不信最讲信誉的扈大老板,还能忘了自己订的规矩,明目张胆护着你们?” 席锐忽然觉得有些美中不足。 真闹开了,只怕决云肃和扈青这个人际纽带便要断了,这会展的事情多半成泡汤,好在这家伙是个暴躁的,打了白少,想来金家今后依仗自己席家的多了去了,届时金馨只怕都得亲自求自己找决家的关系,免金家因这小子而遭殃。 这么一想,他顿时又快意起来了,似乎已经能够看到楚傲然那废物倒霉,自己如愿以偿,得到金馨以及金家那个秘方的美好光景了。 陈婵妍见他忌惮,知道决家父子在扈青面前就是惊弓之鸟,再次喝道,“我告诉你,决思明,扈大老板已经在来的路上,是我们进来的没错,可是你们藏污纳垢,害人清白,这到哪都占不住那个理字!” 决思明刚才听到陈婵妍进来找人,也不大放心上。 他原打算,白子卿吃了就是吃了,就是扈青找自己算账,只推说一概不知就是,这么多人来来去去,他决思明焉能洞若观火,每个人都盯着? 再说白家自己也管不着不是? 真吃了,事情已成定局,扈青也不好挑起纷争,以金家的力量,哪里拗得白家,这还不是白子卿稍稍放低姿态,这小小金花就只能俯首甘就,善罢甘休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白子卿如此不济,这时候居然还没生米煮成熟饭,还被这猖獗小子原封不动救了出来! 现在倒好,放人走吧,锦漫连白家这样的尊贵会员都护不住,这要传出去,谁还会来锦绣漫途? 不放吧,若扈青真来了,自己还真占不住理,她爆发起来,只怕连自己老爹都牵扯进来,甚至闹不好彻底翻脸,这事情就闹大了。 “还愣着干嘛?决思明,还不让你的人抓住这小子?凌波阁又如何,扈青就算就在眼前,我白家也不怂!” 他正为难,这时候白子卿终于彻底清醒了,一看到楚傲然和金倩倩相挽而立,脸上沾满了不知是血是酒的红色液体,他忿恚绝伦,嘶吼出声,整张脸扭曲痉挛,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帅气和温文。 决思明好生为难,忍不住低低提醒他,“说不定扈青真的来了,这个我们到底……理亏啊……” “亏什么亏?你是不是肾亏不像个男人了?这妞儿是喜欢我白子卿的!这事你情我愿,更有我白家撑着,你决思明怕个锤子啊!真被吓成惊弓之鸟了?” 白子卿真的是愤怒到了极点,破口大骂,“扈青那婆娘也就猥琐发育,早已是四大家族眼中钉肉中刺,我不信她刚得过我们龙城四强龙!” 第一百二十章 决云肃 决思明有些迟疑,冷不防抬眸看到萧蓝,他还没有彻底惹怒陈婵妍的决心,忍不住喝道,“萧经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萧蓝见白少那样发飙,饶是心知楚傲然很有钱,但还是一阵阵后怕。 毕竟自己和楚傲然还不是铁板一块。 白子卿既然不卖楚傲然的账,足以说明他并非五少爷。 五少爷指定会站龙城四大家那一边。 运气好,自己说不定能飞黄腾达,运气不好,跌落尘埃打回原形,颗粒无收。 现在看来,运气不好的可能性更大,自己似乎押错人了啊。 “少爷,陈经理说扈大老板授意过来的,所以我才……”萧蓝小心翼翼的说道。 陈婵妍不是过河拆桥的人,接下她的话,“决思明,这事和她无关,我们找金倩倩小姐,可谁也没想到,堂堂的白家少爷,居然做得出来这等龌龊不堪的事情!” 楚傲然更加不耐了,“废话都别说了,我现在就要带人走,你们识相的,就乖乖让路,白子卿你不服气的话,只管伸手过来,让我看看你们白家究竟有什么值得本钱,如此倒行逆施,暴戾乖张的!” 白子卿气得一佛升天二佛涅槃,对着决思明怒喝,“你如此首鼠两端算什么?你以为墙头草这么好做的?刚才还信誓旦旦‘我办事你放心’,现在牵扯到一个扈青,你就脑袋都裤裆里去了?你帮我看着门,这事情闹起来,扈青她能容你?你左右摇摆,你这是自毁基业,将决家处于姥姥不爱,舅舅不疼的位置!” 决思明还是没法下定决心。 老爹说过的,扈大老板背景神秘,千万不能得罪啊。 这时候,席锐跟身边那个养尊处优的青年管城方低低的嘀咕了几句。 管城方于是走过来,给决思明说道,“表哥,白少说得对。有四大家在,而五少爷适逢其会,是要你站白少,这扈青就是三头六臂,也奈何不了我们啊!” 决思明虎躯一颤,啊了一声,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五少爷,这么综合起来,这事委实大有可虑之处,“没错,我险些忘记了,有龙家五少爷!” 楚傲然冷眼瞥见这一幕,心知是席锐作祟,暗暗的冷哼了一声,“魑魅魍魉,蛊惑人心!” 决思明下定了决心,喝道,“小的们,上,给我将这几个人生擒活捉!敢在锦绣漫途叫嚣闹事,我倒要看看你头有多铁!” 白子卿眸子狂热亢奋而怨毒,指着楚傲然,“抓住他,敢坏我好事,还砸我脑袋,不知死活,今天我要能死他!我看扈青又能奈我何!” 那些个打手得令,操着电棍一拥而上。 席锐混在人群里,心花怒放,这小子总算栽倒了,运气再好,这么张狂,到底还是横不了几天啊! 你的老婆,小姨子,本少很快就要照单全收拉! 而张霞虹和萧萍芳此刻,也凑在门口处看热闹。 她们做梦也没想到,这闹哄哄的,里面的猪脚,居然是那个窝囊废! 身边又多了两个极品女人! 打了白少! 和锦漫的小老板叫嚣! 是什么给他这样的底气本钱? 二女狐疑丛生,看着他奇伟的狂霸神情,既有些意夺神摇,又十分鄙夷不屑。 多年过去了,楚傲然这憨厚帅气的基础上,居然又多了份令她们更加心旌动荡的恣睢气息! 难怪那么多有钱女人为之着迷,被他左拥右抱! 可他不过一介穷屌丝废物,居然和白少,锦漫对抗,简直是小猫吼熊豹,可笑不自量,还以为自己是个老虎了! 楚傲然见打手们迫近,瞳孔骤缩,目光森然寒戾,“决思明,恭喜你,你们锦漫总算混到头了!” 决思明被他狼眸如刀一扫,不觉生出悸怖之意,仿佛对上了一头随时可能爆发的上古凶兽,他心一揪,但想到白少和龙五少爷,迅速镇定下来了,沉声喝道,“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你敢在这里闹事,就应该料想到现在的收场!你们还等什么,速速拿下他!” 绝大部分人向楚傲然冲去,小部分人,分袭陈婵妍和萧蓝。 萧蓝暗恨自己看走眼,但为时晚矣,只能缩在陈婵妍的背后,颤声说道,“陈经理,不是说扈大老板马上就到?这可怎么办,他们不买账啊!” 若只是白家,自然不惧,可牵扯到了四大家及龙家,陈婵妍心里也没个底,可还是虎着脸,冷声喝道,“决思明,我劝你动手之前,还是考虑清楚这样做的后果,呈一时意气,自毁长城,看你爹决云肃饶不饶你!” 开弓没回头箭,决思明自忖这些日子,锦漫被凌波阁抢尽了风头,决家被打压成那个样子,再看陈婵妍的凌厉气势,气血上涌,心头一热,怒道,“有一必有二,你们欺人太甚,我岂能不反击?” 他垂涎对方美色,心说要征服如此精品女子,万不能输了气场! 然而就在这时候,暴喝骤起,“谁敢动手?还不给我乖乖住手!” 众人应声循望,就见包厢门口人群倏地自动分开,一个满面沧桑的中年男人大踏步进来。 决思明背后冷汗涔涔,“爹,你身体不好,不在那边好好休养,怎么来了?” 这个人不怒自威,模样酷肖决思明,有些认得他的人惊呼出声,“是决云肃,决云肃居然出来了!” 啪! 决思明脸上挨了一记,错愕看着父亲,“爹,你怎么打我?” “看你办的好事,千叮咛万嘱咐,说了不能得罪的人,你还是去捋人虎须!一会再收拾你!” 决云肃剜了不成器的儿子一眼,然后给陈婵妍和楚傲然欠身打招呼,“楚先生,陈经理,你们放心,这事交给我处理吧!” 他冷冷的扫视众人,“这里是锦漫,楚先生和陈经理是我们锦漫的亲密合作伙伴,谁敢在锦漫放肆,为难这两位,就是我决云肃的死敌!” 此言一出,众声哗然! 人人都没想到,决云肃这几年慑于扈青淫威,心灰意冷不再处理锦漫大小事,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可以一雪前耻,他站出来居然是护着扈青一方的人!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变故 “我没听错吧,这决云肃是不是被扈青惊破了胆,有四大家和龙家在,他居然站扈青一边?” “不会是受虐狂吧,跪久了,都忘了站立姿势了?” “嘘,你能不能小声点,在锦漫说决云肃的坏话,你是不是要找死啊!” 张霞虹,萧萍芳,还有席锐,管城方等人,均是看得瞠目结舌! 什么! 决云肃居然护着这废物! 白子卿更是怀疑耳朵出了问题,“决老板,你这说的什么胡话?有我们四大家助力,有龙家做后盾,正是扳倒那跋扈女人,肃清龙城商界混乱分子的大好机会啊,你怎么能助纣为虐,跟自己盟友对着干?” 席锐又在管城方耳畔嘀咕,他也在提醒表舅,“舅舅,那厮就是个废物,是个倒插门的,为了这样的废物得罪白家,殊为不智啊!” 决云肃扭头瞪了他一看,管城方看出表舅虎眸里面的怒焰,登时退缩,噤若寒蝉,狠狠刮了席锐一眼,看你办的好事! 决云肃看着白子卿,冷笑道,“我们真的是盟友么?当初我们锦漫听了你们白家的怂恿,做了出头鸟,被枪打,内外窘迫,你们白家又在哪里?” 白子卿脸色阴沉,心生怨毒愤怒,可毕竟在锦漫地头,不得不忍气吞声,“决老板,当初只怪扈青那毒女太阴诡,一边和我们合作,一边对锦漫攻伐,我们是没想到她会两面三刀,临了连我们蛋糕都挥刀攫取,但你我双方都是本地势力,连气同枝,既然看出了对方狼子野心,就应该勠力同心,一致对外才是啊!决不能那亲朋痛,仇者快的傻事啊!” “同气连枝?”决云肃哂笑一声,“若说当初,当初只怕你们白家就是羡慕余家有条忠犬,想将我决云肃变成封平羽第二被啊?这些年我早就看明白了,新也好,旧也罢,来来去去,都不过是一个利字,只要能赚钱,日胜一日,站哪个阵营还不是一样!” 白家狼子野心,一至于斯! 决思明听得额头冷汗簌簌掉落! 白子卿没想到这老狐狸早早看穿了当初白家放任不管的原因,一脸阴鸷,冷笑说道,“所以,决老板,你这是要选择跟我们白家,四大家,还有龙家作对了?” 决云肃决然道,“别扯这么多,我就一句话,这里是我决家的地头,谁要想拿我锦漫做文章,我决云肃第一个不饶他!” 陈婵妍没成想,扈大老板迟迟未到,这决云肃居然帮自己一方救场,她心知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慌忙趁着双方对峙,众人看着瞠目结舌,拉着楚傲然金倩倩悄然离开。 萧蓝心里忐忑,也下意识跟上。 绝大部分人都瞩目这场对峙,吃惊以锦漫的实力,居然叫嚣白家,维护一个邋遢小子。 唯有席锐,虽热闹看得津津有味,可仍一直注意着楚傲然。 此刻他回头,猛地瞥见那三四个人溜出门口,只剩一点影子了,便大声叫嚷,“白少不好了,那小子脚底抹油,抽空子逃了!” 白子卿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这小子和金家关系不错,为何喝破楚傲然行迹,但此刻也来不及多想,悻悻然道,“决老板一意孤行,那咱们就骑驴看成本,走着瞧!今天决老板既然这样说话了,我白子卿在锦漫是不会动他的,但出了锦漫,我看谁能还护着他!” 说完这话,他追着楚傲然他们出去了。 决思明心里乱糟糟的,“爹,这得罪了白家,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决云肃没好气的哼道,“该怎么办怎么办!” 决思明回到密间,思量想去,心神不宁,管城方推门进来,在他耳畔低低说道,“表哥不慌,咱就两手都抓,两手都硬,你只管顺着你爹就好,我帮助白少去,到头来,他怎么也得给咱几分薄面。” 决思明眼睛一亮,“城方,你的意思是……?” “没错,我这就找人,暗地里帮助白少去,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只要关系打好了,锦漫未来是你决思明的,表舅舅还不是得一切听你的?” “城方,你真是我的好兄弟,那就有劳了!” 管城方出来,席锐低低说道,“怎么样?” “ok了,走吧,咱们干事去。” 席锐大喜,“可别忘了我那事!” 管城方笑道,“席锐,你我兄弟,你这么帮我,我岂能不投桃报李?放心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席锐不由得踌躇满志。 做人果然是要八面玲珑,因势利导,决云肃干涉也是好事,决家和扈青关系如故,会展那事稳了! 楚傲然依然是走那个侧门出来。 那几个彪形大汉这会愣是怨毒的盯着他,却敬畏的杵在一边,压根不敢找个这个连白少都敢抡起酒瓶子就砸的悍人! 只不过,才出到外面,立马有几个劲装汉子迎面扑上。 看样子,都是些会家子,功夫还不赖。 一看就是白子卿的保镖。 楚傲然只能着陈婵妍先带金倩倩离开,自己则威风凛凛,一夫当关,截住那几个汉子。 很快,白子卿出来,厉声叱喝,“给我废了这小子!花我好事,砸我,我要他死老鼠一样浮在臭水渠的地沟油里面!” 陈婵妍见扈青迟迟未到,知道肯定是出了变故,当即带着金倩倩进入会展中心的地下停车场。 然而她正要驾车离开的时候,引擎轰鸣,车子一动不动,她目光往外一扫,手足冰凉! 周围却影影憧憧,都不知道多人潜伏在附近的车里。 “轮胎被捅了!我们被围住了!” 陈婵妍打开车门,迈着挺秀大白长腿下车,冷冷的看着围住自己的几十条汉子,“席锐,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我凌波阁下手?你不知道么?这会展中心可是扈大老板的地盘!” 席锐和管城方齐头并进,站在诸人前方,闻言笑吟吟的说道,“陈经理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明白?我席家和金家,世代友好,倩倩出了事情,我好嗲也算是她哥哥了,我这是来接她回家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狗仔队的曲拍 席锐巧舌如簧。 陈婵妍脸色一窒,竟然没法辩驳他。 金倩倩这时候心绪彻底稳定下来,闻言怒斥,“谁和你席家世代友好了?你是谁哥哥了?你姓金么?臭不要脸,无耻之至!” 刚才她看到席锐出声,为了讨好白子卿,屡屡为难楚傲然,早已对他彻底心寒。 白少不过如此,这自己往日哥哥长哥哥短的家伙,也不过如此。 这一刻,金倩倩忍不住问自己,这世间除了家人,还有何人可以信任? 未几,她心里回答,“不,至少我还有五少爷!他爱我疼我,甚至为了我,不惜直捣黄龙,勇闯漫途,一个人,赤手空拳,对抗那么对的歹人!” 想到这里,她心里暖融融的,殷悦如奔。 “倩倩,你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居然胡言乱语了啊,你不认得我了么,我是你的席锐哥哥啊!我们之前还一起对付那个丧门星来着呢!” 席锐妆模作样,“一定是那个废物,在这漫途对我的倩倩妹妹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竟让她心智紊乱,陈经理啊,我席家和金家素有交情,龙城人皆知的事情,很感谢您带她出来,现在交给我吧,我席锐跟您保证,会好好呵护她,将她带回去金家!” 陈婵妍冷笑不已,“姓席的,你满嘴大话,也不怕天打雷劈?接倩倩你捅我车子轮胎作甚?这摄像头也被你们砸了!怕只怕,你是要拿她去对付楚先生吧?” 在外人面前,她自然不会喊楚傲然少爷。 金倩倩也说道,“滚,我不是你什么倩倩妹妹!” “好啊,陈经理,你居然给我倩倩妹妹灌了什么迷魂汤,害她连我都不认识了!” 席锐见二女洞察了自己的奸计,顿时凶相毕露,“那我只能对陈经理不客气,自己动手抢回去我的倩倩妹妹了!上,拿下二人,但记得,都是绝色美人,大家要懂得怜香惜玉,千万不能有个磕碰什么的!” 管城方也喝道,“还迟疑什么,赶紧拿下,不然一会惊动了会展中心,这事情就闹大了!!” 那些喽啰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听了此话,一拥而上。 群魔乱舞,轻薄叫嚷,“美女,好嫩好白啊,就让兄弟们好好的招呼你们吧!” “真羡慕白少,一会能坐拥这样的绝色!不过我们过过手瘾也是好的!” 金倩倩羞恼且惧怕,一边躲一边吓得尖声大呼,“放开我,你们要做什么……救命啊,救命啊!” 陈婵妍虽然惧怕,可还是镇定心神,冷喝道,“你们狗胆包天,真的要跟我凌波阁对着干?你们就真不怕扈大老板爆发?” “扈大老板?” 席锐呵呵笑道,“怕,确实怕她。但今时唔同往日啊,陈经理何不用脑子好好想一想,你一定呼救过了吧,可今天为何扈青没在锦漫出现?” 陈婵妍心里一揪。 能让扈青忌惮的,也就那么一个原因了吧。 席锐见她沉默,嘿然而笑,“陈经理到底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可不能做糊涂事情啊,你走吧,我们自然是尊敬陈经理,不会得罪凌波阁的,我真的只是来接倩倩回家的,这事情,你就当从没遭遇过,你从没过来过锦漫吧!” 要是换了平时,陈婵妍指定已经妥协让开了。 但这是大老板她少爷的小姨子。 她冷笑道,“若我一定不让开呢?” 席锐怒了,脱口而出,“陈经理,你是不是糊涂了,那个废物他究竟有个什么本事,竟然让你们这些精品女人,个个都对他如此的死心塌地?你是真看上他了么?醒醒吧,他也就一个四肢发达的软饭狗,为他真不值得啊!你要多好的保安主管,你但凡说一声,我席锐立马给你找几个来!相信扈大老板知道了,也一定不会因为这样一个废物和白家他门作对的。毕竟和气生财啊。” 他至今还认为陈婵妍这些女人,都是色迷心窍,被楚傲然迷住了呢。 这话席锐想说很久了,索性直接问了出来。 陈婵妍也不多说,只叹息说道,“二位,我劝二位还是放聪明点,否则你们会为如此蠢举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的!” “那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席锐对楚傲然简直嫉妒到癫狂,“扈青大老板会知道的,真相就是,陈经理和手下保安主管,卿卿我我,亲亲热热的前往锦漫风流快活,结果这个不堪的保安主管,偏生遇着自己惦记已久的小姨子,见她和白少亲热,一时间打翻了醋坛子,双方大打出手!” 这个精品女人居然被他迷得失魂落魄,不知所谓,一点商业女强人的形象都毁完了! 他索性颠三倒四。 陈婵妍怫然变色,怒喝,“姓席的,少满嘴喷大粪,话可不能乱说!” “我满嘴大粪?” 席锐摸出手机,地下室光线昏沉,他手机里的视频和照片清晰无比的映入陈婵妍和金倩倩的眼帘。 全是会展中心外,陈婵妍如何拉着楚傲然的手,急匆匆往锦漫赶去的画面! 不得不说,席锐是个拍摄鬼才。 因为两人距离太近,因为席锐急着扳倒楚傲然,照片和视频里,都是从奇妙的角度拍摄的,以至于出来的效果,尤其是侧门和锦漫门口那一段,要多亲密有多亲密,堪比热恋情侣! 有些甚至拍摄成楚傲然回头说话,看着竟像于洪洪人流之中玩儿浪漫,露骨的亲陈婵妍,那亲昵的温馨话面,看得金倩倩心里都酸酸的,嫉妒不已。 而萧蓝看了,竟直接信以为真,心思更加活泛了,自古富少多风流,看样子自己这一把好事赌对了,回头多下些功夫,一定能住进楚少的月楼里面去! 陈婵妍自己都看得面红耳赤,要不是当事人,只怕她都会以为那是情侣幽会的温馨刹那被定格和留影了。 “我呸,居然拿拍摄角度做文章!” 她忍不住怒骂,“好你个席家大少,居然玩儿跟踪盯梢,你这样的人才,不去做狗仔队,委实屈才了!” “陈经理,怎么,羞恼成怒了?” 席锐得意洋洋,“谁让你敬酒不喝喝罚酒的?陈经理,你是餐饮娱乐行业罕有的奇才,我敬你重你,你此刻置身事外还来得及,否则我真不客气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捞过界 楚傲然无心恋战,采取快攻方式,势大力沉几下,打得那几个保镖节节后退。 楚傲然且战且走。 众保镖奈何不得,只能缀在身后,穷追不舍。 “饭桶,统统都是饭桶,这许多的人,居然拿捏不住一个软饭狗废物?” 白子卿看得脸色铁青,气急败坏喝道,“我白子卿白养你们了,抓不住人,你们统统等着吃翔!” 楚傲然一直留意停车库这边的动静,半晌都还没见陈婵妍驾车出来,他心生不妙,知道必然出了变故,要明白,停车场这样的地方,最易被人袭击,他暗暗叫苦,但为了陈婵妍她们几个,他一咬牙,也奔入停车场。 白子卿跟在那些保镖身后,见状大喜,歇斯底里大叫,“进去得好,给我守住门口,来个瓮中捉鳖!务必连那几个女人都给我抓住了!” 既然要起事端,索性狠了心,彻底闹翻! 有金倩倩和陈婵妍在手,那扈青能不投鼠忌器? 只是他进去,就见里面影影绰绰的,竟然潜藏着巨多的人,此刻纷纷涌出,迎向楚傲然。 “好小子,竟有埋伏!” 白子卿一阵心悸,还以为是扈青的人潜伏在这里,不觉警惕,心萌退意。 谁知道,那些人与楚傲然甫一接触,立马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是友军! 白子卿松了口气,就见管城方和席锐二人,一脸谄媚的走过来,小弟似的说道,“白少,我们助你一臂之力!” 白子卿看清楚二人的脸,瞬间又脸上阴云密布,寒声问道,“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在这里?你们是为了那三个女人来的?人呢?” 白氏这一脉,是出了名的寡情寡恩。 居然弄巧成拙,全盘皆输? 管城方内心酸涩,苦笑一声,笑得比哭还难看,说道,“白少,我们……” “什么三个女人啊?” 席锐满脸堆笑,打断他的话,姿势放得极低,道,“白少一定是开玩笑的吧,我们召集人马,打算为白少效犬马之劳,见这小子直奔停车场,是以提前潜伏这里,跟白少您来个前后夹击,内外呼应,没看到什么女人啊?” 又冲管城方笑道,“想必是白少这趟没尽兴,白少既然开口要女人了,你还不赶紧琢磨琢磨,一会事情办妥,捉住了这废物,要如何给白少庆祝庆祝,让你雪藏的那几个小极品出来好生卖弄卖弄?” 管城方暗暗捏了一把汗,心说人丢了,又被白少惦记上,这趟真是血本无归,还险些直接坦白了,也幸好是席锐截住了自己,当即感激的看了席锐一眼,说道,“那自然是要的,必须让白少尽兴,必须让白少尽兴!” 白少眼神阴鸷,看了陷入重围的楚傲然一眼,然后冷眸一扫,忿恚的掠过席锐的脸,席锐心一虚,险些低下头来,但他识得厉害关系,知道白子卿的秉性,便沉着下来,若无其事的用一种恭谨的态度应对。 白子卿神色阴桀,冷哼一声,“好大的胆子,敢在我白子卿面前耍小聪明!” 管城方小有些腿抖,可见席锐一脸的讶然加委屈,仿佛就真的是被冤枉了一般,暗道席兄真有你的,心里不由得好生钦佩。 白子卿岂能看不出来席锐对金倩倩哪点小心思,苦于当下并无证据,更要借力二人拿捏那废物,只能悻悻然按捺住心头怒涛雷霆。 说起来,席锐和管城方是真的有些委屈。 席锐确实是要抢走白子卿前面带走三女。 刚才眼看就要三女拿下了,岂料异变陡生,一边的车子里,竟然跳出五六个蒙面汉子,出手狂风暴雨尽摧折,打得一众保镖哭爹喊娘,几个起落,就将三女抢走了。 眼看着神秘的黑衣人将三女抢走,二人只得望洋兴叹,苦苦思索,也想不出来哪一号人物,居然跟自己等人玩儿截胡。 但料想不会是扈青的人,否则焉能轻易放过二人,扬长而去? 看他们鬼鬼祟祟,藏头藏尾的,来去如风,竟似是极其害怕暴露行迹。 二人无奈,正要离开,才到门口,恰好看到楚傲然往这边来,白子卿的人尾缀不舍,当即退了回来,才有了之前的一幕。 话说楚傲然,身手利索,雷厉风行,出手势大力沉,无可撄锋。 众人围攻,心知急不来,就围住他,只待这小子力竭,再一拥而上,再来跟白少邀功领赏! 楚傲然气息凶戾,都杀红了眼,倏忽奔突,当着披靡,对手惨呼声,闷哼声,此起彼伏,可对面人太多了,善用一个“缠”字决,仍没法突破重围。 又过了一刻。 那些打手和保镖,将楚傲然逼到了地下停车场一角。 白子卿见楚傲然气势渐渐低迷,已见明显疲态,心中大喜,怨毒叫道,“趁还没惊动会展之人,全力出击,拿下他,敢坏我事情者,我要他死!” 这句话狠辣戾气至极,明显也是指桑骂槐。 管城方听得心里惴惴然,眼角余光瞥过,见席锐仍是劳神在在,充耳不闻。 倏地。 脚步声阵阵,众人愕然回首,就见到入口几十个一式穿着劲装的壮汉,提着家伙什,戾气滔天,悍然而进! 刷刷刷! 只转眼的功夫,不但白子卿和席锐他们被围住,就连攻击楚傲然的打手和保镖,也被打得哭爹喊娘,纷纷倒地,挣扎辗转,痛苦哀嚎,凄惨无比! “难道是扈青果然动手了?” 管城方顿时腿如筛糠,却见当头那人走到楚傲然面前,“小老弟,我来晚了,你没事吧?” 楚傲然一掸身上的尘土,说道,“没事。” 刚才这些人旋风般冲入,加之地下停车场光线不大好,直到对方开口,众人才确认对方的身份! “是封平羽……竟然是封平羽!”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席锐失声叫了出来,“封平羽居然又开始活跃了,而且还是在决家地头上行动,竟是为……” 他咬牙切齿,“竟然是为了这小子!” 管城方怔怔,半晌爆发,壮着胆子大声喝道,“封平羽,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捞过界,跑决家地头搞事情?” 第一百二十四章 白子卿的脸刹 来人确实是封平羽。 他闻声嘿嘿的笑,神色倨傲走过来,语气平静道,“小兔崽子,你瞎嚷嚷什么?” 管城方对上那张沧桑而威严的脸,心头委实惊悸,但到底这里是自己地头,喝道,“别以为你是封平羽就能到处呼风唤雨,你就不怕我表叔的人过来,让你再也回不去你的尚庆楼?” “是吗?” 封平羽一脚踹在这小子的腿上,他便噗通的跪下了,封平羽呵呵笑道,“你是决老板他那个海归表侄吧。决老板是个人物,你小子动不动跪下行礼,你不怕他知道了削你?” 管城方正要忍痛起来,又被封平羽身边一个汉子一脚踹得跪下,他憋屈至极,“你敢如此折辱我,我表叔不会放过你的!” 封平羽淡淡说道,“须知这里是金洲会展中心,可不是锦漫,容不得你放肆。” 他打量了管城方一眼,又看了一眼席锐,不无感慨的说道,“他居然有你这样的蠢货表侄,被人玩弄利用一至于斯,我真心替他扼腕叹息哪!” 席锐被他这么一看,心里只发毛,只觉得一股寒流顺着尾椎骨直窜到天顶百会。 楚傲然已经走过来,一脚将他踹倒,弯下身子,脱了鞋子,打在他脸上,喝道,“金倩倩和陈经理他们人呢?” 席锐目光怨毒,冷笑不止,说道,“不知道!” 他竟然再一次被这废物拿捏住,这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每次和这废物对上,受伤的都是自己,他岂能不怨恨? 耳朵,鼻子,女人! 那种痛楚,刻骨铭心,没齿难忘! “不说是吧?” 楚傲然从地上捡起来一个那些打手弃落的大棒,直接对着席锐的足趾敲打下去。 席锐痛彻心扉,帅气的脸都因为痛楚而极度形变! 他嘶声怒吼,“楚傲然,你就是个废物,今天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是不知道!” “好家伙,够倔强,我喜欢!”楚傲然手起棒落,又敲断他另一根足趾。 席锐痛得咬牙切齿,嘴唇都快咬破了,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刺入到手心离去,换了别人,或许他早已屈服,可他怎么可能对这个废物地头? 永远不可能,他席锐在这个废物面前,永远高高在上! “好啊,活受罪是吧!那我只好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了。” 楚傲然冷笑一声,举起棒子,又要下手。 “等等!” 席锐突然大喊。 “要服软开口了么?”楚傲然森然而笑,“你不是死不开口么?” “服软?”席锐神经质似的大声嘶吼,“给你这个废物服软?今生休想!” “所以呢?” 楚傲然皱眉,手中棒子又起! “你敢动我一下,你休想找回金倩倩那个小浪蹄子和你那满是风情的姘头陈经理!” 席锐吼了一句,忌惮的瞥了一眼,杵在一边脸色铁青一声不吭的白子卿,后来才说道,“没错,我知道她们在哪里,你敢在动手,我让你永远见不到她们!” 管城方正一脸诧异的看着席锐,心说难道那些是你的人,我怎地也被你蒙在鼓里? 这时候那一身邋遢的家伙突兀看向他,再想起他敲断席锐足趾的狠劲,吓得他一个哆嗦,耳中却听他对着席锐哂笑,“少威胁我,敲不开你的嘴,这里还有你的帮手,这么多的打手,我不信他们全部能嘴巴闭得密不透风了。” “是吗?”席锐索性豁出去了,“不怕老实告诉你,今天在这里的,除了白少,我和管城方,你们,还有其他势力,我们是打算拿捏住她们,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在我们快要得手的时候,她们就被救走了!” 白子卿冷冷的看着他,不善的目光,益发的阴鸷深沉了。 席锐自然也知道一步错步步错,此番机关算尽,反而各处不讨好,可为了避免折磨,他只能信口就来,“那伙人我固然不熟,但终究我游弋各处龙城久已,还是看出了一些端倪来了,所以你就是严刑拷打其他人,也一样问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楚傲然怔住,刚才他只留意陈婵妍那辆车子有没出来,还真没留意人,那么远,也没法留意不是,暗道错非如此,这席锐也不会绑了人,还留在这地下室了 因为害怕他打死不说,一时间还真拿他没辙。 “把他给我逮着起来,总有他开口的时候!” 早有一边的汉子,如狼似虎,将席锐控制住。 楚傲然越想越气,突兀一个转身,对着旁边站着白子卿恶狠狠一棒子扫去! 都是这个白家少爷整出来的祸端! 白子卿正琢磨着怎么脱身,回头又怎么报复,冷不防被他一棒子放倒。 这含恨一棒子,气力何其的大,直接将他双腿扫上两米余,落下来的时候,侧着身子,右脸着陆,竟然是个标准的脸刹姿势,腾腾滚滚的沿着地面刹了半米距离,才终于轰然倒地! 虽然是光滑的地瓷,但到底车子来来去去,染些砂子泥巴,还是无可避免。 白子卿脸上剧痛,一抹痛彻心扉,脸上多了一道划痕,那是一枚比筷子略小的小石子所致,足有指长,而手上温热腥然,居然全是血! 这划痕,再好的美容复原,只怕都会他那自恃完美的脸留下无法磨灭的痕迹! “啊啊啊啊啊……我帅气的脸!” 这一惊非同小可,白子卿彻底疯魔,暴跳如雷嘶吼着,“你个废物,你敢毁我容!你死定了,我要你为之付出血的代价!” 他跌跌撞撞站起来,那右腿一瘸一瘸的,早已不良于行。 如此奇耻大辱,他的心都在滴血,他发誓,势要将那废物挫骨扬灰! “就你,你真把自己把白家当回事了?” 楚傲然夷然不惧,一脚踩在他脸上,狠狠蹂了几下,哂笑说道,“败军之将何以言勇?我告诉你,我能踩你一次,就能践踏你两次……三次,千次万次!” 管城方彻底被镇住! 这样的人真的是废物么? 为了救人,揍了白子卿,那会管城方只当他为了救金倩倩,情急之下豁出去了。 这会竟直接将白子卿打得瘸腿,脸上毁容! 第一百二十五章 乘风出击 这小子如此膨胀,真的当封平羽能对抗白家? 这封平羽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为了这小子捋白家虎须? 管城方只能感慨宁得罪小人,莫惹莽夫了,这样的人,一时热血上脑,是做事完全不考虑后果的! 席锐看得心惊胆战,暗暗侥幸自己穷极思变,拿话唬住了对方,否则玩儿脸刹的那个倒霉蛋,很可能就是自己了! 这厮走了狗屎运得到封平羽的帮助不说,居然还狗胆包天,连白家大少都不放在眼里,委实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回头真的要避免和他正面对上,免得他爆发起来,二话不说干掉自己啊! …… “你把我羁绊住,究竟是为什么?” 扈青冷冷的看着眼前人。 这个酷肖她家少爷的青年,手里把酒,仰头一饮而尽,也不看她,目光深深浅浅的看向这座现代化建筑鳞次栉比的南方城市,嗓音有些悲戚的说道,“青儿,我对你的心意,你就真不明白么?” “心意?” 扈青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龙五啊龙五,你这种狼心狗肺……不,没心没肺的人,朝三暮四,水性杨花处处飘,也配谈什么心和意?” “也对,我没心没肺,我早已配不上你。” 龙五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青儿你冰雪聪明,你就真不明白我为什么来龙城,为什么今天截住你么?” “不,你知道。不然我再想拦住你,依这些年对我的恶寒,又岂会乖乖坐在我对面看我发酒癫?” 龙五说到这里,满心酸楚,忍不住又满上并且饮下一杯澄澈如琥珀却寒彻透骨的酒,酒水凉凉的入口,却火辣辣的烧着他的咽喉和五内,他这才感觉舒坦了些,他低低道,“我自动请缨而来,就是要护住你,免你苦免你泪,免你无枝可依。否则换了别个看看,龙城早已满地狼烟,你们零散发育,根基不稳,哪里扛得住龙家的猛烈炮火?” 扈青只是冷笑,“你真当那位是吃素的了?他只是念着旧情,不愿自己动手,同时想培养少爷的能力,这是拿你们玩儿鲶鱼效应呢。我们忍让,那只是少爷他羽翼还没彻底丰满。” “还不都一样?” 龙五道,“你倒是说说,比如现在,我真的能截得住你么?只不过你知道现在还不是双方冲突的时候,你不乐意出面,直面白家,从而一发牵动全身,引发商战而已!封平羽就不同了,你让他出面,又有全无敌意的我在,不足以惹怒龙家。” 说到这里,他笑了,“与其说是我羁绊住你,倒不如说是你在反过来利用我。但即便是如此被你利用,我也是心甘情愿的,至少证明我龙五对你还是有些用处的。”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越说越离谱!” 扈青忍不住皱眉,“你莫要依仗着自己酷肖我家少爷,我就不会对你客气了!” 龙五无所谓,反而乐也融融,“反正你对我的看法无法改观了,我是债多不压身。你要对我不客气,那也是大好事,不,简直便宜死我了,意味着你还要花时间和精力和我面对面相处!” 扈青忍无可忍,啐道,“臭不要脸的,你怎么脸皮越来越厚了?子弹都打不穿了吧?” 龙五嘿然而笑,“不对,我脆弱得很,我心里满满的,自始至终,全是你,你就是我心底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触一触,都地动山摇!” 这泡女人,就得死皮赖脸,各种胡搅蛮缠,他堪称把妹的绝顶高手,这些小伎俩那是把玩得得心应手,几乎无往不利。 以扈青的精明,也彻底吃不消,一脸黑线,彻底无语:“……” …… 金倩倩和陈婵妍还有萧蓝,眼看就要被席锐拿捏住,谁知道转眼有几个身手不凡的家伙凭空出现,打得那些打手落花流水,然后被带离底下停车场。 这些人行动干脆利索,穿街过巷,很快就抵达一处偏僻之所。 三女正心中惶惶,这时候他们都停下来了,恭谨喊道,“少爷。” 金倩倩猛地抬首循望,看到前面站着一个人,一脸的慵懒和轻狂,衣服不咋地,骨子里那股子被酒色腐蚀的倦态,遮掩都遮掩不住! 龙七! 金倩倩心里倏然漏了一拍,呼吸险些窒住。 这个人放浪不羁,赫然正是那天被她在河畔名邸那边,暗暗瞥见被龙五斥责得服服帖帖的龙七! 她心头一颗石头终于放了下来,心说五少爷果然是做事点滴不漏啊,自己亲自闯进锦漫救自己,外面又让龙七在外策应,粉碎了席锐他们的阴谋,呵护着自己。 陈婵妍却警惕十分。 远处吆喝声声,那是少爷在和白子卿角力,她心知肚明。 龙七以龙五的名头到处招摇,她自然一眼认出来这位。 陈婵妍认出龙七,心头一揪,心说莫非这龙家竟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次是真的找上了凌波阁了么? 若非如此,扈大老板为何没有直接出来? 不过她知道扈青的面面俱到,知道她虽然不能直接出面,也必然有了对策和部署,总算勉强稳定了心神。 龙五嘿嘿而笑,过来上下端详三女。 他轻佻的伸手,一溜烟儿,从三女秀美的如雪下巴儿掠过,心满意足,嘴里发出陶醉的一声叹息,“好绝色,没想到这龙城这么多绝色,安排下去,少爷我一会全部吃了!” 陈婵妍羞恼成怒,柳眉直竖,“你敢!” 萧蓝心头惶恐,迄今还不知道对方什么身份,但看穿着打扮,又有那等得力助手,不像富有之人,也绝不是寻常人,但对方言行轻佻放浪,分明是个酒色之徒,赫然企图染指自己等人,那就和楚少不是一伙的了,此去是凶是吉,她心里仓皇惴然,竟然无言垂泪! 她再次懊丧起来。 早知道刚才就不跟着出来了,看着决云肃的意思,当时也并非真有责罚谁的意思,但当时陈婵妍拉着自己,自己大概不甘心就此放弃搭上楚少的大好机会,居然鬼迷心窍,仍是跟了出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残忍真相 龙七不应是姐夫喊来救自己的么? 怎么会说出这样的混账话? 金倩倩就更吃惊了,想到姐夫当初将这家伙训斥的,她脱口而出,“你这人怎么这样,你知道我是谁么。我是金倩倩,我姐夫是楚傲然,你敢对我不客气,我姐夫可饶不了你!” “你姐夫?你说那个废物么?敢装神弄鬼,捋劳资的虎须,我就恨不得他过来跟我算账!” 龙乘风自小效尤龙五,自恃放纵不羁,这次穿着便装,偷偷在锦漫潇洒走一回,谁知道,却适逢其会,恰好看到楚傲然大闹锦漫,想起尚庆楼的耻辱,他要不是忌惮被龙五发现,只怕要当场能死这穷死吊丝! 此番出手,悄然抢走他身边的女人,自然是要一雪前耻! 金倩倩心跳骤然漏了一拍,脸色煞白,失声道,“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你……” 她后面的话生硬自行截断了。 透过他的语气和神态,她忽然隐隐明白了某种自己自欺欺人的残酷真相。 龙乘风原先炽热看着她的目光,忽然掠过一丝疑惑和震惊,忽然冲过来,一手掐住了她脖子,低咆说道,“你在说什么,他是我什么?” 难道竟然有人知道自己是假五少爷? 那绝对是要有杀错无放过! 别看他纨绔一个,当初对上席锐,也是三下五除二放倒,足见即便不是核心子弟,但既然是龙家子弟,那手头上的本事,还是不小的。 尤其对于金倩倩这般的柔弱女子,他气力极大,像提着鹅脖子般将她身子都凭空提溜起来,掐得她喉咙格格作响,他的声音低沉愠怒,像是个被揭了假面陡然露出底下真容的暴怒狂徒! 金倩倩想问,但不敢问那句话,“他不是你哥么?” 冲他这态度,无论真假她说出这话都是大祸临头。 毕竟知得多,死得早快。 金倩倩咽喉里噎着玉粒金波,双手无力舞动,双脚乱蹬一通,“我……我……” 她脸色纵然涨红,但皮肤极好,盈盈滢滢,竟是如此的楚楚可人。 龙乘风纵然风尘阅历,阅女无算,似这般极品丽姝,也没见过几个,而且都是那种千依百顺,千人枕万人睡的,哪能和眼前女子的澄澈和纯美相比? 他心一荡,当即松了掐着她咽喉的手,大手一揽,那张满是酒气,还蹭蹭的长着隔夜的胡子茬的嘴,就猪哥般凑来。 金倩倩被他恶狠狠扼住脖子那么久,气力遗失,竟是无力挣扎。 甚至某一刻没心思挣扎。 她脑海之中,空空落落的,来来去去就一个只她自己能听到的巨音,“姐夫竟不是五少爷,怎么可能,我明明亲眼看到的!怎么可能不是?!” 她眸子里尽是绝望灰暗,忽然心生一念,若不是龙五,龙七又何妨?、 龙乘风看她秀眸半眯,那种莹然精致五官,那种神态,心头大喜,这趟龙城果然没来错,居然能渔猎如此佳人! 只是就在他要触及她的时候,她看着那张有几分帅气,但眸子里满是倦态的浪子脸,看着他唇与脸与脖残余着的脂红,想着这人片刻之前,都不知道和多少残花败柳卿卿我我,心里竟是恶寒万分,也不知道哪来气力,忽然侧头对着他鼻翼砸了下去! 这一刻她出离愤怒和厌恶,早已忘记了种种她原以为她可以,同时屈膝怒撞他下盘! 龙乘风不料她倏忽之间就变了嘴脸,直被她侧额砸得鼻血直流,下盘不稳,陈婵妍见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趁着那五六个黑衣人正背向逡巡警戒,弯腰摸起小巷沟渠边上一块松动的砖头,用尽毕生之气力,对着龙乘风的后脑勺恶狠狠的砸了下去! 哪知道这小子看着纨绔,陈婵妍这竭力一下虽将他砸得眼冒金星,可仍是没能放倒他。 但金倩倩总算挣脱了他的钳制。 他身子一个踉跄,折身,揉揉眼睛,努力看清楚眼前景象,泼天怒火如火油沸腾,“万恶的卑微女人,你居然敢砸本少?” 那些手下听到少爷暴怒,回过神来,齐齐折过身来,将前后路堵得死死的,慎防三女逃遁。 萧蓝虽然是才毕业出来工作没多久,可她好歹跟过黑虎一段时日,见过那种道上的险恶与狠辣,吓得瑟瑟发抖,低低咕哝埋汰,“干嘛以卵击石,这不是要找死么?又不掉一块肉,顶天闭了眼睛只当享受就是了,遭遇暴徒最基本的自保意识都没有么?这激怒了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住嘴!” 金倩倩和陈婵妍齐刷刷扭头怒斥。 萧蓝叹了一口气,心说人死万事休,就算要对抗,也得先顾全自己,学会虚与委蛇,选择时机啊。 龙乘风一抹鼻血,又摸了摸头部被砸的位置,怒极而笑,“原来龙城女子不是一式的乖巧依顺,还有敢对本少动手的香辣椒,行,要打是吧……” “还想着好好培养一番感情呢,原来你们偏爱征服!” 他一挥手,喝道,“太放肆了,这龙城的女人,居然敢砸本少!都给我抓起来,找个好地方,不给她们点颜色看看,她们也不知道什么天高地厚!” 那些黑衣人狞笑着围拢。 金倩倩到底是个初初长成的女孩子,脸色更白,早已没了刚才动手的勇气,直往陈婵妍身后躲,“怎么办,这些畜生要用强了!” 陈婵妍也很慌啊,折身紧紧抱紧她,安慰说道,“你放心,有姐给你扛着。” 她只能默默祈祷,扈大老板,让你部署赶紧启动啊,我快撑不住了啊! 龙乘风捋起了衣袖,“本少龙马精神,一会有得你扛!” 三女成了俎上鱼肉,心知抵抗不了这个暴徒,不由得紧紧抱成一团。 眼看着那些人渐次迫近。 突兀的破空之声,骤然入耳,接着,闷哼之声传来。 五个黑衣人毫无征兆的倒下! 龙乘风顾视四下无人,上前拨弄细看,见她们都是被飞石击昏的,大吃一惊,喝道,“谁,藏头藏尾的,敢对本少动手,却不敢露脸?也知道忌惮我龙家的隆威?” 第一百二十七章 如梦初醒 说得声色俱厉的,可到底知道对手厉害,能不动声色放倒自己五个得力手下,多半是狠戾的主,难道说,家族最忌惮的那股势力,在龙城出现了? 可自己已经没反抗之力,他们为何藏头露尾? 莫非不是? 他想着,自己只怕在劫难逃,索性道出龙家名头。震慑对方。 巷子里就站着三女一男,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五。 良久没动静传来。 龙乘风心道,莫非对方听到龙家名头,被自己唬住了? 就在这时候,他后脑勺一痛,噗通倒地,整个就昏了过去。 几道娇小柔曼的身影,从巷子的某个二层阳台次第跳下,看着木头人似的杵着的三女,喝道:“还不赶紧逃,吓傻了么?” 陈婵妍猜想这多半是扈大老板的手段,回过神来,道了声谢,然后拉着二女飞奔逃窜。 金倩倩边跑边狐疑回首。 她们轻纱笼面,看不到模样,但对于金倩倩而言,这几道身影似乎分外熟悉。 到了安全之所,她借口回家,无视陈婵妍的劝阻,急匆匆走了。 萧蓝有种死里逃生的恍惚感,是真的恍若隔世啊。 她当然不走,她苦心孤诣,不就是为了接近那个楚少么? 苦不能白吃,她坚信,历百难,必有劫余福。 …… …… 且说楚傲然,教训了白子卿等人,正想着如何能让席锐开口,忽然接到陈婵妍的电话,他听到众女平安无事,这才舒了一口气。 回头却见远处的席锐,还劳神在在,他收起手机,二话不说,恶狠狠胖揍了丫一顿撑的! 席锐以为楚傲然不过打自己出气,还在威胁楚傲然,说惹怒了他,三女再也找不回来! “敢忽悠我!” 楚傲然恨透了他那个嘴脸,直揍得他哭爹喊娘,婉转哀嚎,他这才明白那个电话意味着什么。 自然管城方也不能幸免。 三人被楚傲然打得鲜血淋漓,绑在在路边大树上,任路人来去指指点点,屈辱至极! 楚傲然这才和封平羽他们扬长而去! …… …… 金倩倩自然没有回家。 她悄然往五少爷那栋星楼走过去。 那几个娇俏的身影,分明就是五少爷几个手下,小环她们从毒蛇手里救过她,她怎么会认错! 不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她岂能死心? 半晌看到里面一男一女并肩走了出来。 女的秀美异常,眉间有股可令无数男子都汗颜的英气。 男的玉树临风,对着如从图画中走出的英气女子,各种奉迎阿谀。 她远远的看到,心头一颤,险些支撑不住当场跌倒! 风流唯五! 风流倜傥的五少爷,既然在这里把妹,断无可能是那边正在和白子卿等人缠斗的自家姐夫了! “五少爷,五少爷……” 少女痴痴的在心头低唤。 泪水不知不觉湿了衣襟,肌肤上,一片潋滟光色。 世事荒唐如梦! 是梦终究要醒! 废物依然是废物! 不过两人模样极为酷肖! 不过我错以为是。 觉得喊金倩倩生分,让他喊倩倩! 掐算时间,巴巴的等他上下班! 每天为他娇容妆成,颠儿颠儿的跑河畔名邸候着! 各种软语讨好,死皮赖脸坐他小电驴后面! 没羞没臊的,紧紧的抱紧他健硕的腰身! 芳心每天患得患失,甚至等着他弃了姐姐,投向自己! 我都做了些什么荒诞之事! 竟为那废物痴心如此! 受此打击,少女缓缓跌坐路旁,忍不住埋头腿间,抱着自己的膝盖,香肩颤抖,竟泣不成声! 某一刻,她忽然感觉有人轻拍自己香肩。 “怎么啦,小妹妹,怎么坐这里?这是哭了?是出了什么事情,需要帮助么?” 同时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她慌忙跳了起来,说道,“没什么,你谁啊,我没哭,要你管……” 忽然她看清楚他的脸,整个人都僵住,“是你……是你,五少爷……” 果然不是同一个人! 刚才她抱膝而泣,细听之下,那柔和的声音和楚傲然的声线有些近似,但落在她这样和楚傲然长期住一个屋檐之下的人,还是深谙音韵的艺校学生而言,区别还是太大了。 龙五自然也看清楚她的脸,倏地怔住,吃惊说道,“竟然是你……你竟然又来了!” 五少爷他竟然记得我! 金倩倩心如鹿撞,俏脸霞染,努力镇定心神,绽放自己最美好而灿烂的笑脸,“是啊,真巧啊,五少爷,我们又见面了……” 话还没说完,龙五的脸色阴沉起来了,“我说过了,我和你姐就是玩玩而已,你是要替她说情还是自己要贴过来?有完没完了,要我怎么说你会懂?我对你真的没兴趣!” 他的语气极度不耐烦。 “这是什么话?” 金倩倩整个人顿时再次僵住了,“五少爷,居然以为我刻意在这里等你?你误会了,我不是那样的女人!” “你不是那样的女人你是哪样的女人?” 龙五鄙夷看着她,冷声说道,“女人怎么都这么麻烦,每个都这般无趣,个个都假浪漫,死皮赖脸贴过来,还非装无意邂逅,你这样的女人,我一年下来见了没一千也有八百!” 金倩倩本就委屈,忍不住反驳,“昔我听闻,五少爷最是怜香惜玉,我这个样子,你居然……” 龙五鄙夷说道,“哭哭啼啼的,戏不错啊,够逼真的,还把眼眶都用辣椒粉熏红了吧?自以为是楚楚可怜,可本少见得多了,比你更能演戏数不胜数,现在的女人,是真没个廉耻心了么?你不知道你这样,真的令人望而生厌,像个小丑么? “五少爷,你竟这样看我?” 这话委实太难听了,金倩倩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不得不说,金倩倩心里很虚,确实她也屡屡想要邂逅五少爷。 但这次确实不是啊,她没想到,五少爷送走了刚那个女子,还在附近溜达,瞅见自己哭泣的丑态! 看到就看到吧,居然说自己演戏,把自己说得那么的不堪! 龙五淡淡说道,“我怎么看你,别人怎么看你,都无关紧要,要紧的是自己要守住本心,重要的是,自己心里,是否把自己当自己了!自尊自爱啊,妹子!” 啪!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事与愿违 金倩倩怒不可遏,恶狠狠一记耳刮子下去,“滚犊子,狗屁的五少爷!伪君子!道貌岸然!有新欢忘旧爱!见了新鲜女人就忘乎所以,说一套做一套,衣冠禽兽!” 她的怒气和愤怒,连带最近受到恐惧,还有诸般委屈,统统放在这一巴掌里面,对着这五少爷的脸发泄出去了! 不就有钱的臭男人一个! 花花公子,处处沾花惹草,满肚子的娼与盗,居然还敢用那种看待风尘女子的鄙夷眼神看我金倩倩! 事,为何总与愿违? 金倩倩这一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巴巴的希望嫁入豪门,可一看他嘴脸,这气愣是忍不住! “这样看来,你和那废物,也没个两样!” 她大记耳光甩出,将龙五抽得耳晕目眩,晕头转向,然后不屑的在地上啐了一口,决然转身,大踏步离开! 龙五有些蒙圈,半晌一抹嘴角的鲜艳,看着那个决然远去的背影,喃喃的说道,“白箐的这个妹妹,有点意思啊。知道我是龙五,出手还这么狠辣!” 且说楚傲然回到凌波阁。 几乎和扈青是同时回到的。 扈青关切问道,“少爷,你还好吧?” 这一次,扈青是当着封平羽的面喊楚傲然少爷的。、 扈大老板的少爷! 封平羽听得凛然,再次确定,楚傲然背后势力,就是扈青的神秘背景。 早有人暗暗猜测,说扈青是某个神秘大势力遣送在外的某种代理精干,据说龙家少爷南来,也是为了弄清楚这个事情,而楚傲然,竟然是那超级势力的少爷! 都说富贵险中求,封平羽当初被说动,毅然决定站队扈青,就是赌一把,赌扈青这个背景,能和龙家对抗。 现在他见楚傲然睥睨白子卿那样龙城贵胄,似乎压根不将对方放在眼里,觉得自己站对了。 萧蓝见着扈青竟然喊楚傲然少爷,她到底是个剔透的人,哪里还猜不到对方的身份? 楚少果然不是寻常人物,他竟然是扈青背后势力的少爷! 原来封平羽也早早归附了这个楚少,难怪决云肃刚才那般模样,宁愿得罪了白子卿,也绝不容许他们在锦漫对楚少无礼! 不过萧蓝是个人精,她看得出来,决云肃似乎并没真正看清楚楚少的能量,没站队,还持观望态度,或者说,他毕竟老了,雄心不在,这估计是和扈青计较了一番,吃了大瘪,是真的被打击得心灰意冷了! 光是这么一想,萧蓝就满心的热切欢欣了。 是能和龙家抗衡的超级势力少爷啊! 扈青在龙城商界游刃有余,她的少爷胖揍白子卿面不改色,这个何等的霸气,看得她荡气回肠,悠然神往啊! 扈青和封平羽退下。 萧蓝还没离开,徘徊在门外,楚傲然正要回家,出了办公室的门,见到她,微微一怔,“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不是让扈青给你担保,决云肃父子绝不会为难你,甚至那花怜会被开除,你为人精明,知道审时度势,努力些,机会不小啊。” 萧蓝说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吧,楚少,我……” 楚傲然见她语言又止,已经隐隐猜到她的心思,讶然说道,“怎么,你不想回去了?锦漫的负责人,这么好的机会,你迟疑什么啊?” 萧蓝只好直白说道,“若楚少不嫌弃,萧蓝愿意为您肝脑涂地!” 锦漫再好,毕竟小打小闹,怎么及得上楚少爷这棵大树浓阴好凉? 楚傲然想起她的“二狗”,心说黑虎一开始确实惹得自己愤怒,但经过尚庆楼一事,自己对他态度有些改观,封平羽已经是自己的人,这萧蓝留在这里也未尝不可,就说道,“你找扈青去吧,两边自己思量下,觉得哪里好,你再下定论。” 他念在这次她站在自己一边,帮助自己及时找到了小姨子,使得金倩倩幸免于难,对方年纪轻轻,能在锦漫混个经理,肯定也有些手段,倒说不出拒绝的狠话。 只他目前不知道,这女的还是白箐的一个表妹。 萧蓝得他这话,欢天喜地的去了。 楚傲然回家。 还没回到家,就看到自己那个劫后余生的小姨子,拎着打包小袋的精品零食,坐在社区的公园英雄树树下,恶狠狠的一口一口啃断,吞咽!、 那股子的狠劲儿,看得楚傲然心里都猛地一个寒颤! 这小妮子,受了那般的委屈,怕是将薯条鱿鱼丝这些零食当做锦漫那伙子歹人了? 他见她安好,心里安稳了好些,这要是出了事,只怕金馨能削了自己! 见她家都不回去,光坐外面生闷气,楚傲然心里掠过一抹怜爱之意,也不想打扰她,正要往金家赶,忽然金倩倩抬首,看到他,明显一怔,那吃了一半的零食都掉地上了。 眼圈红肿,明显受尽了委屈,是尽情痛哭过了么? 楚傲然少时除了齐铁山他们几个铁哥们,家里其实没个兄妹,进城以后,又受尽了白眼,饱尝人间冷暖,初进金家,见那丫头的澄澈明净,其实心生欢喜,觉得自己要是有个妹妹的话,大概应该就是她这般眉眼如话,纯净而活泼! 到后来,金倩倩因为他这个废物姐夫,而被同学诟病,各种打击,他知道,因为她即便和陈媛一般,对自己各种冷嘲热风,可他愧疚,一直并没往心里去。 如今见她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忍不住柔声安慰,“倩倩,没事的额,有姐夫在,以后谁也欺负不了你!” “废物!” 谁知道,金倩倩先前被龙五折辱,此刻闻言爆发了,泪水滂沱,却指着他,愤怒叱喝,“你个丧门星,你永远是我们金家的耻辱!我再也不要看到你,滚!立刻,马上,我要你立时在我面前消失!滚!” “倩倩,你怎么哭了?” 楚傲然手足无措,半晌才道,“是不是他们怎么欺负你了?是哪个?狗太阳的杂碎们。看姐夫怎么帮你出气!” “动辄捋手捋袖!俗不可耐,粗人废物永是粗人废物,永远上不了台面!” 金倩倩鄙夷不屑看着他,“你才被欺负了,你全家都被欺负了!” 楚傲然怔住,“倩倩,你这是怎么啦,我全家不是你全家?” 第一百二十九章 洁癖和洗澡水 金倩倩一怔,还真是这个理,居然连自己,家人都骂了。 随即她怒斥,“谁全家是你全家了?我从没把你当一家人,你等着瞧,迟早我要让你这个废物,灰溜溜的滚回去你的夏漏秋破的穷山恶水土瓦窑!” 楚傲然没想到,这几日来对自己那般柔和亲昵的小姨子,转眼如宿敌,那种鄙夷,不屑,仇恨,更甚于从前。 再听这穷山恶水土瓦窑,他心里更是针扎一般,狠狠的疼痛起来。 他乡下的父母,经营几个土窑,烧砖制瓷,揉捏泥塑,间或凿凿石头工艺品,捣鼓园艺小设计,雕刻榄核什么的。 在乡下,那也是闻名遐迩的“艺术家”了,这落在小姨子话语里,赫然成了刁民! 他只以为是自己“护驾不力”,让她受了委屈,忙不迭道歉,说道,“对不起,倩倩,是姐夫本事还不到家,害你受尽委屈,没保护好你!” 是受尽委屈,但不是因为你本事不到家,是因为你本就一无是处! 同样的皮囊,咋两个人就有天壤之别呢? “你滚啊,你快滚啊!” 金倩倩看着他酷肖五少爷的脸,失望透顶,心头只想放声尽情痛哭,释放心头种种的压抑和不快! 可怪谁呢,真怪他么? 其实怪自己啊,太过想当然,居然冯妇弗悟。 楚傲然自然乖乖的滚利索了。 见天色渐渐昏昏,也不回金家了,免得金家又要宅不宁。 但又不大想要回去那空落落的河畔大别墅,想了想,他给金馨打了个电话,“老婆,下班了吗?一起吃个饭?什么,有酒局?” “对啊,有酒局,你也过来啊,既然要奋发,那就得多多扩展自己的人脉,应酬什么的,自己要从善如流。” 金馨显然是公司最近一帆风顺,有些开心,故此也不觉得自己老公是累赘了,想着好歹带他见见世面,结交结交社会各界人士。 楚傲然简直有些受宠若惊,他知道有自己出没的地方,多半会给金馨带来或多或少的负面影响,有心不去吧,可这么好的机会,这可是金馨第一次要带人人前示众啊,这是对他莫大的承认,怎么可能不去? 他只能爽快答应下来,“行,是哪里?” “渔乐农华。农家乐,渔浮山庄影山湖畔那一家。我已经到这边了,你打车过来吧。” 楚傲然看了看自己一身衣服,涩笑一声,心想,闹了半天还是得回家,早知道一早就换了金馨买回来的那些衣服了。 为了不至于给老婆难堪,楚傲然回家。 才回到金家外面,就听到里面嘈喧哗比,声音太大,他耳力极锐,故此听得很清楚。 陈媛错愕说道,“倩倩,咋回事?多好的衣服啊,咱花大价钱买来的,你咋就说毁就毁?” 她急得哭腔都来了,“我的儿啊,你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啊,好端端的出门去,回来一言不发,竟用剪刀将崭新衣服都戳攮了,开封没开封的护理品,也悉数进了垃圾篓,这是怎么回事啊……行,你要毁就会,可倩倩啊,你好歹说句话吧,你这样吓坏了娘啊!” 陈媛是真吓坏了。 大大小小数十套衣服,这丫头前些天缠着她姐要的钱,东选西挑,好不容易买回来的,顷刻竟毁;那么多的牌子货护理品,一股脑儿扔了。 这败家霍霍的劲儿,要不是亲生儿,自己肚皮里出来的,她估计得狠耳刮子抽醒丫的! 可这是自己心头肉,哪舍得啊。 金倩倩回到家里,越想越觉得恶寒。 自己衣服贴过那人背脊梁,剪了! 那么多衣服,护理品,为了取悦某人而梳妆打扮而置买,毁! 手脚极其不干净,被白家恶少触摸过,还紧紧环箍过那废物吊丝的健硕腰身,得洗! 所以她将母亲的大呼小叫置之脑后,闷声不作,进盥洗室洗刷刷。 偌大盥洗室尽是水声伴沐浴露的气息,洗了又洗,洗了又洗,直到手脚微肿微红,仍觉得手脚极其不洁! 门外陈媛叫嚷之声越来越大,吵闹到不得了。 她只当是旧时学堂窗外的夏日蝉鸣聒噪,充耳不闻,继续狠劲儿洗,心里暗暗唾骂,都是那个废物,他个混蛋,害得我竟患洁癖了! 就在这时候,盥洗室保护罩外传来异响,她悚然而惊,抬起螓首,只见有跟细长竹竿儿在晾衣架那边簌簌而动! 她羞恼,慌忙用浴巾遮掩好身子,尖声大叫,“谁啊,变啊态你啊,明目张胆偷衣服?” 她以为是某些行为不端心里阴暗的人。 结果望了下去,顿时她手足冰凉,“你个废物,你好大胆!” 下面的,不是别人,正是楚傲然。 “倩倩,不是那回事,你听我解释啊。” 楚傲然很无奈,终究还是得面对这个恨透了自己的小姨子,他仰头苦笑道,“你霸住了盥洗室,没完没了,我急着应付酒局,得换身衣服,只能在下面长杆子取了。” 金倩倩勃然大怒,蛾眉冷扫,“你个鼠辈,心怀叵测,说出来都是你自己的理!我可不认!” 她以为楚傲然就是刻意恶心她,打扰她洗澡,目光一扫,心狠一恨,端起一边的洗澡水,也不知道哪来的的气力,竟毫无压力端了起来,猛地往保护罩外泼了下去。 楚傲然被泼了个彻头彻尾的落汤鸡! 金倩倩犹在冷笑不止,“怎么样,老娘的洗澡水滋味不错吧,丧门星,看你还敢不敢对我心怀鬼胎了?” 楚傲然不敢走门口,只能选在偷偷取了衣服就走,可等半天没等着她洗完澡,原想悄然挑了自己晾那里的衣服就走人,没想到弄巧成拙,惹怒了小姨子,还浇淋当头的“瓢泼大雨”! “我真的只是取衣服的。你姐喊我去酒局。” 他也不解释太多,眼看着这湿透的衣服不能用了,只能慨然折身离开。 还是回那空落落的大房子,用不久前取回来,还没怎么穿过的时尚雅轩精品服装吧。 因为赶时间,奔门口要走迂回弯路,他索性翻越竹篱出去。 “咦,这不是我那个废物表姐夫?” 第一百三十章 她表妹 他才利索落地,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声音骤然响起,“啧啧。行啊,还敢狡辩自己不是贼不?这出入老婆家,还鬼鬼祟祟,玩儿翻墙,动作干脆利索,一看就没少干这样的龌龊事情吧。” 楚傲然暗叹晦气,今儿真的是太阳了狗了,去到哪,哪就有糟心事儿。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性情上,陈媛的复制版,尖酸刻薄属性,一脉相传的侄女陈晓,金馨的表妹。 此刻一辆雪弗兰停在那里,车窗大开,陈晓和她新男友张昌杰,齐齐探首出来,眼中的鄙夷藐视,浓郁到几乎能化为实质! 陈晓当然藐视楚傲然。 我陈晓其实也没啥了不起了。 就是席少亲自给我介绍男友。 就是我男友张昌杰,家族的珠宝生意蒸蒸日盛,出入有豪车,又对自己呵护体贴。 就是如今表姐金馨,都分外重视自己,各种好话说尽,说让自己跟着进出酒局饭局,通过自己男友,为公司拓展人脉往来。 这自己受了表姐的嘱托,过来带小表妹金倩倩一起通往,竟没料想到,看到这个丧门星贼眉鼠眼的不堪德性! 真是丢人丢到家了,扫兴! 就听张昌杰好奇问道,“这人就是你那无一是处的表姐夫?龙城男人之耻,号称帝国南方最废那个?” 这话,一半是胡诌诋毁,一半大抵真的是席锐素时和张昌杰他们说起那个鼠辈时候,咬牙切齿说出的评价。 所以张昌杰,这句看着是好奇疑问,实际就是明目张胆开口嘲讽楚傲然。 这样看到这个无能表姐夫,陈晓其实挺意外的。 但她不能因此让张昌杰瞧不起自己啊。 她说道,“对啊,这就是那个废物,我姑妈说了,迟早将他扫地出门,配得上我表姐那样的奇女子的,也就只有席家大少那样的青年才俊了,这人啊,去到哪都丢人现眼,他就是过街老鼠,背粪屎壳郎!” 张昌杰哈哈大笑,心头却暗暗纳闷,这样不堪的角色,落汤鸡一个,怎么让席锐如此焦头烂额,他想起席锐说起这废物时候咬牙切齿,满脸怨毒的模样,还以为对方是掐莲捏造出来的三头六臂,托塔天王他儿子呢。 楚傲然爱屋及乌,但凡是老婆家的这些“皇亲国戚”,他一概选择沉默寡言,再是被嘲讽讥诮,也极少怨恚的怼回去。 当下也觉不例外。 不过他看着老婆表妹身边的男人眼生,暗道,又换男友了,这小妮子换男友跟翻书一般快,三头两日就一个,这回头得给金馨提个醒,敲打敲打她,免得她没有缰绳的野马,别玩儿出事端来才好。 他心里想着,也不答话,扬手截车就上了去,“司机,河畔名邸。” 张昌杰当时就笑了,“晓晓,你这表姐夫果真虚伪,穷不溜秋,邋遢不堪,口气倒是蛮大的,居然‘司机,河畔名邸’,若不是他这乞丐德行,我险些信了他的邪了。够装比的!” 陈晓白了他一眼,“都说了,别喊我晓晓,听着像小小,喊我亲爱的!” 张昌杰嘿嘿一笑,“亲爱的。” 陈晓说道,“赶紧的,我们把倩倩捎带上。” 又白了他一眼,“我可警告你,我表妹秋水为神玉为骨,可美了,一会你管住点儿自己的眼睛,否则……哼哼,看我饶不饶你!” “老实,我当然老实了。你还不知道我么?” 张昌杰嘴上漫不经心的敷衍着新女友,忽又想起席锐说起席家姐妹时候骤然而亮的神色,心痒难耐,暗暗叹息一声:到底是席锐看上的女人,哎…… 结果进入金家,人都没见着。 门是反锁的。 某倩闷头大睡,被晓表姐嚷嚷的不耐烦,大吼道,“都说了,我不高兴,我没心情,你们要去,自己去,别管我!” 陈媛在外面听得手足冰凉,“我的儿哟,你这到底是咋啦,平时一说酒宴啥的你比谁都积极……好吧,我不问,可表姐带男友过来拉,你就一起去吧,权当出去走走,散心解闷。什么郁结都解了……” “够了!都别烦我!” 金倩倩隔门大吼,“我说了,我只想一个人静静!” 陈晓摇头叹息,只得跟姑妈说了声,和张昌杰一同离开。 只是到了渔乐农华入口。 陈晓正要下车,忽然一愣,“咦,那谁啊,背影有些熟悉啊。” 不远处,有个人正在入口的告示牌旁边看农庄的地图。 张昌杰也循视,看到那个人一身华衣,有些吃惊,“看样子,我认得,这衣服,竟然是时尚雅轩最新的流行款儿!这人不得了啊,那款儿,想要定制的人挤破门槛,可时尚雅轩救那个尿性,每个季度,都出一个限量绝版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还必须是特殊客户才有专利,有钱也没辙。” 说到这里,他不免有些沮丧,“我做梦都想要个限量绝版,可惜……” 可惜说到底,他张家也只勉强算是个三流家族。 这种事情,想想就好了,不现实。 限量绝版,有钱也弄不到。 陈晓听得心神澎湃。 她自然知道,那是时尚雅轩的销售策略。 那是给四大家族那样的庞然大物充门面,装比的套装。 没那个家族背景和实力,有钱都买不到,所以充分满足了大家族人们的虚荣心,也让其他人望洋兴叹,酸溜溜浑不是滋味。 两相对比,时尚雅轩服装的比格一览无遗! 这究竟是哪一家的顶级大少? 陈晓热切看着那人,只盼着他赶紧折身回头,好好让自己看一眼,也好好看自己一眼。 其实吧,陈晓和金馨模样有几分相似。 她觉着,自己姿色和表姐相差无几,是出身不好,若也是个老总啥的,只怕也得有个才女啥的响亮效应。 正如若表姐是四大家族的子弟的话,只怕能稳压白家余家宋家她们那些所谓精品女子一头的吧! 令她失望的是,那人一直在看全景图,压根没留意到身后自己灼热的凝视。 两人急着和金馨会面,匆匆进去。 只是到了里面,二人见着金倩倩,寒暄了几句,才坐下来,忽见有个一身华服的身影匆匆而来,来的正是自己这个方向。 陈晓大喜,心说,难道这富少还是自己这一酒席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山药王 只是人到了跟前,她看清楚了那人模样,刹那间,她绚烂如花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竟然是你!你不是一吊丝,无能废物?你怎么,你怎么会穿时尚雅轩的限量绝版套……” 她完全傻眼了,刚才在入口看的那个人,居然正是不久前,金家竹篱绿树百花下,被自己一通冷嘲热讽的那个废物! 不得不说,这衣服合体极了,衬得他飞眉入鬓,面如刀削,棱角分明,帅气而霸气,一股凛然的富贵之气迎面扑来,避无可避! 看他一路分花拂柳,俨如行走鸡群的鹤,加之体格孔武魁梧,竟无端生一股无声威压,令男人为之窒息俯首,自惭形秽,女人则芳心暗动,怦然而跳,景仰慕盼。 这,这真的是哪个废物么? 陈晓看得眼都直了。 张昌杰也张大嘴巴合不拢,忍不住扯了扯她衣角,“他怎么会穿时尚雅轩的限量绝版?这是咋回事?” 陈晓回过神来,没好气的低低哼道,“肯定是坑蒙拐骗来的!看他刚才那贼眉贼眼的德性就知道了!” 张昌杰到底是个见过一定世面的人了,“不太像,要知道定制服务,是完全剪裁合体,偷的抢的,能有这个契合度?这么合衬,山鸡也变凤凰,这分明切身订造啊!” 不得不说,前后对比,天壤之别,足见时尚雅轩确实神工意匠,张昌杰愈加渴望又这么一身的衣服了。 这时候只见那人坐在了金馨旁边,开口说道,“老婆,我来了。” 金馨正在和旁边的人入神的交流心得,冷不防被打住,也没听清楚那话,她倏然别转螓首,看到一身华服,晃得自己眼花缭乱,而且这人谁啊,竟这么大胆,靠得自己坐得这么近?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来人的脸,就沉着脸叱道,“滚开,离我远点儿!” 她还以为是素日那些嗡嗡嘤嘤的缠着自己的蜂蜂蝶蝶呢,自然心生恶寒,毫不客气! 大抵是激动了些,她手一颤,手中的红酒都洒了,落在了楚傲然的衬衫衣角,斑斑陆离,点点酒红,似渲染了一片腊月红梅。 “哦,打扰你交流了?抱歉了啊,那我坐远点就是了。” 楚傲然低着头,极其驯服,利索的坐远了些。 和金馨说话的,是个大概四十出头的秃顶男人。 腆个啤酒肚子,油光满面,正和金馨这样的绝色美人,说得畅快,忽见楚傲然这么毫不客气就坐在了美女身畔,他不由勃然大怒,喝道,“你谁啊,敢唐突美人?别以为穿得个人模狗样的,就可以到处放肆了!” 他之前小有耳闻,这金总有个邋遢倒插门老公,名声极臭。 生意往来,那些暗地里的手段,他可是耍得很溜的,通常自己是个全盘通吃,还玩得溜溜转的主,这会到龙城来,就是要通过贸易,拿下这个美人。 金家在他看来,是个小门小户,三流家族勉强都算不上,只要稍稍施加压力,还怕她不妥协,乖乖就范? 岂料,这正说得入神,冷不防有个小白脸家伙坐在金馨身边,还玩儿情调,喊老婆,他能轻易放过这人? 曦华这种在商界恣睢大汪大洋里面挣扎沉浮的小公司,他见多了,稍稍下饵,这鱼儿就上钩。 他了解过了的,金家并无贵人,金馨和老公感情不和,情场失意,转而专注事业。 这家伙华丽了些,但估计也是金馨不满丈夫,在外面找的小子,把他包装的,听他一句“老婆”,看他一脸温驯,他哪里还不明白? 楚傲然忍小姨子,忍老婆表妹,早已憋得慌。 如今换了别人,跟金馨聊得那么亲密,那眼睛忒也不老实了,尽在自家老婆身上流连不去,还一见面的出言不逊。 他自然不忍了,翻了个白眼,怼了回去,“哪来的秃驴,你谁啊,我爱坐坐哪,你管得着么?” 那人也是个暴脾气,一听秃驴二字,瞬间炸毛了都,怒气冲冲喝道,“好哇,你居然敢冲撞我!知道我是谁么?我山城来的!红得发紫的山药王就是本爷!” 山城来的山药王? 楚傲然一怔,金家很多药材都是从山城采购来的,这他知道,不过他几乎不过问曦华大小业务,对劳什子的山药王一无所知,暗忖,难道这人是曦华的药材供应商? 换了平时,想通这一点,他或许已经闭嘴。 可今天火气大了去了,楚傲然极其不爽他的态度,阴阳怪气的道,“噢,难怪了,如此张狂,竟是一只进化没完善的山螃蟹,大老粗,进了城仍然飞扬跋扈,横行霸道!” 出入此地的,都是非富即贵,众人没几个认识楚傲然的,但绝大部分人都是龙城上流人,一眼就看出了楚傲然这一身的衣服,是时尚雅轩出品的绝版限量,知道这秃贼只怕要撞铁板上了,顿时哄堂大笑。 他们本就不快那绝顶家伙这女神那般亲密说话,可也没辙啊,谁让对方是曦华上一环产业链呢,山药王的山城药材收购,生意做得极其兴隆,金馨为了让公司业务更佳,彻底稳住翰方那个订单,正是需要更好的原材料的时候,自然不愿错过这个药材贩子。 这会他们没听到开始楚傲然喊了什么,就见楚傲然张口就来,又是屠戮,又是山螃蟹什么的,这话都说到他们心坎里去了,自然笑得畅快至极,仿佛本该这话是自己说的。 金馨这时候看清楚了,竟然是自己老公! 不由得有些暗暗叫苦。 她之所以选择让楚傲然过来,除了让他融入社会上层,也有知道这山药王眼神不正,让楚傲然出来,打消对方不轨企图的意思。 谁成想,甫一出场,双方就刚起来了。 楚傲然的话,众人不无恶意的哄笑,落在那山药王的耳朵里,真是刺耳极了。 他并不是龙城人,偏安一隅,又是个暴发户,粗鄙不已,却极其渴望把玩一切富有人家应该有的高格调生活,最忌别人嘲讽自己,说自己大老粗,暴发户,更看不出来这一身衣服的格调,这一听,腾的站起来了,“你小子,你敢侮辱我?你可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我好怕怕啊!” 楚傲然冷笑,“红得发紫的山螃蟹先生,你怕不是不知道,螃蟹大红大紫的时候,就是它在锅里大去的时候!” 第一百三十二章 比酒 “你……” 周围的人笑得更加厉害了,那“山药王”气得浑身哆嗦,“你敢这样诅咒我王典盛……行,咱们走着瞧!” 陈晓在一边只是冷笑。 好个废物,不知道去哪扒拉来的一身限量绝版衣服,穿起来,居然跟吃了熊心豹子胆般,居然敢狂怼表姐苦心孤诣想要巴结的药材供应商! 一会看你怎么死! 果不其然。 王典盛见言语之中,讨不了好,直接看着金馨,“哪里来的臭猴子!真的气死我了,气都气饱了,看来金总这酒菜,我是无福消受了!” 他悻悻然推座离席,“我还有急事,我走了,你们慢慢吃吧。” 无它,以退为进,为了生意,金馨还不把你小子收拾服帖了! 金馨怨怒的瞪了楚傲然一眼,忙拉住王典盛,“王老板,这事哪话啊,咱不是聊得挺开心的么?您先坐下,这事我来处理。” 她介绍说道,“王老板,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老公,楚傲然。” 然后她怒叱楚傲然,“真会给我找事,没看到我正和王老板谈药材生意?还愣着干嘛,还不给王老板道歉?” 你是冲了鸡血的战斗机是不是? 怎么到哪都能跟人刚起来,你这样何时才懂得人情世故,做个有担当的男人? 楚傲然心道,为了生意,为了大局,有时候真的需要摧眉折腰,但对于某些居心不正的人,真不能这么委屈自己。 我不是不知道,金馨你因为我表面上不如你设想中的男人那么体面,所以醉心事业,可若都是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谈何醉心? 这样的事情,它一点也不裨益幸福指数的提升啊? 倘若不快乐,处处看人脸色,要再多的钱又有何用? 金馨你知道么,你男人他属实是帝国第一二世祖啊! 什么样的订单生意,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楚傲然心里悲郁,脸上却声色不动,莫可奈何,只得给对方道歉,“抱歉,王老板,刚的事情,是我冒犯了,真心对不起,你大人有大量,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 原来这厮就是那个废物倒插门! 果然够窝囊的。 但看他穿得不俗啊,一定是刻意穿来充门面的! 这美娘皮对他真的是毫不客气,啧啧,大有希望了! 王典盛自然不会真的走,他可垂涎金馨的容貌和气质了,可自然不会就此放过楚傲然。 他沿着阶梯往下走,悻悻然哼了一声,冷冷说道,“闹了半天,是金总家的那个吃软饭的啊,行,我和金总也算相谈甚欢,今儿我就给金总一个面子,只要你小子喝酒喝赢了我,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周围众人也无比讶然。 初初看到这人,玉树临风,气质非凡,以为必然是人中龙凤,不知道哪位显贵,居然是金馨她家那个倒插门的?! 他怎么可能穿得上时尚雅轩的定制限量? 顿时很多人眼神玩味的看了过来。 其中不乏陈晓那般想法,认为他是偷的抢的。 “行,喝酒就喝酒!” 楚傲然为了给金馨顾全大局,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王典盛摸了摸自家啤酒肚,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喝酒这一块啊,自己怕过谁? 倩美客人的女适应生,开始款款上前,殷勤上酒。 上的可不是啤酒,而是正儿八经的烈性土烧。 “你要是怕了,不比酒也行,只要你跪下,跟我将这皮鞋擦锃亮了,我也饶过你!” 王典盛藐视楚傲然,“小子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免得一会输得难看!” 金馨顿时心里有些不踏实,“傲然,这能行么?” “你男人哪有不行的?” 楚傲然安抚了她一句,目无表情看着那张油光可鉴的脸,“要喝酒赶紧,别娘们!” “记得,是你自找的,我先来!” 王典盛自恃自己是酒桌常胜将军,在山城有千杯不倒的赞誉,直接站起来,拿起瓶子就吹。 如鲸吸般,瞬间饮尽。 他脸色如故,大马金刀坐下,空瓶子往桌面一拍,睥睨楚傲然,“小子,该你了,利索点!” 果然有点小能耐,猛地一瓶白酒下腹,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 楚傲然盯着他的脸,小小讶然了一下,也不甘示弱,如法炮制,也一昂首,饮尽手头的那瓶酒。 三瓶下去。 楚傲然觉着咽喉火辣辣的,腹部微涨,像有团火在烈烈燃烧。 再看那个秃贼,竟然还是面不改色。 怎么可能? 楚傲然心里犯嘀咕,自己花了七年时间研习药典,期间高强度锤炼身体,苦执不辍,并且按照相关药方,每日进行一个时辰的药浴,速度,耐性和筋骨都到了极致,这就是毒蛇和裘毒都在他手里吃瘪的原因。 他自然也是海量之人,药浴熏陶,更大大提升身体对酒精对酒水的抗性。 他自认药典配方独特,对方断不可能喝得过自己才是,结果对方竟然喝酒如同和白开水? 又是两瓶下去。 楚傲然觉得身子都开始有些微飘了。 那厮还是好整以暇。 周围的人见这般豪迈喝酒,都在大声吆喝叫好! 但身体官能再好,就算能解酒,总是需要一定时间的,楚傲然脸色渐渐变得酡红,那些人对两人的感慨赞叹,渐渐变成只对一个人的高声欢呼! 毫无疑问,酒宴上男人比女人多了去了。 又都是金馨熟识的生意人,要说不垂涎金馨这个美人,那是不可能的。 知道了楚傲然身份,他们对这个倒插门的羡慕嫉妒恨,比起对那秃贼的厌恶强烈多了。 本就是看着狗咬狗一嘴毛的心态看的。 如今楚傲然势弱,他们巴不得楚傲然吃大瘪,一起齐声呐喊,“干得好,喝,放倒他!” 王典盛死死看着楚傲然,只等他举白旗,可惜的是,自始至终,那小子还淡定自然。 陈晓也等得老急了,就盼着这废物出丑呢,结果他迄今金枪不倒! 竟这么能喝,素时真看不出来! 金馨却满脸忧色,低低问楚傲然,“别喝了吧,咱就认个低威吧,一番好说歹说,他总不能真让你跪着擦鞋的,也都喝得不少了,气应该也消得差不多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蹊跷 楚傲然道,“没事,我还承受得来,胜负还是未知数呢。” 金馨见他脸色,也就五六分酒意的神色,压根不似闷了五瓶烈酒的人,就更纳闷了,“奇怪了,人怎么能这么能喝?我以前竟不知道你这么能喝,那王老板也是……这样真没问题么?” 又灌了一瓶。 这时候,那王典盛坐不住了,起身道,“我上趟洗手间,看来是场持久战,咱不急。慢慢来。” 见他脸色都没变,有人其实都有些怀疑了,“不妥吧,你要是奔厕所喝解酒药啥的,这真没法比啊!” 王典盛大怒,身上拍遍,钱包和兜兜都翻出来,“行,你们检查看,看有米解酒药?” 那人脸一红,默不作声坐下。 人咋这么能喝? 还每次都耀武扬威似的抢着喝! 其中必有蹊跷。 楚傲然想起来金馨的话,心一动,也站起来,“行,那咱一起去!” 王典盛见他神色,大抵已知他心思,冷笑一声,“怎么,你还是怕我耍手段,跟着看?” 楚傲然神色淡然,意味深长的说道,“王老板言重了,就是水。喝个五六瓶,也得放不是?” “那倒是。那就走吧。” 楚傲然暗暗留意他眼神,见他听了这话,有些躲避自己的目光,心里顿时就更加肯定对方肯定是耍了手段,但看他身上又不似带有解酒药物。 进了洗手间,两人哇啦啦放水。 原来是这样啊。 楚傲然拉链,吸吸鼻子,洗手,折回酒席。 倩美女侍应生依然托着酒盘子殷勤上酒。 王典盛也回了来,依然如故的狂霸无人,拿起满当当的一酒瓶子,“继续吧,今儿喝不死你小子!让你知道山药王的厉害!” “慢着。” 就在他打开酒瓶子的时候,楚傲然忽然喝住他,“每次都抢着拿酒,我怀疑你作弊,你手里那瓶酒给我,另外一瓶你的。” “你敢污蔑我!好小子!” 王典盛盛怒,“你是否觉着我千杯不倒的名头都是作弊来的?喝不过你就认怂,何必血口喷人?” 众人也觉得楚傲然有些过分,陈晓直接说道,“就许你能干五六瓶不倒,就不许王老板五六瓶面不改色?小子,这就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自然也有人站楚傲然这边,毕竟压根不面红,太可疑了,“就检查一下吧,确实没理由这么烈的酒水,五六瓶还能毫不变颜色,真是白开水不成?” “行,这是怀疑我和这上酒妹子合作,上的白开水是么?那各位自己来尝尝,这瓶子里的是否是酒水?是否一模一样的土烧!” 王典盛二十个杯子,两行下去,每边各十,开了两瓶酒,分两边倒上,说道,“来十个兄弟姐妹,大家尝尝看!尝完说一句公道话!” 楚傲然沉默不语。 众人两瓶酒一起品尝,包括金馨和之前说有些可疑的那个人,都说道,“确实一模一样。看样子,王老板真乃神人,千杯不倒,名副其实啊。” 王典盛面有嘚瑟,傲然说道,“怎么,小子,你现在怎么说?” 楚傲然只是冷笑不止。 “还给我狂,给我脸色!” 王典盛更加气恼,看向金馨,“金总,你家这位,一再挑衅我!这事你说该怎么着?” 金馨觉得脸都被自己老公给丢光了,冷眼横扫,“你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我让你过来,是让你拓展下人脉,你是脑子抽了么?给我添堵!这是曦华未来的大大大的药材供应商啊!” “行啊。自演自导,够好看的,难怪有个千杯不倒的名号。” 楚傲然看着那家伙,说道,“老婆你看好了,如此欺世盗名之徒,哪堪合作?我立马让他原形毕露!” 他跟那个倩美上酒女侍应生说道,“上酒,开酒,我先。” 那女侍应生有些为难,慌忙看向王典盛,“王老板,这……” 王典盛肺都气炸了,脸色铁青,“金总,到这个田地,这酒宴……我真没心思喝下去了,算了,我还有急事,告辞了,合作的事情,咱就当从没提起过!” “王老板,你别生气啊,我来处理!” 金馨这次是彻底爆发了,沉痛怒斥,“楚傲然,你还有完没完,你要发酒疯,你回家发去,你总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看来以前是对的,我喊你出来真是个错误的决定!” 楚傲然很是委屈,“老婆,七年了,我是个怎么样的人,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我信口开河,让你受委屈?我说有问题,就是真的有问题,不信你看下去就懂了。” 陈晓都直接站在了那秃贼一边,“王老板,你就继续比呗,不就是个废物,以您的酒量,怕什么?放倒他!让他输的服服帖帖的!” 众人绝大部分人巴不得看楚傲然出糗,彻底丢脸,纷纷附和,“王老板海量,这小子都七八分酒意了,还嚣张,不服就继续干啊!” 王典盛一听,也对啊,这小子六七瓶酒量,实属罕见,但估摸着也快到极限,还是直接放倒再说吧。 “行,那就继续比。” 王典盛说道,“说老实话,面不改色是假的,哪有人能喝酒不上头,就是上头的慢点而已,这小子既然敢跟我狂,我也只能彻底让他跪伏了!” 他倨傲看着楚傲然,“随便你挑,你喝多少,我都跟上,我千杯不倒山药王,从小药浴,酒毒不侵,会怂你?” 金馨只能任由事情往下发展了。 “行,那就来。” 楚傲然将旁边的酒箱子翻翻捡捡,瞬间分成左右各十二,“来,这边是我的,那边你的,你一瓶我一瓶,先倒下为输。我要你输得心服口服!” 众人不依,“你刚不是污蔑王老板作弊?你倒是给证据,别急着比拼啊?” “大家看下去就明白了,答案就在后面的拼酒里面!” 楚傲然淡定自如,开盖昂首,一瓶就下去,放下酒瓶子,盯着对面,“王老板,该你了!” 不知道为何,王典盛一看酒水划分,脸色都有些变了,拿着酒瓶子的手都有些抖,但很快冷静下来,举瓶子一饮而尽。 第一百三十四章 能耐了啊 但这一次,他喝酒的速度缓了很多。 喝完了以后,脸色居然刹的开始转红了。 观者顿时有些躁动,“咦,奇哉怪也,刚面不改色,这会怎地一瓶就上头了?” 陈晓这场比酒中,妥妥秃贼党,“有什么奇怪的,刚王老板自己都说了,就是上头慢些,又不是不会脸红,也许他就六七瓶就上头的限度呢!” 这话不无道理。 大家停止骚动,静观其变。 楚傲然连饮两瓶,“王老板,你了!” 王典盛巴巴的看着他,只等他倒下,谁知道,这小子越喝越有精神,居然还是威风凛凛,压根没倒下的趋势。 “喝就喝,谁怕谁!” 他一咬牙,开盖,也灌了两瓶。 顿时他额头汗水都出来了,脸色酱紫,怨毒目光盯着楚傲然,“有本事你继续啊,我看你还能喝多少!” 观者一片沉默。 估计很多人都看出些门道来了。 楚傲然微微一笑,利索开了盖子,继续一饮而尽,“王老板,请。” 王典盛骑虎难下,也只能如法炮制,结果才喝到一般,他哇的一下,蹲下去就吐了一地! “这酒水分开,王老板居然输了!” “难道这酒水真有问题?” “不像啊,刚十个人都喝了。” 众人议论纷纷。 楚傲然说道,“没错,我面前这些酒水,确实做了文章,但也就这王老板喝了没事,我,你们,喝了,它仍是一样滋味得烈酒!” 金馨皱眉,忍不住问道,“那这是怎么会?” 楚傲然看了一眼,那个早已瘫坐在地,恨不能肠子都吐出来的家伙,说道,“这家伙确实有些酒量,但就是三四瓶的极限。可他毕竟是个做药材生意的,懂得一些药性,我猜测啊,他是买通了这里的人,在这些酒水里放了某种不影响口感的物质。可他事前必然服下其他东西,这做了手脚的酒水,进了他肚子,就会中和,就跟喝白开水一样。” 说完,他虎眸一扫,已经凌厉的盯着那个上酒的侍应生。 “我……” 那女孩子顿时俏脸煞白,带着哭腔说道,“女士先生们,这事真不怪我啊,是他抓了我男朋友,逼我动手脚,说只有这样做,才放了我的男朋友!” 这话直接肯定了楚傲然的说法! 众人哗然。 事情到了这个田地,众人已经明白,这家伙所谓千杯不倒,不过是每次都事先买通人做手脚。 但还是有人不解,“既然他做手脚,为何不全部都动手脚,只挑一半?” “因为他聪明啊,他自己都说了,不可能面不改色,总会上头的,时间快慢问题,只有这样,他才能想上头的时候,就上头!” “原来如此,药理问题,其实我早该想到了。” 金馨叹息一声,说道,“王老板,你的手段……太恶劣,您的生意,我们不做了。” 那王典盛吐了一地,渐渐好了很多,闻言恬着脸,“你居然不打算合作了?就因为这废物?你可知道我山药王,可是山城之最,我一声话下,偌大山城,谁还敢和你合作?” 金馨说道,“酒品近似人品,连喝个酒,你都处心积虑……我不要山城药材就是了。” 王典盛含恨离去,还不忘回头恶狠狠的剜看楚傲然。 楚傲然只是冷笑。 他时常药浴,对药材气味尤其敏感,刚才早已嗅得出来,对方口中有淡淡药味,牙齿里应该是藏有药物,尿液无酒精气息,自然是被中和了,才会面不改色,故意分开问题酒水,让对方无所遁形。 其后酒宴不欢而散。 离开时候,金馨意兴阑珊,说道,“也好,这样的人,我本就觉得他眼神不对,不合作是对的,就是傲然啊,刚才真的很抱歉,是我误会了你。” 楚傲然微笑,“不怪你,怎么能怪你呢,只能怪那人城府太深了。” 金馨似乎想到了什么,笑道,“看得出来七年来,你药术探究得精,确实深谙药理,调还原美容配方,上次弄香,这次把酒,我这个曦华总裁都觉得惊艳了呢……” 顿了顿,她一边打开宝马车门,一边说道,“要不这样,你入曦华吧,我觉得你的天赋可以得到尽情的发挥。” “你居然邀请我进曦华?” 这样可以更多接触金馨,楚傲然有些动心,转念就知道自己这样的人,多半事端多,轻易会被人诟病,加之自己懒散,习惯不了那种中规中矩的朝九晚五,本是云端雄鹰,哪能在地族手上做个驯鸟,便摇头道,“还是别了吧,我那边发展得不错,你专注一个领域,我另外一个,彼此也算互补,也算美事啊。” 他竟拒绝了,金馨居然隐约失落。 忽又想起来,之前在尚庆楼,自己老公还承当了凌波阁和封平羽的勾通桥梁。 看样子他确实混得风生水起了啊。 她就没多想了,上车,坐在副驾上,说道,“也行,但你记得,要戒骄戒躁,要知道感恩,要懂得抓住机遇,承逢自己的贵人,切勿总鲁莽行事,跟刚才那样,动不动跟人一起用气,真的很low,多参照陈经理这样的事业大成者,看看人家的为人处世,晓得了么?” “晓得了。” 楚傲然跟着上车,坐驾驶位,无奈叹息,“这口吻 ,像极了我妈,我每次回家出来,她也是这般唠叨的,我的天,我是讨了个小妈么?” “你再说一遍?” 金馨怒了,挥拳就打,“你说谁是小妈呢?找死是不,以为谋了份工作,就开始得意忘形了是不?” “你最大,你是美女你最大,你是我老婆你最大!” 楚傲然看着她一颦一笑千金重,看她嬉笑怒骂皆成风情,自然认怂。 但话说,软若无骨的粉拳打在自己身上,真的很舒服啊。 金馨近身感觉到他清冽而强盛的阳刚之气,太富侵略性,不由得俏脸一红。 她慌忙收手,重新坐好,心如鹿撞,暗忖,今儿是怎么啦,我居然撒娇似的跟他打打闹闹! 但话说,他今儿人靠衣装,玉树临风,气质非凡,真的很让人花痴和窒息有没有? 想到这里,她猝然发难,再次别转身子,“行啊你,楚傲然,说吧,这身衣服哪来的?还时尚雅轩的限量,啧啧,宋家妹子送的吧,你能耐了啊!” 楚傲然身子一僵。 完犊子,来幺蛾子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姜家 楚傲然被迫无奈穿了一身好的,原来他就打算,若金馨问起来,就推说是宋欣爷孙俩送的。 但自己主动说,和金馨神色古怪的问,是完全两回事。 这回答得不好,是要出大事情的。 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忽然手机铃响,居然是齐铁山的来电。 楚傲然暗暗松了口气,问道,“怎么啦,这么晚找我?” 齐铁山在电话里亢奋说道,“自然是找你再合计合计,有时间过来么?最好是现在。” 那是必须有啊。 一来避免金馨追问,二来回了金家,金倩倩要是发作,真讨不了好果子吃。 楚傲然便嗫嚅着说道,“老婆,我得过去我哥们那一下。” “这么晚了还过去?” 金馨蹙眉,看着他,“不会是找了工作,自己手头上开始有些小钱,就打算放飞自我了吧?你有这个时间霍霍,倒不如多和我爸妈沟通沟通,家和万事兴,我妈脾气就那样。你让让她不行么,你敬重她,她伸手不好打笑脸人不是?” 这事喝醋了么? 楚傲然听出她有些酸溜不是滋味的口吻,不由得乐了,说道,“行啦,你老公这么德行,穿了金装也被人唾弃成废物,除了你,谁还会稀罕啊?至于你妈,行,我有空就阿谀奉承就是了。” “呸,美得你,谁稀罕你了?追我的男人都能排到龙江的玄武石那里去了!” 金馨反驳了一嘴,说道,“这么晚还能有啥好事?你给我检点着些,给我丢人还是其次,我顶多唠叨唠叨,要是我妈听到了,一准上你凌波阁跟你急眼,就问你怕不怕!” “怕怕怕。” 楚傲然只好信誓旦旦,“老婆放心,你老公我绝对守身如玉,居然不会做错事。” 金馨一脸娇嗔,还要说些什么,然后她手机也在铃响,接了电话,放下电话,说道,“行吧,你去吧,我也有事情,得赶回去公司一趟。” “回公司?” 楚傲然一怔,“这都近九点了啊,这时候还回去公司?” 这个点一个人回公司,这女人太拼了吧。 都怪自己吧,没给到她想要的体面。 他心底幽幽叹息,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子的怜爱之意。 “哎,既然拒绝了山药王,就得考虑别人,据值夜安保说,说来了样品急件,这我得参详参详。” 这下倒好,金馨自顾不暇,自然都来不及再问衣服的问题了。 楚傲然和齐铁山会合,名为齐楚快活城的酒店名字就确定了。 接下来老长一段时间,楚傲然都忙着看大厦落成,而金馨这边,也特火朝天的迎合翰方的订单,红红火火的赶工。 期间,楚傲然奔走于凌波阁尚庆楼等地之间,各种学习和取经,因为有参照比对,这齐楚铁傲尘埃落定的时候,一切都俨然有序,顺利到连齐铁山都难以置信。 扈青和钱多多,时不时来“照顾”少爷,带他出入各处的商业洽谈,交流会,还有酒宴等等。 这天楚傲然才参加完齐楚铁傲大酒店揭幕,钱多多又来电话,跟他说有个国内知名的书法泰斗想要见他一见。 楚傲然原想拒绝,不料钱多多却说,“少爷,此人名叫姜凤山。在艺术界,很有些名气,在国内很是各界被追捧,善书,善画,还热爱各种古玩现代玩,现在新奇瓷器,艺术品等等。再说了,你岳丈大人,就要庆生了。” 楚傲然心里微动,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你查我家底啊?” 钱多多不置可否,只嘿嘿一笑。 楚傲然想着乡下父母的手艺,想着金华盛的爱好,心说,这钱多多,倒算乖巧,放到旧社会,应该是小玄子那样的乖角,那便去吧。 姜凤山居住宁海,不过却是土生土养的龙城人。 此刻他坐在那里等待那个尊贵的客人到来。 心里却想着刚才那位的话,“我都许久没见到他老人家了,你姜凤山虽然是个头面人物,但要说到想见他老人家,只怕要机缘巧合才行。不过你也莫慌,他老人家的手段,据说都教给了我师弟。我师弟就在龙城,有他在,你这身板子,还能硬朗好些年,当然,得提醒你,一会见着了他,可别被他模样惊着了。” “惊着了?” 姜凤山重复叨念了几句,才道,“那您呢?您静默了这许多年,应该将先生的惊世艺业都承下来了吧?” 那位冷笑一声,“我声名在外,我是个怎么样的主,你姜凤山没个耳闻?” 姜凤山没想到马屁没拍着,这位的脾气似乎都上来了,讪讪道,“是姜某自以为是了,我还以为这些年……” “行啦,我走啦,马屁这功夫,你要使可以多给我师弟使,保管没错。” “是,谢谢您的提点了。” 没过多久,手下来报,“姜爷,估摸着时间,那位快到了。” 姜凤山拄着拐子,恭恭敬敬的走出流云小筑,候在门口。 没多久,他看着和钱多多一起下车的那位爷,顿时看得眼睛浑圆,几乎难以置信。 “难怪刚才那位这样提醒自己。” 姜凤山恭恭敬敬将楚傲然迎了进去,“楚少,高先生,里面请!” 在外面口中被称作高飞廉的钱多多嘿然而笑,“你这家伙,命真大啊,居然捱了着许多年。” 姜凤山尬笑,“高先生笑话了,那也是多亏了那位爷,如今更是风烛残年,活一日是一日了。” 钱多多便笑,“那是你活该,当初坏事做尽,如今百死莫赎啊,难怪爷不让你挂了!还是多做些善事吧,良心安稳些,没准就从根子上自己好了。” “是是是,高先生说得对。” 姜凤山哈巴狗似的点头如捣。 楚傲然默不作声。 来的时候,钱多多就告诉他了,这家伙是怪老头当初一时恻隐,救下来的枭雄一个。 龙城四大家,姜居其一。 这家伙当初在龙城叱咤风云,声名无两,俨如今天的扈青。 只不过他后来遭遇仇家疯狂报复,着了道,得了怪病,险些殆没,要不是怪老头妙手回春,他早在十十多年前就一命呜呼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烈士暮年 其后他偏安一隅,蜗居宁海,再不渉龙城的恩怨,自此淡出了龙城人的视线。 这个城市如此的快节奏,很快人们都忘记曾经有过这么一号风云人物了。 楚傲然以现在的身份,却丝毫不会真正将这样的人放在眼里。 龙城王也就只是龙城王,他楚傲然过江强龙,云际苍鹰,若不是恰好奉迎了他如今的诉求,就冲他既往劣迹,楚傲然看都不看他一眼。 会晤过程极其简单。 礼仪性,双方寒暄几句,谈了会文玩和瓷器艺术品,楚傲然给他把脉,随手开了个方子,姜凤山赠送他一幅春江花月夜,毕恭毕敬将他送了出门去。 那表情,有些像请神送神的恭谨敬畏。 更有些焦虑不安,和淡淡哀愁。 前者自然是忌惮楚傲然背后的势力。 虽然怪老头救了他,但慑于怪老头的威压,他以城为囚,囿于宁海,郁郁不可终日,惶惶不可终日,说心里没怨怼的意思,那是不可能的。 后者楚傲然也一目了然。 求见自己,明显是对方体内沉疴顽疾正发作,是见自己这么漫不经心开药,心头忐忑,惶惶不安吧。 楚傲然也不多说,和钱多多匆匆下楼,就是走在流云小筑的庭院里的时候,他忽然站立,侧耳静听。 钱多多有些发愣,“少爷,咋啦?” 楚傲然笑道,“没啥,就是忽然听到一阵赏心悦耳的琴声,真没想到能在这里听到恍若天籁的妙音。” “什么天籁琴声?” 钱多多静听半晌,却什么都没听到。 “这会早停了啊,走吧,回去了。” 两人离开。 “这家伙就不像会医术的,随便望切一下就敷衍了事。” 姜凤山捏着楚傲然给的方子暗暗苦笑 ,叹息说道,“这书法倒是狂放,极其出彩,但方伯你说,这随手写下的方子能指望得上么,哎,死又死不了,活又活不痛快,那位真的能折磨人啊!” 方伯便是他身边伺候着的属下,“姜爷,当初说了若姜爷您为善廿载,那位就给你根除隐疾,拔起沉疴的,那位实在找不到,估计就是要出尔反尔……”、 “方伯,这话以后决不能再说,这是大不敬!” 姜凤山慌忙叱道,“那位何等人也,岂会出尔反尔?想必是有事耽搁着了,不过他老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哎……也罢,能捱过廿载,重回龙城故里,我死也闭目了,说不定啊,本就没解,先生是善意欺骗我呢,二来也有利于净化我当初一身的戾气……” 方伯说道,“姜爷,要不,咱再去其他几个城市转悠转悠?那位闲云野鹤,漂泊无定,没准遇着了?” “老了,走不动了,我回来了,就没想再离开了。” 老人拄着拐子,气喘吁吁坐下,方伯慌忙斟茶,给他抚背,“姜爷,昔年的龙城王,跺跺脚,龙城大地都要颤三颤,龙江都要起怒涛,可看您现在……” 这位忠仆忍不住浊泪横流,“姜爷,看着沉疴把你折磨得,老奴我委实是心痛啊!” 姜凤山这会见不着那位,看轻了生死,笑道,“烈士终暮年,和病疾何干?人总有这么一会的,早晚问题。” 门外却传来女子脆生生的女子声音,“爷爷这话我就不爱听,孙女要你长命百岁的,天天指导我弄琴。” 女子楚腰芊芊,体态优雅,声音清脆,很是赏心悦耳,“爷爷,不得不说,这地方确实适合休养,后湖琴亭那边,晚莲开得很盛,我们去赏莲。” 老人指望不上那药方,看着心爱的孙女,笑道,“好,蕊晴说去,咱就得去。” 假山嶙峋,湖塘甚多,柔水襟山平湖,喷泉落青石成溪流,潺潺淙淙,湖面亭台轩榭,边上茂林修竹,错落有致。 三人一轻舟,驰泛晚色芙蕖之间,风景如画。 姜蕊晴衣袂飘飘,立于舟头,心头小小的醉,赞叹说道,“爷爷,早知道龙城美好如斯,我们早该回来了,哼哼,都怪那恃势令人的家伙,折磨爷爷你一至于廿载!” 姜凤山埋汰,“这就是你刚才死也不乐意出来见人的理由?傻孩子,好死不如赖活着,回春如再造,能活着看你楚楚玉立,那就是恩重如山,那怎么能怪医生能救命却没彻底治好自己呢?” “反正我就是不想巴结这样的纨绔子弟!” 姜蕊晴说道,“他救您,就是为了束缚您,狼子野心,哼,他的徒弟又如何,若不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与行尸走肉何异?” “好好好,蕊晴说得对,是爷爷越活越回去了,白活了一甲子的岁月,枉称一代龙城王,居然活得窝囊,远不如我的宝贝孙女了!” 老人疼爱这个孙女至极,一昧的吹捧。 姜蕊晴面有得色,语气却很谦虚,“爷爷,这叫江山代有人才出,不是爷爷您窝囊,委实是,这世界总是推陈出新,今人胜前人,后浪推前浪的。我姜蕊晴若不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才叫窝囊呢。” 老人便笑,“对极,对极,就是这个理。” 或许就是开心得有些过了,老人身子忽然一阵颤抖,咳咳数声,嘴角竟然渗出紫黑的血来。 同时身子绵软的倒下,竟是当场昏厥在了小舟上。 “方伯,快,带爷爷回去,是我大意了,爷爷,都怪我贪这一时晚景,忘了这几天正是您病情爆发周期。” 好不容易回到了榻上。 方伯手忙脚乱,“早上才用了一次,那定心丸没了,还想着三天一发作,这两天来得及的额,这可如何是好?” 姜蕊晴急得都快哭了,“买,赶紧我去买啊。” “但这时候来不及了吧?那药得宁海才有啊。” “那就找龙城最好的医生!” “龙城众所周知,这地方,最好的医生,自然是翰方旗下的系列医院了。” “那还不快点?” 方伯正要拨打电话,找人联系韩方旗下医生,忽然姜凤山眼眸睁开,无比虚弱的说道,“不要翰方……今……天好……” 话还没说完,他又双目闭阖,再次昏厥过去了。 “今天好?” 第一百三十七章 绑架 姜蕊晴嘀咕半天,没整明白这什么意思,“不要翰方,今天好什么?好晴朗 ,晦气,走运……不应该找医生才是,感慨什么?” “找医生?” 方伯沉默半晌,忽然灵光一闪,“对,是找人,找金天昊!” 他一便查找,一边亢奋说道,“老爷这病啊,五六年前在龙城,也有个人得过,是金天昊一手给治愈的,据说是发现的早,所以竟然根愈了,对,是金天昊!曦华制药,百年老字号,生意不温不火,但名头不小,我看看……但愿这时候还能联系得上……” 金馨喊回来几个精干,还在检测样品,忽然电话铃响,“您好,这里是曦华制药总裁办,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什么?找我爷爷?他在孤岛中心……” 才放座机,手机又在响,“什么,大仓那边出了问题,要搁置订单,甚至撤销订单?” 对面回答,“是的,金总,那边说我们曦华厚此薄彼,为翰方各种推陈出新,却对大仓敷衍了事,故此十分不满,说我们曦华对客户,如果不能一视同仁,各种优惠一体均沾,有区别对待的话,他们就要另谋他人了。” “这是什么话,我们曦华的产品,在合同的共识基础上,对每个客户都是同等对待的啊。这是否哪里出了误会了?” “我也是这样解释的,但对方压根听不进去,就说我们一直都在殚精竭虑给翰方改进,却没能给予他们同等的待遇!有对比就有伤害,他们说他们,心寒了,我们送货上门,人家压根拒收啊!这可如何是好?” 金馨头大如斗。 虽说大仓的订单远不如翰方。 可那是曦华的第三大客户啊,和曦华合作一直很愉快,突然闹这么一出,委实让她难以接受。 她正要亲自联系大仓,手机座机同时响起。 “金总,边企拒收我们的货物……” “金总不好了,酷月拒收我们的货物……” “金总,小锦拒收……” 还都是宁愿承受单方面撕毁合约后果也要撤销订单那种。 虽说这几家加起来,每年也就两三百万的订单,可曦华产品质量过硬,有口皆碑,客源很稳,评价也极其嘉好,同时这么搞事情,这还是破天荒的第一遭。 而且都是这个时候。 “难道是那个山药王?是了,他吃了瘪,为人小气,睚眦必报,又财大气粗,自然立马开始报复了!” 金馨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似王典盛这样的暴发户,做事最是雷厉风行,横戾无忌,说搞你就搞你! 据闻这家伙,虽然从小和药材打交代,山里来山里去,可说白了,人品不咋地,一开始就是个坑骗拐蒙的,好像是笃信山珍药材能强身健体,逮着人的好货就连哄带抢的弄回来,大部分吃,或玩儿药沐了,小部分买了。 一来二去,居然泡出个酒量来,也多多少少了解了些药性。 话说后来他就帮一些山城药材贩子做二手,甚至他们在酒宴上,挡酒喝酒,终于某一日他时来运转,遇著个膝下无出的商贩,独苗儿子都过续给人家,才过两年,那家伙两口子一场大病就一命呜呼,相继去世,于是他儿子就成了财产继承人,这么移花接木,他自己摇身一变,就承下了那贩子所有的家产和业务。 他做事无所不用其极,有了钱,就益发变本加厉,而他生意精明,久而久之,赫然就成了山城最大的药材贩子,如他自己所言,红得发紫! 三四瓶烈酒的酒量,足够惊世骇俗了,可他犹不满足,因为知道了些秘法,所以时常在酒宴上作弊,卖弄风骚,也就在楚傲然手里吃了瘪,他焉能不报这一箭之仇? 他觊觎金馨美色,原就摸清了曦华的底细,所以离场后,猝然发难,迅速让曦华大小客户对曦华发难。 曦华生意蒸蒸日上,每天货物出出入入,但都是龙城的客户,始终没能进一步拓展,所以很快就反馈到了金馨这里来。 王典盛不免遗憾,竟没顺利说服翰方反戈。 哼,据说那个崔总极其饥色,一定是那女人裙带关系耍得好! 王典盛暗暗唾骂,同时揣想着有一天自己也将那个极品女子抢过来,压胯下的畅快。 他哪里知道,翰方那位总经理崔必红,吃过反戈的大亏,被幕后老板恶狠狠敲打了一番,哪里还敢起不臣之心啊? 且说金老爷子白天里在椰林间荡秋千,晒太阳,黄昏时分,又和老朋友们下棋,又有菲佣田婶照顾日常生活,日子清闲而自在,心境倒是养得不错。 这会儿,他才吃过田婶做好的晚餐,正要躺下,就听到有人火急火燎的敲自己的门扉。 “谁啊,老梁么?这时候还不赶紧休息,睡不着眯着的道理你都听多少次了,要下棋咱明儿继续啊!” 但来人依然十分有耐心的扣着门扉。 “声也不吭一声,这谁啊?” 老爷子嘀咕着,披了件大氅就摸摸索索的起来开门。 门打开。 老爷子揉着微微惺忪的睡眼张望,“奇了怪了,怎地没人啊,不对啊,这动静不似风吹啊,见鬼了……” 一个大大的网兜从天而降,顿时将人都套了进去。 老爷子大惊失色,“谁啊,究竟是谁啊,居然玩儿绑票……” 且说楚傲然离开流云小筑,又回到了齐楚快活城大酒店。 毕竟是大好日子,他自然和一帮子的兄弟乐呵乐呵。 吃吃喝喝,好不容易消歇下来,楚傲然看着脸上满是略带倦意的殷悦的齐铁山,“哥们,还有一件事是要和你打个商量的。” 齐铁山惑道,“咋啦?” 楚傲然说道,“铁山,还记得不,以前金老爷子就有和快活春搞药膳的意思。” 齐铁山一愣,“记得,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依然可以和金家联手,搞个药膳套的推广?” “是的。” 楚傲然点头道,“饮食的要义,不仅在于色香味的享受,更应该有养生的含义。只要我们本着这样的宗旨用心去做,这生意一定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的。” 齐铁山自然不会有二话,“行,那你问问他老人家和嫂子。” 楚傲然给老婆打电话。 竟一直忙音。 一看是晚上十点,心里想着平时在金家,这个时候老爷子还在品茶读书娱乐呢,便打了过去,竟然无人应答! 第一百三十八章 嫌疑 楚傲然心生不安,慌忙给田婶电话。 岂不料,田婶的手机也无人应答。 他与金老爷子莫逆,加之河心岛和河畔名邸距离不远,所以他时常给老人电话,甚至时不时拎个美食什么的过去,老壮二人,促膝长谈。 河心岛其实是龙江点睛的位置,环境优雅,风景如画,据言是龙城顶级宜人的地方。。 好些龙城风云人物,退休以后,都在这里修心养性,安度晚年。 所以有老人在这座岛上颐养天年,也是衡量一个家族实力和底蕴的一个指标。 而田婶,其实就是楚傲然给老人请的,为了照顾他饮食偏爱,还从齐铁山这边学会了不少的特色菜肴。 楚傲然心知出事,赶紧前往河心岛。 到了地方,就看到影影绰绰的,有三四个人正从金天昊的居所位置离开,行迹可疑。 鬼鬼祟祟的,究竟是做什么? “想走,都给我站住!” 楚傲然没想到,这些家伙胆子这么大,这么一段时候以后,居然还滞留在这里,当即冲出去,拦住了他们。 “咦,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个年轻妹子的甜糯声音,语气里充满了讶异的意思,长得娇兮俏兮的,可楚傲然确定,自己从没见过那张精致如画的脸蛋子。 但她身边的人,他却认得两个。 赫然正是不久前自己见过的,姜凤山身边伺候着的那两个老仆,其中一个貌似叫方伯什么的来着。 “哼,你们又怎么会在这里?鬼鬼祟祟的,究竟有什么企图?还有,你见过我?”楚傲然反问。 这年轻女子,自然就是姜凤山他孙女姜蕊晴了,她极不待见楚傲然,没好气的冷笑一声,“你管我见没见过你?” “楚少,我们是来求医的。” 方伯认出这位爷,慌忙哈腰谄笑,“金天昊医术冠绝龙城,老爷他忽然昏厥,我们的救生丸耗尽,只能匆匆上门求助……” 又瞥了一眼姜蕊晴,心想,孙小姐也真是的,先前说着不见人,却还是偷偷觑看了这位爷吧,但你这样给这位说话,你这是嫌姥爷这廿载的苦头还没吃够么? “所以,刚才是你们和金老爷子谈话,所以他才没空接电话?”楚傲然有些狐疑。 姜凤山对自己那个怪老头有些怨气他是知道的。 若他们只是求医,谈得再入神,甚至金老给病人治疗,都断无理由这么就不给自己回电话,而田婶就更加不可能不接电话了啊? “楚少,您也认识金老爷子?” 方伯说道,“我们人没见着……哎,我苦命的老爷,人好不容易回来龙城了,这病魔却将他折磨的……” 他心说,这位楚少果真不是给懂医术的,这大晚上巴巴赶过来,只怕就是求医的吧。 哎,这事情,麻烦了啊! 楚傲然不想听他们废话,走过去,刷指纹,直接开了院落的外门。 因为他常来,甚至和老人连床夜话,所以备了一份他的指纹。 “你……竟然能在这里畅通无阻?” 姜蕊晴瞠目看着他。 只见楚傲然急匆匆往里面赶,再次刷指纹输密码进去。 里面没有任何的打斗痕迹。 老爷子的手机在床头边上的檀木几子上搁着,上面有着自己拨打的未接来电显示。 岛上风大,老人时常披身上的大氅却没挂墙上。 空气中有股淡淡的女子清芬。 分明是外面那女子的体香。 “老爷子明显躺下了,却又起身出去了。” 楚傲然焦虑起来,所以,老爷子是被绑架了? 这里有体香,难道竟然是姜家这些人? 楚傲然知道,姜凤山那些年做事狠辣,无所不用极其,他的手下自然也不是善茬。 “你们过来多久了?” 楚傲然气冲冲出去,见那些人正匆匆上车,火急火燎的,似乎正要跑路,叱喝道,“想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说,赶紧说,你们把老爷子怎么了?” “话可别乱说!” 姜蕊晴最看不惯楚傲然那阴鸷孤傲的模样,大怒,“我管你什么楚少楚老的,少血口喷人,我姜蕊晴可不怵你!” “楚少,我们真的没见着老爷子,你看我们慈眉善目的,也不像坏人啊!” 方伯一看要糟,慌忙过来拦截在中间,说话同时,心中苦涩的给孙小姐打眼色,意思是说,“我的小姑奶奶,你能消停会么。这位真不是我们能得罪的主啊。” “不像,不排除你们不是!” 楚傲然冷哂一声,开始扫视院落和墙边,“我药方都给你们了,你们还需要过来找大夫?哼!” 姜蕊晴鄙夷说道,“附庸风雅,就你那三脚猫功夫都算不上的方子,也能称作药方?我还希望我爷爷长命百岁!” “这是什么?” 楚傲然弯腰,在墙边捡拾一支唇膏。 极其精致,持久炫色湿润护唇,竟是个香奈儿今年秋季新款儿。 墙上还有攀爬时候,鞋子留下的印记。 极其娇小玲珑的鞋子印记。 姜蕊晴面色大变,下意识一摸自己的小挂包包。 楚傲然旋开,嗅了嗅,鹰隼般的目光锁定姜蕊晴,手里扬了扬那唇膏,冷笑说道,“我美丽冷艳的小姐,能解释一下,为何你的唇膏掉这里么?” 姜蕊晴气恼他那种高高在上,仿佛可以主宰人生死的审视睥睨目光,怒道,“你说是我的就是我的?” 她心说,既然拉扯不清索性否认算了。 自己的唇膏,居然被这个不可一世的臭男人嗅过了,她光是想想就觉得恶寒。 楚傲然冷笑,“那为何这唇膏的气味,和你唇上的一模一样?” “你……你个色-痞子,竟敢占我便宜!” 姜蕊晴怒不可遏,脸色铁青,这不扯犊子么,你说颜色一致,那还差不离,你说气味一样,那岂不是说你轻薄过姑奶奶的樱唇? 楚傲然又盯着她三尺金莲,“行啊,穿着高跟还能上墙的小野猫,难怪刚才那么凶!” 这话听得,也忒刺耳了,盯看自己三寸金莲的目光热辣辣的,还喊自己小野猫,这简直是将自己当做他玩物似的戏谑看待了么? 第一百三十九章 杀心 姜蕊晴内心屈辱无比,心说自己之前不出来见他的行动果然是对的,这样的纨绔恶少,见了自己的美色,哪里可能不骤起贪念呢,只怕对方是要借题发挥,将自己拿下了。 “那又如何?” 她定了定神,冷笑说道,“你管得着?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屈服于你?少痴心妄想了,我姜蕊晴宁死不屈!” 我的小姑奶奶,这是需要心平气和的时候。 遇大事必有静气才行啊。 您就别说话添乱了好吗? 瓜田李下,说多错多啊。 方伯虽然也听得楚傲然的言语不爽,也错以为楚傲然是刻意刁难,可还是隐忍说道,“楚少,此事多半有误会啊。” 楚傲然说道,“把人交出来 ,否则我不客气了!” 方伯慌忙开口,“楚少,我们真的没有见到金老爷子,我们家小姐顽劣了些,打小属猴的,见在外面吼了几嗓子,久久没回应,是以爬上去确认了一下。我们来之前,人就不见了,事情真的就是这样的,请楚少明察。” 楚傲然也不多说,径直往他们停在一边的车子举步走过去,拉开车门,就看到了里面被一袭大氅覆着的一个人,他目眦尽裂,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最好祈祷,老爷子他没出什么问题……”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拉开上面的风氅,下面的竟然不是他猜想的金老爷子。 竟然姜凤山。 双目紧紧闭阖,昏沉之中,犹见痛楚之色,一看就真的是病情发作,到了一个关键时刻。 “看来你们确实是来求医的。” 楚傲然虎眸扫视方伯和姜蕊晴,“但为什么他还会发作?我不是给了方子?所以,你们竟没有立刻按照我给的方子抓药立马服用?” 方伯有些心虚,垂首不敢和他鹰隼般锋锐的目光对上。 姜蕊晴则怒道,“你那随手涂鸦的方子也能用?用了只怕此刻我们也不用上来这边找人救治了。” “随手涂鸦?”楚傲然倨傲而笑,“所以你们大半夜跑这里来,是觉得金老爷子才能救姜凤山?” 方伯觑见他脸上讥诮的笑意,心一寒,暗忖,似楚少这样的人物,确实喜欢附庸风雅,希望别人口中自己是个绝世神医什么的,这趟自己一行,就算没在这里出现,倒霉摊上这破事,就冲着没用他的方子这一遭,这怕也会被对方怨怼在心。 如今委实是骑虎难下,他心道,找不着那位,金天昊失踪,这是天意么,是老爷前半生飞扬跋扈的报应么? 也罢,既然老爷性命岌岌可危,随时会溘然长辞,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而这楚少似乎又惦记上了孙小姐,孙小姐跟老爷说得对,活着若活不成自己的模样,那真的是比死了还不堪,如行尸走肉,了无生趣。 也罢,反正老爷死了自己也活着寡味了,为了孙小姐,倒不如…… 看来得到的情报果然是真的额,这位楚少,确实是个城府极深的主,为了得到孙小姐,不择手段,哼,我姓方的就是死了,也不能让孙小姐如老爷子一般,活成大半辈子的行尸走肉! 想到这里,他之前诸般焦虑,忽然消失,心情再平静不过,说道,“孙小姐,这事情我来解释。” 他看向楚傲然,“楚少,人确实是我们抓了,只不过我们孙小姐登堂入室,听到手机铃响动静,害怕有人跟踪过来,故此提前把人带走了……嗯,我意思是谁,交给你也中,但我有个条件。” 姜蕊晴大惊失色,“方伯,你胡说什么?我们压根没见过金老爷子啊。” “孙小姐,纸是包不住火的,况且是楚少这样的人物,认命吧吧,胳膊是拗不过大腿的。” 方伯说道,“楚少,今儿我话撂在这里了,若你答应我一个请求,这人的下落,我们立马告诉你,否则,咱们玉石俱焚!” “就你!” 楚傲然乜斜着眼睥睨他,冷笑,“也配和我谈条件?” “我们找金老爷子,也只是为了让他救人。” 方伯既然对楚傲然起了杀意,也就信口胡来,“岂料那老东西,五年前我们老爷派人找过,他推托不援手,今天又说病入膏肓无法医治,我们只能强请了!但既然楚少干预这件事,我们只有认倒霉认命了!” 事关老爷子的安危,楚傲然也来不及多想,“说吧,什么请求?” 方伯看了一眼姜蕊晴,才说道,“这请求关系到我家老爷和楚少,不宜落入第三人耳,嗯,便是我家孙小姐都不例外……” 姜蕊晴失声,“方伯,你居然有事情瞒着我,好啊,我爷爷能有什么事情会瞒着我的?是了,刚你说话颠三倒四的,难道……你居然背叛了我们姜家?” 姜蕊晴见这个素时对自己呵护备至的来老人如此反常,一口咬实姜家抓了人,现在更错以为真有什么要瞒着她,真的是又惊又怒。 方伯见她不明白自己用心良苦,也不搭理她,见楚傲然有些迟疑,说道,“楚少,你就掂量着吧,耽搁久了,金老爷子万一耽搁出个好歹来,只怕……” 楚傲然不再迟疑,附耳过去,“你说吧……” 异变骤起。 突兀拳风凌厉,方伯微微佝偻的身段子,倏地绷紧如弓弦,一记双风贯耳,立刻对着楚傲然夹击! 楚傲然不虞此变,躲闪不及,慌忙之下,迅速附手于头,护住双耳。 方伯看着老迈 ,可是姜还是老的辣,他老而弥坚,居然是个深藏不漏的练家子,即便楚傲然反应迅捷,护住了耳朵,可这重拳力大势沉的落在掌背,不但掌骨火辣辣作痛,就连耳朵,也是嗡嗡作响,竟比结结实实挨了一记石锤还可怕! 楚傲然被轰击得眼冒金星,对方乘胜追击,飞身扑上,一拉他的手,整个身形借着拉力,一跃而起,曲肘对着他双肩胛骨恶狠狠的撞击而下! 楚傲然仍是来不及躲闪。 好在他七年药浴,身体灵活性和反应机能,已是罕见,他屹立不动,双肩颤抖,竟是巧妙的将对方刚猛无俦的攻击卸去大半力量。 第一百四十章 老姜弥辣 饶是如此,双肩承受的力道仍是极大,直撞击得他浑身气血翻涌。 楚傲然不虞对方居然狗胆包天,劫了人,还打算对自己这样的顶级富少下手! 他愤怒兼且狐疑。 对方明知道自己显赫身份,是一个堪比龙家的大势力的资产继承人,竟还敢对自己下此辣手攻击,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他毕竟涉世未深,自然不知道,人心险恶。 他看得出姜凤山对怪老头的怨毒,那是他本性机敏,耳力目力非常人所能及也,但他自恃高高在上,又知道对方一度龙城王,如扈青如今的赫赫凶威诶,但做事却截然不同。 扈青那是夹缝里求生存,即便狂妄,但都有明显的底线在的,可姜凤山做事是从不给人留后路,若非如此,从药典看来,怪老头医术比自己高明了不知道凡几,又怎么会没法讲姜凤山体内的隐疾彻底治愈? 所以,楚傲然认为,钱多多说得对,怪老头就是要借此囚笼,将他控制住,无法作恶,故意先前时候会面,他漫不经心,没给过对方什么好印象。 他自然不知道,自己这轻狂的态度,那种漫不经心和睥睨的姿势,竟然吻合姜凤山祖孙和方伯之前收到的某些信息。 故此姜凤山压根不看好他的药方,姜蕊晴甚至忌惮得都不敢让他看到自己。 而方伯见求医不得,还被他楚傲然煎迫,眼看老爷救治无望,孙小姐又被恶少盯上,恶意再也无法遏抑,竟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要将他剪除。 要知道,方伯他少年时姐弟俩,被人追杀,姐姐被玷污屈辱而死,他自己险些死于宿敌之手,幸好得姜凤山救助,是姜凤山昔年手底下最听话的狗,第一快刀,都不知道给姜凤山打拼江山时候出了多大的力! 基于以上所述,他对行为狂傲轻佻的楚傲然起了极大的恶意杀心。 故此,即便楚傲然根基扎实,悍勇无匹,可被他扮猪吃老虎,骤然露出獠牙和曾嵘,竟被打得节节败退! 但方伯心里也暗惊,以自己大本事,虽然一生艺业有些生疏,但仍是雷厉风行,狂风暴雨,居然没法将这小子一举打趴! 这厮看着是个纨绔,竟也有几分本事,这假以时日,只怕自己也压不住他,更别提老爷子这一脉式微日久,要是放不倒他,只怕孙小姐危在旦夕了! 越是这么想着,方伯出手越是狂暴,陡然连环腿暴动,尽往楚傲然浑身各大要害处招呼。 他起手如奔雷,腿如旋风,楚傲然只能蹿高伏低,疏忽东西,腾挪躲避。 所谓守久必失,某一刻,楚傲然疲于奔命,不虞被竹篱挂了下衣服,腿下露出破绽,方伯腾身而来,一条鞭腿如电如芒,灵蛇吐信似的,透过夜灯淡淡光芒,猛地落在胸前。 楚傲然横练功夫虽好,但这恶毒的全力一击,仍是吃不消,闷哼一声,身子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出,撞击在竹篱外人行道的大野木兰树身上。 口中温热,鲜血喷洒,险些没当场昏厥过去! 他挣扎几下,只觉得浑身散架般,竟无处不疼,背靠大树,才勉强支撑起身,方伯猩红着狂戾的眼眸,轰然杀到! “蛇腿驰形!” 楚傲然冷笑一声,怒目而视,“来,我们继续!” 他自和裘毒打了一架以后,自视甚高,没成想,这趟居然被一个糟老头子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恍如重蹈覆辙,还是裘毒的覆辙,这让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恶气? “算你你小子有些眼光,居然认得我的功夫!” 方伯狞笑着逼近,“楚少,您千万别怪小的,要怨只怨你是那人的关门弟子,要怨只怨你不尊重女人,敢对我们孙小姐生出不轨之心,我岂能饶你!” 他见楚傲然虚弱,嗤笑着,用一种猫捉到老鼠玩耍的戏谑目光,凉凉的看着他。 那人控制了老爷大半生,可曾想过,自己徒弟,居然会被我姓方的把玩在手掌心? 一想到这厮还是个贵不可言的顶级富少,他就更加心头痛快! “不尊重女人?” 楚傲然,没想到他狗嘴乱喷,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啐道,“我呸,放你千秋大梦,就你,也妄想在楚爷面前言勇?八字还没一撇,现在说胜负还早了些。” 他一口血水和着唾沫喷出,方伯唯恐他趁机逃走,竟然不躲不避,冷笑着说道,“似你这样的暴戾而恣睢的富少,统统该死!你放心,一会我把你抓起来,我会让你一点点受尽折磨而死的!” 他眸子里闪着疯狂的光芒,仿佛时间又回到了三十年前,自己亲眼目睹姐姐被恶少玷污致死的场景,回到了其后那恶少跪在自己面前求饶,仍被自己凌迟致死的情景! 楚傲然见他狞狠,面目狰狞,眼神凶戾,怨毒,恍如一头含愤野兽,心里都忍不住打了一个突兀! 再见到他精神微微一个恍惚,他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双眼煞气一闪即没,一个猱身,虎躯暴起,猛地蹿了上前,右拳对着他面门虚晃一下,就在对方下意识躲避的时候,他左拳后发先至,已经恶狠狠的轰击在对方侧额之上! 方伯没想得到,这小子吃了自己全力一脚,居然还若无其事,甚至身弱鬼魅般迅疾,躲闪不及,竟被他一拳正着,脑袋嗡嗡作响! “好小子,好体魄!” 他老当益壮,若说一开始出手,还很是生硬,如今热身过后,已然把玩自如,更被楚傲然一拳打出了火气,也不后退,翻腕上扣,扼住了楚傲然手腕。 楚傲然不料他被自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击,反应居然丁点儿没落下,竟当场反击,竟被一扣正着! 对方五指如钢,鹰爪般死死钳制住楚傲然的左手手腕,竟然深深浅浅的陷入到肉里面去,楚傲然右手曲肘,气力激荡,狂暴冲撞对方的胸与颈脖。 都说拳怕少壮,这肘击也是一样,楚傲然毕竟年轻力壮,方伯吃痛,无奈松手,楚傲然一看手腕,只见被他抓住的位置,五道指印赫然,深邃如壑,不由得骇异震惊,心说这老头子手上的硬功夫真心不赖,若不是对方杀意浓烈,他都要起了惺惺之意。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夹攻 月色穿檐,澹澹照来,如水银倾泻。 微风淡淡,空气微凉,方伯神色冰冷,巍巍然似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岳! “好老贼!有点本事!” 楚傲然见他大打出手,招招都是厉害杀着,自然更笃信就是对方掳走了金老爷子,他大喝一声,冲拳再上。 方伯手腕柔软,竟似长虫刁钻,倏地转手,竟再次捉住楚傲然的手,楚傲然只觉得对方手上力度沛然迸射,反手一拉,竟被对方扯得蓄不成势,下盘松动,踉跄前冲! 楚傲然镇定心神,反借前冲的拉扯之力和惯性,屈膝,一记盘空膝,顶向对方小腹。 他纵跃如小鹿,方伯吃了年纪痴长的亏,按捺不住他的脉搏般强烈跳动的身子,不由得又惊又怒,心说自己堂堂龙城太刀,居然拿捏不住一个后生小子,这脸都丢爪哇国去了! 他恼怒之下,吐气开声,呔的一声,猛地一记力劈华山,手臂如刀,鞭劈在楚傲然的后背上! 楚傲然知这老东西自视甚高,居然不惜以伤换伤,自然是笃信自己会伤得更重,他虽然自觉复原本领不赖,以伤换伤其实自己很划算,可毕竟对方有同伴,不敢托大,一改膝顶,矮身一挫,一个回旋转,反而从对方手背跳了回去。 方伯招式用老,见没法以伤换伤,一个虎扑,掠地而蹿,抢身缀来,竟意图乘他折返落地未稳,后发先至,痛下辣手。 楚傲然感觉到身后风声,早有警惕,摆乱之中,他侧身一旋,已然滚闪一边。 岂料落地将稳未稳时分,一只飞脚倏忽横陈,只在他足踝处轻轻一勾,不偏不倚,勾了个正着,力道巧妙,四两千斤,直接将他扳倒! 身后方伯再次挥拳痛击! 楚傲然被群殴,再也站立不住,扑的摔了个狗爬粪! 他心知不妙,暗忖难怪对方如此辣手,一点也不忌惮自己的身份,敢情是有些能耐,他手足同时蹬地侧翻,又要滚身而遁,可那只脚莹白如玉,极其可恶,再次影影杳杳踢来! 楚傲然左支右绌,这时候身后方伯如影随形,猛地一脚踏他后背上。 楚傲然被定在当场,任是如何手舞足蹈,都无法难以免厄,他愤然抬望眼,就见那个身上散发着淡淡女子幽芳的女子,长睫轻颤,一脸藐视的看着他! 那只腿的主人,自然就是对楚傲然一屑不顾的姜蕊晴! 楚傲然吃瘪,脸色酱紫,怒斥道,“以多欺少,这算哪门子的英雄好汉?有本事咱一对一啊!” 但心底深处他是极其震撼的,没成想,这女的功夫不错,对自己的压迫,似乎远超过了当初的朱七了。 当然,他是吃了被暗算的大亏。 “孙小姐,您别闹事啊!” 方伯确实老脸无光,说道,“行,我放开你,咱们继续!” 楚傲然暗暗腹诽,这厮不喊小姐,喊孙小姐,这是摆明了只将她爷爷姜凤山视作主子么? 姜蕊晴淡淡说道,“联手,你也配,我只是怕你逃了!” 话语之中,那种藐视的风情,一览无余。 方伯自恃身份,不愿以多凌少,纵然恨不能立马要了这恶少性命,还是选择了松脚。 楚傲然气得牙痒痒的,被他狠狠一踏,纵然双手支地,可手足酸痛,短世间之内,竟尔站立不起。 姜蕊晴哂笑道,“咦,方伯,这地上有骨头么?” 方伯笑吟吟说道,“自然是没有的!” 姜蕊晴格格娇笑,“那怎地有个大少爷死活趴地上不起来?难不成不是找骨头啃?” 方伯哈哈大笑,“孙小姐这你就不懂了,这不是找骨头,这叫找狗屎,他是想着能否走走狗屎运,趴着一坨狗粪,沾了运气好今天幸免于难!” 两人一唱一和,极尽挑衅和嘲讽之能事。 楚傲然愤怒到了极致,咽喉都在格格作响,“很好,你们成功激怒我了!” 他抖了抖身上尘土,攥紧拳头,浑身立马响起了爆竹般的骨关节脆响,“走你!” 他箭步疾冲,一式单鞭,身如鬼魅,其快无比,竟于电光火石之间,抄起了方伯的一只腿,手臂急抡七百二十度,骤然一松,已然将人抛掷了出去! 嘭! 不偏不倚,赫然正中姜家停在外面的一辆路虎揽胜之上! 楚傲然含愤出手,力大无俦,方伯毕竟老迈,反应不如青壮时,躲闪不及,直接将车身撞塌陷了一大块! 楚傲然一招得手,倨傲冷笑,嘲讽说道,“糟老头子,怎么趴车身不动?莫非姜家车身上也有狗屎或骨头,你是想啃狗头或是走狗屎运?” 方伯吃了一撞,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心忖,这么些年,本事都落下了,区区一个纨绔子弟,都能对着自己叫嚣了,这回头还是要勤练不辍啊! 就在他活动筋骨的时候,楚傲然已经对着姜蕊晴攻伐过去! 既然她是个高手,又对着自己悍然下手,自己将不能将她当做一般的女子了,楚傲然忌惮二人联手,心知要想离开,必须趁着方伯修整,以快攻快,迅速突破姜蕊晴的防线! “你以为姑奶奶的是软柿子好捏?” 姜蕊晴眸子里厉芒闪烁,嗤的一声,不惧反笑,“敢觊觎姑奶奶,哼,今儿不让你见识见识我们姜家的厉害,我姜蕊晴名字倒过来写!” 两人四眸相对,火花迸射,激战一触即分! 方伯居然好得极快,立马过来掠阵,虎视眈眈,还不忘给他施加压力,“楚少,您放心,我是讲信用的,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你指点指点她也好,等你们比试一番以后,我们两再继续!” 楚傲然暗暗叫苦,默默思索脱身之道。 正殚精竭虑,突地车子那边传来手下惊呼“小姐,不好了,老爷他……” 姜蕊晴一听,都顾不得拿捏楚傲然了,飞身折过去,“爷爷,爷爷……您怎么啦?” 就见路虎里面,姜凤山浑身痉挛哆嗦,嘴角紫黑,血水渗出,眼看着就要冬瓜豆腐了。 姜蕊晴折头,见方伯还堵着楚傲然防止他逃跑呢呢,颤声喊道,“方伯,爷爷他,似乎状态……不好了!” 方伯叹了一口气,终是不愿放过楚傲然,“小子算你不走运,这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还是把命留下吧。” 姜蕊晴失声痛哭,“方伯,你就让他走吧,爷爷这样……方伯你赶紧想想办法啊!” 第一百四十二章 救人 方伯果断说道,“孙小姐,既然找不到医生,早已无法可想,这小子既然得罪了,更觊觎您的美色,就不能放他离开了,否则以他的能量,放虎归山,后果不堪设想啊!” 姜蕊晴心知确实是这个道理,只能嘶声痛苦,“爷爷,爷爷,谁来救一救我的爷爷……” 楚傲然听得冷笑不已,可见对方一个妙龄美婵娟,哭得呼天抢地的,不生凄惨,终是有些恻隐,忍不住冷哂一声,“一群蠢货,救命的单子就在自己手里,非东奔西走,手段龌龊不堪不说,还把自己整得哭哭啼啼如丧考妣的!” 方伯双目喷火,“你小子,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楚傲然重复,不屑嗤笑,“一群蠢货!” 方伯只当对方落井下石嘲弄自己,正要发飙,姜蕊晴却福至心灵,“没错,这小子既然是那个人的徒弟,好歹也有几分本事,方伯,我们就让他救治爷爷,爷爷能好转过来,就是要我姜蕊晴的命都好说,你要什么,只要我有,都行,救治不好……” 她眸子里一片暴戾之色,“那也别怪我姜蕊晴无情了,毕竟是你心怀叵测在先的!” 事到如今,她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她见这家伙干架,居然能让方伯吃亏,想来再是败絮其外,也是有几分金玉其中的。 说不定就能行呢。 生死煎迫,如此二世祖,不怕他不尽力! 至于得罪他的后果……自然是后面再说了。 方伯失声说道,“孙小姐,你哪能做这样的承诺?” 姜蕊晴置若罔闻,看向楚傲然,说道,“楚少,你怎么说?” “什么叫我心怀叵测在先的?” 楚傲然只觉得这些人好生的莫名其妙,闻言冷笑说道,“你说让我救治我就救治了?不好意思,本少心情不好,只想干架,不想救人!” “你……” 姜蕊晴气得娇躯颤抖,心说这恶少果然真心可恶,这是要坐地开价了,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一咬牙,豁出去了,说道,“楚少,你不就是想要我姜蕊晴么?行,只要你救回来我爷爷,我二话不说,服服帖帖跟你走,这辈子绝不反悔!” “什么,你要跟我走?” 楚傲然上下打量她,是挺女人味的,可也够自恋的,是个有美女本少就会要了? 他嗤笑道,“现在的女人都你这般恬不知耻的?你如此苦心孤诣想跟着本少,也不问问本少稀罕不稀罕?” “你还想我怎样?” 姜蕊晴秀眸喷火,“那楚少说说看,要怎么才能出手救治?” 楚傲然说道,“先把金老放了。否则我不想和你说话。” 姜蕊晴抓狂,“我们真没抓到人,确实我们抵达之前,人就没了!” 楚傲然自然不信,“那方伯为何承认,为何对我猝然发难?” “是你气焰嚣张,我们百口莫辩,方伯无奈才出手的!你就说吧,刻不容缓了,你能不能救人了?” “不能,你们得罪本少,就得掂量后果,还是出示该有的诚意再说吧!” 姜蕊晴几乎怀疑。 对方要么惺惺作态,心理那个变啊态的,明明极其渴望想到得到,非要自尊作祟,整得似如自己巴巴的求着他要才行,许多二世祖都是这般德性! 要么,就是这家伙确实不学无术,至于干架的本事,可能只是说明他暴烈恣睢,飞扬跋扈罢了! 她一念至极,心灰意冷,暗忖,罢了罢了,这样的人怎么能寄望,实在不行的话,还是另想它法吧。 她盯着楚傲然,讥诮说道,“楚少该不会是不学无术的脓包一个吧?压根就不会医术?” 楚傲然真心不想帮她,可想起来怪老头曾给自己说的医者仁心,再想起她拦住自己的藐视,现在的嘲讽,再看她哭得红肿的秀眸,不胜的楚楚可怜,不胜的凄惨,他心里暗叹一声,终是心软了,说道,“让开吧,我看看,哎,哭哭啼啼的!” 方伯有些警惕,“万一他心思诡谲,讹诳我们?” 楚傲然一翻眼白,“都大半身子入了黄土,孙女哭得要生要死的情况了,我犯得着玷污我高贵的双手?” 方伯脸色一窒,想起是自己往车子一撞,导致老爷突然爆发的额,难辞其咎,内心苦涩,终是让开。 楚傲然略微看了一下姜凤山的情况,摸出贴身小锦盒,取出里面的金针,出手如风,迅速封住浑身上下,不下于四十个大穴。 他动作干脆利索,死死盯着他的姜蕊晴眼睛一亮,心说果然赌对了,这恶少确实有些门道。 “不按处方及时抓药,耽搁太久了,发作以后,又是在车里颠簸,难怪爆发了!” 楚傲然针灸过后,十指起承,在病人各关键位置,或徐或迅,游走转合,众人见他轻拢慢捻抹复挑,手法奇妙,而随着他的动作,针灸处渐渐漆黑血水渗透出来,病人的痉挛抽搐,渐渐偃止,煞白脸色竟开始变得血色回暖,不由得啧啧称奇! 当楚傲然收手,缓缓舒了一口气的时候,姜凤山虎躯突地一个颤抖,咳嗽一声,竟是陡然睁目,啊的叫出声来! “爷爷您醒了?” 姜蕊晴大喜,慌忙扑上去,颤声说道,“太好了您醒了,爷爷您吓坏孙女了,我还以为你再也起不来了呢!” 姜凤山手微动,无力的轻抚孙女滴满热泪的手,虚弱说道,“傻……孩子,爷爷还没看到你凤冠霞帔的……风光出嫁,怎么会舍得……撒手而去?” “有现成的方子不抓药服用,颠儿颠儿跑这找人,才恢复了一口气,又哭哭啼啼唠唠叨叨的没完没了,真是一个不知死活,一个不知所谓!” 楚傲然皱眉,“最好别再打扰病人,现在最需要的是,充分的静养时间!” 姜凤山说道,“是,楚少。” 姜蕊晴慌忙抚慰老人在车子里舒服躺下,“爷爷您好好歇着。” 方伯垂首过来,歉然道,“楚少高义,以德报怨,我方某人……” 他想到老爷在阎罗殿走了一遭,终于被眼前贵公子拉扯了回来,眼圈一红,咽喉一哽,半晌竟是说不出话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言出必践 楚傲然确认姜凤山压根没服过自己那个方子的药,早已明白对方确实是找到河心岛求医的,要金老爷子在他们手里,怎么会被提前送走,肯定在给姜凤山看病才是。 他心知事出诡异,金老爷子想必被另外一伙子的人劫持了,当下也不想和姜家的人拉扯不清,就说道,“行了,废话就不要多说了,人如今是吊住了一口气,但这还不够,赶紧找人,按照我早前给的方子,抓药,按时服用,否则再出现刚才的情况,再找我也是回天乏力了!” 姜家数人点头如捣,唯唯诺诺,千恩万谢。 姜蕊晴吩咐下人赶紧连夜抓药熬药,“就是砸药铺,也得给我将方子里的药材给找全了!” 手下应声而去。 楚傲然这才问起来早前的事情的细节。 “我们通关曦华总裁找到金老爷子的下落,金老爷子电话没法拨通,提示不在服务器,我们只能十万火急赶来河心岛。” 姜蕊晴说道,“方伯跑得快,我让他打的前锋……哎,都怪我们有眼无珠,手里攥着方子,还到处乱跑!” 方伯惭愧的说道,“楚少,讲真句,我们听说你行为荒诞,放纵不羁,不学无术,压根不信那方子管用,我们真是有眼无珠啊……” 楚傲然错愕说道,“是谁说的?” 他心说,难道这姜家的人,居然早早知道了自己的赘婿身份,废物名头? 方伯显然不大想提及那人,含混说道,“道听途说。” 楚傲然说道,“还请明说,这可能正是劫走金老爷子的黑手!” 方伯浑身一震,喃喃说道,“怎么会,难道就是他们,竟然要嫁祸我们?” 姜蕊晴已经在一边说道,“那人姓席!” 楚傲然心头了然,心头暗恨,又是席锐那家伙! 这么说来,金老爷子很可能就在席家人的手里了。 不大一会,姜家手下气喘吁吁冲回来,“小姐,找了附近七八个药铺,始终有三四味药材找不着!这可如何是好?” “饭桶么,抓个药抓不齐?”姜蕊晴怒斥,“给我继续找,找不到你们再也不要回来了!” “不要去啦。” 楚傲然说道,“金老爷子这里都是药材,尚且缺的,药库里面一定有。” 又看了看路虎,说道,“病人实在不能颠簸了,取个架子抬进屋子去吧,有现成的药和炉子,就在这里煎药,明天状态好了,再离开吧。” 姜家下人忙碌厨间。 楚傲然给金馨打电话,打了数次都是忙音,还不容易接通了,对面传来疲倦的声音,“傲然,我好困,我今晚就在公司歇下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好么?” “那……也好,好好休息吧。” 楚傲然嗫嚅半天,终是不忍告诉她老爷子失踪的事情。 不大一会,姜蕊晴亲自喂爷爷服药,见那汤药果然奏奇效,姜凤山情况稳定下来,这才将悬着的心头大石放了下来。 姜家手下厨艺极好,做了嘉好的宵夜,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 只可能,姜蕊晴和方伯忧心姜凤山,楚傲然想着金老爷子,俱是兴趣缺缺,就此冷落了大好的酒菜。 方伯再三致歉赔罪,问及楚傲然的身手,还楚傲然勉打精神,又和他切磋了一番,两人之前干架打出真火,彼此都心折,现在就更加惺惺相惜了。 楚傲然心知对方是刻意奉迎自己,免得自己这个“恶少”记恨在心,好在他磊落豪迈,也不在意。 就是姜蕊晴依然如故。有意无意避着他,看得出来,即便他艺术精湛,可在她心目中,仍是那个行为荒诞不堪的二世祖。 金老爷子失踪,线索无多,楚傲然一夜辗转难眠。 第二天起来,姜凤山和方伯已经离开。 楚傲然缓缓走进大厅,就看到姜家人准备好精美可口的餐点。 而姜蕊晴却静静坐在那里,竟然是在候着自己的意思。 楚傲然低头吃着早点,感觉到女子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忍不住皱眉说道,“他们都走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姜蕊晴沉默了少顷,才说道,“我说过了,只要你救了我爷爷,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心头是又屈辱又无奈。 明知道这是羊入虎口,可她姜蕊晴是牙齿当金使的人,言必信行必果,岂能食言? 打小孤苦伶仃,若不是老人收养她,抚养她长大,她就算侥幸没死在街头,也依然是瑟缩天桥底下的流浪一族,食不果腹,朝不虑夕,惶惶不可终日! 老人待自己,恩同再造,为了老人,她姜蕊晴就算委身恶少,那又如何? 谁知道,楚傲然继续吃着早点,头也不抬,“你走吧,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虽然拌了我一跤,既然是误会一场,我又岂能记恨一个女孩子?你也赶紧走吧,我要收拾收拾,出去找人了!” 自然是酒足饭饱,去找席锐算账了! 闹了半天,他小肚鸡肠,竟然是惦记着自己拌了他一脚? 这是觉得我还不够低声下气? 姜蕊晴心头微愠,又不好发作,提醒说道,“楚少,我不是因为拌了你一脚才还没走的,是因为你救了我爷爷……” “行了行了……” 楚傲然不耐烦了,没好气的说道,“有完没完,我真的要出门了,你也赶紧走吧。” 这是来真的? 他似乎抵触我? 姜蕊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是真的要我走的意思?” 她居然有些愤怒,难道就因为这个金天昊失踪了,所以你连我姜蕊晴这般绝色都打不起来兴趣了? 这,这太挫败了吧,都不知道多少男人对我姜蕊晴痴心绝对,天涯思君念念不忘啊! 所以,这恶少的花心,荒诞,不羁,放纵,喜怒无常,最难伺候,乖戾阴诡,捉摸不透,都是真的了! 自己这般姿色,也是想吃就穷折腾一番,心情不好了,直接弃之如鄙履,看都不看一眼? 楚傲然继续吃着早点,才站起来,餐巾一抹嘴巴,眸光一瞥,顿时怔住了,“怎么你还不走?你究竟想要怎样?” 姜蕊晴斜倚门扉,狭长凤眸轻扬,“趁我心存感激,当下还算不太隔膈应你,赶紧的提你的要求,我姜蕊言出必践,从不欠别人人情!” 第一百四十四章 姜女如魅 楚傲然收拾餐后东西,然后将斜倚门扉的女子推出门去。 “碍手碍脚的,你又时间精力,大可多花点心思在你爷爷身上!” “他已经好多了,看得出来,那被我们忽略了的你随手所写的方子,确实是良方给力,我在与不在,和他健康几乎可以没关系了。” 姜蕊晴听出他话语之中的冷哂意思,眼神越发不善,居然开始暴躁起来,“言出当欠,你这是非要我一直欠着你的人情?” 莫名其妙她就受不了他看她时候漫不经心和略带轻藐的眼神。 若说嫌弃,那也是我姜蕊晴嫌弃你这恶少不是? “你爱咋咋地。” 楚傲然没打算搭理她,到了外面拦车,上车,不料那女子丝毫不识趣,居然也跟着进了车子。 “你花痴了么?” 楚傲然沉着脸,说道,“本少是有妇之夫了,你这样我压力很大的。” 姜蕊晴无动于衷,双手抱胸,靠着后座,闭目假寐。 楚傲然语气只好难听起来,“诶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还死皮赖脸做狗皮膏药了是不?你父母难道就没教过你礼义廉耻?” 姜蕊晴越听脸色越铁青,“我就不知礼义廉耻了,哪又怎么了,你一个声色犬马的贵公子,自己都行为不端,要教我什么是礼义廉耻么?” 无父无母,那是她心底不可触碰的痛楚,居然给楚傲然一下挠着了,她越听越是自尊心作祟,原来违和着一颗心,单纯为着偿还人情的她,竟非就跟他杠上了。 楚傲然怒道,“本少现在要去本少媳妇儿找寻她爷爷,这要是被她看到我身边一个如花似玉的你,你要我怎么解释?” 敢情他眼中,到底是知道我姜蕊晴的女子力的。 姜蕊晴直到听到最后一部分,才颜色少缓,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和你的那些女人对上的。” 她心里暗啐,原来是害怕他女人知道他偷腥! 她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女人,居然能让这花花公子无视自己。 “那也不行,这样终究是瓜田李下!” 车子已经开出一定距离,楚傲然说道,“司机停车。” 于是司机停车,神色古怪的看着二人。 不消说,这是将双方当做拜金女对出轨男的缠夹不清事件看待了。 车门打开。 “你下车,还是我下车?”楚傲然说道。 “你下我也下,你留我也留。我就赖上你了。”女子固执说道。 她甚至有些恶搞的快感,你个恶少也有这样的时候,你越是不爽我心头就越是畅快! 楚傲然竭力忍耐,“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胡搅蛮缠毫不知羞耻的女人?说吧,要怎么样你才闪开?” “不怎么样,就还清人情就好说了。” “行,你下车,有需要帮助时候,我会call你。” “不,我严重怀疑你是要无限期延误,从而将此事不了了之。” 要搁十年八载,这不得膈应自己十年八载的? 姜蕊晴心一横,“就你那三脚猫功夫,你就别想着能赶我走了!” 这女的挺自恋的啊。 楚傲然头大如斗,“你以为自己会点功夫就能冲我叫嚣了?” “瞧不起人是吧?” 姜蕊晴斜乜着眼瞪他,“行啊,我们就打一场,我输了我拍拍屁股,灰溜溜走人,你输了就别再歪歪唧唧的!” 楚傲然听出对方语气之中那股子的藐视,只觉得一股火气腾腾的往上冒,一跃出了车门,“那就来!正好这江边清晨无人!” 姜蕊晴尾行缀上。 的哥大喊,“起步收费,你们这算什么?” 楚傲然摸出钱包,甩了他两张大红头,“抱歉了。” “一对神经病!莫名其妙!晨起还有功课没交完就别跑出来害人啊,该上的车都能上错!还挑江畔,够不知廉耻的!” 的哥捏着钱,嚷了一句,关了车门,一踏油门,远远的去了。 楚傲然尴尬无比,哥们,您的想象能力太丰富了! “都怪你!” 姜蕊晴双颊飞霞,她只觉得火辣辣的烧得厉害,羞恼之下,身影一晃,骈起春葱般细嫩的玉指,毒蛇吐信,已经对着楚傲然面门戳来! 她出手疾快,楚傲然迅疾后仰,那醮了淡粉指甲油的指甲堪堪贴着他鼻翼而过,惊出他一身冷汗! 楚傲然心里暗骂,女子英姿飒爽犹酣战,身形翩跹,如蝶轻灵,倏忽东西无不可,穿叶戏花般,纤手与玉足频闪,出手刁钻且快,竟是快到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楚傲然左支右绌,竭尽了全力,碰不着她半截衣角,更逃不过她倩影的笼罩。 只眨眼功夫,他肩头,脸颊,额头,手臂,纷纷中招,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某一刻,女子收手,在江畔一颗长石迎风而立,身子妖娆挺拔,竟是说不出的英气逼人,“楚少,你服是不服?不服咱们继续。” “不用继续了。” 楚傲然杵立原地,身子犹且颤抖不休,不由得面如死灰,心有余悸,涩声说道,“你赢了,你爱跟着跟着,我技不如人,我无话可说。” 经此一役,他终于明白什么叫人上有人,天外有天,敢情自己自恃的这点功夫,连一个小小女子的零头都比不上! 他不敢设想,要是对方不是怀着戏谑之意,点到即止,而是重拳出击,或者手里提着锐器什么的,刚才自己会有多惨淡收场。 这姜凤山得孙女,竟然是个极其可怕的武道高手,真是令人始料未及! 楚傲然被打击得那点自恃的心里瞬间灰飞烟灭。 再上车的时候,只闭目静养,镇定心神。 爱跟跟着吧,或许这样的高手,某一刻,能起到一个出奇制胜的效果呢。 车子在齐楚快活城附近停下。 齐铁山和几个现在人换新装,但脸上的痞气遮掩都遮掩不住的汉子候着,一见楚傲然,迎了上来,“席锐就在金角大厦边上的大穹顶,兄弟们轮换着守着,昨晚簇拥着进来,迄今未出来,估计老爷子就在里面,被他夹持了。距离这里不到千米。” 楚傲然点头,齐铁山看了一眼姜蕊晴,有些错愕,“这位美女是?” 第一百四十五章 女煞星 那些粗汉子,换了马甲,现在在酒店忙活,开张,来来往往,门庭若市,见过不少美女,可也罕见这般美貌身材又正的美女,一时都目光炽热的看着。 楚傲然随口说道,“我秘书。” 那几个汉子啧啧有声,低语说道,“老楚阔以啊,一个主管,在凌波阁做事,也能配个秘书,说不定还是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那种,啧啧,幸福了诶!” “加把劲努力吧,啥时候我们齐楚快活城的逼格直逼凌波阁了,也能有那个待遇了。” “少扯淡了,这女的比凌波阁的女经理还正好不!我猜想,才不是凌波阁福利,而是我们楚哥个人魅力所致!” 楚傲然听得“老脸一红”,心说漂亮女人,果然是个麻烦,这要金馨知道了也这么想,那就完犊子了。 也不知道怪老头怎么想的,这二十年后给人拔起沉疴的事情,非假自己这个徒弟的手! 这招惹了这女杀神,真让人欲哭无泪的。 这恶少果然是恶少,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啊,都是个罨不住痞性的小瘪三啊! 姜蕊晴听得愠怒,如刀般的犀利目光凉凉的扫了过去,所有汉子心头都同时打了个冷战,不由自主低下头去,暗忖,这楚少这秘书的眼神太可怕了,那滔天凶威,活脱脱一母老虎啊,楚少若要潜她,只怕也是拿小命去玩儿! 姜蕊晴低低哼了一声,所有人都不敢再与她直视。 大穹顶,那是余家地头,龙城有名的销金窟。 装修得极其豪华。 即便是上午,也依然是门庭若市,外面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豪车。 齐铁山他们早已打听清楚,席锐他们的包间,是在五楼,近了去,就听到里面人声喧哗,隔音墙都阻隔不住那些放纵男女的聒噪。 楚傲然他们是不动声色的,跟着服务员身后进去的。 大概因为里面各色人等一应俱全,服务员放下东西,出来看到身后诸人,也熟视无睹,将他们当做这个包厢的客人了。 楚傲然一马当先,齐铁山紧跟其后,那些痞性汉子簇拥着二人。 姜蕊晴默无声息的缀行其后,有些厌恶的皱了皱鼻子,这样的地方,宁海多了去了,她自然知道出入这些地方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见楚傲然出入这里,就跟常客一般的自如,她益发对他嗤之以鼻! 整个包厢都是红男绿女,济济一包厢,满身酒气,满脸倦态,在那里又唱又跳,显然一夜的漫长时间,都还没能够燃尽他们骨子里的疯狂与放纵,热情没得到宣泄和消歇。 那种穷奢极侈的滋味,无处不在。 暗紫微褐的檀木桌子上,全是些红酒香槟,位置上,散落着林林总总的牌子外套和女士挂包,烟雾弥漫,那是芙蓉王,苏烟等等的气息,姜蕊晴忍不住捂住了好看的琼鼻。 “好家伙,难怪这些生意这么好,嘿嘿,以后我们齐楚快活城也会有这个逼格的吧!” 视野所及,那些随行的汉子,目光炽热的看到了各种豪车名车的钥匙,迪奥,别克,雷诺,阿斯顿马丁都有出现,巴宝莉暴龙等等的钱包随意散落。 那些惹火女子,和早已在声光电迷幻里面忘记了外头日夜的男子,簇拥着狂舞。 “哟,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极品!” “来吧,美人,让我们和舞一曲醉酒的探戈!” “甜心,我可是最懂怜香惜玉的一个,一会保管让你开心快活!” 就在楚傲然巡视搜寻席锐的时候,几个醉眼惺忪的家伙,看到了姜蕊晴,眼睛一亮,顿时摇摇晃晃着身子闯过来了。 这妞正啊,来大穹顶这样的地方许多次了,还是首见,莫不是新来的? 第一个吃了螃蟹的话,这个牛不得吹一辈子? 楚傲然瞥见那些人的丑态,不由得暗暗叹息,好死不死,你们敢触这个女煞星的霉头! 那些人群魔乱舞冲过来,各种炫耀着自己的显赫,各种花样搭讪,想要得美人青睐。 然而,甫一近身,他们就似被扼住了颈脖的鹅,再也蹦跶不起来了,被姜蕊晴一脚一个,统统放倒在地上! 但那些人都喝得酩酊大醉,根本看不清别人的下场,居然飞蛾扑火,前赴后继。 姜蕊晴不堪骚扰,暴躁之下,出手狠辣,绝不容情,即便不招惹她的也不放过,一路过去,恍如风行草偃,转瞬放倒了一大片。 楚傲然听到动静,知道这女的抓狂,心头竟是大为解气。 那些失去男伴的女人们,纵然花枝乱颤,站立不稳,倒了那么多人,哪能看不出来,这是来煞星了,尖叫着躲避,“有人搞事情了,有人搞事情了!” 楚傲然听到门口处,有警卫闻声而动,纷纷赶来的声音,当下喝道,“加快速度,赶紧找人!” 终于,在包厢最里面一个相对僻静的小房间,楚傲然找到了席锐。 那厮喝得不省人事,和一个同样喝得丑态百出的石榴姐紧紧抱在一起。 真是丑态百出! 那女的,清洁阿姨装散落,一看就是这里上晚班的清洁工! 姜蕊晴呸了一口,索性背向而立,警惕着外面的人。 不过这里应该属于不宜打扰的特殊地方,安保只在外面巡视,竟是没往这个位置过来。 楚傲然扫视小房间,没见着金老爷子的下落,气得对着席锐恶狠狠一脚下去,一边吩咐那些汉子找人,一边叱喝,“这样的极品,你也下得去手!起来,楚爷找你算账来了!” 齐铁山笑骂道,“这酒是好东西啊,这厮喝醉了,再丑的也是极品了!” 打自上次席锐抓了苗兰威胁齐铁山,他就将这梁子牢牢的刻铭在心了。 “是你,你这废物,到这里来做什么?” 席锐吃痛,骤然醒来,一看楚傲然威风凛凛站在他面前,又见自己丑态,顿时慌得一比,手忙脚乱扯过衣服穿上。 楚傲然又踢了他一脚,“说吧,你把人弄哪去了?” “人……弄哪去了?” 席锐正在穿裤子,才提到一半,闻言,忽然颜色大变,随即怒斥道,“好废物,居然跟踪盯梢余家千金,你果然魔爪无处不在……” 第一百四十六章 憋屈的席锐 “是个富家女都在你名单之上,可惜了,哼,我告诉你,生米已成熟饭,余家小姐是我席锐的人了……” 说到这里,他见这么多个汉子都面色不善盯着他,顿时行怵说道,“诶,你个废物,你这是做什么?我可警告你,这里是大穹顶,是我家芳菲的地盘,你敢乱来,她可不饶你!” 说着,他忍不住去看一侧的女人,“芳菲你醒醒!” 他的声音,猛地戛然而止,随即他难以置信看着那女人,颤声说道,“你谁啊,你为什么在这里?我的芳菲哪去了?” 他都快哭出声来了。 昨晚他被众星拱月般进入大穹顶,偏生遇着这里的东道主,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的余家大小姐,居然不似往日那般轻藐看自己,颠儿颠儿凑进来和自己喝酒。 他看见她一反往日的精明,竟有借酒消愁之意,一条恶毒主意油然而生,于是把她灌醉,但没想到对方酒量竟不在自己之下。 也幸亏对方失意,自己才在自己醉倒之前勉强放倒了她。 昨夜风云如梦,被楚傲然这废物一脚踹醒,身畔牡丹变石榴,这让他如何接受这种的结果? 昨晚风流,睡的竟然是一无盐女? 楚傲然一开始听得糊里糊涂的,后面一看他表情,哪里还不明白,不由得暗暗佩服这小子的阴险狠辣,为了得到余家千金的身子,不惜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虽然他也不待见余芳菲,可看到李代桃僵,看到席锐美梦灰飞,还是心头一阵一阵的痛快,该! 楚傲然忍不住摸出手机给他拍照,“啧啧啧,难得撞上席家大少爷的好事,咱好生拍摄留念,定格时光的美好与浪漫。” 席锐憋屈至极,捂脸,他见楚傲然这么多人,心知抵抗无力,只想着待脱身以后,怎么拿捏住这废物,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他还狂不狂! 这时候,那个女的也醒了,见这么多人,羞涩无比,赶紧披了衣服遮住身子,再听席锐声色俱厉的喝问,她委屈得痛哭失声。 指着席锐,“你个没良心的,昨晚我进来打扫卫生,你紧紧抱住我,甜言蜜语,要生要死,死活不让我离开,还逼我喝酒,我看你长这么帅气还这么情真意切的,也就半推半就了,可你醒来就变了个人!” 啪! 席锐恶狠狠一记耳光就下去了,“我堂堂席家大少爷,怎么可能看得上你这样的残花败柳,昨晚和我喝酒,和我恩爱的,分明是余家千金,你说,你个刁妇,居心叵测,睡了本少,把余家小姐藏哪去了?” 无盐女清洁工捂着浮肿的脸,埋头衣服之上,肩头抽搐,抽泣不绝,“我没有,明明是你拉住我,我挣扎不脱,你是不是要吃光了抹尽,想一走了事,这么多人看着,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始乱终弃,躲不过悠悠众口!” “你个下作女人!” 席锐扬起手,又是一记脆响,啪! 席锐杀猪般嘶吼起来,怒视众人,“谁,谁打我!这杯子谁砸过来的!” 他的脸浮肿一大片,手却僵在半空,敢情他正要扇无盐女,却不知为何被人突兀一下打脸上! 可他看眼前,谁都不像有出手的角度啊。 于是他再次扬手,要对那个女的侧脸下去。 啪! 于是他另外一张脸也浮高了。 “是你!” 这一次他看清楚了,门口有个女的,身子一转,再回转。 那个角度,是自己正面,杯子掷出,恰好可以左右正着自己的两边脸。 楚傲然心知是姜蕊晴作怪,也就她有这个身手和准头,也不做声,只当看戏,乐得坐山观虎斗。 席锐提着裤子颤巍巍站起来,好不容易系好了,对着外面冲出去,“你谁,敢暗算本少?” “那姓楚能打,姑奶奶的打不得?” 姜蕊晴长睫微微颤抖,藐视啐道,“那厮一脚踹醒你,你要觅仇,那也应该先他再找我!” “我爱先找谁找谁!” 席锐憋屈无比,他怂那么多人啊,况且他刚不过那废物不是! 姜蕊晴冷笑,“欺软怕硬,废物!” 楚傲然暗暗偷笑。 席锐正要反驳叱喝,但门口光线甚好,视野渐渐清晰,却见她眸如秋水潋滟,声音更是犹胜春日喜闹花枝的黄莺,不由意夺神摇,“念在你长得不赖,这样吧,只要你跟着我,这掷杯之仇,本少宽宏大量,不再和你计较了!” “就你,也敢对姑奶奶的说这话!真是马不知脸长!” 姜蕊晴嗤笑,暴起一脚,顿时将他踹飞,不偏不倚,恰好就回来原来躺着的位置! 席锐股下剧痛,似乎已经要摔成一瓣一瓣的,痛得他直哆嗦,他知道遇上了狠茬子,是个女煞星,顿时噤若寒蝉,再不敢叽叽歪歪! 他飞回来时候,擦着楚傲然头顶而来。 楚傲然慌忙低头避让,仍觉着头顶火辣辣直痛,心知这女的是看到了自己暗笑的表情,心头不忿,才给了自己一个教训,不由得暗暗记恨在心! 他这个人讲究快意恩仇,有仇通常当场就报了,轻易不留着过夜。 可究竟打不过这女的,自然不会自取其辱,只能暗暗咬牙,忍气吞声。 他一脚踏上去,“说,人在哪?”、 席锐错以为楚傲然在找寻余芳菲,心知自己这趟没睡着余芳菲,大势已去,只能咬牙支撑,“我不知道,你得问这个女的,是我灌醉的没错,可余小姐酒量不赖,我自己也喝得醉眼昏花的,人怎么不见的,我也不知道,肯定是被这女的换走了!” “还给我擦边锋!” 楚傲然大怒,大耳刮子抽丫的,“我没兴趣问你鱼小姐虾姑娘的少给窝装糊涂,说,金老爷子哪去了?” “金老爷子?” 席锐被他抽得气血翻涌,也只能忍气吞声,小低伏做尽,说道,“金老爷子与我何干?你找他你得找你老婆去啊,你上大穹顶找我要那糟老头子?” “还不老实?” 楚傲然左右开工,干得丫满地找牙,“既然你不畅快,我也不介意让你多吃些苦头了!” 席锐被打出火起来,怒目而视,“废物,你欺人太甚,回头别落我手里!” 第一百四十七章 骟了 “我会否再落在你手我不知道,但你是否明白你现在正在我手里?” 楚傲然恨极了这家伙,挥拳将他打得鼻青眼肿,“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我不担保我待会会不会将你宰了扔河里!” 席锐目光怨毒,但见楚傲然狠戾,知这货色说得出做得到,只能憋屈的认低威,“我真不知道,这里面是否有什么误会?我压根没去过河心岛那边昨天啊。” 楚傲然见他害怕如斯仍矢口否认,不似作伪,不由看向姜蕊晴,“你不是说告知你们我的德行的,是个姓席的?” 姜蕊晴说道,“不是他,是个小老头,五十岁左右,我爷爷似乎和他有几分熟稔。额上有颗明显的青痣。他离开以后,我听我爷爷和方伯喊他席老三什么的。” 楚傲然有些纳闷,“你咋不早说?” 姜蕊晴按捺住不快,反唇相驳:“你也没让我说啊。” “席老三……五十岁左右,额长青痣?” 席锐却十分错愕,惊疑不定看着姜蕊晴,愤声说道,“少血口喷人,那只会是我叔爷爷席常志,可他少小离家老大不回,我爷爷都说他早些年客死外头了……” “想撇清?” 楚傲然又要暴走,席锐慌忙大叫出声,“此事千真万确,你大可以自己找人查一查,或者网上搜一下,席老三是家族败类,形式乖张,居心叵测,席家族老合计,共同将他驱逐出去龙城的,这人都死了,怎么能脏水乱往活人身上泼?” 姜蕊晴长睫微颤,面若寒霜,怒斥,“你的意思,姑奶奶的说谎,诬陷你?” “不是这个意思……” 席锐知她法做起来,比楚傲然还暴力,慌忙解释,说道,“我就是觉得,其中必有误会,事关金老爷子下落和安危,马虎不得啊……”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楚傲然哼了一声,悻悻然收起拳头,当即致电扈青,确认对方所言非虚,确实席家存在那么一号异类,确实属于游离人口,不知所踪,多半席锐说的客死他乡之事不假。 他再次看向姜蕊晴,“你怎么说?” 姜蕊晴不喜他漠然倨傲的态度,冷冷说道,“我有什么好说的,我只能找我爷爷和方伯确认了。” 她打电话,楚傲然吩咐下去,“搜,给我将这个包厢里里外外翻一遍!一个余家千金说不见就不见了,说不定金老爷子还真在这里,这里别有玄机!” 结果这么一翻,果真翻出异样来。 有汉子大叫,“这沙发底下有人,是个女的,哟,还是个极品醉玉环!” 楚傲然过去,就看到个满脸酡红的年轻女子,身上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嘴里却塞着破布,那酡红,也不知道是醉了,还是羞恼,怒目而视,想挣扎,又完全动不了。 看着楚傲然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憋屈,看向一边的席锐时,秀眸瞬间要喷出火来! “余家大美女!” 楚傲然乐了,“你果然在这里,敢情还跟席家这大少爷玩儿捆绑,为什么躲沙发下呢?莫不是见不得这席家大少爷拉上了清洁大姐?” 他知道此女跋扈,给了自家小姨子无数的屈辱,言语之下,丝毫不客气! 余芳菲目光怨毒之色沸腾,拼死挣扎! 席锐心知不妙,就要脚底抹油,但才走到门口,就被姜蕊晴一脚踹了回来,“敢做恶事,却不敢面对?” 她上去给余芳菲解了束缚,去了口中破布。 余芳菲被捆了一夜,手足发麻 ,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对着姜蕊晴说道,“谢谢你。” 她瞪了楚傲然一眼,然后怒不可遏盯着席锐,“行啊,居然敢在我余家地盘,对我余芳菲有不轨之心,你是不是活腻了!” 她唤来大穹顶的人,席锐心惊胆战,“余大小姐,误会啊,真的是误会一场啊,我席锐纵然景仰小姐,可断然做不出来不轨之事!真不是我绑的你……肯定是有阴谋,哼,我知道了,一定是这个废物,是楚傲然,他和那个清洁工合谋,栽赃诬陷我!” “你还敢狡辩,刚才我在下面老早醒过来了,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余芳菲吩咐大穹顶的打手们,“给我狠狠的料理他!既然他老二不老实,骟了吧!” 立刻有七八个穷凶极恶的汉子面色不善将席锐架走! 席锐惊骇得魂飞魄散,“大小姐饶命啊,余大小姐饶命啊,小的一时糊涂,你瞧在我爷爷席千重份上,饶了我这一遭吧!” “我们两家是战略伙伴,是商业盟友啊,不看僧面看佛面……” 众人都看得有些惊心动魄,虽说楚傲然等人和席锐不对付,但听到此女直接要将席锐变阉猪,还是心有戚戚焉。 余芳菲置若罔闻,直到席锐的嘶声叫喊渐去渐远渐低迷,她才面向楚傲然诸人,寒声说道,“今天在这里的所见所闻,你们胆敢泄露一字半句,哼,席锐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楚傲然不悦对方态度,冷冷说道,“你敢威胁我?” “你个废物,在大穹顶也敢跟我横?果然是那小浪蹄子的窝囊废姐夫啊!” 余芳菲柳眉直竖,煞气上脸,一挥手,那些手下同时抄起手中家伙,森然欲扑人! 齐铁山和那些随行伙计不敢大意,蓄势防御,齐铁山低低说道,“兄弟,忍耐一点,这是人家主场,好汉不吃眼前亏。” 楚傲然还没作声,姜蕊晴便开口了,“以和为贵啊,没必要打打杀杀,余小姐,我担保,这事不会外传。” 余芳菲似乎对她挺有好感的,见她开口,颜色少缓,说道,“哼,算你们走运,念在这位美女的份上,我放你们一马!” 楚傲然心心念念的是怎么找到金老爷子,知道不宜生事,也见好就收,率人离开。 出了门口,他见一个年轻女子满脸藐视风情看着自己,不由大吃一惊,“余芳菲,你是什么意思?” 他以为对方反悔了,追出来拦截自己,惊疑不定扫视,却没见到那些打手们,不由得狐疑起来。 余芳菲冷笑说道,“楚废物,你少自恋,我等着这里可不是为了你……” 第一百四十八章 体阴 她看着姜蕊晴,语气诚恳,“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余芳菲,今年二十拉,你呢?” 大家这才知道,她竟是为姜蕊晴而来的。 姜蕊晴有些错愕,“我叫姜蕊晴,也是二十岁……好像是吧,余小姐,怎么啦?” 余芳菲看了楚傲然一眼,才说道,“姜小姐武艺不赖,怎么能跟着这个废物呢,这样吧,你我投缘,今后跟着我如何,我余芳菲绝不会亏待你的!” 楚傲然暗暗好笑,心说姜凤山的孙女,身份怎么也不在你余芳菲的之下,又是如此不俗之人,焉会甘于人下? 果然,姜蕊晴说道,“余小姐,你误会了,我和他之间,不是那种关系,我不过欠他人情罢了。” “什么人情,我余家财大气粗,替你还了。” “财大气粗也还不了的人情。” “是什么?” “一条命!” 这世上,谁又能替谁还命? 余芳菲怅然若失,看着楚傲然,“你真是走狗屎运了,你这一辈子都在踩狗屎么?” 楚傲然都懒得搭理她,“事态紧急,赶紧走吧,分头行事,各自打听,务必找到老爷子的下落。” 众人在大穹顶门口分道扬镳。 齐铁山回去齐楚快活城,那些习惯了穿街走巷的汉子,四散打探消息。 楚傲然心急如焚,致电扈青和钱多多,却始终没有得到相关信息和线索。 不得不说,绑架的人,手尾收拾得很干净,没有任何跟踪的线索。 金馨还在忙碌,楚傲然为了不让她分心,仍旧将此事瞒下。 他在现场又搜寻了一遍,毫无收获,便郁郁寡欢的回到了河畔名邸这边。 姜蕊晴一直亦步亦趋,楚傲然总觉得身后仿佛跟了个游魂野鬼似的阴诡的事物,在河畔石凳坐下来吹着微凉潮湿的风时,悻悻然道,“这样你究竟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直到还清一条命的人情。” 女子坐在了他身畔一丈有余的另一块石头之上。 有意无意,把玩这垂瀑青丝的柔软发尖。 这缠人的小妖精! 似有还无,可望不可即。 楚傲然心头微燥,他不得不承认,她迷人诱人,除了暴力了些,太有女人味,说道,“你附骨之疽跟着我,这样真不是办法,你不怕流言蜚语,但我怕。” 年轻女子偏头,凤眸狭长,充满灵动风情,“所以呢?” “所以你能不能别形影相吊的跟着我?我说了,我有需要的时候,会call你的。” “有需要的时候?”女子皱眉。 “哦,不,是有需要帮助的时候。”楚傲然忙不迭改口。 “行吧,如你所愿。” 姜蕊晴说到做到,竟立马折身就走,转眼之间,消失于楚傲然视野之中。 怎么这么好打发了? 楚傲然有些愣神,但心事重重的他,很快就又开始思索,除了席锐,究竟是谁,会对老爷子动手,竟然连扈青和钱多多他们都找不出来线索。 中午时分,他在凌波阁吃了饭,想了想,决定还是等扈青和钱多多的好消息吧,于是打包了一份,往别墅区走去。 赵小惠的情况好了许些,但精神还不是很足,有些病恹恹的,敢情是羸弱身体,即便静心调理,也是日积月累的过程,一点也急不来。 赵小惠自己正在整理食材,见他过来,惊喜说道,“楚大哥,你怎么来了?” 被他晾了这么久,她大概终于渐渐明白,所谓金屋,不过自己一相情愿,人家堂堂富少,一时恻隐,就是可怜自己,才给一个休养之地自己住下,压根和男女之情无渉。 她释然的同时,忍不住又怅然若失,每每临窗远眺,都巴巴的盼着那一道伟岸的身影映现眼帘。 可惜只可惜,每一会在窗户见他,他都是眼角都不带往这边一瞥,就往这一爿最豪华的那一栋别墅去的。 众星拱月,她心向明月,明月终照沟渠。 她边吃,楚傲然边问她身体的情况。 待她吃完,又给她时针,和穴位按摩,初时只觉得她身子霜冷不温,渐渐便有了暖意,楚傲然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 只因他发现,这永远是治标不治本,她当初毒入膏肓,即便钹除了绝大部分的毒素,可已经在骨子里留下了永损,体阴炽盛,药石罔效,每一次施针和按摩,也就是肤浅的短暂回暖罢了。 前段时间,还见她明显好转,这会似乎有些严重了。 换而言之,要想根治,那得把骨头全换了。 但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把骨头全换了? 赵小惠见他沉思,忍不住开口道,“楚大哥,休养了这么久,我觉着身子好多了,你别担心,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楚傲然回过神来,说道,“嗯,会慢慢好起来的。” 赵小惠试探性说道,“楚大哥,总是闲着也不是个办法,坐食山空……” 楚傲然微讶,“怎么啦?你说什么傻话呢,你身子经不起折腾了,就安心养着吧。” 赵小惠说道,“可是,我已经在附近的慈善机构面试,他们说我形象佳,很适合他们工作要求,我……” “不行!” 楚傲然吓一大跳,急忙打断她,“你不要命了,好好休养,等好些了,再说吧。” 她嗫嚅,“可我闲不住啊,我合同都签了啊。” 楚傲然不容置疑的说道,“那就退了,是哪一家,我帮你退了!” 赵小惠心里暗叹,楚大哥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真的在你这里住不下去了,出门别人都指指点点,说我是某富少养着的,可我……我怎么能坏了你名声呢? 楚傲然打消赵小惠出去工作的念头,出门,折身回到月楼。 金老爷子依然没有消息。 楚傲然浇淋一个凉水澡,翻开药典,缓解自己杂念和压力,同时思索赵小惠的病情,是否有解决之法。 一个普通的乡下女子,长得是不赖,但除此以外,看不出什么特殊之处,究竟是谁,这么狠心,给她下了牵机毒! 他一开始以为是席家,可后来发现是陈毒,才推翻了这个想法。 晚十点,他正要就寝。 忽然窗口传来声音,似有异物从窗口掷入。 第一百四十九章 秘密 “谁!” 楚傲然吓一大跳,沉声大喝。 没人作声,他过去一看,就看到有个绑住手脚,口塞破布的家伙,口不能言,在那里挣扎。 居然是个大活人,刚被投掷进来。 那人牛高马大的,楚傲然看得好生眼熟,一步踏上撤了他的口塞,错愕说道,“怎么是你?” 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什么自诩尚武世家的熊家大少,熊本乾。 熊本乾见了他,也是惊讶得张大嘴巴险些合不拢,“楚废,你居然住在月楼里面,那个女的是你的手下?你究竟是什么人?” 能干趴熊本乾,能将他抛进来的,女的,自然不作第二人想。 楚傲然没回答熊本乾,临窗儿眺,看着在霓虹闪烁下浓郁不起来的淡淡暮色,凝视着那道曼妙倩影,诧异说道,“行啊你,摸到这里来了!你要是怕我寂寥,送个大美人还说得过去,这送个大男人,不是膈应人么?” “这家伙,在你养的那个小妞的别墅边上鬼鬼祟祟的,我才帮你逮住了他,否则回头金屋没婵娟没了,你得哭去!” 姜蕊晴望了上来,怒嗔,“要是我多管闲事了,行,人抛下来,我解决就是了!” “没多管闲事,谢谢啦。” 楚傲然一听这家伙盯上了赵小惠,不由得一愣,谢了声姜蕊晴,然后死死盯着熊本乾,“说吧,你有何居心?” “什么有何居心?” 熊本乾落在他手里,知道即便没被束缚,也不是对方对手,只能低声下气,“大家都是个男人,那个女的长得不错,我有何居心你还不明白?” 楚傲然哼了一声,踹他一脚,“说,你是怎么盯上她的?就因为上次我暴打你一顿,你怀恨在心,要拿她出气?” “盯上她。因为怀恨在心?这从何说起?” 熊本乾有些不解,看着他,忽然失声,“你……我明白了,对了,这里是月楼,那女的是买下月楼那个富少养着的,所以,你果真是那个富少!!!?” 楚傲然反而怔住,“所以,之前你并不知道这回事?单纯就是盯上她了?” 熊本乾见他并没否认这事,知道多半他就是这里的主人了,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你隐藏得很深啊,你究竟是什么人,怪不得你能娶了金馨,游走在诸多女人之间……” “你想死么?” 楚傲然粗暴打断他的话,森然说道,“想死趁早,你只能怨自己运气不佳,自己撞了过来,知道了本少的底细!” 这话半真半假。 楚傲然杀他的心,未必有,但罨住他的嘴的心思,是必须有。 熊本乾被他这么一吓唬,知道他功夫犹在自己之上,似乎背景也是,哪里还有半分当初对战楚傲然时候的雄武,见他声色俱厉,似乎真有动手的意思,哀声说道,“楚少你饶了小的这一遭吧,我真无心冒犯,我担保,只要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熊本乾绝不会把此事说出去!” 楚傲然冷笑,“熊口信得过,母猪会上树!” 熊本乾勉强镇定下来,“所以,你想要怎么着?我警告你,虽然你背景神秘,可我熊家也不是好惹的,做事余一线,日后好相见!” 楚傲然不为所动,“米粒之光,也妄想和晧日争辉,蚍蜉也想撼大树,自不量力,我想吃熊掌就吃熊掌!随时削你!” 说着,他还在熊本乾的手腕和足踝做了个手刀切割的动作。 熊本乾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说道,“你敢,我熊家一定会联合四大家彻底摧毁你这两别墅,还有可怜巴巴的金家!” “你还敢威胁我,记恨不记痛的家伙,上次的苦头还没吃够?” 楚傲然将他拖拽到大厅,反手从一边柜子里弄出健身用的特大哑铃,压在他脖子上,“你觉得就是死在这里,无声无息,谁又会知道?” 哑铃冰凉如雪,熊本乾只觉得寒气从颈脖分向脑袋和尾椎骨直窜,浑身寒毛直竖,“楚少,你我之间还没至此吧?你我打听过了你在凌波阁上班,现在看来,你一定就是扈青幕后那个大势力的少爷了吧,可就算你是背后势力再强,如今龙家子弟在龙城,难道他们会坐视不管?所以,冤家宜解不宜结,你放了我,我熊家倒戈,全力支持你们如何?” 他想起扈青的手段,还有刚才那个女人三下五除二制住自己的骇人手段,遭遇吓得失魂落魄。 他确信,就是不被束缚住,随便躲哪,都躲不过外面那个可怕女子毒手。 他为了金倩倩,居然得罪了这等煞星,上次居然没别灭了,真的命大啊,只可惜自己不长眼,再次自己送上门来! 楚傲然没想到这厮心思机敏,居然想通了这么一点,面色益发不善,“知道的太多的人,通常活不长久,熊本乾,你委实不应知道这么多的。若说刚才我还有饶了你的想法,现在你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彻底的断了自己的生路啊!” 他开始打电话,“扈青,我这里有个人,你过来带走,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好的,少爷,我立马就过来!” “别,楚少,别,我熊本乾真的对你有莫大的用处啊!” 楚傲然开着免提呢,扈青的声音清晰可闻,熊本乾慌得一笔,急忙爆料,“楚少,你别急啊,我要爆大?,我知道猛料,只要你饶我不死,我告诉你一个大秘密!” 楚傲然有些讶然看着他,“哦,你还知道什么大秘密?” “关于那个女子的!” 熊本乾手足被绑,仍竭力正了身子,标准跪姿,磕头如捣,“楚少,求您,饶我一命,我告诉你关于瑶光别墅里那女人的一个莫大的秘密!” 楚傲然皱眉,“想忽悠我?又或者说,你知道她身上的毒誓怎么一回事?” “什么毒不毒的啊,我说的不是毒。” 熊本乾害怕楚傲然真的杳无声息的就将他处理掉了,慌忙说道,“说老实话,我盯上那个女人,却不是因为她长得怎么样,而是……” 说到这里,他卖关子似的顿住了。 “卖关子?”楚傲然不悦,沉声说道,“说下去!” “是是是,楚少!” 熊本乾说道,“我盯着她,只因为有人让我盯着她!” 第一百五十章 怎么做狗 席锐哆嗦着三条腿,被押赴刑场。 扣在架子上,四肢与首,同时被拷住,活似一只烤板上四脚蹬直的大青蛙。 一个余家汉子,形容狰狞,一手以肘摁住他腹部,一手持刀,桀桀怪笑,“好小子,敢害我做一趟阉猪佬!” 南方乡下,专事上门给人阉割禽畜工作,譬如阉猪羊,阉鸡狗,那都属于不积阴德,视为人性毒绝一类的膈应活儿。 被视为不祥,动辄至于鳏寡终老。 席锐见这个架势,知道这是玩真的的,只抵死挣扎,悲怆大呼,“你们余家居然如此对待友盟,你们就不怕被龙城人孤立和彻底唾弃?你们会遭报应的!” 余家客厅。 主位坐着三个人,上首不怒自威那个约莫四十余岁的汉子,正是余芳菲的父亲,现在的余家家主余苍蓝,下面依次是二叔,两撇山羊胡,名余擎黄,然后是不苟言笑的一个白板脸,堂叔,余朴畊。 对面也坐着三个人。 其中一个头发花白,满脸褶皱,看不出表情的,赫然就是席家掌握实权的话事人席万壑。 席家当年一门三子。 席万壑是席千重亲弟弟,膝下无出,视长兄之子如己出,故此即便席千重游离家门之外,常年效忠龙家,席万壑依然全身心照顾着侄子以及侄孙。 此刻坐在他下面的便是席锐之父,目前席家家主,席霍,一双三角眼,眼神阴鹜,模样和席锐酷肖。。 然后是席锐远房堂叔,席锦华,辈分是远了些,但做事给力得体,是席家中坚。 席万壑忍气吞声,道,“苍蓝兄,你我一辈子的交情,今日我席万壑如此低声下气,你仍非如此不可么?” 余苍蓝优哉游哉的端起杯子,啜饮了一口,施施然覆盖,正色道,“万壑啊万壑,席锐他不是你血脉,你犹且如此着紧他,可想而知,老夫这孙女,更是我们余家珍宝,那小畜生他既然敢伸手,就应该明白这事情的后果不是?若不严惩,这事情传了出去,人人以为我余家是好欺负的软柿子,天天找茬,我们还要不要营生过活了?” 席万壑说道,“这小子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我们也是始料未及,天幸余小姐无恙,但席锐他好歹是我们席家脸面,是席氏集团的领军人……况且他还没开枝散叶,这宫刑有些不妥啊……” 余擎黄怒斥,“你们是不是还很可惜他小子怎么功亏一篑,没能得偿所愿得到余家明珠的身子?你席家好歹出子有二,不担心没了后去,而我们芳菲,是我哥独苗,何等尊贵,劳资没一刀切他吃饭的家伙,就是容情,你们居然还敢上门叽叽歪歪,小心惹火了我余擎黄,索性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给他一了百了,免得继续行不轨之举,防不胜防……” “你……”席万壑气得话语都说不出来。 席锦华慌忙搀扶他,轻拍其背脊,对着余擎黄说道,“二当家的,法尚且容情,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们知道错了,保证鞭笞其改过,去其轻狂浮躁,还望网开一面,给这小子一次机会!” “给他一次机会?” 余朴畊开口说道,“锦华兄,恕我说句不好听的,人贵有自知之明不是?人若做不好自己的本分,处处蠢蠢欲动,这样的人,是谁也不会喜欢的。” 他看着席万壑,“席千重当初为何将位置让给你,真的因为兄弟手足么?” 当然不,席万壑心里如是回答。 就听余朴畊继续说道,“自然不是,他放心你,是因为你是个胆小如鼠的懦夫,是个……额……天阉,压根玩儿不了女人,用着你如太监,古时帝王侧三宫六院,随意进出那种……毫无不敢有怨言。你只有你自己,所以得谨小慎微,你知道,并且老实,这就是可贵的自知之明。你真爱你的侄子侄孙么?不,实际上你仍是只爱你自己,你即便有时觉着那是席家血脉,值得你守护,那也是退而取其次罢了,若若不是想明白这一点,你想必自己也知道,以席千重的狠辣,你别说站在如今八面临风的位置了,能否活下来也是二说!” “你!” 席万壑不意他竟然如此直白,当着席霍和席锦华的面,直接揭短,愤怒叱喝,“劳资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长,吃的盐也比你吃过的饭多,小小年纪,也妄想动辄对人说教?” 席霍显然是知道此事的,故此神色不变。 只有席锦华还是第一遭听闻这秘辛,见席万壑没反驳那事,知必是真事,听得几欲夺门而出,再不要待下去。 余朴畊无视席万壑的愤眼,依旧故我,从容不迫,索性坏人做到底,“你别激动,事情如此,你沉浮一辈子,莫非还没看淡?其实被人知道了,不会掉一块肉,死不了人,藏着掖着,那才叫辛苦。话又说回来,不是每个人都如你席万壑,这自知之明,得在适当的温床沃土之上,才能酝酿出来。说到底,你们席家就是我四大家使唤的一条狗,敢时不时龇牙咧嘴的牲口,甚至噬主的货色,自然做不了忠犬,我们要你忠心,自然要适当阉割那些节外枝!” “虽说你走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长,吃的盐也比我吃的饭多!可就冲我膝下有子,就比你更懂什么叫舐犊情深!你哪知道自己家骨肉被人阴谋凌辱的切肤之痛?这小子居心叵测,为了攀附上我们余家,做出这般兽行,罪大恶极,简直百死莫赎!我们没当场灭了他,能饶他一命,你们早就该感恩戴德了!” 说到这里,他目光如刀,凛然看着席万壑他们仨,“话我已经说得很直白!已绝不是他动芳菲这么单纯的荷尔蒙分泌过多的事情,而是他不守本分,坏了规矩,这样的人,没谁会喜欢,你们席家,几十年来,呕心沥血,就培养出这么不懂事一个牲口?真是枉付了心血啊!” 席万壑被刺激得一口老血憋嗓子眼,喷不出去,也咽不下去,面色难看得堪比刚活吞了一把恶寒的腐蝇! 第一百五十一章 余家的胃口 席霍忍不住噗通跪下,“几位当家的,那孩子才回来没几天,这在国外呆久了,有些顽劣之气还没褪尽,冲撞了余家,委实是死有余辜,可俗语有云,子不教父之过,若几位当家的要算账,宫刑甚至五马分尸什么的,都可以,只求父承子刑,都算我席霍头上吧!” 余朴畊看着席万壑,笑道,“现在你看到了吧,这便是了,和你浮于形表的所谓的爱大不一样,为父则刚,无所畏惧,这样的,才是真正的舐犊情深!” 席万壑阴沉着脸,“一个不苟言笑的白板脸,今儿竟为我老头儿而破例,侃侃而谈,可见阁下被阉割掉节外枝,端的是干净利索,令人叹为观止啊!” 余朴畊不过一个堂亲,此时大包大揽,自然不免有越庖代厨的滋味,他听得出这席家老头讥诮嘲讽的意思,却也声色不变,继续说道,“这年头,是个新时代,讲究的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早已没了替承的说法,若能如此,多少恶人可以孤注一掷,以此作为脱罪之法?” 顿了顿,他看了看上首的余家家主余苍蓝,还有余家老二余擎黄,又继续说道,“席家主,何必这个纠结呢,席家枝开两桠,各自纷呈,你们家老二,心是花了些,和乃兄有一拼。但贵在乖巧懂事,知道哪些是可以伸手的,知道哪些是不能的,很不错!” 这是要席家选取一个老实的,容易把控的呢。 “既然几位当家的发话了……” 席霍哪里还不明白对方什么意思,当即点头,果断应道,“好,即日起,我席家集团的一切,由老二席锋来把持,并且担保,绝不会再有僭越冒犯之事,还请几位高抬贵手,饶过那小子一遭!” 谁知道余朴畊又看了看两位远房堂兄,继续说道,“很好,但敢对我余家明珠下手,这事情不能这么了了,人就留在我们这,一切看你们表现,容后再议,如何?” 席霍还没作声,席锦华严重气结,“怎么还不能放人,还要怎么做,你们倒是直说啊。” “行了,锦华,别说了,能争取到这个地步,这是极为当家的宽宏大量了,就让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好生吃吃苦头吧!这对他而言,未始不是一件大好事!” 席霍制止他,三人拜别余苍蓝兄弟。 “叔父,有些话,咱不要去在乎。只当他们放屁!” 出了门,席霍一颗心七上八下,看着席万壑,“叔父,这事你怎么看?” 席万壑看着酷肖长兄的侄子,心如刀绞,心说,膝下无出的话,即便你视为己出,对方言语有度,仍是有种无形隔膜似的,打小就从不心无芥蒂的拥抱与嬉笑……膈应得人心里难受,果然是个遗憾么? “计我话啊……” 他淡淡的说道,“这事情还没完,对方敲打我们,也是顺便之举,这把席锐他控制在余家手里,这后面的才是目的啊。” 席霍虎躯微微一颤,失声道,“是了,线眼来报,那老不死的被人劫走了,金家那废物也是因此而找上了席锐,那么说来,是为了……” “没跑了!” 老人呵呵笑道,“这余家够狠的,想要知道金家那秘方的事情,不去应付那老头子,却来和我们耍这样的把戏,这叫信息截胡啊,知道金家人的硬骨头,不如对付我们席家来得迅速,毕竟我们和金家几十年如一日,走得极近,了解得最多!” 席霍看着叔父,“叔父,此事越来越多人知道,反而不利于我们,毕竟不利于我们秘密行事,可叔父为何发笑?” 席万壑说道,“要能独立拿下秘方,我们经营了数十载,早就如愿以偿了,可见我们确实应该向外借力了。他们余家要出手也是好事,我们就将计就计,静观其变吧,学一学有些人。坐收渔利,免得直接对上,吃不了兜着走!” 话说这会,席锐感觉得利刃如冰,贴着自己大腿根部,肝胆俱裂之下,险些没屎尿俱下! 要说这些人,也够心理变啊态的,也不干脆利索动手,而是猫戏老鼠般,用锋锐的刀刃在他体表游龙惊凤,令他惊惧到浑身颤抖,完全停不下来! 楚废物! 那颠儿颠儿跟着他的小浪蹄子! 回头我席锐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后悔到世间一遭! 一想到此刻那小子可能正翻云覆雨等闲间,和那等美人卿卿我我,而顷刻之后,自己毕生将再不能在那些娘们肚皮上打滚快活,憋屈,愤怒,怨毒,害怕,恐惧,诸般情绪纷至沓来,他觉得天地无公道,凭什么所有好处都是哪个废物的! 白箐,宋欣,金馨,和那废物一起从宋家离去的极品女子,陈婵妍,甚至金倩倩,那个拳脚功夫了得绝色强悍女汉子! 哪个不是绝无仅有! 而自己堂堂席家大少爷,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帅气多金有调调,凭什么竞争不过一个窝囊废? 不就是让余芳菲多喝了几杯么,人都没睡着,自己还被一石榴姐强了,醒来被那厮和精品悍女子成双成对的一起追杀,拳打脚踢,未几甚至沦落到要被骟了的惨淡下场! 老天不公啊,老天严重不公啊! 席锐心头都在滴血! 他咬碎牙齿发下恶毒誓言,今日种种屈辱,来日定要那废物和余芳菲,那悍女子用温热滚烫的血来洗刷! 既然自己以后玩不了女人,念而不得,欲而不能的女人们,和那废物,统统都是自己的死敌,他要看着他们卑微匍匐,在自己面前颤抖着,憋屈死去! 然而,就在这时候,有个声音传来,“长老会那边来指示了,暂缓行刑,容这小子再继续蹦跶一会!” 那个满脸横肉的汉子这才收了刀子,有人过来开了四肢和首的禁锢!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明显的尿骚恶臭之味! 汉子一脚将丫的从架子上踹了下去,掩鼻,无比厌恶的嗤笑,“真是无胆鼠辈,爷还没动手呢,你就屎尿失禁了!” 周围众人哄堂而笑,齐声嘲讽,“无能无胆鼠辈,废物!” 席锐从没想到有一天,他对楚傲然的诸般羞辱,那样刺耳至极的话语,会被别人用到自己身上,而且还是无可辩驳的那一种。 第一百五十二章 墙头草 席锐不由得脸色铁青,暗暗攥紧了拳头,他暗暗几下这些人的模样,暗暗发誓,你们终究会为今天的愚举,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 …… 话说这会,楚傲然正在听熊本乾说出关于赵小惠的一个大秘密。 “是的,你们没听错,我的功夫并不完全是家族里的功夫,大概是我十二三岁的时候,我可能是比较笨拙吧,虽然辛辛苦苦夯实基本功,可仍打不过我堂弟,每次和他对练,都被料理得无地自容,就连我父亲,都快要放弃我了,说,竖子资质拙劣,不足以望。” “那天听了那般的话,受的打击可想而知,从训练场出来,我蹲在路旁痛哭失声,就有一个大叔轻拍我肩膀,安慰我,说道,熊墨儿子的目光也不外如是,真让人遗憾,哎,最简单的因材施教都做不好,这孩子就不适合正儿八经的那一套,这得剑走偏锋才行!” “熊墨是我最尊敬的爷爷,我一听,都顾不上哭泣了,下意思,甩开那人的手,跳起来,怒骂他算哪根葱,竟然敢辱骂我爷爷!” “岂料我跳起来时候,整个怔住了,因为我压根没看到眼前有人。就在我以为是幻觉的时候,那声音又在我耳边想起来了,熊墨不咋地,但他这孙子得筋骨还可以,虽算不上极品,也是上佳,轻易看不到了,可惜我没时间,否则倒是个习武好苗子!要是泯然众人,不免遗憾。” “我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夸我筋骨好,是习武材料,居然听得很是欢喜,不觉就淡了对他敌意,可不管我怎么东张西望与扭头折身,都看到不到半只鬼影,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这又令我格外的惊悚,我便怵声发问,你是人是鬼啊,我干嘛看不到你?” “那人嘿然而笑,就你这小子,也配见到我?不过我能见到你,就是你的好福气,行了,这里有几页拳脚功夫,你拿去,自己好生琢磨吧,不过你既然得了我恩惠,将来就得听我使唤!” “接着几页陈旧到模糊的书页落在我手里,那声音就消失了,若不是捏着那夹着脚法的拳谱,我都要以为见鬼撞邪了!” “后来我怀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去专研那拳谱,久而久之,竟渐渐压制家族子弟,出类拔萃,耀眼全场,再也没人敢在我面前言勇,我不由悠然神往,那人何等手段,随手一摸 ,几页拳谱就让我有了今日的成就,要是得他悉心教导,岂能挡者披靡,所向无敌?” 楚傲然吹嘘,一脸陶醉,听得不耐烦了,“劳资一样自学成才,没见你干得过我?更别说我身边的姜家妹子了,我看那拳谱也是强极有限!你能直奔主题,言归正传了么?” “谁知道你俩是什么变啊态,不和你们比!我现在算是明白了,那人的速度应该和这位美女有一拼,躲在我背后,我那时一孩子,自然反应不过来。” 熊本乾忌惮看了他,尤其是姜蕊晴一眼,心说此言不假,自己功夫不错,真心同龄之中少有低手,被楚傲然暴虐已是耻辱,而在姜蕊晴手里,更像是还是蹒跚学步的孩子,这么说来,败军之将不足言勇,自己那拳谱真算不了什么。 “只可惜一晃七八年,我再没听到过那个声音,直到前些日子……” 熊本乾边回忆边道,“忽然有个人找到我,拿着四五页后续的拳谱找我,跟我说我的基础打得不错,是时候替主子办事了,还说要是我办好了,后续还会有功夫教我!” “他让我做的事情,就是拿着一个检测仪,走街串巷,找寻目标。” 说到这里,他取出一个类似古时司南一般的仪器,就是缩微了很多,而且指针向着瑶光方向,指针两端,明显不是指南指北,“就是这个玩意,我在河畔区发现了指针明显的偏移,最后我找到了星楼区域,发现那指针对着的就是那个女人!” “那天我带着云裳司过来这边,也是这个缘故。” “找到目标以后,我发觉是星楼就不敢擅自行动,心知瑶光是月楼是一体,背后势力复杂,不是好相与的,儿让我找人的,想必也是同等的势力,我骑虎难下,有心汇报那人吧,可惜只是单向联络,只许他找上我,而我找不到他,无奈之下,我只好时不时过来这边蹲伏,害怕这女的跑路了。好在她被养……好在她活动范围很小,不是在休息,就是在商场,药店,间或出来散散步,倒也好观察。” “今天我过来时候,听留守的手下说,有个男的进去过,我一时好奇,想着多半是某个神秘势力的大少爷出没了,所以尝试偷偷打探一下虚实,却没成想,就被这位美女……老鹰抓小鸡般逮住了。” 他看着楚傲然和姜蕊晴,涩笑一声,“便是这么多了,完完全全告诉你们了。” “真的只有这么多了?” 楚傲然面色不善的看着他,“这是害怕我折磨你,所以早早把话说死,只有单向联系?” “真的只能单向联系,我是完全找不到他的,你想想啊,两三个月前,我就找到这里来了,那美女孤家寡人的,我要是得到指示,有个行动什么的,哪里还用每天都颠儿颠儿往这里跑,巴巴的守在这里?” “嗯,也不无道理。” 楚傲然点点头,回想起上次暴打这小子,到现在齐楚快活城建成,确实两三个月匆匆过去了,但相对一个拿人拳谱,替人办事,跟踪盯梢的人而言,却是委实慢熬。 熊本乾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我也知道,作为月楼主子,扈青身后的少爷,楚少您是我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可我不知者不罪,是真不知道您的尊贵身份,否则死也不敢和您对着干的!” “可我信不过一个墙头草!” 楚傲然冷笑,“那拳谱对你吸引力那么大,那人在你最落魄的时候,暗暗帮你了,让你光焰万丈,威风了快八九年,如今找到你,给了你后续拳法,你还毫不犹豫的出卖了对方,让我怎么信你?” 第一百五十三章 伪装 “那是不知根不知底的利用。” 熊本乾涩笑一声,“其实我一早想过,若我真是个习武奇才,何至于八九年了他们才回转找我?把我当枪使,去直面如楚少你这样的风云人物,还动辄晾几个月,朝不虑夕,是真不如明明白白的跟着楚少你。” 楚傲然深知是马屁,但对方说得在理,还是把他拍舒坦了,给他松绑,“你走吧,好好的给我身在曹营心在汉,回头有个什么风吹动的,赶紧给我报上。别想着耍花招,我会让人盯着你的。” “是是是,楚少,我晓得嘞!”熊本乾把检测仪给楚傲然暂且研究,然后谀笑着走了。 “你别这样神出鬼没好嘛?不是说有需要……帮助的时候找你?” 楚傲然看着审问过程中,不知道何时到了阳台凭栏上坐着的女子,头大如斗。 倏忽来,倏忽去,一惊一乍,活像个虚虚渺渺的游魂,若不是知道她是个鲜活美人,胆小的,估计能被吓个半死。 姜蕊晴坐在澹褚栏杆上,纤足荡漾,裙角迎风招摇,即便在夜色之中,仍是分外惹目,“我帮你抓人,问出来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最起码的意思意思都没有,还埋汰我?” “刚才的事情,感谢你拉。” 楚傲然困窘,慌忙道谢,然后道,“就当你还了我半个人情了,这样吧,有劳帮我看护一下星楼那边,待此事告一段落,就算是你还清我人情了,如何?” 姜蕊晴说道,“看护可以,不过……爷爷养我大,这救命之恩,哪里是你说清就清了的?我自己心里也有根秤,我觉得清偿了我自己会离开的。” 楚傲然错愕,“你不应该极其讨厌我么?” “这和人情有关么?” “好吧,你抓他的时候,确认没他背后那神秘势力的人潜伏?”楚傲然问。 “没有吧,至少以我的能力我没发现。” 姜蕊晴离开。 楚傲然翻看检测仪,几经折腾,终于发觉,里面似乎藏着米珠般的小颗粒,三粒连线,应该有感应器般的作用,故此遥遥指向赵小惠。 这么说来,赵小惠身上一定有什么是能和感应器遥遥呼应的 。 楚傲然担心拆了这玩意会失效,甚至打草惊蛇,只能从赵小惠身上下手。 赵小惠见楚大哥三更半夜过来,凌晨一时诶,对自己问长问短,还一个劲儿的上下打量自己,不禁又羞又喜,她以为楚傲然要翻自己牌子呢,正意夺神摇,结果楚傲然面露倦色,打了个呵欠,竟就这么的又走了。 赵小惠再次怅然若失,竟心生挫败感,暗忖,这是楚大哥面皮薄,不好意思开口,还是自己魅力有限,不够吸引他? 接下来几天,仍是没有金老头子的下落。 楚傲然忧心忡忡,可当下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而金馨无可避免知道了这事,她和楚傲然计较了一番,都认为对方是为了“中空荆钗”里的东西来,金老爷子自己都参详不出其中奥妙,自然对方无可奈何,作为可资利用的人质,短时间之内,是不会有真正的危险的。 相反的,金馨认为,“我爷爷,说得不肖了些,行将就木了,他们估计得好吃好喝伺候这才是!” 楚傲然自然知道自家老婆的眼光的毒辣,郁结的心思,这才缓了些,只能期待扈青和钱多多他们给力一点,能及早找到线索或是消息了。 楚傲然觉得最可疑的,就是数月来,始终流连不去的那个龙家五少爷。 但扈青很肯定的说道,“少爷,不会是他,他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楚傲然正狐疑她怎地这么笃信。 钱多多也说道,“是的。龙五他不会。他声名在外,还是极其荒诞那些,可我很了解他,他都是刻意营造出来的,实际上,他和其他龙家子弟的戾气不一样,最不喜欢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了。” “故意自己搞臭自己声名?”楚傲然错愕说道,“竟有人自己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 “授人以柄,示人以弱。这是生存之道。” 钱多多说道,“龙家派系众多,人心浮躁,凶险四伏,偏生这个五少不是个喜欢争争夺夺的,才故意放浪形骸,恣意游走这个世界,恶名昭彰以后,龙家原本看好他的诸般族老,对他失望透顶,其他核心龙家子弟,见他处处软肋,轻易可以掣肘,也因此不再将他列为强劲竞争对手。脏水和浊恶名声,是伪装,是明哲保身之举罢。” 伪装。 楚傲然心一动。 这天席家的百嘉雅健身娱乐中心,新招聘了一个健身导师。 一众过来健身的富婆们,评头论脚,议论纷纷。 “小伙人不错,挺拔,身板子也挺硬朗的。” “五官也很正……哎,可惜了,咋就满脸坑坑洼洼,跟被群虫啃噬过的南瓜似的,不然,啧啧,属实首选。” “不看脸就中。” “嘿嘿,男女一个道理,关了灯,他年轻,流汗,孔武,卖力就足矣!” “你是坐着不知道站着腰疼!我那天煞的短命鬼早早去了,空余老娘金山银山,这钱堆里入眠,寂寥无依,玩儿的是寂寞。寂寞你懂不懂?一堆钱够倒胃口了,再加一个倒胃口的,让人怎么活?” “那你找席家二少爷呗!如今余家控制了席家,二少爷正郁郁,有你这么一堆钱做后盾,说不定他一夕反身做了主人,成了龙城超越扈青的存在,不定就凤冠霞帔,八台大轿,敲锣打鼓娶你回家!” “扯犊子吧,老娘是有几个子,但还不至于利令智昏,拿钱打水漂,这跟余家对着干,岂不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敢跟我抢风头! 百嘉雅的资深健身导师,季娄阊,对新来那小子,是恨之入骨,牙痒痒的,心头怒火直烧,要不是有那么多人在,他指定当场打趴那小子,让那些富婆们瞧瞧他怂瘪的德性! 楚傲然为了找到金老爷子的下落,调配药物,将自己模样捣鼓得惨不忍睹,然后进入百嘉雅鱼龙混珠。 足足一个星期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又见明珠 他于人群之中鹤立,有一种顾盼自雄的风姿,要不是脸上尊容实在令人不敢恭维,都不知道多少出入这里的有钱女人,社会名媛要点名由他指导了。 楚傲然倒是不太在乎别人怎么看他,更不知道已经被季娄阊惦记上了。 季娄阊在这里混久了,仗着自己和席家二少的同学的妹妹是邻居这种关系,嚣张跋扈,平素对同事颐指气使,对上面各种阿谀奉承,有些机灵劲儿,目光也算毒辣,知道虽然暂且楚傲然无人问津,可那种热议,却是某种征兆,男人的魅力通常不只体现在脸上,这小子凭着魁梧自雄的风姿,迟早会有女子相中他那种凛然气场,女人究竟是水做的,藤萝总是渴望依托乔木的。 感情这事情,女人冲动起来,可比男人干脆利索多了。 那个穿金戴银,满目生缬的贵妇人,还在哝哝不休,她身边的女人一扯她的衣角,低语说道,“嘘,那位视察来了,咱还是识趣些吧,赶紧找地方。” 一边的季娄阊,和在场诸多男人,却精神一振,目光炽热看着入口处。 楚傲然正和身边同事“取经”顺带打探消息,虽然没听到太多有用的信息,却也听得入神。 这个同事名叫竹迦,据说是个留洋归来的主,自我吹嘘说自己在国外没少揩那些金发碧眼洋妞的油,所谓多而知餍足,如今只愿回到帝国,为同胞美女服务。 楚傲然听得含笑点头,顺着他的口风旁敲侧击的问话。 这小子虽然有些本事,可毕竟一个海归派,季娄阊忌惮他的实力,联合其他同事,处处打压他,他孤立无援,好不容易逮住一个跟他熟络的,对楚傲然颇有知音之感,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人正愉快说着,季娄阊冷冷叱喝:“你们两,是不是要搞事情,还不给我住口!看不到有大人物进来了?” 两人噤声,楚傲然扭头凝望,也有些怔住。 来的自然是余芳菲。 余家挟“竖子”以令席家,席家被恶狠狠敲打了一番,换了个领头羊,更俯首贴地,摇头摆尾,这刚上台的席家二少爷,做了忠犬,自然要积极表现忠心,各种摇头摆尾,于是乎就有了这巡视的“盛举”! 余芳菲一路进来,这百嘉雅里面,凡有的人,见了她,一式规避或恭谨肃立,简直太解气了。 穿着一身白丝微绸,香奈儿最新潮款的挂包,整个人翩跹如蝶,更显轻灵的雅意。 简直就是光华流转,顾盼间,活色生香,秀美可餐。 楚傲然心道,余家明珠的赞誉,确实不谬,想来这刁蛮女演技无多,却仍在艺校和自家小姨子一较短长,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背景是其一。 这张脸,也是其一,这气质,往屏幕一搁,必须就有无数的菲粉趋之若鹜,沸腾不休。 “所有的健身导师,都队列而站!大家的机会来了,龙城新概念模特大赛将届,余大小姐听说我们百嘉雅口碑甚好,要在我们这里物色那么三两个美体塑型师,大家积极表现,美好明天正在向你们招手,努力拿出自己最好的一面来吧!” “好!” 那些健身导师听得特血沸腾,齐声呐喊! 这要是跟着余家大小姐,往后余生,指定是要吃香的喝辣的,大好机会就在眼前,挤破头也要力争上游啊! 季娄阊更是洋洋自得,他算是百嘉雅老人了,虽说个人魅力不怎么样,迟迟没有被富家女看上,可他技术过硬,塑形美体,经验丰富,这也是百嘉雅倚重自己的缘故,这场仗是真枪实弹的硬干,这机会,我季娄阊总算等到了! 他滞留百嘉雅时光长久,自然也有走运的时候,但是二少爷都让他婉拒了,为的不就是当下这么一个鱼跃龙门的机会么? 席家二少爷,是人中龙凤,一言一行,均有大用意,他既然被赏识,自然要死心贴地效应了。 笔试又面试。 顿时百嘉雅连生意都搁置一边了,凡有的健身导师都晾下客人,正儿八经的做起卷子,更排着队伍,在面试官面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客人们知道余家的显赫,也不敢有怨言,在教练离开期间,只自己忙活。 竹迦也挺兴高采烈的,“是余家大小姐,这日子总算熬出头了。” 独楚傲然兴致缺缺,“行了,你们去吧,我可没兴趣。” 他直接折回休息间,温水泡茶。 竹迦挺纳闷儿的,“这小子,这大好机会,能亲近余家大小姐那等美人,多好的事情,你不上赶着去,你傻子啊?” “你小子懂个锤子!你赶紧去吧,祝你好运,得偿所愿!” 楚傲然心道,被挑中就麻烦了,自己做的卧底,这潜伏地点要被带偏了,这活儿能干? 季娄阊凭着丰富经验,过关斩将,果然通过了比试和面试,好不得意,然而他一看,那个脸上永远挂着微笑的家伙居然也脱颖而出,他忍不住悻悻然挖苦,“行啊你,猪价的,不学无术的脓包,也能胜出?这踩了狗屎运,还是那招聘妹子是你干姐姐?” 竹迦也不在意他的挖苦,“老季啊,以后咱可要团结一致了,似如余家大小姐这般的耀眼明珠,手底下,自然不止你我两个美体塑型师,咱哥们得团结一致,才有盼头!” 他把“季”咬字为平音,季娄阊听得出那股子尖锐的挖苦之意,脸色铁青,但毕竟自己挑衅在先,当下实在也不宜节外生枝,也不好发作。 话说楚傲然喝完茶,临窗远眺,见百嘉雅周围,布陈不俗,亭台轩榭,石山,花园,流水鸣泉,草甸,错落有致,无不符合风水韵致,垂杨莲塘之畔,两道身影赫然在目。 楚傲然眼利,一看就认出来,那是那个阴险狡诈的席家二少爷席锋。 这会他正极尽谄媚之能事,各种讨好眼前的女子。 那女子百依百顺,居然也任由他挽手伴行,且共微凉微潮的塘边风月。 楚傲然看得暗自狐疑,心说明明是余家欺凌了席家,甚至抓走了席锐威胁席家上层,怎地这余芳菲却和余家二少爷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 这正是咄咄怪事! 第一百五十五章 互怼 楚傲然看得啧啧称奇。 不过,既然余芳菲和席锋有染,不定那事就是席锋和余芳菲的手段! 楚傲然想起来,这席家二少爷确实是个枭雄级别的人物,上一次就暗地里算计席锐,相煎同根了,席锋为人谨慎,即便钱多多和扈青,都不捉不到他的异样。 他凝视着两个人徐行闲恬的背影,昂首饮尽杯中茶水,折身除了茶水间,走出休息室,径往临时招聘处。 “怎么这时候才来?” 笔试早就统一结束了好吧。 招聘员赵眉皱眉,不由上下打量着迟到的小子一番。 心里的感慨,自然和之前富家女一样,这小子气场十足,就是白瞎了一副好皮囊,竟将一张脸活活毁了! 楚傲然解释说道,“肚子有些不适,刚不在,听到消息,火急火燎的就来了。” 这时候,面试都差不多了,季娄阊正在争分夺秒和余家人交际,争取留下更多好印象,更好的融入未来的群体。 忽的他就看到那个丑八怪了,忍不住过来挖苦,“哟,这不是蜂巢兄弟?刚才招聘没看到你,我还以为你有个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长得吓人,故此偷偷躲起来了,没想到,你还是来了啊!” 坑坑洼洼的脸,状入蜂巢,这小子时常伙同自己的那些心腹,戳着楚傲然的背脊梁,喊他人形蜂巢! 楚傲然知道这一刻隐忍比快意恩仇重要,不予计较,跟赵眉说道,“美女,个人觉着,美体塑形这东西,它讲究天赋,考试考得再好,动手能力不行,也是然并卵,说得难听一点,就是无能男说性,再天花乱坠,也是有心杀敌,无力上马执戈啊,学鲁智深那般只在禅院山门徘徊,终究得不着佛祖真如,顶天也就一段有板有眼的野狐禅罢了!” “你……” 季娄阊怒道,“你常识都没有,说都说不出来,盲人摸象,管中窥豹,凭着一足一鼻子一斑,就妄言觑见真如,得到美型塑体的精髓?你这才是异想天开,信口开河,天花乱坠,然并卵,赵姐可是这方面大家,你可别自误,你再放肆,仔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真是岂有此理! 要知道,理论知识这一块,考试是电子考,刚才诸人收笔时,成绩就立马出来了,理论成绩最好的,当然是他季娄阊,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到了,竟敢公然开撕,好来落自己面子? 楚傲然不温不火,呵呵笑道,“这一块,真的讲究天赋,理论知识再丰富,跟前辈借鉴得再多,都是枉然,终究比不上与生俱来的天份。恕我直言,如余家大小姐这样的人物,她体态万方,已臻完美,几乎无可挑剔,她的美体塑型师,当然不能满足于寻常目光,若没常里见险,平里见起,空穴来风,无中生有生奇崛的本事,拿了理论分满分又如何?实操上跟不上余大小姐的完美度,精细程度,那也是拙妇弄巧饭,不堪下咽!” “见解不俗。” 赵眉听得神色凛然,微微颔首,若有所思。 季娄阊见赵眉似乎竟意动,着急说道,“赵姐,您别信这小子吹嘘,他就一个新来的,想着余家的显赫,居然口出狂言,以为这样就可以得到余大小姐的青睐了!你痴心妄想!你这个一脸坑的小子,你脑子是不是有坑,你唬谁呢,就你这拙劣样,也敢在赵姐面前提精细?这牛都到天上飘着了!” 赵眉见他张口赵姐闭口赵姐,已有几分愠怒,皱了皱眉,又不好这时候爆发,说道,“行了,吵吵嚷嚷什么呢,小姐说了,这里的健身导师都考虑,虽然有原因耽搁了,但资格还是有的,就按程序走吧,要不了多久。” 季娄阊却觉得楚傲然落了自己面子,自恃自己已经榜上有名,直接叫道,“赵姐,这小子真的是脓包一个!你看他脸上这光景就知道了,他自己这鬼样子,他美什么型,塑什么体,就是个想浑水摸鱼的小子罢了!” 狼多肉少啊! 一个素来他瞧不起的笑面虎插了一脚,不学无术的脓包居跟他分一杯羹,森之对自己冷嘲热讽,已经让他极度不悦,现在这个入百嘉雅没几天家伙也要叫嚣自己了? 季娄阊肺差点气炸了都! 你小子算哪根葱,整天和那笑面虎粘一块,压根没个客人待见过,每天得过且过,只等着啃少得可怜的那点底薪,这拙劣水平,都不知道怎么进来的额,估计俱失气场阔以,才侥幸踏入百嘉雅门槛,就你也敢指点江山,激扬语言,粪土我这渊博的美体塑形学识? 楚傲然横了他一眼,季娄阊只觉得他凶威滔天,如一只森人欲扑人的猛兽恶鬼,竟是尾椎骨一股寒流直窜头顶百汇,不由得手足冰凉,竟是瞬间乖巧下去,噤若寒蝉! 赵眉又听了一句赵姐,心头火大,但念及那小子理论知识真的不错,指定是要去伺候小姐的,也就忍忍算了。 就听楚傲然语气平静说道,“我浑水摸鱼?这样吧,季娄阊,我且问你,刚你口口声声赵姐长赵姐短的,赵大美女看着比你我都年轻多了去了,你凭啥喊赵姐?你是觉得自己擅长保养,比起赵美女这样秋水为神玉为骨的冰肌雪肤女神还少相么?” 季娄阊顿时变了颜色,忙不迭致歉,“对不起,赵姐……赵大美女!对不起!是我喊错了!” 余芳菲手下的女子,哪个会丑陋了? 这家伙平时做多了那些有钱富婆的健身教练,姐长姐短,叫得那叫一个亲,这时候是职业病犯了,这才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他听了楚傲然则诛心般的恶毒话语,再看赵眉秀眸蕴藉着的愠怒小火,心知失策,慌忙道歉。 但楚傲然这小子居然直言不韪,将这事情揭开了,赤衣果的大刮子狠抽自己的脸,他哪里受得了这委屈,心头恶气实在咽不下去,就对着楚傲然说道,“行啊,小子很狂的嘛,那就手底下见真章!” 第一百五十六章 打击 季娄阊哪里知道,楚傲然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话。 他能将自己一张脸整得如此寒碜,自是康元之法成竹在胸。 这就好比轻易能将新品做旧的文物伪造者,必然也擅长新品制作。 对于研习了怪老头的药典以后的楚傲然,一张脸轮廓既定以后的美丑变幻,也就是一大堆药物成分各异的比例组合问题。 楚傲然昂然说道,“那就来。但事前我想要问一句,每个人面试是每个人与面试人员之间的秘密,毕竟涉及私密的个人心得,你跟我叫嚣,自然要与共我的面试过程,势要造成某种程度上我个人隐私的侵犯,如我果真是脓包了,技不如人,登不了大雅之堂,倒也不足为道,若侥幸能让赵眉小姐满意,你又如何?” 季娄阊此刻见他一副踌躇满意的模样,颇有挑衅性的睥睨自己,竟有些不自信了,这小子虚虚实实的,是真有几把刷子,还是纸老虎得个假把式? 这时候,竹迦过来了,错愕看着楚傲然,低低说道,“你在整什么?你小子啥都不会,居然煞有介事糊弄人?你不是说你乡下上有老下有小,一切花销都落你身上,压力山大,几张嘴都张着,嗷嗷待哺?你悬崖勒马吧,否则一会事情整大了,好不容易找的工作没了,你回头得哭去!” 楚傲然不意这小子跑出来了。 这说辞,是他忽悠这小子的,却没想到这时候被他拿来说事,一副恨铁不成功的模样看着自己。 楚傲然心一热,笑着回应说道,“不碍事,不用为我担心。恭喜你通过考试,我这是努力向你看齐,为了家里人,为了美好明天,只好努力跟着你飞黄腾达,今儿个,这谁要拦我,我跟谁急!” 竹迦不知道他底细,心急如焚,气得顿足,“简直胡闹,自己什么水平你心里就没个数?这什么都要有个过程,你平时连个生意都没,就口头上听了我一些经验之谈,怎么这么冲动?” 楚傲然心说皇上不急太监急,嘴里却道,“你自己平时不也没个生意?你不也能行?我坚信我可以。” 竹迦却不信他的蜜汁自信,叹息说道,“我那是强龙难压地头蛇,我这中西结合的水平,实实在在在那里,没可比性,每个学习积累过程,人哪能凭空一口吃成个大胖子?” 百嘉雅健身娱乐,美型塑体,是专门为明星,网红,富人等等服务的机构,目的就是减肥,保持身体不走形,尊享健康人生,这些健身导师,教练,都深谙人体运动学,形态美学,并且辅之以健康膳食,保养护肤品,适当的内服绿色药物,比起动刀子的美容假颜值,显然更受青睐,因此席家这些年生意日甚一日,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季娄阊一直竖起耳朵,自然听了个清楚明白,心说这小子初来乍到,连个生意都没,何足为惧,他还害怕被竹迦这么一说,这小子连面试的勇气都消退了,当下大声说道,“小子,这样吧,你要是能行,能得到赵眉小姐的青眼,我季娄阊就是有眼无珠,自然不配为余家大小姐服务!” 若楚傲然打了退堂鼓,还如何恶狠狠落他面子? 这话,就是有你无我的意思。 若楚傲然没能临时性拿出超过他季娄阊的实力,就算勉强能过关,就冲这话,赵眉也不可能放弃季娄阊而取其次了。 赵眉蹙着秀眉,没有言语,心头更加有些不悦。 这家伙居然言语夹枪夹棒,逼自己只选择他,处处挑衅自己的忍耐性! 但想到龙城新概念模特大赛将届,小姐为了扳倒宿敌,金家那个小娘皮,宋家那个小妮子,还有其他各类对大赛志在必得的牛鬼蛇神,正到处招揽美体塑型师,终是隐忍不发。 楚傲然夷然不惧,“那就开始吧。” 谁知道,这时候,余芳菲刚好从外头院子回来,显然听到了对话,一针见血,冷声说道,“不用了,肚子不舒服什么的,都是借口!一个连个时间观念都没有的人,本事再好,想来也是野狗一条,要驯服这样的蛮荒客,简直白瞎本小姐的时间精力!” 她看楚傲然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尤其是看到他坑坑洼洼的脸,竟是发出了明显的微嗤声音,“这什么货色啊,丑八怪一个。也敢蹭蹭蹭的往本小姐面前凑,真的当我余芳菲是什么人都招揽的?” 饶是楚傲然一心想要潜伏她身边,好打探金老爷子的下落,闻言也是心里老大不是滋味,即便他很讶然对方竟是如此的剔透,尖刻的话,却确实大实话,毕竟自己一开始并没应试的想法。 可她说得那么难听,他忍不住反唇相讽,“若余大小姐也如此着相,外貌协会,从外貌判断一个人的水平和涵养,我冉刍再是不济,也不屑进行这场面试!” 他觉得好生悲郁,自己招谁惹谁了,脸不好就不能做健身教练了? 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啊! 余芳菲冷笑说道,“若是平时,本小姐自然内外兼到,可我着手模特大赛,我不注重外貌,不注重外在的举止气质,那我应该注重什么?” 楚傲然淡淡说道,“这话有胡搅蛮缠的嫌疑,你注重的应该是自己外貌和自己走秀的外在气质,和你的美体塑形师的美丑有半毛钱关系?” “我乐意,你管得着?” 余芳菲简直了刚吃了火药,叱了楚傲然一通,说道,“赵眉,这人不要,一张臭脸忒也恶心人了,别的没完的继续!” 说着她头也不回离开了。 竹迦瞠目结舌,“你……你该不会是刚从乡下出来的吧,最基本的为人处世都没学会啊,你又想提余小姐效力,你又要跟她对着干!真是年少轻狂啊,和你站一起,我觉着我才是而立之年的沉稳气质,你丫才是二十二岁,狂歌一段甚有年轻人虎虎气势的轻狂岁月!” 季娄阊忍不住哈哈大笑,“蜂窝先生,服气了吧,癞蛤蟆一个,长的丑就要有自知之明,出来瞎晃荡,到处膈应人,就真的是你的错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毁容 太解气了,他正要狠狠料理这不长眼的家伙,结果这厮太不走运,居然一头撞余家大小姐枪口上! 赵眉心里暗叹,小姐因为那个人脸上的问题,暴躁到了这个程度,现在攻势变本加厉,动辄逮着个丑八怪就训斥,但越是这样的话,小姐你心里对他牵系就越深,可为何你又跟那不起眼的席家二少爷走得那么近? 楚傲然只能暗叹天公不作美,今儿余芳菲成了火药桶,白瞎了这么好一个机会。 他安慰竹迦,“那我继续蹲点去了,只盼能有个开眼的看得上我的本事吧,你丫就好好侍奉余家大小姐吧,祝你前程无忧,自此海阔天空拉!” 他才离开。 就在这时,有个少年从一侧经过,见到赵眉,说道,“赵眉,看到我哥了么?” “是你,白云升。” 赵眉一怔,说道,“白少也过来了么?没看到啊。他消息够灵通的啊,我们家小姐到哪他跟到哪。” 白云升便说道,“么得办法,我哥鼻子塌了,康复手术做得不大好,这听到芳菲姐在,就恬着脸过来了,他说,芳菲姐新近挑的美体塑形师,或许有办法呢。” 赵眉耸肩,毫不客气的说道,“不好意思,真没看到,而且,我们小姐没兴趣见他!他有脸在锦绣漫途做出那等丑事,还有脸来找我们小姐?” 白云升涩笑,语气柔和,姿态极低,“赵眉,我的好赵眉姐,咱们两家亲如一家,我哥和芳菲姐就是天造地设的般配一对,不过小吵小闹,回头就好了,你就别跟着带节奏拉,行行好,就帮帮我哥吧,回头少不了你的好处!” 说到这里,他语气陡然转厉,恨声说道,“都怪那个金家赘婿,居心叵测,奸计算计我哥,还卑劣的将他打得毁容!” 原来当日会展中心停车场处,白子卿被楚傲然摁地上摩擦,又一棒子扫腿,倒立升腾,落地时候,脸刹剧烈,那筷子大的石子对他帅气的脸蛋早成了近乎不可彻底磨灭的痕迹,指长的痕迹,这些日子,都不知道做了多少康复措施,也无可避免留下了烙印。 这印记烙印在他脸上,却烙印在余芳菲心上。 烙印既然赫然在目,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终究包不住火,所以白子卿当日在锦绣漫途企图吃掉金家小妮子的事情,卒之是传到了余芳菲的耳朵里面! 这醋坛子自然瞬间打翻了! 余芳菲对白子卿采取了冷战措施,对他,对他的殷勤问安,不闻不问。 更笃定了心意,要在新概念大赛上风骚一把,将金家那小娘皮的风头全压下去! 敢跟我余芳菲伸手抢东西! 白子卿与她青梅竹马,小吵小闹,往日里自然是有,但都很快烟消云散,毕竟余芳菲确实对他一往情深,这一次,良久没见她回暖,还是第一遭见她冷战到底的架势。 白子卿当时就慌了啊,难道余芳菲因为他脸上的痕迹,要就这么的摒弃他了么? 所以他颠儿颠儿的跟过来了。 必须跟着啊,听白云升说,芳菲近日和席家那不长眼的东西走得很近啊! 所以说,白云升找赵眉说话,自然不是真的找不到自己的哥。 而什么鼻子塌了,也是脸伤的婉转说法。 当然,鼻子也确实不怎么好,鼻翼脆骨确实被楚傲然打断了。 毁容,情场失意,可谓是运去英雄不自由,这些日子以来,白子卿是真的觉得自己憋屈无比,可愣是没法找到发泄地方! 这席家,居心叵测,敢探手和自己掂量,他能找出个创伤复原法子最好,否则休怪我白子卿无情了! “当真看到那两个人手挽着手了?” 白子卿看着白云升,“这么说来,芳菲果真变心了?但那厮诚然有些小阴谋诡计, 却之前种种表明,他连他哥席锐都斗不过,这一次得势,不过是席锐倒霉,他是借了余家的东风扶摇直上,芳菲目光刁钻,怎么会看得上他那样的货色?” 白云升看着自己哥哥,沉吟了一会,才说道,“或许和那个秘方有关?金家那个老不死的被劫走,说不定就在席家或余家手上,而金家那老头,骨头老而弥坚,只怕轻易不会开口,芳菲姐大概是和席锋逢场作戏,为的就是诳讹他席家数十年以来积累的那些信息?” “有些道理,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白子卿这么一想,心里才好受了些,忍不住望向远处人声哗然的某处,喃喃自语的说道,“芳菲啊芳菲,所以,你是为了攻略那些信息,才攻略这席家走运的私生子的?但席家人个个都狼子野心,我隔岸观火看得明白的,席万壑和席霍他们何等老狐狸,身在其中,当然看得再清楚不过了,你以身作饵,就不怕偷鸡不着蚀把米?” 正惴惴不安,耳中却听白云升低低说道,“哥,我刚才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小子。他有心参加那个面试,却居然跟芳菲姐顶撞,把芳菲姐气得呛!” 白子卿没好气的说道,“什么面试,那都是胡闹,芳菲她这是放任席家往自己身边安插眼线啊!” 白云升点点头,认同他的说法,“我也是这样想的,那些个有本事的主,都是席家心腹,譬如季娄阊,席家能让出来,真心不会驯服了,而是居心叵测啊,好在……” 他的声音更低,“这就是我为什么给你提那个人的原因了。那小子名叫冉刍,和季娄阊不熟,还是对头来着!席家可以,我们也大可以……” 白子卿点点头,“查查他的底细,若他真的有些本事,就纳为己用吧!” “是。” 白云升离开,片刻又回来,“哥,我让信息与网络部确认过了,那小子新近打乡下来的,上有老下有小中间有自己和妻子,穷得叮当响,一切都没有毛病。现在就看他本事了。” “这样最好。” 白子卿轻敲桌面,面露微笑,“贫穷的小子,最容易为五斗米折腰,偕老扶幼,拖家带口的,容易控制,就他了,去,把他喊到我面前来,事关芳菲我要亲自部署。” 第一百五十八章 说客 楚傲然正在健身房踯躅,想着怎么打入敌人内部,忽的一个打扮得体的贵妇人过来,上下打量他的身板子,眸子里掠过满意之色,“你好,小伙子,壮实得很啊,保持得这么健硕康美,不错啊,刚来?以前似乎没见过你啊。” 楚傲然见好不容易生意来了,却有些打不起精神,强自微笑,“对啊,刚来不久。” 他又不是为工作而工作,不期而遇的客人,反而打断了他的思索。 说是贵妇人,也就和楚傲然约莫同龄吧,成熟知性,也不废话,递上名片说道,“这样吧,我有个朋友,在圈子里也算有些名气,想找个私人导师,是能在运动,合理膳食等方面令其保持最佳身材的私导,对自己有自信,对这个工作有想法的话,大可以前往一试。” 楚傲然总算松了一口气,接过名片,礼貌性点头,“好的,谢谢了。” 贵妇人离开,继续东张西望,但似乎终究看不到满意的,幽幽叹息了一句,“晚了一步啊,竟让那个余芳菲抢先了一步。” 楚傲然大略瞥了一眼那名片,就一个电话一个地址,再没其他的信息,也就没放心上,顺手放进兜里,貌似休息时间到了,他便在附近找了一家相对安静的咖啡厅坐下。 鲜嫩牛肉和喷香咖啡很快就上来了。 他才吃了一半,就见对面有个穿着华丽的少年走了过来,微笑着说道,“是你啊,真巧,介意坐一起不?” “是啊,嗯,确实巧,那就一起吧。” 楚傲然认出那个人就是白云升,虽然他膈应白子卿,可当下的身份,却不是楚傲然,而是冉刍的脸。 白云升叫了食品,两人闲话拉扯一番,然后好奇的看着他,“你叫冉刍是吧,嗯,单是看你的身材,确实很有些门道,这样,之前见你想要跟着余家大小姐,若我说我有办法帮助你……” 楚傲然凝视着他的眸子,“难怪这么巧了,原来云升兄弟是有心关照我来了。” “冉刍兄弟,你真是个剔透的人,和你说话不费劲儿。” 白云升的食物也上来了,他见楚傲然知道自己刻意进来的,也不以为意,切割奶味牛肉,叉进口里,尝了一口,微微叹息,“这里的食物不大地道,我见冉刍兄弟刚才说话,自信爆棚。显然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这种终日挣扎在温饱线上的日子,真的能够愁死英雄汉,你我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而季娄阊那小子欺人太甚,我岂能不帮你?” 楚傲然心知对方是白子卿弟弟,找自己铁定没啥好事,摆摆手,故意说道,“这事不提也罢,既然芳菲小姐看不上我,我也犯不着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去!” “冉刍兄弟,这想法,大大的不要得!”白云升说道。 楚傲然不解说道,“咋啦?芳菲小姐看不上咱,咱还能怎么办?” 白云升熟络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冉刍兄弟,我这样跟你说吧,你肯定是是乡下苦日子熬惯了,觉得再累的活,你都能熬得住,可同时,却受不了别人的冷嘲热讽,是也不是?” 这会楚傲然是真的郁闷了,说道,“我心心念念想着跟着她,正要发力表现一番,却不明所以的挨训,这种憋火今儿,难道换你你就能忍了?” “自然是要忍的。”白云升循循善诱,“冉刍兄弟,我跟你说啊,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这个社会就这样,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苦,除了体力活,还有这种精神上的苦,一个人要想从社会底层爬上去,多大的白眼有时候都得忍受,而且同时还要笑脸奉迎!要想做人上人,必须在没上去之前,做尽小低伏,每一个人,都要承逢自己的贵人,我觉得,兄弟你的贵人,就是芳菲姐,只要你真有实力在,你展露给她看,她求才若渴,自然会对你改观,将你收为己用!” 楚傲然讶然道,“云升兄弟,你我也就萍水之交,如此苦口婆心劝导我,我真有些‘受宠若惊’啊。” 白云升嘿嘿然冷笑,“那只怪那家伙太可恶!” 楚傲然错愕,“哪个家伙?” 白云升说道,“自然是和你有过节那位啊!” 楚傲然啊了一声,恍然道,“我明白了,你说的是那个季娄阊,怎么,云升兄弟也和那家伙有些过节?” 白云升悻悻然说道,“谁说不是呢,我有个远房的姑婆,一度是他客户,被他各种揩油,还坑了不少钱,那小子就不是个东西,忒也恶心人了,我老早想要伸手教训教训他了。” 看来白子卿也知道席锋和余芳菲那般交往甚密,害怕快到嘴的鸭子便宜了别人,而要采取措施了。 楚傲然听得暗笑,心忖若非自己不是冉刍,只怕真被他忽悠住了,这白家的少爷,还真当自己是才从乡下来的穷小子了,也幸亏自己让钱多多捏造了这么一个假身份,否则对上这白子卿的弟弟,一查资料就露馅了。 他便同仇敌忾的说道,“真有此事?那未免太恶劣了,真没想到,他竟是那样的人!” “云升兄弟,若能你助我一臂之力,我定能让那个小子吃瘪,让他在芳菲大小姐面前一点儿好都讨不了去!” 白云升大喜,又跟楚傲然吹嘘了一番,然后吃完饭,两人勾肩搭离开咖啡厅,白云升说道,“这样,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一定有办法让你得偿所愿。” 楚傲然心知他是白家人,于是就去了,但他做梦也想不到,去见的人,赫然是被自己脸刹,以至于毁容的白子卿。 楚傲然看了看白子卿,然后一脸茫然看着白云升,“这位是?” 白云升说道,“这位是白老板,只要你听话,他自然有的是办法,让你得偿所愿。” 白子卿自然也想不到,这一脸坑坑洼洼,还有些脸色黝黑的家伙,就是自己的死敌楚傲然! 他就是乍一看,觉得眼前人似乎十分熟悉,却又说不出来哪里像。 他按捺住心头困惑,说道,“你就是冉刍?” 第一百五十九章 走水了 “是的,白老板。”楚傲然谦恭语气说道。 白子卿倒也直接,开门见山说道,“听说你想混个好前程,我有法子帮你。” 楚傲然知道,若自己不是楚傲然,就应该感恩戴德了,便微有些不安和局促的搓着手,憨憨的喃喃着,“这样……白老板,你古道热肠,要不我跟你吧,我保证,忠心耿耿,刀山火海,事情都给你妥妥办好了,我啥都会,乡下邻里都夸我勤勉踏实呢!” 白子卿暗骂他乡下来的傻缺,连怎么替自己做事都不懂,心里却道,这家伙是个铁憨憨,确实容易控制。 嘴里笑道,“冉刍啊,这替人办事啊,有两种,一种明面的死死追随,一种是暗地里的忠心耿耿……” 楚傲然只好变通了,沉吟着,半晌抬首,有些讶然的说道,“所以,白老板的意思是……我是暗地里那种?” “没错。” 白子卿说道,“倒也不用上刀山下火海什么的。只要你届时踏踏实实跟着那个余家大小姐,同时有什么状况,及时反馈给中间人就是了。” 中间人自然是白云升的人,名叫白青岳。 白云升最后将一张内有三十万的银行卡交给他,“冉刍兄弟,白老板念在你拖家带口,这钱你先拿着,这事情办得好的话,回头还有一半。” 又拍了拍他肩膀,“踏踏实实做吧,这钱顶的上在百嘉雅好些资深老人的年薪了,这种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的好事,真心不多了。” 又脸色一厉,“但事前提醒你,拿了白老板的钱,就要尽力办事!别耍滑头,该怎么做,自己机灵点。你有家有口的,你不想着自己,也要想着自己的家人!” 这显然是拿家人要挟的意思。 楚傲然暗骂丫的阴损,嘴上却“千恩万谢”,“谢谢云升兄弟了,兄弟我一定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话说,余芳菲一看,也就物色到了两个人,一个中规中矩,毫无创意,一个东一鳞西一爪的,杂而不精,都不怎么出色。 她不免有些萧索,正打算离开,突然一边有个小店铺火光通天,还传来了呼救声,“走水了,走水了,救命啊,救命啊!” 所幸旁边就是消防站,再加上百嘉雅的保安很专业,一涌而至,很快的就将火扑灭了,然后店主满身是伤,一张脸被烧得外焦里嫩,不足以致命,但一张脸算是彻底毁了,这时,正被置于担架之上,痛苦得身子挣扎,时不时发出痛楚的呻吟和悲鸣。 “赶紧的,喊急救电话!” “是啊,是啊,赶紧的送医院!这田贵为人和善,经营有道,童叟无欺,这是遭了什么孽啊,毁容是必然的了,只能尽量止损了!” 就在大家拨打电话的时候,一个声音突如其来,“莫慌,先不急着送医院,我来试试!” 余芳菲有些错愕的看到,之前被自己羞辱的那位健身导师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消防员警惕的看着他,“别急着送医院?小子,你要做什么?” 楚傲然“大言不惭”,“我觉着这个程度的面部烧伤,在黄金时间之内采取措施,还可以挽救一下,就算终究毁容,也不会太过有碍观瞻。” “滚犊子,这事健身导师做久了,真把自己当一根葱了?” 吃瓜群众一眼就看出来了他那一身的百嘉雅工作服,纷纷出声谴责,“这可不是玩儿有钱人的保养和美容,碍手碍脚,是不是想别人彻底毁容?” 甚至有人不无恶意的开始揣摩,“你该不会是纵火贼吧,这店主素来和善,你是不是觉得人家和气生财,故此一把火烧了对方的店,说,谁派你来的?” 这话一出,群情激愤,“说得在理,说不定还真的是这小子作祟,抓住他,这时候作妖的,确实大有嫌疑。” 楚傲然都有些急眼,所有人摩拳擦掌,面色不善将他包抄起来,他压根没机会表现……丫的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好在这时候人群一个女子扒拉开人群,猛地扑到伤者身前,想紧紧抱住他,又知道那一身的灼烧烧伤已经容不下哪怕最温和轻柔一个拥抱,哭得跟个泪人似的,抽泣道,“田贵,我的老公!你的脸……” 女人泣不成声。 有群众认出来她,说道,“这不是田贵他的新嫁娘么?哎,这后半生摊上一个毁容老公,这日子只怕……” 惋惜之声四起,“田贵他媳妇,还是赶紧把人送医院吧。” “不,田贵,我不能容忍你和善的脸毁于一旦,不是说好人有好报么……” 女子猛地看向一脸懵逼的楚傲然,“这位兄弟,你刚说你有办法,你赶紧的想办法啊,帮我处理田贵脸上的烧伤!” 旁观者和消防员都劝说她,“这人顶天会些保养和护理,压根处理不了这烧伤的,再耽搁,误事了!” “你们都给我住嘴,田贵烧糊涂了,情志不清,但他指定也知道要进了医院,耽搁了时间,这脸就真毁了,我的老公我做主!” 女子热切看向楚傲然,“求你了,帮帮我们!” 她噗通的还给楚傲然给跪上。 “我需要地方给他治疗。” 旁观者劝阻无果,楚傲然松了口气,“来几个有力气的,把人送旁边没烧坏的房间去。” 余芳菲就看着那些人将田贵抬进了一边在大火中幸存下来的半个房间。 观者如云,都簇拥在外面,要来看看这个大言不惭的家伙,最终会怎么样的惨淡收场! 季娄阊更是冷笑,“这小子真是能作,这样的程度,他也敢言勇,一会那失望的女子,那些愤怒的观众,能将他撕为细屑!” 就连竹迦也连连叹息摇首,“哎,这小子是被刺激狠了,头脑发热啊!” 但这时候人头汹涌,他就连过去劝他赶紧脚底抹油的办法都没有。 结果如何,已是可想而知。 赵眉看着她的小姐,说道,“小姐,这程度的烧伤,怎么处理都无济于事了,咋们还是走吧?” 余芳菲点点头,举步要走,忽又折身停止,“还是看看吧,哼,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个什么本事,刚才竟然那般跟本小姐顶撞!” 第一百六十章 白家人的手段 事实上,楚傲然也想看看这事情是如何收场的。 伤者满身是伤,躺榻上。 这伤,一目了然,绝不可能是作假。 幕布垂下,因为他的要求,抬送人进来的汉子已经退了出去。 田贵媳妇也不例外,“这位兄弟,拜托你了。” 就见床榻陡然一转,上面的躺着的人竟然不见了。 随即又是一转,人又出来了。 脸上却是丝毫不碍事的小灼小伤,敷点膏药就能好的那种。 楚傲然看得瞠目结舌,就看到那人瞪着他,“还杵在那里干嘛,赶紧的装模作样啊!” 于是他狐疑的过去,给那人敷药,各种处理他脸上的伤痕。 期间他细看,发觉这人居然和重伤那个轮廓一致,只是刚才那位黑乎乎的,他看不出细节上的差异。 结果当然是田贵和他媳妇,千恩万谢的送他离开。 观者莫不将楚傲然视作华佗在世,惊叹为神人! 看得竹迦又惊异又迷惑,“这小子竟有这般手段?” “怎么可能?” 季娄阊面如死灰,“不可能,明明看得一清二楚,那人整张脸都一塌糊涂不可收拾了,怎么会跟没烧过似的,这才多久时间过去?我不信,其中必有猫腻!” “你是没听过宋家大小姐和宋老头子的故事!” 赵眉鄙夷不屑看着他,“当初也有个人,轻而易举的治疗好了宋欣脸上因为护肤品不兼容皮肤而过敏糜烂的脸,甚至大咧咧几针,就将宋家老头的命,从阎王爷那里夺了回来,虽然宋家一再封锁这样的消息,可天下没不透风的墙,酒余饭后,还是有人谈论不已!” 她说道,“后来宋欣的脸益发的水嫩,弹指可破,好到不得了,都不知道多少商家和产品追着要她代言,所以有人猜测,宋家善得士,那人已经成了宋欣的私导,宋欣得了他,如虎添翼,我们小姐才会想着到处找寻同样的能人异士。” 他斜乜了二人一眼,“可惜只可惜,辛辛苦苦,找到的都是些泛泛之辈。” 这自然是说两人是泛泛之辈。 季娄阊听得羞恼,却也不能发作。 竹迦倒也不往心里去,与某些能人异士想比,自己是泛泛之辈,又如何? 在很多人眼里,自己就是能人异士,这就足够了,生活本就不容易,人要想得开不是。 余芳菲已经分付一下,“赵眉,你去一下,务必把这个人给我找着。” 她看着竹迦,“好似你和那个人有些交情,你去协助赵眉,同时替我表达不知不敬之过,还有,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将人给我搞定了!搞不定的话,后果你知道的!” 季娄阊腿如筛糠,脸色益发灰白一片。 他的新老板,折身,迈着大白长腿上车,她冷冷声音传了下来,“还有你,季什么来着,你要是还想在我这里行走办事,那么,磕头认错也好,花钱赔罪也罢,最好能乞求那人的原谅,否则,哼!” 季娄阊手足冰凉。 这厢,楚傲然有些错愕的看着偕着新嫁娘渐渐去远的田贵,问白云升,“云升兄弟,这是怎么回事,我咋还没看懂?” 若连老婆都看不出问题,后面的这个,自然是真田贵。 白云升笑道,“别人不明白,你怎么能不明白?” 楚傲然说道,“所以,之前那个并不是田贵。” 白云升点头,“烧得一塌糊涂的,面目全非,痛苦呻吟,可身材相当,脸型相若,谁又能看得出来?” 楚傲然嗯了一声,“田贵也是我们的人?” “对啊,就是我们安插这里,留意着百嘉雅一举一动的线眼。否则一时半会,哪能找出这么一个大体近似的人来?更在床榻上弄了手脚?” 白家的少爷,果然手段非凡,楚傲然叹为观止。 为了这个,彻底毁了一个人的脸。 他试探性问道,“那个人呢?” “哪个?” “真正烧伤那个啊。” 白云升说道,“他本就孤家寡人,白老板答应一笔巨款,够他花天酒地无忧终老,他那是千万个心甘情愿的。” 楚傲然又问道,“他现在换哪去啦?” “你咋这么多问题?”白云升极其不悦,板着脸训斥,“做好自己本分,切记三不,不听不见不问!” 现在他觉着楚傲然有家有口,深受掣肘,渐渐开始颐指气使起来了。 为了大局,我忍! 楚傲然点头,说道,“是。受教了。” 赵眉拦截住他的时候,他正在白堤路的泪十七饮一杯泪十七这个龙城名饮的招牌饮料,醉生梦死。 竹迦和季娄阊自然也在。 遇着高兴的事,失意的事,都可以在这里浮一大白。 赵眉自然是兴高采烈,季娄阊哭丧着脸,几乎想彻头彻脑的永沦那琥珀色凛冽酒水的醇芳里面。 只有竹迦脸上看不出表情,木然而坐。 “做你们家小姐的私导?” 楚傲然摇头,一边慵懒的啜饮手中夜光杯中的芳醇,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余家的门槛太高,我迈不进去,还摔倒磕着了头,片刻之前的事情,蒙余大小姐开眼对于我这样进行了属性鉴定,嘿嘿,不驯的野狗,不开化的蛮荒客,没时间观念!余大小姐说过的话,如惊雷贯耳,如利锥刺骨,如此贴切,此生都断无可能忘记了。” “你竟然如此不识抬举!” 赵眉忍不住皱眉,说道,“你这是记恨在心了?你傻不傻啊,我家大小姐心情不大好,而你这张脸……” 她叹了一口气,“心情不爽的人,看着你这脸……确实很难高兴得起来,人谁没个看走眼的时候?难得我们大小姐如此放低姿态,差不多就行了,只要你我们不会亏待你的,你想想啊,是余家,龙城四巨头之一,我们小姐是家族的骄傲,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的眷顾,多少人挤破头脑都得不到,她如今对你青眼有加,都不知道是你几生几世怎么修来的福气了。” 龙城四大巨头之一又如何? 四大巨头加起来,都不够自己一个零头的! 楚傲然心道,还福气呢,我是前世不修,所以才会不得不跟这样的蛮钻富家女打交道吧? 第一百六十一章 露馅了 赵眉好话说尽,阐述种种跟着余芳菲的莫大好处,算是诱之以利。 然后就是竹迦上场,动之以情,兄弟情。 这小子吹捧了一番楚傲然,摩拳擦掌,跟他描绘兄弟俩一起打天下的恢弘蓝图,口若悬河,天花乱坠的,听到楚傲然都差点信了他的邪了。 最后就是有了几分酒意的季娄阊,借着酒劲儿,哭哭啼啼,大记耳光恶狠狠的狂抽自己的脸,打成个大胖子,拉着他,涕泪皆下的自省自己的百般不是,红着眼,喷着酒气,问楚傲然不肯俯首甘就,是不是因为他季娄阊先前的不当和不是? 楚傲然心头恶寒,“跟你没说的。” “冉刍兄弟,你再拒绝余家的好意,那肯定是还不肯原谅我,冉刍兄弟如此好手段,这样的我,还有何脸面苟活在世?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季娄阊就脚步轻浮,颤颤巍巍的站立起来,就要借着酒劲儿,翻窗,往外面,白堤路一边的龙江分支小丽水河上有名的堰塞湖里跳下去! 要知道,泪十七是个悲伤故事,说的是旧社会地主家的宝贝女儿喜欢上穷小子,不被双方父母祝福,男的投湖自杀,女的也决然追随而去,故此这个以精致细腻闻名遐迩的古典小酒庄,临水而起,颇有风情! 演苦情记啊! 你以为真的只是个刚才乡下来的铁憨憨了,会吃你这一套? 楚傲然恨不得他直接被黑幽不见底的堰塞湖吞没,席家的心腹,哪个不是心狠手辣,无恶不作? 可想只是想,他自然也知道赵眉和竹迦在,这惺惺作态的小子他死不了,不得不拉住对方,直言不韪,说道,“少给我装醉,寻死觅活的,我告诉你,你百般侮辱我,我也确实不想和你一起共事!” 赵眉也是这么想的,她恨透了季娄阊他的语含机锋,各种玩儿小心眼,顺着楚傲然的口风说道,“既然冉刍先生发话了,我就表个态吧,只要冉刍先生答应做我们余家的幕僚,这小子怎么处理,全凭先生一言而决!” “如此最好不过。” 楚傲然不过欲擒故纵,知道如今便是随棍上的时候,说道,“赵眉大美女,你和余大小姐盛情,我再拒绝就不好了,但这人那般极尽侮辱之能事诋毁我,我要是和他一起共事,胸有块垒难消,必然膈应得难受!” 赵眉见他卒之松了口,大喜过望,说道,“那行,季娄阊,你刚才想必是知道冉刍他有真才实学,才恶意诋毁他,意在让外面说余家不是,不善得士,你真是居心叵测,为了一己之力,陷余家于流言蜚语之中,哼,还是回去你的百嘉雅吧,我们余家容不下一个嫉妒善能的卑劣小人!” “赵眉,你居然如此诋毁我!” 季娄阊暴怒,突兀阴恻恻的一笑,阴阳怪气的说道,“还记得紫陌秋风洛阳东么?” 赵眉听了这突兀一句话,身子陡然一僵,震惊说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那件事的?” 竹迦和楚傲然都同时听出来,她语气里面的锋芒悉数敛没,取而代之的除了震惊,还有一抹掩抑的惊恐! 像一条被捏住了七寸的蛇。 季娄阊神色鄙夷而漠然,嘿嘿而笑,“我不为难你,你最好也要识趣一些,别当我去路上。” 场面有点僵。 竹迦举杯敬酒,“来来来,先喝酒,此事不急,慢慢来,既然坐在一起了,就冲我们是同一目标,就总有磨合谈拢的时候。” 他圆了场子,连连举杯,畅快喝酒,肚子渐渐鼓起。 某一刻,他给楚傲然使了个眼色,自己进了盥洗室。 敢情这小子有话要跟自己说啊,难怪给那家伙圆场。 楚傲然理会得,也借口离席,跟了过去。 “你在玩火!他们没看出来,我可看出来了,前后根本不是一个人,那个田贵,是你的合作伙伴吧!” 两人一墙之隔,竹迦沉着脸,声音冷硬的说道,“学人玩儿障眼法,这不过是影视上玩魔术的粗拙手段,登不了大雅之堂,余家是什么存在?会被你轻易忽悠过去?” 他痛心疾首,“亏我还以为你是个磊落之人,值得交往,没想到你手段这么下作!好歹咱们共事一场,我警告你,这事到此为止吧,小心玩火自焚,余家的怒火,真不是你这么一个一时头脑发热,就干出傻事的人承受得来的。” 楚傲然没想到这小子居然看出来了里面的玄要。 更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劝阻自己,这人倒是值得一交的朋友啊。 他心头一热,说道,“竹迦,你听我说,这事……” 他的声音遽然而止,一个冷冷的声音刺入耳膜,“嘿嘿,原来如此……” 两个人同时探首出去,只见一个汉子手里捏着个手机,里面录音功能正开着,冲着他们冷笑不已,“好你个乡巴佬,居然想要瞒天过海,还好季老大有先见之明,让我躲在这里等着!这会看你小子还不原形毕露!” 他哈哈大笑,抢先一步出门去。 两人追赶不及。 竹迦失声说道,“不好,是管韩,季娄阊的小弟!” 他当机立断,看着楚傲然,“都怪我,被那家伙钻了空子。哎,怎么看你都不像卑劣之人,也不知道你有什么隐情,居然这般铤而走险!” 话锋一转,又释然说道,“也好,这下我便成了知情不报,余家想必也不会用我了额,我们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楚傲然淡淡说道,“走什么啊,咱又不做什么亏心事,怕他何来?” “你!” 竹迦吃惊的看着他,“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我混迹国外,一度在国外某知名魔术师那里打下手,你玩得这一套,我真心太熟悉了,一旦被季娄阊揭穿,你拿不来真本事叫嚣,吃不了兜着走也算好听的了,你是知道的,似如余家这样的大势力,岂能容人轻易捋了自家虎须?” 楚傲然说道,“行啦,我都听不明白你说什么,咱啥时候不是真本事了?咱不怕,咱就是真本事啊!” 他很感激竹迦,心道,若是换了别人,还真得赶紧夹着尾巴灰溜溜走人! 第一百六十二章 耐哥 楚傲然不慌不忙的走回去。 “冉刍,你傻了啊都这时候了,还直往枪头上撞,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魔怔了额?咱赶紧逃啊!” 竹迦在后面连喊了几声,可楚傲然我行我故,“放心吧,兄弟,姓季的奈何不了我,真没骗你,这种小局面我想我还是应付得来的。” 你拿什么去应付? 你有什么底气说这样的话? 竹迦被他迷之自信刺激抓狂,焦急追上来,尝试劝阻他,“虽就只相处了一个星期,可我知道你是个讲义气的人,你是怕连累我吧,好吧,我承认,这份工作确实不赖,龙城毕竟是东南沿海的名城,这余家权势彪彰,值得投效。可摊上你这事,我算是看淡了,咱另谋高就吧,你就好好跟着我学一学,没准将来你也是个这方面的大师,不愁生活没落着,我跟你说,我曾经有个客户,她可是欧皇他女儿,都对我的工作和专业程度赞不绝口,实在不行,我们离开龙城,躲着余家远点就是了。” 楚傲然心想这家伙有情有义,确实值得交往,就顿住,看着他,说道,“你看我,看着我的眼睛说话,我现在像是个不正常的人,像是个魔怔,不顾一切的狂徒么?刚才那……反正,就不是你想的那么一回事。” 因为刚才要是没有白子卿的阴谋在里面,那种程度的烧伤,楚傲然完全有把握解决啊。 可他又不能给这热忱小哥解释清楚。 竹迦看着他刀削斧凿般刚毅的脸,还有眸子里铿锵的笃定目光,莫名就觉得对方内心力到了爆棚的程度,对比自己的急赤忙慌,那种好整以暇的优哉游哉,仿似不是回去面对如豺狼般阴狠的季娄阊,而是闲庭散步,跟啥压力都没有似的。 那种气质和淡然,强感染力,竹迦对上他的眼神,被他的自如所渲染,紧绷的身心莫名松弛下来,竟也生出几分信心来,“你都不担心,我担心个啥?” 可紧追几步以后,犹且有些不自信的问道,“冉刍,你真的应付得过来?” 楚傲然笑道,“放心吧,敢耍小心眼儿,我一会要那个季娄阊输得服服帖帖的。” 他笑得时候,脸上的坑坑洼洼都充满了自信。 竹迦叹息道,“也罢,见你这么有信心,我就信你这一回了。” 还没回到去,走廊上,迎面就有几条一身悍气流转的家伙面色不善的迎了上来。 季娄阊的小弟管韩紧跟那几个人身后,见两个人优哉游哉的往回走,居然没有逃跑的迹象,他又惊又喜,手一挥,“上,别让他们跑了,压回去见季哥和赵眉小姐。” “我们像是要逃跑的模样么?” 楚傲然沉着脸叱喝,“我劝你懂事些,我们有手有脚我们自己会走,不劳烦阁下和阁下兄弟的大驾!” 那些打手被他声势所慑,竟是同时顿住脚步,紧张得同时暗暗抄紧了手中的家伙什。 管韩见他对着自己这么多兄弟,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都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不禁狐疑说道,“小子,你很狂啊,为了进余家,敢弄虚作假蒙混过关,这事情赵眉小姐和季爷都知道了,你居然不怕?” “你们几个走狗算什么东西?我怕不怕的和你们有半毛钱关系?” 楚傲然板着脸喝道,“好狗不挡道,让开!” 那些打手竟不约而同让开了去路。 管韩又羞又怒,喝道,“你一个骗子,居然也敢对我管韩叫嚣!他两个人也敢叫嚣我们这么多人,大家并肩而上,打趴他,粉碎他的轻狂嘴脸,押他回去见赵眉小姐!” 他冷笑着说道,“你不是不想逃,而是知道余家的能量,你怎么逃也无济于事吧,这是依仗着竹迦踩了狗屎运,侥幸和季爷一起为余家效力,以为有他给你说情就大吉大利了?我告诉你,他竹迦算个什么东西,余家人可都是眼里揉不进砂子去的主!” 那些打手这才回过神来,心说,我们这么多人,居然被他色厉内荏一个吆喝就唬住了,这脸丢到爪哇国去了,捡都捡不回来了,当下迅速行动,刷的一下将二人包抄起来。 竹迦见这些人来势汹汹,不由得叫苦不迭,心说刚才还是应该果断拉这个铁憨憨逃跑才是,哎,除了障眼法,还有什么手段处理得了刚才那烧伤了? 若说这冉刍是迷之自信,自己则是货真价实的盲从了。 这些人的嘴脸落在楚傲然眼里,他只觉得很可笑。 今天若不是自己,换了一般人,只怕都折在这里了。 可惜他们遇着的是自己。 楚傲然想含愤出手,但没有含愤出手。 因为有人干涉了。 “你们想干嘛?泪十七也是你们搞事情的地方?” 有个理着寸头的家伙,突兀刺入包围圈,对着管韩冷声怒喝,“我劝你懂事些,要打要杀要如何如何耀武扬威,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到外面去!” 管韩刚才还是气焰嚣天,却在却驯服如猫,“对不起,耐哥!对不起,耐哥!是我们不对,是我们粗心了。” 泪十七是个风雅之地,丽水湖是龙城八景之一。邀请上三五好友,对着湖光山色,品茶,喝酒,清心,其乐无穷,关键是东西均是山,还能晨昏两时看日出日落,看波光粼粼之上的,云蒸霞蔚,恍若仙境。 所以龙城人,或是到龙城的游客,但凡有点风雅之意的,都会到这儿来走上一遭,以示此行不虚。 这精雅小酒馆,寻常人门槛都进不去,自然就是其间风雅之最,建立之初,都不知道龙城多少势力志在必得。 即便终于尘埃落定,龙城大小势力还是不甘心肥美的鸭子被别人吃了去,屡屡过来搞事情,据说无论过来多少人,都是被干得没个人样回去的。 有人言之凿凿的说,曾经看到耐哥一抽十五,打的还是白家请来的人,个顶个孔武有力,却转眼被寸头哥冲了个七零八落,狼狈不堪,到了后来,就再没有人敢在这儿搞事情了。 所以管韩一见是传说中锐不可当的耐哥,哪能不秒怂。 第一百六十三章 败露了? 楚傲然见这些人被震慑,不免有些可惜,自己才被刺激到手痒,蓄势待发的拳,生硬憋住,真心不是什么好滋味。 耐哥见他识趣,哼了一声,扫视全场,目光在楚傲然身上掠过时,顿了顿,终是又回到了管韩身上,“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带人进来我泪十七搞事情,这样的事情,最好别有下次!” “是是是!耐哥说得对,是我们粗心大意了,以后绝不敢了。” 管韩被他虎目一扫,身抖腿软,强自镇定,对着小弟们大喝,“还杵着干嘛,散了,别碍着耐哥工作了。” 他害怕耐哥,更担心楚傲然他们会趁机溜走,他忐忑不安,让人散开,是要他们守住各出口,防止楚傲然逃遁呢。 可他很快就蒙圈了,却见楚傲然谢过了那耐哥解围的好意,和竹迦往位置上走去,自始至终没有要趁机逃走的意思。 竹迦也想趁机拉着楚傲然跑路的,可楚傲然大步流星,往位置上赶,直到管韩的人将出入口封锁,他知道事情再不可挽回,只得颓然叹息,默默地跟了上去。 也罢,事到如今,听天由命吧! 那季娄阊见他回来,见管韩远远吊着,竟不是他期待中众人拽着被揍得鼻青眼紫的二人过来的情景,不由得责备的眼光看着管韩。 看得管韩低着头不敢抬起,暗道,季爷,这真怪不得我,耐哥出来,谁敢有二话? 季娄阊看着楚傲然,冷笑着,“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胆儿肥了壮了,居然敢瞒天过海,连余家大小姐都敢忽悠!” 赵眉也是大大的挑眉,“冉刍,亏我这么看好你,你居然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若说之前因为季娄阊,她和楚傲然有种同仇敌忾的感觉,这会儿,她简直小有些恨铁不成钢,和大大的出离愤怒了。 我这么看好你,替你说话,你居然是个骗子? 楚傲然很无辜,“你们在说什么?我瞒天过海,我怎么忽悠余大小姐了我?我怎么都听不明白?” “还装,你继续给我装!” 季娄阊得意极了,一扬手机,打开里面的声音,顿时传来刚才楚傲然和竹迦在卫生间的对话,竹迦的声音避无可避。 ““学人玩儿障眼法……影视上玩魔术的粗拙手段……余家是什么存在?会被你轻易忽悠过去?” “亏我还以为你是个磊落之人……手段这么下作……小心玩火自焚……” 竹迦心里暗叹,季娄阊做事阴险,果然是无所不用其极,这委实怪自己,好心做坏事,想着劝他罢手,别滥竽充数,别痴心妄想,结果却季娄阊逮了个正着! 早知道这结果,自己当初何必? 他担忧的看着楚傲然,委实想不到这时候还有什么办法扭转乾坤。 实在不行,只有利用对方不敢在泪十七动手这细节做文章了,索性住下,夜里等对方的看守懈怠了,再悄然突围……不过,这样得花大价钱,但好在……哎,经费又如何,必要时候,该用还是先用了吧,毕竟狗命要紧啊! 他正胡乱的想着后面应该怎么应对。 却听楚傲然戏谑的笑着说道,“赵眉小姐,这只是竹迦对我幽了一默而已,哈哈,你们怎么都这么严肃,当真了?” 赵眉还没说话,季娄阊已经抢先冷笑,说道,“冉刍,你就别再舌绽莲花了,用脚指甲想都知道,烧得那么严重的人,有目共睹,怎么可能进了个小黑屋,出来就好得七七八八了?这世上真没这么样的神奇本领!” 赵眉忍不住接口说道,“放你娘的屁,那宋欣和宋家老头那事,怎么说?宋欣毁容速好,而宋家老头子眼睛都闭阖了,魂魄都抵达九幽黄泉了,还不是被人生硬拉将了回来?” “这不是明摆着么?” 季娄阊触类旁通,不假思索,说道,“肯定也是障眼法一类的事情,那宋家就是异类,最近日益膨胀了,他们要找个诸如眼前这有个‘魔术师’般的骗子忽悠外面的人,都是他们自说自话,自导自演,谁又能辩得出真假?” 他说着,跨前一步,看着楚傲然,“譬如这人,除了我们在座有限的几个人,机缘巧合,撞破了识穿了他的奸计,外面那些蒙在鼓里的人们……” 他看向赵眉,“你想想啊,若我们没看破,或者看破不说破,外面的朴实小老百姓,可就真的是看到什么就相信什么的,我估摸着啊,大概要不是三两天,这席家百嘉雅附近,出现了华佗在世的事情,就会传遍大街小巷了吧?” 季娄阊为了炫耀自己的水平,继续侃侃而谈,“当然,还有一个深层次的原因,那就是,即便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最后也一定会默契的不去说破,不会公开否认这种类似神迹的假象,为何……” 赵眉看不得他夸耀,截口说道,“这个我还要你说,那是席家本身就是做药业起家的,这个人又是一身百嘉雅工作服,自然要借着这个东风扶摇,这是免费而完美的商业广告,傻子才会错过!但是……” 她话锋一转,逼视季娄阊,“所以,你是想告诉我,宋家也是制药的么?他们以伤以死,愈伤起死,营造这么一个假象,却又封锁消息,将那人雪藏起来,为的是什么?” 季娄阊被她咄咄逼人语气砸回来,一时间自然也没想的到什么原因,气结说道,“这……我怎么知道,但以宋家人的尿性,多半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赵眉甚为不悦,冷哼一声,“不知道你还说,真当自己是一号人物了?我告诉你,这世界水深得很,似你我这般只能囿于上层的浮游生物,是终生见不到水底精彩纷呈的大美丽世界的!” 季娄阊不服气,“怪力乱神!你赵眉又算什么东西,少来咄咄逼人,老气横秋的板着脸,跟个七老八十的老虔婆一般,动辄训导人!” 楚傲然有些无奈。 主戏客夺,这整得自己成了观看的,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他正要说话,却听入口处有人冷笑,“季娄阊,既然你博学,自恃颇有见地,说起事情来,有板有眼,头头是道,那我且问你,既然是愈伤起死的假象,那宋欣她那一张脸,日益的水嫩柔滑了,那怎么解释?” 女子声音清越,悦耳如银铃巧戏春风,很是好听。 第一百六十四章 就是我治好的 众人扭头看去,就见余芳菲袅袅而来,轻启朱唇,风情无边。 赵眉喊道,“小姐,你怎么过来了?” 余芳菲说道,“见你们磨磨蹭蹭的,我只好亲自过来看上一看了,没想到却看到了这么一个场面!” 季娄阊不知道她为何有这么一个问题,沉吟着,苦思答案,半晌试探性说道,“或许,这宋欣原本皮肤就是那么好?这一直化丑妆,为着某个不为人知的原因,或者就是这个顶级模特大赛,提前暴露了,玩得一手好心理战,好刺激对手,打乱她们阵脚……” “简直胡说八道!” 余芳菲刁蛮恣睢,从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听了这番话,差点没刺激得当场暴跳如雷,面若寒霜,厉声叱喝,说道,“所以,你是要告诉我,那宋欣她一直皮肤那么好,从来就稳压我余芳菲一头,是也不是?” “不不不!” 季娄阊慌得一笔,吓得战战兢兢的,险些没匍匐在地,颤声说道,“对不起,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她们有阴谋……” 女人的思维太无法捉摸了,这话还能这么理解,这把他吓得肝胆俱裂的,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你不就是这个意思?” 余芳菲何等心高气傲的人,从来自恃花容月貌,对同龄姿色相差未几的那几个女人,从来是各种明争暗斗,彼此都想压过对方的风头,这被季娄阊一说,真是岂有此理,这就是对方一直碾压自己,藏着几分实力以后,还和自己斗得旗鼓相当了? 她怒不可遏,“时常一起上台走秀,哪回她光彩得过我余芳菲了?可不久前上t台,那小浪蹄子的脸光滑水嫩,简直是全场焦点,被人众星拱月般拥戴,她凭什么,凭什么?” 季娄阊心知伴君如伴虎,这个情况是开口便错,索性噤若寒蝉,闭口不语。 余芳菲歇斯底里嘶吼了一通,娇躯起伏难平,气也难平,恨声说道,“早前有小道消息弥漫,说是宋家人卑劣手段,从曦华制药那个金家得到了劳什子的配方,肯定那人就是了,还有金倩倩那个小浪蹄子,最是要跟我对着干,指不定这次也会用上那个秘方,这让我如何甘心!” 楚傲然听得感慨,心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也没什么,可这名门望族之女,看着如何的光彩照人,金鼎玉食,鲜花一般被绿叶映衬,多少人苦心孤诣,做梦都想踏入这么一个群体阶层,可这样的人上人,追逐名与利以致于忘记快乐是何物,终日碌碌,尔虞我诈,倏忽不知东西,哪里及得自己当初赤着脚在乡下田野和林间小道撒丫子狂欢蹦跶的半分快乐? 穷是穷了点,但快乐实实在在。 这么一想,他忽然发觉这余家千金很是可怜。 自己是有些钱,但他警惕起来,太有钱真心可以不是什么大好事。 待将来有自己的孩子了,指定不能让孩子被钱与权迷失了心智,忽略了生趣去。 此刻他看着被刺激得有些暴走的余芳菲,暗忖,若她知道那个造成她竞争对手无限风采的人,就站在她面前,而且这个人脸上没有坑坑洼洼的时候,更是她膈应不已的那个金家窝囊废,她会是个怎么样的反应? 他戏看得差不多了,就说道,“既然余大小姐在这里,这事情就好办了,一切余大小姐做主,免得有些人总是龌龊暗藏,各种居心叵测!” 季娄阊听得刺耳,忍不住抬起头来,叱道,“小子,你说谁龌龊不堪,居心叵测呢?” 楚傲然哈哈大笑,说道,“这不明摆着么,心虚的人,才会反应这么强烈,一挠着痒处,就暴跳如雷,原形毕露!” 季娄阊盛怒,“行,一会看你如何耍嘴皮子!” 说着他就邀功和补过似的,一五一十,将刚才的事情说了出来,道,“小姐,就是这么一回事,这小子好大的胆子,居然弄虚作假,企图瞒天过海!” 余芳菲面色不善,恶狠狠剜了季娄阊一眼,看着赵眉,“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这把季娄阊吓的,他不由得心头暗恨,这余家大小姐怎么这么难伺候,各种阿谀奉承,从没兜得她着便,既然讨不了好,还是在席家百嘉雅耀武扬威好过了! 破天荒的,他竟然开始后悔离开了百嘉雅,跟着这刁蛮女了。 但余芳菲对这个冉刍充满了期待,就盼着他给自己惊喜,终于一鸣惊人,彻底压制那些t台上的宿敌呢。 结果你说他是弄虚作假,整的障眼法,是,这样的结果,她余芳菲是绝不会轻易饶了这骗子,但对于亲手打破自己憧憬和幻想的你季娄阊,就更是恨之入骨了! 赵眉也将大略经过说了一遍。 余芳菲看着楚傲然,狭长的柳眉挑了起来,秋波凝在他脸上,“这样的录音都捏别人手里了,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怎么不逃跑?” 楚傲然看得出来,她秀眸水水盈盈,脸蛋俏俏滢滢,宛如一株凝艳火玫瑰,好看是好看,奈何带刺,眼角眉稍都似怒,仿佛火药桶,只等自己稍微一失言,便要立时爆炸开来! 他就笑笑,劳神在在的回答,“余小姐,这里面我说的话很少,一句话都没说完,‘竹迦,你听我说,这事……’,我是要说,竹迦你听我说,你误会了,这事绝不是弄虚作假,那人的脸,就是我冉刍拯救回来的。” 竹迦呼吸都险些窒住,“什么,那你后来怎么不给我解释?这是真的么?” 他心跳都陡然漏了一拍,忽然他开始有些信他。 除非这个原因,谁还会大咧咧的折回,而面不改色面对如狼似虎的季娄阊和余家人? “没错。你没听错。” 楚傲然倨傲说道,“那张脸,就是我治好的。但我这人只喜欢踏实做事,实力之内事情,不喜欢说空话。” 赵眉美眸眨闪,沉默无言。 季娄阊却神经病似的大笑起来,“好狂的小子,就你,这穷酸样,你有那本事?你这不是空话?你倒是再治疗一个给我看看!” 第一百六十五章 翻脸如翻书 楚傲然睥睨他,“你倒是找一个那样烧伤的人来啊!” 季娄阊当时就呵呵了:“所以你怎么证明你能迅速处理那样的伤患?” “所谓真金不怕烘炉火,”楚傲然冷冷的说道,“要想证明我的本事,法子倒是有,但首先要有个面部重度烧伤的人,我冉刍经得起折腾,但只怕你不行!” 季娄阊被他戏谑的眼神凉凉的打在脸上,不由得毛骨悚然,整个身体都不由得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你……好生恶毒,居然想要这样算计我,要毁了我这张脸,你真当所有人都是白痴?” 楚傲然耸耸肩,“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 季娄阊愤怒到了极致,“你个乡下泥腿子,不学无术草包一个,敢目中无人,癫狗般,到处叫嚣也就罢了,还如此恶毒,你还是个人么,你的心该不会跟你的头发一个颜色的吧……” “够了,别吵了!” 余芳菲突兀打断了二人的话,看着季娄阊,说道,“这是个好办法,又是你自己说出来的,我看愣是要得,为了一证真伪,那就只好委屈你一下了。” “这,这,这……”季娄阊手足冰凉,颤声说道,“小姐,这如何使得,这小子如此险恶,分明就是看不得我揭穿他,故此怀恨在心,死也要拖我下水啊,您千万别上了这杂碎的当啊!” “我上当?”余芳菲脸色一沉,怒喝道,“所以,你是说我余芳菲白瞎了一双眼睛,看不清楚事实真相了?” “不是,小姐,小人真不是这个意思,可……这家伙他就是死也要拖我下水啊!” 季娄阊见余芳菲翻脸比翻书还快,看她一脸跃跃欲试的神色,就知道她显然是真的有这么一个意思了,他心里惧怕,腿如筛糠,做梦也没想得到,自己飞扬跋扈惯了,对竞争对手从不假颜色,各种欺下媚上,可如今摊上这么一个喜怒无常的小姐,一把火竟直接反噬到了自己的身上! 赵眉撇头它顾,那个竹迦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这小子环视四顾心茫然,当下哭腔都出来了,“小姐,你就饶了我一趟吧!这王八蛋,他就是想要毁了小人这张脸啊!” 余芳菲据高临下的睥睨他,冷冷说道,“你喊得我小姐,跟我余家签了合约,那就是我余家的狗,主子让你做啥,你就做啥,不听话的狗,谁要?这么件小事,你一个大男人的,婆婆妈妈,利索点,一句话,你做不做这个试验品?” 楚傲然都听得暗暗心惊,听闻这余家大小姐蛮横刁钻,行事很是肆意妄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他也就吓唬吓唬那小子罢了,可看余芳菲的语气,那分明就是非要这小子搭上一张脸不可啊。 竹迦心里惴惴,暗道看来余大小姐压根就看不上自己这些人,求的只是一个可能只是宋家人捏造的能人异士,这季娄阊得意忘形,还以为自此要飞黄腾达,却没想到,伴君伴虎,竟要误了卿卿一张脸! 见季娄阊骇然失色,饶他和他素来不对付,这一刻,心有戚戚焉,也不由自主的起了一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情愫。 跟着这样的主子真能飞黄腾达么? 说不定哪天也和这小子一般晦气,恨不得有多远离开多远了。 季娄阊只好开口跟一边故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赵眉求助,“赵眉,好歹咱们有些交情,你替我求个情吧!不能让这小子奸计得逞啊!” 赵眉心知两人并没什么交情,对方这话含义一字那么显浅,是拿那个秘密威胁自己,她唯恐对方狗急跳墙真的说出来,无奈摇了摇头,“小姐,确实我认识他,他这人,容易钻牛角尖,我去劝劝他。” 余芳菲没说话,不悦的哼了一声。 赵眉凑过去,附唇他耳畔,低低叹息说道,“你咱这么傻,你也太不了解小姐了。小姐不过考验你的真心,看你是不是一条听话的忠犬罢了,你答应下来,小姐看你干脆利索,又岂会真的让你毁了一张脸?” 季娄阊身子一颤,“所以,我答应就是了?” 赵眉低低说道,“我只能这么建议你,依照自己本心去做吧。” 她退后。 季娄阊无奈,一咬牙,怨毒的剜了楚傲然一眼,大声说道,“小姐,我愿意,我愿意!” 余芳菲点点头,“不错,是条听话的狗,本小姐喜欢!” 季娄阊心头大石正要落地,忽的听到余芳菲继续说道,“那行,既然你是自愿的,这酒和炉火正盛,你就忍着点,自己俯首下去吧!” 不知道何时,季娄阊背后已经站着了两条大汉,一个眼神阴鸷,一个脸上一道疤痕,从左边额头直划到右边下颌去,浑身戾气横流,“不够勇敢,怕疼的话,我们兄弟两可以帮你一把!” 噗通! 一听余芳菲这话,扭头再看身后汉子,季娄阊吓得肝胆俱裂,直接跪了,“小姐,饶命啊!这真能要人命的啊!您就饶了小人这一遭吧!” 又怨毒无比的盯看着赵眉,咬牙切齿,“好你个赵眉,你居然忽悠我,说什么答应就不会有事了!” “我没说要你答应,我直说依从本心!” 赵眉又是一叹,摇头说道,“季娄阊,你真是榆木脑袋不开窍!这一次的考验,你又失败了!” 季娄阊这才明白过来,面如死灰,“行,我季娄阊通过不了小姐这样的考验,我走,我走就是了……” 又是考验? 楚傲然在一旁看着,有些怀疑,若季娄阊不跪伏,而是直接俯首下去,以余芳菲的性子,就真的会制止了么? “想走?你要往哪里走去?签了合约,生是余家的狗,死是余家的鬼!” 身后两条汉子倏忽上前,左右钳制,反扣他双手,一人揭过桌面上的子母锅,一人摁住他脑袋,对着冲高的煤气蓝焰恶狠狠的按了下去! 季娄阊脸部剧痛,挣扎不脱,忍不住发出了阵阵杀猪般的惨烈嚎叫! 赵眉大抵是见惯了这样的情景,脸上看不出表情,却还是有些不忍的别转螓首,落在了窗外远水的潋滟的波光里。 心里暗暗侥幸,两保镖出手极快,这小子还没来得及出声以秘密要挟自己! 第一百六十六章 零头 竹迦看得身子都僵了! 不消片刻,季娄阊便痛得直接昏厥了过去。 楚傲然却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因为他知道接下来该自己出场了。 若自己没那般医道造诣,即便仇视季娄阊,也会一定出手拦住了。 可如此也好,季娄阊得到教训,一张脸又不会毁了,又能让他通过考验,他终于硬着心肠,看完了自己生命里第一出这么残忍的折子。 “冉刍,你夸下的海口,这现成的伤患,就在眼前,你还不赶紧的表现表现了!” 果不其然,余芳菲看着楚傲然,那种高高在上,予取予夺的眼神,和刚才看季娄阊没个两样,“你做得好,本小姐自然优厚待你,保你一生富贵,否则……” 她起身,莲步依依,从他身边经行,擦身而过的时候,吐气如兰,淡淡的女子馥郁微热芳香扑在他耳畔,“否则的话,这胆敢忽悠本小姐的惨淡下场,你可想而知!” 楚傲然暗暗唾骂,最毒妇人心! 嘴里却道,“那是,这病患的伤,必须给小姐您处理妥贴了!” 包厢里,酒桌秒变病榻,两个大汉手脚十分利索,三下五除二,就将季娄阊放上去了,余芳菲站一边,“别想着跟我玩儿障眼法,我要亲自看着整个过程……别光杵着啊,你倒是出手啊……” “请恕我难以从命。” 楚傲然语气倨傲而坚定,缓缓说道,“小姐有所不知,手术最忌不专注,背后有人盯着,这情况下,我没法动手。” 余芳菲勃然色变,“所以,你真的是个骗子?” 竹迦和楚傲然一时唇亡齿寒的依存关系,早已听得两腿发软,心知这两个都是余芳菲的贴身保镖,楚傲然出事,只怕自己也得凉凉。 于是说道,“小姐,冉刍这话在理,况且我们又不是医生,专研的是形态美学, 救死扶伤这种临床操作,生疏得很,确实需要一个幽静环境,再说了,这季娄阊人,和一脸的烧伤,都已经确凿无疑,真心没障眼法可言,一会你们看结果就是了。” 哪有人前没法动手的,楚傲然其实只是想保持一些神秘感。 余芳菲沉吟了一下,觉得不无道理,这伤就是伤,什么障眼法能够障到眼里将他看成正常人了? 终是让步,说道,“那行,赶紧的,也别想着玩儿小心眼,我这两个保镖可不是吃素的,你们休想趁机逃跑!” 楚傲然刷刷的写了个方子,“严格按照方子剂量抓药,有下划线的,悉数给我研磨成粉末!” 余芳菲拿着方子皱眉说道,“刚才你失火那会救人,你怎么直接上手?这会却要抓药?还都是些名贵的药材?怎么看像是滋补身子的,而不是外敷的?” 她严重怀疑这货是骗子,这时候,是破罐子破摔了,死也要损自己一大笔钱,恶心恶心自己! 那些药材,动辄五十年分老山参什么的,那可都是极品啊,价钱不菲,还大都有价无市,若非她余家家大业大,奇缺那些,家里这些东西堆积了不少,只怕真的很难凑齐。 “我那会随身携带的药物都用上了,这会告罄了额,再说,这煤气烫伤,和田贵的杂物燃烧灼伤,又有些大不一样。” 楚傲然知她所想,淡淡说道,“信不信由你,我话撂这了,你最好多派几个人分开抓药,免得研磨捣舂时间过长,再拖延,再晚,错过了黄金时间,就真治不好了,届时只怕你又要怀疑我忽悠。” 余芳菲将信将疑,但转念自己两个保镖守着,也不怕耍花招,便让赵眉拿着方子找人,匆匆的去了。 楚傲然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继续优哉游哉品着小酒。 竹迦心急如焚,他借口给楚傲然打下手,留在了包厢,瞥看了一下门口,低低问他,“现在怎么整?这小子也得了教训,咱不管了吧。为今之计,得想个法子赶紧的溜走才是啊。” “溜走干嘛?这么好的工作,你好不容易赶上了,你还跑?” 楚傲然睨了他一眼,给他倒酒,好奇道,“怎么,怕了这余家大小姐了?这妞美妍而泼辣,可再是生猛,也没那些个洋妞劲道强悍吧?在国外黑白棕全睡了个遍,你还怎么回来胆子就不行了?偷偷遁走,怎么看也不像是你这种海归技术员的风格啊!” “那我以前说的那些……哎,就是吹嘘吹嘘而已,我竹迦多正派的人哪,怎么会如此放纵不羁?” 竹迦看着季娄阊被烧糊的脸,真心是佩服某人到这时候仍是风轻云淡得跟个局外人似的,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没好气的说道,“你看这伤,这是人力所能康元的么?这女的心肠狠辣,就不是个人,这生死攸关时分,你居然还有心思欣赏她的美与泼辣?分分钟倒下去的……就是你我二人啊!” 现在他早就后悔一时冲动,签了余家了,他是听说过余家女蛮横,却没想得到她年纪轻轻,看着秀色可餐,却这么毒辣啊! 楚傲然拍了拍他肩膀,打趣说道,“都说酒能壮胆,怎么你喝了酒,光是舌头打结,这人还是巨怂啊?放心吧,我担保,没事儿的。” 竹迦就这样提心吊胆的熬着,直到赵眉抓回来了药。 结果让他一颗原就悬着的心,险些从嗓子眼跳出来。 原来,楚傲然屏退众人以后只取了其中几个便宜的药物,余它诸如老山参碧玛瑙什么的,就大咧咧的全部括入囊中,装兜里去了。 然后他开始调配手头上那几味药材粉末,竹迦看得瞠目结舌,“咋回事?就这么点是需要的,别的你都昧下了?你真能作啊,这是玩火啊,你还害怕一会我们死不了,是吧?” “来,将这个药粉按照一个方向,匀速搅拌均匀了额,要直至肉眼可见的胶状,还要拉丝不断那种。我去清理他面部。” 楚傲然吩咐着,嘴里笑吟吟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好不容易出手一趟,因为是考验,没打直接开口要报酬,只能要点零头咯。”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天使与魔鬼 竹迦吃惊的看到,那些药物粉末,搅拌一会,果然变得剔透如芦荟胶片,五颜六色,各种胶片颜色不一而足,看着十分润泽,出手清凉,并且被楚傲然用几片极其单薄的滤片析出渣滓,迎风而凝,就成了一片片的护理胶片。 这时候楚傲然按照不同的颜色组合,着竹迦严格按照顺序粘贴和揭开。 不消多时,那高度烧伤的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康复。 渐渐地,到了最后,已经是无足轻重的轻伤了。 楚傲然憎恨这家伙,又有前车之鉴,自然手底下留了几分力,换了几种药物,而且抽离了其中美颜的效用。 不至于大破相,但多多少少会遗留一些小痕迹,也好让这厮比镜自照时候,好生自省,切记这个教训了。 当最后一片最厚的黑色胶片贴上去以后,楚傲然舒了一口气,折身去洗手,说道,“大功告成,让她们进来吧。” 竹迦一竖大拇指,“兄弟,真有你的,难怪你这么狂这么淡定!” 他对楚傲然佩服得五体投地,内心忧伤早已在护理过程中烟消云散,一股子豪气油然而生,昂然叫嚷起来,“你的护理,加我的健身之道,咱们兄弟联袂,可以横扫千军万马了!” 轻而柔的奇异恢复过程,甚至昏厥的季娄阊都没醒转过来。 余芳菲和赵眉她们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保镖。 看到竹迦揭幕般,仪式感十足的一点一点揭开最后挡在季娄阊脸上的黑色护理片时,他们看得眼睛都直了,赵眉动容,失声道,“跟小烧小灼似的,竟真的是妙手回春,这效果杠杠的,完全看不出来之前的严重,世上竟真有这般神工意匠般的医道手段!” 同时她心头放下一块大石,总算不用担心这家伙回头拿那秘密要挟自己了。 余芳菲心花怒放,激动得一搂楚傲然的肩膀,说道,“冉刍,自此以后,你就是我余芳菲首席护理师,吃香的喝辣的,大把大把的数钱,只要我能力范畴里面的,只要你想要,我都会满足你!” 拜托,别吃我豆腐中不,我楚傲然是有妇之夫了! 好吧,总算他记得了,自己当下身份是子无虚有的冉刍。 淡淡女人香,无声无息侵染过来,楚傲然身子微微僵硬的杵着,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但是,他真的很想说,什么吃香的喝辣的,大把大把数钱,于我,真是如浮云。 我就期待你能帮我找到金老爷子的下落而已。 余芳菲搂着他肩膀,使劲儿摇晃,郁闷道,“诶,我说,你这个人很无趣啊,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咋不说话?木头人似的!” 楚傲然无奈的咳咳,说道,“余小姐……您这样……我心理紧张,其实季娄阊说得对,我就一乡下来的泥腿子,除了跟乡下那些赤脚医生学过几年的医学,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我紧张啊……” 一边的保镖各种羡慕嫉妒恨,红着眼看着这个片刻之前还是穷酸吊丝,转眼成小姐跟前大红人的家伙。 小姐的首席护理师,这种生物,注定了要各种和小姐亲密相处,说不定还能拿下她,这机会大大的有啊。 谁不想取而代之啊? 余芳菲俏脸霞染,这才回过神来,送开手,说道,“行啦,你是个有真本事的人,以后就跟着我吧,本小姐不会亏待你的,还有啊,也别‘您’啊,‘小姐’的喊我了,你就和我那些朋友一样喊我芳菲吧,你有这本事,可和其他大多效忠我们余家的人大不一样,你值得这样的殊荣!” 她笑得极为真挚无邪,脸极其娇俏,随着笑,一舒一展。 就跟个才刚刚玉立长成,不谙世事的天真女孩一般。 “是,小姐。都听你的。” 楚傲然嘴上应着,心里却在嘀咕,能笑得这么无邪的人,不久之前,面不改色的将季娄阊的脸烧成了那样子。 这女子,简直就是天使和魔鬼的综合体。 无邪到可怕,邪恶到天真。 然后并不矛盾,甚至转圜自如。 他忽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那么像……个孩子,世界得围着我转,我的爱憎,就是世界的善恶标准。 不久之后,季娄阊幽幽醒转,他抚摸着自己的脸,在看看一边竖镜里的自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的脸……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是不是喝醉了,我刚才做了一个极其可怕的……” 他打住,没再继续说下去。 若是梦,说出来是对余大小姐的大不敬啊! “那确实不是梦。” 赵眉说道,“你的脸确实毁了,现在又好得七七八八了。” 季娄阊心头浮光掠影,渐渐也确定事情始末,难以置信说道,“所以,真是这小子……” “没错。” 余芳菲轻藐的看着他,“季娄阊,我余家养不了你这样的白眼狼,跟我签了合约,还居心叵测,将冉刍这样大有能耐恍若华佗在世的医学大家往外撵!看在你这张脸多少有点用,验证我的首席护理师的实力,我今儿心情好,加之冉刍大人有大量,不愿与你计较!赵眉,合约给他取消了,让他麻溜滚犊子吧!总在这里摇晃,看着真心戳眼!” “冉刍竹迦,你们别嘚瑟,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这女子的狠辣,你们都看着了,我的今天,就是你门两个的明天!” 季娄阊丧家犬一般被逐离,被两个保镖推搡这轰出包厢时,癫狂如魔,嘶声咆哮,戟指对着楚傲然恶毒诅咒! 尽管已经看出余芳菲这个女人真心不是好相与的,可他哪里甘心失了这么一个趋炎附势的好机会,即便伴君如伴虎,可自古而今,哪个不是一边提心吊胆,又一边巴巴的往前冲? 说白了,人生本质就是场博弈,做什么事情没个风险了,而巨大的利润,从来都伴随着高风险啊! 更何况是败给了这么一个穷酸吊丝! 楚傲然看得暗暗摇头。 他一般也是个记仇的人,但这家伙饱尝了火焰荼毒,他不放了他还能拿他怎么着,原以为吃一亏长一智,现在看来,只怕这小子作为席家犬牙,早已积重难返。 第一百六十八章 忙碌 余芳菲是龙城派对能手,除了上学,基本上整天混迹在龙城各大休闲娱乐场所和那些社会上流专属的宴会之上。 动辄前呼后拥,众星捧月,架势十足。 她的那些个姐妹:苏素素,封子白前女友齐小念,还有从金倩倩那边倒戈过来的云裳司。 只一个晚上,楚傲然就全见了个遍。 当然,今时不同往日,她们听说他是护理师,手段神异,个顶个的对他热乎,一个劲儿的讨好他。 或许不只是因为可想而知的余芳菲对他的倚重。 齐小念在余芳菲因事折身一个的小小空隙,趁着没人注意,挨挨凑凑的靠过来,一脸潋滟,声音温柔到不得了,“冉刍……” 这声音嗲的,楚傲然当场鸡皮疙瘩迭起,“怎么啦?” 这花痴的眼神是咋回事,咱别似那春天里的猫一般行不,我跟你很熟么? 我不就是毁了一张脸,换了新装一套,这就成钻石王老五,妹子心目中的男神了? 齐小念妩媚一笑,“没咋啦,就想这么喊你一声而已。” 远远的,她瞥见余芳菲回来了,又坐姿庄严,跟啥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这小狐狸精一晚上都逮着空子对楚傲然放电,还偷偷要了他联系方式,整得楚傲然有些如坐针毡,毛骨悚然。 反观一边的竹迦,倒是大体自如,显然很擅长这样场面的应酬交际,如鱼得水,兴奋得楚傲然怀疑他都忘记了不久前余芳菲的狠辣。 斡旋在一堆张口闭口都是胭脂水粉和龙城大小事的莺莺燕燕之中,楚傲然才发现,这小子以前说的自己在女人堆里游刃有余的说法,确实有几分底气在的。 好不容易挨到了酒宴结束,一众人纷纷作了鸟兽散,余芳菲有意留着楚傲然,要和他共襄自己的未来模特大赛征伐大计。 “我们兄弟的风光前程要开始了,后人将来评价竹冉二人的发迹史,定会评价说,‘他们的辉煌,源自于一个纸醉金迷的夜晚’!” 竹迦拉着楚傲然,一脸跃跃欲试,亢奋得恍如扑火飞蛾,嗅了腐的蝇虫。 楚傲然身价超级不菲,这方面无欲无求,却也只好耐着性子,“显摆”一番,这才得以脱身。 期间,自然不免暗暗旁敲侧击,但始终没有打探到金老爷子的下落。 楚傲然给金馨打了个电话,“老婆,怎么又在加班?” 楚傲然都哭笑不得,也幸亏金馨从不让自己上榻,自己还算清心寡欲,还搬离了金家,否则就冲这么一个老婆夜夜不归宿,自己晚晚独守空床的凄凉境地,那不得郁闷死了? 这一天天的,你一公司总裁,都把曦华总裁室办公和居家两用了。 金馨焦头烂额,“不就这样,除了翰方,其他的客户都说我们不能对他们一视同仁,嚷嚷着要撤单,整得我天天照顾他们的要求……” 楚傲然自然隐约知道这事就是那个山药王作祟,收买了那些曦华客户,和他们窜通整搞曦华,目的是报复自己揭穿他千杯不醉的伎俩。 这事自己整出来的,却累着了金馨。 楚傲然心上歉然,暗叹了口气,让她注意休息,然后给扈青打了个电话,“扈青,料理一个最近刁难曦华的那些宵小之辈,让他们老实一点!” 指令下去以后,他正要往河畔名邸回去,竹迦一把将他拉住,狐疑看着他,“你怎么晚晚都准时回家?余大小姐和那么多的绝色美眉都挡不住……坦白吧,你家里究竟有怎么样一个美人等着你?” 楚傲然没好气的道,“滚,一边去,没空跟你扯着荤的素的。我真得回去了。” 竹迦见他急眼,只好不再好奇的问下去,忽然凑过来,神秘兮兮的说道,“你知道么,有人想要见你一见……” 又挤眉弄眼,“是个大美女哦!兄弟,你有福了!” 他一副着赶着要提儿子找媳妇的为人母模样,拉扯着不放,楚傲然真是头大如斗,“别逗了,你就饶了我吧,我急着送药呢。” “送药?” 竹迦惑道,“所以,你确实是有针对性要那些药材的?” 楚傲然白了他一眼,“像老山参这玩意,护理外用岂不是暴殄天物?” 竹迦叹了口气,“看样子,你和你从不被提起那位,感情极好,刚才的话,当我从没提起过。” 他显然精神抖擞,“看来你不适合外面彩旗飘飘,是个好男人。我嘛,无牵无挂,这就去快乐今晚夜了。” 楚傲然知他在国外浪迹久矣,观念比较放,也没多说什么,打车回去,把那些药材都拿给了赵小惠。 正要回去月楼,手机再次响起。 原来是齐铁山。 楚傲然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个用,只得在夜色里匆匆赶往齐楚快活城。 他进办公室时,先去盥洗室悄然将自己模样改回来,否则得把齐铁山吓一大跳。 原来是最近生意火旺,有些人估计看不得别人风光,物色了些街头泼皮,各种鬼祟出没,到处搞搞震。 楚傲然心知这里是余家地头,是谁作祟,一字那么显浅。 他心头不免感觉荒唐,自己这个都快要打进余家内部的家伙,自己家里却被人找扰了。 楚傲然和齐铁山商量一番,决定从封平羽的保安公司那里调几十个保安过来。 封平羽得到楚傲然巨额投资,玉石生意做得那叫一个红红火火恍恍惚惚,一听吩咐,二话不说,三十个精干就迅速往快活城调。 威风凛凛的汉子往各处岗位一站,或是到处巡视,这泼皮黄鼠狼拉王八,是个没法下口,只得悻悻然退场。 而快活城开张不久,诸事繁多,齐铁山直接拉住楚傲然,所以除了余芳菲有请,他吃住都呆快活城了。 转眼又是三天过去。 被扈青敲打一番,总算曦华那边的客户老老实实消歇下来。 而快活城顺遂多了,也充满了快乐气氛。 龙城不夜天。 这天晚上,顺承着白天和晚上,那些热情尚未能褪去的男男女女,都没入广厦深处,街上是霓虹晃眼,渐见行人一点点疏落。 楚傲然一晚上都旋转在余芳菲的派对盛宴上。 第一百六十九章 又来客串 看酒客疯狂举杯喝酒,看舞女亡命扭腰摇扇,看世界灯红酒绿目无暇接。 如今终于可以出来透一透气。 他才发现,龙城绿化做得不赖,晚头间的外面的空气好生清新。 等了好一会,才截到一辆空车,正要上车回去,忽的一个电话打过来。 楚傲然一看,竟是齐小念,为了打好关系和找人,他只能接了电话,“怎么啦?” 齐小念在电话里不予作答,“你转身,沿着人行道左拐,这里有一间夜华希灵,要快!” 楚傲然无奈说道,“我正要回家了……” “要你来就来,赶紧的!我有些东西想要和你谈一谈!” 这东西该不会名曰恋爱吧? 楚傲然便依言折身而望,抬眸才发觉,那夜华希灵,在夜色里澹澹的亮着柔和的明黄之光,从那些窗户透出来,漫过夜色,刚好能打到自己这个位置。 他严重怀疑这是一个套路,但想着甫一见面两三天便如此,似乎不应该,终究是好奇,便赶了过去。 “敢情竹迦说的,就是你想见我?” “是啊,就是我,但你架子真大!居然拒绝我!” 女子早早就候在入口处,见他过来,微嗔说道,“非要人家亲自喊你,你才肯屈尊!” 但话语之中,却没半点火气,全是有几分刻意的撒娇口吻。 齐小念入得尚庆楼小东家封子白的法眼,自然是个小可人儿。 楚傲然便道,“说吧,什么事情?” “你真煞风景,门口这里会是说话的地方吗?”齐小念一跺脚,“走吧,进去说。” 两人临窗坐了下来,楚傲然一眼就看到了对方面前摆着的那个小型望远镜,“这是?” 齐小念见他盯着那望远镜,粉脸霞染,哼道,“少自作多情,人家才不是对你有意思了,我是觉着你这个人,气质这一块,很特别。” 楚傲然一头雾水,很迷的问道,“嗯?我咋听不明白?” 齐小念嘿嘿而笑,“怎么说……今儿我第一眼看你,就觉着你有些眼熟,又想不起来啥时候见过,直到后面见了你的背影,才省起是怎么一回事。” 楚傲然更加不明所以,揶揄说道,“所以呢,我背影怎么啦?像要越过月台去给你买橘子的?” “不不不,说出来你别怪我唐突啊!” 齐小念竟然有些不好意思,“是这样的,你气质这一块,我忽的发觉,抛去一张脸不说,酷肖一个我认识的顶级吊丝男,要是将你包装包装,简直比我认识的那个家伙,要吊丝极多,毕竟你的脸坑洼如蜂脾!老天有眼,竟然让我找到你了!” 楚傲然勃然色变,“齐大美女,你这是什么话,你这是挖苦我么?” “你别误会……我不是说要刺激你……好吧,确实说得唐突和冒犯了些,你等我说完再说好吗?” 齐小念说道,“是这样的,我堂姐年纪差不多了,家里时常逼婚,可是吧,追她的人,也不是没有,其中也有那么一个她看得心水了的,但那人是个情场老手,自恃有些身份,更是个公司的老总,不肯主动,只按捺着,等着我姐巴巴的送上门去,我堂姐自然不乐意啊,这要是主动了,回头不是被他压得死死的?” “故此……” 说到这里,她看了楚傲然一眼,说道,“我堂姐说了,艰难得到的才会珍惜,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了,她跟我计较了一番,觉得应该找个吊丝男,刺激刺激那人,这近似鲶鱼效应,情敌当前,自己看好的女人,竟被极品吊丝蛊惑得不要不要的,还怕他不主动?” 楚傲然倒吸一口冷气,被打击得不轻,指着自己鼻子,“所以,你觉得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屌丝男?” “没错。” 齐小念说道,“我说了,你别生气,你当前行头,确实很酷很有型很有男子汉气概,可是你和那人身材一致,轮廓相差无几,打扮一番,那人能那么吊丝,你也不会例外,甚至犹有胜之……” 嗡! 楚傲然头脑翁然,果断摇首,“不中,这事万万不能。” 妈了个巴子的,明显对方口中的极品吊丝男就是自己本尊,楚傲然这个身份啊。 这一打扮起来,除了脸,活脱脱就是自己本人,岂不露馅? 楚傲然没想到,这行动才开始,就一脚挣扎在人设崩溃的边沿了。 也幸好她苦心孤诣要为堂姐找寻吊丝男,只在乎那种气质,见着自己大喜过望,压根没往自己就是楚傲然这个方面想。 也难怪她一晚上都秋波流转,盯着自己看,自己还以为她动了心,对自己放电呢,哪里想得到,对方是在揣摩着怎么自己装扮得越像金家吊丝越好呢。 话又说回来,客串别人男友,这事情他也是做过的。 就是和白桑那一回。 不过生活琐屑,人事纷繁,其后不知道为何白桑就没找过他,而他自己,状况不断,也就没继续过问白桑的事。 见他直截了当回绝,齐小念也不慌,她把玩着手上的望远镜,对着窗外比了比,扔过来给楚傲然,“冉刍啊,这几天,距离远了点,可能你都不知道,这小小的东西,可是一直对着你呢?” 楚傲然接住望远镜,自己看了一下窗外,竟然是个高配精微款,窗外数十米范畴之内的事物,即便浸没淡淡夜色之中,也依然历历在目。 心里忽的一个突兀,沉着脸喝道,“齐小念,你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是个什么意思?” 齐小念格格而笑,“就是这个意思啊,你是个新人,又是个乡下来的,进来我们这么一个圈子,总得观察观察你吧?所以我这些天可是花了老大的时间和你形影不离,观察你的一举一动啊。” 楚傲然震怒道,“余芳菲她竟然信不过我?” 齐小念不置是否,她小啜一口靛蓝如宝石般的杯中物,优雅的举着大大的高脚杯子,脸上微微笑,纤指却在杯身轻轻婆娑着,说道,“我觉得吧,你不是更应该关心我究竟看到了什么?” “那你看到什么了?”楚傲然克制着自己情绪。 第一百七十章 被盯梢 齐小念注视着楚傲然,缓缓吐字,“第一,我看到你颠儿颠儿的奔星楼瑶光。” 这个她都看到了! 楚傲然不由得暗暗攥紧了拳头,但既然是她对着自己,足以说明她并没有告知余芳菲,于是心上略微安稳下来。 好险。也幸亏那天自己急着过去快活城,没折回月楼,否则指定暴露了。 这女子究竟知道了多少自己的秘密? 齐小念笑道,“我还以为啊,你是走了狗屎运,和一个被养在那里的妹子有染。谁知道你不到两分钟就出来了。宽衣解带的时间究竟够不上,这个可能性基本排除,……” 她支颐而望,水灵水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所以,说吧,你是过去送什么东西的吧?” 楚傲然沉默不语,迅速琢磨后面要怎么应付这女的。 齐小念说道,“让我猜猜看,是送药吧,我听赵眉她们说,那天你大展身手,赢得芳菲她青眼,可是狮子大开口,老山参加药玉髓,就连余家那枚碧玛瑙都要走了!” “太聪明了不好,有些东西知道多了,明白多了,都是识累,跟物累一个样,能拖赘死你!” 楚傲然面色不善看着她,“所以,你要威胁我?” “不。” 齐小念正色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些都是余家人让我做的,可我压根没告诉他们,而是跟你坦白,让你帮个小忙而已。你是芳菲她眼中的大红人了,对于她那样爱美自恋的人,即便有这些小细节,甚至即便你跟她父母对着干,只要你乐意看顾她那张娇俏的脸,令之润色,她便会不顾一切护着你。这个压根对你造成不了威胁。我为的是坦诚,坦诚懂不懂?” 这话似乎很有道理,估摸着也只有齐小念这般知根知底的人,才看得这么透彻。 只是他断然没想到,这些天余芳菲巴巴的享受着自己护理,背地里却让眼前女子尾缀着跟自己的梢。 楚傲然有些愣住,迷惑问道,“所以,你堂姐这事情,竟对你这么重要?” 他有些难为情,“可我真没法帮你,真不能。” 万一因为这事,人设崩了还是小事,找不到金老爷子,这才是致命了。 齐小念不由得有些怒了,“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道好歹,我这般低声下气求你,你还不肯帮忙?咱好歹是一起为芳菲做事啊,得抱成一团,守护相望啊。” 除了极其有限那么几个人,她对谁假以颜色过了? 你不团结其他人,以为自己有些本事,吃得开了,如此的恃才放旷了? 楚傲然稳妥起见,为了不暴露,还是决然摇首,“不行,别的事情还可以商量,这事情万万不可再说了。” 也是,别人客串男友,都是越风光帅气越给力,到这里,越吊丝越猥而琐才好,当真奇哉怪也! 其实换了别个,倒也没啥,问题以你对我家小姨子金倩倩的敌视,一旦打扮起来,哪里还看不出我是谁来啊,都说女人的直觉可怕了。 齐小念说道,“又不掉肉,也不在外人面前如此,就是帮我堂姐打掩护时候换一换,这有何难的?” 她见楚傲然还是沉默,脸上写满了坚决不从四个大字,忍住冷笑一声,“我才说了第一天晚上一个小半观察,还有更多事情看在我眼里呢,你何不耐心听完,觉得我替你瞒着,着实是坦诚,够朋友了,再做决定?” 楚傲然按捺住,问道,“嗯?还有什么?” 齐小念为了说服他,继续侃侃而谈,说道,“后来啊,我居然看到你离开河畔繁华区,直接往金角大厦方向去了。” “最后你在一间新开的大酒店停下,我们艺校就在附近,你是知道的,这地方是余家地头,我熟稔得很呢,你一进去,就没出来过,此后每次,你都是从里面出来的,你别告诉我,你颠儿颠儿的跟着余家千金做事,却躲在余家竞争对手窝里,你该不会是细作吧,当然,就冲你这本事,就算芳菲知道了,也不会拿你怎么样,但余家其他人呢?卧虎侧畔,哪里容得下一个身份如此特别的人……我仍是给你瞒住……” 她看着楚傲然,“话都说到这里了,拜托你帮个小忙,你就这么拖泥带水,跟我要吃了你似的。投桃报李,你好我好,这都不懂,忒也不爽快了吧。” 楚傲然作声不得。 他还以为自己做事情天衣无缝,却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竟然被这齐小念将自己一举一动都看透了。 好在,自己进去,就在里面换装,而是是呆在办公室忙碌,根本没法被对方查着,这才没有暴露。 但饶是如此,也仍然给人可以置喙的地方多了去了。 这关节处理不好,只怕真的会出大事情。 “那里是新开的大酒店,菜品,酒水,服务,都是顶级的,我好不容易发迹了,我去享受享受不行啊?” 楚傲然心知一旦自己话语不当,对方轻易看出破绽来,就索性死不认账,说道,“我也就龙城新人,一进城来,就在席家的百嘉雅里面煎熬,目无天日的井底蛙似的,好不容易蒙芳菲青眼有加,做了个小小护理师,还各种被邀请出入各种社会上层的场合,这才视野赫然开朗了些。” 他冷笑说道,“我哪里知道哪里是哪家的势力,哪个街巷旮旯里面装着哪家的产业了?姐,我签余家第一天晚上就住了进去的,你拿这个威胁我,真没意思啊。” 齐小念见他到了这个田地还不肯屈就,怒道,“你糊涂不糊涂,你真要逼我壮着胆子得罪一回你这个大红人?你就不想想,这要是余家那些长辈,当权的听说这事情,这种责难下来,就算芳菲她护着你,这事情也会一发不可收拾,到一塌糊涂的境地?你不为自己想一想,不为大家想一想,难道也不为芳菲着想么?她可是你的衣食父母啊!” 楚傲然有些沉默。 似乎闹大了,真的对谁都没好处。 他悻悻然说道,“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都不放心我,我大不了到时候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 余芳菲见他有些心动,有推他一把,“坦言说吧,其实不是芳菲让我盯着你。” 第一百七十一章 花又想容 楚傲然一愣,“那是谁?” 齐小念说道,“芳菲在外面没笼头的野马般撒欢,自然家族会有人盯着她,或者给她擦屁股,或者暗暗往正轨引导。但是谁,这是个秘密,我没法明言,总之是余家的权贵,而我是一个执行望辅的角色,为的就是让她不至于整出大头佛,造成泼天大祸,你明白这一点就行了。” 楚傲然虽然觉得余家对这明珠的放养态度,有些古怪,却也没追问。 至此他确实觉得她话语足够坦诚了,便道,“也行,要需要帮忙时候,你再联系我吧。” 齐小念又警告说道,“但我提醒你啊,我堂姐是小时候养在母亲外家的,就是娘家,吃过不少苦头,好不容易遇着个好的,她人又漂亮,你可别起歹念,不许喜欢上堂姐。” 她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楚傲然,目光里蕴藉着轻度蔑视。 显然,在她看来,这个冉刍除了有一些护理手段,其他真的一无是处。 这蜂巢脸,委实让人不敢恭维。 而余芳菲又是个喜怒无常的,说是他只要他能为她俏脸润色,她就会护着他。 可是她更知道,余芳菲这个人啊,对身边的男人,有一种可怕的控制欲,跟了我,你就理所应当的,全身心侍奉我,要是楚傲然真喜欢上自己堂姐,只怕余芳菲当场暴动。 很简单啊,你的主子我貌美如花,你居然对别的女人动心! 你这把我余芳菲的丰厚资本,明艳的女子力,视若无睹? 所以,在齐小念看来,靠得余芳菲太近,真不是什么好事,风光时确实很风光,可也动辄得咎,花无百日红,再红也有失势时,这样的事情,她是见多了。 她还要楚傲然信誓旦旦说绝不会和堂姐有情愫牵连,更不会告诉自己堂姐,他是余芳菲跟前的护理师,这才罢休。 楚傲然明白,余家大小姐的首席护理师,这个名头,应该也比得上某公司老总了,说出去,难保齐小念这个穷够了的堂姐,会临时起意,届时得罪了余芳菲,她们姐妹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人生不如意事,十常九八。 说着进去找人,线索没有,却各种琐事缠身。 楚傲然觉着有些头大,无奈和齐小念推杯换盏,营造了一下友盟好氛围,也算虚与委蛇,到时候再想办法尽力将楚傲然和冉刍的身份泾渭一下,让邋遢冉刍的形象不同于旧我的特质分明出来,以免真被看出来了。 第二天他就虚心请教了钱多多。 作为明面上的高飞廉,和实质上的钱多多,楚傲然只在和他们日常谈话里,知道他名曰高飞廉时,是上境高家的显赫子弟,而高家和龙家亲和,他是怪老头埋伏高家的棋子,楚傲然问过他和扈青几次,关于传自己药典的怪老头,关于这个隐秘势力,关于龙家和怪老头的恩怨情仇,问他究竟是不是高家的人,当然,指的是,有没有高家血脉的意思。 他们只是含糊其词,说到该少爷你知道的那个地步,你不用问,也知道。 钱多多确实经验老到,教了他一些易容知识,一些扭曲某些明显的习惯行为的技巧。 楚傲然在他的拾掇下,比镜自照,发觉前后比对,确实比起从前朴实的自己,言行举止,模样,都有些明显不同,至少不会轻易被看出来了,这才放心下来。 这天楚傲然正在比对凌波阁和快活城的经营模式,继往开来,忽然电话铃响,是齐小念,“冉刍,赶紧的,过来,我堂姐要见你了。” 楚傲然这脑子里才有一点对快活城经营改进的构思,就被陡然打断,老大不情愿了,“我正忙着,晚会?或者换个时间?” “不中,就现在,急,急得要命,我姐逮住个好机会,要刺激刺激那个老总了,你倒是快点过来啊你!” 楚傲然十分无奈的赶往江湖救急。 地方是龙城时代广场边上的一家西餐厅。 到了地头,也不管餐厅漂亮侍应生和食客的鄙夷厌恶目光,他一身邋遢,大踏步前进,行人纷纷辟易。 有个保安想拦他,“出去,这里不是你上……” 他甩了一句,“我找人,不是上厕所的!” 被呛了台词,那保安僵在那里,反应过来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都白日见鬼了么? 楚傲然心里老大不爽了额,这,这钱多多究竟对他的少爷传授了多尿性的技巧,多恶寒人的形象设置? 然后就看到,靠窗口的位置,坐着两女子,在低低的嘀咕不停。 楚傲然看出其中一个就是齐小念,便过去,“小念,很抱歉来迟,小念好,堂姐好……” 他的话才说了一半,就生硬憋住了,因为,即便女子低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即便还没看清楚她确切的脸,他赫然也认出来了这个女人。 有些人相处太久,没办法不认得。 有个极其熟络的名字,当场脱口而出! 这名字三个字,他一辈子都记忆犹新,心有微悸的名字,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了,“花想容……” 犊子的,这齐小念的堂姐,居然是花想容! 但既是堂姐妹,怎地一个姓花,一个姓齐? 是了,养母亲外家,该不会是随了母姓? 楚傲然心知失言,忙不迭闭嘴,把“怎么又是你”几个字咽了回去,顿时觉得老天没眼,处处恶心自己。 齐小念眼睛瞪得浑圆,错愕之色难以言表,“冉刍,你居然认识我堂姐?” “花香,这一路过来,外面的桂花开得真香。” 楚傲然说道,“这时节,花香容易使人沉醉啊,两位好雅致……啊……我啥时候认识你堂姐了?打个招呼而已,跟你坐一起,不是你堂姐还是谁?” 原来是这样! 齐小念也没怀疑,上下打量他,暗暗颔首,眸子里的鄙夷之色却也更盛几分。 这小子,别看被芳菲她包装得有些气质,这一去了那身马甲,就原形毕露,打落尘埃了! 果然穷酸吊丝就是穷酸吊丝! 华服之下,伏满了虱子! 那意思,楚傲然自然晓得,就是打扮得不错,也够穷酸吊丝! 再看他痴痴看着自己堂姐的眼神,齐小念一刀子过去,捅了他那双狗眼的心都有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恍若一梦 说好了不对我姐动情的呢,才见面就难以自拔了? 花想容听到声音,这才回过神来,抬眸看着他,桃花眼里掠过一丝茫然,“小念,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吊丝男?我怎么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自然你似曾相识拉。” 齐小念忍住心头怒火,格格而笑,瞥了一眼楚傲然,不无讥诮的说道,“我记得,姐你提起过,从前因为……额,你说你一度谈了个异常吊丝的家伙,怎么样,那个吊丝些,还是我给你物色的更吊丝些?” 楚傲然心头嚓嚓的有小火在燃。 即便明知道这个打扮……怎么说,钱多多太损,注定自己会被很多人白眼。 但也幸亏这样,否则花想容对楚傲然那般熟悉,不得一眼认出来自己了? 当然,他仍是有些提心吊胆,觉得随时可能暴露! “吊丝就屌丝,那个都一个烂样!有什么可比性啊!小念,别跟我提那个人了,想起他就憋火烦躁!” 花想容显然还为上次楚傲然义捐九十万,令到她希望破产,而耿耿于怀,所以即便楚傲然当下打扮得很损,她也觉得比当初那个天煞没良心的顺眼多了。 她看着楚傲然,点点头,“那就你了,这造型,确实不赖。应该有效。” 她喃喃低语,“怎么总觉得就是像谁,谁来着……” 齐小念便道,“既然我姐发话了,冉刍,你去让侍应生赶紧上菜,我有些私密话,要和我姐谈完。” 楚傲然巴不得远离这个女人,这简直是如影随形的噩梦,二话不说,直接起身去了。 他催了酒菜,还是不乐意面对那两张脸,折而去洗手池洗了一把脸,他得精神抖擞点,免得一会出了破绽,被认出来了,就悲催了。 他之前还担心齐小念认出自己,但和花想容比,齐小念危险性算个啥? 然后就在他烘干手的时候。 他看着池子壁镜,倏地,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劈进了自己的脑海! 他竟悚然而惊,一股子寒意,打尾椎骨直接蹿到天灵百汇。 找个穷酸的,刺激自己想要追求的! 今时旧事,旧时今事,这一刹那,竟尔叠合一起! 我的天! 楚傲然忽然想到,这会不会是花想容攻略有钱男人的惯技了? 当初她也和自己出双入对,却丝毫不让自己碰她。 或许她也是做戏给别人看? 别人何人,就是那个所谓富少? 当然,可迄今他还记得她曾情动的拉着他粗糙的手,深深浅浅探进自己领口。 那种迷离眼神。 这又让他对片刻之前的怀疑产生动摇! 她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是了,齐小念刚才说到,“……姐你提起过,从前因为……额,你说你一度谈了个异常吊丝的家伙……” 若他的初恋不过一场欺骗……饶是事过经年,他还是不由得心头一阵阵绞痛。 事情至此,一时模糊一片,楚傲然怔怔杵立,傻傻看不清。 直到手机响起,传来齐小念的愤怒之声,“冉刍,你在哪里?就让你催个菜,死哪去了?这菜是上来了,人却趁机跑路了?赶紧的,给我出来,那人估摸时间,快要到时代广场溜达了!” 她是真的火大了,一个臭吊丝,红人又如何,能红多久,自己背靠大树,而手里可更是有他把柄的。 她坦言执行望辅这职能,就是告诉他,自己不是好惹的,要他老是着点儿! 他竟然如此无视自己? 楚傲然怔忡的回去。 齐小念劈头劈脑就骂,“死哪去了?你别忘了我可是你老板!” 是的,齐小念要楚傲然隐瞒余芳菲护理师的身份,所以告诉花想容,冉刍就是她手下。 再加上她对楚傲然忿恚在心,竟是毫不客气的责难! “好了,小念,别说了,冉刍一定是等得无聊,在自己找点小事做找点风景看吧,冉刍,快坐下来,一起吃吧。时间差不多时候,我们就出去。” 令到楚傲然意外的,花想容居然出声解围。 他坐下,一边吃东西,一边暗暗观察花想容。 他觉得这种感觉很玄,换了一个身份去观察一个人。 他忽然发觉,自己似乎,从来都不是真正意义上认识这个女人。 你以为她深爱你,结果她绿你。 七年后,她又巴巴回来看你,言必称为你回来的。 可见了钱又迷了心窍。 现在她又找个吊丝,帮她刺激别人。 却又出言维护一个穷吊丝。 打扮得极其妥帖,光彩照人,显然这次为了刺激那个什么老总,是真的用了心思了,至少楚傲然没见过她用如此精致的妆容,哪像以前和自己一起,都是妖艳的俗气妆! 看她吃饭的时候,默默低头,眉眼精致,长睫微垂,跟心头压着千斤巨石似的,都不知道在穷琢磨些什么东西! 竟又一次让他心头生了一抹隐约的爱怜之意! 他立刻暗骂自己妇人之仁,漂亮是漂亮,这女的就不是善茬,从来只有她伤害别人的人,哪里有柔弱特性了? 根本不值得同情! 他正看得入神,一边的齐小念就更加不爽了,忍不住出声说道,“冉刍,注意你的眼神,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我齐小念手下一条狗,就是让你客串一下而已,你这就忘乎所以,想要角色代入了,我告诉你啊,再这样直勾勾的看着我堂姐,就算你一双钛合金眼,我齐小念今儿也给你戳通透了!” 楚傲然听得火起,强行忍耐,心头暗呸,角色代入的,是你自己吧,这嘴臭的,跟我真是你手下似的。 他越是服帖,齐小念越是威风,又板着脸,将他训的无地自容。 花想容有些看不下去了,说道,“小念,这人就是你手下,也不用这么往死里斥责吧?这多大点儿事啊?” 齐小念得意极了,炫耀似的,说道,“姐,你这就不懂得了吧,这种狗奴才啊,就得训,御人之术就这样,你不训到他对你敬畏,只怕还会不听话,甚至反扑噬主呢!他刚才既然敢躲哪个旮旯里面去,不给点教训,那就会时常如此,鬼知道啥时候需要他上阵的时候,他就当了逃兵了?” 花想容笑笑,说道,“行啦,一昧训斥哪里能行,要恩威兼施才行,要你这样,他一会还怎么陪我演戏?” 第一百七十三章 时代广场的爱侣 见堂姐明显有袒护楚傲然的意思在,齐小念张嘴,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凝视着窗外,低低说道,“姐姐你看,那个人,他来了!” 难道,这花想容转性了? 但当下楚傲然顾不得讶然为何花想容再次维护一个穷吊丝,闻声循指,看了出去。 只见一个青年,比自己小一两岁这样子,一身白色的休闲装,高贵而洒然,左手臂弯里,抱着只赤毛红耳的猫咪,也不知道什么什么品种。 右手却牵着只松毛汪,体型茶杯犬两倍左右,同样看不清品种,正从广场边上,沿着中心花圃的卵石路,缓行而来,竟然是出来遛狗撸猫的,难怪能被二女精确的伏击在这里! “还愣着干哈?” 花想容已经站了起来,眼睛都瞬间亮了起来,激动的喃喃,“是他,是万商!” 楚傲然从没见过这个人,也从没听说过万商这个名字,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究竟是那个公司的老总来着?竟让花想容如此心神失守。 得让扈青他们查查看,这家伙长相不算太出众,然而举止优雅,看着气质非凡,似乎有些来头。 他心头嘀咕着,站了起来。 臂弯已是一香,被花想容亲亲热热的挽着了,于是不由自主的被她牵引着,往外走去。 齐小念有些急眼,“姐,这都还没到门口,你千万别被这吊丝吃完了豆腐去啊!” “行啦,姐能心里没个底数?去吧去吧,你一小孩子,懂什么感情时,自然得是是越自然越好,到门口就不像了,你一边玩儿去。好好玩,好好喝,玩得开心些,不用操心我这边了。” 花想容推开齐小念,偎依着楚傲然,款款而行。 楚傲然暗叫要命,心头更加笃定,这天煞的小娘皮,压根就没爱过自己! 以前除了那一次。 她和自己上街,游玩,何曾见过这般温柔劲儿? 现在倒好,为了一个男人,对演戏的自己,都舍得如此温柔以待了! 莫名的他就心头一痛! 那股亲密劲儿,看得齐小念心头直抓狂! 虽然她明知道堂姐为人势利,除却知道冉刍是余家千金的实习护理师,则绝不可能看着上这小子的。 但那种莫名的烦躁就是来得又快又猛。 她都不明白自己这种忧心忡忡,是植根何处。 很快她就将这种不快情绪清扫,饶有兴致的坐在窗前,嘴角微微挂一个戏谑的笑,等着看一出狗血好戏吧! 走出了这家西餐厅的大门。 出门的时候,楚傲然因为有些心神不宁,足下一拌,险些失足,身子不由得直接倒向花想容,两人挨挨凑凑,异常亲密。 正好那个名为万商的青年擎喵牵汪的经过门前。 看到两个人亲热的模样,他原就不在意,这年头,街上男女情侣更亲昵的,多得是,谁会留意这些? 然而那女子抬起了头。 她的发扬起,她眉眉眼眼齐齐扬起。 她看着她缠身的男人,嫣然一笑,对着对方啄了下,媚声说道,“天气真好,亲,和你一起的感觉,真好!” 楚傲然心头骤然漏了一拍! 俨如又是多年,两个人一起踯躅时代广场。 你就是在这花圃的尽头,那个莲花怒绽锦鲤群翔的喷水池,对着第一个深深浅浅闯进自己心底的女子,单膝下跪,奉上火红玫瑰,并且郑而重之的许下了守护一生的承诺! 所爱在前,友人在后。 那时候,齐铁山还说啊,“傲然你真是我们兄弟之中最最争气的,给我们做好了榜样!” 那时候,女子还是一脸无邪的女孩,闻言情动,也是嫣然一笑水雾花间,朱唇微抿,轻予自己一啄。 “好,我答应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随即广场上,掌声雷动,“说得好,一生一世一双人!” 自己欣喜若狂,亢奋起来,一个公主抱,一跃而起,当场转悠了不知道多少圈,当她再次落地时,你振臂欢呼,“真好,我楚傲然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她粉脸霞染,美艳不可方物,一刮你的鼻子,嗔笑骂道,“你个没羞没臊的呆蛋!” 因为羞涩,她刷的转身就跑,两个人追逐的场景,仿佛犹在眼前。 这样的感情,你怎能说它是假,是刻意的惯技呢? 今日的她,又和昨日有什么区别呢。 依然是嫣然一笑,依然是美艳不可方物,依然是含情脉脉。 区别不外乎是,再没有了当初羞涩夺路的窘迫,而是满脸历经岁月以后的淑美熟柔,还一个顺势,温驯如猫的滑入了自己的怀抱。 不外乎是,倩女含情,人在己怀,风情他顾。 楚傲然心头颓丧,都没心思去看那青年有何反应,只觉得心一痛,手一滑,身心分离,身子绵绵落在自己怀里,心思却在不远处青年身上的女子,轰然倒地! 直接摔了个屁股着地,四仰八叉! “啊,疼死我了,你……” 花想容失声叫了出来,楚傲然赶紧搀拉她起来,“亲,对不起啊,怪我,你太迷人,看得我失了神……” 花想容岂不知道这男的时刻盯着自己看,而是目光里蕴藉着一种令她看不清,道不明,甚至下意识不想去弄清明的东西。 再加上他莫名熟悉,似乎微微触动着自己心弦,她想发飙,偷偷一瞥那个已经看得面色发青的青年,终是忍住,轻拍他的脸,似嗔如怒,说道,“行啊,皮痒了是不,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楚傲然见她这般妩媚,风情旧曾谙,顿时恍惚起来,仿佛回到了少年时,她还是他初恋女友,嬉笑怒骂皆成趣怡,一时间看呆了,心头一热,失声叫了出来,“想容,想容……” 花想容听得他深情低唤,恍惚如昨。竟也是身子微颤,眼神古怪的看着他。 时代广场的“爱侣”,四目相对,脸上有种异样的顾盼迷离! “好你个花想容,居然想脚踏两条船,对方有头有脸也就罢了,特么的你找个邋遢穷吊丝!” 那青年看得脸色大变,揽紧臂弯里的赤猫,拽着松毛汪,头也不回的大踏步离开! 赤猫吃痛,喵个不停,松毛汪却被绳子拌了脚,不良于行,被拖倒,一路呜呜哀鸣,不胜凄惨!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万商讲座 直到那人走远。 楚傲然回过神来,他心头怅然,暗骂自己荒唐,就因为一个眼神,又被过去的情感纷袭,这如何对得起金馨啊。 还随时会被花想容警觉,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 背后却传来齐小念的声音,“行啦,今天差不多啦,你小子离开我堂姐远点,否则仔细我对你不客气了!” 她极其不忿,见楚傲然和堂姐的亲密劲儿跟真的一对似的,能不发作么? “好了,这个程度,应该严重影响到那人了吧,我走了啊,我可还忙着呢。” 楚傲然心头有愧,也不在意她的过河拆桥,告了一句,就匆匆离开了。 “姐,你的演技真是好!这会看把那家伙醋坛子都彻底打翻了,看万商他脸色铁青的,一准能行!” 齐小念夸了堂姐几句。 花想容有些忧伤的说道,“看他头也不回的,该不会是弄巧成拙了吧?他似乎是真的生气了呀。” 齐小念说道,“那是他被刺激过了头,被耻辱感蒙蔽,都忘了应该碾压那废物,赢回面上荣光和看上的女人。他这人就这么一点,我看得透彻了,自负,争强好胜,看不得自己败北,只等他一会醒悟过来,觉得自己丢不起这么面子,指定就会斗志昂然,分分钟压倒那废物。” “但愿吧。” 不知道为何,花想容有些心不在焉。 脑海里乱哄哄的,回荡着那亲昵的低唤,“想容,想容……” 声音仿佛从遥远星际传来,如光,穿越繁多光年,遥遥抵达地球的时候,发光恒星经已泯灭不存在,落在耳畔不过一个空荡荡的幻觉,回望早已找不到老路。 充满了一种深邃幽怨的沧桑感,似呓语。 恍若隔世。 女人怅然若失。 同样怅然若失的还有万商。 万商带着心有余悸的爱宠,走进今晚的宴会。 两只小家伙被他保养的极好的手抚摸,仍然有些瑟瑟发抖,低低呜呜。 “再幽咽着烦我,仔细我以后都不让你们出门了!” 他叱得它们服服帖帖,这才在自己位置坐下。 “万少,今晚怎地自己独食?前些日子天和你出双入对的那小娘皮呢,又玩腻了?咋没带过来?” 他的那些酒肉朋友颇有兴趣的打趣他。 “别提了!提她我就来火!” 一边挺立的秀美侍应生,早乖巧斟好了酒,他端起杯子,恶狠狠灌了一大口,才说道,“丫的玩儿一脚踏两船,在时代广场西餐厅那里,可把我气死了!” 有人吃惊不已,“这还得了?万少,你看好的坐骑,怎么让别人坐了上去?” 也有人趁机讨好,“就是就是,要不要我给万少出口气,将那男的暴打一顿,让他知道,这世界它姓万!” 有人甚至低语,“该不会是万少玩儿的女人太多了,某些功能有些……没满足好那女的啊?” “我看多半是啊,那女的一脸寂寞,又对钱一脸渴望,有些人声色犬马,那方面通常有些遗憾,这就是所谓的你养女的,女的养小白。在所难免啊……” 万商耳朵也足够锐利,听得清楚那些话,脸色越发难看,目光扫射,那低语者心一虚,纷纷成了低头者,再不敢啰嗦什么。 也有几个跟他混熟了的,知道万商压根还没碰过那女的,说道,“万商,那女的,迷人是迷人了些,可就是有些贪财,你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晾着她吧,女人爱钱,你又不是没钱,你玩儿别个也一样得花钱啊,你要是着实看不上她,那行,我们哥们可不介意她爱钱或花心,看她前凸后翘的,我们几个就要上手了啊!” “你们瞎嚷嚷毛球啊!” 万商说道,“你们一看就是自命英雄的草包。这玩儿女人的技巧都不会,欲擒故纵懂不,我晾着她,就是等她自己自动,这才叫征服!她显然也是个聪明的,居然也懂这一伎俩,我不介意她聪明,这男女追逐里,难得有个势均力敌的,是个乐事才是,可她要找个人刺激我,那也得挑个像样的啊,男的,一脸污秽,一身邋遢,要说多没品就多没品,似那个龙家不争气的模样……我气不过啊!” 说这话,又是揽紧了怀里的赤猫红耳猫,那小东西求饶般低低哀鸣。 脚下的松毛汪也在瑟瑟发抖。 那些猪朋狗友听闻,纷纷附和,“原来如此,万幸不是头绿,万少慧眼,洞若观火,看样子这女的也是白瞎折腾了,她迟早落入你的彀中,这就是拔河钓鱼,扯得上岸,就是你赢,被拽下去,就是她赢了,万少啊,你既然看得明白,可要给力点,别输给了一个城府深沉的小女子了!” 万商踌躇满志,“她为何找个男的刺激我,其实也是我,对她逼迫得过于厉害了。” 周围的人好奇看着他,“怎么说?” 他一副授之以渔的专家口吻,“你们学着点儿,我跟你们说啊,她年纪也不小了,我这些天摸清了她的底细,暗暗给她家里使力,你们是不知道,她跟家里说她在外面过得老好了,有疼爱她的男人,家里听说她在外十载,都是幸福和美的,我一说穿,他们立马暴动,纷纷逼她带男人回家,早早把好事做成定局,她为钱追逐各种男人十载,到头来两手空空,只今被逼婚,能不抓狂么?” “追女人还可以这样来!” 众人纷纷竖起大拇指,“万商威武,我看这当世第一等情场高手的称誉,非万少莫属,那龙家小子,和您相比,不过尔尔,逊色多了去了!” 万商很享受这种感觉,心头得意,却摆摆手,“哪里话,龙五是花花公子路线,咱专攻型,这话以后不要说,传出去不好,没可比性,没可比性……” 说到这里,他心里啧啧有声,暗忖,“本少也有些整不明白,本少也算是风月高手了,这样一个俗气女人,竟然有一股子难言的滋味,极其富有吸引力,这一天不把她拿下,心里愣是痒痒的,心头,脑海,尽是她的影子,真是奇哉怪也!” 第一百七十五章 螳螂捕蝉 且说不久前,季娄阊失利,巴巴的回到席锐跟前。 席锐恼怒,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一巴掌过去,“不中用的饭桶,枉我如此殷厚待你,竟然连个小事都做不好,竞争不过一个乡巴佬!” “滚,我甭管你用什么手段,务必给我回到余芳菲身边去!不成功不要回来,成功了,我保你人前显赫,一生富贵!” 季娄阊灰溜溜离开席家,连日在盯着余芳菲,赵眉,楚傲然他们,竭尽心思,挖洞钻忽,想要达成目的。 一来二去,果然天道酬勤。 不久前的时代广场,他死死的盯着齐小念和那小子,“好家伙,这个齐小念,居然和赵眉那小浪蹄子一个德行,你们有一腿,穿得破破烂烂出来幽会,以为我就认不出来了? 这把柄落在我季娄阊手里,害怕你们不乖乖就范?” 他一想到,既能拿捏赵眉,这会还一箭双雕,同时扼住冉刍和齐小念的七寸,心头老畅快了! 作为席家的爪牙,他自然很清楚余芳菲的德行了。 这把柄,简直足以致命! 但片刻之后,他看得有些不明白了,怎么进去是齐小念和那家伙,出来却是那家伙和另外一个女的? 甚至还看到了门口一个富少,叱了那女的一顿,然后悻悻然拂袖而去。 “行啊,傍着余家大小姐,居然狗胆包天,居然敢跟富家大少叫嚣,抢女人了!” 季娄阊看得牙痒痒的,这一切,本应该是我季娄阊的,都是这小子,出来截胡,夺走了自己原来可以风光无限的大好前程和钱程! 他越想越是不甘心。 “那邋遢吊丝小子块头有些状,不如从他看上的女人下手!” 季娄阊主意已定,悄然接近花想容。 花想容离开时代广场。 离开时,齐小念拉着她,“万商是帝国商会会长的儿子,背景极大,你使劲儿攥紧他就是了,将来要啥有啥,别说我这个堂妹了,就是余芳菲她也比不上你来的显赫。” 花想容神色怔忡,愣愣的点头。 齐小念在晚色里端详她那张不再是俗气妆容的脸,暗忖原来这个当初伯父家不要的女儿,自己堂姐,掉钱眼里的女人,俗气得一比,可打扮起来,仍然极其酷肖夹在伯父相册里那个花家的妖精画像,看得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她极有韵味! 她年近三十,年轻了近十个年头的自己,在她面前,仍然瞬间被夺了光彩去。 又看到她心不在焉,心头泛起莫名的尖酸,嫉妒,微愤,不甘,鄙夷,诸般情绪纷至沓来,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冷冷说道,“花……想……容!你究竟有没有听我说话的,也不知道万商他是不是瞎了眼睛了,居然看得上你这样的货色!他既然看得上你,你就得上心点啊,你这样漫不经心,,送到嘴里的鸭子也会飞的!” 花想容被她吼得惊醒过来,恍然说道,“对对对,我好不容易碰上了万商这样的贵少,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死死攥手里,小念啊,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万商那样的富少,真的好难把握啊,看着他,她就总不自信,不知道怎么才能控住他。 她自己也不明白是咋回事,在那个人面前,她一身的烟视媚行,完全使不出来。 这要是换了楚傲然还有文宽那样的,她肆无忌惮,颐指气使,哪里要考虑什么后果啊。 可现在,她只能任由齐小念指手画脚,对她言听计从,不得不说,她堂妹真的是个化妆高手啊,随便出手,就能让自己秒变淑女。 只不过,贤淑委实不是她个性,她花想容扮演得极其辛苦就是了。 齐小念见她手足无措,心头暗暗鄙夷,到底是个养乡下的女子,和她妈一样,再好看也是村姑一个,都是一样的俗不可耐! 偏生男人都喜欢如是俗货色! 心头酸溜溜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了,可终究心头明白,万少那样的角色,断无看得上自己的可能性,她只能强行压住心头的不快,说道,“你是我姐,我当然帮你,走吧,我们再去置两套优雅得体的衣服,保管让万商耳目一新,自此牵肠挂肚,念念不忘。” 两人走进龙城丽人行。 花想容进了换衣室。 齐小念还在继续专心挑衣服。 只因她心知,那女人俗气,若非自己来挑,自己亲自教导她如何装扮,她如何能够俘虏万商的心呢。 谁成想,才挑好另外一套衣服,正准备喊花想容试装,扭头一看,换衣室洞开,人却不知道哪里去了。 “姐,姐!” 齐小念真是气得不轻,“花想容!这该死的女人,转眼功夫就丢了?死哪去了,该不会真的看上哪个邋遢货色,穿老娘挑好的漂亮衣服,迫不及待去了吧,花想容,你给我滚出来!” 花想容当然滚不出来了。 花想容此刻,花容失色,看着眼前怙恶不悛般的男子,颤声道,“你这是要把我往哪带……你图钱是吧,我有钱我都给你,只求你放了我!” 季娄阊狞笑不语,只目光炽热,上下打量她的身体,在她身上狠狠的拧了一把,才说道,“果然是个惹火的,也是个劲道的吧,有富少看上你还不满足,还颠儿颠儿的寻那个邋遢而健硕的小子!” 花想容见他目光似乎能够喷出火来,不由得慌了,“你别,你别这样,求你,你放了我吧,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真的,我有钱,不够的话,我可以让我堂妹想办法,她是齐家人,龙城齐家人晓得不,和余家亲近的齐家……” “我当然知道齐家了!” 说着,他又捏了一把她的脸,“这张脸啊,够妩媚潋滟,哭哭啼啼时候,更我见犹怜……难怪炙手可热,跟富少换钱,跟你堂妹要钱可以,就是不知道,那小子会不会因为你而让步啊?他若不肯让我,我不介意受用他的女人了!” 花想容这才明白过来,颤声道,“所以,你是找那个冉刍的?你误会了,我跟他是初识,我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你要找他麻烦,你捉我没有啊!” 她真想哭! 第一百七十六章 危险黄雀 不就找个人帮自己应付应付万商么,这转头被歹徒盯上了,还当冉刍的女人给挟持住了! 这让她上哪找公理去啊! “是吗?” 季娄阊将她往一条无人巷子狂拽,塞进一辆黑色面包车里面,狞笑道,“你老实点,既然不是那小子的女人,那就是没用的货色了,不过抓了也不能白抓,那我先尝尝鲜了……你放心,这车子隔音功能好,不会被人发现的……转头我再把你养起来或是买出去,嗯,这样的极品货色,估计每年能给我带来不少的收获!” 这里主要是有个污水池,臭气熏天,故此罕有人至。 “不不不,我和他有关系,有,真有。” 花想容害怕极了,慌乱中只好说道,“有关系的,我承认,我就是冉刍的女人!” 季娄阊一耳刮子过去,“这就有关系了?你不是说没有?你确认他会赎你?” “我说错了……” 花想容痛得眼泪都下来了,艰难抑制住,“你要怎么样,你要找他,会的,我帮你喊他赎我……” 只是他会为了我这么一个就见了一面的女人冒险么? 转念她想起那个人的深情低唤,暗道,他的低唤似乎用情极深,顿时她又恢复了些信心,耳中却听那个歹徒嘶声叱喝,“还愣着干嘛,赶紧打他电话啊!” “啊……” 花想容这才省起,“电话号码,我没他电话号码!” 啪! 她顿时又挨了一记耳光,男人一身暴戾之气周身流旋,“再说一遍,有没有!” “有,有!” 她哆嗦着手指头,开始拨打电话,“小念,快,找冉刍救我……” 就在这时候。 哐啷一声! 停在无人小巷子的黑色面包车,车窗忽然被外力强行砸碎,车窗碎屑簌簌掉落! “你们是是谁!” 窗外站着七八条戾气横生的巨汉,季娄阊惊惶之下,仍是十分冷静,第一时间,就去座位底下摸家伙什。 他的手指,才堪堪杵着长长管子冰凉的金属,就觉着颈部一紧,已经被人老鹰抓小鸡般,生硬的给拎了起来,从破碎的车窗揪了出去。 “是你?白少!” 季娄阊被人恶狠狠的踩住背部,他屈辱无比,仍是努力抬首,终于看清楚了眼前人的模样。 一边的花想容,早已被夺了手机,被一个大汉死死控制住。 来人眼神阴鸷,一张脸看着极其帅气而优雅,美中不足的是,侧脸有一道暗青色的疤痕,像……一截蛰伏的蛇首,赫然正是白子卿。 季娄阊不明所以,“白少,这是何意?我是席家的亲信啊,席家和白家,世代友好,友好睦邻……” 背后两条大汉踩得她更狠劲儿,“少叽叽歪歪,你是席家二小二的人吧,知道两家世道友好,是百年友盟,还敢伸手跟我们白少抢女人,你还问我们是何意?” 季娄阊作声不得。 有些利害关系他是看得出来的。 他是席锋的人,不是席锐的人。 席锐是巴巴巴结着白少的人,当初席锐回国之前,席锋当然也是。 可席锐回国之后,重掌席锐权柄,白子卿当即转而支持席锐,席锋隐忍,这次好不容易盼到他哥倒台,自己重新上位,自然不给白子卿好脸色看。 所以余芳菲愤怒自己两小无猜的白子卿企图染指对手金倩倩,他便趁虚而入,想方设法撬动余芳菲的心扉。 余芳菲失落之下,居然也和他走得很近。 这让白子卿如何不妒火中烧? 季娄阊沉默良久,才说道,“白少,这冤有头债有主的,这事你得找二爷算账去,我季娄阊就是个狗奴才……现在还是因为办事不力,被逐离席家的那种丧家之犬,您拿我这个狗奴才撒气,那是有损您的身份啊!” 白子卿冷笑,“席锋想得倒美,想让你这样的奴才潜伏芳菲身边,可惜芳菲真心不是傻子,她玩儿他呢,对他那点小伎俩显然是心知肚明,看破不说破罢了!” 说到这里他踢了季娄阊一脚,“那傻愣二爷,一点自知之明都没,也算可笑了,更可笑的,却是你这小子,芳菲没让你入余家,没了结你,就是你走狗屎运了,这还不知道感恩戴德,还巴巴的想要再次凑过去!” 季娄阊心如死灰不复温,“罢了罢了,既然白少都看得出来,相信余大小姐确是心头有数,我也不丑人作怪了,只求白少放小的一遭,我季娄阊自此离开龙城,再也不要回来。” 踩着他的巨汉叹息说道,“你这奴才,好不糊涂,你就不想想,我们白少既然看得出来,席锋嫌弃你办事不力,余小姐又刻意不要你,为何还屈尊到这里来找你?” 季娄阊福至心灵,讶然道,“难道说,白少居然看得上我这狗奴才?” 白子卿吩咐道,“你们松开她,季娄阊,以后你就跟着本少吧!你起来,抬头看我,让我看看一看你的脸。” 季娄阊站起来,回味着那句话,心头了然,手足冰凉,心中对那个人的怨毒之意更炽更盛,表面却不动声色,依言抬起了头。 果不其然,就听到白子卿说道,“我去过夜华希灵了。虽然酒馆老板风声很紧,可以我的能量,仍能听有些酒客食客饕餮之余,传出些闲话来,故此希望你老老实实,一五一十的告知我。” 他说话的时候,全程盯着他的脸看,不明白的人,会错以为基情四射。 季娄阊当然绝不会错以为。 他很老实,将自己被烫伤,痛至昏厥,醒来旧曾经历的损容,竟恍似一梦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述出来。 他也暗暗留意白子卿的表情,见他听得十分的入神,目光之中,蕴藉着复杂的情绪,愤怒,惊异,亢奋,恐惧等等,兼而有之。 他只理解其一,亢奋……无论哪个毁容之人,这样的消息,都是振奋人心的消息。 说完了,白子卿又问他关于席锋,席家的一些细节。 季娄阊见他脸色渐渐狰狞暗藏,脸上微扭曲,青蛇蠢蠢欲动,心中不安,推辞说道,“白少,还是有空详谈吧,我们当下首要的,还是利用这个女人,将你冉刍引出来吧?” 白子卿何等聪明的人,见他神色和言辞,已知其用意,叹息道,“那就有空在说吧。” 季娄阊嗅到了极其危险的味道,觑见他暗暗给手下打眼色时,整个身心都绷紧如弦! 第一百七十七章 陈年旧账 “这令人恶心的,延续自席家的臭品味,这臭气熏天的地方,也是谋事之所么?” 白子卿皱了皱鼻子,又看了一眼一边早已惊吓得花容失色的花想容,说道,“人是你抓的,仍由你把控,走吧,我们换个地方,请君入瓮。” 季娄阊却知道这是惑己之语,不动声色走向花想容,“听到了没,老老实实跟我走,老老实实把那冉刍喊出来!” 花想容面露绝望,就在季娄阊接人的时候,原本控制住花想容的巨汉看似侧身让开,却陡然间出手,挥拳痛击他颈部动脉! 与此同时,左右起码有五个人同时扑过来,拳脚杳杳,破空奔袭! 季娄阊早有准备,抬臂隔开颈部那一拳,反手扯过花想容的娇躯,挡格在自己身前,另外一手掣出短刃,堪堪抵住她雪白的粉脖,“我死了她也别想活!” 花想容惊惶失色,却没失措,当即悲声道,“你们别过来,我是冉刍的女人,我死了,你们怎么要挟冉刍?” 白子卿投鼠忌器,冷笑一声,“席家走狗果然狡诈!” 季娄阊一边暗暗观察环境,一边物色逃路,嘴上冷哂,“那也是白少逼的,白少若要季娄阊性命,何必还各种假言相欺,传出去不怕天下人嗤笑么?哦,也对,要是我死了,你控制住这个婆娘,世上便再也没人知道白少的手腕玩得这么溜了!” 他奇道,“可我就不明白了,我都如此投诚了,白少为何还要猝然发难?” 白子卿说道,“你若要死了明白,我就坦言告诉你吧。” 他注视着季娄阊,“我听说你及你父亲,原是上境昔年楚家走狗,楚家落败,你们毅然决然反咬一口,归顺了云家,谁料你们恶性不改,居然再次噬主,将云家一对尚在襁褓里的婴儿摔成肉泥,随即南下龙城,为了席家爪牙,若不是你父亲七年前不动声色失踪,只怕席家也要遭殃的吧,刚才桓左不过轻言一句,你就巴巴的要弃了席家跟随我,你季氏就是虎兕之辈,温饱尚能相安无事,饥则噬主,这般作为,实属古之吕布也,我岂敢妄言能驯服此般三姓之家奴?” 季娄阊两目喷火,“白子卿,我尊你敬你,你侮辱我便罢了,你竟然辱及我父亲!你过分了,往事难追,你不过一个外人,你哪知道当年具体事,你有什么资格如此妄加评论!” 白子卿只是冷笑,“当年具体事么?我可是听说了,你们父子偷了楚家金银细软准备跑路,被逮了回来磕头如捣,说因为家里老人病危,迫不得已,楚家信以为真,念你们孝顺,不予计较,给你们悔过自信的机会,你们非但不知恩图报,反而暗地里勾通外贼,开门揖盗!” 季娄阊面色大变,死死地盯住白子卿,嘶声说道,“你究竟是谁?为何知道这许多?” “我是谁?” 白子卿笑道,“我不过碰巧有个小姑名豆娘,在楚家为妾,日子苦不堪言,那一夜恰好在院内低泣,为你们父子听闻,故此被你们侮辱,其后虽然被白家救回,却不堪其辱,终于跳入龙江,香魂杳杳,不得归宁!” 季娄阊瞳孔微缩,躬身警戒,失声道,“你待怎地?” “你怕了?你听说过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么?” 他看了看那臭气熏天的臭水池,对着季娄阊缓步逼近,笑道,“楚家不知道珍视我小姑,他们终于遭了报应,顷刻间覆灭,而你们父子,仍逍遥法外,可惜只可惜,你那死鬼老爹死得早,我恨不能亲自手刃老恶狗,所幸老天有眼,今儿将你送到我面前,能宰条小狗也算小圆满!” 他手下的打手,四面八方对着季娄阊包抄。 季娄阊一想到死在臭水沟里,浑身浮肿如臭耗子的惨状,就心头发毛,惊骇说道,“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真杀了这女的了!白少,这女人是冉刍的女人,你杀了她,那冉刍势必与你敌对,必不会再出手给你治疗脸伤,你好深思熟虑,别做糊涂事啊!” 白子卿只是笑,藐视的笑,“若这女人是死在你的手上,我不过适逢其会,企图救人,终是抵不过你季氏的心狠手辣,无奈只能杀了你替她报仇,你说,冉刍他是信我,还是信一个素有劣迹的三姓家奴?” 季娄阊见白子卿两眼赤红,尽是怨毒之色,心知白家白子卿这一脉,素来秉承有仇报仇,以血还血,是出了名的狼性家族,白子卿之父一其小姑,兄妹情深,极为怜惜自己妹子,当初为了巴结楚家,巴巴将妹子送上境去,却不曾想,如花似玉美娇娘,却终于抵不过狼心似铁,被冷落了数载,还被季氏父子侮辱,白氏不堪其辱,终于魂灭龙江。 白子卿之父伤心胞妹之殇,自此身体每况愈下,终于最后也郁郁而终,英年早逝。 因此导致白家另外一脉势大,独立出去,就成了白箐那一脉。 也幸亏白子卿之母是个生意人之女,独立支撑,更呕心沥血,将一株独苗拉扯大,这才不至于令到白家衰败下去。 综上种种,在白子卿看来,自己白家近代一切的屈辱,除了起源楚家,更是归咎于那对龌龊不堪的父子,今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焉能善罢甘休? “席锋,名不副实,实则隐忍,显然是条人物!” 白子卿说道,“我原应该支持他席锋的,只因为他不过一私生子,隐忍至今,独立支撑,殊为不易,我在他身上仿佛能看到自己的身影,可我为何仍是要支持席锐?” 他看着季娄阊,“那是因为,他居然重用你季氏!” 季娄阊惊惶之下,狂拽着花想容,在白子卿及其手下的逼迫之下,往走臭水池。 花想容莫名其妙被拉扯进去这场风波,委屈极了,又被这般粗暴的拉扯,一边挣扎,一边放声痛哭,整得季娄阊心神不宁,心头暴躁,竟尔放声怒斥,“你这无用婆娘,你就是累赘,连个挡箭牌都算不上,要你何用!” 第一百七十八章 落水 他心知白子卿秉着有仇必报的家族理念,必杀自己,恶狠狠将花想容往白子卿及其手下方向一推,整个人挫身鼠蹿,竟不顾恶臭,纵身往臭水池里面跃了下去! “抓住他,绝不容走脱!我哟将他一点点将他凌迟致死!” 白子卿怒不可遏,导致自己半生凄凉的仇人,便在当前,他焉能容他逃生! 早有打手对着季娄阊掷出了手中的匕首。 就见空中血雾蓬飞,至少有三柄匕首命中那道划过抛物弧线,对着十余米之下臭水池疾坠的身影。 “抄热家伙!热家伙!” 于是有几个家伙掏出了热家伙。 砰砰数声! 墨色池面,都瞬间起了红晕! 季娄阊入水,如石沉大海,挣扎都没个,冒了几个泡泡,霎时间就没了踪影。 白子卿下令,咆哮如雷,“给我下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花想容被推搡倒地,挣扎起身,却看到了身畔就是十几米高的臭水池,不由骇得面无人色,当即拼了命往回爬,谁知道,地面都是松垮的塑料袋子,地面又是微坡,她越是惊惶,越是身不由己往池子方向滑! “救命啊,救命啊,我那么美,我还不能死!” 某一刻,她眼前黑影一晃,她如得救命稻草,慌忙拉扯抱紧,却发觉抱着的是一个大汉的腿部。 那打手在白子卿的号令之下,正要和同伴一起,顺坡找路下去池子打落季娄阊呢,被她揪住,又急又怒,哪里顾得上什么怜香惜玉了,恶狠狠一脚蹬出,“滚犊子的恶婆娘,少碍手碍脚!” “啊……” 花想容拿捏不住他的腿,身子骨碌几下,直接摔落,惨叫着,如蝶僵坠,噗通一声,竟也轰然落水! 她在水里挣扎几下,“救命啊,救命啊……” 渐渐便说不出话来,呛满了臭水,她显然是个旱鸭子,直接也往池底沉没! “你是不是蠢蛋?” 白子卿赶到的时候,忍不住怒斥那个手下,“这是那个冉刍的女人啊,控住了她,冉刍必老老实实给我治愈脸伤……你是不是看不得我脸上痊愈?” 那手下惊惶,“白少,我错了,我这就将她打捞起来!” “等你找到路下去,人都凉了!” 白子卿气得不行,一脚就将他也踹了下去,“诳那小子免得他拿人威胁本少而已,真以为我不在乎她生死了?救不起来你也不用起来了!” 那人凌空好几个三百六十度翻转,终于轰然落水,十几米的高度诶,到了池面,挣扎了几下,也沉没了。 也不知道是溺了,还是潜臭水救人去了。 一时间余人惊悸,各自伤其类。 半个时辰之后。 各自如落汤鸡,粪池狗,臭熏熏的趴在浊恶的池子边上,有气无力。 “白少,真心找不到,底下浑浊,黏如糨糊,可见度完全没有,还深邃无比,那季娄阊,那倒霉女人,还有阿庆,指定死翘翘了!” 白子卿自己也恶心的吐了几回,恹恹的想起来刚才那血雾蓬飞,池面红染的情景,终是打了退堂鼓,一顿足,又看着那个女子适才掉地上,时不时有个来电的手机,说道,“走吧,换洗一番,应对那个敢过河拆桥的小子去!” 齐小念直到花想容来电,才知道她为人夹持了,慌忙通知楚傲然。 她慌啊,这花想容可是齐家讨好万家的好工具,可千万不能有个意外啊。 楚傲然只能再次折返。 两人一起,怎么打花想容的电话,都无人应答。 正心急如焚,花想容的手机,却主动拨打电话过来了。 “要想知道花想容的下落,到夜华希灵一聚。” 楚傲然放下手机,面色有些变。 齐小念看着他,“怎么着?” 楚傲然表情很难看,“对方似乎有些能量啊,地方是上次我,竹迦,还有芳菲一起进过的雅间。” 齐小念心焦,驾车赶赴夜华希灵,楚傲然嫌弃她开车太慢,自己做了司机。 到底是初恋女友,她出事了,他心肠再硬,也没办法坐视不管。 齐小念她想了想,终是打了条信息,发了出去。 夜华希灵。 桓左问白子卿,“白少,这样不妥吧,我们谎称那女人在咱们手上,这人又拿不出手,只怕那人不会人我们摆布,即便治疗好了,回头也是个麻烦啊!” “人是我设法弄进去的,他对着我隐瞒了自己的医道造诣,做了芳菲手下大红人,却转头将我视若无睹,屡屡托口不理会我派遣过去的接头之人,我知道他的根底,他能不忌惮我和芳菲的情谊?” 白子卿满不在意,说道,“他就是一介穷吊丝,他敢跟我玩儿横的,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敢背叛本少,我会教会他怎么做人!” 话是这么说,可他心头七上八下,愣是不踏实。 自个安慰自己,不会的,有这般手段的人,只会是那一脉,可那一脉早已被斩草除根…… 然后不安起来,但若不是死灰复燃,谁又能有这个本事,妙手而回春,难道真的是他们回来复仇了? 如是反复,煎熬至极。 桓左又道,“这穷酸多刁民,人失挚爱,难免会有些歇斯底里,这要是他在少爷脸上动些手段,这可如何是好?不得不防啊。” 这其实也是白子卿心中所忧患,嘴上却道,“他敢!不过一个小小女子,那可是季娄阊祸害的人,与本少何干,再说了,本少可是白家话事人,他有几个脑袋够削?” 俟到楚傲然他们到的时候。 白子卿错愕看到齐小念,“小念,怎地你也来了?” “想容是我堂姐,我能不来?” 齐小念很吃惊是他,惑道,“怎么,白少你知道想容的下落?” 那女的是齐家女儿! 白子卿终于感觉到了有一点棘手,但转念齐家不过依附余家,细胳膊小腿的,哪里拗得过自己,也就安定下来。 先是瞥了一眼楚傲然,然后才说道,“是这样的,我因为脸上的痕迹,手下热心奔走,替我找寻各种名医,美容专家,卒之桓左在这附近,听到当日有个人手段了得……” 第一百七十九章 初恋死了 “一天之内,居然能够令到两个被火焰高度烫灼的人恢复原貌,而季娄阊便是其一,于是连日来打探他行踪,以寻找这位医道造诣非凡的匿名高手,终于今晚发现那季娄阊,虽问出冉刍先生的名字,却也发现了,他对冉刍先生有所图谋,暗暗夹持了一个美女,那美女暗暗投掷手机给我,暗示我搭救,我这才知道那美女和冉刍先生交情不菲,但没敢打草惊蛇,只暗暗联络了这位先生……” “真没想到,原来是小念你的堂姐。” 说到这里,白子卿说道,“桓左,你率人和齐小姐一起去救人,而这位冉刍先生,则在这里帮我做个小小的脸部恢复,如何?” 他当着齐小念的脸,没揭穿自己认识冉刍的事情,只能借着和齐小念熟识的情分,各种巧舌如簧,先忽悠这小子放下警惕,帮自己把脸上痕迹处理好了再说其它。 楚傲然心知这小子一肚子坏水,花想容这事和他指定妥不了关系,对他没个好颜色,而花想容到底身处险境,当即推托,“花想容怎么说也是我一面之谊的好友了,朋友有难,先把人救出来再说吧!” 白子卿咬牙切齿,却不好当着齐小念的面发飙,只能说道,“桓左,你先带小念一起行动,我和冉刍先生说几句私己话,随后就跟上。” 待齐小念离开,他恨声说道,“冉刍,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跟本少对着干!你有那个本事,竟然也瞒着本少,还有,这些日子,你在余芳菲那里混得风生水起,胆儿肥了,都忘记当初我是怎么帮你得到芳菲赏识,并且不定时跟我汇报了……” 楚傲然看着他,淡淡说道,“该知道的,我不都告诉你了?你天天派遣人过来,我真不知道有啥事情是需要天天回报的。” 再说了,凭着我本事,我要进去余家,也是迟早的事情,你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白家少爷么? 咱就不是一个位级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以卵击石,谁怕谁啊? 不过现在他还是得暂且隐忍,毕竟还没金老头子的下落,他还不想扯破脸皮。 白子卿见他不惧自己的声威,犹且不卑不亢回答,暗自咬牙,恨声说道,“即便如此,念在我的知遇之情,又碰巧得知了你女人的下落,这么热诚的通知你,你是否应该投桃报李,先把我的脸上给治上一治?” 楚傲然说道,“真不是我推辞,这得要药材,各种配搭,一点儿也不能出错,不信你找余芳菲她问上一问,便知道我当日为了挽救那恶贼的脸,是如此呕心沥血的!白少,你真以为凭着你的帮助,我进得去余家圈子了?你烧了个人冒充你田贵,烧的起码是陌生人吧,余芳菲比你狠多了,直接烧了已经是手下的季娄阊来考验我,若不是我有些真本事,早就当场呜呼了,哪能还有机会好生生活着站在你面前跟你说着如许的话?” 白子卿半晌作声不得,才道,“那你要怎么样才能帮我恢复?” “白少你手眼通天,你帮我将人救回来,我承你的情,自然给你处理,你这脸上也有一定时间了,轻易处理不好,你何必逼我仓促行事?欲速不达的道理你不是不知道。况且吧,人没救回来,我心里没个着实,万一不小心给白少金贵脸留下了什么瑕疵的,那就不好了。” 白子卿抓狂,问题是,这人都沉于臭水池了,人打捞不起来,让他怎么救人去? “你这是逼我啊!” 他面色不善看着楚傲然,“你现在在余芳菲那里,吃香的,喝辣的,还能够有个余钱,到处风流快活,玩儿极品女人,你为了一个新睡的女人,惹怒了我,你犯得着么?冉刍,女人如衣裳,一件不行再换一件,得罪我毁了大好前程,却殊为不智,你要深思熟虑,千万别自误啊!” 楚傲然死死盯着他,“所以,这番话的意思,我能够理解为,那人其实就在你手里么?是了,你当着齐小念的面,不好给我摊牌,如今你我单独照面,你要怎么样,直言就是,你还要耍什么手段?” 白子卿却也没否认,显然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冷笑,“何以见得?” “季娄阊失势,如今不过丧家犬,真让白少撞上了,焉能有他蹦跶的机会?说吧,人在哪,人给我,你这脸伤,我保管治好就是了。” 白子卿呵呵笑道,“你倒不笨,不过人真不在我手上,先把我脸伤治好了,她的真正下落,我立马给你!” 楚傲然得到他这话,也不担心他耍滑,当场给他动手术。 不大一会,白子卿见脸上蛇首状暗影淡没,终于心解开。 他一边对着镜子,一边讲述刚才的事情。 自然地,他美化为,自己为了确认季娄阊是否被治疗过,所以跟踪他,看到他夹持个美女,最后两个人坠入臭水池,双双殒命。 末了,还让手下带了那些换下来的臭衣服给楚傲然看,说道,“事情真相就是这样的,我也很努力让人帮你打捞了,毕竟我知道要依仗你的医术,还要重用你打探消息嘛。我七八个手下都去打捞过了,实在没办法,那地方是龙江中上游旧时开发不当的重工业的主要污水处理池子,厂子停了,可污水囤积已久,水下深邃,水况复杂,真心连个尸体都打捞不起来。”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但你放心,我的人还在继续打捞,我跟他们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人生在世,悲欢离合,在所难免。” 大概毕竟只是他手下将人踢进去池子的,他自问于心无愧,目光坚定,凝视着楚傲然,丝毫不见闪烁,楚傲然便信了七七八八。 花想容,竟然溺毙了? 这消息委实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甭管她为人如何,那么鲜活的一条生命,曾经让他心如鹿撞,不久前她还在她怀里温顺如羔羊,虽然那一霎,不过是戏,不过是一场爱的捕猎。 第一百八十章 水中玄机 但她毕竟是深深浅浅的在他生命留下过隽永痕迹的,为数不少的人之一。 他不恨她,只觉得自己对她别样的生命充满了怜悯之意。 正如当初,他宁愿九十万的钱,一气与她,只希望她有了这钱,能够恢复正常女子的正常生活,不追逐物欲和有钱男人,他只希望她过得好,过得正常一点儿。 他刹那间心痛如刀绞。 冷冷的剜着白子卿,“但愿你没撒谎,我警告你,你别玩花样儿,我在你脸上的药物里,可是动了手脚的,回头要是让我查出来她的水坠和你有关系,你等着一张脸溃败如糜吧!” 白子卿惊悚,抚脸说道,“你竟然动了手脚?” 楚傲然倨傲冷笑,“你以为你能拿这事威胁我一辈子?我告儿你啊,你敢不老实,我随时让你成半脸人,届时何止破相,哼哼!” 白子卿看着自己的镜里“花容”,将信将疑,“冉刍,你觉得本少是吓大的?” “不行是吧?” 楚傲然冷哂说道,“自己五轻六重按在自己之前患处,看有没有发麻发痒的感觉,甚至有些头眩?” 他冷笑着走出门去。 “好穷酸,居然对我的脸动手了手脚,有一天我要你死!” 白子卿依言施为,不由得面如死灰,“桓左你说的果然是对的,他果然动手脚了……指定是那一脉的人,不行,我的通知那边……” 他拿起了座机,开始拨号。 一连串迥异于帝国任何号段的号码。 楚傲然到了龙城丽人行西边约莫十余里的旧工业区。 这里的工厂已经废弃。 杂草丛生,人迹罕至,天气微凉。 夏的鸣虫,在秋之初,仍有气无力的伏在草丛里,发出黯哑的恹恹凄鸣! 白子卿的人,好几个穿着蛙人装的家伙,头戴红光矿灯,仍在水里沉浮穿梭。 齐小念捂着鼻子,面如菜色,死死的盯着臭水池,“姐,你怎么能死,怎么能死!” 见楚傲然走近。又冲过来,一把揪住他衣襟,“都是你,你这个邋遢的倒霉蛋,丧门星,一定是你的晦气渲染,害了我姐的性命,她可是万少心心念念的女人啊,眼看我们齐家就要飞黄腾达,都怪你,是个是个丧门星,你还杵着干嘛,你不是一见她就钟情如许?是了,她一定是替你死了,因为那个季娄阊恨的是你,是因为你夺了他原来可以归附余家的大好机会,她因为你倒霉死了,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下去跟着她一起死!” 女子怨毒的诅咒着! 很可笑的的恶毒诅咒,要穿一身邋遢衣服,有多穷酸就打扮得多穷酸,也是她齐小念的意思。 这她堂姐水坠,寻尸无果,她却怨毒的诅咒楚傲然,说是他晦气害了别人,要他跟着去死! 换了往日,楚傲然得愤怒怼回去。 但现在他连动一动嘴皮子反驳的气力也无。 看了一看上头失足掉落的位置,那些塑料袋子蓬松,委实看不出什么蹊跷。 这时候他猜测白子卿适才话语水分不多,毕竟以他白家话事人的身份,当然知道,要想要挟自己,一个活着的人,比一个遍寻不着的尸体,要给力多了去了。 他无视齐小念的恶毒斥责,只面无表情的要了一套蛙人装,戴了照明用的鼹鼠帽,也到了水里。 水里的恶浊,隔着潜水服,仿佛仍能污染到人,令人恶寒到五内翻转,好生不舒适。 楚傲然能够在水里找寻到凝血,确认确实季娄阊是受伤坠水的。 鼹鼠灯并不如红光矿灯穿透力强,当胜在光线集中在近距离,能将周围看得极为清晰。 楚傲然没有往中心位置去。 在中心位置,怎么都被那些游泳好手找到人了。 他落到水底,沿着池子边沿摸索。 终于他发现了边沿的裂缝,能容人进出,弯弯曲曲,渐渐向上,径直透往远方。 四壁有人工发掘和拓大的痕迹。 还有不少生锈器物被遗落在甬道里。 楚傲然眼前浮光掠影,浮现往日一些工厂里有心人士,将工厂的重要机器,拆分为部件,掷于污水池底,夜来再悄然沿着裂缝投运到外面变卖的情景。 地上还有冷凝的血迹,拖拽的水迹。 楚傲然辨认了下,初步断定,是受伤的季娄阊,居然是个水性不赖的家伙,在水下犹且劫持着花想容,迅速找到了水里的秘密通道,攀爬到了上面,沿着甬道继续遁逃。 他总算松了一口气,一口气追了下去。 然而出口处的景象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里居然是龙江中上游的挂壁瀑布的中间位置。 外面水声哗然,下方就是挂壁瀑布千万年冲泻而成的龙渊龙潭,飞流直下三千尺,遽然湍急,深邃无俦,凶险无比,据闻这龙源龙潭旧社会里,每年都要吞没渔舟和周围出没溪水的游客,颇有凶名,后来周围设置了安全设施,就成了龙城八景之一,属实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风景! 楚傲然头大不已,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跳。 龙源龙潭幽冷无比,加之夜色益浓,虽然迅速清洗区身上的污迹,却冻得他鲜血都几乎凝固,龙潭在坠流作用下,水烧油沸般,水流翻腾,凶险环生,他勉力转了一圈,就被水下锐石划破了蛙人装,险些被恶水席卷吞噬,无奈只能抱着石礁,摸出了水面。 至此他相信,两人虽然侥幸没死在臭水池里,多半也被龙渊龙潭的恶水吞噬,凶多吉少了。 就在他哆嗦着上岸,去了蛙人装,抖着身上的水时候,手机在作响。 也幸亏他用的防水手机,一看,是赵小惠,“楚大哥,你快过来,我很害怕,你赶紧过来……” 楚傲然焦头烂额,可这还是第一赵小惠深夜给他电话,忍不住疑惑问道,“小惠,咋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慢慢说清楚。” 赵小惠估摸着是真的在惊悚哆嗦,半天说不清楚,然后换了人,是姜蕊晴的声音,“你还是赶紧过来一趟吧,这里躺着个女人,浑身是血,奄奄一息,一直呓语喊着你的名字呢,是你老婆吧?” 楚傲然魂飞天外,“金馨么?你们等着,我这就过去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金馨倒下 楚傲然回到河畔名邸。 倒下的女人,确实是自家婆娘。 双目闭阖,面色苍白,神色痛楚,昏沉之中,犹在喊着自己的名字,“傲然,傲然……” 赵小惠在门外踯躅,吹着清凉的河边风,却发现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赫然就趴在暮色河滩上。 听她痛苦的声音,喊着楚傲然的名字,赵小惠大惊失色,急忙将半泡水里的女人拖上岸来。 姜蕊晴一直暗中看着她,见她羸弱,委实搬不动一个女人,只好充当路人甲,协助她将人搬了回去。 蹊跷的是,她浑身是血,但伤痕遍寻不着,仿佛不过沾染了谁人的血。 问题是,若非她有伤,这昏沉,面苍,痛楚,又从何解释? 她反反复复,呓语着,不厌其烦的喊着楚傲然的名字,听得楚傲然心都碎了。 这一夜的曦华女强人,仿佛卸甲,呈现了自己最最脆弱的一面,楚傲然彻夜守护,期间屡次高烧,他覆冰煎药,忙得不亦乐乎。 饶是悉心照料,却始终不见好转。 俟至天明,晨光熹微。 她却陡然醒来,精神抖擞,抬首看着楚傲然,愕然道,“你谁啊,我怎么躺在这里啊?” “你终于醒了!” 楚傲然惊喜,且狐疑她为何遽然好转,闻言这才省起,自己回得匆忙,这还是冉刍的模样。 如此也好,免得他徒费口舌,要解释怎么住在星楼瑶光里,甚至解释一边小妾侍奉大娘般殷勤的赵小惠为谁。 他说道,“哦,这位美女,是这样的,我名叫冉刍,昨夜深夜,见你倒在河畔,浑身是血,因为略懂医术,故此没喊救护车,擅做主张,将你救了回来……” 金馨一看自己衣服,脸色大变,“我的衣服……” 赵小惠赶紧过来,“这位姐姐,你的衣服是我换掉的。” 金馨这才放心下来。 都什么人啊,在家里,连正房都不认了! 姜蕊晴躲在暗处,听到楚傲然连自家婆娘都忽悠,对这家伙的鄙夷之意更炽。 楚傲然于是以冉刍的身份,问起她为何倒河里。 “啊,我的项目!” 金馨这才回过神来,告诉他,自己是和一重要客户洽谈,酒过三巡,不胜酒意,到窗口临水吊脚楼的窗口吹了一会风,后来,就记忆阙如,然后醒过来,就在这里了。 金馨惦记着项目,天蒙蒙光,就匆匆离去。 她一点印象也无,口中挖不出任何有用的线索。 这事情太离奇了,若非赵小惠发现,她岂不是得死在河畔浅滩上? 楚傲然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头疑窦丛生,于是着钱多多赶紧查一查昨晚跟金馨洽谈的客户有没有问题。 不久后钱多多回复,告诉他,“少爷,昨儿和少夫人一起洽谈的,是曦华制药的新客户,名为滕重达,这是个有些背景的国际性私人医疗机构,一气给曦华下了一千万的订单,曦华很是重视,但昨晚据言少夫人洽谈到一半,突兀消失,已经引起对方洽谈人员不满,说曦华总裁耍大牌,估计不久后会有些麻烦。” 对曦华是麻烦,但对于楚傲然,从来小菜一碟。 他只感兴趣自家婆娘为何倒水里。 钱多多便道,“我让信息技术部的人黑进去看了那间吊脚楼酒馆了,监控视频显示,少夫人看着,像是不胜酒力,凭栏吹风,自己从二重楼的木栏栅反倒下去的。” 楚傲然搁下电话,陷入沉思。 昨夜星辰昨夜风,自己生命里有过羁绊的初恋,还有自己老婆,同时坠水。 这给他极其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这事情有些莫名的关联,他让赵小惠从冰柜给自己去了瓶冰水,恶狠狠灌了几口,剩下的洗了一把脸,迎着晨光,晨风凛然,头脑这才清醒了些。 他谢过赵小惠,女孩子仍是那般羞涩,“楚大哥,你这是做什么?你养我给我提供衣食住行,还给我治病,我做的,远不及你予我的万一呢。” 楚傲然在细微的晨光里面照见她二十三四岁美好娇嫩的脸。 一度惨白如纸的脸,只今血色渐丰,显然经过这几个月的调理,情况大为好转。 “终究还是治标不治本,看着好转,但终究是养温室的花朵,经不起磕碰。” 楚傲然暗暗叹了一口气,必要时候,还是得找个龙城有底蕴的家族好生勒索一番,如忽悠余芳菲一般,将他们家里珍藏的药材剥夺过来。 但如今是多事之秋,楚傲然无暇多想,电话过去,白子卿讶然道,“冉刍,你竟然平安无事?我们还以为你也……好吧,压根没打捞到尸首,季娄阊,小念堂姐,还有我那个手下,都不知道沉那去了,见鬼了!” 这结果楚傲然早有心理准备,一宿未眠,折回月楼,打算稍微合一合眼,然后再去龙源龙潭看一看能否找到季娄阊和花想容的下落。 昨夜黑沉,他都顾不上细看,他猜想,既然旧时那些重工厂的人,偷运那些拆分而后置于污水池的机器零件出去变卖,多半出口位置另有蹊径供他们安全离去,大白日的,他要好生找上一找。 然后他进入自家空荡荡的别墅,他震惊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居然敏锐的捕捉到了附近有低低的叫声。 要知道,这栋闻名遐迩的水上别墅,名副其实,至少有四分之三的部分,是伫立在龙湾水畔的。 他寻声往向,就更加难以置信了。 那个死死攥住月楼下,水中一天然石柱上,一株两指大的水榕树,沉浮挣扎的,那道浑身血染的身影,那张惊悸欲绝的女子脸,不是花想容更是何人? 女子呛了几口江水,昏昏沉沉,感觉有人来救,便如八爪鱼般,死死箍紧了楚傲然。 溺水的人通常如此,也幸亏楚傲然打小在乡下水畔折腾,水性不俗,这才控住对方,勉力将她拖上岸来。 “冷,好冷!” 女子面色苍白,浑身是伤,娇躯颤抖,神志不清,死死抱紧他,“好冷,我好冷……” 楚傲然手刀下去,轻击她颈部,击昏她,便把她安置在客房,开始检查她浑身的情况。 冷,楚傲然猜测,那是寒凉的龙渊龙潭所致。 那累累伤痕,大部分应该也是龙渊龙潭的水下锐石所划伤。 第一百八十二章 别墅养前任 然而她的手上,手臂,却也有几道伤痕,细看竟是刀伤,为锋锐的匕首所致。 难道竟然是季娄阊企图控制她,她极力反抗,被对方划伤? 但她经过一夜时间,终于从龙江的中上游,顺水漂流至月楼,最后被楚傲然救起,也算命大。 楚傲然开了壁炉,煎药,调膏药。 给她驱寒,治疗外伤与内患。 她终于沉沉睡去。 随即发起高烧来,含含糊糊的嘶声怒吼,“负心人,你偷我族药典,你还想将我囚禁,我诅咒你,你不得好死,你和那小贱女人,永不得善终,我会永生永世成为你们的噩梦,随影随形,如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情景陡然一变! 红粉陡变枯骨,枯立暗背景的黑水泅炼石,巨大的黝黑链条,从四周坚不可摧的玄武方尖石柱伸过来,将她铐得死死的。 红颜枯骨的发扬起,齐齐扬起,脸上血肉速速掉落,露出晶莹森然的白骨,发丝狂舞如乱魔。 骨面与一双藤般的枯手,齐齐向天,链条哐当,口发非人间所能有的恶毒诅咒,“负心人,你偷我族药典,你还想将我囚禁,我诅咒你,你不得好死,你和那小贱女人,永不得善终,我会永生永世成为你们的噩梦,随影随形,如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哈哈哈……挥之不去!” “我诅咒她,一体两命,我所受的种种痛楚,她一应感同身受,并自受恶毒咒诅之苦!哈哈哈……” 楚傲然猛地惊醒过来。 伊人在侧,还正酣眠,琼鼻龛动,小小的有微鼾。 原来他倦极而眠,适才的,不过一枕上下黄粱的噩梦罢了。 楚傲然大概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买下的豪华别墅,自家老婆都还没来得及住进来,却先便宜了这个爱慕虚荣的前女友。 楚傲然看着沉睡时,再无半点庸俗之气的女子,心头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忍不住起身,打开冰柜,喝了一罐冰镇红茶压压惊,心神渐宁。 女子却在这时候,嘤咛一声,幽幽醒转,看着他,满脸的错愕,“你谁,我怎么躺这里?” 这话和之前金馨有些相似。 楚傲然还是冉刍的模样,正要说话,她忽而明白过来,“是你,你是冉刍,是你救了我?听说你医术很好,真厉害,我似乎全好了。” 她转而茫然四顾,忽然一跃而起,惊叹出声,“你家好豪华啊,我从没见过如此金碧辉煌的卧室,一应物什,应有尽有……是了,就连那个白少,那个席家的爪牙都苦心孤诣针对你,你自然不会是普通人……” 一醒来,就为内心物欲所控制。 楚傲然听得神色黯然。 从没有这么一刻,他盼望她永远不要醒来。 可能只在熟睡时候,她无言无行无举,只剩下不动的止,能够呈现一个正常女子的静美,和物欲无关,因此最最美丽动人,如十载前,与他初初相见的那个无邪女孩子。 他便道,“你好多了,活蹦乱跳了,你住哪啊,我送你离开吧。” “不,我还没好。” 一听这话,原来生猛如草原脱兔的女子,瞬间又躺下去了,一脸的可怜兮兮,说道,“我浑身好痛,好冷,好害怕,那个又要来抓我了,他知道我是你的女人,他要抓住我,利用我控制你!只有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楚傲然哪里还看不出来,她有双钛合金势利锐眼,从居室的穷奢极侈,无比奢华,一眼看出来自己非富即贵,打算赖在这里了。 看她说话,都直接说,“……他知道我是你女人……” 他想起来季娄阊,也觉得她的话有几分道理,放她出去,说不定就真被对方再次抓起来了,念及她是因为自己遭遇了这般的无妄之灾,真心不忍,心一软,于是说道,“那你就先住在这里休养一番,待外面风声好了,我再送你出去。但我警告你,不要乱跑,再出事,那是拿小命来搏呢。” 又问及她,关于坠水其后的事情。 花想容见他应诺,允许自己继续待着,喜出望外,便告诉他,自己进了水里,眼看将要溺毙,却被人揪住了,往上面缝隙钻,她一开始,还以为那家伙并没受太大的伤,水性极好,结果到了上面,才发现,那人不是季娄阊,赫然是打手装扮,放下她,转而又去臭水池水底,将季娄阊救了起来。 而季娄阊受伤颇重,听出那人声音,错愕无比,“是你!是你救的我?” 那人没接这个茬,而是带着她和季娄阊,走到挂壁瀑布外,沿着壁上险瀑过去,也不知道激发了什么机关,在激流冲刷得人站立不稳之前,瞬间进入另外一个石洞。 洞中有石室,帐篷,干粮,那人让季娄阊养伤,飘然而去。 可洞里严寒至极,那季娄阊发高烧,神志不清,陷入癫狂,居然想要对她施以兽行,她挣扎中被对方匕首所伤,却也抵死挣扎,夺了匕首,刺伤对方。 对方吃痛,怒不可遏,伤兽般追击,她慌乱之中,只能逃至入口,被迫坠入寒潭,浑身更被寒灼,被劲流裹挟,被锐石划伤,昏沉过去,醒来,就到了龙江之中,为冉刍所救。 这番话,说得惊心动魄,楚傲然信了七七八八。 除非如此,她又怎么会这么巧被自己救起来。 他忽然发觉,对方也并非无一是处。 至少,是个能吃苦的乡下顽强女人。 她之所以好得这么快,自己的医术是其一,她康复能力是其二。 换了别人,臭水池,暴行,寒潭,乱石,乱流,漂流,哪一个不致命? 可她如今好生生躺自己这里。 楚傲然觉得她能活着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便出去购物,给她带了很多食物和补品,着她好好休养,然后赶往快活城,只因齐铁山说有急事,要他过来一趟。 花想容见他好说话,又老实巴交,还温柔体贴,更有钱,心头激动不已。 她醒来就细看过了。 这是河畔名邸那栋闻名遐迩的第一别墅啊! 当她从江景和周围建筑,判断出自己身处的这栋别墅的来头,她简直欣喜若狂! 第一百八十三章 重伤的季娄阊 这龙城人津津乐道的月楼,不知道多少女子心心念念想要住进来的月楼,这,赫然便是了! 这看着有些眼熟的冉刍,特么的居然是个声名不显的特级富少,买下月楼和瑶光的那位! 花想容第一发现了,这老天是真的会掉馅饼的。 待楚傲然离开以后,她赤足站在这空荡荡的别墅,振臂欢呼! “这房子太空了,它需要一个我这样活色生香的女漂亮乖巧的女主人!” “那万商有什么好,凶巴巴的,又不会主动,一脸傲慢!那表情,一天天的,跟我欠了他万儿八千似的!忒也吓人了!” “还是这个冉刍好相处,似当初那个楚傲然,好控制!” 吼了一通,喉咙都嘶哑了,她又在极其宽敞舒适的大床上,躺下来,感受着空气的清晰,环境的优越,被褥的香软,悠然神往,“这是老天赐予我的高富帅,嗯,我要和他在这大床上日夜欢愉,给他生许多许多的猴子,顾看他们长大成人,我们也随之白手老去,执手和美……” 女子羞涩而兴奋,开心得直接掉下眼泪来。 是的,在她看来,万商确实很有钱,但她怕他,她控制不了他,完全hold不住。 只有性格近似楚傲然的,才能给她踏实感,依赖感,自信心。 只她不知,如今这个人,便是当初那个人。 有些人就是那么奇怪,甭管他换了多少模样,无声重来,你认不得他模样,却依然要被他身上某些特质所吸引。 真可笑,若一开始就能吸引你的,你将永远拒绝不了。 女子心头莫名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她忽然遍体生凉,感觉寒彻透骨。 “好冷,好冷!” 她突然蜷缩若胎儿于母体,瑟瑟发抖,即便扯过来厚重绵软的被褥,身心的寒意依然得不到半点纾解,她哆嗦着,惊悸叫出声来,“好冷,我快要冻死了!” 且说楚傲然抵达快活城。 然后他张大嘴巴,险些合不拢。 无它,只因为他看到了季娄阊。 季娄阊浑身是血,伤痕累累,躺在炕上。 奄奄一息,似乎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 “这是怎么回事?这么人怎么在这里?” 齐铁山说道,“这个人是在酒店旁边水畔发现的,发现的时候,神志不清,嘴里叨叨着你名字,故此我想着你可能认识,念及你医术不赖,故此没往医院送,给你看上一看。” 楚傲然能不震惊么? 金馨,花想容,如今季娄阊都出现了。 全部是从水里救起来的。 而且他嚷嚷的话,很是含糊古怪,听齐铁山和酒店伙计说,那话的意思,很大程度的可能性,是,“别杀我,我不是什么傲然,我不是傲然,别杀我……” 楚傲然暗自嘀咕,这厮还认识自己楚傲然的身份? 于是赶紧抢救季娄阊。 花想容已经伤得足够严重了,可和季娄阊相形见绌,那可真的是小巫见大巫,没法比。 季娄阊身上十八刀三十六洞,舌头都不例外,险些断了。 那舌头还不是刀伤,倒像是被人咬坏的。 除了一颗心还在羸弱跳动,除了脑子还有微弱的求生欲望,他身上生机,几乎断绝。 这种程度的伤,只怕就是到了医院,也直接盖棺定论,直接一句处理后事完毕。 一番抢救,楚傲然身心俱惫,但至少可以确定,这季娄阊小命是保住了。 楚傲然一直以冉刍面口对着花想容和季娄阊。 时光忽忽,期间楚傲然时不时和余芳菲厮混,仍是找不到金老爷子的下落。 他开始严重怀疑方向错误,或许老头子失踪,根本和余家无关? 第三天的时候,季娄阊醒来,但他舌头动了手术,没法吞咽,都是靠管子灌的营养液,自然没法说话。 当冉刍站在他面前,他有些错愕,随即咿咿呀呀,神色很是激动,却苦于没法动弹,和没法表达。 楚傲然看到这狡诈之徒落得这副凄惨田地,心里畅快,他救人,一半是因为齐铁山的说起的他的胡话,一半是因为医生天职。 他见他这般激动难抑,便说道,“季娄阊,你伤得很严重,错非是我,换了任何人都就不了你,还是好生养着吧。你这般情绪激动,我不确定你状态恶化,我还能说服自己,那么辛辛苦苦的去救你!” 季娄阊仍是咿咿呀呀,似乎迫不及待要表达些什么。 不过这时候齐铁山进来了,他就安静老实了。 楚傲然看不明白,听不出来,自当他发疯,跟齐铁山说道,“看做样子他见了我就受刺激,你让人好生看着他,等他好些,问他为何那般呓语,问他和花想容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齐铁山当年是认识花想容的,闻言有些错愕,“那个势利的女人,真的回来了么?她又缠上你了?” 楚傲然能怎么说,他叹息道,“是回来了,铁山,你放心吧,我现在有家有口,心思都在金馨身上,不会再和她有什么感情羁绊的。” 忽的他想到,花想容是齐小念她堂姐,倘若不随母姓,竟和齐铁山五百年前是一家子呢,这世界的事情,还真是巧啊。 这两栋别墅,都住了一个女人,楚傲然住哪边都觉得有些不妥,回家吧,又实属不想对着那对极品母女,这些天,他要么住齐楚快活城这边,要么索性住在凌波阁那里。 这可把花想容惦记得,脖子都伸长了,也不见她心碎碎念的贵公子来见。 这天金馨给楚傲然打电话,“爷爷失踪一事,至今没个落着,我爸那时候顾着找人,两个月前,自己寿宴都没张罗,现在说人找不到,这家里气氛低迷,他想将寿宴补一补,冲冲喜,下个星期,搞个生日宴,同时兼办一个古玩和书画方面的展览,初步定在金洲会展中心,你可要上心一点,给爸备份礼物。我听说那是席锐牵头,通过锦绣漫途,在扈大老板那边申请到的场地,那小子好不容易被余家放了出来,还不消停,你别给落了面子。” 楚傲然这才知道,席锐居然被余家放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风雅“颂” 金馨自在尚庆楼见过席锐对“龙五少爷”那般低三下气的谄媚,为了奉承,连自己都可出卖,早已不屑其所为,又和楚傲然渐渐有些琴瑟和谐,见陈媛最近仍是和席锐走得有些近,于是早早提醒楚傲然警惕这事。 这事情,其实楚傲然心头有数呢。 毕竟他们申请会展中心的时候,扈青有请示过楚傲然。 扈青的意思,席锐狼子野心,莫如直接拒绝了去,让他死了这条心。 但楚傲然还是让她同意了这个申请。 他固然不想便宜了席锐,可毕竟是自己岳丈的心愿,自己又不能亲自出面,既然席锐跳出来,便让这顷刻前还恍若丧家之犬的席家大少爷得意一会好了。 所谓真机不怕红炉火,金馨早已看破那家伙道貌岸然的伪装,又对自己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楚傲然眼看时近周末,也不慌,他毕竟记得姜凤山曾送自己一副春江月夜图,实属精品。 姜凤山原就是这方面的行家,和自己岳丈金华盛同趣,他感念自己救命之恩,这幅画,当然是送礼首想。 忽忽数日。 楚傲然下班,要带着那副画奔赴金洲会展中心。 才出凌波阁,就看到金馨一身利索,眉眼略见小憔悴,候在门外。 即便如此,还是风情万种,颇为令人怦然心动。 他问道,“老婆,为何愁眉不展?” 金馨叹了一口,说道,“那天在吊脚楼和客户喝酒洽谈,我莫名倒下离开了酒店,滕重达那边总说我耍大牌,这段时间总是借故刁难,愁死个人了都。” 其时金倩倩跟着姐姐一起,站在金馨身后。 油墨般靓丽的发,高高挽起,高云堆髻,十分的优雅而风姿。 脸上妆容得体,一扫少女的青涩,竟多了几分淑女的滋味。 楚傲然说话期间,都忍不住瞥看了自家小姨子几眼。 金倩倩自从上次乌龙一番,错认龙五少爷,痛恨自己曾对楚傲然极尽妩媚之能事,事后对此视为生平大耻,因此这段日子,对楚傲然半点好颜色都欠奉。 如今眼见某人一双贼眼乱瞄,心头老大不爽快了。 又见姐姐这么一说,她便开口了,说道,“姐,咱金家的事情,这洗碗工大废物,听了也是白听,咱还是赶紧去往金洲会展中心吧,我席锐哥,可是耀眼全场的存在,和扈青都搭的上线,连会展中心都拿下了,他在金周会展中心,给爸兴办展览,在锦绣漫途生日宴,这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摆明了冲姐你来的,有他助力,什么滕重达的新订单,还不是姐你一句话那么简单的事情?” 楚傲然内心苦涩,默然不语,只暗暗记在心上。 在金家,除了这对极品母女,其余诸般事情,还有什么不是自己一句话搞定的? 毕竟能用钱和权搞定的事情,从来不是个事。 他就不明白了,这极品小姨子,对自己忽冷忽热的,热的时候,多娇俏可人,冷的时候,简直让人如置冰窖,这女人的心思,就这么反颠无常的么? 好在他心里有数,知道陈媛素不待见自己,而且亲和席家,如今金家是金华盛话事,而陈媛总算在家里说话响亮,这个家,除了自己老婆,他早已是孤立无援。 有这个心里准备,他对金倩倩的无礼,也不以为忤,他去参加会展和生日宴,就权当走过场,知道自己必然不会受欢迎,只但求无错而已。 金馨自然也清楚这么一点,故意提前交代丈夫做好准备。 她见楚傲然沉默,微微叹息,秀眉蹙起,问楚傲然,“东西准备好了么?可一定要拿得出手才好啊。” 楚傲然挥了挥手中的画盒,“喏,在这呢,画,够风雅了吧,你爸会喜欢的。” 金馨当着妹妹的面,也不好打开看,免得这丫头小瞧姐夫,说目光鄙夷,他挑个礼物都要媳妇把关,便说道,“那走吧,记得和颜悦色,一会多称呼人,总是没错的。” 楚傲然驯服点头,“中,都听你的,老婆。” 金倩倩委实看不下去了,在后面冷笑,“窝囊废,主心骨都没半根!姐,计我说,这样废物还是别带上了吧,免得丢人现眼,再说了,他能带上什么好东西?只怕要添乱!我替爸做主了,这废物可以不出场了!” 见她说得难听,金馨低叱,“倩倩,话怎么能这么说,他究竟是你姐夫,不许对姐夫这么说话!” 抵达会展中心。 场面很是热闹。 几乎和曦华集团有生意往来的那些供应商,客户都来了。 金馨的双胞胎妹妹金香香,她老公程成,那个龙城一中原副校长也在场。 不少名满龙城的教育家都在座。 毕竟程成事业顺风顺水,几个月才荣升副校长,现在更赫然是扭身一变,成为一中一把手,一中教育界龙头。 加诸此番更是附庸风雅的文玩古玩展览,那些教育家自然云集咸至, 来的还有席家找来捧场的一些世家老头子和龙城书画和文玩协会的成员。 席锐满脸笑容,侃侃而谈,身边挤满了狐朋狗党。 “噢,是金总来了,还有咱未来的南部小天后!” 那些人一见金家姐妹,都热忱涌来,殷勤问安,各种熟络的打招呼,寒暄不已。 这对貌美如花的姐妹花,和早早到场的金香香,相映成趣。 一时间成为这展览最大最美的风景线,都不知道多少慕艾这三朵姐妹花而过来青年才俊,目光灼灼,一直在三女身上流连不去。 至于楚傲然,那些附庸风雅的人,自觉将他无视,而那些个慕盼美人的青年,热切后生仔,更对楚傲然敌视不已。 似程成,人家好歹一校长,可这个终于得见一面的金家赘婿,他一无是处,凭什么幸福抱得美人归? 楚傲然被那样的仇视目光所笼罩,心头老不痛快了。 时过七年多了,他仍是没习惯在金家的宴请场面露脸,要不是估计进行的面子,他只怕早已一走了之了。 都是些什么人啊! 部分附庸风雅。 部分闻色而动。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丑人又作怪 绝大部分,却都是席锐请来攻略金家的支援团。 这些人,哪有半分收藏家,鉴赏家,和艺术者,以及医学爱好者的风采? 楚傲然怎么看怎么别捏。 金华盛和盛装打扮的陈媛,挽着手,十分儒雅的在各处游移,各种和来宾言笑晏晏,温和交际。 不得不说,席锐善攻人心,这马屁拍得金华盛浑身畅快,仿似抵达人生巅峰。 他珍藏的古玩,字画,一一出展。 更有他本人的书画真迹,笔划酣畅墨未干,现场挥毫,惹起阵阵掌声,好个满堂红! 来宾无不赞叹,说他金某人真名士也! 金华盛个人在曦华任董事长期间,专攻的医学项目,以及成果,也齐齐修书立转,挂在橱窗里一并展览。 个人最得意的事业和爱好,同时以文雅和艺术的瓷盘端出,以飨宾客,成为视觉盛宴,正面谈资,委实是活色生香,满屋生馨,华壁更生华辉,岂能不极尽生平之痛快哉? 金华盛和客人唏嘘着,聊得正尽兴,就听闻身边婆娘暗暗抽了抽鼻子,不悦说道,“真扫兴,那丧门星简直无处不在!” 金华盛寻声向望,就看到自家那个不中用的赘女婿,一脸晦气,如鸡立鹤群,手里捏着一个细长画盒,无所适从的杵在当场,要说多违和有多违和,他老脸老大没光,选择性无视了那家伙。 再看看不远处的席家小子,顿时觉得老伴所言极是,悔教女儿觅赘婿。 还以为能生个男丁延续金家血脉呢。 结果进来个吃白饭的,这一晃七载,连根娃娃毛都整不出来! 要说之前金老爷子在,父慈子孝,金华盛见老爹极为溺宠赘孙婿,言传身教,他对楚傲然始终不好不坏,但现在自己当家做主,陈媛夜夜枕头风,再加上楚傲然也搬了出去,而金馨始终住在金家,两人看起来有名无实,他终于渐渐觉得这小子太不如意,满身是缺陷,故此也看席锐极为顺眼。 耳中更听席锐请来的宾客在对着那小子背脊梁指指戳戳。 “看看,就是那个傻鸟,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入赘金家,娶得如花美娇娘!” “看他们站在一起,就是鲜花配牛粪,可惜了,这一代才女,就这么被猪拱了!” “特么的,早知道老子当年也勇敢一会,跟金家开个口,说不定金馨就是我的了,我就不信了,我的条件不比这小子优越多了去了?” “少扯吧,七年前你小子乳臭未干吧,那个有筷子大不?妄言娶妻金氏美娇娘?” “我呸,这你就肉食者鄙了吧,这金馨能嫁得一个声名狼藉废物,如何等不得我一个不久后的有为青年?” “这么说来,我这老朽当初要是厚得下脸皮,金家也会考虑我了?” “洪老,这你就为老不尊了,你今年七旬了吧,你七年前就比岳丈还大,这老牛啃嫩草的想法好是好,只怕你年老力迈,啃不动那水嫩芳芬水草啊!” “老当益壮懂不,那废物光吃软饭白饭金馨她嫁得,你小子彼时牙签大她金馨等得,我洪某人老当益壮,心青风华犹年少,一枝劲梨花如何压不得嫩海棠?谁规定女婿一定不能比岳丈痴长几岁?” “臭不要脸,我听说你这糟老头子,老婆娘家是当时市领导,你要休老妻换少艾,你有这般胆量耶?” “如何没有?若得金花美婵娟,这金华盛若敢喊我一声贤女婿,我又如何应不得?” 金华盛听得脸色铁青。 这无能赘婿,真的丢尽了自己老脸了! 他白天展览,得意了一整天了,这到了晚头间,居然因为那废物,听到了这样丢人的讽刺! 他身畔的陈媛自然也听到了这些夹枪夹棒的恶言恶语,刺耳是刺耳,然而她露出了微笑,暗暗对着不远处的席锐颔首示意。 意思是说,此计果然妙极,某人听得必然对那废物赍恨,彻底失望。 席锐得她示意,心头狂喜。 他此番失势,席家的权势全为那个私生子弟弟所褫夺,好不容易摆脱余家人的控制,自然是勠力对金家下手,企图拿下金家和金馨,作为自己复兴的第一步。 所以这趟他是下了血本,通过与锦绣漫途的关系,趁着金洲会展筹备模特大赛,这几天闲暇,便包下了会展中心,极力讨好,又与陈媛里应外合,各种刺激金华盛,最大程度激发他对那个废物赘婿的不满意。 目前看来,效果杠杠的。 金华盛心头悲郁。 席锐这孩子多好,多懂事。 要早早让金馨和席锐成了好事,自己金家多年宅不安的因素哪里会有? 爸对席家的担心,也是敏感得有些过了火。 哎,女婿无一是处,各种大小事,远不如一个外人来得贴心,他越想越不是滋味。 在场哪一个不是心思玲珑,言语有度,抓机会各种应酬,拓展人脉,各自应酬,哪像那个废物,惘惘然杵在那里,手足无措,跟个初入大观园的乡下老太婆似的。 看得金华盛怒火冲天,只恨不得立马上前去,将他亲自扫地出门,免教自己丢更多的面子。 就在这时候,一身得体,西装革履的席锐,已经走到了他身边。 楚傲然暗暗冷眼这一切,对这个无孔不入,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席锐,暗恨不已。 若不是在没修成正果之前,不想暴露自己身份,他分分钟碾死这个不知死活的蝼蚁。 当然自己的低调只是一方面的原因。 这老婆太美了,也总遭人记挂啊! 楚傲然心头郁闷,却见丈母娘陈媛正在热切招呼席锐,“席锐啊,你为你金叔真的是用心了,这鞍前马后的,你的好,你金叔和阿姨不会忘记的。行啦,迎宾这事情,就让下人去做吧,你留在这里,和你金叔多亲近倾尽,这往后的日子长着呢,阿姨,你金叔,还有金馨,依仗你的地方还多去了去,咱不要生分。真是多亏了你了,若非你帮忙,你金叔,焉能这么快以偿夙愿,在金洲会展中心展示自己一生成果?” 又吩咐金馨,“小馨,来,过来,好好陪陪你席锐哥说话,你二人一起,我们走一块,帮着你爹一起热热闹闹办完今晚展览,一会再过去锦绣漫途吃饭。这头一天的展览,便算是完满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夺势 她又着金倩倩,“倩倩,你多和那几位艺术界的耆宿亲近亲近,那可是你席锐哥好不容易请来的,据说其中可能有一两位会列忝不久后的新概念模特大赛评委,你若能提前得到他们青睐,受用无穷啊,可千万别嚯嚯了你席锐哥一番好意。” 金馨不敢违抗母命,神色不自然的跟着父母身畔。 而金倩倩一听,欣喜若狂,对着席锐感谢一声,早乖巧的去了。 楚傲然暗暗摇首。 这等附庸风雅之人,能为席锐这般失势之人收买,又岂是真名士,这小姨子就是再舌战莲花,魅力无穷,也比不得宋欣和余芳菲的权势彪彰,这种模特大赛,就是大家族女子镀金之用,水深得很呢。 席锐过去,就势便拿出来了自己的贺礼,“金叔,席锐祝你福寿康乐,一切顺遂!” 他为了讨好金华盛,都张罗一天了,偏生这时候才拿出来贺礼,那自然是看到楚傲然在场,摆明了要给他难堪。 这下好了,女婿晾一边,这富少被金华盛夫妻两强行和女儿拉扯一起。 金香香在一边低低的嗤笑,“姐真是的,赘婿还挑了这么一个见不得光,真是丢死人了!” 宾客都聚焦过来,满心期待,满目热切,只等看一出好戏。 这金家赘婿还是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登场,然而名不虚传,确实是被金家视作丧门星啊,哪有做人父母的,让女儿不陪女婿,却和一贵少并肩而立的? 偏生这赘婿也确实窝囊无措,光是远远看着,就令人觉得一股怂气和邋遢气扑面而来了! 这金家当初择婿,真的是“饥不择食寒不择衣”啊。 但当初席锐和金馨就是一对儿,七年过去,两人再次当众同框,仍是配一脸,看得好些慕盼金馨的男人一脸羡慕嫉妒恨。 来宾纷纷感慨,所谓金童玉女,莫过于此啊。 这一突显,楚傲然就更加不堪入目了。 金华盛接过礼物,面带嘉赏,微笑说道,“席锐,你阿姨说得没错,今天幸亏你,我金华盛才能举办这个展览,同时能够在锦绣漫途这个地方举办盛宴,和在场这么多人欢乐共庆!指点字画,激扬豪情!” 来宾中不少随行女子,都花痴一般盯看席锐。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说的就是眼前这位玉树临风,仿佛画中人般的美青年了吧。 不得不说,席锐少时便素有金童之称,颜值在偌大龙城,比肩白子卿诸般大家族公子,名列五甲,看着道貌岸然,咋一看,谁又知道,金童这一袭华丽服饰之下,蛰伏着诸多的龌龊与不堪呢? “席家大少爷,真心帅气,我要是能够嫁给他,做梦都会欢呼醒来!” “不是商业性展览,区区私人展览,居然能够从扈大老板那里包下金洲会展,这席锐面子爆棚啊!” “对啊,都说席家日月甫换新天,世传席家大少失势,为私生子弟弟夺了权势,我看席锐当前势头,丝毫不逊当日啊!” “包下会展中心西厢,还在锦绣漫途举办盛宴,这金老头依仗着席家大少的地方多了去了,真不明白,放着大好的世家子弟不要,这金家当初却选了那么一个废物赘婿,膝下有所出也就罢了,你们听说了吧,那废物还是个无能呢,额,七年无出,这七年之痒是躲不过了的,估摸着啊,这金家的女婿,转头就要换了吧!” “我看多半是,看她陈媛和金华盛的态度和言语,这意向如何,一目了然啊!” “哎,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初名花含晕,美不胜收,这吃软饭,能爬上玉女炕上,也不知道辛苦耕种,令美玉珠结,七年了都不知道以孩子缚住金馨的身心,也真的是无用废物一个,他被扫地出门,那就一个字,该!” 转而,又纷纷上前相迎,不吝溢美之词,慨赞席锐年轻有为,风度翩翩,赞他豪气多金,为美人一掷千金,居然一力掏腰包,包下会展中心四分之一场地,更豪迈在锦绣漫途订席。 席锐看似大气,实则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是好不容易将小金库都倾空,勠力一搏,成则大事达,败则呜呼哀哉,此刻见势头正好,显然极度接近自己原先的期待,心头得意,嘴上却谦虚,“哪里的话,不敢以个人之功掩盖家族之德,这都是我们席家近些年发展得益发壮大所致,我的辉煌不过小吵小闹,一切离不开家父,我弟弟,还有家族诸多长老后盾支撑!” 来宾心中了然,这是变相的向家族表忠心,同时也是变相的家族炫耀。 不少有意金家几朵花的男人,听得极不是滋味,心知对方旨在夺取玉女芳心,但到底人家将金洲会展当私人展览用,这是龙城首例,完全实力说话,且气象已成,俨如今晚主角,声望更隆于举办展览的金华盛,那也只能笑着阿谀奉承,拍马一番,应和着其他人的各种吹捧。 “席少真是龙城才俊,风头一时无两啊!” “是啊是啊,谁家有这样的儿子,谁女有这般的嘉婿,才是前世修来的,很自己当初没生个女儿,好与席少结个翁婿之好啊!” “我倒是有个待字闺中的妹妹,二十三四了,就不知道入不入得席少法眼……” “行了吧你,席少心有所属,有目共睹,你两就别想了,还是多祝福祝福吧!” 从者如云。 席锐身心飘飘然,觉着自己抵达人生新高,似乎重新俘虏金馨芳心,乃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他瞥见楚傲然站在某个旮旯里,手里捏着一个细长盒子,失魂落魄,人在这里,心早已不知道神游何处,不由得暗自得意。 周围的人们,也各自对比二人,益发的鄙夷那个废物倒插门。 觉得传言非虚,这个金家赘婿,真的是无足轻重,可有可无,存在感实在是弱爆了! 虽说楚傲然最近衣着和打扮,较之以前,好了很多,人长得魁梧自雄,模样也不下席锐,若无废物名头,其实也算一条人物了。 可龙城人,大多对他有了先入为主的傲慢与偏见。 第一百八十七章 对比 再加上在场的,要么是席锐的人,要么是陈媛交际圈的人,早于对这么废柴的不堪,熟稔在心,而众人,又因为席锐而意夺神摇,故此下意识漠视且无视了楚傲然。 顶多从他那失魂落魄的无措身形上一扫而过,便回到了席锐和三朵金花身上,竟然绝大部分人,连楚傲然长得具体什么模样,都没几个看清楚。 这人比人,一对比,就有突出和伤害。 于是有长舌毒舌妇人,索性说话了,“陈媛啊,你别怪我说不好听的,你整天在坊间,叨叨你家丧门星女婿的这个不是,那个不好,这样的废物,光是看着,就感觉戳眼,这样的软饭白饭专食者,你们岁岁留着他过年,岂不是自找的?不行你们及早换啊,连田都耕种不了的拙劣钝牛,留着干嘛?放着现成的席少这般年轻有为的风流人物,你们不稀罕,你活该啊,还天天给我们吐苦水,你不嫌烦躁,我们听客都烦倦了!” 这句话,字字刺耳,词词诛心,意意伐思。 顿时场面一片寂静,随即所有人都目光来凉凉的看着那个杵在旮旯里的身影。 金香香本就和金馨不对付,此刻受不了有心人的阴阳怪气,遽然开口说道,“金馨啊,你看看,你看看,往日从不带他出席公共场合,那是多理智的选择,今天怎地这么糊涂了,看吧,你不嫌丢人,我们,爸妈,还有妹妹小倩,都被你连累至脸面尽失了!” 金倩倩本就老大不是滋味,也说道,“二姐说得对,这小子以前整天就窝家里,好吃懒做,现在好不容易出去,也是彻底放飞自我,各种孤魂野鬼般游移,有班不好好上,有钱不好好赚,有一口气不好好争,整天偷工减料,偷奸耍滑,早之前,我恰好经过河畔名邸,还看到他上班时间,都在人家豪宅区游冶无治,贼眉贼眼,知道的明白是偷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外面物色富婆,真搞出个什么大头佛来,大姐你的人,我们一家子的人,可就丢大了!” 金倩倩恨自己错认五少,对楚傲然百般倒贴,甚至追着他,各种为他娇妆梳洗,颠儿颠儿围绕着他跑,还在河畔名邸区坐他的小电驴,更紧紧抱住他肮脏的身体,事后回想起来,恶心得想吐! 现在更被刺激得想起来了前事,心头忿恚,竟尔直接将当初楚傲然在江畔徜徉的事情说了出来,还不无恶意怀疑,莫非是要物色富婆? 这话难听的,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看他杵那里,窝囊透顶的,居然满肚子坏水和龌龊,竟尔想傍找富婆?” “真是够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样德行,真以为每个女人都姓金名馨了,傻得出奇会看上你个废物?” “就知道每天整些有的没有的,真心不如脚踏实地一点,这七年时间了,努力一点,有金家底蕴,娘子,故事,孩子,票子,还有什么是搞不定的?这人不争气,天与不取,活该你现在这般狼藉,声名扫地!” “真没出息,据说搬出去了,还不消停,还不思危,还想着凌波阁就近富人区,各种投机取巧,异想天开,就没想过,这样下去,迟早是要一无所有的?” 这些都是金家的亲戚,曦华那些员工的话。 他们因为陈媛,还有她侄女陈晓,自是对那个废物的言行举止,知之甚祥,说话也带了那姑侄两的感情色彩,纷纷对楚傲然进行恶意的抨击! 楚傲然听得清楚,听得浑心不是滋味。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这些人刻薄的嘴脸,这些尖酸的话语,他七年来早已司空见惯,不为所动。 他便盯看着自己的冷脚尖,置若罔闻。 他忍得,自然受伤不重。 可金馨她不行啊。 她是曦华总裁,楚傲然是她夫婿,世人对他的看法,往往伴随着对她的看法和评价,她心里困窘的慌,脸上火辣辣的,真心坐立不安。 或许金香香所言不虚,因为席锐筹办了一切,今天自己确实失策了,确实不应该让他出席,以免被席锐算计,怼了个正着才是。 她忍不住秀眸怒火,暗瞪不远处的楚傲然。 你倒是别那一副窝囊无措的模样啊,我带你出来,是和大家混个熟脸,让你渐渐融入我们金家交际圈子的,你这样不死又赖活的鬼模样,你这是真心不争气啊! 别人这么冷嘲热讽,你一副逆来顺受,天塌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这算怎么回事? 你怎么能七年如一日,总是如是的风轻云淡? 你好歹化悲愤为力量,出息给他们看看啊! 金馨是真的怒其不争,恨其不器了。 楚傲然瞥见自家媳妇儿愤怒,自去工作人员处,取了瓶饮料,自顾自喝了起来,远远的离开这个喧哗圈。 众人见他一副油盐不进,水火不侵的赖德行,渐渐离开清晰视听范畴,一时难以为续,便纷纷转移话题,继续激扬言语,指点展览出来的书画和文玩。 然而,席锐这趟对金馨志在必得,见她虽不冷不热的对自己,却因为楚傲然而难堪至极,还以为得逞,自然要趁热打铁,拟将一气撂倒那个废物。 自己奋力一搏,连扈大老板的线都搭上了,这金家对自己刮目相看,众人和纷纷赞誉,自己胜算爆棚不是,这金馨因为尚庆楼那会的事情,确实冷淡了自己很多,可不碍事,只要自己能够彻底摧毁这废物七年了在她心目中留下的美好形象,害怕她不乖乖的回到自己身边来? 席锋掌握席家大权,还和余家大小姐关系暧昧,他席锐没了父辈的支撑,独立难撑,唯有对金家发力,争取拿下金家作为垫脚石,同时获取那份秘方,才是反扑和雄起之道。 所以不大一会,他们沿着展厅,再次与楚傲然照面,他便假惺惺的上来了,“楚傲然啊,是不是工作又没了?或是那洗碗工着实不够理想?令你沮丧,在金叔的展览上都无精打采啊?这样吧,你以后跟着我,我好歹是金馨喊着哥的人,绝不至于看着你挨饿。” 第一百八十八章 席锐 楚傲然寒着脸,置若罔闻,彻底漠视他。 劳资拔一根毫毛都能压死你丫的,劳资一个有恃无恐的,还怕你一个得不到,整天骚动的? 席锐好似奋力一拳轰在了棉花上。 陈媛便说道,“这样的废物,理会他作甚?扶不上墙的烂泥爿!” 席锐和他那些狐朋狗党,哈哈大笑。 陈媛因又道,“小锐,上次听你说,金角大厦有好几套看得上眼的房子,你门路宽而广?” 席锐肉痛,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便说道,“阿姨你放心,待倩倩模特大赛以后,咱就上金角大厦去,二环东那房子,七年了,委实应该换一换了。” 陈媛心花怒放,跟金馨说道,“小馨,还不赶紧谢过你的席锐哥哥?” 又跟丈夫唠叨,“小锐这样的,才是有点女婿模样的,既然不合适,我看那废物还是越早离开我们金家越好。” 金华盛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加之实在看不过去那个窝囊废,而又实在看席锐顺眼,道,“这事,你和小馨商量商量,看她意思。只要商量妥当了,我这里没二话。” 陈媛和席锐得他这句话,心神大定。 只有一边沉默无语的金馨,觉得心头微痛,若不是顾及父亲寿宴,早掉头便走罢就了。 当下陈媛夫妻,和席锐,越说越投机,眼看夜色渐浓,这展览告一段落,于是大家折身通过抄手廊道,进入锦绣漫途。 且说决云肃和决思明父子,打自上次白子卿和楚傲然在锦绣漫途闹腾了一番,早就得到扈青的敲打,知道今天的酒宴里面有自己得小心侍奉的人在,因此吩咐管理人员,侍应生,务必招呼好宴会客人。 当金华盛和席锐他们过来的时候。 决云肃和决思明父子,还亲自列队恭恭敬敬候在门口,将他们迎接进去,以示诚意。 当坐下来的时候,众人议论纷纷。 “没想到啊,这金华盛的面子这么大,居然令到决云肃父子亲迎,便是市里面一把手过来,这排场也只能这样了吧?” “准确说,应该是席家大少的面子,看样子这席家大少失势之说太值得推敲了,似决云肃那般无利不起早的老狐狸,错非嗅到了什么,否则绝不会轻易抛头露面!” “就是,就是。席家的水,什么时候这么深了?莫不是因为龙家的缘故吧?” “也只能从那方面推测了,这席锐祖父,席氏千重,可是龙家忠仆,龙家让咬谁就咬谁,有他照拂和荫蔽,他的孙子自然无恙。” “难怪这个席锐得罪了余家,还能活蹦乱跳,敢情是龙家在发力,之前那些以为席家被余家打压,而跟席家划清界限的势力,可要再三掂量掂量了。” “说不定这席锐就是另外一个席千重,要被龙家重用,将往上镜,这才将家族继承权给了私生子弟弟……” 此话一出,其他人神色凛然,继而释然慨叹。“原来如此……这说来,他不日就是龙家行走着的忠犬红人……” 他们亢奋起来,“听说龙家五少爷滞留龙城,一改陋习,不再热衷渔色,深居简出,不知所谓,忽忽数月,神龙见首不见尾,难道就是为他而来?那一定要和他打好关系啊,说不定因此我家那犬子也能得到上眷,有幸在龙家出入,继而光耀门楣,光宗耀祖呢? ” 错非如此,为何连决云肃那般老狐狸都闻风而动,从类冬眠的这副状态苏醒,巴巴的凑过来? 要知道,席家过去或许曾显赫一时,但如今充其量一个二流家族罢了,一个二流家族的失势弃子,搭上了扈青的线,还令决云肃父子纡尊降贵,其中给人想象空间委实太大了。 于是他们纷纷涌来,巴结席锐巴结得更加热切。 席锐也没想到决云肃和决思明会这么给自己面子,顿时感觉飘飘然的,心道莫非真是爷爷照顾孙子,把自己推荐给了龙五少爷? 谀笑和阿媚,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频频举杯,和来宾畅饮,来者不拒。 同时暗暗瞥看金馨。 却见她一脸妩媚,然而黛眉微愁,只怔忡的盯看着凑不到金家主桌的那个赘婿楚傲然。 一个正儿八经的上门女婿,混得还远不如自己一个外人,也是算活出境界了! 他看到角落里坐着的楚傲然,见他沉默寡言,无人搭理,独自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浊黄闷酒,他得意极了,这趟他完爆那废物,佳人可期,待那废物多喝点,喝得醉醺醺的,自己再趁机捉住他,还怕问不出来秘方么? 主意已定,他目光炽热,只灼灼的盯着在陈媛的刻意撮合下,坐在对面的金馨。 这个女子,打小和他无猜长大,他竹马她青梅,一度也曾执手相看,互许美好未来,他想要她很久很久,却好事多磨,一至如今,仍没能得偿所愿。 都怪这么废物! 给金家做劳什子的入赘女婿,生生拦在自己的路上! 金馨,终究你会明白,我席锐才是你注定了的归宿! 废物,我要你知道,敢拦我路,敢跟我横刀,会是个什么样凄凉的惨淡收场! 这时候,宾客都敬完了三轮酒。 陈媛见女儿跟席锐相对无言,她心头那个急眼啊,便强行扭合说道,“馨啊馨,多跟你席锐哥亲近亲近啊!你看你席锐哥,对你,对你爹,对我们金家,多么的上心,这比亲儿子还孝顺呢,这等十佳时代青年,绝世好男人,真心绝无仅有了,还对你这么温柔体贴,比起某些只知道吃软饭的废物可好上了千倍万倍不止。” 她打一开始就反对楚傲然和金馨的婚事。 若不是金老爷子雄威赫赫,楚傲然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和金馨成亲得了。 她郝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到那个老不死的不再指手画脚了,自然要矫正昔日的冤错配,给自己女儿一个好的依傍。 她从一开始就看好了席锐。 帅气,多金,上进,懂事,善谈,有人际。 打小和金馨一起长大。 对自己彬彬有礼,礼仪周到。 重要的是,足够聪明,懂得怎么讨好自己,哪像那个废物,天天要么梗着脖子跟自己对着干,要么扳着一张脸,跟自己一家欠他千千万万,巨多钱似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 送画 金馨和他一起,幸福自不必说,他那么孝顺,自己后半生,可就高枕无忧,只等着安享天年就行了。 她跟金馨说完这些话,还不忘憎恶的剜了楚傲然几眼,意思是说,你懂事点,自己滚蛋行不? 金馨能怎么办,又不好当众驳了母亲的面子,只能满嘴苦涩。 楚傲然只是低头冷笑。 一边金华盛却和那些个老朋友聊起了会展秀。 有些客人白天和傍晚都没赶上画展,好奇说道,“华盛兄,将自己收藏和杰作,全部摆架子,如数家珍般以飨宾客,感觉如何?” 金华盛踌躇满志,“老董,明天还有一场,把你家的藏品一并拿来,共同欣赏把玩,如何?” 那人没二话就答应了,鄙夷的看了一眼远处的楚傲然,又看着席锐,“华盛兄,真羡慕你有三个好女儿啊,三朵金花,折服天下须眉无数,有小锐这般懂事的后生助你,你可真的是毫不费力就坐拥天下了。” 金华盛越发觉得当初支持老爹是错误的作法,迫不及待,想要将那废物撵走,好成全这个懂事有为的席家青年。 听到那人夸奖席锐,他满心欢喜,好似席锐已经是自己女婿似的,忽然省起,那贺礼还没打开看呢,心一动,就拿去来了,“老董,让你看看小锐的品味如何。” 老董和一众的收藏家,都凑过来,伸长脖子观看,“快打开看看。” 长盒子抽出,一卷画卷呈现众人面前。 “竟然是画!” “看样子小锐真心算你老金的半子,居然这么清楚你的品味!” 画面徐徐铺展。 众人动容,“好一幅春江花月夜图!” 据言这幅画,是宋朝知名画家刘松年所著,因私赠田舍友的缘故,隐而不发,罕为人知,直到前些年,才终于在宁海一次大型拍卖会上现世,被神秘人高价拍下。 都不知道多少风雅之士念念不忘,盼望看上一看。 刘松年善山水,山水皴法,裨益于李唐,画笔极其精妙,而一改雄奇为文秀,湖光山色,茂林修竹,胜景摹西子湖,园林丰美,是典型的“小景山水”。 画面中左侧,江水潋滟,月黄昏,妖童媛女,轻擢清涟。 远处广厦重重,华灯历历,水雾铺染喧嚣,近处江亭映月,红桃绿柳垂檐向,采女渔舟泛晚,人面桃花两相映。 极尽画笔的精微细腻,风格秀雅,是罕见的极品。 却没成想,今夜赫然在这就锦绣漫途出现了。 画卷古陈,笔墨流畅,令人意夺神摇。 在座不乏书画大家,凑过去细看,竟丝毫看不出来临摹的痕迹,和任何仿品的瑕疵。 “虽我见过真品,还是要说一句,此画到了可以以假乱真的程度了!” 有位鬓发俱白的老头正是龙城书画协会副协,他拿着放大镜细看了那丈二画卷,惊叹出声。 “什么以假乱真?” 席锐顿时就忍不住了,当场说道,“这画就是真品,是我和几个朋友,凑了一个多亿,一起从国外买回来的!” “什么,这是真品?” 众人听得震惊,酒意都消退得七七八八了,狂热的看着此画。 席锐见众人如此,心头嘚瑟,忍不住口若悬河般炫耀开了,“你们之所以无缘一见这幅画,是因为这幅画数年前在宁海拍卖时候,得主是一个白人,我留洋在外,看到这般真品居然流落在外,而那家伙,恰好遇上了点麻烦,急需大笔钱,索性变卖此画,我虽是一个学生,也知道这是民族文化精华,当即和几个朋友一起,每个人都出个三五千万,凑了钱,将这画买了回来。” “真是好后生,有意可赤诚华人心!” 众人对他赞誉不已,同时热切看画。 确实没有任何瑕疵。 至少在座的这么些人都看不出来。 金华盛看得呼吸都窒息了。 价值一个多亿的画! 小锐直接送自己了,也不吱一声,只寻常视之,错非自己打开,还真不知道这东西价值连城! 这东西堪称国粹,文化瑰宝啊! 这东西要是往展览架子一摆,那指定就是明天头条,震撼整个龙城,甚至我们大东方帝国啊! 陈媛激动说道,“今晚一定要狂刷圈子,在网上宣扬开来,有这东西压轴,只怕龙城四大家都会来帮衬!” 这小锐对小馨情真意切到了这个程度,不惜大出血,也要将自己一颗火热的心坦诚给自己金家人看! 她又看了看一边的楚傲然,给金馨嘀咕,“你看看,你席锐哥对你多上心?你别让她伤心了,那小子既然和你有名无实,无以为继,不能留了,你跟他速速做个了断吧!” 金馨用沉默抵抗一切。 她能怎么说呢,确实自己老公不够争气啊。 这么一下,她觉得自己彻底失策了。 这礼物,无论楚傲然送什么,都会被对方压低了去,碾压到尘埃里去。 都是画,再好,他一个小小保安主管,能送出什么比春江花月夜还好的画卷? 不行,还是揪个空子,着他别送了,免得丢人。 金倩倩跟着二人过来的,自然也记得楚傲然到了个画盒,这时候阴阳怪气的说道,“我看到那个废物也带了画盒过来,看样子也是画,不如让他把礼物也取过来打开,看看他的品味如何?” 金馨暗恼妹妹不懂事,这时候添油加醋,这不是玩儿死亲姐么? 可金倩倩满脑子都是当初自己慵懒那废物的恶心场景,自然迫不及待地想要羞辱他,好洗刷自己一度的不经荒诞。 于是所有人都看着楚傲然了,“对啊,不是拿着个长长的画盒子?啧啧,不得了,看尺寸,竟也是丈二,说不定,拿出来就是另外一幅春江花月夜啊!” 众人哄堂而笑。 楚傲然虽然不是风雅之人,可光是看那画的逼格,也有些怔住了,简直和自己手中的画一模一样啊! 难道席锐说的是真的,确实他看到了国宝流落,被他凑钱买起来了? 虽然他觉得姜凤山断无可能拿一幅假画忽悠自己,可光是冲着对方“爱国”这个情操,他就不忍打破这么多人因此激发的爱国热情,和珍爱国粹的炽心。 第一百九十章 孰真孰假丹青摹 他便推托说道,“这只是我朋友托我带着的盒子,不是贺礼,不用看了。” 金倩倩偏生不放过他,“你放……屁,我姐接你的时候,我姐问你礼物准备好了没有,我明明听到,你指着这画盒,说喏,是画,你爸会喜欢的,这会怎么又不是了?你是觉着我金倩倩是个聋子,没听清楚?还是说,你不自信了,知道自己手中的东西送不手了?” 她声音拔高,“你该不会是,见我席锐哥那么优秀,对我姐如此上心,你……自卑了吧?” 她满面讥诮,看客哈哈大笑,金馨窘迫得恨不得地上裂开个缝给自己钻进去。 席锐自然不会放过大好的刺激这小子的机会,看着他,“既然带来了,自然是要出手的,都说礼轻情意重,都说再丑的媳妇也得见公婆不是?你做人窝囊了一辈子,在这样的场合,还是如此怂比,慌什么,我们又不会笑话你……” 暗地里却腹诽,不笑话你才怪! 要你打开画卷才笑话你,才够丢你面子! 楚傲然将杯中酒饮尽,仍是推辞,“说了,真是帮朋友带的。” 金馨再也坐不住了,心知自己老公那点财力,那点目光,怎么可能拿得出什么像样的礼品,只会丢自己的脸,来之前,真应该看一看,确认是个啥,才让他带出来,若真是影视里祝枝山被迫画画那般,画鹰类小鸡,翻看这丈二画卷,要是个不堪内容,残不忍睹,可就贻笑大方了。 她便站起来,说道,“那真不是礼物,傲然他礼物在我这里呢。” 说着,她从包里掏出八十一苦思惑念珠,说道,“喏,傲然说了,爷爷迄今下落不明,唯恐爸你忧心忡忡,故此他在白马粉塔求了来,解你忧思,保你爷爷安眠。” 陈宁的紫褐沉香金丝攒珠链子。 触手厚重冰凉。 金华盛捋起珠串,轻轻捻动念珠,心神一片空宁。 他只觉得,身处烦嚣,却能照见本信,无欲无求,再安祥没有。 饶是他,也不禁微微动容,忍不住微微颔首,看着楚傲然,说道,“这质地,这手感,我有幸感受过一遭,确实是粉塔白马禅师开光加持之物,没想到你居然能够让白执事破例,取了念珠离塔,也算你有心了。” 楚傲然没想到金馨居然用自己的礼物替自己解围,心头不由一热。 陈媛一见他对楚傲然态度隐隐回温,这可大不妙,忍住暗暗冲小女儿使眼色。 金倩倩理会得,毫不客气的揭穿,“姐,这你就不对了,你整天忙着应酬滕重达那伙子客户,还抽空子往向白马粉塔,跟塔里的白执事求回来了八十一品苦思惑,这是你对爸的一番心意,怎么能是这小子的呢?他的礼物明明就是这份画!” 说着,她起身,亲自过来铺展画卷,笑吟吟道,“姐的心意就是姐的心意,你的才是你的,怎么能弄虚作假,我们大家一起,看看你的心意吧!” 她笑着,可她眼角眉梢都似恨,饱蕴讥诮。 这是非要楚傲然出糗不可。 事情到了这个田地,楚傲然无力回天,只能任由她打开那副画。 画卷铺开。 所有人惊呆了,“哎呀我去,我看到了什么,特么的我不会是眼花了吧,又是一副春江花月夜?” 金倩倩忍不住挑眉,“啧啧,没想到你这个废物也有些手段,去哪找来的这么一副赝品,仿功,做旧的手段,都有模有样啊。” 楚傲然心知事情已是定局,也不废话,道,“淘来的,你管我呢。” 那些人都眼神古怪的看着他。 原来也是那一幅画,这是撞车了,难怪不肯打开。 金倩倩冷笑道,“还淘来的,我看就是你找人伪造的吧?可逼真啊,可你万万没想到吧,这真迹,居然在我席锐哥手上,两相对比,不然真被你蒙蔽了啊!” 楚傲然脸色沉了下去,“我都说了,不是礼物,是给朋友带的。你看不过去,你别看啊!” 金倩倩偏要看,“我就要揭穿你,大家快来看看,看看这赝品和真品,如何的天差地别!” 金馨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席锐第一个凑过来。 “这画别人雪藏,多少人都难以一见,怎么随随便便能找到临摹仿品?这么说,这仿主,竟曾长期面对那副画?”那些书画专家也过来细看,一探究竟。 “确实有些像啊!” 有人发声,然后众人纷纷涌上细看。 何止像。 看着看着,那些人,特别是那些专家都蒙了,“这古陈程度,这画面,这笔触,怎么跟真品一样啊!” 若不是这一副画宣纸略薄,几乎和那一副一模一样了。 到了最后,甚至有人将两幅画卷叠合一起,置于灯下,从两面再三确认。 结果惊人,除了宣纸这个承载物,其余如出一辙。 有专家定论说道,“太惊人了,这简直是有人拿着原画,对着模子,精确无疑的描下来,再做旧处理过的啊!” “是啊,是啊!孰真孰假丹青摹!” 有识货的人赞叹,“这样的仿,到了以假乱真程度了,这要是明知道这小子拿不出手真品,事先将这两幅画混淆,我们真心没法判断孰真孰假!光是这种临摹水平本身,就是极大的本事,也不知道是谁,画作仿品那位,真是个鬼才啊!” “如此说来,这小子也算是用了心啊。” 于是所有人再次看着楚傲然。 席锐哈哈大笑,当看到对方拿出同一幅画,他就知道这小子出糗定了。 他这从国外整回来的东西,怎么会有假? 这废物有什么门路能够拿到真品? 但他也暗暗佩服这小子,也知道投其所好,居然查到数年前这幅画,还拿出来仿真程度这么高的赝品。 假若不是自己出手,只怕金华盛真会信以为真,被他所感动。 可有自己在,他楚傲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大概是时来天地俱同力吧? 席锐想起来,这次计划,顺风顺水,所有东西似乎都是向着良好方面发展,简直有如神助! 这是该他楚傲然晦气,该自己胜出啊! 第一百九十一章 真假难辨 金倩倩笑了,故意用嘲弄语气说道,“真巧啊,楚傲然,你故意带一幅春江花月夜过来,是不是要影射些什么?该不会是要说,你这个才是真的,我席锐哥这幅是假的吧?” 金馨悲郁,低低叱道,“倩倩,够乱了,你还能不能别闹?还嫌不够闹心啊?” 陈媛却截住她,“小馨,让她说,这废物居心太坏,是该好好收拾收拾了。” 又说道,“上次那协议书,你怎么还没给他?” 金馨着急了,“妈!” 陈媛哼道,“小馨,这事妈真看不下去了,该解决的事情,还是尽快解决吧!” 金倩倩也说道,“对啊,我们金家不养吃白饭,还到处添乱恶心人的!哼,一副假画,得亏他想得出来,要不是席锐哥,爸只怕真被蒙蔽了,真是其心可诛!” 金馨被母亲和妹妹夹攻,心头懊丧,更加后悔让楚傲然参加这寿宴了。 一边的金香香,更是看得眉眼带笑。 金馨低低说道,“妈,倩倩,你们这不是让我哪堪么?” 陈媛说道,“让你难堪一辈子的,是这小子!我们这是让你快刀乱麻!长痛不如短痛,懂么?” 楚傲然见金馨被逼迫,突然接口道,“你们怎么就确定我这幅画就是假?他席锐那一副就是真的了?” 众人一愣,随即席锐冷笑道,“所以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本事整来一幅真迹?这可是几年前在宁海拍卖,价值一个多亿的名画!以细腻精微见著!可惜才现世,就又被雪藏,多少收藏大家,书画爱好者,到处打探,都不得一见,引以为毕生憾事!你说,你一个穷酸吊丝,凭什么?你还要不要脸了?!” 众人哄堂大笑,起哄,“穷酸吊丝!” 楚傲然说道,“姑且不论这两幅画孰真孰假,单就你上面的话,说多少名家求之不得,你席锐比起那些名家,又如何?你区区席家失势黄口儿,有可能得到真迹,我一个穷酸小子就不能得到真迹了?” 他又看向那个鬓发俱白的龙城书画协会副协,问道,“刘协,敢问你有没有底气,根据自己的学识和水平,确凿分辨出来,我这幅就是假的,他那个就是真的了?” “这个……” 那刘姓副协迟疑了,又看了一会那两画,半晌终是摇头,“这个老朽承认,真没那个甄别能力,我不过适逢其会进入此间,有幸看到如此真迹和精湛仿品,实在是叹为观止!……” 他继续道,“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可以确定,既然有两幅,自然会有一真一假。” 他不是席锐请来的人,更不是金家亲朋,而是撞巧进入,故此并不特别为谁说话。 席锐听得;脸色阴沉。 其他人,多半是膈应楚傲然,断定他绝拿不出真品,心知真有假货,也必然是楚傲然那副,可慑于刘协的权威,一时间,也不好出言反驳。 老人继续说道,“当然,我还有一法可以甄别,可以一试。” 众人看着他。 他说道,“据我所知,刘松年的私赠好友某些画,大多有私卷区别,会在印章里留下一个几乎微不可察的松针印记,或许能够帮助我们分辨真伪!” 众人听得精神一振,席锐第一时间将自己那副递了过去。 刘协带起老花镜,和几位名家一起,拿起放大镜,仔细观之。 “确实有这样的印记!” 不大一会,众人便叫了起来,“刘协真的是见多识广。连这么隐秘的细节都知道。这幅真品无疑了!” 席锐如释重负,众人鄙夷不屑的看着楚傲然,金倩倩冷笑说道,“怎么样,服气了吧?” 楚傲然也冷笑,“是么?那你们再看看我这一幅画,看清楚了再发话啊!” 一众专家于是看他那一副。 瞬间他们都惊呆了,“不可能吧,这一副的印记,和那一副也是一模一样啊!” “所以,这小子这一副,除了宣纸薄了些,竟和真迹没区别了?” “难道两幅都是真品?” 众人凌乱了! 这跟现代量产的同批次产品没两样啊! 但即便是那刘松年再世,也不敢说自己能够画出两幅一模一样,完全看不出差异的作品来吧? 看到众人这个模样,席锐心里慌啊。 怎么可能啊,这么多的专家都分不出真伪来? 这可是当初自己在国外时候,和几个伙伴一起合作,以金钱局,欺诈一位古玩珍藏家,陷他于困境,不得不以画自救,这画是那收藏家偷他一位收藏家挚友的,说是绝对真品的,即便是讹诈,仍是花了自己三千万,可真肉痛死自己了!! 为了拿下金家,自己可是压箱底东西拿出来了,你们说是假的? 他便说道,“这画我是从敦伦的雷博史密斯朋友那里买来的,岂会有假?” 刘协震惊了,“雷博史密斯,就是号称东方收藏家那位?” 岂会有假。 席锐当即摸出手机,打开自己微博,亮出几年前和那白人收藏家朋友的合照,说道,“我席锐岂会忽悠各位?这边是我和雷博史密斯的合影了。” 刘协沉吟了一会,说道,“这位闻名遐迩,我也是心仪已久,却缘悭一面,确实四年前他抵达了宁海,和那场拍卖会同期,我当时也在宁海,有心拜访一趟,可惜那时候他正在和宁海耆宿议事,日程满满,我是终究无缘得见,原来这幅画确实被他买走了,难怪这些年在国内毫无信息。” 众人信服,说道,“这样确实没错了,那只能是那小子那副是假的了。” 刘协叹息道,“这位仿品家,想来和史密斯先生交往甚密,故此有幸对着真品,做出来如此赝品,倒也是惊世之作了!” 事情到了这里,所有人才终于淡定下来。 “这小子的,果然是赝品!” “但这个仿真度,真是可怕啊!” “也不知道这吊丝怎么弄来的!” “还能怎么来的?” 席锐回复了自信,哼道,“这小子是个手脚不干净的,之前还偷了自己老婆的秘方到外面兜售,龙城人哪个不知道?肯定是他何时流蹿到宁海做的手脚!” 一提这个,陈媛和金倩倩就来火,顿时面色不善看着楚傲然,“难怪这段时间都不回金家了,敢情是跑宁海做贼去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有一位楚大少爷 金馨却心知楚傲然一直滞留龙城,但苦于没法解释啊。 所有人再次轻藐看着这个金家赘婿。 这样的人,又懒,又恶,他哪里配得上金馨那般的才女了? 楚傲然听他们说得有板有眼,也是有些傻眼。 他沉默的看着那副画,那姜凤山声名在外,要说东方收藏家,他那狠辣目光,也算是数一数二了,总不至于给自己一副假画啊! 假作真时真亦假。 无作有时有还无。 楚傲然忽然想到自己的身份,和这画真的很像。 大家分明是分辨不出来,然而看自己一个穷吊丝,自然下意识认定自己这个是假的。 当然了,即便自己手里这“假品”,他们都要认为,是自己偷来的。 他倒无所谓这真假之分,就有些怜惜金馨,自己又让她丢脸了。 金倩倩打击楚傲然,“行啊,消失几个月,这是奔宁海去啊,看你刚才语气咄咄逼人的,没准还以为自己功夫了得,偷鸡摸狗,卒之偷到了一幅真品,好得到我爸的认可吧?可惜了,有席锐哥在,你永远是个可怜虫,永远要在他面前低人一等!” “倩倩!别说了,他也是一番心意!” 这时候金华盛却发话了,“好了,傲然,这画仿真度这么高,也是难得的精品,也算你用了心了,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吧。” 得,他好不容易替楚傲然说话一次,却是着实看那副画心里喜欢,心里想着,这一真一假的画,都在自己手里,也算时下一个大佳话了,等明天一起摆展览上,那些慕名而来的宾客,还有专家,会如何啧啧称奇,这诸般的情景,他金华盛可以想象的出来,他得意极了。 金馨忙道,“既然这礼物爸喜欢,傲然啊,你就别再说什么给朋友带了,就当做给爸的礼物吧。” 楚傲然这话原就是送他的,既然他不嫌弃,自己便没有拿走的理由,便道,“如此是最好不过了。” 不过他实在看不下去那些人对席锐阿谀奉承的嘴脸,礼物送出了,也不想让金馨难看,“老婆,爸,我还有事情,那我先走了。” 金馨心知他在这里,席锐只会继续给他好看,也就没阻拦。 而金华盛得了画,心满意足,哪里会管他去留。 宾至如归。 众人吃吃喝喝,很是尽兴。 不大一会。 决云肃和决思明亲自进来,带着手下,赠了他们几种压箱底的好酒好菜,过来给金华盛敬酒。 众人各种羡慕嫉妒恨! 决云肃被扈青打击,不理世事久矣,这趟居然在金华盛寿宴上如此殷勤出场,这十多年来,决云肃给过其他谁这样的面子了? 决云肃敬了寿星酒,扫视一圈宾客,似乎找谁有没看着,有些错愕,折身又离开了。 “华盛兄,你的面子真大啊!这决家又是赠送酒水,又是亲自敬酒的。” “是啊,你老实说,你和决家什么什么关系?” 宾客纷纷打趣金华盛,他自己都蒙圈,说道,“估计不是我面子大,是席锐这孩子,他人脉广,吃得开。那决思明,和席锐,是好朋友呢。” 席锐和自己一桌,刚才决云肃父子直奔自己这一桌,他为何这般殷勤,不是一目了然? 席锐心头暗喜,心说莫非真的是自己面子给力,故此这么多人都向着自己? 结果不大一会,那决云肃又出来了,再次给金华盛敬酒,然后有些狐疑的问道,“各位,那位楚少爷呢?怎么总不在?” “楚少爷?” 金华盛有些懵逼,“哪位楚少爷?” 决云肃问出口,才省起,扈青说过了,她家少爷有些低调,不好声张,便说道,“没啥了,既然楚少不在,我不打扰了,各位吃好玩好。” 等他退下。 金华盛还在嘀咕,“楚少爷?倩倩,莫非是你某位公子爷同学?” 金倩倩纳闷道,“我同学倒是有两位楚姓的,但都和余芳菲熟络,怎么可能到这里来?” 金华盛因又问席锐,“你结交的好友?” 席锐哪能给别人抢了自己的风头,果断摇头,说道,“我可不认识和那废物一个姓的什么少爷,估摸着是决老板搞错了吧、” 其他人也纷纷摇头。 看得出,那决云肃两番出来,东张西望,找的就是那个人,这样的人,自然不是权贵便是纨绔,他们真在龙城找不到一位对得上号的楚姓大少爷。 “该不会就是楚傲然吧?” 这时候有好事者,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大家哈哈大笑,“他要是大少爷公子哥儿,我们都是官一代,顶级富翁了!” 有人攥着八二年拉菲瓶子往桌面一摁,嗤笑出声,“那废物要是能够让决老板送极品拉菲,我直播吃翔!” 众人借着这个由头,各种嘲弄,空气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金华盛忍不住挑眉,说道,“都安静些,那废物固然可笑,但连决老板都殷勤问安的楚大少爷,可不能和那小子连一起,沦为笑谈,这是大不敬,慎言啊。” 那些人果然悚然止言。 有人就悻悻然埋汰了,“老金,这就是你不对了,你是不是认识了什么贵人,默默看完了你的展览,又悄然离去了?都不给大家介绍介绍,这不厚道啊。” “哪里话。” 金华盛哈哈大笑,踌躇满志。 当夜立刻有关于春江花月夜现世,在金洲会展私人展览出现的小道消息传播开来。 第二天。 金华盛抵达会展中心,顿时大吃一惊。 西厢挤满了人,那些南方有些名气的收藏家,书画爱好者,全部纷至沓来,争相观那副画而后快。 金华盛满足极了。 他从没想到过,有一天,自己的展览居然如此的完满,到了门庭若市,接踵摩肩的拥挤程度。 有收藏家鉴赏家嘀咕,“不对啊,不是说有刘松年的私画出现?怎么没有啊?” 金华盛者才想起来,那画还没摆出来呢,他赶紧吩咐工作人员,“快快快,赶紧给我将那两幅画摆出来。” “金叔,别急。” 这时候一边的席锐制止他,说道,“慢慢来,吊足他们胃口才行。” 金华盛一愣,“什么意思?” 第一百九十三章 真真假假 席锐笑道,“金叔,这你就不太懂了吧,这东西啊,你得一样样上,一幅再一幅,才能让场面沸腾起来。” “有理。” 金华盛于是吩咐手下,“先将宣纸较厚的真迹摆出来!” “慢着!”席锐急忙制止他,“应该先上赝品,让他们自己鉴定,等他们误以为是真的,咱再上真品,这才效果才能轰动……” 他蔫坏兮兮的说道,“金叔,你试想一下,当这些专家都分不出真伪,错把仿品当真迹,你再狠狠扇他们一记响亮的耳光,这才会有轰动效果!” “小锐,你太坏了!”金华盛说道,“但是,我很喜欢,来人,给我先上赝品。” 果然不出所料。 当楚傲然送的那副画送上,那些专家沸腾了,排着队上去观赏,又是贴近细看,又是拍照,有些画痴,甚至花痴起来,涕泪皆下,又哭又笑,说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看到这幅柔美细腻到了极致的婉约画作,真的是虽死无憾! 有位拄着拐杖的家伙,抚摸着那副画,浊泪满脸,“你能回来帝国,我能活着回来龙城,老伙计啊,你我真是同病相怜啊!” 金华盛忽然觉得那人好生面熟,他正沉思,已经有别人认出他来了,错愕惊喜出声,“姜老,是你!竟然是你!” 这一叫,顿时有至少七八个专家也认出那人来了,簇拥过来,唏嘘说道,“姜老,还记得否,我们这些昔年故友!” 那些人,顿时拥抱一起,热泪盈眶。 金华盛顿时记得了,“是姜老!姜老从宁海回来了。” 他惊喜交加,过去给老人行礼,说道,“姜老,还记得学生么?当年你排人上我家求医,家父有心无力,却也让我亲到宁海给你致歉,你给我莫大的鼓舞!” 这拄着拐杖的老人,赫然正是回到宁海的姜凤山。 他认出金华盛来,笑道,“是华盛啊,好几年不见了,如今你都办起展览来了,这幅画,摆在架子上,也算合适,恭喜你了,能够得到刘松年的真迹!” 金华盛身后的席锐哪能还不认得这位堪称国内魁首的书画文玩专家? 一想到连这个名家,都看不出这幅赝品,一会真品出来,这轰动效果,自然是杠杠的,再好没有了,他得意极了,接口说道,“姜老,其实这幅画是赝品,真品还没摆上架子呢。” 众人动容,“这是赝品?有这等完美赝品?” 姜凤山也有些一愣,心说,这是自己手赠楚少的真品,怎么会假? 他忍不住细看了那副画,确认就是自己送出那一副,讶然之余,看着席锐,“哦,这位小哥,怎么说?” 席锐哈哈大笑,“姜老,您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实话说吧,这幅画,确实是赝品,应该是宁海有心人作出来的,仿真度极高的赝品。而真品啊,流落国外,几经周折,才辗转回国……” 又看着工作人员,“还愣着干嘛,赶紧上真品,给姜老和诸位名家并着赝品一起鉴赏啊!” 工作人员如梦初醒,应了一声,赶紧上画。 姜凤山声色不动,身后方伯搀着他,有些狐疑的嘀咕,“老爷,咋回事,明明这幅就是你送楚少那副啊!” 姜凤山说道,“先看着吧。肯定是史密斯借走过程中,弄了些手脚。” 那副厚宣纸的作品摆出来。 众人惊叹不已,对比两幅画,震惊到无以言语,半晌才说道,“惊人的相似啊,真看不出破绽啊!” “是啊,我们这么多人,都没看出来破绽,这脸,丢大了啊!” 姜凤山将后面那副画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半晌才叹了一口气,说道,“华盛,还有这位后生仔,恕我直言直说啊,你们只怕弄错了,后面这幅画它才是赝品!”、 席锐大急,“姜老,这两幅画,确实相去无几,分辨不出来,它不丢人,只能说明伪造者手段了得,可您不能因为一时的面子,而以假乱真啊!” 在他看来,姜老认定这幅画是赝品的原因,只可能是一个,那就是丢不起面子! 作为国内知名的收藏家,鉴赏家,哪个不珍惜自己的名气? 这换谁谁都不肯承认自己看错了啊。 毕竟这两幅画太过接近了,到了可以以假乱真的地步。 方伯哪里容得下别人污蔑老爷,当即跨前半步,板着脸叱道,“你说什么呢,我家老爷会是那般爱面而以假乱真的人!” 他豹眼一瞪,舌炸春雷,声音落在席锐耳中,嗡嗡作响! 席锐被他杀人般的模样骇了一大跳,倒退几步,险些一个踉跄摔倒,不由得又敬又怕,怒叱说道,“你谁,以为道理是嗓音大就占得住了?我实话实说的,这画,可是流落国外,我花大价钱从国外买回来的!” 他据理力争,却骇然而惊,心神都被那老头所慑,仿佛被一条毒蛇盯住,浑身不自在。 这老东西好可怕,那姜老身边,居然有个这么了不得的手下! 方伯正待发作,姜凤山挥手制住他,目视席锐,“说下去。” 席锐便将自己在国外买画的画再说一遍。 再次强调,是从那个敦伦的雷博史密斯朋友那里买来的,岂会有假? 诸人也震惊了,“雷博史密斯,就是号称东方收藏家那位?” 对比时间,他们都动容,因为那一年拍卖期间,这人确实在宁海。 方伯却笑了,“雷博史密斯么,你们都以为那副画是他拍下的?” 众人错愕,“不是么?” “自然不是了。”方伯倨傲说道,“那副画是我家老爷拍下的。但那位是我们家老爷的好朋友,同样都热衷东方文化,听闻那副画被老爷买下,多次过来,和老爷相谈甚欢,只可惜,当时史密斯同行的,还有他一个酒肉朋友,名字叫什么山姆的。居心叵测,居然偷了老爷的话,连夜逃遁会敦伦!” “丹山姆!” 席锐忍不住叫出声来。 “没错,就是丹山姆。”姜凤山说道,“史密斯朋友偷了我的画,史密斯痛心疾首,对我各种道歉,后来几年,都致力于帮我找回那副画,知道四年前,才终于找到了那副画,给我送了回来。” 第一百九十四章 他是王者 众人听到直到两三年前这话,再看一遍面如死灰的席锐,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那个龙城书画协会,那个刘姓副协出来,感慨说道,“原来是这样,难怪五六年前,我屡屡求见史密斯先生而不得,竟是出了这等变故。” “原来果然是姜老手中物,难怪他一眼看得出来真假。” “那也是,以姜老为人,既然蜗居宁海,有幸见国宝流出,自然必须攥手里。免其落入外夷之手。” “但这赝品居然如是逼真,倒是罕物,那恶贼山姆,居然有这般手段,令人咋舌啊!” 众人议论纷纷。 转眼自己数千万买来的东西,成了土灰赝品。 席锐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啊。 就因为他姜凤山有些名气,便要屈服他的权威,任由他颠倒黑白了? 他忍不住开口道,“姜老,若说有赝品,只怕这样的赝品还不止一幅两幅。而且近似度那么高,神仙都难分辨,你又怎么确定哪一幅就是原品,哪一幅是赝品?” 顿了顿,他环视众人,继续说道,“姜老,众所周知,这幅薄宣画作,是一个穷酸吊丝送出,那国宝级的画,既然在姜老手头上保管,我观姜老手下这位老仆,身手不凡,这盖世画作,又岂会沦入鼠辈之手?” 这番话,不无道理,算是点醒了很多昨儿在场的人们。 他们纷纷点头,说道,“是啊,是啊,一个鼠辈,夜行走街串巷,能偷些小门小第的杂碎东西,但姜老的东西,以昨儿那小子的窝囊样,怎么能偷得到?” 一些在场的所谓“专家”,爱好者,都是垂暮之年,鬓发华而白,甚至不少人当年是目睹龙城王的滔天凶威的。 那样一个废物,娶了金家美佳人,金家小小三流家族算不上,他能通盘全吃,还玩得溜溜转,倒也不足为奇,但子鼠又有什么胆量和本事,敢触触龙王逆鳞? 即便是过气龙王,但只要他出现,跺一跺脚,只怕龙城仍然要震三震。 不久前就听闻,四大家族,尤其是姜氏本家的人,那些家族老人,纷纷往向流云小筑和这位老人煮酒阔叹,再话昔年峥嵘岁月慨而慷! 说是老朋友相聚,实则是暗暗警惕对方回来龙城的目的,过去摸摸对方老底。 那邋遢不堪的金家赘婿,在很多知道姜凤山可怕之处的老人看来,他真心不够其一根手指头碾压的。 姜凤山失画,在国外都能找回,要是那小子真流窜至宁海作案,难道…… 所以有人想到这里,背脊生寒,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和金华盛保持一定的距离,忍不住惊呼出声,“难道竟真是那小子鼠胆包天,竟然真的有办法窜入姜老宁海别墅,偷了这幅绝代大作?” 更多的人也想到了这一点,都变了颜色,心说,这姜凤山过来,难道是兴师问罪的? 是的了,听说当年这家伙叱咤龙城,那先礼后兵的骚操作玩得可溜了,看他和颜悦色,却不动声色,渐渐将节奏倒向自己有利的一面,只怕转眼便要雷霆大怒,借势碾压金家了。 也不难理解,毕竟金家小小门第,却传闻有神奇秘方什么的,以姜凤山的秉性,岂能不怦然心动? 更有些了解姜凤山的,更是知道,五六年前,姜凤山曾派人回龙城,向金天昊问药,说是得了某种和那孟朗一模一样的怪疾,但求药无果,双方有些闹得不愉快,其后金天昊还专门让金华盛登门致歉。 而孟朗原来就是席家安插在金家附近的细作,他那个病,原就是通过席家秘制的毒素激发,席锐自然更清楚其中细节。 席锐问完话,再听别人这么一说,同样想到了其中关节,顿时心头发毛,毛骨悚然。 为了讨好金华盛,他孤注一掷,但姜凤山上门,当然是新愁旧恨眉生绿,要一股脑儿算账了? 倒霉的,除了金家,自己这个“亲”金家的失势子,为金家鞍前马后,举办了这展览会,姜家铁蹄无情碾压过来,只怕要要首当其冲啊! 这个跺脚配得龙城震颤的家伙,谁敢说他真的过气了? 细数如今的龙城,四大家族据立,扈青趁虚赶嚹的夹缝里求生存,哪一家会有当年姜凤山一人独大,大城刚猛的威势了? 这么多出席展览的人,包括金华盛自己,都害怕这姜凤山所图甚大,那幅画就是个导火线,说不定就是姜凤山故意的,自己会因为出现西厢,而招惹晦气啊。 就在众人提心吊胆时候,却见他开口了,“很简单啊,因为那是我亲手赠送给楚家小兄弟的。” 继而,他脸色一沉,“我警告各位最好放尊重点,楚小兄弟可是我姜某人的救命恩人,我顽疾缠身,就连金天昊都无能为力,此番回来龙城,就是求医,也幸亏楚小兄弟,我才能苟延残喘,有幸站在这里!” 竟然是这样,那这画落在这小子手里,也算说得过去了。 昔年姜凤山才六岁,就有算命先生如是评价,“子乃中山狼,得志更猖狂!子狼回首,不是报恩就是报仇!” 既然他不是寻仇,那只能是报恩了。 众人悚然,哪里敢再提鼠辈,废物,窝囊废这些词语。 金华盛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回到了腔里。 那小子医术不赖,打自救了宋家那位老爷子,父亲都赞不绝口,他是知道的,只不过他没想到,这过气龙城王,那父亲都束手无策的毒素,竟被那自己心中不起眼的废物给治疗了! 众宾客一惊一乍,哪个不是机变之人? 唯恐刚才的质问得罪了这姜家恶龙,纷纷上前,恭喜金华盛,“金董,恭喜你喜得嘉婿,喜得名画!贤嘉婿,小小年纪,医术湛青胜蓝,居然超远了金老爷子,真是可喜可贺!” 更有甚者,为了撇清,面色不善看着席锐,开始议论纷纷,“敢情这小子才是鼠辈,不知道哪里整来的伪作,居然要以假乱真,指鹿为马,种种行为,龌龊下作,真是令人发指!” 第一百九十五章 山姆 从者如云,纷纷说道,“是啊,是啊,早就听闻这小子行为不端,看样子他从位置上下去,那私生子弟弟上位,也不是没理由的,没想到他失势之后,居然还各种搞三搞四,甚至混淆视听,忽悠我们这么多人,这样的人,简直是屎壳郎,哟坏了我们龙城的风气,居心叵测,狼子野心啊!” 舆论急转直下。 转眼自己成众矢之的。 席锐听得浑身发抖,面如死灰。 这么一来,送假画的,反倒是自己了? 真品却是那小子送上的。而事情发展的结果,竟成全了那个废物? 不,绝无可能! 绝对自己这一份花了居多的钱的,就是真品。 席锐推己及人,自己即便有人救了自己一命,顶多给了报酬就是了,况且是一个穷酸吊丝,和文雅,文艺,艺术,风牛马不相及,甚至八辈子不沾边,姜凤山有什么理由赠送这么珍贵的名画与他? 那和暴殄天物,和对牛弹琴和焚琴煮鹤,有什么分别? 是了,必定是那小子救了他一把,他便替那小子说话,以他姜凤山的威望和名气,是与否,惠与誉,还不是他一言蔽之? 但自己孤注一掷,如何能输? 终究过气之人,众目睽睽,难道这龙城还真任他一个人说了算? 他想到这里,当即梗着脖子说道,“我不服,姜老,这事牵涉的是与非,真与假,不是仅凭些嘴皮子功夫就能定夺的,这事法治社会,一切得讲究真凭实据。” 方伯顿时怒目而视,愤声斥责,“小子,就凭你,也敢在我家老爷面前放肆?” 席锐被他针芒所扫,再次倒退几步,好在靠着墙,勉强没摔倒在地,他强声说道,“是怎么样,我就怎么说话,东西确确实实就是我数年前,从史密斯朋友手里买来的,我据理力争,谈何放肆?” 他环视众人,求援似的,开口说道,“各位想想啊,那画既然被盗,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哪有外夷这般仁心,还帮助我们讨回珍稀画卷?就算是,这话逼真至,可以假乱真,回来的肯定是赝品啊。” 所谓墙倒众人推,除了他那些心腹,其他的人,都用上帝看待罪人般的怜悯目光看着他。 敢捋姜凤山虎须,你就不怕夜里睡觉都不安稳,睡着了就再也起不来,就算能再次睁开眼睛,也只会看到自己被大卸八块,沉在冰凉的龙渊水里! 老一辈的人,几乎对当年这厮的暴戾手段耳熟能详。 据说龙江上游的重工厂,就是当时跟姜凤山敌对的某一家族的名下产业。 姜凤山遂以污染水源为由,强行施压,让那些工厂停产,并且过了几天,那家族的骨干人们,全部被大卸八块,被抛在了龙渊龙潭的冷水里。 这案子终于不了了之。 但是个龙城人,当时形势下,都能想得出,是谁做了这件事。 不过,将心比心,有些人发觉席锐所言也不无道理,既然有能以假乱真的,就是换了自己,自然也是用假货应付过去了。 “后生仔,你死不服输,一探究竟的精神真是可喜可贺,难能可贵!” 姜凤山挥手制止方伯,说道,“那我就让你心服口服。” 他说道,“经过宁海拍卖中心出来的每一幅画,都有它特殊的防伪标志。” “这幅画的防伪标志,是使用特殊药水作下,需要带有专用功能的眼镜,才能辨别出来。我听说画在金洲,来的时候带了那工具,看来刚好能用上。” 说到这里,方伯早已递出手中一个精致的眼镜盒子,上面果然有宁海拍卖的银丝滚边,那刘姓副协恍然,拍手叫道,“没错,宁海拍卖确实有这一出,这确实是甄别眼镜,我昨儿竟没想起来,原来那可以用拍卖中心专用的防伪眼镜甄别!” 早有几个名家过来,透过那眼镜,薄宣上,赫然看到了写着这画的来处,拍卖时间地点,所有人。 无一不与姜凤山所说的有悖。 而席锐送出那一幅,却是空空如也,啥标志都没。 至此大家都明白,确实薄宣作品是真品无疑。 席锐哪里能接受这结果,歇斯底里大叫,“这不可能,我不相信,这画送回来你手上,你要做什么手脚不行?” 就连他的那些心腹,因都暗暗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好在姜凤山这么些年修心养性,竟然也不气恼,只笑笑,说道,“我说过,会让你心服口服的。” 说着,他当场掏出手机,拨打跨国视频电话。 众人清楚看到,对面出现一个鹰钩鼻子塌眼眶,红褐头发乱糟糟似鸡窝的白人,五十岁左右,一见姜凤山,就操着半生不熟的话语,忿恚说道,“姜老头,你又找我做什么?” 席锐当即惊呼出声,“丹。山姆!” 众人闻听,都知道一定就是偷取我们国宝级瑰宝的异国贼了,愤激的同时,又暗暗吃惊,竟是这样的人,能复制般伪作了那近乎完美的赝品? 确实那厢就是山姆,姜凤山冷笑说道,“山姆,你好大的胆子,你不是信誓旦旦保证过,说那副画精微,难以复制,你手头上没赝品,绝不会有赝品流出去,绝不买卖的么?你信不信我只要一个电话,史密斯要再次跟你掀桌子?” “终于你还是得知了!” 山姆很无奈,耸肩,摊手,说道,“凤山。姜先生,我是真的没办法!这都怪你们国人,有些人,实在太坏了,两年前,有个青年出千,害我欠了他一屁股赌债,他天天带朋友,提着大刀,我实在没办法,便只能给了一幅画给了他抵押……后来我才知道,他做局诳诈我……太可恨了……” 他声音渐渐低落,“你知道的,我就好那一口,当初要不是在宁海输惨了,也不敢斗胆偷你的画了……我想着吧,收藏的话,一幅就够了不是……可我又知道,你们东方人有句谚语,纸是包不住火,果然那画回去了没好事,你还是知道了!可是,我真没买卖,是抵押,抵押……” 这老外居然知道颇多的东方语言,想来也是在帝国混久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都是真画 姜凤山冷笑一声,“当真没买卖?你当我不知道,你想清楚了再说!” 山姆无奈,坦诚说道,“就一点点……” “多少?” “除却赌债,还给了三千万……” 姜凤山一把将席锐揪过来,“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好小子,果然是你!” 山姆一见这边的席锐,怒火冲天,“恶棍,混球,抢我女人不说,还特么和她一玩儿仙人跳,后面胆敢做局出千,甚至玷污了我十五岁的女儿……你早前还答应我的,绝不透露那画是得自我手,你居然告诉了凤山。蒋先生,我饶不了你!” 抢女人!仙人跳!出千!玷污! “没想到,这席锐居然是这样的人!” “事情很明白了,若不是赝品,以外国人的英明,怎么可能三千万买到?” “细思极恐啊,那人丹青造诣这么高,谁知道他还有没有这幅画其他赝品?” 众人一听,再次议论纷纷,虽说外贼可恨,但这仙人跳,做局,出千的行径,在这些自诩风雅之士看来,真心是有辱斯文,下作卑劣! 更别提触耳惊心,玷污! 一边的陈媛母女,都下意识远离席锐,她忍不住提醒金倩倩,“以后你距离这家伙远点,现在他被席家抛弃,他品行不端,更是坏了名声,前程无多了,你慎防他狼爪!” 她是知道他花心,可仍是惊悚这厮放浪到了如斯田地。 这要是真的和金馨一起了,按照金馨的性子,指定也是三头五日出事情。 更何况自己小女儿娇嫩欲滴,这为一个破落儿搭上两个女儿的傻事,可真心不能做。 金华盛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演变。 换了其他时候,他早就板着脸叱喝他离开了。 不过这场子和展览费用,全赖这小子呢,他也只能默不作声了。 姜凤山训斥了那山姆一顿,这才挂了视频电话。 席锐气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一言不发,冲上去,要将自己送的那幅花了三千万的丈二篇幅的画,一气撕了,也幸亏终究是仿品极品,金华盛拦截得快,才制止了。 姜凤山暗暗叹了一口气,和金华盛,一伙老朋友,寒暄一番,才告辞离开。 晚上的时候。 楚傲然早没有心思去捧岳丈的场子,就蹲家里看看书,听听音乐,解解心头苦闷。 所幸花想容白日里不知道去了哪,累得跟个什么似的,好不容易盼到了贵少,可眼皮子支撑不住,倦意不知所起,席卷身心,早已安详入梦。 姜蕊晴却不请自来。 两人席地而坐,在秋月银辉里对酌。 楚傲然说道,“你虽然很能打,可我仍要说一句,你身体不大好,酒水这东西,对你身体有些无益,小啜尚可,不能多喝了。” “若不是在这里,我从来滴酒不沾。” 姜蕊晴因笑道,“楚少,白天金洲会展中心那事情,你听说了么?” 言语之中,颇有些考验之意。 楚傲然说道,“有所耳闻。那副画,真的是假的?” 他看着姜蕊晴,“我看不像啊。” 姜蕊晴握着盛着琥珀色冰凉液体的高脚杯子,笑盈盈说道,“怎么说?” 楚傲然说道,“很简单啊,没有人能做出这般的仿品。换了刘松年本人复活,都不行。” 姜蕊晴深深看了他一眼,一直对他有些藐视的凤眸里,渐渐多了一抹钦佩,一闪即没,说道,“楚少就是楚少,见识不匪,不是那些人云亦云的专家和爱好者可比的。不过,楚少,你倒是猜猜看,究竟玄机在哪?” 楚傲然专门查过了相关资料,有所猜测,说道,“多半是夹宣中诸如双宣,重宣异类的宣纸工艺,出国后,这幅画,被秘法分离了。” “没错。” 姜蕊晴抚掌笑道,“有拍卖会印记的那一幅,是最上面一层。不过隐松针的印记,却因为时代日久,渐渐渗透到底层去了。所以啊,白天的时候,若你那岳丈大人没拦住愤而撕画的席锐,我爷爷也会拦着的。” 两人笑谈一会,女子又要隐没。 楚傲然忍不住留客,建议说道,“这样你究竟每天晚上歇息在哪里?要不,这里地方多,你随便找个地方住下?” “你看我姜蕊晴像个随便的人么?随便到住你这里,做你女人?” 姜蕊晴回首瞪他,“你当我是金馨那样的没心没肺的傻女人,还是赵小惠那样的驯服羔羊,亦或者,隔壁那只权欲物念熏心的扑火蝴蝶?你都已经焦头烂额了,还想招惹我啊?” 楚傲然嘀咕说道,“就是焦头烂额了,才要试着招惹你啊。” 姜蕊晴啊了一声,忽然笑了起来,“我明白了,是隔壁那只扑火蝴蝶惹的祸,她害得你有家都不大敢回,回家都只是冉刍的伪面孔。故此……你要我住这里,做那活生生的超级电灯胆,让她莫可奈何,是也不是?” 楚傲然说道,“对啊对啊,驱虎吞狼,也只有你这样的悍妇,才能制得住这个可怕的女人!” 姜蕊晴勃然色变,怒斥,“你才是虎,悍妇!” 楚傲然说道,“山下的女人全老虎,这话哪里错了,再说了,我说你悍气,那是赞你功夫了得啊。” 她手一扬,也不知道一个什么东西迎面而来。 楚傲然挨了正着,一抹鼻子全是血,竟是个拳头大的塑胶球子,再看时,露台外,女人早已踪影全无。 “可怕的女人!真是最毒妇人心,这不是要破我相么?” 楚傲然为了避免和花想容对上,直接六点多起床跑路。 结果出门,他顿时惊呆了,“小惠,你怎么在这里?看把你冻得鼻子发红,你就是起来锻炼身体,也不用这么拼啊。” 赵小惠站在门口那,讪讪说道,“楚大哥,你昨晚果然住这里,难怪想容姐说你最宠爱她!” 楚傲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迷惑问道,“这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 赵小惠说道,“没什么了,我就是和想容姐约好了,今天一起出街,她说了,女人这辈子不长,该对自己好的时候,就对自己,该美美哒的时候,尽量美美哒!” 第一百九十七章 刺探 楚傲然头大如斗,“你怎么就和她整一块去了?她那个人……真是好的不学坏的学……小惠,你距离她远点儿,我和她没什么关系,还有……总之,你别跟她学坏了!” 赵小惠见他动怒,慌忙点头,折身回去,一边走,一边咕哝自语道,“想容姐很好啊,我总觉得她很是亲切,情不自禁想要和她接近……” 楚傲然忙着呢,无暇搭理她,匆匆离开。 那模特大赛将至,余芳菲每天早早召唤他,他为了金老爷子的事情,只能忍辱负重,虚与委蛇。 龙城艺校,真是个美女如云之地。 楚傲然身光颈靓,打扮时髦,吸着长岛融暖奶茶,在一校门口等着余芳菲。 余芳菲可看不得自己身边人不修边幅,所以楚傲然每天来见她,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努力拾掇自我。 这不,他拾掇起来,还真是有模有样,再加上,他最近有意无意柔和自己脸上那种坑洼,经过了精心处理,看起来,更见一种魁梧型男的炫酷特质。 加之他时常过来,艺校那些美女,大部分都知道他是余芳菲跟前轰人,竟然个个都主动过来和他搭讪。 尤其苏素素,明知余芳菲很忌讳自己闺蜜和身边男人过分亲密,她仍是挨挨凑凑靠过来,她不慌啊,因为她太了解余芳菲的日程表了,日升三竿都爬不起来的太妹一个,在她抵达之前,便全是自己的表现时间了。 她是真的钟情这个孤高冷傲的男人。 酷酷的,冷冷的,对谁都是一副模样,但这种看似无情,实则最有滋味,更别提他那一手炉火湛青的护理技巧了。 “过来,快点过来,冉刍。”她扬手招他。 楚傲然有些皱眉,“又怎么啦?” “快点啦。” 苏素素催促,说道,“芳菲今天没告诉你么?她有事儿,今天忙着呢,走吧,她让我转告你啊,今天你一天都是自由身,快点呀,别木头人似的,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楚傲然各种逢场作戏,凡是跟余家亲近的人,都各种虚与委蛇,只得跟她走,边走边好奇问道,“这是去哪啊?” 因为她竟然专门带着他往艺校边上的偏僻私宅过去。 那里是风味独特的旧居集中地。 青墙碧瓦,环水拢青,古典风浓郁,住里面的,都是些个富裕人家,空气好,风景也不错。 “都说了,带你取个好地方,你上次帮我护理,我就说过,我有好东西会预上你的。” “你今天没课程么?” “课程么?艺校课程就是练基本功,烦都烦死了,我让姐妹帮我请假了,今儿咱不去管它。多煞风景啊!” 说到这里,两人靠得极近,她壮着胆子一捏他的手,见他居然没挣扎,不由得芳心大喜。 楚傲然心头抗拒,但为了尽早掏出金老爷子下落,觉得暂且委屈自己,用一用美男计,也是情有可原。 一面金湖。 湖畔全是秋来霞染的红黄枫树,所以映照得潋滟湖面一片明黄橙红,竟真的跟金镜子一般。 “镜湖养眼,养心。” 苏素素说道,“不少同学,喜欢徜徉这里,吹风,赏枫,作画,静心。自然地,也是小情侣幽会圣地。” 她羞涩一笑,“人家可是第一遭带男生往这里来呢!” 便如同告白,她殷红的脸蛋,刹那如熟透的晚桃。 楚傲然心陡然漏了一拍,暗暗嘀咕,这小妮子该不会真的喜欢上自己了吧,我情愿没有这个殊荣啊。 两人坐在湖畔秋千上。 “这里风景如画,真的好美。” 楚傲然趁机问道,“似这般神秘不为人知的地方,你们时常去往的地方,还有哪里啊?” 苏素素眯着狐狸精眼看他,“除了这里,芳菲不都带你去了?” 楚傲然笑道,“我除了给她护理护理,出入一些高档会所,你们都在场,哪里还去过似这里这样的浪漫之地了?” 苏素素说道,“要说浪漫之地,真没有了,要有,也是惊悚之地了。” 楚傲然心一动,痴痴地看着她,问道,“何谓惊悚之地?为何不见你带我去走上一遭?” 苏素素意迷情乱,错以为他心醉,恍惚说道,“就是龙渊那里啊,有个水上鱼庄,里面……” “苏素素!” 一声断喝传来,两人错愕回首,就看到不远处,齐小念斜乜着眼看着这边。 苏素素下意识远离楚傲然,说道,“小念,你怎么也不上课?” 齐小念冷冷道,“我要是去上课了,怎么知道你居然这么大的胆子?居然在这里……哼!” 苏素素低着头,作声不得,半晌才道,“小念,我知道错了,你别告诉芳菲,我真的知道错了。” 齐小念说道,“你保证没下次了?” “没了。” 苏素素头也不回,垂首疾走,匆匆离开。 楚傲然也要走,齐小念喝住他,“等等,你等等,我有话要跟你说。” 楚傲然只好停住,偏着头看着她,“嗯?敢问齐大美女,有何指教?” 齐小念说道,“我劝管好自己,远离着点儿素素。” 楚傲然冷笑,“你管我?这话你应该劝她啊。” “她不需要劝,有我刚才那番敲打就足够了。” 齐小念说道,“现在只要你管好自己,就足够了。” 楚傲然只是沉默。 齐小念说道,“难道你真要看着苏素素为你死?你真当她喜欢你了?你是不知道,苏素素有个姐,就是如此得罪了余芳菲,后来失了踪,这意味着什么,相信你能想象得出来,她再利用你,明白么?她利用你,你对芳菲赍恨已久,她觉得你是最好的,报复余芳菲的工具!” 楚傲然心头一震,嘴里却说道,“你就真觉得我魅力不行?” 齐小念见他动容,知道他明白过来,又道,“不得不说,相处下来,才发现,你确实人模狗样,但你真的喜欢她么?你也不过是利用她!” “是么?” “不然你为何问她惊悚之地?” 齐小念说道,“别人或许还不曾留意,可我却看得明白,这段时间,你总是有意无意,各种旁敲侧击,在刺探,或是觊觎着些什么秘密!” 第一百九十八章 步后尘 楚傲然被她打了个措施不及。 这个女的居然看透了自己的目的。 楚傲然心头戾气横生,齐小念,这可你自己找死的! 他是真的刹那间就起了灭口的恶念。 但对方接下来一番话,打消了他这个念头。 “你该不会是真的对余芳菲有意吧,巴巴的想要接触到余家的核心秘密?” 楚傲然意识到对方并没怀疑到自己是另有居心,而只是怀疑自己是为了趋炎附势而来。 他攥紧的拳头,再次松开,冷哂一声,说道,“你有这个雅致管我的事情啊,倒不如费些心血精力去找你堂姐!” 没错,花想容诚然得救,可她却让冉刍千万别告诉她堂妹。 原因自然很简单,她觉着冉刍似曾相识,处着舒服,没面对那个万商时候的忐忑和不安,尤其明知道齐小念一旦知道她安平,必然再次逼迫她和万商交往,故此她是死活不愿意。 楚傲然莫得办法,只好告诉赵小惠,千万别坏了自己冉刍这个人设。 好在赵小惠虽然是个没脑子的,但确实牙齿当金使,得他嘱咐,即便有时到月楼看她的“想容姐”,却丝毫不透漏他真实名字叫楚傲然。 打自花想容苏醒以后,她有第三个人在时候,连称呼都改冉刍大哥了。 提到那个乡下来的堂姐,齐小念神色微黯,随即恢复正常,说道,“还有什么好找的,早已溺死变作涝鬼,她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人,死了也好,瞧她那拙劣样的,省得我要时不时替她出谋划策,殚精竭虑!” 楚傲然见她误以为表姐亡故,却丝毫不见悲戚,暗讶她的心肠冷硬,哂笑道,“你堂姐你都不关心,却要来关心我这么一个毫不相关的,我真是三生有幸啊!真是奇了怪了,以你的寡情薄义,见我和苏素素呆一起,居然不去告密,还罗里吧嗦的跟我嘀咕这么多……莫不是……” 他跨前半步,嘴角掀起一个讥诮弧度,说道,“莫不是,你心里也对我有意思啊?” 男人阳刚气息扑面而来,避无可避。 极富侵略性,并且饱含嘲弄的意味。 “敢调戏我……” 齐小念脸色微红微愠,好歹压抑住,厉声喝道,“冉刍,你这怕不是在找死!” “往日里忙着给芳菲她护理,却忘了关注周围,真是没想到啊,近距离一看,你娇俏可人,却是个妙人儿,连生气起来,都这么劲道!” 楚傲然又不是真的冉刍,当然不怕她,索性死皮赖脸,一捏她的下巴,“都说芙蓉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要我冉刍死,倒也一点不难……” 他电她,“来吧,就让我死在你的肚皮上吧!” 齐小念曾几何时被这般戏弄过,又羞又怒,慌忙后退,叱道,“流氓,色胚,轻薄儿,你……离开我远一点……” 谁知道,两人原就是站在湖畔青石板上说话。 秋来后的地表,仍是微微湿漉,她倒退时候,石板苔藓一滑,娇躯失衡,直接栽倒镜湖之中去。 她的羞恼的声音戛然而止。 扑通一下,她便蹈了她堂姐的覆辙,也做了落汤鸡。 江枫胜火,湖面潋滟,水中的女子挣扎沉浮,楚傲然哂笑道,“哟,看来我得跟你诚恳道歉啊,原来你并非寡情薄义,而是这般的深情厚谊,这是害怕你家堂姐在九泉之下寂寞,要陪她去了?” 齐小念在秋凉湖水里挣扎,竟是个旱鸭子,惊惶失措,又被他嘲弄,益发无法冷静返岸,竟是渐渐地就往水里沉降。 楚傲然没想到她居然一点水性也不会,慌忙去了外套,一跃而下,下水救人。 没曾想,这镜湖水下,即便是岸边不远位置,也居然深邃无比。 但水里有些奇怪。 隐隐约约他听得到一个沉闷古怪的声音,像是什么机器在运作的声响。。 似是源自湖底某一位置,弥散开来。 这湖底有古怪。 若不是为了救人,他只怕会好奇去看一看究竟。 因为冷眼旁观,耽搁了一会,到了水底,齐小念早已濒临窒息奄奄,只任由沧凉的冷寂湖水,就那么的敞开怀抱,将她拥揽。 楚傲然无奈,只得迅速揽住她的腰身,给她度了一口气过去,然后带着她回到了岸上。 女子身子绵软,只任由他拿捏。 上了岸,她仍是秀目闭阖,鼻息全无,一动不动。 楚傲然这才知道,她水抗弱爆,到了这样的程度。 他叹了一口气,顾看周围无人,只能倒出她腹腔的水,速速给她做人工呼吸。 好在他医道造诣颇深,这初次做来的举动,却也做得丝毫不爽。 眼看生命气息一点回到她身上,楚傲然正要起身,她却蓦然睁眼,羞恼失声,“冉刍,你敢轻薄我!” 楚傲然很无奈,嘴上却不甘示弱,戏谑笑道,“对啊,那又如何,劳资就是在你肚皮子上滚了一会,哎,这小嘴唇滋味不错,似啃棉花糖!” 他以为有一场口水仗要打。 但他不怂,他坚信会赢。 却没想到,她怒容瞬间消退,低叱道,“还不赶紧起身?你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哼,是因为你,我才轰然落水的!” 楚傲然起身时,居然有些依依不舍。 不得不说,她虽然冷了一些,却很有料,各个方面,和花想容有一拼。 话说楚傲然很迷,觉得有些看不懂她。 无疑她是余芳菲身畔最亲密的闺蜜之一了。 即便苏素素他们,都没法和她相比。 似赵眉,余芳菲也只当她一条奴才使唤。 这从苏素素那么忌惮她,见了她如老鼠见了猫,就可窥一斑。 无它,因为她阴沉可怕,和余芳菲的刁蛮狠辣有一拼。 楚傲然打自认识她以后,总觉得她孤傲,似机器人般冰冷无情,他戏谑戏弄她,大概也就是因为唯有这时候,她还会略微脸红,才像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活人。 所以他迷惑,为何当初她竟攻略封平羽之子封子白。 而封家和尚庆楼,也就是对余家战略上有些紧要,在道上吃得开,但实在算不了什么大的门第。 这种冰凉机器人,居然做过封子白女朋友! 他起来,正胡思乱想,心中感慨,却不自觉取过自己之前撇下的外套,披在浑身湿透,小有些瑟瑟发抖的女子身上,见她着凉。语气都没了嘲弄意思,说道,“冷着呢,赶紧起来,去换身干爽的吧,秋意渐浓,着凉就不好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女人心 女子躺着,披着他的外套,无言瞥他一眼,神色复杂。 楚傲然叹息说道,“还愣着干嘛,起来走啊。” 她脸色古怪,语气郁闷,“换你才溺水苏醒,你有那个气力站起来?我浑身一点气力也无好吗!” 楚傲然恍然,说道,“那如何是好?” “废话,”女子不悦,有些难为情,却也有些嗔怒,“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扶我起来,背我离开啊!” “你体质和你堂姐想必,简直若得一比!”楚傲然只能依从,蹲下身子,“那上来吧,赶紧的。” 他脑海里,却想起来,那天花想容从寒潭坠下,在龙江漂浮一夜,仍健在,直到自己打捞起来,还跟强劲有力八爪鱼似的死死箍紧自己,那种旺盛的生命力,强烈求生欲,真不是眼前这个娇生惯养,入水即呜呼哀哉的城里女生可比的。 他不由得暗暗好笑,时隔七年,他终于找到了花某人身上一个闪光点,竟是求生欲极强! 只是这生命力倔强的女人,偏偏有着那么可怕的追逐物欲的心,就太可怕了! “都说了,我浑身疲软乏力。”齐小念仍是爬不起来,楚傲然只好拉她。 冷不防,有脚步声由远而近,渐次接近。 这时候,齐小念绵软伏在楚傲然背后,扭头看去。 她的脸色即刻变得煞白如纸。 楚傲然也暗叫不好。 只见余芳菲面若寒霜,柳眉直竖,目光不善,死死的盯着二人。 “好个郎情妾意哪,居然躲在镜湖卿卿我我,还玩儿起羡慕煞旁人的猪八戒驼妻,是也不是?” “芳菲,你别误会!这是个误会啊!” 齐小念下意识离开楚傲然背脊,却低低啊的一声,一屁股坐在了湿冷的青石路上。 “误会什么误会?” 余芳菲背后,转出苏素素一张怨毒的脸,“齐小念你个吃里扒外的贱女人,吃芳菲的,用芳菲的,跟她吃香喝辣,威风凛凛,到头来,还做出这般下作的事情,你嘴里倒是好,说自己忠心耿耿,说你和别人不一样,你和以前那些贱女人,你看你现在,又有什么区别?” 余芳菲也说道,“当初苏蓉雁和小满那事儿,你是声色俱厉,说要严惩不贷,可你今天是什么样的表现?你自己说吧,让我怎么处置你才好?” 楚傲然暗暗心惊。 这苏素素,前脚才吃了哑巴亏,后脚就找了余芳菲来反扑,这真不愧是最毒妇人心啊! 听她们对话,敢情当初揭发苏素素她姐的,竟然就是齐小念,难怪她会把握这样的好机会。 这余芳菲最妒,这会被点燃了,自然要爆发。 齐小念去了身上的外套,涩笑一声,“芳菲啊,我们多少年的好闺蜜了,我待你如何,你不是不知道,我这是掉水里了,冉刍救我起来,我浑身乏力,他才要被我回去,我们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啊。” 苏素素跨前一步,戟指怒喝,“当初我姐岂不是也是说自己冤枉,你可曾饶过她?” 她看了楚傲然一眼,然后从包里摸出镜子,用力抛了过去,掷在齐小念脸上,“你倒是好好看着,看看你嘴上的唇膏,都到哪去了?若只是他救你,你的口红,怎么都到他嘴上去了?” 她冷笑不止,“照我看啊,你这是有情饮水饱,想男人想疯了,所以抱着他一起泡澡吧?” 余芳菲看到楚傲然唇上的脂红,寒着脸,说道,“齐小念,你倒是解释一下啊?” 齐小念垂着头,说道,“我溺水,他救我起来,他给我做人工呼吸。” “什么都有你理由!”苏素素咄咄逼人,“那我且问你,你为何和他到这里来?这里晨早溜溜,空寂无人,为何你会和他一起,为何你落水,偏生是他在这里撞见?你两没个猫腻,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被倒打一耙,齐小念大怒,再也忍不住,呵斥道,“死不要脸的,苏素素,明明是你带他到这里来的!” 苏素素冲着余芳菲叫屈,“芳菲,你听到了吗,齐小念她太欺负人了,非但丝毫不认错,居然冤枉到我头上来,反咬一口!芳菲,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余芳菲叹了一口气,终是沉声说道,“齐小念,我对你很失望,可念在你我打小的交情,不为难你,你走吧,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余芳菲的朋友了!” 齐小念幽幽叹息,“芳菲,我总以为我们之间会有些不一样,原来以为也只是以为。” 她挣扎要走,却发觉依然是无力站立起来。 自始至终,她们都将楚傲然当做透明的。 这是人做的事情么? 你们好歹尊重我一下好么? 楚傲然忍不住开口说道,“芳菲,这事……” “你住嘴!你这个经不起诱惑的家伙!” 余芳菲板着脸,指着他的鼻子,愤怒痛斥,“冉刍啊冉刍,枉我对你这么好,这么信赖,你居然和这个小狐狸搞一起去,你是看不到我余芳菲的人格魅力么?你当我不存在么?我告诉你,你最好闭嘴,别触我霉头!” 楚傲然终究是于心不忍,说道,“余芳菲,你讲讲道理……” 苏素素得意极了,见他如此,笑得更是猖狂,“听听,听听,郎情妾意,多缠绵,芳菲都这么容情了,他还忍不住替你求情……小念啊,你真有魅力啊……” 余芳菲听得秀眸里燃出火来。 齐小念瞥见她神色,身子一颤,面如死灰,恶狠狠瞪了楚傲然一眼,“你闭嘴,你是不是非要我死了才善罢甘休?” 她终于勉强支撑起身,跄踉而走! 楚傲然见她一脸的惊悸,明白自己越是求情,只怕余芳菲越是赍恨,终是没再吭声,只看着那个女子,背影蹒跚,遥遥离开。 身上披着的,女子却犹然不觉,仍是他覆盖她身上的那一袭外套。 楚傲然不觉惊心。 善妒如余芳菲,这种小事,都能令她逐走自己的亲信,这寡恩狠辣的秉性,未免太骇人了一些。 待齐小念去远,余芳菲都忘记了刚才的事情般,看了他一眼,“赶紧的,跟我走。” 第二百章 呓语者狂 楚傲然不快她如此狠辣,可在找到金老爷子之前,还是得游走斡旋在余家和席家之间,便说道,“去哪,我这衣服……” “没时间了,赶紧的,跟上。” 她的车子就停在一边,是辆酒红法拉利,线条流畅,超爽炫酷,充满运动学美感。 苏素素没有上车。 余芳菲自己抓车。 楚傲然见她一路肆无忌惮,横冲直撞,风驰电掣,饶是心大如他,也惊出一身冷汗,忍不住开口说道,“这赶着去哪?信得过我的话,我来开车吧?” 女司机一般都是马路杀手,这句话果然是有根据的。 “我妈——小妈,受伤了。我想着你医术不赖,找你来了。” 车子如怒兽狂咆奔腾,她还能分心二用,“怎么,你还懂开车?” 楚傲然点头,“我不赖的,可绝不止医术。” “你很狂啊!” 余芳菲把驾驶位给他,有些讥诮说道,“譬如说呢?御女之术不赖,能跑善撩,连霜雪美人齐小念都被撩得不要不要的?” 楚傲然驾车,稳定了那种蹦蹦跳跳的架势,同时说道,“芳菲,有些话,不太好听,你也不太爱听,可我还是要说,你这么处事,有缺妥当啊。” “你是没有遇到过,被最信任的人出卖的那种滋味!” 余芳菲说道,“行啦,你闭嘴吧,别以为自己有些手艺,我倚重你,你就敢对本小姐指手画脚了,我告诉你,我余芳菲做事,从来我行我素,不要看任何人面色!” 她冷声说道,“原学枭雄曹相,宁我负天下人,莫教天下人负我!” 楚傲然有些吃惊,这余家小姐听上去也是个有故事的人,该不会是被白子卿那家伙刺激的吧? 不过也对不上啊,白子卿企图对金倩倩下手,那是不久前的事情,这余芳菲性子却是由来已久,积重难返好吧。 当然,他对齐小念没太多好感,也犯不着因此得罪余芳菲,于是没再吭声。 涂山别墅。 楚傲然估摸着这里就是余家家主的一个藏娇之所。 那个受伤的女子,委实大出楚傲然意料之外。 看着比余芳菲还年轻,和她一样娇嫩欲滴,居然是她小妈。 女子是心窝处,被人捅了一刀,看样子,是失手了,堪堪擦着心脏而过,再上去几许,只怕女子早已冬瓜豆腐了。 早有私宅专聘的医师处理过,躺在病榻上,一双这个年纪应该水灵无比的眸子,却麻木空洞,躺在那里,心若死灰的模样,看着竟然十分惹人心痛生怜。 模样竟然和苏素素的眉眼,有七分相似。 余芳菲见他怔楞,知他所想,冷笑一声,“没错,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就是苏素素的姐,我最好的朋友,苏蓉雁!” 她丝毫不忌惮当着苏蓉雁的面,说道,“很可怕吧,我和她一起长大,她十六岁就爬上我这个最好的闺蜜的爸的床榻,几年前她居然又勾搭小满,这样的小娘皮,就是我曾经掏心掏肺信任过的最好的朋友!” “她哪里知道,我爸玩她而已啊,但她既然要做我小妈,那就得一直做,还受不住寂寞,我便将她关这里来,看她老实不老实!” 苏蓉雁大概一早知道她对自己的怨恨,听了她的话,也丝毫心里不曾触动。 “救起来她!” 余芳菲起来,出门之前给楚傲然吓了命令,恶狠狠说道,“想死?想要个痛快?我余芳菲要她生不如死!” 楚傲然看到这房间,外有打手看着,窗户都是精悍的合金打造,恍若金汤樊笼囚鸟,看管得很是严密,想起来齐小念的话,已经明白了几分。 世人只知道苏蓉雁失踪,必然已经死亡。 苏素素怨恨齐小念揭发,便狠辣报复,终是将齐小念从余芳菲身畔驱走。 谁又知道,这苏蓉雁却被关在涂山别墅里面呢? 楚傲然给她处理伤口。 女子依然是双眸麻木而空洞,一声不吭,仿佛意识抽离身体,脸痛楚都感觉不到了。 楚傲然忍不住叹息道,“人活着不容易,活着就总有希望的。何必急于求死?” 那样的伤口,只会是自己下的毒手。 他见她自戕位置不对,心知一个长期累月为灰暗与绝望的阴霾所笼罩的人,若是一心求死,必然不会失了准头。 这说明,对方求死的意志,还不够强烈,还有希望。 女子无动于衷。 楚傲然为她把脉。 忽然面露异色,“不对啊,余芳菲她说你水性杨花,又是她爸,又是小满什么的,可你还是闭守之身啊!” 女子忽然暴动,目眦尽裂,声嘶力竭,嘶吼道,“你们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 如此她被缝合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直流。 楚傲然不敢再刺激,只能给她处理了血迹,重新缝合伤口。 再上了特效药。 直到他确认愈合至一定程度,才如释重负走出这间令人逼仄的金丝笼,离开那只麻木绝望的囚鸟。 楚傲然是心情十分压抑的驾车和余芳菲离开的。 他身上衣服还是湿漉漉的。 余芳菲看着他,微微慨然,说道,“冉刍君,你美容护理不赖,医术不赖,驾驶技术不赖,我觉得有你在身边时候,心头很是踏实,这种感觉,除了苏蓉雁,从没有其他人给我过,我会渐渐依赖你,你会害怕么?” 楚傲然微微怔忡,“这是什么意思?” “你别动。” 余芳菲伸手给他宽衣,原来刚才他手术期间,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身干爽的,还与楚傲然极度合身的衣服,一边给他换上,一边附唇于他耳畔,吐气如兰,低低说道,“我是告诉你,你最好老实点,再有被我发现镜湖边上那样的事情,苏蓉雁就是你的榜样!世上会多另外一间涂山别墅!” 她的声音仿若梦寐,语气威严,却不容拒绝,楚傲然竟不由自主任她换了上身衣服。 “冉刍你知道么,除了苏蓉雁,我从没给别人换过衣服,曾经她牵过我的手,我以为,长大以后,要么我娶她,要么我嫁给她的……” 女子呓语着,目光倥偬,眼看她又要给他解带,楚傲然总算惊醒起来,厉声喝道,“余芳菲,你醒醒,你着魔了!你喜欢女人,但我男的!” 第二百零一章 相爱相杀 这女的喜欢女的,真是始料未及。 楚傲然暗忖,她自是青梅,可众人眼里她的竹马那个白子卿又算个什么存在? 他这话确实如雷贯耳,振聋发聩。 余芳菲身体微震,清醒过来。 淡脂红的色彩在她脸上晕开,她忽然喃喃说道,“也对,这里不合适!” 然后她坚持回到驾驶位。 一路风驰电掣,怒咆的酒红法拉利奔腾如沸,一路恍若闪电火花噼里啪啦,楚傲然提心吊胆不说,还颠簸得险些当场五脏六腑都翻转过来! “你这个疯女人!”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楚傲然扶着腰,大口大口粗喘,怒骂出声。 然后他就发现有些不对,这地方居然是高速之外一个小岔道,枫林夹道,寂静无人,远近有鸟鸣啾啾,他迷惑茫然,“停这里干嘛?” “这里合适。” 女子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平静说道,“还不快点?” 楚傲然蒙圈了,“啥?” 她目光里透着古怪的热情和冷酷,“让我看看那小娘皮子心心念念的男体,究竟哪里好了?” 楚傲然终于明白过来,郁闷说道,“你应该洗把脸,清醒清醒,再来说这般的糊涂话。” 她诚然美与媚,惊心动魄。 但他委实对她性格欣赏不来,蛇蝎女人,沾染不得。 他转身,“回去吧。” 她一把揪住他后衣领,面若寒霜,攻气十足,“你敢忤逆我,也要悖违我的意志?” 楚傲然只好再转身,拨开她的手,很认真的说道,“若不是发乎情,从来都有伤害,不是你就是我。你何必因为她而为难你自己?” 她居然吃吃的笑了起来,高高在上,却有些神经质的说道,“姓冉的,你特么敢教训我?你究竟依从不依从?” 楚傲然不惧,直接将她推回去车子里,“走吧,回到了去,你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她竟然伏在副驾位泣不成声,渐渐虚弱。 楚傲然这才听音惊觉,“你身上居然也有伤?” 她只是极度虚弱,任由他翻转检查。 确实他没听错,她小腹偏左的,也有一个窗口,被他刚才一推,拉扯崩裂,已然见血。 楚傲然皱眉说道,“咋回事?” “咋回事?” 余芳菲歇斯底里嘶吼,“她告诉我她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结果她捅我?” 说着话,又拉扯了伤口,她脸色煞白,汗珠滚滚而下。 楚傲然错愕,“所以,她那刀伤?” 女人之间相爱相杀的热烈感情? “没错,是我捅的。” 余芳菲咬牙切齿,“她居然又想诱惑看守,我真恨自己心软,竟然还是没舍得要她小命!” 楚傲然才发现,这两个女人之间的纠缠,似乎比自己原先设想的复杂了很多。 他没多说,默默给她处理伤口。 他不喜欢这样的蛇蝎女人,但他究竟是个医生。 只不过他能治好她身体的伤,却抚慰不了她内心的创。 肉体上的伤,和心灵处的创,那个毁人更甚? 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吧,谁又能想得到,看着这么美好,高高在上的名门千金,她也有爱不得,求不能。 “今日之事,你若敢泄露半个字,哼!” 但楚傲然实在不怂下车时候她这句语带威胁的话。 她恢复得不错,其后依然如故的接受他的护理。 完事以后,楚傲然揣着小有些饱满的银行卡,走进了时尚雅轩。 “真没想到,人没找着,这么下去,我倒差点要习惯自己护理师的角色了。” 他报了金馨的数据,着蓁桃她们为老婆定制。 然后一边挑衣服,一边嘀咕,“有来有往,我忙到现在才有空也给她买几套衣服……” 然后他毛骨悚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难以置信的看到了花想容。 花想容秋波流转,答非所问,嗔怪说道,“昨晚你回去了,也不喊人家一声。” 楚傲然鸡皮疙瘩迭起,“你睡得好好地,我喊你干嘛?” “好吧,不过这么巧,那你给我买几套衣服呗,最好是定制的。” 花想容挨挨凑凑的靠了过来,“那秋装最新几款,人家很喜欢呢。” 楚傲然下意识推开她,板着脸说道,“想要自己挣钱买啊。” 花想容幽怨看着他,“才看到你和那个富家女一起,各种怜惜她,不过让你帮我买几套衣服,看肉痛得你!” “你跟踪我?” 楚傲然震惊了,这花想容真是个幺蛾子里手啊。 花想容住在月楼,自觉满意,心知瑶光和月楼是一个富少了,所以大大咧咧去找赵小惠,以炫耀自己“正宫”地位。 楚傲然见赵小惠对她莫名有些好感,也就任由她们相处了。 可你天天诱小惠那样的单纯人出去逛街也就罢了,你跟踪这事情,玩得有些过火啊。 “不这样,我怎么知道你心心念念的,居然是那个余家大小姐?” 花想容酸溜溜的说着,不满的说道,“你为了她,鞍前马后,废寝忘食,连自己别墅都不回去,我不过让你买套衣服,对于你而言,湿湿碎小意思啊。” 她说得理直气壮,好像他为她埋单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楚傲然正色说道,“花想容,你要整明白,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啥关系也没有,我的钱是我的钱。” 几套衣服,确实在楚傲然这里算是九牛一毛小芝麻大小的事情。 可我有钱就非给你买东西不可么? 他是真对这个物欲熏心的前女友失望透顶了。 “我还非就要你给我买不可了。” 她凑过来,面色诡异,压低声音,低低说道,“你信女人直觉这东西么?直觉甚至有时候,比什么理性思维,和逻辑推理,更加容易命中事情真相?” 楚傲然悚然而惊,“什么直觉?什么真相?” 难道……楚傲然几乎不敢往下设想。 她是他前女友。 可以说,她对他的了解,比金馨这个对他相敬如宾不相睹的,深刻多了去了。 这段时间,近距离接触的,莫非给她看出来了什么破绽? 花想容面有得色,避而不答,“爽快点,你究竟给不给我买?” 她越是这样,楚傲然越是吃不准,被迫无奈,只能给她定制了三套衣服。 第二百零二章 被识破了? 楚傲然心中恶寒,出了时尚雅轩,就迫不及待离开了这个女人。 他想起来那个齐小念的话,有意往上游龙渊龙潭的水上鱼庄走一趟。 谁知道,经过凌波阁的时候,他顿时有些汗流浃背。 哎妈呀,他居然在门口看到了那辆熟悉的宝马车。 老婆居然来凌波阁洽谈业务? 这万一发现自己不在里面,那可要凉凉啊。 他赶紧从后面进去,换了自己的工作服。 金馨确实在谈生意。 曦华新客户,滕重达。 金馨此刻,就正和縢重达方面的负责人姚信面对面坐着。 姚信目光贪婪看着眼前的女人,可语气傲慢,“金总,我一会还有个客户,你只有十分钟时间,时间无多,请把握。” 金馨赶紧阐述自己公司的优势,说道,“姚总,我们曦华,虽算不上一流行列,但我们以精微,优质,和信誉见著,潜力极大,选择我们曦华,縢重达一定不会失望。” 縢重达不会失望有什么意思? 关键是席老他的孙子态度如何,会不会失望啊。 姚信说道,“金总,嘴上说的,终是虚的,我们縢重达,看得都是实实在在的东西,你们曦华,始终无法跻身行业前列,就说明真的并没有那么好。” 金馨很郁闷,误以为对方依然对上次吊脚楼自己突兀消失的事情耿耿于怀,说道,“姚总,那件事,真的很抱歉,可怎么说,真不是我傲慢,我是真的不胜酒意,知足掉到了江里……” “金总,和那事无关。要我答应这生意,倒也不难,还是那句话,我要曦华百分之四十股份。” 姚信说道,“不给股份也行,风闻你们金家有个秘方,我要那个秘方的共享。” 金馨手足冰凉,“可是,百分之四十,这太过强人所难,至于秘方,那不过空穴来风,我们金家真没那个秘方啊。姚总你不能人云亦云啊。” “金总,您既然没有这个诚意,我看我们双方的合作,还是算了吧。” 姚信起身,“我日程匆匆,一会还得见吉老济呢。” 做生意就得欲擒故纵,他不信她不被迪奥得死死的。 金馨当然断无可能为了这生意而拿出什么秘方,况且这秘方不过一个条形玉石,自己金家人,真没人解读出来,只能无奈看着对方离开。 她出了雅间,有些意外,“傲然。” 楚傲然见她这样,知道生意砸了,自然安慰一番,说道,“这种人。摆明了就是为难曦华,低三下四的生意,不做也罢。” 金馨说道,“多赚点钱,总是好的,至少想像现在招人,有钱能不费事了。” 楚傲然心想,有些事情,真不是有钱就一定不费事费时了。 自己有的是钱,可是花了大气力去找寻,不一样没结果? 他只能安慰说道,“金馨,你放心,还有我呢,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的……” 金馨眼眶微红,正要说话,忽然有人冷哂声音响起,“你丫就一个废物,能成什么依傍?” 回首又见她。 金馨错愕起来,“妈,你怎么也在这里?” 陈媛缓步过来,漠视楚傲然,拉着金馨,“过来这边,你席锐哥旁边这个雅间和我商量着怎么拿下縢重达的订单呢。” 金馨说道,“席锐哥他有办法?” 她不喜席锐,可一心想着公司发展,多赚些钱,好找到爷爷,一听席锐帮忙,还是有些心动。 “你席锐哥对你的好,你又不是不知道,若你席锐哥都指望不上,你还能指望谁?这小子么?他能管什么用啊?” 陈媛看着楚傲然的眼神,要多藐视有多藐视。 金馨内心天人交战,终是无奈放开楚傲然的手,“傲然,那我过去商量一下,你也先忙去。” 楚傲然很纳闷,一把拉住她的手,“金馨,席锐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不清楚?他指定又是包藏祸心才来找你们的。” 金馨说道,“傲然,对不起,为了赚钱找爷爷,我无论如何都要一试。” 楚傲然说道,“我和尚庆楼风老板熟稔,他都答应我了,会全力帮我们找人的。他人脉广,道上吃得开,很快应该有消息了。” 金馨摇了摇头,不认可他说法,“封老板是生意人,说的好听,可毕竟没钱办事没动力……你别劝我了,我就是去听听他怎么说,办法好的话,我会考虑的。” “难分难解是吧?” 陈媛冷笑,“那就一起进去好了,也好让你个废物看看,什么样的,才叫真男人,才是女人真正的依傍靠山。” 说着,也不管楚傲然态度如何就直接将他推进了隔壁商务套房。 席锐还是老办法,要入股曦华制药公司。 而縢重达的条件,由他席锐入股份来满足。 楚傲然一听就暗骂席锐卑鄙无耻下作。 那縢重达一看就和席家有瓜葛。 这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在两者之中哪一个手里,不是一样? 入了股,回头随意耍些心眼,以陈媛的秉性,这金家的大权,就要被架空了好么? “老婆,不能答应,这厮就是狼子野心!”他低低提醒。 金馨也不傻,说道,“我想得明白,容我考虑考虑。” 楚傲然便不好再说什么。 晚上的时候,楚傲然走了一趟龙渊龙潭的水上鱼庄。 里面是个水农乐场。 即是农家乐加上水上乐园,位于龙渊龙潭侧畔。 秋凉了,玩儿水上乐园的人不多,但农家乐的人益多,很是热闹。 楚傲然转悠了半天,寻找所谓的惊悚之地。 结果只发现了一个鬼屋,除此之外,压根没有和惊悚挂钩的地方。 他和一帮子俊男靓女一起,摸黑进了鬼屋。 确实装扮得鬼气森森,令人惊悚。 那些找寻刺激的男女,惊恐而叫,于漆黑之中,抱作一团。 楚傲然不信鬼神,自己不慌,却也被人抱得紧紧的。 那温软触觉,再加上暗香盈鼻,是个女人无误了。 惊慌失措,紧紧抱住他,没说一句话,却浑身在发颤。 比对周围的尖叫声声,他不免犯嘀咕。难道她竟是个哑巴? 第二百零三章 鬼屋里的女人 楚傲然心知这丝毫不见光的鬼屋,确实瘆人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胆子大,只好任由她抱紧,但渐渐他发觉不对,因为接下来的一段路程,他发觉二人渐渐远离周围那些尖叫着的大部队。 原因当然是这个抱紧自己颤抖的女人,在有意无意的拉扯自己,偏移了鬼屋正轨。 “你谁,想要做什么?” 楚傲然忍不住出声喝问。 同时摸出手机,照亮那个女人的脸。 顿时他吃惊,“是你……吁……你是谁?要将我往哪里拉扯?” 水草般缠身的这个女人,赫然是被余芳菲驱逐离开的齐小念。 要知道他是以楚傲然的脸进来的,所以迅速改了口。 “怎么是你?” 齐小念也大吃一惊,下意识推开他,“你这个废物,怎么会是你?” 她当然认得金倩倩那个倒插门的无能入赘姐夫、 楚傲然装糊涂,说道,“你认识我……啊,我记得了,你是倩倩她同学!” “我呸,你个专门吃白饭的废物,你的味道咋这样……该死的,害得老娘抱错人了!” 齐小念膈应的看着他,啐了他一口,走了。 楚傲然一脸蒙圈,听她的话的意思,莫非是在专门等自己第二身份冉刍? 齐小念知道自己有些用心,在问苏素素关于一些余家人活跃的隐秘之地。 若她真的是在等冉刍黑灯摸火进来,这不免可怕。 花想容依仗直觉,似乎发现了自己身份。 而刚才这女的,光靠闻嗅,就能找出黑暗里的冉刍? 看样子自己随意改改样貌,还不足以混得风生水起啊,以后连气味,语气,都要有两个身份的明显特质才行。 楚傲然怀着疑惑,出了鬼屋,转念换了身份,又排队买票进去了。 因为忽然想到,这齐小念在那里等着冉刍,说不定有她什么特殊目的,甚至可以帮助他揭秘余家的面纱雾里花容,找到金老爷子呢。 黑暗里果然又有人摸上来,紧紧抱住他。 走得方向和刚才不一样。 触觉和香水味,也泾渭分明。 楚傲然到了无人处,那人自动亮起手机,惊喜交加说道,“冉刍,你果然来了。” 楚傲然就更加云里雾里不明所以了,讶然说道,“苏素素,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苏素素说道,“很简单啊,余芳菲她时常会用一种鹿麝香和狸涎香的混合香剂,你时常和她一起,识别程度太高。” “那你怎么在这里,你知道我会来?” “当然啦,你要不是好奇,早上又怎么会问我?” 一提这个,楚傲然就有些不悦,“你早上那样跟我说话,是利用我对付齐小念?” “冉刍,你是这样看我的吗?” 苏素素有些幽怨,痴痴看着他,“难道我的心意,你真感受不出来?” 楚傲然见微暗光色里,她水润秀眸秋波流转,心一荡,都不敢直视她,退步避目说道,“我不知道。但至少应该有利用的成分在里面。” 那句话,他没直接说出来,“被利用的感觉,真心不好。” “可她害了我姐!” 苏素素明白他的意思,扑身近来,紧紧抱住他,“我恨她,我要替我姐报仇,她自然也心知肚明,处处提防着我。有那样的机会,我当然不放过,可这真不是我诚心要算计你,利用你啊,冉刍,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她齐小念也看得出来,我喜欢你,她才盯着我,逮了我们一个正着!” 楚傲然想说,你放开,你似乎不是我的菜。 但到了这里,这成败似乎在此一举,他只能继续美男计了,“那你在这里等我干嘛?” 苏素素滑进他怀里,弱弱的说道,“我要你的帮助。齐小念和余芳菲感情极好,我这样令齐小念离开,她们两个都不会放过我的。” 楚傲然留意到她几次对余芳菲直呼其名,佯装不安,“你这是要和芳菲过不去?我哪敢和她对着干呢,她可是我这小小护理师的金主啊。” “你少装了,我哪能看不出来,你压根不是什么美体塑型师和护理师。” 苏素素语出惊人,“我早就调查过你的出身,还有在百嘉雅的一切了。你的资料很完善,无懈可击,可是我派人去了乡下,悄然了解过了,那冉刍早就失踪了,也不是你这样的模样的。而你在百嘉雅,无所事事,到了芳菲出现挑人,一鸣惊人,你有这个本事,却偏偏挑这么一个难以伺候的金主,当然不应该是品味独特,而是另有所图,对吧?” 楚傲然心里骂娘,心说这些女人都怎么啦,怎么个个都有令自己人设崩溃的本事? 他只能假装气愤说道,“苏素素,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装,你继续装!”苏素素笑道,“你是不放心我吧,说实在话的,伴君如伴虎,这余芳菲实在飞扬跋扈,心狠手辣,谁能真正和她合得来?靠近她的,还不都冲着她的富家女身份来的?我啊,整天提心吊胆的,担心自己会步了姐姐的后尘,我现在只想报仇,让她们得到报应。” 她痴痴看着他星星似的眼眸,“余芳菲倚重你,又有我策应,还有什么是不可以图谋的?所以,冉刍,我能依赖你么?正如不管你接近余芳菲要做什么,我都会不遗余力帮助你!” 楚傲然沉默了好久,才终于启齿,“其实你大可以不必如此。只因你姐她还活着,活得好生生的。” 他终是不落忍。 女人的生命如花,最美的季节,肩上应该担挑些风月故事,堪折在心爱的男子手里,别整天活在仇恨,和对物欲的追逐里面。 “你说的是真的么?” 苏素素说道,“你怎么确定呢?两年了,她要是活着,怎么声息全无?” 楚傲然想起来之前余芳菲嘱咐的话,说不能外泄,但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我见过她了,她很好,你不要盲目去复仇,仇恨真的能毁了一个人一生。” 苏素素急切说道,“所以,你是白天见到她了?她在哪里啊?” 楚傲然怕她直接闹出乱子,自然不敢直言,说道,“你只要知道她活着,还很好,就够了,你千万别不理智的得罪余芳菲了。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第二百零四章 龙渊地城 经过了苏素素的解说,楚傲然才知道,这鬼屋对于外人而言,是刺激的惊悚游乐场,可对于余芳菲那些狐朋狗党而言,却多了些闻香识人的小调调。 只因为这鬼屋,其实是鱼庄底下世界的入口。 偌大鬼屋,有七个入口,一星期每天不限定的随即开放一个入口,通过闻香识人的法子进去。 这小调调,也只局限于余家那些亲信出入底下世界之用。 楚傲然见余家居然又这么诡秘之地,心知金老爷子很大概率,就真的被关在这里。 这里是龙江流经龙城的中上游,金老爷子在河口独岛失踪,想必是他们走水路,避过了都市现代化的监察线眼。 否则以以这个世道林立广厦到处部署的摄像头,以扈青和钱多多的能量,怎么会找不到人? 楚傲然得苏素素帮忙,终于在黑暗里,被牵引进去了地下世界。 进了暗门,像是去赶地铁似的,沿着电梯下去,经行弯弯绕绕的数段甬道,终于进入底下喧嚣的娱乐城。 龙渊地城。 音乐奢靡,热闹非凡。 苏素素在引路,楚傲然低着头,脚步匆匆,只希望别被人看到了自己的脸。 某一刻他从卫生间旁边经过,心头震惊万分,望向某个地方。 苏素素回首,察觉他的滞慢和错愕,不由得问道,“怎么啦?” 楚傲然以冉刍的脸面,收敛惊异之色,说道,“没什么,就是看到了一个人,似曾相识。走吧,我们继续找可疑之处。”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当他看到某人恍若一个他我似的,从不远处经过,他还是感觉玄妙。 他边走边心底嘀咕,龙五居然也在这里,难道绑架金老爷子的事情,和他有关? 底下世家极大,有些地方,以苏素素的权限,是没有准入的,所以一圈下来,压根没有什么发现。 就在这时候,苏素素的手机作响,她看了下,匆匆离开,“她们找我,你自己找找看,但千万小心,别打草惊蛇了。” 楚傲然便无头苍蝇般,嗡嗡嘤嘤,转到东来,转到西,绕一个圈儿打转来。 他觉得最可疑的地方,就是库房那边,那边的防卫森严。 他正琢磨着,要怎么才能踅摸进去,然后有人冷不丁的拍了一下他的肩头。 他还以为苏素素回来了呢,结果他扭头又是一惊,“怎么是你?” 齐小念似乎正是从龙五消失的方位过来的,此刻她身子远离摇红烛影,浸在阴翳里,眉眼薄凉,“怎么,你都能进来,所以觉得我一个过气的之人,就没办法进来了?” “行行行,我知道你厉害,毕竟烂船都有三斤钉嘛。” 楚傲然想起刚才被她搂住的情形,心知她对这里太过熟稔,要想混进来,简直易如反掌。 齐小念脸色有些不快,上下打量他,“你鬼鬼祟祟的,究竟在找什么?” 楚傲然一点也不怕她,也在上下打量她,“怎么,你打算揭发我,赢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齐小念见他神情戏谑,不由得想起来他在镜湖对自己的荒诞不经,想起了两个人近身接触的暧昧情景,不悦哼道,“这还真说不好,你敢对我那般无礼,我确实应该揭发你。” 楚傲然说道,“所以,你该不会真的就是知道我可能到这里来,专门在这里守株待兔的吧?” “对啊,我刚才可是亲眼看到你和苏素素卿卿我我的到处乱瞄,天赐良机,我岂会错过?” “可你要真想抓我,不应该直接通知这里的负责人?为什么直面我,跟我说这么多废话?”楚傲然勾唇,邪魅一笑,“所以,你该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我喜欢你个头!” 齐小念哼道,“真晦气,才遇到一个邋遢家伙,又遇到一个怪诞的,你们真是一个德行的绝品,难怪我会认错人!” 楚傲然心一动,顿时想起来了龙五。 难怪她心情不好,敢情抱过自己之后,她刚又见着龙五了吧? 果不其然,齐小念冷冷说道,“其实我知道你进来干吗,你是来找人的吧?” 楚傲然一愣,反问道,“何以见得?” 齐小念呵呵笑道,“你身上既有余芳菲的味道,又有某个鬼厌神憎的家伙的气味,你要不是两边奔走,何以至此?” 她惑道,“只我有些看不明白了,金家那个废物赘婿,到底有个什么样的通天手段,既能让金馨那样的女人服服帖帖,又能让你这样有大本领的人为他奔走?若我猜想的没错,那废物和宋家人关系不赖,就是因为你给了他美容和治疗的方子吧?” 楚傲然每回和她对话,都十分的胆战心惊。 这女人,该不会是魔鬼吧? 这些在别人看来,毫无瓜葛的事情,落在她眼中,随便勾勒一下,就轮廓毕现了。 除了她暂且没想到自己就是楚傲然,其它要害关系,她已经看得七七八八吧了。 楚傲然有些可惜,这么一个精明的女子,这聪明没用在正面,诸如营生,商业等等上,而是用在了揣摩人心,这样的女子,也是个名副其实的才女啊。 他警惕说道,“你想要怎么样?” 齐小念说道,“我就是想确认一下,你是来救金天昊的吧?” 楚傲然没想到自己的一颗心,跟剖开了摆在对面面前一般,“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齐小念说道,“不是的话,这种是非之地,你还是赶紧走吧。是的话,你跟我来吧。” 楚傲然再次愣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深深看了她一眼,觉得她并非开玩笑,才说道,“你不像开玩笑,你真要为了帮我,而冒再次得罪余芳菲的危险?” 齐小念说道,“自然是等价交换的。我帮你救出金天昊,你帮我救苏蓉雁。” “你要救苏蓉雁?你知道她还没死?” 楚傲然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苏素素的说法,齐小念就是当初的举发人,她怎么会救苏蓉雁? “怎么,我为什么就不能救她,不能知道她没死了?” 第二百零五章 黑水牢 齐小念看着他,冷笑道,“看样子你都被苏素素那小娘皮灌了不少迷魂汤啊!她是不是还告诉你,我害她她姐姐,我万恶不赦啊?” 楚傲然有些看不透这事情了,索性沉默不语。 齐小念便说道,“我就知道,那小娘皮擅长蛊惑人心,只是我没想到,你冉刍平时看着这么高冷的人,也会着了她的道。” 楚傲然说道,“你们各执一词,我又怎么知道谁真谁假?” 齐小念看着他,忽然面色大变,“你该不会真的信了她的邪,告诉她苏蓉雁的下落了吧?” 楚傲然说道,“她们毕竟姐妹……” “你住嘴!” 齐小念忿恚呵斥,说道,“你这样的滥好人最是可怕,这样好心做坏事,你是要她们姐妹一起死啊!” “你要的人,就在女卫生间七号入口。” 齐小念折身就走,“人你现在是救不到了,去看一眼,赶紧跟我上涂山别墅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你什么意思?”楚傲然云里雾里。 “要苏蓉雁的命的,是她苏素素而不是我啊!难怪她牵狗似的将你溜一圈,就借口离开了!冉刍,你私色迷心窍,好不糊涂啊!” 齐小念简直恨铁不成钢,“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 她飞快离开,楚傲然耳畔犹然萦绕着她讥诮的话语。 她说,苏素素竟然才是要置苏蓉雁于死地的那个人! 她居然知道苏蓉雁的下落。 看她急匆匆离开的模样,急赤忙慌的,楚傲然莫名有些心虚。 再想起之前苏素素的迫不及待问自己苏蓉雁的下落,脸上的亢奋,竟有几分狰狞之意,他便开始隐约觉得齐小念说得似乎也不无道理。 金天昊确实被囚禁在龙渊地城。 楚傲然透过那个勉强放的进去一个破碗的铁窗口,看到里面的老人,满脸憔悴,趺坐在地,他便顿时泪如泉注。 窗口外,是l形的水牢。 l处,三面光滑直壁,地面缓坡向外,自然不是直九十度角,而是约莫一百一十度角左右。 l底部的缓坡,不过一米半左右的地方,老人勉勉强强能跻身,坐在那里。 然而那里气温极低,空气潮湿,这牢狱的第四个面,赫然是汪浊恶的黑水。 昏沉的微光里,隐隐可见,那黑水里有什么毒虫在蠕动,令人惊悚。 坐在那里,寒彻透骨不说,还时刻警觉,不敢阖目休息。 很简单啊,一疏忽,就会顺着缓坡滑下,落入浊恶黑水里面。 黑水牢,黑水牢,别提多折磨人了。 楚傲然忍不住摸一把泪,低低喊道,“爷爷,爷爷!你还好吗?” 金天昊错愕抬头,吃惊起来,“傲然,是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楚傲然说道,“找你好久了,快,别说这么多了,把这些药材拿去,我还没法救你出去,我刚才打晕了看守,却并没在他们身上找到钥匙。” “你那个位置,是没法开门救人的。” 金天昊说道,“因为这个门户和牢狱一样大,只要一开门,门内的我,就会被挤下黑水里面,而水里满是他们豢养的毒虫。只有从里面的黑水甬道乘船过来,才能有可行性!” 楚傲然闻言,这才细看门户,发现确实如此,这三面墙赫然是一体的,共同构成了那个门。 那是〕形门,配〕形石室,从自己当前位置推开门,里面的人就会被击落水里。 “他们如此的苦心孤诣,究竟是图谋些什么?”楚傲然将药递给金老爷子时候,忍不住开声问道。 老人旋开瓶盖,服用一颗药丸,身子精神了些,说道,“他们就是想要我金家曦华制药公司,同时要我这条老命罢了。但人活一辈子,到我这个知天命的年纪,活着也许就是年轻一辈的负担了,死倒没有什么可怕的,能让那些一直伏线的灰蛇惊出,也算是值了。傲然,你们不用替我担心……” 楚傲然说到,“爷爷,你放心,我定要救你出来。” 这时候,水牢外传来了脚步声。 老人说道,“这事情,有龙家的人牵涉其中,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傲然,你先隐忍离开吧,真要救我,也不急在一时,有万全之策了,你再过来吧,你快走!” “那件事,你做得很好,你就继续如此就好了,没有我这边的命令,千万别打草惊蛇!” 楚傲然确实听到了外面传来了龙五的声音,似乎他正边走边和谁在说这话,毕竟他送过他一个手机,那个声音,楚傲然还是挺熟稔的。 但另外一个人,声音低沉,微不可闻,楚傲然别说认出他了,就连话都没听清楚。 他便说道,“那爷爷你在忍耐一时半刻,等我设法救你出去。” 好在那些人虽然进了水牢,却不是对着这么位置来的,就连这边看守被击昏了,都没人留意到,楚傲然顺利的,悄然退了出去。 他离开这底下热闹城,却立马手机叮铃作响。 “芳菲,怎么啦?”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啦?” 那边的余芳菲暴跳如雷,“我警告过你要守口如瓶的,说,你为什么这么快就泄露出去了?” 楚傲然一头雾水,“这,这事怎嘛啦,我还没整明白你为何大发脾气啊。” “之前是她杀我,被我捅了,然后一心求死,不配合治疗,如今,涂山别墅来了歹人,苏蓉雁她这会是真的被人刺伤了,冉刍,我告儿你,要她有个三长两短的,这事你得负全责!” 楚傲然暗叫晦气。 依照他的尿性,这会找到金老爷子,第一时间,自然是去和扈青钱多多他们合计,以策万全。 自然意味着图穷匕见,再也不用那个刁蛮狠辣女人虚与委蛇了。 可牵扯了苏蓉雁,这事情,就和楚傲然原来的构思有些出入了。 那人终究是一条鲜活的性命。 楚傲然只好一边吩咐扈青和钱多多他们商量对策,一边坐车直奔涂山别墅。 涂山别墅,位于城郊,距离还是蛮远的。 楚傲然火急火燎赶到,发觉余芳菲所言非虚,苏蓉雁真的宇刺了,还伤得不轻。 第二百零六章 真相? 苏蓉雁的小腹,被捅了一刀,肩头和肋下,也中了数刀,所幸并没致命。 但她原就失血,此际又鲜血淋漓,当场休克过去, 楚傲然匆匆给她处理伤口。 早有护士上前,给她输血。 没看到苏素素,也没有齐小念的踪迹。 但楚傲然知道这事情和她们两个脱不了关系,而苏蓉雁遇刺自然和自己更大有瓜葛,因此余芳菲一顿斥责,倒是第一次数落得他没有丝毫委屈之意。 苏蓉雁原就身体无比的羸弱,即便得到了他的救助,仍是陷入了深度的昏厥。,久久不见醒来。 但至少她深深浅浅的睡着了,气息虽羸弱,但很平和,总算是暂且吊着了一口气。 楚傲然离开,很快接到扈青钱多多他们的反馈,“报告少爷,我们的人强行破歌而入,然而压根水牢找不到人,估计是别转移了!” 楚傲然在人来人往的大街缓缓跌坐! 这一切都怪自己,为了救护苏蓉雁,没紧紧地守住这龙渊地城,以至于人被转移了。 如今这么打草惊蛇,估摸着再要找到人,难上加难了。 楚傲然确认金老爷子果真下落不明,被迫无奈,只能权且继续和余芳菲虚与委蛇。 既然知道是余家人所为,那就总有能够找到的时候。 况且换了个地方,估计金老爷子不受黑水之苦,应该能够支撑到自己找到他。 想到这里,楚傲然又是义愤填膺。 便如同训鹰,这龙家人及其走狗余家人,手段如此的卑鄙下作,居然用缓坡和黑水,折腾一个快七老八十的老人家,令他日夜警戒难免,憔悴如是,这等令人发指的手段,简直是禽兽才做的出来! 他正咬牙切齿,忽然手机来电。 他一看,是齐小念,匆匆赶往她所说的一家大排档,他面色不善的看着她,“是不是你前脚离开,后脚就告知余家的人,所以他们警觉,把人转移了?” 齐小念有些凄然的说道,“冉刍,你就是这么看我的?你既然横竖看我不顺眼,在镜湖,那会你何苦救我来着?” 她匿下后面的话,没能启齿吐纳出来,我可是和你那般肌肤相亲来着了。 楚傲然冷笑,“若非如此,他们怎么反应这么快?我才出来,里面的人却被转移了!说,苏蓉雁是不是你的调虎离山之计?” 齐小念一听就来火,“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将这事情告诉了苏素素,能有这种祸事?这事情,从头到尾,都该怪你自己,你不知道自己身上找原因,却来责怪我,有意思?” 楚傲然怒道,“我怎么知道,那苏蓉雁,是你的人刺伤的,还是苏素素的人?再说了,我再三思忖过来,她们姐妹情深,怎么会同根相煎?是你的可能性更大,你却跟我说我要她们姐妹一起死的这样的混账话!” “最是宿敌姐妹妒!这句话你能理解不?” 齐小念冷笑说道,“既然你和那个废物有些关系,我就拿他身边人做个例子好了,似如那金馨和金家老幺,年纪差了近十岁的,我且不谈,可和她双胞胎姐妹的那个金香香呢?” “双胞胎,一起从母体出来,够手足和姐妹情深了吧?可为什么他们姐妹素来不和,相互针对啊?” 齐小念说道,“很简单啊,两个人同时来到这个世界,以相若的身份,在近距离相互竞争,有些东西,你得到了,就意味着我的份额被占有了,这如何不起恨意?苏素素和苏蓉雁,同样是双胞胎姐妹,一起长大,一起读书,一起……” 她沉了一默,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一起喜欢上同一个……女人!” 楚傲然直到这时候,才确认,这个女人,确实知道余芳菲很多秘密。 但他不免好奇,以余芳菲的个性,对于知道自己这么多秘密的女人,本应最是忌惮不过,可见她犯错,居然只是逐离,难道余芳菲这蠢女人,就不知道,似目今这般,她终究会将她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说给第三人知道么? 他嘴上问道,“什么意思,那苏素素也喜欢女人,喜欢余芳菲?” “你怕是不知道,最先喜欢余芳菲,和她搞一起的,就是这个口蜜腹剑的苏素素!” 齐小念说到“口蜜腹剑”一词的时候,嘴角噙着冷笑,“只不过那会余芳菲喝醉酒了,醒后误以为是她姐姐,这苏素素对其姐积怨日深,终于到了相煎地步,当初举报她姐姐的,也不是我齐小念,而是她苏素素!我齐小念和小满感情极好,又怎么会出卖他?” 说到这里,她大概是心头激愤使然,滔滔不绝,“我便将这件事原委全部说给你听吧,你听了就明白了。” “被苏素素暗示诱导,余家家主偶然发现两个十六七岁小女孩的乐此不倦的把戏,自然大动雷霆之火,将两人痛斥了一顿,给女儿联姻,即是白家子卿少爷,甚至扬言要将苏蓉雁卖到烟花巷子去,可仍然没法制止此事。” “余家家主气急败坏,于是在十八岁那年,要将苏蓉雁纳入自己‘后宫’,借此告诉余芳菲,这女人她其实喜欢男的,以此纠正宝贝女儿的取向。自然,又是苏素素使坏,这事情被余芳菲逮了个正着,当然余家家主要的也是这个效果,果不其然,余芳菲自此动辄不给苏蓉雁好脸色,他以为这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了,也确实苏蓉雁事发以后,知道害怕了,便老老实实找自己的男朋友,谁知道她才和小满好上,又被余芳菲撞见了,所以气恼之下,便有涂山别墅的金汤凰囚凰金丝笼!” “苏素素心心念念,可只要其姐不死,余芳菲便对她视若无睹,她又岂会放过她姐姐?” 楚傲然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竟然觉得其中细节,确实合乎情理,难道真的是自己错怪了齐小念了? 但楚傲然依然不明白她为何帮助自己找到地城水牢,“那你究竟为何帮我?” 齐小念淡淡说道,“我不是帮你,我是帮我自己。但有些事情由来已久,三言两语讲述不清,我既然无法解释我自己,你权且当做,这是我的分内之事,我觉得应该这样做,我便这样做了,你也不要感激我,只因这真的就是我的分内之事。” 第二百零七章 城主苏素素 楚傲然理不清这几个女人之间的那些事。 当然他也没兴趣深入了解。 他去见苏素素。 苏素素只推说帮余芳菲备赛,没空一见。 楚傲然暗道难道齐小念说得竟然是真的,对方确实是套出其姐下落,转头买人行凶,更让龙渊地城的人转移了金老头子? 两边通吃,玩得溜溜转,现在避着自己? 接下来两天,新概念模特大赛在金洲隆重举行。 余芳菲对冠军志在必得,余家的人,红红火火恍恍惚惚,都在为这件事奔走忙碌。 余芳菲因为苏蓉雁受伤一事,极为不待见楚傲然,若不是因为他有真本事,余芳菲不得不依仗,只怕老天爷才会知道,她会怎么对这个“冉刍。” 护理这事情,对于楚傲然而言,第一次会立竿见影,其后帮助确实不大,也乐得偷闲,趁着余家人分心,再次摸进去了龙渊地城的水牢。 被钱多多和扈青的人突袭,这里如今是人去牢空,满目的空寂,那牢狱门户不见了不说,就连里面的黑水坑,都被填平了,做了混凝土地面,还盖着防护膜。 旁边的牢子,还是当前的模样,楚傲然细心观察了一番,忽然毛骨悚然,脊梁背都全是冷汉。 细看才发现,这牢狱有些眼熟。 像……那天那个古怪的梦。 那天梦里,有女子身戴桎梏,伫立黑色泅炼石,手足都是黑色链条禁锢着,那个画面的背景,竟莫名的和这里相似。 真是奇怪的感觉。 楚傲然心知道这里的线索已经断了,在别处又找不到疑处,只能悻悻然出了来。 他正要离开,忽然看到了那个龙七的身影,低着头,行色匆匆。 “这厮怎么也来了这里了还往这里的管理处闯?” 以扈青和钱多多的能量,自然知道,这家伙非龙家核心子弟,不过借着龙五的名头耀武扬威。 但龙家子弟出现在龙城,缄默了这几个月,自然所图甚大。 “或者和金馨她爷爷有关系呢?” 楚傲然于是跟了上去。就见他大摇大摆往里走,看得出来,他对这里极为熟稔,甚至自恃身份,压根不将别人当人。 渐渐地,楚傲然发现,自己的盯梢,确实是必要的。 就见他抵达管理处,环顾一下,见左右无人,这才走了进去。 这鬼鬼祟祟的,这龙七,就是在友盟的地方头,也是贼眉鼠眼啊,楚傲然见周围无人,也跟紧他。 就见他闯进“城主”办公室,里面一道倩影,面壁而坐,背影对着外面。 那份淡淡流旋的威严,那种寂寥孤寂,即便只是从背后瞥了一眼,楚傲然仍是感觉自己被深深的渲染了。 这余家竟然有这么一位人物? 楚傲然不由暗暗庆幸,自己第一次来时候,还好有人指路否则确实吃不了好去。 只听到那个女人声音微微沙哑,冷冷的说道,“好个龙家纨绔,你冒冒失失闯进来,要来做什么?” 龙乘风说道,“城主。我就是想来问上一问,你们为何那么看中余芳菲,她那样飞扬跋扈的性子,绝逼是那种刚愎自用之人……”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这么毫不客气的跟我说话!” 女子叱道,“你们龙家就是这么做事的?你们答应帮我打下手,只来了一个核心子弟,而且到了龙城,浮于水面,和我面对面的,却是个屁都不如的家伙!你们是不是一点儿都不上心?” 楚傲然觉得这个人的声音莫名有些熟悉,可就是记不得是谁了。 楚傲然听得有些心惊。 这人不过余家的一条走狗,为何有这等勇气狂怼和斥责龙家子弟? 而那龙七听了那人训斥,竟然也不生气,还笑,“对付个小猫小狗的,这样的事情,不就是芝麻小事,何须我五哥出手?何须我龙家出手?您不免有些草木皆兵了,随便找个人,都能处理好了啊。” 女子冷笑,“没想到,这龙家之人的眼光,肤浅如是,出来的时候,你们家族长老就没叮嘱过,务必事事都听我的?” 龙七慵懒的道,“他们说是说过,但俗话说得好,这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做什么事情,咱总得讲个道理,合适的咱就做,不合适的……别这样看着我,不是不做,而是,咱得变通着做……” “滚!” 女子气得浑身哆嗦,再也忍耐不住,娇叱说道,“狗眼看人低,纵然是龙家的种,可终究是非核心的废物,真是气死我了!” 龙七折身就走,“你记得,是你亲口让我走的!” 女子森然说道,“我自然会记得,总有一天你会为今时的无礼傲慢付出代价的!” 楚傲然见龙七折身,自己当即闪入就近一个暗处角落。 待这个纨绔子弟哼着小曲离开,他才再次出来。 就听见那个女人在打电话,“席常志,这次的东西好了没有,能不能速度点,你难道不知道明儿还有决赛,那东西疏忽不得?” “席常志!” 楚傲然听得心里一凛,这席常志不就是席锐的叔祖父,如今的席家实际话事人? “什么,快送到龙渊地城了?”那女人继续说道,“既然好了,就赶紧送进来啊!” 然后女子放下话筒,半晌沉默。 楚傲然忽生警觉,下意识躲到一边去。 便有个人匆匆进来,“姑娘,东西送到了。” “好了我知道了。” 墙上应该有面镜子。 女人看着墙,稍微处理了一下自己,然后折过身来,离开办公室。 楚傲然再次下了一跳。 这女人竟然正是片刻之前跟他推诿说忙碌的苏素素。 只不过因为她声音威严了很多,楚傲然竟听不出来她的声音了。 这个女人,究竟要做什么勾当? 楚傲然想起来,席家狠辣,这苏素素和席家同流合污,沆瀣一气,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事情了。 他悄然跟上。 然后苏素素在另外一件房间开门。 进了去。 楚傲然再次震惊起来,透过橱窗,他一双锐眸,看得很清楚,那是个床榻,榻上沉睡着一个女人,不是别人,赫然就是最近对楚傲然极为不待见的余芳菲。 第二百零八章 蜡烛与粉末 余芳菲居然在龙渊地城。 就见女子取出东西喃喃道,“芳菲啊,这药几乎从无间断,这迷花之药,足以令你一直坚信自己的取向了吧!” 是筷子大的三根蜡烛,点燃,在一屋子的烟雾弥漫之中,那女子走向床榻,从旁边的桌子上取过杯子,掏出一瓶子红红绿绿的药粉,倒了一定的水,和一起,给熟睡的余芳菲喝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蜡烛的缘故,余芳菲迷迷蒙蒙之中,喝药的时候,虽浑然不觉,可还是咳嗽了几声。 然后苏素素嘴里念念有词,说道,“人间四月芳菲尽,芳菲啊芳菲,你要牢牢记住,花无百日红,你大可不必在男人面子搔首弄姿,你喜欢的是女人,是女人,你千万别上了臭男人的当!” 与其说是威胁,实则似恶毒诅咒。 就听到余芳菲躺床榻之上,梦呓似的梦话,“我喜欢女,我喜欢女的,千瓦别上男人的当,千万!” 楚傲然看得瞠目结舌。 席家做的也是制药边缘。 席家人既懂药理,自然也通晓毒道。 他们竟然带来了致幻的药物蜡烛,还带来了古怪的药物。 数年如一日,一直服药。 竟是要让余芳菲相信,自己取向,是喜欢女的! 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并非真的喜欢女的,她取向正常才是。 而龙渊地城,外面多说是余家产业,可楚傲然是真的讶异竟然是苏素素掌控的地下城。 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动静,“姑娘,那边传来警报,说是一度有人闯进了那个水牢!” “都是废物,统统都是吃白饭的!” 余苏素素气急败坏,直接将手下骂的狗血淋,“光杵着,光楞着,这是在干嘛,还不给我到处搜人去?” “是,姑娘,”手下们被训得俯首帖耳,唯唯诺诺,匆匆离去。 但他们又怎么会知道,这人就藏在地城最中心的机枢位置呢? 楚傲然远远看到余芳菲神色容彩不变,知道那蜡烛和药末,诚然致幻,却并没对肉体有害。 他趁乱离开。 金馨还在和曦华新客户滕重达在洽谈。 姚信面对面坐着那才女子身上,炽热的目光一览无遗。 若不是忌惮席千重,就那席家孙子,那般不堪的样子,哼,他都直接夺了这女人了。 金馨难为情的说道,“百分之四十,我曦华是断无可能答应的了。至于入股,也是一样的。我们再三思量过了,还是觉得祖训要紧,曦华的药物方面的机密,是曦华立身之本,同样不会让步。” 她开始打算放弃这个合作机会了,“姚总,很抱歉,那么这个订单,我们宁宁愿不要!” 又伸手过来握了握,十分有礼貌的说道,“俗语有云,生意不成仁义在,就让我们期待以后还能有合作的机会吧。” 姚信没成想,到头来,这女的居然直接的拒绝自己了。 他有些急眼,“金总,您可要想清楚啊,这可是近千万的订单啊!这么好的机会,你真的要把快到手的钱,往外推?” 他就纳了闷了,你们曦华就是在精微优质又如何,被金家背地里作祟,常年累月压制着打击,毫无出头之日,这好不容易送上来的肥鸭子,你忍心让它给飞了? 他真不信这世界还有钱诱惑不了的东西,有不爱钱的女人! 金馨说道,“既然我们没法迎合贵公司的条件,又何必在缠夹不清呢,每个人的时间和精力,都是极其有限的,这有限的时间里,我自然是要花更多的时间精力在其它事情上。” 姚信看得出来,她这趟,是真的要拒绝縢重达,无奈说道,“其实我这段时候有认真考察过了,曦华确实是精微和独具匠心,我们说老实话,也确实很看好曦华的前景,若要和我们縢重达合作,倒也不难,只要你能证明曦华的实力,我们甚至可以将往上提一提,一千万,甚至两千万的订单,怎么,用心想想,有没有一种富可敌国的亢奋感?” 金馨说道,“这实力,怎么才算是证明了?” “很简单啊,只要你曦华这个月纯利润,比上一季度多,百分之五十,让我们知道,这曦华在行业内,很是吃得开,我们有这样的供应厂,很是放心,这合同我就和你签了。” “上涨百分之五十!” 金馨一听,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汗。 要知道,最近因为翰方那边的照顾,每个月都很稳。 要忽然提升这许多,指定是痴人说梦。 “没错。” 姚信说道,“既然金总不乐意外人取走股权,可我看那后生,对你情意笃厚,非我这一类人可比,你大可以和他继续合计合计,总有想出来可行之道。” “姚总,这个月只剩这个星期了,这平白提升那许多,真的不现实啊!” 金馨微微愠怒的说道,“我做生意,从来都是敦厚温和,自问从没有得罪过姚总的地方,为何姚总处处口头上,暗暗给我施压?” 姚信说道,“该依仗的不依仗,金总迟疑什么。莫不是觉得自己是能够依赖那么个废物,也跟着弛堕起来,曦华一直小吵小闹,何时才能问鼎业界?憋屈得自己爷爷失踪,都没有金钱去找寻?” 金馨心一痛。 姚信又道,“金总,要就趁早,否则我物色到新的,这生意就是别人的了。” 金馨益发迟疑不决。 她要上钩了! 姚信一看她表情,心中了然,说道,“行,我给金总一个保证,只要贵公司不负众望,那我这边,腾重达至少有两千万订单等着你!我想金总是个聪明人,这事情,你总能捋得清其中的厉害关系的吧?” “那我决力去达成。” 金馨确实被怔住了! 这两千万的订单,这是自己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啊。 她悠然神往,似乎都快能看到公司渐渐崛起,爷爷俯视欣慰的看着自己,“好孙女,当初爷爷选择你作为你父亲之后的接班人,确实没有看错你!” 她送走姚信,给席锐打电话,“席锐,咱们再找个地方,好好坐一坐,谈一谈如何,我有要事和你商量。” 第二百零九章 暴打席锐 楚傲然匆匆赶往人峰顶。 刚接到老婆的指令,让他前往人峰顶参加酒宴。 难得金馨又要带他出入公共场合,他自然是颠儿颠儿的去了。 然而才到门口,他脸上就开始阴霾浓郁了。 很简单,在人峰顶迎宾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席锐。 位及人峰,这是所有人与生俱来的愿望。 人峰顶,与凌波阁相若,可以说是龙城逼格最牛气哄哄的那个档次的消费和交际场所了。 楚傲然也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据钱多多和扈青的信息,多半这里便是龙家的产业。 难道说,金馨竟然是要带着他参加席锐的酒宴? 这个二世祖,他一天到晚都在楚傲然面前晃荡,蹦跶得让楚傲然有些不堪其扰。 这金馨究竟是什么意思? 明知道这家伙不坏好意,还在和他有交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藕断丝连,更加鄙夷他楚傲然呢。 席锐看到楚傲然,顿时洋洋自得,语气极尽嘲讽之能事,说道,“哟,怎么,你这个吃白饭的竟然不请自来,过来我这里蹭饭?” 周围的人哄堂大笑。 楚傲然忍耐,冷冷说道,“少给我优越,我是来找金馨的。我稀罕你这么一顿饭了?” 席锐哈哈大笑,顾看周围,见来宾们都好奇的看向这边,他讥诮说道,“楚傲然,你好歹是个男人了,入赘金家,这真的是你不知道几世修来的福分,可你好意思么,自家老婆天天朝九晚五,辛辛苦苦打拼,而你整天吊儿郎当,无所事事,不知道要养家糊口,不知道求上进,做一天和尚撞一天的钟,能蹭就蹭,我我要是你,活到这么一个境界,一头撞死在这人峰顶台阶的石角上了!” “有本事你再说一次?” 楚傲然火冒三丈,逼视着席锐。 这一天天的,就是因为有他席锐和陈媛那样的人,各种诽谤污蔑,坏他名声,这是人身攻击,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病猫了? 席锐心一寒,可是周围那么多的人看着呢,如何能怂,他便梗着脖子,冷冷说道,“楚傲然,你就是个要老婆养的,天天跟在金馨后面,到处蹭饭,我要是你,都没脸面活在这世上了!” “呔,给我倒下!” 楚傲然低叱一声,身形一骤,沙煲大的拳头已经直晃晃的到了席锐面门。 席锐只觉得眼前一花,脑子嗡然,整个身子就倒飞而出,嘭的一下,撞击在了接待柜台的墙上。 人峰顶确实是一流的地方,这建筑,都是用坚硬无俦的大理石砖块堆砌的,这一撞,他闷哼一声,整个摔倒在地上,浑身散架,几乎挣扎不起身。 周围观者看得瞠目结舌。 都说金家这个赘婿窝囊无比,没想到脾气还这么火爆! 这金馨的长辈,真是有眼无珠啊,白瞎了这么一颗耀眼明珠! 可据闻他不过乡下来的一个穷吊丝,入赘金家之前,属于那种挤破脑门也想进入豪门的乡巴佬,在金家搞得天怒人怨,地位全无,居然敢跟一个二流家族的富少叫嚣? 这什么给他的勇气和胆量? 虽然这个富少,最近有些过气,但还有那个资金在人峰顶宴请,足以说明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说法,确实很有道理。 众人看着,部分摇头叹息,“这小子本事不大,脾气倒是挺大了,招惹富少,等着吧,哪天暴死街头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部分人则怜悯的看着那穷吊丝,“哎,到底是这富少先惹事端,你惹不起你躲啊,非要逞匹夫之能!” 更有人幸灾乐祸,“这样好吃懒做的人,原就不配活在这世界上,早就该有人收拾收拾他了,霸占了金馨那样的极品女人不说,还那么的不争气!该,你活该!” “你敢打劳资?大家看清楚了,今天是这个废物先惹我的,我再怎么,都得要了一只手!” 席锐气急败坏,脸色铁青的扶墙而起,活动了一下身子,形容狞狠,叱喝道,“上,给我废了这小子!” 他一声令下,一边原就准备就绪的十几个打手,面色不善的对着楚傲然包抄逼近! 楚傲然用脚指甲去想,都知道对方是提前备了打手,故意激怒自己,好借题发挥。 只是席锐万万没想到,这小子说出手就出手,毫无征兆一拳,竟无从躲避! 他是知道这穷吊丝的骨头和他的脾气一样,很贱很硬很臭,可他无论是为了金馨,还是为了自己前程,他都不得不面对这个臭吊丝。 他目光里迸发出来狂热的光芒,饿极了的野狼一般,猩红眸子死死盯着楚傲然,“废了他!” “废了他!” 他咆哮,“哪个给我拿下他一只手,我席锐保证,保他一生荣华富贵!” “废了他!” 他声嘶力竭的大吼,“在场所有人做个见证,这小子是就龙城之耻,谁给我废他一只手,还龙城一片清平,我保证,绝不会亏待他!” 这些人,个个都是练家子,其中还有那么三四个,可是他跟那个龙五少爷借来的。 他就不信了,这小子拳头再硬,能打得过几个? 所谓人为钱死,鸟为食亡。 众打手一拥而上! 他们手中有棒子有电棍。 可楚傲然眉眼都不曾挑动一下。 他压根无需动。 就听得惨呼声迭起。 那些围攻楚傲然的人,一个二个,全部倒飞回去。 姜蕊晴无声无息出现在楚傲然身畔,用一种微带责备的语气,低低说道,“你是不是脑子烧糊了?明知道这龙家原就和你不对付,你咋就自讨没趣跑这里来呢?” 楚傲然没好气的说道,“腿是我的,我爱去哪去哪,你管得着?” 姜蕊晴气急败坏,低叱道,“我要不来,龙家那几个打手,有你好受的!你可是我姜蕊晴暂且守护……保护着的人,你要是要个磕碰什么的,我多没面子?” 楚傲然目无表情,“我又没喊你跟着我来,再说了,你不吭声的话,这世界上,又有谁知道你非黏着我,巴巴的要给我做女保镖?” 第二百一十章 闹剧 “行,我自找的,我欠你人情,我忍!” 姜蕊晴气呼呼的站在他身畔,面对席锐,“你最好老实一点,他是本小姐的债主,否则我不介意将你扔龙渊龙潭里喂鱼!” 席锐竟然进退两难。 脑海中又是浮光掠影,想起来最近几天的事情。 他看着光鲜,实际穷困潦倒。 那次在金洲会展中心,和金华盛的生日宴上,他孤注一掷,原想着就此翻身。 谁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那姜凤山出现,让他一切计划都泡了汤。 大好的画,成了赝品,苦心孤诣的算计,终于徒为那废物花嫁! 就在他焦头烂额的时候。 一个名叫姚信的家伙找到了他。 说是可以帮他度过困境,甚至可以帮助他夺回在席家的继承人位置。 当然,天上并没有掉馅饼的事情,代价就是,对方让他想办法做掉楚傲然一只手。 对方来历神秘,且只告诉他,是因为和他爷爷相识,欠了他一些人情,日进适逢其会,才照拂他。 席锐生性多疑,自然不会轻信这种没根没据的说辞。 可对方要针对楚傲然,这正中他下怀,再加上自己平陵穷途末路,自然一拍即合。 他忌惮楚傲然有些拳脚功夫,对方还给他支招儿,说可以找龙五少爷,借用他其中几个保镖。 金馨刚找过他,要和他商量要事。 这本就是姚信计划的一环,他满怀希望,打算借着这件事,当众挑衅,惹怒楚傲然,好师出有名,正儿八经拾掇对方一番。 可没想到,楚傲然轻易入了彀,竟然躲闪不及对方一拳。 气恼激愤之下,他暴跳如雷,着打手们一拥而上。 可如今又出一个女的,三拳两脚,将这些个他颇为看好的打手悉数放倒。 这还有天理么? 这穷屌丝,能够到金馨,得到陈婵妍,得到那个在宋家年庆上一起和他离开的知性美人,甚至和宋欣都关系暧昧,如今又多了一个俏美的女保镖! 相形见绌的人,明明是对方才对啊! 可为什么每次面对这废物,吃亏的都是自己? 席锐他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啊! 可他知道,有这个女的在场,自己甭管如何,是手上占不了便宜了。 “这这,我没眼花吧,这小妞,看着水嫩得快要滴出水来,这么十几个汉子竟然近不了身?这小子何德何能,居然能够得到这么一个强悍的女保镖?” “这天下的女人都瞎了眼不行?这窃窃私语的,甭提多亲热了,莫非和这个废物真有一腿?怎地这些女的,都不自爱,都和这么一个吊丝男有染?” “严格来说,是明明有才有本事的美人们,睁眼瞎,竟然都看上这么一个窝囊废!” “嘘,你俩找死?小心那女的拳头不长眼睛,要是一会落在你们身上,你们也能和她亲密接触一下!” 说话的人想起来那年轻女子大发雷霆的悍猛,都顿时噤若寒蝉! 金馨正好赶到,看见楚傲然,说道,“傲然,你到了……你竟然比我还早了些……” 忽然她的声音被金倩倩打断,“咦,席锐哥,你这眼肿鼻青,浑身邋遢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楚傲然看到自己这个小姨子,真心有些迷,你丫不是在备赛,你颠儿颠儿跑人峰顶凑什么热闹啊! 席锐脸色阴沉剜了楚傲然一眼,冷冷的说道,“怎么一回事?你问问你的好姐夫,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知道金倩倩不待见楚傲然,必然会帮着自己说话的。 谁知道,金倩倩看着这个情景,心头早已了然,她看着自己的姐夫,佯装好奇,“姐夫,是你打的他啊?” 她语气亲昵,俏生生的话语落在楚傲然耳中。 楚傲然有些警惕。 这小妮,还真是反颠无常,这转眼功夫,又开始用亲亲热热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了。 但他嘴上还是回答她,“自然是我了,除了我,他还能招惹谁?” 金倩倩顿时拍掌叫好,“打得好打得妙,打得这金家失势儿呱呱叫!” 楚傲然愣住了,这小妮子这是认真的嘛? 今天居然第一次,这么公然站在自己一边? 席锐的脸色难看得跟刚活吞了四五只活老鼠似的,他看着金馨,“金馨,你看看,你老公把我打成这样,你再看看,你妹妹帮着这个窝囊废侮辱我!” 他语带威胁,“金馨,纵然你我交情很好,可他们这样对我席锐,着实太欺负人了,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去,,之前我帮你对付了翰方,摆平了山药王,如今你们却这样对我……我们之间的合作,到此为止吧!” 合作? 楚傲然听得一头雾水,狐疑丛生,这是怎么一回事,明明自己每次听到金家有问题,都暗暗指示扈青出手摆平,这席锐抢功劳是另一回事,可怎么仍然有麻烦? 众人听得议论纷纷,“这废物就是废物,能打又怎么样,到底是莽夫之勇,老婆遇上事情,都指望你不上,却去指望一个外人!” “是啊,男人到了他这一地步,也算是够窝囊了,难怪陈媛横竖看他不顺眼!” 金馨脸上阴云密布,浓郁得都快下起雨来,“傲然,这人真的是你打的么?” 楚傲然打了就是打了,打一个盛气凌人的二世祖,他觉得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自然更无须瞒着自己老婆了,于是点头,“没错,他先招惹我的,各种侮辱我。我看不过去,就揍了他一拳。” 他悻悻然说道,“却没想到,这小子太不耐揍了,就是轻轻一拳,他就成这鸟样了!足见他比绣花枕头,还徒有其表啊!” 金馨叱道,“说了多少次了,做人做事,别总是惦记着拳头就是真理,这世界,真不是谁的拳头大,谁就一定有道理的。公道自在人心,怎么能终日叫嚣,处处喊打喊杀呢?” 金倩倩简直唯恐大不乱,大声叫好,“姐,我觉得姐夫是对的。打得好,姐夫威武,这样的人就是该打!” “倩倩,你给我住口!席家可是和我们金家多年世交了,他是你席锐哥啊!” 金倩倩这才扁着嘴,冲楚傲然叫屈,“姐夫,你看到了,姐姐她欺负我!” 第二百一十一章 你究竟几个好妹妹 终究你心里惦记着的,就自始至终,是你的席锐哥么? 楚傲然听了金馨的话,心如刀绞,他神色黯淡下来,跟金倩倩说道,“你姐我管不了。” 众人又一次嘘声四起,“啧啧,这出戏真的看得我心有戚戚焉啊,这老婆都巴巴帮着外人,却对他大呼小喝!” “有什么奇怪的,那个陈媛老早就想将这个丧门星扫地出门拉,整天无所事事,不是吃就是睡,七年了,两个娃娃毛都生不下来,听说啊,是这废物无能呢,这估摸着啊,是金家觉得,差不多该换女婿啦,不然玉女都老了!” “也是,金童玉女,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小子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早该灰溜溜走人了啊!” 金倩倩便说道,“行啦,都是一家人,你们是不打不相识啊。” 她跟楚傲然和金馨说道,“姐姐,姐夫,席锐哥我熟悉,我过去安慰他两句,保证这事情就揭过去了。好吗?” 金馨点头,“你不顽皮时候,确实很有本事。” 金倩倩凑过去,对着席锐低低说道,“席锐哥,你不会真生我的气吧,我开玩笑的拉,你是知道的,马上复赛了,我知道那废物有些手段……所以,我有求于他,你再忍忍,千万别生我气啊。你权当大度一些,进去再说吧,外人看了,只会觉得席锐哥你大人有大量,而那小子脾气暴躁,因此也更加替我姐不值得,你机会不就来了……你别忘了,他身边站着古怪的女人啊……” 然后,又大声说道,“都愣着干嘛呢,赶紧进去啊。” 席锐这才知道这小妮子打着如意算盘,打算让他帮忙应付复赛,这才心里好受了些,他也觉得周围的目光有些刺眼,于是悻悻然说道,“楚傲然,你和窝囊废,今儿毕竟是我邀请金馨过来吃饭,参加派对,我看在她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了!” 他又看着姜蕊晴,“金馨和我打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妹,她过来,带个家眷什么的,带上这个嫁给她的废物,也算说得过去,但你在场就不合适了,不知道的看到了,还以为我妹hold不住自家男人,他居然在外面沾花惹草,有小相好呢!这边的包厢,今天我席锐包了,美女你要光顾,去另外的包厢罢。” 姜蕊晴只是冷笑,“你以为你这打肿脸充胖子的饭菜,本小姐稀罕吃么?” 金馨这才注意到,这个女的,一直和自己老公贴得那么近,看起来十分的亲密,忍不住问楚傲然,“这位妹妹是?” 楚傲然暗叫狼子野心,心头暗暗问候席锐的祖上十八代,然后说道,“报告老婆,这是凌波阁新招聘的女保安,算是我上任,带的第一批新人,大概是徒弟一样的存在,今天她休息,有些好奇人峰顶的显赫,所以跟我一起过来,开开眼界。” “哥,这就是你不对了!” 姜蕊晴当时就不乐意了,她看不得他明明有巨多钱,还对金馨奴颜婢膝的嘴脸,插话说道,“我是你的妹妹,有什么见不得光不能告诉嫂子的?” 然后又看着金馨,“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楚傲晴,楚傲然的妹妹。按理说,我该喊你嫂子的,可我见你帮着外面也不帮着我哥,我很不开心,我对你印象太不好了,我告儿你啊,金馨是吧,回头要是被我听说你伙着外人欺负我哥哥,我饶不了你!” 说到这里,她突兀飞起一脚,将门口的一只石狮子的后劲鬃毛都踹得哗然粉碎,惊簌簌的落了一地,而锁在混凝土地面的石狮子,也因此扎扎作响,凭空歪了身子! 她目光冷冽,缓缓从席锐和金馨身上掠过,“看到了没,你们敢伙一起欺负我哥哥,这石狮子,就是下场!” 众人看得倒吸一口冷气! 偶滴乖乖噢,吨位级的石刻狮子诶,这是人做的事情么? 这女的,这气力,还是人么? 席锐吓得面无人色,下意识后退,背靠着墙,这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这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妹啊!” 金馨竟然信了几分,皱了皱眉,看着楚傲然,迷惑道,“你什么时候有个妹妹的,怎地从没听你提起过?” “她真不是我妹妹,只是凌波阁新招的保安。” 楚傲然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小妮子,分明故意恶心自己的啊,“你别闹行吗?我楚家单出,我楚傲然什么时候有你这么大一个妹子了?” “哥,血浓于水啊,你不能因为讨了城里的嫂子,就不忍乡下妹子啊。” 姜蕊晴却凑过来,和他并肩而立,接口说道,“嫂子你自己看,我跟我哥有几分相似?” 这世界人多而面少。 人的外表,就那么几个特征,或似,或不似,随意组合一起。 任意两个人之间,细细端详的话,总有那么几个外在特质有些近似。 那些俊男美女,普遍是五官端正而精致,就更加近似了。 姜蕊晴是美人,楚傲然也不丑,乍一看,还真有几分相似。 “嗯,还挺像的。”这话是金倩倩说的。 周围的人顿时议论纷纷,“不得了啊,这小子傍上了城里的碧玉,都忘了家里的妹妹和父母了,真心不孝,无情,无义!” “胡马啸北风,越鸟巢南枝,可这小子,为了荣华富贵而弃却自己的根,禽畜不如啊!” 金馨顿时变了颜色,“这真的是你妹妹?你有个这么标志的好妹妹,却居然一直瞒着我?” 姜蕊晴恶作剧一旦开始,收都收不住,她点头说道,“何止一个好妹妹,我家四个兄弟姊妹,我哥排行第一,我姐楚傲容,我第三,我妹妹楚傲惠!” 金馨更加手足冰凉,“楚傲然,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楚傲然听得头大如斗。 这丫头指桑骂槐,分明在影射自己在月楼和星楼那边养着两个女人啊! “真没。” 楚傲然对着金馨冰凉的目光,心头发毛,又求饶似的看着姜蕊晴,见她一脸戏谑看着自己,他怒了,恶狠狠叱喝道,“姜蕊晴,你还觉得这里不够乱么?你再胡说八道,你信不信我回去就炒你鱿鱼!” 第二百一十二章 被姜蕊晴嘲讽 姜蕊晴跟金馨求助,“嫂子,我哥因为你,连我这个妹妹都要了,你看……” 金馨扫了一眼周围八卦的人,然后将楚傲然拉扯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楚傲然无奈说道,“真不是我楚家人都有暴力基因。这暴力妞真的只是我属下的新人。” 又瞥了席锐一眼,说道,“你可别光顾着责备我啊,你倒是说说,怎么又和这笑里藏刀的纨绔子弟拉扯上关系了?” 金馨不悦说道,“你信不过我?我找他是为了正事。” 楚傲然有些悲郁,说道,“那你怎么就信不过我?” 金馨一怔,才说道,“信,看得出来,你要真有个妹妹,兄妹关系不至于这么冷冰冰的。” 一边席锐看到几个人跟没看到他似的,各种的可了劲儿闹腾,心里极度不爽,插口说道,“里面等急了呢,小馨,我们赶紧进去吧,这两千万的订单可耽搁不得。” 金馨一愣,到底是想着,那个两千万的订单,自己怎么也不能失去。 此番唯有向席家借力,才有可能拿下。 她便说道,“嗯,正事要紧,那就进去吧。” 姜蕊晴不屑的扫了席锐一眼,然后看着楚傲然,极度不满他在金馨面前那种弱气受的德行,止不住皱眉说道,“哥,这位真就是咱慧明的才女嫂子么,怎地这么糊涂?狗屁的正事,这小子一看就是居心不良,你赶紧拉住她啊!” 换了别个,光是这话,只怕席锐就得让他不死也脱一身皮了,可这个女的,似乎比起那个废物,还更加辣手,他是敢怒不敢言,只能跟金馨说道,“小馨,我真的替你担忧啊,这姓楚的,这他一脉相承,都是些脾气暴躁的主,你就让着他点吧,要不然,他真癫狂起来,你有个磕磕碰碰什么的,那就大不好了。” 他自然知道跟楚傲然刚正面,每次受伤的都是自己,只能挑拨离间了。 楚傲然被姜蕊晴那么鄙夷一看,本就觉得仅存的男人自尊都被粉碎了,再听丫的这般夹枪夹棒嘲弄,当着自己的面给自己老婆进谗,心头火气噌噌噌的再次被点燃了,他直接拉住金馨,“老婆,这席家纨绔从来包藏祸心,曦华又出了什么问题,是什么订单,你直接跟我说吧,说不定我可以帮你搞定呢,咱别跟这席家打交道了。” 周围的人们嗤笑起来。 能在这人峰顶商议的要事,两千万的订单,你一个吃软饭的废物,你好逸恶劳,能怎么搞定? 金馨听了这话,已经抬起的脚,半悬着,好不容易才放下来。 她见围观者众,想着进去说话,免得又要因为楚傲然惹来非议,谁知道这小子这么沉不住气,又被点燃了,她语气都冷了几分,“你就不能少给我添堵?我这不是想着爷爷失踪,资金周转不开,都没法通过更多的途径找回,我才努力扩大公司的业务?” 她气愤说道,“两千万的订单诶,等你楚傲然么?” 你要是指望得上,我金馨用得如此的低三下四,到处求人么? 楚傲然见她真的恼怒了,有些无措,可还是说道,“那你至少得跟我说一声啊,说不定我真有办法,咱这不就可以不求人了?” 周围的人们,再次哄笑起来,“真是马不知脸长,自己几斤几两心里头没个比数?” “谁有这么一个窝囊废老公,还真是憋屈透顶啊!” “娶一个名女子,你想不受绿头之厄?忍着点吧,小伙子,好好回家躺着,这小娘皮挣了钱,有你花就是了,你和出来丢人现眼?以前看你懂啊,怎么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就是就是,行啦,该干嘛干嘛去吧,别在这里堵门了,影响其他人出去,真是极不道德的事情!” 各种阴阳怪气的话语,在这人峰顶的入口响起。 金馨也觉得带楚傲然出来每回都闹幺蛾子,如今有求于席家,也只能暂且委屈他了,就说道,“傲然,你先回去吧,若是这位真是你妹妹,她难得来了龙城,你就好好带她转悠转悠吧,赶明儿等我这个做嫂子的空暇下来了,在一起吃顿饭吧。” 姜蕊晴似笑非笑的看着楚傲然,“哥,还不跪接女皇旨意?” 弦外之音就是,难怪你别都说你窝囊废,果真如此,看你现在,跟个孙子似的! 楚傲然脸色难看极了,“你明知道他不怀好意……” 金倩倩这时候,却在拉扯姐夫的衣角,“姐夫姐夫,姐姐他们办正事,咱就别瞎掺和了,这样吧,我做导游,带你和这位漂亮姐姐一起晚游龙城!” 楚傲然莫名就对她不耐烦,“你矜持点行不,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关键是你姐姐和那个人一起,我老实不放心好吗! 姜蕊晴看不得他气管炎,不无恶意的哂笑,“哥,人谁不是爹娘生下来的,谁比谁优越了?这样的嫂子,咱还是别稀罕了,走吧,她就不爱你!” 金倩倩却在装可怜,“姐夫你偏心,妹妹来了,就不疼爱我这个小姨子了!” 楚傲然抬首,金馨和席锐早已进了去,背影都看不到了,他脑子嗡嗡然,似乎是苍蝇在叫嚣,烦躁莫名,说道,“你们都给我打住!” 二女消停下来。 “你们爱闹,继续闹,我走了。” 楚傲然兴趣索然,折身离开。 他边走边给扈青打电话,“给我查一下,那席锐又要搞什么鬼,再查一查,最近通过订单诱导曦华和席家合作的公司,又是什么来头,他们有何阴谋!” 扈青稍微查了一下,就回复他说道,“少爷,那是縢重达公司,来的人,叫姚信,就是他在暗暗帮助失势的席锐重新崛起,他们背景复杂,实力似乎不在龙家之下……不过,这情报有些古怪,据说那姚信多次和余家家主秘密洽谈,内容不详,但我们伏在余家的眼线认为,多半与余家那个刁蛮的千金有关。” 这縢重达在龙城出没的原因居然是余芳菲? 帮助席锐,倒像是顺手而为? 这年头还真是魑魅魍魉横行啊。 扈青说道,“少爷,我认识个药物生意的大客户,让他帮一把吧,这样那些见缝插针的害虫们,就无可置喙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金倩倩的愤怒 “如此最好。”楚傲然说道,“第一秘书,劳你费心了。” 姜蕊晴没入暗处,踪影杳然,金倩倩却在他身后狂追不舍,“姐夫,姐夫,你等等我,我有急事找你啊!” 楚傲然哪有兴趣搭理她,截了的士就绝尘而去。 齐楚快活城门口,他才下车。 余芳菲却在这时候给他来电话,“冉刍,你跑哪去了?你赶紧的,过来一下,复赛在即,你怎么能擅离岗位?” 楚傲然装糊涂,“还我还以为你生气了,要炒我鱿鱼呢?” 余芳菲没好气的说道,“你脑子里塞满了襁褓不是,在护理行业,永没有兔死狗烹的故事。” “那行,你稍等。” 楚傲然一来还想从她口中挖出金老爷子的下落,二来还有些好奇她身边的齐小念和苏素素,究竟是怎么复杂诡异的关系,齐铁山一个伙计驾了辆小桥车过来,他便征收挪用了,径直往余家而去。 他在车上拾掇了自己,然后堂而皇之的进去余芳菲专属的别墅,小容苑。 随即有一辆的士跟随而至。 金倩倩死死地盯着门口,看着那个渐渐消失于广厦深苑的那个熟悉背影,恨得咬牙切齿! 她的心都在滴血,“好你个吃里扒外的楚傲然,居然和这个女的勾搭一起去了,我说怎么余芳菲那小娘皮最近势头那么猛。 冰洁肌肤,水润,柔嫩,光彩照人。 丝毫不在宋欣之下,两人积分齐头并进,稳稳压住自己一头,敢情都是你的杰作啊。” 她狂追楚傲然而来,为的就是通过他,好在复赛扳回一局, 在她看来自己这个邋遢废物的姐夫,可馋自己的姿色了,稍微诱惑下,还怕他不乖乖俯首甘就? 谁知道,到了地头,没追上不说,还巴巴的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大咧咧的进去了自己怨敌的家里。 光是看着这小容苑的保安,里面的园艺师,格式人等都热情对着那个人打招呼,那酸爽的熟稔劲儿,就知道这家伙是这里的常客了! 她初赛时候,不是没想过要这个废物姐夫帮忙。 可她一想起,误将姐夫作龙五,曾经自己如何低到尘埃里的讨好他,就满心恶寒,况且她心里自信自己随便能让他臣服,而且想着决赛才着手,这样可以一鸣惊人,谁知道这家伙胳膊肘往外拐,居然被余芳菲先了一手。 这让她如何咽得下这一口气? 且说花想容。 她最近和赵小惠很是谈得来,有事没事怂恿她出来,说什么光是待着,是养不了身子的,这人就好比乡下养的鸡鸭,不出去蹦跶锻炼,就是饲料货,软脚虾,只出去撒野活跃,才是健康人生。 赵小惠居然信了她的邪,兜里揣着楚傲然给她的钱,和这个“正宫”姐姐,出入各种高档地方。 楚傲然当然不会给钱花想容,她盼不到富少,便苟且男女般和赵小惠苟一起,得过且过,时不时忽悠赵小惠给她埋单。 她告诉赵小惠,自己是豪门千金,深爱着冉刍,是冉刍的心爱女人,还是最最亲密的那种。 赵小惠心思极其单纯,见她住在月楼,真信以为真,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反正都是楚傲然的钱,这花在人家心爱的女人身上,那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啊。 毕竟就连楚傲然那个正儿八经的老婆,都没有住进去月楼的资格啊。 于是,购物每次都主动埋单。 她是真的单纯,可从没怀疑,为何这个极会说话的姐姐,为何一次都没掏过腰包。 这傍晚时分,两人从丽人城出来,正有说有笑的坐在特色美食街那里,等着烧烤和美食。 这东西还在烤架上,忽然花想容面色大变,拉扯着赵小惠,“我们快走!” 赵小惠被她拽得一步一踉跄,狐疑说道,“咋回事?咱们点的东西眼看就要好了啊!” 花想容还没来得及回答,耳中却听到一个声音冷冷的说道,“跑啊,你继续跑啊!我看你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花想容身子僵住,脸上挤出笑容,讪笑道,“小念,哪能呢,我没躲着你。” 赵小惠这才稳住了身形,好奇的抬起头,就看到一个眉眼和这个想容姐姐有几分相似的女子,威风凛凛的站在眼前。 对方身着华衣,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有一种置身冰窖的寒意泛起。 而她的想容姐姐,低着头,都不敢去看对方,那模样,就跟个犯了错的孩子被家长逮到一般。 “你谁啊?” 赵小惠当时就挺身而出了,寒着脸看着齐小念,“我告儿你啊,我们可不是好欺负的。你要欺负我的想容姐,我可不会饶你了!” 齐小念一怔,忍不住细细打量这个女子。 当她看清楚她模样,几乎动容,失声道,“果然让你找着她了!” 花想容和赵小惠错愕,“什么?找着谁了?” “没什么,我是说我,终于让我找着这个没了辔头笼嘴的野马了。” 齐小念神色恢复一如既往的霜冷,目无表情的说道,“好了,姐,别闹了,咱回家了。” 赵小惠恍然大悟,说道,“想容姐,这是你家里找来了?你放心,你既然一心私奔,那就要坚决到底,这感情,得自己双手争取,决不能妥协屈服于困境!” 她声音铿锵有金石音,刚韧掷地,豪气万千,“你放心,只要你不愿意回去,有我这个做妹妹的在,今天谁都没法将你带走,再说了,哥他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行了,小惠,你别说了,我的事情还是我自己来解决吧。” 花想容那个机警啊,赶紧打断了赵小惠的话。 她是知道的,冉刍低调,自己堂妹一直当他俗气,才找他这个穷吊丝,来帮她刺激那个万家富少。 可她堂妹哪里知道,这冉刍竟然是个超级富少! 她这个堂妹心思幽微,自己似乎总猜不透她心思,所谓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个竞争对手,她自然不肯泄露冉刍的真正能量给自己堂妹。 要知道,齐小念不比赵小惠这样的愣头青单纯菜鸟,可没那么好对付。 第二百一十四章 花想容的小算盘 不得不说,期待着贵少,顺带跟着赵小惠混吃等死,这日子实在过得有滋有味。 花想容害怕贵少身份有失,只能匆匆打发了那个没心眼的傻小妞,跟齐小念走了。 她懊悔不已,早知道这样,今天出门看看黄历,就别和那傻妞跑这边来了。 齐小念问及她,怎么逃生的,她只说自己浸泡江水里,是自己摸起来的。 齐小念虽然不大相信,可急着要撮合她和万商,也无暇多问。 花想容老大不乐意面对那个诚然帅气,可毫无人情味的万少,但迫于齐小念的淫威,只能无奈答应和万商见面。 楚傲然从余家出来,想起来金家人对自己的种种不公平,心头不欢,便走进了附近的一家风味极佳的咖啡厅,坐下来,点了咖啡,顺带要了份牛肉,“化悲愤为力量啊!” “小容苑边上的咖啡厅,真烦,见什么万少啊,那张白板脸!” 花想容依照齐小念给的地址,怏怏不乐的走进这家咖啡厅。若不是知道齐小念手眼通天,避不开她的注视,她早就溜之大吉了。 忽然她眼睛一亮,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冉刍。 “冉刍,是你!”她顾视一圈,没看到那个万商,便在楚傲然那个座位对面坐下来了。 楚傲然心情本就不好,见到她,就更加不好了,皱眉道,“花想容,你在怎么也在这里?你不应该好好地在月楼呆着?还有小惠呢,你不会让一个羸弱小女生走丢了吧?” “她早就回去了。” 花想容早已想好了措辞,“我被齐小念再次逮住了,她又要我和那个万商相亲。可你知道的,我真心不喜欢万商那个人……你能在这里真是太好了,无论如何你都要帮我应付过去。” 楚傲然有些愣住,“万商那样的贵少,多少女子趋之若鹜,如今你都不稀罕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花想容么,转性了? 花想容见他对一个傻妞都那么温柔体贴,暗暗觉得,若是楚傲然有钱,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又有钱,又疼人,她打自住进月楼,早已立志要做那里的女主人了。 万商他是有钱没错,但他的能量,更集中体现在一个“权”字上,这个商会会长儿子的名头,才是他的动人之处。 权而生威,她打心底的,莫名惧怕对方那种高高在上的姿势啊。 “冉刍,真不是所有女子都喜欢什么贵少的。” 花想容说道,“像我这么一个年纪的女子,老大不小了,盼的只是一个实实在在,只想早点儿相夫教子,而不是什么风花雪月,轰轰烈烈,或者什么柔肠百折,我折腾不起啊。万商那样的,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hold不住,何必自讨没趣呢?” 她说的很真挚。 但她从来是个戏子。 楚傲然听得将信将疑。 心头总想起来,那天这女人,逼着在给她定制衣服时候说的话。 难道她真的凭借直觉认出自己了? 觉得自己有钱,又会体贴人,故此变着法子缠着自己? 他沉默了一会,才说道,“那到底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不喜欢你就直接拒绝了去啊,你这样总是找别人做挡箭牌,当断不断,这算什么?” 既然齐小念找到她了,他也乐得轻松,这样的女人,他实在没办法才让她住月楼的,他觉得还是畏而远之的好。 说着,他东西都没胃口吃了,起身就想走, 花想容慌忙拉住他,可怜兮兮的说道,“冉刍,你别走啊,一会那个恶少,又要来纠缠我了。” “不喜欢就决绝,干脆利索。我冉刍不乐意整天被人当做挡箭牌使唤。” 楚傲然对她这个撒娇的手段,早已是熟稔于心,哪里还会上她的当,折身就走了出去。 花想容见他东西都不要了,这画面,那么熟悉,居然和刚才她拉着赵小惠跑路的场景有些相似。 她是不乐意见堂妹,才离开。 而从冉刍的话,分明听得出来,有些怏怏不乐,难道说,他很介意自己和那个万商有什么交集? 花想容这么一想,居然有些小欢喜,冉刍一定是心里有我的,所以他介意我在他面前提别人,还介意我悠游寡断,没能直接拒绝那个万商。 “我花想容哪里是你想要撇清就能撇清的?” 为了月楼女主身份,花想容自然想不悠游寡断,可是堂妹那边目前还是不应付也不行啊。 于是她给堂妹打电话,“小念,你还是把那个邋遢家伙喊过来帮忙刺激一下那个富少,我失踪有些日子了,他都不闻不问,得给他来一记猛的。” 齐小念于是给楚傲然打电话,“冉刍,赶紧的,再帮我客串一下堂姐男朋友。” 楚傲然大体知道花想容那个人,即便知道冉刍有钱,可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是断然不会告诉其他任何人这事的,故作讶然,“她不是失踪人口?你找到你堂姐了?” 齐小念说道,“对啊。赶紧的,过来下。” 楚傲然推托说道,“忙着啊,没空。” “我堂姐点名要你帮忙刺激那万少,你敢不来!” 齐小念语带威胁,“你信不信我会让你在余芳菲那里吃不了兜着走?速度,最好能邋遢一点。” 楚傲然有太多把柄握在这个女人的手里,只能松口,“行,在哪?” 两人男人还没过来。 齐小念终是不放心这个堂姐,更放心不下那个冉刍,喊了他以后,思量再三,还是进来咖啡厅提醒她,“小念,你可要心里提溜着点儿。” 花想容听到楚傲然妥协,满心欢喜,再听她这么一说,有些错愕,说道,“咋啦?” 齐小念把玩着手腕上的银色链子天青色小念珠,悠悠说道,“那个邋遢家伙啊。他虽然是个癞蛤蟆,可他贼花心了,见了女人都走不动路,你小心别上了他的当!” 这是实话。 在她看来,冉刍和苏素素暧昧,又在水里对自己那样,分明是个撩妹能手! 只是说到这里,她就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镜湖水底那秋日冰澈的湖水,都险些抵挡不住的亲密接触。 第二百一十五章 再作客串男友 想起来,险些让那个家伙和自己擦出火花来,她娇靥都忍不住微红微热。 花想容见堂妹说起冉刍,水眸忽然变得迷离,两颊升腾起来奇异的嫣红,心底不由得暗暗警惕。 难道堂妹也看出了冉刍的尊贵身份? 别看她高冷,遇到了有钱男人,不一样心如鹿撞? 花想容一颗心悬起来,同时暗暗鄙夷她。 在她看来,依照自己堂妹的精明,发现冉刍的顶级富少身份,只怕也是时间迟早问题。 她问道,“不至于吧,他那个德行,不过是你的一个小小手下,应该有个自知之明才是,我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齐小念说道,“这就对了。你只要记得,他就是个渣渣,只有晚上安阳贵不可言的少爷,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看她鄙夷的语气,看来暂且还没发现冉刍的尊贵身份。 花想容安心下来,开始从包里掏出来镜子和化妆品,仔细拾掇自己。 齐小念见她这么乖巧懂事,还以为她女为悦己者容,是为了那个万商呢,了不由大是放心,“按照计划行事,估摸着时间,那冉刍也都差不多来了吧,我这就去找万少,你自己的幸福和钱程,自己要上心一点,好好地应对,知道么?” 花想容巴不得她赶紧离开,点头说道,“小念,你放心吧,错不了,你姐我这么美,一定能够如愿以偿拿下自己心仪的男人的!” 齐小念原来还担心她不够自信,容易在万商面前拘谨的,可见她这般自信,终于放心,有叮嘱了几句,就折身出去了。 我可是为了冉刍化的妆。 那种白板脸,谁稀罕啊,你堂姐我可是要彻底攥住冉刍的心,好真正入主月楼。 花想容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止不住冷笑。 自己确实老大不小,该为自己归宿着想了。 冉刍这么对她品味,她一想到马上就能再次看到他,就更加殷勤化妆了。 镜里花容,齿牙春色,无处不散发着一种妖冶的美感,快奔三的女人了,可岁月似乎并没在那张妩媚的脸上留下过任何痕迹。 她满意的合上镜子,将化妆品和镜子同时收入包里,然后出门奉迎她心目中的贵少。 出到了外面,就看到冉刍已经到了。而自己堂妹正在拉扯着那家伙各种的训话。 “你怎么来这么晚?还有没有做下属的自觉性了?” “冉刍,你警醒着点行不,要是余芳菲她发现了,你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堂妹! 居然对着这么尊贵的贵少颐指气使! 花想容一颗心都提溜到嗓子眼处了,她急急过来,拦在堂妹和富少之间,说道,“行啦,小念,后面的事情,我们两个会搞定了,你不是日理万机么,好了,大忙人,你赶紧的忙你的去吧。” 又跟楚傲然道歉,“冉刍,抱歉啊,我又要麻烦你了。” 她唯恐楚傲然还在生闷气,姿态放得极低。 齐小念却飞扬跋扈,说道,“姐,这小子就是欠收拾,你不狠狠教训他,他反而不爽快!要不是念在他可怜巴巴,自言家里上有老下有少,我才不会将这样的大好事给他呢!他既有钱拿,又能沾沾万商的富贵之气,那是他难得的福气啊” 楚傲然听得心里憋火,就知道在花想容面前卖弄,你怎么不告诉她,刚才你是如何威逼利诱,非要我过来客串的? 然后她又看着楚傲然,戏谑的说道,“冉刍,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楚傲然心知她掌握着自己的把柄,还不能跟她翻脸,只能点头,说道,“对啊,我又不是什么日进斗金,连金钱掉到地上也没空捡的顶级富豪,我就是个打工仔,有幸跟着小念做事,有幸替表姐做事罢了!” 花想容箭步上去将齐小念恶狠狠暴揍一顿的心都有了。 这齐小念好生过分啊,连这样的顶级富少,都这么颐指气使。 这简直是给猛虎捋须啊,不知死活! 听得花想容即便不喜欢她,也都暗暗替她捏了一把汗。 这要是对方羞恼成怒,这齐小念遭殃也就罢了,可千万别连累自己啊! 耳中听得齐小念跟个泼妇似的,细数楚傲然的诸般不是,她急眼了,忙上前去拉开自己这个有眼无珠的堂妹,说道,“好了,小念,你平时可不是什么话痨的人,今天怎么啦?你出来时候,不是说你还有要事要处理?你还不赶紧的忙去?” 然后她亲亲热热的挽着楚傲然的臂弯,往咖啡厅走去,那亲密劲儿,俨如两人是正儿八经的情侣啊! 看得齐小念心头笼罩阴霾。 这个不听讲的女人,真的一点儿听不进去自己的劝说么? 楚傲然也莫名其妙这个齐小念怎么那样百般的嘲弄自己。 按照常理说,在齐小念立场,握有自己把柄,可同时也意味着自己洞悉了她巨多秘密才是,她怎么会丝毫不留情面的诋毁自己? 看着堂姐和楚傲然进去了咖啡厅,齐小念开始拨号。 “喂,万少么?对啊,我小念。跟你报下平安,我姐真的已经平安回来了……什么,你要见她?很抱歉,可能她不怎么怎么方便……” “啊……万少你误会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而是我堂姐溺水,被人救起来,可是有些失忆,现在正在给人饭馆打工,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还是得的上医院检查一下的好,嗯,万少您乐意帮忙,那真的是太好了。碰个面……行,我就在小容苑附近的旭日咖啡馆,这儿咖啡馆太多,对,就是靠近湿地公园的那一个,好的,你先过来吧,我们见了面再详谈。” 她放下手机,好咯,就等着看一出好戏吧。 万商很快就过来了。 他擎红牵汪,在旭日咖啡馆一看,认识的人,人影都没见一只。 他赶紧给齐小念电话,“小念怎么回事,你堂姐?” 不得不说,伊人太有滋味,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都很多天没看到那个女人了。 但在他看来,什么失踪,统统扯谈,都是那个女人欲擒故纵的小伎俩罢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败给爱情的多金男 齐小念怔住。 她故意说在那个旭日咖啡厅见面,就是为了让万商自己撞见堂姐和冉刍在一起,这样肯定可以刺激到万商不要不要的。 这怎么会没见着? 万商是个很孤傲的人,也是品味很独特的人。 大概正是人们常说的那种钱多任性,故此他偏生喜欢上一些比较奇葩的女子。 明知道花想容为人,还是情有独钟。 又或者,他压根不缺个钱,他只将征服女人为乐趣。 物欲女子她爱财,他就非要刚到她比爱钱还要爱自己。 这就是征服的快感。 这些天花想容失踪,一开始他觉得是伎俩,压根不往心里去。 自己是谁啊,玩欲擒故纵,谁怕谁来着? 然而等着等着,他就有些焦虑了,丫的不是玩真的吧,就连齐小念都不从中斡旋了? 最近他坐立不安,睁眼闭眼都是那个囿于物欲的女人的音容笑貌,说不出她哪里好,可就是惦记着她,缅怀她一颦一笑,他才明白,自己恐怕是真的喜欢上这个女的了,故此一得到消息,他还是来了。 “我还没到店里呢。” 齐小念声色不动,过来旭日咖啡厅。 门口停着一辆豪气兰博基尼。 齐小念一看,就知道是万商的坐骑。 当然她更知道,万商心底更渴望另外一种坐骑。 “万少,我到了。” 万商站在咖啡厅石阶台前,看着她,“小念,你姐这时候,都还在工作?你不是说她脑子有些……得看,这事病患啊,怎么能不养着身子,反而让她为了一日三餐而劳碌奔波?” 虽然齐小念之前确凿无疑告诉过他,花想容在忙碌,可他看不到她,心里愣是想得慌,想着那个心底似有万千心事的女子小有些失忆,还那么辛苦上班,他真心是心疼了。 原他还以为上班忙碌的云云,不过花想容的欲擒之计,故纵之辞呢,说不定过来,就能看到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了。 能对他万商免疫的女子,还踏马的没出世呢。 花想容如此势利各种趋炎附势,怎么会不惦记着自己? 他恨得牙痒痒的。 这个女人,他居然无从琢磨。 别的女人知道他是万家大少,哪个不趋之若鹜? 就是这个女人,心门对他永远在设防,见面,说话,都客客气气的,但客气本身,就是一种无形隔膜啊。 万商止不住要揣摩,莫非她竟是真的微失忆,还再赶班? 难道说是我万商老了,没人格魅力了? 齐小念一瞥之前冉刍和花想容挑的那个位置,人去座空又换人,坐着一对满头华发的老夫妇呢,那两个人,早就不知道到哪去了。 真是飘了! 齐小念心里把自己那个“不懂事”的堂姐骂了十遍不止,同时也对冉刍怀恨在心。 难道他们两个真的好上了? 终于还是出现了这种不可控的局面了么? 多金男,终究败给爱情了么? 她内心戏虽多,嘴上却说道,“对啊,我姐那个人,我也说过她了,可她说她闲不下来,还说那个老板待她不赖,更救了她一命,所以得卖力做事,” 万商自然不信,说道,“真是真的失忆了么?你姐看着可不是个能特别吃苦的人啊。” “看着也仅是看着。”齐小念笑着说道,“万少你难道忘记了么,我给你说过的,我堂姐打小养在农村,可能吃苦了呢。” 然后她话锋一转,说道,“当然,这时候还在上班,其实我也是不信的。我刚才打电话,打算让她过来见一见你,可是她回复我,说她忙着上班,真的抽身不暇。” 说到这里,她突然凑到万商耳边,低低的说道,“万少,其实我找你过来,还因为发现我姐回来以后,有些行为异常。” 她这么故作神秘,听得万商极其不耐,哼道,“齐小念,你能不能直奔主题,一下子说点上?你这样羊羔子拉粪,一点接一点的,能把个人急死了都!” 齐小念见他大受刺激,不由得心头暗喜,看样子堂姐避而不见,倒是不错的举措,这效果也是杠杠的。 她便说道“这两天,我看她每天傍晚下班吃饭,再去返工,都打扮得漂漂亮的,每次都加班加点都九点十点,这种迹象,它不大正常啊。” 万商听了,心头当时就是一痛。 难怪这个花想容都不搭理自己呢,现在听齐小念一说,怎么想怎么觉得,花想容似乎有其他的目标对象了呢,这大晚上加班的,该不会是在哪个小有些钱的臭男人床榻之上加班吧? 又或者,她看上了哪个油头小子? 要知道,似花想容这般老大不小,钻石王老五没攥住,两手空空的女人,真急起眼来,说不定就跟个会些花言巧语,打肿脸充胖子的心机男给攻克了! 他不由得心焦如焚,“所以,小念,她有没有说她在哪里上班?” 他原来以为自己吃定那个女人了,故此她冷淡生分,他也冷淡生分,看谁比得过谁! 都是老狐狸,谁捕猎谁都还不一定呢。 而现在,居然玩脱了? 他不由得暗暗后悔。 大意了,自己上次撞见她跟个男的暧昧,还被那帮子的狐朋狗友好一番嘲讽,就狠下心,等对方自动靠过来,他晾着她,可谁又想得到,晾着晾着,眼看居然快要黄了! 齐小念说道,“按照她的说法,还有每天出门离家的方向,似乎就在这附近啊。但我最近忙碌着呢,就没留意。” 她看到冷傲的万商,居然情绪失控,心知道此番实在刺激得他够了。 这大鱼算是上钩了,是时候收线了。 齐小念便说道,“余芳菲就住这附近,我时常出入这里,对这一爿挺熟的,走吧,我们一间一间照上去,肯定能找到我姐,见到你,她一定惊喜交加的。” 她心知道自己齐家的好几个线眼就在这附近的,姐要是拉着那个冉刍跑路,手下早就给自己电话了。 既然线眼没发现人,那就说明了,花想容她手机躲着自己,拉着冉刍从这间咖啡馆的后门溜出去了,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找要找到什么时候去?” 万商说道,“你还是赶紧打她电话吧,问她在哪里,我们一起过去。” “对对对。打电话。” 第二百一十七章 逃了 然后齐小念更是傻眼了。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齐小念这会是真的气得肺都炸! 要不是万商在一侧,她怕是得当场骂娘。 好你个花想容,见一个邋遢小子喜欢一个邋遢小子,你好歹是齐家血脉,你怎么能这么不自重,万少才是你命定的良人啊,你跟这个穷吊丝,是永远不能有好结果的啊! 这一刻,她情愿自己刚才说的话是真,真心希望花想容在打杂忙碌,少给自己整妖蛾子了 抬首看到万商巴巴的看着她。 “万少,不好意思,没拨通。” 齐小念讪然笑着,解释说道,“我这堂姐啊,她就有这么一个个性,上班的时候,手机都是关着的。” 万商无奈,“那就走吧,只能一间一间找了。” 同时给老板打招呼,“老板,我这咖啡不要了。” “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那个伙计火气冲高,“我这边都快做好了,你玩儿人都不是这样玩的!他奶奶的,刚才有两个,东西都吃一半了,半途溜走了,现在 又来一个,现在的人,怎么都这样,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万商莫名其妙就挨了一顿臭骂,顿时气得差点暴走,当即摸出手机,“我说不要了,又不说我不付钱了!” 那个伙计和齐小念打了眼神,等他扫描,收了钱,仍在骂骂咧咧,“真是个二世祖,叫得这么昂贵的套餐,一口都没吃着,就这么嚯嚯掉了!你不饿你别进来啊。” 万商再忍耐,也气得火冒三丈,当即暴走,“小子,你再狂一个看看?劳资自己的钱,爱怎么花怎么花,劳资有钱,劳资乐意,你管得着?” 齐小念急忙劝阻,“万少,你先去驾车出来,我来处理这小事。这里地方我熟,我这就投诉上去,然后出去和你会面。” 万商出去。 齐小念逮着这空子,一边妆模作样的揪着那小子,一边低低的问道,“侯坤巢,这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让你留意看着他们的么,这人呢,哪里去了?” 侯坤巢悻悻然,愧疚说道,“是我大意了,那小子太狡猾,让我折腾什么全席套餐,我心知忙碌开了,看不住那家伙,就推说要预付款,才能下厨。也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钱。居然一次性付清了,我只得忙碌开来,结果……就是这个结果了!有伙计看到,他们往西边小门跑了!” “哼,没用的饭桶,回头自己去领罚!” 齐小念得到了线索,出门,和万商走西边过去。 西边有一家小醉轩,齐小念曾经带堂姐去过,食品,酒水,服务,还有环境,都非常好。 这里吃喝玩乐一应俱全,虽然比不得人峰顶,但在于龙城,出入这里,也算是逼格不低了。 她抱有希望。 花想容若是真的欲擒故纵,这会很可能就在小醉轩。 但她顾视一圈,失望透顶。 堂姐不在这里。 难道她真的为了那个穷吊丝动了情? 齐小念暗趁着万商再柜台那里问话,暗拨打楚傲然。 然而也是一样的,“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已经关机,请稍后再拨!” 好一对狗男女! 齐小念跟拿着册子过来的服务员说道,“很抱歉我们恐怕得换一家。” “犊子的,不是吃饭你的早说啊,害老子等这么久,柜台美人也被你们滋扰!走好不送,再在这里蹦跶,我饶不了你!” 齐小念也顾不得计较,和万商继续找人。 这一下,都找遍了附近的餐饮娱乐场所,仍是没看到人。 花想容这个女人!这事怎么啦? 忽然齐小念的手机振动,她拿出来一看,是侯坤巢的信息,“小姐,他们又回来了。” “好个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齐小念心知堂姐固然聪慧,可耽于声色犬马,大概是想不出来这样的法子,那只能是冉刍的杰作了。 难怪自己设置在周围的线眼都没得到动静呢,敢请这人都没离开旭日餐厅。 待自己和万商离开了,就出来了。 若非侯坤是自己买通的线眼之意,她断不会知道,那穷吊丝做事,真是有些出乎别人意料之外,简直无迹可寻啊。 谁又能想得到,他们此刻就坐在刚才那个位置上。 若非侯坤巢他是齐家走狗,只怕真没人会想得到,他们狡猾如斯,居然杀个回马枪。 “找不到人,我们先去旭日咖啡厅坐上一坐吧,看着时间,差不多是我姐下班的时间了,应该很快就能打通她的手机了,我直接喊她出来吧就好了。” 万商备受打击。 这花想容,自己以为她不是一青铜,现在她竟是个王者啊。 他好不容易第一次这么积极主动攻略一个女人,就连搞个突袭,给对方一个惊喜,都惊喜不起来。 才回到这边,她从外面经过,就从那透明橱窗玻璃里看到了那对男女。 坐在窗边,相对而坐,津津有味吃着东西,有说有笑,也不知道那小子说了些什么话,堂姐笑得,那叫一个见牙不见眼! 难道他们刚才是出去忙一下,然后又回来了? “万商,我去下。你挑个好位置,我保管替你将我姐姐约出来,让你如愿以偿!” 齐小念放心下来,借口尿遁,这是给万商一个自己撞见二人的机会。 她从远处暗暗瞥看这边。 精彩了,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配得上美人的英雄? 而花想容,正和楚傲然面对面坐着。 带着楚傲然跑,是她的主意。 有了冉刍这个超级富少,温柔体贴,她怎么会还待见万商那种一点热情都看不到的白板脸? 冉刍确实体贴,跟她从西门出去,却又没出去,只告诉她,“你堂妹是个棘手人物,她既然放心让你一个人面对万商,就自然有线眼盯住你,不让你逃跑的机会。所以出去,是极其不理智的。” 说老实话,楚傲然巴不得摆脱她这一株缠身的水草。 花想容自然错愕无比,问道,“我们不出去,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那可恶的恶少,过来纠缠我?冉刍,你真忍心我被人滋扰啊?” 我自然希望你正常一点,再不被钱蛊惑,再不被有钱男人滋扰。 第二百一十八章 求教 可你如今,变着法子,死死缠着我,这件事情的本身,就说明你自始至终,无药可救! 楚傲然哀大莫过于心死,说道,“不出去是对的,等他们走了我们再出现,他们只知道往附近找人,却没想到我们压根没出去。” 说这话的手,他暗暗冲着那个垂手而立的大厨暗暗打眼色。 侯坤巢这个人,身份自然不止于被齐家收买的线眼。 扈青在龙城很多上了档次的餐饮娱乐之地,都埋下了伏笔。 所以两人的去与回转,都由他跟齐小念汇报。 楚傲然毕竟念在过往,不想说某些难听令人难堪的话语。 故此只盼望万商把她牵走。 她不是期期艾艾的盼着富少眷顾? 万商这个商会会长之子,他让扈青调查过,知道他身价不菲,花想容要是能征服他,这前头的好日子,已经可以看得见。 花想容就在那里,和冉刍面对面。 娇羞嗒嗒的。 这可是她想象中的,和这位富少的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坐在高档次地方,约会啊! 但为什么一开始还谈笑风生,转眼冉刍他只顾着和他的不加糖苦咖啡,尝那甜蜜多汁的蜂蜜牛肉,却都不带抬头不看我呢? 难道是我刚才临时在这咖啡厅补的妆还不够好看? 该死的这时候又不好当着他的面掏出镜子,好好看一看是不是出了问题。 冉刍是个特别的美男子,品味更是不一般,喜欢赵小妞那般傻愣的,这万一摸出镜子看妆容,他要是误会了自己是个自恋臭美的女人,会不会消减自己的印象分? 楚傲然心知侯坤巢已经知会齐小念,却又觉得这短短的时候,却难熬得漫长如一天。 这女人,无时不刻不在瞅着自己,那依萝寄托乔木的意图,已经太明显了。 这个女人,已经是过去时了。 自己稍稍改变的模样,看她痴迷的目光,难道之前她让自己给她定制衣服,那个直觉的说法,是忽悠自己的,她其实并没发现自己身份? 因为楚傲然敢肯定,当花想容知道冉刍即是楚傲然,依照她的一贯尿性,表现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么的淡定。 他两手交互,轻轻握着手中咖啡杯子的风情,委实让她着迷。 花想容忍不住暗忖,冉刍他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他究竟是在想什么呢? 难道他真的是龙家花心少爷,却对自己动了情,想着怎么将自己纳入“后宫”? 一会又见他百无聊赖的把玩着那个银匙,又在想,冉刍他是不是盼着我主动一些呢,是了他是贵少,有的是钱,有的是女人,平时都是女人趋之若鹜,他左拥右抱,自己这般,微微有些自卑,要逮住最好出手机会才出手的女子,他是不是因此觉着我有些无聊了? 她心头各种想法,纷至沓来,哪里知道,对面的这个,就是屡屡被她唾弃的楚傲然,她n前男友? 她更哪里知道,楚傲然现在见她以钱财丈量人心,早已对她失望透顶,只盼着别人过来,将她和那赤猫和松毛汪一般牵走呢。 “冉刍?、冉刍……”她忍不住低低呼唤。 这声音,简直极尽了她花想容此生所能有的温柔心力, 楚傲然听得心一酥,忍不住暗暗唾骂她臭不要脸,各种烟视媚行,只为搭上有钱富少! 难道钱那东西就真的那么重要么? 前女友因此弃自己而去。 而现在的老婆,各种因为钱,而跟自己有小摩擦。、 可他觉得,那巨多的钱,也真没个啥啊。 是有过一阵子富可敌国的满足感,甚至豪气买下别墅,但随之而生的,就是偌大的别墅,自己孑然一身,无比空虚寂寞冷! 钱它就是一个物质保障,超出某一个度,绝大部分,就要被金钱和权力反控,成为权钱的奴隶了。 楚傲然觉得自己不告诉金馨自己有钱,其实是明智,有朝一日自己有孩子,他觉得穷养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这样以后,手里握着钱的时候,比较清醒,知道那不过是个物,巨额财富并不一定就增加生活的幸福系数了。 “诶,冉刍!” 花想容见他没搭理自己,反而陷入某种倥偬状态,顿时急了,“冉刍,你在想什么呢?这样坐着,真的很闷啊。” 她没话找话说,声音稍微提高以后,楚傲然总算惊醒过来,啊了一声,才说道,“额,是,是有些闷。” 他有些尬,这是给前女友做挡箭牌呢,这会自己神思天马行空,。居然想到自己老婆,自己未来孩子的教育上去了。 这思想,真的有些脱缰野马,不羁放纵啊。 但说什么才好呢? 他想了好一会,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是了,我有个困惑已久的问题,想问一问你,不知道当不当开口?” “什么呀,冉刍,你我之间怎么这么生分啊,喊我想容吧。” 花想容为了讨好顶级富少,豪爽的说道,“你只管问,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楚傲然便好奇的问道,“想……想容,我就是想问你一问,假若你是我,要是有个女人,你对她好极了,各种温柔体贴,,可她却不知道你有钱,误以为你贫困,各种觉得你在人前给不了她光彩,种种事情你幕后替她摆平,她仍觉得你指望不上,你又害怕让她知道你很有钱,她爱你的话,只是爱你的钱,要怎么才能,既让她有面子,又不让她只是因为你的钱而和一起?” 说老实话,花想容是楚傲然生命里深深浅浅留下过烙印痕迹的人。 固然他和金馨相敬如宾。 但一旦金馨曦华制药集团的业务出现异样,她工作压力过大,就会丝毫不给楚傲然好脸色,认为他指望不上,丢她的脸。 楚傲然既然不能明着帮助,这功劳自然也变成无有,这样牛年马月才能真正攻克伊人的芳心啊? 所以如今他瞒了身份,换了个身份,和花想容面对面,陌客般相对,他忽然有种想问问她的冲动。 “啊,这样啊!” 花想容听得心头酸溜溜的,敢情冉刍沉默,并非等着自己自动,而是在想着别的女人呢。 第二百一十九章 燃烧吧卡路里 抱歉!... 章节内容获取超时...... 章节内容获取失败...... → → →← ← ← 如果无法点击上方链接刷新页面,请手动下拉刷新本页或点击浏览器刷新按钮刷新本页。 如果你刷新2次还未有内容,请通过网站尾部的意见建议联系我们,我们会在第一时间修复! 超级赘婿最新章节、超级赘婿兔子只吃窝边草、超级赘婿全文阅读、超级赘婿txt下载、超级赘婿免费阅读、超级赘婿 兔子只吃窝边草 第二百二十章 恍若隔世 可刚才自己一时神思倥偬,竟握了花想容的手,还险些做出更亲昵的举动! 他自己都没法原谅自己,因此被撞破了,他竟隐隐感谢对方关键时刻出现。 心里竟是小小的有些歉然,一时口讷,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齐小念却死死的盯着他,跟想吃了他似的。 女子她的弯弯柳眉之下,流眸似乎会说话,那意思楚傲然理会得,好你个冉刍,让你帮个忙,你居然玩儿代入与截胡! 要说这时候,心情最复杂的莫过于花想容。 她原以为,齐小念和万商找不到人,自然离开,没想过居然会被关键时刻被撞破。 自己的筹谋,功亏一篑,她恨极了这些让自己不如意的人。 她既然已经心仪冉刍,又有些惧怕万商的孤傲与冷绝,自然料想过总有一天要挑明的,这会就这么被他和齐小念撞破,她除了对齐小念的怨恨之外,自然也有一份释然。 像终于东窗事发的贼子,终于不用惶惶不可终日担心被人发现了。 这么一想,她腰杆子都直了,眼神也威武慑人了,语气也强横起来了,注视着万商,“你算我的谁啊,就见过几面,八字还没一撇,你管我在哪,伴谁,干嘛呢!你吼什么吼,真要吼,也是我吼,问你无端白事,为何跑这里来耀武扬威!白板脸了不起啊,我稀罕么?” 不得不说,这花想容从来目标明确,取舍果断。 楚傲然在那里坐着,看到她声色俱厉的叱喝那个身份不菲的富少,心头竟然生了恍若隔世的感觉。 仿佛如今还是七年前。 仿佛眼前被斥责的男人他姓楚名傲然。 仿佛又看到薄情寡义狠心的她,毅然决然离开自己,要跟她看上的富少远走他乡,绝不反顾! 他油然而生一股怜悯之意。 这哥们,也算是蹈了自己的覆辙,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故此看上了这么一个奇葩女子。 好多年以后,他依然会记得今日的倥偬感觉。 每想起一次,那种恍若隔世的感觉,都会有新的体会。 花想容叱喝着,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希望他知道耻辱比所谓的追逐和征服更大更难堪,希望这个素不亲近的堂妹,赶紧的识趣滚蛋,自己说不定还趁着一抹余热,好好和冉少燃烧一番! “你敢吆喝我!” 万商见这个自己志在必得的女人,居然驯猫成虎,对着自己张牙舞爪,他也是刺激得气不打一处来,梗着脖子。恼羞成怒的喝道,“我算谁?我现在就告诉你,花想容,我是谁!我是上境万家的大少爷,我要什么,什么就必须是我的!你和我相亲,既然我没有明确表态说你不适合我,你试图找任何男人,都是对我万家的藐视,是为大不敬!” 顿了顿,他继续补充说道,“更何况,你还欺骗我。说什么失忆,什么报恩,什么加班,什么忙得不可开交,现在倒好,你和一个穷酸小子在幽会!你要撇清,倒也不难,我万商从来是狼性家族,这笔大不敬的帐,我万家要来和你好好算一算,这欺人太甚的加班,自然是你居然想一脚踏两船,这笔账我个人要和你算一算!” 他看着花想容和楚傲然,“花想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否则,你和这个小子,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你自己仔细掂量掂量!” 花想容被他危言耸听,脸色顿时变了。 齐家什么的,别看现在巴巴指望自己嫁个好人家,这万商要真的算起账来,指定分分钟他们就将自己卖了,什么家族血脉什么的,都是个虚! 但她瞥看了楚傲然一眼,见他淡定自如,嘴角甚至微微噙着一抹藐视的笑意。跟对面是放屁似的,她于是心神渐渐安定下来,冷冷的说道,“是么,那就等着瞧,我就不信了,这天大地大,我花想容孑然一身,还就非你不可了?你以为你谁啊,真可以为所欲为?我偏就不喜欢你,你又能怎样?” 齐小念听得面色大变。 花想容,你知不知道你究竟是在做什么? 拒绝万家少爷,跟这个小子,即便万商不予计较,你和他能有什么好结果? 真以为是有情饮水饱,茅屋为秋风破歌,喝着劲冷西北风也能果腹呢? 你失踪几天,怕不是脑子都灌满了水,打二哈身上复活了吧? 你往日的势利心眼,都特么是假象么? 楚傲然听得啧啧称奇,他真没想到,这花想容明明和自己八字没一撇,此刻绝情起来,,居然狂怼帝国富少,她底气究竟何在? 万商见自己话都说到再给一次机会的份上了,她居然还是死牛一便颈,死也掰不回来,再想起刚才齐小念的话,顿时手足冰凉! 果然,这个奇葩势利女子,还是恋爱了。 爱一个穷酸小子! 而且,由爱生不怖,居然大城刚猛,敢和自己叫嚣和自己刚正面了! 他急了,这个女人确实事事大出他意料之外,处处让他措手不及,竟让他有种积重难返,泥足难拔,欲罢不能的感觉! 越是这样,越是艰难,越是富有挑战性,他便越是不甘失败。 他堂堂万家富少,怎么可能得不着这么烟视媚行的一个俗气女子? 所以说,富少这种生物,通常就是这样,万花丛中过,叶叶沾身又不沾,图一时新鲜感,到手后,感觉不过如此,转头又弃了,唯有这怎么也得不到的,才心痒痒的说着征服,各种闹腾折磨,没个休止。 万商原等着花想容主动呢,没成想,如今嘴边鲜美多汁的一大块肉,就要被别人后来居上,眼看要夺走了,他能不抓狂? 他立下豪言壮语,“花想容,今儿我万商话就撩在在这里了,你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你想跟别人?只要我万商不放手,我告儿你啊,花想容,你今生做梦都别想,甚至,下辈子也都休想!” 他目视楚傲然,语气近乎冰点,冷得咖啡厅里快能呵气成霜了,“灰不溜秋的小子,曱甴一个,臭不可闻,我没兴趣知道你是谁,识相的,利索麻溜给我滚犊子,否则……” 第二百二十一章 选择 他一脸阴鸷,狞狠说道,“敢跟我万商抢东西的人,哼!” 他臂弯的赤猫止不住发出低低哀嚎,求饶似的呜呼不已! 链子拴着的松毛狗剩子,也更加颤栗不停。 “你很狂啊你!” 这一下,让花想容彻底炸窝了。 自己眼看就要投入冉少怀抱了,被撞破了不说,你丫还敢口出狂言,侮辱我花想容看上的男人! 她见楚傲然淡定自若,当万商不存在似的,心头早已明了,自己的目光果然狠辣独到,这男人只能是龙五了,他身后确实能量爆炸,自己慌什么,有什么事情,终归他会给自己扛着不是。 她正愁没有讨好冉刍和在他面前卖弄和表演的机会呢,现在见此情景,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当即箭步上前,扬手就打,“你一个坐食山空,啃爹坑祖的纨绔,你敢用曱甴这样的垃圾虫子侮辱我家冉刍?” 啪! 万商不虞她暴走,说打就打,竟然没有防备,被她抽了个正着! 真是日了他七舅老爷了,她怎么敢! 他脸上吃痛,捂着脸,一脸震惊和难以置信,看着花想容,“靠!你这个小娘皮,你反了啊你,你居然够胆打老子耳刮子?” 臂弯松开,赤猫遁走,只有链子拴着的小狗子仍在葳葳蕤蕤,颤抖不已。 万商和花想容,其实也见了不下十多次。 既往时候,其实他看得出来,对方是很满意自己这个京城世家子弟的身份的。 一来二往,他便发现她势利,但她纵然一身烟视媚行,莫名的却有一股说不出的韵味,说不出哪里好,可他想起来她的时候,总是觉得心湖荡漾,跟猫挠似的发痒,恨不能先得之而后快。 他也有意无意暗示她。 她也就和愿者上钩,和他眉来眼去,只不过他不主动,她也不会过分靠近。 双方这关系,就差一个挑明了。 可无奈双方都是情场高手了,这拉锯战,谁也不乐意让谁,所以都默契这不主动揭穿这似有还无的无形朦胧屏障。 毕竟女子慕财,心知自己主动,就会身价大跌。 而他也是老狐狸,心知道征服的快感,从来是从对方的屈就之中赢取的。 可现在她竟然因为自己骂了那穷酸邋遢一声曱甴,她就暴跳如雷,狠刮自己耳光了? 这特么的他们是真爱啊! 她花想容怕不是真的坠水失忆转性了吧? 这么一想,某富少就有些捉摸不定了。 万商捂着浮高的脸,一脸阴沉看着楚傲然,想看清楚那种坑洼的脸,究竟有个吸引力,能让一个慕光扑火的虫子转而离开自己这个光焰万丈的富少! 花想容则一脸警惕的看着他,护在楚傲然面前,积极表现。 齐小念忍不住叱喝出声,“花想容,你是不是注射鸡血了?你知不知道万家赫赫有名,是不啻于龙家的庞然大物?你要作死没关系,你别连累了我们整个齐家,甚至你乡下的父母!” 该不会是上次花想容被这个男人抱了一下,这肌肤相亲,她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多,这都亢奋过了头,糊涂了吧? 早知道闹成这样,就该听信那个算命先生的话,千万不给她找什么穷吊丝演戏了啊。 齐小念追悔莫及啊。 最近龙城最热的话题,就是到龙城来的龙五少爷。 月楼是龙五买下的,这个消息早先不胫而走,花想容想不知道都不可能。 而万商低调,即便到了龙城,也罕有人知道。 京城的各个大家族,万家和龙家实际势力对比如何,她还真不知道。 她见楚傲然淡定,以为龙家稳压万家一头,现在听到齐小念这么一说,她身子一震,顿时开始后怕起来了。 万家居然和龙家势均力敌? 这自己和冉刍关系没确定,他要是不护着自己,那可如何是好啊? 想到这里,她小腿都开始哆嗦颤抖了。 要说万商急眼,此刻楚傲然其实也挺急眼的。 艾玛呀,这好不容易把人都找来了,可是吧,自己倒是好心办了坏事,竟然刺激得过了头,让双方闹僵了? 他慌啊,他可不想继续让花想容呆在自己那里了啊。 这瓜田李下的,容易出事啊,回头要是被金馨听到什么风声,那可大不妙啊。 他站起来,便看着万商,问道,“你是花想容男朋友?你误会了,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呢,万商粗暴打断他的话,“肮脏卑微的臭虫,你还不滚蛋,你是不是想领教我万家的雷霆怒火?信不信我让你死得渣都不剩?” 他越想越气愤啊,“她是我相亲女友,你丫不伦不类,是个什么邋遢糟心玩意?好心你长得丑就别出来丢人现眼,真是有损市容,恶心这个花花大世界!再不滚蛋,信不信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他满腔怒火,瞬间爆发。 楚傲然扮相,委实寒碜,而他对穿着又不怎么特别在意,又不想这么早就让人注意到自己底蕴,故此都是怎么舒心怎么来,压根没那些少爷千金什么的那么讲究。 就是普通人的着装罢了。 万商原就是叱咤风云的富少,颐指气使惯了,盛气凌人惯了,自然丝毫不将楚傲然放在眼里。 “谁是你女朋友了?你还要不要脸了?老娘和你一清二白,甚至连握手这样简单的礼仪性接触都没有!” 花想容见他厚颜无耻直接说自己是他女友,再次火冒三丈。 她心思机敏,刚已经再三再四思量过了,事情到了这个田地,就算自己跟了万商,只怕他心头也会有根难以拔除的刺儿。 是,自己确实屡次和他见面,每次也眉来眼去,那又如何,这不妨碍他高冷孤傲,也不妨碍自己面对他时候的不自信,自卑,和畏惧啊。 而冉刍他温柔体贴,就连脸上的坑洼,也是那么的柔和有滋味,每一个坑洼,一舒一展,似乎都在述说着他的可控性。 两相对比,她早已有了定断,说不定自己誓死捍卫他,冉刍便因此将自己视为他最心爱的女人呢。 老娘为了你,放弃并且得罪万家大少,这个情,你不该用一生来承么? 第二百二十二章 戏精 花想容是真的很有心思。 心知有权有势的男人,强保护欲,天性就是喜欢保护那种处于困境的,有些姿色的女子。 她心一狠,再次爆发,左右开弓,给万商抽了过去,“恬不知耻的,说是你女友,滚犊子,我和风牛马不相及,八辈子都拉扯不上关系!” 万商都直接被她打懵比了! 一次已经是极限了好吧,现在她变本加厉,还打上瘾了? 他浑身颤抖,五官都因为愤怒而极度扭曲变形,怒目而视,叱道,“花想容,你是不是找死?真以为我心里有你,你就能肆无忌惮了?” 楚傲然心里哀叹。 难道自己命定就是要和这个女人纠缠不清? 这男的是孤傲了些,可看得出来他是稀罕你花想容的啊,你这样大记耳光狠抽丫的,这不是丝毫不给自己退路? “冉刍,怕,我好怕,他这么凶!” 花想容可怜兮兮的扯着他的衣角,好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似的,“冉刍,快带我走,我害怕看到这张狞狠可怖的脸……” “……” 楚傲然腹诽,你打脸的时候,我可不觉得你丝毫害怕了。 但没等他开口说话,花想容已经拉扯着他,快步离开了。 万商七窍冒烟,恶狼般死死盯着二人背影,手指头戳着他们背脊梁,怨恨发下毒誓诅咒,“好一对不要脸的男女,你们给我等着!敢得罪我万商,这往后我们打交道的日子,还长着呢!” 齐小念见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一时无措,竟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从电梯下来。 花想容已经趁机偎依在楚傲然的身上,眼泪涟涟,吧嗒吧嗒往下滴,抽泣着,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可怜楚楚说道,“冉刍,我真的很害怕,他是京城来的贵少爷,我知道我不应该动手,可是一看他将我视为禁脔的流氓德性,我就忍不住……” 楚傲然心里也乱糟糟的。 到底她是自己的前女友,无论她德性如何,若万商真要为难她,他也只能极力帮她了。 尤其看到她暴雨梨花,不堪憔悴的模样,他心头更是狠狠的痛了几下。 都已经分不清她究竟是为何这般处事了,竟是任由绵绵的靠在自己身上, 他不由自主的轻揽她腰身,轻轻拍打她背部,安慰说道,“你没事吧,有我在,他万商指定欺负不了你,你放心吧。” 呜呜呜! 花想容就更加泪雨滂沱了,幽咽着,“冉刍你真好……我这样很难看是不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你看到我不堪的模样的……可是,那人就是个衣冠禽兽,你是亲自看到也听到了,他仗着他有几个子,以为天下的女人都是囊中物,可以任意凌辱蹂躏……” “而我堂妹,她又巴巴盼着我嫁入豪门,好让齐家搭上万家这个大腕,自然是将我可了劲儿的往火坑里推,呜呜呜,我一个出生就被家族抛弃,在乡下长大的野孩子,细胳膊小腿的,哪里拗得过这两根大腿,就跟他见了几面……” “谁知道啊,这厮就跟癫狗似的,死死缠着我,认为我就是他的人了,各种肆无忌惮,都将我当做他私人物品了,他有权有势,而且我家族都默认让我跟了他,还是不明不白那种,让我这种举目无亲的小小弱女子怎么办才好,呜呜呜呜……” 她越说越委屈,就哭得更加一塌糊涂了。 楚傲然早已分不出真假,只想将她狠狠的拥入怀里,好生的抚慰一番,抹除她心底的悲伤,消释她不息的珠泪。 但总算他还记得家里还有个金馨,这才按捺住了心头的一抹燥意,出了旭日咖啡馆的一层电梯,下意识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花想容见他蜗牛一般退缩,哪里肯依,快走几步,死死挽住他的臂弯不放。 女追男隔层纸,更何况她脸皮够厚,能死缠烂打? 她就不信自己拿不下这个冉刍。 她身子微微颤抖,暗暗激动自己终于有了触着贵少的正当理由,楚傲然只当她真的很害怕,心头一酸一软,终是没有狠下心推开她。 他不由想起来终日为了生活忙碌奔波的金馨,不知道她倦极哀伤的时候,会否也想如眼前的女子一般,偎依在自己宽广厚实的臂膀处? 他看到花想容,就好像看到了挣扎在事业线上的老婆,眼里充满了波光潋滟的怜悯和同情。 他忍不住替她水意无限的娇靥拭去珠泪,抚着她两颊,注视着她,柔声安抚,“好啦,好啦,想容,别哭了,听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世界真的不姓万,他是没办法一直猖獗的。” 花想容错以为他含情脉脉,一脸悲戚,却心花怒放,竟是缓缓闭阖了双眸,,齿牙春色,翘唇以盼。 楚傲然一怔,竟是整个身体都僵住了,这这…… 看到那淡红微白的点樱小嘴,他有些意乱情迷,似如又回到了自己的年轻岁月。 似如他仍狂热的痴恋这第一个深深浅浅进入自己心房的女子。 他忍不住俯首。 花想容能感觉他的接近,就更加欢喜了。 然而,楚傲然脑海陡然浮光掠影,想起来了此刻可能仍在赶点加班,为生活为事业忙碌的妻子! 懵逼三连问,我是谁,我在哪,我特么的究竟是在干什么? 金馨! 他如梦初醒,慌忙推开她,低低说道,“对不起,我不过一个有妇之夫了,我不能。我应该离开了。” 他匆匆离开,都不敢回头,害怕顾看到她悲哀欲绝的眉眼。 “冉刍……冉刍……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女子疯狂追逐,声嘶力竭,“你怎么能这样,我都为你这样了……” 楚傲然唯有跑得更快。 时光一转再转,他仿佛又回到了河畔名邸那一夜,她恨他把钱捐了,决然离去,他假装追了几步,喊着让她别走,一切重新开始…… 然而她头也不回,绝不反顾…… 原来世事并无稀奇,今日我们仍是重蹈旧日覆辙。 只不过追的人和离开的人,调了个换而已。 只不过,自己那时是演戏,她此刻却是来真的而已。 第二百二十三章 花与心意 花想容卒之无法追及,一个踉跄,险些倒地摔着。 好不容易扶着人行道边上的巨大木棉树站住,才稳了身形。 又是只差一点! 我怎么这么难啊! 情路一片坎坷! 她恨得直跺脚,踢破了脚指甲都浑然无觉。 她痴痴看着那雄浑的背影,越看越是心头满溢柔情蜜意,“冉刍,你既然沾染上了我花想容,就休想再从我手里逃脱,哼哼,总有一天,我要你心甘情愿和我在月楼生猴子!” 她花想容离家近乎十年,所遇皆非良人,不就是为了今天让她遇到他? 这肯定是老天旨意。 明明你已动了心,花想容感觉得到,她悠然神往,憧憬这这样的生活插曲,多发生几次,还怕不水到渠成? 去特么的有妇之夫了,哪个富少不是左拥右抱,这样的话,能吓退我花想容? 楚傲然离开小容苑附近。 心里想着金馨。 暗暗责备自己之前赌气离开,不够包容和体贴,还险些和前女友搞上了。 他心头歉然,忍不住给金馨打了一个电话。 然而估计金馨还是在忙碌,没有接电话。 他不知不觉经行时代广场。 坐在中间的喷泉池子边上,夜色里,纷飞的水雾,湿湿的粘着他,再被晚秋的风一吹,总算清醒了很多。 他想起来不久前买的衣物,琢磨着今夜是不是应该回金家一趟。 还别说,好缅怀睡地板打地铺的滋味呢。 今夜是个次圆月之夜,原来不知不觉中秋将届。 月圆应伴花好。 今夜时代广场,人声喧哗,一样有情侣执手相看,一样有丝缕月华赵缁衣。 楚傲然看到那些一脸顾盼自豪的情侣们,真心羡慕他们温馨浪漫。 自然他知道,每一段美好感情的背后,都是无数的心血灌浇,没有不用心经营就能得到的完满感情。 于是他走进了一边的花好店。 店里在忙着做节日活动。 不大,里里外外,也就三四个少女在忙碌。 揽客的最热切的,是个圆脸爱笑的女孩子。 落落大方拉着客人挑花,但鹅脸蛋子红扑扑的,仍有朴素家小女儿的娇羞之态,邻家女孩般的可人。 她给楚傲然介绍各种花,以及它们的话语,不同组合,各异的套餐,在情感分别表达中的含义。 那女孩对他说,“按照你的情况,那就挑既有致歉含义,又有温馨含义的冰镇夏日红吧。秋来思夏红,寓意你渴盼见到没有芥蒂之前她如花娇靥,这个套餐,另外一个含义,就是爱与美的天后,真心再适合不过了。” 说到这里她略微迟疑,随即说道,“就是,贵了点,这是本店最昂贵的套餐,四个六,价位寓意如意顺畅……” 楚傲然看到那个巨大的花束,真心装扮得极其精雅,金玉滚边,精雕花语,花朵艳媚,三十六枚迥异的反季节鲜花截枝,蕴在饱蕴营养液的七彩不褪的湿纸里面,凌寒怒放而没蔫坏痕迹,真的很赏心悦目。 寓意好,很用心,他没犹豫直接掏钱包,准备付款,“好,我很满意,就这个了。” 那枚妹纸眦着两枚小小的可爱虎牙,一脸绚烂笑意,“好嘞,我这就给您拾掇起来。” 她利索打包好,递给他,“先生,祝你如意顺畅,赢得佳人芳心。” 楚傲然兜里刚好有现钱,刷刷刷,排出了六十七张红大头,“给,不用找了。你服务态度很好,赏你了。” 妹子欢喜说道,“太好了,您真是个厚德先生,佳人会为你心折的,加油吧!” 她伏在柜台上奋笔疾书,在花签上书写娟秀笔迹,“幸运俏佳人,月下美婵娟,赠花人手余香心德馨,不知名的美女,你有个羡慕煞旁人的好男友,祝你们一生和美温馨,终修正果,偕老白首!” 末了,还圈画一个丘比特射箭图。 她将花签插入花束之中,言笑晏晏,“先生,感谢惠顾,您慢走!” “你真是个贴心丫头!” 楚傲然赞了一句,满意的带着鲜花离开。 的哥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这个上车的家伙。 穿着普通,但这花,真心有些夺目,啧啧,这佳节将至,满城都是这种逐爱之人了啊,为了下半生的幸福,这吊丝男也拼了呢。 但自己却仍要在凛冽秋风之中穿街过巷,为了一日三餐,为了家里老小而拼搏啊。 男人不容易啊。 接下来,他就有些傻眼,这家伙,居然进了时尚雅轩,让他等着,然后出来的时候,抱着几套衣服。 他属实有些腹诽,这生活就是生活,这再昂贵再好看,也只是不适用的东西,偏生有些女的就喜欢,有些男的,也喜欢折腾。 这不是糟蹋钱么,钱都败光了,你还怎么生活? 真等他步入婚姻殿堂,大概才会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才是实在的,一切花俏的东西,在真正生活里,都是然并卵。 他开着车,忍不住说了一句,“兄弟,不赖吗,舍得买这么昂贵的花和衣服,要追的妹子,一定很漂亮吧?” 楚傲然扬眉,自豪笑道,“自然,在我心目之中,她就是最最漂亮的!” 司机不意他居然这么回答,见他少相,以为他不过二十三四的愣头青,暗暗摇头,毕竟是个孩子,还不知道真正的生活为何。 浪漫和漂亮,真的不能当饭吃。 在二环东路下车。 看着这个衣着普通的家伙,揣着一大束的鲜花,满心喜欢向着一个精雅的小院落走过去,他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了,就更加摇头了。 好高骛远的孩子啊,这里都是社会中上层富人的聚居地,你这么豁出去,你会很累的,吃力不讨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咱还是脚踏实地一点好啊。 楚傲然满心期盼过来。 然后他看了下时间,不由得有些狐疑,“这都近晚十时了诶,怎么偌大金家,灯火不明,竟似乎一个人都不在家里?” 看门进去,确确实实里面都没人在。 他闲坐等了一会,仍是没动静,忍不住打电话给金馨。 卒之金馨接了他电话语气有些不耐。 第二百二十四章 饵渔人与鱼 那种隐忍的意味十分明显,“傲然,你别添堵行不,我在谈生意,我真的很忙,你别关键时候,时不时给我电话,这对客户是大不敬啊!” 楚傲然很是无奈,但似乎对方说的也并没有错啊,他嘀咕了一句,“都啥时候了,你还在洽谈,这家里,也是一个人都没,这都怎么啦?” “他们都在这里商量着呢。” 金馨说道,“僵着了,我妈坚持可以入股融资,我爸迟疑,我妹妹不知道哪去了,我觉得席家胃口有些大,终是难下决定。” “金馨,你是不是糊涂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楚傲然急眼了,“你居然真的要让席家入股?” 金馨没好气的回复说道,“不然还能怎么样?这不都是为了找到爷爷,哎,家里的情况……” “金馨,我知道我在金家没啥存在感和发言权,但我仍是要提醒你……” 楚傲然说道,“席家就是浪子野心,他们居心莫测,你们别引狼入室,别到时候你爷爷平安无事,回来却发觉自己守护了一辈子的曦华制药却因此没了!没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你千万别有这个冲动啊!三思啊!” “行啦,不和你说了,我不是正为难着么?” 金馨搁了电话。 好不容易买了花,带了衣服回来,楚傲然不虞此变,竟然有狠狠一拳轰在棉絮上的无力感。 楚傲然放下手机,想了想,又拿起了手机。 他明白其中的关节,实在是縢重达那边的诱惑太大,金爸金妈觉着是个大的机遇,心动不已,给金馨的压力太大,而且她总心心念念要将爷爷找回来。 钓鱼总是在这样,这鱼饵它要是不香,鱼儿怎么会馋得没法自拔? 人峰顶。 席锐劳神在在,端坐在上首。 金馨沉默不语。 陈媛见她这样,真心急眼,摇着丈夫的手,说道,“华盛,你倒是说句话啊,小馨她有些捉摸不透,可你不是心水清啊,出来自己咱不是说好了,难得有这么一个好机会,让我们渐渐式微的曦华发展壮大起来,这事天大的好事啊……是,和席家捆绑一起,那又怎么样,我们是世交,友好往来,孩子们都是看着彼此长大的,亲如一家啊,有什么好犹豫的?” 金华盛说道,“但这份额也太大了些,这……” “这什么这,这不是越大越好?这样我们两家休戚相关,唇寒齿亡,自然更加戮力同心,团结一致,这前头大好光景,已经可以看得见了啊……” 金华盛吃不消自家婆娘的唠嗑,只能说道,“你急什么啊,又不是说一定不行,就是要个审慎的接受过程,你急什么,这一天天叫嚷嚷的,轰得我耳晕目眩……” 席锐也不慌,稳坐位置上,只等他们自己想清楚,然后乖乖在合约签字画押。 金老爷子失踪,金家资金都在之前几笔订单上周转,一定时间之内,压根没法回笼,正是多事之秋,他不信姚信给的这个“天掉馅饼”,他们会不怦然心动! 嘿嘿,只要有个准入,自己就渐渐游说陈媛,打情感牌,让她多给她那个忧游寡断的丈夫吹耳边风,金馨就是再精明,也防不胜防,终究会给自己蚕食掉曦华,架空金馨,届时她就是自己俎上鱼肉,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什么秘方,统统都是自己囊中物! 他越想越开心,于是说道,“叔叔,阿姨,金馨,不急,你们慢慢商量,我席锐一直都是很有合作精神,正心诚意要玉成我们世交之好的。我今儿且把话跟你们坦白了吧,席家现在控制在我那个私生子弟弟身上,而我席锐,确实可以说和家族关系不大了,我把位置让给弟弟的意思,就是很明白告诉你们,我席锐值得信赖。” 他厚颜无耻,说起慌来,脸不红心不跳,就跟真的一样,“你们也是看到了,我席锐出国多时,手上握有的资源和客户,真心巨多,与其说是你们金家被捆绑在我席锐身上,倒不如说,是我席锐,心甘情愿的被捆绑在金家。” 他起立,看着金馨,含情脉脉,声音极富煽动力,“也许你们会说,怎么会有人这么傻?可你们都知道我对金馨的感情,现在金老爷子失了踪,我席锐岂能坐视不管?说的俗气一点,绑定算个卵,为了帮助金馨,我就是个人资产财物散尽又如何?小馨总是记得当初我负了她,可我现在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你……” 他真挚看着金馨,“小馨,自始至终,我心头有的都是你,无论是出国,还是回来,你始终在我心上,从不敢有顷刻或忘,看到你天天为了曦华打拼,起早摸黑,毫无依傍,我怎么忍心你这娇嫩香肩,承负这么多就是绝大部分男人都承担不来的重负?信我吧,小馨,叔叔,阿姨,我席锐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都从席家独立出来了,还不足以表明心迹,还不能值得你们信任么?” 不得不说,这席锐是个戏精,说的简直比唱的还好听。 听得陈媛老泪纵横,颤声说道,“席锐,你真是个好孩子,阿姨从小看你和小馨一起长大,就知道你是个有心的好孩子,都怪那老头子,有眼无珠,居然坏了我们两家的大好姻缘,你放心,那吃软饭的无一是处,少顷我们便要将他轰出金家去!” 她说道,“孩子,至始至终,在阿姨眼里,唯有你席锐,才是堪和我们小馨匹配,一起执手白头的那个良人哪!” 金华盛听得也是眼眶湿湿的,喃喃说道,“席锐,也许你阿姨说的没错,单出是我过于懦弱,我应该坚持一下的,否则今天早就皆大欢喜了,我们金家也不至于因为一个窝囊废而受尽旁人冷眼和闲话了。孩子,叔叔有愧于你哪!” 二人同时看着金馨,“小馨,当一个男人为了你而做到这一步,真的是无可挑剔了,姑且不论当初有何误会,就冲他对你这么一份真挚的心意,我们就应该相信他,给他一次机会。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啊,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啊!” “席锐这样做,我真的很感动。” 金馨还是迟疑,甚至头大如斗,纷乱至极,“但是,爷爷的教诲,我也不敢有顷刻或忘,我接过单子的时候,他再三叮咛,这曦华,就是开不下去了,也要拒绝这种颠覆性入股……” 第二百二十五章 扈青出马 陈媛一听那个老不死的就来气,这失踪了她正觉得耳根清净,结果还要阴魂不散么? “爷爷,爷爷,你一天到晚就惦记着你爷爷。” 她便愤然说道,“小馨,你糊涂不糊涂,这人生下来,渐渐总要历经老病死,他失踪甚至他去了那个他该去的地方,那是或早或迟的事情,可是,我们活着的人,得照顾好自己,得有自己的生活,得有自己的主见,若活人被一个失踪者或者亡人左右了想法和抉择,那岂不是荒天下之大不谬?” 她恨铁不成钢的训斥,“小馨啊,你今年多大了,你快奔三而立了,你是金家掌舵人,你是话事人,你爷爷怎么说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要怎么做!你别被别人影响,你做你自己的选择。” “这样的话,妈,你现在不也是左右我的抉择?” 金馨说道,“我的想法,就真的是小吵小闹可以,过了火的,我真不奉陪。” “那可由不得你!” 陈媛没想到宝贝女儿居然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有些恼羞成怒,说道,“那这样好了,投票吧,反正咱曦华董事会的成员都是我们自家人,倩倩从来随我,一切听我的,剩下来的,就是你们父女的态度了。” 说实话,金老爷子在时,她一度屡次向曦华伸手,都被老人制止,她心头老不愉快到了现在,见缝哪里会不插针? 当然死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金馨急道,“怎么能这样,曦华从来没有这种投票。” 这不明摆着么? 陈媛和金倩倩占了两票,金香香想来绝不会倒向金馨,金华盛如今是唯老婆之命是从。 这个结果一目了然了。 金馨是独力难支啊。 席锐一听,顿时乐了,截口说道,“我也觉得是应该投票,小馨,真心是我必须提醒你啊,这公司要想搞好,搞一言堂是不行的,得广开言路,集思广益,得跟上时代的步伐啊!” 说到这里,他循循善诱,“小馨,叔叔,阿姨,我席锐保证,只要咱曦华集思广益,听得进去不同的声音,何止今天縢重达姚信这一宗的机遇?我们的大机遇,还都在后头等着呢,你们拭目以待,就坐等看着曦华怎么跻身帝国百强企业吧!” 陈媛大喜,说道,“金馨,你难道信不过你席锐哥?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倒是赶紧答应啊。” 说着,踩了踩丈夫的脚背,意思让他赶紧配合助攻。 金华盛想着,女儿是曦华的大权所有者,自己不应该干涉什么,故此没吭声。 陈媛心中恼怒,直接暗地里狠狠掐了他大腿一把,咬着声尾,说道,“孩子他爹,你发生楞啊,该你表态了!” 金华盛吃痛,看着爱妻,只能妥协,“那就投票决定吧。” 在场所有人都看着金馨。 金馨有些胸闷气短,她真没想到,母亲如此苦苦相逼。 但她又不能不表态。 可到了这个状况,这结果几乎是肯定了。 难道就真要无视爷爷的告诫么? 她缓缓站起来,只觉着自己委实无能,找不到爷爷不说,就连他的告诫,都没法恪守了。 忽然。 金馨手机铃响,她错愕接过电话,“扈大老板,您怎么亲自给我打电话……什么,您要给我推荐特大客户……还是一口气下了两年二亿订单的?” 她一听那个数额,手都在不由自主哆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两年二十亿订单,杏林春图,就是那个帝国数一数二的医药医疗一体大机构么?但这个数目,我曦华目前的条件,只怕有些力不从心啊……什么,你说对应的生产设备,杏林春图那边会租赁给我们,以保证我们的质量和产量能够满足需求?” 这是什么大好事啊,她似乎看到满天的馅饼向自己砸来! 惊喜到怀疑人生! 对面又说道,“他们抵达龙城,闻听曦华制药以精微和奇崛见著,很是满意,当然,杏林春图那边也是有要求的,除了贵公司既有的客户,他们希望曦华再次期间,不要再另生枝节了,只专心给杏林春图那边供货,能答应的话,立马过来凌波阁,因为他们驻龙城的责任人也是临时赶到,明早还要飞海外。” “答应,当然答应。” 金馨哪里会错过这么一个好机遇。 她当即推座离席,驾着宝马车,直奔凌波阁。 陈媛大急,开了手机拨号,呼唤,“小馨,小馨……你这,这是在搞什么飞机,这好不容易得到你席锐哥首肯,要给我们投资,合伙开发,你上哪去啊!” 金馨驾车,回复说道,“抱歉,妈,请你告诉席锐哥,我另外找到了特大客户,这里的事情,到此告一段落吧,失陪了!” 陈媛又好气又好笑,“小馨,你这是在闹什么幺蛾子,是什么客户,能比和你一起长大的席锐哥更可靠?” 但对面却已经挂了电话。 席锐惊疑不定。 这特么的算怎么一回事啊,这好好的,眼看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转头希望又灰飞了? 这贼老天,究竟算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每次眼看就要得逞,都会功亏一篑? 他心都在滴血啊。 当然他更是暴躁抓狂,这鱼儿都飞了,他怎么回去跟姚信交代? 自己还怎么借力咸鱼翻生? 楚傲然已经回到了月楼。 他苦恼不已,难道非要自己拼钱,才能获得爱情? 但这样的情感,他真情愿不要啊。 他现在只想静静。 也没开灯,就只独自且凭栏,任露台的飒爽秋风凛然吹过,冰凉凉的,只冷到心里去,他才觉得舒坦了些。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门开了,那个女子风风火火闯将进来,娇喘吁吁,大大咧咧往狐裘沙发上一趟,说道,“真是累死我了,我好不容易才进来……咦,奇了怪了,这冉刍怎地不在?” 她跳了起来,一气打开所有的灯具,吸了吸鼻子,“不对,浴室用过了,室内的洗发水清香正弄……冉刍,你在是不是,你在哪里啊,我被我家族唾弃,我只能暂且基身你这里了,你可千万不不理我啊!” 第二百二十六章 做贼 楚傲然暗叫不妙。 原因很简单啊,这是自己地头,他不虞她竟然会这么理直气壮就闯了进来,故此还是楚傲然的模样呢。 他只能默不作声,免得被她发现了。 然而天公不作美,手机这时候却在响起。 备注是那个自己最熟稔的名字,“老婆。” 天杀的,这是要崩人设的节奏啊! 他没顾得上接电话,匆匆塞兜里,正想要从露台跳下去逃遁,岂料花想容就在咫尺之间,她半明不暗之中,见着一个身影,似乎正要翻过露台栏杆跳下去,她大急,嘶声叱喝,“哪里来的不长眼的小贼,想跑?” 她冲过来,手中已经捏着一瓶子的喷雾药剂。 一手拉着他腰带,另一只手中的防狼喷雾,已经对着这不长眼的“鼠辈”喷去。 楚傲然感觉到一股子刺鼻呛眼的刺激性气味,颈喉和后脑勺也是各种灼辣感觉,也不敢回头,反手一撩,要撇开她攥住自己的手,赶紧脚底抹油跑路。 “想跑,你个贼子,敢偷月楼的东西……居然还敢在主人家里沐浴更衣……你跑不了。” 那防狼喷雾被打落,可花想容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和勇气,就是攥扯住,死也不肯放手。 楚傲然躬身向前,企图摆脱它的控制,谁知道,他新浴之后,那睡袍的腰带松垮垮的, 一时用力过猛,花想容整个身子翻飞而起,竟先他一步,蝶般僵坠! “啊……” 花想容仰面朝天,惊慌失措,失声大呼。 也幸亏是夜色之中,楚傲然猜想多半对方还没看清楚自己的脸。 他没急着去救人,毕竟只是一层楼高度,底下满是蓬松的高草,地毡草,他确定对方不会受大的伤。 若不是这样,当初他就不会放心姜蕊晴每次摸上来又跳下去了。 况且他还有一对无双妙手呢。 他急赤忙慌的紧好腰带,匆匆换了妆,然后换了身休闲衣服,从另一个方向跑了,出门折了个方向绕了一圈,买了些零食,妆模作样,再次回到月楼。 他真是头大如斗,这地方,究竟自己是主人,还是她花想容啊? 特么的她不由分说闯将进来,整得他竟要贼子般,落荒而逃! 他推门进去,就看到花想容嗯嗯哼哼的躺在沙发之上。 他佯装吃惊,问道,“咋回事,花想容,你怎么在这里啊?” 花想容见他回来,顿时泣不成声,“冉刍,你终于回来了,我被齐家出来了,无家可归,只能投奔你,借居你这里……反正你别墅这么大,一点不碍事……可谁知道,我才进来,就发觉闹贼了,那贼子穷凶极恶,拿刀子捅我,还将我跑下楼去,吓死我了……呜呜呜呜……” 她扑过来哭泣,“冉刍,我差点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你都去哪了呀,家里闹贼你都不在……” 楚傲然知道她这话是故意夸大了些,也没计较,毕竟因为自己,她确实坠了楼,便给她检查了一下,确认并无大碍,就是脚葳了,而左肩也脱臼了。 给她正骨复位,给她敷了膏药,然后他才说道,“花想容,我这里不适合你,这样吧,我给你在附近租个房子,各种都方便,还没什么闲话,你觉得呢?” “不过。” 花想容哪里会去,她自然是要死死死的赖在月楼了,“我腿伤了,肩膀也摔坏了,这里安静,环境优雅,空气也好,我只有在这里才能修养好……再说了,那个万家恶少,指定到处搜寻我踪迹,报复我,我堂妹他们也正在寻找我……好吧,我说老实话,我是从齐家逃出来,因为我听到他们说了,要将我强行送给万商,生米做成熟饭,我花想容谁啊,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便逃了出来……这不,我只能躲你这里了,毕竟,只有住得起月楼的人,才有那个能量对抗万家……” 然后她可怜兮兮看着他,“况且你答应过我的,有你在,你会保我安平无恙的。” 楚傲然见她楚楚可人,软语哀求,极尽卑微的姿态,心里也是酸酸痛痛。 毕竟花想容这些情态,他也还是第一次看到。 要说姿色,她确实比起金馨宋欣和余芳菲她们逊色了一筹。 可她确实很有独特魅力,引力汩汩,能将人的心弦拨弄个不休。 简直是个名副其实的磨人小妖精。 你没钱的时候,她是一种磨人风情。 你有钱时,她又是另外一种。 楚傲然并不否认,迄今为止,她仍然能触动自己的心弦,让自己莫名有种保护欲和怜悯心。 当然,至少他还分得清楚,金馨如今才是他心里最珍爱的那个人。 他对花想容,顶多是一种男人保护女人的本能,一种保护弱势群体的本能。 她看似要强,实则小时经历繁多,导致她对这个世界,对自己,都有一种既不安全感,唯有将钱攥在手里时,她的安全感才是最强的一刻。 当然,这只是楚傲然揣摩的。 于是因为这样,花想容再次住进了月楼。 楚傲然无奈,只能跟她说,让她静心养伤,别没事瞎折腾。 她自然一一应承,乖巧得跟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新嫁妇一般。 楚傲然头大如斗,当夜防贼似的,将自己房间扣得死死。 才躺下,手机又响起了。 楚傲然一看又是金馨,赶紧接了。 金馨很纳闷说道,“咋回事,楚傲然,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居然刚才敢不接我的电话了!从前你可不这样,我一打电话,在忙你也立马接了!” “我能搞什么鬼啊?” 楚傲然纳闷说道,“刚才我在外面,还没到家呢,路上喧哗,没留意到。” 金馨狐疑道,“当真?” “你老公什么德行你不是不知道,难不成你以为他还能找小三小四去了?” 楚傲然半真半假的说道。 金馨哼了一声,“那倒是,你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本钱!” “小瞧我不是?”楚傲然就不乐意了,故意逗她,“老婆,我坦白了,我刚就是找小三小四了!” “你敢!”金馨当然不信,悻悻然威胁说道,“信不信我把你咔嚓的裁了?” “算你狠!” 第二百二十七章 小姨子的威胁 楚傲然档下一凉,但也知道这婆娘的脾气过去了,于是谄笑着问道,“老婆,这大半夜还给我打电话,莫不是生意谈得很好,你跟为夫报喜来了?” 金馨嗯了一声,说道,“刚才你打电话给我,我语气重了些,你可千万不生气啊,我那会心情不好,我爸妈,联同席锐,还有姚信他们一起欺负我,我那一刹那连爷爷的教诫都险些守不住,心里悲郁,所以那你做了出气筒,对不起啊,傲然,其实我很感激你来着,唯有你,是从精神上支持我的……我只是……” 楚傲然其实也明白。 她只恨其不器,怒其不争,觉得自己关键时刻总依靠不上,所以一时失控,对自己发泄了出来。 他说道,“我明白。我没事的,你发泄了就好了。” 然后话锋一转,好奇问道,“那后面呢,怎么就如意顺遂了?难道竟是承逢到你事业上的贵人了 ?” “对啊。不过不是和席家,而是别人。” 金馨一想到那个特级订单,那个自己从前想都不敢想的,恍如天文数字的订单,不由得一扫心头阴翳,笑道,“你猜猜,我今儿谈了个十位数的订单,对面是何方神圣来着?” “我猜不到,是谁啊?”楚傲然讶然问道。 他确实不知道。 只因他搁了和金馨的电话,就致电扈青,让她务必立刻马上,给遏制曦华与那个縢重达的贸易往来。 现在听说是个十亿位的订单,也是有些讶然。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数额绝大,这十亿于他仍然是九牛一毛的湿湿碎小意思。 他只是诧异,以曦华的条件,怎么赶这个数额的产品。 “对面是新林春图诶!” 金馨是在凌波阁谈成了生意,刚好遇着了陈婵妍,对方狠狠的夸了一顿她老公,金馨竟然有些商场得意和情场得意的恍惚感,回到了去,陈媛依然子罗里吧嗦的埋汰她耍大牌,忽悠席锐哥,要她赶明儿赶紧签合同。 她只将那个二十亿订单往父母面前一掷,他们顿时乖乖闭嘴,喜出望外的研究那合同了。 这可是二十亿啊! 陈媛兴奋到模糊,金华盛也激动到无以言表。 相反金馨见他们惑于金钱,都丝毫不上心爷爷失踪之事,不由好生失落,感觉偌大个家,二妹出嫁,倩倩时常飘忽东西,而朝夕相处的父母竟似路人陌客,心都凉了半截。 只她躺下来的时候,看到那几套时尚雅轩的定制,看到冰镇夏日红,心头一片暖融,跟内里有个火热小太阳照射五内似的,卒之想起来那个七年来都躺在地板上,默默陪伴自己走过一段倥偬岁月的男子。 在自己最无助,最低落时候,仍时刻记得抚慰自己的男人,自己居然给他难堪。然而他仍毫不在乎,给自己买衣服,送花。 真正的感情,或许并不是他人前如何显赫,而是你的痛与无奈,他都感同身受,你需要他的时候,他都在周围,你一回首,就能看到他身影? 所以金馨愧疚难当,自然也无法入眠,索性披了银狐大裘,挑灯夜话。 她告诉楚傲然,“是扈大老板牵的线,很奇怪她似乎只是那次在凌波阁遇着你时,她见过我一次,居然记得我,还帮我这么大一个忙。我又不好问杏林春图那边原因。” 楚傲然心道,还能是谁呢,不就是你老公么,他说道,“记得你的贵人就对了,何必管她是为什么帮助你?这只能说是你时运佳,好好拼搏,把产品做好做强了,比什么都来得实在管用。” 金馨嗯了一声,有些不满嘀咕,“咋回事,怎么今儿你倒是教训起我来了的语气了?” 楚傲然尬笑,“哪能呢,其实我想说,时候不早了,你每天起早摸黑,该好好躺一觉,啥也不要想,一觉醒来,精神抖擞,才能以最好的状态昂眼公司的事业不是?” 金馨之前被订单刺激,这听了他的话,才发觉,倦意满满,眼皮子都险些睁不开了。 想了想,躺下之前,她终于记得自己险些忘了的事情,说道,“嗯,确实不早了,那赶紧休息吧,对了,忘了说了,陈经理跟我夸奖你了,说你工作出色,还有啊,你买的衣服很好看,很舒适很合身,我很喜欢……当然,更喜欢的是这冰镇夏日红,还有里面的贴心消化签,谢谢你,傲然,默默关心着我,为我做了这许多。” “喜欢就好。” 楚傲然心里跟灌了蜜似的,甜滋滋的,他之前所有的失落和不快,都一扫而空,有她这番话,他为她做这许多,是值了啊! 还有,陈婵妍倒是懂事,嗯,这个人情,自己是记下了。 “但是……我要狠狠的批评你了……” 突然对面语气一厉,变了口吻。 “咋啦?”楚傲然吃不透她的意思,一时间有些慌,这种语气,他还从没见金馨对他用过。 “但是啊,你太挥霍了,这么大一匝花,这得多少钱啊,你不能因为工作有了些起色,就大手大脚啊,这许多的钱,它是你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应该把它用在实实在在的地方啊,你是个乡下来的踏实孩子,不能沾那些轻浮的风气啊!它好看是好看,但毕竟一次性观赏物,可不实用啊。” 她这话和那个的哥倒是差不多。 楚傲然无奈说道,“这花不贵,说起来,七年了,我还是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送你花呢,那是沾了生根水和营养液的,可以直接养起来,可不是一次性物品。” 翌日清晨。 楚傲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精神抖擞来到凌波阁。 然后他就震惊了,”倩倩,你怎么在这里?” 金倩倩目无表情的看着他,“怎么,就允许你在小容苑出现,就不准我金倩倩到凌波阁了么?” “你在说什么,你说你在小容苑看到我了?”楚傲然惊疑不定。 “敢帮助余芳菲对付自己小姨子,你牛掰了啊你楚傲然!” 金倩倩用不容拒绝的威胁语气,发号施令般说道,“赶紧的,跟我走。否则我不介意让我姐知道,你和那个小娘皮不清不楚的!” 第二百二十八章 借力 楚傲然无奈,“要去哪?” 金倩倩如今有恃无恐,“你说呢,晚上就是复赛了。” 而金家这边。 陈媛和金华盛,亢奋得昨夜拥作一团,数番云雨,其后两人絮絮叨叨,畅想美好未来,金华盛只觉得浑身充满了活力,“这可是二十个亿哪,终于我们曦华要一跃过龙门,我们金家,跻身真正社会上流了!” 陈媛躺在男人怀抱里,用一种从没有过的温柔语气说道,“华盛,我陈媛果然没看错人,当初我一看,就知道你将来会是个声名显赫的大人物,这一天,果然到了。” 然后她又说道,“人的一生总要承逢自己机遇,承逢自己的贵人,这扈大老板,可是我们金家的顶级贵人,无论如何,要好生感谢她,巴结她。” “对对对。”金华盛然其说,说道,“回头在办个家宴,将扈大老板请到家里来,好生笼络笼络,同时我要将那些亲朋,一些龙城上流也请来,好刷一刷金家存在感,好让大家都知道 ,我们金家,现在和扈青都是一条线上的,以后看谁还敢给脸色我金华盛看,敢在我金家人背后嚼舌根!” 陈媛一脸掩抑不住的喜悦,“没错,不如就是今天下午和傍晚……但咱在外面举办,就在锦绣漫途,酒足饭饱,然后一起上会展中心给咱们倩倩助威,这连金洲会展中心的主人扈大老板都是我们倩倩的亲友团,我看哪位评委敢小瞅我们家倩倩!” 不得不说,这女人的精明,瞬间就想到了,从这么一点上拓展,怎么给女儿声援,做最好的助威。 “对对对,”金华盛说道,“老婆,还是你为子女计算深长,我这个做父亲,都有些忏愧了,好的,就按照你说的办。” 所以这一天,,夫妻俩都不知道休息好了没,晨早溜溜的就开始截住大女儿,“金馨啊,这杏林春图不是出手阔绰,直接打了好几个亿预款过来?” 金馨正要赶回公司风风火火办事,闻言一怔,“是,但你们怎么问起这事情来了?这么些年,曦华在我手里打理得顺风顺水的,你们悠着就行,公司的事情,交给我就是了。” 金华盛一窒,有些无以为继的赶脚。 陈媛嗔了老公一眼,这不长进的,她自己开口说道,“金馨啊,是这样的,昨晚我和你爸商量过了,今儿它不是你们参加新概念模特大赛的好日子么?” “这我知道啊,晚上在忙,我也会过去观赛的,放心吧,这杏林春图他们可注重人性化和疲倦管理的,协议里就有,要我们下面的制药流水线,要以最好的精神面貌生产,可是下了死指令,没经过他们确认,务必不能加班加点疲倦赶工的,他们首要注重的就是质量。” 金馨这还以为二老是提醒她记得及时过去亲友团,给妹妹加油呢。 她自然不知道,这务必不能加班加点,其实是楚傲然特别让扈青关照她金馨呢,就是看她时不时赶进度,甚至有时候都熬夜。 他怎忍心自己老婆年纪轻轻就成了黄面婆? 再说那样以后,至少晚上和周末,自己能和金馨多多亲近,自然就没有那个席锐趁虚而入的可能性了。 “不是的,我和你爸除了提醒你这一点,其实还有一个想法。”陈媛说道。 “嗯?”金馨错愕。 陈媛说道,“我们想过了,宋家,余家,都是庞然大物,这样的比赛,自然对你妹妹不太公平,而既然我们得扈大老板青眼有加,何不借一借这东风,让你妹妹乘风扶摇,耀眼全场,成为名副其实的龙城明珠?” 说罢,又将之前的想法一五一十说了,“咱就在锦绣漫途举办个宴会,为你妹妹助威,请上扈大老板,亲朋戚友,龙城的一些社会上流,你看如何?” “这只怕会让扈大老板小看了我们吧?我们原来资金周转不开,这钱又是给生产用的,要是给杏林春图那边知道,只怕生意都要黄了。”金馨有些迟疑。 “你打的什么算盘,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可是你妈!” 陈媛不悦说道,“为了你妹妹,你都如此推三阻四,依我看,你大概是想着,寻找你爷爷要巨大花销,你不想把钱花在你妹妹身上,觉着没必要,是也不是?” 金华盛也说道,“对啊对啊,为了你妹妹,这事情真的值得,这你妹妹夺冠了,随即让她作为曦华的产品代言人,这我们曦华制药的品牌效应和逼格也牛气哄哄起来,这是一举数得的大好事呢。” 金馨确实有寻人这一层的考虑在里面,被双亲这么一说,她心头暗叹,终于松口,说道,“那行,我这就拨款出来,并且试着邀请扈大老板,但至于结果如何,我真不能保证,毕竟扈大老板日理万机,可真不好约。” “能拨款就行。” 陈媛说道,“你试着邀请,我这边也尝试让你席锐哥发力发力,他能量大,关系网给力,和锦绣漫途这边决家有交情,决家的锦漫有扈大老板股份,这双管齐下,妥妥的。” 似如扈大老板这样的大腕,有了接触的机会,当然要死死紧抱住。 陈媛早就心里想过了,除了金馨和决家的途径,上午她就和金华盛厚着脸皮过去请。 这大腿,一定要死死抱住。 龙城四个特大家族都吃不下一个扈青。 金倩倩有她助力,自然轻而易举碾压这四大家的任何一家。 独占鳌头,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啊。 黎明染过龙城,晨光渐亮。 胜淹风廊处,门禁将陈媛夫妇拦截住,“对不起两位,扈老板行程匆匆,没有两位的预约,请回吧。” 陈媛说道,“但我们有很着紧的事情啊,我们真的和扈大老板关系匪浅,你要是耽搁了我们的要事,回头扈大老板责备下来,你们真的吃不了兜着走!” “少来诳我!” 门禁不悦了,“规矩就是规矩,没有你们的预约信息,你们就是赖在这里,也见不着我们大老板。想见我们大老板的多了去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霸道小姨子 “自称关系匪浅,扬言要我们兄弟们吃不了兜着走的,每天都有那么近百个!” 两人吃了闭门羹,只能灰溜溜离开。 且说楚傲然,被小姨子强行带走。 他被她握住了把柄,只能忍辱负重,给她调了楚氏特有的美容霜。 亲自给她涂抹,各种叮嘱她大小细节。 金倩倩感受到脸上那种沁心和柔融的感觉,总算心头一颗大石放了下来。 楚傲然见她覆着面膜,便想悄悄咪咪跑路。 谁知道金倩倩早已料想到这一着,直接攥住他的手,“楚傲然,想走?跑哪里去?去给那个小浪蹄子的也做一套这样的护理?你休想!” 她怎么能放他出去资敌? “金倩倩,好心你讲些道理吧,我还有工作呢,我的出去上班,我工作要是黄了,你们怕是又得说我好逸恶劳,好吃懒做,吃白饭了。” 楚傲然哭笑不得,心说这玩意,也就第一次立竿见影,除非你再次面上破损了,否则真没叠加效果,人宋欣和余芳菲,就那个效果了,自己在哪,又有什么影响了? 当然,因着她是金馨她妹,楚傲然给她捣鼓的美容霜,是竭力尽致,几乎是最完美的了。 “那是你的事情,我可管不着!” 金倩倩霸道的说道,“今儿到开赛这段时间,你就耐着性子陪着我吧,哪里也别想去了。否则,你出现在小容苑那事,哼哼!” 哼,你不是暗恋我么,这我今天就让你看个够! 当然,是看我这张舒润温沁的面膜! 楚傲然被迫无奈,只能乖乖就范。 然后电话不绝。 最先来的,是陈婵妍,她之前没明确得到少爷不来上班的事情,例行问上一句。 他赶紧妆模作样的请假了啊。 然后是余芳菲来电。 在那张漠然只看到两只犀利秀眸的面膜的逼视之下。 楚傲然自然是压根不敢接电话。 但他能够想象此刻余芳菲那杀气腾腾眉眼! 一个上午,余芳菲都不知道给他手机刷了多少个未接来电。 金倩倩坐在临窗转椅上,冷笑不止,“行啊,那女人可倚重你了,我可就从没见过那小娘皮对哪个男人这么热忱用心的……我们同学之间,可一直有小道消息纷纷扬扬,都说她取向不一样呢,她死死攥住白子卿不放,也只是要她做面上的挡箭牌一样,就好像我姐这七年多需要你楚傲然一样!你本事不小啊!” 笑得楚傲然毛骨悚然,他几次想要关了手机,都被金倩倩制止了,“你倒是关关看啊,你敢关机,我就敢开口,我看你怎么给我姐交代!” 她倒是要看看一直高高在上,趾高气扬的富家女,没了这张王牌,如何的暴躁抓狂,她就是要彻底粉碎那富家女造作的优雅! 同时也让楚傲然和她彻底决裂。 余某女的秉性,她金倩倩可是最清楚不过。 最恨背叛她的人了,这关键时刻掉链子,可想而知,届时余芳菲会如何暴戾对待这吃软饭的吊丝男! 楚傲然恨得牙痒痒的。 他都不知道金倩倩是怎么知道自己时常在小容苑出没的。 他自问自己每次过去,都改了容颜好吧,他有些怀疑,但金倩倩毕竟是跟他共一个屋檐底下,近八年的人,对自己熟稔得很,她说不定真能认出自己呢。 然后宋欣也来了电话。 估摸着也是为了比赛这事。 楚傲然怕刺激自己那个可能心理微有些扭曲的小姨子,也没敢接。 金倩倩看他窝囊模样,心头畅快极了,冷哂说道,“真窝囊!” 楚傲然只当没听见。 忍,你是妻她妹,惹你不起! 近午时分。 这间名叫向晚亭的水畔小阁楼,秋风飒爽,灌窗而入,楚傲然就忍不住紧了一紧衣服,忽然面色大变,侧耳静听,陡然探手,将转椅上的小姨子拉扯过来自己身后,他两眼炯然,死死盯着窗外。 “你在做什么?” 金倩倩还以为他故意的呢,叱道,“要是我心情不好,护理效果不佳,你等着!” “嘘!” 楚傲然赶紧制止她,低低说道,“别闹了,外面有人!” 珠帘半卷,金倩倩错愕循望,果然看到外面水畔花树之中,影影绰绰,竟真的潜伏着好几个隐晦的身影。 “难道是余芳菲的人,找到这里来了?” 金倩倩心思机敏,“难道你手机开了定位?” 楚傲然想法差不多,也差很多。 自然是有人根据定位过来的。 但外面那些人杀气盎然,感觉起来,更像是杀手,而余芳菲顶多对自己有问罪之意,却断无杀心。 他反手扯了插座,抄起一旁的灯柱,低低道,“你躲暗处,这些人交给我来处理。” 金倩倩两股战战,早已躲了起来。 楚傲然感觉到那些人接近,正要挥舞灯柱退敌,然后他错愕发觉,那些人都无声无息倒了下去。 “陈婵妍,是你?” 他看到陈婵妍带着几个精悍汉子敲了那些人的闷棍,讶然不已,随即他恍然,“是了,我跟你那样的请假,所以你也找了来。” 陈婵妍已经吩咐那些人将那几个杀手带走,“少爷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楚傲然失笑,“所以,你以为我被人绑票了?” 陈婵妍见他好整以暇,而那些人似乎才准备包抄,说道,“没有最好了,就是你那个电话请假很诡异,我报告了扈大老板,她遣人跟了来。” 楚傲然响起昨儿她在进行面前给自己美言的事情,点点头,“你办事不赖,回头去写份述职报告上来,细数自己业绩,谈一谈你对酒店未来建设的展望。” 陈婵妍明白这是要涨水了,惊喜点头,然后说道,“少爷,我们走?” 楚傲然摇摇头,“你先回去,我还有事。” 他可不敢担保自己那个小姨子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陈婵妍又说道,“少爷,有个事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 “刚我电话给扈大老板,她说,金家想要在锦漫开宴,各种途径邀请她,似乎是为了金倩倩提供声援助威……” 楚傲然了然,“行吧,你告诉她,出席吧,比赛也能公平公正一些。” 第二百三十章 决定 至少若金倩倩夺冠,对曦华,甚至对我们的新商盟,都会是个不错的鼓舞。” 因又说道,“这些人,我约莫知道是谁的人了,一旦问出信息来,即刻邮我一份。” 陈婵妍应诺而退。 楚傲然便回到了小阁楼之上。 这外面丝毫没有动静传来。 金倩倩仍提心吊胆躲着呢,可担心死了,都不知道自己那个姐夫,能不能扛得住那么多的敌人,这自己才做了护理,光鲜水嫩的,杀手这种生物,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这万一他们…… 别说复赛了,这简直是自己如花生命最不可承受之重啊! 越是诡异无动静,越是揪心啊! 楚傲然悄悄咪咪潜行进来,见她身子藏在幕布之后,但这脚却没挡住,和乡下山头上遇敌遁藏的鹧鸪鸡,那种顾头不顾腚眼子的德行,简直如出一辙啊。 他暗暗好笑,一掀布帏,捏着嗓音,阴阳怪气,“哟,有个花姑娘的藏这里,雪里雪里白,兄弟们,这趟大家运气真心不赖啊!” 金倩倩害怕极了,忽然伸手在墙上摸了几下,和着面膜在脸上一番胡乱蹂躏,都不敢回头,颤声说道,“我是丑八怪,我是丑八怪,不是什么花姑娘,你们饶了我吧!” 楚傲然险些没笑出猪声来,不依不饶继续调戏丫的,“不中,我看你冰肌雪肤的,分明是个小尤物……额,真丑也不碍事,反正幕布一拉下来,就都一样,我们兄弟们打生打死,辛辛苦苦出办事,总得犒劳犒劳自己,算你个小妮子不走运,我们勉为其难,当个小彩头收了吧!” “姐夫,姐夫,你在哪,你赶紧回来救我啊!” 金倩倩肝胆俱裂,失声尖叫,在这紧要关头,她才发觉,自己可以依仗的,唯有这个平时自己视为窝囊废的姐夫,眼前浮盈的,是他暴揍熊本乾时候的英勇雄姿,“姐夫,你这么威武,你一定能将他们干得落花流水,好好保护我的,是也不是?你们敢惹我,有我姐夫在,你们死定了!” 楚傲然听她这么一喊,当真意外至极。 她最最危难时分,居然嚷着冲自己求救。 他不由得好生懊悔自己这一出恶作剧,当即恢复了声音,安慰说道,“好了,倩倩,贼人被姐夫打跑了,不怕,咱真不用怕了。” “跑啦?” 金倩倩惊吓过度,花容失色,还没回过神来,心有余悸扭头,“姐……姐夫,你回来了,你真将他们都轰走了?” “真都打跑了。没事了,有姐夫在,你怎么会有事呢?” 楚傲然见她被惊吓的,娇容煞白,还因为那一番自行揉摸,脏兮兮的,羸弱小兽般,楚楚可怜,都不知道多惹人心疼! “不对,刚那人……” 金倩倩卒之回过神来,面若寒霜,死死盯住他,“所以,刚才……是你阴阳怪气说话,在吓唬我?” 身后这都压根没动静,谈何退敌,这明摆着,就是这家伙作弄自己啊! 楚傲然不意她醒悟这么快,翻脸这么干脆彻底,顿时有点慌,“我真的好辛苦才将他们都赶跑了……” “我没说外面,我问你的是刚我身后是不是你作祟吓人!” “不是我。”楚傲然果断说道,“那人感觉到我上来了,就逃了。” 又话锋一转,说道,“行啦,看你脸上脏兮兮,这阁楼风大,多有尘土堆积,这尘土里成分复杂,甚至有些腐蚀的可能性,抹到你这才处理得光鲜水嫩的小脸上去,真的很不智啊……” “啊……” 金倩倩信以为真,哪里还有心思跟他深究刚才之事,折身就冲到水喉处,哇啦啦啦的水冲泻脸上,迅速清除脸上污秽,并且再三擦拭,然后比镜自照,明明没任何异样,仍珠泪席卷芳容,“完了完了,这护理效果都没了!” 然后揪着楚傲然,“我不管,要重新来过,你赶紧给我重新调制膏药霜,重做面膜。” 楚傲然躲过刚才那一劫,暗叹自己机敏,不想她旧事重提,自然乖乖照做。 而且他觉得吧,那些杀手,多半就是万商派遣的人,唯有他,才会通过齐小念,知道自己手机号码,故此跟踪过来。 而这些杀手,之所以没直接杀入来,原因不外乎是自己如今并非冉刍模样,对方有些狐疑不定,故此想确认清楚才动手。 所幸自己发现得早,而陈婵妍又来得好,总算将他们一网打尽。 新商盟就是和商会鼎立的商界新势力的联盟。 既然迟早要撕开脸皮,这新概念模特大赛,楚傲然自然不会再让宋家和余家夺冠。 念在她危难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这个姐夫,就冲这么一点,这冠军,自己得出手帮她拿下。 所以这一回,他默思药典,拿出来了更多的配方,融合成了一个全新的美容方子,还辅之以内食之物,针灸之术,内外双馨,最大程度疏通了金倩倩的身体机能,循环系统,内外发力,令之浑身焕发一种沛然的青春活力,美艳不可方物。 金倩倩再次对镜,都险些忍不出里面的如壁画飞天的佳人来,错愕道,“这……姐夫,这真的是我么?” 楚傲然纳闷道,“照镜子的人,都不敢自认镜里花容,你问我我又问谁去?你就算对你姐夫没信心,你总得对自己有信心啊!” 金倩倩忍不住扑过来,噗的一下,就嘴了了他脸颊一下,说道,“姐夫,你确实很有本事。” 楚傲然有些不自然推开她,“我可是你姐夫。” 金倩倩双颊霞染,这才醒悟过来,暗暗谴责自己,金倩倩,这可是那个窝囊废,你怎么能乐极忘形,居然又一次和他这么亲近? 突然她似乎想起来什么,板着脸,说道,“楚傲然你说,你为什么都不制动帮我,若不是我逮住你,是不是这次比赛,你就都不帮我了?” 楚傲然很无奈,事实上确实如此,真如他不喜被物欲熏染的花想容,他也不希望自己曾经单纯无邪的小姨子被名利捆绑,故此若没有上昼这么一出闹剧,他还真的不会加以援手。 若出污泥,不染真的太难太奢望。 最好就是,压根不进那个圈子染缸。 第二百三十一章 神秘楚先生 锦绣漫途。 金华盛满脸得色,扫视满满当当的客座。 原他还以为请不到扈青,谁知道转头胜淹风廊那边就来了电话,说扈大老板会应约出席。 “两年,二十亿的订单!” 陈媛坐下来,一张口已经完全守不住了,开始花样式炫耀,这可把一众平时高高在上审视这金家长舌婆的八卦女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所有人都有一种恐怖如斯的感觉。 似曦华般小小公司,能有这么一个订单,是真的惊世骇俗。 况且在座的,都是些三流二流家族,对于他们,这也是惊人的数字了。 “扈大老板,一会也会来!” 随即陈媛又抛出了这么一个重磅消息! 宾客们都炸了窝似的。 “什么,扈青忽然会出席一个三流险些够不上的小家族的宴会?” “有这个订单,金家已经是名副其实的三流家族了!” “但仍不足以令扈青屈尊吧?” “你是没听到么?聋了,刚那长舌婆不是说了,那订单,就是扈青给他们金家给介绍的?” “这金家真是踩了狗屎了,居然巴结上风廊那边!” “就是,看她就乐极忘形的,都快忘记自己姓甚名谁家住哪了吧,想想,从今以后居然要看这样的人的脸色,真是耻辱啊!” 顿时就有人反驳了,“曦华生意再好,它的总裁有个丧门星似的老公,也依然抬不起头来!” “那倒是,再才女,再精明,那又如何,有那样的窝囊废老公,也始终低人一等,不改龙城笑柄事实!” 众人重拾心理平衡,相互用嘲弄语气说着那个金家赘婿,空气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陈媛自然也听得面色铁青,这个窝囊气,她真是受够了,这待曦华一切顺遂下来,一定要做好金馨的思想工作,将那个窝囊废“休”了。 这一天天的,整天被人白眼的日子,它终究得有个头! 席锐游走在席间。 依然鲜衣帅气,依然谈笑风生。 他心底深处却是憋屈无比。 眼看自己好不容易就要阴谋得逞,这扈青和杏林春图那边,硬是插了一腿,他感觉这比男人带了绿帽子,还要心头梗得慌! 而且这关系到自己崛起之路啊。 前面他自己的积蓄早已败光了。 “饭桶,真是不重用的废物!” 昨儿铩羽而归,那姚信顿时变了嘴脸,戳着他鼻子狂骂他饭桶,甚至下了通牒,“我要那小子一无所有,还要他一只手,不管你席锐怎么做,自己动手,请人,都行,我不看过程,我只要结果!” 说到这里,他又用鹰隼一般的眼眸看着席锐,“看什么看,你以为你爷爷对我姚信的关照有多大?我给你这样的咸鱼翻生机会,就是回了他的人情了,但你信誓旦旦答应我的事情,没做好,这后果你自然要好生掂量!” 席锐走投无路,只好回到金华盛这边。 帮金家联系决家,订包厢,各种浑水摸鱼,伺机而动。 金华盛和陈媛仍是看不出来他外强中虚,尤其陈媛,见他这么殷勤,非但看不到那包藏着的祸心,反而越看越觉得他顺眼,恨不得立马将他跟楚傲然那废物调个换,好彻底堵住那些贵妇八卦婆的臭嘴毒舌。 终于扈青来了。 金华盛陈媛还有金馨,赶紧上前寒暄示好。 扈青对金馨那是丝毫不敢怠慢,和她握手,相互问安,扫视一圈,有些狐疑,然后看着金馨,“少……楚先生怎地不在?” “楚……先生?哪位楚先生?” 金馨有些发蒙,不明所以,不知道她说的是谁。 扈青手机却在这时候响起,她接了电话,告了一声辞,就匆匆离开了。 不大一会,杏林春图驻龙城的医疗机构分机构,也来代表了。 和金馨,金华盛他们寒暄了一番,也是扫视全场,有些惑然说道,“楚先生,还有扈大老板呢,怎么都不在?” 席锐是个八面玲珑的家伙。 一心拿金家做跳板,被扈青他们插了一腿,却也声色不动,只等金家露出七寸,把握时机,好一口咬上去。 如今夹着尾巴做人,自然忍气吞声,默默斡旋宾客之间,打算后发制人,渐渐将金家的宾客,一些客户都攥在手里,自然少不得要讨好杏林春图的代表了。 这他已经第二次听到这个楚先生,心头怨怼,更有些茫然的说道,“扈大老板忙得不可开交,刚才露了一下脸,转头接了个电话,就忙去了,至于楚先生,不知道您说的是哪位楚先生?” 难道自己命犯太岁,故此凡有姓楚的人,都要来做路障,碍自己的康庄大道? 金华盛,金馨,陈媛,很多附近的宾客,都不约而同竖起耳朵,他们当然也好奇极了,想知道这个被扈青和杏林春图的人挂在嘴上的,会是谁,连扈青说起他都一脸尊敬,这样的人物,肯定是个光焰万丈的存在,龙城怎么会会存在着这样的角色?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事实上,杏林春图的人,自己都不清楚。 那位代表说不出来,又记得听同事提过一嘴,那位楚先生十分的低调,便含含糊糊的说道,“楚先生么,你们怎么都不知道?若非楚先生百忙中授意了一句,扈大老板又怎么会亲自做这个中间人,给我们推荐了曦华?” 百忙中授意了一句,这扈青就给杏林春图推荐了曦华! 这是连扈青都仰止的存在啊! 众人震惊之余,都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个楚先生。 金华盛有心细问,但他听那位代表略带藐视和责备的意思,自己理所应当认识这位楚先生才是,若连自己贵人,自己都不知道,这对自己面子,金馨面子,这曦华面子,是多大的侮辱,多大讥讽啊? 这么一想,他终于忍住没敢问出口。 那位代表见他们识趣没继续追问,总算暗暗松了口气,因为自己说不出来,也是很丢人的事情啊。 他随即唠叨了几句,也匆匆离开了。 这么一来,金家得到贵人相助,不过随口一个授意,就让扈青牵线,给了曦华一个二十亿的订单,这件事情,瞬间传扬开来。 第二百三十二章 被自己碾压 席锐听了,也很迷糊。 别说龙城,就是偌大的帝国,这世家里,楚姓的大人物,屈指可数,但哪个又会与金家拉扯得上关系呢?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神秘存在,居然坏了自己的部署,挫败了自己的筹谋! 扈青和杏林春图的人,都说的很隐晦,所有人都狐疑不已,议论纷纷,猜测着这么一个楚先生的身份。 他们知道,金家跟这样的人物拉扯上了关系,只怕显赫起来,不过时间迟早问题,当即收起了藐视和讥讽的嘴脸,各自各开始积极讨好金家人。 同时纷纷表示,愿为亲友团,帮助金家小公举举起呐喊! 金华盛一时踌躇满意,洋洋自得,春风满脸。 当然,他也和陈媛,金馨,暗暗讨论着这个楚先生的身份,父女两个,想破了头脑,都想不出有哪位符合这种风云人物特征,还会无缘无故帮助曦华的人来。 金家人,还真不认识劳什子楚姓大人物。 要说最和金家关系做密切的姓楚的,金华盛和陈媛倒是刻骨铭心,那就是那个他们真心瞧不起的赘婿,楚傲然了! “这个无人识记的楚先生,总不会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吧?”有宾客嘀咕说道。 当然,也有人想到了这个家伙,忍不住调侃说道,“楚先生随手就是一把,和金家关系最最密切的,不就是那位鼎鼎大名的倒插门楚先生?” 他环视众人,藐视说道,“这个楚先生,该不会就是那个赘婿楚傲然吧?” 众人哄堂大笑。 有人当即阴阳怪气的说道,“要是那个丧门星,龙城之耻,都有这个能量,连扈青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这我特么还是天天夜里将扈青压胯下的那个男人了呢!” 众人笑得前俯后仰,随即有人好奇问道,“你敢这样语言亵渎扈大老板你也不怕自己大祸临头?” 那人理所当然的说道,“若连那个废物都能折服扈大老板,我如何睡不得扈大老板?” “那倒是。” 众人笑得更加离谱。 “那个废物,能折服个街头流浪汉,就是极限!” “就是就是,二十亿的生意诶,就凭他,做梦吧!” 席锐听得心情复杂。 楚傲然出丑,他自然欢喜。 但金家竟然多了一个楚姓的靠山,这事情渐渐棘手起来,远远出离他设想,更远远出离他控制能力,他那是压根乐不起来啊。 陈媛和金华盛,金馨,自然听到了这部分人的冷嘲热讽。 个个都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话题只要和楚傲然沾边,金家就注定大受非议啊。 当然陈媛更加坚定了决心,一定要劝说金馨,这被那个老不死强栓的上门女婿,是真的不能留了。 多留一刻,都是对金家莫大的侮辱! 这样曦华生意怎么做得旺,让金馨怎么抬得起头来做人,面对生意上的那个客户? 席锐看到这样的情景,心头更是欢喜不少。 敌人太弱,只要整明白这个楚先生,自己搭上他和扈青的线,迟早是自己胜出啊。 然而,就在这时候。 众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只因为这时候,包厢门口,出现了两个身影。 一个金枝玉叶,一哥不修边幅。 竟然正是那个废物,和金家小公举,同时出现了。 这都是傍晚时分了,金倩倩无论如何,这时候,都应该出席宴会,稳定自己亲友团的心绪。 所以陈媛固然听到她说自有打算,仍不断打电话让她赶紧过来锦绣漫途。 “倩倩,赶紧过来,准备的如何了?” 陈媛伸手招自己女儿,拉着她左看右看,见她分明又明艳了许多,不由得满心欢喜,“果然不愧是娘的心头肉,这才几个时辰没见,你又美多水灵多了!” 席锐见了,也都怦然心动,暗叫要命,心说,这小妮子,真的是越来越舒展开来了,这趟真让她夺冠也说不定啊。 他三分酒意,混在人群之中,暗暗瞥看那个玉立长成的少年,再对比金馨。 就看到她一脸的心如止水,唯有看向妹妹进来时候,才微微动容。 实在不行,自己得改变策略,从这个小妮子身上下功夫啊。 金华盛忍不住埋汰,“这孩子,哎真的是越长大越外向啊,我和你妈辛辛苦苦为你复赛决赛助威,你飘忽半天,这时候才出现,怎么还和那个没用的废物一起出现?” 讲真,他真的益发看不起楚傲然了。 七年没和金馨生个一男半女。 现在整天孤魂野鬼在外面游荡! 你也姓楚,你看人家楚先生,这人跟人,天壤之别,真的没法比啊! 金倩倩心知和楚傲然这三个字沾边,就等若是自毁声名,便说道,“碰巧而已,我进来,恰好他也进来,我能有什么办法?” 宾客们一看到这个金家赘婿出场了,顿时又是目带轻视,议论纷纷。 有人就说了,“啧啧,不得了,这楚先生出现了啊!” 另一个说,“楚先生,再来一个二十亿的生意看看?” 之前那人说道,“抱歉,抱歉,我是没卵蛋楚先生,这个真的没有!” 众人自然都知道这两个家伙一唱一和,分明是故意的,顿时嗤笑不已。 金华盛听得实在刺耳,忍不住大声说道,“他算个什么东西?他姓楚,这本身,就是对我们楚先生的一种侮辱!” 陈媛也不悦叱道,“也没个自知之明,识趣点,别出来丢人现眼行吗?有你的地方就真的是戳眼!” 楚先生是什么人?那可是帮助金家崛起的大人物啊! 你楚傲然能和他相提并论? 楚傲然听到二十亿,楚先生这样的字眼,自然差不离心水清。 在感受到妻子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娇躯都在颤抖,他脾气再好,平时再能忍耐,也有些忍耐不了这股子憋气的气了。 但终究还是极力忍住。 到底是小姨子的决赛前的亲友团动员大宴不是。 轻抚爱妻手背,低低道,“等急了吧,咱们坐下。” 席锐看着二人这般亲密,用杀人般的眼神,死死盯着楚傲然。 周围的人见他居然淡定自如,甚至不屑一顾,都压根不带多看旁人一眼的,不由得心头有火。 这小子无能又无礼啊! 第二百三十三章 再次打赌 有人故意挑衅说道,“哟,这金家的倒插门,还真是的牛气哄哄诶,傲慢狂野,目中无人,真难道真的当正自己就是那个随便授意,就能为金家带来二十亿订单的楚先生了?” 陈媛一看宴会有些变味,忧心忡忡,害怕影响女儿决赛,对这个废物更是厌恶,忍不住霍然站起来,说道,“废物,劳烦你识相点,别掺和这种场合了好么?你这是诚心给我们难看,诚心让倩倩亲友团情绪低落么?我麻烦你打哪来,还是回哪去吧!” 楚傲然泥佛都有气,当时就忍不住了,说道,“我楚傲然就这么不堪了?这世上哪个楚先生那般了得,是我楚傲然比不上的了?” 众人不意他居然这样反驳。 先是一愣,然后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货真二啊,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他一个废物,他能和谁比啊? 在场哪个比比他有排面? 可哪个不在揣摩那个楚先生身份,想和他搭上关系? 你楚傲然算个什么东东? “你能比什么?难道你也能随口一句话,就能给曦华带来生意?” 席锐一看机不可失,顿时站出来了,语带讥诮,嘲弄说道,“楚傲然,你狂得很那,我要是你,索性一头撞死在柱子上,重回娘胎打造一番算了,看看能不能走点先天运,投胎个京城的大家族,成为特级富少什么的!” 众人前俯后仰,笑得肚子都疼了。 席锐又阴阳怪气的说道,“不过,那样的话,十八年后可能是一条好汉,也可能是一头蠢驴,一头笨猪,怕就怕你不是推磨拉货的命,就是那种赖吃等死的命!” 这是讥诮他是驴是猪呢。 众人又是一番哄笑。 陈媛又好气又好笑,这种废物,还真的和苍蝇一样可恶。 你越是避之而唯恐不及,他越是嗡嗡嘤嘤,如影随形啊! 可他还就真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生来就是个笑柄! 楚傲然不忿了,说道,“我楚傲然若也能随口给曦华带来生意呢?你又怎么说?” 席锐没想到他居然这样怼回来,愣了下,气极而笑,说道,“真是死鸡撑饭盖啊,你楚傲然若是能给曦华带来生意,别说二十亿,就是一百万,一千万,我席锐也见了你,都低头作揖,口称楚先生!” 众人议论纷纷,都认为楚傲然太无耻了,这跟那人一个姓,就真的能狐假虎威自我感觉良好,可以飘了? 陈媛真是怒不可遏,这好不容易找人来撑小女儿的场面,结果倒好,因为这么一个废物赘婿,生硬演变为了耍猴把戏,这么多人,光是看着自己家大女儿赘婿的笑话了! 她叱道,“楚傲然,既往你固然可恶,但好歹也知道低声下气,这现在是变本加厉,日益膨胀,肆无忌惮了,你和小馨,真的不匹配,趁着没孩子,还是赶紧一拍两散,各生欢喜去吧!” 得,她这是毫不客气,索性将丑话都说了出来了。 众人哪个不是人精,早早看出来,这事情发展下去,金家制药公司开始壮大,这金总的老公,怎么可能是个废物无能,换不过迟早问题。 但听到陈媛这么毫不客气的说出来,也是听得心有戚戚焉。 看样子,软饭也不是好吃的。 当然,他们都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是金家赘婿本身的问题啊,七八年时间,都磨合不来,整得金家天怒人怨,还真的无一是处啊。 这是他个人不争气啊。 楚傲然听得丈母娘这种生物如此不给自己面子,而自己默默做了那么多,又是给订单,又是帮助小姨子决赛,心头也是微微的有些悲戚,觉得这个世界好生陌生,远没有幼时乡下那种和谐互助的风气。 也幸亏金馨桌下的纤手,是紧紧握着他的,他才从这么冷漠人间,感觉到了一抹难得的暖意。 他心头一热,为了心头这么一抹暖意,他还有什么是不能为她做的呢。 他逼视席锐,淡淡说道,“是你说的啊,要是我能为曦华带来生意,你以后见了我,都低头行礼作揖,口称楚先生!” 众人见他死要面子,居然还在造作,嘘声一片。 席锐简直彻底气笑,“没错,就是我说的,这么多人见证,我席锐岂会食言?倒是你,我就看你这牛气哄哄的话,怎么个圆回来。” 楚傲然于是打电话,大大咧咧的吩咐下去,“再给曦华加十个亿的订单!” 只一句话,他又挂了电话,坐下来,轻啜了一口酒,叹息道,“这里的酒水,没点味道,口都淡了啊!” 但试想,凌波阁本就逼锦漫高半个格调,而他又是幕后老板,受用的,自己染都是极品,这尝锦漫的酒水,自然有些“食不知味”。 众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好家伙,这家伙造作到了这个一个地步! 你当演戏咩,你说有订单就有订单了? 这里可是锦漫啊,山珍海味,这刚开的龙城土烧,这是帝国都有名的佳酿啊,多少人慕名而来,到了你口中,竟然无一是处? 席锐若说刚才是气笑,这会他简直差点气哭,怒道,“少牛皮哄哄了!估计也就你乡下的煨红薯,馊猪潲,最有滋味是也不是?滚犊子吧,这里可不是你一个乡巴佬能够撒野的地方!”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太丢人了,这里真不是你应该进来的地方,你要吹牛,还是灰溜溜滚回去你老家吹去吧!” 就连金馨,这会也是一脸震惊,埋怨,恶狠狠的踩了一脚他的脚背,低低叱道,“你知不知道你都在干嘛?他们嚼舌根,任他们说去就是了,你就不知道自己也说越起节奏?” 这简直是在一巴掌一巴掌,在恶狠狠抽她金馨的耳光啊。 我特么真的只是阐述事实啊,你们怎么都不相信我? 楚傲然挺无奈的,他被金馨训斥,终于老实了,只低头吃东西。 他沉默下去,那些人挑衅了一会,见他始终不搭理,好生感觉没趣,终于话题回到正轨,各自恭维金华盛,经营好的事业,养育优秀女儿。 他们见金倩倩容光焕发,无不惊为天人,都说着倩倩必胜的口号。 金倩倩乐到了心底去,整个娇靥如花。 第二百三十四章 楚菲云 一众人摩拳擦掌,都说着今晚模特大赛的盛景,恭维着金倩倩和金华盛夫妇。 有人甚至放出小道消息,“据说目前当红的女明星,楚菲云,是今晚的评委之一呢!” “真的?那可是我偶像自从她主演的《远唐风云录》上个月上映,都不知道多少人为之迷醉痴狂啊!” 也有人说道,“都说楚菲云如何如何,我看不然,我觉得金家这小公举,绝不比楚菲云差!” 说话的人不以为然,“人家是当红明星,金倩倩这八字还没一撇,和前辈距离大了去了,这路还长着呢。” 金倩倩听了,也很讶异,“真的是楚菲云么?那也是我师姐啊,我以前有心见过她一次,她还夸过我有潜力呢。” 陈媛一听,心里更是欢喜,“既然是你师姐,对你印象不赖,她做评委,你机会更大了啊!” 全场欢腾。 但那些人看向楚傲然,仍是目露鄙夷,都觉得这吃软饭的,还牛皮上天的,和环境格格不入,除了金馨,在场几乎每一个人,都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他。 楚傲然心头自然不爽。 他喝了几杯,接了个电话,就匆匆走了。 身后更是嘘声四起。 不少人戳着他背脊梁,挖苦说他这个牛皮话说过火了,没脸皮继续待下去了。 金馨想着他走了也好,总算不用惹来非议。 而席锐却故意拦了他一下,这家伙,出尽风头,自然巴不得他赶紧离开,以争取更多和金馨相处的时间,和表现机会。 但真见他走了,少不得仍然要嘲弄挖苦几句,“这就走了?真不要脸!” 楚傲然怒了,“我怎么就不要脸了,我再不要脸,有你不要脸?” 席锐当时就呵呵了,“楚废柴,你是怕输不起吧,刚才那么自信,还打电话,装得跟真的一样,说拉拢生意给曦华,这生意呢?大话说完,就想悄悄咪咪静静急急跑路了?” 众人大笑,席锐几个心腹,也一起嘲弄,“楚废,滚蛋吧,脚底抹油这不是罪,换我的话,我也跑路,毕竟打老远过来,就是为了蹭饭,吃饱喝足,回去屈蛇,这就是坐吃等死了!” “这生意来不来,各位等着看不就知道了?” 楚傲然撂下一句,坐上新买的电驴电掣而去。 金倩倩,原想拦住他的,但到底是自己姐夫,而且这个时分了,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就算真的是个找宋欣和余芳菲,时间上已经太仓促了,她就继续和亲友团继续憧憬未来。 陈媛也是巴不得他走,但嘴上却非要说风凉话,“就是个私募的狗儿,养久了都知道摇头摆尾乞怜,背后有反骨的,就真是是喂米共也养不熟,这今儿个倩倩决赛,他做姐夫居然连最基本的摇旗呐喊都做不到,真不知道我们金家养了他七八年,辛辛苦苦为哪般?” 楚傲然离开锦漫,拐了一路以后,顾视周围,确认并无旁人,连人带车,进了某处暗门。 他才坐下来,正要给下面几个民工打扮家伙说话,忽然扈青来电,“少爷,你的吩咐,我办好了。” 楚傲然说道,“是十个亿?其实可以上浮一点点的。” “少爷,曦华暂且的实力,增加投资的话,顶多只能再加十个亿,回头真的要在扩大合作,那也要一定的时间之后了。” 楚傲然一愣,反问道,“给我一个理由。” 他投资封平羽的玉石生意,动辄数十亿,自己老婆的生意,他要不是觉得可能会消磨金馨的打拼活性,他便是一百亿下去,只怕也眼都不眨一下的。 曦华有那个百年牌子的噱头在,其实潜力真的很好。 “虚不受补啊。” 扈青说道,“凡事都要右一个演变过程。这订单过大,最直接的后果,只怕就是曦化下面的生产前线,会为了赶产量而扩招,但我们说产品要做好,多年媳妇还是熬成婆,做出来的东西,才会老辣,这样的虚胖,我们要警惕。等曦华渐渐羽翼丰满了,有了那个夯实的根基,消化能力,再加大合作,就一定没错了。” “也对。”楚傲然然其说,说道,“那就依照你说的去办吧。” 因又问道,“关于那模特大赛的事情,没问题吧?” 金馨说道,“你放心吧,那楚菲云可是我们一力培养起来的,这关键时候,她正是发挥作用的时候,她敢出幺蛾子?” 楚傲然放了心,然后搁了电话,看着那几个人,“周志全,之前委托你们找的东西,好了没有?” …… …… 锦漫这边。 忽然金馨的秘书匆匆进来,语气激动,“金总,我们刚接到了晖嘉那边的电话,说是得楚先生推荐,要给我们下个十个亿的订单!” 她亢奋说道,“金总,您是不知道,对面说看在楚先生的面子上,本来决不会比杏林那边少得,但因为考虑到杏林珠玉在前,考虑到曦华的消化能力,所以先下个十个亿的订单,意思意思,更多的合作,还在后头!” “二十个亿以后,又十个亿!” “这晖嘉和杏林春图一样都是中西结合的跨国医疗机构啊!帝国首屈一指的的巨无霸啊!” “听这么一说,这只是开胃菜啊,更密切的合作,可还在后头!” 众人沸腾了! 看向金家人的眼里,真是各种羡慕嫉妒恨! 这金家,都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这样的生意,竟是接二连三的来。 金华盛亢奋的同时,到底是坐立不安了。 这特么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在庇护自己啊? 这自己连贵人是谁都不知道,这实在说不过去啊。 他扫视全场,“有没有人知道,最近哪位楚姓的金主在龙城招摇?” 众人纷纷摇首,“真不知道,你自己都不知道,你问我们,这是故意的么?” 金馨暗暗嘀咕,开口说道,“难道是因为爷爷?是的了,他早年间才情与医德双馨,说不定真的因为救过谁,折服过谁,这楚先生是因此才格外关注我们金家的?” “有道理,这就是所谓的,前人种树后人乘凉!” 金华盛也只能暂且这么认为。 也就只有陈媛还在不满埋汰,“这个老不死的,说秘方,秘方他瞒着我们,丝毫不便宜自己人,这说认识大腕,大腕他也瞒住我们,从不张扬,竟至于现在他失踪,人家上门报恩,我们都一头雾水,不知道是谁!” 第二百三十五章 又是十亿 “卧槽,又是十个亿,这年头,龙城到处都是大腕了么?” “偏生都是照顾着金家人,真是气死人啊!” 有些怀春少女,妇人,开始揣摩金家贵人眉眼,“这样的大腕,真心帅气霸道,就不知道我能不能认识一下,这他要是肯眷顾我一下,我死在他怀里都心甘情愿啊。” 男的忍不住说道,“这样钱多没处花的人,多半是鳏寡之流,我就是过继给他做儿子,改名换姓都中!” 瞬间,整个宴会,都煮开了的锅一般热闹起来。 席锐就顿时傻眼了。 一个杏林春图,自己都险些束手无措了。 又来一个晖嘉。 这样金家迟早成乌龟和王八啊。 这样下去,金家彻底成长起来,自己只怕就真的是,黄鼠狼拉王八,无处下口啊。 忽然有人想起来刚才楚傲然和席锐的对话。 这人忍不住就开口说道,“我的天,刚才那个吃软饭装模做样打电话,这才多久一会就真有十个亿的订单下来了啊!这,这这,细思极恐啊!” 有其他人也想到了,“该不会这吃软饭的家伙,还是个隐形富少吧,哈哈……” 这当然只是说笑的,那废物,那窝囊样,可曾有丁点儿富少的样子? 众人哈哈大笑。 席锐听得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虽说明知道不可能是那小子,可那小子也太特么的“金口银牙”了吧,这随口胡诌,为了面子,悻悻然说出来的话,这特么的,竟然是说着说着便陡然成真的谶语? 也幸亏那小子灰溜溜跑路了。、 这要是他仍在这里,自己岂不是让他百般嘲弄? 陈媛和金华盛,只当是闹剧。 就是金馨和金倩倩这对姐妹,神色有些古怪。 金馨细细想起来,自己老公,离开这个家,活跃在外面,居然顺风顺水,连陈婵妍,封平羽这样的角色,都对他推崇不已。 而像姜凤山那样的名老,也隐隐为他摇旗呐喊! 难不成,自己这个天天被人视为废物的老公,还真的是个有些手腕的? 当然,这个年头,只是浮光掠影般,一闪即没。 晖嘉和杏林春雨,这都是帝京大家族名下的产业啊。 楚傲然不过一介草民,这在凌波阁手腕儿就是再玩儿得转,也断无可能能游说这样的公司屈尊照拂曦华啊。 而金倩倩则也刹那间心头泛过疑云。 姐夫确实和那位龙五少爷长得一模一样,看着就真的和对方是亲兄弟一般,龙五风流德行有目共睹,龙家人估摸着都是这样的人吧,该不会姐夫真的龙家人的种,流落在外吧,故此当初爷爷才会依然放弃金家早已看好内定的席锐,决然选择了这个穷不溜秋的家伙? 不得不说,这似乎真的很能解释事情的诡异性! “不会的!一定不是这样的!” 忽然金倩倩这样坚决跟自己说道,怎么可能呢,那就是一个动不动就耍暴力的乡巴佬! 当初他还有哪个脸色苍白的小娘皮,被自己和母亲堵在一间小旅馆他是如何和那些小瘪三流氓汉折辱自己和母亲,还利用视频敲诈自己母女! 他还偷家里的秘方去变卖! 要不是爷爷护着他,只怕他下半辈子都在监狱里面过了! 这样不堪的人,怎么可能是高贵的龙家人血脉? 龙家人确实花心,但是,除了花心,他们经营成功事业,是帝国有名的盛业巨贾,那是商业界,乃至帝国有口皆碑的大家族啊! 况且他那样令到自己巴巴靠近他,讨好他,结果一切成空,落得受尽屈辱,他怎么可能可以是龙家的人? 嗯,一定不是。 金倩倩上一回因为幻想之故,白痴了一会,做了傻事,这一次,她念头才萌芽,就条件反射般彻底否认了。 不然呢? 那样臭不要脸的家伙,他活在这世间,就是为了告诉世人,有人居然活得这么鬼厌神憎的! 难道要她金倩倩再花痴一次,巴巴的去巴结那个废物? 这时候,估摸着时间,就差不到一个钟头,就是比赛时间了。 众人也吃喝得差不多了。 当然,除了金倩倩,她为了决赛,自然点酒不沾,连吃饭,都是草草了事。 这时候,决云肃忽然进来,端了上好的点心,“楚先生吩咐过了,这东西是专门给金小姐赛前食用的。能够保持三四个时辰之内,人的皮肤和容色,水润,滋补,是女子恩物,可以令人处于最好比赛状态!” 又是楚先生! 金倩倩讶然之余,见那点心,都是果蔬材质精制而成,晶莹剔透,看着就十分可口。 水晶茶,植珍点心。 触感清凉,入口即化,食用之后,她感觉得自己精气神饱满,浑身似乎激荡着沛然不竭的活力,状态爆棚,不由得又惊又喜! 这究竟是哪位楚先生啊,待自己金家如此的优厚! 她忽然想起来,师姐楚菲云! 难道是师姐? 她最近红得发紫,说不定还真有这样的魅力,令那么多家族对自己加以援手。 莫非师姐上次发觉自己潜力不菲,这次模特大赛自己又是夺冠热门之一,因而特别关照? 是了,师姐可能是让代理人着手这些事情的,没准这个楚先生的梗,就是这么来的。 金倩倩越想越觉着就是这么一回事,心头更加期盼了。 这师姐是评委,自己没理由不稳占鳌头啊。 是,楚菲云也是余芳菲的师姐,但余芳菲公主病那么严重,哪里比得上自己蕙质兰心,气质非凡,冠绝艺校了呢? 她心头狂喜,似乎已经看到奖杯捧手上,自己是如何俯视全场,所向披靡的了。 事实上,这一天的决赛,确实如她所料,一帆风顺。 没有任何悬念,她夺冠,站在高高的舞台之上,仪态万方,却又似淡烟流水般出尘超脱,美得像画卷之中走出的飞天绝色! 余芳菲恨得银牙都差点咬碎。 宋欣倒是落落大方,给她道喜,和她手挽手在台上合照,末了低低问她,“你姐夫呢,怎么没过来捧场?” 金倩倩欢喜之余,自然不想提那个令人扫兴的家伙,“鬼才知道他死哪儿去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楚先生 “我爷爷身体还是有些不舒服,但我之前打他电话没打通。” 宋欣原来还期待在观众席看到那个人的。 闻言心头微微失落。 自然她爷爷服用楚傲然的药后,最近身体康健,红光满面,是不是晨起跑步,壮的跟头牛似的。 再看金倩倩容光焕发,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小姨子,这么帮衬。 自己到底是外面,他为了让自己小姨子夺冠,又不好明着拒绝自己,故此才刻意不接自己电话的吧? 金倩倩心心念念,都是和楚菲云打好招呼,搞好关系呢,这有师姐提携,指定自己未来一路顺畅,一片光明啊。 她迎着楚菲云,笑道,“师姐,这次真的多亏你了,我有今天,真要感谢师姐你的鼓励和榜样激励!” “哪里的话,你是我师妹,师姐妹守护相望是很应该的啊。” 楚菲云看着那张比自己似乎还要明艳的少女的脸,微微皱眉。 果然如此。 扈青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心头一个咯噔,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了。 给曦华生意,捧红眼前这个少女。 对方肌肤凝脂,容色清亮,活力无限,一旦红起来,这哪里还有的自己市场? 同行就是冤家,更何况,这金倩倩和自己同是新商盟的棋子。 金倩倩依然拉着她的手,唠嗑不已,“能和师姐同台,真的是憧憬了很久的画面,今天终于实现了。师姐你真是了不得,除了第一场,后面的这分数控得那么好,每次给我都是中上,不露痕迹。” 楚菲云心道,来了来了,这是埋汰自己分数给得不够明显了。 但她就是故意的,第一场那个分数那么高,自然被剔除,再算那一场的综合分,而这么一来,后面自己分数给低,看着稳重,实则都是不乐意给她好的成绩。 毕竟这样,新商盟这便都怪不到自己。 我倒是想给高分啊,但高分会被剔除,无奈才稳中求胜啊! 然而她很失望,即便自己这么耍小心眼,却仍然没法湮灭眼前女子的光彩。 她现在见金倩倩这般说话,以为是话中带刺,她也不刚起来,只默默记在心里。 就凭你还是个雏鸟,还没红起来,我就总有办法能将你彻底打压得抬不起头来。 新商盟一切代言,都应该是我楚菲云的! 她不动声色。 这时候,她身后,一个眼神阴鸷,高大帅气的青年走了过来,打招呼说道,“姐。” 又极其有礼貌的微笑着,看着金倩倩,伸手出来,“冠军师妹,恭喜恭喜,自我介绍哈,我是楚小川,楚菲云的弟弟。” 不得不说,楚小川和其姐,长得都很是出众。 两人长得不太似,却都是人中龙凤,故此招惹得在场的好些妹子,花痴般尖叫出声! “我云居然有个弟弟,我云的弟真心好帅!” “爱了爱了!言行举止,都是恋爱滋味,我的天,居然会有这么好看的男生!” “哎呀,靠一下,我觉着快窒息了!” 金倩倩和他相握,感觉到他刻意的力度,和暧昧的长久不放。 她俏脸刷的红了,下意识收回手。 两人擦肩而过,青年热唇几乎是拖泥带水的擦过她耳廓,悄悄痒痒的问道,“冠军美女,水晶茶和植珍点心的滋味如何?” “什么?” 金倩倩娇躯不由一滞。 那个有着太好看眉眼的男生,展颜而笑,“我是说,我请你吃的东西,好吃不好吃。” “你就是那位楚先生?” 金倩倩又惊又喜。 楚菲云她是知道的。 背景挺神秘的一位新人,金倩倩喊她师姐,但她严格说,真不是师姐。 楚菲云没有在龙城艺校念过半天的书,但那一年的学士授予仪式上,还是有她身影,一句话,就是某些大势力放进去镀金的。 金倩倩此刻忍不住浮想联翩。 原来是师姐的弟弟,暗暗留意着自己。 这楚家难道是个隐世的大家族,故此才养育出如此优秀的儿女? 这楚小川,一定是对自己有意思,故此才不惜给订单,照拂曦华,又暗暗给自己送水晶茶和植珍点心? 她越想越觉得,真相肯定就是这样的。 这才是真正一掷千金的超级豪少,比起龙五也丝毫不孙色! 而尤为重要的是,这个楚少,心里爱慕自己! 同是姓楚的,这人跟人,差别就真的老大啊。 金倩倩神思恍惚,脑子里全是光彩那个贵少含情脉脉的凝视,亲密一握,还有那个悄悄痒痒,令人心如鹿撞的低语。 曲终人散。 某处优雅的小院。 楚菲云夜来不眠,坐在湖畔町中的小院中。 楚小川邪倚在亭柱上,笑嘻嘻的说道,“我就说了吧,我出马的话,手到擒来。看那小娘皮春心荡漾的。啧啧,那手感,真心不赖,比起你,都不遑多让了呢。” 说着,那双保养得极好的手,便轻佻的捉住楚菲云的玉手,“且让我比较比较!” 楚菲云不悦,却也没挣扎,只嗔怒说道,“馋得你,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楚小川一边往她身上凑,一边有些惶然说道,“我们这样做的真的好么?毕竟我们都是孤儿,是新商盟养大的,这不会出什么大事吧?” “那你天天对我这样做就真的好么?” 楚菲云凉凉的看着他,“有些人,生来就是棋子,若能跳出棋盘,不再被人操控自己人生,凭什么不争取?有那么些事情,明知道不好,世人不都在做?” “额,也对,管他娘的好与不好了,快乐一刻是一刻……” 楚小川忽然松手,迅速站一边去,然后抬首看向小院入口。 龙七在夜色里缓缓登场。 “菲云,你弟弟又来了啊?是又没有赌资了么?” 他笑着走进来,扬手就飞了楚小川一张卡,“给,你的报酬,待事情办妥了,还将有一笔尾款。” 旋便肆无忌惮的搂住女子腰身,“至于你的嘛,美人,别急,你这一天的工作都还没做完,哪能这么快结算?” 楚小川识趣离开,走出老远,才脸色阴沉的回首看着那深深庭院。 第二百三十七章 诱饵 楚傲然紧衣,偕美夜行。 两人在艺校边上找着了镜湖。 他一整天没接余芳菲的电话,这破裂的豁口,几乎是无法弥补了。 他觉得自己从余芳菲那里得到消息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只能自己根据过去打探到的蛛丝马迹,尽快搜寻了。 姜蕊晴看着夜色里微微幽蓝的湖面,蹙眉,“所以你觉得金老爷有可能被囚禁在这个湖泊的底下?” 楚傲然说道,“至少下面会有些值得我们一探的东西。” 姜蕊晴有些不以为然,说道,“你不觉得那个龙渊地城其实是更好的囚禁之地?” 楚傲然摇头,“我去过了,早已打草惊蛇了。” “或许对方就是希望你这么想的,毕竟最危险最显眼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做什么不是要一步一步来?你能一口吃成个大胖子?” 楚傲然翻了个白眼,“要么你过去龙渊地城,我入镜湖?” 姜蕊晴已经在披挂蛙人服,换了个话题,“这装备不赖啊,真看不出来,你那些穷汉兄弟,居然有这个门道,能够拿到这种级别的货色。” “有权有势的人,通常招揽贤能,足见贤能和权势通常是不兼备,或者权钱使人懒惰,能做的事情,都要找有才干又缺钱的人去做。”楚傲然说道,“所以你别看他们鸡鸣狗盗的模样。实则他们都颇有些本事,游手好闲不过是表象,他们只是习惯了三个月不开张,开张吃三个月的生活。” 姜蕊晴忍不住讥诮说道,“像你?” 楚傲然这时已经拾掇完毕,懒得跟她斗嘴,背着氧气罐子,下水潜游。 水温比起那天清晨,也是一般的冰凉。 但那种作业的闷响声音,再不可闻。 湖水很深,因为没了声音,两人在下面转悠了两圈,却什么都没发现,只能出了水面,哆嗦在夜枫林里面。 “看来那个女子她真没被你吸引啊。你做人够失败了啊,好不容易有个妹子告白,却也是大话连篇。”姜蕊讥诮说道。 那个女子当然是指苏素素。 楚傲然悻悻然说道,“或许只是那些人休息放假什么的呢?况且那天在场的还有余芳菲和齐小念,你怎么只拿苏素素出来讥讽我?” 那天他和齐小念坠水,苏素素告密,余芳菲将乔念逐走。 那些人当真是因为这个缘故,便起了警惕,平息了水下的动静了? “跑,看你往哪里跑!”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远处传来了人声,有人在粗暴吆喝。 显然是有人在夜色里追逐。 楚傲然和姜蕊晴对视一眼,将氧气罐子和蛙人服藏匿在一边,然后摄手摄脚的踅摸过去。 之间夜色里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狂奔,她的身后,至少有十几条汉子狂撵不休。 很快那女子就奔路上碎石拌了一下,跄踉摔倒,以后的人一拥而上,将她往一辆黑色桥车里面塞,“老实点,给我乖乖回去跟小姐解释解释,你这个时候往那里踅摸,是居心何在!” 那女子破口大骂,“李四,你好大的胆子,我是芳菲她最好的闺蜜,你小小头目也敢动我,最好你能弄死我,否则要是让我缓一口气,都能让你生不如死!” “不要脸的小娘皮,”李四捏了一把她的俏脸,狞笑着,鄙夷说道,,“你以为你还有这个缓气的机会?你早成弃子了你,你知道么?” “竟然是苏素素!” 楚傲然大吃一惊,原来那个女子的声音太熟稔了,不是苏素素还能是谁? 他有意上前搭救,但到底距离过远,等他和姜蕊晴走近,那些人已经上了车,夹持着苏素素,驾车离开。 三辆车转眼消失于夜色深处。 楚傲然二人只能望尘兴叹。 “放开我,快放开我!” 飞驰的桥车里,苏素素愤怒叱喝,“李四,我平日待你不薄,有什么好东西,都优先你们这十几个兄弟,你这样对我,你够狠啊!” 李四脸到底是红了一下,呵呵笑道,“素素,这真不怨我和兄弟们,但既然小姐吩咐了,我们只能照办啊……再说了,这也只怨你自己,做事不牢靠,做人不老辣,居然和那么一个臭男人有瓜葛,又掩盖不严实。而大晚上又奔这儿来,你说你这不是自己作死么?能怨的了谁?” “就是,就是。”身边的汉子们纷纷附和,“我们几个就不说了额,这李四哥,就真的比不起那个满脸坑坑洼洼的小子么?你能跟那样的家伙好上!” “我过来这里,只是因为白天掉了东西在这边……” 苏素素气急败坏,却一脸可怜兮兮的说道,“我什么时候和那人有瓜葛了?这肯定是有些人构害啊,李四哥,我们如此交情,你们眼睛雪亮,怎么也会跟着上别人的当?” “跟我们几个解释再多也没有。” 李四岂不知道她所想,冷冷说道,“我们接到的命令,就是将你带回去,有什么话,什么冤屈,你自己回去给小姐说清楚吧。” “李四,你赶紧放开我!” 苏素素见软语央求不行,顿时改变了策略,声色俱厉怒喝,“李四,我命令你,赶紧放开我,否则,哼,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我不死,你们这几个人,往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她镇定了心神,说道,“就连齐小念那样的狠主,都栽在了我苏素素的手里,你们觉得你们能够在我手里讨的了好去?” 李四哈哈大笑,油腻的手,又捏了一把她的脸,“你以为齐小念真的栽给你了?你也不想想,你和那小子的事情,是谁给小姐揭发的?” “什么,齐小念又回到余芳菲身边了?”苏素素听得面如死灰,只觉得一颗心猛地往下沉,似乎永难再升起来。 啪! 李四一扬手,恶狠狠的抽了她一巴掌。 直接打得她趴在位置那里,再也雍容不起来。 她抚摸着热辣辣的脸蛋子,简直都被抽蒙了。 “苏素素,你真特么的以为我们兄弟是你的人了?” 李四笑了起来,那种趣怪的笑,笑得令人毛骨悚然,“今儿个,我就明白告诉你吧,我们是齐小念的人,平时和你打好关系,就是暗暗监视你。” 第二百三十八章 夹持 周围的汉子也露出嘲弄的笑,“莫要说你,就是余芳菲都在我们主子的监控之下,你一个小小丫头,也胆敢跟我们主子叫嚣?” “什么?” 苏素素是真心听得心惊胆战,“她齐小念算是个什么东西,敢对芳菲都存有二心?” 啪! 又是恶狠狠一下。 李四满眼戾气,“玛德,你特么敢再语出不逊,看我抽不烂你丫的臭嘴!敢对我们主子不敬,你是找死!” 苏素素噤若寒蝉。 李四还嫌不够,令人从后面取过来绳索,将苏素素结结实实的绑住。 然后那些人一边开车,一边打开手机,看视频小电影。 还是那种小儿不宜的,显然是故意作祟,恶心苏素素的。 气得她七窍冒烟,却又动惮不得,更是敢怒不敢言。 且说楚傲然,远远看着苏素素被带走,他不由想起来苏蓉雁的惨淡状况,于是拿出手机,拨打过去。 他并不知道为何苏素素被带走。 但余芳菲暴戾恣睢,这次输了模特大赛,又逮着苏素素,这满腔的怒火,自然会发泄在她身上。 所以说,苏素素若是受了什么苦痛煎熬,这其中就又自己的原因,他真没法坐视不管。 尽管他明知上次苏素素是利用他对付齐小念,她的话,多半不可信。 甚至那次水牢之事,也是才离开,余家就将人转移,按照齐小念的说法,多半也是苏素素两面派,两边讨好。 “哼,还说你和这个男的没关系?” 李四从苏素素口袋里摸出手机,看着上面那个备注为冉的名称,冷笑不已,“这才被抓住,你相好的就救来电话了呢!” 他把手机往苏素素面前一晃,说道,“你倒说说看,你怎么解释这事?” 苏素素心里将冉刍痛骂了百遍不止,嘴上冷哼,“他自己要打过来,怪我咯?” “行,还嘴硬,看他怎么说话吧?” 李四说着,开了免提,示意苏素素说话。 苏素素看到那个哪个来电,心头其实真心有些暖,“怎么拉?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楚傲然反而怔住。 苏素素这时候,居然还能接电话。 他便不敢贸然问她是遭遇什么事情了,“哦,没什么,就是我这边出了些状况,导致今天都没法帮芳菲那边做事,知道你和她关系好,故此找你疏通疏通关节,免得她回头雷霆怒火下来,我无地自容。” “你自己作死的,找我有什么用,我……人微言轻动辄得咎,,也是爱莫能助啊!这情我求不了,谁要找死你找谁去!”苏素素没好气的回复他。 楚傲然便明白了,这女的正被人控制住呢,便说道,“苏素素,这你就不厚道了,现在芳菲她最信赖依仗的人,除了赵眉,就是你苏素素,我不找你找谁?说吧,你在哪,我过去找你?你给合计合计,给个定心果?” 苏素素哪里还不知道趁机暗示,说道,“我这是在车上呢……极其不方便,你还是自己找芳菲吧。” “那行,你专心驾车吧。” 楚傲然放下手机。 “我自是风流,扬花多韵事!甭看你一天到晚扮演得跟你乞丐似的,实质你的烂桃花真不少哪!” 姜蕊晴似笑非笑看着他,“看样子是这是余芳菲亲自下的抓人命令啊,怎么,你这就要去好好会一会你的红粉金主了?” “不然呢?” 楚傲然很是郁闷,“她通话滴水不漏,自然是被看得严严实实的。” 而李四这边,他见通话听不出什么异样,不由得大皱眉头。 他原来还以为能听到那冉刍给苏素素说些什么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话呢。 这样是坐实了两人关系,自己回头上报上去,少不得可以邀功领赏啊。 谁知道两人对话,清水得很。 才过了十多分钟,他看到了外面小容苑附近的标志性水塔,忽然吩咐手下,松开了苏素素的手,“快,拨打电话,让他过来,就说你同意帮他说话,但确实要了解了解情况,在水塔这里的石头墘等他。” 苏素素警觉起来,“你要做什么?” “还别说,你丫真是浪啊,都自身难保了,还先关心自己心上人的安危!” 李四冷笑一声,说道,“自然是利用你这个小美人,钓到你的相好啊。” 他哼了一声,说道,“不怕老实告诉你吧,你和他的私情,既然被揭穿了,芳菲小姐找不到这家伙,只能让我们将你抓回去,利用你做饵料,将那家伙钓出来,现在我们才开始行动,他自己就一头撞进来,这么大一个功劳,我们兄弟几个,不拿白不拿啊!” 苏素素这才知道,对方竟然是要直接拿捏冉刍,然后和自己一并交给余芳菲,好邀功领赏。 她说道,“若是我不配合呢?” 李四霍然取出匕首,刀面冰凉凉的贴着她如花娇靥,狞狠喝道,“赶紧打电话,否则,嘿嘿,我不高兴,手就会抖,我手抖了,这么好看一张脸蛋儿,说不定就会多一两道难看的口子哦!” 苏素素心头发毛,慌忙说道,“行,你刀子拿开一些,我打,我打电话还不行么?” 李四大喜,这功劳就是自己的拉,他说道,“就按照我刚说的,告诉他,让他过来,别耍花样,否则……纵然我们兄弟都无比怜香惜玉,做梦都想要骑着素素你这样的白马……可是,我们的刀却不会怜香惜玉!” 那小子,劳资早就看他不过眼了。 不过穷吊丝一个,居然和这么多女的卿卿我我,各种亲热旖旎。 被余家千金青眼有加。 和这个苏素素暧昧。 还跟齐小念那冰雪美人,都很聊得来! 这如何让李四和一众兄弟不眼红? “冉刍,对,是的,我是思量想去,良心终于发现了,你我好歹同事一场,我怎么忍看被芳菲她为难?嗯,我就在小容苑东南千米处的水塔旁边的护城河古旧石头墙底下等你。嗯,现在就来……晚了又如何,我一个女生,还能吃了你……你赶紧过来吧,我们合计合计,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才会对策。” 第二百三十九章 黑虎 她匆匆说完,匆匆挂了电话,“这样,总行了吧?” 李四恶狠狠的盯了她一眼,“你挂这么快干嘛?有鬼追啊?你是害怕他听不出来异样,故意的不是?” 齐小念很是委屈,“我不过是害怕说多了,他警惕了,反而不来了。” 李四拿走她的手机,喝道,“看你这么配合,这手就不绑,但是,你给我老实点!否则要你好看!” 他将她手机抛给手下,然后拔出自己手机,开始拔打电话,“虎子,我李四啊,你得帮帮我,我要抓个人,为确保万无一失,你带那么十几个人,过来小容苑这里,对,就是水塔边上,废弃护城河看守所的残垣这里。我要抓一个小子。是的,我要万无一失,你是知道我的,否则也不用麻烦你了。” 楚傲然截了车,赶往水塔边上。 他放下电话,寻思有着姜蕊晴这样的帮手,压根不怂对方,自己二人,直接过去也没事。 这时候,李四他们已经到了地方,下了车,连推带搡,将她往废墟里挪,“进去,老实点,要是一会不合作,给那小子警觉了,我便拿你开刀!” “我老实,我老实,轻点,别拉扯我的头发啊!” 地上全是散落的石头砖头,苏素素站立不稳,那些人还嫌她慢,拉扯着她原就散落的头发,毫不客气的往里面狂拽! 这里原来是哨岗的休息室一样的的所在。 只不过这一段河道,淤积不通,年久失修,早已被弃置。 况且这个年头,护城河早已没啥用途,所以徒剩一片废墟,残垣败瓦,但石墙掩映,依然十分适宜伏击。 苏素素在夜色里,早已大略瞥看清楚环境。 这么多人潜伏,眼看他还打电话喊十几个帮手来,要是冉刍真的冒冒失失闯进这残垣板瓦之间,被李四围住,转头想逃,又被他帮手堵住退路,怕是跑都没地方跑。 她顿时心头一片灰暗。 原她说喜欢冉刍,不过是利用他上位。 她那天镜湖附近,岂能不知道齐小念就在身后? 她就是故意让她看到自己和冉刍关系亲密,从而反过来利用他摆了齐小念一道。 那天龙渊地城,自然也是她为了得知苏蓉雁下落,明知楚傲然一个人,没法救人离开,故意大度,带他进了地城。 现在她原来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冉刍能够帮助自己脱险。 “完了,就算他听得出自己被人拿捏住,也只怕没任何救得了自己的可能性了。” 可对方这个阵仗,她心里哀叹,是完全不抱有希望了。 她是知道冉刍接近余芳菲,不怀好意的。 但她乐得利用他,也就没揭穿他,谁曾想,到头来被齐小念反击一记。 她不知道齐小念怎么令余芳菲信服自己和冉刍有私情,但她明白以齐小念的精明,既然重新取得了余芳菲的信任,就一定取得了某些对自己极其不利的证据。 既然冉刍拯救无望,她便不由得对这家伙生了怨气。 若不是因为他整天不出现,导致余芳菲输给了金家那个丫头,余芳菲又怎么会暴跳如雷,然后拿自己做诱饵,对付这家伙,从而信了齐小念的邪? 若连本就存在异心的冉刍都不能帮助自己,自己的未来,可想而知了。 她顿时想起来了,涂山别墅里,自己姐姐被囚禁的惨淡下场。 就这这时候,李四的手机亮了起来,“虎子,人到了没?你带了五十个人……好,好哥们,总算我没看错你,就算如今并没在一个主子手下做事,但我们到底是好兄弟。我李四永远不会忘记你的。” 苏素素一听,五十多人,顿时心都凉了。 搞毛! 加起来,这地方近七十多个人,插翅难飞好么? 那虎子说道,“李四,我人太多,我只留了十多个在路上潜伏,其余的带过来和你会合,既然你说要万无一失,我这做兄弟的,自然尽力帮你了。” 李四心头畅快,想到邀功领赏时候的场景,乐不可支,说道,“那赶紧的,趁着那小子还没到,赶紧过来,免得迟了败露了行迹,让那小子警觉了!” 于是虎子过来。 苏素素暗叫晦气。 李四扭头见她,又捏了一把她的脸,“算你走运,要不是要把你压回去领赏,我们一群兄弟今儿轮流伺候你,让你知道是我们好,还是那小子好。” 随即将她往最里面塞。 苏素素紧咬嘴唇,满目怨毒进了去。 这时候,虎子到了。 李四一看,果然还有近四十个人,心头大喜,拍着他的肩膀,热乎说道,“真没想到,出了以前那事,你还肯帮我。” 虎子于他勾肩搭背,说道,“你我兄弟如手足,女人不过如衣裳,这事情,过去就是过去了,何足道哉?” 李四哈哈大笑,“好兄弟。” 虎子便说道,“大家分开,和李四的兄弟们契合一下,免得走了那人。” 来人便分开。 忽然,虎子翻脸,就着勾肩搭背的动作,猛地反扣住李四。 与此同时,他的手下,也猝然犯难,几乎是二对一的碾压姿势,将李四的所有人所部制住。 “黑虎,你……” 李四不虞此变,大惊失色,愤怒叱喝,“黑虎,你是什么意思?” 黑虎自然是封平羽手下那个黑虎。 他手下的兄弟,个个都带了绳子,将这些人捆绑起来。 黑虎拍拍手,说道,“没为什么,只不过你得罪了一个你不应该得罪的大人物,我不过恰好撞在这事情上面,该我走运罢了。” 李四自然不信,“你就是恨我当初抢了你的小玫瑰,是也不是?” 黑虎哈哈大笑,“小玫瑰?你以为我真喜欢小玫瑰?我喜欢的,从来那不是那女子。” 他心头掠过某人的身影。 但即便不是风尘之女,也不见得比风尘之女可靠啊。 李四冷哼,“若不是因为我弄死了她,你怎么会跟我不和?你会心里没她?” 黑虎淡淡说道,“她是小满的妹妹,小满是我兄弟,我兄弟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即便是风尘女子,也是我亲人,你们构害了他们,我黑虎自然不会轻饶!” 第二百四十章 米况 李四只是冷笑,“你以为跟着封平羽就正能独立出去,摆脱余家的控制?” 黑虎说道,“你还配提封老大的名头?当初就是你做余家内应,出卖他!哼,能不能行,这路,总要走下去,才知道会抵达何处。至少,总比你这个背生反骨,出卖兄弟的家伙好多了。你要不是万商睡觉都不踏实,要是看着封老大带着兄弟们独闯,混得风生水起,你会巴巴的要和我讲和?” 李四沉默半晌。 黑虎说道,“当然,我更认为你这个讲和,颇有猫腻。大概是有人觉得我们脱离了控制,心里闹得慌,故此让你做这皮里春秋空黑黄,为的是一探虚实吧?” 李四不意被他看穿了意图,羞恼成怒说道,“那又如何,你真敢对我下狠手?余家不会放过你的!” 黑虎不理会他歇斯底里的嘶吼,一挥手,“赶紧的,将他臭嘴给我堵上,带走,这家伙多半知道些什么,交给那位吧。” 黑虎手下将李四及其手下束缚,带走。 却将同样被五花大绑的苏素素带过来,说道,“这个女的,又将如何处置?” 黑虎不动声色,说道,“李四不是在这里等人?既然那个人是这女的朋友,那便留在这里好了。我们走。” 他们前脚刚走,楚傲然后脚就到了。 他一脸错愕的看到苏素素,被牛皮筋捆绑,被破布堵住小嘴,赶紧过来给她去了破布,一边松绑一边问道,“咋回事?你怎么会被人绑在这里?” 他丝毫不提之前自己看到她被李四诸人带走的事情。 原因也很简单。 这女的不简单。 那边她被龙七称作城主。 龙渊地城的城主。 而且她还敢对余芳菲下了有致幻作用的药剂。 种种诡异,意味着她看上去,绝非只是余芳菲的小跟班那么简单。 城主这个称谓,她并没否认,这就意味着,其实金老爷子在楚傲然摸索到水牢之前,是一直被她看守着的。 苏素素没好气的说道,“我怎么会被绑这里?这不废话,遇着歹徒了呗,难不成我自己还能绑住我自己?” 楚傲然给她松了绑,看了看周围,困惑道,“素素,你不是约我在这里商量对策,怎地这里有这么乱糟糟的斗殴痕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是绑票歹徒么?绑票的怎么扔下你跑了?” 苏素素长睫轻扬,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嘴唇动了动,又沉默了一会,心头幽幽一叹,才说道,“有些东西,你最好当做从没看见,从没发现,要想活好,长寿,那就得学一学乌龟,该缩头的时候缩头。” 楚傲然一副不明觉厉的表情,“那……你没事吧?我们那事?” “抱歉,我惊吓过度,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楚傲然没再多说,送她回到安全地方,两人分道扬镳。 楚傲然离开时,敏感发觉身后有着尾巴。 但他在夜色里走街串巷,很快就将对方远远抛下。 苏素素现在面对着一张比霜雪还冷的白板脸。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万商一拍桌子,怒斥说道,“苏素素,你要记得,本少的忍耐性是有限的!快说,你为何就这么让他走了?你害得本少一个得力助手,十几个手下,就这么折在封平羽手下,本少真要算账,你自己掂量掂量,能担待得来么?” 苏素素低着头,说道,“他并无异样,故此谨慎起见,唯恐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我才没有多加试探……” “住嘴!”万商冷笑说道,“你以为本少看不出来,你看那小子的眼神就不对,说,你是不是真的看上这个脸上一坑一洼的人了?又或者,你原就看李四不爽,所以放任别人将他抓走?并不走心跟踪?” “万少,何出此言,苏素素打小就是你的人,是你安排在余芳菲身边的眼线,心里除了少爷你,怎么会有别人?” 苏素素娇躯一颤,花容失色,慌忙噗通跪下,颤声说道,“少爷明鉴,绝无此事!但这些人背后似乎有人策应,压根没法跟踪下去……这益发表明,那个封平羽的背后,确实有一个极大的复杂势力。” “这样都让人跟丢了,知道有这样的复杂势力又能如何?” 苏素素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说道,“那李四似乎并不是跟我闹着玩的,他坦言他是齐小念的人,少爷,这个齐小念,不得不防啊……” “就知道你会搬弄是非!”万商板着脸,“李四那是我从余家挖来的人,他有这个胆量背叛本少?而齐小念这么一个黄毛丫头……你就不能忍一时意气,非要和她斗着玩儿?你总耽于节外枝,仔细别坏了大事,本少绝不饶你!” 苏素素咬唇,眼眶微红,终是垂下头,不再说话。 万商兴趣索然,叱道,“滚出去,找不到带走李四那帮人的去向,你就可以补回来见我了!” “少爷放心,素素一定能够找到他们线索的。”苏素素恭谨的退了出去。 楚傲然夜来不眠,一边品茗,一边看着自己手机上的邮箱。 上次陈婵妍带人抓走的那些杀手的供词,和眼前封平羽他们从李四口中挖出来的一致,都指向万商。 他看着姜蕊晴,“你怎么看?” 姜蕊晴淡淡说道,“苏素素很是谨慎,但根据她和齐小念不和,足以说明,至少龙城有三四股特大势力的手伸到这里。” 自己这一方。 龙家。 万家,还有齐小念背后的力量? 楚傲然忽然想起来,对熊本乾有过授业之恩的神秘人。 就不知道这个势力,是万家这一边。龙家,还是齐小念背后的势力? 有意思的是,无论是齐小念,还是苏素素,都在明争暗斗,似乎都是想要控制余家……确切点,就是控制余芳菲? 苏素素既然是万商的人,岂不意味着金老就在万商手里? 所以自己一路对着余家追击,其实是南辕北辙的举止? 他有了上次镜湖处,自己分别被齐小念和苏素素当工具利用,就对二女颤声了莫大的警惕。 第二百四十一章 迷惑 事实证明,他的谨慎是对的,通过让封平羽他们出手,对方固然明知是扈青他们这一方势力所为,却锁不定他楚傲然。 而苏素素也极其谨慎,做事和说话,滴水不漏。 楚傲然揣摩着,喃喃说道,“龙家和万家到龙城的目的不纯,不良,若说金家是因为有个秘方,被他们惦记上,那么,他们围着余芳菲绕,又是图些什么?仅是要控制余家?但在龙城同样位列四大家族的白家,宋家,姜家,怎么不见他们这么积极活跃?” 姜蕊晴说道,“我原就是姜家的人,你为什么跟我说这样的话,你不怕我就是他们的细作?” 楚傲然表情很无奈,语气很肯定,“我觉得不太像。” 姜蕊晴饶有兴趣看着他,眉睫扑闪扑闪,“哦?” “因为你这个本事,犯不着跟我虚与委蛇啊。你要拿捏我,老早直接拿捏了,何必跟我瞎耗着,白白浪费你二十来岁如花的美好年华?” 楚傲然道,“讲真句,我倒觉得与其说你是报恩才留在我这里,不如说,其实是你特意在暗暗保护着我。” “是么,你这个人,可真自恋啊。这就是你最近做事情,都不瞒着我的原因?” 姜蕊晴不悦的皱了皱眉,转身走了出去,声音传了回来,“其实我觉得,与其去研究那个乖张刁蛮女的个性魅力,你更应该感着紧的,难道不是,以那万商的身份,为何对你前女友念念不忘么?” 前女友! 楚傲然想起来那个女人就头大。 是啊,以万商的身份,为何对花想容那样的女人念念不忘? 难道就只是因为想要一种征服的快感? 但龙城佳丽如许,对谁高唱一曲征服不好,非要惦记这个俗不可耐的女人? 要说起对花想容,楚傲然对她感觉特别,他自认纯粹是因为,她是他情窦初开年,第一个闯入他心房的异性,每个人的初恋给的感觉,都是最最特别,和后来者不一样的。 可万商呢,他这样的花间浪蝶,情场高手,风尘阅历,还有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好死不死,非要和一个俗可耐的女子纠缠不清? 楚傲然想不明白,也就没去多想。 世事纷繁琐碎,有些事情,如刚才苏素素所言,确实该糊涂就糊涂。 更他头大的,难道不应该是,那俗气女子现在就“恬不知耻”的霸占住自己的顶级豪华别墅,死赖着不去么? 他离开的时候,跟封平羽下了盯住万商和齐小念的命令。 深夜一时了诶,就看到黑虎仍站在外面,神色恭谨垂首而立,欲言又止。 楚傲然却完全明白他的心思,说道,“黑虎,我今晚让封平羽的人行动,而你恰好接到李四的电话,这事情你做得很好,我会记得的。” 黑虎讪讪说道,楚少,这是哪里话,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只是……” 楚傲然笑了,“行啦,我知道你惦记着萧蓝不是?她那次离开漫途,就一直在齐楚快活城做事,她非要赖着不走,我也赶不了不是?中,你要是乐意的话,跟封平羽那边说一声,往后就在快活城蹲着吧。” “谢谢楚少,谢谢楚少。” 黑虎喜出望外,心知有楚少表态,自家女人多半是跑不了啦。 楚傲然盼着封平羽和扈青来消息,却迟迟没有金老爷子的消息。 但扈青这天,却带来了另外一个消息。 “少爷,那个楚菲云,她想见你一面。” 楚傲然果断拒绝,“不见。” 钱多多告诉过楚傲然,关于楚菲云和楚小川的身份。 这两个,都是传授自己药典,还将巨大财富和产业过继给自己的那个老头子的养子养女。 怪老头子膝下无出,这楚傲然是很清楚的。 所谓养子养女,会面来讨好自己?真不见得。 多半嫉妒自己这么外人的了继承权,而他们作为名义上的子女,却无缘得承。 看扈青和钱多多对他们漫不经心,甚至多有藐视的态度,楚傲然就知道在继承权面前,这徒弟和子女,待遇,简直是天壤地别啊。 也不是楚傲然清高,他只是暂且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他们相处。 当他听到那两个家伙是养子女,都是楚姓,他就不无疑惑的问开了,“老头子他姓楚?” 钱多多哭笑不得,“你是老板他徒弟,你居然不知道老板他姓楚?” 楚傲然心头千千万万头草原神兽,呼啸奔腾而过。 这特么的,怪老头和自己是本家,他对自己这么好,啥都给了自己,难不成自己是他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然后又觉得自己不免有将绿帽子扣在自己乡下老爹头上的嫌疑,和罪恶感。 况且,若真是自己老爹,怎么会将自己打小遗失在乡下? 甚至,找到自己之后,给了一本书就草草打发了自己,半生不熟给自己整了个媳妇,又踪影全无了? 于是他又觉得自己是多想了。 转念暗忖,挑个日子,回家看看二老吧,顺带问上一问,老爹他是不是有个兄弟,哥或者弟的,流落在外,就是对自己这么好的怪老头子? 否则凭什么别人对你这么好? 老与少,如随水飘萍,一触即散,然后各自耽于自己的生命轨迹,这怪老头,凭什么就毫不迟疑将家当全部给自己? 难道就因为忘年莫逆,一时冲动? 好在他为人豪迈利索,并没过分烦忧,生活之中的事情,可多着呢,应接不暇,每日都是那么充实,谁又乐意殚精竭虑想那样压根没答案的问题? 这天下班,楚傲然摸出手机,无意点击花想容非要有意无意呈现给他以冉刍身份建立的账号的朋友圈动态,点击链接进去,呈现的内容,顿时看得他有些瞠目结舌。 这个女的,真的够了! 这特么的,居然在月楼玩儿直播,在平台上各种炫富。 名为花想衣裳月想容的直播号上,全是月楼里面豪华精致的照片,和她搔首弄姿的小视频。 也幸亏罕有人知道月楼里面的装修明细,而花想容又害怕招惹冉刍不快,没拍摄外景,才没有暴露。 楚傲然暗骂,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多半又是花想容住在月楼,炫耀心理压抑不住。 第二百四十二章 “伪善”与“伪富” 不可避免发作,故意和萧萍芳和张霞虹二女握手言和,却暗暗以豪宅照片,小视频,各种刺激二女,好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理。 然后二女又是专业主播,稍微怂恿下,她自然摇身一变,开始走网红之路。 她生得本就性感迷人,又有豪宅作背景,自然一炮走红,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快要突破三百万粉丝,远远超远了萧萍芳和张霞虹。 二女也不以为意,各种蹭她的粉,还和她搞起了电商,专门网上销售精致玉石雕刻,珠宝生意等等。 事实上,楚傲然确实很了解花想容,她确实就是这么一个心态。 楚傲然躲着她,但即便不躲着她。 她也不好明着问楚傲然要钱啊,只能借力吸引粉丝,和二女合作,做电商生意,同时每日开直播打pk比赛,等花粉给她刷礼物,每天下来,基本也能赚得盘满钵满的,玩得简直不亦乐乎。 楚傲然暗叹没眼看,正要关了直播软件,结果无意一瞥,看到一边有个正在直播的美眉,封面极其眼熟,细看竟然是车怡子。 那个一度在河畔名邸售楼中心,被郝香倩怂恿,追出来,死死抱住自己大腿的妹子。 楚傲然那次被花想容缠身,谎称自己得了一百万,最后捐了九十万,赫然就是这个车怡子经手的。 不过他进入直播间一看,和花想容那边不一样,她做的是慈善募捐的现场直播,和直播平台的协议,车善粉刷的礼物,特别有殊异的募捐礼物栏,即是说,车善粉若是刷的募捐礼物,这部分礼物,将全部作为募捐成分,不纳入直播和平台受益。 因此好评如潮,被很多网友称为真善美的代言人,她粉丝也不少,只比花想容少了三四十万左右。 楚傲然才看了一会,结果,花想容玩儿直播pk,就和车怡子对上了。 花想容性感到不得了。 而车怡子,则是可爱风,又略有些文静,两个特质揉融一起,就是那种特别萌的形象。 再加上她肤白脸圆,而且微微有些小巧精致,乍一看,竟整个莹然生辉,竟像是娃娃人,像是漫画中的女主角,来到了三维世界。 更引人尖叫的是,她该苗条的地方,苗条到无可挑剔,该丰满之处,也格外丰满,一看就是真的可爱奶牛款式。 胸得很,有热心网友戏称,不开车也是开车的车娘! 所以双方粉丝都爆棚起来,各自疯狂刷礼物。 楚傲然见车怡子清纯,善良,直播起来不造作,真心完全符合真善美表征,总觉得,当初车怡子扑出来,死死抱住自己大腿,说是家里弟弟妹妹生病和辍学什么,竟不多似虚言。 难道自己当时看走眼了? 不得不说,车怡子打扮得,并不特别的用心,就是很朴素,却油然而生一种特别亲和的魅力,而且她在现场搞募捐,真心爱心爆棚。 无怪她从河畔名邸出来,进了慈善机构,就直接被机构选为形象代表人,这还搞起了直播平台展示,比起好些知名网红和明星,也不遑多让了。 虽然粉丝好美破百万,但这账号也才启用没多久。 而花想容直播多得是电商,那礼物发得,也叫一个疯狂。 一时间,双方礼物积分,斗得个不相上下。 楚傲然无意这场pk,正要出去。 却听到原来一直忙着现场募捐的车怡子,揪了个空子,多看了花想容一眼,有些疑惑的发话,“对面的姐姐,咋这么眼熟呢,我们两个,是不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过?” 任着如何说长青,年龄这事情,很多明星和网红,到底是自己心水清。 花想容到底是快奔三的人了,这任何和年龄相关的词眼,都有些过敏,一听,当时就不乐意了,不悦说道,“谁是你姐姐了,谁见过你了,你是在讥诮我年纪大了么?” 车怡子不虞她动辄翻脸,有些尴尬,低低喃喃说道,“喊你姐姐真不是讥诮,我是真的觉着似乎在哪里见过你嘛。” “还叫,不是讥诮我年纪大,你怎么还是喊姐姐?我看起来真年纪大么?你多大了?我今年二十二,你好意思喊我姐?” 不得不说,花想容脸上确实看不到岁月痕迹,再加她最近忌惮被万商的人逮住,索性蜗居起来,只直播消遣,同时赚钱,皮肤保养得更好了。 再加上直播的美容效果,要不是熟人,她说她二十岁,楚傲然估摸着,也没人会怀疑。 但楚傲然是熟人,知根知底,顿时觉得有些恶寒。 这装嫩真是网红套路,简直没下限了。 而且,花想容这话一出,那些花粉们顿时起节奏了:“车娘太不厚道了,居然不闭麦,在pk的时候,言语上攻击对手!” “道歉!” “必须道歉!” “没错,若这就是一个真善美慈善代言人的品德,我们就要怀疑,对面慈善机构的目光了!” 车怡子还是第一次遭遇这样的乱子,止不住有些无措,赶紧道歉说道,“真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真的是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你,你好生面熟!” “少套近乎,这简单的语言道歉,可不能显示你的诚意,除非,这局当你输了,你接受惩罚!”花想容不依不饶了。 她花想容谁啊,直播呈现的形象是,坐拥豪宅,一个星期吸收粉丝近三百万,是堪称这个直播平台涨粉最快的主播! 没有之一! 这强者生存就是直播平台生存法则之一。 若不杀鸡儆猴,谁知道后面还有多少搞屎棍会来借这个事情抹黑自己? 同行就是冤家,自己崛起这么快,自然早有不少主播记恨在心了。 所以甭管这个车娘是有心还是无意,花想容都不会就此放过她。 “那你要怎么才看得到我道歉的诚意?”车怡子 见她咄咄逼人,无奈问道。 “你不是在现场募捐?” 花想容语气咄咄逼人,说道,“那你就抹黑半边脸,另外半边脸,也用墨笔书写,车娘失德,算不得真善美,这十个大字!让现场观众看看这个伪善的募捐大使的真实嘴脸!” 第二百四十三章 煎迫 这个强势要求,抹黑的,何止车娘的形象? 车怡子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咄咄逼人。 泥佛都有气,这样的惩罚,简直欺人太甚,是个正常人都接受不来啊。 “太过分了!” “可架不住人家钱多啊。对面那女的,图的都不是礼物,那叫一个纯粹的卖弄!” “这有钱人就牛气哄哄了么?能够随便践踏人的尊严了么?” “只希望车娘公司力挺她才好啊。” “然并卵。这家机构,只是一个非正式的,好几个有心的社会人士,联合高校社团,凑一起形成的非公有性组织,一盘散沙,做些小慈小善可以,但绝对刚不起那些牛气哄哄的大世家。” 车粉们顿时闹哄一片。 在募捐现场,接受这样的惩罚,她可是形象大使,是慈善机构的脸,连慈善机构的面子都全没了。 但她性格使然,温柔文静,又如何争辩得过花想容那样的跋扈女子? 况且适才她一开口就是抱歉,早已落了下风。 常理而言,公司应该帮自家人才是,然而正如有些人在屏幕上所说,机构没太大凝聚力,在场负责人见事情闹大了,再一看对面花想容嗮出来豪宅照片和视频,知道就是一个星期粉丝达三百万的大亨。 要知道,对面那个自称花月容的女主播,可是说过了,自己是顶级豪门的独生女,尊贵无比,一个人坐拥一栋顶级别墅,就是只将那别墅当做拍摄之用。 负责人想起来这些“江湖”传言,早已吓破了胆,当场下了通牒:“车怡子,赶紧道歉,并且在车粉将事情闹大之前,让他们停止骚动。” 这你自己找死也就罢了,别连累机构啊。 说白了,这样的机构,很多人在里面混,都是些个中产阶级,它图的就是些面上的荣光,它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这要不是车怡子刚进机构时候,才出来工作,就得了一笔九十万的巨额,得到了组织者的赞赏,这个形象大使的名头,应该落在自己表妹身上才是的。 所以那个现场负责人,简直恨不得车怡子遭殃,声名扫地。 车怡子很委屈,自己真的是完全没有恶意的一句话,一个很有礼貌的称呼而已啊。 对面花月容,对面粉丝,自己这边现场的负责人,竟都对自己苦苦相逼。 何以至此? 她是出身贫贱没错,是文静无争也没错,但这样憋屈的事情,她真做不出来,接受不了啊。 “做了错事,还不肯道歉是吧?” 花想容威胁说道,“行,是千百会是吧,咱法庭见,如此放肆,我看你们能不能承受得来本小姐的雷霆怒火!”、 然而就在这时候,车怡子脑子灵光一闪,惊呼出声,“我记得了,原来是你,就是你……” 花想容以为她故弄玄虚,没好气的说道,“你该不会是神经质吧,咋呼咋呼的!你就利索点吧,要么现在接受惩罚,要么我们法庭见!” 法庭见其实是不大可能法庭见的。 她花想容就是一个狐假虎威的伪富家千金。 但捏着鸡毛当令牌,就必须声色俱厉,争取短时间之内,震慑对方,令之乖乖就范! 所以想要兵贵神速,迅速压制对方,故此连法庭见这样的狠话,她都撂下来了。 不过真见她也不怂,对冉刍撒娇几次,难道他那般温柔体贴的男人,还忍看自己输了官司不行? “不是,我是说,我记得了,我是什么时候,在那里见过你的了。” 车怡子说道,“就是我才进我们机构那会,那位隐形富少给面不改色捐了九十万,而你就是他身边那位姐姐,因为那位先生捐了那笔钱,你痛骂他,然后决绝离开……” “你还叫我姐……” 花想容随即震惊起来,瞬间也认出了那个女的,“是你……造谣,你可别信口胡诌,哪有这样的事情!”、 她当然不能承认。 这要是真让冉刍知道,她前n任男友是个邋遢废物,天晓得他会怎么看自己。 很简单啊,自己是为了刺激万商,才找他冉刍做挡箭牌。 冉刍要是知道了这事情 ,指定要怀疑,是否自己总是用这样的手段刺激有钱的男人。 同样的招数,对法万商那样倨傲狂妄的可以,对付冉刍这般温柔体贴,却又习惯将心事往心里藏的,可真不行。 花想容忙不迭否认,同时反咬一口,“行啊,你还变本加厉了,本小姐有情有义,素有爱心,怎么会是你说的那样的势利女子?你够狠啊,重伤造谣到了这个地步了!” 车怡子见她矢口否认,急了,“我怎么会是信口胡诌,我是因为那次出来募捐,那富少捐了九十万,我这才工作转正,这事情,我怎么可能认错?” “本小姐千金之躯,要啥有啥,自能成羽翼,何必仰云梯?怎么需要找劳什子的隐富少爷?简直荒天下之大谬!” 花想容想起来了关于隐形富少在河畔名邸购买两栋别墅的事情。 心中就更痛恨车怡子提劳什子的穷相富少了。 她甚至有些追悔莫及,早知道如此,何必跟她过不去,这穷相富少,最近半年时间,就是龙城热门话题,在那些红了眼的龙城少女少妇和社会名媛心目中,总是和龙五挂钩。 这弄不好要是有人想到了月楼,各种去求证月楼内里装修明细,自己分分钟崩人设啊。 车怡子还要再说,那负责人已经不耐烦了,叱喝道,“车怡子,够了,你明儿不用返工了,你被机构解雇了!” 简直不知死活,这样贵不可言的人,也是你一个乡下来小女子可以开罪的? 太没眼力见了吧? 负责人补充,“滚吧,这是机构的直播号,也一并回收了,你再没有使用权限,你自由了,现在想怎么着怎么着,无法无天都可以,这样彻底放飞自我的人,机构管不了你了。” 简直连辩驳的机会都没给车怡子。 留给楚傲然的,只是最后一个悲戚的惨淡背影。 这期间,楚傲然反应过来,已经成了定局了。 花想容很得意,这种权利的滋味,委实太舒坦,只是寥寥数语,就吓得那个千百会募捐机构将那个不长眼的女的开除了。 楚傲然暗暗叹息,这个花想容,若是真的出身富贵之家,怕不就正是另外一个余芳菲? 第二百四十四章 狠辣花月容 那种狠辣恶毒的性子,简直秋水平分啊。 说来也奇怪,楚傲然总感觉,造成车怡子困境的,正是自己。 因为自己买别墅,她被易天寒开除。 因为自己捐款她任形象大使。 现在又因为自己,她被花想容针对。 而他隐隐觉得,对方心地善良,或者家里真的有姐妹重病和辍学呢。 他看到那张迥异于当初死死抱住自己大腿时候的素颜脸,淳朴的脸,莫名就肯定了这种猜测。 所以他暗暗关注了一下,那几个铁杆子车粉。 同时他打电话给钱多多,让他将那个名为“车娘是个小可爱”的直播号给买下来了。 大概也就一个时辰之后。 车怡子本人的新号,就在那几个车粉的关注列表出现了。 楚傲然用收购来的直播号,点了过去。 就看到车怡子微微红肿的形容。 情绪收拾得差不多了,但终究这件事情给她的冲击很大。 她的铁粉,都纷纷转移了过来,热心安慰她,“车娘,你放心,这人啊,够凶就够有存在感,咱从头再来,没了那个恶心机构,你反而能过得更好,更如意,我们这些铁粉,都会一如既往支持你,伴你一起度过难关的。” 有一刹那,楚傲然好生羡慕这个小妮子,有这么多人支撑着她,与她共患难。 他想起金馨。 不知道她会否在艰难时分,一度想起来,要和自己一起并肩前路风雨? 而花想容的粉丝也很快得悉,纷纷过来刷屏闹事,叫嚣着,扬言要在所有直播平台上封杀车娘。 花想容居然再次向她发起挑战,“还想混平台?那就问一问本小姐饶不饶你,先过我这一关再说!” 车怡子很是郁闷,而且愤怒,而且谴责,“我真是礼貌性称呼,你因为一声姐姐,都坏了我的工作,你还要怎么样?” “就是刚才那个惩罚,抹黑半边脸,同时墨笔书写。” 花想容说道,“只要你做了,这事就这么了了,否则你休想再玩儿直播了。” 她叫嚣道,“本小姐别的可能没有,唯一不缺的,就是权势,你好生掂量掂量!” “若我说不呢?”车怡子这么好脾气,都被刺激的想大记耳光狠抽丫的,到底她还是理智的,知道若不能妥善解决这件事,直播,工作,都会因为这个莫须有的罪名和臭不可闻的名声,让自己无地自容。 终是一再忍怒。 “没有人可以在本小姐面前说不!” 花想容语气非常嚣张跋扈,趾高气扬的说道,“当然,你也可以换一种方式来赢回去面子……” 楚傲然一听,就知道这个转折,是因为她底气不足,是危言耸听,恫吓别人。 车怡子已经在问,“什么方式?” 果不其然,花想容说道,“咱pk一场吧,继续刚才的pk ,若你不是输家,自然没有所谓的惩罚。” 此话一出,车娘铁粉们跳脚直骂,说她不要脸,这车娘是新号直播,目前得知新号,陆陆续续关注上了的粉丝,也就不到五位数。 这一个才新建的号,对一个三百万的大号,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了? “行啊,不这样,就是刚才那个方式,车娘你直接缴械,乖乖接受惩罚,否则,就等着吧,我看你能不能再有大红大紫出头之日!” “非如此不可么?” 花想容说道,“没错。” 在她看来,对方没了原来直播号,实力大减,哪里还会是自己对手? 所以自己虽是冒牌富家千金,但碾压这女的,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车怡子很无奈,一看常在的那几个铁粉都在,都出声鼓舞她,“车娘莫慌,咱常在几个,都在,咱不怂她,来就来!不服就干,被干翻了也不是屈辱的事情,咱也依然不服,我就不信她花月容能够只手遮天了?” 车怡子一听,确实是这个道理,于是点头,对花想容说道,“那就来。” 双方闭麦,开始了十分钟的礼物积分比拼。 花想容为了搞臭车怡子,自然给萧萍芳和张霞虹,还有自己直播间那些挂榜电商下了死命令,她大马金刀坐在摄像头前,霸气十足,“兄弟们,姐妹们,跟我狠狠打,打到对方血条都看不到!今天你给足我花月容面子,回头我花月容绝不会亏待你们!” 鲜花啤酒,跑车大炮,皇冠飞机。 各种礼物效果缤纷绚烂,如节日烟花怒绽,屏幕都一直在闪! “敢语言攻击我们花月容?”一个名为湾东螣蛟的花粉电商发话了。 事实这就是花想容的前男友文宽。 楚傲然一看他头像,就看出来了,顿时觉得人真是逐利动物,“啧啧,这厮才和花想容分手,转眼为了玩儿电商,成了她铁粉!” 虽然他当初极其怨恨花想容,但他如今和萧萍芳走一起,早已不在原来单位做事,而是出来单干,干电商,依仗着花想容,竟是混得风生水起,自然一笑泯恩仇,戮力要来帮助花想容拿回面子了。 车粉们虽然明知道对方住豪宅,榜里的电商都很有料,却丝毫不退缩的叫嚣,“究竟谁攻击谁?礼貌性喊一声姐,居然是羞辱,这天地之间,就没有公理了?你客气点,你也是个商人,我劝你善良,当知道和气生财的道理才好!” 湾东螣蛟鄙夷不屑回击,“呔!这样的人品的直播,关注她的能是什么好货色?呸,一群臭吊丝的集合,这女的连个胭脂水粉都买不起,憔悴得跟个七老八十老太婆似的,也就你们这样的穷吊丝,才回众星拱月的拱卫着她!不似我们花月容,本就是花容月貌,名副其实的耀眼明珠,真正的月亮女神!” 车粉狂怼回去,“得,这家伙不会是个眼瞎的家伙,素颜被说成是落魄困窘了。天南地北,我车娘素颜最美!” “说得对,车娘最美,兄弟们,顶起,礼物不要断!” “血拼了啊,车娘的翻身战就看兄弟们的了!” 湾东螣蛟气焰嚣张,“就一个化妆品都买不起的穷娘们,两个工作都没有,生活没个落着,该不是缺爱,才这么憔悴的吧?跟我们花月容比?哼,那就礼物上见真章!” 第二百四十五章 比拼 他为了讨好花想容,出手豪迈。 “湾东螣蛟,给主播花月容送出穿云箭一支!” “湾东螣蛟,给主播花月容送出穿云箭一支!” “湾东螣蛟,给主播花月容送出穿云箭一支!” …… 刷的一下,屏幕都刷满了! 花粉们欢呼了,“蛟兄威武!蛟兄威武!” 这一刷,就是五十个穿云箭啊! 平台一个穿云箭,就是一千块钱,这一刷,就是五万大洋! 楚傲然几乎又回到了时尚雅轩那一刻。 历史总是似曾相识。 这一幕,和当初他被花想容牵着,狂买衣服,就为了讨好她,打压别人,有什么区别? 顿时车怡子这边的血条,就被压下去了。 车粉们大急,纷纷出礼,各种礼物飘飞,但到底是粉丝太少,大腕不多,望尘莫及。 楚傲然暗暗叹息。 随即打电话给扈青,“给我查一下心仪直播平台的背景。” 他有心帮助车怡子一把。 但又不想让自己的钱白白的流入了平台的口袋。 很快扈青回复,“心仪直播平台,别人可能不太清楚,但我们还是洞若观火,那是白家的资产,不过撇得很清。很少人能顺藤摸瓜,查到白家源头去。” 楚傲然一愣,随即问道,“白家哪个分支?” “白箐啊。” 扈青在电话的那一边,促狭笑道,“你忘了哪个和你在宋家门后有过一段旖旎碰面的商业女强人了?” 楚傲然眼前浮盈错个错将楚傲然当龙五的霜雪美人,想起那会拉拉扯扯之间的旖旎光色,不由得心头一荡,很定了下心神,又问道,“那为何你说他们撇得很清?” 扈青依然是笑得那般蔫坏兮兮的,“少爷,你真是健忘,难道你忘记了,白家那一支,是有个私生女的……不也和你关系暧昧,难以描述么?” “啊……” 楚傲然这才明白过来,“敢情这心仪直播平台,是白桑在经营着么?” “少爷,你真聪明。” “你怎么对本少行踪了如指掌?” “怎么办,少爷你自己行为荒诞,怨扈青么?” 楚傲然心头浮光掠影,想起那个名叫白桑,知性温婉,而微微带着忧郁的女子。 她也住在河畔名邸的最好的那几间别墅里面。 但自别后,他就再没撞见过她。 说什么做她客串男友,压根就没后续了。 所以他一直都琢磨不透对方是做什么的。 他当然不知道,白桑那样说,就是找借口,想和他单独相处一会而已,哪里真会见什么家长。 但他见白桑行事诡秘诡秘的,倒不太像是个做专门的经营负责人的模样啊。 她不应该是当初封平羽在余家的那般的存在,是专门帮白家做些上不到明面上的阴暗工作的么? 想了想,他就给白桑致电。 白桑很吃惊他忽然联系她,说道:“嗨,楚少啊,这太阳也打西边升起来啊,你怎么忽然想起来我了?” 楚傲然便将事情大略说了,笑道,“还是曾经的敌人,我们是患难与共的战友,奔赴统一战场,我咋能不找你组队?” “哦,花想容啊,不是你前女友?” 白桑说道,“行,楚少你要充值心仪信铢?你我交情,给你顶级vip的充值优惠。反正我看了下那个pk现状,你要赢,这钱下去,也约莫是那个用户等级了。” 楚傲然说道,“就不允许我是找个借口,和你说几句话?” 白桑说道,“你一个有妇之夫了,就别给我甜言蜜语拉,我这个人很单纯,会轻信,容易错以为真。” 她何曾片刻或忘那个高大魁梧的身影? 但冲着他家里一个,星楼一个,甚至最月楼也灯火通明的桃花盛景,就足以令她望而却步了。 楚傲然没想到她这么率真,真的是率真到令人心疼,说道,“行吧,都是邻里街坊了,抽空咱们出来吃顿饭,也好让我表示表示,上次你帮我定制的衣服,真的很合身。” 白桑倒也没拒绝,“行吧时间地点,都由你来定。我就知道,你这个金家赘婿,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楚傲然有些汗颜。 这女的委实精明,听了他的话,就知道他是为了打探金老爷子的下落,而要和见上一面了。 手里直播程序里,对战双方,仍然在火拼。 但到底花想容走得的是电商路线。 而车怡子做的是慈善事业,那些粉丝,虽然看不惯花家做派,但没有那些电商那种一掷千金的资本。 人家是有底蕴才这么猖獗的。 花想容又不傻,不是必胜的仗她何必上赶着去打? 到底是想着,要杀鸡儆猴,以免再有人怀疑自己顶级富豪女的身份。 同时狂刷自己的平台存在感。 事实上,月楼内里,除了易天寒的人,谁又知道是什么模样? 但他心知楚傲然是个只能巴结的主,自然不会对外泄露和声张丝毫。 很多其他主播,都过来,瞩目这一场pk盛事。 目前已经是只剩三分钟了,短短七分钟里面,花想容吸金额,高达五百万! 这简直刷新了平台记录,看得其他所有主播,都倒吸一口冷汗! 这富豪女,就是牛皮哄哄啊,这成绩,其他好些顶级主播,起码得肝几个月才能达成,丫的一场pk就达成了。 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暗暗惊悚这个富家女手段狠辣,赶尽杀绝,绝不给人余地。 “恐怖如斯啊!” “真心惹不起啊,这是大姐头,心仪大姐头易位了啊!以后咱见了她还是得低着头,兜路走啊!” 主播确实比一般打工族吃香。 但一个月能拿个几十万,乃至上百万,千万的,真的很罕见。 更遑论这种异常pk就是百万级的了。 人们议论纷纷,“车娘确实很有滋味,可惜了,血条都快被打没了!估计是在心仪再也耍不下去了!” 有人就冷笑了,“刷不下去?你眼睛该不会是出门时候没带出来,她新号,才万把人,这都刷了五六十万,能耍不下去了?” 有人不以为然,分析说道,“是,确实比不起花月容,但也是罕见成绩了。不过再辉煌,也就这一把了……你想想吧,一会输了,半边脸抹黑,还得写上那等耻辱的话语,这还怎么混?” 第二百四十六章 实力爆屏 这么一说,原来说话的人,才不做声了。 确实,树要皮,人要脸,要真被搞臭了名声,想在平台上混基本是不大可能了。 “谢谢大家这么拼命撑我!” 花想容心里乐坏了,这还是自己前所未有的战绩,自己有了豪宅背景,这想不一炮走红都不行了。 她简直想一蹦老高,欢呼雀跃。 但既然自称豪门千金,最基本的矜持还是要有的,故此好不容易才压制住了内心的激动。 不得不说,这网红的滋味实在太美妙了,她简直无法自拔,立定心意,决不能让人们猜疑自己的豪门千金身份。 然而就在这时候,对面的屏幕亮瞎了很多人的双眼。 “车娘是个小可爱给新车娘是个小可爱送出紫*穿梭之门一百份!” “车娘是个小可爱给新车娘是个小可爱送出白*穿梭之门一百份!” “车娘是个小可爱给新车娘是个小可爱送出金*穿梭之门一百份!” “车娘是个小可爱给新车娘是个小可爱送出青*穿梭之门一百份!” “车娘是个小可爱给新车娘是个小可爱送出黄*穿梭之门一百份!” …… 神秘五重门,那是心仪平台最顶级的礼物! 一万一份啊,平时轻易不会有人去给主播刷这个。 因为真没几个富少承受得起啊。 转眼间就追平主播花月容,甚至开始血条反超了压制了! 平台上,各种粉丝,看客,其他主播,都瞬间惊呆了。 这不是之前解雇了车娘的爱心千百会机构直播号么? 这一下子就刷出了对面所有粉丝拼,几十个电商,拼了命才达成的成绩! 太震撼了! 抛去解雇一事不说,丫的不是慈善机构么? 难道是将募捐得到的钱,一气全花这个女人身上了? 恐怖如斯啊! 这机构癫狂起来,真的恐怖死如斯啊! 别说车怡子自己被轰炸的耳晕目眩。 就是花想容,也几乎难以置信,她还以为吃定了对方,结果瞬间反超了,还是那个之前被自己威胁得直接解雇这女的那爱心机构? 她见此长彼消的血条上,自己这边的渐渐被压制,急得声嘶力竭吼道,“各位花粉!各位电商!” “看样子对方是有些手段,非要和我们决一雌雄了!要礼物的赶紧刷,花月容话撂在这里,只要大家帮我赢得这一次,回头我决不亏待大家!” “总不能让我自己开小号刷吧?!!!” 她一通吼,吼得喉咙都沙哑了。 可那些电商和花粉们,适才过度消耗,早已疲软不堪,哪里还刷得出更多的礼物? 而且他们心里都打起了嘀咕,看车娘是个小可爱那架势,似乎好整以暇,说不定好戏还在后头呢,真要那样,这输得就是花月容,只怕回头她的人望要大大的受挫,真要这样,跟着她做电商,只怕也被牵连,多少钱下去不是打水漂? 白桑给楚傲然通话,“楚少,看不出来啊,你真是情种,是不是看上哪个很凶的车娘了?才这么为她一掷千金只等闲?” 楚傲然觉得吧,他可能一来是看到车怡子被打压,心头愧疚,二来是因为花想容以“花月容”的直播号,做出这般事情,和他渐行渐远渐不谐,想着打击她一番,好断了她的网红之梦,让她踏踏实实做人吧。 但做这样的黑脸角色,无论是冉刍,还是楚傲然的身份,都远不如一个完全的“车娘是个小可爱”的角色来得合适。 花想容见粉丝不给力,气得七窍冒烟,又能形表于色,强自忍耐,苦思对策。 卒之被她想到了一个妙计,当即让萧萍芳和张霞虹她们着手造谣中伤,“这爱心千百会机构,是不是真的拿募捐来的钱,都用在这个卑劣的女人身上了?” 花粉们也便开始附和刷屏:“爱心千百会的负责人,背后组织者,赶紧出来解释解释这特么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这个女的依仗自己长得不赖,和负责人,机构组织者,背后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肮脏交易?” “群众的爱心钱被挪作把妹炫耀用了?” “快点出来解释清楚!” 那负责人慌得一比啊! 他刚才剥夺了车怡子的直播号使用权限,转头机构董事会就将这个号卖出去了。 现在网洪泛滥,他个人账号上,恶评如潮,各种逼问,快要将他淹没了都! 他无力辩释,“这完全和我们没关系啊,那个直播号已经被董事会出售了啊!” 随即,爱心千百会的董事会,也赶紧在公众号发表声明,说那直播号已经和机构无关。 当然,这只是花想容施压的手段之一。 短时间之内,自然来不及分辨真伪,她想要的,只是非赢这场比赛不可! 电商和花粉们各种迟疑,对面车粉有人开始质问了,“你不是豪门千金,有本事自己开小号给自己耍呗!” 当然,这是风凉话了。 所余下的短短两分钟,就是开小号,光是注册也得几分钟啊,也来不及了。 花想容简直豁出去了,可说话还是不卑不亢的,“各位,最后一分钟了,这pk比的是粉丝的凝聚力,公平公正起见,咱也不欺负人,断无自己刷自己的可能,有礼物的赶紧的上,让主播知道,你们是真爱我花月容的,我在此郑重承诺,谁要是最后帮我赢得这次pk,可以有三次和我私下见面的机会!” 楚傲然听得感慨。 她一个伪富家千金,明明是没那个钱,这话说的,却比唱还好听。 顿时不少人蠢蠢欲动。 住豪宅的顶级家族千金! 顶级网红! 这样的精品女人,谁不希望一亲芳泽? 说不定得了绝色富婆青睐,还能幸福抱得美人归,成为豪门女婿呢? 那可真是赚到了! 于是有个名为花月容隔壁的王老五的公子哥们,开始狂刷。 一口气就是五十个穿梭之门! 看要又要和对面追平! 然而果然不出那些观望之人的意料之外,对面刷的,同样的半组穿梭之门,就再次掩盖过来。 那隔壁老王惊悚,再不敢动弹。 有人大笑,就五十万,还想和对面癫狂哥比拼? 对面是个疯子,败家子,都不知道钱是钱的家伙,你上赶着去挨刀,不是活该还是怎么着? 第二百四十七章 豪们的世界 花想容急得不行,再次撂下话语,“最后一分钟了,相差无多,各种花粉们,电商们,帮我赢得pk的,将获得和我约会的一次资格!” 此话一出,众人在屏幕上疯狂刷屏喧哗。 “我好想和我容约会,可惜我囊中苦涩!” “钱倒是有点,可对面车娘太凶,大哥太狠,一对a对要下,谁玩儿得起啊!” 到底是对方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能压倒一切。 没个底蕴的,谁不要掂量掂量? 说白了,也不是没人没那个底蕴,但真正有钱的,若不是龙家龙五那种属性的富少,真犯不着在直播平台为了一个女主播这个挥霍钱财! 楚傲然其实也不想花想容太过哪堪,也没逼得太死。 正在他以为事情成了定局的时候。 忽然对面爆屏! “煮鸡汤的风烈委员给花月容送出紫*穿梭之门一百份!” “煮鸡汤的风烈委员给花月容送出白*穿梭之门一百份!” “煮鸡汤的风烈委员给花月容送出金*穿梭之门一百份!” “煮鸡汤的风烈委员给花月容送出青*穿梭之门一百份!” “煮鸡汤的风烈委员给花月容送出黄*穿梭之门一百份!” …… 神秘五重门,心仪平台最顶级的礼物! 这一出手,居然和对面一模一样! 众人震惊! 这心仪今天怎么回事? 都来得是那些陷入癫狂状态顶级富少了? 这场pk,注定要名垂直播界青史了啊! 豪们的世界,我们吊丝真心看不懂啊! 顶级纨绔,活久见,终极败家啊,为了两个直播网红,这真不把钱当钱了么? 然而,花想容看到那个潜水在自己直播间的粉丝,刷了穿梭之门,迅速浮高占据榜首的粉丝,却丝毫没有惊喜之色。 她看到了他的头像。 触目惊心,松毛汪配达赤猫。 这特么的,不是万商还是谁? 她心都揪起来了。 她没想到万商居然会出现在心仪直播平台。 更没想到,对方一直在看她直播,而还在承诺约会的时候,悍然出手。 简直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肠子都悔青了! 这个万商,阴魂不散,怎么到哪都纠缠着自己? 她自己知道他来了,自己很大程度会赢,但赢了之后呢,真要和他约会? 她能说不? 只怕以万商的能量,随随便便就能让自己黄了。 他对自己知根知底,自然知道自己伪富家千金的身份了,抖出来还能有自己好果子吃? 别说平台玩不了,就是冉刍,只怕也必然知道这件事,他要是因此发现自己劣迹,一气将自己逐出月楼,岂不是一切都泡了汤? 花想容凌乱了。 从没有这么一刻,她那么强烈的希望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以免被这个面瘫夹缠不清。 当然,即便输了,也只是逃得过这个约会,他真要以说出自己底细,坏了自己平台名声,自己又将如何? 眼看还有三十秒。 楚傲然也很是矛盾,他当然也看到了对面榜首那醒目的头像,明了对方的身份。 他是巴不得那人将花月容领走。 免得继续祸祸自己。 但真那样的话,就意味着车怡子会输啊。 现况是,五百万比一千万。 花想容见对面居然没跟上,自己这边完全压制对方血条,简直想哭。 对面的大哥,你倒是雄起啊! 你不是很有钱? 万商真的很狂,“对面的大佬,继续啊,看本少怎么能死你!” 花粉们欢呼,“鸡汤哥,牛笔!” 楚傲然却跟失踪了一般,完全没了动静。 车粉们,是心都凉了。 原本以为自己这边来了个买下车娘原号的顶级大佬,这胜负已定。 谁成想,对面也这么霸气! “神秘大佬,还能不能行啊,我们的车娘,真的很需要这场胜利啊!” “难道不是正义必胜?这世界,真没天理啊!” 花粉们,却在欢呼雀跃,“自然是正义必胜,因为我花就代表正义,尔等邪恶,终必辟易!” “车娘,再凶也是卖弄风骚的,请你输了就夹着尾巴乖乖闭幕吧!” 两边刷屏不休。 车怡子很感激神秘大佬,“谢谢路见不平一声吼的神秘大佬,但输赢无谓了,车娘知道有这么多的人都是真爱车娘,尽力支撑她的,这就足够了。” 眼看就是最后十秒倒计时。 她对着屏幕鞠躬,掩面而泣,“太感谢了,谢谢神秘大佬,谢谢这么多帮助我鼓励我撑我的铁杆粉丝们!输赢都没遗憾了,就是有些抱歉,累大佬浪费巨多的钱了。” 她的鞠躬,知性凄迷。 那是这次pk,她留给楚傲然最后的形象。 他的跟被什么重重的刺了一下似的。 果然是淳朴的好女孩。 但为什么淳朴的人,总容易别人欺负? 他放下手机,又拿起手机。 对面的白桑语气茫然,问道,“楚少,我有些看不明白你了。就这个一个网红主播,你这次居然为她刷了两千万礼物!” 楚傲然说道,“你之前给的是无限透支会员权限,但不是有折扣?” “七折。”白桑说道,“你可真能坑,那万商为了防止偷塔,最后刷了一千万,但终究还是输了一筹。” 她好奇问道,“那花想容不是你前女友?怎么地,居然跟万家少爷也有一腿?真看不出来啊,两大顶级富少,为了她,尔虞我诈,大打出手!” 楚傲然赧然,“我真的和她撇清了。她能攀上那样的富少,是她本事,我祝福她啊。” 白桑笑道,“有你这样祝福的,赢了万少,他就少了一次约会机会了,你这是舍不得你前女友吧。” 楚傲然嘀咕说道,“还说女人心思细腻呢,这只是让那万少知道,越难得到的东西,才更要珍惜,好事多磨啊。只要她受,他哪里攻略不来?” “好像不无道理啊。”白桑看着他,促狭笑道,“看不出来啊,我们楚少,花间浪子,经验丰富啊!” 楚傲然对着手机,也是不由脸一红,错开话题,“择日不如撞日吧,我们今晚就碰个面?” 白桑很“懂事”的说道,“我自然是有空的,但只怕你……” 楚傲然茫然,“什么意思?我挺有空的啊。” 第二百四十八章 愤怒的万商 白桑小有些心酸的说道,“你帮了那妹子,这时候,不应该趁热打铁?” 楚傲然哭笑不得,“我真没那个意思。我就是好打不平。” 白桑微嘲道,“没发现,打抱不平可不是这样的,真没必要跟钱过不去。好了,今晚我心情不大好,改天吧。” 这是莫名其妙的生气了? 楚傲然顿时觉得女人真是善变,说好了随时有空的呢? 不过,他适才的行动,相信在很多人眼里,都是纨绔行为,整天霍霍钱。 但他自己倒是不以为然。 很简单啊,这么一个有爱心的女孩子,钱在她手里,除了对她困境有帮助,想必也能帮助很多其他需要帮助的人们。 真没什么心疼的。 区别就在于,是他楚傲然面对那些困难的人,还是车怡子。 他也在纠结这件事。 最后一刻,他还是选择帮车怡子赢得了这次pk。 很简单,他不希望善良的人被中伤。 这名声坏了,这善良的心被伤害了,绝不是有钱就能弥补回来的事情。 至于花想容,她和万商之间,来日方长吧,就冲万商对她的执著,以后有的是机会磨合。 这想法和花想容相悖。 这要是让花想容知道他是这么一个想法,真不知道会哭还是会笑。 直播平台,还在沸腾一片! 双方几乎持平,而车怡子以数万优势险胜! 花想容又是沮丧又是侥幸的看到这个结果。 因为万商的出现,她虽然老老实实捞了一大笔,但仍是心事重重下了直播。 花粉们只当她输了pk,心情不好。 而万商简直气爆! 他还以为自己一出手,对方沉寂如死,这是已经彻底碾压对方呢。 岂不料,对方确实偷塔,还拿捏得那么好,险胜自己! 那个不识抬举的傲慢女子,也真是的,自己这么竭力尽智帮助她,她和一声不吭就下播跑路! 但他也没过分追逼。 既然花想容要吃网红饭,就不怕她不被自己牵着鼻子走。 目前他要做的,就是向心仪直播平台问罪。 这就是白桑心情不好的原因了,“所以,万少,你是觉得我们心仪在坑你,看着窥屏看着你的手机,然后知会别人,险而又险的胜出?” 万商没想到这心仪的负责人居然这么强势反而质问自己,“我警告你,在我万商彻底爆发之前,最好知道自己什么身份!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那个账号的明细告诉我,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你就等着承受我万家的雷霆怒火!” 白桑对他这样冷傲的人,也没个啥好态度,“您既然已经知道这里是白家产业,就应该知道,白家和万家同枝连气,我心仪打开门,堂堂正正做生意,怎么会对盟友动什么手脚?至于客户,你想都不要想,为客户私密资料保密,这是一个商家最起码的职业道德,万少您是商会家少爷,这一点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吧?这泄露了客户信息,是存心要我心仪直播收档执笠,关门大吉?” “你……你居然敢拒绝我?” 万商难以置信,以自己的背景,这心仪负责人,居然拒绝自己了? 他冷笑,“难道你不知道,水至清则无鱼,这规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懂得该怎么奉迎各种牛鬼蛇神,才是精明商家的存活知道,才能左右逢源,白箐那般识大体,懂转圜,怎么她的得力手下,却是个榆木脑袋?” 白桑呵呵笑道,“真不好意思,这就是我心仪对待客户的准则。” 万商气得不行,强势说道,“我不管你是白家哪一位,真的要是做了什么手脚,最好屁股擦干净了,不要被我万商看出蛛丝马迹!” 他是真没法理解。 这白箐见了自己,都得低头哈腰,跟个孙子似的。 她的手下,胆敢如此? 白桑说道,“万少,不好意思,对方是正常客户。客户资料受心仪保护,这种无理的要求,我真没法做。您若觉得我态度和出事不对,大可以去投诉我。” “好,一会我看你还怎么牙尖嘴利!” 万商火气冲天,转眼拨打白箐的电话,“白箐,你真有个了不得的手下啊。” 白箐一头雾水,但心知万商不是易与之辈,小心翼翼的问道,“万少,这话从何说起?是我哪个手下莽撞,冒犯了您了?您告诉我,我这就给您修理她去!” 万商将事情大略一说,然后气愤说道,“你那个手下,为了坑本少的钱,居然弄虚作假,出老千?” 自己堂堂万家少爷,若不是被后台窥屏,怎么可能会输? 白箐心头了然,说道,“万少您稍安勿躁,这事情等我问个水落石出,若有不对之处,一定给万少您一个合理的交代。” 片刻之后。 白箐出现在白桑的办公室,冷冷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你去招惹万家少爷作甚?我养着你,就是为了你给家族出力,给我分担分担,你倒好,忙帮不上,还天天给我添堵!” 白桑被骂得狗血淋头,心情也不畅快,“姐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就添堵了?我暗里办事,明里经营着心仪,一直没什么行差踏错啊,就拿今天说吧,一下子平台就赚了几千万……” “你还有脸说这个!” 白箐怒不可遏,啪的将她调取的通话记录资料往她面前一拍,“你到解释说说,为何这场pk前后,你频繁和这个号码通话?这不就是爱心千百会那个直播号卖出去后,重新绑定的手机号?” 她简直恨铁不成钢,“白桑,你也老大不小了,快奔三了诶,这点利害关系看不出来,居然出老千坑人家万少?他时常入心仪平台,我就警告过你了,要小心伺候,你还玩火?你这是要玩垮我们白家么?你还嫌那白子卿对我们逼迫不够,非要去招惹他背后的靠山?” 白桑冷笑,“姐你倒是财物查一查进账啊,人家客户就是充了钱,谈何出千,难道客户充值,还是那么大的数目,你妹妹我小心应酬就不对了?” 说着,她调出平台数据。 白箐在确认数据,顿时作声不得。 第二百四十九章 往事如梦 白箐会见万商。 “万少,这是对方充值的明细,当然,涉及客户私密的资料,已经被剔除,这足以说明我们没有弄虚作假,那位先生确实是心仪顶级会员,着着实实充了钱的。” 万商只是冷笑,“你当我好糊弄?要做一份假账单何其容易?除非提供确凿的用户对象,确实对方有这个财力,让我无话可说,否则,我有理由认为你白箐,现在就在弄虚作假忽悠我万商!” 苦苦忍耐,对方还是各种挑衅。 白箐不悦,心知这事情已经没法善了,沉着脸说道,“万商,我劝你善良!你是不是觉得我白箐一个女流之辈就好欺负了?我还有理由认为你是借题发挥,故意帮着白子卿他们那一脉打压我!” 万商大概也没想到这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脸色铁青,说道:“我万商要碾压你白箐这一脉,何须这么弯弯绕?你当真以为龙五在龙城,我就奈何不了你了?你给我记清楚了,八年之期快满了,白家会否合流,我万商可是有着重要一票!” 龙五简直就是她心底不可触摸的痛。 白箐想起龙五,想起自己苦苦攻略龙五,不就是为了让他站在自己这一边,制衡万家,震慑白子卿的么? 可自己却摊上个冒牌货! 再想起自己巴巴的上赶着倒贴,无端被那个冒牌货吃了那么多的热豆腐,她又羞又怒,心态简直爆炸。 当初在宋府门口的种种屈辱场景,一一重回心间。 她情绪瞬间失控了,也豁出去了,“万商,我告儿你,我白箐也不是好欺负的,狗急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你们若非要将我白箐臂上绝路,让我无路可走,那也别怪我白箐不走寻常路了!” 这话的威胁意味很浓郁。 “所以呢?你是打算站队扈青了?” 万商用毒蛇般阴鸷的眼神,死死地盯牢她,“难怪扈青那婆娘能游刃有余,在南方蹦跶了这许久啊,该不会是你白箐,一直胳膊肘往外拐,一直吃里扒外,专做那种首鼠两端的卑鄙二五仔吧?” 白箐怒而不答,吩咐保安,“来人呐,帮我将万家大少送出去。” “你居然敢这么无礼对我,等等……” 万商气得险些当场暴走,“你真以为你和龙五那点私情能保你一辈子?你真以为你们搁置了七八年的菲薄感情,是劳什子的真爱了?我呸!” 白箐一怔,“什么意思?” 这特么的真是丑事传千里,自己遭遇假龙五的事情,居然被那白子卿的人了如指掌? 她同时惊悚,难道自己某些亲信里面,有白家万家线眼? 万商趾高气扬说道,“什么意思?你是怎么将自己和龙五绑一块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男女之间,不就那点破事儿?” 他贪婪的上下打量白箐的身子,只当那些遮挡物不存在似的,轻佻说道,“我万商的意思就很简单了,事实上,七年前龙五过来龙城的时候,我万商也过来龙城了,那时你被龙五捷足先登,多多少少令我有些遗憾,所以,咱就摊开来说吧,你就开个价吧,做我万商的女人,龙五能给你的,我万商双倍与你,同时保证白子卿自此毕生不敢在你面前言勇,如何?” 怎么似乎对方口中,自己遭遇的龙五不假? 白箐几乎动容,但努力使自己心绪平和下来,故意试探说道,“万少,很抱歉,白箐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没别的事情的话,你还是先请回吧。” “白箐,枉你聪明一世,怎么在感情上糊涂一时,被那龙五蒙蔽了双眼?” 万商炫肃然说道,“我不妨告诉你吧,那龙五一生不羁放纵,到处沾花惹草,但都是轻薄玩弄而已,若说真有一个女人能长久驻留他心上的……” 他凑过来,看着白箐,“很抱歉我不得不打破你的幻想和憧憬,这个女人,只会是扈青那婆娘,听着了,你没听错,不是别人,正是你白箐心心念念要投靠的扈青。” 白箐暗暗攥紧粉拳,某个真相似乎呼之欲出。 万商见她沉默不语,娉婷娇躯却在明显颤抖,以为事情正往自己想要的那个方向发展,心头暗喜,继续趁热打铁说道,“你以为他龙五靠得住?他玩你匝!那时候他被扈青拒婚,失魂落魄,刚好你情窦初开,一头撞怀里,他能不紧紧抱住?这叫真爱?这叫他需要时,刚好你在。但即或不是你,也会是其他恰在的女子……” “你想想看,不然什么他和你白箐金凤一相逢,事后却蜗牛似的缩回去上境?” 白箐心头更是揪着。 同时上境人,万商当然不会错认龙五容貌。 那么问题来了,那不就是有两个龙五了? 若宋府那个为假,但为何那么多世家子弟迄今没识破? 可万商的意思,似乎自己遭遇上的那个负心人,才是龙五啊。 万商见她心神恍惚,脸上表情瞬息万变,复杂难言,以为已经击中了她的七寸软肋,继续说侃侃而谈,“你再想想吧,为什么他此番重来龙城,堂堂龙家核心子弟啊,都不敢出来光明正大见人,只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围族弟假冒他的身份,面对龙城的世家?告诉你原因吧,那是因为他害怕我万商!” 白箐心中惊呼,果真如此,那个负心汉的,为了跟自己撇清,都不惜鱼龙混珠! 她主动忽视后面那句话,心头只有一个念头,龙入云啊龙入云,你瞒得我白箐好苦啊,你耍着我白箐好玩是不是? 你的心,到底是不是肉做的,你不知道这样刺痛的是我爱你的一片真心,你知不知道,这样浇灭的,是我对感情的那种火样热情? 万商得意洋洋,“不怕老实告诉你,他龙入云被禁足足足七年,那都是我万商的杰作,谁让他跟我万商抢女人,还到手了不知道珍惜呢?所以我暗暗让人在龙家恶狠狠参了那家伙一本,结果龙家老爷子暴跳如雷,用手杖揍得这家伙孙子似的,还把他关入了龙家禁闭所,直到如今,才侥幸重拾自由!他在我万商前面,都不敢言勇!” 第二百五十章 白箐的对策 白箐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脑子嗡然,所以,那个负心人,他是货真价实了? 她嘴里却冷冷说道,“少自吹自擂,万家和龙家,顶多半斤八两,他龙五又是龙家老爷子心爱的孙子,会怵你万商?” “很简单啊。” 万商说道,“这样的道理,可以比照你和你的那个不思变通的手下。龙家也一样,太多规矩,这个不行,那也要遵从!可现实就是现实,从心所欲而不逾矩的事情委实太少,不打破陈规,有时候我们做事情真的很是束手缚脚,压根施展不开。他龙五怎么斗得过我如此放得开的万家大少?” 他看着白箐,“我有没说谎话,你可以自己问一问龙五,我和他也算冤家对头了,但从小到大,他曾几何时,能在我手底下占了好处了……你这事不算,这次他占了先机,毕竟感情这东西,它有时候讲究先来后到,那时……总之为了大局,那会儿我没跟他争就是了。所以说,一颗心都没在你身上的他,真靠不住。” 白箐冷笑不休,“你万商又能好到哪里去?为了一个网红而煞费心思,各种霍霍手里的钱,与败家纨绔何异?如此朝三暮四,你又能说自己靠得住?来人……送客!” 几个牛高马大的保安应声而入,很有礼貌,却很不客气的对着门口,做了请的手势,“万少,请。” “白箐,你这个不知好歹,无可救药的的女人!” 万商气急败坏,“既然好心当驴肝肺,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只能不好意思了!” “等等。” 忽然白箐脑际灵光一闪即没,挥手斥退手下,摸出一个相册,“万少,你且看看,这个妹子是不是你的菜?” 白桑,你惹出来的祸端,那就只能让你自己来解决了! 白箐其实也不是不知变通的人。 能独立承担起来一个家族,她肩上重担不轻,圆滑处事,她自然懂。 她和万商越说越僵,不外乎两点原因。 第一点自然是万商撑着白子卿。 第二点就是,自己屡屡让私生女妹妹去讨好假龙五,白桑每次都毫不客气的拒绝了,两人关系有些僵,而心仪直播,其实是白桑自己一手操办的,若非白桑授权,自己这个家主,都没办法调出对应客户的资料。 在她看来,说服白桑逾矩,和与火拼万商,其实是一个困难系数的事情。 “你是要敷衍我?自己就不肯屈就要用什么庸俗货色搪塞我……咦,有点意思……” 万商一开始还各种嘀咕,可当目光落在相册上,就渐渐被相册上面的女子吸引住了。 眼看那个女子,和白箐有几分相似,但却是另外一种滋味。 容色绝艳,气质空灵,但眼角眉梢都似恨,秀眉时常微蹙,仿若总笼罩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忧愁。 但实际上,她整体形象,却是那么知性,雅慧,那深潭似的秀眸,让人一眼仿佛就要沉溺其中,再无法自拔。 这种由内而外的毓秀气息,和花想容那种大艳大俗而后返璞的某种迷人气质,看似迥异,实际上,都是一种殊途同归,代表着某一类女子气质上的极致。 特立独行,可一难再。 “她是谁?”万商问道。 白箐能够感受到万家大少渐渐凝滞的呼吸,她凑过去,低低说道,“万商你忘了,那个处处忤逆你的,我白箐的手下?” 万商委实有些震惊,“这就是那个电话上丝毫不知变通的女人?” 完全对应不上来好吧。 “对啊。” 白箐告诉他,“这是我妹妹,虽然执拗了一点,时常连我这个姐都不买账,但属实很迷人很有滋味不是,话说她也都二十六七,大龄剩女的了,我最近没少操劳她的归宿,万少,你要是能拿下这个偏执丫头,我白箐才信服,觉着万商,你很是hold得住。” 万商心头痒痒的,说道,“算你识做,行,就瞅在你妹妹看着这么带感的份上,咱这事情,便一笑泯恩仇了。” 看样子,不会又是一个花想容那样的碉堡吧? 花想容就是那种整天在你眼前晃悠,似乎触手可及,看着就极容易控制住,然则你一旦靠近,她便会倒退。 额,怎么说,错位木马,动若参与商。 看着没有多大距离,实际上那基本上是一个恒距,相处起来,就会发现,即便咫尺之遥,要想抵达那种和谐,你便是跋山涉水,千里万里伤人情都没法企及。 一想到这里,万商暗暗痛恨那个诱拐了花想容的油头男生。 都怪自己轻敌了,居然被一个无名之辈捷足先登! 自然他不知道,当初楚傲然和花想容在一起,心中也是一样的酸爽滋味。 当然,同样爱不得,对花想容恨得直跳脚的,还有文宽。 白桑自然不知道,她躲得过初一,不去应付那个龙五,可十五还是要来。 楚傲然此刻心里直骂娘。 原因很简单。 他手机响个不停。 交替着,是两个电话。 一个是花想容,她迫不及待要找冉刍给她扛着。 输了就输了吧,不玩儿直播也无所谓。 但这被万商发现了踪迹,这事情,就大条了。 思来想去,也只有冉刍能罩着自己了。 再说了,逮着这么好的,理直气壮找他的借口,她实在没办法不用啊。 另一个就是车怡子的了。 这神秘大佬,如此豪气,一口气虚掷了两千万在自己身上。 然而他无声无息,悄然隐退。 这简直是任侠做派,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啊。 车怡子委实觉得这位大佬太奢侈了,你家的钱,是飘来的么? 这许多的钱,都不知道能多少个和自己一样家境的人啊。 可惜的是,和网站分成,部分就白白便宜了平台了。 看把那花月容刺激得直接下线的!很多车粉激动不已,各种庆祝。 个个都嚷着要车娘介绍大佬。 车怡子其实很无奈。 但我真的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认识了这样的霸气大佬。 车粉们震惊不已,不认识还这么大方,顶级富少果然是顶级富少啊。 第二百五十一章 麻烦来了 估计就是一时心血来潮,看对面太过欺负人,路见不平一声吼,然后衣袂飘飘离开,连身份都不曾透露。 个个都说。有这样的恐怖神秘大佬相助,车娘以后在心仪铁定是大紫大红了,但红紫到什么程度,还得看贵人肯不肯赏口饭吃啊。 因便都让她想法设法,弄到神秘大佬的联系方法。 车怡子一想也是,她想着,怎么也得好生感激别人吧。 她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兜里会有这么多得钱。 看着到账的平台分成,那个天文数字,她觉着手机都是沉甸甸的。 神秘大佬一掷千金只为告诉人们,世间还是有公理的,告诉她,站在阴影里,别去怀疑阴影之外,仍是艳阳高照。 “这简直和当初那个穷相富少眼都不眨一下的就捐了九十万一般帅气!一个是极富爱心,一个是充满正义感!” 她捏着手机,第一次如此无措。 混沌良久,她卒之决定了,就按照车粉建议,找到恐怖大佬。 什么赏饭吃,她压根没想过,她心里想着的是,这些钱,都是努力挣来的,平台那部分,估摸着不大可能要回来了,可自己手里这部分,无论如何也得物归原主啊。 同时要好生感激一番这大佬,感谢他挽回了自己的名声。 原以为会要不到这个联系方式的,却没想到,平台工作人员那么的配合,居然直接告诉了自己那神秘大佬的手机号码。 所以她欣喜若狂的打电话过来了。 楚傲然那个平台注册绑定的手机,登记的,是冉刍这个假身份,故此来电,都是到自己冉刍这个身份的手机上。 他都没接。 他用自己原来的手机号码,打电话给白桑,“咋回事,不是说好了给我保密的,怎地那个车娘知道了我的联系方式?” 他确实有些震惊而愤怒。 若一个平台连最基本的信誉都没,不能守住用户的隐私,这样的平台,真不配继续生存下去。 但白桑他还是有些了解的,他真不明白她为何这么做。 “什么?你的号码,那个车娘知道了?” 白桑也很震惊,慌忙说道,“这事我真不知道……不至于啊,我明明锁死了你的资料调出权限到最高,有阅览权限的,整个心仪上下,不超过五个人啊……很抱歉,楚少,平台让你有了不好的体验,容我调查一下,看是怎么一回事。” 楚傲然听她语气不似作伪,其实已经信了她的话,语气放缓,说道,“看来你真的不知情。那行,你现在帮忙注销删除我的私密信息,将那个直播号归于车娘吧。回头你查个水落石出了,再知会我一下就好。” 不大一会。 手机上倒是不轮转着来电了。 但信息刷刷的响个不停。 花想容嗡嗡嘤嘤的语音信息,说着彷徨和挣扎,还有孤苦伶仃,举目无亲的凄哀之情。 楚傲然看得头大不已,直接回复,“怕怕怕怕,你怎么一天到晚都怕怕怕怕,那么大一个别墅,一个人住着能没个心理阴影?多了去了,实在怕,你回去齐家住啊!有家无回,就怨我啊,这一天天的,我也很忙的好吗?” 想了想,又说道,“但我觉得,你如今已经是一个顶级网红了,都知道狐假虎威,在网上耀武扬威了,乐意给你地方住的人,多了去了,如果觉得回去齐家不是良策,找你那些铁杆粉丝啊!” “别,你别赶我走。我不怕了,我就是想见见你而已,才这么说的。我乖,我不闹了还不行么?” 花想容心头抓狂,知道这事情沸沸扬扬开了,冉刍也知道了,当即可怜兮兮的认错一番,然后噤若寒蝉。 车怡子也来信息了。 楚傲然一看,都是一些感谢自己帮她赢得面子,还拿到账号的话。 同时还歉然说到,很不好意思累他平白花了那么多的钱,并且表示,无功不受禄,将会退还自己从平台拿到的钱。 楚傲然对比两个女人,顿时觉得天壤之别。 一个自己开始觉得无邪,结果是个掉铜钱眼里的主,俗不可耐,没钱一屑不顾,有钱就处处缠着自己,就是为了自己兜里的钱。 一个自己开始觉得俗不可耐,结果清水出芙蕖,结果是个淳朴至极的女孩子。 他顿时很惭愧自己当初丝毫不顾她哭泣,让她甩一边去的粗暴做法了。 他想了想,就回复了一句,“这位美女大主播,我想你可能打错电话,找错人了,本人就是个穷吊丝,上有老下有小的,一星期七天班满满当当的,朝九晚五,仍是朝不虑夕,现在都还在流水线赶工,哪里会有钱,有时间和精力,在直播平台刷礼物?” 车怡子自然不信,“我问平台小姐姐得到的你的资料。怎么会错啊?” 楚傲然回复,“为用户保密,是平台的工作准则啊,平台客服忽悠你得吧,这你都信?” 这话不无道理,车怡子有些迟疑,随即有些犯嘀咕的说道,“不至于吧,这次pk史无前例,平台为此破例,也不无可能啊……” 楚傲然说道,“我真不是。这个电话要么是平台给错你了,要么就是她们客服小姐姐随意给的。” 因又劝说她,“既然有人热心帮助你,这说明,是你善良的品质你闪亮的个人光环,给你的赋值,你值得当前这个被人拥戴和呵护的你自己。实在觉着那些钱扎手,你原就是爱心大使,怎么会没有这个解决办法呢?除了自己应得的,你觉得富裕的,大可以帮助别的你觉得需要帮助的人啊。” “我知道怎么做了,很高兴你给方案。” 车怡子问取号码时候,就让客服再三确认了,自料断无错虞。 见他如此,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感激说道,“但无论如何,谢谢哥的帮助,让我知道,人类的悲欢,总算还是会共通。我在夜晚来临的时候,不再怀疑白天看到的光明,不再怀疑,日出之后,这大厦林立的都市,仍存在春日般温暖和煦的某些善良的人。” 第二百五十二章 去做前女友的电灯胆 楚傲然此刻躺在凌波阁的少主独享宿舍里。 枕着双手,看着天花板的七彩水晶吊灯发呆。 之前一时热血,就冲了那么多的钱,毫不迟疑的怼了出去。 如今冷静下来,他居然有些愧疚不安。 靠,难道劳资这个土生土长的家伙,骨子里也是纨绔子弟那种挥霍本质? 一时冲动,就为这两个女人的争斗花了两千万! 他忍不住揣测,作为平台负责人的白桑,固然兜里进货,都看不下去,这回头要是传授自己医典的怪老头子知道了这事,会不会手撕自己? “好小子,这钱到你手里就这般任性,这是捡来的?皮痒了,仔细我将你逐出师门!” 楚傲然一想到老头子颤抖着胡子,用手指着自己鼻子,怒不可遏的表情,就更加心里愧疚了。 这种认识观世界观有些堕落啊! 少顷他又转念,也不对啊,这钱既然继承到了我手里,怎么用,自然都看我的,我觉得做对了,帮助到了他人,这钱花得值,这就是值,何必患得患失自寻烦恼? 第二天是周六。 休息日。 楚傲然最近殚精竭虑,便想在宿舍好生的休息休息。 捣鼓一下美食,还是要就一药典什么的,都可以啊。 就是不想被外面的喧哗大世界所束缚。 但社会人岂能免俗,一大早手机就响个不停。 其中一个就是余芳菲的,他厌烦这个蛇蝎女子,索性不接。 然后是齐小念的来电。 楚傲然总觉得她背景神秘,或者金老爷子的下落,就在她身上了,便接了,问道,“咋啦?” 齐小念没好气的问道,“你还好意思问我咋啦?昨儿心仪直播平台那事,你别说你没听到,花想容不是在你那里么?这怎么还会在心仪上面搔首弄姿,令人不忍卒看?” 楚傲然直接撇清,“与我何干?你堂姐她长腿的,她双脚自由,爱在哪就在哪,谁说一定就在我这里了?” “那倒是。你是没办法拥有那样的豪宅的。”齐小念讥诮说道。 “所以,你是专门打电话,嘲弄我一番的?那么,恭喜你,你目的达成,没别的事,我挂了。” “别别别,跟我说会话,会死人啊?” 齐小念嗔怒说道,“这大周末,你又接都不接芳菲她的电话,你还有什么忙的?” 楚傲然一听这话,心头了然,这齐小念确实回到余芳菲身边了。 他说道,“所以,你是替余芳菲做说客的?” 齐小念说道,“我又不傻。” 楚傲然愕然,“啥?难道不是么?” 齐小念说道,“现在余芳菲重用的人,除了我,就是赵眉,我何必再找你回来,分掉自己手上的权柄。” “有道理,这很齐小念。你够现实的啊。” 楚傲然不无轻藐的评价了一句,然后不耐烦的说道,“那你有屁赶紧放啊,别糟蹋我周末大好时间。这陪聊你又不给钱是不是啊。” “你才够现实!” 齐小念说道,“行,是不是我付钱,就能买你的时间?” 楚傲然心头顿时有种被算计的复杂感觉,警觉的说道,“齐小念,你特么的什么意思啊,该不会是玩真的吧,你好歹霜雪美人一枚啊,这真不是你作风啊,你这么直接,你怕我大跌眼镜找你索赔?” 你丫该不会是寂寞空虚冷了吧? “没跟你开玩笑!” 齐小念正色说道,“我现在在二岱山高尔夫球场,我花钱买你时间,今天白天一天。” “有这好事?能打球,还能赚钱?” 楚傲然惑道,“你钱多到任意挥霍的程度了?你直接说吧,是为了什么?” 齐小念说道,“给钱,当然意味着你地位不一般。” “这是什么意思?” “一字这么显浅啊!”齐小念说道,“很简单啊,球场上,一般的人,都是进去打球。” 楚傲然有些明白过来,“那不一般的人呢?” 齐小念说道,“捡球,我缺个捡球的。” “你……你要这么折辱我?”楚傲然变色说道,“齐小念,你究竟在说什么,我冉刍是那种为了钱,各种没下限的人么?” 我堂堂网上蹿红的心仪神秘大佬,居然给你这么一个黄毛丫头捡球? 我神秘大佬不要面子的? “不来可以啊。” 齐小念语带威胁,“那我就将你和花想容之间那点猫腻小事情,一五一十,悉数告诉余芳菲。以芳菲的个性,绝逼要以为是你被花想容所吸引,才这样对她的……你倒是可以逃之夭夭,但你好歹为她着想一下啊。你觉得她能受得了余芳菲的报复?” 楚傲然惊呆了,气愤出声,“她是你堂姐啊,你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么?” “我当然知道。”齐小念说道,“可她又是和你暧昧,又是在直播平台各种搔首弄姿,完全不听我使唤,既然不能嫁入万家,自然对我齐小念,对我齐家,毫无益处,我留着她干嘛?可你就不一样了,以你对她难离难舍的感情,你忍看她承受余芳菲的雷霆怒火?” “齐小念,你真卑鄙!” “我告儿你,冉刍,即刻动身,马上打车,赶快抵达二岱山高尔夫球场!” 齐小念下了通牒,“否则,刚才我所言,绝非虚言恫吓……还有,鉴于你推三阻四,这有偿服务,改为无偿服务!” 楚傲然不由得暗暗骂娘,却又不得不乖乖出发,径直赶赴二岱山高尔夫球场。 到了现场一看,他原就难看的脸色,就更加阴沉了:“齐小念,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你确定你非要这样折辱我么?” 原来他匆匆赶到,却见齐小念坐在休息亭子里。 一身明黄衣裳,翠绿发簪。 打扮得跟个妖精似的,压根不像是个要下场香汗淋漓的。 而不远处场中,万商正在手把手教花想容打球。 也不知道一直躲着万商的花想容,为何会乖乖走出月楼,到了这里赴约。 好啊,好你个齐小念,还说你堂姐毫无用途了,用来逼迫就范,结果他们都在卿卿我我的了。 诳我出来,就为让我和你一起做电灯胆,那不成你竟是要羞辱我,让我给万商那纨绔捡球? 第二百五十三章 客串齐小念男友 他确实恨不得花想容被万商牵走。 但他真不想再掺和双方的事情。 齐小念见他来势汹汹,气恼说道,“你这人怎么这般无趣,好不容易约你出来。你居然兴师问罪?你想想啊,我若不是那般说,诸般要挟,你会乖乖出来见我?” “啊……” 楚傲然一想,似乎还真是这个理。 若无那样的威胁,只怕自己今天是怎么也不会出来的了吧。 他郁闷说道,“所以,你是什么意思?” “过来点,靠着我坐,他们打他们的球,我们培养我们的感情。”齐小念伸手招他,低低说道,“我就是要让花想容彻底对你死心,事成以后,要我怎么感谢你都行……怎么这样的眼神看我,我是很有口齿的,说出的话,就绝不反悔,嗯,对,真的是你要怎么都行……” 说到这里她有些娇羞答答的垂下螓首去。 楚傲然听得难以置信,“真的怎么都行?” 这女人疯了吧,你不是号称冰山美人,难以攻克的碉堡么? 齐小念快入冬了诶,还吃着冰淇淋,羞涩颔首,目光只看着那手上的食物,“嗯……真的都行……” 楚傲然吓得赶紧远离她几步压压惊,“别,你这款式的,恐怕不是我的菜。” 你还要我怎么样? 齐小念见他这样,心头忿恚,暗道,这厮真的好生无趣,堂姐那样的庸俗绝色,究竟哪里好了,万商看得上他,这冉刍也对她念念不忘? 我齐小念的风情也不在她花想容之下好吧!、 你利索点答应会死么? 还是说,这些臭男人就是这么古怪,不是不心动,可先惺惺作态,都送嘴边了,还要玩儿劳什子假正经? 为了玉成我姐的好事,我美人计都不生效了? 没错,她就是想着,她花想容不是贪心么,那就断了她对冉刍的念想。 作为花想容堂妹,她将花想容的矛盾性子看得十分透彻。 归结起来,就是一句话:我喜欢钱,我也喜欢温柔体贴的男人,所以我时常斡旋在两者之间,性子使然,慕金而思汉,我有错么我? 她再次威胁说道,“你敢不听话一个试试?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余芳菲?” 楚傲然不怵她,“你爱打就打啊。等她闻风而动,我都脚底抹油了,我就不信了,有万商在,管你说什么,余芳菲还有胆子动这个爱钱的女人?”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可我只是想让她死心。” 齐小念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你还要不要知道金老爷子的下落了?” 这杀手锏亮了出来,楚傲然不得不俯首帖耳,“你果然知道金老爷子的下落?” “他老人家现在啊,吃好住好睡好。你不要担心。” 齐小念说道,“当然,若你敢违逆我的条件,那会怎么样,我就不能保证了。” 楚傲然只能忍住心头怒火,说道,“那你到底要怎么样?” “很简单啊。” 齐小念说道,“客串我男友,亲亲密密的那种,令到那个女人死了那条心,从了万家大少,便可以了。” 楚傲然忍气吞声,“我当然知道,我就是问,你该真不会是要我去捡球吧。” “你乐意过去最好。”齐小念说道,“不乐意的话,你最好对我做些像样的亲密举动,譬如……” 她将手中的冰淇淋盒子和勺子递了过来,“喂我,或者你一口我一口,你看着办。” 楚傲然看了看她点樱芳唇,心神一荡,竟真有种你一口我一口的冲动,不由暗叫要命,镇定了一下心神,便开始用木勺子给她喂那淡粉冰淇淋。 这时候,那边的花想容过来休息,恰好看到这一切,不由得惊呆了,“你……你怎么在这里……你竟然给我堂妹喂冰淇淋,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说着话,失魂落魄的,就连手中的饮料什么时候掉落,饮料洒了玉腿和鞋子,都不曾注意到。 楚傲然心知要想终止这个长期被鸠占鹊巢的局面,是下狠决心的时候了,就说道,“花小姐,其实吧,我就是你堂妹的男朋友,之前客串你男友,就是为了帮你刺激一下万家少爷,可是这样的刺激,效果到了,就要适止啊,既然你和万商两情相悦,都到了这么地步了,就不需要继续刺激了吧,我也是时候,在万少面前回复我真正的身份了。” 又伸出手去,对着万商,微笑说道,“万少,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小念的男朋友,冉刍,很幸运认识你。之前种种误会,其中原委,正如刚才所言,还请万少千万别放在心上,尤其别对想容她有什么芥蒂才是。” 万商连对他一丝一毫的好脸色都欠奉,神色倨傲,冷笑着说道,“免了吧,我万商何等人也?可不和一般的阿猫阿狗结识。” 这小子害得他屡屡憋屈,他固然知道他是客串的,可仍是忿恚难平。 而且他刚才看到花想容一见这冉刍和齐小念一起,那种失魂落魄的模样,就知道二人之间,绝不是简单客串男女朋友那么简单。 真是岂有此理,自己堂堂万家大少看上的女人,居然也险些玩脱,这女的居然会因为一个毫不起眼的穷吊丝,各种对自己心理抵触? 可以说,万商对他的怨恨,远远超乎那个在心仪平台上害他花了两千万,结果还输了的,神秘大佬。 自然他并不知道,那本就是就是同一个人。 楚傲然本就是装模作样的,他还不乐意和这万家少爷握手呢。 他这辈子人,受过的白眼和嘲弄,还少么? 当然,见这厮这么猖獗,仍是心头不快,但却不会形表于色。 只是,花想容看他的那种幽怨眼神,令到他好生不自在。 但他是狠下了心。 你花想容不就是喜欢富少么,这万商,就是了,既然你应约出来,就应该好生把握他才是! 一想到这里,他仍是有些心头酸溜溜的,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代表着女人三心二意,居然脚踏两船,果然是一看到万商舍得为她花钱,就上赶着往他身前凑过去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狗眼看人低 若自己不是有了金馨,断然和她划分界面,怕不是已经被她二度染绿了头顶的天空了吧。 “冉刍,我还要吃冰淇淋。” 这时候原来的冰淇淋盒子空了,齐小念撒娇般拉着楚傲然的手,“去门口那边的食品部给我买,要草莓味的。” 嗲声嗲气的,听得楚傲然浑身鸡皮疙瘩迭起。 但他不能说不啊,只能柔声说道,“行,等着,我立刻买来。” 花想容看得眼神益发的忧伤,突然开口说道,“万商,我也饿了,要吃东西了,岱山暖饮,巧克力味的,进来时我看着999价位的那款特别好看,看着就有胃口。” 齐小念也开口说道,“冉刍,我也要,要1314那款,粉红浪漫色的。” 楚傲然身子一僵,抬起的脚,险些悬在那里落不下来。 又来了,又来了。 艾玛呀,这场景太熟悉不过。 恍若昨日再现,不正是当天自己和文宽比拼的场景再现么? 当然,他开始加速,求生欲极强的离开那个是非之地。 他知道,久留的话,会有更多火药味爆棚的对白灌进耳中。 饶是如此,身后还是传来万商的声音,“二岱山这里玩儿的是高尔夫,不擅长饮料和零食,想容你要的话,行,我这就致电,让专店派美团工作人员,快马加鞭送过来!” 花想容在撒娇,“不嘛,人家就要看到你亲自买着送到我手上的。” “好,那我就亲自去买过来!” 万商二话不说,跟着楚傲然身后过来。 不得不说,1314一份的二岱山暖饮,确实贵到没谱。 不知道为何,楚傲然昨天一掷千金,丝毫不觉得肉痛,但今天花着百儿几千的,却肉痛得厉害。 也好,毕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就当破财消灾了啊。 楚傲然自我安慰着,也不管身边的万商,是如何用鄙夷不屑的睥睨眼光看着自己,偏生万商见他这样,变本加厉,直接对侍应生说道,“各式暖饮,我都要两份,给我打包起来,送到球场那边。” 又对着楚傲然嗤之以鼻,含沙射影的嘀咕,“臭吊丝,真能打肿脸充胖子,有本事你也来一个全种类套餐啊,看你充阔以后,是不是要一个月不花钱,一花钱,吃土一个月!” 楚傲然当时就不爽了。 劳资处处忍着你,委实为了你能顺利将那势力爱财女子早点儿抱回去败家,你倒好,咄咄逼人是吧,我还怂了你不信? 当然,他没即刻发作,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万商和一个侍应生回到球场以后,才开口说道,“侍应生,我也要一个全种类套餐。” 纯粹是为了避免那种没完没了的比拼。 穿着制服的靓丽侍应生有些不喜的走过来,狐疑的看着他,“那可是足足五千块块大洋啊,大兄弟,你别要了掏不起钱。” 那万少是个常客,俱乐部的工作人员,哪个不知道他出手阔绰? 这吊丝模样的家伙,居然也想和万少刚正面? 那简直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啊。 “我给得起。” 楚傲然真没想到,这狗眼看人低的人,处处都是,“你只管做出来,帮我送过去就行。” 你怕是不知道,本少就是一夜名动全城的心仪神秘大佬! “我们要先款。”那女侍应生仍是用怀疑目光看着他,“否则东西做出来了,转头你脚底抹油,契弟走得无影无踪,我们上哪找人要钱去?” 楚傲然很是无语,忍气说道,“我很怀疑你们的服务态度,对顾客有区别对待!为何他先货后款,到我这里就变了?” 其实他刚才那一份,是打包了暖饮和万商一起离开那个侍应生操办的,这女侍应生才从后面出来,没见着他刷了1314一份的秋日暖饮。 他东西放在一边桌面,那女的以为他就是进来搞事情的呢。 女侍应生说,“之前没有,现在有了。” 楚傲然勃然变色,“你觉得我好欺负?” “给不起钱,你可以滚了啊!” 那女侍应生一看他这个模样,还以为自己真的猜对,这男的压根给不起那个钱,声音都高了几个调调,“想玩儿我们?想得美,实话告诉你吧,这样的人,前些天我们还见着一个,和你一个德行的邋遢家伙,要了东西就跑路了!” 又上下打量他,说道,“嗯,没错,就是这样不堪的气质,迎面一股穷酸气味扑面而来……啧啧,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这年头什么人都有!” 她一手遮鼻,一手扇风,造作劲儿十足,凶巴巴威胁说道,“要么现款,要么乖乖走人!否则我喊人了啊!” 楚傲然夷然不惧,笑吟吟的看着那个女侍应生,“你倒是喊人啊,我今儿还非先货不可了。” 他一方面很是气愤这女侍应生用有色眼镜看人。 二来,就是觉得,回去那边球场,夹在齐小念和花想容之间,气氛太过逼仄。 倒不如就在这边待久一点,这时间,就很快混过去了。 这女侍应生找事,正中他下怀啊。 那女侍应生,见他嬉皮笑脸的盯着自己,顿时更加不喜,叫嚷开来,“保安,有人找事情,快来人,给我将他轰出去!” 太讨厌,上次那人,也是用这样戏谑的目光盯着自己。 只是自己那时候太过想法单纯,还是无视了这样的眼神,给他打包了暖饮。 谁曾想,转眼他拎着东西,趁着自己不注意,转而悄悄咪咪跑路了。 保安一听,有人在二岱山假日俱乐部搞事情,这还得了,当即一拥而上,将楚傲然团团包围。 那保安小头目,死死地盯着楚傲然,面色不善,说道,“小子,我劝你懂事一点,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有架势,要尝试尝试走着进来,却被人抬着出去的滋味?” 楚傲然冷笑说道,“行啊,这么有口碑的二岱山节日俱乐部,居然如此不堪,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面对悠悠众口!” 他逼视众人“让你们这里能话事的负责人出来吧。我倒要看看,是你们飞扬跋扈,还是这个负责人本就有问题。” 第二百五十五章 污蔑 那几个保安也蛮嚣张的,“就你这穷酸小子,想要吃霸王餐的不长眼东西,也想见我们负责人?” 楚傲然冷哂说道,“我哪里吃霸王餐了?” 那个女侍应生迈着大白长腿,从保安身后款款转出,睥睨他,说道,“和之前那厮一模一样的德行,一看就是没钱的乞丐,怎么,都往这里扎堆,都想钻我们二岱山假日俱乐部的空子?东西做出来可以,你要给不起钱咋办?敲断你一双想白食的手,还是打断你一双拿了东西就像溜之大吉的狗腿子?” 她自恃己方这么多保安,神色更漠然,说话语调就更难听了。 楚傲然拿起了一边桌上放着的暖饮,说道,“各位看好了,这就是我刚才买下的套餐,实实在在付了钱的,这位美女却非要说我坑蒙拐骗,付不起钱。” 周围过来活动的人,进入这边买东西的人还是蛮多的,都停下了脚步,瞩目纸一样闹剧。 “这是你买的?” 那个女侍应生上下打量他,哂笑说道,“就你这鬼样,买得起这套餐,你知道这是多少钱一份的不?想要用别人的东西搪塞蒙骗过关?你有什么证据说是你的?” 还别说,楚傲然真没证据。 因为他是掏现钱购买的。 原因很简单。 余芳菲素来大小姐气十足,除了基本工资,心情好的时候,会随手发奖金,都是现钱支付,大咧咧一匝钱排在手下面前,以彰显自己的阔绰。 所以楚傲然每次一近芳泽,给她做护理,她都很满意,以至于每次离开,都是钱包里塞得满满当当当。 当然,这么多钱,当然还要配个好容器。 故此每个被余芳菲赏识的心腹,身上带有某个她赏赐下来的超大容量钱包。 见楚傲然拿不出证据,那女的,又环视周围的人们,说道,“哪位打包起来的暖饮,赶紧过来取走,这小子疑似白食惯犯,手脚极其不干净,大家可千万别掉以轻心,甚至应该都检查一下随身携带的重要物品有没有丢失。” 行,一开始是吃霸王餐的,如今都渐渐将他当扒手看待了。 自然没有人搭话。 那女的仍是不依不饶,“行啊,好贼子,挑的端的是好机会,敢情是一直窥伺在旁,发觉有人忘了带东西就返回球场那边,所以想趁机占为己有?” 那女侍应生的声音,原是极其好听,就是刻薄了些,落在人的耳中,不比夏日蝉鸣的聒噪程度逊色。 楚傲然忽然发现,滞留在生活区这边,和在运动区,这逼仄感觉,其实也没什么二致。 何苦跟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婆娘缠夹不清? 他便说道,“行行行,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 他拿起那暖饮,就要出门折返草甸运动区。 “心虚了?想走,还想顺走这桌上别人忘记拿的东西?你同伙上次走运了些,可一不可再,你落在我们手上,该你!” 长腿女侍应生俏脸一寒,拦住他,对安保们说道,“拿下他,必要时扭送局子里,他那么想蹭,局子里有的是免费套餐给他蹭!” 众人对着楚傲然指指点点,大抵意思,不外乎,这人太猖獗了吧,这讹吃诈喝的,都踅摸到二岱山假日俱乐部来了! 这年头的后生仔,怎么都这样,好手好脚的,到哪不能自食其力,非要殚精竭虑的各种的钻空? 自己双手努力赢取的东西,它不香么? 楚傲然冷笑不休,“你确定你要这么做?” 那女心头早已笃定他不过色厉内荏,对那些保安说道,“还愣着干嘛啊,难道真要容他拿着别人的东西,大摇大摆走出我们大门口?” “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离谱到什么程度” 楚傲然心头怒火大盛,暗忖着,这回头一定要修理修理这二岱山假日俱乐部的人。 说老实话,别看这二岱山俱乐部逼格高大上,可楚傲然要想让着假日俱乐部消失在龙城人眼中,那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这事情闹得有些大,要看双方就要动真格。 这时候,一个冷冽的声音响起来,“闹哄哄的,这怎么回事,都把这里当菜市场了?” 那女侍应生大喜,说道,“经理,朱主管,你来得正是时候,这里又有人打算吃白食。” “是吗,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这么猖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么?” 那个朱主管声音清脆,然而极具威严,楚傲然听得耳熟,寻声循望,顿时暗叫晦气,今天肯定是自己八字犯煞,想要好好静心,结果又是被电话叨扰,出来又是被万商黑口黑面藐视,这买点东西,被人诬陷,怎地这会,还遇着这个恶婆娘了! 原来来人楚傲然认得,赫然正是那个见了自己就喊打喊杀的朱七! 朱七和宋欣是闺蜜,但朱七见宋欣对楚傲然态度暧昧,便极其恶寒这个邋遢的软饭家伙。 楚傲然万万没想到,她年纪轻轻,居然是这里的主管。 当然,如今楚傲然处理了模样,是冉刍这个身份,她当然忍不出楚傲然来,分花拂柳进来,看着楚傲然,面色不善,“怎么的,听说你小子想要在二岱山假日俱乐部横着走?” 楚傲然夷然不惧,大略一说来龙去脉,不卑不亢的说道,“没有的事情,她不乐意给我全种类套餐也就罢了,这我已经掏钱的东西,她还能污蔑我,说我手脚不干净,是拿别人忘记在桌子上的东西?” 那女侍应生怒道,“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了?你有什么证据说这放在桌面上的东西是你的?一句现钱支付,就能瞒天过海?” 楚傲然很无奈,摸出自己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匝钱,啪的的拍在桌面上,“少狗眼看人低,我真没钱支付得起一个全种类套餐?” 周围看热闹的人顿时嘀咕起来,“这小子还是带着钱的啊,难道真的冤枉他了?” “这……” 那女侍应生万万没想到,这小子看得穷酸,兜里居然是满当当的。 可她死也不相信这穿着一般的小子能够掏出这么多钱,哼了一声,“这也不能说明这东西就是你掏钱买的!” 第二百五十六章 英姿飒爽七姐 “什么?”楚傲然这就会膝盖都险些给她了,气得不行,“难道你怀疑我手上的是假币?我这许多的钱,够不上一个全种类套餐?” 那一匝钱,怎么看,都有个约莫几万块啊。 “我可没说你的是假的!但是……” 那个女侍应生跨前一步,冷笑说道,“我严重怀疑你这个钱包主人的身份是假的!你这穷不溜秋的模样,用得上金利来数万快一个的特等钱包了?” 周围的人仔细一看,还真是,讶然出声,“确实,我的天,这确实是金利来今年最潮的那一款,据说是专门给精品男士打造的,这钱包比那匝钱还贵啊!” 楚傲然绝倒,原来她竟然怀疑自己顺来的钱包。 见他脸色难看,那个女侍应生以为握住了他的把柄,越发嚣张,又一次冲着围观的人们说道,“各位,还请各自检查自己钱包有没有遗失,同时知会同来的亲朋,这厮看模样,就绝用不起这样的钱包,不是偷来的哪能有这么高档次的奢侈品?” 必须是偷的啊,打死她不信这吊丝男用得起金利来。 但当然也没人说钱包丢了。 楚傲然静待一会,见没人回应,看着那个女侍应生,“所以,你现在又怎么说?” “哼,你以为没人站出来就是你的钱包了?” 那个女侍应生依然是老神在在,说道,“应该是钱包主人,正在活动区那边玩得正嗨,外套包包什么的,放置一边,没有留意到东西丢了而已!” “是么?”楚傲然简直哭笑不得“所以现在你是不是还要咱俩遛狗一般,往那边走上一遭,确定有没有哪个过来玩乐的大亨丢了钱包?” ,这理都是你们家的了,你说啥就是啥,你就没发觉,一切都是你的主观臆断? 那个女侍应生果不其然,接口说道,“没错,这样做才妥当。” “够了。” 一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朱七不耐烦了,说道,“这地方,周末活跃的,都是非富即贵,大家玩儿得正happy,怎么能这么冒冒失失的打扰他们?这事情就很简单,这位先生,你只要证明,这钱包所有权,和你身份,是一致的就完事了!” 楚傲然无缘无故的,脏水就被跑到了身上,而且他对朱七也没什么好的印象,虎着脸说道,“无凭无故就污蔑人,这样的地方,所谓的高大上,也是高极大极上极有限,若我偏说不呢?” 按理说,他真不难自证身份,毕竟他冉刍的身份,是扈青和钱多多走得程序办的身份,安排得妥妥帖帖,在户籍系统了,真正的是等于派生了他楚傲然的一个分身信息,完全没有什么破绽和漏洞。 可他实在看不惯这些人阴阳怪气的刻薄嘴脸,个个都狗眼看人低,你们觉得别人寒酸,别人就真的寒酸了? 穿着普通一点,出入高档次地方,就是手脚不干净,各种要偷鸡摸狗浑水摸鱼了? 你们无凭无据,带着有色眼镜看人,觉得我是个贼,我就要乖乖的被你们刁难,被迫自证,乃至被搜身,甚至乖乖要到局子里和下午茶了? 这不很简单么,你说生意不做,那便不做,可脏水下来,连我兜里东西,都怀疑不是我的了,你们凭什么啊? 人人生来平等,你们凭什么用高高在上优越眼光审视别人? 而且还别说,真的是每个看着穷酸吊丝的人都会任你拿捏? 听到他用这么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朱七气极而笑,“所以这位先生,你是没法证明自己的身份,没法确定这钱包和这份暖饮,都是你的了?” “你让我做,我就要乖乖去做了?你们谁啊?” 楚傲然嗤笑,倨傲说道,“你们说我吃霸王餐,说这暖饮不是我的,说我顺来的钱包,你们又有什么凭证这么说啊?” “有点意思,好久没见着这么样又臭又硬的穷骨头了。” 朱七上下打量他一番,秀眸里迸射出精芒来,她拳掌轻击,叹气说道,“手居然有些痒痒的了,怎么办才好呢,这样吧,小子,你不想自证身份,要从这里离开,倒也不难,和我打一架吧,你能打翻我,随便你扬长而去,我绝不拦你!” 楚傲然只是楚傲然的时候,就被这女的数番藐视。 他原就想要打压一番这个婆娘的嚣张气焰,故此也不含糊的点头,“那行啊,这地方舒展不开,我们到外面去。” 观者如云,哗声一片。 “这小子也好意思,和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过手!” “就是啊,也看不出来,这妞儿,这个正,居然还是个能动手的货色?” “这男的个头不小啊,这妞,就是有些花拳绣腿,只怕也吃不消一个这么壮硕的硬汉吧?” “计我话,你们都废话,这样娇滴滴的女孩子,谁舍得真动手打啊,这一时警惕,说不定就阴沟翻船了呢?” 也有人目光炽热盯着那道倩影,“哈哈,要我说,这样一个人间尤物,再硬的汉子也吃不消,这美人怀,英雄冢啊!” “哈哈哈,这倒是,兄弟,没成想,你平时看着老实,竟也是我辈中人啊!” 又有人起哄,“两个眼镜哥,啧啧,都说都说戴眼镜的都是教授,果不其然,要说这种事,戴眼镜的们,从没让我失望过啊!” 话题渐渐跑偏,却上了高速。 但那个女侍应生和那几个保安,却眼睛一亮。 朱主管要动手了,柔道红带十段的朱主管要亲自动手教训那不长眼的小子了! 他们心知朱主管本事不凡,在柔道比赛都是拿过不少奖杯的,别看这小子个头结识,朱主管出手,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忽然有人惊呼,“别说了,你们快看,那妞儿真劲道啊,怎么背影这么熟悉,啊……我认出来了,是七姐,是我威武无双的七姐啊,这是上届冬奥会柔道红带的冠军选手啊!好,打得好,怪不得这么自信,敢叫嚣这个壮汉,原来是个隐藏不露的高手啊!” “什么,就是那个号称柔道界美貂蝉的七姐么?” “还真是!天哪,我七姐居然藏匿这二岱山假日俱乐部,枉我时常过来,都没认出来!” 第二百五十七章 折辱并折服七姐 “是啊,是啊,七姐确实美婵娟,这不摆开架势,就是娇滴滴一个弱女子,可谁又能想象得到,就是这娇滴滴的的身躯里,藏着世界级冠军的可怕力量?” 所有人安静下来,涌出去,屏住呼吸,热切,期待,而好奇的目睹这场盛事。 不得不说,朱七光是站在那里,身上那种凌人气势,就难以遮掩,这简直是英姿飒爽来酣战,巾帼不让须眉啊! 有人看着她耀眼无匹的背影,醉心叹息,“这妞够香辣啊,要是能压胯下把玩一番,此生无憾啊!” 有人啐他,“呸,少臭美,这样的马子,谁骑谁,到头来,还是两可的事情!” 很快,人们惊呼,“不是吧,一看气势猛如虎,一顿操作零杠五,这这这,这不是我七姐吧,这小子就这么一下,就放倒那香辣俏妞了?” 那些深知七姐本事的看客,更是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揉了揉眼看,可倒下的依然是自己等人仰慕不已的七姐,“不会吧,我七姐居然落败了?被……被这么一个穷酸小子……这么轻而易举给干趴下了?” “可刚才那气场,恐怖霸道,错非我七姐,谁又能释放出来?” “你……你这是什么功夫?” 朱七也不敢相信,自己就是和国际级柔道选手对上,也丝毫不逊色的功夫,对方也就草草几个拨弄,便全部卸了劲儿去,整得自己练的十载柔道,就真是花拳绣腿似的,丝毫拿捏不了对方不说,还反过来被对方耍得团团转,然后对方顺势一个撩拨,自己便吃了个狗扒粪! 屁股朝天,嘴吃土,要多难堪,有多难堪! 楚傲然冷笑说道,“这是疾风扫桩腿,和屁股向上平沙落雁大抄手!” 这话讽刺意味十足,朱七自然晓得,这是对方在调侃嘲弄自己倒地的不雅姿势,曾几何时,自己遭受过这般折辱,不由得羞恼攻心,摸爬起来,恶狠狠地对着楚傲然,再次飞扑过去。 只是她怒火遮蔽了心脑,楚傲然猱身而上,握住她纤手,就着她冲锋的气势,一拉一带,她便再次扑通倒地! “又是一个屁股向上,平沙落雁式!” 楚傲然拍拍手,百无聊赖的说道,“这么点功夫,还整天学人喊打喊杀,真无趣,到此为止吧,我要过去活动去了。” “你敢这样羞辱我,我跟你拼了!” 朱七气得脸色铁青,跳起来,踉踉跄跄的再次想着楚傲然扑来。 “还来?” 楚傲然皱眉,“年轻气盛,逢人必问有仇无,一开始要打的是你,打不过就发烂扎的,又是你,有意思?究竟谁先羞辱谁的?” 那个女侍应生一见朱主管吃瘪,当即吆喝,“你们怎么还木头人似的杵着?这事没看到主管吃瘪?上啊,拿下这小子,敢情这家伙敢吃霸王餐,也是手底下有一定的办事的!” 那些保安看到自己期待满满的七姐落败,心里那叫一个比自己输了还难受,正怔楞,听到女侍应生说话,顿时恍然大悟,赶紧抄家伙,围拥上来,“好小子,居然敢在二岱山假日俱乐部放肆,真以为有点拳脚功夫,就能横着走了?” 周围的人们也气愤填膺,“太过分了,居然这样虐打我七姐!” “兄弟们,拿下他,打残他!不长眼的东西!”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在敌视楚傲然。 这是国民女神啊,你也狠得下心去,这般折辱? 楚傲然也不搭理他们,只看着再次摸爬起来的朱七,“这位主管,怎么,要出尔反尔,打不过,就要来群架了?” 朱七的俏脸,沾了不少草屑,也所幸是这里都是地毡草,草甸比较亲和人,不然就更加难看了。 听到楚傲然这样发问,她的脸青一阵紫一阵的,咬着嘴唇,死死的盯住楚傲然,好一会才对着那些保安喝令,“谁让你们上来的,忘了我刚才的话了,你们都退下去,我输了就是输了,你们谁也不准为难他!” 她总算没有食言。 楚傲然有些意外,确认似的问道,“那么,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可以。” 只是当楚傲然举足走了几步,忽然身后又传来女子的声音,“等等。” 楚傲然回首,惑道,“又怎么了?” 朱七拍了身上的尘土和草屑,走到他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愤怒的情绪已经彻底收敛,“这位先生,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刚才那功夫,是哪一派系,我怎地从来没见过这样厉害的功夫?这就是国际那些顶级选手,在你手里都算个屁东西啊,你有这么一身好本事,怎么会打扮得如此不着调,你究竟是什么身份啊?” 楚傲然深深看了她一眼,说道,“我这就算本事了,美女,你怕是没见过功夫好的,像我这样的,在别人手里,都算个屁东西啊!” 朱七自然不信,“以先生的本事,听先生的话语,难道世上居然还有功夫比先生更厉害的?” 她原就是个崇武分子,打小钻研武术,武痴一个,被楚傲然三拳两腿撂倒,又有那么多人观看,一开始自然羞恼难抑,可到底是个见过世面的人物了,究竟是输得起的,所以很快就冷静下来,早就被楚傲然的拳脚功夫深深折服,说是惊为天人,都犹未为过。 她不由暗怪自己适才鲁莽了。 在她看来,能潜心习武的人,这心境空明,怎么会是那种贪图蝇头小利的小毛贼? 这样的本事,随便在哪里,不能吃香的喝辣的? “自然是有的,所以美女你就是输给我,也不算耻辱,正如我在某人面前,也弱鸡得一比,而且那还是一个女孩子。” 楚傲然脑际掠过那个女子的倩影,心道,在遭遇上姜蕊晴之前,自己也自以为本事不赖的,可之后,真就觉得古人说得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世界卧虎藏龙,谁又敢妄称天皇老子第一劳资第二? 朱七吃惊,难以置信说道,“还……还是个女孩子?” “对。”楚傲然说完,又想走。 “再等等。”女子再次喊停。 楚傲然郁闷了,再次别转身子,“又怎么啦?” 朱七有些不好意思,“先生,我可否要你一个联系方式?” 第二百五十八章 尔虞我诈 楚傲然有些奇怪她这个请求,摇了摇头,拎着手上早已不暖的暖饮,折往运动区。 人跟人之间的情感,都是相互影响的,他原就对这样敌视自己的她,并无什么好感。 至于手上的东西,不暖就不暖。 反正那个女人又是真正想要喝。 说真的,纵然说着要个全种类套装,可他迄今都还心疼那千来块钱呢。 这女的这般算计自己,自己恶心恶心她,也没啥心理负担的。 路上遇着早前那个女侍应生。 女子帮着万商做跑腿,见着他这个时候才回转,表情微异,同时有些藐视。 不消说,过来这一趟,听了不少关于自己的非议。 楚傲然不予理会。 女子推着空荡荡的货物车子,和他擦肩而过,不无嘲弄鄙夷的说道,“真是个臭不要脸的,打傍着万少过来二岱山假日俱乐部,居然还想跟万少一决雌雄,简直是蚍蜉撼大树,没个自知之明,这不会是真觉得万商身边两个女的还可以,就想着要虎口夺食吧?” 你怎么死的怕是你到时都不知道! 楚傲然就心里纳了闷了,我招谁惹谁了,怎么每个人都是这么的带着有色眼镜看自己,外在就真的那么重要? 他心头嘀咕,狗咬我一口,难道我还要咬回去? 他不悦的皱眉,但终究不愿与一个肤浅女生计较什么,快步离开。 那女子还沉浸在适才自己有心帮助万少送东西过去的粉色小甜梦里面,只是当目光离开那个屌丝模样的男生,忽然发觉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朱主管就站在咫尺之遥,目光流转,神色古怪,“痴痴”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有些心里发毛,“主管,咋啦?您找我有事?” 这里的工作人员,都有一个共识,着实摸不透朱主管眼神的时候,千万千万别带姓称呼这位据说拳脚功夫了得的主管。 不过话一出口,就她明白,只怕是自己误会了,因为这朱主管眼神倥偬,岂是看的是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自己不过恰好站在同一个方向上罢了。 她顿时心头狐疑,难道那人还和女主管有啥沾亲带故的关系? 甚至……恋人? 毕竟女主管那个眼神,热切而盲目,和自己见了万少那样的富少有何区别? 没想到这个女主管暴力之余,居然这么重口味,喜欢这样的吊丝。 而且,女主管这个微微衣冠不整的外观,又是怎么回事? 朱七见问,顿时一怔,随即清醒过来,收回目光,摆起了在属下面前的惯有威仪模样,“怎么又往场地那边跑?不是告儿过你的,生活区这边,我们只在我们工作区域提供服务,毕竟这里是人闲屁事多的场合,来的又都是有权有势的大老爷们,这把东西送过去,很影响店里的正常经营的。” 那女侍应生明着唯唯诺诺,心头却在嘀咕,你也知道是大老爷们,你也知道人闲屁事多,你是主管,你又不活跃在前线,你哪里知道很多时候,真的没法拒绝这些个大老爷们的请求。 没错,是真的没法。 这些个女侍应生,哪个不是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跟个妖精似的,只能着某天时来运转,出入这里的那些权贵青眼有加,自己就能一跃上梧桐枝丫,山鸡摇身一变,化为凤凰? 另外那个一直刁难她的女侍应生,此刻忍不住嘀咕开来了,语气责备说道,“明慧,都多久没看到你了,我特么还差点以为你早退了呢,你是不是又偷工减料,这就是要帮助客人送东西过去,也要不了这么久啊!” “覃组长,主要是东西太多了,一个全种类套餐,故而时间久了些。下次我注意些。” 明慧垂首,玉手死死攥住那货物车子,低低辩释着。 她自然知道,因为自己无论是姿色,还是工作,都小有些显山露水,非但上面赏识自己,就连客人,都比较喜欢往自己这边窗口排长龙,这位覃姓组长善妒,见如此便向来警觉自己,不久前原就因为某个客人,对自己意见很大,这会好不容易逮住一个在主管面前贬低自己的机会,她又怎么会错过? 覃组长冷笑,“懒人借口和屎尿一样多!不会是一个物品,就推着个货物车子,颠儿颠儿的跟去搔首弄姿了吧,看着水性杨花的,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以为攀龙附凤当有时,岂不料别人逗儿你呢,没个自知之明,每次都巴巴的凑过去,有本事你别回来啊,怎么,别人没看上你?” 明慧能讨人欢心,靠得就是天然一张单纯面孔,深沉城府,岂是善与之辈,佯装的一脸委屈,看着楚傲然离开的背影,心念暗动,说道,“覃组长,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我借口多?是怎么样就怎么样,真就是万少要了那样的套餐,你怎么能这般信口胡诌冤枉人?对主管,上次那个白食客人,她就污蔑是我穷朋友,这次你也看到了,她真的就是不问青红皂白,各种找事情,没完没了,主管,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你哪次不是退哥哥手推车,就过去大半天?就是殚精竭虑,巴巴的想爬上那些富家少爷的床上?我冤枉你?臭不要脸,你别坏了我们二岱山假日俱乐部的名声!” 平时明慧都很低调,求生欲极强,覃组长没想到这一次她居然当着主管的面,反咬自己一口,不由得气恼无比,“你哪次不是这么说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那么大一个套餐?” 你就不怕惹怒了老娘,各种小鞋给你穿? 朱七听得两人聒噪,头昏脑涨,叱道,“覃清瑶,吴明慧,你门都给我住口!整天嚷嚷的,我们面子都快被你们丢光了!” 两人见着女汉子发飙,顿时都噤若寒蝉。 朱七这才问道,“我不要听你们你一句我一句正来吵去,证据呢,拿证据来说明一切吧。” 明慧等得就是这么一句话,一指不远处楚傲然那个身影,“刚万少点东西的时候,那人也在。” 她早就思量好了,主管痴痴看着这男的,有他做证人,自己说不定这次就能翻身压倒那个覃清瑶。 第二百五十九章 屈辱的吴明慧 朱七大喜,她正愁没有理由继续和那位高手接触呢,当即故意阴着脸说道,“那行,明慧,这你就把人找过来问清楚,你们都给我老实一点。别再窝里横了。” 覃清瑶大惊失色,忍不住叫喊起来,“主管,这事万万使不得啊,那个家伙,不就是吃白食那个,他还如此的折辱你,怎么能让他作证?” 这画风不对啊。 固然她之前站得远,听不到刚才女主管对那吊丝男说了啥,可无论如何,应该极度仇视那人才是,为何吴明慧一开口,主管她反而有些欢喜的意思? 竟真要找那人作证? 什么! 吴明慧听得粉脸色变,难道自己居然看错了,乌龙了? 这厮居然折辱了这个女汉子? 可为什么女汉子还痴痴呆呆,含情脉脉看着他远去身影? 好在,很快她心神就安稳下来了。 只因这时候朱七已经在不耐烦叱道,“覃清瑶,我才说了什么了?还安静不下来是吧?” 覃清瑶乖乖闭嘴,不敢再说半句话。 明慧见平时处处针对自己的死对头,卒之被主管训导,心头无比的痛快,当下弃了手推车,追上去,对着楚傲然背影大喊,“那个,等等,等等!” 她早已暗暗留意到朱七窃喜的那点小表情,更是肯定,这个女汉子主管,果然是掉进了爱河里面了。 只不过这口味,她委实不敢恭维就是了。 但其实也不难理解。 时常锻炼的人,某些方面的需求也比较强烈,那臭吊丝穷酸了些,但体格够型啊,恐怕也只要这样的猛男,在床笫之上,hold得住这位如狼似虎的朱主管了吧? 这要是自己将这个男的喊过来,只怕朱主管害得暗暗感激自己提供这么好的机会,给他们培养感情呢。 说不定,这样以后,自己即便暂且傍不上什么富少,可至少将覃清瑶那个刁妇扯下马来,自己能猖狂说一声,这耀武扬威的女子,我吴明慧终究取而代之了。 她叫着走着,却压根忘记了,自己素来打扮得娇滴滴的,这上班穿得,都是暗中极其衬托出女子款款而步的窈窕身姿的高跟鞋,因为速度过快,一个踉跄,整个身子,对楚傲然便扑了上去。 楚傲然只想着怎么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去享受自己清净的周末,听到身后有呼喊之声,却没放在心上,这地方熙来攘往没错,但和他楚傲然格格不入,又有谁会呼喊自己呢。 那个你个头,谁知道你喊的是谁? 然而很快他就直觉不对,背后香风袭人,居然有不明人物疯狂扑来! 他出手如电,反手一扣,已经拉着了对方的手腕,再旋身,顺势一拉一松,顿时那吴明慧也和之前朱七一般,给了个在草甸上的,结结实实的狗扒粪。 朱七在后面,以旁观者清的姿势,好生看清楚了楚傲然这次的出手。 果然是个隐世高手! 她益发觉得这个人不简单,想要和对方建立良好的勾通桥梁。 天道酬痴,卒之被她遇到了这样的厉害高手! 吴明慧痛得几乎浑身散架。 她脚崴了不说,这还摔了个这么狼狈的跤,这人分明是故意的嘛! 她呻吟着爬起,楚傲然皱眉冷然说道,“就这么点本事,你居然敢偷袭我?” 这话真不是恶心人,打自万商派遣杀手袭击自己,他就本能的对出行周围的人,有了一种隐约的警觉,警觉会否有人突袭出来攻击自己。 毕竟万商这样的人,阴沉阴狠,和余芳菲那样的女子,都是一丘之貉,真的惹到了,手段百出,简直令人猝不及防。 他甚至小有些怀疑,是不是刚才万商收买了这女的攻击自己呢。 换了平时,吴明慧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早就爆发了,但现如今她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手扶着一边的绿树,勉强站稳,“这位先生,您误会了,我就是跑着过来,想请您做一个人证罢了。” 楚傲然断然拒绝,“不好意思,我没空。” 跟你很熟么,刚你还那么鄙夷的讥诮我呢。 楚傲然怎么会帮助这样刻薄的人做什么人证。 “你……” 吴明慧险些忍耐不住,终是语气柔和起来,放低姿势,“对不起,先生,是我的错,我跑得过快险些撞了您,我道歉,但请您务必帮我这个小忙。” 她心里却在唾骂,好个不知道怜香惜玉的臭吊丝,该不会是那里有什么功能障碍吧,那些吊丝男,整天憧憬女神,这近距离见了自己这么风情万千的,不是意乱情迷,巴不得各种和自己多说几句话,甚至悄悄咪咪将自己忽悠到床笫之上去? 楚傲然态度不变,“真不好意思,我真没这个心情和时间。” 说着他扬了扬手中的食物,“看到了么,就你这个一个突袭,我东西都洒了,我都还没找你算账,你还好意思,提要求这,提要求那的!” 他饶过她,继续前行。 当然没真洒,他力度控制得还是蛮好的,但恶心恶心对方总是好的。 “帮帮我,求你帮帮我。” 女子即便是脚葳了,也仍然扶着绿篱穷追不舍,“只要你帮我,我必有重酬。” 楚傲然头也不回,语气古怪,“重酬?怎么听着似乎十分诱人……” 那吴明慧误以为他心动,“乘胜追击”,“绝对会给你一个满意的报酬。” 真是肤浅的女人。 楚傲然止不住笑了没“可惜我不稀罕啊!” 他足下步伐更快。 女子终于追赶不及,身子趔趄,若非扶着绿篱,险些再次再次摔倒。 过往的众人,看得奇怪,指指点点,都在谴责楚傲然不应该这样对待自己女人! 在他们看来,似乎这男的要摒弃自己女人。 而这女的,却痴心不改,狂追不放呢。 都有好心人去劝吴明慧了,“傻丫头,这年头两条腿的蛤蟆难找,这臭男人,还不是比比皆是?何必将自己绑死在一个树上?” “对啊,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位美女,他不稀罕你,我稀罕你,如蒙不弃,我愿自荐枕席啊。” 覃清瑶在后面看得哂笑不止,“这般丢人现眼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真是活久见!” 第二百六十章 真相 吴明慧屈辱极了,暗暗忿恚在心,害得自己脸面丢尽,这人以后就别落在自己手里! 当然,这是一时意气之话,既然女汉子主管属意这个穷吊丝,在她成功攀龙附凤之前,也唯有咬碎了牙齿和着血咽回去肚子里面。 朱七到底是看不下去,亲自追了下去,拦住楚傲然,“这位……帅哥,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还请帮忙解决个小争执则个。” 吴明慧听得朱七这样喊话,心头悚然,暗忖,这女汉子竟然不认识女这个男得? 我竟然看错了么? 她手足冰凉。 所以何苦自寻欺辱来着? 早知道如此,何必拉什么人证,回头调出账单或是监控录像它不吃香么? 其实要查个水落水出,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自己想得到,朱七不可能想不到。 但刚才自己建议说着,这朱七也居然也接茬,这才怪事。 想到这里,她细看朱七和青年的表情。 就见那青年表情何止漠然,甚至都微有些不耐烦。 而朱七,依然水眸迷离,痴痴的看着对方。 好家伙! 吴明慧放下心来,当即臆想出来一段女汉子欲要攻略吊丝渣男,却被吊丝男漠然处之的情节。 楚傲然依然是那般的漠然脸色,“无可奉告。” 又拱拱手,“告辞。” 然后就真的没丝毫留下的意思。 二女都被他这种傲慢的模样镇住了。 朱七暗叹,绝顶高手就真的是绝顶高手,就连拒绝人,都是始终如一的孤冷。 吴明慧则暗叹,真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了,这好不容易逮住个机会,还想着要在主管面前表现表现,好往上爬,往里钻,争取更多的和权贵之人的接触机会,别整天都在窗口后和那些器物素材炉子锅碗瓢盆打交道。 没错,她是小有些受欢迎,但也只是食品部这里相对出色而已,一些充阔的家伙,苍蝇一般围着她,她是真不感冒。 这假日俱乐部的名目多着呢。 你不到里面去,你压根没什么机会真正接触那些权势群体。 楚傲然离开,吴明慧心不死,说道,“先生,你的暖饮因为我冲撞而洒了,我给你换上一份吧?” 和覃清瑶分个高下那还是其次的,主要的是讨好主管啊。 楚傲然很是纳闷,“你们究竟想要怎么样?” 这个穷吊丝,和万少竞争,是指定争不过的了,但你好歹有个自知之明啊,这个男人婆就在眼前,要说模样,自然是绝好的,别说自己,就是内里那些牌子货,好些都不上这男人婆的姿色。 但她委实性别是个男的才对,做事作风也是那样,故此吴明慧她们从来在朱七面前,都觉得自己最有女人味。 可你一个穷吊丝,这真的是绝品马子了好吧? 她甘愿伏低了身子,你居然不知道要好生把握? 吴明慧心头将楚傲然鄙夷唾骂了千遍万遍,嘴里却说道,“这份一生一世暖饮,是我经由我手递给你手上的,我却无理冲撞,致使东西洒了。这真的全是是我的错,秉持着我们二代山节日俱乐部的服务宗旨,善始善终,我都必须保证客人能享受到这秋日最贴心的服务,最温暖温馨的食品。” 她一脸恳挚,“先生,请回去稍候,我们给您重新做一份,好么?” “什么,东西是经由你手销售给他的?”朱七敏感捕捉到了这么一个字眼。 “对啊,就是我啊。怎么啦?”吴明慧不明所以。 “对不起,原来果然是我们误会了你!” 朱七满脸内疚,真挚给楚傲然道歉。 “怎么可能!” 覃清瑶可是一万个不能接受这么一个真相啊。 “哼,他一个穷吊丝,怎么有能力消费这样的套餐。他和上次那人没区别,甚至本就是一伙的,专门出没各种地方,就这空子就吃白食的!再者说了,这里人来人往,你跑出去了这么久,你有什么理由记得这一张脸?” 绝对绝对不可能! 这不是等于恶狠狠抽打自己的脸么? 她覃清瑶怎么接受得了这样的结果? “真是他掏钱买的。” 吴明慧这次倒算是无意给楚傲然澄清了,“别问我为什么这么肯定,一来他是和万少,额,就是那个擎红牵汪的高冷万少,据说是上境来的。二来,他穿着朴素,很令人印象深刻。第三点,就是他付款方式很特别,这年头,大家都扫描支付,唯有他,摸出一个今夏潮款的金利来钱包,取出来的都是崭新崭新的连号票子,这我能弄错么?” 她还加了一句,“不信你们可以翻看监控视频啊,真心就是真样的。” 覃清瑶脸色大变,指着吴明慧,“这不可能,这穷吊丝怎么用的起金利来的潮款钱包?哼,一定就是你这个臭不要脸,上次伙同那个邋遢汉子吃霸王餐,这次又伙同这个不堪的穷吊丝,偷我们距俱乐部尊贵的客人的钱包!” 她面色不善看着吴明慧,“主管,我觉得吴明慧有联合这手脚不干净家伙作案,同时骗吃的嫌疑令到我们尊贵客户蒙受重大损失,也蛀虫一般腐蚀我们俱乐部的利益,哼,洒了再赔一份,这比起上次那家伙的手段,还要明目张胆,无法无天啊!” 朱七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早就基本明白了事情的大体真相,对着覃清瑶叱道,“你住口,险些害我冤枉了好人!” 覃清瑶表示不服,“这小子真的就和上次那人一个德行,不是他同伙还能是什么?这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都将手脚伸向我们的客户了,这怎么能容忍?这样的恶劣的风气,它真的不能放任不管,任其滋长啊!” 朱七不悦,“那你倒是说说,嚷嚷了这么久,有客人反馈说自己金利来钱包丢失了么?你真要弄清楚,去调录像去,嚷嚷什么?” 覃清瑶作声不得,心有不忿,自然就真的去了。 这小子怎么可能是个有钱人? 自己怎么能输给吴明慧? 朱七很歉然楚傲然致歉,“真心抱歉,是我刚才失察了,还请挪位到食品部的雅座大厅,容我们好生弥补回来。” 第二百六十一章 吴明慧的快意 楚傲然正要拒绝,齐小念一个电话过来,斥责意味深重,“你丫都哪去了?人间蒸发了?还是走路不长眼睛,掉臭水沟里面去了?让你打包个东西,你直接玩儿消失,你这让我面子往哪里搁?” 她能不生气么? 为了让花想容死心,所以才让楚傲然过来,结果倒好,对面万商回来多久了你人都不见。 眼看着自己堂姐看笑话似的盯着自己,那嘴角微牵的嘲讽弧度,格外的刺伤她的眼睛。 自然不只是因为万商对她死心塌地。 堂姐就差没直白的说出口,“小样的,买个东西都能能去个三年五载!他若真是你男朋友,你若真的和他两情相悦,何至于他压根都没将你放在心上?” 所以她抽空子,赶紧跑一边催促他。 耍儿人是不是,你再继续不老实一个给姑奶奶看看,看你还要不要你想要的东西了! 楚傲然很无奈,但为了从她哪里得到金老爷子的消息,真真假假的说道,“抱歉,路上被人撞了下,腰都闪了,只能重新回去,再要一份。” “那你赶紧过来,否则,哼,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的消息。还有,你也给我要个全种类套餐过来!” 楚傲然不忿,“穷比较个锤子啊,真把我当冤大头了?” 齐小念冷笑,“你是穿得寒酸了一些,但你穷么?你好歹一度富家千金的贴身护理师,余芳菲那个德行我还不清楚?你丫每次都钱包里塞得满满当当的,你会缺这个?” 齐小念搁了电话。 楚傲然很是无奈,有了这个前奏,他投鼠忌器,是再也不敢拿个冷饮回去,便对朱七说道,“那行,看在你们这么有诚意的份上,这我就折回去一趟吧。” 朱七见结果他顺带还要了个全套,心里欢喜,眼角眉梢都是笑,暗忖总算挽回了一点自己在高人心目中的地位了。 那吴明慧固然不屑这穷酸吊丝,但却也巴巴的鞍前马后。 很简单,就冲女汉子主管那如花笑颜,估计自己将某人取而代之的机会已经攥住了,距离梧桐枝又近了一段距离。 而这时候,朱七已经让保安部检查了监控录像,那覃清瑶也在一边看得清清楚楚的,确实那个她瞧不起的穷汉吊丝,确确实实是由吴明慧那个女人招呼,确实也是掏出那个潮款金利来钱包支付的费用。 可她仍是不能相信这小子能有这样的资本。 她覃清瑶的一双钛合金眼,何等的毒辣,怎么会二度看走眼? 丫的这人就跟上次那个人是一模一样的德行好吧。 “主管,那一定也是那家伙先在我们那些粗心大意的客人身上顺手牵羊,拿了钱包,再来买这种我也是豪的假日休闲体验,千万不能放过他!” 她建议,“这小子还这样欺负你,主管,我们应该报警,将他扭送局里里去,免费套餐侍候!” 朱七都觉得这个属下是个奇葩了,“覃清瑶,给我住口,你还嫌不够丢人,证据确凿,种种是非的兴起,皆因你的你自以为是!” “主管,您何必害怕这样的吊丝男?没钱没势没背景,咱真的不怂他啊,这有仇不报非君子也,这仇这怨,能不过夜便不过夜啊。” 覃清瑶就不明白了,主管你不是被欺负了,为什么处处为这小子着想,打一架,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完爆,结果女汉子秒变淑女? 你丫刚才被这厮虐得满嘴啃泥,转头却这样护着他了? 也没看到你脑袋被攻击啊! 难道这个女汉子主管还是个受虐倾向晚期? 你不觉得这么多人看着,你柔道高手的面子完全毁在这家伙手里了? “聒噪!自以为提了个组长,就牛气哄哄了,这嘴巴噼里啪啦,就是闭不上是吧?”朱七是真的恼了,“这样骄纵的风气影响太坏了,连上级说话都不管用了……既然我都管不了你,既然这美食大厅庙小,容不下你,你明儿开始去后仓上班吧!” 什么,免去组长的名头,还要流放后仓? 覃清瑶浑身一个哆嗦,顿时慌得一笔,面色煞白,“主管,我错了,我立马给这位先生道歉,只求您,别撵我去那边……” 她哭腔都出来了。 后仓是什么地方? 外人不知道,但她在二岱山假日俱乐部呆了数年,自然是心清洞明。 后仓它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幽深,诡异,那简直堪比古时帝皇家的冷宫! 更别提那边还有屡见不鲜的令人惊悚的闹鬼事件。 有些胆小的人,去了那边,不出几天,都吓得两股颤颤的卷铺盖走人! 据说还有人被吓得肝胆俱裂,直接疯了! 她作为组长,张牙舞爪耀武扬威的时候,可就没少恫吓手下,扬言谁不听话,就往那边扭送! 还真别说,贼管用! 毕竟后仓在这些工作人员心目中,跟禁地一样,有着令小儿止啼般的恐怖震慑作用。 大概因为发生了这样诡异的事情,故此俱乐部将那边独立圈起来,那就是后仓,而毕竟这样的事情太过惊悚,为了后面招聘顺利,所有的人,签约俱乐部,都同时要欠一份终身保密协议,决不能暴露后仓那些惊悚事情。 覃清瑶觉得自己别说几天,只怕一天下来,就的吓得失心疯! 再也不傲娇矜持了。 朱七叱道,“不想去就给我老实一点!做手下,就应该有些做手下的样子。还杵着干嘛,还不去给人道歉?得不到人原谅,你别回来!” 就是不知道,要是她明了这个自己刻意讨好的高手,就是自己百般唾弃的金家那个吃软饭的,心里会作何感想? “是,我这就去。” 覃清瑶吓得面无人色,唯唯诺诺,慌忙过来给楚傲然赔礼道歉,“对不去,先生,是我有眼无珠,以貌取人,我错了,真挚请求您的原谅。” “你这人神烦!你要哭,你回家哭去!” 楚傲然很无奈,他正要回去,这女的就如丧考妣的过来,梨花带雨,哭哭啼啼,可怜巴巴的,就差没跪下来求他原谅。 吴明慧在一边看得心头痛快,你丫也有今天! 第二百六十二章 磕头如捣的覃清瑶 她暗暗侥幸,自己固然也鄙夷这家伙,但好在比较警觉,从主观的眼神之中,发现了别人不知的东西。 而之前覃清瑶一门子心思都在诋毁自己的上面,哪里会留意到主观对这小子那一抹不为人知的炽热之情? 故此她见楚傲然都不搭理那个覃清瑶,便热忱无比的过来帮他推手推车,“走吧,先生,我帮你送过去。” 她巴不得赶紧送走楚傲然,然后让覃清瑶彻底颜面扫地。 换了自己,受了那样的鸟气,也指定轻易不原谅。 当然,她跟着走,还有一个小心思,就是想看那平时飞扬跋扈女人吃瘪的憋屈模样。 楚傲然也确实不想掺和这些人的尔虞我诈,跟着吴明慧身后离开。 好你个吴明慧! 覃清瑶岂能看不出吴明慧那边小心思,恨得牙痒痒的! 最主要是这个吊丝男,自己都这般俯首帖耳了,这辈子人她极为争强好胜,就从没这般低声下气过,结果丫的敢鸟都不鸟自己! 她真特么受了这鸟气啊,可瞥了一眼一边粉脸寒霜的主管,那种没得到对方亲口原谅,你自己看着办的意味深重。 顿时她又是心头一寒,也顾不得吴明慧和楚傲然同行会看自己怎么出糗,赶紧追着楚傲然下去,“先生,我真的错了,我正心诚意给您道歉,你好歹说一句话啊!” “死远,别妨碍别人走路。” 楚傲然简直不想搭理她。 覃清瑶继续追,抽泣着嘶声说道,“先生,我知道错了,求您原谅,求您,我真不想去后仓啊!” 吴明慧看着她一路穷追不舍,跌跌撞撞一如自己之前,而路人,则一脸古怪,三五成群,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她不由得心中滋味难言。 但至少其中一种感觉是很明确的,就是畅快! 原来我不是最惨的那个! 这素日跋扈的娘们,比自己还悲催! 楚傲然当然对吴明慧也没什么好感,严格来说,他对这个女的观感,比覃清瑶还差。 无它,这吴明慧比起覃清瑶,看着还要城府深沉一些。 这年头咋的如此多蛇蝎美人? 这种情况维持了约莫二十米距离。 那覃清瑶见观者如云,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心知继续下去,自己脸面都丢光,只怕不独眼前吴明慧,其他同事都看了个遍,此后到哪都会有人拿这事戳着自己背脊梁说话。 问题是,这样的折辱它还在继续! 问题是,二岱山假日俱乐部的保密协议,其中就有一条,进来这里,除非特殊情况,否则就是这里的终身员工。 但即便是捆绑式协议,很多人却仍是毫不迟疑签订了。 毕竟这里薪水是数倍于其他同档次的地方。 况且这里盈盈山水色,极为宜居养人呢。 所谓特殊情况,譬如说吧,某个富少看上了她,出得起足够的费用,令俱乐部幕后老板满意。 噗通她拉着楚傲然衣角,就跪下了,磕头如捣蒜,“先生,你这么这么狠心对待一个女人?你要不肯亲口原谅我,我就跪死在这里算了!” 楚傲然哪里知道这里的员工签约内情,暗忖,不至于吧,这还跪了? 实在不行,你别处混去啊。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如此飞扬跋扈,就不知道这词典里有个词叫做现世报么? 他便说道,“松手!你信口开河,污蔑别人的时候,就应该想得到眼下田地!你说要原谅,被人就必须原谅你了?若是这样,我一边恶狠狠抽你耳刮子,或者死给你一刀,然而另外一边,我却事后立马给你道歉,是不是就能一笔勾销?甚至连违法犯罪都算不上了?” 吴明慧掩嘴窃笑。 覃清瑶面如土色,哀声低低说道,“你还要我怎样?” 楚傲然看得终究心软,觉得也差不多了,相信这个程度的教训,足以让她牢记一辈子了,于是酝酿了一下措辞,便要说出一番抑扬顿挫的拯救跋扈女的话语来…… 然而…… 就在这时候,远处球场,有人大喊,“我的钱包……我的钱包不见了,都没看到么……啊啊啊……谁偷了我的金利来潮款钱包!” 楚傲然顿时心生不妙。 竟然真有人丢了金利来潮款钱包? 覃清瑶一听大喜,脚也不软了,腰也直了,原来的梨花带雨,秒变云消雨霁,一脸悲戚的神色一扫而空,摸爬起来,却仍是死死捉住楚傲然的衣服,狞狠叱喝,“你果然是手脚不干净的家伙,还敢说那钱包不是你偷来的?这会看你怎么解释!” 然后大声嘶吼起来,“来人哪,偷钱包的窃贼就在这里,那金利来钱包就在这人身上,我抓住他了,赶紧过来控制住他,追回失物扭送他到局子里面去!”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拥了近前,面色不善围住楚傲然。 胆敢在豪们的假日乐园放肆,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以为我们都是人傻钱多,容易得手? 覃清瑶得意极了,什么现世报,什么吴明慧,本宫不死,尔等终是妾! 还有那个死男人婆,如今出了这档子的冤假错案,纵容了贼子,还强迫自己给一个扒手小偷赔礼道歉,我看她怎么给上面经理部解释! 吴明慧也是面色大变。 她是真的被打了个猝不及防。 下意识她就推着车缩到了一边去。 求生欲极强的远离那个窃贼,和他彻底划分界限。 她追悔莫及,如今应该是覃清瑶得势,自己注定是要遭殃了,但远离这个毛贼,还是首要的,说不定自己和覃清瑶的关系,破冰之举,就落在这人身上啊。 她眸子闪烁,已经打好了主意。 “真有人丢了钱包财物?” 朱七也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我竟然看走眼了?但有这般身后的人,他犯得着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来营生?” 这真特么的,是武术界的耻辱啊! 她过来,很是难以置信,“这钱包,真的是你偷来的?” 楚傲然环视周围那些人,面色不变,“你的钱包才是偷来的,你们这些势利人,身上钱包财物全部都是偷来的!” 劳资家里有矿,劳资骨头还贼硬,怵你们这些有事没事大呼小叫,一惊一乍的家伙么? 未几,远处那人奔了过来。 第二百六十三章 贼喊捉贼 黝黑黝黑一个家伙,也和楚傲然差不多年纪,当然,他肤色令他看起来老相。 而楚傲然在金家蹲了七年,时常暗室潜习要钱,皮肤相对白了很多,而又时常药沐和在脸上涂抹药膏,以作试药,总的来说,太过少相。 不知道的人,要是看到他拾掇利索的模样,指定认不出来他是而立之年的大叔了。 话又说回来,眼前这货,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一身都是牌子货,在场的都是识货之人,一看就知道,若非要从两人当众挑出来一个匹配那个金利来钱包,无疑这家伙配一脸! 但楚傲然怎么看,都觉得那厮贼眉鼠眼的,没个正经。 “就是你偷了我的钱包?” 那人对着楚傲然翻了一个白眼,围绕着他近身兜了一圈,再回到正面时候,恶狠狠的叱喝,“哪来的毛贼扒手,够胆动老子的东西?” 他一脸霸气倨傲,拇指一指自己,趾高气扬说道,“知道老子谁么?老子上境来的,胡家人,大名鼎鼎的胡家胡不归就是区区在下了!” 众人一脸懵逼。 上境确实有个大名鼎鼎的胡家。 但大名鼎鼎的胡家胡不归,还真在场的都没人听说过。 楚傲然淡淡说道,“我管你胡笳还是烟斗什么的,我真没听过,也没偷过谁的钱包,拜托让让,我还有事情要忙呢。” 众人围住不放,大骂楚傲然臭不要脸,这时候还这么猖獗,偷东西的,面对苦主,居然淡定得二哈似的! 你丫的是打娘胎里没带来良心,还是给狗啃了? 朱七神色复杂的看着这场面,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讲真,她真心希望楚傲然是被冤枉的。 这习武之人,怎能不心境纯洁,吃罪近道? 用资深练家子的敏捷身手去不劳而获,为非作歹。 这和大炮轰蚊子相比,除了更显下作,还有什么二致? 楚傲然又不好真的大打出手,杀出一条血路,只能忍气吞声,摸出来钱包,“钱包我倒是有一个。可是……” 他冷冷看着那家伙,“你丫有什么证据证明这钱包是你的?你就说说吧,你钱包都装着啥?” 胡不归不假思索:“没错,就是这一款……装着啥,当然装着的是钱了!” 楚傲然呵呵了,“要是扯皮的话,真没意思了,我建议你还是回家,将购物发票诸如此类的那些证据弄过来,再和我说话吧!” 那胡不归只是冷笑,“爷压根不用那些。你等着,我那证据过来!各位,给我看着他。我取证据过来。” 他分花拂柳离开人群,和人群里一道倩影低低说了几句话,手中捏着一匝钱回来了。 “看着!” 胡不归环视众人,“我钱包里的钱,都是昨儿才从银行取出来的连号崭新票子,钱包丢了,但我之前给我女友的那一份却还在!” 他看着楚傲然,“只消你把你包里的钱拿出来,咱们看一看票子编号,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众人心知那道倩影便是他女友,见他说的有板有眼,早已信了七七八八。 这大周末的,出来娱乐健身,为的不就是放松放松? 这富人也要解压,不殚精竭虑,挖空心思钻营,这钱又不会自己到兜里来。 而有幸围堵一位跳梁小丑,这不就是生活最好的调剂? 这厮越是猖獗狂妄,目中无人,一会将他彻底揭穿,恶狠狠践踏在道德准绳之下,自然是大快人心,荡气回肠的事情! 覃清瑶见这胡不归这么有把握,再者她心知那钱包里的,确实是崭新票子,也是心神大定,和观众一起吆喝,“对啊,拿票子出来比一比啊,不就水落石出?” 楚傲然见那厮当众这般言语确凿的逼迫自己,很是狐疑,钱包是自己的没错,可这厮这么咄咄逼人,看着也有十足的把握自信模样,难道他真丢了钱包? 而不是听说这边出了闹剧,才出来浑水摸鱼的? 他的现钱都是余芳菲那里给的,这人他从没见过,他真就不信,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他能拿出自己这钱一个号段编码的。 也就摸出兜里的钱,两相对比。 结果他傻眼了,“这……这还真的是一个号段的!” 胡不归哈哈大笑,“小子,你很狂啊,盗了老子的钱包,居然还不赶紧跑路,还敢大摇大摆在这里吃喝玩乐装阔!” 吴明慧心头哀叹,明了覃清瑶要得势了,更知道该出手时候,就要出手,说道,“啊,我想起来,刚才这家伙我那个窗口排队时候,似乎就在这位胡不归先生之后,原来是那会儿他不知不觉从胡不归先生口袋里偷走了钱包!但这位胡先生是用手机扫描支付的,故此没能发现!”、 胡不归点头,“没错,我确实刚才在这位美女这边窗口点了东西,很长那个长龙不是?” 覃清瑶见吴明慧识做,心头不悦,但此刻反败为胜,还要团结她 ,以便不后自己参那女汉子主管时候有个人证为自己说话,一时间也只能领她的情,说道,“既然明慧作证,这位胡不归先生又拿得出来这么令人信服的证据,我们就将这家伙扣下来,让局里招待他吧!” 朱七心头一片茫然,“你是高手,你怎么能如此不堪……” 众人叫嚣起来,“这样手脚不干净的货色,在局子里招呼他之前,何妨我们大家一起招呼招呼他?” 说着便要捋手捋袖,暴揍这个不是死活的扒手小偷! 覃清瑶心知楚傲然手脚功夫便是女汉子也不敌,却没有劝阻。 唯有这时候闹大了,女汉子主管的责任就大了去了,她覃清瑶指定能就势将她拉扯下位,大嚷,“彼吾可取而代之!” 她平日里,确实心怵这个女汉子。 但她不服她啊。 一个粗暴女,遇事拳头能解决一切么? 这人事部真是脑门被挤了,当初招聘时候,一定是见她生得水灵,也不考究其他就招进来了! 她覃清瑶辛辛苦苦钻营几年,才一个小组长,这女汉子不学无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凭什么一进来就爬自己头上作威作福,拉屎拉尿? 第二百六十四章 妙手空空 面对着汹汹群粉,楚傲然很震惊这个连号票子,但也不慌,他总觉得哪里蹊跷,又说不出来,他虎着脸看着那胡不归,“光是票子编号在差不多号段,就断定这钱包是我偷的,不免太武断了些吧?你若连里面除了钱,还有什么东西都说不上来,凭什么说是你的东西?” 朱七到底是心向“高手”,觉得不无道理,便说道,“对啊,那你再说说,钱包里都丢失了什么东西?不然就是一个范围的编号的票子判定钱包归属,确实太武断!” 众人便一起说道,“那就说一说吧,让这偷儿彻底死了狡辩的心思!” 在他们看来,两相对比,早已先入为主,怎么看都是楚傲然像个梁上鼠辈了。 “这个……” 胡不归有些语窒,随即说道,“都说了是钱,但你小子一看就是惯偷,我钱包在你手上,各种挥霍,你随便塞个什么东西,我又能怎么说的出来?” 覃清瑶心知是这个女汉子负隅顽抗,好不容易逮住了这个极会,她一心彻底扳倒朱七,造成她声威大折,自然要站在胡不归这边,“没错,这小子捏着这个钱包这许久,难保不会做了什么自己独特的标志。咱何必跟一个扒手毛贼废话这么久,往局子里一送,还有什么不乖乖俯首认罪的?” 吴明慧也附和,“也是,抓起来,自然有人有办法让他自动吐出真相,我们快刀乱麻!” 她原就瞧不起这吊丝男,刚才就是为了曲意奉承朱七,可现在一看势头不对,也只能断然转而站队吴明慧。 二岱山假日俱乐部对犯了过失的人员,从来严惩不贷。 朱主管进来还没多久,本就根基不稳,说不直接就倒台了,自己要是早不知道和覃清瑶打好关系,那回头不是得天天穿小鞋? 属下如此明着和自己唱反调,朱七气得不行,又不能怎么样,暗暗咬牙切齿记恨。 楚傲然冷笑说道,“要这么扯皮的话,那我是否还要怀疑,或者胡不归就是这二岱山假日俱乐部的暗丁,用了我刚才消费时候用的新票子,反过来污蔑我,为的就是要诓骗我这个钱包!” 众人更加激愤,“二岱山假日俱乐部,何等自然优雅的休闲所在,会图你一个钱包?还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这话别说众人,便是朱七也不大爱听,心说,这个地方是诡异了一些,但自己平时所见,却都是正常休闲娱乐中心的业务,怎么会这般下作。 当然,除了后仓那边。 但她还是让手下去把楚傲然支付的几千块钱拿过来,确认过,着实没有少了一张半截。 楚傲然就更加嘀咕了。 他捏着钱包,暗暗诧异,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忽然他感觉到手中钱包的分量,霎时间,恍然大悟,死死盯着那个胡不归,脱口而出,“原来这样,你手挺巧的嘛,刚才近身之际,居然不知不觉从我钱包里偷了钱,随即反咬一口,贼喊捉贼!” 原来他忽然发觉这钱包似乎分量比起之前轻了些。 换做寻常人,指定没法察觉。 可楚傲然对这些随身之物变化的敏感性,非一般人可比。 难怪刚才胡不归一过来,就围自己近身转圈,但这样不动声色,不露任何迹象的妙手,简直是到了空空的境地了啊。 胡不归面上露出微微的诧异之色,一闪即没,他嘴角牵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呵呵笑道,“这事黔驴技穷了么?我过来时候,众目睽睽之下,转眼功夫之间,我怎么能偷到你钱包里的东西?你以为这是一个庸俗故事改编的肥皂剧?” 楚傲然这话,确实没道理。 众人愤声斥责,“都说群众的目光是雪亮的,你当我们这么多人的钛合金大圣眼是虚设的?好心你卖弄借口时候,走心一点儿行不行啊!” 楚傲然只是冷笑,无视周围人们的聒噪,现在他眼中只有那突如其来的家伙那一双保养得非常完美的手,“朋友,这手长而敏捷,真心不错,可惜人品和运气不大好,这一次,触碰了它不该触碰的东西。” 他话语的和缓,神色淡然。 可胡不归对上他的目光,心头却猛地一颤,恍若对上了一头怒焰滔天的上古荒兽。 他心跳都骤然漏了一拍。 但这种怪异的感觉,仅是维持了一刹,触电般遍袭全身,却又迅速消弭于无形之中。 他下意识避过目光,这种异样才消失了,当他确认似的再次觅着那对星空般深邃的眼睛,但刚才的心悸感觉早已不复存在。 仿佛适才感觉,不过错觉幻觉。 像他这般见过大世面的人,在拿捏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时候,居然感觉到了畏惧,种种后怕! 这怎么可能,这小子就是个憨厚冤大头啊。 那一定是幻觉! 胡不归镇定心神,重新变得自然起来,“一定要证据是吧?这么说吧,这钱包是我女友送我的生日礼物,等我问一问她,有什么特殊之处,我再过来。” 然后他再一次在人群之中分花拂柳,去不远处那个背向凭栏的倩影那里嘀咕了一番,重新回来的时候,他笑吟吟的说道,“我女朋友说了,这钱包是我和她交往一周年纪念日送我的,故此,里面有一个暗绣,是1状字样,你只消将钱包内部曝光,就可以看到了。” 他一去一回之间,楚傲然已在死死的盯着人群之外那个倩影。 那件雪白胡裘,在秋日暖阳之下,格外的醒目。 耳中听胡不归这么说,他叹了一口气,也看他,只看着她,“余芳菲你真够意思的啊,你要找我计较算账,只管亲自来,何必让一个偷儿来败坏我的名声!” 那个女子终于折反身子。 楚傲然大吃一惊,“咦,怎么是你赵眉!” 原来却是赵眉穿着余芳菲的外套过来和他算账了? 赵眉走过来,冷眼瞥看他,“你谁啊,我认识你么?还不赶紧从实招来,是如何偷了我男友的钱包?” 说着话,她伸手将那个金利来钱包夺了过去,将里面的崭新的票子恶狠狠砸在楚傲然的脸上,“看好了,我亲手为我男朋友绣下的钱包暗志!” 钱包被翻开。 第二百六十五章 风雨欲来 里面圈一标志赫然。 覃清瑶大喜。 吴明慧侥幸自己站对了阵营。 朱七眼神黯然,枉我如此撑你,高手你怎么能是个偷儿? 而且,你让我接下来的工作怎么进行? 但为什么一切计划被扰乱,她心头更在意的却是错看了人? 条子过来将楚傲然带走的时候,楚傲然没反抗。 但内心戏很充分。 自然是顺理成章避着,再不用去和掺和齐小念堂姐妹之间那点破事了。 赵眉自然是受了余芳菲的授意过来刁难自己。 这个理由足够让齐小念没法埋汰自己了。 这是非主观行为性异样,我能怎么办? 也没找扈青他们捞自己出去,只坐在那里,随意那些人各种问话,他不听不言,反正总有人会来保释自己出去的。 以冉刍的身份,让扈青他们交涉,这人设只怕分分钟会崩! 他以为来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余芳菲。 毕竟以她飞扬跋扈的性子,自己公然离开,惹怒了她,她才会让赵眉伙同一个偷儿,来落自己面子。 赵眉就是余芳菲的小管家,钱包,钱,这些无不是赵眉细致入微的从旁打理,自然她最清楚那些票子和钱包的特征。 当然,他很震惊余家手底下,居然有个这么牛皮的偷儿。 未几,有人过来保释他。 他一看,顿时两眼发直,失声道,“怎地是你!” …… …… 这个人当然不是余芳菲。 余芳菲此刻正在和万商面对面。 她秀眉紧蹙,有些不悦,“敢情你巴巴的将赵眉借了去,不是为了骑她,而是为了为难我的人?谁要你多管闲事了?” 万商也很不悦,“那厮背叛了你,我替你出一口恶气,我还有错了?” 余芳菲昔曾巴巴的讨好龙五,可对着万商,明明两个都是上境豪门世家子弟,此刻她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敬畏之意,态度可谓天壤之别,冷冷说道,“我自己的人,我自己会教训,你凭什么动我的人?” 万商面色铁青,“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不是不想坐上那个位置,才这么恣意妄为?若你真不想坐上去,我万商不比那小子更适合你?” 说着,他不无讥诮刻薄说道,“该不会是,你真的喜欢上那脸上坑坑洼洼的小子了吧?” 啪! 余芳菲怒不可遏,一巴掌掴他脸上,“别人就是一坑一洼,也比你好千倍百倍!再说一遍,我的事不劳你费心!滚犊子!” “行啊你,余芳菲,你胆儿果然肥壮哪,居然敢打老子!” 万商捂着脸,悻悻然离开,不忘撂下狠话,“那咱就走着瞧,劳资这就要了那小子的狗命,我看你能怎么样!” 不久之后。 他和另外一个带着个面具的家伙面对面。 那人说道,“你搞什么鬼,那妞儿自己一头扑进我的往兜里来,我正要收网,被你这么一掺和,我还这能抄了她不行?要知道她的背景,和别人不大一样,我是不被那个终生保密协议所束缚的。” 万商说道,“那女的,顶多是联盟那边的卧底,觉得你家后仓有些诡异,企图赖在你家暗暗查个分明罢了,现在我助你一臂之力,让你有这么好的理由将烦人的苍蝇轰走,你不应该回家捂着被子暗自乐呵么?” 那人悻悻然说道,“但她这么劲道,我馋她身子很久了,哪能轻易放她离开?你这不是让我患得患失么?” 万商不以为然,“那样的女的,生涩而粗暴,届时谁骑谁还是二说呢,你就这点出息和品味了?再说了,你猪啊,她得了东一鳞西一爪的零散小消息,如今被撵走了,你还怕她不牵着鼻子的牛一般,乖乖投网里来?” “是,你出息,你有品味!品味和出息得你,居然和一个吊丝男你一下我一下的玩儿回合制!!”那人没好气的嘲弄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我?” 万商说道,“那是你没看到,那小子能不动声色的,将我派出去的杀手全部干掉了!我严重怀疑,他就是我们此行要找的人!你我好歹是上境来人,这龙城再是繁华发达,可我看着真的不是什么大地方,怎么会有那样手腕的人?” 那人说道,“但我总觉得金家那个赘婿才是!那小子骨头硬着呢,白子卿那些人,可没少吃他的亏,没少在我面前咬牙切齿的唠嗑埋汰!” “那就一人一个吧。” 万商话锋一转,问道,“那老头子呢,招供了没?” “没呢。”那人摇首,“自始至终,没有开口。” “别惯着他啊,该用的手段,都招呼上啊!” “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我能怎么招呼?”那人很无奈。 万商嗤笑,“所以你还偷鸡不着蚀把米了?帮人家赡养老人?活雷锋啊你!” 那人不耐讥诮,反唇诘问,“你行你来?弄不好,人都没了,还怎么问?这老东西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水火不侵,你能指望用刑?黑水牢那样熬鹰般熬了大半个月,狱卒反而瘫倒几个,都熬不出半个字来,要是不知轻重的能几下他就挂了,你怎么办?” “所以你还爹妈祖宗一般供养他?” 万商鄙夷之意更浓郁,恶狠狠说道,“跟个茅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挂了就挂了吧,实在指望不上,还整得自己心态爆炸,与其养得他精神瞿铄,然后等他自然老死,给你自己气吃,你何不干脆手段粗暴一下?” “万家的种余家的肚皮,确实狠啊!”那人一愣,讥诮了一句,然后说道,“能死他,然后呢……你的意思是,秘方不要了?你该不会是,觉得金华盛那样的废物可能得到了那秘方吧?” “你有脑子没有?”万商说道,“金天昊能住进龙江河心岛,和金家隔离开来,说明他早就感觉到了,我们过来,他在劫难逃,故此是不想牵连他的子孙!才给我们一个方便抓走他的机会,他想要的,不就是吊着你这样悠游寡断的人的胃口,他软硬不吃,你逮住他当个宝贝,天天奉陪着他,他的子孙不就安全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偷人的贼 他说道,“我就不信了,那秘方他还能带棺材里面去?指定是给了他某个孙女的……什么男不传女,事关薪火传承,他会不考虑孙女?” …… …… 楚傲然很震惊发觉。 来带自己走的那个人,赫然是苏素素。 苏素素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回头再说。” 在车子上风驰电掣。 楚傲然看着飞一般从前面而来,又远远抛在身后的绿化带,线杆,城市建筑,问苏素素,“怎么你就不怕触怒余芳菲了?” 苏素素明白他的意思,说道,“你以为是余芳菲为难的你?” 楚傲然反问,“难道不是?这风格很余芳菲啊!” 苏素素说道,“没错,你确实很了解她了,是像她风格没错,但这一次却不是她所为。” 楚傲然滞住,“所以呢?” 苏素素没好气的说道,“你傻不傻,被卖了还不知道被谁卖了,活得这般糊里糊涂的,真有你的!你忘记了,是谁把你约出去的?” 楚傲然更吃惊,“你是说齐小念?但为什么啊,她皮这么一下就很爽很过瘾?” 横竖看不出来,自己被局子拉进去,对她有什么好处。 苏素素不悦哼道:“那女人就是个怪物,喜怒无常,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有什么逻辑可言?” 楚傲然脑海里想起来苏素素拿着致幻东西,对余芳菲进行心理暗示,让她自以为是个同性取向时的情景,心道,她确实古怪,但你也不咋地。 苏素素就更加不悦了,“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觉得我是因为和她不对付,故意冤枉她,是也不是?” 好歹是她将自己捞出来,他无论如何得领这个情,便说道,“哪能呢,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无道理,细细一想,还真她嫌疑不小啊。” 苏素素见他一副不走心的懒散模样,正要发作,耳中却听到他凑过来看着窗外的景象,在耳边悄悄痒痒的问道:“对了,你这是去哪啊,怎么尽往郊外而去?难道那次事情之后,你就躲在这城外?” 她娇躯微僵,无由心如鹿撞,“对啊,我可是冒着生死风险将你借出来的,你要怎么报答我才是啊?” 楚傲然因为这边有个路灯,才凑过来看窗外好风景的,听她说话,这才注意到她娇靥酡红如酒醉,缩回去了身子,戏谑一笑,“行吧,说吧,赶在余芳菲之前,把我带出来,还拐这边来,是打算劫财劫色么?” 苏素素心头升腾起来复杂感觉。 明明时常她都是利用他,可为什么每次一旦被他雄浑的阳刚气息笼罩,就要心弦被拨弄个不休? 她降下车窗,狂烈的秋日罡风倒灌而入,刀子般擦过她如花娇靥,冰凉凉的,她心头的燥意才被压制了下去。 “我把我姐偷出来了。” 女子语出惊人,又道,“可是我姐身体状况不大好,我需要找个医生,但送进医院,是不大可能的了,轻易为余芳菲她们找到……故此我思来想去,唯有找到你,才是最好的选择。” 又补充道,“余芳菲正暴跳如雷,故此压根无暇顾及你的事,所以你应该信我了吧,是齐小念她算计的你!” 楚傲然还是有些不信。 齐小念回到了余芳菲身边。 原来设计逐走她的苏素素只能遁离,可那样的致幻药物的作用,深谙药理的楚傲然还是知道的,一旦断开,余芳菲就会清醒,再不被自己是同性取向的心理暗示所控住。 甚至连相关的某些人事都会随之掩在心底深处。 恍恍惚惚,只当梦一场。 所以问题来了,以她冷漠薄凉的性情,凭什么还要为那个女人暴跳如雷? 所以他不太吃惊苏素素能够将人救走。 毕竟从那种暗示心理之中清醒过来的余芳菲,对涂山别墅压根不会上心。 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明明是苏素素暗示余芳菲,导致了她姐姐被束缚在涂山别墅,她还屡屡刺杀她姐,可见齐小念所言非虚,这姐妹之间关系压根不和谐,为何远离余家状如丧家之犬的苏素素,还巴巴的将她救了出来? 不过,当他见着苏蓉雁,还是大吃一惊。 因为他看到的,除了那个形容憔悴的女人,还有一个男的。 而且那个男的,他熟稔至极。 不是别人,赫然正是那个妙手空空的胡不归。 当然,他似乎洗了一把脸,黝黑黝黑的肤色,原来不过人工保护色,不算白,但至少现在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楚傲然没法形容自己内心的吃惊,“是你?你丫究竟是什么人?” 胡不归哈哈一笑,说道,“兄弟,你不会还惦记着刚才那一箭之仇吧?别,出来指证你的人,不是我也会是别人,这样一来,我去赚他们几个佣金,有何不可?” 楚傲然看着苏素素,“所以,这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你算计我,要我难看吧?” 他得奉陪着齐小念,唯有这样,他才能远离那个女的,被苏素素带走。 苏素素说道,“真不是。” 又看着那个人,说道,“你自己来说吧,说起来,我们这位医生先生的尴尬处境,一大半是拜你所赐!” 胡不归有些不好意思,“冉刍兄弟,真心抱歉啦,胡不归不才,没个你这般的真才实学,只能……” 他嘻嘻一笑,“只能游手好闲,各种顺手牵羊,混吃骗喝的,否则轻易会饿死。当然,像我这样,随时盯住别人口袋的,时常都会一不小心,就听到不少奇怪的消息,比如说……” “比如说,赵眉物色人,客串男友,刁难我?”楚傲然说道,“所以,你更就是那个覃清瑶和吴明慧她们口中的霸王餐专业户?” “原来医生兄弟也知道我胡不归的丰功伟绩!”胡不归哈哈大笑,“见笑了,见笑了!” 苏素素便道,“这位哥哥本事确实不赖,我那天冒死去涂山别墅救我姐,恰好他也登堂入室,便帮我了我一把,才能不动声色放倒了那些看守,还不费吹灰之力开了那个牢笼的门,把人带到这里来。” 第二百六十七章 被跟踪 楚傲然见她言语之间,丝毫不见作伪,对其姐情意满满,对比当日她在龙渊地城对余芳菲的致幻暗示,形成莫大反差,不由得越发蒙圈。 你给余芳菲心理暗示,让她自以为自己同性恋,不就是为了为难你姐姐,令她永囚涂山别墅么? 苏蓉雁居然是失魂落魄的癔症。 但其实不难理解,任何人被那样长期囚禁幽室,都不免会有些精神问题。 他给苏蓉雁治疗一番,她状态好了很多,沉沉睡着了,然后问苏素素,“所以你仍打算滞留这附近?余家地头蛇,要找上你们,不过迟早问题。” 苏素素看了一眼胡不归,说道,“他是个躲猫猫高手。” 楚傲然这才明白,敢情有赖此人帮助,她才这么大胆。 胡不归被美女这么夸奖,蛮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想了想,然后摸出一个钱包递了过来,“咱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我帮了赵眉她们一把,也顺了这钱包过来,如今它物归原主,就算折平了。” 楚傲然既然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对此人的怨气早已一扫而空,见他本事非凡,又古道热肠,顿时起了结交的意思,结果钱包,将里面的钱都取出来,塞他手里,“钱财于我,不过身外物,我只要这个钱包就足够了。” 又和他勾肩搭背,看着他修长灵活的手,见他那食指中指格外的长,微生老茧,不由得惊叹说道,“好家伙,你这手,似乎生来就是吃百家饭的。” 又兴趣盎然,“不归兄好功夫,可否再施展一下之前的绝活我看看?” 胡不归想起此前被他一个眼神吓到的情景,对他也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竟也没推托,将钱收下,“权当我的展示费了。” 他和楚傲然擦肩而过,去壁柜里取了一瓶白兰酒,两个瓶子,“来,你我相见恨晚,何妨畅饮一番?” 他满上两杯酒,与楚傲然一杯。 楚傲然接过酒水寒澈的杯子,与他举杯相碰,酒杯甫才触及唇边,忽而警觉,“不归兄真是好手段!你是什么时候将东西取走的?” 胡不归探手入怀,将钱包递了过来,微笑道,“你说呢?” 楚傲然想了一下,叹服道,“不归兄这是单身多少年的手速啊,擦肩而过刹那,就将东西取走了?” 胡不归只笑,“这功夫其实和魔术一个理,除了手巧,还讲究趁人不意,分散别人注意力,有心算无心,才好下手。” 两人惺惺相惜,闲话一番,楚傲然才离开了这城郊农舍之中的小房子。 入城以后,他就觉得身后有人跟着。 这个万商,还没完没了了? 他不动声色拐进一边的偏僻小巷,然后陡然折身,挥拳将尾随而来的两个汉子击倒在地踩着他们胸膛,喝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那两个人呜呼哀嚎,“轻点,轻点,我说,是齐小念派我们来的!” 楚傲然岂会相信他们轻易所出来的话,对着他们鼻子踩了下去,“是不是想多吃些苦头才老实?” 他们的鼻子鲜血直流,忙不迭转口,“我们知错了,是苏素素拍我们来的,唯恐你泄露苏蓉雁的所在地。” 楚傲然鞋跟直接在他们脸上摩擦,“还不老实?” 那两人脸上火辣辣的作痛,求饶不已,“好汉饶命,好汉饶命,真是她,真是她……” 楚傲然冷哂,“打一下换个人,似你们这般信口开河,我怎么信得过?” “真是她啊!” 二人愁苦着一张鹰雏脸,“您想想啊,适才你钱包里的钱都可以不要,独独不舍得那个钱包,苏素素她觉得你对余芳菲感情不一般,自然警惕非凡,便让我们跟踪了来,看你会不会去通风报信……只是我们哥们两个运气不佳,躲不过爷您的锐目!” “你们胡说八道!” 楚傲然不意他们居然知道自己刚才和苏素素胡不归他们的对话,犹然不信,“我明明多次提醒她,要注意别被余家找着了,怎么会还泄露他们的行踪?” “本来的话,苏美女自然是可以信的。”那两人说道,“可是那个胡不归却是个多疑之人,他说……” “说什么了,快说!” 二人见他发怒,吓得面无人色,说道,“他说,只要是活人,就守不住秘密……哑巴都不能,要想不被余家人找着,唯有死人才守得住秘密。要我们跟过来。一旦看到您又通风报信的迹象,就要……就要立马做掉……” “所以,她还想杀了我?” 楚傲然脸色阴沉盯着二人,“但他们有什么秘密要守?就因为我知道他们落脚点?既然胡不归深谙藏匿之道,挪个地就是了,杀了我有什么好处?况且那苏蓉雁犯了癔症,她苏素素不应该继续依仗我这样一个医生才是?” 二人嗫嚅,久久说不出像样的理由来。 楚傲然又是一番拳打脚踢,丫的总算老实了些,嘴角噙着血,说道,“其实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但我们被派遣出来的时候,就听到那两人隐约说什么苏蓉雁身份特殊,好不容易落在他们控制之中,可万不能有什么闪失,保险起见,只能将这位医生一起控制起来,所以……派遣我们,下的不是灭口命令,而是活捉命令……” 楚傲然想起来,那天苏素素对余芳菲的心理暗示,想起余芳菲对苏蓉雁的幽室禁闭,对于这种说法,居然莫名有些相信。 难道这苏蓉雁确实有些身份特殊,故此余芳菲才幽禁她,而苏素素才伙同胡不归这样的能人异士,将她控制在手里? 不得不说,这样的理由很是具备说服力。 楚傲然终究不能将二人怎么样,一人一脚,将两人踢了个恶狗抢屎,齐齐一嘴啃在秋日冷硬的街头硬地板上,叱喝道,“滚犊子,最好多去烧香拜佛,让祖宗保佑下次别再遭遇上我。否则可就没有这次这么容易善罢甘休了!” 两人卒之得以解脱,哪里还敢徘徊楚傲然身边,落荒而逃,霎时间走了个无影无踪。 第二百六十八章 倨傲的陈晓 有点意思啊。 楚傲然越来越发现,龙城的牛鬼蛇神很多,他们似乎为了某种神秘的目的而来,甚至或多或少,都可以和自己搭上关系。 以前中心似乎是围绕着金家的秘方,现在又多了一个余芳菲及其周边。 这么看来,怪老头让自己入赘金家,未始不是颇有先见之明。 他确认身后没有尾巴,然后折返月楼。 他索性让人漏夜将锁换了,还有指纹验证,刷脸出入的信息全部刷新。 免得花想容转头又跑这里来。 守着那个万家富少就够了,他不想给她转圜的心理余地。 周日一天,都研究那块从金馨那犀角荆钗内里取到的玉石。 但一无所得,而且花想容居然也没来闹门。 虽得偿所愿,却也有些小小的意外。 他到底有好些天没见着金馨了,一夜辗转反侧以后,第二天清早,颠儿颠儿的带着早点去曦华公司。 那些保安现在已经认识他了,虽然还没没啥好脸色给他,但到底也没敢拦着他这个总裁老公。 甭管人家如何吃软饭,自己小小保安,和总裁老公对上,终究是不智的。 至于其他曦华人,见了他,是指指点点,言论纷纷。 固然不少人知道他没再窝在金家,而是知道自己找事情做了,但丝毫不影响众人对他的鄙夷。 这只能说明,这废物,好吃懒做,在金家益发混不住了,鉴于丈母娘,岳丈,还有小姨子,种种的压力,被迫无奈,只能自己出来捞食了啊。 陈晓被豪门男友张昌杰送了过来,正有说有笑,张昌杰看到这厮,嗤笑不已,“晓晓,看,你那废物姐夫又出来丢人现眼了啊!” 陈晓一见这废物表姐夫,顿时心情大坏,再听男友这么一说,顿时觉得面子都丢光了,叱道,“废柴,你怎么又来了?” 要说这个张昌杰,原来是席锐好友,刻意将陈晓介绍给他,是为了里外呼应,一句攻陷金家。 但到底陈晓模样不赖,在床上也是挺风骚的,很是放得开,张昌杰想怎么样她都逆来顺受,张昌杰十八般武艺都得到尽情的施展,竟渐渐有些陷进去,所以三头五日都和这女的黏在一块,可没少带她出入高档地方。 这么一来,陈晓的目光益发的高傲起来,别说看着楚傲然,就是看着表姐金馨,都隐然有一种倨傲的审视姿势。 才女又咋地,嫁个吃软饭的,啥好讨不到,还要反过去照顾这男人,女人要是找不到一个好依傍,每天累死累活,迟早熬成个黄脸婆。 一看到楚傲然,都要觉得他拉低了自己在男友心目中的地位和印象。 富家子弟不好hold得住啊,想想看吧,“晓晓,你表姐家怎么会有这个废物以姐夫?” 这让她颜面何存? 楚傲然却对她的敌意视若无睹,反而过去打招呼,“她表妹,听说你最近还开了个自己的服饰店,生意可好?” 他是和金馨在聊天软件上聊天得知这个消息的。 看着陈晓一脸幸福和张昌杰有说有笑,其实他不无担忧的。 钱多多提供给他的信息上,这张家和席家是世交,而且种种线索显示,张昌杰和陈晓看似无意认识,实则背后席锐故意撮合的意味深重。 张昌杰和席锐关系也铁得很。 固然现在席锐失势,家族大权旁落,但张昌杰和陈晓的关系却越来越好,甚至还提供资金,给陈晓开了一间服饰店。 可也有迹象显示,陈媛她弟,陈晓之父,很是烂赌,还时不时找自己这个“准女婿”张昌杰要钱,张昌杰也赖着不拒,时不时“周济”一下他。 这不啻于在金馨身边埋下了一枚不知何时会发作的定时炸弹。 当然,在楚傲然看来,凡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个问题,又见她一脸幸福。故此都有些不忍打破她的美好幻梦。 “要你管!该不会是我表姐那边你拿不到钱,转而想恬着脸问我要吧?” 陈晓不无讥诮的挖苦楚傲然。 楚傲然不意被她如此恶意揣摩,觉得好生没意思,没再说话。 陈晓还以为拿捏住他了,鄙夷说道,“真的废物,有手有脚,却养不活自己,整天这里讨,那里乞的,你是乞丐流浪汉么?真是丢死人了!” 楚傲然叹了口气,暗想别看你现在这么光彩照人,有一天爬的高跌得痛,有你受的。 当下也不理会她,陈晓和张世杰又是亲亲密密的搂搂抱抱一番,宝贝长宝贝短的,好生难离难舍,这光天化日之下,犯得着这样么,看得楚傲然鸡皮疙瘩迭起。 张昌杰架着快车,飞速离开,堪堪楚傲然身边过去,一看就是故意恶心他的,还不忘鄙夷哼了一声,“吃软饭的废柴!” 楚傲然勃然大怒,他忍她表妹,可不代表他忍她表妹她男友,况且还是包藏祸心的那种,没好气怼了回去,“飙车啊,仔细自己把自己玩完了!” 张昌杰不屑看着他,用嘲弄的语气说道,“少葡萄酸了,这种闪电般的速度,一路电光火花噼里啪啦的感觉,你一个臭穷酸的,是一辈子都品尝不到了!” “你个废物,你玩完我家昌杰都不会有事!羡慕嫉妒恨得你!” 陈晓见那废柴吃瘪,冷冷讥讽了他一句,然后又和女同事们格格而笑,她进去不久,金馨才到。 金馨接过早点,说道,“怎地有空过来这边,怎么啦,有事么?” “有事才能过来看你么?” 楚傲然说道,“就不许我想你,故此过来看看你?” 金馨便道,“哦,说起来,也许久不见你了。原应该多陪你说说话的,不过最近还是挺忙的,公司这边事情顺畅了好些,但你也是知道的,我表妹她服饰店才开张不久,我着她专心看店,不用过来上班了,但我妈不许,说什么服饰店只是小本经营,招聘几个柜台专员和服务生就够了,这曦华辱及正是蓬勃发展大时期,要我们姐妹守护相望才是。所以我白天忙完这边,下班还得过去帮她店里张罗。” 楚傲然也没多说。 陈媛那点小心思,他其实理会得。 其实很简单。 她可疼着她那个烂赌的宝贝弟弟,唯恐将来他摊上什么赌债什么的,金家父女这边不乐意管。 第二百六十九章 车祸 故此将陈晓锁定在曦华,这样的话,曦华发展得再好,也是有陈晓一份功劳的,金馨怎么也没法对舅父坐视不管。 当然,最近陈晓和张世杰在一起,张家和席家一个级别的世家,她少不得也要将侄女哄住,这要是曦华有个什么困境,陈晓这丫头总不能坐视不管吧? 楚傲然心想,这女人的心思,真是八面玲珑,快能全盘通吃,还想要玩的溜溜转,可惜了就是没有自己那一面,看不出这其中包藏的祸心。 楚傲然没去揭穿。 似自家丈母娘这样的生物,整天耽于那种幻梦,追求物欲,片面看人,不多吃点亏的话,是压根不知道什么才是生活本义。 到了晚上。 却接到了金馨的电话,“傲然,在干嘛?” 楚傲然听出她的话语之中的焦虑之声,惑道,“在宿舍呢,怎么拉?” “不好了,晓晓出车祸了,我过去接你吧,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她。”金馨说道,“刚我舅舅给我妈打了电话,说她下班以后,就除了车祸,正躺医院呢。” 她埋汰说道,“都怪我妈,我都说了,让晓晓专注她的服饰店就好,这两头跑,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车祸了?” 楚傲然说道,“这不是张昌杰上下班接送么?我看他们卿卿我我的,张昌杰似乎都是有几分真心,颇为宠溺她的呀?” 这也是他没点破的原因。 张昌杰舍得为陈晓花心思,这不见得就是完全利用她了,确实是“日久生情”了吧? “具体不详,但肯定就是那张昌杰接送她的过程中,出事了。”金馨说道,“好了,我这就快到你那里了,你赶紧拾掇一下,咱买点水果补品什么的,一起过去。” 想了想,她忽又说道,“又或者,你别去了?她素来不太待见你,我估计她见了你也不大开心,当然看你意愿。你去看她,是很应该的,毕竟是表姐夫,说不定能让她改观呢。” “我还是去吧。”楚傲然说道,“好歹是你表妹,我这个表姐夫,无论如何都应该是看看她不是,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医术还不赖,我顺带上金针吧,说不定她挨几下,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金馨原就是这个意思,听他自己说了出来,大喜说道,“傲然,你真贴心,行,记得带着家伙什,必要时候,给她几针。” 楚傲然这时候忽然想起来熊本乾,还有刚才张昌杰飙车从自己身边那么猖獗而过,忽的明白为了会出了车祸。 敢情这些世家子弟,都是些马路潜在杀手! 一个二个,都喜欢飙车! 肯定是张昌杰接陈晓时候,一时技痒,玩儿飙车,可那时正值上下班高峰期,怎么能不出事? 他收拾金针的时候,心说,这金针倒是艳福不浅,屡屡让美女挨个透,就是不知道自己啥时候能让自家婆娘挨个透。 他从宿舍下来,想到金馨说的带些水果,便着陈婵妍将餐厅最好的水果打包了一份。 陈婵妍说道,“楚少,那我让侍应生好生用礼盒打包一下?” 楚傲然透过窗外,已经看到了金馨那辆宝马车,说道,“来不及了,我老婆马上到了,直接装起来就好了。” 带在手里,然后才出门来。 虽然陈晓对自己这个表姐夫一屑不顾,但到底是金馨表妹,他能做的,尽量做吧。 金馨开门相就,也没多话,楚傲然上了车,车子在晚色中飞驰,径往医院。 白亮白亮的病房。 陈晓面色苍白,躺在床榻之上,带着氧气罩,看样子受的伤还不轻。 但也没性命之危。 楚傲然见张昌杰躺在隔壁的房间,迄今人事不省。 看样子这纨绔子弟早晨才嘲弄自己,却得了现世报,晚头间就这样了,真是劝人别猖獗,报应不爽,这老天会放过谁啊! 病房里,陈晓那个赌鬼父亲居然不在。 但金华盛,陈媛,金倩倩,还有金香香夫妇,还有一些曦华的同事都在。 桌面上摆满了各种水果和慰问品,都差点放不下了。 此刻陈媛正在给她侄女削梨子呢。 陈晓挂着吊针,冷冷的看着楚傲然,不悦的怒道,“你个废物,说要你过来看我了?我呸,就是因为你早上的乌鸦嘴,诅咒昌杰他‘玩完’,这才出事了!” 楚傲然倒绝。 这都能怪到自己头上来? 那你陈晓还说我楚傲然玩完,你家昌杰都没事的呢? 众人一听,惑道,“什么诅咒?” 陈晓别看撞了车,面色苍白,可要说埋汰起这个不争气的表姐夫来,居然凭空生龙活虎起来,嘴里噼里啪啦,将晨间那事一说,顿时病房里骂声一片,哥哥都在指责楚傲然,说他就是扫把星降世,生来的乌鸦嘴,到处驮衰金家及其周边亲友的气运。 众人骂得很是难听,楚傲然听得脸色越来越难看,手里捏着礼物,出在哪里,都忘记了放下。 但桌面上似乎已经摆不下。 而且吧,桌面上的东西,都是打包得好好地,都是个名牌货。 毕竟陈晓是曦华总裁她表妹,还交往了一个富少男友,公司的那些人哪个不巴巴的想着要和她搞好关系? 这她车祸了,礼品自然都不能掉以轻心。 各种进口的坚果补品,应有尽有,价格昂贵,包装高调调,和楚傲然手中那个随意的袋子看起来,真是差别大了去了。 陈晓一看,心情就更坏了,“你看你,一看就是过来恶心我的,别人的礼物补品,哪一个不是包装的好好地,就你,随便一个袋子,你当打发臭要饭的?” 她尖刻的讥诮说道,“还是说,这原就是别人打发你这个臭要饭的,给你的这个臭袋子,现在你往我这里送?” 曦华那些骨干员工也嘲弄起来,“真是的。过来看老婆她表妹,居然一点诚意都没有!” 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盯着那袋子发挥了。 “计我说,没诚意,你不如别进来!” “这都身没糟心玩意啊,看着就是餐厅那种一次性打包袋子啊,对,还有餐厅的标志呢!” “麻烦走心点吧,太敷衍了吧” 第二百七十章 礼物风波 真可谓三人成虎事多有。 这人要是说多了,就好像是真的了,而且倒霉的事情,仿佛总能归咎到他身上一般。 这就好像真的是扫把星,丧门星了。 被他们这么一冷嘲热讽,楚傲然心头极其不舒坦。 忽然发觉过来确实是个错误的选择。 但他也能想到,倘他不往,照应被诟病,要被人戳着鼻子骂他冷血。 他就是见金馨那么匆忙,故此匆匆带了水果就过来。 他有些后悔没让陈婵妍精美包装一下才过来了。 当然,他也知道,以陈媛姑侄的秉性,鸡蛋里都能挑出骨头来,甭管他包装得再好,对方也总有办法令他难堪。 别说我是你表姐夫,就是其他任何人,过来看望你,你都不应该这般无礼啊。 金馨都觉得脸上老大没光,妈和表妹对自家老公的一见,可不是一般的大。 要说这个事情,楚傲然那句话,只不过是带有讥诮的某种提醒。 见你开得快,又对我颇有成见,才会说小心玩完一类的话。 切换过来正常的说法,自然就是,驾车太好,小心车祸。 只是这出了事情,你不思反省,不从己方找原因,倒去谴责人家说过这样的话,足见对楚傲然成见之深。 金馨正想从中斡旋几句,但手机有个来电,她嫌病房里喧哗,又见他面色难看,跟他低低说道,“我出去打个电话。你啊,她是个病号,你就别跟她计较了。忍一忍,辛苦你了。” 楚傲然还能说什么,只能默默点头,金馨便到了走廊甬道尽头的窗口那边打电话。 这时候陈晓见表姐远去的背影,还以为是她听不下去离开了,又说话了,“算我倒霉透顶,摊上这么一个丧门星表姐夫,你害人还不够多么,躲起来别祸祸别人不行么?” 楚傲然气得真想掉头就走。 但念在进行的份上,总算勉强忍住了。 有些人还是没放过他。 有一个和陈晓关系很好的曦华同事,为了帮陈晓出气,说道,“这里面也不知道装的什么破玩意,也好意思往这里拎!” 其他人见金馨不在,也壮了胆气,“没错,拿出来看看,让我们大家看看总裁老公,拿出手的,是什么宝贝东西。” 说实在的,楚傲然自己都没留意里面是什么东西,从陈婵妍手里接过,匆匆就出了餐厅,离开了。 就有人不无恶意的夺了那袋子,将里面的东西呈现出来。 也就三十几个果子,似橡胶树的橡果大小,坚果外形,有着黑的坚硬的外壳,但捏在手里,却很轻,没什么分量。 那同事捏着一枚果子,不无嘲弄的轻蔑说道,“这什么玩意啊,跟被烧过了一般,你不知道伤患应该多用些有水分的果实,软饮料这些么?你这是要陈晓她啃坏牙齿?” 在场的,居然没人认得这玩意。 一时间好些人都在嘀咕着,猜测这是个啥。 他们实在看不出这玩意的名堂,而且别看它轻,但外壳倒是坚硬得紧,可能还要锐器或钝器,才能刺穿或敲开。 “没香气,又轻得像只有个空壳!” “真不知道这丑陋之物是个啥!” “这废物不是个乡巴佬?”忽然有人恶意揣摩说道,“该不会……是这家伙从乡下捎带进城的什么山野湖泽的不知名荒果吧?” 众人开始恍然,附和说道,“该不会是真的是不知名的野果吧?” “啧啧,我真是醉了,这看望老婆她表妹,居然连个像样的东西都舍不得拿出手,用荒果来混蒙过关!” “就是就是,这玩意都看着不像能吃的东西,鬼知道真的打开食用后,是否有毒还是有腹泻什么的恶劣后果?” “哟,以前说他乡巴佬,都是抬举他了,如今看来,丫的还是个茹毛饮血餐草食野的野人?” “我看多半是,敢情他在乡下就是吃这些低品质的不知名食物维生的,难怪到了城里百般不适应,整天赖在金家吃白食。” “这种人啊,估计小时候连个白米饭都吃不上,整天山野湖泽里钻,见啥吃啥,觉得是个果子都往肚子里塞,不吃得死啊!” “当小儿玩具似乎不错,但这东西怎么能吃?真是够了,这看望病人,上哪买不到像样的东西啊,你好歹是总裁老公,最基本的东西都拿不出手,你不嫌丢人,你可把咱们总裁的脸都丢光了!” “扔出去啊,这人都遭遇车祸了,饮食各个方面都要格外注意,别说野果了,就是一般水果,都要格外注意,这要是不小心吃个什么问题,你一个乡巴佬,你负得起这个恶果么?” 病房里,来的那些人,都和陈晓关系很铁。 陈晓如今是富少女友,看她和那个张昌杰卿卿我我的的亲密劲儿,不出意外的话,转眼是要进入世家的人啊,自然要上赶着巴结。 甚至都一点也不忌讳陈媛夫妇在场。 他们能在职场如鱼得水,成为曦华的骨干,哪个不是圆滑世故之辈? 最近陈晓有些不将金馨放在眼中,而金馨又在陈媛的授意下,白天下了班,晚上还赶过去那服饰店帮忙,这些他们有目共睹,看得出来,陈媛是唯恐将来陈晓嫁入“豪门”,若不将双方干系打造得更加牢固,恐怕久而久之就生了分,似张家那样的二流世家,当然要上赶着结交。 陈媛夫妇见自家女婿拿出这样的礼物,也是老脸完全没光,而且害得提心吊胆因为楚傲然这个废物而令到陈晓和金馨表姐妹之间的感情被影响,恶了两家情分,故此也不多言,只能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可了劲儿羞辱自家废物赘婿,好让陈晓出一口恶气。 这些人里面,绝多是年轻的职场女子。 比如说,之前就在封平羽的尚庆楼恶狠狠挖苦楚傲然的那个曦华制药公关部经理,郑欣歆。 她们这些个自恃白领金领的事业骨干,高高于天,感情上,那叫一个高低不就,都剩着呢。 都巴巴等着和陈晓搞好关系,以期被张昌杰邀请到那些社会上流出没的高级宴会,好多认识几个富家子弟,和陈晓一般,有朝一日时来运转,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第二百七十一章 无地自容的楚傲然 其中也有些男同胞,对金馨这样的总裁真是又敬又爱,本就对金家这个废物意见挺大的,这么好一个女人,你好意思每天窝在家里好吃懒做? 你还是个男人? 当然,也有个别,是佛系男女。 对楚傲然嘛,不特别反感,也不特别不反感,这种人,不惹事,就是默默一边看着,就觉得其实做金家赘婿,也蛮辛苦的,居然破天荒有点儿佩服这赘婿。 整天面对着悠悠众口,这要是心理素质不好的,搞不好折腾几天,就的自己受不了,乖乖跑路了。 不过,见这个穷吊丝的这份礼物,也是有些叹为观止。 这家伙太没脑子了,这好好的,做了金家的赘婿,这么一个总裁美女的上门老公,你好歹争气一点,最起码,面子上过得去啊,你面子工程做足了,你平时如何好吃懒做,胃不好吃软饭,又有谁看得见不是? 啧啧,慰问病号,送礼送不知名的野果! 这行为习惯,这思维模式,这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穷酸吊丝啊!、 这搁谁谁受不了不是? 太小家子气了吧? 陈晓原就恼怒他那张乌鸦嘴。 是的,在她看来,就是因为楚傲然那种乌鸦嘴,导致她和她的富少男友除了车祸。 张昌杰爱好飙车,这她不是不知道。 她一开始也是提心吊胆,但张昌杰就是一句话,呛得她哑口无言,“哪个有钱人不是这般做派?你这些话做好别人我那些朋友听了去,免得他们说我张昌杰交往了一个没见过世面,大惊小怪的女友。”、 所以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 没错,在她看来,就是因为楚傲然那张好说好不灵,歹说歹灵验的臭嘴,导致了自己和张昌杰的车祸。 不然天天飙车,怎么偏就这次出了问题? 更让她如鲠在喉的,是一边的病房里,始终没苏醒过来的自己的富少男友。 她心头低低呐喊,昌杰,你倒是赶紧醒过来啊,你要是有个冬瓜豆腐,我怎么办? 脑中浮光掠影,又是想起了不久前的场景。 她醒了,挣扎着要起身去看她的昌杰。 结果被护士拦住了。 而隔壁的亲属,听说她醒了,怒气冲冲进来。 那还是她第一次见面,见到张昌杰夫妇。 他说的那些我父母知道我交了这么一个女友,都开心到不得了的说法,都是个空。 只因那早被她视作家公家婆的夫妇,见了她,怒容满面,劈头劈脑大骂,“就是你这个小浪蹄子是也不是?你个出身低微的乡巴佬,天天黏着我我家昌杰不说,还怂恿他玩儿万恶的飙车,觉得那样很有感觉是不是?我告儿你,你个小娘皮,要是我家昌杰有个什么损失,回头你全家都得因此遭殃!” 陈晓那叫一个心里发慌啊。 这要是成了张家人心头一个梗,教她如何嫁入张家? 难道还没结婚,这婆媳大战就要发端了? 她是真的毛骨悚然啊。 自然的,所有的仇怨和畏惧,还有不安,统统化作对楚傲然的怒火! 没错,就怪这小子,诅咒了我和我的昌杰! “什么破果子,谁稀罕了?” 她越想越是气怒与不安,这废物就是个灾星,谁沾谁倒霉! 于是勉力支撑起身,一手夺了那个袋子,将整个袋子往门口扔,到底是伤患,有气无力,东西到了门边上,没扔出去。 她犹且没消气,戟指楚傲然,“滚犊子,我不要你看望!你距离我远一点儿,就是好心了!否则你的晦气跟着我,是要我陈晓死在这医院,是也不是?” 楚傲然被骂的狗血淋头,就是脾气再好,也不淡定了,折身就走,“行,既然不待见我,我走就是了,你好好养伤,别激动。” “鬼才要你关心,滚,你给你,你快滚!”陈晓抓狂,歇斯底里怒咆! 楚傲然黯然离开。 他之前不走,厚着面皮过来,其实也是有意帮她透一下,通过针灸给她疗伤的。 但现在看来,她伤得还不轻,固然针灸管用,但自己无论如何是出不了针了。 要说别人视作灾星,心里再豁达的人,只怕也不能完全乐观。 楚傲然被打击得不轻,低着头默默走路,都没去跟金馨吿一声假。 病房附近就是电梯,正好电梯下来,他目无表情进了去。 “亲爱的……你等等我!” 就在他电梯门关闭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 但楚傲然低着头,完全没听见。 声音的主人,是个打扮非常潮的一个绝色女人。 医院人多,这里又是十二层,这电梯才下去,追赶是来不及了。 她看看显示下楼的电梯枢纽,再看看一边的病房,嘀咕说道,“五少爷似乎是从这个病房出来的,咦,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个架势,五少爷都颠儿颠儿的过来看望?” 女人有些好奇的走进陈晓的病房。 一眼就看到了门内附近的那个袋子。 正好袋子口子向上,女子眼锐,惊呼出声,“天煞的,西域的绿洲地浆果?这么名贵的水果都随意扔地上,到底是五少爷都要看望的人啊!” 恐怖如斯啊! 见有人忽然进来,病房里的人都是一滞,随即郑欣歆说道,“陈晓,又来人看你了,这是哪一位啊,这穿着打扮,这行头……特么的,这是夏奈尔啊!” 众人皆是一惊。 那女子目光离开袋子,诧异看到这么多人盯着她。 看样子我风流倜傥的五少爷,有事在外面沾花惹草了! 她心头暗恨,目光落在病患身上,暗暗的嘀咕,有几分姿色,然而打扮得超级弱智,一点水平都没有,真是俗不可耐! 她当时纳闷了,这里的人,个个都是俗人,怎么吃得起绿洲地浆果? 估计也就五少爷才吃得上,自己痴活近三十个年头,都没吃过几次这玩意啊。 不过她心知五少爷沾花惹草的时候,从不用本名,估计这里的人,也不知道那是五少爷,就镇定心神,很有礼貌问道,“不好意思,我进来就是想问问,刚才从这里出去这人,他去哪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她是白箐 众人这才知道,她居然是进来打探那个废柴的。 郑欣歆见她打扮的很不一般,一言一行,都有中威仪,像是那些习惯手握权柄的大人物,显然是个了不得的存在。 她第一个搭话,“哦,原来这样,这位美女,刚才那个是个臭吊丝,手脚极其不干净,他是不是坑蒙拐骗到你头上了?你说出来,我们这么多人,会帮你找到他,出一口恶气的!” 看样子这么些年了,他还是老样子,去到哪,哪的人都认不出来他身份。 女人便说道,“那倒没有,就是他欠我东西,我都追着要他偿还罢了。” 因为她的高贵雍容,陈晓都感觉到了窒息,忍不住问道,“这位姐姐怎么一直盯着那个垃圾袋子?那就是有毒野果,一会护士来了,我让她弄走。” 这女的,一看就是应该巴结的那种社会上层 她莫名觉得有些局促,这个优雅的一个女士进入自己病房,这东西看着多膈应人啊。 哎呀,太恶心了不是。 真是和那个臭吊丝搭边的事情,都能让人倒霉,三月不知好运。 女人暗暗好笑,说道,“这是有毒野果?你们不要,故此扔地上?” 陈晓点头,“是啊,这过来问候病号,送这样的东西,太能恶心人了啊。” 女人便道,“彼之砒霜我之甘饴,那转送我吧。” “啊……” 众人都震惊了,这突然冒出一个女人来,见了这野果,居然如获至宝? 女人便道,“怎么,不舍得啊?” “那倒不是……” 陈晓看着那一身时髦,而眉眼却颇为威仪的女子,莫名有些结巴,“自然舍得,就是这东西,肮脏不堪,万万吃不得,姐姐谨慎啊。” 女人倒不是真的贪图这口腹之欲,便笑,但话锋已经转开,“其实我找那个人,就是因为从前,他说要请我一次绿洲地浆果的,刚才好像看到他从这里出来的,故此过来问上一问。” “绿洲地浆果!” 众人见她转移话题,有些不明所以,再听接下来的话,听得倒吸一口冷气,郑欣歆吃惊说道,“那个臭吊丝居然夸下海口,说要请你吃绿洲地浆果?” 这玩意是新发现的极品水果啊。 就是谁都没见过。 据说是西域的荒漠,近些年莫名多了几个绿洲。 里面就有这玩意,跟落花生一般,地表开花,果潜地底。 似如缩微的椰果,僵硬的壳,包裹着一层娇嫩果脯,中心是芳醇果汁。 据言入口即化,妙不可言,是顶顶级享受。 当然,这玩意,那可是帝国那个超然的庞然大物家族的专利。 有钱你都买不来。 众人都腹诽,这楚傲然在哪认识了这样的极品美女,为了结交讨好人家,用这样的东西作饵,令美女对他念念不忘,可真的是卑劣下作啊。 当然,当着眼前美女,他们不好这么直接说出来,别一个穷吊丝忽悠,毕竟伤人不是。 那打扮得很潮的女人,明黄衣裳,翠绿簪子,光彩照人,闻言顿时微微一笑,明了敢情是这些人压根不知道那东西的名贵,居然对面不相识,所以这就是这东西落地上的缘故了? 不过这风格,很五少爷啊。 她便微微躬身,曲线优雅,更显风情,手上已经捏着了那个袋子。 众人看到她如此,莫不讶异。 “等等……” 忽然有人似乎猜想到了什么,看着那个袋子,惊呼出声,声音都颤抖起来,“地浆果,地浆果,果潜在地,状若坚果……我的天哪,该不会,这就是地浆果吧……” 随即自我否定,“不可能的,那就是臭吊丝一个,他有什么能耐得到这样的极品水果?” 那女人也不说话,在果柄处轻轻一拨弄。 顿时室内芳香扑鼻。 威仪女子纤手轻拨,馥郁芬芳弥漫,她发出醉心的一声呻吟,“没错,就是个味啊!” “这这……这正是绿洲地浆果!” 众人几乎难以置信。 那废物,居然整得到这样高档次,有价无市的极品水果。 随即想到一件事,刚才陈晓的意思,是将这地浆果送给这个女的了。 给她也无不可。 这样的女人非富即贵,看到她你都不由自惭形秽,若几十枚果子,能巴结到这样的非富即贵的存在,自然是值得的。 但这东西声名在外,赫然是只闻其名不见其形的地浆果。 再冲这比木菠萝自然熟时候还浓郁诱人的气味! 谁不想尝一尝啊? 就一人一颗,剩下的给她拿走,那就最好不过了啊。 而且回头还可以跟亲朋同事炫耀,说自己也是吃过这东西的人了。 这个牛皮,自己简直可以吹一辈子啊! 所有人肚子里似乎都有一只猫爪在痒痒的挠,蛊惑他们上前去尝一尝那果子,都紧张的看着那女人。 这种强烈的诱惑,足以令到他们忘记这玩意是那个晦气丧门星带来的了。 “看你们紧张的,无功不受禄,我刚才开玩笑的。” 女人见他们这样,又好笑又好气,将东西递给距离她最近的郑欣歆,说道,“行啦,拿着,这么好的食品,居然扔地上,还当有毒野果,你们这些人啊。” 有眼无珠这样的形容词,她没直接说出来。 但不说的讥讽意味比说了还浓郁。 所有人都愧然默然。 “走啦,小妹妹,好好养伤。”她将自己手里的那一枚浆果昂首喝尽,转身走了出去。 郑欣歆忽然惊呼,“我知道她是谁了,我知道她是谁了!” 众人都看着她。 郑欣歆说道,“昂首时候,我见着她手上戴着一枚青扳指。” 然后她出了病房的门,却见那倩影入了电梯,随即电梯关门,下降声起。 众人很吃惊,“她……她竟然是白家的那位女家主!” “楚傲然那废物,居然认识白箐!” “我的天,他怎么那么牛皮?当初庆功宴,他要了流觞曲水,还让黑虎与封平羽竞折腰,如今又和白箐都带得上关系!” “这操作也太骚了吧?” 然后是围绕着那果子。 “该不会是真的地浆果吧?” “白箐亲自鉴定的果子,看她开果手法,看她自己食用,它自然是真的啊。” 第二百七十三章 陈晓出事了 抱歉!... 章节内容获取超时...... 章节内容获取失败...... → → →← ← ← 如果无法点击上方链接刷新页面,请手动下拉刷新本页或点击浏览器刷新按钮刷新本页。 如果你刷新2次还未有内容,请通过网站尾部的意见建议联系我们,我们会在第一时间修复! 超级赘婿最新章节、超级赘婿兔子只吃窝边草、超级赘婿全文阅读、超级赘婿txt下载、超级赘婿免费阅读、超级赘婿 兔子只吃窝边草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东坞太子爷 所以,陈晓的嗜赌老爹一看恶少找事情,当即哦豁一声,契弟走得摸,远远的跑了去。 敢情她老子嗜赌,从前蔡伦之,如今的张昌杰,都是一样的策略,各种诱导,给钱供他玩乐,这债台高筑,就像一张蜘蛛网,渐渐将他束缚其中,不得不乖乖听他们吩咐。 当然张昌杰介入时候,有席家和张家同时发力,蔡家不敌,蔡伦之含愤败走。 可现在席家大权旁落,张家少爷又没法做主,更有张家夫妇发话,蔡伦之卷土重来,陈晓老子自然忙不迭逃窜。 而蔡伦之恨透了陈晓,自然要她当场答应和自己往来。 可张昌杰就躺在隔壁,陈晓哪里能乖乖就范,自然死活不肯答应。 这一折腾起来,蔡伦之狂掴了她几个耳刮子,怒骂她臭不要脸,还要当即带走她。 当时在场的值夜医生和护士,居围观者众,但慑于蔡家淫威,居然无一人敢上前劝阻。 但陈晓遭受车祸,甫一动了手术打了吊针就又被这般胡乱野蛮拉扯,自然导致伤势加剧,当即昏迷过去。 蔡伦之犹且不解气,恶狠狠踹了她几脚,愣是将她从昏厥状态踢醒,这才扬长而去,而且离开时候,还要悻悻然撂下狠话,“小浪蹄子,你等着,等你好些了,若不乖乖到爷的怀里来,有你好看的!” 其实当时在医院守夜的,还有自告奋勇的郑欣歆,她巴结着陈晓呢,可一件这个阵仗,早躲在人群当中不敢吱声。 她当然被镇住了。 要说这个蔡伦之,她郑欣歆何止耳熟能详啊,当初她和陈晓是一起看上这个富少的。 但到底陈晓是总裁表妹,各种小动作,郑欣歆争不过她,只能退避三舍。 她是深知道蔡家底细的,蔡家的海浪社是龙城一霸,占据了龙江出海口处的起码数十船坞,凶威赫赫。 是东坞背后的幕后大老板。 这样的一个程度的家族,自然实力非凡。 别看张家显赫,要不是和席家联手,可能当初根本都压不住蔡家。 金馨说道,“当初蔡伦之喜欢陈晓,蔡家家主是知道这事情的,他当即发话了,我儿喜欢的女人,就只能是我蔡家的人,但后来张家插了一腿,蔡伦之父子不是不记恨张家,但毕竟不敌蔡家和席家这些联盟式的世家,只能忍辱负重,敢怒不敢言,但对于陈晓,自然是敢怒敢言了,一旦逮住了机会,哪里肯放过?” “蔡伦之上医院闹事的同时,为了防止陈晓反击,还动用家族势力,各种调查陈家和如今的金家,医院外面有人监控着陈晓的一举一动不说,知道金家和陈家同枝连气,还先后派了几波人,到陈家和曦华几个美容分店搞事情,打砸东西,甚至放下狠话,若陈晓不懂做人,伤势好了以后,不乖乖回到蔡伦之身边的话,他们还会继续教会她怎么做人!” 最后她告诉楚傲然,“迄今为止,我嗯曦华旗下,至少有十二家美容连锁店被砸,毕竟是晚上,只有货仓有人值夜,所遭遇的损失,尚未可知,但可以预料,很是惨重就是了。其中就有两家,是我我妈顾念我舅父,划分到陈晓名下去的,都被蔡伦之的人一把火烧了!” “我在医院的时候,就接到了一些实力不强不弱的中小客户的电话,是说遭到了蔡家的恐吓,蔡家动用痞子流氓恐吓他们,若是还敢和曦华合作,他们就每天轮换着问候他们,吓得他们赶紧打电话约我见面,确定事态情况,好生压压惊。” 楚傲然沉默着听完她这一番话,然后给扈青拨打了电话,“东坞蔡家欺人太甚,居然欺负到曦华头上来,你去部署一下,既然不想做人的话,让他们学会怎么做狗吧。” 欺负陈晓尚可,敢欺负我老婆大人的曦华制药? 嗯,不想活了? 扈青领命应诺,“少爷放心,这事,扈青保管做得令您满意。” 但楚傲然到了医院的时候,却发现了事情有些不对。 病房还是素色雪白,晃得人有些心慌。 陈晓缩在床角,在低低的抽泣。 一边的金馨,郑欣歆还有陈媛,都在软语安慰。 见楚傲然进来,金馨安慰说道,“晓晓 ,你表姐夫也来看你了。” 陈晓颤抖着,娇躯蜷缩一团,头也不抬,仿若压根没听到金馨说了什么。 楚傲然一看,不由得暗暗心惊。 这样的状态他并不陌生,那个笼中囚鸟姓苏名蓉雁的女子,那一脸的麻木不仁,不就也是这个模样? 这是也得了癔症? 耳中却听到郑欣歆在安慰,“晓晓莫怕,这到底是个法治社会,这蔡家,难道还真的能一手遮天不行?” “对啊,晓晓莫怕,我们都报警了,那混蛋迟早要遭到法律的制裁!”金馨抚着陈晓的发丝,也在安慰。 他吃惊的问道,“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如今的陈晓,活像个惊吓过度的小兽,缩在被窝里,暗自流泪,暗自舔舐伤口。 四分憔悴,六分无神,发丝蓬乱,眼圈都是发红的,显然楚傲然的离开与归来之间,此处有一场淋漓娇人泪。 当然,那张酷肖其表姐的脸,却分明又因为这种楚楚,而多了几分惹人生怜的迷人风情,于是就更加令人看了都心生怜悯了。 当然,腿还是那么白,修长诱人。 但触目惊心的,楚傲然看到了上面淤青。 一片一片。 金馨抬起头,看着自己丈夫,纵然世故处事,委实她还是未经人事的女子,哪里说得出那样羞耻的话,况且当着陈晓的面,也说不出来不是? 楚傲然从爱妻的目光中读懂了那份蕴藉同情,怜悯,怜爱和劝止的意思。 顿时他明白了什么,就没再就这个话题深入说话。 自古而今,女人因男子而蒙受的这种耻辱,屡见不鲜。 当这样的事情,在影视和新闻上听闻,和身边着着实实有人遭遇它,这种感觉,是完全两回事。 “报警报警,报什么警!” 忽然陈晓发飙,歇斯底里的嘶吼,“你们还嫌我受的屈辱不够,非要逼死我不可么?” 第二百七十五章 昌杰是真爱 “你们是要我从声名扫地,弄得满城风雨,人人都知道我陈晓遭遇了什么吗?你们都是那对老不死的帮凶吧,恨不得昌杰他醒来时候,彻底唾弃我是也不是?” 郑欣歆和金馨慌忙紧紧抱住她,“不是这样的,晓晓,我们只是想要制裁那样的恶人,让他得到他的报应!” “这叫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你们懂么,姑且不论他能否得到报应,我就马上活不下去了!你们松开我,你们干部不干脆让我去死!” 女子状若癫狂,失心疯的哈哈大笑,也不知道她哪来的气力,猛地推开拥住自己的两个女人,戟指二女,首先是郑欣歆,“姓郑的,少来假惺惺了,你当真能作,分明恨我恨得要死,恨我夺了蔡伦之的注目又转而投入昌杰怀抱,你就恨不得亲手毁了我,是也不是?很开心吧,现在我成这样子了!” 然后又是金馨,“表姐啊表姐,你嘴上不说,可别人哪个看不出来啊,你是才女打小你万人拥戴,有口皆碑,可惜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偏生家里入赘了这么一个废柴,看我和张昌杰那般恩爱,对比自己,很刺伤你的眼睛吧,现在我终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你很开心是不是?” 郑欣歆骤然被她道破心思,作声不得。 金馨吃惊说道,“晓晓,你这是什么话?你的昌杰有你的昌杰得好,可在表姐我的心里,我的傲然有我的傲然得好,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不耐比较,何出此言呢?傲然他真心不错,表姐我何必嫉妒眼红你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言语真挚,仿佛说的不过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楚傲然心头一热 ,有一股周身的暖流流淌四下。 这么些年,金馨对他相敬如宾,还是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坦言她对楚傲然的看法和感情。 楚傲然固然感动,可陈晓一屑不顾,“这话骗鬼可以,你就自问,你自己信不,这样废物,你从前连带他人前示众的勇气都没!” 金馨很委屈,“晓晓,你是不是刺激到了,在说胡话?来吧,你姐夫针灸技术过硬,让他给你透一下,应该很快就好了……” “滚!” 一听表姐说到楚傲然,还要挨他的针透,陈晓怒不可遏,母老虎一般张牙舞爪,对着楚傲然嘶声怒咆,“你个灾星,丧门星,扫把星,你怎么还有勇气再次进来?都怪你,你是的晦气,一再传染给我和我的昌杰,让我们出车祸,害我的昌杰昏厥至今不醒,又因为你送过来的果子,晦气透顶,害我被蔡伦之那个畜生所玷污!害我到头来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攥住!” 原来之前所有人离开,就连郑欣歆也下去医院外面打宵夜。 这时候,蔡伦之就带着疑惑手下,面目狰狞闯将进来了。 他不愧是东坞的太子爷,一言一行,都痞子属性爆棚。 “晓晓,这些日子,在那张昌杰的胯下辗转承欢,可曾有片刻想起过,那个痴念着你,围绕着你,百般讨好你,却自始至终,别说吃肉,别一杯羹都没分到的我,蔡伦之?” “老爸!快来救我!~” 陈晓花容失色,自然知道蔡伦之是个太子爷,混混属性,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可她老爹,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以她对他的了解,不用想,不是见这些人凶神恶煞,躲了去,就是躲在哪个阴暗的角落,和他的赌友血拼去了。 蔡伦之哈哈大笑,“晓晓,在喊你老爹陈本致,还说是,喊你隔壁那个昏沉不醒的情哥哥?是不是你们互骑的时候,亲昵喊法就是老爹?够恶趣味啊!不过挺刺激的,别急,一会有你喊的!” 陈晓花容失色,颤声道,“姓蔡的,你究竟要做什么?” 蔡伦之步步逼近,说道,“还能做什么?你的情哥哥不行了,你丫的有一日都缺不得有钱男友,以我往昔对你的百般痴爱,我蔡伦之如今好歹吃口残羹冷炙,不过分吧?” 陈晓心如死灰,犹然抱怀最后一抹侥幸,“你可别……别胡来,昌杰就在隔壁,我陈晓如今可是张家准媳妇儿,张家人要是知道了,保管让你痴不了兜着走!” “是么?” 蔡伦之哈哈大笑,“到了这个田地,犹然痴人说梦,妄想张家人羽翼荫蔽你?你这女人,你傻不傻,你也不想想,为何你们才出了车祸,我蔡伦之就来了?” 陈晓面色惨如金纸。 蔡伦之换了嘴脸,“晓晓,到底你不笨,你还没看出来么,这就是张昌杰父母亲自将我找来的,为的就是死了你和张昌杰那条心,扼杀你们之间的所有可能性!张家的门槛高,你是迈不进去的。我蔡家其实比起张家,也不差什么了,你何必一棵树上吊死?只要你跟我走,并且自此与后和张昌杰彻底划分界限,我保证,不与你计较过去种种,咱们重新开始就是了。” 陈晓自然明白个中的猫腻。 但东坞蔡家声名扫地,在龙城人口中,就是有自己地头的,稍微大一点规模的痞子流氓的集合,如何比得起张家这种立足商界,经营有道,声名大好的家世? 时间放佛倒流,张昌杰对她的种种甜言蜜语,逆流而回心脏,她许过她天长地老,海枯石烂,她是慕光蛾蝶,怎么能抗拒那种光焰万丈的诱惑? “我不可以。我们之间从没有开始,自然也应该从不要生发什么,你走吧。我心里只有昌杰一个。” 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妄言姓张的不会始乱终弃么? 蔡伦之怒不可遏,低咆,“你是不是没脑子,张昌杰若真的稀罕你,怎么会屡屡无视你见家长的要求?你就不觉得你们的结局,打一开始就注定了?他就是席家图谋曦华的帮凶,你们相遇,就是席锐暗暗促成的,只不过,你误以为是上天眷顾,给你掉个富少罢了。” “别说了,这些我都知道,昌杰他给我坦诚过,但我不怪他。”女子低低说道,“所以他是真心爱我的,你走吧,你要是心里有我,怎么忍心看我不幸福?” 第二百七十六章 神憎鬼厌 她见蔡伦之对她余情未了,心心念念,尚且心怀痴念,希望说服他,不与自己为难。 蔡伦之十分不喜。 我喜欢事情朝着自己方向发张,你也喜欢事情向着你自己的方向发展,但既然你前方是个绝路,那就应该按照我的方向走下去才对。 这个女人难道就不明白么,与其劝说我蔡伦之改变主意,不如劝说你自己改变主意啊。 原因很简单,因为那个男的,压根就是利用你。 现在对方家长急着喊停,这就是等若放过你了,你还要颠儿颠儿的飞蛾扑火? 况且你真当我蔡伦之是好欺负的? 蔡家手下,哪个不是虎狼之辈? 转眼将值夜的白衣服们撵出去病房。 房门轰然闭阖。 蔡家的打手,铁塔般驻守,守住门口。 之前我不碰你,不过因为我是真的怜惜你。 但蔡家人从不做无用功,辛苦耕耘怎能没结果? …… …… “陈晓,说老实话,除了模样,别的你和我蔡伦之压骑过的马子,并没什么区别。你一个残花败柳,我肯接受这样的二手货色,你就该谢天谢地了。” 蔡伦之满足的提起裤子的时候,不无蔑视的说出这般羞辱性极强的话。 终于,那个挣扎余地的女子,疯狂扑过去,“蔡伦之,你个禽兽,我要你死!” 蔡伦之得意洋洋,“你确实能令我飘飘欲死!但你娇无力的粉拳……呵,不过小奶猫的虚把式而已!” 拉扯间,女子被他恶狠狠掼倒,摔落地上。 若你非桀骜不驯,我只能强行唱一曲征服! 然后…… 然后就是如今楚傲然看到的这个模样。 楚傲然不难理解,这是陈晓难以启齿的柔弱和耻辱,故此电话里,对着表姐,也没能实情相诉。 现在他见陈晓重伤之余,仍对自己仇视到了极致,觉得是因为自己的晦气导致了她的悲剧。 这样的仇视,是一种神奇力量,甚至让她暂时忘却了身上的创,爆发能量,歇斯底里怒吼。 只她似乎忘了,当初吃那浆果的时候,她和他们,是怎么争抢着吃的。 楚傲然也没解释什么。 连一分一毫的歉然之意都没有。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折身,迈步。 金馨错以为他负气要走,急了,“傲然,陈晓好歹我表妹,有什么冒犯的,我跟你道歉,你别跟她计较,你赶紧给她下针吧。” 陈晓继续嘶吼,“我情愿死,也不要他肮脏的手和晦气的银针金针扎我万千金贵的身上……”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金馨总算舒了一口气,敢情自己老公不是要离开,经过陈晓身边,猝然在她颈部动脉巧劲砍了下去,这时候最简单暴力的手段瓦解她的聒噪暴躁。 楚傲然行云流水般施针,梳理她体内车祸和掼摔的伤迹,开出一个单子,然后离开。 医生天职令他没法坐视不管,况且是妻表妹,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 门口处。 那个陈本致无声无息出现,“你个灾星,你居然还有面子过来,因为你的晦气,我女儿遭遇了不测,你现在过来,究竟又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楚傲然僵在门口处,抬起的脚半悬着,迈出去不是,不迈也不是,尴尬极了。 金馨也是险些气笑。 这些人都是怎么啦? 昔往因,今时果。 咋到了你们眼中,自己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外人的晦气? 楚傲然忍气吞声,说道,“我来看看她,也算是一份心意,你们不稀罕,我走就是了。” 受陈媛的影响,这陈本致固然是个烂赌之人,颇被旁人路人白眼,各种看不起,可仍有底气,对这个金家吃软饭的嗤之以鼻。 又或者,他一世人在别人面前站不直腰,也唯有在这个窝囊废面前可以扬眉吐气一会。 基于诸如此类的复杂心理作用,他堵住了楚傲然,要来好生羞辱他一番。 他戟指,须发直竖,声色俱厉,“废物,丧门星,要不是你早上诅咒她和张昌杰玩完,她怎么会撞车?要不是吃了你带过来的地浆果,我家晓晓刚才怎么会遭遇这般的厄难?若没有你,这一切的厄运,怎么 会落在我的宝贝晓晓身上?” 他满目怨毒,死死地盯住楚傲然。 他是真的恨! 那准女婿对自己可是千般万般的好,供自己各种吃喝玩乐,眼看自己马上要晋级富少岳丈,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自然不在话下,现下全部败给了这个灾星! 这时候,陈晓听到动静,也醒来了,在床榻上挣扎起来,指着楚傲然,“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天煞孤星命格,所过之处,一片措手不及的荒芜,克亲人,克朋友,克周围一切人,若不是你我陈晓怎么会躺这里?” “……” 这会不独金馨,就是那个郑欣歆都觉得有些无语。 对于郑欣歆而言,她别看平时巴结着陈晓,但到底当初她也看上了那个蔡伦之,爱而不得,欲而不能,被陈晓截胡,故此总觉得这件事上,是陈晓不对,你吊着人家蔡少,结果奔入张少怀抱,说白了,这事情换谁心头都有怨。 故此郑欣歆觉着吧,就是陈晓的错,她罪有应得。 怨不得蔡少,怨不得人楚傲然。 因着这小女人的复杂心理,估计也就这么一次,郑欣歆是觉得楚傲然是无辜的。 “别拦着他!滚,快滚!”陈晓咆哮起来! 只她自己都犹然未觉,自己为何浑身痛楚尽失。 楚傲然求之不得,和金馨交换了一个眼神,决然离去。 他不值得为不值得的计较什么。 金馨追出来,冷了门口一边杵着的烂赌舅父一眼,追及楚傲然,“傲然,你没事吧?” 楚傲然笑道,“这都是家常便饭了啊,你老公我像是那样脆弱的人?” 金馨歉然笑笑,“对不起啊,我替晓晓给你道歉。适才这事,你也别往心里去,毕竟任何一个女子遭遇这样的事情,都难免心里不好受,情绪失控……若不是因为她伤势,我都不会让你过来了,只因为我明知道这样会再次刺激到她……真是委屈你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债台高筑 楚傲然说道,“老婆,不用多说了,我都明白,我不怪晓晓和你舅父就是了。” 又说道,“去吧,你和她关系这么好,这个节骨眼上,正是她需要陪伴的时候,小心别让她做出什么傻事拉。你道艰路遥,照顾好自己。” 金馨看着他远去,叹了口气,折回病房。 “真是附骨之疽,怎么哪里都有他!” 陈晓犹且气呼呼的坐床榻之上,完全没法将火气降下来。 她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时候,一脸哀求,看着金馨母女,“姑妈,表姐,我心里只有昌杰,我只想和我的昌杰一起,可现在……” 她几乎泣不成声,“你们赶紧帮我想想办法啊,出了这样的事情,张家就更加不会接纳我了……对,现在曦华正在蓬勃发展,你们一定有办法,和张家搞好关系,令他们不介意我的污点的,是也不是?” 金馨心疼的看着她,“晓晓,张家家大势大,昌杰他只怕容不得这种屈辱,况且,恐怕这事背后,就有他父母的授意在里面……” 陈晓失声痛哭,看着姑母,“姑妈,你一点要帮我啊,一定要帮我啊,蔡家何等肮脏名声,你从小最疼爱我了,怎么忍看我被那禽兽煎迫于无地?我只想和我的昌杰天长地久啊!” 陈媛搂着侄女,老泪纵横,“晓晓,你放心,我们一起合计合计,一定会有办法的。” 金馨再次出声,“我觉得,首先要做的,不是惩罚这个家伙么?看蔡伦之的意思,似乎还会继续纠缠你,真要放任不管,这事没完没了,你再强烈意愿想和张昌杰一起,只怕都不大可能!” 陈晓沉默良久,才道,“我们能刚得过蔡家么……还有……这事情张扬开去,只怕吃亏的就只有我,昌杰醒来以后,听到这些,怎么受得了?” 事情成了一团乱麻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金馨说道,“难道他蔡家还能只手遮天,是个法外之地么?有些仗,你不打也得打,除非你想处处让他欺负你!” 陈晓心绪虽乱,其实也还是明白的,可真要刚起来,她仍有些迟疑,“要不,咱等昌杰醒来再计较?” 金馨看着表妹青春稚嫩脸,上面透着精明城市丽人依稀可辨的玲珑意,突然有些叹息。 她忽然明白,什么爱不爱,恨与不恨,屈辱与否。 她不过在患得与失。 昌杰醒来,若还稀罕她,自然最好,否则只怕她得一头扑进蔡伦之的怀里了。 没有最好的,就退而求之,这是在给自己留着后路呢。 但金馨也没道破。 蔡家固然声名不济,但表妹心底既然有小算盘在拨弄,自己又何必多言。 况且没有张昌杰的话,她陈晓原就是要投入蔡伦之的怀抱的。 这个时候。 陈本致听得众人谈论着要不要讨伐蔡伦之,顿时一脸惶恐的看着女儿,姐姐,还有外甥女,“千万别和蔡少对着干……他把握着我的把柄……” “什么把柄?” 这突如其来一句,令得众人吃惊的看着他。 陈本致嗫嚅着,终于还是从嘴里挤出话语来,“刚才那个蔡少……蔡混球威胁我,要我还钱……还不起的话,他就要将……晓晓带走,做他玩物,这可如何好?” “什么!你还欠他钱了?” 陈晓原先怒气都在楚傲然身上,此刻注意力终于回到这个“不争气”的父亲身上。 说实话,陈本致嗜赌,令她打小在朋友里饱受白眼,可以说,她对楚傲然的尖酸刻薄,有大部分原因,是基于陈本致。 她打心底里看不得父亲这种,让亲人压根抬不起头的窝囊废。 她气得娇躯颤抖,质问道,“之前有一次,我记得很清楚,我不是让昌杰他掏钱给你,让还款了?” 陈本致脑袋都快要低到裤裆里去了,“钱我是拿了,但那次我过去还的时候,受不住蛊惑,蔡少……蔡混球他说那天我红光满面,说不定时来运转,能一波翻转,莺歌盘满钵满呢,况且张少有的是钱,他蔡伦之总不能跟金贵的张家大少对着干,自然不会催这个债,他说我今后注定有个好女婿,今天正是好雅致,何必提还钱什么的,何不坐下来好好玩几盘?” 陈媛固然疼着自己弟弟,可这次她都听不下去了,“所以,你就颠儿颠儿的又跟他玩儿上了,钱都输没了,也没脸跟我们说了?” 陈本致噤若寒蝉。 陈晓问道,“所以你究竟输了多少给他?” 陈本致喃喃,艰难道,“就……一千万……” 陈媛惊出一身冷汗,“一千万?我记得晓晓说过,你不是欠他五十万,这……这也太离谱了?” 陈本致道,“我输了,然后他又给我打了几次借条……而且利上滚利的……” 几次借条! 众人彻底无语。 他喃喃说道,“我想着有昌杰那孩子在,而蔡伦之那边,这许久也没催促我……所以,所以……” 陈媛板着脸,叱道,“所以,你连女儿幸福都搭上了,所以,对方才这么有恃无恐,这样凌辱我的晓晓?你是不是也就慑于他的淫威,答应他的条件,说将晓晓送他做玩物?” 郑欣歆却心头大喜。 陈晓那事,始终是蔡少心目中的一根刺。 既然在蔡少心目之中,那是玩物,那么自己的希望,可就大了。 陈晓手足冰凉,怨恨的盯着父亲,“你……你是鬼迷心窍了么?能欠到一千万的赌债?” 出了这事,张少能否接受自己,还是二说,这能为自己平白花上一千万? 事实上她明白,多半张少已经不能接纳自己。 可因为父亲这个赌债,自己就算到了蔡伦之身边,完全不计较他欺凌之过失,这自己也是没什么地位可言,就正如自己不争气的赌鬼父亲所言,充其量是个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玩物罢了。 陈本致也知道是自己的不是,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喘一口,沉默许久才看着姐姐说道,“姐,这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现在曦华正是上升期,这资金能不能抽些出来,解一解燃眉之急?” 第二百七十八章 蔡社,你摊上麻烦了 金馨很是为难,“订单确实很大,但却是两三年的长期订单,当下资金都在运转之中,尚未回笼,这要抽出一千万,只怕需要一定的时间……可杏林春图和晖嘉,都是国际级的大公司,他们要求严格,才起步就抽离资金,要是损了质量,难免得不偿失,甚至丢失所有订单啊?” 陈本致当时就不爽了,“小馨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好歹是你舅父,晓晓是你一起长大的表妹,你现在发达了,为舅父还个债,为晓晓幸福付出一下,都这么推三阻四的,丝毫不利索?” 金馨吃呛,纳闷说道,“舅父,有些事情它不是你想的那样,真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们曦华本来就根基低,客户预先打过来的第一期的钱,都花在了科研,设备,采购上,以奉迎客户的标准要求,这才多久时间,只要你在这个位置你才会明白,这流动的钱,几乎每一份钱,它都在起着它必要的作用。而周边一些小客户,因为表妹这事的缘故,也纷纷被蔡家威胁,又或者说,颇有些趁火打劫的意思,我傍晚离开时候,才见了他们,做了很多的让利,才挽留住了他们……” 她真的是有苦说不出来。 场面一时间有些僵。 陈媛不得不发话了,“好了,小馨,事有松紧缓重,这事就先照顾着晓晓这里吧,这一千万,咱就咬一咬牙,替你舅父和晓晓扛过去吧。” 陈晓也开口了,“表姐,是不是我一时控不住情绪,适才说了你不爱听的话,你怨恨在心?我到底是你表妹啊,你帮帮我把,我真的只想和昌杰一起。再说了,小表妹如今是模特大赛冠军了,我听闻最近她时常接好些广告,这收入也不菲的,怎么会抽不出钱来?我原是想将服饰店让了,折成钱,可毕竟那是昌杰和我的心血,我这么做,只怕昌杰醒来,就更难以原谅我了……” 这不爱听的话,指的就是刚才她歇斯底里说着金馨加了个窝囊废,见不得她和张昌杰这样的富少卿卿我我那番话。 金馨也不是不愿意,就是心头犯嘀咕,只怕届时张昌杰醒来,和晓晓没法走到一起去,晓晓终究要投入蔡伦之怀抱,这类似高利贷的钱,原就是无中生有,给了蔡伦之,就白白给了他。 这釜底抽薪玩儿的,苦的只是曦华,是自己。 至于金倩倩成了模特大赛冠军,这才多久,而余芳菲气不过,屡屡从中作梗,接的都是小广告,能有多少受益? 但母亲发话,又见表妹仍是对张家心有痴念,她怎么也得做了,便道,“那行吧,我这就让财务去办。” 金馨开始打电话。 陈媛也开始打电话,各种找一些玩得好的朋友筹钱。 与此同时,楚傲然离开医院,也在忙电话。 来电的是扈青,“少爷,很抱歉,我原以为可以阻止这事情的,但这事情背后有龙家的授意,目的是扰乱金家,令之四下火起,所以我没能及时阻止蔡家之事……” “是龙五还是龙七?”楚傲然问。 扈青说道,“龙七。涉及金家的事情,龙五他是不会和我为难的。” 想了想,她继续说道,“估计龙家也是知道龙五靠不住,才让龙七作为补充,龙七既然盯上了金家,估摸着也是少爷你在宋家宴席,还有锦绣漫途那次,惹起他注意了。若非你最近换了马甲活跃,只怕已经和龙家刚正面了。” 楚傲然想着金老爷子那事,已经明白了几分。 他说道,“这事情我知道了,你去警告一下蔡家,让他们明白枪打出头鸟,秀木摧折的道理,敢不老实,你就将东坞码头括入囊中吧。至于蔡伦之……先打折他一条狗腿,再看其后他的体现,好生观察再行处理好了。” “是,少爷,小事一桩,莫得问题。”扈青应诺去了。 她一番电话下去,“银斛算,少爷吩咐了,关照一下那个东坞蔡家。” 龙城就开始风流云涌。 “您好,我是刘根红。” “税务刘局,我银斛算,是这么一回事,听说你的治下,就最近那个东坞蔡家很有些不安分守己啊。” 竟然是神秘的银斛算! 据说这人商界巨枭,翻云覆雨只等闲。 刘根红顿时冷汗流到了下巴,慌忙说道,“银总,我懂怎么做了。我立马去给您办妥!” 门禁电话进来,他不耐烦,“什么事情?” 门禁说道,“还是那个好预算的沈局,在这里嚷嚷着,非要见您一面。他都等了半天了,问您好了没有。” “没空,轰走!”刘根正不假思索便下了命令,“本局有要紧事情呢!” 求见人还聒噪个不停,有空不早就喊你进来了? 况且银斛算的事情,涉及新商盟,那是大过天的事情,无论如何要优先办啊。 新商盟是什么势力? 没人清楚,人们只知道,扈青,银斛算都是其中成员,和旧商会对峙。 随便拿出手一位成员,都是是连龙城父母官,见了他们都要好生赔笑的存在。 他一个局长,能不乖乖依言办事? 不大功夫。 刘根红已经进去东坞码头的海浪社。 他都不等传报,直接推门,大踏步而进。 几个安保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涌出来拦截,“哪里来的不知好歹的杂碎,敢直闯海浪社的总部?” 刘根红二话不说,大记耳光掴过去,“狗奴才,你们也胆敢拦住本局?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那些安保被他骇人的气场镇住,随即反应过来,怒斥,“你丫挺狂的啊,闯我们海浪社,还敢伸手先打人!” 他们狞笑着扑进。 “混账东西!还不赶紧给我住手!” 一个威严声音传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汉子匆匆赶来。 那些保安惊悚停下,齐声道,“社长,您来了,这厮放肆,不等通报便闯进来……” “聒噪!”那中年汉子一人赏了他们一巴掌,“敢对税务刘局无礼,你们这些狗东西,都不长眼睛了么?” 来人直接将他们打懵比。 此人不是别个,正是海浪社的社长,蔡不群,蔡伦之的父亲。 他肥腻的脸上,滚动这肉腾腾的笑意,看起来是不胜的滑稽和恶心。 刘根正忍耐,也不二话,直接开门见山,“蔡社,你摊上麻烦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懵逼的蔡不群 银斛算这样的大人物,居然亲自打电话吩咐自己办事。 根正苗红的刘根红,受宠若惊的同时,不由得暗自嘀咕,这东坞蔡家,不过撮尔小势力,怎么惊动了这样的大人物! 但既然劳驾银斛算找自己,自己自然得亲自出马敲打东坞蔡家。 以自己的身份,东坞蔡家别看在道上吃香,随便给几个绊子什么的,就够他们受的了。 蔡不群见他掌殴自己的属下,非但不敢阻止,反而颠儿颠儿迎上去。 听他这么一说,更是惊得腾云驾雾,“刘局,这是怎么回事?恕我愚昧,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啊。” 他迅速过滤一遍,发觉自己海浪社最近也没犯什么大过,欺负的,也都是些小猫小狗啊。 按理说,这些人,都没有这样的能量令到刘根正亲自上门才是。 至于儿子蔡伦之今天所作所为,他确实有所耳闻,但那就是睡了个赌鬼的女儿,对于他蔡不群而言,不过屁大点事,以自己海浪社平时各种烧香礼神,各种神魔鬼怪大小鬼都招呼得妥妥帖帖的,没道理刘局还说出自己摊上大事情的话来啊。 海浪社势力其实不在张家之下,当初就连儿子看上的女人被截胡,都可以忍得,他海浪社基于这份圆滑世故,这么些年才发展得这么好,八面临风,直追那决云肃的锦绣漫途和封平羽的尚庆楼。 其实刘根红也不知道他究竟因为什么得罪了银斛算这样的大人物,只能含含糊糊的敲打他,囫囵怒斥道,“你蔡家人,最近自己做了什么勾当自己没个点数?我告儿你,趁早悬崖勒马,各种反省,把脑袋底贴到地面,夹着尾巴,老老实实做好自己本份,别再惹事了,否则……哼,勿谓言之不预也!” 被他劈头劈脑的骂了个狗血淋头,蔡不群也不敢有怨言,只能哈巴狗似的,各种唯唯诺诺。 又是塞东西,又是给红包。 偏偏刘根红知道他招惹了麻烦,犯了银斛算这样的大人物的晦头,直接给他拒绝了,“免了吧,你这东西我拿不起,你好好反省,紧贴地面做人,别在弄出事端了,就比什么都好!” 各种点头如小鸡啄米,好不容易才将刘局打发了,蔡不群还是懵逼无比。 他立马招来社内的骨干还有三个儿子,板着脸怒斥,“说,你们最近都背着我干了什么勾当去了,人刘局亲自上门敲打我,让我脑袋贴地好生做人!” 一拳海浪社的骨干面面相觑,“我们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啊!” 于是蔡不群的目光死死地叮嘱了自己的三个儿子,“所以,就是你们又背着我出去浪,惹出大事情来了?” 他焉能不怒,能让刘根红这样的老狐狸亲自上门敲打自己的存在,指定是自己蔡家和海浪社得罪不起的超然大物啊! 再想想适才那老狐狸,眼儿都不带看自己孝敬的东西和红包,足以说明这篓子快捅破天了,只怕是大到连刘根红都完全不看好自己蔡家,害怕拿了自己的东西受到了什么牵扯呢。 这么一想,他就悚然而惊。 蔡伦之和他的两个弟弟站在一起,也是面面相觑,他也没往陈家身上想。 就陈晓那样的赌鬼女儿,他压骑了就是压骑了,这样的事情他打自“懂事”以后,做的还少么,谁会替那样的女子出头? 况且这事老爹不应早有耳闻,真因为这事,老爹不得自己大记耳光狠抽自己,单独将自己训个狗血淋头? 他的弟弟,一个名叫蔡贯之,一个名叫蔡晓之。 蔡贯之和蔡伦之一样,一头雾水。 而蔡晓之这时候则颤声说道,“今天下午,我……我在龙渊地城调戏了龙渊地城,调戏了上官家的小女儿,上官小敏,不会是她发动家族能量,要跟我算账吧?” “上官家么?顶天和几个月前的那个金家差不多的家族势力,怎么可能让刘根红那老狐狸如此作态?” 明明被敲打了,蔡不群整了半天,居然找不出是得罪了谁! 这样搞,招惹了不能招惹的存在,好地地的家族产业,易不易就这么灰飞烟灭啊! “刘局说是最近的事情,”他怒不可遏,“既然你们都说不出来,那就逐个来,一件一件,细数你们最近半个月的劣迹,再分析是哪里出了问题。” 结果出来。 也真的就是蔡晓之调戏上官家的上官小敏那事,蔡伦之强了赌鬼陈本致家的女儿,而蔡贯之,在东城区自己地盘不远,欺欺霸霸,各种收保护费。 蔡不群头大如斗,敢情得罪人,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究竟是得罪了哪个! 但当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勒令下去,“你们仨,赶紧纠正自己过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统统给我去道歉,去用尽一切办法填补任何可能导致家族灭亡的漏洞。” 蔡贯之和蔡晓之乖乖的去了。 就是蔡伦之很不爽,“明明是那女人背叛了我,我要她,是理所应当,迟早她迫于压力,都会乖乖过来伺候我,劳资还得跟她低声下气道歉?” 有没有搞错? 蔡不群恶狠狠一巴掌抽了过来,“住口!都说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赶紧给我乖乖照办,否则,万一真是那赌鬼女儿认识了什么大人物呢?你要我们全家人都为你殉葬?金家崛起,势头很猛,多少有可能是遇到了什么贵人,你别给你老子我惹事!” 蔡伦之被老爹抽得眼冒金星,只能含愤照做去了。 第二天下午。 金馨就给楚傲然打电话,“傲然,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我们搞个宴会,在星水鱼庄,比较热闹,大家都在。” “不好吧,到时候又出矛盾。” 楚傲然本能拒绝。 这样的宴会,不用想,都知道是因为陈晓。 上午扈青就给自己汇报了,说事情办妥,蔡伦之服服帖贴上医院给陈晓道歉,暂且应该会老实了。 而自己跟她针灸,又开了药方,这时候估计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了。 这多半就是由此而生的一个宴会。 第二百八十章 陈媛的心头患 至于那个张昌杰,当然现在仍在病榻上昏厥着。 楚傲然当然有办法将他唤醒并且治好。 但他其心可知,更是席家同党,他看望陈晓的时候,大体瞥了一眼,知道那家伙挂比不了,没性命之忧,再躺个几天就能起来了,也就懒得去管。 金馨听他这么回答,其实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感觉心头隐痛,她柔声说道,“他们一个是我舅父,一个是我表妹,怎么说都是我的亲人,真实委屈你了,但躲避终究不是办法,终究是要磨合的,让我们一起面对它,一起攻克这个问题把。” 楚傲然还能说什么呢,就冲金馨这贴心的话,就是刀山火海,他都得上,都得蹈不是? “行,我一会过去。” 这边,陈晓很是不爽,“表姐,你又给那个废物打电话了?” 金馨叹了口气,说道,“晓晓,到底是你姐夫,你别什么事情,都往他身上推啊,有些东西,真心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白天的时候。 那个蔡伦之是跪在病榻之前,就差没吻着她晶莹的脚丫子,说是自己一时冲动,有所冒犯,求她亲口原谅了。 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他道歉,并且没敢再强迫和威胁自己,甚至还将赌鬼老爹压了手指摸的欠条还了回来。 在张昌杰还没醒来,自己还不知道他态度之前,她自然不敢贸贸然跟蔡伦之翻脸,免得没了自己的后路。 陈晓说道,“他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外人,除了表姐你之前那次生日宴,他曾几何时在我们的大宴会出现?到时候他出场,真是驮衰我们陈家金家!” 说老实话,打自蔡伦之低头,她再不用忧愁 那个钱,也就没太大压力了,渐渐夜间笑容了。 话说她固然被蔡伦之睡了,可丫的到底将蔡伦之当备胎看待的,又不是瘦弱池子,躺下去的时候其实也是享受了,再加上她昨夜一宿忧虑得难以入眠。 医院夜深结果出来,说,张昌杰一条腿怕是要废了。 她总算也看清楚了,张昌杰醒来,她也基本指望不上了。 再有钱如何,少了一条腿,就算凑一块去,到底会让自己各种丢脸。 还不如趁早另做打算,她原就对张家那对父母心有余悸,自然不想面对那样的公婆。 于是如今她笑容都重新浮现在脸上了,欣然答应姑母陈媛说的出院宴了。 至于明明自己身体重创,为何一日便出院,她只当是医院之前的检查报告错了,自己身体健康,车祸之后,一时散架般撕痛,但架不住恢复力强啊,一日康元。 压根不认为是楚傲然的功劳,况且楚傲然击昏了,施针,还有方子,这些,进行都是瞒着她的,而陈媛,打心底里瞧不起自己的这个女婿,自然绝口不提这一幕。、 故此现在陈晓一听说那个废物要来,无端又是极端不适,各种牢骚,“表姐,不让他来不行么?他真是晦气头顶,所过之处能给所有人带来灾难!” “我喊都喊了。他到底是你姐夫,你好歹尊重他一点。” 金馨有些来气,微嗔的说道,“晓晓,你又不是个孩子了,这晦气不晦气的,都是你个人的因果,与人何尤?” “行,你就这么惯着他,原就是个白食的,现在都被你惯成什么样子了!” 这话是陈媛说的 她巴巴的盼着女儿回心转意,休了那家伙,没成想,席锐那么不给力,在金华盛的展览上,压根压不过对方的风茂,反而到头来,姜凤山出现,席锐自己手里的画才是假的。 然后她又期待和席锐合资,将他栓死,然后和金馨擦出火花来,让那小子乖乖逃之夭夭。 可谁又想得到,天不遂人愿,凭空出现一个杏林春图,一个晖嘉。 压根不需要席锐那点资金。 现在公司极大发展,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盛况。 女儿经营有道,大权在握,似乎自己这做父母的,有些尾大不调,都不好直接干涉她的个人情感了。 一开始她也没多想,就觉得吧,既然公司扩大,订单大,女儿眼界自然也随之而高,交际网也有了对应的扩张,不是应该益发会对那个不堪的废柴看不上眼么? 结果如此,真让她胸闷气短,这名副其实一个大公司的女总裁,家里就养这么个一个只会令她丢脸,令亲友彻底没面子的废物,她似乎……居然还乐此不彼…… 甚至,渐渐和他有些和和美美的观感? 这特么的,她这个母亲的,真的看不透自己这个精明能干的女儿了。 你要是眼界高了,看不上席锐那样的,那就挑其他有权有势又帅气的,龙城的钻石王老五那么多,不是龙城也行,以女儿的条件,放眼偌大帝国,也找不出双掌之数了吧? 要如何门当户对,甚至上嫁不行? 偏生她似乎对这么窝囊废产生了一种匪夷所思的……额……依懒性,习惯性? 金馨自然不知道母亲这么精彩的内心戏,说道,“傲然挺好的啊,他现在真的很努力工作,每回我去凌波阁和客户洽谈,人凌波阁的陈经理,还时常夸他能干,甚至看在他份上,屡屡给我低到离谱的折扣价呢。他打自去上班,哪里还白吃过我们金家什么饭?这亲友宴,女儿捎带上自己老公,这哪错了?” 陈媛益发气得呛,禁不住捶胸顿足,呜呼哀哉,“我当初就不应该依着那个老不死的,真不应该让你嫁给了这样的废物啊!” 金馨见惯了她的唠叨,早已免疫,只耳进,只耳出。 就是在场一些人议论纷纷。 “那废物真是走的极端狗屎运!娶了金馨这样的极品老婆,如今还是数十亿订单的大公司女总裁,偏生还对他不离不弃!这老天真是没眼!” “嘘,这有啥难以理解的?日久生情,不就是日久生情么?” “哎,看来女神也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存在,挨几个透舒坦了,就身体和心灵都依赖一个男人了!我才知道,要得到女神的身心和征服其他女人没个两样!” “当然有个两样!最起码,你得有那个狗屎运,先睡她一次,让她舒坦了,才能有下文不是?” 第二百八十一章 女人心 “也是,归根到底,那家伙令人眼红的地方,就是运气太好,趁虚而入,一举占据女神的身心!” 这些人压低声音说话。 可金馨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她心头有小火,烈烈燃焚。 她脸上也有小火,火辣辣的烫得厉害。 “傲然……” 她咽喉噎着玉粒金波,低低喃喃。 陈晓还在和姑妈嘀咕,“真扫兴,处处都有那个晦气鬼,若不是今儿那个蔡伦之改变了态度,我死也不和他同席。”、 “哎,这跟我们格格不入的人,非和我们拴一起。这老不死的,还有小馨,我真心整不明白这金家的人的心是个怎么样的了。”陈媛也挺纳闷的。 金馨默默转身。 换了别个,她指定得辩解几句,但是自己母亲和表妹,她还能说什么呢? 这时候,一个青年微笑着走过来,“晓晓,她姑妈,你们都这么早啊。” 陈晓大喜,“沈弘正,你终于来了,这真的谢谢你们沈家的势力了,震慑得那个蔡家的人,乖乖的跟我们道歉。” 陈媛也是满面堆笑,“弘正啊,太感谢你了啊,这要不是多亏了你,这我们晓晓,遇着那样的煞星,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 沈弘正谦虚的摆摆手,“哪里话,我不过是传传话,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爸。” 原来昨晚,陈媛各种给亲朋打电话,尤其是那些和她素时一起打牌筑长城那些,结果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正是一个证券公司沈姓老总的老婆给她的名片。 那位沈夫人的儿子沈弘正,过来找母亲的时候,曾经见过在陈媛身边见着她那个外甥侄女。 一时惊为天人。 便各种缠着母亲,要和陈晓搭上关系 这个证券公司也算有些名气,但到底比不上张家。 初始陈媛心知一颗心都系在张昌杰身上的陈晓,是断不会看得上这个沈弘正的,故此迟迟没有和陈晓说这事。 但昨儿事发突然,能用的能量,自然要一概调用起来。 故此陈媛是直接让陈晓亲自打电话给沈弘正的。 当时还忐忑着,着遭遇这种可耻的事情,才求助人家,别人未必鸟你了。 结果那个沈弘正仍是丝毫不计较这个,知道是陈晓亲自给自己打电话,喜出望外,当即狂拍胸膛应承,说道,“莫得问题,晓晓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告儿你,我爸现在正在税负刘局家里做客,这事情我替你跟我爸说上一句,以我爸和刘局的关系,指定没问题!这龙城做生意的,哪个绕得过刘局?不就一句话的事情?” 他爹自然就是昨晚在刘家门禁出苦苦痴守的那个沈总,沈腾龙。 当然,关系铁,这是唬人的。 他爹是上门求着刘局办事呢。 可要把妹的话,这就得打肿脸充充胖子不是? 反正吹牛又不要钱。 当然,每个儿子,在彻底独立之前,父亲通常是第一个屹立不倒的偶像! 这刘弘正素时对自己父亲推崇得很,见父亲一去就是大半天,大半夜才回来,回来时候,自己都躺下了,哪里见得到他一脸沮丧的模样。 还以为自己父亲巧舌如簧,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已经和刘局谈得莫逆,惺惺惜惺惺好汉惜好汉了呢。 他哪里知道,那天刘局休息,自己父亲各方打探,好不容易,逮住机会上门去,却愣是吃了个大半天的闭门羹,压根连人刘局的面都没见着呢。 沈腾龙等了大半天,连门槛都进不去,丢脸之下,自然不好意思将这事情跟自己儿子说起了。 丢不起这个人不是。 所以这第二天听陈晓亲自打电话过来报喜,感谢他帮忙,他自然而然以为,是自己给父亲那个电话生效了。 父亲果然是无所不能啊,驱虎吞狼,转眼令得自己赢取了美人的青眼有加。 至于陈晓被人折辱这事,他压根不放心上。 这年头哪个漂亮女孩子不是谈了一个又一个的男朋友? 那些漂亮女生,都是炙手可热,那些懂事,有女人味,有技巧的知性女子,哪个不是经由一个又一个的前男友调教蜕变而来的? 最要紧的是。 他听到了张昌杰因为车祸,一条腿可能废了。 而蔡伦之如此的强迫陈晓,他在陈晓心目中的地位和印象,急剧下降,大好机会,就在眼前,就看自己要不要去把握了。 自己沈家的能量,就摆在这里,只要自己用心,害怕她不乖乖偎依过来么? 他越想越美,仿佛已经抱得美人归,好生享受了。 陈晓对他看着自己的热辣目光,自然心清洞明。 她很享受这种火辣的注目。 到底是自己年轻有魅力,以张昌杰为跳板,来来去去,品味都踢了好大的档次,身边如今都是那些世家子弟。 表姐再是精明,终究插在了一爿烂泥糊牛粪之上,被那个废物坏了一辈子的好名声! 这么一想,她心情忽然前所未有的高涨。 看着表姐默然远远离开自己身影,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分明是眼热自己如今前呼后拥,都是世家子弟。 表姐一定是既想做女表,又想立牌坊。 但两者不可得兼,她只能选择立牌坊。 陈晓忽然明白,表姐为何不弃糟糠之夫。 她是女总裁她要所谓的好信誉。 做给客户看。 我金馨诚信如是,从一而终,连这样糟糠的废物男人我都不离不弃! 你们和我曦华合作的客户,还忧虑什么呢? “有点意思。” 陈晓还是破天荒第一次这么想,她觉得自己实在剔透,终于捕捉到了表姐这样做的根本原因了。 “所以,表姐,你从前绝不和他一起在公众场合同框,如今屡屡让他随行,就是图个秀么?那么好啊,就让他来吧,越是来,你名声也是不堪,我看你还如何优越起来!” 此刻楚傲然正在风风火火赶来星水鱼庄的路上。 他之前不愿往,只是不想让金馨为难罢了。 就冲他楚傲然给陈晓解决了蔡家这个麻烦,他去参加个宴会蹭……不,直接吃她一顿,又怎么啦? 看似白饭,实则这事情,你陈晓委实得好生感谢我这个表姐夫一番不是? 第二百八十二章 娱乐大众 楚傲然抵达星水鱼庄。 席上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楚傲然进去,金馨迎了出来。 除了金家和陈家那些狐朋狗友,陈晓一些闺蜜,玩得好的同事,还多了几个面生的。 那是沈弘正的猪朋狗友,楚傲然一个也不认得。 金馨低低的给他介绍,说那是青虹证券公司的老板他儿子一伙,他就感觉那些人都面色不善的盯看自己,有种随时林中会突兀生出暗箭的背芒感觉,不消说,是陈晓和陈媛,又在戳他背脊梁。 楚傲然自然不将这些瓜娃子放在眼内。 金倩倩倒是不在。 自从她拿了个新概念模特大赛的冠军,整天忙着在录影棚拍摄各种的产品广告,做代言人,有些能顶得住余家压力的导演,也屡屡联系她,让她试镜扮演。 她天赋原就不赖,这会是真的忙得不亦乐乎。 楚傲然有些唏嘘,同时有些隐忧。 影视圈就是个大染坊。 再纯洁的人,进去了,也鲜有不被渲染得五颜六色,光怪陆离的。 虽然说是她打小志愿做明星,但临门一脚,是自己这个姐夫踢的。 不管她对自己这个姐夫如何,他希望她能恪守内心的真淳,不要被纷繁的世道淹没,不要迷失在声光电迷幻的舞台花花大世界里面。 这会陈晓见了这个不争气的表姐夫,破天荒第一遭,没有面若寒霜,倒是微微而笑,一脸戏谑。 也没一开始就挑衅他,而是在兴兴头头的招呼宾客亲友,“要吃什么随便点,我们沈少做东,发话了,管饱,管尽兴,大家既然来了,就千万别客气啊!” 楚傲然脑子里还是昨晚深夜时分,那幼小无助可怜的的受伤小兽似的憔悴女子形象。 真想象不出来,才不到一天时间,这丫的就彻头彻脑换了个人,跟脱胎换骨似的。 他不由得暗暗感慨这女人变化之大。 昨儿她又哭又闹,还嘶吼,歇斯底里,但掩抑不住内心的恐惧和不安,暴雨梨花。 如今她光彩照人,洋洋自得,哪里还有半分被人欺凌的楚楚和脆弱? 齿牙春色,言笑晏晏,特么的跟个公主似的! 她招呼了大半圈,然后到了楚傲然和金馨跟前,她轻挽裙角,一个周身旋,轻佻的捏了一下金馨的下巴,微讽说道,“哟,表姐,这就把吃白饭的也喊过来了?” 沈弘正那些人,纨绔属性爆棚,等得就是配合陈晓好生讽刺一番她的这个穷酸吊丝吊丝姐夫。 陈晓受尽折辱,据说就是因为沾染这个家伙的晦气。 所谓解铃人还需系铃人,这晦气的彻底消退,还得从这家伙上着手。 况且,陈晓正流于坊间被非议的风波,亟需一场别人的闹剧来缓和别人的眼球。 那就只有将快乐建筑在这废物身上,才能得到解脱了。 为了把妹,他沈弘正苦心孤诣,他容易么他! 这会闻言,那个沈家狗腿子,顿时哄堂而笑,整个宴会,散发着一股微妙的快乐气氛。 陈晓心满意得,青春的脸上,一如既往,挂着一种对表姐夫的鄙夷不屑,对表姐居然为这样废物男人束缚住的讽刺表情。 金馨见自己丈夫又被嘲弄,但心里震撼于这沈家能领税务刘局亲自上门责备东坞蔡家的能量,害怕和他闹翻,一来会影响他对表妹的援手,二来看着表妹和他眉来眼去,颇有些小意思,更要担忧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话,导致双方关系出现裂缝,届时舅父,母亲,表妹,只怕都会埋怨自己坏了一大好姻缘。 见她隐忍得难受,楚傲然心头了然,拉着她小手,低低说道,“没关系,别因为我坏了你们表姐妹的关系。” 一边的陈媛,看得心里贼难受。 到底弟弟的女儿是弟弟的女儿,她能真正依仗的,唯有自己三个女儿,其中最有出息的,就是大女儿,然而,这如花似玉的自己的女儿,居然就插在了臭不可闻的一堆牛粪上,这看着陈晓往来的,都是世交子弟,这让她情何以堪? 简直连都丢光了啊。 她没好气的叱喝,“凑凑凑凑!一天到晚,阴魂不散,各种蹭吃蹭喝,我金家的面子都给你丢尽了!” 楚傲然即便有心理准备,还是感觉很不舒坦。 陈晓见表姐和表姐夫出糗,自己出尽风头,心头欢喜,昨儿的憋屈折辱,早已抛之脑后,只觉得天大地大,她最清新自然,似乎美好生活,就在眼前,她似乎随手一握,就能霸主命运的脉搏,做自己的主人。 但她到底是要做些面子上的工程的,自己受尽折辱,这沈少无条件帮助自己,自己淑女得有些淑女的模样,才能更体现出都市丽人的那种由内及外的迷人魅力不是? 她便说道,“行啦,知道你德行的,看在我姐,还有这么多人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随便坐下吧,要吃什么,随便点,今儿沈少做东给我庆祝,我陈晓总不能亏待了自己表姐夫啊,放开喉咙吃吧,毕竟以你的条件,不到处蹭的话,这怕凭着你在凌波阁打杂工的那点少得可怜的薪水,十天半个月都吃不上一顿好的。” “额,这就是你那个废物表姐夫啊?” 这时候,沈弘正他们装模作样的过来了,眼神古怪打量他,阴阳怪气的说着话。 陈晓便不无讥诮的说道,“对啊,就是过来蹭吃蹭喝的。我们都习惯了。” 沈弘正他们哈哈大笑,还问,“小子,能在凌波阁打杂活,挺有手腕啊,干嘛的,洗碗的?这样吧,我们青虹证券公司,缺个通衢的,凌波阁给你多少,我给你双倍,跳槽到我们青虹证券,如何?” 楚傲然黑着脸 ,没搭理他。 这时候,沈弘正的一个手下说话了,配合沈弘正说话,“这如何使得,双倍薪水招一个通厕所的,哪有这么对厕所可以通,那也是养着闲人一个啊,对钱,是个浪费啊!” 沈弘正嘴角牵起嘲弄的弧度,循循善诱的对那名手下说道,“二狗,这你就不懂了吧,好歹人家是凌波阁那样高大上地方呆过的‘人才’!” 第二百八十三章 挖墙脚 “这样我以后见了人,也能夸夸海口,说我居然能从凌波阁那样高大上的地方挖墙脚了,想来必然有利于这个牛我能吹一辈子啊,还能真真假假的含混设成一个噱头,帮我青虹证券公司招揽人才,这个钱,它花得特么的太值了!” 一众狐朋狗友,做恍然大悟状,“噢,原来竟然是这样,沈少真是好谋算,佩服佩服!” 说着,那些人又是肆意狂笑,笑得那叫一个前俯后仰,丑态百出。 金馨铁青着脸,拉着楚傲然远离他们。 那沈少为了讨好美人,娱乐大众,犹且不乐意放过他,急追几步,叫嚷,“喂,可不可以嘛,跳槽到我们青虹证券公司,一切待遇是你在凌波阁的两倍!” 楚傲然忍无可忍,于是不再忍。 他霍然折身,逼视沈少,说道,“你说的,你确定你挖得起这个墙角?” 那个席间的客人,纷纷观望,议论纷纷。 有人叹为观止,“不是吧,这么明显的嘲弄他竟然听不出来,还真误以为别人要挖他过去了?这金家窝囊废,还真的是没点自知之明啊!” 也有人说道,“我看不像,看他面色铁青的,又或者,其实在凌波阁不好混,混不下去了,索性打蛇随棍上,要好生恶心这身价的青虹证券一把,又或者,是真的想要假戏真做仗着老婆她表妹的关系,到青虹去谋一官半职?” 前者便说道,“似乎有些道理啊。不过我就不明白了,这曦华日前发展势头迅猛,市值水涨船高,这金馨是怎么一回事,自己老公不争气,不愿意离婚就不说了,还情愿放在外面丢人显眼,都不雪藏在自己公司里面,好歹体面一些啊。” 有个跟陈晓关系很铁的女的,悄然接口,说出来是陈晓之前告诉她的想法,却故意用猜测口吻,说道,“不难理解啊,只因为金馨一心都扑在曦华事业上面,做梦都想将曦华做大做强,故此她娶得不是上门夫婿,而是一个幌子,一个诚信待人的幌子,好展现给客人看,她金馨,诚信如是,连一个废柴老公,她都善始善终,始终如一,这样以后,谁跟她曦华合作,不放一百个心?” “啧啧,还能这样理解?” 听客们震惊了,但思来想去,似乎很有道理啊,赞叹说道,“有你的,果然还是女人懂得女人啊!原来这女神的心,这么复杂,晦涩难明啊,就真的是便宜这臭不可闻的小子了!” 一边的人说道,“这金馨城府这么深沉,太可怕了,照这么说,这臭不可闻的小子能进金家的门,而不是在场诸君,我算是看明白了,打根底,就因为这小子猥琐,臭不可闻,够窝囊废,够无能,越是这样,越是证明她金馨诚信待人啊!” 众人惊叹,“听君一席言,胜读十年书,这么一说,还真算是这么一回事啊!” 顿时这些人看这金馨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陈晓听得那些窃窃私语,心头大快。 这是自己主导大宴会,渐渐如今自己显山露水,备受关注,卒之有从表姐的光环笼罩之中挣身出来的趋势了。 看到废物表姐夫被嘲弄,她心头昨日折辱一点一点淡去。 看到表姐被非议,她屈居人下的那种不得志的感觉,也渐渐冰释瓦解。 在看到一边姑妈,看着大表姐时候,微微有些黯然的眼神,她颇感荡气回肠,彷如抵达人生巅峰,自己终于不再在表姐面前低人一等了。 楚傲然不堪其扰,反问了一句,沈弘正一愣,随即乐了,倨傲说道,“你小子什么意思?你看你语气,是不是觉得自己进去凌波阁打了一场杂工,就高人一等了,我青虹证券公司,还招不起你这样的人才了?你尽管说一说,你每个月的待遇,在凌波阁总体收入是多少,我青虹出双倍,挖墙脚了!” 他就听刚才陈晓说,这穷鬼在凌波阁打杂,看他德行,除了洗碗扫地搞卫生,这人人口中的废物,他还能做什么? 凌波阁是什么地方? 那是连自己老爹都惊叹的高大上地方,凭着这小子的惫怠和懒惰,他还能做什么业务骨干? 总体收入多少,你给双倍待遇? 楚傲然心中冷笑,若你知道凌波阁就是本少名下的产业,一切受益都是本少的,你这句又大又呛的豪言壮语,吞回去的时候,会不会噎死自己? 他直接说道,“还是不说了吧,我怕我说了,你真雇不起。” 众人又是议论纷纷。 “这小子好生自大!” “你以为你谁啊,以为在凌波阁就真了不起了,一个打杂的,每个月顶天那个几千块,青虹证券好歹是个中等企业了,这点钱每个月还付不起你的?” 沈弘正正期待他哈巴狗一样跪舔自己的快意,好帮陈晓出一番恶气呢。 故此就是金馨在边上,他也丝毫不顾忌。 他又不怂金馨,虽说曦华近日订单暴涨,但真要成长起来,毕竟是几年后的事情了,况且市场经济,风起云涌,谁能保证曦华几年后就一定成长起来了? 金家若真的有那个能量,就不用打电话给自己求助了。 所以他和陈晓牵上线以后,见她对金家赘婿颇有怨念,甚至开始不念及陈媛的牵线之情,直接刚上这废物。 在他看来,要碾压这小子,让他出丑,以飨宾客,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反正资深龙城人都知道,金家亲朋戚友,自己人都是一直这么嘲弄这小子的啊。 不意楚傲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话,呛得他很是难受。 真是岂有“些理”! 我竟然被一个穷吊丝废物给藐视了! 他有什么底气敢如此? 沈弘正勃然大怒,又强行忍住心头滔天怒火,冷笑说道,“那你倒是说说啊,远的暂且不说,你就且说说,上个月,底薪加奖金,你拿了多少的薪水?远的不去说了,这样吧,我们就以你上月实际拿了多少为准,青虹证券给你双倍,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底气,敢说我沈家的青虹证券付不起你双倍待遇?” 第二百八十四章 绝密资料 楚傲然见他咄咄逼人,也是火气噌噌噌的上来了,说道,“上个月待遇是吧,你沈弘正不是神通广大,你大可以自己问凌波阁上层或是财务啊,实在找不到他们联系方式,我可以给你,免得我自己打电话,你说我虚报待遇。” 沈弘正有些讶异他居然说话掷地有声,似乎挺有自信自己会下台似的。 但他总觉得这废物虚张声势的可能性大了一些,哪里能示弱,凌波阁这样的地方,他们的联系方式,直接网络引擎搜索,都能得到,只能说道,“行,你小子等着,我这就搜索电话,给看看你小子为何能这么猖獗!” 虽然这是晚上,可餐饮行业,这晚上才是时段呢。 他要这废物下不去台,当场出糗! 他拨号,确实那个电话拨打后,直接转而显示为凌波阁财务专线,这是龙城那些知名公司和机构的专属专利,做不得假。 然而他被拒绝了,凌波阁财务处小蜜,声音甜美,然而落在沈弘正耳中,格外不近人情,“楚傲然先生的资料,包含待遇,以及一切在凌波阁的信息,都属凌波阁绝密,只有我们各部门经理,和总经理,才能预览。” 他开的是免提。 众人听了,均是大吃一惊,“什么,这废物,他在凌波阁,居然身份特殊,拥有这么高的保密程度?” 他们看楚傲然的目光,就更加古怪了。 陈晓也万万没想到问出来这样一个结果,心道,这沈少别阴沟里翻船了啊,难不成这废物,真有什么特殊魅力,诱惑的表姐神魂颠倒也就罢了,也将那个凌波阁的陈婵妍陈经理给整得五迷三道,故此将他视为亲信了? 在她看来,这废物除了身段子,真的无一拿得出手的。 可那陈婵妍毕竟是奔三的大龄剩女了,这干菜烈火的,还真不好说不是? 所以,这就是这废物这几个月总不沾家的原因了? 睡了表姐小八年,厌了腻了,索性往外面发展去了? 还乐不思蜀了都? 她似乎都能看到表姐头顶一片绿天,脑门儿狂冒绿光的胜景了! 她打小艳羡大表姐,觉得她钟灵毓秀,天地眷恋,除却婚姻一时,简直处处碾压自己。 如今她心头畅快,敢情姐姐混得也不咋地啊,别管人前显赫,这人后,连个废物窝囊废的夫婿都hold不住了? 她见废物夷然不惧,难道真的是给他搭上了陈婵妍那种龙城丽人榜赫赫有名的金领精品女子了? 陈媛自然也很意外。 但她和陈晓的想法不一样。 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个秘方。 久之前,那个老不死的,就要某个让自己吃了闭门羹的小饭馆,和那个废物的发小,搞什么药膳试验。 她永远忘不了自己和小女儿去那小饭馆,却被那个叫齐铁山的乡巴佬轰出门去的羞辱场景! 相信金倩倩也忘不了。 终究因为这发小的粗暴无礼,如江海大壑,隔断了那老不死的药膳试验想法! 难道是那老不死的,失踪之前,将那个药膳的配方搭配,都给了这废物,所以他才能在凌波阁吃香的喝辣的,还死赖那边,都很少回来给自己发泄怒怼了? 不得不说,习惯成自然了,这么几个月不怼这个废物赘婿,她浑身感觉不得劲啊! 一想到这里,她就暗恨那个老不死的,处处都眷恋着这个废物,从不为儿子,儿媳妇和孙女着想! 金馨也一脸诧异,拉扯自己老公的衣角,惑然低低问道,“咋回事?你居然在凌波阁混得如鱼得水,风生水起了?我咋都不知道?” 楚傲然低低笑道,“你怎么会不知道?我们不是去过尚庆楼?你知道的,我作为勾通大使,促进了两边的友好交流,彼此还交换了膳品菜谱,陈经理说我居功至伟,给我职位和薪水都提了一提,还每个月看表现发放不菲奖金,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都能出入时尚雅轩给你定制衣服了?” 金馨捏了他一把,有些不悦,娇嗔说道,“那你为什么从不不告诉我?” 楚傲然只能低低叫屈,说道,“说实在的,我是想存钱买辆车,然后给你改个惊喜,才忍着没说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你面前,有还有什么瞒得住的?这不,这惊喜不就暴露了?” 说这话时候,他有些心虚。 他瞒得她最辛苦的,就是自己这巨多钱的富豪身份。 但他真不乐意轻易揭穿了,毕竟他不希望金馨是因为钱,才跟自己一起。 眼看如今金馨对自己益发改观,见别人怼自己时候那种不快,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这得坚持,决不能功亏一篑啊。 金馨又是暗暗拧了他一下,“我告儿你啊,别有下次了,这该告诉我的,你就得告诉我,你有出息,我面上有光,咱爸妈,还有妹妹,他们这些人,那个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你独立起来,发展起来了,觉得你和我般配了,自然就不渐渐不会再为难你了。” 楚傲然表面点头,应得很是爽快,心头却暗暗叫苦。 这以后要是真发展好了,这金馨知道自己这样瞒着她,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反应呢。 这时候那沈弘正脸青一阵红一阵,他真心没想到,这小子在凌波阁居然是个混得不错的。 事实上,几乎所有的公司,机构,都不会对外宣布具体某个成员的待遇。 但那财务处无意踢了一嘴,说是保密档案,这话,着实令人震惊! 但所谓物以类聚。 他和陈晓,原就是同一类的尖酸刻薄的主,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这废物百般不顺眼。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凌波阁那样的高大上混出个人模狗样来? 他沈弘正绝不信! 这面子也决不能丢! 为什么他不肯直接自己说出待遇,非要自己去问? 一定是这小子钻了什么空子。 忽然他脑子灵光一闪,暗忖,是了,所有的机构和公司,原就不会泄露这个待遇的,而他又有些特殊,资料都很特殊,他绝口不提,自己就不知道他待遇,就下不了他面子! 可绝密又不代表高薪资啊。 难道是这小子犯过什么大的过失? 一般绝密资料,不外乎两种,一是高层神秘,一是存在什么禁忌。 第二百八十五章 天文数字 抱歉!... 章节内容获取超时...... 章节内容获取失败...... → → →← ← ← 如果无法点击上方链接刷新页面,请手动下拉刷新本页或点击浏览器刷新按钮刷新本页。 如果你刷新2次还未有内容,请通过网站尾部的意见建议联系我们,我们会在第一时间修复! 超级赘婿最新章节、超级赘婿兔子只吃窝边草、超级赘婿全文阅读、超级赘婿txt下载、超级赘婿免费阅读、超级赘婿 兔子只吃窝边草 第二百八十六章 晒工资 抱歉!... 章节内容获取超时...... 章节内容获取失败...... → → →← ← ← 如果无法点击上方链接刷新页面,请手动下拉刷新本页或点击浏览器刷新按钮刷新本页。 如果你刷新2次还未有内容,请通过网站尾部的意见建议联系我们,我们会在第一时间修复! 超级赘婿最新章节、超级赘婿兔子只吃窝边草、超级赘婿全文阅读、超级赘婿txt下载、超级赘婿免费阅读、超级赘婿 兔子只吃窝边草 第二百八十七章 头壳骨不生角 尤其是那个沈弘正,笃信他就是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暗暗窜通了凌波阁的财务处,在玩儿自己呢。 去特么的杰出成就贡献奖,这钱多也不是这样烧的不是? 凌波阁它是个销金窟没错,但一个小小猥琐主任,能拿税前两千万,手指大过身的,这老板还要不要盈利了? 他梗着脖子,酱紫着脸,说道,“少吹,本少真不信你能拿了着许多的待遇!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拿了这么多的钱?” 要是真的。 他适才牛可算是吹到了天际,他怎么下台? 一边的陈晓可是巴巴的看着,等着自己羞辱这小子给她出一口恶气,消褪所谓的晦气呢! 楚傲然呵呵一笑,“真是井底之蛙,到这时候,还抵死挣扎,不愿直面现实,也罢,就让你这个瓜娃子好生绝上一望吧。” 他摸出手机。 展示自己月初收到工资的信息。 并自己因为凌波阁这份差事而独立建的银行账户。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上月的工资,扣除税额,基本和刚才电话里的一致。 而他每个月入账的明细,也能从银行软件程序里面找到记录。 除了他入职那个月,是个二十万,余它每个月收入,居然都在百万以上。 别人不清楚,但楚傲然清楚,这是陈婵妍变着花样给少爷零钱用呢。 几个月加总下来,他这个正儿八经的工作账户,赫然躺着正儿八经的两千万巨款。 这不废话,他就是凌波阁的幕后少爷,这陈婵妍给他的花销,怎么会少得了。 但落在不明所以的人眼中,就是大惊小怪! 众人围观,对凌波阁的大气,简直叹为观止,一个保安主管,几个月时间,能够捞得盘满钵满,这人比人,能气死绝大部分的人! 沈弘正不过沾了他父亲的荫蔽,花的钱都是老爹的,给他老爹几个月,也不敢说绝对就能赚这个数目的钱。 当即面红过耳,缩到一边去了。 金馨气得不行,恶狠掐楚傲然大腿,“有你的,你这嘴巴,口风够紧的啊,陈晓她不闹这么一出,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啊?说,你是不是要存大金库,好在外面风流快活!” 楚傲然吃痛,强自忍耐,心头却是极甜蜜的,就冲她这娇嗔的小女子情态,足见她心头确实是有自己。 她嘴里说着嗔怪的话,但面上对着表妹和母亲时候,那种眉飞色舞,顾盼自豪,遮掩都遮掩不住,显然自己这么一下,极顺遂她的心意,令她荡气回肠,一扫心头的抑郁。 哪个女人不渴望自己的男人能上得了台面,给自己面上的荣光呢? 楚傲然心头满是怜惜,对上她微微潮湿的眼眸,低低说道,“这不是想买个车么,就是想给你个惊喜啊。咱那宝马,用了好几年了,得换!” “别,那个够用了。”金馨忙不迭制止他,有些埋汰说道,“行啊你,能赚钱,就开始大手大脚了?” 说着又暗地里掐了他一把,“我还以为你嫌家里聒噪呢,真没想到啊,你也是个事业狂,敢情夜不归寐,就是奋斗在事业一线?” “我倒想回家啊,但冷地板不好躺不是?” 楚傲然趁机低低埋汰,心头就纳了闷了,这女人嘴上狠,这小手也狠,以前咋看不出来,她贼喜欢掐人的啊。 金馨粉脸一红,低低哼道,“这就不老实了,男人果然还是穷些靠得住,一有钱就秒变,变孬男人,哼!” 楚傲然低低叫屈,“咱结婚都小八年了,你就忍心你老公一辈子打地铺,到晚年了得个风湿关节什么的,只怕得躺床上等你伺候,那时候你凑成老太婆了,怕是都还得怨我这个老头子!” “鬼才要和你说什么老太婆老头子的!我告儿你啊,你别有钱就花花大世界,肆意妄为,哼,否则,咱俩这间,还有没有你说的那回事还是二说呢!” 楚傲然只得乖乖贡献银行卡,“行,你是财政大臣,如何量入为出,为夫的任凭处置!” 金馨吓一跳,推托,“鬼才要你的财政权。我信你就是了。” 见表姐和表姐夫亲亲腻腻的。 陈晓心头打翻了百味瓶,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时时刻刻鄙夷的表姐夫,每个月,赚的比自己都还多了去,身形摇摇欲坠,忍不住喃喃,“绝不是真的,这绝不是真的,这么废物,无一是处,怎么可能赚着许多的钱……我不信,我不信……” 她昨儿车祸,被玷污,今儿又被这样刺激,一惊一乍,情绪大起大落,快得失心疯了都…… 陈媛在一边,慌忙搀扶住她,“晓晓,晓晓!” 一瞥,又看到楚傲然和女儿在你推我让那张银行卡,她顿时心头噌噌噌的冒火,也不知道哪来的力量,都五十岁人了,还健步如飞,欺身而上,霍的夺了那张卡。 楚傲然和金馨一时怔楞,“妈,咋啦?” 陈媛满脸怒容,盯着赘女婿,“扯犊子的友好往来,扯犊子的心得交流经验借鉴,扯犊子的杰出成就奖励,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 这语气极其呛人。 楚傲然莫名其妙,“妈,您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是缺钱花销,这卡你直接拿去就是了。我这做女婿的绝没二话。密码就是金馨她生日。” “苏阿妮识趣。” 陈媛理直气壮的将那卡纳入怀里,冷笑,“这钱自然是应该入我们金家的钱库!” 金馨急了,“您都瞎扯什么啊,这是傲然他努力工作,辛幸苦苦赚去的血汗钱啊,你都拿了,他日常花销怎么办?” 陈媛轻戳着她的脑门,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啊你,小馨,不是妈说你,你事业上,确实很精明,但为人处世,有时候太过单纯,真是头壳骨不生角,你还不明白么,这哪里是这废物能赚钱,分明是你爷爷偏心,以前他就嚷嚷搞什么药膳配方,多半他都给了这小子,故此这小子才能被凌波阁青眼有加,但他无一是处,人家凌波阁才会用一个安保主任的位置把他放着,这钱原就是我们金家应得,我拿这卡怎么不对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金家荫蔽 听了陈媛这么一番话,楚傲然险些被刺激得一口老血吐出来。 再一次,他清清楚楚感受到了丈母娘这种生物一旦势利和刻薄起来的可怕。 他真不缺这钱。 她陈媛若单纯拿去,爱咋花咋花,他绝没有二话。 可你丫有事没事,总带着有色眼镜看人,总觉得赘女婿戳你眼,刺你心,百般不顺眼,千般霉气,万般欠缺着你金家的,这再能忍耐的人也受不了啊。 他简直气笑,“所以这我都搬出金家了,合着按您的说话,我这吃的住的,依仗的,仍是金家的?” 陈媛理所应当说道,“没错,你就是个活脱脱的废物丧门星,你除了各种搬金家的东西去变卖,去换取你的所谓前程,除了胳膊肘往外拐,你还能有个正经一点的出息么?那老不死的孙子般宠着你,好东西全都裨益你,这自然不合理,我们金家的东西,怎么能给一个无一是处的外人?这钱本就是属于我金家的财富。” 楚傲然倒绝,气得声音都颤抖起来,“行行行,您随意您开心就好。” 敢情闹了半天,在丈母娘这种可怕生物的眼里,自己暂且表露出来的一切,还都是源自金家的荫蔽,没了金家自己一无是处,只怕在龙城都活不下去? 他就当退财消灾了,只但愿陈媛拿了这钱,但愿自此撇清,反正自己住外面,罕见返家,这以后再有什么,总不能还这般言之凿凿的是因为金老爷子藏私的好东西都私下给了自己了吧? 但他自然也明白,除非自己彻底暴露富豪身份,否则要这尖酸刻薄的丈母娘以后都不会再埋汰自己,简直难比登天。 金馨是真的看不下去了,“妈,您这是做什么?女儿很清楚,爷爷那次见你和倩倩去和人家闹事,心灰意冷,就没琢磨那药膳了,而凌波阁和尚庆楼互通有无这事,我,在场的很多曦华同事,甚至席锐,都是有目共睹,这都是您女婿自己努力争取的,您拿这钱,真不合适,您也不怕大家笑话您!” 陈媛环视四下,果然看到那些人眼神古怪的看着自己。 也未必就是不同意自己的说法。 毕竟这闻名遐迩的吊丝小子,确实断无可能攀升的这么快,而一个保安主管,能拿这样骇人的待遇,即便在凌波阁这样的高档次地方,怕也是绝无仅有,不得不让他们思量那个药膳配方的可能性。 也唯有那样,才能让这小子爬的这么快吧? 但一个丈母娘,众目睽睽之下,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婿,一点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的忌讳,这样的妇人,怕也是活出了境界。 陈媛也丝毫不害臊,直接将卡揣入怀里,“这废物都知道理亏,愿意让出来这卡了,你做女儿的,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我陈媛拿自己应得的东西,外人又能嗯嗯哼哼个屁话?” 陈晓被楚傲然这么能赚钱的消息刺激到,正失魂落魄,被陈媛搀扶着,听了她的话,顿时满血复活,没错啊,这废物,若不是依仗了金家的秘方,怎么可能被凌波阁的高层看得起? 自从上一次这个废物盗取了秘方变卖,搞得流言四起,这金家就被一层神秘的面纱笼罩着了,谁都知道,金家有一老,隐藏着很多惊人的药道秘密。 而这怪老头,重男轻女,只便宜外人,不便宜自己的儿子儿媳妇还有孙女。 当然,这一切,都是归咎于陈媛那张尖酸刻薄的利嘴。 她这时候龙精虎猛,开始给陈媛助攻,“没错,一定是这样的,若不是变卖了金家的配方,这废物怎么能这么猖獗?一个游手好闲的小小安保主管,怎么能拿这么多的钱?” 沈弘正也回过神来,帮腔,“没错,这废物果然居心叵测,这么戏弄我,这进账两千万,可有一分半钱,是属于你个人辛劳所得?我呸,跳梁小丑,也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 他当然不能输了气势和面子了。 周围的人们,也指指戳戳,觉得这金家真是奇葩,如此赘婿,如此丈母娘。 陈媛丝毫不以为耻辱,只觉得都是这个窝囊废,害得自己处处被人指指点点,各种白眼。 楚傲然憋屈的同时,却又似乎松了一口气。 镀金失败! 看样子甭管工作何如,自己在陈家金家人周边,几乎就是换汤不换药的废物了,这种先入为主的抹黑形象,是短时间之内,万难洗脱掉的了。 所以,似乎环境有一种怪异性的奇葩亲和,自己还没有崩人设的可能性。 众人议论纷纷。 金馨又不能当众和母亲争执给人笑话,只能克制住,和楚傲然坐在角落里。 这事到此,告一段落。 陈媛得了一张卡,陈晓心理得到了平复,而沈弘正保住了面子,兴高采烈围坐在一起,高谈阔论。 楚傲然到底是给金馨面子,才会过来。 他眼中只有金馨,渐渐就也将那不快抛之脑后。 在他看来,那么一点钱,那么一点毁与誉,完全不值得他记挂在心上。 他老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光景,顶多是难受一下下就没事了。 金馨颇为爱怜的看着自己有名无实的老公,“傲然,真是难为你了,我妈她……” 楚傲然只是笑,“莫得事情,这么七年了,我都没好好孝敬过咱爸咱妈,这钱给就给二老用吧,我们日子还长着呢,好手好脚的,害怕赚不来钱么?” 金馨娇躯微微颤抖,感动说道,“傲然,你真好。” 被她这么一说,还是破天荒第一遭,楚傲然开心的直挠头傻笑。 得妻如此,夫复何憾。 席上吃喝玩乐。 众人都聊得很嗨。 有人其实对那个蔡家的事情不太清楚,便问那个沈弘正,“沈少,你们青虹证券真是牛掰啊,怎么东坞蔡家那样的恶霸,都得被你们蔡家震慑?你们沈家以出马,他们就偃旗息鼓,比个龟孙子还乖巧啊,这是怎么做到的?” 另外一个人也说,“对啊对啊,我适才可是听人说了,那个蔡伦之大恶少,都惊得腾云驾雾,火急火燎,过来给陈晓小姐道不是。” 第二百八十九章 恐怖沈家 “低头哈腰加赔笑,万千道歉,姿态低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啊,啧啧,你们沈家的人脉,怎地这么恐怖?” 其他人也兴起了趣意,“是啊,真没想到,青虹证券,居然大城刚猛,到了这样的地步!” “沈少,真是英雄年少,又古道热肠啊,难怪陈美女烦恼尽退啊!” “对啊,想蔡家那样的恶霸,光是钱上做文章,只怕起不到震慑作用,沈少这次沈家还动用了其他力量吧?” “啧啧,看样子沈少不单纯是富二代,更是权二代,霸二代,佩服佩服啊!” “说说吧,沈少,你们是怎么不战而屈人兵,令到蔡家那样的嚣张货色,都不得不乖乖低下头颅来的?” 这种吹捧和艳羡,令得沈弘正浑身十万八千个毛孔齐齐舒坦,他站起来,举杯环敬,面有得色,“这事情,说来话长……” 众人都齐刷刷的竖起了耳朵。 除了少数知情的人,在众人耳中,事情经过就是,那个张少车祸,蔡少趁机煎迫,要陈晓和他重归于好,再续前缘。 而陈晓打死不愿意,故此蔡少上医院闹事。 并没有被玷污羞辱的消息传出。 这个有赖于楚傲然让扈青他们安排人敲打过蔡家。 而蔡家敲打过医院。 谁不好奇啊,说老实话,这青虹证券,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真不没有令到蔡家那样有些社会背景的人竞折腰的地步不是。 他们好些人在接到陈家金家的求援电话以后,知道蔡伦之上医院闹事,以蔡家人雁过拔毛,欺软怕硬的秉性,以为就算是金家出头,只怕也没法压制蔡家那样的地头毒蛇,以为这次陈晓只能乖乖沦为蔡家那纨绔恶少的玩物了。 谁知道,第二天晚上,居然就事情出现了翻天覆地转变,大家端坐在这里,享受庆功宴了。 而这一切,他们听说是沈家的功劳,其实也是难以置信。 沈家再强,你也是打开门做正经生意的。 蔡家里里外外,哪个不是痞子气十足? 宁惹阎王莫得罪小鬼的说法,确实很有道理。 这商界混得再有出头,也轻易不敢得罪蔡家这样痞性十足的小人的大集合啊。 缠上了不死也得脱一身皮不是。 沈弘正得意洋洋,顾盼自雄,说道,“其实是昨儿我爸正在税务刘局的府上做客,他难得休息,和我爸唠嗑了大半天,接到晓晓求助电话时候,都是很晚了,我就给我爸说了句,他跟刘局随便提了一嘴,你们猜怎么样?” 众人听说,税务刘局难得休息,居然和那沈腾龙唠嗑大半天,不由得暗自吃惊。 这沈家居然和税务刘局是铁哥们? 这难怪连蔡家那样的小人都要远远辟易了。 又听他这么一说,都下意识问道,“怎么样?” 沈弘正简直开了炫耀模式 ,“我告儿你们啊,我爸都没直接告诉我,是晓晓告诉我的,据那万恶的蔡伦之过来赔礼道歉时候说,那刘局一听,连夜奔赴东坞海浪社,掌殴了他海浪社几个打手,直接对他老子蔡不群下了通告,所以他求晓晓千万原谅他,否则他老子削他,若这样,他死也要拉晓晓下水!” 随口一提,刘局就赴汤蹈火! 众人听得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沈家和刘根红的交情,居然到了这么深厚的境地了? 这沈家这青虹证券,真是恐怖如斯啊! 但众人不免还是有些讶然,有人狐疑说道,“不会吧,这么屈辱的事情,那蔡伦之会自己说出来?也不怕丢人?” 陈晓接口说道,“他才不傻呢,他说这个,就是为了旁敲侧击,试图从我这里打听,是我们找什么关系,才惊动了刘局。” 她悻悻然说道,“我自然不会直言,只真真假假恫吓他,告儿他,若在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陈晓有的是办法让他蔡家遭厄!”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这说得有板有眼的,由不得他们不信啊。 况且看陈晓如今唇红齿白眉飞色舞的,好生的荡气回肠,这洗脱了屈辱意味深重,自然做不得假啊。 再看她,于宾客之间,言笑晏晏,要多出众有多出众,再加上她年少,容颜又酷肖其表姐,光彩照人,美艳不可方物。 和沈少,那叫一个般配,才子佳人,天生一对,意气风发! 和一边躲角落里和废材赘婿蜷缩着,默默暗自舔舐伤口的金家那个才女相比,那对才女废柴配,真是显而易见的相形见绌啊! 众人心头暗自惋惜一朵大好鲜花快要枯萎在臭不可闻的牛粪上。 同时艳羡这沈少借着刘根正,首战告捷,赢取到美人青睐,好日子自在后头啊。 陈晓想起来昨夜担惊受怕的情景,依然心有余悸。 被强了,她倒是不太难受,反正后夜时,她就知道张昌杰一条腿废了,张家又反对她,是依仗不上了,她自然不会看得上一个单腿男,她的归宿很大概率就是蔡少了,既然别无选择,提前给他爽了一下又如何。 可她唯恐的是,那蔡少居心叵测,居然用高利贷和赌债锁死自己老爹,这完完全全是对曾经她转而投入张昌杰怀里的一种严厉狠戾报复,完全没讲她当女神追求,而是视作玩物禁脔呢。 她想到这个沈少为了自己,居然能够令到那个贵不可言的税务刘局连夜奔东坞,直接对上蔡家的海浪社,别看他说得轻巧,并且略显炫耀,其实应该花了不菲的代价。 要知道,在这之前,他和她之间,还是完全陌客,三不识两啊。 这有个富少这样的疼着自己,丝毫不计较自己的污点,多有面子荣光,她还忧愁什么? 人心毕竟是肉做的。 她为人尖酸刻薄,那是受憋屈父亲影响,受尖酸姑母影响。 她一生所求,不就是这种人前显赫,人后享受么。 看到沈少对她情深如许,令多少人羡慕嫉妒恨,甚至表姐都黯然失色,她真的是好生感动,好满足,好感激。 要没有沈弘正,她真不敢想象,真被蔡伦之那欠条的要挟下沦为他玩物,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下场。 第二百九十章 我爹沈腾龙 抱歉!... 章节内容获取超时...... 章节内容获取失败...... → → →← ← ← 如果无法点击上方链接刷新页面,请手动下拉刷新本页或点击浏览器刷新按钮刷新本页。 如果你刷新2次还未有内容,请通过网站尾部的意见建议联系我们,我们会在第一时间修复! 超级赘婿最新章节、超级赘婿兔子只吃窝边草、超级赘婿全文阅读、超级赘婿txt下载、超级赘婿免费阅读、超级赘婿 兔子只吃窝边草 第二百九十一章 飞扬跋扈张尓豪 “青虹证券?沈腾龙?他的龟孙儿子?” 伤疤男冷哂一声,“什么低微渺小玩意?够胆拿来威胁我们兄弟?似乎你丫是个话事人?” 他手中管子平出,恶狠狠的戳了沈弘正胸口一下,狞狠喝道,说,你背后的女人是不是陈晓?” 沈弘正身子后仰,连带着陈晓一起,狠劲的撞在一边的桌子角上。 适才席间,沈弘正谈笑风生,意气风扬,各种炫耀自己老爹,自己青虹证券如何了不得,似乎都成了龙城扛把子,能统帅尚庆楼,锦绣漫途和东坞海浪社了,更有一众小弟谄媚复附和,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正暗自得意洋洋,岂料转头被人这样虐爆,众人看得大跌眼镜。 说好了的全宇宙超级无敌制霸呢? 这就被打脸了!~ 沈弘正自然也留意到了周遭人们的诡异眼神。 他羞怒交加,心道,就连税务刘局都因为老爹的话,巴巴的忙碌行走,足见我沈家能量是到了一定的层次的,不敢说比肩那四大家族,起码也是亚一流家族的那种阶层,直追熊家了吧? 这些人一定是孤陋寡闻,多半还是外地来的,还不知道我沈家的恐怖!、 这大概——简直,一定就是这样子的。 于是他又镇定下来了。 扶着桌子,他细看了一下,这些人穿着普通,不是海浪社的专属制服,顿时心头大定,再横你们横的过海浪社和刘根红? 这时候耳中却听陈晓惊慌失措的颤声道,“弘正,怎么办,他们似乎是冲着我来的啊!我特么的招谁惹谁了,一定是因为刚才那个丧门星,扫把星又出现在这里到处渲染他的晦气了,我就知道,有他的地方,绝不会有好事情!” 要是楚傲然在场,只怕得当场气笑! 若没有楚傲然暗中斡旋,只怕她早就沦为那蔡伦之的玩偶了。 这要是觉得某人不顺眼,真的是什么都能归咎到他身上去啊。 沈弘正原就迷信。 迷信自己父亲的权威。 迷信心仪之人,自然也迷信她所说的晦气种种。 听陈晓这么一说,他心头一个咯噔,也在犯嘀咕,难道这世上还真有扫把星,自带晦气,所过之处,厄运宛若瘟疫,一个一个微不可见的孢子般渲染开来,污染一切,污染这个世界? 但当下首要的,还是裹挟着他沈家大无畏的罡风,先震慑一切的牛鬼蛇神! 耳中却听陈晓又在说道,“弘正,我怕,你不是说在龙城,就是四大家族和扈青,都得对你们沈家礼敬三分?怎么地这些人似乎都不买账啊?” 沈弘正撇头,见她楚楚可怜,彷如狂风骤雨之中行将被彻底摧折的憔悴鲜花。 他不由得心头怜悯之意大生,“晓晓别怕,一切有我沈弘正!他们一定是龙城陌客,海浪社那废物不好明着搞事情,只能暗暗找了些外地人捣乱,哼,被逼的东坞恶少!这些人,初来乍到,可能是尚且对龙城的势力对比不大熟络,不知道我沈家的厉害,待我说出,看不吓得他们屁滚尿流,落荒而逃!我看在我沈家的声威笼罩之下,有什么牛鬼蛇神搞放肆!” 他低语安抚了陈晓一番,昂然大踏步迈进,“你们是刚到龙城的无知外乡人吧,是不是蔡伦之忽悠你们,我们宴会上的都是些没什么背景的货色?我告儿你们啊,其他人确实都是小爬虫,但本少可不是软柿子,我沈弘正,是青虹证券老总沈腾龙的犊子,你们不妨先掏出手机,了解了解,否则不小心捅破了天,有你们难受的!” 众人被他一句话说成了可怜的爬虫,顿时嘘声一片。 显然都对他这种贬低别人抬举自己的言行举止颇为不屑和不满。 无知的外乡人? 我们说话这腔调难道不够正宗? 伤疤男有些错愕,确认似的说道,“小子,你究竟在说什么?” 沈弘正还以为自己的话生效了,得意洋洋,趾高气扬的说道,“我在说什么?我在说我是青虹证券老总沈腾龙的独生子,你们最好速速退散,否则得罪了本少,你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你们是受了蔡伦之那恶少怂恿的把,所谓不知者不罪,只要你们识相,悬崖勒马,本少宽宏大量,自然不会与你们计较!” “去你特么的沈家青虹,去你特么的蔡家恶少,去你特么的外乡人!” 那伤疤男嫌弃他聒噪,拦棍扫出,直接将他打倒,一脚踏在他胸膛之上,“口水多过茶!废话那么多,我们是张家请来的人!” 这时候他的兄弟们已经冲过去,将陈晓扣住,“是你吧,你就是陈晓吧!” 众人哗然。 这些人,起初以为他们最大可能就是蔡家找来的小痞子恶棍。 这转头却是张家的人,简直太出乎意料之外了。 这张家不是觉着这女的神憎鬼厌,直接将她轰远么? 都这个地步了,还不乐意放过她? 陈晓也很震惊,“你们是张家请来的人?他们招来蔡家恶少侮辱我,我昨儿受尽折辱,这还不够?你们还要来事?” 伤疤男冷笑,“你怂恿张少飙车,结果一场车祸,你倒好,好手好腿的,张少一条腿都保不住了,你想要吃完抹净走人?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张少还病榻之上,你居然另寻新欢了?真是鲜耻少廉啊!跟我们走吧,张少醒了,嚷嚷着要见你呢!” 说着,脚才从沈弘正身上离开,又踢将过去,将他踢出老远! 沈弘正浑身险些散架,他跌跌撞撞的摸爬起来,这一把把他刺激得呛! 连刘根红都得看我沈家面色做事,你们张家来人,居然猖獗如是,要从本少口中抢人? 他一拍身上尘土,对着他带过来的那个狐朋狗友,嘶吼出声,“大伙儿,给我并肩儿一起上,干倒这些狗杂碎,出力越大,本少将来越重用他!敢惹我沈家人,你们简直不想活了!” 然而压根听不到回响。 “狗拿,鸭嗓子,大根,龅牙三,你们人呢?跟本少赶紧动起来啊!” 他错愕扫视,气急败坏发觉,他的朋友们早已泯然众人矣。 是的,无声无息的融入了人群,契弟走得摸,哪里还见得到半只鬼影? 第二百九十二章 失魂落魄沈弘正 沈弘正心生绝望。 食客们原就对他夸夸其谈的倨傲样,不大看得过眼,这时候见他吃瘪,都暗自幸灾乐祸。 那些凶神恶煞,不容分说,拖拽着陈晓就走,“你既然是张少女友,吃他的,穿他的,花他的,你就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见他一条腿不保,就想另寻新欢,你做梦!” “我不要后半生跟着一个独脚马骝!我不愿!”陈晓声嘶力竭嘶吼,“弘正,救我,弘正,救我!” 周围越来越多人围观,议论纷纷。 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敢路见不平一声吼。 张家啊,惹不起,惹不起啊。 但先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的沈少,怎么没半点实际作为了? 这时候,谁都看得出来了,沈弘正除了嘴皮子耍得溜,真要遇到硬茬子了,还能怎么着? 沈弘正觉得嘴角腥腥甜甜的,一抹全是血,他心如刀绞看着自己心仪的女子被人直接劫走,更让他憋屈难受的是,明明是刘根红那种的存在,都不得不仰自己沈家鼻息,这张家要论在道上的影响力,还远不如东坞蔡家,他们怎么敢…… 他心头在滴血,在不甘和迷惑,他很迷,很慌,他们怎么敢! 这种精神上的冲击,委实太大。 他脚踏实地陷入了一种幻梦破灭,又极其不愿它幻灭的倥偬状态之中。 恍惚间,张家人,星水鱼庄食客们的脸,渐渐模糊,陈晓的俏脸,也渐渐模糊……甚至世界有声而他无耳,都听不到暴雨梨花的陈晓在说着什么。 陈媛急得不行,“晓晓,晓晓……” 又使劲儿摇晃沈弘正的肩头,哀声说道,“沈少,你赶紧想办法救救晓晓啊!是了,赶紧打电话给你爹啊,沈总一定有办法的!” 沈弘正被她如是摇晃,卒之从倥偬状态里面挣身出来。 他恍然大悟,“对,对,找我爹,找我爹,我爹一定有办法的……张家比蔡家更倚重商业网,那刘局对张家的震慑,自然更甚于蔡家!” 楚楚可怜的小美人,美艳不可方物。 她哀切看着自己的小眼神,是如何一下一下的拨弄着他的心弦! 他怎么能让眼看就快到嘴的一块肥肉,转眼被人伸手褫夺了去? 他哆嗦着手,从怀里取出手机,开始给他老爹打电话。 为了给众人炫耀,印证他老爹确实了不起,他还特地开了免提。 “爹,大事不好了,晓晓她甫脱龙潭,又落虎穴,您赶紧的,再去给那个刘局打个电话,让他给张家施压,让他们放了晓晓吧!” 他老爸听得有些蒙圈:“哪个晓晓?哪个张家?儿子你在说啥?” 沈弘正说道,“晓晓就是陈晓啊,张家,就是那个张尓豪啊,他儿子张昌杰自己飙车车祸致残,非要陈晓一生幸福殉葬,他凭什么啊!我昨儿电话,让您给刘局说一声的那个陈晓啊,以前儿子一眼就看上她,不是央着妈厚着脸皮找陈阿姨要联系方式?您是知道的呀。昨儿您跟刘局打了招呼,刘局星夜震慑蔡家,她这才平安无事,可这次是张家,他们肆无忌惮,居然再次为难晓晓,简直完全不将您和刘局放在眼里,您就拜托刘局多一次吧!” 他哭腔都出来了,“老爹你是不知道,他们有多可恨,他们居然勾搭打你儿子,都打出血来了,长这么大,你儿子啥时候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了?” “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刘局震慑蔡家,是的你老爹功劳了?” 沈腾龙听得吓一大跳,在电话里怒斥,“你咋能将这样的事情,往自己身上大包大揽?蔡家何等存在,也是我们沈家能得罪的?这话要是蔡家听了去,你是要我们青虹证券关门执笠?你昨晚打电话给爹的时候,爹是跟你说过,可以的话,会跟刘局说一声,要是能和平解决,就皆大欢喜。可爹吃了大半天的闭门羹,压根连刘局都没见着,更别提说得上话了!” 众人哗声一片! 敢情一切都是这家伙自吹自擂! 没个自知之明,牛皮吹破天,这真是啃爹而且坑爹的玩意啊,看把他老爹给吓得汗如雨下的,这冷汗,不出一斤,也有八两了吧! 沈弘正面如死灰,手足冰凉,难以置信,他混沌良久,才颤声道,“爹,这,这不是你跟刘局打的招呼么?明明你昨儿就在刘局府上啊。” 这周围的古怪眼神,如针如刺,如火如荼,烧得他身心都在火辣辣作疼,这次第,岂是一个难受了得? “当然不是了!爹连门槛都进不去!昨晚我回去晚了,你们都睡下了,你早早就出去了,我正有些难为情,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你让爹做的事情没办好呢,可你怎么给爹捅这么大的篓子?” 沈腾龙心知儿子德行,不由得气急败坏,怒斥不孝子,“畜生,你怎么就不明白,那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别人躲还来不及,你非颠儿颠儿凑过去!干涉完蔡家,掺和张家,这是我们沈家和青虹惹得起的存在么?你是不是要整个青虹证券和我们沈家都为你殉葬!打你出血?惹上你不该或不能惹的,有一天将你大卸八块扔龙江喂鱼,你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小畜生,你赶紧给老子滚回来,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众人听得清清楚楚,顿时嗤笑不休。 好个自恋纨绔子弟! 大话说尽,居然连自己都骗住了。 沈弘正听到老爹暴跳如雷的叱喝,整个都魔怔了,恍恍惚惚,手机轰然坠地,将脚指甲砸坏都不自知,只呓语般喃喃说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爹你一定是骗我的,打小你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你怎么会怕蔡家,你怎么会忌惮张家,你怎么会连刘局的门槛都没踏进去?怎么会,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一定是骗我的,骗我的……我的晓晓,我的晓晓,我要救我的晓晓……” 他脚步蹒跚,精神恍惚,撞倒了身边桌面酒水,拖泥带水,失魂落魄步出星水鱼庄! 看客不胜唏嘘,“这还犯失心疯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打野味齐铁山 陈媛急追而出,“沈少,你去哪啊,咱一起想想办法啊。” 陈本致她弟弟,陈晓父亲,但她知道他压根靠不住。 能够指望的,就是这个对陈晓痴心一片的沈少了。 追至星水鱼庄外面。 沈弘正被寒戾的秋夜寒风刮面而过,终于清醒过来,漠然拨开身后陈媛拉自己自己衣服的手,冷冷说道,“陈阿姨,你松手吧,之前种种,我不过痴人说梦,如今我总算看清楚了,我爹说的对,神仙打架,凡人躲都躲不及,我不能害了沈家和青虹证券,你另觅高明吧!这事我沈家不是该管,也是管不来的事情。” 陈媛急急说道,“昨夜仓促,所找的人里面,就以你沈家最有实力,不是你沈家的功劳,还能是其他谁呢?” 沈弘正喃喃,“是啊,还能是谁呢……我也想知道是谁啊,这样或许我就能求着他帮我救出我的晓晓了……可惜我真不能掺和你们之间的恩怨了,否则会连累我爹,我沈家的!” 他驾车,绝尘而去。 来的时候,前呼后拥,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去的时候,孑然一身,半只小弟都不见踪影。 他趾高气扬的倨傲,自此跌个粉碎! 是谁说过的,幻想得越高,跌下来的时候就越惨烈! 是啊,是谁呢? 究竟昨儿是谁,有那个能量,能让难得休息的刘根红,都星夜径赴东坞,震慑蔡家? 陈媛迫切想要找出这个人才解救陈晓啊。 陈本致是万万指望不上的了,若她都放任不管,晓晓的一生,凄凉惨淡前景,就可想而知了。 可谁又能帮助她找到这个人呢? 明明星水鱼庄咫尺之遥,里面那个包厢塞得满满的,全是金家和陈家的亲朋,可陈媛,还是有种举目无亲的无助无措感觉! 对上蔡家,张家这样的大势力,她陈媛能指望的还有谁? 混沌良久,她终于开始拨打金馨电话,“小馨啊,你究竟在哪啊,不好了,你表妹被张家派来的打手抢走了,他们说张昌杰因为晓晓飙车致残,所以晓晓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了,小馨,你赶紧想办法啊!” 齐楚快活城。 楚傲然正和金馨温馨二人世界,和和美美,无比融洽。 楚傲然见爱妻娇靥如烧的妩媚风情,都够胆说一句,再喝下去,今晚他都能将自己苦守了三十载的如玉身子交付了。 然而她接起了电话,而且霎时间酒意消退,而且霎时间面色大变。 “不好了,傲然,晓晓出事了,被张家派人抓走了,说是张昌杰因为他飙车致残,要将她锁死在张家,若晓晓对张昌杰感情够深,心甘情愿,倒也无可厚非,可晓晓不愿啊,被强行带走了!” 楚傲然很是郁闷。 这眼看自己和爱妻你侬我侬,就要玉成好事,却被这样的事情打扰了。 他甚至小小的恶念了一下。 按照陈晓的思维逻辑,这时候自己是否应该埋汰一句,她陈晓才是晦气弥天呢。 遭遇车祸,被蔡家欺凌,又被张家掳走。 却连累自己好事泡汤? 当然,这在别人眼里近乎天塌下来的大事,在他楚傲然的眼中,真的是芝麻大小的事情。 若不是还不是暴露身份的好时机,还不是他在金馨面前,直接打一个电话的事情? 他心头颓丧,却也只能认命,乖巧的柔声说道,“那行,咱分头行事,你想办法,我也会去凌波阁,看看能不能联系上一两个只手遮天的大客户,帮忙解决这事。” “这样最好,傲然,你真体贴!就是我们金家陈家,怎么总是麻烦不断啊!我难道真是个操劳的命?”金馨在他面颊香了一下,狠劲拥抱了一下,然后匆匆离开。 楚傲然抚着香芬萦绕的面颊,怔怔出神。 他明白金馨的感慨。 忙完了公司的事情,又得忙晓晓的事情,没完没了。 可这就是生活啊,生活的意外,总是层出不穷。 这才打压了东坞蔡家,而张家尓豪又开始浮头! 楚傲然心头微叹,然后拨打电话,“扈秘书,张家太狂了,给我着着实实敲打一番,但别打死了。” 扈青有些郁闷,“少爷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直接往死里弄,整死罢就啊,理着干嘛?” 楚傲然说道,“总觉得张家和席锐绑得比较紧,这个张昌杰车祸致残,席锐走投无路,一定不会错过,弄狠了,只怕席锐会直接吞了张家。还是留着吧,当然席锐还是势必因此得利,但他有了一定资本,和他弟弟席锋才能好好唱一出对台戏不是?我们也好手搭凉棚,好生啃着瓜仔,喝着饮料,享受的品一曲煮豆燃豆箕,豆与豆箕两相泣的好戏啊。” 扈青彻底无语,“少爷,你变坏了!” 楚傲然离开温馨小包厢。 正要去和齐铁山说一声,然后离开。 到他办公室之外时候,远远看到一道倩影,从他办公室出来,而齐铁山和她贴耳嘀咕着些什么,至少从楚傲然这个角度,看着很是亲密,随即一闪即没,竟从一边楼梯下去。 那倩影依稀熟悉。 但一时间他又想不起来是谁。 反正不是他老婆苗兰就是了。 楚傲然走了进去,齐铁山坐在办公桌前,抬首见他,一怔,有些意外,“傲然,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陪着咱嫂子?” “她接了个电话,匆匆忙活去了啊。”楚傲然耸肩,涩笑道,“你嫂子这个人,你也是知道,辛苦命,没办法的事情。” 齐铁山起身,和他并肩坐在工作桌上,仍和儿时一般勾肩搭背,促狭笑道,“这么看来,嫂子固然名为金馨,却时常没让你尽兴啊。你原就住凌波阁,这劳燕分飞的,好不容易聚一起,还是匆匆仓仓,一个月快活也没几会啊?” 楚傲然尴尬而不是淡定的笑着,敷衍了事,搪塞过去,心头却道,老子何止一个月快活没几回? 老子小八年了……不整整三十载了,一次快活都没啊。 嘴上却趁机问道,“铁山,刚看到个妞儿从你这里出去,很正啊,怎么乘着苗兰回了娘家,打打野味这样?” 第二百九十四章 闹贼了 齐铁山一怔,随即笑道,“哪能呢,傲然你真能开玩笑,也不怕苗兰听了削我,从我这里出去的妹纸?你是说我办公室那个秘书小霞吧?那可是正经妹纸啊。” 楚傲然哦了一声,没再深问。 或许真的是自己角度视角的问题。 两人侃了一会,楚傲然离开。 恰巧那个小蜜小霞拿着资料进来。 前凸后翘的一性感妹子,但穿着很正经,五官倒是颇为姣好可人。 楚傲然走远时候,又听到身后妹纸从齐铁山办公室出来的细微脚步声,忍不住扭头望她一望。 顿时他心头有些怅然。 一样的位置,一样的角度,一样的姿势,分明却没有丝毫之前的熟稔感。 分明就不是同一人。 他原就是随口一问。 但问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是有些过了分。 他是素来知道齐铁山和苗兰的感情深厚的,也知道齐铁山的为人,那亲密假象,只怕多半是自己视角问题。 可齐铁山如今却直接用一个小蜜搪塞自己,却见其中果有猫腻。 但几近每一个人都是自己脚走自己路,有自己的人生的泅渡。 作为朋友,他希望提醒他严律一些,莫负糟糠。 毕竟是他出资开的酒店,若因此致使一个好男人饱暖思淫欲,他对苗兰有一种不可推卸的愧疚感。 但没法再多了,刚才那句话,已经是他能做的极限。 感情这事情,真的是很私人,很顺乎性情的一件事情,难为外人言语所弯折。 午夜一时他回到月楼。 月夜月圆。 他开门进去,有些吃惊的看到满地狼藉,东西乱成一片。 而女汉子姜蕊晴,则威风凛凛,一脚踏在一个人的背部。 因为那人是被她放倒趴在地板上,楚傲然看不清他的脸。 他很是吃惊,“居然来贼了?” 这胆儿够肥,本事也丝毫不稀松的啊。 要知道这里处处设防,都是那种高科技的玩意,一旦从内部关闭露台那边门户,寻常人他压根都进不来。 姜蕊晴抬首见他,“”回来了你,帮我拿个牢靠点的绳索过来,这厮比泥鳅还滑溜,我好生艰难才抓住他,数次险些被他逃了。” 又冲那人冷笑,“你给姑奶奶的老实点,你以为跑得快就没人治得了你了?” 楚傲然正要去翻找看有什么合适的绳索。 这时候那人隐约听出了楚傲然的声音,惊喜大叫,“是冉刍么,我胡不归啊,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这巨凶女人,是你家恶婆娘?” 原来他竟然是之前楚傲然在二岱山假日俱乐部和城郊有过交集的那个妙手偷儿。 这是瞅着月楼出名,所有者权贵多金,想来狠狠搜刮一番么? 楚傲然吓一大跳。 他以冉刍身份出现时候,声音都是刻意处理过的,这家伙光凭着声音就能认出自己了? 果然世间一些能人异士不可小觑啊。 不过花想容知道冉刍住在这里,迟早会泄露出去的,他还是以冉刍的身份见他吧。 吓得他赶紧假装听不到,作势入室搜寻绳索,迅速回房,换了个装。 然后他出来的时候,装作才认出那厮,惊声说道,“怎么是你,不归兄弟?这就不厚道了,你来做客就做客啊,看把我家捣乱的!” 又跟姜蕊晴说道,“蕊晴,好了,放了他把,这是我一位朋友呢,专攻空空道功夫,妙手无双,简直能令人叹为观止啊!” 姜蕊晴偏不放开他,“哼,他敢骂我巨凶恶婆娘,我岂能饶他!” 她脚底板渐渐着力。 “你轻点!” 胡不归痛苦的嗯嗯哼哼, 语气似求饶,又似埋汰,甚至有些似讨好,“你难道就知道,巨凶女人在男人眼中她是个极品之宝?我这是夸你呢。” 姜蕊晴脚上力度更加狂戾,“那么,恶婆娘你又怎么解释?” 胡不归郁闷说道,“那也是夸你,说你hold得住男人,所谓男人花心,生来性本恶,而恶人自有恶人磨,在我们家乡,恶婆娘没贬义,就是说一个女人能够管得住自己男人的意思。” 他口水花喷喷,巧舌如簧,这明明是诡辩,胡说八道还说得那么一本正经,那么郑重其事,跟他真委屈无比一般。 姜蕊晴瞥了楚傲然一眼,俏脸微绯,这才悻悻然缩回来那莹白玉腿,哼了一声,“跳梁小丑,我告儿你啊,我可不是他的什么恶婆娘。” 胡不归被她踩得浑身几乎散架,艰难摸爬起来,好生活络活络筋骨,目光犹且在姜蕊晴那修长玉腿逗留不去。 自然是极品好腿。 但他心有余悸在想,这弹指可破的腿肤,这娇嫩得快要滴出水的细腿,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力度? 随即他想到,再硬的女汉子,也有娇无力的时候。 孤男寡女,这冉刍和她的关系,几乎呼之欲出。 说不是他女人,谁信啊! 看她对他言听计从的乖巧样! 这冉刍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诡异存在? 有着这么极品的女保镖和必要时候的贴心小棉袄? 楚傲然惑道,“胡不归,你不好生在城郊守着你的苏家并蒂花,你跑我这里做什么?” 他总觉得这个胡不归有些诡秘。 似乎不只是一个顺手牵羊的偷儿那么简单,他甚至隐然有些怀疑,这家伙很可能就是透过花想容这条线,顺藤摸瓜,找上月楼来的。 胡不归上下打量他,“哎, 就是听说月楼主人背景神秘,颇有钱财,我才过来领略领略……结果倒好,好东西没个啥,还被暴打一身……哎,丢人哪,我胡不归打自出道以后,还是吃这么大一个亏……” 一边说,一边拾掇自己,“冉刍,这是你贴身俏保镖?功夫恐怖啊,带在身边的话,简直就是一枚能打人个措手不及的大杀器,要不是她长得标致,如花似玉美娇娘,真不敢相信,她是个女的!” “你再敢言出不逊试试,是不是苦头还没吃够?” 姜蕊晴利刃一般的眸子爆闪,胡不归心头顿时有一种被迎光一刀斩的惊悸感觉滋生,当即噤若寒蝉。 楚傲然说道,“蕊晴,来者是客,你吓他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血汗钱要被人瓜分了 姜蕊晴离开,“行,你忙你的引狼入室,我走了。” 两人将大厅拾掇一番,已经是深夜二时,两人出来,附近找了家特色宵夜大排档坐下,楚傲然才说道,“说吧,你上这里来,是图个什么?我可不信你鬼话连篇,要说财物,龙城多得是地方比这里多,也更容易得手。” 胡不归说道,“兄弟你都这么说了,我也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了,我就是洗劫那个万家大少的小金库时候,发觉那个名叫花想容女人,就是心仪直播网红花月容,我以为这里是万商的又一基地呢,他东西不拿白不拿,故此颠儿颠儿莫上门来,结果遇着硬茬子,栽得不轻!” 楚傲然见他说话时候,眼神微有闪烁,多半不是实情,也没多问。 胡不归是个有本事的人,他对他心存好感,却也不愿刁难他,说道,“你我萍水相逢,却一见如故,关于此间种种,还望不要轻易为外人道。” 胡不归也没二话,爽快说道,“冉刍你都不追究我登堂入室的过失,我胡不归,自然也会懂事,你只管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起这事的。” 第二天。 金馨早早打电话给楚傲然,“又有人敲打了张家,陈晓她没事了,但总是查不到是谁在帮忙,是不是你那边找了谁?” 楚傲然心说,哪里还需要找人,有你老公一人就够了。 嘴上却说道,“母鸡啊,我不知道啊。” 金馨也就随口一问。 虽然见楚傲然工作惊人的出色,甚至和发小齐铁山合伙开了酒店,可张家和蔡家这样的势力,即便自己丈夫因为工作人际网,认识了那么一两个权贵,他一个安保主任,谁又会为了他去得罪这样的势力? 听楚傲然那样回答,她只能嗯了一声,说道,“谢天谢地,晓晓总算没出事。也不知道是谁,居然屡次做好事不留名,大家都想找到这样的人物,好生感谢一番。” 楚傲然心道,你金馨这么想,我是信,至于别人么,多半是想趁机想抱住这根对“有好感”的大腿把! 以你母亲姐弟,还有表妹陈晓的德行,他们能怎么感谢我这个他们心目中的废物? 耳中而却金馨有些气愤的又说道,“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但你听之前,可以做好心理准备。” 楚傲然被她郑而重之的语气吓住,有些狐疑的说道,“咋啦?说吧,你老公我千锤百炼的人了,什么场面没见过?” 他昂然说道,“我答应你,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金馨这才说,“你的工资卡不是被妈取走了么?香香不知道怎么听说了,嚷嚷着,说金家三朵花,我得了曦华的继承权,这爷爷的膳食秘方换来的钱,她得要!” 楚傲然是真的被这些人闻腥而动的嘴脸镇住了,张大个嘴得个洞,险些合不拢,“所以呢?” 说好了的岿然不动呢? 金馨叹了一口气,说道,“所以,现在家里热闹着呢,就连我那不争气的舅父,也想掺和一下,说什么晓晓为金家出生入死,没功劳也有苦劳,现在她屡屡遭遇厄难,要好生休养,曦华运作中,又抽不出什么钱滋补她,他们也要分一份。” 最后她头大如斗说道,“若真是大家的钱,随便他们怎么分,倒也无所谓,可这钱,它就是傲然你的辛劳所得啊,我原还想着,等过几天妈想开了,我再给你要回来,这怎么能给他们分了?” 楚傲然无所谓说道,“老婆,就让他们闹去分去吧,这钱我给了妈就真没打算要回来。” 他是真无所谓。 他何止千亿家产。 这真的就是九牛一毛而已。 并不是他铺张浪费,大手大脚。 他生活节俭,说老实话,物质上的依赖,不是很强烈。 确实他本质仍是乡下野孩子一枚,很贫瘠的土壤,也能供养他,令他活得十分的滋润。 当然他大手大脚起来,也不是一般的大手大脚。 诸如两栋别墅。 一时兴动就捐款九十万。 直接投资封平羽的珠宝行数十亿。 给曦华也投资数十亿。 但这些他图的都不俗私己的奢侈享受。 物有所值。 若那张卡,能够令到陈媛和陈晓他们,再也找不着埋汰自己吃软饭的藉口,他就觉得那钱去得一点也不心疼。 可金馨不依啊,“这怎么能行?毕竟是你积蓄了小八年来的力量,放手一搏换来的血汗钱!明白我意思么?我不是说不乐意给他们钱,可你的血汗钱就是你辛劳所得,而不是他们以为的虚无缥缈的药膳配方的钱!这基于这样的心态分那些钱,对你不公平!你赶紧回家一趟,我们都在家里开家庭大会,跟分家产似的,要瓜分你的血汗钱呢。” “行,那我就回去看看。” 楚傲然无奈回答。 他心头乐了,敢情老婆这是心疼的付出,尊重他的劳动成果呢。 总不能直白告诉她,老婆,你老公楚傲然是超乎千亿富豪的恐怖存在,那两千万简直不值一提,给了他们算了把? 他还能说什么,只能乖乖的回金家去。 金家大厅。 陈媛和金华盛危坐高堂。 下面,一边是金香香,和她那个龙城一中如今正校长职位的老公程成。 金香香连孩子都带来了,以博取外婆的同情心和怜悯之意。 一边是陈本致,陈晓。 另外一些与金家关系密切,能说得上话的亲朋戚友,也被金香香请来围观,做这个股份钱财的助攻。 金馨脸色铁青的坐在最末。这个金香香,双胞胎姊妹,简直就是她命中注定的宿敌! 金馨结婚后,这头七年年时间里。 楚傲然屈蛇在家,为研究药典,不事生产和作业时候。 金香香时不时带着老公和孩子在她面前晃悠,耀武扬威,显示自己依仗男人,过得有多么的滋润! 不似你金馨,做牛做马,在曦华打拼,在商海挣扎沉浮,却丝毫是吃力不讨好,到头来,家里废物老公,你依赖不上,公司曦华半死不活,到头来攥在手里是少得可怜的皱巴巴的几张钞票! 第二百九十六章 醉翁之意 还上有老下有下,偌大金家,所有人都最大嘴巴,嗷嗷待哺,就等你一个人养活。 爷爷,父母,老公,妹妹,舅父,还有一大帮时不时过来打秋风的穷亲戚! 谁曾想,金家忽然承逢杏林春图和晖嘉那样的大客户贵人! 一投资就是好几十个亿。 别看目前紧张运营,为了客户品质和产量而忙碌,钱都在流转中,压根抽不出什么钱日用。 可一旦做顺了,那活水生财,就坐等收钱就好了。 如今自己老公,即便事业上顺风顺水,趁机在一中坐正,却仍是比不上姐姐风光。 现在听说那个丧门星居然私自的了爷爷的药膳,在凌波阁混得风生水起,这钱被妈攥在了手里,她能不来分一杯羹? 这时候楚傲然进去,就恰好听到那金香香在慷慨陈词,“姐姐现在曦华有了两大超级客户,订单爆棚,还一给几数年的,日后日子显赫,自然不在话下,可我程成,一个中学校长,一年顶天拿个两百万,我们宝宝正愁奶粉钱,尿片钱,这药膳的钱,难道姐姐都不乐意让一让么?你这得胃口有多大,才想着金家一切,都攥在你自己的手里?” 金馨气得浑身颤抖,霍然起立,指着这个双胞胎妹妹,“香香你好生胡搅蛮缠!当初爷爷,爸妈,都让你留在曦华帮忙,说什么姐妹同心其利断金,你倒好,那时可不是这么说的,你眼高手低,说什么一个半死不活的破公司,一年到头,盈利不到百万块钱,何必苦心孤诣,吃力不讨好的去维持它运营,你那时候说,不如直接关门得了!” “我迄今还记得,这话一出,爷爷是如何暴跳如雷,骂你不孝,数典忘祖,你当时怎么来着?你也羞恼成怒,说女人就应该好生相夫教子,逞什么不让须眉的威风,嫁个好男人,给他回家时候足够的温柔体贴,坐享其成就行了,你金香香此生,绝不伸手从什么破不拉几的曦华制药拿一分钱!” 金馨说道,“然后你就嫁到程家,做起你高枕无忧的少奶奶,安逸无为一直到如今!况且这钱真不是什么药膳配方交易来的,这是傲然他辛苦劳作的血汗钱,你不爱劳动,但你好歹要知道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啊,妈她是一时脑热,你怎么也跟着瞎起哄,金家有什么膳食配方,你好歹金家的人,在金家生活了二十余载,你听说过么?你好意思拿现在曦华的发展来说事?” 当初金香香确实觉得曦华没个啥,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年份好些,能赚个一百几十万补贴家用。 年份不好,订单稀稀拉拉,自己还得贴钱进去。 大好青春,女子的肩上,不应该担些风花雪月? 打拼这样的事情,那自然有男人来替你做。 她可犯不着跟她这个轴到了极致的姐姐一样傻愣,锁死在这压根赚不来钱的破公司上。 什么祖传家业! 这慢慢悠悠的中医药效,比得上人家大城刚猛的西药? 治些小病可以,但小吵小闹,能赚个什么钱? 你比得起人西药猛药起沉疴,快刀去恶疾来的立竿见影,有口皆碑? 可后来姐姐确实经营有道,甚至从制药和治病里面,旁枝逸出,将很大一部分的科研资金,用在了美容和护理上。 并且渐见奇效。 几年下来,虽也不算还是出类拔萃,但至少稳定盈利,让一家人生活过得有声有色,颇为滋润了,比起在老爸手里时候的半死不活,要强多了。 至此,她金香香仍是丝毫不羡慕姐姐,而是打心眼里鄙夷她。 都什么糟心玩意儿啊,整天和药罐丹丸打交道,一靠近,就是一股扑鼻而来的呛人药腥,你指望着怀里的药罐丹丸能给你养老? 结婚七年都没娃娃毛下来,待晚年了,孤苦伶仃的,废物老公有指望不上,有你哭的! 看看,看我金香香,嫁得个男人,虽比不得龙城四大家族,可该有的尽有 ,房子车子儿子票子,子子如意,日子美滋滋。 然而,几个月前,她震惊了! 数十亿的订单,曦华说有就有! 还是上境里赫赫有名的杏林春图和晖嘉这样的跨国大公司客户! 犊子的,早知道曦华能有今日的辉煌,金香香能不好死赖活也在曦华里面挂个名头职位? 就好似表妹陈晓那般。 到时候瓜分红利,自己说话就硬气多了啊。 那似现在,这话都说死了,真等曦华大盈利,金家赢得盘满钵满,自己再去琢磨怎么开口要份额? 所以她知道了膳食配方这档事,当即联合陈晓那个赌鬼老爹,双方合计一番,双双杀到金家大厅来。 她便说道,“姐姐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咱是一个时候从妈的肚皮里诞生,你我都是金家的女儿,我金香香差你什么?凭什么爷爷他总是偏心你和你这个胳膊肘网外挂的废物老公?谁没个年少气盛,说错话的时候?要说真差些什么,那就是你比我早来到这个世界两三个小时,但就因为这样,你是我姐姐,你不应该多包容包容你妹妹?金家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金家,你看你对倩倩,和对我,那叫一个天壤之别,你且让爸妈来说说话,你做姐姐的这样做事,是不是有失公允?” 然后她又跟陈媛叫屈,泪光盈盈,带着哭腔,“少不更事,女儿确实说了过头话如今姐姐说我错了,那我也知道我也错了,她说恶劳好逸,我改还不行么?我明儿就去曦华帮忙行了么?” 楚傲然和金馨对视一眼,都险些被她气笑了。 扯犊子的瓜分那笔钱! 这是醉翁之意啊! 敢情她颠儿颠儿的拉着陈晓老爹过来,迫使金家开这个家庭大会,就是为了将水搞浑,好令金华盛和陈媛恻隐,然后一碗水端平,日后曦华分红分利,她好理直气壮啊! 金馨暗地攥紧了丈夫的手,“哎,这个香香,脑子不是没有,却尽在这些勾心斗角和投机取巧上,若是她这些心思不是用来和我比较,而是一起发展曦华,该多好啊!” 第二百九十七章 金香香的如意算盘 “这个……” 陈媛和金华盛有些迟疑了,在场的这些,都是人精了,哪里还看不懂这是个啥意思? 可毕竟曦华是在金馨的一手操办之下发展壮大的,实权在金馨手里,陈媛和金华盛自然希望每个女儿都被照拂,可毕竟得先过金馨这一关。 金馨低低跟楚傲然说道,“一会爸妈指定心疼她,着我允她进曦华,不过也好,多一个人总是好的,毕竟姊妹一场,曦华正是用人之际。” 楚傲然摇头,不以为然的说道,“我看不然,事情只会变成一团糟。” 金馨心头微震,“怎么说?” 楚傲然说道,“你这个妹妹的秉性你又不是不知道,生来争强好胜,处处想压你一头,这要是进了曦华,就算不恶意拉帮结派,搞小团体主义,也必然会在某些节骨眼关节上,秉持己见,好彰显她本事绝不在你这个只大她那么几个时辰的姐姐之下,好钢都不用在刃上,各种偏走,届时绝对有你难受的。” 金馨俏脸掠过一抹诧异,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你看人倒是挺准的,看来你能在凌波阁腾达飞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不过,她赋闲至今,如今以此为藉口要进曦华,我当然没有能够拒绝的理由,既然她必然要进来……怎么,现在你要不要回来帮我手,咱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还怕她什么?” 楚傲然脑海里掠过某人的形容,嘴上说道,“你要帮手,我倒是能给你推荐一个,够她喝几盅的,至于你老公我,还是免了吧,我还是适合去赚别人的钱,省得你表妹,你爸妈又说我蹭你们金家的,而金香香更是会揪着这个,说你任人唯亲!” 入曦华,他是不可能入曦华的了。 不是因为他是超乎千亿富豪的大物,而是因为,进入曦华,他各种行事不方便,不免为他人闲话,被金家陈家周围诟病。 金馨嗔了他一眼,“果然是胳膊肘往外拐,哼,帮别人也不帮我。” 楚傲然瞥看一边的贼眉鼠眼的她舅父,说道,“想入曦华帮你的人,多着呢。” 果不其然,这时候陈媛和金华盛低语商量了一会,然后看向金馨,“小馨,你怎么看,你妹妹整天做那家庭主妇,也不是个办法,这小宝渐渐大了,她婆婆可以帮着看了,香香原就是才思迅捷之人,当初你爷爷就想让你们姐妹一起打理公司,她如今懂事了,自己乐意进去,肯定能够帮助你将曦华搞的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的。” 金华盛也说道,“没错,你们姐妹之间,也可以趁机磨合一下。两姐妹以后,要相亲相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彼此不对付了,半世人了,老大不小了,再不许孩子气了。” 一边的亲戚也在发言,“是啊,你们当初是孩子,打打闹闹在所难免,待你们到了我们这个年纪,才会明白,年轻时候,姐妹兄弟之间的打闹和矛盾,都是难能可贵的记忆,亲人之间,是不能芥蒂常怀的。” 楚傲然举目看去,见说话的那人,是个山羊胡子,是金华盛的远房堂兄,在族堂很有权威,金香香心思剔透,专门找了来,有这么些人看着,父母不能有失偏颇,金馨自然也不能二话。 金馨虽然不悦金香香居然拿丈夫的钱做文章,来借题发挥,可父母都开了口,自然不能有二话,只好说道,“既然香香这么开了口,那这事就这么办了,香香明天你就过来吧。” 她心想,既然金香香的真正目的不是傲然那笔钱,一切好说话。 然而这时候,陈晓却发话了。 “姑妈姑父,表姐,我也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她几经折腾,如今得以安然坐在这里,整个似乎都消瘦了半圈,再没了昨儿宴席上楚傲然一开始看到她和那沈弘正谈笑风生的精神,那和金馨有几分相似的俏脸上,憔悴难言,别说陈媛看了心疼,就连楚傲然,都因为她那和金馨相若的风情,而感觉她极为楚楚可怜,心生怜悯。 陈媛爱怜的看着她,“说吧,怎么啦,晓晓,你要说什么?” 这时候,那陈本致脑袋低得快能缩进裤裆里。 陈晓拉了拉她父亲,一起站起来,“是这样的,我再三思量过了,我爸他好赌,大概也是闲得慌,这是病,欠了赌债沾了高利贷的赌徒,极其可怕,鬻女卖儿都是寻常事,是病它得治,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闲不下来,就不会再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去干那糊涂事……原我打算让我爸在服饰店帮忙打理的,可你们也都知道了,这张家欺人太甚,昨儿那么对我,服饰店也被他们收了回去,我只能向表姐求助了。” 来了来了! 傲然看人看事确实看得准啊! 金馨也没多想,想要一个人别闲着,曦华里面多得是那样的位置啊,便说道,“那行,明儿舅父也过去吧,去公司后勤部报到。” 陈媛和老公对视一眼,说道,“如此甚好,最好找个相对轻松,又不至于让他闲着的,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小馨,你跟后勤那边打声招呼。” 陈媛她巴不得如此。 这个不争气的弟弟,真的让她操碎了心。 但这世上,除了丈夫女儿,她的亲人,关系最好的,就是她弟弟了。 要是进了曦华,有人看着,不怕他闯出什么大祸来,自然是好事。 金馨点头,正要说点什么。 “等等。” 这时候陈晓又说话了,“我听说,采购那边有个空位,表姐,不如让我爹去吧,他别的长处没有,这嘴皮倒是挺溜的,这个位置,我觉得他合适,不吃力,又不至于闲着。” 金馨吓了一大跳,“这怎么行,这位置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杏林春图和晖嘉对原材料的要求极高,舅父毫无经验,万万不可。” 跟熟人,倒是嘴皮子溜,可陌客面前,她可从没见过她舅父嘴皮子溜的时候。 况且陈本致的为人,她还不清楚么,馋嘴的鱼,别人随便设个套,都颠儿颠儿的往里钻,这种人让他去搞采购,不隔三差五给自己搞事才怪了。 陈媛都在皱眉,显然没想到,陈晓想要给陈本致谋的位置是这个。 这整天飘忽东西的位置,压根看不住他好吧,这是个幺蛾子的让他忙起来啊? 第二百九十八章 陈晓的提议 陈晓说道,“怎么不可以?那个离职的老李,咱都不去说,现在在位的董革丕,性本木讷,比起我爸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能将事情做得妥妥帖帖的?他们都干的来,我爸自然也可以啊。” 陈媛忍不住说道,“不中,你爸那德行,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做采购,等于是没有嚼笼的野马,只怕他回头要更加变本加厉了。” “不行,这事没得商量。就后勤部谋个差事把。” 金馨也一口回绝。 耳中却听丈夫低语,“老婆,你回绝得有点过快了,陈晓他们父女,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看吧,就要借题发挥了。” 金馨一愣,“啥意思?” 楚傲然没直接回答,说道,“你且听陈晓说话。” 陈晓酝酿了一下,环视四下,和金香香目光对上,双方会心一笑,然后说道,“既然姑母和表姐都因为这样不妥,那我大胆提一个稳妥之策吧。” “这孩子,做事一套一套的。”陈媛有些好笑,“晓晓你就直说把,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什么稳妥之策,你早说啊。” 金馨心头一个咯噔,顿时心生不安,隐然明白丈夫适才那句话的意思。 陈晓嫣然一笑,之前憔悴的颜色荡然无存,她侃侃而谈,“姑父,姑母,表姐,你们都知道,那个服饰店虽被收回去了,可我们毕竟张罗了好一整子,这基本的经验,还是有的,我是想着,姑母手里不是正有一笔钱么,不如我们另外开一家,我爸他每天驻守店里,这事情就妥了。” “这……”陈媛和丈夫对视一眼,似乎有些意动,“确实可行,这钱腾一部分出来,用来开个服饰店,确实不赖的选择啊。” 金馨暗叹,低低跟楚傲然说道,“你可真了解我这个妹妹和表妹。这恶毒计谋,指定是香香想出来的,既能回去曦华,又能瓜分这笔钱,横竖恶心到的,都只会是我金馨。” 楚傲然涩笑,“若你似我,被她们嘲弄了小八年,想不明白她们那点小心眼都不行。” 更让他内心苦涩不已的是,金馨时常都被他连累,陷入了这种生活的琐碎事情之中。 试想下,自己不事生产时候,别人各种白眼她。 如今他出去工作,却也实际上没丝毫改观。 这个钱,是自己出去工作的赚来的钱。 而曦华的订单,也是他干涉下,杏林春图和晖嘉巴巴的送过来。 今天的闹剧,不就是因为那张卡和这曦华制药因为他楚傲然而具有的盛势? 只不过,一切都是裨益于他楚傲然,这些人偏生还要各种幺蛾子,变相着嘲弄他,坑他的钱,这在他看来,真是可悲可怜又复搞笑。。 金馨当即语气强横,断然说道,“不行,这钱是傲然赚来的,你们谁也不能动!” 之前她让步,不过是因为认为,他们不过是利用这个由头,好在曦华利益均沾。 现在她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她金馨还是低估了他们的贪婪程度。 金香香得陇望蜀,当即就不爽了,截口说道,“姐姐,这我做妹妹的,就不得不说一句话了,如今谁都知道,是你家窝囊废,盗我们金家的药膳配方去换来的,他自己都乖乖奉上这张卡了,姐姐你为何还死死攥紧不放?你怎能和爷爷那么糊涂,处处偏袒着这个无能废物?” 这时候陈本致也开口了,“就是,归公时候,这废物都没个二话,小馨,陈晓好歹你表妹,你们是一起长大的,情同手足,事业上更是相扶相携,晓晓她一直在曦华苦苦撑你,如今她受尽折辱,就是我这样的不争气的父亲,也恍然醒悟,知道要为女儿做些改变,求你谋那么一份差事,你觉得不合适,这没关系,咱就继续服饰店攻略嘛,这店铺虽是我们父女提出和经营,但也和曦华相得益彰,守护相望,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陈晓也说道,“表姐,你不疼爱表妹我了么?我是真的希望拥有再说了,这钱下去,你是服饰店的股东,表妹我也不会亏待你不是?” 楚傲然皱眉,就知道自己过来,这些人迟早是会拿自己说事的。 金馨不为所动,“不是不能给你投资这个服饰店,可问题你们最基本的观点就是错误的,我妈口中劳什子的药膳配方,是街上上转悠上一圈就能无中生有的东西,它压根是空穴来风,你们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钱真的只是你们姐夫,表姐夫的个人劳动所得,你们就不该对它动了觊觎之心。真要投资可以,得傲然他首肯,又或者,再耐心等等,等曦华盈利,能抽出足够的资金来。” 金香香顿时叫嚷开来,“爸,妈,各位族老和亲朋,你们听听,你们听听,姐姐这是什么话啊,难道咱妈还故意杜撰出来一个子虚乌有的药膳配方么?明明数年前,爷爷确实有提起过要和某个小饭馆一起试验药膳推广的吗,只不过人浮于事,后来搁置了罢了!” 又终极鄙夷的看了楚傲然一眼,冷哂说道,“似这废物,他凭什么给凌波阁看得起,还做了个半吊子的主管,每个月又凭什么拿百万工资?人家又凭什么一次性予他税前两千万的奖励?真有人信那作为尚庆楼和凌波阁交流桥梁的鬼话?其中猫腻,大家心底能没个比数?” 说真的,撇去那两千万奖金不提,这废物,每月拿高达百万的薪水,简直恐怖如斯,远远超乎她的校长老公了,羡慕得她两眼发红简直了都! 她委实气不过啊。 往日里,她能在金馨面前趾高气扬,说话阴阳怪气,不就是基于三点么,一时姐夫足够废,二是自己有个儿子,三就是老公能赚钱,压根不用她抛头露面! 如今那众人口中的废物,他都月入起码百万了,特么的,这样让她金香香的面子搁哪里去? 以后还怎么在这个与自己极不对付的姐姐面前抬得起头来? 陈媛原就不满金馨如今声名显赫,还舍不得弃了这废物。 膳食配方,药方,这金家的好东西,自己半点好处都没沾到,哪一样不是凭空便宜了这废物愣头青? 第二百九十九章 泥佛都有气 如今竟然听得金馨坦言自己的话是空穴来风,更被金香香以刺激,想起了那齐铁山当年对自己和倩倩的鄙夷和折辱,气得那叫一个脸色发青。 这废物一个,他的发小,凭什么用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看待自己一个三流贵族的夫人? 一想起那天齐铁山说偏不做她生意的事情,她就心头无比的憋火! 因为这个废物,这几年金家受了多少白眼和奚落? 她一张脸阴沉得快能下起雨来。 “什么叫傲然的钱,大家不能动?小馨,你怎么到现在还护着这么废物?不是多次劝说你了,爷爷不在,只要你乐意,他是没法死乞白赖的呆在我们金家的,他搬出去都多久了,这估算着时间,咱就是法庭上见,一个专门盗取我们家配方变卖的跳梁小丑,他都屁理没有,只能给我们乖乖签字!这钱它就是我们金家配方的钱,要怎么分割,就是我们自己人的事情,他自己心虚不敢作声,偏各种谄媚暗祟,指使你来讨回去?你不会真对他动情了吧,这两条腿的噶乸没有,这两只脚的男人咱还不好找么?” 陈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金馨,“你啊你,这都将曦华发展成如此规模了,怎么看都不像个不知变通的人啊,这小子究竟怎么给你灌了迷魂汤了?他有什么好的,你你表妹晓晓,多少贵公子围着她绕……” 说到这里,一边的陈晓的面色刷的就变了苍白如纸。 陈媛这才发现自己说急了,这忘了侄女新伤旧疮,正伤痕累累,鲜血淋漓。 慌忙稍微改口,“你看你晓晓,炙手可热,不知名的贵人随时眷恋着她,骁悍一如蔡家张家,都被打击得服服帖帖,那似你,被一根废柴捆死,天天累我们金家被人鄙夷白眼!这钱给晓晓投资服饰店,它真没错,它真的值得,说不准那天这个不知名的贵人,就biu的一声出现了,届时你表妹嫁个贵不可言的富少,你日后依仗她的地方就多了去了!” 楚傲然听得真是哭笑不得。 敢情丫的同意这个家庭大会,就是冲着给这对双胞胎姐妹一碗水端平,同时巴结她的侄女陈晓,不如此的话,唯恐不日她那个不知名贵人出现,自己会依仗不到啊。 犊子的,要是这势利的丈母娘知道那个贵不可言的富少,就是自己赘女婿,而帮她陈晓的原因,就是因为金馨,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不得不说,这人心真的太玄妙了。 若不是他隐瞒着自己的身份,只怕真的观看不到这么精彩的人心斑斓色彩。 金馨没好气的说道,“妈你怎么总是提这么一茬,我不是明确说过了,傲然他很好,你们说他不上进,他顿时能给你上进起来,他闭门啃书那会,确实衣食住行,都是我们家的,可打自他自己出去工作以后,可曾白吃过我们一粒米半滴水了?” “他就不是你们以为的那种人,你们能别每时每刻都带着有色眼镜看他么?他才思迅捷,深谙药道,你们一有目共睹的,他还温柔体贴,各种懂得设身处地为人着想,这才工作了多久?人凌波阁的陈经理每次见了我,都对他赞不绝口!” “你们就不想想,他要是没点能力他能做到这一步,有否配方,这事咱姑且置之勿论,我就问一句了,换了你们给你们一个所谓配方,你能拿个月入百万的待遇?你们谁敢说一句你们一定可以了?” “我就不明白了,这人品和秉性,就摆在眼前,你们为何总是先入为主,舍不得平下心来看待他?肯定别人的能力,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就真的那么艰难么?” 金馨是真的气坏了,一口气,噼里啪啦,竹筒倒豆子似的,哇啦啦的道出了一大堆。 陈媛被女儿连珠炮般的话语,怼得整张脸都在扭曲变形,“金馨,你真是没无可救药了!一个废物,究竟哪里好了,你和那个老不死一样,都拿他当宝,百般维护他?他各种偷我们金家的东西出去变卖,卖钱!买工作!我收回我们金家应得的东西我怎么啦,我错了么?我的老天爷啊,我陈媛前世究竟作了什么孽,生下来这么一个糊里糊涂的女儿,专门资敌的不争气样,真是气煞我也!” 金华盛也坐不住了,不得不发话了,“小馨!怎么跟你妈说话呢?往日里就数你最懂事,今天怎么能跟你妈这样无礼?赶紧跟你妈道个歉!” 然后看着楚傲然,目光尽是叹息和痛惜,还有那种深恶痛绝。 若说曾经,曾经因为金老爷子的缘故,他确实对他抱有希望。 但曾经它只是曾经。 “楚傲然,不管以后如何,今天你还是我金家上门女婿,今天你就坐在这里,你自己来说,这钱与工作,是不是用我们金家的膳食配方换来的,妈她拿这个,有没有道理,现在它充公了,我们要将这钱分摊下去,于用在它该在的地方,你有没有怨气和意见?” 一众金家陈家的亲朋,开始嚷嚷起来。 “华盛也太不利索了啊,这就是个无能废物,一切都是得了金家荫蔽,跟他废话这么多干什么?这钱入了公库,你们作为家长的,该什么分配就怎么分配啊,计我说,这家庭大会都是累赘,有控制力的,言行禁止,他一个在金家吃白饭的,有什么意见好征求的?” “对啊,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 “没错,没错,直接分配就是了啊,家里的钱,做家长的怎么想怎么做就是,有点家长的权威才是啊!” 楚傲然原来确实没什么意见,见问,气道,“金馨说得对,这是我的钱,个人劳作所得,唯有我自己才能决定它的用处!” 他原只想退财消灾,希望金家人拿了这笔钱,别整天在自己耳畔聒噪。 图个清静,好稳定的和金馨发展,好生培养感情。、 可泥佛都有三分气,真把他当软柿子捏了? 你们理所当然认为是你们的钱,就真是你们的钱了? 第三百章 昨夜云雨今日晴 金华盛听得面色铁青。 万万没想到,这个废物赘女婿,居然听不懂话,当众驳了自己的面子。 金香香极善察言观色,见父亲尴尬,当即冷笑了,“这我们金家的钱,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外人说话了?姐姐,不是妹妹我说你啊,你说姐夫这样的废物,往日里说话声儿都不敢大一点,妈拿回这张卡时候,乖巧得跟什么似的,今天为什么敢理直气壮的站在这里跟爸妈跟我们大家顶嘴?还一脸恬不知耻的顾盼自雄?” 众人听得微微动容,不再去关注金华盛气得微微颤抖的模样。 这话似乎指出了一些之前他们都没用心去想的细节啊。 一开始,嚷嚷着,不肯瓜分这个钱的,是金馨。 所以才要这么多人济济一堂议事。 其后百般阻挠,说这个钱是她老公血汗所得的,也是金馨。 大家自然不会觉得金馨真怎么样了,都觉得多半了是废物,舍得不得那个钱,蒙蔽了金馨的视听,给她灌了迷魂汤,连骗带哄,忽悠得她分不清事实真相。 可现在听金香香这么一说,都觉得在理啊,这废物无一是处,确实是个窝囊废。素日里做事葳葳蕤蕤,唯唯诺诺的,今儿一反常态,保不准就是金馨自己舍不得那个钱。 这你都是曦华总裁了,为了在金家和曦华呼风唤雨撒豆成兵,要怎么威风有怎么样的威风,你这连些角料滋味,都不给亲朋戚友尝一尝? 这也太过分了吧? 大家忍不住都在议论纷纷。 言语之间,颇有微词,都是说金馨太抠门了,自己是曦华话事人,可连最基本的对妹妹,表妹的照拂都没有。 这金馨,往日多孝顺乖巧一孩子啊,就这样,被一个废物迷得,连父母的话都不听了? 陈晓说道,“没错,你这个废物别再嚷嚷了,我告诉你,你一个嫁给我表姐的上门汉,你的主,我表姐可以做。而我表姐的主,我姑母和姑父可以做。所以你最好有个自知之明,我们允许你坐在这里,并不代表你就真有实际发言权了,我们就真的只是知会你一声罢了。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叫嚣着这笔变卖金家秘方得来的钱,只有你做主了?计我说,我们还应该追究你的法律责任才是了!” 楚傲然喟然长叹,“你们的吃相,真的很难看。” 他推桌离席,“你们继续叨叨,我就看没我允许,你们能否咽得下这笔钱。” 金馨拉住他的手,低低说道,“你这是要干什么?要离开?这离开了,这钱就没了啊。这是你辛辛苦苦劳作得来的钱啊。” 她终究是有些埋汰自己丈夫。 而立之年的人了。 总是喜欢这样,说不下去,就玩一把撒手走人的乖张! 跟个老长不大的好一般,你狠话撂下,唬得住谁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晓晓和香香,还有妈的那个德行! 这钱,你现在走了,他们是真能给你吞得渣都不剩啊。 楚傲然拍拍她的玉手,“不碍事,他们要能咽下去,是他们本事,能被人这样取走的钱,只能说明那不是我的钱。但我自信他们最终要乖乖吐出来。” 金馨低低自我埋汰,“都怪我,没能帮你保住这钱。但你放心,这个钱,我会从曦华收入里给你扣出来。” 金馨对这个议事大失所望,见楚傲然离开,她也跟着走了出去。 金华盛气得大叫,“小馨,好你个小馨,为了一个废物,你居然当众如此作态,你都把家,和家人,还有戚友放什么位置了?” 金馨回头,直言不讳,“家里做事不公,女儿心情不畅,要出去静静。” 眼看着金馨和那个废物依偎着,走出厅门,金香香心头狂喜。 正中下怀。 妙啊,为了一个废物,姐姐糊涂如是,甚至和父母都心生芥蒂。 有了这么一个开始,别说在曦华得到更多分红了,假以时日,说不定自己转正都不定啊。 姐啊姐,枉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样一个废物,都能成为你的软肋! 夜入快活城。 楚傲然今夜是真的快活了。 和金馨唠嗑,原来是金馨安慰他,说一定会给他扣出来那个钱,让他别怨怼她父母,结果到了后面,渐渐就成了楚傲然安慰她,劝说她,别往心里去,这人总有不完美的一面,要寻常心看社会百态,尤其是当这些社态在身边人身上呈现的时候。 金馨越来越了解楚傲然,发觉他身上真的很多优秀的品质。 两人卿卿我我,你侬我侬,其后春色满园,暖意融融,风光无限,自不必说。 是夜楚傲然倦极而眠。 翌日清晨,楚傲然醒来的时候,躺在豪华的总统房里面,身边是空的,金馨已经离开。边上的紫檀木几子上,压着她娟秀字迹书写的小纸条。 “老公,我先回曦华了,你睡得香,我不忍打扰你。你是个好男人,我原应该早些用心了解你的。” 言简意赅,却足见其情深笃。 楚傲然看着雪白被褥里的那一抹殷红,心说,老婆,你才是真的好,这年头,有些姿色,又能守住自己这么久的女人,又有几个? 他想起来昨晚金家的闹剧。 老婆你这么珍视我的劳动果实,我自己当然也必须珍视啊。 金馨回到曦华。 却有些意外。 只因她看到妹妹金香香和她老公程成,还有表妹父女,都一脸惶恐,巴巴的候在曦华制药大门口之外。 金香香脸上极其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拖着程成过来,“对不起,姐姐,经过一夜的时间再三思量,我还是觉得自己习惯了贵妇人的安闲日子,还是不要继续抛头露面了,这曦华,我就不进了。” 金馨几乎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来,“什么,你不进来了?” 金香香点头,“嗯,我自问才干跟姐姐相去甚远,曦华有姐姐就足够了我就不掺和了。” 程成也说道,“她姐,那钱的事情,也是香香她一时糊涂,小宝这都快两三年头了,咱不缺那个奶粉钱,姐夫的钱就是姐夫的钱。我为香香她昨天的错误言行,给您道歉了!” 第三百零一章 变化 得,尊称都出来了。 金馨莫名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这都在说什么啊,你们真的想通了?” “想通了。对不起了,昨晚是妹妹我僭越了。真心对不起,姐姐。” 金香香再三致歉,瞥了一眼她承恩雨露以后,益发光彩照人的脸蛋子,眸子里掠过一抹隐晦的怨毒,无奈和自艾自哀,拉着程成,灰溜溜的走了。 至少落在金馨的眼里,是有些灰溜溜的意味。 头也不回,匆匆而去,好像身后有恶鬼穷追一般。 金香香离开,陈晓也过来了,拖拽着她不争气的老父,“表姐,昨儿我们实在不该觊觎那个钱……表妹我少不更事,还请你大人有大量,千万海涵。” 陈本致也低着头道歉,“小馨,好歹我是你舅父,你就饶了我这把老骨头一遭吧,若不是晓晓归宿未定,半生零落,舅父我又何必出此下策?那欠条上的钱,还让小馨让那位多手下容情,舅父今后一定好生努力,争取尽早将钱还上。” 金馨更是一塌糊涂,“都说什么啊,舅舅,你又欠谁的赌债了?” 然而这时候陈晓就更是语出惊人,“香香表姐的话,也是我的话,我总觉得自己才德都很有限,委实配不上目前的工作,再加上之前种种惊吓屈辱,我觉得自己需要好生休养,这我辞职函已经递交了……嗯,就这么多,我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她不容分说,折身就走。 “晓晓,你好好的,辞什么职啊?” 金馨真是彻底蒙圈了。 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 要说陈晓那个财务主管位置,其实就是陈媛专门安排给她的,相对悠闲,笑话,一个财务经理是干正事,其下都是那些个皇亲国戚一般的存在,能不自在? 当然,重要的是,她为何辞职,自己回头该怎么给母亲交代啊。 你们不是吧,为了分那钱,都闹到罢工的境地了? 然后上班,她怀着忐忑和狐疑,正在开科研部的会议,结果她望窗外一看,就更加惊得眼睛浑圆。 她慌忙出去,说道,“这急赤忙慌的额,妈,您不搁家里好好待着,你跑公司干嘛啊,这晖嘉和杏林春图质量上要求很高,我这正忙着,真没工夫招呼您啊。” 难道是为香香和晓晓这两人的事情来的? 哎呀,你真是我亲妈啊,这事情我也一塌糊涂,况且我忙着工作,哪有时间跟你折腾私事? 陈媛一脸慈祥,拉着女儿的手,同时那张她从楚傲然那里取走的卡,就放在了金馨的手里,她柔声说道,“妈我是一时糊涂,既然这钱是你们两小口的,妈又怎么好意思哪,还是你们自己用吧。” 这一个二个的,这都怎么啦? 这太阳它今晨也没打西边出来啊。 金馨还没回过神来,陈媛又说道,“好了,小馨,你忙去吧,妈不打扰你了,这就回去了。” 那张卡回到楚傲然手里的时候。 已经是晚上。 当然还是在齐楚快活城他楚总的御用总统套房。 金馨说道,“这真的令我一头雾水啊,他们都转性了么?这是怎么回事?” 楚傲然无奈耸肩,“你的妈,你的妹,你的表妹,你都不知道,我一个外人怎么知道?” 金馨俏脸嫣红,掐了他一把,“你还敢说你是外人?” 楚傲然想起昨夜风情,秒变大猪蹄子,反扣了门,一个公主抱将某人抱起,大踏步走向床榻,“昨夜如梦如幻,我得再次确认自己是否做梦,才能确定自己算不算是外人……” “臭流氓,德行……” 楚傲然恬不知耻,理直气壮,“婚姻生活,本就是框架一个合法的流氓耍!” 他心里却道,那是怎么回事? 只不过是我的人,查到你妹夫程成,正位龙城中学首座时候,存在一些特令人发指的猫腻。 只不过是,我的人将你舅父在张家和蔡家暗自留底的巨额借条都取了来,装模作样的恫吓了他一番而已。 至于你母亲,那般迷信,我不过让个算命的给她掐算,言之笃笃,唯有大女儿,才是她今后依仗,再加上金香香和陈晓自动退让,她能不懊丧昨天这么对你? 说老实话,所谓初生牛犊不畏虎。 这人啊,是真的越活越回去的。 尤其上了年纪,生而老,有病与死,各种忌讳,各种迷信。 以你妈那样的人,原就心知此后是只能依赖你金馨的,只不过同时她又看不起这个赘女婿,,才整出这么多的事情来着。 不过楚傲然只是恫吓恫吓金香香和陈晓而已,也没真的想把她们怎么着。 白天的时候,银斛算就跟他说过了,“少爷,这个陈本致也真是行,能两边都欠个几千万高利贷,蔡家的额,还是双倍的欠条,这蔡家之前给欠条,他也没敢指出来,特么的扯犊子的开服饰店,这分明就是心知借条没彻底摧毁,不需之时,要拿你的钱填这个坑罢了!” 然后他不无恶意说道,“当然,对于赌徒而言,多少钱到了手上,都也只怕也存不住,转眼功夫要落入他人腰包之中去。” 又说道,“这个程成,也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和席家那边有暗地里的买卖,原正校长病逝,便是那个席锐做的手脚。程成或许图的只是那个位置,并没有作恶的心,但倾巢之下焉有完卵,真追究起来,他那个位置是真的坐不住。” 楚傲然当时候就说道,“那行,这些个欠条和证据,在我们手里总比在别人手里好。我们顶多是用它让性子乖张的刺猬收收身上的刺。” 他自从与金馨鱼水欢好,心情甚佳,只觉得天高海阔,翱翔任意,心满意得,没过问细节。 反正这些人办事牢靠,他用得舒心,该放的权放了下去。 他现在只关心,回头怎么给金馨坦白自己超乎千亿富豪的身家。 心焦着,怎么让金馨在月楼金屋妆成娇侍夜。 金家那些势利人的面孔,他是真不想朝夕对着。 挺膈应人的不。 不过他估计以后多半不是问题。 第三百零二章 穷途末路席锐 一来他会依就爱妻。 二来他身份表明,金家人给一百个胆,也不敢咋对他无礼啊。 数天一来,两人得了爱情的滋养,如胶似漆,和和美美,益发滋润。 然而,这天楚傲然就从现世安稳的幻觉之中惊醒过来。 他正在凌波阁和扈青他们议事,忽然手机震颤,一条信息,金馨的信息,“救我,傲然……” 信息极为仓促,显然她陷入了困境之中。 楚傲然坐立不安,顿时断了当前的议事,着钱多多让人定位金馨的位置。 “是城东北,席家名下的一间假日酒店,湾仔假日酒店。” 几分钟时间,钱多多就调用信息技术部的能人异士,查到了金馨的位置。 “我先回去,扈青,你准备些人,带上张家那些人,随后跟上。” 楚傲然真不敢想象,如今穷途末路的席锐,会因此作出什么事情来,他很是自责,“都怪我,是我害了她。” 原因很简单。 因为金馨和他已经完满,他让银斛算收集陈本致的债条时候,索性就对张家进行了干涉,他原想看戏,但如今觉得纯属糟蹋时间。 张家不意自己对付一个小小女子,居然冒出来一茬恐怖如斯的神秘势力。 心知道到了生死存亡的节骨眼关节。 名下的产业,比较有前途的额那些,被扈青一概收购。 彻底断了席锐的念想。 席锐想来是走投无路,只能在金馨身上孤注一掷了。 事实上确实是这样。 那席锐自始至终,都在默默留意这金家陈家。 张昌杰对陈晓动了真心,这令得他大为气愤,对张家心生不满。 当然,似席锐这样的阴鸷毒蛇,原就是只有短暂的利益,没永恒的朋友,原就是见到金子便要占有金子的德行。 张家和他亲近,却不知道那是与虎谋皮。 若不是扈青横插了一腿,只怕也是要被席锐渐渐蚕食的。 张家掳走陈晓的人,就是借用的席锐的手下打手。 利用蔡家,让张昌杰醒来之前,做好定局,也是他在张家的线眼给张家那对老糊涂的献策。 再加上金香香程成这里,他可谓是殚精竭虑,多管齐下。 这一切,都是他在图穷前的草蛇伏线和各种试探观察。、 然而令到席锐惊恐的是,金家背后,果然如家族那些老人所说的那样,水深得不可见底,就连石子投下去,都完全琢磨不到底下的明朗着地声。 先是直接惊动了刘根红出来干涩,直接将他好不容易怂恿出来蔡家纨绔,吓成了缩头乌龟! 而且真是便宜了那个纨绔,白白睡了那个女人一趟,自己自然也有意一尝陈晓床榻之上的浪劲儿,但为了大局着想,他努力克制住了,转而暗暗介绍张昌杰。 岂料男女之情发乎于心,这废物张昌杰,疲软在她肚皮子上,居然真的和她之间产生了那种难分难解的男女之情! 完全不顾及自己的整体部署。 真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既然他对自己有了异心,自己又怎么能放过他张家,你张昌杰不是牛掰,你要这个是不,乘着你酣眠不醒,我给你父母出出谋划划策啊。 于是席锐玩儿了好一个欲扬先抑。 先是轰走陈晓,再是派人将她抓回去。 以金家后面那股神秘势力的恐怖,你张家还能不倒霉?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你张家大厦将倾,便是我席锐重新崛起时!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没出手,张家那些肥嫩得流脂逸膏的产业,就被那股神秘势力抢先一步下手了。 若说这还不够让席锐彻底绝望,那跟下来的事情,就是真的让席锐彻底的咬牙切齿了。 这金家的曦华,日益发展壮大不说,自己已经完全没能力渗透进去。 而这个寡情薄意的女人,甭管她过去是如何的清新脱俗,是如何的爱慕自己,是如何的精明能干,如今她都已经彻底迷失在了那个不堪的废物的魔障笼罩之中! 所谓孰可忍孰不可忍! 眼看这些天,金馨有家忘返,每天一下班,就颠儿颠儿的直奔齐楚快活城。 他看在眼里,那叫一个气得肺都炸啊! 金馨,你出息点行不! 那样一个废物,劳资等你那一纸的离婚书,等得脖子都伸长了半截,你们之间,早前不冷不热的关系,如今反而……日见和美,更堂而皇之去这龙城新开的著名酒店玩儿罗曼蒂克? 齐楚快活城,别看规模不是很大,但里面的的菜品,服务,完全不逊于国际上的顶级酒店啊。 节俭如你,和这个废物穷浪漫,舍得上这样的新酒店挥霍了? 于是席锐找上陈媛,“阿姨,你曾经言之笃笃的答应过我的,最终会让小馨她回心转意,然后回来我身边的,可现在小馨她却被那废物,彻底的迷了心窍,陈阿姨,你不能眼巴巴的看着啊,可千万想个办法才是啊。小馨一个订单数十亿的公司总裁,这小子是灰不溜秋的乡下土鸡,怎么配得上她啊!” 又意思含混的说道,“计我说,早前曦华生意不上不下,多半也是受这小子的晦气所渲染,这坊间邻里,都是说金家找了个废物女婿,真的大大大的影响了金家曦华的这个声名,大大削弱了商业效应啊。” 谁知道,如今曦华水涨船高,而他席锐一副败落相,况且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他席锐沦为席家弃子的消息,早已为龙城很多人知晓,更况且陈媛这么八卦的人呢。 早前陈媛也不是不知道,但见他出手阔绰,连锦绣漫途都给他面子,和决家父子拉扯得上关系不说,还能从扈大老板手里,将金洲会展中心一个厢,都承包下来,又听了他说自己断然将位置让给的,何等大度,且他独立出来,就是为了金馨,和席家撇清,好和曦华绑定一起,好生发展,一起比肩奋斗的云云,错以为坊间流言不实,以为他这在外洋镀过金的席家大少,就真的是个钻石王老五。 但时间真的可以证实一切。 陈媛便没好气的回复他,“那便如何?她堂堂曦华总裁,还不是爱配谁配谁!那废物不配,你一个丧家之犬,你就配了?金馨大个女了,她爱咋咋地,我是管不着咯,有本事你自己争取去啊。” 第三百零三章 鬼影 丧门犬! 你就配了么! 一字一句,都戳中了席锐的心肺! 席锐心头怒火噌噌噌的上来了。 就你陈媛一个街头市井的一个八卦长舌婆,也敢任意羞辱我了么? 我席锐沦落一至于斯了么? 在这一刻,他看见,往日里对自己期望甚为殷切的陈媛眸子里,竟是鄙夷和不屑! 这种眼神他并不陌生。 昔往陈媛看着那个丧门星赘女婿时候,也是一个样的眼神。 他被泼了兜头兜面的一盆冷水,也没发作,怨毒的怒视了陈媛一眼,折身离开。 他去往锦绣漫途,想见决思明。 却被门卫拦住,“我们明少说过了,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很是忙碌,没空见客。” 席锐低声下气,“我和你们少爷情同手足,如今我有事求见,他比不至于不见我吧,麻烦替我通报一声,拜托了。” “滚犊子!”门卫们没好气的轰撵他,“我们明少既然这么说了,我们作手下的,就只能这么执行……什么,还不情愿走是吧……兄弟们,来人啊,给我乱棍招呼这不知道哪里来的,胡搅蛮缠的流浪汉!” 他屈辱而走,思来想去,于是去敲“龙五少爷”的龙城小窝。 龙乘风倒是没轰他。 但对他的态度,却也没什么温度可言,“你是席千重那老头子的孙子,倒也不是外人,你找我是缺钱花是吧,来,翠菊,我有事情,先忙去了,你招呼好他,给他封个大红包吧。席千重那老头子,当初也挺照顾我的,我自然也不能亏待了他的孙子!” 龙七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开去。 翠菊是个有着奇妙名字的妖冶女子。 当下便给了他一个红包。 确实很大。 两万块钱都塞得进去的纸质红包,它能不大么? 席锐红着眼看着翠菊,“你就这么帮我办事的?我给你制造机会接近龙少,你可是答应过我,随时会替我跟龙少吹枕头风的。” 他想起她某处的翠绿纹身,想起昔往自己瘫软在她肚皮子上时候,她那满足的神情,心头益发来气,“你是不是觉得依傍上了龙少,也不将我席锐放在眼里了?我告儿你啊,你一个烟花女子,你最好要有个自知之明。” 我能成全你,也能毁了你。 这话的威胁意味浓郁。 翠菊确实不再忌惮他,“我不是没替你说好话,可你是个男人,总该明白的,我即便替你说话,也要各种弯弯绕,隐晦暗示,你的意思是要我一个女人,频繁在枕边人耳中说另外一个男人的好话?” 席锐只是冷笑,“那早前,我让线眼秘法联络你,让你暗示龙少关注在蔡家和张家背后活跃的那个神秘势力,你为何迟迟不回应?你别告诉我你没有收到我的指令。” 翠菊说道,“真没有。放纵不羁如龙五者,身边女人不知凡几,我光是想着怎么长盛不衰,就足够头大了,有时候真的没留意那么多。” 这当然是藉口。 她已经说得足够客气了。 若不是席锐对她知根知底,她唯恐席锐歇斯底里起来,会直接坏了她龙少心目中的形象,她都懒得鸟他。 席锐深深感受到她话语之中那份虚与委蛇之意,将那个红包直接砸在她身上,“行,小浪蹄子,你等着,你不让我好过,我也决不会让你好过。” 他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一般,行走在龙城深秋的大街上。 “好冷……” 寒风刺面,他禁不住紧了紧衣服,“这还没到冬天呢,大南方的秋天怎么比北方隆冬腊月还要严寒?” 行人熙熙攘攘,利来利往。 席锐独上高楼望南都。 一杯杯浊黄的酒水,热辣辣的顺着腔道,进入脾胃。 酒瓶子东倒西歪,桌上杯盘狼藉,他一身酒气,醉眼婆娑,犹在嘀咕埋汰,“凭什么,我一个天之骄子,我洋气满满,人帅钱多,却终究沦落到被家族抛弃,被心仪的女人鄙夷,被路人白眼,甚至到了比那个软饭废物还不如的境地……” 耳中却有个话语接口,“都怪那个废物,是他,夺走了本属于你的荣光!” 这声音好生熟悉,但他嘴得神经酥软,完全没有分辨的能力。 席锐朦朦胧胧,想睁大但睁不大一双惺忪醉眼。 想看清楚但看不清楚来人是谁。 他甚至连那人男女性别,都听不出来。 就听得那人附唇他耳畔说话,“无毒不丈夫,你席锐也是个人物了,这怎么在那废物手里吃了几回亏,就怂得孙子似的了?拿捏住金馨,征服她的身体,继而征服她的心,还能诱来那个废物,还不是一举多得?一个投入别人怀抱的女人,你还怜惜她,各种纵容她,啧啧,这真不是你席锐的作风,花间浪子,在女人堆里打滚,你对女人,不是控制力极强才对啊!” 席锐忍不住迷迷蒙蒙的问道,“但金馨不是一般的女子啊,她这样会怨我恨我,还谈何征服?” 那个声音嗤之以鼻,“傻不拉几啊你,难怪昔往金馨对你情深如许,如今却转而投入一个费伍德怀抱之中,就因为你拖泥带水,悠游寡断的性子,你活该啊你!” “我悠游寡断?” 席锐语气狂暴起来,“我席锐生意场上杀伐果断,行事雷霆迅疾,怎么会悠游寡断!楚傲然,我这就要他死!” 那人似乎有些满意,声音里似乎富具某种令人不可抗拒的煽动力,“你是龙城才子她佳人,你俩珠联璧合怎么能便宜了一个废物?那小子废物一个,却就是你余生俱来的克星,你还容忍得了?与其买醉,不如用行动来洗刷一切啊!去吧,征服金馨,弄死那废物,你席家大少的晦气就一扫而光了,以后你就是你自己命运的主人了。” 席锐眼神呆滞,可浑身却是焕发精神活力,“对,我要去征服金馨,弄死那废物,我要扼住命运的脉搏做自己的主人,金馨,你只能是我的!” 他脚步踉跄而行。 声音的主人,隐没在廊下的阴影里,默默地看着这丧家之犬远去的模样。 活像一只倏忽来去的影。 第三百零四章 胡总的得意 在一边一片比阴影还阴沉的暗里,居然传出来声音,“我就不明白了,那小子就算有些来头,怎么就值得您亲自出马了?您一直韬光养晦,今天却为了一个丧家犬大驾光临,甚至用上了……” 阴影和更阴沉的暗里的两个人,就好比影,与影的影。 于是有影说,“你不懂,宿命这东西……嘿嘿嘿!” 影的影吃惊说道,“难道您等待的,就是那个吃软饭的废物?” 影般的存在没好气说道,“能住进月楼的,能是个吃软饭的废物?给我盯紧他。但要小心守在月楼里面的那个女人。” 这天,话说金馨在湾仔假日酒店和供应商洽谈。 双方谈得还是挺融洽的,就是一番商议下来,她端起一边的茶水,润润喉,然后继续讨论。 就在她盯着手中的资料细看的时候,就觉得对面胡总一直盯着自己,忍不住抬起头来,但对面胡总神色如常,她就没多想。 打自山城那个山药王以后,她就又物色了部分主要药材的供应商。 但毕竟胡总很是忙碌,这宣城大秉生意搁置了挺久了,为了满足对晖嘉和杏林春图的产品供应,金馨有些心急如焚,今天胡总居然腾出来了时间,到这这龙城湾仔酒店来,她便喜出望外过来了。 湾仔酒店她并不陌生,就是席家经营。 其实从前她和席锐,就没少过来这里,对这里很是熟悉。 因此也没多想。 能在一个自己熟悉的地方谈生意,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会格外不一样。 她还以为是自己的气场令对方经验了呢,毕竟之前一直各种搪塞的胡总,今天居然二话不说,就和在很多以前绝不让步的地方,做了令她感觉满意的让步。、 不得不说,她今儿一套米蓝衫子,穿着包臀利索装,在配一双高跟,笃笃行走,要多知性有多知性,看着格外的干净利索,就跟天空一般高远而明艳。 这气场! 这微笑,这自信! 都市丽人的风采一览无遗! 胡总满脸和煦笑意,说道,“金总,怎么,看完了,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有的话,咱再继续详谈,今天我总算有时间过来龙城,总算感受到了曦华发展的势头,那可真是龙城乃至南都稀有啊。跟曦华这样的公司合作,真是太好了,这生意咱就得一次性给金总敲定了!” 金馨心说,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这才和傲然和谐和美,这做什么事情,都是一帆风顺,简直就是按照她的心意在进行啊! 她便点头,说道,“这商榷过,你我重新拟定的协议,我都确认过了,真是太感谢你们宣城大秉的诚意了。感谢你们的让步,我很满意,我们合作愉快。” “换了别人,我还真不会作这么大的让步!都是因为曦华如今发展势头迅猛,能有这样势力庞大的可贵合作伙伴,真是我们宣城大秉的荣幸,我只有一点希望,就是希望金总以后看在我们宣城大秉这甫一开始合作,就做出这么大的让步,给足了合作的诚意的份上,以后可以稳定双方合作关系。” 金馨喜上眉梢,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胡总放心,我们曦华的诚信,别说在南方,就是偌大帝国,也是有口皆碑,金馨再次郑重承诺,我们断不会忘记了雪中送炭的小伙伴。” 胡总满脸堆笑,“那行,既然没有疑问了,那咱们就开始签合同吧。” 两人在文件对应位置签字。 完事以后,两人起身,热情而客气的握手。 金馨格外满意,这困扰了自己多时的原材料问题,居然就这么以一次出人意料之外顺利商议解决了,她说道,“胡总,合作愉快。” 很长一段时候,她可以高枕无忧了啊。 胡总依然是一脸微笑,意味深长的说道,“金总说得对,祝我们日后合作愉快!” 说这话的时候,他目光狂热而放肆,恣意在金馨的脸上,身上游移。 金馨顿时感觉不妙,霍然而惊,原来她浑身忽然酥软一片,脚下浮躁,竟是连站立都站立不住,身子一个摇晃,险些摔倒在当场。 扶着檀木桌子,她总算没倒下,却也支撑不住了,勉强的滑落在椅子里,她震惊失色,颤声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的身子……你姓胡的,你究竟在我的茶水里动了什么手脚?” 她之前就上过一次当,这样的体验,真是太熟悉了。 “金总,你总算发现了啊。”那胡总自然是满脸的得意之色,“也没什么,就是加了些补品。” 金馨强自镇定,冷冷叱喝,“姓胡的,我告儿你啊,你一个小小宣城大秉,能和我曦华合作,确实你们的幸运,你要是悬崖勒马,我看着你大秉的药材质量极好的份上,我们还可以既往一笔勾销,好生合作,否则……你以为你今天动了我金馨,你能有好果子吃?你可要彻底想清楚后果啊,绝不要践踏法律准绳啊!” 胡总捏了一下她的乔辽,放声哈哈大笑,“动了你金馨又如何?我听说你金馨,就会越动你就越能征服你,这放长线钓大鱼,我做出这么大的让步,就是为了让你这尾滑鱼吞下鱼饵啊!一个废物都能征服你,我不信我胡强青征服不了你,我胡强青,不比那名叫楚傲然的废物中用多了?” 金馨屈辱极了,一脸惊惶,“你别乱来,我告儿你啊,你敢动我半根毫毛,我要你宣城大秉都为你的愚昧殉葬!” 她想起来了被羞辱的表妹,这话说得强横,实则色厉内荏,毛骨悚然啊。 “我胡某人怕过谁!” 胡总放肆的笑,“那废物动了你的身子,你都舍得嫁给他!我好歹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胜他实在不知几许,只怕回头你欲罢不能,你的心就是我胡强青的了,我怕你什么?” 金馨害怕了极了,忽然嘶声呼救,“救命啊,救命啊!” 但在这个时候,谁能来救她呢? 她失声嘶吼,“傲然,傲然……” 胡总笑道,“真没想到,他在你心目之中地位这样的牢固不可动摇,为难时候,我们才女金总,居然跟一个无一是处的无能废物求助!省点气力吧,没用的,他真指望不上!” 第三百零五章 堕落的席锐 就在这时候,门户洞开。 一个身影闪电般掣进。 “是你,席锐哥!”金馨一见那人,顿时大喜,“席锐哥,救我!” 闯将进来的这个男子,赫然正是席锐。 满脸酒气,酒气熏天,整张脸都是酒醉的酡红,目光之中,却透着古怪的炽热。 可金馨心里惊喜交加,见着他,恍如行将溺毙的落水之人见着了救命稻草,压根没有留意到他的异样,赶紧呼救。 “来了,来了,小馨,你席锐哥我解救你这个多灾多难的小绵羊来了!” 席锐笑吟吟的走过来。 金馨很诧异发觉,那被人撞破好事的胡总,居然没有丝毫的惊慌失措,而是一张肥腻的肉腾腾的脸上,笑意更加浓郁,眼神里更透着一种深刻的嘲弄和讥诮。 “小馨,我来了,你终于要是我的了!” 待席锐近前,金馨骇然发现,他阴鸷的星眸里,蕴含着一团疯狂的热火,一旦燃焚起来,似乎就要燃尽一切。 金馨慌乱之中对上他的眼眸,莫名惊悚,心头不祥感觉骤起。 但是,她迅速在心头安慰自己。 席锐哥,他竹马你青梅,打小一起长大,再不济,也不至于对自己不利啊。 那个小时候说着要呵护自己一辈子的大哥哥,怎么会真舍得对自己不利? 既然他来了,自己就安全了。 然而她渐渐发现事情不对劲儿。 这样的席锐,眸子里闪烁着骇然的癫狂之光,像……一只随时会择人而噬的恐怖野兽怪物! “席锐哥,你这是怎么啦,你这状态不对啊,而那个人,你怎么不揍他,你喊人抓住他啊,这不是你的地头么?” 金馨仍努力摒弃心头不祥的预感。 一边的胡总却在哈哈大笑,“真是笑死我了,你真以为你的席锐哥是来救你的?金总啊,我真为你的智商捉急啊,你说说,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时候,你刚好呼喊救命,他便随即推门而进?你好歹是龙城一代才女,如今商界也排的上号的知名女企业家,你这点智商还是应该有的啊!” 看到这个情景。 金馨不得不强迫自己承认,是时候接受事实了,她一怔,而后手足冰凉,看着席锐,“席锐哥,所以,真的是你么?你和这个宣城大秉的奸商一起对付我,这茶水里面的手脚,就是你授意他做的,是也不是?” 席锐如今只剩七八分酒意,心知今天势必撕破脸皮,也不含糊,明白毕竟图穷必匕见,说道,“没错,就是我的主意,是我找胡总合作,将你刻意放倒的!” 金馨浑身一颤,险些连椅子都坐不住,她勉力支撑身子,说道,“什么,真是你做的,你究竟为什么这样做,你从小疼我,就算长大以后,你我因为种种,在年岁里分开,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啊,做不成亲人,但我总告诉自己的,你永远是我的哥哥啊。亲人一般的存在,想到小时候你疼我的情景,每次都是暖意满满啊。你怎么能这样呢,你这样图的是什么啊!” “图的是什么?” 席锐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神经质似的,哈哈大笑,“小馨啊,小时候你挺聪明的啊,怎么从了那个废物,就成了脑浆一团糊糊了?你是青梅我竹马,你那会信誓旦旦长大后要做我席锐女人的,如今你长大了,却变了心,稀罕一个废物也不稀罕我一个富家少爷,你说我还能图什么呢?” 他阴鸷的眸子里,狠戾之色爆闪,凑过来,附耳低语,“自然是伙同胡总一起玩你啊,从身及心,彻底碾压你长大后无情拒绝我席锐的所谓都市俏丽人式的白莲花优雅,彻底给你唱一出征服啊!” 他说着,心头又是各种怨气丛生,忍不住一巴掌掴打过去,“卑鄙的无信用女人!你耍什么清高?我把你当宝看待,顺从你,你说婚后才能一起那就婚后一起!可那废物有什么好,睡了你你身心都是他的了,身体支配大脑!这样你和那些图物欲图享受的女人又有什么区别?你装什么清高!” 金馨本来在上次尚庆楼那里,见席锐为了讨好那个龙五少爷,不惜劝说自己随了那龙五少爷,去陪他喝酒,心生绝望,知道她的席锐哥已经不是少时那个席锐哥了,就在男女感情之间,彻底将他划去。 但到底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 那种昔日同在的情谊,却没有那么容易消褪。 她其实也渐渐看得出来席锐对金家的算计了,终究对他还是怀有一种妹妹看待哥哥般的心思,不乐意将他往坏了看。 总觉得,或许是自己拒绝了他,导致他对金家有些怨气。 觉得可能就是因为自己,他才变成这样的。 若可以,她情愿有个机会,和他重新坐在一起,好好说清楚这事情,然后双方一笑泯恩仇。 可她万万没想到,席锐卑劣如是,赫然到了做事不择手段,甚至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 给自己茶水做手脚,扬言要和这个肥腻胡少一起玩弄自己没害掴打自己,用言语羞辱自己。 当初尚庆楼时,她觉得他的席锐哥已经死了。 如今,她觉得,他仅存独遗自己心头的最后一抹良性影响,都瞬间烟流云散了。 “蠢货女人,贪婪的傻鱼儿!这样拖延,布下诱饵,就能够钓到你了。” 胡强青哈哈大笑,伸手从金馨面前取过合同书,直接撕为碎末,看着酒气熏天的席锐,目光里透着遮掩都遮掩不住的鄙夷不屑,不悦不耐烦的说道,“席锐,咱们当初可是说好了,我先快活快活,其后就都是你的了。这话说得差不多了,你还舍不得让开?” 金馨心头就更加沉坠,明白席锐为了和这么死肥腻合作,拿下自己,居然真将自己先出卖给他了! 这时候席锐却发话了,“就你,也想吃第一口鲜汤?” 胡总勃然大怒,“姓席的,你要出尔反尔?” 然后门口忽然闯入五六个大汉,面色不善盯着他,他悚然色变,“可以,你居然安排了人!席锐,我胡强青记得你了!” 第三百零六章 回头难 “就你,也敢跟我席锐共享女人?你以为吃饵的馋嘴鱼儿,就这个无情而愚昧的女人一个?” 席锐冷笑,手舞足蹈下指令,“给我抓住他,他的宣城大秉和金家的曦华制药,就是我席锐重新崛起,甚至攀登更高峰的垫脚石!” 他醉着酒,却非要爆发一种牛逼轰轰的气场,这姿势着实令人发指。 金馨觉得他好生不熟悉,完全陌客一个,似乎自己从没真正认识过他似的。 他手下的打手一拥而上,将胡强青拿住。 胡强青没想到他这么大胆,竟然将自己当做跳板,这过河拆桥的本事,委实令他叹为观止,他又惊又怕,心知以席锐的个性,说不能就真能做出些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色厉内荏的叱道,“你个丧家之犬,你敢动我一个试试?你就是席家的弃子,待我宣城大秉复仇怒火施虐,我看你怎么抵挡!” 席锐自听了神秘人的一番话,那叫一个刺激得肾上腺激狂飙,只觉得体力充斥着一股说不出的燥意,只想拿下金馨,碾压那个废物,进而回归席家,将他那个够胆将自己取而代之的弟弟给拉下台来。 “聒噪,还不我老实点!” 见胡强青还做叽叽歪歪,他反手抄起一边桌面上没开封的香槟瓶子,对着他脑袋恶狠狠的砸了下去,“宣城大秉再怎么样,也是投鼠忌器,你以为你 胡强青到了我席锐手上,还能蹦跶得欢?我告儿你啊,要不是瞧在你还有些用处的份上,我直接能死你了!” 又喝道,“来人呐,把他给我压下去!好生看着,有了他偌大宣城大秉还不迟早都是我的?” 他太开心了。 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雪中送炭的主啊。 他正缺少翻本的资本,丫的就撞枪口上了。 他找人打探金馨最近的行踪,准备对她动手。 却惊喜发现,有个家伙,将金馨的胃口钓得很够。 这个家伙和他一样,极其馋她的身子,不过寥寥数语,就忽悠得这厮心意大动,双方联合一起,演了这么一出戏。 待房间里只剩下金馨和他,他抹了一把金馨弹指可破,仿佛能够滴出水来的俏脸,“啧啧,愈见滋润了啊!小馨,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你怎么就这么狠心这么傻,拒绝我而跟了那么一个无能废物?良辰美景啊,真想就这么把你征服,你也一定迫不及待要和你的席锐哥我长相厮守了吧……不过你别急……咱换个地方!” 席锐梦呓一般言说,“嗯,你怎么不说话……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打小的就喜欢和我说话,一天没完没了的叨叨不休,多活泼多可爱!你是你,你为一个废物成四不像,将自己变得这么的古怪,我怎么能饶过他?” “席锐哥,你醒醒!我已经为人妇了,我们多年前就结束了!” 金馨说道,“你何必如此,你这是在犯罪你知道么你,以前的你温文儒雅,你现在却走上歪路了,听我一声劝告,悬崖勒马吧,一切都来得及,不做席家继承人,以席锐哥你的能力,踏踏实实开始,未必就不能闯将出一片艳阳天来,你何必作茧自缚,被心头种种负面情绪和欲念蒙蔽了自己的良知?回头是岸啊,小馨我一直当你是哥哥,只要你幡然醒悟,我一定会帮助你的。天无绝人之路不是?” 听到她情真意切喊自己席锐哥,苦口婆心劝说自己。 席锐虎躯微颤,仿佛还是当年,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她还是那株甫出水的丽媚秀莲荷,清新清凉一如清晨剔透露珠。 他心头一颤,燥意少减,低低说道,“小馨,跟我走吧,和你一起,前路再是艰难险阻,我都不会在乎。” 金馨微讶,“走,你要去哪?” 席锐凝视着她,猛地将她揽入怀里,“跟我走,和那个废物一刀两断,我只要和你一起,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般配一对……” 难道她其实还是爱着自己的? 那就好办了,将她争取过来,这金家曦华,还不都是自己的? “你要做什么?你放开我!” 啪! 金馨羞恼无以复加,猛地推开他,还本能的一巴掌殴打过去。 打得不假思索。 心头只有一个念头,自己是傲然的人,怎么能再被别人碰了? 但打完了,又觉得有些过分了。 正劝告得他有些效果,这一巴掌只怕要坏事了。 她又忙不迭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我是有夫之妇了,我们结束n久,我怎么能跟你走呢,我现在就只当你是我哥哥看待啊。” 席锐心如死灰,所以她说的是真的,他老早就彻底失去她了。 难怪自己屡屡兴风作浪,都是铩羽而归。 心都不在你这里的女人,你苦心孤诣,殚精竭虑,辛辛苦苦付出,到手的又是什么? “行啊,金馨!你居然敢打我,为了一个废物拒绝我!你会后悔的!” 席锐既然看出来她一个颗心已经牢牢的拴在了那个废物的身上,顿时知道若不搞定楚傲然,自己说再多,也是徒做无用功了。 他怨毒的看着金馨,“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容情?你们不是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你等着,我席锐今儿就让你金馨知道,你注定了要是我席锐的人,你金家的曦华制药公司,也迟早是我席锐的!” 金馨隐然觉得不妙,失色说道,“席锐哥,你疯魔了?你究竟想要作什么?” 席锐揪着她的头发往外拖拽,“你席锐哥要做什么?自然是一通好电话,爱郎万水千山来相见啊!当然,这里是湾仔假日酒店,不大方便,我找个好地方,给你们好好的爱妻爱郎相见,两眼泪汪汪。” 将她拖拽进去车子,远离湾仔,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下。 一路这厮风驰电掣,金馨惊得腾云驾雾,真心害怕他会步了张昌杰的后尘。 紧接着,金馨被送进了一个茂林修竹环绕之中的精雅别院。 席锐从金馨包里取出她的手机,啪的一下拍在她面前那张檀木香几之上。 第三百零七章 别院 席锐看着金馨,冷冷说道,“发个信息吧,你和他不是你侬我侬?他一定会来救你的吧?” 金馨满心屈辱,拒绝拿起那手机,“席锐,你真的魔障了!你还不明白么,我离开你,不是因为别人如何,而是因为你花间浪子,从那时候开始,就注定绝不会是你了,你如今这样……我只会越来越讨厌你!” 席锐经过了一路的颠簸,酒意基本全部消褪。 他不耐烦的说道,“速度,你是不是要吃些苦头才肯老实?我告儿你啊,金馨,你别以为我心里有你,你就你能有恃无恐了,我席锐胯下可还没有驯服不了的野马,你金馨一个就连被废物骑了都死心贴地的蠢货,你以为我需要对你客气?” 金馨满心惶恐,秀眸满盈泪水。 仍是坚定而果决的摇头,“你想利用我对付傲然,你做梦!” 忽然她省起一事,悚然而惊,“所以,我爷爷是不是也是你抓住的?” 席锐神经质似的哈哈大笑,“你总算再次变得聪明了,我还以为你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个蠢货废物完全将你骑成呆瓜一枚了呢!你爷爷虽然不在我手上,却确实是我带人抓走的!” 金馨嘶声怒吼,“我爷爷究竟在哪里,你把他怎么样了?” 席锐肆意大笑,“求我啊,跪下来求我,我就告诉你,你爷爷在哪里!” 金馨噗通一声跪下,“求你,告诉我。” 噗! “求我我就会告诉你了?”席锐乐了,“我逗儿你的,你也当真?幼稚!” 金馨羞恼成怒,娇叱,“你究竟更要怎么样才肯善罢甘休?” 席锐说道,“你和那小子一刀两断,我自然善罢甘休了!” 金馨见过他毫无口齿的反复无常嘴脸,怒道,“你真当我幼稚了?我见过无耻的,从没见过你这样无耻的!” 席锐也不以为意,“那就拿起手机吧,喊那小子过来,我就告诉你你爷爷的下落!” 金馨心如刀绞,这席锐如此的穷凶极恶,自己丈夫是有些拳脚小本事,但外面影影绰绰的,都不知道潜伏了多少人,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这要是过来,不得害了他? 席锐见以金老爷子的下落相要挟,她犹且不肯俯首甘就,不由得心头越发的妒火中烧,那废物究竟哪里好了,你要如此的正心诚意对他,宁愿自己受尽委屈,都不将他牵扯进来? 他咆哮说道,“行,那我只好来硬的了,原想着等他来了,当着他的面,好生让他知道谁才是你金馨命定的归宿,既然你不肯,我只好先不客气了!” 说着,就扑过来,要拉扯她的衣服! “你个疯子,你已经彻底沦为了魔鬼!” 金馨见他如此癫狂如是,浑身都流淌着一股骇人的沛然戾气,知道他已经无可救药,心知要是不有所表示,只怕就得当场被侮辱,她心如刀绞的拿起了手机。 心头愧疚万分。 暗忖道,要争取时间找机会逃跑或者自戕,要是实在不行,更害了傲然,我也绝不独活,跟着他去了就是了。 主意已定,她反而心安了很多。 她想拨打电话,席锐喝道,“发信息!” 金馨知道这是他的狡黠之处。 只是一条信息,自己那个尤其喜欢逞勇,遇事能暴力解决必先挥舞拳头的丈夫,听不到自己声音,多半捉摸不透这边的虚实,上湾仔假日酒店,找人自然不遂,但想必席锐已经留下了一定的线索,够他从那边追踪过来。 事实上,她猜测的没错,,席锐已经通过秘法 ,令到她手机上的定位,始终是湾仔假日酒店。 这样来来去去如风卷,再健硕的人,也精疲力尽了,还怎么对付外面巨多的打手? 这个席锐,还真是心思歹毒啊。 金馨心头越想越是担惊受怕,却又别无选择,只能期待自己老公今天别那么莽,知道报警,或者找一些帮手一起走。 以上,就是楚傲然接到信息之前发生的一切。 他火急火燎抵达湾仔假日酒店。 然而各种打探,发觉金馨确实有和一哥名叫胡强青的供应商在这里议事,却压根找不着金馨。 甚至连那个胡强青的半只鬼影都没见到。 这没道理啊。 暗暗窜了个遍都没见着。 可定位里,明明是酒店这里啊。 见鬼了。 他心焦之下,当机立断,潜行暗处,将那酒店负责人暴打了一顿,才问出了去向。 这么一折腾,姜蕊晴已经跟了来。 然后两人会合,又匆匆赶往那个偏僻小别院。 楚傲然驾车时候,让扈青的人,赶紧的往别院撒网。 这次他要彻底灭了这只不知好歹,疯狂咬人的疯狗! 爬虫一只,也敢叫嚣翱翔九天的鹰隼,你找死不是? 真当我以前没跟你较真,是真的废物就无能了? 那到底是给金馨面子,不愿对你这个和她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下手罢了。 抵达别院。 金馨此刻正忧愁的看着窗外秋来更见青郁的几丛肥芭蕉。 常青芭蕉树之外,是一汪靛蓝明湖。 然后她就看到一辆桥车,风驰电掣,从湖畔长堤的草甸上驾驶过来。 席锐止不住的兴奋,“来了来了他来了,好戏要上演了。” 他赶紧吩咐下去,“那小子甚是扎手,我就从没在他手里讨了好去,上次就连龙五少爷的人,都在他手底下吃了大亏去,别掉以轻心,赶紧的,热家伙伺候,大伙儿,不要客气,留他一条狗命就中,其余要怎么着就怎么着!” 他挑选这僻静小明湖下手,一是为了消耗楚傲然体力,二是造成他心里焦虑,三是为了和湾仔撇清,到底是席家产业,湾仔假日大酒店原就是里面的,原就是他席锐的心腹,不被那个私生子弟弟控制。 最后,自然是知道楚傲然手上功夫了得,要用热家伙碾压他。 丫的,我就不信你拳头能比疾飞的铁蛋子还硬了! 一众手下早有心理准备,各自行动。 金馨也还是第一次看到席锐拿出这样的热家伙。 她粉脸失色。 原以为顶多不过是道上那些人争抢地盘时候,顶多动用些刀剑棍棒管子什么的。 第三百零八章 枪林弹雨只等闲 然而他们亮出了疾飞的铁蛋子。 完了完了! 金馨惶恐的三魂不见了七魄! 心中惊恐起来,以傲然的手段,怎么躲得过这破空呼啸的铁蛋子? 眼看着那么多人潜伏在湖畔的茂林修竹,花卉绿化带里,举着家伙,就对着那疾驰而来的那辆黑色桥车疯狂扫射。 她都不敢往外面去看。 只留意到这时候席锐亢奋而期待的看着窗外,心思完全从自己这里离开。 也罢也罢,傲然你先走一步,我这就跟你去了。 她下定决心,趁着席锐临窗眺望观战,悄然起身,来到墙角位置,那里有个尖凸,估计一头撞上去,想不脑浆模糊,玉陨香消都难。 但这个死法不免难看了些。 她又看了看另外一面的那个窗户。 但毕竟只是二楼。 蝶般僵坠,运气好,一了百了,运气不好,留的一口气在,生不如死尚不足惜,怕只怕活生生要被席锐这变态当做绝佳材料做成的重启娃娃,那不完犊子? 这么一想,她惊悚收回目光,重新锁定身边的那个尖凸。 这时候外面的动静已经偃旗息鼓。 流矢般的铁蛋子,毕竟不能在空中飞舞多久。 像大南方的夏日暴雨。 来的又快又急,停得也是一转眼功夫的事情。 只不过,这时候,外面了无声息。 安静……不,死一般的寂静。 是不是席锐心头仍有一抹的良知,到临了,才发觉自己都见不得那样惨绝人寰的场面? 所以,此刻,他也跟吓住了一般,死死伫立在窗边,跟个木头人似的。 少顷,就听到他失魂落魄的喃喃,“魔鬼……魔鬼啊,魔鬼啊……” 金馨能明白,人在死亡面前的脆弱。 即便是别人的死亡。 从医女子,她可是金融和医学双硕士。 仍在医科大学时候,就多次外出实习,目睹了那些鲜活生命,是如何被猝发事故夺取了生命。 而不少目睹灾难的路人亲人,又是如何被死亡的可怕死死攫取住一颗心,甚至留下毕生的阴影。 两行清泪滚滚而下。 她的傲然,当然也落叶归根了。 你先走,我随后就来。 她在心里默念,同时知道,这是自己这辈子所能想到的最动人的情话了。 当然,也是她一世人能给他唯一的情话了。 但还有什么比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却愿与你同年同月同日死更甜蜜的情话呢? 她想亲口跟他说,但只怕也只有黄泉路上,才能吐纳了。 她心知目前就是最好的自我了结的时候。 毕竟席锐似乎吓楞了,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就万劫不复了。 疯狂之人,有一便有二,一不做二不休,他断难放过自己。 傲然,请你一定要原谅我,我甚至在临了之前,都不能透过窗外,好好地目送你离开。 泪水湿了粉颊,濡染衣襟。 金馨缓缓闭目,对着那尖凸一头撞过去,心头深情低语,“傲然,你慢行一些,我来了。” 然而她背部衣服一紧,赫然被人拉扯住了。 他怎么这么快清醒过来了? 她心头揪紧,就这么一个迟疑死法难看,自己就失去了最佳的自我了结机会了? 她仓皇回首,就看到席锐一张神色说不出古怪脸。 茫然,惊惶,愤怒,疑惑,不安,诸般情绪,纷至沓来,在他脸上氤氲又氤氲。 “你想死?你做梦!” 席锐形容狰狞,嘶声咆哮,“没错,我还没输,有你金馨在手里,他楚傲然能将我席锐怎么样?” 一把冰凉凉的匕首,已经架在了金馨的雪白颈脖之上。 金馨闻言,又见他如临大敌的惊恐绝望表情,娇躯微颤,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竟是脱口而出,“什么,你在说什么” 席锐还没说话,窗口一道人影已经一跃而入。 一个明眸善睐的少女,俏生生的站在二人面前。 她笑盈盈的看了看金馨,那么明丽一个女子,即便是金馨,也感觉颇为惊艳。 她的笑,春意盎然,流眸盼兮,似秋水盈盈。 看着就是个人畜无害的美少女,钟灵毓秀,和金倩倩约莫年纪。 金馨诧异极了,这年头,怎么有人弹跳能力这么好,能从地面一蹦上楼? 而且适才枪林弹雨的,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孩子,居然安然无恙,还闯将上来? 随即少女凝焦席锐,“姓席的,放了这位姐姐。” 顿时整个二楼,空气似乎都凝滞起来了,令人凭空生了一股如坠冰窖的错觉。 席锐腿如筛糠,慌得整个人都在哆嗦,颤声道,“你究竟是人是鬼,你为什么要干预我和那个废物的事情?你要做什么?” 他能不慌么? 刚才就在他的那些埋伏的手下一轮扫射,先将那桥车轮胎打爆以后,所有铁蛋子的出处,都再无动静。 随即他的宿命敌人,废物楚傲然,开始粉墨登场,施施然从车里面走出来。 随后出来的,就是眼前这可怕的少女了。 她诡异极了,席锐甚至还没看清楚她模样,她若无其事的大踏步前进。 埋伏后面的人们很讶异湖畔长堤的同伙怎么没了声息,弄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还是果断开火。 自然不是对着一马当先的这个秀气美少女。 而是集火后面那个废物。 犊子的,这真的是人丑天眷恋么? 这窝囊废居然不知道从哪,又忽悠了一个极品姿色白痴少女? 自然是白痴少女的。 正常点的,目睹了刚才的枪林弹雨,只怕早已吓了个半死,别说下车和走路,只怕站立起来的气力也无才对啊。 难怪能被一个废物忽悠住。 但真心这个少女很极品啊,那个废物的艳福简直令人咋舌啊。 所以他们对准的都是楚傲然。 是他的手脚布帏。 毕竟席少说了,要当着他的面,好好玩弄他的女人,彻底摧毁他在那个无情变心女人心目中的形象。 不过妙啊,这小子自投罗网,还带来极品尤物一枚,说不定一会席少吃完,自己一帮子的兄弟,还能尝尝边角滋味啊。 故此直接忽略了这个白痴少女。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 那少女只是抬了抬手。 所有在空中飞的弹雨,就云消雨霁,无影无踪了。 枪林弹雨只等闲。 随即席锐惶恐看到,女子身法鬼魅,便已经一路扫荡过来。 所有位置,一旦射击,便不会再有动静传出。 第三百零九章 敲闷棍 河畔的林木,竹丛,花卉绿化带,埋藏那里的那些打手,就跟压根不存在似的。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眼睛,才发觉那个秀气小姑凉,已经站在窗下,仰着小脸蛋,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席锐瞳孔骤缩,倒吸一口冷气,尾椎骨一股寒意直窜头顶百会。 当即他不再迟疑,果断折身,正要拿金馨作为人质保命,却见她要自寻短见,赶紧将她拉住,同时摸出腰间匕首抵住她颈脖。 姜蕊晴见他被自己吓得失魂落魄,笑吟吟说道,“咋啦,你是想试试我的手快,还是你的匕首快?” 席锐见她手上微光闪烁,也不知道扣着什么,但不用想,都知道是极其诡异的东西,或许正是这东西,令到他埋伏下的打手全部刹那间失去了活动能力,令到他功亏一篑。 他见姜蕊晴嘴上说着话,足下却渐次迫近,慌得一笔,颤声道,“你这个怪物,你站住,你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你再过来,我真杀了她……” 姜蕊晴只是冷笑,“你不会真的杀了她的,毕竟你是个怕死鬼,她却是你的保命符,她若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真的狗命不报了。” 说着,她又是跨前一步。 席锐强自镇定精神,“你有这等鬼神莫测的本事,为何甘心和一个废物出生入死?这样,你和我合作吧,只要你帮我,我无论什么都会答应你。金银,财富,地位,权力?等我席锐东山再起,你只管提。我相信我比他更值得你信赖。” “庸俗!”姜蕊晴鄙夷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帮助他,图的又不是这些。” “那是为什么?所以,是爱情?以你的资本,也依托这样一个吃软饭的?” 席锐心头茫然,“他一个废物,哪里好了,你们这些个女的,个个都睁眼瞎似的,上赶着往他身上靠,我席锐哪里比不上他了?我比他有钱,甚至更帅,他有的我都有,你们想要的,我都可以在他的基础上双倍以上予你们,为什么你们都要站在他那一边,为什么!” 他瞥了一眼被自己匕首抵住颈脖却毫无惧色的金馨,又望向姜蕊晴,“你只怕被那个宵小之辈欺骗了吧,你可看清楚了,我手中这位,是他老婆,你才多大年纪,涉世未深,他一定是用甜言蜜语忽悠了你吧?” “自以为是。”姜蕊晴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本姑娘岂会为爱情所累?再说了,要比条件,你也配和他比?在他面前,你连卑微爬虫都不算!” 她说一个废物比一个富少超然,而且语气掷地有声,仿佛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语气充满了自信,就好像是述说一个事实。 难道她真的是个女神经,所以非常之人有非常之能,却被那废物忽悠得俯首帖耳? 可怎么看她怎么钟灵毓秀,哪里有半分失心疯的模样了? 他席锐好歹也是深谙药理之人啊。 席锐心头更加惘然。 就连金馨都听得一头雾水。 她凭什么对楚傲那么自信? 是,现在楚傲然确实有了工作,而且他的收入,已经算得上社会上流,但席锐好歹富少,即便沦为弃子,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烂船都有三斤钉,要说楚傲然远远超乎席锐,那还真的是有些夸张。 但看她语气表情,确实极其笃定楚傲然就这那么牛掰。 难道这个楚傲然的妹妹,就真的和他一个德行,最是喜欢说牛气哄哄的大话? 她可是记得,上次自己昏倒,这丫头自我介绍说是丈夫的妹妹,叫什么来着,噢,对了,是楚傲晴吧,似乎傲然家里还有一个妹,将楚傲容来着? 可傲然当时解释,是自己凌波阁新来的小迷妹,女保安,喜欢说笑,她也没再往心里去。 如今一看,确实不像他妹妹。 而且从她能直接跳窗进来,就可见她有多皮了。 这么不正经的人,为何说出这样一本正经的话来? 想到这里,她看向某处,心头疑窦丛生。 这时候,就听姜蕊晴说道,“别垂死挣扎了,放开我嫂子吧,我保证,你识趣的话,一会我会让你少吃些苦头的。” 说着,又是跨前一步。 “你站住!” 席锐夹着金馨慌张倒退,执刀的手都在哆嗦,“你别再逼近了,再过来,我真的要动手杀了她了……”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手中的刀呛然坠地。 夹着金馨的手,也无力低垂。 他整个人,也轰然倒下。 金馨站立不稳,眼看娇躯就要往地上那寒光闪闪的匕首上面倒下去。 “嫂子小心。”姜蕊晴身法极快,迅速拉住了她。 席锐此刻倒在那里,头破血流,怨毒的盯着刚才他背后的位置。 而那个位置。 楚傲然手中握着一杆子钢管,威风凛凛,满目戾气,标杆一般,杵立在那里。 管上血犹腥,王霸之气一览无遗。 姜蕊晴嗔了他一眼,“别耍帅了,别学这丧家之犬,装逼遭雷劈,被人敲了闷棍!接嫂子。” 然后顺势将金馨整个带过来,塞进了他的怀里。 金馨逃过一劫,被她塞进爱人怀中,俏脸嫣红,娇不可言,羞不可言,却痴痴的看着爱人,“真好,你没事,我还以为你已经……已经……” 幽咽着,都说不出后面的话来。 她止不住泪腺汹涌,热泪滚滚掉落。 滴在楚傲然怀里,手背。 “傻瓜,怎么哭了,你那些亲朋戚友,个个都戳着我的背脊梁,骂我是扫把星丧门星?按照祸害遗千年的道理,你老公我也不得不是不死的小强哦,怎么会出事啊?” 楚傲然松了钢管子,紧紧的抱住她,看着犹有余悸的俏脸,心头无比怜惜,眼眶红红湿湿的说道,“对不起,老婆,都怪我,我来晚了,累你受委屈了。” 金馨想抹去但抹不去满脸梨花雨,见他傻乎乎的爱怜看着自己,她好不容易才挤出笑容,“不晚,我确实应该对你自信一点的,确实这个世上,我最应该依赖你,我不信你信谁?” 第三百一十章 窃窃私语 “工作是如此,今日之事也是如此,不是你不让我人前威风,而是过去的小八年里,委实我没有好生了解你,好生信赖过你。 ”她赧颜,螓首蹭了蹭,在他宽敞厚实可靠的怀里靠得更紧,低低道,“你一直以来,都是很好很体贴很称职的丈夫,而我却是个眼里只有工作的不称职的妻子,对不起,傲然。” 她说歉然是真的歉然。 歉然这么好一个男人在自己身边,咫尺之间,自己竟至于从没用心去了解他的好。 甚至很多时候很忌讳和他一起出现在公众场合。 有时候他上曦华接自己,自己表面若无其事,但心头都会觉得,委实他给自己丢面子。 讲真句,若不是因为早前几个月,母亲关于要自己休了他的想法益发强烈,处处鼓动自己放弃他,她几乎不会和他一起在公众场合出现。 也说相敬如宾不相睹。 确实是那个道理。 自己对他,是客气到了把他当做客人的地步。 可他待自己,七八年如一日,始终没变过。 不过分逼迫自己,也不远离,只默默地看着,守护着自己。 诸般顺从自己的心意,抛开外面的冷嘲热讽不提,真的很令自己感觉舒适。 如果这还不是温柔体贴,还有什么是温柔体贴? 他能力自己看得见,不过找份工作,第一份薪资就到了令多少人眼红的地步。 楚傲然忍不住香了下去,吻去她颤抖着的长长眉睫上的泪珠,柔声道,“你记得,对我,你从不需要说对不起三个字。夫妻之间说这句话,多见外啊。” 金馨眼角视线瞥见那个站在一边看戏似的看着这边的年轻女子,终于想起来这里着实不是温存缠绵之所,赶紧羞涩的推开他,“你倒是真不见外,你妹妹在一边看着呢。” 楚傲然无奈放开她,无所谓的说道,“她是我……额,妹妹,确实不是外人,有什么需要避嫌的?” 金馨问道,“所以,她真是你妹妹?” 楚傲然还没回答,姜蕊晴已经替他回答,“是的,嫂子,我真是他妹妹,他要是连妹妹都不认,指定是你没调教好,这样薄情寡义的德行,你得好生拾掇他,好教他老老实实!” 她上次看到金馨多楚傲然老大不客气,还阴阳怪气说着话挤兑金馨来着。 但如今见金馨和楚傲然和和美美,融洽一片,对她的芥蒂也尽去,竟开始调侃二人了,可真半点儿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金馨见她本事惊世骇俗,人也生得秀气,也对颇有好感。 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研究她的身板子,好奇她身子柔软性怎么那么好,弹跳能力怎么那么佳。 结果姜蕊晴蔫坏兮兮的附首在她耳畔低语。 楚傲然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总之金馨听完了以后,一张脸嫣红得跟熟透了的水蜜桃似的,娇羞嗒嗒的,险些都抬不起头来。 “一会他们来了,这些被你放倒的人,还有这个丧家之犬,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楚傲然带着金馨离开时候,跟姜蕊晴说道。 “他们是谁啊?”金馨问道。 “报了警啊。”楚傲然没说是扈青的人,其实如今尘埃落定,也不需要扈青过来了不是,他不想暴露太多。 金馨下意识看了一眼倒在一边,始终怨毒盯着自己和楚傲然的席锐,又说道,“那,他?” 楚傲然见她终究是善良,始终心头还将他视作自己儿时那个邻家哥哥,心头暗叹,说道,“老婆,你放心吧,他罪大恶极,该受到的惩罚,他是应当承受的,这样的人,丧尽天良,留在外面,那也是会继续祸害被人啊,还是应该被关起来,吃国家饭。” 金馨想到和自己一起长大的那个少年,如今而立之年,全是衣服完全陌客的恐怖嘴脸,神色微微凄然,却没有多说,默默别过头去。 席锐忽然害怕起来,哀声央求,“小馨,我不想坐牢,我不想被关起来,你帮帮我,饶了我这么一遭吧?我保证,我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金馨极力克制,不闻不问。 席锐哭泣都出来了,“小馨,我这样做,也只是因为我心里有你啊,你怎么忍心看我沦为囚犯?你是知道的,我失势了,席家呗那个私生子把持住,我再有这样的人生污点,我今后就真的是低到尘埃里,永无翻身出头之日了啊。” 金馨听得心头呛然,有些动容,看着楚傲然,“傲然,席锐哥他说他知错了呢,是不是……” 楚傲然知道她心软,直接把她拉走,说道,“老婆,你别管,这种人就是蛇蝎恶毒,你饶了他,转头他就能再咬你一口。还是让他吃些苦头,实在看到有忏悔改过之意了,那时候再说吧。” 两人离开。 扈青早已得悉,没有再过来,而是警署之人,汹涌而至。 将席锐和他手下一众打手悉数带走。 金馨如今和丈夫的感情益发深厚,说道,“上次我就说过,要请你妹妹吃饭,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请她吃饭如何,若不是她正面恫吓,让你从背后袭击,我这个做嫂子的,都不知道能否平安归来。” 但楚傲然总觉得姜蕊晴和她嘀咕了几句话以后,她的脸一直红到如今,这状态有些古怪,故意说道,“不中,其实真不是我妹妹,就一个属下,她替我办事,那是本分,要什么犒劳?” 金馨掐着他大腿肉,柳眉直竖,佯装一脸的狞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中,还是不中?” 楚傲然吃痛,强自忍耐,仍是将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中,除非你告诉我,刚才她悄悄咪咪和你说死很么坏话来了,怎么你表情一直这么古怪?” 他敢笃定,金馨说犒劳她,和那句话不无关系。 金馨俏脸又是一红,啐道,“臭不要脸的男人……哼,想知道,偏不告诉你,你敢不答应试试?” “行,您都开口了,我还能咋说?您是女皇您说了算。”楚傲然固然好奇,可还是很爽快的答应了,“那就请。” 还是齐楚快活城。 结果一顿饭下来。 第三百一十一章 夜话 两个女人嘀嘀咕咕,熟稔得亲姐妹一般,一个一口一个嫂子叫得欢,一个妹妹长妹妹短的。、 还时不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背着他,悄悄咪咪的说着私己话,还时不时眼神古怪的瞥看他一眼。 看得心里闹得慌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楚傲然直接产生一种恍惚感,觉得自己好像是外人一个,夹在她们之间,做了电灯胆。 甚至当夜二女连床夜话。 楚傲然心头那叫一个不是滋味。 姜蕊晴和金馨将他撵走的时候,说道,“哥,别喝妹妹的醋,嫂子这是为你好,行了,听嫂子的话,乖乖回去一个躺着吧。” 金馨掩嘴吃吃而笑,“真是为你好。” 为我好你非得棒打鸳鸯,令眠燕双巢? 楚傲然满肚子狐疑,悻悻然退去。 今日注定很多人也满肚子狐疑。 万商坐在位置上,冷眼对面那个人,“行啊,你不是言之笃笃,你能试探翻出来你对付的那个小子的底细来?怎么,连一个废物的底细,你都摸不清?” 那人一顶毡帽,帽檐下压,遮住脸面。 听万商这么嘲弄,他也悻悻然挖苦,“你还说我呢,你又能好到哪里去,你连那个乡巴佬的行踪都丢失了,你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了?” 万商哼了一声,说道,“这不奇怪啊,我早说过,那冉刍很是古怪,是你觉得他好拿捏而已,我可是郑重其事说过,那小子很可疑了的。” 那神秘人也说道,“龙七不也跟你说过,那吃软饭的,其实骨头很硬,很不好对付?哼,不过我也设了诱饵,有那糟老头子在,就不怕他不乖乖上当,自投罗网。倒是你,天天推说找不着人,还不是惦记着,时刻想从我这里借人?” “什么叫推说?我万商还用耍这样的小心眼?” 两人针锋相对,各自看对方不顺眼。 这时候,席万壑进来。 两个人才终于消停下来,神秘人急不可耐的问道,“怎么样,那股子神秘人,有消息了没?” “没有。”席万壑摇了摇头,恨声说道,“席锐已经被抓到局子里去。但相信保释出来,还是不难,足见对方警惕得很,没对局子那边施加压力,压根没给我们顺藤摸瓜的机会。” 又说道,“到底是席千重的孙子,是我席家两个血脉香火的正脉,他要真的除了事情,只怕我到时候不好交代,还望各位施以援手,让这不争气的小兔崽子出来。” 万商不悦说道,“你哥席千重,不过是龙家的一条走狗,就是龙五,也不得不在劳资面前吃瘪,有我们在,你席万壑怂他为何?” 长兄席千重跟随龙家之前,是席家话事人,和金家走的比较近。 席万壑从前总是慑于兄长的淫威,打小习惯了,纵然数十年过去了,一想起兄长威仪的模样,都觉得那种震慑作用犹在,是真的怂的一逼。 即便有万商和那位在场,表态会撑他,他仍是有些不自信。 神秘人却比万商好说话,见他这样,便开口说道,“席万壑,你放心吧,他就一个废物,放了就放了,这个事情,我答应你了。” 席万壑松了一口气,又试探性问道,“那么,关于余家那个禁令,能否麻烦您通融一下,给余家说上一说……毕竟要说经商天赋,席锐比起席锋要好些……” 神秘人不悦,“真是得寸进尺,得陇望蜀,这事我坐不了主,你找对面这位商会会长之子吧。” 万商鹰隼一般的眼神扫视席万壑,“席锋席锐有什么差异?反正都是你席家子孙,你膝下无出,只要席家有血脉流转就行了,你又何必在意嫡庶之分?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猫腻来着?” “是是是。万少说的是。不必在意,不必在意,是小老儿落了俗套了。” 被万商阴鸷眼神那样凶戾看着,席万壑额头豆大汗珠汩汩流淌,噤若寒蝉。 好在,万商训斥了他一句,又说道,“其实我也观察过这两人,席锋城府够狠,心肠够狠,似我,我更喜欢他多一些。但席锐,确实满肚子的坏水,钻营本事也层出不穷,若不给他一个发挥的舞台,倒也委屈他了,行,这样吧,我会给余家那边说一声的。” 席万壑简直感恩戴德,“谢谢万少,谢谢万少,劳烦您了。” 席万壑躬身退出。 神秘人看着万商,说道,“那废物身边居然有个贴身守护,我们的计划得改变了,你那边,还是得催促一下,让上境那边派几个黑铁卫,不,最好是青铜卫过来?” 万商说道,“那也不是不可以,当这个程序得花时间走,你要耐心些才行,这样的话,你手里那些鸟儿蜂儿,是不是可以暂借我用用,让我找出那可疑家伙的下落?” 神秘人说道,“行,密令给你,熊家那个熊本乾你可以使唤。” 夜深人静。 楚傲然却听到门上传来很有节奏的笃笃的轻微敲门声。 敲个门都这么斯文的人,还能有谁。 他兴奋的一跃开门。 就见金馨站在门外。 他微微错愕,“怎么这时候偷偷过来了?小晴呢?” 金馨娇羞一笑,“想你了呗,小晴么?她活脱脱一个夜精灵,三更半夜从露台窜走了。” 楚傲然有些不信,“”你们不是聊得挺嗨的,这大半夜的,她怎么会自己跑了去?你究竟跟她说什么了?又或者,她究竟跟你说什么了?” 金馨说道,“没什么。就是她指点了我一些极其容易,一学就会的入门的柔道小手段。” “你没事学柔道干嘛呢?” 楚傲然一把将她揽入怀里,一手却反扣了门,拥着她向床榻走去,“你不老实了啊,一个弱女子家家,学了柔道要对付谁呢?” “真是猴急,没个调调。” 金馨微嗔埋汰,“你不知道学了柔道的女子的身子柔韧性极好?这不是为了你这只大馋猫的好……” 下一刻,她声音戛然而止。 “嗯,老婆你真好。” 男人阳刚气息就那样,深深浅浅将她淹没。 第三百一十二章 纪念日 第二天。 楚傲然走进凌波阁,听完扈青的日常工作小报告,然后问道,“那个被席锐关押起来的胡强青,是怎么处理的?” 扈青说道,“那厮之前对少奶奶无礼至极,如今却怂的一逼,要不是担心那些讨厌的苍蝇会闻风而动,我直接吞掉宣城大秉了。目前容后缓缓,扣住他,看看风头,看那些鬼祟之辈怎么个反应,再说吧。” 楚傲然然其说,点点头,“听说西北那边多药农,有不少的药贩子,你让银斛算去稍微奔走奔走,让曦华的生产不至于迎合不上晖嘉和杏林春图的产量和质量要求吧。” 然后他莫名觉得哪里有些不自在,想了想,才明白过来,他又问道,“你昨儿处理事情,没有什么是特别劳烦小晴的吧,怎么今天一天,我都感觉不到她的霸气?照理说,她固然神出鬼没。可每天都会确认一番,知道我在凌波阁,才会安心离开的啊。” 扈青摇头,“少爷,我也不清楚她的行踪。” 楚傲然点点头,待她出去后,他临窗眺望,俯览全城,心里直犯嘀咕,“有些反常啊,照理说这小妮子比男人还汉子了几分,只有她令人吃亏的份,没她吃别人的亏的时候,可我怎么总觉得有些隐隐不安啊,金馨你们俩昨晚到底一起悄悄咪咪嘀咕了啥,这失踪,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 下班的时候,有只翠羽小蜡嘴飞入河畔贵人宅子。 楚傲然取下,阅读,并在灯下焚燃一张小纸条。 他凝视窗外,微微皱眉,又复舒展离开来。 然后沐浴更衣,将自己拾掇一番,于是去往夜华希灵。 挑这里,自然是因为这里湖光山色,风景秀丽,是龙城八景之一。 还格外的安静,夜色迷人,最是适宜卿卿我我。 “我先确认一样,你们准备的成果如何了。” 他给服务员确认了自己的客户信息,然后开始确认场面布置得还有哪里不如自己的意的。 早在下午的时候,楚傲然就致电夜华希灵,着他们为自己布置一间浪漫满屋了。 说起来,龙城的电话号码也是阶层分明,通常分号段,仅是从号码开头,就基本能定断一个人的社会地位如何。 夜华希灵是什么地方? 湖光山色,这个堰塞湖,是外人抵达龙城,近乎必去之地。 然而这间湖畔的知名建筑,虽然慕名而来的游客无算,但范围之内,却格外幽静,这全赖夜华希灵幕后老板的性格孤僻使然,禁止游人在附近喧哗,还动不动将一些个不听话的旅客纳入小酒馆服务的黑名单,然而他有这个骄傲和孤僻的资本,就冲着它的高格调,能上去喝一杯这里的名酒湖曲,都是回去跟亲朋炫耀的莫大资本。 故此,游客们都格外的自觉,唯恐一不小心,便要被它在服务名单上除名。 所以,楚傲然一个普通号码,还不知道提前定位,这些都是犯了夜华希灵的禁忌的,那酒馆经理原打算果断拒绝他,便冷冷的说了一句,“三十万一个晚上最起码,你订的起么?” 楚傲然之前还以冉刍的身份,在这里救死扶伤,还是对这里老板的孤僻性格 有所耳闻的,知道非常之人总有些非常性格,所以他下面的人,乖张一些也在所难免,但总归是气不过,怼了一句,“你直接说价格最高的包厢是多少不行么?” 那经理还以为他是气话,说道,“但是房价的话,最高一百万,一次性付清,你行么?” 楚傲然让他将订位链接发过来,直接支付,“那行,傍晚我就过去检查了,你们的要求我达成了,但愿你们不要令我失望才是。” 那经理有些慌啊,这普普通通的电话,对面是何方神圣,二话不说,这钱就掏出来了? 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平民号码,还能一次性交付一百万的,足见对方隐藏得深啊,即便他早被他们老板带歪,对顾客百般挑剔,但终究捉摸不透对方是个什么角色,感觉对方最后那句话,真的给到自己很大压力,俨如是自己老板给自己发工资时候,那种严厉语气呢。 你要高待遇我不是不能给,你又多高的能力,我给你多高的薪水,但你记得,你得起这个钱,就要对得起你对应的工作!、 所以他丝毫不敢大意,一丝不苟的去给客人布置场面。 现在楚傲然过来了,那留着两撇八字胡的经理,丝毫不敢因为他穿着不起眼而鄙夷他,只是他有些错愕,“楚先生,怎么就您一个人过来?您不是说,今天是您和尊夫人相识八周年纪念日?” 是的,八年前的今天,正是给楚傲然那本药典那个老头,带他上金家认识金馨的日子。 楚傲然摆摆手,说道,“她晚些才到,我是来确认你们的布置的。” 那八字胡经理,时常记得老板所说的,千万别小看一个貌不惊人,对自己朴素,却在某些方面一掷千金的男人! 不为什么。 这样的人,特么的就是荒漠里毫不起眼的骆驼刺。 流露地表给你看到的,就是那么一丢丢。 可实际上,看不到的地表之下,它根系极其发达,远超乎你想象能力。 同时这样的人往往是狠人。 是落在石缝之中,也要在贫瘠的嚹隙里焕发生机,顽强的掀翻岩石,长成根茎叶,迎风招摇的可怖存在。 恐怖之处在于,他只需要最基本的供养,就能于不知不觉之中弥漫成气候,待人们发现的时候,它已经在地表之上成为路人眼中招摇的一抹盎然春色。 偏生往往他们兜着揣着旁人难以想象的财富。 一句话,是恐怖的穷相富豪啊。 对自己不咋地,可对自己心上的人,却动辄百万挥霍,这样的人,怎能不令人震佩? 那八字胡经理热情带着楚傲然去往包厢雅间,“走吧,我亲自带您过去。” 一边带路,一边言说,“这里对着堰塞湖最好的风光,俯视而下,能看到融日碎金,秀丽风光,美不胜收,夫人一定喜欢得紧!” 第三百一十三章 订雅间 叨叨着。 给楚傲然介绍各个位置的名目,将那些揽客的噱头一一拿出来卖弄,毕竟是最好的位置,位置恰好就在湖景最好的一隅。 楚傲然其实不用他介绍,就能看到那水光潋滟,晚霞万顷,水光共长天一色的奇景。 那经理继续说道,“楚先生,为了增加烂漫调调,我们特别准备鼓古筝琵琶,钢琴提琴,甚至还找了两支乐队,一支是帝国古典,一支是洋乐队,届时先生就可以一边享受丰盛晚宴,一边醉心音乐,甚至和夫人和舞一曲醉酒的探戈,浪漫至极……” “当然,我们还有七彩气球迎客仪式,一会夫人正式登场,气球高空渐次绽放,各色花瓣纷飞如雨,美不可言,另外,我们还布置了鸳鸯浴池,下面是人造温泉,泉水就真的是从原生态温泉搬回来的,原原本本的还原了地热沐浴的风情,自然,为了增加烂漫色调,先生还可以将我们从地中海沿岸及中亚细亚运回的郁金香玫瑰花浴片撒入……” “嗯,前面忘了说,那洋乐队是从科隆剧院请来的,那是国际额定歌剧院,其中的交响乐团还有合唱团体,都异常的出名,他们的水平和世上潮流,为人称道,保管先生和夫人会满意。” 楚傲然一边听,一边看,感觉总体上,夜华希灵的逼格确实很高,“嗯,不赖, 这就是你说的,基本包厢费用基础上,还要额外支付近百万的原因?” 八字胡经理谄媚说道,“楚先生是个低调的人,却绝不是个没眼力见之人,自然应该知道,为了心爱之人,有时候不能省的,就确实要花。” 楚傲然自然也明白他哈巴狗一般跟着自己的原因。 刷的就摸出银行卡,要将另外一百万支付了,“行,辛苦了,还望后面的细节再接再厉,做细,做好。” “那是自然,楚先生您尽管放一百个心。” 八字胡经理笑得见牙不见眼,双手接过卡,递给一一边等候多时的侍应生,“楚先生稍等。” 他继续陪着楚傲然介绍。 秀气侍应生拿过去刷卡,很快就将收据凭条和卡交了回来。 八字胡经理暗自庆幸,果然是个顶级富豪啊。 太低调了,和咱老板说的,简直如出一辙啊。 要不是老板跟自己提过有这样的恐怖存在,绝不可轻视,只怕自己要因为那个普通号码而掉以轻心,错过这么一个客人,少见识一位贵人啊。 说老实话,这夜华希灵的旅客虽多,但这个顶级雅间,还正没几个舍得包下来的。 很简单啊,动辄就是百万级的收费,家里开矿,也不是这样霍霍的。 也不是说富家子弟的,这百万雅间包不起,但再纨绔也知道,这巨多的钱,足够他们在其它地方霍霍好一阵子了。 所以,那得看这钱值不值得花在这里啊。 当然,八字胡经理还是知道老板的脾气的。 宁缺毋滥。 他就是要保留着这么一个雅间,来彰显夜华希灵的调调,甭管值得不值得,它就是这里的极大噱头之人。 令人看着眼红。 你们不舍得花上这么钱,就没办法跟人炫耀,自己踏踏实实的享受过这里的最最顶级服务了。 能这么利索掏钱的,真的屈指可数。 楚傲然确认了一番,然后离开了。 八字胡经理吩咐侍应生,“必须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这样的人,他就是老板口中的穷相富豪,潜龙在渊,实则贵不可言,我们要好生巴结。” 那些娇滴滴如花似玉的女侍应生,哪里还用经理提醒,她们都是人精,看到这不怎么经常开放头顶雅间,又有人一掷千金了,早已流眸似水,各种秋波递送了。 只可惜楚傲然他心思都在金馨身上,两人如今金风玉露初凉期,不胜的缱绻缠绵,怎么会将其他女子放在眼里? 搞得那些前凸后翘,妖冶无比的莺莺燕燕幽怨的,各自哀怨各自愁。 花痴的盯着他远去的身影。 “啧啧,看不出来啊,穿着这么朴素,居然是个能为老婆一个认识纪念日就能花上两百万的顶级富豪!” “羡慕煞人了,究竟是哪个女人,运气这么好,遇到这么一个肯为他这么花钱的多金体贴汉!” “特么的,老娘怎么就没遇到过这样的极品多金好男人呢?” “对啊,对啊,别人家的男朋友和老公,从没令我失望过。” 八字胡经理不禁皱眉,“行了,赶紧的行动起来,别叽叽歪歪了,好生把这里彻底布置好,务必确保后面的工作不要出什么问题,必须能够迎合楚先生的要求,满楚先生和楚夫人的意,晓得了么?” 一道人影,在另外一个房间门口,默默地注视着这里。 “好你个楚傲然,居然够胆欺瞒我,上次捐了九十万,如今竟然大手大脚为其他女人这么花钱,一个两百万的包厢你都舍得,你特么的太欺负人了你!” 没错,这个人花想容。 楚傲然的化身冉刍,换了月楼的一切布防,花想容屡次回去,都不得其门而去。 于是她死死守在月楼,岂料楚傲然早已预想得到她会来这么一出,索性罕见返回月楼。 花想容进不去月楼,又不敢过分招摇,以免被万商盯上,知道了冉刍的底细。 所以最近只能和万商虚与委蛇,各种拉锯战。 所幸万商性子极为自负,一门子心思只想好生征服她,也不过分逼迫她,所以她还是有一定的人身自由的,只要不是太过出格,万商甚至都没派人盯住她。 原因也很简单。 美人为饵。 渔猎那一个名为冉刍的大头鹅。 只要花想容和他联系上,他万商就总有办法顺腾摸瓜,从而碾压那有些诡异的小子。 只可惜一晃数日,时间忽忽而过,花想容却也压根找不到那厮。 万商反而觉得有些无趣。 不战而退,这不免太无趣。 难道真的是怕了自己万家大少爷了? 且说今天金馨一直忙着重新物色合适的供应商。 既然胡强青和那个山药王一般,皆是德行肮脏之人,她只能另谋高就,暗暗祈祷上天,让自己走运一些,别再遇着一些德行有损的夯货了。 下班以后,她摸着微微涨痛的脑袋,拖着疲乏的身子走出来。 第三百一十四章 美人香车 然后她诧异看到曦华制药公司的门口,闹哄哄一片,跟煮沸的油锅似的。 她好奇的凑过去,但门被堵住了,隔着墙,她压根看不到外面的动静,于是揪着门口有些坐不稳的保安队长,问道,“队长,怎么回事,那边怎么了?” 那队长见是总裁,惊出一声冷汗,所幸听总裁的语气,并无责怪自己的意思,他便老老实实说道,“金总,是这样的,外面来了辆豪华法拉利,车身是顶顶鲜艳的红玫瑰鲜花装饰,看着霸气而浪漫,也不知道是谁,在里面等着接我们公司哪位美女!” “我的天,总裁你是不知道,我就超级法拉利迷来着,这是一辆定制的全自动声控引擎的极品豪车,全面加强版,功能强大,前所未有……至少我是没见过,估摸着没有亿位级的金额,完全拿不下来啊,这都过来近十几分钟,这些男男女女,都快亢奋得窒息了。啧啧,真羡慕,也不知道哪家的富少公子,真的浪漫而真挚,多少人红了眼睛啊!” 自然是男的,羡慕嫉妒恨,红了眼睛。 女的巴不得人家富少来接的就是自己,自然也巴巴的深长粉脖期待着。 都不知道花了多大的价钱,去让法拉利公司改造的这一辆车,超级加强的顶级赛车,都没这排场,流线型外形,充满了运动力学美,简直令人一眼看下去,就连目光都挪不开,深深的陷进去。 “爱了,爱了,我超迷这车啊,要是我能到里面去坐一坐,这辈子就没遗憾了,简直是,朝坐车,夕死可矣啊!” “是啊,是啊,如今终于能够明白那个陈昌杰为了飙车,甚至不惜摊上瘫痪的代价了!那一种非一般的感觉,劳资就算没坐在里面,也能想象的出来,它风驰电掣,咆哮前进,一骑当先,绝尘而去的制霸风情啊!” 当然,法拉利富少,等的,只可能是其中一个幸运儿。 更多人,男男女女,都凑过去,拿出手机和摄像头,开始借着豪车玩儿现场直播。 他们不少人下班以后还要玩儿直播,这么好的机会和场面,不懂得珍惜是傻子啊。 他们都是岩鹰落地,不是攫取猎物就是攫取做巢的树枝与草从,雁过必拔毛,非要加以利用不可。、 就连郑欣歆都在对着那一辆全自动高端引擎的豪车同框直播。 既往日子里,最为被同事羡慕嫉妒恨的,就是总裁她表妹陈晓了。 被张家富少那般珍视,每天上下班接送,各种卿卿我我,别提多亲密了。 然而好景不长。 那个张家富少终于倒在飙车路上。 如今那陈晓,失去了绝品好男友,被蔡少凌辱,据说还莫名有了精神和心理上的小问题,故此选择辞职休养。 就最近几天,大家都不胜唏嘘。 然后这个豪车出现,再次引起了大家的热议。 到底是公司里,哪个美女,得到了这样的顶级富少青睐? 这架势,可比张昌杰那逼格牛气哄哄多了去了啊! 所有人都好奇极了。 金馨自然也很好奇。 别人是羡慕嫉妒恨,但她是真心替公司的姐妹开心,她们能找到这么好的归宿,被顶级富少看上,那真的是她们的福气啊。 至于她自己。 楚傲然其实真的很好的了。 他之前不是时常给自己说要买车么,她如今莫名信他,信只要他乐意,车子方子票子怎么都不会是问题。 至于极品加强版法拉利赛车,她也觉得很惊艳,但毕竟太过奢侈,她认为,有自然最好,没有那又有什么呢? 人到底是跟自己比较就好了。 只要自己努力,双脚着地,踏踏实实过日子,日子一天比一天,这就够了。 要说攀比,人比人,真的能比死人啊。 何时是个尽头? 但都说美人香车。 自古绝配。 否则你以为,那么些车模如此吃香,是因为什么嫩? 曦华人,一些路过行人,都纷纷凑过来,一旦过来,基本不乐意走开,简直挪不动步伐了好不,一边观看,一边期待,究竟里面坐得是什么样的人,法拉利富豪他等待的,又是如何风华绝代的女子? 然而他们失望了。 那些人围着豪车,议论纷纷,不少颇有姿色的美女,都心存侥幸走过来,期待对方等待的是自己。 毕竟有些富豪就是那么个性,最喜欢渔猎美色,遥遥一眼,就动了心,千方百计都要找到对方,得到对方,甚至好些时候,当事女子被找着了还懵懂不知的事情,也是时有发生,一点不奇怪。 “不会是我吧,我上星期可是去过龙商沙龙大展,说不定就是哪个富豪看上了我呢?大家让让,让让。” “好酷的排场啊,拜托,黄天保佑,千万是我才好啊,拜托了,富豪,您就开门带我走吧,我上个月算命先生还说我运气好,旺夫,益子,良妻贤母哪!” “千万拜托,开门让我上去啊,我前凸后翘,好生养,温柔善良够体贴……哎哟,人家心跳老快了,这么多人都不是,不会真的是我吧,呀呀,好期待啊……” 多少美女挤了过去,经过豪车,又到了另外一边。 其中不乏姿色出类拔萃的! 却自始至终,没能看到有任何女子值得富少落下车窗,或者打开车门。 所有的侥幸,期待,激动,忐忑,到了另外一边,都变成了深深的颓败,与无力。 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果然轮不到老娘! 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娘皮,这么能勾搭,这么好手腕,让这么阔绰的富豪如此等待! 金馨最近和楚傲然干柴烈火,燃烧得正烈烈,正是如漆似胶,食过返寻味的的时候,急着去齐楚快活城和爱郎快活,也没多想,艰难的分化拂柳,一边走,一边说道,“麻烦让让,我急着回家呢。” 立刻车门打开。 两个汉子出来,恭恭敬敬的给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嫂子,请上车。” “……” 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车子居然是来接总裁的! 但她不是有夫之妇了么? 也是,那样一个废物,哪里守得住千娇百媚的总裁啊! 第三百一十五章 郑欣歆的小团体 众人纷纷侧目。 好些女的各种羡慕嫉妒恨金馨的运气。 也有不少曦华附近公司和机构的人人在非议,“你丫的跟个圣洁莲花似的,当初席家大少爷那样殷勤问安,都不上钩,不和那个废物分离,如今出现一个豪车的,我看你丫能不能招架得住?” 就连不少曦华的职员听了,也深以为然,“没错,每个美女,其实心头都有一个对自己的定位价格标签的,若是你有钱,而依然拿不下对方,只可能是你无法奉迎她那个价格标签。” 所有人都在这一刻,注目金馨。 看她怎么个反应。 男的心头酸酸的,女的眼睛都红了。 金馨也震惊得有些腾云驾雾。 这,这这,这谁啊,居然搞出这么大阵仗,这是真的么,这么些年了,都快黄脸婆了,仍有人要搞这么大阵仗来追求自己了? 但到底她就在车门位置,往里面一瞥,恰好看到里面的楚傲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顿时她释然了,微笑的进了去。 车门关闭,人们隐然听到车子里一声,“启动。” 这辆惊世骇俗的加强版法拉利,就立马动了起来,远离围观人群,火箭一样,呼啸奔腾离开,刹那没影! 后面的车迷看得意动神摇,“我的天,这速度!” “特么的,这全新加强型的引擎,真的是非同寻常啊,这简直是我见过的最快的跑车速度啊。” “对啊,对啊,要是能让我进去体验体验,那就是真的无憾了啊。” 也有人开始葡萄酸,“跑得快去得快,真出事了,没准就那张家大少一个下场,甚至更加惨烈……就只但愿天堂没有可以飚速的跑车吧。” 这时候郑欣歆和几个交情很好的女人,围在一起,也是纷纷吐槽。 “竟然是总裁!” “往日里的高清冷傲,果然是装出来的!” “以前席少口中还说她劳什子的水火不侵,油盐不进,结果呢,啧啧,她也不过如此,一有个顶级豪车男出现,还不直接颠儿颠儿跟人跑了?” “对啊,真看不出来啊,这些天天天往齐楚快活城里去,和什么糟糠之夫玩儿浪漫调调,各种秀给客户看,但这诚信守信的人设,也没稳得住啊,这么快就崩了。” “艾,你们倒是说说,这总裁不是在上班就是在和那废物上酒店浪漫,怎么有时间精力认识这样的富豪?”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上齐楚快活城那样的地方,它就是苗头!” “怎么说?” “你脑子留家里没带出来啊?这不明摆着么?就因为她和一个吊丝男在那样的高大上娱乐场所出没,那里活跃着不少的顶级富豪,馋她美色和身子的自然不在少数,一来二去,心知那废物没个啥战斗力,还不趁虚而入,大献殷勤?” 所谓物以类聚。 她们这几个,适才都婀娜多姿的往法拉利外面,登台走秀般卖弄了一番的风骚,结果富豪鸟都懒得鸟她们,如今见金馨一个有夫之妇,反而风光无限的上了车,即便明知道金馨是总裁,也自然心里感觉憋得难受。 这人不就都这样的么,见人家嫁得不好,天天白眼,背后议论纷纷,说她配一个废物,可一看到如今这情景,又是心头酸溜溜的,恨她有了老公,还各种卖弄风骚,抢了自己的风头和机遇。 “有道理啊,原来如此。” “可话说那废物不久前不是在金家展露了他惊人的收入,我听说,每个月都有百万以上的收入啊?” “在顶级富豪面前,月入百万算个串串啊,就他那个傻不拉几的屌丝样,在人富豪面前压根不值一提。” “也是,都百万月入,也舍不得着实包装一下自己,这也是自找来衰的啊,就那个穷酸样,配这么一个白富美,人家不眼红才怪,活该他!” 也有人开始起了歹念,“这也太独霸了吧,什么好的都一个人占了,她不是守着那个废物就够了?这个豪车男,应该留着给我们姐妹争取才是啊,她金馨真是要占着茅坑不拉屎么?” 另一个则直接给郑欣歆出主意,“我们郑欣歆这么有才能,偏偏总裁她只重科研和生产部,还有采购部,这咱们公关部姐妹几个,何时才能有出头之日啊。上次总裁她妹妹那边不是承诺过你?等她回来了,就重用我们这些人,以作中坚?可惜她终究回不来,不过,我有个主意,你们说好不好?” 郑欣歆没做声,但显然意动,一边的人早已察颜观色,帮她问道,“什么主意?” 那人便说道,“也简单,那就是何不去一趟那齐楚快活城?金馨被接走,可那废物仍在那边屈蛇,在那边翘首以待,我们挑拨离间一下,还怕她金馨不出糗?待她在公司,在客户心目中的声名和信誉都折了扣,金香香不就有机会回来了么?” “确实是个办法,值得一试。” 众女惊喜,说道,“必须试一试,毕竟金香香进不了曦华,在明眼人看来,总归是金馨手腕犀利,不肯让她进来。真要是金香香因此进来曦华,咱们几个就是大功臣了啊,而且她金香香人生地不熟,真是需要人才的时候,岂能不重用我们这些个公司老人?郑姐至少得捞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吧,我们也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啊,要想想,如今的曦华,是多么的生意兴隆,财源滚滚哪!” 众女商量已定,满怀希望,颠儿颠儿直接往齐楚快活城赶去。 疾驰的法拉利上。 金馨坐在丈夫身边,掐了一把他的大腿肉,“说说,这车这架势,这是咋回事?” 楚傲然嘿然而笑,“老婆,我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震撼震撼曦华人的世道人心,让你面子上漂亮。但我又不想他们看到我啊,于是索性躲车里了。” “别耍嘴皮子!” 金馨哼道,“也别错过话锋,你知道的,我问的是这车怎么来的?” 崭新崭新的。 一看就是刚买的新车。 难道说,自己和他都如鱼得水的和美了,他仍瞒着自己藏了那么大金库? 第三百一十六章 被催娃的金馨 这是全自动引擎的加强版豪车啊! 金馨虽说勤俭,但一般也是个小车迷,自然看得出来,这辆车的性能和价格都是绝无仅有的啊。 单就这么一辆车,你楚傲然那张卡里面的金额,它连个零头都比不上。 楚傲然确实是定制了这辆车。 自己驾着豪车,捎带美人老婆它不香么? 但又不知道怎么给金馨交代,只能跟扈青要了两司机作为开脱之用。 但他嘴上却真真假假开玩笑,“我要说你老公他是个贵不可言的顶级富豪,这车就是他买来的,你信么?” 金馨这下却反而压根不信了,“骗鬼,就你,出息的,你那点钱想这样霍霍,也霍霍不了啊。” 怎么我每次说真话,偏生没人信? 楚傲然涩笑一声,说道:“其实是我租来和你玩儿浪漫的。” 两个司机兼苦力,听到少爷这么说话,都强忍住笑。 都说这少爷低调到连在自己老婆面前,都瞒住了自己身份。 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啊。 这正是富少的生活,旁人根本看不清啊。 “是么?” 金馨将信将疑,各种打量和轻敲车子。 “啧啧,这性能,这质感。” 金馨惊叹不已,然后问楚傲然,“傲然,这租这车,得多少钱啊?咱有钱也不是这样浪费的啊。” 楚傲然还想搪塞过去,便含含糊糊说道,“也不多,就那么几个子。” 金馨狠狠剜了他一眼,“也不多,几个子,究竟是多少?” 楚傲然只能编造,“也不多,就是三……四十万吧。” “真是个败家爷们啊!” 金馨恨铁不成钢了,但男人肯为自己花钱肯为自己动心思,总是那么愉快的一件事情,可她仍是悻悻然说道,“今天又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你这么铺张浪费?有这钱,你存起来,或是给你乡下父母寄回去,那该多好啊,这个钱,够很多朴实老人一辈子都花费不完了啊。” “我每个月都按时寄回去呢,你就放心吧。” 楚傲然趁机暗示说道,“咱家里二老啊,我每次打电话回去,他们都说,瓜娃子,爸妈不缺钱,爸妈缺的是家里的热闹劲儿啊,傲然啊,啥时候将你那城里白富美媳妇儿领回家给我们瞧瞧,顺带生两个白白胖胖的儿女回来给爸妈抱抱啊。” 这是,人到中年,家里催娃了啊。 金馨俏脸一红,说道,“那个,等曦华的生产顺下来了,咱缓一口气,这你要咋样还都听你的?但你别想着逃避,你还没说呢,怎么这么铺张浪费,真要你这么大手大脚的,你怎么养育优秀儿女?” 楚傲然才说道,“必要的仪式感,咱们还是要有得嘛,老婆你忘了,咱这是初识八周年纪念日啊。” “啊,相识八周年纪念日!” 金馨随即想起,似乎确实那一年的深秋这一天,那个精神抖擞的中年人,带着楚傲然来和爷爷见面。 她几乎难以置信,看着比父亲还年轻,跟个邻家大哥哥似的存在,会是和爷爷一个年岁的存在。 那时傲然喊他什么来着? 噢,对了,客气的时候,是老师,当然,不客气时候,他直接喊他糟老头子。 就是那个人。 和自己爷爷,摒开众人,密谈了大半天,然后将傲然留在了金家,随即他自己则扬长而去,然后爷爷断然宣布让傲然入赘金家,成为自己的上门夫婿。 随着近些日子,自己不断发现傲然身上的闪光点,她渐渐发现,当初爷爷目光有独到,给自己找了这么好一个丈夫。 这么一想,她同时想到了失踪了的爷爷,心头一阵怅然,也不知道爷爷现在怎么样了。 那丫头本事超凡脱俗,按道理以她的本事,应该很快就将人救出来了才是啊。 车子很快,窗外浮光掠影,前方齐楚快活城赫然在目。 她终于回过神来,妙目微颤,看着丈夫,“连这一天,你都记得这么清楚?可以前咋都不见你提起过?” “我一直记得,就是一直没钱而已。” 楚傲然苦笑,贫贱夫妻百事哀,以前自己手上没钱,又忙着药典,能怎么办? 金馨微嗔说道,“你有那个能耐,你当初就应该主动出来帮我手,哼,说到底,你就是懒人屎尿多!” 然而她错愕发现,车子没停下。 “咋回事?这是去哪的路?” “去夜华希灵啊。” 楚傲然说道,“亲爱的,你就等着眼前一亮吧。” “好是好,那得花多少钱啊?” 金馨又是激动,又是郁闷,“齐楚快活城它多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你自己的草窝,自己的地头,进去又不花钱。” “小心眼的女人,你好歹数十亿身家的女总裁了,怎么总是给你家老公一些个锱铢必较的观念灌注?有些东西,你觉得它支,它就真值得。” 楚傲然说道,“有些地方,它大手大脚,确实好事,至少你知道你的消费点在哪,才能更好的在工作上调动自己的能动性,努力去拼搏,以令兜里的钱,能更好迎合你的消费要求。咱消费得起,有能力过这样的生活,咱就这样过,管他们说什么声色犬马,这都是自己挣的钱,只要花得开心,保证了生活快和幸福系数,它就应该花。” 这大手大脚花钱,你也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偏生自己嗨哟觉得,这特么的听得好生有道理! 金馨耸肩,“行,有这个赚钱的能力,就该有这样的消费水平,果然不愧我金馨的男人,回头我购物车的的长长单子,给我清了。” 楚傲然郁闷说道,“卡都给你了,你又不稀罕。再说了,我还不知道么。你除了化妆护理的金钱和时间精力支出,其它的都放在了事业上,你要真舍得从工作上缓下来,好生享受生活,多少单子,我都给你清了。” 他是真的心疼她。 迷失在工作上,都很少认真善待自己。 金馨刮了下他的鼻子,“行啦,我逗儿你嫩,小男人,口气还真不小,等你赚钱能力超越本宫再来说这样大口气的话吧。” 楚傲然心说,你老公我够谦虚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浪漫满屋 你是不知道,他是站在巨人肩上的存在,就因为这样,他赚钱能力,早就远远超越了你了啊。 时间忽忽、 很快,抵达夜华希灵。 进去的时候,门口两边一字排开,站着酒馆的内部人员,那热烈欢迎的架势,吓得金馨一大跳。 八字胡经理一马当先,谄媚的上来欢迎,“楚先生,楚夫人,你们来了,里面请!” 孤傲的夜华希灵,挑剔客人的夜华希灵。 什么时候它也会这样欢迎客人了? 自己怕不是进错地方了? “这是在欢迎我们么?” 吓得金馨赶紧后退几步,要出去看看门楣上的字样,是否真是夜华希灵。 楚傲然见她眼神茫然,满是惊异,有些好笑的拉着她,“就是我们,没有错。” 两边的女侍应生,排的整整齐齐的,齐声喏道,“楚夫人,楚先生,里面请。” 要说之前她们艳羡哪位美人得到富豪这般珍视,如今见了金馨,容色卓越,恍若画中人,才终于自惭形秽,暗暗思忖,唯恐也只有这样的玉人,才配和这位隐形富豪璧合。 一双璧人,般配无比的往里走,简直能羡慕煞在场所有人。 这一刻。 金馨眼眶红红湿湿的。 上天待她何其殷厚,即便七八年来,她对他客气如宾客,他仍能我们初初相见的日子牢记心底。 直到走进雅间。 头上气球高悬,渐次发出爆破的微响。 七彩花瓣,如雨洒落,绽放如上元节烟花,绚烂夺目。 里面打扮得极其优雅,青瓷四壁,古典中又见建筑学洋化中的活泼,已然完全摒弃了入场时候的绚烂夺目,格外幽静。 但幽静又是间断的。 只因里面乐队渐次登场。 乐韵飞扬,古筝与琵琶铮然奏响,乐章若小河淌水,潺潺流转。 那种能够令到忙碌都市人一身倦骨彻底得到洗涤的音律,令到她浑身十万八千个毛孔,似乎都在张开,舒畅到了极致。 她坐下来,静静聆听这妙音。 这一刻。俗世烦嚣距离她一丈远,一墙隔。 人就像回到母胎羊水里面重塑一般写意放松。 她掩着嘴,眼泪水惊簌簌掉落。 他是真的用了心。 得夫如此,此生何憾? 她只歉然自己这么些年,直到如今才发现他的真的好。 睁开眼,她扭头时候,才发现,丈夫不在眼前。 她正心头微讶,这时候,雅间垂帷撩然,楚傲然赫然在目。 只见他第一次这么正经的穿着时尚雅轩定制的时下盛世华装。 衣着笔挺,干脆利索,绅士风十足,嘴里叼着一大束鲜艳无比的时花妖冶血玫瑰,一个旋身,殷红玫瑰入手,他嘴角已经噙着儒雅的笑,施施然走过来。 他姿态极其优雅,过来,单膝下跪,奉上红玫瑰,“老婆,辛苦了,这么些年,你因为我,为人白眼,为人非议,受尽讥诮嘲弄,但从今日起,金馨,我要你成为这个世上最风光的女人,最幸福的女人!” 金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过了他手中红玫瑰的。 此生她追求者无算,到手的玫瑰也无算。 但从没有那么一束,有眼前的玫瑰那么美丽。 此生她收过的情书,听过的情话,何止千千万万,却从没有这么一番话,如此深深的触动她,一下一下的拨弄着她的心弦。 她昂起头来,泪眼婆娑的看着她的爱人,这八年了,她才发现自己的丈夫,真的很酷很帅。 似乎男人真的是会伴随着时间,渐渐变得耐看啊。 男人伸手,轻柔抚去她娇靥上的湿痕,亲她眉眼泪珠,在她耳畔低语,“亲,你怎么不说话?” 她恍然,紧紧抱紧他,“傲然,有你,真好。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么一切。” 门口处站着,随时听候吩咐的侍应生们,也看得热泪盈眶。 温馨,浪漫,煽情! 多么令人艳羡的一对璧人啊! 要是有那么一个多金好男人,能这么用心思对自己,该有多好啊。 两个人久久蔟拥着,然后雅间彩灯变幻。 漂洋过来而来的乐队开始登场。 “怎么还有啊?这夜华希灵,真能玩儿浪漫啊!” 金馨见那些乐师带着笛子锣鼓钢琴小提琴纷纷入来,吓一跳,赶紧和楚傲然坐下来。 音乐再次畅响。 两人的身心和心灵,再一次得到优雅柔和音乐的洗礼。 两人温馨无比的用膳,然后乐队从雅间的舞池退场。 门口的侍应生也退去。 酒足饭饱,两人又在人造室内温泉泡澡,采自真温泉的泉水,来回冲刷,各种精雅的花瓣,飘洒其上,其乐融融,和美无比。 起来的时候,金馨倦骨里乏意尽退,这时候,夜已深沉,窗外忽然下雨。 秋水渐涨秋池。 楚傲然蔟着爱妻,在窗口细看雨打芭蕉的清脆。 金馨说道,“困了 ,咱躺下吧。” 楚傲然嗯了一声,两人正要拾掇一番然后休息。 就在这时候,门突然被人强力撞破。 一道身影突如其来。 飓风一般席卷全场。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得啪的一声,金馨的脸上,已经挨了恶狠狠的一巴掌。 楚傲然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慌忙拦住那人,“你又要做什么?” 没错,正是在楚傲然订房的时候,就远远看到他的花想容。 对于楚傲然,她心头滋味难言。 但归结起来,就是几句话,“你爱过我,你整个身心,以后就是我花想容的,我可以为物欲奔走各种男人之间,但你楚傲然却决不能变心,依然要对我那么好!” 甚至很多时候,她对着冉刍,都心生恍惚感。 这个人有着那个废物的温柔体贴,可为什么就看不见自己的魅力妩媚? 而那个废物,他多好,深情体贴,可为什么他偏生赚不来养住自己的钱? 上次他说是得到一百万,在即面前,还断然捐了九十万,把她气得够呛的。 直到下午在这里看到他,她才知道上当受骗了。 这废物居然够胆忽悠她! 他明明巨多钱,一天两百万的夜华希灵特大雅间他都book得起,却瞒着自己。 这是我花想容年老色衰没有吸引力了么? 你怎么敢? 她倒要看看,他是被什么样的女人蛊惑,才终于彻底断了被自己拴住的心。 第三百一十八章 花想容闹事 现在花想容等候良久,终于看到了那个女的。 她早就想发作了。 可是她也很无奈啊,因为她必须得避过万商的线眼。 在一定的大范围之内,她是自由,但若是出了什么出格的举动,就会引起万商的疑窦。 所以等她确认自己完全不在万商手下视野之中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她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欺骗了自己的男人,在里面和那妖精卿卿我我,你侬我侬,她花想容想控制的男人,你还想逃出我花想容的五指山? 当然,此处万商例外,她不想控制他,也自认控制不了他。 可这个在感情里卑微到贴地的废物,他怎么敢! 所以最终她冲进去的时候,怒不可遏,直接掌殴那个妖精,怒斥,“小浪蹄子,敢跟老娘争男人!” 更不止于此,她盛怒之下,一拉桌布,上面还没来得及撤走的蜡烛,玫瑰,点心,盘子筷子杯子瓶子等等,悉数落地,杯盘狼藉,汤汤水水一塌糊涂。 尤其是那一大束殷红火玫瑰,直接被她扯坏,甚至倒转木几,恶狠狠的碾压在上面去。 她一边砸一边怒斥,“你问我来做什么?你还有脸问?你敢忽悠我,说自己没钱,转头和这小妖精上来夜华希灵玩儿浪漫?岂有此理,你欺人太甚!” 她尤其见不得这废物勾搭上的女人比自己漂亮。 因此这个女人,似乎比上次在时尚雅轩所见的那个,更迷人,更知性,更具备一种……怎么说,女中皇者风范。 她一看就心头酸溜溜的,难受到不得了。 她没法解释这样的感觉,明明是自己离弃了这个废物,可为什么看到他和这么漂亮迷人知性的女子一起,心头却要这么难受。 仿佛与生俱来。 她的恨意不但体现在愤恨楚傲然和别人一起。 更似乎也源自眼前这个女人,只一眼,她就觉得,明明她很好看,纵使同为女人,也罕有人不被她的知性和美貌震撼,可自己就是打心眼里讨厌她。 没错,像行走狭路。相逢宿敌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 她几乎是一下子战意高昂,愤怒到了极致! 金馨震惊了。 眼珠子睁得老大,吃惊的问楚傲然,“这,这谁啊,怎么进来这么放肆,打人,砸东西?” 脸上火辣辣作痛,她看着楚傲然的目光,责备意思深重,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了烂桃花,这都闹上门来了? 楚傲然真的很无奈,“分手八年了的前女友,鬼知道她发什么神经!” 然后拦住花想容,“你是不是患了什么失心疯了?我们不是八年前就撇清了,还是你给我戴绿帽,跟富少离开,你这时候过来闹事,你这脸皮比猪皮还厚啊?” “好啊,欺骗我,还骂我失心疯,还说我脸皮厚!” 花想容莫名就觉得委屈到了极致,昔往他对自己多好,敢有半句不字? 就是之前见面,他也都好说话到了不得了,在自己面前驯服如猫。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小浪蹄子! 她看着楚傲然,“你以为你楚傲然真的能彻底跟我花想容撇清?你此生休想,我告诉你,你敢这样对我,无礼,欺瞒 ,责骂,我牢牢记得了,除非我死了,否则你和这个女人,休想有安生太平的幸福日子!都怪这个小妖精,哼,你的心,就应该永远都是爱着我的!” 说着又是冲着花想容过去,想要恶狠狠教训一顿那个女人! “花想容,你给我清醒清醒!你是真的疯了么?” 楚傲然气急败坏,这么好的一场温馨场面,自己刻意营造的氛围,就因为她而灰飞了,而她居然还有继续打人! 花想容冷笑,“我就是要打死她,我打死她,看她还敢不敢企图染指我花想容身边的男人!” 说着,她歇斯底里的向着金馨扑过来,一下子拉住了她衣角,抬手就要打。 啪! “花想容,你醒醒,我们八年前就结束了!” 楚傲然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伸手给她刮了一巴掌,然后分开她和金馨,直接将她撵出门去,“够了你赶紧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嘭! 他反扣门户,彻底将那个女人,连带她的聒噪,愤怒,不甘,统统隔绝在外面。 “行啊,你现在终于打我了!可当年你说过要一辈子呵护我的,你个出尔反尔的无信男人!” 花想容砰砰砰的狂扣门扉,声嘶力竭嘶吼,“楚傲然,你等着,是你先这样对我的!还有……那个女人,金家的才女,曦华制药的女总裁是不是,哼,你就个解压泄欲工具,他连自己身份都瞒着你,却天天睡你,他玩你呢你知不知!真可怜,你不久后的下场可想而知,我花想容已经能够想象得到!!” 她发泄一通,然后在夜华希灵酒馆人员赶来干涉之前,匆匆离开了。 楚傲然真的气得不轻。 这个变态的女人! 该不会是真的疯了吧,居然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分手了七八年,你提的分手,你上来闹事,你合适么你? 与此同时,他心头有些忐忑。 按道理这个势利女人,身边有万商那样的纨绔富少,又对冉刍志在必得,不至于跟自己这般见识,应该对自己一屑不顾才是啊。 就算自己上湖光山色之间的一酒馆玩儿浪漫,这一晚两百万的奢侈,全然落在她眼中,也压根算不了什么才对啊。 难道……真是她看出来了自己的身份? 冉刍人设崩了? 然后他一抬眸,就对上了金馨那冷若寒霜的妙眸。 “给我好好解释一下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那个前女友我不是没听你稍微提起过,可这都八年了,她还能这样的跟你闹,难道因为你谋了份不错的工作,就开始轻飘飘了,所以又跟这样的女人搅合一块去了??” 容不得金馨不怀疑啊。 分手了大八年了,当初再有什么都应该烟流云散了。 若非你们最近偷偷的背着我藕断丝连,她会是这么一个激越的反应? 你惹烂桃花,怎么染烂桃花?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不欢而散 这好端端,大好雅致,结婚八年,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跟自己耍浪漫,最后出这样的幺蛾子。 金馨是真的生气了。 不是我金馨小气,你要是真的还喜欢这个女人,拜托你最近别惹我,别睡我啊。 若爱,狠狠的爱。 否则你别招惹我啊。 拿了我一血,你花花肠子就暴露了? 这样你丫和席锐又有什么区别? 她金馨都已经不相信世间还有可以依赖的男人了,留着你在身边,原就是个挡箭牌的作用,以免别的追求者,苍蝇般在周遭嗡嗡嘤嘤。 可好不容易撬开彼此心扉,你这是用事实说话,恶狠狠给我再上一课,好来告诉我男女感情世界有多幻生幻灭? 她金馨宁缺毋滥,一般也是个极其挑剔的主。 作为新时代女性。 她能理解并且尊重别人的多元观念。 但独独对自己男人,她责备求全。 正如对她自己。 情感位置就那么点地方,两个人挨挨凑凑刚好合适,多一个人,她真接受不来。 楚傲然慌得一笔,“老婆,真没,我真没招惹她。我的秉性,七八年了,你怎么还不了解啊,相识以后,我从来心头只有你一个。” “一个巴掌拍不响,物必先腐而后虫生!” 金馨丢了一句,推门离开。 楚傲然还期待今晚趁着温馨,说不定还能梅开二度,热热烈烈的耕田播种,说不得家里二老的希望就落实了呢。 谁想到的,到头来,老婆大人哦豁一声契弟走得摸了? “老婆,你回来啊,你听我解释啊,你慢点,你等等我,你听我解释!真不是我的问题,而是那个势利女人太过奇葩啊!” 楚傲然自己都是一头雾水,琢磨不透为何花想容会这么变态啊。 金馨穿着高跟,气怒之下,走得有点急,见他这么说话,就稍息,别转螓首,看着他,哂笑说道,“所以你,你倒是解释解释,她刚才最后那一番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逼视楚傲然,“结婚快八年了啊,哼,那女人说我就是个解压泄欲工具,说你连自己身份都瞒着我,却天天睡我,你在玩儿我呢,你倒是说说,你什么身份?有什么东西瞒着我?” “这个……” 楚傲然顿时结巴了,“这个,其实是……” 他一时之间,心头脑海,千头万绪,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迟疑着,这话意思,是否意味着花想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了呢? 是否自己应该就此将一切和盘托出,彻底坦白? 只是这样以后,金馨你会怪我恨我亦或者拥抱我? 而且龙城风雨欲来,万家和龙家正在和四大家族处心积虑,不知道要对自己动什么心思,金馨辛苦操劳了这么年,他真不想将她连累进来。 “果然你楚傲然还有什么东西是我金馨都不能知道,却是你可以跟那个势利女人都能坦言的!” 金馨是真的气着了! 你口口声声那个女人如何的势利,难道我金馨在你楚傲然的心目中,确实连那个女人都比不上么? 夫妻之间,那点最基本的起码的信任呢? 她走出酒店门口,看到附近停车场依约可见的那辆超级加强的法拉利,心头就更多疑窦涌上心头了。 再想起那天陈晓被张家胁迫,那个不知名的贵人。 难道,都和自己老公有关? 他真的有什么身份瞒着自己? 难道他背景,不是一个乡下进城小农民那么简单? 所以爷爷才那么坚定的要自己嫁给他? 甚至他家里蹲,足足七年,爷爷见了他,也仍是笑盈盈,满脸的欣慰? 金馨是个剔透女人,一下子,思维就发散了很多。 可他的一切,自己曾经也有暗暗查找过,确实没有什么可疑之处的啊。 不想了。 工作原就那么耗费精神,她真的不乐意再为情感伤春悲秋眉梢心头的。 她当初在卧榻之侧容他鼾睡,不就是图个轻松么? 不说拉倒吧。 她大踏步走到一边的车道,伸手截车,“司机,快,要快!” 车子呼啸奔腾,带着她绝尘而去,渐渐隐没在夜色深处。 徒留身后楚傲然在夜华希灵的门口冷风中凌乱。 楚傲然要是开着超级加强法拉利,自然轻而易举追及。 但他想了想,到底真不忍心将她和曦华牵扯进来。 老婆,信我,当我处理妥贴了,会自然而然告诉你的。 我只是还没准备好怎么解释我自己。 且说花想容离开。 并没有进入万商手下的视野,而是悄悄咪咪的找到了早早等在一边的张霞虹,“你确定你认识的那个学究粉丝,他有这个本事?” 张霞虹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说道,“你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你以为这东西有多难?又不是用放大镜自己分辨,而是借助精准的仪器!” “这就好,还有,这件事绝不容许告诉别人,务必烂在肚子里,知道了么?”花想容不忘叮嘱她。 “行啦,我们什么交情,我你还信不过?你就是我乘凉大树啊,若不是因为你,我这电商进来怎么做得这么顺风顺水?” 张霞虹将那胶袋揣入包里,说道,“你就等着结果吧,现在赶紧回去,仔细别被发觉了。” 于是张霞虹走进了一家小小研究所。 “麻烦帮我确认一下,这两份指纹标本,是否属于同一个人。” “谁啊,变态啊,这个时候敲门……啊,怎么是你,张小姐,原来是您大驾光临啊,快快请进来。” “赶紧帮我甄别一下,看这些指纹是否合辙。” “好嘞,似乎有点多啊,不过没问题,稍等,很快的,先坐一会吧。” 很快花想容就接到了电话,“想容啊,结果出来了,不是同一个人啊。” “怎么可能?” 花想容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没错,她相处下来,细微处终于渐渐发觉冉刍很多细节和和自己那个不知道前多少任的废物男友楚傲然极其近似。 一开始她也没多想,就觉得或许温柔体贴的人,可能多多少少身上有些共通之处。 可打自下午在夜华希灵见到那厮这般挥霍,她终于警惕了。 第三百二十章 辗转反侧 难道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 她越想越觉着惊心! 这废物,他居然就是冉刍,是月楼主人? 这样的话,他岂不是打一开始就在欺骗自己? 当然,即便愤愤不平,但真是他的话,她自然要可了劲儿夺回来。 谁又能抢走她花想容看上的男人? 所以花想容一方面恨楚傲然变心,一方面却又存了从他身上取得指纹甄别他身份的用意。 然而这个结果。 她凌乱了。 明明那么像。 有时候恍惚间,她对着冉刍,是险些要错语唤他傲然的。 我居然认错了? 我一时冲动,为了辨别,这么一巴掌,是白捱了了么? 但他为什么有那么多的钱霍霍? 他真吃软饭了,是金家的钱? 万商那些狐朋狗友,不是说那金家的曦华制药公司,虽然订单不赖,但流水的钱,压根抽不出来用,要不是慑于杏林春图和晖嘉的力量,他们早就帮席家拿下曦华了。 说实在的,花想容最近也有去了解楚傲然的近况。 发现他居然做了金家上门女婿。 还是轰动全城那种,名声坏到不得了。 就连一些学校门口,那些父母教育孩子要热爱学习的时候,都会说,“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否则,将来就只有学那废物楚傲然应该,做个上门狗,给人天天奚落白眼!” 当然,这是对男孩子说的。 换了女孩子,父母就会说,“要勤勤勉勉学习,否则你要学那金家金馨一样,只能是找上门女婿的下场,没人养你不说,你还得赚钱养男人,你不想辛苦一辈子吧?” 可以说,楚傲然作为反面教材,成了很多家庭教育孩子时候的必备案例。 不知道为何,得了张霞虹给的结果,花想容心头有些怅然若失。 又或者,是因为冉刍对他不理不睬,她内心更趋向也选择性希望他是楚傲然吧,毕竟那个男人,是她这一生中遭遇到的,最为容易hold住的男人了。 然而刚才在夜华希灵,她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原来就连这一度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男人,一旦别的女人闯入他心房,也会大记耳光狠刮自己的脸! 她自然不会去检点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别人才这样对待她。 在她看来,楚傲然爱过她,就应该一辈子都牵挂着她,决不能再想曾经对自己那样,那么温柔体贴对待别人的女人。 说好了爱我疼我体贴我一辈子。 结果才区区八载,你就为了别的女人打我! 一想到这里,她俏脸就热辣辣作痛睁眼闭眼,都似乎看见那个一度温柔无限的废物,恶狠狠的扬着巴掌,正对着自己娇靥拍下! 她花想容,绝不甘心在感情里被人主动离弃,不甘被别的女人比下去。 有你的,楚傲然,负心汉,你等着! 这个时候的小小研究所。 那个适才做着甄别指纹工作的学究,此刻一脸定格的惊惶,人已经倒倒在了自己温暖的血泊之中。 而张霞虹,才刚刚放下了手中的电话,粉脸失色,看着眼前那个毡帽遮盖住眉眼整张脸的神秘人,颤声说道,“那个……一切都按照您说的的照办了。” 这个人鬼魅一般出现,光是站在你面前,还没盯着你,你就感觉如坠冰窖了。 他整个样子被毡帽遮盖,她甚至分不清他是男是女。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个研究所的学究,就倒地不起,再没声息了。 那神秘人沙哑着声音说道,“还算你乖巧,本想杀了你的,可念在你和花想容有些交情,就留你一条狗命了,回头给我盯紧她,再有今天这样的异样事情,记得及时通知我……再有,今天之事,你最好烂死在肚皮里面,否则……嘿嘿,你会发觉,自己会烂死在冷寂龙江水底的!” “是是是,谢谢您不杀之恩,谢谢您不杀之恩。” 张霞虹唯唯诺诺,点头如捣。 只唯恐一个怠慢,对方抬手就能要了自己狗命。 神秘人离开。 影子融入暗夜一般,无声无息消失。 张霞虹母木鸡呆立,好一会,确认那人真的走了,才敢活动身子,她发觉自己内衣物,从上到下,全部被冷汗湿透了! 随即她逃也似的离开那个小小研究所。 跟身后有千万恶鬼穷追似的。 太可怕了! 那人从怀里摸出一瓶古怪的液体,倒在那个研究员身上,尸体就那样当着自己的面,化烟化雾,被彻底消融掉了。 片刻之前鲜活的一条生命,仿佛就完全没在世上存在过。 渣都没得剩,连衣物都没了。 她心头拔凉拔凉的。 天晓得自己什么时候也是同一下场。 这天煞的废物楚傲然,还有拜金女花想容,他们究竟是如何和遮掩的恐怖存在拉扯上关系的? 早知道死也不掺和花想容的事情了。 且说金馨走了,楚傲然也待不下去了,选择离开。 金馨回来金家。 白月光满地,铺满房间。 她披上睡衣,经过楚傲然的滋润,她身子益发可见的曼妙和迷人。 刚才她比镜自照,才发现,似乎自己娇靥,皮肤,肌色,身子的灵活性,柔韧性,都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境地。 难道这就是爱情的灌溉滋润结果? 姜蕊晴教了她一套柔术入门。 其实动作极其艰难,她入手时候,还觉得异常的晦涩难做。 如今却已经朗朗上手,轻而易举做好。 似乎如今这个身板子,自动变得适合那个柔术,那些动作,细微之处,转圜的玄妙,悉数随手拈来。 她反反复复将那套柔术入门练习了几遍,满意的打量自己的身子。 伴之而来的,却是心头的怨怼。 好你个楚傲然,枉我为了你,辛辛苦苦练习女子力,给你便利,你却和往日女友藕断丝连,太负心了,太负心了! 她躺下,扯过被褥,闷头而睡。 大烂猪蹄子,我再也不要想你了。 然而,越是想入眠,越是辗转反侧,始终难以入眠。 这些天,和他一起,习惯了他的气息,习惯酣眠时候他的温暖厚实的簇拥,习惯他的细致绵长的小小呼吸,这再回来自己床上,反而失眠了啊。 既然深深浅浅闯进了我的心扉,为什么还要和别人的女人纠缠不清? 甚至隐瞒劳什子的身份,最基本的解释,都不给我做? 第三百二十一章 席锐被打了 话说席锐锒铛入狱。 就在他心灰意冷的时候,忽然叔祖父亲临,着他安心,说家里已经打点好一切,相信只要寥寥数日,就能出来了。 谢天谢地! 叔祖父仍是关爱着我的、 原来我还不是彻底的家族弃子! 席锐心头狂喜,感激涕零,他跪下来给老人磕响头,带着哭腔,声情并茂的说道,“爷爷,您一直都是关爱我的,还望你好歹将我接回去席家,这颠沛流离的日子,真的太难过了。” 虽然席万壑据言是天阉无出,可是打自席千重离开,席家的儿子,孙子,都是喊他父亲和爷爷。 毕竟他为了席家,殚精竭虑,付出太多了。 若不知道内情的人,看他如此,怕是都可以直接将席千重从历史上踢出,将他嫁接进去了。 席万壑看着席锐,止不住老泪纵横。 他那么像他。 他疼极了这小子。 若不是余家插上一腿,他又怎么人心让他孤魂野鬼般,游离在席家之外呢。 “小锐,你放心吧,你喊得我爷爷,爷爷就绝不会对你坐视不管的,之前种种,就算是席家对你身心的一场锤炼,是难得的阅历,希望你珍视,甚至因此变得更加坚强起来。” “是,爷爷,我知道了。” 席锐简直喜极而泣。 就在他以为自己终将在这地上过上整个后半生,日日夜夜,暗无天日时候。 曙光不知不觉降临了。 席万壑离开。 在看守所附近的一栋青塔上,帽檐遮住脸面的神秘人,遥遥看着席万壑离开。 “有点意思啊,这席万壑居然这么看重席锐?里里外外,都安排了人拱卫着……难道万商也看出了这里面的小猫腻,故此之前才对席万壑丝毫不假以颜色的?” 神秘人吩咐手下,“去吧,去料理一番那小子。” 手下有些狐疑,“主子,敢情你和万少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就是为了看席万壑那老贼的反应的?” 神秘人说道,“对啊,若果这席锐真是那一孽障,对万商的威胁着实不小,而我们的计划,也要有所改变。” 席家。 “报告老爷,报告老爷,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忽然有家丁冲入来,异常的惊慌失措。 席万壑正在思忖着,待席锐出来,在激怒余家前提之下,该怎么尽量一碗水端平,平衡两个孙子之间的权钱。 闻言大为皱眉,“都什么事情啊,大呼小叫的?” 那家丁被他劈头劈脑叱喝,俯首帖耳,战战兢兢,可还是不得不说,“真出大事了!” 席万壑端着茶杯子,呷了一口,手指婆娑着杯沿,暗恨这不懂事的家丁扰乱了自己适才的思路,怒斥道,“有屁快放,说不出个子丑卯寅来,蛇窟伺候!” 蛇窟! 那家丁一听这么可怕的名词,顿时吓得浑身颤抖,脸色煞白,赶紧结结巴巴的说道,“老……来爷,是……大……大少爷出事了。” 什么! “席锐他出事了?” 席万壑整个僵住了,“快说,到底怎么了?” 他离开那看守所才多久,转眼功夫能出什么事情了? 那家丁心头打颤,真害怕这老东西一时气怒,情绪失控,真将自己送入蛇窟了,赶紧镇定心神,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了。 原来刚接到消息,去看守所外替班的打手急报,说接班时候,守在外面的打手全部踪影杳然。 然后他们震惊之下,赶紧查看大少爷是否有闪失。 然后更加惊骇发现。 大少爷被人彻底料理,手脚齐齐被打折,遍体鳞伤,鲜血汩汩流淌,地上形成了几个妖冶无比的小血泊。 已然奄奄一息,已经即刻送到了中心医院抢救。 “怎么会,怎么会!我才从那里出来!我出来之前,他还是好好地!” 席万壑彷如被人当头一棒,火速出门,“赶紧的,司机,我要去医院!还有,所有人出动,必须给我找到,是谁,敢下这样的毒手,我席家誓与之势不两立!” 又下了死令,“务必给我找到失踪的打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悲呼着上车,“席锐,席锐,都怪爷爷,怪爷爷没派更多的人守在看守所之外。” 这架势。 一众打手看得瞠目结舌。 就是亲孙子,也不过如此了吧。 早有心腹打手,看到此情此景,暗暗的去往席锋那里,将这一切告诉了席锋。 “好你个老家伙,偏心到了这个程度!都这样了,还处处眷顾着那家伙!” 席锋临窗而立,看着风风火火出门的叔祖父,攥紧了拳头。 拳头上,青筋条条暴起。 与此同时。 扈青给楚傲然汇报,“少爷,早前你让我们静观其变,伺机而动,现在席锐被揍了,是时候了。” 楚傲然便说道,“挺好的,你不是说那老怪性本多疑,那就推波助澜,好生暗示席家那个老东西吧。” “是,少爷,扈青这就去办。” 楚傲然手持夜光杯,尝了一口其中的琥珀色液体,心满意足,“终于是手搭凉棚,好生看戏的时候,一个敢打我老婆主意,一个够胆当初威胁我!” 他一般也是个记仇的人,那席锋曾经要挟过他,从他手上得了一纸配方。 有来有往,他直到如今,才有空以牙还牙。 席锐重伤,只余一线呼吸。 席万壑确认暂且只能寄望医院,只能忍痛暂且开始着手大局。 召集众人,环视四下,怒不可遏发问,“席锋呢,为什么他哥哥重创至此,他作为家族领头羊,却耍大牌,不到场?” 席霍只好为自己那个如今赫然是席家产业继承人的私生子辩解,“小锋正忙着公司的事情,日理万机,他一时抽不出身,也是情有可原,父亲何必如此动怒?” 席万壑冷哼了一声,“再忙碌的事情,能比自己哥哥的事情重要?到底是私生子,最基本的东西都不会。” 又问道,“查得如何了,可有歹人的线索?可找到了逃逸的那几个打手?” 席锐的叔父席锦华回答,“查到了……但是……” 席万壑不耐烦说道,“别卖关子,都什么时候了,直说无妨。” 第三百二十二章 一石数鸟 “是,父亲。” 席锦华说道,“歹人凭空消失般,一点踪迹线索都没留下。至于我们的逃兵,有人发现了他们下落,然而,追到家族的产业百嘉雅健身娱乐部附近,就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着。” “这是怎么回事?” 席万壑忍不住皱眉,“百嘉雅乃是我们席家的产业,自己的地头,还翻不出那几个逃兵来……” 随即他恍然,“所以,这是有人暗中帮助他们?席锋不就在百嘉雅坐镇?难道有他配合,也找不着?” 席锦华赧然,“锋儿配合过了,我们里里外外,将百嘉雅一带都搜遍了,却依然没有任何踪迹,七八个人啊,到了那里,就石沉大海一般,再也没了后文!” “饭桶,统统是饭桶!自己的地方,都能把人找丢了!” 席万壑气得吹胡子瞪眼,大骂席锦华和席锋做事不牢靠。 也不知道在座的席家长老,是谁低低的嘀咕了一声,“有人说席锋可看不得他哥哥出来了呢!说不定……否则哪有这么巧的事情,除非就是内鬼做的,否则谁能逃得这么彻底……” 顿时,一语惊醒梦中人! “难道,这事,就是那几个逃兵干的?” 席万壑渐渐冷静下来,“而且百嘉雅里面,还有人给他们做内应?快,给我将席锋喊过来,不管他多忙,都是借口,我要他听到传讯之后,立刻,马上,过来医院这里!” 席锋就这么懵头懵脑的过来了医院。 这个时候。 席锐浑身都是白布包裹着,咸鱼一样躺着。 一直吊着针水,罩着氧气,没完没了。 席万壑心如刀绞,他席家年轻一辈,两兄弟,他最珍视这小子。 集百般宠爱于一身,正是他的溺宠,造成了席锐那种跋扈的性子。 平时活蹦乱跳的孩子,如今奄奄一息,彻底没了精气神,活死人一般躺着。 席万壑心头又是怜惜,又是怒火烧心,他逼视刚进来的席锋,“你哥都这样了,还不值得你过来看上一眼?你丫究竟有多忙,你是不是连骨肉手足这种血脉里维系的亲情都不顾了,你到底是冷血到了什么程度了?是不是觉得自己做了席家的话事人,就没人再能左右你了?” 席锋被骂得一头雾水。 说老实话,他恨不得他嫡兄赶紧冬瓜豆腐,尘归尘土归土。 但最起码的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呀。 他讶异说道,“爷爷,这……这话从何说起?叔父也是知道的啊,刚才那些逃兵,跑到百嘉雅附近,就没了踪迹,多半大哥出事,和他们脱不了关系,孙儿我一直忙碌忙着搜索这帮子多起来的耗子,这才没来得及过来啊。小叔,你不是也说,爷爷暴怒,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让我好生搜寻,你先过来汇报的?” 席锦华不得不发话,“父亲,确实是这样的。” 席万壑冷笑一声,“所以呢,花了那么多的时候,那些鼠辈找着了没?” 席锋低下头来,声音霎时间细弱蚊蚋,“这个……倒是真没用,他们简直就跟泥鳅一般狡黠,完全找不着他们的下落来。” 同时他心头隐隐不安。 私生子的神经,素来敏感。 似他这般走运的世家私生子,居然最终反转,登临继承人的宝座,委实罕见。 所以一直以来,他坐在这个位置上,都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各种检点自己,争取不要犯下任何错误。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至少熬到他那个野狗一般颠沛流离的哥哥,终于永劫不返。 席万壑素来不大喜欢他,见他低头不语,都不敢直视自己,心头更觉得他是做贼心虚,忽然发难,“席锋,刚才我可是听说,有人说,你巴不得你哥哥回不来席家,是也不是?” “啊,这是什么话?” 席锋震惊了,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不祥的预感从何而来了。 他看了一眼席万壑,又迅速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 见他们全部目光灼灼的盯看着自己,顿时他心头嗡然,大惊失色的说道,“爷爷,这是什么意思啊?孙儿不明白。” 席万壑眼神阴鸷看着他,“你还知道爷爷这话里面藏着意思?” 席锋再傻也明白了,叫屈起来,“爷爷,您这是怀疑孙子?我真没有,他可是我哥哥啊。父亲,叔父,各位家族长老,你们都说一句话啊,席锋固然在乡下长大,可席锋的为人,这么些年,你们都有目共睹啊,怎么会做出这么离谱的事情。” 但众人一起沉默。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席万壑怒不可遏,“来人,给我看住他,我倒要看看带回头我找出来那几个逃兵,两相印证,会是怎么一回事,你最好祈祷,你是真没做过那样的糊涂事情来!” 席锋这才明白这个叔祖父的可怕之处。 敢情他是怀疑自己在百嘉雅,就是搜不出来人的原因。 故此喊自己过来,调虎离山,好大肆在百嘉雅搜人。 他便说道,“搜吧,时间会证明,孙儿我就是无辜的。我真不会伤害自己亲哥哥。” 席万壑哼了一声,吩咐席霍,“看着锐儿,一有好转通知我,我这就带人去将逃兵抓回来。” 姜果然是老的辣。 不出两个钟,席万壑就将百嘉雅一带翻了个遍。 最后赫然在席锋的办公室,找到了一个腹壁内甬。 同时发现了那几个逃兵。 只可惜,那里面直通地底暗河,见追兵抵达,他们迅速遁入暗河,逃之夭夭。 席万壑回到了医院,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看着席锋,“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席锋满面错愕,“办公室里竟然有复壁?这从何说起?孙儿搬进去,也没多久啊,这复壁,就算真有,那也是哥哥在位时候打造的,我是真不知道有这东西,孙儿我冤枉啊!” “还敢狡辩!” 席万壑气得须发直竖,“孽孙,真是孽孙啊,来人呐,给我把他关起来,另外,派人在龙江沿河搜索,务必不能放过那些水遁而去的逃兵!” 席霍觉得有些不妥,说道,“父亲,这不大好吧。” 席万壑眼白一翻,“席霍,你也要忤逆我?” 第三百二十三章 蛇窟 “真不是这么一回事。” 席霍说道,“您想想啊,席锐都这样了,不死也得残废了,席家目前堪当大任的,也就席锋一人了,一个卧床不起,一个再被关押起来,这席家的日常诸般大小事情,难道又要我们几个老不死的去折腾么?” “你老不死了,可席锦华可还青壮,就让锦华他先打理公司大小事。等我回头抓回来逃兵了,看他席锋还有什么话可说!” 席霍没有吭声。 心头却在埋汰,比起您当初又如何? 难道当初父亲被迫离家,就不是因为您的缘故? 我们兄弟几个,若不是看你其后是真的为席家殚精竭虑,而父亲又明确表示,不会再执掌席家大权了,又岂会听父亲的话,转而称呼您父亲,并且真的做到了恭谨如严父的地步? 说起来,到底叔父的胸襟目光,比不得父亲啊。 但他没再说话,默默退走,回到席家。 走进家里后堂的一处静雅之处。 堂上有青灯古佛,有缟素老妇人跏趺而坐。 “娘,你就去劝劝叔父吧。” 他的娘,他眼前那个老妇人,却一身缁衣,眉眼闭阖,手捻念珠,笃笃敲响木鱼,“霍儿,你出去吧,娘参禅日久,已不愿沾染烦嚣久矣。” 席霍噗通跪下,“两个孩子,一个重伤不起,一个被关押,叔父估摸是因为锋儿他娘那事情,自始至终对他心存芥蒂,这次是笃定了心思,要责难锋儿,我席家的未来,一片灰暗啊!娘,叔父性子执拗,惟有娘的话能听进去一二,您不能坐视不管啊” 老妇人眉眼间依约可见清秀之意,足见年轻时候,也是个千人醉万人迷。 闻言,她神色不变,“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自有他们的苦海要沉浮,要问何处彼岸,岂不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席家苦心孤诣,就是为了那个秘方,我们几代人,付出了这么多,怎么能回头,自己挑的路,咬牙切齿也要走下去啊!”席霍说道。 “霍儿,别自欺欺人了,娘人微言轻,自己儿子都劝说不了,谈何你叔父?报应啊,一切都是报应啊!” 老妇人神色悲戚,随即镇定心神,,颂了一声阿弥陀佛,没再言语,继续一下一下枯燥的捋着念珠,敲打着木鱼。 席霍其后苦口婆心,老妇人只是一言不发,他无奈退走。 回到医院,他一惊非同小可,“锐儿呢?人呢?” 病榻之上,空空如也,席锐早已不见踪影。 就连守在这里的席家人都不见了。 问那来来往往的白衣天使。 那个护士白了他一眼,“你是席家人?你问那个被打成渣滓的富少?出院了啊,估计是知道差不多了,带回去准备后事了吧,反正一进医院,医生就说了,这伤势,顶多是拖得一时是一时,迟早的时候。节哀顺变吧。” “出院了?以席家的药理专研,未必没有希望的啊。” 他赶紧给弟弟打电话,“锦华,人呢,席锐怎么不在病房了?” 席锦华郁闷说道,“大哥,我忙着在百嘉雅理事呢,我真不知道医院发生了什么啊。” “噢,我忘了,你从蛇窟离开,已经在百嘉雅接手办事了……” 忽然他整个人都怔愣了,失魂落魄说道,“是了,一定是蛇窟……叔父真是疯了,再次将锐儿带进了蛇窟?” 他魔怔了一般,“怎么能,叔父,你怎么能,你怎么能,你太冷血太残忍了!” 忽忽两日。 一处暗无天日的底下世界。 席锐躺在病榻之上。 虽仍是沉迷不醒,但气息已经基本恢复,脸色青青黑黑的,古怪至极。 他的四肢绵软无力,被巨大的石膏护壳包裹着。 他四肢被废,饶是在蛇窟动用了席家秘术,怕是要爬的起来,也要个一年半载时间了。 但至少,生命是无忧了。 席万壑爱怜的看着他,性情变得异常的火爆,一想到即便他康复了,也再没法回复以前那种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贵少俊俏模样了。 试想一下,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高富帅,变成青黑脸,走路一瘸一瘸的跛脚狗! 席万壑心如刀绞,忽然间他胸臆之间酝酿了足足两天有余的怒火,忽然决堤,彻底爆发,“是谁,害了我的锐儿,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便如同平地惊雷! 就在这一刻,席锐霍然睁开双眼,眼睛里一片茫然,毫无焦点,却充满了怒火与怨毒,他梦呓一般嘶声怒吼。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锐儿你醒了?” 席万壑又惊又喜,随即眼睛里的异彩却又黯然下来。 只因为他不过在梦话,连吼了三句,又再次沉寂了下去。压根没有清醒的迹象。 席家里,席锐可是他最看好的啊。 他紧紧捉住席锐的手,一遍一遍问道,“杀了谁?是谁动的手脚?” 似如是真的听到了他的声音。 于是,某一刻席锐再次在醒不来的噩梦里怒吼,“杀了他,金家赘婿,那个废物!杀了他,那个废物!” 难道竟然就是金家那个赘婿对自己席家动了手,将这席锐达成这个样子? 席万壑愤怒了。 他怎么敢? 难道那小子有什么背景? 居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自己席家最有希望的孙子打成这个样子? 不过他细思之下,也觉得不无可能。 毕竟收买了那几个打手,只要舍得出钱,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而如今的金家,市值数十亿,他们完全出得起这个价钱啊! 但杏林春图和晖嘉,作为金家的客户,这可不是好惹的。 要动金家和那个废物,还得从长计议。 席万壑握紧了拳头,又慢慢松开。 “还是得找万少和那位,毕竟只有他们出手牵制杏林春图和晖嘉,我们才有办法对付金家。” 他吩咐下去,“来人啊,将那个老不死的给我带上来!好生料理他,他金家人动我席家人,我只能好生回以颜色。” 楚傲然自然不知道,因为那个神秘人,自己被栽赃,还顺带连累了金老爷子吃苦。 第三百二十四章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老人形容憔悴,体表不致命的伤痕累累,在上一次楚傲然见过他以后,天晓得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押着金天昊进来的大汉吆喝,“跪下!” 老人反而站立得更加腰杆子笔挺。 两人直接在他膝盖背后一顶,强硬将他摁得跪伏于地。 席万壑看着他,冷笑不止,“你这把老骨头何必这么硬,只要你将秘方献出来,我可以做主,现在就放了你。” 金天昊满目怜悯的看着他,恍如沦为阶下囚的,是他而不是他。 “席万壑,你真可怜。” 金天昊看着他,摇头叹息,“迫害兄长,亵玩长嫂,自己的骨肉子孙,碍着一个天阉的假名头,始终不能真正相认!你就是苗人手里玩弄着的一条毒蛇罢了,就算真的有秘方,就是我肯给你,你觉得你就一定不会成为第二个我?你就是万家龙家的马前卒,炮灰罢了!” 席万壑脸色阴沉的看着他,“姓金的,还敢提当日事,你是苦头还没吃够?你管我炮灰不炮灰,我劝你识相识趣,赶紧交出秘方,否则我不客气了!要知道你金家的废物赘婿,将我孙子席锐打成残废,我少不得只能在你身上讨回来了。” “你确定是傲然那孩子打的么?” 金天昊看了看一边僵卧着的席锐,哈哈大笑,“打得好,打蛇打七寸,这纨绔各种包藏祸心,整天到处搞搞震,断了他上下四只蹄子,如今被你炼成毒人,不人不鬼,可怕是可怕,但总算他能够老实很多了。” 他鄙夷的看了一眼席万壑,“果然你还是远远不及你的兄长。” 席万壑一听他将自己和兄长席千重比较,顿时暴跳如雷,“无耻匹夫,席千重当初都被我逼迫得乖乖远遁,我席万壑哪里比不上他了?” “你是被所谓秘方迷住了耳目,蔽塞了视听,有目无睹,有耳无闻。” 金天昊嘲弄的说道,“这被打了七寸的毒蛇,除了躺着的幼小的,还有站立着的大的……龙城卧龙藏虎,怕只怕就并不是傲然他干的,而是有人压根怀疑你席万壑的身份,故意打草惊蛇罢了。你将这孩子弄成这样,就算你能走了狗屎运,能够如当年一般遮盖了他身上那种腐朽恶毒的气息,但在你做成之前,也有足够长时间,令有心人明了其中猫腻了。” 席万壑忍气,“若是你我再度联手呢?这时间岂不是就能极大程度的缩水了?” “凭什么我要再次帮你呢?” 金天昊斜睨他,“我时常后悔,当初有人提醒我,席家万壑不可信,巧言令色,鲜矣仁,可我还是为你做了天阉的伪证,保住了你一条狗命。看看,看看,你如今是怎么对我和对我金家的?” 他说道,“来点爽快的吧,这一把年纪了,再活下去,也似你一般,老而成害了,我不愿。” “你会救他的。”席万壑很肯定的说道,当初白凤就说过,君子必救坠井之人,前提是井下确实有人受困。这样的苦,我受过,我死也不愿意席锐他也承受,但这是令他最大程度止损的办法了……我别无选择,他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当初那样仍救了我,你又怎么忍看这孩子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金天昊明白那个道理,同样也知道,自己在劫难逃。 既然自己知道了席锐身上的秘密,所谓舐犊情深,单是这一条,这万恶的毒蛇就不会放过自己。 他沉默半晌,才说道,“我可以帮你。但我要先见见苗白凤。” 所以现在他处身席家僻静一隅的水木禅房。 整天青灯伴古佛的老妇人,几乎热泪盈眶,“金师兄,时隔多年,我们终于还能活着再相见。你来见我,终于肯原来我这个万恶的罪人了么?” 金天昊说道,“但我其实是真的不想见到你。” 苗白凤说道,“也是,即便虔诚向佛,素兰也再不会回来了。我如今时常祈祷,希望自己长命百岁,至少尽可能晚些死,毕竟我早无脸面九幽地府见她。” 金天昊淡淡说道,,“我相反,为了儿孙苟延残存,早活腻了,自是越早去见她越好,当然,我知道,这一天快了。” 苗白凤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所以,你要再一次走进井里了。” 金天昊说道,“我来看你,只因素兰临去时候要我答应她,决不能记恨你。大概人死万事休吧,近日来我才渐渐完全淡忘,于是想着告诉你一声,我都能不恨你了,素兰就更加不会了。不过如今想来,似乎有些画蛇添足了?” 苗白凤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金天昊说道,“因为你时常祈祷自己长命百岁。” 苗白凤沉默良久,有些哭笑不得,“我明白了。谢谢你,金师兄。” 她无脸见她,故此迟迟不敢死。 蛇足的意思,自然就是,“苗白凤,素兰她不会恨你的,请放心去死吧?!” 老妇人有些惋惜,“你们家的金馨多好,昔我总希望两个孩子走到一块,说不定还能缓解他身上因为祖父而沾染的戾气,可惜了,话说,金师兄,他们真不可能了么?” 金天昊果断摇头,“再怎么样,都比你们席家好。你苗白凤和席万壑的血脉,我金家还是畏而远之的好。” 他心头冷哂,那孩子人中龙凤,岂是你们席家区区小毒蛇可比的? 老人回到席锐的病榻之前。 拿起手术刀的时候,他忽然顿了顿,跟席万壑说道,“若果可以,甭管什么办法都好。知会一下我儿金华盛,将我的骨灰和素兰埋葬一起。” 他救席锐,说到底,一部分因由,也看在苗白凤和素兰的面子上。 席万壑说道,“所以,你还是宁死不屈,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秘方了?” 金天昊近乎无语,“原就是子无虚有的东西,我去哪里给你找秘方去?” 席万壑居然爽快答应,“好,就冲着你能让白凤她自动走出那水木禅房,这个要求,我就必须答应你。” 他席万壑这辈子从来都做两面三刀的时候,唯有最敬重的,就是眼前这位老人。 第三百二十五章 席锐的惨淡下场 抱歉!... 章节内容获取超时...... 章节内容获取失败...... → → →← ← ← 如果无法点击上方链接刷新页面,请手动下拉刷新本页或点击浏览器刷新按钮刷新本页。 如果你刷新2次还未有内容,请通过网站尾部的意见建议联系我们,我们会在第一时间修复! 超级赘婿最新章节、超级赘婿兔子只吃窝边草、超级赘婿全文阅读、超级赘婿txt下载、超级赘婿免费阅读、超级赘婿 兔子只吃窝边草 第三百二十六章 算账 席万壑在给孙子的那场手术之后,跟大病了一场似的,虚弱无比的躺着,这些日子,看起来,他比席锐更不堪多了去了。 这天他终于精气神恢复了良多,拄着蛇头柺笃笃进来,看到席锐终于颇有起色,他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可是看到他被折磨的,止不住又是老泪纵横,“锐儿,真是那废物对你动的手?爷爷要给你出气,将他挫骨扬灰!” 席锐自然不知道他就是他亲祖父。 但从小到大,这老人最是疼爱他,他见他就嚎啕大哭,“爷爷,你是我的亲爷爷,那些打手动手之前,说了,‘要怪就怪你席锐,时时刻刻想着跟别人争女人!’这不是那个废物还能是谁啊?都是金家赘婿那个吃软无能,他见孙儿帅气多金,唯恐孙儿夺了他身家如今高达数十亿的总裁老婆,故此如此下作,对孙儿做出了这等卑劣无耻的事情!” 他一想到自己天纵奇才,居然被一废物算计,落得卧床不起的惨淡下场,浑身撕痛,连动一动,都浑身拉扯般剧痛,吃饭都成问题,每天只能靠吊营养液和灌流液维持生命特征,简直哭成了泪人儿,“爷爷,给我报仇,给我报仇啊,灭了那废物!还有,抄了他乡下老巢,我听说他有两个老人在乡下,我要当着他的面,好生折磨他父母,我看他一个废物,敢跟我席锐斗,会是多么惨淡的收场!” “好好好,乖孙子,爷爷全都答应了,爷爷这就派人往乡下,我要他楚家一家老少,全部为之殉葬!抓回来之后,你要怎么样折磨,全由你心意,锐儿,你好生休养,爷爷这就给你报酬去!” 他当即折身出去,查清楚傲然老家,遣人星夜奔程,去抓楚傲然乡下的二老。 楚傲然自然不知道,这一场好戏,他手搭凉棚,啃着瓜子,看着看着,就自己都不知不觉牵扯进去,登了场。 这天,他正在凌波阁忙碌。 就听到手机来电,是乡下二老,他慌忙接了,“爸妈,怎么啦,这时候给儿子来电话?” 就听到老爹楚远志的声音,“儿子啊,你最近都犯了什么事情啊,怎么这么多人,气势汹汹的闯咱村里来,直奔咱们家啊?” 楚傲然这一惊非同小可,“爹,是什么来头,这么猖獗,咋回事?你们没事吧?” 楚远志得意洋洋,“你爹是谁啊,咋会有事,远远的爹就发现了,带着你娘躲青狼山上,跟那帮兔崽子打游击了,你爹我资深猎人,一打一个准,他们一个二个,都被你爹我给折磨得鬼哭狼嚎了!” 楚傲然这才放下心来,心说回头得让钱多多遣人保护老爹老妈,“儿子真的没犯什么,这些人这么大胆,我猜我多半知道是谁了,儿子会料理他们的。” 然后对面却是老妈云旎的声音,“儿子啊,“不用担心你爹和娘,你爹壮实着你,那些城里来的废物,压根玩儿不过他,你照顾好自己,该吃吃,该喝喝,该弄谁弄谁,咱别怂,咱楚家的孩子,哪能被别人欺负了?放心吧,家里没事的。” “有你这样教育儿子,才有我这样的儿子!您真是我亲妈啊!” 楚傲然不胜唏嘘。 云旎嘿嘿坏笑,“傲然,我和你爹,就盼看儿媳妇,还有大白胖儿子,或者玲珑小丫头,当然,今年过年就不指望抱孙子了,但好媳妇,还是要记得带回家啊。” 楚傲然有些不自信,不久前金馨赌气,迄今还没破冰呢,说道,“儿子尽量吧,尽量。” 他放下电话,当即让钱多多着手,往老家派人。 这时候,都是冬天了,时常要忙着审核手下各大产业的年检和来年预算。 毕竟产业太多,一份一份来,都要忙他半个季度。 然而,乡下固若金汤以后。 金家那边的麻烦却来了。 来电是丈母娘的号码。 接听,却是一个异常陌生的权威男人的声音,“楚傲然是吧,我在金家,我勒令你,赶紧回来,否则有你后悔的。” 楚傲然愕然了,“你谁啊?你找我什么事情啊?” “我席霍,席霍你知道么?席锐的父亲!没想到吧,席锐这么快就醒过来了,他可惦记着你的恩德了,但他卧床不起,我这做爹的,只能代劳,替他招呼你这个废物了。” 楚傲然心头了然,大抵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刚才扈青就汇报他了,说有人往他家里二老去,是因为有人栽赃嫁祸,将席锐那厮险些打成植物人,却污蔑是他楚傲然。 楚傲然他当然丝毫不把席家放在心上。 席家对他而言,简直不值一提。 若不是想看看猴儿戏,他抬手,席家那样的,他就能灭一大片。 但有人栽赃给他,这换谁谁不爽。 楚傲然吩咐下去,“给我查清楚,是谁搞得鬼。” 当时扈青还给他汇报了一个信息,“还有,值得一提的是,席锐被打得不成人样,甚至四肢彻底打折,奄奄一息,除非少爷你这样的药学奇才,是板上钉钉的植物人了,要是可才不到十天,据说他就奇迹性醒转了,断去的筋骨,据说也逐一接驳起来了,足可见,这席锐,背景也不是那么简单。当初老爷就说了,龙城卧龙藏虎,要我辅助少爷,诸事小心,再不起眼的一个势力,对绝不容小觑啊。” 她不胜唏嘘,“席家,还有那个将席锐打成那个样子,却暂且查不出踪迹的存在……如今看来,确实卧龙藏虎,老爷诚不我欺啊!” 楚傲然也没多想,说道,“那又如何,所谓卧龙藏虎,它们也就只有卧藏着的时候,才能出其不意,吓人一跳,这都出来蹦跶,我就不信他们这些魑魅魍魉,能猖獗到什么时候。” 扈青当时就笑道,“那是自然,少爷人中翘楚,他们是龙最好一直卧着,是虎最好一直藏着,出来就只有跳梁小丑一般瞎蹦跶的丑态!” 且说楚傲然听到席霍那样说话,轻慢说道,“你只管放马过来啊,我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 第三百二十七章 陈媛的盘算 “猖獗小子,无能废物,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敢跟我狂!” 席霍勃然大怒,“你的依仗不外乎金家,可金家都不敢对我席家无礼,行,我让管得着你的人管你!” 然后是陈媛的声音传来,“楚傲然你个废物,你究竟是什么给你的胆气?居然做出了这么出格的事情?我金家和席家可是世家,你为何如此处心积虑,要坏了两家的感情,你赶紧的给我过来,你闯下的祸端,要自己处理干净!否则……哼,这次我一定要将你撵出我们金家!” 楚傲然不确定席霍在金家那边动了什么手脚,只能放低姿态,匆匆赶回金家。 这个时候的金家。 席霍看着金华盛和陈媛,冷笑不已,“我们两家世交,你这房子,都是我而席锐出国前帮助你们走关系,拿足了便宜折扣,买下的,这现在你们以怨报德,摒弃了我儿席锐不说,还纵容那个废物,险些将我家席锐打死!” 之前陈媛见席锐成了丧家之犬,很是嗤之以鼻。 但也只是因为席锐成了席家弃子罢了。 她实则非常忌惮席家的势力,知道席家这样的家族,自己人也就罢了,对敌人,那叫一个心狠手辣,即便金家如今蓬勃发展,但要是对上席家这样的虎狼势力,那也是殊为不智。 那天煞的废物,不是害得金家丢面子,就是没停息的给金家沾惹麻烦! 她和金华盛,看到席霍带着这么多的人,杀气腾腾的闯进金家,只惊得面无人色。 要知道,陈媛整天就是贵妇人生活,天天找人打牌搓麻将,而金华盛也是乐得自在,担子给了大女儿,自己整天喝点小酒,逛逛古玩店和文物摊子什么的,悠哉乐哉,如今金馨不在,他们就没了主心骨似的,都不知道怎么应付。 他们完全不明白,素日里对金家礼仪有加的席霍,怎么会直接闯将进来。 直到听到席锐险些被那废物险些打死,他们心头都齐齐开始哆嗦,这废物,是存心彻底害了我们金家不成? 要知道,曦华制药正在转型之中,目前是个关键时期,可经不起什么大的磕碰啊。 这席家的雷霆怒火,真不是当下的金家可以承受得来的,闹出个什么来,影响了公司的运营,易不易生产线就会停产,客户就会撤单,到头来,所谓数十亿订单大公司,不过如梦泡影,那就大头佛了。 面对着周身都流转着戾气的席霍,陈媛小心翼翼的说道,“那废物确实是身上诸多问题,他在我和金华盛的唠叨之下,已经搬出我们金家,金馨也和他分居两处,迟早是要被我们彻底从金家赶出去的,他和我们金家,除了和金馨有着一张尚且存在法律效力的结婚证书,除此之外,真的再没什么瓜葛了,那也是老头子糊涂才招惹进来的,你也知道的,请神容易送神难,哎,不过,也是早晚的事情的。席大哥,你消消气,我这已经将那小子喊回来,一会还不是随你处理?” 她心里却在痛骂,小馨真不懂事,丧门星早摆脱早解脱,可这么些年了,仍是没有送走,真能惹事的,席家大少爷再怎么落魄,那人家也是富家大少爷啊,你一个废物,居然将人打残还险些弄死! 一会看别人怎么收拾你! 当然,她同时也隐隐期待。 一直以来,不是金天昊那个老不死的护着他,就是金馨各种维护他。 以至于他一直能窝里横,各种偷盗金家好东西出去变卖! 如今这个不长眼的狗东西,得罪了人家有仇必报的席家,看这次席家如何收拾他,说不定自己金家得到这么一个良好契机,能一鼓作气,彻底摆脱这个废物呢。 得罪了席家,不死都得脱层皮,这话在很多和席家打交道的人心目之中,有着深刻的印象。 陈媛想要让金馨嫁给席锐,其中有一半的原因,就是因为席家的霸道,认为和他们结下亲家,凡事有依仗。 她是真害怕,会因为这件事情,彻底恶了两家的关系。 莫惹小人,这道理太真实了。 这时候席霍威风凛凛的坐在金家从前金老爷子坐的主位上,脸色阴沉的快要下起雨来。 他看着呱呱不止,各种开脱的陈媛,不悦冷哼,“就一纸婚书的关系了?你当我席家没有眼睛还是没有耳朵?你那宝贝女儿,前些日子,还时不时和那小子去酒店快活,哪像迟早分手的迹象?” 陈媛不意他对金馨的情况这么清楚,只能勉强辩解,“这哪有两夫妻,不在家里,时常在酒店见面的?那是他们闹不和呢,是谈论离婚事宜,席大哥你既然知道金馨之前时常去酒店,就必然也知道,最近好些日子,金馨都彻底不搭理他呢,毕竟那小子死活不肯爽快离婚,金馨气得不行啊。” 同时她心头暗暗叫苦。 席家居然监视着自己女儿的一举一动,足见他席家因为金馨迟迟不离婚,不能成为他席家的媳妇,确实对金家怀有了很大的怨气啊。 好死不死,那废物却对席锐动了手,给了席家兴师问罪的理由。 席霍只是冷笑。 顿时陈媛和金华盛,都暗暗捏了一把冷汗,一颗心都是悬着的。 他们都很慌啊,天知道这次会不会因此波及金家。 席霍身上弥漫的那股杀气,委实骇人啊。 偌大金家,都充满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萧杀意味。 氛围极为逼仄。 这时候,金馨回来了。 见席家人兴师问罪,陈媛赶紧让女儿回来小心伺候啊。 毕竟当初席霍很是满意这个未来儿媳妇的。 到底是看着金馨长大,这要是金馨能够好生赔笑说话,他做长辈的,怎么也不好意思对金家下手了吧,这样,只要他的气彻底撒在那废物身上,她一颗心就安稳了,最好能死他罢就,这样她的宝贝女儿也能早日解脱,她一个大公司总裁,就应该匹配对应身份的青年才俊不是、 以女儿的条件,整个龙城,乃至整个帝国,她配谁不上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图穷匕见 “席家伯父,您大驾光临了。” 金馨进门,就看到席霍大咧咧的坐在昔往爷爷的位置上。 喧宾夺主的意味深重。 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莫名她心头就很是不爽,但也只能忍耐。 做生意的,和气生财这个道理必须懂得。 所以她还是很有礼貌的打招呼。 “我做不起你伯父!” 席霍一脸怒火,看着她,“小馨,从前席家金家一个四合院子,你好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将来你会是我席家的儿媳妇的,可是你越长大越偏执,宁愿挑一个废物,也要抛弃我儿席锐,你这是拿刀剜他的心,用针刺他的肺啊,小馨,你的心究竟还是不是肉做的,怎么这么狠心?现在席锐因为你那个无能老公,落得卧床不起,不人不鬼的,你满意了么?” 他是真的恨她。 辛辛苦苦大半辈子。 以儿子布局,就为拿下金家这个才女。 结果折戟在一个废物身上。 还赔上了儿子多么好的几十年时光,甚至险些连儿子性命都搭上了、 结果还是连秘方的影子都没触摸到半根。 嘿嘿,金家的是金枝玉叶,我儿子就是宝贝了么? 你们凭什么这个伤害他? 说着,他阴沉着脸,说道,“金馨,我告诉你,要是我儿席锐落得个什么不好的手尾,你们金家也别想好,嘿嘿,你别以为你们金家这就飞黄腾达,可以目中无人了,我席家还是能够压得住的。但是……” 他话锋一转,说道,“到底你刚才喊我伯父,这样吧,你利索和那个废物离婚,转而和锐儿在一起吧,那个废物,他吃了吃软饭,还有个什么?这样席金一家亲,过去多少恩怨,咱都一笔勾销好了。” 锐儿你不是心心念念想着这个女人,为父的就亲自给你了了这个心愿了。 他不信,恩威兼施,金家敢不乖乖就范。 越过龙门方为龙。 若不合作的话,他不介意直接让金家和曦华直接死在茧中。 反正史上金家,每次要发展起来,不都是他席家伙同上境那些大家族暗暗使绊子,令到它退后起码十余载的么? 不,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这次实在不行就是一窝端。 毕竟那个非凡时代,就要澎湃发端了。 当然,能直接吞掉就最好了。 毕竟若曦华的总裁,实际话事人,都是我席家媳妇儿,金家一切还不都是囊中物? 金馨顿时怔住了,她没想到他这么直白提出这样要挟意味深长的话。 可她也知道,曦华非常时期,可真惹不起席家人。 她斟酌措辞,说道,“ 席家伯父,我和席锐走不下去,是我和他两个之间的事情,和他人无关。您也是知道,你固然同意,但伯母一直是反对的,况且把,他几近出国时候,我才认识傲然。还有,刚才伯父说傲然他打了席锐哥哥,还望将事情细节说上一说,好先让我们知道来龙去脉,捋清脉络?” 席霍他能有什么证据,能有什么事情细节可说? 他席家连那几个逃兵都没摸着个影子。 一切都以是席锐说的那句话为准,“打手说的。” 席霍见她被自己这般逼迫,居然丝毫不见色变,还如此淡定,也心头暗惊,这金家的小丫丫,果然快要在年岁里弥漫起大气候了,再过些时日,是怕席家真的压不住金家了吧? 嘴上却说道,“暴打席锐的打手说的,说要怪就怪他处处想着跟他争女人,嘿嘿,不消我多说把,他还能和谁争女人,又争的是谁了? 金馨来之前早就做足了功课,甚至和楚傲然了解了情况,心知老公既然说没打人就真没打人,可这一刻却装作满脸错愕,“什么,席伯父,你好歹曾经是席家话事人啊,这就因为打手信口随意的一嘴,就觉得这人是傲然打的,这不免太草率了吧?和席锐哥争女人的人多了去了,伯父别忘了,我当初和他分手,就因为他总是和各种女人拉扯不清,少女,少妇,各式各样……” “小馨,你!” 席霍勃然色变,怒道,“席锐他都那样了,你还在这里污蔑他,坏他名声,你和他好歹是相爱过,如今怎么能因为要袒护一个废物,而百般侮辱他?” 他霍然起身,雷霆大怒,“士可杀不可辱!好啊,陈媛,你们金家,也就你能是个话事的,如今你们敢如此羞辱我们席家,虽然明知道你们如此发展迅猛,可事关家族荣辱,即便你们金家已经是一头猛虎,我们也要捋一捋你们的虎须了!” 他这话其实有影射金华盛做不得主,和楚傲然一个,是个废物的意思。 金华盛被人和那废物同样看待,满肚子憋火,可也知道席霍厉害,铁青着脸,没敢反驳。 陈媛见他暴怒,直接撂下狠话,顿时惊得两股颤颤,失色说道,“席大哥,这是什么话?坐下,快坐下,这事让我来解决,保证让您满意。” 又看着金馨,面带斥责,“小馨,还不赶紧给你席家伯父道歉?他说得对,那个废物,你早就该离弃了,你好歹曦华总裁啊,配一个屎壳郎,这都成什么样啊?听你席家伯父的,离弃了他,和席锐哥试着重新开始,将来的事情,谁知道呢,一切都用看时间成全啊,但谁不比那个下作废物强了去了?你别自误啊。” 这就是暗示金馨,先服个软,将那小子卖出去,保住金家,至于席锐,你现在拿话搪塞,虚与委蛇,等席家怒火过去了,估摸着金家的根基也稳住了,你爱找谁找谁,谁又管得着? 席霍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但他心头冷笑,万少和那位那边,早就跟他打过招呼了,说已经牵制住了杏林春图和晖嘉他们,让他只管对金家出手。 否则,金家咫尺之遥,为何自己对金家出手,反而滞后于父亲对乡下那废物的老家动手? 不就是筹备这一切么? 既然金家的客户被牵制住了,他席家自然有恃无恐,放心出手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气场震慑 所以。 今天他席霍过来。 其实就一个目的。 你金家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陈媛见席霍这般果决,哪里还不明白,这是真要对自己金家动手。 果然那废物,还是捅破了天,要殃及自己金家了啊。 金馨,我的好女儿,你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么?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袒护着那个废物? 你就真的要看着金家的基业,就此在你手里,毁于一旦么? 小馨啊小馨,你糊不糊涂啊! “侮辱他么?” 这时候,金家大厅闪出一个人。 手中捏着一堆资料。 眼眸如鹰隼锋锐,死死的盯着席霍。 金馨看到他,脸上仍有些气鼓鼓的,但实质安心了很多。 她的傲然,终于还是赶到了。 “你就是那个废物?就是你将我家最有希望的席锐打成那样子的?” 席霍也怒视楚傲然,一副随时会择人而噬的狞狠表情。 阴鸷的脸上,布满了怒意和仇恨烈焰。 若然可以,他真想一巴掌拍死这只烦人的苍蝇。 他上下打量这个他儿子的对手。 衣着寻常。 土里土气。 外表看去,吊丝尿性十足。 除了身材魁梧一点,身板子还不赖,真看不出有是过人之处。 可人是社会性动物,当今时代,再莽也莽不过一群人。 再说了,自己儿子,身材也不比他差哪里去啊。 他是真看不明白,自己宝贝儿子,处处优越,为何屡屡在这废物手里吃瘪,甚至最后险些折在他手里。 不,是真的折在了他手里。 若非席万壑都用了非常手段,他那个嫡子,早就成了植物人了。 楚傲然呵呵笑道,“席锐么?他倒是屡屡找上门来,可惜我后面都不屑动他!” 席霍瞥见他眼眸之中的鄙夷不屑,忍怒叱喝,“说得到好听,不屑动他,你是不敢直接撄锋把,所以呢,你就买通了那几个打手,想要将他彻底废了?” 居然还可以这么理解? 楚傲然也被他的想当然气笑,“你你废物儿子,在劳资眼里不值一提,我有必要为他花那个钱?还买凶,我至于么我?” 他趾高气扬看着席霍,“请问你个糟老头子,你若是我,有那么个废物纨绔富少,自以为是,觉得自己有几斤几两,将你当情敌。可偏偏处处争不过你,输得一败涂地,还丧家之犬一般在大街小巷流窜,完全不值一提,你还犯得得着跟他计较,跟他过不去,甚至平白花大价钱买凶干他?” “你……” 席霍被他一番话刺激到说不出话来。 可这番话确实在理啊,确实席锐在楚傲然手里输得一败涂地。 他半晌沉默,好不容易才找出话来反驳,“可你不是一般人,可你是个废材,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你这样的人,又怎么能以常理推测?” 顿时他理直气壮起来,大有小学教科书上,狼要吃小羊时候那般口吻说话,“不管出于什么变态的心理原因,总之我儿说了是你派人郁巨,那就一定是你,不过过程如何,推论结果反正都一样,我找你就对了!” 楚傲然反唇相讽,“哦,那废物说什么?” 席霍说道,“那废物说了,是金家那废物……” 两个废物出口,他才发现不对,怒道,“你敢戏弄我,嘴皮子很溜是吧,惹怒了我,你这是找死!” 楚傲然冷哂,“别扯开话题,说下去!” 席霍莫名就有一种被人审视的不自在体验,这个废物,居然一直用一种鄙夷眼神,高高在上的审视自己。 这种感觉让他倍感不适。 往日里就是面对着万商,龙山那些人,才领到他这般不自在,这小子古怪的很啊,居然爆发出这么奇怪的气场,怎么说……就像是一头猛兽,在用戏谑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猎物? 难怪自己儿子会屡屡铩羽。 不,这不可能,这一定是错觉。 他镇定心情,说道,“他说了,打他的打手说了,是有人认为他敢跟人争女人,才收买他们打他的!” 楚傲然等的就是他这么一句话,手中的资料劈头劈脑砸过去了,“给,自己看看去。” 席霍被纷飞如雪花的资料掩盖,纸片尘埃落地,他再次愤怒起身,“竖子尔敢!我忍无可忍了!” 陈媛和金华盛惊得腾云驾雾。 这个废物! 他到底实在干什么! 这是玩火自焚,临死之前,再疯狂的玩一把恶心死你的乖张把戏? 你自己找死没关系,你拉我们金家为你埋葬啊! 楚傲然忽然怒吼,“别废话,看资料!” 席霍浑身一个哆嗦,居然突然不敢和他对视,那种不适不自在的感觉,再次触电般流淌全身。 这特么的不会是有鬼把! 决不能露怯! 他被楚傲然气场镇住,竟然没敢发作,而是下意思按照他的话,去拿起资料。 顿时他神色有些僵住。 “读出来!” 楚傲然再次以一种不容拒绝的语调说话。 “三月初,席锐与张昌杰,于杏花巷为了一个烟花女子,和上境来的商人李大打出手。” “四月上旬,席锐在锦绣漫途,和蔡家蔡晓之少爷大起争执,只为一个蹿红的走台小姐。” …… “十月金秋,席锐落魄,街头窜走,在金夜流萤区流连不去,打伤一个据说是上境来的不知名年轻人……” 凡此种种,那席锐因为女人,和别人置气争执,乃至大打出手的事情,赫然在目,竟然有半百之多。 而且,每一张资料上,都有明细记载。 时间,点点,涉及的当事人,还逐一枚举,每件事不下十几个在场的有效目击证人。 并且备注着电话号码。 而且那些名字,都不是寻常之人,都是龙城那些个时常在风月之地游走的富家子弟,号码也是货真价实。 一开始席霍还以为是楚傲然故意找真资料复制来忽悠人的,,然而当他当场拔打了几个号码,就惊疑不定了。 因为电话对面,每一个背后家族势力,不亚于席家,甚至超乎席家的纨绔少爷,都告知他,事情确实发生了,也确实如资料上所描述。 但那样的人,怎么会被这废物收买得了,并且替他说话,还那么清楚,跟确有其事一般? 唯一的可能,就真有其事。 他凌乱了,“短半年,他就将在龙城活跃的一些稍逊席家的家族少爷,还有一些不知名商人和少爷,都得罪个了遍?” 第三百三十章 池鱼 楚傲然冷笑,“这你得问你那个宝贝儿子啊。” 所以席锐那句话,若说有嫌疑的,这么多人,都有嫌疑,他席家凭什么就针对他楚傲然一个? 席霍怒气冲冲而来,极不是滋味离开。 至此,席万壑和席霍两父子,全部铩羽而归。 楚傲然不是不能随意覆掌碾压席家。 但有人嫁祸给他,就是要确认他是否新商会的新少爷,足见已经有人在盯着自己了,只怪自己平时蹦跶得欢,得意忘形。 当然,他猜测可能和花想容那个女人有关,毕竟这么些人,和自己楚傲然以及冉刍双重身份都相关带涉的,也就她一个,对自己最熟悉。 所以他选择暂且息事宁人,搜刮资料,令席家人辟易。 说来那席锐如此放肆恣睢,搜集资料的时候,见他如此声色犬马,整日不是在寻欢作乐欺男霸女,就是在寻欢作乐欺男霸女的路上,楚傲然简直叹为观止。 但不难理解。 他性子原就飞扬跋扈。 从国外回来,自诩高人一等,他自然各处搞事情,立声威。 再加上在楚傲然这边吃瘪,他就更加歇斯底里了,变着法儿,从别人身上寻回心里平衡。 所以到头来,处处树敌,即便是他老子见了,也瞠目结舌。 席霍走了,金华盛和陈媛夫妇松了口气。 陈媛心有余悸,看着那个搅屎棍,“你别以为这趟应付过去,你就没事了!我看多半就是你做的!否则何以你早早就准备了这么多席锐的污点证据?还不是为了此刻给自己开罪?” 啪! 她一巴掌恶狠狠抽打在楚傲然的脸上,“你要嚣张跋扈,你要玩火自焚,那也是你自己的事情,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我们金家牵扯进去!” 又面朝金馨,苦口婆心,哭腔都出来了,“我苦命的小馨,你啥时候能开窍啊,这废物真的是丧门星,你看他,把人席家翻了个底朝天,一时间找来这漫天飞雪似的资料,是,确实暂且让席霍无功而返,可下一次呢?他将席锐打成那样子,终究人家不会放过他,找到证据还是会继续过来的,随时可能给我们金家带来灭顶之灾啊!” “小馨,你都看到了,爹和娘每日都提心吊胆,害怕我们家因为这小子而惹下泼天大祸,躲得多一时,躲不了一世,这种灾星,咱们还是要畏而远之啊!” 她拉着金馨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跟他离了吧,这是为我们金家好,也是为了你自己好,你堂堂曦华总裁,怎么也得找个般配的啊,再说了,这小子可是跟娘承诺过的,只要你亲自开口,他就会乖乖签字,你真不要顾忌什么……因为你再顾忌什么,我们金家都快得完蛋了!天知道席家这次灰溜溜回去,下一次又会如何猝然发难,到时候谁又能来解救我们?” 金馨简直无语,“妈,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傲然他有没犯什么错误,他挺好的,离什么婚?” 她是跟楚傲然置气,可闹了些日子,楚傲然也时常变着法子哄她,其实心里头已经多云转晴,如今看到楚傲然,那叫一个怎么看怎么顺眼,哪里听得进去她这种杞人忧天式样的唠叨。 说完拉着楚傲然就走。 陈媛捶足顿胸,“真是女大女世界啊,完全听不进去妈的话了啊!我和你爹白疼你三十年了啊!” 她怨恨的盯着楚傲然出门时候的背影。 打心眼在幽怨,恨自己当初不够决绝,没强硬的拒绝那个老不死的提议。 以至于如今引狼入室。 “我陈媛都犯了什么前生的孽啊,招惹了这个一个混世魔王,这老天是真的要派他来灭绝我金家一门么?” 当年一度媒人踏破了门槛的好丫头,被一堆牛粪搞得晕头转脑。 金馨当年结婚时候,她陈媛气得不坐高堂,跑去弟弟家,甚至金馨蜜月期,她都气鼓鼓的不乐意赶回金家,结果平白又被她那个无所事事弟弟偷尽随身携带的细软,全部被他兑换成赌资。 那时候金华盛心疼到不得了,要亲自去接她回家。 “不准去接她,我就看她熬得到几时!” 结果老头子就直接令他禁足半个月。 陈媛每天青菜咸萝卜干,吃得面黄肌瘦,整个都消瘦了一大圈,实在熬不住,才乖乖的回来了。 自此她就更加痛恨那个废物和那个老不死了。 当然,值得一提的有趣事情就是。 那次还是陈媛告别少女时代以后,人生之中最最苗条的一段时间。 回来以后,就竭力想保持自己苗条身材。 结果金华盛嫌弃她,说她一点也不肉感,触手就是硬邦邦的瘦骨头。 为此两人又是一番闹腾。 但染了好吃懒做恶习,又看不得人好吃懒做的她,自然再努力,还是无可逆转的再次变得圆滚起来。 自此她气馁,又看不得家里被一个废鸠占鹊巢,更不能忍受老不死的漠然眼神,就此开始了蒲街坊的没害没臊的生涯。 天天打牌和搓麻将。 所以她觉得自己大半生,都被此二人的阴影所笼罩,时时刻刻想着要拨开云雾见青天。 她冲到门口大吼,“废物,不管小馨同意不同意,我今天都要宣布,将你彻底从金家除名,你楚傲然,楚废物,今天出了这个门口,从此就再不是我们金家的人,你在外头谨言慎行也好,飞扬跋扈也罢,一切都是你个人的恩怨,和我们金家无关,各位街坊邻里,麻烦都做个见证,这废物,再不是我们金家的女婿了!” 楚傲然听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要说他的这个丈母娘,也真是奇葩了。 为了明哲保身,甚至玩儿这样的幺蛾子。 难道你就没个自知之明的么? 就算没有我楚傲然,人席家也是对你金家虎视眈眈,各种骚扰,直到他们能够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为止。 他们只是利用我楚傲然作为突破你们金家的破口而已。 要说池鱼,我楚傲然,才是你们金家失火被殃及的那尾无辜池鱼好么? 第三百三十一章 行动开始 出了金家。 金馨赧然,“傲然,我爸妈那样,我很抱歉。” 楚傲然点了点她嘴角笑酒漩,笑道,“我只在意你,有你明白我,陪伴我,爸妈那点小糊涂,我还是能够忍受得了。” 他说得风轻云淡。 谁又知道这份风轻云淡之中,蕴藉着怎么一种深情,才能令到一个身价超乎千亿的恐怖巨豪,对金华盛那样的凡庸之人,对陈媛那样的坊间长舌妇人,对他们的种种鄙夷不屑和无礼冲撞,各种不往心里去,默默包容? 楚傲然回到了凌波阁。 招来了银斛算。 “风起青萍之末,是迟早要酝酿成一场超级飓风的,既然迟早都要来的事情,那么就现在开始吧,从席家开始。” 被动其实真不是楚傲然的风格,他吩咐下去,“之前一直是温水煮青蛙,现在加大一些火候吧。让席家的所有产业关门大吉,细数他们席家历年的种种恶行,该给对应家族和势力的,给对应的家族和实力,相信他们比我们更加期待席家被打入阿鼻地狱,永劫不返。” 为了不暴露,他只能借刀杀人。 且说席霍回到了席家,却正遇着暴跳如雷的父亲。 席万壑在发飙,疯狂砸东西,“废物,统统都是废物,这大大几十号人,下乡进山抓一对农民,居然还不能得手?” “非但不能得手,甚至自己人都折了好几个,坠崖的坠崖,被马蜂蜇死的被马蜂蜇死,杂碎的,这都冬天了,虽说是南方,可这个马蜂也只剩蜂王,钻竟树洞深处越冬了吧,怎么还会出来蜇人?” “深山老林出现鬼影……扯犊子,谁信鬼神之说?” 他是真的气得不轻。 为了给他的宝贝孙子出气,他派遣了那么多人去捉拿那个废物的父母。 谁知道,那对乡下夫妇是对猎人夫妇,早早到了山里,他们铺展式搜山,结果人影没半只,人还陆陆续续折损,这些饭桶带队,为了推卸责任,还说山里出现可恐怖的鬼影……闹鬼,所以那些人鬼上身,不是癫狂起来,自己跳崖,就是被毒虫怪蜂蜇死,浑身臃肿,模样都难以确认,难看到了一塌糊涂。 席霍见他如此,还是微微皱眉,但没敢说些什么。 他在楚傲然那废物面前吃了一鼻子的灰,心头碎碎念,知道那废物忽然在自己上门时候拿出那么多东西,多半是早有准备,越是这样,越是说明他可疑,这分明是做足了功课应对自己寻仇呢。 反正打死他不信,一个废物能短时间之内倒找这么多资料,和证人,以及他们对应的联系方式方式。 低调应对吧,这反应速度和效率,真没人信。 高调应对吧,会暴露。 楚傲然显然也没多想,因为他的身份和能量,这事情他不管是怎么反应,似乎都会被对方怀疑。 当然,即便他有想过,也必不以为意。 在绝对力量面前,一切魑魅伎俩都不值一提。 都怎么办事的,抓对农民夫妇都铩羽而归! 席霍不想看那脾气比自己还坏的老东西发飙,折身走进自己的房间,招来手下,“去,轮流看着,一天二十四小时,给我全天候给我盯牢那小子,看他有什么异样,观察两天,要是实在看不出来,直接给我将人抓回来,我就不信了,我席家设计的蛇窟,除了那个浑身只剩贱骨头的金老头,还有什么不会屈服的硬汉!” 这时候那暴脾气老头的闹腾劲儿好像偃旗息鼓了,他想了想,觉得还是去看看儿子,还没进去了,就看到席万壑面色不善的看着他,“你不是去抓那个废物给锐儿出气?这人呢?” 席霍心头极其不爽。 要不是念在他殚精竭虑给席家卖力作嫁衣裳,他岂容他指手画脚? 再说了他在楚傲然那里吃瘪,心头憋火,没好气的说道,“你管我呢,你连那废物他父母都拿捏不来,你好意思问我?” 现在连儿子都敢公然忤逆自己了? 即便儿子并不知道自己其实就是他老子。 可今儿诸事不顺,他席万壑受不了这个鸟气啊。 席万壑气得直跳脚,“小霍子,有毛有翼能飞了,所以敢这样跟我说话了是不是?你个白眼狼,你别忘了,你可都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所以呢?没有你席万壑,就没有我席霍了?”席霍冷笑,“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龙江万古流!” 席万壑狼子野心,将他最尊敬的父亲煎迫得离家而走,席霍打小就牢记心头。 若不是父亲离开时候,要他不记恨,又有弟弟嗷嗷待哺,他岂会容得下这么一个老而成害的老不死? 小三十年了,弟弟席锦华都一条好汉了,你席万壑该从那个位置上面下来了。 “你……你竟然敢对自己叔父,如此无礼!” 席万壑气急败坏,顺手就抄起案边的瓷瓶砸了过来。 席霍机警避过,冷唇相讽,“看你把我儿席锐纵容的,就是你害了他,我真情愿没有你这样的叔父!” 我可是你千真万确的老子啊! “反了反了!” 席万壑气得浑身哆嗦,却有苦说不出来,一跺脚,走出那个院子,走到苗白凤的里屋去。 苗白凤破茧,出了那间作茧自缚的水木禅堂,还是一如既往的沉迷在经书世界里面。 见他进来,头也不回,说道,“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席万壑忍气吞声,“白凤,今次我真不是想和你破镜重圆,我就是想……” 他嗫嚅良久,才说道,“他们究竟都是我的子女,想让你出面,至少这个天伦父,他席霍和席锦华,得认啊,一世人,到了这个光景了,念在我为席家辛辛苦苦大半辈子,你就当同情我,圆了我这么一个愿望吧?” 苗白凤脸色阴沉,“你要出尔反尔?你答应过我的,这事情你会一辈子烂死在你肚皮里的。” “可你是没看到,小霍子他今儿是怎么跟我说话的,那语气冲得,能呛死个人了都!” 苗白凤愠怒说道,“你敢,你试试看!” 第三百三十二章 席家关系网 席万壑还在继续苦口婆心。 这时候手下急急来报,“老爷,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席万壑一看,又是上次通报席锐出事的那个手下,这一惊一乍的,他委实受不了,踏出苗白凤的里屋门槛,怒视手下,“整天瞎嚷嚷啥呢,又有什么幺蛾子了?” 他心情原就焦躁,被这么嚷嚷,真的烦躁到恨不能一巴掌将这小子当那个金家的废物泥腿子给扇死算了。 而且现在,他一见他,就条件反射般,心头不自觉的泛起一股莫名的不祥预感。 那手下战战兢兢,汗流浃背,可还是不得不说,“有人正在疯狂报复席家!扬言要我们席家彻底落魄,一无所有,甚至好叫嚣着,要将我们席家这些年暗地里做的……下作事情,一一举报,在法律上制裁我们席家!” 什么! 席万壑震怒,“谁,这么猖獗?” 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难道你不知道我席家站队旧商会万家,还有龙家么? 这两个都是上境的巨无霸势力,有他们做强有力的后盾,谁敢在席家面前大放厥词? 听到手下这么汇报,席万壑禁不住从心头发出一声冷哂来。 你慌什么慌,我们席家能够屹立不断,在龙城这么久,同等家族,无不敬而远之,依靠的,一是站队,站对队伍,二是狠辣阴鸷,专门不干人事,专攻暗箭伤人。 伪君子真小人,都是他席家,满城都是友盟,谁敢对席家叫嚣了? 举报? 里面都是我们席家的友军。 席锐不久不是被关进去? 即便没有遇袭这档事,还不是妆模作样关押几下,就放出来了? “不知道明细,来历,只知道是个愣头青。一股子犊子不怕虎的奋勇。” 手下诚惶诚恐,“还不知道对方来头,但很能煽风点火,带动了舆论,对我极为不利,流言就是这么的传出来了。” “再报再探!” 席万壑不以为意挥手,说道,“最好你别一惊一乍搞事情,这样的无聊事情,坊间流言,都拿来汇报,烦不烦?” 手下颤抖着身子离开。 开玩笑,我席家抛去蛇窟暗基业不说,明面上资产,折算起来,怎么也有大大十来亿的身家。 各处又有友盟帮衬,关系网老铁了,我席家做事,其他友盟也都或多或少牵扯进去,大家都是唇寒齿亡的依存关系,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是你们想刚就刚得下来? 真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难道是那个废物?” 席万壑曾经从席锐哪里,做过对楚傲然的了解,知道过去的七八年里,那废物窝在金家,除了吃吃喝喝睡睡,各种醉生梦死,然后就是出去和周围一些小商铺的铺主,一些穿街走巷的小混混打闹成一团。 那些人混,据说都是乡下来的,混得好些的,能够做个糊口小买卖,不好的,整天流窜,无所事事,这些人和楚傲然走在一起,那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缘故。 这些人最大的本事,就是造谣惑众,各种搞事情。 当然,也到此为止。 所谓流言,包含网上的水军,对上自己席家,都不管用,只要人际网运用一下,网上平台和论坛的不良信息就会销声匿迹了。 想坏我席家名声? 做梦! 是你个废物飘了,还是我席万壑真老了,挥不动权钱利刃了? 他赶紧给席锦华打电话,“锦华,赶紧的,找关系,清理网上一切对我们席家不利的信息。” 席锦华最近掌权,尝到了权柄的甜头,暗暗感激这个叔父,自然是巴巴的围着他转,一听到指示,颠儿颠儿就去做了,“放心吧,一切包在我身上。” 他迅速动用关系网,致电那些平台和论坛,同时找了很多地上势力,“以前怎么做,现在还是怎么样,我们席家,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信用。” 那些人纷纷表示识做了,说道,“放心吧,很快完成净网,和坊间的流言清理,绝不会造成对席家的名誉损失。” 又着盯着楚傲然的人,去找来了很多混混小头目,“去吧,给金家,曦华找些麻烦。最好是有办法影响到凌波阁,我要这不知死活的废物,得到最惨重的教训,让他饱受惊吓和恐惧,最后才落在我们手中,被我们活生生炼成毒人的下场,我看他还猖獗到哪里去!” 最后还不忘吩咐,“记得,人尽量折磨都无碍,但别能死了,毕竟我家侄儿,可是心心念念得要拥有一位宿敌般的对手作为毒人药奴呢。折磨得那小子越有心得和成效的,事后那一份报酬加倍!” 那些人得了钱财,个个都眉开眼笑,隔着网络,都能听得到他们将胸膛拍得当当响的声音,“放心吧,保管令那家伙吃尽苦头,到了锐少手里时候,比羔羊和小奶猫还驯服。” 席锦华很满意。 只要做事情合乎那老头的心水,他满意了,自己这个位置说不定就坐住了。 席锐那个样子了。 席锋虽然放了出来,但他那个私生子的身份,到底是个问题,假以时日,只要自己稳住,努力苟下去,还怕做不正席家主子的位置? 要知道,席霍对席万壑,那叫一个暗倨明恭,原就不怎么对付,这正是自己上位的大好机会啊。 他坐下来,满上并且慢慢品味一杯大红袍妙茶。 静待佳音。 只要时间允许,他席锦华,也能在年岁里氤氲出来一份属于自己的吉光片羽。 便如同叔父,父亲能力再是好,然一念之仁,还不同样被伺机而动的叔父攫取了权柄? 但他很快就不淡定了。 这时候,他那个前凸后翘的娇媚甜秘书惊慌失措冲进来了,“锦华,出事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说白了,这女的,就是她的贴心小棉袄。 他坐在这个位置上,自然要有家族话事人那种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姿势。 有事秘书干,没事,嘿嘿…… 见她这么冒失慌张,他捏了一把她的俏脸,戏谑说道,“甜心,又咋了,你看上的lv绝版新款包包,还没下手,就库存告罄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件件惊心 个女人别的都好,就这么一点不好。 好逸恶劳,时不时要他清购物车,一旦错过了心水的商品,就会刚才这样大呼小叫。 “不是,不是……” 女子气喘吁吁,波涛汹涌,席锦华暗叫磨人的小妖精。 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他身子都快被掏空了。 “究竟怎么啦?” 席锦华一把将女人拥揽,说道,“看把你惊吓得,你记得,现在你男人我,是席家管事的,就没有你男人我搞不定的事情。” 他说着,还去关门,想着乘兴激情一把呢。 “衰鬼,看把你猴急的,这都火烧眼眉的时候,你就不能老实一些!” 这个兴头上,素来千依百顺的女人,居然一把推开了他,他心头正悻悻然,还想继续,然而女人接下来的话,令到他浑身僵硬,如坠冰窖。 “听着,我们那个进行到一半的健身合作项目,场所才打好了地基,投资商撤资了……” “不是吧?这项目,不是宁海的陆旺集团自己找上我们,努力促成,天天守着看,希望通过我们席家,在龙城站稳根基?他们撤资,这不是坑的他们自己?” 说得不好听一些,这是当初陆旺集团,求爷爷求奶奶的求着我们席家,他爱撤撤啊,即便席家小有亏损,但到底吃大亏的还是他们自己。 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被叔父听去了,还以为自己办事不力呢。 一开始他还不以为意。 随即他坐立不安了。 千娇百媚的女秘书说道,“但是,对方撤资是有原因的……那块地的问题,被人举报了,当初那钉子户死不愿搬走,是我们做了手脚,弄死……我们保护网原来做得很好,可也不知道是谁,居然有那么大的能量,惊动了省府……甚至上面……” 席锦华手足冰凉,“怎么会这样,不是有万少和龙少在?他们都是看戏的?” 因为地皮涉及罪案,对方撤资,那是没有任何违约责任可言。 这样自己席家,已经采购还没来得及用上的建材,各种装备设施,种种已经花出去的消耗,该怎么办? 这当初就是看到天上掉馅饼,不吃白不吃,所以席家自恃地头蛇,在龙城,还能吃了一个外地商的亏么? 所以大肆投入。 如今覆水难收,那么多钱都白白打了水漂不说,更要紧的是,摊上这么一档事情,固然是侄子做的恶事,但自己也有出谋划策,如今侄子躺着,自己既然争着坐在这个位置上,这个锅说不定就是自己背了。 人命关天啊,单是这事情,要是彻底水落石出,即便侥幸不死,也够他把牢底都坐穿了,他惊惶得一比,“究竟是谁举报的,那事情做得人不知鬼不觉的,除了我们自己人,还有谁会知道?难道是席家除了内鬼?” “我也不知道。” 那秘书神色惶惶,说道,“他们说是有人匿名举报的,但匿名举报的话,以我们的关系网,又怎么会压不住?再大了去,也不会惊动上面。” 被举报了? 席锦华心里不免惶惶,怎么都感觉这事情里面透着古怪诡异。 有人巴巴的凑过来送项目。 那时候席锐在位,把人做掉以后,席锋上位,这开工了,铺好地基了,只等风风火火的大厦落成,自己还以为自己能够做个坐享其成的,犊子的,怎么到了自己手上,这好东西,就变成晦气了? 他霍然起身,背负双手,在办公室来来回回踱步,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不安。 他惶恐得汗流浃背,半晌才一抹额角的冷汗,“难道对方要从一开始上门,到如今,都是给我们席家下饵?好死不死我席锦华摊上了?” 他跟女秘书说道,“不可能啊,家属那边,我们花了钱,嘴巴堵得死死地,知情的,除了陆旺集团,又都是自己人,怎么会为外人知道,甚至惊动了上面?你去查查,这个陆旺在我们理解的基础上,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背景?” 女秘书嘀咕半天,才说道,“我早了解过了,陆旺的一切联系方式忽然失效,就跟不存在似的,锦华,这就是个陷阱,是个陷阱啊,有人在针对你锦华,而且你看,你哥那种跟那老头控制欲一样强烈的人,见你坐在这个位置上,居然无动于衷,你不觉得很可疑?” 一个子无虚有的公司? 撤资就消失了? 一切的烂摊子,全部丢给席家? 画了一个大饼给席家,然后席家各种付出,最后席家全面埋单,还摊上命案? 而且完全找不到对方线索了? 他越想越觉得心惊肉战,在龙城这片土地上,居然有人算计自己席家。 他想了想,说道,“我不信有万家和龙家在,他们能算计到我们席家,告诉下面的人,稳住,尤其是建筑队,材料商,还有设备商,跟他们说,这事情很快就会压下去,这项目我们自己搞,钱我们自己筹,都是合作老伙计了,这点面子和时间,他们应该给我们席家不是?” “那也是,我这就去。” 女秘书手忙脚乱打电话,然后脸色煞白告诉席锦华,“有些不在服务区,有些忙音,有些固然接通了,他们却说手头上正忙碌,压根料理不过来这边的事情,甚至还有些斥责我们,说我们为非作歹,是活该连累他们都被点名,正在洗净脖子,等待有关部门的盘查。” “那万少和龙少呢?” “打通了,但接电话的是他们的手下,他们出息重要宴会,喝醉酒了,正酩酊大睡呢。” 这个节骨字眼上,你们作为席家后盾,怎么能睡呢? 等你们醒来,黄花菜都凉了。 席锦华心如乱麻,这才发现,这个位置委实太过刺激心脏,他混沌片刻,终于决定,还是打电话找叔父把,这个非常时期,有手段高明的人算计席家,自己处理不来,只怕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然而正在他酝酿着,该怎么跟叔父说,捏着手机,将要打电话,可还没打的时候,女秘书又上气不接下气的闯进来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外忧内患 “锦华,不好了,开始乱套了,就连我们百嘉雅这里很多资深客户,都打电话过来了,说要退了会员,和我们撇清,唯恐真调查起来,会牵连到他们身上。” 她哭腔都来了,“别的分部,也陆陆续续出现了这样的事情,现在客服电话,是一直响个不停,客服小姐各种解释和劝说都无效,这可怎么办啊?” 哭的不过是她自己。 席家要真幺蛾子,遭事情,她购物车上,那些每日一清的商品,谁给她清? 席锦华慌得手足无措,这事情似乎一发不可收拾了,这摆明了就是有人狠刀子狂捅席家啊, 这算计得厉害,甚至连万商和龙少,都同时醉酒,而且是叫唤不起来那种,这人的恐怖能量,还真的是可怕啊! 那些急着和百嘉雅撇清的,哪个不是位高权重,或者商贾巨富? 就因为他们在,席家才安然无恙啊,他们都撤了,明哲保身,席家生意没了不说,这席家的保护网,就等于废了一大片啊。 这席家大权才到自己手上,席家就要倾家荡产了? “一律不准,我甭管你们用什么手段,务必提醒到他们,和席家休戚相干,席家出事了,他们也不会好受。” 这些钻石会员,就是百嘉雅的立身之本啊、 然而女秘书才出去,转眼又进来了,“现在外面哗声一片,那些黄金会员,白银会员,甚至普通会员,也都纷纷过来销户,要求返回预存的费用,说我们百嘉雅随时会收档关门,他们的钱不能凭空打了水漂。” 什么! 席锦华撩了窗帘,推窗看了出去。 耳中确实喧闹一片,早前因为办公室隔音效果很好…… 全赖有这个妖娆秘书在,他不得不做好隔音措施。 黑压压的,百嘉雅门口排了长龙,都是那个要求退款的会员用户。 “这么多人,都是要销户退款的?” 席锦华看得呼吸都粗重了,面如死灰。 这是要彻底玩垮百嘉雅的节奏啊。 都退了,这席家明面上最大的产业,就必定破产了。 有了这个幺蛾子,就便终于力挽狂澜,只怕百嘉雅的生意,也要一落千丈了。 席锦华头大如斗,都顾不得给席万壑打电话了,神色狞狠,吩咐下去,“给我出动所有的打手,务必镇住场面,一个都不许给我退!” 家族基业,百嘉雅是起源,不能在自己手里就此毁于一旦啊。 然而他的小蜜颓然泪下,“那些打手,早就全部出动了,人太多了,完全镇不住啊,进得来百嘉雅消费的,都是有些头面的人,又不能真动手打,他们控制了各处出口入口,扬言非要退款销卡不可。” 席锦华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就是有些流言,也不至于他们全部过来啊……” 他的小蜜说道,“刚才我过去客服部听了一下,除了那个原因,还因为我们百嘉雅也被举报了……” “百嘉雅良性运营,会有什么问题?” 席锦华彻底傻眼了,呼吸粗重,脸色酱紫。 “他们得到消息,说我们配合健身的养身试剂,在锦华你主事期间,出了问题了。甚至早成了多人急性入院,影响极坏,刚才跟着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工商技术部方面的人,现在仓库部的人正陪着他们在仓库检查产品呢。” 席锦华犹如被人当场棒打了一记,耳晕目眩,身子一软,险些栽倒当场。 好在这时候他的小蜜扶住了他。 他沉默半晌,才说道,“好个狠心的小小兔崽子!” 这说的是席锋。 那些配方,都是席锋捣鼓出来的。 席锋被迫下位,他席锦华接手,所以配方也成了他的专利。 然而他毕竟不自信,屡屡求问于席锋。 席锋淡然指点了下。 然后就出这幺蛾子的事情了。 难怪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他也依然笑脸不改,叔父长叔父短的喊着自己呢。 这敢情是等着自己栽跟头呢。 他的心都在滴血,好侄儿,这可是关系到席家的生死存亡,你居然这般冷血无情,就不怕彻底毁了席家? 要说席锋,打自他从楚傲然那里得了一纸秘方,纵然是被修改过了,可他也是个心思聪敏之人,没全信,更自己多次试验,所以研究出来很多美容养身方面秘方系列,甚至大胆由外敷转战内服,居然颇见成效,形成了百嘉雅吸引客户的招牌。 这时候,被他叔父截胡,他心知道自己身份低微,明争不过,只能暗暗给秘方设置了障碍。 这席锦华医道造诣,远远不如两个侄子,只能吃了哑巴亏。 毕竟这事情无凭无据,你找谁说理去啊? 外忧内患啊。 他在那个他心心念念的董事长位置缓缓跌坐。 座机却在这个轰然作响。 “小蜜,你接。” 前所未有的疲乏,恐惧,不安,同时弥漫全身,他连动一动手指头,睁一睁眼皮子都觉得累。 好累。 小蜜接了电话,神色就更加精彩了,“锦华,是货仓的电话,说是确实采取到了为数不少的问题药剂,工商部和技术坚定部的人,此刻正往办公室来了!只不过到底这里席家的地方,别的地方可以守不住,但你的办公室,那些个打手还是勉强可以守住的。” “来了来了,他们来了!” 席锦华心心念念坐住这个位置,最近是殚精竭虑,各种卖弄和表现,证明自己稳重能求胜,今儿被这么多噩耗打击,一件比一件更加惊心,渐渐走向崩溃的边沿。 而这个电话,他亲爱甜腻的小蜜的这一番话,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身子站起来,又无力坐下,仿若短短二十分钟里面,凭空老了十岁不止,他总算积攒最后一抹气力,拿起来了一边的座机电话,“父亲,出大事情了!” 是的,此时此刻,他只能让叔父来解决这件事情了。 他哥他是不指望了。 在席霍的眼里,私生子未必比不上嫡子。 席锋在秘方上做问题,他席霍未必就没有不看在眼里,但他没作声,足见他其实是很介意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的。 第三百三十五章 全面打击 兄弟睨于墙。 家是维系亲情的温床,可自古兄弟起矛盾,大概率也都是因为这点家财。 席霍和他儿子手里握紧着的东西,怎么会容许他席锦华凭空得去? 偏生破漏又遇着连夜雨。 所以席锦华只能暗叹自己晦气,在这时候出来给那父子仨做替死鬼。 天晓得那命案,是不是也和他侄子有关。 那次余家人说起父亲和叔父的恩怨,也曾提醒过他,他席家的家庭环境。 不,现在在他眼里,那简直是一定的。 他哥还不至于那么丧心病狂。 席锋那个小兔崽子,可真不一样。 他是个野种,对席家可真没多少的归属感。 电话响起。 席万壑看到是百嘉雅的来电,心中已然。 这洪水泛滥,他一早得到了消息。 一来是手下汇报,他不以为意,渐渐就也发觉不对。 但龙城除了少数几个大家族,谁又有这么的魄力和能量,将席家逼迫于无地? 他接过电话,又放下电话。 除了让席锦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还能做什么? 席锦华知道的消息,他都知道了,他迅速在心脑锁定可疑对象。 能惊动上境和省府里面的,甚至还能暂且将万商和龙少牵制住的,那只可能也是上境来人了。 “十月金秋,席锐落魄,街头窜走,在金夜流萤区流连不去,打伤一个据说是上境来的不知名年轻人……” 他心一寒,想起来了那个废物早前给自己看的资料上的那条描述。 难道席锐那小畜生,竟然得罪了上境某个庞然大物的儿子,这是复仇来了? 他定了定心神,开始再一轮对万商和龙五电话的拨打。 “求你们了,赶紧想办法唤醒万少龙少吧,晚了我席家就彻底没了啊。” 有些事情只能以防为主,一旦揭穿了,就真覆水难收了。 这时候,他只期待两位大少赶紧起来,好帮他打点关系,令到那些工商方面的人,还有局子里的人,不敢深入调查,再慢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对不起,我们不敢也不会唤醒少爷。” 对方如此冷漠的回答。 “可我席家真的对两家忠心耿耿啊,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误了大事,回头你们就不怕你们少爷狠狠处理你们?” 对面冷笑,“那也比自己作死的好!” 他错愕了,“作死?什么作死?” 接着对方居然说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理由来,低低告诉他,“这事情按理我不应该说,但万少身边人都知道,伴君如伴虎……知道么,万少他有古之曹操的称谓,只因他会梦里杀人……那次死的还是他最疼爱的一个女人!” 席万壑只当对方忽悠自己的说辞,气呼呼找了龙少,然而对面的说辞惊人的相似,“打自龙少和万少走得近,他就时常躺不住,好几次睡着时候,有人走进,就会梦游一般暴起,若不是他手中别无利刃,而伺候他的人又比较多,早就也弄出人命来了。可这里是万少的地方,就我自己伺候少爷,你得是有多不知道怜香惜玉,才想着劝说我一个弱女子去送死?” 席万壑气得肺都炸,然而又莫可奈何,只能另外想办法。 他开始挨个打电话,各种想办法,“老何啊,上次酒局,你不是说你局子里有人?现在我席家非常时期,他们就地皮上那点鸡毛蒜皮小事调查我们呢席家,甚至工商技术处,也到我百嘉雅做客……对,你帮我压一压,缓一下就好……” 然而对方说道,“上次你没听完我说话,我是局里有人,那是我三舅舅他小姨子醉驾,被请了进去……” 席万壑岂不知对方是敷衍自己的说辞,但对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怎能放下电话,匆匆的又找另外一人。 只要拖延一下,直到两位大少醒来就行啊。 然而此刻手机响起,是席常志,他弟弟。 “哥,希雅湾这边公司破产了,工商,司法和税务,同时找上门,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我们假账逃税的办法,甚至翻出了早些年我无所不用其极迫害希雅湾这片地方原来主子的事情来,我完了,哥,你一定要救我!” 席常志焦躁不安,恐惧的嘶声透过电话,要他务必想办法救自己。 !!! 席万壑心头一个激灵,寒意袭击全身。 连弟弟那边都出事情了! 他自己这里对焦头烂额,还怎么救他弟弟? 说老实话,他席家在他席万壑手里的发展史,就是他席家邻近其他相差无几一个势力的血泪史。 所谓人无横财不富。 打自苗白凤愧疚难当进了水木禅房,他便正式上了贼船,就一发不可收拾,完全停不住。 各种欺男霸女,吞拼周围小势力。 所以席霍恨他,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时候席锐小小年纪,跟在他身后,振臂高呼,将他阴鸷,狠辣,暴戾和恣睢的姿态学了个遍。 这不是说席霍不认可这种扩张和积累的方式,而是他时常记恨席万壑是如何逐走席千重,再令到席锐小小年纪就不知道收敛,锋芒毕露射碧芒,养成了不可一世的暴露型性情,以至于如今顾头不顾腚,居然在一个废物手里阴沟翻船。 这特么的,自己席家,到底是得罪了谁,这火力猛的一比,是要席家彻底覆灭么? 然后又是手机剧烈震动和铃响。 这一回是席青痣。 他另外一个弟弟。 这震动的声音,那聒噪的铃响,就像是两只无形魔手,死死的攫取住了他的心脏。 不祥的预感,铺天盖地,将他深深浅浅淹没! 这下,全了,就连老四,也出事了?! 他此生第三次这样手足无措,死死盯着放在桌面的手机,半天愣是没敢拿起来。 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是险些被哥哥当场逮了个正着时候。 第二次,自然是设计逐走了哥哥,然而苗白凤还是断然躲进了水木禅房的时候。 他死死地盯着手机,然后终于骨气勇气拿起来,“老四,你怎么了?” “哥,我这里的货物送出去的药物,好端端的,到了客户那边,开箱抽检,却都成过期物品了,他们彻底检查,发现其中起码三分之一,不是假货就是过期药品,却导致了客人严重中毒,因为是刚过去的新品,我将胸膛拍得当当响说绝对好用的,他们表示立马要起诉我们,要我们负全责,现在司法那边正在传讯我……什么你和老三也出事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走投无路 现在整个席家,都彻底乱了套。 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天晓得这一轮工商和司法的双管齐下,席家还有什么产业能够瓦全。 又谁能够熬过这一关。 免陷囹圄之灾。 席万壑困兽一般,只能垂死挣扎,吩咐几个亲信,挨个不停的拨开那些人际网上关键的点的人的电话,希望能够有人挺身而出,在席家危难之际,为他们拖延得一定时间,等到那两位大少醒来。 这摆明了是有人搞他席家。 而且攻势又急又猛。 快准狠一击,打得席家丝毫没有还手之力,甚至连刀子是从哪里捅出来的,都摸不着头脑。 这个小兔崽子,究竟给席家招惹了什么恐怖存在? 所以他赶紧查找那个陌生年轻人的信息。 时间一点点过去,事态发展,背离所愿,益发严重,他心知道对方谋深似海,那两少爷多半“眷顾”不到他们席家了。 唯一的出路,就是举白旗。 向那人摇尾乞怜,求他放过自己席家。 席锐正在病榻上屈蛇,动弹不得,可还是被席万壑百般询问,了解他最近得罪的那那些人的明细。 一众打手分头行事,散落龙城各处。 一众打手归来。 信息呈上来,席万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不知名青年,信息上显示,其实名叫司果陈。 是上境一个落魄商人的儿子。 手上压根没什么人际人脉,被席锐打了就打了,如今跛脚狗一样,踯躅在老城区的平民房里,见到这些人过去,还慌得夺门而走,惶恐大叫,“别打我了,别打我了,我再也不敢和你们席少争女人了……” 被追急了,甚至一头跳入了浊黄的护城河道里面,落水狗一般,要有那个能量对付席家,甚至连万商和龙五都被他左右,他犯得着这样? 这样这个原来最有嫌疑的家伙,直接被席万壑从名单上剔除。 然而剩下来的人,都是他相对熟稔的,压根看不出来谁能有那个能量,魄力,本事,能这般压倒性碾压席家。 席万壑到了这一刻,简直欲哭无泪。 我知我必输,我想举白旗,我想求饶,可我连膝盖献给谁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计我话,肯定是某个有实力,又容易被我们直观无视的势力做的。” 席锐躺在病榻上,见结果对自己有利,显然不是自己惹的祸,就断然开口,“爷爷,要找出是谁怎么会难?咱用排除法就可以了。先别管可能不可能,先将所有过去几年里,和我们席家有矛盾的,被我们席家针对过的,算计过的,统统列出来,然后逐个剔除那些没能力,剩下的,就是嫌疑人了,我们在逐个摇尾乞怜,这是最后的办法了。” 席万壑然其说,于是一一依言照办。 他书写各种家族和实力。 圈圈画画。 最后剔除完毕,结果呈现在席万壑面前,只剩下两个名字。 席千重,金家。 席千重跟着龙家做事,自然清楚龙五的秉性。 要龙五醉酒不能干涉这件事,自然也不是难事。 因为席千重实际就在龙五这一脉下面办事。 真是席千重三十年后才杀了他席万壑一招回马枪,那真是太可怕了。 君子报仇,三十年未晚? 席万壑魔怔一般坐在席前。 那说明席千重在席家过得很滋润,甚至他怀疑,这事情要是席千重做的,龙五有可能是装聋扮哑,故意拉着万商一起办事的。 设身处地一下,他不难理解。 要是他席万壑老婆被人勾了搭,生育下来的,都是别人的儿女,他席万壑生吞其肉,寝其皮心都有了。 但若真是席千重,其实也不难。 苗白凤既然出了水木禅堂,以当年席千重对她的溺宠,只要她开口,一场泼天大祸,应该可以就此刹住。 席万壑眉毛挑起,死死盯着纸上最后一个名字。 可能性不大。 但这时候谈可能性,可能转头几族灭了。 若是……金家。 那又如何? 要解开和金家的结说难它不难。 一个金天昊足矣。 说易,它真不易。 只因放了金天昊,他席家没法跟万家和龙家交代。 但事到如今,事情攸关席家存亡,他完全可以指责万家和龙家不作为只过,毕竟你们装傻扮懵,席家只能出此下策了不是? 可问题是,席家有两大最得意。 最得意的水牢黑狱。 最得意的毒牢蛇窟。 一个是替余家设计的。 另外一个,也是替别人设计了图纸,别人建成的。 归结起来就一句话,金天昊并非他席家手里的人,而是给别人做了看守囚犯狱卒和监狱长,仅此而已。 万商和龙五没醒转,只怕他席家压根提不出来人。 只但愿真的是席千重的所作所为吧。 “不会是你哥哥。” 苗白凤很肯定说道,“这样你得有多不了解他啊。他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当初他宁愿选择离开席家,也不伤害你我,如今也指定这样,他怎么会对席家出手?” 席万壑还是坚持,“为了孩子们,白凤,你去问问,我也觉得不是,但稳妥起见,万一呢?” 两个选项,他总觉得是席千重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金家被列举出来,主要是因为曦华那两个超级客户。 可那两个客户,之前被万家和龙家牵制住,不至于还能反弹才是啊。 但席万壑也不敢彻底排除它。 毕竟据他了解,曦华和杏林春图还有晖嘉,是突兀开始合作,两者都是老狐狸,是既不站队旧商会,也不公然站新商盟的商界老狐狸。 换了别的公司,龙家万家早就对曦华出手了。 席万壑打心眼里鄙夷曦华谨小慎微的生产模式。 那个女人总裁,不就是走了狗屎运? 所谓情场失意,生意场得意,居然因为质量好,而被两家大巨头眷顾。 还害得他席家的计划落空。 电话那边传来威严而愠怒的声音,“老子没那个闲工夫管你席老二那点破事!老子就一句话,不是老子做的!” 隔了数十载,隔了千里万里的距离,听到长兄的话,席万壑还是不由得两股一颤,打心底开始发软。 第三百三十七章 齐小念的条件 那天老哥险些将自己逮了个正着,恶狠狠踹了自己一脚,将自己踹了个半死。 险些没当场骟了自己。 若不是金天昊帮自己伪证,说自己天阉,只是旧时寂寞行宫里里太监宫女的磨镜对食,缓下去席千重那股子怒火,他席万壑三十年前就交代在大哥面前了。 但席千重素来自负,敢做敢当,既然他说不是,那就真不是他。 只剩最后一个选项了。 席万壑一颗心如坠冰窖。 仿若天崩地裂。 席万壑满嘴苦涩。 这是最坏的一个可能性。 要么得罪万家龙家,要么自寻死路。 怕就怕,即便将金天昊交出去,他席家还是不得不死。 他骑虎难下可不得不下。 他吩咐下人,“去看那老不死的醒转了没?按照我的吩咐,派人暗地潜伏,随时准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际,将人劫走。” 手下大惊失色,“这岂不是跟万家龙家对着干?” 席万壑心一狠,咬牙切齿说道,“这要怪只怪他们对我席家坐视不理!这个节骨字眼上上了,狗命要紧,谁还管的了那么多了?” 手下心知确实是这个道理,应诺,匆匆而去。 楚傲然挂着冉刍的面皮。 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他指尖婆娑着手中夜光杯子的杯沿,“有点意思,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齐小念神色自若,仿佛自有一股气场在,不被他的气场所慑,“别人可能不清楚,但最起码我和另外一个人会看得明白,这针对席家的人,只会是你冉刍而不是别人。” 楚傲然不置是否,轻呷了一口高脚杯子里琥珀色的浓烈液体,偏头问她,“你,还有苏素素?所以呢?” 齐小念和苏素素,都在龙渊地城见过他冉刍找寻金天昊。 “你承我的情,你救你的人,但暂且给席锐两兄弟一条活路。至于其他人如何,你随意处理。” 楚傲然有些错愕,“为什么?那是一对蛇蝎心肠的兄弟啊。该不会是你齐小念,看着了他们之中哪一个了吧?” “你管我!” 齐小念妙目死死盯着他,“给个爽快话,行,还是不行!” 楚傲然漠然看着她,漫不经心捏着杯子,淡淡的说道,“若我说不呢?” “你不会说不。” 齐小念很自信的说道,“因为若我干涉,你就不可能救得了人,至少现在救不了。” 楚傲然沉住气,说道,“是么?你就这么自信你的人刚得过我的人了?” 若是这样,你何必低声下气亲自找我说事了? “这个和你我的人,完全无关。” 齐小念给出了一个楚傲然性感无法拒绝的理由,“你冉刍熬得住,但老人他却熬不住了。” 楚傲然可以想象得到,自别后,老人是如何被各种挪营,饱受折磨,心肝都恶狠狠的揪痛了一下,他目眦尽裂,嘶声低咆,“谁做的?万商?龙乘风?” 八年来,就那个老人如同亲爷爷一般关照着他,他楚傲然在龙城,那段风雨如晦的日子里,就怪老头和他的这位挚友老人,给了楚傲然满目清冷之中,硕果仅存的那一抹温暖了。 “你答应我我就告诉你。” “好,你说。” “是席家。” “而你却要我放过席家?”楚傲然攥紧拳头,眼睛都在充血,愤声说道,“这就是你狡黠之处?上次我客串你男友,你就答应过告诉我他的下落的。” 齐小念说道,“可你上次都不辞而别,害我老没面子了。再说了,我说了,是暂且放过。” 楚傲然的心都在滴血,一想到那个可亲可敬的老人,如何被那些畜生欺负,他简直恨不得以手撕虎豹之势将席家人触彻底抹杀! 他咬牙切齿说道,“暂且是多久?” 齐小念伸出一只玉掌,说道,“五年……不,三年。” 楚傲然说道,“那你还不赶紧将办法说来?” 齐小念说道,“二岱山假日俱乐部。记得,是后仓。温馨提示,万商和龙乘风被我设法拖延住了,你只要跟着席家人身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即可顺利救人。” 楚傲然反而怔住,“难怪他们酩酊大醉了,原来竟然是你的手笔?你小小齐家一个女子,平时跟着余芳菲耀武扬威的,你是哪来这样的能量?” 他原本也打算牵制住两家,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搞定席家。 岂不料,简直有如神助,那两个二货,居然凑一起喝酒,自己喝得酩酊大醉了。 更令人意料不到,这个事情,居然是齐小念做的。 难道她也和自己的新商盟一样,时刻暗中活跃,死死盯着旧商会那些人? 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谁人还没个不为人知的小私密了?”齐小念神色娇嗔,白了他一眼,“又不见我对你打破砂锅问到底?不若这样,你告诉我你的一切,我也就告诉你关于我的一切?” 有些姿色的女人,轻易都不能相信。 傻子才会信这个古怪诡异女人的话。 楚傲然悻悻然离开。 这个女人真是可怕,她眸深似海,聪慧如他,每次见到她,总觉得对方身上罩着一层朦胧纱布,以至于总不能看清楚她的真容。 就这样放过席锐和席锋,他是真不甘心。 可为了老人,他只能乖乖妥协。 反正他要拿捏那两个人,似乎已经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就容许他们在继续在年月里苟一会吧。 这时候,他已经走远,遥遥回首了她一望。 正巧身后那道倩影也从小酒馆走出,折身走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咯噔! 楚傲然心头一霎,往事突然回来心上。 那一天。 齐楚快活城。 齐铁山的办公室。 有道倩影,遥遥看着,像是和齐铁山极其亲密的说着话。 事后楚傲然提起,问齐铁山是谁,齐铁山却直接说是自己秘书小霞。 这背影,分明是齐小念啊。 齐铁山……齐小念…… 楚傲然有些凌乱了,这都是犊子的相似啊。 齐铁山怎么会和这样的心机女有瓜葛? 楚傲然下意思晃了晃脑袋,又挠挠头,“见鬼了,神似啊,但铁山当然不可能和齐小念那么熟稔啊,明明齐铁山这辈子最是见不得和花想容沾亲带故的人。” 第三百三十八章 求饶 他给扈青他们电话,“可了劲儿给我弄死席家的人,但先放过席锐那废物和席锋。然后部分人前往二岱山后仓,跟在席万壑的人身后截胡即可,但务必小心谨慎,确保一定要将老人救回来,挑些水性好的,因为那毒牢蛇窟,是在水下。关于席万壑的人的行迹,我已经传发过去了。” 这边,席万壑派出人,借着对蛇窟的熟稔,排除万难,机敏绕过龙家和万家的人,打算将金天昊劫走,然后挟老人以令金家。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他 坐立不安,时不时是看着大厅上的钟摆,又时不时问手下,“怎么样了,有消息回来了么有?这么久了,该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手下恭谨说道,“老爷别着急,有您亲自安排,这事情它必须顺风顺水。只需要耐心点,就一定会有好消息传回来的。” 但席万壑他是真没耐心等啊,再耽搁片刻,席家的产业,就都要彻底被查抄了啊! 又过了一会,终于有手下匆匆进来,他大喜,“怎么样,人带出来了没有?” 手下神色仓皇,诚惶诚恐的说道,“老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人没了,没了……” “说清楚点,什么人没了,怎么没了?” “有人尾随我们的人身后,隐匿得极好,直到我们的人快要将人悄然带走的时候,忽然窜出,直接将人夺走了!” “废物!饭桶!你们统统都是废物饭桶!” 席万壑气得浑身哆嗦,恶狠狠一巴掌就将手下打成原地旋转陀螺! 然后又是一脚将他踹飞,“光会吃饭,却办不了事情,我要你们作甚!” “完蛋了,完蛋了,我们席家要完蛋了!” 席万壑仰面朝天,嘶声怒咆,“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就差一步,就差一步,老天爷,你不公平,你不公平,每次都要我差一步!” 然而一步永参商,像旋转木马,他席万壑永远跨越不去。 当年席千重离开,他仍不能在真正意义上得到苗白凤。 就像如今,眼看有着万家龙家可以依傍,就要飞黄腾达,却直接高空坠机,可不是伤筋动骨,而是直接爆炸成火海,湮灭一切。 金天昊可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了,他正要利用他争取最后的谈判资本,然而,人也没了! 这是老天要灭我席万壑么? 我席万壑喜欢的女人就想要攥在手里,想要的东西,就想得到,不都是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么? 能者居之,这道理放诸四海而皆准,我席万壑有这个本事,我就要得到对应的待遇,我有错么我? 老天爷,你真没眼啊! 既然是金家的人,看到金天昊被折磨成那个样子,又岂会饶过他席家? 但他还是厚着面皮给金馨打电话,“小馨啊,是你们的人,这样对我席家大施打击么?有些事情,它就是个误会,咱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地坐下,心平气和的聊的啊,席锐怎么说,都是你哥哥,伯爷我也是一直看着你长大的,小时候我席家,也曾各种殷厚对待你们金家啊,你席锐哥还帮你们便宜买下了现在你们住着的房子……实在嫌小了,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守护相望,可以合计着,可以换一换,不是么?金角大厦,最近似乎又出新房子了啊,很潮很宜居,伯爷可以保证,绝对优惠贴心……” 他彻底慌了。 他调查过杏林春图和晖嘉了,他们都没有在背后与战的迹象。 在他看来,或许不是这两家。 而是处在金家那个小妮子身上。 要说金倩倩,如今得了新概念模特大赛的冠军,还真是吃香,渐渐的都不在局限于龙城本地了,三头两日全国到处飞,又是拍摄广告,又是时尚影集,更渐渐开始在很多剧本担任重要角色。 这余家鞭长莫及,当然,一颗新星崛起,挡也挡不住不是。 她原就有表演天才,再被余芳菲刺激,就更加好强起来,吃苦耐劳,各种全身心投入,而且似乎总有人暗地里扶持她,各种剧本角色,不动声色的,就到了她手上,想不红真的很难啊。 难道帝国什么富豪富少,看上了那个丫头片子,默默做她后盾,甚至为了讨好她,不惜牵制万家和龙家,雷霆迅疾打击自己席家? 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可能性了。 这连万家和龙家,都的水逆退散的富豪富少! 恐怖,太恐怖了! 所以席万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稚嫩恬着老脸,摇尾乞怜来了。 金馨有些莫名其妙,“你是席家万壑伯爷?你都在说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明白?我们金家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遵纪守法,忙生产和科研都忙不过来,怎么会对谁大施打击?” 席万壑只当她装傻扮懵,故意恶心自己。 然而他各种说话,对方就是一样的话,简直是鸡同鸭讲眼碌碌。 无奈,只能转而致电陈媛和金华盛,他自己挑开把话说白了,说道,“我知道,你们金家这样搞我,要我席家产业全部破产,是恨我抓走了金天昊,可我也就是为了那个秘方啊,再说了,他就是一个老而成害的老不死,他在,碍手碍脚,你们两都不能当家话事,你看他不在,你们两夫妻,多惬意和谐?这对那你们夫妻,真的是好事啊。” 金华盛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吓一大跳,“什么,竟然真的是你抓走了我父亲?” 他怒气噌噌噌的冒起来,渐渐弥漫成大气候,“你们席家真是欺人太甚,识相的,赶紧把人交出来,否则我们法庭见!” 虽说他渴望摆脱父亲的光环笼罩。 但他性子使然,若没有陈媛天天枕头风,确实是个大孝子。 一边的陈媛却对席万壑的话深以为然,一拉丈夫的衣角,对这免提电话说道,“别急,咱听听伯父怎么说。” 席万壑一听,有戏,赶紧画大饼,说道,“老爷子不是被你们救走了?这样,你们网开一面,饶我席家一遭,我将拿出合理的赔偿。” 陈媛听得心跳都加速了,面色酡红,“什么,赔偿三个亿?” 第三百三十九章 陈媛的想法 没错,席万壑说的是,若金家能放席家一马,他将会拿出至少三个亿的赔偿数额。 虽然席万壑说的救人,还有针对之事,她一头雾水,但那老头子是死是活,与她何干,最好他彻底人间消失,她陈媛才能吐气扬眉,当家做主。 但对方送钱上门,不要白不要啊。 陈媛蠢蠢欲动,正要说话,却被丈夫抢先了。 “席万壑,很抱歉,我真听不明白究竟你在说什么。我们也迫切想要知道他老人家的下落!我就只知道,你若真抓了我的父亲,请立刻马上给我放了!” 与此同时,金华盛赶紧一拉陈媛的衣角,心头暗骂自家婆娘糊涂。 别说这事情和自己金家无关,就相关有涉,你也得紧贴着地面低调做人啊。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毒蛇怀恨,至死方休。 真有赔偿,你就算有命拿也没命享受啊。 是,确实两人听说了席家出事,都十分震惊,暗暗猜测是哪个,有这般的魄力,居然能够不着痕机,就打得席家全军溃败,狼狈不堪,甚至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力。 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烂船都有三斤钉,这泡在酒水里数年的毒蛇,有的都还能在人开瓶服用的时候给你恶狠狠的一口呢。 你图这个赔偿,那是给金家招惹一尾穷凶极恶的毒蛇啊。 要是这趟席家缓过一口气来,以席家记仇和歹毒的秉性,金家今后怕是得要时刻鸡犬不宁了。 陈媛很是不爽 ,低低嘀咕着,“什么呀,你傻不傻,这有人送钱,你都不拿?” 所谓墙倒众人推,有神秘人在背后运筹帷幄,这顷刻间落魄的席家,何足为惧? 金华盛岂能拿金家未来作赌注,得罪席家? 他固然庸平,做事中规中矩,可是这点最起码的目光还是有的。 他骂了席万壑几句,关了电话,转头对着老婆低叱,“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目前局势还不明朗,你就急着跳出来作死?小人难惹,席家这样的小人之家,既然注定不能成为亲家,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岂是你我沾染得起的?你还要不要为孩子们着想了?” “行啊,你居然凶我!” 陈媛委屈极了,打自金老爷子不在,金华盛对她可谓一直言听计从,这可还是第一次这样数落她,“他席家破落已成定局,还有什么不明朗的?这个钱我不拿难道留给别人拿?” 金华盛气得浑身打斗,“拿拿拿,你自己几斤几两你自己心里米点比数?回头人家正主出来,你吞下去的不也得乖乖吐出来?甚至你还会得罪那背后那个大人物,你不是找死?” 陈媛自有她的思量,冷笑说道,“他暗地里搞席家,不就是不希望被人知道他的身份?这就好比上次帮助陈晓那贵人,说不定就是同一个人,他图的只是暴虐小家族,匡护正义的畅快感,这样的他必然和我陈家金家大有渊源,我相信我拿这个钱,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那位必然也乐见其成!” “万一呢?你好歹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说话这么不经脑子?真有个万一,你会害了我们几个孩子的!” 金华盛见她见钱眼开,死性不改,心知道这个问题上却不能让步,否则她真的做出可怕的错误决定,于是说道,“我是一家之主,我说不行就不行。陈媛你给我听好了,要想孩子们平安幸福,你最好给我最好老实点,否则真的闹出什么幺蛾子,可真没人能救得了咱们金家,自己赚的钱自己花,比什么都踏实,你小心别行差踏错了。” “懦夫,和那个废物一个德行!你丫该不会是被感染同化了?” 陈媛气呼呼一跺脚,折身出了去。 她一出门去,就去找她的弟弟和侄女。 很简单。 金华盛的话也有些道理。 或者以金家的名义领钱,确实不智,毕竟当初那个贵人,是冲着侄女陈晓来的。 这要是以陈晓的名义去拿钱呢? 低调的巨富,确实在龙城这一年屡闻不鲜。 买月楼的,帮助陈晓的。 如今将席家打击得欲哭无泪的。 对付席家的,和帮助陈晓的,就算不是一个人,那有他在背后默默支撑,谁又能动得了陈晓? 陈媛越想越美,觉得自己真是英明神武,居然能够想得通这样的关节,可以光明正大的拿钱。 和侄女平分,折水了一般,可胜在心安理得啊。 结果陈晓一听,三个亿! 平分下来,这个数够自己奢侈老久了。 她跃跃欲试,可到底是忐忑不安,“都说有贵人在帮忙,都说是哪个富少他看上了我,可他咋就总不出来呢,他对我如此用心,都这个程度了,不应该出来幸福抱得美人归么?我是愿意的啊,这一生能有个人这样爱我呵护着我,尤其有能力解决我小女人大购物清空问题,我是千百个愿意,都不带考虑他模样的。” 她心头在默念。 他就是丑八怪……甚至残废……,不,乃至变态,她都忍受和接受啊。 陈媛便说道,“傻丫头,你慌什么?所谓富少,就总是这么个性,他要彻彻底底拨弄得你心弦不要不要的了,才会露出真容,将你拥揽。这样的好处就是,你彻底被动,沦为他的玩物,他拥有所有的情感主动权和支配权……可我们做女人的,哪能这么被动呢,要知道,别人唱一曲征服,你就驯服贴地了,这样的你,他到手以后,很快就会乏味的,所以你得性格多元化,既要有他们富少所希期的温柔似水,又要有自己的个性,有些小辣活泼,偶尔再加些腹黑,小霸道的性情拉调剂,就更加完美了。说不定他时刻都在暗暗留心观察你呢。来吧我的女孩,呈现出来你的迷人个性魅力吧。” 陈晓现在,对那个贵人,期待满满,又鬼影不见半只,其实心头挺没自信的了。 总觉得可能是对方路过龙城,见此不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或者压根打心底就看不上自己小门小第的呢? 第三百四十章 讹诈 现在听姑妈这么一说,陈晓心头又开始泛起了希望,“难道真是这样?所以我要表现得自然而然,该什么性格就什么性格,他反而更能被触动?我是我不能为你成驯服羔羊,我是我不能为你成四不像,我从来都是我行我素的我自己,这才是女人的最好状态?也是男人最渴望看到的女人?” “好一个我从来都是我行我素的我自己!” 陈媛见自己侄女终于开窍想通了,心头大喜,再次怂恿说道,“正是这样,我的女孩,那还迟疑什么?让我们行动起来啊,让你的贵少好生领略你的个性魅力,让我们的富少,反过来,被你的迷人特质撩拨得心弦一颤一颤,不要不要的。” 片刻之后。 “什么?对付我席家的人,是你陈媛侄女陈晓背后的贵人?” 席万壑接到陈媛的电话,就好像亡头苍蝇,嗡嗡嘤嘤这么久,终于找到了救命的泉水,解救的光明出路。 “没错。”陈媛大剌剌的说道,“你好歹是道上的人精了,怎么都应该知道,不久前,蔡家,还有张家,是如何被我侄女陈晓背后的贵人打得落花流水,俯首帖耳的吧?” 之前那事情。 确实暗地里引起了不少龙城道上的势力议论纷纷。 都在好奇,忐忑,捉摸不透龙城何时又出现了在这么恐怖的存在。 其中不少人揣摩,可能是如今姜家体系之外的前家主,从宁海回来的姜凤山。 龙城王永是龙城王。 时隔多年,普通的龙城人可以经已淡忘,但道上的人物,谁都不会忘记那个声名一时无两的显赫人物。 那雷霆震击,不动声色,就置人于死地的手段。 就跟传言中如出一辙,多年据言他就曾闷声不响将对手全家狂剁十八段,悄悄咪咪仍龙渊龙潭里喂鱼。 这作风,很姜龙王啊! 席万壑是极少数并不这么认为的人。 毕竟当年的事情,那会儿他哥还在席家,那件事他们几兄弟,几乎是洞悉一切,所以他并不认为那会是姜凤山做的事情。 如今的姜凤山,顽疾去除,心结大解,一心一意陶醉在园林风景,古玩文物,看书写字上。 要知道,蛇窟盘蟒,毒蛇孟朗不过其中一尾。 孟朗身上用来试探金天昊的毒素,和姜凤山身上的如出一辙。 他席万壑对于姜凤山回归,这件事,一直是如鲠在喉,自然时刻警觉着他一言一行。 但不知道昔往龙城王,是否真的老了,不想再去计较当年人当年事,还真真的隐藏得很深,一直以来,席万壑监控的结果,就真的只是看到了一位诚心想要颐养天年的平凡老人的日常。 除了在金洲会展中心,驳了自己儿子的面子,指出他的话是赝品,他自始至终,压根就没异样变现,对付席家的事情,断然不会是他下手。 恐怖啊,这陈晓背后的存在,太恐怖了,一出手,蔡家,自家,自己席家,都完全没动手之力。 要说是这个贵人,席万壑立马相信了,也唯有这样的恐怖存在,如潜藏深处的毒蛇,猝然发难,才能令人谈虎色变,心存悸怖。 所以席万壑很是不解,“那贵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我席家究竟有何不恭之处?敢劳贵人下这般辣手?难道就只是因为金天昊?” 若是为金天昊而来,这样的神秘存在,必然也是图那个秘方而来,若说陈晓那样的货色,他真的能够予取予求,又何必多此一举,搞那么多事情? 绝对力量碾压一切。 追求一个赌鬼女儿,哪里需要搞得那么花俏,真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啊。 陈媛心说我哪知道贵人为何干你席家? 她也是猜测的啊,所以含含糊糊的说道,“贵人待陈晓如何你是知道的,我金家陈家亲如一家,你招惹我们金家,自然高人饶不了你们……不过,话又说话来,如果你能表现出来一定的诚意,痛改前非,贵人那边,我们也未必说不上话。” 生死存亡关头。 席万壑保命要紧,知道她是要钱,也不废话,直接说道,“那行,发账号过来,我的诚心很快给你打过去。” 要说这个陈媛,也真是深谙富贵险中求的道理,知道恶狗落水就要抓紧时间痛打,说道,“你别急,贵人说了,你将我们老爷子折磨成那样子了,这区区三个亿就想完事,也太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金老爷子怎么个模样,她真不知道。 但席家人狠辣,似那个老不死那般的硬骨头,落在他们手里,为问出秘方,指定吃尽苦头就是了。 席万壑听她这么说,只要钱,不过问金天昊其他,还真以为是被他们救回去了,这时候席家产业各大负责人,纷纷来电,不断请示,问他该怎么对策呢。 这才多久,他们三兄弟手里的产业,就快沦陷了一半。 毕竟人无横财不富,席家手里几乎就没有什么正经清白的产业。 真是家败如山倒啊! 哪里还敢迟疑,他忍痛说道,“那你要多少,赶紧的,再不停下来,我别说三个亿,就是一百万我都难以掏出来了。” “最起码四,不,五个亿,否则这事情势必难以善了!” 陈媛趁机狮子大开口。 败了的,太悲催了,要是能悉数存入她陈媛的腰包里,该有多好啊。 他席家坏事做尽,该他如此! 最好的是等到钱转账过来,他席家再彻底崩溃,碎成一点碎片,黏合都再也黏合不起来。 席万壑见她光是大开血盆大口,可自己席家产业还是势不可逆的一颠一颠缩水,他心都在滴血,头大如斗,说道,“要五个亿确实有点难,但也不是不行,,可最起码,你得跟贵人说一声,让他先缓一缓,给我点时间去筹钱啊……” 他焦急得,已经快哭了都! 陈媛哪里知道怎么跟贵人说一声啊,但听席万壑这么一说,知道已经到了极限了,暗暗窃喜自己目光那么狠辣,于是不悦说道,“贵人说了,你米资格跟他讨价还价,给还是不给,你自己决定吧,早给早解脱,晚了那就是自寻死路,与人何尤。” 第三百四十一章 老爷子回来了 席万壑暗骂小剑比,却也莫可奈何,赶紧吩咐两个弟弟筹钱保命。 贵人太可怕了,他只有忍痛给钱,回头再看看龙家万家反应,实在讨不回来,只能怪自己晦气了。 片刻之后,陈媛美滋滋的看着卡里的余额,心花怒放,一把揽住自己侄女,恶狠狠一个么么哒,欢呼雀跃,“好多钱,这辈子卡里最多钱就是这一刻了,我的女孩,我们发达了!” 人无横财不富。 吃吃夜草怎么啦,他席家的钱,不也是到处欺欺霸霸的完成了的积累? 姑侄两,兴高采烈的看着卡,有说有笑。 陈媛说道,“有贵人罩着,感觉真是不一样,现在晓晓你走运了,连姑妈都能沾光了,晓晓啊,等以后你和贵人富少终于走到一块了,可别忘了,姑妈是怎么照顾你的,这钱都和你平分了。” 陈晓真是越来越期待了。 这贵人恐怖啊,太恐怖了! 姑妈光是用一用他的名头,就将那老狐狸级别的席万壑唬得一愣一愣的,孙子一般,乖乖的筹钱转过来。 她真的好想立马就躺进那人怀抱里,整个身心都依附其上,彻底成为依傍大树浓阴的依萝藤条啊! 要是陈媛和陈晓这对奇葩姑侄知道,她们操之如玄,用来狐假虎威的贵少,就是她们一直白眼和鄙夷的丧门星废物,而楚傲然做这么些,都是为了金馨,她们真不知道会是个怎么样的心灵冲击。 二女说这话。 电话却一直在聒噪不休,陈媛摁下了免提,里面传来席万壑暴跳如雷的唾骂之声:“狗娘养的,拿了钱还不赶紧给老子息事宁人?怎么回事,怎么还在继续?” 陈媛自恃有着侄女与谋,指定那个贵人会罩着自己。 这一个垂死挣扎的垂暮老人,本就半截身子入土,怕他何来? 至于席家其他,有全部有很多严重的刑事案件缠身,还都是不死也得终身出国家饭那种。 只要唬住他一段时间,还有什么值得忧虑的? 于是不屑冷笑,“老不死的,你们席家坏事做尽,罪有应得,贵人说了,这点钱就是你欺负金家,毒刑逼供我们家老头子的赔偿,至于你要的偃旗息鼓,你做梦去吧!” 席万壑一听,刺激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歇斯底里嘶吼,“卑鄙的剑人,你敢忽悠劳资?信不信劳资就是死,也要拉你和你的侄女一起?” 陈媛夷然不惧,怼了回去,“这话是贵人说的,我能有什么办法,他可是刚说了,搞垮你席家产业以后,就是一个一个拾掇你们席家人的时候,你就自求多福吧,否则嘿嘿,你敢不老实,是要一网打尽啊!虽说你无出,但他们都喊你兄弟,父亲,爷爷,都是你席家的血脉啊!” 说实在话,她大放厥词的时候,手心里是默默的捏了一把汗的。 只但愿能够吓住对方。 席万壑再是穷凶极恶,到底也是血肉之躯,心也是肉做的。 别人不清楚,他自己心水清啊。 席家的席霍,席锦华,两个孙子,那些人,都是他的血脉延伸。 “罢了罢了,也是我最有应得!” 他无力跌坐,缓缓闭上眼睛,浊泪横流。 就冲他将金天昊弄成那个样子,这金家身后的贵人,断断不会放过他的了。 陈媛越是那般说话,他越是笃定,金天昊是被他们救回去了。 金天昊指定告诉他们,席霍锦华,都是自己的血脉所出了。 所以陈媛那些话,就是隐晦警告他,别人以为你是孤家寡人,怕了你席家二郎,可我金家心清洞明,知道你并不是赤脚的,那些都是你席万壑的血脉呢。 你回头敢对金家,贵人将你席家连根拔起! 他痛苦的揪了一把头发,终究服软,对着手机说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席万壑认栽了!我就只有一个请求,否则我席万壑就是死,也得拉你金家陈家的人垫底。” 一个被绝望阴影笼罩的人的可怕。 陈媛听出来了他的惊惧和愤怒,心知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狗急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席家每一个都是疯子,真癫狂起来,临死之前,没准真的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了,当下也不敢怠慢,“你说。” 席万壑狞狠说道,“席锐那孩子,你也是看着长大的,你们就饶了他吧,还有,席锋不过一个私生子,他从没对你们金家陈家如何,也望别牵扯他们进来。否则我就是成了厉鬼,也绝不会放过你们!” 陈媛心道,席锐一个被人暴打,折了四肢,彻底废了的人,卧床日久,谁会跟他过不去? 而席家老二,固然饥色,但并没有席锐这么活跃,况且听说从话事人位置下来,让位小叔父,要说承担责任,也断然落不到一个过气的私生子身上。 她便很干脆的说道,“莫得问题,这个我可以给你打包票。” 席万壑,这才如释重负般,舒了一口气,然后仍是厉声威胁,“你记得,你答应了我的,否则,哼,我席家的手段,你知道的!” 要不是忌惮那连万商和龙少都能玩弄于股掌之上的贵少的可怕,他能直接将这对姑侄抓住,让她们尝尽席家所谓天阉的三十六般武艺,再不服,就扭送后仓蛇窟,甚至丢烟花巷去搔首弄姿,看她陈媛还敢不敢这么对他席万壑无礼! 要说陈媛,这趟也真是走运。 一时贪婪,却正好瞎猫碰上死耗子,做出的事情,处处克制着他,更是迎合实情,令到他不得不妥协。 两姑侄正在分钱,兴高采烈商量着一会上哪个化妆美容店,或者高端商场,奢侈品专卖腐败,这时候电话响起。 陈媛不喜说道,“真烦,这席家人怎么还敢打电话过来,就不怕触发恐怖富少的恐怖咆哮?” 然而拿过来一看,却是丈夫金华盛的电话,她拿了钱,半点儿心思都没有和懦夫丈夫说话的兴趣,没好气的说道,“什么事情,打得这么频繁,有屁快放,老娘忙着呢,没空孩子一般顾看你!” 金华盛忍气,说道,“你赶紧回来吧,老爷子回来了,赶紧的。” 第三百四十二章 金家闹剧 那老不死的,果然被救出来了! 陈媛按道理很膈应金天昊的,巴不得他永远别回来戳着自己的眼球。 可侄女陈晓的话,令她改变了主意。 “姑妈,快点问一问姑父,是谁救出来的。贵人啊,我的贵人啊!” 陈媛顿时明白过来,问丈夫,“那救他的人呢?” 金华盛不免心头有气,这婆娘越来越不像话了,爹都那样了,你都不知道关心下问候下,专门管那些八卦无边的,冷冷说道,“自己有眼睛,自己不会回家看?” 说着,他直接挂了电话。 他很自责,当初就不应该让爸搬出去。 要是大家都济济一堂,说不定席家的人,就黄鼠狼拉王八,无处下嘴了。 陈媛也知道丈夫对自己意见有些大,但她不在意。 兜里满满当当装着亿把块钱,这帮助自己侄女的贵人又出现了,这钱稳如铁塔不说,往后的日子里,背靠大树好乘凉,日子美滋滋的自不在话下。 哼,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老娘就是要狂,狂,兜里塞的钱才会多起来啊。 “姑母你倒是快点啊!我好想尽早见到我的贵人。” 陈晓都顾不得憧憬和幻想了,就只急不可耐的要往金家赶。 还想什么,反正猜不到的,直接去见就是了。 然而到了地方。 她左顾右盼,俏脸生光辉,“人呢,我的贵少呢?” 就看到她的姑父,窝囊大姐夫,大表姐,二表姐和程成。 这时候她有些鄙夷二表姐他们一家了,估计也是猜到了出手救人的,非富即贵,闻风而动,上赶着要来巴结吧? 金馨当时就皱眉了,你姻爷爷都这样了,你都看不到,这时候问什么贵人? “那么贵人啊,”她说道,“赶紧去看看你的亲爷爷,他愿望就是都多看看大家几眼。” 你亲家爷爷他正在一边躺着,你瞪得浑圆一双眼睛你怎么能彻底无视啊? 陈晓置若罔闻,神色忸怩,浮盈古怪的羞涩红晕,只痴痴的说道,“我就想要看看我的贵人,我要亲自答谢他的援手之恩。” 这时候,陈媛见女儿懵懂不知,解释说道,“你爷爷是早前帮助晓晓的贵人帮忙就出来的吧,他人呢?晓晓专程过来,就是为了当面感谢感谢他啊。” 金馨见母亲也对爷爷不管不顾,只东张西望,自然是在帮着表妹找人,暗暗摇头叹息,然后说道,“什么贵人不贵人的,我也才回来没一会,真不清楚什么贵人,你们去问傲然吧,他最清楚事情的始末经过,因为爷爷就是他送回来的。” 那个废物送回来的? 陈晓哪里肯信。 这废物能有什么本事救出落在席家手里的人,还打得席家人落花流水共添悲,丝毫没有反抗的气力? 她大剌剌过去将正在给金老爷子喂水的楚傲然拉扯一边去,“喂,我问你啊,是谁,救了这老不死的,让你送回来的?” 此刻的金天昊,瘦骨如柴,浑身伤痕累累,皮肤血肉和伤疤,都呈现一种古怪诡异的青黑之色,浑身就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毒和伤,和痛痒交加的感觉,折磨着这位昔往慈祥无比,优雅雍容的老人的健康和伟岸。 即便是楚傲然,也对他的情况束手无措。 席家果然如他当初某一次猜测的一样,有着匪夷所思的用毒手段。 也不是他不能解毒,只要是,老人被抓走,这期间受尽折磨和困难,完完全全被褫夺了,本就垂暮的他,身上的所剩无多的生机。 他现在就是凭着想见见亲人最后一面的强烈念头,勉强吊住一口气的。 楚傲然现在的针灸和给他服用的水溶药物,只能暂且缓解他的痛楚,只等他的小孙女金倩倩从外地坐航班急飞回来。 楚傲然他还是第一次感觉这么无力无助。 眼看着老人一点一点耗尽所剩无几的熹微生机,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却原来死生之间确有大恐怖。 财物富裕,超乎千亿者,在死生之间,反抗之力,也摇曳孱弱如风烛。 见陈晓这么说话,看不看老人一眼,甚至还和陈媛一样喊他老不死的,他恶狠狠甩开他的手,说道,“滚,谁救的你管得着?” 陈氏血脉,都是冷的么? 而金馨,恰是得了老人流转到传承下来的热心肠,故此才例外? “你就是嫉妒我,害怕我联系上我的贵人!那样更显得你是个废物无能!” 陈晓怒了,叱骂了楚傲然一顿,然后正要转而问他的姑父,这时候,她经过病榻,总算瞥看到了老人如今的模样。 就见他皮包骨,眼睛深陷,跟个鬼似的,正木木的看着她,吓得她花容失色,尖声大叫,“鬼啊鬼啊!” 楚傲然不耐烦了,冷声说道,“肃静,病人需要静养,你敢再大呼小叫的,别怪我将你直接扔出窗外去!” 对待病患长辈,没有丝毫应有的后辈模样,楚傲然饶是极力忍耐,也遮掩不住自己心头对她的失望和愤怒。 陈晓这时候才从对贵人的碎碎念里醒过来,记起这是她亲家爷爷,被席家折磨得惨不忍睹,暗暗惊心席家的狠辣残忍。 但曾几何时,这个敢对她陈晓大呼小叫了? 她很是不悦说道,“你丫谁啊,敢对姑奶奶的大呼小叫,你就是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废物,你是丧门星,你在金家就是一个包藏祸心外人,你凭什么对我这么无礼?陈家金家一家亲,要走也是你走!我陈晓谁啊,我陈晓可是碾压蔡家张家席家三家的贵人看上的女人!你觉得你有什么本事跟我叫嚣?” 说这话的时候,她趾高气扬,跟个骄傲的孔雀一般,仰着头,不可一世。 仿佛她的贵人已经被她拿下,这个世界,她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无往不利,挡者披靡。 楚傲然见她忽然这样,心里当即就奇了怪了,看她自恋自以为是的,我楚傲然什么时候看上你陈晓了? 你嘴里嚷嚷着要依仗贵人,却戳心戳肺狂怼你口说所说的贵人。 这特么落在不知情的人眼里还没什么,落在贵人眼里,却就十分的滑稽可笑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世态炎凉 晓见他呆若木鸡,还以为他怕了她,越发变本加厉,“我告诉你,废物,你别以为暗中作祟,将我挤出曦华,你就高人一等,寻得心理平衡了,在你这个废物面前,我陈晓永远是高人一等!” 她是真的恨。 上次她和金香香退还那张卡,还乖乖自己退出曦华。 这一切,不就是这个阴狠的楚傲然,掌握了程成为了坐正校长职位,和席家暗地里的交易证据,同时从张家和蔡家,找到了自己那个赌鬼老爹欠的高利贷的欠条? 那时候她才发现,这废物居然颇有些手段,真是看不出来,平日里他庸凡的窝囊模样之下,居然还藏着这么辛辣恶毒的一面,能令到自己和精明的二表姐都同时吃瘪。 不过现在她可不怂这个废物了。 贵人既然已经出现,自己注定大红大紫,这废物给自己牵马拽蹬都不配! 楚傲然真的不知道她上次受了教训以后,驯服如猫,今天怎么还有如此底气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呢,一边的金馨已经忍不住了,一巴掌抽过来,“若你过来是为了添堵的,麻烦你给我麻溜滚!” 温柔贤惠如金馨者,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发飙,甚至动手打人。 别看她外表斯文,娇滴滴的,这一巴掌,在她练习了姜蕊晴传授的柔术之后,不知不觉就融上了柔劲,直抽得陈晓当场打转。 爷爷就是她一生最尊敬的人,眼看着丈夫在给他尽量延续生机,好让妹妹金倩倩赶回来见老人一面,这陈晓拉拉扯扯吵吵嚷嚷,没完没了的,她怎么也忍不住了。 陈晓扶着桌子,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眼眶里,泪水都在急剧打转,昂起头,艰难抑制着,看着金馨,目光了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愤怒,“表姐,你居然打我,这辈子我陈晓捱过的打,也就新近唯二,除了蔡家那恶少,就是你打了我一巴掌,表妹我会牢牢记住的!” 陈媛就慌了。 是的,她很慌。 急忙过来扶着陈晓,安抚她,“晓晓,你见怎么样,小馨她不对,我代她给你道歉了。” 陈晓索性连她都恨上了,一把推开她,气呼呼的,却带着哭腔,“要你管,看你生的好女儿,看你们金家招的好上门女婿!” 陈媛心知贵少的可怕,那是顷刻间震慑三家牛鬼蛇神的恐怖存在啊。 必须讨好贵少看上的女人啊。 “晓晓,你表姐她是一时糊涂,你别怪她,实在不解气的话,姑母给你出气。” 她赶紧继续柔声安抚,同时一硬心肠,反手对着金馨的俏脸抽打过去,怒斥,“不肖女,晓晓可是贵人看上的女人,巴结都来不着,你居然糊涂到打她,看妈我打不醒你!别以为女大女世界,妈就管不着你了!” 她再心疼这个女儿,也不敢因为她而得罪这个被贵人看上的侄女。 她对着女儿叱喝,“赶紧的,给你表妹道个歉,务必求得她谅解!” 不然你以为曦华如今订单暴涨,就能当得住那恐怖贵人的铁蹄碾压了么? 金馨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母亲。 这种震撼,几乎和刚才陈晓是一样的。 大小到大,母亲除了在自己夫婿这件事情上埋汰过她,余它事情,可是对她满意极了,直将她当做一辈子手掌心的宝,这还真的是破天荒第一遭打她。 “您不是我母亲,一定不是。” 金馨很是失望,看着陈媛,“我金馨的母亲,怎么会如此的冷酷无情,爷爷都躺在那,其他人都想着怎么救他,尽量减轻他的苦难痛楚,可你却带着你无所事事的侄女,各种搞事情添堵。看到老人长辈如此,你还能这样,你的心难道就不是肉做的,没有半点人情味么?” “都说人类的苦难和悲喜,是可以共通的,尤其一家人之间……” 她没说后面难听的那句,“你对长辈老人这样的态度,连最基本,起码的,人之所以为人的特质和恻隐,都没有!这不是人做的事情!” 陈媛瞥了一眼那行将冥冥的老人,不屑说道,“他好地地的时候,都没什么裨益我们母女的,将死了却还要来离间我们母女,他和那个丧门星有啥区别?我尊敬他做什么?他压根就不该回来!” 啪! 这一会是金华盛在发飙了,他目眦尽裂看着妻子,“他好歹是我爹,你连最起码的敬重和礼仪都没有,陈媛你给我滚出去,你就不配做我金家的女人!” “走就走!你打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的天,都说男人一开始动手打女人,有这一次,就会还有下一次,这都是家暴了!老天爷,你真没眼啊,这个家我再也待不下去了,我前世今生,究竟犯了什么罪,作了什么孽?” 她掩面而泣,仓皇夺门而走。 金华盛一巴掌出去,其实心头已经追悔莫及。 老人这样,他注定要守着,当下自然不会追出去拉住劝她,这回头,又不知道该要怎么才能哄回来。 他只能求助似的看着陈晓。 陈晓也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个田地。 但自始至终,她没有看到所谓贵少,不由有点慌,见姑父的眼神,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她过去,低低说道,“姑父,告诉我,和那废物一起将亲家爷爷带回来的,还有别的谁么?人在哪?然后我帮你追出去劝说姑母。” 金华盛到底只是姑父,没法和陈媛的侄女计较,便告诉她,“确实和你表姐夫一起送人进来的,还有一位陌生小火,名字叫什么来着……噢,对了,你表姐夫喊竹迦什么的来着,瞅着挺洋气的一青年!” 陈晓大喜过望,说道,“那一定是我的贵人了,他人呢,往哪去了?” 金华盛便说道,“他离开时候,提了一嘴,要过去一趟醉八仙那边。” 陈晓便离开,拉着姑母,直奔醉八仙楼。 竹迦,当然是之前和楚傲然一起在余芳菲手里办事的竹迦。 楚傲然走了,目睹余芳菲种种暴戾行径的竹迦,自然也坐不住了,随后也溜走了。 好在余芳菲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搜寻那个冉刍的身上,对他无视了。 楚傲然觉得他是个人才,就让扈青牵线,给他暗地里弄了个差事。 是龙城醉八仙的一位执事。 第三百四十四章 醉八仙楼 他为人机灵,扈青这次派出去救人的人,他也算是个小头目,故此和楚傲然把人送回来。 醉八仙伫立龙江下游入海口,近海浪社,和曦华制药一样,是个百年老字号。 骁勇悍气如海浪社,都不敢招惹醉八仙。 因为它从来都是个各路牛鬼蛇神互通有无,彼此购买信息的场所。 在黑白两道上,都很吃得开。 道上的人,只知道,它背景神秘,幕后老板,不管世事,却又允许世事消息在这里中转。 这里可以买笑买醉,买消息,却绝对没有人敢在这里搞事情。 道上人人都知道,醉八仙是个祥和之地,只要你在醉八仙消费享受服务,就算你宰了人家老爹,对方也住了进来醉八仙,看到你,也只有默默忍耐,咬牙切齿,敢怒不敢言。 但自然躲在这里,不过权宜之计,谁也躲不了一辈子。 因为它贵啊,最低的服务,也动辄百万一天,而且每个月每个人都有限额,最多只能住一个星期,也就是七天。 这就是基于有些人,妄图躲在这里,避一辈子的祸难,幕后老板早年间做的对策。 毕竟生意要做好,各个方面要照顾妥帖。 这陈晓一听,当即颠儿颠儿去了,她心头其实乐开了花。 早应该想得到的,唯有这里的那个,人不在江湖,江湖却处处有他传说的恐怖存在的子嗣,才有这般的魄力,能够制霸这么多世家。 只不过醉八仙不理世事久矣,道上的人,素来谈论龙城势力对比,都不会将醉八仙放进去,以至于很多人都忘记了,这个罪与法之外的,异色地带。 楚傲然问过扈青,这醉八仙和怪老头有何渊源,为何她能和那边搭上线。 扈青当时解释说她也不大清楚,就知道昔日怪老头有一段时间,是住在里面避难的,以至于和里面的人,打下了一定的交情,对方很给面子就是了。 楚傲然很满意扈青的机警。 安排一个竹迦进去,以后自己也有了人情。 以后亲人要避难啥的,往里送就是了。 就如现在这样,竹迦帮忙将老人送回来,旧商会那些人,就是要计较,对着醉八仙,也是黄鼠狼拉王八,无可下手。 且说陈媛和陈晓到了醉八仙,就企图打探一个名叫竹迦的人。 结果那里的酒店管理人员,看白痴一样看她们两,“没有,没有这个人,两位要住下的话,往柜台登记,否则的话,还是请回吧。” 陈媛财迷,陈晓早被贵人迷了心窍,既然知道贵人就在这里,哪里舍得走,见他们管理人员态度这么强横,直气得三尸暴跳七窃生烟,陈晓当即趾高气扬说道,“你敢这样对我无礼?你知道我谁吗?我陈晓,你们少东家看上的女人!” “少东家?” 那些管理人员看她眼神更加古怪了,“我们这里只有各部门的执事,没有什么少东家的……好了,不住店的话,麻烦出去,别妨碍后面的客人了。” 两人莫可奈何,只能忍痛掏钱,订了个套房,打算暂且住他两三天,怎么也要找到那个贵人。 此时此刻,陈晓四仰八叉的躺柔软舒坦到了极致的被褥之上,声音麻木,极为不自信,“我说姑母,该不会是我们一厢情愿吧,或许,这贵人压根就没看上我?否则他怎么忍心不看我一眼?我都找遍了这间酒店,都没找到那个名叫竹迦的啊。” 她心疼这个钱啊。 在这里住着,那真是花钱如流水啊。 好不容易得来的钱,就哇啦啦啦的流逝了。 陈媛自然也肉痛,但脸都打肿了,该扮的胖子,还是得继续扮,“不慌,肯能是竹迦对你的考验呢,晓晓,你要相信自己的魅力。” 她只懊丧自己女儿巴巴的倒贴那个废物,否则说不定人贵少,青眼有加的,就是自己千娇百媚的女儿了。 还真别说,适才看到女儿,见她冰肌玉骨清无汗的,比起以前,更加魅力四射,温柔妩媚了,就凭那千娇百媚的风情,完爆自己侄女啊。 怎么偏生便宜了那个废物! 要是她知道,所谓贵人,就是她认为的丧门星女婿楚傲然。 她自己有眼无珠,各种瞎折腾,跟钱跟家里人过不去,都是虚妄的捕风捉影。 而女儿最近益发出落得如花似玉,越来越年轻,跟个十八二十二似的,都是爱情的滋润作用,不知道会有何感想? 当然,她也有一种败家娘们儿,破罐子破摔的狠劲儿。 你金华盛,金馨,金家一家不是都伙着一个废物来欺负老娘来着,老娘就好生好生享受享受,大手大脚花钱! 看以后你们知道了以后,肉痛不肉痛! 陈晓心说,连个鬼影都见不着,你让我怎么自信? 于是她提议,“索性我们再去走一圈?” 这地方贼贵啊,能利用的时间得充分利用啊,不能白白花钱啊。 百来万一个天。 她一想起,就肉痛不已。 “那就再去找。” 陈媛说道,“万一就找到了呢。” 两个人于是再次披衣起身。 大冬天的,寒风呼啸诶,她们仍顶着刮面寒风到处溜达,害得醉八仙的警卫都面色不善的看着二人,在传呼机里暗暗招呼同事,“警惕517那两个女的,十分可疑,别出了什么纰漏。” 逛了一圈,忽然陈晓一扯姑母的衣角,“我的天,我看到了谁?” “天煞的,是那两煞星!” 陈媛一看,也花容失色,两人忙不迭缩进了一边的角落里。 原来,不远处一个面带菜色的年轻人,一个苍老沧桑的老人,正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过来。 这不是别个,正是席家的老四席青痣和席家私生子席锋。 “别啊,你们别往这边过来啊。” 陈晓见他们居然直直往二人藏身之处走过来,不由得慌得一笔。 虽然明知,这里不容许干架寻仇,可对上席家人,容不得她不打心底发颤啊。 陈媛也很慌,追悔莫及,颤声说道,“我明白了,一定是他们躲进来避难的,好死不死,被我们撞着了,我们后面就不该出来的!” 第三百四十五章 冤家路窄 越来越近。 他们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嘹亮。 就听席锋说道,“四爷爷,对方究竟什么来头,万家和龙家,这是彻底将我们席家都傻子戏弄呢,到了关键时刻掉链子,压根指望不上!也不怕寒了友盟其他人的心。” 席青痣说道,“谁让人家家大势大心思深沉呢,只怕是你二爷爷,罪孽深重,这天要灭我们席家。” 席锋对席家没太多归属感。 对席家的盟友,却倒是倍加努力去巴结,希望在年岁里尽快站立成岿然之姿,不再需要仰席家人的鼻息。 说到底,是私生子这一称谓,始终给他心湖投下浓烈阴影。 但现在那些友盟的反应,狠狠给他上了一课。 一切不过豺狼之词,别人的帮助,到底如梦泡影。 人生在世共如此,人能依靠的,好像自始至终只有你自己。 席锋听了席青痣的话,心知他心头颇为怨怼,暗叹几个爷爷之间的兄弟情义,也不过如此。 因为席万壑而被牵连,如今家破人未亡,狼狈不堪,过街老鼠一般屈蛇进来醉八仙楼,只为努力苟下去,要说毫无怨言,席青痣是绝无可能毫无怨言的。 他于是更加愤恨家族,尤其他的长兄席锐。 若不是他们各种对金家动手,以至于招惹上不能招惹的恐怖存在,他席锋至于沦落至此? 但席家人似乎生来都有那一种记仇的心眼,他同样对金家恨之入骨,他席锋从没针对过金家,凭什么要因为金家而变得一无所有? 就在这时候,二人经过了陈媛和陈晓藏身的那个阴影角落。 陈元和陈晓,唯恐被他们认出来,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心惊肉跳,,慌忙折身面墙,只留下两个葳葳蕤蕤的背影,只盼着老天保佑,能不被那席锋席青痣注意了。 但世事往往不如人愿。 越是担心什么,什么就越是要来。 “这背影贼是要得,不知道长得啥样子。” 席青痣老咸虫了,见两个倩影,曲线柔美,尤为迷人性感,见后翘便想知道是否前突,即便明知道能住进来这里的,没几个善茬,可见二女惊悚折身的窝囊模样,还是陡然起了渔色之意,索性兜过去前头去,要去看两个人的正面风情。 席锋自然也是花间猎手,但见四爷爷抢先,悻悻然说道,“贝多芬而已,小心正面别是比你大系列。” 两人益发恐慌,两股战战,腿如筛糠。 陈晓低低颤声说道,“姑母,咋办啊,他真过来了。” 陈媛也惊吓得面无人色,但强自镇定,低语说道,“这里是醉八仙,他们敢?” 陈晓依然提心吊胆,“那要是他们盯死门口呢?咱总不能窝在这里吧,就是有钱,也有每月超期的时候啊!” 二人巨怂。 怂成团。 席青痣见状,哈哈大笑,跟席锋说道,“看她们被惊吓得,你四爷爷我的翠浓阁出事,正好有一批新进的雏儿趁机夹带细软逃跑了,该不是缩进了这里避难吧,真的是天可怜见,给你四爷爷我一个翻本资本,竟让我在这里见这里两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来吧,我的菇凉们,都抬起头来,让爷看看你们的娇容!” 见二女益发颤抖,他益发肯定就是他翠浓阁的在逃雏儿。 要说陈媛一把年纪的人了,可是尤其热爱梳妆打扮和保养,这从背后咋一看,再加上人又在半暗不明的隐隐角落里,她后面曲线,确实和年轻女子区别无多。 两人哪里敢抬首。 只盼着他知道醉八仙的规矩,不敢越雷池半步。 可席青痣固然没敢动她们,却直接走到前面,俯首侧头看她们模样。 她们急得捂着脸原地团团转。 席青痣原来也就瞎猜测的,见她们这么作态,当时就乐了,“哟,有点意思啊,居然不敢见人,难不成还真的是我翠浓阁出逃,还顺了细软的雏儿?” 这时候席锋也好奇的过来了,一看他当时候不淡定了,“好家伙,这轮廓和装扮,怪熟悉的啊……啊,我记得了……真是冤家路窄,这女的不就是张昌杰那个女朋友?张昌杰每次聚会都带上她。” 他眼睛可比席青痣的昏花老眼,狠辣多了去了,确认了陈晓,又看着陈媛,终于也认出来她了,“行啊,劳资还没去找你们算账,你们倒是着急的,上赶着凑过来戳我席家人的眼球了。” 陈媛和陈晓心知道再也躲不下去了,只能硬着头皮抬起头来。 陈晓颤声说道,“你们要做什么?你们别胡来,这里可是醉八仙楼。可笑可醉可忘忧忘仇,谁也不准在这里滋事闹腾,你不会不知道吧?” 陈媛也低叱道,“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席家都这样了,你们还丝毫不知道收敛!” 她用尽所有剩存的勇气,死死盯着席锋,“你爷爷没告诉过你么,你和你哥哥席锐,那是我念在世交之情,存了恻隐之心,刻意给你们两求了情的。” 席锋哂笑说道,“所以,你金家给灭门之灾,我不应该记仇,反而要对你的不杀之举,感恩戴德了?” 陈媛和陈晓一时语拙,半晌陈媛才昂然说道,“那你又能奈我何?丧家之犬,过街老鼠,还敢这么猖獗,这里是醉八仙楼,你敢动我们一个试试?出去了,有贵人盯着,你又能咬我了?” 她指着陈晓,“你们知道她谁么?我侄女,那贵人看上的女人,贵不可言的女人,你们两只小小爬虫,也敢动贵人的女人?” 没错。 你能奈我何? 陈晓这时候也是心神大定。 被席家往日的阴鸷唬住了,都忘了今时不同往日,他都成了丧家犬,他自己都需要躲在醉八仙楼苟日子,自己就算不敢大摇大摆出去,至少出去时候,找人过来接,有贵人默默观望守护,他席家敢动自己? 席家如何,席锋真不怎么放在心上。 但这事情殃及了他。 他这辈子最恨就是别人随意侮辱他,用那种审视的目光,居高临下看自己。 越是这样的人,他越是不忿,挖尽心思,也要有一天反过来将对方踩在脚下。 第三百四十六章 歇斯底里席锋 “贵人心仪的女人……嘎嘎嘎,金夫人,谢谢您的提醒,我席锋记住了。” 他看着两人,阴恻恻的说道,“这里是醉八仙没错,我确实不会动你们,但出去之后……嘿嘿嘿,那就要看你的人快,还是我的人快了!” 随即他当着两个人的面,开始拨打电话,恶狠狠的下命令,“你们接下来一个星期之内,给我死死的盯住醉八仙的各个出口……是的,就是金华盛的女人,和她的侄女,那个张昌杰的女友……应该是前女友,你们见过的那个陈晓,她们就是颠覆席家的罪魁祸首,百死莫赎的罪恶之身,正是她们令到大家东藏西躲无地自容的,当她们出门去,必须确保给我将人立马扣住!我席锋到时要看看,我能不能奈她们何!” 陈媛和陈晓,心生不妙,“你……你明知道贵少的恐怖,居然还敢太岁头上动土!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是活腻了么?” 该死十犹九八失心疯则个! 怎么越说他越来劲儿了? 看他狞狠模样,绝不像是做做样子吓唬二人的。 贵少的震慑力,不是可以扫荡人间一切牛鬼蛇神的正义罡风么? 席万壑一听,脑袋都低垂到了裤裆里,乖乖掏钱吃瘪,驯服如猫。 你席锋凭什么这么横? 果然初生牛犊不畏虎? 席锋只是冷笑,“我怕什么?都说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富贵险中求!若这死老太婆说的是真的,既然你陈晓是贵人心仪的女人,只要抓住你,摆脱目前困境,甚至要比以前更加飞黄腾达,又有何难?” 陈媛怨毒看着他,“你……你居然骂我死老太婆!” 老娘背多分好吧,正面也不赖,看不出是五十来岁的人好么? 要说这女人也真是的,一句话,刺激得她,都忘记身处险境,打了鸡血一般,死死逼视着席锋。 随即她醒悟过来,说道,“贵人雷霆手段,蔡家张家你们张家,这教训还不够惨重?你可想过自己不过以卵击石,自寻死路?我能帮你求情一次,但你非要激起沉睡的雄狮之怒,我却很难帮你求情第二次,你可要仔细思量,仔细行差踏错,休要自误了!” “劳资就不相信,这世间还有神!” 席锋咆哮嘶吼,“他能顷刻间荡涤三家,还不是权作怪兼且钱作祟?他再牛也是血肉之躯,我就不信有人生来就比我席锋高贵!” 此生所受到的种种折磨,鄙夷,羞辱,心头的不甘,愤怒,统统在这里烈烈燃烧。 哪个大人物不是经由小人物蜕变而来? 我席锋既然不能出身万家龙家,既然不能一开始就是人上人! 那就让我借着这个女人上位吧! “有她在我手里,我还怕什么贵人富豪?” 他森然说道,“我席锋早已低到了尘埃里了,所赤脚的不怕穿鞋的,一无所有之人,我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和畏惧的?你们最好祈祷自己所说的是真的,这个女人确实有些分量,可以成为我席锋的攀天梯!否则……” 他狠辣的眼神,缓缓从二人脸上凉飕飕的刮过,落在陈晓娇滴滴的,苍白如纸却更叫人心生怜惜的俏脸上,“我是穷养的孩子,我并不挑食,不介意捡一捡张昌杰的二手,你若不是什么贵人的女人,最好祈祷自己活儿好运气好,那样以后,还有一直留着你的好处……” 又看着陈媛,跟席青痣说道,“四爷爷,这个对于您而言,就是超级嫩草了,你可要珍惜啊,否则闹不好她是说谎忽悠我们,侄孙儿我也只能辣手摧摧花,灭她一个,儆儆那些以为我席家已经彻底失势的猴子了!” 席青痣早已惊骇得面无人色。 他慌忙摆手,“这如何使得,我说小锋啊,你就听四爷爷我一声劝,千万别以卵击石啊,这贵人太恐怖了,就是你二爷爷,都乖乖俯首帖耳,他那么委屈,不就是为了保住你和你哥哥?年纪轻轻的,你千万别想不开,自寻死路啊,咱活着不好么,非要跟那样的庞然大物过不去?四爷爷我还期待风头过去了,再找个地方,低调做人,好生安度晚年啊,龙城的水太深了,我一个糟不拉几的老头子,真的害怕了,嘴上固然埋汰你二爷爷,心里头也知道人在屋檐下,遭遇那样的恐怖存在,不得不如此……你就只当没见过这两个女人吧,你出生牛犊不畏虎是好事,可不能连累其他人和你哥哥啊!” “一个二个都这样,张口长闭口短的都是那个还不知道能不能站起来的废物!”席锋是真的给刺激到了,“动不动就要我为他为席家着想,可席家,谁又看得起我,谁又为我着想过了?” 他他几乎癫狂起来,嘶声怒吼,“全部都日薄西山了,可怜兮兮,没半点朝气,暮气沉沉的,还要各种来指点我怎么走路!还时不时要我给别人让道和地头,这个世代,谁还不是个有血有肉的自由人了,我还就不信了,我就要我行我素了,你们又能奈我何?” 席青痣见劝说无果,反而进一步刺激了他,不由得心生颓丧。 暗暗思忖,果然老二不喜欢他是有原因的。 这样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命格,私生子一个,你觉得你动不动就玩一把歇斯底里的恣睢,声音大,性情癫狂,道理和群情,就会和你站队? 他只有默默祈祷,希期这小子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不,最好是旱天雷,嘶吼过,发泄过了,屁事没有,否则,只怕偌大席家,真的要就此玩完了啊。 席锋撂下狠话,折身离开,走进自己的房间。 他一辈子都在隐忍,无时不刻不在忍,各种看到那别人面色行事。 他累了,他不想再忍了,所以他不忍了。 席家往日里所有自恃高高在上人,你们看到了么,在强权龙家万家,还有强敌面前,葳葳蕤蕤匍匐在地,跟个奴才似的你们看到了么? 我席锋的背脊梁,永远站如标杆,比你们直多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收起你该死的好奇心 陈晓和陈媛曾几何时见过这般可怕的疯子? 吓得魂飞魄散,直到席青痣过来,安慰她们,“你们放心吧,那小兔崽子再横也抵不过你们的贵人,但为了以防万一,你们还是赶紧让你们贵人来接你们离开吧,免得他真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陈晓心有余悸,她看着席青痣,有些不解,“你为何这样帮我们?” 席青痣涩笑,“哎,我只希望我这老朽之人的肺腑之言,能够上达贵听,你们那位背后,能放我一马……人会老会病,会死……一般而言,越是病榻缠绵,拖尸百难的人,越老的人,就越是怕死,我老了,我真的很怕死……” 想了想,因又说道,“那孩子年轻,他也不例外,其实他一心求死,不是老,而是病,病得不轻,急着求死,好比拖尸百难,缠绵病榻,实在被病魔折磨得不要不要的,因为治愈的过程太漫长,漫长都没尽头,再不忍去期待痊愈后的光景,只想恶狠狠孤注一掷!” …… …… “惧而后勇。” 龙乘风口中缓缓吐出这四个字。 适才万商和他隔着夜色,透过轻撩起的窗纱,问了这位冒龙五一个问题,“你怎么看席锋这个表现。” 万商微笑看着他,“人因为畏惧,反而更加可以更加勇敢?” “是的,”龙乘风说道,“这个背水一战,置于死地而后生一个道理。” 万商啧啧有声,感慨说道,“所以,这个席锋无疑是个极其可怕的家伙,就是他有些运气不佳,出生在席家这样的家庭,还是个处处被人嘲弄的私生子。” “运气不佳么?”龙乘风笑笑,“只怕未必。” 万商讶然问道,“怎么说?他运气好的话,只怕你我都不容易控得住他啊。” 龙乘风说道,“你我现在也不曾控制住他啊。” 万商饶有兴致看着他,“所以,你觉得,是他的可能性,比他那个半死不活的兄弟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这就是你灌醉我,醒了又要我装醉,故意任由事情发展得一发不可收拾的理由” 龙乘风捻着杯子,抿了一口雀舌茶,说道,“他们都说,那边有一子落在龙城,对我们,对扈青身后那位,都构成极大的威胁,我们龙家期待找出来,你万家自然也不会例外,你别告诉我你大老远跑来,赖在龙城逗留不去,只是为了喝酒睡南方那些大冬天仍然短袖丝袜善舞的女孩少妇,而压根不知道这档事。” 万商说道,“你们龙家在上心,我又何必这么辛苦,我难得坐享其成一次就好了,我更为关心的是,这醉八仙楼,究竟是什么背景,一直四季常青,神秘诡异,百年不变,其中必有猫腻,难道和那边有什么关系拉扯?这也是我们友盟各位,都默默观看扈青在这里的搞事情的原因?” “不都说好男儿都要一尝驯马的刺激?” 龙乘风微讶,说道,“你是会长家大少爷,我不过龙家不得宠的外门子嗣,这件事你居然问我?之前不是有风声透出,就是你们想要收复瘦马一匹,但又担心太瘦了,好战马上场,都是膘肥体壮的管用,所以才决定养肥一点,再套嚼笼,生硬翻身上马,高唱一曲征服?” 万商不悦,“这话不应该你问你那个五哥去?他想骑的,可不止战马,他要的是白马,白马你不知道么?” 龙乘风到了龙城这许久,是知道老五对那个女人的感情的。 “话是这么说,可单是因为一个女人,友盟那些人,会容许一个势力平白崛起,甚至到了现在,都到了和他们分庭抗礼的地步?” 万商没解释,冷冷说道,“等你和你那个废物一样,有资格在友盟会议拥有一席之位时候,再来和我探讨这个话题吧。” 龙乘风的眸子一下子黯淡下去。 时常他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和就连老五都忌惮不已的商会少爷都平起平坐的时候,他才发现,即便是能和对方时常称兄道弟,喝喝酒,寻寻欢,他龙乘风也依然低人一等。 但有老五挡在自己前面,他有怎么会有资格进入友盟会议议事? 万商很满意他黯然神伤的表情,“你就继续盯着这里吧,一石二鸟,或许我们既能钓出新商盟的那位少爷,又能确认席家两兄弟身后的水有多深呢,有这么一个贡献,你害怕自己在龙家的地位提升不起来?” …… …… 楚傲然一冉刍的面目,和齐小念面对面。 这个他眼里,一直蒙着一层看不透的面纱的女子,轻启朱唇,说道,“我也不想去细细探究你和金家的关系,我只想提醒你一点,转头陈家那个女人一定会想方设法跟你求助,你最好能忍住,否则你会暴露。” 楚傲然微微讶异,疑惑的轻轻嗯了一声,偏头看着她。 仿佛要拨开云雾看晴天,看穿她那层朦胧之下神秘的真容。 她解释说道,“我知道你新商盟的少爷,万家和龙家,在龙城滞留不去,不就是为了拿下你,从而控制你背后整个新商盟?如今陈晓和陈媛在醉八仙楼被席锋盯上,只要你出面,他们就会警觉了。” 楚傲然翻着大白眼,看着她,“但明明是你要我暂且放过那两废物兄弟,才有这样的祸根的……” 意思就是,这个手尾不应该你来收拾? 齐小念有些受不了,微愠说道,“你别这样看我,惹了我也没你好事,相信你看得出来,真沾染上了,我不会绝不比那个余芳菲更容易打发的。” 楚傲然戏谑而笑,一捏她香滑小下巴,“但怎么看,你都像一个娇俏小女人,在跟自己男友撒娇?” “滚犊子,你以为你一张坑坑洼洼的脸,能对姑奶奶的施展美男计?” 齐小念撩开他的手,说道,“别动不动就想耍些小心眼,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雾里看花终隔一层,就是很好奇我的身份……但我提醒你,有些不该你窥视的东西,你最好还是不知道的好,收起你该死的好奇心吧!” 第三百四十八章 小姨子初长成 楚傲然没再问,只说道,“那两个人固然有些奇葩,但到底和金家沾亲带故。我不希望她们真出什么事情。” 齐小念说道,“我不会袖手旁观。” “我权且静观其变,看你表现。” 楚傲然说着,又好奇说道,“看得出来你身后的势力,和万家龙家关系也不赖,但为什么还有提醒我?” 齐小念说道,“墨渊殿从来只找最好的伙伴。” 墨渊殿! 楚傲然还是第一次听说她身后的势力的明细,心里想着回去一定要让钱多多好生调查一番,嘴里却说道,“万家龙家,家大势大,声名显赫,多少人趋之若鹜,这样的合作对象,还不够好?” 但其实他只想知道齐小念怎么看新商盟。 齐小念说道,“直觉吧,直觉你们比他们好。你知道的,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可靠得离谱。” …… …… 陈媛和陈晓,被席家那一老一少一吓唬,哪里还敢到处溜达? 燃眉之急,所谓贵少,他自己出现最好,否则,暂且不抱希望了。 赶紧关门大吉,然后急赤忙慌给金家打电话。 两个人越打电话,面色就越是难看。 无它,一遍遍拨打,一遍遍的无人应答。 “好个负心汉,狠心人!男人果然是靠不住的!” 陈媛真是又惊又惧,同时愤怒异常。 打她骂她,这要命的节骨眼之上,甚至连她电话都不接了。 即便是陈晓的电话,金华盛也不接,转而打给金馨,金馨居然也不接。 而金家现在的情况就是。 金华盛和金馨紧张的看着楚傲然给老人施针。 金馨有心去接电话,金华盛当即拦住她,“不许接,你妈和你表妹太过分了,不晾她们一会,她们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金馨想起来之前的事情,眼神默然,也就依从了父亲的说法。 “老爷子骨头里子都是毒素了,我只能暂缓他的痛楚,希望倩倩她尽早回到吧。” 金馨看着昔往慈祥老人如今不人不鬼的悲惨模样,心如刀绞,“所以呢,就没有析出毒素的办法了么?” “办法不是没有,但这时候老爷子身体承受不来了,他就是强吊着一口的脆弱气囊,任何的外力做功,都会刺破那原就随时会幻灭的气囊……” 是的,身体不允许了,承载不来任何其他的刺激了。 楚傲然说道这里,深感无力,眼眶湿湿红红的。 老人是这世间上,为数不多的,令到他感觉到人间温暖如熏风的存在了。 若果可以,他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救他起来。 他想起了亦师亦父的怪老头。 但他觉得即便老头在,也无力回天了。 弟子有时候未必一定不如师。 药学这玩意,看的是先天悟性和后天努力,都说勤能补拙,但勤劳付出,不一定和收获成正比,学识积累到了一定程度,都到了难以寸进的时候,是很难将两个学者在真正意义上分出一个高地雌雄来的。 或者他实践上不如怪老头,但七八年的精雕细琢练美玉,他觉得自己也到了某种再难寸进的瓶颈位置了。 当然,又或者,怪老头不一定就真没办法了。 最主要的是怪老头神龙见首不见尾,楚傲然,扈青和钱多多都联系不上他。 老人早已没法说话,看到孙女和孙女婿悲恸的看着自己,却心头颇感安慰,露出微笑。 是啊,有这样的孙女婿在,他还有什么可以担忧的呢? 看看他,又看看金馨。 楚傲然便一手轻轻捉住他的手,一手拉过来金馨的手,恳挚说道,“爷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金馨,绝不会让她受什么委屈的。” 金馨未语泪先流,“爷爷……傲然他很好,待我也很好,孙女会好好的,估摸时间,倩倩快从机场过来了,我出去看看……” 她急匆匆背过身子出门去,害怕老人看到自己泪水如珠帘簌簌掉落的模样。 很快,金倩倩回来。 楚傲然看到如今的小姨子,就好似看到了一株火树银花,美不可言。 如今的金倩倩,全国来去,见识了太多了的水土风情和大场面,小女孩子的稚气渐渐褪去,是变得越来越知性了。 楚傲然闲来在手机上随手翻去,也见过不少小姨子剧照和站在台上的风采,台风丝毫不逊明星前辈和大主持人,真是越来越镇得住场面了。 见到爷爷这般,曾经和母亲一起埋汰祖父偏心的她,终于还是孩子一般埋头床榻边沿放声痛哭。 这丫头总算是懂事了。 远离一点陈媛,她永是自己初见时候那个淳朴的小女孩子。 楚傲然心头安慰。 有种自己家妹妹终于玉立长成的感觉。 果然让她走出去,远离一点自己丈母娘那样的生物,还是好的。 随后金倩倩在金馨的安慰之下,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声,她泪眼婆娑,环顾居然不见母亲,不免有些错愕,满脸湿痕的问道,“妈呢,怎么不在?” 金馨正要说什么,金华盛没好气的说道,“你妈么?你妈是陈家人,她不屑呆在我们金家!老人都这样了,还各种搞事情!这女儿一个比一个懂事了,她做母亲的,反而越活越顽童,动辄玩一把离家出走的乖张把戏!” 金倩倩这才知道,父母有吵架了,而且这次似乎是因为爷爷,还闹得挺僵的架势。 正好此刻电话又是响起。 金馨要接电话之前,瞥了老父一眼。 金倩倩已经乖巧拿过她手机,“是妈电话对吧,姐,我来接吧。” 金华盛见小女儿回来了,心知道小女儿和她母亲很亲近,心头怒火因为她的乖巧懂事早已黯淡了不少,就没吭声。 但很快他又暴躁起来了,“什么,要我去醉八仙楼那边接她?也不看看家里老人成什么样子了,不去,她有手有脚,自己不会截车打车?这么些年,她什么时候不是我行我素,各种出去打牌搓麻将了?” 在他看来,到这时候了,负气出走的妻子,仍然要他从老父身边离开,好比较在他心目之中,是他重要还是她重要。 第三百四十九章 真真假假 这简直就是女朋友问男人那个奇葩问题,“我和你妈同时掉海里,你先救谁?” 这强烈的比较意味,不明摆着呐。 这时候,金倩倩也觉得母亲不对了,“妈,爸看着爷爷呢,醉八仙楼距离家里也不过一小时后车程,你直接打车回来不就得?” 醉八仙楼其实有内外两层的区别。 在道上人的眼里,里层才是真正无纷争的醉八仙楼。 外层是对全民开放的,不过是普通的高档消费场所罢了。 金倩倩和金华盛又哪里知道,陈媛和陈晓,直接闯入动辄一晚上消费百万以上的里层去了。 陈媛都快哭了,“倩倩,妈都快死了,你狠心的爹还不来接我们!” 金倩倩很吃惊说道,“何出此言啊?是出什么事情了么?在龙城,打个车从来不是什么大问题啊。” 况且醉八仙那边还是繁华区。 别说这时候。 就是凌晨三四点,也是抬手就能截下车子了啊。 这这,确实是如父亲所说,跟个孩子样子,赌气成这个鸟样了啊。 您别这样矫情好么? “好啊,金倩倩,枉我平日里最是疼爱你,如今你也伙着他们欺负妈了!敢情金家的种就都是这样子的,就算从我陈媛肚皮出来的,也不例外,我是外人,你们和那个废物,才是一家人,我是外人,呜呜呜……”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还真哭起来了。 陈媛哭哭啼啼,金倩倩哭笑不得,跟父亲说道,“要不,爸你还是去接一下娘吧,我看着爷爷就行了。” “真不是爸不想去,问题是你爷爷这样子,爸怎么抽得出身?” 金华盛恼怒一挥手,“别说了,她爱闹就闹吧,都多大的人了。” 金倩倩一想确实这个理,就劝说母亲,“妈,咱就别闹了,看在爷爷份上,消停会,自己回来吧,要不,我或者姐姐去接你。” “别,你们千万别来!” 陈媛一听就急坏了,这席家人守着呢,她白花花的女儿,怎么能羊入虎口? 她说道,“席家那个席锋让人守着门外呢,他们记恨我们,要拿我和你晓晓表姐做人质威胁那位贵人,让你爹带上一定的帮手过来接我和晓晓!” 金华盛一听就更加气恼了,“简直胡扯,无理取闹至极!席家的人,逃的逃,逃不及的纷纷锒铛入狱,这哪里还敢在龙城闹事?女儿过去接你都不行,非要我过去,这为了让我让步,什么理由都能编排出来了么?你陈媛是非要我金华盛做那不孝之子么?” 金倩倩觉得老父所说的不无道理,“妈,有什么不能好好说话的,咱别赌气了,好么?爸他真没错啊。” 陈媛万万没想到,自己弄巧成拙,到头来,贵人没找着,连自己丈夫,女儿都信不过自己了,不由得气急败坏,“你们姓金的,是不是非要我陈媛死才罢就?金倩倩,金馨,我是你们的妈啊,金华盛,我是你说过一辈子都要精心呵护的女人啊!” 她越说越悲伤,止不住泪水哇啦啦流淌而下。 金倩倩和金馨同时不忍,劝说金华盛,“爸,要不,你就过去看看吧,万一是真的呢,这席家罪大恶极,确实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们人多势众,有些漏网之鱼,也在所难免,妈和晓晓两个女人,手无缚鸡之力,被席锋盯上,自然落入了岌岌可危的处境了。” 金华盛有些动摇,然而这时候程成就说话了,“其实吧,我觉得爸的做法就是对的,妈就是非要争这么一口气,可老爷子这样子,摇曳若风烛,爸自然需要时刻在伺候周围的。” 金华盛有些不安,“万一呢?” 程成瞥了一眼不远处病榻前聚精会神施针的楚傲然,然后收回目光,才说道,“我来之前,就听说席家那私生子已经锒铛入狱了,哪里还会守在盯着妈和晓晓表妹呢。席家树倒猢狲散,早已成为了一盘散沙,不足为惧了。” “原来是这样,这也太过分了,敢情真是非要看看在我心目中,她重要还是老爷子重要,这为什么一定要比较和轻重呢?这都是一家人啊,太湖闹了,真是无知妇人!”金华盛听程成这么一说,验证了自己原来的猜测,心头不安散尽,心头满是对妻子的愤怒。 太不懂事了啊,阿媛! 他夺过来手机,对着手机吼了一句,“你爱回来不回来,反正我是抽不出身去。” 然后挂了电话,跟在场的几个人说道,“她要就自己回来,你们谁也不要再接电话听她无理取闹!” 金馨和金倩倩见父亲怒气冲天,也觉得母亲不对,没再作声。 程成看到这一切,嘴角不由得暗暗牵起一抹弧度。 身边的金香香忍不住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角,低低说道,“席家出事以后,你我不是一起的?咱你知道的消息我不知道?谁告诉你席锋被抓了?” 到底母女连心,她心知丈夫和席家走得近。 “香香,你还不信我么?” 程成当时笑了,“谁说两个人一直一起,信息量就对等得了?我刚不是接了两个电话,就是别人告诉我的啊。” 这个女人,打自大姐夫大出风头,她又屡屡受挫,想进曦华进不去,就开始各种横鼻子竖眼看自己了。 埋汰自己没出息,没让她风光,如今甚至都敢质疑自己了! 程成脸上笑着,心头却满是愤怼。 金香香恍然大悟,低语说道,“我就是想着,要真有那回事就好了,以你和席家的交情,你出面去接我妈,他们必不敢说些什么,这讨得妈的欢心了,和我姐一对比,说不定回头我进曦华的机会就近了。” 程成便显出有些懊丧的神色,“原来这样,早知道我不这么说了,直接过去接你妈回来就好了,现在你爸发话了,我们倒是不好这样做派了,毕竟讨好了妈得罪了爸,总归是不智的。” 他心头却在冷笑,何止你要进曦华,回头你老公我进曦华的时间也近了。 不久前,席家二少爷正打电话给他,让他务必阻挠金家之人赶过去接人,还信誓旦旦他席锋比他哥席锐更重信誉重承诺,他哥会过河拆桥,但他席锋不会,只要他程成积极和他合作,将来风光无限。 第三百五十章 蛇窟 然后又告知他,是利用陈晓胁迫那个贵人,甚至慷慨表示,若夺了曦华,和他五三分成。 何愁他陈成在老婆面前抬不起头来? 不得不说,席锋做事阴沉狠辣,看事情确实很准,做得功课也很足。 席锐对曦华志在必得,认为其中隐藏着秘方的秘密。 程成和金香香相识,说真的,其实就是另外一个版本的张昌杰和陈晓的爱情故事。 程成心知肚明自己是席锐企图染指金家产业财富和秘方的一枚棋子。 他素来低调行事,却也绝不甘于席锐那般利用。 只不过席锐整出命案,和他程成拉扯不清,他心知道若自己有异心,必然会被席锐倒扣一盘大粪,故此一直隐忍。 但不代表他就真的会弱气受了,这期间,他也是有低调的做过功课,反思怎么摆脱席锐的钳制的。 毫无疑问,席锋后来居上,将席锐碾压的死死的,这事情,委实令程成耳目一新。 他了解过,席锋狠辣犹胜席锐,但他急于培养自己的力量,却很是知人善用,舍得下大本钱,这是他和席锐的最大区别。 因此,早有和席锋暗通款曲的意向了。 这次席锋一抛出橄榄枝,他当即接了,故此适才那般站出来说话,公然站金华盛的队,说陈媛的不是。 谁都知道,程成素来巴结着陈媛,如今连他都这么说了,自然陈媛就是满嘴谎言,老女人耍小女孩子的负气了。 只他不知。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楚傲然不用回头,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一抹怪异的目光。 听得到他和金香香的低语对话。 有些意思啊。 楚傲然暗忖,原来这个程成居然还和席锋也勾搭一起了。 席锋在楚傲然心里,确实是比席锋还阴狠的存在。 他对席锋的警惕性,比席锐要重了很多。 低调,狠辣,出手快准刁! 一击即中,全身而退,知道尽退。 确实是个人物。 若说席锐是一条明着张牙舞爪的凶蛇,他就是隐匿暗处,伺机而动,随时会猝然发难的一尾毒蛇。 可惜了。 楚傲然心头暗叹。 若是自己没齐小念预警,凭着自己对陈媛和陈晓那种不怎么地的感情,可能真不会去关心这件事,说不定席锋和程成的筹谋,就成功了。 他缓缓收针。 老人痛楚缓和,对他投以微笑,用爱惜仁慈的眼神劝说他别浪费功夫了,赶紧的去休息。 自然楚傲然也精疲力尽,出来,洗洗手,啃一块爱妻适时递过来的雪梨。 这把金香香刺激的,暗骂这对臭不要脸的,当着她面显摆,秀恩爱! 不到最后,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风光的哪一个! 两人站在露台那边。 楚傲然偕美凭栏,看着外面的风景。 寒风过去,远远近近的非常青树,枯叶纷纷落地板。 如此,楚傲然心头有一种微熏微寂的隐痛心情。 女人却在看看风景的男人。 金馨看着满脸倦容的丈夫,一脸的欲言又止。 楚傲然讶然她的吞吞吐吐,说道,“老婆,怎么啦,有话你说啊。” 金馨不得不开口,说道,“你可记得,你妹妹楚傲晴?” 楚傲然点头,距离她的不言不语离开,经已好些天,他没有她在身畔某处看着,忽然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金馨又说道,“你可记得,竹迦离开这里时候,我曾追出去,再三咨询?” “记得……” 忽然楚傲然虎躯微颤,惊呼出声,“啊……难道……” 他心头生出不妙的感觉。 金馨便说道,“是的,你想的没错。我确实预先知道了我爷爷就在二岱山的后仓,她确实也是手我所托,进了席家部署的蛇窟。” 那一日,湾仔酒店之后,她被带入那间别院。 别院之外,茂林修竹。 她曾怔忪盯着湖水出神。 只因那天席锐抓住她企图火力碾压情敌时候,曾告诉她,“二岱山,后仓,穴湖,蛇窟。” 楚傲然忽然手足冰凉,“所以,她被席家人抓了?” 金馨都不敢直视丈夫的脸,“对不起,傲然,都怪我,我见她身手那么好,我以为她会平安无事将爷爷带出来的。” 她没说那句话,“我不敢告诉你,只因我不能承受失去爷爷又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 楚傲然自然也明白,一旦自己知道,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闯进去蛇窟的人,必然是自己。 他去见识过蛇窟的可怕。 后仓是一片荆棘,荒草,沼泽,和藤蔓的集中地之中的废墟。 因为二岱山的管控,寻常人进不去。 进去废墟入口,里面全是阴暗潮湿诡异的地下空间。 蜘蛛,蝙蝠,不知名的湿冷爬虫蠕虫,各种毒虫和怪物蛰伏其中。 那是一系列彼此贯通的幽暗密室。 里面泛着铜臭的铜箱子,古陈的瓷罐雕像,比比皆是,充满一种令人窒息的逼仄氛围。 墙上还有各种冷人猝不及防的暗箭机括。 瘴气弥漫。 你需要很精巧的骚走位,才不会触发机关和惊动那些地底幽灵般的怪物和虫子。 自然是摆齐小念的提醒,扈青派出的人,得以跟随席万壑的人身后,才幸免于难,甚至直接从席万壑的人手里截胡。 事后竹迦等人心有余悸,“若非有他们充当向导,这一次只怕来再多的人,作精密的部署,都难以在这诡异可怕的底下废墟世界占得了什么便宜去。” 楚傲然深以为然。 最恐怖的就是,金老爷关押之处,楚傲然亲眼看到,地下温泉氤氲之中,一个诡异庞大的身影,在毒障雾气里忽隐忽现忽不见。 不知道是否幻觉。 那时候众人都聚精会神盯着金老爷子,都说没有看到那样的情景。 以至于楚傲然自己也觉得是自己眼花兼且多心了。 粗若水桶诶! 真有这么大的家伙,在场这么多人,都不够它一口闷的。 但大家都是各种犯嘀咕的。 蛇窟没有蛇,半只蛇影都没看到,可老爷子又分明中了毒。 楚傲然只能认为或者雾气里面真有一条个头极大的毒蛇,或者是席家人不知道如何机缘巧合,找到了这里的地底废物毒障,和蛇毒提炼合成,就成毒害老爷子和姜凤山的那种异毒。 第三百五十一章 走投无路 才救了金老爷子出来,却也变得行将就木未就木,这又陷进去一个? 但姜蕊晴本事高深莫测,她失踪好些日子,席家那边都没什么动静传来,楚傲然只能暗自安慰自己,说不定事情还没那么糟糕,可能只是出了什么节外枝。 毕竟席家那边丝毫没风声透出,而自己这边也没收到任何情报。 甚至他怀疑和蛇窟的毒障有关,那里面诡异非常,且纵横交错,繁复如迷宫,进去的人,轻易迷失。 当下他吩咐扈青派人多加打探,他自己也回去了一趟蛇窟。 然而他震惊了。 二岱山后仓的地表景致和上一次过来大不一样了,依然是迷雾毒障,依然是沼泽荆棘,但没有一处地貌是他见过的。 就仿佛他是进去了的是另外一处山谷。 废墟依然有,但他进去以后,险些被看着完全陌生的迷宫淹没,不知所措。 扈青派出去的人们也一无所获回来。 楚傲然只能找齐小念试探口风。 齐小念只回答说道,“我只知道,在某个固定时间进去才是安全的,但具体我也不清楚,最好你盯着出入的人,伺机而动。” 楚傲然还想多问,她回道,“我忙着观察席锋手下的人呢,你不想要陈家姑侄有个三长两短吧?” 这时候的陈媛,是真的有种走投无路的无助无力感觉。 打家里电话,压根没人接。 甚至陈晓打她赌鬼老爹的电话,陈本致也苦口婆心劝说二人,“你们何必整这么多事情呢,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还负气,自己赶紧麻溜的回去啊,在外面傻呆着,本来没事情说不定也会出事情了。” 说完他姐,又数落女儿,“晓晓,你也是,你姑姑糊涂,你也跟着瞎起哄。” 最后说道,“家和万事兴啊,都回去吧,别在外面呆着了,就算生闷气,也回家里生啊。” 说完,他感觉荡气回肠。 到底他时常被姐姐数落,被女儿白眼,好不容易能理直气壮反过来说教,他满脸生辉。 要知道,打自上次爆出他的欠条事情,陈媛就很少给他钱花了,甚至动不动要给他找工作,让他忙碌起来。 他的摇钱树女儿,更是失了工作,对他经济管制,别说去和旧友时不时乐一把,过过手瘾了,就是喝个小酒,抽个小烟的,都成问题。 他一肚子憋火,但也只能逆来顺受,谁让他赚不来钱,只能怀揣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的远大理想呢? 真感谢程成这小哥们,到底是女儿的表姐夫,到底是知道尊老爱幼的社会十佳青年,这校长就是校长,往日里教师育人,懂礼执义,还知道照顾他这个她舅舅,给他钱花,还教他怎么重拾尊耀。 一开始程成找到他的时候,他还是很犹豫的。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姐姐和女儿,就是他的衣食父母,没有这两个女人,他多半不是饿死街头,就是被债主逼得跳楼自杀了。 但在程成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甚至摸出了一张内里装着三十万的银行卡,说是孝敬他这个她舅舅,帮助他拾取男人尊严的时候,他很乖巧的灵变了。 钱就是快乐之源。 见他这么说话,笃定就是这两姑侄在伙起来逼金华盛让步。 这把陈媛和陈晓刺激得,这是要命的事情啊,要是丈夫,女儿,弟弟,和父亲这样的亲人都不能依仗,这还能依仗谁了? 眼看着陈本致无比理直气壮的数落了一番二人以后,也和金华盛一般,直接挂了电话,两人真是欲哭无泪。 第二天她们继续尝试打电话。 “怎么还舍不得回来?”金华盛当时就惊呆了,“我倒要看看,你这脾气,这把火,要燃烧都到什么时候。” 一天过去,屁事没有,他更相信是妻子无理取闹了。 再打陈本致的电话。 “我在忙我,我好歹是男人,得勤劳维生,赶紧回来吧,不废话了我忙去了。” 于是他才接电话,又立马挂了电话。 两个女人被气得扎扎跳。 无奈之下,企图钻冷空子跑路。 怎料才靠近门口,就看到有穿着兜帽风衣的人面色不善的看着她们。 足足有十几个,这当然是席家的打手,就等她们离开醉八仙这个保护罩呢。 被迫无奈,两人折返,赶紧的又多book了一天的套房。 然后又觉得天价血亏,肉痛无比,于是开始琢磨着怎么找人。 但总惊悚发觉,似乎哪里有什么无形的目光盯着自己,正是这种令人极其不安不适不自然的感觉,所以她们匆匆游了一圈,又赶紧躲进了套房里面。 “亏了亏了,这到底是要住到什么时候啊!一天百来万啊。” 陈媛十分的牙痛。 陈晓警惕着外面的动静,无精打采的说道,“比起这个,我更担心的是,五天过去,要是姑父和我爹还是那般麻木不仁,我们应该如何摆脱这些人。” 因为被打草惊蛇,后仓出入的人,早已销声匿迹。 楚傲然无可奈何,既然一时半会,摸不清后仓的出入规律。,找不到姜蕊晴,他只能耐着性子等待。 金老爷子的生机越来越孱弱,眼看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 就连金倩倩,都退了这些天的事情,全心全意侍奉榻前。 老人口不能言心自省。 三朵金花,如今都灼灼其炎。 他满足了,当然,若老二能自始至终,似这几天一般乖巧,那就在完满不过了。 金华盛心头的怒火,与日渐增。 好你个不懂事的女人,这究竟要在外面浪多久的时间,才舍得回来? 这个节骨字眼上,这是人做的事情么? 楚傲然寻人不果,心知道若真落入敌人手里,金老爷子被救,那些人也被打草惊蛇了,也只得暂且收起心来,努力琢磨药典,尽量通过药物和针灸,让老爷子这些日子过得舒坦一些。 即便是金华盛,也鸡蛋里挑不出鸡蛋来,觉得这个小子再是无能废物,对自己父亲,这份情意还是真真切切摆在那里的。 然而,即便是楚傲然也没想得到,这一次居然有比他更竭力尽智的人。 第三百五十二章 风烛易冷 这个人自然是程成了。 席锋提醒过他,老人本就是残年风烛,随时会油尽灯枯,再被席锐和席万壑他们一折腾,骨子里的那点生机都榨尽了。 来之前,他跟金香香提及人会老会病会死的说法。 金香香就和他商量过了,既然那个老不死的要走到尽头了,自己两小口过去,各种做小乖巧,孝心看得见,说不定回曦华的机会就创造出来了。 程成自然不提说不定事情顺利,自己甚至能五三分的控股曦华制药。 万一呢。 毕竟双管齐下,两手都要抓,两手都抓硬,还是有必要的。 金华盛看得暗暗点头。 这个女婿还是很靠谱的,这次知道撑自己。 即便他有些劣迹,但可以想象得出来,都是席家那些人逼迫的。 就冲他孝顺劲儿,就绝不会是什么坏心眼的人。 再看老二,嗯,益发孝顺贤淑,都快比得上她姐姐了。 果然上次被无情现实敲打一番,都变得懂事了。 如今和金馨,倩倩站一起,说不出的和谐,这倩倩注定是要走明星路了,这金馨的生意越做越大,真要委屈了老二,还真说不过去,也罢,知微见著,既然她懂事了,这回头还是得跟小馨说一声,这姐妹两一起打拼,齐心协力,比什么都强啊。 话说楚傲然从扈青口中得知,依然没有姜蕊晴的消息,见金老爷子病危,不得已,又找了齐小念,“咋回事,人怎么还没摆脱威胁回去?” 他固然不喜两个人的秉性,但到底是这个时刻,她们苦头吃得差不多了,应该回去了。 齐小念说道,“我需要在明面遮掩的东西,和困难悉数,不在你之下,自然需要一定的时间,不过你放心吧,万事齐备,很快席家的遗毒就手忙脚乱了,她们很快就会平安离开的。” 楚傲然见她如此自信笃定,这才放下心来。 第二天一早,他就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二岱山假日俱乐部,出现了命案。 夜来一声闷响,像极了风水学上,地龙翻身引起的地壳震荡。 清晨,至少有不下十几个非假日俱乐部的人员死亡在附近的野泽水泊里。 一查,其中半数以上的亡者,还是席家的逃亡之徒。 紧跟着,就有小道消息乱跑,说是席家罪孽深重,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直接降下神罚,能死了那些人。 因为伤亡者众,据说上境,省里,都极其重视这件事,派遣了专人来负责这件事。 搞得即便是万家和龙家,也有些被动,被迫出面警示席家幸免的那些散兵游勇,要他们赶紧儿的收手罢就,免得牵一发动全身,惹出什么祸端来。 后仓是龙城要秘之一,万万出不得意外啊。 这该死的席家人,抢人不说,还敢整出幺蛾子! 原来被席锋安排在醉八仙楼外虎视眈眈的那些打手,也成丧家之犬,灰不溜秋的跑了个没影踪。 当陈媛和陈晓见外面再无面色不善来路不明的人来回巡视,竟有些不自信,再三试探,在联系网上议论纷纷的地龙翻身之怪事情,终于确信那些人撤了,于是两姑侄,手牵手,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醉八仙楼里层。 临走时候,还鄙夷不屑瞪了在对面房间死死看着这边的席锋。 只把席锋气得,险些没几口老血喷出来! 但是席青痣暗自松了一口气。 好个小孽障,要真对她们动了手,回头贵人铁蹄落龙城,万千梨花纷纷落地板,谁又吃得消啊? 陈媛回到金家,半点好脸色都不给丈夫。 若不是忌惮席家还会派出人盯着自己,甚至会趁她落单拿下她,怕得跟当初气恼丈夫两父子物色了个废物,耽搁了女儿未来一样,直接躲亲戚家去了。 关于二岱山后仓附近野泽水泊的诡异,即便是扈青和钱多多,也没探出个究竟来。 楚傲然自此对齐小念的手段叹为观止,暗生强烈的警惕之心。 他问过齐小念,问她究竟是花什么办法,做到这么诡异的事情。 齐小念笑言,“无它,时也运也,大概是时来天地同力吧。” 见鬼的天地同力! 因为你需要席家遗毒退散,所以老天爷自动来一场地震,搞出二十多人命,好让席家顾此失彼,甚至成为千夫所指? 楚傲然甚至隐隐有直觉。 这个齐小念对蛇窟的了解,未必不如席家,甚至知道的更多更详尽。 他让人暗中盯过这个女人的梢,发觉无论派出多精明的侦查员和跟踪方面的行家里手,也唯有铩羽而归。 总是跟着跟着,一到人流量密集区,就会忽然失去跟踪目标。 “那个女人背景深沉,手段非凡,压根查不出明细来,少爷和她打交道,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哪!”这是扈青调查齐小念数次无果以后,对楚傲然提出的忠告。 楚傲然也没多想。 世上能有一个姜蕊晴那样的人,再有一个齐小念又有什么出奇? 他早已习惯怀着平常心看事情。 老人很老很羸弱了。 但至少儿孙满堂,并没有什么大的遗憾。 所以他的离开并不怎么暴烈。 和而缓,像深沉的进入。 死亡似感情极深的情人一般,青青黑黑的靠近。 并且一旦触拥上了,就难离难弃,再不愿分别。 终有一天,我们都要和黑暗海枯石烂无绝期。 这一年隆冬。 一年将尽之时,金家人人缟素。 情愿或不情愿。 真心或者别有居心。 在龙城未名园放进老人的骨灰的时候。 楚傲然泪如雨下,默默祈祷老人在另外一个世界,能够继续优雅不凡。 更加零落不堪的,是他的爱妻。 他搂着娇躯微微颤抖的金馨,轻拍其背,抚慰她心头的忧伤,并且泣声低语道,“老头子,我想你了。即便是你的老朋友的离开,也盼不来的你的回首凝眸么?” 太甩手掌柜了。 这么庞大的家业,毫不犹豫的放在他的手里。 自己却在海角天涯遍始休。 难怪后来我了解到你的名字,居然叫任始休。 关于怪老头的资料。 楚傲然看到的资料片上,只有寥寥数语。 第三百五十三章 关于遗愿 任始休,家世出身不明,阅历不明,目前去向不明,新商盟创始人,大东方帝国顶级财团话事人,绝无仅有的巅峰金融家企业家,名下产业无算,财富无算。 金家白事。 席常志和席万壑兄弟,此刻已经锒铛入狱。 席青痣算是走了狗屎运,腿长脚快,总算暂且在醉八仙楼避风头。 当然,席青痣很是气愤侄子的所作所为,“早就提醒过你,金家和陈家,背后确实站立着身份神秘的人,有恐怖的能量网在暗潮汹涌,席家都这样了,你还没吸取教训,你这是非要自己作死,甚至还要连累所有席家人跟你一起死?而且你怎么这么擅做主张,派人去二岱山后闹幺蛾子?这不是等于直接向龙家万家宣战叫嚣?” 席万壑劫人,那是为了保命,这就是万家和龙家追究起来,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毕竟龙家万家不作为在先。 可你席锋所作所为,那简直是猖獗的僭越啊。 妄图动陈姓女子两枚,还派人在二岱山后仓暗暗作祟,动静搞得这么大,这不是明摆着要做舅舅不亲姥姥不爱的野孩子? 席锋是有些猖獗。 也有些擅做主张。 但被席青痣这般训斥,还是老大不开心了,但知道当前正是团结一切力量,好东山再起的时候,只能忍气吞声,很是委屈的说道,“二岱山那事情真不是我做的。 “那为什么所有人都冲我们来了?这才多久一会,陆陆续续,起码有五波人过来了,就为问你我关于后仓的事故。” 席青痣素闻他城府极重,筹谋深长,心道不是你还能是谁,席家除了你,还有说能窝在这里,仍然能遥控到外面去? 在耐心,隐忍力,和狠辣心上,席家真没人能出其右。 席锋自己也纳闷啊,“那些人,平素确实是我席锋的心腹,也唯我是从,可我真没这样做,四爷爷你是一直和我一起,呆在这里,除了那两个女的那档事,你可曾见过我对谁发号施令了?” 若非这样,他慑于压力,怎么会撤去盯住两个女人的打手了? “你的心腹铁卫,那谁又能指挥得动他们呢?” 席青痣细思,还真没有,但天晓得你有没有暗地里偷偷下了指令? 要知道,现在的信息网络这么发达,你随时可以乘隙搞小动作啊,我一老人,老眼昏花的,又没一直盯着你。 席锋不想解释了,只是万分惋惜,“眼看还一天就到她们离开的时候,眼看就要把人拿下了,这老天没眼,老天没眼啊……” 席青痣没好气的说道,“你还有心思想着她们如何如何,你何不多想想自己?咱们和她们是一起进来的。离开这里,要怎么办,这才是我们应该聚焦的。照我看来,还是得让万家和龙家帮忙打点一下。” 席锋早有打算,“还是找一找余芳菲吧。白家,万家,龙家,是断断指望不上的了,那废物天天讨好他们,终究又是什么下场?别太瞧不起自己,可也太看得起自己才是啊。再说了,就算他们原来指望得上,如此也不靠谱了。早上这消息,明显就是有人暗中算计我席锋,有了野泽水泊的命案,他们哪里还会信得过我?不刁难我就是祖上显灵了。” 席青痣明显信心不足,“似如余芳菲那样的刁钻女人,她靠得住,牛都会上树。” 她余芳菲也是一度和你席锋传出些花边新闻的。 可还不是转头将你席锋弃若敝履了? 席锋说道,“时间到了,我走了啊,你觉得靠不住,那就别靠,自己找个靠得住的吧。” 席青痣顿时有点慌了,“别,等等四爷爷,靠得住,余芳菲她靠得住,那还不行么?” 身陷囹圄的席常志也在和席万壑叨叨,“听说,那天救起席锐和大刑之前后,你曾多次将那金家死鬼拉一边嘀咕,他究竟有否泄露吹些什么信息来?” 席万壑说道,“他骨头是真的又臭又硬,愣是半只字都没暴露出来,只是给了一个意愿,要我帮他传达。” 席常志说道,“什么意愿。” “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 席万壑冷冷说道,“老三,死者为大,不管两家如何,他总归是个可敬的对手,若不是为了秘方,我也情愿和老大一样,和他做一辈的朋友,只可惜他到死都不肯透露一字半语,金家指定的秘方知情人的骨头,真是一代比一代硬了。” 说到这里,他喃喃说道,“不急,还不到时候,遗愿终究是遗愿,总归是有着它的价值的。” 席常志遭他叱喝还是忍气吞声说道,“你没打算告诉金家人?那么说,里面真有隐藏着什么特别意义?” 心头却是嗤之以鼻的。 这都什么处境了,还跟我横,老二你又优越到哪里去? 有本事你别呆在这关满了恶棍,流氓,痞子,还有各种各种的罪犯的阴暗潮湿牢笼里啊。 更别连累兄弟们都跟着你落魄,各种鸡犬不宁,各种走投无路,各种流亡如狗啊! 席万壑更加不喜,黑口黑面,说道,“那是只能告诉金家人的私愿,和秘方无关。” 席常志哪里肯信,心道果然老二城府深沉,这都锒铛入狱了,还想着一人独吞那个信息呢,你说和秘方无关,真无关了? 他可是亲自看到老二将那臭骨头放入了水木禅堂,随后那臭骨头出来,一直很佛很宅的大嫂,也因此从里面出来,若说其中没有什么猫腻,真没人信。 否则后来你又何必药哑了那臭骨头,甚至令他完全没了表达能力,奄奄一息,才善罢甘休? 且说楚傲然从未名园陵墓出来。 此时曦华早前客户被人钳制,如此才得以和曦华联系,故此金馨来不及痛定,就急匆匆的赶回曦华支持大局去了。 事实上,因为老人,她这位已经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领导,已经缺席好些天。 故此楚傲然是后面一个人自己,缅怀了许久许久,才离开的。 回到金洲附近。 忽然看到前面一堆人闹哄哄的。 第三百五十四章 赵小惠被围堵 楚傲然凑过去一看,顿时被刺激得不行。 只见好几个女生,面色不善的围着一个女孩子,正在说着什么。 这女孩子,不是赵小惠么? 这出来逛,怎么就跟人矛盾上了? 就看到围住赵小惠那些女人,也隐约有些眼熟。 全部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个顶个,跟妖精似的。 楚傲然是靠近时候,才想起来,有好几个,似乎都是当初河畔名邸售楼部的售楼小姐,好像和郝香倩一个派系的,后来被售楼部炒掉了的。 但郝香倩一度帮着楚傲然刺激席锐,纵然势利,但究竟是个有手腕的人,故此被楚傲然安排在了齐楚快活城干活。 上次金香香一度想要进去曦华。 楚傲然就想要给金馨推荐个人去跟金香香唱对台戏,那个人选,当时楚傲然考虑的,就是郝香倩。 而还有几个也是眼熟,那似乎……竟然是当初赵小惠的隐晦同事。 也亏得楚傲然记性好,匆匆一瞥,居然还记得她们。 “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 赵小惠很慌啊,这些女人对着她拉拉扯扯的,说什么当初姐妹一场,要带着她一起参加酒宴聚会,寒暄了几句,听说她还在待业,还要给她介绍工作什么的。 一开始她是婉言拒绝,说自己正在养病关键期。 哪知道这些女人当即变脸,说乐意去也得去,不乐意去也得去。 竟然猖獗到要当众带走她的地步。 “对不起,我家里还有事情要忙,我先走了,酒席宴会介绍工作什么的,下次有空再说吧。谢谢你们了。” 赵小惠又不傻,当时就觉得势头有些不对,便想走,结果她们就要用强,强行将她带走。 “哟,想走了?” 为首的女人,名叫樊吉安,正是赵小惠的银行同事,她捏了一把赵小惠的脸,仔细打量,啧啧有声,“不赖嘛,昔日毫无血色的病恹恹的脸,这么久不见,如今是被男人好生滋润着了?居然这么红艳了,可真是羡慕煞姐妹们了啊。” 赵小惠以前在银行上班,就因为席锋看上了她,时不时过来捧她的场,故此其他同事总是对她各种羡慕嫉妒恨。 自然也包括了这个樊吉安。 赵小惠性格本就是内向,胆小,羞怯,懦弱,处处被这些人排挤,记忆犹新,如此又被她们缠住,只能凄切哀求,“求你们了,我真的有事情,让我走吧。” 樊吉安一巴掌抽打过去,“打不死你个专门给男人搔首弄姿的女人!给我装穷,谁不知道你如今傍了富少,富得流油?我跟你说了,就因为你勾搭的男人,出了命案,嫁祸给席家二少,累得我们姐妹们也被牵连,被银行开除,如今倒好,你生活有滋有味的,这几位新姐妹还说你被富少养着,住进去了星楼,我们却因为档案里留下了污点,找工作处处碰壁,这个账,我们要好好跟你算!” 楚傲然其实这时候都忘记了银行里那个专门刁难赵小惠的势利的女人,是什么名字了,依稀就只记得,那个是被席家两兄弟灭了口,想来银行也是被局子里做了调查,也招惹不起席家两兄弟,所以干脆撇清,将她们一些和死者熟络的女人,全部寻由头解雇了。 赵小惠捂着脸,心头屈辱。 打自进了瑶光休养,她这么久了,再次感受到了世道的黑暗。 看着樊吉安的那狠辣怨毒的眼神,她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在银行,处处被人欺凌的悲惨生活。 她打了个寒颤,说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就不怕被请进去喝茶?放我走吧,不然我大哥不会饶了你的。” 樊吉安气的就是这个,刚才她更听那几个姐妹说,这个女人,病秧子,居然依傍上了富少,再看看她如今出落得玲珑剔透的水灵模样,可比自己这些找不到工作,却只能被席家这低低在下的穷女人,她凭什么啊? 她们几个,因为和死者关系熟稔,被各种调查,故此被扫地出门。 又因为这个原因,处处找工作碰壁,只能倒贴席锋。 谁知道这个衣冠楚楚的席家二少爷,却是个衣冠禽兽。 看着温文儒雅,实则是个无情冷酷到了极致的人,受用过她们香艳身体以后,一脚踩开,又将她们送给席家那个垂垂老矣糟老头子席青痣亵玩,转头,更被送进了这个席家老四的翠浓阁,专门做些暗卖的生意。 收入倒是不菲,毕竟她们年轻而活力,超级迷人,然而大头都落在席锋的口袋里。 那些客人还各种苛刻要求,稍有不满意还要跟那糟老头子控诉她们。 被压榨得远不如在银行时候的工作。 至此她们才总算了解了这席家的阴暗面。 知道这位城府深沉的席家二少,那种风流性子确实有,但从来不付诸以感情,玩腻了那些女人,转头就要各种想法设法将她们控制起来,做席家摇钱树。 正如她们自己,翠浓阁里面,都不知道多少女人是这样被骗来的。 故此席家树倒猢狲散,她们跟着好几个乡下来的雏儿身后趁乱逃遁。 好不容易获得自由之身,但她们终于明白了来钱的办法。 反正年轻,身体从来是革命本钱,能躺着赚钱何必站着闪了腰? 都说金洲位置好,恩客殷勤阔绰大方,她们便在这里扎堆。 正好这里是从河畔人家出来那几个售楼女子转业之后的阵地,她们很快就抱团一起,没想到,就遇上了赵小惠。 当她们听说,这个赵小惠如今赫然成了富豪笼子里的金丝雀,自然就打起了她的主意。 事实上,她们其实不大相信,这个女人会走狗屎运,得到富豪的眷恋。 或许不过售楼部出来的人认错人了? 这匆匆一瞥,谁又真的记得谁? 但赵小惠是身体羸弱了些,可自有一种楚楚的媚态,不管她是被富豪青睐,还是怂恿诱惑她入伙,都是有利无弊的一件事情。 原想借着聚会找工作的由头,将她忽悠走。 没想到,她性子懦弱,然而警觉,直觉拒绝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樊吉安的刁难 但靠近了看,她们顿时眼睛瞪得浑圆的。 咋一眼,不怎么地,可细心看,才发现,她身上的包包,衣服,全部是手工抹去名牌标志的极品。 果然是被富豪养着了。 众女火气大盛,图穷匕见,打算将她强行带走。 这真是冤家路窄啊。 “这泥腿子如今生活也太滋润了!” “哼,架子也大了,以前可是使唤一声,就各种屁颠屁颠听话,如今居然知道顶嘴和讨价还价了。” “以前都穿着破破烂烂,甚至都用花一样的线结遮住衣服破洞,如今居然大红大紫,穿得起名贵牌子货了,以前胭脂水粉都一窍不通的人,现在还知道怎么化妆了,就因为你傍了富豪,就眼高于天,比我们都高人一等了?牛气哄哄了?飘了?都不知道自己这把乡下骨头几斤几两了?” 她们一个比一杯说话难听。 “来来来,不要怕,你吉安姐我素来很是温柔和蔼的。” 樊吉安笑吟吟的说着话,可秀眸却眯成一个令赵小惠感觉极其危险的程度。 赵小惠心头不安,正要退让,忽然对方探手,一把抓住了她颈部的秀发,将她恶狠狠拽过来,“来吧,跟吉安姐我走吧,我会好生怜惜你的。” 赵小惠休养期间,和花想容相处过一些日子,从她身上学习了不少的时尚和装扮自己的技巧。 确实是愈见风情和装着的优雅得体。 这秀发不但保养护理得很好,还留得比较长,被樊吉安这么一拖拽,当即站立不稳,被她控制住。 樊吉安拽得气力很大,角度很刁,几乎赵小惠所有气力的重心,都维系在头发上,她禁不住露出痛楚之色。 她薄唇轻抿,脸上却透出令人看得心头生怜的倔强之色。 只可惜周围居民无动于衷。 谁都知道这里有个地下烟花巷,逼格很高,里面的都是极品都市丽人级别的。 多半是那些组织里分钱不均,进去的女人又想反悔,想脱离组织,结果就被组织镇压。 这样的事情,频繁的时候,这里一个月能上演一两次。 不足为奇。 都没人乐意凑过去管这档事情。 也不是没有人管过。 但这些女的背后都有股常人压根招惹不起的势力在操控。 谁也不敢去想象那一觉醒不来,就算能够醒来,张大眼睛,也只能看到自己被大卸八块,沉入了龙江冷寂水底,正被硕大无朋的河底巨鲶吞噬! 有些胆大的,会凑过来看看这些女人的美貌,毕竟这些明码标价的女人,可不是一般人消费得起的。 难得她们空巷而出,不看白不看。 其他人都害怕惹上麻烦,远远避了开去。 樊吉安一看她倔强的面部曲线,看她一声不吭,就更加来气,“落在我手里了,还这么清冷是不是?你是不是觉得我樊吉安会拿你没辙?” 说着,另外一只手,对着她俏脸拍了下去,“我让你滋润,让你秀气,让你满脸的不屑,你以为自己谁啊,一直经不起半点风吹日晒的伪金丝雀,很了不起么?” 要囚鸟也先必须鸟娇骚不是? 富豪真是有眼无珠,不,又或者,他只是还没遇着自己这样的。 能将这样不堪的女人珍惜成这个样子的,自己难道就把控不住了? 都可以是她了,没理由自己和自己的姐妹不行啊。 这把富豪惊动了,在自己这些人里面挑了那么几个,我们也能鱼跃龙门栖梧枝啊。 当初赵小惠这样面白肌瘦,瘦不拉几的竹竿精,能有自己好? 两相对比,她樊吉安的希望很大啊。 一定要这个女人乖乖说出富豪的联系方式。 当然这是最好的憧憬。 最坏的打算就是,那富豪真的是个傻子瞎子,就喜欢傻白甜废物窝囊。 这时候,这个女人就是自己一方的资本啊。 利用她狠狠的赚一笔,然后扬长而去。 反正看得上这个女人的,智商只怕也不会太高。 这富豪多半待人接位不咋地,否则何以这许久,都没人听说过他的一些事迹? 赵小惠见她们人多势众,知道自己孤掌难鸣,倔强的目光,没能坚持多久。 她突然放缓语气,央求说道,“我认栽了,你们是想要钱么?我可以给你们。” 她可不想这事情闹大传大了,整得局里都掺和进来,给楚大哥惹来麻烦,甚至连累他人设崩溃。 她再傻。现在也知道,楚傲然是个很低调的人。 而他低调的原因,令到她心头无比的怅然惘然。 是啊,坏了他的人设,以后金姐姐和他的感情要是有些什么意外,她不得自责到死? 他只是心地善良,他关心自己,都不是男女之情。 就好像,哥哥在照顾病弱妹妹……不,应该是,像,一个有爱的爱心人士,在街边捡拾一只狼狈不堪,饥肠辘辘的阿猫阿狗,安置在某处,然后定期投放猫粮狗粮。 仅此而已。 好心泛滥的有钱人士。 自己当初想的,人们猜测的,都是多么的无聊。 她的楚大哥何等高风亮节,光风霁月,任何这样的想法,加诸他身上,都是对他高贵的品德的一种亵渎。 樊吉安闻言反而一愣,和同伙们下意识打了个眼神。 不得了啊,现在都知道用钱打发自己这些人了啊! 果然笼中鸟就是笼中鸟。 “哎呀我去,口气好大,想要用钱,将我们姐妹们当街头乞丐一般打发了啊!” “你特么的,以前打不还手,不是骨头挺硬的么?” “怎么,以前你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如今居然摇身一变,人富志也短了啊?赵小惠,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众女言论纷纷,嘲弄的话语此起彼伏。 “你有多少钱嘛,你觉得多少钱能将我们打发走?” 樊吉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这一问,就想看看她能拿出多少钱。 说起来她们都发现了。 往昔她们欺凌她,对她各种指手画脚,她总是一脸不屈漠然,行尸走肉的去帮她们做事情,属于那种敢怒不敢言,默默忍受的弱气受! 如今倔强了一会,突然变了个风格,要用钱来解决问题了,她们一时间,还真的反应不来。 第三百五十六章 灾厄之体? 你说用钱打发就能打发了? 不得不说,这新意,令众女倍感亢奋。 若你折磨的对象,永是白板脸,你虐着反倒无趣。 这有一天她忽然有了精气神,知道怎么和她们斡旋了,她们顿时感觉更好刺激好玩了。 赵小惠为了息事宁人,居然真的乖乖摸出包包里的钱,“给,我出门就带这些了,都给你们了。只要你放我走。” 兜里的钱,厚厚一匝,怎么看,也有万把块了。 樊吉安当时就变了颜色,不悦冷哂,“你真当我叫花子来打发了?” 但她心头还是很有成就感的,无论何时何地,这个女人都要被自己踩在脚底下。 那种快感! 必要时候,她还会成为自己的垫脚石。 太感谢了,天不生你赵小惠,我真不知道虐人这么好玩! 更感谢老天,送来她给自己做垫脚石,等自己攀上那个富豪,那样的傻狍子,说不定就富贵无比,显赫人前了。 赵小惠不敢直视她咄咄逼人的眼神,低垂着螓首,“可我就带着这些钱了啊,你们也是知道的,这年头出门兜里带现钱的不多了。” 啪! 樊吉安恶狠狠一巴掌抽打在她另外半边脸上,“可你不应该带了卡?不给个满意的价钱,你觉得你能招呼的过来这么多人?” 赵小惠没想过她居然这么不要脸,直接企图要她的银行卡。 这不是抢么? 可这虽然是自己的卡,但里面的钱,都是楚大哥的啊。 虽然楚大哥很大度,一大笔钱,就存她卡里,任意花销,绝不过问,和她自己的钱没两样,可她除了和花想容一起出去闲逛,认定她确实是楚大哥最爱,是正宫,给她大手大脚埋单之外,还真没什么花过大钱呢。 她只能为难的说道,“卡里的钱真不能动,那是别人的钱。” “不给是吧?” 樊吉安啪啪抽打她脸上,“你也知道是别人的钱了?早干嘛去了?就你这病秧子的脸,还去学人搔首弄姿,你还要不要脸了?你一个傻不拉几的乡下泥腿子,你问问自己,你配么?” 樊吉安越说越激动,反手又是一巴掌,抽得赵小惠眼冒金星,痛得眼泪都出来了。 樊吉安眼里的怨毒和嫉恨之色益发浓郁,“你就是个永远上不了台面的穷鬼,你的归属就是乡下瓦房城里贫民窟,你凭什么锦衣玉食?” 然后又是左右开弓,怒骂:“你说,你个穷鬼,过去的席锋,如今的富豪,你凭什么,总是被男人喜欢,夺尽别人的风头?你凭什么这么好运,就因为你更能比我们装?装弱,装病,装弱不禁风的林黛玉?” 赵小惠血色固然比以前好了好些,但到底病去如抽丝,要想恢复过来,需要很长久的过程,身子骨还是脆弱的,顿时被她打得昏头转向,头发都散乱了。 她痛得泪水横流,泪眼婆娑之中,却遥遥看到了那个往人群里挤过来的的男人。 楚大哥,你还是来了。 她真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即便明知道他喜欢的是金家那位雍容的俏姐姐,但她还是很在意自己留给他的印象。 那天那个神秘人找到她。 跟她说,“请你离开他吧,越远越好。” 她很是不解,“为什么?” 那个脸面被兜帽遮盖的神秘人,声音都分不出男女,沙哑说道,“为你好,更为他好,你出现在他生命之中,是会给他带来灾难的。” 她将信将疑,没做声。 即便他爱她不爱她,但能在咫尺之间,看着他幸福美满,总是好的。 早不知道何时开始,她一门子的心思,就放在了她的楚大哥身上。 神秘人仿佛能看透她的心思,“你还别不信邪,你就是个灾厄之体,懂什么意思不,就是灾星的意思,天煞孤星,你不但自己时刻灾难缠身,凡是靠近你的亲朋戚友,也包含你的楚大哥,你都会给他们带来厄运和灾难的。” 她细思极恐。 确实她自小百病缠身。 即便如今被楚大哥笼在温室里,各种名贵的药材泡着,也不见得从里子开始好转,从来治标不治本,就是缓解她的病情加剧而已。 想想看吧,她这个药罐子,虚掷了她的楚大哥的多少金钱财富? 时不时一张药方,她光是去抓药,就惊心不已,每次抓药,动辄几十万的药材啊,都是那种中珍惜无比的药材,甚至楚大哥还带给她不少药材,和分配好研磨好的药剂,要她按时服用。 而且,她一出生,母亲险些难产而死。 父亲当时是林地伐木工人,便有消息传来,父亲被砸断了一条腿。 当时就有流言,说她是克星,专门克父母亲人。 后来父亲就去镇上做木工,专门帮人做家具。 坐着做,如是一做十年。 工资比别人低一截,勉勉强强可以喂饱家人肚子这个样子。 这还是她父亲勤劳舍得起早摸黑的缘故。 然后她母亲有一次让她放学后去家具小工地找父亲拿钱买油烟。 结果才拿了钱,身后却传来父亲的惨呼声,原来父亲慈爱的看着她从小工地出门,不小心一边的锯末和着火花,溅射到他左眼瞳孔之上。 因为心痛钱的缘故,舍不得花攒起来的书籍学费,没有得到及时治疗,以为服用些游医偏方可以好转,结果就成了白内障。 废了一只眼睛。 独眼的人他没法准确瞄准,家具诸如卯眼一类的精确度在无法迎合工地要求,被迫卷铺盖走人。 后来就去街上摆个地摊,做些杂货买卖。 还是她赵小惠,又一次,周末假日帮着父亲招呼顾客。 一只脚的人,他拄着拐杖去一边的公厕。 所以她的父亲最后溺死在恶臭的大粪池子之中。 从此她没了父亲。 母亲带着她,弟妹,死守日子,同时顾看老人。 实在熬不下去,只能找了个还算勤勉的上门继父。 就这么好歹到了她读书毕业。 然而还是人有旦夕祸福。 在她的毕业宴上,她的勤勉继父,酒后中风,没有常识的人们以为只是酒醉了,错过了救援的黄金时间。 所以她再次没了父亲。 就连母亲,都开始怀疑。 怀疑她晦气,因为她母亲身体说来也奇怪,念书时候,只要她放假在家,时常大小疾病缠身,她留校时候,却康健如脱兔,将家里大小事情收拾妥帖。 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晦气,所以选择进城,让自己这个晦气源远离家人。 第三百五十七章 赵小惠要解闷 所以被这个神秘人这么一说,顿时她想起了自己一出生,到毕业时候的种种经历,那些发生在亲人身上的诡异,瞬间就信了七七八八。 那神秘人离开的时候告诉她,“你就是灾星,你会给你所在乎的人带来厄难的,若想要不影响他,远离他身边吧,或许你现在还没想通,舍不得走,这样吧我留个地址和联系方式给,想通透了,就联系我吧,你这个病情,或者我能帮你压抑住,让你蹦蹦跳跳好长一段时间。” 所以这段时间,赵小惠想了很多,再看他和金家姐姐那么温馨,她又是难过,又是替她的楚大哥开心。 她自己只想掉头就走。 然而难离难舍,好像只要想着远离他,自己心头就空落落的,情绪格外低落。 可是神秘人的话,亲人遭遇的厄难,时刻是她心湖上空盘旋着的不散阴影,终于她决定了,再好好看他一眼,然而就远远离开他。 她念书时候同学都说她克星,唯恐被传染,罕有人乐意和她往来,她也没爱过谁,不知道这种难离难舍的感情,算不算书上描绘得那么美好的初恋感情。 她只知道自己一见他,就感觉他亲切可人。 像个无所不能的邻家阳光大哥哥。 十分可靠。 她都将他当亲人一般依靠了,一想着要离开他,她就心如刀绞般难受。 本就少有朋友,如今知交还要零落。 然而老天都在给她为难。 明明想要远远离开他,这一段时间,他却迟迟不出现。 她只能自己跑出来晃荡,希望在附近人海里可以多看他一眼,然后硬着心思将自己逐离。 好死不死,今天她的楚大哥终于出现了,她却要被他看到这般狼狈的模样。 她心中困窘极了,想死的心都有了。 楚傲然威风霸气,一脚一个,将那些女人踹飞,“找死?” 然后端详赵小惠,“你没事吧,伤着哪里没有?” 赵小惠恍如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见着了可以为自己撑腰的大哥哥,心中酸楚难受,直接趴在他身上失声痛哭! 那个樊吉安和她的借个姐妹狼狈不堪摸爬起来,被楚傲然这么一脚,她们骨头都快散架了,站着也是踉踉跄跄的,说道,“你丫谁啊,敢对姑奶奶们动手?找死的是你吧?” 这附近,就是自己这些人的老巢,要干架,谁怕谁啊! 而那些站在她们身后的赶紧提醒她们,“是那个富豪,就是养着她的那个富豪,咱们赶紧溜吧。” 什么! 樊吉安这才反应过来,细看这个突如其来的顶级富豪。 抬起洁白螓首的时候,她脸上竭力绽放如花笑颜,只为第一时间令对方感觉惊艳! 她的同伙也人人不甘人后。 一个二个,媚态百出,企图赢得富豪青睐。 然而她们终于看清楚眼前人模样的时候,她们震惊了! 这不就是那个在银行里存钱,又因为那个女人和席家兄弟起了矛盾,害得自己等人被炒鱿鱼的那个? 瞬间她们隐约明白了,原来这厮是真的很有钱,那存个千万算个啥? 月楼星楼都买下了,其中瑶光还送了给那个病秧子! 恐怖,这般手笔恐怖如斯啊! 果然不愧是顶级富少。 然而,他一看就是土里土气的那种二愣子,傻狍子。 这要是自己这些人表现得美丽妩媚一些,风情自然胜过那个穷比泥腿子,拿下他应该真心不难啊。 这么一想,刚才被楚傲然踹了一脚的地方,都变得舒坦起来。 打是亲骂是爱啊。 富豪啊,狠狠的用力爱我们啊! 谁知道,楚傲然厌恶的瞪了她们一眼,说道,“花痴啊,没见过帅哥啊,还不麻溜走?” 樊吉安她们哪里舍得走,错过什么也不能错过这个憨傻富少啊。 所以楚傲然很震惊的发现,被他恶狠狠的踹了一脚以后,她们不退反进,知难而上,一个二个,花枝招展,跟个妖精似的在他眼前晃荡,各种秋波暗送。 这秋波泛滥,波涛汹涌,气势汹汹的,可嘴里嗲声嗲气的,“小哥哥,你忘了人家了么?” “真无情啊,就只记得小惠,都忘了我们这么多人了!” 电得他不要不要的,他吓赶紧护着赵小惠,下意识躲后几步,“咋回事,舍不得走,还想要继续挨打么……你们这是想要干嘛了……站住……我警告你们啊,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小哥哥,你不会真忘了么?我们和小惠是旧日同事,就是那个小惠以前工作银行那里,我们见过你的啊,我们和小惠关系挺好的额,刚才就是跟小惠开个玩笑呢,不信你问问小惠,刚才我们是不是要请她吃饭和给她介绍工作了?” 楚傲然又不傻,见她们和河畔名邸的那些售楼小姐一起,自然知道她们多半是猜到了自己的身份,要来趋炎附势了。 “你们真是她同事?”他索性否认,“不好意思,我真不认得你们。麻烦识趣让让,我不跟你们计较刚才的事情,你们就该欢呼祖上保佑了。” 樊吉安岂是个轻易退缩的人。 再难也要上啊。 山鸡秒变凤凰的机会就在眼前。 一闪即没的那种。 她拦住楚傲然和赵小惠的去路,媚眼迷离,痴痴看着楚傲然,“小哥哥真狠心,小惠,你倒是说几句啊,那天小哥哥去存钱开卡的时候,是不是我们都在银行上班?我们刚才是不是要请你吃饭和给你介绍工作?” 楚傲然看了小惠一眼,没做声。 赵小惠可能真的是不擅交际,这辈子除了和花想容说话多一些,和其他人说话,都很是害羞,而且心思很是单纯,就说道,“那天,你们在是在,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呢,刚才不过跟你开开玩笑,你就记恨我们这些昔日的同事了么?你就说句公道话,我们是不是要请你吃饭和介绍工作给你了?” 赵小惠只好说道,“是这样的……” 樊吉安心头得意,这蠢女人果然还是当初那个傻女人,多少钱也改变不了她的性子。 第三百五十八章 赵小惠的决定 所谓物以类聚,这富豪居然被她吸引,百般宠爱,指定也是个憨货,只要自己略施手段,还怕他不乖乖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 说不定还是那种有自闭症的富豪,所以做事情这么古怪,被赵小惠三言两语哄住,单从他动辄挥舞拳头解决问题,就可想而知他的性格了,但她樊吉安不在意啊,最好是莽夫,好征服不说,这种人一般认死理,只要自己心思灵变,他就会服服帖帖臣服自己。 所以她一变之前的嘴边,笑吟吟拉着赵小惠的手,说道,“小惠啊,难得有缘啊,走吧,带上小哥哥,咱们一起去酒宴也行,搞个我们几个人的私人狂欢晚会也行,人生何幸,茫茫人海里我们可以这样相见,让咱们好好庆祝一番吧,你不是说目前没工作么,想要找个工作么?包在我樊吉安身上了。” 她假装完全不知道楚傲然的富豪身份,甚至委婉的告诉了楚傲然她的名字。 其他女人,也要纷纷附和,“就是就是,一看小哥哥也和我们一样关心小惠,她都说她这些日子,时常一个人呆着,都快闷出鸟来了,这大家男的凑一块,就一起热闹热闹啊。” 这些女人,嘴里说话,眼睛却妩媚无比,不时在楚傲然身上徜徉不去,摆明那邀请就是冲着楚傲然去了。 赵小惠见她们这样好说话,语气真挚,也有些怀疑,心道,难道刚才她门是真的开玩笑? 她心思单纯,专门记人的好,忘记人的坏,才多久时间,似乎都忘记了刚才她们痛骂她傍富豪,各种臭不要脸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的话语了。 再说了,她如今见到了她的楚大哥,心里想着,若是就此回去,她的楚大哥说不定就关怀自己几句,说些让自己出门在外注意安全,少些外出,注意休养的话语,然而便离开了。 说起来她这么久了,都没和他一起出来过。 这要是和他一起出席酒席,人前示众一次,该多好啊。 反正随后都要离开他了,任性一次,自欺欺人一次又如何? 即便这些女人不怀好意,有楚大哥在,自己又怎么会吃亏? 就是基于以上种种复杂的心理,她心思居然蠢蠢欲动,有些踟躇看着楚傲然,“楚大哥,你怎么看,要是有时间的话,要不,咱们就要去去放松放松?我每次见你,你都微微蹙眉,心事重重似的。确实需要好生解解压了啊。” “这个……” 楚傲然暗叹她心思单纯,可见她这样,又不好直接否定。 那些女人见状大喜,心说世界上哪有不吃腥的猫,只要定格包厢,弄个几个人的小酒宴,多得是机会魅惑这憨货,这么多人一起发力,还怕没办法将他从赵小惠这样的女人身边抢过来? 纷纷劝说,“对啊,听小惠说,最近都是小哥哥照顾她,让她静养,可她一个人,实在闷得不行,确实应该找个场合,好好的解解闷呢。” 楚傲然闻言,瞥了赵小惠一眼,心说,你居然还去跟别人说你在我那里静养? 赵小惠明白他的埋汰,心头很是委屈,心说,我也没说是你啊,她们一开始问我在哪里高就,工作如何,我就说我在朋友家里,因为身体不好,需要休养休养,但太闷了,觉得是时候找个工作了。 当然找工作是基于自己要离开的这个想法的。 一开始她是迟疑着要不要离开楚大哥。 然后决定离开了,就迟疑着要不要给神秘人打个电话。 最终还是觉得别劳烦别人的好。 似如自己这样的废物,从来只是别人的累赘,你给楚大哥晦气,难道就不会给那个神秘人晦气了? 对吧,所以她觉得自己自生自灭,是最好的。 天煞孤星命格的人,就要有注孤生的觉悟不是? 她嘴里却道,“确实有些闷,就去热闹热闹吧,楚大哥。” 楚傲然这时候细细一想,确实她整天闷在别墅里,除了那些天和花想容出去浪了一番,还真的没怎么好好地出去散散心,她一个羞涩内向小女生,跟别人大声一点说话,都要面红耳赤的,自己又一直忙,确实忽视了这么一点,这就去一去吧,给她解解闷,自己也确实要放松一下下。 于是就爽快答应了。 至于那些女人,心头有没有快速敲打着什么小算盘,有什么筹谋,他完全没放在心上。 没必要。 在绝对力量面前,一切魑魅魍魉徒为尔! 阴谋诡计,势力碾压就是了。 众女见他果然入了彀,不由得个个都喜笑颜开,心花怒放。 莺莺燕燕,一路簇拥着他,嗡嗡嘤嘤,说个不停,各种想要讨他欢心。 楚傲然想着让赵小惠那个小妮子真真正正的解解闷了,也就强自忍住,勉强回复几句这样子。 谁知道她们却变本加厉,更加的离谱了,直接将赵小惠排挤一边去。 赵小惠性子使然,除了在熟人面前说话,一般比较语拙,压根插不了口,见楚傲然被前后簇拥,只看得黯然神伤,心说果然自己是个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异类,确实应该远远走开。 楚傲然哪里知道她的心思,以为她是真的闷坏了,故此也打起精神,和那些女人虚与委蛇,假装有说有笑。 结果搞了个近十个人的包厢。 席上觥筹交错,那些女人,前身都是售楼小姐或是银行职员,本事自然不小,使出浑身解数,要赢得富豪青睐。 哪知道楚傲然酒量极好,千杯不倒,结果倒是那些女人,一个二个,喝到最后,都东倒西歪,丑态百出了。 但赵小惠就看得更加心头自惭形秽。 楚大哥能赚钱,有魄力魅力,去到哪里都备受女人追逐,春风得意,杵在酒席之间,玉树临风,鹤立鸡群,自己一个丑小鸭不说,还满身晦气,凭什么呆在他周遭影响他? 她更加确定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她决定了,过了这次欢乐颂就掉头离开。 那个樊吉安的酒量还算不错,是这些女人里面最好的。 她原打算放倒楚傲然,然后生米做成熟饭。 第三百五十九章 姜蕊晴下落 就凭着自己在翠浓阁辛辛苦苦学得娴熟如魅的一百零八式武艺,如何铁打的汉子,还不是乖乖埋葬在英雄冢里? 这样以后,还怕他不被自己栓得牢牢的? 她越想越美,可一轮轮酒水下来,她傻眼了。 倒也看不到哀鸿遍野。 就看到她那些妖精般美艳的姐妹们,纷纷倒下了。 她自己也醉眼婆娑了,可对面那个男人还是嘴角噙着微笑,若无其事的看着她。 她和她的姐妹们,非但没有灌倒他,反而被他套了话,虽然所有人都牢记着,要装作对他富豪身份一无所知,可别的东西,一旦醉了,就有人嘴巴不够严密,被楚傲然东一鳞西一爪的套出来了。 楚傲然听到她们堕落,居然是拜席锋所赐,也是无比的讶异。 樊吉安不甘心。 怎么可能,她樊吉安可是被那个山城王照顾了好几回,就因为她年轻,活儿好,那家伙时不时食过返寻味,甚至将他千杯不倒的秘诀都给了她,要不是他后来生意出了问题,只怕还会天天照顾她生意呢。 “我怎么会喝不过你?” 到后来,她是真醉了,却依然记得自己决不能先倒下,喃喃说道,“我没醉,我不可能醉,我明明用了山药王的绝活儿……没道理还会醉啊。” 楚傲然心想,你要是知道,无往不利的山药王,就是在本少手里铩羽而归,你就明白,为什么你此刻也一败涂地。 楚傲然见樊吉安也醉得差不多了,看了看赵小惠,征询说道,“玩得开心么?要不趁着还早,咱们出去逛逛夜市,买点东西什么,看你还缺些什么?” 赵小惠一想到,今夕别后,再无定期,就再也看不到这个光焰万丈的男人了,心头就一揪一揪,跟万蚁噬心一般的痛。 要说楚傲然放倒她们的时间,真的很快,都没多久一会,她们全部烂醉如泥了。 这要是换了别的富少,只怕都可有照单全收了。 这就结束了? 这也没多久一会啊,这是最后的相处时光! 这该死的不舍! 赵小惠张了张嘴,咽喉里噎着玉粒金波,想要说好或是不好,却半只字也说不出声来。 楚傲然见她眼神古怪,奇道,“咋啦,小惠,你咋眼眶红红湿湿的呢?这是哭了,还是酒喝多了……也不对啊,你的酒我想着你身体不好,都给你挡下了,你就只呷了两小口而已啊。” 赵小惠见他关切的眼神,心头益发难过,就更说不出来,心头暗忖,这该死的红眼睛,这该死的心如刀绞感觉! 是啊,自己身体不好,气数也不好,就是个累赘,灾星! 就该远远离开这个社会,一个人还自生自灭! 楚傲然见劝了她一句,她不说话,反而眼眶更红了,就更加奇怪了,他忍不住问道,“小惠,你到底怎么啦……” 就在这时候,一边的樊吉安醉醺醺的,原本已经倒在长沙发上,此刻迷迷糊糊的拉着他的裤腿,“我不服,男人,我一定不会先倒下的,我们继续干杯!最先倒下的,一定就是你!自从学了绝活以后,我樊吉安喝酒,从没对手,做那么会连续输给两个人,这绝不可能!” 楚傲然哭笑不得。 得,这灌倒自己,倒成了这企图趋炎附势的女人的执念了。 楚傲然皱皱眉,其实很介意这个女人这样拉扯自己裤腿,撇开她的手,跟赵小惠说道,“走吧,我们出去走走,这些女人太没意思了。” 赵小惠有些担忧,“可是……她们都醉了,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楚傲然说道,“怕什么。她们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一目了然,她们能出什么事情?” 赵小惠一想也是。 说真的,她其实一点不喜欢和她们一起,如今见楚傲然这么说,心头已然,知道他就是照顾自己感受才跟来,多好多体贴的楚大哥啊,你再这样,我怕我更舍不得离开你身边了。 心里就更加难受了,怕他看到自己眼里泪花,就此垂下螓首,狠劲儿点头,“也好,那我们走吧。” 然而这时候樊吉安再次拉住了楚傲然的裤腿,“喝,男人,我们继续喝,我怎么会在输给了姓楚的女人之后,再输给一个姓楚男人……我不会醉的……我不会……” 她嘴里说着话,探出来的手,却再次软绵绵的倒下了去了。 楚傲然虎躯一颤,失声说道,“你说什么,姓楚的女人?” 樊吉安却丝毫没反应。 楚傲然急急附身,捏住她柔软香肩,晃荡着她的身体,“姓楚的女人?她叫什么名字,你是在哪见着她的?” 楚傲然到底是剔透的人。 当听到她们是翠浓阁逃出来的人,就多次试探她们的口风,看她们有没有知道席家一些秘密。 毕竟他正在查找姜蕊晴的消息呢。 可他这期间也使人暗地里问过了不少席家被收押的人,都没有姜蕊晴的下落。 姜蕊晴曾跟金馨开玩笑,说自己是楚傲然妹妹,楚傲晴。 要说千杯不倒,要么是药物,要么就是一些体质特别的人。 这样的人,姜蕊晴就不能不考虑了。 樊吉安被他晃得含含糊糊醒来,心头依然记得,这是自己一定要拿下的富豪,于是娇滴滴的说道,“怎么,男人,寂寞如雪了,想要找匹敌的酒席对手了?” 楚傲然连忙说道,“对阿对啊,你赶紧告诉我,她的名字,她人在哪?” 樊吉安嘻嘻娇笑,“好啊……好,我……告诉你……” 她声音极为细微,更随时有要睡着的迹象。 楚傲然只能耐着性子,低下头去,说道,“是谁,在哪,你倒是快说啊。” 樊吉安嘴里发出迷离的声音,“嗯,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她的名字的一个字……快点啦,就……三个字而已……” 楚傲然是真的服了。 醉成这个样子的女人,醉眼婆娑,眼皮子重到完全睁不开,居然还知道要挟自己。 赵小惠在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一副看你怎么办的表情。 楚傲然得意一笑,这还不简单,他伸出拇指指肚,连续触了触她的烈焰红唇,说道,“mua,mua,mua,乖,亲,快说。” 第三百六十章 下落难觅 赵小惠看不到他出洋相的狼狈模样,只能恶狠狠的盯了他一眼,微微娇嗔道,“投机取巧!” 吻这样的女人,楚傲然是不可能吻这样的女人的了,他看着樊吉安,“说吧,是谁啊,在哪啊?” 那樊吉安即便是醉酒,也依稀有了征服了富豪男神的快感,居然还不餍足,嗲声嗲气,生生追击,“不嘛,小哥哥,人家还要多多的mua呢!” 赵小惠在一边继续暗笑。 看楚大哥处理他的烂桃花,居然也是件赏心乐事。 这就过分了啊。 单是触碰那满是酒气的女唇,他也感觉有些恶寒好吧。 但只能跟她虚与委蛇,楚傲然柔声说道,“做人说话算话的呢,可不准出尔反尔,赶紧告诉我,那个姓楚的女人是谁,你在哪见到的,现在她在哪了?告诉我她一切消息。” 樊吉安想睁开但睁不开她的惺忪醉眼,继续发嗲,“不嘛,脸上也要香……两个,一边……一个……” 她心头还是一两分清明的,攀龙附凤当有时,此刻不趁热打铁更待何时? 心头对富豪男神的渴望,令她完全忽略了的这会儿赵小惠都还在一边呢。 她看不到,心头却急不可耐,暗自心焦,这富豪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啊,自己都这样了,他还不知道办正事啊? 楚傲然微微皱眉。 这女人咋醉酒了还这么精明? 一边的赵小惠,也不知道是因为决定离开楚傲然,还是因为到底想给他一个深刻的印象,最起码,自己总不能在他心目之中,永是可怜兮兮的一个病秧子,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吧,心一动,忽然说道,“让我来吧。” 这个女人一直以来就没少欺负她,她赵小惠脾气再好,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啊,挥舞起手掌,左右开弓,啪啪啪抽了她一通耳光。 终于发泄了心头怨气,一减自己懦弱虚弱的形象,她满意极了,微见苍白的脸上,透出一股激动亢奋后残余绯霞,和一种逼人的英气。 楚傲然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她,忽然发觉向来怯弱的她,居然也隐隐透出一抹直逼姜蕊晴的霸气,心想,到底这段休养,还是给了她一个非常接近正常人该有的精气神。 他笑了笑,说道,“投机取巧!” 赵小惠脸上发窘,烧得厉害,却一嘟嘴,哼道,“哼,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楚傲然哈哈大笑,然后俯下身去,跟醉到机体近乎麻木的女人说道,“哪,现在终于能告诉我那人的全名了吧?” 赵小惠气力小,可刚才抽樊吉安耳刮子的力度可真不小。 但一番恶狠狠的泄愤抽打,给醉到模糊的樊吉安的感觉,不痛不痒,正是富豪给与的爱怜疼爱程度,她心花怒放,“小哥哥……我好开心,咱别提那个……没趣的凶女人,咱还是先办正事吧……” 说着说着,酒气上涌,她直接就昏睡了过去。 楚傲然郁闷到不得了,都牺牲了自己的拇指指肚的清白,还是没能从她口中掏出有用的信息来。 好在他还有他背后恐怖的能量。 两人离开包厢,走出酒店,走进龙城不夜天。 开始闲逛。 当然,闲逛之前,给扈青和钱多多打了个电话,命他们赶紧调查这个樊吉安,她的那些姐妹们,还有那个翠浓阁,以及其中走失的女子。 他忽然发觉,这趟出来,还是挺划算的,之前赵小惠解了闷,自己又有碰巧得知了姜蕊晴的可能消息。 超凶女人,一听描述,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满载而归,楚傲然将赵小惠送回瑶光的时候。 赵小惠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难离难舍,微微红着眼,叮咛他,“楚大哥,再忙也要注意休息,还有……长期和嫂子分居两处,这多不好啊,你们还是得早早住一起吧,这样我的侄子侄女也就快了,楚大哥你都老大不小了,家里老人都有催促着抱孙了吧……这该告诉嫂子的东西,我觉得吧,还是尽早要告诉嫂子啊。” 楚傲然就有些纳闷了,这丫头,人小鬼大的,怎么也会唠叨起来,跟个小老太婆似的,跟家里二老的口吻极其相似啊。 他踟躇于门口,奇道,“小惠,你怎么比我妈还像我妈?” 赵小惠一顿足,“我有那么老气横秋么?我才二十出头,比你还年青啊……” 但一看他似乎和自己也不遑多让的少相的脸,又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虽然你看起来少相……完全不似你说的,已经是而立的人……” 看着他棱角毕现俊脸,她微微有些窒息。 是啊,楚大哥怎么能看起来险些比自己还年轻,还这么帅气,甚至比她见过的很多漂亮女生都要迷人呢? 她心头惘然。 这样可亲可敬一个人,折身就再见不到他。 楚傲然对她的心思一无所知。 接到扈青的汇报时候,是深夜十时了。 他在月楼露台微微昏黄的熏灯下微微怔神。 这里的风景依旧。 时常活跃在他周遭,随时顾看着他的那个女人,如今香影杳杳不知何处。 扈青给的信息里面。 是说席家被打击,翠浓楼确实走失了不少的女子,这些女子,都是席家的摇钱树,有些是自愿的,有些是被坑蒙拐骗来的,像樊吉安,是被拐进去,又喜欢上这种不用劳苦的安逸工作的。 所以即便脱离控制,她们也马上重操旧业,开始了新的营生。 但据说这次趁乱走失的女孩子们,大都是那些被骗来的无知少女,而且这个趁乱,做得异常的有组织有纪律有步骤,居然完全洞察了席家的警卫,避开席青痣的眼线和打手,彻底消失在席家的视野之中。 就连扈青和钱多多派出去的精干,也只追到了一个模糊的痕迹。 就没法继续追下去了。 “翠浓楼,就在那个二岱山附近,那十几个女孩子逃走,大概到那个二岱山野泽水泊,就不见了,甚至有小道消息说道,那些死在水泊野泽里的席家打手混混,就是负责抓捕她们的。” 第三百六十一章 赵小惠也不见了 扈青最后说道,“所以,少爷,她们很可能顺着另外一条渠道,闯入了那个地底废墟迷宫的某处,和外面彻底隔绝开来了,至于有没有姜蕊晴,多半是有的,而且还可能就是她带的那些女孩子逃走的,但以她的身手,居然不是暴力碾压席家那些人,而是使用计谋,可想而知,她也是着了废墟迷宫里面的道,很可能是沾染了毒障,然后失去一身本事,被席家人当迷途羔羊送进了翠浓阁!” 楚傲然然其说。 唯有这样,才能解释得清楚这一切的异样。 可姜蕊晴失踪了这许久,要真的落在翠浓阁,只怕…… 楚傲然愧疚极了,都不敢往下深思。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先将人找到。 况且还有那么多失联的少女呢。 那蛇窟就是龙潭虎穴,他也得再进一趟。 可装备好了蛙人服和防毒口罩等等东西,到了那边一看,他又傻眼了。 确实如齐小念所言,这地方邪门得很,地表的景致,再次大变样。 现在他连那些入口都找不着了。 那些随行的手下,附耳于地,跟他汇报,“地底有异样,发出某种诡异无章的闷响。” 楚傲然听了下,跟闷雷似的,天晓得底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干急眼,无奈即便让人试着发掘,也入地无门,因为地表酸性红壤之下,尽是坚硬无俦的石头压根没法击穿,也不知道古人是怎么发掘建造了这么一个地下世界的。 扈青和钱多多急忙找能人异士,看怎么想办法破解沼泽毒障的诡异,进去救人。 怕就怕,漫长的时间过去,地下那么多人,饥渴交加,熬不了多长时间。 期间楚傲然也屡屡问计于齐小念。 但齐小念表示:“那些石头都不是寻常意义上的石头,现代科技都难以发掘,应对办法就一个,那就是等,等到它切换到一个可以正常进去的状态。” 楚傲然气急败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就不能利索点,直接告诉我?” 齐小念说道,“这个世界并非一般人耳目见闻的那么简单。它有很多异样,和远古遗迹,隐藏着一般人一辈子也不可能见到的地方,能否得其门而入,进去里面,是福是祸,看个人造化。这里就是其中一处,属于某种未知的失落文明,我又怎么知道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楚傲然无奈只能耐着性子等待。 他对齐小念的话信了七七八八,毕竟在他看来自己的药典,姜蕊晴的本事,甚至可能金家的那块细长玉石,都属于这一类的失落文明痕迹。 但他却绝不信齐小念会不知道里面的明细。 这个女人太神秘,城府太深沉,她的话也只能听听,好做个参考而已。 可她不说,他似乎真没办法拿她怎么样。 楚傲然只能悻悻然离开,继续研究进去的办法。 然而这时候,他又遇到了麻烦。 赵小惠也不见了! 真是祸不单行啊。 这多事之秋,这些女人都怎么啦,这年头连玩儿人间消失,都成为时尚和潮流了么? 一开始他还以为她被谁抓去了,或者路痴迷失了方向。 可一查看别墅,就发觉里面有条不吝的,该清洁的清洁好了,一些衣物被褥,都摆放得妥妥帖帖的,就连他给她生活费用的银行,也整整齐齐摆放在床头柜上。 但一些她喜欢的衣物,和必要的药物,全部不见了。 这就像,一个出远门的人,安置妥帖,带着必需品,轻装上阵。 但她一个孱弱女子,出什么远门呢,他不是一直叮嘱她安心休养来着? 可种种迹象表明,她是自己离开的。 难道她竟然不辞而别了? 楚傲然疯狂拨打她电话。 然而结果令他瞠目结舌,难以接受。 那手机号码直接被注销了。 还是昨天的事情。 好在他人多势众,赶紧让人在她平时活跃的地方找寻。 结果实在令人难以接受,还是没有找到。 也和姜蕊晴一般,彻底人间蒸发了一般。 这令到楚傲然都莫名生出一种自己居然护不住身边亲朋的颓败感觉。 但她一个羸弱女子,是怎么避得过自己找寻的呢? 这一刻的赵小惠,就站在龙城西部老城区城郊的某处。 这里是个种植园,边上的地皮相对便宜,房租也相对廉价。 毕竟龙城也是需要工人的,这一大片地方,就是专门为底层劳工独身订造的。 她穿一件米黄色的裙子头发里簪着一枚相对素色微紫钗子,飘逸的发,被撩在耳后,只露出妩媚侧脸。 因为那一抹挥之不去的病态苍白,落在她脸上的阳光,也似乎格外的明亮。 明丽照人。 好在,身上穿着的,都是她之前悄然买下的路边摊衣物,令到她好在和周围活跃的下层劳工,再次归类到了同一群体。 至于打包过来的,楚大哥给买的衣服,都被她压箱底了。 原因也很简单,楚大哥给买的那些衣服,她都喜欢到不得了,哪个女孩子不爱漂亮衣服了,可是她悄悄咪咪离开,是借助了神秘人的帮助,哪里带得动那许多,只能艰难取舍,随机挑了几款,不再穿了,但楚大哥送的东西,留着是不是看一眼,好歹是个念想啊,看到它们梦,她仿佛就能骗到自己,楚大哥依然在,永伴身畔。 想到这里,她又要骂自己臭不要脸,能和楚大哥白首偕老的,只能金家的才女姐姐,自己多想一次都是罪恶,该放下的,就彻底埋藏心底。 如是一想,她狠了心,索性买个密码锁,将衣物放进去,随便弄了个自己事后都记不起的密码,然后放到了廉价租房的最里面去。 是,她是打算远远离开这里的。 因一人离一城。 若果要断念,唯有彻底的自我放逐才可以。 然则老天似乎真能跟她开玩笑,就在她打算离开的时候,她母亲来了。 是的,她那个两度因为她,而丧失老公的母亲,哭哭啼啼打电话给她,告诉她,“小惠啊,最近虽然你给在家里寄的钱不少,我又是个辛苦命,就应该践踏实地,乖乖的在地里忙碌。” 第三百六十二章 寡妇清 老人在电话了哭哭啼啼,“娘真的很怕,因为前些天,在地里摔了一跤,镇上赤脚游医说娘患了邪症,算字大婆拿娘的八字掐算,也说娘八字该有一劫,必须远离长居地,去避祸褪厄,娘思来想去,娘一辈子被困在在自己一亩三分田上,还能到哪去,你的弟弟在舅舅家借读,妹妹嫁了邻村,娘也只能进城依仗你呢。” 赵小惠她心头狂跳,极其不安,就推托说道,“不大好吧,你也是知道的,女儿一向运气不咋滴,这这……这只怕不妥啊……” “没啥不妥的。” 惠母说道,“镇上那半仙算字大婆说了,小惠她年底会得遇贵人,厄难会被克制住,告诉娘我大可以放心过去。” 赵小惠心头一动,心说,这正是邪乎了,迷信之事她原本轻易不信,可被神秘人那么一说,她顿时也动摇了,难道人是真的有气数,气运,厄运好运之说? 自己被神秘人提点,就连乡下镇上搞迷信的算字大婆都知道了? 因为娘要来,她被迫无奈,留在了龙城,也就是那个神秘人提供的逗留之处,这里的这个城郊农场。 这里配备可还准备的运输工,她无需进城,就可以通过运输工将果蔬运过去市场和某些工厂公司,机构,相信再稍微注意一点,楚大哥是再也找不到自己了。 有时候她感觉天意可能在。 乡下老人是一日不在地里忙活,就要坐立不安,手足无措,有这片土地在手上,她倒是可以将娘安置得妥妥帖帖的。 自己的娘,自然也是时刻惦记着,若不是总觉得自己晦气,她又怎么舍得远远离开家人呢? 家里那是山旮旯,穷到无边的那种穷山恶水。 别说网络了,就是电,也是前些年上面出了政策扶贫,才终于建了因地制宜的小型发电站和供电所,也还是时不时断电。 乡下留守居民,给城里的子女亲友打个电话,都驱牛赶马,走半天功夫,到镇中心去,才有电话可以打。 有孩子进城的,也不是买不起那些老人给老人,可没信号啊,只能当看看时间,做做闹钟的装饰品。 南方人也这样,富的富得流油,穷的落后的,很多最基本的保障都跟不上。 母亲过来的时候。 赵小惠很开心,也有些诧异。 因为来的除了母亲,居然还有乡下乡邻。 “怎么常婶和翠花也来了?” 惠母见了女儿,笑呵呵的,说道,“小惠,是这样的,最近你给家里寄的钱不少,还一个劲儿安慰娘,说自己找了好工作,一切无忧,常婶就说了,她母女也要进城,你两高中那会,还是同学不是?这出门在外,老乡就是亲人,过来唠嗑唠嗑,也好将来守护相望不是?” 那常婶就过来,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一番这个被村里人视为晦气之源的邻家女孩,,感慨说道,“这你一进城就两年了,如今益发出落得好看,脸色也红润多了,果然城里对老人不亲和,却很适合年轻人发展啊,这孩子,怕是找到了好男友,这给滋润的,啧啧,都快把我家翠花比下去了。” 翠花就不爽了。 这常翠花,是赵小惠高中同学,一个村子的,成绩相差无几,故此录取学校都一样,可以说读书期间,高中及以前,都是一个学校的。 相互暗暗鼓足劲儿竞争,多年后,忽然见一个晦气之人,脸色红润了这么多,看着确实如目前酸溜溜的语气描述的那样,昔日面黄肌瘦的病秧子,如今看着比自己好看多了,若不是穿着路边摊货色,简直已经彻底压倒了自己的风采。 她就开口了,“什么好工作好男友,我看也未必,不是我说你啊小惠,你好歹进城几年了,这一身衣服,都是路边摊货色,脸上连最基本的胭脂水粉都用不起,更别说头发,指甲,眉毛这些美容护理,你妈总说小惠你找了好工作,这不止于啊?” 赵小惠一看她,确实衣着打扮什么,都比自己好多了,虽然比不得时尚雅轩那些定制,但都是一些说得上名号的牌子货,还挎着个鲜艳的lv包包呢。 再听她语气,哪里像是过来和自己叙旧,守护相望的,分明是要过来看个究竟,跟自己较劲和炫耀的。 那常婶是前恭后倨。 过来之前,就和女儿合计好了,“好她个寡妇清!现在城里那孩子寄的钱多了些了,就时常给我炫耀,说得她那个晦气女儿,能够上天入地似的,你那个男友洪久义,不是龙城的富少么,咱娘两就一起过去,煞煞她的威风好了,看她克死了两个男人,还敢跟别人老公眉来眼去的女人,以后还如何在我面前抬得起头来!”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 寡妇清和女儿赵小惠形容酷肖,在乡下同龄人眼里,赫然也是女神了。 生孩子生得早,也才四十岁人,看着也就三十四五岁的光景。 她前后没了两个丈夫,心也淡了,就想着守着几个孩子,就这样过就行了。 但邻近十里八乡,那些人,谁不知道,寡妇清打小美艳无双,顾兮盼兮,极有滋味呢? 所以那些个别有居心的男人,就时常在赵家附近流连,企图一近芳泽。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隔壁老常。 可以说,常婶对寡妇清,可谓是积怨已久。 难得找到打击她的机会,自然千里迢迢也要跟着过来。 对于她女儿而言,回城是为了上班和依傍男友。 对于常婶,则是专程打击寡妇清和她的女儿的。 要说常翠花,原来听说赵小惠极了很多钱的云云,是真的嗤之以鼻。 一个病秧子,摇摇欲坠的模样,鬼才知道啥时候会倒下,读书时候,就三头两日往医院跑,也幸亏学校有扶贫报销,否则她能顺利完成学业? 照顾自己都难,上班也肯定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能来什么钱? 能比得起自己的甜蜜富少男友洪久义? 钻石王老五诶! 是,年纪比自己大了快一圈年轮,可到底富家少爷啊,可疼自己这样的小年轻了。 第三百六十三章 有人的地方 常翠花心说,你赵小惠就不一样了。 一身路边摊货色,租住着民宅一样的旧房子,房间里就零落搁着几个箱子,什么像样的家具硬件都没有,你这样子你敢说你工作好到哪去?, 话说赵小惠听了她不无讥诮的话,原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就出不来了。 她能怎么说呢,说也曾有人对自己好到不得了,而且还是顶级富少? 拜托醒醒吧,那可是别人老公,和你无亲无故的,凭什么帮你? 一个富少,爱心泛滥,收养小猫小狗似的照顾自己,这话说出去,有人信? 说自己确实找到一份极其不赖的工作? 拉倒吧,那是对母亲的善意隐瞒,唯恐家里担忧自己的身体,才说自己找了一份薪水不错的工作。 现在母亲都住这里来了,你还能怎么编? 她只能很惭愧的说道,“妈,对不起,其实我进城也没找到什么好的工作,现在工作也换了,就在城郊种种菜,养养鱼这样子。” 寡妇清透过窗户,看到了外面二十余数亩的农田菜地,还有错落有致的数亩鱼塘,有些吃惊,“这外面这些土地和鱼塘,都是你在经营?” 赵小惠点头,“对啊,这里如今都是女儿承包下来经营着呢。” 村里农田贫瘠不说,还是东一鳞西一爪的,细细小小的一块一块,哪似城郊肥沃的龙江下游冲积平原平坦肥沃? 所以寡妇清觉得吧,虽然说农民进城种田,说出来多少有些别扭,可经营这么大一片地方,这真是能耐啊。 她一个一辈子没见过大世面的妇女人家,看不出这些城郊的土地能赚多少钱,可骨头里子,还是那个一见土地就“见猎心喜”的地道农民。 所以听女儿这么一说,还是蛮开心的。 至少自己过来,也搭得上把手,不至于无法适应不是? 那常婶也是第一遭进龙城,也震惊非凡,“你一个人,就管理着这里的一大片?” 也没见过外面的世界,经过龙城时候,就觉得五光十色,绚烂异常,格外刺眼,如今陡然看见城郊这片肥沃土地,也是眼前一亮,再听赵小惠这么一说,她心头各种羡慕嫉妒恨啊,这样的肥沃土地,比乡下穷山恶水好的多了去了。 她忽然有些不自信,搞不明白是这些土地经营起来,每个月能赚多少钱? 这可是旧社会的地主级别的徒弟数目啊。 会不会稳稳压住那个富少的风头? 那常翠花也有点不淡定了,这年头,城郊的菜农渔农,其实很吃香,毕竟龙城作为南方要塞重城,极其繁华发达,每年都要从帝国各地运输过来巨多的果蔬,城郊的果蔬,格外的鲜美,简直供不应求,价格也是高得离谱啊。 她的男朋友,其实是个破产商人家的落魄少爷。 觉得在北方经营不善,早年间又一度在龙城生活过一定的时间,觉得这边挺不赖的,索性回到了龙城。 所以说什么富少呢? 就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产业破产,仔细拾掇一番,家里多多少少还有些人际网,于是她那个男友老爹,就利用所剩无多的信用,从银行贷了一比钱,搞了个小公司给儿子折腾,这正在开业,恰好常翠花丢了工作,就进了那小公司。 一来二去,就和那少爷整上了。 要说常翠花其实长得也不算太差,比不起赵小惠的小家碧玉,但到底年轻啊,他男友也老大不小了,常翠花敢大胆倒贴上去,是因为,据有些同事说,她男友早前也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似乎恋上个乡下妹子,爱的死去活来,可家里反对,难离难舍可还是离舍了。 事实上,确实如她所愿,她那个快大她一圈年轮的男友,格外宠着她。 可毕竟小公司,正在起步呢,资金没回笼,欠着银行一屁股的债,前途未卜,故此她也不笃定,她男友的收入能否比这里好。 其实赵小惠初来乍到,也整不明白这里能赚多少钱。 也不知道那个神秘人是个什么来头,居然也是个烂好心的,也给她休养的方子和药材,给她这片农地,还有那十来个农工,都是任由她支配,说是收成除了工人的工资奖金,其他一概落入她囊中。 也就是说,她就支配着这些人干事情就可以了,相比在别墅里,她满眼平坦沃土,确实视野和心情,都开阔了很多。 虽然她也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俗话。 可自己半死不活的一个病患,有什么给别人图谋的呢? 再说了,她又到哪里去找比这里更适合她偏安的僻静一隅呢? 当下常婶那种张狂姿态收了一下,跟她们母女说话,话语都小心了好多。 女地主啊,她怵啊。 可常翠花自然不甘人下,她和她念书时候,辛辛苦苦明争暗斗了那么些年,她怎么甘心到头来从来工作,自己还不如一个病秧子? 她一番顾看,终于发现,农场上活跃着十数个工人。 他们在农地和住处来来去去,压根没人搭理这边。 常翠花当时就冷笑了,“小惠啊,你说这里是你负责,可怎么我都没看到他们往这边过来打招呼,或者请指示和反馈问题啊?甚至那些运输工装卸,也没过来这边啊?” 赵小惠顿时讪然,小声解释说道,“说真的,其实我才过来工作不久……” 但常翠花已经一副成竹于胸的模样,心头也恢复了了自信,直接打断她的话,“你该不会是忽悠我们的吧?” 才过来不久,你会是负责人? 常翠花上下打量她的衣服,然后环视房间,以及窗台外面的阳台晾衣架,“我看你穿着虽干净了些,可这衣服也就路边摊货色,有些工人穿得比你还好了,计我说,你也就是个菜农工人,和他们都一样……不,你是才找到这里,都还没来得及上班吧?” 那常婶一看果然自己女儿说的没错,这房间,里里外外,包括门口,拾掇得干干净净的,哪里会是一个经常出入农地的人的住处? 险些被一个黄毛丫头给唬住了啊。 顿时看着惠母,“阿清啊,你家这孩子……啧啧,该不会真是为了面子,说一些大话诳我们吧?”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人心叵测。 第三百六十四章 来自邻人的煎迫 “不……不会吧,小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惠母一看,也觉得女儿身上,居住,都干净到了极点,还真不像个下地的人。 而且,这小厨房里面,也极其干净利索,食材没食材,煤气炉也没煤气,压根就不像她在这里住了老旧的,倒像是才搬进来的。 难道这小时候老实巴交的女儿,真是才找到的菜农工人工作? 你又说自己时常瓷炉子煎药,这里哪有瓷质炉子了? 为了面子忽悠自己和邻家的? 赵小惠当时就尴尬了,她是个厚道人,只能实话实说,说道,“不是那回事,我确实是负责这一片土地,可我才过来不久,还没交接工作呢。” 她该怎么解释,自己才过来,带过来 “这话你就你自己信不信,小惠,你真可以,我们和你妈专门打乡下过来看你,你怎么满嘴谎言忽悠我们?” 常翠花当时就得意了,一副老气横秋的说教模样,“小惠啊,你的身体我们是知道的,时常丢工作,时常找工作,都不奇怪啊,没必要说谎啊,咱们乡里乡亲的,谁还会笑话谁呢,可这样欺骗我们,甚至欺骗你妈,这事情,我可就不得不说几句了,还是实事求是吧,你想想啊,有些话,你在电话里怎么说,家里人就怎么听,可你妈都要住在这里一段时间了,纸到底是包不住火的啊,你又何必呢?” 寡妇清也有些恨铁不成功了,这得让邻居家怎么看赵家啊。 要知道乡下人,都很重这个名声,她寡妇清生了个晦气女儿,死了两个男人,这已经让横边隔邻很是议论纷纷了。 她就是为了不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咬咬牙,索性就不再找了,大半辈子了,如果如算字大婆所说,这是命她就得认,一个人就一个人过下去吧。 只要孩子们安好,就好了。 自然她也心疼这个一出生就险些让自己难产死掉的女儿。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自己和赵家的血脉再续,可到底偏远落后地方,农人多迷疑,经历了确实很不错的两个男人的离开,还有自己身上的病情,她不得不目送大女儿将自己远远逐离老家,遥遥在他乡度异年。 讲真句,当算字大婆说女儿有贵人袒护,晦气尽褪,她是欣喜若狂的过来的。 可现在这个情况,让爱惜声名如命的她,简直无地自容啊。 她严厉的看着女儿,“小惠,这是怎么一回事,既往你是个老老实实的好孩子,你离家进城,娘也千叮嘱万叮咛,着你踏踏实实做人做事,千万别染些恶习陋习,管住自己,别跟别人学坏的,可你如今算怎么回事?” 你难道不知道这常翠花母女的长舌本事么? 你是要转眼间娘和你,都在老家变得声名狼藉么? 赵小惠是知道母亲的秉性的,知道她最见不得自己养育的孩子满嘴大话骗人,或者做些坏了名声的事情,她慌忙说道,“妈,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是刚过来,还没交接呢,原来的负责人去了趟外地,等他回来了,我们的工作交接才能完成。” 你们都不打招呼,快进城了才给电话,她该怎么解释说,自己早上才过来,你们下午就到了? 这当然是常翠花的主意了,打她个措手不及,看她能不露狐狸小尾巴? 当然她让母亲给寡妇清说的是,快到了才打电话,直接过去,给她个惊喜啊。 寡妇清说到底,也和赵小惠一样心思单纯,老实巴交,自然没想到这里面包含着她们母女敲打的小算盘。 “装,你继续装……” 常翠花之前嘴里说着乡里乡亲的谁会笑话谁,可如今逮住机会了,哪里肯错过打击她的机会,“这话你就问你自己信不信!” 寡妇清看着女儿,眼中露出责备之色,“小惠,你还不赶紧给我说老实话,是不是才找到的种田工作?这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常婶这时候扮演红脸,轻抚惠母的背部,安慰说道,“阿清,别生气,这也是小事情,何必动气呢,孩子到底是孩子,她这是善意的欺骗,还不是为了你安心?” 寡妇清说道,“可这孩子,太让我失望了,满嘴大话,咋能这样呢?传出去,老赵家的脸面都给丢光了!” 常婶心头得意,笑道,“也是,说谎的话,那也确实不好,到底城市是个可怕染缸啊,多老实的一孩子,才三两年,都学会骗人了啊。不过,这也怪你这个做母亲的,你都两三年没看顾她不是?现在亡羊补牢还不算晚,才多大点事情,你都在这里了,多些言传身教,她就改过了。” 又不无倨傲和炫耀的说道,“要说我们家的翠花,还真是懂事,当然,我倒是看得严,勤勉工作,积极进取,找的男朋友,也是公司的少爷,不是我自夸,这女人就得老实勤勉,自然就会有人懂得珍惜……阿清,别这副哀大莫过于心死的表情啊,你也别灰心,小惠这孩子,身子骨是弱了些,可是生得还算看得过去,回头要是找不到对象啊,跟我们翠花说说,她公司里,还有不少单身的员工呢,再不行,翠花啊,都是邻居和同学了,你照顾着她点,和久义出去,也时常带她一起出席,说不定她沾沾你和久义的贵气,也能找个说得上去的男朋友呢。” 赵小惠听得憋火,这不是摆明了说自己大话精,还晦气,怕是要注孤生,嫁不出去了,需要沾染她女儿的贵气么? 被这样说,她其实早已习惯了,也不辩解,只是说道,“我这样挺好的,不需要你们介绍男朋友。” 常翠花这会倒是不嫌弃她晦气了,和她勾肩搭背,说道,“小惠,你不会这么小气,这样就生气了吧?别呀,我妈实诚人,有那句说哪句,可话糙理不糙啊,这做人和做事一样,都是要老老实实脚踏实地一些的好。再说了,她也是好些,你还别说,我是在想给你介绍男朋友啊。” 第三百六十五章 说不出口的工作 “我久义他时常带我出入一些上流人士出入的场合,放心吧,别自惭形秽,你固然身体不佳,可说不定真去了,你走运,就也依傍上一位有钱少爷什么的,看病的钱和未来依靠就有了,这进城了还在菜地上劳作,那咱不还不如回家里守着那一分半亩地呢,你说对不对?” 赵小惠被说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场面尴尬极了。 跟不熟稔的人说话,她从来语拙,只能结结巴巴的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有工作,我是能赚钱的……不然我那来的钱寄回去?这里真的是我在负责。” 赵小惠本就跟她不熟,因为常翠花父亲时常觊觎寡妇清的秀色,其实常婶和寡妇清素来不对付。 只不过孩子一年一年的大了,双方转而到了晒女,晒儿,晒女儿男友和晒儿子女朋友这些方面上,但起不了什么争执,倒也显得相安无事起来。 这时候寡妇清又觉得女儿说得有些道理,说道,“哦,对哦,小惠确实每次寄了不少钱回来,每个月给家里都两三万块呢,这说明她确实在踏踏实实工作,虽然说换工作,可怎么也不会比之前收入低才对吧,可能她说的是真的呢?” 这么一说,她顿时有些歉然,被常家母女搞得一惊一乍的,她都险些误会女儿了? 赵小惠给家里的钱,都是楚大哥体恤她,特别叮咛她寄回去的。 她知道家里艰难,妹妹嫁在邻村,一穷二白,弟弟还在念书,一切都指望她呢,也就没拒绝,就跟母亲说,那钱是她新找了好工作,收入大增。 月入两三万,在乡下,那真的是飞黄腾达了。 所以寡妇清很欣慰,见乡人问询自己怎么日子富裕起来了,也就直接说是女儿出息了,找到很好的工作了,这才让常婶心头不爽,想要借助女儿的富少男友,狠狠压一压赵家风头。 之前赵小惠笃定心思离开楚大哥,一度还担忧,回头从零开始,怎么应该乡下家里的日用。 直到她看到窗外那一片沃土,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常婶一听,觉得也是,也有些不自信了,“好像也是这个道理,难道这还真就这么巧,才过来?”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以前月入三万的传说,也就是夸大了说,以讹传讹,月入四千我也能说成五万啊。 常翠花严重怀疑早前寡妇清的话里面,水分太大,毕竟寡妇清节俭,虽然日子红火起来了,该买的都买了,甚至还建了两层小楼,日子有声有色,却还没来及装修,见不得要了多少钱。 要知道龙城人的基本工人工资,也才两千来块啊,乡下整个两层小楼,也才四五万块钱这样子。 也不知道这满嘴谎言的病秧子,是从哪里坑蒙拐骗来的。 见她还死鸭子嘴硬,常翠花心头冷笑,说道,“那行啊,那咱找个人问一问,这事情不就水落石出了?” 赵小惠当时就觉得不妙。 农地上的工人,都还没和她照面过呢。 果然,常翠花为了揭穿她伪装面具,直接出去,揪住一个正从农场过来的工人,“你好,这位大姐,我有事情想请教一下。” 那大姐忙碌着呢,行色匆匆,头也不抬,说道,“什么事情啊?我可是挺忙啊,这会。” 常翠花笑道,“我这事情耽搁不了你一分钟的事情,就是想要问一问你,你们这个菜场和鱼塘的负责人,最近是不是新换了?” 那大姐懵懂不知,说道,“没这回事啊,我们老大最近在外地,他临时让我做负责,什么都要处理,我真的很忙啊。” 顿时常婶就淡定了。 还是女儿脑子好用,这丫头,贼灵活,难怪能讨得了城里富少的欢心,做了公司少爷的女朋友,啧啧,自己将来就是一公司老板的丈母娘,这说出去,得多光焰万丈! 那寡妇清,嘿嘿,回头她就让这满嘴谎言的丑闻传遍十里八乡,这妖精,敢在自家男人面前搔首弄姿,哼,这一下,她这辈子注定在自己面前抬不起头来啊。 寡妇清这时候也难以置信看着女儿,“所以,他们压根都不认识你,你就是住在这里而已,那你到底在做什么工作啊?哦对,你说了没了工作,之前每个月的钱又是做什么工作,从哪里来的啊?” 我之前确实丢了工作,还险些被歹人抓走折磨,身体大病一场,是被楚大哥收留了好些日子,那些钱也是他给的。 这些话,无论如何,她也是说不出口的。 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生最珍贵的一个折子戏,居然不足为人道。 何其可笑! 可她又能怎么办,那是青云之巅翱翔的雄鹰,他目之所及,就是他的能量波及之处,他所向披靡,无所不能,在她眼里,在他身上,除了自己的病和厄运,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 从这个意义上说。 哽在咽喉里的,那些无法吐纳成语言的字词,实际上全部是对母亲的欺瞒。 关于她的工作和钱,确确实实是彻头彻尾的谎话。 她太老实,对着母亲严厉的目光,想起她幼时对自己循循善诱的叫道,她知道自己无法再编造谎言,只能说道,“妈对不起,我不能说。但您放心,女儿的钱,清清白白,进城以后绝对遵循您的教导,没行差踏错。” 若要趋炎附势,她打一开始就可以从了席锋不是。 但常翠花却无论如何不会放过她。 和母亲对视一眼,她看到母亲意味深长的眼神暗示。 说不出口的工作,却能大把大把的往乡下寄钱。 这样的工作,通常只有一种。 年轻女人依仗着身体优势,来钱最快的那种工作。 怪不得满嘴谎言啊。 这是人前要立牌坊。 难怪肤如凝脂,弹指可破,多半是为了见寡妇清,刻意卸了胭脂水粉,穿着了普通装,还临时搬到了城郊贫民窟,这小浪蹄子,果然和她水性杨花的母亲是一个德行,还做得如此的滴水不漏,要不是来个突袭,怕是真找不到她的破绽! 第三百六十六章 给我回家去 常翠花母女顿时心头大喜,原想以洪久义的显赫压倒对面的风头的,谁知道这会居然捕捉到了这样的信息,真是天意啊! 所以,常翠花一脸的震惊,佯装错愕,失声说道,“什么,没工作还能往家里大把大把的寄钱小惠啊,你 该不会是做那种工作或者做人小三……” 又急忙刹住,忙不迭捂嘴道歉,“对不起,小惠,我说错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寡妇清死死看着女儿,“小惠,你老实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跟别人不能说,跟你妈我也不能说么?你今天就给我说明白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赵小惠没想到居然被误会了,心头羞恼,对着母亲,她满肚子的委屈,悲声说道,“妈,就连你也这么看你的女儿的么?都说了,清清白白的的钱。你的女儿没那么的不济,她很洁身自爱!” 寡妇清气恼,“那你倒是说啊,是怎么一回事?” 常婶心头暗骂臭不要脸的小妖精,有什么母亲就有什么女儿,却瞪了女儿一眼,用斥责语气说道,“翠花,这不懂事的孩子,看你是怎么说话的,有些话那个这么说么?这不是添堵?” 拉着寡妇清,说道,“阿清,你也别急,给孩子一个缓和时间,别吓着了孩子……毕竟一个常年多病的女孩子在外打工,举目无亲的,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毕竟也情有可原,你就别这样的瞎吼吼,这得吓坏了孩子呢,你先消消气,有什么事情,咱坐下来,慢慢说。” 她这番话,看似是说劝,实则全盘肯定,暗示寡妇清,赵小惠确实是做了败坏门楣的劣迹。 寡妇清听得格外的刺耳,可又有什么办法,这孩子出来两三年,就被社会大染缸染成了自己彻底不认得的模样了,看她闭着嘴巴的小倔强的样子! 寡妇清真恨不得上去大记耳光刮醒丫的。 但到底不是小时候犯错就能鸡毛掸子伺候的小孩子。 寡妇清看着女儿俏脸倔强之余那抹挥之不去的病态白,气恼之余,又是愧疚难当,心如刀绞,暗叹,都怪自己,让她远离家门这许久。都是自己没做好母亲的监督作用。 她便暗叹一口,收起了想要责备她的心,放缓语气,说道,“那就什么都别说了,收拾东西吧,跟娘回家,这地方光怪陆离,咱身体不好,也适应不来,那回家去吧,你也老大不小了,邻村也有好几个小伙条件不赖的,对你有些意思,托张媒婆问了几次呢。” 赵小惠低着头,低低道,“女儿还小,不想嫁这么早。” 常婶趁机上眼药,“傻孩子,别糊涂啊,这碗青春饭它吃不得,阿清啊,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还是赶紧带回去找个条件还可以的安置了吧,都在家里那一爿,你看得见,孩子也不会走弯路不是?” 这是提醒寡妇清,你的女儿怕是舍不得回头是岸呢,你还是要趁早强力纠正才好啊。 常翠花也说道,“小惠,你就听你妈的啊。隔壁村的阿勇,其实真心不错,初中时候咱们仨同一班,别看他读书不咋地,可他好歹是母亲镇上开了商铺的,父亲更是知名猪肉档大亨,衣食无忧,餐餐顿顿都是大鱼大肉,不至于埋没了呢!” 赵小惠感觉得到她的恶意。 那阿勇,讲真句,就是个痴呆儿,那时候她在学校,神憎鬼厌,老实每次都安排那个痴呆儿和她坐一个位置。 每天不是趴着课桌呼呼大睡,哈喇子将桌面染得湿漉漉的,就是一双死鱼眼,傻呵呵的瞅着她,在同学的怂恿下,嚷着要和她玩儿猪八戒背媳妇的游戏。 忒也恶心人了。 当然,赵小惠也不怪他,毕竟这是天生的。 但长大以后,据说那个痴呆儿还是心心念念着他的媳妇儿,屡屡让媒人到赵家提亲。 毕竟痴呆儿,丝毫不忌惮所谓的晦气。 所以常翠花便以此来暗暗挖苦赵小惠。 惠母此刻也顾不得那些夹枪夹棒的话语机锋,跟赵小惠说道,“利索点。赶紧收拾,嫁不嫁人,回家咱再说。” 事到如今,关于算字大婆说的什么劫难不劫难的,她都决定不管不顾了。 说得不好听,这或许就是她寡妇清的劫,有什么把孩子带回去再计议了。 赵小惠吓一大跳,忙不迭推托,“妈,我不能回去。” 自然不能回去。 回家的话,她的楚大哥随便找着她了。 岂不是又要给他带去灾厄? 就算继续呆在这里,她也觉得有些不靠谱了,母亲住下来,这个可以暂且不去说,这对母女,指定会大肆散播谣言,坏了自己名声不说,楚大哥同样会风闻而来。 不能回去! 常翠花和常婶都是心思灵活之人,顿时有所猜测,多半是被人家养着那种情况了,舍不得离开金主啊。 常翠花一想到这里,就禁不住各种羡慕嫉妒恨。 要说依萝寄托乔木,她也曾屡次尝试依萝寄托桥木。 可她到底姿色还不够出众,每次被老板睡了,不是玩腻了又随即被一脚踹开,就是被正宫直接撵走,这就是上几次她丢了工作的原因。 这次好不容易依傍着一个还没主的,她自然牢牢把握住。 可这个孱弱到了极点的女人,她凭什么那么走运,被金主养着? 大把大把的给她挥霍? 这会她早已看清楚了,赵小惠固然不着脂粉,可皮肤细嫩光滑,堪比银屏上的娇俏女星,相比她读书时候的面黄肌瘦,那可是千倍万倍不止啊。 这得用什么层次的护理品,才有这么一个效果? 赵小惠的护理品,都是花想容带着是买的,花想容专门挑昂贵的买,那效果自然是杠杠的。 所以这会她低低嘀咕着,“有钱的臭男人一个罢了,等他玩腻了,就一脚踹了你了,傻不傻!” 这话是对寡妇清的煽风点火,也是对赵小惠的诅咒,更是自己的切身体会,悲惨教训。 这话就是跟寡妇清听的,看着像是压低声调,实则恰好清晰无比的落在寡妇清的耳朵之中。 难道小惠是真被人养着了,还舍不得回家去了,敢这样跟自己顶嘴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戳穿谎言? 寡妇清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这不懂事情的孩子,不回去也得回去,这地方就是染缸,娘要将你带回去了。咱赵家丢不起这个人!” “妈,我真不想回去,我不骗你,这片农场,就是我要来接手的,这好好的工作,我怎么能不要呢。” 赵小惠见母亲盛怒,只能默默祈祷,希望那个神秘人能够帮助自己了。 寡妇清怒道,“工作工作,要真是你是负责人,那些工人怎么会不认识你?赶紧的,跟我回去。” 赵小惠面露痛苦之色,欲哭无泪,“妈,你怎么就不信女儿的话?你讲讲道理,再说了,工作是有合同的协议的,违背了要扣钱的!” 就在这时候,常翠花的手机响起,“亲,人呢?不是说和你妈一起过来?” 常翠花一听,是自己男朋友的声音,故意炫耀似的,开了免提,说道,“久义啊,是这样的,我现在在城郊银星农场这里,我和我妈,在我老乡这里呢,对啊,就是我以前同学,你也过来呗,一起热闹热闹。” 哼,等久义过来,让这对母女各种羡慕嫉妒恨,让她们知道,什么才是争气的女儿,什么才是上得地面,见得阳光,有排场的好男友! 那洪久义在电话对面,明显一个错愕,说道,“城郊那个银星农场么?那地方我熟啊,那是我爸前不久承包下来的呢,我爸就是那里的负责人……对啊,我和我妈负责公司这边,我爸说农场景致好,就负责那边,要不是他今儿去了外地,这会没准你都见着他了……不过估摸着时间,这会也快回来了,怎么你同学也在那边?什么,是那里菜地上的新工人?不能吧,菜场收成不错,可菜场工人的薪水一般啊。” “让你过来就赶紧过来嘛,人家要你开你崭新的那辆迪奥过来接人家。”常翠花嗲声嗲气撒娇,还将声音提得老高的。 洪久义当即明白她是要给自己同学显摆了,不由哈哈一笑,说道,“女皇大人,稍安勿躁,你的骑士很快就到!” 正要挂电话。 忽然常翠花想到了什么,急又问道,“久义,问你个事啊,那你爹最近有没有跟你说,要离开农场,这负责人工作,要给别人接承过去啊?” 洪久义错愕说道,“翠花,这什么话,那里就是肥差啊,这里是南方最肥沃土地,没有之一,地里果蔬赚钱,塘里都是没污染的野泽水泊来水,鱼虾蟹丰盛鲜美,边上还全是走地的瓷实鸡鸭鹅,都不知道多少大公司和知名企业指名要送货上门,那就是龙城一个人际网的关键节点,我们洪家又不傻,我爸花了大价钱,好不容易打通关系拿下的,那些客户对这边的态度都不知道多亲和。才接受三个月,就疏通各种关系,开了这个公司,怎么会不要?行了,我距离银星农场不远,很快就到。” 搁下电话。 常翠花和常婶,顿时趾高气扬了。 闹了半天,这银星农场还是常翠花她新男朋友的父亲在管理经营啊。 这会看她赵小惠怎么圆! 惠母气得浑身颤抖,“小惠,你自己听听,这你怎么说?还嫌丢的人不够多?咱赶紧收拾东西走人,这地方,这农场,妈一刻也不想留!” 是的,她感觉,自己再留一刻都要崩溃了! 奇耻大辱啊! 以后老家十里八乡都会遍传这个丑闻啊! 说她慕容清教女无方,赵家沟出了个恬不知耻的未婚女人啊! 她和几个孩子,去到哪,以后都要被人死死戳着背脊梁啊。 赵小惠也很蒙,“这是真的么,是翠花男友老爸负责的?可我真的是过来接承工作的啊。” 说到底,那个神秘人神秘兮兮的,从来只有他联系得上她,她要找他,天大地大,却往哪里找去? 她真害怕那不过荒诞一梦,自己醒来,就真的是被人忽悠到了这里,累她和她母亲遭人白眼和笑话! 常翠花尤其满意这一刻那小浪蹄子谎言被揭穿,还惟妙惟肖的装糊涂的懵逼表情。 她轻藐的抿嘴一笑,“小惠,你醒醒吧,我家久义说了啊,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这是肥差,是开拓人际网的一个关键节点,他爸才接手三个月,怎么会给别人?” 说到这里,她嘲弄的说了一句,“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你有本事找到这里的负责人工作?你能比得起我家久义他爹的人力财力和交际网?” 赵小惠手足冰凉,“真是这样吗,我被骗了么?” 真要这样,难道真是是那个神秘人故意作祟自己? 将自己骗出来,让自己在母亲和乡下邻居眼中彻底出丑,好更加死心贴地的离开楚大哥? 可真没必要啊,她很有自知之明,已经下定决心远远离开了的啊。 母亲时常教导她,要做自己的主人,在大事情上有大意志,不被感性左右。 从小到大,她看似孤僻和文静,实则心智坚毅,一旦认准,下定决心做的事情,从来义无反顾。 正如读书,正如此次她要远离楚大哥。 又或者,神秘人不过一枕上下黄粱的梦? 她恶狠狠拧了一把大腿肉! 揪不醒自己。 不是倥偬的梦! 寡妇清气恼,心疼,而又恨其不争的看着女儿,“还愣着干嘛,别杵着了,还嫌不够丢人现眼?赶紧的,收拾东西,咱回去。” 再傻她也看得出来了,这常婶和常翠花,就是要趁机打击她,冷嘲热讽还不够,这还要将她男友喊过来,刺激她这寡母和晦气女的眼球呢。 常婶心头大快,连连给女儿使眼色。 怎么能让她走了?这还得乘胜打击,彻底击溃这对母女的优雅啊。 常翠花便亲亲热热的挨凑过来,“小惠啊,这样吧,我给个建议,要是你乐意,到我这边来工作,凭着你我打小交情,我一定会照顾着你的……还有,实在不乐意,非要回乡下的话,我久义他有车呢,你东西又不多,等拾掇好了,我让他送你和清婶去车站好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迷之自信 “……多多少少,也能省点钱给你治病……不用去作践自己身体,去依赖那些臭男人不是?” 这哪里是真要给她介绍工作啊。 分明是诱惑她,让她暂且逗留,给她和寡妇清好好看看她常翠花的骄傲资本。 赵小惠气恼,泥佛都有三分火气,不悦的说道,“常翠花,你少血口喷人,谁作践自己身体去依赖什么臭男人了,你可要把话说清楚了。” 常翠花佯装委屈,“小惠,哪能呢,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替你着想,多年同学了,照顾照顾你,给你找份正经工作。” 赵小惠这会彻底毛了,“常翠花,你说谁不找正经工作呢?” “够了!” 寡妇清拉过女儿,“别闹了,赶紧收拾东西,快走。” 她开始收拾东西,都顾不得责备女儿了,这个地方,一分一秒她都不想继续待下去了。 赵小惠这时候也感觉荒唐,自己居然糊里糊涂听信什么神秘人的话,从河畔名邸跑到着城郊僻远地方来,然后莫名其妙受这常家母女的鸟气。 她正要动手收拾,又听母亲说道,“这一包一包的行李袋都是什么啊,一起从简,你去打开,必须的才带,其它全部扔了吧。” 赵小惠这会才是欲哭无泪。 那里面都是楚大哥给的衣服,或者用他给的钱买的衣服。 这还不是关键。 要紧的是,那些行李袋里装着衣服,她用的是密码锁,当初设置密码,为了控制自己不去看那些牵起记忆的漂亮衣物,她刻意随便设置的密码。 她看着那些行李袋子,艰难的,弱弱的吐出一句,“可是……我都忘记了它们的密码,都是衣服必需品,都带走就行了吧……” 寡妇清气怒,这么多东西,要倒腾进去出租车,得多少空间和时间啊,人常家女的男朋友,分分钟就要过来看自己母女的笑话了,这个孽女,你就这么不懂事,非要丢尽自己和母亲的脸面? 她加重语气,用一种毋庸置疑的目光看着女儿,“快,给我打开,能带的带,不能带的咱不要了,我倒要看看,你工作见不得光,这袋子里,难道又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妈,我是真的忘记密码了啊……” 赵小惠都快哭了,我的亲妈,您别再这样骨肉相残好么? “好,忘记密码了是不是?这水果刀没家里的趁手,可倒是锋锐,可以用得上。” 寡妇清说着,拿着那桌面上的水果刀,就要去剖开那几个行李袋子。 “妈,别啊,都是衣服,会划坏的……” 赵小惠心知道一个不小心,那些她留着的心头念想,就会被划坏了。 她娇躯都在哆嗦,就差没跪下来求母亲别粗暴动刀子了。 “让开,让妈看看究竟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惠母益发被她那个紧张兮兮模样刺激到了,难道里面真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这不懂事的丫头,这几年,在外头,究竟都在做些什么事情? 就算丢人,她也决心揭开这个谜题,快刀斩乱麻,让她无处遁形,总比以后她真做出了什么无法挽回的行为要好啊。 小惠,别怪娘狠心,娘就是真心为你好。 惠母蹲下身子去,拉扯行李袋一角,家里裁剪布匹一样娴熟而划。 我的衣服! 赵小惠心头哀叹,不忍卒看,艰难抬起螓首,抑制住要汩汩流淌的泪水。 就在这时候。 忽然她手机响铃,是个本地的陌生电话。 她下意识接听,“喂,谁啊?” “是我,我是银星农场愿负责人,我回来了,马上回到了,你到了吧,这工作交接,开始开始了。” 赵小惠这才想起来,这就是她为了接母亲,还没来得及打的那个电话号码,顿时=大喜过望,欢呼出声,“妈,这里的原负责人马上回来了,时间很快就会证明,我真的是这里的新负责人。” 惠母一怔,行李袋只裂开一个小口子,她下意识站起来,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真的吗?” 赵小惠心头一块石头落了地,笃定说道,“自然是真的。那原负责人说他立马回来了,这时候了,女儿还能跟你瞎掰么。” 说着,就去取过母亲手里的水果刀,“坐下来,稍安勿躁,是怎么回事,等一会不就知道了?” 她虽然不知道常翠花的男友为什么那么笃定说她男友老爸是这里负责人,才拿下的位置,可接了那个电话,忽然想到,那神秘人手段也很非凡啊,虽然不知道和楚大哥有什么瓜葛,但也一定是那种叱咤风云的存在不是? 一个农场负责人,一个才起步大小公司,凭什么拿小指头跟大腿拗? 所以她淡定了。 只不过,这份信心基点也依然是她无所不能的楚大哥就是了。 她对她的楚大哥有一种迷之自信。 能和楚大哥相关有涉的,她都觉得会是能量爆炸的大人物了。 既然不是幻觉,那出错的,就只能是常家母女了不是。 只要证明自己是这里的负责人,正儿八经有工作的人,常家母女还有啥好说的,至于其他,慢慢想办法给母亲应付过去就是了。 如是这般想着,她顿时感觉豁然开朗,思维无比清新。 感谢楚大哥,一想到他,她觉着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和智慧。 这时候,常翠花看着她,嗤之以鼻,“还在装,这样不累么?” 她对她的公司少爷男友,也有一种迷之自信。 这是她生命之中遇到的,最疼爱她,最呵护她的男人,也确实如适才他所言,他洪家确实人际网深广虽然公司起步,虽然还没彻底稳下来,可和公司打交道的各个机构,确实都给面子,在市场竞争剧烈的这个世代,一步先步步先,后来者只能裂缝里求生存,易不易就幻灭了。 可见洪家确实因为这个农场,受益匪浅。 这是花大价钱买来的香馍馍,除非傻子,谁会舍得放手呢? 所以,这赵小惠别看她老实,可为了面子,真的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这时候,电话响了,“喂,翠花,银星农场我到了,你们人呢?” 第三百六十九章 洪久义 这是常翠花的男朋友洪久义到了。 常翠花和母亲对视一眼,心头大喜。 这时候还说大话! 没想到我的久义这么快就到了吧。 一会看你赵小惠这个小妖精怎么继续往下装! 常翠花出去,将男朋友洪久义带进来。 这样赵小惠就没办法不面对她的耀武扬威。 洪久义是个三十出头的青年。 大概是回到龙城,这段为了新成立公司打拼的时间,过分劳累,脸色微微憔悴,只是这份憔悴,依然遮挡不住他走进来那种倨傲自信的气势。 个头挺高的,西装革履,穿一身阿玛尼白西装,威风凛凛。 常翠花偎依在男友身上,幸福小猫咪一般的驯服,一脸的光彩照人,能亮瞎一切单身狗的钛合金眼。 常婶看着和和美美的女儿和未来女婿,满目欣慰,她再看寡妇清母女时候,脸上容光焕发,得意洋洋,仿佛是自己依傍上了富少一般。 这个人! 赵小惠突然有些失魂落魄。 无它,只因为她看这这个人走进来,就莫名感觉有些熟悉。 但分明自己从没见过他,她定了定神在仔细端详了一会,忽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这个人的身高,相貌,走路的姿势,都微微的和她的楚大哥有几分相似。 从洪久义身上,她隐隐看到楚大哥的影子。 常翠花见她黯然神伤,见了自己男友,忽然情绪低落,觉得赵小惠一定是因为见自己找了这么好的富少男友,而她自己,则只是别人暗室玩物,因此被打击不小,她顿时就心情大好,跟男朋友介绍,“久义,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妈,这位是我邻家和同学,赵小惠,还有她母亲。” 顿了顿,她看了一眼赵小惠,故作大度的说道,“小惠,这是我家久义,好歹是我们公司的少爷,你若真找不着工作啊,尽管开口,我和久义一定会尽力帮你的,女人这辈子啊,最忌就是吃青春饭,那真心是对自己不负责任。女人的生命如花,在自己最美丽的季节,唯有采撷在自己最心爱的男人手里,久义,你圈子里不是还有很多没女友的公子哥们的,可以的话,给小惠介绍介绍。” 洪久义先是冷漠的瞥了赵小惠一眼,随即眼睛一亮。 不得不说,眼前女子衣着朴素,微微苍白的俏脸,一抹惹人生怜的病态美,简直令人心跳怦然,恨不能立刻拥进怀里,好生怜惜一番。 这种朴素的农家女子的迷人风情,对他简直有种致命的诱惑。 往事浮光掠影,洪久义心头泛起,又消散一道倩影。 他脸上一抹痛楚之色一闪即没。 但自己此番过来,就是帮助常翠花打击这个女人的。 没错,打击她,彻底击溃她的尊严,让她知道自己的显赫多金。 这种女人,从来都是,表面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内心不堪。 既往经验告诉他,要是占据了主动优势,最容易上手,反之,自己会被吃得死死的。 极品啊,果然回来龙城还是值得的。 他镇定了一下情绪,爱抚了一下女友纤弱的香肩,看着赵小惠,面露难色,说道,“一个农场农工,只怕我那些朋友会看不上……不过也不要紧,可以先进我们的清丰经贸,等你有了一定业绩,手里有了钱,再包装包装,也就出得厅堂见得世面了,那样机会才会大起来。” 赵小惠都懒得理他。 她行李袋里,全是精品干货,若说仔细装扮起来,她赵小惠同样可以丽容照人。 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常翠花还是满脸得意的,但越听越是面色大变。 忍不住暗地里狠狠拧了一把他的腰子肉。 意思即是,你到底发什么神经,不是给你说了,我红脸,让你黑脸,狠狠打击这个小浪蹄子的? 混蛋,现在你是要真将她收进清丰经贸? 你不应该说你的兄弟和公司,都不要这样不干不净的女人的? 她心头对那个小浪蹄子更加怨恨了,整天一张羸弱不堪的模样,各种赚取男人的怜惜,我呸,妖精! 洪久义心头啐骂,键女人,以为被劳资睡了就是公司少爷他夫人了? 若说爱怜,我洪久义确实爱怜过乡下女子。 但那是过去的事情了。 那次惨痛教训以后,他洪久义就决定了,他要以新鲜势利娇嫩的乡下女子为情感养分。 但这小浪蹄子在床榻之上,还是浪劲儿十足,风情无限的,他还没玩腻她呢。 他便低低说道,“不急,慢慢来,骗她进去公司,咱再慢慢拿捏她,你害怕你不能彻底摧毁她所谓的优越优雅?猫吃老鼠之前,不也得有一个长时间的前摇戏弄?” “啊!?竟然……竟然是这样,但你给我管好自己了,这就是个吃男人不吐骨的小狐狸精,你可不准打她主意!否则老娘跟你没完!” 常翠花一听,不无道理,确实慢慢折磨,这法子毁人更甚。 但她还是不忘告诫男友。 “我洪久义对你如何,你还不清楚?这一身破破烂烂的病秧子,我堂堂公司少爷,会看得上她?翠花啊,不是我说你,你别的都好,就这个老爱打翻醋坛子的德行有些让人受不了。” “哼,人家还不是上心你?这女的虽然现在穿着一般,可到底暗地里是打扮得妖里妖气去依傍土豪的腐女,人家这不是担心么?” “好歹对你男友有些信心啊。” 洪久义低语安抚了常翠花,然后居高临下的俯视赵小惠,“小惠啊,你是翠花她同学和闺蜜,那就不是外人,我们清丰经贸,人脉深广,虽然处于起步状态,但必然前程无限,再说了,公司起步,这是很多人才的机遇,据说你念得就是金融和经贸,必不至于埋没了你,只要你有那个才学,就能成为公司的元老级别顶梁柱,前途无量啊!” 若不是因为常翠花,因为母亲,因为自己笃信自己已经是这个农场负责人,或许离开楚傲然以后的赵小惠,真会考虑这个工作。 所以,很抱歉啊,你的邀请,对我丝毫没有吸引力。 第三百七十章 农场玄妙 但她只是极有礼貌的摇头,“谢谢,但不需要,我有工作,我真的是过来交接这农场负责人位置的。” “就你,也配支配这个农场?” 洪久义被刺激到了,他跟听到什么天大笑话似的,哈哈哈大笑,说道,“早前翠花说你口出狂言,妄言自己是这农场未来负责人,我过来见你文文静静一女孩子,还以为其中必有什么误会,又听说你是个金融系学士,所以以礼相待,诚意邀请,现在我才明白,你就是一个整天悬在空气里,脚不踏实地的虚浮女。” 他推开窗,远眺外面的田园光色,一脸倨傲,“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纯天然果蔬场,禽畜养殖场,是龙城很多大家族和机构,顶级公司高层的御用菜园子……说白了,就是一个龙城重要关系网的黄精节点,我爸就是这里的负责人,可是花了巨款才疏通关系,拿下这片地的。” 他不无炫耀的说道,“从这个意义上讲,它并不赚钱,因为你疏通关系,拿下这块地的钱,远远超乎农场的实际收益,你可知道这里的经营制度……不知道吧,它是一年一轮转,每年必换新主人……不吃香,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挤破头脑,苦心孤诣竞标这里?……它实质只是龙城各大势力给一些有财力的人和势力跻身加盟进来,而用钱显示实力和投名状的一个途径。” “所以说,每个竞标胜出者,并不能从农场上得益,而是从这张深广的人际网上,从长远意义上获利……你赵小惠孤身寡人一枚,你代表什么集团和势力了?你有什么实力拿下这个农场?” 常翠花一脸崇拜看着男友。 原来一个农场,后面隐藏着龙城各大势力这么多精彩戏码。 而自己的男友,洪家,是如此的实力雄厚,居然能竞标到这个负责人。 她越想越是心头甜滋滋的,这才是真正的实力男友。 一想到在今后就是这个实力雄厚的洪家少奶奶,她浑身酸麻,飘飘然的,骨头仿佛都全部抽离了。 赵小惠也震惊了。 楚大哥和龙城很多大势力都不大对付,但也和很多势力都有些瓜葛关系。 这她是知道。 这那神秘人为什么将她安置在这个位置上? 这个神秘人,是敌人还是朋友? 自己在这个位置上,对楚大哥是好是坏? 那人会不会是利用自己,从而对付楚大哥? 但自己充其量就一个灰不溜秋的丑小鸭,又有什么分量呢,算什么可资利用的东东? 这样一想,她妄自菲薄了一番,又安心了。 洪久义看着赵小惠,“怎么不说话了?你对这里一无所知啊,你也敢开口说自己要接手这里的工作?” 赵小惠还在思考呢,他还以为赵小惠被自己镇住了,不无讥诮的打击说道,“还是说,你背后真有个了不起的男人,帮你拿下了这里?但好心我提醒你啊,就算真有这样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再了不起,再有钱,也是依靠不住……为什么呢,因为这里就是炮灰之地啊,你被推出来,就是将暗棋在棋盘上翻开,摆明了告诉别人,你就是那个势力的女人,若是金娇,就应该妆成待屋里,怜香惜玉的男人可从来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出来抛头露面!” 他嘴里这么说,只不过是挖苦她,嘲弄她吃青春饭。 实则没有丝毫认为她真是过来接手工作的意思。 理由超简单。 他冷冷说道,“当然,以上只是戏言,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一年一度的秋季竞标。这都大冬季了,距离上一次,才过去两三个月,凭什么冒出一个接手的人?这做人啊,还是老老实实的好,说大话,易不易就被人戳破了,得多难看?” 真是岂有此理,当自己老爹不存在? “真……真是这样的么?” 他说得有板有眼的,编也编不出这样的细节来啊。 “怎么会这样,明明刚才负责人还说回来交接了。” 赵小惠失魂落魄的在位置上缓缓无力跌坐,喃喃说道,“不应该啊,不应该啊,这样对我,对他有什么好处呢?有什么理由要将我安置在这里了?” 常翠花这会是彻底的放下心来,“小惠啊,人要脸树要皮,有时候为了颜面,说些大话,也是迫不得已,但咱们什么交情,该照顾你的,还是不会变的,清丰经贸,随时欢迎你。当然,前提是你做事踏实,一改这种大话连篇的恶习。” 她嘴上说话,心头却是乐呵的。 现在这个女人都被打击得语无伦次了,指定她口中的他,就是她依傍的那个男人了! 这还不证据确凿,回去这事情宣扬开来,赵家母女的脸面,就丢光了啊! 真是大快人心啊! 洪久义看着赵小惠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娇俏的脸蛋子,暗暗的咽了咽口水,也缓和了语气,“翠花常说她有个一路相互角力的学习对手和闺蜜,你们都是金融系的人才,正是清丰经贸需要的,女人有能力自己养活自己,何不趁着青春努力一把?和翠花一起,都到清丰经贸发展吧,你们联手,相互守望,才算是真正的好闺蜜和乡邻啊。等你工作稳定下来,凭着公司的深广人脉,你要什么样男朋友没有?” 常婶见洪久义看着赵小惠的炽热眼神,就跟想要将她一口闷似的,这眼神可她家里的死鬼看寡妇清那小浪蹄子有啥区别,难道这母女生来就是要蛊惑自己母女的男人的狐狸精? 她当即就急了,连连给女儿使眼色,“翠花……翠花……” 常翠花正陶醉在打击了对手的快感之中,浑身十万八千个毛孔,仿佛孔雀翎般张开,畅快舒坦。 见母亲说话,便误会了意思,跟赵小惠表态说道,“你放心吧,只要你进去,有我带着,保证你上手极快,顺风顺水,何愁找不到好人家?” 眼看着赵小惠失魂落魄,都苏不知道表态,真是痛快。 要想继续将快乐建筑在她的痛苦之上,关键还是先将她忽悠进去,再慢慢玩儿猫捉老鼠的把戏啊。 常婶暗叫糊涂! 防火防盗防狐狸精啊,天下就没不偷腥的猫,翠花你真是糊涂啊,得意忘形,没留意到洪久义看他的贪婪目光啊! 第三百七十一章 争执 赵小惠这才醒悟过来,果断摇头,“不,谢谢了,我不需要。” 寡妇清全程沉默着,脸色铁青,早已气得浑身颤抖,“所以,死女包,没半句老实话,刚才说什么有人过来交接了,仍是你在撒谎?” 赵小惠见洪久义说得有板有眼,渐渐开始再次怀疑,怀疑那神秘人不过忽悠自己,让自己过来丢脸难堪的。 她心头难过极了,喃喃的说道,“有人给我找的工作,让我过来的,可听这么一说,现在我也不知道了,可能是别人跟我恶作剧开玩笑的吧……” “还狡辩……” 寡妇清再也忍耐不住了,“哭什么哭,丢不丢人,赶紧的,收拾东西,跟我回家去!” 然后又要去拾掇行囊。 洪久义一眼惊艳,垂涎赵小惠的美色,哪里肯让她们就此离开龙城,他截住二人,苦口婆心的说道,“阿姨,容我说句话,我清丰经贸,正在起步阶段,是真的求才若渴,小惠的能力,我是听翠花跟我提过了,这好不容易念了书出来,再回去穷旮旯屈蛇,真的能笑死个人,她的本事,就应该支撑她在合适的领域绽放专属于她的风采,还是那句话,清丰经贸有这样的人脉和能量网,能够,而且已经搭建好了,这样的一个舞台,给她尽情的放光发热,何不劝劝小惠,让她和翠花一起共事,青春作伴好赚钱呢?” 寡妇清感觉得到他这番话的真挚。 再想想女儿辛辛苦苦念书出来,难不成真让她嫁给邻村痴呆儿么? 顿时有些迟疑,“这……这不好吧……” 洪久义顿时将胸膛拍得当当响,承诺说道,“阿姨,您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翠花?我和翠花在一起也有些时间了,她最了解我这人了,求才若渴,广纳贤才,最近公司都招了三十人不止,然而金融和经贸方面的人才短缺,仍是公司的短板。” “小惠是翠花的同学,我自然是信得过的,要是她能和翠花一起帮我打理公司,就再好不过了,你看如今翠花和我这样和美,就应该明白,这始终是要从山旮旯里面走出来,过着的才算是这年头的人该过的日子,小惠她有在本事,自然也应该匹配和她条件相当的男人不是?公司起来了,她也展露她的能力了,这各种业务应酬,还怕遇不到各行各业的精英才俊?” “阿姨你要真盼她好,就不是带她回家,而是劝她留下,进清丰经贸才是啊。” 寡妇清一定,不无道理啊,心思开始松动,看着女儿,“那么,小惠,你是怎么看的?要不,你就……” 赵小惠一脸的麻木不仁,瞳孔里都看不到焦点,失魂落魄的说道,“不了吧,我还是回家去吧。” 一边的常婶急得直跳脚,也不管这么多了,急忙拉扯女儿,低低说道,“你傻不傻,是不是要引狼入室?这女的和她母亲就是一个德行,甚至……变本加厉,你这是引狼入室啊,都说男人信得过母猪都会上树,要是洪久义被她狐媚手段迷住了,到时候你别大哭无泪!” 常翠花这才想起母亲说的父亲是怎么时常在赵家那边流连不去的话,不由毛骨悚然,但话在前头了,她嗫嚅说道,“我这时候说么,可能该怎么说啊?” 常婶真害怕那边那小浪蹄子说答应就答应了,那女儿这大好事,这本来已是板上钉钉的少奶奶身份,只怕要易主,一咬牙,“孩子,这坏人娘来做。” 她昂然走过去,鄙夷不屑看着那对狐狸精母女,“别考虑了,就冲她满嘴大话的德行,违背了人之所以为人的最基本原则,咱还是不要考虑了,都说人物诚信则不立,这是我一个乡下妇人都知道的道理,久义啊,你是公司的少爷,人才再缺乏,选人时候,也得优先多看人品啊。” 洪久义当时就不爽了,你还知道你不过一个乡下无知妇人,你还知道我是堂堂一公司的少爷,他不悦冷哼,“难道我要招一个人,还需要无知妇人指手画脚了?” 被他冷眼一扫,常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终于明白,女儿和他终究八字才只有一撇,自己在他面前,想倚老卖老,远没有资格,这德行,和她家里的死鬼男人,真没什么区别啊。 常婶心一寒,可为了女儿的幸福,却不得不硬气起来,说道,“久义,阿姨也是实话实说。今天有我在,我就不许她一个屎壳郎坏了一锅粥,毕竟老乡,相互守望确实应该,别的怎么都好说,可一个不诚信的人,她就是公司的蛀虫啊,你们年轻,哪知道别有用心的人,何时会将公司啃成千疮百孔的一个蚁巢?用人不能这么用啊。” 洪久义勃然大怒,寒着脸,“常翠花,你妈这是什么意思?一而再的驳我面子?” 常翠花硬着头皮,说道,“久义,你别生气,妈也是为公司好,要不,你问问你那些朋友,另外给她物色一个工作……” “够了,别吵闹了……” 赵小惠说道,“我又没说我会去,你们吵什么呢?这是我租的房子啊,拜托你们要嚷嚷,到外面去吧,别嚷得我头痛。” 寡妇清也看得大是皱眉,暗暗后悔刚才的表态,也说道,“好了,我们娘俩还是回乡下去吧,你们也别闹了,都回家去吧,我们收拾收拾就走了。” 常翠花母女见她们表态,心头大喜,说道,“久义,咋们还是走吧,到咱们家的农场看看去。” 洪久义一听急了,这女子肤白柔嫩,一看就是精品,是,血色少了些,可越能激发男人心头那股子怜惜和践踏的念头啊,看她一身廉价装,微微蹙眉,模样楚楚可怜的,却分外惹人生怜,这样的极品,如今撞上了,焉能放过? 他便说道,“小惠啊,所谓不拘一格降人才,我们清丰经贸是真奇缺金融经贸方面的人才,你有这样的能力,我们清丰经贸有这样的人才诉求,这是双赢的事情啊,一定要审慎考虑,别和自己过不去啊。” 第三百七十二章 洪久义被拒 赵小惠断然拒绝,“够了,你们请回吧,我们收拾收拾东西,这就回家了。” 说完,不容分说,将他们仨直接轰出门去。 常翠花和常婶心头暗喜,幸亏这蠢女人不识货,否则这墙角易不易就被人撬了。 常翠花赶紧一挽男友的手臂,嗲声嗲气的说道,“久义,你都充分表达了你的热忱,可她不识好歹,这样的人,就是招进去公司,只怕也是一匹在笼嚼面前绝不肯俯首甘就的野马,更别提她人品不好。这好心当了驴肝肺,何必,咱们还是走吧。” 洪久义没想到对方丝毫不给自己面子。 真是岂有此理,完全不将一位富少,未来的清丰经贸大董事放在眼里? 居然吃了闭门羹,自己对这女人没吸引力? 洪久义羞恼交加,一甩常翠花的手,“在我洪久义的词典里,就没有驯服不了的野马!我洪久义要做的事情,还非就必须做成不可了。” 他心头泛起颓败,不甘,气愤,同时想到了当初那个女人。 打自从那个女人身上吃瘪,处处受制于人,最后还赔上家产,可谓是吃不到鱼,还弄了一身腥,打那以后,他就决定了,在有些方面,他要绝对的主导权,说一不二。 他当即逮住了农场的临时负责人一顿问询。 “这里的这个菇凉么?” 之前他屡次过来农场,那临时负责人自然认得他,赶紧说道,“那个房子,原来是农工祥婶的,可她乡下婆婆生病,于是辞工回去了,新来的这位,貌似也是农场上的工人,毕竟这一爿的两栋楼出租楼,都是我们银星农场的专属,要有这里的入职凭据,才能租用农场边上这两栋廉价房。不过祥婶的缺,老大交代过了,那人要后天才能开工,我们工作又忙,所以这姑娘搬进来以后也就没来得及过问。” 洪久义心头大喜,“所以,她确实是农场上的工人了?” 那临时负责人肯定说道,“必须是。否则绝不可能租用这里的房间,当初这两栋的房东,可是和农场有默契和合约的,必不至于僭越。” 洪久义当即折身,大剌剌的推开赵小惠的门。 身后常翠花母女,面如土色。 常婶怜悯的看着女儿,哀声说道,“我的儿,你怎么这么命苦,眼看就要步了娘的后尘了!” 常翠花紧紧攥住了拳头。 长长的指甲深深的刺入掌心。 有温热鲜艳的液体,缓缓渗透出来。 心猛然一揪,疼痛感觉,铺天盖地,无以形容。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明明爹没得着隔壁那只骚狐狸,可娘千里万里愤疾色,仍要追赶到龙城来下那对母女的面子。 只可惜,似乎棋差一着,这一次局面,又要向那对母女倾斜了。 自己苦心孤诣才依傍上的大树,她赵小惠不过惺惺作态扮演可怜兮兮的模样,再摆一副牌坊女的冷傲漠然,这颗大树就要自己长腿,颠儿颠儿的追过荫蔽那小浪蹄子了。 看着男人对那赵小惠衣服志在必得的贪婪神色,常翠花心头千万个草原神兽呼啸奔腾而过,是千万个真不甘心啊。 可她能怨谁呢,都是自己和母亲的合计,和寡妇清过来这边农场打击那对母女的。 洪久义也是她自己喊过来的。 要恨当然这个死不要脸的病秧子了! 现在她啥都做不了,只能期待那病秧子再傻一点,绝不肯俯首雌伏了。 且说洪久义猛地推门进去,正在门口附近收拾东西的寡妇清,抬首瞥了他一眼,冷声说道,“你又进来干嘛?都说了,感谢您的高义与厚爱,可我们母女福薄命短无福消受,您还是请回吧。” 洪久义语气强硬霸道起来,说道,“若我非要留人呢?” 赵小惠将额前几绺碎发拭入耳后,说道,“当初我就不该入龙城。” 不入龙城就不遇楚大哥,不遇楚大哥,就不会给他带去晦气,就不会有今天的丢人现眼的丑态。 洪久义走过来,说道,“有句话叫,既来之则安之。而我清丰经贸需要你的专业能力。赵小惠,告诉我吧,要怎么才能打动你,让你留下来?担心身体不适?是金融和经贸方面的顾问,你要休息随时可以,手机开着就中。你是担心薪酬水准?你只管提,绝对满你的意,我洪久义别的不敢说,但为了留住人才,最起码的待遇,还是付得起的。” 他说话的时候,面带倨傲和自豪,无比自信。 这女人既然进农场工作,做低水平的农工,她依傍的男人,权势大极有限。 不就图个钱呢,他洪久义,有着人际网做底蕴,难道还会比一个将心爱女人送进农场做最基本农工的人还不济? 现在人才过剩,大把大把的研究生硕士生排着队伍求工作,什么金融和经贸人才不能招来? 他摆明了就是告诉她,我洪久义看上你了,把价格标签亮一亮,要多少钱,只管提。 他觉得有些糙话说得对,就没有没价格标签的女人。 若是有钱搞不定,那就一定是你出的价位还不够令对方心动。 你自己提,总行了吧,当着你母亲不好说,那你委婉说一句,容后详谈也可以啊,他就不信这些穷怕了的势利女人不心动了。 赵小惠实诚人,心思单纯,哪里知道这里面的皮里春秋,见他被轰出门去了,还进来没完没了啰嗦不停,有些不耐的说道,“我都说的很明白了,我不会去。你赶紧出去吧,别妨碍我们收拾东西了。” 洪久义心头泛起了颓败感,打自他一改对女人的看法,好些日子没尝试过那种控制不住一朵妖冶荒野玫瑰,驯服野猫魅惑的无力感了。 劳资可是纨绔,是富少,富二代! 他见赵小惠决绝,又要来哄自己出门,一咬牙,恶狠狠说道,“赵小惠,你别敬酒不喝喝罚酒!我告诉你,你今天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赵小惠忍不住反唇相讽,“凭什么?” 这世道怎么这么难,我就是要离开,也要这么多阻碍。 第三百七十三章 阴狠的虎伥 洪久义阴着脸,嘿嘿冷笑,“因为你是银星农场的工人,而这里的规定是,才签了合同,除非被炒鱿鱼,或者有合理述求,农场代理人首肯,否则一年以内不能擅自离职,违者必究法律责任。” 赵小惠一愣,但她又不是普通工作人员,心说,这制度有些古怪,工人如此,那这个负责人要离开,不知道又如何? 若是自己要走,莫名惹上了官司,只怕又连累了母亲,还躲不过楚大哥啊。 那个神秘人让自己过来,难道真有什么阴谋诡计? 可自己明明又没签什么有法律效力的合约啊。 她胆气顿时壮了,“那就追究吧,谁怕谁啊。但至少,你现在别拦住我收拾东西。” 洪久义大怒,即便如此,也还是吓不住你这个楚楚可怜,似乎一只手就能掐死的弱女子? 他当即吩咐门外的临时负责人,“来人,替我将这个女的看住,决不允许她走出这个房间半步,她到了我银星农场,这一年工作期满之前,生是农场的人,死是农场的鬼,我就不放人了,我看你又能往哪跑?我不过怜惜你的业务能力,做个工作调度,给你个更好更合适的位置发光发热,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你还有恃无恐,跟顶级上司叫嚣起来了是不是?” 赵小惠惊住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居然要非法拘禁我?你不觉得到了法庭,要说追究法律责任,也是我追究你的?” “是什么给你的底气,你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洪久义哈哈大笑,“你当我洪家的人际网是泥捏的?你告得进去我洪久义?” “岂止告不了我?你现在只怕连房门都出不去。” 洪久义手一挥,有三四个农场工人,一拥而来,门神一般,牢牢看住了门户。 这时候,常翠花和常婶跟在那些农场工人的身后,再次进来了,这对母女恨不得让赵小惠和洪久义立马彻底对立起来。 狗咬狗,一身毛。 这样她们心头才会舒坦。 当然,洪久义再花心,她常翠花也得忍了,毕竟出来这么些年,洪久义是她唯一能够上手的富二代了,她哪里能放手? 恨洪久义不专一,也只敢怒不敢言,转而全部怒气转到了赵小惠身上。 真特么的肠子都悔青了啊。 早知道这对狐狸精母女的魅惑伎俩这了可怕,她常翠花,是死也不敢让洪久义过来啊。 这天杀的小浪蹄子,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啊! 被围住了门口,赵小惠和母亲对视一眼,都意识到了事情的大不妙。 寡妇清虽然是母亲,可到底么见过城里人这样的恶劣嘴脸,气愤而惶恐,可舐犊情深,为母则刚,她又不得不挺身而出,护在女儿的身前,面对洪久义,声色俱厉喝道,“你们这究竟是要干嘛?这天底下,难道就没有王法了?” “在银星农场今明两年的秋季之间,我洪家就是这里的王法!” 洪久义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对母女,心想,自己衣冠楚楚的时候,吃尽女人的苦头,这禽兽起来了,你们这些个势利女人,这才知道我洪久义多可怕了? 颤抖吧,我的小白马,低头雌伏是你的唯一选择。 赵小惠慌得不行,嘶声喝道,“常翠花,你能不能管好你的男友,癫狂就癫狂把,你放出来咬人是几个意思?” 常翠花见这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早已明白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了。 但这样也恶了赵小惠和自己男人的关系,应该不至于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了。 她心神大定,又听到她色厉内荏的话语,心头大乐,反唇讥诮说道,“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是农场工人,你未得批准就企图逃之夭夭,人农场管理要关押住你,也是理所当然的啊。” 然后她一瞥最里面几个行李袋,阴阳怪气的说道,“这才搬进来,就说走就走的,说不定还是得悉了农场什么机密,打算夹带跑路呢,不得不防啊,我家久义做得完全没错啊。” 寡妇清气得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常翠花,“小翠,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到底在说什么?我们是邻居,你和小惠又是老同学,再怎么样,也不能含血喷人,这样污蔑我们赵家的清白啊,况且,我们片刻之前还有说有笑的,我们母女自问真没什么得罪你们的,为何你的男友一过来,一切就变了味?” 常翠花冷哼一声,“这能怪我头上?是你们自己违背合约,打算夹带逃遁,被农场其他工人发现,这才被逮个现形,被堵在了屋子里。” 她看了一眼洪久义,见他似乎很满意自己编造的这个理由,又一瞥屋子里,顿时发觉,被寡妇清之前用水果刀开了个口子的行李袋里,隐隐露出了些衣物一角。 成色极好,那布料做工极好,光是看着,就感觉舒服极了。 这病秧子,她里面居然藏着这样的好东西? 说不定还有其它更珍贵的东西呢? 她一身破落,刚才有竭力阻止寡妇清开袋,难道里面还藏着她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 常翠花心思一动,于是继续发威,“大家上去搜啊,看她们穷不溜秋的,哪来的这么瓷实的行李袋?还全部鼓鼓囊囊的,鬼晓得里面藏着什么?会不会就是农场的机密?要知道,银星是偌大龙城最顶级的农场,是多少权势之家的御用菜园,她才进来,又急着跑路,肯定就是做了见不得光的恶事!” “这不好吧?” 农场上的工人有些迟疑了,看着洪久义。 工人到底是底层实诚的劳作者,老大的儿子,施号发令,让他们看着门口,他们只能去守着。 可强行搜身,这可是侵犯人身安全的恶劣违法犯罪行为啊。 常翠花去接洪久义的时候,他们大都是看得见的,知道这个女的,和老大的儿子关系不一般。 洪久义原想说话的,可他死死看着赵小惠,见她苍白的俏脸,仍是挂满了冷峻的倔强,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充满了一种看到恶人的愤怒和怨恨,丝毫没有屈服的意思。 第三百七十四章 被强搜 他心头怒火顿时大盛,喝道,“搜,给我狠狠的搜,看她们母女急着流窜逃遁,究竟是要盗走农场什么机要秘密!” 老大儿子发话,那几个民工莫可奈何,只能进来,说道,“妹子,你还是配合配合,给检查一下吧,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只要你问心无愧,看一看又不会掉一块肉。” 赵小惠当时就慌了,看一看,是真的掉肉,掉她的心头肉。 这是楚大哥送或者自己用他给的生活费买的衣服,她所剩无几的念想,全部在这里锁着了。 自己都刻意忘了密码,不再去看那里面牵一发动全身的执念之物,又岂能容许别人来翻翻捡捡,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她目眦尽裂,蓦然捏起了桌面的水果刀,身体蓄势,重心落在下盘。眸子猩红一片,护食的凶兽一般死死的盯着过来的农场工人,和他们身后的常翠花和洪久义,手中刀子一划,寒光闪闪,嘶声低吼,“你们谁敢!” 农工吓了一跳,下意识跳到一边去,他们实诚人,原就不欲做那恶人,正好乘机让开。 现在常翠花和洪久义就直面这个看似羸弱,却突然爆发一种凶悍气场的奇怪女子。 常翠花被水果刀寒光一晃,下意识退后半步,心头惊异而欢喜。 那病秧子,手无缚鸡之力,扶风弱柳一枚,突然这么强硬凶悍起来,那只可能是一个原因,这行李袋里,果然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她才会誓死阻住别人近前搜看。 这么多人在场,你摸出一把刀,岂不是更坐实你的嫌疑可古怪? 洪久义更是嘴角盈笑。 好嘛,还是个劲道的,他就喜欢不一样滋味的极端型女人了。 这很好,他就喜欢那种知难而上的挑战,最后做成那坐骑白马去往极乐西土取经的三藏长老时候,才更颇有征服感和满足感,成就感。 你以为一把刀,就能阻止我洪久义的征途了? 有些意思啊,这女子,身体坏到了极致,却颇有些搏斗天分,刀在她手里,仿佛就是天然的战士,一个蓄势,一个比划,都自然而然的透出一股逼人的气场和威压来。 他心思暗动,躲在常翠花身后的手,悄然入怀,又出怀。 一出一入之间。 有无声无息的流矢一闪即没。 就听叮当一声。 那是钢珠落在铁器上的铿锵之声。 啷当! 赵小惠虎口剧颤,那柄水果刀早已轰然坠地。 洪久义箭步欺身,在赵小惠反应过来之前,脚尖一踏一挑,地上的水果刀已经落在他的手上。 他陡然转身,嗖的一声,刀子已经回到桌面,力道不大不小拿捏的极其巧妙,正中桌面的水果,刀锋陷而不露。 他再一炫酷转身,炫耀似的,一甩头发,笑吟吟的看着那个还没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的羸弱女子,“就这么点伎俩,是拦不住我洪久义的,还有什么手段,只管试使出来吧,否则你最好乖乖开袋子给检查了……当然,你若是答应留下来,那是另一说,我的条件依然不变,清丰经贸的大门随时敞开,等你反身。” 赵小惠这才知道,这位富少,可真不是绣花枕头,居然还是个武术爱好者,居然有几把刷子,弹出一枚钢珠,一下就打落了自己手中的刀子。 一股无力感,酸酸软软的遍袭周身,她无助的在心头大吼,楚大哥给送的东西,就真要这么被人翻翻捡捡着玷污么? 给这样的人这样胁迫威胁着检查,看一眼,她都觉着那是一种对她对楚大哥真挚感情的猥亵! 寡妇清也慌得一笔,第一次认识到这个虎狼之城的可怕,这样的城市,羸弱的女儿,苦苦挣扎了两三年,她得吃了多了的苦头啊,那么她就是真被迫无奈做下什么错事,自己又能怎么谴责她呢,说到底,要责怪,也责备自己啊,是自己觉着她晦气,不闻不问的。 她六神无主的看着女儿,低低说道,“现在怎么办,要娘说,好汉不吃眼前亏,那就变通一下,先虚与委蛇,答应他的工作,然后设法脱身?” 赵小惠说道,“不能退缩。刚才他说的很明白了,合约可以做文章,再说了,妈你进城了,他更会利用你牵制我,这些人女儿找工作时候见多了,个顶个卑鄙无耻!最会得陇望蜀,只要你妥协,就会步步紧逼,直到你退无可退,彻底屈服!” 她当然不能退,倔强的站立着,对着洪久义,昂然说道,“除非我倒下,否则你们谁也不能动行李袋里面的东西。” 所以现在赵小惠倒下了。 出手的是常翠花。 “那就劳烦你先倒下一会吧。” 常翠花见农场工作人员葳葳蕤蕤的缩一边去,索性自己跳出来,一拉赵小惠的手腕,将她掼倒,径直奔向墙角椅子上搁着的行李袋子。 既然要撕破脸皮,那就彻底撕破吧,自己来做这个恶人好了,也好让久义知道自己对他有多忠心。 “好你个常翠花,我家小惠要是摔出了个什么问题来,我饶不了你!” 寡妇清冲常翠花吼了一嗓子,赶紧搀扶起女儿,关切问道,“小惠,你见怎么样?你没事吧,有没有摔着哪里?” 赵小惠摇头,“没什么……” 随即她扭头,看到常翠花已经到了那个开了口子的行李袋前面,不由得目眦尽裂,歇斯底里的嘶吼出声,“常翠花,你敢动我的东西试试!” 常翠花回头见她须发直竖的疯魔状态,却偏要动,伸手就去扯那里面一件莲青粉荷裙子,往外拽,嘴里说道,“我动都动了,你能怎么办,你要咬我啊?” 赵小惠彻底炸毛,飞扑过去,“常翠花,我跟你没完!” 常翠花被她死死扼住颈脖,咽喉里格格作响,也不知道赵小惠哪里来的起来,弱不禁风的她,此刻却将常翠花控制得死死地的,攥紧了她的颈脖,令她无力反抗,甚至完全透不过气来。 她惊得魂飞魄散,用尽吃奶的力,嘶声吼出声音来,“救……我……久义……” 第三百七十五章 被殴打 洪久义当即有了发飙的借口,“你个不识抬举的女人,敢打我洪久义的女人!” 他冲上前去,企图分开二人,谁知道赵小惠虽然身体羸弱,可这趟对常翠花执念极深,竟是死活不放手。 洪久义好不容易才掰开她的手,将她掀翻在一边,将常翠花解救出来。 常翠花就跟溺水良久,刚被人打捞起来一般,脖子掐痕极深,在哪里一个劲儿咳嗽,然后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敢欺负我家翠花!” 那常婶见自己宝贝女儿吃这么大一个亏,怒不可遏,扑过来,骑在倒地的赵小惠身上,恶狠狠的揪着她的秀发,摁着她的脑袋,一下一下的往地板上磕。 常翠花也回过神来,对着赵小惠身体拳打脚踢。 赵小惠身体羸弱,哪里扛得这种程度的胖揍,一开始还企图挣扎反抗。 可转眼力竭,只能任由那对母女施暴,她性子倔强,咬牙切齿,怨毒的看着她们 如何暴打自己,却一声不吭。 洪久义却没有分隔开她们的意思。 这样的小辣椒,浑身是刺的小刺猬,就应该让她吃些苦头,磨灭她的棱角,然后自己再出手调教,令之最后乖乖成为自己的囊中玩物! 这转眼变成那对极品母女群殴自己女儿,寡妇清这一惊非同小可,看到女儿被暴打和一脸绝不屈服的倔强,她心如刀绞,浊泪横流。 她固然勤勉,为母则刚,将家里大力的妥妥帖帖的,挑大粪扛木头都不在话下,可她性子温和贤淑,一看打架,她就手脚酥软,立刻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此刻想上去制止,可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完全用不上气力,整个人手足无措,在那里无助嘶吼道,“别打了,都别打了,求求你们了,别打我的小惠了!别打了,我可怜的孩子……” 常翠花大仇得报,一雪前耻,得意洋洋说道,“小惠,这可不怪我,是你先动手的,当然了,看在你母亲拳拳爱女之心的份上,看在我们多年的交情上,我常翠花也不是不能网开一面,这样吧,你只要自己承认,自己说一句,说你赵小惠就是寡廉少耻的女人,最爱搞裙带关系,专门靠男人过活,你卑鄙你下作,没男人你就活不下去,我就放了你,如何?” “行,那你听着!” 赵小惠等她以为自己屈服了,侧耳聆听时候,突然啐了她一口,怒斥,“我呸,你真特么的恶心人,伙着你母亲欺负我老赵家,说劳什子的过来叨扰叨扰,实则心怀叵测,你常翠花就是寡廉少耻的女人,最爱搞裙带关系,专门靠男人过活,你卑鄙你下作,没这个洪久义你就活不下去!” 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不肯屈服,还敢怼回来! 可似乎说的都特么是实情,正正刺中常翠花的痛处! 常翠花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恼羞成怒之下,当即扬手,啪啪啪的大记耳光狂抽她的俏脸,“你个死妖精,你们母女都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德行,你还敢污蔑别人,看我打不死你个狗它娘养的!” 赵小惠脸上浮肿一片,嘴角都溢出血来。 常翠花一边打,一边恶狠狠地说道,“要想少吃些苦头,就快说,说你和你的母亲水性杨花,下作无耻,处处放浪,否则我打不死你!” 赵小惠一声不吭,默默忍受着肉体的伤痛。 常翠花暴怒,“你哑巴了你啊,给我哭,给我喊痛,给我求饶,给所有人看看,你赵小惠是如何的不羞不臊!” 女子蹙眉紧紧咬着染血薄唇的痛楚而倔强的风情,深深触动了洪久义的心。 他真想立马将她呵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恶狠狠的“怜惜”一番。 她倔强的表情,令他仿佛又看到了她。 为什么乡下妹子总是这么极致? 明明是,最虚弱的女人,却有着连男人都要远远逊色的最倔强? 明明是,最势利的女人,竟也会是最难屈服的女人? “倔强是吧,我看你还能倔到什么程度,我告诉你,一切的宁折不屈都是虚假的,若是没屈服,那只可能是吃的苦头还不够多,承受的痛楚还不够深刻!” 常翠花见她丝毫没有畏惧,求饶的意思,心头怒意更甚,再次开打。 寡妇清见女儿被一群虎狼蛇蝎之辈欺凌,可偏生自己这么无能,半点护犊的气力也无,只能撕心裂肺痛苦,“小惠,我的儿……” 扑通一声,她跪下了。 她将脑袋磕得砰砰响,“翠花,翠花娘,阿清我给你们跪下磕头了,只求你们放过小惠,你们要开袋子检查,只管检查好了,都是我们错了,我们全错了……” “不……” 赵小惠悲声嘶吼,“娘,你不许跪,你赶紧起来,你善良仁慈,连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可她们还要污蔑你,你高贵的双膝,怎么能给这些畜生不如的人跪下?” 寡妇清只将脑袋磕得更响,“小惠,咱就低个头吧,又不会掉一块肉,娘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比起你来,什么尊严不尊严的,又有什么关系,娘都活了大半辈子了,跪一跪也当是活络活络筋骨了。” “跪都跪了,你还瞎嚷嚷啥?” 常翠花得意极了,附耳在赵小惠耳畔低语,“你倒是继续倔强啊,你越是倔强多一分,你母亲受的委屈就会多一分,你可以选择不屈服,咱们走着瞧。” 赵小惠死死盯着她,“你还要怎么样?” 常翠花坐在赵小惠身上,坐姿骄然,却用一种高高在上的目光俯视寡妇清,用一种命令一般的语气,叱道,“慕容清,说,说你水性杨花处处飘,处处搔首弄姿,说,说有其母必有其女,你的女儿赵小惠和你一样,都是社会寄生虫,臭不要脸,都是没了男人就活不下去!” “我……” 到底传统女子,笃信名声大过天,寡妇清迟疑了。 此刻常婶已经起身,把软绵无力的赵小惠彻底交给了常翠花处理。 常翠花一手侧揪赵小惠的头发,扳过她倔强的苍白侧脸。 第三百七十六章 洪久义的爹来了 与此同时。 常翠花另一只手,解下了自己的高跟鞋,鞋底对住她最讨厌的那张漠然孤傲的脸。 今天她常翠花就要将她们母女的尊严彻底摁在地板上摩擦。 她看着寡妇清,阴恻恻的说道,“说不出口?就不怕你这个被某有妇之夫养得白白胖胖的女儿就此破相,以后都吃不了青春饭?” 赵小惠用尽全身气力,嘶声道,“妈,我就是死,也不要你这样作践自己,坏了自己的名声,绝不可以,我只是个晦气的人,我是丧门星,我去到哪,都只会给自己关爱和关爱的人带去灾难……妈,我远远离开果然是最明智的……我就不该,我真不该让你过来的……” 她痛苦欲绝。 同时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一定是这样的,自己太晦气,母亲一见自己,又被晦气渲染了!~ 果然自己是注孤生的命格,就应该离群索居,形影相吊,直至终老! 当然,现在她恨透了常婶和常翠花母女,因为愤怒,若说她自知晦气,还想祸害的人,就唯有这对恬颜无耻,做事不择手段的母女了。 洪久义见赵小惠被这样折磨,也依然是龇牙舞爪的巨凶野猫,竟也三五缚鸡之力制止,只静观其变。 是的,这母女两人互为软肋,他不信她们会不屈服。 寡妇清被迫无奈,只能泣声道,“小惠,你别恨娘,为了你,娘做什么都是可以的,不就是做做复读机,念几句话么,行……” 赵小惠被刺激得险些背过气去! 她心头默念,“老天爷你真是不公平,凭什么靠近我的亲人朋友会晦气,而仇人恶人不会?你若是有灵,这晦气起码也得污染污染这对飞扬跋扈的母女才是!” 寡妇清已经麻木空洞的复述常翠花的话,“我慕容清,水性……”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一个雄浑的中年人声音,“咦,你们几个怎么不在菜园那边忙碌,都杵在祥婶这个空房子干嘛……对了,农场上午是不是过来的一位年轻女士?她在哪,赶紧带我去见她!” 洪久义一听,大喜,叫嚷起来,“是我爹,我爹终于回来了啊。” 随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大变,喃喃道,“怎么这个节骨眼上到了,完犊子了啊,指定要挨骂了!” 被这么一打扰,常翠花都顾不得跟赵小惠母女计较了,她赶紧一手拉着母亲,一手拉着男友,说道,“走,久义,先带我娘见见你爹。” 说罢,又扭头,鄙夷不屑看了寡妇清母女一眼,“听到了么,这才是农场的真正负责人,哼,算你们走运,回头再慢慢跟你们算账!” 洪久义却下意识轻拨开她的手,“我先出去,你和你妈里面待一会。” 常翠花当时就很不解了,迷惑道,“久义,这是什么意思啊?” 洪久义说道,“别啰嗦,我怎么说你怎么做就是了。” 常翠花只能很委屈的缩在后面。 门外原来进来搜行李,又退出去看着门口的工人,此刻都恭谨的站在外面。 讲真,他们对老大儿子的畏惧,比老大还要深。 老大好歹还讲道理,这纨绔少爷,那真的少有怠慢,能将人往死里整。 农场上谁不怕他? 闻言,眼神古怪彼此对视一眼,说道,“老大,年轻女士?倒是有一个,就在这个房间里面。” 那负责人虽然觉得那几个工人的眼神和语气有些不对,但一时间也来不及多想“那行,你们忙去吧,不,既然那位安排你们看守这里,你们继续看着,我自己进去。” 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打破惯例,这时候强行介入,接管这里? 这才过来多久,农场上的人,都驯服如猫了? 洪泽闰嘀咕着,正要极有礼貌敲敲门,又缩回手,想了想,还是摸出电话才拨了几个号码,突然门开了,他不免有些错愕,“久义,你怎么会在这?我过来的时候,你娘不是说你出去接人……咦,这乡下来的贱丫头也在……所以你居然带她们到农场上来了?” 他气恼了,上前一步,戳着儿子的鼻锅隆,恨铁不成钢的怒骂,“你还有没有脑子,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不是再三叮咛你,告诉你这里是家族制胜的机密,决不能带你身边那些三不识两,不三不四的人过来的?” 洪久义在老爹面前怂成一团,葳葳蕤蕤,低着头,弱弱的说道,“这是我女友,她们说这里有同学,所以……” 啪! 话还没说完,洪泽闰抡起巴掌掴了过去,“糊涂,虫配虫,龙配凤,你是我洪家独子,怎么天天和这些乡下泥腿子搅浑一起?最惨一次,拖了七年,每天吃喝玩乐,不是出去销金窟挥金如土,就是做各种顶级保养和健身,你更是玩物丧志,就因为那泥腿子喜欢健硕的,挥汗如雨的,你玩物丧志,天天沉迷武术,一万年未体格不达标,人没睡着,反而咱们公司产业全部拖垮败光,这才结疤,你就忘了痛了?劳资打不醒你个不争气龟儿子!” 这一下,气力沛然,抽得洪久义原地七百二十度转体。 洪久义陀螺一般旋转两周才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他捂着脸,低着头,说道,“爸,儿子知错了,这不是争气了么,都帮着妈打理公司了,这睡个把的女……” 他瞥了身后早已因为洪泽闰态度而花容失色的那对母女,才说道,“这找个女友,也是为公司大局着想啊,她毕竟是金融女,很帮得我手啊。” “以前那个,你也是说她是板上钉钉的贤内助,结果你?败光了我们洪家所有的产业!” 洪泽闰猱臂狠抽,又是一下,那声音响亮的,打得洪久义都险些昏厥过去,他站立不稳,慌忙就地一滚,远远的将自己保持在安全距离之外,他带着哭腔求饶,“别打了,再打你得让妈再给你生个儿子了,妈可是上了年纪了!” 洪泽闰还想打,已经鞭长莫及,只能悻悻然怒骂,“打死了罢就,免得整天看着戳眼添堵!” 第三百七十七章 进了鬼屋了 “你要死了劳资就清净了,你娘肚皮不争气,生个反骨的,败家的,还没完没了气人的,我就要学一学你小子,找个肚皮争气的!” 常婶脸色铁青,看着女儿常翠花,“咋回事?你不是说你们琴瑟和谐,久义家里对你很满意的?” 常翠花都快哭了,“他娘是很宠爱他的,和我关系不赖,久义他也是这样告诉我的啊,说他爸看过未来媳妇的照片了,很是满意,我怎么知道结果竟是这样?” 这时候,洪泽闰冷哼一声,说道,“在外面呆着,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他能不气愤么? 万千辛苦,才讨到的好位置,转眼易主。 他辛辛苦苦大半辈子,都是为了那个不争气的畜生,但他除了玩女人败家,还是只会玩女人败家,女人倒不是不能玩,问题是,你能不能长点心眼,别玩着玩着就被女人玩了,不……那一个他甚至没玩到对方,就被对方玩得洪家破产了! 他见不争气的小畜生故态复萌,盛怒之下,怒斥了他一顿,然后拔打电话,“喂,我到了门口,你就在甲栋二一八吧?” 赵小惠惊魂甫定,看着听着外面的一切。 她忽然发觉,或许是自己的呐喊被老天爷听到了,所以这多行不义的洪久义竟被他自己老爹制裁了! 而听对话,这常翠花和洪久义的未来,也是岌岌可危! 她解气的同时,更是心头惊悚。 这么灵验,所以自己竟真是什么灾星,晦气蛋了? 就在常翠花和常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情绪低落的时候,洪久义就缩到了她身边。 她当时就委屈的叫嚷开来,“骗子,你个感情骗子,你不是说你爹对我很满意的?” 洪久义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只说道,“你和你妈,赶紧离开这里吧,之前我爸出差了,我才过来这里的,听话,以后我会给你一个解释的。” “我不管!”常翠花撒娇撒野了,“你说过,你是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答应我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的,可现在你爹对我们母女的态度算什么?” 她悲声道,“姓洪的,你说老实话,你是不是玩弄我,只是馋我的身体,压根就不想要娶我?所谓让我们双方家长见见面,确定日子,不过是你托词,满嘴大话?” 洪久义一想到今后要怎么应对父亲,就心烦意燥,又被她喋喋不休的数落,不耐烦的叱喝,“常翠花,你就不能懂事一点?我和我妈对你怎么样,你是看得见的,至于我爸,基于某种原因,确实对乡下来的女孩有些成见,我正在努力尝试说服他,可你总是天天嚷着要奔民政局,要摆喜宴,我能怎么办,我只能让你把你妈带过来了……凡事要过程,过程耗时间,你能不能理解理解男人的苦衷和无奈?” 这番话,真真假假,说得常翠花将信将疑,“真的吗?是我太心急了吗?可你自己不是说过,自己老大不小了,家里都盼着结婚的么?” “那也得过我爸这一关啊!” 洪久义见她渐渐被说服,安慰道,“你放心吧,我心里有你没你,你自己感觉不到?时间问题,我爸迟早会知道你的好的。” 他心里却道,我爸反感我和乡下女人交往不假,至于我和你,呵呵,若不是你在床笫之间够浪,劳资早就一脚将你踹飞,敢对老子叫嚷,诸般要求,你以为我是喜欢你了? 老子还肯苦口婆心劝说你,不过是,还没玩腻你呢。 屋子里面。 赵小惠披头散发,脸色青青紫紫,都是被暴打的痕迹。 衣服也破了几个口子。 她难以置信的握着手机,看着那个推门,又轻掩门,然后走过来的人。 确确实实,常翠花的男友的父亲是这里的负责人,而这个人又确实是要来和自己交接的那个。 洪泽闰抬首刹那,见到她这个尊容,也大吃一惊。 他有一种走进鬼屋,邂逅女鬼贞子的惊悸感! 他正要举步,有顿住脚步,看了一眼那个在一边悲痛欲绝,但一身菜花姐妆容的女人,又看看那个蓬头垢面的年轻女子,有些吃不准哪个才是自己要找的正主,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那位才是赵小惠小姐?” 他心底却在滴血! 这是能让那么多势力破例,直接天降的农场主啊,一个哭哭啼啼,一个惨不忍睹,甭管是那个,她们这个模样,都和那个小畜生脱不了关系! 这坑爹坑娘的小畜生,这是要彻底洪家啊!~ 赵小惠早已心头了然,知道来人是来交接的。 她心头气愤,头也不抬,在那里拾掇行李。 经过这一折腾,她算是彻底看明白了,自己就是彻头彻脑的灾星,既然是宿命,那就认命吧,都已经落花流水共添悲了,无力回天的自己,又何必殚精竭虑和老天爷斗呢? 谁又能斗得过老天和这冥冥早注定的命运? 所以她心灰意冷了,只恨不得立马远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祥之地。 她唯恐再做滞留,心头对这个城市的美好回忆,就要轻易消磨殆尽了。 洪泽闰很慌。 杵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酝酿了一会,再次审慎问道,“请问两位,刚才是谁接了我的电话,我是这里原负责人,姓洪,洪泽闰,我是过来交接的……” 不慌不行啊。 能天降的,不是鸟人就是神人,总之就是他洪泽闰开罪不起的牛鬼蛇神就是了。 儿子得罪了这样的人,洪家岌岌可危啊。 赵小惠这时候冷哼一声,说道,“洪泽闰,虎门无犬子,你的儿子和她的女友还有他的未来丈母娘,可威风了,这样的地方,我才进来就莫名其妙被胖揍一顿,我赵小惠是无论也不甘接手了……毕竟,凶险之地,天晓得啥时候会被人弄死啊?” 洪泽闰更慌了。 他一直在默默祈祷,千万要是完好无缺这个才好。 那一切可能还有得商量。 这个被揍得面目全非的,这对洪家,绝对怒意滔天啊。 第三百七十八章 微妙的洪家父子 洪泽闰心知再说下去也是徒劳,只能拿出实际行动表达自己的诚意来了,也不二话,直接出了二一八。 洪久义看到他老子这么快就出来了,还怒气冲冲的模样,顿时心生不妙。 他忽然省起一件事。 这是他老子的地头。 这藏在屋子里的……难不成,竟然是他老子的女人? 这样似乎就能说得通了。 他老子 自然不是什么圣人,男人都差不多,没几个不偷腥了,似如他母亲那样的世家女,金贵惯了的,在床笫之上,是不大会照顾男人的,他老子以工作忙碌的借口,都不知道在外面如何的花天酒地,他洪久义就是大小被母亲宠坏的孩子。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只一点是例外。 父亲靠不住,他母亲每天黏着他,禁止他早恋,不允许他好的不学,坏的学,特别是他老子的荒诞不经,到十六七岁,都还是个裙底仔,没什么和女生交往的经验。 所以二十二岁那年那个,还是他的初恋。 似他这样,或多或少,有些母恋情怀的,那个个性极强的女生简直将他使唤的不要不要的,颐指气使,他却始终百般依顺。 所谓物极必反,这就导致现在他对女性有一种极端的仇怨之感。 如今他看到父亲杀气腾腾的直奔自己,顿时开始揣测,是不是父亲想要干些“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的“雅事”,故此找了这么一个女人回来? 毕竟是个正常男人,看到屋子里头那个冰肌玉骨清无汗的病美人,她是那么的楚楚可怜,都会油然而生一种拥揽入怀,好生怜惜一番的冲动啊。 果不其然,他老爹虎着脸叱喝,“小畜生,里面那位是你打的?” 洪久义心知道这时候,必须避重就轻,否则一顿胖揍在所难免。 他迟疑了一下,一咬牙,便抬起头来,“妈让我过来的。” 洪久义的老子一愣,随即迷惑道,“这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她怎么管其这边的事情来了?究竟是怎么回事?赶紧给我说清楚,否则……” 他挥舞沙煲大的拳头,“嘿嘿……” 洪久义惊悚,这时候,常翠花母女被洪久义真真假假的话抚慰了一番,正要离开呢,洪久义知道这时候必须壁虎断尾,便一指那两个女的,说道,“就是她们,跟妈说了,说你在农场养了个面色苍白,却千娇百媚的女孩子,还说……” 洪泽闰脸色难看得恍若锅底,“还说什么了,快说!” 洪久义硬了心肠,说道,“还说你老牛啃嫩草,那女孩子比我还年轻,这是作孽,所以妈才让我来的。” 毕竟这个女人他玩弄得也差不多了,该有的弃子,那就弃吧。 “什么!你和你妈好生糊涂啊,我就说了,这样的农家女,势利,尖酸,没个好心眼的!” 洪久义见父亲的仇恨成功的转移了,乘热打铁,火上浇油,“人也是她们打的,儿子我可是一下都没上手啊。” 常翠花和常婶,才走了几步,听到这样的话,两人身子僵住,手足冰凉。 常翠花折过身来,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一向温柔体贴的男友,“久义,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还是口口声声珍爱我的那个久义么?” 刚还说要自己母女暂避锋芒,等他说服他老子呢。 常婶更是面如死灰。 卑鄙的纨绔子弟的可怕,她终于切身领悟。 何止寡情薄意! 翻脸比翻书快,在利益前面,简直六亲不认啊。 洪久义到底还馋着她在床笫之上的浪劲儿,被她这么一说,心头还是虚了一把,但知道不是迟疑的时候,得罪了小妈,不赶紧推卸罪责,只怕他老子会时不时给他小鞋穿啊。 当然,即或推卸了责任,那女人还是会赍恨他,但他不慌。 他爹毕竟老了,他才是洪家未来的继承人。 这个女人能依傍她爹,自然也能依傍他。 体格健硕,孔武有力,帅气多金,他不信自己事后多多帮衬农场,会征服不了这个女人。 女人势利,就是权钱的附属物,这一点,他早有定论。 是的,他羡慕他老爹的艳福,猜测赵小惠可能是小妈以后,依然垂涎着她的美色。 自然也有对其父的怨恨之意。 好你个老家伙,现在连老妈都不过问自己的浪漫史,任自己恣意妄为,你倒好,表面板着脸,老气横秋训斥儿子,说他迷恋出身低微的女子如何如何,可你自己呢,却背着娘,深深浅浅的陷入这出身低贱的女人的温柔乡里! 难怪时常不准自己过来,说得好听,还不是怕好事被自己撞破,进而被母亲得悉? 但他所有忌惮,都是面对父亲的责难,所以毫不犹豫将常翠花母女卖了。 当然,他也可以援用母亲之力,给父亲施压,压迫得他不敢为难自己。 但他是绝不会这样做的。 很简单,那样这个病美人就暴露了,现在她在父亲彀中,只要温水煮青蛙,慢慢的,就会转化为自己的人,他又怎么会舍得她被自己母亲刁难逐离呢。 他见常翠花这么说话,当即上前去,一巴掌掴过去,“你还有脸在这聒噪,我就问你,里面的小姐姐,是不是你和你妈打的?你再瞎嚷嚷,信不信我将你送回去金洲地下欢乐谷?” 常翠花一听金洲地下欢乐谷,顿时面如死灰,低着头,含着泪,喃喃道,“你怎么能,你怎么会这样无情残忍对我……明明你说过,珍惜我胜过你自己的生命的……” 金洲地下欢乐谷是什么地方? 自然是樊吉安她们那些女人屈蛇的地方。 当初常翠花进去,一心想要出尽风头,处处争强好胜,结果被人针对,若不是洪久义适逢其会,将她赎出来,她以后的日子就可想而知了。 见她才一巴掌就哭成个泪人了,洪久义更加不耐烦了,又是一巴掌落她另一边脸,“我玩你咋的了,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你是出身,你配得上我这样的富家子弟?打住!赶紧说,是谁打的人!说!” 第三百七十九章 郎心似铁 常翠花痛得直哆嗦,可慑于他的淫威,只能抽泣着,悲悲切切的说道,“是我娘……” 她再傻,也知道,洪泽闰的雷霆怒火,洪久义的惊变,都指定那里面的那个女人,她鄙夷不屑的旧时故人,脱不了关系。 她也不傻,也得出了洪久义一样的推论,那赵小惠背后的男人,一定是洪泽闰了。 要知道,洪泽闰很是忌惮他老婆。 但反过来,受尽老婆钳制的他,控制欲却很强。 可以说,洪久义在家里,就是个二世祖,她母亲现在对他千依百顺,唯独害怕他老子。 洪久义见她这般回答,眼神阴鸷的看着她,发出轻微鼻音,“嗯?!” 他为了转移仇恨,和彻底讨好小妈,已经准备彻底放弃这个女人了,毕竟光是那常婶一个,是怎么也交不了差的。 常翠花终于明白什么叫郎心似铁。 悔恨自己时运不济,居然遇到了这样薄情寡义的男人,更是恨透了赵小惠。 是的,凭什么她处处压自己一头,明明稳操胜券,将她打击得落花流水了,这转眼功夫,这负心汉的老子来了,他就彻头彻尾暴露了他对自己伪爱的嘴脸。 但又能怨得了谁呢。 她心头憋屈愤怒,却只能忍气吞声,咬碎了牙齿和着血水往下咽,怨毒的看了一眼负心汉,还有那个门口,垂下螓首,低低道,“还有我……” 这一刻,她终于确信,那个女人确实晦气,自己就真不应该过来农场跟她炫耀的,现在倒好,唯一依傍到的富少,说没就没了。 她悔得肠子都青了! 洪久义大怒,“你在说什么?你是蚊子?还是哑巴?大声一点,赶紧给我说出来!” “是我娘,还有我,把那个女人胖揍的!” 常翠花嘶声吼出来声音,说完了,就近乎虚脱的缓缓原地跌坐,心头悲从中来,对赵小惠怒意滔天,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她很想也对这个男人嘶吼一通,说他也参与了,就是他拉扯开那个女人,然后好让自己和娘暴打那个女的。 但她敢怒不敢言。 金洲地下欢乐谷的往事历历在目。 她依傍老板多次不遂,丢了工作,最后只能将目光落在某些速通路径上。 那里面是权贵乐园,里面那些才艺女,比她多才多艺又貌美的多了去了。 她只能腹黑阴谋论。 但过于急功近利,被人群起而攻之,她实在不敢想象,洪久义一旦将她送回去,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惨淡下场。 洪久义见她坦言了,心头大喜,一颠一颠的凑到父亲的跟前,讨好似的说道,“是她们打的,她们忽悠我过来,我见势不妙,赶紧劝架,才拉开人,爹你就到了。” 洪泽闰信了七七八八了,这龟孙子特怵自己他是知道的,他当然不敢在农场上放肆。 可怕就怕,他色胆包天,垂涎人家的姿色,贸然侵犯,不容分说将人打成那样,他确认似的说道,“真是这样?确实你没动手?而是劝架?” 洪久义将头点得跟鸡啄米一般,“没错,就是这样,不信你就自己问问她们。” 又别转头,威胁意味十足,狞狠盯着常翠花母女,“说啊,是不是这样?” 常翠花含着泪,悲着声,憋屈点头,“是,是这样的,都是我们的错……” 常婶急了,拉扯着女儿的衣角,“翠花,为什么都要承认,明明是……” 女儿爆料,将自己第一个供出来,她也没怎么样,毕竟是自己先打那个女的,再说了,为了女儿,她牺牲一些也是可以的,,至少,要保住女儿才好,最好就是让自己去一力承担啊。可这男的也太恶劣了吧,彻底卖了自己母女,将污水彻底泼在自己母女身上。 “没有什么明明!” 常翠花心知道权贵的可怕,忙不迭堵住了母亲的话。 心里却暗暗发狠,赵小惠,你个煞星,你给老娘等着! 这么晦气的一个人,你为什么不去死,非要将这个世界污染得光怪陆离,乌烟瘴气! 洪泽闰没再问,一挥手,喝令旁边几个工人,“来人呐,将这对恶劣的母女给我抓起来,扭送进去屋子里,给农场的姓负责人,你们的新领导赔礼道歉!” 一听里面的真是未来领导,那些工人利索的一拥而上,将常翠花和常婶拿捏住,往二一八房间里面送。 洪泽闰恶狠狠的说道,“两个刁民,有眼无珠,居然敢得罪银星农场的未来负责人,你们务必好好招呼她,直到里面尊贵的那位满意为止!” 里面尊贵的那位! 听到洪泽闰的用词,农场工人但不以为意,对于他们而言,这样的人,当然是尊贵的人。 可落在洪久义耳中,却仿佛平地惊雷。 他的父亲他太清楚了,因为吃够了女人苦(她母亲给予的),和自己一样,对女人都有一种后天的极端仇恨之意,他口中的绝不会一般女人描述时候,说出什么尊贵的那位诸如此类的短语来。 他脑子一阵短暂的眩晕。 随即心头不安,惊悸和忐忑感觉纷至沓来。 是的,他忽然省起,农场制度俨然,客户都是龙城社会高层,诸如四大家和的公司,机构这些。 怎么会容许自己父亲撂挑子,临阵换人,把位置给一个女人? 史上可从没这个先例啊。 不会,那女人就是常翠花的同学,乡下妹,她能有啥能量啊,多半是老爹老糊涂,居然让一个女人接手这里,那尊称,也多半是气糊涂了,自己得提醒提醒他,这女人要养,就修个小金屋圈养起来才是。 他安慰了自己一番,随即给父亲说道,“这是小妈?倒是挺可人的,不过安排在这里多半真不合适,毕竟这里是一个有能力企业家,融入龙城商业体系的商业必争关系网,再说了,妈那边也不肯定,只是让这两有眼无珠的女人过来打探打探而已,为了避免必要的麻烦,你看要不要挪个地儿?” 又积极推荐,“我听说,河畔名邸年底又有折扣,中心自然永是居高不下,可一些边沿的房子,价格超实惠呢,百万一栋都有呢……” 第三百八十章 磕头如捣常家母女 他嘴上说着话,心头却得意洋洋。 他借这个机会,还是第一次和老爹在玩儿女人方面推心置腹。 老爹指定日后也会对自己推心置腹,放松警惕,不再将自己当母亲的线眼看待。 别说不会在责备自己迷恋那些势利乡下妹,甚至…… 他越想越美,说不定……有一天老爹还会带他一起浪,还允许他一起暗室骑白马,相互探讨经验,予他更多的把妹便利呢。 谁知道,他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脑子又在嗡嗡嗡的震荡,眼前金星纷纷扬扬如上元节的烟花盛景,原来早已又挨了他老子一记耳光! 耳中就听他老子声色俱厉叱喝,“我告儿你啊,小畜生,里面这位,万千金贵,可不是我们父子可以染指……我警告你,想都不要想,半点念想都要竭尽全力从你精虫上脑的脑壳驱逐出去!还有,你回头告诉你娘,除非想要我们洪家覆灭,还是比上次更彻底的那种,那就千万别招惹这里这位!” 洪久义想起来那女人的穿着朴素,和挨了打,葳葳蕤蕤,手足无措的羔羊可怜样,还以为是他老子色厉内荏,只是想危言耸听,好忽悠过母亲。 他见父亲居然这么不知道迎合一下自己的话,趁机收买策反自己这个母亲的线眼,没好气的说道,“爹你还不知道吧,她就是常翠花的同学,小学到高中,本科以后才分校,能有多尊贵,你啥唬谁呢?” 意思就是,赶紧收买我吧,这女人是有些特别韵味,咱父子同心合力,还怕母亲那边如何如何么? 谁曾想,这会这老畜生直接出蹄,一脚将儿子踹到墙上,声色俱厉叱喝,“还敢放肆,别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到时候别说爹救不了你,你娘和她身后的势力救不了,我们偌大洪家,只怕都要因此而玩完!” 洪久义要是好些年都在迷醉健身,还真吃不消,正扶墙而起,洪泽闰又是连连奔袭,直接将他踢翻,一脚踏在他的胸口,鹰隼一般的眼神死死盯住他,“小畜生,告诉我,你刚才有没有冒犯里面尊贵的那位了?” 他刚才其实已经很惊艳这个女人,即便是被胖揍得那么厉害,还是掩抑不住那份极致的病态妩媚。 心知道以自己儿子最近放纵的德行,必然也看得出来,并且必定已经被这个女人的病态美攫取住眼球,说不定他心思暗动,还真参与了。 洪久义对上父亲杀人一般的目光,心头禁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下意识避开父亲目光说道,“没,真没,都是她们……我就只是……在一边看着。” 这一次,他不敢再说自己是劝架的了。 洪泽闰见他目光闪烁,心头泛起了极其不妙的感觉,寒声说道,“小畜生!说,有还是没有?” 洪久义赶紧摇头,“没有!” 洪泽闰剜了他一眼,“你最好没有,这绝不是开玩笑的,否则我们洪家就要凉凉,为你个作死的小畜生殉葬了!” 他不再逼问儿子,心知进去一切福祸就明朗了,于是再次推门进去。 屋子里面微微昏暗,蜡烛在燃。 洪泽闰看不出来,这里面两个看着贫寒至极的女人,为什么有这么恐怖的能量,能在这时候强行天降,现在只希望真只是那两个村妇的过失,和洪家无关,赶紧将交接完成,彻底离开这个不宜久留的是非之地。 这时候,屋里面也很精彩。 常翠花和其母,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哀声求饶,“小惠,阿清(清婶),求你们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这么一遭,要早知道你是洪老板的人,我们是打死也不敢放肆的啊,我们本来叙旧好端端的,就是有人……总之,都是我们母女的错,对不起了,真心对不起了……就求你们看着往日乡邻和同学的情分,网开一面,饶了我们啊……你们怎么不说话,小惠,你要是不发话,洪久义是真的会将我们送进人间地狱,惨不可言的啊……” 寡妇清冷哼一声,“求我们没有,既然是这样,你们求你们的男友和未来女婿去啊,我们母女,福薄命短,城里的好日子好工作,真心无福消受,这就走了……” 虽然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有个机会发泄发泄心头的憋屈,总是好的。 赵小惠更直接不鸟人,一边装东西,一边拨打过来时候出租车司机留给的名片上的联系方式,“请问在么,噢,对,就是我,方便的话,拜托过来下,我要打车去市汽车总站……什么,你就在附近……那好,就是你上午带过来的那个位置,还是那些东西,只不过是两个人这会……” 常翠花和常婶回首看了一眼,就看到洪家父子进来了,常翠花见自己苦苦痴缠的男人,到头来不过如是,那钟鸣鼎食的日子,终是一枕上下黄粱的倥偬的幻灭之梦,在看到赵小惠一副悻悻然要走的模样,指定是要不肯发话,好让自己母女吃尽苦头,心头更加怨怼和狠毒。 她可不会思考这是自己母女自找的。 她只觉得老天不公,处处让这么女儿压自己一头。 凭什么啊,她一个随时会玉陨香消的病患,处处出风头,母亲夺自己母亲的光彩,女儿一副可怜兮兮模样,不动声色就勾搭走这对公司事业正在起步,但家境富裕,前景无限的父子! 她气愤不过,低低说道,“赵小惠,我告诉你啊,这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你的苦肉计,最好适可而止。” 她意味深长的低语,“想你现在必然已经看到了,这洪家父子就是畜生,是人皮禽兽,我输给你,没话说,可你又不笨,要念在,我常翠花落魄今天,必然就是你的明天,这样你我何不联起手来,你控制那个老子,我常翠花控制那个儿子,守护相望,彻底将这洪家的财产据为己有,最后大家二一添作五,皆大欢喜,何乐不为?” 赵小惠没想到这个女人这时候,还在发春秋大梦,索性不鸟她。 只听她继续低语,“到底怎么样,你好歹说一句话,难道你要等到和我一样,被人唾弃,沦为弃子?” 第三百八十一章 常翠花自杀了 赵小惠一指门口,“请麻溜滚犊子,别妨碍我们收拾东西!” 常翠花见她丝毫不领情,依然那种漠然孤傲的表情,心知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忍不住声音也高了起来,“赵小惠,你别以为自己真的就与众不同了,别给脸不要脸,到头来也落得被这洪家老男人唾弃的悲惨下场,勿谓言之不预,这结果,不会太远,我常翠花会注视着你!” 常婶见这时候洪家父子也进来了,赶紧的给她打眼色要她低着脑袋做人。 可常翠花原就是看到那对父子进来了,才这么说话,对母亲的警告,视若无睹。 洪泽闰大怒,直接踢了常翠花腰间一脚,“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敢对这位这样?” 常翠花被踢出米余距离之外,捂腰呻吟,心头满是对赵小惠和这对父子的怨毒,却敢恨不敢怒。 洪泽闰又是恶狠狠抽了自己儿子一巴掌,叱喝道,“看你的恶毒烂桃花,把我们尊贵的赵小姐闹的,我告儿你啊,你有本事惹烂桃花,今天就要有本事替她抹干净屁股,你最好赶紧想办法让她们给赵小姐道歉,并且想办法让她彻底消气解气,否则……从此你就不再是我洪泽闰的儿子!” 洪家一根独苗。 洪泽闰虽然总感觉这个儿子不大懂事,恨其不争,怒其不器,可对他却也宠爱到了极致。 平时捧手掌心怕磕,含嘴里怕化,刚才挨父亲的打,已是洪久义生平第一遭,这还打上瘾了? 洪久义心头没丝毫怨念,反而满怀忐忑,只因心头肯定,那女人确实不是自己小妈了。 直接过去,将常翠花一把揪起来,语带威胁,低低咆哮,说道,“卑微的女人,这时候,还敢猖獗,你找死是不是?你要死,可也别连累我,我告儿你啊,要是怀念你在金洲地下欢乐谷日子,我一会就将你送回去!” 常翠花心如死灰,泣声低语,“久义,你说过要一辈子爱我呵护我,可你就是这样爱我呵护我的……” 她只希望他念一念旧情。 洪久义看着她妖冶的脸,再想起来她在床榻之上,水蛇一样劲扭的风姿,心头禁不住一软,低低说道,“翠花,你还看不出来么,这女的恐非我爸养的女人,而是大有来头,我这样做,只是为了让她解气,咱们之间,等这件事告一段落了,再慢慢来,好么?听我的,先服个软,了这个坎再说。 要知道,这事情摆不平,吃不了兜着走的,是她也是他啊。 常翠花哭了,“可她恨透了我,压根不肯轻言谅啊!” 她恨他,可他也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她只能“摇尾乞怜”了。 只是说到这里,她忽然错愕说道,“不是你老子的女人……大有来头?” 她回忆了一下,忽然背脊梁冷汗涔涔,失声低低道,“是了,适才我从那行李袋里面拉扯出来的那件衣服,触感极好,居然是顶尖货色,甚至我看到行李袋里面,有时尚雅轩的标志,难道我们严重估计错误,她背后,竟然真有一只恐怖的权钱之手?” 初始她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为什么那晦气蛋死不让看她的衣物? 因为行李袋里面,全是顶级华服,是某个大人物送她的细软轻缁,故此不容旁人触碰? 洪家资金紧缺,她很清楚,知道洪家没那个钱买动辄数万块的华服豪装。 况且为了一个再是心爱的女人,洪泽闰也不至于连自己宝贝儿子都不饶过,看他把这洪久义揍得面目全非的。 “错不了。” 洪久义趁热打铁,说道,“翠花,拿出你的诚意来,唯有求得她的原谅,我们才会有光明未来。” 常翠花当即警惕起来,侧头看了他好一会,才说道,“该不会,你是害怕自己会出事,才这样敷衍我,要我道歉,可等过了这个坎,你又要一脚将我踹开?” “怎么会?”洪久义叫屈,神情凝望她,只看到了她秀眸最深处去,“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话,你觉得我对你的依恋和情意,都是假的么?” 你就是馋我的身子! 常翠花只看到了他臃肿的脸上,嵌着的双眸之中,那股掩抑不住的贪婪和热切。 但龙城风起云涌,波谲云诡,乱入其中的人,若没有依傍,转眼会被淹没了去,她所能把握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了。 她愈加羡慕嫉妒恨那个灾星的狗屎运。 她凭什么运气那么好,认识能让洪家都战战兢兢的大人物? 她咬咬牙,她决定了,再是低声下气,卑微到尘埃里去,她也要熬过这么一关,然后掘出她背后的那位大人物,以这个病秧子为跳板,自己上位,同时疯狂报复今天这个耻辱! 所以她再次起身,回到赵小惠身边,真挚道歉,“小惠,我知道我的过错百死莫赎,可到底是老乡,是同学,是邻居,请你念在往日情义,饶了我这么一次吧?” 赵小惠不为所动,“你言重了,没什么对不起对不起的,我真的急着要离开,还请你让让,别碍事。” 常翠花嘴里说这话,一边留意赵小惠的表情,一边眼角余光瞥向角落里那个行李袋,用心细看,果然发觉,里面露出的衣服边角,都是材质极好,看得她心头暖暖融融的发痒,这绝对是高级牌子货啊,这女表果然认识了有钱大亨,居然能挤掉洪家的农场主位置,心知道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陡然她折身,从桌面拿起来了那把水果刀,对着自己胸口,“小惠,既然你不肯原谅我,我也觉得我百死莫赎,那就让我以死明志,表达我的歉意,反正你不原谅我,有人就要将我送进窑子里被那些臭男人侮辱,那我还不如死了干净……只但愿真有轮回,来生我们还做邻居,还做同学,和好闺蜜!” 做你好闺蜜,抢你好男人! 她于心头默默补充完整这句话,手上微微一偏,渐渐着力,水果刀对着自己饱满胸膛插入。 立刻有鲜艳妖冶的液体迸射而出。 第三百八十二章 大小狐狸 “别啊,你怎么这么傻,我原谅你了……” 赵小惠大惊失色,急忙停止手头上的动作,下意识去搀扶着她,“翠花,翠花,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能拿刀子捅自己?我原谅你,我已经原谅你了……” 她到底善良,一见常翠花的血,当即心软了。 常翠花软绵绵的躺在她怀里,虚弱低语,“真的吗……小惠……你肯原……谅我了……” 赵小惠想做点什么阻止她出血,可刀子在那里,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在这种情况下,手足无措,压根不知道做什么才好,只将她以尽量舒适的姿势抱着,一叠声说道,“原谅,我原谅你了,我只求你,别留血,别死……” 常翠花心说,你死我都未死,我故意插偏的又怎么会死。 剧痛传来,她正中下怀,虚弱无力说道,“你肯原谅我……那……要是我侥幸不死,你会和我做好朋友……做好闺蜜么……” 赵小惠压根就不思考,忙不迭的点头,“会做,我们做好朋友,做好闺蜜,只要你不死,只要我能力范畴之内的,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常翠花佯装欢喜,却缓缓闭上了双眸。 那常婶冲过来,对着赵小惠怒声咆哮,“杀人凶手,你个杀人凶手,你杀了我的宝贝女儿!” 说着,就要舍命扑过来。 寡妇清化身护女狂魔,拦住常婶,“高圆淑,你少血口喷人,这可是你女子自己想不开,自己捅自己!” 高圆淑暴怒,“”就是她,我们母女都磕头如捣了,诚恳如是,她还半句原谅都没有,活活把我家翠花逼上了自杀的死路!” 寡妇清冷笑,“道不道歉是你们的事情,原不原谅,是我们的事情,你所谓的诚恳多真多假你们自己心知肚明!” “人都死了,你还如此侮辱我们常家母女!” 高圆淑杀猪般嚎叫,怨毒扑过来,要撕打寡妇清,“你个毒寡妇,专门搔首弄姿,生个女儿,是个扫把星,也是个害人精,当初你横生掉挂,怎么就没难产死你,我要杀了你们这对大小狐狸精,我要杀了你们!” 到这个时候了,她不管不顾,是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口了。 “看你平时那些假仁假义,这些话,你老早想说了吧,你们的道歉,就和你们的假情假意一样,全部水分,还都是坏水!”寡妇清闪身避错,还反唇相讽。 高圆淑彻底暴走,“寡妇清,害人精,今天有你无我,我跟你拼了,我要杀你为我家翠花报仇!” 她正要跳脚过去,却觉得背后衣服一紧,竟是被人拉扯住了。 就听到洪泽闰雄浑而威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敢放肆一个看看,你是年老色衰,金洲地下花乐谷或许容不下你,但陋花巷的探花郎从来不挑。” 那无情的话语,仿佛残忍冷酷的宣判,高圆淑浑身僵硬,噤若寒蝉。 洪泽闰一甩手,她便跌在墙边,痛苦而压抑的嗯嗯哼哼。 寡妇清这时候接话,“你女儿还没死呢,你也真是亏为人母,首要次要傻傻分不清,与其在这无理取闹,不如赶紧的呼叫救护车,说不定还来得及。” 那高圆淑扶墙而起,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没错,叫救护车,叫救护车,我千娇百媚的女儿,资本傲人,她注定是要嫁入豪门的人,怎么会死,急救电话是什么来着……是什么……” 寡妇清又好气又好笑,只能打了急救电话。 俄而楼下响起救护车标志性的鸣笛之声。 几个白衣天使,鱼贯而入,用救护架子将常翠花抬走。 赵小惠心里不安,还想跟着过去。 两个声音响起。 一个声音是洪泽闰,“别走啊,咱们工作还没交接啊……” 寡妇清也一拉女儿衣服,说道,“别闹,那是她自己行不开,自己捅自己,和咱们没关系,咱们还是赶紧收拾东西走人吧!” 赵小惠心头不安,“可翠花她毕竟因为我而自杀,我这个节骨眼上,怎么能离开?” 洪泽闰说道,“那女的自作自受,自己遭到了报应,即或罪不至死,可也只能静待医院的佳音了,赵小姐关心结果的话,那就等着好了,赵小姐,您看,这等待的时候,这交接工作,咱们可以开始了吧” 寡妇清进城,就觉得城市逼仄,处处尔虞我诈,防不胜防,巴不得立马回到乡下,怒瞪了洪泽闰一眼,跟女儿说道,“别理他,这洪家就没半个好人,儿子那样,这老子一看也不是什么好鸟,咱们就赶紧走。” 洪泽闰被她骂得俯首帖耳压根不敢还口,只低声下气的说道,“赵小姐,您始终不肯交接,是不是因为我洪某人还有哪里做得不妥当的?但请明言,我洪某人立马给您鞍前马后办好了!” 寡妇清剜了一眼洪久义,没好气的说道,“哪里不妥当,那得问你那个能耐的儿子去!” 来了来了,它来了! 洪久义浑身止不住一个颤抖,便恍如昔往他在女人肚皮上的翻滚,他知道要来的终究要剧烈的来。 “小畜生,果然是你挑的事儿!谁给你的胆子,敢冒犯贵不可言的赵小姐,你是巴不得洪家尽快覆灭,还是希望我们爷俩今天就都把小命交待在这里?” 洪泽闰哪里还不明白过来,扭头去找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 然则他险些扭歪脖子了,还是没见着那小兔崽子的踪影,不由得暴跳如雷,“洪久义,你给老子出来,你还敢躲,看老子的水烟筒饶不饶你!” 洪久义被迫无奈,从他身后转出,啪的直接跪了,“赵小姐饶命,爹,你冷静点,别冲动……” 洪泽闰没法不冲动,踢了儿子一脚,“你个惹事精,一天不打,上午揭瓦,看老子攮不死你!给老子跪正了等着!” 他折身出去,从旁边办公室取来了米长水烟筒,见洪久义还战战兢兢的跪着,而一边的那对母女,还在收拾东西,丝毫不似造作,眼看就要走了的模样,心知道必须痛下辣手,拖着儿子的一条腿,水烟筒对着他屁股就恶狠狠的一番毒打。 第三百八十三章 全部都是神经病 洪久义生平哪里吃过这个的毒打,只痛得龇牙咧嘴,杀猪般痛苦嚎叫,“别打了了,爹,再打下去,你儿子真的死了……呜呜,爹,别打了,要死了……” 洪泽闰不管不顾,边打边骂,“无法无天的小畜生,你捅破天了你知道么,这是泼天大祸,要是赵小姐开口饶你,老子今天打死你罢就,就当我洪泽闰从来没有过你这个不肖子!” 他刚才对常翠花的小动作,是看得一清二楚。 自见这对母女似乎真不将农场主的位置看在眼里,是真的下了决心,搏一把,实在不行,攮亲手死这小子,那么,赵小姐身后的恐怖存在,再怎么样,也不会责怪到自己身上来。 儿子他当然心疼,但那里比得起自己的狗命来得重要? 那婆娘的鸟气,他受也受够了,大不了再次离开龙城,远走高飞,反正这些年,小金库也积储满满,乐意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年轻女子,不在少数。 寡妇清看得心头暗叹。 好一对大小狐狸。 也不知道女儿背后牵涉了什么势力。 那常翠花为了保命,居然下了狠决心,捅了她自己一刀。 这个洪泽闰也不遑多让,借鉴常翠花,也用出了苦肉计。 而且看势头,只怕女儿不松口,他是真会活生生将亲生儿子杖毙! 洪久义浑身是血,伤痕累累,终于知道,父亲这是下了大决心,虎毒而食子,是打定主意演苦肉计,博取同情,实在不行,是真的决定舍车保帅,牺牲自己了。 他赶紧用尽生平所能有的诚挚而愧然的心力,对着赵小惠求饶,“赵小姐,我真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因为你的金融经贸能力……不,因为你楚楚可怜的媚态,心起觊觎……得罪你……可你真的好美好迷人,让我情难自禁……求……求您了,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然我爹真……打……死我了……” 洪泽闰一听,果然是这小兔崽子见色心起,做了糊涂事,得罪这等人物,打得更加起劲了,“我打不死你,你个有眼无珠的畜生,连赵小姐这么尊贵的人,你都敢起心……” 隔着衣服裤子打,听到那啪啦之声,依然可想象下面皮开肉绽的光景。 赵小惠见此惨状,不忍卒看,不忍卒听,终于是开口,“别打了,我原谅他了,我原谅你就是了。” 洪泽闰如释重负,将不争气的不肖子和厚硬的水烟筒,齐齐掷在地上,啐道,“要不是赵小姐开金口,你小命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看你以后还长不长记性,还敢不敢莽撞冒失,恣意放肆!” 地板真的很平,成不了血泊。 但鲜血盈室,薄陈于剔透反光瓷质地板上,洪久义趴在不是血泊胜似血泊的潋滟血色里,近乎虚脱,虚弱到了极致,一动不能动。 要是赵小惠不开口,只怕他撑不了多久了。 洪泽闰是真害怕这女人狠了心肠,绝不开口,那自己就要坐实虎毒食子的骂名了。 但即便是现在,这一顿毒打,也起码能让他大半个月下不了床,只能辗转床榻,痛苦哼哼唧唧。 于是楼下再次响起那标志性救护车鸣笛之声,几个白衣天使鱼贯而入,鱼贯而出,将奄奄一息的洪久义带走。 洪泽闰哈腰陪笑,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么,赵小姐,现在我们可以签约,交接工作了么?” 赵小惠正要说话,寡妇清急忙一拉女儿的衣服。 赵小惠只好说道,“很抱歉,洪生,我突然发现这份工作不大适合我,我要跟我娘回乡下去了。” 一个如此害羞内向的女孩子,任你是谁,到农场经历了这么多的可怕事情,都只会下意识想要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赵小姐,不能吧,都给你交代了,怎么还不交接啊?” 洪泽闰慌得一笔,上面交代的是,让他必须妥妥当当跟这个赵小姐交接,万不可出什么差池,只因这位赵小姐身份异乎寻常的特殊,要是她就此离开,不但他儿子白挨打了,就连自己,也逃不过这一劫啊。 他可不敢去跟上头那些巨佬说,是赵小姐自己不乐意交接,要回老家的。 那样的后果,换来的,只会是他们雷霆暴怒。 那些巨佬的本事和能量,他光是想想就心怵,自己就是逃了,也逃不出如来的手掌心啊。 寡妇清说道,“在这里是种田养鱼养鸡鸭鹅,我回家也是这样,那我们为什么不回家,而是呆在这里,受你儿子和你未来儿媳妇给的那种憋屈鸟气?” 赵小惠也说道,“是啊,刚来的时候,这里环境,风景,空气,我都很喜欢,可这里的人,做事动不动搞得乌烟瘴气的,没个道理可言,你永不知道下一刻会有什么鸟气冲你发泄二来,我真习惯不来,洪生你能者多劳,就继续看着这里吧。” 如果允许,我也希望我继续啊,我简直希望将自己彻底绑死在这里啊。 可条件它不允许啊。 洪泽闰直接也跪了,“赵小姐,求你了,赶紧交接吧,上头巨佬们吩咐过了,交接不妥帖,就会要了洪某人这条狗命的……你不答应,我就跪死在这里了!” “你怎么跪了……你怎么能这样……” 赵小惠之前见常婶和常翠花跪伏,无动于衷,毕竟心头有恨。 可洪泽闰和她无冤无仇,见他这么利索,动不动就跪了,她是真的手足无措,赶紧去拉他,“这是干什么啊,赶紧起来啊,这是要折煞我么……” 寡妇清一拉女儿,“小惠,你还是心太软,他爱跪跪去,咱们还是走我们的 把,我就不信他真跪着不起来了。” 赵小惠说道,“可是……” “没有可是,咱们赶紧走……你起什么恻隐之心……你还看不出来,你没发现么,这真不是人待的地方,这地方的人,全部都是神经病,一个赛一个的变态!污蔑人的污蔑人,心怀叵测的心怀叵测,毒打儿子,险些弄死儿子的看得你触目惊心,现在他还动不动给你跪了,你就不担心会有更多古怪的可怕事情在后头?” 第三百八十四章 嫌疑人 赵小惠本就胆小,一听这话,也觉得在理,后怕的说道,“那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洪泽闰急得不得了,只可惜刚才的常翠花闹自杀时候的水果刀没了,就颤颤巍巍的往墙角撞去,口中悲声道,“既然不被谅解,那就让我一头撞死在这里算了……” 赵小惠哭笑不得,只能妥协,“别,真别……行,我交接还不行么!” 洪泽闰依然往前冲,“谁知道你会不会等我停下,又反悔要走了?” 赵小惠道,“骗你是小狗!” 寡妇清怒骂自己的淳朴愚钝的女儿,“你蠢不蠢,你看他刚才胖揍自己儿子时候,是何等的矫健敏捷有力,这会这老态龙钟,颤颤巍巍的样子,显然是装的啊!” 赵小惠很是无奈,“看他担惊受怕的,我们走了,他肯定要被责备刁难,还是异常恶劣那种,否则他不至于这样,算了吧,既然他拿出了诚意,我们就不为难他了吧。” 寡妇清气得直跺脚,“为了不为难别人,于是为难自己,这孩子,你就怎么这么缺心眼呢?” 洪泽闰唯恐寡妇清再说下去,赵小惠又要走了,赶紧说道,“还是赵小姐大人有大量,谢谢您的体量和宽宏 ,那砸门赶紧交接吧。” 寡妇清看得到,赵小惠年轻的微蹙眉宇上锁着的,那一抹隐晦的轻愁和媚意。 没有再说话。 大概是心上有人,终是舍不得离开吧。 彻底的放下,终是要时间的缓慢成全。 她的不离,某种意义上,和自己当年的不近,是终极如一的。 寡妇清心有戚戚焉,缓缓闭上眼,仿佛看到了年轻岁月那个为一人远离一城的她自己。 孩子长大,开始了她自己的苦海泅渡。 她看不到她的时候,也依然想象得出,穷困落魄的羸弱女孩子,为谁心飞扬,为谁沉默,为谁此后一生,都黯哑在年岁里,缄默熬沧桑。 让你入城,或许是个大错误。 …… …… 楚傲然又一次和齐小念面对面。 齐小念捻着高脚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冉刍,怎么你最近找我这么频繁?若我一时烂漫,真会错以为你迷上我了的。” “迷上你个头!” 楚傲然说道,“我是来问你个问题的。” 齐小念说道,“问呗,吞吞吐吐的,跟个羞涩小男孩似的。” 楚傲然便说道,“龙城这么多人,这么多势力,和这么多暂驻势力,你说,堪和我冉刍做对手的,最强劲的,会是谁,或者哪一方?” 齐小念说道,“这不废话啊,龙家,万家啊,都是上境的巨无霸家族子弟。新商盟,旧商会,这场竞争,不就体现在你们之间?” 楚傲然呷了一口杯中琥珀色液体,说道,“你真这样认为?” 齐小念耸肩,“本就是啊,可你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这算怎么回事?” 楚傲然这次伸出酒杯,和她相碰,死死盯着她的眼睛,说道,“那你呢?” “别这样盯着我,你电到我了,这样我会害羞的。” 齐小念挡住他的盯看,说道,“少开玩笑了,我手里是有几个兄弟姐妹,但无组织无纪律,做什么事情,对付什么人,顶多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小吵小闹一番。又怎么能和新商盟的少爷叫嚣?” 楚傲然说道,“那你为什么不敢和我对视?你知不知道我身边又有人失踪了,还是无声无息那种,踪影杳然,遍寻不着,你倒是给我说说,龙城哪一方势力,能有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 齐小念一脸讶异和压抑的看着他,“敢情你怀疑是我?不至于啊,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很有守护相望的默契,我这么相信你,你居然怀疑我?” 楚傲然说道,“别,我都不了解你,交情还没到那个田地。” 齐小念苦笑道,“说吧,我这小女子,怎么就惹你这个大少爷猜疑了?” 楚傲然说道,“万家龙家,对我的敌意,有确实有,但并不特别强烈,当然,这是他们对我存在藐视,企图和平吞并新商盟的目的使然,他们只想征服新商盟,将新旧商会合并一体。否则就不会沉默这么久,都没看到大工作呢。” “还有呢?” “还有就是你永远给我看不透的感觉,总觉得唯有你,才有这个实力。” 齐小念勃然变色,霍然起立,“士可杀不可辱,话不投机半句多。你居然冤枉我,这酒没法喝了。” 楚傲然说道,“除了你,还能是谁?” 齐小念冷冷说道,“要我说,苏素素不比我神秘多了?况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手下可是有能人异士,上次还将她自己偷走了。你觉得她要是跟你偷人,你能怎么办?” 这偷人一词,用在这里,显得格外的滑稽。 偏生楚傲然丝毫笑不出声来。 齐小念又说道,“我听说盗王南下,遍偷南都,在二岱山假日俱乐部,多少大老爷们吃瘪,龙家,万家都不例外,却卒之还是在龙城失手,还是折在你这个新商盟少爷的手里,你上次匆匆理我而去,害我在万商还有花想容面前丢了面子,大抵就是和那人打了照面,一定也见着了苏素素姐妹俩吧,我忍着不问你,不刁难你,你今天反倒责备起我来了……按道理,你应该最清楚这事情才是,为何懵懂不知的样子呢?” 楚傲然赧然。 他突然发现,少有事情瞒得住这个女的。 她嘴上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上次自己是因为怪盗胡不归和苏素素,才离开而戴上假日俱乐部的。 不过她说的在理…… 是的,他忽然发觉,要说偷东西……偷个人……虽然他不好说对方是出于什么动机,那个和苏素素搭档的胡不归,确实有更大的嫌疑性。 他想起当初城郊的相会。 想起来他妙手空空的玄妙本事,竟是半晌作声不得。 而且,那次胡不归闯入月楼。 倒不是在自己手里吃瘪,是被姜蕊晴拿捏住了,但和在自己手里吃瘪,也没太多差异了。 齐小念一语惊醒梦中人。 第三百八十五章 齐小念的提醒 楚傲然忽然冷汗涔涔,湿透了背脊梁。 一代颇为自傲的怪盗,折在姜蕊晴手里。 事后指定对月楼作了了解……甚至来之前就深入了解了月楼和瑶光别墅处的赵小惠了。 所以甚至可能姜蕊晴失踪,都是拜他所赐? 自傲的人通常好强,即便没有什么仇怨,也非寻回场子不可? 以无心算有心,楚傲然相信胡不归这样的人出手,即便是姜蕊晴,也防不胜防…… 而当初,却是自己大度的做主放了他…… 若真是他出手……竟然折了两个女生,楚傲然真是愧疚难当。 齐小念见他眉宇紧紧蹙起,刹那间,无数念头骤起乍散,也不多言,直到看到他抬首,才说道,“关于刚才你说的问题,你自己给的答案,我补充一句:你的那个答案其实是不完整。” 楚傲然讶然,“什么!那还有什么势力?” “自己想去。” 齐小念嫣然一笑,兰花指捻起桌面的一枝花,起身便走。 经过他,纷飞发丝与枝上花瓣,轻拭他暗嗅的鼻翼,和带来幽幽女子香和一股细百合的清芬,“我走了,谢谢你的花。” 她没再有话。 有了提示他能想得到的,她何必直接说出来。 楚傲然囿于思,自然没有起身去追。 究竟还有谁,何方势力? 按道理说,以新商盟的能量和线眼,己方这张龙城势力实力对比图上,绝对不会有什么尚未被知晓的势力真空…… 只可能是自己忽略了…… 能被自己主动忽略的对象,自然很是特殊…… 楚傲然想到这里,忽然虎躯微微一颤,失声道,“对了,我怎么会忘了,还有,怪老头的便宜儿子和女儿……楚菲云和楚小川!!!!!” 打自上次在自己施加压力之下,楚菲云帮助金倩倩新概念模特大赛夺冠,她求见自己又遭拒,她和楚小川,就偃旗息鼓,没啥消息了。 但自然没离开龙城。 但他们算是新商盟内部的人,故此楚傲然没单独将他们列出来。 对于怪老头……他是徒弟他们义子义女,他一个人接承怪老头这么多的财富和产业,怪老头又踪影杳然,难保这些人不会有什么想法! 所谓外贼易当,家贼难防。 不过在二女失踪一事上,楚傲然最先觉得,齐小念的嫌疑最大。 龙家万家,只是想吞并新商盟,新旧合并,而齐小念神秘兮兮,各种两面三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靠近自己自然不会是为了帮助自己……她一看就不是那种人,功利心十足的她,指定对自己有所图谋,才会挨挨凑凑过来。 说的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这样的人,最是可怕,不知根不知底,你分不清她哪句真,哪句真,不知道她此刻在你面前的一言一行,为的是什么,更不知道她何时会给你背后捅上一刀。 现在想来,胡不归的嫌疑性确实极大,而且这种做事情,完全不着痕迹的做派,简直是舍我其谁的标志性标签,自己早该想到才是啊。 但真的是为了争强好胜,偷走了二女么? 个性独特的人,确实个性独特啊,楚傲然暗暗咬牙,头大不已。 楚傲然立刻回去调查河畔名邸一带的监控。 结果果然显示,在姜蕊晴失踪前,一度胡不归确实出没在这片区域,甚至也跟踪姜蕊晴到了二岱山后山的野泽水泊地带。 但赵小念失踪这次,胡不归的位置,距离瑶光老远的,楚傲然不确定这怪胎奇才有没办法从这么远的地方将人偷走。 但跟接着,手下就有发现,“报告,少爷,从胡不归的落脚处,发现了地下通道……极其深邃,正在深入,尚未确定会否通向赵小姐的住所。” 楚傲然当即亲赴地下通道。 一进去,他就发现那通道有些眼熟。 他顶着红光矿工灯细看,见到两壁凿痕俨然,颇有古色,完全是历史遗留的暗道,忽然省起,上一次花想容在污水池失踪,他寻人时候,不就进过下面的通道,看凿痕陈旧程度,还有发掘工具留下的痕迹,极其类似,竟是同一时期发掘出来的甬道。 也不知道历史上那一时期的人,这样吃饱了撑得慌,居然下大气力,发大宏愿,就着水溶之力形成的地下暗河体系,将之改造,将地下发掘得四通发达的,就和如今的下水道系统一般,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楚傲然比对那些如今早已干涸只余淡淡水痕的地下河甬道,看着它们跟大树扎根地底,盘根错节的庞大繁复体系,想起龙源龙潭,想起龙渊地城,想起艺校边上湖泊的水底世界,想起后仓的野水泽泊,心头隐隐得出一个结论,不由得暗暗惊心。 往楼盘豪华区的通道确实有,但已经布满落石,被彻底堵死。 楚傲然细看,那是崭新的炸痕,这种威力的地下爆破,地面楼盘里居住着的富豪居然毫无所觉,楚傲然不由得啧啧称奇,这怪盗其实很有几把刷子。 然后他从月楼和瑶光反向排查,却丝毫没有找到甬道的痕迹。 想来是豪宅别墅建设的时候,打地基挖空时候,现代化的混凝土堆沉,将它们全部堵死了。 这结果让楚傲然再次抓狂,他整不懂对方是从哪里出来,将人带走了。 他怒气之下,带人杀往之前苏素素和胡不归所在的城郊。 城郊空无一人。 他和她早已人去楼空。 狡兔三穴,胡不归泥鳅还滑溜,如今归于暗处,除非他自己乐意出来,你找都没法找。 楚傲然只得暂且搁置一边,转而去研究楚菲云和楚小川的下落。 但楚菲云新近很是安生,就是和金倩倩走得很近,两人师姐长师妹短的,很多广告和剧本,都是一起出场,两人都快比得起亲姐妹的感情了。 再看楚小川,这小子堪比另外一个龙五龙入云。 整天流连在花巷酒肆。 纸醉金迷,没日没夜。 楚傲然只能作罢,吩咐手下盯紧这两个人,一有异样,即刻通报。 同时留意怪盗的行踪,一旦出现,立马锁死。 第三百八十六章 悲催洪久义 不说楚傲然如何的忙得焦头烂额。 赵小惠如今完完全全接手了银星农场。 跟避灾缩蛇一般,天天滞留在农场之上。 所幸所亲在近,手下在旁,母女二人,指挥着一伙子工作人员在农场上,大冬天的诶,还捋手捋臂的,忙碌的热火朝天,恍恍惚惚的。 日子倒也实在踏实。 因为是隆冬,农场菜地上,全是大棚温室。 果蔬茁壮成长。 蔬菜一节节冒茬,瓜果长势喜人,累累坠坠挂满架子。 寡妇清认为过来那天,连累女儿被锤,就是自己的大劫,这劫后余福,确实有些甜。 大隆冬的,这果蔬还长势胜春夏,对于她这样习惯了乡下依四时节气耕作的农妇,确实大为新鲜,眼看着一车车的果蔬,在自己忙碌之下,从农场运出去,兑换成崭新崭新的大红票子,她心头充满了略带麻意的殷悦! 这次她才彻底信了,这丫头确实脚踏实地做人,没违背自己的教导。 赵小惠和母亲忙碌生活,微蹙的秀眉,也渐渐舒展。 因为那种刻意的忘我工作,和透到了骨子里的疲惫,她每天粘床就呼呼大睡,白天没时间去想,晚上也累得没办法做梦,她的楚大哥高大帅气的模样,在她脑海心头,出现的次数,渐渐就少了。 一度她错以为,日子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直到她忘了原有世界,一定也直到原有世界忘了她…… 直到永远…… 这样她也好遗世独立的渡尽这一生,再不给任何人带去灾难。 可错以为它只是错以为。 要来的它始终会剧烈的来。 常翠花好起来的时候,洪久义也好起来了。 “小惠,谢天谢地谢谢你,一定是和你做好朋友好闺蜜的心念一直支撑着我,所以我才撑了过来……所以让我留下来农场帮你手吧……清婶毕竟年迈,只应该多休养,享清福,千万别过劳累着了啊。这些活我都熟络着呢。” 常婶早已被常翠花遣送回家,她紧紧握着赵小惠的手,“你不会出尔反尔,你会容我留下来,和我做好朋友好闺蜜的,是也不是?” 赵小惠心地善良,记恩不记恨,她只想说,翠花只怕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灾星,会给一切亲近的人带去灾厄祸难。 可到底她说过她会跟她做朋友,好闺蜜,她是个实诚人,怎么会打击一个用如此恳挚语气跟自己说话的人? 她的手就被她紧紧握着,抽手不是,不抽手也不是 常翠花见她不说话,目光闪烁迟疑躲避,当时就急了,佯装无礼松手,掩面而泣,“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就是骗我的,果然你还是记恨我的,你说做好朋友做好闺蜜的话语,统统都是骗我的!” 赵小惠只能点头,“没骗你,自从你说出那番话以后,我就再也没记恨你了,我们从你说出那番话以后,就是好朋友好闺蜜了……我就是觉得吧……以你的能力和才学,留在这里,真的是屈才,你就应该到合适的舞台去表演,去释放你青春的光和热。” 她顿住,没说出最后的那番话。 “远离我,远离灾厄。” 离开这里,去哪找你这么好的垫脚石? 离开这里,去哪寻出连你这样的病秧子都视若珍宝的冤大头肥凯子? 常翠花继续痛哭流涕,哭得一塌糊涂的,“小惠,你再这样,就是比我翠花去死,你不让我留下来赎罪,百死莫赎的我,还是死了一了百了的好……” 说着,才出院,面色煞白程度不下于赵小惠的她,就要从位置上挣扎爬起,好去各种寻短见。 赵小惠被迫无奈,赶紧拦住她,“翠花,你别傻,留下,你留下就是了。” 常翠花就势将她来紧紧拥揽,在她耳畔痒痒撩撩的低语,“小惠,你真好,有你在,我现在好安心……对不起,为之前种种我不懂事……” 寡妇清从外面忙碌经行而过,暗暗摇头。 这孩子,到底苦头还是吃少了。 但不拿起谈何放下,不多吃一蛰怎么多长一智? 她于是没说话,默默离开。 洪久义也过来。 又是鲜花,又是影券,赵小姐长赵小姐短的,丝毫不忌惮常翠花在,各种殷勤问安。 赵小惠一概推托,“很忙很忙,我忙着和装车工人对账去了,你和翠花去吧,我放她的假就是了。” 洪久义也是个脸皮厚的,这一次以后,心知道她背景恐怖,一心巴结她。 还敲打着如意小算盘,据他手下,暗暗跟农场上某位工人旁敲侧击得来的消息说,这赵小姐作息极为规矩,丝毫没有和外面任何有权势的人物有什么接触。 这他的心思就活泛了。 没人接她出去。 她母亲又是长期住在这里。 一点也不像被养着的感觉。 难道并非什么养和被养的关系? 而是因为某些权贵和大家族的暗子? 既然没主,说不定多在她面前晃悠,展现,自己健硕,帅气的模样,就能俘虏伊人芳心,幸福抱得美人归呢? 这样的话,简直征服感和幸福感十足好不! 他恨透了自己父亲的冷酷无情,这样要是拿下了赵小姐,父亲今后也得看自己脸色行事,那别提多畅快了,到时候,哼,老子又如何,你都不念父子情谊,你不仁休怪我不义不是? 真有那么一天,他洪久义必报那一箭之仇!~ 但苦在赵小惠简直软硬不吃,水火不侵,油盐不进啊。 他只急得团团转,天天找他那些狐朋狗友智慧团商量对策。 可洪泽闰警惕着这个上不了辔头的小畜生呢,当即遣人将他带回,掉在洪家别院七层的的孖竹林最高最大的一株竹子竹梢上,就悬在窗外,问他,“小畜生,是不是还嫌祸闯得不够大,不够泼天?是不是要洪家都为你殉葬了才善罢甘休?” 他自然不服:“那赵小姐就不是有主的样,我靠近她,追她,泡她,睡她,那是光宗耀祖的事情,有什么不可为的?她生性善良,能追到最好,不然也没啥大不了,实在不行,儿子学那翠花自杀恐吓她不就完事?有什么危害家族?” “她是不凶,她背后的人?” 结果被暴打一顿不说,还活生生吊了一个昼夜,可一不可再,洪泽闰盛怒之下,若不是她母亲回来,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次怕是得直接弄死他不可! 第三百八十七章 常翠花开始发力 洪久义母亲甄氏,名清晶,世家女。 一根独苗,在自己离家之际,被丈夫吊挂窗外,毒打,久悬不下。 这真是恶狠狠剜割自己的心头肉啊。 甄清晶暴怒,毫不留情的痛骂,“这不是你儿子?是不是又遇着了小妖精,怂恿你个狠心人,弄死久义,以后你和小妖精的儿子好继承大统?” 洪泽闰掌上运劲,但那一巴掌终究拍不出去。 没了农场,他重新成为甄家附属品,他只颓然冷声道,“慈母多败儿,有一天到你明白他现在是如何玩火的时候,你甄清晶跑不掉,我洪泽闰也跑不掉。” 且说常翠花留在了农场之上。 为了证实自己确实回头是岸,她这些天卖力表现,面朝黄土背朝天,在菜地,鱼塘,和饲养场上,简直大冬天也挥汗如雨。 寡妇清能做的事情,她都争着去做。 赵小惠好忽悠,可即便自己如此卖力表现,寡妇清却依然警惕着自己呢。 当她百忙之中抬首,第一百次发现,寡妇清百无聊赖,居然一直遥遥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她心态炸了。 艾玛呀,敢情自己穷表现,就是为了给她腾出时间观察自己? 甚至她教她打牌,筑长城,怂恿她没事和附近人家小赌怡情,她也学是学的一本正经,却压根没有出去的意思。 常翠花不能忍啊。 这个赵小惠也是,一副傻白甜的德行,旁敲侧击问她信息,也是一问三不知,要想发掘出来她背后的那个人……常翠花觉得唯有从,现在有寡妇清镇宅的二一八房间入手,从那些行李包里面搜出线索来。 所以关键还是在寡妇清身上。 她穷搜苦肠,终于想出来了一个调虎离山的办法。 随即她滚火热辣的唤来母亲。 同时跟赵小惠说道,“小惠啊,你妈到了龙城,怎么能整天宅在这里,这不到处走上几匝,看尽龙城光色和风情,那都是白进城一趟了啊。这老人家,就该到处走走,开开眼界,事业开阔了心境自然也开阔了,多怡情养心?” 赵小惠一听,也觉着不无道理,为难说道,“理是这个理,可是总要有人做向导,我抽不出身,但即或有空……说来惭愧,我也不太熟悉龙城各处。” 城市个巨大迷宫。 每次她跟花想容出去,总觉得错非她在侧,自己随时可能被城市人潮淹没,茫然不知归路。 那段时间,只要花想容乐意,她觉得她随时可以将自己这个路盲少女,迷途羔羊拐卖了。 但很奇怪,自己对她居然有种莫名的信任感,甚至这种信任感,浓郁到了,可以和楚大哥给自己的可靠感觉,比肩鼎立,难分轩轾,即便是现在,她偶尔会想起来,会怀疑,那个“正宫”姐姐是不是给自己灌了什么迷魂汤的缘故。 当她很不好意思说出这句话,常翠花当时就笑了,“哪里需要你我去做向导呢?这趟我妈也过来了,她说很惭愧做出那样子的事情,要和清婶修补关系,学你我如今,守护相望,芥蒂尽释,我寻思着,这是好事啊,而我又有个朋友,她也做过一段日子的龙城导游,我跟她提了一嘴,她说完全没问题,要免费给你妈我妈做向导,小惠,你看怎么样?” 赵小惠有些迟疑,说道,“还是免费……这样劳烦人家,是专职导游啊……不大好吧?” 常翠花说道,“你是不知道啦,她最近辞职,正赋闲在家,日子过得快能闷出鸟来,说什么往日里带着游客转悠,自己光顾着照顾游客感受,大好河山,自己都没能够好好地静下心来瞧一瞧,故此乐意带着你妈我妈故地重游,顺带自己也好好赏心悦目一番。” 然而实情就是。 哪有什么专职的向导,说白了,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女人,总想做些不辛不苦却来钱快来钱多的工作。 最好就是遇着个养得起自己的有钱男人,其次就是稳坐中军帐,专收飞来钱的网红主播。 然而姿色不行,说话不行,才艺也不行。 常翠花进入金洲地下欢乐谷时候,她也去了,只不过她因为姿色不出挑,被拒了,其后却一直和常翠花有些联系,刻意讨好她,企图通过她找到轻松易赚钱的好工作而已。 只不过因为去面试过一次向导,就把牛皮吹破天,拿着那家旅游公司的招聘专员的考过自己的那几个话题,反复咀嚼炫耀,说那是自己的阅历。 常翠花看破不说破,这样的人,就是最好的棋子,容易控制,所以她这趟一说有好生意裨益她,那个名叫韩菡菡的女人当即拍着胸膛保证,绝对妥妥的把事情给她办妥了! 赵小惠听如是说,便给寡妇清说了,说道,“妈,您好不容易到了这里,女儿原应该亲自陪你出去走走的,可到底才接手这里,而冬季的大棚果蔬和温室作物,急需要大量精力照料,又十分畅销,忙得不可开交的,这就耽搁下了,还想着,等过几天,做顺了,消歇下来了,再陪您出去的,但既然常婶有意修好,翠花的朋友又有空,您总待着想来也是闷憋,那就出去走走吧。” 寡妇清确实有些闷坏了。 要说她盯看常翠花,也不完全因为警惕她。 闲不下来的人,一天不做事,手上都要痒痒的,能不对着外面望眼欲穿么? 所以就答应了下来,“也好,那妈就出去逛逛了……你自己多注意点农场上的事情,这样的大好工作,可要千万上心看顾,好生珍惜……妈现在觉得城里种菜和乡下确实千差万别,你终于独撑起来一片艳阳天了,妈也没什么好手把手扶持着你的了。” 冬日暖阳从布帘半卷的窗棂那边透进来,清清楚楚打在两母女的脸上。 赵小惠明明白白看到了,母亲沧桑蕴藉的脸上,洋溢着自己养成的雏鸟总算羽翼丰满,可以振翅远走高飞时候的那种骄傲自豪,以及一抹挥之不去的不舍。 那是一种,儿女长大了,自己却老了的不言殷悦和伤哀。 第三百八十八章 谶语 赵小惠心头怅然,想,我长大了,母亲她却在年岁里不知不觉老去了。 她心一暖一痛,便用力将母亲紧紧来抱住,说道:“妈,你先跟常婶去玩两天,回头农场这边好了,我们再一起。” 谁知道,这个消息,不知道洪久义怎么又知道了。 他一瘸一瘸的奔到农场,“小惠,清姨要出去逛龙城,你要导游,怎么找别人不找我……这就不厚道了啊……这样吧,为了让老人玩得舒心,总是来回农场不免浪费时间,那就来个龙城七日游吧,路上的食宿我全包了,我也去陪逛。” 他心知道赵小惠油盐不进,可孝顺啊,慕容清想来就是一个最佳的突破口了。 不过他被洪泽闰之前水烟筒暴打至入院,后来又被悬挂东南梢,这腿都有些变形了,看着他哈巴狗一般冲进来,还以为自己迅如疾风,帅气无比。 这副滑稽相,竟莫名有些喜感,赵小惠看得都想笑。 常翠花一见他,秀眉就顿时皱起来了。 “就你?” 不得不说,现在常翠花和他彻底玩完了,说话也不客气了,毕竟自己是农场上的人,背后就是赵小惠,距离找到多金富豪上位,相信也是一步之遥了,他洪久义算老几,居然这个当儿过来凑热闹,抢功劳,图表现? “就我,怎么啦,是我洪久义没那个钱,还是你常翠花有什么意见?” 洪久义也恨透了这个女人,居然恬不知耻的留在了农场之上,害得赵小惠每次都拿她做挡箭牌,一邀请她,就搬出来那句话,“和翠花去吧,我没空。” 常翠花刻薄的说道,“清婶她身体何等金贵,你在洪家失宠,都险些被毒打致死,你凭什么说这样的大话,我妈也就算了,你这是要清婶跟你出去和西北房,住一百块一个晚上的破临时房,甚至……露宿街头?” 洪久义气得浑身哆嗦,“常翠花,你个狗眼看人低的女人,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卑微角色,你就是我洪久义抛弃的破鞋,你凭什么跟我洪久义这么横,说话这么呛,就因为你被我抛弃,没了尊严,随时不忘诋毁我?” 被父亲连番暴打,生平耻辱啊。 这个女人,真不知死活,居然敢这样刺激自己,我洪久义真沦落到这么悲催的地步了?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常翠花冷笑说道,“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你洪久义也曾死狗一般瘫软在老娘的肚皮上,老娘才好心提醒你,免你回头又被你家那个冷酷无情的手执水烟筒的老头攮死!” 洪久义就灰常难受了。 骂他骂他老子,还影射他在洪家毫无地位可言。 更要紧的是,说他死狗瘫软,这不是明摆着暗示赵小姐,就差没直接说出来,看吧,这就是曾在老娘肚皮上翻滚的男人,看他的渣男样,你赵小惠敢要么? 断人财路色路,和杀人父母并无二致……不,某无情人杀了就杀了……和杀人母亲,有啥区别? 洪久义极力忍耐,总算他还记得,这出游的事情,是常翠花提出的,闹僵了,那寡妇清索性不出去了,那可就完犊子了。 “这年头,男子谁人还没个小金库了!” 洪久义不怒反笑,“不劳你操心,我既然开口了,自然这食宿不会低于五星级标准,你大可以放千万个心了。” 赵小惠被吵得头昏脑涨,只想这个烦人的恶少尽快消失在自己眼前,就发话了,“好了好了,别吵了,那就这样吧,你们都去玩吧,该吃吃该喝喝,主要是玩得开心,妈,这些天教你的手机相机拍摄,都会了吧,不懂问问问驴友也是可以的,每一个站,多拍些照片,给我发回来,等两天我闲下来了,再和翠花一起过去好了。” 洪久义当即拍马溜须,“放心吧,有我在呢,保证美景处处时时定格,还必须是效果杠杠的。” 常翠花满心不悦,暗骂赵小惠缺心眼。 不过嘴上说是说,那是纯粹恶心他,她其实也巴不得他跟去。 有人包花销和食宿,何乐不为? 难道还落自己头上? 少一个讨厌鬼在这里没日没夜的流连不去,农场上自己也方便了很多不是。 不过她确信,他还能有啥小金库,都被自己榨光了好吗? 但他要打肿脸充胖子,自然也有他来钱的办法就是了。 赵小惠既然发话了,事情也就这么定下来了。 当寡妇清,高圆淑,还有洪久义韩菡菡等人出发了以后。 赵小惠想了想,又一次拔打神秘人那个号码,“……是的,我妈闲得慌,要出去逛一圈龙城,我担心她安全,请问您有没有办法看顾一二……” 她心头忐忑,很是担心那人会拒绝。 对面沉默半晌,才说道,“放心吧,龙城固然大,其实你大可以不用担忧,会有人自觉保护他们一行的,但既然是你母亲,我会留意的……但你得给我保证,遵守之前的约定,决不能再和你那个楚大哥见面了。” 楚大哥! 又一次将念头触及这个名字。 赵小惠心头一痛,终日碌碌,她以为可以不去想了,可只一念,仍恍似地动山摇,她有些恼,“我都努力不去想了,你为何非要和我提起他?” “越是压抑,决堤时候,越是狂暴!” 神秘人说道,“你这样是不对的,只有能平心静气面对这个名字的时候,才代表你真淡定了。若说离开,离开只是给你提供一种地理上的隔绝,其他的,你还要自己多加努力。但我要警告你,你是灾厄之人,既然远离了他,就不要在抱有侥幸之心了,别说回去,就是人群之中,遥遥看他一眼,你们双方都会遭殃的……从这个意义上说,那个所谓的算字大婆的话,其实有几分道理,你母亲的劫,确实应在你身上,你该不会想看到你母亲出什么状况吧?” 便如同谶语魔咒。 赵小惠一听这个就六神无主,慌乱而苦痛问道,“有多严重,多严重?” “未发生的事情,唯有天晓得,我只能告诉你,远比你能承受的严重。所以你管好自己的身和心,就是对你母亲的好,做好你自己,远比向我求援强多了。” 第三百八十九章 肉痛的洪泽闰 “我晓得了。” 便如同大病一场,赵小惠浑身疲乏,无力放下手机。 洪泽闰现在捏着手机,接着电话,觉得自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简直是日了狗了。 你特么的,才是老子吧! 是的,洪久义正打电话给他明目张胆的问他要钱。 说话也很直白,“我陪逛陪玩赔乐去了,是赵小姐的母亲要龙城七日畅游,赵小姐亲口批准了,你就看着要不要报销吧。” 洪泽闰咬碎牙齿和着血往肚子里咽,“小畜生,算你狠,你就等着整个洪家都为你殉葬吧!” 这是明火执仗的逼供打劫呢。 偏生他不得不给,还要乖乖的排派出得力保镖去一路看护。 有人会自觉看着出游一众人,这一点,果然给神秘人说中了。 第一天晚上,保镖之一阿呆,电话报告,“老板,少爷带着他们入住香榧首府了!” “什么!那可是……超级高级的五星级酒店……几十万一个晚上啊。” 洪泽闰心头都在滴血,“真当洪家的是天上掉的了,真当自己有些斤两,入得赵小姐法眼了?阿呆,你怎么没阻止他?” 阿呆很无奈,“老板,我说了,可少爷不依,他说常翠花那个女人,狗眼看人低,非说他提供不起像样的食宿,想落洪家人的面子,哼,想都别想,然后就直接进去了,我真是拉都来不及拉住啊。” 洪泽闰只能肉痛怒骂,“畜生,真是败家的小畜生啊,甄清晶,你看看,你都慈母多败儿,都养出了个怎么样的孽障啊!” 甄清晶针锋相对,怼了回去,“我呸,这还不得怪你自己!若是你爹将你悬挂东南枝,揍得你连他自己都认不出来,人都成了重度残疾,看你恨他不恨?看你叛逆不叛逆?他心情不快,没法跟他老子过不去,就只能花钱解气,这又错了?那不然呢,你给他暴打一顿消气?” 洪泽闰真的忍受够了,拍案而起,“甄清晶,我是有事说事,若不是他叛逆,做了险些捅破天的措施,我会打他?你能不能分得出前后和因果?” “你要说前后和因果,那咱就细说前后和因果,”甄清晶嗤之以鼻,“这么说道,要真有错,那也是他老子你的洪泽闰的错,若不是你娶妻生子,我怎么会生下他,他又怎么会戳你眼,刺激你?” 洪泽闰吃呛,怒道,“那就说先后,甄清晶,你别忘了,当年可是你倒追的我,是你恬着脸装醉,躺老子床榻,说着醉话,非要老子在你那一分三亩地开垦的!你说怪你怪我?” 甄清晶冷哂,“物必先腐而后虫生,你当老娘真是无知少女?你若不是看我家境富裕,心头起意,会各种跟我眉眼传情?” 洪泽闰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反身出了门,嘭的一声拉上了门,声音仍是穿墙过壁落在甄清晶耳中,“无知妇人,我建议你还是赶紧去看着你宝贝儿子一点,否则,真闹出事,别说洪家,就是你甄家,也既保不住你宝贝儿子,也保不住家族……” 够飞扬跋扈,但你以为你撑得起这家族枯荣? 第二天。 云顶山,盘上路。十里霞云径。 一辆宝马停下,在半山加油站的消歇亭暂憩息。 里面出来的,是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 “哇撒,香车美人,那一定是大美人啊!” 不少人从背后看,都觉得觉得惊艳无比,只是当看到她们的脸,那些站踟躇的男人们落荒而逃,“艾玛呀,一大年纪了,还老来俏,打扮得跟个要妖精似的。” 四十来岁吧。 都是一头时髦的红棕波浪卷发,披金戴银,简直是火树银花,看得出年轻时候的风情,但到底比不起时下小年轻的那种开放和跳脱了。 蕾丝网袜,超短裙,走路一扭一扭似水蛇,这是半山诶,依然脚踏高跟,走得笃笃作响。 一个词,骚气! 一个短语,两不安分的中年偏老妇女! “清晶,走啊,看看你儿子这一次的目光如何去,是在这加油站过去两站吧?” 甄清晶点头,语气之间颇有嘚瑟之色,“那是自然必须要好,久义昨晚就跟我说了,那是个后台极硬的妹子……不过,蓉翠,这会人是看不到了,只能先接触接触她母亲。” 蓉翠有些不开心了,“都陪你到这拥挤到车子都过不去的繁华段了,你真不厚道,这时候还藏着掖着,你就不能直接说了,这对母女,究竟是什么来头,你会待我气喘吁吁的跑大半山找人!啊哟,你倒是慢点,我这小蛮腰,真有些吃不消啊,一会别连累我才第一次见面,就人前丢脸了。” 甄清晶得意洋洋,“不慌,女儿有些背景,这做母亲,却只是个乡巴妇女,有啥丢人不丢人的,我听久义说,只要搞定她了,那女孩子就妥妥的搞定,所以才拉你一起过来……别拉长个脸,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背景,但想来是有亲戚在体制里担任要职的那种吧……你想想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孩子,居然将我家那个废物挤掉了……” 蓉翠听到她这话,也是止不住哂笑,“你家那个废物,你抱怨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那样被挤掉,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足为奇啊,只能说明那丫头运气好吧。” “问题是,这之前,还真从没有过这样的事情啊。她若不是身份特殊,凭啥成为特例?” “真有背景会查不出来?”那蓉翠笑道,“你就不准人家走狗屎运了?你别热脸贴上去,到头来,竟然发觉,她真没啥背景,钱白花了,心思白挥霍了。” “真讨厌你这葡萄酸论!” 两个女人说说闹闹,往一边走去。 前方茂林之中,一亭翼展。 正是她们目的地,消歇亭。 这两个女人,一个正是洪久义的母亲,两一个便是她的闺蜜,叫于蓉翠。 听说甄清晶要跑云顶山去找人,也就嚷嚷着要偕行同游。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麻将局玩腻了,出去散散心总是好的,还能对某些人评头论足,何乐不为? 第三百九十章 丢人了! 反正出去抛头露面挣钱的,从来不是她们。 一个丰腴妇人从亭子那边走出,向着两人迎上来,“你们终于到了啊,等得我好苦。” 这个女人,有些高挑,估摸着得有一米七八的个头,大约三十七八岁模样吧,看起来,属于徐娘半老风韵犹存那种。 她是于蓉翠的表妹,司芸,小俪城人。 这趟是过来龙城猫冬的 所谓三个女人一条街。 她们边走边叨叨家常,说话声音简直比熙来攘去的游人海洋还洪亮。 司芸也不知道怎么触发的话题,问道,“看你们滋润的,跑半山腰也脚不软气不喘的,看样子龙城的服务行业还是很锻炼人的。” 女人凑一起,口中从来说着说着,就会扯到男人。 甄清晶偏装傻,“什么服务行业很锻炼人啊,我怎么听不懂啊,我们是直接慢吞吞驾车上来的,这要还是喘,我俩还要不要活了?” “就是就是!” 于蓉翠打趣说道,“也不见你早来龙城,我跟你说,你晶姐天天跟她家那个闹掰,可盼着你过来带她出去浪了,家里的靠不住,外面的的又不会找,可把你晶姐憋坏了!” 甄清晶开始伸手怒打于蓉翠,娇嗲嗲的说道,“都说什么呢,你老表一来,就伙着她一起欺负我,什么好闺蜜啊,可和那些臭男人一样靠不住了。” 司芸咯咯大笑,“晶姐,那些男人……小帅帅,不……小鲜肉,可靠得住了,只要你有钱,你要咋咋地,可听话了,你在那不争气的上面受的气,只能能从他们那里平复回来。” 甄清晶笑骂,“我看你猫冬是假,就是你家那个出了国,这供求关系严重失衡,再者你这体格,一看就是个健硕之人,你大老远跑龙城求调和来了。” 于蓉翠说道,“你也不遑多让啊,严重失衡,哈哈,说得好,说得好啊,那个废物靠不住,我不信你就平衡了,你我好闺蜜,我老表就是你老表,行,司芸就交给你了,你随时可以跟她一起出去浪了。” “行啊,说得你就平衡了,平时看到那些帅气小鲜肉走得动路一样!你每天老底什么颜色老娘我都一清二楚,你那点想法我还不知道了,装,你就继续给我装!” 说着,就伸手去挠她。 于是于蓉翠也不甘示弱还击。 两个人在路上,也不顾来来去去游客,打成一团,骚气无边。 引无数路人纷纷侧目。 司芸最后不得不做“和事佬”,“别闹了,这么久都没看到人,咱还是赶紧过去电话过去,和咱那大侄子联系吧,咱们今天过来,不是说好了对女人评头论足的么,怎么话题背道而驰,都我的错……不过话说,到底是个什么女人,值得咱们帅气大侄子如此上心啊?” 当前已经在消歇亭里,甄清晶四处张望,愣是也没见着自家儿子,也颇有些抓狂,“咋回事,到底是乡下来的女人啊,这钻到了山里,就是回到领地的马骝,上蹿下跳,没个踪影的,这做事就是不让人省心了,我家久义居然要讨好这样的女人,真是晦气!” 是的,在她看来,自己儿子永远是最懂事最识趣,最体贴母亲的那个。 这让自己在这里会合,却踪影全无,不怪那些乡下女人猴子乱窜还怪谁了? 司芸也很感兴趣,好奇的问道,“晶姐,你不是出来挑儿媳妇的么?一会说贵不可言,可能极有背景,一会嫌弃别人土里土气,到处乱串,你到底这趟过来看几个备选的菇凉啊?” 甄清晶说道,“咱又不是看菇凉的,是看菇凉她妈和她邻居的。一个乡巴佬,就没个老实的,要不是她家不知道哪里有个权亲戚,老娘都不受她这鸟气!” 是的,当初常翠花为了抱紧洪久义大腿,可是可了劲儿去讨好她甄清晶。 两个人都“婆媳友好”,和睦和美到了极致了都。 而且家里那个废物,居然因为那个什么惠,暴打儿子,险些没弄死自己儿子,她就对儿子这次的选择,颇有微词。 而常翠花事后,没少跟她联系,给她上眼药,既然那个女人有背景,她忍着也就罢了,可这她老娘,乡下的满山跑的马骝一个,居然也敢给自己整架子? 因又问司芸,“你到多久了,一直没见着人?” 司芸说道,“二十分钟啦,大侄儿没见着,你这个大侄子的母亲也姗姗来迟,等得我都以为走错地方了。” 甄清晶气得不行,“遇人不淑啊,真是流年不利,我母子都要遇人不淑啊,一想到以后我儿子,居然要伺候这样德行一脉相传的乡下女人,我就焦躁不安啊!” 是啊,翠花那么好,为什么有背景的不是她呢? 她对儿子迷之自信,这八字还没一撇,她已经开始忧愁儿子和这个女儿不害不臊在一起的日子了。 她拿出电话,开始拨打,“久义啊,你人呢,不是说在消歇亭么。这都到哪去了?” 洪久义明显有些喘气的声音传来,说道,“妈,是你来了啊,我们刚才在消歇亭消歇着呢,结果吧,清姨不见了,我们分散开来,正在附近找她呢。太闹心了,快找了半个时辰了都,这么大一个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行,你们先等等,我马上回来……” 不大一会。 导游韩菡菡,陪游洪久义,乡邻高圆淑,都回到了消歇亭。 独独缺少了此行的核心人物寡妇清。 常婶,即是高圆淑说道,“这可怎么办啊,阿清就这样失踪了?” 甄清晶忍不住皱眉,“怎么会不见,不是一起走么?” 韩菡菡和高圆淑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说道,“我们当时正在右侧的小食府排长龙买消歇小食,她说她丢了个什么东西应该是拉在了上来的水溪边的卵石路附近,又不远,就是三十米外那里,我们排队也是要很长时间,就让她速去速回,我们还答应帮她买一份,结果东西买好了,人却迟迟不见回转……” 甄清晶忍不住骂咧,“这样也能丢人,真丢人啊!” 第三百九十一章 高唱狂浪洪久义 而实情就是。 出来之前,韩菡菡和常翠花母女就商量好了,搞个小伎俩,使得赵小惠不得不火滚热辣的离开农场,前往寻母之旅。 她才好对那屋子里的东西下手。 于蓉翠忍不住埋汰,“这都什么人啊,这消歇亭才多大点地方,你就是要往回路找东西,也好歹给伙伴们说一声,也好有个照应啊。” “我们走过的老远的一段路,都回头找过了,没看到人。”高圆淑一脸歉然的说道,“都怪我,我就不应该再过来龙城的,说什么修复关系,结果人都给丢了!” 洪久义脸色也难看起来。 他可是胸膛拍得当当响,跟小美人儿保证过,会看顾着清姨,绝对不会有意外的。 他只不过抢先排个队,要买一份分量够足的小食给她,讨她欢心而已,怎么能东西买到了,人就不见了? 可一边的司芸却在给他挤眉弄眼。 他寻人未果之余,就更加心烦意燥,这烦人的女人,怎么也跑龙城来了。 是的,他在宁海那会,和女友分手,仍痴迷健身。 无它,没日没夜的泡在健身房,将自己体能推到身体的极致去,也没能忘得了那个女人。 而司芸,也是也健身爱好者,有一段时间,就在宁海枯守,无聊之余,奔走健身房,因为于蓉翠和甄清晶的关系极好,两人自然也是熟脸了。 司芸是什么人。 典型的寂寞商人妇啊。 商人老公,终日倏忽东西,不是在帝国各地奔走,就是飞国外。 在健身房彼此对练。 难免肢体接触。 寂寞的寂寞,空虚的空虚,还都是体能充沛的健身爱好者,一来二去,就搞一块去了。 洪久义一边焦虑找不着人,一边想起来这只大自己六七岁女人的狂热风情,想起来她的开放,和比男人还暴烈的悍气,那叫一个煎熬和心猿意马。 只恨不得立马和她走进小树林里面去。 好在这时候,韩菡菡给了一个极好的建议,“我看不如这样吧,我们都在这里死守,然后给小惠电话,同时找人过来帮忙找人,我就不信了,这才多大的一个地方,这人还能人间蒸发了不行?” 事实上。 原计划是将寡妇清东西偷走,趁她回找时候,想办法忽悠她往偏僻处拐,然后再给赵小惠电话,诓骗她急赤忙慌出来。 谁知道这会人是真的不见了。 那就是她自己失踪的。 这让洪久义抓狂,可却正中韩菡菡和常婶的下怀啊。 洪久义虽然脸上无光,可一想当下也唯有这样了,不然自己真窜地猴子一样满山跑找人啊,你要找到几时去? 况且趁着喊人过来帮忙的这个空隙,自己还能浪一把不是? “行,一会都在这里集合,我打电话找人,同时去前方路口接应他们,因为毕竟有几个兄弟,告诉我他们也在山上逛呢。” 这当然是藉口。 偏离身后众人视野的某处,也偏离游客。 他收起电话,就看到不知道何时以某种藉口,已经远离人群的司芸,正在山野冬青草和枯叶之间眉眼含情看他。 完事的时候,他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刚提起裤子,就听到附近山溪流泉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那个装扮土气,可眉宇间犹见风韵的乡下妇人的身影,竟不知不觉的出现在他面前。 “肮脏,不要脸!” 寡妇清也不知道是何时过来的,手里拿着几株卖相极好的不知名草,似兰花,又卜大似,总之洪久义不确定就是了。 “清姨,我……她只是昏厥了,我见她没了呼吸,给她做做人工呼吸,将她救活了而已……” 这好事居然被撞破了。 洪久义他慌啊。 “哦,原来这样,是我误会了。” 寡妇清点点头,“你真是好人一个啊。为了这几株草药,我耽搁太久了,我回去消歇亭了。” 身后的洪久义一颗心七上八下。 “这样她究竟是信了还是不信啊?”他真有点看不透这个乡下妇人了。 司芸在拍自己身上粘着的草屑,看着寡妇清渐离渐远渐不见的背影,说道,“这就是你未来媳妇的母亲,你未来丈母娘?” “是啊,这女人,跟个鬼似的,神出鬼没,忽然冒出来,吓得我魂飞魄散!” 洪久义心神不宁,还在想着,回头回到消歇亭,要寡妇清看到司芸是自己熟人,该怎么解释才好啊。 最好就是司芸这个时候借故走人啊。 但自然司芸脸上压根没有要走的意思。 否则你以为她没和自己母亲还有她表姐一起过来,而是独自悄悄咪咪提前上山,图的是个啥? 然而他觉得自己似乎高估了寡妇清的智商,她回去之后,压根没提在溪边所见所闻。 倒是甄清晶,面色不善的看着寡妇清,“你这个女人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你为几株野草玩儿消失?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个,多少人漫山遍野找你?你居然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这也算是不要脸得出了个境界了啊!” 寡妇清愧疚说道,“对不起,各位,我以为这长龙排这么长,老费时间了,我东西又找不着,又见溪边有好些乡下都罕见的草药,索性挑了几株,打算拿回去农场种植,毕竟我们家小惠,身子骨虚着呢,小时候我都是用这个给她煎药,好用着呢。” 甄清晶捏着鼻尖,一脸嫌弃,另外一只手拨着空气,“别靠近我,这什么东西都往家里带的德行!气味呛着呢,你这还是出来观光玩耍么,你这是上山采药吧,真是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 “咋能这么说呢?” 寡妇清据理力争,“你也是为人父母,自然知道舐犊情深,随时为子女计算深长,这东西只要在银星农场种下,我家小惠以后就总能用得着。这种药香其实挺好闻的啊,窗台种一株,能保证睡眠质量呢,比城里好些熏香都管用多了。” 很明显,可以看得到她脸上洋溢着的那种母性光辉。 但为了照顾旁人感受,她走到一边,用袋子小心翼翼将那几株草药给包裹住,尽量不让它们散发出什么异味来。 第三百九十二章 向前女友们拔刀的男人 甄清晶就是看不惯她,找借口数落她而已。 那草药香味,其实比女人用的香水,还更亲和人的嗅觉了。 甄清晶的想法也很简单。 有权势的儿媳妇当然很好,儿子喜欢就行。 但终究要让这乡下女人知道,什么叫做城里人的体面和活法,先声夺人,给她个下马威,免得她将来对儿子百般要求。 你农民就只是农民,我们需要的只是你们身后的关系网。 从这个意义上说,你们的关系网,相对你们自己,是虚的,而洪家有钱,这是实实在在的,开公司呢,生意蒸蒸日盛,注定是要在龙城扎根,繁茂如盖的,这关系网,不过锦上添花,我们久义看得上你,这是恩赐好吧。 这就好比自己下嫁洪泽闰那废物。 自己嫁了,衣食住行,和他就休戚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就看他能不能理由自己背后关系产生更大的利益。 所以现在他都敢叫嚣自己了。 说到底,关系网要利用起来,它才产生实际的效益。 看着寡妇清吃了自己当头一棒,闷声不作,她得意极了,似乎已经能看得到自己儿子将来娶了那什么惠,自己母子将她拿捏得死死的前景了。 甄清晶是得意了。 可她儿子还在忐忑,唯恐母亲这明显过了火的话,刺激的寡妇清说出溪边流泉叮咚的小故事,好在寡妇清自始至终没说啥,他心安了些,又赶紧打电话,喊之前要喊过来寻人的那些人别过来了。 当然他暗自欢喜,毕竟清姨和他是差不多一起回来的,他直接说是自己在溪边找到的,寡妇清也没否认,这一个功劳,就记在自己名下了。 更憋屈的,就是高圆淑和韩菡菡呢。 两人也不得不装模作样,赶紧知会农场那边,说人已经找到了,不用过来了。 然后又凑一块,高圆淑说道,“出来的时候,翠花说,一切听你的,说你有见地和法子,那依你看,现在这势头,咱们应该怎么做?” 是啊,人越来越多了。 那寡妇清倒是依然傻傻憨憨的,要想算计她,倒是不难。 可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洪久义可上心了,始终在她身边滞留,只唯恐一眨眼功夫,她又丢了。 只看得高圆淑和韩菡菡暗暗咬牙切齿。 农场上的赵小惠听说母亲失踪,惊得腾云驾雾,恨不得身上插翅,赶紧去找人,所幸转头又来电,说人找到了。 她如释重负,放下东西,轻启朱唇,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常翠花心里就操蛋了。 眼看赵小惠拾掇完毕,就要打快车,轻身直往景区了。 她作案工具也准备妥当,随时准备暗室摸索了。 现在倒好,又不出发了。 再要行动,那就是两天后了。 因为两天时间,农场上这阶段收获的东西,按道理说,就清的差不多了。 小惠就会出门。 可两人的母亲,都在一起等着呢,她出去了,她必须出去不是。 农场门禁看得那么严实,除非收买工人,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动手脚了。 但她信不过那些工人。 并不是怀疑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谚语。 而是怀疑他们非专业的眼光。 万一看到可疑的东西,却懵懂不知,那不白折腾了? 两天时间,真是匆匆忽忽就过去了。 洪久义排的亲信,开着专车,来接二女。 常翠花老早听到母亲和韩菡菡说了,说洪久义因为找着人,占了大功劳,说不定还真能够俘虏那晦气蛋的芳心呢。 这依傍的男人是依傍的男人,这明面上的男友是明面上的男人。 赵小惠要真和洪家人走一块去,以洪家人的精明,她常翠花想要算计这倒霉蛋,只怕难上加难啊。 所以常翠花觉得,无论是因为自己这个前女友的立场,还是为了更好挖掘出赵小惠身后的权钱势力源头,她都必须坏了洪久义的如意小算盘。 所以一见面,她就问洪久义了,“下一站星后宫,现在你又订了哪里的酒店了?” 洪久义眼里微见血丝,有些心不在焉,漫不经心说道,“你谁啊,你又什么身份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别忘了,我们成过去时了。” 那个比男人还man的女人,才两天时间,快把他榨干了都。 白天黑夜,各种过载,现在他,是三条腿都时刻软绵绵的,虚浮得很啊。 他恨着这个女人呢,有她在的场合,赵小惠都远远的避了开去。 果然是心思单纯的女人啊。 说做好朋友,说做好闺蜜,你就真的信了,丝毫心不设防了,没心没肺相信这个女人真的当你好朋友好闺蜜了? 洪久义真是不甘。 在他看来,自己帅气,多金,温柔,体贴,谈吐儒雅,气质非凡,是不可能打动不了这个女人的。 即便她身后真有权贵,那也是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子了,哪里能满足她了。 所以才时常看到任何蛛丝马迹? 他养她,她养他。 多划算啊。 可惜怪这个万恶的常翠花,非挡在自己前路,做那又臭又硬的路障。 “若不是念在闺蜜之情,她又怎么会抵挡的了自己英气逼人的魅力?” 他一想到自己被毒打之后双腿一瘸一瘸的,这几天,各种鞍前马后,苦不堪言,就对常翠花赍恨更甚了。 当然,他同时想起另外一个女人,就又对自己满怀信心。 自己出院才多久,日里夜里这么折腾,还能让那个体格健硕如男人,八块轮廓毕现饱满胸肌的女人满足的躺在自己怀里,嚷着好冤家,你真厉害诸如此类的绵软话! 他相信,只要自己上得了手,这赵小惠就没跑了。 人的自信,就是踩着一个又一个对手,做垫脚石,逐渐树立起来。 男人的自信,自然是征服一个又一个女人,让她们彻底认识她们真的只是女人,然后建立起来的。 他必须自信! 他回到龙城,为的不就是这个? 他时刻惦记着的,有一天得遇那个女人,如何彻底摧毁她的尊严,让她知道背弃自己是多大的损失呢。 常翠花对他嗤之以鼻,“不会是随便找了个小旅馆吧?” 第三百九十三章 嘲弄 “这……” 洪久义嗫嚅,他还真不知道,因为这会是他母亲在主事,吃哪住哪,甄清晶都让他别费心思,有她就好。 “回答不出来,就是还没定?”常翠花皱眉说道。 洪久义只得实话实说,“现在是我妈一手操办的,她做事如何,你还不知道?” 常翠花在这一点上,对他还真无可置喙,毕竟甄氏和她关系甚好,是她可资利用的资源之一。 她于是冷哂,“裙底仔!” 洪久义面色一下子难看到了极致,阴着脸看着她,“你真当在银星农场苟着,你就惹得起本少的资本了?我呸,你就是劳资扔掉的破鞋一只!” 常翠花暗恨他一直跟着慕容氏,害得自己初战铩羽,嗤了一个机器响亮而充满鄙夷意味的鼻音,转身就走。 洪久义简直被刺激到快要崩溃的边沿。 贱女表敢尔! 他冲着常翠花的背影,心中伸张着手指头,恶狠狠地唾骂了一顿,然后想到,这会尊贵的赵小姐正在寡妇清身边,两母女痛哭流涕谈着失踪之事,又笑言一路畅游的纷繁绚烂,所以现在该干嘛来着呢…… 对,想起来了,眼看天色不早了,自己就是要去问母亲,定在哪一家地方了啊,最好是夜华希灵,但前提是,不那么客人拥挤,否则以其格调,就是母亲的甄家面子也不好使。 其次就是,在堰塞湖和夜华希灵滆湖相望的绿水山庄。 虽然比起夜华希灵逊色了些,可同样拥有绝佳的湖光山色,环境优美,空气清新,豪华优雅浪漫,已经是旅游酒店里面的翘楚。 谁知听儿子过来这么一问,甄氏清晶心头就老大不爽了,“你天天跟着那对母女身后,孙子似的点头哈腰,低声下气,他们可曾有过半点的感染效果?连你妈我都没有过这样的待遇……拜托你好心自尊一点,自重一些,不将高杆子挺笔直了,哪里有个男子子汉大丈夫的模样,你这样还是我那骄傲而自信的儿子?” 甄清晶很生气,打自那个面色微苍白的土小妞过来,她一眼就看不上这个病秧子了……合着翠花所言非虚,这女的就是温室的花朵,经不起现实的哪怕再轻微的磕碰啊。 你妈我可还指望着抱孙子呢,结果你对一个花瓶摆设这么上心? 若不是念在她有背景,自己直接喝止这七日游了,简直就是劳民伤财还不讨好的亏本生意! 洪久义哭笑不得,“妈,这咱总得先将人哄到手了,睡得她对您儿子感情和依赖性都瓷瓷实实了,再发挥男子汉气概啊……不殷勤问安,怎么感动对方啊?” 然后又问,“您倒是赶紧说啊,地方定在哪了?” “我忙,都忘了这事情了。”甄清晶不咸不热的回答。 自然不是真忘了,只是故意拖着恶心人呢。 “什么,还没订酒店?” 洪久义这一惊非同小可啊。 要知道,堰塞湖这一带,是龙城八景之一,最富山水色,游人络绎不绝,酒店旅馆随时会爆满,不提前一点订,回头搞不好一语成谶,真成了常翠花所说的那样,下榻百来块钱一晚的最低级临时房? 这样自己面子往哪搁? 他心头火急热辣,“行了,我去订吧,最好是夜华希灵,然后山庄那边,实在不行,我只能找关系了,毕竟太晚了,我们人又多。” 你也知道人多! 甄清晶一想到,这么多人,都要自己兜里的钱开销,简直比割了自己的一块心头肉还疼。 待儿子走后,她吆喝上那几个好姐妹,开始顾盼自雄的走向在一边聊天的母女。 她们久久不定酒店,就为了这一刻支走洪久义呢。 这会大家都在暖饮店之外暂歇。 她和于蓉翠,司芸,大剌剌的坐在那对母女不远处,聊得热火朝天,热闹哄哄的。 因为有外人在侧,赵小惠和寡妇清一时间都拘谨起来,就枯坐着,有一口每一口的吸着杯中的饮料。 她俩简直没法插话。 甄清晶她们聊得,都是时尚,护理,美容,和很多明星网红的八卦,赵家母女,明显跟她们没共同语言,而且说着说着,就说到子女和她们的恋爱,婚事和子女的子女问题上。 “司芸,听说你那念初中的儿子,现在都知道拍拖,睡女生了?”忽然甄清晶好奇八卦的问道。 司芸长期供求失衡,简直想要独霸洪久义,自然卖力打击这对母女,说道,“那是必须的,男人就必须玩女人,可不能似你们家久义,到如今还惦记着那个整得你洪家破产的女人,真没用!” 甄清晶笑道,“我儿子专情嘛,没办法。” 这就是告诉赵小惠,洪久义心头有人额。 随即又聊到想抱孙子,因瞥了那对母女一眼,又说道,“为了孩子健康着想,我们洪家有个规矩,不准剖腹,毕竟自然生育,宝宝状态更好。” 赵小惠莫名想到母亲生自己时候的悲惨遭遇,娇躯微微颤抖。 于蓉翠这时候却说道,“你一提,我就难过了,我侄子他媳妇上个月生产,难产而死了。” 她就没侄子,只不过三个女人是做足了功课,知道这个话题,更伤人。 司芸紧紧捉住表姐的手,装作抚慰的样子。 甄清晶说道,“咋回事,怎么会有这样的悲剧?” 于蓉翠一脸哀色,黯然说道,“对啊,我可是了解过了,据说我那个侄媳妇,她母亲生她时候,她母亲也难产而死,哎,我侄子大意了,就不该娶那样的女人的……” 甄清晶啊了一声,假装吃惊万分的说道,“所以,这难产,还有遗传性的么……好可怕啊……” 于蓉翠说道,“应该是吧,她先天不足,身子挺虚着呢,这生产一次,就出事了……” 甄清晶暗暗瞥见一边的寡妇清已经脸色大变,身子都在微微颤抖,而那个女人更是面如金纸,难看得跟活吞了绝多苍蝇似的。 她心头得意,说道,“蓉翠,节哀顺变啊,不过谢谢你提醒我,这样我就知道了,找儿媳妇,要想自然生,久义结婚之前,就得了解女方情况……” 第三百九十四章 姐妹情深 甄清晶顿了顿,瞥了那对母女一眼,说道,“虚弱的不要,丈母娘有难产经历的也不能要!” 赵小惠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拉着母亲就走,“妈,坐久了,咱去旁边走走。” 身后三个老女人哈哈大笑的声音,充满了嘲弄的意味,刺耳极了! 且说洪久义去订酒店。 电话里,夜华希灵客服说道,“很抱歉,先生,电话定位已经没了,只剩最后三间不在电话定位业务范畴的,是有客人临时有事退订的,实在要的话,您可以亲自过来一趟……当然,前提是你足够快,赶在别人前面。” 洪久义大喜,“谢谢。” 他就在附近了,赶紧驾车过去。 然而到了地方他失望了,别人前脚刚进去最后一个套间,他才从步行楼梯气喘吁吁的抵达。 “所以真没了么,我可是急着用啊……”他欲哭无泪。 装逼用啊。 “真没了。” 管理人员对他这样的沮丧嘴脸见怪不怪,说道,“很抱歉先生你来晚了,建议趁早换个地方看看吧。” 然而就在这时候,旁边有个人,走到柜台那里刷卡确认身份,然后问道,“还有套房吧?” 那个女侍应生笑得俏脸如花,说道,“有的,楚先生,这边请!” 洪久义当时就不爽了,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刚我问还是没有,怎么现在就有了?” 那个管理人员依然客客气气,淡淡定定的说道,“很抱歉,这位先生,那是我们酒馆的特殊客人。” 洪久义心知道这里向来择客,可却没想得到,会差别这么大,都说顾客是上帝,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上帝的? 他很不忿的说道,“什么特殊客人,刚才他都没来,可你们还是一口咬定没有了,我看他过来这个柜台,也不是预订业务范畴啊。” 那管理人员依然很有礼貌的提醒他说道,“先生,那位住的是这里的至尊套房,每次来都是,那里几乎是他专属了!” 洪久义当时就吓醒了,至尊套房,那是动辄百万一天的所在,公司才起步,哪来这许多的钱挥霍? 但即或公司稳定了,他管钱的母亲也一定不舍啊。 与此同时,赵小惠拉着母亲,从那逼仄的氛围里挣身出来,在沿湖鹅卵石路闲步,感受冬日里微湿微凉的湖畔风。 堰塞湖多面环山,是个典型的小盆地,地形和湖水,容许它四季如春,风景几乎和外面的时令节气脱节,外面正值隆冬,这里仍是微凉不寒,十分舒适。 忽然不远处一道倩影掠过。 她惊喜交加,嚷出声音来,“容姐姐,是你么?” 那道倩影止住身心,陡然折身,也是有些难以置信,“竟然是你,小惠?” 这个人当然就是好久不见的花想容,她的“正宫姐姐”。 两人寒暄一番,赵小惠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是啊,花想容也在心头问自己,你为什么在这里啊。 守一地,候一人啊。 她早就听说昔往冉刍就是在这里,展现了出色的医学造诣。 打自那次怀疑冉刍就是楚傲然,却被张霞虹的所谓研究员粉丝否认她得到的指纹标本,她就只能在一些冉刍出没过的地方守株待兔,期待再见到他。 她也不止一次企图回去月楼。 痴心一片,奈何铜雀春深锁富豪,早已是,密码暗换,叩关无法。 这个冉刍,难道真的对自己一点意思都没有? 换密码,甚至月楼都不回去了? 花想容哪里甘心,所以处处留心,非要重新找到他不可。 沾染上我花想容的男人,一个也别想跑! 你冉刍再权贵,也不能例外! 她在心头暗暗如是的下了狠话! 最近她实在没辙额,便尝试从赵小惠这里着手,然而随即她错愕发觉,就连瑶光也是人去楼空……这就很可怕了! 这冉刍真是财大气粗到令她花想容暗暗窒息啊! 光是为了躲避她,就毅然决然弃置了两间顶级的豪华别墅? 好在,这段日子,那个万商也不知道忙碌什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给她一大笔钱,随便她怎么挥霍,她便双脚无拘了好些,在好些冉刍触摸过的地方自由来去…… 此刻忽然得见赵小惠,教她如何不欣喜若狂? 花想容就说道,“就是觉得这里环境好,风景好,还温和,很适合猫冬啊。” 趁机又问道,“你呢,出来游玩还是怎么的……最近都在哪里落脚,我们姐妹许久没见了,今夜促膝详谈……” 忽然又看到一边那个眉眼与小惠酷肖的妇人,早已明白几分,“懂了,这位是你妈妈,进城来开眼界了?” 当下赵小惠给她和母亲介绍,“是啊,容姐姐,这是我妈,妈,这是我的容姐姐,花想容,很雍容优雅气质有没有?” 不得不说,花想容手头有钱,又挖苦心思,要在再见到冉刍时候,让他惊艳,眼前一亮,故此真的是余力不遗的去打理着自己一张脸。 寡妇清在女儿和花想容说话时候,一直静默看着,这时候才点头道,“嗯,真的很美很有气质!” 赵小惠介绍完毕,这才想起来之前容姐姐的问题,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这趟出游,是搞小团体主义的,讲真,我自己都不知道住哪呢,不过我听说夜华希灵是顶级享受,真心希望可以带我妈进去逛一逛。” 她心头却暗道,这一时惊喜,都忘了忌讳了,就不应该喊她的。 可见了敬爱的容姐姐,她情难自已,不喊都不行啊。 那回头千万要让容姐姐守口如瓶,别泄露自己行迹才好啊。 花想容便笑道,“这有何难,我这几天都住在这里啊,不介意的话,你和你妈也住进来啊,五一七,一个套房,好几个房间呢,你妈一个,我们姐妹一个,都还剩两。” 说到这里,又问赵小惠要了她的新联系方式。 赵小惠有心不给,可到底是好姐妹,怎么能不给呢。 花想容有了她联系方式,见她对自己现状有吞吞吐吐,避而不答,也没多问。 第三百九十五章 闹剧 花想容离开时候,一捏赵小惠的细嫩小下巴,戏谑的玩笑说道,“冉刍哥哥,你的小可爱在这里,花开堪摘直堪摘,今夜你会不会来?” 赵小惠脸色一下子的黯淡下来了,垂下螓首,低语说道,“我早就离开那里了,好了不好说了,我回头跟朋友说我和我妈的位置不用了,我晚上过去你那里。” 花想容这才知道,她是自己离开了。 短暂失落以后,心头又升腾起来希望。 以冉刍对这小妮子的溺宠,拴住她,还怕找不着他? “我也很久没见到他了。”她说道,“那行,今夜我们姐妹夜话,不见不散。我等你。” 赵小惠正要回转,和众人会合。 这时候洪久义驾车过来,停下,让她们母女上车,然后盯着那个行将消失在远处的倩影,惊疑不定的说道,“刚才和你们说话的那个女的是谁啊,我怎么远远看着,就感觉怪熟悉的?” 赵小惠对他真没没啥好感,又觉得自己的历史,不足也不该为这些人说道,便回答说道,“没谁啊,是我从前的一个姐妹,你不认识的。” 此时她待花想容去远了,才觉得后悔,觉得这样答应她真是个草率决定。 不彻底撇清,易不易就被楚大哥找到了啊。 但容姐姐的话,她又怎么忍心拒绝? 除了家人,这些年能让她觉得心头温暖的,就唯有容姐姐和楚大哥了啊。 和众人会面。 洪久义耷拉着脑袋,说道,“很抱歉告诉各位,夜华希灵和绿水山庄,都没位置了,现在召集大家,就是问一问大家,现在大家觉得住哪里才好?范围当然还是堰塞湖一带,毕竟到了龙城,没这里一带过过夜,感受过这里自成气候的胜景和早晚殊色,是真不配说自己见识过龙城的好风光了。” 常翠花看他目光更加鄙夷不屑了。 她可是甄清晶的心水媳妇人选啊,见她这个眼神,甄清晶心头那叫一个不畅快。 随即她横了那对土里土气的母女一眼,没好气的说道,“那就别住了呗,若连绿水山庄都住不进去,还有什么考量的,不如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反正这里阳春白雪般的高雅,是低庸的下里巴人所没法感受和领略的,何必如此折腾?” 她是上了年纪的人了。 儿子老大不小了,她可抱孙心切呢。 择儿媳妇的标准,钱和权真的很重要,可架不住这个女的硬件条件都摆在这里呢,中看不中用,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花瓶,她是真的没法生出好感来。 况且废物老公对这个女的敬畏如是,战战兢兢,将她当神佛礼拜,哼,那废物敬畏的,她甄清晶偏生要告诉他,自己简直不将她当一回事。 还累得自己的心头肉儿子险些被打残废,穷究起来,简直罪大恶极,罄竹难书! 再加上常翠花时不时给她上眼药,而司芸也不动声色的推波助澜。 她再怎么憎恨她,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这她没预定,恶心人是其一理由,其二自然是心知道以儿子尿性,注定了会考虑这两处,贵的一笔的地方,自己住着都心疼,为了这八字似乎永远生不出一撇的乡下女人,她犯不着花这个冤枉钱。 可以说,她是为了跟丈夫赌气过来。 可就儿媳妇人选这问题上,她抵触儿子追这个病秧子,倒是和洪泽闰的反对殊道同归。 洪久义一听就急了,“这怎么行,我打听过了,长堤小筑也不赖,要不就那里吧,虽然是新开的,但条件很好……” 甄清晶一听就急眼,说道,“那边偏远,也不合适吧!” 有车呢,再远也不成问题,问题是,那里的价位,直逼绿水山庄,她也舍不得那个钱啊。 洪久义无奈说道,“妈,别挑了,再晚些真没地方了,就那边吧,毕竟小惠和清姨还是第一次过来这边玩儿,必须吃好住好玩好了,才显得我们的诚意啊。” “去你的诚意。” 甄清晶见儿子这个上赶着给别人牵马拽蹬的奴才相,心头是刺激的气不打一处来,气呼呼的说道,“要住你自己住去,老娘犯不着为这土里土气的乡下泥腿子做这个打肿脸的虚胖子……公司正资金吃紧,有这个钱,咱就应该留着好生保持公司的良好运行,你要住,自己掏钱,我不管报销了……” 洪久义不免郁郁,“妈,你怎么这么说话,小惠和她妈……” “住口,这小小年纪,就跟风烛残年一般虚弱的女人,看着是个能生儿育女的主么?不是娘不同意,实则你是娘唯一的儿子,是家族的唯一继承人,你要追这样的女人,你让我大白孙子怎么抱去?” 甄清晶索性讲话摊开了说,“久义,妈今天就直接说了,这个女人身体不行,涵养不够,出身还低微,不适合做我们洪家的儿媳妇!” 洪久义见母亲这么说话,心都凉了半截,自己正努力发力,说不定正逐步融化这尊贵的赵小姐的芳心,谁敢说有恐怖大背景的她出身低微了,妈你这时候别闹幺蛾子不行么? 说来真是搞笑,都是一头热的事情,整得好像她赵小惠同意了,要上赶着进入洪家了。 这样的闹剧! 赵小惠看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正要说不要麻烦了,自己有下榻之处了却见这时候常翠花站了出来,说道,“晶姨,听我一句话吧。” 甄清晶怎么看怎么觉着她可人,乖巧,懂事,兜得她着便,便说道,“翠花,你说。” 常翠花固然要破坏洪久义和赵小惠的关系,可也知道如此赵小惠离开农场,正是她下手的好机会,虽然她还没办法找人绕过农场看守,暗室作祟,可只要她在外面一天,她就多一天的机会不是? 闹开了,这说不定就作鸟兽散了呢。 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觉得这一带,长堤小筑真心不赖,我有同事给说过,里面真的很优雅,心痒得很,您就带我进去涨涨见识吧。” 甄清晶一心想要她做儿媳妇,自然有求必应,爽快说道,“那行,你和你妈跟我上车,我们直就过去。” 她直接驾车,抛下儿子和那对母女,呼啸奔腾而去。 第三百九十六章 毒舌司芸 洪久义好生丢人,洪家财政大臣是他母亲,没有她,他无一是处。 但母亲和那常家母女离开,他心思却活泛起来。 没了母亲在侧,而讨厌可憎的常家母女,更没杵在眼前戳眼,他忽然不想考虑长提小筑。 这个是绝佳的,和这对母女单独相处,磨合情感的时机啊。 这时候,于蓉翠和表妹司芸也要开车离开,司芸嗔怪的剜了他一眼,语气不无幽怨的埋汰,“还愣着干嘛,上我车赶紧走吧,就你上来哦,那对母女……哼,一身邋遢,我可不要她们脏了我的车!” 洪久义处处巴结着这对母女,司芸老早看不下去了,自己寂寞商人妇,自然有寂寞商人妇的觉悟,茫茫人海,三生何其有幸,能让她遇着这么一个舍得在自己一分三亩地卖力苦干,汗流浃背慰藉自己寂寞生平,对于这个便宜侄子,哎呀情人,她简直爱到了心底深处去。 但洪久义似乎被这对母女克制得死死的,在她俩面前跟摇尾乞怜的哈巴狗有啥二致? 以后的日子里,还有自己什么事情? 这样司芸就下定了决心,要坏了这桩“好事”,各种给甄清晶上眼药。 当然这几天也屡屡给洪久义吹枕头风,暗示这女人真的不好。 可洪久义一想到赵小惠楚楚可怜的迷人风情,想到她身后有恐怖势力,那个关系网,一旦攫取在手里加以利用,冷酷无情的父亲都要看自己脸色行事,哪里听得进去别人半句不是的话? 寡妇清紧紧地攥紧了女儿的手,场面尴尬极了,她眼神黯淡,对赵小惠说道,“看来我们母女真的不讨好不受欢迎啊,咱们回去吧。” 是啊,建议出来的玩乐放松解闷的是你们,巴巴出来承头的是你们,现在各种冷言冷语,阴阳怪气的,也是你们。 整得好像是我们赖着你们,非跟来不可,我们还真不受这个鸟气啊。 赵小惠见如此,也暗暗后悔,为何让母亲和这些人一起出来。 上次失踪事情闹得,一惊一乍,她就有些提心吊胆,只不过上了船,到了半江,就不好意思说要下去了,就没叫停母亲的行程,毕竟进城,确实她也希望母亲多看看这个壮丽富饶的帝国景致。 现在说好了承包一切花销和食宿的洪久义,母亲却在闹脾气,自然是不满儿子做冤大头,嫌弃自己和母亲是乡下俗人,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反正她出来这许久,处处遭人白眼,早已是,见惯不怪了,可她秉性孝顺,怎么忍看母亲受着憋屈鸟气? 母亲明显被洪久义母亲膈应到了,再加上她真心对洪久义没啥好感,她之前会答应,主要是看在常翠花的面子上,还以为她们母女是真心后悔了,修复一下两家关系,可如今看来,刚才常翠花母女说走便走,哪有半点修复关系的意思? 于是她也开口说道,“洪久义,感谢你的好意了,不过我见队伍里大多人都是你的亲友,我们母女显得格格不入,最好还是你们走你们的,我们走我们的,分道扬镳,免得相看两厌,徒增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和不愉快吧!” 司芸求之不得心常爱,含情脉脉的瞄了洪久义一眼,然后说道,“乖侄子,人家都这么说话了,你何必自寻没趣?跟着你妈,还有小姑我身后走,绝对没错就是了,这龙凤有龙凤道,地鼠山鸡有鼠洞穷旮旯,咱们活跃的高空和她们原就是格格不入,何必勉为其难呢?” 洪久义暗骂自己母亲坏事,更赍恨这个女的,居然丝毫不配合自己,坏自己好事。 刚母亲离开,他就想过了,每次司芸潮红犹存,满足的徜徉在自己宽敞的厚实胸膛里面时候,那叫一个百依百顺,要是自己需要她花点钱,一点对于一个瓷实商人妇绝对不会有任何困难的钱,她断然不会含糊才是啊。 现在他失望了,看样子自己再是能干,也填不饱这司芸的饕餮大口啊,好个司芸,有你的,回头看我怎么调教你这个不听话的小母狗! 他寒着脸,没好气的剜了她一眼,“之前你倒溪边,枉我救你起来,真特么良心给狗啃了,你走吧,果然人所能指望的,就唯有自己。” 司芸见他拿溪边的欢乐事出来埋汰自己,就知道他是一心要泡到这个病秧子了,心头老不快乐了,心说你的不快不过一时一刻,没了老娘的劲道好滋味,你能领略那红腾云驾雾的快乐么,回头老娘勾勾手指,你还不是得乖乖的凑过来? 快刀乱麻,总比自己遗祸终身要好啊。 她一想到自己是拿了他第一血的女人,就觉得自己在他心目之中,地位特殊,这是有科学根据的,男男女女,谁人不是对自己的第一个感觉特殊? 她便道,“洪久义,你醒醒吧,这女人就真的是花瓶摆设,你母亲说的没错,她身子虚弱到了极致,一阵风似乎就能刮走,这样的人别说生儿育女了,就是侍奉你,也力不从心啊,做做朋友还没个啥,要是养家过活,你如今的决定,还是太草率和冲动了些,你母亲还会害你么,终身大事不是儿戏,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 于蓉翠在一边,也附和,“是啊,以久义你的资本,洪家的势力和你母亲甄家背景,你想要什么样的没有啊,谨慎啊,久义!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都是为你好啊。我看翠花那丫头就很好,前凸后翘,好生养,比眼下这个下不了蛋的小母鸡强多了!” 洪久义暗骂这些女人倚老卖老,这话摆在明面上说,就是绝了自己和赵小姐的可能性啊。 他变色说道,“你们都在说什么啊,什么终身,什么生儿育女的,我和赵小姐只是很投缘的好朋友,念在她和她母亲远离故乡,在城里举目无亲,适当时候,伸出友好之手,做朋友应该做的事情,可没你们说的那么功利心……够了,你们别老气横秋了,多大年纪的人了,尽胡扯些什么不着调的玩意啊,也不害怕被人笑话!” 第三百九十七章 落脚之地 可司芸丝毫不给他面子,说道,“洪久义,人都不是傻子,你若不是馋这女人我见犹怜的病态美,你会趋之若鹜?我喊得你一声好侄子,也痴长你几岁,可就真不得不倚老卖老了,伤春悲秋落花吟的林妹妹固然是可歌可泣,理想在丰满,咱们还是在现实里生活,人就该脚踏实地,你能指望这样的女人可有给你传宗接代么?你可是洪家独苗啊!再说了,乡下女人的可怕,你还没领略够么,当初那个女人,是怎么逐渐将你们洪家整得产业破产的,你忘了么?” 被当众揭短,洪久义气得怒火攻心,“司芸!别说我没那么功利心,就算我真对赵小姐心生爱恋,哪有怎么啦,她没主,我单身,这都什么年头了,恋爱自由,我喜欢什么样的,爱什么样的,追求什么样的,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都自己伸手去争取就是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你们这些长辈和所谓长辈,凭什么干涉了?” 司芸见他丝毫不将自己话听进去,心头暗骂,你还有脸问凭什么干涉,你在老娘肚皮上闹腾的时候,你就没想过凭什么? 她一不做二不休,看着赵小惠,“赵小姐,你眉清目秀,不怪这家伙看上你,你一看就是剔透的人,作为农场主,自然也必须有对应的智能慧明,当可以看得出来,我其实是在替这小子的家族发话,你的物质条件,或许真的不赖,可硬件摆在这呢,别怪我说话难听,你两是真不合适,你我这哎呀侄子想追你,他家里,他亲友,却极力反对,今天你就直接给个痛快话,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这些话真的很难听。 赵小惠听得面红耳赤的同时,也困窘尴尬得要死,整得好像是自己答应了,非缠着洪久义,魅惑得他无法清醒似的。 她说道,“你们放心吧,我还不至于没个自知之明,会自讨没趣。” 司芸不无得意看着洪久义,“怎么样,人菇凉都说话了,你还不死心么?” 洪久义极度不悦,脸色一沉,叱喝,“司芸,你有完没完,我都说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真的只是尽朋友之谊,同时也是在为自己冒犯了赵小姐,而虔心补过,麻烦你麻溜滚蛋,别再在这里瞎嚷嚷!” 说罢,也不去管司芸和于蓉翠,跟赵小惠她们说道,“赵小姐,清姨,你们别管这些神经病,她们是闲懒惯了,时不时发下一无厘头的神经质,十足十的中老年人中二病晚期则个,不要放心上,只当她们在放屁,我们走吧,我洪久义最有口齿,说话算话,自然必须保证你们的食宿,保证你们玩得愉快。” 赵小惠母女此行早已是索然无味,一心想走,寡妇清见闹得如此不愉快,说道,“真没必要,也没意思了,洪生你别管我们了,我们自己能照顾好我们自己的。你只管去和你母亲会合吧。” 司芸见她们识趣,心头暗喜。 都说这女的背后有啥势力牵扯,可在她看来,这对母女,就是土里土气,傻不愣登的乡巴佬,真看不出能有啥背景,她都动用老公的商业能量了解过了,压根就没发现这女的有何能量牵扯。 甚至她那商人老公电话里告知她,那是体制里的政策改革使然,好像是说银星农场那样的运营模式,作为贿赂和腐败无形机体,被有心人举报了,上面好像有要明查暗访,抽丝剥茧的意向,所以各大势力便有了共识,壁虎断尾,烈士断腕,弃了这个农场,以其他更隐晦的形式在其它地方进行。 这女的,充其量,是有些运气,刚好赶在这时候接手了农场。 但这时候的农场,它就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农场,这个权钱暗箱操作的节点,早已从那张繁复的关系网上剥落,纯粹得不能再纯粹了。 所以她能理解为何上面的人,会严令洪泽闰必须尽快交接好。 洪家是这个节点最后的受益人,他抽身离开,就会断了上面人所有的抽丝剥茧的可能性不是。 但毕竟只是她商人老公草草了解到的情况,大抵如此,但却不肯定今后这里还会不会恢复,她老公也警告她了,这事属于隐秘,轻易别往外传,所以她也就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 毕竟这女的坐镇这里,绝对不会只是走运这么简单,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背景的。 但这里既然是被弃之地,这背景大极有限,她司芸就不必给这赵小惠母女什么好脸色了不是。 此刻听她们这么说话,她便说道,“久义,还迟疑什么啊,上我车,我们走吧。” 她就不信了,以自己的柔情蜜意,还有暴烈风情,还抚慰不了这小年轻小宝贝的心灵了。 洪久义没搭理她。 他跟赵小惠母女说道,“我妈是我妈,我洪久义是我洪久义,男子汉大丈夫的,牙齿当金使,说出来的话,泼出去的水,怎么收得回去呢,我说了要包下小惠你和清姨一切的观光花销和食宿的,自然万万不会出尔反尔,必须给你们做到了,否则这要是传出去了,怕是要丢死人了,我洪久义还怎么在龙城混?” 他开始苦情表演,“赵小姐啊,你这样,真的是害我啊,你真忍心我洪久义失信,被人痛骂,以后做事寸步难行么,你应该知道的啊,在我这样打理公司的人世界里,这信用信誉意味着什么。” 司芸被无视,心头幽怨,看着那对母女的目光,就更加狠毒阴鸷了。 都这时候了,他不舍,你们还不会赶紧识趣跑路么? 你难道你觉得,不被亲友和家人祝福,你和久义还有可能? 赵小惠被司芸那样的盯着,真心不寒而栗,她不明白这女人为何对自己流露出这么可怕的敌意,她感觉通体不适,只想赶紧离开,于是直接开口说道,“洪生,你还是赶紧去和你母亲汇合吧,刚才多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其实我和我妈已经有了落脚点,不劳你们操心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 洪久义的自卑 洪久义对她志在必得,此刻见她被如此打击,还一脸令人心疼无比的倔强,在向晚的湖光山色映照之下,那张苍白俏脸,是说不出的迷人明媚,竟是不由得直接看痴了,以为她这番话,不过是藉口,是给自己和对方台阶下,这样的善良女生,举世绝对绝无仅有,对比之下,和当初那个势利,真是泾渭分明,简直令他都有些自惭形秽了! 居然能认识这么真善美的女人,他洪久义三生何其有幸,简直是老天对他的眷顾啊。 上一个乡下女人的恶劣,原来是为了突出这一刻,眼前女子的单纯和善良的啊,这一定是老天垂怜,给他补偿来了呢。 他哪里舍得让她离开自己视野范畴呢,一冲动,就上前一步,紧紧捉住赵小惠的手,说道,“赵小……惠,你别怕,你这么善良,我洪久义说什么也会保护好你的,绝不会让你被别人欺负的,我还不知道你么,你一直陪着你母亲说话,散心,哪里会有时间去找宿头了,就放心跟我走吧,我一定会找的好地方给你住的!” 赵小惠触电般收回手,又羞又怒,板着脸怒斥,“这你人是怎么回事,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不会这老阿姨说的没错,你真对我有意思吧,可我真的对你没意思,也不需要你的同情可怜!” 司芸认为她攀龙附凤的鄙夷眼神,洪久义这种怜悯同情的眼神,再想起那三个女人说什么难产一类的刺耳话,是真的深深的刺痛了她,她傲然抬起了螓首,一字一顿,吐字清晰,说道,“你听好了,我没说错话,是的,鉴于种种的不愉快,我已经不打算和你们一起游玩了,而且,真的已经找好了今晚的落脚之处!” 见她说得好像真的,那司芸倒是乐了,她之前和甄清晶,于蓉翠,各种刺激和挑衅这对母女,最后都坐不住,跑湖边去了,全程这对极品母女都在自己视野之中,她们能找到了什么落足之处? 这么一想,她倒是不急着走了。 就好比猫捉老鼠,先虐后杀。 她戏谑暗忖,真是大话精,看我如何揭穿你们的谎话,让你彻底脸面涂地,容某人看清楚你的伪善嘴脸! 她便冷哂,“久义,你看到了把,这女人,说大话都心不跳脸不红,还不带眨眼的,简直和之前坑你的那个女人,是一丘之貉,你追求这样的女人,真不是我做长辈的说你,别看她现在一副我见犹怜的楚楚样,都是装给你看的呢,到时候真走一起了,将你迷得神魂颠倒了,突然反噬一口,只怕你们回到龙城辛辛苦苦打拼缔造的家业,又要直接一夜回到解放前,比起上次,只怕跌得更惨……你想想吧,上一个,是明目张胆的挥霍,你爸妈还能抵挡一二,可眼下这么,城府这么深,你沾染上她,怕是要你和你洪家吞得骨头都不吐!” 又鄙夷不屑看着赵小惠,“大话精!臭不要脸的,恬不知耻的!” 说完,还不忘恶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以示对赵小惠的彻底藐视! 赵小惠被她这么污蔑,刺激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经历了这么多“人上人”的白眼,她自恃自己一般也是个天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主了,可被人这样恶意怒怼,还是心头隐隐作痛,她丢人可以,但绝不能连累母亲给人轻视,跟着自己憋屈啊,自己生来至今,都一直是母亲的负担和灾难,一想到这里,她就倍感愧疚。 被人一通无情抢白,她面红耳赤,急急的辩解道,“你瞎说,我是真的找到了落脚点,我刚在湖边见着了我的好姐妹,她就住在夜华希灵的豪华套间里,说里面宽敞着呢,房间多得紧,极力邀请我和我妈今晚住进去,我没说慌!” 她拉着母亲的手,说道,“我妈可以作证!” 洪久义回想起之前在湖畔,确实自己驾着车过来时候,远远看到她和一道倩影说话,顿时将信将疑,“真的么,你居然有朋友住在夜华希灵……” 话一出口,他突然自己打住,就觉得自己是废话连篇。 这不废话,以赵小姐的关系,她背后有恐怖大背景,有个朋友住在夜华希灵算什么? 说不定刚才要是她自己过去,都能订到夜华希灵的房间了呢。 她的面子指定比自己大得多了去了啊。 赵小惠很肯定的点头,本来话说到这里,她大可以拉着母亲折身就走,可她是那么有礼貌的一个女生,唯恐他不相信似的,说道,“是真的拉,就是刚才你在湖畔看到我那会啊,所以只管放心吧,我们没事的,你和你母亲会合去吧,明儿也不用等我们了,你们玩你们的,我们玩儿我们自己的……总之,洪生,感谢你之前几天对我和我妈的一路照顾了。去吧,去吧,赶紧去吧。” 洪久义当时心里就不好受了。 敢情自己母亲,于蓉翠和这个男人婆一过来,各种叽叽歪歪,各种诋毁赵小姐,都把自己带歪了,下意识觉得她是弱势群体了。 可除了那楚楚的迷人风情,自己当初可不就是冲着她身后的关系网靠近她的么? 闹了半天,自己夜华希灵进不去,绿水山庄那边也不管用,就是挑个距离最佳揽胜区稍微僻远的长堤小筑,也被母亲刁难,而人家赵小姐,不过随便往湖畔站一站,就妥妥的今晚要住进夜华希灵了,两相对比,自己脸面何存,脸面何存啊! 这让赵小姐怎么看自己啊? 他正心生颓败,这时候司芸却在冷笑,“超级大话精,真会给自己台阶下,真要能住进去,你为何现在还不住进去,非要催促我们离开,离开,赶紧离开的?” 她跨前几步,不无讥诮的看着赵小惠,一副我早已看清楚了你卑微无耻嘴脸的表情,格格而笑,“依我看,该不会是……当我们前脚离开,你们连打车回银星农场的钱都没有,而是后脚直接跑去附近的老街,找那些破败不堪的老出租房,住那些一晚几十块的临时房了吧?” 赵小惠脾气再好,被人这么嘲弄和藐视,也是气得娇躯发颤,两手哆嗦,她怒容满面,叱道,“你这个女人,怎么说话这么难听,我什么时候说谎了,我要是真能住进去,你怎么说?” 第三百九十九章 进不去门槛 司芸既然已经了解过她是适逢其时做了农场负责人,不见得有什么大背景,再见她和她母亲土里土气的模样,听这话,益发不屑,“你以为真能唬住人?别光说啊,你倒是住进去啊!” “爱信不信,我们走!” 赵小惠到底面皮厚,大声一点跟人说话都要脸红,感觉争执真心无谓,于是拉着母亲,“妈,我们去找容姐姐,不受这些人的鸟气了。” 洪久义急急跟上,“赵小姐,等等啊,我也……” 他想说我也去,但他住不进去啊,改口说道,“我送你们过去。” 赵小惠敬谢不敏,“不用了吧,洪生,旁边就是了,你请回吧。” 洪久义恬着脸说道,“我还非送不可了,说好了要让清姨玩得开心的,我洪久义言出必践,一定会做到的。”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很抱歉,为我妈的种种不对,但请放心,我会随时和你保持联系的,赵小姐,你明天,或者后面有什么计划,只管说一声,我会帮你们安排妥当的。” 赵小惠头也不回,语气平淡,“不劳驾了,我和我妈自会照顾好我们自己的。” 司芸仍当赵小惠装模作样,拉扯着于蓉翠也一路跟随,嘴里说道,“都打算脚底抹油逃之夭夭了,还装,臭不要脸的大话精,我司芸这就跟着,看你一会怎么收场!” 洪久义面对着赵小惠的不冷不热,再次心生颓败,暗恨母亲和司芸不给面子,不识大体,同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父亲靠不住,母亲靠不住,就连自己以为睡驯服了的女人,也往自己心窝窝扎刀,这世上还有啥是他可以依靠的? 没错,这女的善良单纯,是可资利用的垫脚石,征服她,消化她身上的关系网,最后强大自己,再也不用看这些人脸色行事! 他于是也赶紧小跑跟上。 赵小惠远远看到有个门口,门卫俨然,拦住了她们,有个看似小头目的家伙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警惕的说道,“你们什么人啊,怎么往这里来?” 赵小惠上前说道,“你们好,我是五一七套房的客人的同伴,我现在要进去。” 身后看着的司芸顿时哈哈大笑,“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洪久义也脸色剧变,下意识上前,附耳低语,“赵小姐,这里是后厨的侧门,只允许他们后勤人员搬运货物出入,外人是不容许从这里进去的。” “是么,我弄错了么?” 赵小惠郁闷了,果不其然,那门卫喝道,“这是我们的内部通道,外人辟易,快走开!” 两母女都臊了个大红脸,赵小惠慌忙远离这个门户,走出一段距离,犹且回头看去,疑惑说道,“这门户相当豪华气派啊,怎么这里连侧门都比别人的正门还恢弘壮观?” 司芸嗤笑,“头发长见识短的土鳖子!” 又嘲讽说道,“承认吧,正门侧门傻傻分不清,还好意思说自己住在里面,现在承认还来得及,免得一会丢更大的脸!” 赵小惠脸色刷的变得通红,结结巴巴的辩解,“哼,我姐姐只是邀请了我,我……还没到过这边,弄错了有什么……稀奇,看你大惊小怪的……” 司芸冷笑,“行,继续死鸭子嘴硬。那咱们就往正门去,一会看你这么嘴硬强者怎么圆!” 又跟洪久义说道,“你睁大眼睛看好了,看这些势利的土鳖子是怎么鬼话连篇,满嘴大话的。” 看赵小惠手足无措,结结巴巴的,搞得洪久义也有些不自信了,他急赶几步,低低问赵小惠,“赵小姐,你那朋友真住这里?不过……不住这里也不打紧,这里面我之前进去过,大体布局我熟络于心,到时候跟我走吧,要想忽悠过这两个女的,倒也不难。” “真住这里。” 赵小惠一听他这话,就是不相信自己的口吻,怒道,“你们怎么就是各种怀疑我,看不起我,觉得我住不进去,我的朋友也住不进去?” “别生气,我真不是这个意思啊,”洪久义慌忙解释说道,“我是说,万一……不,我是说,也不一定要劳烦你的朋友,我们自己就可以甩掉这两个讨厌的尾巴的。” 赵小惠加重语气,“你就是怀疑我的意思,我告诉你,我赵小惠没说谎,我朋友是真的就在这里面!她和我关系很好,真的是让我和我妈今晚住进去的。” “好好好,你没说谎,我信,我真的信。” 然而到了正门入口。 赵小惠捏着手机,手足无措了,“容姐姐,你倒是赶紧接电话啊,不是说好了,今晚我们姐妹连床夜话的么,这我都到了门口了,你咋就一直不接我电话呢……要知道,门口的保安,见我衣着俗气,不让我进去啊,还有几个讨厌鬼,上赶着要我看我出洋相啊!” 她刚才一气打了不下十次电话,可花想容压根没接她电话啊。 门卫更绝了,“哪里来的不知好歹的泥腿子,你瞧瞧自己一身路边摊的衣服,刚进城的啊,也不看看我们夜华希灵是什么地方,有钱人也不一定进得来啊,就你这样,你能有什么住在这里的同伴?滚滚滚滚,滚远一点,都什么糟心玩意儿,敢来这里消遣我们,也得穿得人模狗样才行啊!” 一边的洪久义,尤其是那个尖酸刻薄的司芸,正在看着呢,赵小惠脸上火辣辣的,比火烧还难受。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司芸说道,“哟,这可怎么办啊,小大话精,就爱做白日梦,大白天睁眼说瞎话,刚才把话都说满了,现在居然连门都进不去,编不下去了吧,脸丢光了吧,我要是你们娘俩啊,到了这个地步,就该困窘得无地自容,一头撞死在这门口算了,免得活着遭遇更多的美梦幻灭,惹得所有人……整个世界,都看不起你们!” 赵小惠脸上烧得厉害,心绪郁郁得很,比给人恶狠狠捅了一刀子还痛。 丢脸的可不只是她,她是个罪人,连累母亲也受了委屈。 第四百章 被花想容放鸽子了 这会连洪久义都有些惊疑不定了。 这特么的没道理啊。 以赵小姐背后的能量,她怎么会进不去夜华希灵? 是的,连门槛都跨越不去! 这特么还是自己和父亲都敬畏有加的赵小惠么? 随即他想到,按道理说,父亲这么严肃对待的赵小姐,司芸背后势力再强大,也不会轻易去招惹人家,即便自己和她有一腿,而自己在追赵小姐,她也应该有所顾忌,不至于这样明目张胆才对。 难道是这个难以为驯的女人,依仗着自己消息灵通,掌握了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信息,故此才这么嚣张跋扈的? 当然,银星农场的特殊性他是知道的,父亲做事的谨慎和精明他是心知肚明,至于司芸,到底是个打翻了醋坛子的女人,他思来想去,总觉得可能这女人一心想要将自己攥住,于是歇斯底里起来,才会这样做派。 搞不懂赵小姐这是出了什么异样,但是他觉得这是自己攻略她的好机会,于是再一次上前去,低低说道,“赵小姐,还是依照我刚才的建议,你跟我进去吧。” “你果然是不相信我!” 赵小惠怒了,“我说了,我没说谎,容姐姐确实答应……邀请我了的!她或许出了什么小差池,正在忙,才手机没在身畔,或者没空接电话……” 是啊,这时候花想容在做什么呢,她不是巴巴的等着,利用这丫头挖掘出来冉刍的下落的么? 寡妇清不知道女儿和之前那个女人交情如何,但总之她适才见那个女人一身华服,妆容嘉好,皮肤细嫩,保养得极好,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傻丫头啊,那样的人,凭什么和你感情莫逆,邀请的话,连床夜话的说法,怕只是客气话吧,你居然当真了啊。 她有些不安,扯了扯女儿的衣角,“小惠啊,要不算了,咱们回去农场吧,虽说晚了点,但城里不就这么一点好,交通方便快捷,现在回去也不算个啥啊。” “妈,容姐姐她答应过我的,咱等等啊,说不定她电话就打过来了。” 赵小惠怎么忍看母亲被自己连累遭人白眼,死也不肯走,“容姐姐不是失信的人,以她和我的交情,是断然不会放我鸽子的。” 寡妇清叹息,“这丫头,倔强的……” 司芸脸上讥诮之色更加浓郁,“这是要玩持久战啊?是不是以为耗下去,当我们不耐烦了,走了,你的面子就保住了?我告儿你啊,我司芸就不是龙城人,我到这里来,就是玩乐吃喝来的,老娘有的是时间,看谁熬得过谁!” 洪久义也渐渐等得不安起来,低低道,“你朋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该不会是真的来不了吧?实在不行,就按照我的建议啊,拜托了,这时候,面子比啥都重要,先忽悠过这两个再说。” 赵小惠偏不,“我信我的容姐姐,她一定是出了什么状况。” 好在,又等了一会,花想容电话来了。 “是小惠啊……啊,真不好意思呢,姐我刚才有点事,手机静音了,这会才看到……什么,他们不给你进来……行,你等等,我这就出去。” 赵小惠接到了电话,这才安了心,“听到了么,我没说谎吧,我的好姐姐马上出来接我和我妈了我就说吧,以容姐姐和我的交情,她是真不会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爽约的。” 见她电话里说得有板有眼的,不独洪久义安了心,就连司芸也惊疑不定了,难道这泥腿子的背景真不小,真有朋友住这里面啊? 是啊,她那个倏忽东西的老公,当时只是说,现在银星农场负责人,这个位置上的人,不一定就有什么大背景了。 不一定有,也不一定就没有了。 她忽然有些后悔,害怕打击不了对方,反而连累自己在洪久义面前丢了面子。 真要偷鸡不着蚀把米,阴沟里翻船,那可就大不妙了。 只希望这家伙是最后一把死撑了。 可又过了老大一会,花想容仍是没有过来。 赵小惠给整得彻底没了脾气,打电话,又是没人接状态。 寡妇清叹息说道,“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小惠,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啊,我们走吧。回去了。” 司芸当时就得意了,“怎么样,装不下去了?敢情是找个人装模作样演戏,想用电话虚张声势骗走我们?” 赵小惠低着头,噙着泪,双手捏着衣角,无助搅着,失落的喃喃说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容姐姐这么亲切的一个人,对我这么好,怎么会骗我,怎么会骗我……难道我真的这么晦气,连最好的朋友的信不过,要戏弄我?” “行啊,谎话被揭穿,还不甘心承认自己满嘴谎言的德行?以为哭哭啼啼,就能扮可怜,挽留住你在久义眼里的形象?” 司芸绕着她身边走了三匝,嘴里啧啧有声,嘲弄了一番,然后说道,“久义,咱们走吧……怎么,还舍不得走啊,还没彻底看清楚这么一个大话精的卑劣嘴脸么?行啊你,被上个女人骗了,一骗傻七八年了么……噢,不对啊,牛从来如此,是从来就没聪明过吧?” 洪久义也动摇了,“赵小姐,你刚才不是信誓旦旦,你朋友会过来的?难道从头到尾倒是谎话?害得我和你母亲都这么相信你,到头来,跟过来,却丢这么大的脸?” 他最恨上女人当了。 这屈辱感觉,时刻如芒在背,让他坐立不安。 他还以为自己吃一亏长一智,再也不会上女人的当了,谁知道,自己居然再次看走眼了,这女人,也是看着单纯,实则那么的城府深沉,你压根看不出来? 这一切都是装的? 真要如此,追毛啊,利用不了她,说不定真会如司芸所言,被反噬,被吞得骨头都不剩,甚至再次葬送洪家的产业? 赵小惠很委屈,“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我真没说谎,容姐姐她没理由对我这样的啊,她真的邀请我来着!” 寡妇清看不下去了,“你们欺负我们举目无亲是不是?我们让你们跟来了?我们说谎有啥好处?还是你们有什么好让我们骗的?” 第四百零一章 新人旧人 司芸哼道,“那是你恬不知耻的女儿,见洪家有钱,扮可怜,企图勾引洪家这个富家少爷!” “是么?”寡妇清劈头劈脑问洪久义,“洪生,我家小惠要真图你的钱,还用得着处处避着你?你也是这么想的?” “这个……”洪久义又底气不足了。 他其实脑子一团糟,分不清该信父亲,自己的既往经验断定,还是信司芸这个女人了。 父亲不傻。 司芸也不傻。 为何两个人对赵小姐态度泾渭分明,天壤之别? 但到底赵小惠低垂螓首,泫然欲泣的悲戚模样,我见犹怜,真的很是惹人心疼,每多看一眼,都令他心肝恶狠狠的疼痛一次,好像猛地将她拥揽怀里,好生抚慰一番啊。 求而不得。 他怎么能说伤她情伤她心的话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没骗……既然她朋友不在这里,咱们还是赶紧换个地方,找个地方住下来吧……” 赵小惠爆发了,“谁说她不在这里的……你刚才不是也在湖畔远远看到了,说到底,你们都不相信我,怀疑我说谎,我让你们附骨之疽的跟着了么?你们都是苍蝇,给我滚,你们统统给我滚!” 司芸勃然大怒,“好你个大话精,骗了人,还敢骂人,看我打不死你!” 她箭步上前,扬手就打。 忽然她手腕一紧,一紧被人攥紧。 一个威仪的声音,气场十足响起,“你们谁啊,敢打我妹妹!” …… …… 花想容离开湖畔后,发生了啥? 她开了手机静音,摄手摄脚,偷偷的跟着某个人。 这个废物,做倒插门,居然赚得盘满钵满,时不时过来夜华希灵风流快活了? 没错,她又一次在夜华希灵见到了楚傲然。 而且他订的房间,还是上次他和那个金家女人搞浪漫晚宴的那个房间。 她远远盯着那个套房,心生不甘和怨恨,好你个喜新厌旧的负心汉! 时至如今,她仍觉得,楚傲然这废物,他就该始终如一爱着她花想容。 他可以依傍别的有钱女人,但至少,这一颗心,要在她花想容的身上系着。 原因很简单,是我花想容没女人味了么,你对任何女人动心用情,都是对我花想容魅力的否定和亵渎! 我花想容和别人一起,可也是时刻惦记着你的好啊,你怎么能变心了呢? 再者 ,你信誓旦旦答应过了的,说要爱我疼我珍惜我直到永远的。 我都当真了,你怎么出尔反尔呢? 那么你就是说假话了,你最爱我的时候,一直都是满嘴大话在欺骗我么? 不管如何她花想容就是咽不下去这口气。 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噎得难受! 说起来,上次闹剧之后,夜华希灵的老板,其实有些膈应万家和这个女人,以他们择客的挑剔尿性,就冲花想容闹事这一出,就很难住进去了,但负责人跟楚傲然提了一嘴。 楚傲然给的答复是,“你们最好还是保持明面上的中立吧,至于这个女人,她到底是我初恋,大手大脚惯了,她在给我对手销金,住你们至尊套房,给你们赚大钱,你们何乐不为?” 那负责人其后禀报他们老板。 神秘的老板只是笑,说道,“善,有点意思这家伙,就按照他说的去办吧。” 所以,后面花想容再过来,也是畅通无阻,这里的工作人员,压根忘了昔往那件不愉快的事情似的。 那一年,结婚在冬季。 楚傲然这一次,是和金馨一起共庆八周年结婚纪念日呢。 眼里只有新人笑,不见旧人妒。 他满心欢喜看着工作人员布局,揣想一会金馨过来时候的温馨浪漫。 压根想到,初恋情人着咬牙切齿的躲在暗处,也没想到,那个羸弱出走的小丫头,此刻正被人拒之门外,饱受嘲弄,白眼,屈辱。 自然更不会想得到,情敌洪久义此刻也在外面,就在“离家出走”小丫头身边。 是的,洪久义当然是当初绿他楚傲然一头的那个富少。 能让男人被折辱一至于斯的奇葩女人,让洪家人视若洪水猛兽的极品女人,错非花想容,还会有谁? 当年洪家的财政大权当然也是在甄清晶的手上,而洪泽闰则依赖着甄家的背景,在体制里谋了一官半职,做了个科长。 洪久义护在母亲的羽翼之下,罕与外面女性接触,二十二岁情窦初开,对花想容有求必应,花想容自然巴巴的跟他走了。 但她巨能花钱,挥霍无度,渐渐将洪家的钱掏空。 最后一次,她发觉洪家开始抵触自己,索性怂恿洪久义将母亲兜里的钱一气转走,两人出去奢侈走一回,买奢侈品,活跃在销金窟,恣睢放肆,洪久义错以为她深情爱浪漫,一一依言照办,殊不知她不过觉得洪家没钱了,想以他为跳板,从宴会上认识更有钱的主。 事发之后,洪泽闰暴跳如雷,骂甄清晶慈母多败儿,骂洪久义引狼入室,还利用关系网,各钟针对花想容,她在宁海着实找不到出路,这才巴巴的回到了龙城。 事后洪久义看到了父亲找到的资料,才知道,花想容就是和他交往期间,也挖洞挖忽,竭力尽智,想依傍那些比自己有钱的公子哥们,他明白这个女人的势利之后,赍恨至极,在知道花想容回到了龙城以后,也厉兵秣马,杀了回来。 也幸亏甄氏有些背景,很快就在龙城站稳了脚,重新创建了自己的公司。 且说花想容看到楚傲然踌躇满意,在那里验收夜华希灵的场地布置,一边看,一边点头,那满面春风的小登科之喜,深深刺激到了她的小心脏! 但她努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当场爆发,毕竟要破坏对方的气氛,也要等那个女的来了,才够刺激。 能拆散最好,不然也恶心死他们! 秀什么恩爱,我呸! 不过看来一时半会,那个女人还不会过来,她便缩了回去,摸出手机一看,就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未接来电,全是赵小惠的。 哼,算你走运,这傻丫头来了,我回头再跟你这个负心人算账! 花想容腹诽着,径直去往门口接人,一边走,一边回电话,“是小惠啊……啊,真不好意思呢,姐我刚才有点事,手机静音了,这会才看到……什么,他们不给你进来……行,你等等,我这就出去。” 第四百零二章 护妹狂魔 快到门口的时候,她看到赵小惠,正要上前去,忽然又惊疑不定,停住了脚步。 这个洪家的落魄儿,居然返回龙城了! 这世界真是小啊。 她对洪久义并无深情,就是一个裙底仔,唯唯诺诺,丝毫没自己的主见,永是唯其母甄清晶之话是从,花想容打心底里瞧不上他。 当初贪图的,不过是他的钱。 尤其出入高级酒宴晚会,见到了那些世家子弟,社会上流,纸醉金迷,没日没夜,她就有了往更高处爬的想法。 所以最后她将他财产一卷而空的时候,是眼眉都不带眨一下半下的。 被甄家和洪家“通缉”,她无奈回到龙城。 现在看到洪久义,她倒是不怕他,但忌惮他身后的那些人啊。 洪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因为她卷那一大笔钱走人而落败,她很快就将钱霍霍完毕,还嫌花得不够舒心呢。 但她要想在龙城混好,那得尤其注意名声,她不想招惹没必要的麻烦。 “奇怪,小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看起来,关系还蛮不错的。” 心头有些狐疑,但花想容还是觉得不过去为妙,正要跑远一点,然后电话赵小惠,告诉她自己正忙,没办法出来接她…… 冷不防,远远的,又看到另外一边,一个熟悉的身影。 行吧,自己生命里遭遇到的两大废物,都近在眼前。 她当然不怂楚傲然,还打心底觉得对方辜负了自己。 上次居然还打她! 这口恶气她花想容怎么咽得下去? 但最好的报复时机,当然就是和上次一样,趁着他和那金家女人你侬我侬的时候,进去闹幺蛾子,彻底破坏他们二人温馨小世界啊。 花想容为了避免楚傲然发现自己,暂且隐没暗处,同时再次开了静音。 也没有离开。 她尾随楚傲然,极富恶趣味的想,这个当年超级穷鬼,对上这个当年小纨绔,会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所以即便看到手机屏幕闪动,赵小惠屡屡打过来电话,她还是选择了无视。 赵小惠反应过来的时候。 她心心念念的楚大哥,就又在她面前了。 威风凛凛,如同盘旋高空的雄鹰,眼神阴冷得吓人,死死地盯着司芸,“你再动她一个试试撒?” 司芸被他气场震慑,下意识倒退三大步,怒道,“你丫谁啊,敢管老娘的闲事?” 她是做足了功课的,赵小惠排行第一,哪里凭空出来个哥哥了? 楚傲然见她倒退,都不带搭理她,看着赵小惠,“这段时间,还好么?去哪了啊?走吧,跟我回去吧。” 见他如此温和如此可亲,赵小惠眼泪止不住直接就掉下来,她强自克制,扬起头来,说道,“楚大哥,是这样的,我母亲入城了,我不能总是麻烦你,所以自己出去找工作了……很抱歉没来得及告诉你……对了,这是我妈,妈,这是楚大哥,对我很好的楚大哥。” 同时她想到,神秘人的警告,最好别再有交集,就是遥遥看他一眼,都会彼此遭厄! 见都见到了。 厄运好运,我都还是想和你说说话。 恍若隔世。 楚傲然正要和慕容清说话,司芸又一次冲过来了,听了赵小惠的话,听到总是麻烦你的时候,不由上下打量楚傲然,“你到底谁啊,她一直就是你罩着的?你就是养着这个女人的那个男人?” 普普通通的装束,看不出什么富贵富豪的滋味。 倒像个进城务工的农民! 她淡定了,之前推断没错,这个土包子果然无甚背景,可以放心碾压了。 楚傲然倨傲冷笑,“滚开!别碍着我和我妹妹叙旧!” 司芸被他那种漠然,冷酷,高高在上的目光和语气给严重刺激到了,“我告儿你啊,我老公可是宁海万家的话事人,宁海万家你可知道……那可是从上境万家分出来的一支,贵不可言!我偏不滚开,一个大话精,一个大话精的哥哥,都是欠打的主,她满嘴大话忽悠我们这么多人,我非打耳光刮她耳光了,你又能奈我何?” “都说她有啥大背景,她的背景,就是你这个穷鬼吧?” 交代了自己的背景,她料想这家伙都不敢放肆了,再次跨前几步,就要当着楚傲然的面,恶狠狠抽打赵小惠一记耳刮子! 楚傲然冷笑,“宁海万家分支?便是上境万家,又何足畏惧?敢打我楚傲然要护着的人……简直不知死活!” 宁海万家,他也不是没听说过,百年前被上境万家逐离的一个分支,在万家的压制之下艰难挣扎,如今居然恬不知耻跪舔上境万家了? 说话间,他已经跨前一步,对着司芸恶狠狠一记耳光刮了下去。 想要打人者,就先做好被反揍的思想准备。 司芸直接被他抽飞,满嘴是血,挣扎了好几下,才爬起来。 她彻底怒了,一抹嘴角的鲜血,形容狰狞看着楚傲然,又冲一遍发楞的洪久义怒喝,“洪久义,你丫还是不是个男人,自己女……同行的女伴给人打了,你还真袖手旁观?” 洪久义其实打自楚傲然出来,就莫名觉得他眼熟。 可到底不是昔年吴下阿蒙了。 楚傲然如今虽然依然穿着寻常装,看不出富贵之气,可他时常锻炼和药沐,可以说,脸上非但丝毫不见岁月痕迹,反而越活越年轻了,皮肤,肌色,都益发的白嫩,堪比妙龄少女。 说起来,洪久义也就见过楚傲然一次。 楚傲然给那个女人磕头,各种哀求对方回心转意,他当时看着只当乐子,往事经年应如梦,直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覆辙了类似遭遇…… 所以,其实洪久义一时间愣是没能认出来他是谁。 可当楚傲然大吼一声,“敢打我楚傲然要护着的人!” 他顿时认出来了! 楚傲然! 是那个女人在自己之前的那个废物穷鬼男友! 他是步了这家伙的后尘,可不代表他会跟这废物同病相怜,自恃富少,他从来倨傲看待楚傲然,一个被横刀夺爱,被自己绿了的废物,还敢这么猖獗? 第四百零三章 冤家路窄 见赵小惠满目热切,满脸殷悦欢喜的看着楚傲然,这次第,怎一个含情脉脉了得! 他心头已经酸得不行。 然后,见到自己睡了的……不,睡了自己的女人…… 好吧,反正都一样,就是这废物敢打自己睡过的女人,敢出来和自己心仪的女人卿卿我我,他洪久义怎么忍得了这个憋屈气? “废物楚傲然,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是你飘了,还是我洪久义的面子不好使了,你现在敢在本少面前猖獗了?” 洪久义怒斥一声,一脸倨傲看着楚傲然,“颤抖吧,废物,赶紧跪下来求我,否则一会要你好看!” 他这么些年,可是练过的。 这当然全是花想容的功劳。 每次他想睡她,花想容都万分嫌弃的看着他娇生惯养的肥腻身材,“去健身吧,等你八块胸肌,体格健硕,孔武有力,威风凛凛了,再来征服我吧,否则你想都别想了。我花想容要的男人,必须是体型健硕,威风凛凛的男子汉大丈夫!” 说出来他现在都想哭。 因为他还真信,信一旦自己拼命健身,就会得着她的身与心,性与灵。 mua一个都不行的憋屈感谁敢想象? 七年如一日啊! 在她卷了自己洪家钱财跑路以后,他是想一次,心头痛一次,想一次,就对那个女人怨毒一次。 他事后仔细思量,总觉得,对男友的体格条件,花想容是以废物楚傲然作为标准的。 劳资巨多钱,白养那势利女人这许久,碰都没碰一下,谁甘心?说出去谁敢信? 可那个废物,一定睡了她不知道多少次,才养成她这么挑剔的目光! 就好比,现在司芸对自己的依赖性。 每次这么一想,洪久义是对楚傲然深恶痛绝啊。 现在楚傲然就在他眼前。 相比当年,更矫健,更有气魄,甚至……更年轻了,特么的他一开始听他喊赵小惠我妹,他是知道赵小惠有个弟,就狐疑了,要是兄弟姐妹,不应该喊姐才是么? 毕竟楚傲然固然体格孔武,可看着太年轻了。 直到他自报家门,他才猛地发觉,真是那个废物! 难怪赵小惠在他出现以后,秀眸里,流波盼兮,醉心看着他,满脸的仰慕之色,简直遮挡都遮挡不住! 难怪赵小惠一直看不起自己。 原来她背后,心头真真有个男人! 可这个废物,他能跟我洪久义比? 楚傲然见他挺身而出,也是一愕,注视他好一会,忍不住皱眉,“洪久义……你看着有些眼熟啊,不过本少可不在乎你是谁,速速退散,否则我真不客气了!” 他是见过洪久义一次。 但其时他全副心思都在挽回花想容上面,哪里会多看那个娇生惯养的死肥腻一眼,甚至事后,连他名字都没刻意去记。 事过又经年,洪久义健身以后,体型大变样,他是真认不出来了。 洪久义见自己言语恐吓无果,对方丝毫不在意,甚至记不起来自己,一脸漠然,他心生颓败,心生愤怒,怒声说道,“废物真是废物!你的记忆居然差到了这个地步?当初本少绿了你,这滋味你能忘?你不记得在时代广场之上,你怎么怎么跪地,哀求那个女人回心转意的了?” “时代广场……是你啊……” 楚傲然这才想起来,他有些诧异,转念岁月毕竟具备大伟力,能令人物事全非,不足为奇,他如今连花想容都不恨,自然犯不着为一个区区纨绔气恼。 便说道,“行啦,看你这模样,也不比我当年好多少去,我淡忘旧事,不主动找你算账,你就应该烧香拜神,高呼祖上荫蔽了,争吵无谓,让开吧。” 赵小惠有些吃惊,楚大哥居然认识这个恶少,忍不住问了句,“楚大哥,你们认识啊。” 楚傲然不愿旧事重提,点点头,含含糊糊的说道,“对啊,不过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我都快忘了。” 洪久义见他认出来了自己,居然还是如此风轻云淡……同时漠然,丝毫没将自己放在眼里,再见到赵小惠依然花痴似的看着对方,顿时勃然变色。 他捋手捋臂,威风凛凛挡在楚傲然对面,“想走了,想这么就草草了事?楚傲然,你个废物,你动了我的伙伴,还敢大放厥词,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楚傲然不禁有些皱眉,看着他,剑眉一扬,冷冷道,“怎么,这是要干架的节奏?” 洪久义被他眼神一扫,忽然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 不由得心惊,心说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保不准这楚傲然这些年在龙城,都混社团,过着一些刀口舔血的生活? 在他看来,这个的废物,干嘛嘛不行,也就些穷气力可以兜售,他除了卖命,还去哪里沾染来的这一身痞气戾气? 但他心知自己决不能退。 权,钱,肯在自己一分三亩地上挥汗如雨! 女人,不就好这三口? 过去那个势利女人,眼下迷妹一般的赵小惠,还有那个从小俪城追自己到龙城的司芸,这些女的都是一个德行,谁人又免俗了? 他蓄势,低咆,“你既说打,那就打,来吧,废物,我洪久义立马教会你什么叫真男人,让小惠看清楚你这个人龌龊卑微的嘴脸!” 他是有专门找了格斗士和跆拳道高手学习过好长时间的,他不信这废物囊在自己手里讨了好去。 估摸着时间,赵小惠的带走的药物,已经用得差不多了,楚傲然想着赵小惠的病情,又想着今天是自己结婚纪念日,哪里有时间跟他再纠缠下去!、 “聒噪,这可是你自找的!” 他当即挥拳就打,痛击他鼻梁。 洪久义确实是用心练过,当即抬臂格挡,虽然挨了一拳,手肘隐隐作痛,可终究没落在眼肿鼻青。 “可恶,居然打痛我了!” 洪久义心头恼怒,可见楚傲然气力沛然,也丝毫不敢大意,振作十二分精神,小心应付。 楚傲然微微错愕,“行啊,到底不是当年的死胖子了啊,再吃我两拳试试!” 洪久义不甘示弱,两人撞击到一块,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 第四百零四章 善感总裁 很快,洪久义被楚傲然恶狠狠一脚踹飞,摔在地上,闷哼一声,嘴角溢血,他羞恼至极,怎么甘心输在这个废物手里,他挣扎着要爬起,又跌倒。 司芸慌忙过去搀扶他,“久义,你见怎么样?” 这可是她的贴心劲棉袄啊! 他怎么能出事? 又冲楚傲然怒吼,“来人呐,来人呐,哪里来的恶棍,当街打人了,当街打人了啊!” 楚傲然一屑不顾,折身要去找赵小惠。 可哪里还有赵小惠的踪影,想来是趁着他和洪久义干架时候,逃之夭夭了啊。 楚傲然茫然四顾,“小惠,你到底是为什么躲着我啊,你是个病人啊,你将不担心自己的病情和身体了么?” “不要你管我,你放手!” 一边的洪久义恶狠狠推开司芸,此刻任何女人的援手,都是对他男子汉自尊的极大折辱,他颤颤巍巍站立起来,对着楚傲然扑过去,“我洪久义怎么会输给一个废物,我们再来,我一定要彻底击溃你,彻底摧毁你在小惠心目之中的形象,就你,注定一辈子被本少横刀夺爱,想要跟本少争,你今生休想!” 楚傲然不想和他夹缠不清,继续一脚将他踹飞,“滚,再无理取闹,我彻底废了你!” 他摆脱洪久义,到处找人,可压根见不到那对母女的踪影了。 洪久义颓败的坐在地上,久久不起来,狂捶着自己的大腿,痛哭出声,“都怪那个老不死的,虎毒食子,两次痛打我双腿,害我下盘不稳,否则,他个废物,怎么能在我洪久义手里讨得了好处去!” “我好恨!” “我好恨!” 花想容和赵小惠母女,就在这个撕心裂肺的嘶吼之中,静默看楚傲然离开。 直到他渐行渐远渐不见。 花想容才带着赵小惠和慕容清从另外一个方向离开。 没有回夜华希灵。 而是轻车熟路进入了一处僻静之所。 当初被万商的人看着,她一边逃避跟踪,一边去破坏楚傲然的浪漫之夜,这一带的地形,隐秘之道,她早已成竹于胸。 重新坐下来的时候。 慕容清已经被安置好,大概经历繁多,又有些上了年纪,很快就歇下了。 两异姓姐妹面对面。 两人吃火锅烧烤,一边辟寒,一边聊天。 到了后来,花想容终于触及那个问题,“小惠啊,你是怎么认识那个人?我刚才去接你,你避着他走,他却喊着嚷着你的名字,到处找你呢。” 赵小惠心知道冉刍不过楚傲然的易容化名,这是楚大哥再三交代不可告知花姐姐的,她只能含含糊糊的说道,“就是以前的一个同事,因为都是农村孩子,关系比较好就是了。” 花想容见她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来,可她的不说,比说,表达的东西可不会更少。 她渐渐想起来了当初的怀疑。 冉刍遍寻不着。 赵小惠和楚傲然极其熟稔。 相隔老远,她都能感受到她注视着他时候,眼神里面透着的仰慕。 这和她看冉刍时候,有什么差别了? 按道理,张霞虹为了巴结自己,不会欺骗自己才是啊。 但看赵小惠这模样,分明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越想越觉得可疑。 冉刍,可不就是然楚,楚傲然名字里首尾二字提出来逆置么? 若非隐富,怎么会过来这里? 花想容也没多问,只心里暗暗有了一个决定。 好嘛,这趟没坏了那废物的好事,没毁了他浪漫之夜,全赖有小惠啊。 倒是让她重新心头犯嘀咕。 她居然止不住暗暗侥幸这节外生枝小故事,真要是同一个人,自己万万不能任性啊。 赵小惠没敢回去银星农场,唯恐被她的楚大哥找到自己。 楚傲然折腾了一大番,还是没有找到人,只能寄望扈青她们,然后沉静心神,和金馨度了一个结婚纪念日。 金馨躺在他怀里,满足的笑道,“傲然,你真好,处处给我惊喜,七八年了,咱就从没庆祝过这个,我都快忘了,你却记得一清二楚,爱你哦,mua!” 楚傲然想着赵小惠的下落,始终有些心神不宁,但也知道担心无用,便说道,“喜欢么,其实我很害怕你骂我奢侈挥霍,喜欢的话,以后每年我们都仪式感的变着花样耍。” “确实很铺张,相比琴瑟鼓苼这些鼓噪的玩意,我其实更期待那种实实在在的,可以的话,我觉得夕阳下两个人在水畔执手偕行,或者僻静露台,数数星星,看看月亮,或者雨落时候,两个人凑在窗棂前,细听雨打肥芭蕉,间或抬起头来,相视一笑,就难能可贵了。” 楚傲然忍不住用力,将爱妻来紧紧拥揽住,凑在她耳畔,微微凌乱的秀发惹得他脸上柔柔痒痒的,一时间烦恼退散,此心无忧,他吸了口女子独特的如麝芬芳,心满意足叹息了一句,“老婆,你真好。” 金馨就势将螓首耷拉在他宽厚的肩头上。 神色娇慵,吐气如兰,暖暖的喷薄在他颈脖之上,说道,“傲然,忽然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总说我好,是真的么,这万一回头你发现比我更好,更让你痴迷和宠爱的人,你还会对我这么好么?” 这简直就是撒娇啊。 楚傲然蹭了蹭她的螓首,陶醉的嗅着她秀发间萦绕着的清芬,看穹顶月华,透高大落地窗,是如何深深浅浅的临照在这个娇容无双,美丽得像梦似的女子俏脸上,他忍不住笑了,“我的大总裁,拜托自信一点,这世上还能有比你更迷人更风情的人?跟你争宠的人,绝不存在的!” 金馨纤纤玉指滑过他双手手背,暖暖柔柔的抚着他的掌心,猝然微发力,两人十指紧扣,楚傲然心头温馨无限,耳中却听女人语气有些微微抑郁和不自信,又很肯定,很正色的说道,“有,我确定,我很确定!” 当时楚傲然心头就打起鼓来了。 天煞的,金馨是知道些什么了么? 知道姜蕊晴不是自己妹妹? 还是从哪里知道花想容曾经住在自己别墅里? 亦或者,知道自己默默给赵小惠治病,甚至刚才还因为她和别人干架? 但她今天真的是很小女人啊。 各种和自己耳鬓厮磨,你侬我侬的,正是无限柔情的时候,怎么会突兀说出这么破坏气氛的话来? 第四百零五章 自闭的洪久义 楚傲然态度嘉好,满脸笑意,语气却尤其显得小心翼翼的,“老婆,这都什么话,我们都到了这个情分上了,高于爱情,比亲人还亲,你还信不过你老公我么?” 赶紧的,好话软话说尽,万一是被她发现自己顶级富豪的身份了呢? 这可能性极大啊。 看她开心的,满面柔色,笑颜妩媚,又有些受宠小女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的娇嗔和不自信。 谁人又相信,一生一世这肤浅对白,以金馨的慧明,若发现老公极其有钱,会否也会怀疑,花心,节外枝,烂桃花,从来与权钱相伴? 而她今天一切小女人的表现,若都是基于,得悉自己有钱这个前提,才从如花笑靥衍生,他如何分辨她是爱他,还是爱他的钱? 辛辛苦苦瞒了那么久,又有何意义? 楚傲然以为两人到了这个如漆似胶的亲密地步,自己不会在意这些了,可问话时候,心头仍莫名充满了忐忑与不安。 金馨笑了笑,眉宇间仍见些微不自信,“就是有嘛。” 但无疑状态已经好了很多,紧扣的四手二十指,同时轻覆自己柔滑的小腹,柔声说道,“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休息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楚傲然浑身一颤,突然惊喜大呼,直接将金馨一个公主抱,站起来,亢奋了旋转了好几圈,才难以置信的说道,“我的天哪,我楚傲然居然要当爹了,要当爹了!太不可思议了,老婆你真棒!” 是由衷的惊叹和欢喜! “赶紧放我下来,你转晕我了,快点……”金馨大叫,“我就知道,你知道了会这样!哼,没良心的,对着我,你曾几何时这么开心了?” 楚傲然赶紧的,小心翼翼将她放下来,金贵的,脆弱的,玲珑剔透的玻璃瓷一样,谨慎以对,将他妻放置妥帖,才有些心虚的喃喃道,“对不起,老婆,第一次当年,经验不足……有些失态……” 他在她身畔躺下,各种软语相哄,女人再次滑进他怀里,砰砰砰粉锤狂扣心扉,“哼,没良心的,你看你看,这会都把我放哪了?” 楚傲然头大如斗。 这问题的解答困难系数,简直和不会水的老婆和老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一个级别。 一番好说歹说,金馨才不知不觉睡去了。 次日起来。 赵小惠的下落依然没有找到。 楚傲然简直服了,“这丫头属兔子的么,跑路的本事一流啊,居然转瞬逃离我的视野范畴,扈青啊,你吩咐下去,多留意一下,最近夜华希灵周围都有哪些可疑的人出入,再去盯看那洪家,看小惠和他们有何瓜葛,要是涉嫌拐骗少女,直接扭送法庭解决,我就不信了,这么些年过去了,我没找他算账,他倒是敢回来龙城跟我横来了。” 在他看来,洪久义缠住自己,有创造机会让小惠远远遁走的嫌疑。 哼,要不是见他一瘸一瘸的…… 他有些后悔,昨儿出拳,应该更重些,狠些,更关注要害多些的。 不过洪久义这个过气的昔日情敌,如今手底下的功夫居然真心不赖,还是让楚傲然有些警觉。 很快,关于小惠在银星农场之上的工作和明细,就以资料片的形式,传送到楚傲然工作台上。 得神秘力量相助,挤掉了洪久义的老爹洪泽闰,取而代之,却阴差阳错,遇到邻家的常翠花,即其时洪久义的新女友常翠花,令人发指的是,洪久义和常翠花各种针对赵小惠,是洪泽闰出现,这对男女,一个拿起水果刀自戕,同时另一被严父险些打残,出院以后态度大变,这恶男女,已经不再是cp,而一个假情假意借故留在农场上,一个屁颠屁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其后玩儿起七日游,一个小动作不断,一个鞍前马后? 但农场早已人去楼空。 现在手头上的资料,压根没有赵小惠母女的下落指向。 楚傲然合上资料。 喝一杯冬日里格外提神的楚氏特配苦咖啡。 临风临窗,看一天飞快聚散的浮云,一帧一帧,沉默变幻,苍狗须臾。 龙城果然波谲云诡,令到楚傲然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洪久义已经一夜一天,滴米未粘,滴水未喝。 被昔日自己眼中的蝼蚁踩于脚下,小惠一定是看死了自己,半途直接逃之夭夭,遍寻不着。 偷鸡不着蚀把米,他越想越挫败。 父不父,母不母,家不家的,他索性将把自己锁在长堤小筑东青木林里依稀着的别院套房里。 “久义啊,你别吓着娘啊,再生气,你也好歹出来喝水吃点东西啊……” 这期间,甄清晶各种隔门劝说,声情并茂,涕泪皆下,就差没给自己儿子跪下了,里面依然一片死寂。 甄清晶泣声说道,“行啊,你就和你爹一样,只知道欺负你娘我,好好好,你嫌弃我管着你,那我答应你,只要你出来,我以后再也不反对你和小惠交往了,乖儿子,出来吧,这都第十九份饭菜了,再不出来又凉了……” 她从小到大,手掌心的宝,怎么能这么狠心对她和他自己呢? 那司芸也时不时过来忏悔,甄清晶在单位时候,各种赔不是,待她去远了,各种软语相央,甜心宝贝喊不停。 最后两个女人都颓然了,“石沉大海,石沉大海,一点反应都没啊……” 最后甄清晶拿出杀手锏。 调用专属的洪久义震慑利器。 哐当一声,洪泽闰粉墨登场。 “为了一个你不应该奢望,也根本得不到的女人,你还玩儿自闭和绝食了?” 洪泽闰劝说几句,完全没得到回应,当即卯了,当即唤来长堤小筑的工作人员——如果可以,恨铁不成钢的洪泽闰,觉得此际自己直接爆门而入,当会更具备棍棒出孝子的骇人气势和暴力美感! 待工作人员依照甄清晶的要求——因为套房是她订的,洪泽闰杀气腾腾冲进去,一把揪起,在塌边低脚几边上,喝得醉眼婆娑的洪久义,大怒叱喝,“小畜生,这些年的日子,你都活狗身上去了?” 第四百零六章 醉里雄风 “不孝子,畜生!上次一惨痛教训,这才多久,又为另外一个女的寻死觅活的,老子打不醒你!” 可洪久义居然充耳不闻,一巴掌下去,也毫无反应。 跟外界一切不存在似的! 甄清晶见他这样,对儿子,简直心疼到不得了。 再听畜生二字,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终究还是极力忍着,毕竟她手掌心的宝,当下状态太诡异了! “久义我儿,你不会是傻了吧,你别吓着娘啊,娘错了,天底下的菇凉,你爱挑哪个就哪个,娘不再管了,只求你赶紧好起来吧……” 洪泽闰怒不可遏,见他精神恍惚,转身走进盥洗室,一去一回,手中多了一桶水,兜头兜脑泼下去! 洪久义说老实话,酒是昨晚喝的,残余几分酒气是沮丧倒灌豪饮买醉时候沾衣服上的,眼里的的醉意,那是不愿醒来的自醉,他心灰意冷,只希望永远沉浸在暴戾的酒精能量里面,永沉幻梦,永不要醒来。 他精神恍惚,脑子都是醉里雄风,手执敲扑,辗转征战,鞭笞天下,杀敌寇,虏美人,碾压一切,身披坚甲,威风凛凛恍如盖世魔王临凡! 他,第一个就是暴揍无情父,将过去那些……一切挡自己去路的敌人,涤荡一空,将花想容,常翠花,赵小惠,一切他幻想过……在此刻也不得不征服的女人,悉数被纳入后宫—— 父亲被自己凶威震慑,匍匐不起,葳葳蕤蕤,跟龟孙子似的的时候,他趾高气扬,一屑不顾,心头畅快极了! 花想容变成西天取经路上的妖娆白龙马,将脑袋低到尘埃里去,任他坐骑驰骋…… 畅快啊,他多年来满腔的不快,郁郁,闷气,愤怒,不甘,竟尔悉数在一坛醉生梦死里……得到最彻底的,慨而慷的,天翻地覆的,新换清明乾坤! 扼住命运的脉搏,做自己,和一切敌人,一切漂亮女人的主宰! 不无遗憾的是,他以为在精神世界,征服花想容会有种说不出的快感,但结果……不尽如意,毕竟无敌是多么的的孤独,寂寞如雪啊。 既已征服花想容,执念已去,他一脚将她流浪野狗一般,远远的踹开,转而将猥亵的目光落在那个面带微苍白,却我见犹怜,风情无限的迷人女人的胸膛之上! 颤抖吧,敢跟那个废物眉来眼去的不洁小浪蹄子! 但她一脸倔强,似乎仍是……绝不愿俯首甘就?! 不洁女人,那样的废物你都看得上,这时候还给劳资耍清高! 看我不先弄死你的楚大哥! 他正要在精神大世界展开新一轮的征战屠戮,掀起新一轮的腥风血雨…… 哇啦! 一场雨下! 他的战斗热情,顿时被彻底浇灭! 雄心万丈,全落了汤,灰了飞! 醉里万里征战气势如虎,锐不可当,所向披靡,一桶水,却让他再次跌落尘埃! 他无助蜷缩,埋头膝间,还不忘嘶声咆哮,“你们进来要干什么,眼看我银枪白马,就要阵前一枪将那废物挑个前后通透,刺于马下了……可恶,滚啊,你们!” 自恃甚高,居然败在多年前,自己不声不吭就让他铩羽而归的废物手里,眼里的世界,简直堪比天灰地暗,好不容易就要有一场形而上意义上的胜利,你们都要破坏! 甄清晶慌忙拉住他,“儿啊,我是娘,我是你娘啊,你怎么能这样跟娘说话,你喜欢小惠不是,行,娘回头给你牵线……” 洪久义一把推开自己母亲,“滚,我不要你管,你们赔我的美梦来……” 司芸目光黯淡一瞬,同时嫉恨和怨毒之色一掠而过。 洪泽闰怒骂妻子,“你就知道惯着他,要农家女,你给农家女,要钱你给钱,要锤炼,你什么人都往他面前塞,什么地方,都纵容他去,你看你都把他纵容成你我祖宗了!你知不知道,赵小姐失踪了,你们母子惹出了泼天大祸了!” “什么泼天不泼天的,为母则刚,老娘护着自己儿子老娘有错了?” 甄清晶怼回去,“你还有脸我说我,我不会疼儿子你会?你真会疼儿子啊,若不是你出手不知轻重,将大好的儿子揍成走路一瘸一瘸的跛脚狗,他能输给那个废物,能被打击得一蹶不振,借酒消愁?” 洪泽闰怒道,“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老子的力度,自己会不知道?他若知错,肯在医院多待十天半个月的,这腿会这样?他色迷心窍,企图染指不可触碰之物……他活该……他自作孽!但他更连累了洪家甄家!” 甄清晶气得险些背过气去,怒斥,“那是你暴打了他两次!” 洪泽闰据理力争,说道,“他出院以后,就这个鸟样了,和二次打有半毛钱关系?” 他杀气腾腾上前去,重重一巴掌掴在儿子的脸上,“废物!你知不知道,上面的人又警告你老子我了,起来!再醉如烂泥瘫软在地,还要这腿干嘛,是不是想要你一辈子缠绵床榻,再起不来了?!你最好趁早说,不要最好,免得你时刻在外面鬼混惹事情……老子我成全你!” 他被刺激得浑身都在哆嗦! 他气得不打一处来是真,更真切的,是心头的那道巨大的恐怖阴影。 是的,他一直留意这边动静,可那个他派出去随从阿呆,他明明吩咐他看着少爷,别让他惹事的,同时保护那对母女的。 可阿呆却惊恐回来回复,“我被人牵制了,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我压根没法过去干涉!甚至因为担心那些形迹可疑的人会对赵小姐出手,跟踪过去,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老爷对不起,我该死!” 一开始他了解了下,知道居然是那个金家废物赘婿,还是七八年前被自己不孝子绿得慌的乡下泥腿子,也没多想,窝囊废一个,闹了就闹了,那废物有这个身手,打一顿自己儿子也算给他长教训了,甚至他还想过,身手不赖啊,克制得住自己儿子,说不定招揽过来,放在公司里,镇宅镇熊孩子呢。 但紧接着他慌了。 第四百零七章 万商的自信 因为赵小惠消失于他视野之中了,恍如失踪了。 随即更恐怖的事情来了。 就在老婆打电话过来的几分钟之前,上面有人给了自己警告,“因为你儿子怂恿,更因为你老婆刁难,现在赵小姐失踪了,再三告诫你洪泽闰了,还闹这样的幺蛾子,这人要是找不回来,你洪家就等着关门收档执笠吧!” 所以他匆匆加派人手加速找人的同时,风风火火杀往长堤小筑了! 他肠子悔青了,恐惧万分的想到,一开始就应该彻底将这个不听话的小畜生彻底关禁闭的……不,打死他,或者彻底打残他的,跛着脚蹦跶,还能伙同这个专横跋扈妇人弄出这幺蛾子……现在要是找不回来赵小姐,自己前路尽头,就是永坠不复的深渊啊! 洪久义被自己天伦父毒打两度,冷水一桶,现在更是被打得下巴都歪斜了,剧痛钻心,一抹嘴角,全是妖冶鲜血。 剧痛使他彻底清醒过来。 他忍痛,啖的一口浓血喷薄而出。 其中还包括两枚门牙断齿! “洪泽闰,你真当你是我父亲,就能为所欲为,各种暴打老子了?” 洪久义长身而起,整张脸都因为肉体的伤,心灵上的创与愤怒,而扭曲变形,他虎目喷火,戟指老父,“老匹夫,你再动老子一个试试?” 洪泽闰怒道,“小畜生,你惹出弥天祸事,你还在顶嘴,这般无礼指着你爹,说这样荒诞的狠话?你这是要造反?” 洪久义已经濒临爆发边沿,死死的盯着父亲,“你再骂一个小畜生试试!” 洪泽闰见他这副可怖模样,也是骇了一跳。 他痛苦的闭上眼,又睁开。 到底是那些巨佬给他的逼仄告诫的震慑性,远超过了骨肉亲情的那种昔往舐犊情深的脉脉温情。 他又是一巴掌扫了过去,“小畜生,我打不死你,老子宁愿你被老子打死了,也不想看到,因为你的过失,害死你自己,连累整个洪家,及其周边,以免所有人都为你殉葬!小畜生,你自找的!” 但这一次,那清脆的耳光亮响并没传出!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清晰无比的“咔嚓”之声! 脆音嘹亮,近乎愉悦的质感……至少在洪久义的耳中是这样。 那是骨头活生生被折断的声音! 洪久义反手一格,就势捏住老父的手,轻而易举的折断了他一只手臂! 这一刻。 醉里征战梦似乎陡然兑现! 洪久义心头抑郁一扫而光,居高临下,睥睨洪泽闰,“老东西,你不是狂么,老子小时候将你当天神崇拜,到头来你也不过肉眼凡胎,脆弱不堪啊,你倒是别哼哼,再骂一个试试!” 所有人都震惊了! 甄清晶急忙上去拦截,“久义,这是你爹啊!千万别冲动,爷俩之间,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聊的呢?” 司芸也劝说,“久……大侄子,先把人放开,一家人好好聊聊,再怎么样,你爹也是为你好啊。” 洪久义眸子里迸射出来疯狂而可怕的怒焰,表情狞狠,愤声咆哮,“我当他父亲,万千膜拜,可近些年来,他可曾正眼看我一次半次?动辄骂骂咧咧,回到龙城,我这么努力奋发图强了,还不能满他的意,甚至还要打死我!” 洪泽闰一想到这不孝子大祸临头了,还懵懂不知,恣意妄为,丝毫不将自己的警告听进去,更别提放在心上,顿时气怒交加,叱道,“小畜生,你刚愎自用,丝毫听不进去劝告,你就是老子这一生最大的败笔,最好你弄死老子,免得活着看着你和偌大洪家拜你所赐,就此颠覆!” “老东西,你还敢骂!你自找的!” 长期以来,因为花想容,父亲对他大不待见,洪久义心头压抑着的那些憋屈,不快,愤怒,怨毒,统统在这一刻爆发! 通过一拳爆发! 他一拉洪泽闰的身子,极快松手,迅疾一拳。 迅若奔雷! 直接轰在那老东西的胸膛之上! 嘭! 嘭! 洪泽闰本就年近老朽的身子平空飞出,撞上墙,栽倒在墙边。 半晌不见动静。 洪久义犹在状若癫狂,嘶声咆哮,“老东西,你服不服……服不服……” …… …… 万商看着对面的神秘人。 微微皱眉,表情明显不悦,说,“你到底藏了多少秘密,这小子又是哪个,我还以为你目标在那个病秧子身上,可转头你集中火力煎迫这家伙,还让花侍冒着暴露的风险出手击杀那洪泽闰?” 神秘人道,“你问出这样的话,我会觉得失望的,我时常站在这里,就是觉得你会是很聪明和靠得住的盟友。” 万商冷笑,“而我听说,祭坛上做法的祭祀,从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现在看来,世人诚不我欺啊。” 神秘人听得出他话语里面浓郁的讥诮意味,也不以为然,“要想事情最大程度与自己的设想合辙,人总是要在适当的时候,适当的进行逢场作戏的。我这样,万少只怕也不能例外吧?” 万商嗤笑,“以本少的能力,凡有不平和障碍,暴力碾压就是了,何须逢场作戏?” 万家几乎控制了帝国过半的商业势力,甚至深深浅浅延伸到境外去。 作为万家主脉独苗,得天独厚,优越无比,他自然有足够的底气说这样的话。 神秘人微哂说道,“在龙入云面前呢?” “你……折辱人也不是这样折辱的!” 万商怒道,“那厮是本少手底下的败将,何足道哉!” 神秘人呵呵笑道,“你真以为他是忌惮你,在你手底下吃了大亏,才雪藏了七年,避你锋芒?” 万商一怔,说道,“这个……当初他确实有些弱的令我难以置信……但你又有什么理由支撑,说他就不是徒有其名了?” 神秘人笑得更富有嘲弄滋味,“若我告诉你,八九年前,他就曾孤身深入蛇窟,最后还安然无恙离开呢?” “怎么可能……” 万商吃惊说道,“但你这个方面,还不至于编排……可为什么之前不说?” 神秘人耸肩,揶揄,“理由很简单啊,以来不想打击你的士气,二来吧,你倨傲起来,不可一世的样子,想想都蛮可爱的,我便刻意不去破坏了。” 第四百零八章 误会一场? 要等的人还没到。 花想容坐在窗边上,红酒独酌,目光却透出窗外,俯览边上的日晷纪念馆全景。 多年前这里兴建新社,曾经在地下挖出不少奇形怪状的石雕,其中一个,雕纹尤其似日晷变幻,日晷纪念馆因此得名。 会否是幻觉呢。 冬日落阳炎辉溶金,澄亮金黄的色彩覆盖日晷纪念馆身上,遽尔暗影突兀微动,似乎大烈日将坠时分,真有日影游弋其上。 但她的锦心与绣口,都要留着应付一会过来的那个人,无暇多想。 不过一天时间,洪久义恢复了往日的风采。 不悲不喜不伤哀。 当确定洪泽闰完全没了气息的时候,他还会惊惶失措嘶吼,“我恨你,可我不是真要杀你的……我只是希望告诉你,儿子已经长大了,不是你以为的无一是处……可你为什么总带着有色眼镜看我,见不惯我做的一切?” 如果可以。 他觉得自己最渴盼就是回到快乐无忧少年时,缠绕父母膝下,不知道悲伤惆怅坏滋味。 直到事情抵达不可换回之地,他才知道,他仍是他童年的神,他做这么多,都是渴盼得到严父的哪怕半声认可。 “滚!洪家,我甄清晶,没你这样的儿子!” 甄清晶老泪纵横,嘶吼着,将儿子丧家犬一般,从家里逐走! 她当然很爱丈夫,当初一眼就看中的他,所以他凑过来,她也就将计就计,佯装醉酒。 大半世人了,吵过闹过,大小姐脾气耍了个够。 他受不了她的秉性,可她甚至,自己唯有耍脾气他才会留意到她的存在。 儿子这么大了,恶意循环又如何,夫妻就这样,吵吵闹闹大半辈子,再吵吵闹闹,又是大半辈子。 从前她想过,这个泽润,真可恨,到处拈花惹草,死性不改,若是自己先走了,后面眼不见为净,自然最好,若他先走,到了那一天,自己可不要为他掉一滴半滴泪。 不是不悲伤。 不过这个理由可以让自己硬心肠一些,不那么难过,这样日子会显得比较轻省。 一世人,两夫妻,再是相互嫌弃,可到底是相互痴缠的两棵绞杀榕,你企图征服我,我企图驯化你,彼此盘根错节,并且相互渗透,早已密不可分,蜕变为没血缘关系的特殊亲人。 丈夫没了气息的时候,她老泪纵横,止都止不住,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在意他。 “畜生,他可是你天伦父啊,你怎么下得了手?久义久义,娘是多么希望自己儿子有情有义啊……可你,弑父逆子,我没你这样的儿子,滚,我再也不要见到你……怎么,你猩红着眼这样看我,是想连我一起放倒么?” 洪久义只得落荒而逃。 离开的时候,他心存侥幸,瞥了一眼那个健硕若男子的女人。 但她当然没有替他说话,目光凉凉的盯看他,朱唇微启,发无声言语。 四个字:“滚,杀人犯!” 到头来,家人亲人“爱人”,都不外如是。 他去买醉时候。 那间酒馆的伙计看到他满身是血,见了凶神恶煞似的,吓得浑身哆嗦,看场子的三个保安见他个头硕大,即便手执电棍,也只敢远远戒备。 有人要报警,可见他一身华服,显然非富即贵,都不敢惹是生非,离席匆匆走人。 当他再一次企图醉生梦死的时候,才发现,酒水穿肠过,早已没法重入上次佳境。 电棍不过摆设。 他怒从心头起,将店里的酒水坛子瓶子全部杂碎的时候,那些废物杂碎,声都不敢出,他大摇大摆离开,拦都没人敢拦。 他在畅快淋漓的欺凌敲砸之中,感觉到了某种强烈的存在要义。 你们都放弃我,抛弃我,那又如何,有一天我要这天,这地,全部踩于脚下,战战兢兢,全部臣服于我! 但他还是没有想得到,第一次撞上门来的,居然是这个女人。 自己一切的污点起源,都是这个女人。 老天有眼啊! 那么,雪耻之旅,便从这个女人开始吧! 洪久义忽然斗志昂扬。 赶紧的找一家小旅馆,拾掇自己,回复自己身光颈靓的帅气形象,打起十二分精神,去日晷纪念馆边上的东林阁。 进去之前,他居然莫名紧张起来,手心忽然捏了一把汗。 “深呼吸,冷静,她什么都不是了,就是一个报复目标!”他搓了搓手,镇定心神,“践踏在她的尊严之上,重建自己的荣光!” 满怀恨意怒涛,推门而入。 但他还是失了神。 位置上的女人,并没坐着,而是临窗远眺,怔然出神,背影还是那么优雅好看,曲线浮凸,听闻身后动静,女子转过身子来,喜笑盈盈,手中高脚杯对着他一扬,“久义,你来了,嗨,好久不见。” 杯中,半盏琥珀色,映上她的俏脸,和她打扮得体的妆容相映成趣,光彩照人。 好你个无情的女人,卷走我这么多钱,茫茫人海之中我们再相见,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 洪久义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优雅得体的妆容,也才不想见大半年,她就跟脱胎换骨似的,更加美艳不可方物了。 再看她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意,他心头一酥,满心的恨意,竟然瞬间消释了一大半。 到底是红颜祸水,只一眼,又要令自己神魂颠倒! 洪久义竭力压制她的魅惑,冷声道,“你还有脸约见我?你不是卷了钱东躲西藏的么?怎么,不躲了?” “久义,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花想容哼了一声,说道,“你爸妈天天埋汰我,说我大手大脚,是个只会花钱,败家的娘们,我拿那个钱,就是为了证明给你们洪家人看,我花想容能花钱,可更能赚钱!” 说着,探手入位置上的红色lv挂包,摸出一张卡片,弹了过来,“谁稀罕你那两千万了,小心眼,还你就是了!” 洪久义捏着那种银行卡,一时间有些捉摸不定她是什么用意,自己该不该恨她。 因为这事,自己怨恨了大半年,被毒打,变成长短腿,走路一瘸一瘸似跛脚狗…… 第四百零九章 花想容的戏 沦落弑父逆子,母亲眼中的笑柄……结果,作为始作俑者的你,现在却来告诉我一切,都是误会? 花想容看得很清楚分明他脸上的疑窦。 她抿嘴而笑,“对啊,噢,忘了告诉你了,这两千万块钱,会生儿子,大半年时间,你猜我令之涨了多少……猜不到吧,没错,足足涨了三千万。卡里三千万,除了本钱,利息都给你算上了……你怎么还这样看我,还在怨我不辞而别?你上点心吧 ,你爸妈那样,疯狂嚷嚷着,各种要通缉我,我在证明自己有能力赚钱养活自己之前,能不先躲起来么?” 说着,又道,“这卡密码就是你生日,你不信自己查看,看我花想容可有半句假话?” “你当初为什么不早早告诉我?” 洪久义心一痛,因为你这个因果线,我父亲都死了! 花想容倨傲说道,“那只能说明,六七年时光,我花想容白跟着你了,我从来就这样,你曾几何时见我管过别人脸上颜色了?” 还是昔年那个自己面前的骄傲女皇做派。 颐指气使,可架不住自己情愿受虐,做那弱气受啊。 见她如此做派,往事历历在目,似如又回到了过去的日子里。。 洪久义一颗心都被融化了。 但他还是微有抵触。 这个女人狠起来简直不是个人。 但当他确认,卡里确实有三千万,她真没骗他。 他扬起头来,难以置信的看着花想容,“所以,这一切都是误会,你就真的是为了证明你有赚钱的能力?” 女子静默看着他一举一动,真的是一个细节都没错过,看得洪久义心头都有个发毛,见问,她在窗边轻捻裙角,娇滴滴一个柔曼大转体。 然后她莞尔说道,“当然了。所以你看,现在我把自己照顾得如何?是不是比你照顾我时候,还滋润多了去了?哼,也就是你老子那样的人,狗眼看人低!” 死者已矣。 洪久义想要骂她一句,让她别过分,转念她又怎么知道父亲既去,而罪魁祸首正是自己,想起来亡父,他心头一揪一痛,就没再说话。 但花想容自然还是大话连篇。 从洪家得到的钱,她早早就花到该花的地方去了。 这钱大都是万商给的。 但她说自己能赚钱,能照顾好自己,这话倒是真的没错。 心仪直播平台的花月容,早已是红极一时的大主播,虽然最近很少上线,但每次上线,还是够她挥霍一阵子的。 花想容当然不舍得这许多钱。 但洪久义就是她裙下之臣,她太清楚他了。 要说不清楚的,就只有他父亲去世,他性情大变这一点上了。 洪久义还有什么理由恨她呢? 他对自己杀气腾腾过来跟她算账,要践踏她,侮辱她的恶念,深感愧疚难当,罪恶感十足,他将卡递回去花想容手里,“想容,这钱你还是拿着吧,是我不好,累你受尽委屈。误会一场,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花想容推托,“还你了,免得你爸妈又要找我算账,说我骗了你洪久义,攫取你们家财产。” “拿着,说给你就给你!我洪久义发誓,绝不会再有人找你要这笔钱!” 洪家他是回不去了。 没脸面回去了。 这个一度被他视作生平耻辱的女人,如今水落石出,她的秉性光风霁月,她压根没对不起自己……所以,这个世界终究还是留给了他人世间最后一抹温暖。 所以他是真毫无怨言要将钱给她的。 花想容很满意他的表现,半推半就就揣入了怀里,“也不枉我曾经爱过你。” “……曾经……” 洪久义重复着她的话,身子微僵,看着她,“想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花想容装傻,说道,“我就是说,我从没骗过你,过去那些,都是真心对你的。” 洪久义情难自已,猛地将她拥入怀里,紧紧抱住她,嗅着她发簪处如今迥异往日的淡淡香水味,很好闻,但很陌生,情动说道,“想容,让我们重新开始!只要有你在身边,我洪久义什么都不怕!” “你在做什么!给我松手!”花想容猛地推开他。 洪久义心头颓败,脸色阴沉,“你是什么意思?” 是的,事到如今,他已决不能放过这人世间最后一抹温暖。 她明明能温暖他,她为什么还有推开他? 花想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淡淡说道,“但你不是有新女朋友了?前天我都看到了,在夜华希灵面前,你们站在一起,琴瑟和谐,无比的和谐呢。” 洪久义一怔,“你都看到了?” “我当然看到了,只不过我看得心酸,远远走了开去,没有出来见你……那个丫头,面色是单薄了些,但我见犹怜,你喜欢她也正常。可男女之间的感情是那么独霸的一回事,你既然站在她身边,就应该负担起来一个男人该有的责任,这样花心想要脚踏两床的做法,是万万要不得的。” 洪久义知道她说的就是赵小惠,顿时急眼了,“不是那么一回事,我和她不是那个关系,你别误会了。” “我可没误会。” 花想容早已跟赵小惠了解过她和洪久义之间的故事,此刻说道,“你不知道吧,我可都看到了,你因为她,和你母亲 吵架,你似乎还不止一个女人,那个跟着你母亲上车离开的女人,看着你的时候眸子里有一股子莫名的狂热,你都也心仪的人,还有烂桃花了,好心你就别来招惹我了。” 不得不说,花想容实在太聪明了,洪久义没想到她看到了这许多,气恼说道,“那些只是朋友,只是普通朋友啊!” “你会为了一个普通朋友和那么疼爱你的母亲,吵架?你倒是说啊,是什么普通朋友?就像当初你因为我和父亲吵架一样,你当初这是将我也当普通朋友?” 被她一通抢白,洪久义憋屈至极,说道,“不一样的,真不一样,想容,那女人她是……对,那个女人她是有男人的……” 第四百一十章 云姬 说到这里,洪久义来了劲儿,“而且那个男人你并不陌生,就是那个废物楚傲然!被你抛弃的那个,你是后面离开了,没看到吧? “久义,你可别骗我,”花想容终于触及了此行的主题,故意说道,“我回来龙城,怎么也有大半年了,我可是知道的,那个废物就是个吃白饭的,但做了上门狗,依傍了金家曦华集团的女总裁没错,可就是个声名扫地的无能,要说那金馨,她的形象时常出现在杂志封面和新闻首页,现在你要跟我说,那个病态女人是金馨,是那窝囊废的老婆?” “是废物没错,那天的女人也确实不是金馨,可她就是那废物养着的女人啊,你可没在现场,没看到那个窝囊废是怎么呵护着他,还伸手打我,而那个女的,口口声声喊着他楚大哥楚大哥,全程迷妹子一样看他,着了魔的花痴,你懂得,她能不是那废物用小金库养着的小宝贝么?” 口口声声喊着楚大哥,还全程花痴一样炽热崇拜的看着他! 花想容缓缓闭上眼,两行清泪沿着脸颊,无声无息流淌。 她几乎已经能通过洪久义的描述,将这一幕场景,翻译成赵小惠亲亲热热喊着冉刍的场景了。 冉刍果然就是楚傲然。 张霞虹那里果然出了差虞。 那个这个世界最疼爱自己,又终究被自己无情抛弃,甚至回到龙城后,屡屡被自己责难和鄙夷的男人,他居然是冉刍! 隐形富少,做事低调,温柔体贴,果然一切都吻合,自己早就应该想到了的,可又一次次错过! 这么说来,自己才离开龙城他就奔入金家那个女人的怀里了!~ 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牢固啊! 兜兜转转,到头来才发现,这条情感路,最美好,最有物质保障的,就是出发点! 但对方有妇之夫了,看他三番四次和那个女人出入夜华希灵,玩儿温馨浪漫,那叫一个温好和美,她还有希望么? 不! 当然还有。 他能宠赵小惠,能容许自己住在月楼那许久,心里能没有自己? 花想容强烈失落之余,心头又生希期。 耳中却听洪久义惊疑不定,愤声说道,“花想容……你竟然……竟然哭了!”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花想容,“我一提起那个废物,你竟然为他掉眼泪了,你是不是心里还有他,才会回来的的龙城……是了,你总说我细弱,身体不好,总说我不够温柔体贴……你是不是一直以他为标准,来改造我?” 他再次情绪失控,攥紧了花想容的衣襟,形容狰狞可怖,嘶声逼问,“说,你是不是觉得他才是最好最可靠的,快说……是也不是?” “你松开我,你弄疼我了……咳咳……” 花想容杵在倥偬状态之中,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控制住了,她咽喉咯咯作响,喘不过气来,憋得面红耳赤,直到此刻,她才悔教男友勤锻炼,因为此刻洪久义真的力大无穷,一只手,就将她平地揪起,就跟被吊着的青蛙一样胡乱摆手踢腿,但自然无济于事,丝毫没能挣脱控制。 “……好痛……咳咳,松手啊……你要……杀死我了……” 洪久义置若罔闻,怒道,“说,你是不是心里只有他,别人都是他的复制版?那个废物有什么好,你们一个二个,都对他死心塌地的……” “没有……我没……” 花想容只当他仍是昔往那个纨绔子弟,略加思索,就能对他颐指气使。 可她万万没想到,在某些有心人的布局之下,洪久义的父亲洪泽闰为花侍所杀,洪久义错以为是自己弑父,再加上被楚傲然击败,强烈的挫败感,愧疚感,罪恶感,愤怒感,所有的一切一切负面情绪,被揉融一起,被炒成了一个负面大杂脍,强烈冲击他心灵,令到他整个人崩溃,彻底疯魔! 只要稍微刺激,他就会陷入这种彻底暴走的极端状态之中。 “放开我……放开……呃呃……” 她的声音渐渐虚弱下去,身子和四肢渐渐弱无力,飘絮似的垂下。 当洪久义猩红的眸子里面,清明再现,手中的女人早已和他老父一样,彻底没了声息。 洪久义一触她的鼻孔,立刻蛇咬一样退缩一边去,痛苦的揪着头发,“我又杀了人了,我亲手杀了自己最敬仰的父亲,现在又亲手杀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随即他摊开双手,惊悸喃喃,“什么明明我听到了她求饶之声,早已决定甭管如何都要原谅她,可这手却不由自主,仿佛有一股魔力控制着它,完全不受心念控制呢……” 他浑身堵在哆嗦,“更为什么,明明我心头冰凉,恐惧到了极致,身体却在躁动,在亢奋,在欢呼雀跃呢,血,我浑身的血,竟然……都在沸腾啊……” 眼前也是一片光热至不可视物,他艰难闭上眼,“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怕的变故?” 然后他眼眸然张开,再次猩红一片,阴鸷而贪婪,看着绵软在眼前的花想容,“想容,我终于要得到你了,我们以后长相厮守……” 突然。 一根闷棍下! 洪久义闷哼一声,额角渗血,身子歪歪斜斜挣扎晃荡几下,轰然倒下! “将这两个人带走!记得,千万不能有任何损失,尤其是这个女的!” 一群白衣人鱼贯而进,为首的一声令下,井然有序,动作迅捷,很快就将倒在地上的二人带走。 随即一群灰衣人过来,为首的一扫全场,失声道,“糟糕,来迟一步,居然给人截胡了!” 手下不安,“队长,现在怎么办才好?” “是我们惹不起的对象,”灰衣人队长沉声道,“只能反馈,看主子后面的指令了。” 所以现在神秘人又一次和万商面对面。 “万少,你派人抢先一步将人带走,坏我计划?这是什么意思?” 万商冷笑,“你连本少看上的傻女人都敢动,本少不出手,鬼才知道你还会做出来多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顿了顿,他寒着脸,逼视这神秘人,“云姬,别人怕你,我万商可不怕,你今天你必须就这事,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被万商唤做云姬的神秘人,似乎对万商确实很是忌惮,“是个意外,我没想到这个洪久义发作起来,会这么彻底,但这是好事啊,这意味着我们的计划很完满不是?” 第四百一十一章 赵小惠的血 容姐姐出去整整一天,迄今没有回转。 赵小惠便有些着急,焦虑的在窗边徘徊良久,始终没有看到院落之外有人归来。 她忽然发觉自己的心情,和那一天自己决定离开楚大哥,又想再见他一面,在金洲等待他的心情,是一般无二的。 做好的热腾腾的饭菜,渐渐失温。 她的心情渐渐焦躁。 容姐姐答应过她的,最迟傍晚会回到,恰好可以一起用餐。 是否自己真的晦气,所以接近的人,都会跟着晦气? 夜来的时候,她心情益发不安,撑一盏小黄灯,坐在高大落地窗侧畔,继续枯坐等待。 慕容氏闲不住,在各处打扫卫生,时不时回首看一眼自家女儿。 当眼皮沉重得抬都抬不起来的时候,大厅那边传来类似开门的声音。 昏昏入睡的赵小惠,瞬间惊醒过来,扫视无人,出声询问,“妈,是你?还是容姐姐回来了?” 来人的声音吓她一大跳,“小惠,赶紧跟我走,你的容姐姐出事了。” 是声音的质地而不是传达的内容令到赵小惠惊惶失措。 她应声循望,就看到她的楚大哥不知道何时站在了落地窗边上。 昏黄的灯光打在他脸上,令他的刀刻斧凿的帅气脸庞变得无比柔和,温柔,溺爱的俯头看着自己。 赵小惠心头狂跳,“楚大哥,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容姐姐出事了……怎么回事,要不要紧?” 楚大哥拉着她便走,“别问了,到了你就明白了……她倒下了,还是性命垂危的那种,她需要你的帮助!” 到了外面,她很吃惊发现,等在外面那个司机,赫然上次神秘人派来接应自己的那个,她微讶说道,“楚大哥,司机大佬,你们认识?” 楚傲然点点头,语气有些悻悻然,“自然认识,我早应该想得到的,若不是胡不归这怪盗,怎么会悄无声息将你拐走?” 也没管她听不听得明白,“上车吧,我们赶紧走,救人甚于救火。” 赵小惠以为自己逃了一圈,终究还是要回到别墅瑶光,但到了地方,才发现同样是一处僻静之所,夜色里车子奔驰,原就没多少方向感的她,压根不知道自己到了何方。 容姐姐就躺在病榻之上。 那比自己发病时候最严重时候还要苍白几分的脸庞,没有任何的血色,看得赵小惠心有戚戚焉,她扑过去,泣声道,“容姐姐,你这是怎么啦,你不是说了一起吃个晚饭的么,你怎么能违约呢?” 但她的容姐姐安详的躺在那里,经已没法回答她的话了,看着是睡着了,但她一探她的鼻孔,却压根没有任何的呼息。 “她被人勒得假死了,同时又是月圆之夜,她身体很是特殊,又正值身上癸潮起泛,因为假死而导致失控,失血过多……” 楚傲然说着,看了看一脸懵逼的赵小惠,“噢,癸水来潮就是月事啊,至于怎么会这样,我也解释不清楚,总之,就是她身体很特殊,当月事与月圆重叠,必须清醒,否则就会血枯而亡,而我们,发现的时候,有些晚了……” 赵小惠心头一揪一揪的,都是沾染了自己的晦气,容姐姐才会这样的。 这么一想,她顿时唯恐自己又会连累了楚大哥,令之晦气遭厄,可容姐姐这个样子,自己又怎么能一走了事? 她心如刀绞,“那……现在该怎么办……对了,刚才楚大哥你说,容姐姐需要我的帮助,请问我可以怎么帮到她?” 楚傲然推开隔壁门,“这是一个相对长期的救助过程,期间你会一直住在这里,直到她醒过来。” 一边早有人准备好房间,一应家居物品,应有尽有。 赵小惠还是不明白,挠挠头,“到底要怎么帮助容姐姐呢?” 楚傲然招手,立刻有护士过来,“赵小姐,我们确认过了,花小姐的血型很特殊,就是她乡下家人,龙城齐家的人,都没有血型和她匹配的,但我们意外翻了翻赵小姐你的病历,发现你的血型,虽不是最佳匹配,却有很大的兼容性,这是最后的机会,所以……” 楚傲然和浑身上下白马甲的护士,都期待满满的看着她。 “这不好吧?” 但赵小惠下意识就想拒绝。 楚傲然一脸愕然,“这丫头,你不是和你容姐姐关系最为要好?你难道就不想要她醒过来么?” “不,我想她醒过来,想要她活得好好的,若然可以,我甚至希望她健健康康的,而躺在那里的人是我……”赵小惠喃喃道,“这不一样,你们不知道的,我晦气……楚大哥,你应该最清楚的啊,我的身体里蕴藉血毒,一直都是治标不治本,这血要是到了容姐姐身上去,岂不是害了她?” 她的难以为外人道的晦气,她渗透到了骨子里的血毒,都是她迟疑的理由啊。 “血毒……我还真……差点忽略了这事……” 楚傲然微微错愕,思索半晌,随即松了一口气,说道,“额,不碍事的,事实上啊,就是因为你的身体的问题,屡屡用药,还都是那个罕见的珍稀药材,导致了你的血液产生了一定的异变,这也就是你的血液呈现很大的兼容性的根本原因。” “是这样子么……真这样的话,那就抽血吧……” 赵小惠没了推托的藉口,只能俯首甘就。 “好,护士长,马上安排取血,医生们,准备配合治疗。同时准备生血药剂,给赵小姐养身服用。” 抽血的时候,看不到面容的女护士长告诫道,“赵小姐,这取血是必须自愿,而且是必须心甘情愿的,但患者失血过多,前面几次取血,可能都会剂量大一些,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确认自己确实是心甘情愿献血的?” 赵小惠想到楚大哥为了容姐姐着急的模样,确定无疑容姐姐就是他最爱的人了,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是的,我是彻底心甘情愿的,只要容姐姐能醒过来,要我怎么样都行。” 饶是有心理准备,她还是没想到,一次性抽了那么多,以至于她自己直接虚脱,两眼一黑,昏厥过去。 第四百一十二章 端倪初现 接下来一段时间,日子由数不清的,五光十色的药丸,还有热腾腾,冒着难闻气息的汤药,花样精巧组合。 每个星期抽一次血,每一次,她都虚脱到昏厥,但照应无怨无悔奉献自己的血,恍如赎罪,不敢有怨与不甘。 …… …… 最近这些日子里。 楚傲然头大如斗。 赵小惠似那午夜昙花,一闪即没。 以新商盟的力量,居然一点指向性线索都没找到。 但也并没全无收获。 他发现了花想容的行迹。 钱多多和扈青伴行,而银斛算一直在做开路先锋。 当看完银斛算呈上来的那些资料,楚傲然扶额,“居然是这个女人,横插了一腿,将人带走了,但奇怪了,以她的本事,又怎么做得到这么不动声色的?况且资料显示,万商的人,一直盯着她啊。” 扈青白了他一眼,说道,“少爷,这都怪你的烂桃花啊,你要是不让她住在月楼里面,她会怀疑上你的身份?” 楚傲然无奈涩笑,吩咐银斛算,“盯紧万商,看他那边有什么动静。另外,让人加速调查,看这大半年,花想容这个女人,都哪些人有过交集。而这些人,都有哪些异样表现没有。” 报告很快呈上来。 花想容除了和文宽,张霞虹,萧萍芳这些人有过交集,依然各种往高档次舞会,酒宴凑,当然,这是全赖有万商的人际网,但毕竟她这些场合里,身上是打了印记的,谁也不敢招惹万少看上的女人不是。 另外还有一小撮的社会上流,是通过心仪直播平台认识的,但关系泛泛,毕竟冉刍和万商之后,花想容还能看的进去的男人,几乎没有了。 楚傲然跳看一遍,说道,“异样的,有没有?” 银斛算说道,“找不到这花小姐背后除了万商,是否还有其他人,但异样的,还真有,那就是张霞虹,那是上次,在夜华希灵闹事以后,她居然获取了少爷的指纹,拜托张霞虹找到一个小小研究所,委托一个粉丝研究员做指纹鉴定……” 楚傲然听得倒吸一口冷气,“这女的果然早早起疑了,难怪当初那样说话。但这就奇怪了,真要这样,她知道了我的身份,不至于到现在还没找上门来啊。” “少爷莫急,我还没说完呢。” 银斛算说道,“花小姐自然是怀疑冉刍就是少爷化身,可按道理说,这年头指纹鉴定是很简单的一回事,可结果很出人意料之外,张霞虹给花想容的结果是,并非一个人。所以花小姐这才没找上门来。” “这就有趣了。” 楚傲然微讶,说道,“但张霞虹为何要撒谎呢?” 银斛算说道,“当我了解这一点,也有些错愕,毕竟张霞虹也是个势利女子,按照常理推断,这情况之下,她撒谎,通常基于一个理由,那就是知道指纹里的玄机,打算自己上手攻略少爷,免去花想容这样一个强敌。” “可张霞虹当然也没有任何的行动……我立马派人去跟踪这件事,但结果令我讶异,这位研究员居然忽然患病死了。我觉得这件事情透着蹊跷,多半研究员死因可疑,可现在流行火葬,连个验尸工作都没法做,好在住在研究所附近的人们告知,研究员死前某一天,除了那位张小姐,似乎同时进去的,还有另外一个人,但谁也没正面见过他的脸,就连男女都没法分清楚。但已经关闭的研究所里面,找不到任何血迹,但地面却留下一个干净得有些异样的干涸印子。我便让人拓了一角下来……” 他取过一个塑料袋,拿出里面的一片干净得溜亮的地瓷碎片,“至于张霞虹,已经派人去带她过来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到这里。” 楚傲然在那干净利索的地瓷碎片上,感觉到了某种极其诡异,而腐蚀性极强的气息,很隐约,堪称虚无缥缈,可他就是能够感觉到。 扈青面色很是深重,端详良久,才道,“怕是某种秘制的消融散,不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科技范畴之内的东西,一些具备神秘背景的势力才会有,专门用来毁尸灭迹的……” 钱多多附和,“确实是。看样子那些诡异势力,确实无处不在,时刻作祟,说不定还和万家龙家勾搭上了,真要对上,简直令人防不胜防。” 又跟楚傲然解释说道,“之前之所以不说,是因为少爷自己还没触摸到这么一点,但现在少爷其实应该自己有所猜测了吧,没错,龙城龙城,就是龙之城,地下暗道,就是古龙城遗迹,那是一个远古特殊文明,至于二岱山后仓,有人说和古龙城属于一个文明,那里是毒龙巢……但当然或许龙并不存在,蛇窟蛇窟,嚷作龙城,那其实就是蛇图腾的神化!” 楚傲然当初发觉可能是怪盗胡不归劫走了赵小惠,又在地底看到龙城暗道纵横,四通发达,跟现代下水道一般盘根错节,就隐然有所猜测。 如今听到钱多多确认,他还是心神震撼。 只听钱多多又说道,“老爷多年前就发现了这里的地下遗迹。甚至还在日晷纪念馆旁边的星后宫之下,发现了只在特殊时期,机缘凑巧,才会得见的星日月祭坛……其上布陈八足雕像,蝎尾雕像,龙信吐息转盘,星后像……伴设四方八相祭祀位,好望泉,消渴泉,只要祭祀之礼齐备完善,就能开启星后宫,得到特殊秘力的照拂和加持,但老爷谨慎,心知道诡秘之地必多诡秘之事,并没贸然打开……但同行的楚家少爷,却因为手下季氏起了异心,泄漏机密,导致楚家被灭,老爷愧疚难当,索性亲自走了一趟星后宫,将祭祀纲要,连同一页不知名古药典取了出来,令到其后万家龙家固然把持了星后宫和蛇窟,也依然入地无门,没法撬开星后宫的秘密。” 楚傲然浑身一颤,顿时想到了自己手中药典,以及从金家簪子里取出的长玉。 他忍不住问道,“师父他是什么时候取出来祭祀纲要和古药典的?” 第四百一十三章 不速之客 “那年我才七岁,”钱多多回忆了下,说道,“现在我快奔四了。三十一年了。” 楚傲然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微微发福的脸,“你今年居然三十又八了,看不出来啊,我一直觉得你应该比我还小呢?” 钱多多也不介意自己的年龄,“少爷。我们都是战斗民族,青春期特长,在我看来,四十岁五十岁,也和二十岁岁没啥区别。” 楚傲然失笑,好奇看着扈青。 扈青不悦的瞪了钱多多一眼,然后说道,“少爷别问,问扈青就是十八岁,扈青年年十八。” 楚傲然当然没好意思问出口,但时间上对不上,三十一年前取出的祭祀纲要,自然不会是自己手里得自金家的犀角细玉了。 所以万家对新商盟的不彻底敌对,就不是不可以了解了,星后宫的祭祀纲要掌握在糟老头子手里,他们不得不小心行事,最好能将新商盟吞并。 这个世上,有神秘力量……特殊的远古文明,这他在钻研药典的时候,老早有所猜测,毕竟那样的神异的药理,可绝不是传统医道和现代科学可以解释的清楚,和理解的,可他当下救人心切,无暇多想,“银斛算,赶紧催一催,怎地那张霞虹还没带到我们暂驻地?” 话音刚落,就有手下匆匆来报,“报告,楚少,各位爷,大事不好了,那张霞虹被杀了……但死得很是怪异,找不到任何伤口……” “那些人果然狠啊,一见我们调查下去,立马杀人灭口了!” 扈青说道,“少爷,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楚傲然扫视众人,“各位,所谓兵贵神速,对方仓促杀人,想必也不能完全抹去所有证据,到现场走一遭,相信以诸位的目光,一定会有所发现。” 张霞虹走得很安详。 大概前一刻还想着如今走上电商之路,财源广进,脸上洋溢有笑意。 但来自地狱的恶鬼镰刀,后一刻就无声无息收割了她的性命。 那么快,以至于她都没感觉到了,就沉入了永劫永梦之中。 除了脸上,通体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没有任何的伤痕。 现场也没有找到凶手留下的任何蛛丝马迹。 这一次的作案,居然比上次毁尸灭迹,还要来得更撇清。 “各位可有听说过这么诡异的杀人手段?” 众人对视,惶然摇头,均感无解。 楚傲然沉默了。 看样子群策群力,有时候也不敌对方的魑魅手段。 随后他多方打听,但并没有人见过类似的案例。 这天来了一个客人。 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楚傲然忙碌奔波,身心疲乏,都已经准备歇下了,可抬首就看到有道人影伫立在露台那里。 这个场景这么熟悉,他险些错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在月楼的那段如诗如画的岁月里,而那个姓姜名蕊晴的小姑娘,天天从外面鱼跃而上,斜倚栏干似诧人,神色漠然又自然的看着他。 楚傲然开口,“不归兄?” 那可不是个玲珑倩影,自然不会是姜蕊晴。 有这个身手,能这样进来的,错非怪盗胡不归,还会有谁? 胡不归长身入室,哈哈大笑,“傲然兄弟一猜就对,整得我怪盗胡不归好生没面子。” 楚傲然冷笑,“你动不动将我的人劫走,你又让我楚傲然的面子往哪搁?” 胡不归叫屈,“傲然兄弟,这是什么话?你我兄弟情义,推过杯换过盏,是可以彼此将背脊寄托的过命挚友,我胡不归怎么会劫你的人?” 楚傲然看着他,“除却是你,谁还有这等本事?” 胡不归说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龙城更是卧龙藏虎,能人异士多着呢,这水深到我都摸不着底。” 楚傲然猝然发难,忽然暴动,一拳冲到他面门。 胡不归比泥鳅还滑溜,要躲开当然不难,可他居然一动不动。 楚傲然没办法不当即撤力收拳,问道,“你为什么不躲开,你就不怕真的一拳下去,嘿嘿!” 胡不归傲然道,“傲然兄,你我一见如故,我相信一定是存在什么误会,你才会这样对我,但我既然信你正人君子一个,绝不会没有证据就贸然伤人,那我又何须躲避?” 楚傲然说道,“你就不怕自己看走眼?不归兄你轻身功夫固然了得,但要说到拳头,到底还是我的硬一下,我这一拳,挨实在了,足以让你小命交代在这里吧?你是藐视我么?” 胡不归哈哈大笑,“若是我看走眼,死了也活该,怨自己,就像你误会我,我还是要来,死了也认命,毕竟傲然兄魅力非凡,让我心悦诚服,可我自己,却没足够魅力让傲然兄彻底相信我。但很明显,傲然兄对我还是颇有些信任的,你这一拳大城刚猛,却压根没有杀意。” 楚傲然鸡皮疙瘩起一身,给他抛了一罐土窑烧,说道,“少说这样的恶心话,说吧,过来做什么啊?” 他不得不佩服对方是个人物。 如此淡定自如,他真分不清楚他是真君子,还是包装得极好的顶级伪君子。 胡不归坐下来,开了罐子,灌了一口烈酒,暖了暖身子,说道,“说来惭愧,其实那次在姜姑娘手中受挫,我确实心有不甘,有挽回一局的意思……可是吧,你是知道的,那妹子警惕性很强,就是个非人存在,我压根不敢从正常途径靠近,故此我在知道地底有些玄机之后,就企图从地下潜伏过去……” 说到这里,他又恶狠狠的灌了一口烈酒,呵气成霜,搓了搓手,“大南方的,居然也有这么低温的时候,就和那天地下样=一样,我地方没找对……其实进去我就发觉不对了,因为城市规划,很多地下通道在新建广厦时候,被堵死了,河畔名邸是别墅区,幕后老板是个知道尊重买主隐私的乖角,边沿所有通道早已堵死了……我说到什么了……对了,就是进入一个冰窖一样的地方,险些将我冻成冰棍…幸好我随身携带了无声惊雷,一种动静极小的地下爆破雷管。” 第四百一十四章 鼠辈季氏 楚傲然当即想起来,那天在地下甬道尽头看到的堆落巨石,当初他还讶异地表住户都没听到动静,果然是这厮的爆破杰作。 只听胡不归继续说道,“见地下世界如此的纷繁复杂,我好奇心大起,原打算摸索一下的,可就在这时候,我看到了一个身影在里面窜走……我跟过去一看,居然是个熟脸……多年不见的鼠辈季氏,居然也在龙城活跃,我就更来兴致了……好吧,你既然是新商盟的少爷,不可能不知道季氏……” “正如我碰巧知道冉刍,楚傲然和新商盟的关系,我们一脉的人,时常游走在各地,更在月黑风高夜多活跃,看到的趣事奇事多了去了,犹记得,那一年我才六岁,老师已经开始带着我,让我学着如何在黑暗之中定义自由与正义……” 楚傲然险些笑出声来,偷儿心目之中,最大的自由,就是天下所有隐所俱无钥,他们的正义,当然就是所有富人俱慷慨,他们好登堂入室,按需拿取。 但听着听着他就没半点笑意,脸色渐渐古怪起来了。 “那天老师是去上境某个私宅的地下隐秘实验室,偷一份奇怪的蛇毒萃取剂,只让我担任在外面看风的任务。然后就听到外面来了人,一大一小,是对父子,那儿子有些走路拖拉,那父亲厉声说,‘季娄阊,爹时常教你什么?事情不做便罢,既然要做,那就必须果决,你非要跟着出来,那就必须老老实实给我加快速度!’” “我那会自然也小,见那小家伙被骂得狗血淋头,还是拖拖拉拉的,后头指定还有好戏,一时间来了兴趣,都忘记了看风的责任,就跟了过去细看,然后就看到他们走进去了两条街外的一个门口石狮子威武的深沉府邸……我跟不进去,什么热闹也没看到,心头不免郁郁,正要回去,转头却发现老师已经出来了,就站在我背后……” “老师说,小不点,最好你彻底忘记了今夜这对鼠辈季氏父子走进了龙家的事情,对谁都不要提起,否则我们就是再能逃和躲,都有遭厄的一刻。” “我那时候不懂,可就因为老师的严肃,我明白了事情的严峻性,好些年,是真的一直讳莫如深……但傲然兄弟似乎对我有些误会,这事情说出来,也算是一份诚意了。” 楚傲然隐隐有所猜测。 钱多多已经啊了一声,脱口而出,“季氏卖主!这是三十多年前,楚家被灭前夕。那季氏父子,不过楚家的仆人下人,但利欲熏心心渐黑,和外人勾结,灭了楚家……真没想到,居然有人看到他们走进了龙家,龙家果然是当年的幕后黑手之一!” 胡不归点头,“这就是我特别记得这个季娄阊和特别说出来这事的原因了。新商盟足够强大,能支撑我揭秘而不被龙家针对。那季娄阊手背有一块奇怪的胎记,我只一眼就认出来了,所以很好奇,就跟了过去,看他又要做什么。” 楚傲然心知道新商盟和楚家必然有些关系。 毕竟糟老头子任始休的义子义女都是楚姓。 甚至他猜测,自己和上境楚家,说不定也有关系,或许自己乡下这一脉,和上境沾亲带故,是什么血缘极远,老早就分离出来的旁支。 否则为什么老头子对自己这么好? 当然,他也很好奇,那个季娄阊对于他也是熟脸了,他居然在往日的那事故里面,算得上一号关键人物啊。 但作为昔日上境辉煌楚家的下人,如今却要在龙城一个二流末流的小家族席家苟且避世,想必这近三十年的日子里,他们父子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 胡不归继续说道,“但很汗颜,岔道极其之多,我居然没跟上,还险些迷失了……也不知道走出了多远,我被困在一处潮湿的地底岔道里面,方向感彻底沦丧,而且我身上干粮两片,根本支撑多久,就在我饥渴交加,盲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的时候,只能喝甬道里的泥浆糊糊果腹,潮湿泥穴里,突然传来动静,好像是穴居动物的动静……” 楚傲然又信了几分。 敢情自己上回找他的时候,他正被困在地下啊。 “我一听动静,还是个头不小的家伙,看不到是什么,但心里却明白,有动物活跃,说不定附近就有出口,跟着它就对了。那玩意速度太快,我饥渴交困,自然跟不上,所幸我还有我师门传承的跟踪之道,磕石取光,时不时借着微光,发现了地上脚印,虽然慢,可还是一路摸索出去,终于找到了出口。” “当我钻出地面,正侥幸死里逃生,然后眼前景象,又让我陷入了无穷无尽的绝望之中……路的尽头还是地下世界,而且这里充满了险恶的洞穴蜘蛛,蝎子,毒蛇,各种剧毒甲虫……” 楚傲然脱口而出,“所以,你竟然到了二岱山后仓的地下腹地!” 他激动起来,“你居然有进去后仓蛇窟的特殊路径!” 这样的生物布置特征,除了那里,再不做第二想。 他早前还发愁,因为无论是齐小念的确认,还是他和扈青他们所能有的资料,都显示,只有特殊时刻,才能从安全路径进去里面,可无疑齐小念那婆娘留了一手,压根不肯告诉他进去真正规律。 “没错,就是二岱山的神秘地带后仓。 ” 胡不归说道,“上次我在二岱山挑逗那些世家纨绔的时候,风闻后仓的诡异,就设法进去过,但鉴于其中奇险,把守森严不说,还毒障弥漫,我三次都铩羽而归,可真没想到,这会误打误撞,反而到了地下。” “这时候,我饥渴交迫,早已是浑身绵软无力,虚脱到了极致,别说面对那许多的恶劣毒虫,就是走路都成了问题,所幸旁边瘫倒了一只硕大的穴白獭,很大,跟个冬眠穴熊那么大,浑身无伤,可就是瘫着一动不动,我祈祷一番,忏悔一番,最终硬着心肠,茹毛饮血……” 第四百一十五章 云姬登场 楚傲然说道,“那大兄弟,想必是将你从泥穴带出来的那恩兽吧?想必是吞食毒虫,在对抗吞服下去的毒虫毒液,故此一动不动?” 胡不归赧然,“我估摸也是,但我真的没办法,真是罪过……好在我只是喝了点血,又给它包扎好,将它拖进了隐匿之处。” “我恢复了气力,正在迟疑着,是往回走,还是在这险象环生之地搏一把,然后我再一次听到了异响,而且还是人声沸腾那种,我赶紧也躲起来,然后我震惊看到一道身影一闪而过,至少几十号人,在身后追逐……这人不用我说,你们也应该知道是谁了吧……顿时我心悦诚服了,我确实不如姜小姐,我入得此间,觉得活着就是天赐了,可她居然还奔跑若脱兔,在毒虫堆里跟这么多人角力呢!” “姜蕊晴果然进去了后仓。” 楚傲然大喜,“所以,后来呢,她下落如何?” 胡不归说道,“我也想知道啊,我胡不归还是平生第一次这么钦佩一个人,可脚印繁复,仿佛处处都是脚印,我跟着跟着,又跟丢了,但这一次我机警了,一边走一边留下标志,至少自己的方向感没泯灭,既然热闹看不到,我当然是想尽一切办法要离开,所以我在那一个接着一个暗室之间切换与摸索,烤吃苔藓和明显无毒的虫子,终于我利用地爆雷管炸出一个复壁暗道,逃了出来。” “所以无论是以你我交情,还是以我对姜姑娘的钦佩之意,都令我的第一时间赶往这里,告知你这一切。” 楚傲然谢过他,然后以他为向导,带着钱多多从他所说的通道,进去后仓密道。 在他看来,后仓诡秘,姜蕊晴被困在那边,说不定赵小惠也被扣在了那边。 扈青也想跟去。 事实上,钱多多和扈青身手都挺好的,可楚傲然不允许,“上面的事情,必须有人在控局。尤其要注意有没有杀了张霞虹灭口的神秘势力的踪迹。他们多半就是隐匿在后仓,我们两边发力,没准他们就顾此失彼,暴露破绽了。” 入口在一处悬崖边上的巨石地下,很隐秘。 和沼泽水下进去不一样,这个位置,甬道里没有水,蛙人服倒是用不上了。 里面气候自成一个体系,不与外界四时同。 大冬天的,在地热作用之下,水雾蒸腾,氤氲拉扯,可见度不高,在甬道间潜行,间或会遭遇毒障,但楚傲然有过相关的经验,备足了药物和防护工具。 天光偶尔会从头顶滴水的嚹隙透入,映照得地底五光十色,绚烂绝伦。 因为光照,潮湿度,和热量都具备,故此石壁和地面,确实附着不少的苔藓。 众人看得新奇,可胡不归看得心有戚戚焉,毕竟那东西固然算是外界一些老餮口中的美味,可在毒虫遍布的此间,在除了一把火,其它工具阙如的前提之下,要用来填充肚皮,确实不是怎么好的一种体验。 时不时有滑腻的游蛇蠕动,色彩斑斓,三角眼,一看就是顶级毒物,所幸它们通常爬行速度不快,倒是不难对付。 相反,时不时有蛛网悬挂,触着就会浑身中毒和过敏而且它们大多栖息在头顶的石头嚹隙之中,无声无息就会悬丝疾坠,令人防不胜防,惊险万分。 更可怕的是,积水的坑洼里,滋生着巨多的异形毒虫,和可怕的爬行毒兽,那是一种模样介乎鳄鱼和狗鱼之间,带有毒腺的异鳄,心情凶狠,加之地热充足,爬行极快,堪比地面巨蜥,这人多了,又没有胡不归千里独行的那种轻身功夫,只能硬碰硬,一路斩杀过去。 但鲜血在坑洼里面晕开,却招惹来了更加可怖的东西。 那是一种堪比大龙虱的甲虫,屎壳郎那么大的个头,拥有两排强有力的恐怖大颚,啃噬能力极其可怕。 嗜血嗜肉,闻腥而动。 转眼将陈尸坑洼的异鳄遗体吞噬一空,然后磨牙霍霍向这一批不速之客。 密密麻麻,到处皆是。 众人密集恐惧症爆发,头皮发麻,被迫止住步伐,抄家伙提防。 由于备了雄黄硝石,喷雾这些东西,火把里面也添加了不少辟虫药剂,虫子不敢进攻,只能簇拥着几个拳头大的“虫皇”,在米余距离之外振翅鼓噪,发威胁性十足的嘶声咆哮。 众人暂且安全无忧,但已经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境。 楚傲然很无奈看着众人,“这可如何是好,这东西这么多,又浑身是毒,进不去,退也无路可退。” 胡不归说道,“我离开的时候,因为是一个人,须臾而过,不意这里面藏污纳垢,居然藏着这么多这么可怕的东西。但凡是生物就必有其习性可寻,我观那些虫子惟虫皇马首是瞻,或许可以从这里做文章?” 楚傲然和钱多多细看那几个所谓虫皇,就看到虫子们对它们确实十分的敬畏,一切行动,似乎都是等待所惟虫皇发号施令,它们暂且畏缩不前,也正是因为那几个拳头大的虫子停止了冲锋。 “要玩儿挟天子以令诸侯?还是树倒猢狲散?” 钱多多有些惶惑,“击杀吧,只怕它们更加暴动,控制大虫子吧,那就是宣战,万一弄巧成拙,冲击少爷的安危,那可大不妙啊。” …… …… 女子和女子对峙。 云姬的面容隐在轻纱之下。 对面的女子,身形隐约在雾障之中。 两人之间,是个平圆的石桌子,澄亮浑圆若磨镜。 桌面细发莹光。 晶莹的光粒冉冉升腾,诡异变幻,组合成奇异的影像。 无数甲虫涌动,将十来个人团团围住。 这一幕的场景,赫然正是被困的楚傲然一众。 云姬笑道,“小晴,怎么样,你的公子眼看就要葬身虫腹,此刻唯有你姜蕊晴才能救他性命,你还是无动于衷不肯屈从么?” 以姜蕊晴的本事,此刻云姬就在她正对面,咫尺之间,但她却似乎丝毫奈何不了她。 暮霭渐渐淡薄,姜蕊晴身形清晰了几分。 “别人也就罢了,你云姬还不知道么?”她一扯嘴角。 第四百一十六章 困难重重 姜蕊晴不屑冷笑,“以公子的本事,区区虫子,也能奈何的了他?倒是你这个背生反骨的逆贼,公子马上大驾光临,你可有如芒在背的不安感了?” 云姬呵呵而笑,“我云姬原就大蛰就敌,压根和你们不是一条心的,打一开始就是敌对关系,谈何背生反骨?” 姜蕊晴没就这个话题纠缠,皱着好看的眉头,不解的说道,“你现在何其的自由自由,何必一心打开星后宫呢,这是做人做腻了,闲的发痒,没事找抽,非要上赶着低下头来,给人在颈脖之间拴一根绳子,去做那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我云姬为什么一定要打开星后宫?” 云姬逼视她,“这事不应该问你和你的公子么?若不是你们这些自诩正义,实则无情无义之人,主人会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么?” 她眼睛都红了,“主人说过,她受的委屈,有一天要你们所有人,整个世界为之殉葬!现在,这个时刻是快要到了,怎么,你也知道害怕了?吾主归来之时,你们都得死!都得死!” 云姬声嘶力竭咆哮,“你们都得死!” 姜蕊晴身影若隐若现,趁着她激动,骤然从她身侧闪现,手中分水峨眉刺划过,快捷无伦,直取她肋间要害。 云姬没有动。 也没有或死或伤。 哐当! 她肋间光影敛聚,化作一面刚硬而滑的巨型护心符,将分水刺震开。 姜蕊晴身形反而倒转,一手撑地,握着分水刺的手却在哆嗦,虎口开裂,鲜血渗出。 云姬只是笑,“哈哈哈,你以为你杀得死我?我告诉你,千年万年,我受仇恨所折磨,被孤寂和枯燥施虐,早就尝试过千万次的自戕了,可烈日护镜早已和我的身体彻底融合唯一,护镜不破我身不朽,没有办法能够杀死我的了,你可知道欲死而不能的滋味?” 她笑得又狰狞又凄苦。 姜蕊晴庆幸她没趁势攻击,赶紧缩回去了雾霭之中。 云姬的声音到处激扬,震荡得她耳膜嗡嗡作响,“除了主人,除了那柄失落之锤,谁又能杀得死我?” 她森然看着姜蕊晴,“怎么,还没死心么?我无聊已久,总算有个旗鼓相对的对手,可以陪我打打闹闹,当然很乐意奉陪。可问题是……” 她瞥看桌面的影像,再次神经质似的笑了起来,“哈哈哈,我奉陪得起,你家公子可奉陪不起啊!” 她笑得又是凄苦,又是妩媚,又是妖冶,更是残忍,同时充满喜欢和漠然,总之常人脸上没法并存的情绪,在她模糊不清的脸上氤氲又氤氲,看着就愣是丝毫没有违和感。 姜蕊晴咬唇不语。 云姬说道,“除了虫关,后面还有蝙蝠阵,熔岩卡,寒冰潭,影柱,暴乱区,你仗着那把扇子,能一步步走过来的,你觉得你家公子初经淬炼的血肉之躯,能扛得住?” 影像里,诸人迫于无奈,终究还是对所谓虫皇下手了。 斩杀了仨,俘获了两。 虫潮暴动,除了楚傲然,钱多多,胡不归之外,十五个护卫,已经死了八。 剩余七个护卫……不,严格而言,只有五个,因为其中两个,一个排除机关的专家,一个是药物师,是楚傲然特配的。 但他们固然不擅长攻击,可生死当前,他们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对付,背水一战,反而激发无匹的勇气,幸存了下来。 云姬格格而笑,“这些人真是可笑,那不过是蛇窟七窝禁卫虫一窝中的几个小头目而已,母虫可还在巢里呢,小晴啊,我云姬也算给你和你家公子面子了,否则你家公子早就沦为这些爬虫的腹中营养了……我很念旧情吧,让他过了一关,不过我蛇窟可不是任何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进来容易,出去可就难了!到时候我火力全开,那么多虫子全力招呼他,你猜猜想,你千娇百媚的公子会是什么收场?你还要他继续深入么?” 楚傲然看着那么多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死于非命倒下就被群虫淹没,连骨头发丝都没残余,心头悲戚,极度自责,喃喃道,“死了八个人,八个人,我还是鲁莽了……” 胡不归迟疑道,“我没想到,人多了速度慢了,反而触发这么多的危险,好在这些虫子似乎领域意识很强,并没追击过来,要不,我们走吧,危险之地,彻底打草惊蛇了,实在不适宜犯险深入了,所幸我们手上还有这两只虫子,可以冲出去。” “这不是虫皇。” 楚傲然拔除匕首,将虏获的两只大虫子戳了个通透,然后浇上火酒,将之焚烧为齑粉,仿佛唯有这样,才能自己的心稍稍安稳一点,“那些虫子虽说大体跟随它们的指令,可死了仨,虏获了两,也没见大的动乱,反而更加有条不紊,若我没猜错,它们之所以没追击,是因为它们打算以逸待劳,死守出口,就等着我们回去呢……但当然,只是走了这几步,就炒了一镬这么劲爆的,看样子我们前头,也是凶险万分,我们是真的尽退无门了!” 钱多多说道,“但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 “没错,事到如今,我们必须要作最坏打算,做出更好的对策了。” 楚傲然看着胡不归,“不归兄弟,你也别自责,毕竟人多易成累赘,这和独行不一样,不怪你,但现在的情况,大家都看到了,不归兄弟,出发时候,我们仓促了些,有些功课没做好,现在得补回来,麻烦你辛苦一点,将你出来时候的路,画几个简图,大体标志一下,人手一份,以免到时候出现什么意外,人被冲散了,大家都手足无措。” 胡不归有些迟疑,“人手一份,这得花上好些时间啊……” 楚傲然说道,“我知道,但这个时间,它花得值得,毕竟人命关天啊。” 胡不归然其说,于是动手制作简图。 当人手一份,楚傲然着手下务必保存好,以备不需,“尽管有了简图,可我们更要振作精神。能不出意外最好不出意外。” 见胡不归疲惫不堪,于是递了酒壶过去,“不归兄,辛苦了。” 胡不归接过酒壶,咕噜噜灌了几口说道,“哪里的话,其实我愧疚得……” 他的话戛然而止,身体摇摇欲坠,看着楚傲然,“你……居然给我下药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 破绽 姜蕊晴看着云姬,哂笑说道,“看到了么,公子他可真不是傻子啊。” 云姬不以为意,说道,“何妨耐心一些,看下去咱再来逞口舌之利?” 楚傲然说道,“这只是礼尚往来而已。总不能一直被你当傻子耍。” 胡不归居然没有否认,沉默半晌才道,“你是什么时候警觉的?” “刚进来的时候。”楚傲然说道。 “这么早么,因什么警觉?”胡不归神色淡定,有些好奇道,“我似乎并没露出什么破绽啊。” “寻常人自然没法发觉,可我比较特殊。” 楚傲然道,“我嗅觉比较灵敏……你说你先是茹毛饮血,其后烤苔藓充饥,你体内血气确实有些怪异,但进来时候,我却发觉,你身上并没有苔藓的味道……困在地底,以苔藓为食甭管怎么说,那种气息还是很容易辨认的。” 胡不归说道,“就凭这一点?” 楚傲然说道,“不止于此……其实我是心头千万个不乐意将人心往坏了看的,毕竟随着我们深入,光照渐稀落,苔藓渐无踪,我一开始单方面觉得,可能茹毛饮血吃烤毒虫这些历史确实有些不足为外人道,故此觉得,你应该是吃多了这些东西,刻意美化自己形象,人谁不珍惜自己羽翼,故此没往坏了看,还是进来了……直到你提议拿捏那大虫子对付虫群失效……” 胡不归说道,“即便失效,也不足以说明,我一定就是刻意误导你们的了啊。” “理是这个理,但毕竟可疑,而有时候,好几个可疑加总起来,它几乎等若事实。” 胡不归微讶,挑眉,说道,“好几个可疑?” 楚傲然说道,“对啊,还有一点就是,当我看到我的药剂师和机关排拆专员,明明是战斗实力最弱的,可背水一战,还爆发了惊人的力量,我忽然想到,人在不同的场合,是允许有不同的表现的。” 胡不归不解,“我没听明白。” 楚傲然说道,“好比如,女子虽柔,为母则刚。好比如,背水一战,人人都是战士。好比如,每一个人,在父母,长辈面前,都会或多或少呈现出一下晚辈特质……即是说,人人都是个表演者,不同条件和场合之下,扮演不同角色:你胡不归可以私底下跟我楚傲然是很要好的朋友,莫逆于心,可万一你作为一个下属,或者授人以柄的被要挟者……当然,我更希望是后一种,那样我比较容易找到理由原谅你。” 胡不归苦涩一笑,“感谢傲然兄的体谅。” 钱多多将他提到一边去,交给护卫手里,将刀架在他颈脖之上,“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话说的好听,可你行动一点不利索啊,说吧,该怎么进去,又或者怎么安全退出去?” 胡不归说道,“很抱歉,我什么也不能说,自我饮下穴熊兽血,我就和从前的怪盗胡不归产生区别了。” 楚傲然说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们第一次在二岱山见面,你擅自闯入后仓,就服下兽血了?还是后面?所以咱们相见恨晚,肝胆相照的话,都是如梦泡影?” “不那么早,可也没我说的这么晚。” 胡不归有些不敢和他对视,歉然说道,“是我闯入月楼之前。” 楚傲然感慨说道,“原来我的人设老早崩了,难怪我身边的人屡屡出事呢,不归兄弟,你真的太对得起我对你的情谊了啊,那天在月楼,还是我亲手放了你的。” 胡不归微微歉然,“傲然兄弟,各为其主,得罪则个。” 楚傲然说道,“就没有更多的诚意了?” 胡不归摇头,“对不起,没有了。” 护卫勃然大怒,手中的刀抵得他颈脖更紧,红着眼睛怒斥,“你害死了我们这么多兄弟……你真以为我们不会杀你?” 胡不归说道,“你们不清楚的,我胡不归微不足道,就是我死了,他们也不会放在心上的……你们杀了我吧。事到如今,我当不了人质,还会成为弃子,作为你们的累赘……我很抱歉出卖了傲然兄弟,可我真没有办法……” 楚傲然恨得牙痒痒的。 他忽然发觉胡不归的话很有道理。 胡不归授人以柄,他令他暴露出来,拿在手里吧,非但没有丝毫作用,反而多了一个累赘。 放了他吧,他必然是个可怕敌人。 楚傲然心知道没办法从他口中挖掘出有用的信息来。 胡不归这样的人,除非你握有他真正的把柄……就和蛇窟里面的人一样,否则,他若要闭嘴,真是谁也没法撬得开。 护卫愤声说道,“少爷,这个情况之下,不宜放虎归山留后患,这厮知道我们太多机密,就让我们送他往生极乐吧!” 他们手中大刀高高扬起,只等楚傲然一声令下。 钱多多没作声,当看表情,也是这个意思。 楚傲然沉默良久,说道,“放他走吧,我相信他本心不坏,就是把柄被攥在蛇窟一众的手中,有着难言之隐。” 护卫急道,“少爷,三思啊,他可是害死了我们这么多的人……” 楚傲然说道,“这样的凶险之地,要想闯进来,损失在所难免,这不能全怪他……事实上,我们现在身陷险境,能给蛇窟多留一份不安定因素是一份。” 当下他坚持,将胡不归放走。 胡不归走的时候,一脸苦涩,“傲然兄弟,你这一招,真比杀了我胡不归还令我难受啊。” 守卫看着他远去,心头犹且愤愤不平。 钱多多便说道,“行啦,你们都收起心,警惕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一切吧……你们别这样行吧,刚才胡不归离开时候,我才发觉,少爷做选择确实很巧妙,这偷儿这个境地了,还能死里逃生,自然不免要被他身后的人猜忌。这确实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也令他背后的人更加不安。” 众人看着楚傲然,“少爷,那接下来怎么做?突围退出去,还是继续前进?” 楚傲然的决定是前进,理由很简单,“退是退不出去的。” 第四百一十八章 因祸得福 他见护卫们困惑,解释说道,“毕竟我感觉得到,有更多的虫子潜伏暗处,它们和胡不归玩得这一出里应外合,就是为了诱敌深入,前后包抄,出口的阻击之力,相信不会比里面低,现在我们夹在中间,前进和后退,其实没什么两样的。” 众人深以为然,振作精神,继续前进。 姜蕊晴说道,“云姬,你失算了吧,出口处七个虫巢,你就等公子折返,然后被虫巢淹没,你可想得到,公子反而继续深入了。” “虽然他行事出人意料,”云姬确实很意外,冷哼一声,“那又如何,反正他是退不出去的,蝙蝠阵,熔岩卡,寒冰潭,影柱,暴乱区,当他全部打过照面,就算侥幸不死,要想离开,也还得重新面对虫巢。” 姜蕊晴丝毫不露惧色,“我信公子,他从没令我真正失望过。他可从来都是遇难成祥的天眷者。” 她言语之中,充满了某种不符合常理的迷之自信。 云姬说道,“若真天眷,那为何他当初也会陨落,又为何折堕到需要小晴你来守护的份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劫数,当初公子是这样说的,说万年后灯火阑珊处我们再相见……所以我总喜欢在城市霓虹亮起时候,细看他在月楼忙碌的踪影……就像那些年他在鄯罗一样……固然我不知道雄浑的时光到底对他负面做了什么功,令他迟迟不能觉醒,可我一看到你们到处蹦跶,各种紧张部署,我就知道,你们心虚,我就知道,距离公子真正归来,不远了。” 云姬格格而笑,笑得又是妖冶又是妩媚,有一种残忍的迷人风情,令人避无可避。 “小晴,你倒是自信啊,可你和你浑浑噩噩,惶惶不可终日的公子,都泥足深陷,欲罢不能,我真不知道你底气从哪里来。” “你可别大意失荆州,”姜蕊晴说道,“公子他误打误撞进了来,说不定能支撑我离开这里……出了远古力场能量罩,到时候你个万年缩壳老乌龟,又如何拦得住手持凤翳的我的去路?” “真是白日做梦好欢喜!” 云姬哈哈大笑,“你以为我云姬做事这么不牢靠?除了你家公子,我可另外给你备了份盛宴大餐。” 她一挥手,“场景切换!” 石桌子磨盘般扎扎而动,便如同钟表,有旭光指针乍现。 转到某一角度,旭光隐没,石桌子止住转动。 光影潺潺,萤火闪烁,流转升腾,另一个场景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姜蕊晴见到场景里面的那个虚弱辗转病榻,年纪和自己相若的女孩子,不由得目眦尽裂,嘶声怒斥,“云姬,你可真够卑鄙的,这样的弱女子,你都下得了手?你将凡禁之约置于何地?祸不及普通人,你忘了么,你就不怕天谴么?” 云姬冷笑,“何谓凡禁?她可是你家公子的妹妹,是小晴你曾日夜守之人……这样的女人会是普通人?再者说了,我要对付你家公子,拿捏他一个妹子,这有错了?” “不对,你不是那么鲁莽和冲动的人。”姜蕊晴忍怒,死死的看着云姬,“难道说,赵小惠身上有什么特殊之处?可我明明检测过了,她固然和公子关系不错,可就是普通人一个,身上除了中了某种古怪的毒素,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啊。” 云姬说道,“你忘记了,刚才你还说我心虚,到处蹦跶?为了让你和你家公子低头,我云姬不择手段一些,那又有什么?反正不枯不朽,日子本就枯燥,再不张狂一些,跋扈一些,我与行尸走肉何异,我活着的意义何存?” 姜蕊晴再三细看她的表情,仿佛要透过她朦胧轻纱,看到她脸上,心底的最深处去,从而发掘出来她最真切的想法。 但当然云姬心思隐晦,她无从捉摸。 此女可以让公子妥协。 公子妥协就是她妥协。 姜蕊晴叹了一口气,“算你狠,说吧,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云姬说道,“也不怎么样,就是想要你的血,你至少一半的血……你可是手持凤翳的人,这个程度,应该还在乐观的范畴之内吧?” “可只有你我两个人的血,你压根不能隔门唤醒你的主人……咦,不对啊……” 姜蕊晴目光掠过病榻上僵卧着的赵小惠苍白到了极致的脸,心生异样,问道,“等等,为什么你连她的血都抽取了?” “果然不愧是小晴,但当然我给你看,就没打算瞒着你。” 云姬哈哈大笑,“终于还是被发现了么?没错,她那不知道怎么就种了血毒的鲜血,我确认了一下,有些通灵的作用,不用白不用。当然,你和你家公子,还得感谢我啊,只有在远古能量罩里面,她才能保持血气彻底枯败而不身死,我一个星期给她放一次血,竭泽而渔,迄今为止,短短一个月时间,已经令到她四度枯血重生,后面的血毒渐次稀薄,从而使得药物可控成为可能……” “否则……她原来随时可能爆发的血祸,让她绝对活不过明年春天,从这个意义上说,她和你家公子,还应该对我云姬的以德报怨,感恩戴德才对啊。这就是我的诚意捧出来了,怎么样,我云姬做事,很厚道吧……所以,该你了。” “够狠啊。你利用她和花想容的感情,逼迫她心甘情愿奉献出鲜血,可实际上,这血,你却是用在别人身上,毕竟花想容身上毫无血毒流转的迹象……” 姜蕊晴沉吟着,鹰隼般锐利的眸子再次落在云姬身上,“你的我的加上她微不足道的血,真的屁用没有,可你还是满目热切期待,让我猜猜……难道是因为,你家主人有分魂从星后宫逸出了,门外门内,一门之隔,这血的作用,可是天壤之别……那么,寄托附着在谁的身上……星后飞扬跋扈,不可一世,暴戾凶残……所以,是余芳菲吧……” 姜蕊晴低低吟唱,“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好一个芳菲,好一个枯木回春……” 第四百一十九章 血的代价 “没错,封禁万载,若无偷梁换柱之策,眼看她就要灰飞烟灭了,所以一定是你万年消磨,终于在蛇窟寻得了逸魂之术……” 姜蕊晴沉吟到这里,果断摇头,“不行,魔主再生,世界再无宁日,我姜蕊晴就是死,也不会答应的。” “你若觉得她是吾主,那她就是!” 云姬朦胧的轻纱之下,似乎又露出那种又残忍又迷人的笑,“所以,小晴,就是眼睁睁看着这个女人和你家公子死在这里,你也无动于衷么……你怎么不说话,你该不会是等着任先生折返吧……别做白日梦了,本座行事,算无遗策,早已利用那个消息将他牵制住了,任始休此刻正在一线天查看异动明细,鞭长莫及啊。” 姜蕊晴说道,“那个消息是你故意编排散播出去的?” “不,不是编排,是天意。” 云姬得意极了,眼嘴而笑,笑得花枝招展,“这是天助我也啊,那可是真的消息,是裂缝那边,是真的传来了异动,否则又怎么牵制得住任始休那样的老狐狸这许久呢?” …… …… 楚傲然等人刚扑灭了一场恐怖的蝙蝠雨,堪称沐血而进,虽然狼狈不堪,但大家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又带了巨多的药物,总算米有出现大的伤亡。 楚傲然捣碎封堵蝙蝠洞穴,继续前进。 但前方火光冲天,热潮沸腾,还是让众人彷徨不前。 楚傲然这才了然为何二岱山山腹之中,为何热能这么充分。 原来这是一个沉寂久矣的死火山。 山腹深处,仍有眼前这般沸腾的岩浆池子,令人跨越不去。 起伏的岩浆,好似彤云苍狗,须臾变幻,就跟里面潜伏着无算的妖魔邪祟似的,令人心生惊悸和不安。 “进不去了。” 护卫们极其惴惴,出去还得面对蝙蝠和虫巢,但至少尚有奋力一搏的血勇。 不比眼前的天险,令人束手无措,毫无抗力。 云姬看着姜蕊晴,哈哈大笑,“精彩吧,你闯进来,前脚才将凤翳取走,这因此显露的岩浆池子,后脚就成为了你家公子的拦路虎,哟,说起来我云姬还应该好生感谢你,感谢你给了我神助攻,果然我们还是姐妹情深,你即便再世为人,也丝毫不改我们之间那些年的默契。也幸亏那些年的默契,令我对你知根知底,始终将你束缚在这里,绑得死死的。” 姜蕊晴不为所动,“我不会上你的攻心术的,你野心勃勃,我就是死也不会屈服的。” 云姬渐渐不耐,“没想到啊,小晴你比我还冷酷无情……就是你的公子和他的小情人死在你眼前,你也能无动于衷?” 姜蕊晴淡淡说道,“我家公子是不会死在这里的,刀上火海油锅又算得了什么?当年风雨如晦,万马齐喑哀景,千劫万难,他还不是一步一步走过来了。” 云姬冷笑道,“可现下的他,只不过是个药沐淬体的凡夫,和当初决不能同日而语……我云姬的耐心是有限的,我不信你真能坐视不管,你再不自甘将鲜血奉上,我只有让你的公子和他的人,陆陆续续的死上一死了!” 岩浆池这边。 呼啦! 忽然岩浆暴动,惊涛拍岸,岩浆火舌肆意施虐,将在池子边上观察的一个护卫彻底吞噬! 那人惨呼一声,血肉迅速消融,彻底泯灭在诸人面前,就连骨头和渣滓都没剩下! “复生兄弟!” 众人北分,齐齐发出嘶声裂肺的呼吼,“你死的好惨!这万恶的吃人岩浆池!” 姜蕊晴不忍再看,目光离开桌面。 云姬嘴角噙着残忍的弧度,笑道,“怎么,你到底不是铁石心肠啊,居然不忍看?这可怎么办才好啊,你再不屈服,我唯有让你家公子的人,再死上一死了!” 岩浆池子这边。 “小心!远离池子!” 楚傲然嘶声大吼,可还是晚了半拍,烈焰般彤红炽热的岩浆,骤然沸反盈天,状若蘑菇云,又骤然爆破开来。 距离池子较近的的二人瞬间就被岩浆吞没,影儿都不见,就听到血肉高温消融和汽化时候的滋滋吱吱之声,空间里。 瞬间弥漫着一股喷香的肉焦味,像烧烤,十分好闻,可一想到这是战友被瞬间烤蒸发,大部分人死里逃生,滚地拭去身上粘上的岩浆,同时忍不住伏在地上,脾胃抽搐,剧烈呕吐起来。 云姬戏谑看着脸色难看到了极致的姜蕊晴,“怎么,觉得我云姬残忍,想要一刀捅死我?别,一来以你现在的手段,我就是任由你白刀子狂捅,也不见得管用,二来,这都怪你啊,你才是罪魁祸首,若是你肯早点俯首甘就,这些人又怎么会白白丢掉他们的性命?枉你自恃正义之人,居然冷血如是……我若是你,直接横刀自刎,为他们死身赎罪去了!” 姜蕊晴浑身颤抖,秀眸喷火,“这么些年过去了,你依然是这么残忍,杀戮成性!你不得好死,必遭天谴!” “但魔主比你凶残千倍万倍,我岂能让你们如意?我死也不会让你如愿以偿!” “行啊,那咱们就继续骑驴看唱本啊,想来岩浆池吃不了你家公子的人了,我好心助他一臂之力,让他挺进寒冰潭吧!” 楚傲然等人,狼狈不堪,蓬头垢面,远远避开岩浆池,正搜寻门路,忽然身侧的石壁轰然裂开,露出一条深邃的甬道。 钱多多惊魂甫定,“除了岩浆池对面,居然还有通道,这又是通往哪里?” 有个护卫大着胆子说道,“我进去看看,你们退后。” “别!危险!别进去!” 楚傲然急忙大声喝止。 可还是太迟了,那人已经半只脚踏入甬道之中。 咻!咻!嗖!嗖! 箭矢飞扬,如雨缤纷。 瞬间将那个护卫射成了筛子! 待箭矢尘埃落地。 众人冲过去将人抢回来,但已经看不出人形。 “仇兄弟!” 楚傲然撕心裂肺痛哭,发出禁令:“从现在开始,没有统一命令之前,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 随后机关排查专员确认,“已经让箭矢五度激发,已经告罄,可以放心通行,请问少爷,要进去么?” 第四百二十章 光棍司令 楚傲然原来的想法已经动摇,喃喃道,“难道我深入犯险的决定是错误的?或许早点突围出去才是正确的?” 钱多多说道,“少爷你没看错,属下也看得很清楚,确实有更多的虫潮还没淹出来,对方确实是想要将我们困在这里,出去的艰难程度,决不会低于我们继续深入。” 楚傲然的心并没有因此安稳一星半点,看着那个深邃的甬道,“我总觉得,里面会有更恐怖的事物,更多未知的危险在等着我们。” 但身后暗处,影影绰绰,都不知道多少甲虫在虎视眈眈,等着在众人心灵脆弱的时候,猝然发难。 众人头皮发麻,知道钱多多说的没错,出去不比直捣黄龙容易。 钱多多和护卫们反过来安慰他,“少爷,退也是死,不退也是死,我们同班不能白白的牺牲流血,说不定我们反其道而行之,反而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呢。” 火把摇曳,散发着淡淡药物熏香,正是这些气味,让甲虫暂且尾缀不舍,而又不敢直接攻击过来。 焰光清晰打在这些容貌刚毅的护卫们脸上。 映照出他们哀兵式的刚毅和一种置于死地而后生的义勇。 楚傲然心头涌起暖意和豪情,“是我错误估计了此行的风险,感谢各位和我同生共死,各位说得对,烈士们的鲜血不会白流,我们这就直捣黄龙,务必要这些躲在暗处的鬼祟付出应有的代价来。” 护卫们感觉得到他的愧疚之意,齐声说道,“少爷无需自责,我们来之前就知道此行凶多吉少,做好了流血牺牲的准备了,我们不怕死,我们就怕死得不明不白,死不得其所,没能探知敌人的底细就倒下,真的太憋屈了 。但我们死伤惨重,突围无望,只盼少爷果决,我们背水而战,务必给敌人当头一棒!” 钱多多说道,“要怪只能怪敌人太阴诡狡诈,知少爷知道朋友的消息,必定深入犯险,故此让胡不归将我们引诱到这里来。” 楚傲然见大家意向如此,当即率先走进了那深邃的甬道之中去。 走出一定距离之外,甬道扎扎作响,闸门落下,直接堵死了来路。 虫潮是被隔绝了,但众人却更加提心吊胆,丝毫不敢大意。 但刚说了豪言壮语,顷刻之后就被断了退路,大家都强打精神,不敢露出胆怯之意,教旁人小瞧了自己。 沉滞的洞穴空气在缓缓流淌,火把光焰随风飘荡,昭示风向。 风带来潮湿水意。 微腥微戾,似乎水意来自煞气颇重之地。 楚傲然嗅觉敏捷,一察觉不对,即时着众人服下解毒防毒剂。 一路静悄悄的,众人都能感觉到危机四伏,偏生感觉不出来危险在哪里。 “好冷!” 探路的护卫们忽然火把照耀墙壁,口中大叫,“这石壁上都结冰了,可为什么眼前的这汪潭水却丝毫没有冰封的迹象?” 楚傲然赶紧令人取出碳火,砌起石头火坑,暂歇取暖,取出干粮食用。 云姬看着姜蕊晴,“你的公子很快就变成孤家寡人啦,怎么,你还是没考虑清楚?到你和你家公子都成为我云姬阶下囚,俎上鱼肉,我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姜蕊晴硬下心肠,失血的话,自己就更难逃出这里了,公子就更没有脱险的机会了,她冷冷说道,“你越是迫不及待要削弱我,要拿捏住公子,越说明你心虚,色厉内荏,实则你害怕公子觉醒怕得要死!” “我会怕这个废物?” 云姬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小晴啊,那一世他是祖上荫庇,有家族巨大的资源供他挥霍,填鸭式填出来的胖子,他才会有那个不可一世的资本,这是末法时代,资源没一星半点,他还如此的资质平庸,三十而立了,早就远远超过了十二岁,他凭什么觉醒?” 她以极其不屑的语气,嘲讽了一番楚傲然,上下打量姜蕊晴,啧啧有声,“倒是你,永远的完美璞玉,简直令人赏心悦目,你若肯与我云姬联手,何愁大事不成,天下不在你我手中?你冰清玉洁,聪慧剔透,何等超凡脱俗,何必去攀附那样的浊物臭男人?” 姜蕊晴啐了她一口,“我呸,就你个万年老不死,也配对我家公子指手画脚?你仁慈心狠手辣,千年万载,都消磨不了你身上的戾气,我只恨不得直接碾破你的烈日护镜,将你打得灰飞烟灭!” 云姬忍不住讥诮说道,“你与我何异?你明明献出些鲜血,就能救你的公子和他手下那么多壮烈牺牲的人,可你铁石心肠,狠心看着他们一个二个,接二连三倒下,这些人跟被你所杀有什么区别?你何尝不是另外一个意义上的心狠手辣?” 她扫视姜蕊晴,学着适才她的鄙夷语气,“到底是当年杀伐果决的四灵女之一啊,千年万载,就是换了一副皮囊,也是换汤不换药,消磨不了你身上的戾气!” 姜蕊晴索性不搭理她。 可她偏生要惹她,“看看吧,你再不屈服,你家公子的手下又有人要阵亡了……嗯,又倒下一个了,黑水玄潭是蛇龟至阴至寒的气息感染而成,那寒煞岂是区区炭火可以祛除的?” 姜蕊晴看着影像里,楚傲然失魂落魄的模样。 心头微微叹息。 拳头是紧紧的攥住的。 还不是时候,姜蕊晴,你可要忍耐住了。 她松开拳头的时候,她在心头对自己如是说道。 “你家公子命确实很硬啊,涉过寒潭,影柱上的尖喙怪影都没办法夺走他的性命……哎哎,他的护卫可就没那个本事,只剩一个了……不敢看,不想知道,以为看不到就心头无愧么,这可不行,小晴,我放了水,每关死那么一两个,这才算煎熬不是……这会你家公子已经进入暴乱区,暴动的潜行地蜥吞噬了他最后一位护卫,连同药物师机关师……有些本事,这个看着在新商盟颇有些地位的家伙,居然能走潜行地蜥的追逐之下逃脱了……” 第四百二十一章 狂暴的洪久义 “但到底是和你家公子分开了,他已经孤立无辜了,我倒要看看,接下来,谁又能替他死身护驾了!” “小晴啊,你别置若罔闻啊,这些区域都走过去了,可不代表就米危险了,更精彩可是在后头啊,啧啧,人兽斗确实没意思,我可是给你家公子准备了他的两个宿敌,哈哈哈,咱们拭目以待吧!” 姜蕊晴到底按捺不住好奇心,凝眸看去。 楚傲然涉过寒潭,经行一片废墟区,废墟断墙残垣,闪烁着诡异的红蓝绿黄光芒,恐怖的尖喙怪影凭空出现,择人而噬,随即他逃遁进去另外一间密室。 地底突然暴动,传来可怕的凶兽奔腾之声。 从五六只硕大无朋的潜行蜥蜴追逐之下逃生,随行的人员荡然无存,就连钱多多,也下落不明。 楚傲然孤家寡人,满目凄凉。 这里是一处形似古代角斗场的所在。 四壁亮着油灯,也不知道是什么燃料,火焰哔剥作响,经久不息。 四壁和楚傲然之间,数不尽精钢围栏,以及无数的观众席。 而他跨墙而进,伫立其中,就好像斗兽场上,刚被开笼放闸驱赶入场的,一只命途茫然的野兽,在接受命运的审判。 围栏上布满了尖锐的细刺,上边惨碧色流转,一看就涂有剧毒。 楚傲然心头大凛,茫然四顾。 突然,对面的石壁裂开一道门户,随即又闭合。 似如放出另外一只野兽般,门户后转出一个人。 “是你!” 楚傲然蓄势的同时,暗暗警惕,这人不是别个,赫然正是不久前惨败在他手底下的洪久义。 从骤然现身的洪久义身上,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气息。 洪久义一边肩高,一边肩低,杵在楚傲然正对面,眸子猩红,蕴藉着一抹怨毒之色,和一股微微茫然之意,似乎他也和楚傲然一样,不明白自己为何突兀就出现在这里。 还是那个跛脚狗一样的站立姿势。 但楚傲然绝不敢因此对他有丝毫的轻视。 相反他从对方身上嗅到了极其暴戾和凶残的斗志! 从这个意义上说,眼前这个人,已经成为除了姜蕊晴之外,他所见过的最危险最可怕的敌人,甚于之前暴动的潜行蜥蜴给他的危险感觉。 甚至被对方气场压迫,他有种人疾风己劲草的摧折感觉。 仿佛对方一出手,就能将他打趴。 但身后的入口早已消弭于无形,他避无可避,唯有强打精神,勇敢面对。 他突然心中生出无力感觉。 因为他一路闯过来,心头隐然的某一念头此刻陡然清晰。 他忽然觉得,对方就是刻意将自己送入此间,面对此刻仿佛已经兽化狂暴的洪久义,自己不过一只鼠,正被此间幕后恐怖存在带着恶意和戏谑一点一点拨弄。 这样的念头,令他愤怒,心头烈焰冲天! 洪久义没有回答他的问话。 他忽然捶胸咆哮,一边捶打着胸口,一边口喉咙里发出咔咔咔的诡异嘶吼,两眼喷火,身子骤然暴起,愤怒的大猩猩似的,对着楚傲然虎扑而来。 他长短腿一蹬一蹬的发起冲锋,看着无比滑稽,但楚傲然此刻丝毫没有笑意,注意力高度集中,竭力侧避。 因为那长短腿,每踏出一步,厚厚的岩石地板,都要被踩得崩坏几块! 因为这一扑,快若闪电,令到楚傲然心头生出自己无法躲避的无力感来。 他当然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洪久义长拳爆闪,拳罡杳杳,上下左右,从至少四个方位悍然奔袭。 光是冲锋带起的狂风,就刮得楚傲然身形拉扯,面上火辣辣作痛。 他极尽身子的柔韧性侧翻,输出浑身解数,也只躲过三个方位的攻击,侧肋一痛,骨头格拉一声响,早已挨了一记正着,肋骨都断了一根! 所幸洪久义冲锋势头极猛,即便轰了他一下,身子依然没收住,继续俯冲,他力大势沉,似农人犁头,将去路岩石地板全然犁得翻转掀起! 楚傲然被刚猛无俦的拳风余罡扫荡,身子贴地倒飞而去,眼看就要一头撞上护栏的尖刺,他猛地摸出匕首,狠狠插入地面,这才稳住了身形。 嗓子眼一甜,嘴角已经溢血,他强忍住痛,但并未起身,借着插地匕首,他身子用力一旋,口中大吼一声,连人带刀,滑向洪久义。 当匕首再次深入地面,他双腿如剪,向着刚守住身形的洪久义下盘裁绞而去! “呔!” 洪久义暴喝一声,身形蓦然下沉一分,愣是纹丝不动,他反手抄起楚傲然的双腿,鞭子似的,往地上反复抽打! “咳咳,可恶!竟然……完全没有抵抗之力……也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当再次被往栏杆渐次抛飞,楚傲然勉力一个鹞子翻身,沉坠身形。 他一手扶着腰,一手撑地,已然被抽打得浑身散架,眼冒金星,浑身伤痕累累,大口大口喘息! 他死死盯着洪久义,“呼呼……这种力量和速度,打击强度……简直已经超出了人体极限……难道他真的因为这里的煞气或者其它什么,狂化兽化了?” 洪久义又是一番捶胸顿足,仰天咆哮,然后大踏步向着楚傲然冲锋过来! 那股子疯狂和暴戾,令楚傲然瞳孔骤缩,“又来了,可恨……我竟然逃跑的气力也无……果然是……沦为只知道冲锋陷阵的狂躁野兽了么!?” 能量护罩里面。 云姬饶有兴趣的看着楚傲然不堪一击的狼狈模样,又一瞥姜蕊晴,“怎么,坐不住了?到底是公子,不比旁人,痛在他身上,伤在你心上啊,啧啧,好一个痴情的灵侍,看到你微微蹙眉,痛苦不堪的模样,本座真的很是心疼啊,但若非这样,我们冷若寒霜的小晴,又怎么会露出这么有人间烟火色的迷人风情啊……昔年我问主子爱他真的值得么,不过人间一俗物,真的俗不可耐!主子却说,小云,你还不曾爱过人,不会知道,爱一个人,是如何甜蜜和揪心痛楚,可就是这样的痛与甜的杂糅和无规律交替,令古往今来,多少男男女女女,飞蛾扑火,前赴后继,生死相许,奋不顾身!” 第四百二十二章 双宿敌 她拍手而笑,看着姜蕊晴,“没错了,敢问人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当初主人温柔无限看着那人的目光,便正如今天你一般无二……可到后来,他还是亲手将主子送入星后宫,在她身上钉入九九八十一枚思惑陨星子午问心钉!” “初时主人不堪折磨,日夜呼号,令人闻之欲绝,可依然哀求那人回心转意,以为他不过是权宜之计,做做样子给别人看,毕竟那人多情种子,看着从不是如此寡情薄意之人……否则何以不直接杀了她,而是留有余地?毕竟以主人之能,这问心钉加入了苦思惑,是令人痛苦一些,可大大削弱了陨灭之效,这牛年马月才能磨灭她的性灵?” “直到外面沧海桑田,度度乾坤新换天,直到她呼号无力,她才明白,那负心人,是真真要她受尽千年万载的折磨,才最后磨灭她的性灵……你说可笑不可笑,可笑不可笑?” 云姬循循善诱,“所以,小晴,你别傻,我能从你身上看到当初主人的影子,咱们这样的女人,可比世上男人强了不知道凡几,你说我俯首驯服,甘做走犬,那你自己,又算什么?到底主人从来优厚人才,当年又对你青眼有加,你我若是携手,何处不逍遥?” 姜蕊晴淡淡说道,“很抱歉,我虽然拿到凤翳,忆起了一些故事,可你说的有些东西,我全无印象,我是断然不会被你迷惑的。” 云姬忍怒,“你屡屡挑战我的忍耐极限,是真当我没脾气?我到底是惜才,才再三放低姿态,好言相劝,你再敬酒不喝喝罚酒,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姜蕊晴说道,“我又没让你忍着,自己憋着难受,怪我咯?你要发飙只管发飙就是了,何必忍耐得这么辛苦?印象之中,你云姬可从来不会如此苦口婆心,是漫长岁月让你越活越回去了么,哎,其实吧,真没必要为我破例!” 她心头暗暗吐槽,你之所以忍耐,那是你拿我没辙! 云姬气得险些吐血,“行,你等着,那我先弄死这个让你状若花痴的废物楚公子!有些钱财,学了几手回春术,就真的是人中龙凤了?我呸!在我云姬眼里,他就是渣渣!任始休多年前就给他造势,鼓噪什么新商盟少爷,天命之子,一个宿敌不够的话,我放两个,我看这次天意如何眷顾他!” 说话间。 楚傲然已经遍体鳞伤,被狂暴的洪久义揍得连动一动手指头的能力都没有了。 眼看着洪久义又要向着他冲锋而去。 这时候,对面的石壁再次旋开旋合。 进来两道极其熟稔的身影。 其一喝道,“洪久义,住手!” 洪久义就真的住手,悻悻然的走到了一边去。 楚傲然勉力睁开被血浆黐黏拉丝的眼睑,终于勉强看清楚了来人。 “是你,席锐……你个畜生,给我放开小惠!” 没错,此际粉墨登场,长身而立的,赫然正是不久以前已经沦为了彻底残废的席锐。 而赵小惠,浑浑噩噩站在那里,就跟梦游似的,被他拉扯进来,脸色苍白如纸,双目空洞无物,仿佛人在眼前,可悠悠忽忽的神思,却不知道在哪里畅游! 楚傲然没有震惊席锐为什么能够重新张立起来。 他既然是蛇窟的走犬,这里充满了各种荒诞,恐怖,能从这诡异神秘之地,得到些什么特殊的好处和能力,已经完全不足为奇。 席锐狞狠怨毒的看着楚傲然,说道,“姓楚的,不得不说,你居然是新商盟的少爷,这一点真的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令人不得不佩服你城府之深……可俱往矣,终究还是我席锐笑到最后,如今你中计,以身犯险,已经沦为了阶下囚,说吧,将真正的,完整的秘方教出来,或许能少吃些后面的折磨和苦头。” 楚傲然总算恢复了些气力,坐在地上,视野也渐次恢复了一些清明,他渐渐明白,这一切都是针对自己的阴谋,为的就是将自己诓骗,令自己亲身走进瓮子里去,成为彀中的泥鳖。 姜蕊晴,小惠,胡不归。 可笑自己迄今还不知道这里究竟蕴藏着什么。 此刻的席锐,身上闪烁着恐怖的暴戾气息,那炽盛程度,竟然不在洪久义之下,给他同样的气场逼迫。 楚傲然说道,“小惠这个状态,我如何确定告诉你秘方,就能保证她的安全?” 席锐低咆说道,“你已经是败军之将不足言勇,穷途末路了,还企图跟我讨价还价?你给出秘方,她至少还有安全的可能性,否则……嘿嘿……” 语毕他的手已经拧住了赵小惠一只胳膊,“啧啧,这小妞,病美人,别有一番好滋味,确实楚楚可怜,惹人心疼!我席锐固然怜香惜玉出了名,可到底是秘方要紧不是?再说了,她可是金馨的情敌……你再执迷不悟的话,我这个做哥哥的,说不得只好硬下心肠一番,辣手摧花一次,给我那负心的无情好妹妹清除一下情敌了!” 楚傲然看着他,缓缓说道,“席锐,你既然知道我新商盟少爷的身份,就应该知道,得罪我,会是个怎么样的下场,你是个聪明人,怎么会如此不智?只要你开个价,大家好商量,相信以我楚傲然的能力,会给到你一个满意的价钱。” 咔嚓! 席锐手上骤然用力,已经将赵小惠一条手臂活生生的卸了下来,他狞笑着看向楚傲然,“还要跟我讨价还价?尝过特殊力量的滋味,你以为钱财还能满足得了我席锐?我再给你十秒钟思考时间!” 赵小惠倥偬之中,发出一声痛苦闷哼,随即因痛苦而虚脱,彻底昏厥过去。 苍白女子,她体内的血液早已消耗殆尽,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她迄今不倒,一条胳膊被卸掉,创口处只缓缓滴下一滴血! 只一滴! 叮! 滴落楚傲然前面那片被洪久义犁坏踏碎的铮亮碎石板之上。 与此同时,席锐的手已经落在赵小惠另外一只胳膊之上。 “你可要审慎回答了!” 第四百二十三章 妥协 楚傲然目眦尽裂,嘶声咆哮,“席锐小儿敢尔!” 席锐脸色更加狰狞,“还有六秒!” 楚傲然只得妥协,“好,你放了她,秘方我给你。” 席锐这才松手,赵小惠身子软绵绵坠地,他狞狠看着楚傲然,“你小子最好别耍什么小聪明,否则我当即让你的小美人变成地底孤魂野鬼!” 楚傲然简直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但此刻也只能咬牙忍耐,可他确实不知道秘方啊,唯一能应付过去的,不消说,自然是那古色玄奥的药典了,他直接抛了过去,“拿着,这边是你们席家苦心孤诣,殚精竭虑所图谋的秘方了。” 他没考虑那细玉。 原因很简单。 虽然那是金家的秘密所在,可拿出来说服力太低,别说席锐,连他自己,都怎么看怎么觉得那里面不会藏着什么秘方。 席锐拿着药典,眼睛一亮,注意力,当即被那古玄的质地,还有上面弥漫着的那股子沧桑浩瀚的历史厚重感,给瞬间攫取住了。 他亢奋的翻看那仿佛来自火星的蝌蚪文,少顷抬首看向楚傲然,“为什么我都看不懂,翻译呢?” 那东西一看就是非凡之物。 他其实一看到它,就信了七七八八了。 楚傲然耸肩,“似如我这样的废物,你觉得我看得懂这样高深玄奥的东西?别说我,就是金家老爷子,几十年如一日研究这东西,也只是揣测几许皮毛,否则金家的曦华药业,早就一飞冲天了。” 席锐倨傲的看着他,深以为然的嘲讽说道,“这倒是,谅你也看不懂,但至少你得懂事一点,将金天昊那死老鬼的感觉给交出来!” 楚傲然没办法,只好将当初忽悠席锋的那个虚假秘方再默写一遍。 席锐看得心潮澎湃,显然也看出了其中的精妙之处,可还是极其警惕的说道,“我又如何确定,你没有动手脚?” 楚傲然苦笑,“我真没必要骗你,只因在你之前,早有人得到了这份秘方……那就是你弟弟席锋……你没想到吧,那一次你绑架我,结果获利的却是你弟弟,你光是看你们席家百嘉雅健身俱乐部在你弟弟手里是如何吸引客流的,就知道这张秘方的魅力所在了!” 席锐顿时想起来自己沦为席家弃子,流落街头的悲惨过去,想起那个私生子弟弟将自己取而代之,还将百嘉雅经营得风生水起,赢得家族满堂喝彩的事情,愤愤然哼道,“哼,那个手足相残的废物,那一次果然是他胳膊肘往外拐,帮助你逃跑,给本少玩了一手阴的!” 楚傲然跨前一小步,“现在你想要的都得到了,我的诚心你看了个十足,这人,你可以放了吧?” “我真替金馨不值啊!我对她做了那么多文章,你始终不肯交出秘方,可我不过拿捏住这个小娘皮,你就乖乖的俯首甘就了,看样子,家花不如野花香,确实是这个理,再好的女人,谁腻了她的男人,该吃腥还是会继续吃腥的!可笑那金天昊固然给孙女找了顶级富少,可你除了有钱,又比我席锐好到哪里去?金馨……哼,她给我的分手理由是,所遇非良人,我现在才明白,她也不过假清高,不过就是看在你新商盟少爷更有钱更有权势而已!” 席锐收起笔和纸,怨毒的痛骂了一顿金馨爷孙俩,冷笑说道,“东西我都拿到手了,你和你的小女人,就可以去死了……” 楚傲然大怒,“席锐,你真卑鄙,这是要出尔反尔?” 席锐哈哈大笑,“所谓无奸不成商,跟你这样的老奸巨猾,七八年将偌大龙城人耍得团团转,都不知道赚了多少黑心钱的商盟少爷,我需要讲什么信用?” 楚傲然改变策略,挑衅他,“席锐,好歹你现在是一号人物了,敢不敢跟我楚傲然单打独斗一场?我输了,随你处置,你输了,这人给我带走?我都被洪久义打成这样子了,你该不会是被打打多了,吃亏够了,对我忌惮畏惧到了这个程度,这个时候了,都还不敢跟我单打独斗吧?” 席锐暴跳如雷,嘶声道,“楚家小儿,你现在就是俎上鱼肉,还敢对本少大放厥词,打就……” 楚傲然见他被成功激怒,正喜不自胜,然后他哈哈大笑,用一种既戏谑又残忍的口吻说道,“哈哈哈哈,傲然小儿,你以为本少会吃你这一套?老子固然伸出一根手指头就能碾压你,可老子为什么要被你牵着鼻子走?你越想打,老子越不跟你打!” 他弯腰,再次将昏厥地上的赵小惠给拉扯起身,揪着她的秀发,摇头晃脑,对着她的容颜评头论足,“啧啧,果然是倾城好颜色,病美人,我见犹怜,这样的货色,虽然似乎比不上金馨,可走得却是另外一个极致,别有风情,教人忍不住想要现在就拥揽住,好生怜惜她一番啊……看她昏厥里仍蹙眉痛楚,本少真是悔不当初,真应该三思后行,好生受用一番,再决定要不要弄死她……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楚傲然勃然色变,知道席锐往日毫无信用而言,现在变得不人不鬼,就更说话跟放屁一样,正打算趁他癫狂,猝然发难,尝试救下赵小惠……当然,机会渺茫,别说自己不是席锐对手,带了小惠那叫一个压根跑不掉,何况还有一个洪久义在一边虎视眈眈呢。 然而这时候洪久义跛脚狗一般,卖力迈着长短腿过来了,他先是眼神炽热看着赵小惠,然后脸色阴狠暴戾,凝视着席锐,一字一顿说道,“废……物,你的!小惠……我的!” “什么,你个狂化以后,连自己神志都没办法维持清明的次品,也敢跟我席锐叫嚣,和我席锐争女人?” 席锐被刺激到了,陡然爆发腿鞭,对着洪久义的大腿恶狠狠抽打过去,“废物次品,不想死的话,给我死开!” 随即他怔住了,洪久义非但避开了他的攻击,同时展开了还击,一个旋风腿将他扫倒,同时将他手中的赵小惠夺了开去。 第四百二十四章 异变 席锐脸上表情就精彩纷呈了,他憋不下这口气啊,“要不是本少四肢曾彻底废了,还没彻底康元,你个次品敢跟本少叫嚣?” 洪久义贪婪的看着赵小惠,然后警惕看着席锐,还是用那种古怪略带僵硬的语调说道,“过……来,死!” 楚傲然心头生出希望,只盼这两二货窝里横,赶紧干起来,他好捡个现成的渔翁之利。 但席锐偏不让他如愿,冷冷瞥了一眼洪久义,又看了一眼满怀希望的楚傲然,突然退到一边,强忍心头燥意,大剌剌的说道,“也行,横竖洪兄如今和我席锐是一个战线上的,所谓战友,所谓女人如衣裳,都说与子同泽同袍,今天便让洪兄弟你先,又如何?” 洪久义灵智近乎完全泯灭,但似乎心头对赵小惠的痴念,令他对赵小惠那张病态白的楚楚可怜美人脸记忆犹新。 执念太深,令他心心念念,迫不及待想要拥有这个之前他千辛万苦都得不到的这个女人。 见席锐让开,而楚傲然又都不是自己一合之敌,他捏了一把赵小惠的脸蛋,痴痴看了几眼,忽然伸手,粗暴要去拉扯她身上的衣裳! 席锐哈哈大笑,他戒备着已经徘徊在暴走边沿的楚傲然,说道,“废物,敢抢我席锐的女人,今天就好好的尝尝这一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抢走的滋味吧……这就煎熬,面如锅底了?不要急,咱慢慢受用这道老火浓汤,先是洪久义,再是我席锐,保管让你血脉爆炸,心绪百折千回,精彩纷呈!” 楚傲然眼看洪久义肮脏的手已经落在了赵小惠的衣领之上,心知道席锐所言非虚,这两个已经不配被称为人,只是畜生禽兽的怪物,还真能做出这么牲口的事情来。 但他又有什么能力阻止这两位能力远在自己之上的怪物施暴呢? 楚傲然怒气冲天,浑身颤抖,拳头攥紧,咯咯作响,仿佛都要捏碎自己的手掌骨头! 嘶啦! 赵小惠的外套直接被狂暴洪久义给撕碎了! “你们都是禽兽,都是畜生,你们甭管有权有权还是有力量,都只知道倚强凌弱,欺负良善,你们统统都该死!” 倏地! 一股冰凉的力量,忽然自楚傲然心头泉喷而出! 瞬间攫取他周身,流淌全身! 以前他小时候家里穷困落魄,大冬天挨冻挨冻挨饿,腊月里寒风刺骨,父亲还带他出去河与塘池里捕鱼,父亲下水的时候他在岸上看着。 他好奇问过父亲,水里不冷么? 父亲说,“寒极的水里会有一股灼烈,如火,烧得厉害,只要出水以后,赶紧擦拭和穿衣保暖就没事。” 他当然将信将疑,毕竟所有人都说寒冬腊月,南方固然罕见结冰,可水是极冷的。 直到那一天,父亲在水下待久了,他担心父亲的安危,慌得不行,自己也下了水,才知道父亲所言非虚,至少对于他楚傲然,那一次下水以后,他身子烧得厉害……当然,上了岸,他烧得更厉害,父亲将他带上岸,带回家,其后他足足高烧了整整一个月。 记忆中,那是他小时候生病最厉害的一次。 毕竟他跟着父亲山里来山里去,上蹿下跳的,身子骨格外康健,尤其后来得遇任始休,练习药典,以药沐锤炼身体,就连感冒咳嗽打呵欠这样的小毛病都和他不沾边了。 这一刻,身子寒灼的感觉,便如同小时候下水和其后高烧,便如同置身烘炉,浑身燥热不堪,烈火盈天,而他仿佛要被燃烧得爆炸,汽化,膨胀,乃至湮灭! 他浑身都在肿胀,看着便像是一个迅速鼓胀的人形蒸汽球。 手长脚长,整个人疯长了一圈又一圈。 某种根本压抑不止的澎湃之力,浑身鼓荡,紊乱无章,无规律到处游走! 那么热惨惨戚! “啊啊啊……好热,好难受!啊……我的身体要炸裂了……小惠,小惠……” 他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遭遇比小时候那次更可怕的寒灼,也无暇多想,他头昏脑涨,却始终记得,要救小惠! “走你!” 他疾冲过去,一拳就将洪久义轰飞,啪啦的一声,已经高悬在围栏上的护场尖刺之上! 洪久义正要继续拉扯赵小惠的衣裳,骤然感觉到了斗兽场上的气场变化,空气都在极速流转,戾气纵横,比起他和席锐身上的戾气加总,还要强盛了几分! 他悚然折身,楚然高度膨胀的拳头,如今就好像一种拳头状的带柄气球,硕大无朋,恶狠狠痛击在他的侧脸之上! 呼啦! 洪久义的脸……整个脑袋,跟没有骨头的充液球体一般,急剧变形荡漾。 鲜血和一嘴的牙齿,伴拳罡激飞! 飒飒啪啪作响! 鲜血溅射,将近墙染成一幅浑然天成的稀落血梅! 牙齿刺入石壁,没见踪影,只留下几十点暗色调小窟窿,彷如稀落血梅在大烈日照耀下,投在血色雪地之上的阴影! 洪久义惨呼一声,身子随即也飞起,挂在围栏惨碧色尖刺上! 剧毒迅速游走二人身体,使之浑身都在细发青色毫芒! 斗兽场原就阴阴森森。 两人身子青青黑黑,偏生被剧毒渲染,他们身体痛感泯灭,齐齐挣扎,恶狠狠盯着楚傲然,那就和来自炼狱青面獠牙的恶魔鬼怪一般可怖,那种场面,令人毛骨悚然! “啊啊啊!好热……我要爆炸了……” 楚傲然昂首啸天,嘶声咆哮,当他将二人击飞,他脑子里仅剩的清明,瞬间灰飞湮灭,都已经忘记自己过来是要救人,只野兽一般,在胀灼之中狂躁,到处奔走,地面比之适才洪久义狂奔,破碎得更快更广更彻底! 不可避免的,他也撞上了那些布满剧毒尖刺的围栏! 围栏于是轰轰烈烈的倒了一地! 剧毒渲染开来,楚傲然身上也沸红转青碧,狰狞可怖到了极致! 洪久义和席锐对他怨毒到了极致,从围栏挂刺之上挣身下来,左右扑击而来! 楚傲然浑身难受到想死,不避不让,任由这两个人蛮牛般左右冲撞。 第四百二十五章 堕魔之身 当他浑圆的鼓胀身子被挤压到一定的干瘪程度,他骤然爆发,浑身气劲流转,对着左右冲击而去! 他体内紊乱无章的寒灼力量,陡然左右分流,依然是沛然无俦,恐怖无比,对着贴身的二人倾泻笼罩! 两人倒飞而回,齐齐撞击在墙上。 然后重重掉在地上! 尽管努力尝试爬起,企图再次对楚傲然发动新一轮攻伐,也终是软绵绵倒下! 楚傲然得到这么一次的发泄,懵懵然在嘶声大呼,“畅快,舒坦,再来再来,赶紧的,再来!” 见二人没有动静,他怒从心头起,倏忽左右,瞬间将二人拿捏在手上。 他浑身戾气纵横,愤声怒斥,“想不陪我玩,找死!” 他气劲运转于左右手,将二人当做杂技团的火把物什工具,左右挥舞,上下抛飞,玩得不亦乐乎! 两人不堪折磨,心头憋屈而怨恨! 闹了半天,还以为自己已经成为人上之人,天外之天,从此找回丢失的脸面! 到头来,打回原形,摔得粉身碎骨,粉身碎骨! 云姬此刻正在冷笑,“看你芳心暗自窃喜的,该不会以为你家公子狂化,是转机吧?你醒醒吧,这是堕魔,而绝不是你期待的觉醒!而且你看他堕落时候,转眼间就灵智彻底泯灭,我千万年来,所见堕魔不少,可这样低资质的堕魔,还真的是破天荒第一遭。最低的,都在崩溃临界线挣扎沉浮一盏茶功夫才会陷落,啧啧,这就是你期待的你家天才公子?” 姜蕊晴却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她目光一直在楚傲然身上跟随。 公子踏崩了绝大多数地板,撞碎了起码四分之三的围栏! 公子一脚下去……天煞的,小姑娘的无血断臂被践踏成齑粉,破碎冰肌雪肤若冰荧冉冉升腾,柔和覆上他的脚,仿佛即便与身体分离,印染在骨子里本能,也驱使碎屑慕随生命之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好以冰雪的名义,换取那个人哪怕一丝一毫的神智清明! ……昏厥的菇凉已经失去了踪影! 果然哪怕重来一世,有些设定还是和当年如出一辙。 耳中却听云姬说道,“小晴,跪下求我吧,趁还来得及,此时此刻,唯有一直苟延残存,将上古某些秘术铭记至今的我,才有办法将你家公子从爆体而亡的危险之中拯救出来。不然的话,相信要不了一盏茶功夫,你每一世只能活到十二岁,这一次缴天之大幸活到而立之年的公子,就会再次英魂杳杳,尘归尘,土归土了!” 姜蕊晴冷笑不语。 但脸上焦虑和担忧,不安之色,无可遮掩。 云姬继续蛊惑,“你当我真的是傻子,不知道小晴你心里打的是什么如意小算盘?我企图利用你的灵血的同时,你也觊觎这底下遗迹的残余远古能量,戾气,地煞,剧毒,是什么都好,能刺激到你家公子让他尽快觉醒,就是你的最终目的!” 姜蕊晴冷冷说道,“那又如何,既然公子这么不堪,资质低到了极致,即便你有法子帮他稳定下来,我也没盼头了!” 云姬开始抛出橄榄枝,声音充满了诱惑质地,“小晴,也不要被我先前的话彻底打击到了,当年其实他资质也不高,最后还不是位及人峰,叱咤风云……固然事在人为,可一些好运的家伙,总能快人一步,甚至直接得到别人穷极有限一生都触碰不到的好东西……你也知道的,好望泉和消歇泉,那是神迹一般的存在,说不定你家公子好运爆棚,进去一趟,就有扭转乾坤之力,让他改头换面……” “你我各为其主,你想要你家公子卷土重来,我也想要我家主人在彻底湮灭之前,从囚笼破出,多年前的恩怨,咱们回头再慢慢算,不然这个世界缺少势均力敌的对手,对你家公子,或是我家主人,都将是遗憾至极。” 姜蕊晴沉默半晌,突然说道,“要合作也不是不可以……但要对等,拿你的血来和我换吧,你就在我眼前,我何必舍近求远,更况且,好望泉那得走狗屎运,消歇泉那就是和魔鬼做交易,我不信概率,不信魔鬼,我更无权替公子决定一个可能对他有害的去向……” 云姬怒极而笑,“小晴,你这身板子才多久,二十余载,你要跟我这样的万年老不死换血,你也好意思说对等交易?” 姜蕊晴理直气壮说道,“术业有专攻,血更有先天的品质差异,你万年老不死,偏生拿捏不住我,足以说明你我势均力敌,再说了,你若不折损,我又怎么确定,费了半血的我,接下来的时间,还能势均力敌的牵制住你?” “你……” 云姬吃呛,“你真当我怕了你,你家公子危在旦夕,你还跟我婆婆妈妈,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姜蕊晴丝毫不让,居然还笑,“那行,反正机会给你了,仅此一次,过期不候。反正我家公子要是殆殁了,你觉得以我姜蕊晴的秉性,你还有办法从我这里得到灵血?我相信,你迫不及待部署这许多,怕是熬不住的,除了我家公子,还有你禁制里面的主子吧?没错,可能余芳菲是逸出的游魂转生,可本源之力磨灭,她便是卷土重来,又和常人何异?” 云姬心思被她算得死死的,无奈只能妥协,“那行,那就一手交血一手交血。” 当鲜血被姜蕊晴以秘法悉数溅射到楚傲然身上时候。 他狂躁的状态非但没有终止,反而更加暴烈! 姜蕊晴一怔,怒道,“好你个云姬,你又做了什么手脚?” 云姬哈哈大笑,“没想到吧,弄巧成拙啊你,我早已料到你会有这么一出,所以早之前,我就暗暗在自己血液之中,加入了些微那个病态丫头的毒血!难受是难受了些,可我不死不灭之身,惧它何来?倒是你家公子,多了毒血参数,和围栏尖刺涂抹的燎毒起了冲突,导致体内力量依然没办法达到平衡,没法中和下来,现在好了吧,他再也回不来了啊!” 第四百二十六章 龙城地震 外面楚傲然浑身鼓胀到了极点,状若癫狂,疯狂咆哮,灵智泯灭的疯兽般横冲直撞,见什么毁坏什么,而且伤得自己遍体鳞伤,而且浑然无觉。 “都是我估算错误……害了公子……” 姜蕊晴无比的自责,喃喃着,满是担忧的看着狂兽般暴躁的楚傲然。 云姬满意极了,她轻抛手里的温热血囊,又轻轻抄在手里,得意一笑,起身袅娜走了出去,“行吧,你我于这里对峙是没结果的了,但出去就不一样了,你得想方设法作最后一把努力,拯救你家公子于水深火热之中,,而我,却立马就要安然无恙的将我家主人释放出来了!” 姜蕊晴对着她背影啐骂,“小人得志!” 云姬不以为意,“这么些年岁月,给我最深刻的经验就是,手段和过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嘭! 云姬的话,因为一声突如其来的爆破动静而戛然而止。 她惊疑不定向着斗兽场看去,当她看清楚发生了什么,面色铁青,“该死的,他居然撞破石墙,径直闯入两泉区域去了……按理说这时候自己应该过去干涉,但到底姜蕊晴之前猜测得极对,熬不住的是楚傲然也是主人,罢了,尽可能早的将主人释放出来吧,否则性灵湮灭了,就真的万事皆休了。” 姜蕊晴心急如焚,“过忧心乱,我还是不要多想了,趁着云姬离开,赶紧的设法脱困吧,否则公子就真的没希望了……” …… …… 这一天的龙城。 大白日,毫无征兆,一场恐怖的地震来袭。 恢弘广厦不知道倾倒多少。 无数林立建筑顷刻间毁壤。 都不知道多少人倾家荡产,一时间,哀鸿遍野。 据网上有些专家给出的数据,强度疑似高达九级十级,乃至以上。 也幸亏龙城位置特殊,地质特殊,更位处于板块分裂的多地震带,三年一小震,五年一大震的,建筑的防震系数普遍极高,所以一些关键的建筑物岿然不动,并没应震而倒。 扈青一边在稳住新商盟的各大产业,使之有条不紊继续运转,一边火急火燎的着银斛算找寻少爷的下落。 震源是二岱山,那座东部沿海的第一高山,震后凭空矮了一截,光是目测,就看得分明,足以说明,事出蹊跷,必然和少爷以身犯险大有瓜葛。 所幸各大产业的建筑,防震性能极佳,损失不大,她很快就将全部心思投入在找寻少爷上面。 但后仓那片野水泽地都已经全然深埋地下,入地无门,那么多精明能干的人,居然都束手无措。 与少爷偕行的所有人都不见回转,少爷和钱多多的暂且阙如,于新商盟而言,是个巨大打击,不可承受之重。 余家举家搬迁至宁海。 理由很简单,宁海拥有更多的家族腹地,而且,于那场剧烈的地动之中既坠毁壤的余家古老大穹顶,若要复建,在宁海比龙城更合适。 宁海余家新址豪宅,议事大厅。 现在的余家家主,即是余芳菲父亲余苍蓝,叔父,余擎黄,堂叔,余朴畊,均在场。 但余苍蓝却并没如往日叱咤风云一般,坐在最上端那个家主之位上面。 甚至家主之位下面的大长老位置,坐着的,是个非余姓外人。 明明在场所有余家人,严格而言,都是货真价实的长辈,却都敬畏的看着主位的那个人。 余芳菲神色慵懒,伸了个懒腰,抛了块点心进口中,嚼了一口,就猛地吐在了边上琉璃垃圾盅里,她皱眉,不悦说道,“这都是什么东西,这么难吃!” 下面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余苍蓝小心翼翼的说道,“芳菲,你喜欢什么口味的,爹给你去做……” “住口!” 余芳菲侧头,拧眉看着他,“你这样的眼神,口吻,本座很不喜欢!” 云姬坐在大长老席上,对着余苍蓝怒斥说道,“主人已经全面苏醒,你们要注意尊卑!一律统一口径,称呼……大人吧。” 余苍蓝和一众余家人背脊梁都湿透,慌忙齐声道,“是,大人。” 余芳菲不耐一摆手,“要是换做从前,你们敢这般无礼……哼,都给我滚出去吧!看着就眼烦!” “是,大人。”余家人忙不迭应诺起身出去。 云姬小心翼翼说道,“主人,你喜欢吃什么,云姬给你弄。” “不吃了,都是些不健康食品,口感还差!”余芳菲说道,“那个人呢,醒过来了么?” 云姬说道,“您是问那个废物?已经被丢在水牢里面,只要主人你乐意,随时可以杀他泄愤了!” “谁也不许杀他!”余芳菲冷笑,“他每次醒来都想逃,哼,就没有本座控制不了的人!不过这样倒好,我巨喜欢看这些卑微可怜可骨头又臭又硬的爬虫,最终无奈屈服的模样!” “是,主人!”云姬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提醒说道,“可是……那厮看似老实憨厚,实则阴险狡诈,令人防不胜防,您从前就吃过他的亏……” “以前?”余芳菲说道,“以前我认识他?嗯,确实怪熟悉……容我想想……” 她忽然咬牙切齿,“是了,他骗过我……骗得我好惨!” 云姬心头大喜,“主人,这么快你都记起来了?” 余芳菲说道,“当然记得,我认出来了他的气息,哼,就是他,动用小小的换面术,草草改了下模样,居然够胆来戏弄本座,哼,这趟落在本座手里,我要教他吃不了兜着走!” “是,必须让他吃尽苦头,受尽折磨才让他死!” 云姬嘴上说着话,暗里却已心如死灰,自己煎熬了这么些年,到头来,却只是换来一个根本没有旧日记忆的躯壳? 女子走进内庭。 梅兰竹菊,外面已是早春,早莺飞掠,竞争暖树,庭院里,更是姹紫嫣红,仿佛四季如春,百花盛开。 男子坐在病榻之上,正思忖着怎么避过外面烦人的看守,逃离此地,远远看到那一道婀娜迷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不由得暗叫晦气,血霉啊,这恶婆娘又来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 倩女丑奴 他赶紧躺下,闭目佯睡,以逃过一劫,但想起那暖暖柔柔,似能将人一颗心都融化掉的触感,又不免心怀期待。 女子坐在床榻边上,伸手轻抚他那张满是伤疤的脸,忽然一拧他的耳朵,“丑奴,你以为你装睡,我就感觉不到了?你躺下来的动静,一丝一毫,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丑奴痛得嗷嗷哀嚎,慌忙求饶,“我其实只是困了,沾床即睡的那种……额……轻点,您轻点,再拧,耳朵要掉了!” 女子偏不放,怒道,“是不是想趁我不注意,又要钻空钻忽逃走?” 丑奴只能可怜兮兮的说道,“不……我哪里敢啊,我也舍不得啊,这里有吃有穿的,日子美滋滋的,是也不是?” 余芳菲这才松手,哼道,“谅你也不敢,你懂事不逃最好,最好你逃了,哼,看我回头逮到你,不剁了你双腿喂狗!” 丑奴浑身一个哆嗦,“不逃,懂事,绝对不会逃的。我之前那可是跟你捉迷藏玩呢。” 余芳菲又是揪住了他的耳朵,“说,你之前为什么要骗我?” 丑奴叫屈,“冤枉啊,我也是才认识你,怎么会骗你,再说了,你这般月容花貌的美人,谁又舍得欺骗啊?” 余芳菲莫名心头一甜,嘴上却丝毫不饶人,“赶紧好起来,这个鸟地方,没有一处让人看着舒坦的,无处消遣,枯燥乏味,最好玩的就是你了呢。我命令你,赶紧好起来,回头本小姐带你出去飞扬跋扈,到处腐败!” 她离开的时候,已经在揣摩,带着形容狰狞的丑奴出门,将那些人吓得面青口唇白的场景,不由得格格而笑,声音悦耳清脆,分外清越。 丑奴望着她离开的背影。 曲线窈窕,说不出的神秘,说不出的迷人,仿佛身上总浸有一种云雾和星光。 丑奴艰难挪开视线,看了看窗边的立柜壁镜,忽然哀叹一声。 她不凶的时候,美丽得宛若画卷仙境里走出的飞天仙子! 但他却是个连自己都惊悚的顶级丑八怪! 她似天际飘过的彩云般,可望不可即。 可她却用这么温柔的方式,适才将纤纤玉手轻抚在自己脸上。 可她却用这么粗暴的力度,时不时拧自己的耳朵。 就这么和我亲近。 令我竟然痛并快乐着,从心头生出一朵绚烂之花来。 甚至心生一念,希期这样的亲密接触它可以是一生一世。 因为每日期待这一道令他痛苦并且甜蜜的迷人风景,他近些日子已经渐渐不再去思考,我是谁,我在哪里,我我为何出现在这里,我脸上的疤痕又都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我总觉得她似曾相识,为什么我总觉得她揪耳朵叱喝我的场景,极其熟稔,仿佛曾经经历了无数次似的? 丑奴只是觉得熟悉,一定是在斗转星移日渐月晦的明暗变幻之中,他就历经了今日的林林种种,毕竟人间鲜见新鲜事。 宁海与龙城又有什么区别呢。 是夜一样有月映万川,有毁容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月色融融里,余家之外,各种物件的背后,影影绰绰,都不知道隐约着多少的神秘人。 “敌袭!外面来了很多凶神恶煞!” 警报四起,正准备休息的余家人,纷纷披挂衣服,严阵以待。 这是个圆月之夜。 都说月黑风高夜杀人夜。 这样可见度极高的月夜来袭,来袭之人莫非因为人多,有恃无恐? 又或者,压根就是夜袭新手? “真是岂有此理,有听说过狂的,没见过这么狂的,觉得我们余家触犯了他们利益,暗中使绊子也就罢了,这样明火执仗的杀上门来,还真当我们余家是软柿子了?” “是啊,太放肆了,简直欺人太甚!好歹我们余家也是有背景的,和万家龙家是一个阵营的!” “走,出去,给这些不长眼的小瘪三一个深刻教训,正好杀鸡儆猴,不教宁海的宵小之辈小瞧了我们余家!” 余家人气愤填膺,摩拳擦掌! 龙城首屈一指的地头蛇,到了宁海那也是过江强龙,余家原就有产业在宁海,打下了牢固的根基,要入驻,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余苍蓝带着家族护院高手,倾巢而出,与来敌对峙,要来打赢进入宁海的第一场战斗! 但他才出去,就感觉一场的心神不宁。 很简单,眼前这些蒙面人,看似羊羔子拉粪,东一堆西一拨的,形同散沙,可每一个,都戾气流转,气场慑人,一看就不是那些小混混可比,显是过惯了刀口舔血生涯的,甚至令余苍蓝感觉,可能牵涉到了……禁忌! 他气势一颓,原来构思好的狠话便说不出口了,只冲着外面的人抱拳为礼,以便显得自己也是很草莽的范,笑道,“各位有礼了,大家深夜至此,不知道有何贵干?夜深露重的,不嫌弃我余家寒碜的话,都请进来喝杯茶,谈谈心,好让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如何?” 有个高瘦汉子,固然蒙面,可还是能够令人感受得到他身上那股子杀意,立如标杆,其势如虹,不冷不热的说道,“什么时候你们龙城人,也敢在我大宁海妄称地主了?” 他身边一个矮胖如冬瓜的汉子,哈哈大笑,随即面色狞狠,叱喝说道,“没错,我兄弟说得对。余苍蓝是吧,你居然敢对我们兄弟无礼,这个梁子,我们两家结定了,从此我们两家不死不休!” 余苍蓝慌得一比,“这……两位好汉,这是何意,我言语并没有冒犯之意啊,何出不死不休之言?” 矮冬瓜恶狠狠啐了他一口,眼神鄙夷,冷哼说道,“我们兄弟这辈子,最恨别人消遣我们的了,你们外来是客,居然妄称地主,你们这豪宅金碧辉煌灯火通明,还自称寒碜,这不是睁大眼睛说瞎话,忽悠我们来着?” 余苍蓝捉摸不透这些人的来意,忍气吞声,真挚道歉说道,“是,这位大兄弟教训的是,是余某我矫情,言语不当了,我道歉,但还是得问一句,各位到底想要怎么样,才肯赏脸呢?” 第四百二十八章 过江强龙 矮冬瓜理直气壮的说道,“我们外面这些朋友,才是地主,来了客人,自然是我们做东宴请,要想揭过这个梁子并不难,只消你们跟我们走上一趟,我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不醉不归,这情谊才算好,咱们之间,才算是做到了宾至如归,住客和睦!” “你们,请人是这样请的么?”余家手下纷纷怒斥。 再傻的人,由这样胡搅蛮缠的话语,也看得出来,他们是铁了心要搞事情,绝不给转圜的余地了。 “长短二雄,跟他们嘴炮废什么话?干就是了,我们就是捞搞事情的!” 一边一个满是络腮胡子的汉子不耐烦的埋汰了一句,冲上来,一脚就将余苍蓝踹飞,踩在他胸膛之上,喝道,“废物,赶紧的,把人给我交出来!” 余人齐声怒吼,“把人交出来!” 余苍蓝想到自己女儿和云姬,心头恐惧少减,怒道,“交什么人,你们可要三思而后行,否则,嘿嘿,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非要自寻死路,一会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是么?” 那人冷笑,脚底渐渐着力,狠狠蹂踩他胸膛,践踏得他几乎透不过起来,“真以为你们在龙城肆无忌惮,就是强龙了,你们是装糊涂还是真不知道,裂缝洞开,就是新商盟都堵不住了,这个世界要乱了,势力格局重新洗牌,俗世里你们也只是区区一城的小小龙头,居然在异能觉醒的世界里企图称尊?” “好大的口气,居然个对我们家主无礼!”余家打手操家伙,纷纷向络腮胡子扑去。 却被旁边的人拦截住,摧枯拉朽似的,不过一刻钟,近百号打手护院,就悉数放倒。 这些人居然都是有着非凡本事的主! 难怪敢深夜围袭余家。 据说云姬一身本事深不可测,她又尊自己女儿为主,可一个女流之辈,这么多的凶悍之辈,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又怎么应付的过来? 余苍蓝这才真正惊悚起来,强自镇定,“你们究竟要什么人?” 络腮胡子哈哈大笑,“自然是要云姬出来了,我们听说,她扶持了一位圣女,妄图在新格局里面独占鳌头,在裂缝里面的东西出来之后,最大程度得利……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这圣女的守护者,自然得是能者居之,她云姬这些年,在南方道上,是小有些名气,可怎么比得起我们这些老资格……” 他的话戛然而止。 云姬从距离倒地的余苍蓝最近的余擎黄身后,无声无息出现。 没有任何特殊举动。 顾兮盼兮,言笑晏晏,看着络腮胡子,“你是宁海这一爿的杠把子,白蛇李天行?听说你做事阴狠至极,凡有和你作对的,都要被你吞得连骨头渣渣都不剩,我还以为是个女人才是,今日一见,居然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感觉不免有些违和啊。” 白蛇李天行,颈脖却在咯咯作响。 似如有一只恐怖的无形之手,正恶狠狠的攥紧了他的颈脖,令他无法呼吸,面色酱紫。 他满脸惊惧和懊悔,看表情,是想要努力说些求饶什么的话语,却始终说不任何话语来,舌头都在吐出,眼看就要死于非命。 “这女的果然会妖术!” 众人骇然,精悍如竹竿的汉子,都下意识拉着矮冬瓜倒退两大步。 云姬笑道,“怎么,说不出来来了?被我云姬的迷人风情迷住了?别啊,我都没摘下面纱,李生就这么倾慕我,就不不怕这层薄纱之下,藏着的是一张无盐脸?” 李天行手足胡乱挥舞,眼神渐渐涣散。 云姬柔声说道,“看在你这么仰慕我,我便饶你这么一遭吧,你若从此乖乖为我所用,我便放了你,如何?” 李天行被无形之手扼住,几乎魂飞魄散,此际忙不迭点头,表示心甘情愿臣服她群下。 云姬这才撤走施加在他颈脖的力量。 李天行扑通倒地,大口大口粗喘,好一会才缓过气来,一抹颈脖,勒痕深沉,他惊魂甫定,当即磕头如捣,“云小姐神武,从此白蛇李天行及手下,心甘情愿供云小姐你差遣!” 门外顿时有一撮人跟着他身后跪伏,“白蛇部下,从此任由云小姐差遣。” 云姬有些满意,抬眸看向肥瘦二人,“你们呢?一个喝酒都会胖的爱东莞,一个吃肉都不肥的竹竿精,你们酒肉双雄,见了我云姬这样风情万千的女人,就米个小鹿乱撞,无法呼吸到窒息感觉?” 酒肉双雄下意识离得更远,怒喝道,“魑魅伎俩,迷惑白蛇可以,休想用来迷惑我们两兄弟。” 云姬笑道,“那可由不得你,是你们自己跑上门来的,我这个人啊,就这么一点好处,别人对我的好,我总是来者不拒,你们爱慕我云姬,知道我在余家新宅,都在外面排起长龙来了,我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么能不感动?来吧,都效忠来吧,都成为我云姬的人,做我云姬的心腹。” 她秋波流转,迎上两人目光,两人身子一颤,眸子里顿时氤氲着一片迷离之光,色授魂与,痴痴看着她,“主人,从此我们酒肉双雄,都是主人的人,刀山火海,死而后已!” “妖人!狐狸精魅惑人心,大世将乱啊!” 余人惶恐,尖叫着企图遁走。 “那可不行,我云姬囿于龙城,这一爿,初来乍到,手底下没个办事的心腹怎么行啊,各位都是有些小本事的人,多多益善啊,都留下来吧!” 云姬戏谑笑着,身如鬼魅般追上那些人,眼看就要将他们一一制服。 天地澄亮! 倏地一道绯云从淡淡月华之中转出! 灵秀女子,如月神踏着祥云出现! 她反手一抄,足下彩云捏在手里,赫然是一柄羽扇,材质神异,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竟令到她从余家高楼跃下来时候,衣袂飘飘,伴随祥云,恍若飞仙。 她伸手拦住云姬,“云姬,我们又见面了!你让我一番好找啊!” 云姬怒道,“小晴,我都躲着你了,你还纠缠不清,难道非要和本座不死不休么?本座固然在二岱山塌陷时受创,可到底不死之身,你能杀早就杀了我了,纠缠何益!” 第四百二十九章 试探 姜蕊晴摁扇,脸色一沉,说道,“你若不把我家公子下落告知,你就逃到天涯海角,我姜蕊晴也会随影随行,不死不休!” 云姬冷笑,“二岱山为何突然塌陷,甚至导致龙城千年罕见的地灾?这不是明摆着么,他在两泉区域的消歇泉误打误撞,懵懂浑噩里,和魔井达成了交易,翻出了魔器释厄,引起地动,令到二岱山的压胜物魔力泉水干涸消失于地底,他自己因阵眼奔溃而自取灭亡不说……乃至坏了我为主人顺利脱困康复所用的八荒九转烈焰阵的主阵眼之一,导致我家主人残魂和转世身灌灵失败,性灵彻底消磨殆尽,功亏一篑,我抢救阵眼,也因此遭遇重创,我都还没找你们算账,你倒理直气壮找上门来了?” 姜蕊晴怒道,“你这脏水倒是能泼,若是真的,我唯有更敬佩我家公子,为他壮举拍手叫好!但我赶过去的时候,明明在好望泉发现了上正祈愿遗痕,那就好比在抽签时候摇出上上签,固然以我对好望泉奖品输入机制的了解,没办法知道这从没有人摇出过的上正祈愿意味着什么,但足以说明公子他洪福齐天,吉人天相,怎么会转瞬死于阵源力溃败之中?” 云姬不屑说道,“去犊子的上正祈愿!即便有,因为消歇泉的释厄就好比下下签,所谓负负得正,他要烟消云散,又有何出奇?” 姜蕊晴说话间,暗暗靠近,仔细打量她,说道,“我固然新近才重拾若干往日记忆,可还是知道的,释厄是双刃器,在德行败坏之人手上,它是魔器,能释放出来灾厄,可在秉性良善之人手上,它就是圣器,寓意可以消释遭厄!” 云姬被她一番打量,看得有些心惊肉跳,心头发毛,可忍不住反唇相讽,“你不免把你家废物公子看得太高了些,他其时早已沦为堕魔之身,你说德行败坏……哼,他就是一只没有任何自制力,只知道破坏的魔物,何止德行败坏!” 姜蕊晴已经将她上上下下,仔细端详了起码四遍,说道,“适才我还奇怪,以你的穷凶极恶的暴脾气,对男人一屑不顾的烂尿性,这些人敢对你出言无忌,为何不死,还要被你用收为己用……敢情是你虚弱到了仅能用媚术惑人,用障眼法吓唬人的地步了啊!” 云姬这才知道,她跟自己东拉西扯,就是要近距离观察自己的伤势是否属实,哪里是真要跟她讨论什么魔器圣器。 她倨傲扬眉,呵呵笑道,“那又如何,我就是站着不动不反抗,你也完全弄不死我啊,何必浪费彼此的时间?” 姜蕊晴已经无视她,径直往余家新宅闯将进去。 这对话自然不是徒作无用功。 这余府上下,她忌惮者唯有云姬,但她只余一个躯壳。 云姬勃然色变,奋身追来,“小晴,你真当我云姬好欺负了?你若是敢对我家主人转世身居心叵测,云姬将竭尽全力追杀你!” 姜蕊晴已经深入内庭。 余芳菲被惊醒,又惊又怒,“你谁啊,这么大胆,居然闯入我的床帏之内!” 姜蕊晴已经捏住了她的皓腕,仔细感受,微微喟叹,“比常人强了一线,毫无异能迹象,看来云姬倒也不欺我,这残魂甫才逸出,又遭遇阵眼溃败,残魂再残,早已性灵磨灭,融入你体内,也仅仅是起到强健体魄的作用。” “你是何人,找死是也不是……别以为是个女的,本座就会手软,”余芳菲怒不可遏,扼制不住的强劲脉搏般,剧烈挣扎。 从小到大,她娇生惯养,飞扬跋扈,还真的是破天荒第一遭,有人敢对她这么无礼冒犯,真是岂有此理! 可姜蕊晴拿捏她的力度很是巧妙,有一种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的巍峨感,她闻听余芳菲自称本座,还是微微一愣,“到底还是得到些微记忆了么?” 她伸出手去,捋开她面门因为剧烈挣扎而散乱的秀发,看着她,似笑非笑,“魔女,你可认得我?” 她掌上暗劲沉凝,只要对方表露任何复苏者的气息,便要喷薄而出,将对方击杀当场。 余芳菲眼露茫然和愤怒之色,“不知所谓,谁认识你了,你这般无礼……赶紧松手,否则我……本座不客气了……啊哟,痛……你这女人……你倒是轻点,你要掐死我是也不是……小云,你在哪,你不是说了,我尊贵无比,只有人尊敬我的份,没人敢忤逆我,有你在,谁也不能冒犯我,而我唯有自称本座,才符合自己身份,震慑这些牛鬼蛇神的么,为什么不管用,你是不是骗我?” 云姬已然追到自家主子帐帷之内,见状目眦尽裂,嘶声低咆,“凤秀,你敢动主人一个试试!” 云姬如此着紧余芳菲,可她身上分明没有任何异象,甚至连魔器的气息都没有……释厄出世,它原就是被魔女血炼的本命法器,虽被公子释放出来,可出世以后,一器无二主,没道理不在魔女身上。 这样这余芳菲究竟是苏醒了还是尚未? 连日以来,自己一路追寻,这里已经是最后一个可能的缩在……可魔器依然不在……难道果真是阵眼溃败,湮灭灰风四起,魔器和公子齐齐丧命其中? 凤翳的判定,当然绝不会出错! 姜蕊晴心头惊疑不定,心头一狠,所谓宁可杀错不可放错,此刻自己不痛下决心,怀妇人之仁,日后的腥风血雨,只怕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女子好看的眉宇颦蹙之间,念头电闪,辗转来去,手中的掌劲开始吞吐…… 余芳菲浑身痉挛抽搐,痛苦万分,只惊得魂飞魄散,尖叫着呼救,“小云,救我,救我!她要杀我,她要杀我了……” 云姬疯狂扑来,“凤秀,枉你自恃正义,也不外如是,都是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我跟你拼了!” 种种迹象表明,她确实是个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弱女子,姜蕊晴啊姜蕊晴,你怎么能这么糊涂,滥杀无辜呢? 第四百三十章 丑奴之丑 姜蕊晴娇躯一颤,心头惭愧之意填满胸膺,忽然收劲撒手,将余芳菲推向云姬,“得罪了,人还你了。” 却在这时候,她神色一变,身子飞燕般骤然掠起,一掌拍开窗户,一手就扼住了伏在外面的一道身影,怒喝,“你谁啊?鬼鬼祟祟的!” 那人被她扼住衣襟,喉咙里在咔咔作响,“我……我……” 姜蕊晴终于借着月色看清楚他的脸,饶是她这般心性之人,也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松开手,失声道,“你是人是鬼?” 眼前的人……不,只能称作非人之观。 看着就不像个人。 脑壳,脸面,颈脖,手与足……衣物遮掩之处她看不到,但完全可以想象。 凡是她看得到的地方,都是肉瘤一般的结痂后虬突肌肉。 简直令人触目惊心。 大概将一个放置油锅里面烈火烹炸,外焦里嫩时分,打捞出来,结痂好转,就是这个样……当然,前提是,他被烈油烹炸而同时还能苟延残存。 那人大口喘气,很快恢复过来,揉了揉颈脖,突然向着她冲过来,“你这个凶残女人,居然要谋杀芳菲,丑奴给跟你拼了!” 姜蕊晴捉住他拳头,搭上脉搏,心头了然,也是个常人,但这个生命力,还真是骇人! 她心念电闪间,抬脚就将此人踹飞一边。 但他似乎颇为难缠,居然立马卷土重来,咋咋呼呼,僵硬的挥舞拳头,再次杀至! 如是三次,姜蕊晴有些吃惊对方的抗揍能力,足见此人此前是个健硕之人,更有些不耐,直接将他踩于足下,那人嗷嗷怪叫,剧烈反抗,但女子的脚,如渊渟岳峙,磐石无转移,纹丝不动。 姜蕊晴看着余芳菲和云姬,皱眉说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怎么这么残忍,居然将活生生一个健硕之人折腾成这样,你们作出此般令人发指的恶行,就不怕再次为世唾弃,为千夫万人所指么?” 余芳菲勃然大怒,戟指叱喝,“死女人恶女人,这是我的丑奴,他是我的人,我爱咋咋的,他自己都乐在其中,你一外人你管得着?” 姜蕊晴脸色一沉,身体爆发令人逼仄的气场,玉指一撇自己好看的高挺鼻翼,冷冷说道,“嗯?” 云姬赶紧护在余芳菲身前,呵呵笑道,“这只是我蛇窟在闺房之乐上的一点小小的药物试验,可谓令男人脱胎换骨,精神勃发,益发强悍,都不知道多少无能男人趋之若鹜,争着这个改造呢……这是其中最最成功的一个了……” 说着,她走上前去,半蹲身子,空灵的玉指浮云飞雾般,印染上男子的脸面,萍移而过,嘴里发出醉心的叹息,“妙啊,多强健的体魄,肉身之力被彻底激发,阳刚伟岸,属实女人恩物……” 旋又站立起来,不无讥诮笑道,“怎么,我们凤秀也看上了这浑身流淌着雄浑阳刚气息的体魄了……哟,别害羞嘛,男女就那么一回事,你情我愿不是,行啦,你我交情,何必见外,看上了的话,这人我做主了,你带走就是了!丑奴,既然她看上你了,你就跟她走,侍奉她吧!” 丑奴大惊,叫嚷开来,“不,我只要侍奉芳菲小姐!” 余芳菲也板着脸叱喝云姬,“小云,你好生大胆,本座的人,你也敢擅做主张,未经本座允许,妄想私下送人!” 云姬轻纱之下的脸上看不到表情,“主人,哪有什么办法,这个女人看似正经,实则春心暗动,看中了丑奴,又太过凶残,我们没法直撄其锋,既然打不过,那只能将丑奴拱手让人了,再说了,人家是客人,千里迢迢过来看我们,我们出手怎么也得大度一些不是?” 姜蕊晴臊了个大红脸,啐道,“我呸,肮脏不堪,谁要这样的丑八怪了!” 话音未落,她人已经掠过余家内庭高墙,几个起落,已经彻底和外面的夜色融为一体。 那么快,话语后半截都只是杳杳余音,隔了距离,虽清晰入耳,可听起来是不胜的缥缈空灵。 云姬确认她真的离开了,这才身子一软,跌坐在地,嘴角染血,唇角轻纱,殷红一片,说不出的妖冶。 余芳菲啐道,“废物,才来第一批人,就把你折腾的这样了,枉你才在本座面前自诩一夫当关万夫莫摧!” 云姬徐徐起身,抹去嘴角鲜血,低头说道,“属下惭愧,属下没想到这个女人来得这么快……但只消等到属下稍微好转,哼,若是再敢来犯,我要她吃不了兜着走!” “大话谁不会说?但愿你下次能用实力说话罢!” 训话完云姬,她恶狠狠踹了丑奴几脚,娇叱道,“还赖在地上作甚?是不是被那个女的迷住了,起来,你给本座起来!” 她将丑奴从地上揪起来,仰脸说道,“看着本座说话,说,是我好看,还是她好看?” 丑奴见她冰肌雪肤玉骨,心头皆醉,说道,“是你,当然是芳菲你最好看了!” 余芳菲挥手,恶狠狠的抽打在他脸上,拧眉喝道,“你个丑八怪,让你看,你还真敢明目张胆看本座的脸了?信不信我剜了你的眼珠子?” 丑奴吓了一个哆嗦,低下头去,面带敬畏,低语说道,“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余芳菲又是一巴掌过去,“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让你看,你也不看了?小云敢擅做主张,你丑奴也敢不听我话了?” 丑奴好生难受,忙道,“你让我看,我当然……看……啊,不看!” 余芳菲怒道,“究竟看还是不看,究竟是听话还是不听话?” 云姬看不下去了,说道,“主人,别闹了,那女的现在是离开了,可一旦她反应过来,一定会心头嘀咕,重来印证的,在我力量恢复之前,我们还是先暂且避避风头吧,也免得被更多的人纠缠不清。” 余芳菲不悦,“躲躲躲,三头两天都在躲,哼,真不知道要你何用!我还打算明天出街溜丑奴抖抖威风,吓唬吓唬这宁海的所谓英雄好汉呢!” 第四百三十一章 赵小惠之病 云姬恭声说道,“主人,后头的威风日子多着呢,何必急在一时一刻?” 余芳菲道,“我就是要时刻威风霸道!” …… …… 且说姜蕊晴在夜色里潜行疾走。 走出老远,她脑子里还全是适才于余家所见所闻。 忽然她身子一僵,旋即折身而返,“不对啊,固然没异能迹象,可那余芳菲,如今身子柔韧性,肌色,容颜,都到了如水的妩媚境地,远胜从前,这分明是释厄的回春之能……不行,我还是得回头确认一番,免遗后患。” 余苍蓝等人战战兢兢看着眼前飞仙般的年轻女子,“这位美女菇凉,怎么又回来了?是觉得我余家招待不周么?那就里面请……好让我们略表心意……” “果然是有鬼,所以逃遁了么?” 姜蕊晴将那些余家人视若无物,撸起衣袖开火,便如同龙卷风摧毁停车场,将偌大余家新宅肆虐一番,将能砸的东西和物什砸了个稀巴烂,扬长而去。 可怜往昔龙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才搬过来,就变得一片狼藉,需要重新装修整饰。 “也罢,酒足饭饱,才有气力继续找人!但奇了怪了,云姬将余芳菲带走,那是必须,那个丑奴,怎么也被带走了,那人究竟是何身份,对她们主仆有何作用,这么多人,为何偏偏带着他?” 姜蕊晴发泄一通,饥肠辘辘,带着满腔疑窦,走进一家夜店,才低头,又抬起了头,看着对面,漫不经心的呷了一口酒水,“你居然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对面的男子也不慌,坐下,说道,“菇凉何出此言,我对你敬崇有加,难得滨海之城又逢卿,当然要进来把酒言欢了。” 姜蕊晴手中的酒杯连带酒水一齐飞出。 酒水泼了他一身,他慌忙偏头,酒杯堪堪擦着他脸庞而过,脸上火辣辣作痛,抬首时,杯子又回到了对方面前。 他抖抖衣襟的酒意,说道,“谢谢姜大美女手下留情,没要了在下一条小命!” 酒水先于杯子而至,足见对方只是要浇自己一身,而不是要下辣手。 “哼,” 姜蕊晴怒斥,“好你个偷儿,敢多次算计我姜蕊晴!滚,若不是我刚才才在余家发泄一通,你都别想着能两腿站立离开这个店!” 胡不归叹息道,“我胡某人早先确实有意和你一决高下,可后来在蛇窟见你本事,我自愧不如,早已不做斗胜执念,在金洲欢乐谷那事……真不是我下的药,我就是见你海量,想要和你痛饮一番……无可否认,你是从金洲地下欢乐谷那里得到了进去蛇窟的通道,我这是帮你啊!” 姜蕊晴哼道,“可你后来又一次尾随我到二岱山,累我走偏……陷入困境!” 胡不归自己倒酒,满上,又饮尽,说道,“但姜大美女,你不妨扪心自问,若非在下的刻意引导,你又怎么会经过熔岩池子,得获那柄羽扇?” 姜蕊晴怒极而笑,“所以,照你这么说,我自己的因缘,却都是拜你所赐,我还得对你感恩戴德了?” 胡不归又喝了一杯酒,大言不惭说道,“没错,属实是在下有心助姑娘你一臂之力,才每次都暗暗引导!” 姜蕊晴呵呵笑道,“那我家公子呢,也是你暗暗引导,助他一臂之力?” 胡不归毫不犹豫点头,“没错,大丈夫敢作敢为敢当,事情还真就是这样的,我原是打算让他破坏魔女卷土重来,却不意最后他狂化,撞碎了阵眼,否则,以傲然兄弟的本事,当能借此崛起,成为当代人雄,在不久后的裂缝之变中洞察先机,抢占机遇,这倒是我的过失,是我错了。” 姜蕊晴看着他,“那你真是居功至伟,说吧,还有呢?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儿,全部亮出来吧。” 胡不归于是递上三物,“喏,其实我一直在楚兄弟身后擦屁股,助他成事。” 那是那本玄色玄奥药典。 公子被迫交给席锐的那一本…… 随即姜蕊晴目光落在另外一个物什之上,“这是……小惠的簪子……她没死,被你救出来了?” 胡不归说道,“是的。药典是我从席锐手里拿回来的,毕竟那是我的过失,我绝不容许楚兄弟因为我而丢失了那么重要的东西,至于小惠,我很抱歉,我能救她出来,可她失去的手臂,却永远失去了,真心抱歉!”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顶多是你们复制了药典,装模作样,还想在我送你个讨便宜,居心叵测……小惠她原就……” 她顿住,看向最后一个东西,红红黑黑,色彩怪异,触感冰凉,像玉匠师父加工成玉时候切割出来的不规则弃料边角,似玉似石非玉非石,“这又是什么糟心玩意儿,你居然要用这样的东西忽悠我姜蕊晴?” 胡不归叹息道,“你看不出来,这不怪你,毕竟当时你还被束缚在能量罩里面……这是消歇泉吐出来的的东西,魔器释厄的伴生物!现在或许用不着,但将来或许能派上大用场呢?” “伴生物,双刃器正邪切换的关键……” 姜蕊晴喃喃,看向胡不归,“你丫究竟是谁,居然知道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秘辛?” 她眼刀如割,剜得他脸上火辣辣作痛,如针锋锐,仿佛要刺入他深邃眼眸,瞥见他隐藏的所有秘密。 被一个可怕女人这般看着,绝对不是一种好的体验。 尽管她是个绝色大美人,魅力非凡。 胡不归如芒在背,艰难挪开目光,涩声说道,“我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偷,偷偷摸摸是一年,再偷偷摸摸又是一年,哪里知道什么秘辛,就是从常理推断,既然你跟云姬说释厄如此重要,这东西是伴生之物,想来也有非凡之处……” 姜蕊晴手中匕首铮然打开,骤然抵在他颈脖之上,“巧舌如簧,说,你是不是远古年代的残余魔孽,过来虚虚实实敷衍我,要从我这里知道或者得到什么,又或者,给云姬康复赢取更多的时间?” 胡不归苦笑,“姜大美女,当知道,救人急于救火,我若是你,与其在这里揣摩这些有的没有的,倒不如多多研究这药典,好将小惠姑娘救起来,她失血过多,即便这些日子我已经给她输血,找尽名医调理,可也快熬不住啦。” 第四百三十二章 怕死的江南邑 宁海是帝国东中沿海最大最繁华的城市,比肩上境,南都。 宁海三教九流,社会成分复杂。 有英豪,有枭雄,有墨客骚人,有商业大贾,更有身份不明,时不时在这里聚散的陌客,各种雇佣兵,等等。 当然,还有穷人,乞丐,为富人卖力干活和服务的工人。 但寻常人都不会知道,这里至少还有超然俗世的三大超凡帮派,五家武道门阀,它们的掌舵人话事人,都在宁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但时下,要说在道上的声名,这里谁也比不上江南邑。 江南邑,是宁海一个区,也是个人。 整个江南邑的产业,都是江南邑的,就连宁海上一任首富,产业都没江南邑一半这么多。 江南邑近年来渐渐低调,韬光养晦,可资格老一些的宁海人,从不敢忘记,当年江南邑打拼天下的时候,是何等的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他将整个区的三教九流,打的打,杀的杀,剩余下来,就全部是服服帖帖的下属。 超凡世界里,强者为尊,一个人杰,倘要长青不衰,除了拥有强盛的产业,还必须手上的功夫过硬,据说江南邑功夫了得,早些年都不知道多少人看不惯他恣睢的德行,纷纷找上门来,可谁也接不住他笼在衣袖里面的那一手暴雨梨花针。 但人若有钱有权,就通常会惜命怕死,江南邑很清楚,自己久已不动手,并非因为自己有权有钱,可以让更多人替自己卖命,而是因为,人都是血肉之躯,他和被他所杀的那些人并无二致,生死场合,每多走上一遭,他倒下的概率就会多上一分。 尤其像他,这样资本积累,都是建立在累累白骨,他人的痛苦和灾难之上。 自己的仇人,到底有多少呢? 江南邑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出没的地方,周围就必定有不明身份,不怀好意的人徜徉徘徊,逗留不去。 但他手下有五大护法,八大金刚,十六太保,出入动辄前后簇拥,谁也不敢对他轻举妄动。 身前身后与谁同,在他身畔咫尺之间,必然还有两个乖巧凌厉的女秘书,她们身材窈窕,美丽动人,但挂包里装着的,全是随时会为江南邑接续的梨花针。 这些人交替着常伴身畔,所以无论是谁,要想靠近江南邑,都必须付出血和性命的代价。 甚至功夫比他好,都不敢对他出手,帝国中部,只怕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能冲破重重包围,还能与好整以暇的江南邑搦战的。 他自己擅长暗器,自然尤其提防别人远程暗算自己,所以他看着跟比别的富人更豪华的衣服之下,通常还披着一件暗甲,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保护着自己要害之处。 所以他一直安全感爆棚,觉得天大地大,他就算不是宁海最大,这片地方,也绝对没人动得了自己。 不过近日江南邑渐渐心神不宁。 因为最近宁海的三教九流又活跃起来了,而且来来去去的一些身份不明之人,都是些又神秘,又桀骜不驯的,他渐渐有些控不住的无力感。 自然他知道是因为这个世界起了变化,为了重拾那种大局在握,好整以暇的安全感,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抢占先机,落足眼力,多招揽一些肯为自己拼命的亡命之徒。 他本来自狼人群体,最懂浪人心。 只要舍得出钱,就不怕没人给他卖命。 每个浪人和亡命徒,身上都或明或暗贴着一张价格标签,钱越多,收买的好汉就越强悍。 幸好这么些年的积累,他手头上的钱很多,多到他几辈子都花不完。 因为这样,他的选择权也很多,但却更严苛。 他活跃在清河埠头的酒馆已经一个多月了。 这里是浪人的聚散地。 接头,交换消息,以物易物,甚至参加一些地下珍品拍卖会,这里都是关键的转承结点之一。 要想得到得力手下,除了舍得花钱,还要自己眼光狠辣,和耐得住等待的寂寞。 所幸这些江南邑都有。 一个月以来,他只物色了两个浪人,本来他还看上了第三个的,但同行皆是冤家,他知道在这里物色得力手下,别人也知道。 海清社的帮主沈二娘,比他出手更快更狠,并且更舍得花钱。 他有些怨恨,但绝不形表于色。 沈二娘当然没有他有钱,可她太过迷人太过劲道,裙带关系搞得很好,她坐拥海上乐园,那上面的莺莺燕燕,恩客遍布宁海,乃至整个帝国,并且延伸到国外去,任谁也不敢轻易得罪她。 要是舍得飚价,江南邑当然能将那个眉目冷峻的少年争取过来,但回头若是宁海那些巨佬都纷纷给他施加压力,他再是能打,再是手下高手如云,也是然并卵。 沈二娘以娘字冠名,但她其实还很年轻,二十五岁,年轻得几乎可以做江南邑的女儿。 也很美,美得如梦,都不知道多少公子哥儿,和权贵之人,排着队献谀,企图做她的入幂之客,但当然罕有人能够如愿以偿。 江南邑当然也幻想过她,但她从来都没正眼瞧上一次半次。 他心头忿忿,但知道这个女人看着秀色可餐,实则是个浑身刚刺的刺猬,一嘴下去,吃不到甜美的天鹅肉,反而可能刺自己一嘴的钢毛,那大可犯不着。 反正还有大把时间和耐心,他相信应酬忙碌如沈二娘者,并不能时常守在这里跟他抢人。 这不,前脚沈二娘才了个电话,匆匆离开,后脚,就进来了三个人。 江南邑顿时一双眼睛不堪强光似的眯了起来,却亮得出奇。 精品,绝对精品! 两个被轻纱遮住脸面的女人,但曲线迷人而优雅,天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神韵,一看就是极品女人。 一个被黑色斗篷和兜帽遮住脸面的男人,体型健硕,走起来虎虎生风,气势非凡,有趣的是,感觉不到任何特别的气息,不是练家子,可他一举一动,步伐,身体的协调,目光,自然而然,是最省力和最快捷的那种,仿佛他每一个动作,都是最优动作,绝不肯多使半分力。 第四百三十三章 江南邑 是个习武的奇才! 稍加指点,就是一个顶级大杀器! 江南邑心头欢快,立刻吩咐手下,“十五,十六,去,将那三人请到这边来,注意了,别唐突佳人……嗯,那小人是个可造之材,我江南邑志在必得!” 但他见手下过去嘀咕了几句,就面色极其难看走了回来,“爷,那两女人给脸不要脸,说让我们死开,别杵这里戳眼睛,否则她们就要不客气了!” 江南邑大怒,“她们真这么说,你没告诉她是我江南邑有请么?” 十五和十六喃喃,“爷,我们说了,但她们一屑不顾,还说……” “快说,说什么了?” “她们说,什么狗屁江南邑,没听说过也不想知道,我们是不会过去的,要想见我们,让他滚过来跪磕问安!” 江南邑面色难看到了极致,“可恶,竟敢这样藐视我江南邑,看我不给她们一些颜色看看……” 他起身欲走,突又坐下,“不妥,在宁海这片地头之上,居然有零散三人会不给我江南邑面子,太没道理了,说不定就是她们故意的,故意激怒我江南邑……” 在外面不比家里,即便前呼后拥,如今这个暗流汹涌的年头,他不确定这是不是那些时刻企图要了自己性命的怨敌的伎俩。 旁边突有一个声音传来,“啧啧,这么怕死,真是个胆小如鼠的废物!” 这声音又冷又硬,仿佛料峭春寒,裹挟在穿堂风之中,生硬刮打在江南邑的脸上,距离太近,那人又说得刻意,他想听不到都不行。 便彷如被人直接刮了一记耳光,江南邑脸上火辣辣作痛,平素威仪的脸,都因为那讥诮的语调带来的屈辱而扭曲,他还没发话,他的手下已经忍不住了。 呛当一声! 十五十六手里的朴刀已经亮起,身子一飚,已经掣身而过,到了那人桌前。 那人戴着一顶毡帽,帽檐下压,遮住脸面,刚从唇边离开的酒杯,轻轻按在桌面之上,并不抬首,声音沙哑,说道,“本人喝酒的时候,尤其不喜欢不是朋友的人在咫尺之间。” 十五十六狞笑道,“那就请你滚出去,别再喝酒了!” 他们手中的朴刀,已经饥渴难耐。 突然刀光亮如匹练,照亮了酒馆包厢。 越是有权势的人,越是怕死,这些年来,江南邑手下的保镖打手,是越来越多,前后簇拥,压根就没人敢动他。 这样问题和弊端就来了。 因为无人胆敢冒犯,就没办法表现自己的本事和水准,薪水待遇就提不上去。 更何况,相对五大护法和八大金刚,十六太保组建太晚,而且,十五六二人,名列老幺,除却这个月新来的那两个,他们就是末位存在。 适才在两个娘们手里吃瘪,已是面上无光,本来只待爷一声令下,就将那两个女的手到擒来的,结果爷居然出奇冷静,按兵不动。 如今有了新的表现的机会,焉能错过? 当他们手中朴刀闪电般斫下,那人一动不动,似乎都已经被吓傻了,他们哈哈大笑,益发猖獗,仿佛已经能看到那人双手齐废,被他们丢出窗外,扔进宁海近海海域,痛苦挣扎沉浮,鲜血染红沸腾海水的场景了! 江南邑也止不住亢奋的注视着,期待一场短暂崔华的夺命盛宴! 近些年来,能够触动他的东西渐渐不多了,有时候钱和女人都渐渐不能令他亢奋,习以为常,没办法的事情。 但唯有刀剑与血例外。 他怕老怕死,却知道老与死亡,避无可避,久已不曾亲自执刀,就连手下,都罕见提刀上马搏命,如今刀光亮起,他威仪的脸,都因激动和期盼而变形! 然后十五六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事情—— 眼看双刀就要落在自己手臂上,那人却突的抬首,展颜一笑。 那是一张比天上皓月还要皎洁姣好的女孩子脸。 简直比十五六的圆月,还要柔和明媚动人! 他俩可从没想到那鸭子嗓对应着这样一个月容花貌的女子。 这简直能够亮瞎他们四只九十九k钛合金狗眼! 不过刹那间失神,身后已经传来了惨呼之声。 两人悚然回首。 就只看到眼前鲜血四溅,血雾弥漫! 多少年来刺杀道上,无人敢问津的江南邑,颈脖上多了一个血洞! 剑创。 但谁也不知道,哪一剑来自哪里,是如何洞穿江南邑的颈脖,持剑人又在哪里! 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剑的光彩和惊艳! 事后江南邑被送进灵堂,那些各怀心事的人,清楚看到,他一脸的嗜血期待,表情僵化在已然没有丝毫血色的脸上,目光里却充满了恐惧和不信。 是的,他至死也不信,那么多的手下近在身畔,只那刹那的失神,就有人杀得了他。 江南邑的死,不胫而传,瞬间传遍偌大宁海。 谁都知道,时代变了,宁海会迎来势力格局大洗牌,但谁都想不到,第一个被刷掉的,居然会是防备最森然,最怕死的江南邑。 江南邑既死,谁都知道,江南邑会换个主人。 但谁都没想到,最终江南邑落在沈二娘的手里。 但事后人们细数近况,还是很快释然了。 江南邑在清河埠头,沈二娘也在。 一个月的时间,以沈二娘的精明细腻,还有深广的关系网,足以布局好一张缜密的网,将江南邑及其手下势力和要员,悉数网罗其中。 谁都知道,一块失主的肥沃地区意味着什么。 但所有跃跃欲试的势力,知道是沈二娘第一时间接手江南邑,都瞬间收回了蠢蠢欲动的心思。 再是心有不甘,没有人敢跳出来跟沈二娘叫嚣。 因为她后身牵涉的关系网,千丝万缕,深广无垠,叫嚣她,往往有时候就是跟这些势力自己手里的关系网叫嚣。 云姬很满意。 先是拒绝江南邑的邀请,还把话说得格外的难听,令之怒而强人,再让沈二娘手里最艳丽的丫头挑衅,令到江南邑心神失守,然后让刺客催动秘术,一举要了江南邑的性命,以沈二娘为工具,将江南邑括入囊中。 第四百三十四章 无名剑客 江南邑这么怕死,招揽这么多的手下,却全部便宜了她云姬,不费吹灰之力,坐拥了宁海最鼎盛的势力之一。 江南邑易主。 谁都知道现在江南邑和清海社共一个主子。 可江南邑之死,依然成谜。 不知道多少道上的人,都在议论纷纷,暗暗警惕沈二娘的手段。 太匪夷所思了! 清河埠头的酒馆,熙熙攘攘,利来利去,在场的,哪一个不是眼光狠辣之人。 可谁也没看着那突如其来的无形一剑。 尤其那些有头有面之人,更是坐立不安,暗暗躲避起来。 谁也不敢笃定的说,当这一剑奔着自己来的时候,自己躲得过,而且,权力和势力,就好比上了贼船,吸烟上了瘾,只会越陷越深,谁又知道那沈二娘的胃口究竟有多大? 当然,更多道上的人,感兴趣的,是那刺客的神秘一剑。 他们议论纷纷,主要话题,不外乎,那刺客,是清海社之人,还是沈二娘请来的杀手,亦或者,近日宁海能人异士涌入,是沈二娘的某一入幕浪人恩客? 剑术秉异,杀人夺区,只为讨美人一笑? 立刻宁海那些崇武之人躁动不休。 有人受过江南邑恩惠,发誓要杀了那暗剑伤人的鼠辈为江南邑复仇! 也有人因为当初江南邑制霸江南邑,而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如今宿敌已去,他们返回宁海,热切要找到那个人,对他感恩戴德,甚至乐意跪下来舔他的脚背,只为表达感激他为他们报仇雪恨之恩。 当然,也有能人异士心存好胜之心,只想找到这么一个人,好来和他较量较量,比一比是谁的剑道造诣更深,谁的剑更快更准更狠,踏着他这一战的风头扬名立万! 诸如以上种种,少年不在意,也不上心。 他本就是个无名剑客和生意人。 杀人换钱。 他才二十岁,但感觉自己一颗心已经垂垂老矣。 杀人毕竟种可怕的体验,他十三岁就开始为自己手中剑贴上价格标签,六七年光景,死在他手里的人,包括江南邑,已经足足三十个。 第一个人倒在他手里的时候,他还没学会御气溅射之术,他永远忘不了鲜血顺着剑身流淌下来,染红自己的手的场景。 他翻身剧烈呕吐,直到吐无可吐,他疯狂洗手,洗澡,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充满了血腥味,十恶不赦,死后比上刀山下油锅,永世不得超生,甚至发誓,此生再不触碰剑,不再修习那本怪异的剑术。 但竹格架子上停着那只青翎信鸽时候,他还是不得不取下它腿上绑着的那张纸条。 纸条上,从来都标志着,一个目标,一个额定时间。 不接任务,阿羡就会死! 阿羡身患重症,阿羡风烛弱柳,摇摇欲坠,但阿羡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亲人,妹妹。 到后来,御气初成,他渐渐剑不刃血。 但他只觉得手上无形的血腥味与日渐增,又洗无可洗。 于是他更为抵触剑与任务。 感谢上天,妹妹在清海社,在沈二娘的照料之下,总算挨过了艰辛的成长期,如今如花出落,玉立长成。 “二娘,要我杀人可以,阿羡过了十八岁,我就带她离开!” 除了报酬,这是他出剑的另一条件。 “好。” 沈二娘每次答应他都答应得很爽快。 如今阿羡早已过了十八,但二娘拒绝了,“你必须帮我杀了江南邑,助我夺得江南邑这片地皮,你知道的,没有我,你们兄妹熬不过这六七年,人不能知恩不报……” 所以他不得不妥协,“这是最后一次我为你出剑,我不要任何报酬,我只要带阿羡离开,清海社到底不是一个女孩子该呆的地方……” “我答应你,这次一定让你们离开。” 沈二娘苦笑,轻抚他年轻俊朗的脸,细细密密凑过来低语埋汰,“看你个妹控,着紧得,好像二娘我亏待了阿羡似的,我待你待她如何,你不是心知肚明么?见生啊见生,二娘我亏待谁也不会亏待你啊,二娘的心你还不懂么?” 女人的粗喘渐渐平息。 他屈辱的披衣离开。 自从他身子舒展开来,这个女人近些年已经成为只知道伸手索取,永不知道餍足的饕餮。 当这种观点益发清晰,他心头益发不安和焦虑。 妹妹的姿色益发出众,如初荷盈水映照,仪态万千。 都不知道多少权贵富豪,将目光锁定了她。 在清河埠头的酒馆,妹妹抬首的一刹那,令到这宁海数一数二的豪华酒馆,都瞬间有了一种“蓬荜生辉”的观感,都不知道亮瞎了多少酒馆里南来北往的客人的狗眼。 他心头就更加不安了。 更令他不安的是。 其时他遥遥枯坐席间,那对笼罩轻纱的女子,和那个一身黑的男人,就坐在他身边。 妹妹亮出如花容颜的时候,他出剑的时候,其中一个女人,目光之中居然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之光。 既热切烫热,又莫名寒冷令人心头发毛和惊悚。 奇怪,就是这么矛盾的并存着冷和热。 甚至就连那个兜帽着脸的“黑人”,在自己出手时候,都眼睛一亮,仿佛看透了自己的出手。 这是前所未有的不安感觉。 既往岁月里,他讨厌杀人但热衷剑术,一剑在手,浑身就充满了力量,似乎纵横天地间,谁也不能伤害自己和妹妹。 所以真的是世道变了,涌入了很多不安的因素? 他心头万千思绪,一边想,一边悄然从沈二娘的房间离开,一路潜行,急匆匆往阿羡房间走去。 适才春风几度,沈二娘显然很满意他的卖力表现,满口答应他,容他自行带妹妹离开。 但走着走着,他就感觉心头不安。 一种被人窥伺的感觉避无可避。 他在绿树红花之间低头抬头,就看到一个线条优雅迷人的女子,在五丈之外的明轩翘檐之下微微笑,明轩侧畔是个喷泉,水雾弥漫,他目力虽是极佳,但也断无可能刺穿蔓延的明轩周遭的弄弄水雾,看到一个笼着轻纱的女子脸上的微笑。 那一刻,他以为是幻觉,眨眨眼睛,再看时,明轩里面压根没有人。 难道因为心头过忧,大白日眼前都出现了幻觉? 无名少年定一定神,继续低头疾走。 第四百三十五章 笼中鸟 沈二娘现在只想大醉一场。 春阳照亮了高大的落地窗,映进包厢里来。 多年前看到大红钞票就两眼发亮的黑瘦小女孩子,只今已是优雅雍容的俏丽人。 但已对阿堵物既爱又恨。 骰盅正在急剧摇晃,但摇骰子的那位世家纨绔的注意力却不在骰子上。 他家财何止万贯,当然不在乎点数和输赢,他在意的是,能够获得美人青睐。 沈二娘正心烦意燥想着其它,瞥见他贪婪的眼神的时候,她简直恨不得剜了那对肮脏的眼睛。 好在近些年她的权柄日益煊赫,少有男人能让她做出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 骰子在盅里的脆响比金玉相磕之声还令人赏心悦耳。 烛光摇红,映着那几个额角青筋勃起的汉子的脸。 沈二娘襟前璎珞飞扬,在那位世家纨绔依依不舍的凝视之中,神色寂寥,转身走了出去。 她知道吞并了江南邑,每天这样的包厢,将会带给自己更多的收益。 但如今的收益,与她而言,经已和荣誉和喜悦无关,它只是沉甸甸的束缚责任。 她竖起耳朵,向着某处。 她没想到这一刻会来得这么快。 任何野惯了的人,脑子稍微正常一点的,只怕都不喜欢低下头来做只狗奴才。 但她当然明白,要想在时代前端做杰出的弄潮儿,最好背靠大树。 凤尾毕竟高于鸡头。 云姬尤喜提笼逗鸟。 凡有被她看中的人,都是她的笼中鸟。 现在云姬看上了眼前的少年。 沈二娘曾经对少年说,你似乎生来就是为了新剑道而生,所以你不妨叫剑生。 那时正值少年憎剑厌血期,他的回答是,“我不喜欢剑生这个名字,但见生倒是可以接受,我要见证生命的奇迹,我要我妹妹好起来,我要她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生活下去!” 沈二娘喊他见生,但他依然是个专擅刺杀道的无名剑客。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刺杀道的状元,古往今来称达人的并不少。 荆轲,曹刿,专诸,豫让,聂政。 但少年从来知道名气不是好东西。 一个刺客越是出名,就越是难以成功,毕竟别人会针对性防备你,甚至要为自己和亲人招来杀身之祸。 他从来都是潜行中的灵魂收割者,与阴暗融为一体,见光散。 他自问近些年自己对于敛杏匿迹一事已经做得很好了,罕有人能够发现自己的踪迹—— 直到此刻他肩头一紧,不知何时,好像多了一只手。 他身子一僵,一动不敢动。 能够不知不觉抵达他身后,还胆敢将手耷拉在他肩上的,当然不是凡庸之人。 同时他想起了在酒馆里所见的给自己极度危险感的三个人,心头剧跳,暗道,什么时候宁海处处都是些这么可怕的存在了? 这样的人,要是手上扣着一把暴雨梨花针,他的小命早已交代出去了。 好在那人似乎并没有敌意,而是和他勾肩搭背,说道,“小兄弟,我见过你,呃……是酒馆那里,你就坐在我们附近。” 他微讶侧头,看见一张非人的脸,可见范畴里,从天灵盖,到颈脖,到双手,都全是类似烫伤烧伤愈痕的外观,令人触目惊心。 这人在幽暗里穿一身黑,简直堪比来自九幽地府的恶鬼罗刹,当然就是酒馆二女身畔,那个披挂黑色斗篷,兜帽遮住脸面的男人了。 但他从没想过他兜帽之下居然是一种胜却猛兽奇诡的丑脸,蛇咬似的本能推开那人,踉跄倒退几步,失声喝道,“你是人是鬼,找我什么事情?” “我是人啊!”那人憨憨的挠挠头,“呃,我是吓着你了么,对不起啊,我原并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我并不是故意的,我叫丑奴,只是觉着看你有些投缘,没想到在这里美人扎堆之地又见面了,想和你聊两句!” “投缘你个大头鬼,滚犊子你丫的!” 见生心里只想着赶紧将妹妹带走,哪里有时间跟他废话,他喝退那人,逃也似的离开,骂道,“莫名其妙,真是神经病!” 但他心头是惊悚的,这家伙看似常人,手上丝毫没有功夫,就是个头大了些,健硕了些,可竟能在他觉知之前,杳无声息搭上他肩膀,这宁海确实卧龙藏虎,不容小觑啊。 忽然他又省起,适才他无意抬首一瞥池畔明轩,看到的微笑幻影。 大个子丑八怪都在这里了,那个令他心头极度不安的女人,还会远么? 这么一想,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瞬间重回心上。 他总觉得有人偷窥自己,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他轻扣窗棂,三长两短。 但并没得到妹妹的回应。 心头不安感觉益浓,他鱼跃而上,落在二层窗台之上。 房间里面有人,但不是他妹妹。 可同样的明眸皓齿,甚至更有魅惑风情,美不可言。 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认出这就是那三人里面的另外一个女人,立刻箭步上前,扼住那女子的手腕,厉声怒喝,“你谁啊,为什么在这里,我妹妹呢?” 立刻至少十六点寒光,从左侧卧室里面对着他侧肋奔袭而来。 他立刻认出来,这就是已故江南邑的拿手绝活,暴雨梨花针。 难道受过江南邑的人,这么快就找到自己了? 他心头震惊,脚下却一侧一旋,身畔的灯台立刻截在自己和蓬飞的针雨之间。 灯台截住了绝大多数的寒芒,最后三枚梨花针直奔他手臂方位。 他拂袖将之扫落,冷声道,“无耻鼠辈,只懂得偷袭不行……” 突的他鼻翼翕然,嗅到了一股子奇异的香味,身子一软,已然松开眼前女人,轰然倒地,依然愤怒的睁大眼睛,恨声道,“是你……你居然在梨花针上喂了软香散!” 在酒馆里令他倍感惊悸的那个女人,从卧室转出,笑吟吟看着他,而她身后,跟着他如花似玉的妹妹。 云姬道,“我见你剑气夺命,神秘诡异,险些以为你鬼魅手段,再无抗手呢,谁知道,若不是做足准备,攻敌不备,你还随时会被人反杀!” 第四百三十六章 碧海潮生 阿羡已经扶起哥哥,“你没事吧……你别跟这位姐姐生气,她就是二娘请来帮我治病的,没有恶意,就是碰巧那天在酒馆看到哥哥你出手,想试一试你的功夫来着。” “没恶意还要迷倒我?”见生勉强支撑身体,“沈二娘又打什么主意,我就知道,她不是真心放我们走的,她早把我当成杀人工具,也企图将你变成她手里的摇钱树!” 阿羡说道,“无论如何,妹妹都不想继续做那病秧子,既然云姐姐说了有办法治疗,我们就应该好生尝试尝试。” 见生急了,“阿羡,你怎么还不明白,人心险恶,再说了你这个病,多少名医能人束手无措,又岂是说救就能救的?” 云姬说道,“至少我从前见过同样的患者,一样的血毒,我已经知道了根治的办法,当然,前提是你们信任我。” 说着,又给了阿羡一枚丹丸,“去把你哥哥身上的迷药解了吧。” 见生拒绝服用,“谁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这药物里面,有没有藏着什么控制人心智的毒药?” 阿羡说道,“哥哥你傻不傻,要控制你,直接混在迷药里面不就得,何必多此一举呢?” 见生简直恨铁不成功,“阿羡,要我说多少遍,人心叵测,除了自己和亲人之外,没有别人可以相信的!余他所有人,都不会无缘无故对你好,若不是企图从你身上得了好处去,怎么会舍得平白无故给你治病,更别提能不能治了!” 他拉着阿羡踉跄而走,“跟我走,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 “好,不治,哥哥你说不治那就不治,你说走那咱就走。” 直到奔出老远,他确认身后没有人追来,这才暂停脚步,扶着路旁的椰树大口大口粗喘。 因为这里是海上乐园,位处近海海岛,海风飒爽,吹刮得他身子摇摇欲坠。 我也知道路遥日远,人心险见。 可是,哥,我只是想要尽快好起来,只是想再不做你的累赘! 阿羡心头暗叹,递上水壶,“哥哥,喝点水吧。” 见生润了润喉,忽然觉得浑身气力有回来了,“你把药丸融入水里面了?” 阿羡说道,“这水我也喝了,也不见有什么问题,哥,咱不能在黑暗里,就总否认白天的光景,无论如何,暗的反面,总是存在光亮之所的。” 但恢复了气力的哥哥只夹着她跑得更快,“你觉得会这么巧,酒馆,海清社,都恰好撞上她们,好死不死,她们还能治疗这个血毒,出入这两个地方的,又能有几个是好人?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从来轮不着你我兄妹,信哥哥的,这些年来,哥哥存了不少钱,咱们到处游走,寻医问药,总会有办法的。” 余芳菲待两个人渐去渐远渐不见,才铁青着脸怒斥云姬,“还不赶紧把人给我抓回来,难不成真要放他们离去,你不是说要收服这个男的给我做使唤,说那个女的,身上的毒血可以给我治病?” 云姬胸有成竹,笑道,“主人莫急,他们怎么会跑得了,会自己找过来的。” 见生直奔海角风波亭。 阿羡看着亭外那专门为痴男怨女度身定做的三生石,感受着海的浩瀚和人的聒噪,错愕说道,“为什么我们停在这里?” 见生说道,“我们要等个人。多年前那个给我剑谱的神秘人说过,待我剑术小成,只消到风波亭轻扣四角翘檐,从雨瓴激发剑气,就会有人接应我们,以那位前辈之能,相信总有本事可以压制和清除你体內的毒素。” 碧海潮生。 一叶云帆,忽然从汹涌波涛之中出现,急济沧海,直奔二人。 轻舟之上,一个艄公迎上风波亭,“哪位是怒海剑道部师弟?” 见生大喜,“是我。这位是我妹妹。” 云帆乘风破浪。 抵达地方,是近海另外一个小岛。 见生遥见岛上背向而立的那个神秘身影,紧张得险些透不过气来。 依然是昔年那一袭紫袍金冠,道骨仙风,衣袂飘飘,仿若仙流中人。 妹妹的生死,便系在这位他只见过背影,连声音都没听过的高人身上了。 他拉着妹妹,不再迟疑,抢身而上,手中捏着一本剑诀,剑谱内里首页,写就一个约定,对着背影,纳头就拜,“前辈,七年了,小子剑气初成,依言赴约来了!前辈安好否,小子携妹给你磕头了!” 那人不做声。 他剑气激荡,昂然大声道,“前辈,真的是小子,剑气做不得假,而且,你在剑谱里还说了,下次见面,会问小子一个问题,前辈请问!” 那人在微腥微咸的海风之中淡回首,轻轻浅浅的笑了起来,“少年,我的问题就是,人为何总是舍近求远?” 见生看清楚那人的脸,听清楚那声音,顿时惊得腾云驾雾,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上,颤声道,“是你,怎么会是你?” 他心念电闪,该不会是……但能拿出这么高深剑谱的前辈,又岂会轻易被他人冒名顶替? 云姬淡淡说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她玉手一挥,长袖善舞,剑气纵横,数丈之外的几株高大椰树,几十个椰子忽然惊簌簌掉落! 见生认出那剑气与自己剑气同源,却更加雄浑,再无猜疑,当即拉着妹妹拜服,“见生有眼无珠,还望前辈大量。” 云姬大剌剌收袖负手,说道,“你功夫差强人意,但倒也勉强可用,走吧,只要你忠诚不二,尽心尽意非本座做事,你妹妹的病,本座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 …… 龙城曦华集团。 女子小腹微鼓,依然是明眸善睐,威仪四射,可眉宇微蹙,眼角眉梢,始终锁着一抹深深的隐愁。 她吃惊的看着眼前那几份合约,难以置信看着扈青,“大老板,这是什么意思,让我暂摄新商盟会长代理人之位?还有,你怎么称呼我少奶奶啊?” 她简直诚惶诚恐,代理人,少奶奶,这意味着自己比扈青的身份还尊贵? 傲然都失踪了好几个月,她寻人无果,正抓狂,又遇着这档怪事,心头暗暗打鼓,莫不是新商盟的少爷看上了自己,要趁虚而入? 第四百三十七章 少奶奶 但她金馨又岂会为权力和金钱打动? 扈青知道谁遇到这档事情都不免心头嘀咕,但少爷失踪,生死不明,大局要紧,也顾不得太多了,当即将楚傲然的真正身份表露。 并且诚恳说道,“事情就是这样的,但少奶奶也千万别怪少爷他讳莫如深,毕竟他的出发点也是好的,不想让金家,曦华,还有少奶奶你卷入在叵测风云之中……但新商盟不可长时间无主,我们几经努力,都没有少爷的消息,惟今只有让少奶奶坐在这个位置上,才是名正言顺,那些别有用心的牛鬼蛇神,才会难以置喙,不敢轻举妄动!” “傲然……他竟然是新商盟那位神秘到了极致的少爷……” 金馨震惊了。 金香香也震惊了! 陈晓也是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是的,楚傲然失踪,金馨心神不宁,陈晓和金香香趁虚而入。 一个在姑母姑父那里痛哭流涕,说自己赋闲的日子有多艰难多无聊,说要帮助表姐共渡难关。 一个也趁机表忠心,说姐姐如今肚子渐见凸起,孩子都三四个月了,这又是稍微的大龄母亲,自然要多注意休养,自己闲着也是闲着,这个时候自然最好是帮助姐姐分担分担压力,陪同曦华和姐姐共度难关。 虽然知道她们都打着自己的如意小算盘,可事实上确实如今金馨状态不大好,陈媛和金华盛夫妇当然没有二话。 金馨才送走了敬爱的爷爷,又遍寻不着亲爱的丈夫,再加上之前常年累月的忙绿奔波,身上还孕育着一个生机勃勃的小生命,忧思渐浓,对工作的的热情和执着削减,也就索性渐渐将工作转交二人。 虽然她还是总裁,但事实上,很多事情她都开始渐渐放手。 爱情和将为人母的体验,有时候,确实能能够给到一个女人匪夷所思的力量,或者彻头彻脑的改变。 即便一开始金香香还想跟她较劲,她也付诸一笑。 金香香就有重拳出击,却落在海海绵团子上的虚落无力感。 年关时节,金馨想起丈夫的碎碎念,破天荒第一次下乡,看不到他,能看看家里的老人,也总是好的。 但令她失落的是,乡下的二老也没见着,乡亲们也不大清楚他们的去向。 有的说他们闲不住,每年都要到大山里去过一段清幽的,与世隔绝的日子。 也有人说他们似乎离开了家乡,去了外地走访亲朋戚友。 小家伙在她体内日渐茁壮成长,她能够感受得到。 她突然心生一念,二老这时候怎么说也应该在家了吧,或许等金香香彻底上手工作,自己就到乡下住上一段日子,让孩子,自己,都感受感受傲然青少年时候的朴素生活。 谁知道,这会儿,扈青突然找上门来,喊她少奶奶,还着她出任新商盟会长代理人。 金香香心里酸溜溜的那叫一个难受。 敢情就算自己代理了曦华总裁这个位置,跟姐姐比起来,也还是云泥之别。 姐姐永在云天之上,自己甚至昂首,努力伸长脖子都看不到? 陈晓就更加追悔莫及,肠子都悔青了。 心心念念的贵人,惊鸿未曾一瞥,一切都是空想和幻觉。 想起既往种种,她哪里还不明白过来,一切都是自己的少爷姐夫所为,都是看在表姐的份上,才顺带帮了自己几次。 可笑自己以貌识人,有眼无珠,始终看不出来,原来一直被自己和姑母极挖苦和嘲弄之能事打击和诋毁的大表姐夫,竟然是一个极度低调的顶级富豪! 假如,自己可以对大表姐夫态度好一点点……以自己的姿色和他的人际网,自己是不是至少也是上境世家富少的女友了? 金馨还是拒绝了扈青,“且让我托大,喊你一声青姐,但你是商界的大姐大,别说龙城,就是偌大帝国,要在这个领域和你一较短长的,已然寥寥无几,若青姐你都坐不住这个位置,金馨何德何能,敢承下这个新商盟会长代理人的位置?” 扈青苦笑,解释说道,“有些东西,它确实讲究天赋,但有些东西,它也得讲究一个名分,所谓名正言顺,根正苗红,才能服众,免于纷争。人们时常说,英雄无论出生,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理是那个理,但谁也不能否认,在特定的环境里,才能不相上下的王侯将相子女,他们就是比穷酸书生多更多的上位机会。” 她看着金馨,“当然,也并非我扈青妄自菲薄,扈青自问出身不低,但要说放置在如今新商盟内部这个环境中,少奶奶的名分和才干,确实最适合这个位置,唯有你坐上去,才能将商盟内部的冲突减至最低……老爷他亲自带着少爷上金家,和你爷爷金老爷子接下的亲事,少奶奶你肚子里正怀着少爷的骨肉,现在老爷不在帝国之内,就凭着这一点,就谁也不敢质疑少奶奶你的正统继承权!” 金馨轻抚小腹,感受那强有力的新生命跳动之力,说道,“但我现在只想过些清淡日子,我毕业至今,为工作拼搏,好像从没歇息过,为了孩子健康,我想去乡下住一些时日,让孩子和他父亲一样,共一些同样的起始条件和环境,我希望他像他父亲一般,迅疾如田间脱兔,敏锐似苍穹鹰隼,康健若林间奔走的麋鹿。” 扈青无奈说道,“少奶奶你着相了,商会代理人的位置,你挂名上去,断了那些人的念想即刻,你若是不想事必躬亲,该在哪里,还是能在哪里。刚我说了,你是知道的,老爷乐善好施,名下的义子义女,可不是一个两个,像楚小川和楚菲云这样的存在,那可大有人在,他们素来就党朋拉帮,暗暗鼓吹徒弟非子弟,义子义女继承权优先论。” 金馨无奈,只能签下了那些代理协议书。 扈青又说道,“少奶奶大可不必愁眉苦脸,大权在握,你手里操纵着这么多人,你想要怎么找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再说了,余家举家搬迁宁海,大有可疑,云姬又是余家的人,少爷多半就在他们控制之中,咱们只管往宁海方面着手,宁海风景如画,不下龙城,闲来散心观光,对小少爷也大有裨益啊,何乐而不为?” 第四百三十八章 陈媛和金华盛的决定 金馨回到家里,陈媛就递了几张名片过来,金馨瞥见上面妇科医院的体贴宣传,有些错愕,“妈,你给我这东西干嘛的?” “还能干嘛?”陈媛恨铁不成钢的盯着女儿,将她拉过来,苦口婆心,循循善诱的说道,“小馨,那游手好闲,无一是处,只知道偷盗我们家东西变卖的废物,活该他不明不白的消失不见……是,我知道你心软,可人都没了,你肚子里的孩子,留着就是个祸害,那懒人的懒种,生出来就必然是个顶级大纨绔,就是跟他老爹一样,要来败坏我们金家的家产的……才四个月,趁还来得及,咱赶紧拿掉,以我的女儿的资本,现在曦华生意蒸蒸日盛,你是总裁啊,精品都是丽人,回头要什么好的男人找不着?” “什么,这是女儿的骨肉啊,也是妈你的血脉啊,你怎么这么冷酷无情?” 金馨秀手一个哆嗦,赶紧将那几张名片扔一边的垃圾去了,“”会也别想三动我和傲然的孩子! 陈媛是真的生气了,“小馨,这事你必须听妈的,趁现在香香和晓晓帮得你手,抽空赶明儿就去将这孩子拿掉,否则他会耽搁你一辈子的……你是不是活糊涂了,你不知道一个单身母亲的日子会有多难熬?” 金华盛吸了一口烟,吞云吐雾,然后也开口了,“小馨,你妈这话它就没错,确实这孩子要不得,这是后半生的事情,你别为难自己,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爸妈看着都心疼呢。别拗了,这事你妈和我今天白天商量了一整天了。” 金馨原还想跟他们说一说关于楚傲然的恐怖隐富身份的。 她很想告诉他们,爷爷没给自己挑错人,挑的不但人品好,家境也是绝无仅有。 傲然他是帝国最顶级商业联盟的少爷! 他是板上钉钉的超级富少! 可他还那么低调和努力,任劳任怨,默默帮自己自己一家子,照顾自己一家子。 你们整天带着一双有色眼镜看人,以怨报德,难道你们良心就不会痛么? 听他们这么一说,心都寒了,转身入了房间,嘭的将门反扣,“够了,这孩子我自始至终都是那句话,我非要不可!谁也休想动我的孩子!” 她觉着累,倦意从骨头里子冒出来,跟父母这般势利的人,解释半句话的气力也无。 陈媛和金华盛两夫妇,在门外叨叨不断。 里面金馨黯哑无声,默默开始收拾行李。 她突然觉得,自己确实应该承下那个担子。 傲然你以前总默默的照顾着我,站在暗处给我分忧解难,现在换我来照顾你的事业,还有咱们的孩子。 陈媛两夫妇唠嗑了一会,见她油盐不进,也就骂骂咧咧的回去休息了。 “华盛,上回醉八仙楼那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你必须保证,让小馨回心转意,拿掉肚子里的那孬种,否则我就认为你最基本的做父亲的责任都没有,否则……哼,既然你不知道心疼老婆儿女,那我索性永远不回这个家了!” 金华盛头大如斗,“行行行,我劝,我劝还不行么,也不能操之过急,现在香香上手了,回头我就让她从曦华总裁这个位置上暂时下来,小馨那么轴的一个人,等她待家里了,你得多唠叨唠叨,说多了她能不明白么,咱闺女就是重情重义了一些,人活一辈子不容易,相信她自己闲下来了,自己能懂要对自己好这么简单的道理。” 陈媛这才颜色稍缓,“你最好保证给我劝到位了。” 然而,第二天早上,当二人起来,打算劝金馨在家休息,多想想人生大道理的时候,却意外发觉,金馨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陈媛捶胸顿足,“我陈媛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生了个这样的榆木脑袋!” 金华盛柔声哄她,“好了好了,别发愁了,回头我就去曦华,我这个做爹的,亲自接她回家休息,她还能不听话不行?” 门外却有车子鸣笛之声响起。 陈媛不免有些错愕,“这声音,一听就是晓晓,怎么一大早就往这边跑?这好不容易回去了曦华,曦华又正值忙季,不应该啊。” 开门出去,就见陈晓带这着个小行李包,收拾得很利索,风尘仆仆,立在院子门扉那里,“姑姑,姑父……额,姑姑,我就是要求求你,让大表姐带我到宁海去吧,我保证一切都听她的话,绝不会闹小脾气了。” 陈媛失声道,“小馨她要去宁海?怎么没听到她提起……不对啊,倩倩她最近在宁海有个巡回演出,我们原打算明天过去耍,顺带让你大表姐休假,一起过去的,怎么她要自己过去?” “做亲友团?” 陈晓一愣,狐疑道,“大表姐不是过去走马上任的么,新商盟正是多事之秋,她哪有时间耍亲友团……姑姑,姑父,她没告诉你们么,她现在是新商盟的少奶奶,整个新商盟都是她在负责啊。” 陈媛不明就里,“什么少奶奶啊,怎么姑姑听不明白你的话?” 陈晓一五一十将事情说出来。 “什么!那个废物……他竟然是新商盟的大少爷……还是数度帮助你的那个贵人,而倩倩能够技压全场,让余芳菲她们那些人都铩羽而归,也是他在帮忙?” 陈媛简直怀疑陈晓在说着呓语。 陈晓说道,“扈大老板亲自到曦华求的大表姐走马上任,一口一个少奶奶,你们是没看到,都不知道喊得多恭敬有礼,曦华所有人都看着,这还会有错么?” 陈媛就笑了,“晓晓,你肯定是弄错了,帮助倩倩的,那可是楚菲云,她和晓晓,那是师姐妹,才相互帮衬,和那个废物有什么关系,新商盟的少爷,怎么可能是那个废物?” 金华盛也说道,“对啊,就他那一直以来,见了人就葳葳蕤蕤,跟个孙子似的。可生气起来,又挥舞拳头耀武扬威的德行,他还能是个顶级少爷?” 陈晓心说,若非自己亲眼所见,亲眼所闻,自己也打死不信啊。 第四百三十九章 狗改不了吃屎 她嘴里说道,“你们忘记了么,那楚菲云也姓楚,据说是新商盟那幕后大老板的的义女……只是很奇怪,那个老板对楚姓似乎情有独钟,他姓任,可他养子养女,却清一色都是楚姓……对了,姑姑和姑父你想必记得吧,扈大老板跟大表姐说,他们商盟的大老板,就是任先生……就是八年前带着表姐夫和金老爷子见面,然后确定了和表姐的婚事的那个……糟老头子啊!” “那个其貌不扬,一身朴素,好似田间老农的糟老头子,居然是新商盟那个神秘到了极致的大老板?” 陈媛越听越震惊,可陈晓说得有板有眼,听着却又绝不是虚言。 当她给曦华那边打电话,就听到二女儿酸不溜秋的回答,“你问姐啊,她现在春风得意马蹄疾,当然是卸下了曦华的单子,巴巴的上赶着往宁海去做她雍容富贵的少奶奶去了……哼,爷爷真偏心,明明我也只比她金馨小那么几个时辰,可他丝毫不给我机会!以我金香香的温柔体贴,真要嫁给了商盟少爷,自然会将他照顾得妥妥帖帖的,又怎么会出现今天这样的祸事,丈夫人都丢了,自己还懵然发愣,事后才知道郁郁寡欢!” “那个废物……他竟然果真是新商盟的那个低调的富少!” 陈媛喃喃说道,“华盛,你看我们都做错和错过了什么……都是你爹那个老不死,有什么东西都藏着掖着,死也不肯说出来……否则我们也不至于对一个贵不可言的女婿产生这么大的误会!” 金华盛也有些失魂落魄,叱道,“那还不都怪你,本来我也觉得那孩子挺好的,都是你,一天到晚,叨叨不停,没完没了!” 然后陈媛就听到金香香在电话那头说道,“妈,爷爷太不公平了,女儿我有句话,就不得不说了,姐夫在河畔名邸名下有两套别墅,无论如何我都要一栋……你们也知道的,我那个地方,有家有口,就挤在那么一层里面,逼仄得要死,小宝每天嚷嚷着手脚没处安置……现在姐夫不在,姐姐又去宁海办公,那里闲着也是闲着……爷爷给姐姐安排得婚事,姐姐从姐夫那里得了那么多的好去……至少月楼,你们都做主,让给我们住!” “那月楼也是你姐夫的?” 陈媛顿时眼睛都亮了,当初她巴巴的让金倩倩多往河畔名邸过去,说没准就被隐形富少看中,有个顶级富少女婿,说不定自己就能住进顶级别墅里面去。 现在这别墅就这样送自己手里来了? 她当即说道,“这事还得问问你姐,月楼不好说,瑶光我倒是可以给你争去争取……” 金华盛已经抢过手机去,“你们母女就真的是头发长见识短,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别墅……豪华别墅确实是好东西,但至少我们应该先关心关心傲然的下落,被让小馨和扈大老板她们心寒,让一些旁人看了笑话……” 他想起妻子误会了自己父亲,最后老人去的时候都还闹幺蛾子,现在女婿下落不明,她们又开始打别墅的主意,真是又羞又愧。 他喃喃说道,“那孩子确实是个好孩子,做了事情从不说话,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扈大老板会给我们介绍生意,那金洲会展,锦绣漫途,又为什么会这么给我金家面子……和那席锐有半毛钱关系,当然全部是看在那孩子的份上!” 但楚傲然做的,又何止这些。 陈晓昨天听说月楼和瑶光两栋别墅都是姐夫的,当时心头都在滴血! 闹了半天,表姐夫就是那个神秘兮兮的贵人和隐形富少! 他偷偷的帮助自己,难道就真只是因为表姐? 要知道名为瑶光的别墅里面,早前听说,可是养着一个苍白脸儿的年轻女子的。 自己眉眼如画,酷肖表姐,风情也绝不在表姐之下,比起她的假正经,自己可劲道多了去了,所以表姐夫屡屡暗示,定然是对自己有意思,可每回自己都有眼无珠,反过来怼回去,所以他才会失望,始终没敢跟自己挑明的吧? 昨晚一晚,她都辗转难眠,要是当初眼光毒辣一点,别说别墅了,就是现在的扈大老板口中的少奶奶,会不会就是自己呢? 她也想住进去别墅,但现在这个状况,她当然不会开口。 表姐夫下落不明,是指望不上了,能指望的,也只有大表姐,她计较思量了整整一个晚上,早早就过来姑妈家,只为抱紧大表姐的大腿。 跟表姐到宁海去,机会机遇,还会少么? 以新商盟为背景,她要什么样的工作和男人没有? 现在陈晓迫不及待要追随着表姐的脚步,跟她到宁海去。 而陈媛,更是心痒难耐,恨不能立马住进月楼,在楼台上高唱凯歌宣布她陈媛如今也是帝国最有钱的富豪的丈母娘! 金馨给宁海。 才下飞机,还没走出机场,手机就响个不停。 陈媛嚷着要搬进去月楼,让她安排安排。 陈晓则说表姐表姐,我订好机票了,随后就到,你可要记得接我。 金香香则跟着母亲后面嚷嚷埋汰,语言婉转,可全都是说爷爷怎么偏心,什么好的都让给了她金馨,如今她是帝国最有钱和权势的少奶奶之一,而她金香香还一家五口挤在一层逼仄的旧楼里面。 金馨就纳了闷了。 表妹你回到曦华,不是才信誓旦旦,将一切都奉献给曦华的么? 二妹你早之前不是显摆着说,自己那一层又多豪华,装修用了多少钱,是如何的风景优雅,空气极好,宽敞舒适宜居,一家住得多欢心,比乌烟瘴气的金家好了千倍万倍的么? 至于母亲,就更离谱了,你好歹是明儿的机票飞宁海,不是嚷嚷着要给倩倩做亲友团的么,这只剩这小半天时间,你就要急不可耐搬进月楼去了? 金馨忍无可忍,抚摸着自己小腹,默默忏悔,“傲然啊傲然,原谅我将为人母却丝毫做不好胎教!” 然后她对着手机吼了回去,“要我说多少遍,你们真不知道怎么尊重别人的劳动么?之前是觊觎他卡里的钱,如今是什么都都想要!在他下落不明时分,你们不帮着找人,而是殚精竭虑要占这样的便宜……那些都是他名下的东西,和我半点瓜葛也无……” 第四百四十章 人心 “我即便暂时坐在这个代理人的位置上,那也是权宜之计,我金馨喜欢楚傲然,绝不是贪图他的权钱,等商盟熬过去这个坎儿,我就辞去这临时负责人的职位,会去傲然乡下住些日子。和新商盟挂钩的房产和工作,你们还是脚踏实地好好做人吧,别悬在空气里总是大白日爱做梦了!把曦华经营好,比什么都来得踏实可靠。” 金香香当时就被刺激得浑身哆嗦,她对着手机怒骂,“金馨,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打小你就是这么尖酸,刻薄,看着高冷孤傲,一切不争,实则最是假清高,因而讨得爷爷的欢心,什么好东西都不着痕迹攥在手里!我金香香也是糊涂,以前要是稍稍聪明一些,学着你一些,都不教你将所有的好都占了去!你讨了好还要卖乖,可我今儿就把话撂在这里了,你我双胞胎姐妹,凭什么什么好的都给你得了去?我不过要一栋我应得的别墅,我过分了吗?你扪心自问,你的良心就不会痛么?” 金馨真是险些被她气哭,说道,“金香香,你怎么就不能讲讲道理,我金馨过得哪里就比你金香香优越了呢?自结婚以后,七八年如一日,我住的是吵吵闹闹的金家,还是七八年如一日,我天天被家坊邻居白眼和笑话……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那别墅真的和我无关,那是傲然的私产,和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若不是扈青说了,我压根不知道它们的存在。” 她直接挂了电话。 可陈媛急坏了,“这孩子,看你怎么说话的呢,辞去职位,去乡下住……你是不是要一孕傻三年?放着雍容优越优雅的顶级少奶奶你不做,去做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黄脸婆村姑翠花姐?豪门少奶你奶,这是多少人做梦都梦不来的啊……好不容易攥手里了,怎么能松手……你不为自己不为父母,不为妹妹着想,你也得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着想是不是?是,妈是一时糊涂,以为那就是个废物,才让你赶紧拿掉孩子……” “行,我和你爸都不闹别墅的事情了,我们明儿就飞过去,各种给你打下手,好让你放宽心休养……再有,晓晓究竟是你表妹,她要跟在你身边,那是姐妹情深,这是好事啊,你想想吧,你一个人独自在外,比不得你妹妹,倩倩她是明星,前呼后拥,人人都巴结着她,只因为她演技好,有些东西,真的非她不可……而你人生地不熟的,这种富豪之家,更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都不知道多少人虎视眈眈,想要将你孤儿寡母的从那个尊贵的位置上拉扯下来,晓晓过去,就是你的最大助力,姐妹同心,其利断金不是?” 金馨豆大如斗,“别,真别……妈我怎不要你这样为我计深长……你们要过来做亲友团就只管做你们的亲友团好了,但我这边,一边都要看扈大老板的安排,真心不方便。你咋就听不明白呢,你女儿我这个位置,到底只是个虚名而已啊。” …… …… 赵小惠渐渐醒来。 看着自己空落落的臂膀,半天没有话。 好像晦气从来没有离开她。 她才失去了她的楚大哥,又失去了自己的一只手臂。 如今她在宁海这个地方沉默对浩海,母亲又在哪里,她可还安好? 大概是丢失的东西太多了,经过的伤哀太多了,她早忘记了泪水的滋味。 “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假冒楚大哥,用他的样子来欺骗我跟他们走,然后哄得我乖乖的给他们抽血,说是我的血可以救容姐姐……” 她一边回忆,一边说道,“但其实我那时候能感觉到得出来,那个人不是楚大哥,可一但我看到容姐姐失血过多,奄奄一息,,想到她才是楚大哥最爱的人,我就觉得,反正自己一身晦气,一身血毒,生不如死,倒不如真的就那样死去,也好过将来还要连累更多关心我和我关心的人……” 姜蕊晴忍不住骂她,“你傻不傻,你就没想过,你要真的这样死了,你楚大哥会伤心难过成什么样子?甚至他生气起来,会追究下去,一气灭了所有与谋害死你的人?” 赵小惠的话语渐渐虚弱,“小晴你是不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有多讨厌我自己……其实我后来早就发现,他们拿了我的钱,不是给容姐姐,而是另有用途。可看他们火急火燎,满脸担忧的,我便知道,那一定是救人用的,所以我还是心甘情愿献出我的的血,毕竟我这样无能废物累赘的人,满身是毒和晦气,居然还能救人,那就是死了又何妨?” 姜蕊晴叹了一口气,“傻丫头,就算你不怕你楚大哥担忧,你好歹也要想一想你母亲,她在龙城,现在状况不明,要是白头人送黑头人,你让老人怎么办?” 一想到母亲,赵小惠眼眶都红了,可早已欲哭无泪,说道,“难过可能是难过了些,可我从来是别人的负担,我不在了,别人的生活渐渐恢复正常,只会越来越好……” 姜蕊晴见她奄奄一息,而且丝毫没有求生的欲念,不由得暗暗担忧,借着削水果榨果汁的当儿,和胡不归说道,“她原就失血过多,我又不是专业的医生,临时抱佛脚,若她求生的念头强烈不起来,只怕熬不了多久了。” 胡不归说道,“这个容易,你唱红脸,我唱不介意黑脸,反正你横竖看我都是恶人。” 说罢他折身进房间。 噗啪的一声,他已经摸出一枚寒光爆闪的尼迫尔军用匕首,恶狠狠的插在塌边的木几之上。 狞狠看着没丝毫的血色的羸弱少女,“赵小惠,你听好了,你要是胆敢死,我就会龙城去,将你母亲,抓起来,一刀刀凌迟致死!” 赵小惠只是摇头,“你看着不像坏人。” 胡不归冷笑一声,“我是不是坏人,你问姜小姐,我至少害死了你那楚大哥十几个手下……你若敢死,不但是你母亲,你乡下的弟弟妹妹,所有的亲人,我一概不放过!” 第四百四十一章 穷道士 宁海市。 兰佛山,兰佛寺。 从来熙熙攘攘的求佛道,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求福求禄求子求俗世的安平。 兰佛寺的香火鼎盛,冠绝帝国。 但像余芳菲那样鼻孔朝天的富家跋扈千金,人又年轻,又飞扬,又没敬畏之心,自然是不会虔心礼佛求神的。 她的乐趣就在于,丑奴的恐怖模样,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惊得行人和信徒,尤其是其中那些一身华服,姿容得体的夫人和小姐,面色惶恐,如见鬼般,惨叫着,潮水一般从丑奴身边遁走,至少没人敢靠近他周遭三丈之地。 “好玩吧,丑奴。” 少女得意极了,她一路蹦蹦跳跳,借丑奴之丑,可谓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杀得挡路之人落花流水。 有寺庙里的管事师傅出来干涉,早被丑奴一瞪眼,吓倒了两,又挥拳击倒了两,余他的,见这货凶神恶煞,出手极重,吓得屁滚尿流,哪里还敢过来叽叽喳喳。 余芳菲不嫌事情闹大。 反正闹大了,眼前有见生作为保镖,身后有小云和偌大的海清社。 见生遥遥跟着。 一边看,一边暗暗皱眉,猜不透高人前辈怎么会有这样的主子。 但似乎现在他也只有尊她为主,妹妹才会有摆脱病魔的可能性。 但前方转折处却有个蓬松迎客亭,有人丝毫不被丑奴的恶相吓着。 一片帆布,船帆似的,草草挂起。 一个黑铁钵,一个签筒,几枚铜钱。 一张破烂草席,一个衣衫褴褛的道士。 几个被如簧巧舌吸引住的信客。 余芳菲放丑奴骇人,“去,给我将他们统统吓散!牛鼻子在臭秃驴的地盘上捡骨头喝剩汤,偏生要白瞎了迎客亭这么好的地方!” “我的天,我都看到了什么怪物!” “鬼啊,快跑啊!” 刷的一下,道士眼前的信客,尖叫着,跑了个精光。 道士一身破败玄衣,两撇山羊胡子,丝毫没有传说高人的丰神利眸,贼眉贼眼的,倒十足十的江湖神棍模样。 亭旁,蓬松若盖,春阳红日暖暖融融的透过松针,将斑驳的光影打在亭子里。 花花点点,细亮如星。 清清楚楚的映照出穷迫道士的面黄肌瘦。 客人被赶跑,这个四十出头的穷道士很是无奈,黑铁钵里才零零散散几张纸币,今晚的食宿显然很成问题。 但他脸上丝毫不见惧色,看着余芳菲,说道,“这位小姐,你也是来算命,求福禄姻缘前程的?不妨坐下来,抽支签,贫道铁口玄机,保证比寺里的广慈禅师还专业!” 余芳菲很不爽他居然没被丑奴吓住,闻言冷笑道,“这竹片上能有什么玄机?你要姑奶奶的坐下来自甘掏钱给你,只要你真的铁口玄机,倒也可以,但若是敢忽悠你家姑奶奶的,那就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收场了!” 丑奴威胁似的扬了扬拳头,面色不善看着穷道士,似乎随时都可能暴走! 穷道士看了看丑奴,显然确认对方纯粹找茬,而非被自己巧舌折服的求签问卜的信客,也有些胆怵了,“道法自然,勉强不来,贫道不会勉强。” “江湖神棍,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余芳菲哼了一声,对着见生招了招手,说道,“那个,害羞答答如女孩子的,你给我过来!” 见生老大不情愿过来,“什么事情?” 余芳菲一指那个落魄道士,“你,去,抽支签,看他灵验不灵验,灵验给钱,不灵验我要给他脖子上挂个我是骗子的牌子,牵猴子似的,满山溜达示众!” 见生皱了皱眉,可想起妹妹,还是乖乖坐了下来。 他说道,“其实小时候我也不信命运这东西,直到后来,我在兰佛寺遇到了广慈禅师……他一语成谶,确确实实令我信服,道士,你若真有本事,至少也会从我身上看出来一个类似的大概说法的吧?” 说着,他就伸手去摇签。 “等等。”道士拒绝了他,“命途多舛,或者不在既定的签里,不介意的话,你不妨转转这个铜钱,天圆地方,包罗万象。” 铜钱古朴,都不知道历经了多少年月,在阳光之下跳跃翻转,终于停下来,微见铜锈,外圆内方,角对山与海。 道士神色微变,瞬间又恢复自如,说道,“明明勿用,偏偏在天,孤煞命途,祸及家人,向海而生,或许柳暗犹花明!” 见生也变了颜色,“向海而生,柳暗花明!你果然有几分本事,和禅师当初所说无相径庭。” 他当然不敢要余芳菲掏钱,自己从兜里摸出几张大红钞票,递了过去,又问,“花开花红花易空落,若要花长明,当如何,还请道长教我。” 那道士满心欢喜接钱,闻言肃容,细细端详他,说道,“少年,或许大可以放宽心,每个人走好自己的路就好了,别人总有别人的脚,勿要关心则乱。” 见生怆然若失,却没多问。 余芳菲不悦瞥了他一眼,“这就把你唬住了?” 然后吆喝丑奴,“真没趣,丑奴,我们走!” 道士正将钱往兜里塞,闻言吆喝,“美女,那位丑奴先生,难得有缘一见,何妨坐下来,抽支签,你们同伴试过水……” 余芳菲大怒,“你再嚷嚷,信不信本……我给你好看,我命由我不由天,姑奶娘的从不信这个!” 离开迎客亭,身前身后,依然游人如织。 旁边就是兰佛寺。 余芳菲继续玩得不亦乐乎,带着丑奴骇得那些人如避蛇蝎般让开去路。 忽然丑奴站住。 看着兰佛寺门口。 两道倩影正从里面出来,手牵手,肩并肩,兜帽没完全遮住面部,脸上洋溢着青春明媚的笑,不知道正在说着什么。 余芳菲有些愕然他为什么突然不动了,伸手戳着他的背脊梁,责备说道,“丑奴,你倒是赶紧的走啊,前面这么多人,你再不动起来,我们何时才能到寺庙里去?” 丑奴的目光越过伏人海,落在二女脸上,喃喃说道,“芳菲,我觉得那个女孩子,有些眼熟!” 春日的阳光,照应有些刺眼。 第四百四十二章 倩女侧脸 余芳菲微微眯着眼,循着他目光向望。 顿时她咬牙切齿起来了,“那个小浪蹄子!真是巧啊,在这里又撞上她了!” 她转首看着丑奴,见他正看得目不转睛,心头暗恨,都失忆了,还一见那金家小妮子就脚都挪不动了! 但失忆真是个好东西,够她做很多有趣的小动作了。 她顿时怂恿说道,“原来是她啊,你当然要觉得眼熟了,只因她就是你女朋友,但是水性杨花的那种,一边和你交往,一边又到处物色高富帅有钱富豪,对你可坏了,你弄成这样子全部都是她作祟,她看上了富少,索性趁你睡熟,一把火烧了你们的房子,也幸亏我这个朋友来得及时,披了潮湿衣物冲进火海,才将你救了出来……你可千万别饶过她!” “是么?她真是我女朋友么,难怪她跟我时常梦到的那个身影一个样子。” 丑奴死死的盯着其中一个女子。 阳光正好,照耀得正在跟同伴说话的蓝裳女子侧脸妩媚。 精致到了极致的五官,脸廓曲线绝美! 弹指可破的雪白脸庞,光彩照人。 容光和阳光映得她两鬓和额头的秀发益发柔和,似熠熠发光的鸽羽! 看着就令人心头暖暖融融的发热! 多少次午夜梦回,他酣眠之中,都在追逐着这样一张迷人到了极致的脸! 余芳菲推他,怂恿道,“去啊,赶紧上去,要求和她破镜重圆,她将你害成这样子,还逃离龙城,她以为逃得了,可世界这么大,偏偏此刻你又遇着她,可见老天有眼,注定了她要为她的错误负责任!” 可丑奴却不争气的踌躇不前,“她那么漂亮——我就是个丑八怪,我不要她看到我这个丑陋的样子,我再也配不起她了,我自惭形秽……” 这一刻,他身子都在颤抖! 眼见再迟疑下去,兰佛寺门口的那小浪蹄子就要走了。 余芳菲气得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丑奴,你傻不傻,你被她害得这么惨,可她却到处逍遥快活……凭什么啊,这事你若不要她负责,不说别人,我余芳菲第一个看不起你!” 蜗牛一般退缩的丑奴,闻言忽然鼓起勇气,“没错,我确实应该上去见见她,梦里她那么贤淑,或许那场大火就是个意外,她可能迄今为我伤心难过呢,我至少得告诉她,我还活着,免她为我愧疚难过……” 前面的人,见这么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可怖家伙,在人海里分花佛柳,当即惊叫着退避让开。 一时间,兰佛寺门口,鸡飞狗跳,乱成一片。 金倩倩拉着楚菲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总之赶紧侧避到一边,远远的躲着就是了。 她最近都忙着巡回演出,到了宁海,趁着演出前的一天空暇,就和楚菲云师姐出来了。 她听说兰佛寺的菩萨大佛可灵验了,有求必应。 当然,那位广慈禅师,语含玄机,更是被视作活佛一般的存在,都不知道多少人,千里迢迢赶来,登上兰佛山,就为找禅师指点迷津。 姐姐电话里,什么都告诉她了。 所以,一直以来,帮助自己的人,居然是那个废物姐夫! 他居然是举世无双的富豪! 她和楚菲云确认过了,楚菲云很确定告诉她,自己就是依照楚傲然的吩咐,帮助她的。 楚菲云对新商盟的继承权心怀渴望,奈何如今它被扈青控制着,而坐在上面的金馨,那叫一个名正言顺,所以她不动声色,继续之前的策略,刻意和这个“小师妹”亲近,就和亲姐妹一般形影不离。 所以,一切和龙五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而姐夫,她一会讨好,一会厌弃的姐夫,他竟然是新商盟的少爷! 而且如今她游走各地,眼界和见识都深广了很多,明白这个身份代表着的,是何等显赫的权势! 她后悔极了。 恨自己当初没更坚定一些……明明楚傲然有明确表达对自己的关心和呵护的! 本来她还以为自己这个小天后,渐渐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可比大姐威风多了。 但如今姐姐摇身一变,已经是新商盟的少奶奶和暂摄负责人! 一对比,自己沾沾自喜的这些,就微不足道了。 兴致勃勃的巡回演出,似乎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她多么希望姐夫还在,至少自己抱着他的大腿,可以轻轻松松爬得更高,变得更闪亮! 所以她过来兰佛寺,是虔心诚意祈求菩萨,希望姐夫还活得好好的,赶紧的重新出现在自己眼前。 若是姐夫回不来,至少另外出现一个富少,免我苦累,让我有枝可依,不必四下流离。 她求问姐夫下落时候。 广慈禅师拈花而笑,说道,“好一个相对不相识。施主不必苦执,你能拿住的东西才是你的,否则就是重来多少回,也是同样的相对不相识。太刻意会害人害己……顺心而活吧,该是你的,才是你的。” 她正想着广慈禅师讳莫如深,又似乎荡漾着无数余味的话,突然发觉周围的人更加躁动,哇啦一下,就尖叫着四散逃遁了去。 她忍住抬起螓首,顿时就惊骇得花容失色,死死拉着楚菲云的手,“师姐,这……这是什么怪物……逃啊……它冲我们来了!” 可是她两腿发软,压根跑不起来。 而师姐也似乎成了软脚虾,蹦跶不起来,只紧紧挨着她,颤声道,“我也脚软啊,跑不动啊……” 眼前来自炼狱恶魔般的可怖怪物却在发话,“倩倩,是我啊,我是苏童,我是你男朋友苏童啊!” “苏童……你是苏素素和苏蓉雁的哥哥?” 金倩倩惊住了,失声道,“你身形确实像是他……但他不是死于失火,早就不在了么?据说那可是烧得连骨头都不剩啊!” 突兀一个声音冷冷响起来,“金倩倩啊金倩倩,你还真是臭不要脸啊,枉苏童因为喜欢你,不惜忤逆我,你一把火将他烧成这个样子不说,才多久,你将他忘到爪哇国去了啊!怎么,没想到吧,他还活着!” “余芳菲,你胡说八道!” 第四百四十三章 人生如戏 金倩倩炸了,都忘了害怕了,指着余芳菲,“好你个余芳菲,明明是你看不得苏童不和你一个阵营,她就暗地里指使人放火烧死……烧他烧成这个样子!难怪找不到尸骨残骸,原来是被你弄成了这样的怪物,豢养起来,不是用来虐待,就是做你的咬人为祸施虐的恶狗!” 余芳菲呵呵笑道,“我要是害他,我就不会这样辛辛苦苦去救他。” 说到这里,她又侧头问丑奴,“丑奴,你来自己说一说,我余芳菲有没有虐待你?而你每天午夜梦回,又是梦到什么样的女人?” 丑奴见金倩倩炸毛,更似乎对自己看都不多看一眼,瞬间心头颓丧。 懊悔自己那神特么的冲动! 你就不该过来的,你这个丑八怪的德行,只会让她益发的抵触你! 还是芳菲好,至少她不介意自己的模样,虽然是有时候难伺候了些,可天底下又有哪个人,能像她那样,面对自己,丝毫无惧,有一种天塌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从容气质呢? 他沮丧极了,声音沙哑,颓丧回答,“倩倩,你误会芳菲了,她对我很好,听说我烧得厉害,是她一直照顾我,找人给我治疗,我才熬过来的……我的脑子……似乎有些烧坏了……时常梦见个和你很像的女孩子……但我记不清楚,我不是存心要吓你的……芳菲说你是我女朋友……可既然你不想见我,我走就是了,我走……芳菲,我们走吧……” 他折身而疾走,只因他害怕这个熟稔到了极致的身影看到自己泪流满面的狼狈模样。 或许我死于火烈,是最好的归宿,可我为什么偏偏还活着? 他简直一刻都不想留。 金倩倩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怒道,“苏童,你少听她胡扯,你我一清二白,我金倩倩……可从来都没交过男朋友!” 她伸手一抓旁边,“师姐,我们走,这些人胡搅蛮缠,是为了败坏我的名声……” 但她的手落空。 师姐楚菲云早就吓得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此刻脸上一凉,余芳菲已一口啐在她的脸上,叱道,“小浪蹄子,那天整个艺校的同学都看到你和苏童在学校小卖部的膳食桌眉来眼去,卿卿我我,可晚上你为了过来挑角色的白家少爷,直接爽了他的约,他不肯和你分手,所以你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一把火烧了你们在校外租的房子!你连牲口都不如!” 然后她扯着喉咙大嚷起来,“都过来看啊,这位就是眼下当红的女星金倩倩啊,为了上位,无所不用其极,排挤艺校同学,火烧自己男友,品行卑劣到了极致,简直令人发指啊!” “大家都来看看啊,这位被你们如避蛇蝎的人,就是她原来的体贴男友,可她为了讨好龙城白氏集团的导演少爷,将男友烧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那些人原来远远的看着,闻言细看,立马有人认出来了,失声道,“哎呀我去,果然是当红的女明星金倩倩啊,人美歌甜演技派,听闻她目前全国各地巡回演出,明天宁海就有三场呢!” “呀,好美啊,可她人品怎么这么烂,这是真的么,她居然做得出火烧男友的事情?” “这不废话啊,那个圈子里面,哪个当红的不是靠潜上位的?” “也对,这么说来,她还在艺校,为了被导演少爷选中,就连杀人放火勾当都做得做出来了,说不定真有其事呢!” “对啊,看她气得说不出话的模样,那叫一个慌啊,哪里还有银屏上的风范……果然是演技派啊,火烧男友,还圣洁优雅跟个圣女似的,我呸,这样险恶的人,她就不应该站在那个位置上!” “赶紧拍照啊,这是顶级新闻!足以轰动整个娱乐圈子啊!” 三人成虎事多有。 众口铄金啊! 众人一见那个丑奴的模样,再看她瑟瑟发抖的模样,纷纷出言指责。 甚至有人摸起来一边的树枝,长草,小石头和泥块什么的,兜头兜面对着金倩倩砸过去,更多的人,纷纷掏出手机,定格住这难忘一幕! 流言甚于洪水猛兽。 有时候,亲眼看着,乃至亲手撕毁那些可望不可即,美好至极的东西,何尝不是生命力最最难得的体验呢? 戏如人生,悲剧的极致美感就在于,将本来美好的东西撕毁了给人看! 这些人哪里会错过这样弥足珍贵的时刻! 金倩倩不过听闻失踪的姐夫是商盟少爷,心头莫名怅然若失,故此拉着楚菲云出来烧香礼佛抽签问卜。 虽有兜帽,可见来这里的都是些个各怀心事的信客,只想着怎么虔心求佛,都不大留意别人的,也没太过刻意遮住脸面。 谁知道,冤家从来路窄。 狭路相逢狠辣者胜! 居然被余芳菲认了出来,还利用那个早已被烈火烧得骨头都不剩,又凭空蹦出来的所谓“苏童”丑八怪,对自己狂泼脏水! 这若是搁在平时她丝毫不惧,可如今自己是公众人物,人红是非多,这东西甭管真假,一旦发生了,就必然带给自己不可预料的冲击和恶果! 但当然,余芳菲恨她,要毁了她,这是必然的。 毕竟那新概念大赛,倘若不是楚菲云来帮助自己,说不定如今风头一时无两的,就会是她余芳菲了。 到处风光巡回演出未必会有,毕竟余芳菲那破音,那音乐造诣…… 但是否应了广慈禅师的话呢,一旦刻意,就害人害己? 面对险恶人心,悠悠众口,金倩倩恐慌到了极致,急急拉下来头上的兜帽,遮住脸面,带着哭腔,求饶似的说道,“不是那样的,她冤枉我,求求你们,别拍了,真不是那样的,那人不是我男友……” “求你们了,别拍了,别拍了……” “小浪蹄子,当你暗暗依仗着你姐夫的关系,夺走本该属于我余芳菲的荣誉和光彩,你可想过,你也有今天!” “你以为你真有本事赢得新概念模特大赛的冠军?那是你姐夫……新商盟少爷走的关系,而你接了那么多影剧,又是暗地里和多少投资者和导演有过交易?” 余芳菲可不饶她,箭步上去,一把拉扯她的兜帽,和秀发,将她的脸呈现出来,“就让所有人看看,这个利用关系和身体上位的小浪蹄子,这华服之下,是如何这蛰伏满了肮脏的虱子!” 第四百四十四章 今人旧事 丑奴早已失落去远。 金倩倩一次次试图遮挡住自己的脸面,又一次次的被余芳菲揭露。 周围的人疯狂起来,拿出手机纷纷拍摄。 其实一般人大都只会作壁上观,不会这么快被调动起来。 主要是除了见生以外,余芳菲身边跟随,还有至少五六个暗卫,在他们有意无意的挑拨之下,他们很快就失控了。 金倩倩绝望到了极致! 她万万没想到,余芳菲做事这么狠辣,光是利用一个突如其来的丑奴“苏童”,就置她于身败名裂之地。 很明显的阴谋味道,尽管她不知道余芳菲是如何得知自己要到兰佛寺来的。 不过自己作为公众人物,就凭着接下来几天的演出计划,余家人要把握自己的大体行程,从而具体到今天的兰佛山之行,相信舍得花钱和收买一些知道自己消息的人,倒也不难知道。 可想而知,余芳菲这是要彻底毁了自己的声名和前程。 这么多人耳闻目睹,还有这样的照片和流言,相信很快自己就要从神坛跌落,打回原形。 要知道余家和上境很多硕大无朋的企业和势力,家族,都是友盟,若他们联起手来,要对付自己,自己简直没有活路。 一定是他们发觉自己姐夫失踪了,而新商盟内部混乱待定,所以借此机会,恶狠狠打击自己。 她忽然才发觉,不知不觉间,自己和新商盟,和姐夫,居然是命运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女子心头发出虔诚祈祷,我的老天爷,让我家姐夫赶紧出现吧,无所不能的姐夫,你赶紧出来救救倩倩啊! 你不是无所不能么,你怎么能无缘无故失踪,甚至是遭遇了不幸呢? 从没有这么一刻,她这样渴盼姐夫楚傲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但她当然明白,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 再没有那个人在身边遮风挡雨了。 她现在能做的,一边尖叫着躲避余芳菲的攻击,一边哭着哀求那些人别拍了。 …… …… 广慈禅师站在窗台边上,遥遥的看着被人围堵毁誉的年轻女子,眸子里满是悲天悯人的慈和和哀愁。 但他在广惠禅师的眸子里蓬勃成风景。 广惠禅师说道,“师兄你果然说对了,果然从来都是相见不相识。今人旧事,何其相似,阳光之下,果然无甚新鲜事。” 广慈禅师握紧了拄着的四方铲,说道,“是啊,今人从来都做旧事,天下又有多少人事,不是和旧人旧事合辙的?” 他拄了拄四方铲,缓缓折身,凝视着身后屏风,说道,“妖姬,这么些年了,你又来了,但你虚弱如是,贫僧即或仍是没有杀你的办法,要将你镇压住,困你千年万年,倒也不是什么困难。” 忽然微风起。 绣八部天龙,十八罗汉的屏风布帏,似陈年的酥脆的稻草一样,迎风而散。 云姬妖冶婀娜的身姿,在这对禅门师兄弟面前,缓缓显形。 女子若弱柳扶风,好像虚弱到了极致,但广慈广惠知道她胆敢只身前来山刹,必定是做足了准备,丝毫不敢大意,各自握紧了兵器,严阵以待。 女子头佩凤头钗,面笼薄纱,摇着金步,经过二人,与指轻掠,与飘逸纤带一起,带出一股女子特有淡淡的好闻芬芳。 广惠心头一荡,绮念丛生,色授魂与。 “妖姬,你胆敢在禅门重地施展魅惑伎俩!” 师兄一声断喝,如平地惊雷,广惠禅师如梦初醒。 心头惊骇且愤怒,不由得挥舞手中降魔杵对着那妖冶女子当头劈下,厉声喝道,“好妖女,居然如此放肆,你既然自行送上门来,那贫僧只好降妖除魔了。” 云姬肩上银丝飘带轻拂,已然缠住他手上的禅杵,妙目盼兮,娇笑道,“大师何必动怒呢,世间多的是风花雪月,我见你们暮鼓晨钟,青灯古佛木鱼念珠,何其枯燥,人活这么一世不容易,若不食食人间烟火,与行尸走肉老咸鱼毛粽子何异?若禅师开窍,觉着云姬所言非虚,云姬愿意自荐枕席,抚慰两位大师生平,免遗遗憾。” 广惠禅师被她妩媚眼神一扫,饶是知道她是个可怕妖孽,还是止不住着相,心头大乱,慌忙强行避开目光,震慑心神。 广慈禅师赶紧拦在师弟面前,颂了一声佛号,沉声道,“云姬,看来今日是你做好了准备,铁了心要动手了,你要打的话,咱们到冰泪湖雷光塔那边打。” 云姬冷笑,“择地不如就地,这里就挺好的。” 广慈禅师披着的袈裟一挥,金光闪闪,立刻四壁也有金光爆闪,“妖姬,非是我不能在这里动手,在这里我占尽地利人和,但我心疼这栋藏经阁,思量你做足了准备,打起来指定会毁了这里。” 云姬感觉一身气息翻涌,险些控制不下来,暗暗心惊,知道在这里自己确实很难占得了便宜,即便得手,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当即从窗户跃身而出,口中冷笑,“死秃驴,你若胆敢耍花样趁机逃走,回头我屠你兰佛寺满门!” 广慈将金色袈裟递给广惠,沉声道,“你走,去找你的小师弟,将这袈裟给他。” 广惠大惊失色,“师兄这是什么意思,大敌当前,你我正是同心协力,击杀妖女的时候,师弟怎做得出临阵逃脱的窝囊事,此举万万使不得!” 广慈禅师心道,你是什么水平你自己还不清楚啊,苦口婆心劝说道,“师弟别任性,我们才丢了黑铁钵,胜算渺茫……况且,有时候,人多不但不是优势,反而可能是累赘,况且这妖女心狠手辣,多年前就多次企图灭我兰佛寺,如今你小师弟还没成长起来,下一代弟子里面,又没有能够依托的,你小师弟又没有向佛之心,若你我都死了,谁来引导他,又或者,他实在不愿,谁来替我们兰佛寺另觅衣钵?” 广惠咽喉哽住,“师兄,那摩云岭的贼道,一定是妖女的同伙,否则为什么他前脚才奸计赌赢取走了我们的黑铁钵,后脚这妖女就过来叫嚣了?” 第四百四十五章 天王盖地虎 广慈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季道人不像是那样的人……多半是被利用了吧,但总之,不管事情如何,你若为我们兰佛寺着想,不希望兰佛一脉彻底断了衣钵,就听师兄的,赶紧利索离开吧!” 广惠只得接过袈裟,含泪拜别师兄,“师兄,请您多珍重,广惠辞别师兄!” 广慈喝道,“走,快走!不要想,不要回头望,哪管身后洪水滔天,你只管记得你肩负的重任,否则你我都没脸面面对师父和诸位师祖的在天之灵!” 广惠挂上背包,装好袈裟,别转身子,出了门,望西北而疾走。 却绝不敢回顾,害怕看一眼师兄和妖女的对决,自己就要挪不动脚步,留下来和师兄并肩作战。 广慈禅师手执四方铲,于湖畔塔前空旷之处与云姬对峙。 云姬冷冷道,“大和尚,蝼蚁尚且惜命,你何必这么苦执?把任始休交给你的下半部剑谱交出来,我饶你一命。” 广慈禅师一振手中的禅兵,颂了一声佛号,说道,“妖姬,要打赶紧打,洒家听不懂你口中这些有的没有的。” “你觉得我都是蒙的?”云姬摸出一本剑谱,抛了过去,说道,“看看,看看,这是多年前你某个禁不住诱惑的师弟,从你那里抄出来给我的,可惜你提防之心太盛,一本剑谱,都分成上下册收藏,我只有上卷副本,却始终得不到下册。” 广慈禅师抚摸着剑谱副本手册,脸上神色变幻,仿佛在抚摸着昔日的记忆。 良久以后,他目光落在云姬蒙了薄纱的脸上,“是广能师弟吧,这字迹洒家认得,很精神,很虎虎有年轻人气势的一个少年……师傅说,他天分很好,就是凡俗心强了些,杀心重了些,需要时光的好生锤炼,精雕细琢才能炼就美玉……甚至师父寄望将兰佛衣钵给他而不是洒家,说兰佛寺有他有我他可以高枕无忧了……可惜只可惜,他入门才三年,突然间就人间蒸发了,师父刺激得一夜彻底白头,终日郁郁,不过两年,也归化极乐了。后来洒家遇着一少年,和师弟很像……” 他顿住,看着云姬,“广能师弟呢,现在在哪了?” “在哪了?” 云姬呵呵笑道,“他何止杀心重了些,他色心更重呢,本座不过略施手段,他就失魂落魄,为本座盗来任始休给你的剑谱……嘿嘿,他还真以为自己魅力无双,胆敢对本座上下其手,想要睡了本座……你也是知道的,本座就喜欢你这样温柔老实的,索性在他凑过来的时候,一刀了结了他!” 广慈只将她说自己温柔老实的话当放屁,目眦尽裂,嘶声道,“你当真杀了广能师弟?” 云姬一脸妩媚,含情脉脉看着广慈,笑盈盈道,“不然呢,我留着他跟你抢主持之位?你才是我云姬看上的男人啊,他广能凭什么后来居上,跟你抢掌门?” 广慈当然知道这都是她攻陷自己心神的策略。 但广能师弟多年来销声匿迹,剑谱在妖姬手里,多半师弟确实凶多吉少了。 他压住心头的悲戚,冷冷说道,“当然你惧怕广能师弟当了主持,毕竟我广慈威望虽高,但到底心软心慈,属于不争的中庸之流,不似师弟,像柄藏锋的剑,随时可能冲天而起,气冲牛斗,若给他一定的时间,说不定他真能想出克制你和彻底消灭的办法。” 云姬有些不耐烦,“利索点,那下卷剑谱,你教还是不交?” 广慈心一动,说道,“下卷没有了,任施主看上了那个孩子的剑道造诣,委托我在他剑气初成以后,将下卷续给他,可那孩子人都被你杀了,任施主当即传讯过来,着我将剑谱毁了,免得被有心人惦记。” 云姬冷笑,“你以为我会信?我从前拿不下你兰佛寺,那是因为我都是化身前来,可早些时间,本座可是在龙城……就自己家里,领略了那下本册剑道的玄奥……若不是修习了你兰佛寺的金兰经,一个火徳之身的女孩子,又怎么使得出那样玄妙的剑术来?” 广慈禅师呵呵笑道,“原来你此番离开二岱山,就北上宁海,亲自出击,图的不光是下本册剑谱,还想要我兰佛秘典金兰经。” 他看着云姬,“可惜了啊,金兰经要求天赋极高,和尚我都没炼成,若是我广能师弟不出事,当可以修习成功,至于你胡扯的女流之辈能修习金兰经,那简直是痴心妄想你的话,我半个字都不会信!!你的鬼话连篇,就是图谋我兰佛秘典,可你没想到吧,金兰经没有成文典献,素来是口口相传,意会加言传,可广能师弟失踪,我师傅郁郁终日,又找谁传承下去?它早已伴随师傅失传了啊。” 云姬沉了一默,冷笑道,“大和尚,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却鬼话连篇!你再不识趣,那本座只好捉住你,好生和你亲近,亲自调教你,好叫你和你那个死鬼师弟一样,欲罢不能,乖乖说出秘密来了!” “果然是你杀了广能!妖女,纳命来!” 广慈禅师四方铲爆发精芒,颂了一声佛号,掣电般对着云姬攻伐过去,口中吟唱,“吾有安禅技,廿载苦参思,今日制毒龙!” 云姬夷然不惧,却在娇酥酥的叫屈,哀怨无比,幽幽道,“雷光塔又不是雷峰塔,光头你名为博爱广慈,又不是法海为何非要不懂爱,为何这么不解风情,非要制奴家于死地?” 她蝶一般灵巧翻飞,嗲声嗲气,幽怨无比的埋汰,“禅师,枉奴家对你痴心一片,你为何渡千灵万物偏生不渡我?你渡人家嘛,你渡人家嘛!” 避过一击。 她与广慈贴面擦身而过,香风沁人心田,犹且嫣然回首。 流眸盼兮,秋水流转。 明明是生死搏斗时分,却打情骂俏般娇笑道,“禅师真是心狠,奴家这是哪里侍候不周了么,禅师凶神恶煞的,一副非要能死奴家的架势,这要是床笫之间也就罢了,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呢,也幸好禅师手上没带黑铁钵,这般虎虎生威,咄咄逼人,奴家真心吃不消禅师这样魁梧的男人啊!” 第四百四十六章 狂暴的余芳菲 眼见金倩倩狼狈到了极致,斯文扫地,颜面尽失,身败名裂,简直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余芳菲得意极了。 金倩倩左支右绌,从一开始还嚷着让人们别拍摄了,到如今,精疲力尽,声音嘶哑,有口无声,索性一昧想着怎么躲避。 余芳菲简直恨透了金家姐妹。 小的处处夺了自己的光彩。 大的……找了个明面上废物的隐富老公,居然胆敢用换面术,化名冉刍,各种戏弄自己,整得当初自己怀疑自己取向时候,还心思荡漾,软语哀求他要了自己,好验证自己也是个正常女人…… 然而还是被拒绝了。 那可是她余芳菲首次如此邀请一个男人啊! 他居然拒绝了……当从胡不归口中知道冉刍就是楚傲然,当即她炸了,真是岂有此理,这岂不是说明在他楚傲然心目之中,她余芳菲远不如金馨? 不……男人如猫就没不偷腥的,老婆再漂亮,男只要有机会,人还是会在外面沾花惹草,哪怕这个女人各方面远不如自己老婆—— 毕竟家花不如野花香。 毕竟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所以……丫的这楚傲然也太欺负人了吧……这简直是完全没拿她余芳菲当女人看待啊! 但以她余芳菲的姿色和条件,都投怀送抱了,试问天底下,又有哪个男人拒绝得了? 绝对绝对的奇耻大辱! 简直……再没有比这种折辱更甚的了! 思及既往种种,余芳菲感觉屈辱到了极致。 但看到金倩倩狼狈的模样,想起在二岱山蛇窟遭厄的男人,她心头郁郁之气一扫而光,无比的荡气回肠! 她感觉身心舒坦,畅快到了极点! 楚傲然,金家姐妹,你们给我施加的耻辱,如今我要悉数找回来,我要金家姊妹身败名裂,我要你楚傲然无穷家财全部纳入囊中! 眼看金倩倩在自己强烈攻势之下,身子渐渐疲软,连招架之力也无,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伸手就去拉扯金倩倩的衣服! 你不是圣洁莲花一般的女神圣女存在? 我余芳菲今天就要将你彻底暴露出来,让世人都看看他们心目中的女神,是如何的脆弱,不堪,狼狈! 她必须亲手将她从高高的云端神坛推落,令她跌落尘埃,彻底暴露卑微渺小无助可怜孱弱的真容! 余芳菲做事飞扬跋扈,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这金倩倩知道,也见过,当初艺校里一些女生和她不对付,她就时常这样指使狐朋狗党这样败坏她们的形象和声名。 好在那时候白子卿似乎对自己有意,在他的牵制作用之下,自己才幸免于难,也因此,才敢和余芳菲叫嚣。 虽然后来白子卿一度漠然对待自己,可余芳菲大概因为白子卿的态度,被激起了斗志,不再对自己下卑劣手段,而是扬言要正面碾压自己,通过正当竞争夺取她要的荣誉。 却没想到,山寺玄门,异乡故人,又上演了昔日令金倩倩惊悸惶恐的一幕。 她心知道再不采取手段,自己就要陷入更加被动和可怕的境地。 一着急,她心头发狠,脑子灵光一闪,突然爆发,一口咬在余芳菲的手上。 竭尽全力,雷打不动。 余芳菲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惊叫着,疯狂拉扯她的头发,掰她的手,可金倩倩笃定主意,就是牙齿咬碎了,也绝不松口。 周围的看客,益发亢奋,纷纷拍摄。 还有什么比当红女星,山寺门口泼妇一样当众咬人,更吸引眼球,和振奋他们原本就因为索然无味的单调生活而萎靡不振的精神呢? “金倩倩,你就是属狗的……不,你属狂犬的吧……你送不松口……再不松口休怪我不客气了!” 金倩倩置若罔闻,唯有咬得更加狞狠! 余芳菲痛得眼泪和汗水俱出,不禁勃然大怒,正要呼喊暗卫出手。 忽然剑光闪动! 二十余道光影,无中生有,匹练般奔袭,倏忽而至! 噗噗噗! 器物破碎之声,络绎不绝响起。 声音未绝之时,余芳菲手上一松,忽的金倩倩就松了口。 有个人已经将她从金倩倩的拉扯纠缠之中分离开来。 然后闷哼一声,金倩倩已经被踹飞! 这人解救了她,可余芳菲却瞬间勃然大怒,“见生,废物,你快松开手,金贵如我,尊贵如我,也是你这低贱肮脏的手可以触碰的么?” 见生赶紧松手,缩到一边去,垂头道,“对不起,余小姐,是见生僭越了!” 余芳菲抡起巴掌,用尽浑身之力,恶狠狠拍了下去,直抽得见生眼冒金星,险些栽倒在地。 余芳菲怒道,“废物,你可知道本小姐为什么打你?” 见生闭嘴不言。 意思就很明显了,鬼才知道你个飞扬跋扈的富家千金发什么神经了! 余芳菲知道他看不惯自己,扬手又是一下。 耳光嘹亮! 见生严重怀疑,这样下去,妹妹的病还没有头绪,自己就快要被这个凶戾残暴的女人打残至聋了! 但他性子倔强,纵然紧紧闭着嘴巴,不吭声,但脸上那种不忿之色,还是一目了然。 “做错了还不服是不是?” 余芳菲怒不可遏,戳着他的脑袋,叱骂道,“你是不是脑子有缺,还是出生时候,脑子忘娘胎里面,没带出来?你剑光一起,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这些人的手机悉数毁去,你让我回头哪里找照片和视频对付这小浪蹄子?” 见生忍不住开口说道,“那我也是为余小姐你好……你不妨冷静想想,里面有你有她 ,回头这些人直接发网上去,即便杀敌一千,余小姐你也自损八百,这样的买卖,真不划算!” 余芳菲一脚将他踢倒,一轮拳打脚踢,“行啊,你个想当然的废物,你还有道理了,你是茹毛饮血的未开化野人么?你不知道这些影像加工处理的么?” “我不信你一个新时代的人,会没有这个常识……说,是不是她她眉清目秀,我见犹怜,所以刻意毁了那些手机,帮助她,是也不是?” 见生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默默忍受,低低道,“对不起,余小姐,一时情急,见生痴于剑,真没多想,见生知道错了,再也不会了!” 第四百四十七章 季计尘缘 丑奴自惭形秽,狂跑下山。 经过蓬松迎客亭。 经过再一轮的沿途原本优雅虔诚信客的惊惶失措,惊叫连连和优雅全无。 又越过它们与他们,抛诸身后。 没有人乐意和他沾边,他这个外貌本身,就是恶魔,鬼怪,妖孽的代名词。 没有人——除了余芳菲。 没有人! 包括你梦萦魂牵的那张脸! 丑奴一气直奔至山脚,边跑边痛苦揪着自己的头发,嘶声怒吼,“丑奴,你就是人间异类,没有人会乐意亲近你,自烈火中来,变成不人不鬼的模样,你当初为何不直接死在烈火之中!你就该活生生死在活在里面!” 然后他忽的撞上一个柔韧性极佳的障碍物。 有这样的柔韧特质的障碍物,除却人,绝不作二想。 但谁又能在他蛮牛冲撞般的冲击之下,岿然不动? 他跄踉倒退,错愕一瞥,却看到了之前见过的那位褴褛穷迫的道士。 吃饭的绝大多数家伙什,诸如算幡招牌和签筒草席这些,已然放进简陋包袱,挂在背后。 手里捏着的,自然也是吃饭的家伙什,一手拐杖,一手黑铁钵。 错非他穿着破败的紫袍金冠,上面隐见“摩云玄真”字样,真看不出来他和终日在街头市尾拄着拐杖拿着破瓢子行乞的叫花子有什么差异。 丑奴很吃惊这样一个瘦不溜秋的贼眉贼眼道士,身子骨居然这么壮实,更诧异他居然不避不让和自己碰了个正着。 他红着眼看着他,“别人都避我如蛇蝎,你为何堵我去路,是要看我笑话,打算狠狠奚落我么?” 季道人微微笑,伸出长得怪异,堪比长臂猿的手,轻轻抚摸了一把他的肩头,温和说道,“后生仔,何必自怨自艾呢,这丑又不是你的错,何必想不开呢……更何况,并非每一个人嫌弃你……至少贫道没有,当然,还有你那个余小姐。世界那么大,可人精力有限,能专注的事情就那么点,人生有朋友和知己一二足矣,真不必太在意余他人怎么看,自然我们也管不过来。” 一股力量,不大,但很巧妙,刚好足够稳住他的重心。 丑奴得以重新站稳。 别人避着他的时候,他益发自惭形秽,可别人触着他的时候,他又蛇咬似的,下意识伸手拨开瘦道士的手,警惕说道,“你个江湖神棍骗子,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我告儿你啊,你别以为能从我这里搭上余小姐的线,芳菲她聪明伶俐,可绝不会上你的当的!” 季道人说道,“贫道和你有缘,想要给你算上一卦,和余小姐无关。她信不信贫道,贫道一点也不在乎。” 丑奴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意外,“你守在这里,就为给我算一卦啊?” 季道人从背后包袱摸出一个灰葫芦,摇了摇,酒水哐啷,他仰首恶狠狠灌了两口,说道,“是啊,贫道季道人,俗名季计,本久已与俗世无争,奈何终究有些尘缘没了,迟迟不能彻底通玄,近日突然心血来潮,算出结尘缘时机已至,便应在这兰佛寺的陡峭求佛道,故此特地在此等候。” 丑奴就更吃惊了,“神棍,你说的是我?” “也不尽然……酒牵机,贫道专擅牵机算,目前只算出来和你有关……贫道看你筋骨精奇,气质非凡,容貌秉异,既然觉得俗世难耐,何不拜在贫道门下,自此遁入方外,断绝烦人尘缘……小子你放心,我摩云岭道门,代代一脉单传……不不……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没诸般清规戒律,而是自由自我,无拘无束,探寻逍遥岛,你要想做做癫道士,重回红尘打滚修心历练,倚红偎翠,那也是无可厚非,正如大隐隐于市,反正怎么舒适怎么来……你看贫道就很好,适才还在迎客亭和诸多宁海优雅贵妇人,丰韵美娇娘,清秀小妹纸,执手相看,两不相厌,如今又对酒当歌,快活无边。” 丑奴见他自来熟似的啰里吧嗦说了一大通,益发笃信他就是个江湖神棍,利用一张巧嘴,专事坑蒙拐骗,脸一沉,怒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让开!” 瘦道士哪里肯放他离开。 猝然出手,已然拿捏住他手腕,丑奴还想再次撇开他的手,然而他的手就跟钢化了一般,死死扼住丑奴手腕,作把脉状。 丑奴挣扎不掉,愤怒咆哮,“你松手,否则我不客气了!” 季道人漠然置之,继续把脉,脸上却渐渐露出错愕和怀疑,失落之色,“怎么会,明明一轮牵机算,算出此子就是当年老二从神刀堂被抱走那孩子,可为什么他体内没有一丝一毫当年的诡异脉象?” 丑奴之前浑身巨创,既往记忆阙如,心智也已早损,被扼住,挣扎不脱,心头火起的时候,灵台清明也瞬间泯灭…… 一片乌云忽过长空。 狂风骤起! 春日暖阳被遮盖住,天地之间蓦然阴沉下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 却原来,宁海的春日和帝国最南部的夏天无常的天气没什么两样,都是说变就变的翻书脸,哇的一声,突兀大雨滂沱! 但风雨,阴沉的天地景致,还有施虐的风,都不能令丑奴心头的燥意消减丝毫,他眼眸忽的亮出猩红一片,浑身戾气横生,爆发惊人的力量,挥拳痛击季道人的下颌! 季道人在求佛道此端,却仿佛看到了彼端冰泪湖雷光塔的光景,顿时心神不宁,“糟糕……这是广慈触发了护寺禁制,兰佛寺竟然来了这般强敌……然而黑铁钵却在道士我的手里……但广慈佛法高深,学究天人,即便没了黑铁钵,能与之一较短长的,除却任始休那样的妖孽,又有谁能令他开启护寺禁制呢?那姓胡的和我打赌,难道竟然是个骗局?果然那做惯了梁上君子之流的人,是万万不可相信么?” 他心头想如是,仿佛是印证他心头的猜想! 轰隆隆! 春雷乍响! 一道骇人的雷光,似从天外横生劈入,蓦然照亮天地,似要将这方世界劈开两爿! 第四百四十八章 惊,和尚居然对美女这样 丑奴威风凛凛。 丑奴屹立如山。 丑奴狂暴之下,浑身气力流转,上衣都瞬间崩坏,露出烧伤而后痊愈的恐怖身段,每一处,都漆黑如铁,在雷光映照之下,熠熠发光! 他眼神猩红,每一个细微动作,都充满了一种恐怖而诡异的残暴力学美。 可惜季道士有眼无睹,心头想着的是求佛道彼端的大战光景,压根没留意到眼前丑奴的变化。 丑奴舌绽春雷,大喝一声,声与雷同,拳与电合,雷电般出拳! 因为刚好被雷电遮盖,也难怪季道人没有上心。 只一拳,就将发愣季道人击飞! 他啪的摔在泥泞的求佛道入口,手中的黑铁钵也脱手飞出。 他一摸下颌,已然脱臼,彻底歪斜,他赶紧着力正骨,然后摸爬起来,贼眉鼠脑的眉目,突然爆发精芒,刺进茫茫的雨帘,寻找那只失手飞出的黑铁钵。 然后他看到黑铁钵,还有一张满是戏谑的笑脸。 胡不归的声音远远传来,“季计,你的玄算也不过如此啊,不是说黑铁钵在你手上,偷儿我就绝不可能得手的么,唉哟,现在倒好,道长你居然螓首抛过来给我……这怎么好意思呢……不过究竟你和我师傅是同一辈的存在,我代师出战,你让让我这个晚辈,那也是理所应当的,晚辈我却之不恭,道士,你愿赌服输吧,我走啦。” 季道人一边揉着即便正骨,也正在春风春雨花经眼之中迅疾浮肿的下颌,竭力忍痛张嘴,暴怒叱喝,“果然你和你师傅一个德行,尽做些下作手段,我季道人死也不服你们师徒俩!” 胡不归折身融入雨幕。 “逃,休想!”季道人飞身直追。 胡不归声音,伴着哇啦啦的雨水声音,飘飘渺渺传回来,“道长,若我是你,当务之急,就不是给一介晚辈后生置气,而是赶紧上山,弥补过失……还是说,有其弟必有其兄,你和你当初在楚家府上的弟弟季老二一样,是腹黑阴狠之流,你用我的法子,骗了人家的黑铁钵,觉得最好上面那些秃驴被来袭强敌杀个精光,以免日后他们管不住嘴巴,说出你季道人自诩清心寡欲,可廿载后突的下山,却专事坑蒙拐骗下作勾当,为世不容?” 季道人被刺激得简直七窍冒烟,但到底胡不归所言非虚,他折身上山,悻悻然撂下狠话,“无耻小子,这要是兰佛寺有个三长两短,为世不容的,除了贫道,你胡家也逃不掉!” 胡不归哈哈大笑,数声之后,早已不知去向。 季道人经过丑奴。 惊疑不定的瞥了他一眼,想起了他狂暴一拳,不由得暗暗心惊,伸手再次捉住他手腕,再次审视,但依然感觉不出任何异常。 心头不免狐疑加失落,但救人如救火,一时间,也无暇多想,说道,“走吧,跟贫道上山。那余小姐,尖酸刻薄飞扬跋扈之人,你就别寄望了,和你不是一路人,你就跟着贫道吧。”、 能一拳将他打得下颌脱臼的年轻人,毕竟惊世骇俗。 他忽然发觉,即便没有脉搏异样,他也越发欣赏这小子了。 或许真是时候,将玄门算数传承下去了。 丑奴挣扎了几下,仍是挣扎不脱如今回过神来的瘦道士,心底极度不耐,索性直接啐他,歇斯底里嘶吼,“我呸,牛鼻子,你连我一拳都接不住,你凭什么做我师傅?” 他浑身鼓荡着狂暴的气息,眼看又要愤怒出拳。 季道人当然不想平白再挨一记,出手如电,瞬间封住了他一双手上的数大要脉,呵呵笑道,“这可由不得你,道士我当初入门,也是你这样诸般不情愿,如今还不是老老实实穿着天师专属的紫袍金冠了?” 这一天龙抬头。 春雷早起。 瘦道士腋下夹着,在风里雨里,伴着惊雷,恶狠狠揍了自己一拳的青年,飞奔直往兰佛寺。 …… …… 广慈禅师确实没看错。 云姬即便是亲身到来,也大抵是二岱山惊变,导致她极大受创,虚弱至极,压根发挥不出正常水准的十之一二。 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况且云姬这般狞狠阴诡之人。 因为知道她必然做足了准备,所以即便拖着羸弱之身,也敢大摇大摆上山来,所以广慈禅师老实不客气,直接开启护寺禁制,呼风唤雨,以雷光塔援引九天惊雷,悍然袭击云姬。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而兵贵神速,胜一切阴谋诡计。 云姬当即被雷暴电网笼罩,浑身抽蓄,扭曲痉挛,发出令人惨不忍闻的凄厉惨叫! 事情出奇的顺利,广慈禅师反而有些不自信,这妖女,怎么会平白过来送? 难不成真的是活腻了,在二岱山蛰伏上瘾,如今蛇窟既毁,死又死不了,索性送上门来,被自己囚禁在雷光塔之下? 广慈禅师心念电闪,手下却丝毫不懈怠,掐动法诀,渐渐收网,要将她打入雷光塔之下的金刚伏魔法阵里面去。 他渐渐靠近,一脸警惕,随时注意周围的动静。 他绝不信这妖女没后手,越是看不到后手,就越是担忧不安。 然而他丝毫没看到云姬的后手,他看着塔前弥漫的毒障之中,那个痛苦挣扎,眼看就要露出原形的女子,沉声道,“妖姬你的手段呢,再不拿出来,和尚只好老实不客气将你镇压塔下千年万载了,但此地乃本寺历代高僧的舍利存放地,也是本寺早晚经堂功课的所在地,你被镇压此处,或许也是好事,耳濡目染,说不定假以时日,你身上戾气就能渐渐消弭,甚至得证果位。” 云姬在痛苦不堪抵抗,却神经质似的哈哈大笑,“光头和尚,区区雷电,就要渡云姬?你也太自恋了吧,要渡我云姬,你得自己上阵,舍身取义,同时还得压上剑谱下卷,你都舍不得掏心换命,又怎么配得上我云姬对你的一片痴心爱恋呢?不过我云姬有的是耐心,且到你的法阵走上一遭……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只要你想我了,随时进阵找我,反正这里是男人你的地头,我一个弱女子,只要你拿出剑谱和真心,还不是服服帖帖,任你肆意妄为?” 第四百四十九章 惊,美女居然对和尚这样 事情到了这个田地,她仍是烟视媚行,言语轻佻,对广慈百般撩逗。 这般虚虚妄妄,广慈心头的不安,就更加剧烈。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顺利,直到塔前雷光彻底融入地面的金刚伏魔法阵,云姬都没能挣脱遁走。 天地之间。 云消雨霁。 一轮红日,破云而出,再次照耀青山绿水为邻塔。 “她到最后都没显出真容,足见其底蕴深沉,不可马虎大意。” 广慈不放心,他吩咐护塔长老严加看守法阵,又在法阵之外加了无数的符箓禁制。 出来的时候。 才到前门,就看到知客僧匆匆而来,“主持师兄,那贼道去而复返,又上山来了!怎么办……是不是应该集结师兄弟和各堂弟子,将他拿下,取回黑铁钵?” 广慈大喜,说道,“虽然是剑走偏锋,但到底是他凭本事拿走的……不过如今非常时期,他回来得正好,走,我和他阐明利害关系,正好借助黑铁钵,彻底将这蛇妖镇压住!如此一来,神州祥和,不知道能免去多少腥风血雨!” 季道人很吃惊,“所以,广慈和尚,那妖姬身受重创,虚弱至极,还自己送上门来,给你关进了雷光塔之下?” 广慈说道,“没错,但我总觉得她绝不会自己找苦头吃……一直觉得心神不宁,她怎么会没后手……所以,还道兄顾念修行界的安危,暂且归还黑铁钵,有黑铁钵在,蛇妖的一切魑魅伎俩都是枉然……” 季道人失声道,“糟糕……我们都中计了,她只怕就是故意进去的,走,赶紧去雷光塔,或许现在还来得及!” 广慈惊疑不定,“道兄,你这话什么意思,本寺再不济,那金刚伏魔阵也稳打稳拿控住她数日,有黑铁钵在手,她便插翅难飞啊!” 季道人顿足,懊丧道,“没了,黑铁钵没了……刚在山下,黑铁钵被空空道的宵小之辈盗走了!他们指定是一伙的,一拨对付你,一拨利用我,卑鄙下作,令人发指!” “完了,黑铁钵就堪比法阵之钥。可容彼妖于法阵里来去自如……”广慈大惊失色,急忙返回雷光塔。 塔前法阵入口,已然洞开。 像一张无牙的滑稽大嘴,咧嘴而笑,牵起讥诮至极的弧度,嘲弄一僧一道的无能! 塔内陈尸遍野,满眼血泊。 在塔里诵经那几十个小和尚,悉数染血亡故,十大护塔长老也全部躺在妖冶血色之中。 广慈禅师手足冰凉,赶紧附身检查。 就只有一个护塔长老一息尚存。 他赶紧给他服用护心丹,问道,“玄重师叔,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妖姬虚弱至极,即或得到黑铁钵,离开法阵,也断然没有这么短时间击败十大护塔长老的本事啊。” “主持……对不起……贫僧尽力了,但妖孽实在阴险而强横……她有帮手,突然袭击,诸位长老猝不及防,全部着了道,更是残忍冷血,连那些塔里念诵经书,手无缚鸡之力的初入门弟子都没放过!” 须发俱白的护塔长老玄重,咳嗽着,虚弱说道。 广慈难以置信,“她破阵而出,护塔长老就应该警惕,再说了,雷光塔就是藏经暗阁,一直戒备森然,怎么还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我观长老们伤势,完全没还击之力就倒下了啊……咦……不对,十位长老,怎地只有九人?” 玄重凄然一笑,又咳嗽了几声,艰难说道,“有……有卧底……玄冲师弟是卧底……不,准确说,是有人冒充了玄冲师弟……他擅使杀剑……他就是当年你的小师弟广能……他已被药剂控制,沦为走狗恶奴……” “什么,广能竟然还活着,还成为了妖女屠戮同门的冷血工具?” 广慈简直不能置信。 噗! 突然他胸前一凉,他低头看去,就见长剑贯胸而过。 眩晕感无力感袭来,他用尽全力撑住最后一口气,愤怒而迷惑的看着玄重师叔,“师叔,原来你才是奸细……当年广能师弟也是你害死的吧……为什么,你可是师傅最信任的人,是护塔长老之首啊……” “掌门师侄,对不住啦,识时务者为俊杰,师叔也是无奈之举……你知道的,人越是老迈,就越是怕死,当年我病重,云姬许我灵药,所以我给她找到了剑谱上卷……不去了那个整天舞刀弄剑,浑身戾气的家伙,我兰佛寺焉有这么些年的太平日子?这么些年,我想方设法打探,始终无果,直到你深夜下山,去教导那个女孩子功夫,才终于知道了下卷的下落,原来就在这塔里,而不是你起居室……” 玄重稳剑不动,整个人忽然精神抖擞,不复虚弱状态,说道,“主持师侄啊,现在就缺那本金兰经了,你别看你贯胸而过,只要这剑不拔出来,云姬大人就有办法令你回春复原……” 广慈痛心疾首,“师叔,你好糊涂啊,这是与天下公义为敌,沦为千夫所指,为修行界唾弃,你这是要我兰佛寺数百载的基业毁于一旦啊,投靠妖姬,和与虎谋皮何异?” 玄重说道,“这个师侄你尽管放心,云姬大人跟我承诺过了,只要我们臣服于她,她自有手段保我们身体和基业,长青不衰,历史都是胜利者所书写,他们这些人,迟早尘归尘土归土!大世将变,我们不变,就会被历史狂潮湮灭,云姬大人甫才脱困,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我们跟着云姬大人,必能所向无敌,苟到最后,笑到最后!” 云姬从几人身后无声无息出现。 她看着广慈,说道,“大光头,都这样了,你还不肯归顺于我?名气节气这些,要是你能像我这样经久不死,就会懂,都不过身外物,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活着,一切才有机会,死了就万事俱休。” 说到这里,她突然伸手封住他创处的经脉,护住他心脉,说道,“我是真的怜惜你的才能,正如当初你师弟,臣服我,交出金兰经,我保你和你的兰佛寺千秋芳华!” 第四百五十章 胡不归 似她这般,欲死而不能,益发成害的人,说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话,就显得有些诡异的滑稽和严肃。 玄重禅师一脸崇拜和狂热看着她,简直恨不能跪下去亲她的脚,请求她抚发授长生。 广慈禅师勉力竖掌,虚弱的颂了一声佛号,答非所问,“还请告知,广能师弟是生是死?” 老成精明如云姬者,没办法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纵然失落和不忿,也没形表于色,反正要熬鹰就必得做好持久战的准备,耐心和时间,原就是她手上最充裕的东西。 她抿嘴一笑,淡淡说道,“大光头,你以为呢?” 广慈说道,“我自然是希望他活着,但倔强如他,若落在你手里还能活着这么多年,无论最终屈服与否,想来必然吃尽了苦头,贫僧思及这一点,突然发觉无论是活或者非活,他永远走在我前面……至少这一刻我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任何人被刺伤,被控住了心房要脉,想必都难以自由自我。 云姬嘴角牵起了一丝讥诮的弧度,说道,“冥顽不灵,你真以为你那个师弟吃尽了苦头?” 她看向玄重,“让他明白!” 玄重恭谨应是,面对广慈,伸手往脸上一抹,露出另外一幅模样,声音顿时也变了,“广慈师兄,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就过去这么多年,如今你都是声名远播,辩才无碍,堪比师傅的一代伟岸主持了。” 广慈看着他的脸,失声道,“你才是广能,那玄重师叔和另外一个护塔长老呢?” 换了脸的玄重,给广慈施了一礼,“广能已死,如今世间只有胡不归了。” 原来不归就真的是踏上不归路的意思。 想来广慈也知道怪盗胡不归的声名,沉默一晌,叹息道,“小师弟你真是秀外慧中,就连做贼,都这么秀,你到底是你,所以这才是你不曾吃苦头的原因,你瞒得师傅和我好苦!但你怎么忍心,这么冷血无情杀了这些昔年对你这么好的师叔,还有无辜的新弟子?” 胡不归到底有些心虚,愧疚说道,“没办法的事情,收钱办事,师弟我是迫不得已,那时我有个亲人得了重病,要一笔极大的钱,而云姬大人她恰好能满足我这个需要。至于这些人……” 要想拿到秘诀,有谁比空空道的人更在行呢? 一个看着人畜无害的小小男孩子,谁又能警惕他呢? 他没解释下去,而是伸手在神龛上一摸,那个佛像突的转动,里面竟然是空的,露出里面的两具尸体来。 不用看,广慈也知道是两位护塔长老。 窗外透入光线,落在石像活动的半身之上,上面清晰可见许多细细密密的小孔。 胡不归说道,“这些人确实不是我杀的,是玄重师叔做的,他确实如我刚才所言,投靠了云姬大人,他潜伏在石像之中,这么细孔就是他暗箭伤人的渠道。” 广慈看着另外一个长老的遗体,目露哀伤,不解说道,“石像中空,确实令人防不胜防……但为何他和玄清师叔死在这里面?” 胡不归说道,“其实不难理解,他正要配合我们行动,忽然玄清师叔匆匆进来找他,为了将其他人吸引进来,他索性灭了他,其他师叔长老等人不耐,过来一看究竟,他等他们进来惊疑不定,四下找人,便趁机出手,将他们悉数灭杀。” 广慈说道,“那……他自己呢?” 云姬截口说道,“他是我杀的,只因他以为手里捏着剑谱下卷,就故弄玄虚,跟我讨价还价,甚至他觉得我更倚重胡不归,还想杀了胡不归,我只好先发制人了。所以广慈你要审慎啊,我云姬耐心和时间,确实有,但到底脾气不大好,你若是敢不让我心意顺遂,这偌大兰佛寺,便就此为你殉葬了!” 广慈就明白了。 玄重老迈,用这样的人 ,就得废资源,云姬索性杀了他,什么故弄玄虚讨价还价,都是说辞,大概不过是刻意用玄重之死告诉他广慈,她云姬心狠手辣,就没什么做不出来的。 他心头想着广惠,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顺利抛开云姬的人的视线。 但能拖得一时是一时,他便有气无力的说道,“想必玄重师叔告诉过你们的……金兰经没成文典献……口口传承,贫僧这个状态,精神萎靡不振,便是知道经文,也完全记不起来啊!” 同时他给一边夹着丑奴的季道人使眼色,要他趁着自己和这些虎狼蛇蝎之辈斡旋,赶紧的揪空子逃遁。 季道人原就下意识点靠近窗户,自然理会得,见云姬和那胡不归此际注意力都在广慈身上,他立刻抓住机会,翻身出去。 云姬发觉的时候,他已经走出一定的距离,奔跑在湖畔卵石路之上了。 云姬竟然也不追,只看着广慈冷笑,“果然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你以为他跑得了?” 广慈避而不答,“你放过寺里其他人,等贫僧伤势好转,贫僧亲自给你找金兰经。” 云姬说道,“‘亲自找’?” 广慈说道,“贫僧是真不知道,你是知道的,贫僧只能期盼师傅当年郁郁辞世,怀着传承不断的心,还留下了足够的提示和线索。” 云姬满面不悦,吩咐下去,“胡不归,将你这个不识抬举的哎呀师兄带回去,好生看管,我回头会亲自处理他伤势,肯老老实实配合最好,否则……哼!” 胡不归唯唯诺诺,正要带广慈离开。 “等等!” 忽然云姬又将他喊住,目光似鹰隼般锋锐,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眸,“所以,当初那老秃驴已经看上你的天资,要将金兰经倾囊相授,为何你不以逸待劳,非要拿了个不痛不痒的上卷剑谱,就离开了?” 胡不归面色不变,说道,“我当年就说了,玄重信不过,就是他好大喜功,妄想自己得到那功法,处处与我为难,争执之时,被师傅撞见,玄重跑得快,师傅只看到了我,我顾全大局,为了大人你的部署,自然没说他来,师傅气得浑身颤抖,将我锁起来……” 第四百五十一章 惊,女子居然对道士这样 “但师傅他大意了,我纵然年幼,普通手段,又怎么锁得住一个空空道的传人,我非但直接跑了,还牵走了上卷,他老人家才刺激得终日郁郁,无疾而终的。” “我到底心头有愧,上得山来,都不敢用真面目见师兄。” …… …… 季道人疾风一般,在湖畔飞掠。 带着一个人,他一旦发力狂奔,在抵达安全之所之前,已下定决心,甭管身后如何,必须将此子带走,毕竟此番前来,他就是为了这个身份极其特殊的孩子。 至于兰佛寺。 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的有限能力,必须最效能化,将好钢用刃上。 但此刻他不得不止住脚步。 人若专注起来,难免顾此失彼。 他勉强稳住身形,难以置信的看着急速渗血的胸前。 手中的丑奴,早已夹不住,脱离了他的控制。 那个眉眼极尽轻藐风情的年轻女子,站在他身前丈余之地之外,看着冷笑不住,“臭牛鼻子,你狗胆不小啊,敢悄悄咪咪偷姑奶奶的人?” 那个不久前坐在他对面,跟他算命问卜,还给了他几张大红钞票的少年,从高大的大叶木兰的浓阴之下缓步走出,目无表情的看着他,问道,“道长,你自诩专擅牵机推演,可曾推演过,这一刻,你会栽在这里?” 季道人赧然涩笑,“惭愧,便如同医者难自医,算者亦难自算。” 少年看着他,“我学艺不精,一剑既然要不了你的命,那就不会再次向你出手,况且你也活不久了……而你也确实有些玄算本事,指点过我,你走吧……但这个人,你恐怕是带不走了。” 季道人看着二人,再看看丑奴,有些不解,“你们都是丰神玉秀天资之人,所谓天凤不伴地雉,何必与这样的瑕疵丑陋之人为伍,他就是个常人啊,没有丝毫修行天赋。” 少年冷笑,“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还不快滚!” 他一边怒斥,一边暗暗给他使眼色。 他是真的不喜杀人。 他真心不忍一个指点过自己的道士,暴死自己面前。 近些年御气溅射,他每次出手力度角度都把握得极好,就为令剑下的人死得体面一些,少些痛苦。 若道长认识一些医道造诣较深的人,未必就一定会死了。 余芳菲却在这时候鄙夷不屑的嘲弄说道,“道长不是算尽天机?怎么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季道人仿佛没看到少年的暗示,惭愧说道,“玄算这东西,到底是要对方首肯和配合。这小子是我心血来潮下山的缘由,可他一直带着有色眼镜看我,贫道便迟迟没法为他推演一番,这位小美女,你是知道的,似道士我这样的人,生死等闲,就是看不得自己心头有任何玄算遗憾,我死都快死了,总得死个明白,死得没遗憾吧?” 见生一脚踹他屁股上,叱喝,“滚犊子,你死得明白不明白,遗憾不遗憾,和我们有半毛钱关系?要死你去远些,别死在我们金贵优雅的余小姐面前!” 余芳菲却非要说,“告诉你也无妨,他就是已经灭亡的苏家神刀堂的三个死净种之一,不独是他,就连他的两个妹妹,都在我们的控制中!可惜了他天赋不赖,本以为可以是条能用青木刀的好狗,可迟迟不开窍,既是木德之身,又遭遇了一场极端火厄,救起来的时候,经脉严重损毁闭塞,已然成了彻头彻尾的废人!” 季道人喃喃道,“果然是他,神刀堂,青木刀……当初我口无遮拦,被老二洞察天机,泄露了出去,害了苏家一家人……这是天谴,该我季计今日有此报应劫数!” 见生心头一揪。 不寒而栗。 突然他明白,眼前这个女孩子,心机深沉,可不单单是飞扬跋扈心狠手辣这样的描述可以了得。 果然,余芳菲已经看着他冷笑。 “废物,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动手,知道我们的秘密的人,必须死!” 见生喃喃,“但他已是将死之人了,刺客也有刺客的原则,我见生绝不杀毫无还手之力之人。” 余芳菲说道,“行啊,他不死,你妹妹死!刚才你毁了出瓜群众的手机,接着又让那兰佛寺出来的什么广惠秃贼救走了那个小浪蹄子,你解释毁了手机是没常识,是为我好,你说你没法对广惠出手,是因为他和他的师兄曾经指引过你,你还说你感觉到危险气息潜伏周围……这个胆大包天的邋遢道士,他敢从我手里夺人,你这个杀了足足三十足从没失手过的剑客,却一剑刺偏了,是因为他玄算无双,善领先机,未卜先知,令你有了偏差?你真当我傻子么?” 噗! 见生没有迟疑,屈指起剑意。 剑光一闪而没。 瞬间季道人胸口又多了一个血洞。 身子摇晃,仆倒在地,一动不动。 余芳菲看都不看见生一眼,“你记得了,再有下次,我决不轻饶!” 又扬手招丑奴,“丑奴,我们走,去冰泪湖看看那边的湖光山色,以及与山水为邻的那栋出名的塔子。” …… …… 烟花二三月。 女子送广惠下龙城。 眼看广惠禅师就要泛舟而行,她忽然问道,“广惠禅师,你为什么不让我出手救下那个道士?你是怎么确定他不会死的?” 广惠说道,“小晴,你知不知道,兰佛寺,为什么这么灵验,香火鼎盛?” 姜蕊晴想了想,说道,“老主持教我剑术的时候,教过我两心通。后来主持师兄也有指点过我。” 广惠颔首,说道,“小晴你确实聪慧,要知道两心通玄妙无比,能从对方虔诚的祈祷之中,读出对方心声,辅之以推演之术,不难给那些香客信徒一个正确出路。但这个道士是个例外,日前他找上门来,广慈师兄比试知心术,须知道把双方师门之争由来已久,按道理彼此都知根知底,不会相差甚远才是,但师兄使出浑身解数,都读取不了他的心思,结果被他赢走了那只黑铁钵。” “黑铁钵都丢了……” 第四百五十二章 麻木丑奴 姜蕊晴错愕,“主持学究天人,居然输得这么彻底?但这又和不救他有个瓜葛?难道他还是个无心之人,心房位置中了两剑都无碍?” 广惠说道,“人又岂能无心而活?不过,这个想法却距离事实相去不远了。” 他说道,“季道人是投机取巧,因为他的心不是长在左边,而是右边。师兄只在左边一昧读取他的心思,但他心湖在右侧,任何波澜自然都荡漾不到左边来。所以季道人不会死,虽然那飞扬跋扈的余小姐让那小子沉尸湖底,可季道人何等老奸巨猾,必定是配合道门的龟息假死之法,避过了这么一劫。所以前面装弱,诓骗他们套出神刀堂遗孤的下落来。” “竟是如此……看来苏家要热闹了啊,云姬将此子带到宁海来,就是图的苏家祖地里面的东西吧……” 姜蕊晴仰首,看着这座繁华雄城上空飞速变幻的风与流云。 半晌她忽又说道,“适才看到那小子出剑了。同样的剑谱,同样的剑气,他怎么能使得戾气横生呢,若不是见他留有余地,又是任先生看中的人,先生又叮嘱过我,将来遇着了,务必不能伤害他……我怕刚才我都直接控制不住自己了。” 广惠跏趺而坐,眼看小舟就要飘走。 姜蕊晴看着他包袱,忽然又问,“你背着的,是那件鎏金袈裟?” 广惠点头,“正是。” 姜蕊晴哭笑不得,说道,“这是要生硬将这袈裟套在一个花间浪子的身上么……好吧,就算不是浪子,那也是性情中人,想他对扈青的感情……龙入云他明明就不是有佛性之人……我真是看不懂两位高僧的行事了。” 广惠苦笑,“说实在话,贫僧也不明就里,这是主持师兄和任先生密谈了一个昼夜,然后师兄做出的决定……如今人家打到寺里来……” “打到寺里去?”姜蕊晴脸色大变,“你刚才不是说,寺里一切都好,说这些魑魅魍魉徒为尔,只敢在周围小打小闹的?” 广惠说漏了嘴,只得告诉她兰佛寺的变故,说道,“还是那句话,贫僧也不明就里,但这也是任先生和主持师兄的谋划。” “任先生和主持的谋划?” 姜蕊晴惊疑不定,“可塔里鲜活无比的,是数十条生命啊!他们究竟谋划的是什么,居然不惜牺牲这么多人的性命?” 广惠说道,“是想要看清楚妖姬究竟在图谋什么,同时将当初楚家血案里失去的,悉数拿回来……他们绝大多人都服用了任先生预先准备好的僵化龟息丹,大概……死身取义的,就只有玄重师兄和玄清师兄吧。当然,那道士也是够悲催了,好死不死,这时候撞上来,活活挨了两剑!” 他浊泪横流,说道,“任先生说过了,事后可以告诉你,就是壮哉两位师兄……哎!” 广惠泛舟而去。 他有更多的话没有说出来。 小晴是个聪慧的孩子,他知道她必然会想得到余它。 姜蕊晴犹且还深深浅浅陷在自我世界里。 既然是计划和筹谋。 那么这个过程里面的某些核心环节,就必须是自己人来做,而且必须是可靠能干之人…… 她秀眸忽的亮了。 眉宇间蕴藉的轻愁,仿佛也渐渐开始消弭。 …… …… 海清社。 女子随风潜入夜。 翻墙而入,脚落地如猫,无声无息。 衣香鬓影,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姜蕊晴很快就摸到了自己想要找的地方。 丑奴被囚水牢。 两条彪形大汉,手执鞭子,恶狠狠的抽打在他的身上。 饶是被抽打得皮开肉绽,他依然一声不吭,甚至……有些近似麻木的无感。 仿佛鞭子一下一下,恶狠狠的抽打的着的,压根不是他的身子。 那是一种怎么样的,一无所有,更无所希期的麻木,眼神涣散,几乎找不到焦点,似哀莫大于心死。 “卑微如你,亏小姐赏识你,你就应该俯首贴地,乖乖做好你的人形玩具本分!想跑!” “为什么一声不吭,是不是不服气?是不是觉得自己没有错?” “看我打不死你,敢在秃驴的地头,抛下小姐跟一牛鼻子跑路,我告儿你,你是小姐冒着生命危险,从烈火之中抢救出来的,你生是小姐人,死是小姐的鬼!你就是死,也要死在小姐的地盘上!” 早在龙城的时候。 姜蕊晴就听说过余芳菲的可怕。 如今亲眼看到,仍是要打心底发毛。 她以为今晚受罚,怎么也是见生那样的,谁知道却是当时余芳菲挥手招的丑奴。 这个黑不溜秋,浑身伤痕虬结的丑八怪,会是公子么? 姜蕊晴强自压住心头的惊悸和不适,默想一边老主持教过自己而主持也指点过自己的两心通神通。 “有人生来身体有些构造特殊,故此心房会在右侧。”广惠离开时候的话,犹在耳畔。 难道是因为这样,再加上公子心脉经脉俱损,自己才感觉不到他体内拥有的气息? 她忽然有些后悔,当初在月楼,太过相敬如宾不相睹,就从没把过公子的脉搏。 否则上两次把上这丑奴的手腕,她就应该感觉得出来他是否心脉殊异和公子一般了。 确认自己还记得很清楚两心通的法诀。 女子掐念法诀,默默感受。 少顷。 她收诀,难以置信的喃喃,“怎么会,这个人左右心房都是空落落的,茫茫然似大白日那场骤雨雨帘……自己意念拂过,竟然好似石沉大海,大虫借猪狗借骨,有去无回?” 广惠禅师言,“人又岂能无心而活?” 但这个人的心脉为何自己都捕捉不到? 正狐疑间,就听到笃笃的脚步声传来,一道倩影赫然在目。 来的正是余芳菲。 “好了,够了,让他这次就到此为止吧,带他出来吧。不然本小姐就太无聊了。” 又呼唤丑奴,“丑奴,长记性了么?以后还敢不敢私自乱跑了?” 看到女子。 丑奴涣散的眼神渐渐聚焦,眼睛都亮起来了,“芳菲,你来了,我长记性了,我记住了,我再也不乱跑了!” “这人绝不会是公子!” 姜蕊晴折身就走,“公子怎么会这么没骨头呢?” 第四百五十三章 见生的秘密 别看之前姜蕊晴时常对楚傲然颇有微词,实则心里对他期望极高,迷之自信他是那种再是迷茫蒙昧,也会从骨头里子爆发正直坚韧的人性光芒的人。 她见丑奴这样,心头隐约失落,远离这水牢,心想这余家的刁蛮跋扈女还真是暴戾和不可理喻,连丑奴这样痴迷他的奴才,都时刻鞭挞教训,好教他绝不敢心生对她的叛逆之意。 她出了水牢,正要离开,忽然看到眼前人影一闪而过。 是那个剑士! 大晚上的,那暗剑伤人的小子是要做些什么事情? 姜蕊晴下意识跟了上去。 穿过内庭花园喷泉,转过前头的朱阁,见生忽然停住身形,隐入一边的红花和绿篱之后的阴影里。 不大一会,月色灰朦之下,云姬和沈二娘缓步而来。 沈二娘遥遥看了看远处朱阁侧畔那处不灭灯火,“云姬大人,不是要将那小子送回苏家祖地么,小姐这时候怎么还这样对他,要是他心头生了怨怼,只怕会对我们的行动不利吧?” 云姬笑道,“二娘,你名字沾了一个娘字,可还真是操心命,担心完这个担心那个的,但你尽管放心吧,那些人敢动他这是我默许授意的,那小子皮糙肉厚的,不碍事,也幸亏主人她秉性如此,所以那小子每次吃打,才不会心生疑窦。” 姜蕊晴心头一惊。 难道云姬跟丑奴有什么仇恨,她才隔三差五暗示那些手下打他? 看他们挥舞着皮鞭凶神恶煞的歹毒样,指定没少干这事。 但显赫强势狠辣如云姬者,这憨憨的傻大个,每天屁颠屁颠跟在余芳菲身后,又怎么会招惹她呢? 如今看来,甭管如何,她将丑奴控制住似乎就真的是为了苏家祖地。 沉思间。 云姬和沈二娘喁喁细语,转到了喷泉池子假山之后去了。 见生只提防着云姬她们,压根没留意到身后幽魂似的,跟着另外一个女子。 他翻身出墙。 在夜色里稍微辨认了下方向,竟然直接向着兰佛寺方向而去。 姜蕊晴以为他又要展开刺杀行动,不敢大意,尾随追赶。 谁知道他竟然直接回到了冰泪湖湖畔,再次辨认了方向,位置,穿着了蛙人服,噗通一声,居然直接跃进了水里。 他竟然是来救人的。 但他该不会是觉得,这时候的季道人还在水里泡着吧? 姜蕊晴没做声,默默看着,不大一会,竟然真的看着见生将季道人从水里捞起来。 在冷寂水底躺了两个钟,季道人神色安详如睡。 见生伸手,快速在他身上轻快的起承转合,最后一拍他的胸膛,低吼,“季道人,魂兮归来!” 季道人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忽然苏醒过来。 他睁眼看到见生,也不意外,悻悻然说道,“你这到底是什么手段,居然比道士我的龟息还厉害,害老子脑子清醒,浑身麻木,就这么躺着,若不是身上还有淡薄气场在,早被湖底的游鱼鲸吞蚕食了……啊呀,痛……” 可他到底是吃了两剑,身子绵软,说话间想要坐起来,却拉扯到了伤创之处。 他确实很愤怒,明明凭着自己的龟息法,老早可以离开了的。 却被困了这许久。 “嘘!你小点声,免得招惹来兰佛寺里面的值夜僧人。” 见生摸出随身携带的小瓶酒精和金疮药,给他伤口消毒,同时敷药,“见生从不想杀人,但为了病重的妹妹,又不得不杀人,自知罪孽深重,为了两不冲突,渐渐就摸索出来一个法子……” 季道人说道,“一个既让人似见血封喉般倒下,杳无生息,又其实没有死的办法……剑气溅射,剑煞入体,又瞬间魇住人浑身的经脉和生机,使之不再呈现活物特性!” “难怪你一出手就戾气横生!” 季道人忽然笑了,“任始休还真是狡黠,枉那个女人还如此处心积虑,却没想到,剑谱下卷压根就在你见生身上。” “也不尽然,”见生说道,“原就没有下卷,下卷只是习剑人剑成后的悟性拓展,天资越高,越肯努力,灵光越多,实践付出越多,剑法就越出彩。而且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感悟,所以每个人的道都不一样。” 他说道,“所以,做任何事情都一样,就像一场对等的契约,或者一场和魔鬼的交易,你给予剑的越多,它回报你的也越多。要想习而大成,你就必须全身心献祭……正如各行各业,那些有极致的卓越成就的,都隶属于,一个名为‘疯子’的极端人之集合。” 最后他总结定论,“所以就算我真能将我的悟性拓展抽象出来,归纳为成文的下卷剑谱,这也只是我的剑道,别人最多只能借鉴,却绝不可能走在我的路上。道士,这大概和你说的,每个人没法替别人走路的说法,是差不多的吧?” 季道人滞住,半晌才喃喃道,“不成魔便不成活……贫道怎么忽然觉得,你小子可能才会贫道下山要找的人……可又似乎是惑人入妄的恶魔?” 他看着见生,“但以你的目光,和剑道造诣,第一剑剑气入体,剑气游曳刺探,当然就看得出来,贫道是右心房存在,所以你毫不迟疑出第二剑……而同时贫道又是道门道法高深之人,只要心脉无损,断然没有死去之理,更不是兰佛寺那些蠢驴,当能领会你一番深意,可你为什么还要使用剑煞封印,将我泡水里两个钟?” 见生目无表情说道,“我只信我自己,信我的剑。” 为了妹妹的安全着想,他已绝不能出任何差虞。 他自信以有意算无心,目前天下间能避得了他剑气溅射的,绝不会超过一掌之数。 目前状态的云姬,绝不会在这个例外的概念之中。 但他能杀死别的任何人,却绝杀不死云姬。 季道人沉默了好一会,似乎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才说道,“因为你有要守护的人?你妹妹,那个看似羸弱的的小女孩子?” 见生有些吃惊,“你居然知道我妹妹。” 第四百五十四章 金馨的麻烦 季道人说道,“见过两回。其实那会道士我也清河埠头酒馆里……昨日她长裙旖旎上山,老道有幸再睹丽人风华。” 见生变了颜色,盯着他双手,“你给她算过挂了?” 季道人心头一个哆嗦,吓得赶紧将手揣怀里,说道,“没有的事情,你个护妹狂魔,你别这样看我……真没,她那样的人,到了兰佛寺,怎么会信一个赤脚道士……她看都没看贫道的烂摊子半眼……她是奔广慈那秃驴去的……到底兰佛寺才是声名远播之地……不过……” 见生不知道怎么的,一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就心头来气,懊悔自己变脸太明显,情绪太外露。 这道士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货色,他简直不敢揣摩,要是这邋遢的褴褛道士,捏着妹妹的如玉小手,算卦之余,把脉,观掌,读纹,望气,问心…… 他忍不住喝道,“不过什么?” 季道人要出口的话语,重新吞回肚皮里,但还是禁不住提醒他,说道,“贫道善望气之术,见她有些面恶……额,我要说,就我看来,比你还恶,你会信么?” 相由心生。 见生暴跳如雷,一脚将季道人踩住,“牛鼻子,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胆敢污蔑我妹妹清誉,你是不是真的活腻了……我可以饶过你,自然也能随时要有你的命……道法高深?在我见生眼里,也不过尔尔,我呸!” 季道人暗道,师傅所说的果然没有错,人都只信自己希望是的。 他点到即止,没再继续。 剑道天资再高,在生活里面啥用没有。 悟与不悟,全是一颗心的问题。 他心头只是想,云姬和任始休,确实都是弈道高手,外人就是观个局,都看得如此辛苦。 …… …… 金馨有些焦头烂额。 因为初来乍到,每天堆满桌子的文件的审批,已经够她抓狂了,好在有扈青在旁,而秘书又很得力,一概次第翻开或驳回,或批准,或提出自己的方案,又合上即可。 偏偏离开办公室以后,又要面对那几个令她格外头大的家伙。 陈晓都多大人了,还暖巢里嗷嗷待哺的雏鸟一样,可怜巴巴看着她,就等她在新商盟里面安排一个数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了。 老爸倒没什么。 就是妈子陈媛,整天嚷嚷着她这个姐姐,似有还无,妹妹都那样了,她还不闻不问,她白瞎养了这么大一个闺女,却渐渐养得冷血残酷,继那老不死之后,又多了一个胳膊肘拗出不拗入的主。 陈媛自然很生气。 她别墅没拿到。 到了宁海,正要去小女儿那里寻求安慰,同时在演出上出些风头,好教天下人都知道,她陈媛养育了了不得的女儿。 可她万万没想到,金倩倩伤痛欲绝的告诉她,演出临时取消了。 她当时一听就着急了,“还是你自己要求取消的?倩倩啊倩倩,你糊不糊涂啊,你知不知道,这样要罚多少违约金?你知不知道,你才新红,这样会寒了多少粉丝的心?这简直是自挖坟墓啊!” 但金倩倩又能怎么办呢:“我以为那个好心人毁了那么多的手机,再也不会被余芳菲那恶人威胁了,可谁知道她手头上还有一份,也不知道哪来的,我明明看到在场之人,手机都碎得不嫩在碎了……要挟着要我放弃演出,否则要我身败名裂……” “当初苏童喜欢过我,可也只是他自己的事情,可他偏偏在白子卿出现的那个当下,葬身祸火海了,现在忽然冒出来一个不人不鬼的家伙,又有艺校那么多的同学站在余芳菲那边……当然了,更多人的,是各种羡慕嫉妒恨,看不得你女儿我红起来,都叫嚣着我不屈服的话,他们都会跳出来作证!就连菲云姐,都被迫要和我保持距离……” 陈媛当即就找金馨了,“小馨啊,你现在好歹是新商盟明面上的第一巨佬,这么点小事情,只要找找关系,利用关系网,各个方面施压下去,一定可以扭转乾坤,令到演出顺利举办的。” 金馨很是头大,“现在问题是,我都是新人一个,权力有限,新商盟正是多事之秋,为了稳定,都在采取各种举措,想要尽快稳定下来,谁又有时间精力顾及别的,我过来当天,看到倩倩她和楚菲云一起,就提醒过她的了,告诉她,别和楚菲云走得太近,她压根野心勃勃之人,楚傲然出事,她坐上继承人位置也是很大概率的,她这时候怂恿倩倩出去,就是别有用心,可倩倩非不听,说她的菲云姐温柔体贴善良和美,绝不会是那样包藏祸心之人!” 陈媛大怒,“你不乐意帮忙就不乐意,何必非要埋汰妹妹不对?菲云可是一直和倩倩关系很好,老铁了,她不至于如此的,再说了,一个女流之辈,她凭什么觊觎负责人的位置?” 金倩倩就听得眼都红了,幽怨说道,“姐,你对都不心疼妹妹,人菲云姐对你妹妹可好了,一直以来,各种呵寒问暖,现在闹了不愉快,还时不时电话上安慰我,哪像你……明明是余芳菲狠辣,你却责备起自己妹妹来了。” 越说越委屈,到后来,索性放声大哭,“姐,你再不帮帮我,妹妹声名狼藉,这明星路就完了!” 她抱着姐姐的大腿,使劲儿摇晃,凄然而泣,“姐,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 陈媛说道,“就是,计我看,人家楚菲云可比你这个亲姐姐还像亲姐姐,处处帮衬倩倩,见了你妈我,也是阿姨长,阿姨短的,甭提多懂事乖巧了,就是你,小馨,你自己不帮忙,还讲风凉话!” 金馨想起来之前扈青给的资料。 她看着妹妹和母亲,“我就问你们了,倩倩你自己来说吧,你被人侮辱的时候,被余芳菲那样诋毁和拉扯的时候,你的菲云姐何在?” 金倩倩一愣,才说道,“那是因为,余芳菲手下那个黑不溜秋,丑陋到了极致的怪物,模样太过吓人,菲云姐才吓得跑远了呢。” 第四百五十五章 形势 “你们也知道的,余芳菲说他是苏童,又故意在这个节骨眼上同游兰佛寺,事情怎么会这么巧,当然是蓄谋已久,故意那会儿出来吓人,独独留下你妹妹一人,任由她侮辱!她余芳菲手腕耍得再好,也不敢针对一位新商盟幕后大老板的义女! 金馨叹了一口气,看着妹妹,“还以为你这些日子各地来去,见过世面,或多或少懂得一些人心险恶之事了呢,长点心吧,这个楚菲云可是扈大老板列出来的清单之上,新商盟里面极大的一个危险因子……你懂什么是义子义女么?你知道为什么当初坐在商盟少爷位置上,继承产业的,为什么是是你姐夫这个徒弟,而不是其他人么?” 金倩倩不明就里,茫然道,“为什么?” 金馨说道,“商盟其实也是一个商业大帝国,讲究远交近攻……自然不只是限于商业层面,你知道的,正如席家垂涎我们金家的秘方,这个世界有很多神奇的事物,势力,能量,超凡脱俗,不为寻常人所知。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和纷争,他们因为利益和各种资源,为友为敌,并没常态……” “楚菲云她是个被商盟大势力发展过程之中,吞并的一个世家势力的首领女儿,就好比旧时的质子,任老爷养着很多人当质子,叫义子义女,只不过是为了好听一些,实质上都是控制着他们,令到他们背后的势力老实臣服,乃至朝拜,也有一些纵然没有屈服,也被牵制住,投鼠忌器,不得不仰新商盟鼻息。” “这样的例子,可以比对帝国历史上的很多朝代,南征北战,都不知道多少小国和部落,给中心帝国遣送质子年年岁岁朝贡,以求苟延残喘,或表明自己不二之心,免遭铁血践踏。” “本来他们应该老老实实的,可现在傲然失踪,任老爷似乎出了些麻烦,甚至有小道消息称,任老爷就是能回来,也是十年八载以后的事情了,可这个快节奏的时代,莫说十年八载,就是一年半载,也能做很多事情了,这些人在商盟里成长起来的,无可避免形成了自己的小势力,就各怀心思,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了。都想趁这个机会,把握新商盟。” 金馨看着金倩倩,说道,“但楚菲云背后势力比较不幸,投靠了新商盟,却没躲得过旧商会的算计,终于被万家龙家阴谋瓦解,可他们既然敢下手,就是做好了准备,掣肘了任老爷,楚菲云见任老爷迟迟没有替她家族复兴,难免心头会有些想法。” 金倩倩久久作声不得,许久才说道,“可她对我那么好……” 金馨说道,“这世界上,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亲人家人对你好,那是血缘亲情使然,喜欢你的人欣赏你,诸如有些铁杆粉丝,那是因为欣赏你的个性魅力。无可辩驳,或许若不是都是女星,或许你们可以成为极好的无猜朋友……可是,楚菲云自己也是个极具魅力之人,捧红了你,曾经她扮演的主角,如今导演都找你,她自己却要沦为女二,女三,那简直是帮你抢她自己饭碗,你就没想过么,同行就是冤家,她凭什么这样做利人损己的事情?” 她看着陷入深思的妹妹,说道,“那是因为,或许她知道你红不了多久就会有现在的下场……又或许,她心思早已不在女星生涯之上……” 她拍了拍沙发,“在你姐夫昔往坐着,如今你姐姐我暂且占住的这个位置上呢。” 她淡淡说道,“余芳菲给你影像,刚才我们都看过了,你就不狐疑么,为什么你言之凿凿,说周围的人的手机都碎了,可这上面的视频和照片,竟如此高清?” 金倩倩手足渐渐冰凉,“所以,她压根就是和余家窜通,故意带我上兰佛寺,好给余芳菲羞辱算计我的机会……她压根不是惧怕丑奴而跑远,而是刻意躲起来……她早就备好了专用的高清摄像仪,远远将一切拍摄下来!然后转交余芳菲,用以威胁我!” 金馨说道,“所以啊,这些天就老老实实陪着爸妈吧。好好静一静,痛定思痛,然后成长起来。” 陈媛急了,“为什么要呆着,你妹妹现在是红极一时的女星啊,这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将来她这路,还怎么走下去,你既然知道那是余家和那楚菲云的阴谋,知道她们是向你宣战,才这样对待你妹妹的,你就应该雷厉风行,毫不客气的反杀过去,好教她们看看,谁才是真正巾帼英豪,谁才是新商盟的主子!” 金馨说道,“妈,你别闹行不,余家早已雷霆迅击,整合海清社和江南邑的财力物力人力,好整以暇,就等着我们自乱阵脚呢,以硬碰硬,那简直就是傻子,你们别慌,扈青早就有所打算,就是凡事总要有个过程,人生没有永恒顺境,偶尔以退为进,也不见得就一定是坏事了,先好好消停几天,该吃吃,该喝喝,该干嘛干嘛去吧,游山玩水什么的。” 金倩倩只得在母亲的簇拥之下,委委屈屈的去了。 …… …… 季道人恢复了些气力,离开的时候。 忽然问道,“小子,怎么你丝毫不忌惮老道,将这么机密的事情都说出来?所谓有些话,一旦说出来,就难成秘密,你就不怕坏了任始休的计划?” 见生看着他,真真假假的说道,“天知道呢,或许是我信你,或许是我笃信,能在你吐出秘密之前,自己手中的剑,已经封了你的喉,又或者,可能我巴不得你告诉云姬,然后扰乱她既有的全盘计划呢?” 季道人说道,“可你妹妹到底被他们控制住。你就不怕万一被云姬警觉?” 见生说道,“若是为了大义,有些代价,终归值得。再者说了,再怕,也没用,我都怕了这么些年了。” 季道人摸了摸自己的颈脖,只觉得颈脖和心底都是凉飕飕的,他对上见生鹰隼一般锋锐的眸光,强笑道,“贫道自然知道任始休替剑堂选择剑道传人的本事,也知道此举的攸关修行界的安危,是绝不会糊涂,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见生笑了,“道长,其实是任先生信你,毕竟你和你家老二不一样,任先生说你是值得信赖之人,才敢坦然告知。我惜命,才会益发谨慎,道长勿要忧心。” 季道人离开。 暗处的姜蕊晴大吃一惊。 她万万没想到,见生居然是任先生的一枚暗棋。 第四百五十六章 狂暴女主子 季道人离开的时候,手赠一物,神秘兮兮的放在他手心,又替他握拳攥紧,然后擦身而过,渐行渐远渐不见。 但就在他经过他身侧时候,语速极快的低语,悄悄咪咪说道,“少年心慈,不忘过来救我,可惜道士手无长物,拿不出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东西相送,就把这东西拿着吧,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可免你一场灾厄,很是熨帖管用,可要藏好了。你还要牢牢记得,兰佛寺山脚有家杏林春图的医馆。” 见生瞥了眼,眉心险些皱成川字,随手往兜里一放,也不敢耽搁,快速回到海清社。 一路潜行。 悄然回到自己的房间。 虽然现在有个跋扈的主子,他不再独居一隅,而是住进了海清社大本营。 这个风景优雅,海风松爽的莺燕聚居之地,令到宁海,甚至偌大帝国,不知道多少男人沉醉不知归路,可他一直不习惯,总也抛不掉这种类似丛林杀手猫科动物一般的隐行习性。 真正的刺客大家,一定是慎心静守,不为环境所动的。 内心的浮躁和不耐,当然不是因为看到别人多金奢靡,倚红偎翠,而自己朝不虑夕,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每一天都过得战战兢兢的。 处处灯红酒绿,听到那些嬉笑喧嚣之声,就忍不住下意识皱眉,自己到底不是个真正当刺客的料。 至少他觉得自己的心,不在这上面。 又或者,不适感觉,纯粹源自那只只知道伸手索取,状如永不知道餍足的饕餮的女子沈二娘? 自他住进了这座位于近海孤岛的顶端消遣之地,那个女子来得益发频繁。 从以前令他假装恩客进去她房间,已经演变到简直恨不得夜夜躺在他房间里。 他进入内庭,走向自己那间湖畔竹林处的木皮屋时候,只希望今晚那个女人不要来。 最近多事,他希望自己沉心独醒,好好的利用一个晚上,独自梳理下头绪。 但她还是来了。 非但来,还光明正大的来,光明正大的独倚门扉,满脸魅惑风情,可眼神漠然,凉凉的看着他,“见生,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你知不知道海清社是什么地方,你有事无事到处瞎逛什么?” 好你个小浪蹄子,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见生心头暗啐,好个须臾离不开男人的小浪蹄子! 但当然他不敢不把她当回事。 他垂着头,都不想去看她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只低低说道,“我只是出去买点东西……你好歹是这里的主人,你巴巴的守在一个保镖的宿舍这里,还这个样子……注意点啊,你不怕风言风语,但我怕你那些恩客回头找过来,将我手撕了。” “行啊你,避而不答,还敢顶嘴,反过来责备起我来了!” 沈二娘直接攫取住他的手臂,往里拉扯着,愠怒低叱,“进去,赶紧的,一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猴急成这个德行,现在连半点遮掩都不要了么? 他手上无剑心似铁。 他眼角余光透过门口,越过竹木花丛草丛,瞥向湖畔某处,又聚敛回来,看着这个怒气冲冲,肆无忌惮,将自己往自己屋子里拖拽的女人。 他心头烈火熊熊。 若没有妹妹被钳制住……你沈二娘现在已经死了。 若说到杀人,他对死于手里的三十人之中任何人的杀心,都没有对眼前女子的强烈。 见生任她拉扯进去,心头屈辱到了极致,这样他不独是她杀人的奴才工具,也从另外一个角度彻底沦为了她的玩物工具。 他有反抗的能力,偏生他却不能反抗,只能任人鱼肉。 但直到走了进去,真正回到自己房间,看清楚里面的景象。 他才明白,事情好像有些不寻常。 他甚至情愿被她欺凌,也不情愿面对眼下的情形。 他的主子大剌剌坐在他那张临窗木桌子边上的椅子上。 见生当时就心头一紧,背脊开始渗冷汗。 大抵是嫌弃纯粹的木质椅子硌得慌,她还在椅子上垫了一层软护丝垫。 木桌子上摆着个果盘,里面盛着,少年见过或没见过,但从没吃过的名贵珍稀水果。 女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将那些晶莹剔透的果子,挨个往嘴里抛送。 每一个果子入口,她贝齿如钳,都恶狠狠的咬下去。 明明他进来时候,女子视若无睹,连他半眼都不瞅,但他总能感觉她似心头憋火,无处发泄,俨然已将那些果子当他来啃噬了。 沈二娘已肃立在一边,看着他的表情,又空洞,又哀怨,还混着怜悯。 气氛逼仄,女子默不作声,一副生闷气的模样,却仍然别有风味,看得令人生怕,又另生某种异样感觉,仿佛心上有清风和煦,烈阳暖融融照耀! 都不知道已将多少果子抛入口中。 他还是第一次距离她这么近,也因为忐忑不安,不知道等着自己的是什么,她没看他,所以他便第一次默默留意她的表情变化。 好像还是第一次认识她似的,他才发现,他的主子五官精致而柔和,单个器官看起来,并无太大特色,可糅合一起,就恰好组合成一张完美无瑕的脸。 还越看越耐看,他穷搜枯肠,发觉言语无力,他居然找不出来形容这女人这样的脸和风情的词语来。 一开始还不觉得怎么样,看到后面,沈二娘,甚至他妹妹,似乎都比她逊色不少。 但她却是个终究可怕的跋扈女子! 见生不是没见过没听过她折腾丑奴时候的动静和场景。 虽然白日里他的主子早有说辞,说丑奴苏童,变成如今这个丑陋模样,是金家那个女子纵火所致,但见生总直觉跟在余芳菲的身边,就算不是丑八怪,他见生迟早也会变成另外一个意义上的“丑奴”。 少年心头剧烈不安,头皮发麻,因为她益发迷人的风情,却已经迟疑着,好不好开口告诉她,吃果子有时候最好吐一吐皮和果核。 然而就在这时候。 噗! 那如樱檀唇轻启,果皮与核,纷飞如雨,扑面而来。 第四百五十七章 雪片熨帖 于此同时,他的跋扈女主子,已经霍然起身,反手抄起屁股之下的椅子,对着他兜头兜脑抡下去! 他有反抗之力,却绝不敢反抗。 只能任由她一番疯狂抡砸,将他砸得头破血流。 沈二娘似已不忍卒看,早默默转过身去。 直到累了,抡不动那椅子,她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戟指他,叱喝道,“说,你出去干嘛了,作为本小姐的贴身护卫,本小姐需要你守护的时候,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她感觉尊严威仪被极大挑衅,刺激得浑身颤抖不休,怒气冲冲说道,“气死我了,简直气死我了,敢让本小姐等了个多时辰还不见人的,除了那个人,也就你这个不识抬举,毫无职业道德心和敬畏心的人了!” “你算是什么狗东西,敢这样无视本小姐,要本小姐等你这么久!” 一番叱喝以后,她才恶狠狠将手里的椅子往地上一抛。 那牢固耐用的椅子,已然折断了一脚。 “二娘,将人带进水牢,让他知道作奴才却没有奴才的觉悟,不随时候命,冷性忤逆本小姐,是个什么样的惨淡的下场!” 于是,沈二娘亲自押送,几个彪形大汉扭送,将他关入阴森水牢,绑在那湿冷而硬的刑柱上。 专事刑罚执行的狱卒小头目,手里举着炽热烫红的钢烙,恶狠狠抵在他胸膛之上,这才对着他狞笑,“小子,胆敢作奴才没奴才的觉悟,还不老老实实交代,究竟是干嘛去了,玩忽职守,在小姐需要你的时候,却踪影全无?” 剧痛钻心,少年闷哼一声,痛得险些背过气去。 他心里却明白。 没等自己开口,就施用刑罚,这是对他玩忽职守的惩罚。 然后才是追查他没随时候命的原因。 沈二娘这一刻,刻意站得远些。 “说,是不是惦记着白日在山寺门口见到的那个漂亮妞儿,心痒痒的不行,故此回头找她去了?还是说,杀了那个贼眉鼠眼的牛鼻子,于心不忍,赶回去冰泪湖湖畔,给他收尸去了……你守卫你的主子要紧,还是打自己的如意小算盘要紧?” 而他的女主子,目光愤怒,而神色亢奋,似已迫不及待的要看到他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场景。 沈二娘则也在这时候开口说道,“见生,有人可是看到你奔兰佛寺方向去了,赶紧老实交代,你是干什么去了?” 见生自问自己出去的时候,悄咪咪的,确信没人发现自己的去向。 但他总算想起来了,那个在明轩亭子翘檐之下对他微微笑的神秘云姬。 还有那个一脸憨厚,却猝然出现,在绿篱白花侧畔,不知不觉间将手耷拉在自己的肩上的,黑不溜秋的丑奴。 瞬间他冷汗险些渗透背后衣裳。 所幸他的背后有湿硬刑柱。 所幸他还有他怀里存放着的那个事物。 季道人离开时候,手赠一物,说此物最熨帖,可免厄避灾。 他迅速过滤一遍白日里所见所闻,然后果断开口,“小姐,冤枉,小的就是担心小姐,所以悄悄咪咪出去,冤枉啊!” 施刑狱卒哈哈大笑,将烫红钢烙再次抵在他胸前,“小子,撒谎也不打打腹稿?作为护卫,随时要守在她身侧的你,却因为担心小姐,所以无视自己的职守,跑得无影无踪?这话说出来,别问别人,你就问问你自己,你自己信不信?” 见生咬牙忍痛,说道,“事实如此,为何不信?” 施刑狱卒索性将钢烙对准见生那因为常年幽居,微见苍白的脸,狞狠说道,“小子,再不老实,休怪老子不客气,给你娘炮的脸上也来一下。” 沈二娘忍不住悄然捏了一把冷汗,暗咬嘴唇,强自忍住开口的冲动。 你不是说你的心如何如何,何以眼看着我被施刑,却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见生看得清楚,心头益发鄙夷这个女人。 钢烙一点一点靠近。 见生都能感觉自己面上的皮肤和肌肉,因为高温而渐次胀痛滚烫形变发出的细微声响。 但他没有动,连眉眼都不曾跳动一下。 眼看就要落在他脸上。 好在这时候,余芳菲终于发话了,她玉手一抬,说道,“等等,让他说下去!” 见生揪着的心,总算稍稍缓了下去。 余芳菲死死盯着他,“你最好给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来,虽然我觉得你任何理由的很难解释得了你的举动!你今天屡次悖逆我的意志……一而再,再而三,哼!” 见生豁了出去,痴痴看着她,“小姐,见生就是见你手上被人咬伤,所以心疼不已,出去给你求药,兰佛寺山脚有家杏林春图,和兰佛寺比邻,图的就是那里的客流量,但那里人多,纵然是傍晚,也排着长龙,好不容易才求到了几片限量版祛淤去疤雪肤霜,据说对伤创恢复,很是管用……” 沈二娘娇躯微微颤抖,跨前一步,喝道,“你真的去给小姐求药了?药呢?” 见生无视她,语气虚弱,跟女主子说道,“小姐,膏药雪片就在我兜里。” 沈二娘正要上前搜,余芳菲白了她一眼,对施刑狱卒喝道,“你来搜,看有是没有,看他究竟撒谎没撒谎!” 狱卒探手入见生兜里,顿时摸出一个包装的极好的小布囊,打开,药香扑鼻。 里面是整整齐齐,薄如蝉翼,淡绿色的十片胶质药香雪片。 余芳菲有些意外,剜了一边沈二娘一眼,“还发什么愣,还不去给我确认,他是不是去了杏林春图?” 沈二娘看了一眼见生,眼角余光又瞥了瞥余芳菲的手腕。 神色复杂,默不作声退了出去。 片刻她折回,说道,“回小姐的话,那边的兄弟已经确认过了,他确实是去那边求药去了。” 余芳菲缓和了脸色,看着见生,“你怎么不早说,你就不会知会我一声,再行动?” 见生心如鹿撞,脸上泛起红晕,低着头,喃喃说道,“见生只是个奴才,见生自惭形秽,见生原想着买到雪片以后,悄悄送小姐那里去的,以免被人笑话……” 第四百五十八章 螳螂和黄雀 余芳菲吩咐狱卒说道,“放他下来,送到我那里去。” 这话一出。 见生一颗心又提溜起来了。 唯恐她是第二个永不知道餍足的饕餮。 什么时候做奴才都这么艰难了,处处难逃被潜的厄难? 女主子的房间,古典优雅,一应物什错落有致,间以室内绿植,相映成趣,色调调得赏心悦目,布置得极为舒适也养眼。 极其干净,简直纤尘不染,见生走在其上,小心翼翼,几乎要怀疑,这样的所在,是人间仙境,他融入其中,就是一种亵渎。 但他的女主子似乎丝毫不放在心上。 喝退跟进来的那些人,倚着墙,坐在巨大落地窗边上雅致床榻边上,有种倦坐窗台懒梳妆的媚意,却将丑奴吆喝进来,着其将复杂的诸多水晶灯明暗调整,氛围显得温馨而浪漫。 丑奴杵在女主子身畔,面色不善看着这个突然在这个房间多出来的少年。 见生感觉得到他心头熊熊的战意和敌意,心头不免惶恐忐忑。 他眼角余光越过高大落地窗,刺进外面空濛的夜色之中,落在某处。 他知道,那里必然有一只贪婪饕餮,正一瞬不瞬的盯看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他余光收回来,他的女主子一脸妩媚风情,将一只无骨柔夷递给他,“开始吧。” 见生瞥了一眼一边死死盯着他的丑奴,都不敢对上余芳菲明媚而娇怠的俏脸,咽喉艰难的滚了滚,喃喃道,“开始?就这样,在这里?” 丑奴眸子烈火如焚,怒瞪了他一眼,啪的将一样东西,拍在他手上,“不然呢,赶紧的,否则一会芳菲来不及出去看晚景和祈愿放河灯了。” 丑奴本是女主子底下最没地位的奴才,玩乐工具,但他却喊她芳菲。 直呼其名,而性情暴戾,睚眦必报,有咎必究的女主子,却丝毫不以为意。 见生松了口气,知道敢情只是让自己敷药而已。 他一边暗暗揣摩着丑奴和女主子的关系,一边小心翼翼取出雪片,壮着胆子,捏起了她那玉手,打算给小姐覆上。 随即他愣住了。 他突然明白刚才小姐说要自己过来房间,为什么沈二娘的目光那么古怪,一脸的神色复杂。 因为白天余芳菲才被金倩倩咬得鲜血淋漓的手腕,如今洁白无瑕,完美到无可挑剔,哪里有什么伤痕! 他一手捏着手中的雪片,一手托着那只完美玉手,敷也不是,不敷也不是。 一时间手足无措,喃喃道,“原来……原来小姐用不着,是见生多事了……” 他心神大震,这么快痊愈了,简直堪称神迹啊,这女人是怎么做到的? 余芳菲忽然爆发,却控制着声调,低语怒道,“快,赶紧的,本小姐一会还要和丑奴出去呢!” 如此反颠无常! 见生心生一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简直心惊肉战,喃喃说道,“可……是,没伤……它用不着啊……” 丑奴大怒,叱道,“小子,我原来看你颇为顺眼的,可你怎么这么不管用,还是个男人不,你要说你不行?” 余芳菲已经拉住他的手,将他拉到自己前面,姿势暧昧,怀着怒意,低低的威胁说道,“还不赶紧的,是不是还眷恋着水牢里面刻骨铭心的好滋味?好不好我立马让人送你回去?将你脸上再烫个不可磨灭的烙印?” 见生不敢多言,乖乖的给她手上覆上雪片。 被烙伤的胸前一凉,他微微吃惊,低首看去,却看到一只灵巧的素手,正捏着一片血色膏药,仔细均匀的敷在自己的伤创之处。 膏药冰凉,沁人心脾,他感觉伤创处渐渐痛感消弭,不大一会,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康元。 他正吃惊,耳中却听他的女主子低低说道,“你别以为我真不知道你适才干嘛去了!” 见生不敢作声,余芳菲说道,“你当然没有去什么杏林春图求药,你是直接上山去了,大概是终究不忍,给那牛鼻子收尸去了吧,丑奴可是一路跟你到了山脚下才回来的……我让那个女人去查,那是看她会不会给你遮掩,结果不出所料,她果然给你圆慌了。” 见生心头发凉。 他忽然发觉这个女人给他的危险感觉,已快比得上云姬了。 她固然跋扈飞扬,却绝不是简单的千金大小姐式样的跋扈飞扬。 他忽然发觉自己看不透她,甚至,极度畏惧她。 余芳菲目无表情,一字一字的说道,“你既然是我余芳菲的暗卫,那就要全心全意做我的人!和沈二娘撇清关系吧,所谓既往不咎,在这之前的事情,我还没给你说这样的话,明确要求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就不会追究什么,但从今天起,你最好老老实实,切勿要有今天的不臣举止了,你是个人才,我有些舍不得,但并非真的就会舍不得。” 她收手,说道,“好了,你伤创好得不多了,到此为止吧,记着我说的话,一会暗中跟我过去放祈愿河灯……丑奴,你去准备一下出去要带的东西。” 见生起身,肃立,应诺,“是,小姐。” 却见女子冷冷瞥了一眼窗外远处,冷笑不止,道,“敢和我的人的拉扯不清,要不是我初来乍到,这里又得处处仰仗她,哼!” 见生身子微微颤抖,心头凉凉的冒着寒气。 果然自己那般谨慎,还是被丑奴跟梢了。 他有一种不着寸缕,被人审视的感觉,似乎他在余芳菲和这丑奴眼里,压根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他现在只有些侥幸,丑奴并没有跟他上山。 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准备出去的事情。 看着丑奴去远,确认这一刻他再无可能盯住自己,也确认一直盯着这湖畔木皮屋子的目光撤走,他才悄然拐进了某处。 云姬高高在上,以睥睨终生的姿势,审视着他,“你回来了。” 见生进入这里,矫健迅疾的形象突然崩坏。 他忽的倒地,痉挛,抽搐,整个人都因为痛苦而变形扭曲。 云姬素手轻抚案台。 案台上一方刻蛟墨蚬忽然吐出一物,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见生面前。 见生近乎癫狂,一看到那药丸,连滚带爬,竭力冲过去,手都不用,直接吸进了肚子里。 这才坐下来,抚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云姬说道,“说吧,都发现了什么,可有异样?” 第四百五十九章 汇报 见生强自压抑住身体内息紊乱的余潮。 他低着头,开始回忆之前所见所闻所感,“云姬大人所料丝毫不爽,确实有人跟着我,但无疑对方轻身功夫极佳,气息又极为精纯内敛,见生惭愧,三次尝试锁定对方气息未果,便没再尝试了,唯恐对方察觉了。” “是凤秀无疑了。很好,就是要她看到。” 云姬一手捏着夜光杯,呷了一口杯中纯酿,一手玉指轻敲案几,“你锁定不了那是自然的,那是目前本座也奈何不得的家伙。” 因又问道,“那个牛鼻子呢,可有信你?” 见生有些忐忑,说道,“我说我是任始休的眼线,同时用心观察了那道士表情变化,他近乎将信将疑,但似乎相信的程度大一些。毕竟云姬大人你的诡影血煞之术,和这剑气溅射,天造地设,好用到了极致,见生趁着那牛鼻子重创,剑气裹挟诡影血煞,瞬间魇住他周身经脉,他近一个多钟都没能挣脱控制自行逃遁。谁又能想得到,这不是那剑术下卷的功法,而是云姬大人的手笔呢……毕竟大人您也说了,那上下两册剑卷,是那任始休从龙城荒废的地下遗迹搜寻得来,也就大人您和那心高气傲的女子照过面,余人谁又见过那下卷剑术了?” 说到这里,他身子还在幅度极小的颤抖哆嗦。 诡煞好用是好用,但给他身体的副作用,也极为严重。 他刚才真害怕自己在女主子搞事情的时候出了洋相,毕竟眼前这个神秘至极的云姬大人说过,行动机密,对任何人都不许泄露,否则杀无赦。 便如同饮鸩止渴。 见生有一种被迫上了贼船,怎么停都停不下来的感觉。 他御气溅射初成,剑道上卷早已咀嚼消化,进到一个怎么也跨越不去的瓶颈关隘。 诡影血煞此时出现,就好像一剂解救他于某种致命消渴的汤药。 可这汤药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它有毒。 但云姬以妹妹为要挟,再毒的毒药,他也得狠下心,一口给乖乖闷掉。 见生心头凄然,泛起绝望与无力感。 他见生可真是抢手货色啊。 沈二娘,余芳菲,云姬,目前至少三个女人,巴巴的凑过来,要牢牢控制住他。 “见生,你的话只说对了一部分。” 云姬说道,“即便是我,也不确定自己就一定见过下卷剑法了……只不过我见那人剑法诡奇,和常规剑法大相径庭,才诈她的……试想下,她手中无剑,类似剑意的气息,是从羽扇上面激发出来,而扇子,又是我那会刚刚目睹她地底岩浆池子里面捞起来的……自然她也是个剔透玲珑心,我这般说,她就那般默认,不屑置辩……总觉得任始休不应该那么容易被牵制住,我这才从龙城赶到这里来,开始从兰佛寺着手,万一他并非被牵制住,而是到处寻找能彻底杀了我的办法,这剑法不得不防。” 见生心头纳闷,暗忖,你不是说过自己活腻,数度尝试要杀死自己的么? 合着这会别人热忱凑过帮你忙,你反而又不乐意死了? 仿佛是看透了他的念头,云姬哼道,“无聊透顶,枯燥乏味的时候,没有生命追求的时候,确实厌生至极,欲死而不能。但与人斗,其乐无穷,有人陪我玩,我当然不能死了,自己想死,和别人要你死,能是一回事?我云姬岂是坐以待毙的憋屈窝囊废?” 见生默不作声,他从她身上仿佛能看到他自己。 云姬素手婆娑着杯子,将他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冷笑不止,“为什么忽然又对本座爆发杀意?就因为本座舍得自己的心头真血,恩赐给你,令你把握了剑伴诡煞的制胜之道?” 见生一般也不是个轻易肯坐以待毙之人。 如今他想刺于剑下的人,又何止沈二娘一人? 见生不小心泄露了心头的杀意,听云姬这么一说,他背后冷汗再次湿透衣服。 云姬淡淡笑道,“你有这种不屈不挠的骨气,这很好!愈是面对着桀骜不驯的野马,本座就愈是斗志昂然!但要想做本座的对手,你还是太弱了,学会在卑微和屈辱之中慢慢成长起来吧,在你有自保能力之前,最好学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学会不让别人知道你的杀意。你该感激自己一手剑术耍得溜,是差强人意的有用之身,否则这会你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见生垂着头,很屈辱很真实,但这是大实话。 她说道,“似你这样,不甘受制于人的人,这个海风微湿微腥的岛上,又何止你见生一人了?” 见生明白她的意思,“大人嘱咐我留意主子的动静变化,确实主子她仿佛和我初见时候,产生了很多的差异。她已经在凝聚自己的力量,甚至将主意打在了见生身上。” 只是他有些狐疑不解,“明明是大人乐见其成的样子,为何大人要见生偷偷观察?她要见生效忠他,绝对不二,这……” 云姬说道,“你只管好好的做好你的本分就好了。留意她的变化,事无巨细,只要是有些异常的,都回来汇报给我。” 又问道,“那小子呢?” 见生说道,“明明他就是个常人,可他就有那个神出鬼没的本事,见生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观察范畴之内,主子还说他跟着见生去了兰佛寺……非是见生如此后知后觉,都是他行动太过诡异……也幸好他是个脑子缺根筋的憨傻货色,所以暂且没有对见生的行动造成太大的坏影响。” 云姬端着杯子,所有所思,问道,“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是假装失忆的?” 见生说道,“暂且没法定论,还得留待观察。” 云姬问道,“怎么观察?” 见生说道,“要想一个装疯卖傻的人露出马脚,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找些特殊的人物事,尤其是那些,尤其能触动他的。” 云姬点点头,“很好,你确实是个小机灵。本座很满意,你拿着这个瓶子吧,足够你压抑体内的异动好一阵子了。” 第四百六十章 怂恿 “出去吧,否则主人那边又要拿你责难了,你记得,只要你老老实实帮助本座做事,本座非但帮你治疗好你妹妹,还助你领略剑道极致。” 见生感激涕零,然后退下。 但自始至终,他紧绷的心弦就没松弛过。 云姬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天青色酒水缓缓汽化,在她双手之间缭绕若雾,然后冉冉升腾。 虚虚袅袅,如女子迷离的目光。 “要是你刚才胆敢有半句虚言,事情都好办了。”她玉指轻戳酒雾,喃喃说道,“你倒是老实,该说的全没瞒着,这样你究竟是否任始休的眼线暗棋?” 她招了招手。 席锐和洪久义立刻从暗里出来。 云姬和两人之间,间隔着酒雾,她仿佛尤其不喜二人直面她,说道,“你们怎么看?” 洪久义做了个砍首动作,凶戾说道,“咔嚓!有杀错,无放过!” 席锐也说道,“宁我负天下人,莫教天下人负我!只要有嫌疑,就应该一刀了断……若一刀不行,那就两刀!” “理是这个理。可是啊……” 云姬又开始自斟自饮,百无聊赖说道,“可惜本座从来就忍受不了这种古井无波,死水一般沉寂的生活,反正有大把时光,他们喜欢玩儿,本座就应该好好陪他们玩儿玩儿,看他们能玩出设么花样来……是心怀叵测那最好不过,不是的话,本座手底下也多几个得力奴才,何乐不为?倒是你们两,要有危险意识了哈,他们俩要是风骚起来,真没你们什么事情了。” 二人没有作声。 但隔着酒雾,云姬可以看到他们眸子里又是阴险,又是毒辣怨恨的辉光。 她觉着很满意,故意挑衅说道,“特别是丑奴,简直是你们的克星宿敌……你们以前争女人都争不过一个废物,如今他变成了丑八怪,还没了记忆,怎么本座还是感觉,你们还是争不过他?” 一提起那个人,二人就来气。 他们简直恨不得生食其肉,死寝其皮,若不是云姬在眼前,只怕他们都要拔腿就跑,冲出去找那人比试较量,分个雌雄高低了。 云姬就吃吃的笑了起来,神秘兮兮的说道,“再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哦,主人她就是个痴情种子,她现在越是折磨谁,将来可就越是痴缠谁,不像我,我那样跟广慈大光头说话,不过乱他心神,你们讨好我可是没用的……你们若能得她欢喜,将来何愁不前途光明,风景无限……” 她还没说完,两人这次已经冲了出去了。 酒雾飘云变幻,加固女子面部的轻纱。 云姬满上又饮下另一杯天青葡萄酒,笑道,“这算不算特殊的人,特能触动他的人?” …… …… 金倩倩满心不甘。 死死的盯着台上的那个人。 本该属于自己的光彩,如今场地,风采,都被别人占领了。 而在台上赢得全场轰然叫好,令到男人彻底花痴,女人也彻底疯狂的那个女子,居然是余芳菲,一个她从前特看不起的绣花枕头。 在家里待着,实在是呆不住。 去游山玩水吧,在兰佛寺居然能发生那等的不愉快。 这次侥幸逃过了。 姐姐说的对,上不了台 ,那就静静心吧。 再去景区蹦跶,会不会在山穷水尽处,再次和居心叵测的跋扈女还有她为虎作伥的手下狭路相逢? 现在金倩倩都不敢远离闹市了。 她央了父母,一起出来走走。 走着走着,就走到这百花广场了。 然后她就看到这里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居然人在搞大型演唱会。 还有人附近街头市尾派发传单。 传单上写着是新到宁海的余家千金,在进行处女演出,还是免费观看的,可排场特大,包下了整个百花广场体育馆的所有的位置。 足足可以供十余万人入场观看的体育馆啊。 她乍一看,就心头冷笑,就余芳菲那样哼哼唧唧,靠着钱权关系,各种给学校搞活动拉赞助而得顶天学分的她,不学无术,也好出来丢人现眼? 但渐渐就发觉不对啊。 人越来越多。 越来越多。 嚷嚷着也要入场,又入不了场的,统统都堆在入口之外的广场之上了。 个个都吹嘘,说里面余家玉女,舞姿是多么的瑰奇多姿,声音又是多么的赏心悦耳,简直是人间天籁,古今无双! 外面甚至还停着至少三四十辆的救护车! 据说是,余家玉女的诡步舞超凡脱俗,时不时引得粉丝们疯狂尖叫,情绪激动,难以自已,以至于几乎每三五分钟,就会有一些身体特殊,有诸如高血压这些病症的观众,因为过分兴奋,陷入昏厥,休克! 所以附近几家医院严阵以待,救护车来来回回,就是为了拯救这些初看余家玉女处女演而陷进水深火热之中的观众! 金倩倩在外面不大一会,就看到至少四五辆救护车载着昏厥休克观众离开。 她死也不信,那个在学校里丝毫没有音乐天赋的富家刁蛮女,初次开这样的大型演唱会,就能有这样恐怖的效应。 她决定亲自进去看上一看。 要进去,她当然有办法。 她只给一个之前追求她,如今正好在宁海,原来是巴巴着等看自己演出,而又因为她被迫取消演唱会,而惋惜不已的上境公子哥儿一个电话,他就马上回应了。 她见对方第一时间接电话,芳心还是蛮傲娇的。 自她蹿红,高飞烝追求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金大美女,来上境,高公子包场!”这是高飞烝身边围绕着的那一帮子的狐朋狗党的口头禅了! 高家是比肩龙家和万家的恐怖势力。 不过高家比较低调。 据说他们的主要产业并不在上境,背景有些模糊化。 所以金倩倩对他不大感冒。 既然可以挑,那就要仔细挑,落足眼力,挑出最好的来。 初时她定位在龙家和万家这样的一等一世家子弟身上。 后来听闻姐夫居然新商盟的少爷,她格外失落。 新盟和旧会两相对峙。 旧会是万家坐正,商会里面包括万家,龙家和高家这些巅峰家族的一个联盟。 这是商业界的传统巨头,已经牢牢把控着帝国商业好几个时代。 几乎后来所有后来者,要想在市场占有份额,都要经过他们的准许。 第四百六十一章 余芳菲的自费演唱会 旧会联盟,基于商业合作,但不限于商业合作。 他们的势力网盘根错节,遍布帝国各地,无处不在。 小小龙城,因为他们而掀起的水花,不过风雨沧海之中的一朵小小浪花而已。 新盟也是联盟。 但联盟内里各个个体的性质不一样。 高至上境龙家,高家,万家这些,低至诸如龙城的白家,余家,姜家。 构成商会的个体,都是帝国一些显赫大家族,和地区一些有明显竞争力和影响力的实力势力。 而新盟里面。 联盟个体,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是行业领头羊,他们部分是家族势力和商业巨擘,但绝大部分,却是联盟主的个人产业。只不过,这林林总总的产业,都是由诸如扈青,钱多多,银斛算,这些商业精干,手里经营管理着的。 简而言之,俱失联盟主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对撼着旧会,还游刃有余,好整以暇,令旧会丝毫奈何不得。 所谓相形见绌。 而这个联盟主。 金倩倩太熟稔了。 昔年是带着她“废物”姐夫到金家,和爷爷定下婚事,将他和大姐姐绑在一起的那歌其貌不扬的糟老头子。 其后是她大姐夫。 算如今,她大姊也一屁股坐在了那个万人敬仰的位置之上。 现在金倩倩做梦要找一个堪比楚傲然的男朋友。 天下熙熙,天下攘攘,利来利往。 奈何金字塔最顶端的位置就一个。 人峰他为巅,她金倩倩又去哪里找一个和姐夫一个级别的富豪男友? 所以,若不是为了进去看看余芳菲究竟有个玄虚,她压根就对这个高飞烝虚与委蛇。 高家其实不赖,据说很多产业遍布海外。 但高家子弟颇多,高飞烝不过其中毫不起眼的一个。 高飞烝一听她说让他那几个宁海公子哥们弄个百花广场侧畔白话体育馆的位置,当即满口答应,“你终究记得我高飞烝了,来吧,不用找,因为现下我就在这里,我从体育馆后门接你进来就是了……不过……” 然后他话语一转,说道,“倩倩,真是没想到啊,你们龙城人杰地灵,女子财貌双馨的,简直不计其数啊……我高飞烝真是万万没想到,这素有跋扈之名的余家千金,那歌喉居然那么好,简直好比银铃戏春风,好比莺燕闹枝,而那个出神入化的舞姿,那叫一个赏心悦目,荡气回肠……然后我听了身边的一龙城哥们说了,才知道,她居然还是个你一样,都是南部艺校的!啧啧,你是没看到,所有人是如何身心倶震撼,全场疯狂呼喊,尖叫不绝,每一会就有一个人倒下,被抬了出去,这比起你,还要来得恐怖……也幸亏我高飞烝固然纨绔,可到底身体康健,再和你接触了一段时间,对于女子力爆棚的人,有些心理准备……” 叨叨了一会,也没听出来彼端金倩倩的异样沉默,说道,“倩倩,你太不厚道了,你又这样的同学,你居然不早些介绍给我认识!” 金倩倩听得全程面色铁青,闷声不吭,数度想甩挂电话,又忍着。 她简直想要愤声嘶吼,你特么的狗屁的欣赏力,她余芳菲算什么德才双馨,她在文艺上,就是渣渣一个,别说她金倩倩,艺校里汇集了帝国南部几乎所有才艺出众的女生,谁不压得住这渣渣了? 才多久功夫,这高家纨绔的心,就从自己身上转移到那个跋扈千金身上去了? 固然她不喜欢嚷嚷着随时给她包场的高公子,可就这么轻易转向了余芳菲,还是让她极度胸闷气短! 这简直天大的耻辱啊。 你特么的睁眼瞎么? 性子跋扈,为人狞狠,污蔑自己,才蛇蝎手段逼迫自己取消演唱会,转头就自己粉墨登场,这样的人,能是什么好货色? 但她好歹忍住了。 毕竟她是亲眼看到那些人昏厥休克被抬上救护车带走的。 但进了去,这场演出,也都到了尾声。 据说终止的原因,还不是演唱会的自然寿终正寝。 而是那么多人被送进医院,附近医院都快忙不过来了,有关部门都被惊动了。 当然,有海清社和江南邑的背景,谁也不敢怎么样,而且宁海有个上得了台面的巅峰才艺人,那是宁海的荣光,断不会扼制,所以区长是亲自过来交涉,就说倒下的观众有些多,大大出乎意料之外,待回头做足了医护措施,赶明儿再继续。 而且吧,这是自费免费的演唱会,真在地头上出了什么事情,他区区一区长,真心负担不起啊。 大概余芳菲她自己,也没见过这么多人为自己而痴狂,很是意外,所以也同意了区长的交涉。 所以,进去的时候,场面还是沸沸扬扬,可演出已经停止。 金倩倩只来得及看她浑身气场爆发,一身白亮绣彩凤的天鹅绒大礼服,熠熠生辉,迈着傲娇得意的下场! 却没亲眼见识到她超凡脱俗的舞姿和魅惑众生的声喉。 但她下场,还有数以万计的观众,潮水一般,疯狂涌过去,要玉女的签名,要和玉女近距离接触,甚至嚷嚷着只要嗅一嗅她的女子香,就一生无憾,诸如此类心愿,不一而足,而数百的警卫,严阵以待,搭建成人体围墙,才将这些人挡在了外面。 那一刻,金倩倩觉着自己的眸子生生被灼伤! 她心目中的草包绣花枕头,是此间十万人的劲爆女神! 女子彷如身披吉光片羽,光焰万丈,不可一世,得意洋洋,却突兀对着她的位置瞥看过来,目光极尽鄙夷和嘲弄之能事,末了,暗暗还冲一竖中指头! 金倩倩想到自己被她污蔑,被她算计,好端端的演唱会没了,憋屈至极,如今还要被她如是这般的讥诮嘲弄,简直整个人都想炸毛,冲上去和她拼命! 但无可否认。 在这一个刹那,她看清楚她的脸,冰肌雪肤,滢滢莹莹,柔和而完美,犹胜从前。 便是她金倩倩,也不得不承认,在兰佛寺门口那次,自己过于气愤,没有看清楚,却原来,如今的余芳菲,确确实实,身子骨和眉眼柔媚至极,完全舒展成人间仙子的姿势! 而且似乎还是素颜,丝毫不施粉黛。 就连她倩倩,都不得不承认,这女人太有滋味了。 金倩倩看着那么多人对她吹捧,顿时不淡定了。 难道她余芳菲被自己在手腕之上啃了一口,就彻底脱胎换骨了? 第四百六十二章 高飞烝 好在,余芳菲被众星捧月似的拱卫住,金倩倩虽恨得牙痒痒的却不敢轻举妄动,她余芳菲也奈何不了她。 高飞烝趁机邀请金倩倩吃饭。 金倩倩恨他对余芳菲那么高的评价,原打算一口回绝。 转念又应承了下来。 她倒要看看那个余芳菲有何本事,是否一场演出,就彻底征服了眼前这个上境的世家纨绔子弟。 再者说,从当红女星,到骤然跌落尘埃,变成如今只缩在家里,出来外面都有些担惊受怕的寻常女子,她完全没有接受得来。 她也需要热闹热闹,解闷解闷。 金华盛劝她,“倩倩,你姐吩咐过了,要你出来时候,少些……” 金倩倩打断他,“好了好了,我知道拉。高生又不是别人,他是我从前就认识的朋友。” 高飞烝大喜,炫耀似的说道,“那就去宁华城,它虽不是宁海最繁华的休闲娱乐城,却是最有品味的的消遣地之一。” 金倩倩满心不屑,想,能请且乐意请我金倩倩到这种档次的地方的人多了去了。 更何况我有个顶级富豪大姐夫,我姐现在就是帝国商业界最有影响力的新商盟的负责人,我金倩倩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了? 一想到大姐夫,她脑海浮光掠影,想起昔往同在时候那些时光,心头突然针刺般恶狠狠的痛了一下。 走进宁华城。 高飞烝表演欲就更加强烈了,摸出一张至尊卡,熟络的那大堂经理说道,“曾大美女,我又来了……还是老地方,要快,别让帝国当红的倩倩小姐久等了。” 那曾经理是个妆容颇为妖娆的年轻女子,此刻却没当即接卡,而是冷冷的看了金倩倩一眼,然后和他隐晦的交换了眼神,笑了笑,用提醒的语气告诉他,“要老地方……这次恐怕不行,那地方有人预定了。” 高飞烝和她对眼时候,本是信心十足的,毕竟这个曾经理,自这几天认识他以来,为了讨他欢心,那叫一个劲儿的疯狂往他这里倒贴。 谁知道这会却直接拒绝了。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模样,你再妖娆,能比得上帝国当红女星么……是,她事业出了些差池,演唱会取消,可她却是新商盟现任负责人的妹妹! 要是泡到她,征服感爆棚,而且必定提高自己在高家的影响力,成为家族核心子弟……乃至一举赢得家族继承人的资格,也不一定啊! 确实今天看到那余芳菲很风情很魅惑,但又怎么比得上金倩倩身后的新商盟迷人呢? 见那曾经理如此的不识抬举,难道是因为自己带了别的女人? 他脸色都涨红起来,好像被人恶狠狠掴了一记耳光似的,脸上火辣辣作痛! 枉我在宁海这些天,如此帮衬你们,这正要在美人面前炫耀,你居然这样驳我面子? 他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快,赶紧将那个预订退了,高爷既然来了,这天字一号房是要定了。” 曾经理为难说道,“高少,这不符合规矩……” 高飞烝打断她的话,“规矩?你特么的一个宁海休闲娱乐成的小小经理,胆敢跟我高飞烝谈规矩……曾霄华,让我告诉你,我高飞烝,就是规矩,本少去到哪,本少的规矩就在哪生效……今天本少必要天字一号房,本少耐心有限,再啰里叭嗦的,仔细你经理之位不保!” 谁知道名为曾霄华的宁华城大堂经理不为所动,不卑不亢的说道,“真的很抱歉,对方来头不小……好吧,我曾霄华自然是有敬畏精神,知道高家的显赫,无比敬仰高家子弟……但这次真的不行。” 高飞烝气得七窍冒烟,冷声说道,“所以呢,究竟是什么这么不通融,敬仰敬畏?我呸,真这样,你敢这样搞我落我面子?” 曾霄华嗫嚅了下,还是开口了,“也是高家的子弟……原特意吩咐我不准对外泄露的,可高少你不是高家外人……若真要住进去,你们高家内部的事情,大可以自己人闭门自己协商,何必为难我一小小经理?” 到底是高家哪一个子弟过来宁海了,怎地自己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高飞烝大吃一惊,当即怂了,但刚才说着非住进去不可,话说得有些过了头,他咳了咳,遮掩自己的尴尬,说道,“既然是高家的子弟……自己人,这也不算坏了规矩,行,那就退而求其次,咱今儿就住天资二号房吧。” 他心头突然忐忑,高家另有子弟在宁海,家里怎么不提醒自己一下? 他觉得晚些时候,有必要去瞅瞅来的是家族里哪个。 他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出门在外,他显赫无比,可自己就是高家近乎最末位的子弟,随便来的是谁,都能盖得住自己,难怪这曾霄华这般做派。 金倩倩突然觉得,自己跟着他过来,实在是不智之举。 这货确实在高家无甚地位可言啊。 曾霄华还是拒绝了,“高少,真不好意思,恐怕连二号房也没了。” “也没了?”高飞烝更加吃惊了,“所以,莫非我们高家居然来了两个子弟?” 他面上的光彩还是要的,故作大大咧咧的说道,“所谓先到先得……真要这样,那行吧,就天资三号包厢吧,高家三位少爷今晚占据了宁华城三甲至尊包厢,也算一时美谈了。” 曾霄华老老实实告诉他,说道,“第二间,那倒不是高家少爷。” 高飞烝顿时来气,跟充了血的战斗鸡一般斗志昂扬,“那到底是谁啊,凭什么能在二号包厢!不行,不是高家人,若没有些来头,本少非要他让出二号包厢不可!” 曾霄华还没说话。 身后就有人冷冷说道,“这谁啊,语气这么冲,居然叫嚣着,让本小姐让出地儿来?你知不知道,本小姐住不进去天字一号包厢,已经很是憋火了。” 金倩倩顿时手足冰凉。 这个声音,于她而言不啻于梦魇,令她不寒而栗。 该来的,终于又一次来了。 “是个女的……谁啊……居然这么嚣张,凭什么你敬畏一号包厢的人,而不把我高飞烝放在眼里……啊,原来是你……” 第四百六十三章 金倩倩的“老公”? 高飞烝暴跳如雷,正要发飙,可折身一看,顿时喉咙跟被一只新剥的大鸡蛋堵住了一般,话语戛然而止,半晌作声不得。 因为那不是别人,赫然正是刚才在百花广场百花体育馆出尽风头的余芳菲。 见了她,见她眉眼如画,美艳不可方物,颦蹙言笑,又或者冷眉怒容,都风情无限,魅惑到了骨子里去,他心头哪里还有半分的怒意? 再说了,这可是金倩倩的同学。 他顿时心头痒痒的,活泛起来了。 啧啧,两人近乎平分秋色。 可要谈清灵,金倩倩清灵到了极致。 而要说女子力,那种到了骨子里的媚意,高飞烝此生有何曾见过比得过余芳菲的? 他心头嘀咕开来。 都说她跋扈,可他只看到了她的迷人媚意,那种女人味,令人看一眼,就陷进去了。 他看得眼都直了,就差没直接流哈喇子了。 金倩倩余光瞥见他这个德行,心头暗暗恶寒,这个男人果然靠不住。 过来这里,果然是错误的选择,她简直恨不得掉头就走。 但余芳菲既然在,她又怎么能让高家这样的子弟看到自己在她面前落了威风呢? 那岂不是坐实了自己落魄小天后无颜面对新晋玉女了?要是沦为众多世家子弟笑柄,这让自己以后怎么在圈子里混下去了? 高飞烝可没留意到身侧金倩倩的瞥看,他心头忍不住打起小如意小算盘,这要是都落在自己怀里,美人得兼,齐人之福,受用不尽,那该多好啊。 余芳菲笑吟吟说道,“你认识我?” 高飞烝觉得自己魂都飞了,鼻血都要出来了,喃喃说道,“你是玉女……啊哈,我当然认识了,是啊,我是上境高家的高飞烝,和倩倩才从你那演唱会出来,不过那么多人,你又忘情跳唱,自然不会留意到其中某一个……” 又看着金倩倩,“倩倩,我听说你这小天后诡派玉女,可是同门呢。” 金倩倩没法不点头,“是啊,我确实和芳菲是一个学校……甚至一个班上的。” 金华盛和陈媛,已经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就听高飞烝又跟余芳菲说道,“啧啧,这么巧,既然是玉女住了进去,都是一家人,我们后来,当然是进三号包厢了,不过……” 他恳挚建议,“既然这么巧,又是老同学好闺蜜,都是出来吃喝玩乐尽情放松的,自然不分彼此,何不凑一起热闹热闹?” 余芳菲笑得就更愉快了,“竟然是,上境高少啊,小女子失敬失敬啊!既然高少这么建议,芳菲恭敬不如从命了。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高飞烝心头欢喜,简直仿佛看到自己脚踏两船,乘风破浪济沧海,春风十二分的得意场景了,连忙说道,“那就一起啊,倩倩,走吧,咱们一起进去。” 在他看来,金倩倩是因为人太多,挤不进去同学的自费免费演唱会,才找自己帮忙的,毕竟那会余芳菲在台上忘情唱跳,状态爆棚,当然不会关心台下的事情。 但足可见,二女之间情深意切啊。 金倩倩没想到事情渐渐演变到这一个田地。 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心想,玩酷就是纨绔,你丫是不是连最基本的察言观色都不会啊,你还敢学人把妹追女仔,你要是知道我演出取消就是因为她,而她才给我啃了一大口恶狠狠的小猪蹄子,你会是何等精彩的表情? 余芳菲很满意看到她进退维谷的尴尬和强力忍耐,故意挑衅的看着她,“倩倩啊,原来是你啊,这些日子,你忙着演出和拍戏,还拍广告,终日东西,咱们同学一场,都好些日子没好好聊上一聊了呢,走啊,赶紧的啊,还杵着跟个木头人似的干嘛?” 说着,就亲亲热热的过来挽着她的香臂,说道,“倩倩啊,怎么一言不发,愁眉苦脸的啊,这完全不是我们帝国火红小天后蹦蹦跶跶的作风啊,我记得的啊,你最喜欢热闹了。” 金倩倩见她比狐狸精还能蛊惑人,说话还阴阳怪气的,恶心到不行,也心知道她必然又想趁机搞自己,心生不安,可到底不能输了面子去,只能一狠心,思忖就是龙潭虎穴,也非要闯上一闯了。 但她还是不能接受这种触碰。 被这样的跋扈飞扬而阴鸷狠辣的蛇蝎女子,碰上一碰,都令她觉得洁癖爆发,完全无法忍耐,她便一撇余芳菲的手,冷冷的低语说道,“别碰我,我自己能走!” 高飞烝这才有些意外了,不对头啊,这小天后似乎和新派玉女有些不对付啊。 难道是生气对方同学一场,上台演出,却没给自己预留位置,害得她反而要跟自己求助? 是了,他忽的想到,小天后才莫名取消了演出,据说还在家里呆着,而同学搞大型演出,居然不喊上她,甚至位置都没给她留着,难免会有些生气。 嗯,他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真相,暗想,哎哎,这玉女据说飞扬跋扈,有时候为人处世,可能真不会顾全太多。 却听余芳菲笑道,“知道了知道了,倩倩你就一直这个德行,有异性没同性,哼,不就是要你的小情郎挽你的手偕行才好么,得,满足你。” 她声音提高了一调,说道,“苏童,过来,快点,搀扶着你如花似玉的小天后女朋友……记住了,可要当手掌心的宝一般看待,否则咱们爱生气的小天后真发起飙来,别说你我,就是她自己都害怕……嘿嘿,我们司空见惯浑闲事,可吓着人家上境来的高家贵公子,就大大的不好了。” 高飞烝面如死灰。 女朋友,手掌心的宝,发飙,自己都害怕,吓着。 诸如此般的词语,简直是平地惊雷! 轰得他外焦里嫩! 金倩倩有男朋友了! 而且还是个爱生气暴脾气的女人! 后者他其实真不大在乎,听着就有些余芳菲刻意在诋毁金倩倩的滋味。 他震惊的是前面一句话。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原来她有男朋友了,难怪她对自己一屑不顾! 第四百六十四章 余芳菲的可怕 但他明知道她眼睛是长在天灵盖上的,他周围熟知的多少贵公子,全部铩羽而归,她看得上的男人,比起凤毛麟角只怕都要珍稀! 他心底咆哮,是谁,究竟是谁,居然折服了这傲娇至极的小天后! 他忍不住折身去看,看哪个才是小天后的男友,看他是何方神圣。 他甚至在转身瞬间想到,苏童是和余芳菲一起来的,说不定这个名为苏童的男友,才是金倩倩对余芳菲生气的原因。 好闺蜜,自古是相亲相杀的情敌啊。 然后他震惊到了极致,长大个嘴,险些合不拢,失声说道,“倩倩,这就是你那朋友!!!??” 有无搞错啊,视野所及范畴之内,一物赫然! 不知道是人是鬼还是什么怪物,个头硕大,有个人形却没个人样,浑身都是疤痕,看不出一处好的来。 典型的烧伤后遗症,肌肉虬结,浑身流转着骇人的戾气! 比他更加惊骇的,自然就是金倩倩了。 见那“苏童”再次出现,眼神直直看着她,想来也是一脸的痴痴,可他脸不成脸,脸上的表情经已无从辨认。 再是痴情,看在别人眼里也是悸怖。 她惶恐失色,忙不迭后退,颤声说道,“你别过来,苏童,我真不是你女朋友……” 男人只是靠近,痴痴说道,“这张脸,好熟悉……好熟悉……时常在我梦里,原来你叫倩倩,你是倩倩,就是这张脸……” 他伸出手来,无限情深,“那么漂亮,那么高雅,我依约记得,那天我们拜,我们堂成亲,我掀开过你的红盖头……啊……老婆,我想你了……” “不!我不是!” 金倩倩见了他恐怖的魔鬼模样,早已吓得两腿发软,见他步步紧逼,就益发的魂飞魄散,再听他胡言乱语,直接脚底下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可见他仍是温情脉脉,一步一步靠近过来。 她好想逃,却并没做到,坐在地上,手足绵软无力。 她手脚并用,尽最大能力倒退,眼看那种恍若猛兽奇鬼的恐怖脸近在咫尺,她心头恐惧到了极致,不禁歇斯底里嘶吼出声,“苏童!你醒醒,你醒醒,我真不是你女朋友!余芳菲她骗你的,她是魔鬼,她才是你变成这个模样的罪魁祸首!你变成这样子,都是她害得你!” 她戟指余芳菲,“是她!!!” 她竭尽自己女儿之身此刻所能有全部力量,嘶声咆哮“是她!!!……” “这这这,这演的是哪一出幺蛾子的戏?”高飞烝已经彻底懵逼。 他完全整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丑奴见金倩倩被吓成那样子,他自己也被对方惊惶失措,声嘶力竭的嘶吼给吓住了。 他下意识倒退几步,和那个瘫坐地上起不来,却竭尽全力倒退的女子,保持了一个令对方相对心安的距离。 他眼中含着泪花,看着那张失色花容,低低歉然说道,“对不起啊,倩倩,我不是故意要吓唬你的,我就是时常都梦见这张脸,一看到就觉得亲切,教人一颗心……都要融化了去,就想抚摸一下……对不起,我不该吓着你的,对不起……” 他声音沙哑,可柔和无比。 金倩倩原来警觉的盯着他,这一刻突然心头一痛,似乎从他眼底感觉到了些什么。 这种感觉,一晃而没。 因为并没从他身上发现任何敌意,相反她觉得对方对自己有些古怪诡异的好感,她心头泛起了一丝勇气,立刻喝道,“退回去,你退回去,我不是你女朋友,我不想看到你这张丑八怪的来脸,你别来吓唬我!” 丑奴退得更远。 金倩倩蓦然回首,忽然惊声叫了起来,喝道,“余芳菲!你究竟有完没完,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却原来,这一刻,余芳菲的身畔,赫然站立着两人。 左右各一,手里的摄像头正的这边拍摄,将适才一切的经过拍摄了进去。 一个帅气无比,一脸暗青色。 另一个也丰神如玉,身体健硕,可浑身都隐隐透着一个股子说不出的,死气寂寂的气息。 金倩倩认得,前一个,正是她曾经席锐哥长席锐哥短,喊得那叫一个亲热的席锐。 另外一个,似乎有一段时间,网上论坛和自媒体新闻,出现过他,据言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亲手杀了自己父亲,那个父亲,还是一个龙城颇有名气的农场上刚退下来的农场主…… 噢,对了,她想起来了,那是银星农场,龙城权钱关系网的一个关键结点。 叫什么来着,父亲洪泽闰,儿子洪久义,因为是银星农场的交了钱,没干够一年,中途就退下来的首位农场主,所以网上原就议论纷纷,再到他被亲生儿子送走,就更加爆发一些人士的猜疑。 但后来不知道谁干涉,仿佛一夜之间,相关的视频,文章,和网络流言,彻底消失。 但金倩倩万万没想到,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人,居然也做了这个跋扈女子的一条走狗。 这两个人的诡异,都让金倩倩心生绝望。 如今余家整合了海清社和江南邑,成了货真价实的地头蛇,这余芳菲要搞自己,这高飞烝可真指望不上,难道姐姐真的说对了,对方就是刻意的,通过自己下手,逼迫姐姐和余家对上,其他势力好乘着新商盟内部不稳,趁机搞事情,促使新商盟内部有异心的核心人员加速分化新商盟? 蹿红和红火,仿佛还是昨日。 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赫然成了姐姐的最大弱点,所以余芳菲处处拿自己做文章,以自己为突破口? 这让自尊心极强,极为好胜的金倩倩情何以堪? 余芳菲哈哈大笑,现在连面子上遮羞用的客气话都不说了,直言不韪,“金倩倩,你个废物,你在艺校比不过本小姐,出来亦然,别说你,就是你姐姐,所谓龙城才女,也不过尔尔,现在知道本小姐运筹帷幄荷时来的手段了吧,你一出现,我的人就盯紧你了,怎么样,你觉得本小姐此番的行动帅不帅,比起你姐姐又如何啊,计我说啊,要连本小姐都斗不过,她那个位置估计也是坐不稳做不长久啊。” 第四百六十五章 状若癫狂的丑奴 金倩倩怒道,“所谓债多不缠身,你觉得有无这些音像,对我有区别?” 余芳菲呵呵笑道,“如果光是这些,确实区别不大……不过……” 她戏谑的盯着金倩倩,说道,“你这么快就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了,真是无助的小羔羊啊,就连同为女子的我,看着都有些心疼,想要好好怜惜一番了,就不知道我身边这三个热血男儿,是不是也是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怜香惜玉,好生怜惜抚慰一番我们好似受惊小鹿似的金小天后呢……真的好期待,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有趣事情啊了呢。” 她越说越亢奋。 状态诡异的席锐和洪久义,立刻冲到她身后左右两侧。 恰好与丑奴成三角鼎立,将她围在中间。 二人眼神炽热,似是闪着疯狂的火焰! 丑奴则痴痴看着她的脸,一脸倥偬,似乎除了她,眼中这一刻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痛苦而欢愉,深情而歉然,还满心狐疑,喃喃说道,“为什么这样,梦里你对我这么好,这么亲近温和体贴,为什么现在却这样冷淡,你为什么浑身颤抖,对我这么好的你,为什么也怕我……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你们都唾弃我,不喜欢我!” 丑奴喉咙哽住。 忽然很多不可名状的情绪,自心头涌出,于眉间辗转,挥之不去,又刻骨铭心。 梦里的模糊情景再次重回心脏……一些人横眉竖眼,对着他各种唾骂,一些人指指点点,白眼他,非议他,也有个人,时而缄默不语,时而温柔体贴,时而紧紧握着他的手,柔声说道,“别管他们怎么样,只消我知道,你比其他任何男子都上进机敏,就足够了,无论你在哪,我都会在你身边……” 那张模糊的俏佳人的优雅的脸,渐渐清晰,渐渐兑现…… 渐渐与眼前女子精致优雅的脸蛋子重合起来。 梦里温婉已经全然做不得数,眼前她却因为自己的稍微的靠近尝试,而吓得娇躯颤抖不休,一屁股坐在地上,还见鬼一般尖叫着手脚并用倒退! 还一脸惶恐看着他,如看猛兽其鬼! 浑身上下,无处不设防,如防森然欲扑人的怪物! 她如此怕他! “为什么!” 丑奴忽然头痛欲裂,轰然倒地,痛苦揪着头发,浑身抽搐,痉挛,癫狂症发作一般,浑身哆嗦,扭曲变形,仿佛在释放压抑了无数年月的压抑和不快,他疯狂拉扯自己的头发,犹且在声嘶力竭,痛苦万分的放声嘶吼,“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倩倩,为什么!我这么喜欢你,连你如今都要摒弃我!连你都害怕我,远离我,躲怪物似的躲着我……” 他胸臆之中,有巨大的郁结,难以消释,在地上翻来滚去,跟个彻底失控的野兽一般躁动! 被丑奴这个模样彻底吓住了! 再加上席锐,洪久义,眼神各异的看着,金倩倩心生绝望。 而且以余芳菲的手腕,她性子阴鸷,做事无所不用其极,身边还不乏用谋之士,为了稳妥起见,一定暗中也另有跟随。 她四顾茫然,大抵是余芳菲做足了准备,附近压根没看到什么人经行。 但附近的暗影角落里,有微光暗动,她看得见,想得明白。 必然是捕捉光影音像的摄像仪。 相信回头大姐若不妥协,网络上,街头巷尾,就会流传着一个可想而知的流言蜚语,小天后金倩倩,为了攀上导演大腿,昔年火烧男友,如今火海陨灭的小伙诡异出现,重见小天后,刺激得彻底失控,倒地痉挛,而小天后,也被吓得面无人色,瘫坐在地,久久不能动弹! 而且听这跋扈心机女的话语,再看比这个苏童更加骇人的席锐和洪久义的疯狂目光…… 不用想,都知道余芳菲是决定毕其功于一役,打算一次性彻底毁了自己了。 自己和父母这一次,只怕在劫难逃啊。 她只能怀着最后的希望,向那个一直追求着自己的纨绔,投以无声求援的一瞥。 明知道高飞烝不济,她还是不得不把他当做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余芳菲如今绝世芳华,是那种迷死人不偿命的类型。 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成为绝美风景。 高飞烝正看得痴迷,忽的对上金倩倩求援的目光。 见她一脸无助,眼里愤怒,伤哀,无助,我见犹怜,高飞烝的心都恶狠狠的刺痛了一下。 曾经他渴求的是触碰高高在上的她,冷不防她忽然变成处境堪忧,四顾茫然的受伤小兽,一副楚楚的模样,益发清纯而迷人,因为脱去了女星一切的伪装,因为被余芳菲杀得丢盔弃甲,如今在他面前露出最最羸弱的模样,身上透出一股他从没见过的迷人特质。 他倏忽之间就明白过来,到底她是个女子,需要人的呵护关心帮助照顾。 而这种不作伪的虚弱娇弱,对他的心灵冲击,居然出奇的制胜了余芳菲对他的那种有意无意的魅惑,他如梦初醒。 俘虏心仪之人的大好时机,就在眼前。 况且金倩倩身后还是新商盟呢,帮助她,那就更容易搭上新商盟这条线了啊。、 虽然余家最近在宁海造势,有些震慑力,可在他看来,对上新商盟,毫无疑问的小胳膊拗大腿,结果可想而知。 他自然知道,宁海风起云涌,新商盟内部不稳,外贼虎视眈眈,余家远不如新盟,在他看来,充其量就是旧会对战新盟的急先锋。 他是想和新商盟搭上关系的人,这时候就不得不暂且挺身而出了。 他下意识斜身截出,挡在金倩倩的面前,“余小姐,余大美女,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大家都是同学,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坐下来聊聊呢,这样吧,今晚我做东,大家坐下来,好好把事情摊开说一说,误会说不定就解开了,然后一起开心快乐,尽情放松,,你看如何?” 高家内部绝大多数人,心里是向着旧会的,但对新盟,也是敌意不明显,态度模糊。 第四百六十六章 余芳菲的魅惑 这是因为老家主的告诫,和气生财,上境那边,甚至帝国上下那些乌烟瘴气,咱们能够少沾染,就尽量少沾染,最好不沾染。如今市场经济息息相关,又哪能彻底分清彼此和新旧呢,彻底对立起来,就好比疯狂拔河,一方被拽倒,不见得另一方就一定胜利了,自己也可能因为收势不住,也倒下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大可犯不着,况且这双方,真就没谁敢说哪一方就必然占优了,站错了队伍,只会害了家族。 故此虽然有些不安分,可总体上,高家人,站立姿态,有些边缘化,中立化。 但若自己能娶得金氏美婵娟,这事情就不一样了。 其姐是新盟目前明面表征,这关系打好了夯实了,以老家主的精明,当可以看得出来,已经维稳的平衡天平一侧,忽然加上了一枚极有分量的砝码,会代表什么。 余芳菲流眸盼兮,嫣然一笑,“看来圈子里的人说的是对的,高公子对金倩倩情有独钟,有金倩倩的地方,涉及金倩倩的话题,就必出现高公子包场的说法。” 她这一笑,媚意横生。 高飞烝心神一荡,强自压住心头燥意,说道,“惭愧惭愧,原来玉女还知道高飞烝的名字和故事,那还请玉女看在我高家的面子上,网开一面。” 余芳菲纤手一扬,拈花指肚,轻柔从他鼻翼拂过,暗香袭人,“哟,高公子,这是个烂人诶,你还对她如此牵肠挂肚,啧啧,还真是个痴情种子啊,就冲这个,今天的好东西,预你一份了。反正我们的小天后整天勾三搭四,从不嫌男人多。高公子,你觉得怎么样啊?” 高飞烝忽然目光茫然,面向余芳菲,服服帖帖,喃喃说道,“你说怎么样,那就怎么样。” 余芳菲嘚瑟笑道,“就你,也敢来英雄救美。” 然后吩咐说道,“高公子啊,还愣着干嘛,你不是苦心孤诣的想要这个女人?去,和丑奴一起,将这个女人送入包厢,然后爱怎么着,你就可以怎么着。” “是。” 高飞烝忽然忠诚奴仆一般,唯命是从,立刻过去,要去拉扯金倩倩。 “倩倩,我的女儿!” 金华盛和陈媛夫妇,目眦尽裂,护犊之情,令之不畏虎,他们企图冲过来拦截,却立刻被席锐和洪久义一脚踹飞一边去。 顿时二人痛哭失声,捶胸捶地,追悔莫及,“都怪我们有眼无珠,有那么好的女婿没好好珍惜,如今落得被这帮子无耻至极的人这般对待的惨淡收场。倩倩,我的倩倩,都是爸妈不争气,在这虎狼出没之地,爸妈没本事,护不住你!” 是的,假使金家大女婿在,谁又敢动金家的女儿? 要知道,席锐这些人,每次和女婿对上,好女婿他都将他打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 从前他们以为是乡下好斗分子的劣根,如今方知,那是帝国顶级大豪的霸道霸气! 他们简直肠子都悔青了。 如今令他们自豪无比的女婿失踪,他们一开始还沾沾自喜,觉得这会赚大发了,金馨他做了新盟负责人,自己金家往后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处处横着走? 但到了宁海,他们并没有体验到自己想要的那种万人敬仰,为所欲为的生活。 相反的,因为新盟失主动乱,外贼觊觎,在这个风头上,金家首当其冲,大女儿仍是忙得终日不可开交,小女儿处处被人针对,而自己两夫妇,也是各处被人搞小动作。 防不胜防,不堪其扰。 他们这才明白,没了这个女婿,金馨就是坐在那个位置之上,也是有名无实,没太多实际权力的商盟表征而已。 好处没捞着太多,反而惹了一身腥! 没了拦路的,高飞烝直接到了金倩倩跟前,他似已彻底迷失自我,只记得余芳菲吩咐过他的,要和丑奴一起,将这个女人扭送进去包厢,然后可以恣意妄为。 金倩倩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高飞烝,你是被这恶女灌了迷魂汤,迷了心窍了么,我是金倩倩,我是金倩倩啊……现在你也要和他们一起欺负我了么?” 高飞烝身子一颤,伸出来要拉扯她的手,微微僵硬,目光茫然里透出一抹清明,“我……我……快……逃啊……” 就好像有一只无形鬼手扼住他的颈脖似的,他半天也没能说出话来。 金倩倩益发惶恐,再想到恐怖的丑奴,诡异而暴戾的席锐洪久义,她心头惊惧到了极致。 看着余芳菲,“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手段怎么这么下作卑劣!你究竟给这些人,动了什么手脚,施展了妖术,让他们都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 若不是邪术妖法,又怎么能让这些人这样诡异服帖,能让前一刻还站在自己身边的人,转眼反戈,倒打一耙呢? 再想起,自己才入场就散场的那火爆演唱会。 凭什么那么多人陷入癫狂? 明明是个花把式,士别三日,就真的当刮目相待了? 她细思极恐,心头都在直冒寒气。 她突然想到。 龙城那场超级大的地动山摇,事发之后,就有小道消息四起,有人说那不是天灾,是妖灾人祸,说是有人释放出来了二岱山里面镇压住的妖祟,故此二岱山都凭空矮了一截。 当时她只当是无稽之谈,这显然是有些人因灾难而惶惑,编造出来的谣言。 如今想起,她忍不住就要问自己一句,难道妖祟就真的不存在了么,这余芳菲不过抬抬手,就将做和事佬甚至向着自己的高飞烝策反了? “你金倩倩也有害怕的时候,你不是各种笼络人心,妄想和我作对,怎么,现在这些男人,巴巴的上赶着要和你亲近,你反倒害怕了?” 余芳菲不屑与辩,喝道:“高飞烝,丑奴,都还杵着干嘛,还不赶紧把人给弄进去?两个人,一人一边,抬她进去!” “是!”高飞烝应了一声,眼神益发茫然,直直看着金倩倩,“我喜欢你,你跟我进去。” 他依照余芳菲的吩咐,死死钳制住她一只手臂,令她挣扎不脱,只等丑奴来控制另外一边。 第四百六十七章 真相 “你放开我,你的脏手,赶紧从我身上拿掉……” 但一个弱女子,又怎么能反抗的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呢。 金倩倩痛得眼泪都出来了,想到自己将要面对的不幸,竟是悲从中来,直接放声大哭起来。 丑奴也顿住了痉挛抽搐,站起来,眼神古怪的看着金倩倩,金倩倩惶恐到了极致,“苏童,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肯信,我真不是你女朋友,那女人就是个魔鬼,她骗你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杰作!你真的也要这样对我么?你放我走吧,求你,你放我走吧……” 她泣不成声,满脸的哀求,“苏童,你放我走吧……” 丑奴忽地收回目光,又怅然垂头,颓丧自卑的说道,“我不怪你,你讨厌我,也是正常的,我就是个丑八怪,谁又会喜欢我呢,我不应该多次尝试接近你的。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吓着你的。” “咯咯咯!” 一边的余芳菲突兀格格而笑,啧啧有声,抚掌感慨说道,“嗯,真的精彩,真的意想不到哦,我们的金大美女,魅力可真够大的,都将这苏童弄成这样了,他的心,可还是向着你的。明明你将他烧成人不人鬼不鬼的,需要说歉然的人是你而不是他,他却迫不及待要给你说抱歉!” 金倩倩愤怒到了极致,都到了这时候,无所谓忍让了,索性叱道,“不是我,我金倩倩从没做过那样的事情!至于他为何弄成这样子,你余芳菲心知肚明!” 余芳菲一巴掌刮在她俏脸之上,抽得她眼冒金星,哂笑着说道,“我当然知道了,你个烂人,做出这样令人发指的事情,居然还敢否认,既然你金倩倩这么喜欢魅惑我身边的男人,今天我余芳菲,就大大方方让你魅惑个够!” 她对这丑奴喝道,“你还迟疑着干嘛?你总说梦里看到一个模糊的女子,这就是了,你心心念念,不就是为了得到她?如今她就在你面前,你还犹豫什么?” 丑奴果决摇头,“总觉得哪里不对,梦里她可温柔了……再说了,她讨厌丑奴,强扭的瓜不甜,丑奴不要勉强她,芳菲,你让她走吧,芳菲,你就让她走吧。” “什么,我帮你都到这个地步了,你居然要我放了她?你敢不听我的话了么,难道你忘记了,是谁,将你从火海里救出来的了?” 余芳菲一脚将他踹到,践踏在他胸口之上,冷眉直竖,咬牙切齿说道,“给你机会,你再说一遍,是听我的,将她弄进去,还是听她的,放她走?” 丑奴被踩住,脸上没有丝毫的怨色,他心里头好生为难。 他想,难道芳菲你忘了么,我失忆了,一切都是你告诉我过去怎么样怎么样的,我是真的彻底忘记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也不想去恨一个人,我一个丑八怪,又有什么资格去爱恨一个人呢? 他迟疑着,思索良久,饶是知道这余家千金是唯一不畏惧自己这个模样,还和他处一起的女人了,他还是不得不鼓足勇气,嗫嚅说道,“她那么害怕丑奴,丑奴不想吓着她,你那样哀求丑奴,丑奴心里一揪一揪的好难过……丑奴喜欢梦里的她,怜悯现在的她,我时常梦见这张脸,看到这张脸,心头就格外欢快,可并不代表丑奴就想要占有这张脸,丑奴只喜欢她笑的模样,见不得她泫然欲绝的样子……芳菲你就让她走吧,做牛做马,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说好不好?” 他一脸期待的看着余芳菲。 金倩倩和陈媛夫妇也紧张的盯着余芳菲。 毕竟高飞烝莫名其妙就反戈了,这可能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了。 但他们深知,余芳菲对金倩倩恨之入骨,要想她放过她,谈何容易? 但令到他们断然没想到的是。 余芳菲没有迟疑,直接点头,说道,“既然你开口了,也不是不可以,但你确定你做牛做马,以后就真的什么事情都听我的?” 她松开脚,“你起来说话,认认真真考虑好了,老老实实回答我这个问题。” 丑奴看了一眼金倩倩,见她泪水涟涟,竟是不胜的惹人生怜,说道,“是的。丑奴的命都是芳菲你救回来的,就是为你死了又何妨!只求你,放了倩倩他们这趟。” 看样子,这小浪蹄子的脸,对他真是致命诱惑啊,一看就心软。 余芳菲眸子怨恨毒辣之色更甚,却深深的压抑隐藏着,说道,“那行,就依照你说的办,丑奴,我也不要你什么做牛做马,生生死死的,我只要你答应我,将来无论如何你都要记得今天的承诺,替我办三件事。” 丑奴惶恐说道,“芳菲你那么能干,有钱有势,你都要别人帮忙的事情,丑奴又如何做得来?” 余芳菲死死盯着他的脸,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一朵花来,但当然这个面目狰狞的男人的脸上,并不长花,只长疤痕,但无疑轮廓粗犷而深刻。 无可否认,他曾是如玉美男子。 她想起他从前的两副模样,想起他忽悠了金家整整八个月,想起他改名换容,以冉刍的身份,处处忽悠挑衅自己,她心头既恨,且怒,复又警惕。 丑奴当然就是楚傲然。 但鬼才晓得,在二岱山惊变里面,他遭遇了些什么,以至于变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恐怖模样。 还被余芳菲死死的攥在手里,各种颐指气使,逆来顺受。 余芳菲自从受骗以后,就对曾经化名冉刍的楚傲然咬牙切齿。 现在他失忆,她有了彻底将他牵在手里,驯化成一条忠诚恶犬的时候,她丝毫没有迟疑就去做了,因为记得他对自己的欺骗和背叛,她动辄就将他关在暗无天日的水牢,各种狠戾的刑罚给他上了个够! 但他似乎真的除了一个梦,余它什么都忘记了,还因为自己如今的模样,极度自卑,对于唯一不畏惧他,还时刻和他厮守一起的余芳菲,居然生出莫名信赖,依恋,和服从。 任劳任怨,任打不怒。 余芳菲心头大快,不过既然他会梦见那张脸金家三姐妹近乎一个模子刻印出来的脸,她恶毒的念头就开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事实上,即便确认他确实身心都遭遇了重创,她也时刻警觉,唯恐他偷偷想起来了什么,从而再一次冒犯自己的威严! 第四百六十八章 出尔反尔 她耳边似乎还响着出来之前云姬的建议。 “若要确认他真痴还是假傻,其实很简单,让他亲自对上金家的人即可。” 这个建议很猥琐很阴险,但她很喜欢,因为她本也是这样想的。 但如今见他对那金倩倩那般的温柔体贴,含情脉脉,她顿时又心头火起,难不成他真的没丧失记忆? 却仍强自忍耐,说道,“就是我自己都还不知道要让你做什么事情,才留待以后再提的,你又怎么知道将来我做不到的事情,你丑奴就一定做不到了呢?” 丑奴一愣,随即点恍然“原来芳菲你还没有需要我帮忙的事情,但你聪慧而能耐,想必以后也是没有需要丑奴帮忙的,这样答应了,那岂不是丑奴占了便宜?不行不行,这对芳菲你不公平,咱换个条件吧。” 余芳菲心说,你到底真傻假傻,居然还知道各种推诿。 她不悦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那点弯弯绕绕,你就是担心我会让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是也不是?你放心吧,我绝不会让你做杀人放火坑蒙拐骗就是了。你再叽叽歪歪讨价还价,仔细本小姐要反悔了!” 丑奴慌忙答应,“那中,我答应你就是了,你赶紧放了他们仨吧。” 余芳菲便说道,“让他们安全离开宁华城,谁都不准拦住他们。” 席锐和洪久义,老大不情愿的让了让。 如蒙大赦,金家三人提心吊胆经过二人,然后确定他们没出手,于是连滚带爬的逃了开去。 余芳菲看着金倩倩落荒而逃的狼狈样,得意的咯咯而笑。 金倩倩直到远离这间消遣娱乐城,再听不到那个刺耳的声音,仍觉着脸上火辣辣的作痛,仿似被人左右开弓,都不知道刮了多少耳光。 宁华城里的碧华池里今夜有金月亮。 醒来蒙圈,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高飞烝,一定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还在外面到处找人。 戾气横生的席锐和洪久义,早被隔在房间之外。 碧华池里热雾氤氲,恍若温泉,上面铺满了各色精雅芳香的沐浴花瓣。 女子高云堆髻,雪颈一下的身子被水与花瓣遮掩。 丑奴有幸侍奉在侧,却受宠若惊,诚惶诚恐,“芳菲,真要我替你搓澡?我手生……不,手拙……怕是做不来这样的细致活吧?” 余芳菲别转螓首,眉眼冷俏,细长而弯的眉睫一扬,发出了不悦的音节,“嗯?” 唯有她不畏惧他这个丑陋的怪物模样。 但跟着她最大的折磨,就是不听话动辄会被送进水牢受尽折磨。 丑奴早已形成了条件反射,心头一个哆嗦,忙不迭说道,“好,好,我做,我做就是了。” …… …… “你们卑鄙!简直是出尔反尔的无脸人!才说了放我们走,立马又追来了!” 金华盛将妻女护在身后,满脸警惕,死死的盯着在金华城之外,突然出现,拦住去路的席锐和洪久义。 席锐声音嘶哑,一脸漠然,“什么叫出尔反尔呢,我家小姐说的是,让你们安全离开宁华城,可这里已经是宁华城之外了……再说了,这可和小姐无关,是我自己,舍不得倩倩,自己过来的……” 他戏谑的看着金倩倩,“倩倩啊,你好歹是喊过我哥哥的人,如今妹妹来了,我这做哥哥的,怎么敢不殷厚招待,好生招待?” 金倩倩对上他恶狼饿狼一般的眼神,娇躯一颤,不寒而栗,强声怒说道,“谁是你妹妹了,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陈媛也从丈夫身后探出头来,将女儿拉扯到自己的身后,低声训道,“你别激怒他了,娘来和他谈谈。” 席锐目无表情,步步紧逼,说道,“躲,你以为你躲得掉?” 陈媛下意识倒退半步,强自镇定,颤声道,“席锐,你好歹是阿姨和叔叔看着长大的,和金馨倩倩曾经关系那么的融洽,阿姨知道你一直是个好孩子,就是余芳菲她太能蛊惑人了,你可千万要保持冷静,别听了别人的怂恿魅惑啊。” 席锐冷笑出声,“现在知道给我扯交情了?你们为了攀高枝,怂恿金馨和我决绝,转眼嫁入豪门,居然还冤枉是我花心多情……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时候怎地不见你们顾念一下两家交情呢?!” 他目光炙热的看着金倩倩,满脸贪婪,“叔叔阿姨,你们坏了我席锐的一桩大好姻缘,如今怎么也得赔偿我一个老婆了吧?” 金倩倩见他如此厚颜无耻,哪里还忍得住,叱喝说道,“你做梦,我金倩倩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你这样一个恶棍凶少的!” 席锐哈哈大笑,“倩倩啊,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可爱呢,想我席锐,也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如今不也是好端端的在你面前?你只管死吧,反正你席锐哥我有的是法子让你活过来,姐债妹偿,这是你的命,你多想逃也没有用。” 一想到那会僵卧床榻,以为自己一生就那样了,他心头益发愤怒。 都怪这金家人,招惹了那样的人,夺走自己心爱的女人,还屡屡令到自己铩羽而归! 洪久义不耐烦了,“席锐,你真够婆婆妈妈的,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要说话,直接先把人抓起来,再慢慢聊,它不香么?” 他伸手就去抓金倩倩。 金倩倩惊慌失色,慌忙往后逃避。 洪久义岂会让她称心如意,几步就追上,眼看就要将金倩倩抓住。 金倩倩惊得魂飞魄散,尖叫出声,“救命啊救命啊!” 脚下已然踢着了石块,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错有错着,却因此堪堪避过了洪久义手上的攫取。 洪久义伏下身子去,看着她失色花容,冷笑不止,“逃啊,小妖精,你倒是逃啊,我倒要看看,那个敢跟我洪久义抢女人的失踪废物,如今还怎么护着他身边的女人!” 突兀一人一脚将洪久义踹飞。 那人掸了掸鞋子末端的灰烬,以示自己的高雅和狂傲,对洪久义的不屑。 然后护在金倩倩身边,“倩倩,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他声色俱厉,竭力嘶吼,“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竟敢对倩倩无礼,那就得先过我高飞烝这一关。” 金倩倩却唯有缩得更远,颤声道,“高飞烝,你究竟几个意思,刚才还那样对我,现在又来假惺惺猫哭老鼠?” 第四百六十九章 席锐的手段 高飞烝醒来早忘之前之事,此刻觉得她的话有些奇怪,但无暇多想,只警戒着洪久义。 洪久义没有提防,意外被高飞烝踢飞,但他似乎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也不气怒,只笑,看着高飞烝,“我们想要做什么?你何不先问问你自己,想对我们娇俏可人的倩倩小美人做些什么?大家都男人,你这样,我们依然,彼此彼此而已,问这样幼稚的问题真的好么?” 高飞烝大怒,“你们都是胆大包天的狂徒,我高飞烝是正心诚意爱慕小天后,你们龌龊不堪,不择手段,我们能一样?” 洪久义当时就呵呵了,“那是老天还没给你这个机会,若真有机会,信不信你比我们还猴急和不择手段?” 他看着高飞烝的手,神色古怪而得意,“你放心,这一刻,不远了。” 高飞烝忽然觉得适才掸过革靴末端的手,又痒又热,不由得惊声说道,“你对我动了什么手脚……这是在你自己身上下了毒么……呃,好难受,好难受……” 他的忽然双手扼住自己的喉咙,格格作响,脸上现出痛苦万状之色。 他眸子瞬间已经变得猩红,神色忽的再次变得茫然麻木。 他遽然转身,已经面色不善盯着金倩倩,一字一顿,跟小儿学语似的艰难的,一字一字的说出话来,“想……逃……做……梦!” 金倩倩见他瞬间又变成了适才一般无二的恐怖模样,心惊胆战,逃得更远。 高飞烝奋起追赶。 很快女子就被三人强行掳到宁华城的一个套房里面。 金倩倩被席锐扛在肩上走进套房,然后恶狠狠掼在大红花被之上。 席锐手上飞快灵动,已经将她双手束缚在身后。 她心知道时至如今,妥协无用,痛苦而畏惧,却生出勇气来,不管不顾,对着席锐嘶声怒骂。 席锐也不怒,捏了一把她的俏脸,戏谑说道,“叫,你继续叫,继续疯狂的叫,我告诉你,你越是这样我越喜欢,一会有你叫不停的时候!” 金倩倩脸色煞白,嘶哑问道,“你想怎地……我爸我妈呢?他们一把年纪了,可经不起折磨……” “真是个孝顺的好姑娘啊,贤妻良母型的啊。” 席锐面目狰狞,哈哈大笑道,“等你跟了我,他们就是我的岳父岳母了,你放心吧,我席锐爱屋及乌,又怎么舍得伤害自家宝贝的父母,你只管放心好了,他们挺好的,好吃好喝……要是你识趣,他们在宁海可以过得比龙城风光多了去了。” 金倩倩畏惧得直接缩到床榻墙角去,直缩到退无可退。 席锐皱眉,语带威胁,“倩倩啊,我的小宝贝,你很怕我啊……不怕啊,你席锐哥又温柔又体贴,你打小不是熟稔于心的?你为什么哆嗦到停不下来……所以,你也想像你大姐一样唾弃我,是也不是,我告儿你啊,你现在乖乖从了我,那是只伺候我一个,要是惹怒了老子,哼,你觉得你承受得来洪久义那样遍体迷毒的?你不是没见过,高飞烝不过掸了掸靴端灰尘,就彻底迷了心智……真那样,你已不是你,我觉得很没意思,我不希望那样……” 金倩倩想起来高飞烝那可怕的模样,不由得瑟瑟发抖。 席锐说道,“所以你最好别抵触我,否则……哼,不希望是不希望,但你实在不听话,我也只能出那下策了!” 金倩倩又惊又怕,可她又怎么能被这样的恶少侮辱呢,忽然一狠心,摸下了头上的金钗,抵住自己的颈脖,“你别逼我,你再逼我,我就死给你看!” “还真是硬骨头啊。” 席锐悻悻然,却以拳击掌,阴恻恻笑道,“倩倩啊,我忘了告诉你了,拜你那个废物姐夫所赐,你洪久义在二岱山蛇窟斗遗迹兽场染了失魂迷毒,你席锐哥我也没幸免,染了致幻迷毒……谁让你那么不听话呢,刚才我扛着你的时候,你身上可被致幻之力死死攫取住了啊!” 失魂和致幻。 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金倩倩失声道,“原来你早就对我下手了……致幻,那会怎么样?” 要是变成高飞烝那般行尸走肉,只知道听别人号令的存在,她毋宁死啊! 席锐神秘兮兮一笑,说道,“自然是好东西了,否则你席锐哥我也舍不得拿出来裨益你,小声告诉你哦,它能令到你心想事成的哟。” 他手指若倒竖钟摆,左右极有节奏摆动,“来,倩倩,让我们一起摇摆,一起摇摆!” 他的语言和举动,仿佛自有某种不可思议的魔力,令到金倩倩不由自主,去聚精会神,去听,去跟随。 她手中紧捏着的金钗,悄然滑下。 她神色渐渐倥偬,她眼神渐渐迷离,眼前似涌出了无穷多的迷雾,将她深深浅浅淹没。 倦意袭来,就好像,某个阳光绚烂的午后,某一刻,在家里,在天台。 苦练美声的她,不小心在旁边的秋千打了个盹。 她睁开眼睛,原来自己已经回到了房间。 不,是姐姐的房间,好像是姐姐成亲那天的婚房,大红花被,烛光摇红……而自己坐在床榻之上,眼前一道身影赫然。 她几乎难以置信,吃惊的看着这个坐在床沿的男人,失声道,“是你,姐夫,你回来了?你失踪这么些天,可把人急死了。” 姐夫溺宠的看着她,点了点她的额头,说道,“傻不傻啊,倩倩,咱们都拜堂成亲了,你还嚷嚷我姐夫?还是说,你就有这个癖好,喜欢管自家男人叫姐夫,心头才觉着刺激呀?” “自家男人?我们拜堂成亲了?这么说,你娶的是我而不是我姐姐?” 金倩倩就更加吃惊了,细看自己身上,手脚,凤冠霞帔,披金戴银,美艳不可方物,自己膝间,触目惊心放着一袭红盖头,全是新嫁娘才有模样,这这……她脑袋隐隐作痛,似乎想起来什么,又不能完全确定,狐疑起来,“不对啊,我明明记得的,八年前,你娶的是姐姐啊,我才多大,十一二三岁光景吧……” 第四百七十章 幻术 男人柔情无限的抚摸着她膝间的红盖头,又轻轻拍了拍她被婚房映红的迷人瓜子脸,失笑道,“你呀你,你看你,该有的都有了,该大的也都大了,又性感又迷人,你像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么?” “也对哦,我不小了啊。” 她才发觉,自己好像从没细看自己,却原来不知不觉之间,自己眉眼已经彻底在年月里舒展开来,花枝招展,前凸后翘,似乎比起姐姐都要傲人一些了。 她比镜自照,看着镜里花容,艰难咽了咽口水,“傲然,我什么时候这么有傲人资本了?” “都成亲的人了,还尽说些孩子话,”男人哈哈大笑,打了像个呵欠,说道,“时候不早了,你这个卑劣的惦记你姐夫的皮猴子,我们休息吧,十个月以后,我要你给我生个小皮猴子……” 她羞涩无比,幽怨刮了他一眼,哼道,“谁皮了,谁要跟你生小皮猴子了,一边去,要生你自己生去……” 男人贪婪狂热看着她,“男人怎么自己生小皮猴子……” 轰隆隆! 忽然就地动山摇。 眼前一切都在晃动,似乎世界都在崩坏。 “傲然,我好害怕……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这动静怎么这么熟悉?” 金倩倩大惊失色,“难道之前一切都是梦,这二岱山塌陷,现在才刚刚开始?” 忽然耳际传来剧烈嗡鸣,强烈的眩晕感来袭,她闷哼一声,倒下了。 席锐推开眩晕女子倒在自己脚上的脑袋,扶着隐隐作痛的脑袋,霍然起身,警觉四下顾看,怒道,“是谁,破我幻术,敢坏了我席锐的好事?信不信一会逮着了你,我将你千刀万剐,凌迟致死?” 套间的门户轰然破裂。 高飞烝双眸闪烁着怒焰,眼神凶戾狂暴,却又茫然无焦,手里提着一根齐眉棍,伊呀呀呸的冲将进来,棍子虎虎生风,对着席锐脑袋劈下去。 竟然是这货。 席锐大吃一惊,见那棍子来的又快又猛,力大势沉,他慌忙侧身避过。 棍子堪堪贴着他腰间落下,擦得他腰间火辣辣作痛。 他大怒,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刀冲了上去。 齐眉棍落在横格的短刀之上,突然断为两截。 高飞烝再次挥舞着半截棍砸下。 “有点意思,你高飞烝声名不显,没想到却是个深藏不露的练家子,你既然这么不识抬举,我就是得罪高家,也要将你这样的好苗子扼杀在摇篮里了!” 席锐目露凶光,再次抬手,横刀档格。 断棍再断。 席锐打得性起,欺身而上,叱咤喝道,“再来,我看你可还有棍子可用……” 倏地他警觉,蓦然回首,“不对,要糟糕!” 身后床榻之上,早就不见了那道昏厥着的伊人身影。 窗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洞开了,想是有人才窗户进来,将人救走了。 这时候脑后风声骤起。 他反手一刀削落奔袭而过的断棍,再回过头来,眼前就连那个高飞烝,也掷出手中的棍子后,转眼消失不见了。 席锐勃然大怒,“好你个高家高飞烝,你以为你跑得了?” 他对着角落里怒道,“洪久义,让你在外面看着,你到底是不是睁眼瞎,这样的人你都防不住?还是说,你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不服我很久了,但现在是置气的时候么?还不赶紧利用你本事追踪下去,把人找出来?” 可那里久久没有回应。 他过去一看,不由气得七窍冒烟,“好你个洪久义!难怪敌人能够得逞,将人救走,敢情你就没有在外面看着!” 片刻之后。 他在附近一个包厢,找到一边拥着个妖冶女子,一边上下其手,并且大吃大喝的洪久义,他剜了那女的一样,那女的不寒而栗,慌忙起身离开。 席锐说道,“你为什么没看着,人被救走了你知不知道,你居然还吃喝得下去!” 洪久义冷笑,“你是英雄好汉你最非凡了得,你不是说你对付个把小妹子,是绰绰有余的?怎么,自己不济事人被救走了,怨我啊?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在里面洞房小登科,自己却躲角落里眼馋着,却只能大喝西北风?” “你!” 席锐拂袖,哼了一声,“阔以啊你,就不知道一会主子怒火爆发了,你承受不承受得来!” 洪久义夷然不惧,“小姐只是要试探那家伙失忆是真是假,可没真让你你染指人家小天后,你个赖蛤蟆,你也配,我呸!小姐还在碧华池里,你却擅做主张,猴急下手,跳离小姐的节奏,我看你一会才吃不了兜着走!” 他看着席锐,一针见血,“你大概是看不得那小子得宠,被小姐这般殷厚对待,故意想从那丫头身上赚回来一些吧?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就是觉得,一会生米煮成熟饭,气得那小子要呛,是也不是?可你没想过啊,生米已成熟饭,事情已成定局。换你,你是选择暴跳如雷,还是忍辱负重?” 席锐默然,半晌冷笑,“你别只顾着说我,就说自己吧,你就真的忍看那时常走狗屎运的小子益发得势?若他真讨得小姐芳心欢喜,往后的日子里,可哪里还有我们的两的位置?” 洪久义起身就走,不理会他原来的话语,“走吧,咱还是赶紧把人找着吧。” 对比套房里面的气息。 洪久义有些错愕,“你确定是两个人,一前一后,一个吸引注意力,一个悄然将人救走了?” 席锐怒道,“你什么意思,我席锐犯得着撒慌么……不对啊,你这什么语气,你这是怀疑我丢不起面子,夸大了敌情么?” 洪久义说道,“那你又是什么意思?你意思是说我,本事不济,学艺不精,分不出来这里除了你和那小浪蹄子,余下的是一个人气息,还是两个人气息了?” 席锐不耐烦说道,“少扯这些有的没有,还是感觉锁定那个高飞烝的气息吧。” 但洪久义都快把这里翻个底朝天了,都没感觉到那气息,不由得有些气急败坏,“有无搞错啊,这气息也不对啊。” 第四百七十一章 严刑拷打 何止金倩倩不见了,就连金华盛夫妇,一并消失了。 这洪久义,打自和自己联手,在地下斗兽场和那金家赘婿一战,感染了古毒,在云姬的手段之下康元,竟因祸得福,能利用迷毒……自然他席锐也因此得到了其一幻术……可这小子,自负鼻子比狗还灵敏,如今三个活生生的人失踪,他却一条线索都盯不下去! 席锐极其不喜他的表现,怒道,“主子替你将迷毒炼化,你就拥有了通过嗅觉和气味寻踪的本事,你不是说有你必行?怎么地如此不济?” “你想打架,也不急在一时。” 洪久义说道,“我忍你好久了,但要打还是完事以后再打,毕竟当前要务,还是先将人找到……瞪着眼这样看我干嘛,真不是我本事不行,而是……高家人都有一种特殊的气息,无论是用什么气味掩饰,都遮不住我的嗅觉感知。” “这里有两股这种特有的气息。我一直没有留意那陈旧的气息,那是我们在他昏厥的时候将他带回来时候的气息,,现在想来,他是刻意而为,苏醒以后,用崭新的气息骗得我们兜兜转转,或许他根本就没躲在别处,而是就在原来的位置。” “敢处处跟我们作对,简直寿星公吊颈嫌命长!” “你想死,那便死!” 他们将金倩倩一家三口抓起来的时候,原想着直接弄死那小子的。 但余芳菲阻止了他们,“高家原就是墙头草两边倒,明明他们一旦倒向哪一方,哪一方就绝对占优,可因为局势尚未明朗,他们迟迟不表态,做壁上观,这是非要旧会新盟我们双方斗个鱼死网破,他们高家好视情况而定,若两家都消耗得差不多了,他们便坐收渔翁之利,若胜出一方并没太大折损,他们就果断站队,摇旗呐喊,好成为胜利者呢。” 后来他们索性就随手将他锁杂物间里面了。 却没想到,如今功亏一篑,竟给这小子换了大事。 原见他逃了出来,二人并没再考虑杂物间。 他们气势汹汹折回,破门而入。 高飞烝正躺在一个拐角的旮旯里,绵绵的趴在那个宁华城素时清洁阿姨和电工维修人员存放工具杂物的小房子里,睡得可香了,还一直打着鼾声。 即便门户骤然破开,他都没立刻醒过来。 “你果然躲在这里,好狂啊小子,巧妙的躲在这里,都这时候了,还敢如此淡定的休息。果然是视我们若无物,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猖獗到了这个程度了?” 洪久义怒不可遏,一脚将趴在那里直打呼噜的他,从杂物上踢了下来,“说,你把人藏哪去了?” 高飞烝幽幽的醒来。 他惊得腾云驾雾,“咋回事……我怎么听不懂你们说话 ?” “还给我们装,看老子打不死你!”洪久义想到因为这小子,现在席锐看自己眼神更加轻藐,他就心头来火,“人想必是藏在了附近哪个隐秘之地吧……不将金家一家三人交出来,我要你饱尝折磨!” 还没整明白咋回事,就被二人拳打脚踢,恶狠狠的暴打了一通。 “我冤枉啊,我真没有藏起来他们,要我说,我莫名就倒下了,恍若一直在做梦,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席锐踩着他的脸,“你是说你做白日梦了?就你……也敢惦记小天后?” 席锐啐他的脸,“也想癞蛤蟆吃天鹅肉,还妄图跟我席锐抢女人?简直不知所谓!” 高飞烝痛得嗷嗷哀鸣,求饶说道,“兄弟……轻点,轻点……哥,我的亲哥,真不是那回事,高飞烝是高家子弟,自是遵循老族长和气生财,轻易不惹事的训导,怎么会跟你龙城鼎鼎大名的席家大少争女人呢,再说了,我是真的莫名其妙就睡着了……咦,这里是哪里……哎哟,痛,轻点,这一定是误会,误会,哥,你千万手下留情啊!!” 转眼他被揍得惨不忍睹。 而他原本就是娇贵的纨绔,是个意志力不是很强的人,不堪折磨,各种求饶。 “不知道是吧,都不肯说是吧?” 席锐将他的一只手掌摁在储物间简陋的小桌子桌面之上。 他原有办法,不费吹灰之力将他心头的真话套出来。 但这样不免要便宜了这小子。 他偏不用幻术,而是用匕首削了几根细长的锋锐竹签,恶狠狠的刺入高飞烝的指端指甲缝隙里。 “啊……要死了,我要死了啊……” 高飞烝痛得死去活来,惨呼哀嚎,简直令人闻之惊悚! 席锐哈哈大笑,“你不是硬骨头呢?原来硬骨头也不外如是,也会痛,也会受不了,你说不说?不说那另外一只手也要插满竹签了呢!” 说话间,又已经将他另外一只手扯到了简陋木桌上摁住。 高飞烝想死的心都有了,他都直接哭出声来了,“我真没救人,我真的是在这里躺了很久,我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想说,可我真不知道人去哪了啊,我是糊里糊涂就睡着了啊!” “还不老实……果然是个又臭又硬的贱骨头,看样子是苦头还没吃够啊,要多吃苦头,才能开口说话啊。” 所以现在高飞烝的指端都插满了竹签。 “别,别折磨我了,我说……” 高飞烝痛得满头是汗,嘴皮子都因为忍痛,而被咬得不成样子。 席锐这才住手,狞狠喝道,“最好你赶紧说出来,否则,哼,我席锐还有更精彩的套餐随时给你高公子奉上!” 他用刀柄恶狠狠戳了他身上几下,阴鸷笑道,“最好是老实话,令我满意的老实话,想想吧被人一刀刀割肉的凌迟之苦,然后欲死不能,伤口更是洒满蜜汁糖水,说不清的蚂蚁爬在你的伤口出,它们一边啃噬,一边释放蚁酸,那滋味一定让你刻骨铭心!” 罕有人能真的扛得住毒刑。 钢铁铸成的汉子也不例外。 据说东岛的那些经历了仿若来自地狱训练的心智坚韧的忍士,都不能例外。 所以有人说,若果受刑对象还没开口,无它,只会是这毒刑还不够狠辣折磨人。 第四百七十二章 上境三杰 抱歉!... 章节内容获取超时...... 章节内容获取失败...... → → →← ← ← 如果无法点击上方链接刷新页面,请手动下拉刷新本页或点击浏览器刷新按钮刷新本页。 如果你刷新2次还未有内容,请通过网站尾部的意见建议联系我们,我们会在第一时间修复! 超级赘婿最新章节、超级赘婿兔子只吃窝边草、超级赘婿全文阅读、超级赘婿txt下载、超级赘婿免费阅读、超级赘婿 兔子只吃窝边草 第四百七十三章 高飞廉 席锐看到其中一个的脸,突然手足冰凉,“是您,万商少爷,你和我们家小姐早有约定,我们正在帮小姐办事,这您带这么多人过来……” 万商叱道,“闭嘴,你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饭桶就是饭桶,进了蛇窟,用了秘术,也一样是个废物,专门坏事的废物!” 高飞廉却已经痛哭失声,看着其中一个青年,“飞廉哥,原来是你到宁海来了,天字一号房是我们高家人入住的……我早该想到了,来了宁海,家族又没提示的,必定是行踪飘忽不定的飞廉哥……这小子欺负我,飞廉哥,你务必给我做主!” 高飞廉当然就是钱多多。 在二岱山失踪的钱多多。 “飞烝,你放心,哥定要为你讨回公道,”他看着族弟,吩咐手下说道,“赶紧的,带着断指和飞烝,去天字一号房找师郎仲,他定能让断指完美接驳回来。” 高飞烝和他的断指离开。 席锐洪久义,此刻正死死的看着第三个青年,眼里瞬息万变,辗转过,诸如愤怒,不甘,惊惧,怨毒的神色,吃惊说道,“是你,楚傲然,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不可能,你不是……” 他们能不震惊么? 楚傲然还好好地,新盟旧会,势如水火,但他们的少爷,却此际并肩而立,看样子再不对付也是极其有限。 那么,那个不人不鬼的,又是谁? 同时他们心怵起来了,这个高飞廉,明显和万商楚傲然一个位级的存在,想来就是高家可以话事的核心子弟之一了。 啪啪啪! 青年身后,四个十六七岁,眉眼如画的俏丫头身形暴动,扬手就给了二人几个耳刮子! 声音脆响! 以两人如今的身手,居然愣是躲避不开她们四人的手法! 席锐不禁勃然大怒,“兀那黄毛丫头,你们又是什么人,够胆郁我,是不是找死!” 为首的丫头横眉冷眼,怒斥,“聒噪!瞎嚷嚷的,敢如此对我们五公子无礼!” 那个青年脸色一沉,喝道,“小环,你们几个,不许顽皮,到我身后去,这事情我在处理呢。” 小环她们几个,当然就是昔日金倩倩见过的,专门跟随在龙五身边的几个小机灵鬼了。 “五公子!” 席锐和洪久义失声说道,“你是龙入云!!?” 小环她们又要暴动,叱喝道,“还想挨打,我们公子的名字,也是你们能大呼小叫的?” 两人心生警戒,龙入云看都不看二人一眼,抬手制止她们,“行啦,小环你们别闹了。” 高飞廉说道,“万兄弟,龙五兄弟,你们都看到了,这云姬也太欺负人了,敢如此放纵手下欺凌我高家!也幸亏我难得过来宁海,又许久没见你们,一时兴起,在天字一号邀请你们,也所幸好龙兄潜修七八载,如今尤其耳目凌厉,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我这可怜的族弟,这才幸免于难,否则真要被他们一番毒刑,残忍杀害,囫囵扔东若海,喂了鱼,骨头无剩,都没人知道这里面居然发生了这样令人发指的事情!” 他对着龙入云一掬到底,感激涕零,“入云,此番幸亏有你,否则我既然到了宁海,族弟却在我视野范畴之内亡死,难逃家族追究,日后长老会追究起来,我这原本就边缘化的核心子弟,就更加落拓了,这云姬真是居心叵测啊,明面上说绝不勉强我们高家,可暗地里却做这样令人发指的下作肮脏勾当!” 龙入云慌忙扶起来他,“飞廉兄弟,入云如何当得起如此大礼,高家万家我龙家,都是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理应守护相望,入云只是做了自己本分。” 高飞廉又看着万商,“万兄,今日之事,证据确凿,我已经着人去提取这个杂物间的摄像,还望回头万兄替我做主。毕竟苏府的茶会要开了,我此番过来,就是为了这个,那云姬如此作为,一方面自然是要削弱我们高家,引起内部矛盾,二来一定是要让我在家族失势,没法作为代表出席,毕竟我和万兄龙兄,是这届茶会最有希望的三杰,她云姬信心不足,做如此卑劣的事情坏我名声,要将我排挤茶会之外,她的人才好上位。据言她对神刀堂的东西志在必得,却没想过她居然如此的不择手段……” 他叹息道,“她能对我下手,自然也可能对万兄和龙兄下手。” “确实很过分!高家是我们必争之友盟,她居然对高家下手,就不怕真动起手来,两败俱伤,弄巧成拙,反而便宜新盟的人?” 万商面色冷沉,愠怒说道,“日间听到有人说,百花体育馆的闹剧,我就觉得过分了,你要崛起就崛起吧,要造势就造势吧,非要利用这两个人从地底遗迹得来的邪能,在光天化日之下,以幻术如此魅惑民众,如今还对高家捅刀子,简直不知所谓!” 龙入云点头,“确实,茶会和裂缝,都值得我们全力以赴,断不能出了什么乱子和差虞,我看宁华城的酒水虽好,我们却不得不挪地方了啊。就是有些可惜啊,大晚上的,海上壮阔而旖旎的奇景,毕竟也难以真正看得见。” 高飞廉难得的有了小小笑颜,瞥了一眼他手下几个丫头,低低说道,“入云兄,以你的耳目之利,即便看不到万顷碧波,见不到白日飞的鸥鹭,但只消到了海上乐园,想必有更多的迷人风景成竹于胸呢?” 龙入云啐道,“当着我几个丫头还敢说如此不害不臊的话,你就不怕她们给我家老爷子高密,回头又将我禁足十年八载的,你再遇着麻烦,谁又来和你并肩作战呢?” 高飞廉说道,“如此便有劳入云兄手下的小丫头,暂且控制住这两个人了。你和万兄先过去,我去看看我的弟的手术如何,然后带着有声监控的录像过去,我看她云姬有何话可说!” 有万顷碧波,风景极好,耳目伶俐便可以领略更多迷人的风景的地方。 宁海有不少。 但最有名气的,却永远只会是那么一个地方。 所以其后三个人的聚会地,当然挪在了海清社。 第四百七十四章 任始休 年轻的女子站在榻前,看着榻上的年轻女子,满目哀怜。 女子熟睡的姿势很是安祥,许是做了美梦,嘴角微微牵起一个天天的笑得弧度。 她收起目光,回过头,看着这个她一生之中最尊崇的老人,“幸亏您及时赶回来,否则以我自己胡乱琢磨的,连三脚猫功夫都算不上的医术,压根不能让她彻底好转。” 老人一点都不老。 据说他是当年就和金天昊称兄道弟的存在,可姜蕊晴总觉着,他是万年长青的一颗巨树,廿载前,她看他仿佛就是眼前模样,这么些年时光匆匆却丝毫印染不上他的脸。 明明是帝国最最显赫有名的存在之一,却丝毫没有架子和那种滔天气焰。 老人便笑,“但那你能拖延一段时间,等到我过来,这就难能可贵了,有些东西,非是越拔尖越好,满足现实的需求即可。有些东西,它讲究天赋,你的天赋不在这上面,当年我就认为,你是剑慧之心,事实上你从没令我失望,姜凤山到底将你养得很好。” 姜蕊晴说道,“我一开始也颇为自负,觉得自己确实剑道天分很高,直到前几天……确实山外总有山,人外总有人,我依仗苦练和努力老辛勤累计的,在别人那里,仿佛自然而然就水到渠成……如此方始相信,自己其实剑道天赋一般一般,可能并没当初自己所期待的那样。” “看你自怨自艾的……”看着不老的老人恍然说道,“你见着你那个小师弟拉,怎么样,老师我的目光如何……别介,你又不主修剑道,它不过辅助。那小子是秉承剑道气运而来,自然与众不同。” “他确实因剑而生,没下卷还可以达到这个程度,令人匪夷所思,”姜蕊晴说到这里,有些狐疑,说道,“只是老师你太能漫山放羊了,你就不怕进了别人的羊圈,再也找不回来了?” 老人平淡说道,“能拐走的,就不是我任始休的弟子,是我任始休的弟子,就任何人都夺不走。” 平淡的语气,但无疑自信爆棚。 任何人若似他,这般经营繁荣商盟,在道上叱咤风云,自然就有底气说这么自信的话。 但姜蕊晴还是隐忧,“云姬那么可怕的人,性本奸诈狠辣多疑,只怕轻易不会相信小师弟就是她圈子里的驯服羔羊了。即便阿羡做了人质,也没法消弭她的疑心吧?” 任始休说道,“信与不信都没太大关系……二岱山惊变,她或者实力大损,或者没有,但她既然表现得羸弱不堪,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那就必定手底下需要得力助手,无疑你的小师弟迎合了她这个需求。” 姜蕊晴给老沏茶,恭谨递上去,有些讶然说道,“这……老师您怀疑她并没受到重创,她这么做,以小师弟为幌子,就是为了在茶会之上对付您?” “世传你老师我被困裂缝,可你老师我却好整以暇坐在这里,看窗外风起云涌,喝我得意弟子递给自己的,杯中风华正茂的茶……足见有时候,耳朵和眼睛,都不可靠,人依靠六识感知世界,聪明的人,时常会从这个觉知途径着手,造成你的认知悖谬。” 雀舌在杯中舒舒展展,很是芬芳。 任始休尝了一口,觉得火候刚刚好,脸上不禁露出了满意的表情,“不错,想来你的公子以后也能时常喝到这样好的茶。” 凤秀的手艺益发令人赞叹。 那孩子是有福气的,会有一个这么好的女孩子时常侍奉左右。 姜蕊晴微微忸怩,嗔怪说道,“为老不修,又来打趣弟子了。您也真狠心的,他现在那样,您都不闻不问,任由他被那个蛮横的女人欺负!” 任始休哈哈大笑,“男人总要吃够了女人的苦头,才能变得更加聪明和完美,以至于日后不会被婵娟好颜色迷了心窍,这是好事啊。” “哼,反正就没见过你这样做师傅的,连你最得意的弟子,都可以各种推到水深火热之中去,”姜蕊晴埋汰是埋汰,可脸上洋溢着对老人的崇敬,说道,“不过你兵行诡道,确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所有人都以为你将他放在龙城金家那么些年,是为了让他有把控商盟的能力,诸如楚菲云和楚小川他们,苦心孤诣要除掉他……或许也包括云姬……但他们断然没想得到吧,这个新商盟的掌舵者,你心目之中的理想人选,是金家金姐姐。” 任始休脸上终于露出忧色,“但你老师我还是大意了。我以为傲然熟习药典精擅回春决能得到星后宫那东西的认可,可却成了那个模样……毁容不打紧,只消余芳菲不折磨他,时常将他折腾得遍体鳞伤,他是可以慢慢恢复原貌的,可这在星后宫造成的心理的闭塞……我唯恐他即便有一天重拾记忆,却又再次与那恶女羁绊益深……将事情搞得一团糟……” 姜蕊晴眼睛都红了,说道,“金家那小丫头在隔壁躺着呢,还在梦寐环境里挣身不得,甚至她可能都沉浸其中,乐在其中,舍不得挣扎,光是被云姬炼化的一抹迷障就这么恐怖了,公子他是在迷障里冲锋陷阵,他都似乎彻底迷失自我,以为自己就是丑奴了,这可如何是好?万一云姬她对公子不利……” 任始休很肯定说道,“不会的,至少目前不会。” 姜蕊晴怎么能不担心呢,说道,“云姬和余芳菲,一个阴险狠辣,一个飞扬跋扈,一想到公子和这样的人朝夕相处,我就……” 任始休说道,“小晴,你忘了,云姬她还没找到剑术下卷,就没法确保那苏府的东西一定能落入自己兜里了,控制住傲然,那是她做了最坏的打算,毕竟若苏府里面的东西落在我们手上,她大可以以傲然为要挟,向我们索取回来。” 姜蕊晴一跺脚,“枉您还说他是您最得意的弟子!你就不能想办法救他回来么?” 任始休说道,“想办法,不是正在采取行动么?” 第四百七十五章 棋局 “钱多多带着龙入云,这会应该正按照我们预料的到了海清社了,万家忌惮云姬久矣,早前根据我们的线眼汇报,他们就是捉摸不定云姬是真的受创,还是假的,万商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自然不会错过一探虚实的时机,所谓狗咬狗一嘴毛,我们伺机而动!” 姜蕊晴一边沏茶,一边心烦意燥的说道,“但公子在他们手上,他们自然会大加利用,我们投鼠忌器,这如何是好?” 任始休奇怪说道,“小晴,你冷静点,我以前还赞你每逢大事必有静气,而你在蛇窟那会,也做得分明极好的,我还以为你已经彻底成器了呢,怎地老师一回来,你就故态复萌,如此惊慌失措?这么些日子,你还没学会独立啊?” 姜蕊晴懊恼跺脚,“老师,公子现在与狼共舞,甚至可能与狼共眠……难道您就不担心么?” 任始休哪能看不出来她那点小心思,暗暗感慨,不知不觉,这丫头已在年岁里玉立长成了啊。 他呷了口茶,才说道,“一半一半吧,确实是龙潭虎穴,令人担忧,但他们既然不公开表露他身份,还时不时暴打他,令他旧疤未祛又添新痕,就是要令他没法康元,好关键时刻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但他们又怎么知道呢,傲然身上的药典功法,还有七八载的药浴,令到他脱胎换骨,体质和别人不一样,我们压根不用细看他容颜,就能通过这些特质,直接感觉出来他是谁。所以没到云姬跟我摊牌时候,她是不会动他的。再说了……” 老人将茶水尝尽,姜蕊晴赶紧给他续上,“再说了,你或许不知道……因为你没彻底想起来,但云姬那老怪物必定是牢牢记得的,傲然他有些特别,有他在手上,苏府的那东西,她直接得到的机会也大。所以她不会犯浑的。” “原来是这样,”姜蕊晴想了想,忽又问道,“少爷究竟是怎么弄成这般模样的,您从二岱山废墟将钱多多带回来,他有没有说什么了?” 任始休摇首,说道,“他也不清楚,我抵达的时候,他还在外延,和傲然走散已久,他被毒虫咬伤,剧毒缠身,若不是我赶到,怕早已交代在虫巢边上了,他压根不知道中心区发生了什么。至于傲然,我遍寻不着,只得离开,我给钱多多拔除毒素,就让他赶紧奔赴宁海,暗里助万商一臂之力。” “老师好算计,难怪龙五也坐不住了。” 姜蕊晴说道,“但我总觉得龙入云有些靠不住,毕竟是龙家的人,他性子隐忍,为了家族,他还有什么做不来的?万一他与云姬有什么默契,咱们岂不是养虎为患……” “可能性不大。” 任始休说道,“他和你家公子是表亲,甭管我们和他之间如何,这是我们联合他,孤立以后万家的大好契机。” “谈何容易,就因为他和公子是表兄弟,龙家才处处警惕着他呢。” 说到这里,姜蕊晴目光落在榻上女子空落落的一只袖子上,“晶锐缺了一条手臂,真的无碍么?” “有舍便有得。” 任始休说道,“对于有些人而言,甚至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不完美和缺憾,往往正是理性完美的重要一环。人或者事物,因为缺陷,从而抵达一个前所未有的极致,也并非不可能。她缺了一只手,意味着她必须全力依赖另外一只,她剩余的这只手,将会比之前任何一只手都来得强壮和完美。” “我庆幸自己是您弟子。”姜蕊晴只得苦笑,“现在我终于明白,老师您为什么非要将公子穷养了,只因为您心思瑰丽诡异,您从不按常理出牌。任何人有您这样的敌人,都要头大如斗。” 任始休摆摆手,“老啦,你老师我老啦,世界是你们年轻人的拉,不过老师虚活了几十年就能明白的事情,有些人却千年万载不能明白……小晴,你也去吧,去帮忙去。” 姜蕊晴不明所以,“老师,这是让我去哪,帮啥忙?” “自然是去海清社啊。”任始休说道,“云姬这样算计我们,我们也不能不礼尚往来,好好还以颜色啊。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些事情,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五音六色,乱认耳目,已经够她云姬头大了,但要想效果更好,咱们更得要里应外合才行。” “怎么里应外合?” “杀人!帮你小师弟杀人!” “杀谁?” “杀一个可以给万商和高家对云姬动手而师出有名的人!” …… …… 现在云姬确实头大如斗。 她看着万商他们,又看着余芳菲,“所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主子你真在外面动用这两个奴才身上的力量了?可我明明告诫过你,切勿在常人面前展现的,而他们鼠胆包天,居然还对高家少爷出手了?” 余芳菲勃然大怒,“云姬,好你个奴才,你胆敢如此跟你家主子说话了,那金家的小浪蹄子欺人太甚,处处夺我风头,我有能力有手段,我能赢回自己面子上的荣光,我凭什么不用?你既然将他们交给我,那他们就似我的人了,我爱咋咋的,你这般气势汹汹的,这是要和外人联合,一起欺凌你家主子么?” 她火气大得很。 正在碧华池好生享受自己的花澡,浑身舒坦,而这丑奴手上的功夫极好,灵巧的在她身体各大经脉穴位,起承转合,力度不大不小,伺候得她很满意,到宁海以后,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心无芥蒂的放松。 她和丑奴……这不害不臊的私密空间,这赏心快乐事,却……被这么这些人惊扰了! 云姬作声不得。 半晌才开口说道,“理是这个理,但主上你总得也为云姬想一想,提醒过你的事情,确实有时候要注意一二,否则属下跟他们也不好交代啊。” 余芳菲说道,“好哇,你给我御用的人,被他们扣住了,你不立马帮我要回来,还非跟别人帮腔,你个废物,你当初可是言之凿凿,跟我确保过,只消有你在侧,我可以翻手云覆手雨的,我大老远从龙城到这儿,这才过来多久,才出去几次,你就各种搞不定了?” 万商他们看得莫名快意。 果然是一物克一物,也只有这个上不了辔头,扶不上墙的阿斗烂泥糊,才能克得这怪物死死的? 第四百七十六章 囚鸟难飞 云姬不好发作,只好厉声吩咐下去,道,“来人呐,将小姐带出去,她玩累了乏了,需要去好好休息一会了。” 余芳菲哪里肯走,“本小……本座一点也不累更不会困乏,本座不需要休息,云姬我警告你,你敢弄丢我的下人,回头我饶不了你!你们……谁敢拉我试试!” 过来的好几个女子。仆人打扮,战战兢兢,不敢上前。 “快点,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么?” 云姬一瞪那几个女子,她们慌忙上前去拉扯余芳菲,说道,“小姐,小姐,您就先去休息吧,这里有云姬大人,一切都不会有什么差虞的。” “松开我……” 她的话戛然而止,身子软绵,倒着身边一个女子身上。 原来早已丧失了清醒,那些女子赶紧搀扶着她离开。 回到房间。 丑奴守在榻前,痴痴的看了一会她妩媚的俏脸,然后摸出一个香囊,凑她翕然的琼鼻之下。 “好过分,这该死的老怪物,又给我身上下手脚了!打小就这样一直控制我,我快炸了!这日子快过不下去了!” 余芳菲顿时醒来,愤愤然骂了一句,然后问道,“丑奴,我躺多久了?” 丑奴说道,“一刻钟不到。” 余芳菲起身,要出去,但门早就被锁起来。 她恶狠狠敲着门,嘶吼道,“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门外的看门女仆再是胆战心惊,仍是劝说道,“小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云姬大人吩咐过了,没她的命令,谁也不能开门。” 余芳菲气得浑身颤抖,疯狂踹门,“一堆烂人,现在不开门,信不信回头本小姐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尽水牢的折辱?” 外面的女仆回道,“奴婢就是死,也绝不会开门的,小姐你别为难小的们了。” 余芳菲只能吩咐丑奴,“过来,给我砸,我们杀出去,我要这海清社的人都知道,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丑奴很无奈,耸肩说道,“事实上丑奴早就尝试过了。但这整个房间,都是百炼精炼铸就的,说是芳菲你的闺房……实则,是个金汤牢笼,门,墙无一例外,这窗上的,也是坚韧至极,抗震抗击的特殊材料所制造。” 说着,他从一边摸出来个凿子,将墙上外面的瓷与石砖和混凝土组合墙“剥皮”,袒露出来里面暗红黝黑的精钢墙体。 “果然是囚鸟樊笼,”余芳菲一颗心都往下沉,她咬牙切齿,“这老怪物,简直欺人太甚,从小到大,前恭后据,从来如此,现在我长大了,石墙都变成钢墙了……这是囚禁本小姐上了瘾了,回头有一日,我定要她付出血的代价。” 丑奴看着她最生气时分,最歇斯底里时分,也风情万种的脸,痴痴想到,这就是你各种发疯,疯狂折腾别人的原因么? 但他总觉不然。 她飞扬跋扈的性子,仿佛与生俱来。 或许没有云姬,她也照应在年岁里弥漫成一树的跋扈模样。 余芳菲怒道,“看什么看,你个无能的废物,半点忙都帮不上,要你何用,你再看……信不信我剜了你的眼珠子?” 她一把夺了他手上的凿子,对准他的眼睛。 丑奴无所谓,但不免有些语气幽咽哀怨,“芳菲,只要你高兴就好,丑奴本就是为世所弃之人,生来就是鬼厌神憎的多余之人,看得到,看不到,又有什么区别呢?蒙受你厚爱,待我这么好,你就是要我把眼睛剜出来给你,我也照应毫不迟疑。” 余芳菲定定看着他,好一会,才扔了凿子,“你如今这么乖巧,我还真舍不得。好了,好了,别自怨自艾了……哦哦,怎么眼睛都红了,我道歉我道歉不行么,你还是很有用的。” “真的么,我真的有用?”丑奴揉了揉眼睛,涩声道,“我又丑又蠢,时常惹你不高兴呢。” “真的有用,现在就是我需要你的时候。” 她凝视着他的眼睛,柔声说道,“你赶紧发光发热发挥你的作用,给我想办法,务必将见生找来。她不是跟那些人卿卿我我而为难我么,还当我是当初几岁随便拿捏的小孩子了?我要那个老怪物难看!” 丑奴眼睛一亮,低低说道,“芳菲,你的意思是要那小子弄剑?” 随即他有些颓然,挠头苦恼说道,“可怎么出去,这是个问题啊。我能出去,和你能出去有啥区别?” “你真聪明!一点就通,但别管有啥区别,请赶紧想办法!” 余芳菲直直看着他,看得丑奴心头发毛,却听她幽幽说道,“你要是以前就这么乖乖服务我,该有多好啊,你又有脑子,又能隐忍,狂起来,又是那般的不羁放纵,处处忤逆我,令我爱恨交加……如今即便这个样子,你还能感觉到那小子的剑意,能猜到我心头的想法……我都忍不住想要不恨你了,想要你回复以后的模样,但就怕你清醒过来以后,又要远走高飞,便宜那金家的女人……哼,你最好还是永远这个模样,否则我真宁愿杀了你,要不要将你拱手让人!” 丑奴不明所以,“芳菲,你怎么脸红了,你的眼神怎么这么奇怪,是不是生病发烧了?” 他一抚她的额头,“额,是怪烫的……糟糕……该不会真发烧了?得看医生啊!” 也许是因为被她看得发毛,也许是因为手上香软温热的触感,也许只是因为他鹿撞般的心,他语气结结巴巴的,语气含混,发烧发骚傻傻吐纳不清。 余芳菲羞怒交加,一把撇开他的手,剜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才发骚……你才发烧生病,要看医生了呢!你别碰我!” 丑奴咧嘴傻笑,“那刚才碧华池里,你还非要我碰你……” “你还说,你是不是想死?”跋扈女子张牙舞爪,凶相毕现,死死盯着他。 丑奴巨怂,惶然说道,“是,我有病我发烧,我胡言乱语,芳菲,你别跟我一个生病的人计较。” 余芳菲忿忿然说道,“你再敢挑衅我,看我不撕了你的臭嘴!” 丑奴忽然脑子灵光一闪,低低欢喜说道,“有了,我有办法出去了,我有病,我要看医生……不,不一定是要有病才看医生。” 第四百七十七章 丑奴的办法 女子看着眼前男子的手。 目光之中充满了莫名的复杂情绪。 那只手耷拉着,绵软无力,近乎彻底废了。 地上满是血,触目惊心。 暖暖的血泊,仿佛一个不知道隐藏心底多少岁月的热拥,跨越无尽时光,叫嚣着,要从她心底生出一朵花来,好来和她久违重逢。 若果她觉得眼熟,那一定此情此景旧曾谙习。 她的头隐隐作痛,想要记忆起来,但记忆不起来,在星移物换,月变时渐里面,自己何时何地经过类似的事情。 但她即便知道,他的恢复还原能力近妖,近自己,可还是心头深深被触动。 能这样眉眼都不带眨儿的为自己这么做,这个人要么城府深沉,心智坚韧恐怖到了极致,要么…… 若她心上一时烂漫,会错以为情深。 这一刻她深深浅浅看进他那双好看灵动的星眸里面去。 似是要刺穿他所有的伪装,看到他心底深处隐藏着的真实。 丑奴几乎竭尽全力,用那钝笨的凿子在自己肌肉虬结的手臂之上划下深深的伤创。 这是他所能想到的绝佳的离开的办法。 直到扔了凿子,看着鲜血喷涌的手臂,他才感觉到痛。 剧痛传来,嘶的吸了一口冷气,冷不丁抬首,却正好对上女子直直的痴痴眼神。 莹然湿润,黑中见蓝见亮见红。 似玛瑙,又仿佛夜空之中与人间遥遥相对的两颗巨亮蓝星 丑奴很慌,用好手替她拭去眼底娇靥的温热泪珠,“芳菲,你怎么哭了,你别哭啊,你一哭我就六神无主……都怪我,是我没用,你被囚这里,我却迟迟没能帮助你摆脱控制……” 余芳菲意识抽离肉身,会看到自己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只听到自己脱口而出,用仿佛不属于自己的关切语气问道,“痛吗,一定很痛吧,你怎么这么傻……突然就这样伤害你自己!” 丑奴强笑道,“不碍事的,丑奴皮糙肉厚,很快就好的,好了,这个程度他们必定不至于无动于衷了,我出去了,你小心点,照顾好自己。” 外面的人果然开门,将人送走,并且用看荒古凶兽的畏惧眼光看着这位跋扈的女主子。 她凶名远播,时不时能将人折磨得死去活来,他们和她们,时常听到种种惨呼声,都清楚无比,但有幸在水牢目睹的人,少之又少,如今看到丑奴的手,从手臂拉到手腕的深刻见骨的大长口子,再看看地上的钝器凿子,还是忍不住心惊肉战。 他为她拭泪的时候,她出奇的驯服乖巧,脸上的泪痕早去。 那些诧异,畏惧的目光看她的时候,她也冷冷的看了出来,“看什么看,回头你们的眼睛,一个都保不住!” 顿时,门外那些人,浑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开门的人,忙不迭将门嘭的扣上。 余芳菲回到窗边,凝神目送那道身影渐渐远去,消失视野范畴之外。 想起自己脱口而出的关切的话,她莫名心头异样,脸上也火辣辣的,似乎烧得厉害。 她突然无比讨厌这种令自己芳心大乱的体验。 突然她明白,自己的话,可能就好比他的自伤。 情难自禁的成分可能有,但绝不只是那么单纯的情难自禁。 包扎完的时候,丑奴看到了医疗室之外,淡如幽影的少年。 他冲出去,正要说话,但他冷冷抬手制止了他,“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但可能并不会如你所愿。” 丑奴说道,“你知道?若你非要为自己能力明码标价的话,难道你不觉得她比云姬更值得你的忠诚效劳?她是凶了点,但至少她的行事具有一定的可预测性。” “但姜还是老的辣。” 见生冷冷说道,“你孤身只影,自然是要慕少艾就只管慕少艾去,反正她即便跋扈了一些,但从没真正将你往死里弄……可我不行,我妹妹是我的软肋。” “你妹妹?” 丑奴想起来那天在酒馆见过的那个女孩子,他沉吟了一下,试探性说道,“我总觉得她的病我在哪里看到,如果你信我,如果给我一定的时间,或者我能够治疗……” “滚!别想着用觉得,如果,或者这样的话语能诱惑得了我!” 见生大怒,“一个丧失记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人,居然跟我大谈特谈医道,你有本事你不如想想怎么救你自己……简直不知所谓,哼!” 他愤然拂袖而去。 …… …… 灯红酒绿,吴侬软语的包抄之中。 那场对峙还在继续。 高飞廉说道,“云姬,你手下的人,无视盟约,如此的不将我高家放在眼内,如此折辱我高家,究竟是何居心,无论如何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法。” 云姬说道,“本座和诸位是利益共同体,素来倾力合作,诸位知我,我身体出了些状况,不得已闭门静养,而芳菲她又野惯了,对于那些奴才,确实有些疏于约束。” 她举杯,“高公子,云姬给你道歉,这酒宴,我云姬做东,算是赔礼道不是了,还望喝了此酒以后,我们芥蒂消释,好好合作,毕竟现在是瓦解新商盟的非常时期,窝里横确实不要得。” 高飞廉拒绝拿起杯子,说道,“就这样就完事了?人命关天啊,我是真不知道,要不是龙兄耳目伶俐,恰好就在宁华城,我弟弟会不会真被大卸八块被扔海里喂鱼,骨头都不剩?” 他冷冷说道,“该不会是你云姬自负死不了,但见多了别人的生死,故此漠视这些的鲜活生命呢?你若这样草草了事,若旧会不能拧成彻底的一股,我高家有理由怀疑,真到了危难的节骨眼,你云姬是否靠得住!” 云姬忍气,“高公子,令弟如今还好好的,这只是小事,你究竟还想要怎么样?” 高飞廉说道,“至少这两个人是害群之马,既然做得出危害旧商会的行为,就应该彻底铲除!这原本我们当场就能要了他们性命的,但念在大家都是旧会的人,才提到这里来,给你一个纠正的机会,然而你这样的所为,无疑让旧会其他成员体心寒。” 云姬沉默良久,才说道,“所以,你想要他们死?” 她断然摇头,“不行。这两个人,我有大用。” 第四百七十八章 风大迷眼 高飞廉看向龙入云和万商,“云姬欺人太甚,还望两位替我做主。” 万商看着云姬,说道,“到底现在我万商是商会会长,该对商会各个成员体负责的,还是必须负责。这两人,既然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处置吧。你又何必为了两个无足轻重的不懂事之人,伤了商会成员的心呢?”、 云姬说道,“会员体之间,出事的原则,本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们罪不至死,他们是我重要的棋子之二……为什么这位陌生的高公子,如此的揪住不放呢?” 她眸子里爆发寒芒,毒蛇一般盯着高飞廉,“你也说龙五公子幸好在隔壁,你更是恰好在隔壁包厢,而宁华城的楼梯旮旯那等地方,居然恰好用了性能极好的有声监控,诸多巧合恰好在一起,我云姬几乎可以认为,这是蓄谋而不是其他!” 高飞廉怒道,“所以还是我高家不惜牺牲家族子弟的性命来算计你了?” 云姬说道,“念着旧会之间的亲密情谊,我是没让他们进来之前,就诚心道歉了,但你强硬无礼的态度成功激怒了我……你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还真以为我云姬怕了你了?如今在他们进来自己用语言复原场景之前,在我自己看到视频之前,我拒绝继续和你沟通……” 她忽然强横起来。 龙入云说道,“好了好了,都心平气和有些,争执无谓,那就把人喊进来吧。那监控录像也一起呈上来,就用证据来话事了。” 万商吩咐道,“来人,将三位当事人和监控录像带上。” 然而就在这时候。 手下匆匆来报,“不好了,不好了,几位公子,那席锐和洪久义,杀了高飞烝公子,逃走了!” 高飞廉手足冰凉,失声说道,“什么,他们杀了飞烝?人呢,往哪逃了,你们是怎么看人的?” 手下连汗都没来记得及擦拭,他手上鲜血淋漓,身子一直因为强痛而哆嗦,说道,“没拦得住,他们突然发起袭击,看守的六七个伙计,就我伤势最轻,侥幸捡回来一条命,监控录像也毁了,都没了,全都没了……” 云姬暴跳如雷,“怎么会,一派胡言,他们再糊涂,也当知道这么做,会有什么下场!我不信,我要亲自过去……” …… …… 丑奴和女子肩并肩。 他侧头看她,“菇凉,谢谢你的帮助,还有你神奇的变脸术。” 那张年轻的明媚的侧脸,在夜色里,显得格外的柔和和明媚。 女子笑道,“你就这样一句话敷衍了事?” 丑奴说道,“那怎么样才算不敷衍?” 女子感觉得到,他目光如蝶,落在自己脸庞,那种微微温热梳爬而过的异样,于是也别转脑袋,迎上他的目光,用一种有些认真的语气,道,“最起码……也得以身相许吧……那些烂漫故事里面,不都是这般描述的?” 丑奴慌忙收回目光,赧然说道,“烂漫故事?我很少看书,电视剧肥皂剧间或会看一些,但不经常……” 他抚摸了一下自己丑陋的脸,说道,“你知道的,似我这般,这张脸,就杜绝了我生命里所有能有的浪漫可能性。” 姜蕊晴几乎要泪奔。 好多好多年前,是谁说过的类似的话,“凤秀,你知道的,似我这般,我坐在这个位置之上,就杜绝了我生命里所有能有的浪漫可能性。” 但她终究……前世今生,都只是个来路不清去向不明的孤儿。 即便追到了此生,她又拿什么来和他登对? 若说宿命,宿命它究竟有没有? 为何造化如此弄人? 她抬首看天,勉强笑道,“时候不早了,这两个人我带走了。我也谢谢你的帮助。” 有物欲夺眶而出但终究没有。 这一刻她终究还是记得的了,昔往他教过她,她便如他所愿,立志要自己永远是自己情绪和意志的主人。 做大事的人,永不能意气用事。 她离开之前,丑奴忽又喊住她,“菇凉,我总觉你很眼熟,我是在哪里见过你么……不,我的意思是,或许你以前认识我?” 姜蕊晴一愣,道,“怎么这么觉得?” 丑奴挠头,“我没有过去,我脑子不好用,似乎都忘记了。芳菲说我原来应该叫苏童而不是丑奴,你认识苏童么?” 姜蕊晴说道,“可能有些印象吧,容我想想,我记得苏童是人族的大尊,坐镇东若海,他手执鞭笞,扑敲八荒六合,南征蛮族,西慑妖族,北却魔夷,都不知道是多少少女的梦中情人……真是英雄了得,绝世无双。” 丑奴一怔,“你是说书讲故事的?” 又瞥看见她的俏脸,有些奇怪的说道,“怎么回事,今天的女子,怎么都这么容易掉眼泪,你怎么也和芳菲一样,哭了?” 确确实实。她的眼眶是红红湿湿的。 女子别过头去,狡辩,“哪有,夜来风大,沙子迷眼。” 她夹着腋下之人,唯恐他再次看到她的泪痕,匆匆而走,“我走了。” 丑奴疾走急追几步,“你等等,我还没问完呢。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怎么总觉得不止眼熟,还分外亲切……有点像……像什么呢……啊,是了,像我妹妹!” 上次不过开玩笑,你失忆了你还能记得,而且当真? 姜蕊晴头也不回,跑得更快,没好气的说道,“凤秀又不是晶锐,我不是你妹妹!” 但能做你妹妹,光是听着,也是挺好的事儿,我为什么会急着要否认拒绝? …… …… “很好,丢失二人,云姬等若去了一层甲胄,可以暗暗图谋,巧借那柄妖刀了。” 看着不老的老人,看着被姜蕊晴恶狠狠抛在地上的二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姜蕊晴说道,“老师,我一直不明白,万商既然是妖王转生,为何盘踞北方而不是他的西方老巢?” 任始休道,“他做梦都想染指魔夷的遗迹传承,自然在北方搜刮,可惜当年那些要紧的东西,都被魔主当做嫁妆,带往若海苏府,后来魔主被镇压星后宫,又有一部分遗失在星后宫里面,所以他才苦心孤诣,死死盯着这两处。” 第四百七十九章 不愿醒来的梦 “所以他一定是找到了可以两相乃至……三相兼容转圜的法子,才这么热衷,但云姬必定已经消化了星后宫的所有库存,他当然转而对苏府里面的东西志在必得了。” 姜蕊晴说道,“如此说来,即便这次云姬吃大亏,肥硕了的,也是万家。蔫坏了魔花又肥了巴妖,那真是让人十分的心有不甘啊。” 任始休说道,“万商原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逐利动物,只能动之以利。这一点,我们必须做好心理准备,勿要患得患失。不过云姬狡诈,未必万商就能占了多大的好去。” “但愿如此吧,”姜蕊晴沉默了一会,忽又想到了什么,道,“我见他又将公子的初恋女友带身边了,只遥遥看了一眼,但看过药典里女典卷的我,还是很肯定,那花想容还是静守之身,真的很难想象,一个如此爱慕虚荣的女子,居然会而且能守得住自己得身子,更令人看不透的是,若不是图她好颜色,万商为什么要接近她,将她控制在股掌之间?” “妖魔多邪祟事,谁也说不准,你能留意到,说明你真的心细如发,这很好,既然有些狐疑,那以后就让人稍微留意一下这方面的迹象吧。” “是。我会让人注意的。” 姜蕊晴说道,“老师,现在旧会大乱,其中紊乱程度,不会低于新盟,万家龙家高家一定会对余家和海清社,江南邑奋力一击,我们是否应该趁机遣人趁乱救回公子?” “万万不可莽撞行事。” 任始休肃容说道,“这事情慢慢来来。心急会坏事。” 姜蕊晴急了,“为什么啊,这明明是茶会之前,救回公子最好的机会……” 她顿住,没说后面的话。 那我们辛辛苦苦布局,就只是为了看戏,欣赏那双方一场你来我往的搏击? 任始休说道,“傲然他状态不对,我在兰佛寺遥遥看过了,那种状态,很诡异,绝不是简单的失忆,和简单的坠入魔障幻境,我确认自己没办法唤醒他,我们还没整明白他在地底究竟经历了什么,云姬对他做了什么手脚……否则我只要我表示出意愿,万商断然抵抗不了联手的诱惑,云姬就是藏得再深,我们也十足十有把握能让栽个狠筋头……但所谓的狗急会跳墙,兔子急了也咬人,况且云姬这样的老妖孽,谁也不知道她的后手是什么。” 女子心急如焚,在厅间焦躁不安来回走动,“等等等,这样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公子都这样了,再熬下去,我担心他会出问题,正常状态的他,说不定就真回不来……老师,你怎么就能这么淡定,有些事情,我觉得吧,就该当机立断,有道是,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自有路不是……真等什么都整明白了,黄花菜都凉了。” 任始休说道,“茶会,最迟茶会,我答应你。” 女子不悦埋汰,“老师,他是你最得意弟子诶,你该不会就是为了让他开启苏府的宝藏,才忍看他遭受这般折磨的吧?” 看着不老的老人哭笑不得,“小晴,你这是什么话,老师我和他相处的时间诚然不多,但能将新商盟整个儿彻底交到他手里,将如此珍贵的灵族药典传授给他,就足以证明老师我有多疼爱他了。” 女子赧然,“老师莫要生气,小晴总是这样,唯有在您面前,才能放得下一切的伪装,能尽情哭也能尽情笑,畅快留这不争气的泪……似个永不长大的小小孩,还能偶尔埋汰埋汰,发泄自己心头的不快……” 任始休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瓜子,溺宠看这个弟子,“好啦好啦,都二十多岁的大人,还哭鼻子,真让你爹看到了,不得找我拼命?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你爷爷也过来了,实在不开心,你可以找他去……毕竟适才你算说错了,除了老师,你还有一个可以心无芥蒂,毫不设防可以信赖的人。还是老地方,但或许新近会换个窝窝吧,毕竟一住那么些年,他跟我说他得换了环境……但你知道的,他就是想要多些看到你,才一把老骨头了,还来去颠簸的。” “爷爷也过来了!” 姜蕊晴沉吟了一会,“我也想他了,但目前还不是看他的时候。” 她忽然似乎有些理解老师了。 不是不想救公子,而是实在还有很多东西要部署。 而她此刻要做的,是帮他唤醒他那娇俏可人的妻妹。 她走进隔壁,看着那么梦寐里依然嘴角噙笑的女孩。 和自己年龄相若,容颜娇俏,梦里有如画如花的好风景,最主要的,必然还有他。 她突然发觉自己今天情绪老是失控,不过一恍惚,眼泪似乎又要夺眶而出。 但想起来那个人于那种情况之下,基于记忆茫然,隔着时空般,与自己的久违对视。 她忽然明白眼前女子迟迟不肯醒来的原因。 梦里太甜蜜,梦外没有的东西,里面它却可以如意如愿。 这一刻,她忍不住问自己,如若魔障深陷的是自己,会不会乐意轻易出梦? 自问时,她都没敢扪心。 只因坚强如她,也害怕面对那个太过真实的答案。 金华盛和陈媛直接对着她跪了下来,“小姐……美女……女侠,不,菩萨,您能救我们免受那些人的荼毒,就一定能将我的倩倩救回来的是也不是,求您了,女菩萨,求您救救我的倩倩,她如此年青,如此充满活力和希望,她配得上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她的一切才正要开始,她怎么能常睡不起?” 姜蕊晴只好安慰他们,“她一切都还很正常,就是睡着了,不要担忧,她迟早是要醒过的。” 她心头默默补充,当然,前提是她想通,自己乐意出来。 金华盛早已浊泪横流,“别安慰我了,我就是个医生,我看得出来,她是和常人熟睡模样无二,但这种貌似的正常,恰好就是不正常之处,哪有常人熟睡了,做着美梦,却这么久不醒来的?这叫甜厣,我记得老爷子曾经提到过,那是自闭,梦者因着梦境的美好,渐渐消沉,一定时间醒不过来,就会溺死其中,回天乏力……” 第四百八十章 因祸得福 姜蕊晴这才想起来,金家原就是医学世家。 “既然你已经知道这种情况,自然也应该知道,这时候指望别的任何人都没太大作用,但愿她自己迷途知返吧,这才一会儿的时间,还很难定夺里面的凶险程度,或许她要不了多久就醒了呢。” 金华盛也知道,眼前的女孩子这么年轻,自己都搞不定的医学问题,似乎真不应该指望别人,叹了一口气,说道,“要是那位任先生在就好了,他和老头子是知心挚友,或许他有办法也不一定呢。” 提起了那位任先生,陈媛顿时想起来了当年事。 看着如此朴素的一个人,自己当然一眼就开始鄙夷他,和他带过来的少年了。 像个进城农民工模样,没丝毫的架子。 她对他简直一屑不顾,呸,家里揭不开锅,过来依仗着和那老不死的旧情,带个孩子,各种骗吃骗喝! 如今事过经年,她忽然听说,那个废物赘婿就是新商盟的少爷,而那人就是新商盟的老板。 她初时一听,顿时怔得说不出话来。 丝毫没有那种她以为该有的王霸之气,但他却是一个能够只手遮天的风云人物。 她听他丈夫这么一说,顿时来劲了,“没错,那我们赶紧去找,说不定我可怜的倩倩就起来了。” 姜蕊晴并没有多说。 她当然不会告诉他们,他们口中的任先生就在隔壁。 向内诉求的事情。除了自己,你指望谁都不行。 她回道到隔壁的时候,那两个虎狼之辈,早已被人提去审讯了。 还是任先生亲自出马。 他们似乎是云姬的重要棋子。 知己知彼,总是好的。 姜蕊晴在蛇窟里呆的时间老久了,自然也知道那些迷障的厉害。 除了给云姬恶狠狠上一课,说不定还能帮助公子和那金家的小妮子尽早恢复过来。 但居然老师亲自出马。 她顿时心头暖暖融融的,觉得自己是真的错怪了老师。 他是真的将公子视若己出啊。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老师才从一边审讯室出来。 为了公子,老师是真的豁出去了。 居然连夜审问。 她迎上去,“老师,怎么样,捉摸到迷幻的真相了没有?” 任始休点点头,给她一份墨迹未干的宗卷,“拿着吧,或许不久将来用得着。” 守在病榻边上的妇人却匆匆来报,“任老爷,姜小姐,赵小姐她似乎醒了。” 任始休说道,“我就不过去了,我还得出去一趟,小晴,你注意安慰她一下,毕竟她不是个自信的人,丢了一只手,就更加心刺深埋了,注意别让她情绪化,她很虚弱,不能再折腾了,需要静养。” 姜蕊晴点头,折回病房。 赵小惠醒来,只怔怔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一只衣袖。 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才问她,“小晴,我真不明白,我这样晦气的人,为什么这样都死不了……而楚大哥那么好的人,居然就此失踪了。这难道真的是祸害遗千年么?” 姜蕊晴很正色告诉她,“你的楚大哥福大命大,是不会出大事情的,但若他回头知道你出了什么异样,这事情只怕想小都小不了拉。你要继续自怨自艾,就不担心他回来了,要伤心难过?” 赵小惠片刻才道,“我娘还好么?” 姜蕊晴顿时笑了,“你还真信那偷儿会去龙城拿捏你妈妈啊,放心吧,他行事是有些古怪,令人捉摸不透,但他性子不见得真坏,真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他就是吓唬你,要你配合治疗而已。我猜想他之所以屡屡做了违背了仁义道德的事情,多半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毕竟好似云姬和余芳菲那样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果抓住了把柄,当然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控制利用他的机会。” 赵小惠讪讪说道,“那倒是,其实我也觉得他不是什么坏人。” 她看着自己空洞的一只袖子,满目萧索,说道,“就当断臂消灾吧,但愿从此以后,我的运气能够好上一些……” 她跟姜蕊晴告别,“我走了,我妈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龙城,举目无亲,无依无靠,我得回去了。” 姜蕊晴也没劝说她,只将摸出几个方子给她,“按照上面的说明,按时抓药吧,说来你是真的否极泰来了,这毒血排尽,这几天又猛药沉疴,现在你虽然虚弱了些,但身体的毒素却已经清除得七七八八了,相信假以时日,你就能彻底过着自己康健的生活,这也算是因祸得福,老天有眼了。” 赵小惠接过方子,闻言一怔,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忽的惊喜说道,“确实是这样,我觉得自己精气神都充沛了良多,人也利索多了。难道我真的要否极泰来了么?” 姜蕊晴说道,“当然是真的,只要你按照方子调养,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恢复正常,奔跑如小鹿般快活了,去吧,宁海可比龙城更加险恶,可不是你该留的地方了,赶紧回去宁海,别让老人家担心了。” 赵小惠顿时有些隐忧迟疑起来,“确实宁海风起云涌,我似乎隐隐听到了楚大哥的佳人的动静了……所以,楚大哥该不会是真的出事了吧,他是不是就在龙城,所以你们都往这边来?” “你照顾好自己,就是最好的帮忙。” 姜蕊晴帮着她收拾东西,“走吧,机票我都给你订好了,什么也不要想,好好地和妈妈开心快活过日子,这边有我,有你金家嫂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 赵小惠没听错。 金馨此刻确实正在隔壁。 金馨忧心忡忡。 多事之秋,正是自己这个新手头大时候,也幸亏扈青一直从旁斡旋协同,但事情才刚见起色,妹妹居然又着了道了。 时间虽短,却找了这么多的精擅疑难杂症的著名医者,全部铩羽而归。 父母守着她,一夜一天没休息了,见了自己过来,这才急匆匆下去吃些东西填填肚子。 片刻之前,她还满脸春风,嘴角噙笑。 但现在她额上渗出汗水来,金馨温了湿毛巾,给她擦拭。 第四百八十一章 呓语 却听到她忽然满脸惊惶,昏昏沉沉之中,却在含糊的叫嚷,“姐夫,别丢下倩倩,倩倩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金馨惊疑不定的看着妹妹。 这都哪跟哪,丈夫那么温和体贴的一个人,此刻居然成了她永沉不起的噩梦了? 金倩倩被湿毛巾抚慰,只嚷了一句,就又复安静下去。 金馨爱怜的看着妹妹,忽然叹了一口气,事情似乎有些复杂。 甜厣了居然掺杂了噩梦,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没能醒来。 可见旧会那些人为了打击自己,令到新盟动乱,是真的手段出的有些狠辣了。 她正要出去,去找那个夫妹了解了解。 她是真的喜欢那丫头,莫名就觉得她很有气质和内涵,很是亲近。 结果才一只脚踏出门槛,她忽又讶然看了回头。 只因这时候,昏沉不醒的妹妹,忽然又让嚷嚷,间隔了一定的距离,她还是听得有些清楚,那话语太难以忘却了。 不愿从甜蜜梦乡醒来的妹妹,正齿牙春色,一脸的烂漫灿烂,呓语缠绵,“傲然,傲然……” 她正要回去细听。 一边的姜蕊晴却在伸手找她,“嫂子,这么快就要走了么,那你得过来一下下,赶紧过来。” 金馨过去,有些歉然,“妹妹,是我不好,险些害了你,还好你没事,否则我得抱憾终生。” 姜蕊晴摆摆手,“我能有什么事情?少来,嫂子,虽然我知道你日理万机,很是劳碌,但这么些日子没见面了,你该做的功课,我做妹妹的,还是得替我哥哥检查检查,验收验收。” 金馨见她摆起了pose,吓了一跳,知道她是要看看自己的功夫有没有用心,下意识捂着自己的肚子,说道,“还是别了吧,我固然每天练习妹妹教我的功夫,可最近状态似乎不大好,动手动脚,总是不好不雅,下次再见面再说吧?” 姜蕊晴看到她的举动,明白了几分,上前一步,拉着她的手,说道,“病了?所以状态不大好?我给你看看侄子他老实不老实。” 金馨知道瞒不住她了,悻悻埋汰说道,“就不能是个女孩子么?我觉得女宝会更好。” 姜蕊晴嘻嘻一笑,“嫂子,这胎息似乎有些怪异啊,半是乖巧般顽劣,只怕是对双胞胎姐弟呢。” 金馨一怔,说道,“前头我爸都给我把过脉了,不至于啊,明明说了是个女宝的可能性很大。” 难道是我半桶水看错了? 姜蕊晴又给她把了一次脉象,才说道,“确实是两个动静。但似乎这次我确认不了性别了。” 金馨也没多想,欢笑出声来,“那真的太好了,一对儿挺惊喜的。相信以妹妹的本事,应该是不会错的。” 一边的手下却匆匆来报,气喘吁吁,“姜小姐,快,似乎出了点状况,任先生那边有请。” “看样子还不是一般的小事啊,嫂子,我先忙去了……你放心吧,有我在,会照顾好倩倩的,你只管放宽心,她会没事的。” 她急急安慰了金馨一番,就忙去和任始休回合。 才进去,她就看到老人背向而立,正在鸟瞰宁海。 “怎么啦,老师,又出什么大事情了?”女子问。 任始休折过身子来,看着她,“海清社一行,出发之前,我有给过你从季道人那里得来的龟息丹丸,而你的手固然青葱,而稳到了极致,以你的剑道造诣,溅射剑气,当能造成高飞烝的假死迹象,而不至于被人看出来的啊。” “老师,我也是按照这个思路去做的啊,我确实动手了,但当然给他服用了龟息丹丸,剑气又处理得很妥帖,按道理回头高家将‘遗体’带回去,应完全能唤醒,并且可以迅速康复才是,您怎么这么问,难道是出了什么差虞?” 任始休确认她没说假话,这才说道,“我们的线眼传来消息,高飞烝死了。是真的死了,彻底凉了。” …… …… “出来!” 海清社。 云姬亲自往湖边的木皮屋子。 她有些气急败坏,透过轻纱,看着就应该是年轻漂亮的俏脸,可此刻充满了怒意。 但见生却绝不出来,“属下有些不适,大人有什么事情么?没有的话,我得早些歇下了。” “你以为你躲得掉?” 云姬吩咐一下,“来人呐,替我将这门撞开,将这个不听话的家伙给我抓起来。” 几个力士一般的巨汉,操着大家伙将木质门扉给砸个粉碎。 见生不得已出来说道,“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我记得你答应过我的,我这小屋子连同周围,都是我的自适地,只有我见生还在你手下办事,你就不会为难我和我妹妹的。” “是,你是给我云姬办事,但你看你都做得什么狗屎事儿?”云姬啐道,“你自己看看,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你以为你躲起来就没事了?” 说着话,她已经将手上的一匝照片,恶狠狠地砸在他脸上。 见生满心疑惑的捡起来那散落在地的十几几张照片。 就看到一张谋杀现场概况图,照片上的亡者主人翁,是个打扮不俗的青年,一看就是富家子弟。 但在死亡面前,众生平等,富家子弟和穷人没了区别。 死得时候,一点也不安详,满脸的恐惧,眼睛圆睁,充满了惊悸和难以置信。 当然,除了这一张,余它的照片,都是细微处的特写。 有些是拳脚招呼过,留在那人身上的伤痕淤积。 有些则是,臃肿不堪的的骨折处。 十五张照片,有十二张是这个。 最后三张,却是颈脖,后脑勺,和心房处的特写。 大略一眼看过去,还真看不出哪里不妥,但见生不是一般人。 他一看到了上面剑气溅射而入的痕迹。 即是说,这个看起来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们,被人胖揍一顿不说,最后还被人以剑气溅射之法,这才凄凉死去? 见生抬起头来,看着云姬,“所以,大人,这人究竟是什么人……您是怀疑这人是见生杀的?” 云姬冷笑说道,“这明眼人一看,就是你的作案手法。” 第四百八十二章 弄巧成拙 “所以,现在你要告诉我,这人不是你杀的,甚至和你半毛钱的关系都米有?这高家的弟子,是我云姬杀的?毕竟此间,只有你我二人,能控气妙到了毫巅,是我云姬,自己给自己添堵,杀了高飞烝?” 女子逼视着见生。 即便隔着面纱,她眼眸之中也大雾弥漫。 可见生还是感觉到了一种恍若实质的浓郁杀意。 走出木皮屋,在晚阳的柔和光线之中。 他端详着照片,自然对于他这样的精于杀人艺术的人,有时候关注的可不只是铁与血,这照片和实物,在他眼里其实已经并无区别,他说道,“这溅射之法,和我好像。从正面击穿了对方的心房和颈脖,待对方看到自己,惊惧错愕的时候,他却又到了高飞烝这个倒霉蛋的身后去了,同时激扬剑意,在他后脑勺补了一记,以确保万无一失。” 他有些迷惑,“事发在场的,是席锐和洪久义,要是面对着这两个人,这高家人有族哥做强有力后盾,应该有恃无恐才是啊。怎么会一副见鬼的吃惊表情?” 云姬哼道,“那就要问你见生了,究竟和那些人有什么关联?或许你就真的是新商盟的线眼?这为了彻底挑起双方的矛盾,不惜痛下杀手,从而嫁祸给席锐和洪久义,他们虽然学了些皮毛道法,可终究比不得你见生剑不走空的杀人技!” 见生一颗心陡然一沉,心头发毛,“所以,即便我妹妹被你们控制住,你们也依然一直不肯信任我放心我,处处设局试探我?” 云姬说道,“你要是我,这会就应该看得到,看到你自己似乎是全程一直刻意堵住门口,戒备着,以免我进去的,是也不是?” 见生低头,“怎么会,见生没有当大人的意思。再说了,见生也挡不住不是?” 云姬不耐烦了,“废话真多,若是你不做亏心事,夜班敲门心不惊,还不赶紧的让路或者带路,让我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的。” 见生心头怨毒怒骂她也心机老妖孽! 她这么做,当然是怀疑,那本下卷剑谱就在自己手上。 如今旧会的三军联盟问责,她却因此,终于找着由头冷不防突袭,她怎么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他只得起身带路,“大人什么话,您要看,那就看好了。容见生给您带路。” 但云姬却不需要他带路了,手一挥,吩咐手下说道,“来人呐,给我将人控制起来,免得在本座查明真相之前,他哦豁一声契弟走得摸了。” 见生憋屈到了极致,却终于没有发作,被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的扣着。 云姬一直暗暗留意他的表情。愈见他紧张不安,她就越觉得里面多半有什么猫腻,“若你小子是细作,哼,最好将东西隐藏的稳妥一些,不要给我找到你的什么把柄!” 但她进了去,顿时就错愕起来,“是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简陋的木皮屋,里面的东西,一目了然。 一个桌子,一把木几,两张椅子,衣柜,和一张床榻。、 布帘低垂,遮住了外面的光线。 屋子里很是有些小昏沉。 但对于云姬这般的角色,那和光天化日之下的曝光,其实并无二致。 她一眼就看出来,那床榻之上,鬓散钗乱,有个女人趴在那上面,穿得很露,但却是昏厥在那里的。 但零乱的发丝并没能完全遮住她的脸。 虽然只有约莫四分之一的脸映入云姬眼帘,上面好像有些潮红氤氲,尚未来得及散去。 但这个识别度足够了,足够支撑认出对方来。 是沈二娘。 见生冷汗渗透了背脊梁,小腿肚子都一直在颤抖,但他不得不直面这惨淡的现实。 “见生觊觎二娘的美色久矣,下午见她被客人灌醉,倒在木屋子路旁,然而她错将见生当做恩客,心生一念,索性捡尸,藏于木皮屋子里,肆意妄为……” 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见生一时糊涂,做了傻事,还请大人念在见生有些本事,能为您效犬马之劳的份上,放过见生一遭,来日结草衔环,执鞭坠镫,也要报答大人的恩情!” 云姬一瞥之下,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无所遁形。 当然没有什么她期待满满的特殊东西。 她有些可惜。 那个骨头又臭又硬的大光头的嘴。始终敲不开,这愣头青似乎又真的是没有学到下卷的剑术。 但二娘她…… 她正暗自思忖,却听到酣醉如泥的女子犹且水蛇一般在床榻上扭着身子,嚷嚷着,“来啊,帅哥,咱们继续,咱们喝酒,你一口我一口的,无醉不归……” 她便改变了心意。 似笑非笑的看着见生,“既然你对她有意思,何必藏着掖着?我虽不大理解这种生生死死,缠缠绵绵的感情故事,但我总算是看过不知道多少生死相许的故事,或悲或喜,但似乎可以贯穿他们的一生……” 她打量着醉里咕哝的女子,“真是奇妙,圆圆鼓鼓,嫣红雪白,就可以有这么大的魅力,让男人为之人铤而走险,也罢,你们男才女貌,你为什么不开口求我给你做主?这样吧,我今儿做主了,这女的,就许配给你了,往后她固然还负责这海清社,但她和灯红酒绿产生距离了,只属于你见生一人,你觉得如何?” 见生弄巧成拙,欲辩竟忘言,“这,这……我……” “结结巴巴什么?丝毫没有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有的气概!” 云姬当场拍板,“好了,就这么定了,以后二娘就是你的人了,我云姬的得力助手,又怎么能没有一个最基本的生活娱乐保障?只要你真心报效我,往后更多的艳姝妍女,你可以招之则来,挥之则去,哈哈哈哈……” 她哈哈大笑出门去。 见生凌乱在自己的没有风透入的木皮屋子里。 直到云姬去远。 笑声再不可闻,他忽然暴躁起来,一脚踢起。 床上醉酒的女人,连带床板一起飞起来。 但床板落在榻上时候,女人却好整以暇,笑意盈盈的站在见生的面前。 俏脸酡红不假。 可哪里还有半分醉酒的迹象? 她流眸盼兮,娇嗔看着见生,“奴家的见生宝贝,怎么这么恼火暴躁,也不怕吓着了人家,二娘听闻了客厅的消息,可是知道那可怕的女人向着这边来了,才来帮你遮掩过去的。” 第四百八十三章 见猎心喜 猫与狗在内庭恶啼。 一声声的恶唳,一声更甚另一声。 似早春与夏与初秋的泣血杜鹃。 女子莫名心头惊悚,目光通过半卷珠帘,却看不到那只赤毛红耳猫和松毛汪在。 自从她看它们被万商虐得惨不忍睹,特将它们从他手里讨要,它们久已习惯乖巧的在她身前身后快活的摇头摆尾。 似今天这般诡异,却还是第一遭。 她起身。 步入内庭。 但爱宠的踪迹遍寻不着。 就真的好比只闻其声不见其行的诡杜鹃,待人循声往向,它们似早已振翅远走高飞。 “万商,是否你又毒打它们了?” 她气势汹汹过去,打算兴师问罪,但万家门客将她拦住了,“花小姐,少爷正在议事,还请回避。” 花想容大怒,“你们敢拦本小姐?这些日子的苦头还没吃够?信不信回头我让你们少爷恶狠狠的惩处你们?!” 她不是睚眦,但还是瞪眼必怒,这段时间,自她昏厥而后苏醒,整个变得戾气横生,只要她惦记了哪个不长眼的门客,就要追着万商,着他恶狠狠地处罚这些人。 而为了满她的意如她的愿,万商就真的言听计从,有求必应。 这些门客都怕了她,个个恨不得远离她视线所及之所。 但不得不说,万商很有些御人之能,这些人居然逆来顺受,不敢怒更不敢言。 仿佛天生的贱骨头狗奴才。 像……或许从这个意义上讲,花想容忽然不无恶趣味的猜想,这些弱气受,和那红猫黄狗并无差异。 两者,不过是有否人形的差异罢了。 但当然,因着他们没有猫狗的乖巧形态,她只恨不得这些人都死,都死个精光,免得整天身前身后监视着自己。 这些门客还是如往常一般,态度恭谨而敬畏,但丝毫不为所动,“少爷吩咐过了,他议事时候,谁也进去不许打扰。” 花想容怒道,“但小红和大黄它们叫得辣么诡异,还转瞬不见了,真要出了什么事情,你们负责啊?” 门客见她忿怒模样,目光里充满了惊悸恐惧,可还是强自镇定,“少爷会议之前说过了,猫狗自古好猎,见猎心喜时分,有些异样躁动,那也是自然而然,不要大惊小怪。” “简直有代沟没法沟通了!去你狗屁的见猎心喜!”花想容有些莫名其妙,恶狠狠抽了那人一巴掌,折身走了。 而她零零星星的已听说,那个人赫然是新商盟的少爷。 听说冉刍他就是楚傲然。 不止一次暗地里咬牙切齿和暴跳如雷。 果然当年他还是欺瞒了自己,富可敌国,却装个可怜巴巴的泥腿子来泡自己! 换个身份,或许他便是变着法子玩儿自己,仿佛天大的嘲弄…… 看,我楚傲然不论是穷困交迫,还是帅气多金,你花想容都注定对我心心念念! 或许她的暴躁凶戾,便是归咎于此,又或许不是。 怕是老天爷才知道原因。 她醒来就回到了这座她一度逃着离开的城市,想要记忆起来前自己经历了什么,但记忆不起来自己历经了什么。 但自然今时不同往日,因为万商在,什么洪家的那些狐朋狗党,压根再不敢招惹她。 尽管有些人说那个人已经死了。 所以她似乎别无选择,只能依赖万商……她还是不喜欢这货。 可能女人的直觉都是很准的吧,甭看他现在对她痴迷如是,回头要是真的得着了她的身子,没准就像他御人驯兽一般,只将她当做奴才工具了吧? 这个男人的冷酷和无情藏都藏不住,任他再是温柔体贴,她简直似乎一眼就看透他的伪装。 还是想逃。 听说那人失踪,可能于地震之中被塌陷的二岱山淹没,她除了知道他身份的愤怒,似乎并没过多的伤心或难过。 她绝不承认自己心心念念着他,但少了一个最佳的攀附对象,确实应该是弥足遗憾之事啊。 她总觉得他还在。 在宁海某处。 而他似乎注定了是万商的克星……因为有他,注定了她极端膈应万商这样的富少,或许姓万的滞留宁海,或者此刻议事,都和那个人相关? 有些奇怪,她没办法解释女人的这种直觉…… 这种感觉,就好比,当初她忽然逃回龙城,只因为隐隐觉得他或已长成巨擘,经受得起她无止尽的攀附。 就好像当初笃信他会回去夜华希灵。 她只恨自己目光远逊色直觉,真到直面他了,却轻易推翻了心头的直觉,只认为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穷困潦倒。 万商说他死了,定然是要她断了对他的念想! 她回到房间。 伏在窗台半卷的珠联之下。 窗外很是寂静,那帮长了心眼的龟孙子因为确信她今晚心情极坏,大抵人人顾盼自危,下意识远离了她的房间。 晚风徐来,微湿微温,轻抚过她脸庞,萦绕耳畔,仿佛一个温柔男人的呵气如兰。 仿佛还是昨日,仿佛他还是她男朋友,仿佛他还在自己耳畔絮絮低语。 他温软的轻语令她浑身飘飘然,仿佛浑身有毛有翼,振翅欲飞…… 那么亲那么近,仿佛此刻他确实就在她身畔。 自重新回到宁海,这种古怪感觉的强烈程度,简直与日渐增。 她于梳妆台坐好,开始极尽所有妩媚的心力,为自己梳妆打扮。 那么竭力尽智,仿佛热恋女子要去久违情人怀里。 她铮亮巧舌一舔绯唇,妖冶魅惑如古墓丽影,似只蠢蠢欲动的狐狸精现世,要来蛊惑经行的那名心仪的秀气书生。 她很满意镜里花容。 她简直被自己倾倒,昏厥醒来,自己容色,皮肤,身子的柔韧度,似乎都抵达了一个极致,女子力爆棚! 顾盼自傲而四无人,她忽然有些神经质的,有些放肆恣意的,有些歇斯底里的,然而很是清清浅浅的笑了出声来,“天煞的泼天骗子,我花想容会信你这么轻易死了么?你注定是要是我花想容攥在手里的人……你狂什么狂,新商盟少爷了不起啊,有一天我要你于前跪舔,二心全无的做我花想容最服服贴贴的奴才!” 第四百八十四章 新容覆旧貌 抱歉!... 章节内容获取超时...... 章节内容获取失败...... → → →← ← ← 如果无法点击上方链接刷新页面,请手动下拉刷新本页或点击浏览器刷新按钮刷新本页。 如果你刷新2次还未有内容,请通过网站尾部的意见建议联系我们,我们会在第一时间修复! 超级赘婿最新章节、超级赘婿兔子只吃窝边草、超级赘婿全文阅读、超级赘婿txt下载、超级赘婿免费阅读、超级赘婿 兔子只吃窝边草 第四百八十五章 携美夜奔 抱歉!... 章节内容获取超时...... 章节内容获取失败...... → → →← ← ← 如果无法点击上方链接刷新页面,请手动下拉刷新本页或点击浏览器刷新按钮刷新本页。 如果你刷新2次还未有内容,请通过网站尾部的意见建议联系我们,我们会在第一时间修复! 超级赘婿最新章节、超级赘婿兔子只吃窝边草、超级赘婿全文阅读、超级赘婿txt下载、超级赘婿免费阅读、超级赘婿 兔子只吃窝边草 第四百八十六章 晶锐的秘密 这一日。太白昼见,夜月星隐,西荧东袭。 星占解是东道客夺,出则宜及早,居则宅血祸,大凶之兆。 万商,高家,联合龙家,早早筹谋,夜袭海清社,江南邑。 三家联军击溃两处打手,涤荡地头上一切有所抵抗的牛鬼蛇神,挥师直逼星隐宫。 沈二娘已经退入星隐宫,她浑身血迹,悲怆嘶道,“云姬大人,守不住了,三家联军逼迫,手下死伤无算,现在已经冲这里来了……” “小姐果然如你所预料,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带着楚傲然奔夜,头也不回的走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云姬跏趺而坐,看不出任何表情,冷冷说道,“为何不提你的小宝贝?你待他如此情深,即便他带着他妹妹,没丝毫的留恋离开你,你也如此善罢甘休么?” 沈二娘表情僵硬抽搐,强自镇定,“二娘不知道大人说的是什么意思……虽错蒙厚爱,大人为妾身做主,可一切都还没来得及铺张开来,见生他心不在妾身这里,大难时分,携妹离开,那是人之常情啊。” 云姬哂笑,“你真当本座眼瞎?你时不时往他那木皮屋子里钻,本座可是看到了不止一次两次了,只不过念及你做事得力,是个可用之人,之前才没揭穿你,而是知道他对你心有芥蒂,趁势给你强定一个名分,帮你生米成熟饭罢了。” 沈二娘久久作声不得,半晌才磕头如捣,“原来大人都看在眼里,二娘谢过大人了,但妾身污垢之人,素有自知,而见生人中龙凤,能争朝夕便争朝夕的苟且,却从不奢望能与之齐眉偕白头。” 云姬突兀冒出来一句,“你如此不争,可是任始休的意思?可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索性杳无声息的死了罢就,亦或者,趁着三家联军入侵,趁机跟我靠近,即便杀不了我,却也能至少造成我的根基损害?” 沈二娘眼底惊惶之色一闪而过,随即镇定下来,讶然说道,“大人何出此言,沈二娘赤血丹心,能得大人赏识殷厚对待,已是感恩涕零,岂会有二心?再者说了,大人不朽之身,堪比金汤,二娘怎么会傻到以卵击石,又有何本能伤到大人?” 云姬淡淡说道,“是么?而我听说,当年任始休在龙城地底,就是龙渊龙潭,得天之眷恋,得大小两方材质极佳的无双龙台蚬石,更占到了某先天剑灵体融合……而此物最能砥砺剑锋,蕴酿剑气?” 她逼视她,笑道,“且让我猜上一猜,你沈二娘为何名为二娘?是因为你二么?额,看似骂人的说话,但似乎事实确实如此,就是因为你二吧,就是因为你体内融合了那块小的龙蚬砥砺石吧?” 沈二娘脸色煞白,早已震惊的无以言语。 她缓缓起身,走到沈二娘跟前,轻佻的捏着她暖玉般柔滑的下颌,若有所思,“再让我想想,你沈二娘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为了粗犷铁杵磨成剑,助你家宝贝激扬剑意,早早剑意大成吧?” 云姬桀桀怪笑,“很羞耻,可很真实……可笑你一开始纵然百般不愿,可一见他就彻底迷恋上他,真是个痴儿,为了他纵然飞蛾扑火也心甘情愿……女人为何总这般痴傻……他知道么,你最近益发索求无度,并非因为你是个饕餮,相反的,分明因为那个索求无度的饕餮是他而不是你沈二娘啊!” “你沈二娘,知道大限已至,为了你的见生宝贝激扬最后一份剑意,可谓是蜡炬至死泪始干啊!” 沈二娘早已泪流满脸,垂着头,凄然说道,“既然大人看出了二娘的身份来历,还请速赐一死,切莫再三羞辱,念在这些天二娘做事还算竭力尽致,请让二娘速速死去!” 云姬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怎么,求个痛快了?你死都不怕,却害怕被本座折磨?你觉得这般对待本座,本座会让你称心如意?” 沈二娘涩笑,“也是,二娘根基散尽,已是风烛之境,摇摇欲坠,随时会倒下,死都不怕,害怕劳什子的折磨?” 云姬说道,“若我能保你不死,还能让你称心如意,让你重新回到你的宝贝身边去,你是否会完全臣服我?” 沈二娘目光一亮,随即黯淡下去,说道,“能续二娘性命者唯那方大蚬,但它握在任先生手里,断无人能从先生手上得来的道理,兼之龙台天然浑成,非人力物力可以切割,即便囫囵到手,以二娘的羸弱身子,也无法容纳……请勿戏弄,二娘只求一死。” “是么?你以为任始休当初找到的就你沈二娘一个先天剑体?” 云姬一拍手,当即沈二娘面前的地面裂开,石台缓缓升腾,赫然是一方寒玉床。 床上昏沉着一个面色苍白的陌生女子。 沈二娘感受着她体内的气息,神色惊疑不定,“这个气息,难道大蚬竟真在她体内?” 云姬一拍手。 石台和其上的寒玉床,缓缓下沉,地面恢复旧貌。 她凝视着沈二娘,“你是不是一直以为,大蚬太可怕,你效忠的任先生,一直没找到能够与之融合之人?你没想到吧,此女名赵小惠,你当看出来了吧,以她被剑意腐蚀的程度,融入大蚬的时间,比起你,也是晚极有限!可她却被雪藏至今。” 沈二娘早已手足冰凉,“所以任先生是希望我死,而他也并不珍视见生,最好的都舍不得给他用上。” 云姬含笑,“这么大一方蚬台,注定轻易不会枯竭,它入体即会化为剑元储备,自然可以分离,为了你和你的见生好……所以你的决定是?” 沈二娘抬头,目光之中露出愤怒和怨恨之色,“大人,若要我效忠于你,倒也不难,请告诉我,另外一个人是谁?我绝不信,见生如此清新脱俗,居然还不是最优!” 云姬朱唇轻启,一字一字说道,“那人你当然认识,他就是芳菲手里的玩物丑奴,但当然了,正如你所知,丑奴或苏童,不过我们为了苏府一行而塞给他的身份……他的本来名字是,楚傲然!” 第四百八十七章 “真凶” 沈二娘还是有些不确定,“而我听说,剑元积储,酝于五内,无影无形,唯有龙台寄主自甘,方可离体分离……” 云姬回想起寒玉床之上,那个傻女人企图离开宁海,折回龙城和母亲相聚,却再次被自己抓起来的情景。 顿时不由嫣然而笑,“这是个小可爱,很有爱心的新可爱,真的是善良到我都不忍伤害她,她的剑元气息被血毒遮盖,我就直接问她,‘小惠,我还是要你的血,你别管是给谁,你只要知道,有个和你一样青葱的跳脱俏女子,她有心爱的男子,就好像你心里有你的楚大哥,没你的血,就要凄惨死去,你唯有心甘情愿鲜血,才能救下她,她就乖乖妥协了。’” 她抛过血囊与她,“为了一劳永逸,我可是做足了恶人,足足将她血元抽走了七七八八……这个程度,足够你和你的小宝贝恩爱百载了,我要的不多,只要你关键时候做我要你做的事情就够了。” 沈二娘断然说道,“但我绝不会伤害见生。” 云姬说道,“我没傻到让你伤害他。你二代表他也二,你俩不过一对次品……我云姬还不至于谋算他!” …… …… 现在优质产品正在和次品狭道相逢。 楚傲然失去了记忆,又失去了自己的眉眼容颜,然后被余芳菲安排成“苏童”这个身份,在和余芳菲“私奔”之旅路上,看到了见生和阿羡这对兄妹。 见生在月色之下,仔细端详对面的青年。 仿佛是今天天象的诡变,致使这个时刻令他如芒在背的青年,五官次第清晰。 才多久没见,成了个脸面斧凿刀削的家伙,须发冒茬,俨如平头哥,星眸剑目,就连两撇浓黑的胡子,也在夜色之中爆发着某种危险的气息。 这家伙既往被称为丑奴,居然是个耐看的帅气爷们。 就连不情不愿被哥哥夜半拉扯出逃的阿羡,也一时看得有些痴呆。 非是楚傲然现在的模样超凡脱俗,远远胜过她所见的那些青年才俊。 而是那种看着憨傻,实则有些霸气侧漏的气质,委实令人心神震慑。 事实上。 就连余芳菲,也对此刻楚傲然的模样不大满意。 这张脸是苏童的脸,否则你以为她余芳菲每天变着法子折磨他,弄得他遍体鳞伤是为什么,真只是跋扈女子的赍恨发泄么? 相比之下,她还是希望看到冉刍的脸,那才是她痴迷的那张脸。 当然,最耐看的,还是楚傲然的原貌,但她一想到那张脸,就想到金家姐妹,想到他和那个金家才女一个房间一张床,躺了足足七八年,就不免心头膈应! 他是冉刍的时候,她对他投怀送抱他都无动于衷,令她恼怒但同时却还是和那些靠近她就像占有她的臭男人产生了区别。 他面对她惩罚时候的气定神闲,他和她的耳鬓厮磨,他为她搓澡,为她毫不迟疑自伤,他的簇拥和甜言蜜语。 他忘了那对姐妹,一切好像天意。 余芳菲不得不承认,他再次深深浅浅占据了自己的心房。 耳中却听见生在说话,“怎么,余小姐,你是认为我见生丝毫没诚意了?你当真以为那老妖婆收买得了我?” 余芳菲被他打断了思绪,怒道,“天晓得你是不是那老妖婆的线眼?此刻正是月明星隐时刻,又失去了席锐和洪久义的迷幻屏障,正是那老妖婆最最羸弱的时分,就算她之前没受伤,别人也敢叫嚣她了,万商他们此刻恐怕杀进了海清社了吧,你们不在那老妖婆身边守护,却拦截在这里,你们敢说你们没猫腻?” 见生呵呵笑道,“既然那老妖婆注定要吃瘪,我为何要效忠她?丑奴都能知道你的好,我见生见识难道还不如丑奴么?” 余芳菲说道,“那要问你自己,那老妖婆素来能蛊惑人心,否则之前让你帮我杀……帮个小忙,你都推三阻四的?” 见生涩笑,说道,“那你可知道,事后那老妖婆依然是找我算账,觉着事情是我见生做的,若不是我机敏,恰好能利用别人做了掩体,世上早已再无见生了。其实这件事情,我答应你不答应你,被猜疑的,都只会是我。” 余芳菲说道,“那你倒是说说,那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见生和楚傲然四目相对,勾留了一晌,然后楚傲然明白是不愿意其妹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便附耳低语对余芳菲说道,“芳菲,原谅我没跟你提起过,确实那个高飞烝是他杀死的,我不过是将席锐和洪久义带走,扔河里喂鱼……我和见生早有默契,不给你提起,就是为了让你赍恨,如此那老妖婆才不至于看出破绽,这也是离开时候,我觉得应该拐上他们兄妹的原因。不然谁又能杀得那三家人如此措手不及?” “竟真是他做的!” 余芳菲很讶异,但很不快他居然瞒着自己,更恼他只是扔了二人下海,埋汰说道,“哼,你还敢提,你回来时候我就骂过你,能杀了他们不杀,非扔海里,这回头要是他们回到老妖婆身边,又是两大虎伥!” 楚傲然巨怂,“芳菲,你讲点道理,别揪着这个不放,目前要紧的是,见生确实是心向着我们的。” 余芳菲便对见生兄妹含笑点头,提高音调,说道,“既然我男人都担保了,我姑且信你们了……那就一起走吧,趁着那边打得不亦乐乎,让我们有多远走多远。” 见生拉着妹妹跟上。 阿羡一抖蜜合色的斗篷,皱眉,忍不住说道,“哥哥,这样我们是漏夜去哪?” 见生道,“跟着就是了,哥哥还会害你不成?” 阿羡尤其不喜,“人家正乏得很,啥时候跑路不好,非这大深夜的!海清社兵强马壮的,谁又能动得了,,咱这样跑了,有上顿没下顿的,你就真信这傻小子能治疗妹妹的病了?再说了,二娘对咱们这么好,我们一声不吭走了,她得多伤心哪?” 见生怜惜的看着妹妹,说道,“阿羡,你只是不明白,有些东西它不能只看表面,除了亲人,没有人会平白对你好,那些来路不明的关爱和厚爱,都是携带这不良目的的。” 第四百八十八章 黄雀在后 阿羡怒道,“二娘哪里不好了,她不就是喜欢哥哥你么,若因为喜欢哥哥你,便各种关爱你多病的妹妹,让她活到了今日,若这就是你所谓的不良目的……嘿嘿,阿羡只是很失望,哥哥你变了,你变得寡情薄义,再不是阿羡认识的那个哥哥了!” 她照拂你,那是为了要你哥哥给她杀人,杀那些她的竞争对手。 见生很想剜出来自己的心给她看,看上面是如何因为残忍杀人而黑成锅底色的。 但他决不能给她知道,人前光亮的她的亲哥哥是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 他只说道,“阿羡,如今的海清社太危险了,你是不知道那些人有多狠心,哥哥决不能让你毛线,为了你,哥哥做什么都可以,别提这薄情寡义什么的了。” 阿羡莫得办法,怏怏不乐跟着。 走出一程,余芳菲忽又问,“见生,你为何敢走,你就不怕你妹妹身体出事情了?你就这么笃信苏童他能帮到你?” 见生低低说道,“说真的,阿羡年满十八岁,就是我们兄妹和沈二娘约好了离开的时刻,但我没想到这时候那老妖婆找了来,可她却不是我要找的人,没有给我预期的东西,还尝试控制我,她迟迟没帮阿羡治疗,如今她被人算计,想来断无可能治疗我妹妹,拖不起了,我只能搏一把,寄托苏童身上了。” …… …… 万商一马当先,带人叫嚣星隐宫。 “云姬,你以为龟缩着,就能躲过一劫了?哼,你恶意杀害盟友子弟,其心可诛,可若你能出来,给个正当的解释,或许事情还不是彻底没有不能挽回可能性。” 龙五和他并肩而立。 云姬呵呵笑道,“万妖王,苦主怎么地今儿不在场?就听到你在这里聒噪?难不成你以为我们灵族会轻易在你们妖族面前低下头来?” 万商哈哈大笑,“灵族?我呸,恬不知耻,一群苟且的魔夷!高家之人么,此刻在江南邑啊,正在接管你入宁海的第一笔横财!” 云姬笑得益发鄙夷,“枉你自恃聪明,却从没看透高家人为何始终避战,并没和你万家拧成一根绳子,你就没怀疑过么,这个高飞廉为何不来直面我这个老不死,却去搜刮地皮和财产?真因为他是寻常人,没办法参与你我之间的战斗么?” 万商一愣,说道,“你要说什么?” 云姬说道,“你这么想,那是因为你太不了解高飞廉了。我刚得到了可靠的信息,他是高家核心子弟不假,可他多年来流离在外,早就入了新商盟,江南邑的产业,只怕现在早就进了新商盟的肚皮,你即便得到了海清社,也因为大动干戈,损失惨重,更何况,这里的既得利益,你还得和你身边的龙家五公子二一添作五呢?” 万商哪里听得进去,只当她挑拨离间,“中立的高家,还不至于这样旗帜鲜明的倒向哪一方,倒是你,迷幻屏障没了,你的主子也跑路了,何必负隅顽抗呢,收心,归入我旧会吧,我万商再不济,也必然比你那个扶不上墙的烂泥糊阿斗主子好多了。你知道的,我万商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我既然敢围攻这里,就必然有了能攻破这星隐宫的办法。” 云姬笑了,“我是真的很好奇,你的自信从何来?就因为今夜是亮荧伴月,光辉暴涨,遮掩群星,所以彻底压制我灵族最精擅的星力么?是你和任始休的默契吧,但就这样你能攻进来?” “自然不止于此。”万商猖獗而笑,“猫狗与蛇,万年敌,这句话,你云姬还记得吧?” 他双袖无风自鼓,双手交织,作掐念玄诀状,厉声喝道,“你们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但霎时间他变了颜色,重复之前动作,再次叱喝,“小红阿黄,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云姬哈哈大笑,“笑死我了,我还以为万家大少爷,杀气腾腾找上门来,自己只怕真要凶多吉少交待在这里了呢,敢情万少转了人身,就真不过人间纨绔一枚,不过抖威风的纸老虎一只,只会耍嘴皮子,玩花把式罢了!” 万商面色铁青,“天煞的,那两只畜生,游丝残魂,枉我辛辛苦苦给它们塑形,却关键时刻掉链子!” 云姬笑得更加愉快了,“你这叫得鱼忘筌,你只顾着对付我,却忘记了,今夜的星象,旺你也旺人族,被压制的,唯有我灵族而已,猫狗从人,必定实力大增,只怕早已突破你的禁制,因为时刻惦记着你的殷勤毒打虐待,只怕早已奔入别人怀抱,再不受你万商控制了吧?咯咯咯,偷鸡不着蚀把米,见识了,见识了!”、 万商看向龙五,“入云兄,还请助我,务必给此獠重创一击,至少令之没法在茶会之上作祟才是!” 龙五颔首,“理应如此。” 云姬不屑冷笑,“就凭你们两个?我既然敢不离开,面不改色嘲弄你们,既然就有嘲弄之后安然离开的办法。” 她声音沉寂下去,就此再不可闻。 “糟糕,错算了那家伙!” 万商捶胸顿足,“是奇门遁甲,遁形无踪,天杀的偷子,居然也成了老妖婆的裙下之臣!” 他竖起耳朵,忽又狐疑不定,“入云兄,这远远传来的闷哼是怎么一回事?她难道竟然真的受创了,鼓荡道法逃遁,故此牵动了伤势?还是说,她狡诈如鬼,这时候,都不忘迷惑你我?” 龙入云没好气说道,“你都不确定你问我?” …… …… 楚傲然还在星夜奔程。 姜蕊晴一路默默跟随。 半晌有个人青青黑黑靠近。 姜蕊晴惊喜问道,“老师,海清社那边怎么样?” 任始休拍拍手,傲然说道,“虽然没有找到击杀此獠的办法,可有万商龙家煎迫,还有你老师我趁着她借助胡不归的奇门遁甲逃遁,亲自鹘击,自然已经将她重创,至少茶会之上,她很难再有太大的动作了。” 姜蕊晴看着她的公子,“公子居然和这个魔女这么亲热,他是真的迷了心窍了,只怕那场历史又要重演了?” 第四百八十九章 苏府 一路广厦林立,霓虹闪烁。 走到一处极有历史厚重感的入口牌坊处。 东方微白,亮月忽隐,晨星闪烁。 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几个大字,赫然写着,“苏门天府”,“允文允武”和“若海重城”,和:“天下第一府”的字样。 楚傲然能够感受到其中霸气和威仪,扑面而来,深深浅浅将他淹没,忍不住嘶的倒吸一口冷气,说道,“好家伙,好大的口气,够气派,够令人荡气回肠!” 余芳菲哼了一声,似乎极其不喜他的话,但并没出言反驳,她站住,凝望,见此地繁华昌盛,夜续日华,有人酣眠,有人在夜色之中活跃,交替着支撑起此地的喧闹,仿佛不夜之城,没日夜区别。 她脸上突然浮盈怅然若失表情。 广厦崭新,可园林入口,牌坊,还有道路,道旁一些古老沧桑石刻,却时刻在不彰的弥漫着一股迥异新时代的气息。 草木极深,似离家游子近乡情怯的久违旧故里。 被安排了“苏童”身份,却对苏家一无所知,一无所忆的楚傲然,心头暖暖融融,莫名生出一种行将到家的强烈归属感,期待感,和热切感。 他看看蜿蜒探入草木深处的古典优雅的古道,又看看一直处在门口,似乎都没有进去意思的三人,“咋回事,都到这里了,怎么都停下了,走啊,进去啊。” “是华星掩月。我们来晚了。” 见生说道,“但又会是谁比,会我们来得更早呢?” 余芳菲神色恢复正常,说道,“不是那个老妖婆,就是那些整天鬼鬼祟祟,心怀叵测,觊觎这里的鼠辈!反正都一样,走吧,都到这里了,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见机行事了,苏家少爷要回家,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难道在这苏府门口,还能有人将他截住,不让他回家么?” 穿过古道。 林木的另外一侧。 建筑俨然,豪华繁华,简直堪比旧时的侯门,甚至皇宫。 天色渐亮,路上行走的人,也渐渐多起来。 早有人认出来楚傲然现在这张脸,惊喜交加,迎了上来,“少爷,是你,你回来了!” 楚傲然却不记得他,但在余芳菲给的资料和照片视频等等里面熟悉了他,知道这是和自己一起长大伙伴水娃,是苏家长工的儿子,自己没去龙城之前,就数和他最熟,说道,“嗯,水娃,我回来了。这位是余小姐,龙城余家的余小姐,另外两位是我们的朋友。” 水娃就领着他一路嚷嚷着往里走,“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还把未婚妻带回来了!” 顿时不知道多少人夹道相迎,一来热烈欢迎少爷回家,二来趁机看看那个声名狼藉的少爷未婚妻,看她究竟是不是传言之中那样,鹰嘴钩鼻,满脸横肉,典型的悍妇无盐女,一个阿嗤喷嚏,能够喷死好几口人! 看得楚傲然心头一揪一揪,仿佛自己还是丑奴丑八怪,被人当做动物园里的超黑大猩猩看待。 “别紧张,你出事的消息,我可替你瞒着呢,你家里都没人知道你出事了,他们看得不是你,是我这个声名极其不好的余家千金。” 好在余芳菲这会比较照顾他的面子,和他温情手挽手,两人要多亲密和美有多亲密和美。 众人见如此,总算松了口气。 一对璧人。 苏童配那天外面传言出尽分头的玉女——金童配玉女。 这余家大小姐,啧啧,竟然是水做的玉人儿,看着就十分十分的赏心悦目,哪有半分传说之中横刀立马,处处跟人叫嚣的泼妇悍妇模样? 然而…… 他们都嘀咕起来了,“这会只怕要糟糕,少爷去龙城念书,听说和余家相处的极其不好,就连二小姐三小姐,都受尽的余家的折辱,险些玉陨香消,好不容易才稍稍养好了身体……” “是啊是啊,看把两个小姐折腾的……若不是家主性子隐忍,只怕早已率人杀到龙城去了,事实后来证明家主是有远见的,这余家初来乍到,就能和江南邑和海清社凝成了一股!” “听说了余家搬来了宁海,都压根不去庆贺,甚至余家女子自费演出,所有人都被禁止去捧场……” “少爷转眼将这余家刁蛮女往家里带,这下府上可要热闹了。” “估计这恶女也是没羞没臊的,居然还胆敢跟少爷回家。” “有啥奇怪的,丧家之犬呗,能依赖少爷,自然死死攥手里啊,你们早上没发现网上疯传,原来被余家吞并的海清社和江南邑,已经被别人夺走了啊!” “果然是来的容易丢得也快,这恶女,就是落魄了,才假装转了性子,跟我们少爷回来的吧?” “况且,家里还有那位……这会精彩了啊!” “是啊,那可是祖堂的提示……凑一起了啊,这会旁系那几支的家族长老,又有想法了吧?” 听说苏童回来。 尤其还带回来了余家的那位。 苏家的各族长老闻风而至,瞬间充斥议事大厅。 很多人。 有些静默坐着,有些喝着茶,有些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但甭管如何,总有一缕眼角余光,瞥向楚傲然和他身畔的余芳菲。 余芳菲居然也很淡定,丝毫没惊惶,而是小鸟依人一般,温软可人的偎依在他身上。 楚傲然记忆既失,又被余芳菲改造成了苏童模样,甚至声音都如出一辙,他不大明白家族这些人为何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古怪。 他暗暗留意了一番,就发现,一些资料上有的,很多堂兄弟姐妹,一些关键的叔伯长辈,赫然在目。 看自己的眼神,还不算什么,但他们对余芳菲那种满满的恶意,却遮掩都遮掩不住。 他不由得有些不淡定了,偷偷低语问道,“芳菲啊,我们回到这里,真的合适么,怎么感觉他们都用要杀人的恶毒目光看人啊,你不是说苏家和余家是世交,两相友好么?” 余芳菲悻悻然说道,“可能是你两个妹妹,误信了那个金家的小浪蹄子,被她带歪,认为我对你们苏家不利。” 第四百九十章 苏府大事 她深情凝视着他,“不过没事,你我在一起,你就是我的天,你是苏家的未来天,有你在,只要你疼我怜惜我,谁又能欺负我?” 是的,这一刻,被他阳刚的雄性气息淹没。 她情难自已,忽然觉得,就做做那藤萝,寄托在这健硕的乔木之上,以夫为纲,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楚傲然心头暖暖的。 余芳菲以前是刁蛮了些。 却始终不嫌弃自己丑陋狰狞的模样。 她是个飞扬跋扈惯了女人。 却愿意为他温婉了眉眼,只愿意贴贴服服做他这一生温柔的妻,依赖他,牵他的手,和他一起细水长流,将很多风景的都一一看透…… 还有什么比这样为你而改变,更能体现一个女子对你的缱绻爱恋之意么? 况且她还这么美,花颜月貌,温柔似水。 她还跳入火海救过你! 但该死的,为何自己脑子发抽,突的想到……若是拥有梦里那张熟悉脸的女子也能这样对自己,该多好…… 我特么的好渣男啊! 怎么还会有比芳菲对自己还好的女人了? 楚傲然甩甩头,强自抛去心头的意象,自桌下紧紧将女子的一双无骨柔夷来捉住,柔声说道,“芳菲,你放心,你对我这么好,我绝不会辜负了你!” 他环视四顾,那些人大都他都在资料上见过。 部分没见过的,他也不在意,没在芳菲给的资料之上,那只能说明那些人无足轻重。 但这么多“熟人”,他却愣是生不出对他们的亲密感,好在之前看到牌坊和园林时候给他的归属感让他笃信自己就是这里的少爷,是这里的未来天。 他开始琢磨着,要不是和他们打打招呼,聊聊家长里短。 恍若隔世。往事经年已如梦,相对不相识,但我还是想和你们说说话。 或者拥抱一下,倾诉一下,这么些年,彼此的生活。 但随即他的念头中断了。 会议大厅,很快就被一种肃穆的气氛攫取住。 所有议论纷纷的人们,都同时安静下来。 因为此刻,苏家的现在天登场了。 老爷子苏天魁,坐在席首。 下僚何所祝,愿早见天魁。 苏天魁就是苏门天府威望最隆的那个。 他的左右下方,是大长老苏天仪和二长老苏天瑞。 大长老,据说取名据“神宫肃肃,天仪穆穆”,是苏家掌管刑罚的刻板家伙。 而苏天瑞名字典自,“仙踪丹有灶,天瑞桧生枝”。 再下面。 楚傲然早就留意到了,那个名叫“苏兆元”的中年威仪男人。 他就是苏童的父亲。 苏兆元的下首,坐着几个和他年纪相若的中年男人,苏兆衡,苏兆麟,苏兆朋。 苏兆衡是大长老的儿子,而后面两个,都是苏天瑞一脉所出。 余芳菲给的资料显示,苏天仪做事有些刻板,可还算公允。 而这些年以来,随着老家主苏天魁渐渐老迈,而又迟迟没将家主之位让与儿子苏兆元,苏天瑞一脉的人,已经很有些肆意蹦跶,巴巴的想要坐在家族大厅的上首位置上了。 苏天魁年事已高,八旬老人了,白发苍苍,声音沙哑,扫视一眼,目光落在了“苏童”身上,然后挪开,说道,“祖堂神谕既出,而碰巧苏童这个当儿回来了,咱也刚好不用等了,就此宣布了这件事情吧。” 众人鸦雀无声,凝神聆听。 不少和“苏童”年纪相若的年轻人,却一脸的热切,和忐忑,看着就好似那些单位年会之上等待抽奖结果的人们。 苏童和余芳菲同龄,是个著名艺校在读大学生,行将踏出社会。 值得这个年纪的年前人翘首以待,又忐忑不安的,究竟是什么呢? “神谕”,这样的东西,对他,无疑是天方夜谭一般的含糊而不真实的概念范畴。 楚傲然很是好奇,可他的“爷爷”苏天魁的话语之中,又分明充满了一种庄严肃穆的意思。 这样才刚刚“回家”,就貌似遇着家族大事的他,顿时也有些紧张起来,将余芳菲的暖暖的小手合在双掌之间,凝神细听,猜测着会是怎么一回事。 毕竟听“爷爷”的意思,好像是正要通知他回来,恰好他回来了。 苏家这么多人凑一块,很明显是极其重要的事情。 苏天魁老则老迈,可精神矍铄,一扫下面的子弟,看到他们诚然各自心怀心思,可都坐得腰杆子笔挺,他暗暗点头,很是满意。 苏家人纵然内部时常有些分歧和纷争,但都是力争上游的表现,各个都是好样的。 他酝酿了一下,终于缓缓开口,说道,“想必绝大部分人都知道了,昨夜天象大变,祖堂出了神谕,天谕女空降我们苏家!” 他目光缓缓从在场所有人脸上扫过。 少年们激动难掩,想到了后面将要宣布的事情,就连呼吸都瞬间粗重了几分。 “看样子大家都做好了心理准备,这很好,天谕出,我们苏家也就完成了无穷岁月的守望,终于能够开眼看世界,不必被拘束在小小的园林世界里面了。” 苏天魁满意的宣布,“神的指示就是,念在苏家世代守护祖堂这么多年岁,天谕女,将在苏家择偶,而大家想必也一直狐疑的吧,苏家家主之位,我一个老头子,为何一直死死攥住,没有将火炬传承到年轻人手里去……” 他看着众人,“你们不知道,但天仪大长老和而二长老天瑞却都知道,我们天字辈就是关键一代,祖堂早有征兆,会在我们这一代迎来天谕,现在我宣布,得天谕女青睐者,即是苏家新家主,将接替我这个老朽,带领偌大苏家走向光明美好的未来!” 这话一出。 楚傲然下意识和余芳菲对视一眼,然后和在窗外等待苏家会议结束的见生兄妹四目勾留,遥相映照。 神谕,天谕女,未来苏家家主! 这一回来苏家,就发生了这些这么古怪而对苏家极其重要的事情。 虽然作为外人不可能坐在会议大厅里面,可见生耳力目力惊人,既然在窗外,自然听得这些事情一清二楚。 四人都暗暗吃惊。 第四百九十一章 神秘天谕女 天降一个传达天意的女子。 而这个女子,要在苏家择偶。 而她的对象,就是未来苏家的领路人。 难怪这些后生仔这么热切期待。 楚傲然作为“苏童”,作为一个手握“带刺红玫瑰”,身畔盈香的男子,当然对择偶这事本身兴趣缺缺。 他当然不会相信,什么天谕女,还能比自己此刻执手的温柔芳菲女子还要好看迷人,充满风情了。 而苏家那些年轻人,在苏天魁宣布完毕,等待天谕女登场的时候,活跃放松了一些,毕竟谁也不能板着白板脸让尊贵的神秘的天谕女挑选吧。 楚傲然听到她们在窃窃私语,似乎也都没见过那个天谕女,都在猜测她长得如何,品行如何,但当然了,他们好奇天谕女还是其次了,主要还是热衷家主那个位置。 老族长攥着家主的位置,就连自己儿子都没传下去。 而二长老又蠢蠢欲动,大长老更声色不动。 他们大多数,都属于家族里细枝末角位置的角色,原来顶多只能在梦里畅想一下这个位置,谁又能和主干得老家主最疼爱的苏童,还有大长老,二长老这两脉的骨干子弟叫嚣呢? 现在好了,空降天谕女,将内定传承模式切换为彩票抽奖模式,意味着,人人都有可能中奖了。 司仪们已经去引进天谕女了。 少年们都紧张的盯着门口,好奇而期待,更是忐忑的等待对方登场。 当她出现了的时候,他们这种复杂的心情,却丝毫米有缓解一丝半分。 很简单。 女子身材高挑,仪态优雅,曲线优雅,可偏偏脸上笼着一层轻纱。 雾里看花终隔一层。 大家依然是看不到她的模样。 楚傲然作为“苏童”立场,心头忽的强烈不安,和余芳菲嘀咕,“天啊,这模样,除了衣服不一样,这做派,简直是老妖婆再版,该不会是她跟来了吧?” 余芳菲也焦虑不安,“虽明知道她被困住,就算不吃大亏,也不会脱身这么快,可我也是这么担忧的……以她的尿性,说不定还真的会这样,她精似鬼,只怕纵然万家龙家高家三家族联手,也奈何不了她,反而被她抢了先机,先入为主……难道她是要对我们下手了?” 那天谕女,头上挽着黑油光亮的丸子头,披着一件雪白狐裘斗篷,一件橘红蜜合棉袄,玫瑰粉金银二色鸾凤坎肩,明黄莲青霓裳,头上还有二蝶戏花蓝抹额,翠眉滢脸,眼如水杏。 看不出具体模样,但谁都看得出来,是美人坯子无疑了。 楚傲然正以“苏童”的目光看得发愣,冷不丁一只玉手恶狠狠的掐在了他的腰肉上,耳中却听女子咬牙切齿的低斥,“很好看是不是?是不是期待满满一会她绣球抛你手上来,你好幸福抱得美人归,又顺理成章,将苏家扩入囊中,财色兼收,还能顺手将我卖了,给她表忠心!” 楚傲然吃痛,忍气吞声求饶,“不看了,不敢看了,哪有芳菲你好看,你最好看了。” 余芳菲仍然不松手,悻悻然说道,“不敢看……就是很想看,我告儿你啊,那是吃人不吐骨的异形,她不是人,她是恶魔!不过她对男人特膈应,说不定还是个处,你要不要努力一把,说不定真能赢得她的芳心呢?” 楚傲然毛骨悚然,道,“不,我不要努力,我知道的,她就是可怕的怪物,我不看也不想看。” 忽然两人心头发毛,齐刷刷别转脑袋看过去。 就看到那个神秘的天谕女,正似笑非笑的看过来,嘴角牵起一个意义不明的弧度。 眼角眉梢,似怨又似恨,却又蕴藉着嘲弄和藐视。 就着这个当儿,楚傲然看到她颈脖赫然还吊着一块色泽柔和的宝石。 雀卵般大小,长盈一指,与她雪肌相和。 细发荧光,温润酥泽,灿若云霞,被染成十色的帛丝嵌金银玉鞘錾套缠护,分外夺目。 只一眼,女子轻纱和眉额,透出一股逼人的清冷,有意无意的抚胸,把玩了下那长玉,然后对着楚傲然促狭展颜一笑,目光倏地一下,又挪走了。 这一眼,给人的感觉,就是,又销魂,又危险。 如芒在背。 楚傲然只觉得背脊梁冷汗直冒,端正了坐姿,低低说道,“她发现我们了,我觉得她那个眼神,就是等着瞧,一会要你们好看的意思!” 余芳菲反而不再担惊受怕,“这眼神和表情,忽然觉得不太像那老妖婆的做派,哼,见生在外面,你也一身蛮力,只要不是老妖婆抢先一步占了先机,咱就谁都不怕。” 但楚傲然总觉得心神不宁,“那根条玉是什么呢,为何我总觉得有些眼熟,也许不是那块玉,而是那种材质……” 他想不起来,眉心都蹙成了了个大大的川字。 现在那个神秘的天谕女,已经和苏天魁并肩而立。 突然一道红影闪现,咻的一下窜至她香肩之上,顾盼威风! 另有一只精神抖擞的黄狗也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盘在她脚畔,双目如电,明明是昂视,偏生和它目光对上之人,都心生了一股子被一只松毛黄狗居高临下审视的荒谬感觉。 楚傲然又是一惊,喃喃低语,“好熟悉,这两只畜生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霎时间,他口中的两只畜生,若有所感,发现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同时死死盯着他。 他正发慌,还在它们死死盯视了一番,似乎并没发现什么,有些失落的都收回了目光! “苏家圣兽!光武圣兽现世了!” 在场所有的苏家人,看到这对猫狗,都异常亢奋的叫嚷起来! 年轻人激动得振臂高呼,“圣兽圣兽!天哪,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这和供奉的雕像,还有祖典描绘的,没丝毫差虞啊!” “祖训果然是真,这还真没想到,我老头子,半只脚探入棺材了,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家族圣兽现世!” “红兽出,秘藏显!” “黄兽出,苏家旺!” “天谕女吉祥,感谢您带来了苏家的希望!” 众人激动不已。 苏天魁抬了抬手。 所有人强自克制住激动心情,激动的看着上首的神秘女子和那传说双圣兽。 第四百九十二章 花使者 女子凤眸狭长,纤眉微微尖挑,又好看,又妩媚,偏又要透出一股子的孤傲冷漠滋味,尖刻意味十足。 就跟谁都欠她十万九千七似的。 她静静的站在那里,将言未言。 楚傲然觉得她好熟悉,她还没开口,他眸光仿佛便已穿透那薄朦之轻纱,看到了她那薄薄的嘴唇,充满了一种俯视众生的轻藐风情。 迷人,而危险。 苏天魁说道,“正如大家所见和猜想,这位便是我们尊贵的天谕使女,是她,惊蛰一般,带来了祖堂神谕和苏家活力!” “而神谕的内容就是……” 众人竖起耳朵来听。 苏天魁顿住,恭谨的看着那个孤傲的女子,“下面,由花使者口传天谕。” 余芳菲紧紧攥住了楚傲然的手,“好个齐小念,居然让她堂姐坏我好事,抢占先机,做我本该做的事情,出我本该出的风头。” 楚傲然正看得入神,闻言侧头看她,狐疑说道,“齐小念谁啊,我怎么觉得这名字很熟悉?” 余芳菲低哼一声,“是个闷骚狐狸精,哼,你为什么死死盯着这个女人,是不是觉着她性感迷人?去犊子的花使者,我算是认出来了,她就是花想容那个浪蹄子!齐小念那个叛徒,居然和万商一起耍了我一道!” 楚傲然莫名其妙,这要说些什么,上面的花使者已经缓缓摘下了轻纱。 之前依约朦胧的模样,如今清晰分明,呈现诸人眼前。 确实美丽迷人,充满冷俏风情,还显得有些霸道蛮横,余芳菲的风情有一拼。 一众的苏家子弟,看得都花痴了。 “竟然有这么好看的女人!” “啧啧,又霸道,又孤傲,十足十的总裁风味,我喜欢啊!” “不愧是神的使者,花貌月容,不可方物,这样的人,居然就要挑我们这些人的其一作为丈夫来依仗,一想到这里,我就硬是亢奋不已啊!” “我一定要表现出自己最佳的一面,花使者一定要选我啊,拜托了!” 众人刺激得各种骚动不休。 苏天瑞的两个得意孙子已经躁动不休,苏文虎兴奋跟他大哥苏文龙说道,“大哥,怎么样,这个女的,这气质气场,这风情和姿色,比起我们平时玩儿的那些,有滋味多了去了。真是没想到啊,居然和家主的位置拴在一起……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攥在手里,不能便宜了大脉那个废物,还有二脉的文豹!” 听到大脉那个废物这样的话,苏文龙不屑的说道,“那小子我们忌惮了很久,各种推波助澜,才终于借着让他去龙城和余家女培养感情的说话,将他弄走……但当然我们高估了他,他压根都靠近不了余家小姐。” “之前余家抵达宁海,那么威风霸道,赫然压制了海清社和江南邑,可现在听说高家联合了万家和龙家,正在突袭海清社和江南邑……他现在居然回来了,还带着余家女!” “看样子,余家是实在山穷水尽了,那千娇百媚的跋扈恶女,居然和以前她不屑一顾的废物走在一起了,这大概是知道我们这里僻静,远离烦嚣,过来避难的吧?” “这样也好,花使者再傻,也看得出来,这小子是有主了的……哼,苏天魁那老不死的,说什么为了天谕而不传位,说得到好听,明眼人谁看不出来,是他被我们三脉和二脉联合钳制了,才一日拖一日,现在多搞笑,他们大脉企图和余家联姻震慑我们,结果竟然是捡了芝麻丢西瓜,哈哈哈,笑死我了!” 苏文虎目光热切看着上首的女子,“大哥,切勿大意,虽说你我都气质非凡,站在这里,简直鹤立鸡群,光华难掩,人虽多,但谁不知道你我才是家族的新一代中坚翘楚?可那小子带着落魄余家女,回来躲难,或者希望借助苏府之力牵制余家敌人,他们肯定会搞搞震,唯恐主脉地位不保的!” “放心吧,这是天赐良机,真是没想到啊,天魁老鬼枯守那么些年,都是无用功,徒做挣扎,我们还没真正对撞,就有这样的机会令之不战而退了。” 不得不说,这两个兄弟,都是长得帅气风流,气质不俗。 他们自命不凡,也是有那个嚣张的本钱的。 “好熟悉,我一定认得她,可我想不起来了。”楚傲然扶额,脑袋剧痛。 你当然认识她了,她就是你娶妻之前的初恋情人! 余芳菲很是不爽他这个表现。 你现在可是我余芳菲的人了,你敢天涯思君念念着这个又那个,你楚傲然到底有多花心? 也幸好如今他不是当初模样。 想必花想容忍不出他来。 但她很狐疑为何她会在这里出现。 她心安了些,继续下死手,掐他腰肉,手臂,怒道,“你看的眼都直了,口水快淌一地了,她摆明了就是我们的敌人,你这样将我置于何地,说,是不是巴不得她一会就选你?” 楚傲然这货憨笑,被掐得额角冷汗直冒,却一脸的甜蜜,亢奋的低低说道,“芳菲,你是不是喝醋了,你为我喝醋了是也不是?” 余芳菲脸上烧得厉害,掐得他更狠了,“你觉得本小姐会为你喝醋……哼,你个花心大萝卜给我提溜着点儿心,稍有行差踏错,我余芳菲随时会一脚踹了你!” 花想容笑了笑,但即便是笑,这种局限于礼仪性的笑,却让人感觉到了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仿佛秋风乍起,寒意凛冽。 她顾看了一下所有人,包括窗外的那对兄妹,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轻启薄唇,淡淡说道,“我姓花,花想容,若觉得花使者过于客套生分,大家不妨喊我花想容。” 她素手轻抚胸前,已经捏着之前楚傲然看到的那块条玉。 她的手白嫩纤长,很惹目,竟似比条玉还要珠圆玉润。 见到她五指轻轻婆娑着那指长条玉时候,很多人心头已经开始生发大胆想法。 也没看到她有什么动作,系在脖子上的嵌金银丝的染十色帛绳突然松开,滑落,女子拇指食指捻着条玉,横于胸前,说道,“各位请看,这就是光武苏家的天谕令了。” 第四百九十三章 阴谋滋味 大家知道这是她在证明自己的身份,都纷纷看玉,更趁机看她身上比玉还好的风景。 苏天魁肃立一边,没再说话。 苏天仪和苏天瑞已经对视一眼,“没错,我们两个可以证明,此物确实就是祖典上描述的无瑕条玉打造的天谕令,这传说之物,果然是真的,它终于出现了,这位花想容小姐,的确是我们苏家世代期待的天谕使者。” 余芳菲默默地看着花想容。 她认得她,是因为花想容是跟在万商身边的女人。 知道她是齐小念的堂姐。 但也仅此而已。 其实之前花想容存在感很淡薄。 余芳菲其实对猫和狗的影响,都比对花想容印象深刻。。 万商虐待小动物,几乎是圈里的人尽皆知的事情。 可谁也没想得到,这猫和狗,居然被苏家人视为家族圣兽。 这从前看着不起眼的女人,仿佛和自己一般无端女子力爆棚,和猫狗组合一起,就成了夺宝奇兵了? 这让余芳菲如何甘心? 她握了一握楚傲然的手,低低说道,“你注意点,我出去一下。” 楚傲然很慌,“这时候了,你要去干嘛?我知道你不喜欢她……那我也跟着讨厌她就好了,要走我们一起走。” “别说胡话,你是苏家家主的亲孙子,这使女选夫,你怎么能走?” 余芳菲和他合掌,又分开,安慰说道,“我非是讨厌她才离开,而是去做准备,以确保苏家继承权落在你手上,确保你是苏家领路人。” 楚傲然有些明白过来,讶然道,“所以……你是去找那个爱害羞的小伙子?你要杀她?” “冉……苏童,你真是个小机灵,是啊,她敢挡着你我去路,我只好请她去死上一死了。” 她一脸阴鸷,眸子里狞狠毒辣之色一闪而过,说道,“好了,你看着,我去一下下,很快就好。” 余芳菲这一刻不但是个热恋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跋扈女子。 芳菲她为了我要杀死那个使女了。 楚傲然想,但她既然是天谕女,杀了她,苏家人说的祖训预言玄乎其玄,但若所言非虚,杀了她不是对苏家大大不利? 但他对苏家这些人都没任何感情,利与非利和他何干?。 他目光落在花想容身上,心头生了悲悯和怜惜,忽然明白,或许他只是不忍看这个看着眼熟的女人死在这里。 但来不及阻止了,因为余芳菲走得很快,一阵风似的远去了。 他探手入怀,并且摸到了那细细长长的一条玉石。 所以,这两块材料一般无二的玉石,究竟有何关联? 花想容已经系好了绳子,将玉石藏于胸前,扫视全场,看着满大厅的苏家子弟,“而我得到神谕就是,要在苏家择一人杰为夫,一起并肩努力,助之成为这个世代最杰出弄潮儿,让苏府不再囿于一隅。” 那些少年,汉子,甚至一些上了年纪的人,都被她美亮瞎了双眼,满脸热切,一副“挑我挑我”的表情。 楚傲然这会心思只在窗外。 就看到余芳菲这一会正在和见生说话,她说着,间或比划一下,而见生听着,不时点头。 “既然大家都清楚了我和我的身份,还有神谕的意思,那我就再强调最后一点……” 花想容说道,“神谕不可违,一会被选中的,就是天择之人,所以,若人有有所顾虑,要放弃这个机会的,还请暂且离开这里。” 有人忍不住问了,“还有人傻到会拒绝神的旨意的么?” 有人就反驳了,“怎么会没,要是被选中的人,有了妻子有女朋友,甚至是个有了儿孙的糟老头子呢,又或者,甚至是个女的呢?事后被发现不是良人呢,岂不是对使女和神的大不敬?” 有些人顿时不乐意了,“我有老婆怎么了,有老婆绝不是不能做家主的理由,相反的,有了家庭责任,这才更加稳重和成熟,更能将我们苏家带领好!” 众人嚷嚷争议。 花想容仿佛为了解决这些争议,此时又说话了,“大家稍安勿躁,被选中的,可以是老少,壮年,无论婚配与否……” 苏天仪有些吃惊说道,“没年龄限制,不管婚配与否?” 花想容断然回答,“没错。” 他指指自己,又看看苏天瑞,讶然而好奇问道,“即或是我,或者二长老这样的老朽也可以?” “没错。” 有人又叫嚷了,“老朽的话,不妥吧,都行将就木了,说不定还没成亲就……这新家主岂不是说没就没?不靠谱啊。” 花想容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淡淡说道,“必须靠谱。我既然是天谕使女自然有天谕使女的手段,可教白头人鬓发绝青,令病者康健,使腐朽成神奇枯木再春,化灾厄成为夷好……甚至被选中是女的,都一样……这个时代和以前守旧岁月不一样了,谁规定女人就不能做家主呢?选中女子的话,我也会竭力尽智做她副手,替她打理一切的。” 顿时一边的女人,都下意识融入候选人的区域。 苏天仪和苏天瑞显然也跃跃欲试。 但碍于面皮,又不好过去。 于是花想容很通融,很善解人意的说道,“老家主,几位长老,神者兼爱博容,你们都在候选人的范畴之内,别不好意思……人谁不渴盼枯木逢春犹再发呢,都下去候选区吧。” 苏天仪和苏天瑞痴痴看着她,更瞥了一眼家主之位,脸上泛起了古怪的潮红,居然就真恬着脸下去候选区了。 不少年轻人看得嘘声一片。 暗骂老不死的,臭不要脸的! 只有苏天仪没有动。 花想容说道,“老家主……” “那是没有灵魂的选择。”苏天仪摆摆手,“我老了,为苏家操劳一辈子了,是时候把位置让出来给他们了……枯木逢春么……好是好,但人若米个生老病来衬托康健时候的美好,没了苦难折磨,生活生命,仿佛就没了灵魂。酸甜苦辣咸,生命与我的,我希望诚实对待。” 但楚傲然坐不住了,他起身就走。 他可不想被选上啊。 但话说,他总感觉吧,真被选中了,似乎也不是太坏的事情。 但总不能辜负了那么好的芳菲女子。 又或者,他有想逃的感觉,只因为他隐隐似已嗅到了算计的滋味。 第四百九十四章 敌袭 人太多了。 济济一堂就真的是济济一堂。 “让让,麻烦都让让,我不能呆在这里了。” 他竭力分花佛柳,那些人用一种看傻缺的眼神看他。 这大脉的唯一男丁,是脑子留娘胎里面没带出来吧? 这样的大好事临头,还有避着走的? 楚傲然无视他们,继续发挥身体最大的弹性势能,要离开候选区域。 但候选区原就是长老位置之下的核心子弟区。 现如今男女老少都涌过来,他是颠簸风口浪尖的轻舟……更贴切说,他就是候选区近三千人的汹涌浪潮中央的一朵小小浪花,自由度太小。 好不容易才走出约莫米余的距离,却听到后面花想容的话语,“好了,开始了,大家站好,我要开始挑人了哦。” 楚傲然身子僵硬,心知道已经逃不掉了,不得已只能停下来,滞留候选区,别转身子,就见花想容手里捏着之前摘下的轻纱。 薄纱在手上招展,如并无定形的飘忽雾气。 画面极美。 她面带和煦笑意,身姿婀娜,说道,“这轻纱一会会自己找到天命之人。大家都不要动,它落在谁身上,那就代表苏家祖堂的先辈祖灵选择了谁,很公平,人人都有机会……记得哦,心愈是安静淳朴,它愈有可能落在谁身上哦……让我们满心期待,拭目以待吧。” 男子们都被她的气质所折服,再为了家主之位,都依言而为。 女子如梦似幻,仿佛画卷之中走出的飞仙仙子,女人看了都要心生爱意,况且男人呢。 而女人们一想到,素来被男人把控的家主之位,说不定自己踩了狗屎,居然能够做上一做,都暗自期待,也屏息静气,翘首以待。 顿时,苏家偌大的会议大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只等她手里薄纱挥出。 苏天仪,苏天瑞,还有很多,就站在她前面的子弟,都心头暗喜。 这薄纱,薄如蝉翼,轻若无物。 别说娇柔女子掷出,就是金刚大力士竭尽全力抛出,又能扔到多远去呢? 苏天魁静静的站在上首。 有这么一刻。 他突然怀疑起自己坚持了这么些年的苦执。 很荒谬不是,将家族的未来命运交付给一个所谓天谕使女。 进而交给一片飘忽丝带。 夜里苏天瑞和苏天仪嚷嚷着将他惊醒,说巡夜禁卫来报,禁地祖堂那边出现了天谕女。 若不是因为天谕条石货真价实,若不是她身边还带着双圣兽,他几乎要怀疑是这两人的阴谋。 他出生的时候,祖堂曾有征兆,说苏家将会在他执掌期间出现天谕女,扶持新的家主,走向非蛰伏状态。 但他今年八十一九九极致之岁了。 黄土都掩埋过颈脖了。 他还想着,第九个九年,若再没来人,就让那个预言空掷吧。 终于她来了,但听她一番言论,苏天魁那叫一个心头揪着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男女不限,不管婚配与否,由一片轻纱做主。 命运它就这么玄么? 看吧,所有人都空前期待,满脸渴望。 那种没自知之明的欲望,就没丝毫遮掩的写在脸上。 他看向自己最看好的孙子。 他突然觉着自己好生对不起这孩子。 他晚婚,他儿子晚婚,这孩子晚育,他又在龙城一呆四五年,以至于这时候,什么好东西都来不及给他铺展好。 他看到自己孙子,站在距离命运丝巾那么远的地方。 长着一双一无所有,又无所希期的茫然眼睛。 瞳孔发散,跟没有焦点一般。 好似一个迷失在茫茫人海之中的盲人。 楚傲然是真的不期待这轻纱。 作为和余芳菲有“指腹之约”,又私下订了情,确认了恋爱关系的“苏童”。 觉着花想容有些眼熟,并不代表他对认定的人不坚贞。 他只想离开候选区,同时想着光。 想着见生的剑光会何时从何角度奔袭,想着这个神秘而可怜的天谕使女,能不能幸免于难。 不知道为何,他似乎不希望她死。 同时他知道其实自己麻烦很多。 例如自己还有两个妹妹。 要和芳菲走到一起,就必须过了她们那一关。 而二脉和三脉虎视眈眈,甭管家主落在这两脉谁的手里,都注定了他们会警惕原来的主脉,肯定会借题发挥。 这时候,轻纱动了。 谁也没想到,薄纱会是这样飘飞出去。 花想容说,“去吧,去找出命定的那个人!” 赤芒爆闪。 裹挟这薄纱飞到了议事厅高上的天顶。 赤猫松口,回到了女子香肩之上趴着。 薄纱飘忽,似棉絮般在空中无规则的游移,太轻了,一时间居然没落下来。 转眼从候选人群上空,最前面,飘到了最后面去。 看得那些心都提溜到嗓子眼上。 原来最前面的苏天瑞和苏天仪他们绝望透顶,暗骂晦气,天煞的,直接扔出来不行么? 说了一大堆枯木逢春犹再发的话,暗示意味那么明显。 他两还心头窃喜,以为美人看上了他们之一呢。 外面的见生也好生绝望透顶,暗骂晦气。 天煞的,他蓄力待发,按照余芳菲的意思,只待那女人手中的轻纱祭出,便要剑意溅射,逆着抛飞方向刺回去。 让那所谓的决定命运的丝巾,决定那个该死的女人的绝命于此的命运去吧! 但丝巾飘在了后方上空,他见生已经到了前方,议事厅上首位置,还怎么逆射回去? 过去后方吧,待他过去,薄纱已经下来,尘埃落定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 嘭啦! 议事厅的四壁玻璃,突兀爆炸破碎! 楚傲然错愕看去,就看到起码百余个身着黑色劲装的蒙面汉子,手执雁翎钢刀,戾气横生,行动快捷,矫健的从破窗跃进。 雁翎刀背带九环,人至刀哐啷,声音格外的刺耳。 “敌袭!敌袭,警戒,警戒!保护使女,保护诸位长老!” 众人慌成一团。 这么多人,手无寸铁,遇着带刀的,还是身手不凡那种,指定就是一面倒的屠杀局面啊。 但什么时候有人居然能够闯进戒备森严的苏家内部了? 来人之中,一个浑身包裹严实,只露出一对狠戾眸子的汉子,手一挥,喝道,“上,取走天谕令!有阻挡者,杀无赦!” 第四百九十五章 天选之人 突然强敌来袭。 苏家的子弟和长老们大惊,乱成一片。 而蒙面客一边迫退苏家人,一边将那个天谕使女围住。 劲风破窗,在大厅里呼啸打转。 轻纱被穿窗风裹挟,再次被吹刮到了天顶,看样子一时半会,是落不下来,即便落下来,也没人有时间和精力去关注了。 作为刺客,专擅浑水摸鱼的见生大喜。 他迅速折回候选区后面,伺机而动。 这时候揪准了机会,可以将事情做得更隐秘更好。 现在所有的候选区苏家子弟,有的人,诸如很多血性男人,都在愤怒,有的吓得秒变软脚虾,比如某些胆小鬼和一些素时只在闺房里面蕴养淑女气质的女生。 但不管怎么样,在那些抄家伙的来袭敌人面前,这片候选人的区域还是无可避免的压缩了。 楚傲然暗叫晦气,刚才走慢了一步,现在弄得寸步难行。 好想逃离这里,但并没做到,事实上,周围的人,形成了人体肉墙,跟渣油机子里面油饼被压缩挤油一般,将他挤得身体近乎各种形变,其中至少有三四个女孩子与他亲密接触,但除了被挤得浑身散架似的剧痛,其它彻底无感。 他想自由活动都难,别说逃了。 苏天仪和苏天瑞他们怂得一比,要知道,他们候选区杵在外延,距离周围蒙面客最近啊。 真动起手来,怕是首当其冲,动辄就可能身首异处。 他们下意识想要往子弟里面钻,只惹得周围那些子弟眼神鄙夷古怪。 苏天魁和十几个家族好手,将花想容护在在中间,“大家小心,誓死保护使女!” “老家主不慌,花想容既然能和你们先辈祖灵勾通,自然不是这些连脸面都不敢漏出来的宵小之辈可以拿捏的对象。” 花想容看着这么多来袭之人,居然还能不惊不惧。 相反的,她不喜的看了苏天仪和苏天瑞一眼,然后收回目光,嘴角噙笑,看着那些蒙面客,对为首的汉子说道,“谈谈吧,毕竟你们有所图,而我作为苏家使女,亦不希望这里任何一个苏家人伤亡了。” 苏天仪和苏天瑞脸皮再厚,被她这么一看,六七十的人,还是不由得老脸羞红。 敌魁并没有冒进。 倒不是畏惧苏天魁和那十几个护卫。 赤猫伏在女子肩上,依然是慵慵懒懒的趴伏姿势,但一双靛蓝色的眼睛已经眯成一个极其危险的缝隙,瞳仁的颜色,亦已经悄然化为猩红。 黄狗龇牙低咆,看着就有些狗仗人势的喜感。 但在场的所有敌人,敌魁所忌惮的,惟一猫一狗而已。 所以,见花想容开口,他便说道,“把条玉交出来了,我们即可就走,绝不伤苏家人半根毛发。” 花想容轻笑道,“从来只有我花想容从男人身上拿东西,阁下口气很大,也很自信……说着要想从我身上拿走东西这么狂妄自大的话,有没有先想上一想,你和别的男人想比,有何异殊之处?” “居然……想知道我的异殊之处?” 敌魁嘿嘿而笑,“诶嘿,万少的女人……据言万少雄风逼人……你丫怎么看着更从没吃饱的流浪极汉子一般……” 花想容勃然大怒,“以为人多就管用了?你找死是也不是……” 轻纱飘落。 此刻,见生手中激荡的剑意,轻纱,和花想容赫然一线。 见生大喜,暗呼,“很好,就是现在!” 楚傲然正被挤压,双手竭力推搡身侧的人,忽然觉得头顶疾风起,有什么咻的过去了,而似乎蛛丝什么的,突然缠了自己一头,下意识挥手一摸。 顿时他身子微僵,深感不妙。 剑意无声无息刺穿女子心房位置,隐没无形。 她居然没有倒下,而是目光越过眼前的敌魁,落在了更远处,她指着楚傲然,甜糯而微冰冷的话语顿时响了起来,“很好,轻纱经已落下,天命之人经已择出。” 敌魁勃然色变,嘶声喝道,“兀那使女,都这时候了,你敢无视本爷?” 花想容理都不理他,他似乎极其忌惮猫狗,思量再三,再四,卒之没敢贸然出手。 他很清楚此次行动,自己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他只狞狠一笑,挥手示意手下逼迫得更紧更近,声音沙哑的吼道,“围住了,断不能让这个狂妄的娘们手里的天谕令离开视野范畴!” 见生大惊失色,“这个质感……难道只是个假人……是傀儡人一般的存在?” 楚傲然周围所有人,却霎时间往两边挪了开来,好来看上一看,究竟是哪个幸运儿。 等他们看清楚他的脸,惊呼出声,“竟然是……刚回来主脉少爷!是苏童!” 苏文龙和苏文虎两兄弟一直惦记着这片纱布,可惜它甫一落下,就突然见鬼一般,瞬间飞到了苏童的头上。 这只能说明,这小子做足了功课,使用什么奇门淫技,将纱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攥在手里。 气得都直跺脚,“不公平,不能作数,这是这小子乘着战乱,大家都担心战事,警惕敌人,他却没有丝毫集体荣誉感,心心念念想着做天择之人,把纱布攫取在手里!” 顿时和三脉亲好的子弟们,齐齐吼道,“不作数,苏童过于功利心,无视族人安全,趁乱取得了薄纱!” 楚傲然将痴缠着自己头发的轻纱摘下,有些手足无措,讪讪说道,“我……我,一定是搞错了吧,我最不希望拿到这东西的啊……” “竟然……是苏童,这很好!” 苏天魁浊泪纵横,颤声道,“老天有眼,老天有眼,诸位祖灵庇佑!果然苏童他是家族的未来希望!” 花想容无视敌魁,遥遥看着楚傲然玉手伸出,轻轻招他,“没错,就是你了,命运丝巾选中了你……小子,过来,你是苏家这一代的新家族了,更是我花想容未来夫婿了,你过来,待我用天谕令给你苏家祖灵的祝福加持!” 苏天仪和苏天瑞急了,出声企图阻止,“使女勿急!诸位家族子弟所言有理,此子太过功利心,大敌当前,不想着怎么积极退敌,护家族免难,而是一心攥住命运丝巾,这样的德行,委实有悖家族主家主之德!!” 苏天魁气得吹胡子瞪眼,“大长老,二长老,你们看到他攫取轻纱了?” 第四百九十六章 巧取豪夺 “何止我们俩看到了,所有人都看到了,所有人警惕敌人,就他,心头只有命运丝巾!”苏天仪和苏天瑞断然说道。 “是么?” 花想容冷笑一声,言语满含讥诮之意,目无表情的说道,“请问两位长老适才往里退的时候,挤得的辛苦么?请两位长老教我,被挤压在中央的人,怎么攫取一片飘忽无定的丝巾?” 她俏脸一寒,逼视二人,“还是说,两位长老,在怀疑苏家先辈祖灵的意志,怀疑自己祖堂里那么多老祖宗的选择?” 怀疑祖宗的帽子好大,一旦扣了下来,苏天仪和苏天瑞都不得低下头去,久久作声不得。 换了别人,或许他们还能利用长老的威仪反驳,可这是一露面就被族人热切仰视的天谕使女啊。 楚傲然被孤立在中间,和周围那些眼神羡慕嫉妒恨的家族子弟,似乎格格不入。 他一动不动,只眼直直看着窗外的余芳菲,眼神无辜,意思是,我也很无奈啊,你着见生出手,剑意偏就将我不想要的东西送手上来了。 余芳菲忿怒瞪了见生一眼,看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见生也很无辜啊,他心道,怪我咯,议事厅上首本就高于候选区几个阶梯,明明我出手的时候,轻纱分明高出那佳佳头两尺有余的距离的。 余芳菲对上楚傲然那个“怎么办”的征询眼神。 她很矛盾,事到如今,究竟要不要随机应变,先虚与委蛇,答应下来。 可她也看出来了,见生一击铩羽,这个已经成为了天谕使女的女人,显然和之前她认识的那个贪财慕小利的势利女子产生了极大的差异变化。 她如今一颗心都系在失忆楚傲然身上,以她的独霸专横,又怎么会给一个这么危险的使女机会,来夺取自己的心头爱? 是的,她迟疑了。 楚傲然得不到她眼神回复,就只得继续僵在那里。 “那小子,你赶紧过来,你是未来苏家家主了,更是使女夫婿,我花想容作为你的未婚妻喊你过来,你还迟疑什么呀!” 花想容有些沉不住气了,她一边说着话,她伸手去摸胸前悬系的天谕条玉,“你赶紧的给我过来,待我用天谕令给你苏家祖灵的祝福加持……” 她的手僵住,话语中断,身子也僵住,低下螓首来,吃惊发觉,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胸前材质怪异的天谕令赫然不翼而飞了! 她失声低吼道,“没了……怎么可能?” 所有人都震惊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这这……这怎么会,这么多人看着,分明前一刻还在她胸前的!” 她太凶,都不知道多少血气方刚的少年郎,一直盯着她的迷人风景,看的如痴似醉,条玉便是锦上之花,一直在视野范畴之中,只眨眼功夫,怎么会说没就没? 那敌魁却在此刻,沙哑着嗓子,暴喝,“梁上鼠辈,休走,留下天谕令来!” 众人闻声循望,抬首果然看到一道极其矫健的身影在梁上急窜。 楚傲然终于松了口气,总算暂时不用做那艰难的选择了。 苏家所有人都知道那条玉对苏家的重要性。 而所有的来袭敌人,都是为了条玉而来。 顿时几乎所有人吆喝着,奔跑着,对这那道身影追逐过去。 唯一例外的,居然是那个敌魁。 他反向挤掠,穿行追贼的苏家子弟,经过楚傲然。 与他擦肩而过,擦肩而过…… 忽然他探手捉住楚傲然的手臂,附唇于他耳畔,低低急速说道,“趁此良机,赶紧跟我走!” 楚傲然一惊,这个声音不再是沙哑刺耳的声调调,相反的,不止悦耳动听,还格外熟稔亲切,好似在哪里听过。 是个女人。 他怔神,人已经不由自主被对方挽着胳膊狂奔,离开苏家议事厅,离开身后的聒噪和纷扰。 余芳菲见状惊怒,对着见生喝道,“还愣着干哈呢,上啊,给我追,务必将人给我追回来……犊子的,一个使女就荒唐了,现在又是一个敢和我余芳菲争男人的,这都是什么时代啊!” 女子带着楚傲然大踏步疾走。 她对这里似乎十分熟悉,很快走到了僻静某处。停了下来。 楚傲然茫然道,“美女,你究竟是谁啊,我怎么觉得你的声音很熟悉?” 女子撕破包住脑袋的黑布,露出绝色容貌,说道,“楚傲然,你真的失忆了么?” 楚傲然看着她的模样,喃喃说道,“好熟悉,这样我一定曾经认识你,但我记不起你是谁了?” 他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失忆了啊,我们以前是认识……是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子说道,“认识啊,我叫姜蕊晴,但当然,其实我更喜欢你喊我另外一个名字,凤秀。” 楚傲然念着她的名字,“姜蕊晴,凤秀,额,有些熟悉,很好听。” “好久违的感觉……一晃眼,多少无法丈量的时光就这么过去了!” 她喃喃道,“公子……你终于再喊我一声凤秀了……虽然你还没能想起我来,但没关系,经历过的怎么会了无痕迹,说没就没呢,总会想起来的,或许当你想起凤秀这个名字的时候,你才是真正的你,而我才是真正的我。” 她辨认了一下方向,继续挽着他的手,“公子,赶紧的跟我走,我们去和老爷子会合!” 楚傲然不明所以,“老爷子?” “怎么说呢,见着你就知道了。” 姜蕊晴挽着他疾奔,“我刚才配合胡不归盗走了天谕令,这片海滨园林,就要沉没了,只但愿我们速度足够快,我们还来得及离开……” 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莫名的亲切感,令楚傲然莫名信任她说的一起。 他好生为难,说道,“可是,芳菲还在里面,真的要沉没了么,那我得先找到她,一起离开,我不能丢下她……” 他后颈一痛,整个人已经昏厥过去。 前方却冷冷的伫立着三个人。 姜蕊晴抬眸,看着余芳菲,“速度真快啊,魔主,你果然苏醒了,这我就奇了怪了,那么,里面那个居然能够析出天谕条玉的花想容,又会是谁啊?难道世上竟然有两个魔主了么,真是祸不单行啊!” 第四百九十七章 堕落的她公子 抱歉!... 章节内容获取超时...... 章节内容获取失败...... → → →← ← ← 如果无法点击上方链接刷新页面,请手动下拉刷新本页或点击浏览器刷新按钮刷新本页。 如果你刷新2次还未有内容,请通过网站尾部的意见建议联系我们,我们会在第一时间修复! 超级赘婿最新章节、超级赘婿兔子只吃窝边草、超级赘婿全文阅读、超级赘婿txt下载、超级赘婿免费阅读、超级赘婿 兔子只吃窝边草 第四百九十八章 后遗症发作 姜蕊晴死死的盯着楚傲然。 三光入体,他身上的癫狂症状,暴力气息,非但没有减弱,相反还更添暴乱因子,像个失去控制的伤兽,又是痛苦哀怨又是愤怒躁动。 她心如死灰不复温。 即便是如此,也还是不能唤醒他的公子。 果然……老师说的对,贸然出手,确实太欠妥当了。 眼看他倒地不起,身子扭曲痉挛,犹且在歇斯底里嘶吼,她难过歉然到了极点,她不忍再看,就别转了脑袋,对着那个满脸得意笑容的女人,嘶声道,“魔女,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自己的不是,居然埋汰起别人来了!” 余芳菲哂笑说道,“我能对他怎么样?你应该好好的问问你自己,他为了救你,在二岱山是经历了如何的伤创,我不过觉得这世上若是再没有他这么一个人,不免无趣,才想尽办法救了他一命。” “这么看来,你姜蕊晴应该感激我才是啊,毕竟是我救了你这么在意的人,可你现在却以怨报德!” 姜蕊晴不信她的鬼话连篇,“公子迟早会醒过来,你被妄想控制他一辈子!” 余芳菲呵呵笑道,“他现在是苏府主脉少爷的面目,可你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他了,足见一直盯着他,企图控制他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姜蕊晴怒道,“魔女,你觉得这世界所有的人都似你这般,专门做些为世不齿的事情?” 余芳菲蹲下身子去,爱怜的看着楚傲然,伸手去轻抚他线条粗犷而深刻的脸庞,“以我对他的感情,我现在是他未婚妻……你觉得我会害他?” 姜蕊晴冷冷道,“若你真对他有感情,你会让他做你的行尸走肉般只知道命令的堕魔奴才?你还天天鞭笞他,打得他遍体鳞伤!” 余芳菲道,“不管你信是不信,我这样做自有我这样做的道理……” “什么道理?” “唯有这样他才能活……你是不知道,他几乎三头五日就会因为那张灾难给他的后遗症而陷入癫狂,错非本小姐恩慈,时刻看顾着他,他焉能时至今日还活着?” 姜蕊晴正要反驳,忽然楚傲然疯狗一样跳了起来,疯狂拉扯自己的头发,狂抓自己的身体,痛不欲生的嘶吼,“好热……好痛……痒……啊,难受……要死了啊……” 余芳菲急忙拉住他柔声道,“不怕,我在,我一直在你身边……” 但此刻楚傲然早已彻底没了灵台清明,突兀出手,一脚将她踹飞,也踹到了牌坊边上去了。 她摔下来的时候,也张口吐了大大一口鲜血。 姜蕊晴心头痛快,“魔女,你也有这么一刻……哼,自作孽,让你害得我家公子失去了理智,活该……” 就在这时候,她顿住,死死的盯着眼前。 楚傲然和姜蕊晴之间,就斜斜的间隔着一直麒麟石兽。 他一脚踹飞余芳菲,似乎是怒气犹盛,满心的暴戾之气无处发泄,竟然像个兽人一般,目露凶光,龇牙咧嘴,凶相毕现,对着姜蕊晴扑过去,喉咙里格格作响,口中嘶哑咆哮,“你……给我死!” 他居然是跟恶狗扑人一般,摁着姜蕊晴双肩,龇裂的牙齿,对着她雪白的颈部咬了下去! 姜蕊晴浑身绵软无力,自然没法躲避。 只是骇然的想,公子这是怎么了,他竟然是咬死凤秀了么? 但一想到是自己贸然将三色光打进他身体,引起他彻底疯魔,她又觉得自己似乎百死莫赎,死在公子手上,也仿佛不是什么坏事。 疾风扑面,扑她的雪颈。 姜蕊晴缓缓闭目,眉睫禁不住颤抖,沾满了晶莹的泪花。 又有风起。 竟然是身后的余芳菲,突然欺身而上。 跟守门员猛地将球扑抱在怀里一样,在他啃在姜蕊晴脖子上之前,拦腰将楚傲然抱住,两个人同时滚到了地上。 姜蕊晴已经感觉到了楚傲然的利齿堪堪触上了自己的颈脖,却陡然幸免于难,不由得张开眼睛,看着将楚傲然压在地上,企图控制住他的余芳菲,狐疑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余芳菲竭力摁住楚傲然,皱了皱眉,十分不悦,道,“什么为什么?” 姜蕊晴稍稍有了几许气力,勉强坐起了起来,说道,“为什么救我?” 此刻楚傲然就好像摁不住的,剧烈跳动的强劲脉搏之力,余芳菲气喘吁吁,没好气的说道,“他是我余芳菲的人,我岂能让你这小浪蹄子肮脏的颈脖污了他的牙齿?” 姜蕊晴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原因,半晌作声不得。 陷入癫狂状态的楚傲然毕竟狂暴,余芳菲受了伤,压根控不住他,很快又被他反制,拉着她玉臂,恶狠狠地掼在了身侧的古老牌坊之上。 立刻他身子也暴起,张口,对着背靠牌坊的余芳菲的颈脖,毫不留情的一口咬了下去。 即便是姜蕊晴,此刻也不禁默默替她捏了一把手心冷汗。 余芳菲侧身。 楚傲然一口落空,没咬着她的颈脖,却同样没抬起来。 竟然是直接对着石头啃了下去。 足见他痛苦到了何种癫狂状态。 姜蕊晴忍不住嘶声吼道,“公子小心,那是石头!” 余芳菲却在这时候,突然站起来,双手抵住他胳膊,嘶吼道,“你疯了么,每次都这样……这特么的,它是石头啊!”、 楚傲然疯狂的同时,只觉得一股子燥热的气息在体内激荡,又痛又痒,难受得紧。 只想找个地方发泄,他没能如愿啃着石头,仿佛被激起了斗志一般,浑身用力,将余芳菲的玉臂压弯,对着石头牌坊继续啃下去。 余芳菲心头暗叹,侧耸肩头,楚傲然便跟个坏脾气孩子一般,突的一口,恶狠狠咬在了她的香肩之上。 余芳菲是自己送自己肩头上去。 她蹙眉,显然在承受着难以承受的苦楚,脸上却没有丝毫痛楚之色,只任由他啃在自己肩臂之上,紧紧抱住他,双手轻抚他背脊梁,嘴里柔声说道,“好了好了,不怕,一会就不难受了……” 楚傲然没松口,但除了嘴上用力,他身体其他部位,已经似退潮的海洋,悄然平静下来。 第四百九十九章 沉没的陆地 抱歉!... 章节内容获取超时...... 章节内容获取失败...... → → →← ← ← 如果无法点击上方链接刷新页面,请手动下拉刷新本页或点击浏览器刷新按钮刷新本页。 如果你刷新2次还未有内容,请通过网站尾部的意见建议联系我们,我们会在第一时间修复! 超级赘婿最新章节、超级赘婿兔子只吃窝边草、超级赘婿全文阅读、超级赘婿txt下载、超级赘婿免费阅读、超级赘婿 兔子只吃窝边草 第五百章 孬种胡不归 “慌什么啊?” 任始休说道,“她或许会折磨他,但绝不会要他性命。” 姜蕊晴说道,“所以,老师你就是奔着水陆而去的吧?” 任始休笑道,“这孩子,现在怎么就是不相信老师了?老师我那么显赫的家产都可以视若粪土,至于么?” 姜蕊晴思忆之前种种,缓缓摇头说道,“老师,恐怕我是真的没法相信你了。若条玉在,或许我会信,信我这边是失误……但公子沦陷你丝毫不着急,而条玉没拿到手你也风轻云淡,我就不信了,那卑劣的胡不归,再是狡黠,首鼠两端,做个两边摆的墙头草,又怎么及得上你和云姬的运筹帷幄??” 任始休板着脸,厉声道,“胡说八道,小晴,是不是我这些年太过纵容你了,所以你现在有毛有翼了,识飞了,就连该怎么跟师长说话的礼貌都不注意了?” 姜蕊晴呵呵笑道,“条玉和公子,同时回到了陆家去,万商和龙家看似抄了海清社和江南邑,占尽了威风,可谁有知道呢,现在江南邑在我们的手里了,而万家龙家占据的海清社,早已是一个被搬空的虚壳子,还有……” 她说道,“总感觉得出来,你和云姬有着奇怪的默契!” 任始休皱眉,喝道,“小晴!你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似乎又觉得自己语气重了些,他柔和了声音,说道,“小晴,老师能和那个蛇蝎女人有什么默契?别瞎猜猜……都跟你说过了,傲然他身上的诡异状态还没有摸清楚……你这些年独立了一些,可也放纵不羁了一些……” “你可知这次你贸然出手的恶果?多少人看到他堕魔的一面?若不是因为脸上挂着的是苏家少爷的脸,你觉得新盟里面,那些原就蠢蠢欲动的家伙们,要是他们知道是那堕魔之人就是傲然,会做什么什么可怕的举动来?” “即便救了回来,一来没法彻底控制唤醒他,二来就得面对诸人的指责和怀疑,众多的诟啐谣诼,你说,会是个怎么样可怕的恶果?” “这就是你不要他回来的理由?” 姜蕊晴对上不老的老人的眸光,忽然说道,“老师,那天赵小惠离开的时候,我看到胡不归过来了。是从你房间里出来的。” “你居然看到他了……”任始休虎躯一颤,微微错愕,“所以呢,你要说什么?” 姜蕊晴说道,“所以,其实我压根没看到他……我不过是诳你的,所以,他是真的来过了啊。” 任始休一愣,随即说道,“不奇怪啊,若不是我喊他过来,有找谁去和你一明一暗,将那那些人耍得团团转?” “不止于此吧?” 姜蕊晴说道,“我虽然没法确认你们究竟说了些什么,但我刚才回来,却留意了赵小惠的去向。” 任始休脸色微变,随即恢复自如,“怎么啦?那孩子不是回去龙城和她母亲一起生活了?” 姜蕊晴说道,“我送她离开时候,也是这么以为的。但刚才我查过了,才知道,她压根没有离开宁海,才从这里出去,转头落在了云姬的手里。老师,你不打算就这件事解释解释么?” 任始休气得吹胡子瞪眼,“闹了半天,你怀疑那小子是从这里知道了赵小惠的特殊之处,故此通知了云姬,所以她把人给扣住了?小晴,你就这么不相信你的老师?” 姜蕊晴折身走了出去,“我可什么都没说。这都是你自己说的。当然了……我绝不信你会放任那孩子……那么大一块磨剑石,偏安一隅,杳无声息度过一生。老师不妨问问自己,以云姬的见识和心智,控制了那金德之身的女子,所为何来?” …… …… 云姬侧卧在高高的玉台之上,目光从台上的独臂女子身上,恋恋不舍的收了起来,然后看着胡不归。 素手撑腮。 姿势极为惹眼迷人,风情十足。 手里却把玩着那枚指长的条玉,笑得极其愉快,“所以,现在任始休坚信你还在苏门水陆之中?” 胡不归谀笑,“是,必须是。” “嗯,表现得不错,该赏!” 云姬看着他,声音极富磁性,娓娓说道,“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你带来了这妮子,还告诉了我她身上的秘密,现在你又将可能藏着下卷剑谱的天谕条玉给双手奉上,令我纵然没了海清社和江南邑,仍觉着自己是这次角逐之中的最大赢家……” 她小小轻舌,信子一般探出,一舔自己好看而薄的丹唇,“功劳实在太大……所以无论你想要什么,都不妨大胆说出口来,我云姬一定竭尽全力去……好好满足你,甚至要我还是要芳菲,你都可以大胆一提……” 胡不归热切的看了她春纱里依约俏脸一眼,却恰好对上她微微眯着的细长丹凤眼。 便彷如被一尾歹毒到了极致的毒巨蛇盯上。 瞬间吓得他急忙又收回目光,毛骨悚然,汗流浃背,喃喃说道,“胡不归不过小小的梁上鼠辈,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牵羊小事情,岂敢妄称有功呢?我所求无多,就是想要解药……可是吧,大人若真觉得胡不归有功,不妨……” 云姬妩媚一笑,说道,“嗯?怎么吞吞吐吐的,你倒是说啊,人家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犒劳你了呢。” 胡不归却只有更加悚然,行将吐纳出来的话语,又强行咽了回去肚子里,并且他觉得以后最好彻底烂死在肚子里。 嘴上却说道,“若念在不归实在有功,大人不妨一次性给不归半年的解药,毕竟大人胜券在握,可却被那些伪君子和宵小之辈算计,受了重创,接下来必然要闭关疗伤,一个月一个月拿解药,不归惶恐,真怕惊扰了大人的静养。” 云姬格格而笑,“你倒是懂事,够心细体贴,好吧,你言之有理,这解药你拿去吧。” 胡不归双手接过她跑过来的丹玉壶,贴身藏好,万千感谢,说道,“那小的就告退了,有什么需要不归做的,回头差人带着信物说上一声就好了。” “哼,有色心没色胆的孬种,也幸好你孬,更服了我的毒。” 云姬遥遥看着他离开,冷笑不休,“否则,哼哼,功大难犒,我云姬唯有请你个偷儿去死上一死了!你这样企图左右逢源的恶心家伙,当年也有一个,名叫季老二……刚才我真怕自己控住不住痒痒的手啊!” 第五百零一章 春光艳 楚傲然醒来的时候。 躺在床上。 窗外人声喧哗。 春光好艳,外面的花影伴着日光一同映红了房间。 室内有淡淡的黑米粥的芬芳。 像乡下母亲用勤劳的巧手将新剥的煮米精心熬制,然后端上桌面的光景。 但他当然想不起乡下和母亲,但总觉得这场景很熟悉就是了。 女子幼细幼细的坐在窗前,看着窗外。 明明她身材高挑,性子好强,不知道为何处在这间房间之中, 他再看她,就觉得她整个人都不胜观瞻的格外的小了。 戚戚然然她看着窗外,整个人都透出来一股子的凄然和孤独的气质。 似个深闺怨妇。 他突然有些不确定这个是不是那个素来跋扈的女子了。 便试探性的问道,“芳菲?” 女子嗯了一声,从窗外收回视线,回首笑道,“你醒了,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所以给你备了清淡至极的黑米粥。” 顿了顿,又说道,“你起来过来喝,还是我过去喂你?” “我没这么娇贵。” 楚傲然说道,“我这就起来了。” 但他坐了下来,她还是一口一口的喂他,也不顾他的反对,“这是你家,我又是你明媒待正娶的未婚妻,你堂堂苏家主脉的少爷,没个人伺候怎么行,岂不是要被那些人小看了去?” 当然,也给那个什么使女看看,她和他的未婚夫,有多么的和美恩爱,如胶似漆。 楚傲然拗不过她,只能乖乖就范。 尝了一口,就胃口大开,赞叹说道,“这稀饭的火候真的把握得很好,虽是清粥,甚至连送菜也没有,却能让人吃出山珍海味美味佳肴的滋味来。” 余芳菲开心笑道,“你喜欢就好,你可是不知道,我去厨房给你煮粥,他们都见了鬼似的看我,大概是觉得,我这样一个恶名昭彰的人,居然还会煮粥,真是匪夷所思。” “你煮的?” 楚傲然说道,“何止他们大吃一惊,就连我,都从不知道,你还会下厨,啧啧,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见得家族各房,得妻如此,夫复何憾?” 余芳菲突然眼睛微红,放下了碗和汤匙,“我去洗把脸,看你这么精神,自己吃吧。” 她逃也似的离开,奔入盥洗室。 冰凉冰凉的水,从水喉里流出,寒彻透骨,她的心还是不能够平静下来。 嘿嘿,得妻如此,夫复何憾! 苏郎啊苏郎,你当年也是这么说的。 但到后来,你翻脸比谁都快。 你说你喜欢的灵族的圣女,而不是我这个凭着爱意,就冒名顶替,企图将你私有的恶魔! 那段风雨如晦的日子里,我简直低到了尘埃里,依然留不住你的心。 幸好你妹妹晶锐和我友好,告诉我你征伐归来,最喜欢和一碗清淡的米粥。 她教会我如何将最简单最简单的寻常黑米竹米,做成人间少有的美味,却教不会我怎么勾留住你的心。 为了那个女人,你亲手将我一身修为毁去,又将我锁入星后宫,我就发誓,有朝一日卷土重来,我定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我一般,受尽人间所有的恶毒折磨。 便连同你这傲据东若海之上的苏门帝城,在我的毒咒之下沉没冷寂海底。 但报复是否真如我所预料的那么快乐呢? 在二岱山她毫不迟疑就将堕奴之印打在了他的身上。 但看到他痛苦哀嚎时候,她还是毫不迟疑伸出手去,将他来紧紧的拥揽住。 任由他撕咬自己的身体。 却原来,恨得深,不过因为,爱得切。 她轻轻将两鬓绝青鬓发捋到耳后,回到了房间里面。 他还在慢慢品着前面的黑米粥,那个细致,用心,珍惜的模样,几乎可以和记忆之中那个身影完全叠合。 瞬间恨意滔天,彻底淹没了爱意。 果然还是那句老话么?竹米花,可一不可再的竹米花。 她心头微微怔然,随即在心头冷笑,或许你苏醒过来,又会想要似从前一般,欲致我于死地而后快,可今时不同往日了,苏郎,你可是我的奴才,错非我甘愿,你将永远反抗不了奴印的控制! 楚傲然满意的站了起来,摸了摸肚子,“不错,芳菲,你的手艺实在太好太赞了。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又瞥了一眼窗外,疑惑说道,“怎么回事,我记得我们往外跑了,怎么又回来了……该死的,是不是我又犯病倒下了?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余芳菲悻悻然说道,“那要问问你自己,怎么那么多的烂桃花了,那个什么使女,非不让我们离开,我能怎么办?” “啊,竟然是她将我们追了回来么?”楚傲然顿时想起了那个名叫花想容的天谕使女,不由得头大如斗。 “你爷爷要见你,自然你爸也是,时间是晚上……可是,既然你好了,那我们就出去走走,然后一起去见家长吧。” 两人走了出来。 外面是个名叫映晶湖的湖泊。 古老的石拱桥连接湖心岛。 楚傲然看着小荷露尖的湖泊风光,心旷神怡,说道,“好美,但我总觉得我似乎什么时候来过这里,很是眼熟啊。” 余芳菲明知道他是冒牌货,可还是不由得怒道,“你是不是真的被昏迷前遇到的那个女人勾得连魂儿都没了?居然说出这样的混账糊涂话来?” 楚傲然这才醒悟过来,挠了挠头,讪讪说:“对哦,我都差点忘了,我是这里的少爷啊。自然觉得这里熟了。” 湖上小道的光色真的很好,两畔姹紫嫣红,湖里鱼翔浅底,硕大诱人的虾蟹游来游去。 两个人在湖心明轩戏逗了一番春风,然后从另一边那古老到桥身斑驳剥落的石头桥离开。 湖畔过去,前方赫然是一截断崖。 崖边上设有护栏,楚傲然壮着胆子往下看去的时候,就见云雾缭绕,深不见底,不由倒吸了一口气,说道,“简直深不可测……但这里是海滨啊,园林外就是近海,我记得进啦时候看过了的啊,苏家地面几乎比海平面高不了多少才对啊,海平面之下还有有这么深邃的深渊?”、 余芳菲没法跟失忆的他多言,没有回答他。 我告诉你么。 这里和龙城地底的反复地下通道,二岱山的地下遗迹,星后宫的地底,是一回事。 第五百零二章 望夫石的幽怨故事 都是跟现代断了层的古老文明的历史遗迹。 苏家人出入这里,简直和龙城的席家人出入蛇窟一个德行,都是偷偷摸摸,鬼祟得跟个见不得光的贼一般。 旁边有一截断石,格外的醒目异样,像是一尊石刻断了上半身,明明从观赏美学上而言,和周围唯美的一切格格不入,可就是那么的顽强的被保留着,杵在崖边上。 楚傲然经过它,饶有兴趣的看了它一番,说道,“好奇怪,看着石雕的下半部分,线条袅娜的,居然是个女人,而且是六趾的女人……” 他顿住,眼神古怪的看着余芳菲的长靴一眼,又迅速收回了目光,没再作声。 余芳菲很是不悦,微微蹙眉,“你啥时候看过我的脚了?” 他就从没见过她 脱了靴子和袜子的玉足啊。 楚傲然慌忙说道,“什么啊,我从没看过你的脚吖。” 余芳菲没再逼迫他,忽然开口说道,“没错,这断了一截的石像,是有它的故事的。” “曾经住在这里的,是个人族了不起的大人物。” “他征讨四方六合八荒,却娶了异族的女子,来维护北方的稳定,后来天下承平,大概不再需要联姻来维护稳定了,他渐渐变了,对异族女子挑看两厌,甚至索性看都不看她一眼,只将她晾在映晶湖女宅这边,那痴情的异族女子,就在日夜痴望丈夫归来……” 她说道,“后来就有了这石像,是一块看着就让人唏嘘不已的望夫石,这崖也因此有了它的名呢,被人叫为望夫崖。” “真有这事?” 楚傲然忍不住批判说道,“这狗屁的人族大人物,简直是个畜生,为了维稳,就娶异族女子,到了征服四方了,就无视自己老婆,太不应该了。” “你也觉得不应该?” 余芳菲看着他,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苏童,你该不会也是这种人吧?” “我当然不是!” 楚傲然有些不喜,咕哝着,“这是在开玩笑么,但一点都不好笑啊,丑奴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余芳菲说道,“当然了,这就是开个玩笑,我余芳菲看上的男人,怎么会是那样冷酷无情的男人呢。我知道你对我的好了。” 因又问道,“但想必这个异族女子肯嫁给他,也痴盼着他,他一开始,肯定也曾对她极好的,都说未来叵测,很多人始乱终弃,做不得始终如一……回头我嫁给你了,你该不会也渐渐就变了,然后索性我站立成崖边望夫石,你都一屑不顾?你看那个人多可怕,后来将自己老婆关押起来,还直接砸了她刻在这里的石雕!” 楚傲然一愣,等半晌,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赧然说道,“这不科学吧,你能同意我们俩的婚事,一个我早已没有丝毫记忆的婚事,那是我的荣幸,三生有幸,真要说可能被抛弃的,要不放心的,只怕也是我苏童啊!” 余芳菲发了狠,“废话这么多,我就问你,你确不确定,你绝不会背叛我,永不会嫌弃我?” 楚傲然慌忙说道,“自然是的,我……上次我们还说过了,不离不弃的,你这么好,我怎么会舍不得不要你?” 余芳菲说道,“若是那个天谕使女,非闹着要你做选择,你的家人也要你选择她放弃我呢?” 楚傲然断然说道,“不会的,绝不,丑奴当然不会离弃余芳菲的。” 走进苏家家主专用的大厅。 苏天魁和苏兆元等候多时。 看到他,苏兆元说道,“苏童,好些么?不碍事吧,过来,坐这里来,让爸和你爷爷一起,好好地看看你的,都消瘦这么多了,这些年,在龙城,没少吃苦头吧?” “这要是让你娘看到你啊,那真要心疼死了。” …… …… 姜蕊晴去医院看了看金倩倩。 那小妮子依然睡得很是香沉,看样子要想让她走出环境,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去看爷爷的时候,她带了精美的水果。 姜凤山已经买下了江南邑对河相望的豪宅别墅。 这里是鉴水入海口出形成的小小半岛。 南边是鉴水和水南的江南邑。 一边是海岸阳光沙滩。 姜凤山才从海里爬起来,躺在沙滩椰林之下的长凳子上,闭目享受日光浴。 姜蕊晴喊了声爷爷,又说道,“爸他在哪了?” “小晴,你过来了啊。”姜凤山尝着她带过来的水果,说道,“你爹啊,庾信他有事忙去了。估摸着你今天除非等到晚上去,否则见不着他了啊。” 自从他被楚傲然从阎王爷手里夺回来小命,最近一段时间,又用了楚傲然给的调理方子,休养得很好,脸色渐渐红泛,说话中气十足,状态极佳。。 姜蕊晴笑道,“那我便等到晚上去,我们一家人好久没一起吃个饭了。” 姜凤山膝下无出。 因任始休的压迫,无奈屈居宁海,百无聊赖之下,他捡了庾信作为义子,而姜庾信又是姜蕊晴的义父。 当初正是姜庾信将姜蕊晴抱回来的。 两人在沙滩椰林之下,晒了一会日光,忽然姜凤山转移了话题,“小晴,可能你不知道,当初你爹将你带回来,我是老大不情愿养着你的。” 姜蕊晴身子微僵,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姜凤山丢了个春樱入口,说道,“因为我知道,你是任始休不知道从哪里抱来的一个孩子,他觉着他自己那么多义子义女,也应该让我感受感受‘子孙绕膝的感觉。” “我慑于他淫威,再不情愿,也只得乖乖就范。” “但你那时候长得冰雕玉琢的,我一看就感觉欢喜,也就没反对了。” “而且事实上,后来你越长越水灵可爱,就更没半句不字了。” 姜蕊晴有些奇怪,为何这么些年他都忍住了,这会做那么忽的就说起这个话题来了。 姜凤山似是读懂了她的心思,说道,“那时候爷爷就在想啊,他为何将你放在我身边。” 他说道,“很多年了,我都没找到答案,似你这般聪明利利的女孩子,他就应该留在他自己身边,栽培成他的得力助手。大可以不必管我在宁海过得怎么样怎么样的……” 第五百零三章 争夫 “任先生日理万机,哪有时间管我这个在他手底下蹦跶不了一下半下的没用过气龙王呢?” 姜蕊晴静静听着,忽的问道,“所以,现在爷爷你想到了么?” 姜凤山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是现在才搞懂了原因。” “你时常习剑,练武术,其实我和你爹都看在眼里。” “我们不说,因为隐隐明白,你就是寄养在这里的,任先生的奇兵一枚。” “而他既然有时间偷偷过来教习剑术武术,自然要治疗爷爷我的病,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甚至要震慑我,让我老老实实呆在这里,以他的能力和能量,都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小事情。” 姜蕊晴渐渐听出些意思来,“所以,爷爷你是给老师做说客来了。” 姜凤山没去思量她这话里面蕴含的意思都有些什么,继续说道,“现在我突然听到了云姬的事情,就突然明白了。” “明白他就是要你从小到大,都看着爷爷被席家从蛇窟得到的异毒给祸害,渐渐虚弱,渐渐枯槁成一个空壳,渐渐生机杳无,辗转缠绵病榻,始终回不到有良好身体机能,能够正常觉知外界的嘉好状态。” “试想一下,光是席家人多年前从蛇窟拿出来,像做个试验般用在你爷爷我的身上的药剂,就这么可怕了……” 姜蕊晴彻底明白过来。 “所以他是要耳濡目染,让我打小就知道那毒素有多可怕?而云姬自己手里攥着的,只怕就更加恐怖了,公子一旦被她们算计,我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会造成可怖的恶果?” 姜凤山说道,“这只是爷爷我自己猜想的,但八九不离十。” 他看了看渐渐西下的残阳,喃喃说道,“都这个时候,庾信还没回来!小晴啊,看样子今晚你爸要许久才回来了,你要是忙碌的话,就回去吧,这里挺好的,爷爷和你爹照顾得自己老好了。” 姜蕊晴于是离开。 她已看出来,绝不会是老师暗示爷爷这么说的。 因为按照这样的说法,那还在老师将爷爷赶往宁海时候,这不给治疗,就做好了今天的准备了? 若是他暗示爷爷,岂不是等若亲口告诉自己,将公子送进苏门水陆,是他三四十年前就做好了的筹谋和计划? 但爷爷离开龙城那会,超过四十年光景的事情了,他居然看到了几年,十几年后,自己和公子的出现了,知道二岱山要坍塌,公子要入水陆了? 这不免既匪夷所思,又令她生出种种后怕之意。 …… …… 楚傲然作为苏童,和“父亲”,“爷爷”这两位长辈唠嗑了一番。 二人不免感慨失落,这孩子,去了龙城数年,未婚妻是带回来了,可却被命运丝巾选中。 更……丢失了既往所有的记忆。 对话的时候,因为他的拘谨,那种生分,显而易见。 楚傲然和余芳菲的解释,都是遭受了重创,失去了原有的记忆。 “也好,清空往日的记忆,没有了历史尾巴不带来的沉凝感,以后也好在这个风云变幻的世界走得更稳更快,更自由。”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苏天魁说道。 进来的是花想容。 她看着楚傲然,说道,“你是本使女挑中的夫婿,是天谕选定的人,你怎么还跟这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在一起?你这是要无视苏家先辈祖灵的意志么……还愣着干哈呢,说的就是你呢,过来,过来我这边!” 说着就去拉扯楚傲然的手臂。 楚傲然下意识一闪,心头顿时紧张不安起来。 这女的看着有些眼熟,一定是旧相识,她可以认不得苏童,但未必认不出恢复了原貌的丑奴,可她究竟和丑奴有什么关系,楚傲然又不确定。 这真要闹起来了,只怕回头恢复了记忆和原貌,也是无可挽回啊。 余芳菲顿时挺身而出,挡在楚傲然身前,冷哂说道,“你丫干哈呢,你丫干哈呢,这是本小姐的未婚夫,你这个女人大庭广众之下,对别人未婚夫动手动脚的,你还要不要脸了?” 花想容没去和余芳菲对着干,而是看着苏天魁和苏兆元父子。 “你们既是苏童的父亲和爷爷,又是苏家主脉的话事人,是苏家的领路人,你们的决定就是苏家的决定,意味着苏家将会,或不会更好的良性发展……” “你们就说说吧,为什么背着我和这个落魄千金在这里对话,这趟天谕令的指示,命运丝巾的选择,你们真要容这个这个丧家之犬一般的落魄跋扈千金和苏童一起,误了他的未来,更无视苏家的未来发展??” “这……” 苏天魁和苏兆元父子,真的不好说是站在哪一边。 前脚苏童带着余家千金回来,后脚天谕使女出现,带来久违了的指示 ,还在那么多人面前选定了苏童。 讲真,作为爷爷和父亲,他们当时见是苏童中了奖,是真的油然而生一种说不出的自豪之情。 他们主脉的唯一希望,他们巴不得所有好的都给了他。 如今连祖灵都相中他,果见大脉是大脉,注定了要脱颖的。 祖灵挑中的人,自然不会是俗人平庸之人。 足够说明苏童得天眷恋,宜引领家族潮流。 可才带了未婚妻回来,就闹这么一出,这稍微做不好工作,大长老的二脉,二长老的三脉,就必定会大做文章啊。 余家才吃了大亏,确实有些落魄。 若是平时,他们当然不会干涉苏童的选择。 可看这小子和余芳菲的亲密劲儿,显然感情有点深啊,若是因此失去了使女的支撑,只怕……主脉就真的然旁落,容支脉崛起了。 要知道,当时苏童被选中,除了二脉三脉,绝大多人都是服气的。 毕竟若是没有使女,就冲他将余家千金带了回来,就足以让苏天魁顺理成章让位给他了。 但多了个使女,优势便成了缺点。 毕竟祖灵一说,太有说服力,使女能让家族所有子弟尖叫疯狂,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信仰和迷信。 第五百零四章 逼婚 花想容冷笑着说道,“很为难么?你们苦苦等待了这么些世道,终于捱出头,看到天谕之命了,却在迟疑不决?” 楚傲然摇头,断然回答,“不行。我是绝不会答应这婚事。” 花想容忍怒,“竟然还敢这么跟我说话,理由呢?” 楚傲然说道,“我有未婚妻了。而且芳菲她待我极好,我是绝对不会辜负她的。” 但其实他自己很清楚,也许自己拒绝的原因,不止因为和余芳菲的诺言,或许他依然对梦里那个面容念念不忘。 “你居然如此不识抬举?” 花想容如今相貌渐渐柔和妩媚,益发的出挑,对自己自信爆棚。 她说实在的,也不大明白,为什么自己身上会有这样的变化。 她自从进来这里,就身不由己,跟回到了家似的,找到了那条玉。 好不容易神秘了一把,做了所谓的使女,看到苏家人那么热切看着自己,就更加迷信自己的魅力了。 现在居然被苏家这位少年郎这么肯定绝对的拒绝了! 她原来自信满满地脸庞,顿时挂满了冷峻阴霾。 她盯着“苏童”,说道,“你是认真的么,该不会真的傻到为了这个落魄千金,彻底迷失,要和命运对着干吧……这女人要说姿色,确实姿色不赖,可是余家才刚刚遭遇了厄难,我是可以帮助你打理好苏家的天谕使女,你这样把话说死了,你可知道自己在背弃什么?” 楚傲然说道,“很抱歉,虽然看着就觉得你也挺好的……但我是真的不能娶你。苏家这么多得意子弟,你挑谁不好,非要挑我这么一个有了婚约的。” 他恳挚的看着她,“拜托了,你再去找一找看,说不定还有其他人,更值得丝巾选中,给你的感觉更好呢。” 啪! 花想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刮了他一巴掌,厉声道,“大胆,你敢违背神的旨意,敢用这样的口吻跟你们苏家的天谕使女说话?我告诉你,你认也得人,不认也得认!” 楚傲然当时就被打得耳晕目眩,他很纳闷,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个女人,明明看得见,自己和余芳菲关系这么好,她却还给要插一腿。 “可你分明看得到的啊我……我就是余芳菲的未婚夫,我们回来,就是为了敲定这桩婚事的。” 这时代一夫一妻,她之前还提什么有妇之夫都是候选人。 听余芳菲说,丫的还是上境万家大少看上的女人。 这会她却巴巴的往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面前啊凑? 这女人劲儿还真不小,抽得他脸上火辣辣的作痛。 花想容哈哈大笑,有些神经质的说道,“你以为你谁啊,你也配跟我花想容讨价还价?你真以为丝巾选中你,你就是这里未来的主子了?你要知道,这个时代不一样了,我是天谕使女,天谕使女你知道么,你如此冲撞我,是打算要所有苏家人为你殉葬么?” 余芳菲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出奇的是她忍耐着,没做声,总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仿佛在若有所思。 苏天魁很是心里不是滋味。 苏童是他最看好的孙辈,没有之一。 但就这么被一个女人打了,当着他的面。 偏生他还不能发作,只因为他明明知道,花想容作为天谕使女,关乎着苏家所有人的生死…… 所以花想容无论做什么,想要什么,他也只能乖乖满足她。 这里已经沉没。 祖训里说到,这里是被诅咒的沉没堕落之地。 是有朝一日,要彻底与水融合的。 而那个手里捏着天谕令牌的人,才能化险为夷,令到所有苏家之人遇难成祥,并且继往开来,走向美好明天。 苏天魁也知道,孙子性格执拗,认准了的事情就是要一门子走到天黑。 既然苏童是带着余芳菲回来的,那就绝不会对所谓的命运丝巾妥协。 在议事厅里面,他其实心情极其的复杂矛盾,一方面渴望孙儿被选中,另一方面,又担心万一他真的被选上,那真叫一个煎熬。 而事情发展,却恰好出现了他最担心不安的一幕。 苏童被选中。 而地动山摇,苏家人的,绝大多数都被困在了海底。 不过现在苏天魁和苏兆元,也是同时看出来了。 这个天谕使女,花想容,也绝非他们想象的那么真善美! 相反她虽然手执天谕条玉,宣告祖灵的意志,却是个行为和三观都有些不像这个时代的人的奇怪存在。 这从她甚至蛊惑得苏天仪和苏天瑞都下场,企图做她裙下之臣,就可窥一斑了。 是个不大注意世俗眼光,很自我,很刁钻蛮横之人。 楚傲然捂着脸,怒道,“我不管你劳什子的使女,我只知道,我就应该坚持自己该执着的东西,一个男人,若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轻易放弃,这样的人,谁又敢相信,他能够引领一个家族走向不一样的全新的,美好的未来?” 苏天魁也连忙赔笑说道,“花使者,苏童确实有些特殊,他才带着未婚妻回来打算完婚,这样的话……你何妨再挑选一遍?苏家二郎。苏童他既然不合适,咱们就再看看,总能挑到一个更好的。” 他自然渴望将家主留在主脉。 但心疼孙子的他,却不得不让步,忍痛默许使女,能让她在选择一次。 即便他明知道,真这样子,其他两族的希望就大了。 楚傲然还是第一次认认真真看着这个自己的“爷爷”。 听到他关爱和慈祥的声音,看到他为了自己“孙子”而做的让步,如此低声下气的哀求对方! 楚傲然顿时对这个名为“爷爷”的糟老头子心生感激。 他心头猛然似被针刺似的,剧烈的疼痛起来。 作为苏家老家主,他曾几何时如此的伏低了身子,说这样哀求的话来? 楚傲然觉得很和蔼,亲切,对他充满了好感和一种心疼的情绪。 都怪自己无能。 去到哪,都是扮演无一是处的角色存在。 “苏天魁,你好大的胆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么?敢如此忤逆使女,说出这般对祖灵极其意志大不敬的话来!” 第五百零五章 花想容的诡异 花想容怒意满面,“我刚才在议事厅说过了,若是有顾忌的,可以离开议事厅,但这家伙,当时偏偏不离开,到了被选中了,却推三阻四!” 她说道,“明知道天选之人,若是男子,就是我花想容的男人,是家族未来家主……可你事到临头懊悔迟,这是觉得我花想容好欺负,还是将祖灵意志视若无物,肆意践踏?” 她身上突然爆发出来一股子逼人的气场,怒道,“你们该不会以为,我花想容会看得上你们苏家的人吧?听着我说老少咸宜,都可以候选的的话,就觉得我花想容是个很随便的女人吧?哼,我花想容月貌花容,要怎么样的男人没有?我还非你一个苏童不可了?” 她是真的生气愤怒而且不满和失落。 说好了回来等着那个人的,可眼前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当年那个人,偏偏丝巾要选中他! 这特喵的怕是日了狗了,她想着丝巾如此,必有天意 和玄机,只能选中它……可他居然敢这样拒绝自己,就为了一个落魄的跋扈千金? 这简直是不把她花想容放在眼里啊。 楚傲然作声不得,但当时,我明明是好想逃,又逃不掉啊。 怪只怪,当时人太多,他压根跑不出来啊。 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 他只能说道,“但我有芳菲了,她是未婚妻。我其实都不想做劳什子的家主。” “即便作为使女,即便我因为天谕而屈尊,作出在苏家子弟择婿的决定,但我花想容还真是瞧不起你们苏家的人!你们别以为你们配得上我这样的了,在我看来,苏家这里面的子弟,统统都是狗屎,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 花想容哼道,“既然天谕如此,你就必须认命……“你为了苏家渡过难关而娶我,我则为了我自己而嫁给你,但当然婚后我绝不会让你碰我,所以你也别担心我会要求你什么,我们就是合作关系而已。” “你若要她,也无妨,你可以背着我,在外面悄悄地搞你的地下情,但我花想容必须是你明媒正娶的婆娘……但当然了,你真有胆子出去偷腥,就要有不被我发觉,不惹起流言蜚语的本事,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她伸手在桌上一按。 那坚固厚实的檀木桌子,突然溃败,化作了一地的碎片。 她逼视着楚傲然,“是苏童是吧,你可看清楚,记得了么,若是你敢出去偷腥,又被我发现,休怪我不客气了,这桌子就是你的下场!” 楚傲然当时就吓得一个哆嗦,“既然是假婚姻,那你之前还欺骗那些人说,说你能令白发枯木逢春犹再发……” 花想容冷笑,“我花想容可是高高在上的天之娇女,你该不会天真的想着,似我如此的女人,会跟你们这样庸俗的男人男欢女爱,甚至甘愿伏低了身段,为你生儿育女,做那转瞬老迈的黄脸婆吧?我只能说,既然和我有名无实,我只好人道的帮帮忙,给对方一个大振雄风的机会,但还是那句话,出去可以,但绝不能被我知道,绝不能惹出流言蜚语来。” 这话一出。 就连之前还有些摇摆的苏天仪父子都惊住了,“所以,使女,这是真的么,就是一场徒有其表的婚姻,下面却是一种基于各自利益的合作?” 若不是真的夫妻,谈何生儿育女,养育下一辈子啊? 明明苏童是苏家主脉的一根独苗,真这么整,易不易就断了主脉的香火? 这如何使得啊。 花想容说道,“当然是真的,所以现在你们是时候做好思想准备了。是和我合作,还是枉顾族人性命,拒绝我,进而接受我花想容的雷霆震怒!” 她语气平淡而内蕴。 却仿佛藏着绝大的怒意,似乎随时会暴走。 时间仿佛都因此凝滞,缓慢了很多。 空气里充满了硝烟味儿。 苏天魁和儿子苏兆元对视一样,深感无力,“这……这可如何是好?” 原本他们还觉得,即便楚傲然属意余芳菲,但目前,作为众望所归的使女的花想容,却才是苏童的良配。 感情嘛,是可以婚后慢慢培养的。 可现在…… 余芳菲一直很沉默。 她突然发觉这个花想容脸上,仿佛也披着一层神秘面纱,似乎不在云姬之下。 她身上的气息鼎盛,也似乎不在云姬之下,她数番试探,都始终察觉不到她的底细,简直如楚傲然评价望夫崖,真是深不可测,令到她都不由得忌惮不已。 难道她竟然就是云姬? 这一刻她不禁这么想。 若她就是云姬在外界的身份,就怪不得就连万商,都被她玩弄在股掌之上。 但她又有些不确定。 花想容似乎是楚傲然的前女友。 可现在看她,似乎并没有认出他。 若是深知楚傲然底细的云姬,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所以余芳菲惊疑不定了。 楚傲然此刻心头就更加隐痛了。 他很心疼那对父子。 苏天魁父子,对他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 这两个人,他的“父亲”和“爷爷”。 身上都有一种当权者的威仪,大概是经历繁多,时常面对着大长老和二长老的挑衅,因此变得坚毅刚硬。 但现在,他们满目的伤哀难过,给人一种时去英雄不自由的滋味。 仿佛前一刻,还在议事厅上挥斥方遒,叱咤风云,这一刻,就凭空老了十几岁,一种垂垂老矣的人,更似被人扼住了七寸的悍蛇,有一种怎么都遮不住的龙钟老态。 究竟是自己的血脉重要,还是苏家那么多的子弟重要? 无论如何,要一个垂垂老矣的八十岁老人做抉择,都是不免令人心头戚戚然有不忍之意。 楚傲然心里难过极了,但又不能不去抉择,艰难说道,“我,我……” 花想容勃然大怒,“我什么我,你是苏家的子弟,这个决定这么难么?你要审慎考量,选择我,你是新家主,所有苏家人,能够保住性命,而选择她,你一无所有,还得害死自己所有的族人!成为无情无义之流,沦为千夫所指!” 第五百零六章 走你! 余芳菲依然没有作声,只冷眼看着这家主大厅里面的几个人。 楚傲然侧头看了看她出奇淡定的脸,声音咽哽,“芳菲,教我,怎么办才好啊,若真的非要依赖这个女人,苏家那么多人才有活路,我……” 苏家那么多人,他怎么忍看那么多的鲜活生命无辜死去? 但他又怎么忍心伤害对自己这么好的芳菲小姐?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近乎一片嗡鸣空白,没法去静心想,究竟怎么样选择才是对的。 答应吧,得伤害余芳菲。 不答应吧,似乎就连爷爷和父亲,都知道拒绝她的恐怖下场,才这么迟疑的吧? 就在这时候。 忽然又有人闯进了家主大厅来。 还不止一个两个。 大长老苏天仪二长老苏天瑞,以及他们的儿子,龙与虎,还有豹。 看到他们这么粗莽就闯将进来,苏天魁还没说话呢,苏兆元就忍不住了,喝道,“是你们,居然斗胆闯入家主大厅!什么时候苏家人这么没规矩了?” 苏天瑞在冷笑,“多男寡女的,我们再不过来,谁知道你们会对天谕使女怎么样?” 苏天仪看了一眼儿子,苏文豹也说道,“是啊,太不像话了,天谕使女可是关系着家族生死存亡,还有振兴大计,你们却关闭门户,这般无礼的对待她!这家伙,为了一个落魄女人,长期流落在外地,对我们苏家丝毫没有归属感……说得难听一点,若是他这次不回来,大家都快以为他死在外面了……” “可这个节骨眼上,却突兀的回来了,还趁着敌袭,偷偷攫取到丝巾,却又中途跑路,将我们威仪苏家,将我们苏家人该有的气节和集体荣誉感,还对祖灵意志最基本的敬畏精神都没有!” 楚傲然忍怒,“你以为是我想要拿到手的?真不是你们殚精竭虑想要的东西,别人就也非要不可的。” 苏文龙当即呵呵的笑了,他等得就是他这么一句话,立刻大声开口说道,“花使者,这小子自己都说了,他并不乐意要做这个家主……” “既然他不大乐意,花使者何必为难他呢,别看他长得还算牛高马大的,这货从小就是孬种一个,做什么都是落在后面,做什么事情,第笨手笨脚,还各种埋怨,属于懒人屎尿多那种,推一下动一下那种,这样的人,当然绝不是能够和花使者般配之人,也不会是能够引领我们苏家走向翻场未来的贤能。” 他一甩自己的公鸡头,摆出来自认为最酷最帅的造型,声音玄磁,自信十足,“花使者,我是二长老之子,苏文龙,旁边的是我弟苏文虎,一边的是大长老的儿子苏文豹……既然这个小子是个始乱终弃的废物, 你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苏文虎知道是时候了,他也挺身而出,说道,“花使者,请原谅我们这时候过来,但我们都害怕你被这个无一是处的废物给忽悠了……这小子没半点家族荣誉感,还各种投机钻营,奸计取得丝巾……” 苏文豹接力,“我们兄弟三人冒昧进来,除了揭发这小子不堪的孬种面目,还有就是斗胆请花使者大开青睐之眼,关注关注一下我们三个,我们自以为文韬武略,是真的做到了允文允武的地步……” 就一句话那么简单。 竖子不足与谋,花使者,还请你考虑我们三个吧!” 苏天魁气得直吹如霜老须,怒道,“苏天瑞苏天仪,你们就这点礼仪 ,带着几个后生小子在这里大放厥词,肆意诋毁苏童?” 都到了关键时刻了。 苏文瑞知道隐忍了这么几十年,再是脸面不好看也要撕了脸皮了,呵呵说道,“孩子们说的都是实在话啊,苏童性子懦弱,做事拖拉,跟个没主心骨似的,还好逸恶劳,一去龙城就呆了四五年!音讯全无,若不是听闻使女出现,只怕还不会回来。” 苏天魁怒道,“苏天瑞苏天仪,你们两个,可别忘了,当初在家族大会之上,就是你们两个,提的建议,听说余家似乎和白家那边有联姻的意思,才让苏童去龙城的……” “现在倒好,他去了那边念书,还把芳菲带了回来,你们就反口,倒打一耙,成了苏童的不是了。” 苏天瑞一脸的哂笑,“带个人回来,需要四五年?” 苏天魁说道,“你别忘了,是念书,艺校四载,这不是正常年限?你是打算让他读了一半跑路?” 花想容很不开心,怒道,“真的聒噪,谁让你们这么吵闹的?” 苏天仪见她来了性子,顿时赔笑说道,“确实不该聒噪,大家坐下来,好好说话,反正这里好种也好,孬种也罢,现在家族危急存亡之秋,大家就应该在家主厅坐下来,好好的商量一番,好好确定一下,接下来,我们苏家应该怎么走。” 苏天瑞也说道,“是啊,我也是天仪这个意思,现在好了,这厅里的,都是我们苏家出类拔萃的子弟,这一辈苏家年轻人里面,不管是能力,声望,还是处事能力,都没有比他们更优秀的了……” “既然这苏童已经将余家千金带回来了,还你侬我侬的,这事情其实就好办了,还请花使者看上一看,另外挑一个吧。” 当然,他目光灼灼的盯看她,更希望花使者青睐的人,是他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楚傲然作为“苏童”,很不爽这些人这样抨击自己。 但他们进来也好,如此他就可以抽身了。 余芳菲却在他耳畔低低轻笑,“看着吧,这些人都是没事找抽,自找的,活该!” 果不其然。 花想容似笑非笑的看着苏天仪苏天瑞及其孙子,“所以,你们进来,吵吵嚷嚷,就是为了告诉我花想容,你们都比这个笨蛋好上千倍百倍?” 苏文龙痴痴看着她,“是啊,谁都看得出来的吧,那小子傻不拉几的,当然比不是我们几个了。” “聒噪!走你!” 忽然花想容变脸,隔空遥遥抬脚飞出。 啪!啪!啪! 顿时她眼前五只讨厌的苍蝇,就倒飞出去,摔在了家主大厅的入口处。 虽然没致命。 苏文龙苏文虎和苏文豹还好,撑地起来,拍拍屁股,就好些了。 但到底苏天仪和苏天瑞年迈,扶着腰,扶着门呢,好不容易才起来了。 顿时,除了楚傲然和余芳菲,余人都被震慑住了。 第五百零七章 今晚就成亲 幸好花想容这么一手,旨在震慑人,而不是伤人,否则以苏天仪和苏天瑞的两把老骨头,只怕要当场交代在这里了。 苏家在苏门水陆避世,涉及水陆隐秘,罕与外面有太多的交涉。 他们只知道苏园是个被诅咒之地,水陆之中藏着家族秘密,但那些秘密是什么,经已无人识记,就只知道,祖堂里面,时不时有一些隐晦的征兆和提示出来,引领他们逐步去自强,去等到那个天择之人现世,然后破解水陆诅咒。 但无论如何,苏家人,确实牢牢记住了牌坊之上,允文允武的祖训。 所以苏家男丁,老少都会些拳脚功夫,很是注意强身健体。 可现在花想容一出手,他们就再次惊为天人。 恐怖如斯啊,苏文龙,苏文虎,苏文豹三人,都是家族之中,武道造诣最高的几个了! 但在她手里,没丝毫抵抗之力,怪不得她之前面对这那么多的黑衣蒙面人,也是淡定自如,不卑不亢,敢情她实力就摆在这里呢。 果然不愧是传说之中的天谕使女,一身功夫,超凡脱俗。 一个花貌月容的女子,看似弱柳扶风,不胜娇媚,惹人生怜,只抬了抬脚,就将人踢飞那么远,而且用力还那么的巧妙,丝毫没让他们受伤,只起到一个警告作用。 苏天仪苏天瑞和他们几个孙子,摸爬起来以后,脸色煞白,目光之中充满了敬畏和渴慕之意。 就好像苏天瑞,他苦心孤诣,想要得到家主之位,这些年没少诉诸于外,借着二长老的权限,请保镖,雇打手,还有为子孙,自己三脉的有些子弟,请了很多武道高人,自然见过很多在外面颇有些声名的武道能人,但真没有见过似花想容这般厉害的。 她一出手,就阐述了什么叫真正的武道艺术。 什么叫深不可测! 简直可以秒杀他们所见所知道的所有武道高手! 花想容负手在后,霜雪冷傲,用几乎不带任何情感的话语淡淡说道,“我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再有人敢在这里蹦跶,跳出指手画脚,企图教本使者怎么为人处事,那本使者只好不客气了!” 苏天仪和苏天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们气势汹汹而来,志在必得。 他们其实就是逼宫来的,本觉得龙虎与豹三子,得了那么多的武道高手的指导,要拿捏主脉三人,同时让花想容这个使者乖乖听话,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却转自阿勒铁板之上。 花想容已经无视五人,脸色阴沉看着楚傲然,“苏童是吧,虽然很奇怪,你不似我要找的那个人,你身上似乎感觉不到任何异样气息……但天命丝巾选中你,想来就是有它的道理的,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是乖乖承逢命运的安排,还是要和天命和苏家祖灵意志对抗?” 眼看着苏天仪和苏天瑞吃瘪,可苏天魁还有苏兆元父子却丝毫没有喜悦之色,而是忌惮看着这个看似羸弱,实则极其可怖的女人,同时悲悯哀伤的看着“苏童”。 楚傲然作为天选之子“苏童”,没办法不震惊起来。 这个看着有些熟悉的花使者,她身上的气,深沉深邃,赫然已经和他见过的云姬一个级别,至少他自己这样认为。 而现在苏家所有人的生命,他们的希望与未来,似乎都攥在他手里。 但我特喵的只是个失忆之人啊! 我特喵的是个有未婚妻的人啊! 明显我和芳菲感情极笃,即便这样,你也还是要和我成婚,在这个所谓的天命之中,葬送别人的幸福,也葬送你自己的幸福么? 看着就不像个傻子,怎么只喜欢以所谓天命的名义,做这个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这个决定太沉重,压得她心头沉甸甸的,似乎能将他一颗心都压得不能跳动。 他求助似的看向余芳菲。 余芳菲铁青着脸,她做梦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到一个自己彻底娇无力的地步。 在根本看不出底细的花想容面前,她往昔再强,脾气再坏,也只是个羸弱小女生啊。 感觉就好像命运在对她施暴,好似当年……她若抵抗不了,除了乖乖俯首甘就,默默承受,还能做什么呢? 光是猫狗就够她头大了,现在这个女人也成了恐怖无边的变态。 楚傲然心头一声长叹。 他从她目光之中,只读到了一句话,先敷衍着吧,见步行步,见机行事。 “天谕难违,若为了家族未来,为了家族这么多人的性命,我牺牲一点又算得了什么呢,我答应就是了。”慑于花女子的淫威,楚傲然无奈采用了拖字诀。 “很好,算你识趣。” 花想容便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挽起了楚傲然的手,婀娜走到苏天魁和苏兆元面前。 楚傲然身子僵硬,机械般被牵引着走动。 花想容说道,“既然他认命了,既然是天命所归,那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但这么多苏家人,长囚水陆,可真不是个办法,择日不若撞日,今晚就拜堂成亲,然后缔结同心结,好打开祖堂出口。” 她面色平静说出这番话。 但楚傲然还是看到了她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痛苦之色。 这种痛苦,他几乎感同身受。 只因为适才他认命点头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 难道她心里早就有所皈依,难舍心上人,却屈服命运的安排,要和自己捆绑成一对,故此不自觉流露出来了痛苦之色? 随即他从恍惚之中挣身出来,错愕说道,“啊,什么……竟然是今晚拜堂成亲?” 楚傲然简直要哭了。 结婚是人的一生之中,这么重要神圣的事情。 这个女人如此霸道强横的拿起了笔,却只打算将这么重要的时刻,描绘成潦潦草草的一笔? 所以,之前感觉是对的,她果然是心中有人,却不得不屈服在命运的因为之下,才这样自暴自弃,丝毫不将婚姻好坏放在心上的么? 可这样的话,拖字诀这个技能,需要的漫长吟唱时间,又从哪里来? 今晚就洞房花烛,怎么可以! 第五百零八章 又爆发了 他就等夜长梦多,节外生枝呢。 他想着,权且答应下来,好生虚与委蛇几天,说不定就船到桥头,车到山前必有路了。 但是,她仓促的霸道决定,几乎破竹般击溃了他的小盘算。 这个女人得多自暴自弃,才这么急切着,将那个自己的幸福,葬送在一个自己压根不爱的男人的手上啊? 又或者,那个祖堂里面,有着什么是她迫不及待要拿到的东西? 而她拿到那东西,必须先踏上和“天命之子”结婚,这个跳板? 苏天魁当然看得出来自己最疼爱,最给予希望的“孙子”脸上那遮掩不住的痛苦之色。 他何尝不希望孙子幸福,娶到自己心爱的女子呢。 他很是疲惫的说道,“你们年轻的婚事,只要你们年轻人觉得好,那就好,这事情只要苏童没二话,一会我和兆元就去安排加紧突办婚礼。” 所以终于又是自己来决定。 楚傲然却惊疑不定,一时间琢磨不透这个女子究竟是什么心思,自己又是否应该答应这么仓促的决定。 但这个花使者似乎压根不理会他的想法。 直接一按他的左边肩部,他左脚一软,就单膝跪在了她面前。 早有猫狗窜入,叼着鲜艳的红玫瑰粉百合。 花使者将玫瑰和百合塞在他手里,目无表情的看着他,冷若冰霜的脸上,透着一股慑人的寒意,说道,“来吧,跟我求婚吧,赶紧的,给我一份真挚的爱的宣言,请求我今晚成为你烛火摇红里最美丽的新娘!” 楚傲然觉得她虽然看着自己,可目无焦点,人在此间,似是心早已去了远方了。 是否幻想着是她心上人在对她宣读爱的宣言求婚呢,因此她一脸鄙夷不屑,却也难掩一份隐隐的期待之意。 他忍不住别转脑袋,看了一眼余芳菲,看到她一脸的哀伤站在那里,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浅浅刺入掌心,暖而妖冶的鲜血缓缓渗透出来,但素时跋扈飞扬的余女子似乎一无所觉,只幽怨的看着自己。 眼中泪花晶莹。 这一刻,余芳菲超后悔。 她突然发觉,自己带着楚傲然过来这里,就是个莫大的错误。 这必然是云姬对自己的恶毒惩罚,惩罚自己居然敢不乖不听话。 所以她才和万商做了这么一个恶毒的措施。 但当然,或许万商也是个苦主,云姬某算了他不知道从何得来的猫和狗。 可余芳菲想不出来,猫狗为何会认可这个突如其来的女子。 明明它们是灵宠,明明它们应该认可的主子,是我余芳菲啊! 她设想好的一切,都没有如愿按照预想进行。 或许自己到了牌坊那里,就不该心有不甘,还折了回来,非要想着自己握着楚傲然这张牌子。 楚傲然心有不甘,“你不是说,横竖是假夫妻,婚后只要我做得妥帖,你就眼不见为净,你还非逼迫着我表忠心,这有意思么,我不喜欢你,就正如你不喜欢我!” 花使者一捏他的耳朵,冷冷说道,“我让你说就得给我说,你记得,你我之间的关系,从来就不是对等的,只有我要求你怎么样怎么样的份,你弱的跟什么似的,有什么资格和办法不服从我?” “和你我之间喜欢不喜欢无关,都结婚了,我就是想听上一听这样的话,仅此而已。” 楚傲然很是屈辱。 他听出了对方那种霸道无忌。 但他似乎也对她生出一种莫名的同情之意。 看样子也是个可怜之人,这是在和不爱的的陌生人结婚之前,幻想着,眼前的旦旦信誓,就是心上人的爱的宣言呢。 哎呀我去,忒也自欺欺人了吧? 但单膝跪下这一动作,仪式感十足,同样给了他自己一种恍惚感。 仿佛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自己也做过这样的举动。 单膝跪下,手赠鲜花,心中有金苹果,虔诚真挚,殷切渴慕和眼前人执手偕白头,死生契阔,海枯石烂! 往事突然回来心上,他好似睁着眼睛,做了一个多次在眠寐里做过的梦。 那一张依约的脸,那个刻骨铭心而始终看不分明的倩影! 一个满堂喜庆的所在,她一袭红嫁衣,他单膝跪仰,手赠玫瑰,宣读了挚爱一生的宣言。 而在时光的更远处,一个广场,一个喷泉,一个喷泉边上站立着的,眉间轻藐的女子。 他跪着,献上玫瑰,献上自己的一颗心,同样说着一生不离不弃的守护之诺。 同样看不分明模样,只记得她凤眸狭长,极具藐视风情,但奇怪的是,那倩影却渐渐要来和眼前人叠合一起。 但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模样的呢,楚傲然极力张望,想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突然他嗓子眼一甜,啖的就吐出几口鲜血来。 立刻他就仆倒在地,浑身扭曲痉挛,痛苦哀嚎,“啊!痛,好痛,我的脑袋要炸了!” 然后又疯狂拉扯自己的头发,狂抓自己的大腿和手臂,喉舌间,发出非人间所能有的凄惨嘶吼,状若癫狂症大爆发的重度病人! 花想容不虞此变,吓了一大跳,急忙退后两步,惊疑不定,“这,他这是怎么啦?” 这话当然是问苏天魁父子的。 但苏天魁父子又何如知晓,当即过来,关切喝问,“苏童,你这是在怎么啦,是怎么啦?” 花想容心急如焚,“都闹的什么幺蛾子,好事在即,此刻非要掉链子!” 苏天仪和苏天瑞顿时又心生希望。 苏文龙当即装着胆子,“这小子显然是患了羊癫疯,不堪寄托终身,花使者,您不妨再考虑考虑其他人……” 于是他再次飞了出去。 这会只听到嘭和咔嚓的声响,苏文龙便摔在了大厅之外,显然一条胳膊也摔断了。 花想容杀气腾腾环视众人,“本使者说最后一次,我花想容只认命运丝巾选中之人,再有痴心妄想者,哼,断一条胳膊是最便宜了,惹得本使者火气,下次直接……” 她邪魅一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都明白了么?” 所有人都冷汗直冒,再不敢有人吭声触她晦头。 第五百零九章 梦呓 花想容才威风了一趟,忽然她尖叫出声,颤声嘶吼,“你拉着我干哈,你……要做什么?你松手!” 原来此刻倒地的楚傲然突然紧紧抱住了她的大腿。 听到她惊悸如受惊的小女孩子,楚傲然非但没松手,反而一口咬在了她莹白如玉的小腿之上。 花想容痛得秀眉紧蹙,花容失色,额角冷汗直冒,仿佛突然被打回原形,又变成了以前的寻常女子,娇躯一个哆嗦,顿时倒在地上,却拼命去推楚傲然,企图让他松口。 但越是这样,楚傲然越是死也不松口。 余芳菲只在一边冷眼,嗤之以鼻,暗道,该,你活该啊! 花想容胡乱推了几番,终于知道挣扎徒劳,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她便去拉扯楚傲然的头发,对上他的脸,愤怒的嘶声道,“你丫究竟是不是疯狗,怎么说咬人就咬人,你再不松口,我只好放狗放猫了……” 然后她悚然住口,因为楚傲然双目猩红,爆发着滔天的戾气凶焰,仿佛一尊旷世巨魔,这样的威压,令人惊悸不已! “难怪会选中你,果然苏氏后人里面出现了个家伙,身上存在了不得的古怪变异!” 花想容努力镇定下来,“小红,让他冷静下来。” 赤猫一掠而过,和楚傲然对目,低沉咆哮,“喵!” 楚傲然于是忽然倦极闭目,松口沉眠。 余芳菲看在眼里,心头益发震惊。 花想容起身,粗略拾掇了一下凌乱的衣服,再次弯下腰去,抱着昏厥了的男人,跟苏天魁说道,“老家主,或者,我现在应该喊你爷爷了……他身体有些古怪,婚事只能暂且缓一缓,等他好过来再说了。” 苏天魁满脸忧心忡忡,“使者……好吧,既然你喊我爷爷,我也就倚老卖老,直接喊你想容吧,孩子,你的腿,没事吧……而你这是要将他带哪里去?” 花想容说道,“爷爷你放心,我的腿没事,至于他的情况,我也不大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我得带他回去好生检查检查。” 然后她看向余芳菲,“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或者你们之间真的有些你侬我侬,郎情妾意,但别在我花想容面前秀……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死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余芳菲并不言语,只怒目而视。 却总有一抹含义不明的余光,落在她被啃噬的小腿位置。 花想容便抱着男人,在家主大厅那些人各自心怀鬼胎的,含义不明的目光注视之下,出了门口,扬长而去。 经过门口,经过苏文龙,一脚抽射,将他踢进门去,撞在他弟弟,那个怨毒盯着余芳菲的家伙的身上。 回到房间。 花想容紧紧的托腮坐在榻前。 极其迷惑的注视着榻上的男子。 这个咬了她小肚子的男人,犹且在昏睡,这会却发了高烧,她为他覆上了人体降温专用的医用冰棉,却听到他在呓语,含糊不清的,不无情深的喊着,“老婆……老婆……” 待她细听的时候,却听到他咬牙切齿,颇有怨气的喊道,“花想容……花想容……” 她听得一塌糊涂。 这还没结婚,梦寐里他就对自己又恨又爱了么? 而另外一边的余芳菲。 也满心疑窦。 她刚才格外留意了,这个花想容,也有着神奇的恢复能力,被咬伤的小腿,刚才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她还能令猫狗服服帖帖。 她当然和自己一般,是灵族之人。 难道她竟然真是的云姬的化身? 又或者,她是从透过裂缝而来的,其他灵族的杰出代表,也就是人族之人深恶痛绝的“北方魔夷”? 一想到这里,她又想刚才她威胁自己时候的狞狠目光,突然就浑身突然打了激灵灵一个冷战。 难道他们竟然迄今都还惦记着当年之事? 她才发现,即便经过了无尽年岁,当想到“魔夷破界”而来的可能目的,如今重获新生的她,还是打心底的毛骨悚然。 不怕! 她努力安慰自己,那花想容企图通过楚傲然打通苏门禁地的祖堂通道,但楚傲然却是自己控制的异化魔夷,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自己做很多很精彩的大小动作了。 …… …… 姜蕊晴出宁海,入龙城,并且以这里为折点,一路南下,经过琅琊,单罗,断裂谷,然后进入兕水,以及其东南部的诡雾大泽。 单罗是楚傲然的老家所在位置。 兕水是赵小惠的家乡。 但当然少有人知道,断裂谷就是令自古至今,很多洞悉远古特殊隐秘的人,都毛骨悚然的那条“裂缝”所在地。 毕竟北方戒严,那些魔夷想要成功的破界而来,自然要独辟蹊径。 所以他们迂回曲折的将地点选择在了南方。 据说当他们差点就成功了,远古那一场血战,人族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代价,尽歼所有的魔夷,才封印住了裂缝。 那场血战。姜蕊晴再清楚不过。 可姜蕊晴自然对这里不感兴趣。 她感兴趣的是,为何楚傲然和赵小惠的老家,为何恰好在断裂谷两侧。 她已经见过了那位据说被女儿克得连丧两任丈夫的妇人。 不过这妇人是个精明角色,回答得滴水不漏,她又不好采取强硬手段,只得悻悻然远去。 在单罗的某个乡下小镇某个小山村,她没有见着公子的父母。 但在镇上见着了那个算字大婆。 她居然静得下心,让那个颇有灵验口碑的神婆给自己算了一挂。 她得到了一个雾行利是的占卜解。 所以她进入兕水东南部的诡雾大泽。 山间多雾,毒虫出没,人际罕至,大泽特有的诡鸦,一路尾随,时不时在她周遭十丈开外的野泽枯树上停落,发出古怪刺耳的不祥哀啼。 她不堪其扰,剑意激荡,将它们逐一击杀。 她占卜的时候,找的是龙台出处。 万商和云姬他们都以为龙台真是任始休从龙城地底所得。 但她却知道,当然不是。 泽间林地多野菇,微腥微甜草苓,还有各式野果,水泽里有不大,但味道极其鲜美的翔鱼。 她暂歇的时候,架起篝火,击石取火,开始烧烤所有就地取材的食物。 呢个令人生厌的男子,无声无息出现。 她抬手就是十数道剑光过去。 那人左支右绌,一身狼狈,求饶不迭,“停停停,我是来帮你的,你怎么能这么不客气?” 第五百一十章 这就拜堂成亲 姜蕊晴说道,“你胆子益发猖獗了啊,做了这么多肮脏的事情,此刻你居然还敢现身?” 来人正是胡不归。 姜蕊晴对他深恶痛绝,简直恨不得一剑要了他性命。 胡不归知道她对他恨意滔天。 只说道,“有很多事情,从来不是表面上看去那么简单。” 姜蕊晴怒道,“那你且说说,为什么表里不如一了,你今天倒是给我说出个所以然来!” 胡不归涩笑道,“还有个词汇,它叫苦衷,苦于衷心,无可言说,它才叫苦衷。” 姜蕊晴杀心又起,“果然有时候人做事情,是应该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我只知道你抓走了赵小惠,你其中的什么苦衷,既然说不出来,我又何必去知道? 胡不归敏锐捕捉到她的杀意,已经退出去安全距离外面。 “我知道你是要找龙应台,龙台长在应台之上,扣石而鸣,可知养气龙蚬去向。” 胡不归的声音传了回来,“此处西侧,约莫二十里外,有一处红泥坳,坳中有个如画平湖。信不信由你,狗命要紧,我走了。” 姜蕊晴心知道在这样诡异的诡雾之中要追赶一个脚力极好的对手,殊为不智,只能悻悻然作罢。 她径往红泥坳。 她相信对方一定知道,以他能力,弄出来的任何的机关陷阱,都对付不了自己,所以一点儿也不担心对方做什么手脚等着自己。 墙头草企图左右逢源,他摆向你的时候,他这会儿的话,多半就做不得假。 她在湖底成功找到了取走了台上砚的龙应台。 …… …… 楚傲然醒来的时候。 睁眼就看到一团火影在眼前晃荡。 然后火影窜走,他才发觉,那就是那只特别诡异的赤猫。 有个女子,坐在不远处,也不知道在做着什么,楚傲然能看到她妩媚的侧脸,美如画卷,那女子听到动静,扭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你醒了。” 楚傲然察觉这个房间完全陌生,吃惊说道,“这,这是你闺房?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自检,突然发觉自己似乎光着上身,惊得直往被褥深处躲藏,颤声说道,“我怎么会在你大床上,说,你都对我做了什么勾当?” 花想容很满意他这种惊却怒羞的模样,突然窜过来,坐在榻沿,戏谑的看着他,“你是天择之人,是我花想容的夫婿,你觉得我会对你做了什么?” 楚傲然脸色铁青。 花想容格格而笑,挖苦说道,“怎么回事,居然用一种看到洪水猛兽的目光看你不日便在拜堂成亲的老婆?啧啧,这小德行,就好似旧时被人施虐了的小媳妇,一副失了贞洁的失魂落魄模样……至于么,你一个大男人,在这个开放时代,在这个就连大部分女人都似乎无节可守的年代!” 楚傲然被她笑得心神不宁,暗暗瞥了眼被褥里面,就看到自己只穿着个大裤衩,想逃都逃不了,又惊又怒,叱道,“你丫看着也算是个可人儿,但你的做派……怕不是魔鬼,去犊子的天谕使女,我呸!” 花想容道,“你说得对,我就是魔鬼,是专门令你堕落的魔鬼!你再是恨我入骨,那又如何,反正不管你怎么看,我不久之后,就会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楚傲然想起来了她的手段,又看了看趴在门口慵慵懒懒的狗和猫,心生绝望,说道,“说吧,究竟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放过你?” 花想容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你可知道,为了拔除你身上的戾气,理顺你体内的紊乱气息,为了让你醒过来,花了我多少时间和精力!” 楚傲然这才略微安心,知道她只是为了让自己想过来,才那么做的。 他说道,“拔除戾气?什么意思,是否意味着,以后我再也不会动不动的睡着了?” “你想得美!”花想容说道,“我的手法只是治标不治本,你或许会消停上三五天,但你体内似乎随时都会涌出邪异之力,要想根除,无疑痴人说梦!” 她忽然拉扯过一把衣服,对着他砸了过去,“起来,穿好你的衣服……你放心吧,就当我不存在。我不会偷看的。” 说着,她别转身子去。 装,你继续装! 楚傲然心说,我对外界无知无觉的时候,只怕你已经将该看不该看的,都看了。 他窸窸窣窣,极快的穿好了的衣服,一言不发,起身整了整衣冠,夺门就走。 松毛黄狗面色不善的拦截住他,没恶狗式的狂吠,而是用阴沉至极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 “想逃?” 花想容出来,一把揪住了他的后背衣领,冷笑不止,“你以为你逃得了?该不会是答应了我,现在又企图出尔反尔,想要回到那个浪蹄子的身边去吧?” 楚傲然等的夜长梦多,节外生枝。 但这个这个梦它居然是噩梦,这个多生的枝丫,居比原来更为不利了……确实很香艳,他都害怕自己会被这个活水给祸害了。 毕竟是个正常男人,都很难拒绝这种顶级祸水的毒害啊。 他是真害怕,害怕处着久了,他会完全抵抗不了这张看着就格外眼熟的魅惑脸啊。 他被她这么提溜着,老没面子了,偏生他知道自己刚不过这个女人,只得改变策略,放低姿态,讪讪说道,“哪里的话,我堂堂男子大丈夫,怎么会遇事想着逃避?牙齿当金使,说话响叮当,又怎么出尔反尔,我哪里是逃了,我就是躺久了,起来活跃活跃。” 说着又甩甩手臂,活动关节,说道,“从没见过这个幼呀多疑的婆娘,我不过活络筋骨,你就老鹰抓小鸡似的拎着我……都快成亲了也不知道为自己男人着想,你男人我是不要面子的么?” 花想容这次才悻悻然松手,说道,“行啊,还知道反咬一口了,那好吧,既然你醒了,我们继续之前未完的事情,这就进家主厅,拜堂成亲。” 楚傲然吓一大跳,死活不肯,说道,“不……不太好吧,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过去劳烦他们……” 第五百一十一章 苏门毒咒 他不无恶意揣摩,冷笑说道,“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说什么只是假鸳鸯,你该不会是才看到了我诱人的身材,见色心起了吧,垂涎我的姿色,迫不及待想要生米煮成熟饭了吧……” 花想容跟才认识他似的看着他,“看不出来啊,老老实实的一个人,这小嘴倒是使得,巧舌如簧的,说得比唱的还婉转曲折!” 她摸出手机,晃了晃手机,面有得色,“你大概不知道吧,你倒下昏沉的时候,都不知道反反复复的,对我花想容说了多少狂热痴慕的呓语了!你既然对我花想容如此痴心,我便遂了你的心愿,早早和你拜堂成亲啊。” 楚傲然莫名有些胆战心惊,“什么意思?我说什么了?” 咱才认识多久啊,我再怎么样,也不应该在梦寐里对你表达爱意的吧? 花想容为了打击他,直接播放录音文件。 于是楚傲然就听到了里面一个含混的声音,似咽喉里噎着金波玉粒,反反复复嘶哑而深情,但又似乎不无怨恨的呓语,“花想容……花想容……老婆……老婆……” 楚傲然手足冰凉,“这录音你伪造的吧,我怎么会在昏迷的时候喊着你的名字……我们才认识多久……至于么我?” 他是打死也不敢相信啊。 他也就才认识她,只知道她是花使者,霸道专横,行事怪异,不能以常理揣摩。 认知那么表面,至于么,昏迷了还嚷着她的名字! 一定是假的吧?! 花想容很满意他这般表现,挽着他的手,“走吧,成亲之事,刻不容缓。” 她见过他狂化后的模样,有这么一个不二的裙下之臣,想来成亲也算不是太坏的一个抉择。 她听了他昏迷时候的呓语,只认定他醒来后,是因为过于羞涩,才夺路而走的。 这种出于年纪的青涩,而表露出来的羞涩,突然令到她冷漠外貌之下的心弦,莫名的,被狠狠的拨弄了一下。 那样的触动,几乎等同于当年那个人给她的感动。 二十三四岁的模样。 憨态可掬。 却被自己迷得神魂颠倒,无法自拔,昏迷了,犹且在痴迷喊着自己名字。 除了一张脸长得不一样,还有什么差异呢? 但她又怎么会知道,这个人就是那个人,只不过被余芳菲做了手脚,所以完全遮盖了他原来的气质和气息。 楚傲然被她挽着手,一路向着家主大厅而去。 被她挽着,就好像被一株缠身的水草给缠住。 她身上暗香袭人,很好闻,令到他有些痴迷。 但他努力压制住心头蠢蠢欲动的异样感觉。 是啊,他必须忠于对余芳菲做出的承诺。 又或者,隐隐是那个熟悉的梦里身影,时不时浮盈心湖,幽幽怨怨的看着他,似乎正在责怪他见异思迁。 而见异思迁的意思,可能就是,见到好看的异性,就想要搬过去和她住在一起。 日上三竿。 苏天魁和苏兆元父子,此刻正坐在大厅里,相对无言,只默然喝着杯中的茶水。 是啊,好不容易苏童回来了,还带回来了未婚妻,更成了天选之子,可是为什么世上没有双全法,不祖灵不负卿呢,这要是…… 苏天魁苦笑,苏童娶使女,似乎依照花想容的意思,还能同时暗地里和余芳菲好,但谁都知道,以余芳菲那般飞扬跋扈的女子,是绝对不会接受这么憋屈的事情的。 所以苏童他怕是活生生被逼得癫痫症都出来了啊。 他昏沉了足足两天了,还不知道醒过来了没有。 现在二脉和三脉的人,简直喜出望外,各种拿这件事做文章,诟谇谣诼,说苏童是罪恶之身,说他就是被诅咒的根源,癫狂症便是明证,这罪恶的诅咒之源,一旦对上天谕使女,两相对碰,就显出原形来! 说什么苏家要想破除诅咒,就得能死那个被诅咒的根源。 都不知道苏门子弟被煽动,暗地里叫嚣不休,说是要将他抛出水陆结界之外,将他喂鱼! 各种可怕的流言蜚语,在私底下流转,炒的沸沸扬扬的。 也幸亏他们还忌惮天谕使女,知道楚傲然就在使女的房间躺着,还没公然闹事。 但迟早这事态是要变得恶劣起来的。 或许现在苏童躺着,才是最安全的,因为他一旦醒过来,怕是二脉三脉的人,就要按捺不住,要纷纷过来问责搞事情了。 苏天魁和苏兆元都苦思两天了,还是没有找出来什么好办法来扼制这样的苗头。 正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 门就突然打开了。 花使者挽着“苏童”的手,拾阶而上,步入大厅,款款走到他们面前。 “苏童醒了,爷爷,爹,你们这边有了两天的充裕时间准备,一切都好了吧,赶紧的,通知族人,现在就开始拜堂成亲吧。” “这,非要这么急么?” 苏天魁暗暗叫苦,真是怕什么什么就来,二脉三脉的人,可就正等着这么一刻呢。 “这事情自然是越快越好,难道你们不想要苏家的人尽快重见天日么?难道你们要永久被束缚在这水陆之中么?” 花想容说道,“我知道你们担心的是什么……苏家的人,受了诅咒的原因,这种仿佛刻在骨子里的恶毒咒诅,令到你们族人,几乎没办法长时间离开此地……当然,苏童是个例外,在龙城念书四五载,可其他人呢,离开水陆一两天就会头昏眼花身子软绵,高烧感冒,小病不绝大病将至……” “以前你们还能在入口蹦跶,现在入口坍塌了,你们就连出去都出不去了,只有祖堂通道开启,你们才能破除毒咒,并且走出去,但开启的密钥,是天择之人和天谕使女的同心结,所以还迟疑什么呢,赶紧的,通知所有人过来,目睹一场空前盛大的婚礼吧!” 见他还迟疑,忍不住脸色阴沉起来,“该不会是老家主你现在都不肯将火炬传到后代年轻人手里,想要一直攥在自己手里吧,又或者,你心头偏向那个余芳菲,苦心孤诣想要拆散我和苏童?” 第五百一十二章 苏童是恶魔他必须死! 楚傲然心头暗啐,扯犊子的同心结,都假鸳鸯伪夫妻了,何来的同心可言? 苏天魁心知道二脉三脉虎视眈眈,可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 “哪里话,我自然希望是族人都赶紧摆脱诅咒,重见天日,不用再被束缚在这撮尔小地方之内,兆元,去吧,把大家都集中到已经布置成婚礼大礼堂的议事厅去吧。” 于是现在楚傲然和花想容,再次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在了议会大厅之中。 琵琶锦瑟,羌笛二胡,大鼓小号,齐齐奏鸣。 两个人喜服鲜艳,踩着同样鲜艳的长红地毯缓缓进场。 苏天魁和苏兆元表情复杂坐在上方长辈位置上。 下首两侧,分别就是大长老苏天仪和二长老苏天瑞。 两个人的正襟危坐,坐相肃穆。 尤其苏天瑞,其长子苏文龙折了一条手臂,已经接驳起来,用石膏固定,可他脸上却瞧不出什么异样的表情。 仿佛就真的只是来参加主脉独苗的婚事啊。 但静水流深,听说过那些风言风语的人,谁都看得出来,这仅仅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沉寂,是破晓前的那一瞬浓黑。 身为“苏童”的楚傲然,四顾茫然,却没有看到余芳菲那熟悉的身影。 不,他看到了…… 余芳菲进来了一下,又退了出去,然后在窗外默默凝视他半晌,眼神里充满了悲哀和绝望,然后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然后他看到,大长老和二长老的蠢蠢欲动。 吃了大亏,还敢卷土重来,楚傲然相信,余芳菲这两天里,应该没少动员他们,诱之以利,可能是给他们打过一些定心针了。 耳中却听到,秀气而端庄的司仪问道,“苏童,你可愿意,无论贫富康病,都守护花想容小姐,爱她,保护她,不离不弃,至死方休……” 这番话,只应该对彼此相爱的人言说啊! 徒有虚名的假姻缘,为什么非还有这么违心的虚壳子? 楚傲然心头莫名悲恸,忽然想到,又或者,余芳菲她压根没布置什么,就是忌惮花使者的厉害,不忍触了她的逆鳞,最后害了她自己也害了他,所以索性离开? 我太难了,梦里念念不忘之人,压根回不去了。 还不容易芳菲对自己这么好,互许了地久与天长,还没成就双飞鸳鸯,却又被当头棒打! 他一念至此,一时间悲从中来,听到司仪这般问话,又想起了花想容之前说的,有名无实的婚姻,顿时大声说道,“我不愿意……婚姻就应该诚实,而不是被诸如功利,阴谋这些因素控盘!” 他死也要说这样的话。 她花想容不就是虚伪透顶,想听到这种虚假的甜言蜜语? 我呸,为了家族的诅咒破除,我可以妥协结婚,但虚伪的爱情宣言,我苏童,不,我丑奴绝不会说! 顿时众声哗然! 苏天仪和苏天瑞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喜色。 没想到,这置喙的口子,这么容易找到啊。 花想容面色铁青,叱道,“你是不是发疯了,这时候你又搞什么幺蛾子!” 她压低声音说道,“我好不容易唬住他们,你上次倒下,他们可都说你是被诅咒的源头,要彻底灭你!” 难道你不知道么,上次你倒下了,多少人议论纷纷,背后戳着你丫的脊梁骨呢,若不是我花想容镇得住台面,是主脉独苗又如何,只怕你早就被愤怒的苏家族人扔出去结界之外喂鱼了! 才想借着自己的炽威,唬住他们,直接将婚事办好,知道自己的威仪,谁也不敢冒头搞事情呢。 结果你自己开始自作孽了? 这时候要是群情激愤,自己拦都拦不住啊。 但楚傲然都没理会她说了什么,只快步走到苏天魁和苏兆元面前,扑通的跪下了。 花想容气得简直要炸毛! 所有人都在躁动,议论纷纷,交头接耳,揣摩着他到底要做些什么。 有人冷笑了,“都成被诅咒之源了,啧啧,若不是花使者护着他……居然还这么傲娇,这是猖獗癫狂得连最后一层保护壳都不要了么?” 楚傲然不理会他们,说道,“爷爷,父亲,若果因为我是苏家之人,才非要做这个天命之人,和一个陌生人,丝毫没感情的陌生人,组合成一个虚伪家庭,还在在成亲事情,说着自己听了都心寒的违心话……” 他大声说道,“那么,让我大声告诉你们,苏童早就死了,他死在了龙城,而我……是丑奴,是余芳菲从火难里面救出来的一个早就没了记忆的行尸走肉!” 他一抹自己的脸,忽然就恢复了丑奴的模样,嘶声大吼,“看到了么,我不是苏童,我是丑奴,我是没有记忆没有任何历史尾巴的丑奴,鬼厌神憎!” “吓,这模样,好吓人!那个说法果然并非空穴来风!” “原来他的模样都是假的,这简直是地狱恶魔啊!” “想想两天前的恐怖场景 吧!” “来了来了,这个机会来了,长老们说得没错,这苏童确实生来有异,和我们都不一样,没说不定他就真的是被诅咒的源头啊!” “是啊,肯定是被异化了,否则凭什么这么多人,就他一个,可以在外面晃荡那么些年,甚至……或许他就是诅咒的化身啊!” “难怪天谕使女要和他结婚才能破除咒诅,一个万恶的诅咒之源,一个天谕的灵媒,这道理,就好比数学里面的正负抵消吧?所以能令我们恢复正常?” “理是这个理,但大长老,二长老他们说得好,我们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天谕使女是灵媒,代表祖灵意志,是极好的正能量,一个这么好的加数,我们为什么非要在后面添加一个恶毒的负数呢,我们直接弄死他,然后保留这个正能量,工缝起来,不是更有利于家族的繁荣昌盛么?” 苏家很多子弟,其实一直都对苏童各种的羡慕嫉妒恨! 凭什么这么多族人,就他可以出去外面花花世界长时间的蹦跶撒欢? 初始他们都觉得,可能祖训说的新时代要来了,他是应运而生的那个,确实特殊些。 所以再羡慕嫉妒恨,他们也都忍了,相反因为他身上寄托了他们离开的希望,他们更多表现为,各种的拥护他。 但最近两天,风声就变了。 因为突然有人说到,或者事情并非原来他们以为的那样。 主脉向来花繁叶茂,为何到了这一辈,就一根独苗? 为何迟迟不将家主之位传到他手里? 为何那四五年,苏天魁父子要将一根独苗送到龙城去? 因为他是万恶之源啊! 果然,见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苏天仪,苏天瑞,二脉三脉很多子弟,还有很多早就被他们煽动的子弟,同时离席,站在一起,近一大半的人,齐声嘶吼,“苏童是万恶之源,他必须死!” 第五百一十三章 咒灵附着体? 苏天魁和苏兆元出奇的静默。 脸上充满了伤哀之色。 仿佛担忧这一天好久了。 倒是花想容,容色略见担忧,但还是很平静。 冷冷的瞥了这些人一眼,慵懒的说道,“他是本使者看上的夫婿,更是祖堂祖灵的意志的选择,你们居然敢这般诋毁他?你们这是要造反了,做些数典忘祖的勾当了?” 她目光越过众人,落在苏天仪和苏天瑞的身上,不屑的说道,“还是说,你们两个坏得很的糟老头子,觉得罪不责众,有这么多人跟着你们两吆喝,本使者就不会动你们了?” 苏天仪和苏天瑞被她看得心底发毛,心知道若她变脸,一言不合就灭了自己这两个老朽,还真没人能将她怎么样,可事到如今,已经容不得他们迟疑后悔了。 “我们这么说,是有证据的……苏三,将资料呈上来。” 苏天瑞当即抛了一匝资料过来,说道,“使者请看,这就是证据了。” 花想容接过资料,粗略翻了一番,皱眉说道,“这都什么东西,又是巫婆神棍,又是种族血脉血脉碾压研究的……这上面都是和主脉相关的,这些资料也很是陈旧了,除了苏家的,还有康氏的……真够乱七八糟的!你们这是觊觎主脉的家主地位多久了?” 苏天魁和苏兆元却脸色惨白。 苏天魁神色疲惫,凄然说道,“终于这一刻还是来了……” 苏兆元对着苏天瑞他们怒斥,“一群卑劣至极的家伙,看这些剪裁下来的陈旧泛黄资料,你们真够卑鄙无耻的,这些年就真的是一直一直都在盯着我们主脉,从没消停过啊。” 苏天瑞呵呵笑道,“我们追求真相,为家族着想的人,若都是卑鄙无耻的,那你们父子,欺世盗名,直接欺骗了族人几十年的,又算是什么货色?” “别吵了,都给我住口!”花想容不耐烦了,说道,“干脆点吧,你们究竟要表达什么?” 苏天瑞便说道,“花使者,您是有所不知,这些年,主脉父子,就没少暗地里找巫婆神棍回来,偷偷摸摸,悄咪咪的在族堂里开坛作法,偶尔被族人撞到,也谎称求儿求孙,求俗世的安平,单是兰佛寺上的贼秃,就几乎一年过来四五趟!” 花想容说道,“这苏家主脉人丁稀落,家主为了广开枝叶,请个把道士和尚回来,那也人之常情,无可厚非啊。” 苏天瑞说道,“那可不一样,苏家近三十脉,以前主脉的人可多了,繁荣昌盛,不亚于其它几脉,可也就苏天魁在位这六十多年里,就只剩下了苏兆元和他的这个手掌心的宝了。” 他看着脸色苍白的苏天魁,说道,“苏天魁,你自己说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苏天魁没做声。 “你说不出口,那只好我替你说了。 苏天瑞得意极了,面朝族人,大声说道,“这是因为,从苏天魁开始,因为到了诅咒将要彻底爆发时候了,最近几十年,便从祖堂开始发散,他们主脉更多的在族堂活跃,而祖堂却是诅咒最严重的所在,所以主脉的人都被污染了。病的病,死的死,病的又借着死下去了,就到了今日的境地!” “但大家一定很奇怪,为什么这苏童却丝毫没事,还能离开水陆,出去外面畅快崩=蹦跶呢?” 族人们都听得入神,他们忍不住开始问道,“为什么呀?” 然后苏天瑞含义不明的瞥了眼满脸错愕的楚傲然,继续说道,“这可能才是苏天魁迟迟不将家主的位置传承下去的原因,因为这个家伙,就是污染之源,是苏兆元图吉利,娶妻康氏,结果康氏被印在祖堂的毒咒附着,生下来的孽障!” “而为什么我们要做这个种族血脉血脉碾压研究呢?” 苏天瑞环视四顾,朗声说道,“我们苏家人因为饱受诅咒之苦,不少子弟,都热衷娶妻康氏,图个吉利,尤其是在这个流年不利时期,就更多人热衷于此,为的是寄望能够通过这个母亲吉祥的姓氏,帮助我们的孩子最后度过难关。” “我们做过调查统计,康氏基因,相对比我们苏门的基因要强大很多,所以我们绝大多数和康氏联姻,产下来的孩子,外在性征都随母亲,都是蓝眼睛,微黄头发,微白皮肤……可你们看这小子,黑眸黑发黄皮肤……我们纯种的苏门之人有什么两样?” “所以他注定是被咒灵附体的苏家人,康氏的基因,才会失效,才会完全没法在他身上呈现!~” “总之,他是移动的诅咒化身,是毒咒的手段,是邪恶之灵的逸出,要在水陆末日来临时候彻底毁了我们苏家的恶灵!” “这样的邪祟附着主脉之人,令到他们都不知不觉的死去……所以苏天魁其实很清楚这一点,才迟迟没有将位置传下去!” “但他却偏偏舍不得手上的权利,所以五六年前,当他确认了这一点,就索性将这个心头肉一般的孙子,送到了龙城去……因为这苏童被逸出的诅咒之力腐蚀,始终被毒咒笼罩,反而他居然能够长时间离开水陆,即便他是恶灵附体,也依然是主脉的血脉,而且还是主脉的最后独苗,所以苏天魁更舍不得最后的血脉独苗……” 他说得有板有眼,而苏天魁却一声不吭,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由不得族人们不信,顿时他们躁动起来,都指着苏天魁破口大骂,骂他无耻卑劣,无视族人的性命安危,自私至极! 甚至有些人捋起了袖子,妄图冲上去,直接弄死楚傲然。 但被花想容冷眼一瞥,心生怯意,又悻悻然退了回去。 苏天瑞继续说道,“苏兆元,呵呵,苏兆元这个名字起得好,事实上从苏兆元开始,他苏天魁就渐渐发现了一些列的异样征兆,但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解除毒咒的契机……后来明白了,居然知而不报,害了主脉那么多人,还要害了我们……直到现在,到了祖堂昭示的使女出现时间,他又巴巴的将孙子召唤回来……” 第五百一十四章 尔虞我诈 “这就是要借助天谕使女的光明之力,来净化他主脉的最后一根独苗了!” 苏天瑞说的声情并茂,声音磁性,极富煽动之力,“这就是我和大长老,现在坚决站在这里的原因了,为了家族,我们死也要粉碎苏天魁的小算盘,死也要为大家争取最佳的出路,而这个最佳出路就是……” 他怨毒的盯着由楚傲然扮演的“苏童”,“最佳出路就是,将这小子单独处死,抛出结界之外……虽说他和我们尊敬的光明的天谕使女,一个正能量,一个负能量,正负可能抵消……” “但是,我们不倡导……不,我们坚决反对这样的想法和做法!” “这苏童是个诅咒之源,我们能单独拿到一边处理掉,为什么要用来祸害拯救我们苏门的天谕使女呢?让我们单独除掉他,而使女帮助我们剔除祖堂的毒咒,就更见效率和好整以暇了,我们苏门之人,未来就更加光明正大了!” 顿时,苏家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吆喝起来。 “单独处理掉这个不祥之子!” “将他抛出结界,直接弄死!好让天谕使女保持实力,全力破除从祖堂发源的诅咒之力!” 苏天瑞得意极了,威风凛凛看着苏天魁,“怎么样,没想到把,你高冷孤傲了这么些年,一副高高在上的无私德行,受尽敬仰,到头来,却要眼睛雪亮的族人,扒拉出来,原形毕露,露出你丑陋不堪的模样来!” 苏天魁面如死灰,“事到如今,你要怎么说,就怎么说。” 他确实有所猜疑,却死不肯承认自己最疼爱的孙子会是恶灵附身之人。 苏童怎么会是恶灵附身之人呢,他打小聪明伶俐,格外讨人喜欢,是稍微内木讷了一些,可乖巧懂事,性子善良,连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 可主脉那么多人渐渐在年岁里死去,怎么就好像只剩下自己爷子孙三人呢? 这样的不死,若不是老天眷顾,那就真的是更深层次更恶毒的诅咒了。 已经有人忍不住冲上来,去拉扯楚傲然,打算将他带走。 花想容飞腿将那些可恶额的家伙踹飞,言语暴怒,“你们真把我花想容当做透明不存在的?” 那些人摔飞出去,呜呼哀嚎。 苏天瑞做梦也想不到,事到如今,这个天降的花使者,居然还是死死的护着这小子,悲声说道,“花使者,证据确凿啊,这小子真的是巨大的祸害,是咒灵附着体,他的存在,会损害使者你的实力,生命和健康!” “无稽之谈!” 花想容冷笑一声,说道,“这件事你忽悠得了别人,可你忽悠不了我!” 众人怔住,都觉得她委实不可理喻。 不过是为了护住这小子罢了。 苏天瑞说道,“花使者,这么些资料,难道作得了假?而且他苏天魁自己都默认了!” 苏天仪也开口说道,“是啊,是啊,花使者,三思啊,为了这咒诅之源而一再发糊涂,咱不值得啊。” 花想容便说道,“他是否咒灵附着体姑且置之勿论,单是说解除诅咒,就不是你们说的正负抵消那道理,你们压根什么都不知道,就胡乱猜测!” 苏天瑞便问道,“那么,请使者说上一说,你知道的解除诅咒,是怎么一回事?” 花想容冷冷的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绝不是你说的正负抵消!” 苏天瑞说道,“所以,你其实不知道,摆明了使者就是要袒护这个邪祟一般的的存在的意思?” 花想容说道,“我是不知道,但我直觉不是这样的!” 苏家族人顿时叫嚷起来,“直觉不过借口,那就是袒护这小子了!” 苏天瑞一打眼神,立刻无数人拥了上去,“拿住这小子,弄死他!” 这么多人,瞬间将花想容和楚傲然围得水泄不通。 花想容再厉害,也只有一双手两只脚,能对付得了几人? 不由得又羞又怒,厉色喝道,“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二脉三脉的人,人多势众,丝毫不再惧怕花想容,振振有词的都说道,“我们就只想着帮使女一臂之力,只有弄死了这小子,使女才能全力以赴,应对祖堂接下来的变故!” 花想容护住楚傲然,大怒说道,“你们敢威胁我,你们敢如此放肆,信不信我索性撒手不管,留你们自己蹦跶破除了!” 苏天瑞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冷笑说道,“花使者,说实在的,你你刚才说我们不懂破解的门道,我们确实不大懂,可我们懂得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你破除此地毒咒,自然会有莫大的好处等着你,这说到底,你也并非就是为了拯救我们苏家人而来的,而是似这个苏天魁一般,有着自己的如意小算盘!” 苏天瑞说道,“但祖堂是我们苏家人的祖堂,我们虽然并不知道你想要从祖堂拿到什么东西,但你好歹要知道,要想拿到里面的东西,若是没有我们苏府这么多人,同心协力帮助你,凭着你个人的力量,是绝对做不到的。” 花想容怒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苏天瑞说道,“算是吧,你是天谕使女,我苏家子弟,固然敬畏有加,可前提是你必须是真心诚意来救助我们,若是你为了这小子,而无视了我们这么多人的安危,我们凭什么还要帮助你?” 花想容没想到他似乎知道的事情还不少,无奈说道,“但我绝不会让你们动他半根毫毛的!否则我宁愿两败俱伤!” 苏天瑞也没想到她为了楚傲然居然固执到了这个地步可身后这么多人撑着自己,顿时他又壮了胆气,“若我们非要他死,现在就死,那又如何?” 花想容藐视他,“惹怒我了,我直接离开。你们要生要死,又和我花想容何干?你以为你跳出做刺头,出尽风头,其实你这种人最蠢,真到了那一步,我离开了,也第一个灭你!” 苏天瑞冷汗直冒,心知道这煞星说得出做得到,毕竟狗命重要,他勉强说道,“所以我们各自退一步,如何?” 第五百一十五章 你就是想做新郎官! 花想容不耐说道,“你又要怎么样?都七老八十的人,怎么脑子里还这么多弯弯绕?我原来还觉得你们偏安一隅,性格普遍应该比较单纯的呢!” 苏天瑞老脸一红,说道,“你我都退一步,我们不要求杀了他,但正如花使者刚才说,你要离开,随时可以离开,自然也随时可以让他离开。只要他远远的离开,不再妨碍我们破除魔咒,我们便竭力尽智,帮助使者你破咒,如何?” 花想容沉默了很久,抬眸的时候,眸子里面寒芒爆闪,“是那个女人吧,她有些手腕啊,居然短短两日时间,就令到你这糟老头子不得不贴贴服服为她办事了?” 苏天瑞装糊涂,“花使者,你说的什么话,老朽我怎么听不明白?我真的是为了我们苏府的人着想,希望这个封禁和毒咒,能够稳稳妥妥的破除,希望我们苏府的人,都那得到真正的自由之身!” 但花想容却更确定,就是余芳菲的手段,威逼也好,利诱也罢,令到苏天瑞和苏天仪两兄弟,不得不服服帖帖听话。 “真有趣啊,这个苏童这么有意思了么,那跋扈千金进来为了苏家的东西,却苦心孤诣,非要他离开?” 花想容嘴角不觉勾起一抹邪魅笑意,“你是个老狐狸,可她却是个万年老狐狸,你居然信她,你就不怕转头被她吞得骨头都不剩?” 苏天瑞见她这么表情,心头悚然发毛,总觉得她话中有话,说道,“你是什么意思,危言耸听么?” 花想容说道,“你是不知道这家伙将在解除咒诅里面起到什么作用,你也是不知道,他离开以后,你们会遭遇什么!” 苏天瑞喝道,“是什么?你少故弄玄虚吓我?!” 花想容便没再说话,说道,“我保证你不会想知道的……但也没说的必要,我是绝不会让这小子离开的。” 她忽然强硬起来,这话她说得斩钉截铁的,语气里简直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 苏天瑞想起那位小姑奶奶的给自己身上动的手脚,顿时觉得手痒脚痒,心肝儿,浑身都在痒。 他恨不得“苏童”去死,但今天却巴不得他好好的活着离开。 他见花想容一副软硬不吃的模样,也不由得急躁起来了,按捺住抓痒的心,怒道,“那我们只好不客气了!” 他手一挥,所有人都向着花想容和楚傲然逼迫过去。 这是他最后的保命措施了。 尽管他明知道得罪花想容也是极其不智的抉择,但在此刻不这样,自己狗命不保啊! 花想容没想到他真敢动手,顿时忙碌起来,护住楚傲然不被他们伤到。 楚傲然心头大喜,揪了个空子,悄悄咪咪就融入了那些苏家人之中,远远的走了开去。 只剩下身后人声喧哗,还有花想容气急败坏的嘶吼之声! 楚傲然跑出老远,就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杵在自己正前面。 余芳菲转过身来,脸上丝毫没有重见他的喜悦,声音语调都是冰冷的,“你跑出来了。” 楚傲然还正准备冲上去给她一个重逢的熊抱的,因此却不得不退了一步,喃喃的说道,“是啊,芳菲,我终于摆脱那个恐怖的女人了!” 余芳菲上下打量他,眉眼如刀,看得楚傲然心头一揪一揪的。 都不敢开口再说话了,一时间空气都变得有些沉凝逼仄。 半晌余芳菲才说道,“说吧,你的脸,是个怎么一回事,你居然能自己切换成丑奴的脸了?还有,是不是和那个女人大红大紫站一块,你心头欢喜得紧很,十分得劲啊?” 楚傲然这会恍然,想起来自己之前,为了拒婚,情急之下,不知道怎么就回复了丑奴的脸! 所以他现在是一套崭新鲜艳新郎服,配一张恐怖无边的恶脸。 难怪余芳菲看他极度不爽呢。 “我也不知道怎么能变脸了啊,还有,既然你不喜欢这身衣服,我去了就是了!” 他顿时慌了,伸手去拉扯自己的衣物。要将大红鲜艳的新郎装脱了,一边拉扯,一边赧然说道,“就是这脸,我真不知道怎么才能变回去……我是不是很笨,我居然什么都不会!” 余芳菲见到他里面是单薄的背心,怒道,“你脱什么脱,你这样当着女孩子的面,光天化日之下就脱衣服,就不怕有伤风化,为人不齿?” 楚傲然又急忙穿好衣服,心头悲郁不已。 自己差点都违背了什么什么的社会价值观啊…… 他只得对着余芳菲的拉得老长的臭脸,如芒在背,却极其拉风的穿着一身大红新郎装,和一个穿着普通衣服的女子快速穿行这片被结界独立出来的海底陆地。 走了几步,又听女人说道,“苏童,你恨我没有,我这是抢亲抢新郎啊,你恨我坏了你的好事没有?我见你倒是跟那个妖精眉来眼去的,挺郎情妾意的啊!” 楚傲然臊了个大红脸,喃喃说道,“都胡说什么呀,那是她逼我呢。” 余芳菲一想到那女人就是他初恋,心头那叫一个不是滋味,悻悻然说道,“可她长得千娇百媚的,你看多少男人围着她转,看得眼都直了,你也那般,你就敢说你心头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 顿时楚傲然心头想起了,刚才恍惚间,看到广场喷泉和边上那眉眼轻藐倩影的情形。 被针刺了一般,他倏地心头一痛。 是啊,为什么总觉得她熟悉,为什么脑海会突然浮盈自己在某个广场的中心喷泉给她单膝下跪,献上鲜花求爱的诡异一幕? 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难道自己以前竟然真的认识她,还追求过她? 一时间,他再次恍惚起来。 瞬间,又有一幕景象,重回心上。 还是那个时间那个地方,他献花,她殷悦收花,然后他兴奋抱起了她,快乐的原地打转,喜极而泣,像是在向天地,整个世间宣告,“我……也有女朋友了,我……也有女朋友!” 但我什么来着呢? 脑袋爆炸似的,又开始剧痛! 余芳菲问了他一句,正气鼓鼓的,头也不回的等着他回答呢,结果傲娇的等待了半天,也没有等待他的回应,忍不住回过来,见他一脸的倥偬,时而欢喜,时而茫然。 还以为他在想起刚才拜堂要成亲的事情呢,不由得劈头劈脑喝道,“苏童,你……好啊,枉我这么苦心孤诣救你……你果然是想要和她做一对快活鸳鸯的!” 第五百一十六章 祖堂祭坛 楚傲然默不作声。 这种事情没办法解释。 越解释越乱如麻。 余芳菲带着他入苏氏祖堂。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之所。 大概谁也想不到,他们居然还敢闯入苏氏祖堂之中。 楚傲然去翻看苏氏族谱。 他一直心存疑窦。 明明记得的,余芳菲告诉过他,自己还有两个妹妹,苏素素和苏蓉雁。 为何被说成怪物的只他一人,为何她俩也可以离开水陆。 为何这许久了,他都没见着妹妹。 族谱上,苏兆元,结发妻康氏有妍,生子“苏童”,康氏早故,别无所出。 那两个人,并不在族谱上显示。 楚傲然只能认为,要么两个是养女,要么正如苏天瑞所说,也是苏兆元所出,但对外宣称养女,否则主脉子女三人,均可远远离开水陆,实在没法跟族人解释。 但无论如何,她们身份极低,丝毫没有存在感。 祖堂很大,里里外外三层,外面是现代建筑,但里面却嵌入了山体里面,古老,古典,充满了历史的沧桑感。 楚傲然和余芳菲进入最里面。 似地牢般,终年不见天日,阴暗,潮湿,到处摆放着古怪的巨大雕像石刻。 石像发霉似的,扑满了落尘和蛛网,都不知道多少年没人拾掇过了。 楚傲然走进去,就险些呼吸都窒住,心头憋得难受,还鸡皮疙瘩迭起,似乎暗里有什么阴鸷的,恐怖的,陈腐的,败坏的,鬼祟的,似瘟疫一般富有感染性的东西,行将爆发。 他其实不大信诅咒这东西。 但到了这里,他遍体生寒,忽然觉得,那诸人视若洪水猛兽的,罪恶恐怖变态的诅咒,可能真的就在这里存在。 内殿主殿,尽头处,是个上了锁的古陈石门。 门前却是个巨坑,地上长满了暗紫黝黑的霉斑,在黑暗里幽幽的散发着恶心的怪味。 主殿正中,却是个祭坛,落尘厚积,但香炉子里居然还燃着香,快燃尽了,香炉上面清晰可见的几个纤小的女子手印,也不知道新近谁居然敢闯入这阴暗,不祥的恐怖之地。 余芳菲捂着嘴鼻,凝视良久,才说道,“这里就是出口。苏家人本应该从这里出入的。但现在这里被封住了,这石门有特殊的怨咒符文加持,将他们全部封锁在这里。祭坛之上,还有特殊的压胜之物,那才是诅咒的根源,而不是苏童你,所以你不要将他们的狗屁话放在心上。” 余芳菲挑了个偏殿,嘱咐楚傲然老老实实呆着,然后她离开,“总觉得那花想容有些古怪,我得去确认一下,我不喜欢你看她的眼神,所以你最好乖乖呆在这里。” 余芳菲离开。 他猜想她是和苏家大长老二长老会面去了,毕竟要想控制住他们不容易。 楚傲然呆得闷得慌,正要起来到处转悠,忽然一道黑影闯了进来。 他警惕说道,“谁?” 那人行色匆匆,看着有些眼熟,见到他,就竖起手指,紧贴嘴唇,“嘘,别嚷嚷,快跟我走。” 他见楚傲然一脸憨傻怔然看着自己,一动不动,就微微讶异,“不会是真的吧,傲然兄弟,你真次啊,你现在都还没想起来过去的事情?我胡不归啊,我带你见苏素素和苏蓉雁。” 说着就来拉楚傲然的手。 楚傲然迅速摆手,避过他的拉扯,“你居然知道我两个妹妹在哪里?胡不归?我认识你么?” 胡不归感慨说道,“看样子,你是真的失忆了,那敢情好,免得你总是想起来二岱山时候我对你的误导,但总之,你跟我走就是了,至少这一次我是真的来帮助你的。” 见他眼神真挚。 楚傲然鬼差神使的就信了他。 又或者,是对没丝毫记忆的妹妹的好奇,让他妥协了吧。 走出去,只拐了一会,胡不归探手在一处墙上起承转合,就裂开一个门户。 门外赫然是个闹市,广厦鳞次栉比,行人往来,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这里是苏门女子的集中地。” 胡不归解释说道,“她们被诅咒,终其一生,都难以远离这片水陆,但她们终究是要嫁人,相夫教子,或者经营自己的事业,而这里就是了,这里是她们活跃之地,也是苏门女婿的集中地。当然,也吸引了外面很多商人投资商,过来这里经营,但现在他们也被困在这里了。” 楚傲然有些讶异,“但为什么这里还有条不紊,始终不见慌乱?没丝毫人心不稳的状况?” 胡不归一边带着他穿街过巷,一边说道,“这得益于苏家的习惯,苏家这片商业区,是每半年对方开放,统一在那么一个星期,出出入入的,平时的都处在关闭状态。而你进来之前,恰好经过了这么一个出入的开放期,而苏素素和苏蓉雁,约莫是半年前回来的。” “大概引起恐慌,也是约莫半年之后了,当然,前提是这里还是没有能打通祖堂通道。” 楚傲然颇为留意这里的人。 利来利往,这些人里面,当然既有苏家的人,也有非苏家的人,但至少从外表看,苏家的人和外来人并无二致,看不出差别来。 他就是和这些人逐一面对面,也觉得都是正常人,看不出来诅咒的滋味。 当然,别人看他,也是一样。 他现在就是个常人的脸。 安全起见,余芳菲改变了他的容颜,不是丑奴来也不是苏童的脸。 楚傲然觉得余芳菲的这一手功夫很熟悉,但失了记忆的他,却从没想过,曾经自己也会,而自己学过的药典,其实就是当年灵族的秘典,是从灵族流转至人族手里的。 两人一路向东,然后在一处别致的大院外面停下。 楚傲然心头想着现在不知道在何方的余芳菲,问道,“就在这里?” 但没人回答他。 他扭头一看,身侧早已杳无人踪。 这一惊非同小可,那将他拐出来的人,已经不知何时悄悄咪咪跑掉了。 “居然就这样跑掉了!” “可恶,这个人看着眼熟,居然是个大骗子,将我诱出来,也不知道是何用意!” 第五百一十七章 捡尸 楚傲然难免有点慌,茫然四顾,有点路盲的他,就仿佛一个在四通发达,街巷勾通,霓虹闪烁处走失的孩子。 他心头揣摩着那个可恨的家伙的可能用心,一边尝试着往回走,回到祖堂。 但一路兜兜转转过来的,似乎哪里都极其熟悉,又似乎哪里都陌生至极。 城市是个巨大迷宫。 他暗暗苦笑,这个光景,自己一时半会怕是回不去了。 就在他辨认方向的时候,他似乎又回到了刚才那个大院边上。 但他对这里的记忆稀松,之前不过匆匆一瞥,现在都不确定是否就是同一个地方了。 就看到几个佣人打扮的家伙,吆喝着,抬着一卷被褥走了出来。 为首的那个家伙,看着满朗俊的,就是有些戾气,一看就是那种狐假虎威狗仗人势惯了的主。 “好了,反正也只得半口气了,是要扔到坑里祭祀的货色了,估摸着那仵作搬运也快到了,就放着边上的垃圾池子吧,他到了自然就会把人弄走!” 另外几人应了一声,将被褥抬到了一边的垃圾池子边上,“好嘞,就放这里了,晚间那家伙就会过来带走了。” 然后那为首的佣人抬眸,看着楚傲然,见他才从祖堂出来,弄成的一副狼狈不堪,灰头土脸的模样,脸上现出不耐之色,挥手喝道,“丫的不长眼睛是不是,这里是百了医院后门,闲杂人等,一概不准逗留!” 那几个手下,一边拍着手,一边面色不善的冲过,推搡楚傲然,“滚啊,赶紧滚!听不懂人话是也不是?” 这些难道竟然是一家医院的工作人员? 但一副佣人打扮算个啥? 但他们个个都长得帅气不凡,却说话难听到了极致,说话都是呛着来的,总有一股咄咄逼人的意思在里面,言语听去,对楚傲然极其的鄙夷不屑。 楚傲然心知道他们必然是将自己当成流浪汉子。 也没多说话,这大院前面的医院,想来是私人医院,才用了这样的佣人。 但在水陆这个小世界,开得起医院的,一般也算个头面人物了,这富人家的狗奴才,看不起一个流浪街头的乞丐,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楚傲然不露痕迹的皱了皱眉,但忍住没发作,下意识躲避了去。 那些人剜了他一眼,喝道,“再看!再在这里鬼鬼祟祟偷窥,仔细将你当窃贼抓起来,关街东的监狱去!” 他们回到大院里面去,进入门户,还重重的关上了这所谓的医院的后门。 楚傲然能够嗅得到空气里某种古怪的味道,是种各种药剂混合一起的怪味,一个医院有些药剂气味不奇怪,但这种味道…… 有些熟悉,楚傲然都不确定了,之前在祖堂的内殿石门前的坑里嗅到的味道是不是这个味? 他忽然看到那被褥似乎在动了动。 他好奇的走到垃圾池子边,那卷起来的被褥,又是动了动。 他蹲下身子,将被褥打开。 里面居然是个人,还是个女人。 生命特征很微弱,却大抵是知道自己行将死去,仍不放弃一切的希望,故此在尝试动弹。 女子血迹斑斑,褴褛的破罗裙之下,伤痕累累。 哪像是个医院出来的垂死病人。 倒像个快要被人杖毙的可怜家伙。 而且是医院的话,这样将人扔到外面? 楚傲然叹了一口气,突然将那被褥处理了一下,给女子换了个舒适透气的姿势,然后小心扛在肩上,正举步,忽又听开门声,竟然是之前那几个佣人模样的家伙,再次开门出来。 楚傲然还以为自己会有一番麻烦呢,结果那些人走了出来,为首那人上下大略打量了他一番,恍然说道,“早说啊,原来你就是那个新来的仵作搬运?行吧,利索点,今晚就送进祖堂的基坑里。” 楚傲然猜想,祖堂石门下的那个布满暗紫黝黑霉斑的坑洼之处,定是这人口中的基坑。 难道那个坑,居然是专门处理尸体的? 他心头有个膈应,没否认,就顺着他们的口吻,用力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自己仵作搬运的身份。 “好了,都回去吧。总算解决这个麻烦了,这事告一段落了。” 那些人确认这女人被仵作搬走,这才放心折回去了门户里面,又一次重重的拉扣上门。 楚傲然扛着被褥和里面的女人,走街串巷。 自然他终于没能找到回去祖堂的路,又觉得这样走太过招摇,只能在某处高速天桥底下,暂且找了个地方落脚。 一个流浪汉,扛着个被褥,随遇而安,到处找一天的宿头,自然一点也不奇怪。 但这要是传出去,堂堂外界新商盟的少爷,居然住在天桥底下,都不知道要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好在楚傲然虽然已经失去了记忆,但给人疏通脉络这样的功夫,早已锁入神识,成了看到病人,就条件反射一般的本能了。 他给这个奄奄一息的女人,疏导一番,见她状态好了些,然后将她放在挡风处,裹好被褥,以免着凉,最后出来。 找了个住所。 那是个心肠还算不错的饮食大排档的老板家的房子。 大抵是见他生得魁梧,而店里缺个装卸搬运的苦力,所以那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寡妇老板,一眼就相中了他,容他免费入住,但要求他必须以劳动来抵房租,此外每日还答应给他百来块钱的补贴。 就当是找了个两三千块钱包食宿的苦力工。 当然,每日支付,这是楚傲然提出的要求。 毕竟他为人憨厚,实诚人一个,而那个奄奄一息的女人,每天都等着救命钱呢。 横竖他自己住不了几天,若不是担忧余芳菲的德行,见了自己居然救一个别的女子,会翻脸,他是压根没想着单独弄个住处的。 老板姓虞,三十二三岁光景吧,比起楚然,相差其实不过一两岁,但楚傲然毕竟少相,老板就把他当一个年纪轻轻就流落街头倒霉蛋了。 还真就叫“虞美人”,是个词牌名,也不晓得是不是真名字,但大家都这么叫,久而久之,是否真名字,就没人知道了,也关系不大了。 第五百一十八章 惠兰的大哥哥 主业其实是包租婆,副业才是这顺带的餐饮大排档。 一开始虞美人是不乐意租房给他的,但他肯卖力,舍得流汗,三下五除二就将一边的肉,果蔬,诸般食材,悉数从车子上清空,妥妥帖帖摆放ok,她看得眼睛发亮,很爽快就应承了。 倒是惹得一边的伙计哥们,见美人老板快要流哈喇子的花痴模样,看楚傲然的眼神,格外的不善。 但楚傲然此刻没心没肺,就只想着尽快让捡到的女人康复,同时找到余芳菲,丝毫没留意到这些。 一切拾掇妥帖,已经是深夜十时。 楚傲然匆匆赶回天桥底下,将那个女人接过来。 将她安置在床榻之上,她的气息还是那么羸弱,所幸他早早去抓了药,虽然记不起很多具体配方,但他鼻子和本能还在,在药店嗅闻药材,找着了自己想要的药材。 整得那个药店的老头子老大不愉快了,觉着为了赚他百来块钱,得浪费几个小时在给他找药材上面,这家伙,嗅觉找药,怕不是个神经质吧? 好在他有个小孙女,十三四岁光景,圆脸,爱笑,为人爽朗而热情,倒是不厌其烦的帮助他,总算找齐了药材。 他将内服药水给女子服下。 但外敷的膏药,却有些难为情。 突然这时候有人敲门,他开门讶异说道,“是你,小丫头。” 原来那药典的小丫头居然是住在隔壁的房客。 小丫头一脸促狭的笑意,“大哥哥,我刚才看到你扛着个被子回来,就过来看看,结果发现你是带了个婶婶回来。啧啧,艾玛呀,你在对小婶婶干哈呢?” 楚傲然哭笑不得,“大哥哥?小婶婶?拜托,这小婶婶比你大哥哥还年轻好吧。” 小丫头说道,“行啦,我就是过来帮你的,我刚才在窗外看了一小会了,见你都不好意思动手……你们不认识的吧,捡尸回来的么?你真可爱,她都这样子了,你还羞涩……好吧,我是实在看不下去,得赶紧敷药,是这膏药吧,我帮你就是了。” 捡尸,就是捡到醉酒不醒的人。 楚傲然纳了闷了,这小丫头怎么懂得这么多,这些信息时代,啧啧。 但她一眼看出,那女子是个捡回来的主,眼光还真的是有些毒辣。 背后却有人吆喝,“小兰,你给我回来!” 却是那个药店的老板,正面色不善的盯着楚傲然,那老头子胡子花白,脾气大得很,冲过来,“你别想祸害我家小兰!小兰,你警惕着点,小心他是个恶人!” 小兰赶紧过来隔开两人,说道,“大哥哥连捡回来的小婶婶都舍不得欺负,怎么会欺负你孙女我?爷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娘跑了,爹也不见了,你就变成这样了!” 楚傲然苦笑,“这样吧,小兰,你去帮助小婶婶,我和你爷爷在外面唠嗑唠嗑,那膏药晕开,均匀涂抹在患处就可以了。” 药店老头子哼了一声,这才缓了缓面色,说道,“怎么有医院不去,非自己折腾,这膏药靠谱不靠谱,这女娃子都被人毒打至此了,就你丫一个流浪汉子,也敢学人自己配药……算你走运,老头子我刚好住在隔壁,我来看看……” 他进去,一手捻动膏药,在食指上沾了些,然后另外一只手遥遥的扇了扇,神色怪异,终于食指靠近鼻子,鼻翼翕然,面上露出震惊之色,却一言不发,接着去闻之前的药渣味道。 终于,他喃喃说道,“内者滋补,又杂糅小猛药,可扼沉疴;外者温润缜密,最是补水回肌,内外兼而有之,可保心脉而愈金创重创,竟然是绝佳的方子……” 他竟然折身回去,“容我回去想想,适才他都要什么药材来着,看着普通,我还以为是胡闹,但我看着小兰给他协助找出来的,这些药对人体也没啥大的影响,也就任之由之……可一分为二,居然配出这么奇妙的内外两剂极品来……” 这边小兰不多时,已经将女子患处处理妥帖。 楚傲然感激不尽,赞叹说道,“小兰,你真是个心灵手巧的小可爱!” 小兰顽皮一笑,说道,“大哥哥,我叫苗惠兰,其实我不大习惯别人喊我小兰,我更喜欢惠兰这个称呼。” 楚傲然真挚道谢,“谢谢你,惠兰,辛苦你啦,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否则你那不近人情的爷爷,回头又要找我麻烦了。” 苗惠兰一吐巧舌,办了个鬼脸,然后说道,“大哥哥,晚安了。” 他正要回屋子里看看,忽然她喊住他,“等等。” 楚傲然微讶,“惠兰,怎么啦?” 苗惠兰板着小脸,气呼呼的说道,“大哥哥,你好没礼尚往来的觉悟,哼,你知道了惠兰的名字,可都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这小家伙,楚傲然点了点她的脑袋,轻笑说道,“苏童。” 苗惠兰拨开他的手,仰着一张清秀但稚气未脱的小脸,神色微微不悦,但很认真,很严肃的说道,“不许摸头,娘说过了,小孩子被摸头,是不会长大长高个的,惠兰想要高挑的魔鬼般的身材!” 现在的孩子啊。 楚傲然暗暗摇头,摆摆手给想要魔鬼般高挑身材的小女孩子道晚安,“你会如愿的,晚安,惠兰。” 入室关门的时候。 他喃喃,“小丫头的面貌似乎旧曾相识……苗惠兰,这名字也很熟悉,我似乎在什么时候,听很近似的名字来着,或许是苗兰?” 真奇怪。 这么个年纪,本应该在学校里书生意气的年纪,却和爷爷一起看着一家几乎无人问津的药店,百无聊赖,一天到晚,但似乎对药理很有些天赋啊,自己找的药,一描述气味,她能迅速找到对应的药材。 楚傲然感慨,只可惜啊,那老头子放之任之,似乎并没有怎么培养这孩子的意思。 床榻上的女子,已经恢复了不少生机。 气息也渐渐平稳。 她浑身是累累伤痕,好在苗惠兰那小丫头,实在体贴,已经取过他放在 榻上的新衣服,给她换过了,衣服血迹斑斑,被放在了一边。 楚傲然烧了开水,待它温下来,便避过伤创,给她满是污秽的脸上大略清理了一下。 所幸脸上并无大伤,稍微用酒精消毒一下,就彻底清洁了面部。 仍然是很熟悉的面容,曲线柔和,五官精致秀美,但他想不起来这女子是谁。 难道那个胡不归就真的是带他过来见她的? 所以这是自己妹妹? 第五百一十九章 女老板的“关照” 楚傲然给她盖好被子,关灯,出门。 出来的时候,还用个塑料袋子装走了那褪下来满是血迹的褴褛破衣服。 他正要下楼,忽然在走廊转楼梯拐角处,一道身影撞入他的怀里。 撞了个馨香满怀。 楚傲然感觉怀里格外香软,鼻翼翕然,却感觉到了一股子冲天的酒气,低首一看,却见那个虞美人老板娘,满身酒气,在他怀里,蓁首绵绵的耷拉在他的肩头之上。 竟然喝成这样。 “怎么回事,虞老板?” 他微微皱眉,推了推她,哪知道她大概是因为觉着舒服,反而搂住他,鼾声微起,竟直接睡着了。 这会是真的捡尸……不,是尸自己投怀送抱了。 难道这包租婆也住在自己的出租楼里面? 但他并不知这只被他捡到的睡美人,她住在哪一个房间啊。 夜深人静了,又不好找谁去问。 寡妇门前是非多,这样要是给人看了去…… 他头大不已,想了想,只能将垃圾袋子暂且放下,然后重新进了房间,将这个喝得酩酊大睡的女人,也放在了床榻之上。 也亏得这里的床榻够大,足够躺得下两个女人。 但即便她被他放在床榻之上,她依然紧紧抱住他健硕的腰身。 半吊在他身上,蓁首还在他身上蹭了蹭。 香喉似含着玉粒金波,唇间发出一声低微的舒服轻吟。 失忆以后的楚傲然,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一个女人,并且如此距离接触。 而这个女人似乎极为耐看,酒水给她俏脸上晕开一抹艳丽的绯色云霞,更添了几分迷人风情。 楚傲然心头异样,都不敢多看,“虞老板,你倒是松手啊,我还有正事忙着呢。” 他心心念念着要赶紧出去找到回去祖堂的路,不得已,一点一点掰开她的死死攫住自己衣服的“爪子”。 好不容易将这缠人而馋人的人形八爪鱼给在床上处理妥帖。 正要折身离开,突然她又迷迷糊糊的捉住了他的手,口发呓语,“别走,沧海,别走……好不容易梦到你了……美人不要你走!” 沧海或者是她老公,或者是可以抚平她心上之创的某个男人。 白日里看似风光和霸道大气的她,也是满心的伤。 如此,床榻之上,两个都是大病号。 这年头,活着真的好难。 楚傲然猜想着,突然出手,封住了她手上的几处关键经脉,再次摆脱她的控制,出了门下了楼,将垃圾扔在了楼下的垃圾桶里面。 夜已深沉,他于夜色里稍微辨认了一下方向,深深浅浅的融入了暗里去。 床榻里面的女人,却在这时候,突然睁开眼睛。 她动弹不得,鼻子嗅了嗅,悻悻然说道,“老娘好不容易看上了像样的,好不容易喝了点小酒,不料却是个不解风情的,还是个不讲究的……天煞的,这床上居然还有别的女人……” 良久她没感觉到身边的女人有什么动静,就连呼吸声,都是极其细微,几不可闻,她又惊又怕,咕哝起来,“不是吧,这家伙会妖术啊,这女人该不会也是被他拿捏几下,就动弹不得躺这里了啊?” 楚傲然折腾了一晚上,确认自己找不到回去祖堂的路了。 这边自成一界,压根就没看到苏家人的踪迹,也看不到苏家议事大厅这些标志性建筑。 “看样子,这里是跟苏家分隔开来的。” 楚傲然猜测,应该是因为苏家先人人不想被外人知道苏家的情况,又希望在被诅咒的情况之下,给苏家人一个良好的生存环境,故此独立出来的一个后花园。 也不知道芳菲她发觉自己不在,会如何生气。 他回去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 那个醉酒的女老板,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 但他心头忐忑,知道他迟早要直面她。 而那个被人弄伤的女人,体表的伤痕渐渐结痂,气息和呼吸都很稳定,状态好了很多,但还是昏厥着。 他给她吊了营养液,又给她服了药,然后下楼去吃早餐。 回来的时候,是他女老板的包租婆,已经坐在了位置上。 见到他,虞美人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扬手招他,“那个,冉刍,你过来一下,对,就是你了,你跟我过去办公室一下。” 不消说,肯定是醒来发觉躺自己那个房间去了,所以兴师问罪来了。 她愈是不折痕迹,不动声色,楚傲然愈是忐忑。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头皮发麻,么得办法,只能乖乖妥协跟她过去了。 女子坐在位置之上,妆容益发迷人高雅,手里轻摇着一杯琥珀色的鸡尾酒,指甲上是淡粉豆蔻色,纤长细嫩的玉指,轻轻婆娑着杯沿,但总让楚傲然触觉,仿佛是她香舌掠过芳唇的质感。 见他进来,她斜乜着媚眼,“冉刍,你来了,过来,过来我跟前说话。” 楚傲然过去,小心翼翼的说道,“老板,请问有什么吩咐呢?不是下午三点才上班么?” 虞美人蹙眉,不悦的哼了一声,呷了一口鸡尾酒,娇慵说道,“怎么,不是上班时间,我这个老板就指挥不动你,不能见你了么?再靠近点。” “可以,当然可以。”楚傲然站在她办公桌前,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 心头却益发不安。 虞美人便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房间里的女人是谁啊?怎么她住在你那里,你也不让物业这边登记一下??” 楚傲然说道,“是我妹妹,她受伤了,我才租个房间照顾她……怎么啦?” “是你妹妹啊……” 虞美人似乎有些意外,说道,“既然她住进来了,至少你也得登记一下啊。” 楚傲然点头,“是,虞老板,我回头就去办。” 说完他就想要脚底抹油。 “等等,你这是急着去投胎么?” 可虞美人哪里会轻易放过他,喝住他,忽又佯怒问道,“为什么我今晨会在你房间里醒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傲然无奈,该来的还是来了,他老老实实回答,“你喝醉了,撞在我身上,然后睡着了……我又不知道你住在哪个房间,所以我只能临时让你住下了。” 第五百二十章 虞美人 虞美人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这么说来,还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啊,这样吧,我看你妹妹伤得厉害,你这人又不像是个会替人做苦力的主,应该是妹妹伤了,手头紧需要钱吧,这样吧,这钱你先拿去用,回头再还我,也不急,你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都那样子了,自己治疗,那可不是个办法。” 楚傲然看着她递过来的一匝红钞票,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还是推托说道,“无功不受禄,老板你赚个钱也不容易,这许多的钱,我不能要。” 虞美人霍然站起来,将那匝大红钞票直接塞到他手上。 她柔声说道,“冉刍啊,让你拿着你就拿着,甭客气,出门在外的,能依仗的,也就是朋友了,我看你是个实诚人,这钱你先用着……是个男人,就利索点,你就不盼你妹妹早点好起来啊?再说了,是借,又不是送你的。” 估摸着那厚厚的一匝,怎么也得五位数以上吧。 楚傲然想着,若真是自己妹妹,这钱确实算是雨中送伞,雪中送炭,便没推托,“也好。谢谢老板,这钱我一定会尽快还你的。” 她玉指轻颤,却在这一刻,有意无意,痒痒的轻划过他的手背,她酥声说道,“你真叫冉刍么,我怎么听你隔壁的老头和他孙女说着隔壁刚来个苏童大哥哥的话语?” 她意味深长的说道,“在这一爿,似乎确实有个苏童,但那是苏家主脉的独苗,我好些年前遥遥见过一眼,但绝不是你现在这个模样。” 楚傲然现在的脸,确实是冉刍的。 余芳菲更喜欢看他这个模样,就给他弄出来了。 楚傲然只好解释说道,“我名叫冉刍,但我朋友都喊我叔同,那是我小时候的名字,喊着喊着,成了诨名。” 虞美人格格而笑,“逗你玩儿呢,你怎么回答得那么严肃?不过,不知道是个嘛苏童啊?还不是一个名字么?” 楚傲然哭笑不得,“什么嘛叔同啊,是叔同,叔叔的叔,同样的同。叔同。” 虞美人秀眸秋波流转,嫣然而笑,“嘛叔同?原来是叔同,我差点以为是会吃人的麻叔谋的亲戚呢……诶,我说伙计,话说你怎么站得距离我这么远,该不会是觉得我是母老虎会吃人吧,你这个嘛叔同都不吃人,你放心啦,我一个弱女子,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楚傲然站得更远了,“老板,若是没其他事情,我先回去了,我得看看我妹妹如何,必要时候还要上街去给她换药。” 虞美人说道,“真不用去医院么?畏疾忌医,自己捣鼓,可真不是个办法,要不我开车送你妹妹过去吧?” 楚傲然昨夜早已将附近都踩了一遍了。 这附近,除了那个什么百了医院,已经找不到其他医院,这简直是要那个女人重新羊入虎口啊。 他果断摇头,“不用了,她要不了多久就好了,用不着上医院,我也信不过医院那一套。” 虞美人微叹,不明白他自信何在,但这种狂妄恣意的傲娇姿势,真的很酷很帅有没有? 她看得两眼放光。 心说昨天没来得及细看,原来纵然他脸上有些坑洼,但仍是个帅气俊美的脸廓,憨厚的特质,并没削减他身上散发的一种霸道自信而慑人的威仪气质。 她暗道,昨晚自己还是吃了醉酒的亏啊。 昨夜。心情不快,喝了些酒,忽然撞入他怀里,正要发作,却发现是这个新来的家伙,心思暗动,便假装彻底醉了,还装睡了。 她也没多想,撞都撞进去他怀里了,就忽然心生一念,想看看这小家伙的品性如何。 岁月倏忽,一年一年瞬过,岁月似乎并没能在自己身上留下太深刻的痕迹,但并非丝毫不着痕迹。 比镜自照,看到眼角眉梢依约的细微鱼尾纹,她就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老了。 人老心亦老。 再不肆意一番,这一生大概就这样了。 夜阑人静的时候,她时常辗转难眠,感觉到一年年时光的虚掷,会很难过,会告诉自己,等不到他回来了。 也想重新找个男人依傍着,但她害怕,害怕遇人不淑,害怕遇着不牢靠的。 但其实都是借口。 可能人心如此,一旦见过山巅的迷人极致的光色,就很难徜徉在山脚的小花小草间流连不去。 白天她看这家伙憨厚老实的模样,就意外有些意外,但并没动心。 多少年无法丈量的时光就这么从指间悄然溜走,要说这样的人,这样的人,她这一生见过的,不知道凡几。 即便装醉装睡,徜入他怀里时候,也是某种恶作剧之心在作祟。 但他温柔将她安置床榻之上,又体贴给她盖好被褥的时候,她还是感动得险些垂泪成珠。 但他再温柔和体贴,他也当然不可能是曾经那个人。 可为什么自己感觉到这种温柔和体贴的时候,就总觉得莫名触动,凡此种种,恍若昨日再现呢? 直到一大早,她看到身侧躺着的那个女孩子,听着隔壁老少的对话。 心才猛地一颤再颤。 所以苏蓉雁是他亲人还是妹妹么?所以他姓苏名童么? 女子沉思间,不觉那个初相识的男子已经退了出去。 她忽然发觉自己的失态。 是叔同。 他身上并没有任何她熟知的特性。 只是叔同。 但为何苏蓉雁会出现在他床榻之上,还被他称作妹妹,只是遮掩耳目的作用么? 女子轻敲桌面,陷入了深思。 少顷,她低唤,“红筱,去苏家那边,打探一下,看看那边究竟是个怎么样的情况。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又偃旗息鼓了?” 红筱进来,听了她吩咐,却没有立时领命离去。 而是盯着她面前的精制紫竹编织篮子,脸上掩饰不住的震惊,说道,“主子,你哭了?谁惹你哭了?” 虞美人挥手,说道,“真是的,你这多嘴的丫头,总是八卦心这么重,还不快点办事去!” 红筱瞥见老板眉宇之间的那一抹隐约桃媚,有些迟疑,“主子,你没事吧?我刚看到那个新来的苦力工从这里出去,该不会是他招惹你了吧?还是说你对他动了情了?” 第五百二十一章 揭秘 “都在想什么呢?” 这个忽然伤感的女老板说道,“红筱你还不知道你主子我么。有意无心,游游移移的,又会看得上谁,会被谁惹得上?” 红筱便笑,“也是哦,所以,你都是撩撩逗逗,却从来没有睡过他们。” 她话语一转,忽然说道,“其实红筱很久就有句心里话要说了,姑娘,要爱只管去爱吧,反正感情从来都是捕风捉影……等待的人永远不会来,眼前人你又从不惜取,这一生过得何其潦草仓皇?” 虞美人也笑了,“红筱,你敢这样评价你的主子?信不信我回头就罚你入小黑屋,关你个没上辔头,口水多过茶的野马三年五载的?” 红筱拔腿就跑,“别,主子,我干活去了……记得哟,把握当下,及时行乐,这一生不管多长多短,可以快乐一些,就尽量快乐一些,别整天活在自我世界里面。” 虞美人大喝,“臭丫头,你给我站住了,看我关不关你禁闭?” 红筱跑得更快了,幽怨的说道,“你怎么舍得关红筱红筱禁闭,我是真心希望看到姑娘你开心快乐的。你知道的,苏家这一世的年轻子弟,就没有一个筋骨好些的。这些天那边更是啥动静都没传出,大概真的到此为止了,主子你还是早做打算为妙啊。” …… …… 接下来几天。 楚傲然多次找寻祖堂入口,但遍寻不着。 看着倒似个单向门。 女子好了很多,估摸着很快就要醒过来了。 到底他失忆,记不清楚精确配方,所以药效大减。 但也比寻常医院见效多了去了。 倒是那个小丫头,时常过来顽,大哥哥长大哥哥短的。 那暴脾气的老头子,很意外的没去 反对,却是连他自己,都恬着脸,过来旁敲侧击,变着法儿,问楚傲然要那秘方的组成和比例。 楚傲然每天下午和晚上,都在大排档那里帮忙干活。 因为他勤恳能干,虞美人益发欣赏他,但那些伙计见如此,不少人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但忌惮虞美人的赏罚分明,可容不得他们放肆,他们又不好意思明面动手,只能伺机而动,静静等待时机。 女子是第六天醒过来的。 看到楚傲然,好像也不意外,说道,“是你,冉刍。亦或者,我应该称呼你……新商盟的少爷,楚傲然?” 冉刍这个名字,他问过余芳菲,“扮演这张脸代表的身份的饿时候,为什么叫冉刍?” 余芳菲那时候说,“你管得着啊,我喜欢叫什么就是什么,你吃我的花我的,我想叫你什么,你就得是什么,你以为你有得选择?” 此刻听她直接喊自己冉刍。 楚傲然有些吃惊,“你居然认得冉刍这个名字……而楚傲然又是谁,这个名字我很耳熟啊似乎。哦,对了,还是应该先问,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子依然苍白着脸,但已经彻底摆脱了病魔的控制。 她起身,走了几步,又坐了下来,坐在榻沿,“我叫苏蓉雁,是苏府的人没错,但当然我不是你妹妹,你也绝不是我哥哥。” 楚傲然错愕说道,“可我明明苏童,芳菲她说的,我就是苏家主脉的男丁独苗,你和苏素素的哥哥啊。” 苏蓉雁说道,“我这几天昏迷着的时候,其实有时候也会醒来,听到一些动静,你是不是觉得你是我哥哥?但真不是,去年我第一次见你,你就是这张脸,那时候你就是冉刍了……” 她咳嗽了几声。 楚傲然给她斟茶递水,“慢点,咱不急,等你缓过来,再慢慢说。” 苏蓉雁接过茶水,瘦骨嶙峋的手,捏着杯子,才到唇边,又一个颤抖,险些摔倒在地,杯子脱手。 楚傲然手疾眼快接住下落的杯子,只好拿了汤匙,一点一点的喂她,“还是我喂你吧。” 苏蓉雁只能接受他的好意。 楚傲然见她淡粉微白的芳唇和无力巧舌接水时,都异常艰难的模样,再看她一脸的倔强和不屈,但眉心总蕴着一抹痛楚之色,仿佛一棵树,一棵随时都会被暴风雪雨压倒,又绝不甘被压倒的山巅长青树,顿时心头好生激荡怜意。 苏蓉雁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有怨恨,有愤怒,有不甘,也有感激和愧疚。 她润了润嘴唇,缓缓说道,“我想我应该是极度恨你的,但不知道为何,此刻和你面对面,愣是生不出真正的恨意。” “我今年二十三岁了,我从十三岁开始,就开始因为你,而遭遇非人的残忍对待,他们说我天赋异禀,打小在我身体里面植入玄貘的骨髓,本命真血,激发我身体的潜能,最大限度发掘这个身体的潜力,透支它的生机,用来和蛇窟的远古遗毒异毒,组合一起,研究控制水陆,和令你楚傲然堕魔的奴印,但不知道为何,我有时候痛不欲生,简直时不时想要寻思,却屡屡能从鬼门关折返回来。” 女子说着自己的非人遭遇,但眉眼都不曾飞扬一下,仿佛已是心如止水鉴常明,不再被这些事情折磨,又或者,麻木了,彻底无感了。 她目无表情的描绘和述说,“你第一次见我,是在龙城郊区余家……余芳菲的独立别墅,你劝说我要对生命有希望,要乐活。之后余芳菲带着你过来,我自杀,但也自杀未遂,那一次是你救了我。后来你去了龙渊地城,又将我的下落告知苏素素,她赍恨我,联合胡不归,将我劫走,那会是在城郊。我又一次饱受折磨,被自己亲妹妹折磨。” “但最痛苦的,还是最近这些日子。” “因为要破除水陆的禁制诅咒……不,这个禁制诅咒是不可能破解得了的,只能打通一个通道,让他们能够进入当年的人尊宝库,从而实现他们末世崛起的美梦,可笑苏家人,都迷信这些人的鬼话连篇,大祸临头还不自知,竟然还开门揖盗,简直愚不可及!” “话又说回来,他们十多年前,是将那些恐怖的异毒,兽骨,精血,骨髓植入我的身体,现在却是将它们逐一从我体内逼出,析出。他们并不从内部做工,而是从外面发力,从外迫使它们脱体而出。” 第五百二十二章 要求 楚傲然静默不语。 小孩子身体恍若未经过雕琢的璞玉,可塑性强,歌者,舞者,武者,都是要打小开始培养。 现在苏蓉雁已经二十三四岁了。 若她所言属实,则那些植入的东西,于她身体内里扎根发芽,早已经在她体内蓬勃成气候,恍若花繁叶茂的大树,于盘根错节时节悉数抽离。 这种痛苦可想而知。 他见过她几次,都是目睹她生不如死的悲惨情景,他虽想不起来从前,但脑海里似乎还隐约着每一次给他带来的冲击。 苏蓉雁冷笑,“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是觉着我撒谎,不信我?” 楚傲然心头莫名涌起歉然感觉,说道,“我信,虽然我记不起来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这么做,更不明白为何你说他们是因为我,才对你做出这样令人不指的劣行,但我能隐隐感觉到你说的似乎都是真的。” 苏蓉雁想不到他会这么说,反而有些怔住,半晌才说道,“我原来是真的恨你,远比我恨其他人,但是……这次我见到你,忽然就发觉,其实你也是个很可怜的人……和我一样,那么多人,都在你身上做文章……你这个身体,想来时不时就会遭受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吧?” 楚傲然讶然说道,“你居然看得出来?” 他隔三差五的,便要被痛苦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灵智泯灭,这个苏蓉雁似乎能够看透他体内的秘密。 苏蓉雁灵动性不足的眸子里,掠过一抹复杂之色,说道,“因为一个很特殊的原因,我想不知道都不行……也罢,不提这个了,虽然是因为你,可这也不能怪你,现在他们将东西悉数取走,心知道我的身体也会彻底崩盘,索性拿我的残体去献祭,但又因为你,居然侥幸又苏醒了过来,真让人唏嘘不已。” 她说道,“你可知道,为何胡不归让你来找我救我?” 楚傲然摇首,茫然道,“为什么?” 苏蓉雁说道,“因为我很特殊,是末世里面苏家身体具备返祖迹象的年轻一代之一,还和你有些奇异的因果,从来都是他们这些人手里可资利用的工具,余家的人,要利用我作为培养皿,栽培对付你控制你的东西,而胡不归,或者说,他左右逢源的某一个源,也想利用我,让你在这个节骨眼上,恢复清醒。” 她每说一句,楚傲然心神就会莫名震颤一下,尽管他不明白为何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 那么多的疑问在脑海之中盘旋,可他只是讶然的说道,“让我清醒?你能让我清醒?” 他自从失忆以后,一直跟着余芳菲,要是说失忆之人,又有谁,会不对自己的既往感兴趣的? 苏蓉雁说道,“或许吧,可惜我状态很不好,我自己都不确定,这摇摇欲坠的风烛之身,能不能做得到……我只能答应你,我会全力而为,但在这之前,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楚傲然说道,“请说。” 苏蓉雁说道,“想来你也一定很好奇,你既然不是我哥哥,那我的哥哥又在哪里?当初……当初那场大火,当真将他烧死了么?当然他没有死,我们是主脉硕果仅存的年轻一辈三人,我们能够活下来,并且可以在水陆内外自由来去,那都是因为我们都出现了返祖的血脉迹象,故此可以克制住诅咒的毒害,又或者说,是诅咒故意而为,罪恶的魔夷之人,需要我们能自由出入。” “他们利用我作为培养皿,却将我妹妹苏素素控制住收为己用,更将我的哥哥苏童把握在手里,以待破库之用,因为只有苏家人的返祖血脉,才能打开人尊宝库……所以,我的要求就是……” 她说道,“他们控制了我弟弟,真要破库那一刻,他被人挂尸放血,必死无疑,我的要求就是,要你在破库之前,将他救出来。” 这番话大出楚傲然意料之外,他难以置信的说道,“看你言之凿凿,所以我竟然真的不是苏童,而是冉刍……楚傲然,而苏童另有其人,而且在此刻也在苏家?” “没错,据我被他们料理的这些日子听来的零丁线索所推敲,或许我哥哥,他就被关押在苏家的祖堂里面,等待着被发落。” 楚傲然毕竟太想知道自己的过去了,便答应下来,“好,我答应你。” 他才答应,就隐约有些后悔,这个新商盟的少爷他不是没听余芳菲提起过,她提起他的时候,那种咬牙切齿的模样,迄今让楚傲然莫名心悸。 这样自己竟然是芳菲他恨入心扉的那个人? 不知不觉之中,这么些日子的相处,那个跋扈的飞扬的富家千金,居然深深浅浅的身影铭刻在他心底之中,令到他竟然有些后悔。 是不是永远想不起自己过去,她和他就能永远这么心无芥蒂的继续下去 但若自己是她痛恨之人,她为何还待自己这么真? 又或者,这里面又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无论如何,一旦想到,恢复记忆,就和余芳菲可能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他就心头一剜一剜的剧痛起来。 痛得有些难以呼吸。 这段时间里,那样深刻一切,都是余芳菲在演戏么? 苏蓉雁将他眼神变化尽收眼底,不无讥诮的说道,“你是不是舍不得那个余家大小姐?后悔了?后悔的话,你可以走了,当之前的话,我从没提起来过。” 无论如何,他希望自己忠诚的面对事实。 楚傲然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不后悔,来吧,用你的法子帮助我恢复记忆吧。” 苏蓉雁说道,“你信得过我么,信得过的话,你躺下来,蒙住眼睛,任我摆布。” 她递过来一粒药丸,“当然,同时你还有吞下这枚药丸子。” 楚傲然早已无路可退,只能依然而为,躺下,蒙住眼睛,然后吞下那颗丹色药丸子。 乏意倏地涌来,他眼皮子倦极而合,忽然就睡着了。 门外却有人在轻扣,糯糯甜甜的低语呼唤,“冉刍,冉刍,你开开门。” 苏蓉雁开了一看熟睡的男人,起身开门。 第五百二十三章 垂泪成珠 门外站着一个女人,显然是用心装扮了一番,容光焕发,成熟的韵味,即便是同为女人的苏蓉雁,也为之眼前一亮。 当然,她更为留意的是,这个女人,手上拎着一个包包,一个牌子货的服装打包袋子。 “你醒了,蓉雁。” 女子见是她,有些错愕。 苏蓉雁反问,“虞美人,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永睡不起,免得妨碍了你撩汉?” 虞美人笑道,“妹妹这话说的,我做姐姐的,是巴不得你醒过来,怎么会希望你永睡不醒呢?” 苏蓉雁瞥了眼她手上那套崭新的衣服,哼了一声,说道,“你来做什么?” 两个人居然熟人。 “我来当然是看这个自称是你哥哥的家伙了。” 虞美人登堂入室,看着躺在床榻上沉沉的睡着的那个人,有些惊疑不定,“你居然将这么珍贵的东西给这家伙服用了,就算他救了你一命,也不应该这样用啊……还是说,你觉得他回不来了,就随便用了算了……” 苏蓉雁哂笑说道,“人都回来了,枉你苦苦等待了这么些年,真见着了,居然认不出来他?” “什么?”虞美人失声道,“不可能啊,他分明就没有苏家血脉,甚至身体之内,一点该有的气息都没有,人尊回归,怎么会和寻常人无异?” 苏蓉雁叹了口气,“我虽然之前闭眼了,可觉知能力犹存,你装疯买醉撞入他怀里,难道就没用心感受过他体内的动静么?” 虞美人一怔,随即说道,“有啊,我感受过了的,就是个寻常人啊,没什么异样的啊。” 苏蓉雁忽然想到什么,说道,“也对,我到底和你不一样,他身体状态,也和正常状态不一样,你感觉不到也是应该的……毕竟我被那些人折腾的时候,就听说了,敏锐如凤秀者,也察觉不了。” 她说道,“也不知道任始休怎么想的,大概是因为他这一世的基础底子,就是那本药典……魔夷的那回春卷吧,魔夷那件魔器……释厄在他身体里面,也不知道二岱山那会,他经历了什么,魔器和他原来的气息相抵,就彻底和常人一般无二了。” 虞美人又感受了一会,才说道,“我真感受不到,但想来也就你能够感受出来了……毕竟你和他……有些殊异因果,那种感应,强于任何人……想来你当初被余家人带往龙城,也不是没有因由的,想来他们认出来他,全程拜你所赐吧?” 她目光柔和,落在床榻之上那人的深刻剑眉,和刀削斧凿般的脸上,心头愧然,喃喃说道,“真的是你么?阿虞得有多不中用,迄今丝毫认不出你来。” 苏蓉雁居然没反驳她说自己的最后那句话,沉默少顷,才伸手说道,“但至少,现在你知道是他了,我绝没有骗你,珠子拿来吧,我要至少三枚。” 虞美人扭头看她,“你要什么珠子?我没听明白。” 苏蓉雁说道,“别装蒜,若海有鲛人,能歌善织,多愁善感,歌则感人肺腑,人道是,人鱼唱晚,那是堪比天籁的妙音,织则绡布精卓,古今不知道多少达人美人梦寐以求,感时垂泪成珠,玄用无双,我要的就是鲛人珠,否则我这一副抽离了魔族植入物的残体,就真的是缝合粘合不起来了。” 虞美人说道,“多少年了,除却昔年他走得那一天,你曾几何时见过我哭过了。” 苏蓉雁悻悻然说道,“你又忘了,才跟你说过了,我虽然在前闭眼卧榻,无视但有听,你在那个红筱面前哭泣的时候,我也没昏沉……你认不出来他,却还是因为他情不自禁流下了泪水,这是你欠他的,为他哭这一点都不丢人,我又不笑话你,你何必这么急着要否认?” 虞美人被她说得粉颊滚烫,怒道,“你也知道我是欠他的,你还敢觊觎这本该是给他的东西?” 苏蓉雁苦笑不得,“好你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往日里你见死不救,我就念在你无争苟活的习性,不予计较了,可他回来了,我死了对他有好处?你别忘了,你才说过的,我和他有些殊异的因果。” …… …… 楚傲然醒过来的时候。 就看到榻前两个女人都眼光光的盯着自己。 脑袋隐隐作痛,他扶一扶额,就觉得唇干舌燥,难受得慌,说道,“渴。” 虞美人给他递水,关切问道,“你醒了,你……都想起来了?” “记得。” 楚傲然说道,“我是楚傲然,是新商盟少爷,但是……奇怪了,苏蓉雁你究竟给我服用了什么,我这么难受,还有,咦,这位不是房东老板么,你怎么也掺和进来了?” 苏蓉雁错愕,“你就记得……这么一些?没其他了?” 虞美人更是如遭雷击,“这样的话……你仍是记不得阿虞了呢。” 楚傲然莫名其妙,“就这么些了啊,怎么,还有其他?阿虞,这个称呼有些熟悉……” 他挠头,“但我属实记不起来了。” 虞美人一脸失望,有些茫然无措,她深吸一口气,叹息说道,“都好,你能醒来就是好事,我何必苛求更多?” 楚傲然不明白她这种突如其来的失落,也无暇多问,看着苏蓉雁,“走吧,若你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几天下来,苏家和花想容他们,已经准备得很充分了,救出你哥,这事刻不容缓,耽搁不得了。” 只是一想到花想容,同时不得不想到余芳菲,顿时他头大如斗。 “该死的,我怎么会和此二人纠缠益深,这让我以后怎么面对金馨呢,她可正挺着肚子,两母子等着我回去吧?” 忽然他呻吟出声,双手抱头,“痛,我脑袋好痛……” 他立刻仆道,在床榻之上扭曲抽搐,痛苦哀嚎。 不大一会,他就痛苦至虚脱,昏厥过去。 “怎么回事?” 二女被这一动静给吓得花容失色,手忙脚乱,“咋回事,怎么忽然又昏迷过去了?” 这时候敲门声又响,是个清脆的童音,“大哥哥,大哥哥,你怎么啦?” “是药典那小老头的孙女惠兰。” 第五百二十四章 忘忧忘情 抱歉!... 章节内容获取超时...... 章节内容获取失败...... → → →← ← ← 如果无法点击上方链接刷新页面,请手动下拉刷新本页或点击浏览器刷新按钮刷新本页。 如果你刷新2次还未有内容,请通过网站尾部的意见建议联系我们,我们会在第一时间修复! 超级赘婿最新章节、超级赘婿兔子只吃窝边草、超级赘婿全文阅读、超级赘婿txt下载、超级赘婿免费阅读、超级赘婿 兔子只吃窝边草 第五百二十五章 再入祖堂 到现在,苏蓉雁还是不明白,到了龙城,为何苏童会违背忍辱负重从而找到那个人的初衷,却去苦苦追求金家那个小丫头,却触怒了余家人的原因。 “哥哥请你教我,总算找到了这个人,但他却状态如此低迷,要怎么才能将你救出来?” 苏蓉雁对家族的归属感不强,甚至很多有抵触。 若不是因为哥哥,她简直恨透了让她半生多灾多难的家族。 况且兄妹三,生来不祥,正如之前楚傲然猜测,苏天魁和父亲苏兆元,甚至都不敢承认二女的血脉身份,只对外宣称是外面引入的养女呢。 虞美人已经离开。 孤男寡女的,苏蓉雁当然自己另外住进去了一个房间。 夜已深沉,但她一点也不想睡,只点着一支红烛,细细弱弱坐在梳妆台前怔然出神,想到此刻哥哥的危险处境,脸上的哀伤之色益浓。 清风徐来,轻轻撩动她的垂瀑秀发。 她没回头,却已经知道必定是某人进来了,“骗子,说了他会好起来的,结果人是醒过来了,但他完全想不起来你说的那些旧事不说,甚至再次失忆了。” 胡不归在昏黄的摇曳烛光之下,细看女子的眉眼。 她的脸白如凝脂,似乎吹弹可破,秀眸大概是经过了太多的苦楚,遭厄和不如意,充满了疲乏之意,但也因此更显得楚楚动人,惹人生怜。 但即或如此,也依然透出一种说不出的迷人景致。 他有些心疼,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半晌才道,“任始休说过苏家后人的返祖血脉可以唤醒他久远的记忆……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如今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耽搁不得了,我这就过去带他进苏门祖地了。” 女子没说话。 他暗暗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我走了,你多保重。好好照顾好自己。” 窗外忽然雷霆骤响。 “啊,起雷了!” 忽然一个惊叫声音响起。 胡不归扭头看向窗外那株阔叶木兰,就看到一个身影才树上跌落,以一个平沙落雁姿势,子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谁!” 他跃身出去,有些诧异这时候怎么突然起雷,更震惊此人居然能够瞒过自己的耳目视听,不知不觉的潜伏在了树上,若非惊雷骤起,自己都不知道外面有人。 缺却见那人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屁股,更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看了看天,然后看向他,“果然是你,赶紧带我回去祖堂,我要见芳菲!” 胡不归认出他正是楚傲然,不由得心头大凛,但见他目光之中仍是蕴藉着挥之不去的一抹茫然之色,又不似伪装,忍不住说道,“你怎么这么次,你还是没能想起来自己是谁么?” 楚傲然有些生气,一把揪住他衣襟,“行啊你,这些天害得我把你好找的……快走,带我回去祖堂!” 胡不归确认他还是失忆,于是抬首看了看天。 天色阴沉,一股子强烈的窒息感,避无可避,令到他心里异常的不安,“他们要开始了,刻不容缓,也只能先将她带过去了。” 穿街过巷入祖堂。 楚傲然看得很细致,确认那个进入祖堂的位置,之前自己是有探索过的。 胡不归暗暗留意他的举止,益发心惊,余家……云姬的禁制果然恐怖,他不记得新近见过的虞美人和苏蓉雁,却记得自己和这个祖堂入口,这一切指向余芳菲的途径。 偏殿里早已无人。 祖堂的空气逼仄。弥漫着一股子霸道专横的戾气和腥味。 还有些渐渐升温的热灼感觉。 如蒸笼炙火,要将人徐徐煮沸融化。 两人迅速回到祭坛和古陈沧桑的石门前面。 眼前一片妖冶的血红。 饶是胡不归这样被人视为反颠无常的人,可看得瞳孔骤缩,触目惊心。 祭坛上是血。 基坑里更是熔岩池子一般的沸腾,早已成为了血池。 热和腥味,便源自祭坛和基坑。 但戾气,却是从已然洞开的石门里面传出来的。 祭坛下倒着几个人,没了血色,脸上满是褶皱,褶皱里,全是岁月沧桑,是些垂暮老人的遗体。 一看就知道,没了气息,大概是被杀人放血,全部淌进了血池里面。 “这么大而沸腾的池子,绝不是几个人的血就能满足的。” “很难想象,为了这一池子的血红,死了多少苏家的人。” “更可怕的是,这些人的尸体哪里去了?” 楚傲然认出其中之一,就是苏天魁,他赶紧过去,悲恸道,“爷爷,爷爷!” 前些天,老人还殷切的看着他,满脸的慈祥,令他心头极为感动和温暖。 但如今他成了余温尚存的一具尸体。 他喉咙都有些哽住。 突然老人煞白的嘴唇微动,“你是……你是……” 大概是认不得冉刍的这张脸。 楚傲然想解释,又似乎无从解释,但老人其实并不需要他的解释,说道,“苏童,我的孙儿……他们带着他,在里面……里面……” 他话语戛然而止,他的手无力垂落,他含着悲愤和不甘,走了。 “走吧,他们果然进去了。” 两人旋身,起跑,飞奔,冲刺,越过血池,以最快的速度冲入石门。 甬道阴森恐怖,两侧壁上,全是以不明油脂为燃料的长明灯,蓝焰诡异,显得更加的令人不安不适。 但无论如何,照亮了二人脚下的路。 耳中隐约,似有鹰隼或凤鸾的长鸣低吟。 听不分明。 甬道尽头有个水潭。 到了这里隐约的声音突然消弭无形。 水潭上方流水倾泻,形成瀑布水帘,注入深幽幽的寒潭。 潭水那么深,但水面亭亭出水,却是数十枝,以这个地方的气温和条件,似乎不该有的娉婷芙蕖。 似是感受到来人。 对面的瀑布水帘,忽然现出一道禁闭的古老门户,那满是历史沧桑感的石门,和之前祖堂所见,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门户里面传来黯哑低沉的动静,便如同一种致命的诱惑,门户和声音,仿佛具有某种不可抵御的召唤魔力,楚傲然突然踏上水面的田田莲叶,不由自主的一步一步往门户而去。 第五百二十六章 浩然快哉 门户无声无息洞开,又无声无息闭阖。 里面是个赭红色和碧青色相间的地宫。 那种逼仄和阴沉阴森程度,犹胜进来处的甬道。 赭红色的是柱子,上面刻着繁复难明的图案。 碧青色的是墙,墙上是些看不懂的古怪文字。 地宫极其深邃,有什么在更深处,亮着鬼火般诡异的幽暗微光。 胡不归心头发毛,瞥头却见楚傲然欢欣若奔,竟是毫不迟疑就向着幽暗微光方向走了过去,他赶紧快追几步跟上。 一路下去,两侧墙壁却再没有长明灯。 咻! 也不知道是什么走过去了,两人突然汗毛直竖,就看到似乎身侧鬼魅般一抹暗影掠过! “啊啊啊!” 耳中忽然传来数声刺耳的惨叫! 有什么从头顶掉下,惊簌簌的滚到了两人脚边才停下。 两人借着微光,近距离之下,总算看清楚了,居然是几只犹且目露惊慌恐惧之色的脑袋。 身首异处,但眼前只见头颅不见尸体。 “是苏家的人,大概是潜伏在头顶上,打算伏击后来人的。”胡不归惊魂未定,猜测说道,“但究竟又是什么,居然帮助我们杀了他们?” 楚傲然已经在下意识躲避。 只因为这时候上面突然下雨,血雨。 两人离开血雨位置,再看下雨之所,果然看到上面是好些没了头颅的尸体。 然后两人身子一僵,脖子已经被什么从后捏住,跟市场上小鸭子一般,身子一轻,被拎了起来。 就听到有声音在响起,“来了两小子,似乎这些人就是为了对付他们而潜伏了,怎么处置?” 远处的幽光,不直到何时早已消失不见,到处黑暗如无月无星暗夜。 就听到有个阴森沙哑的声音说道,“渺小卑微的小东西,你是自己自裁,还是要我动手啊?” 楚傲然忽然就可以看到了说话的人,是个一身黑衣,脸上带个眼罩,满脸胡子茬茬,下巴极其尖锐,浑身戾气横生的怪人,正老鹰抓小鸡一般提着自己,眸子里闪烁着残忍和冷酷的戏谑之光。 但胡不归早已不知道去了何处。 怎么办? 楚傲然被拎着,正好和他面对面,心头惊悚,他压根没整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性子倔强,怒道,“你丫什么祸害啊,男子汉大丈夫的,死又何惧,要杀便杀,叽叽歪歪的,忒也不利索了!” 周围突然亮起光亮,那人别转他的身子,他突然看到前方一道沟壑,深不可测,横亘去路,对面不远处,赫然已经是绝壁,这路的尽头,赫然是一道深邃深渊! 只消那怪人一松手,自己就要掉下去,死于非命。 怪人桀桀怪笑,“怎么样,看清楚了么,还狂不狂?喊一声爷爷听下,或许我会心软放你了!” 楚傲然大怒,“你个鸟人,你当我傻?你不放我,我就得继续被折磨,你放手了,我就得死于非命,想要我喊爷爷,做梦!” 怪人身侧两个手下,对着楚傲然怒斥,又说道,“此子无礼,长老何必跟他多费唇舌,不如咔嚓一下!” “不急,好不容易遇到一个骨头硬的!” 那怪人竟然不怒,反而笑了,“小子够狂的,你真不怕死?” 他探手,将楚傲然身子悬在沟壑之中,“握手一松,你就会粉身碎骨,爷就问你怕不怕!” 楚傲然见他们刚才杀人不眨眼,心知道落在他手上,只怕凶多吉少,而他也不过是猫捉到老鼠以后,打算戏谑玩弄一番,想要欣赏自己奴颜谄媚的嘴脸罢了。 他岂会容对方如愿,冷冷说道,“你觉得我会屈服你?” “是么?”怪人邪魅而笑,突然将手回缩,让他堪堪站立在崖边,“站好哦,稍有重心不对,你就得下去了……” 楚傲然不堪折辱,深呼吸一口气,一狠心,突然纵身而跃。 耳中却听那人哈哈大笑,声若洪钟,撞击耳膜,“灵出气海,遨游五脏六腑,游丝缜密,如吐如纳,如弃如攫,似有还无,如蝶如絮,即行处灭,益生不垢,生生不息,得乎环中,以应无穷!明天地浩然,正快哉畅意,逍遥无拘!” 楚傲然不自觉依言效尤。 蓦然,疾坠的身子生出诡异的感觉,渐落渐轻盈空灵,如蝶絮一般,随风游移,徐徐荡悠。 他不受控制的飘荡着,不多时,居然已经看到了沟壑崖底的岩石地面。 附近有丘陵,青苍葱郁,远处阡陌沟通,而下方,石头小径两侧,枫林夹道。 楚傲然眼看身子随风而荡,随时脑袋都会磕石头上,搞不好就要头破血流,赶紧凝神平气,调整身姿,以肉腾腾的屁股着地。 “啊,痛啊!” 摔得四脚朝天,所幸听了那怪人的话,莫名感悟,借助风力,卸了下坠的绝大部分速度,所以并无大碍,赶紧起来,拍拍屁股走人。 唯恐上面那几个家伙追来,杀人灭口。 毕竟那个怪人的气息过于恐怖,居然也是和云姬一个级别的。 就听得上面随风传来怪人桀桀的怪叫,“小子,如若你不死,本座会在风雪庙等你!” 他身边的手下心头不安,说道,“长老,此子见过我们面目,居然还初步掌握了浩然快哉之意,万一将来……” “欸!打住!” 怪人抬手,“还轮不到你教本座怎么做事!” 楚傲然惊魂甫定,拔腿开溜,跑得比什么都快,转眼走进枫林石径,跟身后有恶鬼穷追不舍似的。 “直觉告诉我,是这里没错了,就不知道芳菲她现在在哪。” 那刚才发话的手下沉默了一下,想了想,还是继续提醒,“长老,我留意过了,刚才这两个人,气息殊异,若不是那些苏家人潜伏头上,近距离看到了,发出的袭击信号被我们捕获,我压根感觉不到他们的气,一个甚至直接不见了,而这小子居然能领悟您的话,古怪至极……” 怪人淡淡的说道,“那个鼠辈……哼,我就只关注这个跳崖的,他很特殊,你感应不到,纯属正常。” 那手下脸上露出凶戾之色,说道:“长老,此子得死,且让小的追下去,杀了他,以免将来给我们带来不可知的恶果!” 第五百二十七章 一轮新月竟如故 怪人脸上现出似笑非笑之色,“行啊,你有本事杀得死他就只管去杀!” 那名手下,是个鹰眼勾鼻,眼神阴鹜的青年。 他有心追杀楚傲然,可一看长老这个神色,就有些胆战心惊,丝毫捉摸不透他的意思,试探性问道,“长老,你真不反对?那属下这就追下去?” 怪人说道,“去呗,我也想试试看,看你能不能杀死他。” 鹰眼勾鼻的青年大喜,从悬崖跃身而下,急追楚傲然而去。 楚傲然在枫林道走了一会,似乎没有发现追兵,才坐下来,稍稍歇息了一下,忽然心头又强烈不安起来,“居然还是追上来了,果然他们玩的是猫捉老鼠的把戏!” 他原打算休息一下,确认没人追击的话,就要往阡陌那边过去的。 只因为他走近了下,已经隐隐发觉那片沃野尽头的地平线位置,似有烟火炊烟升腾,想必那边有人家,说不定余芳菲她们赫然就在那边呢。 可现在他被迫无奈,只能南辕北辙,先进入丘陵的密林之中去。 杀意渐次迫近。 楚傲然一路翻山越岭,只整得自己汗流浃背,粗喘如牛,但却绝不敢有所懈怠,只因为身后拿到慑人的气息,始终阴魂不散,似乎随时都会追上。 但好在,他累是很累,可他发觉自己的脚力好了很多,想必是得益于怪人那番话,他心有所悟,身心轻盈空灵,跑起来快若奔腾的骏马,居然始终将身后杀意拉开在一定距离之外。 跑着跑着,他就翻过了几重丘陵,到了下坠地的远方。 前方一道城门赫然。 “竟然误打正着,这边居然是一座城市。” 楚傲然大喜,越过护城河大桥,向着城内跑去。 人多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地方,人的气息多了,他就容易混淆身后追兵视听。 进了内城,这里是一条古香古色的老城区。 到处飘芳逸香,居然是一条美食街。 都是些他罕见的特色小吃,很诱人,若不是被人追杀,他只恨不得一屁股坐下,在彻底犒劳五脏庙之前,绝不挪窝起身。 嘭! 突然他和从一边横巷口子里出来的一道纤幼的身影,一下子撞在了一起。 那是一个眉眼精致的小丫头,被撞了,很快就满脸羞涩的从楚傲然怀里挣身出来,看着他,关切问道,“这位小哥哥,撞伤没有,不碍事吧?” 想来对方是被他那因为此长时间的疾奔而导致的,满脸汗水,扑在脸上的和汗水混淆的脏兮兮灰尘,还有那气喘吁吁和满脸涨红的模样,给彻底吓住了。 自己一小女孩子都没事,却将一大男孩子撞坏了? 楚傲然好不容易止住身形,弯着腰,喘了几口大气,才摆摆手,“没事,我没事,就是身后有人追杀我!” 才站住,他就感觉到了身后杀意迫近,“不好,他追进城里来了。” “跟我走!” 那女孩子拉着他满是汗水污垢的手,“快点,我知道怎么躲过追杀你的人。” 两人奔入横巷。 里面停着一辆装盛和运载各处酒楼饭店剩菜剩饭的木质牛车子。 横巷空旷,除却这辆牛车,已经无处可躲避了。 女孩子并没上车钻到了车子地下,低低说道,“赶紧的,到下里面来。” 车子底部,居然有个翻板活门,两人钻了进去,空间狭隘,刚好差不多能够装纳两人。 前方却有个几个细孔,可以看得清楚前方的动静。 就看到横巷尽头的街上,风尘滚滚,那个怪人的手下,旋风一般掣过,一闪即没,速度极快。 但很显然他沿着街道直奔,完全看不到楚傲然的身影,于是折返,冲入横巷。 举目看去,这深长的小巷子,就得一辆牛车。 那人凑过来,恶狠狠踹了一脚牛车。 顿时车上的隔夜“残羹冷炙大杂烩”,发动了抵触防御。 车上木桶铁桶齐齐晃荡。 恶臭弥漫。 “真恶心……人没追着,反而被这东西一顿好熏!” 那家伙掩着鼻子仓皇遁走。 楚傲然和女孩子等他去远了,确认真的安全了,才钻了出来。 馊臭的东西洒了一地。 但好在两人身上居然没沾染到。 女孩子解释说道,“这是店里的牛车,我时常喜欢偷偷出来耍儿,店里会木工手艺的老黄,特别给我打造的一个溜出来的夹层和活门。当然,因为是馊水,自然老黄很贴心的做好了防水措施。” 两人相视一笑,楚傲然突然发觉,那个女孩子不过十三四岁出头,而自己似乎也并没有比她高多少,他心头遽尔而惊,审视了一下自己,才发觉,自己也不过是十三四岁出头。 这地方一定是因为笼罩着一层特殊结界的缘故,故此导致了这种年龄和外形上的改观变化? “我叫苏童,你呢?” 楚傲然话一出口,忽然他就发觉有些不对,仿佛自己在这里,就应该是苏童一般。 “我么?我……是枫圣原金家铁匠铺的女儿……” 她好像在斟酌措辞,“我叫新月,我住在……” 然后她打住,急匆匆离开,“我忘记了,我有急事要办,这一躲,似乎有些耽搁,我得赶紧去办,否则一会牛车走了,我就回不去了。” 楚傲然觉得她好生眼熟,看着她小跑着远去的身影,心头咕哝,“怎么最近见到的人,我都觉得很是熟悉,是因为苏府的远古么?” 但到底是哪里见过呢? 但这个女孩子给他的亲切感,熟稔感,甚至犹胜那个花想容和余芳菲。 苦思无果。 但他突然心跳都漏了一拍,那眉眼,那曲线,若是舒展开来,可不就是梦里四场浮现的那张脸么? “难道她居然也在这里?我还能不能再见到她?” 楚傲然忽然冲出横巷,也像之前那个黑衣人一般到处窜走。 那个女孩子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不死心,索性守在了馊水车边上。 夜色伴着月华一起降临,有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头子,扬着牛鞭,驾车要走。 他拦住老人,恳挚询问那个女孩子的下落。 老头子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他,“姓金的打铁匠家的女儿?小子你还活在过去吧,姓金的打铁匠,枫圣原确实曾有一个,显赫得很,那是替那位恶名昭彰的老城主,打造神兵的主,但五年前就被抄了。” “据说是吞了城主的神兵利器,开门揖盗,让阪城那位派遣的使者拿了去,然后老城主勃然大怒,被杀的被杀,被流放的被流放,也有些被贬为奴仆或者沦落烟花勾栏,纵然阪城那位一气怒斩老城主,但金家好些人的下落,早已无人知晓……” 第五百二十八章 绯月孤悬 “金新……月……!” 楚傲然一怔,正要多问,突然一道倩影凭空出现,她身影过处,闹市屋舍,这繁华之城,似止水生涟漪,荡漾了几番,忽然化为焦土。 之前所见,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化为了废墟。 馊水牛车不见,周围一城俱不见,唯有那个赶车老头,依然如故,保存着一个虚坐车头的姿势,对这楚傲然嘀咕,“小子你若真的感兴趣,想找金家的人,就该上星元楼……” “这里哪有什么金家人……小小钩沉虚影,也敢蛊惑人心!” 女子怒叱,素手一挥,“还不给我退散!” 就好似风吹过燃香剩下的淡褐色的灰烬,于是赶车老头的身影也立刻消失不见。 “历史钩沉?”楚傲然失声道,“芳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来人正是余芳菲,她一拉楚傲然的手,“这里的都是幻象,是花想容或者云姬的手段,企图困住我们,让我们沉迷,流连忘返,一旦陷进去,就会彻底沦陷的意思……赶紧跟我走吧。” 楚傲然却一动不动,“怎么忽然就没了呢……我似乎看到了梦里的那张脸,我好想看上一看,看这里曾经发生了些什么。” “我真的很希望,拨开历史的迷雾,看一看里面发生了什么和我相关的事情。” 余芳菲极为不悦,“都是过眼云烟,那些早已烟流云散的东西,还看它做什么?还不跟我走,否则花想容就要以苏家人血祭,开启武库楼了。” 她附唇在楚傲然耳侧低低说道,“不忘初心,方得始终……要心无旁骛,要时刻记得,你进来是为了拿回来属于苏童你的东西!” 楚傲然感觉到耳朵处的温热与芬芳,有些歉然,自己似乎进来就忘了她,歉然道,“芳菲你说的对,此地诡异,我确实不应该忘了自己的初心,忘了进来是找什么的。” 出了城。 原来鱼群翔游的护城河,已经干涸,坦露出黑褐色河床,城外的密林,也变成荒凉光秃的小山头。 去的方向,就是沃原那边的阪城。 只不过那阡陌沟通的原野,也悉数变成了毁壤,凄凉荒芜至极……但分明之前他看这里,还是生机蓬勃,满眼青绿枯荣,如今却似如枯寂了无穷年岁,没有一丝一毫生机的荒凉之所。 武库楼,似乎是当前这里唯一完好的建筑。 阪城是个山丘和沟壑组合构成的近似回字形的废墟,武库楼就在回字形的最北方。 沿着沟壑回廊北走的时候,视野之中,黑褐死寂荒土砂石,渐渐蜕变为皑皑白雪覆盖的雪原。 经过一块相对平坦的雪坪时候,他看到了一块伫立着的巨石,上面龙飞凤舞的刻着几个字,他居然认得,是“闲云野鹤,风雪夜归”的古文字样。 难道这里就是那个怪人所谓的风雪庙? 进入阪城雪原,地上渐渐出现了很多脚印,按照大小和步距判断,有十余人左右。 余芳菲敦促说道,“赶紧的,这是姓花的那个小妖精留下的痕迹。真可恨,居然妄图用些幻象困住你这个正宗的武库传人!” 武库是个十八层石塔。 地上鲜血红莹,横七竖八躺着七八具尸体,一看装束就是苏家人。 楚傲然看得手足冰凉,“那女人,竟然这个冷酷无情而残忍,居然杀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大门洞开。 余芳菲说道,“他们已经进去了。” 楚傲然细看倒地的苏家人的面容,喃喃说道,“就这些了么?” 余芳菲有些讶然,“什么就这些了?” 楚傲然问道,“我就是问,他们血祭,除了祖堂祭坛,武库门口,里面还有没有地方需要血祭的?” “没了。”余芳菲看着他,“但你为什么这么问?你是想起来了什么了么?” “没什么,我就是好奇问问。” 楚傲然心情低落,这些躺下的人之中,找不到想象之中那张脸。 这说明胡不归,苏蓉雁和虞美人是欺骗自己的? 明明临行时,胡不归替苏蓉雁表达了要拜托自己找到“真苏童”的请求。 余芳菲已经拉着他往里走,“别发愣了,再不走被那个小妖精得了所有的好去,就万事皆休了。” …… …… 夜渐深沉。 楚傲然之前看着空无一物的风雪坪,却屹立着一座庙。 风雪庙。 手下说道,“爷,那家伙过风雪庙而视若无睹,您就没什么话要说要感慨的么?” 怪人凝视着那座“武库”方向,说道,“假作真时真亦假,他若自己都看不破这一点,我感慨再多,又于事何补?” 庙前亮着篝火和架子上的炉子。 炉子里翻滚着酒水,鲜肉巨骨和诸般佐料辅菜。 怪人和两个手下,围炉煮酒,芳香四溢。 篝火边上却有个井。 井口高出地面堪与桌平。 水与井口平。 水面平静如镜,倒映着一轮孤月。 月华铺染大地。 满地红雪,妖冶若血。 怪人一手杯子一手肉,吃得有滋有味,又灌了一杯天青色梅子酒,嘀咕说道,“真热闹,又有人来了。多少年没这么热闹过了呢?” …… …… 孤月悬空。 夜色凄迷。 更凄迷的是眼前女子的眉眼神情。 孤丘囚孤女。 一道孤独而伟岸的身影,缓缓登上囚台。 楚傲然没成想,自己一脚入门,看到的不是什么塔内风光,而是这样一个血月光耀的诡异景象。 手上也早已一空,牵着自己的手的女子,早已不知去向。 好眼熟。 盯着丘上两人的身影,他心头骤然漏了一拍,突然有一种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孤丘双人对月成四。 那两个人绯月之下的身影蔓延到脚下。 楚傲然有些毛骨悚然,因为他低头顾看那影子才发现,自己是没有影子的,不对,自己是没有实体的,只是影…… 绯月凄清,他不过一只虚无的影,不,或许连影都不是,只因他被奇伟男子的影子覆盖,仿佛就只是对方倒影在地的影子的一截。 然而胸臆了充满了悲愤与狂怒! 似已和那个孤丘之上的男人融为一体。 然后和浑身被幽金精链锁住的女子冷冷对峙。 女子满脸污垢,看不清楚容颜,发袖与衣袂激荡,如群魔狂舞! 第五百二十九章 画皮夷灵氏 她悲愤指责,“苏郎,究竟是为什么,你这般不相信我……你离开期间,枫圣原真的不是我毁的,我更没有杀了你的心头肉……是,剑主是受我之命,屠了那畜生全家,可我那也是替你着想啊,你是人尊,你不能做的事情,我替你做!” 然后楚傲然听到了仿佛不属于自己的威仪而愤怒的声音。 “夷灵氏,你蛇蝎心肠,你为什么杀那牲口,你心知肚明,你刻意交好剑主,并挑唆枫圣原和阪城两城主的关系,着金家铁匠为枫圣原铸剑,又盗用我的印章,并利用晶锐,派遣出金翎卫取剑,令金铁匠一家锒铛入狱。” “但当然,即或有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动一代名匠,金家全有人,都是你被你手下袭杀的吧,说吧,猫?狗?蛇?还是鼠啊?” 夷灵氏泪流满面,悲恸欲绝“好啊,都是我杀的,夫妻这么些年,你居然不信我!自从你不喜他们,我早已遣散他们几个了。” 滂沱泪雨洗净她脸上的污垢。 虽是绯月曜空,绯色却印不上她苍白如织的笑脸。 楚傲然这一刻终于看清楚她的脸。 “君是竹马她青梅,那我是什么?我算什么!你娶我回来,多少年了,我视苏郎如初,可你终日倏忽东西,各种借口征战在外,从始到终,碰都不碰我一下!” “从那天上元节你得胜归来,大家在琉璃河放许愿灯,撞上她……只一眼,我就知道,你对她的留恋,从头到脚,从头到脚……” 和余芳菲长得一模一样的夷灵氏说道,“我确实嫉妒她,我承认……即便我是灵族之……圣女,性本慧明,我也简直嫉妒得要命,我只恨我为什么不能如她一般贤淑文静,恨自己不能讨你满心欢喜……甚至小云那丫头还建议我,既然人尊喜欢的是圣原金氏,何不杀了她,夺了她的脸面,然后取而代之呢?” 天地之间,突然风起。 劲风将她飞扬的发,衣袖和衣袂疾吹向后,吹刮得她满脸生痛! 楚傲然突然发觉眼前并没有什么奇伟男人,有的只是自己。 绯色圆月,柔和的落在自己挺拔的身影上,印染上一股诡异而可怖的气息。 一股排山倒海一般的气场,从自己身爆发,压得那个女人几乎直不起腰来! 而自己满腔愤怒,死死扼住她柔嫩的颈脖,嘶声咆哮,“所以,你这个蛇蝎女人,就真的动手了,说,是不是你杀了她……不,说你还没杀她,告诉我,她现在被你关在哪里?告诉我……这样我或许还能饶你一命!” 夷灵氏喉咙里格格直响,哪里说得出话来,手足胡乱蹦跶,秀眸突出,香舌渐吐,两只眼,白的多黑的少。 楚傲然看到她酷肖余芳菲的脸,心头一震,突然惊悚松手。 我特喵这是在干什么啊,对不起,芳菲。 女子落地,粗喘了好几口气,才哀莫过于心死的说道,“小云说的果然是真的,人族男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即便仁爱如人尊者,多少强敌你都是囚禁起来而不曾杀害,却要伸手来杀死自己的结发妻子!” 绯色圆月映照得楚傲然头昏脑涨。 莫名的愤怒又涌上心头,不由自主,楚傲然的手再次扣扼住她的颈脖,掌中的力气沉凝,将发未发,红着眼睛,狞狠说道,“告诉我,金新月何在,你究竟把她怎么样了……至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苏郎,你看看你现在,枉你自诩清明和兼爱,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 “我听了小云的话,心烦意燥,唯恐自己真的收不住心头恶念,故此你说着不喜他们四个,我也就顺着你的意思,遣走了他们几个……” 女子神经质似的哈哈哈大笑,“我夷灵氏是日裔,守护的是太阳之力,所以你用这诡异的绯月压制我,最近北方有些堕魔现身,人人都说我夷灵氏是魔夷,敢情你也信了,才不问青红皂白指责我……” “认为我夷灵氏骨子里就有成魔的潜藏因子……苏郎啊苏郎,就因为一个你以为是我杀害了的女人,你都走火入魔了你知道不,你才是走火入魔了你都不自知……” 霎时间,冷意并杀机,如霜雪,覆上男人脸面。 楚傲然听到仿佛不属于自己的声音,在不带丝毫感情的平静响起,“夷灵氏,你是不是想死?再给你一次机会,说,新月她在哪里,你是不是杀了她还夺了她的脸面?” 夷灵氏长睫微颤,对上楚傲然的眸。 楚傲然清楚看到她眼睛里面爱不得欲不能的绝望。 “夷灵氏明草木百药,擅长医理,虽然能够变脸,但到底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在我心爱的夫君的面前,那也是见不得人的小伎俩,一眼就会被看通透。” “如此想来,夫君你猜想的很是合情合理啊,我就应该弃了道术,真真正正从手术上给自己移花接木,这是恰好是我的专长啊。” 她嘴角微抿,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性感弧度,极具魅惑和危险质素。 轻启朱唇,语气竟也是出奇的平静,“没错,是我抓走了她……让我好好地想一想,要想夺了一个人的脸面,将她取而代之,聪明如我夷灵氏,手底下有能人异士多如我夷灵氏者,应当怎么做?” 这一刻。 她甚至露出了既残忍,又妩媚的笑意,“首先,当然是用蛇毒的萃取液浸泡她的脸面,浸泡个七七四十九天,直到面皮松弛到一个恰到好处的程度。然后用狗的精血清濯,除掉一些和我灵族不亲和的杂质,毕竟狗血辟邪嘛,况且是这么一头罕见的逐日犬,岂可不物尽其用?” 她瞥了一眼楚傲然,悠然说道,“其次啊,当然是这期间,找出往日里猫的爪子上剥落的利甲,委托精磨名匠,将之加工成削发如泥的剥皮细刃。” 她笑得眉眼弯弯,“然后呢,夫君,咱还缺一个心灵手巧的执刀人来操纵手术,毕竟我固然可以狠得下心,将面皮从你心爱的金氏女脸上剥落,可委实狠不下心,也决计没办法对着镜子,弃却自己原来的脸皮再安上别人的。” 她笑得妩媚而欢愉,“这时候,那个整天鬼祟游走在暗处,又手脚极其灵活利索的鼠辈,他就大大的派得上用场了。他可是就连夫君你,都啧啧称奇的巧手啊。” 第五百六十章 围炉煮酒 男人听得心头怒焰冲天,整张脸都扭曲形变,“但快一年时间了,可你夷灵氏的脸,依然是你夷灵氏的脸!快说,她人在哪里!” 她却视若无睹,置若罔闻,只自顾自的轻抚自己妩媚的俏脸,拉扯得幽金精链哐啷作响,喃喃说道,“可换张脸怎么这么难啊,金氏女是罕见的金德之身,还打小在冶炼台上流连,都说落日溶金,夷灵氏我真是担心,那样的脸皮挂在自己脸上,属性不符,没法兼容,整不好,十天半月的,它就消融了,那可怎么办?” “换了面,世上就只有金新月无夷灵氏,真消融了,消失不见了的失宠夷灵氏又有何理由回到夫君身边呢,那岂不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到底怎么办啊?” 她满脸忧色,企图做负手踱步状,却因为幽金精链不够长,只得作罢。 良久才幽幽说道,“我思来又想去啊,忽然就觉得,只今似乎就只有一个无奈的结果了,既然么能够找到兼容办法,唯有先将那张脸存着。至于人么?嘿嘿嘿额!” 男人额角,拳与手臂,青筋齐齐暴起,颤声说道,“所以,你这蛇蝎心肠的歹毒女人,居然真的将新月残忍杀害了么?” 她现在一点也不畏惧,还笑,笑得眉飞色舞,“哟,心疼了?果然你心头就只有她,既然我没法换上她的脸,争不到你的宠,那何必索性让我死了算了?来啊,杀我啊,杀了我,能死在你手上,也算我可以瞑目了。” 绯华如雨,滢滢霏霏。 男人满脸戾气,一脚将她践踏在地上,“你想死?你以为你死得了?不将人或尸体交出来,我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现在我就将你打入镇魔囚牢!让你饱尝人间诸般痛苦折磨!” 地面突然裂开。 女子坠落,消失不见。 地面复原。 楚傲然身子一虚,浑身的气势和气力突然凭空被抽离,整个人给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地上。 其后便如同病。 吐了呕,呕了吐,力脱的时候,不自觉的昏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 并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但至少很确定,已经是天光大亮。 雪域之雪大如席,片片吹落风雪庙。 白日雪间庙前,依然有火光明耀滢人面,有酒香菜饭香有梅子香。 咕噜噜~ 楚傲然摸了摸不争气的肚子,蓦然睁开眼眸。 就看到了桌前坐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 看着他,满脸笑意,“醒了啊,时间刚刚好,这炉子里的东西正是时候。” “糟老头子!” 楚傲然眼睛有些苦涩,揉了揉,突然冲上去,紧紧抱住他,“任侠,好久不见啊。” 任始休和他相拥,身子微僵,“你想起来了。” “都到了这里了,我还能想不起来么?但我想起来的不多,我都觉得当年还是在二岱山,似乎发生了什么,禁锢住了我绝大部分的记忆。” 楚傲然松开手,一拳轰在他的胳膊之上,恼怒说道,“姓任的,你比以前更过分了啊,犊子的,你丫就是本座的狗头军师,如此竟然胆敢趁我记忆沉寂,做起我师傅来了!” 任始休去给他盛肉递酒,“这一世好不容易比你虚长了几十年的年轮,自然是要老气横秋一番的,怎么这就接受不了拉?” 他心头却想,你绝不会想要知道,还有更过分的我都做了。 但当然,即便他想知道,他死伤绝不希望他知道。 “看在你这一世,辛辛苦苦大半辈子,仍是这般竭力尽智,我便不和你计较了。” 楚傲然尝了尝梅子大骨酒汤,只觉得鲜美无伦,赞叹不已,“糟老头子,你的手艺还是如此惊世绝艳!” 任始休说道,“若不是念在你重拾部分记忆,你觉得我会亲自下厨?” “还是要多些下厨,好男人就是练出来的,别学以前,终你一生,都是孤家寡人,好歹是我人族顶级剑道宗师,却连个追着你的女人都没有。传出去丢不丢人,丢不丢人?” 任始休老脸一红,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悻悻然说道,“诶诶,别以为自己还是当年叱咤风云的人尊了,超凡,玄明,通幽,神照这人间四境,如今的你重入故地,也不过是初初触摸到了玄明的门槛而已,你师傅我,如今已经是通幽之人,你好歹尊敬着点儿!” “毕竟这年头元气枯竭,通幽已经是人间极境,若无天大机缘,再难有人可以神照天下了。” 楚傲然很不爽,“就给了我夷灵氏当年的一本药典,还是自个儿琢磨了七年,然后进来这里是,在武藏之地的入口处授了套养浩然气,快哉超风的惊鸿步,就真把自己当师傅了?” 一想起这个,顿时捋手捋臂,悻悻然说道,“好你个鸟人,居然还让武藏里的扁毛畜生追撵我!” 但一提到夷灵氏,他就突然沉默起来。 任始休切割架子上的烤肉,递了块过来,喝了杯酒,满上,和楚傲然碰杯,笑道,“不追你,你又从哪里来的融会贯通?要知道学以致用……仍是当年我跟你说过的,建立在现实基础之上的迫切之心,是人消融学识技巧技能的最好脾胃。” 楚傲然明白。 比如父母在侧的受宠孩子,有短时间突然旁人不在,他就不得不迅速掌握照顾好自己的本事。 又好比学习。 考试在即,总是令你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去对付那些素时压根静不下心去看的知识点。 暖暖的酒水落肚,喉间发出一声舒服的轻吟。 楚傲然忽又问道,“我在里面看到了一轮诡异绯色圆月,那是怎么一回事?” 任始休摇首,眺望夜空,“我也看到了,当年如此,三天前也如此。我尝试找原因,但似乎似乎始终没能如愿。或许和所谓的魔夷有关,或许就是万家龙家的伎俩……所以我并没将你解救出来,就是想着你身在敌营,或许能看出端倪来。” 楚傲然微讶,“我昏迷三天了?他们呢?” 任始休对着那十八层石塔努嘴,“都还在里面呢,但我并没干涉,静观其变。” 楚傲然说道,“这苏家人,还是当年的苏家人?” 第五百三十一章 月圆人难圆 现在的苏家人,当然不可能是当年人。 但任始休明白他问的是血脉。 他说道,“你猜想的是对的。昔年你又没留下子裔,他们是苏不易那一脉的后人。但你也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负担,你昔往是苏氏养子,但后来……总之他们虽然手段有些恶劣,可被诅咒的是你也是他们,这么些年的血脉诅咒,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了。” 亦父亦师亦友。 这是任始休在昔年苏童世界里扮演的角色,但当年他不过也只比他大了十岁不到。 楚傲然沉默了一小会,才说道,“不易恨我也是正常,我不怪他们,所以你将那孩子救下来了么?” 这话问的,是如今的苏家主脉那个孩子。 任始休点头,“沾了你的名的光,我当然没置之不理,苏童现在很安全。” 楚傲然内视了一番,很平静的又问道,“这个躯壳还能用么?也幸亏武藏之地是你我所缔结,对我很是亲和,让我此刻得到了最大的加持。” 任始休眼睛微红,“怨我,没保护……没照顾好你,这个身子的经脉尽损,形同废人,夷灵氏的药典记载着灵族的不传之秘回春诀,可即便你学有小成,经脉也依然没法彻底修复,而二岱山遭厄,又让你好不容易开辟出来的气海,也都被封锁住。” 楚傲然倒没戚戚然的意思,但无论是谁,见过了巅峰最绚烂的风光,知道如今自己不过浅滩平阳上的尴龙尬虎,还是会有些怔然。 他微嘲说道,“身体如何我倒是不大在乎,但居然没法彻底看破历史的迷雾,看到当年那件事的来龙去脉,我真有些不甘。” 他反手从一边的烤架上取下一只被炙烤得流脂逸香的超级鸡腿状物,皱了皱眉头,“这年头,哪来的这么大的鸡腿?” 任始休面有得色,说道,“那是外界诡雾大泽苟且着的驼鹅异种,早些年我在那边找着了一方罕见的砥砺石,也找着了这种肥硕的怪鹅,五载一现,也就滞留半年光景,春分来,秋分去,只为在浓雾深处的沼泽地繁衍生息……你放心吧,捉大放小,可持续着呢,尝尝吧,挺滋补的。” 还没出口的话,就被堵了回去。 楚傲然啃着大鹅腿,满嘴逸香,起身,去火与炉子边上的井边上。 昨夜满溢的井,白日里却看不到任何的水。 楚傲然一屁股坐在井沿上,看着空洞的井洞,“今晚也能元气满满的么?能看到圆月的吧?” 任始休说道,“当然能,毕竟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嘛,否则我何必非这么大的功夫将它扒拉袒露于地表之上?” 又责备说道,“都多大人了,还和当年一样顽皮……你这样看着我干嘛,你别瞪我,赶紧给我起来,我还是当年那句话,这满月井它是圣灵之物,你得对它抱怀敬畏之意。” 楚傲然莫可奈何站起来,“我总觉得它是骗人的,毕竟在我这里,它从灵验过,但真奇怪,看到了它,又希望它真的那么灵验,又似乎对它抱有了一抹希望。” 任始休说道,“是想看看金新月的今生,还是想看看这小身板子的未来?” “说起金新月这事,我还得谢谢你。” 楚傲然一揽他的肩膀,两人勾肩搭背,并肩儿坐在了石凳上,说道,“糟老头子,真的感谢你,到了这里,我才明白,这一世,当初你为什么送我到金家,金馨她真是贤惠淑德,合该我爱她前世今生。” 他一紧揽着老头子的肩头的手,声音哽住,“谢谢。” “这瓜娃子,整得这一出什么啊?” 任始休面色平静,眸子深沉,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说道,“跟死离生别似的。” 只是他嘴里说着,深邃若星辰大海的眸子,也渐见晶莹湿润。 楚傲然嘀咕,“嘴强王者!” 日色渐西渐不见。 当月华再次铺满整个天地,楚傲然竟止不住有些失望。 或许因为此刻世界的颜色,或者因为即便水面满盈也一无所见的满月井。 “可能被血月污染了,今夜不是绯华流泻,白月光之下,它什么都没能提示。” 这位不老的老人,如此对自己两生至得意的弟子说道。 他几步不敢去看他,害怕对上他失落的眸。 楚傲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老头子不必如此。这大概是老天不乐意剧透,只但愿我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去找到答案。” “但挺好的,虽然明知道,要是离开了这里,没有武库之地的状态增益加持,充其量也就只是个肉身比较强横,等若一个超凡境小修士的货色,甚至可能还有再次失忆的危险……但足够了,若是一帆风顺,我还觉得这一生太没挑战性了呢。” 任始休说道,“这才是你,我认识的那个你。” 又说道,“出去吧,武藏之地之外,这片陆地上浮了,去参加茶会吧,你是新商盟现在的主子了。” 楚傲然折身,正要离开,忽又回首,“你最近见过你的徒弟媳妇了么?” 任始休摇首,又点头,“远远的看了一眼,但太匆忙了,也不想直面她,毕竟有些话,还是你自己跟她说好一些。” 白月光将雪原照耀得恍若白日。 楚傲然大踏步离去,声音雄浑响亮的传了回来,说道,“老头子,你快做师祖了。” 是啊,金馨怀孕了,算一算时间,都快大半年了。 楚傲然很歉然,这么重要的时刻,自己居然没能常伴爱人身边。 任始休看着青年远去的身影,忽然又觉得眼眶有些红湿。 光是听说这小子娶妻生子,自己要做人师祖了,就莫名感动和悲伤,心头一片柔软,这样我真的老了么? 耳畔却有人在轻笑,说道,“剑主大人也会哭鼻子,简直是炸天的新闻啊。” 任始休似乎早已知道他一般,丝毫没有惊讶,“在入口处,你都直接溜走掉,我还以为你丫的做了什么亏心事情,不敢见人了都。” 胡不归哈哈大笑,“剑主大人说笑了。那会我就是有些急事,仓促离开了。” 月色滢滢荏苒。 将不老的老人的手中夜光杯映照得剔透澄澈,他指肚轻轻婆娑着杯子外壁,说道,“那为何这会又出来了?” 第五百三十二章 人心局限 胡不归走了过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说道,“这里有酒有菜有肉有故事,我馋。” 任始休端详他老久。 看得他好生不自在,“咋地啦,传闻昔年剑主冷酷无情,生人勿近,更美色莫近……莫非,竟然是个……弯的?” 任始休一脚将他踹飞,“梁上君,又皮痒了?” 胡不归摸爬起来,一瘸一瘸的回到位置上,不满埋汰,“暴脾气老头,你这脾气比你家徒弟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了……被你这么盯着,换谁谁犯嘀咕!” 任始休说道,“我只是很好奇,你长得猥琐,行动鬼祟,手段下作,还是一眼透看的怂货,咋地云姬是看不出来你还是怎么地,居然对你这么仁慈,还容你活着?” 胡不归自顾自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说道,“那或许是她太自信,觉得当年她手段够狠辣,我早已魂飞湮灭,完全没有投胎转生的机会?” 任始休皱眉,有些不解,“这就是偶尔站在我这一边的原因?” “一半一半吧。” 胡不归说道,“我胡不归只忠于灵族,而不是魔夷,凡是有利于我灵族崛起的事情,我都会认真考虑。” 他看着满月井,看着里面浮光掠影的景象,笑了笑,也极其不解的说道,“明明这满月井还能用,为何剑主大人却要欺瞒我那傲然兄弟呢?” 任始休说道,“有什么好看呢,反正出去了他或许会记得武库里面的事情,但风雪庙与酒肉,他是不会记得的。” “理由太牵强了吧?” 胡不归笑道,“这我就更加不明白了,既然他不会记得,那你就更加不应该不给他看啊。” 任始休说道,“那是因为他很特殊,满月井总是会对他撒谎,与其让他再次失望,倒不如不给他看。” 顿了顿,他又说道,“而且见了血月,就连我自己,都不信满月井所见了。” 胡不归说道,“这里面还有讲究?” 任始休说道,“我昨夜看过了,当绯月倒影,它浮盈的不是真相,而是局限于人心的,你自己所希望见到的情景。人们总喜欢听自己喜欢听的话语,看自己想看到的结果。” “我不希望满怀希望的他,被误导,即便我知道他出去了可能记不起这里的事情。” 胡不归好奇问道,“其实我来就是想问问你,昨晚满月井里面,究竟呈现什么了?” 他不无担忧的说道,“灵族之中,真的出现了大量魔夷,打算越界破防而来?” 任始休说道,“你消息比谁都灵通,这种事情,你何必问我?” …… …… 苏府已经重现于世,接连外界的通道已经重新打通。 但当然,这个时代,没有元气和那样手眼通天的恐怖存在能托起水陆。 呈现在地面的,始终苏府对外呈现的,都只是地面园林这一部分。 尽管诅咒已经破除,很多苏家的人,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外面花花世界蹦跶撒欢。 但当前外面又有什么地方,能比苏府茶会更令人神往呢? 上境归一丘的龙家,从游商蜕变,西方过来的上境扎根的万家。 产业遍布海外的高家。 新商盟的扈青,还有新盟少爷家的那位如今当家做主,据说貌若天仙而端庄贤淑的金姓夫人。 来自五湖四海的林林总总的商人和修士,如今都汇集在苏府。 甚至连那个颇为神秘的醉八仙楼,都来了代表。 竹迦代表醉八仙楼,和各势力的代表见面寒暄。 时不时有人过来熟络熟络,刷存在感,竹迦忙得不可开交,有些焦头烂额。 毕竟醉八仙楼虽然小,但因为它是中立无斗之地,很有口碑,而且谁也不敢在醉八仙楼放肆,包括几乎所有的修士。 不管是在凡人还是这个超凡世界,都是人们暂且避灾的好去处。 不少势力都很意外,这个从来不出席茶会,不干涉江湖事的醉八仙楼怎么也与会了。 万商和竹迦见面,认识了一番,又寒暄了一番,才问道,“竹迦兄弟,苏府似乎发生了了不得变化,而这个世间也一样,谁都感觉得出来,竹迦兄弟代表醉八仙楼过来,这也是变化之一,这个大时代,正是开篇之时,很幸会能和醉八仙肩并肩,在时代浪潮里面走上一遭。” 竹迦心知道这万商外恭内倨,一脸诚惶诚恐,“醉八仙楼就是如何当得?万少请勿这么说,醉八仙楼宗旨是打造暂且净土,并无争雄之意,此番前来,就是纯粹的祝贺,这样的赞誉,竹迦赧然。” 万商笑道,“我看竹迦小兄弟气质沉稳,想来不日就是一代英豪,何必自谦藏拙?” 因便举杯相敬,说道,“据说醉八仙楼消息灵通,且素有评鉴之贤能,历年的甲榜,都是醉八仙所制定,请问在竹迦兄弟看来,当今世界,谁才是真英豪?” 一时间,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看过来。 竹迦莫可奈何,只能说道,“真要说本事,毋庸置疑,甭管是财富榜,还是修为榜,都是任始休任先生独占鳌头。” 这小子一点都不上道啊,枉自己这般和他套近乎。 万商不有些不悦,但无奈谁又能和任始休比? 他忍不住提示道,“咱不说老一代,咱就说年轻一辈。” 众人附和,“万少说得对,俱将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嘛,年轻一代,才是最富活力最具希望的。” 竹迦便说道,“财富前后相承,本事一脉流转,若不提任先生的话,那自然便是任先生最得意的弟子,那新商盟的少爷,楚傲然了。” “这……!” 万商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好对醉八仙楼的人怎么样,换了别人,他敢发飙,叫对方冚家铲,心头愤怨到了喉头又咽了下去。 他忍气,说道,“若论财富榜,新商盟所有财富都汇集一人身上,确实无可厚非,但本事么,稀稀松松的,不见得怎么样吧?” 竹迦说道,“财富榜,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榜首,而本事么……我一会的话,可能有些不大好听,但请万少海涵,醉八仙楼素来实话实说…… 第五百三十三章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否? 抱歉!... 章节内容获取超时...... 章节内容获取失败...... → → →← ← ← 如果无法点击上方链接刷新页面,请手动下拉刷新本页或点击浏览器刷新按钮刷新本页。 如果你刷新2次还未有内容,请通过网站尾部的意见建议联系我们,我们会在第一时间修复! 超级赘婿最新章节、超级赘婿兔子只吃窝边草、超级赘婿全文阅读、超级赘婿txt下载、超级赘婿免费阅读、超级赘婿 兔子只吃窝边草 第五百三十四章 孩子没了 “我只是觉得,左右此间快事了,他们快出来了,你快离开这里,填到肚子里,也算给你清除清除手尾了。” 胡不归偏头看着他,“我以为我们之间,很久就是朋友了……但即或不是朋友,吃你几块驼鹅肉,也真不算是个事儿。” 任始休说道,“真是朋友的话,这会儿你就不会在这里了。你偷偷进入剑冢,是为什么呢?是和凤秀一般,都开始信不过我了么?” 胡不归涩笑,“果然瞒不过你。我以为我手脚够利索了,我以为你顾看着这边……好吧,你别这样看我,我胆小……我特喵怎么会浑身鸡皮疙瘩迭起啊,那些年的传言不会是真的吧,你不会真喜欢男人吧?” “放肆!” 任始休脸上寒意凛然,大嘴丫子抽过去,抽得丫的耳晕目眩,眼冒金星。 他气场陡然爆发,压得胡不归几乎透不过气来,“你真把自己当根葱了?老子杀人如麻,真不在乎多杀一个偷儿,虽然我不得不承认,你的营生,性格,本事,都堪称人间极端,能令人看到社会百态的某个极致。” 胡不归瞳孔微缩,却丝毫不退缩,说道,“剑主也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不,我倒情愿这般看……你这么凶巴巴的,这是一种保护色,这叫先声夺人是不是?你是不是害怕不压住我,我会说出来什么你不乐意听到的话语啊?” 任始休脸上看不到表情,“虽然不懂你在疯言疯语什么,但有点意外啊,你胆子还不小啊,你该庆幸,我们好歹合作过几回,否则你已经死了!” 胡不居然还笑得出声来,“你不会杀我的。” “怎么看就怎么感觉有些滑稽啊,这年头连偷儿都敢本座这般无礼了?” 任始休一掌将桌子拍为碎片,似笑非笑看着他,说道,“你嘴好欠啊,我手好痒啊,怎么办才好?” 我是否有些托大了,居然这般顶撞一个大杀神。 胡不归背脊梁冷汗直冒,强自敛了敛心神,“剑主快意恩仇,杀人从来不二话,倘若你真要杀我,就不会说这么多了。” “你该庆幸,你确实很有用。” 任始休别转身子去,“也许你是对的,我说这么多,就是不想杀你,就是希望你别说那么多,什么都别说,别听风就是雨,活成你这样的人了,我以为你精似鬼,但你简直智商堪比三岁稚童啊,把你的疑问都咽下肚子里面去。” “回应你刚才的话,重活一生,却还裹挟着旧日记忆,两相冲击,虽然有点像换汤不换药,但二回汤,三回汤,永远不可能似头汤那么原汁原味……人到底是会有所改变的,若还是一成不变,那些日子真的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沉默寡言的人,可能会话多了一些。胆怯如鼠之人,也可能在某一刹那间生了你如今咄咄逼人气势……准确说,是在自己认为对的地方,绝不低头退让的姿态。” 任始休说话间,抬手挥手间,满月井和风雪庙,他在这里滞留过的一切痕迹,统统被抹去,“人性从根本上,并无太大区别。即便是我,也会如你一般,想要看到更好的自己。” 胡不归身子微颤,喃喃道,“看到更好的自己?” 任始休说道,“我能这样往好处看你,你又怎么能如此往坏处看我呢?不敢要以上一世的认知来局限和框架自己,忘掉你在剑冢里见过什么吧,我不去计较,不予追究这个责任,这就是我和上一世的区别……换了从前,焉能还有你命在,你该回去烧香礼佛,感谢天地神佛祖上荫蔽了。” 胡不归几乎感动。 铁血无情,人听人怕的剑主,居然会替人设身处地了,而且还恰好触碰到他心头那根软肋。 只一瞬间,那个以剑道造诣和无情杀戮见著的伟岸身影,已经行将在他视野尽头消失。 他心头一惊,对着那道背影追了下去,“不是,我话还没说完呢……我过来,不是为了剑冢里面的所见所闻,而是金家那边出大事了……” 但对方速度极快,瞬间消失不见。 他懊恼的一拳捶在那块刻着风雪庙三个大字的石头之上。 “完犊子,怎么跑这么快,我特么想做件好事,咋就这么难啊。” …… …… 宁海市。 爱佳人。这座城最好的妇科医院。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和傲然的孩子!” “老天爷,你夺走了我的傲然,现在怎么还敢夺走我和傲然的爱情结晶!” 女子声嘶力竭,发出糅杂悔恨,不甘,痛苦,失落,自责,诸如此类种种情绪的声音。 “小馨,都怪爸妈,没照顾好你……我可怜的孩子啊!” 陈媛紧紧抱住金馨,泪流满脸,却犹在轻拍女儿的背部,抽泣着柔声安慰,“小馨,你别这样,你还有爸妈,你还有你两个妹妹,我们都陪着你,永远在你身边……孩子,你别这样,你会吓着爸妈和妹妹的……” 金华盛也浊泪横流,“小馨,身子要紧,珍视自己,日子得往前看,别回头傲然那孩子回来了,你却没照顾好自己,你得照顾好自己,然后才能才能更好爱你想爱的人不是么?” 又看着蹲在门口,无助的抱着自己双肩的女孩子,“倩倩,你过来,抱抱你姐。我们一家人,我们在一起,没什么捱不过去的。” 女孩子满目的麻木空洞,行尸走肉一般过来,紧紧抱住父母和他们呵护住的姐姐,泣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姐,都怪我,都怨我……” 没办法有更多的话,她咽喉似已哽住。 陈媛哀嚎着,“小馨,都怪娘,娘当初就不该刺激你,是娘市侩和势利,不那样你就不会过来宁海,就不会有这样的悲剧发生……小馨,我的孩子!” 金馨心都碎了。 孩子就这样没了! 手还抚在小腹上,但里面曾经强有力的新生命脉搏,经已不在。 得失如梦。 似那一首歌。 “……失去种种昨日经已死,从前人渺随梦境失掉,莫忆风里泪流怨别离……” 第五百三十五章 姊妹之间 胡不归和云姬对峙。 “好笑,真好笑!” 云姬说道,“你问为什么,可哪里来这许多的为什么!所以你觉得是我动了手脚,令到那孩子没了孩子?” 胡不归说道,“难道不是吗,你动用了甜厣,魇住那个初展眉眼,初长风情,初开情窦的妹妹,姐姐忙里抽空,去照顾妹妹,却听到妹妹永陷不拔的甜梦里,日复一日柔情呢喃着的,竟尽是丈夫的姓与名,她情绪激动,因此动了胎气,从楼梯跌落摔撞,没了孩子。” “不然又怎么这么巧,那孩子才刚没了,妹妹就醒过来了!” 大殿空旷。 他的声音撞击在墙壁上,再次折返,形成二次问,三次问,问问相随,虽然一声更比一声低,却一声比一声更彰显,这个素来胆怯的梁上君,如今赫然有些鼠胆包天的滋味。 试问又有谁,敢才正面刚完新商盟的幕后第一巨佬,又来和恐怖如斯的魔夷云姬正锋相对? 云姬冷笑,“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与我云姬何干?本座在意的,永远只有人尊和他身侧的亦父亦兄亦师亦兄的冷血剑主!我云姬还不至于这么下作,居然去算计一个身怀六甲高挺着肚皮子的女人!” 胡不归说道,“那你怎么解释,那孩子不见了?” “孩子不见了?” 云姬一怔,奇道,“什么意思,你是说,手术取出的那个六个半月的胎儿,不见了?” 胡不归呵呵笑道,“露馅了吧,巴蛇啊,六个半月,你可心水清了,你可关注着呢,这就是你的目的吧。” “苏门茶会在即,那柄剑要出世了,你为了剑谱,整天打生打死,到头来,才发觉,这样下去,面对至宝,心有余而力不足,故此早早算计好了吧,吞了那璞玉般美好而纯洁无暇的胎儿精血,以治疗伤势和弥补自己的力量,是也不是?” “我倒是希望我能够早些想到这个法子。” 云姬不怒反笑,她信舌一舔妖惑的红唇,“啧啧,感谢梁上君的提醒,遇到主子以后,就被拘在俗世,和其后的仇怨之中,太久太久,好些年没尝过那种血肉的鲜美了呢。” 她狭长的邪魅眉眼,透出一抹贪婪之光,热切的打量在胡不归的身上,“当年我就想要吞了你,可主子那会说了,这是一只寻宝鼠,又长期被灵泉熏陶,颇有灵性,养着比吞了价值大了去了。” “我才悻悻然作罢,可你如今墙头草两边摆,令我老大不愉快了,而茶会在即,吞了你的话,这个程度的话,应该可以让我恢复到一个巅峰的吧?” 胡不归惊得倒退几步,“你是不是脑子抽了,我现在是人身,人身!又老又硬,骨肉贫瘠,连几年生的种植人参,连你平时随手捏来的丹丸,都完全比不上!” 他是真的怕她,当年如此,如今亦然。 蛇猫都是鼠敌,甭管今昔,都给他一种血脉上的压制。 云姬眸子里透出鄙夷之色,“总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最难啃的就是人了,又臭又硬,连个一年速成的人参和普通丹丸都比不上,那你污蔑我吃什么人?” 不觉间,胡不归手掌心都渗满了汗水,他强自镇定,“或许,那孩子与众不同?” 是啊。 任始休一早给那小子安排上的。 胡不归不信,那女人会是个寻常女子。 “滚!” 云姬拂袖,将他轰飞,“换了个壳就以为自己真的做得了人了?我告儿你啊,所谓相由心生,你怎么变,面上和行为,都依然是昔日那种猥琐模样暗祟的做派,和沐猴而冠一样可笑而不足言!” 她龇牙怒咆,“真要吃,我就第一个吃你!因为你此时此刻的表现,足以说明了,你完全倒向了人族那一边!” …… …… 当姐姐的情绪勉强稳定下来。 父与母退了出去。 金倩倩跪伏在姐姐榻前,执着她消瘦的手,轻抚其手背,感受着皮下血肉之中,蕴藉着的伤痛和倦怠脆弱,万分愧疚,“对不起,大姊。” 金馨只是觉得累。 好累。 昔往为公司操劳,将自己打造成刀枪不入的金刚大力士。 后来被他柔情融化,终于舍得伏低了身子,温婉了眉眼,决心做个别人希望她是,她原也应该顺理成章是的,贤妻良母。 早前盼你八面威风,这样一起人前示众才能无限风光好气派。 卒之知道你是偌大帝国商界最显赫的新商盟少爷。 我才明白,风光气派不一定就是好,日子反而不如之前静默相对来得踏实安心。 为你我腆着大肚子在宁海殚精竭虑。 这样我有多久没好好休息过了呢? 但你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答应过我永伴身畔照看我的呢? 傲然,你到底在哪,你到底还在不在? 大姊怔忡着,如梦似幻的倥偬表情,浮现娇俏而憔悴的脸蛋子之上。 很美,但也很惹人生怜。 一切都怪我。 金倩倩心头犹如被锥击,恶狠狠的疼痛了一下。 “但我真不是故意刺激你的,那就是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梦境……我真不知道会这样……” 很甜很美很符合期待,但真的很可怕。 她真不敢想象,自己一梦荒唐,倏忽之间,醒过来亲人告诉你,个把月都过去了。 她紧紧将大姊消瘦的纤手来握住,说着说着,喉头一紧,声音再次噎住,哇啦啦啦的再次珠泪滂沱,零落不堪。 金馨被她握得狠了,这会稍稍的回过神来。 见到妹妹梨花带雨的哀伤痛苦模样,她心头悲恸,就抽出手,紧紧抱住妹妹,沙哑着声音,有些力脱虚弱的柔声安慰说道,“不怪你,倩倩,姊不怪你,傲然他那么好,如宋家大小姐,都对他青眼有加,而余芳菲那样的刁蛮跋扈女人,都被他征服得不要不要的,况且是你一个小丫头呢……” 一说到这里,她心如刀绞,“真不怪你,虽然听到你梦里呢喃着他名字是种奇怪的别捏体验,但姊不至于因为这个而怪你。” 她的脸煞白如纸,不见一丝一毫的血色。 那是一场大崩溃。失去的不止那个孩子,还有她海量的血。 金倩倩愧疚得无地自容,紧紧抱住姊,似小时候父母不在,她在外面被小孩子欺负了,回家被大姊哄着钻进她怀里一般。 第五百三十六章 金馨出状况了 泉喷般的眼泪,都湿了大姊的胸襟,泣声道,“要不是我做了荒唐的梦,说了……过分的话,姊你就不会震惊摔着,都是倩倩不好。对不起。姊,求你赶紧好起来。” 她简直都无法原谅她自己。 金馨虚弱叹了一口气,无力的低低说道,“不完全是这个原因……倩倩你不要这样自责,都说父子同心,而母子又同心,孩子长在我身上,我总感觉他就是个中转媒介,让我感觉得,傲然他就在这个城市,无论多苦,因着这种如有如无的感觉,我都能扛下去……” “可你喊着他名字醒过来的那一刻,我听清楚了,有些震惊但不至于失措……” “真正令我失措的是,那一刻,我突然感觉不到傲然的存在了……突然就断了那种联系,很强烈,仿佛他突然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再也不存在了,永寻不着了……” “而现在孩子也不见了,想来是随他而去了。” 金馨痛苦揪头,满脸的湿痕,痛楚到了扭曲不堪,“他们父子真狠心,竟然同时离开我,真够狠,狠心人,好狠心,好狠……” 剧痛袭来。 痛得她浑身都在抽搐,她突然就倒下来,在床榻被褥之上辗转,声嘶力竭吼道,“为什么,爱我却要离开我,一而再,再而三!从前如此,现在亦然!” 金倩倩惊悚看见,她的大姊双目猩红,里面透着骇人的,无穷无尽的,终极沧桑的,痛苦,不解,愤怒,不甘,和恐惧,不安,仇恨怨毒的种种的复杂神色! 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好像大姊身体里面藏着一个全新陌生的古老灵魂,在和姐姐躯体一起经受那种无法言说,又不堪承受的,更挣脱不掉,如世间最最恶毒的诅咒般,附骨不去的莫大痛苦! 肉身似是囚牢,终我们一生,都被禁锢在里面受尽折磨! 金倩倩突然想到这么一句,心头生出莫名的悸怖畏惧之意,下意识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 她心头甚至敏感的生出了危机感,转身欲逃。 但这时候耳中又听到了姐姐的沙哑痛苦低呼,“水,水,渴……” 金倩倩心惊胆战扭头,好在终于没有再在姊眼里看到了那种陌生感觉。 或许不过是自己看错了,她敛一敛心神,感觉好了些,就取了杯子去打水。 水到了大姊嘴边,她干涸微见裂开的嘴唇,重新变得湿润,但金倩倩总觉得大姊处在一股古怪的“非我”“他我”的状态之中,不大像她那个可亲可敬可近的姐姐。 她止住了躁动,变得很沉默,某种可怕的沉寂在病房之中弥漫开来。 金倩倩禁受不住这样的静,索性又打了一杯水,凑递了过去,“姊,还渴么?” 突然金馨再次爆发,一手打翻她手中的杯子,狞狠戾气的盯着她,嘶声道,“你谁啊,他呢,他呢……” 杯子擦着妹妹的身侧,落在其背后,碎了一片,细玻璃在室内光线之下,闪着诡异可怕的光芒。 金倩倩心头一个哆嗦,努力克制着,小心翼翼的说道,“姊,你怎么啦,你别这样,孩子不在了,但我们还在,姊,你别这样看着我,别这样凶我,我怕,我好怕,所以,你果然还是心头恨我的对不对……” 她的大姊警惕的看了她一眼,“很面生啊,但年轻,嫩白,五官精致,肌色莹白,吹弹可破,你谁啊?他呢,我问你,小妖精,他呢?” 金倩倩再次生出那种极度危险的意思,但这次她没有转身,不是不想逃,而是脚下仿佛生了根,挪不动脚步,她惶恐说道,“大姊,你怎么啦,我是倩倩,我是你妹妹啊?” “我妹妹?”这个陌生的金馨,似乎有些愣住,站了起来,一手捉住了她的手,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有些迷糊的端详,“我有个妹妹么……好像是有哦……不对,我没有妹妹,你以为称姊道妹,就能趁机靠近他?” 大姊的神色和言语渐渐不对劲。 没了孩子对姊刺激太大了,她是不是精神分裂了? 金倩倩无力争辩,她只想逃,她挣扎着企图摆脱,“姊,你吓着我了,你松手啊。我是倩倩啊,我是你妹妹倩倩!你不认得我了么?” “你要是我妹妹,你逃什么?” 突然陌生的大姊怒了,将她一推,“你不是我妹妹,我妹妹不是你这样的,你走,你走!” “啊!好痛,我的脚!” 金倩倩一脚就恰好踏在碎玻璃之上,饶是隔着鞋子破入,也依然痛得她花容失色,满脸香汗渗透滴落。 “他呢,去哪了呢?我要找他,我一问他,为什么不要我了!” 陌生的大姊看都不看手上的妹妹,折身向门口走去,“我要去找他去,问他为什么不要我了,找他,对,我要找他去……” “这是怎么啦?” 闻声而来的金华盛和陈媛夫妻,才进门,就发觉大女儿状态倥偬诡异,而小女儿坐在地上,死死抱着一直满是鲜血的伤腿,一脸痛苦不堪,却在咬牙忍耐。 陈媛慌忙冲向她的心头肉,“哎哟,我的宝贝,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才出去一小会,你能将自己伤成这么模样?” 金倩倩见父母归来,慌忙叫道,“爸,妈,你们来得正好!大姊有些状态不对,别管我,先去看大姊怎么了!” 金华盛也看出金馨神色不对了,拦扶住她,“小馨,你这是怎么啦,这吓人的小眼神?你正虚弱,怎么爬起来,赶紧的,回去躺好,好好地休养身子,别的什么都忘了!会好的,时间就是世间最好的治愈师,可以抚平一切……” 然而他的大女儿,就好像一根剧烈跳动的大脉搏,完全控制不住,“你们谁啊,别拦我,我要找他去,我要找他去,他怎么能说不要我就不要我呢,找他去……” 金华盛居然控制不住,转眼她推开他的手,摆脱他的掣肘,走到了门口处。 突然一记掌刀恰到好处的落在她的香颈之上。 来人将她将坠的身子横抱住,入得病房来,妥帖的放在病榻之上。 金华盛感激不尽,“是你回来了。谢谢你,小晴。” 说着他就探头去门口,“护士,喊一下医生,这边有状况……” 姜蕊晴制住他,“伯父,不用医生了,这事交给我来吧。管好。” 第五百三十七章 忘情而忧 姜蕊晴施针的时候,那熟悉而精奇的手法。 看得金家三口都很沉默,但沉默里也有惊喜。 原先他们还以为楚傲然的针灸和医术,都是源自金老爷子的偏心,源自金家神秘的秘方,已经周边相关呢。 姜蕊晴收针的时候,金馨醒来,扶额,有些困惑的说道,“怎么回事,我怎么突然就头痛欲裂倒下了?是你……小晴,我的脑袋……身体没事吧?” 然后看到了一边痛苦不已的妹妹,错愕而关切,“怎么啦,倩倩,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你满脚是血?” 金倩倩想起来之前大姊的诡异和凶戾,惊魂未定,但又见她苏醒以后,丝毫没之前的戾气,不由得满心狐疑,搞不懂大姊身上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可她嘴上却说道,“没事的,姊,是我不小心,打水弄翻了杯子,还不小心踩着了。” 姜蕊晴将金针悉数收入匣子里,跟金馨说道,“你身体没大碍。对了,之前教你的功法,有勤加练习么?” “有啊,一直都有练习。每天都有练习。” 金馨似乎已经记不起之前自己做过了什么,只忧心忡忡的说道,“如今多事之秋,只怕商盟那边……” 姜蕊晴所有所思,安慰说道,“金姐姐你放心养几天伤,扈青他们一定暂时应付得来的。” 金华盛好奇问道,“这手法玄妙,和当初傲然救人时候的如出一辙,都是任老传授的?” 姜蕊晴说道,“伯父好眼力。” 陈媛和金华盛对视一眼,跟姜蕊晴说道,“谢谢你了,再拜托小晴你,给我家倩倩也处理一下吧,这孩子,最喜欢活蹦乱跳,这会看她痛楚的……” 姜蕊晴说道,“我的医术,和公……楚大哥的可能有些差距毕竟我只是打酱油的。” 她给金倩倩处理伤口,清洗以后,捣鼓药材给敷上,说道,“照着我的方子和手法,明儿再处理一番,就或彻底好了。放心吧,即便是脚底板,也保证不留疤就是了。” 然后又给金馨开了补血和养身的方子,嘱咐金华盛夫妇抓药煎药给她按时服用。 金家人感激不尽。 姜蕊晴又跟他们嘱咐说道,“最好你们要口风守住,千万别让新商盟里面的人知道今天金姐姐出状况了,否则那些人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排挤机会的。他们一定会以金姐姐身体有恙为借口,将金姐姐从位置上挤下来的。” 有些累赘的说法,但到底对陈媛这样的人,要一再提起。 她离开爱佳人的时候,外面风起,正淅淅沥沥下着雨。 风里雨里却有人在等她。 玄武桥。 姜蕊晴皱眉,“怎么又是你?” 她直接抄出凤翳。 胡不归确认真的捱她一记,自己几乎可以乘风扶摇,连忙示弱,“别,别介,找你的可不是我英俊潇洒,古道热肠的胡不归。我只是带路人。” 来见她的,是个光头大和尚。 她微讶说道,“广惠禅师,你不应该正在找你佛门最有潜力的徒子徒孙龙五公子?” 广惠在雨中托掌稽首,“女施主此言差矣,贫僧再没自知之明,也知道,龙为上阳,上阳者久,龙五者人族九五之尊,俗世拉扯无算,这样的人,又岂会甘心跳出方外,像我一样修禅苦?” 九九归一。 如今人族龙家声名正旺,盘踞上境,且已万家联手,声名一时无两。 姜蕊晴就更加奇怪了,“上境归一丘龙家,这么多核心弟子,这一次龙老爷子是真的不行了么,听禅师你的语气,龙家的首席弟子确定为龙五了?” 广惠眼神有些失落与无奈。 说道,“至少,茶会是他带队的。” 龙家的首席弟子,当然不是他一沦为丧家之犬的光头大和尚可以诱拐的。 广惠禅师双手合十,颂了一声佛号,说道,“贫僧适才心血来潮,掐指一算,知道女施主心头疑团浓溢,欲往兰佛寺,故此前来相会相阻。” 姜蕊晴想起来佛门的的藏书阁,不由得一阵阵的惋惜。 那样的好地方,又被云姬鸠占鹊巢。 她刚才冒雨赶路,为的就是看看那栋藏书阁,有没有将那些典籍存留下老。 现在她不得不佩服胡不归的“乖巧”了,确实古道热肠,将广惠禅师送了来。 广慈当初将广惠送走,而不是其他人,当然是有他道理的。 姜蕊晴说道,“佛门每多言往生造化,善见轮回事,洞悉前世今生,敢问禅师,转回之人,如何才能免于前世今生记忆相冲突,不至于弄出大问题?” 广惠禅师说道,“贫僧余它本事平庸,就胜在一个惠字,念读的书籍很多,惠而广之,最能启发人的潜力。女施主所说记忆冲突,除了对着生者半颂佛门往生经,那就是用任先生那一套摒除杂念的忘情诀了。” 姜蕊晴说道,“忘情诀我会,人有非今世记忆的时候,修习忘情诀,忘却的是前世记忆。想来给生者半颂佛门往生经也是一个道理。若这些都已经施行用尽,依然莫可奈何,那又当如何?” 广惠禅师说道,“我明白你说的是什么。这或许是玄学问题。忘情诀也好,往生经也罢,都要比对前世今生的生辰八字。没起作用,有可能是,前世今生的生辰八字不符。也有可能是,此人身上,被人动了手脚。” 姜蕊晴沉默了许久。 她老早感觉得到,金馨是和公子前世牵扯极深的存在,她给她修习的功法里面,已经糅合了忘情诀。 但她现在还是发作了,还这么离谱。 是谁,给金馨身上做了禁制手脚了么? 这一回她肯定不是任先生的手笔。 忘情诀是任先生传授给自己,自己遇到的相悖冲突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金馨的问题虽然发作得毫无征兆,但这也是任先生之前授意自己传授的。 那又是谁,在她身上动了手脚? 说老实话,当初自己是反对任先生的决定的。 当年金新月对公子苏再好再情长,那又如何,姜蕊晴就是看不得金家人那副势利嘴脸,看将公子苏给逼迫的! 直到两个人渐渐熟络起来,她才发现,金馨似乎为人真的很善良,她才将忘情诀给了她。 第五百三十八章 征兆 广惠禅师说道,“忘情忘的是旧事前尘。有隔世前尘时,存旧事。好让修道之人保持此生经历的连贯性完整性,为很多巨佬转回后喜好。” 一句话,修习过程里,人不能活在过去,得往前看。 但姜蕊晴知道,到了终点,返归璞真的时候,过程恰好相反。 她谢过广惠禅师。 “这里是宁海,云姬一定会随时注意我的,所以贫僧尤其需要注意慎行。你们聊吧,玄武桥鱼龙混杂,贫僧先行离开了。” 风雨渐渐消歇,广惠禅师告辞而去。 姜蕊晴却把胡不归拉进了附近一家酒馆。 宁海风起云涌,酒馆里现在出入的,都是来自各地三教九流之人。 胡不归除了喜欢伸手拿人东西,除了喜欢追逐奇珍异宝,就唯独喜好杯中浊物。 坐下来,胡不归感慨说道,“世界上,酿得最好的酒,都藏在显赫人家和藏酒者的库仓之中,但要说最有劲道最有滋味的酒,还是这样的地方。” 姜蕊晴明白,“是的,因为热闹,氛围极浓。” 胡不归三杯黄汤入脾胃,和姜蕊晴第四次碰杯的时候,才说道,“为什么你不问我,关于武藏之地的剑冢之事?离开诡雾大泽的时候,我们有过约定的。” 姜蕊晴说道,“很简单啊,时常偷儿在知根知底的人面前。都有一种炫耀的德行。你要是能取到那柄剑,又怎么会忍得住不炫耀一番?” “也是哦,小晴你看人真的很准。”胡不归不禁哑然而笑。 但真不是我取不到,而是因为里面压根就没有那柄剑。 但想起来任始休的告诫,他将话默默藏在了心底。 没有剑,就要重新铸剑。 砥砺石在晶锐身上。 龙应台在凤秀身上。 而剑胚,而剑胚在…… 还有剑灵,最好的剑灵,当然是最朴淳的最如白纸最富可塑性的…… 而谁又能想得到,那么多人翘首以待的茶会,早早没有了其中最好最富有诱惑质素的灵魂核心。 忽然胡不归有些沉默,都不敢继续深思下去。 好在姜蕊晴并没有多想,也没就这个问题继续谈论下去,“我就想问问你,你在满月井里,是否看到了什么征兆。” “十五夜绯月悬空,我受困剑冢迷阵,被剑冢的剑气煞气阻隔,我压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十六夜白月光流转,我虽然到了风雪庙,但公子苏已经离开,我也只看到了部分的征兆。” 胡不归有些自嘲的涩笑道,“小晴,你是知道的,满月井,它一直被剑主据为己有,它虽然能显示一些将要发生事情的征兆,但镜面成像,却只被现场灵力最强的人所操控,这个灵念至强者,可以决定谁能从井口镜面看到什么,看不到什么。公主苏就什么都没看到,便被任始休忽悠离开了,而我……” “你好啰嗦啊!” 姜蕊晴说道,“别这么废话,你就直接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阴阳交征,天地大悲!” 胡不归说道,“我看到了日月并悬,烈日后延行夜,绯月前续走昼。” 姜蕊晴想象着,大烈日焚天和绯月吊诡并存的恐怖景象,心头不安到了极致。 若果烈日是维持云姬长盛长昌的日镜,那么绯月又是什么? 但一时间,琢磨不透这征兆到底预示着什么,心就这么揪着。 她压下满心的狐疑和不安,问道,“就这些,没了?” “没了。” 胡不归告诫说道,“云姬不死不灭,那是因为落日熔金……受日镜庇护,最富有的杀伤力的金德之力,无法对她造成致命伤害。另外,你要警惕她,还要警惕任始休,或许你我的直觉并不是没有一定道理的。” “他为什么不给楚傲然观看满月井,他不给我看到的那部分,又究竟预示着什么?金馨的孩子,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她为什么出现记忆冲突?万一云姬与剑主两者之间,真有什么默契?”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了。” 姜蕊晴心烦意乱的点头,然后慨然道,“胡不归,你似乎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或许公子他是对的……当初在月楼,他毫不迟疑的信你,放了你,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公子他心地朴实,且最近群类,他觉得你亲近,值得信赖,并非没有道理的。” “所以你也觉得秉性是能改变的。”胡不归苦笑,“可是吧,你是不知道,云姬是什么评价我的。” 他心头响起那番话。 “换了个壳就以为自己真的做得了人了?我告儿你啊,所谓相由心生,你怎么变,面上和行为,都依然是昔日那种猥琐模样暗祟的做派,和沐猴而冠一样可笑而不足言!” “别人怎么看你,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怎么看你自己。” 姜蕊晴说道,“譬如说吧,就好比我。我只信我自己见闻,以及从见闻里去伪存真,以此为基准,得出的推断。” 她补充,“你知道的,我昔年我是公子的常侍之一,是他教会我这些。” 胡不归沉默了好久,才说道,“你家公子对谁都好,就是对我家主子不好。” 是啊,他是英雄他好汉,他征战四方六合,他连最狠辣的敌人,都心怀怜悯和惺惺相惜之意,不忍杀害,关在牢笼里等他们洗心革面,认清大势。 但为什么他偏偏原谅不了自己的妻子? 胡不归在思考这个问题。 姜蕊晴也在想,她说道,“或许是因为,他对她期望更高,可她却欺骗了他,还杀害了他心爱的女人。” “夷灵氏是作为灵族圣女嫁入东若海苏门为人尊之妇的。” 姜蕊晴看着胡不归,“你是夷灵氏身侧常侍,你自然知道,嫁入苏门很多年,结果她不是灵族圣女,而是魔夷魔主,又残忍杀害了金氏女新月。” “其时苏门内乱,苏不易忌惮义兄公子苏,大做文章,说夷灵氏和亲,是为了……额,正是你说的‘落日熔金’,诟谇谣诼,说公子苏离经叛道,要坏了人族根基……这事情自此一发不可收拾,早已没人分得清孰是孰非,这才有了那场灾厄。” 第五百三十九章 盗墓贼 胡不归思及苏家人的现状,“就是苏不易是否有想象得到,苏门不易的意思,居然是,苏家后人,世代均不易,始终被主人的毒咒禁锢在水陆之中。” 不易可以是不变的意思,也可以是困难,不容易的意思。 提到苏门后人,姜蕊晴想起那个名叫苏童的年轻人,忽然问道,“我家公子将他带出武藏之地,是去了水陆商业城?” 胡不归说道,“是的。” 他哑然而笑,“如你所知,世道人心,恩怨情仇,古今如此,天地之间,原就鲜有新鲜事。” …… …… 楚傲然将苏童带回。 交给苏蓉雁,“我替他处理过伤势了,相信很快就会醒来,而且好转过来的。” 苏蓉雁由衷说道,“谢谢你,楚傲然。” 楚傲然说道,“此处是非之地,你还是赶紧带着他离开吧……就是有些奇怪,你没去找苏素素么?她人呢,怎么见不到她?” 苏蓉雁带着哥哥离开,临行时候回复楚傲然,说道,“傲然君,似乎你忘记了,她在龙渊地城做过城主。” 楚傲然就明白了。 尝过权力好滋味的人,就好比上了贼船,上了烟瘾,戒不掉的。 楚傲然很是感谢惠兰爷孙两个,并且决定将他们带出去。 惠兰简直欣喜若狂,“是么,大哥哥你居然要教我药道知识?” 楚傲然揉了揉她头发,“怎么样,你答应么?你有学医的天赋,大哥哥会将所学倾囊以授。你说好不好。” 惠兰稚脸之上,喜悦之色渐渐敛没,她摇了摇头,“不好,一点都不好。我要是你是惠兰的大哥哥,而不是要自己成为随时都会被你训斥的弟子徒弟什么的,话说要被大哥哥板着脸训导,简直会是我惠兰一生最都明亮不起来的阴影啊!” 楚傲然哭笑不得,点着她眉心,恨铁不成钢说道,“你就这么点出息!” “还是喊你大哥哥,而且你答应以后不老气横秋训斥我,我才同意跟你学东西。”惠兰秀眸水灵,长睫微颤,眼里一抹狡黠之光一闪即没。 楚傲然看着她,眼神溺宠,“也行,那你就喊我师哥吧,我替师傅收下你这个小师妹了。” 惠兰不肯,“不,休想将我塞给一个老气横秋的老头子训导,我要跟你学东西。” 楚傲然说道,“真是傻丫头,哪来的老气横秋的老头子?师傅他啊,可是放羊的高手,一本药典敷衍了事,都不带回头看你一眼半眼的。” 惠兰就更不安了,“这算哪门子的教学?不是应该时常言传身教,师者和弟子时常相伴的么?” 药店老头子说道,“都别说了,我和惠兰不能走,万一她母亲父亲回来了呢,我们要守在这里。” 楚傲然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带不走这对爷孙俩了,便将自己整理好的一份医术交给了惠兰,“让你爷爷多教你识字吧,然后好好地研究这本书,大哥哥有空就会进来看望你的。” 惠兰咽哽说道,“我只能在这里等我娘和我爹……大哥哥你一定要言而有信,记得要回来看我。” 楚傲然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走廊的花池子边上,那个明丽照人的虞美人。 “嗨,老板,我正要去找你。” 虞美人嫣然说道,“你要离开了?” 楚傲然说道,“是哦,我要离开了。所以,正要找你说上一声呢,没想到你在这里,真巧,也省得我过去你办公室跑一趟了。” 他还是没能认出你来。 虞美人心头暗叹,有些失落,“没事,是散客,也是临时工,你要走,随时可以走。” 楚傲然空手来,空手归。 得到部分那一世曾经的记忆,也恢复了这一世的记忆。 足够了。 他甚至都没去理会余芳菲和花想容的你争我斗了。 犯不着,也管不了。 自己一个只比凡人高了一线的蛮夫,经脉尽损,气海闭塞,去招惹那俩都不是省油之灯,境界自己看不出来,还性情反癫无常的女人,那岂不是寿星公吊颈嫌命长啊? 他现在只想回去常伴金馨左右,等着孩子呱呱落地,然后守着师傅的基业,和金馨金坚柔情,陪伴孩子长大,好好感谢老天眷恋。 他离开的时候。 虞美人凭栏眺望,神色复杂,目睹他渐行渐远渐不见。 进入苏门祖堂。 来到祭坛前。 恢复了记忆的他,没办法不知道,石门之后,是武藏之地,而不是出去的通道。 只有破除诅咒以后的祭坛,才是通往外界的传送门。 周围的血迹犹存,但之前倒在血泊里的苏家人,早已被处理妥当,踪迹全无。 “开启传送要血祭,所幸饕餮了一顿驼鹅肉的自己,血气鼎盛!” “果然是老头子体贴,早早替自己做好了准备。” 楚傲然割破手指,鲜血洒落在祭坛之上。 祭坛蓦然亮起浓烈至令人不可直视的耀眼光芒,他身影从原地消失。 “唉哟!” 眼前一片漆黑,楚傲然跌落,暗里感觉手上剧痛,似是被树枝荆棘还是其他什么锐物划伤了手腕。 就在这时候。 黑暗之中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 一抹危险的滋味涌上心头,楚傲然吓得赶紧屏住呼吸。 不远处。 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什么声音?怎么我听到这里刚才有重物坠落的声音,还有男人的惊呼声?” 然后是另外一个,“我呸,这里是乱葬岗,三更半夜的,哪来的什么男人女人惊呼声?那动静,不是夜枭,就是强劲的夜风吹断了树枝,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难道埋在地里的那些尸体,还能半夜摸起来爬树不行?” 第一个人有些毛骨悚然,“狗剩子,你可别说这样的话自己吓自己,本来感觉还没什么的,可是被你这么一说,我都开始感觉鸡皮疙瘩迭起了,利索点,赶紧将挖出来的草席棺木打开,将东西拿走……翠香楼金发碧眼的洋妞儿正等着咱们呢!” 第二个人窸窸窣窣的就去摸家伙撬东西,“真没想到,这毫不起眼的乱葬岗,下面居然还真有个古墓,能挖出这样豪华厚实不朽的棺椁来!” 第五百四十章 大板牙 “这个横洞,深倒是极深,这拽拖出来的棺椁,看着也确实有模有样,但就是小了些,” 第一个人有些不无遗憾,用手电照了照棺椁,“咱们哥俩忙活了大半夜,真能有什么旷世好东西出来么?咱好歹也算是这上境归一丘附近的头面雇佣兵了,这就为了一时冲动就做了掘墓人,盗墓贼,传出去只怕要被散盟那些人笑死!” “大板牙,瞎嚷嚷毛线啊你,棺盖松动了,这特么的什么材质?太沉了些吧,也幸亏我们的横洞发掘,是微坡缓落……利索点,赶紧的,过来帮忙落下盖子啊!” 归一丘! 楚傲然心思暗动,这里竟然是上境? 还是龙家附近? 嗯,上境大家族大势力,主要被旧会操纵,剩下来那些小势力,个体小商业户,还有那些雇佣兵,绝大部分散修,融不进入旧会,为了稳定发展,就自觉成了一个不怎么靠谱,但究竟聊胜于无的散盟组织。 这种雇佣兵,恶名昭彰,只为暂且利益而貌合神离,背地里一旦有了利益冲突,可就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这连旧社会的乱葬岗都不放过,足以说明问题。 楚傲然心一寒,小心翼翼的往身畔的两棵大树背后挪了挪,靠了靠。 无它,唯恐一会被那两家伙手电照见。 哪怕刚才这么一摔,早已摔得他浑身散架似的剧痛,也要紧牙关忍受。 这些亡命之徒,凶残暴戾,听此二人对话,偏又爱名声,断然是容不得旁人看到他们卑劣行径的。 要是往日,他丝毫不惮他们,可当下,自己摔得凄惨,爬行都困难,哪里还有气力跟他们恶斗? 也幸亏,之前风大,自己不知道怎么会从天而降,砸断了树枝,人落在浓密高草里,而他们只看到惊走的夜枭和风里摧折的树枝。 楚傲然忍不住忍痛探首,看向外面。 棺椁里散发着幽幽的微光。 犊子的,一看就是里面确实藏有好东西。 那两个雇佣兵眉开眼笑,在疯狂将里面的好东西扒拉出来。 金银细软,女子饰物,簪子什么的,还有精雅瓷器,甚至有两枚鹅卵蛋大小夜明珠,赫然正是微光来源! “好东西啊,总算没白瞎了这一夜的努力。发达了,发达了!” 两人一人一枚珠子,欣喜若狂。 突然其中一个名叫狗绳子的,啊的惨叫一声,倒地身亡。 原来是另外一个,所谓大板牙,见宝生了歹念,突兀偷袭,手中匕首从后刺穿了同伴的喉咙。 那家伙的的牙齿有点大,几枚大板牙,在暗里闪着骇人的光芒。 楚傲然确认这家伙起码也有玄明境的本事,自己就是没受创,也不是对方的对手。 上境的修士恐怖如斯啊,随便拉出来散盟组织里的一只阿猫阿狗,还是个盗墓的雇佣兵,就都是恐怖巨佬级别人物。 他心头砰砰直跳,若不是有风遮掩,又恰好落在高草里,现在又躲在大树后,自己一条命,早就凉过水了。 那人将同伴尸体拖拽进横洞,封住,又处理地上血迹,然后卷走所有他认为值钱有用的东西,然后扬长而去。 只留下了一些个不起眼的杂物。 比如一副破败的画卷,一张古老到无法辨认的丝帛,一个满是铜锈的小盒子。几片破碎的瓷瓶碎片。 夜色昏暗。 楚傲然这个角度不大好,高草时刻遮挡,只能依约看到那边的得赶紧,却始终没能看到看清楚那人的脸。 也是,若不这样,他适才早就被他们手电照见,死于非命了。 确认那人走远,消失不见了,楚傲然也积攒了些气力,艰难拖着仿佛不属于自己的沉重身体,来到了棺椁边上。 周围是伸手不见五指一般的墨黑。 枭鸟在远处怪叫,这片荒凉的土地就显得格外的阴森和瘆人! 也幸亏挂了一个家伙,跌落的手电就在脚边,楚傲然很快就摸到,打开,然后照看剩下的东西。 若是换了平时,他伤成这么一个样子,指定一觉到天亮,待身体强大的治愈功能开启,等伤势痊愈,然后才起来跑路。 但此刻是个例外。 因为刚才远远看到,那张破败不堪的丝帛,格外的眼熟。 简直和老头子给子的药典,是一个材质和古陈程度! 但上面全是今人看不懂的非现代文字,鬼画符一般,还模糊不已,那人自是一屑不顾,直接扔在了一边。 楚傲然拿起来,在手中一看,一眼就看到了《大荒经—血脉参同》这几个最大最显眼的字样。 明显是和药典一个级别的好东西 这叫楚傲然如何不心头狂喜? 他立刻揣在兜里。 然后再去看其他东西。 居然有这样的好东西,要是其他东西也是一个层次的,岂不爽歪歪了? 他伏低身子去翻捡。 瓷瓶碎片上,似乎有些古怪的字符。 看着令他心头莫名震撼。 他细看时,忽然手上一痛,竟然是碎片锋锐,割伤了他的手指。 鲜血滴落碎瓷和那只满是铜锈的盒子上。 忽然楚傲然蓄势防御,竟然是那盒子里爆发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一道猩红的影子,如同彩虹般从盒子裂缝里闪出,向着他面命迅速奔袭! 一只指大血色长蝎! 楚傲然来不及摸出靴间的匕首,手中锋锐的瓷瓶碎片,对着蝎影尾部,迅速划下! 毒刺和毒腺,同时被楚傲然切割掉。 毒蝎当即死去。 “好快的速度,太危险了!” 楚傲然擅长药理,看了看毒腺,又嗅了嗅气味,顿时明白,这家伙毒性不大,但有些麻沸的作用,猎物被蛰住了,会丧失行动能力,任由它随意鱼肉。 可惜死了,不然可以养着,作为长期的手术麻醉剂的萃取途径。 他打开盒子,却意外发觉,里面有十几枚蝎卵。 自己之前滴落的鲜血,似乎为之表面添加了一抹妖冶诡异的色泽。 “正合我意,以后说不定用得上。” 收起铜质盒子,他顺手将那几片碎瓷片也收了进去。 “咦,这幅画有些古怪啊!” 他随即拿起了那破败的画卷。 上面是几个什么物品的图鉴模样,似乎很特殊,楚傲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塞进了兜里。 第五百四十一章 山谷禁地 就这么几样东西了,楚傲然正要走,远远离开。 毕竟这危险之地,不宜久留。 要知道, 那个“大板牙”,之所以埋了人,却没有藏这个棺椁,原因也很简单。 这个棺椁,也是他志在必得之物。 一个具有玄明境的散盟修士拉着都感觉吃力的棺盖! 比所谓的沉香古木一类的,重了何止十倍百倍? 犊子的,谁知道这是个什么棺椁? 更扯淡的是,它居然藏在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乱葬岗地底之中,真是其哉怪也! 然而脚下一痛,似乎是踩着了什么硬物,令到他原就剧痛的身子,都再次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楚傲然弯下腰去,居然发觉了一枚黝黑黝黑,类似于核桃的东西,一看就是个果核,但极其沉重,捏在手里简直比举着百斤哑铃还沉重费劲。 而那个棺盖就在旁边,手电照过去,就见棺盖上空了一个豁缺,不大不小,不偏不倚,恰好就是这个果核的形状。 而缺口旁边,满是鲜血。 楚傲然心生一念,难道,刚才他们喊重,竟然是这个果核的质量? 而那人杀了同伙以后,同伙倒地,就恰好将这个果核给撞了下来,却刚好给自己踩着了? 怀着这样的揣摩,他放下果核,伸手掂量了一下棺盖。 顿时他惊喜交加,“确实如此,这棺盖确实仍很沉,但顶多四五百斤,而一个果核,都有百余斤。发达了,要是能将果核种出来?” 他简直无法想象,是什么树木,有着这么古怪的质量。 他正想离开,忽然听到山下传来了声音,“犊子的,你们麻溜一点,三堂主可是千叮嘱万叮咛过了,非要我们天亮之前,将那口怪棺整回去,别给归一丘那些禽兽发现了!” 来人来得极快。 楚傲然听到声音抬首的时候,不远处已经看得见手电光芒。 “要命,自己摔跌成这个状况,拖着身子走,都觉得力不从心。况且要带走这果核?” 有心将果核扔高草丛里吧,扔它的艰难系数,似乎一点不比带着它到高草丛低。 最重要的是,高草丛那里,钻出钻入,痕迹太明显,想逃都逃不掉。 现在最明智的,好像只有放弃果核,自己一走了之,同时期待这些人没注意到地上的果核。 但很明显,怪棺神奇,这些人指定要将大板牙翻出来扔在一边的东西搜刮一轮。 如何能让这么神奇的果核失之交臂? 楚傲然一咬牙,突然脑海之中一个大胆的念头油然而生! 跳进棺椁之中,盖上盖子,等他过来抬走? 跳进去不难,难的是盖上盖子。 楚傲然没多想,侧起棺盖,揣着果核跳进去。 就在这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脚下一松,他居然从棺底掉了下去。 “天煞的,这么小的的棺椁,居然还有夹层!” 楚傲然脚踝都崴了,心头问候了老天爷一句,然后明白自己此刻即便不要果核跑路,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里面空空如也,啥东西都没有,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无聊,啥都不藏,就只是开着好玩么? 楚傲然暗骂设计和打造这棺椁的人不厚于道。 “为今之计,只能躲在夹层里面了。倒也省了盖棺的麻烦事儿!” 楚傲然苦笑一声,立刻伸手侧落棺盖,令之归位在棺畔,自己则忍痛钻进底下夹层。 好在夹层注定了很小,就勉勉强强只能藏下他这么一个大老爷们而已。 很快那些人上得山岗,将地面搜刮了一番,真的是连地皮都想要翻起一层,好捡些“沧海遗珠”。 甚至有人跳进了棺中摸索。 但当然,修士身体素来轻盈,比不得受了伤的楚傲然外加一个极重果核,况且底下还藏了人。 所以压根没发现里面的楚傲然。 楚傲然心头暗叫侥幸,幸好有个夹层,否则那东西注定不是自己,自己可能还要因此遭殃。 同时也暗叫晦气。 困在棺椁夹层,三更半夜,被一群大老爷们低声吆喝着抬下山。 无论如何,这是一种很难令人心生愉悦的独特体验, 至少楚傲然是这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人走出了多远。 那些人是轮流着抬棺的。 当他们暂且停下来的时候,楚傲然听到了之前那个大板牙的声音,“很好,终于整回来了。” 他还伸手托了托棺底,“是这个重量,没错。” 然后他吩咐下去,“抬进去,放在禁地里面的神龛下面!” 等棺椁放好。 等外面万籁俱寂,楚傲然摸爬出来。 经过长时间的棺中颠簸,现在他身体基本恢复。 棺侧的台上,供奉着一尊石像,面容暧昧,香烟袅袅,石像似在云里雾里,不胜神秘。 也不知道被供奉的,是个什么牛鬼蛇神。 窗外已经可以看得到天边的鱼肚白。 月亮时而被云朵遮住,时而露出真容,月华澹澹,照得这个被大板牙称为禁地的地方,孤清而疏离。 楚傲然细看手中的果核,看着死寂,又总能隐约感受到之中的某种种子力。 他想了想,还是摸出了那丝帛。 细看了一番,楚傲然有些纳闷,前面的篇首语,楔子什么的,寥寥数语,仅仅是说,所谓血脉参同,能够提供一种人族妖族魔族的血脉融合,灵元互通。 模糊的地方,才是功法所在,可惜无可辨认。 楚傲然想起,灵族会变异为魔夷,而魔夷和妖族切换人身,其实都是一种适应末法时代的无奈之计。 随着天地间的灵气,被过度发掘和挥霍,现在修行成了艰难事。 灵修魔修人修和妖修,都几乎不再为常人所知。 而人体架构,是四者里面,最是容易渡元入体的,所以几乎所有妖魔,修习到了一定时间,都会幻化人身,以求更好的引援天地灵气。 似万商和胡不归这种,更是索性直接生而为人,以继续修习。 楚傲然对这功法感兴趣,那是因为自己气海闭塞,经脉尽毁,说不定能够从这上面挖掘出开启气海,修复经脉的办法呢。 但这种模糊,似乎令他希望灰飞。 他极其失落,却忽然,窗外的月色伴着熹微晨光,落在了身上,落在了那古陈的丝帛之上。 丝帛朦胧模糊的地方,突然变得些许明亮起来。 楚傲然还以为机缘凑合,给弄出来了其中功法,但上面却一个字都没有。 只有一道隐晦的虚影在明亮处摇曳。 第五百四十二章 散盟分部 依稀像是一个看不清眉眼的袖珍女子,清歌女伶一般,载歌载舞。 发如血,肤如雪,紫眸深邃。 观感的隐晦,也难掩其绝代风华,身上似是透出一股子令人仰止窒息的冷艳气质。 月华晨光与伊人交互映照,皎皎姣姣,衣袂飘飘,若九天谪仙子入凡尘! 楚傲然正讶异,倏地浓云掩月,伊人突然身形涣散消失,仿佛一切都是虚影幻觉。 当明月与流光再次洒落,或许是因为天色渐亮,那道古怪的倩女影子,不复出现。 楚傲然定了定神,心知道这时候真是逃离这处危险之地的好机会。 他摄手摄脚,小心翼翼往外走去。 外面庭院深重,大概因为是禁地,他走出好长一段路,都没有遇着任何人。 这里是个山谷。 整个禁地,就是整个山谷。 谷口就是禁地出口,光卡是个深潭边上的一座吊脚楼。 两个汉子睡眼惺忪,交班下班在即,他们正在努力做下班前的最后一轮钓鱼。 楚傲然弄出点动静,惹得二人赶紧跳脚去查看,他已经悄悄的溜过了关卡。 关卡外,是一片低矮的两层小楼。 天色还有早,小楼和住在里面折腾了一夜,身心疲乏的散修雇佣兵们,却还在一起酣睡不醒。 外面是个城郊村落。 楚傲然心知道这个地方非比寻常,也不敢光明正大走在谷口小道上,就在路旁的树木里潜行。 就看到看到一个雇佣兵装束的汉子,和一对情侣模样的男女正在面对面说话。 就听那个雇佣兵说道,“小子,你到底有没有想清楚,,要进我们散盟,就赶紧的,我告儿你啊,今儿是我们牙堂主开心,降低了要求和门槛,换了其他时候你试试死,甩都以甩你!” 然后那个女的也在劝自己男友,“是啊,秋生,你也听到了,这是极其难得的机会了,你再不下决心,过了这个村没这根庙,我就是想帮你,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怎么,你不想和我双宿双飞,一起并肩这条充满希望的未来之路么?” 那个男友好生嗫嚅,“但其实,小蝶,我只想进归一丘啊,你不是说你是归一丘的人,要带我进龙家么?这到了荒郊野岭,这我看着就觉得有点不靠谱啊……” 小蝶不悦,“我一个超凡境的人,都不嫌弃你一个普通人,和你相爱,还给你引荐,就只求你能顺利踏过普通人和超凡之间的这门槛,然后好好守护我,可你如今却这样,是不是我看错了人,你竟是这般懦弱无能不长进?” 雇佣兵也说道,“小子,在这个狼多肉少的时代,小蝶这样温婉,善解人意的,喜欢她的,多了去了,你若不珍惜,自会有其他人珍惜,你当归一丘那么好进去的?你不历练一番,长些本事,你去到哪,都是普通人,卑微的爬虫一个。只要你咬紧牙关,在这里学些本事,回头你害怕进不去龙家做门客?” 秋生狐疑说道,“这样真的可以么?而我听说,若是南方的新盟也就罢了,龙家这样的势力,幕僚门客,是不会考虑散修背景出来的人的。” 小蝶说道,“你傻不傻,说什么不考虑散修背景,那不过是托词,你不被录用,你记住,就得一个原因,永远没别的原因,那就是你本事还不够大,否则你去到哪,都是吃香的喝辣的,顶级受人喜欢。” 秋生渐渐动摇,“若是散盟,也是也很好的,但这里这么偏僻,散盟总部不是应该在城里?” “你也知道是总部在城里。” 那名雇佣兵说道,“这里是分部,你一个新人,你一来就像进我们总部?年轻人,别好高骛远,告诫你,人生总是要践踏实地,循序渐进,才能蜕变为更好的自己。” 秋生终于被说服,“不无道理,果然之前是我肤浅了,那么,就依小蝶的意思,让我先进这里打磨一番吧。回头不管是进散盟,还是归一丘,我秋生都一定要和小蝶你比翼而飞!” 小蝶,说道,“那就进去吧。赶紧的。” 秋生,看向小蝶,目光之中露出期待之意,说道,“我这就进去了,而你,是要回去归一丘了么?我……我可以抱你一下么?” 小蝶怒道,“不是说好了,等你长本事,起码压得住我了,我就顺遂你的意愿,你出尔反尔么?还不赶紧进去,努力拼搏,以后好相见?” “好,我走了,你多保重,我一定会去归一丘找到你的。” 秋生低下了头,楚傲然隔着老远,都能看得到男子垂低了脑袋,心头似是滴血的场景。 “行啦,有缘自会再相见。” 那雇佣兵大喜,一拍手,旁边屋舍立刻有另外一雇佣兵出来,“小子,算你走运,居然进了我们散盟分部,前途无量啊,赶紧跟我过去见堂主吧。” 楚傲然看到,那个秋生走了以后,那个女修捏着衣角,满脸绯色,一脸的谄媚笑意,笑得灿烂,但眉宇之间,一抹痛楚之色无法遮掩,“那个,副使,这个月给你找了十五个人了,这解药……” 那副使一捏她那张还有有几分姿色的脸蛋子,目光炽热,“不错啊,但你有没有他们吃了啊?” 女修变了颜色,信誓旦旦,“没有,绝对没有,小蝶只是奉命将他们骗到这里来,又怎么给这些卑微的蝼蚁占了便宜呢?” “是么?可我见你跟那个秋生眉来眼去,似乎颇有些郎情妾意的意思啊,看得副使我险些都起了做一做月老红娘的心思。” 小蝶闻声浑身颤抖,说道,“不会的,小蝶怎么会喜欢一个蝼蚁呢,小蝶不过奉命行事,逢场作戏,心里知道分寸的、” 副使目光灼灼的看她,看得她极不自在的低下了螓首,他戏谑说道,“小蝶啊,想要解药的话,光是将人拐回来,那可是大大的不够的呢,你知道的……” 小蝶就身体一个哆嗦,“那个兄弟牵引人,这会很快就出来了吧。” 副使将她往那屋舍里面推搡,“好不识趣的小浪蹄子,哪回你都推三阻四,哪回身体诚实无比的又是你!知道时间无多,还不赶紧进去,摆好姿势了等着爷!” 第五百四十三章 宵禁封城 那略显粗鄙的屋舍里,少顷传来人世间很寻常却也很私密,但此刻显得格外炎凉而卑劣的动静。 楚傲然默默为名叫秋生的少年悲哀。 人间痴心为何总被风吹雨打去? 他趁着这个空隙,继续前进。 前方是回城的路。 楚傲然远远看到墙头归一丘西门的字样。 雄伟古陈而坚固的巍峨城池。 这里果然是上境。 城里是归一丘,城外是城郊的居民所,据说归一丘的西郊,是归一丘乃至上境本地的主要本地农畜产品的生场地。 视野所及,都是他们营生的依仗:山林,农田,果场,禽畜养殖场,还有水塘荷池这些水产品种养殖地。 门口排着长龙。 都是些农夫村姑打扮的农民,居然拖儿带女的,在城门口排着长队,就跟领着孩子去学校报名,或者找培训机构上培训班似的。 这些孩子,年龄在六七岁到十七八岁之间。 楚傲然满心狐疑过去,在队伍后面,悄咪咪的问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汉子,“你们这么多人,这是在做什么啊?” 那男人带着一个六岁的男宝,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 因为是在后面,正望眼欲穿,恨不得队伍马上缩短,自己能立刻走到报名处。 那人瞥了楚傲然一眼,讶然说道,“还有人这么的孤陋寡闻?你不知道么,归一丘第一家,龙家,正在物色上好的弟子,长期的契约佣人……甚至直接买断的忠奴……这可是三年才会有一遭的大事儿,这么些人,都是在拼运气,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被选上呢。” 楚傲然有些怔住,吃惊说道,“做弟子也就罢了,这佣人,甚至奴才……世上居然有这么……” 他没好意思说出后面的话来。 “……居然有这么多欲做奴才而不得,骚动不已的人们?” 那男人又深深看了他一眼,才说道,“看样子兄弟你一定不是北方人……龙家可是北方一等一的特大家族,若能进龙家,虽说为奴为仆,那待遇,也胜过在外面辛辛苦苦打拼好几十年。” “况且,往年并没有收弟子一说,这一次居然收弟子……兄弟你知道么,据说龙家和一些隐居仙山,或是海外仙岛的世外门阀大派有些关系,龙家不少核心子弟都是修行之人,你说,若是能侍奉他们,乃至成为他们的弟子,那简直是天之眷恋啊,说不一定,某一天,通过龙家,也能成为仙宗门阀的弟子,从此鱼跃龙门,一飞冲天呢。” 楚傲然心说,纵然世上确实有一些特殊的隐世门阀,但他们若真的要招收弟子,怕是会躬亲招聘,不至于会假手委托龙家,如此看来,多半是龙家自己要收些童稚的孩子吧。 他好奇心起来了,在俗世里显赫富有如龙家,要这样收这么小的孩子做什么? 大概因为楚傲然少相,看上去也不过二十二三岁。 那汉子认真的打量了他一番,有些惋惜,“小兄弟你看着也算个顺眼的,就是年纪大了些,否则你要是过来排队,没准被看上的机会蛮大的。” 此刻楚傲然是在自己的模样基础上,稍微调整了下自己的面容,主要是剔除一些南方人的柔和和热烈,增添了一些北方汉子刀削斧凿般的刚毅和深刻。 帅气的脸上,还多了些隔夜的胡子茬。 再配上这么一个大块头的虎躯。 还一身黑色大氅,骇客模样。 看上去确实很有滋味,估摸着能令很多怀春的少女为之窒息。 对于那汉子的话,楚傲然一笑置之。 他自己身上诸如手机一类的东西,早就全部毁了,而跟着余芳菲那段日子,他是没有记忆的“丑奴”,在余芳菲身边鞍前马后,压根用不上手机什么的,余芳菲也是或多或少提防着他吧,也就没给他配手机。 现在他只想赶紧入城,然后整个手机,联系上妻子,还有扈青他们。 但他很快就认清楚现实了。 这城进不去。 太多人了,堵得死死的。 归一城东面临海,因为西北面的那一座名为归一丘的山,而得名。 上境在归一城的西南部。 楚傲然要想进入上境这个帝国第一烦嚣之地,先得进入归一城。 然后要么从归一城东行至海岸船坞,乘船南下,要么西南行。 当然,翻过归一丘,也可以迂回折入上境。 但归一丘是龙家私有的山,没有什么外人能擅闯翻越。 似那个刀堂主,副使,还有那些散盟的人,居然在一个山谷里作祟,楚傲然估摸着,也是龙家默许了的。 不过那些人说着“别给归一丘的那些禽兽发现了”的话,多半又对归一丘有些怨气。 又是容许散盟之人在眼皮子底下活跃,又是忙碌于招收一些朴素的新血进入龙家,这个龙家很有些意思啊。 就目前来看,无论如何,楚傲然都要先入城。 “也好,到了晚上,这些人离开,我怎么也能进城了吧?” 楚傲然按捺着耐心,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到城门一看,顿时他抓狂了。 “什么,有无搞错啊,这归一城还玩儿宵禁,压根不允许外人晚上入城?” 楚傲然一看,城门紧紧封闭,旁边还张贴了告示,给刺激得牙痒痒的。 护城河两侧,都是钢丝网和尖刺,还处处守卫,压根过不去。 好在,城郊也满是霓虹闪烁,民居边上,满是烧烤小食大排档啥的, 进不去城门,但温饱问题应该轻易可以解决。 事实上,走了过去,他才发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自己囊中苦涩,压根没钱。 他就只能徘徊在一边狂咽口水。 同时他忽然发觉,自己即便进了城,似乎暂时也联系不到扈青和金馨他们。 没钱万事休。 他得先来钱,才能买手机或是坐车坐船。 “又见面了,小兄弟。” 熟悉声音响起,是那个带着两个孩子的汉子。 他一看楚傲然满脸窘迫的模样,顿时明白了,“没钱吃饭?过来一起,难得有缘,我请。” “是啊,惭愧啊,钱包和手机,都丢了,这城门又进不去。” 第五百四十四章 城郊纷争 楚傲然对他印象不坏,又确实饿坏了,也没推托,和他们一起坐了下来。 小食和烧烤陆陆续续上来。 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年才进龙城,和那些伙计好友一起打拼日子。 做事风风火火,完事以后,集体出来出烧烤拼啤酒什么的。 那汉子名叫韩安仁,倒是个热情爽朗之人。 女儿叫韩涵月,这女孩子大胆跳脱,一点也不怕生人。 那个男宝粉嘟嘟的小的脸蛋儿,名叫韩广成。 这么可爱的孩子,他们的父母居然舍得他们这么小,就进入别人家为奴为仆。 楚傲然有些唏嘘。 酒菜暖了脾胃。 楚傲然看到旁边很多人,都是那些白日里排队的人,再想到这个韩安仁,有些诧异,好奇问道,“你们不都是西郊的人么,为什么都不回家,而是在城门附近滞留?” 韩安仁说道,“那是为了明儿一早抢个好位置啊。这么多人,可只有三天的招聘面试时间,这还是第一天,才有多少人面试了啊,谁舍得错过啊?所以都索性住在城门附近。” 楚傲然沉默了好一会,才问道,“那为什么城门会关闭?” “归一丘山下归一城,山上城里两踞龙。说到底,这丘这山,就是龙家的山头和私宅,所以龙家除了上境城里的豪华大宅,这里更是他们完全控制的地盘,是他们培养家族子弟,同时培养人才的后花园。那么多人过来,争着要进去,他们这是唯恐‘刁民’喧闹,影响了龙家在这里精培的家族子弟。” “这样的龙家,真可谓家大业大,这才会有那么多的人苦心孤诣的想要进去龙家。三年一次啊,机会无多,若是超过了年龄,再要想进去就难了……” 又似乎害怕刺激到了楚傲然,他打住,举起手中的啤酒,“来,咱们喝酒,饮胜。” 楚傲然喝酒吃东西,忽然觉得有些寡味。 今天第一天。 那岂不是自己还要望城兴叹两天? 就在这时候。 耳中传来一个讥诮的声音,“哟,这不是老韩么?怎么,还在望眼欲穿,企图进入龙家?我呸,马不知脸长,人不知皮厚,没个自知之明,就这两渣渣的孩子,也配入选,进尊贵的龙家?” 原来是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一脸戾气,带着一个二三岁左右的女孩子,对着韩安仁一顿冷嘲热讽。 那女儿长得倒是秀气,可惜眼角眉梢,都洋溢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尖酸刻薄的风情。 韩广成当即跳了起来,掐腰嚷了起来,“阿爹,这张胖子又来跟我们家叫嚣了!” 韩安仁抱住儿子,“好孩子,别理他们。” 又看着那家伙,“张宝军,丢不丢人,你不要脸我还要脸,乡里乡亲的,你好意思在这里嚷嚷?我孩子不行你孩子就一定行了?” 张宝军呵呵笑道,“我们家青竹行不行我真不敢说,但她表姐却确实行!” 那张青竹也一脸倨傲,“我闻笙表姐,已经是龙家的弟子了,哼,有我表姐照拂,我明儿也一定能进去龙家的!” 韩安仁失声道,“什么,那李闻笙竟然已经是龙家弟子了?” 张宝军得意洋洋说道,“没错,你没听错,闻笙她确实进了龙家……哼,你韩安仁巴巴将两个孩子带来,还不就是为了进龙家,然后出人头地,逼迫我们让出那几片林地和水塘菜地?你休想!” 韩广成指着那张宝军就骂,瓮声瓮气说道,“坏人,大坏人,大的坏,小的也坏透了!” 韩涵月拉住了弟弟,冷了一眼那个同龄女孩子,“就只会狗仗人势的家伙,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吞了我们家的商铺?我们暂且不和你们计较。你们能进,我们姐弟俩也一定能够进去的!你们欠我们家的,到时候,也必须一个子一个子给我吐出来……” 突然那个张青竹冲过来,啪的抽了她一记耳光,“聒噪,敢侮辱我,哼,信不信我将你打成瘸脚狗?” 韩安仁赶紧护住女儿,面向张宝军,目眦尽裂,怒斥道,“张宝军,你究竟要怎么样?” 张宝军哈哈大笑,“小孩子闹着玩儿,你跟我较什么真啊……别,你别这样盯着我,孩子闹着玩儿,你也能当真?” 他走过来,盯看着韩安仁的脸,“我家青竹就在这里,你要是觉得不服气,那让你们家丫头打过去就是了。” 他说到这里,他目光瞥向某处,脸上得色更甚,索性猖獗的叫嚷起来,“在座的各位,老板,也为朋友,都可以做个见证,今天这姓韩的丫头若是觉得我我青竹打不得他,要打回来,我张宝军保管声都不吭一声。” 顿时烧烤摊上,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韩涵月大怒,“这可是你说的,我这就打了!” 张青竹见到气势汹汹的她,本就有点怂,再听父亲这一句话,顿时有点惶恐起来,低低说道,“爹你是不是糊涂,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是不会挨打的,宝贝。绝不会!”张宝军笑意不减,低低说道,“青竹你看,那边过来的是谁?” 张青竹微微别转脑袋看去,顿时大喜过望,“是表姐,是闻笙表姐,她身边那位,一定是龙家那位尊贵的九姑娘了。” 韩安仁气得肺都炸,但绝不敢轻举妄动,见女儿怒气冲冲,他赶紧拉住她,“涵月,别冲动。” 韩涵月很委屈,哭了起来,“爹,你为什么堵着我,你让开,我非打她不可!” 韩安仁说道,“因为那个李闻笙,是龙家的人了,不管是弟子还是奴仆,都是我们韩家惹不起的。” 韩涵月挣扎着,怒道,“她说是就是了,就是扯大旗而已,忍不住了,我打了再说!” 韩安仁叹气道,“涵月,是真的……那边,那李闻笙都和九姑娘一起出来了!” 韩涵月循望而去,确实看到了那李闻笙,正在和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缓步而来。 那女子一身华服,光彩照人,晚风吹得她衣袂飘飘,不胜出尘。 她不由得心如死灰,“果然是被选上了,爹,为什么,女儿不甘心,难道我们韩家只能被他们张家李家欺负了么?” 第五百四十五章 九姑娘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 如今李闻笙可是九姑娘身边的人! 韩安仁心如刀绞,痛彻心扉,他还能说什么呢,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握住女儿的手,默默忍受这种眼睁睁看着别人欺负你,你也不能反抗的憋屈折辱。 张宝军得意极了。 还有什么比这种明目张胆欺负人更畅快的事情? 这么多人看着,哪个又敢对自己指手画脚了? 他们心头其实啊,是各种羡慕嫉妒恨。 大家苦心孤诣,可不就是为了抱上龙家人的大腿,为了这一刻可以名正言顺欺负人的显赫和霸道? 要说美中不足,美中不足当然是,被挑中的是闻笙,而非自己家的青竹。 为了化妆,展现自己的秀美,青竹弄巧成拙,故此排队到了后面。 哎哎,要是赶上了,说不定被挑中的,就是自己女儿了! 张宝军哈哈大笑,“韩安仁,我建议你,还是赶紧带着你灰不溜秋的两拖油瓶回去吧,别等了,没指望了,就是明儿你这两娃能进龙家又如何,能是那种,比得上侍奉在九姑娘身畔,更尊贵的位置么?” 这话,就好像是一记鞭子,恶狠狠的抽打在了韩安仁的心上。 是啊,来参选,不就是为了盖过李家张家的风头,借势龙家么? 可此刻看来,似乎再怎么挣扎,到头来,仍是逃不过那一个被人鱼肉的惨淡下场啊! 楚傲然默默吃着烤串,听着别家院子里开开落落的故事。 猛一抬首,就看到了那个热情好客的汉子,拉着儿女的手,满目晶莹,精神颓丧,俨如转瞬间老了十岁不止。 耳中却听到,那个油头肥耳的张宝军,在嘚瑟大笑,“大家快看,这韩安仁就是个个废物,我说了不还手,他丫的都不敢动手!换我的话,我要是被人这般折辱而默默忍受,我特么的得直接一头撞在豆腐角上死了算了!” 众人看到缓步而来的那个年轻女子,均知道这张宝军,狗仗人势,已经和龙家距离很近了,哪里敢对他说三道四? 故此都在各种阿谀,奉承他,抨击韩安仁,说他废物窝囊,万年缩头乌龟,或者还不如死了的好,一了百了,还免得人前亮丢人。 张宝军益发得意,睥睨韩安仁,“姓韩的废物,看到了么,这就是大家对你的评价,废物,窝囊,没胆鬼……” 韩安仁双目似火,怒焰万丈,却只能死死克制住自己暴走的冲动。 啪! 忽然这时候张宝军的声音戛然而止。 韩安仁听到他惊疑不定的愤怒喝问,“你谁啊,你丫的,一个穷不溜秋,浑身邋遢装,竟然还敢打老子,你信不信老子弄你?” 韩安仁心神微震,凝眸看去。 就看到那个自称名叫路壬傲,和自己同坐一桌,和自己举杯痛饮的兄弟,居然正威风凛凛站在张宝军的前面。 而张宝军脸上右颊,浮高至极,显然刚才那一下的力度太可怕了。 楚傲然呵呵笑道,“子不教,父之过。既然你张宝军教育不好孩子,又当着这么人的面,如此恳挚的旁人‘斧正’,我路壬傲不才,只好做一做活雷锋了。秉持着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准则看问题,先抽一抽阁下这张老脸了。” 张宝军暴怒,“小子了,你是找死!” 他跳起来,陷入癫狂状态,向着楚傲然扑来! 楚傲然反手将他的拳头捉住,继而拿捏住他的手臂,往外一捺,就将他掼倒在地,嘴里冷笑不止,“我以为你真的会一声不吭的,没想到啊,你嘴里嚷嚷不说,还敢还手?” 张宝军倒地,浑身剧痛,痛得额头都是汗,痛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张青竹一看自己老爹吃亏,叫嚷起来,“爹,爹!” 又看着楚傲然,怒道,“哪里来的乞丐流浪汉,居然敢打我爹?” 不得不说,楚傲然昨夜才从高草丛里面爬出,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似乎有刮到了衣服,衣衫褴褛的,确实有些像是街头巷尾求乞的乞丐! 楚傲然呵呵笑道,“你不懂事,你爹喊人代劳,可叔叔不能打一个小女孩,只好打你爹了,教一教他何叫养不教,父之过了!” 张青竹看他淡定自如,又见他块头健硕,心头莫名涌上来一股燥意和愤怒,忽然叫嚷起来,“闻笙表姐,有人胆敢郁我和我爹,赶紧的 ,帮我整治整治他!” 李闻笙和张青竹,眉眼倒真有几分相似。 但她似乎比张青竹大了几岁,十七八岁的光景吧,水灵水灵的。 楚傲然一看,就知道,那龙家的九姑娘,挑中她,多半就是个外貌协会的主。 此刻李闻笙正带着九姑娘,刚好抵达现场。 那龙九瞥了一眼楚傲然,似乎一怔,神色微异。 也并没有立刻发作,而是细心打量张青竹,说道,“闻笙,你说的表妹,说和你长得很像的,就是眼前这一位?” 李闻笙点头,说道,“所以,姑娘的意思是?” 龙九说道,“勉勉强强,是叫张青竹没错吧,是这样的,明儿不用排队了,我会让闻笙直接带你进去!” 张宝军心头狂喜,大呼出声,“太好了,太好了,敢情我家青竹祝确实是块璞玉。谢谢九姑娘。感谢九姑娘!青竹,还不感激谢过你表姐和九姑娘?” “谢谢九姑娘眷顾!”张青竹直接跪伏,感激涕零。 一边的韩安仁,还有两个孩子,刚才还沉浸在楚傲然斗胆暴揍张宝军的震撼之中,此刻闻言,顿时都面如死灰。 所以,就连张青竹都要成为九姑娘的人了? 所以,这九姑娘和李闻笙一起出城,就是为了张青竹而来? 张家李家,都有人进了龙家,成为了炙手可热势绝伦的主。 难道韩家就注定要被人折辱一辈子,永无翻身之日了么? 他的心都在滴血! 这样不独商铺要不回来,只怕以后,韩家都要被那两家虎狼之辈吞噬个净尽啊。 韩安仁心都凉了。 耳中却听路壬傲兄弟开口说,“你放心吧,我既然吃了你一顿,就不会平白吃了去,至少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韩安仁吃了一惊,连忙说道,“路兄弟,这事情你还是别管了吧。这龙家乃是帝国顶级家族,谁又惹得起?你趁早离开吧,得罪他们殊为不智……” 第五百四十六章 拙劣的惹目伎俩? 韩安仁看着楚傲然,他低低说道,“路兄弟,你还是赶紧走吧,刚才你动手打了这张宝军,他是见九姑娘过来了,才没来得及发作,你赶紧趁着他巴结九姑娘,悄咪咪跑路走人吧。” 韩广成和韩涵月,都对这个出手刮了那张胖子一巴掌的大哥哥,颇有好感,也一边一个,拉着楚傲然的手劝道,“大哥哥,你还是赶紧走吧,不用担心我们,我们是本地人,龙家对城郊的“佃农”还是蛮照顾的,毕竟我们都是为龙家干活的农户呢。” 楚傲然暗忖现在正是进去归一城的最好机会,哪里会走,一笑说道,“你们的好意,我自然知道,但莫慌,这正是你我的机会……一会九姑娘过来了,说不定这就是天意,说不定就是小广成和涵月的机缘呢。” 韩安仁一愣,诧异说道,“敢情路兄弟是要走不一样的路,才故意这般吸引那九姑娘的主意的?” 随即他忧愁说道,“九姑娘慧眼如炬,要想她眷顾,我们就算有一定的天赋资质还不够啊,至少得很出彩,能让她肯为之而不去照顾那已经在她身畔的李闻笙的感受啊。” 楚傲然已然恢复了一部分前世今生的记忆,对于资质这东西,自然慧眼独具。 早已看出来,韩广成和韩涵月,资质不赖,是练武的奇才,若在南边,他倒不介意替新盟收了这两个孩子了。 他拍了拍韩安仁的肩膀,安慰说道,“你放心,这九姑娘看得上张家李家的孩子,就没理由看不上你韩家的孩子啊。” 韩安仁哭笑不得,急得不得了,“你不会以为走不一样的路,就能引起九姑娘的注意,从而进入龙家吧……虽然说,你年纪大了些,可能也唯有这样的办法才能接近九姑娘……” “可这样接近了又如何,龙家人最爱护短,又不确定真有天赋什么的,你敢当着龙家人的面打龙家奴仆的家人,这可是逆了龙家的逆鳞啊!” 楚傲然却没放在心上,不无玩味的低语,“接近九姑娘么……嘿嘿,都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正说话间,果然,那张宝军发难了,他威风凛凛过来,一把揪住楚傲然,“小子,你方才做过什么来着?你说,你丫的是不是找死?” 现在他女儿也被九姑娘看上了,他有恃无恐,自然第一时间,过来找回场子。 楚傲然淡定自如,仿佛没听见他说什么似的,平静说道,“松手吧,我则我怕我手痒一时控制不住,那就可大不妙了。” “大不妙?”张宝军就跟听到了一个天大笑话似的,有些错愕,“你说什么?大不妙?你要九姑娘面前,仍然要这般放肆?” 他很想说一句,老子就是将脸送过去,你丫一个流浪汉也不敢动自己了。 但他好歹想起来不久前,自己才说了大话,就被这厮毫不客气的打脸了了,他终于没敢说出那类似的一番话来,而是直接一巴掌刮了下来,阴戾说道,“要说手痒控不住,有谁比老子还手痒忍不住?” 眼看这一巴掌就要落在楚傲然的脸上。 张宝军他心头得意极了,敢打自己,这会自己得好生出一口恶气。 然而突然他手上一痛,定睛一看,难以置信的看到,自己的手,给这个穿着褴褛的家伙给硬生生的捉住了。 “松手!你丫的赶紧给我松手!” 张宝军羞恼,挣扎了几番,居然都没能挣脱,这么多人在一边,眼神古怪的看着。 张宝军被刺激得无名火起。 于是他抬起来了另外一只手,企图攻击楚傲然,“围魏救赵”。 但楚傲然原来捏住他的手的那只手,突然一动……就这么一动,就用一只手捏住了他两只手,任他怎么挣扎,都没能摆脱楚傲然的控制。 急得羞恼得他脸上好生一阵的青红交错。 张青竹一见自己父亲吃亏,还是当着这么多人吃亏,慌忙看向表姐,“闻笙姐,这个流浪汉,居然这样欺负我爹,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她到底还没跟九姑娘搭上话,当下也就只能通过表姐来求援了。 李闻笙来了精神,对着楚傲然喝道,“哪里来的野人,敢对我姨夫无礼!还不赶紧松手?” 她没直接求援。 只因她知道,九姑娘更欣赏有个性有热情,能独当一面的人才。 自然也是表现给表妹看,青竹啊,先来后到,你表姐我是你永远追不上的一个背影啊! 你还在求着别人帮忙的时候,我李闻笙已经开始棱角毕现和峥嵘暗露了。 九姑娘没办法不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她看到楚傲然一只手就控制住了那张宝军,不由得长睫轻颤,眸子里微光流转,低语喃喃,“这个人,有些意思,气力不小,可就是自恋了些……莫非竟然以为这样就能吸引到本小姐的主意了?但他的模样……正交人好生为难啊……” 楚傲然留意到那九姑娘看过来的目光,忽然看到她身后更远处,一抹隐晦的红影晃动。 他不由心思微动,手上力度渐渐加大,突然手一松,因为丢人而剧烈挣扎的张宝军,突然就因为楚傲然的撤力而收势不住,直接倒在了地上。 张青竹赶紧过去拉住了父亲,“爹,你怎么样?” 又怒斥楚傲然,“你个乞丐流浪汉,你是不是瞎眼了,我张青竹已经是龙家的人了,你敢这么欺负我爹,回头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韩家三口一看这样,都不由的暗暗替楚傲然捏了一把冷汗。 “路兄弟,明明是叫你及早离开这里的,现在好了,事情变得似乎更加糟糕了!” 这憨厚的家伙,这么做,摆明了是要直接撞到了那些人的枪口上? 楚傲然拍了拍韩安仁的肩头,又给两孩子打了个放心吧的眼神,然后面朝张青竹,呵呵笑道,“是么,那我且看看你是要如何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所有一边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我没看错吧,这小子怕不是疯了,居然想用这么拙劣的办法引起九姑娘的主意。” 第五百四十七章 姐妹是冤家 “对啊,对啊,龙家人尤其护短,指定饶不了这种冒犯了不了龙家尊严的举动!” “想要进入龙家,就要端正态度,你心心念念要进去龙家,却当着龙家人的面,胖揍他们的犬牙,所谓打狗看主人,你面子都不给龙家人,再有本事,人龙家也不会考虑你了啊!” “是啊,我就听说,前些年有个这么一个人。苦心孤诣想要进入龙家,也似眼前这异想天开的小子一般,得罪了龙家的忠奴,结果被龙家人打了个半死,然后被扔在护城河里面泡了两天,其后下落不明,都没人知道后来生死如何了!” “嘘,小声点,九姑娘就在这里,你说这样的话,莫不是要说龙家做的不是?你们就不怕祸从口出?” 之前说话的人们,顿时噤若寒蝉,唯恐真的被龙家人盯住了。 那九姑娘心知道是自己出场的时候。 缓步而近,看着楚傲然,冷冷说道,“你好大胆,居然敢动进了我龙家之人的家人,你可知错?” 楚傲然抬眸看她。 女子是个典型的桃子脸,五官细腻耐看,雪颈之上,带着一条淡绿色的织粉玛瑙项链,分外惹目。 她是龙九。 但她的模样,似乎和龙五,几乎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唯有眉宇之间,散发出来的那一股威仪的凛然气息,微寒迫人,不怒自威,才终于和龙入云有一丝的近似之处。 当她站在众人面前,众人目光里亮着灼光,糅杂着,惊艳,羡慕,热切,爱慕,嫉妒,敬畏,等种种复杂之色。 城郊晚间的车水马龙,喧嚣嘈杂,霓虹星火,仿佛都在这一刻化作了她出尘的淡背景…… 楚傲然没做声,只是再平静不过的看着她。 寻常人看寻常人那般看着她。 龙九有些不悦的挑眉,对面那个眉眼和五哥有几分相似的男子,不带丝毫敬畏的眼神的注视,令她感觉自己的威仪受到了挑衅。 “不知死活的家伙,敢对我龙秋雯这般无礼!” 她手腕翻动,突然从腰间抽出长鞭,对着楚傲然兜头兜面劈了下去,“无耻登徒子,看我不抽瞎你一双狗眼,教你日后再也看不到女人的脸!” 楚傲然没有动。 他不需要动。 红影一闪而过。 暗香浮动,一股香风飘过,忽然一只素手掠过,轻蝶般落在了毒蛇一般劈下的鞭子之上。 鞭尾带出的劲风,堪堪从楚傲然的眼皮子刮过。 鞭子因此没能打着楚傲然,但那只纤白的玉手,掌心揽着鞭尾,手背带着淡淡的清芬,却轻轻拂过楚傲然的高挺鼻翼。 从眼皮子落下的手,为何要折向,那么顽皮,那么暧昧,那么轻柔的触着他的鼻子? 痒痒的,近乎某种情人间的刻意撩弄,如夏日晌午烈日的灼照轻咬。 红衣女子伸手揽住了鞭尾,折身的时候,深深的看了一眼楚傲然,喃喃说道,“三分……四分像……” 对面的龙九却柳眉直竖,怒斥道,“老八,你这是什么意思?” 替楚傲然拦住鞭子的红衣女子,丝毫不惮她怒气冲冲兴师问罪的模样,只慵懒的说道,“能有什么意思?没意思,我龙婉柔就是看不得老九你跋扈飞扬欺负人的模样!” 楚傲然这才知道,这个跟在龙九龙秋雯身后的红衣女子,竟然是龙家八小姐。 有点意思,这龙八和龙九之间,似乎有些不对付啊。 龙秋雯勃然大怒,“好不容易乘着选人出来一趟,你确定你非要这样和我过不去?” 龙婉柔嫣然而笑,“老九何必火气这么大呢,姐我就是看这小子长得跟五哥有几分相似的,你这一鞭子下去,万一真的抽瞎他一只眼睛还是划伤了半边脸什么的,回头别人诟病你,说你对五哥有怨,在外面看到有人长得和他有几分相似,就毁人容颜,那可就不好了。” 龙秋雯气得娇躯颤抖,“老八,你少信口开河,谁不知道,我和五哥关系好极了,倒是你,处处和我和五哥过不去,哼,贼喊捉贼。” 龙婉柔折身,玉手轻抚楚傲然的脸,嘴里啧啧有声,“老九,你看,你留神看啊,你敢说这张精致帅气的脸他不像五哥?你要毁了,你还敢说你和五哥感情好?” 旁人开始低声议论纷纷。 “又吵起来了,早就听说八姑娘和九姑娘不对,果然是真的。” “是啊,似这般水一般的人儿,居然也会吵架,简直匪夷所思!” “这算什么,有谣言说,龙五似乎不是龙家亲生的,这九姑娘似乎对龙五痴心一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自然是谣言了,试想一下,若不是龙家血脉,龙家会那样用心栽培五少爷?会容他成为核心子弟么?” “可是,终归是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而且这小子确实有些像是五少爷,我看九姑娘见了怒抽,或许就正是为了做些面子上的功夫,辟谣,免得别人总说她对五少爷怎么样怎么样的。” “嘘,小点声,你们是不是活腻了?” 然后他们就看到龙秋雯粉脸含霜,死死的盯着他们,“都瞎说什么呢,滚,都给我滚!” 于是那些人就麻溜的滚掉了。 谁敢在龙家姑娘面前说半个不字啊。 况且他们还巴巴等着明后两天,自己的儿女能够得到龙家人眷恋,然后为仆为奴,攀上高枝变凤凰呢。 韩安仁自然也滚了。 狗命要紧。 龙婉柔似笑非笑的看着龙秋雯,“哟,我说老九,你把人都吓走了算怎么回事?噢 ,我明白了,是因为姐我不小心,撞坏了你的事情吗?” 她从楚傲然跟前走开,说道,“好啦,人还你了,这皮细肉嫩的,你仔细着点儿玩,别一下子弄死了,往后就难以找到这么相似的人了。” 龙秋雯怒道,“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回头我撕了你这张碎嘴?” 龙婉柔呵呵笑道,“老九你又打不过我,何必自取其辱?姐我啊,就是看着刚才两孩子还算可以,动了一念,才找出来的。” 龙秋雯娇躯颤抖,戟指娇叱,“你!很好,老八,我会永远记得你这番话的!今日之辱,他日必十倍奉还!” 第五百四十八章 被九姑娘带走 姐妹确实容易成冤家。 楚傲然几乎愠怒,敢情她们是将他当做一种争斗之中,可资利用的工具了。 但当下他孤家寡人,只能选择忍耐。 这时候,龙婉柔已经走到了韩安仁和他的一对儿女面前。 “这两孩子不赖。” 龙婉柔端详了一番姐姐和弟弟,然后说道,“走吧,你们姐弟,跟我走吧,刚才情形你们应该看到也看清楚了,有我在,他们欺负不了你们韩家。” 韩安仁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真的吗,八姑娘看上了我这对不成器的儿女?” 韩广成和韩涵月心花怒放,“八姑娘好。我们一定勤勉,竭力效忠八姑娘,不负期望之意!” 一边的张宝军却听得一个哆嗦,面色巨变,心头滴血。 犊子的,这样韩家一对子女都被龙家八姑娘带了去,以八姑娘和和九姑娘的不和,以后自己张家和韩家的争斗,可就势均力敌,不复以前张家李家碾压韩家的优势了! 韩广成拉了拉姐姐的袖子。 韩涵月就忍不住开口说道,“八姑娘,那大哥哥很是仗义,不若你也把他要过来,我保证,我年纪虽然小了些,但我看人的目光可狠辣着呢。” 龙婉柔揉了揉他们的头发,“那可不行,不然那老九可能会跟我搏命,我没有跟疯子死磕到底的心思。” 二小闷闷不乐。 两个不错的苗子。 居然小小年纪就很讲运气。 龙婉柔满意的点点头,瞥看了老九一眼,说道,“走啦,你慢慢调戏你的小五哥,我不奉陪了! ” “哼,都怪你这小子,害得我丢尽脸面!” 龙秋雯见到老八远去,而吃瓜群众这个时候正离开得很远,直接伸手捉住楚傲然,“你就跟我走吧……别以为我是对你青眼有加,哼,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但楚傲然看得出来,她恨他,不单因为因为刚才龙婉柔那样利用他对付她,更因为之前自己那样毫无敬畏意思的看她。 她拧着他的胳膊肉,就那么拉拽着,痛得他险些没破口大骂最毒妇人心。 不过恢复了部分记忆的他,见惯了弱肉强食的事情。 知道一时的口舌之利,那是最傻的选择。 它只会让敌人更仇恨你,让你的处境更加难堪。 “你板着脸干什么?是不是心头有怨言?” 女子这样冷冷的盯着楚傲然的眼睛问话。 楚傲然见识了她鞭子上的功夫,确认自己当前这个状态,不宜和她正面冲突对着干。 就假装敬畏的垂眸低语,“米有怨言,但我不学无术草包一个,只怕没什么可以报效九姑娘您的,您不如放了我吧?” “这会怕了?” 九姑娘鄙夷而挑衅的看着他,“那你跪下来舔我脚背,求我啊,说你错了,说你再也不敢目中无人了!” 跪下来求你? 你以为你谁啊,老子是堂堂人尊转生,如今新盟的少爷! 楚傲然忽然有些后悔,这张脸就压根不该采用冉刍和楚傲然之间的过度面谱,以至于被对方看出了三四分和龙入云近似的地方。 不过他也没表现出来拒绝之意。 他觉得有必要整明白,龙家招这么多孩子做什么。 龙家确实有每三载对外收人的习惯,但收的都不多,顶天十余人而已。 似今天这个程度,报名队伍,排的前不见首,后不见尾的,不免令人心生狐疑。 都说人穷命贱。 楚傲然心头默然,这么多人家,为了家庭尤其是孩子们所谓的美好将来,居然不明就里,就直接将自己的骨肉送进龙家。 都是为了钱了。 楚傲然白天排队就看到了,那些孩子大多都是被挑上的家长们,手里捏着龙家给的钱的时候,那叫一个眉开眼笑。 有时候古时和今日,都没区别。 穷苦人家的孩子,一样的卑劣,一样的任由别人肆意买卖……一为孩子们前程着想的名义。 就好比上一世的自己。 被贩子打小从父母家买走,辗转几户人家,被人各种唾弃,最后到了苏家。 也就那一会自己还算命好,才最后终于在苏家生根发芽。 “你为什么不吭声,是不是真的不服气?” 九姑娘咬牙切齿,“还是说,你是老八故意找过来,要我难看的货色?” 她揪着楚傲然的后衣领,将他拉扯到烧烤桌上,摁着他的脑袋,秀眸喷火,“你老实交代, 是不是老八的人,别以为你和五哥模样有点点儿相似,我就下不了狠手!” 楚傲然如今也是想通了,这样的跋扈女子,你要想和她沟通什么的,几乎是没有任何可能性的。 他决定暂且虚与委蛇,就怯弱的说道,“我是自己来的,就只是听说龙家找人,而我似乎超了年纪,也只能碰碰运气了,没想到今晚这么巧,居然见到了九姑娘。蒙姑娘不弃,有收我的意思。” “可是我路壬傲再不济,也是个极有骨气的,又怎么能随便跪下,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所以九姑娘觉得小可能用就用,不能用的话,就让小的走吧。” “很有骨气是也不是?那我龙秋雯今天就彻底打掉你的傲气!”九姑娘扬鞭,眼看又要一鞭子对着面门抽下。 但当她看到楚傲然一脸轻藐的淡然,居然像极了五哥那种纵然不羁放纵,却似乎对什么都极其疏离的样子! 她准头一偏,就落在他手臂。 楚傲然痛得额头直冒冷汗,却始终没做声。 这种痛楚算什么呢? 自己病发时候,被余芳菲折磨的时候,那种痛苦,何止十倍百倍于此? “行啊,你是硬骨头,可本姑娘就不信了,除了五哥,还有我龙秋雯折腾不服帖的男人了!” 她于夜色里带着楚傲然还有两个女孩子入城。 放行的时候,门口的守卫,对着楚傲然指指点点。 声音压得很低,可楚傲然还是隐隐听到了“新欢”“折腾”“艳福不浅”“狗屎运”“气死人”,一类的词眼。 楚傲然听得有些悚然,看样子,这个九姑娘行为极其不端啊。 而身侧两个女孩子,也眼神古怪的看着他。 当着龙秋雯的面,她们当然没说什么,但有那种眼神,这不说,表达的意思,比开口说话,多了去了。 第五百四十九章 归一城的晚流萤 说实话,楚傲然并没怎么和龙家人打过交道。 和龙五龙入云见过几次。 也和龙七龙乘风刚过一次。 不过他如今在水陆武库走了一遭之后,实力不见涨,但眼界无疑老辣无比。 一眼就看出来,这个龙秋雯固然比不是龙八,但已经是超凡境后期,有些本事,难怪有些娇奢霸道。 他知道自己这个状况,奈何不了对方,就只能继续俯首帖耳。 进了城,他还以为能够到龙家蹭一蹭钟鸣鼎食之家的显赫。 谁知道从西门到了北门,龙秋雯一脚就将他踹一边去了,“你以为你长得有几分似五哥,就能傍上本小姐了?你做梦!” “哼,到底你还是占了长得和他有点像的便宜……你记得了,切不可告诉别人你在西郊看到的一切……否则……” 这位刁蛮专横的龙家九姑娘长鞭挥出,道旁绿化带的一株碗口大的树木直接折断在地。 楚傲然心头惊悸,寒意横生,只能疯狂点头应是,信誓旦旦的说自己绝不会泄露出去。 归一城,严格来说,只是龙家占据的一个小镇。 归一丘山脚的一座小镇,不大,视力好的人,轻易可以看个通透。。 这时候楚傲然已经发现,北门和南门东门,并没有禁闭。 他猜想,大概是因为,龙家要招的人,就只限于,山丘和这小城之间的城郊村落里面。 楚傲然没想到,这么顺遂,进了城,就被踹开。 虽然被一个女人那么粗暴的对待,很伤一个男人的自尊心,但能入城,楚傲然已经山呼万岁了。 夜晚的归一城,灯红酒绿,但都是些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所在。 而且门槛还蛮高的,只对一身华衣的有钱人家开放。 他囊中苦涩,只觉得心头也苦涩。 原来入得城来,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 因为是个小城,而民工菜农都在西郊,出入城都是须臾的事情,所以楚傲然突然明白,宵禁其实就是针对平民小老百姓的。 也是,这一次龙家放开了去招人,这么多人等着看自己子女能不能得个锦绣前程,简直恨不得直接守在面试处,龙家唯恐那么多的民工滞留不去,影响市容,关闭了西门,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不过楚傲然怎么看怎么觉得龙家人有将大肆招人的消息封锁在西郊的意味。 此刻满城灯火,楚傲然还想着故技重施,找个似虞美人那么实诚的老板,捞个洗碗,做饭,搬东西或者其它什么都好,总之今晚能填饱肚皮,还不用露宿街头就行的活计。 可压根没人搭理他,都将他当流浪汉一样驱赶。 “衣衫褴褛,这什么时候归一城又有乞丐放肆了……走走走,别影响我们的生意!” 楚傲然正无奈,忽然耳畔听到有人在轻呼,“路大哥哥,路大哥哥……诶,这里,这里啊!” 声音稚嫩而清脆。 他扭头看去,就看到韩涵月在身侧的一个巷子那里探手出来,给他打招呼。 他过去,奇道,“你们不是才被挑上么?不是应该在龙府里面?涵月,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这对姐弟的资质都不错,他不信龙婉柔会和龙秋雯一样神经质,将人一脚踹大街上,不闻不问。 小姑娘便从身后摸出一个包袱抛过来,“大哥哥,给,拿着。给你的。” 楚傲然捏着包袱,感觉到里面的柔软,便知道其中是些给自己的换身衣物。 他感激了看了小丫头一眼,困惑问道,“你哪来的的衣服?” 韩涵月嘻嘻一笑,说道,“别感谢我,是姑娘着我送来的,她见你被九姑娘一脚踹大街上,所以备了一套衣服给你……我走啦,大哥哥,你自己小心点。” 她蹦跳离开。 楚傲然换上衣服,有些捉摸不透这对龙家姐妹玩的什么花样花招。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金鞍。 楚傲然换了衣服,整个精神抖擞。 但却还是很快就不得不在残忍的生活面前低下头来。 兜里没钱啊。 吃饭吃不了。 住宿,也去哪找不要钱的地儿? “诶,帅气小伙,你这身打扮,外地人吧?” 有个手里拿着一匝奇怪小名片的妇人将楚傲然拦住了。 楚傲然止步,微讶道,“什么事情啊?” 那妇人递过来小名片,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你一在灯红酒绿处晃悠的小伙,可不就是为了今晚的宿头么?这边走啊,贴心热情,设施一流,服务一流,有漂亮的妹妹温柔已对哦!包君满意。” 这是拉皮条来了么? 楚傲然微微愕然看着那个妇人。 那妇人,三十六七岁左右,眼角眉梢都含春,穿着优雅,而恰到好处的袒露出肩和藕臂,成熟韵味,一览无余,哪里像个拉皮条的? 她本人就像个高级卖的好吧! 他迟疑着没接那小名片。 但看得见,小名片上,是看着令人心生燥意的一些时尚女郎。 他之前,可没想过,这龙家的专属小镇……小城,居然为轻浮如是的开放之城。 龙家好歹上境头面大家族啊,这地头上,怎么这么乱么? “有意,但又觉得这个级别的,还不够滋味,是也不是?” 那贵妇人模样的女子见他伸着手,迟疑不接,又没缩回去,一时间,心领神会说道,“行,我懂了,那就换个高格调的。” 说着,又从兜里摸出来另外几张名片递了过来,“怎么样,赶紧的,跟我走吧,心动不如行动啊!” 不得不说,那几张都是些肤白貌美的年轻女子照。 能不遮掩的绝不遮掩,看得楚傲然面红耳赤,心猿意马。 吃饭和住宿都没着落,他心头暗叹,嘴上忙不迭拒绝,“够了,我真不需要,麻烦让让。” 他好不容易摆脱了那贵妇人,走到了旁边的一个大广场,然后进入旁边的一片美食街。 馋得直流口水。 他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折身要离开,却见入口处那妇人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他走水逃生似的,落荒而逃,从另外一头离开。 谁知道才出了美食街,眼前却笑吟吟的站着一个人。 楚傲然郁闷了,“你这腿,真能跑的,你饶了我,行不,姐!” 第五百五十章 龙秋雯的试探 那妇人笑了,“你都到了这里,你还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来……啧啧,感情这哥们还是熟客啊,知道我们天香楼就在美食街附近,不要姐我带你过来,自己踅摸过来,脸皮薄是不是,啧啧,真看不出来,你还蛮会赚纯情的嘛。” 她戏谑说道,“做人做事都做得这么迂回,你不觉得累么?” 确确实实,眼前一片红灯闪烁。 楚傲然给刺激得不行,“天地良心,我真不知道什么天香楼。” 然后他抬眸又看到美食街那边,几个巡警似乎正巡夜,朝着这个方向过来。 “艾玛呀!” 这多丢人啊! 楚傲然想退回去吧,对着巡警,似乎自己居然有些心虚了。 但似乎他越是心虚,这归一城的夜晚,仿佛就只会终极归一,处处给他带来不如意的事情。 就在他和那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一个声音冷冷的从他耳边响了起来,“那谁,你给我停住,赶紧的,停住!” 楚傲然停下脚步,狐疑的寻声循望。 一开始他还以为给那两人喊住了,但明明喊自己的,是一个有些熟悉的女音啊。 等他看清楚那个声音的主人,看清楚她的脸,顿时怔住了,吃惊说道,“是你!竟然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龙家人,还真是神经质啊! 没错,这个女人,赫然正是之前一脚将他踹飞的龙秋雯。 就看到她依然胸口挂着结粉玉项链,但似乎此番回去再出来,她精心打扮了一番,眼神很淡,却很媚,脸上的妆容正好,衬托得她益发眸若秋水,顾盼含情。 在晚色灯光的照耀之下,她一身玲珑优雅的曲线,就更显柔和和富有迷人风情了。 短袖低凶,露出几乎全部藕臂,还露出了肚脐那一截洁白。 肩上挂着昂贵的lv包包。 好生惹眼。 来往的人们,似乎都看呆了。 楚傲然也暗叫妖精! 龙秋雯很满意他惊艳而痴迷的小眼神。 走到他身边,有刻意的面对着他退了两小步,眉眼含笑说道,“怎么,才一会不见,你就不认得我了?” 楚傲然明白她退步的原因,这是让自己以一个绝佳的距离,好好欣赏她精心化妆之后的模样呢。 但无疑她这模样确实很迷人。 楚傲然不物揶揄的悻悻然的说道,“认得……就是没想到,大晚上的,九姑娘居然还这么好的兴致,打扮得跟个妖精似的……鬼火甘靓,怎么,你一个大美人,大晚上的不在家里呆着,行色匆匆过来,这是要学男人,去逛天香楼?” “学男人,逛天香楼?” 龙秋雯止不住轻抿薄唇,嘴角浮盈一个恰到好处,迷死人不偿命的弧度,吃吃而笑,“你傻不傻啊你,我让雪姨忽悠你的啦,你居然真信啊?” “忽悠我……这话什么意思?” 楚傲然怔住。 龙秋雯笑而不语。 那刚才如影随形,一直“煎迫”楚傲然的贵妇人,此刻过来,恭谨的喊了声,“九姑娘。” 又跟楚傲然解释说道,“就是姑娘要我试探你为人来着……天香楼其实就是家正常的酒店……额,当然它是九姑娘开的,所以要在你过来的时候,这条街恰好亮起红灯,并不困难。” 然后跟龙秋雯说道,“九姑娘,这小子还有些小纯情的滋味。” “但是”也并没有缺席,雪姨说道,“他看小名片,看得心旌荡漾,一看到红灯,刺激得不要不要的,哼,就是个坏心眼的闷骚货色!” 踹自己出街,就是为了试探自己? 敢情试探的结果,自己竟然是个除了有些小纯情,便无一是处的男人? 楚傲然很有些不爽,拜托,我这是躲着你呢,雪姨。 龙秋雯这就是等若听完雪姨对楚傲然反应的汇报和评价了。 她听到这番评价,不由得脸上露出来一抹失落和藐视之色,看着楚傲然,“真没想得到啊,人跟人,差距怎么会有这么大呢?” “五哥多好,风流倜傥,不羁放纵,敢爱敢恨……哼,你小子白瞎了这个跟他有几分相似的皮囊了!” 楚傲然怒道,“我是我,你五哥是你五哥,我是我,你别混为一谈,更别想着瞎比较!” 龙秋雯鄙夷说道,“这个自然,你是你,他是他,你一辈子学不会他。” “行行行,我学不会,更不会去学。” 楚傲然扭头就走,不想再搭理她。 “你给我回来!” 龙秋雯勃然大怒,“你是我龙秋雯看上的人,还穿上了我龙家的统一服装,你还想跑?” “这是龙家的服装?” 楚傲然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少扯了,这衣服八姑娘给的,不是你龙秋雯!真不跑,我也应该为八姑娘效劳才是。” 龙秋雯只是冷笑,“果然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主,那丫头是老八的人,她拿衣服给你,就一定是老八给的了?” 楚傲然郁闷说道,“不然呢?” 雪姨说道,“确实是九姑娘给你备好的衣服。只不过她们企图从我们边得知李家和张家的秘密,所以我让他们配合递了这一身衣服给你!” 楚傲然恍如被人用重锤恶狠狠在心头,喃喃说道,“竟然是这样么?那你们这样试探,是个什么用意?” 龙秋雯看着他,眼神特别尖刻和鄙夷,“够了,别嚷嚷了,雪姨,带他进天香楼,聊胜于无,五哥不在,我只好找这样的人玩儿玩儿了。” 那雪姨应了一声,看着楚傲然,“走吧,赶紧的跟我走吧,姑娘看得上你,是你荣幸,乖巧点儿,好生伺候好我们姑娘!” 楚傲然有些发懵,“进天香楼玩儿?我不去,谁要跟你玩儿玩儿你找谁去,本爷不奉陪了!” “你想走?”龙秋雯怒道,“你以为你走得了?从你穿上那一袭我给你备好的衣服起,你就注定了是我龙秋雯手下随意拿捏的人!” 雪姨也劝他,“这都夜深了,你在街上瞎逛什么?天香楼吃香的喝辣的,随便你挑,你看你之前衣衫褴褛,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睡也没地方睡,你充什么英雄豪杰啊!赶紧的,走吧,时候不早了。” 第五百五十一章 隐世门阀 楚傲然心头一万头草原神兽呼啸奔腾而过。 这主仆二人! 这是你一句我一言,将自己定位成邋遢,花心,穷困潦倒,又可以被她们肆意玩弄控制的对象了? 我可是新盟少爷啊! 见他没动。 雪姨怒了,然后上下打量他,嘴角渐渐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你该不会真的要敬酒不喝喝罚酒吧?” 她的笑意益发玩味,“就算姑娘不责罚你,你以为你落魄成这么一副模样,能蹦跶到哪里去?大深夜,身无分文,满大街瞎逛,该不会是……” 她语气陡然拔尖几度,“要露宿街头?或是找个洗碗工?扫地工?然后保障你一时一刻的温饱问题?” 楚傲然被刺激得有些想要暴走。 但又能怎么样呢? 对方说得很对啊,自己上次在水陆,就险些睡了天桥底下。 也幸亏虞美人热忱,居然给他一个搬东西干苦力的工作。 也不是不能做。 当年楚傲然从学校毕业,才进龙城,可没少在工地上累生累死的干着杂活计。 而花想容,因此看到了他的踏实,也看到可没出息,最后终于投入了富少的怀里。 这么一想,他突然丧失了跟削雪姨斗嘴的冲动。 他笼统的怼了回去,“我爱咋咋地,你管得着么?” 雪姨瞪他几眼,“那瓜娃子,你觉得你还有路可走?这偌大归一城,都是龙家产业,我们姑娘只要发一句话,你就永远找不到工作……” 楚傲然说道,“真不是每个人都会喜欢这座逼仄诡异的小城!” “够违心的,你不喜欢为什么刚才不直接跑掉?”龙秋雯冷笑说道,“所以说,你看上老八了,以为她帮你挡下了一鞭,就有机可乘?” 楚傲然觉得累,心累,“你们别胡扯好么,我这一世人,也就之前那会见过她,说什么看上不看上的,岂不是胡扯?这辈子我帮过,或者帮过我的女人那么多,难道我就非得全部都看上她们不可?” “好了,时间不早了,别拌嘴了。” 龙秋雯看着楚傲然,“走吧,就冲你这一身衣服,今晚除了我天香楼,早没有人敢收留你了。” 她往天香楼走去。 才走了几步,就发现楚傲然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还挺个性的啊,看你这个小傲娇样!” 龙秋雯说道,“不过本姑娘就喜欢你这样的,越是倔强,本姑娘越是斗志昂扬,五哥还没回来,你这样的,够本姑娘玩上好些日子,嘿嘿,遇着这么一个倔驴,接下来这些天的日子不会难过了!” 她抽出长鞭,轻击掌心,发出轻微的拍打声音,恐吓楚傲然,“你再不跟上,就别怪姑奶奶的鞭子不客气了。” 楚傲然暗叫倒霉。 正要抑扬顿挫的说出几句铿锵的反抗抵触之语。 忽地,“呼噜噜,咕噜噜!” 他肚子突然抗议,发出了一连串不和谐的声音。 “德行,死要面子活受罪!跟上吧!”雪姨说道。 楚傲然“老脸”一红,心在抗议,双脚却诚实得很,跟了上去。 细算来,他都两天粒米未进了。 委实扛不住啊。 天香楼,楼如其名。 女服务生衣香鬓影,妩媚态万方。 而饭菜也极为地道。 活色生香,和楚傲然自己创办的齐楚快活城的酒菜有一拼。 但齐楚快活城的酒菜,更注重的是养生。 而这里的饭餐,却走了色香味的极致,专门在口感和味觉上做功夫。 楚傲然坐下来吃了不到一会,龙秋雯就接了个酒楼经理的电话,下面去处理事情。 雪姨远远站在一边,以防他逃跑。 楚傲然放开了喉咙狂吃。 忽地,就竖起了耳朵,听到隔壁桌子,有人在隐晦的低语,“啧啧,也太不检点了吧,那丫头又找了新俗世男人在自己酒楼里寻欢作乐……这被我们几个看到的,都是第四个了吧……真以为被星师看上,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一人接口说道,“行啦,这里是归一城,别人地头,人家自然爱咋咋地。” 又有一个人说道,“这样也蛮好的,星红袖总以为仗着本事,目空一切,就连掌教都不放在眼内,虽说她确实有本事,有那个狂妄的资本,可是……哼,这丫头有什么好,她居然收为关门弟子,还拜托龙家大肆招收人才,还是年纪越小是越好,真心看不懂她们了!” 楚傲然听得心思暗动。 所以招收天赋极好的稚童的主意,竟然不是龙家人的意思,但似乎果真有些诡异。 “星红袖!” 楚傲然沉吟了好一会这个名字也没想得到,这人究竟是是谁,是属于那个门阀的,为何龙家居然舍得将核心子弟与他做关门弟子。 而且他们言语之中提到了掌教。 足以说明,这星红袖,不是龙家的幕僚,而是一个隐世的门阀里面的的人物,而且属于心高气傲,足以和掌教都分庭抗礼的主! 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充满了玩味,令他很不爽。 但自己目前废人一个,废龙过江,在地头蛇的地头上,他只有默默忍耐。 未几,隔壁又有动静传来,却是天香楼的伙计和女侍应生的动静。 楚傲然在雪姨的监视下,还是忍不住好奇的看了下。 就看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被伙计们拳打脚踢。 又被女侍应生骂骂咧咧,言下之意,就是那孩子没钱,还时不时冒出来,在这酒楼以帮助客人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任务,混些小钱过日子,但要做就好好做吧,今晚却闯入后厨,偷吃了大厨为星师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菜肴。 星师啊,这酒楼主子的师傅啊! 这把酒楼管理人员气得够呛! “知道哭了,知道求饶了?” “我告诉你,没有用!一会星师发难,遭殃的可不是你自己一人!” “打不死你这个多手多脚,手脚不干净的,你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居然妄想吃龙肉凤汤,麒麟里脊!” 索性对这孩子大打出手,打得他遍体鳞伤,哭爹喊娘,也依然丝毫不手软! 楚傲然听得心头好生恻隐大发。 他决定过去看一看,管一管闲事,却被雪姨截住,“想跑,想吃完了抹干趁乱跑路?哼,我告诉你,有我雪姨在,你休想!” 第五百五十二章 红执事 就一眨眼功夫。 那孩子就被人拖下去了。 生死不明,不知道等待着那孩子的,会是个什么样的悲惨下场。 没办法做些什么,楚傲然有些愧疚。 但也知道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所谓悲悯,同情和恩慈一类的情绪,并不会持久,每时每刻,这个世界都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他能管,就管一下,管不了,最好也要学会迅速忘却,千万别放在心上。 否则会令自己一颗道心蒙垢。 少顷龙秋雯归来。 归一丘不夜天。 龙秋雯喊着楚傲然胡诌出来的化名,“路壬傲,一会儿乖乖的跟着我走,少说话多思考,能不做声的尽量不做声。这样会对你有极大的好处,记得了。” 重新回到归一城的时候,龙秋雯见楚傲然看着晚色中声光电迷幻的小城发愣,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好的,我明白了。” 楚傲然想着空空如也的口袋,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 进了城,身无分文,他就是想要联系亲朋都难。 他随意回应着,心想,看样子这龙秋雯平白无故带上自己,似乎含意暧昧,值得自己深刻警惕啊。 你丫是地头蛇好吧,你是龙家核心子弟之一,难道你还包庇不了我一个“落魄”少年? 他正发散思维想着,忽地一道人影从侧边冲撞出来,一下子撞在楚傲然身上。 “抱歉,兄台,没撞伤你吧,对不起啊,我有急事,跑得快了些。” 一个头戴黄花簪子的女孩子忙不迭给楚傲然道歉。 “没事,我还不至于那么金贵。”楚傲然说道。 “那就好,既然没事,那我忙去啦。” 那女孩子匆匆离开。 但等他反应过来,才一摸兜里,就发现有些不对,“要命的,这归一城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居然有贼子这么猖獗的偷人东西!” 原来之前在荒郊得来的画卷已经被人顺走了。 那是颇有些年月的东西了,指定是珍稀的古董。 楚傲然虽没指望那画卷能怎么样怎么样,可身无分文的他,那东西或多或少能卖几个子,缓缓燃眉之急不是。 被这么顺走了,他气得有些上头了。 那雪姨在身后,听得有些不喜,“你凭什么这么诋毁归一城?你这是在鄙夷龙家?你一流浪汉,你身上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给人偷?或许人家是真的有事情呢,别看谁谁像贼子,没准你自己在哪里弄丢了东西,少来冤枉好人!” 楚傲然觉得自己还是少些和这样的女人置气为妙,索性闭嘴不鸟她。 很快那雪姨就惊叫出声,“犊子的,那贼子偷了我的钱包!挨千刀的,里面可是有我的证件银行卡!” 楚傲然很想嘲讽她几句。 转念又觉着为这样的人,完全没必要。 街上张灯结彩,就跟过年过节似的。 夜色之中,西郊的归一丘像是个沉默巨人伫立在那里。 而归一城,聒噪,喧哗,不舍昼夜,整个儿都笼罩在一种略显喜庆的气氛之中。 处处可见那些晚间做生意的店铺摊档。 虽是深夜,可处处可见,贩子走夫,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好些寻常看不到的东西,都摆出来在售。 龙秋雯显然很有雅致,带着楚傲然缓逛,笑道,“雪姨,小路,有看上什么的,尽管开口,我给你们买。” 楚傲然即便没钱,也忍不住细细打量了几番那些经行的摊铺。 商品琳琅满目,看得他目不暇接。 湖笔妙无伦,能工日新,甚至楚傲然觉得那一副象牙金玉雕刻的玲珑棋盒很是可人。 也不知道如今的糟老头子,还似不似当年,喜欢在棋盘上纵横杀戮。 而一边的酒肆传来芬芳,更是诱得他馋虫大动。 龙秋雯吩咐雪姨,“这个这个,都给买下来。” 雪姨嘀咕说道,“姑娘,你要这些没用的东西干嘛,该不会是因为这小子多看了几眼,你就打算买下来送他吧?” 龙秋雯有些不悦,“让你买就赶紧买,又不花你自己的钱。” 离开闹市。 渐渐进入住宅区。 绿化做得很好,这里的房子,都是庭院式的小楼,几乎都配有前后院,假山喷泉,一派祥和气息,压根看不出来龙家人的霸道和威仪。 在一间精雅的小筑停下。 龙秋雯吩咐雪姨,“不早了,带他去后院休息吧,那些买来的东西,都给他留着。” “就一个人?” 后院的管事女子……楚傲然总觉得有些像旧社会的管事姑姑。 “就一个,看着不赖,但喜欢不是绣花枕头,中看而不中用吧。” 雪姨拉着楚傲然的袖子,将他往里拽,“好好呆着,还有,姑娘给你买的东西,便宜你了。” 楚傲然生出自己被人拐卖的荒谬感觉来。 管事女子将他带到最里面,“红执事,这是九姑娘带回来的人,你给看看,成色如何。” 红执事是个眉眼冷俏的女子。 二十五六岁的灌浆光景。 看着楚傲然,一番打量,“看着还不错,挺有精气神的,但愿能够讨得上面宽心吧。小伙……看哪里看?就是说你呢,姓甚名谁,过来,报备一下你的个人信息。” 红执事是女子之身,却又有一股子锋锐而精明的悍气。 明显是隐世门阀 楚傲然心头微微诧异,心知道或许自己已经渐渐触摸到龙家要那么多孩子的原因。 当下佯装有些畏惧,“红……红执事,我是路壬傲,今年二十三了……” 红执事瞥见他怯懦的模样,微微皱眉,却也没多说什么,“路壬傲啊,好好努力吧,星师的奴仆,可不是这么好做的,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踏进了这个门槛,就别想着其他了,上心点儿。” 说着,她语气一厉,“否则,嘿嘿,每年星师手下致聋成哑,被送进苦力坊的人,可不在少数。” 然后又绕着楚傲然转了一圈,说道,“我看你长得还算人模狗样的,也有股子灵活劲儿,这要是你乖巧懂事,或许有一日被星师刮目相看,从而被收为忠仆,或者门下弟子,也未可知呢,好生加油吧。这要是走了运,没准将来也是一号人物!” 第五百五十三章 训话 “到时候啊,借着阶梯往上爬,没准就成了独当一面的人物呢。到时候,可别忘了,是谁带你进门的。” 这龙家的核心子弟,居然贩卖人口? 楚傲然错愕,微微有些云里雾里,但到了此刻,无暇多想,只得点头,“是是是,谢谢红执事提点。” 红执事见他确实有些剔透,有认真的看看他的装着的衣物,满意的点头,递给他一个房间钥匙,说道,“进去吧,夜深了,赶紧去休息吧,明儿还忙活着呢。该注意的东西,门口的告示上,已经标志得很清楚了,自己留个心眼儿。” 楚傲然顿时心头生出,她是因为自己这身新装,才稍微提醒着自己的错觉。 难道这一身由韩涵月送给自己,而据龙秋雯所言,是她授意的衣服,背后还隐藏着某些他不曾知道的深刻内在的含义? 进了宿舍区,有人分了一份被褥枕头和换洗的衣服给他。 他抱着衣服,按照房间号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居然还是合住的房间。 里面两张硬板床,均是上下两层,故此这个房间满员的状态,应该是四个人。 房间里有人。 坐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 穿着一件天灰色的长袍。 若不是因为他的脸特别白,楚傲然几乎要把他和涂上了石灰的墙壁混为一谈。 性子倒不是太阴沉的,看到他进来,还笑,过来坐在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友好。 “兄弟,你也是要东渡出海,打算投奔在雾隐绝刀门之下的?我樊统,你喊我小樊即可。你呢?” 饭桶? 楚傲然险些笑喷,但也迅速捕捉到“雾隐绝刀门”这个有用的信息。 所以,这就是那个招这么多弟子的隐世门阀? “我路壬傲。你好,小樊。” 樊统搓了搓手坐回去楚傲然对面的床铺位,“前一批人才被送走不久,我还以为我要孤单寂寞冷好一阵子呢,却没想得到,这么快又来人了。” 楚傲然有些愕然,“前一批人……他们东渡出海了?” 樊统赧然,“是啊,本来我是要和他们一起离开的,可惜我都还没来得及接受最起码的培训,故此留在了这一批。”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起来得很早。 在内院接受训话。 楚傲然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才发现,院子周围,影影绰绰的,都不知道潜伏着多少看守。 果然是遇着“拐卖”人口的了! 似他和樊统这般的人,还不少,院子里十几个人目不斜视的站得腰杆子笔挺! 红执事在训话,内容尽是为了大家安全起见,严禁到处乱跑,还有彼此之间,少勾党结派,更少不许斗殴闹事。 楚傲然险些要怀疑自己是进入窝点,被人给传了销了。 更令他有些心惊肉跳的是,红执事最后沉着脸说出了恐怖的话。 “你们这些人,将会面对一场残酷的考验,通过的,有望出海,进入隐岛求道,余他人,则要沦为渺小卑微的药奴,毒奴,或者的最最低贱的奴仆!被送往绝刀门在大陆上设置的隐秘之所,做一些隐秘而艰辛劳苦的活计,想要出人头地,或者彻底沦为任人践踏的蝼蚁,就看你们自己努力不努力,争气不争气,拼搏不拼搏了!” 她甚至还当场拉出来一位那样的“蝼蚁”做示范震慑作用。 楚傲然看到,一个蓬头垢面,脸色发紫手上皮肤却发青的人。 看不清模样。 但可以想象,必定是形容憔悴,目光麻木。 似乎早已对生活彻底消磨了热情与希望。 甚至……颈部还有刺字! 那大大的“七号毒奴”四个字,骇得在场所有的少年和女孩子,都大惊失色,惶然相顾。 这些人,都是十八岁到二十二三岁不等。 毫无疑问,大家都属于超龄角色,毕竟学武求道,就跟舞蹈一样,越小的孩子,打起基础来就越是显得容易一些。 到成年以后,筋,骨骼,骨关节,肉膜,都基本定型,很多特殊的动作,大龄孩子是很难做得好。 但这些人还是抱着自己是那个“万一”的侥幸心态,妄图通过龙家,进入隐世门阀修道。 楚傲然心生悲悯。 说什么训练与考验,分明就是摆明了想要拿这些人去做低贱卑微,毫无人格尊严可言的奴仆死仆,又担心他们不能心甘情愿,才整出劳什子的考验,好让他们认清事实,乖巧服帖的听命。 楚傲然不慌。 他虽说大龄,可这身板子,是做足了锤炼的。 他是二十来岁才遇着糟老头子。 但药典回春卷可不是寻常的秘典,那功法,还有黯哑七年里的药沐,各种锻炼,早已让他脱胎换骨柔筋洗髓易膜。 这身板子,比起筋骨佳好,打小开始锤炼的稚儿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但当然,回春决,只是治疗系的功法,除了强身健体,没杀攻击杀伐力就是了。 训话结束。 楚傲然正怔怔看着那毒奴被带下去。 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了动静,他看了过去,就仿佛看到三四个大汉,正在推搡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 这场景有些熟悉啊。 一开始他还以为那孩子是在天香楼给他看到过一次的那人。 但声音传来,又高又尖,竟然似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你们放肆,知道我谁么,知道我爹谁么,居然敢这么残忍的对待我!” 那红执事听到动静,走了过去,对着那几个汉子发号施令,“押她回去都这么难么?看好她,别让她溜走了,她鬼马得很,给我死死盯住他,实在不行,睡眠,水,食物,都尽量不给她!我倒要看看,她莫非还能翻天了?” 楚傲然这才留意到。 那人赫然正是适才被喊进来观摩的少年。 她竟然是个女孩子。 小小年纪,就被人在颈脖绣染上耻辱一生的痕迹。 刚才乘着出去的机会,她居然妄图逃跑,又被闻声而来的巨汉们给逮住了。 楚傲然暗自警惕。 自己好奇这里的一切,于是潜伏进来,但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千万别给人打上耻辱一生的痕迹。 他觉得这里的人的冷酷无情。 那么可爱一女孩子,他们居然忍心! 第五百五十四章 毒奴倩女 楚傲然忍不住问身边的樊统,“樊统兄弟,那个妹子可是什么身份?这些人这么做?” 樊统低低说道,“嘘,小点声。他啊……” 他神秘兮兮的告诉楚傲然,“那是个长得粉雕玉琢般的美人胚子,据说是归一城的城主的小女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她自己是那么说的……” “可惜了,还没长大,就遭受这样的恶劣事情,这是毁容的事情啊,啧啧,那龙家人果然冷血,都说虎毒不食子,他们却连自己女儿都不放过!” “什么,城主之女?” 这话太雷,楚傲然被轰得外焦里嫩的,也是震惊得几乎无法言语。 归一城的城主,就是龙家二当家的。 但他的女儿,居然被打上了奴印,被关押在这处小筑之中! 樊统说道,“这可是彻底被绝刀门买断的节奏,这小妞想来也是悲痛欲绝,故此无时不刻不想着逃跑……要真的是个大小姐的话,又沦落于此,我真不知道,该说她不乖巧,还是说她晦气才好。” 楚傲然心头暗叹,忽然省起什么,问道,“咋回事,她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那么多人看着她?” 四五个巨汉啊。 一个都绰绰有余了吧? 樊统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他凑过来,低低说道,“你不会是认为这里的看守很是稀松吧,当然不是了,你别犯傻,这里看着院子的人,足足二十余人,严密得很,而且还养了一大队堆的恶狗,稍有不慎,就会被逮住,后果不堪设想啊!” “而且,院子里还有恶犬,无声无息,随时可能结果这逃兵的性命。” “所以,别妄想着逃走,窜门你都要小心,小心别被狗啃了做口粮。” “但当然是,那女娃是个例外,貌似逃跑七八次了,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安无事。” 楚傲然听得毛骨悚然。 他留意观察了一会,果然看到暗的角落里,藏着几道满是森然冷意的恶犬。 “很可怕!” 楚傲然确实这狗确实有些古怪,看着那孩子被带走,渐去渐远,不由狐疑丛生,“那孩子不似个老实的,这么折腾,居然还活着,没被恶犬咬死了去,难道真的是城主之女?但是城主之女的话,又怎么会被毁容刺字?” 樊统说道,“好像听说那孩子古怪,有些特殊之能,故此逃了好几次,也依然没什么受到什么大的伤害。听说后来就一直关在试毒冷房那边,可谓不死犹死,不胜凄凉……” 他忽然面上露出怅然之意,“早前我还以为,能进去龙家,很好,最好能能够进入仙门大阀,可我真没想到,就连那么貌美如花的,还可能是城主之女的孩子,也会遭遇这么惨烈的事情。” 楚傲然也沉默了起来。 恶犬,巨汉,都没能阻止那女孩子一次一次的逃跑。 他趴在窗边,看着那个樊统指给他看得试毒冷房,暗忖,倒是个有些压箱底手段的,否则换了别人,想来这一次次搞事情,小命早就交待在这里了, 无论是被恶狗咬死,还是被看守者严肃处理,残忍杀害! 抑或者。 在试毒过程中,两脚一蹬,就冬瓜豆腐了。 而且他觉得,那孩子似乎有些和自己近似了。 自己是药沐七年,药物之力渗透在骨子了,那女孩子是毒,浑身都是毒。 可毒和药,其实没什么区别。 在医学理论上,用对了,起到治愈效果,那就是药,不然就是毒。 城市云在高空飞速聚散。 一天很快就过去。 吃晚饭的时候,楚傲然还在沉思着。 究竟是谁,动了苏门水陆祖堂祭坛的手脚,让他传送了这么老远的地方,落在了归一城的郊外小山之上。 楚傲然觉得那绝对不会是凑巧。 难道是龙家人,贪图苏门水陆里面的好东西,故此将传送口设在了千里之外的这个地方? 所以逃得时候,干脆利索。 而自己,似乎是坐了顺风车的感觉有木有? 和樊统一起坐下,长凳很长,两人坐在一个小角落里。 伙食极其简陋。 一碗黑豆粥。 一根玉米,两个豆蓉包子,两只馒头。 没有肉。 但似楚傲然这样易养活的孩子,是压根来者不拒,喝完黑豆粥,最后他想要吃玉米和包子的时候,忽然心思微动。 所以现在他偷偷将两个包子和玉米留下了。 食堂里人来人往,饶是坐在角落里,罕有人留意这边,楚傲然还是觉得有些浑身被冷汗渗透。 夜色深沉。 楚傲然装睡,对面铺位的樊统已经鼾声大作。 他摸起来的时候,院子里一片寂静。 乘天地之息,御辨六气,四方穷游。 他身子经脉闭塞,气海不开,但逍遥快哉的法诀和要领,依然成竹于胸。 或者是因为他足够小心,或许是因为那狗们再恪守职责,也会有懈怠的一刻,故此他成功的避过了恶犬的耳目,抵达冷房之外。 睡觉之前,樊统曾经有句话,很是触动他,“同情悲悯,是这里最最没用的廉价情绪,没有用,你别同情那孩子,你最好祈祷他少闹腾,否则那些仙宗觉得我们这批人不老实,悉数贬成死奴毒奴,那就万事皆休了。” 但楚傲然还是想要搏一把。 他运气素来不大好,但若要赌命,他知道自己输不起,却会因此用尽心思去拼搏。 他博对了,没有人巡夜,没有被恶犬警觉。 他跟胡不归学过几手的妙手技,轻而易举能开锁。 但他没有,而是选择翻窗而入。 冷屋子里很暗,透着一股复杂,浓郁,刺鼻,怪异的药物滋味。 这一次,他找回了心理平衡。 自己的房间,固然简陋,但至少有床板有席子,有一张单薄的被褥。 但这里面只有干草,那孩子蜷缩在墙角里,状如胎儿之于母体,脆弱,令人看了不由心底怜意大生。 楚傲然借着淡淡的星月微辉,看清楚了那孩子的脸。 异常的刚毅,也异常的脆弱。 似如玻璃,仿佛一触即碎。 淡蓝色的血管脉络,附在额头,似一道道僵冻死寂的蓝蛇。 脸精致而小,很好看,但似乎有一种与年极不相符的成熟倔强风味。 若不是眉眼尚未来得及铺展开来,让楚傲然几乎怀疑,这是否真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 第五百五十五章 越活越年轻的女孩子 之前远远的没看清楚。 感谢她的安睡,以及楚傲然自己既往七八年里暗室独处炼就的暗视能力。 现在看清楚了,他就不得不慨叹,啧啧,难道这就是一次次逃跑凝聚出来的变异气息? 这年头的孩子,都这么早熟了么? 她满是污垢的脸和手,之前所见的青紫之色,渐渐淡去,微微红润。 大概是酣眠之中,再也没之前被人看守和拿押时候的警戒之心。 楚傲然看着她稚气未脱,偏生爆发出成年人,乃至经历了很多人世沉浮,人事波谲云诡的人才会有的刚悍精明,很是有些晃神。 污垢只是她对旁人设防的保护色啊。 楚傲然猜测,这泥垢一定是她自己涂抹上去的。 就在这时候。 他觉着鼻子一痛,手上一紧,身子就不由自主的反转,然后一个娇小,但很是强悍的身子,就死死的掰着他的手,将他制服在地上。 然后他耳中听到那个女孩子冰冷得仿佛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响起。 “你谁啊,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闯进我的牢房!” 她手上渐渐着力,压得楚傲然几乎喘不过气来,一只粗壮的手臂,都跟快要断了一般,“说吧,你派你来的,想要做些什么或者知道些什么?” 楚傲然心头骇然,这这,这真是只可怕的熊孩子啊! 他嘴上郁闷道,“我……我说不出……咳咳……” 那女孩子这才稍微的松开他,让他得以喘过气来。 “我路壬傲,知道你想要逃离这里,过来瞻仰一番,顺带看看能不能弄到个好队友。” 楚傲然说道,“放松点,我没恶意。” 女孩子闻声,愕然了一下,这才松开手,打量了下,睥睨他,“就你,这么一个废物,你居然也有逃跑之心?” 楚傲然怒道,“人不可貌相,没想到你这么肤浅,看来我今晚是来错地方了。” 他生气起身欲走。 “你敢走!” 那女孩子冷笑道,“你敢走,我就敢叫嚷开来。” 楚傲然听出她话语的松动之意,顿时大喜折身,“所以呢?” 女孩子凝视看了他一会,缩回去墙角,靠墙坐着,懒洋洋的说道,“你就是一个累赘,我带着你,你只会连累我。” 楚傲然摸爬起来,拍了拍身上尘土,揉了揉险些被那女孩子掰断的手臂,活络活络了一番手腕,才说道,“多个伴总是很好的,你听说你逃了很多次,想来也应该知道,单枪匹马,是逃不了的。” 这时候他更加适应了室内的黑暗,将女孩子的模样看得更加清楚了。 十四五岁,略见憔悴,浑身血迹污垢,但那种孤傲冷清之色,掩饰都掩饰不住。 楚傲然总忍不住将她当做那种叱咤风云久矣,手中握有无上权柄的主。 啧啧! 楚傲然心道,樊统说的不大对,这样的,何止是个美人胚子,可想而知,她他日会长成一个迷死人不偿命,但依然冷艳冷酷的傲世美人! 不知道会醉倒多少痴心的少年郎啊! 又要伤透多少痴怨男子啊! 女孩子背靠在墙上,似乎看都懒得多看他一眼,低低说道,“凤鸾焉会与雉鸡为伍?滚吧,你帮不了我的!” 楚傲然听出来她语气之中,虚弱的滋味,心一动。 将之前刻意保存下来的玉米和包子递了过去,“饿坏了吧,吃点吧,你这样折腾,却连温饱问题都没解决,也不是个办法,逃走之事,不可操之过急,一切度可以从长计议,但当然,前提是,你要照顾好自己,善待自己的身子。不然小命没了,想做啥都是白搭。” 那女孩子微讶抬首,凝视楚傲然递过来的包子……好一会,才舔了舔粉红嘴唇,神色复杂,颇有深意的说道,“额,你一说,我确实有些饿,需要补充能量!” 不知为何,楚傲然总觉得对方盯看的不是包子,而是自己莹白的手,那保养得极好的手。 就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拢上心头。 他晃了晃脑袋,只当自己是过分紧张了。 于是将包子和玉米递到对方手里,“吃点吧,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那女孩子伸手来接,却趁机轻轻连同他的手一起捉住,目光炽热,在他手腕流连不去,“吃点,额,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楚傲然心头莫名不安,将东西往她手里一送,然后猛地收回手,“你慢慢吃吧,我先走了,等你好些,我再过来,然后商量一下怎么走。” 耳中却想起来樊统跟自己说过的话,那女孩子似乎是城主之女,有些特殊之能…… 特殊之能! 城主为何不要自己女儿? 楚傲然隐隐有所猜测,却听那女孩子说道,“冷硬干涸,这石头一样的包子,叫我怎么咽得下去?” 楚傲微微哆嗦,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来了来了它来了。 那女孩子问道,“你当真要和我一起合作?” 楚傲然不假思索,说道,“求之不得。” 那女孩子才说道,“你身上有一种特殊的熟悉滋味,让我安心。我是血虚的病症,而不是饿成这样子的,要想你出去吧,回头去药师那里,你给我炼制几枚血元丹,用你自己的精血……记得要快,否则我可能熬不过这两三天了。” 才说着话,她忽然倒地,在草窝之上,浑身痛苦扭曲。 “你怎么啦?发生什么事情了?” 但对方似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楚傲然靠近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原来那女孩子的脸,居然凭空稚嫩了一两岁,忽然变得只有十三四岁光景。 “血虚……容我想想,你该不会是个远远大于十四五岁的人,渐渐血虚成如今这个模样吧?” 难怪你一脸和年纪不符的倔强,刚毅,沧桑,还有那种很负面的慵懒,和孤芳自赏型的高清。 你以为你是童姥啊,三十岁一转回? “既然你都看到了,这就是天意了!” 地上的女孩子停下扭曲痉挛动作,看着他,突然出手如风,攻击他浑身十多处要害之处。 她速度极快。 楚傲然即便知道她必然有些能能耐,可仍是没想得到,她身手居然这么好。 第五百五十六章 樊统悲剧 他避不开,索性就没有去避。 那女孩子收手的时候,冷笑说道,“只能怪你运气不好,我估摸着还有两三天才发作,但提前了,只好杀你灭口了。” 说着,她突然捉起来楚傲然的手,将他手腕,往唇上凑。 楚傲然下意识就往后缩。 女孩子讶然,“你居然没被封住穴道?” 和一个明眸皓齿的女萝莉处于微妙的敌对关系之中。 对方却是个戏吸血狂魔? 说要杀他灭口,先是尝试封禁他穴位,然后咬他手腕。 这真心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楚傲然涩笑,说道,“我一个经脉全毁之人,你能封得住才怪了。” “经脉全毁?有限意思啊,我看看。” 她于是再次捉住楚傲然的手。 楚傲然没躲避,任由她捏住。 那女孩子赞许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感受他手腕脉门之上的动静。 好一会才说道,“真是个可怜的孩子,气海关闭,经脉被损,就是这个身体的血气有些鼎盛得过了头。这骨骼精奇得到了极致,倒真是个好苗子,毁了不免有些可惜。” 楚傲然居然也没有畏惧,甚至有些不喜她说法,“谈什么可怜不可怜呢,我倒没觉得是什么坏事,毕竟我原来就是个常人,就把所谓的修炼好资质,都当做还没来记得拿起,就放下的执念吧。日子就这样过,也不见得就一定有什么遗憾!” “言不由衷!” 那女孩子说道,“叫我小眉吧,看了你的身板子,我改主意了,你回去吧,还是给我弄血元丹过来吧,把我伺候好了,没准我一时开心,你的身体的顽疾,都有法子了。” 楚傲然松了口气,“我叫路壬傲,那我先回去了。回头做了血元丹再来找你。” 她既然想知道他的名字,就代表是真的将他当临时伙伴看待了。 知道回到寝室,他才发现,自己背脊梁,都全部被冷汗湿透了。 女孩子在牢狱里啃着冷硬包子和玉米,难得第一吃得这么香。 吃完了她一摸肚子,喃喃说道,“小子算你走运,这个状态,偏生遇着了我。” 楚傲然躲进被窝里。 深更露重,倦意益浓,他很快就沉沉睡去。 清早起来。 一边的樊统早已拾掇完毕,看着他苦笑不已,“你这人,看着也不像是娇生惯养的,怎么这么能睡?赶紧的起来吧,一会要去集训了。” 然后又提醒他,“你可要走点心,这里的人,都是牛鬼蛇神,谁都信不过,你最好只信你自己,否则你就是有九条命,你都活不长久。尤其你这种,新来的,好睡的,而又看着魁梧,颇有些像是习武奇才的,最最惹人眼红,被人群体针对。” 楚傲然一边刷牙拾掇,一边忧伤怅然的听这小子婆婆妈妈的唠叨。 要是他们知道自己浑身经脉受损,气海也封闭,充其量能勉强启用诸如长春诀和逍遥游这种不怎么耗能的辅助性功法,别说针对了,只怕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吧? 放下牙刷和口盅的时候,他忍不住问樊统,“那你呢,我该不该信你?” 樊统呵呵笑道,“我自然盼自己是唯一优胜的,但我樊统也从来不会主动惹事。” “好一个不主动惹事。” 楚傲然禁不住高看他一眼,说道,“没想到我还是满走狗屎运的,居然遇得上这么朋友,好伙计,我路壬傲记得你了。” 被这么一说,他心头有些忐忑。 这要是被淘汰,被踢出局,真要被刺字毁容,那简直是人生终极耻辱! 他能修复伤创这没错,但不包括那种这进入道家门阀法眼,标志出专属奴才的奴印。 但船到桥头自然直,他也没多想。 “都好好的给我把马步扎好扎稳了!这是基本功,等你们在地上站得稳了,就踏上梅花桩,唯有这样,你们才能将功夫基底给做好了。” 楚傲然依葫芦画瓢,他就有些底细,确实做得不错,令到红执事频频点头。 就在红执事离开,去休息间和喝水的时候。 一个眉眼轻佻,神色不无阴鸷的少年冷笑起来,“这是哪里来的废物啊,学着别人的动作,你都学不会!跟人家蹲厕所出恭一样,恶心难看极了!” 楚傲然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自己用一直秉持的动作,都是曾经自己在金家暗室的标准动作。 和眼下这些人的一比对,就特别有些凸显。 所以找茬的来了。 另外一个和阴鸷少年相熟的家伙也站了出来,阴阳怪气的说道,“哟,这不是跟老油条……饭桶,一个房间的家伙么?最起码的马扎都蹲不住,我奉劝两位,别在这里睁眼瞎,大伙儿都做得这么好,动作炉火纯青,你们却做刺头儿,整天搞事情!” 其他人也附和,“是啊,太可恨了吧,这是巴不得隐岛的真人们产生误会,将我们一起放逐到最最低级的位置,终生不得解脱离开,干尽卑微工作?” 这么多人。 说着说着,忽然那几个少年,拉扯了樊统一番,喝道,“好小子,我问你,你自己做不好也就罢了,还带一个这么废物的家伙出来!你丫安的什么心?” 很快樊统就站立不稳,摔地上,吃了个狗扒粪! 他摸爬起来,又被另外一人一下子攮倒,摔得浑身是泥,周围其他人哄堂大笑,指指点点,都在说我和樊统的坏话,恨不得将我们撵离集训现场。 楚傲然有些错愕,他原以为自己才是最被欺负的那个,现在看来,更多人却都在打樊统的主意,似乎恨不能将他往死里弄。 难道都是知道他前一批没走成,就觉得是不学无术,索性直接弄死他算了? 就在这时候那个眼神阴鸷的小伙,走过来,上下打量了楚傲然一番,冷冷的说道,“算你走运,执事说你骨骼精奇,又是个被特殊人推荐进来的,否则……” 他直接当着樊统的面告诫楚傲然,“你还是赶紧跟这个废物划清界限吧,他头脑简单,四肢还不发达,文的不行,武的也不行,说不过别人,打不过别人。” 第五百五十七章 陷害 抱歉!... 章节内容获取超时...... 章节内容获取失败...... → → →← ← ← 如果无法点击上方链接刷新页面,请手动下拉刷新本页或点击浏览器刷新按钮刷新本页。 如果你刷新2次还未有内容,请通过网站尾部的意见建议联系我们,我们会在第一时间修复! 超级赘婿最新章节、超级赘婿兔子只吃窝边草、超级赘婿全文阅读、超级赘婿txt下载、超级赘婿免费阅读、超级赘婿 兔子只吃窝边草 第五百五十八章 龙秋雯的目的 龙秋雯勾唇,似笑非笑,但楚傲然看得出来,她流眸在自己和那个石重身上流转,眉宇之间藏着一抹隐晦愠意。 似乎还有些暗喜之色。 楚傲然捉摸不透那愠意或暗喜,是对自己还是对石重。 但终究明白,这龙秋雯把自己送进来这里来,必定有所图谋,不会这样让自己成了毒奴死仆什么的。 他便淡然轻笑,“从后厨到这里,这么大老远走来,都不见我洒了这汤水,若是没有伸出勾腿来绊我,我又怎么会失手?” 他就不信了,这九姑娘无故被人弄得腿都微微烫着了,会舍得放过真正犯错之人。 龙秋雯终于露出些许笑意,说道,“好了,别吵了,我眼未盲,心也不曾瞎,自然一目了然。” 她吩咐下去,“左右,给我拿住石重。” 又看向楚傲然,“去把红执事请过来吧,这有些风气,是要遏制遏制一下了,胆敢把汤弄到本姑娘身上,真是狗胆包天!” “好嘞,我这就去把红执事请过来。” 楚傲然飒然离去。 身后石重噗的就跪下了。 楚傲然没去管他究竟如何磕头如捣米,快步回到后院。 这会儿红执事正坐在那里品茶呢,楚傲然说道,“红执事,姑娘在上首院有请。” 红执事一怔,才问道,“姑娘?咋啦,这是出什么事情?” 楚傲然大略一提,说道,“就是这样了。” “这都什么人啊,没一刻消停,好让人休息下的。” “我先过去看看怎么情况,”红执事说道,“你去我书房,帮我拿些治疗轻度烫伤的复肌药丸过来。就在抽屉里,有标志,你别弄错了。” 红执事匆匆出院。 楚傲然听到药丸二字,心头暗喜,便走入里面,推开红执事的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看到书房里抽屉里,摆满了五颜六色的瓶子。 其中就有一个上面标着复肌丸这个名字的瓶子。 楚傲然取了药,又看了一遍这些瓶子,总算看到了一个血色瓶子,标志着血元丹。 却原来,红执事就是药师啊。 楚傲然恍然大悟,就是可惜了,那血元丹没混有自己的精血。 但他想了想,还是果断倒了两棵血元珠在手上。 将复肌丸送到上首院的时候,就看到那石重被红执事踩在脚下,恶狠狠侧惩罚。 石重痛苦哀嚎,求饶不迭。 楚傲然视若无睹,只看着红执事。 红执事眼神示意他直接将复肌丸递给九姑娘。 龙秋雯此刻都不在亭子里,只有张青竹和李闻笙在协助红执事教训石重。。 楚傲然只好装着胆子过去她的房间敲门。 没人开门。 只传来女子略显慵懒的话语,“进来吧,直接推门就是了。” 楚傲然推门进去。 就看到她的闺房打扮得古香古色,极有风味,而此刻女子却坐在轩窗前,看着他,伸长修长玉腿,“给我敷上吧,得快,烫得这么红,慢了只怕容易留下痕迹。” 楚傲然莫可奈何,只得捏碎了丸子,给她小心而均匀的敷上。 又趁机问道,“这药丸好香好厉害的感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炼丹术,而红执事,居然是个药师了?” 龙秋雯被他侍服的几乎舒服,面有得色说道,“要说炼丹,谁还不会炼丹啊,你想学是不是?看在你手艺不错的份上,傍晚过来,我带你出去逛一圈归一城,顺带买些药材进来,然后我教你一些炼丹的法门。” 楚傲然有些错愕,“你要教我丹术?” 药理他懂,要学这个并不难。 问题是龙秋雯这么对他忽冷忽热的,他整不明白丫的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龙秋雯看着他一张黑人问号脸,说道,“怎么,奇怪我为什么教你,还是奇怪为什么我要带你出去?甚至还奇怪当初我为什么带你回来?” 楚傲然苦笑,“都奇怪,我简直看不懂你。” 龙秋雯说道,“其实一点不难理解。” “石家和龙家是世家,而这个石重,其实和我有婚约,但我一心要追随星师学艺。” “家里为了让我收心嫁人,索性安排他进来,和我朝夕相处,企图培养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好早日成婚,以促进两家的合作和关系。” 龙秋雯说道,“这就是全部了,我拉你一个大龄的人进来,就是为了令他死心……当然,我知道这么说,你会很不愉快,但若非如此,你严重超龄,我为何还给你一个机会?所以你尽管放心好了,别人不好说,你只要把事情给我做好了,就是表现得再不济,最后也不会成为死仆毒奴什么的。” 当然,有句话她没说出来。 原来就是觉得他衣衫褴褛,比较猥琐,能更好的刺痛那石重。 但现在看来,似乎穿上了华衣,眼前这个模样的他,也不赖。 楚傲然恍然大悟,“难怪他们说,石重你是推荐进来的。 所以,这炼丹,是你给我的好处。” “你心性倒是不坏,我听师傅说,求道讲究道心静笃,所谓逢大事必有静气,就是这个道理,其实你筋骨不错,可惜就是年级大了些。” 龙秋雯说道,“原本还以为你听说让你进来,并非看中你资质,你会情绪波动挺大的呢。” 毕竟被选上,都是殊荣,是对孩子或少年一个天分上的肯定。 所以无论是谁,要听到自己进来,不是因为天赋资质,而是因为就是看中他的不济事,这难免会心神不稳。 但知道这一点后,楚傲然身上似乎并没有丝毫和之前不一的情绪波动。 好像完全不介意这个似的。 楚傲然心说,我一个经脉尽损,气海不开的人,还有什么好波动的? 再说了,什么隐世门阀,能有他亦父亦友,亦师亦兄的糟老头子更能打动他的心? 他依稀记得自己当年也是会一些丹鼎操弄之法的人,只可惜那部分的记忆,似乎早伴再生,而散落年岁之中,无可捡拾。 不过那女孩对他说,要教他这些东西,还是令得他心思暗动的。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个古怪女孩子所需要的血元丹。 楚傲然出来的时候。 红执事已经离开。 第五百五十九章 坊市 抱歉!... 章节内容获取超时...... 章节内容获取失败...... → → →← ← ← 如果无法点击上方链接刷新页面,请手动下拉刷新本页或点击浏览器刷新按钮刷新本页。 如果你刷新2次还未有内容,请通过网站尾部的意见建议联系我们,我们会在第一时间修复! 超级赘婿最新章节、超级赘婿兔子只吃窝边草、超级赘婿全文阅读、超级赘婿txt下载、超级赘婿免费阅读、超级赘婿 兔子只吃窝边草 第五百六十章 手机问题 当他顺利进入那冷房。 那女孩子这一次还是之前的模样。 看样子这几天没发作。 看到楚傲然,有些错愕,“你来了,准备好血元丹了?” 楚傲然便递上血元丹,“是难看了点,但请别嫌弃其模样了,它很丑但它很管用。” 然后有些不自信的补充,“应该……管用吧?” 小眉捏着三枚黑不溜秋的东西,脸色也不大好看,“你这么快都学炼丹了?谁教你的?星红袖么……还有,这东西,它是个药丸么?敢情你把我当做药奴了,这是让我给你试药了?” 楚傲然惶恐,“地方空间有限,时间有限,还得找药材,夜间偷偷摸摸去折腾……好不容易……” 小眉嗅了嗅,觉得这气味还算正常,捏着鼻子咽了一颗。 楚傲然紧张的看着她。 好一会,她收起来另外两枚血元丹,说道,“药力还算勉勉强强。行吧,我这里有本书,给你拿回去瞧瞧,下次过来,记得再给我带几颗丸子过来……当然,我希望下次的卖相好一些……” 楚傲然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他接过那本书,粗略翻了下,就看到写着“天残地缺抱神术”。 因为时间差不多了,他收拾了东西,然后辞别回去后厨。 厨子很是满意楚傲然在膳食方面的学问,依照楚傲然的改善,现在伙食是这里一绝,益发令人满意了。 所以厨子开心的赏了楚傲然两份宵夜。 楚傲然回到住所,忽然错愕起来。 原来住所又多了一个人。 而这个人他赫然认得。 有些书生意气,对未来似乎充满了希期。 不是那个被女人出卖,送入副使手上的呆子秋生还有谁? “哦,这就是另外一位室友路壬傲?” 秋生自我介绍,“路兄弟,你好,我叫舟生,单舟生。” 这会楚傲然听清楚了,也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方音,秋和舟的读音有些混淆,故此之前楚傲然听成了秋生。 楚傲然礼仪性和他握手,说道,“是的,我路壬傲。” 又调侃说道,“舟生舟生,莫非你是船上出生的?” 单舟生笑道,“路兄弟果然聪慧,没错,因为我母亲是在船上生的我,故此给我取名舟生。” 楚傲然佯装好奇问道,“周生兄弟,你是今天排队被选中的?” 单舟生说道,“不,我是峡谷那边转过来的,他们说这边集合,就把我转送进来了。” 楚傲然不由得暗暗心惊。 如此看来,那副使特使,确实是和龙家一伙儿,被龙家授意,在那边收人的。 可他听到两个盗墓贼对话,什么不能给归一丘的人听到了,那什么牙堂主,似乎和归一丘又有些隔膜什么的。 难道竟然只是龙家其中某人和他们有神秘的交易和授意的? 是了。 楚傲然细看舟生,见他和自己看上去的,差不多年纪。 所以,一定是龙家人,接收一些稚儿和孩子。 而授意牙堂主他们,然后截住一些“上了年纪”的求道者,然后也带了回来? 楚傲然越想,觉得有些看不到龙家人的做派。 要这么多人,究竟有何目的呢? 楚傲然苦思无果,索性躺下安睡。 接下来几天,他都在探究那本天残地缺抱神术。 越看他越发心惊。 因为这本书,恰好迎合自己这废了经脉的状况。 天地者,体内之阴阳也。 残缺,便如同经脉气海的废与败坏。 抱神,即是敛聚真元之义。 于残缺和毁壤之中抱神,这功法分明就是给经脉破碎崩坏者一个重建经脉元气秩序的可能性。 楚傲然琢磨了几天,居然渐渐能够从废弃经脉和被封闭的气海里面感觉到若有若无的温烈灼热之感。 更令他心惊的是,那个名为小眉的女孩子,给他这本功法,分明是一眼就看出他这个臭皮囊的问题所在。 接下来一段时候,他一边和那个石重“尔虞我诈”,一边在后厨帮忙,同时琢磨炼丹术,和这本怪书。 偶尔龙秋雯要刺激石重,便和他卿卿我我的出去逛街招摇。 楚傲然于是去坊市购买了不少的药材,也用制造出来的丹药,在坊市出手,换了不少的钱财。 他要去购买手机的时候,龙秋雯直接给店里的妹子说抱歉。 楚傲然拿着她送的手机,有些手足无措,“这怎么好意思?我还是自己买一个自己的吧。” 第五百六十一章 贼船难下 龙秋雯说道,“这里就是贼船。你既然上了船,就应该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即或你没做好心理准备,也总有人会让你知道这里的规则。” “与其等你犯了不可挽回的大错误,被别人揪住,受到惩罚甚至丢了狗命,但不如是我,现在狠狠的给你一记当头棒喝!” 楚傲然不意外她这样的说法,“你觉得你可以完全隔断我对外的沟通渠道?” 龙秋雯纤长玉指,撩搅着耳畔的几缕秀发,姿态很诱人,侧脸在晚光的映衬之下,显得极其柔和,画面极美,让楚傲然有一刹那的晃神。 “我对你有些好感,是因为你长得有些像五哥。这只手机或许不会是我对你的全部恻隐,我会尽我所能……但实在你要找死,我也确实阻止不了……” 她倏地凑近他,微微偏头,长睫轻眨,眸子里似是蒙着一抹迷离的光,蕴藉着某种暧昧难言的色泽,“看得出来,你心里有牵挂的人……现在你听我的也就仅是暂且断了联系,但你固执的话……你总不希望你牵挂的人,到头来听到的是那种不好的噩耗吧?” 语气很淡,仿佛真的有种设身处地的柔意包含其中。 却又是那么的冷忍无情,几乎就是明目张胆的威胁了。 “什么样的噩耗?” 楚傲然挑眉,唇角微翘,那张彷如刀削斧凿的连,就显得有些不羁桀骜,但语气当然还是很平静。 “九姑娘,可否具体一些……好吧,我承认,我个人可能有些胆小,若不知明细,可能还会心存侥幸,大胆一试……可若你说出恶果,我就被吓住了呢。” “我倒看不出来你有任何胆小的迹象。” 龙秋雯脸面微微逆着微光,轮廓显得很是柔和妩媚,却又忽然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危险滋味,声音都提高了半调,“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我还是告诉你吧,你若敢在获准之前,与外界私自联系,我会杀了你,亲自杀了你!毕竟是我领你上船的。” 楚傲然扶了扶额,“美如画卷的九姑娘忽然说出要挂尸放血杀人放火的话语来……确实很吓人。我不怀疑九姑娘现在有杀我的能力,但你真能时刻盯住我?况且人总是会成长,若不久将来,九姑娘想杀我,却又已经没有杀我的能力,那又如何?” 龙秋雯一怔,似是没想过他会说出这么自信……狂妄的话来。 她死死盯着人家修真路上的大龄青年看了好一会,看得对方都不好意的低下头来,才突然吃吃而笑,“有点意思啊,果然有着这般眉眼的人,都似乎有些迷人而致命的魅惑特质……你说这话的时候真的很像……” 她滢皎清冷的俏脸,忽然飞霞,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不对,皱眉,似有一抹微愠之色浮盈,顿了顿,才说道,“你尽管放心,我杀不了你的时候,总会有别人杀得了你,在贼船之上,你即便有资格对我说,却没资格对所有船员都说一句你能后来者居上。” 楚傲然陷入沉思。 龙秋雯这话说的很绝对。 但据他观察,能制霸“全船”的成员,以他这几天作为送餐员的观察,真没有谁有这个本事……他人尊级别的目光真不是吃素的。 也不对,突然他想到那个被关起来的小女孩子的话,倏地脱口而出,“星红袖?” 龙秋雯似乎也不意外他知道这个名字,“红执事告诉你的?是啊,就是我师傅,你若不是超龄,或者可能会成为我的一个小师弟,目前她正在闭关,我猜想她收徒那么挑,你是希望渺茫了,不过你炼药有些天分,不妨和红执事多多亲近,药师还是挺吃香的,而且对年龄要求宽松很多。” 她说话的时候,一直拿一双雾蒙蒙的迷离眼眸看着他。 他总觉得她透过自己,是在看另外一个人。 楚傲然沉默了一会,才忽然说道,“你跟我说这么多,我忽然明白了,或者把我招进来,不是为了敷衍那石重,而是因为这张脸。” 龙秋雯挑眉,嘴角勾起一个不知是笑是怒的弧度,“所以你一直在试探我的意图?那你倒是说说,是为了什么?” “为了那个五少爷吧。” 楚傲然说道,“我猜想,龙家这么急着要你和石家那个纨绔子弟石重联姻,或者并非急着要巩固两家关系,而是趁着五少爷不在,赶紧的让你嫁入石家……” 龙秋雯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忽然打断他的话,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柳眉直竖,“姓路的!你闭嘴!你是不是想死,你想死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惹得在一边挑东西的张青竹和李闻笙急急折返,将楚傲然围住,“你个流浪汉,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姑娘生气!姑娘,我们忍他很久了,就让我们解决掉他吧!” 楚傲然无视那个张牙舞爪的小姑娘,摸爬起来,拍了拍衣服,正了正衣冠,笑道,“本来我还不大确定的,现在看来,我却完全确定了。你放心吧,我是会守口如瓶的。我一个只会操弄药草和烧水煮饭的人,自然有自己卑微的觉悟。” 心头默默更正,是废人自有废人觉悟。 其后龙秋雯索性不再和他说话,气呼呼将他带了回去。 那石重望眼欲穿而又满脸戾气的等在前院,见两人似乎闹了矛盾,他眸子里似乎再次生出一种叫做希冀的光来。 楚傲然终于确定,当初扈青他们告诉自己的话是对的。 扈青和钱多多他们说过,自己和龙五是表兄弟。 自己母亲和他母亲,是姐妹来着。 不过自己母亲是家族失落在外的女儿,七八年前,龙五到了龙城,原因之一就是为了寻找其姨妈,也就是自己 母亲,而师傅那糟老头子,似乎也是因此找到了自己。 楚傲然当时有些狐疑为何任始休从没跟自己提起过。 不过扈青他们说糟老头子从不跟自己提这个,或者是有特殊原因的。 而且原因有可能要从自己父母身上找。 楚傲然对龙家其实无感,也知道父母都没去认富亲戚,那必然也有父母的道理,索性也没多问。 第五百六十二章 人满为患 而且他们提到。 龙入云在龙家地位特殊。 还有一身狼藉声名,也绝非偶然。 好像是说,龙入云的母亲,是怀子而后嫁入龙家的。 至于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可能天晓得。 至少龙家那些大老爷们都不知道。 他从小聪慧,深得家族一干长辈的厚爱。 直到那龙家老四发觉他和自己长得格格不入,几乎找不出近似之处,确认不是自己孩子,那一年龙入云经已十岁。 所以自此他被边缘化,渐渐养成了如今这个古怪的德行。 据说如今的龙家老爷子极其疼爱他,否则当初龙四爷知道自己养了十年螟蛉子,早已将他扔河里喂鱼了。 但像龙秋雯,从小和他玩得好的“妹妹”,明白他和自己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自是心思暗动,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了。 而听说龙老爷子知道了龙秋雯的心思,也有让他彻底变成龙家人,和龙家人绑死的打算。 楚傲然如是想着,暗忖道,看样子七八年前龙入云先是到龙城,再是回去被关禁闭,而不久前再次去往龙城,然后迟迟不肯回到归一城,多半和身世,和这个龙秋雯相关。 手机是个高端的定制手机。 楚傲然翻来覆去看过了,和龙五之前给他那个,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配置。 而龙五对手机的各项设置,他楚傲然如今是记忆犹新。 当他将手机设置好,使得手机的关键监控和跟踪定位功能,都处在一种自己主客观可控的状态之下,他才终于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 并不代表自己就能对外联系而不被监控了。 但至少他带着手机的时候,他不想被监控的地方,对方已经监控不到。 而且手机里,也已经被他设置出,仅自己可见,别人监控,乃至拿着手机,也看不到的私密空间区域。 只对内不对外。 可以以龙五的权限,查找龙五在龙家系统里拥有的一切资源信息。 他突然明悟,当初龙五醉酒,将手机给自己,并非偶然。 他莫名心惊肉跳。 难道那时候龙五就预知了今天自己的状况了? 他到底在谋划着一些什么? 夜深人静时分。 他再一次带着血元丹来到那名叫小眉的女孩子被关押的地方。 “最近不要过来了。” 小眉说,“那个老妖婆要出关了,你再来,她会生疑的,这一瓶的血元丹,够我用好一阵子了。” 她说的很是严肃认真。 楚傲然狐疑,“哪个老妖婆?” “星红袖啊。” 小眉说道,“我说之前我怎么感觉不到她呢,原来是闭关了,也多亏有你,这趟她注定找不到我了。” 楚傲然不由奇道,“她找你?为什么?”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小眉说道,“那本书,你牢记在心,然后烧毁吧,否则那老妖婆出关,会第一个那你开刀问罪。而且还有啊,我必须提醒你,千万别让她感觉到你修习这秘诀,否则你会大祸临头。” “好了,还杵着干哈呢,你赶紧回去吧,至少当前一两个月时间,不要过来找我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别不当回事,真出了事,那只怨你不听老……女人言,吃亏在眼前!” 小眉一通说道,然后推搡着将他轰走! “小屁孩一个,也敢自称老人女人!” 楚傲然气得呛,险些没骂她万恶的小白眼狼,丫的过河拆桥不是,难道不知道这满满一瓶子的血元丹,得消耗自己多少鲜血么? 况且别人都对她爱理不理,最多是从窗口给她吊饭进去,压根不理会她吃与不吃,没了他楚傲然,她能吃上这么好吃的饭菜? 不过被推搡出门时候,他有些意外发觉,对方面容似乎又有所改变。 似乎又恢复了他第一次看清楚她的脸的模样,是十四五岁的光景。 所以这血元丹,是她用来稳定容貌的药物? 他正发愣,突然小眉又折身,递给他一枚银戒子,“带着吧,是个小小储藏法器,能遮蔽一切你不想他人知道的东西……就连星红袖也不能。” 楚傲然听到她特别强调,忽然想起来自己从那个乱葬岗得到的那些东西。 忽然就觉得,心头盘旋不散的雾霾,似乎又阴沉了几分。 她有意无意眼角余光瞥看自己兜囊,是因此才给自己的银戒子? 又过了两天。 楚傲然一边在后厨帮忙,一边用手机悄悄咪咪登入龙家内部网,了解龙家的状况,各种他觉得有必要知道的信息。 龙家内部网,似乎只能在归一城这一爿使用。 难道龙五他决意不回归一城,故此就连手机都弃了? 最近龙秋雯生气,一直没找他,就连伙食,都是那石重从后厨带过去的。 每次楚傲然在后厨对上那家伙,就看到他不屑嘲弄的眼神。 看,你个泥腿子,癞蛤蟆,到头来也不过如此,当了一次挡箭牌,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楚傲然有些可惜。 可惜龙秋雯还没来得及给自己推荐,好给红执事讨教讨教炼药之术。 小眉给他的功法早已烂熟在心,然后那本书也被他付诸一炬。 抱神效果微弱,非一日之功,他只能将绝大部分心思放在炼药之上。 否则真成了石重口中无一是处之人,说不定自己真的要沦为那毒奴药奴死仆什么的。 寝室又来了人。 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丁桂木。 长得还算人模狗样,对人也有礼貌,对楚傲然,单舟生,还有樊统,那叫一个温谦热情。 很快就和单舟生,樊统打成一团。 楚傲然每天在别院小筑到处奔波,和他比较少相处,总觉得他温谦热情的有些过了火,整得这世界都不大像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了。 不过他忙得焦头烂额的,也没时间精力多想。 因为三人选结束,所有被选上的孩子,少年,都集中在这间别院小筑了。 足足有三百一十二人。 也幸亏这个地方足够大,才终于能完全容纳下来。 但龙家人招来的人,并不进龙家,还真令人看得有些云里雾里,纳闷至极。 这么多人,后厨险些忙不过来,楚傲然感觉都要跑断了。 第五百六十三章 星红袖 楚傲然就算有再多的时间,也不乐意一直用在做饭送饭这件事情上面。 就在他琢磨着如何跟红执事开口,去她那里度日的时候。 突然石重来找他,“路壬傲,红执事找你!” 那小子一脸的幸灾乐祸之色,“你也有上执事室的时候!” 执事室,在这里,几乎就是刑堂的代名词。 楚傲然心头悚然。 难道这小子给红执事上了什么眼药谗言,要红执事炮制炮制自己? 他惶惑不安的跟在石重身后,抵达执事室,石重一副幸灾乐祸的德行,看得楚傲然牙痒痒的,恨不得一拳砸碎他那张得意忘形的脸。 推门进去。 不去想身后那道异样的目光。 就让他八卦心爆棚发痒吧,反正他也看不到里面的光景。 楚傲然脑海过滤了一遍最近这么些事情,确认自己似乎并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心头就安稳了好几分。 执事室窗明几净。 窗帘钩挂两侧,轩窗用的单向玻璃,里面能清楚看到外面光景,但这里面一切景象,外面却看不到。 墙上悬挂春山卷,大鹏展翅恨天低图,十八骏相逐图。 外加几幅时下的明星照片。 楚傲然甚至在上面看到了自家小姨子金倩倩站在金马颁奖典礼上的那幅光彩照人的大幅。 红执事依然一身红衣,妖冶热烈的色彩,似她雷厉风行的性子。 “来了啊。坐下来吧,别拘束。” 红执事居然在茶几上悠然泡茶,着他坐在对面,还眉眼含笑的给他倒茶,说道,“尝尝吧,我许久没这个雅致弄茶了,有些手生,你看看滋味如何。” 雀舌在杯子舒展如细长螺丝。 茶香扑鼻。 楚傲然于是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和诋毁和惩罚无关,端起茶杯小抿一口,赞叹道,“居然有幸喝上红执事亲手泡制的茶水,我路壬傲三生何其有幸?可不瞒红执事说,我就是粗人一个,懂什么喝茶,若不是温度正高,我能一口闷了都。” 红执事格格而笑,“你倒是个实诚人,这些日子我也看过了,你做事勤勉而踏实,给后厨帮了不少忙,秋雯甚至还告诉我,你有些炼药的天分。” 楚傲然合掌,雀舌茶水的温度透出杯子,弥散入他双掌,他微讶说道,“九姑娘她居……跟你说了说我有点炼药天赋?” 楚傲然确实有些意外。 见她赌气好些天没搭理自己,楚傲然还以为她富家大小姐脾气一发不可收拾,已经恨透了自己呢,居然还记得这事,跟红执事说自己好话。 红执事笑道,“是啊,她是不是跟你闹矛盾了?不过啊,你别放心上。她是有些大小姐脾气,但都是刀子口豆腐心。” 楚傲然没有吭声。 看样子红执事和龙秋雯交情不菲,两者居然无话不说啊。 红执事说道,“我本意收个弟子的,但我到底是隐岛对外事务的主要负责人……在炼药一事上,可谓不务正业,自己都没时间精力精进,又如何教导徒弟?” 楚傲然也没感觉失落,说道,“没关系的,我现在这样也算蛮充实的。” 横竖自己是要离开的。 何必在这里积累一些没用的师生情感? “但是……”红执事说道。 果然女人说话,都喜欢转折的么? “星师出关了,她想见一见你。” 楚傲然有些发愣,“星师想要见我?” 想起来之前小眉的告诫,他心头不免惴惴。 “是啊,星师可真的很少收徒,况且还是你这样超龄的,努力吧,说不定就真的入了她的法眼了呢。” “你……竟然没有被惩罚?” 石重见他完好无损出来,脸上不由得有些阴晴不定。 楚傲然没搭理他,匆匆去往上首院。 也幸亏有那枚银戒指,楚傲然果断将一些要忌讳的东西,都一股脑儿塞里面去。 “你就是路壬傲?” 星红袖是个黑纱遮面,而且一身黑衣的女人。 身段柔曼,曲线优美,看着极其迷人,可身上却始终不彰的散发着一种威仪和某种极度危险的气息。 这样的气息,楚傲然见过。 在那个和自己还算投缘的见生的身上。 但星红袖身上的杀意,几乎恍若实质,比起见生强盛了不知道多少。 按道理说,到了她这般境地,应该能够将杀意收放自如才是,为何此际如此刻意的恣意外放? 他声色不动,点头回道,“是啊,我就是路壬傲。” 自始至终,星红袖的眸光都锁定在他身上,如高空盘旋的鹰隼盯着平野上的猎物。 怎么看,星红袖都应该是造化一尤物,但楚傲然丝毫不想看到黑纱之后的模样。 良久她才敛没逼人的眸光,说道,“筋骨不赖,倒真像个可造之材,伸出手来,且让我看看你灵根天赋如何。” “是。” 楚傲然伸出手去,星红袖纤指如玉,轻轻搭在他手腕之上。 惊讶,喜欢,狐疑,失落…… 她脸上的表情,渐次变化。 好一会,她缓缓收手,喃喃说道,“怎么会,你明明筋骨极佳,是个罕见的习武奇才,即便年纪都不能为何经脉破损,气海如漏?而且检测不到灵根。” 楚傲然早有心理准备,无所谓,说道,“前……前辈,要是我没灵根,那就算了吧,反正我也不曾对生活奢望什么。谈不上失落,希望幻灭。” 星红袖凝眸看他,“也不是完全没救,你破损的经脉之中,还是若有若无的流淌着些元气,但当然了,专注肉身,也不算什么算是坏事,你就跟着秋雯身边吧。也算是我的记名弟子了。” 又递给他一本册子,“我星红袖一生专注于刺杀道,你肉身强横,假以时日,也一定可以成为个中高手,秋雯灵根虽好,却不一定比得上你,就是可惜没感应到你的灵根……” 楚傲然接过册子,就觉得有些造化弄人。 都什么糟心玩意儿啊,赫然是一本《幻容细经》。 这个除了不能强身健体,跟自己已经习会的那本长春诀,不就是一样的玩意? 好在这时候,星红袖又递给他另外一本册子,“拿着吧,这本方圆杀,荣能融会贯通,将会是你最厉害的杀着!” 楚傲然翻看,见那方圆杀,有三境九层,包含玉石俱焚,血漫煞,和影牧三大绝杀技。 第五百六十四章 龙秋雯的目的 楚傲然回到寝室。 反复琢磨龙秋雯和星红袖的言行,还有那本《幻容细经》和《方圆杀》里面蕴含的小意思。 为什么对方要给自己一本易容术。 为什么还给自己一本近身搏杀,而且还是近身突袭,同时还是那种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歹毒诡异绝杀技。 明明确认了自己唯一的可塑性,就是肉身强横。 近身搏杀,确实是肉身横练的最佳选择。 但仅凭肉身,没有元气支撑,自己顶多最能练到玉石俱焚一境三层的程度。 而龙秋雯的意图,就相对容易猜一些。 趁着龙五不在,龙家……至少是其父龙四爷,想要尽快促成她和石家的姻缘。 万一龙五回来了呢? 龙家老头子只怕会再次考虑将她和龙五结合捆绑。 自己改了面容,可仍保留有和原来模样的大概四五分近似度。 所以那本《幻容细经》就解释得通了。 是要自己冒充龙五啊。 再联系龙五的手机……这特喵的龙家五少,难道也早早预料到有一天龙秋雯要在归一城遇到自己,乃至会被安排着冒充他? 他躺下来。 进入梦乡之前,仍在犯嘀咕,“那苏家祖地的祭坛,是龙入云动的手脚么?他和自己之间,模样如此相似,他母亲难道和自己母亲长相极为相似……可自己明明长得很像父亲啊?!” 果然龙秋雯很快找到他。 还是上首院。 湖畔的亭子,微风送爽。 眼前的女子,眉眼出佻,应该是进行的打扮过一番。 俏丽里含着妩媚,清秀出尘,又透着一种青涩而庄仪的韵味。 很小清新,又很有迷人风情。 “世界上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 楚傲然斜倚亭栏,任风穿过自己成微凉,因此可以保持内心的剔透警醒,微笑开口,“别弯弯绕了,至此直接全部说出来吧,究竟你想要我怎么样?” 依然是夜色弥漫。 这个城市霓虹闪烁,这个住进了三百多人的别院小筑,也同样显得光怪陆离,让人忍不住猜测,这里面究竟隐藏了多少俗世烦嚣。 翘檐飞角的熏灯,投下来昏黄的光线。 映出空气中淡淡的浮尘,渲染到亭中女子的脸上。 柔和而绚瑰。 美艳不可方物。 最美丽最诱人的时刻,通常是女子和男人谈判的好时刻。 楚傲然不得不佩服她是个极度精明聪慧的女子。 龙秋雯勾唇而笑,“就是忽然想问你一声,我美么?” “很美。” 这句话楚傲然是由衷的赞叹。 龙家是上境特级家族,这样底蕴深沉的家族培养出来的女儿,确实远远超过很多花瓶似的富家千金。 龙秋雯听到赞美之言,却丝毫没有喜悦之色,而是问道,“看到我这样的女子,似乎触手可及,若我对你也有意思,你会不会怦然心动?” “这个……应该会吧。国色天香,秀色可餐,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 楚傲然还不至于自恋到误以为她属意自己,可还是很老实的回答,然后又说道,“但我相信九姑娘的追求者决计不少,可为什么你还这么问?” 龙秋雯不无自嘲的说道,“可是就有人,即便我投怀送抱,他仍一屑不顾,甚至远远的避开我……诶,我说你小子能不能坐下来跟我说话,杵着耍酷?” 楚傲然只好坐到了她对面,“我这个人自由懒散惯了,就喜欢随意一些……但当然,九姑娘有要求,那可就另当别论。” 她才继续说道,“你当然明白我说的是谁。” 楚傲然没好气说道,“不好意思,我真不知道。” 龙秋雯怒了,嗔道,“你别以为师傅她见了你一面,你就能跟本小姐平起平坐了,你给我放尊重点,你才记名弟子,你若想混得更好一些,最好讨好我一些。” 不就是为了让我冒充龙五么? 楚傲然心知肚明她想要说什么,心说寄人篱下,还受制于人,确实应该配合一些,于是很狗腿的说道,“是是,秋雯师姐,有什么你只管明言,我这个不入流的小师弟,会竭尽全力给你去办。” “我和他大小一起长大,一颗心都系在他身上,可他却丝毫不为所动,还心心念念这扈家那个女子……不管是挡箭牌,还是真的,都是他对我心里近乎不可修复的伤害。” “你确实是个很聪明的人,当然已经听得出来,我说的就是我那个便宜五哥。” 龙秋雯说道,“他既已不仁我便不义,所以我要你尽快琢磨透那边易容术,然后假冒他,帮我赢取老爷子的支持,将龙家的继承权攥在手里!” “什么!你让我冒充你五哥,去赢取龙家继承权?” 楚傲然有些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他只以为她不过要抵制联姻,没想到她胃口这么大,胆子更大,居然直接想要将整个龙家都控制在手里。 “你没听错。” 龙秋雯说道,“但当然,事后我绝不会亏待你,至少我会给你龙家5%的股份,同时保证你能够被保送到隐岛学艺……这是最起码待遇……” 她轻轻捉住他桌面上的手,说道,“当然了,你其实很有魅力,若你顺利帮到我,或许我将来会考虑你呢……你所谓的心上人,再好也比不得我一个龙家千斤吧?” 我还真不稀罕你这样的。 再好能比得上我孩子的娘么? 楚傲然嘴上却没多说,“这过程,大概耗时多久?” 他没拒绝,能够有一个进入旧会的核心成员家族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 这或许就是新盟压倒旧会的一个极佳的契机呢。 “要不了几个月吧。” 龙秋雯说道,:“这取决你的行动能力了。” 楚傲然终于没有决绝,同意了下来。 但他没想过,接下来的工作,居然会这么复杂难言。 龙秋雯满意的看着他离开。 除了龙五,果然没有谁抵抗得了自己的魅力。 …… …… 楚傲然看着前方那个酒吧。 心头已经后悔,为什么会鬼迷心窍的答应那个女人这样的事情了—— 为了让他演绎得更加逼真,龙秋雯决定亲自带着他,去教会他如何复制龙五的行为习惯。” 第五百六十五章 上境纨绔 同时熟习龙五的交际圈子和那些狐朋狗友,各种趋之若鹜的女人。 “真是可怕啊,你这个五哥的私生活,居然这么糜烂!” 楚傲然真心无语的看了看远处酒吧门口,对着龙秋雯埋汰。 若不是为了弄懂自己和龙五之间,究竟存在着怎么样不为人知的特殊隐秘,他得掉头就走。 那个站在酒吧门口的青年,整个趾高气扬,却气鼓鼓的走了出来。 嗅了嗅大氅领口,因着上面沾染了酒气,那青年索性解了,扔在路边,然后在路上的摇摇晃晃的走着,蓝眸深沉,鸡公头刺眼。 这个正是昔往龙五的一个酒肉朋友,十足十的小瘪三德行。 李奇。 上境纨绔之一。 转瞬又有另外一个人走出,做过功课的楚傲然,马上和之前看过的照片重合了认知。 是毛名利,也是龙入云的家世被龙四爷察觉之后的,时常和他勾肩搭背,喝酒干架把妹搞事情的好基友之一。 听说他们都是上境大学的学子,当年可谓是书生……不,痞子意气,激扬性情,指点江山。 上境上到名门千金,上流名媛,那些年各种大学稍有名气的女大学生,下至酒吧舞女,某些个风尘女子,周边很多大小地方的小可爱迷妹们,都和龙五拉扯得上暧昧关系。 而现在。 楚傲然明明恢复了自己的真正脸面,却总觉得车窗到盈利里,暗戳戳盈动着的,那张有棱有角,个性格外彰显的脸,很陌生。 他静默的站在那辆冰雪色的加强法拉利边上,整个人如雕刻般冷峻。 李奇出了酒吧,脚步轻浮,虽醒犹醉,在举着不存在的酒杯虚饮,“嗯,好天气,合该是喝酒快活的大好时光,名利,我们继续……” 毛名利却两眼冒火,一拳轰在门口的灯柱子之上,拳背溢血拳全然不自觉,“犊子的,真没劲,入云不在,现在连这小小酒吧的侍应生,都敢不给咱们好脸色了!” 李奇呵呵笑道,“谁让这里是龙之阳的地头呢,他是龙二爷的得意儿子,如今入云离开上境,在遥远龙城和宁海,乐不思蜀,不乐意回来,咱们这些亲五党,自然要被排挤,毫无地位可言。” “真搞不懂,龙家老爷子那么看好他,非离开不可。” “怪那个扈大小姐吧,她到哪,他就会跟到哪。” “果然卤水克豆腐,一物治一物。” “可不就是,在其他女人面前,再怎么傲娇不羁,遇着那个命中注定了的克星,就是完全没辙,就好像……当年他们吵架那次……玻璃碎了一地,仍不视不避,一步步的踏践过去,血流满地诶,哥们几个看了心尖儿都在颤抖,可结果又如何,还不是被人家一脚踹倒,若不是秋雯及时赶到,只怕他后脑壳都多了好几个窟窿!” 楚傲然穿得西装笔挺,带着墨镜,气场爆炸,整个如骇客行夜,看向车子里的龙秋雯。 听到种种龙入云的风流过往,各种复杂神色如五光十色的浮云般,在她俏脸之上变幻聚散。 楚傲然喃喃说道,“这喝酒的酒肉朋友,还能喝出不矫情的真感情来了?” 他忽然发觉,可能龙入云的这些个狐朋狗友,倒也有几个,似自己与齐铁山那般有真挚交心感情在的。 突然,这时候,人声哗然。 一群人突然从路旁窜出。 将李奇和毛名利二人迅速包抄住。 都是些衣着不俗,长得也不赖,但浑身流淌着王八之气,一身奇装异服,各种非主流装扮和发式,手里拎着大棒,似乎等待已久。 为首一人,眼神阴森,外套松垮垮的搭在肩上,攥了攥拳头,发出一连串爆竹似的细微脆响。 “行啊,刘龙兴,在这里等着哥们我俩呢,要替里面那女的教育我们是也不是?” “干就干啊,你们以为龙五不在,我们就干不过你们了?两人照样打爆你们!” 两人说着话,但终究有些喝过火,走路都有些摇晃,明显心有余而力不足。 况且对方手执干架利器,而他们压根赤手空拳。 龙秋雯看着刘龙兴,眸子里鄙夷之色一览无遗。 低低告诉楚傲然,“这个就是龙之阳的契弟,跪舔着要做龙之阳的小弟,甚至名字都改了,刘龙兴,嘿嘿,意思是帮助他龙之阳夺得龙家继承权的从龙之人,而龙之阳人如其名,男女通吃,来者不拒,也就欣然接受了,真是狼狈为奸,沆瀣一气,狼子野心,丝毫不带掩饰的!” 刘龙兴虽然看到那辆法拉利就在不远处,但今天的楚傲然西装墨镜,整个如同与夜融合为一,显然他们并没留意这边的动静。 上境可是风云际会之地。 一辆加强版法拉利在上境也能算是稀罕。 但眼前的是龙二爷的宝贝儿子,龙家三少经营的怡情酒吧,怡情休闲之所,每日都不知道多少上境的青年才俊,世家子女,流连其中,忘情不去。 门外停着什么车子,车子里走出什么样的人物,似乎都不足为奇。 刘龙兴手一挥,发号施令,“不跟这两小子废话了,喝了酒还敢闹事,早就看他们不惯不爽了,以前还依仗着那龙入云跟老子对着干,哼,干他们,给我狠狠的揍他们!” 一群人,面色不善,抄家伙缓缓迫近。 李奇一舔嘴唇,蓄势待发,“来吧,老子的拳头,也寂寞如雪好些日子了!” 毛名利也摆起了架势,“来啊,谁怕谁啊……” 话音刚落,他突然拉着李奇,揪准了一个对方的抄网最大嚹隙,鼠窜而奔! 刘龙兴目露讥诮,哈哈大笑,“还是和以前一样,大狗熊能屈能伸是也不是,可惜了,空子揪得很准,可你们到底喝多了!” 那些人很快堵住脚步轻浮的他们,再次将他们团团围住。 “走吧,该你上场了。为了给你助长气场,这次我会和你一起出去,记得,要霸气,要恣睢,要肆无忌惮,要百无禁忌,要有舍我其谁的独尊气概!” 龙秋雯偕楚傲然,打算凛然登场。 “哪里用得上你?” 第五百六十六章 第一纨绔之威 楚傲然按捺住她蠢蠢欲动的娇躯,将她推回车子里面,“打架男人的事情……即便我知道在你面前这么说有些班门弄斧,可若两这些皮皮虾我都搞不定,还有何脸面在上境这个地方继续玩儿下去?” 他旋风般冲过去,自外破防,将前方的若干人干翻,身影闪电般掣动,拦在两个便宜的哎呀狐朋狗友身前,喝道:“姓刘的,你找死?” 那些被干倒的家伙,正在爬起来,他们被干得莫名其妙,正要抄家伙干回去。 到底谁才是找死那个,这家伙白痴不成? 如今龙五不在,那万家大少也离境中南去。 上境第一纨绔,当属龙二龙之阳无疑,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和能和二少爷拼刺刀的刘红人叫嚣? 但站在楚傲然正对面刘龙兴却双腿发软,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对面这个人,遮掩得再严密,这个距离,往昔给他的那种威压,仍是令他一身的反射弧立马苏醒,立刻汗如雨下。 特么的,二少爷不是说,这煞星,当前很久一段时间,甚至可能永远,不会再回龙家了么? 龙五干架有多可怕,他不是不知道。 除了万家那位,偌大上境就没有他没教训过的其他纨绔。 不然你以为第一纨绔的排名怎么来的? 况且对上这位爷,被打了都没法说去。 就是二少爷遇着他,被照样被揍得舒坦……敢怒不敢言不是。 主要是楚傲然身上的那种孤傲冷绝的气质,几乎和龙五如出一辙。 “都给我停下来!” 刘龙兴赶紧制止正要暴起攻击的那些人,很狗腿的谀笑道,“五少爷,您回来了啊,过来怡情怡情是不是?龙兴我这就给你带路!” 他也算个机灵,被楚傲然的气场彻底震慑,慌得一笔,仍是强自镇定,求生欲极强的自救。 “你充其量就是老三机灵的小可爱!” 楚傲然双手一错。 耷拉在刘龙兴胳膊上的松垮外套,就勾勒住他的脑袋。 楚傲然将他拽倒,一脚踩住他,“特喵的老子才到南方去了多久,你丫一龟孙子,就敢动老子兄弟?” “五少爷!” 余他的小恶棍哪能还认不出他来,个个都汗出如浆,下意识就急急拉开和他的距离。 这煞星凶名显赫,属于天皇老子第一我第二的货色。 遭遇上他,真是天子脚下挨了打都没处说理的晦运。 楚傲然没做声。 刘龙兴颤声道,“我……五少爷,是他们搞事情在先,吃吃喝喝,还有捣乱,我这也是没办法……好吧,全是小的错了……您就饶了小的这一遭……” 夜风过面。 吹得他心头拔凉拔凉的。 眼前人却缓缓抬头。 那星海一般深邃广袤的眸子里,不耐之色一闪而过。 这是那位爷要动手的征兆啊! 顿时令得刘龙兴心头发毛,手心都捏了一把冷汗! “像,真像!” 不远处,龙秋雯静静将楚傲然脸上所有的变化收入眼底。 酒吧门口灯花闪烁,益发显得那张脸和旧人叠合无差异。 五官俊冷,似覆雪不化的苍山冰岩,鼻梁高挺,更显棱角分明,桀骜不驯。 薄暗的嘴唇,有着某种内敛式的张扬质感。 就好似他对自己的感情,好的时候能将自己捧手心里,哄上一整天,但当然那是小时候他只将自己当做好妹妹的时候。 不好的时候,只言片语都不会说,好像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欠了他一亿九千万似的。 此刻他的唇因为不耐和鄙夷而轻抿着。 眸子里却如行走在丛林暗处伺机而动的豹子猛虎般,透着深潭般令人撞入就无法自拔挣脱的幽光,偏偏是冷系的,仿佛不但要将人溺毙,还要彻底冻僵。 就是这么一个人,竟令自己又爱又恨,却又莫可奈何。 她心头蓦然亮出激动,亢奋,期待,而懊恼,甚至后悔的复杂情绪来。 这一刻。 她居然会怕。 李奇和毛名利惊喜交加,却没做声。 龙入云教训要干架的时候,极其讨厌别人的聒噪打扰,即便自己人也不例外。 “这样啊……要饶你一次,倒也不难……” 楚傲然拳头轻触眉心,嘴角掀起一个危险的弧度,“但不是这一次,而是……涨了教训而后,你绝不敢再犯的下一次……” “而现在,就让我帮你涨涨这个教训吧……” 楚傲然一副耐心被磨光的不悦,话音未落已然冲拳而出。 刘龙兴感觉到了极度危险,瞳孔骤缩,却见眼前一花,一只拳头已经冲到了自己鼻翼之上。 他立刻倒飞出去,脑袋嗡然,鼻血溢血。 楚傲然寒泉般凛冽的眸光一瞥边上的李奇毛名利二人。 二人理会得,当即冲前,对着刘龙兴拳打脚踢,揍得丫的哭爹喊娘,求饶不迭,信誓旦旦以后绝不敢再犯了! 那些边上的小喽啰,见主心骨被揍,居然每一个人敢上前的,全部葳葳蕤蕤退缩,只眨眼功夫,就逃了一干二净,去远的时候,还装腔作势,,放出狠话,“老大抗住,兀那五少,你等着,我们这就找三少过来主持公道!” “抗住尼玛啊,公道尼玛啊!” 刘龙兴被揍成了猪头哥,心头都在滴血,在这煞星面前,除了龙老爷子出面,还有些啥公道可言? 两人打累了,才停下手来,“五少,你终于回来了,可把哥们几个想死了!” 楚傲然鄙夷道,“还热泪盈眶了都,出息得你们,老子不在上境才多久,你们就活得如此的差劲,就连这个不男不女的刘痞废物也能骑到你们头上拉屎拉尿了?” 那两人面皮也真是比墙还厚的。 不以为耻,还笑,“没有我们的衬托,怎么凸显五少你的英明神武?我们都是绿叶衬红花,我呸,不对,是众星拱月,是众星拱月!” 楚傲然一脚将那刘龙兴踹飞,板着脸喝道,“滚犊子,被让老子再看到你这烦人的脸,否则见你一镬打你一镬!也算老三现在聪明了些,这墙都用了防震的玻璃钢,否则我能让你嵌墙体里面做图案装饰去,还是抠都抠不出那种!!” 刘龙飞从墙上跌落。 第五百六十七章 被欺凌的女子 面如土灰,浑身散架。 却还在说着感激的话,“谢谢……谢五少恩赐,给了这教训。” 早有等在一边久矣的小弟,慌忙将他拉上车,风驰电掣的往医院去了。 一边法拉利里面的龙秋雯神色益发复杂。 丫的你敢演得更逼真一点不? 若不是她亲自帮着他一点一点变脸的,她简直要怀疑这就是五哥亲临了。 她迈着长腿从豪车上下来。 李奇和毛名利立马很狗腿的上前,“哟,竟然是九姑娘,你什么时候也会跟五哥儿一起出来漂荡了?” 龙秋雯剜了他们一眼,极其不悦的哼道,“怎么,这是我三个的酒吧,你们都来得,我龙秋雯来不得?” “那真不是这个意思。” 这两二货当时就有点怂,看看楚傲然,又看看龙秋雯,谄媚笑道,“只不过,那会听五哥儿说过,女生的话,他只带他女人在这种场合出现……” 八卦心十足的眼神,在二人之间徘徊,“五哥儿去而复返,难道……竟然是想通了,所以……” 那暧昧不清的试探性小眼神啊。 一刹那楚傲然心头泛起揉融暖意。 和当年齐铁山闻听自己将可能和花想容走到一起的时候,似乎真真没啥区别。 “要你们管!” 龙秋雯白了他们一眼,挽起楚傲然的手,昂首挺胸往怡情酒吧进去。 身后两二货对视一眼,“我的天,我没看错吧,五哥儿昔往已对老九冷若冰霜,如今居然容她如此亲密挽手?难道真的去南方和那个女人有了彻底的了结,知道北方才是自己的家,知道自己的菜就在养他滋养他的龙家了?” 显然早已有喽啰将外面发生的一切,告知了里面人了。 才进去,立刻有个一个满脸妖冶的年轻女子,迎面而来,对着楚傲然妩媚一笑,“五少,您回来了,你专享的位置已经给你利索腾出来了,您这边请。” “李茉莉,你这话是不是意味着,我不回来,这专享的位置,就是别人用了?” 楚傲然凛冽的目光罩着对方。 那名叫李茉莉的女人,瞬间惶恐起来,“不是的,茉莉哪敢啊,就是三少说,说我们五少去了南方,见惯了吴侬软语,饱尝了南方女子的温婉娇俏,都能都不大惦记我们怡情的姐妹们了呢。” 说着,幽怨语气都出来了,“薄情负义,哼,没良心的,还要恶人先告状,先凶人家,人家受不了这个气……这位,莫不是你从南边带回来的新女朋友……” 说着,就正要往楚傲然身上凑。 刹那间,她感觉心头悚然,一股极其危险的感觉攫取住了她整个人。 她惊异抬首,捕捉危险感来源。 突然她看得清她的脸,蛇咬般倏地的收回去身形,脸色煞白,“是九姑娘,怎么九姑娘也来了?” 哎呀我的小心肝啊,一个煞星就够折腾,这还来了个无人敢招惹的母大虫。 龙秋雯伸手就攫取住了她的莹白下巴,戏谑而冷厉的说道,“这酒吧大门敞开迎客,就好似你,这酒吧一姐躺下拿钱,男人来得,我龙秋雯来不得?” 李茉莉浑身哆嗦,“来得来得。开门做生意,自然谁都来得,况且三少五少九姑娘,都是亲人,都是一家人。李茉莉说错话了,请五少和九姑娘原谅则个。” 龙秋雯将她推搡进去龙五专属的包厢。 并且瞥了楚傲然一眼。 好吧,女子事只能由多情花心的龙五少爷来交涉。 楚傲然只得上去,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审视那个女人,“要说请求原谅,你应该找李奇和毛名利,找刚才被你们欺负的那个小女生!” 那女人装糊涂,“什么小女生,五少,李茉莉听糊涂了,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啊。” “还给我装!” 楚傲然冰雪寒灼的目光看得那女人遍体生凉,“李奇,毛名利,你们两个会帮助她记起之前你们在这里喝酒时候发生的事情。” 看着她腿如筛糠的惶恐,楚傲然都觉得自己来逼问她,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但自然了,他忽的有些警惕。 这么些人都这么怕他,仅是因为龙五声名狼藉么? 还或多或少有自己代入感太强,威压太过炽盛的因素在里面? 难道自己虽然出身苦寒民宅,却骨子里流淌着的,压根就是这种纨绔子弟的恣睢狂妄,不羁放纵? 不然为何自己冒充个龙五,居然如此的得心应手,丝毫不觉得违和? 毛名利便说道,“李茉莉啊,如今你驯服如猫,可你刚才欺凌那个女生,还将我们两个轰撵出门的手可威风着呢。” “对啊。” 李奇也阴阳怪气的说了起来,“且让我想上一想,适才我们不可一世的怡情一姐李茉莉,是如何暴戾恣睢来着,哦噢,我想起来了……” 他学着当时李茉莉的声音,“若说有棱有角,桀骜不羁,想当初我茉莉娘,也曾张扬如刺猬,狂躁如怒猫,动辄炸毛,探出利爪子……如今不还是伏低了身段子,乖乖在这酒吧贴服一生?小妹子啊,既然三少爷说了,无论如何要将你留在这个酒吧里,你就认命吧,这是命,你,我,一切三少看上的人,都挣脱不了。” 李茉莉知道避不过去了,说道,“五少爷你爱江山也爱美人,你三哥也一样,你自己都左拥右……” 感觉到龙秋雯杀人一般的可怖眼神,她吓得又赶紧打住,然后斟酌措辞,“五少,好歹茉莉和你,也算……有些交情,你何必为难我……你今天一闹,三少当然不会找你算账,可茉莉娘我的日子却不会好过不是?” 楚傲然揣摩着龙五的处事方式,眉眼之中透出不耐,不悦的冷哼说道,“我管你日子好过不好过,你扣押那个女孩子的证件,还有给她拍的威胁照片,通通给我交出来……我警告你,最好一次性彻底交出,别耍心眼儿,否则你知道的,老三可保你不住!” 龙之阳再猖獗,对上这位爷也没辙。 李茉莉眉眼低垂,不敢反抗和抵触,吩咐手下,“赶紧的,给我将那女孩子的照片,证件,所有关于她的东西,都交给五少爷。” 龙之阳的奴才,真孬。 楚傲然觉得,稍微刻意太投入,似乎龙五这个角色就是为自己量身订造的。 他不知是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然后他看向几把管理递过来的东西。 一个lv粉红包包,今季最新版,看样子那女孩居然也是个有钱的主。 目光落在里面的身份证上,顿时他傻眼了,“竟然是她?” 第五百六十八章 小姨子再次杀到 说真的,楚傲然很意外在这里看到那张脸。 也很万幸自己此刻就在这里。 因为那张脸他太熟悉了。 但他竭力克制,不想被龙秋雯看出异样。 龙秋雯说道,“人呢,在哪?” 那李茉莉老老实实说道,“被扣住了……但五少和九姑娘放心,绝对没人欺负她……那姑娘过来打探五少爷的下落,三少固然感觉惊艳,可这会忙着龙老爷子交代三少要做的要事呢。毕竟是囚鸟刻不容缓,提笼逗鸟,却可以徐徐图之……” 楚傲然瞥了一眼那些照片,脸色阴沉,“你们没对她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李茉莉慌忙说,“没有,真没有,三少为了不让自己被美人过分仇恨,吩咐我们只到一个足够威胁她不敢逃走的份上。放心,真没有,是我亲自给她拍摄的……没男同胞参与……” 啪! 楚傲然抽了她一记耳光,冷笑说道,“你可真行,这么下作的手段你都做得出来!别让我发觉你做了更过分的!” 李茉莉捂着脸,仍是垂眉低低说道,“五少,李茉莉真没撒谎,真没更过分的。” 楚傲然又抽了她一记耳光。 李茉莉泣声道,“五少,茉莉真没欺骗你!” 楚傲然说道,“我当然信你没欺骗我,这样的女人,想必老三确实或格外怜香惜玉。但我就是喜欢打你,和你欺骗不欺骗我,没关系。” 李茉莉恨得险些将银牙咬碎。 忽然楚傲然觉得有些异样,抬首就看到龙秋雯有些狐疑的看着自己。 手臂已经被她狠劲的掐住了。 痛得他额角冒汗。 他强自忍痛,心头一个咯噔,明白自己是有些过激了。 你一个演戏的,你至于么你! 楚傲然反思了一番自己,果断说道,“李奇,毛名利,你们赶紧把人带到安全的地方,让她赶紧走吧,这上境龙家不是她应该来的地方。我龙入云也不是她应该找的人。” 然后又道,“把她安置一下,让她赶紧离开上境,回到她的南方去吧,否则再次被老三看到,这事情就闹大了。” 龙秋雯这才稍稍放轻了对他的掐扼。 嘴里却说道,“别呀,我的五哥,你不是最最怜香惜玉的,这美人的家居浴室艺术照可谓楚楚可人,花貌月容,依我看,和你般配的很……人家可是对你慕名而来,才追到我们上境龙家,给了三哥可乘之机,你怎么能不亲自过去安慰安慰呢?” 楚傲然暗叫磨人的小妖精。 嘴里却说道,“老九,你这是哪里话啊,再美的女人能有我九妹妹美?好啦,我们走吧,别忘了一会石家有个宴会正等你过去呢。” 李茉莉竖起耳朵听这两个人的针锋相对。 楚傲然暗叹,这个女人太能给自己拉仇恨了。 相信很快龙家老三就会滚火热辣的行动起来,警惕自己和龙秋雯走到一块去,从而破坏他夺取龙家继承权的大业。 而李奇和毛名利,一看就觉得这是五少和九姑娘之间的打情骂俏,更觉之前猜想正确。 索性直接和李茉莉去放人,给两人私密空间打情骂俏。 等他们都离开。 楚傲然才皱眉扁嘴,“行啊你,掐得我这么狠!” 龙秋雯勃然大怒,“若不是你不检点,我又何至于此?哼,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指挥脑袋的动物!” 楚傲然说道,“那我也是为了演戏需要啊,你五哥是什么人,若不如此就不是他了,李奇和毛名利也就算了,易不易就被那李茉莉发现不对?那女的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龙秋雯用一种极其霸道的语气说道,“我不管,反正我在的时候,就不能这样!” 楚傲然也不知道怎么的,可能演戏也是贼船啊,一旦上去了,就有点止不住,邪魅一笑,忽然一揽她的粉脖,将她压迫到墙上,两人眼睛之间,不过一拳之隔。 龙秋雯又气又怒,脸色绯红,怒斥,“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些什么?你真以为威风一会,你就是龙家五少了……你信不信我能让你人前显赫,也能随时让你声名扫地,低落尘埃?” 楚傲然听到仿佛不属于自己的声音在说道,“信,我当然信,但我赌你不会,因为你不舍得。” 龙秋雯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嗤之以鼻,说道,“你好狂好自恋啊,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废物,我随手捡来的,你觉得我会舍不得你?” 楚傲然再次听到仿佛不属于自己的声音在说道,“我自然是自恋,因为我有这个资格。” “原因也很简单,那女孩子,她既然是商盟如今女主子的妹妹,她对我慕名而来,必将增添一个龙家家族对我的支持正加数,所以即便龙家人反对我和你一起,我们还有第二条路可走。” “想必你三哥留住她,不独因为她的美貌,更是因此慌了神,唯恐她真的找到了你五哥,被龙入云所接纳,从而大大提升家族对龙五的支持率。” “但你从找上我的那一天起,其实早就有了你五哥永远不会回来了的心理准备了……而我甭管是贪财好色,狂妄自大,还是痴心武学,都远比你那个冷静无比,心思深沉的五哥容易控制多了,你一个女子,要想掌控龙家,还有比我路壬傲更加搭配的合作者么?” 龙秋雯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你确实是个聪明人,幸好你还有些缺点,否则我真不确定能不能继续和你合作……但你别自恋,我龙秋雯岂会喜欢你这样的人……我们之间,不过是合作需要……只要你帮助我将龙家继承权弄到手,别说这个女子,更多的女子,我都可以帮你弄到手。” 楚傲然凑得更近,深深浅浅看到她眸子更深处去,悄悄痒痒的戏谑说道,“噢,原来我们就单纯合作关系啊,我刚才见你因为我而面红耳赤的,还以为你爱上了我呢。” 龙秋雯矢口否认,叱道,“我会喜欢你个升斗小民,你做梦!” 楚傲然呵气嘲弄的说道,“哦豁,只是做梦,你怎么能说这么伤人的话。可为什么……” 第五百六十九章 人心魔夺的时代 他侧耳聆听她的心音,“为什么某人的心跳会突然这么快,隔着这老远,都能听出有些心如擂鼓的感觉……” 就在这时候。 门被推开。 李奇半只脚跨进房门,“名利带人离开了,但她是龙城人,五哥儿你真不打算去看上一看……” 然后他看清楚了房间里的光景,忙不迭住口,“哦,对不起,我找错房间了,两位继续……啊哈,找什么呢,五哥儿只怕早就离开了不,对,离开了。” 龙秋雯白了楚傲然一眼,冷冷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放开你的脏手?” 楚傲然唇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终于放开,说道,“李奇说得对,五哥儿早就离开了。走啦,回头门口见。” 龙秋雯急追两步,“跑这么快,这个方向又不是出去的方向,你去哪啊?” 楚傲然乐了,“我去洗手间,你要跟来么?” “跟你妹啊!” 龙秋雯啐了他背影一口,摁住自己胸口,就觉得心如鹿撞,跳得果然极快。 脸上也是火辣辣的,烫的厉害。 “哼,我怎么会喜欢这么一个不堪的家伙,一定是我喝多了,是我喝多了!” 而洗手间里。 楚傲然将水喉开到最大,恶狠狠的冲洗着自己的脸,手。 冰凉凉的水熨帖着各处皮肤,他身体的异样,才渐次褪去。 他对着洗手池上的大镜子看了好久。 镜像出来的那个人,熟悉又陌生。 他生了不认识自己这张脸这个人的感觉。 这样到底他是恢复了原貌,还是成功被改造成了龙入云? 这个问题,简直在形而上和形而下两个层面,同时煎迫折磨他。 心头益发惶恐不安和惊悸,“这身体到底是什么啦,那些话真不应该是自己说的啊,可为什么说出来的时候,那么自然而然呢?” …… …… 云姬看着对面的女孩子,笑道,“好久不见。” 那女孩子微微皱眉,“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你过来,任始休知道么?” 云姬点头,“当然他知道,他自然很上心你,故此不惜低声下气,求着我这个敌人,过来帮你一帮。” 说到这里,她笑道,“你当真觉得我在笑话你?” 那女孩子说道,“难道不是?我被自己教出来的弟子追杀,还落得如此下场。” 云姬自嘲一笑,“我可比你更不堪了,旁人看着,知道的,都觉得我合道日镜,不死不灭,可谓抵达了一生巅峰,可你看我如今羸弱的,何曾有主子第一守护的光辉形象?” 女孩子也觉得不无道理,“好像也是这个理,如今你除了能抗一点,似乎还真的连我这弟子都干不过啊。” 云姬说道,“任始休与我方便,我自然不忘投桃报李,会替你躲过这一次大搜捕的,不过我倒是好奇啊,要是他知道,你赫然便是昔年大裂缝的缔造者,是我魔夷入主这片天地的关键所在,他偏偏做了你的跳板而不自知,会是何等精彩的表情?” 女孩子说道,“你最好守住一点。否则我也不介意抖一抖你在那孩子身上做的手脚。” 云姬眯着眼细看女孩子,“云姬该紧的口风,还是挺紧的。不过话说,他的心,还真是狠啊,知道这小子气海被封,经脉全损,就算能康复,要需要很长久的时间,立马拨乱反正,重用龙入云……时常别人说起一些人和我们魔夷的合作,会说是他们是与虎谋皮,可我每一次和他合作,怎么都有一种与虎谋皮的惊悚感觉啊?” 那女孩子皱眉说道,“云姬,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云姬说道,“你当然看得出来了,楚傲然这孩子,气海坍塌,是因为我们魔夷圣器释厄的撞击,释厄是双刃剑,正则可以理解为消释灾厄,邪也可以理解为释放灾厄。” “此刻他沦为我家主子的堕魔,人心魔夺,魔性种子正在膨胀,将会夺下整个龙家为我所用,但以他和任始休的特殊关系,任始休居然也狠得下心去说放弃他就放弃他,真是令人心寒啊。” 女孩子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所谓大道无情,所有能够达到某一个领域极致的人,都有坚韧无比的心智,和绝对清醒冷静的头脑……任始休前世今生,都是剑主之姿,前无古人,后难有来者。” “但他这么无情,你就不担忧么?” 云姬凝视着她,忽然问道,“小眉,我有时候,时常被某个问题困扰……齐家阿眉的眉,究竟是什么意思啊……是否和姓氏无关……会是……举案齐眉的齐眉之意义么?” “你!” 名叫齐眉,看着不过十四五岁的女孩子,看着天真无邪的眸子,忽然精芒爆闪! …… …… 偌大上境的人,都知道。 龙入云是上境女子最津津乐道的贵公子。 也是令很多人闻风丧胆的恐怖存在。 龙五又回来了。 沉寂了七年,一出关,就去了南方的龙家五少爷,回到上境了。 是的,没拘泥在上境之东的归一小城,而是时不时在上境中心大都各处活跃。 一如八年前那般。 “听说了么,五少爷现在的拳脚功夫,比起多年前,更加狠辣了。当年上境大都诸多家族的富二代比拼纨绔力,龙入云甭管是容貌,受女子欢迎程度,武力,还是做事的暴戾恣睢程度,都是第一!虽然听说他被万少阴了手,但似乎是他那时和龙家闹矛盾,没在状态。” “你们男人以他为榜样,可我一个女孩子家家,我倒不在乎他过去怎么样怎么样,我只关心他现在怎么样怎么样,关心我这样的,他能不能入得法眼,据说他出手阔绰,但凡他看上的女人,他出手绝不吝啬!” “啧啧,同为女人,我不认同你的看法,我不在乎他能给我什么,若他心头有我,五少爷就是身无分文,我照样会爱他爱得死去活力,但凡能让我睡一睡五少爷,我春杏就是立刻为他死了,也心甘情愿!” “你们这些女人,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这些死去活来的所谓的爱情,哎,真肤浅!我现在就想知道,他手下缺不缺人!” 第五百七十章 被小姨子死缠烂打 是的。 龙家五少,出入都是前呼后拥,威风凛凛。 他昔年还在大都首府学院就读,就连所有的老师,学校领导都怕了他。 多少人巴巴的想着要做他小弟,跟着他,在大都威风凛凛走四方,多少男生见了他,都要热情崇拜的喊上一声入云哥,而女生,自然不是热情喊五少爷,就是温柔叫他入云哥哥了。 传闻他极其冷酷,简直生人勿近。 但和他熟了的人,都会知道,他是外冷心热,最是古道热肠。 乐意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但当然了,他更乐意帮助那些“楚楚可怜/可人”的女同胞们。 这钟灵毓秀的帅气冷酷模样,再加上手下有专属的丫头伺候,穿着,打扮,都有人专门设计和打理,简直堪称盛世美颜。 故此很多女人,知道他生性寡淡薄情,仍是趋之若鹜。迎难而上。 如今他强势回归。 龙秋雯自然也给楚傲然配备了丫鬟。 “梅兰竹菊”。 张青竹第一个不乐意了,“师傅,青竹只想专心伺候你,一心求道,可不要跟着这个无一是处,还和我张家敌对家族之人有旧的家伙。” 龙秋雯简直恨铁不成钢,“小竹,修道可不只是跏趺枯坐,更多的是要感悟人情世故,辅佐以修心养性,你若单单因为,他和那个和你们张家不和睦的韩家有些小交情就耍小性子,为师真是看错人了。” 张青竹很是委屈,“闻笙她都做起了小巡使。游走各处,如鱼得水,占尽机缘,我却跟着这家伙,天天出去,看他个大猪蹄子勾党结派,把妹撩妞,易不易弟子就修习一落千丈呢?” 龙秋雯说道,“为师的安排,自有为师的倒立,由不得你。” 张青竹莫可奈何,只得鼓着老大腮帮子离开。 龙秋雯走过自己房间的屏风,掀开布帘,走到里面。 里面茶香弥漫,水雾滢滢袅袅。 就看到星红袖坐在那里,面前的后仰着身子,端着茶水,在细细品味。 身旁的檀木几子,摆着的,都是这间别院小筑里面,那三百多人的资料。 三日一小查。 五日一大查。 师傅喝茶时候皱着眉,眉间锁轻愁。 龙秋雯知道,唯有遇到解不开的难题,师傅才会这般品茶,静心思考。 她不由得开口说道,“师傅,找不到人么?不是说了,只可能在西郊这片土地之上藏匿着,而三日选,我们根据报名表,面试过程,事后统计,确定过,所有人家的孩子都过来了,但凡有些异样的,都被我们关在这别院小筑里面了,断不可能没有才是啊。” 星红袖饮尽杯中茶,说道,“确实没有。那人以羸弱残魂,从归一丘禁地出逃,只可能附身在颇有些修为筋骨的孩子身上,才不至于被人间猛烈的正阳罡风磨灭,我们拦截如此的及时,她断无可能遁走才是。” 她眉心拧成一团,茫然道,“可为什么,大大小小的孩子,甚至连二十多岁的我们都集合一起了……这些孩子之中,为什么就米有容颜和年龄有显著改变的人呢?她的天残地缺抱神术,每次附身,都要先破后立,应该有孩子会有显著容貌和官印回逆才是啊!” 龙秋雯忍不住问道,“师傅,有没有可能,那人的残魂,还没找着何时的炉鼎夺舍之前,就已经被罡风彻底碾碎磨灭了?” “可能性不大,所谓祸害遗千年,被阵法禁锢了那么些年,那人没有烟消云散死去,没有怎么会这么轻易死去!” …… …… 楚傲然有些感慨。 为了证实自己确实就是龙五。。 这些天他东奔西走,从归一小城西南行,抵达上境大都,然后开始他的世家纨绔子弟的刺激体验。 “嘭!” 物品掷地爆破之声传来。 在场的人,都齐刷刷举目看向声音的来处。 就在楚傲然居住的大都酒店之外。 那个滞留不去的女子,这些天始终不死心,也不知道怎么查找到的消息,居然知道他就住在这酒店里,索性每天都堵在门口,耐心等待。 鸡蛋是张青竹砸过去的。 她就看不得这个冒牌货被那么多的女人趋之若鹜的追捧。 外面那个女人,她是傻子么? 明明貌美如花,明明一度就是她张青竹的偶像。 你丫好歹帝国小天后啊,你自尊点行不,你矜持点行不! 为了一个冒牌的富二代……即或是货真价实的也不应该,你这样对得起你这么多的铁杆粉丝们么? 楚傲然冷冷的瞥看被砸破的鸡蛋溅射得身上多了几处污痕的年轻女子。 他的小姨子金倩倩。 那天被李奇和毛名利带离怡情酒吧的那个女孩子。 你就真不怕再次被龙三遇到么? 姐夫能每时每刻都等着你们么? 为了一个龙五你值得这样如痴似醉,死缠烂打倒贴么? 金倩倩显然被吓过好多次了。 微抬螓首,泪光滢滢,遥遥看了过来,那水灵灵的秀眸,就那样死死的看着龙五。 楚傲然一阵阵的心烦意燥。 心头滋味复杂难言。 不知道是高兴多一些,还是失落更多。 这样一个花得不能再花的大猪蹄子,根据自己近日来,略微刻意的“狂浪”表现,那样的一个程度,都吓不跑你么? 真是一米百人,楚傲然简直不敢相信,这人会是在爱情领域忠贞不二的金馨的妹妹。 但是,甭管是当初被她屡屡痴缠的体验,还是如今确凿无疑摆在自己眼前的事实,都在告诉他,这是真的,眼前的这个,确实就是他那个年轻的妻妹。 一度成为了帝国小天后,耀华帝国的新星。 但当然,在宁海,这原本借着有自己帮助,在星途上扶摇直上,原可以前途无限的新星,却同样因为自己而坠落尘埃。 楚傲然有些痛苦的迷了一下眼。 让她尝到耀阳一般美好光亮前程滋味的人,是自己,令到她星梦幻灭的,也是自己。 即便他并不知道身体渐渐魔化,而导致他近日益发和传说中的龙五合二为一,以至于,很享受这个扮演龙五的角色。 可对金倩倩,他是有特殊感情的,竟是很是抵触她这样死缠烂打的接近龙五。 他不懂她为何会这样。 曾经她多么爱惜脸面。 如此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人狂砸鸡蛋都挪不动脚步。 再不矜持,也不至于这样啊。 这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刺激啊? 第五百七十一章 晨光初露若碎钻 李奇看着那个苦执了那么多天的那个女孩子。 “五哥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忍了?” 他回过头来,狐疑的看着楚傲然,“是,我记得,你其实也并非来者不拒之人,可这样的姿色……如此上佳货色,还是和新商盟瓜葛那么要紧的人……” 毛名利也说道,“是啊,五哥儿,你是没看清楚么,人人都说她被人退戏,退各种广告拍摄合作,对面那女孩,她是一身侍应生装扮,我派人去查过了,据说她在大都穷困潦倒,所以到各种酒店饭馆做侍应生呢,然后每天晚上住在这大都酒店周围最便宜的出租房里。” 说到这里,他凑到楚傲然耳畔,低低说道,“听说只是为了每天工作之余,这早午晚的时间,能最大程度的去把握见到五哥儿你每一个机会呢。” “是啊,这般可人妙人,若非大都酒店附近,若非她所欲是五哥儿,都不知道多少人会按耐不住,直接出手了。” 李奇附和,“其人可人,其心可珍,啧啧,五哥儿,如此痴情的妞儿,比起往昔老九待你,也不遑多让了啊。” 楚傲然的心底恶狠狠的疼痛了一下。 但表情无甚变化,看着他们,“是么,我还是以为你们是坚定的老九派呢。” 又揶揄,“老九没少收买你们俩吧,怎么居然替别人说话了,也不怕回头老九惹毛了,咔嚓拧断你二人的脖子?” 若非如此,她能第一时间让自己找上你们这两小跟班契弟? “这……” 楚傲然猜的一点没错。 顿时这两二货,都湿透的爆竹般,彻底黯哑了。 那个似乎能手撕虎豹的女人! 修习了道法以后的老九的可怕,他们是记忆犹新。 一个声音自背后传来,“老九,你们是在说我么?我老九怎么啦?” 三人蓦然回首。 龙秋雯穿着一身利索休闲装,婀娜多姿,顾盼含情,自酒店门口缓步而来。 毛名利和李奇低着头,声儿都不敢出。 楚傲然笑道,“我们都夸,今天我们的九姑娘打扮得会有多惊艳呢,这会看到了,啧啧,果然是霜雪白肤金玉骨,国色天香啊。” 龙秋雯和他并肩而立,热切挽着他的手,靠得很近,亲密如行将偕行出街招摇的恩爱小情侣,“为什么你不理会她?这可不是龙家五少爷的作风啊。” 楚傲然远远瞥见不远处那个娇弱的女孩子突然间黯淡下去的眸子,嘴里淡淡说道,“我又不是真的龙五,但即或我是,那也从来只有五少去招惹女人,而米有投怀送抱就手下的道理,若所有烂大街的货色这样趋之若鹜了,照单全收的话,你五哥的格调搁哪去?” 龙秋雯冷笑,“口是心非,男人哪个不是大猪蹄子花心大萝卜,嘴里啃着,筷上夹着,碗里盛着,看着的是锅里熟饭,想着的,却是外面的还没成熟饭的生米!你给我装什么清高!” 楚傲然抗议,“不是每个人都是你五哥,你记得,我仅仅是假扮他而已。” “行啦,你别玩崩了,我还不知道,你就是等我开口‘恩准’是也不是?又想卖,又想要牌坊……你不会真以为我喜欢你这冒牌货色吧?哼,还是上次那句话,你该怎么做怎么做,你爱惹谁谁!” “只要人设不崩坏,只要最后你给我赢来龙家继承权,你随意!但我建议你,别一步到位,多吊吊她胃口,好争取更多将来和新盟合作的主动性……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一切都已龙家继承权为要。” 龙秋雯一仅二人可闻的音调说完这番话,一甩挽着他的手,踏着高跟,噔噔噔的远去了。 楚傲然探手入怀,轻轻触着兜里的手机。 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 李奇和毛名利对视一眼,手肘撞了撞楚傲然,“五哥儿,九姑娘生气走了啊,要不要追下去?” 楚傲然说道,“爱追你们俩追去啊。” “那你呢?” 楚傲然没好气说道,“还能干吗?你们没看人家妹子这么恳挚苦执,所谓金石为开,况且你们的五哥儿,只是凡夫俗子。” 楚傲然举步前行。 眼前人,吊带装。 黑发微卷,旭日在东,与之辉映,发间晶莹闪烁,似缀着无算碎钻。 那是晨间徐来的细风含露,濡湿了她的本来的秀逸鬓发。 可想而知,为了争取见他一面,她起得多早,在春日还寒的清晨又站立了多久。 娇俏可人,酷肖其姐的脸蛋子,耳朵,雪脖。 还有香肩,都因为袒露在冷风之中,被冻得冷红微紫。 上唇微微翘起一个期盼的角度,又似一个奇崛倔强的表征,告诉楚傲然,她对所谓龙五,有多么执着坚持。 楚傲然心里滋味复杂难言。 但龙家五哥儿,除非他乔装去各地探春寻芳,否则断没有答对女人开口搭讪的先例。 不开口,才对投怀送抱的女人,有更多的主动性优势。 但金倩倩固然满脸期待,却只不断打量着楚傲然,似乎绝不打算先开口。 李奇小子很会做人,跨前一步,佯装意外,叫了出声,“哟,真巧啊,这不是那小妞么,是我啊,我就是前些天从怡情将你从恶人魔爪解救出来的,你还记得不?” 金倩倩声色不动看着楚傲然。 他此刻的傲慢,他近日来的多情放浪,之前他和那个婀娜多姿的女人的亲昵亲密,她几乎全部尽收眼底。 再想起当初龙城初相见。 她心道,难道是我直觉错误了,这大猪蹄子,果然是货真价实的龙五,而此刻在宁海,和姐姐举案齐眉的那个人,确实是姐夫无损回归了? “魔怔了?诶,说你呢,那小美女!咋啦,你怎么都不带搭理人的?” 耳中却传来了一个聒噪的声音。 金倩倩从倥偬状态挣身出来,就看到一个相貌还算清可的青年,伸手在自己眼前招摇,她如梦初醒,慌忙收回目光,回应,“是你啊,真巧,李奇哥哥。” 又跟毛名利打招呼,“名利哥,你也在啊,那天的事情,真感谢你们,太可怕,若不是有你们,我真不敢相信,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第五百七十二章 试探 然后没等二人说话,金倩倩又佯装狐疑,试探性问道,“两位小哥哥,听说你们和龙家五哥儿是形影不离的好哥们,这位就是龙家五少爷了吧?” 行啊,金倩倩,为了这声名狼藉的龙五,你如此惺惺作态。 谁不知道你之前嚷嚷着要找他龙五? 楚傲然都有些听不下去了,上前冷笑,“你当真不认得我?” “这位小哥哥,我应该认得你么,不过好生眼熟的赶脚,但我初到大都,有些水土不服,记性不大好,记不得哪里见过了。” 金倩倩趁机又近距离端详他一番,才装作恍然大悟的说道,“噢,我记得了,我们见过。” 楚傲然板着脸没吭声。 行,一副冰块脸,我倒要看看,你金倩倩为了攀龙附凤,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金倩倩么。 你惹谁不好,你惹这般狼藉无尤的大都第一纨绔! “我们真见过,你忘了?我们在龙城见过……在河畔名邸的别墅,我记得,你身边有几个小妹妹,拳脚功夫蛮好的,其中有个叫什么……” 她目光闪烁,作冥思苦想状,然后一拍手,说道,“嗯,叫小环,叫小环!” 她目光离开他那种阴沉铁青的脸,越过他,望向他身后那梅兰竹菊四女,奇道,“怎么,你的四小跟班都换了啊,没一个认识的,就连年纪也越来越小了,你丫不会是个超级萝莉控吧?” 这话的嘲弄意味十足。 楚傲然怔住了。 丫的这是投怀送抱的正常表达么? 这番话,怎么听怎么呛人啊! 这这,我走错片场了吧,这剧本怎么都按照套路来啊。 而且他捕捉到重要的信息,他和她在龙城就认识了。 龙五也住在龙城河畔名邸的别墅里,那是白家白菁为他准备的常驻别墅,这楚傲然知道。 不过这样的信息,如今金馨是新盟代理人,她是代理人的妹妹,只要来大都之前做足了功课,不难知道。 他身后的张青竹已经不耐的叫出声来,“你才萝莉控,你全家都是萝莉控!” 她感觉屈辱极了,做这个冒牌货的小跟班不说,还要被这样恬不知耻的女人嘲弄这冒牌货时候连带着奚落。 楚傲然心头益发不悦,冷冷说道,“我应该认识你么?我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若如每一个人我都要记得,我累不累?你管我手下的丫头叫小环小方小珏呢!莫名其妙!况且我严重怀疑,你我压根没见过。想要以这样的方式搭讪,你以为走不寻常路,就能入得我龙入云的法眼了么?” 气氛逼仄。 顿时火药味十足。 楚傲然身后的李奇和毛名利同时暗暗戳了戳楚傲然后背。 哥们,不能啊,这闹僵了,就失去了和新盟合作,赢取龙家支持率的绝佳可能性了。 就是本着怜香惜玉的心,也不能和这般美人儿闹不悦不是。 金倩倩呵呵笑道,“龙家五少爷是不是,你是记性不好记不得我,还是真如你所说,百花丛中过,风尘阅历,懒得记起一些人,亦或者是……” 她忽然趋前一步,附耳低低说道,“亦或者是,你压根不是龙五……呵呵,龙五若回到了大都,他身边如影随形的小环姐妹四人,又怎么迄今滞留宁海?” 楚傲然浑身一颤。 这就人设崩了? 小姨子就是小姨子啊,莫不是她看出些什么来了? 回头要是给金馨知道自己扮作龙五,在上境大都醉生梦死,还能有自己好的? 女子已经将他僵硬的身子一推,折身而后,大踏步离开。 但没走出几步,就被毛名利截住。 他皱眉说道,“我说小美女,你是怎么回事啊,上次带你离开怡情酒吧的,是我和李奇没错,可让我们带你们离开的,却是这位……” “李奇,别说了,让她走!” 楚傲然急急打断李奇的话,虎着脸看着自家小姨子,“滚吧,有多远滚多远,你以为有些姿色,殚精竭虑搞些和别的女人不一样的幺蛾子,就能吸引我龙五的注意力了?我告诉你,痴心妄想,你所做的,都不知道多少女人做过类似的事情了!” “五哥儿,你今儿怎么啦,居然凶一个花容月貌的小妞儿,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怜香惜玉的龙入云么?” 李奇拉着金倩倩,低低劝说道,“其实你是金小天后这事,五哥儿知道,可你也看到的,刚才那个是九姑娘,他为了家庭和睦,就少不得做些掩人耳目的言辞……没别的意思,就是说,他对你也是有意思的,但又不能明摆着让龙家三少知道,只能暂且委屈你了。” 金倩倩红着眼眶,咬着唇,没有话。 面对着那个酷肖楚傲然的人的冷言冷语,被如此的叱喝,她感觉委屈,终于还是忍不住泪眼婆娑。 不是他,因着那张脸,那样的谴责,还是让她心如刀绞。 一场幻境一场梦。 管它风花与雪月,梦里经历过的,梦醒以后,还是深深浅浅在她生命之中打下烙印。 那个和梦里人有着同一张脸的男人,却在这一刻,猛地蹿前,拉住李奇,“别管她,让她走,有多远走多远,从哪来,滚哪去,上境大都,可不适合你这样的人!” 李奇弱弱的反抗,“五哥儿,你别意气用事,会坏了大事的!” 楚傲然怒道,“你敢再替这样的女人说话,咱们兄弟都没得做!” 张青竹她们几个小妞,这时候都在嘲弄的发出咯咯笑声,目光古怪的盯着金倩倩,有人甚至痞里痞气的学着小混混吹起了口哨。 “臭不要脸!” “没害没臊,好端端的人,有手有脚,有正经事情不做,做什么不好,偏生学潘金莲做勾汉的不齿行径!” “人潘金莲可是历史笔误,是某书生勾搭不遂后的诋毁之说,何等的正经人家,跟历史真实的潘金莲比,丫的提鞋也不配!” 她们都是刚被龙家挑来的筋骨绝佳者。 面试成绩极佳,她们对自己,对前程,寄望极深。 以为就此鱼跃化龙,海阔天空。 谁知道却都被挑出来,做了楚傲然的跟班。 她们是龙秋雯心腹没错,但代价却是体内被下了特殊禁制。 第五百七十三章 真假谋算 故此。 她们自然都如张青竹一样,心比天高如今命比纸薄,对楚傲然知根知底,自觉因他而不能和其他人一起修炼求道,尤其怨怼。 对于居然渴慕这样的冒牌货色的女人,如此没眼光的女人,自然不吝嘲弄,往死里冷嘲热讽。 金倩倩红着眼,含着泪,冷然回望。 这个龙五的言行,那些丫头的冷嘲热讽,就好似一条比蛇还狠毒鞭子,一下一下抽打在她心尖儿之上。 但她能怪谁呢。 她自取其辱啊。 曾经她多爱惜脸面,受不得白眼和嘲弄。 那就是那些年她和母亲一样痛恨那个窝囊姐夫的原因。 可她似乎生来就要因为那张脸饱受屈辱。 好不容易姐夫成了新盟少爷,她理应因此而沾光,光焰万丈。 好像也一度沾了光,站在了星途高处,恍若骄阳,万人瞩目。 但余芳菲没因此放过她。 于是她又坠落回到地面,卑微做人。 仰着头,是不是眼泪就会倒流回去,让世人看不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懦弱? 她于是如传说骄傲孔雀般,倨傲昂起头来,冷冷说道,“就这样女皆可妻的纨绔废物,送我我也不要,我呸!” 然后艰难抬步而走。 这是被揭穿真面目,羞恼成怒而走了么? 饶是这正是他所期待,楚傲然觉得自己一颗心柔软的某处,还是忍不住刺痛起来。 很难受,整个人,似霜打的茄子,有些蔫坏,短暂间缓不过来。 对不起倩倩,姐夫只是希望你尽早幻灭,更不要滞留在上境这片你原就应该水土不服的土地之上。 晨光益亮。 覆在略见跌撞踉跄而去的女子身上。 仓风早已风干她发丝的微露,整个窈窕的身姿,就显得无比的孤独,无力,无助…… 狠着心对她冷言冷语的她姐夫,看不到但可以想象得到。 女子逆光而去,她青葱美好的脸上,鼻翼倔强高挺,紧抿的薄唇,因风渐见干涩,双颊渐见岁月无痕的沧桑。 不比自己更不难过,但她还年轻,必然似乡下瓜棚垂悬的初成瓜果,被寒凉微露打过,被艳艳大日灼烧过,被风雨吹刮过,但正是这些她经受的风霜雨露日月,令到她最终蜕变成甜蜜的终果。 那才是当初他进去金家看到的那个天真无邪可爱灿烂的小女孩,应该铺张出来的美好眉眼。 对不起,倩倩,我不是龙五,更不希望你和龙五这样的花间浪子有什么牵系。 艰难走过拐角。 挣脱身后各人各怀鬼胎的复杂的灼灼目光。 金倩倩疾步而走,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这片令她倍感屈辱的土地。 “金倩倩,你又迟到了!”咖啡厅的女老板,板着脸叱喝。 “对不住,宋姐,我有要事,耽搁了,但我保证,明天起一定不会了。” 喉咙似是被木塞堵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避重就轻,保证不会再犯了。 毕竟这里是大都中心区。 工作不好找,她这些天至少被三家餐饮店给辞退了。 这里再丢了工作,去哪找这么接近大都酒店的工作地方去? 她是不齿那人,她是备受屈辱,但她却不会走。 那人居然记不起她——好歹我金倩倩也曾是个小天后不是? 身边四丫鬟也换了个遍。 她严重怀疑这里面藏有什么蹊跷。 “你人有猫病还是有神经病?你莫要忘了,店里并不缺人,你是恬着脸求着我收下你的,昨天上班第一天你就迟到了,信誓旦旦保证过,再也不会了,你今天又迟到了,你究竟想要怎么着!是不是觉得自己整容成小天后甜美容貌,就天下无敌,找个工作报上她名姓,就有铁饭碗了?” 那宋姐简直恨铁不成钢,“我承认,你整容女这该死的甜美面容打动了我,我才会破格录用你的,毕竟这模样确实很吸客,但你这一天天的都这样……” 对面的女孩子,怯怯的抬眸,哀求的目光和她对接。 那种无助的眼神,令宋姐又好气又好笑,“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你就欺负我心软是不是……” 到底架不住她那哀央的小眼神,败下阵来,“好好好,你赢了,你依然可以留下来,但我告诫你,真的要珍惜,大都的工作也不好找,你要是真有人金小天后的才艺那还好说,你说你一姑娘家,一看就是傻白甜那种,你不脚踏实地工作,然后攒钱学点什么,你能指望天天守在那大都酒店门口,被那浪荡子弟看中,然后闪婚豪门?” 金倩倩大喜,然后又讶异,“宋姐,你都知道了?” “这才多远一点距离,你好些天都在这附近找工作,每天大清晨的就在那里候着,就差没站成岿然不动望夫石了,这一爿,谁看不到啊?” 宋姐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无语叹了口气,“我的傻妹妹啊,那个可是上境第一纨绔啊,都不知道玩弄了多少少女少妇,又不知道多少女人对他投怀送抱,声名极坏,你何苦追逐他来着?” 她回到柜台。 哎,现在的年轻女子啊,追金逐利,为了飞上梧桐枝,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折腾自己,出卖自己,还跟爹妈生的一张脸过不去,何苦来着? “看着多清纯一姑娘啊,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 …… 楚傲然推门而入。 “师姐……别,别用这样眼神看我,否则我会错以为是含情脉脉,你知道的我这人挺臭美的……好吧,九姑娘,你找我什么事情啊?” “你明知故问!” 如果目光能杀人,龙秋雯怨毒的目光能教眼前的家伙在鬼门关里走上千百回了,“你为什么整那样的幺蛾子,明知道她是新盟那个女人的妹妹!你还有没有一点大局观?” 楚傲然耸肩,“或许她不是呢,脏兮兮跟个下人似的,那天天守在那里,巴不得人家不知道她长着一副小天后的脸似的,若真是那个骄阳似的小天后,若真是新盟那个女人的妹妹,怎么会用这么俗的手段来追求男人?她的尊严,她的矜持,都摆哪去了?” “你……” 龙秋雯冷笑,“所以,你是怀疑,老三酒吧里那个李茉莉居然差劲到,连身份证的真伪都辨别不出来了?怀疑我龙秋雯的信息不靠谱到,连那新盟代理人的妹妹北上入大都,这样的事情,都会打听错误了?” 楚傲然淡淡说道,“但你也别忘了,那是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以后,你才听到的,然后我们才去龙家老三那破酒吧见到人,万一呢,万一她是龙家老三的人,龙家老三故意布局好,要引你和你五哥入彀的呢?” 龙秋雯说道,“但我五哥和金倩倩,确实不在宁海了。” 第五百七十四章 疑团 楚傲然有些怔住,“你五哥离开宁海了。” 为了确保计划顺利达成,龙秋雯给他的消息,当然不会不靠谱。 他奇道,“这样的话,我能帮上你的忙,显然不大了啊。” 龙五若是回到上境大都,还有他楚傲然什么事情? 龙秋雯烟眉轻锁,微见忧愁,“这才是致命的,他在龙城滞留了一段时间,又在宁海流连不去,在我以为他吃了那女人的闭门羹以后,终于开窍回归的时候,可压根没人能够找到他的去向,谁也不知道他又躲哪里逍遥快活去了。” 楚傲然微微动容。 龙秋雯的微哀模样,看着楚楚生怜,不似造作,显是真性情流露,足见她对龙五感情之深。 龙入云不羁放纵爱自由,是真的风流倜傥也好,或是如楚傲然所知道的,因为扈青而放浪形骸,装疯卖傻也罢,既然矫龙已入云,怕是真的很刻意的避着什么,或者筹谋着什么。 龙入云的风流韵事,令到他很出名。 但他在龙城那么几个月,却低调到了极致,若非龙七龙乘风冒名顶替,只怕他存在感更低。 楚傲然一直不大理解,他窝在龙城和宁海干嘛。 当然楚傲然也不怎么关心这个。 他的出身,经历,都令到他对很多人事极为寡淡。 世界那么大,楚傲然想要关心和专注的,也就是那么三五人,二三事罢了。 耳中却听龙秋雯说道,“我盼他回来,但我有预感,他恐怕再也不会回到我身边了。” 楚傲然侧头,正好对上她微微泛红的眼眸,神色幽怨。 早在八年前,楚傲然就见过这样的眼眸和这样表情。 当然是从镜子里面照见的。 八九年前,花姓女子离开龙城之后,自己遇见金馨之前,那段他自认生命里最风雨如晦的日子,可曾也是这样? 不知道怎么安慰,或者什么话都不说,才是最合适的。 他就沉默的拍了拍龙秋雯的香肩。 龙秋雯几乎抽泣起来,低低说道,“即便他不回来了,本该属于他的龙家继承权,也绝不应该落入可恨的龙之阳手里,那简直是对原本该属于五哥的东西的玷污,我会替他守住……所以我才会找到你。” 楚傲然忽然发觉,她和金馨有点像。 当金馨并不铁的香肩,替自己担起道义的时候。 当她挺着大肚子走进宁海新盟代理人办公室的时候,她脸上氤氲不散的,也是这种温柔而刚毅的巾帼光彩么? 他揽紧龙秋雯的香肩,说道,“你放心,我会帮你的。正如你所说,我那样子做,其实就是试探下那女人的来意,她识趣离开自然最好,胆敢再来,我必然全力斡旋,决计不教那龙之阳阴谋得逞。” 到了归一丘和上境这么些天,他其实基本了解到了,那龙之阳,就是龙家最最恶劣的纨绔,为人多疑,刚愎自用,还暴戾恣睢,龙家到了这样的人的手里,龙家有识之士忧心忡忡不说,恐怕对新盟也没啥好处。 现在他担心的就是,因着龙入云的诡异消失,或者金倩倩的到来,真的存在着什么猫腻。 他找到李奇,“给我确认下,那女的究竟怎么回事,新商盟那边的人,怎么会放任其代理人的妹妹,孤身只影闯大都!” 李奇办事还算效率。 很快就回来了,“金美女。现在在一家名叫‘情怀’的咖啡厅上班,还是新找的工作,此前她为了在大都酒店等……你,还丢了起码三四份工作,至于新商盟那边,金馨压根都没空顾得上她。” 楚傲然暗骂金倩倩糊涂,听到后面,连忙诧异问道,“为何没空,新商盟那边发生大事情了?” “是啊,”李奇说道,“那金馨,一产妇,又要顾着商盟之事,自然分身乏术,况且她婆婆新丧……不久前,又要忙着茶会,简直忙得焦头烂额的,难免会顾此失彼啊!” “生产,似乎这个时候有点早了啊……什么,婆婆新丧?” 这话直接把楚傲然骇了一大跳,“新丧……这是什么话啊?” 李奇说道,“五哥儿,有什么不对么,你怎么会觉得有点早?你从宁海回来,不是应该知道啊,因为你缺席,茶会风头都是新商盟的万家人的,但最出风头的,当然是万商,毕竟茶会中程,据说是失踪已久的商盟少爷楚傲然,从乡下回来,带来了老人大去的噩耗,金馨因此悲伤过度,导致早产。” “可那楚傲然谁啊,那可是任始休的关门弟子,医道造诣极高,早产的孩子都被他一双医道鬼手给保住……啧啧,我可是听说了,那家伙可是长得跟五哥儿你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据说还是你表弟,又或者表哥?总之,有你们这一层关系在里面,这趟龙家的继承权你是稳住了,龙之阳枉自白瞎了七八年的光阴,到头来,还是一场梦一场空!” 楚傲然简直被他这番话的信息量和信息内容本身,给镇住了。 娘在老家乡下,每次电话回去,身子康健着呢,有爹看着,怎么会有事? 他失忆,导致错过了年关相聚的好光景。 如今竟成天人瞪违? 另外一个同样令到楚傲然心惊肉战的信息就是,他想他终于明白,那龙五在哪里了。 伪装成了自己,进入了新盟啊。 老天仿佛给这对长得恍若一人的表兄弟开了个极大的玩笑,彼此替代了对方的身份? 挥退李奇,他开始坐立不安。 手机往地上一摔,然后出门。 这年头,连公用电话,都很难找,但楚傲然还是在一家超市找到了个电话。 打给金馨,显示不在服务区。 打给扈青,直接被掐断了。 也不奇怪,换他他也不接,是骚扰电话的可能性太大了。 于是他打给老爸。 万幸,直接接通了,对面老头子中气十足,瓮声瓮气回复,“你谁啊?有什么事情么?” 那么熟悉的声音。 楚傲然心头酸涩,忍不住还是惊簌簌的掉下眼泪来,咽哽着说道,“爸,是我,我傲然啊。” 楚爸哼了一声,道,“你还知道自己有个爹,都多久没联系家里了,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个家了?” 第五百七十五章 出其配合的楚母 楚傲然歉然道,“爸,我知道是我不好,妈呢,我也想妈了。” 对面于是传来他妈的声音,“咋啦瓜娃子?妈我不是在么,怎么你就哭了,还哭得稀里扒拉的?” 妈没事。 谢天谢地! 楚傲然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回到腔里,但很快又提溜起来。 看龙秋雯表情,不似说谎。 所以,龙五冒充他,还谎称自己母亲去世,究竟是何居心? 他跟二老唠嗑了会,报了平安,然后又去打电话给金馨和扈青他们。 打不通就是打不通。 心就开始煎熬着。 龙五在扈青他们口中,似乎还算个风评不算差的人。 但楚傲然确定自己其实一直琢磨不透他,主要是接触太少,不好判断。 楚傲然归心似箭,却也只能强自镇定,安慰自己说,龙五喜欢的是扈青,在扈青身边他必定不敢对金馨怎么样,而金馨那么心思细腻的女人,想必也轻易不会被人蒙蔽太久。 就在他打金馨电话的第七次的时候,他突然警觉,扭头看向超市门口,“你来了。” 龙秋雯面色不善走了进来,“说吧,为什么打你电话打不通,你还跑超市打公共电话?” 楚傲然沉默着,没立刻回答。 要想骗过似龙秋雯这样精明的女人,说谎,是指定行不通的。 但楚傲然当然不会跟她说老实话。 所以他最后选择半真半假的说道,“手机坏了,我想我家里,故此出来打了电话。” 龙秋雯过来翻看电话记录,指着金馨和扈青的电话,“除了你家里的电话,这两个呢,你怎么解释?” 楚傲然老神在在说道,“我就是打完家里电话,突发奇想,想用公用电话,试探试探新商盟的那些人,套些口风。” 龙秋雯没再多说,直接拨楚父的电话,同时按下免提,对面传来声音,“喂,谁啊?” 是楚母的声音。 龙秋雯看着楚傲然,楚傲然只好说道,“妈,是我,就是想问问你,最近家里缺钱花不,我再给你寄点?” 心头忐忑不玩,犊子的,可千万别被这女人听出什么不对的来。 楚母笑了,“傻孩子,家里饿不着,你爸这些天打得猎物换了钱,家里日子可殷实着呢,你的钱,你存着,存着讨媳妇,晓得不?” 楚傲然毛骨悚然。 这特喵的是他老妈的话不。 从某种意义上说,知道孩子有媳妇,还说这话的,指定是亲娘。 但楚傲然当然知道老妈老实巴交的保守乡下村妇,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难道老妈还有千里眼,看到儿子此刻的困窘模样,给他解围? 龙秋雯信了七七八八,凑过去说道,“阿姨你放心吧,你儿子啊,出息着呢,没准很快就给家里带媳妇了呢,就安心等着来年抱孙子吧。” 楚傲然就听到母亲惊喜交加大嚷,“孩他爹,我的天,我听到了什么,是个好听的女孩子声音诶,咱孩子找到女朋友了啊,找到女朋友了啊!” 那喜大普奔的语气! 楚傲然安心了,同时超级无言白了龙秋雯一眼。 他大声说道,“妈,不扯了,我忙着呢,回头给你打电话。” 楚母声音传来,“好啊,你个小白眼狼,养你那么些年,有女朋友忘了亲娘了……好啦,妈不气了可以了吧,儿子有女朋友好,瓜娃子,你就好好和人家闺女谈着,过年带回家,晓得不,人家都说了,来年让娘我抱孙子,你可得殷厚待人家好闺女,听见了么?” 楚傲然顺着台阶下,“好啦,我知道了。不好说啦,我陪你未来媳妇去了。” 挂了电话,楚傲然按捺住心中的疑窦,似笑非笑看着龙秋雯,上下打量她窈窕的身段子,“话可是你说的,老人家信以为真了,来年这抱孙子的事情,可就指望你了。” “就你,也配让我为你生儿育女?” 龙秋雯俏脸红得不能再红,怒道,“你少痴人说梦,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我说的是那金家小妞!哼,那好端端的手机,怎么会坏,那可是定制,虽是万把块的样,但内里可是几十万的质量,用个几年,乃至用锤子狂敲,都不带崩坏的。” 楚傲然叹了口气,“不和你拗了,那手机坏了就是坏了,在我套房里面摆着呢,你赶紧找人修复去吧。附近就是那间‘情怀’咖啡厅,我过去喝一杯。” “你最好别给我耍幺蛾子。”龙秋雯离开。 楚傲然在细雨微凉的街道踯躅。 突然他走进旁边的花店。 有些气愤的看着橱窗外,“岂有此理,居然身后还有尾巴,这样的电话,还不足以消除那女人对自己的猜疑。” 但等了好一会,却没看到有形迹可疑的人经行而过。 “难道是我看花眼了?” 楚傲然嘀咕着,从取了束玫瑰,付了钱,从花店另外一个门离开。 嗅了嗅。 花香很淡,花色很艳。 他忽然感觉有些荒谬。 在上境大都这个地方,他匆匆顺买一束花,居然是送给自家小姨子。 走进咖啡厅,他有些意外,因为他居然没有看到金倩倩。 倒是那为柜台前的老板娘,看到他,有些吃惊到站不起来,“五少爷,您光临小店,简直令到这里蓬荜生辉啊。” 楚傲然摆摆手,“低调低调,我就是想做个喝咖啡安静美男子。” 他坐在一个最不惹眼的角落里,那宋姐亲自过来,“您好,五少爷,几位?要点什么呢?” 傻子才会认为五少爷是为了她店里的丫头来的。 上境众所周知,对于投怀送抱的女人,五少爷从来不会主动。 “两位吧。” 楚傲然将花放在桌上,“要你店里最美的服务生,做最好的咖啡上来。” 宋姐离开。 他选择到这里,主要是想问问金倩倩,宁海到底发生了什么。 找金倩倩,他可以理直气壮……至少,比冒着龙家人的追杀逃离上境,要来的稳妥很多。 楚傲然正在想着,这时候忽然感觉有些不对,抬起头来,就看到对面坐着一个眉眼如画,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子。 “是你……小……小十三……” 第五百七十六章 小眉的神秘 楚傲然险些脱口而出“小眉”这个称谓,蓦然想到如今自己是龙五的模样,而不是她所熟悉的路壬傲,才终于改口。 小眉是龙二爷的小女儿。 龙家核心子弟的小十三。 小眉大咧咧坐在他正对面,一手将那血玫瑰拿在手里,嗅了嗅,说道,“蛮香的啊这花,送我的?没想到啊,你还挺浪漫的。” 楚傲然无奈,“小十三……” “住嘴,你别喊我小十三,别扭死了!” 小眉将血色玫瑰抛回去给楚傲然,也亏得他手快,否则花瓣非给撞坏不可。 耳中却听小眉说道,“况且了,不给我的花,我还真不稀罕……哼,还是留给你把妹去吧,也好来年给你妈抱上好孙子。” 楚傲然心思暗动,失声道,“是你,刚才跟在我后面的是你!” “自然是我了。” 小眉说道,“还有啊,别倚老卖老了,你别以为挂着老五的脸皮,就可以对我老气横秋了,小子,我可是你授道恩师级别的存在,可不是什么你想喊的小十三!” 楚傲然讪讪道,“你认出我来了,终究还是瞒你不住。谢谢啦,你的那本书,我觉得蛮有用的。” 小眉手中手机抛过来,“你要感谢我的,可不止那本书。” 楚傲然狐疑的目光落在她手机屏幕之上,顿时整个人都窒住了。 “是你,刚才是你替我解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清楚分明。楚傲然看到了她来电显示上已接来电,赫然正是刚才自己所用的那个超级里的公用电话。 不多不少,就一个记录。 看时间,不偏不倚,正是龙秋雯拨出去的那一个。 小眉说道,“我最恨我这个九姐的师傅,刚才我出来,就看到她鬼鬼祟祟在那里找人,于是格外留意了下,结果就看到她刁难你,” 小眉得意的笑道,“我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整蛊人。所以啊,我索性截取了她拨打出的电话,给你解了围,怎么样,宇宙超级无敌美少女的小眉,解救了你这个险些露出破绽的小非酋,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啊?” 楚傲然这才回过神来,“所以,刚才你居然冒充了我妈?” “对啊,我这个手机功能强大,能截取,乃至回应范围内的任意电话,否则你怕是早就露出破绽了。” 楚傲然确实很感激她,鲜花抛了过去,“给,真心给你的。” 然后他一想,又愤愤然说道,“不对啊,你怎么将我妈的声音学得那么像的?犊子的……你扯淡的跟着龙秋雯,压根你是跟着我,偷听了我给家里的电话,是也不是?” “那又如何?你应该侥幸我听到了,否则学不来,压根救不了你!” 小眉便捏着嗓音说道,“别啊,瓜娃子,我是妈啊,你敢对你妈这般放肆无礼!哼,赶紧的,将电话里那闺女娶回家,人家好闺女,可是答应了来年让我和你爸抱上大白孙子的!” 还真是相似度十足十。 楚傲然惊疑不定,“第一个电话,该不会也是你接的吧?” 小眉怒道,“傻不傻,我女人啊,我能模仿你妈说话不奇怪,我学得了你老爸说话?” “也对哦,”楚傲然真挚说道,“小眉,谢谢你。” 心头却是极其迷惑。 他总觉得眼前坐着的那个小萝莉,是个少相而心深沉沧桑的老人。 很古怪的感觉,很不真实,但是就是真实。 一个小女孩子,又怎么会被星红袖那样的人盯上? 又怎么会掏得出天残地缺抱神术这样的秘籍来? “怎么这样看着我?奇怪我怎么解禁出来了?不奇怪啊,我不想去隐岛学艺,我爹禁不住我娘的枕头风,心软了,于是本小姐就重获自由了了呗。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似老九,修道学法什么,本小姐可不稀罕!” 仿佛察觉到了他心头的狐疑,小眉笑眯眯的解释说道。 “咖啡来了。” 女子托着袅袅腾着热雾的热咖啡出来。 然后她身子微微僵住,吃惊说道,“是你!” 楚傲然抬首看到满目鄙夷的金倩倩,就有些手足无措,得,撞一块了。 金倩倩很快回过神来,放下咖啡,“两位,你们的咖啡好了,请慢用。” 然后有意无意的看着,那个看着似乎只有十五六岁的小萝莉,看着她手中娇艳妖冶的玫瑰,不无讥诮的说道,“人人都说,龙家五少爷风流倜傥世无双,果然名副其实啊,就连这么小的小妹妹都不放过么?” 楚傲然哭笑不得,我说那花本来是给你买的你会信么? 但也无关风月,只是想要问上你一问,问你家大姐近况如何罢了。 他想着龙五的为人处世风格,说道,“这话酸的,被本少拒绝了,就这样羞恼成怒,出言无忌,甚至不带脑子了么?这是我家十三小妹好么?” 但金倩倩似乎确实做足了功课才来的,“可我为什么听说,龙家五少爷,非龙家所出,在大都酒店之外,龙家九姑娘和你何等亲密羡慕煞旁人,九姑娘能对你痴心不改,那凭什么你就不能惦记这眉眼精致,美如画卷的十三妹子呢?五少爷,我说的哪里不对了么?” 小眉居然旁人似的,幸灾乐祸说道,“老五,这是你哪里惹来的烂桃花?这幽怨的小眼神,这酸溜溜的小语气啊,敢情你是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情,人家从龙城追杀到大都来了?” 她跳到桌子上,伸手就捏住了金倩倩的下颌,戏谑笑道,“嗯,秋水为神玉为骨,极品美人胚子一个,比老九好多了,倒也适合做我五嫂,五哥加油哦,来年十三妹我可是要抱大胖侄儿的!” 金倩倩羞得满脸通红,“你胡扯什么,你放开我,你们龙家人都什么德行啊, 一个比一个离谱,莫以为是地头蛇,就真可以为所欲为了,我告儿你们啊,你们敢做欺负我金倩倩的事情,我姐夫可不会放过你们的!” 一提到姐夫,她顿时得意洋洋,趾高气昂似只充血公鸡,“知道我姐夫谁么,新商盟的少主,帝国第一富豪,你们龙家算什么啊,敢对我无礼!” 楚傲然心头暗笑,暗忖道,啧啧,这话怎么听着有些动听,无比受用啊。 一边的小萝莉却在冷笑,“你有这么威风的姐夫,为哈你还在这样的小咖啡厅坐着这么卑微的服务生工作?” 第五百七十七章 真假姐夫 金倩倩呛住。 是啊,姐夫那么牛掰,为何做着这么卑微的工作? 还跑大老远过来上境大都。 而且可恨的“龙五”,此刻正一脸戏谑的看着自己,就等着看自己笑话! 既然宁海那个看着像是冒牌货,那么此刻眼前这个不记得见过自己的“龙五”,怕就是自己姐夫了吧? 那你还有什么好炫耀和依傍的? 金倩倩原还打算怼一下那坐在那里,一脸嘚瑟,还格外毒舌的小丫头的。 可一见楚傲然那个嘲弄表情,就突然似漏气的皮球,心生颓败和无力感。 前些日子在宁海发生的情形,此刻又逆回心脏。 …… …… 十几天前。 中途离开茶会以后。 医院外面。 她拦住姐姐。 “姐,真的,这个人真不像是姐夫,你可要警惕着点儿,茶会那次,我和晴姐姐在外面,是真的看到有几个小丫头和他窃窃私语。那个小环,分明就是龙家五少爷的丫鬟!” 姐姐还没说话,母亲陈媛就说话了,摸着她的秀发,说道,“真是傻孩子,这医院的鉴定表都在这里呢,宝宝和你姐,和你姐夫,这亲子鉴定,确凿无疑的摆眼前呢,还有什么假的?” 金华盛也听不下去了,“倩倩,别闹了,这鉴定书可是爹和你姐姐亲自过来做的,看着人家医生比对的!” 大姐倒没什么,就笑,“行啦,姐姐心里有数,去吧,高家那孩子,可是又在等着你呢,人家高飞烝对你那么倾心,去吧,好好陪陪人家!” 她扁嘴,“高家人有什么好陪的,他喜欢我是他的事情……我又不喜欢他,他又是个装死的,说不定将来也是个学着无情姐夫一样,动辄装死,玩儿失踪,让你大哭都没眼泪掉的!” “当然,前提是,咱现在这姐夫,是货真价实的姐夫,否则连可比性都没!” 又气急败坏的拉着姐姐到一边,“姐,你不信我,难道还不信晴姐姐?你真相信这姐夫的说辞,说他失踪,是因为家里母亲患病,他连个招呼班都不打,就回乡下去了?” “而他父母,为了避席家迫害,躲深山老林去,手机没法充电,他母亲被毒虫咬伤,到了药石罔效的境地,故此他和他父亲一直抢救了几个月,枯守病榻之前,直到老人最后一刻?” 姐姐则拉着她的手,“倩倩,我知道,他醉一次回来,性情似乎确实有些变,我能理解你和小晴的怀疑,即便一开始我也觉得有些异样……但他家里发生了这样的变故,他饱受打击,有这样的变化,也属实正常啊。” 说着,大姊还摇了摇手上的鉴定书,“这不,这鉴定书不就是铁证如山么?你该不会怀疑,你姊我在龙城齐楚快活城就被龙家那个花心大骗子骗了身子了?你姊我这一生,可就只有过你姐夫一个男人啊!” 她仍不死心,“女人的直觉通常不会错……况且是三个女人的一致直觉,你我,还有晴姐姐……而且你真的会信么,关于这个孩子!” 大姊当时就说了,“傻妹妹,你和你晴姐姐的直觉可做不得准,我这个身边人都推翻直觉了,你得明白,血浓于水,这是爸,我,一起确认的比对dna过程,你该不会是怀疑你姊我和你爸的专业水准吧?” “抱着失而复得的孩子的时候,我就首先是一个孩子的母亲,然后才去考究他父亲的真伪,考究他过去的时间里,为什么那样做,但他救了孩子,也只有你姐夫那样有着鬼神莫测医道造诣的人,才能将早产的孩子救起不是?” 她想说外界一日梦里三秋,她想说自己梦里也曾和那个人耳鬓厮磨痴缠廿载寒暑,她想说大姊其实我对楚姓男子的迷恋从头到脚,正如她对他言行举止的洞察也从头到脚。 但姊姊那么好几乎是这世界上最疼爱她的人,她怎能说出这么羞辱可怕的话来? 况且姊姊说的对,姊姊才是现实里楚姓男子的爱侣,梦里真做不得准不是。 不管是对那人真实性的质疑,还是这种倥偬如梦的羞耻感,都让她感觉自己再无颜面在大姊身边滞留。 如此她就到了上境大都。 也好,且让他是他,她是她,她也是她。 若上境大都这个就是龙家五少爷,因着他有着楚姓男子那一张脸,就如初见时分那般,当初他说她费尽心思靠近他是为了攀附,若能成全了大姊,也死了自己的一颗痴心,她便是死心塌地倒贴了大纨绔又如何? 但不知道为何,一到上境大都,她就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高飞烝亲自陪她回大都。 她亲眼看到他在风月场肆意游走,看到他是如何在那些社会名媛,淑德少妇,单纯少女之间游刃,恣意而飞扬,似是从不知道轻浮伤害对痴情女子之深之切。 关于那些伤害…… 第一次是一个清纯痴傻的体校女大学生。 ,疑似确认自己和那纨绔的见面可一不可再,于是在池子边上哭泣了足足三个小时,然后从高高跳台一跃而下。 幸好高飞烝也算个游泳好手,总算将那女子的从游泳池里抠出来。 没成想,大概是被春日犹寒的池水浸泡得清醒过来,那死里逃生女人变没了求死的决心,出水以后,一边咳咳的吐着水,一边翻脸,恶狠狠抽了高飞烝一巴掌,然后愤愤然走了。 金倩倩简直没法忘却那年轻美好的同龄女子离开时候对自己的鄙夷眼神,还有那看白痴似的刻薄眼神,以及怨毒语言,“老娘要不要死,关你们这对龌龊男女锤子事啊!” 事后她骇然发觉,高飞烝手臂,身上,都被那寻死女人留下了巨多狠掐留下的淤青。 渣男腐蚀人心之深,毁人之甚,可想而知,这多么可怕! 第二个,是个在大都地铁站默默垂泪的高级金领。 车来不上,车门夹衣不知。 若不是自己当时,狠狠将她一拉,怕不是这大都酒店站,得多一条因情劫车祸而不入轮回的缥缈金领女鬼。 当她伙着高飞烝,安迪跟踪,第三次看到被渣男伤害的遍体鳞伤的女人,那女人在酒吧里喝得酩酊大醉,要生要死,疯疯癫癫,她就动摇了。 或者,上境大都这个,确实就是那个纨绔五少爷了。 当然,前提是,她大都酒店之外,她没靠得那么近,嗅得到他身上那熟悉的男人味的话。 第五百七十八章 梦里寒暑难思量 在龙江河畔的石头子路,她曾坐在他蹩脚的电动车之后,紧紧搂住他健硕的腰肢,贪婪呼吸着他身上雄浑阳刚的气息。 其后梦里廿载,这种气味也被复制再现,由肤浅嗅觉感觉,锁入神识,变成刻骨铭心的记忆。 梦里寒暑难思量。 有时候她会恍惚,自己做过的,究竟是什么梦,居然可以那么深刻。 梦里她除了以他为伴,余它时间,就是如蝶起舞,舞姿如魅,没辜负过任何一天的甜蜜充实好时光。 如今她筋骨柔韧性走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极致,就是工作时候,端着盈香咖啡,都感觉脚尖盈蝶,仿佛随时都将振翅飞翔,要来翩翩起舞,那便是明证。 …… …… 楚傲然看着她满脸的楚楚,还有微微蹙起的秀眉,忽然有些不忍,是不是这样对这丫头,有些太过残忍,正要开口说话。 谁知道小眉忽又仔细打量了金倩倩一番,目光之中透出一抹异色,也似惊喜,也似震惊,道,“你叫金倩倩是也不是,嗯,比起老九,我觉得我还是更喜欢你多一些,虽然很舍不得我五哥被另外一个女人缠住,可我不得不说,若人总要长大……” 她看看楚傲然,又看看金倩倩,深思古怪而暧昧不清。 “若亲近的人,终归要似……似雏鸟离巢,远走高飞,落入家之外另一女人的怀抱,是你,总比老九或者那些心怀叵测的形形式式女人来得令我安心很多,所以你别对我抱有敌意,我情愿第一个缴械,喊你一声五嫂子!” 楚傲然一个板栗过去,“死丫头,都碎嘴胡诌什么呢!” 谁是五嫂子呢? 谁又是雏鸟呢,说得老气横秋,似婆婆盯着儿媳妇似的看人一姐姐,这是截取一个电话,角色扮演上头,迄今没褪消么? 谁知道这鬼精的丫头反应极其灵敏,轻轻一闪,就窜到了金倩倩的背后,脆生生的嚷嚷起来,“五嫂子,我可是第一个支持你的,你可要努力爆发气场保护好我这个……小姑子了,你若控不住我五哥,就他最近那纨绔样,将来真结婚了,吃亏的也是你自己!” 金倩倩也被惊住了,粉颊飞霞,烧得不行,“都胡说什么呢,谁要做你五嫂子了?” 这丫头一把将位置上的玫瑰花拿过来,一把塞在她的手里,“你别傻,你真当我五哥是请妹妹喝咖啡?我啊,其实就碰巧进来看看新嫂子的,我可是看得清楚明白,他在一边超市打了一通电话,跟家里说要讨喜欢,力争来年给家里添一娃娃,然后在花店买了红玫瑰。” 她不顾楚傲然杀人一般的眼神,拉着金倩倩的手,继续小大人似的,叨叨不休,碎嘴将之前的事情和盘托出,“这家伙啊,买了花,嗅了好一会,才屁颠屁颠往这咖啡馆来,给店里老板娘说,要店里最漂亮的服务生,给他最最好的咖啡,人这是冲你来的呢,他不好意思说,我可都替他说了!” 又挤眉弄眼,“五哥五嫂子,可别这样看我,我可是大媒人,你们会记得我的大恩大德的!” “五哥你稍安勿躁,我们姑嫂俩,要说几句男人听不得的,悄悄咪咪的私己话!” 说着,她突然将一脸懵逼,手足无措的金倩倩,拉到一边,神秘兮兮的说道,“五嫂子,你要和我……五哥谈恋爱,就首先得要有自己的资本……我不是怀疑你的美貌和品德不能和我哥构成一份势均力敌的情感对峙,我是说,物质决定感情……” 她探手入怀,掏出一张卡,一个古陈泛黄的布帛,“拿着,这是好东西,是我给五嫂子你的见面礼,别谢我,等你看完了,知道它们的好了,再和我哥完婚走到在一起了,有了两人的大白胖宝宝了,再来感谢我也不迟。” 金倩倩低首看去,忍不住讶异的啊了一声。 那张卡,有着“金都影视通行证”字样,居然是大都第一影视集团的总部所在地,金都大厦的出入证。 金都影视,那可是媲美南方白家的影视集团。 饶是她,这样的一度到了云端的小天后,看到了这个出入证,还是不由暗自动容。 “知道是好东西了吧,更好的是这小册子哦,有了它,你才能在金都影视里独占鳌头,回去以后,多多琢磨吧,看透了,就销毁了,免得落入有心人手里,还有,被让我五哥学了,免得他拿去便宜了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给你平添莫大的对手!” 小萝莉很语重心长的对金倩倩说完这番话,蹦蹦跳跳走出一定距离之外,倏地回首,给她的“五哥”,“五嫂儿”挥手说再见,“走了啊,不妨碍你们享受应有的幸福二人小世界了。” 即便一度折翅,云端始终是她的梦。 金倩倩没办法不接受她的好意,将东西揣入怀里,冲她笑笑,挥挥手,“十三妹妹,再见。” 确定了一边的宋姐的眼神。 “这家伙,真是个可爱的小机灵。” 她于是坐了下来,坐在楚傲然的正对面,“说吧,你为什么到这里来?” 楚傲然被那小丫头彻底卖了,面上有些挂不住,“你该不会真信了她的话吧,我才不是为了你而来的呢,我是就是听说这里的咖啡很有特色,滋味很不错。” 金倩倩挑眉,“那为什么你点名要我?” “我有么,我只说这里最美的服务生,你够臭美的啊!” 金倩倩扬眉,倨傲的说道,“那你倒是找找看,看店里还有没有比我更美的啊!要不喊宋姐过来问问?” 楚傲然哼道,“她当然是以你为准了,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咖啡馆是高家产业,那宋姐是高家的人吧,要不是高飞烝给你罩着,你天天迟到,还能在这里待着?” “这话酸的!” 金倩倩冷笑说道,“所以究竟算怎么回事?这么快就忘记在大都酒店外,你是怎么说我的了?说吧,你是龙入云,还是我姐夫楚傲然?” 楚傲然没想过她会这么直接,“什么,你在说什么?” 第五百七十九章 梦里梦外 宁海市。 白箐看着面前那个人,目带尊敬和恭谨。 “任老爷,只要能最终让我留在五少爷身边,不管是什么要求,但请吩咐,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白箐也愿意肝脑涂地,义无反顾。” 任始休很满意她的态度。 很乖巧,但也很有野心。 这样的人,反而更好控制。 他悠悠问道,“即便是要你暂且远离他,暂且去一个地方,去见一个甚至可能令你迷失自我,乃至可能会分不清是他还是他人的?” 白箐毫不迟疑回答,“任老爷子,但请吩咐。” 任始休说道,“去吧,去他身边,去帮助他拿下上境龙家,去促成龙家和白家的联姻。” 白菁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白家?” 任始休说道,“自然不是你,给你你也拿不住不是?金者白也,白者金也。你白家本就是从金家分流出来的一支,你和那孩子,本就是一个血脉。你进去金都影视,去协助金倩倩。” 白箐点头,忽又问道,“楚少爷是您弟子,聪慧过人,不比爱子心切的金馨,所谓舐犊情深……白箐只怕忽悠不住他,毕竟楚少爷只认金馨一人。” 是啊,若非有个孩子在,金馨岂会压住狐疑,容这个“楚傲然”成为新商盟少爷? 要知道名正才言顺。 若楚傲然不在,公然推一个龙五上去的话,多少任老爷的义子义女要打得头破血流,只为踩着别人上位。 任始休很肯定的说道,“不会的。你一定可以的。” 白菁没说话,她疑惑的眼神就是她的话。 任始休神秘一笑,说道,“只因他也是父亲,也舐犊情深,爱子情切。有时候做梦这东西吧,说不定也作得准呢?” …… …… 金倩倩安静的坐在灯下。 电话在响起,传来高飞烝的声音,“怎么样,你试探出来了没有?” 金倩倩微微叹息,“他自然不认,但我鼻子够灵敏,我不信我姐的狗鼻子会认不出宁海那假货,哼,就是孩子,令到她迟疑了。我猜想她是开始怀疑,一开始和她在齐楚快活城玩儿温馨的人就是龙入云了。毕竟鉴定过程,都是她看进行的,为了孩子她只能选择沉默。” 高飞烝认可她的说法,“所以你过来上境,你姐都没拦着你,大概也是希望你查个水落石出,可我觉得悬啊,这龙家五哥儿我其实真的不熟,但看他放纵不羁的德行,他真会是你心目中那么好的楚傲然?” 他是真心疼她。 他想说,但说不出口,“是哪个都好,你何必为了一个有妇之夫,或者一个顶级纨绔花心大萝卜而虚掷这大好青春?你在为他们无端经风雨熬沧桑的时候,可有想过,其实你身后,始终有人默默凝视着你,而你只要稍稍一回首,就能对上他脉脉含情的眼眸?” 你不心疼自己,我看着都心疼了。 金倩倩说道,“我一定要弄明白,他们之间,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搁下电话,她默默拿起了那古陈泛黄的锦帛本子。 不是她感觉不到背后那一道热切的目光,但心是那么狭隘的一个小空间,容下一道身影就再容不下其他。 本子上的册子,封面是“夷灵氏柔魅术”五个大字。 她细细翻去,暗自心惊,因为这本柔魅术,简直就是为自己此刻充满了柔韧性的身子所独身订造的一本书。 若说女人柔弱无骨,她发觉自己的身子骨,是真的柔到了近乎无骨的程度。 大概是梦里廿载苦练舞,所练出来的效果,切切实实保留在了身上。 而这本书,记载的,除了休养调息的敲门,就全是匹配这个身子骨的最优雅的精巧舞蹈,可以让她最大程度翻巧出女体的极致美。 那样高难度的舞姿,是她闻所未闻,从不敢想象的体态艺术。 但接纳起来,却很简单,因为它严格而言,就是她梦里的零散随意舞蹈的一种系统化,技巧化,艺术化。 这本书再一次令她怀疑那场梦的真实性。 焚书的时候甚至有良久的迟疑,因为她很想留下这本书,以它的实在,来印证那场梦的真实性。 但这样的迟疑令她倍感羞耻,她怎么能做这样对不起大姊的事情呢,就算只是想法,也不应该。 她用三天去确保自己对梦境所得做了系统的温习,已然熟稔于心,然后去见高飞烝。 远远的,就看到高飞烝在等待的身影。 他在接电话,她便没有靠近惊扰。 “什么,高兄弟,你要往金都影视里面推荐人?你疯了吧,真和龙家那边拉扯不清,就会和旧会也拉扯不清,会违背高老爷子的中立立场……你啊你,你原来在高家就地位不大好,你最亲近的高飞廉,又是个身份特殊,各种被高家派系针对的,你是不是犯糊涂了?” 对话对面的人,是高飞烝的一个朋友。 吴林杰。 此刻正在恨铁不成钢的说着高飞烝,“你别傻啊,况且那金小天后,还是个过气的,更是新商盟的少爷的女人的妹妹,这种情况,复杂得跟剪不断理还乱是的情仇一样可怕,这回头出了什么事情,龙家怀恨在心,而万家那边也会有所反应,搞不好,到时候你祖父爆发,有你哭的!” “而且你在宁海出了事情,这不是正装死么?你自己都不敢回高家,更害怕万家人,余家人得悉你未死的下落,自己都在东躲西藏,你何必招惹她,惹一身腥腻?” 吴林杰不断提醒他,“我跟你说啊,现在金都影视里面,可全是余芳菲的风头哦,她恨透了金家的人,据说当初金小天后折翅,就是被她扯下神坛的,她出现了,指定要查到你头上去,你到时候,别说大哭都没眼泪掉,你就是躲都没地方躲!你真是个不知死活的,这时候出头,还是这样是非之地,你最基本的脑子都没有了么?” 高飞烝说道,“得啦,少说两句吧,你说的我都知道,但引荐她的人,当然不是我,不会有事情的。” 吴林杰怒了,“谁都知道,我和你熟,真被有心人查下来,我一导演我怕谁,你自己呢?” 高飞烝说道,“她自己有通行证,还是龙家的,你只管甘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第五百八十章 金都影视 吴林杰! 这个人金倩倩自然知道,而且之前她飞各地时候,也见过几次。 是东方娱乐圈子可圈可点的知名导演。 经由他手出品的影剧,票房过亿,乃至十数亿,都不少见。 因为他就是金都影视不多的支柱名导之一。 才能卓绝,人也帅气,除了冷了点,高高在上了点,似乎真找不出什么缺陷来。 事实上,之前她和楚菲云比肩,声名渐渐传扬开来,吴林杰一度找过她一次,也是那次,才认识了高飞烝。 但当时她作为新商盟推出来的潜力新人,当然绝无跳槽的可能性。 而现在,众所周知,她是新商盟少爷的小姨子,据说余芳菲也到了上境,就难怪吴林杰看得这么清楚形势,对高飞烝进行警告。 一梦而后,好像我的听力敏锐了不少。 金倩倩很无奈,她站得足够远了,可却还是连电话对面的吴林杰的声音,都隐约捕捉到。 更令她无奈的是。 吴林杰似乎说得很对。 自己被余芳菲扯下神坛,似乎确实成了过街老鼠一般的存在,声名狼藉。 谁又会愿意在这种情况之下,靠近自己呢? 她下意识摸了摸兜里的卡片。 即便有了这张通行证,要想进金都影视,怕也是悬得很。 从这个意义讲,似乎那龙家小十三的话很是中肯,或许那本小册子,确实是自己的最大依仗了。 当然,她依然可以寄望那个“龙家五少爷”。 有些意思,册子,“五嫂儿”,那个小丫头居然将事情看得这么透彻。 她走出来的时候,高跟哒哒。 高飞烝微见颓丧的收了电话,向着她迎过来,“你来了。” 即便他掩饰的很好,金倩倩依然觉得,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在心爱的人面前,什么得力的事情都做不了,是不是就是这个模样? 她假装无觉,微笑道,“走吧,拜托了。” …… …… 楚傲然坐在金都影视三十六层的董事长办公室里。 金都影视,是龙家产业。 龙五是董事之一,龙三也是。 当然,龙七,龙九也是。 不过他存在感不高。 在金都影视人的眼里,龙家五少爷,进入这里,就只有一个可能性。 那就是来潜规则跟公司签约的靓丽女艺人。 龙七存在感也不高,毕竟他是龙家旁系的子弟,依附于龙三。 从而对抗龙九。 这天大都也下了场知时节的透雨。 楚傲然坐在办公室里,就看到了窗外经过的那个女人。 头发湿漉漉的,答答的滴着水,脸上也沾满了水痕。 脚步声响起,女人走进办公室,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眼里也是晶莹闪亮一片。 让他分不清那是雨水,或是珠泪。 气氛有些压抑。 余芳菲先开了口,“是五哥儿吧,我是最近和公司签约的新艺人,余芳菲,幸会了。” 她礼貌性的伸出手来。 楚傲然没办法不和她握手。 “像……” 余芳菲将他的手握得有点紧,“五哥儿,曾经我以为龙乘风就是你,直到今天,我们才能真正的认识。” 门外又传来微微急促的脚步声。 龙秋雯推门进来,不无讥诮的蹙眉说道,“五哥儿也是你配叫的?还不赶紧松开我五哥的手?你看你,哈喇子都快淌一地了!” 余芳菲娇躯微僵,终于还是下意识松开了手。 龙秋雯手里端着奶茶,雾腾腾的,氤氲着她一张满含示威的脸,哼道,“余家人了不起啊。万家推荐的了不起啊,我们签下你,就给足了万商面子,你休要得寸进尺,你夹带的那女的,我们是不会要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余芳菲僵在那里,没有作声。 “你以为你这样,能搭得上我五哥?哼,可笑不自量!” 龙秋雯将热乎奶茶递给楚傲然,柔声说道,“五哥,尝尝,我亲手给你泡制的奶茶,看看我手艺近些日子有没有长进了。” 却听门外传来声音,“真是辣眼睛,老九,你自爱一些行不,别让芳菲小姐看了笑话!” 龙秋雯勃然大怒,“老三,你是什么意思?” 龙之阳推门进来,“我是什么意思?你做得出这样没害没臊的事情,我还没问你什么意思,这要是传到外面去,都不知道要怎么辱没我们龙家门楣!” 他冷冷瞥了一眼楚傲然一眼,然后才说道,“近些日子,你和他走得益发近了,也不注意点影响,多年前,你被狗仔队拍了个正着,你和他的绯闻传了出去,若不是我花了大钱,只怕影响迄今抹不去!” 又看向楚傲然,“老五,不是我说你,都被关了七年,还没反省过来,去南方走一趟,就又故态复萌了!这要是让你爹知道了,闹起来惊动了老爷子,你就不怕老爷子再关你十年八载的?” 龙秋雯变色道,“你管得着我?你顶天也就一个无能的,连隐岛都进不去,你有什么狂的,惹怒了我,你可要掂量掂量后果!” 龙三见她似是当场就要暴走的模样,警惕说道,“老九,你要做什么?你别以为我会怕了你,要论天赋,老大老二可比你牛多了,可他们多谦虚,更不贪恋俗世虚荣,哼,他也就依仗着你才能在这里作威作福,等你回头进了隐岛,我倒要看看,他凭什么跟我对峙!” 楚傲然回想了一遍龙秋雯给自己说过的关于昔年的旧事,表情有些不耐,“你也知道当初那件事,是万商做的手脚,为的就是败坏我的名声, 这余家小姐……长得不赖,可到底是万家推荐,你怎么可以擅做主张,没经我们其他人同意,就直接签下?” 龙之阳呵呵笑道,“这里四董事,我和龙七商量过了,人数占了一半,而万家和龙家又是友好睦邻,别说你两,就是爷爷亲自来了,也会同意我的做法,将签下了。” 又扬声道,“乘风,你还不进来说两句?” 龙乘风在门后葳葳蕤蕤的探首,“是的,五哥,这事情,确实三哥和我商量过了,又是万少推荐,自然无论如何都会留下来了。” 金都娱乐这圈子,很多艺人的签订,还有剧本里,那些角色的确定,就是钱权人际的往来的结果。 第五百八十一章 雨中见伞 龙之阳看着楚傲然,“老五啊,不是三哥没知会你,实在是,你素来是个挂名不管事的,往日里这事都是我,老七,老九做决定,现在半数的人通过了,这事情自然就这么定下来了,而余小姐确实不赖……不,她的各项指标,已然堪称我们金都影视所见的最完美艺人了!” 楚傲然看了看余芳菲,不得不承认,“这个,余小姐确实不赖。” 好歹他和她也是交情匪浅了。 他离开苏府,其实也有担忧余芳菲怎么样了,怎么说,都算是共过患难的人了。 不过他从武藏之地和武库里面看到的景象,还有重拾的零星记忆,又令到他对她的看法,复杂难言。 当然,他看到她,心头想到,并且担忧的是,见生和阿羡。 尤其是阿羡的病情,曾经他答应过,要帮阿羡治愈她身上的毒素的。 此刻,龙之阳说着话,又挑衅的看了龙秋雯一眼,“不是三哥我吹嘘……以前老九总是矜持,死也不愿走到台前,现在看来,就是老九你亲自上场,只怕也是这个水平了。” 说着,又将手里的面试报告递了过来,“还真别不服气,这就是公司面试出来的数据,三哥有哪句说哪句,老九,这数据比起去年你那份还要出彩吧,你可看清楚了。” 楚傲然心想,余芳菲身份特殊,可是昔年夷灵氏,如今寻回了记忆,自然非一般人可比。 龙秋雯对上余芳菲,似乎竟看不透对方的底细,但那身子骨,还有细皮嫩肉的妩媚样子,又分明不在自己之下。 她一扬手里的报告,“就算她是个不错的苗子,那她带来的人呢……真当这里是菜市场,收容所,什么人都可以随便塞进来?” 龙之阳呵呵笑道,“老九依然是一如既往的暴脾气,我还以为再过些日子,你就要去往隐岛,那之前,星师会让你少管些俗世事情呢……横竖不久之后,这里就只剩下我,老五,老七,你又何必放不下呢。” “我可是听过星师的话,说修道之人,必须清心寡欲,计我说啊,你就让老五来做决定啊,先看看人再下定论吧……这样,余小姐是我和老七应承下来的,这余小姐带来的人,那就让老五一个做主好了,他说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如何?” 龙秋雯一时无言以对,看着楚傲然,“既然如此,那就你来决定吧。” 她眼神的含意,楚傲然看得很清楚,别忘了,咱们这边还有个人要进来。 那女孩子进来的时候,婀娜娉婷。 楚傲然心头苦涩,他知道余芳菲要带人入组,但他万万没想到,居然是阿羡。 难怪龙之阳那么有信心呢,风流倜傥,见了女人就迈不动脚的龙家五少爷,又岂会错过阿羡那样的极品女人? 他妆模作样面试了一番,又让阿羡做了才艺展示,然后回到办公室,跟龙之阳说道,“有些本事,确实是个人才,然而,你一气领进来二枚新血,确实有些仓促,要我答应下来,倒也不难,回头我这边也有个人要进来,你也别二话就是了。” 龙秋雯和他挨挨凑凑坐在一起,急得直拧楚傲然的胳膊。 楚傲然强自忍痛。 他也是无奈之举,他的行动,几乎都被龙秋雯监视着呢。 而阿羡,现在看着,就是龙三阵容的人,他也只能姑且先将她招进来,才能在拍戏过程中,暗暗找机会给她治疗了。 龙九气得一跺脚,怒瞪了楚傲然一眼,气呼呼走了。 余芳菲投来古怪眼神。 龙三却冲他一竖拇指,“老五,总算你今天做了一件对三哥我脾气的事情了,男人就应该这样,风流爱红颜,阿羡这么好的苗子,自然是要留在我们金都了,否则真让新商盟那边挖了去,可就亏大发了。” 窗外的雨,哇啦啦的下着,急风狂催骤雨,撞击在玻璃之上。 枯坐了一个下午。 始终没能等来要见的那个人。 楚傲然有些失落,怅然想到,难道她真的被自己伤透了自尊,不来了么? 这一天天的,距离小十三给出那张通行证,至少三四天了啊。 他下来的时候,雨势渐小。 停车场里的车子,却被龙秋雯开走了。 同时被带走的,当然还有放在车里里面的雨伞。 楚傲然有些无奈,小时候在乡下,风里来雨里去的,他倒是不忌惮淋雨。 父母也常说,对于他这样身体康健的孩子,山里猎户的孩子,偶尔淋雨不见得是坏事,但这由城市云在从市热力效应作用下,烘抬到高空,而形成的酸雨,真要落在身上,倒也真的很令人膈应。 风雨忽然急骤,雨帘茫茫,如注如柱,疯狂坠击地面。 他正迟疑着是要过去警卫亭子拿伞,还是打电话问一问李奇和毛名利有没有在附近,可雨下得益发大,过去警卫亭注定先得浇个彻底落汤,而手机…… 怪他,太熟悉那个定制机,那一砸,恰到好处,令到手机迄今没能修好返送过来。 忽然眼前人影闪动,暗香浮动。 他微讶抬首,“是你,你终于过来了?” 金倩倩嘲弄说道,“看不出来啊,你倒是望眼欲穿盼着本小姐过来?但我教你什么好呢,反正我确定你不是龙五了,所以,喊你姐夫?噢,是了,上次你打死不承认是我姐夫啊……” 她嘴角掀起一个迷人而魅惑的弧度,“也对,人龙家五少爷守着你心爱的老婆呢,认领了你的孩子不说,说不定还睡了你的老婆,你自然的一口咬定自己是龙五了,所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至少也得睡遍对方的女人不是?” 楚傲然皱眉,“你神经病不是,谁是你姊夫了?而且,你确认你姊姊连你姊夫都认不出来?” 到底他心头也有些不安,说的话,就有些底气不足。 若不是他从金倩倩口中旁敲侧击得知,金馨似乎也对宁海那个“楚傲然”满怀警惕的,他怕是早已不顾一切赶回宁海了。 金倩倩呵呵笑道,“所以你倒是打的好主意啊,从我口中,得知我姊警惕着那纨绔,你却依然要会遍那纨绔的女人,可谓如意算盘打得精,赚得盘满钵满了啊!” 第五百八十二章 人设彻底崩了 “少胡说八道,我的女人就是我的女人,你骂我无所谓,你骂自己姐夫,可就有点难以理解了。” 楚傲然说道,“早就听说了,龙城金家的岳丈,丈母娘,还有小姨子,是怎么对待上门赘婿的,看样子世人果然没说错啊,你金倩倩一度成为小天后,再是备受民众喜欢,骨子里依然是你母亲的刻薄性子,难怪随意就被人扯下神坛了!” 金倩倩刺激的娇躯颤抖,“我为什么从云端重新坠落尘埃,我遭受的种种委屈,耻辱,还不都是因为你?读书如此,星途之上,依然如此!哼,你一身汗酸味道,你瞒得过别人,你瞒得过我?” “我告诉你,我做了个梦,醒来以后,就有了特殊的能力,你的气味在我敏锐的鼻子底下,无所遁形……现在我才知道,我姊夫楚傲然是你,那个在宁海和余芳菲形影不离的丑大个也是你,你够本事,是傻大个也是苏童,可害得我够惨的啊!” 楚傲然怔住。 这一点他是真没想到,就连他是丑奴,这一真相,都被小姨子看透了。 耳中却听金倩倩凑近,悄悄痒痒的说道,“楚傲然,你行啊你,挺会扮猪吃老虎的,装疯扮傻,睡了我姐姐,又扮个男无盐,以黑奴的身份吃了余家刁蛮女,现在又扮演人家五哥儿,各种玩弄他的女人!” 她不无恶意的揣摩,“所以,你在我面前死不承认,又故意让龙家小十三给我一张这里的通行证,图的是什么?” 楚傲然慌得一比。 花心这件事,明明不是事实,可被她这么一说,听起来似乎还真是合情合理,换他是金倩倩,知道这种情况,也要怀疑自己成为丑奴和龙五的叵测居心了。 金倩倩继续道,“你倒是说话啊,你图的是什么?要我进金都影视,少不得就要趁机潜规则我是也不是?反正到头来,就是东窗事发,也可以全然推到放纵不羁,风流爱尽天下女人的龙五身上,和你全无关系,吃完了还可以抹干,完全撇清,亏了我姊一个,却可以戴着龙五面目,尝遍天下美色,对不对?” 她手肘撞了撞他,“别不好意思嘛,我的好姊夫,你倒是说上一说,我当初没冤枉你吧,你是真的觊觎你可爱迷人魅力无限的小姨子我很久了吧?” 雨伞隔开飞溅过过来的雨花。 在这个雨声哗啦,不闻外音。 雨帘茫茫,不见外物的停车库小世界里。 “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盯着你,至少看到,因为你这个‘龙五’,一个女子跳水自杀,一个女子,险些被卷入地车铁轨香消云散,n个女子,为你哭得死去活来,整天红着眼眶,湿着两颊,在夜店彻夜买醉?” 她似笑非笑看着他,但目中鄙夷之色一览无遗,“楚傲然,你的心,得多花多没责任感,才会做得出来这样人神共愤的肮脏事情来?” 楚傲然被气得险些吐出几口老血来,“金小天后,你幻想能力不赖啊,信口即来的本事,还真是空前绝后,果然不愧小十三看上的艺人,照我看,奥斯卡都不知道欠你多少金人小疙瘩了!” 金倩倩只是冷笑,“刚才其实我已经上去上面董事会办公室了……我可是看着你如何含情脉脉的看着人家阿羡妹子了,啧啧,很水灵是吧,你不是和龙三不对付么,可为了她,为了你的老相好余芳菲,你甚至不惜得罪苦苦撑你的九姑娘啊!” 她别转身子,深深浅浅的看进雨帘里面去,幽幽说道,“本来啊,我对九姑娘不怎么喜欢,可我看到她气得面色铁青,夺门而出,冲进车库,开车狂飙而去,居然觉得她很可怜!想来你也骗了她的身子了吧,可为了那个年方十八的清丽小妞,你就这么伤害了她,你够狠心啊!” 楚傲然全程面色深沉,无言以对。 她缓缓走进雨帘里面去。 渐渐被茫茫的雨世界淹没,只有她凄迷的声音依约传了回来,“负心负义花心汉,只见新人艳,不见故人旧颜色!” “我真的很好奇,要是我姊知道她嫁的男人,居然是这么卑劣的一个人,会不会将错就错,索性就从了真正的龙入云?……” 她的声音充满了失落和伤感失望的滋味,渐渐被滂沱大雨淹没。 一声惊雷下,轰在车库侧边的电匣之上。 闪电掣临,照亮偌大雨世界。 楚傲然看到自家小姨子脚步蹒跚的拐入街角,是咖啡馆的方向。 他很想追上去,想要解释点什么。 但龙五又怎么会跟她解释什么? 他心头剧痛,就此蹲在地上,剧烈的干呕起来。 风更大,雨更急。 豆大的雨点 落在地上,溅射过来,湿了他的外套,鬓发。 又有一道身影闪动,又有一把雨伞当在他身前。 是从车库一辆宾利里面出来的女人。 他抬头,揉了揉泛红的眼睛,确认自己认识对方,“是你,白菁。” 白菁微笑,“是啊,是我,入云,是我。” 她温柔体贴,搀他起来,扶他进了车子,给他褪了外套,“来,小心着凉了。” 又将车子里另外一件外套给他套上,“咱们许久没见了,我昨天才来的大都,准备等你下来,没想到看到了那一幕。” 那外套恰好合身。 楚傲然禁不住想起当日在宋家外面和这个女人闹矛盾的事情,同时想起来她那个温柔知性的妹妹,白桑。 她看他的眼神,真的好温柔好体贴。 她很体贴,压根没提她在车里所见一切。 大概唯有在这一刻,他才发觉,她合该是白桑的姐姐,这种温柔的特质,简直如出一辙。 他有些不好意思,给对方看到了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咳咳两声,没话找话以缓解心头的尴尬,“这外套,是男人的外套吧,你有男朋友了?” 白箐顿时笑了,“你傻不傻,这是八年前,我淋雨了,你送我回去,给我披上的外套,你自己的外套,你忘记了?” 我当然记不得,因我压根没这个记忆。 楚傲然说道,“是么,七八年了,我确实有些记不得了。” 也幸亏他之前见过她,也被她错认过,否则这会他大概连这个人都认不出来。 车子破开茫茫雨世界,最后在一处别墅停下。 白菁说道,“难得再见,进去坐坐吧。” 第五百八十三章 孩子 楚傲然并不想和她有太多的纠缠,“我还有要事要处理。” 白菁听出来他拒绝的委婉之意,笑道,“是不是你又觉得我很烦很粘人?你误会了,这别墅,是我妹妹白桑的,从前我希望将她介绍给你,但她宁死不屈,终于逃离龙城,到了大都,就住在了这里。” 楚傲然微微愕然,忽然明白在龙城的那些日子,为何后来再也没有白桑的消息了。 她愧疚说道,“我挺后悔的,所以后来我没再强迫她什么,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和她认识认识,或不定,你们之间,就真的能够自行擦出火花来呢。” 但楚傲然真心不希望自己以龙入云的身份认识白桑,仍固推辞说道,“以后吧,我觉得,我今天真的没什么心思认识谁……” 白箐却绝不肯放他走,“那便不见她,但你身心俱惫,又淋了雨,易不易就着凉了,不若进去换身利索装,我再送你回去……你或许忘记了,但当初和今日有些相似,你那时为了我而淋雨,你褪在我那里的衣服,我洗濯妥帖了,一直保存着呢,我知道你不大待见我……那你就上去,将衣服拿走,难免得我睹物思人吧。” 楚傲然暗叫麻烦,那是龙入云的因果,他真心不想沾染。 但混淆了身份的他,似乎真没有什么理由躲得过去。 “走吧,进去吧,别扭扭捏捏似个害羞小媳妇,我又不会吃了你……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么?你所谓的万花丛中过,不过是你刻意营造的伪像,你连我都不肯睡了,我就不信你有睡了那么多的女人。” 她轻轻捉紧他的手,“别人不相信你,但我相信你,别去介意金家那小妞说什么好么,我并非要背后说她闲话,我真没恶意,我就是觉得她心思单纯了些,性子朴实了么,看事情肤浅了些,故此,看不出表象之下潜藏的真相。” 她微有自嘲的说道,“便正如我我当年,也是那样,年轻女子嘛,难免意气用事,等她在年岁里学会思考和理性看问题,相信她能懂入云你的高风亮节的真正品质的。” 这一次,楚傲然甚至连开口都没有,就跟他进了去。 说多错多,似白箐这样的精明女人,他推托多了,反而容易被她看出什么破绽来。 对着镜子,楚傲然有些顾盼自雄。 镜里人,穿一身暗金色绣舞爪威武真龙的华服,举手投足有古代君王的气派。 耳中却听白箐隐晦不清的喃喃自语,“龙为至阳,至阳亦为九,龙五者,九五之尊也,那人……究竟是个怎么样的意思?” 楚傲然转动身子,看见她面色倥偬,在梦寐般呓语,不由得奇道,“你在嘀咕什么呢,什么龙五是什么意思?” 白箐回过神来,嫣然笑道,“哪有什么,我就是有些感慨,昔年你穿着一身衣服为我遮风挡雨,而其后你回到大都,回去得匆忙,竟然累得被责罚,禁足七年,龙老爷子那么疼你,那次却那么狠心,是不是气你,居然不懂事到了居然将龙家祖传的真武龙袍都弄丢了?” “噢,可能吧,他确实有些讶异我怎么能将这么重要的衣服都给丢了。” 楚傲然顺着她语气敷衍,心头却蓦然升腾起来一种怪异的心情。 白箐很守信,确实不似这些日子里,他以龙五身份见过的那些女子一样,死缠烂打,想和他生米煮成熟饭,很爽快送他出门,似乎她目的就是为了归还衣服给他,都仿佛忘记了曾说过,让他见一见白桑的话。 也好,相见争如不见,可以免却很多麻烦。 她送他出去出去的时候。 楚傲然的心忽然被什么牵引似的,蓦然漏了一拍。 他惊异未定,环视四顾,找寻那份心悸感觉的来源。 一边的水木楼阁之中,亮着灯,内里似乎隐约传来婴啼。 孩子依约的哭声,确实是天底下最最美妙的天籁之音。 是否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金馨早产下来,依然顽强活着的孩子呢? 楚傲然心头春池水涨一般,瞬间满盈,仿佛有一种说不出的暖意和柔意,充斥在身体里面,竟是令到他虎躯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换而言之,就是父爱力忽然爆发! 他忍不住问白菁,“我见这里并无下人,除了刚才你的房间,就这水上搭建的楼阁之中,有着人间烟火气息,你妹妹,居然有个孩子?” 白箐还没说话,就听到那灯火柔和的竹木楼阁传来了一个饴弄孩子的甜美而温柔的声音,“乖宝宝,宝宝乖,好好休息,好好长大……” 他立刻听出来,是白桑的声音。 白箐已经拉着他的手,笑道,“是啊,她一个人住着无聊,就捡了个孩子,照顾着孩子,走吧,咱们过去看看,我跟你说啊,那孩子造物主的完美艺术品一般,可迷人可人了!……说来也真是奇怪,天下竟然有这么奇葩的女人,自己生了宝宝,还是这么可爱的宝宝,自己不照顾,非要将它抛弃。” 楚傲然心头很想说不,但发觉自己被白箐挽住了手臂,已经不由自主的抬步想着竹木楼阁走了过去。 里面住着的,确实是白桑。 不是他初见时候她刻意的庸俗的艳丽,也不复其后再见她时候她的端庄自然。 微微有些慵懒,不施粉黛,发丝有些凌乱,抱着个粉雕玉琢的玲珑婴儿,浑身都焕发着一种母爱光辉。 那一刻,楚傲然几乎要怀疑白桑其实就是那孩子的母亲。 白桑看到楚傲然,看清楚他那张熟悉的帅气英俊的脸,有一刹那的晃神,但很快敛没无形,给白菁打招呼,“姐,大晚上的,你怎么过来了?” 白箐说道,“五少爷,这是我的妹妹,白桑,乡下养大的野丫头……这位就是姐我一直给你提起过的龙家五少爷,按道理你其实应该远远见过,但姐我还是觉得应该给你郑重其事介绍一下。” 楚傲然目光一落在那孩子的身上,就恍惚倥偬再不见外物。 因为她的精致剔透玲珑。 也因为她身体特质。 第五百八十四章 真武装 是个女宝,是个严重先天不足的女宝。 在白桑怀里抱着,已经不哭不闹,吧唧吧唧的啃着自己的手指,生命却如灰暗烛火,摇摇欲坠。 楚傲然对白菁的介绍充耳不闻,身不由己般前进,伸手向白桑,“这孩子,可以给我看看么?” 白桑下意识退了两步,警觉的看着他,“龙五少爷,你要做什么?” 似乎她也将他看做那风流花心的五少爷了。 楚傲然对白桑颇有些好感,不意今天居然这般和她在上境大都见面。 被她这么警戒的看着自己,他感觉浑身不自在,有些难以适应。 不过她似乎有些精神不振,甚至有了暗黑眼袋,像是极度睡眠不足。 “她很可爱,但似乎身上存在不少毛病,我医术还算勉勉强强,可能对孩子有所裨益。” 他的话,也有些慵慵懒懒的,但却带着一种毋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这才是龙入云应该有的气场。 白菁说道,“阿桑,你在做什么呢,还不给五少爷看一看孩子?” 龙五少爷的威仪语气,竟然压迫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那宝宝原本已经安分下来,许是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你们吓着孩子了,她身子不大好,你们说话怎么都这么大声,会吓坏她的。” 白桑不满的埋汰了二人,楚傲然和白箐都有些心虚,低下头去、 白桑柔声哄了好一会,却不见宝宝止啼,急得不得了,“宝宝,我这就撵他们出去,不许他们惊扰你美好的休息时间……” 楚傲然原本想要一步退出去的,可听到孩子的哭声,心头似有根柔软的弦被一下一下拨弄,忽然又开口道,“信我,孩子哭泣,可能不单单是被惊扰这么简单的问题。” 白菁也再次说道,“快点啊,五少爷确实有很深的医道造诣,一般人可盼都盼不着五少爷大发慈悲呢。这是五少爷和这孩子的难得缘分呐!” 孩子哭得益发厉害,白桑没辙,迟疑了一下,还是递了那宝宝过来。 那孩子在楚傲然手上捧着,忽然止啼,安静可人,甚至突然眨闪星星般的大眼睛,嘤嘤有声,手舞足蹈,露出了甜美欢喜的笑容。 就好像在跟他交流的意思。 楚傲然的心都仿佛瞬间萌化了。 白桑甚至叫出声来,难以置信的说道,“她竟然笑了,她竟然笑了,她时时刻刻都会哭,我照顾了她好几天,日夜难眠,最好的成绩,就是让她安静下来,但她现在却笑了……” 楚傲然给孩子施针,她也不哭不闹,只笑。 末了,她甚至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楚傲然给白桑开了几个单子,“这孩子先天不足,身子骨很虚,虚虚渺渺跟没个重量似的……” 捧在手掌心,似枚剔透玲珑的明珠,满目华缬,可她是那么的没分量,不知道三斤有没有。 他甚至怀疑,这宝宝也是极致的早产儿,可能迄今还没有足月…… 难怪她的父母会抛弃了她。 这可怜的小生命。 但好在她被白桑这么好的女人给捡到了。 “这些方子,都是些补足的房子,希望调理之后,这孩子能够彻底好转……当然,我也会时不时过来给她治病的,这么可爱的孩子,简直是老天对人间的恩赐……” 楚傲然怎么忍看她受病魔折磨,仓然早逝。 白桑含泪应承,“好,谢谢五少爷,劳五少爷费心了,这孩子,也算她幸运了……” 白菁此刻站得有些远。 灯光打在她俏丽的脸上,神色复杂的她,无言冷眼这一切,也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些什么。 …… …… 才回到大都酒店。 楚傲然就有些头大如斗。 这女人还真就是阴魂不散了。 “你怎么又来了?” “你这样会把人逼疯的,你知不知道?” 龙秋雯拧着他的腰眼子肉,将他拉扯进去那间奢华的总统套房里面,“你说,你究竟算怎么一回事?好不容易小十三利索一会,让出那张通行证,你不把那小妞给我招进来,还给我玩儿消失!” 楚傲然痛得面部肌肉都在扭曲,“你……恶女,能不能松手说话……” “好啊,你还敢埋汰我恶女!” 龙秋雯掐得他更狠,“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她招进来,好好潜规则她,最后将她娶回龙家,那么,我就去杀了她,免得她落入龙三之手,成为他的人……然后你也最好做好准备,因为那样,我们只好承受更多的压力,直接找上老爷子,让他准许你娶我,从而失去我师傅隐岛星师这个坚实的后盾!同时被龙家各大长老诟病,艰难争取继承权……” 然后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上下打量他,“真武装……这不是当初传言丢了的那件真武装么……看样子当初也就是他们造谣惑众的,难怪老爷子依然五哥信赖有加,他果然属意五哥啊,居然派人悄悄咪咪将真武装送了来!” 楚傲然心一动,将计就计,“对啊,不然你以为我去哪了?自然是去拿爷爷给的真武装了!” 龙秋雯三下五除二的给他将暗金色绣张牙舞爪五趾真龙龙袍给扒拉下来。 她将那龙袍精细小心折叠收起来,摇首叹息,“果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即便你妆成我五哥的模样,骨子里仍是废物一个,一点脑子都没有,这样的东西,怎么能大张旗鼓的穿在身上?这可是压箱底的宝贝,几乎直接代表着你是龙家产业第一继承人,你穿着它到处招摇,是唯恐人不知么?” “是是是,你五哥最牛掰,那你找他去啊,你找我这样的废物帮什么忙?” 楚傲然有些生气,直接将她推搡出门,嘭的合上门,“又是各种监视,又是各种的颐指气使,老子不伺候了。” 龙秋雯勃然大怒,“狂了你啊,你敢对我这般无礼,你真当自己是根葱了是不是,你开门,你敢不听话,我要你死得很难看,当然,或许你不怕死,你的家人呢?” “你觉得你真能控制的了一个有手有脚有自己想法观点的人?” 楚傲然怒火更盛,“而且,你再用我的家人威胁我一个试试?” 第五百八十五章 真武装的作用 “你一个废物穷小子,本姑娘提携你,许你美好前途,还让你领略了那么多女人的风情,你居然不识好歹……是不是见识了一下花花大世界的世面,就彻底飘了,觉得自己天皇老子第一我第二了,没人控制得了你了?” 龙秋雯没想到他居然会突然爆发,但她谁啊,堂堂龙家九姑娘,怎么会让首重控制着的这样的爬虫脱离控制,甚至跟自己对着干? 居然敢反弹? 她会教会他,谁才是真正的强者,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是否因为那宝宝,忽然想到金馨,想到她身边的宝宝了呢? 楚傲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暴躁起来,“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你走你的阳光大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你觉得覆水还能收起来?” 龙秋雯彻底爆发,破门而入,直接攫取住楚傲然的颈脖,“你是不是想死?想死我立刻成全你,我能找到一个你,自然能找到第二个能够替代五哥的人,有你没你,我一点儿也不在乎!” 楚傲然最近没少研习那本天残地缺抱神术,经脉积累了一定的灵气,同时将那方圆杀第一境界,玉石俱焚的绝杀技,繁复咀嚼,颇有感悟。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就是这绝杀技的精髓要义。 也幸好,这绝杀技是武道技,对灵力要求不高,更强调肉身的淬炼强度,顺发力。 玉石俱焚,只对周遭米余之人生效。 被人这么蛮横的揪住,他蹭蹭的火气也上来了,身子一热,五脏六腑,一股灼热蛮力油然而生,刹那流淌全身,陡然爆发,以横三千军的威势,对着身前女子汹涌而去! 龙秋雯闷哼一声,嗓子眼一甜,嘴角已经溢出鲜红的血液来。 “你居然将方圆杀的第一境咀嚼消化透彻,将玉石俱焚绝杀技彻底把握了!” 她震惊莫名,“看不出来啊,你看似木讷,却有种返归拙真,竟然于短短时间之内,精进如许!但你以为这样就能跟我叫嚣,那还真的的是痴心妄想!” 她立刻披挂那件暗金色龙袍,再次掣身欺近,扼住楚傲然的颈脖,“避开方圆杀不难,若不想以伤换伤,位于攻击范畴之内即可,当然,同门之间,造诣深的人,却不妨不避不让,选择以强压胜!” 楚傲然被她扼住,也丝毫不惧,冷冷看着她,傲然道,“所以你要和我硬碰硬?你觉得你能占优?” 她不曾扼住楚傲然颈脖的玉手,一抹玉唇上的鲜血。 淡淡说道,“无可否认,你对玉石俱焚的透悟,几乎比得上本姑娘了,才敢贸然对我出手的吧,毕竟你占了先手,即便自己五脏六腑也被反噬受损,可我伤势更甚,对你大有好处……但我龙秋雯属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之人,我既然是入门更早之人,何妨再包容包容?” 她猖獗叫嚣,“本姑娘是星师嫡传弟子,你一个勉强的记名弟子也敢欺凌过来?我再让你两次先手,看你能奈我何?” 说着,她竟然真的没出手攻击,也仍继续扼住楚傲然颈脖。 这番话,语气,还有这个扼脖的动作,似是完全无视楚傲然,将他彻底视为无能卑微的爬虫。 “你敢如此小瞧我!” 楚傲然只觉得一股热气直窜头顶,再次爆发一记玉石俱焚,“那可是你自己找死!” 然后他怔住了。 之前他一击奏效。 这一次,那瞬发的崩劲弥漫传渡过去,到了女子身上,却仿佛石沉大海,无声无息,就消弭于无形,还是那种连泡沫都不到冒出的。 现在龙秋雯好整以暇,嘴角噙着嘲弄的微笑,“继续啊,我的记名小师弟,作为师姐,我再让你一手!” 楚傲然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再次爆发崩劲。 然后他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在剧痛,仿佛天翻地覆扭合一起般,嘴里腥甜,一口鲜血已经吐出,印染得胸前一片淋漓。 龙秋雯得意洋洋,“怎么样,我吃你一记玉碎,可你自有瓦全又如何,你气海闭塞,不会卸劲,三记运功全部伤着了内脏,五脏六腑受损,看你还怎么跟我叫嚣!!” 楚傲然当然无惧自损之力。 这点伤害,以自己的自愈之力,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彻底好转。 但他表面却声色不动,暗忖道,寸劲崩劲,分明对她有效。 可她后面没有受伤,大概就是这件真武袍的效用。 它居然能够阻隔武者体修的攻击。 那么,道法攻击呢? 看着对方鄙夷嘲弄的笑,他莫名的怨怒,暗暗敛聚经脉之力,拟突然鹘击,将此女重创。 然而就在这时候。 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臭不要脸的,老五和老九,你们真的亲密到了这种程度了啊?搂搂抱抱的,啧啧!” 是龙之阳的声音。 龙秋雯脸一红,哼了一声,撒手推开。 楚傲然也默默收回体内流转的不多的元气。 他不悦道,“老三,你真烦,说吧,又是什么事情?” 龙之阳呵呵笑道,“我就是听……就是听说龙四爷公干回来了,来提醒你一点儿,好生懂事点,免得你最近的荒诞行为被你爹逮个现形,到时候怕是又要被关在归一丘之上,十年八载出不来……快活好时光真的不多啊,且行且珍惜,别总想着和三哥我过不去,兄弟和睦,比什么都好。” 楚傲然皱眉,“老三,你这是在威胁我?” “五弟,你言过了。三哥只是提醒你,女人如衣服,咱们是兄弟如手足,可要注意多多守护相望才更加有利家族兴旺。” 龙之阳缓步走进来,死死的盯着龙秋雯身上的那件暗金色龙袍,呵呵笑道,“老九好手腕,居然从爷爷那里得到了真武装,看来昔年老五饱受摧折,竟是替你背锅啊,难怪你时不时骚动一下,魅惑老五,大概是要遮住他的嘴吧。今日若非我亲见,还真的是难以置信。” 龙秋雯见他进来,就感觉不妙。 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柳眉直竖,哂笑说道,“便是在我身上,那又如何,有本事你来抢啊?” 龙之阳笑道,“三哥我就是好奇,并且替老五感觉有些不平而已,你何必激动?既然老爷子属意你,这自然是有老爷子的道理。” 楚傲然没解释,而是心头暗爽,就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好了。 耳中却听龙之阳说道,“小十三弄了个晚宴,要我喊老五一声。是继续和老九打情骂俏,还是照顾那小丫头的感受,老五你看着办吧。” 第五百八十六章 处境 晚宴什么的,当然是藉口。 哪有只喊兄弟不喊姐妹的晚宴? 楚傲然还是第一次进入大都龙家。 龙府深沉。 很豪华,但楚傲然有些不喜这种占地面积上的深广,和诸多雄伟壮观建筑物错落有致,而导致的阴森感。 他从花圃和绿植掩映间的通幽小道进去。 原因也很简单,不想对上,那位光是揣想,就让他感觉尴尬头大的哎呀父亲。 “表少爷,晚上好。” 外面传来龙家佣人恭谨的声音。 楚傲然有些好奇的从这边看过去,就看到几个佣人,正在给一个一身白色西装,长得也挺高大帅气的家伙问好。 那是他的哎呀表哥,赭广成。 严格而言,是龙眉和龙之阳的表亲。 他耳翼竖起,就听到有个仆人凑近赭广成,低低说道,“表少爷,之前您交代的事情,小的们给准备妥帖了。” 楚傲然将这个家伙看了数眼,确认自己已经记住了对面的面容。 赭家和之前跟他起矛盾的石家,其实大有渊源,赭者,石也,据说是隐世家族,还是铁匠家族,石家或是赭家,是修行界少有炼器家族。 巨龙秋雯所说,和龙三一样,这赭少爷,看龙五各种不对付。 原因很简单,因为赭广成有个妹妹,据说极为痴迷龙入云,还是喜欢得要生要死那种。 赭广成严重看不得龙家五纨绔对她有意无心。 就听赭广成呵呵笑道,“今天是十三妞从归一城回来后的正式露面,请了很多朋友,这样的时刻,指定少不了那个也是刚从南边回来不久的龌龊家伙。” 他跟那些佣人说道,“去吧,办妥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的。” 就有个恶奴目露凶光,厉声低语,“表少爷放心,只消那小子出现,精彩等着他!” 楚傲然皱眉,耳中却听龙三说道,“走吧,赶紧的,小十三等久了可是要发脾气的。” 宴会上觥筹交错,很是热闹。 楚傲然料想这么多人的热闹场合,那些人不敢对自己公然发难,该吃吃该喝喝,以他的药学水准和敏感性,他真不信对方能在酒菜给自己动手脚。 也就意思意思了一下,小十三就找了个理由将他拉到了一边。 “你是不是有病?” 龙眉很直接的这样对他发问,“我早跟你说过,最好别给任何人暴露你修习的天残地缺抱神术,你为何如此草率,居然想要对龙秋雯发功?若非我恰好经过,让老三闯进去打断你,你信不信此刻星红袖已经徒手拧断你的脖子了?” 楚傲然想反驳她,问她是否母爱泛滥,才似一个母亲般对自己说教,但不知道为何,对上她眨闪眨闪的大眼睛,就想起了自己在白桑哪里看到的那个孩子。 最后他屈服在她淫威之下,跟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似的低下头来,说道,“我当时热血冲脑……忘了你的告诫,真有这么危险?你到底和星红袖有什么恩怨?” “你别管我和她什么恩怨,你只要记得,以你现在的修为,决不能在外人面前暴露就是了。” 龙眉叹了口气,“或者也不怪你,以后注意点吧,龙家虎狼之地,你自己小心谨慎,我都自顾不暇,你再不警觉点,真的没人能够时刻看着你的。” “还有啊,你爹……四叔他今晚不在府上,你以后防着他点,少点刺激他吧,毕竟你不是他骨肉,这令他对你又爱又恨……当年事发,连你母亲,都被他囚禁在归一丘之上,天晓得他还会对你做出什么可怕的行为来。” 那叨叨的口吻,和那边在咖啡馆一般无二。 让他分不清是妹妹力爆棚,还是母爱泛滥的表现。 楚傲然离开的时候,犹且感觉怪异,有些接受不来。 她能拿出那样的秘籍,给自己,给金倩倩,楚傲然又觉得她身上笼罩着浓郁的神秘色彩。 离开龙家的时候,他是大摇大摆走出去的。 赭广成要对付自己,自己总得给他机会,然后才有堂而皇之长期住在外面的藉口,免得被要求住在龙家,面对那些龙五的熟人,天晓得什么时候被他们似金倩倩一般看出自己的破绽来。 龙府很大,比起宁海苏家的园林范畴,似乎也不遑多让。 明显就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几道灼热而阴鸷的目光。 他索性给他们机会,拐到龙府花月湖的湖堤小径边上。 就听到在湖堤那里龙家下人丫鬟们,遥遥看到他,都在交头接耳,低低嚷嚷,“啧啧,是五少爷回来了,想要攀高枝的赶紧主动点,不想的,心有牵系的,赶紧躲着点!” 有人嗤笑,“五少爷啊,哪里还是什么五少爷?你们没听说啊,龙四爷老早确认他不是自己的种了!” 身边人好奇起来,“怎么说啊!” 那人说道,“你们是没听说么,龙四爷这次回来的时候,首先是想去归一丘将那个女人……四夫人,接回龙府来,你们都知道的,当初确认那纨绔不是自己骨肉,他就闹开了,刺激得四夫人上了归一丘,被囚禁十几年。” “但他痴迷四夫人入骨,这趟好不容易想通了,谁知道……嘿嘿,据说上山去,连面都没见着,吃了完完全全的闭门羹啊……” “总之啊,这龙家的少爷们那么多,而龙家那么多的爷,都是叱咤一方的人,五少爷还日夜放浪,丝毫没遮拦,现在也就老爷子还承认他是龙家之人了。想来是绝不会有继承龙家的可能性了。” 但那些丫头看着愈发接近的楚傲然,花痴般热切看着他,“但五少爷那么好看,还那么高冷,简直是画卷里走出的人,就算他一无所有,我还是乐意被他睡,相信大都多少名媛千金也是这么想的……” “是啊是啊,要是真正走进五少生命里,我就是立刻为他死了,也甘心!” “你们糊涂不糊涂,五少爷他为何最近又活跃起来,不就是因为知道了你们这些花痴的心眼?他大概也是知道龙家风暴将起,才各种利用自己‘姿色’,到处勾三搭四的吧,好保证有那些花痴女人的家族给龙家施加压力,不至于被逐出龙家。” 第五百八十七章 被算计 那人继续说道,“当然,也可能是他做好了会被逐出龙家的最坏打算,想着最后风骚一把,能睡就睡,反正这样的机会以后难再有,你们还傻傻往前冲?” 楚傲然听得哭笑不得。 看看样子龙五的处境真不咋地。 自己还真是晦气,好死不死,赶着这个当儿。 难怪龙五自己都没回来龙城。 但一想到,对方居心叵测,居然妄想替代自己的身份,正如金倩倩所言,认领自己孩子,若非金馨也隐隐警觉,他乃至可能睡了自己老婆! 楚傲然就觉得龙五压根没啥值得他同情的。 那些男仆也在嚷嚷,“是落魄五少,这个瘟神,谁沾谁晦气!” “听说今晨四爷发飙,放出话来,若是那女人不肯下山,他就要将这便宜儿子逐出家门,似乎都和二爷他们几个获得了共识呢。” 楚傲然当时就笑了。 龙家的门槛? 呵呵,自己还真不稀罕。 若不是从金倩倩哪里旁敲侧击,知道金馨其实也很警惕龙五的,甚至不日金馨可能北上,而他又决心揭开这后面的古怪,他早就一走了之了。 龙家的继承权什么的,有什么值得殚精竭虑和勾心斗角呢。 耽搁自己和自己爱也爱自己的人的相处。 当初新商盟那样的身家,甚至都比不得白桑怀里那个孩子,能让他心头起了什么大的波澜。 不过似龙秋雯那般嫩模般的白长腿,啧啧。 还有近日接触过的那么多磨人的小妖精…… 楚傲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被龙五奢靡的生活方式给腐蚀了。 身前左右两侧,却传来动静。 “伙计们,打起十二分精神,那过气少爷要到了!” “真是干掉他大好机会,哼,让他害得我女朋友百般嫌弃我,天天碎碎念的都是这个纨绔!” “是啊,真看不下去,你们听说了么,网上那照片,跳水女神霍晓疑似要为他殉情!” “可恨的是,女神凌幽梦也被狗仔队传出,和大都某纨绔会面后,精神为萎靡不振的消息!” “还有表小姐,多水灵的一妹子啊,整天为了他,流连酒吧,醉生梦死!” “也怪不得表少爷要把握这个机会,这简直为民除害啊!” “龙二爷,龙四爷会感谢我们的,还不用他们出手,赭少爷就安排我们做掉他了!” “留意点,靠近了,给力点,一下能死他,赭少爷放话了,事情做利索了,每人能拿起码三十万啊!” 破空之声骤起! 楚傲然应声倒下。 “咋回事,我们还没出手呢,是谁动的热武器?” “操蛋的,老子的四十米大刀都还没拔出来,这人怎么就倒下了?” “这动静肯定小不了,可这纨绔是中弹而亡,回头我们这些手操大棒的,找谁邀功去?” “死人了,这纨绔终于死了,但却不是我们干的,犊子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有些人蠢蠢欲动,操着大棒,妄图往倒下的楚傲然身上补上几棒,后面后邀功领赏。 也有人看出事情不对,本能退避,以免粘上什么腥腻。 闻听动静,龙府的人,都往这边赶来。 到处乱成一片。 就在这时候,轰隆一声巨响。 硝烟弥漫。 花月湖边上的树木花草,全部被炸毁,声势浩荡,骇人至极! …… …… “醒啦?” 甜甜糯糯的女音响起来。 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很清脆很动听,“吓坏我了,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呢。” “你谁啊,距离我远一点!” 楚傲然下意识叱道。 浑身都在撕裂般疼痛,他缓缓睁眼,就看到眼前一个清秀的白衣天使,守护在自己的榻前,关切的看着自己。 脑海中,却在浮光掠影,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情。 他听到子弹来袭,故意倒下。 示敌以弱。 谁知道附近居然埋了海量的炸药,瞬间爆发。 热浪澎湃,火舌吞吐,爆炸激荡出来的骇人的热能,将他吞噬,因为扑倒在地,他乃至来不及展开逍遥步逃走。 他动了动,浑身拉扯,痛得他啊呀一声,赶紧止住动作,那女孩子赶紧说道,“你受伤了,有人将你送到这里来,我是医生,也是护士,专门照顾你的。” “这里是医院?谁把我送来的?” 楚傲然有些惶惑,自己浑身剧痛没错,可身子还是完整的,没有缺胳膊少腿的,那样的爆炸,这个不咋地的身体…… 那爆炸,居然没有对自己造成致命伤害? 至少从他人尊级别的老辣目光来看,不该啊。 除非,有人在紧要关头,将昏迷的自己打捞出来。 似乎确实如此,还找了专门的医生小护士照顾自己。 仿佛是验证他的猜测,那白衣天使说道,“不是医院,是我的私人诊所,有人将你送来,要我好生照看,也不让我给你动手术,只说你自己会应该会自己慢慢好起来的。” 看来还是很清楚自己根底的人救了自己。 难道是师傅? 楚傲然很快理清思维,安静下来,等待强大的自愈系统修复自己伤创。 龙家这边,有些乱了套。 那赭广成简直气急败坏,“人呢,人都哪里去了,让你们干他,你们敢用热武器,乃至埋下炸药,你们这些胆大妄为的狂徒,是害怕事情闹不够大,唯恐龙家查找不到本少的头上来么?” 那些他安排得人很委屈,“赭少爷,真不是我们做的,我们手上的工具,就是刀棍……我们再傻再斗胆,也还不敢在龙府范畴埋炸药啊!” 赭广成暴跳如雷,“滚,都给我滚!滚去给我确认,他到底死了没有,为什么尸体和血肉残渣都没找着!” 那些下人点头如捣,忙不迭离去。 龙府另外一个地方。 龙之阳前面坐着另外一个青年。 青年满意说道,“之阳,这个效果不错了,那赭广成偷鸡不着蚀把米,到时候爷爷调查起来,赭家理亏,就不得不开炉给我们龙家铸剑炼器。” 龙之阳有些不安,“二哥,但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老五连渣渣都没找着,这太诡异了,他真的死了么?万一……回头找上我……” 龙二说道,“你怕什么,这不是有二哥我在?我的背后可是有着隐岛作为支撑。” 第五百八十八章 杀手 龙之阳还是心头打鼓,“但老九那边……” 龙二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会的,星师是不会给她作妖的,逼迫赭家石家开炉炼器,是包含星师在内几个隐岛长老的共识默契了。” 龙之阳安心了。 “二哥你给的烈火炸药果然非同一般,算他倒霉,炸得渣都没得剩,一个吊儿郎当,到处给我争女人的废物,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一个,夺走了我们爷爷的爱,还想继承我龙家的产业,哼,他自作孽不可活!” “根正苗红的我,卧薪尝胆,默默拼搏的我,终将赢取我该拥有的一切!” “龙入云,哼,去犊子的腾龙入云命格,你就不是龙家的种,也配有飞龙在天的资格?你注定是我得垫脚石,成为我龙之阳功成名就脚下的标志性枯骨之一!” 楚傲然恢复,不过是一个夜晚事情。 他益发觉得龙家是个波谲云诡之地,凶险万分,暗流汹涌,一个一个肉眼看不到的漩涡,似乎正在等着吞噬各种似自己这般不够谨慎的人。 算你走了狗屎运了,哥们替你挺过了一劫! 楚傲然想到,金馨隐而不发,没揭穿龙入云的身份,多半也有让新商盟稳定的意思…… 也罢,就看在你不自觉的做了新商盟的稳定剂的份上,我也替你斗一斗上境龙潭那些恶龙吧。 那白衣天使推门进来,端着热腾腾的早点,“吃早餐了。” 楚傲然看着她,她明白他的意思,“晨间我检测过你的身体了,康复的很好……太神奇太不可思议了,我从来没见过康复能力这么强的人,你现在跟常人没两样,我真不敢相信,你被送来的时候,可是血肉模糊可怕极了……好吧,相信你饿了吧,赶紧吃点吧,补充补充。” 楚傲然确实饥肠辘辘,很利索吃了鲜嫩多汁的灌汤包子,赞叹道,“嗯,不错,蛮好吃的,不过我听得到,附近很安静,这里很偏僻,不多似一个能够买到包子的地方。” 天哪,这哥们居然长得这么好看。 那女孩子被他看得满脸飞霞,垂眉低低说道,“我自己做的,那人给的酬劳很高,这地方其实不是诊所,是我家里,我搬了设备回来的,我以为要很长一段时间,哪知道你好的这么快,只好给你做些好吃的。” 很朴实的女孩子。 大概是觉得自己没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又拿了这么多钱,所以确认他好转了以后,格外用心给他做早点。 旭日渐高。 映得女孩子的脸红扑扑的,很是好看。 楚傲然吃完包子,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孩子说道,“谢莺莺。” 楚傲然看了看窗外僻静的院子,严重怀疑这里是郊外,又说道,“你认识我么?” 那女孩子又摇了摇头。 楚傲然说道,“我要走了……” 我还以为你趁机要我联系方式呢,出口却是道别? 谢莺莺微讶说道,“这么快么,至少,你应该再躺躺,确认真的无恙了……送你过来的那为朋友说了,让我观察你的情况,随时给他汇报的。” 但其实她想说,无功不受禄,我有些心头不安。 但其实她还想说,你长得真好看,似乎比东升旭日还耀眼,我想多看一段时间。 楚傲然一怔,“所以,你给他汇报了?说我好了?” 谢莺莺说道,“是啊,早晨你睡得很死,我确认你好了,就打了电话,他似乎也很惊讶,说立马要过来看你的……” 楚傲然心生不安感觉,“别说话,蹲下!” 女子有些发懵,“你……你要做什么?” 楚傲然忽然摁低她,低低说道,“别做声,一会发生任何事情,都别做声。” 女子直觉得双颊烧得厉害,“你别这样……我不是随便的人……也不对,我承认,你长得很好看,我……就是快了一些,我没做好思想准备,你给我缓缓……” “住口!想活就别吭声!” 楚傲然捂住这花痴的嘴,告诫道,“因为你晨间那个电话,外面至少来了二十个杀手,不想死就听我的。” 然后他松开她的嘴,“听懂了吧?” 杀手! 谢莺莺总算明白过来了,颤声道,“有人要杀你?我分明是非带你过来的人电话,他不是你朋友么?” 救我的人,就一定是我朋友么? 楚傲然想起来,失忆时节,余芳菲是怎么对待自己的,顿时心头堵满了复杂难言的滋味。 找个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找个完全不认识龙五的朴素小医生,这就足以说明一切。 他没回答她问题,而是问道,“你这里有没有什么藏身之所?” “有个地窖。” “很好,小声告诉我方向,我带你过去。” 被他从肩头放下来,站在地窖里面的时候,谢莺莺羞的满脸通红,“为什么要这样,人家有手有脚,自己能走!” “别误会,我就是担心你自己走,动静太大。” 楚傲然说道,“还是那句话,你躲在这里别动,甭管什么动静,都不要弄出声音来,否则你会死。” 他出去的时候快得好似一道魅影。 就和他扛着自己进来的时候一样。 男神和杀手兼至! 我的天,莫不是在做梦? 她狠掐一把手臂,又分明痛得龇牙咧嘴! “报告老大,完全没看到人!” “我这边也是!” “老大,该不是他嗅到什么,直接跑了?” “是啊,就算听说那纨绔有些自愈的本事,可这么快康复,不可思议啊,老大,我怎么感觉这事情透着诡异啊,心头发毛啊,金主那边,该不会是坑我们吧?” “住嘴,老子从不信邪!我岩仓是上境道上第一雇佣兵,玄明巅峰的修为,我怕谁啊,这盘子余温犹在,他们分明才吃了包子,怎么跑得这么快,肯定是躲起来了,给我搜!” 楚傲然等得就是这句话。 他似躲在暗处的幽影一般,无声无息收割灵魂。 “十六号死了!” “七号也挂了!” “老十五……” “老大,这里真的有鬼啊,一下子死了十二三个弟兄了!” “是啊,老大,要不我们炸平这里吧,我就不信了,鬼我也要让他烟消云散!” 那岩仓怒道,“都别说了,那位吩咐过,实在迫不得已时候,要动手杀他,也决不能动用炸药这些所谓的现代科技!” 第五百八十九章 锋芒乍露 楚傲然听了他们说话,更暗里确认,那人玄明境巅峰战力,对于这些人的来路和来因,心头已有计较。 更知道不杀他们,自己或许可以脱身而去,但地窖里面的小姑娘,断无幸免之理,况且他们都是手上不知道占了多少血腥的暴徒,索性狠下辣手,逐个击破。 那岩仓震惊异常,他不过一时大意,转眼手底下的人,便去了七七八八。 都是一击毙命。 还都是敌人无声无息靠近,近身之际,骤发崩劲,这些手下甚至最基本的抵御反应都没有,就一命呜呼了。 仿佛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确认对方近身杀的奇诡速疾。 果然都是饭桶,带这么多人,没一个指望得上的。 回头要是被上面知道,自己堂堂玄明境巅峰之人,七杀会少有的强者,折损了十来个手下,居然连对方影子都都没见着,自己的杀手生涯,那就可想而知了。 “全部给我回来,看我岩仓的!” 他当即立断,唤回手下。 “是,老大,这小子诡异,魑魅手段,端的是邪门,可要小心了!” 仅存的三个手下,早已吓得魂不附体,闻言如蒙大赦,慌忙躲在他身后。 “扣门,摧折一切掩体!我要和他硬碰硬,毫无藏身之地,看他还能多到哪里去!” 那三名手下,立刻将这屋子里的一切家具推翻劈碎。 楚傲然唯恐他们发现地窖入口,只能悍然挺身而出。 “来得好,好小子,敢杀我这么多手下,可敢和我岩仓单打独斗?” 岩仓目喷怒焰,没等他说话,就腾身扑来。 那些手下大叫出声,“老大小心!” 楚傲然冷然睥睨,一动不动。 “敢如此藐视我!”岩仓气愤,凝气挥刀,喝道,“小子,死来!” “来得好!” 楚傲然蓄势,在他堪堪进入方圆杀的范畴之际,不退反迎,怒吼一声,欺身迫前,舒臂迅疾,瞬间爆发,惊雷鸿闪般出拳,对着岩仓撼轰而去! “不过超凡境后期,米粒之珠也妄想与皓日争辉,可笑不自量!” 岩仓挥拳,要和他正碰,目如鹰隼,衣袂飘飘,额角青筋暴起,暴戾劲力,瞬间汹涌而出。 大厅之中,气流乱窜,汹涌无比,楚傲然如同风口浪尖之上颠簸着的一叶小舟,摇摇欲坠,似乎岩仓一记愤然重击,就能将他轰成渣渣。 看得身后的三个手下面面相觑。 丫的真的是那个野兽般恐怖的敌人? 自己三人,还有那些死去的兄弟,似乎修为都不在此人之下啊,他凭什么啊,能无声无息杀死那么多人! 但楚傲然淡定自如,面无惧色,突然收拳,浑身寸劲爆发。 岩仓一拳轰在他身上,他气血翻涌,却昂首狂啸,屹立不倒。 他嘴角溢血,而岩仓衣服鼓荡,嘴角居然也渐渐淌出血水来。 “竟然接住了,而且他固然被创,岩老大也受损了!” 那三人惊呼出声,几乎难以置信。 超凡境和玄明境,那是天壤之别,岩老大这一击,不应该将对方轰成渣渣才是? 但他们又怎么知道,楚傲然身体别有玄机,境界不显,那是因为经脉和气海的问题,而他身体,更是被回春诀淬炼过得的罕见体修之身。 岩仓又惊又怒,暗道自己出发之前,听说对方不过一个身体有些特殊的油头小子,还觉得这个任务荒谬,哪里用得着自己一个玄明境巅峰出马? “方圆杀?你境界之差如此悬殊,你用君为玉碎独我瓦全的绝杀技,就算勉强伤到我,但你自己的五内原就重创初愈,此刻旧创更添新伤,我看你要如何自寻死路!” 岩仓哈哈大笑,立刻挫身蓄势,第二轮劲力催发,双手化拳为掌,在楚傲然身上一旋,骤然一收,收回咫尺距离,再猛然平推,掌劲吞吐,极速抨击而出! “七杀拳!” 大厅里零落的东西,都好似地震来临时候,发出摇晃哐啷之声。 只听得嘭的一声,震彻屋舍。 这是他双掌结结实实轰在楚傲然身上的时候放出的声音,也是窗台几只花瓶摔碎的动静! “打死他,轰成渣滓!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三名手下亢奋大叫。 岩老大的七杀拳很帅有没有! 他们知道,七杀拳,杀五脏六腑,更湮灭对方所有的生机,双方境界有差异的时候,落在敌人身上,凝而骤散,就好比如注入水的气囊,水陡然结成冰,并且陡然崩坏,化作无数冰渣子将气囊戳破,可谓为境界压胜必杀技,近乎无往不利,且极为血腥残忍,不给对方任何体内生机逃逸的机会! 他们振臂欢呼,似乎已经看得到对方浑身崩坏破碎的惨淡收场了! 甚至有人下意识遮挡身前,只为防止飞溅的血肉渣滓溅射自己身上。 “什么!他居然屹立不倒!” 等了半晌,他们没有见到预想之中的惨状,而是看到楚傲然身躯晃荡了一下,缓缓吐了一口鲜血,面如死灰,不见血色,却依然稳稳的站在那里。 “难道因为这肉身强横,爆炸不开……但这人分明还活着,我不会是看错了吧?” 就连岩仓也震惊莫名,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身子,“爆!” 楚傲然当然没有爆。 不,爆了!真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立刻再度鼓荡玉石俱焚的崩劲,汇于一拳,对着岩仓的气海轰击出去! 岩仓不虞此变,当即身子轰飞,似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撞在墙上,落下来的时候,只手撑地,另外一只手捂着气海丹田,面如金纸,站不起来,张口就吐了三口浓黑的鲜血! 感觉了一番体内气息,他只觉得某种暴戾的崩劲在恣意游走,到处切割个撞击身体官能,压根压不下去,周身气息和血肉,似乎都茶壶里蒸天地般,极度紊乱。 此子果然不容小觑! 难怪上面居然让自己出马! 岩仓强行稳住体内气息,扶墙站立起来,冷森森的怪笑起来,“好小子,真看不出,你居然是罕见的体修武者,我只当你经脉不行,气海不开,掉以轻心,居然险些阴沟里翻船,真是终日打雁有朝一日居然被雁啄了双眼!” 第五百九十章 考验 抱歉!... 章节内容获取超时...... 章节内容获取失败...... → → →← ← ← 如果无法点击上方链接刷新页面,请手动下拉刷新本页或点击浏览器刷新按钮刷新本页。 如果你刷新2次还未有内容,请通过网站尾部的意见建议联系我们,我们会在第一时间修复! 超级赘婿最新章节、超级赘婿兔子只吃窝边草、超级赘婿全文阅读、超级赘婿txt下载、超级赘婿免费阅读、超级赘婿 兔子只吃窝边草 第五百九十一章 你适合的位置 楚傲然跟她确认两件事,“那爆炸不是你的人所为?将我弄这里来治疗,就是为了避人耳目,引蛇出洞,以及等我痊愈考验我?” 龙秋雯说道,“是的,他们用了隐岛独有的雷火弹,明显是要置你于死地,可你又被神秘人救了放在一边,这事情就变得有些扑朔迷离,分明是有同门在暗里干预龙家的事情,岛上果然发生了师傅不希望见到的变故。” 她看了一眼在一边战栗的小女子,对楚傲然说道,“你找个地方养好伤,师傅会亲自去找你的,恭喜你,应该很快摆脱记名这个头衔,成为真正的隐岛弟子。” 楚傲然摇摇头,“我不想成为隐岛弟子。我只想帮你夺了继承权,然后离开这里。” “是为了和这丫头远走高飞,所以拒绝这么好的机会么?” “这样的预期的话,我觉得你我之间,没有继续交流和合作的必要了。” 龙秋雯阴森冷笑,说道,“你觉得你还有退路?你敢不听话,你,还有这小妞,都得死!我会亲手杀了你们!别以为打得过大意的岩仓,就能在我龙秋雯面前放肆了!” 她眉若新月,肌肤胜雪,目似秋水,就是凶起来,也是风情万种,妖冶迷人。 “你再说这样的糊涂话,我立刻杀了这小姑娘!” 到处都是尸体,又被这般恐吓,谢莺莺吓得花容失色,魂飞天外,颤声道,“小哥哥救我,我不想死,我还这么年轻,我不能死,我家里还有弟妹等着我赚钱供读,有八十岁老奶奶要照顾呢。” 这话当然没人信。 但楚傲然还是妥协下来了。 谢莺莺推着病人用的手推车,回首看着彤彤火光里渐成毁壤的房子,那城郊林缘的房子和倒在房子里的杀手,统统付诸一炬,化为灰烬。 女子泫然道,“房子,我的房子,好不容易买下来的房子……” 楚傲然躺在车上,看着薄唇发青,两眼红肿的她,心头愧疚,“对不起,因为我,连累了你。” 谢莺莺抹一把泪,说道,“和你无关,怪那些恶人坏人。” 楚傲然奇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为什么住的这么偏僻?” 谢莺莺说道,“还不是我同学,说什么上境最好的房子,都是郊区……你知道的,这是效法龙家的归一城,还有万家的西墟。这小小的方子,可是花尽了我的积储,还跟同学借了钱,我只恨我初来乍到,犯了傻,眼睁睁的就没了……” 楚傲然想起来自己初到龙城的光景,没有作声。 但当然,城郊林缘的房子没了,不妨碍她后面住在了豪华奢靡的房子里。 玉京小筑是龙秋雯给楚傲然买下来的新住所。 正好可以用来养伤。 谢莺莺走进去,满脸震惊,半晌才说道,“你家真有钱,对了,我似乎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我一直没有来得及问你名字。” 楚傲然确认对方真的是对大都一抹黑,连“恶名昭彰”的五少爷都不认得。 他便说道,“无所谓,你随便喊就是了。” “那就喊你好看先生,反正我就是佣人的命,会做家务或照顾人,吃苦耐劳易养活,你赏口饭吃就行了。” 他很快就再次好转。 三天后。 楚傲然离开这片上境都少有的联排别墅区。 …… …… 这几天,金倩倩很生气。 那个可恨的假龙五,居然摆起了谱,压根不搭理自己,找都找不着。 直到昨天,龙家发生骇人爆炸的消息不胫而走。 她才觉得天旋地转,脑子近乎一片空白。 所以他又挂了? 而且这次是他真的挂了? 在大爆炸事故之中灰飞烟灭,连渣渣都没找着? 她慌得不行,徘徊在龙府之外,只为确认那消息的真伪。 一个女子向她款步而来,“金小天后,是你吧,我没眼拙认错人吧?” 金倩倩微讶,“是你,龙家九姑娘。” 龙秋雯莞尔一笑,“原来大名鼎鼎的金小天后,居然知道我龙秋雯,真是有些受宠若惊感觉呢。” 又落落大方伸手和她一握,“我是你的粉丝哦,介意上我家坐坐不?” 金倩倩对她没太多好感,却没有拒绝她的邀请。 大概进去里面,才能确认姐夫身死消息的真假吧。 低调而古雅的房间布陈。 偏生又融入东西方的综合装修风格。 各种家具用品,错落有致,都恰好在一个最适位置,能让人最效能最舒适的身处其间。 绿植恰到好处,令到空气格外清新自然。 墙上还挂了不少的名画字卷。 金倩倩赞叹道,“很不错哦,想不到,九姑娘,还是个又低调,又高雅,如此有生活调调的女人,确实是帝国顶级的精品女人之一,难怪令到那么多青年才俊青眼有加。” 龙秋雯笑道,“那也比不得你粉丝无算,就连我那风流倜傥放纵不羁的五哥,这趟回家,也赞不绝口,说南方的龙城,是个钟灵毓秀的好地方,人杰地灵,盛产佳人,尤其,有金小天后这样满目生缬国色天香。” 金倩倩心头一揪,暗忖,这女人对龙五颇有情愫,这样跟自己说话,是个什么意思? 而且爆炸事故之后,她在自己面前丝毫看不到任何悲戚之意。 她也笑道,“九姑娘见笑了,我终究是丑小鸭一个,顶天勉强算是小家碧玉,哪里比得上九姑娘这样的倾国色?莫要取笑我了。” 龙秋雯便亲亲热热捻起她的手,“啧啧,好一双无骨柔夷,就是同为女人,我都爱了,你是不知道,五哥对你可上心了,天天叨叨着呢,他对别的女人可从来不这样,说不定啊,有一天我还能喊你一声嫂子呢。” 金倩倩如遭蛇咬般缩回去了手,“九姑娘别开玩笑了,没事情的话,我走了。” 龙秋雯呵呵笑道,“你不是想见我五哥才来的?前面你为了他,天天守在大都酒店门外,我都看着呢,你进来有急着离开,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五哥此刻如何了,是不是真的遭了厄难?” 金倩倩有一种被人剥光的不自在感,强行装糊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九姑娘,我想我还是走吧。” 龙秋雯也不拦她,只笑吟吟的低低说道,“金小天后,金都影视仍然缺人,你适合的位置,依然空缺着,有空不妨再去一去金都大厦。” 第五百九十二章 烈焰城爱情故事 说这话的时候,九姑娘微微笑。 耳侧她的粉钻耳钉熠熠生辉。 金倩倩没来由心头一紧,没答话,折身出了去。 …… …… 一记大摔碑手过来。 赭广成被掼倒,耳晕目眩,狼狈爬起来,低着头,没敢作声。 “现在你满意了?你一时冲动,害得我们赭家丢尽主动性!” 一名孔武有力,浑身黝黑的魁梧汉子,指着赭广成,“不肖子,说了多少次了,诸事要隐忍,须知道匠家两脉,貌合神离,我让你入大都,不是要你闯祸,而是要你密切关心石家和龙家的联姻,你妹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真是气死老子了!” 见哥哥被骂得狗血淋头,赭青莎忍不住说道,“爹,这都是怪女儿,哥哥只是想替我出一口气,所以收买了几个家伙打算教训一个入云……谁知道龙之阳那么腌臜,埋了炸药,要嫁祸给哥哥……” “你给我住嘴,都是你,若非你对那顶级纨绔,超级花心大萝卜念念不忘,整天醉生梦死,你哥哥至于犯糊涂?” 赭庆元见女儿说话,顿时刺激得气不打一处来,当即一并训斥了,“是你们的娘,慈母多败儿,非要走出烈焰城,住在这人心叵测的大都里面,各种宠坏了你们,放任了你们,养成了你们这般做事不走心的恶习!” 他黝黑皮肤,和秀气的儿子,肌肤胜雪的女儿,形成强烈的反差。 赭青莎忍不住反驳,“那还不都怪爹,天天在烘炉那里百般折腾,都舍不得抽出点时间陪着娘,烈焰城那样到处都是浊恶火煞之息的地方,逼仄至极,真不是个人呆的地方!我侥幸自己在大都住,不至于似石家二娘那般,被霍活活被逼疯!” 赭庆元的权威被质疑,他刺激得须发直竖,怒道,“逼仄至极?这是你娘说的吧,计我说啊,她就是悔不当初,跟了你爹我,然后百般不甘,故此回到大都和她的情哥哥朝夕相处!” 赭广成赶紧拉住妹妹,“清莎,别说了,爹,这事都怪我,一个人做事一人当,你要责罚,就责罚我一个人吧,求你别责怪娘和妹妹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责罚你?” 赭庆元睥睨自己儿子,盛怒之下,手中酒水连同杯子都飞了出去,恶狠狠砸向赭广成,“你当得起么,你知不知道被龙家逮住了把柄,摆了这么一道,意味着什么?” 赭广成眼角顿时被砸出淤青暗紫,烈酒入眸,眼中一阵阵的辛辣,嗅到微甜微腥的气息,腥甜辛咸而辣的液体,滚下面颊,经由唇角,湿透衣襟,令他不知道那是血,是泪,还是酒水。 这种暧昧不清,正如他不知道该恨,还是该爱这个小时候他最崇拜的男人。 曾经他是他心目之中高不可攀的高山,令人仰止的遮天大树,仿佛有他在,世间一切风雨和不幸,都被统统阻隔在他张扬的双臂之外! 他舔了舔嘴唇,尝那无法细分的酸甜苦辣咸,高高的仰起头来,“为了那片烂铜废铁,赭家石家没日没夜在烈焰城折腾了两三百年了,极地陨铁又如何,不能成器,那就是辣几一坨,你为之无视妻儿女,赭庆元,摸着良心,问一问你自己,你这一生这么过,值不值得!他们龙家想要那坨辣几,给他们就是了,又有什么打不了的!” “你给我住嘴!” 赭庆元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向着儿子扑过去,拳打脚踢,“你个数典忘祖的,你可以跟着你娘不回赭家,我权当没你这么一个儿子,可我决不允许你出言无状,忤逆祖上,辱及我们烈焰城坚持了数百年的丰伟豪业!” 赭青莎慌忙阻隔,“爹他可是你儿子,亲儿子,哥你少说两句……你怎么能这么说爹和烈焰城的伟业呢?” 赭庆元呵呵笑道,“亲儿子?这小畜生,是不是我赭庆元的儿子,估计还得去问你娘,当初她可是嫁入赭家九个月就生了你哥!” 赭青莎都有点蒙,“爹,你怎么说话呢你,哥不是你儿子,还能是谁儿子?行啦,两父子,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梗着脖子吵得彼此面红耳赤的,坐下来好好说话不行么?” …… …… 楚傲然极不情愿的坐在老人对面。 龙老爷子须发俱白,但坐在那里,腰杆子比人家站军姿还在直,精神瞿烁,满脸威仪,一看就是风云人物。 “入云,身体怎么样?看走路虎虎生风的,没大碍了吧,可把爷爷吓坏了,若非有秋雯那丫头在,只怕你小子这条命是捡不回来了,你看老九她对你多好。” 老人叨叨着。 楚傲然很无奈,也很不耐,“我说老头,我不认识您,我也不想听您唠叨,我才恢复过来,有很多事情我记不起来,求您了额,您别糟蹋我宝贵的休养时间好么?” 这话半真半假。 这无奈和不耐,实打实。 楚傲然知道自己是冒牌货,是真心不想和龙家人深入了解。 所以他只能再次玩儿失忆的把戏。 很管用。 “入云,我可怜的孙子,你真的失忆了么?都是爷爷没照顾好你,累得你在外面受苦受累,还要被人如此苦心孤诣殚精竭虑的算计针对!” 老人一听,浊泪都快要出来了,心疼说道,“那也也就不啰嗦了,这段时间,你就安分一点,别到处蹦跶了,一来你确实需要静养,二来也免得和你爹起矛盾,三来也方便我们给烈焰城施加压力!” “哼,赭家石家,都是虎狼之辈,居心叵测,一个想要娶我龙家女儿,一个胆敢伤害我龙家子弟,老父饶不了他们,这趟非要他们将烘炉里面不久后行将出世的神器赔偿给我的好孙子不可!” 又说道,“入云,我知道你需要静养,就不唠叨了,你安心养伤,爷爷请了最好的医生,给你做记忆康复锻炼,还将云龙八卫都带了来,会保护好你的安危的!” 楚傲然听出老人的关切之情,拳拳爱孙的话语还是令到他心底有所触动。 他打小就没见过爷爷奶奶,其实很是渴望爷爷奶奶的慈祥光环的。 第五百九十三章 病房温热 不过,一听什么龙云八卫要围着自己绕,楚傲然又觉得有些头大如斗。 他连忙推托,“不用了吧,我感觉自己身体好极了,不需要守护,更不需要做恢复,慢慢就会想起来。” 说着又给老人炫耀了一下手臂肌肉,声若洪钟的说道,“看到了吧,爷爷,你孙子我健康得紧,身子才三四天就彻底恢复了,想不起来也没什么,肯定也和身子一样,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那可不行。” 老人说道,“赭家那愣头青,肯定是在替人背锅的,但我们乐见其成罢了,见这打铁的这么狂妄,趁机发难罢了……既然想要我老头子孙子死的,另有人在,我管他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咋地,敢动我龙家核心子弟,嘿嘿,回头我要他整个势力为之殉葬!” “额……” 楚傲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看得出来,这老头发白胡子老头,是真的爱极了这个传言里不是龙家血脉的孙子。 他含含糊糊的就糊弄过去,“晓得了,还有,我在这里,那些人得到消息,一定会过来查看动静的,老头子,你让八卫悠着点,等鱼儿入网了,再收网。” “自当如此。” 老人捋着胡子,欣慰说道,“嗯,入云经过这一劫,是真的成长起来了。办事益发老练了。” 楚傲然破天荒有些惭愧和感动。 现在楚傲然对龙五已经完全没有什么好感,对他的哎呀假爷爷,就更别提了,老人令他微微动容,不过是楚傲然有些讶然发觉,这老头居然是真的关心龙入云这个螟蛉孙子。 龙眉还在给他洗水果,忙得不可开交,“五哥,你回来了,也不给我说一声,还险些粗心将自己弄死,你呀你,以前总是说我粗心大意,这会到你自己头上,怎么也这么不注意。” 楚傲然悻悻然说道,“那还不怪你,都是你那该死的晚宴!我听说我是从晚宴离开,然后被人算计的。” “晚宴?”小丫头一头雾水,“我啥时候折腾什么晚宴了?你知道的,我小十三,可是从老粗枝大叶,神经大条,心思也大条,哪有什么兴致折腾晚宴,那不都是老九才会干的事情?” 楚傲然几乎讶异,因为龙眉说这番话的时候,丝毫不似造作。 难道她是真不知道自己回来了,还和她暗地里发生了很多有趣的小故事? 所以真的是有个老怪物,阴魂不散附着在她身上了? 楚傲然试探性的说道,“小十三,你手里是不是有好些古里古怪的古籍?” “什么啊?”龙眉说道,“我最讨厌书了,五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提起书,我当即睡着都可能,学校的那巨多的教科书已经足够我头大了,我还有时间精力折腾旧书?我缺心眼儿么我?” 说着,又看着他手上的银戒子,“好漂亮的戒子诶,五哥是不是又换了新女朋友,这是你新女友送的?” 楚傲然心中已然,取了一个小瓶子给她,“戒子可不能给你,但五哥好东西多着呢,少不了你的,喏,拿着,这是五哥我亲自炼制的雪颜丹哦。” 龙眉欢天喜地,“谢谢五哥,就知道五哥最疼我了,爱你哦。” 便给他一个“熊抱”,在他帅气脸颊触了一下,“唔啊,么么哒哦!让我如何让学校里那些小红眼婆,各种羡慕嫉妒恨!” 楚傲然被小妮子吃了豆腐,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只好开始逐客,“我水果吃得差不多了,东西你也拿到手了……你啊,赶紧回去学校吧,功课赶不上,你娘肯定跟你急!我也应该去做个检查了,看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老爷子便把龙眉带走,“行啦,你五哥说的没错,你最近跟你爸闹别扭,学校的课程都耽搁好些天了,这会你给我老老实实回到学校里去,爷爷亲自送你过去,别想着逃。” 齐眉这小妮子依依不舍,“五哥,那我和爷爷走拉,晚上你记得去中学接我,我就想让那几个说我五哥没了,再也没法成为我的骄傲的小女子们看看,我五哥如烈日于空与我同在,阴天看不到,不代表晴天里我五哥不回来。” 楚傲然无端觉得心头暖热,破天荒有些羡慕起龙五来。 爷爷,妹妹。 这都是这一生,楚傲然生命之中阙如的亲人。 恍若隔世。 他忽然开始怀想,很久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名叫晶锐,爱说爱笑爱跳的那个女孩子。 粗枝大叶,莽直性子,但是自己生命里一抹不可或缺的亮彩,铭记至今。 这一世名叫赵小惠的你,现在在哪里,还好么? 他突然又有了迫不及待要提升自己力量的急切性。 唯有彻底强大起来,做这个世界的主宰,令到众生匍匐,令到那些心怀鬼胎的牛鬼蛇神,悉数战战兢兢,再不敢算计自己,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才能安好安稳。 楚傲然目光瞥看窗户外面来去的人群,一仰云天,就看到天空萍移聚散的云彩,那戾唳一声,排云而上的矫健英姿,是只远走高飞的雄鹰。 楚傲然心头微动,一抹狠厉之色,浮盈脸面。 斗胆算计我楚傲然的鼠辈们,颤抖吧,你们给与我的,我必十倍以还! 身边总算安静下来。 “怎么还不来?” 楚傲然做了体检,等得有些不耐烦,正要拾掇一下走人,突然又有些微异,竖起了耳朵。 “咦,似乎真有人找上门来了?” 曾经人尊级别的眼界和老到警觉,还是给他这一生很多近似本能的发射弧。 才说着十倍奉还,就找上门来了? 楚傲然是将自己包装得极其密实,然后躺着过来的医院。 是龙秋雯的主意,也是他自己的意志,为的就是钓鱼。 但当然,老爷子 和龙眉,是龙五这个身份指定信得过的人,故此才坦诚以待。 他立刻闪入暗处。 然后有个人小心推门进来,扫视一周,有些意外,嘀咕道,“咋回事,人呢,不是说奄奄一息的躺在这个病房里面?难道我走错房间了?这废物,命还真是硬啊,这样都还能苟下来!” 楚傲然缓缓从房间里显影,站在那人面前,“等于等到你,果然是按捺不住了啊,啧啧,我还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第五百九十四章 失控了 “你……” 那人震惊万分,死死盯着他,“你……你居然还是完整无缺,这怎么可能?我亲手布置的炸药,那是雷火弹啊!” 楚傲然懒得搭理他,喝令,“八卫,将人拿下,带去给老爷子亲审,我一失忆之人,就不跟这家伙罗里吧嗦了。” 立刻有八条暗影扑入,将那人控制住。 “云龙八卫!原来你诈我!” 那人目眦尽裂看着楚傲然,“龙入云,你不得好死,我就是死了,也不让龙家落入一外人之手!” 不是龙三。 而是在龙城被楚傲然海扁过的龙乘风。 “竟然是你,七少!” 八卫也有些意外。 楚傲然吩咐说道,“你们就别跟着我了,把他带回去见爷爷吧,记得,要隐秘,切不可漏了口风,否则他的同谋就警觉了。” 八卫还想说些什么,楚傲然说道,“你们放心吧,可一不可再,我龙入云,怎么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爆炸这事儿,我不会挨第二遭的了。” 说真的,他虽然康复了,但那种程度的爆炸冲击,还是对他身心都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令他不得不赶紧 采取措施。 他需要的是,弄些药材,回到私密的别墅区,内服调理,同时舒舒服服来个药沐,彻底理顺一身的气息。 好好修复梳理这个身子。 想来龙秋雯也是藏匿的行家,挑的别墅,是在万家范围之内的联排别墅区。 达贵富人,社会上流,热闹烦嚣。 符合大隐隐于市的理念。 谢莺莺眼睁睁的看着这位贵公子,出手如电,在他健硕无比,充满了力学美的身体之上,细细密密插满了银针,看得她一愣一愣的。 银针银转黑,黑转银。 拔出来的时候,穴位透出灰黑腥腻的液体,谢莺莺一边用温水给他擦拭,一边吃惊说道,“这是什么针灸手法,竟是如此玄奇,竟然将你身体自修复而残留体内的残渣和某些毒素都析出?” 她是个私人诊所小医生,还兼职护士那种。 在病榻周遭习以为常了,但看到他充满力学美的肌肉,还是有些心如鹿撞,俏脸飞霞。 好在她对医术有种痴迷,心思急急转移到他的精巧玄奇针灸术法之上。 但男人良久未答,她错愕抬首,映入眼睑的,却是一张因为痛楚而极度扭曲形变的脸。 豆大的汗珠,正从楚傲然额头簌簌掉落。 谢莺莺吃惊说道,“怎么会……明明你洗出了余毒残渣,怎么反而更加严重了,也不对,本来好好的,怎么突然……” 楚傲然心知道此际正是危急紧要关头,也无法顾忌太多。 他忍痛说道,“我刚才的针灸之法好不好?你想不想学?” 谢莺莺点头,“想学,但是你现在这样……要不还是赶紧上医院去吧?要学其它时间再说……” 她没办法想象,一个能自动痊愈的人,这几天都好端端的,矫健如雄鹿,蹦跶若脱兔,怎么突然间就大病降临。 楚傲然皱眉,不悦说道,“想学就赶紧的拿起银针,给我背后施针,我说,你做,心无旁骛,别心猿意马,否则你将本少戳出个好歹来,你全家赔上都赔不起!” 他不得不凶。 唯有严厉,唯有这种决不可错的严峻性,才能抵消对方的情动,使之更准确无误把握针灸要诀。 事实上她做得很好,一开始有些生涩,后面就熟络起来,驾轻就熟,没出什么大的纰漏。 擦拭去穴位出来的灰黑粘液后,楚傲然裹着睡衣裤泡进去了浴池。 池子很大。 他说道,“这池子的液体,都是好东西,你不妨也泡进来。别多想,这对你对工作的肯定和犒劳。” 谢莺莺明白他将着睡衣裤进去的意思,还是果断摇头,“别,我现在知道你是五少爷,被九姑娘知道的话……我是说,我还想在大都继续混日子营生,唔,就这个意思,能明白吧?” 楚傲然恨铁不成钢,“你知道龙家五少爷,却不知道他的秉性?你的九姑娘她管得过来这么多?傻不傻啊你?” 他一伸手,就将对方拉进了池子里,“好好泡着,我又不会吃了你!有一天会知道,这药浴对你意味着什么。” 他闭目,再也不去管她,专心汲取药力,抵御身体的不适。 他真对她一点男女之间的企图也无。 但想来以后这种发作的时刻会越来越多,甚至越来越频繁。 在他找到彻底解决的法子之前,最好还是要有个信得过而且足够专业,细心,体贴的人在身边。 离开苏府水陆的时候,他想带走苗惠兰。 除了看上她的天赋,大概也有这方面的隐约预感。 谢莺莺天赋比之苗惠兰,差了一些,但胜在细腻,专攻,专业,有更多的临床经验。 堕魔不能离开魔主太久。 否则就会失控。 而他还有疯狂疯魔的记录,即或没有堕魔,因为历经了二岱山变故,也有失控的可能。 龙府那场爆炸,似乎加速和催化了这一切。 楚傲然正要起身的时候,居然听到了微鼾之声,怔然看去,不由得有些乐了。 是不是太舒服了些,那女子居然在药沐时候,不知不觉睡着了。 他过去,正要喊醒她,倏地却错愕回首,喝道,“谁?” 却见一个女孩子,远远的看着池子这边,面若寒霜,冷得仿佛能冻伤人。 楚傲然手足冰凉,却又愤怒异常,“金倩倩,是你,你居然跑到我别墅里来了!你为了攀龙附凤,连私宅都敢擅闯了么?” 从金倩倩角度看去,适才就刚好看到楚傲然附身过去,和池子里的女人做些亲密的举动,她啐道,“我呸,你以为我想要坏了你这对见不得光的男女的坏事!” 她满目鄙夷,“我就是听说有个人死里逃生,窝在这里,我想进来看看他成了咸鱼了没有,真特么的辣眼睛,居然看到这么一出好戏!” 楚傲然愠怒道,“别给我扯这些有的没有的,你倒是告诉我,一个登堂入室的女贼,哪里来的底气,居然怒怼此间主人?” 金倩倩摔门而走,“你管我,你以前能偷我金家秘方,我进一下你家别墅怎么啦,这铁丝开门的小手段,有人教了你,自然也能教我!” 楚傲然气得七窍冒烟。 啊啊啊……又是你,胡不归,我要杀了你! 第五百九十五章 这该死的心如鹿撞 谢莺莺如梦初醒,湿漉漉的从浴池子站起来,曲线毕现,看着金倩倩摔门的动作,吃惊的说道,“五少爷,那竟然是……金小天后……你的小女朋友?” 她不安的说道,“小天后是我的偶像诶,她肯定是误会了,你还不赶紧追出去?” 追? 当然要追。 否则回头真爆到老婆哪里去,还能有自己好的? “金倩倩,你等等……” 楚傲然起身直追,才开了门,倏地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靠着门墙也扛不住,突然倒地,浑身痉挛抽搐。 金倩倩一身莲青河粉装扮,正在外面走廊疾走,听到开门声和呼喊声,只有走得更快。 但忽然她听到了噗通一个人体倒地的声音,狐疑回望,却见那个刚刺气得她浑身颤抖的男人,倒在门口那里,浑身抽搐,跟癫痫病人发作一般。 那痛苦而暴躁的声音,令人闻之色变,惊恐惶惑,但却又似某种魔音一般的召唤,令到她心头一痛,忽然体内所有逃一般远远离开这里的气力,都瞬间被抽空。 她慌忙小跑着冲了回去。 紧紧抱住他,“姐夫你怎么啦,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啊,天煞的老天爷,谁来告诉我,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男人在他怀里躁动如同中了弹虽伤未死的野兽,抵死挣扎,痛苦嘶吼,“痛!啊,杀了我吧,好难受,又痛又痒,似有无数蚂蚁在啃噬我!” 谢莺莺也冲了出来,“先将他弄进去里面再说话。” 二女手忙脚乱,忙得头昏脑涨,总算合力勉强控制住楚傲然,将躁动的他,抬到了里面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 金倩倩失措而惊惶的看着他,“他这是怎么啦,为什么会这样?” 谢莺莺自然也不知道,“估计是被炸以后留下的后遗症吧,才给他逼出了体内余毒残渣,转眼又见到你,刺激到爆发了……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说,小天后,你别误会,我和他之间,清清白白,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就是个使唤的仆人,只是九姑娘找来照顾他,帮助他康复的人。” 又笑了笑,“小天后,我是你的粉丝,介意回头给我签个名么?总之你信我,我和五少爷之间,真的什么也没有。”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 楚傲然猛地醒来,大口大口的,粗重呼吸着,同时剧烈咳嗽着,然后睁开眼睛,坐起了起来。 一灯如豆。 照亮趴在床缘的女孩子。 即便是他醒来时候,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惊醒,足见之前困乏到了何种程度。 楚傲然鼻子和眼睛,同时隐隐发涩。 东方已大白。 他不忍惊醒她,就轻轻拨开她秀发,挪开她趴在自己手臂上的小脑袋,小馨站了起来。 他心头莫名一痛。 这丫头,难道昨夜竟然一直守到早上,支撑不住才不知不觉睡去? 这里当然还是西墟的联排别墅区的其中一栋。 外面有草甸,有喷泉池子,有百花如锦,有更远处的肥芭蕉和清澈的泳池,以及外沿的竹林和绿化带,青瓷妆石墙。 喷泉里锦鲤翔游,荷叶田田,清风送爽。 池子边上,绿柳成荫。 草甸,池子,花圃,泳池之间,有运动区,常见的健身设备一应俱全,甚至楚傲然还远远看到那片柳树之中显眼的秋千。 侧边的大厅和厨房间或传出动静。 那是那个小医生在给张罗早点。 谢莺莺端着稀饭早点和果子进来,微愕说道,“五少爷,您醒啦,还好,我估摸和上次一样,也是差不多这时候,所以给你备了早餐,还有,金小姐呢,要不要我喊她出来?” 清晨柔和的阳光,透进来,洒在她青春白净好看的脸上。 楚傲然可以清楚嗅到早餐的气味,还有她身上特用心处理过,淡而不彰,恰到好处的香水味。 “不用了,她困着呢,让她多睡会吧。” 楚傲然坐下,赞叹道,“你的手艺不错啊。坐下来一起吧,别拘泥,将我当朋友就好了。” 谢莺莺便也坐下,“五少爷,金小姐对你真是好,痴守一夜,就连手……额,我是说,五少爷真有魅力,那么多女人痴恋你,就连清纯风见著的金小姐也不例外。” 楚傲然没有解释。 让她误会了也是好事,他可以免却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但确实,金倩倩酷肖其姐,俨如当年自己初见的金馨。 差异就在于,姐姐端庄稳重,而金倩倩却活泼,小辣,跳脱。 金倩倩那么像,昔年自己初见时分的金新月。 而金馨,或者就似……当年知道自己成婚以后的沉默金新月。 “让她多睡会,我吃完就出去了,有什么事情,你记得及时通知我啊。” 楚傲然嘴里说这话,心头微微一叹,继续吃早餐,以摆脱脑海之中,那些令他烦扰的隔世记忆。 厅外却有声音生冷传来,“居然这么快就生龙活虎了啊。折腾了一晚上,我还以为你要挂了呢。啧啧,也对哦,其实用头发丝想我也能想明白,我们风流倜傥的五少爷,这些天,为了左拥右抱,左右逢源,各处积极的奔走,游于那些名媛千金美人之间……” 她看着楚傲然,哂笑说道,“五少爷,我没说错吧,所谓情比金坚,还是被这么多的金坚之情滋润着,我们的五少爷,自然是昨夜人比黄花悴,比西风马瘦,可一觉醒来,还是龙精虎劲,生猛无比。” 那是金倩倩今晨略带沙哑的嗓音。 谢莺莺便慌忙出去,“咋不多休息一会,你凌晨……” 金倩倩急急打断她的话,“行啦,什么话也不用说了,我就是来看看的,现在既然没事,我回去了。” 说着,就要推门出去。 楚傲然不想她被龙家的事情卷进去,硬着心肠,冷冷说道,“这样最好,免得有些人以为,赖在我家一个晚上,我就要对她负责了。” 又看着谢莺莺,“莺莺,也幸亏你在,否则险些某些居心叵测之人,就称心如意了。” 谢莺莺被他这样含情脉脉看着,心跳都陡然漏了一拍。 暗叫这该死的心如鹿撞! 第五百九十六章 疑窦丛生 人金小天后,可是连五少爷的别墅钥匙都有,你不过是人家小两口吵闹时候的挡箭牌,你都胡思乱想什么呢。 金倩倩刺激得浑身一僵,指着楚傲然,“你……哼,算本小姐傻,居然担心你会出事,居然会过来看你一个没良心的尾巴贼大狼,我走,我以后再来看你我就是二愣子!” 她转身出了大厅门口。 楚傲然却霍然起立,健步如飞,一下子追上她,捉住她的玉掌,“你的手,你的手,这是怎么一回事?” 金倩倩狂甩他的手,“你放开我,你要做什么,你再这样,我喊非礼了啊!” 楚傲然手如铁箍,丝毫不容她挣扎,他看着她的手腕,“你的手腕,这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 金倩倩下意识遮掩手腕上令人触目惊心的噬痕,生硬说道,“什么怎么回事,要你管。” 她挣扎着,想要收回去手,谁知道却牵扯更多,啊的叫出声来,痛得她脸色煞白,额角都有香汗渗透,淋漓一片。 楚傲然惊疑,松了手,却巧力捏住她香肩,捋起她的水袖,就看到她那只手上,从手腕到手臂,五六个啃噬的遗痕,紫黑将糜。 他震惊失色,“这么多痕迹……是我,是我咬的,是也不是?” 金倩倩瞪他,咬着唇,“我要走了,你赶紧松手!” 楚傲然脑子一片浑噩,终于想起来,曾经自己失控癫狂,每次默默承受自己疯兽一般啃噬的,都是余芳菲。 堕魔癫狂,唯有啜饮魔主的鲜血,才能平息下来! 此刻他断然没想到,昨夜令到自己平静下来的,却是一个普通女孩子。 “不想以后这条手臂彻底毁了,你就别犟!” 楚傲然感觉得到,她极度虚弱的身子状况,赶紧将她抱起来,放到床榻之上,又急匆匆写了方子,给谢莺莺,“拿着,赶紧去给我抓药回来,还有,方子你记牢了,然后烧了。” 谢莺莺点头应是,匆匆去了。 楚傲然银针细密,打在金倩倩的身上。 封住了她身体的经脉,防止堕魔煞气侵蚀她的身子。 金倩倩早已虚弱到了极致,兼且一夜不眠,只晨间合了一下眼睛,也就没反抗,任由他施为。 梦里廿载,他榻间的温存,与此刻可有差异? 她泪眼婆娑,全程看着他如何心急如焚的在自己身上施针,又如何发功,将侵入自己身体的丝丝缕缕黑气给逼出来。 他那么忘我,对她的含泪凝视,竟尔浑然无觉。 姜蕊晴静静站在肥芭蕉之下。 良久以后,才问那只人形寻宝鼠,“胡不归,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故意将她诱来,就是因为你知道,她的血,也能帮他抵御魔煞发作?” 胡不归不答,反问道,“你可知道,为何任始休要你家公子娶金氏女?” 姜蕊晴说道,“因为她是金新月的转世身?他要让今生二人不要重蹈覆辙,不至于似昔年,虚掷一生,都落得个生死两茫茫的惨淡收场?” “寂寞怜吾道,依稀似古人……” 胡不归喃喃说道,“今人旧事,何其相似乃尔,可能你说得对吧,至少我看来,任始休对蛇窟出手,就已经料到,他可能会被魔夷报复,所以让他提前娶了金馨,只他可能没想到吧,就是他,也不能确保两人始终相伴相随。” 姜蕊晴狐疑道,“为何金家血脉煞抗生效?难道当年的传言是真,金新月和夷灵氏一样,都灵族魔化?” 胡不归幽幽叹息,“时至今日,我都是人身转世,自然没什么魔夷秘密可守了,是啊,金新月就是灵族圣女,而人尊之妻,是灵族之主。” 他追忆昔年,说道,“只不过,圣女流落在外,辗转漂泊,居然被人族的金家收养,谁也不知道,人声鼎沸的灵族圣山,之上供养着无人……而人尊要联姻,对象是灵族圣女,我的主人夷灵氏,早就对他芳心暗许,明知道圣女不在,还是咬牙答应了。” 姜蕊晴恍惚间,忽然了悟昔年诸多疑点,“是了,圣山都可以供奉着无人,而且香火鼎盛,而且朝圣者络绎不绝,日以继夜……灵族母殿,自然也可以摆个空城计……原来那时候灵族母殿虚置,所以才有了魔化隐患,导致了其后的大祸……” 胡不归摇头,“不,这个隐患,比你猜测的要早一点。当时各族长老反对,而主子死活坚持,长老们则拿祖训说话,说族长嫁人,在灵族没先例,主子被迫无奈,索性自逐离族,入魔神山走脱族的通道!” “魔神山通道,那条据说是不可能完成的炼狱通道?” 饶是艺高胆大如姜蕊晴,听闻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想不到她对公子用情如此之深,难怪其后被囚星后宫万载,都没法彻底湮灭其元神,乃至现在卷土重来。” 胡不归唏嘘不已,“魔神山被令之视为大不祥之地,主子昔年是怎么走出来的,迄今悬疑成谜,但其后灵族魔化,灵族诸多长老各种推诿,纷纷称是主人走过魔神山通道,导致了不祥临世!这自然是灵族内部秘辛,不为人知。” 姜蕊晴已经明白过来,“所以,当年魔化的,不止被公子囚禁的夷灵氏,还有失爱欲绝的金新月,因为她们都是灵族之人……这才是任始休包办姻缘的因由……” 她还是不解,“那么问题来了,金倩倩只是妹妹,只是金新月转世身的妹妹啊。” 胡不归沉默良久,才幽幽道,“作为主子昔年扈从,实不相瞒,我在这对姐妹俩的身上,感觉到的气,是一致的,我迄今没法分辨出来,究竟哪一个才是圣女转生,大概要任始休和死去金天昊,才知道这特么的是怎么一回事。大概这就是余芳菲格外针对金倩倩的缘故吧,因为她们前世就是情敌。这叫夙怨。” 姜蕊晴想起来金倩倩的梦境,心头沉甸甸的,如将雨的沉郁黑天。 灵族圣女,据说昔年可是掌握着圣兽梦貘。 圣兽梦貘,织梦,碎梦,入梦,食梦。 第五百九十七章 征兆 若说迷幻之道,席锐和洪久义与之相比,那叫小巫见大巫,没法比。 金倩倩却因为此二人的手段,耽沉梦境近乎一个月。 这怎么可能?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金倩倩才是金新月,因为席锐和洪久义的手段,激活了她体内沉睡的梦貘? 姜蕊晴遥遥看着那照料着小姨子的公子,暗暗蹙眉,忧心忡忡。 公子啊,你别等把心都操碎了,才发现小姨子才是前生最心爱的女人,到时候今事又和旧情合辙,再走一圈宿命的悲哀轮回。 老师啊老师,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 …… 这几天。 谢莺莺一直在药店,黑市拍卖会,和别墅之间来回辗转。 原因很简单。 “五少”一直反癫发作。 他的“小女友”,于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咬伤。 她得各种准备排毒和疗伤康元的药材。 她看得心惊肉跳,真看不出来,外表光鲜如是的帅气贵公子,居然会有这么变态悸怖的顽疾,错非金倩倩在,否则只怕被咬的就是自己了。 而偶像就是偶像,她从来没见过看着如此清纯甜美的女孩子,居然这么隐忍,人近乎癫狂的男人在手臂疯狂扑咬,却始终一声不吭。 即便清醒时分,两人之间的氛围尬得不行,可每次嚷嚷这要走,那女孩子还是留下来了。 当然,更令她如芒在背的是。 自己是不是知道的有些多了,当初龙秋雯就打算杀了自己,现在在还知道了五少爷有这种极致的癫痫和狂犬叠加症,易不易一个不小心,就被人灭了口去? 这天楚傲然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病发时候都发生了什么,但依约能知道,自己彻底疯魔,那种可怕的破坏力。 所以他对金倩倩现在很是感激而心虚。 要不是他厚颜的带着一个名叫“龙家五少爷”的无形之面,他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金倩倩。 虽然又是浸泡,又是服用各种补血和康复的药材,可金倩倩还是觉得虚弱到了极致,楚傲然现在是好了,可她却只能恹恹的躺在床榻之上。 但她芳心窃喜。 恍惚如梦。 日出月续,不舍昼夜,记挂的人就在身畔,她还有什么好奢望的呢? 现世安稳得好似回到了梦境之中。 大概唯有想起宁海的姐姐,她才会心如刀绞,愧疚难当,为自己一再冷静理智不下来的心思而忏悔不已。 但既然他不承认是楚傲然,她也隐隐欢喜,只将他当做花到了令人发指程度的上境第一纨绔看待! 该鄙夷的,还是控制不住的鄙夷之。 比如看到那个龙九姑娘间或到访。 她终极唾弃他看她时候的猪哥相。 但她当然也看得出来,这个“龙五”,对自己并没有那个意思。 这样挺好的,他态度摆在那里。 能遥遥看着他,又不用担心自己一意孤行,泥足深陷。 这天日头很好,她身体大有好转,就在柳树上的秋千荡了一会。 “你猪么?吃了睡,睡了吃,不然就是玩。” 是那卑劣的龙家五少爷的声音。 金倩倩,跃下秋千,迎上光亮的阳光,有些刺眼,令到她有些炫目眩晕,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楚傲然无奈上前搀住她,“身体还没好转,就别出来蹦跶啊,多躺着。” 金倩倩甩开他的手,“要你管,我不要你扶我碰我。” 这天她穿一身新装,头戴芍药玉朱钗,身上是一件紫丝绸薄袄衫,显高显瘦显身材。 衣着华丽得体,神色倨傲,冷眼夺目。 谢莺莺在一边看得暗暗摇首,这对悲喜小冤家,又开始了! 你对五少爷那么冷漠,可五少爷这些天给你度身定做的衣服,你倒是珍惜得紧,五少爷病好出去,你一个人比镜自照,都能自个自的乐呵上大半天。 你在秋千上荡悠悠,那可不是掐好了时间,知道这个当儿五少爷正好回来,好让他看到,你每天换上他给买的衣服在自己身上是如何光鲜得体,匹配至极? 楚傲然喃喃说了句,“自古女子比美于衣物。而君子比得于玉……” “你……你是嘲弄我肤浅,比不得你龙家五少爷更富内在美是不是?” 金倩倩听得火气上头,抬首却见五少爷眉眼弯弯,似笑非笑,“吃了睡,睡了吃的小懒猫,走吧,看我给你买了什么好吃的犒劳你!” “吃睡你二舅姥爷的小懒猫!” 金倩倩暴怒而起,挥爪直扑“龙五”。 “龙五”伸手在她香肩轻巧一摁,她的懒猫爪就没有了用武之地,同时递给她食物袋子,“拿着,这是上境时下最流行的快活小吃,据说是龙城那边发展过来的,我猜你一准喜欢,尝尝滋味如何。” 是姐夫时常给姐姐和爷爷带的那种食品的味道! 但她清楚记得,姐夫那个姓齐的发小给过自己和母亲陈媛的耻辱! 金倩倩嗅到了熟悉的那股香味,身子微僵,直接甩在地上,冷笑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哼,你以为龙城人,就一定喜欢龙城特色食品了?” 楚傲然不明所以,还笑,“也对,龙城人吃腻了龙城特产,到了上境如果还吃这个,得多糟心啊。” 可一边看到的谢莺莺却不爽了,“不喜欢就算了,但没必要扔了啊。” “都什么小姐秉性啊,多香的食品啊,得亏五少爷巴巴的瞪了一个多时辰才买到的。” 谁稀罕别人吃剩的残羹冷炙了! 金倩倩一言不发,回去躺在床榻之上。 楚傲然不久之后过去给她把脉,她索性闭目装睡。 脉搏松弛无力,面青口唇微紫黑。 经脉气息凝滞,有辛躁之意游离潜藏。 而骨骼柔而软,绵绵化骨。 甚至楚傲然隐隐感觉到,这种利元利煞的体质,导致她体内的煞气袪而难退,渐渐有透过骨髓经脉,向着脑部识海紧逼的趋势。 楚傲然一时间震惊莫名,心头想起来了那天在咖啡馆的事情,忍不住说道,“别装睡了,你身体极其古怪啊。我问你,你身上这变化,是不是你看了小十三给你的那本书?” 金倩倩莫名其妙,“看了又如何,没看又如何?” 楚傲然呵呵笑道,“你大概不知道,如今你是濒临大去之境,你死了我堂堂龙家五少爷,倒也没什么,可到底你是因为我而煞气入体,我自然希望你珍惜生命,告诉我实情。” “将死的征兆么?” 金倩倩也被吓了一跳,随即笑道,“也好啊,我死了一了百了,南方没人知道你此间的卑劣无耻,回去我姐身边,你依然是光亮完美的十好丈夫,没任何的污点。” 第五百九十八章 财侣法地 两人不欢而散。 楚傲然只能求助于龙眉。 但很自然,失望而归。 如今的龙眉,就只是个顽皮的学生,顽皮活泼,和之前给他秘籍的那个身上笼罩着诡异神秘气息的女孩子有极大差异。 楚傲然猜测,附着在她身上的那个古老沧桑的灵魂已经离开。 龙家一个仆人却匆匆而来,“五少爷,九姑娘找你。” 楚傲然进去的时候。 女子安安静静坐在窗边雅座之上。 素手支颐,流眸温柔,笑意清浅看着他,“你来了。” “该不会是请我喝下午茶这么简单吧?说吧,又有什么事情?” 龙秋雯似笑非笑将他瞅着,抿嘴道,“怎么,就简简单单请你喝个下午茶,你也意见极大?” 楚傲然坐下,端起眼前的龙井茶,呷了一口,说道,“嗯,滋味劲爆,果然天下龙井,还是归一丘山上的,才是至尊极品。” 龙秋雯说道,“你倒是个识货的。” 说罢,就从包包里摸出手机予他,“喏,拿着,修好了,不过看在你为龙家,险些丧命的份上,我相信你已经明白,你已经别无退路,龙之阳他们想必也不会给你退路,唯有我们真心合作,不再相互猜疑,才能赢得胜利,这手机已经撤除了监控功能,你可以放心使用了。” 楚傲然自然也知道,自己别无退路。 现在金倩倩身子出现问题,他必须尽快给她治疗,否则等待她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抛下她不管,径直回到宁海找金馨。 手机少了监控,他当然没有放松警惕,毕竟龙秋雯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天晓得她究竟在打什么企图。 他问道,“然后呢?” 龙秋雯从鬓边捻起一绺秀发,横过唇与唇角,画面极美。 然后她屈指轻弹,那一绺秀发,从对面轻扫而来,柔柔的拭过他的脸颊鼻翼。 “然后么?自然是师傅要见你。” 去见星红袖的时候。 楚傲然颇为内心忐忑不安。 他当然知道秀红秀要见他的意思。 “你的身体果然不凡。” 星红袖看了他很久,最后说道,“想来龙秋雯已经跟你说过了,不久之后,你就是隐岛的弟子,是我星红袖的关门弟子。” 楚傲然推辞说道,“我到底是经脉不通,气海不开之人,扮个纨绔子弟似乎还可以,可真要修行,那真是前途渺茫……” “你不要谦虚了,你被雷火弹炸个正着,居然还没死,好得那么快,甚至还排除了体内残留的污秽和余毒和废渣,你生来就是做刺客的料子。” 楚傲然迟疑着,“可我不想拜师诶。” 星红袖挑眉,语气明显不悦暴怒,“你是打算拒绝我?” “不是这个意思。” 楚傲然又怎么能拜这样的冷血杀人王座下? 他可是见过她的冷酷无情的,就为了确认自己真的习成了方圆杀第一境,不惜牺牲手下那么多的杀手。 他很确定,对方是实打实要对自己下死手。 要是自己当时应付不来,死了也是白死了。 当然,现在他还没死,所以,那么多杀手就必须为之死去。 星红袖是那么的残忍无情,为了不让他的底细被泄露,甚至不惜杀了当时岩仓手下知情的三个杀手。 简直没将人当人,何等藐视别人的生命? 他推托说道,“我好歹是龙家老五的称谓,真拜了师,辈分反而在秋雯之后,兄长做不成,还要被她嘲弄。” 星红袖哈哈笑道,“无碍,所谓达者为先,那就让你做师兄好了……甚至你要是办事得力,我甚至可以直接让她服侍你,做你忠贞不二的道侣……” “你可能还不太清楚修行世界的规则,所谓修行看重财侣法地,大能者,境界极高之人,有那么十几个,乃至数十个上百个道侣,都不算什么,而且那些弱者,也很乐意依附强者,为的就是得到恩泽。” “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和俗世二八定律近似,绝大多数的修行资源,都集中在少数人手里,依附者乘凉,就是为了得到相关的资源。譬如势力之争。” “为什么新商盟的任始休会是修行界第一人?因为啊,东南资源那么多,几乎都集中在他一人之手,而他现在为什么又全力护植他的得意弟子?” “那是因为,人间四境,超凡,玄明,通幽,神照。神照境界,因为末法时代,林缘枯竭,已然无可触及,而他已经到了半步神照的瓶颈之处,这些资源,在他手里,已经是可有可无了,但至少保证不落入敌人之手,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他才会推他徒弟所上位。” 楚傲然认可她的说法。 财侣法地,财者为最。 那老头子之所以允许龙入云在新商盟兴风作浪,难保不是看出来自己俨如废人,除了体修一道,难有寸进,故此摒弃了自己? 一想到这里,心头就春池水涨般,一荡一漾的,难过得厉害! 难道糟老头子,真的将自己视作弃子了? 不然以他的本事,怎么会识别不了龙五的真伪? 也难怪,老头子对自己也是个放养态度,这一世和自己的感情,实在不咋地。 话说昔年,他何尝不是杀伐果断,当断便断,从不悠游寡断? 多少人在他的铁剑和马蹄之下,化作了无定河边的枯骨! 谁又曾经见他动过丝毫的悲悯之心? 倒是昔年贵为人尊的自己,每每将一些敌寇首脑囚禁,不忍直接杀戮,被他嗤之以鼻,大骂自己妇人之仁! 星红袖说道,“与新商盟近似的,还有西墟万家那边。旧会的资源,昔年龙家占优,如今万家在宁海击溃了云姬,各种掠夺其势力资源和地盘……倒是大大的倾向万家那一边。所以道理也是一样的,龙家选择和隐岛联合,为的就是在旧会占优,抢占更多的资源。” 她拍了拍楚傲然的肩膀,“所以,我不在乎你是否龙家血脉,不在乎你是龙五还是路壬傲,只要你证明你有实力,压得住隐岛其他弟子,压得住万家那边,你就会是我隐岛的首席弟子,乃至未来岛主,隐岛属下的一切财侣法地,你都可以予取予夺。” 第五百九十九章 齐眉 说到这里,她似笑非笑的看在着楚傲然。 星红袖是个极有滋味女人,她的目光是那么的锐利,似她在城郊落在那三个杀手身上的松针,几乎能从任意角度,刺入人身心的任意角落,洞彻一个人的所有秘密和野心。 然而又长睫微颤,极尽风情和挑弄意味。 楚傲然觉得自己若是大胆一点,她完全就是在诱导自己,好让自己冒着生命危险,问上一句,“财侣法地,予取予夺,也会包括……你么?” 楚傲然被她盯得心头发毛,别扭脑袋,避开了她的目光。 昔年治下,他手下多少人,除了剑主身份特殊一些,余他人,敬他畏他,听到他咳嗽,都要凛然恭谨,乃至敌人,更将他描绘成堪比炼狱魔鬼的残忍存在! 还有人恶意揣摩,说他囚禁着那么多的敌寇,就是为了养熊取胆汁,菜地割韭菜一般,不断汲取各族高手的灵元血气,又有谁敢这样对他如此放肆? 楚傲然当年解释不来,也不会去解释。 别人害怕自己,也不是什么大坏事,反而更增添自己的威严。 果然人善人欺,人还是强大些,才能震慑人心啊。 楚傲然没拒绝,答应了下来。 他体修武者,自愈能力极强,血牛一般的刺客存在,潜力可想而知,难怪星红袖动容,亲自开口。 当初她给他一本书,那确实是本好书。 但也相对体修武者炼体士而言,换了普通修行者,压根没用。 学不了不是? 可体修炼体,条件苛刻,寸进极难,万万中无一。 所以世间炼体士,多半凤毛麟角,而且寂寂无名。 末法时代,几乎所有修行的人,一门子心思都在如何汲取灵元上面,体修被视为废体。 体系性研修炼体一道的人,就更加珍稀了不是。 方圆杀,三境九层,玉石俱焚,要想学会,对于炼体士而言,倒也不难。 可血漫煞绝杀技,就太强调肉身的强大了。 星红袖就是炼体士,气血之煞灌注到细微物体之上,诸如松针,漫天铺展,杀伤力和攻击范畴,都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楚傲然目前的肉身条件,可谓是和第二境天造地设的般配。 至于影牧,星红袖是不去想了。 那是灵识外放化形,奇诡无俦,那要走道武双馨的路数。 星红袖除了资源和经验,也没什么好教导楚傲然的了,“要什么你尽管开口,我隐岛灵武峰一脉,弟子无多,每代武道弟子,仅二三人而已,似龙秋雯,都是收着充门面,同时笼络龙家的,比如说,你若要她,我可以立马为你做主。” 楚傲然当然不会肤浅到成为隐岛正式弟子后开口要一个女人,只说道,“据说归一丘的阵法,都是出自东隐岛,和东若海,和龙家,似乎颇有渊源,我就想知道,龙五的母亲,被囚归一丘之上的那位,她叫什么名字,为何我在龙家的内部网里面,都找不到她的信息?问人,龙家人讳莫如深,就连龙眉和龙秋雯似乎都不知道?” “齐眉,那女人叫齐眉。举案齐眉的齐眉。” 星红袖如此回答他。 …… …… “龙入云的母亲居然是齐家人!难道她不是自己姨妈,还是说,妈的姓氏是假的?” “居然还和龙眉只有姓氏之差。” 楚傲然回去之后,心头狐疑丛生。 姓齐的人,楚傲然相对熟稔的不少。 譬如齐小念。 譬如她堂姐,花想容。 楚傲然可是记忆犹新,在乡下长大的花想容,可是龙城齐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譬如说,自己的发小齐铁山。 自己母亲的姓氏,若是假的,楚傲然一点也不奇怪。 流落在外的齐家女儿,和花想容一样,一点也不出奇。 “齐铁山和自己是发小,还是一个村子的哥们。两家的大人,不比两家孩子们更不融洽,都亲如兄弟,若齐眉是娘的姐妹……难道娘赫然和齐铁山父亲是兄妹?堂兄妹?” 楚傲然都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了一跳。 不至于吧,若自己和齐铁山也是老表……这样的事情,能有啥好隐瞒的,双方父母又何必瞒着自己? “好在,现在齐铁山已经到了上境,立志将齐楚快活城发展到帝国大都。或者他知道些什么。” 楚傲然想起来,昨儿还到快活城排长龙购物的情形,心情欢快了一些。 齐铁山果然是个好样的,这么快就往大都进军了。 在这座浩大沧桑之城,自己好像,也不那么的孤军奋战了。 金倩倩趴在榻上,托腮看他,狐疑道,“花心大萝卜,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佳人有约,又在琢磨,怎么将快要到手的鸭子囫囵吞肚子里去,还不带吐骨头的?” 她看他的眼神,满带鄙夷和揶揄。 可楚傲然看到她几乎是青春版金馨的脸,还是心头一突。 但到了大都以后,在龙秋雯的安排之下,他可谓风尘阅历的花间浪子,什么世面没见过? 当即迅速掐灭心头的小萌芽,给予未然的一记毁灭性扼杀。 拍了拍她的床榻,“嗯,起来吧,你做得冰糖雪梨……不,雪梨鸽乳,不赖嘛,我还想来上一份。” 金倩倩幽怨无比,“你好意思么你,你一大老爷们,好手好脚,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我不过信手做了几道,自己喝不完,觉得有些浪费,才给你留着的,你还对我颐指气使了?” 谢莺莺忍不住揭穿她,低低嘀咕,“信手做了一道……也不知道是谁,折腾了一天,好不容易做出来三份,打死不肯给我尝尝,偏要留着给……” 楚傲然说道,“你见了本少,总是有事没事找事,多半是闲得慌,有些事情在你手头之上忙着,总是好的,这可不是颐指气使。” 雪梨鸽乳,是用秘法将雪梨鲜嫩汁液弄成乳鸽般形状的的稳态乳白浓浆,辅之以特殊的配料,可口,消暑,解渴,解乏,滋补,养颜,入口即化,芬芳扑鼻。 楚傲然不得不佩服她,居然用得上心思,折腾出来这么复杂的东西来。 第六百章 佳人如汉 “唔,所以你馋这鸽乳?美得你,材料都被我浪费那么多才做了三分,而且要的时间那么长,今个儿是做不来了。本小姐亲手做的,你有幸吃了一盅,就烧香拜佛祖上荫庇了,还想喝个管饱的,你以为你谁啊,你痴心妄想!” 金倩倩说完,闭目开始装睡。 什么时候她在这别墅比自己更拽了? 到底我是这里主子,还是你是? 楚傲然被刺激到了,折身走入厨间。 然后他笑了。 小样的,居然想用一盅雪梨鸽乳就打发自己? 怎么也得两盅三盅啊。 冰柜里,可是存放着剩下的两份呢。 他递了一份给谢莺莺,然后美滋滋的尝起了自己的那一份,“我到处奔走,为了你的病,喝你两盅雪梨鸽乳,不算过分吧。” 金倩倩忍不住眯着眼细看,见他喝得有滋有味,不由得心花怒放。 可看到谢莺莺也端了一份,就刺激的不行,跳了起来,“那个谁,谢莺莺是吧,谁批准你喝了,本姑娘好不容易做出来的,你给我放下……你要喝,那也得下次!” 谢莺莺本来就没打算喝,因为知道她那点小心思,便端了过来,给她,“行啦,好好喝着吧,你自己做的,自己好歹尝尝,我嘛,有那个自知之明,你明儿余我一份,或者教我做就好了。” 金倩倩三口两下的将喝了下去,还吧唧了一下嘴,但估摸着什么滋味连她自己都没有尝出来,就起身追撵楚傲然,“你个花心大萝卜,谁说那是给你的了,你也好意思偷偷端了喝,哼,赶紧的给我拿回来。” 偏生楚傲然喝得很慢,一点一点品尝。 她体弱,气力不支,站起来都气喘吁吁的,跑了几步,就扶墙粗喘了。 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楚傲然喝完,然后将汤盅放在大厅桌面之上,然后耍帅的一甩头发,推门,大踏步出了去。 “好好养病,调理好身体,我逍遥快活去了。” “还有啊,小刺猬,给我看好门了。回头我给你带雪山绝品玄梨回来。” 金倩倩气得直跺脚,“啊啊啊!真过分,混账东西,这是将我当什么了!” 看门犬么? 等等,他说什么来着,带梨子回来? 啊啊啊啊!这二货还喝上瘾了,拿自己当谢莺莺那样的佣人看待了么? 罢了,爱咋咋地,反正回头自己躺着不管就是了。 反正自己看不惯他和外面的妹子卿卿我我的猪哥相,不就养几天伤,她真不信什么死亡之兆,大不了好转立马走人就是了! 哼,眼不见为净不是! 夜里她咳嗽而醒。 却看到月色如水,照着窗台前一个魁梧高大的身影。 房间里有淡淡的安神香。 那人却在梳妆台的窗台,摆上文竹,仙人掌,小依萝等等室内绿植装点。 甚至还有多了两缸金银斑纹鱼。 此刻那人正精神抖擞,在给鱼儿喂专用食物呢。 闻听身后咳嗽声,他于是缓缓转过身来。 金倩倩没好气的想到,黑灯瞎火,有月色也不中不是,这鱼都休息了,还被惊扰,真是……白瞎这臭皮囊了,居然是个无脑的! 但鱼儿吃不吃宵夜和她无干,她自己倒是饿了,肚子竟然在此刻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楚傲然笑了,“真行啊,你居然是个凌晨两点咳嗽着爬起来找吃的主?” 他折身去厨间取了美食过来,“吃吧,我回来的时候,听谢莺莺说你很早就躺下了,所以我估摸着你大概率会饿醒,特意给你买回来温着的。” 伴着美食的,还有苦口良药。 金倩倩忽然发觉,自己可能一定时间之内没法康复了,做惯了女星,严格控制饮食,饮食和作息,都极为规则的自己,居然会半夜饿醒,看到食物也不抗拒,最重要的是—— 明明没感冒着凉,却是咳嗽着醒来的。 拜托,学了那本书的舞蹈,她觉得自己身体益发娇柔而康健才是啊。 吃了点食物,又喝了药,不知道是药物作用,还是那安神香的作用,不知不觉,倦意袭来,她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这天日上三竿,她才悠悠醒来。 醒来的时候,还是觉得身子骨有些倦乏。 日头烈亮,透过窗外树木,斑驳的照耀到床榻之上来。 本想继续赖一会床的,可她敏锐的耳朵倏地竖起,听到了外面微弱的动静,似乎是从泳池边上的墙体传来的。 不知道怎么地,她本能觉得那动静些微的违和,好在躺了那么久,身子骨好了些,便悄悄咪咪的起身,下来泳池那边。 就看到一个家伙,鬼鬼祟祟,从墙外探首,打量了一番里面的光景,两眼一亮,确认里面没人,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然后她小心翼翼的从墙头下来,坑能是经验有些欠缺,而墙又有些高,一个不小心,就栽倒了下来。 难道是个毛贼? 忒也笨了些吧,这光是摸进来,就摔自己一个半死! 还摔得那么响亮,若没有这嘹亮的响声……屁股向下,平沙落雁,颇具美感有没有? 这么笨手笨脚的,特么的还学人登堂入室啊! 金倩倩以这里别墅的主人翁的小姨子精神,严重鄙夷之。 谁知道,那女孩子摔得结实,身体也结实,从两米有余的墙头摔跌,愣是跟没事人一样,摸爬起来,往泳池走来,居然还有更衣室的钥匙,开了门,还换了女装泳衣,超性感惹眼比基尼有没有? 哎呀我去! 后者后觉的此间主人翁他小姨子,直到此刻,才猛地发觉,此人好生眼熟! 犊子的,这不是那个当初在体校寻死觅活,要生要死,哭泣了三个钟头,毅然从高高的跳台跳下,妄图求死,最后被高飞烝救了上来,却将他掐得青一块紫一块黑好几块的那个女大学生? 长得不赖,可就冲她那比汉子还汉子的肌肉,和悍气性格,此件主人翁他小姨子,就暗暗唾弃自己姐夫了。 就冲她那九块胸肌,还有发达到极度虬结的肱二头肌,他也能啃得下去? 甭管是姐夫还是第一纨绔,她益发唾弃此间主人翁的品味水准了! 第六百零一章 泳池风波 金倩倩躲入暗处。 更隐秘处藏着某人,看着自己小姨子缩头缩脑的模样,暗笑不已。 那女孩神色沉默而欢愉,看着泳池,眸光如狼。 嘴里喃喃道,“这池子的水还是清澈一如当上次,只要我在这里戏水,他一定看得到,被我在泳池里的英姿而深深吸引的。” 金倩倩不由得暗骂“龙五”荒唐浪荡! 游着游着,她就在泳池的中间停住,如出水芙蓉艳丽,更似暴雨梨花凄迷,哭得那叫一个嘻哩哇啦的。 金倩倩只依约听到她说什么“喜欢”,“不妨碍”,“死了也值得”,“这样你就永远记得我”的话语。 这幽怨而悲恸的语气和举动,大概就是世间大多数怨妇的缩影吧。 最后那个女汉子自我发泄够了,一抹头发,将自己整个沉入水里。 金倩倩无语叹息,“完犊子,又闹自杀!这可如何是好,自己不怎么谙习水性,再说了,自己细胳膊小腿的,可真的架不住这女人的折腾,看她将高飞烝掐的,若贸然下水救人,说不定连自己都要搭上狗命!” 可到底是一条人命啊,金倩倩有没感觉到谢莺莺和“龙五”的气息,喊人救命是行不通了。 金倩倩迟疑了一下。 终于还是下了水。 仗着她三脚猫泳技,她在没过脖子的池水里扑棱一番,还是到了池子中间。 她才打算伸手去拉那女孩子的手,突然那在水里蓬松如水草的头发动了,那女孩子感觉到有人下水过来,居然忽的动弹起来,猛地紧紧抱住她,搂得紧紧的,埋头在她肩头,嘤嘤嘤哭泣起来。 嘴里痴痴说道,“入云,入云,你终于来了,你终究还是喜欢我的,心里还是有我的,可你为什么不要了我,为什么?” 然后湿湿的嘴唇往她脸上凑。 金倩倩彻底懵逼,猛地推开她,“变态啊,你个女流氓,你放开我!” 对方是个女人不假,可就冲她那一身虬结肌肉,金倩倩莫名就觉得被冒犯的耻辱感爆棚! 她挣扎着要池子边上游去。 她误以为她寻死,行将溺毙,才下水救人,你丫的居然将本姑娘当男人? “你居然是个女的!” 那女汉子震惊之后,很快回过神来,飞速追了过来,猛地攫取住她的头发,扳过来她的脸一看,顿时气得暴跳如雷。 那女汉子怨毒怒骂,“哪里来的小浪蹄子,为什么你会在入云这里出现,说,是不是最近靠着心机接近他的臭不要脸!都是因为你们这些自恃娇俏细嫩可人的花瓶,纤纤若质,我见犹怜,所以令得入云变心,看不上我这样充满力量美的女人!” 说着,她将金倩倩的脑袋往水里摁,狞狠嘶吼,“我得不到入云的人和他的心,你们这样的小浪蹄子,也休想,反正我不想活了,还能找个垫背的,真好,你就认命吧!” 金倩倩缠绵病榻一段时间了,本就不怎么熟稔水性,被这么摁住,憋屈而愤恨。 她抵死挣扎,但到底病久了,身子骨格外羸弱,挣扎几下,浑身就没了气力。 被摁在水里,不停喝水,挣扎动作,渐缓渐定。 金倩倩濒死,懊丧极了,暗骂,垫背你没啊,跟我半毛钱关系没有,我真心没有跟你们这样庸俗的女人一样的野心,更没这样无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真是那样的女人,你爱咋咋地啊,可我不是,但你别先入为主将我拉上啊。 金倩倩在巨大的窒息和死亡的阴影笼罩之下,暗暗发下毒誓,血誓! 要是自己死了,就是做鬼,也不放过那对真假龙五,自己正是青春好年华,居然这么的就因为这两个人的红颜知己而枉送了性命! 不甘啊! 但来不及多想更多做鬼也要复仇的细节。 突然听到水中动静传来。 她快要涣散的意识,突然清晰起来,背上领口衣襟一紧,已经被人从水里拎了起来。 她还以为那女孩子想要等她缓过气来,以达到反腐折磨她的目的呢。 她狠劲捶打,想要摆脱对方的控制。 但对方反扣住她的手,令她半点攻击的办法也无。 “你怎么打我?我是在救你啊!” 那人拎着她在水里也走得极快,转瞬到了池子边上,出了水,将她放在休息和日光浴两用椅子之上,“好啦,安全啦,拜托,能松手了么?” 金倩倩这才听出来,这是“龙五”的声音,笼罩着自己的,是他特有的雄性阳刚气息。 她水眼婆娑,蒙蒙的视线看不清楚眼前人,却认出他熟悉的面部柔和轮廓。 她气得不行,都怪这张脸能吸引人,所以那么多女人和他痴缠不清,以至于她不过落水救人,也被误会,险些因此死于非命! 她疯狂起来,揪着他胸襟,咆哮说道,“都怪你,若不是因为你,我至于被人这样残暴对待?我跟你没完!” 谁知道,两人的距离过近,她羸弱的身躯因为激愤爆发的强力,一下子,将他拉扯得扑到自己身上。 楚傲然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眉眼,鼻翼,和嘴唇,都同时和对方亲密接触。 他忙不迭将她推开,“你究竟发什么神经,我可是救你,可你看你,跟我横什么横?” 毫无疑问,金倩倩也慌得不行,慌乱的整理了一下湿漉漉的衣服,更下意识遮挡住自己玲珑毕现,曲线柔美的要害部位。 一张脸烧得跟什么似的,大概因为有些心虚,反而更显得怒不可遏,“你敢趁机吃我便宜?” 她仰面躺太阳椅子之上呢,一脚踹出,将楚傲然踹回去了泳池里面。 楚傲然某档一痛,落在水里,也痛苦呻吟出声,“你个恶毒的女人,你居然这样对我!我要是因此落下个什么病根子,我跟你没完!” 金倩倩脸火辣辣作痛,低首说道,“我不是故意的,都怪你,敢吃我豆腐,你自作自受!” 这时候,那个女汉子出水,见楚傲然那么痛楚,慌忙去扶他,“入云,你怎么啦,痛不痛,我带你上医院。” 楚傲然自然认得,这女的就是龙入云一个迷妹,还是个游泳运动员。 第六百零二章 霍晓的怨恨 之前龙秋雯还安排自己见过她。 “你都在做什么,男人这地方你也想碰?” 楚傲然厌恶推开她,皱眉说道,“霍晓,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了,我不喜欢你这样的,麻烦你别纠缠着我了!” “入云,你再一次推开我了!” 霍晓勃然色变,“入云,你讲点道理,你风流倜傥,处处留情,你养着这个女的,还跟那么多女人暧昧不清,私生活极为不检点,凭什么你会维护一个伤害你的女人,却偏不肯雨露均沾,碰都不碰一下我这么爱你的好女人?” 楚傲然沉脸说道,“霍晓,你少信口雌黄,我怎么不检点了,我怎么对别人,也就怎么对你,你们都一样,没啥区别。” “行啊,没啥区别是吧,好,这个女人伤害了你,说不定还有不能人事的隐患,你让开,现在我来替你教训她!” 说着,就向着金倩倩飞扑过去。 楚傲然就赶紧拦截她,“你要做什么?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她就是生病了,然后在这里养伤而已!” “果然你对她不一般!” 霍晓怒道,“她有什么好,不就是有个小天后的名头,入云,你太糊涂,你就是看她在银屏之上光鲜亮丽,所以被她迷惑住了!” “女星就这样,华丽的袍子地下,爬满了虱子!这女的就是仗着脸蛋出众,出卖身体上位的,她不久前的绯闻可是闹得沸沸扬扬,为了搭上白家年轻制片人,不惜烧毁了男友的容貌……” 霍晓怨恨的盯着金倩倩,对楚傲然说道,“上次你拒绝我以后,我去跳水,潜水冷静,谁知道,她却和一个高家的子弟鬼混在一起,你以为她真的喜欢你?她喜欢你的钱,你的权势,喜欢你的名气,想借着你复出罢了。” 她鄙夷金倩倩,“上次和那个臭不要脸高家子弟鬼混一起,现在又想勾而搭上龙家五少爷……” “滚!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楚傲然听不下去了,“霍晓, 我压根没喜欢过你这样的额,你怎么进来的,还是怎么出去吧,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霍晓掩脸哭泣,“入云,我那么喜欢你,你却这样凶我?你当真不喜欢我么?可为什么当初你说你不喜欢胖女孩,喜欢爱运动,身体不是一般好的特别女孩子,于是鼓励我在体校用心学习?” 她冲上前去,不顾一切,紧紧抱住他,“我记得,你说过的,那次也是在这泳池边上,你说等我锻炼出来肌肉来了,成为独一无二你的女孩子了,你就会和我交往的,你为了方便我锻炼,还在这里给我独立的更衣室,你忘记了么?” 楚傲然暗骂龙入云荒唐。 他头疼,却不得不推开她,板着脸,“那就是我逗你,塞上长城空许诺呢,你当什么真?” 霍晓道,“我不信,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给我设的更衣室密码依然不改?” 楚傲然呵呵笑道,“那还不是简单,似我这般花间浪子,时间都在游冶无度之上了,我劳什么神去改什么密码?反正是我家里的东西,容易记的,就这么用着,改什么改?” 霍晓心如死灰,“所以你心里压根没有我是不是?” 金倩倩鄙夷不屑的看着楚傲然。 楚傲然如芒在背。 突然拎着霍晓,就往墙边走去。 “你要做什么,你放开我,我不相信你会不喜欢我,你和那么多女人暧昧不清,凭什么你就鼓励我以后,给我希望以后,却碰都不碰我一下?我真的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的想要将自己给你的啊!” 霍晓疯狂挣扎,却始终挣脱不了。 楚傲然拎着她,走到墙边,拿捏巧力将她抛过墙头,扔了出去,“以后别再来了,我会改密码了。” 回到池子边上。 金倩倩依然保持着那个日光浴的姿势,清冷的声音凉凉的响起,“真能装,你以为你这么找个体校女大学生,装上一装,我就会信你,你和这些女的没什么关系,不会给我姐姐告你状了。” 楚傲然平静说道,“有什么好装的?你爱信不信,我还是要告诉你,你少将人性看得这么卑劣丑陋,有时候很多东西都是假象,你看得的人,绝大多数时候,看到的,就只是对方乐意呈现给你看得那一面!” “骗鬼呢?” 金倩倩看了一下太阳椅和房子那边的距离,说道,“你早就在这个地方躲着呢,否则我刚才下水,你怎么会这么快的赶到了?你就在你的更衣室里面躲着,是也不是?” 楚傲然叹了一声,“快么?也就两百米距离而已。你看好了!” 话音落下。 金倩倩眼前一花,眼前人已经从原地消失。 “我在这呢?” 她眺望,就看到楚傲然已经到了主建筑门口那边,还冲着她招手。 然后她就看到一道魁梧身影,似流星赶月般过来,转眼间在自己眼前出现,位置还是那个位置,仿佛他从没消失过一般。 这当然是他在告诉她,这个距离在他眼里,压根就是完完全全的咫尺之地。 “你居然跑得和么快!” 金倩倩看鬼一般看着他,感慨说道,“要是你参赛,就没有田径运动会那些健将什么事情,啧啧,有些可惜啊,你真去的话,拿了冠军,也好和刚才和你演戏的跳水运动员小姐姐并驾齐驱了!” “你还不信我,你还觉得我咱演戏?” 楚傲然怒了,“我为什么要演戏,你以为你谁啊,我需要为了你各种装伪,各种演戏撒谎?” 金倩倩不经意抬首,眼前这么面目俊朗的男人,紧握着拳头,山岳般站在那里,逆着光,身上仿佛被渡上一圈柔和唯美的光环。 可金倩倩在这喧嚣城市之中,看着他,心头却破天荒生出一种伶仃无助的落寂感觉来。 可她还是呵呵笑道,“话说的很动听,也正如你说的,人乐意给别人看的,往往都是经过主观加工的一面……那你解释为什么你扔她出去的位置,就恰好是她进来的位置么?” 金倩倩站起来,跨前一步,逼视他,“你不应该是早早就躲在一边了么?” 第六百零三章 读梦 她浑身湿透呢,楚傲然都不好意思去看她紧贴身上,曲线毕现的曼妙身材,取下自己放在一边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爱怎么想怎么想吧,你以为你谁啊,我龙入云不习惯跟女人解释什么!湿身了,就赶紧的回去换身衣服,免得受了风寒,你身子骨原就不好,还在养病呢!” 顿了顿,他又说道,“等你好了,就去金都大厦签订合同吧,你潜力不错,那里是你再次腾飞的好地方!” 金倩倩这才意识到不对,一反凶悍的模样,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外套,显得有些忸怩羞涩,然后又下意识,和楚傲然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只不过,刚才还在闹脾气,靠着一口气而强撑着呢,这一回泄了气,身子一晃,险些摔倒在地。 她强撑说道,“你少自恋,我不是个谁,也不会当你谁!” 她一手撑腰,一手扪心,神色凄然,步履蹒跚。 话才出口。 她就感觉一道身影迫近,还没反应过来,她冻得有些微颤的身子,就已经落在一个宽敞厚实而温暖的怀抱之中。 某种好闻而霸道的男性气息,就立刻深深浅浅的将她包裹。 身上的寒意陡然褪去,她只觉得心跳加速,周身血液流窜,居然反而热了几分。 而且那种侵略性极强的味道,她吸了吸鼻子,居然觉得很是令她感觉舒适。 如夜晚他给她房间点上的安神香。 金倩倩眼眶微红,破天荒的没有挣扎。 直到她换了干爽衣服,乖乖躺下,她也一直很安静。 “不会是真的感冒了吧,这身子骨,居然还到水里折腾,这是自己跟自己玩命么?那女的哪里需要别人救她,她水性好着呢,能在水底下憋好久一会,人那是在练习憋气和冷静,你偏去救人!” 金倩倩游戏惭愧,其实“龙五”说的这些,她已经看出来了。 上次她和高飞烝一起救这个女的,她就没自杀,而是躲水下,浸泡着,以纾解心里哽堵的不快之意。 尽管她哭了三小时,哭诉着龙入云如何无情,她如何心碎,然后才跳水,可单看她到了水底,憋气那么久,到高飞烝下去,依然龙精虎猛掐他一身於伤,足见那霍晓在水底下有多可怕。 她掐他,骂他神经病,大概就是因为恨高飞烝干扰了她水下静心平复情绪的行为吧。 楚傲然说了不解释,可见她那样沉思入神,忍不住还是说道,“其实那女的,就是个麻烦,她时常躲在外面,揪准机会,妄图进来搞事情,所以我一来二去就知道她必然是从那墙头下来的。” 他有些苦笑,“这也不能怪我,那是她一厢情愿。我这几天时常看到她,每天都看到,她总是悄悄咪咪等待机会进来,只要里面没有动静,她确认没人,就会进来泳池。” 金倩倩想起来他将她扔出去的果决,莫名有些同情刚才那个女孩子了。 眼中晶莹微微堆积,脸颊和眼眶一样红,“那也是你原因,到处沾花惹草!” 楚傲然沉默。 “呵呵,其实她那样对我,我也不怪她,世间多的是痴儿。” 金倩倩幽幽叹息。 也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那个名叫霍晓的女孩子。 为了一个万人迷男人,而将自己身子锤炼得比男人好男人,这是对自己多不负责任,也是多爱对方,才这么傻? 但这种情况,和将自己身子打磨得比所有的女人都娇媚柔韧,两个行为的出发点和目标,又有多大的差异性? 她想起来那个梦境。 到底是庄周梦蝶? 还是一只蝶,做了梦,很偶然而必然的,化作了,此刻病榻上的她? 她莫名心头一颤。 楚傲然正在给她弄姜汤,端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她秀眸紧紧闭阖,面色时红时白,唯有眼皮子底下,眼珠子还在间或转动。 赫然是,转眼间就陷入了梦境。 楚傲然伸手覆在她眉梢额间,“怎么啦,我看看啊。” 忽然他惊得虎躯都抖了几抖,“我怎么能够看得见你的梦境……你特么的是何等花痴,才做得了这样的梦……” 他几乎是被踩了尾巴猫般,下意识缩回去了手。 太羞耻了有木有,这小妮子,居然在梦入小登科?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话,她也突然醒来,满脸飞霞,眼睛浑圆,睁得老大看着他,“你居然看得见我的梦?那你有没有看到……你……” 楚傲然连忙解释说道,“我没看,我真不是有心偷看,我一发觉是洞房花烛夜,我就撒手了。” “真一入梦就出梦了?” “真的!” 楚傲然将姜汤放在了她榻边的台子上,“趁热喝了。可是加了不少药材的姜汤,好好歇着,我有事情出去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金倩倩有些沉默。 还是之前那一个梦。 但因着楚傲然在自己额头触了一下,那个梦才到自己拜堂成亲,送入洞房,就终结了。 “好险,否则自己又得睡梦外一个月,梦里一辈子的!” “他居然直接破去了那冗长的梦境!” 金倩倩喝了姜汤,坐在梳妆台前,迎着光,微微眯着眼,开始端详镜里花容。 “我都赶紧好起来,离开这里,否则在做那样怪诞的梦的话,要被他再摸一下,只怕自己脸面都丢尽了。” 谢莺莺进来,却看到她在急匆匆收拾东西,错愕说道,“怎么回事,你要搬走了?” 金倩倩点头,“是啊,住这里挺不舒服的,况且还是和这么一个混蛋住一个屋子里!” 谢莺莺从她眼睛深处,看出绝望,恐惧,震惊和愧疚。 “怎么,你不是一心要傍上他?怎么反而害怕呆在这里了?怕你爱上他,还是怕他爱上你?” 金倩倩有些蒙圈。 今儿怎么啦,做个梦,能被人读取,虚个心,能被人无情指出。 读梦读心的。 玩大了自己节操都得毁在这里,还怎么心安理得住在这里? 谢莺莺拦她不住。 正午阳光将耀眼光线,暖暖融融的洒在她身上,如同披了吉光片羽。 金倩倩正要拖着行李箱跑路。 “这是要去哪里?你病情还没好呢,你还没泡到我这个上境第一纨绔呢,你怎么啦?你的毅力你的意志,都到哪里去了?回去吧,吃饭了!” 只听到一声颇含责备之意的话语传入耳中,然后箱子和身子同时悬空,竟是被人一手箱子,一手身子,被小猫小狗似的拎了回去。 第六百零四章 梦境 金倩倩很郁闷的回到了病榻之上。 更很郁闷的发现,等着自己的,不是饭菜,而是青红皂白多色的丹丸组合。 她耷拉着脑袋,罢了,罢了,还是先将身体治好再说吧。 事实上,她也知道自己冲动了,要说医术,只怕没几个人比“龙五”更高超的了吧? 而龙家是大都显赫世家,财力和资源,数一数二,若龙家都没法将自己调理回来,只怕到了新商盟,也不好不到哪里去。 而且还会给姐姐添堵。 当然,她也看不惯冒牌姐夫的伪善嘴脸。 为了让她尽快康复,至少压制她体内窜走的堕魔煞气,楚傲然显然殚精竭虑,拿出了他压箱底的本事。 猛药沉疴。 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楚傲然怎么能不心疼她呢。 一连三天的内服外敷,再加上药沐,金倩倩的身体终于是渐渐稳定下来。 她体内的紊乱的魔煞也被基本清除。 这天晚上,月色疏朗,金倩倩觉得体内的无力渐渐褪去,整个人也抖擞起来。 吃了碗楚傲然亲手给她做的烩饭,她伏在窗前倦看月华。 转瞬已是夏季。 白日里的暑气,被穿梭夜色之中的凉风吹散。 夜色渐渐深沉,气温也渐渐下降。 不知不觉她就趴着窗台,沉睡过去。 凉气和月华,同时在她冰肌雪肤之上梳爬轻咬。 “好冷!”金倩倩发出梦呓之声,在梦里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肩头。 楚傲然缓步进来,给自己小姨子披挂一件大氅,大概是不忍惊醒她,于是点安神香。 暖和感觉,和那一种不彰弥漫的淡淡熏香,令到金倩倩在睡梦之中,仍是喉咙之中噎着玉粒金波,嘴里发出了一声舒服而含混的细微轻吟。 楚傲然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这小妮子,够让人操心的,这才有些起色,居然还这么不注意,趴在窗台之上,都能睡着。 他点好安神香,退出来的时候,经过她,却见她两靥绯红,含糊不清的咕哝这什么,忽然反手拉住了他衣角,“亲爱的,上街记得买糖醋排骨,做给我吃,酸酸甜甜的感觉我喜欢。” 又在做梦了! 楚傲然想着前几天摸着她额头似乎看到她梦中喜事,哭笑不得,“又做了嫁人的梦了么,果然是小姨子大了也不中留啊!” 他说老实话,上次觉得窥梦就和窥视人的隐私一样可耻。 可现下见她娇靥如烧似焚,还是不由得好奇心大起,也不管她拉扯自己衣角,缓缓伸出手去,轻轻触碰她眉心。 他安慰自己说道,“我就看一眼,确认自己是不是能读她的梦……” 他脸上露出羞愧之色。 这么藉口着实拙劣,说出来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好吧,我承认,我就是想看她梦里那个亲爱的是谁! 是不是傻气……肤浅……势利到,被龙五那样的纨绔给迷得失魂落魄,梦萦魂牵。 谁知道,在他的手触及她粉额之前,金倩倩却趁势搂住他,“还是别了,我怕你离开我太久,我又会睡着做梦,梦见我其实是你小姨子,梦见你是我姐夫……我还是跳舞给你看吧!” 楚傲然被她紧紧抱住,一动不动,浑身僵住,就连本要触及她额眉的手,都凝滞在空中。 倏地她却松开了环抱他腰身的玉手。 目光空濛,神情倥偬,似梦游癔行之人。 偏偏在起舞弄清影,旖旎态万方。 这一夜的梦女子,头系牡丹金凤赤钗,着一袭鸣凰翩跹袄衫,水袖轻柔,如蝶似鸾,就这样临窗对月,跳起了舞蹈。 楚傲然怔怔的看着,一时间居然有点痴了。 但见月如流银,窗外树影斑驳,室内丽人如魅,肤白如雪,眉眼如画,眸若秋波,舞动间仿佛天地的光色,都凝聚在了她的身上。 钟灵毓秀,除此别无形容。 暗香袭人,丝丝缕缕,透入九曲人肠,美得简直惊心动魄! 楚傲然见那仿似隔世红颜从无穷久远岁月看过来的灼灼桃眸,登时一阵阵的耳晕目眩,脑子一片空白。 女子脸上现出倥偬迷离的笑意,朱唇轻启,贝齿若编,梦呓一般哼出曲儿来,听不懂的方言,含义暧昧晦涩,沧桑,悲哀而绝望的腔调,明快美妙的舞姿,在这时候,也充满了萧杀哀决的意味! 楚傲然很吃惊的发觉,这个优美里并存明快和绝望的舞蹈和曲子,居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觉,仿佛久远年岁里,自己已然听过了百次千次。 他正在震惊之中,倏地她浑身一颤,嘴角溢血,身体摇摇欲坠,午夜房间里面的优美舞蹈和绝望曲子,瞬间打上了休止符。 之前他所见所闻,仿若梦幻。 楚傲然下意识上前,抱住金倩倩。 只见她脸上一片煞白,血水从唇角渗出,染红了那一袭他前些天买来送她的明黄广袖霓裳。 即便到了此刻,她仍然秀眸紧紧闭阖,并没有醒来,而是陷进去了更深邃险恶的梦境之中去。 “这究竟是怎么样的舞蹈和曲子,居然诱导她跳梦,舞曲终结,却从一个梦境跃迁到另外一个梦境?” 楚傲然忙将她放在床榻之上,急急给她施针,镇定她的心神。 然后再次伸手向她眉心,“我就看一下,看她究竟梦到了什么,是什么梦境,这么可怕,居然直接对身子造成了反噬!” 一团模糊的影像,霎时间浮盈在他脑海之中。 梦里金倩倩黑衣黑袍,披头散发,遮住脸面,唯见发与衣服如群魔乱舞,骇人至极! 手里却捏着一枚漆黑至极,魔气缭绕的晶石,嘶声咆哮,“圣灵石,就连你也不管用了么,就连你也没法让我超脱了么,你若真的那么神奇,我愿以此身献祭,让我来生变成我想要成为的人,让他们统统得到该有的报应!” 楚傲然正要靠近,突然那团模糊影像倏地在他脑海之中爆炸开来。 嗡嗡嗡! 他头痛欲裂,忍不住捂着脑袋,发出痛苦的嚎声! “我好恨,我要你们统统得到报应!” 床榻之上的金倩倩,也在这时候突然愤怒大吼,“……统统得到报应!统统,全部,报应!” 第六百零五章 邻家女孩 楚傲然强自定下神来,去看金倩倩,急急说道,“倩倩,你怎么样,你怎么样了?” 金倩倩胸口剧烈起伏,蓦然睁开眼睛,捂着脑袋,“啊啊……痛,我的脑袋好痛!” 随着她的大叫声,她穴位的银针咻咻飞出,全部激射到了室内天面之上。 楚傲然急忙摁住她,手刀轻敲她颈脖,“先躺会吧,让我看看你在身体究竟怎么了。” 金倩倩应声而倒,楚傲然望闻听切,发现她身体气息再次紊乱起来,魔煞出现了复苏迹象。 “显然是那舞曲,再次激活了,倩倩体内被药物抑制住的魔煞之息。” 也幸亏他觉得金倩倩的魔煞之气是从自己身上过渡过去的,是以日夜守在她身畔,否则这一次午夜噩梦,准能要了她小命不可! 楚傲然施针,再次压制她体内的煞气,理顺她紊乱的气息。 因为感觉自己一身气息也被月汐涨潮般被拉扯,然后又给自己施了几针。 好一会,金倩倩模模糊糊醒来,嘴唇干涸,含糊嚷着,“渴,渴,水,水……” 楚傲然取过来温水,给她饮下。 喝了水,她神智才渐渐清晰。 “我怎么拉,虽然记不起来,我感觉自己好像做了极其可怕的噩梦!” 金倩倩恹恹躺着,有气无力的问楚傲然。 楚傲然一边收针,一边说道,“没什么,可能是走火入魔,你那个舞蹈,可不是寻常舞蹈,相比舞蹈,它更像某种特殊的修炼法门,在身子康复之前,还是少点练习吧,我总觉的有些不对。它似乎能够和你体内的魔煞相得益彰。” “你怎么知道我练习了舞蹈的?” 金倩倩迎上他的眸光,忽又挪开,有些慌的说道,“是不是你有偷看我的梦境了?” 她记不起后一个梦,但前一个还是渐渐想起来了。 楚傲然沉默了一会,才说道,“那本册子是小十三给你,我好奇问过她,她说是某种古时秘传的特殊舞蹈。” 金倩倩没多问。 楚傲然安慰她,“没事了,会好起来的,若不是因为我魔煞,那舞蹈对你身体没什么坏处,而是大大的裨益。你别多想了,这事怪我,不怪小十三。” 当然不怪龙眉。 怪那个之前附着她身上的幽魂。 楚傲然有理由怀疑,对方给那本册子,居心叵测。 金倩倩很是疲乏,眼皮沉重,很快再次进入梦乡,楚傲然见她气息安稳,没有凶险迹象,这才放下心来。 给她盖了被褥,她蹭了蹭被子,发出了微鼾声。 楚傲然看着她精致的眉眼,想起金馨,更想起梦里所见。 所以,梦里披头散发的那个她,究竟是谁呢? 楚傲然总觉得,梦里的她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却始终想不起来她是谁。 金倩倩也是前世和自己有牵连的某个女人么? 夏季昼长夜短。 不过金倩倩起来的很早。 东方大白时分,她也睁开了眼睛。 天色还是有些灰蒙蒙的,她猛然惊醒,是因为听到了外面传来了动静。 动静的来处,居然是泳池边上的墙外。 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早点和牛奶。 她饥肠辘辘,风卷残云消灭掉它们,早已是,忘记了女星饮食要规律适量的原则。 墙外动静依然在。 她上楼,爬到五层之上,好奇的看了过去。 就看到旁边的那一栋别墅门口,围着一堆搬家公司的人,正在将东西往车子上搬放,而楚傲然和谢莺莺,还有那个比男人还那女人的女人,也在其中。 “啧啧,难怪他说那女时常过来游泳,敢情她就住在隔壁!” 金倩倩这才恍然大悟。 同时竖起了耳朵。 就听到楚傲然说道,“霍晓,你这又是何必,这一爿的别墅,多少人抢着要入手,你还要让出去。” 那霍晓便说道,“入云,我瞒着家族,偷偷买了你旁边的别墅,就是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一场梦,上下黄粱,七八年了,可是,现在我的花痴梦不得不醒了,这里就是你的幽居之所,你从不带女人回你的居所的,可现在里面有个娇媚女人,有个佣人,我便知道,她有多么特殊,趁我还能自拔,我有多远走多远……” 那幽怨的语气,听得同为女人金倩倩都为之动容。 天下的痴心女人为何这么多? 为何多情总被风吹雨打去? 良久以后,东西都拾掇得差不多了,一个中年妇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霍晓红着眼说道,“娘,我们走吧。” 因又看向楚傲然,“入云,我是不是很可笑,我以为你说的是真的,品味独特,唯有健硕的女人,才能俘虏你的心……事实却证明,你还是喜欢弱不禁风的款,弱柳扶风般的,媚到骨子里去的……也对,金小天后可是多少男人心目之中的女神,就连我是女人,看了也心动不已,况且你一男人呢。” “不怪你,只怪我自己没自知之明。” 她泪如雨下,“而现在,我梦醒了,我娘要接我回去家族了,临别之时,你能抱抱我么?” 楚傲然没法拒绝她,因为她话音甫落,就不容分说的紧紧抱住了他。 哭得一塌糊涂的。 楚傲然不得不再次唾骂龙入云的荒诞轻狂。 七八年前,这女孩子才多大,十四五岁吧,就开始为他梦萦魂牵了,太特么闹心了! 只听得那个中年女人拉开了女儿,说道,“好了,差不多就行了。有缘无分的话,再怎么样抱住,也终有放手的一刻。” 又看着楚傲然,“入云,我和你母亲情同姐妹,还以为有一天能因为儿女而够成为亲家呢,不过我也好些年没见过她了,前些天,我听到消息说,其实不是你娘不可以见龙四爷,而是因为……” 她顿了顿,才说道,“孩子,我希望你坚强,我听说你母亲已经走了,草木一秋,人活一生,这样死,那样去,都一样,没有谁能永远陪着谁,路到底是你自己的……” 她拍了拍因为这个消息而惊得一动不动的“龙五”的肩膀。 楚傲然脑子灵光一闪而过,似乎捕捉到些什么,声音都有些微颤,“霍家阿姨,她去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第六百零六章 告别 “据说去年就走了,只不过龙二爷把握着归一城大权,让归一丘瞒着龙家呢,唯恐入云你和龙四爷知道了,要当即闹起来呢。所以同时瞒住了你们。” 即便明知道那是龙入云的娘,是不是自己姨妈尚未可知。 可楚傲然还是心有戚戚焉,眼眶都红了,眼泪竟是不由自主,吧嗒吧嗒往下流。 霍晓母亲又说道,“入云,若非霍家多事,我也不会这么早让霍晓回去,若有一天,实在在龙家过不下去了,就到我们霍家空明山去吧,霍家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这些年,互为邻里,相信你也看到了,晓晓的体质独特,光是接近,就能裨益你……但当然,她之前还小,没能和你走到更深刻的一个关系层次,过去十多年年时间里,阿姨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娘被囚,做不了什么事情。” “没帮上什么忙,想一想都觉得很是愧疚,这一次分别,再见面,怕也是事过经年,山长水远,还望你好生保重自己。” 她露出慈祥笑容,道,“入云,晓晓之前那些话,你大可以不放在心上,毕竟你还年轻,这俗世妹子呢,该泡泡,该睡睡,反正你终究是要行走在云端的人,有一天你会明白,霍晓这样的,才是求道路上的好伴侣,阿姨和晓晓,会在空明山等你!” 楚傲然其实对空明山不甚了解,只在龙家的内部网之上了解一二,知道那是从妖族独立脱离出去的一个族群。 和万家不对付,霍晓母女潜伏大都,就是为了和自己结下姻亲,好联手龙家,对抗万家。 但龙家老爷子放权,龙家权力在龙二爷手上攥着,老爷子固然有意将龙家交给龙五,可龙五传出非龙家血脉,这件事,还是令到老爷子束手束脚,很多想法都没能付诸实际。 楚傲然说道,“阿姨放心,入云自会珍重,会好生照顾好自己的,你和晓晓也是,好生珍重!” 霍家阿姨尤为感伤,眼眶微红,似乎不忍后辈看到自己泫然的样子,喟叹一声,掩面折身上了车。 霍晓痴痴看着楚傲然,“我承认,其实我还是不甘心离开,但家族内忧外患,眉阿姨又传出亡故的消息,我们母女继续留在大都已是无用……” 说着说着,她眼泪又下来了。 低着头,搅着衣角,红着眼,咽哽着,竟是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晨光铺染,落在她身上。 金倩倩远远的看去,也能看到她晶莹深邃的眸子里,折射出一片潋滟波光! 竟尔是妖族之人,难怪肉身如此强横! 楚傲然莫名心虚,抬眸西南望,忽的轻声说道,“春去夏来,正是姹紫嫣红时,此去西墟空明,或许能见着遍野红绿。” 霍晓娇躯微微一僵。 楚傲然轻叹说道,“晓晓,对不起,我非良人,你性本良善,终会遇见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但不会是我,就算时光倏忽,世事谲诡,或一日我西往,你也大可以不必等我。” “此刻便是你我距离最近之际,但又如何?” 他经过她,在她耳畔低低的说道,“霍晓,记得,别墅之中之人,就是我的爱人……我龙入云永不可能爱你……你还没被伤透彻么,记得,别等不该等之人,别等靠得最近时分仍然不能心意相通之人。” 这句话。 是局外人之话。 以楚傲然的身份,劝她远离龙入云那样的纨绔花心大萝卜。 “你,龙入云,我恨透你了!” 霍晓如遭重击,掩面大哭,逃也似的钻入母亲的车里,“妈,我们快走,快走,大都这鬼地方,我一刻也不要留!” 为一人,择一城而居。 为一人,弃一城而遁。 字字刺耳,句句锥心! 距离虽远,如今耳力非比寻常的金倩倩,还是听了个清楚明白。 她眺望墙边上的“龙五”。 晨光之中,青年美如画卷,说那番话的时候,好看至极的侧脸,平静至极,看不到任何情绪波澜,仿佛是在描绘一个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事情。 逆着光,他身廓柔和,似九天落凡尘的谪仙,俨然身披飞仙光羽,似已成为世间女子心目中的神! 但他能够对一个对他情意深笃的痴心女孩子说出这样的无情冷淡的话语——甭管他是龙入云还是楚傲然,金倩倩都禁不住要为之惊心动容。 这是何等的无情无义? 又或者他压根不将女人真正放在心上,从不将她们当回事? 他是如此的寡情薄义,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冷淡无情的话语,或将会毁了一个女人此后一生对爱情的信念和美好期待? 也对,否则为何这两个面容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人,会舍得这么果决的调换身份,换周遭的人际,换品周遭的女人? 眼角忽而有些冷。 金倩倩遥遥看着那个逆光青年,怔然看着他,似乎想要透过他体表,看到他心底深处去,去看他一颗心是红是黑,又或者—— 她这一刻忍不住恶意揣摩,或许他压根就没有心? 别墅之中的自己,自然不是他所爱之人。 或许姐姐也不是。 确切说,曾经他被姐姐迷住过,不过如今玩腻了,厌倦厌弃了罢。 否则他不会抛妻弃子,大老远跑上境来,如痴似醉,身心投入,去享受龙入云那些红粉知己。 想到这里,她眼眶倏地泛红,眼泪竟是止不住簌簌掉落。 “金倩倩啊,金倩倩,确实你何尝不是另外一个意义上的霍晓,他睡遍了上境女人,偏偏对你抵触,何尝不是因为厌腻这张和姐姐一模一样的脸?” 搬家的车辆,扬起尘土,又绝尘而去,消失于视野之中。 从没有这样一刻,她如此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间别墅。 大概霍晓离开时候,也是自己这般的心情吧? 金倩倩萌生了去意。 离开这个恶名昭彰的人,离开这座著名的城。 最好青山不常,绿水改流,此生再不相逢,老死不往来。 趁他还在外面,赶紧离开不是。 东西都没怎么收拾,只挑了必要的东西,揣兜里,就打算轻装上路。 确认兜里的钱还够到机场买票飞宁海,她下楼,确认谢莺莺不在,就开门出去,张望外面。 那“龙五”还在看着妖族姑娘远去的方向痴痴出神,保不准是不是突然懊恼,惋惜失去了那么劲道劲爆的一野蛮妹子! 金倩倩也没多想,沿着别墅外的道路另外一个方向狂奔,只要到了可以打车的地方,就能潇洒远去。 第六百零七章 治安极差的城西 很快就到了外面。 这时候大清晨的,街边行人来去,那是大都勤劳的人们,开始了一天忙碌。 虽说吃过了,但金倩倩仍然觉得肚子里馋虫作怪。 “我忍。不能再吃了。” 她回首看了看,确认那家伙没跟来,确实没发现自己,她心头大欢,舒了口气,伸手去拦车。 这样的无情无义的家伙,她还是敬而远之吧。 委实是没精神跟他磨不下去了。 好吧,她承认,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读了自己的梦,很可能完全洞悉了自己那点羞耻的小心思。 这样她就不能够继续恬着脸将他当龙五了。 咦! 忽然她讶异起来。 她感觉着晨风,脸颊和手上的肌肤,略过清凉舒适的感觉。 有点绒绒的细腻感觉。 令她精神百倍,而且似乎脚步轻快,脚尖盈蝶,似乎浑身都是舞。 怎么回事,怎么离开了那别墅,她整个人跟脱胎换骨,彻底康复似的了? 难道那别墅有什么古怪? 还是那纨绔对自己动了什么手脚,以至于令到自己虽然被用了那么几天的猛药,仍是沉疴难拔,昨夜才再次做了噩梦? 忽然她折身走进一处陋巷。 以手指勾起喉咙处厌抬举反应,顿时将早晨吃的牛奶和早点都吐出来。 用纸巾擦拭口唇,她再感受身子的气息,顿时觉得身轻似燕,气息畅通至极。 “果然是对我食物动了手脚!” 金倩倩恨得牙痒痒的。 所以,昨夜两场噩梦,也是那一碗烩饭在作祟么? “这是什么人啊,这么缺德,大清早的在我家店门口吐得满地皆是!” 这时候一边的早点店开门了,一个面容粗犷的汉子,瓮声瓮气的说着话,顺手摸起来了门后的扫帚,气势汹汹的朝着金倩倩冲过来! “这是故意恶心人不是?说吧,你是不是隔壁店请来的小丑,故意破坏我们店生意的?这做人太没良心了吧,这陋巷生意本就不咋地,你还捣乱,看我打不死你丫的!” 金倩倩抬起螓首,就看到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扬着扫帚,肉腾腾的杀过来。 大概是她心头怒意正甚,这人有恰好撞上来,正是她发泄的好时机。 她灵活一侧身,避过扫帚,反手就捏住了扫帚把柄中央,狠劲一拉,竟将扫帚顺利的夺了过来。 “打女人是吧?那就看谁打谁!” 她捏着扫帚,气怒交加,狂抽丫的,“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人,我看你还敢不敢!” 她正在火头上,一时间可没想到,为什么自己居然能从一个壮汉手里夺走打人利器。 那人被她揍得鸡飞狗跳,在哪里一个劲儿的上跳下窜,左支右绌,很是狼狈不堪。 那人躲了一会,还是被揍得不亦乐乎,他最后直接不躲了,任由金倩倩手中的扫帚落在身上,探手要夺回扫帚,口中怒道,“行啊,还是个极品俏妞,居然敢打老子,挺辣的吧,不过无所谓,爷喜欢!看我把你抓起来,卖到烟花巷去!” 金倩倩这才回过神来,对于自己居然能够从这个壮汉手里夺走扫帚这事,她惊讶不已。 就在她惊讶的这一瞬间,一晃神,那人又将扫帚抢了回去,还直接拿捏一条手臂,细细端详她的脸,啧啧称奇,“果然这富人别墅区边上陋巷愣是要得啊,这次居然给我看到这么正点的妞儿,相信可以给三少玩很久了。” 他越说越亢奋,“啧啧,合该我阔老幺发达啊!” 龙家的纨绔,居然利用这样的陋巷,抓无辜少女玩乐? 金倩倩怒不可遏,一时间控制不住,挥爪嚯的一下,就对着他手腕和手臂下去了。 顿时粗犷汉子手背多了悟道清晰无比的血痕。 金倩倩趁机挣脱他的钳制,伏身一个舞蹈中的飞旋腿,将他放倒。 那人摔了个狗爬粪,痛得龇牙咧嘴,摸爬起来,杀猪般怒嚎起来,“好啊,还是个顶级辣椒,不赖啊,这种货色,三少指定喜欢!” 他还想扑来。 金倩倩早已心生怯意,扭身就跑。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现在精神气饱满,跑得贼快,一溜烟儿的从陋巷逃出,回到了外面,扶着路旁的大叶木兰树,惊魂甫定的粗喘着气。 原来大都富人区,也是个这么乱的所在! 金倩倩恨得牙痒痒的。 这地方是万家的势力范畴。 这里的人,却如此为非作歹,为龙三抓人,难保龙之阳和万家之间,有着什么默契! 果然脸蛋子长得漂亮一点,只要在偏僻的地方,就格外危险。 她正在犯嘀咕,突然头顶哇啦啦的下起雨来。 她一抹脸面,油油腻腻的,居然是身侧楼上的泼下来的洗碗污水! 灰浊的水,带着洗碗时候留下的饭粒碎菜,经由头发,脸面,衣服,滴落地面。 可旁边这间,分明不是饮食店啊! 这样当街泼水,忒也没教养了吧,这世道人心,这社会良心呢,都哪去了? 泼水本就不对,还是冲着别人泼! 金倩倩爆发杀人的怒火,森然抬眸。 头顶的朝阳旅馆字样格外刺眼。 这特么是附近出名的旅馆啊。 住进去的人,非富即贵,这最基本的做人道德心都没有? 当她目光触及上面三楼套房窗户的那道身影,她还是不由得愣住了。 那女的她赫然认得。 不是别人,正是那天精神恍惚,被地车之门夹住衣角,险些被拉入铁轨的那个女人。 “你神经病啊!” 金倩倩忍不住骂人了,“上次我我救了你,你居然以怨报德,泼我一身狼狈,你这人还有没有良心的了?” 那女人一脸的麻木空洞,又悲伤又迟钝,还一脸的无辜,“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最近精神状态不大好,我失手了,才淋着你了,对不在啊!” 精神失常,你会只泼水,那盆子没跟着下来? 而且你怎么解释你将洗碗水拿到窗口来? 金倩倩很愤怒,这个样子,让自己怎么去机场跑路啊,自己可是网上订了车票,兜里只有坐车过去机场的钱了。 难不成好不容易逃离了那别墅,转头又 乖乖的回去? 第六百零八章 落地凤凰不如鸡 至于家里人……她是不指望了。 她死也不乐意让家里人知道自己这么狼狈,而且姐姐要是知道自己在上境接触龙五,会是什么看法? 就在这时候。 那旅馆的走出几个人来。 “……” 金倩倩一见为首那个人,只恨不得立马扭头就走。 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自己心仪过的,白氏集团的继承人,白子卿。 自己这么个模样,可怎么见人啊! 她扭头急急而走,只希望那人没认出自己来。 只希望立马离开这个地方。 天哪,是我出门没翻看黄历么。 这自己都要离开上境了,这个早晨凭啥状况百出? 但总是越怕啥,啥就越是要来。 她才抬脚,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但落在金倩倩耳中,是那么的刺耳,充满了嘲弄意味。 在上境这个地方,老乡见老乡。 她的老乡如是说道,“金倩倩,你跑哪去啊?看我都看完了……噢,我简直没办法相信,不久前还云端漫步,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金小天后,居然沦落至此,成为大都城西的一只晨风中落拓疾走的落汤鸡!” 金倩倩憋屈到了极致,一声不吭,淑女形象啥的,早就全部不在乎了,撒腿就跑。 太丢人太耻辱了! 但身后的男人的随从,健步如飞,很快就追上她,拿捏住她的手臂,“金小姐,金小天后,昔日你对我们白少痴心一片,怎么到了异乡要这样躲着他啊,无碍,就冲你连落汤鸡这样的角儿,都当街即兴扮演得如此有灵魂,就可见你还是有些见人的本钱的!” 身后其他人哄然大笑。 那两名随从左右控制住她手臂,强行将她扳过身来。 金倩倩又气又怒,叱喝道,“放开我,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要做什么?” 白子卿手里拿着一大瓶农夫山泉有点甜,微笑着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拧开瓶盖子,走到她面前,忽然将瓶子里的水,对着她头和脸面倒下去。 “当然是解救你这一尾快要干涸的上岸鱼啊!” 倒完瓶子中的水,他用瓶身敲了敲金倩倩的愤怒俏脸,说道,“倩倩,别这么看我,当初你那般狠心拒绝我,我心头痛得一剜一剜刀绞似的,可都是默默忍受,从没怪过你!” 金倩倩满脸惊恐,“白子卿,你究竟想做什么,当你给我下药,卑劣至极,你还有脸说我!你敢动我,你可要掂量掂量,我姐夫是新商盟的少爷,他知道你欺负我,可饶不了你!” “你是说你那个废物姐夫楚傲然?你还敢跟我提他?” 白子卿将瓶子盖上盖子,拧实,抛地上,忽然一脚将其踩爆。 然后伸出手来,捏住了金倩倩莹白细滑的下颌,眸子里爆发怨毒愤怒的之光,“金倩倩啊金倩倩,你别忘了,这里是上境,是旧会的所在地,新商盟鞭长莫及,少拿那个踩了狗屎运的废物威胁我!” 金倩倩挣扎,侧头撞击他的手,叱道,“白子卿,你究竟要怎么样?你放开我!” 但控制她的汉子直接揪住了她湿淋淋的头发,令她没法动弹。 白子卿呵呵笑道,“我想要做什么?” 他目光炽热贪婪的盯着她的俏脸,“到底是在云端走过的女人,跌落尘埃以后,依然是这般的魅力无穷,楚楚可人,我见犹怜,不愧我以前那么痴恋你啊!” 他嗅着她身上不彰弥漫的芬芳,一脸陶醉,“都说闻香识女人,本少是真有这个本事呢,淡而鲜嫩的气息,啊,多么令人醉心,看样子你姐真的将你保护得很好,即便是你废物姐夫对你如此的居心叵测,依然没有取走你的贞洁……这是天意啊,注定了你要是我我白子卿的女人!” 他得意极了,踌躇满志,哈哈大笑,然后吩咐手下,“给我将金小姐弄到旅馆里面去,找个女侍应生将她好生洗干净,等着白少我上去!” 金倩倩惶恐到了极致,抵死挣扎,“恶贼,你休想,你个肮脏至极的纨绔,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碰我一下!” 白子卿呵呵笑道,“那可由不得你,这般青涩,你哪知道本少的好处呢,等生米成了熟饭,你尝到了本少的魅力所在,到时候,就是本少愿意死在你手里,你只怕都舍不得动手了呢,女人啊,从来表里不如一,本少将是你今生唯一的对仗……落魄如你,成了过街老鼠,落汤鸡,除了本少,谁还稀罕你呢?” “你放心吧,有本少在,你会东山再起的,本少会让你,身心和事业,都扶摇直上九万里,遨游云天的!” “你个恶魔,你不得好死,姐夫,救我,救我!” 金倩倩声嘶力竭的大吼,只希望楚傲然赶紧来救她。 但她的姐夫,估计还在想着别人家的女人,想着今天要和哪个魅力四射的女人约会,哪里又知道,她如今落入了虎穴龙潭呢。 “闭嘴,你觉得你废物姐夫远在宁海,还能飞过来就你?劝你乖巧懂事一些,免吃苦头!” 两个手下,摸出碎布堵住了金倩倩的嘴,将她拖走。 进去了朝阳旅馆,她被捆绑起来,有女服务生给她洗干净。 然后穿了性感睡衣物,被送回了床榻之上。 金倩倩被堵住了嘴巴,绑住了手脚,还蒙住了眼睛。 姐夫,你究竟在哪里啊,怎么还不来救我啊! 金倩倩欲哭无泪,后悔至极。 就不该偷偷跑路啊! 很快她听到开门声,她紧张畏惧到了极点。 她发誓,这白子卿但凡敢动她一下,玷污她身子,她回头要将他大卸八块泄愤! 但她听着听着,就更加愤怒怨恨! 因为以她现在的耳力,轻易辨别出来,进来的,赫然是三个人! 他居然带人一起蹂躏自己? 姓白的,你居然要这样糟蹋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金倩倩心头都在滴血,恨只恨自己一开始没咬舌自尽,要活生生受这些畜生的侮辱! 但很快她就发现不对。 三人动静很小,进了房间,就完全没了声息。 他们潜伏起来了? 金倩倩心头疑窦丛生,却在这时候,门再次被人从外打开了。 第六百零九章 假戏真做 白子卿亢奋急不可耐的声音传入耳中,“来了,我的倩倩,我白子卿立马让你知道,什么叫白少的滋味!我要征服你,让你从此身心都是我白子卿的……” 异变骤起。 潜伏房间之内的三人猝然发难。 转眼将白子卿打倒。 他被打得头破血流,倒地挣扎不起来,仍状若疯魔嘶吼,“你们是谁,敢算计我白子卿,我饶不了你们!” 他太不甘心了! 每次鸭子到嘴了,还是要飞走! 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那三个人懒得理他,已经快手快脚帮倩倩去了束缚。 金倩倩惊魂甫定,看着眼前三个蒙面黑衣人,“谢谢你们了,可你们谁啊, 为什么要救我?” 为首那人沙哑着声音说道,“是非之地不久留,我们离开再说。” 白子卿嘶声怒咆,“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藏头藏尾的,算什么英雄好汉?敢不敢留下万儿来!” 为首之人沙哑说道,“姓白的,你该庆幸我们是藏头藏尾的来,否则你已经不能张口说话了,更别提跟我狂了!”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说到这里,那人挥舞手中的棒子,直接敲断白子卿的四肢,一脚从他脑袋踩了过去! “算你走远,若不是有人不希望你死,你今天小命都要交待在这里!” 那怨毒狠辣的举动。 饶是两度险些被白子卿用强,觉得他罪不可赦的金倩倩,也看得有些不忍。 车子飞驰。 远远离开朝阳旅馆所在地。 车上的蒙面人,已然换了正常的装扮,去了面上的遮掩。 金倩倩有些难以置信,“是你们,白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还要救我?你们和白子卿,不是一个血脉么?” 是啊,金家和白家素无往来。 重要的是,龙城白家两脉,虽然势如水火,但到底曾是一家人,白菁居然毫不犹豫弄折了白子卿四肢,这种山高海深的仇怨,简直看得金倩倩惊心动魄。 白箐神秘一笑,看着她,忽然问道,“倩倩啊,若我说,金家和白家,也是一个血脉,你信么?虽然白家从金家分离出来了很长一段岁月,五百年前都不曾是一家,可他敢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对待主族的金贵血脉,他就活该!” 金倩倩有些发懵,“白家是金家分出去的血脉?” 白箐说道,“是啊,很久很久以前,我和白子卿这一脉的白家人,确实都姓金。至于证据,有一天你自己会知道的。” 金倩倩对这样的事情,没什么探究之心,看了看窗外,“这一大早的,你们怎么会这么巧的出现在朝阳旅馆?” 白箐说道,“白家是上古金家血脉流转下来的一脉,祖上是人族的器匠,白子卿如今公然投敌,投靠了妖族的万商,我们自然要给他惩罚!” 金倩倩听不大明白这些事情,也不关心这样的事情。 “白菁姐姐,这是去哪,我想要去机场坐飞机。中午的航班,去宁海和我姐会合,麻烦能送我到机场么?” 白菁果断拒绝,“不能。” 金倩倩微愠看着她,“为什么,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劫持我么?” “倩倩,你误会了。” 白箐说道,“你别对我有敌意啊,我刚才说了,金家是上古匠家的血脉,旁系分出来,作用就是掩护和保护主族,这就是我们出现,从白子卿手里救下你的原因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巧就碰上你被白子卿算计了。” 金倩倩自然不信她,“既然是护主,那为何我让你去往机场,你却不肯呢?这就是你所谓的掩护保护?” 白箐说道,“不是我不肯,而是倩倩你还不能离开上境,你必须留上境。” 金倩倩气恼说道,“我不会信你鬼话连篇的,你再这样,我跳车了!当然,你要杀人灭口,我也没法反抗,但你休想拿捏我威胁新商盟!” 白菁讶然,“为什么你觉得我们是拿捏你去威胁新商盟?” 金倩倩呵呵笑道,“你说的冠冕堂皇,可你难道忘记了,不久前我金倩倩也在宁海,在新商盟,你白箐,可是亲龙家的一脉,和亲万家的白子卿想比,又好到哪里去?” 白箐神色不变,淡淡说道,“这你就错了,我们这一脉是亲龙家五少爷,五少爷之前,是亲其母亲齐眉。和龙家其它血脉无涉。” 从她之前见过的资料显示,似乎真是如此。 金倩倩无话可说,怒道,“巧言令色,我不会信你的,至少我看不出龙家五少爷和龙家其他人,有什么差异,都是龙家的人,是万家友盟!” “当真没差异?” 白菁忽然凑过来,逼视她,“龙家五少爷,当真和龙家其他人不一样?那你倒解释说说,你为何要和他同居住一块去?” 金倩倩身躯微僵,冷冷说道,“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你果然是暗中监视我!说吧,你盯住我,究竟是什么企图?” “倩倩,你真的是多疑了。” 白箐苦笑一声,“我说了,白家是金家旁支,是掩护和保护主族呢,我们只是暗中保护你,请你相信我们,我们真的没歹意。” 金倩倩冷然问道,“上古匠家么?这我最近好像也有所耳闻,匠家的传承,不是都在烈焰岛流传么?匠家后人,不都是改姓石和赭了么?和我金家,你白家有什么瓜葛?我只知道我金家是个医学世家,仅此而已!” 她可真不相信,金家白家,到头来后人里,阴盛阳衰,能出什么打铁的好手来? 白菁摇首,“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上古金家惊变,金家圣器被冒领,金家人蒙冤,在世人眼里,匠家确实只有赭姓弟子和石姓弟子存活下来,可到底还有存了一根独苗,繁衍至今。” “你爱信不信,毕竟这事情时间久了,没什么人证物证考究可言。” 白箐没解释更多,只说道,“但这确实是事实,我们旁系世代都在保护主族的精纯血脉,譬如现在!就是基于这么一点,你才坐在车子里。” 金倩倩狐疑说道,“譬如现在?可否具体?” 白菁说道,“事实上,金族确实消亡了,留下血脉的,是金新月,灵族的圣女。但金家将她视若亲出,所以后来的金氏血脉,就都是金新月的血脉,是灵族和人族融合血脉。” 金倩倩笑了,“这些我在新商盟资料也看过,你偏不了我,金家灭族,金新月还是云英未嫁之身,她挚爱苏童,又岂会嫁别人?” 白箐说道,“灵族圣女,体内有梦貘圣兽,玄妙无比的织梦之兽,梦境甚至到了实境程度,所谓假戏真做,你也是做过好几次梦的人了,你比我更清楚这一点。” 第六百一十章 织梦者貘 金倩倩娇躯微震,动容说道,“织梦?实境?梦貘?” 不知为何,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着的。 白箐将她表情尽收眼底,不动声色问道,“你不信,以为我不过信口开河?你要知道,我们白家的人,一直守护在你姐妹不远处,上次你在宁海躺了那么久,最近又屡屡发梦,我们都有感受得到。” “那是梦貘在苏醒,我们精确捕捉到了它念力的异动。” 她轻声说道,“别有被偷窥的局促感,我们其实没有进过你梦境,观看你的梦境……但白家和金家,都是灵族圣女金新月的血脉流传,一定距离之外就能感觉到你体内气息的变化,这种感应,是我们圣女系血脉中,一些颇有天赋者,才有可能感觉到的。” 金倩倩心头骇异,虽说知道这事情荒谬,但不知为何,潜意识里还是信了她,喃喃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梦貘就在我体内复苏,它在我体内织梦,那些梦境是真的?你感应到了?” 白箐点头,“没错。现在看来,我们这一代,你的灵族梦系天赋最好,念力最高,那头圣兽,已经择你为主,选择在你识海之中栖息,这也就是我们跟着你,而不是跟在你姐姐身边的缘故。” 金倩倩知道多半这是事实,可仍是有些抵抗这样的说法。 “你有什么证据,表明它就在我体内?” 白菁拍拍手。 后座的一个女子递上一个盒子。 白箐接过盒子,递给金倩倩,示意她打开,“看看吧,这里面有你要的确认办法。” 金倩倩推开那个古老沧桑的盒子之盖。 疾驰着的车子里,顿时亮起了淡淡荧光,荧光光源,是盒子里的一枚玲珑宝珠,天蓝色,恍如寒潭,令人目光陷进去,难以自拔。 白箐说道,“这是检测梦幻系天赋的蓝念珠。有梦幻系天赋的人,以手触之,就会激发其蜃景一般的光效,色泽越多,亮度越大,天赋就越好。” 说着她自己探手上去。 蓝念珠顿时光芒大盛,色呈红绿黄三色,绚烂流转,夺目至极! 另外二女也以此效尤,她们都是单色光,分别是红绿二色,光芒比之白箐,黯淡不少。 三女看着她。 白箐说道,“白家祖训,圣兽蛰伏之身,触发念珠,会有五光十色变化,但光芒反而内敛,淡而不彰,变幻万方。” “也好,就让我看看,我体内是否就是你说的那么一回事。” 金倩倩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手,覆盖在那枚鹅蛋大小的珠子之上。 就在她覆手而下的时候,她震惊了。 蓝念珠突然虚化,纤纤玉指落下,穿过珠子身体,恍如从水中划过。 念珠瞬变多彩流荧,萤火虫似的在她指间萦绕,闪烁不定,变幻莫测。 同时她脑海嗡然,霎时间眼前光景变幻,突然就回到了之前那个大同小异的梦境之中。 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单膝下跪,献上戒指与鲜花,“倩倩,真好!幸得你爷爷和我师傅同意,让我可以有你这么好的老婆。” 她听到自己惊疑不定的问话,“不对啊,你不是我姐夫么,和你成亲的,不应该是我姐么……” 心头却掠过预感,对方肯定要说,双方长辈定夺下来的,娶的是她,而非她姐姐。 果然,就听眼前的男人说道,“倩倩,你是不是糊涂了,我师父和你爷爷撮合的,不就是你我么,和你姐姐有神秘感关系啊?” 上一次是揭开自己红盖头时候说的。 但大同小异无改梦的实质。 金倩倩心上默默想到,然后告诉自己,快点醒来,这是梦,这荒谬的梦! 忽的她心头一凛,好像是被什么盯住了,她抬首,寻找盯窥自己的视线的来处。 这一次浪漫的求婚场景突然涣散,她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然处于一个山青水绿的所在,置身一座琼楼玉宇之中,肩头却慵懒的趴着一只小家伙。 拳头大小,似豚如犀。 有个可爱的鼻管,红扑扑的,亲昵的在自己粉颊嗅来嗅去。 逗弄得自己脸上痒痒的。 “别闹了,小梦。”她听到自己漫不经心的,自然而然的,如是说道。 那小家伙收回鼻管,梦境就在这时候,陡然崩坏! 金倩倩眼前一霎,眼前景象已然回到了车子里面。 她缩回手。 白箐笑道,“如何,现在你信了么?适才念珠虚幻,那可是圣兽彻底苏醒的迹象啊。” 金倩倩有些娇无力,绵绵的靠着车椅,疲惫说道,“信了,我看到小梦了。可即便如此,也不能解释你不让我飞宁海,非要让我滞留上境的行为。” 你要守护我,那边顾自守护着好了,我不大在意,因为那是你的自由,我管不着。 可你限制我的行动,那就是侵犯了我的自由! 车子到了一处庭院之外停下。 下了车。 白箐扶着微微虚弱的她,缓步而入,说道,“我说过,圣兽织梦,那是实境……怎么说呢,一会进去,你就明白了,你要的答案,都在这优雅的小筑里面。” 两人在里面小湖侧畔的一座竹木楼阁停下。 金倩倩侧耳,听到了里面喁喁细语。 是个年轻女子,在哼着摇篮曲,哄宝宝入睡呢,“一根紫竹细而长,截削给宝宝做管箫……” 金倩倩惊异未定,轻声问白箐,“一对母女?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什么?” 白箐抿嘴一笑,“答案就在里面,自己进去不就知道了?” “你又来做什么?咦,这是金家那位小姑娘……” 白桑抱着孩子,看着姐姐和她身边的年轻女子,警惕说道,“怎么回事,你将金家小天后带到我这里来?我不是说了,这孩子好生可怜,先天不足,为人抛弃,我只想好好带孩子,不想去理会你和龙家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事儿。更不想理会你关于什么守护金家主族的事情,我只想很平静,很心态柔和,很小我的活着,照顾一个孩子,不为烦嚣打扰,淡淡就是一生……何以为世不容,为姐你所不容?” 白箐等她说完,才缓缓说道,“这孩子不是你的,是捡来的……若金小姐就是孩子的母亲呢,若她是无意错失了孩子,若这孩子只有在她身边,才能弥补孩子先天不足,顺利长成呢?” 第六百一十一章 骨肉连心血浓于水? 白桑怔住,僵滞在那里,“什么,这孩子是金小天后的孩子?” “你还想不明白,为何这孩子对你有着如此致命的诱惑?你没发现么,她眉眼像极了那个人,同时她身上又有极致的梦幻系天赋,不管是心之所属,还是雪血脉里流淌着的守护本能,都令到你塌陷沉沦在她的魅力之中!” 白箐将孩子从她怀里抱起,递给金倩倩。 这孩子服用了楚傲然开出的方子,已然健康了好些,本来在白桑的怀里,还好好的,可是一落入白箐的怀里,就呱呱大哭起来。 “什么,她是我的孩子?怎么可能……我特喵还是处子之身好不好?” 白箐语不惊人死不休,金倩倩被唬得有些腾云驾雾。 可她只一眼,就沦陷在了孩子那双天真无邪的眸子里。 手也不自觉的伸出去,抱住了那个孩子。 那么多么玲珑剔透的一个孩子,美得如梦似幻,粉扑扑的小瓷娃娃似的,天真无邪,黑白分明的灵动眼眸,就那样盯着自己! 眨闪眨闪的,好似能跟人交流。 明明刚还嚎啕大哭,可到了自己手上,刹那之间就安分下来,还笑,喁喁嘤嘤,笑意融融,暖心到一塌糊涂。 她那么小,轻若无物, 金倩倩细看孩子的脸廓,七分似那个人,三分似自己。 都说女娃的话,脸型上,会更大概率继承父亲的容貌,不知道是否如此。 “确实很像我喜欢的人,也有好几分似我。” 但她还是下意识将孩子递了回去,摇首说道,“但我金倩倩一个守身如玉的大闺女,怎么会凭空生了这么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小宝贝疙瘩呢?我很喜欢她,却绝不认为她会是我的孩子!” 女宝离开她的手,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白箐无奈,将孩子交付给妹妹,“阿桑,你先抱着孩子。” 白桑接过孩子,各种软语吟唱相哄,可她就是彻底放飞嗓喉,哭得天翻地覆慨而慷,一发不可收拾! 而且还疯狂挣扎,似要脱手,向着金倩倩而去,重归她的怀抱之中。 白桑无奈看着金倩倩,“要不……你再抱抱?” 听到那孩子的哭声,金倩倩不由得心如刀绞,莫名心头隐痛,赶紧抱过来她。 “宝宝乖,别哭,别哭……” 顿时宝宝止啼,又开始喁喁隐隐,从她那粉嫩的桃瓣小嘴唇,发出欢快开心,意义不明,但总之很是欢喜的音节来。 金倩倩看着她,觉着自己一颗心都快要被孩子融化了。 她觉着心上柔软,一种特殊的情愫,陡然而生,是母爱泛滥,还是母子连心,说不出来,总之她主观断定是前一种,可潜意识却仿佛渴望,乃至判定是后者。 这种潜意识令她格外的不安。 多情应笑我……早生娃娃么? 可她确实守身如玉,哪里来的孩子? 为什么那种骨肉连心,血浓于水的情愫,却是那么分明的告诉她,这孩子似乎确实就是她的娃呢? 是啊,她守得住,多少男人对她趋之若鹜,却又被她拒绝心篱之外,又怎么会荒唐至……未婚产子? 若说荒唐……她心头苦涩的笑,确实她也曾荒唐过,但那是梦境之中—— 那不足为外人道的羞耻之梦。 她的辩解只是极为笨拙,“我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一见了我就这么激烈的反应……菁姐,桑姐,我这一生真的没过男人,我怎么会有个三斤重的娃娃了?” 白箐笑道,“倩倩,何必急着否认呢?所谓血浓于水,孩子这么有性灵,怎么会弄错?” 她蔫坏兮兮的勾唇,说道,“你知不知,几天前,龙家五公子来过,宝宝对他,也是对你一般无二的反应哦,一如他怀抱,就乖巧到不得了……” “什么,龙五少爷也来过这里?” 金倩倩讶异了,几天前的话……自然是自己那个姐夫了。 “是啊,上次龙家五少爷过来,我就悄悄咪咪取了他的头发和孩子做了个基因比对。你们把鉴定报告拿进来吧。” 白箐拍拍手,立刻她的一个手下进来,将一份资料递给她。 “给我干什么啊,给金小姐啊。” 金倩倩抱着孩子,坐了下来,好奇的翻看眼前的资料。 “亲子鉴定书……这样的话,这孩子竟然真真是龙家五少爷的。” 顿时金倩倩有些恍然了。 难道这个也是姐姐和姐夫的孩子? 不知道怎么的就被送到上境来? 也难怪她一下就想到这个可能性。 毕竟姐姐是实打实的怀胎好几个月。 当时姐姐流产,孩子不翼而飞……宁海能出现一个男婴,凭什么上境大都就不能出现一个女婴呢,姐姐说不定就是怀的双胞胎……不,是龙凤胎呢。 但当然,金倩倩总不能跟白箐姐妹说,呃,其实吧,上境这个五少爷,其实是假的,是我姐夫,是楚傲然,这娃娃,其实就是我姐姐流产后,莫名在上境复出现的女宝? 而且流产的孩子幸存下来,这样的事情,似乎也很难取信于人。 这两者加一起,换自己自己也不信啊。 “喝杯茶吧,白家种植园最好的紫薇细蒸,味道倍儿棒。” 白箐给她递过茶水,笑了,“倩倩啊,你就别否认了,细细算一算,去年龙家五少爷抵达龙城,迟迟流连不去,怕就是对你一见倾心吧……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白箐也曾对他痴念过,甚至还打算将阿桑介绍给他,可他都拒绝了,原来他心里有的,只有你一个啊!” 她幽幽说道,“也是,错非倩倩你这样钟灵毓秀的女孩子,谁有真正入得他法眼,还逗留那许久,令到你珠胎暗结,终于生下这个宝宝来?” 她拍了拍金倩倩的肩膀,“所以我那天见孩子十分似他,故此带他过来,偷偷取了头发去做了亲子鉴定,结果确实是他的孩子……” 又说道,“至于为什么想到母亲是你,也简单……孩子和你生得眉眼有几分相似,身上生来就来梦幻系的念力……加之听到最近你北上,在大都酒店之外痴痴守了他十几天,在联想到,你莫名就从云端下来,由红女星,变成了默默无闻的常人,我就起了疑心。” “事实上,倩倩你可能不知道,龙入云在宁海河畔名邸的别墅,是我给他买下来的,有一会我可是亲眼看到他四个丫头将你接了进去……” 第六百一十二章 梦儿之说 她笑道,“倩倩那些跌落尘埃的时间,你是在宁海养胎吧,因为到底龙五少爷花心,你无奈才跟到了上境大都来,是也不是?别害臊,宝宝嘛,到底是双方骨肉,有她作为脐带,他敢不要你这个妻子?他敢不要他孩子的母亲?” 菁姐,你特么的想象能力太丰富了些吧? 还有板有眼,有证有据的,说得好有逻辑推理性。 而且我就进了龙五河畔名邸的别墅一次,居然被你看到了! 这一说,我倒是真的相信,你是时刻潜伏在我身畔不远处了。 金倩倩怔住了,想到不知不觉,被人窥视自己这么多的隐,私,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好在今时不同往日,自己耳目之力见长,却是再也不怕被她们盯住了。 她一口一口的呷完那杯凝紫茶,只觉得满口回甘,荡气回肠,浑身说不出的舒坦,禁不住赞叹道,“紫薇细蒸茶吗?味道确实妙极了。” 白桑笑道,“喜欢就好,这茶养颜养身养生,好安眠,你桑姐我,在照顾孩子之前,可最是喜欢了,可现为了夜里照顾孩子,都不敢多喝了,回头都给你腾用吧,你身子有些虚,这茶用得上。” 金倩倩谢过白桑,口中叹息道,“菁姐,你误会了,我和龙家五少爷,真的是一点儿瓜葛都没有,这孩子真不是我的!” 白箐却不以为意,笑道,“是不是你的,其实也简单。” 她轻敲桌面上那份亲子鉴定书,“还是如炮制就好了,只要你跟孩子做一个亲子鉴定就好了……当然,你若信不过我的话,你自己去做也可以,若是唯恐我作弊,你可以学你姐一样,自己盯着医生做dna比对。” 盯着管毛线用! 金倩倩在心头默默爆粗。 以姐姐和父亲那样的医学造诣,在宁海盯着看,都看不出来,姐的孩子怎么会是龙入云的孩子! 可想而知,某些医学奇才配电脑奇才,现在有多牛掰,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弄虚作假。 自己更缺乏医学造诣,可真招架不来。 她最后不得已,拿出杀手锏,羞涩说道,“菁姐,我就明白话给你撂在这里了,我尚是处守之身,我怎么会有孩子了?我看去给你做个处守报告吧,似乎更为简单直接!” 谁知道,白箐格格而笑,轻拍着她手背,说道,“倩倩,你既然喊得我菁姐,菁姐我就倚老卖老,问你一句,你以为你多了解你自己?远胜于菁姐我和你桑姐?” 这还没完没了不是? 这还非强迫自己认下这个孩子了? 金倩倩极度不爽,脸色一沉,不悦说道,“菁姐,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你胡诌一句是金家守护,我就得什么都听你的?我金家世世代代流转下来,可都从没听过什么白家金家一家亲,更别提什么白家是金家守护,你们守护我,咋就没见守护我爷爷,我爸,我姐姐呢?我爷爷被席家人抓走,折磨致死,你们又在哪里?” “孩子我是喜欢,很喜欢,但她真不是我孩子,你们别折腾了!” 白箐还是不恼,说道,“倩倩,你不信我?没关系,你很快会信的,首先,你问问白桑……说实在话,白桑是我白家私生女,从不待见我这个姐,她和你姐夫楚傲然关系极好……” “信不信由你,但我给你求证的办法,你也可以回去问一问你姐夫,这一点我没说慌……你姐夫一直不知道,白桑私底下都在替白家做些什么事情,当然,他是新商盟少爷他不在乎。” “但我告诉你,金倩倩,白桑主要责任,就是守护蓝念珠,同时刚通过它,感应有梦幻系天赋的灵族圣女后人,白家着,则为守护人,金家者,譬如你,就是被守护人。至于你爷爷,他就没这个天赋,于用不着我们守护,而你姐姐……怎么说呢,你二姐丝毫没有天赋,你大姐,她确也有梦幻系天赋,可她身上更体现的,是对医学的造诣,是对事业的执着,她梦幻性灵上,比不上你。” 金倩倩抱着孩子无奈耸肩,“这又如何?” 只这么香肩一耸,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脸色霎时间不自然起来。 只因就在这么一刻。 她的隐隐作痛,简直令她如芒在背,惊心动魄! 只抱了这孩子这么一会,她忽然胀痛难耐,似已……苏醒了母性最伟大的本能! 看着孩子嚅着小粉嫩唇,似如吮吸求索,她觉得体内那种异样感觉益发浓郁! 这么多可怕! 她目光瞥看余人,所幸白桑一直沉默不言,而白箐低着头,看着她手上的蓝念珠。 这怎么可能,太不可思议了吧? 她忽然发觉,可能白箐说的也不错,似乎自己确实不大理解自己的身体。 白箐抬首,目光离开蓝念珠,瞥看金倩倩,说道,“让我……还是让白桑告诉你事实真相吧,或许这方面她比我更合适和擅长,只因和你们姐妹一样,我妹妹的梦幻系造诣也远胜于我。” 她退出房门。 把空间留给金倩倩和白桑。 自然,孩子似乎可以是完全透明的。 白桑说道,“我姐姐说得对,我和楚傲然确实有一点交情。而且我确实是白家私生女,偶尔给白家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但主要,还是守护蓝念珠,守护能与之辉映的金家血脉。” “梦幻系灵赋,只在灵族主族精纯血脉之中诞生。昔年灵族主族,实际就是夷灵氏和其流落在外表妹金新月。” “你一定很奇怪吧,昔年夷灵氏无出,金新月后来跟与人尊苏童背道而驰,按道理说,自无子裔才是,可为什么还有你们金家血脉流转下来?” “既然金家苏醒了梦幻系灵赋,你们就必定是上古灵族主族的血脉无疑。” 她抬首,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金倩倩的秀丽河山,“相信你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我姐没说错,这孩子必须在你身边才能弥补她的先天不足,还有什么比母乳更滋补孩子呢?” 金倩倩手足冰凉,心却在狂跳。 白桑说道,“是的,因为圣兽梦貘的缘故,它的寄主,非但念力深沉,还身子骨柔韧到了极致,康复能力极佳,有特殊能力,缔结梦胎,遗下梦儿,即或是梦外,也永是处守之身,身体的伤创都能极快自行修复痊愈,一层膜嘛,自更也不在话下。” 第六百一十三章 揭秘 白桑说到这里。 突然用右手将左手从手掌到肩头收卷。 便如同卷画,没丝毫违和与凝滞的收到肩头上。 随即又缓缓舒展开来,她拉伸和收缩自己的手臂和手指。 便如同弹簧,一定的形变范畴之内,它总能很快恢复原状。 她清浅笑道,“肌肤肌肉弹性,骨膜柔韧性这么强的,唯有灵族血脉的身子骨,故此灵族血脉之人,天生就是善舞之人……你天赋比我只好不差,这样的种种特质,当然更胜我数筹不止。” 金倩倩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你是在影射我,刚才不过藉口,因为这样的弹性,柔韧性,足以让你我永是处守之人?所以我在撒谎?我跟人生了私生子,我还是个无情无义抛弃自己孩子的畜生?” 她霍然站起,气愤到了无以复加,除非孩子就在她怀里,她能刹那间彻底暴走。 “你误会了,我不是这样意思。” 白桑嗫嚅了一下,有片刻的迟疑,终于还是决定,继续开口说道,“其实我是想要告诉你,昔年金新月的血脉,是怎么流传下来的。” “如我适才所说,圣兽梦貘赋予寄主,即圣女,一个特殊的本事。寄主,非但念力深沉,还身子骨柔韧到了极致,康复能力极佳,有特殊能力,缔结梦胎,遗下梦儿。” “听着很荒唐且不可思议,但却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与这只至尊幻兽寄主,情投意合之人,只要他心甘情愿,幻兽就能织下梦境,供寄主和其情投意合之人神魂双修,玄妙无穷,而它缔造的是实境梦境,以至于这个玄妙过程之中,就会概率性的衍生梦胎。” “梦胎出梦,其显著特质,除却有强大至极的念幻天赋,还体现在厚此薄彼,因为念力恐怖,而肉身羸弱……” “白家和金家的祖上,就是这么一个孩子。” “所以,倩倩,其实不独你发觉,我也发现了,上境这位,才是你的姐夫……你不妨想想,他为什么会平白无故消失那许久?你梦着的时候,为什么他在你梦里?” 金倩倩身子僵住,看着怀里的孩子,心情复杂无比。 她和金新月一样,体内都住着一只灵族圣兽,这意味着什么? 白桑观其表情,知她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悄然起身,也退出了房间。 但退出去的时候,她脸上掠过一抹隐晦的愧然的神色。 对不起,倩倩。 明知道这样的话是一种误导,但我还是不得不说。 因为这孩子已经离不开你。 如此她就成为她的母亲。 孩子已经很满足的入眠,睡得真是香甜,梦里还在陶醉的吧唧着小嘴儿。 给孩子喂奶的时候,自然而然,没有丝毫扭捏不自在。 但到孩子熟睡以后,她才终于从一边的镜子里,看到自己脸上浮盈,并且迅速晕开的那朵红霞。 “两人要情投意合,入梦要心甘情愿,方能同梦共情?” 她抱着熟睡的孩子,害羞而愉快的想到,难道傲然他确实也爱着自己,故此才屡屡进入自己的梦境,而孩子就是梦里的结晶? 在被屏蔽开外界觉知的某处。 白桑对着白箐怒目而视。 白箐无视她的眼神,说道,“这次你做得很好,果然不愧是我白箐的妹妹,就这么继续保持下去吧,记得,即便你对我有怨言,也千万别捅娄子,别坏了任先生的计划。” 白桑说道,“你不是我姐,我没有姐。我们都是实验室里面出来的次品,仅此而已,以后别用这个给我套交情。” 白箐一点也不惊讶的看着她,语气平静的说道,“你居然也知道了?你就不怕我报告任先生,将你这不安全因素给清理掉了?” 白桑说道,“你当任先生真傻么?他当初容我离开龙城却没追究,足见他其实早就知道我洞悉了这个秘密了,如今还让你到北方来,其实就是用楚少和五少爷羁绊住你我,让我们乖乖替他办事……他知道,却也了然,你我因为他二人,决不会叛变而已。” 白箐沉默半晌,才说道,“倩倩,对不起!我知道我对你严厉了些,可我是真心将你当妹妹,而且我们确实是亲姐妹,就好似金倩倩她们三姊妹一样。” “你住嘴!” 白桑怒道,“你傻不傻,我们跟她们能一样?金馨她是完美容器没错,却绝不是实验室里操弄试管诞生的,人家三个都是姓陈那个至阴至柔的女人肚皮里出来的,那陈媛感染了魔夷戾气,才会那么的势利,而金香香和金倩倩,是复制品没错,但却是为了补足圣女和魔主的对仗。” “显然金香香天赋上是个失败品,但基于这个失败,任始休他苦苦专研了十载,终于寻到了成功生成圣女天赋,容纳至尊幻兽的办法,才有了这个金家小女儿!” 她嗤笑不已,“金香香是个完美复制,就因为激活的天赋不对,不能最好的容纳梦貘,尚且被任始休放弃,彻底剥落析出灵族特性,况且你我呢?” 白箐浑身不由自主颤抖起来,“你胡说,金香香那是小时候叛逆,不听话,她被激活的是魔性,才被那样针对的,我们听话,我们乖巧,我们有用,我们就是他的得力臂助,任先生怎么会放弃我们?” 白桑取过蓝念珠。 珠子幻化,分为左右二屏。 浮盈出来一个壮硕的男婴,一个羸弱的女婴。 后者赫然正是金倩倩怀里的小女孩。 白桑受了莫大刺激般,情绪失控,神经质似的哈哈大笑,说道,“看看,看看,看到了么?咱甭管他们父亲是谁,反正就是那对兄弟之一就是,他们的种,完美灵女的肚皮,怎么会孬?同时从腹中取出来的,凭啥一个先天后天俱佳,而一个先天不足?” 她的声音振聋发聩的传入白箐的耳中,“相信你的看法和我是一样的,那可怜的孩子,想必是才从母亲肚皮里出来,就被剥夺了灵族特性吧?” “让我想想,这么完美的一个孩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身上又一丝魔性质素都没有,凭啥他们还是对她下手了?” 第六百一十四章 孩子的乳娘 “哦豁,我想起来了,这个时间,是烈焰岛的神器初胚成型的紧要关头啊。” “神器成器就要附灵……还有什么比初生的,淳朴的,状如白纸的,可塑性极强的,可以随意渲染灵族真灵,更为合适呢?” 白桑格格而笑,“你既然自承我姐,我就喊你好了,反正习惯了不是?姐你知道么?昔年枫圣原古匠家,打造那一柄最终导致金家灭亡的神兵,为什么神兵被坂原人急急的冒名取了去?同时金新月却也同时失踪么?” 白箐心头突然浮光掠影,无数隐晦黯淡而可怖的影像纷至沓来,有什么东西似乎因为白桑的话,和这些隐晦的影像而呼之欲出,但她偏偏总是捕捉不到。 霎时间那些影像又复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她倏地胸腹起伏,大口大口的粗喘,额上汗出如浆。 就仿佛经历了天翻地覆万世劫一般! 她猛地揪住白桑,嘶声低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一番话,我道心如此应激,为什么我会如此的难受,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究竟做什么可怕的事情,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白桑欲言又止,终是不忍,撇开她的手,冷冷说道,“我能知道什么事情?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和龙入云是永远不可能的!你最好永远别接近他,否则你会万劫不复!任始休他在骗你,他在骗你利用你啊!” 便正如这些日子,我如此迫切的要远离楚少。 你和我,都不过是只盛放着隔夜……隔世馊酸的木桶而已。 可能就是昔年枫圣原馊水牛车上摆放着的其中两只。 昔年枫圣原星元楼,席上觥筹交错,酒菜盈香,天下至味。 可到最后,还不都成了残羹冷炙,被置于赶叟身后的馊水牛车之中? 封着盖子捂得严严实实的还好,一旦揭盖或破损,汤汤水水洒落,一塌糊涂不说,还秽恶熏天,臭不可闻啊! …… …… 这一天,天气晴好。 楚傲然呼叫毛名利,“怎么回事,还没找到那个女人的下落?” 进来的却是李奇,“五哥儿,名利他还在找人呢,一有消息会立刻知会你的。” 楚傲然颓然坐下,挥退李奇,摸出手机,输入金馨的电话。 想要拨号,又复关屏作罢。 “还是先找到人再说吧。况且她身边有一个‘楚傲然’,教我如何开口,并且说,我才是你男人楚傲然,但我现在身份是‘龙五’,我 失联这许久,终于联系你,却是因为我把我小姨子,即是你家小妹妹,给弄丢了?” 夏天的燥意,渐渐在城市里浓烈起来。 蝉鸣聒噪。 这个当儿,榕苑小筑,却显得分明是个避暑的好去处。 绿化极好,繁树成荫,花开似锦。 假山,喷泉,湖水,无人干涉的湖畔鸥鹭。 徐来清风,小湖面,碧波粼粼,虾蟹来去,游鱼于浅水莲区快活的摇头摆尾。 竹木楼阁边上,竹影横斜,美人蕉和水仙长势旺盛。 楚傲然没有进去。 因为此刻的白桑就坐在水轩亭子边上,赤足莹然,探入水中,一下一下的濯着湖中清涟。 手中却把玩这猫尾巴草。 涟漪微动,不断从她姣好的玉足处荡漾四散。 楚傲然见她神色慵怠,有些恹恹的,精致如花的脸上,竟见些微松弛,眼神疲惫涣散。 “你病了?” 白桑抬首见他,又垂眸,目光回到了水中,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过来了啊,我们终日疏忽东西,寻花问柳的五少爷,怎么这么闲啊?” 楚傲然笑了起来,趁着日头,看到边上垂柳依依,再看看她因为瞥了自己一眼,而微见红晕的俏脸。 “寻花问柳?说得好啊。” 他分明嘴角牵起一个戏谑的弧度,偏一本正经的说道,“侧畔就是垂柳,而白女子娇靥如花,你是不是暗示着,迫不及待要提醒本少一些什么啊?” 白桑脸上绯红更甚,却倏地抬起螓首,冷笑不已,“五少爷,人人都说你荒诞不经,为人放浪,上次我见你品行端正,颇有爱心,还以为是外面谬传,现在看来,果然非是空穴来风!” 楚傲然一愣,错愕说道,“咋回事,就是个玩笑啊,你怎么这么认真起来了?是我哪里做错了么?你说,我改,还不行么?” 他是真的很欣赏她。 又聪明,又伶俐,善良而富有爱心。 被她这样冷言冷语,他心头莫名的就痛极了。 白桑见他手里拎着药袋子和一大袋珍稀水果,益发心情复杂,狠了心,冷然说道,“少拿这样的话开玩笑,你要找你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你就不该踏入我的榕苑小筑。” 楚傲然挨她一番奚落,是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只能无视她的话,问道,“孩子睡了?怎地你却在外面?” 耳中却听闻温软的催眠曲子,还有婴儿嘻嘻的笑声。 他一时愕然,“咋回事,明明进来时候看到你姐在外面,怎么这阁楼上还有人?可小宝她除了我以外,不是非你不可么?” “什么叫小宝她除了你以外,不是非我不可么?你以为你谁,你又以为我谁啊?” 白桑莫名就情绪爆发,冷冷说道,“我白桑最讨厌浪荡不羁之人了,以后你少将我跟你扯一块去,你不嫌害臊,我还要脸皮呢。哼!” 楚傲然吃呛,好生莫名其妙,只得将手上的药,还有水果,给她递过去,“看来你心情不大好,我来的似乎不是时候,好吧,东西给你,我改日再过来。” 谁知道白桑却不接,“你有手有脚,东西你自己不带上去?我一外人,我管你龙家五少爷的家务事作甚啊?” 说完,她竟尔起身,抖了抖足踝上的水,穿了拖鞋,哒哒哒的走远了。 楚傲然听不懂她的话,更感觉极端的无奈,到都到了,再加上他委实是喜欢极了那个宝宝,便拾阶而上,登上竹木楼阁。 才进去,他就有些怔住了。 远远就看到有个隐约熟悉的背影,抱着孩子,似乎正在喂奶。 敢情是白桑给孩子请了个乳娘啊。 第六百一十五章 贼喊捉贼 是不是因为白桑爱这个孩子爱得深沉,不满这个孩子有颗“有奶就是娘”的心呢? 所以心有怨念,无可发泄,才对自己恶言恶语? 楚傲然想到此节,有些哭笑不得。 躺枪啊。 那女人显然一直陶醉在和孩子相处的静好时光之中,直到他靠近了,才猛然惊醒,陡然别转过身来。 顿时她的脸红得不像话,立刻敛了目光,不敢再看他,口中惊惶失声,“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她又羞又怒,更感觉毛骨悚然。 这特么是怎么回事? 明明自己耳目伶俐,犹胜猫狗,为何此际却容楚傲然到了身后,才陡然惊觉? 楚傲然就更加吃惊了,“倩倩,是你……我没看错吧,你这是在……” 他委实说不下去了。 你一个黄花大闺女,你居然在给一个弃婴喂奶? 这不科学啊! 他彻底凌乱在穿行阁楼的夏日凉风之中。 金倩倩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让自己直接钻进去。 她沉默良久,才冷冷说道,“你今天居然有空管我?没去和你的那些迷人的小浪狐狸幽会鬼混去了?怎么,人家女汉子家族有变,不能和你在泳池里翔鱼比翼,你失落了,寂寞了,空虚了,所以才到这里奚落我来了?” “原来你是因为我送别霍晓,才独自出走的!” 楚傲然恍然大悟,又看着孩子,说道,“但你少转移话题,快说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金倩倩其实这两天迟疑了良久,甚至都不敢去做亲子鉴定……既然是荒唐的梦的产物,她当然决不能和姐姐争,只愿躲在这避暑之所,好生的顾看孩子,再不去奢求其他。 可她万万没想到,楚傲然说到就到了,躲都都躲不了。 可她也知道事已至此,被他看到孩子吃奶,只怕也只有勇敢去面对了。 她便一仰头,骄傲的说道,“还能是怎么一回事?事实正如你所见,我没害没臊,我未婚生子,我躲上境大都来生孩子呗!这孩子就是我肚皮里出来的!” “什么,我没听错吧,居然是,你的……孩子……” 忽然他想通了什么,失声说道,“这孩子……这孩子……我的天哪,难怪我觉得这孩子有些眼熟,她不会真是你的孩子吧?你将她抛弃在这里,却去纠缠我这个龙家五少爷?心知无望以后,又折回此处?孩子的父亲呢?是谁,他在哪?” 楚傲然只觉得心头一团怒火直窜头顶,“是谁的孩子?这特么的是谁,是哪个牲口,这么的霍霍人,居然不给你名分就祸害你,让你生下孩子!倩倩,你告诉我,我给你做主,他敢不要你,本少立马断了他三条腿,教他毕生做不了真正的男人!” “从花间浪子,天底下第一不负责任的花间纨绔口中,居然说出来这样正气凛然的话来!” 金倩倩忍不住拍掌感慨,呵呵笑道,“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这是我生命里最荒谬,最一等一的,贼喊捉贼的好戏啊!” “我就不是那样的……好吧,我跟你扯不清这个,可有人这样没心没肺的对待你,你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呢?” 楚傲然气得不行,“但总之,是哪个狼子野心的,敢弄大了你的肚皮子,还想吃干了抹净的,我绝不饶他,你只管说出来,我立马给你做主!” 金倩倩淡淡说道,“你我风牛马不相及二人,我自己的事情,要你龙家五少爷管什么?知道的,说你古道热肠,乐于助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我之间,有些不见得光的龌龊之事呢!” “我其实是……我是说,你我好歹是不打不相识了,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你遇到这样的事情,被人欺负了,我怎么能坐视不管?” 楚傲然头大如斗,只差没直接告诉她,我是你姐夫,我是楚傲然,我不是上境第一纨绔那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龙入云! 金倩倩漠然说道,“朋友?我金倩倩的朋友多了去了,若是出点芝麻蒜皮大小的事情,我所有的朋友都要似你这般干涉一番,我要不要活了?我不累死,怕也要被烦死了!” 楚傲然怔住,半晌才说道,“你就忍心别人这么欺负你?你一个二十一岁的女孩子诶,自己性子上可能都还是个孩子,你就这么小就要自己带着孩子?” “你糊不糊涂啊,我不是说你这个年龄不该谈恋爱生孩子,你大人了,要爱只管去去不是,可生孩子是另外一码事……我是说,孩子都来了,双方就要负起责任来,你自己都不珍惜自己和孩子,又怎么奢望别人珍惜你和孩子? ” 楚傲然无语问苍天,“那男人,怎么做的出来这样的事情啊,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多好的女人和孩子!他怎么忍心不在你们身边守护?” 话一出口,他就觉得心头格外的虚。 而且感觉如芒在背。 一个锋锐目光,狠狠的落在自己身上。 他抬首,就看到金倩倩目光如刀,死死的盯着自己,冷冷的说道,“我想请问,左右逢源,左拥右抱的龙家五少爷一个问题。” 她逼视他,一字一字问道,“请问五少爷,你这一生,有没有,似这般,欺负过一个人,令她挺着肚子,生下孩子,你却并不守护在她身畔,寡情薄意,远走高飞,只让她一个人默默承担一切的?” 楚傲然早就心虚了,因为他说那番话的时候,就登时想到了金馨,心如刀绞般难受。 这对姐妹的遭遇,多么相似。 独自一人,所爱不在侧,默默生下孩子。 馨女子,你怀胎十月,我不在身畔,你是否也曾怨怼,恨我不能照顾好你们母女? 是不是因为我的阙如,你才即便认出龙入云非我,却依然不揭穿他? 可人生为什么总有这么多的不得已。 就好比,今晨我拿起手机,输入你的号码,却始终没办法拔打出去。 满腔的话语,也只能默默咽回去肚子里,始终不能成言吐纳? 多么期待在与你,双脚却不得自由,被死死束缚在脚下这片名叫大都的土地上? 他热泪盈眶,这一刻突然好想哭。 第六百一十六章 山雨欲来 楚傲然好一会才说道,“或许有吧,但现在我们说的是你的事情,我就是不希望你被人欺负了……” 金倩倩打断他的话,倏地问道,“停,漂亮话谁不会说?我就问你一句,若这孩子是你的,你会负责么?” 楚傲然怔住。 他不由得细看那个安祥在她怀里,却似乎感觉到他注视的目光,便突然对他咧嘴而笑的小宝宝。 楚傲然心头陡然漏了一拍。 这孩子,竟然那么像自己。 心头,突然想到了那个可怕的可能性。 在他看来,金倩倩这问题质问的对象,当然不是他楚傲然的。 只会是龙家那个传言处处留情的纨绔五少爷。 当然,其实他也知道,龙入云并非就真的花心了,人五少爷的心,可是在扈青身上呢。 但万一呢。 在龙城的时候,这小妮子可是错将自己当龙入云而追逐。 保不准那牲口见她娇媚可口,一口就吃了呢,才有了眼下这个娃娃呢。 楚傲然觉得自己心头怒意又炽盛了几分。 他吃惊的说道,“女人怀胎十月,就算这孩子是早产,你怀上孩子,也应该是去年年中的时候,难道她是……” 龙入云呆在龙城那么久,默无声息,除了扈青,原因之一,难道就是为了这小妮子? 他简直没办法说下去了,只因为再说下去,若孩子真是龙入云的,自己这个冒牌货色,该怎么圆这个场? 人设崩溃以后,东窗事发,自己又将如何面对金馨? 金倩倩看着他惊慌失措的表情,居然没有步步紧逼,而是哂笑说道,“看到了吧,男人就这个德行,我不过假设一下,问你一下,你就慌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你自己这样的人,一看就丝毫责任心都无,凭什么指责别人不负责任?你又好到哪里去?” 楚傲然说道,“若是我的孩子,我自然要认,而且会彻底负责人的!”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可是楚傲然啊,若这孩子是龙入云的,自己慌什么啊? 大不了做鉴定啊,难道她还能赖到自己身上来? 人设压根不会崩不是。 所以,一念至此,他顿时理直气壮起来。 “说得好!龙家五少爷,果然是有责任和担当的人,说话,都是掷地有声,铿锵有金石之声!佩服佩服!” 蓦地,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楚傲然别转身子,就看到白菁拍手称赞,微笑着从竹木楼梯走上来。 “白箐小姐,你怎么也上来了?” 楚傲然微讶,联系之前白箐忽然将自己带到这里来,他不知道为何,心头莫名泛起了一种不安不祥的预感。 总觉着空气里充满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白箐笑道,“其实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今天是个好日子,既然五少爷,倩倩都在,何不……” “菁姐,你来的正好,你不是说要带我出去你在上境郊外的茶园看看的么,走吧,我们走吧,这花花公子什么的,看着特也烦了,我们不要搭理他,我们走吧!” 金倩倩急急打断她的话,抱着孩子,向着白箐迎上去,目光之中,充满了哀求之色。 “倩倩啊,茶园随时可以,紫薇蒸茶库存还多着呢,咱不急,急着的是,先确定孩子的父亲是谁,谁让他欺负了咱龙城好女子,咱不能让那负心的贼喊做贼,得了好还卖乖。” 这一步本就是白菁精心设置的,她哪里肯依,无视金倩倩的哀求,跟楚傲然说道,“你不是要知道这孩子的父亲是谁?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这太简单了,我们只需要……” “你住口!” 忽然又有一个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这一会,来的是白桑。 她走过来,说道,“姐,茶园那边确实有些生意很急,客户催货催得有些急,你也知道的,人家认你,而不认我这个毫无存在感的白家私生女,你还是先处理一下自家的生意吧,你管人家情情爱爱的私事干嘛呢?” “什么叫私事了?” 白箐看着她,微愠说道,“白桑,现在你翅膀硬了,有毛有翼会飞了,都要梗着脖子跟我对着干了,是也不是?” 白桑却绝不退缩,目光灼灼,盯着她。 那种威胁的意味十足。 你敢强迫楚傲然认下这伪·妻女,我就敢直言不韪,将你满肚子的坏水,将我知道的,给全部直接抖出来。 白箐对着妹妹怒目而视,最后还是让了步,“行,那我去忙生意了,你们慢慢聊。” 她下楼。 金倩倩如释重负,暗暗舒了一口气。 楚傲然还想说些什么。 金倩倩直接下逐客令,“你走吧,我们母女的事情,和你无关,犯不着你一外人来管。” 楚傲然嗫嚅了半晌,终于是默默退出楼阁,离开这个榕苑小筑。 在他看来,几乎可以肯定两点。 第一,孩子是龙入云的。 第二点,似乎金倩倩确实早已看出来,他非是真正的龙入云。 所以他这个冒牌货色,处在一个终极尴尬的位置,无可置喙,无以为助,只能默默退去。 阁楼里。 金倩倩对着白桑由衷感谢,“谢谢你,桑姐。刚才的事情,真的谢谢你了。” 白桑和她并肩,坐在绵软舒适而富有弹性的精致藤条长沙发上。 拉着她的手,轻拍她手背,宠溺的看着她怀里的孩子,笑着说道,“倩倩,你真是个善良的好女孩。你二姐不咋地,但你和你大姐真真是龙城最优秀的女儿,是帝国最优雅的女人之二。” 金倩倩说道,“姐,你真谦虚,你和菁姐,才是龙城出来的,最最优雅的女人呢。” 半个小时后。 白桑出门,抵达茶园。 茶园的工人看着她,尊敬而热切上来打招呼,“二小姐,您来了,大小姐正在里面发脾气,狂砸东西呢,您来的真是时候啊,赶紧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 这个种植园,原就是白桑买下来的。 她之前的话,当然是说辞。 自然不存在工人和相关客户不认她的账的事儿。 进去办公室,一只茶杯,连带着里面的滚烫茶水,直接就奔她面门而来了。 白桑刷的伸手,绕过茶水,妥妥的接住了杯子。 第六百一十七章 为你好 与此同时。 白桑的玉手晃动,带起残影,渺渺杳杳,霎时间,竟尔将泼出来的茶水,全然接到了杯子之中去。 她好整以暇的坐了下来,将手中的温热茶水递了回去姐姐面前。 “姐,怎么啦,在生我的气啊,生气多不好,容易伤身子,还容易意气用事,做错事,犯错误,还可能是无可挽回的那种。” 白箐见她露了一手,一时间看得眼睛都有些发直。 见问,白箐迅速收敛异色,指着她,恨声说道,“你说,你刚才究竟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不知道,我此行上境大都,目的就是促成龙家楚家的好事,令龙家和新商盟合流?你为什么如此的不配合?你为什么非要坏了我的任务?” 白桑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姐,我是为你好,我还是那句话,你近不得龙入云……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你接近他,那就是飞蛾扑火,你会万劫不复的!” “我不是你姐,你说的好,我真不是你姐!”白箐冷笑,“他未婚我未嫁,我和他有何不可?倒是你,看上了楚傲然就,爱而不得,欲而不能,才各种阻挠他和金倩倩之间的好事的吧?” “当然,你更是眼红我,因为我比你眼光好,你看上的男人,看似老实巴交,其实处处留情,两边都生了孩子,你害怕再多一个金倩倩,你连做小,做三,都没资格了!” 白桑又好气又好笑,“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白箐哂笑,“不然你要我怎么看你?你就是嫉妒我,因为我看上的男人,固然声名狼藉,可你我都知道,那是他隐忍,他实则高风亮节,洁身自爱,出污泥不染,他是再好不过的男人,你处处阻挠我,就是见不得我好!” 白桑摇首叹息,“白箐啊白箐,你扪心自问,那么多女人,他都看不上,凭什么看上你白箐?” 白箐傲然说道,“我有什么资格?就凭我也是灵族罕见的灵女,谁又规定完美容器才是君子好逑呢,我这样有棱有角,有自己充分的个性的,或许才是最适合他的。” 白桑反驳,“那我为什么嫉妒你?我自问天赋灵根,都不在你之下。所以,我真是为你好。” “真为我好?” 白箐嗤之以鼻,上下打量她,“白桑,不得不说,适才你覆水全收你,足以证明你天赋真的很好,你隐藏得很深啊,你是刻意跟我耀武扬威的吧,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天赋比我好,就高高在上,敢对我指手画脚了呢?” 白箐戳了戳她肩头,“想想吧,为什么你天赋灵根都比我好,可为什么任先生却更倚重我而不是你?” 白桑没做声。 白箐格格而笑,声音里充满了讥诮嘲弄,“那是因为,你和金香香一样,苏醒的都是魔性天赋,你不堪大用,只能做哪些肮脏的,见不得光,上不到明面的事情。你表现乖巧,隐忍,其实你眼红我眼红得要命!” 白桑心头微叹。 白箐啊白箐,你说得对,难道你就没有真正用心想一想,为何我灵根天赋都比你好,性格也更好,却需要这样蛰伏隐忍? 真是因为任先生不信任我么?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信不过的是你而不是我,他派你过来,就是故意让你犯错的? 她不想跟她啰嗦下去,说道,“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只是来警告你,你最好别去干扰他们二人。容他们自然发展最好。” 她淡淡说道,“我查过那天你给金倩倩喝下的那杯残差的茶叶残渣成分了,至于那份鉴定书,还有,关于孩子的出身和来处,我确认你从宁海飞大都,是买通安检登机的,当然也有了某些揣测……你最好别逼我走那一步。” 白箐勃然大怒,“你……好啊,白桑,你敢调查我……” 白桑夷然不惧,“我并非要坏任先生的好事,我只希望你别立功,你说得对,我就是不要给你希望,不希望你继续对龙入云抱着不该有的幻想……你觉得我功利也好,羡慕嫉妒恨你也罢,随你。” 她起身,决然离去。 一位四十岁左右的朴素汉子敲门进来,“大小姐,有何吩咐?” 白箐说道,“青老三,去替我毁了那份融了催奶药效的茶叶。做利索点。” 青老三应声离开。 …… …… “五少爷,老爷子遣我传讯,着你会龙家议事,家族有要事相商。” 一个灰袍老人,肃立着,态度和言语,都格外恭谨。 老人是云龙八卫之一,赤龙卫。 赤胆忠心的赤,也是赤砂掌的赤。 早些年,他受过龙家老爷子的恩惠,自愿入龙家为仆,之前一直是龙老爷子的贴身护卫,如今成了楚傲然的暗卫。 龙家核心弟子身边,通常都有这样的暗卫护道者。 当然,席家席万壑之兄长,席锐席锋的伪·爷爷,明面上的爷爷,席千重。 也和赤龙卫是一个性质,被席万壑鸠占鹊巢以后,索性效忠龙家,进入龙家,成为龙家核心人物和核心子弟的暗卫。 “好的,赤老,我知道了。” 楚傲然窝外面一段时间了。 这段时间,足够提供一个时间,让龙家给赭家和石家所在烈焰岛施加压力,迫使他们妥协,不得不让出不久后行将出世的神兵利器的所有权。 楚傲然其时正在泡药池,长身而起的时候。 这段时间充分领略过药浴好处的谢莺莺自然也在一边,早已乖巧过来,给他擦拭水痕。 他进入更衣室,穿着衣服,然后重新回到大厅里。 赤老还在恭谨的等着他,看着他依然健硕的身子,和比之前更见神采奕奕的模样,赞叹说道,“五少爷,你这个药沐确实效果不赖,居然令到你彻底康复,居然将那场大爆炸的痕迹彻底抹去。” “痕迹彻底抹去?” 楚傲然顿时知道,这是赤老隐忧,因为自己恢复得有些过分的好了,看不出被炸的痕迹,当即摸出一个瓶子,取出最近自己炼制的某种丹丸,服用了两枚。 “幸好我早有准备,这是败血丹,服用后,才能掩人耳目。免得赭家的那个赭广成犹有说辞。” 第六百一十八章 龙家会议 瞬间。 楚傲然变得面黄肌瘦,整个人消瘦一大圈,跟个病秧子似的。 “还是五少爷想得周到。” 赤老对龙家这对爷孙很是忠心,见五少爷早已有了应对之策,这才放下心来,欣慰异常。 五少爷益发与从前不一样了。 活泼了很多,阳光明朗很多,少了很多从前的戾气和阴沉。 楚傲然也没有办法。 他恢复能力原就很强,为了压住身体的异动,他更是天天药沐,防止身体内里的戾气煞气再次暴走。 这样一来,身体康健犹胜从前。 而此时此刻的龙家议事厅。 “够摆架子的啊!一晃消失近乎一年,回来还不见爷爷和长老,更险些玩死自己……这开个家族大会吧,他小子还耍大牌,这么多人等他三十分钟了,还不见人!” 龙之阳气愤不过,手中茶一饮而尽,将杯子沉沉落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动静来。 “之阳,你五弟是个伤员病号,走路估计都是气喘吁吁的,迟到些也不奇怪,你做三哥的,包容着点儿。” 这是龙二爷在教训自家儿子,当然,明着责怪儿子,暗里却在告诉家族的各位长老,龙入云就是个废物了,吃了雷火弹,还能有个好的? 你们该看清风向,站好自己的队伍了。 龙家显赫世家,家族传承,能指望一个被烈火弹炸得凭空消失的人么? 能捡回来一条老命就不赖了。 当然,他和龙之阳父子,那叫一个心头暗喜,笑逐颜开。 炸一次那纨绔,是没能死他没错,可他废了,还令得烈焰城妥协,这神器,和龙家继承权,去了最强劲的竞争对手,舍我其谁不是? 一边有些长老,也有些感慨,低低议论纷纷,“看样子老五确实伤得离谱,否则以他的个性,再是低调,也断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含糊,风头如此,看样子很难两头摇摆,是时候站队了。” 当然,有些已经和龙二爷暗通款曲,缔结了友盟的长老,开始埋汰,“既然伤得那么厉害,在养伤,这病秧子特级病号,居然还有心思参加会议,我看不比等他,反正也和他没关系了不是?” “是啊是啊,以前是依仗着老爷子疼爱他,现在他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就该有自知之明,好生歇着,别兴风作浪了,真以为自己废了还能染指继承权不成?” “没错,这得多没自知之明啊,自己懂事点,比什么都好,既不是龙家血脉,还废了,连他父亲都唾弃他了,还要出来闹幺蛾子,闹不好连最后一点安生日子,都别怪老三不给他!” 龙四爷,也就是龙入云名义上的父亲,低着头,默不作声,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着什么。 当然也有人还要继续观望的,毕竟老爷子既然喊得老五过来,就必定有他道理不是? 所以劝诫身边嘀咕的人,“你注意点儿,老爷子这不还没发话么?少说点,少说少错不是……” 倏地他住嘴。 因为顷刻间,议事大厅,鸦雀无声。 楚傲然正在赤龙卫的搀扶之下,一瘸一瘸的走进议事厅呢。 众人震惊异常。 “我没看错吧,居然真的能走路了!” “是啊,血色是差了些,可胜在健全……不大可能吧,那样恐怖烈火弹,居然不伤他筋骨?就仅仅是不利于行?” “是啊,当初还说炸得血肉模糊……照片我们都有目共睹,才逼迫得烈焰城让步妥协的不是?怎么会好得这么彻底?难道是隐岛的仙师们出手了?” “这个程度的话,这个腿只怕好起来,也要不了多少时间啊!” 有人顿时毛骨悚然,“还好我还没来得及站队,看样子老头子是笃定了心意要让老五继位了?” “没错,要知道,这烈火弹,指定和老三脱不了关系,要是老五彻底废了还好……毕竟那样的话,老头子再是心疼老五,也不得不为家族未来着想,将继承权给老五,可现在老三犯了错……” 龙之阳父子,也震惊动容,面如土灰。 这样,都奈何不了他么? 这是要,偷鸡不着蚀把米么? 楚傲然坐下来。 赤龙卫守卫他身后,很满意这些人的震惊。 当然,龙家老爷子,也是微笑,喜悦之色溢于言表,招手说道,“入云啊,你别做那,你过来,坐我身边,让爷爷看看,让爷爷看看我的好孙子……” 楚傲然只好过去。 龙老爷子身边的位置,就是龙家二爷的。 那是家主之位啊,他坐在那里,起来也不是,不起来也不是。 他脸色酱紫,奈何终究是自己儿子犯了错,龙老爷子又不是傻子,早早就查清了龙之阳暗地里所作所为。 龙老爷子瞪他,“龙腾,还不让老五坐下来,给我好好看看?” 龙腾只得腾起身,憋屈的让出位置,“是,爹。入云啊,你就坐这里,好好和你爷爷聊聊。” 早有手下提了椅子过来,然后他挨挨凑凑,就和龙四爷挤在一块。 楚傲然对龙之阳龙腾父子没丁点儿好感,当然不客气,直接坐下,“谢爷爷。谢二伯。” 龙腾闭嘴不言。 老爷子哈哈大笑,打量他身子骨,拍了拍他身子,欣慰说道,“还好,恢复的不错,这么硬朗,我的孙子,果然是吉人天相,血色差了些,但相信调理一番,要不了多久,就能彻底好了。” 楚傲然笑道,“谢谢爷爷的关心,也幸亏爷爷这些天给的药物,还让星师亲自出手给我疗伤,否则孙子这趟真的丢人大了,在自家湖畔走路,都险些被人弄死!” 星师二字一出,席上沉寂一片。 竟然是,隐岛最为刁钻的星师,都亲自出手揪住这家伙么? 也是,除却星师,放眼上境,又有谁,有这个本事,可以令这家伙恢复得这么快? 那可是炼药师啊,是这个末法时代,少有的丹师。 无怪他恢复得这么好! 那些招摇的长老,都彼此对视,交换眼色。 有星师的援手,难道这小子赫然是修炼奇才么? 那星师,可分明言之凿凿的说过,从不会出手救助非隐岛弟子的啊。 龙之阳和龙腾死死的盯着楚傲然,眼眸里阴鸷怨毒之色更甚。 都快浓郁成实质了都。 所以,老爷子得多多偏心,得拿出多少好处,才能令到星师破例? 毕竟龙入云的资质就摆在那里,昔年明明是过不了考核,入不了隐岛仙师法眼的。 否则早就和老大老二一起,成为隐岛子弟了。 耳中老爷子说道,“入云,你放心,这事总会水落石出的,谁敢在龙家作祟,总是要付出他们的代价的!” 第六百一十九章 自检 “我知道了。谢谢爷爷。”楚傲然有气无力的说道。 “真能装!” “是啊,这样他到底恢复到了什么程度?” “我呸,有星红袖出手,他当然无恙无碍了,还这般作态,这摆明了是要我们父子难看,本来以为他母亲死了,他父亲备受打击,他又被炸,当在无法和我们角力才是,怎么料他运气那么好,有星师援手!” “难道真是老天没眼,非要将好端端龙家产业拱手让人?” 龙之阳父子,咬牙切齿,在交头接耳。 龙腾说道,“最可怕的是,星红袖究竟为什么对这小子青眼有加,要知道她这些年都在归一丘看守那个女人,世务余事都交给弟子,最近却回到归一城,这么看来,那个女人的死讯是确凿无疑了,可她为什么要救那个没廉耻的女人的儿子?” 龙之阳也说道,“父亲所言极是,他们是冤家对头才对啊,这该死的逆转!其中种种谜团,难以揭开,委实令人连睡觉都不安稳啊!” 龙腾黯然说道,“老头子,星师,还有最近和他走得那么密的新商盟少爷家的小姨子,还有最近你和你二哥做得糊涂事,形势急转直下,对我们不利啊,看样子得加紧和万家的合作了!” 耳中却听龙老爷子说道,“入云啊,你也老大不小了,爷爷也老了,这担子,你屁股下的位置,迟早是你坐的,为了树立你在家族之中的威信,回头你持龙牌,去烈焰城,将成器神兵拿回来吧,不过那也是秋冬时候的事情了,趁着这小半年时间,去归一丘看看你娘吧,还有,期间,也多点着紧大都的产业,多熟络熟络,早做准备。” 楚傲然瞥看下首。 龙腾父子面色铁青。 而龙入云的父亲龙潜,还在玩儿深沉和忧郁,垂着头,谁也不知道他心上究竟在琢磨什么。 龙腾急忙站起来,说道,“这如何使得,老五受伤这么深,就应该好生休息休养,产业的事情,有老三看着呢,而至于烈焰岛,老五这个身子骨,实在也不适宜折腾,爹,照我看……” 于此同时,他也看向他的同党,只盼那些人在节骨眼上,及时援声。 可那些人听说星师出手救人,还有老爷子这般明确表态,外加最近风声,说可能和新联盟联姻,处于谨慎,都持观望态度,竟是谁也没附和,而是不约而同避开他的目光,就跟没看到一样。 “你给我住嘴!” 龙老爷子斥责说道,“腾儿,入云怎么会遭遇那厄难,个中缘由,相信你比我更清楚,这事情就这么定了,你休要多言!入云,你可要尽快康复过来,家族那么多事情,都等着你呢。” 龙腾看着楚傲然,恨得牙痒痒的,却再不吭声。 谁知道老爷子究竟掌握了多少证据。 楚傲然为了如龙九的意,只能当仁不让,“一切都听爷爷的安排。” 会议结束。 突然就接到李奇电话,“五哥儿,会议结束了么,金都大厦这边有个事情……” 楚傲然问道,“什么事情?” 李奇说道,“那金家的小妞过来了,似乎是要面试,但听说你不在,又离开了。” 这女人,有个孩子,才多大一点而,还要应聘工作,这是怎么回事? “知道了,她再来的时候,你让她等通知吧。” 楚傲然暗忖,到底还是上归一丘的事情要紧一些,还是确认一下,归一丘上的那个女人,是否自己姨妈,再忙碌其他吧。 他进入龙入云的房间。 拾掇得很好,干净利索,布陈得赏心悦目,倒也算是颇费思量。 但当然,不会是龙入云自己折腾得,想来是他手下的几个丫头,费了不少心血。 四壁挂着好些画卷,交相映照,颇有趣意。 赤老过来,“五少爷,什么时候上归一丘?” 楚傲然闭目养神,“三天后吧,我得做些准备。” 这个龙家,他有些看不透。 尤其是这个龙入云。 非龙家血脉,龙老爷子为何要这么眷顾她? 而且,他的父与母,还是那么不着调的两个。 一个对对儿子爱理不理,一个长期被关在归一丘之上。 足见螟蛉子之说非空穴来风。 但龙老爷子放任这一切,任由他塑造成花心大萝卜的形象,究竟是为何? 说放弃吧,却又乐意将龙家家业托付。 说珍爱吧,治家颇严的老爷子,又怎么会容他斜枝旁逸,在年岁里养成这样桀骜的姿势? 他起身,关了门,有些自嘲了笑了笑,再次回去坐下。 远远的守卫在门外的赤老,看到这一切,心头微叹。 楚傲然最近身体好了许多,却自觉脑子有些问题。 当然,不是神经质,而是因为,上次窥视了金倩倩的梦境,被那团模糊的梦境折磨得有些心神不宁。 当时模糊梦境炸开,令他头痛欲裂,其后很快恢复自如,但梦的灰质涣散,却似乎将一些古怪无形的梦的碎片,散落自己脑海之中,时不时作祟一下,令到他精神恍惚。 但他一番自检,却什么都没发现。 他最后注意力落在自己既毁的经脉和被封的丹田之上。 不多的灵元敛聚,舒缓的周天运转! 不知道是因为天残地缺抱神术的功效,还是上次那一炸的伟力,现在他被修复的身体,可供灵元游走的脉络,居然重新生成。 但细弱游丝,几不可察。 而且丹田也隐隐有些松动。 我要强大! 我要似前世一般,成为这片大地,这片天地之间的主宰! 我再不要不任何人算计,我要保护我的家人,老婆,和孩子! 要强大,唯一的途径,就是修行。 灵元可以经脉细弱游丝,但终究可以慢慢拓展。 故此目前首要任务,就是查明自己丹田深处,究竟发生了什么。 作为昔往人族至尊,他记忆中的功法,毅力,见识倶佳,一旦解决丹田气海问题,相信很快就能拓源开流,一马平川,重见巅峰秀丽风光。 他沉凝气息,指引那由抱神术从外界汲取来的少有灵元,开始刺探识海封禁的原因。 但气海大门紧闭,似春深铜雀,锁住了他一切窥伺的可能性。 第六百二十章 修复经脉 压根没法撬动气海之门。 没法探入神识! 根本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又锁住了什么! “当务之急,就是开门,要想开门,就得有钥匙……” 楚傲然恍然大悟,“没错,要有钥匙,可钥匙从哪来?又有什么可以撬动识海禁制之门?” 他首先是动用药典和回春卷。 那样古老的东西,和法诀,几乎是他的立身之本,他第一时间想到它们。 但他很快发现,药典和回春卷,似乎才是他识海被封禁的因由。 就因为回春卷太强,随时都会修复自己身体的任何破损,而且在丹田位置,这种自我恢复和修复能力,似乎达到了身体的一个巅峰最值。 他丹田气海,似乎因为在二岱山,遭遇了诡异而可怕的破坏,以至于被回春决修复的时候,处于一个完全封闭的状态。 内外不互通。 灵元之力,神识切入,完全破不了这血牛一般的气海高防啊。 “非得有非常手段,才能将经脉和气海之间的隔阂贯通打穿。” 自己身上还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也可以尝试? 针灸? 他将细针沉入气海穴。 气海自成虹膜,坚锐如银针,也无法刺穿。 他转而摸出来了条玉。 “师傅着我娶妻金氏,据说条玉蕴含秘方,却压根是谬传,但这古老温润的细长条玉,会否有些特殊作用呢?” 大概看它似放大了很多倍的银针,楚傲然索性一狠心,将条玉沉入气海之中。 自然还是无效。 但轻灵的条玉取出来得时候,楚傲然震惊了,“怎么回事,我的手……竟然是条玉,霎时间沉了这么多,险些拿不住!” “颜色赫然变了!” 他震惊异常,将条玉置于灯下,仔细端详。 温润的玉色条玉,彻底化为了银色。 里面赫然多了无数根细如游丝的银色长针。 比蛛丝还小得多的银针,单根放在眼前,不晃动使其反光的话,你都看不到它的存在。 “若条玉是容器,是磁石,银色长针应该就是它从我气海吸出来的铁屑!” 楚傲然将那些抖落桌面,无声无息,那桌面就被银针洞穿,若不是他手疾眼快,用条玉将它们再次吸住,只怕地板也承载不住它们的重量。 “这究竟是什么材质矿石打造的长针,居然有这这么可怕的重量!” 楚傲然小心捻起其中一根,“是什么都无关紧要了,关键是我找到了可以沟通气海和经脉的办法了。” “这是成千上万枚诡异银针啊!” 条玉析出银色长针的时候,刺破的气海口子早已再度愈合。 楚傲然神识落在银针之上,终于发现这么小的银针,每一枚,都针身都雕刻着暗渡二字,想来这银针就叫暗渡。 “隐隐指向灵元暗渡之义么?” 楚傲然灵机一动,将两枚银针沉入气海前后的脉络之中。 果然,银针身子,蛰伏在游丝般的经脉之中,遥遥相对,却顿时有灵气元力畅通无碍的从经脉流转而过,瞬间在体内形成完整的周天回路。 “难道以后我就只能用这种办法勾动灵气元力的流转了么?” 所幸银针虽小,但到底是神异无比的导体,在灵元流量上,远远胜过他自身脉络。 楚傲然确认,就是他经脉拓展到常人大小,也远远比不上这两枚银针的容载能力。 嘶! 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忽然楚傲然面色巨变,张口就吐出一口鲜血,赶紧取出两枚银针。 “我累个去!一个周天之后,这元气就不一样了,这惊涛骇浪一般的元气,决堤一般从气海两边涌出,而不是周天运转,两相冲突,令我险些爆体而亡!” 他身体都打气气球般膨胀成球! 当他好不容易将体内元气泄出,整个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这样很好。 他开门,在赤老的搀扶下,在某些含义不明的注视目光之中,羸弱不堪离开龙家。 然后悄然回到联排别墅区。 “看样子,我气海存在着可怕的能量,暗渡只能放在经脉一侧,而且必须尽可能远离气海,否则被银针牵引,气海就会沸腾,元气汹涌爆炸,乃至有性命之虞……” “我的天,我在二岱山到底遭遇了什么,我气海里到底钻进去了什么?看样子,还不仅仅是普通灵元,那暴戾气息,分明是清浊不分,有清灵,也有浊煞!” “好在,现在我终于可以用淬体术和拓脉经,尽可能修复经脉了,至于气海,我是不能操之过急,要徐徐图之。” 楚傲然此刻精打细算,已非未雨绸缪,而是临时抱佛脚。 因为要上归一丘的话,他自认此行凶险万分。 星红袖亲自看守住那个女人。 足见她身份非同小可。 自己是假五少爷,自然不用担心,知道自己“底细”的星红袖,会对自己如何如何。 但会议室上看龙腾父子的嘴脸,只怕其时隐忍,可接下来小半年时间,就会无所不用其极,要对自己下毒手了。 从这个意义上说,生在顶级大家族家里,和生在君王家,没什么差别,举目皆敌,没什么谁是可以信赖的。 这也是他之前不愿沾龙五因果的缘故。 但现在看来,他是不得不染了。 而且雷火弹是隐岛所有。 足见隐岛之上,也有一撮子的势力,加入到了龙之阳阵容,站在了自己对面。 凭借着他昔往人尊的眼界,见识,老到经验,还有相应的楚傲然很快就将自身经脉拓展为一线之粗。 不是他不能拓展如常。 是到这个程度,够用,而且恰到好处。 既能麻痹敌人,又能借助暗渡,攻敌不意。 又将抱神术,方圆杀都好生温习一番,更将前世一些超凡顶峰可用的功法和战技回忆思量。 其中尤其注重体修武技。 然后就是将可以杀人于无形的暗渡,融入方圆杀之中。 三天倏忽而过。 回到归一城。 龙秋雯据说正在突破玄明境的小境界,故此没有跟来。 上山的时候。 四个丫头和八卫也没带。 归一丘是禁地一般的所在。 没有特殊情况,别说寻常龙家人了,就是龙家核心子弟,乃至家主,都不得随意进入。 第六百二十一章 归一丘 在云山石径拾阶而上的时候,倒是见到了许久不见的龙婉柔。 龙八背着药篓子,在道侧林间采药,“你还是混上山了,怎么样我家老九的秉性,你还受得了不?有没有将她收了的意思啊?” 楚傲然知道她肯定明了自己的身份,笑道,“光说别人,那你呢,看你倒像知道我要来,特意在这里等着我似的。” 龙婉柔抿嘴,低低嬉笑,“老五心上的人不会是我,而你不过一冒牌货,对我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吃傲然正色说道,“那你为什么等在这里?” 龙婉柔低低的说道,“本不是你的家事,你何必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上山?” “风险?有何风险?” “你就不想想?”龙婉柔说道,“这座山,是龙家据地,是龙家人在上境的起点,可为什么龙家人只在山下盘踞,罕有人上山?” 楚傲然淡淡说道,“便正如你所说,我又不是龙家的,我不大关心这个,就是觉得应该上山一趟,故此我来了。” 他看着龙婉柔,真挚说道,“谢谢八姑娘。” 她既然拦住他,就一定是要提醒他什么。 龙婉柔深深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真是个剔透的人,这山上啊,之所以封禁,其实就是封山育林的意思。” 楚傲然念头一转,微讶,“豢养着什么?” 龙婉柔颔首,说道,“你是知道的,万家是妖族转生,既然肉身强横的妖族,能变通的转世,利用人身,以修神通功夫……人族为何不能灵活一些,也能利用妖身呢?” 楚傲然终于明白过来了,“难道这山上,豢养着妖灵?难怪还没上去,就觉得有些妖气森森 ,这是要效仿魔夷和堕魔那种主奴关系,龙家一些修习道法之人,也打妖兽的主意,打算利用人族与强大妖灵之间的灵契,通过妖化狂化,而获取强大的战力?” 他前世是人尊之姿。 自是听说过,人族和妖族之间,那种短暂相得益彰的合体秘法。 但当然,这种合体妖化,是建立在灵契之上。 人强妖弱,则危险不大,但若妖灵过于强大,就会噬主,令契约主陷入不复。 他困惑说道,“龙家也并没见着资深修行者,为何冒天下之大不韪,专研这种弊端极大的灵兽合体术?” 龙婉柔说道,“祖上之志,因由难明难言。总之,你记得,最近山上的妖灵有些躁动,上了山,诸事小心,免得误闯了某些禁忌之所,招来杀身之祸。” 楚傲然谢过她,径自上山。 霍晓是妖族之人。 龙入云的母亲和霍晓之母,关系匪浅。 龙入云的母亲,被囚归一丘。 归一丘是个豢养妖灵之所。 楚傲然严重怀疑这其中有些自己一时还没想明白的关系。 “哈哈哈,小子,终于你还是自投罗网来了!” 就在半山,楚傲然听到了一边林间,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娇叱。 他顿住身形,抬首看去,就看到右侧一块巨石之上,昂然伫立着一个容色秀眉,一头赤发,满脸倨傲的女子。 比起龙眉,只大了两三岁左右。 女子跃下巨石,拦在前路之上,睥睨楚傲然。 “是你!龙景月!” 楚傲然虽然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可一眼就认出她来了。 在龙家内部网看过她的资料。 龙六爷的宝贝女儿,据说天赋极好,才十八岁,可已然是隐岛核心弟子,前途无可限量。 她傲气是应该的,小小年纪,已然是超凡巅峰境界,可谓是天之娇女,睥睨龙家所有入不了隐岛的子弟。 因为她一直在隐岛修炼,故此楚傲然跟她是第一次见面。 龙六爷和龙二爷是一盒阵营的,故此龙入云和龙景月,关系也不咋地。 楚傲然错愕说道,“十一妹,为何拦住去路,还对你五哥我恶言相向?” 龙景月冷笑说道,“此处是龙家境地,龙家非修行之人,就是家主,也不得擅入,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擅闯祖山!” 楚傲然心想,我也是隐岛的弟子啊。 只不过,因为星红袖和龙秋雯和另外一拨隐岛势力的暗中角力,他这个正儿八经的隐岛弟子的身份,就刻意隐瞒下来了。 楚傲然明白,这是龙腾和龙之阳授意,刻意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小十一,别顽,我是在家族会议之上,奉了爷爷之命,上山探母的,还请你给哥哥让一让路。” “可有证据?” “要劳什子证据?口谕!” “我信你有鬼!” 龙景月哼了一声,蛮横说道,“老五,你非龙家血脉,就算有老爷子授意的通行证,也是大忌,况且你现在就一把嘴,随口即来呢!” 楚傲然想起龙婉柔的告诫,觉得还是低调些好,无奈问道,“小十一,那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行?” “你居然还敢痴心妄想上山?” 龙景月指着他,厉色说道,“还有你别喊我小十一,若没有你,我是龙家排行第十,我叫龙景月!” “龙……不,你不配龙姓,鬼晓得的什么入云,你不过一外人,无视龙家规矩,擅闯我龙家祖山,你再不乖乖下山,休怪我手下无情,要好好替你母亲,还有不知名的野爸爸教你做怎么人!” “好蛮横霸道的丫头!敢对我这般无礼!” 楚傲然气得俊脸扭曲,明知道针对的是龙五而不是自己,心头可还是怒焰嚣天,好歹强自忍住了,“那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在这里拦截我?你又可有什么巡山证明,说明你是在守山?” “你……” 龙景月脸上一抹惊惶之色一闪而过,随即恢复自如,勃然大怒,“你一个资质全无的废物,你敢指责怀疑我这个灵岛核心弟子?” 楚傲然见状,心中了然,多半自己猜测没错,她那里是什么巡山,是受了指使,刻意在这里刁难自己而已。 他呵呵笑道,“拜托,你没证据证明自己是替家族巡山的话,还从哪来往哪去吧,至于我,不劳你龙景月操心,若真是我坏了规则,也自有家族秋后算账!” “巧舌如簧,巧言令色!” 龙景月跨前几步,一身气息爆发,衣袂飘扬,慑人至极,森然说道,“我当然是替家族巡山,所谓防患未然,在你犯下不可弥补大错误之前,教训你,将你制住,以免祖上出事,就是我最大责任,就是抓错了,告到爷爷那里,我也无惧,因为就是为了家族!” 第六百二十二章 磨人小妖精 龙景月美人胚子一枚,人美声靓,纵使言语冷厉,此刻俏生生的站立于前,身上也自然而然的爆发出一股子迷人而危险的美感。 楚傲然看出来对方和自己境界相当。 他心头痒痒的,有想和对方切磋一番的冲动。 但为此暴露自己底蕴,却殊为不智。 “你还是让开吧,行,你不让,我惹不过,我还躲不过么?” 楚傲然偏绿正道,折入林间,兜路就走。 龙景月嘴角牵起一个危险的弧度,呵呵笑道,“果然废物就是废物啊,我龙景月存心找茬,你以为你多学了俗世的功夫,身体康健,跑步功夫不赖,就躲得了?” 她将两臂之上的飘带一拉! 飘带离身,形如彩龙,如王蛇逐猎,诡快无比,迅速追上楚傲然,顿时将他勒住。 楚傲然冷然回首。 那个骄纵至极的“十一妹”,赫然已在他身前咫尺之间。 龙景月一抽他缠着他身上的飘带,讥诮说道,“我已然是超凡巅峰强者,你不过俗人一个,再是康强,也是蝼蚁一只,认栽吧,你没有任何机会躲得掉!” 楚傲然丝毫不见惧色,嘴角赫然也噙着冷笑,“超凡巅峰么?我看是超烦巅峰之意才对啊,死搅蛮缠,你是属狗,神烦狗吧?” “你……竟敢这样羞辱我?” 龙景月被刺激得浑身哆嗦,险些没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还是楚傲然扶住了她,“十一啊,哥收回刚才的话,哥给你道歉!兄妹一场,咱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非要喊打喊杀?” 他尽可能露出善意的微笑,“要说修行之事,五哥也知道一些,十七八岁的超凡巅峰,已经是万里挑一,比起你秋雯姐还厉害了,所以你真没必要和哥一个俗人计较不是?” 他叹息说道,“其实我知道,你打小和小十三不和,总觉得我对她比对你好,但她只是体弱多病……五哥对你和对她,其实都一样的……” 龙景月一开始还听得一脸得意,可到了后面,突然就恼怒不已,“你还好意思说,二伯对你那么坏,你还对他女儿那么好,哼,我就是气不过了,她有什么好,病秧子一个,你小时候处处护着她!” 楚傲然说道,“那二伯和三哥,又给了你什么好处,教你跑到这里来为难我呢?” 他心平气和的说道,“说到底,其实我们兄弟姐妹就是兄弟姐妹,互成彼此手足,何必内讧,自损手足?远的不说,他龙之阳就为了那点产业,要拿来烈火弹,将我炸死,就真的合适么?那烈火弹,又怎么会落在龙之阳手里?” 龙景月怒道,“所以,你是怀疑烈火弹是我拿来给他算计你的?” 楚傲然摇首,“不,我从没这么想过,我就是觉得,你多少能够猜测得出来,那是谁的手段,你也应该知道,为何星师站在我这边……这足以说明,其中牵涉了隐岛内部的分歧,你生性不坏,何必为了一时的意气而犯糊涂,被隐岛内斗卷进去?” 他的语气小有些苦口婆心。 他是真的觉得龙景月天赋不错,是个可造之材,不乐意与之结怨。 “说得好听,分明就是用星师来压我!” 龙景月冷笑说道,“若她还在山上镇守,那我还真是得退避三舍……可现在,既然也知道俗人和修道之人的差异,那就乖乖就范吧,别欺负我年纪小,十个二十个你,今天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楚傲然劝说无果,也有了几分怒气,“龙景月,你当真以为我怕你?快快离开吧,这事真的和你无关!” “我可以认为这是在威胁我么?是什么给你底气,敢对我龙景月如此叫嚣?我现在就告诉你,什么是你我之间的差距,什么叫云泥之别!” 她一拧彩带。 带化绳,陡然化作一道鞭影,毒蛇一般对着他扑咬而来! 楚傲然虽不怕她,却不想和她缠夹不清,斜身一晃,已经遁入树林之中。 利用树木林立,足以规避那道矫如龙的彩带袭击。 惹不起当然是躲啊。 不过他很快发现自己似乎算错了。 龙景月聪明异常,见林间多木,彩带施展不开,还追不上他,顿时转变了策略,将在彩带前头挂上一个飞爪,顿时她宛若长臂之猿,藉借此举,迅速飞穿林越,追上楚傲然。 楚傲然不便暴露自己的底细,不能动用逍遥步,常人急速步伐,竟尔跑不过她。 他暗暗将神识飘向林间某处,确定那个位置时不时传来一个隐晦窥伺目光,心中叹息,龙之阳父子,果然和隐岛某一势力,有了默契。 他顿住身形,冷然而笑,“景月,五哥真不是怕你,可我今天要攀上祖山之巅不可!” “那我可就要看看,五哥是如何对我不客气了!” 龙景月走到他面前,一挺胸膛,挑衅而魅惑的说道,“说说,要怎么对我不客气啊?是不是觉得自己不是龙家血脉,长得还有些帅气,我就会似龙九,似上境绝大对数花痴女人一样,被你吸引,投怀送抱,放过你?” “你……和你说话,简直对牛弹琴!” 楚傲然想反驳,但龙五就是这么一个人设,他心生无力和憋屈,可看到她靠得那么近,那又迷人,又危险的风情,还是令他心头怦然。 他其实了解过龙景月,知道若不是龙眉,可能她会跟龙秋雯一样,对龙五有种搜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牵系。 还是躲着点吧。 他折身再次企图离开。 “还不死心,还想跑?你跑得了么?” 彩带无声无息从他身后缠来,箍住他腰部。 龙景月娇喝一声,手腕一动,妄图将他拉回来。 楚傲然沉身,捏了个千斤坠,手上却下意识抱住了身前的一棵树,以作掩饰。 谁知道龙景月一拉不动,立刻改变策略,娇躯一旋,彩带缠身,霎时间她就到了楚傲然的身后。 她出手如风,蓦然攫取他后衣领。 此刻,彩带一端绑着她,另一端绑着她。 真是磨人小妖精啊! 楚傲然暗叫不妙,避无可避,突然别转身子,抬臂格挡她一探之势。 谁知道她心大得很,蓦然半沉下身子,瞬间又站立起来,整个窈窕灵动的身子,却顺间欺入他怀里。 楚傲然不虞此变,触着她身子的娇软,心上异样感觉,弥漫全身,身子不由一僵。 第六百二十三章 办法 抱歉!... 章节内容获取超时...... 章节内容获取失败...... → → →← ← ← 如果无法点击上方链接刷新页面,请手动下拉刷新本页或点击浏览器刷新按钮刷新本页。 如果你刷新2次还未有内容,请通过网站尾部的意见建议联系我们,我们会在第一时间修复! 超级赘婿最新章节、超级赘婿兔子只吃窝边草、超级赘婿全文阅读、超级赘婿txt下载、超级赘婿免费阅读、超级赘婿 兔子只吃窝边草 第六百二十四章 融灵夺舍 龙景月跃下树冠,站在林间,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竟是说不出的孤单,寂寥和迷茫。 一道人影无声无息从她身侧浮盈。 龙景月看着他,泣声道,“莫愁元师兄,为什么会这样,我都这样了,他还是要离我而去,我有什么比不上龙眉龙秋雯,还有那么多的小浪蹄子们了,他对她们那么好那么温柔体贴,凭啥就对我这么无情冷漠?” 莫愁元面容俊朗,可眼神阴鸷,溺宠的看着她,说道,“那是他傻,鼠目寸光,只惦记着俗世的产业和庸俗脂粉女人,他就配不上你,配不上你对他一往情深!哼,若不是因为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可以帮助小师妹你家族和睦,又能如了小师妹你的愿,我莫愁元刚才就过去,一掌拍死他个不识好歹的东西!” 龙景月嗔道,“莫师兄,可不准你伤害他,你若疼我真心要帮助我,你就应该帮我将他抓回来,帮他融灵,他既然可以修行,爷爷就会松口,二伯也求仁得仁。” 莫愁元揉了揉她头发,“你啊你,真拿你没办法,好吧,师兄帮你就是了,我这就去帮你找到他。” 看着他没入林间的背影。 龙景月有些忧伤和担忧,“龙入云你怎么能如此伤我的心,可莫师兄是个出手不分轻重的,我还是追上去,以防万一吧。” 她起身,才掠出百余米,忽然浑身一麻,竟是瞬间动弹不得,不由得惊恐莫名,“是谁,敢算计我?” 没有声音。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自她背后而来, 一掌砍在她颈脖之上,“你不该来的,你更不该将那想法说出来的……你若非龙家血脉,我岂能容你!” 楚傲然从林间回到石径小路之上。 他看了一下位置,确认距离龙家祖地不远了,却突然听到身后凌厉的破空之声传来。 他身子一挫,旋至路旁一块巨石之后,就见数点微绿暗芒一闪而过! “竟然是淬毒的暗青子!这人好生狠辣,我自问丝毫不暴露本事,怎么看,都是学过些许武术的凡夫俗子罢了,他居然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偷袭!” 看样子,就是身后盯着自己的那个人,若非他早已察觉,反应极快,只怕已经当场毙命了。 “竟然躲过了!有点意思啊,运气真好啊,但你以为你一个凡人,能逃得过我莫愁元的追杀?” 莫愁元身影如魅,陡然闪现在楚傲然面前,负手而立,神色倨傲,睥睨楚傲然。 常人怎么可能躲得过这一击,错非是巧合。 他一身暴戾气息爆发,凛然笼罩楚傲然。 他伸手,手中一枚丹丸赫然,用一种命令的语气,森然说道,“跪伏服丹吧,乖乖听话,看在你反应机敏的份上,我会饶你一命,还会让你融灵,成为一名修真者,当然,你要配合我的计划,让龙之阳得到龙家继承权,但时候却要让龙景月对你死心。否则就因为她喜欢你这一点,我就能让你万劫不复!” 这种看待蝼蚁一般的目光,令楚傲然极度不爽。 此人是玄明初期,敢落入自己的身侧一米的范畴之内! 楚傲然确认周围没人,心头冷笑不已,面上却装作被对方气息彻底震慑,颤抖着匍匐上前,“谢谢仙师饶命,只要仙师不杀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面如土色,颤抖着手,去接那枚丹丸。 莫愁元嗤笑不已,“就你这废物,居然让景月师妹牵肠挂肚,真是不可思议,记得,要想活命,就要乖巧,以后一切都听我的!” 却在下一刻! 一股暴戾狂躁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莫愁元只觉得一股沛然之力,陡然扑面而来,将自己淹没,霎时间就侵入到四肢百骸,五脏六腑之中去。 他动弹不得,骇然而惊,“竟然是……方圆杀……这就是真相了么,你竟然是星红袖传人……难怪她帮你!” 楚傲然无视他,浑身元力倾泻而出,灌注入对方身体,嘶声低咆,“给我崩!” 莫愁元艰难低首。 就看到自己的身体,在一股由里而外的崩劲之下,忽然破裂,彻底败坏,分崩离析! 暴戾的气息,一点点湮灭自己体内的生机! 而眼前这个他之前鄙夷不屑的青年,飒然屹立。 风灌入林间石径,青年衣袂飘飘,威风凛凛,那种逼人的滔天凶威,宛如一尊来自炼狱的恐怖杀神! 莫愁元看着自己脖子以下的身体,悉数湮灭,化作脓水,瞳孔骤缩,一脸震惊,显然直至肉身崩溃,他也无法接受,自己居然阴沟里翻船,被一个他眼中的蝼蚁爬虫给反杀了! 楚傲然溢血,他一抹嘴角的鲜血,也讶异起来,“有点意思,那丫头说的融灵之法,是真的么,你身子没了,这头颅居然安然无恙,所以,你融合的妖灵,就存在头颅之中了?” 莫愁元脸上讶异之色散去,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倨傲和冷漠,“没错,这就是融灵之法,方圆杀第一境的玉石俱焚,能摧毁有效攻击范畴内的敌方肉身,却无法对承载虚无缥缈的妖灵的部分,除非你练就了血煞漫……” “不得不说,你小子胆大妄为的,这就是你们胆敢和星师一脉的弟子敌对的手段吧,因为知道,没有血煞漫的方圆杀,没法杀得死你们?” 楚傲然双手暗暗扣住两把暗渡银针,缓缓向着眼前飘着的头颅迫近,淡淡说道,“可我还真就不信了,我真就奈何不了你了么?” 莫愁元不惧反笑,桀桀而笑,“小子,你真有种,知道了还不跑,啧啧,这可是你自己要送死的啊,怨不得人,你是不知道妖化的恐怖啊,你毁了我的身体,正好你这个看着还可以的身体我也看中了,我就不客气收下了啊!” 他须发直竖,头颅之上,陡然一只硕大无比的青狼虚影浮盈而出。 狼唳一声,青狼将头颅吞没,咆哮奔袭而来! 修真四境。 超凡是练气脱俗强生健体。 玄明境是谙习神通术法武技,向外借力,以灵元之力释放威能。 只有通幽,才算是开始洞察肉身幽玄之处,求诉于内,明悟此身与天地的偕同玄妙。 按道理说,唯有通玄之后,元婴初成,才有夺舍之能。 可莫愁元此举,竟是自毁肉身本源,要借着狼灵强行将楚傲然炼为肉身炉鼎! 这是将将神识与以狼灵融合,以妖灵为引,来将他夺舍! 楚傲然瞳孔微缩,这灵体的速度太快,不下于逍遥步,猝不及防之下,竟是令他躲闪不及。 第六百二十五章 地阶妖灵 青狼之影猛地将楚傲然吞入口中。 竟是要似吞了那莫愁元的头颅一般,将楚傲然彻底淹没吞噬! “青幽狼王之灵……竟然是地级的妖灵!这很没道理啊!” 楚傲然暗叫不妙。 妖灵当然也是灵元,但却是有灵智的特殊灵元之力。 便正如人间四境,妖兽体内孕育的妖灵,也有四个品次。 天地玄黄四阶。 楚傲然有前世的眼力见,知道怎么打断妖灵合体。 捏着银针的时候,原打算借着银针特殊的灵导之力,将其体内的妖灵之力,拉扯出来一部分,从而破坏人灵合一。 但他做梦也没想得到,对方体内潜伏着的,是一头地阶妖灵。 修士修习融灵之术,不是只能融合对应位阶的兽灵么? 而且还是九死一生的风险,这莫愁元特么的只有玄明初境的实力,他是怎么做到的? 楚傲然危在旦夕,也无暇多想,强自镇定,鼓荡灵力,更多的银针,出现双手之间,他全力运转回春卷,抵御青幽狼灵对自己肉身的吞噬。 同时体内至少十根银针游移到了气海位置,和双手的银针呼应,竟打算在对方摧毁自己肉身之前,将狼灵之力尽数吸入气海之中。 但地级狼灵的侵蚀消融之力太强了,强悍如楚傲然的肉身,即便有回春卷加持,可限于境界之差,也渐渐溃败渐渐开始有了涣散的趋势。 “我这个青幽狼灵,可是含有幽冥狼的血统,机缘凑巧,它还是幼狼,却被强敌重创,被我捡了个便宜,竟尔一举剖出妖灵,成功纳入体内!几经涵养,赫然到了地阶之境!” 狼影之中,幻出莫愁元的面容,。 他狞笑道,“小子,别挣扎了!虽说你居然能够修炼,很是意外,可一个超凡后期小子,能抵抗多久?一切只会是徒劳,待我将你彻底吞没,再重新赋型,你的肉身,就会成为我莫愁元的新壳!” “你做梦,本少词典里从没有放弃一词!” 楚傲然全力以赴,尽可能激发回春之力,但超凡境后期的回春再生之力,就算再神奇,又怎么抵得过地阶妖灵的侵蚀,眼看肉身就要兵败如山倒,被妖灵彻底摧毁了! 而他固然有暗渡银针在手,可地级妖灵浓烈沛然,以楚傲然境界激发的拉扯之力,相对地级妖灵,不过杯水车薪,顶多算是个挠痒痒的量级罢了。 “半注香的时间过去了,竟然还没溃败!” 莫愁元有些震惊,更多的是,欣喜若狂! 他那从狼影之中浮盈的脸,亢奋到模糊,哈哈大笑,“早在听说你被雷火弹轰炸不死,还神奇康复的时候,我就暗暗留意上你了!” 他目光贪婪而炽热的看着虽被妖灵腐蚀,却一次次顽强修复的楚傲然的肉身,啧啧称奇。 他抚掌称赞,“我原以为你就是肉身强横而已,没想到强横到了这样一个恐怖的程度,更令人惊喜的是,你经脉不过一线之粗,却能爆发这么可怕的力量,丝毫不似外表看来的不能修炼之人……” 他越看越亢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肉身太次,完全跟不上狼灵的成长!你真是雪中送炭,及时雨宋江啊,太古道热肠了,谢谢你,五少爷,你就是老天予我的恩赐和特大眷恋啊!” 楚傲然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即便刚才我不用方圆杀的崩劲,你这个肉身的分崩离析,也是不久将来的事情!” 莫愁元得意而笑,“是啊,否则你以为为什么景月师妹喜欢你,我刚才竟忍得住,没杀你,还是决定将你留下?你放心,你给我的惊喜太大了,我会慢慢享受你这种痛苦惊惶之情,然后好好替你活着的,这样多好,回头我就成了你,你也不必担忧景月,因为她,乃至龙秋雯,连同你所有的红颜知己,都是我莫愁元的!” 他一想到今后左拥右抱的场景,心花怒放,犹然神往,大概想着更多欣赏这炉鼎的玄妙,竟是耐心的各处攻略,以便一会吞噬对方以后,完美具现和复原。 “唯有这样了!” 楚傲然跟他虚与委蛇,眼看着肉身修复痊愈速度已经抵不过狼灵的侵蚀,他悄然牵引经脉之力,疾走周天,冲击天关! 竟是妄图在狼灵的吞噬逼迫之中,将自身境界突破到玄明之境! “小子猖獗啊,竟然要在我莫愁元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样!” 莫愁元很快察觉他的状态异样,他竭力鼓荡狼影,全力冲击楚傲然的肉身,对着他体内的经脉攻伐而去,“你痴心妄想!须知倾巢之下焉有完卵,你以为你体内的线粗经脉,扛得住妖煞压迫?” 楚傲然不闻不问。 强行忍住妖煞冲击的剧痛,只将全部身心放在周天气转之上。 他老早就可以冲击玄明境了。 他忌惮的是,入了玄明境,轻易被人看出修炼天赋,在龙家继承权上,失了主动性。 超凡境的特质,表现在,汲取灵元练气,淬炼身体,延长寿命,增强肉身能之上,这和体修,和人间武者,是一致。 便如同玉石俱焚,动用的仍是肉身劲。 玄明,明的是技能术法,以天地元气,施展之作为防御或攻伐等手段。 唯有步入玄明境之后,他的回春卷才有质的提升! 才有可能抵住青幽狼灵的攻伐! “太可怕,又太惊喜了!” 莫愁元一次次将他体内的经脉冲溃,但又一次次看到对方体内的灵线重新成型,“从没想象过,世间还有这么恐怖的肉身还原之力啊,这身架子,就是可惜经脉细了些!爱了爱了,我莫愁元彻底爱了,这种抗击程度,说不定可以容忍我的兽魂将来晋升到天级妖灵之境啊!” 楚傲然自顾维持经脉的重建和运转,对莫愁元的大呼小叫,充耳不闻。 他有些首鼠两端。 迟疑着要不要将经脉拓大。 太小了,才轻易被狼灵时不时冲溃。 但拓大了,下山的时候,既要隐瞒境界,又要隐瞒经脉,只怕届时要捉襟见肘,但当然了,到万不得已之时,当然还是小命要紧。 “还是利用暗渡银针吧。” 楚傲然琢磨之后,终于做出了选择。 楚傲然灵元流转,开始渡针,“那就开始吧,但愿我的猜想是正确合理的!” 成千上万指长的细微暗渡小针,微不可查,隐匿于他经脉之中。 第六百二十六章 骑狼难下 “这!” 当银针和他经脉周天重合。 楚傲然心头一霎,忽然浑身剧震,“怎么回事,竟尔会这么诡异?” 却原来,就在这一刻。 暗渡一根接着一根,首尾相衔,以穴道为定点支架,忽的在他体内形成异质灵元回路…… 试想想,就好像一座城里里,线塔高耸,各种线路勾通千家万户。 这似乎顶多是一种意料不到的状况。 似乎是好事。 毕竟暗渡为脉络,灵元游走,就好比坎坷小路换了高速干线,速度何止比之前快上百倍千倍? 依照这个流畅程度,只要控制好气海两侧的银针距离,他冲击天关,晋升玄明之境,不过是水到渠成之举。 “真是天助我也,我立马调动元力,冲击叩关,看妖煞能奈我何!” 莫愁元顿时慌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到底出现了什么事情,为何合体之力,再无法截断他体内的经脉?” 他操控狼灵,疯狂进行一波波冲击。 但妖灵之力要冲溃神异的异质灵度材质,却无异于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绝不可能!我必夺舍此完美炉鼎!” 莫愁元嘶声咆哮,“我莫愁元是天地眷恋者,蒙老天爷厚爱,居然融入脆弱至极的青幽狼王幼体新生的兽魂,不过三十余载年,就悄然将兽灵晋升至地阶,此刻尾大不调,肉身不堪承载急速膨胀的妖灵,老天有眼,将这小子送来,就是为了让我再创神迹!” “难道是我丢了肉身,只剩头颅,合体没能达到最效能化?可明明我浑身灵能全部集中在头部啊!” “那么,就将我头颅彻底融入妖灵之中,以天翻地覆慨而慷的献祭和融合,换取此次合体的终究威能!” “虽然有永坠永堕风险,可我是天地之宠儿,必将重拾灵智,恢复清醒!必定!” “给我破,给我彻底熔炼这小子的血肉,而后重塑!” 莫愁元声嘶力竭,嘶吼着,头颅虚影彻底弥散,和青幽狼王之妖灵融合为一! “该死的,真是个疯子,憨比自恋狂!” 楚傲然气急败坏,他没想到那家伙如此自恋张狂。 “是什么给你的底气彻底献祭自身?不过玄明初期,被地阶妖灵吞没,性灵早已灰飞烟灭,还以为能出现神迹?” 楚傲然感应不到了莫愁元的气息,知道他已然玩火自焚,彻底弄死了自己。 顿时楚傲然暗暗叫苦,“要糟糕了,现在狼灵重获了自由之身,虽然没了狼躯,可却是合体状态的妖灵!” 他迅速在思索考量,“没了寄主的意念控制,它就是无缰野马,只怕就是师傅那个老头子到了,也没法将它制服,若它不能硬刚,甚至都杀不死它,因为它速度太快了!” 随即他有了定论,“管他呢,都这样了,我奈何不了它,还是趁着它甫有定状,意识还处在浑噩和僵滞之中,赶紧逃遁吧!这里是豢养妖灵的祖山,能出一个地阶妖灵,说不定还有第二个,可以彼此牵制呢。” 他顿住周天运转,施展逍遥步,飞速游走,打算摆脱妖灵,遁往龙家祖地。 但他失算了。 狼灵固然僵滞,可狼性贪婪,那种见到猎物就要吞噬的本能犹在,竟是死死咬住他不放! 楚傲然被迫无奈,再次激荡元能,“如此,唯有晋升玄明之境了!” 可还没等楚傲然冲击境界,他体内霎时间翻江倒海倾阴阳,面色彻底苍白到没了血色。 原因很简单。 身体痴缠着的青幽狼灵和莫愁元合体的狂化青影,就在他再次运转灵元的时候。 因为受之过度痴缠。 他体内的灵力元气,并没第一时间从气海出来,渡游周天,而是直接汲取嵌侵入他体内,在轰击异质回路的合体青影。 包裹着他身体的合体青影,倏忽间,如见缝插针,沿着他周身各大穴道,疯狂侵入,然后竟然成了他异质经脉回路里面的灵元,迅速形成周天。 炽热澎湃的痛楚感觉,火烧一般,从身体各处迅速燃起! 楚傲然猩红着眼睛,强自镇定心神,俯首细看,依然可以清晰分明窥见,自身经脉之中,青丝潜隐,浓郁如墨。 “借助暗渡银针之灵异,居然汲取了几乎三分之一的狂化合体灵元,浓缩在我的周天回路里面!” 地阶的妖灵,还是和一个玄明初境修士的合体之能! 对他一个超凡巅峰修士的冲击,那种震撼和破坏,可想而知! “因为银针,才被入侵,也因为银针,才不至于撑爆我的身体!” 楚傲然想明白此节,已是骑狼难下。 “已然不能晋升境界了,因为晋升的话,周天回路里面,灵元容量扩展,剩下三分之二的青元也会进入我体内。这样的话,狼灵性灵悉数在我体内,它的意志,就会在我体内复苏,夺舍我的身体!” 可不晋升吧。 身体内外的妖灵,会在合一的本能之下,继续攻伐我的身体,挥之不去! 楚傲然企图将之纳入气海。 但有灵的妖元,和纯粹的灵气元力,是完全两回事,压根没法兼容! “况且,气海里面本就清元浊煞闹得不可开交,再将狼灵融入,虽然几乎可以肯定,气海之中潜藏的对立气息会将狼灵分而食之,但这吞食的过程,必然不是自己目前身体强度可以承受负担的。” 不知为何,楚傲然就有这么一种直觉,气海之中的东西,比起狼灵,要恐怖得多! 最好的办法,就是再次将狼灵导出。 楚傲然自己否定了这决策,摇了摇头,“至少我自己办不到,因为暗渡银针对灵元的亲和性太大了,我已拿不出来什么东西,可以将其诱出。” “就是外面三分之二的狼灵也不能!” “但总不能坐以待毙!” 楚傲然狠了心,开始冲击玄明之境,“以并没被同化的元力,还是以有灵的元力,冲击境界,此举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怕凶险万分,但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否则被这合体青影内外煎迫,守久必失,我唯有死路一条了!” “那么,来吧,就让我晋升玄明之境,将这股狼灵之力,悉数锁在异质周天回路之中!然后找到龙景月,说不定借助她的帮忙,能够在被狼灵反噬之前,将它成功融灵!” 第六百二十七章 晋升 体内灵元,浓郁至极,墨线飞速在异质周天回路运转! 身外的妖灵被拉扯,躁动异常! 似是极其愤怒,一个愣头青,居然胆敢践踏它地阶妖灵的尊耀,妄图用妖灵直接撞击境界天关! 体外青影陡分。 九九八十一只清幽小狼显化,啃在他周身各处要害穴窍之上! 它们周身冒出清幽淡炎,似亮于九幽地冥的鬼火,非暖系的,霜冷的,散发着慑人而恐怖的威能! 妖灵分裂具现! 这正是地阶妖灵的天赋灵能之一! 它们是要彻底消灭他的躯体,拥揽攀附异质回路上的妖灵,从而完成一统的使命! 楚傲然如临大敌,全力施展回春卷,力争在身体被破坏之前,突破玄明境界。 同时他感觉不可思议。 莫愁元看着比自己还大了多了去了。 只不过修真少相,莫愁元起码也是四五十的人了。 以他的身份,平平资质,和平庸潜力,怎么看,都不似有这个将这只狼灵收服并且成功融灵的本钱。 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况且莫愁元必然还是毁了它本体的仇人? 融灵就便最稳妥办法,也九死一生,是何其危险且讲究运气的事情? 真不是幼体初萌兽魂就会提高成功率。 这还是一只具备幽冥狼血脉恐怖青幽狼王啊! 时间渐逝。 楚傲然心头生出无力感颓败感。 他虎躯溃败,枯槁如壳,就连骨头骨膜,都好似腊干的青蛙似的,到了皮包骨,而且枯干如鸡爪一般的田地了。 终于还是抵不过那三分之二的狼灵的侵蚀么? 现在至少有二分之一的狼灵,附着在那暗渡银针形成的回路之上。 墨线益浓,流转迅疾。 但再快又管什么用? 血气枯干,肌肉皮肤骨头被霜冷之息冻住,不被灵气润泽,周天运转,就失去了对肉身灌注的作用,谈何晋升? 眼看着青幽狼王渐渐合一,一只只小狼湮灭而后融入集体,一个硕大无朋的狼影再次凝成,渐渐趋于实质。 它的灵智行将重拾! 楚傲然心知道,一旦对方苏醒,势必第一时间夺舍自己,将自己肉身收为己有! “真的没办法了么?” 楚傲然不甘心,绝不甘心。 “为了金馨,为了我们的孩子,我决不能被一只畜生夺舍!” 楚傲然心一沉,牙一咬,向着气海,蓦然渡入手里剩余的银针! 就在这一刻! 这人迹罕至的上山道,倏地亮光一闪而过! 那是剑光矫健,快若奔雷向着楚傲然当头袭来! 楚傲然没有躲。 他没法躲,也不用躲。 剑光一闪而没,霎时间又复奔至! 一道接一道,一道快似一道! 如晴天一鹤,如过隙一驹! 不过弹指一挥间,楚傲然就眼睁睁的看着,至少有九九八十一道剑光劈落在自己身上浮盈的狼影之中。 剑光如深绿林间风,吹拂过他,却不在体表稍作停留,将林间疾坠的绿叶悉数搅碎湮灭,才敛没无形。 剑光散去的时候,少年桀骜不驯的身影浮盈在他视野尽头处。 “是你。”楚傲然看着见生,苦笑道,“若不是你,我今天非要吃一大苦头不可。” “听你的意思,我似乎有些多管闲事了。” 见生返剑归鞘,看着他迅速生成的崭新血肉,“你真是个怪物,看来你确实大可不必欠我这个人情的,但我却不得不要你欠个人情!” 他上下打量他,“恭喜了,丑……五少爷,恭喜你晋升玄明境。” 楚傲然体态轻灵,赫然步入玄明境。 他微笑点头,“你当然不似会在这个时间在这里出现的人。是因为你妹妹吧?” 少女背靠着一棵树。 坐在林间柔软毛草坪上,脸色煞白如纸,嘴巴闭得紧紧的。 仿佛这么久不见,她对楚傲然更不待见了。 楚傲然猜想她其实更想要躺在毛草坪之上。 便看了看见生。 “我要她躺着,她非倔强坐着。”见生很无奈,“以前在宁海还好些,现在她病得这么严重,我每次要带她见你,她都十分抵触,这次是我点住了她经脉要害,才将她背来的。” 楚傲然赧然。 化身龙五的日子,各种荒唐不经的传闻,自然到处弥漫。 似如阿羡这么个性凸显的女孩子,对自己有些看法,或是膈应,再正常不过。 他没说话,确认阿羡的状态,取出家伙什,给施加针灸。 又给了见生几个方子,着他按时给病人服用。 阿羡好了不少,被制住的经脉也自行解开。 却下意识远离楚傲然。 楚傲然有些莫名其妙,总觉得她对自己,畏惧之意远远超过厌恶之情。 但他不介意被无关紧要的人畏惧,离弃,还是厌恶什么。 别人怎么看其实不重要,要紧的是,自己怎么看自己,自己在乎的人,怎么看自己。 此刻天色已晚。 归一丘巍峨入云,其高万余公里,状若入云巨龙,四周遥见九座龙丘,众星捧月般拱卫,合九九归一之意,故名归一丘。 足下之地,距离祖地还有些距离。 楚傲然遭遇了不少事情,总觉得心头有些不安,并不着急进入祖地。 楚傲然劈砍枯枝生火的时候,看着见生,“这个时候了,你是下山,还是在这里暂歇?你悄咪咪闯进来,没惹起山脚入口龙家人注意吧?” 阿羡当即接口,“下山,当然是下山,哥哥,快带我走,这里阴森诡异的,我怕!” 见生溺宠的看了看她,却在摇首,坚决的说道,“自然不下山。” 楚傲然微讶,“为何?” 见生说道,“我是为了上山而上山,带阿羡找你治病,那是顺带。” 阿羡气得直跺脚,“这鬼地方,鬼气森森的,我一刻也不要待,哥,你不走我走!” 见生拉住她,“阿羡,你不能走,哥可是打听到了,上山可是有将你身上顽疾彻底治疗的东西,加之和丑……五少爷有个照应,把握大了一些,我才上山的!” 楚傲然讶道,“是什么东西?” 见生摇头,“我就是又见了那个名为季道人的游方道士,他说我带了阿羡到了山上,一切自见分晓。” 这么高的海拔,山顶常年堆雪,厚逾数丈,夏来偶见雪融,山上仍有飞瀑流泉,楚傲然生了篝火,又去侧畔水潭捕了几尾高山雪鳗,鲜嫩爽口,味道极好,三人大快朵颐。 第六百二十八章 见生与女子期于石丛 归一丘真的很高。 比俗世里万米不到的高山,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因为被隐岛的高手以结界隔离,就成了类似秘境一类的所在。 当然,修行界这些被修行大能,以非常手段,从常人眼里,屏蔽掉的隐秘所在,不在少数。 譬如说,隐岛,苏门水陆,东若海,西墟,灵域,诡雾大泽,烈焰岛,琅琊,单罗,兕水城,等等,等等。 还有某些与异界接壤的所在,比如,南部有断裂谷,北部有异渊。 正因为归一丘的巍峨,所以才成了龙家据点,现在更是一个豢养妖灵的绝佳所在。 夜里见暗见凉。 见生斫下树枝,树干,藤条,收集毛草,和楚傲然一起,临时搭建三个小小的宿营木棚子。 楚傲然其实对环境的要求不高。 可以休憩就行。 毕竟大战过后,他表里倶乏,需要很好的调理,他其实觉得幕天席地,餐风饮露,感受天地气机,更符合自己如今的玄明之境。 如今见生的一身气息,是益发的沉敛了,便是楚傲然,也隐隐看不透他的底蕴。 想来是抵达上境之后,他又有所机遇。 否则他惊风骤雨九九八十一剑,断没法将地阶的狼灵之气击溃。 也不代表见生会有地阶境界,楚傲然感觉得出来,他顶多半步玄明中期。 “主要是他的剑意,益发可怖了!” “他溅射出来的剑意,和他境界对应的正常剑意的差别,就仿似,自己线粗的脉络和那异质脉络回路的差异,无怪他顷刻间将形如散沙的狼灵击溃。” 楚傲然思忖着,“也并非说他本事就强于妖灵了,主要还是狼灵尚未聚灵,又被自己体内的银针线路切割,形如散沙,才被他精巧针对那修正药聚合的,九九百十元狼灵分灵,致使回路之外的妖灵分灵悉数溃败。” 现在狼灵的三分之一灵气还在自己周天回路里面,同时有三分之一的性灵,散落在这些灵气里面,待它们彻底凝聚,就会再次在自己体内复苏,然后进行夺舍! 即便只是三分一散乱的性灵,一旦彻底扭合,也绝不是玄明境的身躯禁锢得住的。 “幸好见生那一剑的绝艳风情,才暂时使得我晋升之后,还有余暇,可以充分思量,怎么解决这部分的狼灵性灵。” 楚傲然暗自庆幸,然后梳理身体,排除杂质,同时断开银针,将这些灵气和妖狼性灵分隔,储蓄在各大穴窍之中,防止它们聚而复苏。 然后他用自身的脉络回路,气运周天,确认畅通无碍,这才收势起身。 他嗅到身上排除的杂质的微腥气味,暗忖,梳理之后,神清气爽,丝毫没有困乏之意,趁着天色尚早,还是到寒潭那边清洗清洗吧。 他正要掀起草帘出门,忽然有些皱眉,“不对啊,侧旁的两木棚子杳无声息……这对兄妹睡觉,怎么会一点声息都没有?” 他神识延出,就更加讶异了,“竟然都不在里面休息……这就奇了怪了,半夜三更的,都哪去了?难不成……竟是阿羡漏夜逃下山去,见生追寻而去,却不好意思惊扰自己?” “这里是山腰,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心可真大,这个时候斗胆一个人夜奔!” 楚傲然苦笑不已,“好在有见生,而她身体状况已经压抑住。否则我都得下山找人了。” 他走向山涧深潭,“有见生在,他们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大不了回头到了祖地,我替他们兄妹留意有什么可以扼制阿羡体内煞气的东西就好了。” 找到那东西以后,说不定以后找到小惠,还能帮助她解决她体内的问题呢。 淡月在天,星辉挥洒,天地灰暗,树影斑驳打在楚傲然身上。 耳中已经听到飞瀑流泉的哗然之声。 楚傲然踩在之前捕鱼踩出来的,含糊小路的满地枯叶之上,忽听到上侧的石丛之上传来一种古怪而令人脸红的动静。 高山之上也有如此令人羞耻的夜生活? 楚傲然惊异不已,悄然靠近,却看到阿羡衣衫单薄,隐匿在一块大石之后,探出头来,死死盯着石丛深处。 而动静,赫然就是从石丛深处传来的。 男子粗重的喘息声入耳,楚傲然听得出来,正是见生。 女子的声音,欢愉而压抑。 楚傲然觉得有些隐约耳熟,但太过隐晦,况且人在特定时候的声音,总会有有所差异,却想不起来是谁。 阿羡居然在偷看她哥哥做羞耻事情? 原来他们并非下山了,而是营精彩夜生活去了。 楚傲然虽然很是好奇石丛深处,和见生一起的女人是谁,却还是断然折身离开了。 见生是他结识的少有的朋友,甚至,兄弟。 暮夜初临时候,还帮了他大忙,他更没有偷窥的癖好,自是明智离开。 他挑了一个远离此处的位置,洗涤一番,然后赶在那对兄妹回来之前,匆匆回到自己的木棚子之外。 不过小有些意外,阿羡居然也回来了,木棚子微鼾之声传来。 想来是看到她哥哥在做功课交作业,她便似楚傲然一般,悄然折回了。 然而楚傲然才要掀起草帘进去,倏地劲风扑面,一道黑影,自木棚子里面急窜而出,攫取他面门。 楚傲然看出是个人,没有躲避,反而直接硬刚了上去。 他一拳轰出。 对方微异,似是没料到会被反击,咦了一声,也一拳砸过来。 双方结结实实的对轰了一记。 楚傲然屹然而立,那人倒飞回去,身子直接将木棚撞破撞坏,摔在地上。 下一瞬间,楚傲然身形掣电般欺进! “你居然是个修士,还到了玄明之境!” 那人才来得及站起来,颈脖已经一凉,楚傲然手中的短匕已然架在那人脖子之上。 似乎稍一推进,就会毫不费劲的切割进他血管! “这种威压!” 那人一身隐岛弟子装束,微微抬首,确认自己没看错,“你确实是龙家五少爷……这怎么可能,你不是资质迟钝,连入门考核都过不去,怎么会是玄明境之人?” 是啊,末法时代,修行何其艰难。 天赋高如龙景月,三年抵达超凡境巅峰,已堪称天之娇女。 第六百二十九章 祖地石殿 而今天执行任务迟迟未归的莫愁元师兄,穷尽三十余年时光,也才堪堪迈过玄明之境的门槛。 而自己也入门十载了,迄今是个超凡境中期的角色。 这个浪荡不羁的废体,怎么可能? 楚傲然冷冷看着他,脸上杀意浓溢,不加掩饰,冷声道,“说吧,谁派你来的,目的何在?” “你敢动我?我可是隐岛御兽殿的外门弟子,你动了我,你就要付出血一般的代价,龙家再显赫,也只是俗世的顶级世家,你以为龙家会为了你一个外人,得罪隐岛?” 那人强自镇定,“况且,我身后的人,可和星红袖不对付,你别想着她能时刻罩着你!” “你敢威胁本少?本少可从不吃这一套。快说,谁让你来的,你背后是谁?” 楚傲然手上渐渐着力,那人颈脖渐渐见血。 那人吃痛,似已看到死神在跟自己挥手问好,“我说,莫师兄迄今未归,而景月师妹也踪影全无,他们就让我上来,确认情况……” 楚傲然低咆,“快说,他们是谁!” “是……” 那人是字甫才出口,突然他嘴角溢出黑血,身子绵软倒地,再无声息。 楚傲然伏下身子去,一捏他两侧牙关,“竟然是碎了牙中的毒囊而死,真可恨!” “他求生欲这么强,当然不是自杀!” 楚傲然起身,环视四顾,“那人一定就在身侧,遥遥控制他毒囊破开!” 但他只看到阿羡面无人色的站在她那木棚子门口那里,凉凉的盯看着他,“想不到,你除了花心,还是个杀人凶手!卑劣,残忍,无情!” 楚傲然郁闷说道,“你咋就这样针对我呢?他是中毒而死的,不是我杀的!这血是黑的!” 阿羡冷冷道,“你不逼迫他,他又怎么会服毒自杀?那和你杀的又有什么区别?” 楚傲然没办法理解她农夫救蛇般的妇人之仁,也没法解释这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他直接问了,“你是不是怎么看我都有些不顺眼?” 阿羡一怔,半晌才怒道,“你以为你谁啊,我看你不顺眼?我告儿你啊,我看都不想看你一眼!” 你对我愤愤不平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傲然心头狐疑,不理会她,将那人埋在附近林间,重新撑起木棚,躺下休息。 次日他起来,见生早已回来,楚傲然说道,“我先行一步吧,给你们探探路,你们兄妹要小心。” 他也就是不想让那小姑娘看着自己难受而已。 归一丘那么高,龙家人不至于傻到将祖地入口弄在霜雪覆盖的云端深处,自然不用真的攀至山顶。 只走了两个钟,他就到了入口之外。 入口在一处悬崖之上,攀附藤条进去,里面便是一片洞天光景。 天光微绯,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子阴森的戾气。 那是很多中妖祟的气息,妖灵之气。 楚傲然便知道,这就是龙家祖地,也是龙家豢养妖灵的所在。 不过这些妖灵都是黄阶妖兽被剥落的妖灵的气息,甚至楚傲然连玄阶妖灵都没感觉到。 楚傲然感受了一番,确定方向,一路向北。 沿路河流山川,风景秀丽,美雅如画卷。 最后楚傲然在一处旖旎山峦山脚的石头建筑而成的宫殿之前顿足。 “问心殿,这就是龙入云之母被囚禁之地了。” 这座石头打造的宫殿,外殿在外,内殿却深深的嵌入山体里面。 门前。 翘檐挂晨钟。 更有一石墩,摆着一只斗大暮鼓。 门口河流蜿蜒,流水淙淙,蛇驰延向无穷远处。 河边上有两座吊脚楼,古香古色。 楚傲然没猜错的话,那就是星师监守被囚之人的住所了。 楚傲然正要推门进去,可门却从里面自动开了。 石头门扉,吱呀一声,一个提着两篮子,篮子装着衣物和碗筷的女子从中转出。 顿时楚傲然心跳都陡然漏了一拍,脱口而出,“娘!” 没错,这个女人,长得和他乡下的母亲,简直一模一样。 难道这位真是他姨妈? 喊完了,他又觉得不对。 难道从白箐她们那里得来的消息是假的? 她们不是说,龙入云之母已然亡故,龙家四爷龙潜甚至大受打击,故此要将龙入云彻底逐出龙家? 那女子看着倒也不显老,显然保养得很好,顶多三十余岁的光景,简直就是楚傲然记忆中,十年前离家时候,母亲的模样。 “是你,入云,我的孩子!” 那女人泪眼婆娑,手中的篮子坠地都浑然不知,直接冲上来,紧紧抱住他,“入云,我的孩子,入云,我苦命的孩子!” 楚傲然浑身一颤,顿时不由自主的抱紧了对方。 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绕膝父母,那种快活忘忧的光景。 某种亲切,似如熟悉的感觉,铺天盖地。 这一刻,他俨如当真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之中。 良久松手,楚傲然细看她面容。 脸很白,大概是时常幽居的原因。 有些脆弱,似一触即碎的玻璃,看得出来她有病,还是缠身顽疾。 楚傲然搭上她的脉搏,却又分明感觉不出来她身体的病因,更讶然发觉,对方似乎竟是修行之人,体内若隐若无荡漾着几许灵元之气。 他笑了笑,去提起一边的两个篮子,“娘,你回去歇着,等我给你洗好这些东西。” 女子竟也不拦着,欣慰慈祥的说道,“真好,一眨眼这么些年过去,我的孩子长大成人了,还这么懂事,都知道做家务活了。” 楚傲然讲真的是乡下勤快的孩子,父母上山打猎,他除了和齐铁山他们玩闹,却也没少做家务活计。 这里的水澄澈透亮。 在水畔溜亮光滑的浣衣石上,他很利索就将衣服洗好,也将碗筷拾弄干净。 将衣服晾在河边的晾衣架子上,他拎着篮子里的碗筷,走向那女子,“娘,走吧,我们进去吧,你身子虚,少点在外面吹风。” 女子住在外殿的一间石室里面。 除了灶坑炉子,就是一张石床,几张石凳子。 简陋,然而清雅,看着很是赏心悦目,进去其中,令人心头顿生一种回家的朴素温馨感。 楚傲然看到了,青灯,小古佛,木鱼,念珠,还有案头几本佛经。 第六百三十章 闲话家常 两人家常一番,楚傲然想起来,这个女人名叫齐眉,可自己母亲分明名叫云旎。 却长得如此的近似,莫非自己母亲真是齐家流落在玩的女儿? 当初扈青,钱多多他们说自己和龙入云是表兄弟,他就笃信非空穴来风,但此际他更关心自己母亲,是否齐家之人。 齐小念,齐眉,齐铁山,齐……好吧,是花想容,他们之间,究竟存在着怎么样的内在关联? 如果他们这几个人是四个要害穴窍,楚傲然忽而觉着,师傅任始休,似乎就是贯穿四个穴窍,将之串联一起的那一根暗渡银针。 便试探性问道,“娘,你是否有个姐妹?” 龙入云母亲齐眉,含糊说道,“姐妹么……好像小时候,家里确实有个妹妹,后来有一次到乡下访亲,结果那孩子走失了,却不知道是被人贩子拐走了,还是遭遇了什么不测,迄今没有找回来。后来我不再是龙城齐家女儿,嫁入龙家,辗转最后幽闭在此石窟里,前尘往事自是如梦,却就不再关注了。” 又看着楚傲然,“怎么,入云,你为何有此一问?” 果然是龙城的齐家么? “是哪里的乡下啊?” 楚傲然半真半假的喃喃说道,“我曾在龙城南边的山村,无意见过一村妇,长得简直和母亲您一模一样,险些以为那就是母亲您呢。” 齐眉说道,“确是南边青狼山下的村落,如此还真可能是你姨妈呢,入云啊,她过得怎么样啊……我是说,若过得好,便别去惊扰她幸福安静的日子,若是不好,你就照顾一下她们家,到底是齐家的血脉,想来在乡下长大,吃了不少苦头。” 顿了顿,她面上现出某种倥偬复杂的神色,幽幽说道,“不过也是好事,乡下是穷苦了一些,比起城里大户人家,却是好多了,不用每日承受那种尔虞我诈的血亲煎迫,娘在齐家是如此,在龙家也是如此……” “世家多倾轧,处处时时,尽见血泪,否则,入云,你真是个苦命的孩子,若非如此,娘怎么会舍得幽居石窟,而不陪着你长大成人呢!” 她突然又紧紧抱住楚傲然,泣声说道,“孩子,过去这么些年,委屈你了,孩子,你有没有怪过娘的狠心?” “自然不怪你,只怪……” 他带入龙入云角色,想说怪龙潜,可又怎么能怪龙潜呢,谁又能头顶草原,容许妻子剩下他人血脉呢? 所以他话锋一转,忽而问道,“娘,要怪只怪命运弄人。我这次上山,其实就是想问上一问,他们都说孩儿非龙家血脉,是真的么?我爹是谁啊?” 也并非他有意窥视龙入云的身世秘密,只不过,既然自己和龙入龙,确实如昔往扈青他们所言,是表兄弟,弄清楚他父亲身份,或许对于自己明白龙家老爷子奇怪态度,有些帮助。 齐眉笑道,“傻孩子,你怎么会不是龙家血脉?娘这一生啊,就只有你爹这么一个男人,娘爱你爹都来不及呢,怎么会给别人生下孩子?娘以前可不叫齐眉,娘的名字,就是为你父亲而改的,结发为夫妻,举案而齐眉!” 楚傲然怔住,“什么,那为何上境之人都说……而爹更是笃信,还直接将你关在这上面?” 齐眉拍了拍他的手,溺宠看着他,柔声说道,“入云啊,别人怎么说自由他们怎么说去,娘怎么也不会骗你就是了,你爹啊,说出那样的话,将娘关这上面,那是假象,一来是保护太过显山露水的你,二来是娘受不了世家那种勾心斗角的逼仄劲儿,哪里比得上幽居的清淡自然呢?” “是用非龙家血脉的说辞,迷惑龙腾他们?” 楚傲然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可能,莫非龙家老头子清楚知道这件事,才一直这么坚定? 否则谁又舍得将若大家业拱手让人? 齐眉点头,说道,“没错,老爷子想必仍是笃定要将家业传给你吧,没事的,他们的最有利反对理由都不成立的话,自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是?所以,你下山吧,娘很好,也相信龙家会在你手中大放异彩,成为和睦之地。” 楚傲然头大如斗,心说,怎么会不成立呢,自己又不是真的龙入云。 若老爷子的压箱子手腕,就是龙入云的血脉……真要验血,还不是败露? 看样子,因为自己插了这么一腿,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是龙潜而不是龙腾他们啊! 所谓潜龙不显。 龙潜如此隐忍,野心勃勃,却万万想不到,他儿子不争气,节骨眼上,跑南方去冒充了新商盟的少爷啊。 “怎么啦,你不喜欢这样的安排?”齐眉见他眉心凝愁,忍住问道。 楚傲然自然不能暴露身份,伤害一个见到自己儿子而欣喜若狂的母亲的感情,摆手说道,“没有啦,我觉得很好的,谢谢娘。” 齐眉开始张罗饭菜,“我的好孩子,咱们母子多少年没见了,十年多了吧,来,坐下来,娘给你做顿好吃的,这里山清水秀,钟灵毓秀,蔬菜,果子,溪鱼,猎物,都比外面好些呢,你就好生期待着吧。” 楚傲然暗忖,细算来,自己离开老家,也近十一年了。 所以,龙入云第一次入龙城之前,也上山见过一次其母齐眉啊。 他看到缸里养着掌大的溪鱼,柜子里还有腊肉,不由得一怔,“娘,你都会抓鱼和打猎了么?” 齐眉在生火,闻声回首,伸手揉了揉他脑袋,“这孩子,娘怎么就不会了?小时候你嚷嚷要爹娘带你钓鱼打猎呢,哪回不是满载而归?你都忘了么?” 真心看不出来啊。 楚傲然赧然,心道,原来龙入云和自己小时候一样,都有一对会渔与猎的父母。 只是当他目光落在那佛经之上,又有些疑惑。 耳中却听齐眉说道,“其实娘独居的日子里,就是粗茶淡饭,只不过和你爷爷有约,估摸着,这个时间你会上山来,才弄了腊肉候着,钓了鱼备着。” 楚傲然心头暖极,所以,这就是拳拳爱子心了么? 青灯古佛,暮鼓晨钟,木鱼念珠,姨妈如此清淡安慈之人,陡然杀生,就是为了给久而未见的儿子,做上一顿香喷喷的饭菜啊。 第六百三十一章 内殿 楚傲然感觉温馨,觉得她慈祥至极,恍惚间,都有些分不清她是姨妈还是自己亲生母亲。 他坐不住,说道,“我一会有两个朋友上来,我去河里弄些鱼虾蟹,多做两份吧。” 出了门。 这时候他才用心的观赏了一番此处的地貌和景致。 石殿仿佛是个特殊所在,又或者,是被星师作了特殊的处理,楚傲然起初进来感受的妖灵气息,在石殿附近一带,竟是完全绝迹。 河畔有数亩良田,田地果蔬,稻米,长势很好,看得出来,齐眉居然一个人自食其力,丰衣足食。 远近可见竹丛,茂林,桑榆。 还有两片天天荷池。 他去河里抓了些水产。 这时候见生进了来。 楚傲然见他独身一人,疑惑说道,“咋回事,你妹妹阿羡呢?” 见生无奈说道,“她怕高,打死不肯攀岩上来。” 楚傲然笑道,“或许她是不想看到我吧?但她自己在外面,真的安全么?” 见生说道,“二娘也来了,在外面和她照应着呢,没事的。二娘和她关系很好,相信很快就能帮助她克服畏高心理。” 楚傲然想起来,昨夜星辉之下的风月事,暗忖,原来昨晚那个女人竟是沈二娘。 楚傲然在宁海,还是个丑八怪的时候,其实对见生和沈二娘之间的纠缠之事有所耳闻,也不奇怪她居然跟到了上境。 饭菜就绪的时候,二女果然到了。 齐眉的手艺极好,饭菜活色生香,滋味极好,加之又是灵秀之地的稻米,水产,大家吃得津津有味。 石殿里多的是石室,齐眉贤惠勤快而热情,拾掇好房间,安排众人暂住。 楚傲然和见生计较思量一番,楚傲然决定问一问齐眉,这里有些什么特殊的地方,有可能找到治疗阿羡身上的特殊东西。 齐眉还在翻看佛经,见他过来,伸手招他,“是有什么事情么?过来,入云,坐娘这边来。” 楚傲然便提起了阿羡的病情。 齐眉笑道,“那孩子么?娘看她活蹦乱跳的,还知道气鼓鼓生气,健健康康的,哪似个病人?” 楚傲然没想到这妇人目光这么毒辣,一眼看出来阿羡有些小情绪,说道,“娘,这有些人的病,光是从表面看不出来的。” 齐眉说道,“是,我的入云说的对,有些东西,是从表面看不出来的,就好似,你爹,你爷爷对你和娘的态度。” 这话,一下子提升到了说教的高度。 楚傲然很无奈,“娘,这是在跟你说正事呢。” 齐眉乐了,“这孩子,看把你急的……好,咱们说正事,说正事……不过看你那么关心她,是喜欢她么?喜欢的话,跟娘说一声,娘给你做主就是了。” 楚傲然臊了个大红脸,“娘,别介,儿子和她之间,可真没什么,咱说着正事啊。” 齐眉不愿意了,“你的终身大事,怎么就不是正事了?娘在你这年纪,你都会打酱油了!” “虽然娘也知道,你近些年刻意用荒诞不经保护自己,可到底也是时候娶妻生子了,娘虽然幽居祖地,却也随时留意你的动静。” “今天你既然来了,就给娘一个准话,这么些年,心里有没有装着谁?” 她循循善诱,“霍家那个小丫头?还是最近和你传出绯闻的金家女孩子?扈家那个骄女?又或者其他?” 楚傲然心说,这得去问龙入云,嘴里却说道,“儿子还年轻,还想再过几天自由的日子。” 齐眉见他忽而沉默起来,讶然说道,“难道你喜欢的是秋雯那孩子?又或者龙眉和龙景月她们?她们好是好,可现在你是你爹的儿子……其实吧,娘更属意姓金的女孩子,龙城地,养育出来的,都是君子好逑。也会于你事业上有所帮助。” 若真如齐眉所说,龙入云 和她们,确实是没戏了。 楚傲然无奈而认真的说道,“娘,我是真的暂且不考虑这个问题。” 齐眉听出来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说道,“真是个死心眼的,似你爹。娘就告诉你吧,这小洞天里面,这石殿外殿之门之外,诸物皆寻常,真有什么了不得的神异之物,应该都在内殿里面。” 她解释说道,“以隐岛星师那样的身份,当然不会为了看守你娘,而专门在外面的吊脚楼住上那么十几载,她看守的,是龙家和隐岛合作,豢养在内殿的东西。” 楚傲然虎躯微微一滞。 忽然明白过来,难怪外面感受到的都是黄阶的小妖灵。 而自己在外殿感受不到什么,大概率是门口的暮鼓晨钟,对内殿的压胜作用吧。 当然,楚傲然觉得齐眉居室的那些佛缘物品,也似乎隐隐有某种神圣的气息逸出,令到齐眉免遭妖灵侵蚀。 齐眉说道,“不过,入云你素来打定了主意,就要一门子走到天黑……你们似乎是执意要进去内殿,娘也不阻拦,你坐会,娘这就去给你们拿内殿钥匙。” 她出门的时候,楚傲然分明感觉她身躯都佝偻了几分,刹那间,仿佛苍老了几分。 楚傲然总觉得她有些话并没有说出口。 难道她刚才说着那女孩没病的话,就是不想儿子进去内殿? 齐眉离开的时候,楚傲然翻了翻她案上的佛经,居然看到了后面写着,兰佛寺广慈手抄的字样。 所以齐眉居然和宁海的兰佛寺有些因缘么? 当然,若是姜蕊晴在的话,当能想起来,当初兰佛寺出事,广慈禅师可是让广惠禅师去找龙五的。 楚傲然将佛经恢复原样,正要回去自己位置做好,忽然感觉身上的条玉起了异样的躁动。 “有什么与条玉产生了感应!” 而且这种感应剧烈程度,足以证明,此物就在这间石室里。 楚傲然取出条玉,调整自己在石室的位置,很快就找到了感应的来处。 赫然就在案下的抽屉里。 抽屉许是有些时日没被动过,连拉环都满是粉尘。 楚傲然侧耳聆听,确认齐眉还没回来,便拉开了抽屉。 顿时他嘶的吸了一口气,一时难以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眼前突然绽放一抹微不可查的毫芒! 条玉震颤,抽屉里陡然飞起无数红华,一闪而没,敛入条玉之中。 第六百三十二章 礼物 远处传来齐眉回归的脚步声。 楚傲然慌忙将抽屉归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脑海之中,却回想起刚才在抽屉所见。 那是一块红娟,摆放着无数的细针。 和暗渡一个款样,重量也一样,显然似同样材质打造,但那是红色的细针。 他往条玉里沉入神识,看到了红色细针身上的细微标志,“玄隐”。 银者暗渡,绯红玄隐。 难道两者之间有什么渊源典故? 好在那抽屉久已无人问津,楚傲然一时间也不担心被姨妈察觉室内失窃。 将钥匙给楚傲然的时候。 这位浑身弥漫着母性光环的女人,紧紧握着楚傲然的手,“孩子啊,里面凶险,诸事小心。” 楚傲然都不怎么敢对上她慈爱忧伤的眼神,只一个劲儿点头,“娘放心,儿子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他带着钥匙去找见生的时候。 总感觉身后跟随着那女人的灼灼目光。 慈爱忧伤之中,仿佛多了一份疑惑和不解,甚至愁伤的意味,更加浓郁。 当钥匙插入内殿的锁眼。 石门开启,扎扎有声。 绯色暗涌,将四人包裹成红茧,这天地间的元力,似乎都在一刹那,涌向红色光茧。 某种神奇伟岸的力量汹涌,绯色领域陡然扭曲。 下一刹那,四人身影骤然从门户之外消失不见。 这是一个绯色世界。 楚傲然脑壳有些昏沉,昏昏欲睡,感觉不出它的大小,也感应不到小伙伴们的所在。 他和他们,失散了。 …… …… 青蚨细滢,不知道从哪里飞来,轻敛薄翼,落在女子手上。 白菁将它们重新放飞。 然后登上竹木楼阁。 天色昏沉,楼上烛火摇曳,不觉又是半夜三更。 金倩倩看着她,“菁姐,怎么拉,这么晚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菁点头,“是啊,是关于孩子的事情。” 孩子已经熟睡,安详的躺在摇篮里。 金倩倩从更大的藤条成人摇篮里起身,“嗯唔?” 白箐坐在她身边,递给她那枚蓝念珠,“入梦吧,给孩子带个宠物回来,有了宠物。灵女最善御兽融灵之技,孩子的身子骨,会益发好转的。” 金倩倩有些不解,“是要将小粉红貘带出来么?可孩子先天不足,又如此羸弱,虽说这些天有些起色,可只怕没法容纳圣兽吧?” “不是,是要你带只小狼狗出来,你知道青狼山么?那是孩子她爹故乡村落后的高山,毗邻诡雾大泽,孩子他爷爷和奶奶,是青狼山上最优秀的猎人夫妻,那青幽狼王,是孩子爷爷奶奶给孩子的礼物。” 金倩倩不明所以,有些云里雾里的问道,“孩子的爷爷奶奶?” “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到这里来,是任先生的意思。” 白箐握着金倩倩的手,真挚说道,“任先生和楚远志夫妻有些交情……额,那就是楚傲然父母,他们三人,三十年前发现了青幽狼王的幼崽,并且剥出妖灵,一直寄存在归一丘上,希望将它养大,可机缘巧合,被旁人所得,如今却误入楚少体内,可他此刻正在龙家祖地呢,体内有只未曾融合的妖灵,将对他造成极大的威胁。” “什么!”金倩倩顿时慌了,“傲然他……陷入了危险,那可怎么办?” 白箐安抚她,“莫慌,我不就是告诉你,怎么两全其美解决问题了么?你去将狼灵取回来,孩子身子骨得到强化,楚少更安全无恙,岂不是皆大欢喜?” “但是,” 金倩倩有些为难,“这梦又不是说做就做,我和小粉红貘心意不通,压根没能控制自如。” 白菁笑道,“所以,我才给你带来了蓝念珠啊。有了它,你就可以强行入梦了。” …… …… 楚傲然浑浑噩噩,凭着本能,往前方挺进,却丝毫不知道,见生他们要找的东西,是什么,又在哪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前方一道血河赫然。 江水浩瀚,惊涛拍岸,汹涌奔腾,不知流往何方。 河水里,各种兽骨依稀可见,无数的血影挣扎沉浮,相互撕咬吞噬,河面诡雾袅袅升腾,不时变幻各种可怖的形状。 在高空,绯云翻滚,都不知道多少妖灵,在发出愤怒,贪婪而亢奋的嘶吼! 楚傲然看得惊心动魄。 这一爿,自然是隐岛人和龙家合谋的豢养之地。 这么多妖灵相互斗争,煎迫,吞噬,然后合并进化,简直比起养蛊,还要残忍冷酷。 这么多妖灵,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难道是将西边妖域的无数妖兽都收进此地了么? 不过这里的妖灵,都是阿猫阿狗。 有进化到玄阶的,但似楚傲然之前遭遇的地阶妖灵,那是一个都没见着。 直到他沿着血云,走到更远处。 才发现,河流的上游,是几座血色高山,和高山前,一片混乱之地。 雷电,血雾,沼泽毒水,构成了混乱。 但所有的妖灵,都沿着血河洄游回溯,在一种近乎本能的冲动支配之下,浩浩荡荡向着混乱之地,挺进,要穿越雷电血雾和沼泽毒水施虐之地,进入高山区。 而且经过合并吞噬和进化,还有混乱的摧折,越是靠近高山的妖灵,似乎品次更高。 楚傲然感受得到,只有一座血峰,上面是有主的,隐约传来令人惊悸战栗的恐怖气息。 不亚于之前狼灵给予自己的威压。 他骇然想到,“这里面竟然也进化出来了一个地阶以上的恐怖妖灵!” 末法时代,地阶妖灵相当于通幽境高手,已经是人间修行的极致了。 隐岛的手段果然匪夷所思,难怪星红袖之前要死守龙家祖地。 但为什么星红袖现在就放心下山了呢? 再联系之前龙眉身上附着的古老神秘的幽魂,他觉得事情蹊跷至极,似乎已非自己可以枉自揣度的。 想到这里,他突发奇想,或许这里就是自己摆脱狼灵的契机? 但他怔住了,他突然发觉,穴窍里的狼灵元气固在,可里面已经没有青幽狼王的性灵! 他分明记得的,自己进来之前,还检查了一番自己的状态,那时候狼灵性灵犹在。 问题居然在自己浑浑噩噩之间解决了? 这个豢养之地,处处透着诡异和神秘,还有各种凶险危机。 第六百三十三章 你就是我的药 楚傲然按捺住自己对血峰的好奇心。 难道青幽狼王的性灵遁入血河了? 可为什么它的元气还在自己身上? 仅仅不见了性灵特质? 楚傲然隐约有所猜测,开始检查状态,“果然是玄隐红针的原因,它有着近似暗渡的灵导能力,却能净化妖灵,将对身体不亲和的妖灵性灵析出剔除;它更直接起到一个隐匿人体灵气元力的作用。” 所以他再一次想到齐眉身上若隐若现的元力。 难道她也是个可怖高手,不过是应玄隐红针隐藏了自己身上的元力灵气? 但她为何要瞒着自己儿子? 不过这玄隐红针,确实是好东西,使人有扮猪吃老虎的可能性。 楚傲然当即在体内导入红银二色针,于体内形成回路,就近大肆将血河里的妖灵炼化为体内的灵气。 动用气海有风险。 如此的话,弃却气海之力不用,双异质经脉回路之中,所能储蓄的灵力,也勉勉强强够他当前境界暂且使用了。 而且,回到山下,有了玄隐红针,别人便再也看不出他是个修士了不是。 不过,短时间之内,同时得获双色针,楚傲然总觉得不免巧了些。 感觉真的是有人雪中送炭,他需要,于是东西就恰好送到手上来了。 他苦笑,“我楚傲然,莫非时来运转,修行路上,要享受一下这种,近似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待遇?” 准备妥当以后。 他挺进混乱之地,目的地是血峰。 混乱之地是一道屏障,是鱼跃龙门之龙门。 楚傲然渡针入脉,汲取血河灵气,顿时觉得浑身舒坦,神清气爽,四肢百骸都充满了力量。 在混乱之地之前,停驻着起码十个个玄阶后期的妖灵。 见有人靠近,又感觉不到他的境界气息,亢奋异常,气势汹汹扑来。 他顿住脚步,摸出匕首。 灵元在匕首之上怒绽如花,弥漫着一股慑人的毁灭滋味。 拔,点,挑,刺,划,插,撩,挑,切,斫…… 他反反复复爆发这种他前生熟稔于心的刀技。 尽管昔年剑主在侧,但他更喜欢的,仍是大开大合的刀技。 自然多少有些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剑主潜移默化下,他刀技之中,也渲染了剑道的影子。 很有些刚柔兼济的滋味。 灵元抖动,挽起刀花,到处溅射,比起见生阴诡剑意,他的刀意煌煌,渐渐有些如日中天的制霸狂烈味道! 但对上那么多玄阶后期的妖灵,还是远远不够,他同时灌注血气,爆发肉身劲! “血煞漫!” 刀意和和血煞弥漫! 混乱之地前,那些踌躇流连的玄阶妖灵,被杀了个措手不及,靠得最近的两个玄阶后期的妖灵,被他瞬间重创,跌回玄阶初期,忙不迭融入血河,修复自身。 好个杀鸡儆猴! 余它妖灵,下意识远离这危险至极的家伙,让出他该有的位置来,再不敢将他视作可捏之软柿子。 “有些可惜,当年的天意刀如今不知流落何方!” “现在问题就是,这地方,该怎么过去?” “要是晶锐那柄失落之锤在就好了,大剌剌可以从没有任何妖灵考虑的雷电区闲庭信步进去!” 雷电区首先排除。 血雾区,是绝大多数妖灵的鱼跃路线。 楚傲然走向沼泽毒水区。 毒水翻滚,毒障弥漫,妖灵靠近都会有形态涣散的危险。 独楚傲然丝毫不惮,他百毒不侵啊。 他正要穿进去,忽而听到了不远处出来了羸弱的呼救之声,“哥哥,救命啊,救命啊!哥哥救我!” 楚傲然顿时就怔住了,“好熟悉……竟然是阿羡,是雷电区那边!” “还是雷电区的中程区域!” 他震惊了,一个羸弱至极的女孩子,是怎么闯进雷电区中程的? 他冲向雷电区,遥遥看到雷鸣电闪之中,一道娇柔的身影,在中心区摇摇欲坠,他大声嘶吼,努力使得自己声音不被雷鸣之声覆盖,“是你么,阿羡?” 阿羡惊喜交加,颤声嘶吼着回应,“是我,丑……龙少,救我,救我!” 楚傲然遥遥望见,对方惊讶之余,脸上已经露出喜色,显然没想到这个当儿,居然看到他。 不过见他在雷电区迟疑,顿时又心生绝望,“你走吧,这地方想来你也进不来,就让我被雷电劈死算了,呜呜呜呜!” 她在那里呜咽着控诉,“都怪我哥,非要我上山,这里就没个好地方,一进来,糊里糊涂就落在雷电中间,若不是这足下是个特殊的绝缘区域,我小命都没了!” 楚傲然迟疑了半晌,终于还是决定救她。 天劫他当年还是经受过的。 这雷电区,对应的是,玄阶妖兽晋升地阶而需要经受的天劫之力。 尽管末法时代,劫电强度很低,但对于自己一个玄明境前期的小菜菜,还是太危险了。 所幸他还有他的银针。 天劫之力是天地对晋升修行者后期晋升大境界的摧折和历练,也是灵元之力。 属于最暴戾,摧折强度最大,毁灭意味最强的天地灵元。 “幸好只是中程!否则我断然无计可施。” 他析出体内绝大部分元力,只留细微小部分,于体内激荡回春诀,将暗渡银针遍布周身,构建保护网,然后施展逍遥步,风驰般掣身冲进雷电区。 银针的灵导能力太强,雷电当然只在银针构建的网格上游走。 当网格饱和时候。 大部分回到外界,小部分无可避免进入楚傲然脉络。 他要做的,就是雷电之力撑爆玄隐回路,摧毁肉身之前,冲到阿羡身畔。 他只走了一半距离,回路就快撑满了,他便于前行之中,释放大招,挥霍力量,走过三分之二距离,雷电之力再次饱满,撞击他的身体。 玄明境的回春诀,释放到了极致,在身体的摧毁和重建之间,冲往目的地。 他近乎脱力的时候,终于冲进去里面的绝缘区。 他直接瘫倒在那里,一动不动,“阿羡,我喘会。等会再想办法救你出去!” 阿羡微微笑,坐在他身侧,轻抚他俏脸,“真是乖孩子,让你进来,你真就进来了,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忍心吃了你了。” 她的眼睛猩红一片! 楚傲然勃然色变,“你不是阿羡?” 女子笑吟吟道,“不,我就是阿羡,你和你娘,就是我康复的药……任始休真是残忍,那样对我……我盼这一天,盼了十八九年了。” 第六百三十四章 阿羡的如意小算盘 楚傲然认真审视,发觉她确实就是阿羡的气息。 但此刻她身上爆发的气息,炽盛而狂戾,远胜之前的地阶青幽狼王。 以楚傲然人尊级别的狠辣目光看来,已经和之前他感觉到的,龙眉身上的古老沧桑气息,是差不多级别的了。 “你是妖灵之身?”楚傲然失声问道。 “是啊!” 阿羡坦然说道,“至于这雷电区么,就是昔年我鱼跃龙门,晋升地阶,登上血峰时候,降下来的的雷罚。这混乱之地,就这样,每一条上山之路,都会形成一个厄劫通道,给那些后来者反复尝试的机会。” 原来她压根不惧雷电之力,她晋升时候就传过去了,如今境界更高,自然不会再怕这个雷鸣闪电了。 楚傲然问道,“所以,这里至少成就过三个地阶妖灵……你,青幽狼王,还有此际山上的那股气息。” “或者还有其它,我不大清楚,我十几年前,就被你师傅带下山去了。” 阿羡看着他徐徐恢复的血肉,露出惊艳之色,幽幽道,“当年我初初晋升,任始休就陡然上山,将我从隐岛和龙家的手里夺走,若是你师傅舍得将你这个皮囊给我,而不是那个羸弱到了极致的小女婴,该多好啊,我也不至于赍恨这么些年,甚至可能死心塌地跟着他。” 楚傲然不解说道“你说的是真的么?我师父为何将你带下山去了?他既然让你附着人身,免你成为孤魂野鬼,那是对你的好啊,你反而以容器不佳而怀恨在心,不免有些以怨报德的嫌疑。” 虽然夺舍这件事,令到楚傲然颇感不齿,但以他对剑主的理解……他相信,任始休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也是,十八九年前,阿羡这个身体原主,那个女婴,应该才出生呢。 见生兄妹孤儿,他妹妹多半,半只脚才探进人间,又缩了回去。 所以师傅那糟老头子才出此下策的吧。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阿羡捉住他脚踝,将他拖走,雷电见了她,彷如顽皮的熊孩子远远看到家长,都陡然让出一条路来。 阿羡飘着,向有主血峰飘去,“那你要问你师傅啊,为何挑了个半死不活的女婴,还让我从此都是我哥哥的妹妹……甭管我对他有多好,他对我有多好,他都只将我视作他妹妹!” “昨儿更三夜半时分,你也看到了……你问问你师父,为什么要这么残忍,让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跟我哥哥好?” “原来你喜欢见生!” 楚傲然心头大震,没想到这阿羡对见生居然有着此般刻骨铭心的爱恋。 阿羡心头益发难受,速度更快,而且外放的张力保持在身侧一尺之外的距离。 虽然雷电没直接劈在楚傲然身上,可他仍然被雷电的磁力,拉扯得须发和衣裳同时蓬松飞扬。 跟个松毛娃娃似的。 楚傲然知她是刻意为之,苦不堪言,“你喜欢见生,那是好事啊,我视见生如同兄弟手足,也多次不辞劳苦帮助你治疗……沈二娘似乎对见生颇有些心机,若你真要跟她争,你看看吧,我医术还算可以,说不定就能够帮你恢复兽身……” 阿羡大怒,“我不要恢复什么兽身,哥哥是人,我唯有是人,才能和他门当户对般匹配!” “好好好,那就人,那就继续保持人身!” 我都没造了什么孽啊,师傅给她人身炉鼎,这分明是好事啊,这气咋就撒自己身上了。 楚傲然暗暗问候她家二舅姥爷,苦口婆心的说道,“那也不能那我撒气啊,阿羡啊,你扪心自问,若非我师傅,你又怎么会和见生做兄妹,和他有如此难能可贵的十几年相依为命的珍贵岁月?你该感恩才是啊,你对我耍什么脾气啊?” 阿羡说道,“父债子还,天经地义,我要你,帮助我,夺舍了沈二娘,那样我就可以和我哥哥光明正在在一起了!” 楚傲然吓了一大跳,一叠声说道,“不行不行,这是折损阴德的事情,我好歹医者仁心,怎么可以这么阴损的事情?” 阿羡咬牙切齿,“你是不是宁愿死,也不帮我?” 楚傲然淡然说道,“我楚傲然从不做违背道义,伤害朋友和兄弟的事情。” 阿羡死死盯着他,好一会,才说道,“想不到,花间浪子一般的你,居然也有些男子的气魄!而且一路痛苦煎熬,你居然一声不吭,算条汉子!” 楚傲然冷哼一声。 阿羡不再折磨他,将他放下,说道,“我阿羡当然也不是什么歹毒妇人……虽然身为地阶妖灵,我一直都是乖乖女,别说害人,就是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 这番话楚傲然无可辩驳。 阿羡说道,“我在宁海那么久,我若真要对二娘出手,再有十个她也都死翘翘了。我只要杀了靠近我哥哥的女人,所谓苟到尽头终有希望,总有一天,我找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夺舍了,怎么说,也能偎依在见生怀里不是?” 楚傲然同意她的说法,“也对哦,那为什么,你没自己动手,非要找我合作?” 阿羡说道,“丑……五……不,严格来说,你是楚大哥,你将见生当兄弟,我也将你当知心大哥……你是知道的,哥哥和二娘在一起,我早已知道了,虽然我初始很痛苦,却也衷心祝福他们,可为什么我改主意了呢?” “我不妨直言告诉你,楚大哥,那会因为,我发现,沈二娘是云姬的人,是她的卧底,她来到见生身边,一来是为了迷惑他,企图夺得剑法下卷,二来,就是为了汲取他身上的剑意。” “我并不这样认为。” 楚傲然摇首,“见生的剑意益发沉凝阴诡,日胜一日,我昨儿发现,我都渐渐看不透他的底细了,甚至挥出暴风骤雨群剑,将地阶妖灵的浩瀚元灵斩散,沈二娘若汲取他剑意,他怎么会做到呢?” 阿羡摇首,“楚大哥,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额唔?” 阿羡说道,“第一,剑意击溃妖灵,是假象,我修为比你高,比你看得分明,那是沈二娘在暗处出手,是她击毁的青狼妖灵!” 第六百三十五章 异桑木灵 “是这样么?” 楚傲然有些怔住,细细回忆,似乎自己确实因为境界低微,没法确认那妖灵就是见生的剑意击击溃的。 他说道,“可我明明看到,他剑意那么凝实……这总做不得假吧?” 阿羡呵呵笑道,“你该不会以为我地阶实力是空架子吧?” “想想吧,昨夜你在我之后,发现那沈二娘又将我哥拐了出去,我以黄花大闺女,真就那么不知廉耻,去看那样的事情?我那是为了确认,确认她确实是通过双修的手段,在我哥浑噩快活的时候,悄然将他体内的剑意夺走。” 楚傲然想起昨夜的星辰,还有山间的风月,还是觉得脸上有些烧,“原来你也发现我过去了。” “我当然发现了。”阿羡说道,“我跟见生说我畏高,我是真的畏高么?我就是为了撇开我哥,让二娘哄我,并且背我攀岩,从而确定,她体内,确实蕴藉着骇人质量和数量的剑元之力……” 她目光灼灼,瞅了瞅楚傲然的气海,“可能不比你体内隐藏着的神秘力量,但却令到,伏在她背上,无视雷电区域区域的我,十分胆战心惊,灵魂都不由自主颤抖。” “楚大哥,我郑重怀疑,她上山,进入龙家祖地,有所图谋,可我哥和她卿卿我我,这些年在大都里形影不离,一定听不进去我的话,我只能找你商量了。” 楚傲然吃惊道,“你居然看得出来我气海的秘密!” 这么看来,阿羡的眼光确实可怕,若她没说错的话,那沈二娘体内,竟藏着,连她都恐惧惊悸的恐怖力量了? 他好奇问道,“阿羡,那方便告诉我么,你是个什么样的妖兽之魂啊?为什么我看不出来?血河里,魂争如养蛊,千千万万只黄阶小灵,只怕都难以功成一只地阶之灵,那些你争我斗,唯有残忍吞噬别人,自己才能活下来的日子,一定很苦吧,你的病根子,是那时候带在身上,嵌入灵魂之中的么?” “我是怎么过来的,日子苦不苦?这世界上,从未有人如此问过我这样的问题。” 阿羡深深看了他一眼,眸子里掠过一抹一闪而没的异色,说道,“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妖灵,也不知道自己有否在血河里经历过什么不拼命就死命的时刻……我只知道,我拥有意识的手,就在雷区前了,我只知道,但是内心只有一个本能认识,冲过这雷电施虐区域,我才能把握自己的生命!” 她声音渐渐苦涩起来,“但那时我从没想过,虽然后来成功历劫,我命依然由天不由我!” 楚傲然说道,“阿羡,若果沈二娘真的罪极当诛,我一定竭力助你达成所愿!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拥有你哥哥喜欢的容颜,你知道的,对于我这样一个精擅易容术之人而言,换张脸,比起你夺舍什么的来得容易多了。” “而且这样的事情,你大可以直接和我商量,为什么非要我五雷轰顶,被炸个外焦里嫩才罢就呢?” “谁让你师傅给我挑了这不堪的破落身体?我说你和你娘就是我的药,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唯有你,才能真心实意帮助我度过这一关了。” 阿羡埋汰了一句,又沉默了一晌,才道,“我想摆脱这病秧子的身体,连我地阶魂灵的扛不住这肉体之苦,这身体有多恶劣你可想而知!~” 阿羡此刻已经带着他无声无息遁入那一座有主血峰。 这是个峰中的谷地,大雾弥漫。 雾中隐约,掩映着一处宅院,宅院里什么人都没,就是两株并立的姐妹异桑。 桑树随风摇曳,细发荣光,隔了雾霭看去,枝干茎叶,轮廓十分柔和,却又有种说不出的诡秘。 院落之中,一股恐怖的气息,淡薄,不彰,但异常渗人。 楚傲然明白,这里就是那个妖灵的居所。 阿羡的性灵虚虚渺渺,他看不出来是什么形态,却一眼看出来,这里的妖灵,就是其中一株异桑之灵。 他喜欢这异桑之灵。 木灵之力与他前世修习的如意天刀,是天造地设的良配。 楚傲然目光炽热看了异桑一眼,低低说道,“阿羡,怎么回事,你不是怀疑沈二娘,要确认她进入此间,是否别有用心,跑到这而干嘛?” 阿羡说道,“此间就这两株异桑之树最是珍稀,她肯定是要奔这儿来的,来吧,就让我们守株待兔吧!” …… …… 龙婉柔进入祖地。 登上吊脚楼之一。 星红袖站在另一座吊脚楼的栅栏边上,看着她,“你还知道回来?” 龙婉柔挑眉,“绣花的,不服气啊,你都能回来,我咋就不能回来看热闹了,来呀,有种咱们出去外面干上一架!” 星红袖呵呵笑道,“要干架的话,择地不如撞地,我们就在这里好好打一场!” 龙婉柔鄙夷不屑说道,“那就打啊,但你敢不敢收起那对暮鼓晨钟?” 星红袖淡淡说道,“我又不傻,能省力为何不省力?” “废物!只知道张牙舞爪的纸老虎!” 龙婉柔哂笑一声,折身,大踏步进去石殿。 她走进齐眉所在的石室。 没有人,她手上没有任何动作,那些佛经自行哇啦啦的翻页。 一隅木鱼,忽而发出沉闷之声。 她拿起了那串思惑念珠,不多不少,八十一苦思惑。 抽屉打开的时候,她伸手拿起了里面的那片红绸。 “难怪我感觉不安啊,原来他们都是冲着血峰去的。” 龙景月此刻正站在内殿门户之前。 她身后站着两个隐岛弟子,“景月师妹,快带我们进去吧,我们已经迫不及待,要帮你查明事情的真相了。” 她将手中钥匙插入锁眼,“我一定要搞明白,五哥哪儿去了,那天杀的莫愁元,难道他竟然真是杀了五哥,不敢面对自己,落魄逃遁了。” 门户洞开。 她身形陡然消失,然后从绯红世界显形。 她稳住身形,却见周围血峰耸立,气息慑人至极。 “要命的,好死不死,我居然落在核心圣域?” “我怎么这么晦气啊!” 第六百三十六章 三足乌 龙景月又看着两个隐岛弟子,嘱咐说道,“卓不群师兄,沧明烛师兄,你们千万小心,这里已经不是普通区,是地灵盘踞的豢养地圣域,稍有行差踏错,我们就会有性命之虞。” 卓不群是隐岛弟子御兽阁的杰出弟子,自视甚高,二十五年修成的玄明境,如今是玄明前期水木二元修士,对龙景月这个天才师妹,也是恋幕日久。 奈何终究因为莫愁元,而始终没法走到龙景月身边。 此刻他踌躇满志,暗忖道,“莫愁元之所以小人得志,不外乎他成功融灵,虽不知种类,看他低调,从不敢暴露底细的,多半是垃圾妖灵,哼,此番能进来兽魂圣域,真是天助我也,若我也能融灵成功,日后何须忌惮那家伙?” 玄明境重在感应天地元气。 天地元气,有金木水火土五行元,这是常见元气。 另有珍稀灵元,譬如暗,电,音,光,毒,等等。 感悟各种不同的元气元素,会在体内形成后天灵根,从而可以学习和使用对应的灵根法力。 一般修士,玄明境,只能掌握一种元素灵根。 卓不群是双料灵根,水木双馨,平时自是趾高气扬,但却始终不敌融灵的莫愁元,而且眼看入门三年的小师妹,也快追上自己了,他急得那叫一个热锅上的蚂蚁。 若被师妹远远的抛在身后,教他如何甘心? 此刻可以和小师妹进来兽魂圣域区,他简直心花怒放。 沧明烛觉醒的是火系元气,贵在专攻,如今赫然是玄明中期一元修士,仗着境界之利,和卓不群 可谓半斤八两,谁也看不惯谁。 他打的主意,和卓不群也是一样。 两人开心只持续了一小会,就哽住了。 还以为圣域区更加珍稀,可转悠了大半天,压根找不到任何妖灵。 卓不群说道,“小师妹,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这样的地阶妖灵才配拥的据点,玄阶小妖,怎么能过来。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得过去血河那边。” 沧明烛也说道,“景月师妹啊,这个地方这么凶险,又有混乱区拦截,你的五哥,是大概率不会落在这边的,我们还是想办法回去血河那边吧?” 龙景月郁闷说道,“这地方,能过去你们自己过去啊。” 忽的卓不群惊呼出声,“有动静,那边山谷,传来了动静,似乎是打斗之声!” 那边灵气暴戾,气流湍急。 时不时传来振聋发聩的疯狂对撼声响! 大地都在颤抖! 炫丽无比的术法武技爆发异彩! 如烟花怒绽,似晨光与流星,有些升腾弥漫,有些赶月贯日般,散落绯色世界! 波动自地动蔓延过来,对面血河澎湃,激起千层浪! 血雾和血云里的妖灵,葳葳蕤蕤,悉数身形涣散,摇摇欲坠,跌回血河中,再不敢浮盈现世。 沧明烛震惊失色,“此等动静……竟然似乎是地阶妖灵相搏的的动静,难道是……它们窝里横,自己打起来了?” 龙景月对着那血峰的山谷小心靠近,“说不定我五哥和莫师兄,就在里面,不行,我得进去看个清楚明白!” “小师妹,你糊涂了,快回来啊,危险!” 卓不群和沧明烛大惊失色,劝说道,“狗命要紧啊,都说吉人自有天相,莫师兄和你五哥,是不会出事的!” 他们心头却暗笑,如此再好不过。 最好莫愁元就死在妖灵之手,而那龙家的废物纨绔,又万劫不复,这样少了两个劲敌,小师妹距离他们就又更近一步了。 龙景月看出来他俩嘴角牵起的弧度,俨如看到了两个直立行走,向着她手舞足蹈走过来,而一脸猥琐的癞蛤蟆! 她一阵心寒,加快脚步,“你们回去血河吧,蚌鹤相争,渔翁得利,说不定一会我龙景月还能捡个便宜,得到地级妖灵兽魂。” …… …… 事情发生的很快,令到楚傲然心上生了苍白无力之感。 “没错,就是这里了,其中一株,必定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见生偕沈二娘同至,不由分说,挥剑就对其中一株异桑劈了下去。 楚傲然此次格外的用心,因此看得分明,发现果然在见生出手的时候,她身上也爆发隐晦的剑意,比见生的剑意还快,还阴诡,后发先至,率先击在异桑之上。 然后才是见生的剑意! 异桑浑身爆发霞光,阻隔剑意,一道虚影陡然浮盈,“尔等鼠辈,好生猖獗,胆敢打我栖身扶桑树的主意!” 虚影金色光泽,三足盈立。 楚傲然扶额,“噢,我竟然看错了,原来这是地底根须合一的同一株异桑,而我感受的灵气,是木灵没错,但那种慑人的危险气息,却是这只三足乌爆发的杀机!” “楚大哥,我没说错吧!” 阿羡说道,“你看到了么,那沈二娘觊觎的,就是那火灵金乌,剑意淬火,益见坚凝,这肯定就是她此行的目的,她肯定是暗暗动了手脚,将你我撇开,她就带着我哥哥悄然行动,企图不知不觉偷走龙家祖地里面豢养出来的珍贵妖灵!!” 她忧心忡忡,“这万一她奸计得逞,自此有了三足乌,铁定如虎添翼,我哥吃这女人亏,上这女人当,迟早死在这女人手上!” 她紧紧握着楚傲然的手,“楚大哥,答应我,一定要帮我,帮我救我哥,帮我杀了这个居心叵测的恐怖女人!” 楚傲然不动声色弥漫神识,悄然落在那沈二娘的身上,小心翼翼的侦查,半晌收回,“她身上果然有着一股恐怖至极的力量,我没敢进一步窥视,她和你哥联手,取走这只三足乌虚影,确实不在话下!” “就是,就是!” 阿羡说道,“楚大哥,你是看到了吧,我一身煞气……而这三足乌,浑身弥漫火煞,若是加诸吾身,这病情必是火上加油,怎么可能是治疗我这个顽疾的关键东西?” 显然这明暗合击二人组,这手段,对无论狼灵,还是如今的三足乌,都极其奏效。 以有心算无意,战不十合,那三足乌已经被彻底击败。 “我去收取妖灵。”沈二娘说道,“这异桑是好东西,是三足乌的栖身之所!” 见生说道,“我去拔了它带走!” 第六百三十七章 齐眉的隐秘 这只三足乌太嫩了,是才历劫鱼跃,攀上血峰山的初级地阶。 木能生火,这异桑树,这才成为它栖居所。 见生和沈二娘放松了警惕,甚至打算将这里搬空。 楚傲然却绷紧了精神。 木灵充沛,浓度到了令人心尖儿发颤的地步! 这里绝不会只蛰伏着一只火灵。 只怕那只木灵,掩藏得很深,随时都可能扑出! 他仔细感应,却始终没有察觉异桑之灵心下狐疑不定,暗忖,难道我看错了,拥有这么浓郁木灵的异桑,居然没有自己的性灵,诞生灵智? 这就是三足乌胆敢栖居树上的原因? 浓雾益浓,浸着这片绯色世界,暧昧不清。 只他不知,当他和见生,注意力集中在异桑之上的时候。 倒地的三足乌和沈二娘那边,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故…… …… …… 齐眉在收衣服。 一件件从河廊地的架子上取下来,搭在肩上。 星红袖难以置信的看着她,“齐……眉,你居然也回来了?” 齐眉笑道,“上次我离开的时候,你不是到处封锁,漫山遍野找我么?看到我你不开心么?” “你上次你离开……你指的是个把两个月前,还是三十多年前?” 星红袖缓缓走近,认真的看着她收衣服,“我有留意过这些衣服,和你之前穿的大有差异,不是什么华裳,更像是……村姑农妇的粗裙糙衣……” 她说着古怪的话,齐眉皱眉说道,不悦说道,“当然是个把两个月前了,我可是一直被你看住,三十多年前,我有离开过么?” 星红袖怒道,“你还给我装蒜!” 她一抖手,一个布偶娃娃被她砸在地上。 那布偶细看去……不,粗略看去,竟然和齐眉一般无二的模样。 齐眉无视她的滔天怒火,弯腰拿起那个布偶,爱惜,小心的捡起来,轻拂去沾染其上的尘土,还吹了吹,温柔的夹在腋下。 “心情不好就砸东西,这么些年了,你咋还是改不了这坏脾气?” 她轻叹,嗔说道,“星红袖,你真是讨厌,这是师兄送我的娃娃,可不准你这样糟蹋它!” 星红袖两眼喷火,缓步逼近,怒道,“还给我装,快告诉我,远志师兄哪去了,你把他拐到哪去了?” 齐眉装傻,“什么远志师兄?我压根不认得。” 星红袖忍无可忍,飞速扑来,“你当然知道我说的是谁,三十多年前,楚家覆灭,你就是罪魁祸首,你一脚踏两船,你在楚家和龙家两个公子之间辗转,你拐走远志师兄,害得楚家被龙家联合万家和其他上境家族,群起而攻之,家破人亡,迄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齐眉脸上露出哀伤之色,却极快极敏捷避开她攻伐,嗤笑道,“你既然为楚远志大鸣不平,为何迄今还是龙家走狗,在帮助龙家看守祖地,帮助龙家和那些居心叵测之人,豢养妖灵?我看你才罪大恶极,还不自知!” “你……只知道咄咄逼人,巧舌如簧!” 星红袖怒道,“我看守这里,就是为了利用暮鼓晨钟,八十一苦思惑念珠,守住你,不让你遁走……可笑只笑我,和远志师兄一样有眼无珠,他看错你,落得家破人亡,而我笃信外物,以为有着这些压胜之物,可以镇压住你,可终究你狡猾如鬼,居然用远志师兄送你的一只布偶,蒙蔽了我足足三十年!” 齐眉淡淡道,“那是你自愿的,你乐意将大好青春随意挥洒,虚掷在这孤高的山头,能怪得了谁啊?” 她身影如魅,避过星红袖的攻击,伸手将最后一件衣物收起,说道,“那些年,我身受重创,才需要用傀儡替身,可现在我康元了,你可再也拦不住我了……当然,你应该感恩老天爷了,错非如此,你怎么有福分,守了远志他亲手打造的布偶娃娃一至于三十载?” 星红袖连番出手,却连她半分衣角都没触上,心头大凛,颓败止住身形,“你已经彻底恢复了?” 齐眉说道,“是啊,你当远志是真心要做你隐岛的弟子了?他是为了将被你们囚禁的我从岛上释放而已。” 星红袖攥紧了拳头,目光瞥向了门口的暮鼓晨钟。 齐眉仿佛能够猜到她的心思,“你还真的打算跟我玉石俱焚啊?别,其实我告诉你吧,楚远志可谓郎心如铁,他压根不爱我,不过是要利用我特殊的血脉,给他生孩子罢了……这么说也不对,他是剑主之身,铁血冷酷,又会真正看得上哪一个女人呢,不过是试管操弄而已,和我本人清白丝毫无关。” 星红袖眸忽然亮了,“什么意思?还有,剑主之身?” 齐眉说道,“是啊,你还不知道么,任始休就是楚远志,楚远志,就是任始休啊。我和他虽然有两个孩子,却和他半分肌肤之亲都没有,所以你真的不然嫉妒我。我和他就是相互利用。” 星红袖沉默了很久,才说道,“这就是龙家那老头子容忍的原因?那孩子,有你的血脉,有楚远志的血脉,也有龙家的血脉,是集百家血脉之长者?” 齐眉说道,“是啊。” 星红袖喃喃说道,“黑暗之所以最博大,因为它包含和吞噬一切” “南方,北方……还有,新近那个……” 她喃喃着,忽的厉声喝问,“不对,到底是几个孩子?” 齐眉说道,“是一个孩子,但一分为二,就是两个了,你知道的,现在的科技有些好处,容许复制拷贝,两孩子体内遗传物质,一切都是一致的。” 她叹息说道,“当然,这种复制和拷贝,其实也有时效性的,越早拷贝和复制,生成的个体,全能性愈强。” 星红袖说道,“任始休的话……我的天,所以我新近遇到的这个,气息,气质,均颇为陌生,是南方那个孩子了?” 齐眉她已经收拾完毕,说道,“对啊,是我刻意用斗转星移,推杯换盏之术,将他送过来上境的……你若舍得用心栽培他,说不定以后能够以此为媒介,俘虏你那楚远志师兄的心呢。” “小姑娘,加油哦,你知道的,这会他上山来,龙家那位和楚远志,那是要将那株异桑送给他的……是勉为其难为难我,给我挠痒痒,还是讨好你的楚远志师兄,你看着办哦。” 齐眉走的时候。 一开始星红袖没有拦她。 直到她走出很远,她忽又将她喊住,“齐眉,等等!” 第六百三十八章 阿羡之谜 齐眉错愕回首。 星红袖快步走近,狐疑道,“但我还是不明白,怎么说那两个孩子也是你的血脉,你还为远志把名字都改了……齐眉,真不是举案齐眉的意思么?” “举案齐眉么?” 齐眉眸子之中一抹痛楚之色掠过,说道,“或许曾经是吧,从前总喜欢做梦,一时痴念,但以后不会了,以后再不会有齐眉这个人了。若他日有缘再见,喊我宴冷吧。” 离开他,离开那个梦。 南方雾泽侧畔,有座青狼山,山上有个衣冠冢。 冢里空落,却葬着一个心死身未亡人。 云旎已死,齐眉又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她凄然一笑,断然折身,飘然离开。 星红袖见她痛楚,只觉得她远去的身影好生落拓寂寥,芳心喜不自胜,“昔年师兄入隐岛,就说过喜欢我,害得人家好生心如鹿撞,难道是真的么,他竟真只是为了融合血脉才找了这齐眉,其实自己才是他心头挚爱?” 难怪自己对那孩子感觉不赖,竟然是远志最宝贝的弟子么? …… …… 地灵圣域的血峰山谷地。 宅院之中。 沈二娘钗落鬓散,浑身血迹斑斑,倒在地上。 她一抹唇角,咳咳数声,一手撑地,竭力想要站起来,却始终站立不起来。 阿羡凛然站立,睥睨她,“狐媚子,胆敢迷惑我哥,我饶不了你!” 现在阿羡一身气息澎湃,如林如潮,威压骇人,举手投足间,身上都有恐怖的波动荡漾开来。 首当其冲的沈二娘,身上褴褛的衣服,无风自鼓,烈烈飘动! 楚傲然也感觉浑身被劲风拉扯般,站立不稳,如立罡风,脸上和手脚袒露部分,都被吹拂得隐隐刺痛! 见生骇然而惊,再不去动那株异桑,而是陡然闪现在深入娘面前,直面自己妹妹,嘶吼道,“阿羡,你怎么会有这么高深的修为?你竟然将三足乌吞了还趁机重创二娘,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哥哥,你还护着她!” 阿羡大怒,“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哥你让开!” 她伸手就将见生拨到一边去,戟指沈二娘,“沈二娘,今天我阿羡必杀你!” 她刚吞噬三足乌,一身修为确实深不可测,失控之下,不过随手一撇,见生身子摔跌在地,张口就吐了一口血! 也来不及多想,他迅疾又忍痛摸起来,挡在了二女之间,“阿羡,你为什么要伤害二娘?她过去对你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你可是曾经屡屡问我,说二娘那么好,不许哥哥我离开宁海离开二娘的,你都忘记了么?” 阿羡冷笑说道,“我当然没忘记,可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她是在算计哥哥你,哥哥,她是云姬的人,她和你一起,是居心叵测,她骗你,她图你的剑法,还有,她跟到上境来,可是为了和你一起,汲取你身上的剑元之力呢!” “你不明白,阿羡!” 见生叹了一口气,重复说道,“阿羡,你不明白……二娘确实是云姬的人,可她是受制于人,她被云姬药物控制,她身不由己,她情有可原啊!” “你都知道……” 阿羡被打击得不轻,气苦说道,“那你还和她天天鬼混厮守一起?你知不知道,她天天汲取你身上的剑元……” 她实在没办法将细节说得更分明了! 非要我说,我天天看着你在她肚皮上打滚,然后看着你体内的剑元不知不觉被人盗走么? 见生显然没想到这种事情被她这么说了出来,俊脸一红,慌忙说道,“阿羡,你冷静一点,冷静一些,事情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哥哥我是心甘情愿的……” “心甘情愿的!你敢如此魅惑我哥哥,我饶不了你!” 阿羡爆炸了,再次将见生拨开,身子快若敏捷的灵猫,霎时间就冲到了沈二娘身前,一掌摁出! 沈二娘闷哼一声,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骤然飞起,破墙而出。 那一面墙轰然坍塌! 见生肝胆俱裂,飞身扑出,接住沈二娘。 沈二娘面色煞白,鲜血不断从她唇间溢出,湿了他衣服! 见生一屁股坐在地上,紧紧抱住她,声嘶力竭嚎道,“二娘,二娘!” 楚傲然赶到的时候。 就见沈二娘奄奄一息,痴痴看着见生,颤抖着手,竭力抬起,轻抚他二十几岁年轻脸的脸,嘴里含着血波玉粒,她的眼神好温柔,咳咳几声,才努力艰难的低低说道,“见……生,见……生……” 见生心如刀绞,泪如雨下,用自己早被血泪模糊的脸,紧贴着她的俏脸,应道,“在!二娘,我在!” 二娘脸上不见丝毫悲色,浮盈微绯和喜悦,“唯有……在这……一刻,我才……明白……确信,你是真的心里……有我……” 她喘息着,努力张嘴,“对……不起呢……见生……说好了……千里……万里……陪你……风里……雨里……此生再不与你分离……可我要……食言了……” 见生早已哭成泪人一枚,“二娘,别说了,其实我知道你是真心爱我的,你不过受制于人,这次你到上境来,跟我坦白了一切,我就发誓,这一生要好生珍惜怜惜你,我每次和你在一起,不为什么,就因为你是的女人,你是我见生此生最爱,而且是唯一的女人!此生,最爱,唯一!我不许你离开我,不许!” 沈二娘幅度极小的摇首,“没……没用了……我五内粉碎……生机……湮灭……你知道的……我告诉过你……阿羡是剑灵之身……万年前剑主手中剑诞生的性灵……何其暴戾恣睢……我要死了!” 见生放声痛哭,疯狂摇首,“不……你不会死!二娘,我决不允许你死!我不准你食言!” “见生……认清楚现实吧……” 沈二娘笑了,笑令她浑身撕裂般疼痛,她脸色痛苦到几乎拧在一起。 见生疯狂给他体内渡入真元,哀声道,“别说了,二娘,你别说了,我这就救你,你一定不会死的!” 沈二娘艰难说道,“别……费劲了……也别怪……别怪阿羡……她不知道实情……我死了……你不准恨她……” 阿羡缓缓迫近,恨声说道,“哥哥,你别信她信口胡言,都这时候了,她还要离间你我感情!你让开,让我一掌拍死这个恶毒的女人!” 第六百三十九章 二色针 见生咆哮出声,“阿羡!她是你未来嫂子!她说你说剑之性灵时候,我还不大相信,现在看看,你多似你主人,冷酷无情!你怎么这么恨心,一掌拍死她!” 阿羡如遭雷击,“你居然信她不信我?她是云姬的人,云姬在她身上设了禁制,一则控制她,二则会不断汲取你体内剑元……我承认,我是被人从这里带走的妖灵,可我附着在了一个女婴身上,我是身不由己,我所有的病,都不是装的,是真的,我真就是你妹妹,我是阿羡!” “哥!那天我看到她得到青蚨传书,上面是云姬的命令,要她尽快将你剑元吸干,甚至问出剑谱后,将你我杀死!你醒醒,别被这个女人骗了!” “这些我都知道!” 见生愤怒咆哮说道,“阿羡,这些我都知道,二娘跟我坦白了,她告诉了我这一切,甚至更多!” 他看着阿羡,“阿羡,你知不知道,实际上汲取我的剑元的人,除了她还有你,你是剑灵之身,能和我这个先天剑体共鸣,从我身上汲取剑意,这就是任始休将你养在我身边的原因!” “可阿羡你不知道的是,每当我身上剑元满盈,被你汲取,同时也会从我身上抽离我的剑体性灵,磨损我的剑道灵根!” “所以,当我和二娘发现这一点以后,就明白,我和她一起,反而是有利无弊,因为每次我剑元将满,被她吸走,就没有被你抽走性灵的危险了!” “万年前,剑主披坚执锐略四极,嗜血剑诞生了性灵,那就是你的前身,可他殒灭那一战,身死,剑毁,剑中的剑灵也重创陷入沉眠!” 他痛哭出声,“阿羡,所以现在你明白了么,你才是我的索命符,是悬在我头顶不断战下的钝缓之刃……任始休给我半卷剑谱,哪里是要培养我,他就是哟激活我的剑体,滋长我的剑道性灵,壮大我的剑道灵根,从而被你汲取,化作用料,令你渐渐复苏修复!” 见生逼视着阿羡,一字一顿说道,“所以,你才渐渐开始复苏剑之性灵,渐渐把玩自如体内的灵气!否则你想想,为何我境界是上来了,可为何渐渐剑道上的灵性,悟性,都渐渐不如往昔了?那是我灵根受损,根基败坏了啊!” “不!不可能,不可能是这样的!” 阿羡哪里肯信,可这番话说出来,有板有眼,有根有据,对比她既往的经历和隐隐所想,丝丝入扣,没有差虞,似乎又不得不信! 她这一刻,忍住问自己,为何你在血峰前一醒来,就是地阶妖灵,就要历经雷劫劫?! 因为你和别的妖灵不一样,你是生而通幽,绝不是血河里吞噬阿猫阿狗而进化来的,你是昔年那尊杀神手中凶器染尽各方强者之血,历经无穷杀戮,而诞生的剑灵啊! 她头痛欲裂,捂着头,嘶声道,“不……不可能,不是这样的……我感觉你亲近,觉得你是生命之中不可或缺之人,我只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怎么会害你,损害你的灵根呢?” 她掩面,痛哭着,踉跄而逃! 但当然,即便如此,她速度还是极快,刹那没影。 就连楚傲然,也才站起来,说了句“阿羡”,都没来得及拦截她,视野之中,就不见了她踪影!! 见生正在疯狂给沈二娘体内注入灵气。 沈二娘叹息道,“别……傻……你这专擅杀戮的剑元……只会加速……去找你妹妹吧……” 见生如同盲头苍蝇一样失措,心急如焚,却莫可奈何,紧紧抱住她,孤独无助,绝望无力说道,“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好,二娘,我不准死,我不准你死!” 楚傲然咳咳了两声。 见生陡然抬首,这才想起来,对方是他见过的最好的医生。 他目光炽热,看着楚傲然,心底生出最后的希望,“傲然兄弟,求你,求你,请务必帮我救回二娘……” 楚傲然摸出玄隐红针,说道,“去吧,我尽最大的能力,再不济,也能暂且吊住她三头两个月的!你赶紧去找到阿羡,她状态不对,而这棵异桑太诡异了,它的性灵,说不定就在这片区域某处隐匿,伺机而动呢,咱别乱了阵脚,顾此失彼了!” “傲然兄弟说得对,果然是当局者迷!” 见生如梦初醒,小心将沈二娘放下,“傲然兄弟,拜托了!” 楚傲然以玄隐针沉入沈二娘的身体,搭建被阿羡击溃的经脉。 他掌心吞吐回春劲,渡入其玄隐回路之中,注入她周身穴窍,以穴窍为锚点,以经脉为支架,开始修复她经脉,然后外沿铺染,修复她肌肉骨膜和五内。 沈二娘好些了,虚弱的躺在那里,苦笑说道,“蒙楚少出手,看我一时半会是死不了拉。” 楚傲然听了那么多,早已看透了她心思,说道,“听起来,你似乎很想死啊,是不是因为受制于人,一心求死,所以屡屡让见生放弃你?是唯恐一旦好起来,到最后,成人傀儡,会对见生做出什么你不由自主的恶事来?” 沈二娘低低说道,“难道我不应该害怕么?难道那不是最好的结局么?我怎么能够想象,某一天,我会伤害他?” “菇凉,你冷静点,我这不是在么?是你见生的女人,就是我楚傲然兄弟的女人,我当然不会坐视不管的。” 楚傲然待她心脉稳定,至少短时间之内,没有生命危险了,一边检查他身体问题,一边说道,“幸亏我境界提升了,否则修复之力,压根抵不过那剑煞腐蚀之力的速度!” 楚傲然才发现,沈二娘身体里面,居然也有阿羡和赵小惠体内才会有的那种煞气。 但没她们的那么严重。 玄隐红针对煞元的吸引力很大,只怕再度入银针,就能根治这种阴煞之气。 他突然明白,或许这两种针聚合一起,就是根治赵小惠和阿羡身体问题的东西。 “我给你袪除体内的阴煞吧。这样你就伤害不到见生了。” “不!” “为何?” “他是要继续和他妹妹相依为命的,有他有她,可能这样我才有理由,继续厚颜混迹期间。” 第六百四十章 临渊羡 漫天红霞,大日熔金,为高耸的归一丘披挂上一层淡淡的薄纱。 女子走在下山道的日头霞光,和林间风之中,缓缓下山。 霞光,日头,山林,和她相映衬,更见钟灵毓秀,似是余暇一日行走世间观山玩水的谪仙子。 扈青和高飞廉伫立在不老的老人身后。 扈青忍不住提醒说道,“任先生,再不出去,她真走啦。” 高飞廉也说道,“扈青说得对,任先生,您不是一直教导我们,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任始休只是摇首,“其实你们都知道,世上难有双全法,有时候真的要坚持一些东西,就必须放弃另外一些,做生意挑选项目和客户如此,修习如此,生活也是如此。” 他目露倥偬之色,“昔年我不过孤家寡人……如今重活一世……如果这一生,非要为一个人癫狂迷离痴醉,轰轰烈烈,或低到尘埃里,或春风得意马蹄疾,或琴瑟和鸣,或爱而不得欲而不能一念成魔成怔……是什么都好,我也只要我这一生落幕之时,能跟自己说上一句,我没白活,我不后悔,我坚持了对的选项……” 他心里却道,即便明知如此,我却仍妄想给那孩子某个方面的万全法。 这自然是意志的偏执和苦执。 就算无人理解,就算沦为千夫所指,我亦绝不言退。 扈青想起来那个人,心说,什么是对的选项呢? 时光从来容易将人抛,人之感怀赋物,从来因时因地而易,对错好坏悔与不悔,还不都是心转圜……一念之间的事情。 林风松涛,夏日花絮飞扬,落地挂崖坠水赴壑。 扈青目光游移,追逐它们的身影,心生喟叹,到哪不都是由命随缘,人生何尝有差异,攥得越紧,漏撒得越快,意志再坚韧又如何,世事曾几何时真正完全听由意志定夺? 絮瓣轻盈,和风而舞,似萤如蝶,某一瓣轻擦鬓发,轻轻落在任始休的肩上。 他想拿起它细看,看浙一瓣和昔年那一瓣有何差异。 恰好你需要,恰好它出现在你面前,所以它便是被选中,被坚持的那张白纸,那根结绳。 其后是被泼墨,被彩绘,还是草草几笔了事。 是死结,是拙形劣象,还是九曲回转,迂回缔结成美肖图形……会是一朵表意的花吗,还是一只逗童的绳蛐蛐呢? 得看作者是否心灵,是否手巧,也看居心何在。 流波在侧畔叮咚潺潺,脚下草坪松软,晴空一鹤忽排云,微腥微湿的泥土芬芳沁人心脾。 这会儿,白纸上开始涂鸦,篾绳要渐渐完美扭曲成自己想要的画和形了吧。 昔年自己在临渊嗜血佩剑上刻下“羡”字的时候,令自己悠然神往的……这一刻,他忍不住问自己……你艳羡渴盼的,究竟是什么来着? 任始休想着问题的答案,想着他时刻反复锁入神识的那个答案,心头一片澄明。意志益发坚定。 耳侧少女的话却在响起,“下午二时了,是不是该准备见一见那几位客人了?” 他楞了一下,旋便勾唇微笑,“那就下山,见一见旧时故人。” …… …… 沈二娘的伤自然自是治标不治本。 楚傲然一时一刻的回春劲输入,注定了是治标不治本,勉强吊住她体内生机,维持她血气经脉,短时间之内,不至于彻底涣散。 除非她学会唯有灵族人才能休息的回春诀,并且达到比楚傲然还要的境界,才能从骨头里子,完全抵御住那股恐怖暴戾的剑元腐蚀。 见生出了谷地,回到峰前。 这地方不大,但一时间他却不知道该往哪里找到那丫头。 随着性灵的磨损,对应他的嗅觉,听觉,视觉,都大不如前。 要想在妖灵气息中横交错的世界里,找出去远的妹妹,对他而言,实在是劳心劳力的一件事情。 好在那些妖灵被阻隔在混乱之地对面,而大概是好奇地灵圣域究竟发生了什么,它们簇拥在血河尽头,大多引项而望,窥探过来的灵识里,充满了好奇追究的味道。 “若阿羡过去了,它们早就被冲击涣散了!这样最好,否则越过混乱,那能要人命!” 见生如是思量,心绪大定,随即将注意力沉入余它几座血峰之上。 他从林子走出,行过石丛,涉过砾石和沙地,抵达嶙峋的礁石林。 蜥蜴惊走,沙蛇遁形,绯光映得见生有些心神不宁,而且他听得到礁石林那边传来哇啦啦的惊涛拍岸之声。 那是一片海。 绯海。 和血河无甚渊源瓜葛的一片海。 好像就是海里如烧的色泽,染红了穹顶的天……天知道这世界的海是什么海? 阿羡的气息便是往那个方向过去了。 这算不算临渊羡鱼? 跳下去,与水融合一体,算不算如鱼得水?得着世间最大的自由和如意? “难道她竟然跳海自杀了?” 见生简直骇了一大跳,快步冲上最高的礁石,嘶声大呼,“阿羡……阿羡……” 劲烈的海风吹刮得他衣服和头发猎猎作响,身形摇摇欲坠,忽的一抹异彩映入眼帘,“阿羡,你怎么啦?” 确实是阿羡,倒在礁石丛深处,整个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风带来潮湿水汽,濡湿了她身子,映着绯色的光,熠熠生辉。 他疾步冲过去,伏下身子去,阿羡秀眸紧紧闭阖,脸上白白的,不见任何血色,湿湿的,不知道是泪痕,还是水雾的沾染,倒下之时的悲愤欲绝之色,此刻仍正凝在脸上! 见生正要伸手去捧她,忽见此状,心头陡生不安,只听到脑后破空之声响起,脑子已经重重的挨了一记,“是谁?” 他竭力运转剑意,岂料浑身绵软,气血不畅,灵元凝滞,竟连剑都没有气力拔出来。 身后传来咯咯笑声,是个极其好听的的女音,“真是个废物,就这么的点本事,也敢闯进血峰山打地灵的主意!” 见生艰难扭头,没见着预期的美女,却看到一只浑身覆盖着赤鳞的独角怪物,就在身后咫尺之间。 见他扭头,那怪物瞪着铜铃般大小的眼睛轻蔑的瞅他,倏而桀桀唳吼,头角一顶,将他掀翻,倒在阿羡身侧。 第六百四十一章 黑鹿犀 见生大吃一惊,都没看清楚那怪物的全貌就倒下了,礁石梆硬,脑子嗡然,眼冒金花,是痛,潮湿,和石头的冰凉质感,保持了他脑海之中的最后些许清明。 身子似散架般剧痛。 那怪物黑不溜秋一大个,欢快嘶吼,骤然迫近,飞蹄将他贴滚着身侧的巨大礁石,旋腾冲起! 然后重重摔下来,直摔得他浑身气血翻涌,脑壳似乎都要开裂! 如是再三再四! 见生在这个过程之中,早已瞥看到,那怪物身后站着一道窈窕身影。 女子蒙着薄纱,头插明黄簪花,眉上一道草木抹额。 脸面依稀精致,目若秋水,婀娜多姿,风情万千,但却又有一种清冷绝艳,一身气息深邃无比! 便正是此女,初初一掌拍在自己后脑勺,才令到他一身真气没法敛聚,彻底没有了反抗之力! 那句挖苦的话,想也是她所言。 女子冷冷的看着他被那只畜生耍弄,估摸差不多了,才缓步过来,一手一个,将他们兄妹,似货物装上驼背般,抛在那只似马似鹿似犀的怪物背上! “走吧,时候差不多了,回去吧。” 女人这话是跟那只独角怪物说的,似是完全没将见生当活人看。 独角怪物在林立的礁石丛之中,如履平地,速度极快,转眼回到了沙地上。 沙地上的蜥蜴发出赫赫惊惧之色,迈腿竞走! 游蛇急窜,亡命避走,妄图遁入附近的石缝! 岂料怪物速度更快,奔跑如飞,长舌席卷,竟是眨眼间,就将视野之中的蜥蜴与蛇悉数吞噬,咀嚼都不带咀嚼的! 见生只看得亡魂倶冒! 女子居然没被怪物拉下,注意着他的表情,上下打量他身子,点头说道,“嗯,你小子细皮肉嫩的,你妹妹也不错,回头正好填了黑鹿犀肚皮,它太能吃了,要是时不时有你这样不知好歹的家伙送上门来,我也不至于喂养得它皮包骨的!” 黑鹿犀背上固然颠簸,但见生总算缓过一口气来了,怒目而视,“你谁啊,是不是丑八怪,连脸面都不敢露出来,你敢伤害我妹妹,我饶不了你!” “我丑我乐意!” 女子呵呵笑道,“在我看来,你们统统都是食粮,你妹妹胆敢偷吃我家养着的那只笨鸟,我当然要她偿命!至于你,哼,不知死活的爬虫,以为是个先天剑体就天下横着走了,居然想挖树?在我看来,你连土鸡瓦狗都不如!” 见生登时毛骨悚然,暗暗窥测,果然发现她一身气息隐隐和那株异桑相符。 楚傲然所言果然成真了,这木灵果然在等着自己兄妹呢! 他大惊失色,顿时竭力敛聚浑身剑元,伸掌在黑鹿犀脊背一按,整个电射弹起,鹘击而下,剑意溅射,如扇形铺染,要将女子淹没! 岂料眼前倩影一闪而没,陡然消失! 见生一击落空,已知不妙,就觉得一道劲力,自背上倏地袭来,那是一只脚,直接将他踩在沙地之中摩擦! “你比你妹妹还多有不如,还敢在我面前卖弄?” 女子勾脚,将他再次抛在黑鹿犀背上,捏起见生的剑,侧击他脸庞,冷冷说道,“你再不老实,说不定我就要剁了你妹妹十八块,然后喂犀!” 那黑鹿犀似能听懂话语,嘴里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磨牙咧嘴垂涎,似在跃跃欲试! “别,我老实,我老实,我很乖的,绝不逾矩,绝不反抗就是了!” 见生脸上火辣辣作痛,恨不能暴起搏命,但忌惮她,唯恐她即刻对阿羡下手,只能憋屈忍耐。 女子冷哼一声,一掌将他拍晕! 楚傲然确认沈二娘暂无危险,正要出门,忽的破空之声传来,还是声势浩大的那种! 他正要躲避,外面却传来沙哑声音:“接着你的朋友!” “你是?” 楚傲然吃惊的抬首看去,就看到两个人被先后抛进来。 他看出是见生兄妹,赶紧飞身接下他们。 外面沙哑声音又起,“别问我是谁,带上他们三人,赶紧滚犊子,否则,死!” 楚傲然确认自己感觉不到那人的气息,登时心头了然,必是那木灵无疑了,不由得问道,“外面有混乱去阻隔,还请高人指能出路!” 但空谷寂寂,哪里还有回应? 楚傲然出门扫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整个人却总被一股子若有若无的威压笼罩着,他心头生出极度危险感,匆匆回去,用木板木条,木轮与藤条,做了个简易的拉车,将三人放在其上,拉车而出。 出了山谷,他逃也似的逃回混乱区前面。 然后他才发现,那里站立着黑不溜秋一只牲口,马身鹿尾犀角猫爪,目光狠戾的盯看着他,一身气息沉凝,似随时会森然扑人! 楚傲然避过它,径直往毒水雾障沼泽而去。 到了那里,他感觉头大如斗,因为身后那只怪物如影随形,始终跟在他一丈之外。 还是那样目光不善盯着他,还时不时龇牙咧嘴,露出一嘴锋锐的虎牙! 楚傲然感觉有些绝望,他原打算背着三人,一个接一个,次第送到对面。 但眼前来意不善的黑大个,可一眼看去就是个吃肉的主,天知道血峰之地,人迹罕至,鸟兽不存,这家伙皮包骨的,饿了多久了! 他带一个到对面,既要担心对面的人被妖灵吞噬夺舍了,还要担心回来以后,这边两个个都被黑瘦大个怪物拿去果腹了! 但很快他就不再为这个烦忧了,因为他现在担忧的是他自己。 那畜生渐渐迫近,垂涎欲滴,时不时刨地,低哮,贪婪的看着架子上的三人,甚至他楚傲然! 楚傲然感觉对方虽然瘦骨嶙峋,可气息非凡,不在自己之下,赫然是一只还有肉身的妖兽! “饿了是吧!给,吃了就让让!” 楚傲然从伪龙眉那里得到的储物戒上,取出干粮抛了过去。 那黑鹿犀嗤之以鼻,看都不多看散落在地,香气扑鼻的饼干! “行,要肉对不对?” 楚傲然穷搜苦涩之囊,终于从里面摸出来一袋子牛肉干,扔了过去! 丫的一口吞下去,又陡然吐出来! 黑鹿犀想是觉得,自己这样是被楚傲然两番戏弄。 它喷出鼻音,双目猩红,戾气流转,怒不可遏,咆哮一声,眼看就要蓄势抵角,冲锋过来! 第六百四十二章 如影随形 “别,好兄弟,大哥,你别介,口味不对,咱可以商量!” 楚傲然护在木车前,警惕看着那牲口,却又尽量露出和善笑意,用温软的口吻说道,“我兜里是实在没肉了,你要什么肉?鱼肉?鲜肉?要不,你跟我出去,我捕河鱼给你吃,管饱,但这时候求放过,中不?” 他看得出来,这家伙算是个远古异种,肉身强悍,属于那种贪婪,狠辣,狡猾,记仇的主,能在地灵区出没,这般德行,还苟活着,绝不是凡庸之辈。 那怪物目露鄙夷,愈发靠近。 “你到底要怎么样?” 楚傲然忍无可忍了,浑身气息爆发,炸毛似的和它对峙,“你瘦成个螳螂似的,浑身骨头,你以为我怕你?大不了两败俱伤,奄奄一息的时候,你就等着你被对面的兄弟夺了躯体去吧!” 那家伙真不是个善茬,直接扑来,楚傲然没有摸出匕首,流转崩劲,不躲不避,直接和它对轰! 这样的怪物,往往崇拜强者,要想让它知难而退,还是告诉它,自己比它还狠还强悍吧! 那家伙双爪扑摁,楚傲然也悍然握拳出手,抵住它爪垫! 一个咄咄逼人! 一个寸步不让! 果然不出楚傲然所料,对方气力沛然,似乎比自己还强悍,压迫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浑身骨头似乎都在扭曲,咯吱作响! 似乎它被楚傲然的抵抗刺激到了,激发了一种傲气,似乎非要从气力上令楚傲然屈服,否则……楚傲然觉得它若是发了狠,张开血盆大嘴啃下来的话,自己固然能避开,可顾此失彼,它想必能趁机叼走身后木车上三人中的一个。 见生和阿羡昏厥着。 沈二娘虽然清醒,却比手无抓鸡之力的妇人还虚弱! 怪物全力压迫而来。 楚傲然节节倒退,只得沉足入地,双脚在地上竟渐渐犁出一米有余的划痕! “我楚傲然的气力竟然比不上这家伙?” 楚傲然怒了,爆发肉身劲,陡然震得那家伙倒退两步,但血煞漫对自身的反噬,犹胜玉石俱焚,楚傲然一击而后,对方倒退,自己也是闷哼一声,嘴角溢血! 那怪物受了一记血煞漫,只倒退了两步,居然丝毫没有受伤的痕迹,相反,还目露嘲弄,讥诮的盯着楚傲然。 伤不了吾,自己还落得吐血收场,何必! 楚傲然你性子上来了,不管不顾,又一次爆发肉身劲,气血弥漫,对着对方奔袭而去。 对方再次退了两步! 这时候已经回到了原来刚开始比拼的位置。 “你以为你能赢?” 楚傲然面露倨傲冷笑,一边暗自疗伤,自我修复,一边打算一鼓作气势如虎,再次爆发,彻底打击对方的自信心,但体内皮肉血骨膜才缓缓涌出劲力,却又迅速缓缓收敛! 他强行压住了,下一轮要弥漫而出锋锐气血之煞。 因为他突然发觉,两度攻击而后,对方干瘪的身子,竟然渐渐有了鼓起的趋势! “犊子的,你居然吸收了我爆发的气血之力!” 这样越打对方越强,后面只怕会被对方压着打! 楚傲然大怒,忽然渡出体内的银针,扣在手里,体内经脉处,灵元急速流转,拟和着银针,骤然锐刺对方身体! 那畜生显然是个伶俐的货色,似乎突然嗅到了那种可怖的危险,突然撒爪,它速度奇快,瞬间离开一个安全距离,然后趴在那里,目光灼灼的盯着楚傲然! 似乎只待楚傲然一个不留神,它又立刻卷土重来! “该死的畜生!狗皮膏药一般,还狡诈如鬼!” 楚傲然咬牙切齿,可对方速度不在自己之下,还皮糙肉也将变厚的,他确定自己一时半会摆脱不了对方,只能也就地休憩起来。 沈二娘叹息一声,说道,“也不知道那人用了什么办法,见生和阿羡,愣是醒不来!否则我们何至于被一只畜生弄得缚手缚脚的!” 楚傲然只盼能够找到另外出去的路,可以拉着木车病人一起出去的路。 他说道,“目前看来,唯一可行的选择,就是从血雾路线出去。” 沈二娘说道,“可血雾区,时不时有妖灵冲击而上,冲到一半,便会陷入前有虎后有狼,进退维谷的尬境!” “只能搏一搏了!” 楚傲然沉默了很久,才折身去面对那牲口,“听得懂人话不,一顿撑,还是餐餐饱,分得清楚不?” 黑鹿犀目光锋锐如刀,死死盯着楚傲然,也沉默了良久。 然后,竟尔破天荒点点头。 “你不就是图我的血肉么?” 楚傲然捋起袖子,挥刀从手臂割了一块肉,抛了过去,“两个方案,你可以选择七天一块肉,还是三天一对撼!选择前者,你点头,选择后者,你挥爪!当然,你最好祈祷,你永远能力能压制住我!” 岂料它居然没有接。 也没表态,而是缓缓走过来,从他旁边过去,缓缓走进血雾区。 血雾之中的妖灵惊惶避让,霎时间逃离了那条通道。 楚傲然有些捉摸不定它的意图。 沈二娘笑道,“还不赶紧跟上,它转性了啊,要给我们开路了!” 楚傲然如梦初醒,赶紧拉车跟上。 平安无事就到了对面。 那怪物也就趴在那里,慵懒慵懒的,虽然倨傲之色一览无遗,却似乎已经没了跟楚傲然敌对的意思。 楚傲然大喜过望,跟它拱手致谢,“谢谢你了啊,兄弟。” 那怪物看都不看他一眼。 楚傲然唯恐它再次发难,做足言谢的功夫,谢过它,然后拉扯沿着血河回返。 走出百米,里余,楚傲然兀自回首,血雾弥漫,视线氤氲,但以楚傲然的目力,还是能够看得清楚身侧数丈范围之内的景象,却没有看到它的跟随,总算松了一口气。 “还好,总算摆脱了它。” 回到传入点。 地上阵纹玄奥,霞光闪烁,楚傲然回首确认了三人的状态,“走啦,我们回去了。” 谁知道这时候沈二娘却惶恐的颤声说道,“它竟然在,它比我们还线抵达了出口处!” “你不是什么方案都没挑?怎么还是跟来了,这是赖上我了么?” 楚傲然闻声大惊,陡然折身,就看到那货趴在传送阵纹里侧,还是那般慵慵懒懒的看着自己。 第六百四十三章 木刀与封印 祖地石殿已然空寂清冷。 楚傲然确认齐眉已经离开,心头怅然若失。 虽然只相处了短短一小段时间,他总感觉齐眉给他感觉很亲切,和母亲真的没两样。 但他没时间忧伤和多想,因为有两病人等着他照顾。 见生已经醒来,守着二女默默垂泪。 阿羡确诊为严重内伤,内里被火灵之息烧得厉害,甚至伤及了根基。 下手的当然是那只木灵。 因为海量木元涌入,勾动她吞噬而未来得及消化的三足乌火灵,致使近金的剑道灵根受损,致使她陷入了长久深沉的昏厥。 楚傲然给二人施针,稳住她们的伤势。 夜色浓郁,四人暂且在石殿外殿歇下。 楚傲然拿起齐眉的留书,“孩子,娘因故下山,无以相送,唯桑枝半截,助儿扶摇。珍重,母字。” 那只怪物在侧,大剌剌的跃上座子,坐在他边上,抻首去嗅桌面那根米余臂粗的桑干,目露迷惑。 楚傲然这才发现,那家伙满身都是鳞片,顺翻覆盖在身上,便是黝黑如墨,反之则为赤火流淡,似一团炽炎,鲜艳妖冶,惹眼至极! 它的诸多特征,都像是从其他生物身上取长,然后,缝纫,糅合,拼在一起的。 “你为什么翅膀独独没有呢?有翅膀识飞,多帅啊!” 楚傲然将留书和桑树枝干收入储物戒,看着那只怪兽,“伙计,你究竟想要怎么着?” 黑鹿犀见他收起了桑干,对他兴趣缺缺,嗤之以鼻孔,跳落地面,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楚傲然险些被它鼻里出来的腥热之气喷了一脸,恶寒不已,忙出去水畔洗脸。 当是时,星辉月色与潺潺河水相映照,天地之间,清幽无垠。 他舒畅的洗了个澡,浑身困乏之意一扫而光,下游却传来噼里啪啦的弄水之声,竟是那只异兽正在河里捕鱼! 它疯狂拍打水面,河水浑浊翻腾。 水波翻飞,翔鱼受惊急窜,纷纷越出水面,却正中黑鹿犀的下怀,身子不动如山,如笃守之巨蛙,长舌如射,将它们全然吞下肚子里。 它不断往下游而去,不断弄浊河水,不断拍打水面,不断吞吐铮亮大舌,不断收割河鱼,竟似只完全不知道餍足的饕餮,身子也在渐渐膨胀饱满。 楚傲然看得提心吊胆。 这要是回头它跟着自己身后下山,得多惊世骇俗,甚至对山下社会安全造成多大的隐患啊? 翌日醒来。 晨光清亮,楚傲然伸了个懒腰,步出石殿。 水面波光粼粼,那只怪物竟然已踪影全无,他正要下水找些鱼虾蟹,来个河鲜晨羹,抬首忽见吊脚楼那边,青衣翩然,竟是星师沐风而立,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晨风正烈,星红袖秀发狂舞,衣袂纷飞,俨如仙子临凡,美得有点像梦! 楚傲然对她并无太多的好感,也没太多的恶念,毕竟心知她对自己颇为看中,一身艺业倾囊以授。 方圆杀就算以他人尊级别的目光看来,也是体修一等一的上乘功法,他没办法不感激她。 自己又不是龙五,无法因“囚母”而对她生恨。 此刻见她此刻出现,也知道她必然是为了自己而来,上前笑道,“星师,你也上来了。早晨啊。” 星师微微一笑,“我昨晚就来啦。你过来,我有些话跟你说。” 楚傲然忽而想起来莫名消失不见的黑鹿犀,心头倏地一突。 两人并肩站在吊脚楼上的栏杆边上。 “你此行得着两样好东西,可惜你不会用。” 楚傲然一怔,忽然从戒指里取出那截桑干,“您说的是这个?” 那桑树枝干里面,蕴藉这沛然的木灵元气,楚傲然怀疑它或是妖灵血峰谷地那株异桑树的枝干。 星红袖一手接过桑竹枝干,一手元气外放,一道青凝的火缘气刀陡然成型,将其削成木刀一柄,说道,“异桑质地坚韧,质地犹胜金玄,为师好歹也学过几载的炼器术,给个弄个木刀雏形,也方便你以后使用了。” 楚傲然挠头,“那还有一物呢?弟子愚钝,并不知道星师所言为何?” 难道星师感觉到了他的暗渡玄隐二针? 星红袖笑而不语,反身撩开背后的屋帏。 楚傲然浑身一颤,失声道,“我还以为这畜生遁走了呢,原来竟是被星师您制服了。” 那竹木阁子里,一个赤鳞怪物正怒目而视,不是那种黑鹿犀还是什么? 它如今身型饱满,大如中象,鳞片赤面朝上,气息炽盛犹胜之前,楚傲然猜测其必是怒焰冲天,才如此逆鳞张列! 星师说道,“为师没有融灵之法,否则直接教你如何将它炼为本命妖灵了,不过为师倒会些灵兵封印之道,这便教给你吧!” 她骈指握剑,樱唇轻启,念念有词,剑指黑灵犀,娇叱,“敛形凝神,窍本洞天,封印之道,唯我唯灵,疾!” 一道赤光一闪而没! 那只黑灵犀陡然从眼前消失! 楚傲然从星师手上接过木剑,却见剑身赫然多了一道华美兽纹。 不由得心头狂喜,“如此,我就不怕它惊世骇俗,下山以后,各种给我搞事情了!” 星师微微一笑,说道,“木元绵长缜密,是持刀者至佳灵气,但愿你能借着这柄木刀,凝成后天木系灵根,刀法大成,走向体气双馨的道路,最终超越为师,领悟方圆杀三境之影牧秘技!” “谢谢星师厚爱。” 楚傲然感激不尽。 星红袖又说道,“那只远古异种,性子暴烈而阴诡,桀骜不驯,多半以后还会多生祸患,逆转封印术就能释放之,可一定要保证你实力不能与之相去甚远,否则虎兕出于柙,后果不堪设想。” “是。谢星师提醒,弟子记下了。” 有二色针,楚傲然一点不担心自己实力与之相去甚远,他只担心自己身体承载不住狂暴的元力。 星红袖见他表情知他心上不以为然,心中暗叹,但想起齐眉的话,又觉得理应如此,他确实有资格猖獗,便没多言,折身进了楼阁,“你走吧,为师要静坐养气了。” 楚傲然躬身行礼,跃下吊脚楼,回到溪边,捏着木剑,跃跃欲试。 星红袖关了门扉,不再关注外面,倏地嗓子眼一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抹了抹唇角,她蹙眉微叹,“到底是异桑之灵,不容小觑,即便她暗袭剑灵小姑娘,早已受了不轻的内伤…… 第六百四十四章 下山 ……即便自己拎着暮鼓晨钟突袭,抢尽先机,自己也还是受尽重创,险些没弄成两败俱亡的境地。” “好在,斩下的桑干,蕴含了绝大多数的灵元……看样子冥冥中自有天数的,否则那棵树怎么会枝生两桠,而那柄刀却又恰好落在自己手上!” 她跏趺而坐,“就算有一天她卷土重来,含恨报复,那也是若干年又若干年以后了,压根不足为惧。” 遂便闭塞视听,气运三十六周天,调理内息。 体内不适渐渐压下去的时候。 女子长身而起,却听到外面水生哗然,“难道这么快那畜生就破封而出了,这熊孩子,还真不让人省心啊!” 她不由推窗眺望,只见外面河面,少年一念收起黑鹿犀,一念又将之释放出来,那牲口就是气得赤鳞张列,也彻底没辙,只能任由他繁复玩弄试验。 顿时目瞪口呆,“这才多久一会,他就将封印和逆封印之术消化融汇,到了驾轻就熟的程度了?” 楚傲然其实是气不过。 他回到水畔的时候,就心痒难耐,希望利用这货抓抓鱼虾蟹,加加餐。 岂料丫的一被释放出来,就疯狂逃逸,径直往下游遁离! 楚傲然遂全力施展逍遥步,尾随其后,穷追不舍,黑鹿犀拉不开距离,无法摆脱他,很快就被他以封印术法收入木剑。 楚傲然想起这伙计对自己的态度,不动手则已,一动手,便要彻底打击打击它的傲气,于是不断释放,又不断封印,忙得不亦乐乎! 黑鹿犀忌惮星红袖,只能选择逃走,起初它洞察了楚傲然的居心,还嗤之以鼻,谁怕谁啊,拼意志毅力和体力不是? 你真以为你是草原壮年猎人善熬鹰啊! 逃不了我还能被你熬服? 它仗着自己如今气血丰盈,只等楚傲然虚脱挫败呢,岂料很快它就发现不对,对方气血鼎盛,一轮轮的追逐下来,便从不见衰减的! 现在它刺激出火气来了,这一次,当被放出来,也不逃了,吼的咆哮一声,竟径直对着楚傲然扑过去! “我又不傻,我不跟你搏命!” 楚傲然哈哈大笑,看穿了它意图,一边倒退,一边掐动封印法诀,在它堪堪扑至身前的时候,封印波骤成,无形的灵气之漩爆发一股神异吸力,陡然将它收入木剑中! 黑鹿犀嗷嗷怒吼,身形却无可抗拒的淡化,涣散,消失于现实世界,成为木剑剑身上的一道兽纹装饰。 河里的灵鱼异虾元蟹,对于伤势痊愈,和灵根的恢复,颇有好处。 楚傲然便担任起厨师和医生的职责,给二女治疗,做饭,还预了星师一份。 红烧,热蒸,焗制,文火炖煮,大火爆炒。 饭菜式样丰富,鲜美可口,唯一的遗憾,就是这里没酒,匆忙之间,也酿造不出来。 星红袖大赞,这天心情极好,便赏了他一枚青绿珠子,“拿着吧。有一天或许用得上。” 楚傲然感受了一下,气息与木刀似乎同源,微微愕然,“怎么是木灵珠,但弟子有木刀足矣。” 星红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傻孩子,有时候,有些东西,不是到最后非要自己用,才攥手上的,可以交换,可以避难,可以……李代桃僵,是什么倒好,总之,有备无患。” 楚傲然点头收下,随即瞥见见她似乎收拾好了行囊,微讶说道,“怎么,星师,你要下山了?” 他始终觉着师傅就只得一个,从来喊她星师。 星红袖也不恼,说道,“是啊,仔细算来,我都好些年没回去隐岛了,此间事了,也是时候回去一趟了,原打算带着你一起走的,可想到你还有到烈焰岛去,而为师其实也没啥可以教你的了,不过本就这样,师傅引进门,修行看个人,那就这样吧,自己好生珍重!” 楚傲然心头忽生不舍之意,依依说道,“那我送你。” 在出口处,楚傲然忽然说道,“一直没敢开口,我两个朋友的伤势,您有没有办法?” 星红袖摇首,“自愈之力强悍如你,都没法子,为师又有什么办法呢?异桑是个好东西,你不是将碎屑收起来了么,就继续研磨为粉末,吊着她们性命吧,总有柳暗花明,找到办法的一天的。” 三日后。 阿羡虽然已经醒来,可阴煞加内伤,已经和暴雨梨花,和扶风弱柳,没多大的区别,楚傲然沉入双色针,析出她体内的阴煞。 和见生确认,呆在这里,实在不会裨益二女的伤势了,就拾掇行囊,匆匆下山。 下山路林间风来回穿梭,劲烈异常。 伤势所迫,楚傲然既然渡出阿羡体内的阴煞,沈二娘无须再保护见生的灵根了,也只有同样让他析出阴煞。 楚傲然被罡风吹刮得有些不适,忽而发觉,那些阴煞隐入了银针,然后进了自己身体,在经脉窜走,最后竟尔以气海为归属,栖居匿迹。 楚傲然暗暗心惊,所以,我的气海对阴煞的亲和性和吸引力,更胜二色针? 二女不堪忍受吹刮,楚傲然和见生停下,在溪畔避风处暂歇,计议对策。 见生想起被那只畜生戏弄的事情,唏嘘说道,“那只黑鹿犀倒是不赖,走山夸涧窜石,如履平地,若能驮人……可惜它桀骜不驯……” 楚傲然深以为然,便揭开封印,将之释放,尝试沟通。 那伙计到了外界,格外亢奋,直接要遁走。 楚傲然自然不会给它自由,发了狠的说道,“你若甘心听我差遣,我倒是可以不时刻将你封印,你若继续不驯顽劣,那就做好永远呆在木剑之中的准备!” 黑鹿犀目露凶威,高亢咆哮,疯狂向楚傲然扑去! 学会封印它之后,楚傲然破天荒第一次没有感觉到它的敌意,“所以你是皮痒欠揍?要你办事,就要和你干架?你是要感受血煞漫的威力吧?” 毕竟它鳞片都未见泛红。 黑鹿犀频频点头,示意真如楚傲然所言。 楚傲然只能硬着头皮,卯足气力,打起精神,爆发肉身劲,鼓荡血气与煞灵,和它疯狂对撼。 林间风声呼啸,树木纷纷摇曳,倾倒摧折。 对撼三十余次以后,楚傲然彻底力脱瘫倒。 他很卖力,都是硬碰硬,没敢用丝毫的技巧和取巧。 第六百四十五章 一吼之威 黑鹿犀得意洋洋,趾高气扬的啸吼一声,似给众人宣扬自己的胜利,这才懒洋洋趴下,任由见生将二女送上脊背。 只是见生才将妹妹扶上兽脊,她就一侧身,又倒下来地上。 “滚开,我不是你妹妹,我不要你同情我,我只要楚大哥帮我!你去和你那浪蹄子好!” 沈二娘看到此情此情,神色凄然,眼眶泛红,亮起晶莹。 见生叹了一口气,只能讪讪说道,“是,好妹子,都是哥的错,哥对不起你。我去看看楚大哥怎么了,一会让他照顾你。” 他想说她一句,问她为何如此狠心,都已经不能,伤者最大,决不能再刺激她,牵引她情绪波动了。 阿羡冷然别过头去,再不看二人一眼。 阿羡自醒转以后,一直十分抵触见生和沈二娘。 对他们不理不睬,唯有楚傲然去侍候她,才百依百顺,而且这些天,也一直对楚傲然各种呼唤指使。 楚傲然自然知道这熊孩子是赌气,是要故意激怒见生,但为了病人情绪稳定,只能任之由之。 他很快就恢复了气力,走过来,小心翼翼将阿羡抱上去兽脊。 楚傲然抱住她在前,以防她被劲风吹刮,见生则抱着沈二娘在后。 所幸黑鹿犀体型庞大地方够大,四人共乘,依然绰绰有余。 此前它虐爆楚傲然,自是心情舒畅,似乎仍想显耀一番自己的脚力,故此蹄子极疾,奔走如电。 四人只听得风声呼啸,两侧树木飞也似的倒闪往后,简直是在地站坐上了地车一般,丝毫不见颠簸,四平八稳。 一开始四人还下意识抓住它背后的巨鳞,但渐渐放松下来,还有余暇和心情细看山道疾掠而过的美妙景致。 正想着以黑鹿犀的脚力,不消多时,四人就要抵达山脚。 却蓦然,前方视野开阔,忽的亮出一片平野来。 阳光灿烂,夏风和暖,草长莺飞,近岭密林莽莽,远山蜿蜒迤逦,身侧小河汩汩流淌。 四人精神为之抖擞,却又有些讶异。 楚傲然轻抚黑鹿犀脑袋,“黑大个,缓下来,我看看这是哪里。上山下山一条道,怎么到了山脚,光景全变了?” 四人环视四顾,只觉视野开阔,日头暖融融临照,心情开朗而晴好,但分明看不出来这是归一丘的山脚。 见生纳闷说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又走进了秘境了?” 阿羡却在冷笑,哂笑说道,“真是井底之蛙,你以为这归一丘就只是主峰一座入云大山的事情?九峰朝元,才是主峰人杰地灵的缘由,我要没看错,下山道被人设了异障,这里是外九峰之一的山脚!” 楚傲然和见生,以天象,地形,气流,观照比对,果然发现,身后的大山固然高耸,却绝比不上远处入云那一座。 阿羡所言非虚,下山道被人作祟,他们现在身处归一丘的西面,大都的北偏面。 楚傲然说道,“一定是龙二和隐岛另外一股力量的阴谋,可能就是莫愁元失踪,他们将我们送到这边,方便出手!” 见生一按腰间的剑,冷冷说道,“那他们就是找死!” 四人休息一番,寻向折返大都。 座下黑大个,可能是“第一次见世面”,走在平坦原野之上,一路快乐的哼哼,欢嚎不已! 这里当然也是龙家和隐岛合作的豢养之地。 只不过,这里豢养的不是妖灵,而是还没被剥落妖灵的异兽。 顶天是玄阶初级的力量,绝大多数都是黄阶妖兽。 沿路走去,原野上一直有妖兽蠢蠢欲动,但被黑大个一路哼哼,那些怪物闻声丧胆,仓皇逃遁,甫一露面,就跑了个没影! 地方好大,四人下来休憩,在水畔生火,捕鱼打猎烧烤的时候,黑大个直接出去狩猎,将四下现迹的妖兽一直追撵到山林深处的更深处去! 一路走走停停。 楚傲然从不知道,这被隐藏起来的世界,可以这么大,以黑鹿犀的脚程,走出这么远,遥遥看得见大都,可就是恍如沙漠上看到海市蜃楼一般,望山跑死马那种可望不可即。 沿途还有居民,估计是古今一直被结界笼罩,都沿袭古人习俗,有些营渔,猎,依山傍水定点而居,也有些游牧之人,逐水草牲畜,到处萍移。 沿途见过几处人家。 他们见到四人共乘,也吓的亡魂倶冒,四散逃遁,直呼;“怪物下山食人了,怪物下山食人了!” 也难怪。 这中象打小的黑鹿犀,马身鹿尾犀角猫爪虎牙,还披一身鲤鳞厚甲,至少堪称六不像,即便是楚傲然,也有些怵它。 不过,最近一次,楚傲然递给它一块流脂溢膏的熟肉,它便再也不愿吃生食了。 好在楚傲然知道,唯有它,才是带领四人快速走出九丘卫一山范畴的骑乘,也好生耐心侍候这祖宗。 就是饕餮之后,楚傲然好生纳闷,“那些人不是要将我们弄到这边来搞事情的么?怎么走了一天多了,仍是踪迹全无?” 见生神色古怪的瞥了眼一边吃的肚子浑圆,趴在那里晒日头的黑鹿犀。 楚傲然恍然大悟,“啊,我明白了,这伙计跑得太快了,他们来不及出手,就被我们远远的抛下了!” 才说到这里,忽听远处哒哒哒有声,众人闻声循望,就见北方尘土飞扬,十多匹健马撒蹄疾奔而来,马上十几个魁梧汉子,凶神恶煞,气息非凡! 一看就不是那些游牧人家! 他们来势汹汹,沙尘滚滚,他们转眼便冲至四人休憩之地侧畔。 楚傲然和见生,同时以手按住了腰间的家伙什,交换了眼神,“难道是我们休憩几次,他们卒之追赶上来了?” 话音甫落,忽见那黑鹿犀一跃而起,打了个响鼻,人立而起,倏忽啸天咆哮怪叫,“赫赫赫赫赫!” 原来是它极其不爽那些人与马,如此嚣张跋扈的在它眼中招摇! 一众健马不虞此变,吃它一顿吆喝,直骇得魂飞魄散! 便如同遭遇上天敌,有的登时折身狂奔! 有的想要折返,收势不住,竟是直接失蹄摔倒! 更有的,连逃遁的勇气都没有,气息紊乱,战战兢兢的就四腿发软,屁滚尿流粪出,直接绵绵的跪趴下来了! 那些汉子纷纷坠地,吆喝声骂声四起! 那腥臊的粪尿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第六百四十六章 藏宝图 那些人摸爬起来,对楚傲然他们怒目而视,纷纷喝骂。 为首的是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一身白衣,颇见几分文质彬彬的意味。 扬鞭指着他们,“是不是找死?管不好畜生,就别……” 那黑鹿犀听得懂人话,昂然冲前,直逼上去! 直骇得那人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惊慌失色,“吓,这是什么牲口?” 他面如土灰,往后退,脚下一滑,倒在地上,和臭气熏天的粪尿搅浑一起。 白衣顿时变成灰衣脏衣。 惊骇,愤怒,羞辱,恐惧之色在脸上交织氤氲。 那文气荡然无存。 还好他身后的一个虬髯壮汉,一拉他衣领,这才再次站起来。 所幸黑鹿犀也是个洁癖,嗅得恶臭,抽了抽鼻子,斜睨那些人一眼,厌弃的折身离开。 “你这畜生,你……” 那白衣青年脸面全无,环视身边人,见己方人数众多,凭啥惧怕对方四人一兽,忽又壮了胆气。 为挽回在同伴眼中的形象,跨前一步,怒不可遏,叱喝道,“尔等何人,敢拦截与惊吓我涵阳谷赴上阳顶队伍?你当我曾少英是软柿子?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在涵阳谷,我涵扬三英的威名!” 见生心头最近正憋火,当即抽剑在手,喝道,“要打便打,何必啰嗦?” 楚傲然看这些人举止,不似隐岛追杀自己的人,拦在见生前面,拱手说道,“各位见谅,我这只宠物,它脾气不大好,受些惊吓就会躁动,抱歉至极,但我们绝不是故意的,更对诸位没有恶意,还望海涵。” 黑鹿犀听楚傲然称之为宠物,怒目而视。 楚傲然视若无睹。 那白衣少年怒道,“抱歉有用?我这身衣服,可是我下山之时,我娘亲手给我定制的!这样便给你家宠物弄脏了,你要怎么给我赔?” 虬髯汉子也忙拉住白衣青年,“少英,别冲动!” 他低语说道,“对方有这么古怪的妖兽在侧,虽然两个女的病恹恹的,可这两男的……看着却绝不是易与之辈,一切以上阳顶的宝物为要,不要节外生枝才好!” 曾少英急了,厉声喝道,“严白石,你可是我曾家的特级供奉,玄明境中期高手,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他们居心叵测,放纵凶兽,你看将我们这些人弄的,一身狼狈,何其憋气,分明是阻拦我们上上阳顶,给我们下马威!” 严白石无奈叹道,“少英……我的三少爷,对方不是一般人,两个都是玄明境之人,加之又有一只诡异无比的妖兽,真打起来,说不定就真的耽搁正事了,到时候老爷生气起来可就……” 曾少英想起自己老爹的严厉,心一惊,值得悻悻然说道,“行,都依你!” 他们在边上的河里浸泡洗涤,濯去身上的污迹,也将健马清洗一番,然后悻悻然上马离开。 楚傲然见他们行色匆匆,奔往前边一座高山,不由得有些狐疑,“那上阳顶,究竟有什么,他们似乎在找寻什么了不得宝物?” 瞬间他又想起自己初到归一丘之郊,那山谷里那些人抓人,还不知道捣鼓什么的事情里。 也不知道大板牙如何了。 舟生,韩涵月,他们,如今在归一城里,还是跟着星师出海赴隐岛了? 阿羡说道,“我没记错的,上阳顶正是外九峰之一,涵阳谷更是另一峰,这曾家的三少爷曾少英,想必是隐岛的护林人,属于隐岛附属的某个隐世家族吧,为隐岛办事,为隐岛提供劳力和人才,还有起到一个对峰上的资源的看护,整理,和收集作用。” 为何我前世记忆里,上境这个地方,完全没有这九阳朝元的山峰组合概念? 楚傲然有些困惑,难道这是后来某些大能,以移山搬岳的神通,将它们搬到这里的? 但这些都是通天峰,大陆上都不可能有……难道是那些人从海外拔移的神秘仙山? 他忍不住细看山形和组合方位。 忽然他心头大震,他忽而发现,这些山,组合起来,隐隐有些眼熟。 是古老破损的那副画! 楚傲然陷入沉思和回忆。 回忆他在乱葬岗墓地捡来的画卷。 画卷在归一城被那个叫花子似的女孩子偷走了。 可他不知为何,对那幅画记忆犹新,还记得画上的概况。 内容是数个器物之形。 画面背景模糊,但依稀可以辨认,那些高渺入云的群山,可不就是归一丘和外九峰? 画卷上,就在上阳顶的位置,有个褐黑色的标志。 “这竟然是一副藏宝图?那些人心心念念的东西,会否就是这画卷上标志的东西?” 真那样的话,这幅保存了这么久的画卷上标志的东西,绝不会是寻常之物! 是了,某些了不得的宝物,往往对伤势有不可思议的康元作用……可遇不可求啊! 他和见生计议一番,见生说道,“既然适逢其会,说不定就真是撞缘,我们这就走上一趟,你我二人的实力,再加上黑鹿犀的脚力,自当来去自如。” 四人于是骑兽尾随曾少英等人,径直奔向少阳顶。 楚傲然一边赶路,一边告诫那黑鹿犀,说道,“甭管是什么东西,都要听我命令,不得贪婪狂热,自作主张!” 楚傲然虽然前世记忆无多,但还是有些记忆片段告诉他,凡是异物出世,都必然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引起各种势力的争相竞夺,血拼之下,死伤无算。 一路疾行,黑鹿犀惊吓得路上禽畜惊逃。 到了上阳顶山脚。 但见处处马蹄斑驳,野草泛黄,草木摧折,竟尔陆陆续续有人上山,奇装异服,无不是古装打扮,无不是身材魁梧,气息强悍之人,一看就是这片避世大区域之中,各峰的看守势力。 为掩护二女,楚傲然与见生将二女安置在山下隐秘之所,再三交代,要她们好生相处,不能起了争执。 然后偕同黑鹿犀离开正道,从林间悄然越过众人,争取抢先上山。 耳中就听到那些人在搜山的吆喝之声。 “征兆显示,那了不得之物,必在上阳顶无疑,可气息太隐晦了,无法锁定,大家仔细一点,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 “赶紧的,地毡式搜索,争取我们大阳岳取到东西!否则少爷把妹下来觉得我们办事不力,谁也讨不了好处!” “一定要落足眼力,必不能让宝贝给其它峰的人得了去了。” “好在上阳顶的那位闭关,只有时小姐幽居,嘿嘿,真是天赐良机!” 第六百四十七章 上阳顶 所幸那些能感觉到某些奇物现世的征象,却不确定东西何在。 楚傲然大喜,“见生,我们登顶,万一那东西,就是画卷标志位置的东西呢。毕竟此画现世,也是某种征兆。” 楚傲然给自己和见生改了面容。 山顶阔达,白雪皑皑,雪上一片屋宇和宫殿。 常绿松柏和寒种万年青比比皆是,建筑之间,还有蓬蓬红梅,弃却外界时令怒绽。 楚傲然嫌弃黑鹿犀体型硕大,正要祭出木剑将它封印,但它到了此处,再次亢奋不已,直接蹿向宫殿区,翻墙而入。 楚傲然确认标志所在,似乎正是那个方向,和见生只得快速跟上。 墙外霜天雪地,里头却景致迥异。 风景如画,和上境那些富贵人家的花园别墅没太多区别,硬是说有区别,那就是这里的东西,都灵气充盈,不是凡品。 这在这时候,前面内院入口,威风凛凛站着十几个护卫打扮的人。 见到二人一兽,为首一人,惊呼出声,“你们是谁?敢擅闯上阳顶宫殿?你们速速退散,免得惊扰我大阳岳的莫愁前少爷和此间主子时伏霞小姐约会!” 余人也摁住腰间的家伙什,“休得靠近,速速退散,若不是唯恐惊扰了公子,就冲你们擅闯时小姐的宫殿,我们就能拿你们一个死罪!” “莫愁前?” 楚傲然咀嚼着这个名字,忽而想到了那个莫愁元。 所以莫愁元就是大阳岳的子弟,被隐岛选中,成了隐岛弟子? 这个莫愁前想必就是他的兄弟堂兄弟之类了。 两人对视一眼,楚傲然说道,“看样子不是追杀我们的追兵,却也差不多了,都是他们人,我们找他们,和他们找我们,没啥区别。” 见生点头,“那便干。” “还在嘀咕什么?还不赶紧滚蛋?真要找死不成?” 有护卫不耐烦了,啷当一声,就拔出了刀剑,狞狠的盯着二人一兽,“别挑战老子耐心,我数三声,不走者,死!” 楚傲然冷笑说道,“九峰都是一家,我们是涵阳谷来人,凭啥你们能大摇大摆进入时小姐的宫殿,还耀武扬威,我们就不能?你们有莫愁前少爷,那我们背后也有曾少英少爷,谁怕谁了?你们凭什么独霸此处?难保你们就是骚然时小姐来了!” “你们!” 那护卫首领冲前一步,揪住楚傲然的衣领,瞪眉突眼,怒咆说道,“你说什么?你是曾少英那纨绔的人?哼,他一个游手好闲,刚愎自用,脾气爆炸的花瓶,外九峰之耻,怎么跟我们金贵的莫少爷相提并论?” “我们莫少爷,可是莫愁元的亲亲哥哥,比莫愁元天赋还好,比得上龙家那个景月,若不是心有牵挂,不愿入隐岛,只怕已是隐岛年青一代的翘楚了,你敢对他如此放肆,你是不是嫌命长?你觉得外九峰挂着同气连枝的口号,我们就不敢动你了?” 楚傲然不耐烦了,抬腕捉住他的手! 卡啦咔嚓! 那护卫首领面色煞白,惨呼一声,身子熟虾一般佝偻蹲伏,“我的手,啊啊啊,本护卫首领的手……竟然手骨全碎了……” 余他护卫顿时炸窝,“不好了,雪宏首领的手被这小子捏爆了,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上,我们一起能死他!” “聒噪!” 楚傲然怒斥一声,爆发肉身劲,顿时将他们震得倒飞而出,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两人一兽昂然而进。 见生森然冷笑,“一群冬瓜豆腐,算你们走运,出手的是他非我,否则你们全部都到极乐天堂享受去了,哼,没点本事,学人飞扬跋扈,自不量力,咎由自取!” 里面赫然是一片山顶天湖。 芳草如茵,茂林修竹,亭台轩榭,依水而建,风景秀美,如画如梦,美不胜收。 湖上一道石拱桥赫然。 延伸向湖中心一个小岛。 岛上伫立着一座绿莹莹的玉山,灵气弥漫,令人通体舒适。 玉山上下,灵气尤为浓郁,奇花异草,生机盎然。 湖水冒着气泡,水雾袅溺,恍如仙境,竟是一泓热湖温泉。 里岛湖畔,两道身影,背向而立,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仿佛正说得起劲,混不知道外人闯入。 那黑鹿犀欢呼一声,陡然跃身,倏忽间,就跳入了这澄澈温润的暖湖之中,快活的凫水享受。 “我还以为你是嗅到了宝贝的气味呢,敢情是图享受来了!也幸好这里就两个人,否则你打草惊蛇,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楚傲然唾弃不已,和见生越过石拱桥,到了玉山之前。 “这座玉山,应该就是藏宝标志点了。” 楚傲然说道,“幸好有那些护卫守着,故此那些搜寻的人,并没有进来,而进来的公子小姐,却浑不知宝贝就近在咫尺。” 两人还没来得及搜寻宝物,那对男女已经被在水里拍打的黑鹿犀给惊动了,惊怒折身,死死盯着二人。 那个面容酷肖莫愁元的青年喝道,“你们是谁,胆敢擅闯此地,打扰时师妹的清修?” 楚傲然确认他必是莫愁元的兄弟,自是厌恶至极,冷笑说道,“本少是谁,你个龟孙子管得着?” 莫愁前勃然大怒,陡然冲前,嘶声大喝,“好小子,胆敢梗着脖子跟我莫愁前对着干?有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说吧,你是天阳峰上官青元那小子的狗腿子么?” 敢坏了他泡时伏霞,除了那个情敌,还能是谁? 时伏霞忽冷笑一声,说道,“莫愁前,你休要信口胡言,青云哥的人,怎么会这般无礼,再说了额,若是他的亲信,我时伏霞又怎么会看着这么眼生?” 楚傲然心道,原来时伏霞的心上人却是什么天阳峰的上官青元,这莫愁前,就是个一厢情愿的。 他淡淡说道,“脚长在本少身上,本少喜欢在哪就在哪,时师妹仙子之姿,你来得看她,本少来不得?姓莫的,你要想指挥本少的脚,那看你本事了!” 楚傲然长得帅气,又自称本少,当是九峰某位公子少爷。 时伏霞顿时两颊飞霞,绯红一片,害羞说道,“小哥哥你真帅气,但恁地眼生,伏霞惭愧,竟是认不出来,敢问却是哪一峰的师兄,既然是同气连枝,小哥哥赏脸,那叫蓬荜生辉,伏霞自是欢迎至极!” 第六百四十八章 美男计 在众多人眼里,龙五是个修行上的资质废物,理应和超凡事无涉,秘境之人不认识他也不奇怪。 楚傲然心知她已然将自己当做她的追慕者,却也不否认,他虽然换了容貌,却依然气质非凡,英气逼人,难怪这女子芳心暗动。 他笑说道,“时师妹,我是涵阳谷的,不过我极少在外走动,雪藏至今,你认不出来,也不奇怪。” 他就是信口胡诌,因为路上遇着了曾少英,故此随口就来。 时伏霞娇躯微颤,惊声道,“涵阳谷三英,曾少英,韩冲英我都认得,难道你就是那个八岁就一直闭关,甚至连隐岛入门考核都不屑一顾的陆中英?” 涵阳谷三姓盘踞。 彼此竞争极大。 据说陆中英是陆家独苗,打小身体羸弱,备受白眼,于是一门子心思,都扑在修行之上,曾发誓,要一鸣惊人,除非完全超远曾家韩家,否则绝不出世! 时伏霞心头震撼,我已是超凡后期,居然感觉不出这陆中英境界底细,难道他赫然已是玄明境,真正超越了曾家韩家,达成了他的目标? 那莫愁前也心生不安,他年纪比莫愁元还大,严格来说,已是年过半百之人了,他资质比莫愁元要好上一些,可一生风流爱天下,几度错过隐岛招生。 仅凭着天阳峰墨家的资源,如今也就是堪堪到了玄明境,但就因为这样,如今他也已是九峰未入隐岛之中,一只手数得出来的俊才了。 仗着境界之便,又仗着昔年有幸服用了一株驻颜草,他看起来风采少年,赢取了九峰不少懵懂少女的芳心,更是陶醉其中,不亦乐乎,如今他打上了时伏霞的主意。 可惜时伏霞终究觉得他上了年纪,又不入隐岛,没个真前途,远不如天阳峰那个上官家的上官青云来的有前景,于是对他的靠近,一直隐约其辞,不予明确表态。 莫愁前此刻瞥见时伏霞眸子里闪烁着的柔光,还有一脸的娇羞,咬牙切齿,暗忖,这陆中英果然一鸣惊人,年纪轻轻,就是玄明初期的修为,不下自己,这势利的浪蹄子,想必就要摒弃自己和那上官青云,选择这小子了! 犊子的,他和上官青云都了这么几年,结果却要便宜一个骤然出世的小子,这叫他如何甘心? 莫愁前沉声喝道,“你真是陆中英?但你一个性格孤僻之人,别人不是说你生人勿近?你不在涵阳谷闭关,你跑到这里算是几个意思?” 楚傲然见二人自己有了判断,似乎糊里糊涂就给了自己一个陆中英的身份,也不道破。 默然承认下来,笑道,“莫师兄,时师妹既然没有说不欢迎我,这里我自是来得……不是,莫师兄,你这样看着我,你跟我干瞪眼是个什么意思啊?” 那边的见生趁他和二人斡旋之际,早已悄然靠近玉山,开始搜寻宝物所在。 时伏霞对楚傲然极有好感,见他修为深不可测,还如此的帅气,似乎还是为自己而来,心中早有定断。 当即说道,“莫师兄,你还是请回吧,你每次来,都带一批随从,我忒也烦腻了,陆师兄难得来一趟,我今儿想带他好好逛逛这上阳顶。你还是带着你的兄弟,赶紧找你要的宝贝去吧。” 莫愁前如遭雷击,“时师妹,你……” 楚傲然挡在时伏霞身前,睥睨莫愁前,“怎么,不愿意走啊?你是不是觉得时师妹和你聊了一会,你就能喧宾夺主,是此间主人,赖着不走了?” 时伏霞心跳怦然,狠了心肠,叱道,“莫师兄,陆师兄说得对,这里是我家,不是你家,你好歹尊重我一点!” “姓陆的,算你狠!我记得你了!” 莫愁前面色铁青,森然将楚傲然一段好瞅,然后越过石拱桥,含恨离开! 楚傲然和时伏霞比肩,沿着岛缘漫步。 时伏霞看着水里,笑吟吟说道,“陆师兄真是好本事,年纪轻轻,赫然已是玄明之境,这身边带着的,竟然还是这么强悍的一只异兽,如此生猛,是罕见异种把,真是羡慕煞师妹了。” 楚傲然为了方便见生行动,只得牺牲自己了,哈哈大笑,说道,“时师妹,何必羡慕呢,不若师兄这就带你骑兽遨游,揽赏绝顶湖光?” 时伏霞惊喜交加,“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坐上去么?” “自然可以。”楚傲然一揽她柔曼腰肢,两人身形飞腾,已然落在了那只黑鹿犀背上。 黑鹿犀大如中象,却能潜水,凫水,甚至在水上踏波而立,不愧是异种独角犀。 它眼神充满了对楚傲然的鄙夷不屑,好在它爱极了这罕见的温湖,也就半沉水里,只露背脊,快活的摇头摆尾,任由二人在它背上“卿卿我我”,“你侬我侬”。 楚傲然一边虚与委蛇,一边留意见生。 但见生虽然在玉山各处细搜,就差没直接劈开那灵气弥漫的玉山了,却迟迟没找到宝物。 楚傲然只能示意黑鹿犀绕着中心岛屿浮游。 就在这时候。 石拱桥对面,忽然人声哗然,“莫少爷,就是湖上那人,就是他打伤了我们大家!” “冲啊,这小子竟然动我莫家的人,我能容他,上,给我将他抓住!” 却原来,莫愁前颓败离开,却发现自己手下悉数被人放倒,好不容易将他们弄醒,一听,赫然是那二人一兽下得毒手,顿时又惊又怒又喜! 敢动我莫家的人,他本事就是再怎么样,也能以此为理由,干掉这家伙了! 况且还是涵阳谷备受鄙夷的一个货色呢! 楚傲然却求之不得。 时伏霞挽着他臂膀,郁闷道,“中英,这是什么一回事?” 楚傲然无奈耸肩,“莫得办法,那姓莫的,看不得我和你聊得这么开心,要找借口进来搞事情呗。” 这才多久一会,这芳心大动的妹子,已经亲密挽起了他的手,喊他少英,还非要他喊她名字“伏霞”,说这样才亲切。 时伏霞格格而笑,“传言里,别人都说中英你性子孤僻,没想到你这么阳光开朗,健谈,学识如此渊博,对修为有如此的有体会,交谈一番,伏霞我真是受益匪浅!” 顿了顿。 又说道,“中英,你只管放心,这里是我家,还轮不到他莫家话事,哼,他想动你,那得先过我这一关!” 第六百四十九章 赤炎火罩 楚傲然驱兽靠岸。 时伏霞叱道,“我这里不是你们放肆的地方,都给我出去,有什么事情外面说!我这里不欢迎你们!” 楚傲然正中下怀,轻蔑的看着莫愁前,“怎么,还赖在这里,一动不动的,真把上阳顶当大阳岳了么?” 莫家手下在聒噪,“就是他,就是他打的我们,他还直接捏碎了雪宏首领的手骨!” 莫愁前阴沉着脸,“小子,那咱们就出去,我倒要看看,你涵阳谷陆家,出了怎样了不得少年,借着寻宝的由头上山,却专门跟我莫愁前过不去!你们陆家在涵阳谷的日子本就不咋地,你还要给你们老陆家招惹强敌?” “聒噪!伏霞说了这里不欢迎你们!” 楚傲然嫌他话多,直接掣电般欺身,伸手就扼住了他下颌,他崩劲输送,冲击得那厮整个下巴都在形变,用力一推,“还不给我乖乖出去!” 这鬼魅一般的速度! 莫愁前都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花,头部仿似被万针钻刺,痛不欲生,身子陡然飞起,撞倒身后一种手下,摔到门外! 莫家手下相顾惶然,如见鬼魅,刷的一下,就惊悸退了出去。 有人急忙扶起他们的少爷。 大部分人,战栗得脚都是软的,死死警惕着楚傲然,颤声道,“好恐怖,好快的速度,少爷竟尔完全避不开他的攻击……” “是啊,要知道,我们少爷,可是未入隐岛的九峰子弟之中,位列前五的好手啊!” “太恐怖了!” “这,这这,陆家的隐世天才,不出世则已,一出世,一鸣惊人,竟是如此的恐怖么?” 时伏霞看得秀眸流转,痴痴看着楚傲然,抚掌叫好,“好棒,中英哥哥,这莫家少爷,竟尔连在你手里一招都接不住!” “卑劣小子!竟敢玩突袭,仗着身法奇快,阴了老子一手!” 莫愁前丢尽了脸面,恼羞成怒,暴跳如雷,指着楚傲然,“你以为速度快就了不起?你觉得不疼不痒的突袭一下,就能赢取美人青睐,将我莫愁前踩于脚下,当做你的垫脚石了?” 他浑身元气鼓荡,爆发逼人威势,“我告儿你,拳头硬才是真理!一会到了九泉之下,你也请务必记得,是你先惹我莫愁前的!” 这小子绝对是得到了什么奇快身法,才能使得猝不及防,吃了这个哑巴亏的! 莫愁前这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况且还是在心仪的女子面前,还有自己这么多的手下看着! “原来这小子一身身法惊人,才令少爷吃亏!” “是啊,要知道,少爷是九峰非隐岛弟子之中前五高手,这陆中英细皮肉嫩的,二十岁光景,怎么比得上少爷这么些年的夯实境界和作战经验?” 那些手下,感觉到自己家少爷身上逼人的气息,信心又回来了。 他们大嚷大叫起来,“这小子太可恨了,给点颜色他看看,让他知道莫王爷有三只眼!” “绝不可原谅!暴打我等,还有雪宏首领的碎手之灾!更不知死活偷袭莫少!” “三罪并罚,当以命相抵!” “区区陆家,已是日薄西山,还敢出来搞事情,我们莫少能死你,也是踩死只蚂蚁那么简单!” 你们是不知道,融灵以后的你们的莫愁元少爷都是本少手下亡魂! 你莫愁前,能比得上莫愁元? 楚傲然冷笑,“别废话,直接上!” “好小子,敢如此藐视本少,还一再口出狂言,我这就送你归西!” 莫愁前陡然摸出一柄龙骨鞭,一跃而起,手掌灵力灌注鞭中,龙节鞭爆发骇人火红弧光,划出优美流畅而危险的轨迹,对着楚傲然当头劈下! 口中叱咤,“赤火炎罩!给我死!” 火红弧光蓦然膨胀,化作熊熊火罩,对着楚傲然兜头掩下! 时伏霞惊呼出声,“中英,小心!” 她听了莫愁前那么一说,早就心里悬着,确实,莫愁元九峰少有的高手。 末法时代,灵元匮乏,很多人终其一生,都越不过玄明这个门槛! 可莫愁前,他可是货真价实的玄明前期的高手,而且滞留这个境界,长达数年,陆中英这么一个初晋者,身法再是诡异,只怕也是一时帅罢了。 眼看莫愁前这含恨一击,力大势沉,蕴藉了他心头所有的怒火,快准狠,何其暴戾,一出手,早已杀机迸射,有誓将对方击杀的决心了! 楚傲然安静站在那里,不躲不避,竟似被这迅疾不及掩耳的一记,惊骇得没了反应! 轰轰! 巨响入耳! 元灵炸开,火红光芒爆闪,似熊熊烈火,霎时间将楚傲然淹没!、 众手下振臂欢呼。 “莫少威武,这一击简直帅呆了!” “果然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虚把子!” “涵阳谷三英从此只余二英!!” 伏明霞被火元力波及,倒在一边,虽没受大伤,却也气血翻涌,嘴角溢血,她声嘶力竭,悲呼出声,“中英,中英!” 她死死盯着莫愁前,秀眸喷火,“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在上阳顶杀同门子弟!” 莫愁前哈哈大笑,“他活该!时师妹这话就公道了啊!我曾几何时杀了同门了?是他先攻击我大阳岳的弟子,先对本少出手的,谁知道他是个外敌还是什么东西呢?反正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陆中英,死了就死了,我是不知者不罪!” 莫愁前顾看手下,问道,“小的们,少爷我有杀害同门么?” 那些手下,齐声说道,“木有,就是个不知来头不知死活的家伙,偷袭我们,企图抢了我们九峰的宝物,我家公子被迫还击,才将之就地正法的!” “莫愁前……你!莫家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伏明霞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卑劣,心狠手辣。 就在这时候。 只听得嘭一声响。 赤炎火罩忽然破碎,湮灭! 地面陡然裂开一道宽约米余的裂缝! 一道身影莹然升腾,陡然凝实,衣袂飘飘,迎风昂立,好生风流倜傥! 伏明霞惊喜交加,“真好,中英,谢天谢地,你居然没事!” 莫愁前难以置信,“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毫发无损!” 第六百五十章 十峰之秘辛 “你如此可恶,我这一击,可是将我积聚的火灵元气全部倾尽,原打算用来对付上官青云的!是我压箱的手段之一,怎么可能!” 莫愁前打死也不信,自己这大杀招,酝酿了好些年,从没动用,这一次恨极了这家伙,陡然爆发,居然徒劳一场? 楚傲然冷笑一声,“你出了一招,现在换我了!” 他抽出木剑,剑柄一撞,一道狂戾的青色气刀,翻卷狂舞! 莫愁前身子骤然飞起,撞上外面一块巨石。 闷哼一声,倒地吐血,挣扎几番,竟是站立不起来! “少爷,少爷……” 那些手下慌忙冲出去。 楚傲然冷笑,“我也是第一看到这个人,是不是大阳岳的莫少也未可知,当然,我陆中英做事总会余人一线,不至于要你的小命,你最好记得了,永远不要再撞在我手里!否则见你一次干你一次!” 伏明霞崇拜的看着他,一颗心砰砰跳,“中英,你真厉害!” 却蓦然! 地动山摇! 众人身影摇晃,视野摇摇欲坠! 到处灵气紊乱,建筑崩塌,俨如超大规模的恐怖地震忽的发作! 房屋倒塌,烟尘滚滚! 伏明霞闪身避让,嘴里嚷着,“中英,中英……” 可直到尘埃落地,她也没见着她的中英哥哥,随着他消失的,还有那只六不像怪物! 突然,她似乎感应到什么,看了看那个裂缝,奔向热湖温泉,颤抖着伸手入水,状若癫狂叫了起来,“天煞的,温度下降了,竟然……竟然盗走了我地燧火精!” 楚傲然和见生趁乱逃走下山。 到处乱成一片。 “逃啊,不好了,地龙翻身了!” “快闪啊,那悬崖都分崩离析,落石滚滚,再不快点,小命不保啊!” “救命啊,我的腿,我的腿……啊啊啊,我要死了吗?!” “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这灾难性的地质灾害?” “该不会取走了宝物吧 ?” “天煞的,是谁啊?” “与其关心这个,不如想想,下一个宝物现世的地点,是哪一座山峰啊!” “是啊,是啊,上阳峰宝物现世,别的也差不多了吧,祭祀不是说,上阳顶只是开始么?” 见生狐疑说道,“那赤火炎罩,压根吓不住你, 为何你要硬抗?你该不会告诉我,是我给你发的得手宝物的消息,令你无暇他顾吧?” 他手里握着一株赤红如丹的草果,竟是罕见的玉灵朱果 楚傲然反问,“你以为玉灵朱果失缺,或造成这么恐怖的地动?” 他手一翻,手里赫然捏着一个羊脂玉瓶子。 里面是一块血色淤泥,但火灵气息沛然。 见生唾弃,“玉灵朱果才是我需要的。不过不得不承认,这恐怕就是热湖的热源,你小子踩了狗屎运,拿走了他们到处搜刮的东西!” 火灵之物,当然对二女的伤势无甚帮助。 回到山脚。 阿羡看到那瓶子的血色淤泥,幽幽说道,“地燧火精现世了!终于这个时代还是要开启了!” 楚傲然奇道,“地燧火精?什么时代?” 阿羡说道,“我曾经听说,这外九峰和归一丘,是个玄妙的地方,养灵之地,养的不止妖灵,还有元素之精。” 她解释说道,“天地元气最常见有五行元,金木水火土。另外有暗,电,音,光,毒等元素元灵。当然还有其它,但非极致好运不得一见。” “这十座山峰,大概就分别蕴养着以上灵元其中一种。” 楚傲然蓦然一震,喃喃说道,“难道归一丘的是木灵,这里是火灵?” 他想起了异桑,木剑,还有星红袖给他木灵珠。 阿羡说道,“归一丘是个特例。它蕴含的洞天何止一处两处?曾经有人说,它有十八洞天,也有人说,它其实是三十六洞天,也有人说是八十一,甚至一百洞天!” “这么多!” 见生和楚傲然震惊不已,难道归一丘上面,那些洞天都有着似如异桑那般恐怖的妖灵? 别说一百洞天了,就是十八洞天,拿出去,也能碾压整个大陆啊! 这归一丘,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而龙家,俗世里的龙头,可在修行界,声名不显,凭啥他们竟是归一丘的主子? 阿羡唏嘘说道,“我也知之不详,就知道妖灵演化地,不过是其一。你得到木灵珠,大概是星红袖知道,外九峰没有木灵罢了。” 楚傲然将玉灵朱果处理一番,分给二女服用。 二女之前服用了异桑的碎屑,此时又服用朱果,水火兼济,双管齐下,伤势果然有明显的好转。 但距离根转,似乎还有很多大的距离。 楚傲然和见生心头欢喜,“木灵珠和异桑伴生,玉灵朱果与地燧火精伴生,如此看来,我们少不得要走一走这外九峰,稀有元灵不说,至少得集齐五行元,才能令她们灵根和身体,彻底康复好转!” 如此一来,他们倒是不急着离开这片秘境,返回大都了。 不过随着灵物现世,涌入此间的修士,也渐渐多了起来。 除了外九峰的人,隐岛的人也参与了。 楚傲然看到了舟生和韩涵月他们。 而且楚傲然甚至还看到了席锐和洪久义。 相信万商和云姬他们的人,也进来了。 不过楚傲然时不时给自己一行变幻模样,一时间,倒和他们相安无事。 不过上阳顶以后,两天时间过去了,其它峰没明显动静。 但楚傲然他们已经从九峰弟子那里打探到,根据九峰祭师占卜推演,下一峰,就是莫家所在的大阳岳。 鉴于上阳顶的宝物不翼而飞,下落不明。 现在各方势力,开始党朋结盟。 譬如外九峰隐岛,万家的西墟,南部的和新商盟息息相关的散修盟。 天煞的新商盟少主“龙五”,赫然是领军人。 这让楚傲然心情复杂。 也不知道金馨是否也到了上境大都。 楚傲然难得的看到了,醉仙楼的竹迦。 不便相认,但他还是令心情愉快。 事实证明,谨慎总是好的,余芳菲也出现了,楚傲然和见生,沈二娘,还有阿羡,都暗暗警惕,毕竟要想在这么多人口中夺食,就得扮猪吃老虎,出奇制胜,不走寻常路。 其它无所谓,但五行元志在必得。 第六百五十一章 又见小姑娘 随着宝物行将出世。 天地间的灵气渐渐浓郁起来。 相比上古,还是差很远,但楚傲然感觉得出来,有复苏的趋势。 至少十峰秘境之中,是如此。 每天都有人在打架斗殴。 各种势力的修士,原就多有仇口嫌隙,既然凑一起,宝物还没出现,百无聊赖之下,能做点什么事情,总是好的。 秘境动荡,每天都有人死去。 那些寻常居民,还有草原上的马牛羊,早已吓得远远躲开了这些山头。 当然,因为灵气元力渐渐浓郁,那些人家,竟然也有孩子,渐渐觉醒元素灵根,不知道秘境之外的世界,是否也这样。 当然,楚傲然他们早早到了大阳岳。 随着灵气复苏浓郁,好些药草开始变异,合该用来给二女治病疗伤。 虽然屡屡遇到一些不长眼的家伙,都给楚傲然干得灰头土脸,求饶不已,最后落荒而逃。 楚傲然争着出头,只因某人的剑气暴戾,出手绝不留余地! 见生就如此,一出手,不给别人余地,也不给自己余地。 不是自己倒下,就是别人倒下! 这天晌午时分。 楚傲然再一次以陆中英的身份招摇撞骗。 对方是个长得极为白皙的秀气少年,双方因为大阳岳悬崖处的一株涌灵仙草起了争执。 这草对二女的伤势并无帮助。 但对体修有一定的帮助,能令体修体内涌生元气,构造体气双馨的一个微末可能性。 虽然楚傲然严格上不特别需要这东西,但好东西攥手里,总是好的。 所以他当仁不让,学起了莫愁前的口吻,“哎哟,小伙,修为不赖啊,居然有玄明初期修为,我涵阳谷的陆家少爷,此间莫废物都是我手下败将,你仔细掂量掂量。” 眼前人的气息不凡,竟然似乎比莫愁前还高一些。 也不知道是哪一势力的核心子弟。 那人怔了怔,上下打量他,“你就是击败莫愁前那位?你就是忽悠了时伏霞那位?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终于给我找到你了!” 楚傲然一怔,“你再找我……?” 话音未落,那人已然祭出一柄银色长枪,悍然刺来,嘶声质问,“你到底是谁,胆敢假冒陆家子弟!陆中英岂是你这个无耻嘴脸?无耻之徒,吃我一枪!” 这一枪力大势沉,虎虎生威,却又见险见奇,隐含一股阴柔的暗劲,令人防不胜防! 楚傲然大意之下,侧头避过,银枪堪堪贴着他耳边过去,劲风擦得他耳廓剧痛! 楚傲然乘天地之息,逍遥步展开,陡然转到那白皙少年身后,不料他仿似背后生了眼睛,看也不看,反手又是一枪对着自己攻伐而来。 “好本能,好枪法!” 楚傲然起了好胜之心,却也不急着取胜,身移影动,在他抖出的万斛枪花之中来去,翻飞如蝶,畅快游走! 那少年使出浑身解数,竟尔连他半截衣角都没碰着,不由得大惊失色。 气恼喝道,“只躲不攻,你算什么英雄好汉,你敢不敢和我硬碰硬?” 他当然愤怒震惊了。 他好不容易出关,自以为仗着自己的枪法,在同辈之中,独占鳌头,岂料此番第一战,就遇到了如此强敌! 明明和自己境界差不离,但溜不留手,愣是给他一种黄鼠狼拉王八,有心无力的挫败感! 楚傲然已然将他枪法精妙之处看完,也起了好胜之力,扬声朗笑,“你要碰,那便碰!” 他陡然出剑,木剑空灵,自下而上迅击三次。 笃笃笃! 白皙少年的枪尖,枪身,枪柄,遽尔被击中! 他虎口震痛欲裂,长枪陡然脱手而飞! 楚傲然伸手接过银枪,落在他身前,递了过去,笑吟吟说道,“陆家兄弟,好功夫,假冒你身份之事,我给你赔不是了!” 白皙少年倒也是个输得起的人,接过长枪,白了他一眼,“你很强啊,输给你我心服口服,可谁告诉你我姓陆了?” 楚傲然哈哈大笑,“涵阳谷陆家少爷,是陆家独苗,陆家素来被同门排挤,你若不是陆中英,谁又会替陆家出头了?” 陆中英神色黯然,说道,“你说的一点没错。陆家就我一独苗,却还如此不济,哎!” 楚傲然心有不忍,将那涌灵仙草递了过去,“陆兄弟,你我不打不相识,也算投缘,所谓君子不夺人所爱,我或许非什么正人君子,这道理还是理会得,这棵涌灵仙草,就当我冒充你的赔礼好了。” 陆中英推辞,“天地灵药宝物,强者居之。” 楚傲然说道,“不完全是,有时候会是,有缘者得之。” 陆中英还想推辞,楚傲然说道,“你既知你陆家备受白眼,就应该知道,这涌灵仙草来之不易,我对你一见如故,你何必如此拘谨?长期被人白眼瞧不起的感觉我感同身受……你不强大起来,你陆家由谁守护?” 陆中英惭愧,利索接过仙草,“既然是兄弟,中英只好收下了。” 楚傲然和见生和他投缘,于是露出真容,和他把酒言欢。 双方聊得投机,结伴同行,相互切磋,相互借鉴,倒也互有进展。 不消多久,涌往大阳岳的人,越来越多。 楚傲然一行,也到了山脚。 就见得山体倏地升腾薄雾,氤氲氤氲,朦胧诡异。 修士们放声激动高呼,“这就是宝物现世的征兆了,大家冲啊!” 楚傲然借着薄雾,骑着黑鹿犀,悄然上山。 犀背宽敞,五人坐在上面,依然绰绰有余。 如今二女身体稳定了些,已然不惧劲风吹刮,所以一路同行。 这里鱼龙混杂,真把她们放一边,楚傲然他们是真的不安心。 黑鹿犀奔走如电,带起狂飙,草木低伏摧折,所向披靡,通行无阻。 然而就在半山腰,忽的,它猛然收势,死死盯着前方。 事出突然,速度那么快,惯性那么大,楚傲然他们险些没摔地上,“怎么回事?” 就看到前面一个脏兮兮的小姑娘站在那里,一脸的惊惶失措,“啊啊啊,怪物,别吃我,街头老奶奶说的,流浪的女孩子脏兮兮,肉都是酸的,你别吃我!” 楚傲然一看,乐了,“好啊,竟然是你,你居然跑这里来了!” 原来那小姑娘不是别人,赫然正是之前摸走楚傲然身上那破旧画卷的小姑娘! 那女孩听见楚傲然声音,回过神来,死死盯着他,“是你啊,你好讨厌了啦,记恨到现在,故意让这大家伙吓我的,是不是?” 第六百五十二章 神秘的阿慕 “我家大黑没踩死你就是你走了狗屎运了!” 楚傲然微有警惕的看着她,没好气的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的?到处动乱,危机四伏的,你细胳膊小腿的,跑这里来不是找死?” 她在归一城能悄然偷走楚傲然的东西,楚傲然就觉得她很特别! 寻常人怎么可能从他身上偷到东西? 而如今。 寻常人,又怎么可能从外面进入这归一秘境之中? 还不知死活的闯到大阳岳之上。 那小妞得意洋洋,却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啊?你真要关心我,那就把我带上,人家也是莫名其妙到这里来的啦。前些天归一城里莫名地动,很多地方都出现诡异裂缝,我不小心掉了进去,醒来就到这里来了!” 异变在外界也产生了! 所以,外面也灵气复苏了么?! 楚傲然感觉了一下她身上的气息,发现这小乞丐身上赫然也流淌着灵气,似乎觉醒了灵根,“你居然也能修行了?” 他不得不惊讶,俯首看了看坐在自己前边的阿羡,“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时代?” 阿羡说道,“可能吧,他们说,这归一秘境的元素之灵出世时候,世界就会大变样,天翻地覆大变样!” 灵元渐渐复苏,能修行的人,越来越多,外界和这里,都是如此。 世界要渐渐变得和从前一样? 楚傲然沉思着,眯着眼,看着那衣衫褴褛的小姑娘。 黑鹿犀分明对这小姑娘极为警惕,否则它绝不会突然停下,以它的机灵劲儿,随便折个弯,就能绕开她继续前进不是。 小姑娘眨巴着灵动的眸子,“这畜生吓了我一大跳,你这个做主子的,得赔偿我!” 楚傲然说道,“哦,要怎么赔偿你?” “我也要坐马马,还要坐在你身边!反正地方空着也是空着,你的带上我!” 楚傲然断然拒绝,“别闹,你把你的精灵劲儿用上,赶紧离开这多事之地吧,这里实在不宜久留!” “我就不,你不带上我,我就死在这里!” 阿羡忍不住了,“真是胡搅蛮缠,而且,大黑怕你,你上来一准摔你!你最好有多远滚多远,别碍事!” 小姑娘不怕她,还笑眯眯道,“阿羡小姐姐,它都不摔你,怎么会摔我?难道你和我有什么差别?你是人我不也是人?你别忘了以前你钱过我人情的……” 阿羡打断她,“你这是在威胁我么?你知不知道,威胁我,是个什么样的后果?” 小姑娘嗤之以鼻,“自己都病恹恹的,还想为难别人,我好怕你啊,你是不是要从兽脊上跳下来打我?” “你们居然认识?”众人都有些诧异了。 小姑娘笑容灿烂,道,“当然认识了,她叫阿羡,我叫阿慕,我好些年前见过她,我两的名字,都是小时候一起起的……” 又打了个比划,“那时候她才这么一丁点高,我记得她的脸,这么些年,她模样一如当如,现在看着比我大了,都敢欺负我了!” 阿羡竟然也没否认,“哼,那时候我从山上下来,被带到城里,任始休给我钱买东西,就是你,我也对你这张脸记忆尤深!我买的棉花糖分你一半,你还摸走了我的钱袋,害我被埋汰成蠢蛋!” 又跟楚傲然低低说道,“楚大哥,你别理她,她来历十分古怪,能在你师傅眼皮子底下偷东西,还很可能是……” 她语出惊人,“那时候我还看到她和海清社的老人鬼鬼祟祟的,似乎有什么隐秘勾当,我到了宁海,住进海清社那一年,还见过两次那人,但后来他不知道怎么就中毒死了。我猜测,她很可能就是云姬卧底!” 在任始休眼皮子下偷东西? 楚傲然忽想到一个可能,毛骨悚然,低低问道,“你是剑灵,自然断不会记错下山时候遇到的事情,那你记得否,当时她几岁?我怎么看她比你还小啊?” 阿羡摇头,“记不大清楚了,依约四岁吧,但下山时候,我也是三四岁的模样,因为第一次看到小伙伴,故此太过相信她,取名阿羡不说,还被骗了,她居然现在都记得我的名字和模样,她绝不是寻常人,楚大哥你一定要千万小心她!” 楚傲然没说话,喝令黑大个兜路就走,“不理她,我们快上山去!” 昔往剑主之刃,名曰“临渊羡”。 楚傲然还以为这阿羡名字是任始休起的,谁知道是小姑娘起的,这多半意味着,她还和师傅任始休有瓜葛呢。 或者她并不叫阿慕,羡慕或许不过是她给阿羡起名时候,为不至惹人狐疑而作的胡诌。 阿慕眼睁睁看着那家伙骑兽上山,竟尔不搭理自己,竟有些恼怒,“好小子,居然不让我坐那头缝合怪,哼,你等着,你身上的那柄异桑木刀,迟早是我阿慕的!” 嗖咻咻! 黑鹿犀在山间狂蹿! 楚傲然在思考,那阿慕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感觉得到,对方那不老实的炽热秀眸,总在自己身上流连不去。 他还没自恋到,会以为这小乞丐妹子是个迷妹,看上了自己。 她似乎能看透自己储物戒里面装着的东西! 她偷走了珍贵的器物图鉴和藏宝定位合二为一的那幅画卷,现在她又盯上了自己的储物戒! 难道她竟然也是归一丘出来的妖灵,但一身气息收敛隐匿,收放自如? 若她是个地阶大妖,乖乖不得了,最可怕的还是从血雾区域出来的老毒物,那可真骇人视听! 不过眼下要紧的,还是寻宝。 “我带着阿羡和二娘,你们两个,分别行动。严格留意各处,不要放过任何角落,我们救人,要的是元素之灵的伴生物,这是必取,相信以我们三人的实力,不会太难,但当然了,能取得元素之灵,那是最好。” 楚傲然说道,“首先确认,是否木灵火灵之外的三大五行灵!然后火速传讯,守护相望,力争将好东西都拿到手里!” 三方行动。 楚傲然沿着山腹挺进。 飞瀑流泉,风景如画,可惜被鼎沸的人声覆盖,破坏了这里清幽的环境。 第六百五十三章 妙音之精 眼前清泉潺潺,黑鹿犀驮着二女涉水而过,极为平稳,在到处嗅寻食物和灵果灵草。 楚傲然则瞄上了这里一泓澄澈水潭瀑布之后的悬崖。 悬崖上有一株九戎苍耳。 九戎苍耳玄妙无比,可以给人洗髓换骨,将修行人的资质提升到一个新的层次。 这即便在古时,也不多得。 这里不愧是养灵秘境,这样珍惜的东西,也出现了。 与此同时。 莫愁前带着一众小弟,同行的,还有一个气息内蕴,脸色阴沉的汉子,正在一个手下的带理,匆匆往水潭方向而来。 那手下气喘吁吁,却依然谀笑不已,“快了,快了,我发现的水潭就在前面拐弯处,小的是亲眼看到那腾蛟,在水潭吞吐一枚紫色的铃铛,小的怕惊动了它,所以赶紧回来报告了!” “那一定是紫璇妙铃!” 莫愁前哈哈大笑,“那是妙音之精,想不到我莫愁前运气爆棚,居然得到如此宝物,何愁报不了上阳顶之辱?况且还有玄明后期的四叔帮我!” 那些手下纷纷拍马,“那是自然,那陆中英这次死定了!得罪莫少,只有死路一条!” 那个脸色阴沉的汉子说道,“那厮真的那么厉害?居然要我莫久荼出马?只怕老夫就是弄死他,传出去,也容易被人笑话吧?” 他语气颇有些不满。 莫愁前知道他和父亲一样,不满自己,说自己不思进取,流连花间,不愿参加隐岛的考核,以至于居然被陆家那毛头小子后来居上! 还与上阳顶的宝物擦肩而过! 莫家才失去了一个融灵后的莫愁元,如今莫愁前也阴沟铩羽! 这简直是家族性的奇耻大辱! 但此刻。 莫愁前踌躇满志,“本来小侄是有些底气不足的,那小子一鸣惊人,闭关多年,身法诡异,手中的木刀更是满盈木元之力,如滚滚流涛,缜密不绝,令人防不胜防,可是拿到了紫璇妙铃,哼,我都不用跟他硬刚,直接爆发玄奇音波,就能遥遥置他死地!此行最好他识趣不上山,否则我见了他,誓将他挫骨扬灰,以泄心头之愤!” 那莫久荼容色这才稍解,说道,“这才是我莫家的得意子弟,莫家弟子就要有这样的豪情,要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却说大阳岳宝物行将现世,时伏霞早早赶来。 上阳顶人丁稀落,父亲又闭关不出,她对宝物并没有太多的痴念,她上心的是,那个陆家的小子,胆敢当着自己的面,取走了热湖宝物! 还如此果决将自己摒弃! 她时伏霞备受九峰的才俊追捧,曾几何时受过这样的耻辱了? 那地燧火精再好,能比我一个活生生,和你如此投缘的大美人还好么? “骗子,负心人!陆中英,我恨你,你敢欺骗我感情,哼,我要你死!” 时伏霞一边在山间行走,一边恶狠狠的踢着路上的石块泄愤! 石块飞出,却陡然撞向眼前一人,她含愤之下,一踢之力,何其迅疾! 那人不知道从何处陡然冒出来,飞石眼看就要射穿那人头颅! 她明知道自己超凡后期的一击,寻常修士躲不过,还是不由惊声大呼,“啊……快躲开,我不是故意的!” 那人不过一抬手,就将石块接住,也不见得怎么用力,那石块就脱手掷出,噗的一下,将她头上的凤头钗给直接打落! 怒目而视,“你这女子,怎么如此歹毒,你就不怕祸及无辜?” 时伏霞抬首看去。 那人面白秀气,年纪轻轻,不想比自己修为还要高深,竟然是玄明境之人! 莫愁前,出关的陆中英,这个陌生人! 她有些震惊,难道现在玄明境之人,这么不值钱了? 果然父亲闭关前说的那样,是灵气复苏,妖孽辈出的时代到了? 这是外界闯入的强者么? 所以自己也得狂迈小短腿追赶了么? 她心生颓败感,但对方的态度,却分明刺激到她自尊心,给她原就不快的心灵雪上加霜。 顿时她心头对他的些许好感烟消云散,不由怼了回去,“你谁啊,你无辜了?我可是冲没人地方踢的,你自己撞上来找死,死了也是活该!” 那秀气少年怒道,“你骂我,我当然要过来看看我无缘无故得罪了谁了,天晓得你这人,看着长得不赖,这般叼泼蛮横?跟你泼妇似的!” “你在骂谁泼妇呢?我骂人我骂你了?” 时伏霞感觉莫名其面,,看了看那人,冷笑说道,“我骂的是陆中英贼小子,和你何干?你这人,怕不是神经质!” 那秀气少年勃然大怒,“本少就是陆中英,你在骂我还和我无关,你这人够强词夺理……不对……” 他遽尔明白过来,上下打量那女子,有些吃惊的说道,“你不会就是时伏霞师妹吧?你误会了,我不是……” 时伏霞啐他,“登徒子,臭不要脸的,谁是你师妹了?你这人怎么这么厚颜无耻啊,我告诉你啊,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赢取我的好感,喜欢我时伏霞青年才俊,能从西北的极阳峰排到东南的南阳峰去!” 她抽出腰间一对峨眉刺,向着陆中英上下疾刺,“你以为你境界高一些,就能对本小姐无礼,肆意妄为了?” 这是将我看做轻浮浪子了呢! 那楚兄弟,你够能给我搞事情的了! 陆中英很是无奈,忙躲开,急声辩解说道,“伏霞师妹,我真的是陆中英,登上上阳顶的那个,另有其人,你别误会了!” 他出示自己陆家祖传腰牌,“伏霞师妹,你看!” 时伏霞惊疑不定,看了他腰牌,“果然是陆家牌子,怎么会这样,是谁,敢如此羞辱我时伏霞,啊啊啊啊,是哪个登徒子,我要杀了他!” 陆中英正迟疑着要不要将世界进一步解释解释。 忽然远处传来剧烈的打斗声。 而他怀里的一枚信号牌,却也在此刻剧烈的震颤起来,“是楚兄弟那里!他发现宝物了!” …… …… 且说楚傲然攀上悬崖,正将九戎苍耳取到手。 倏地听到谭边来路远处传来了喧哗的声音。 “有人来了!听声音有些熟悉……真是冤家对头,竟然是莫家的人!” 第六百五十四章 神秘的归一秘境 楚傲然听出来莫愁前得志猖狂的声音,“他们人多势众,似乎随行还有个玄明后期的高手,为了这九戎苍耳,他们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 “为何他们一副志在必得的气势……可这附近,除了这九戎苍耳,又不见什么其他好东西,莫非有什么是我没发现的?” 他当即示意黑鹿犀载着二女隐匿于林间,自己则飞身掠入那一挂瀑布之后。 “也好,来个以静制动,伺机而动,看清楚他们找的是什么再说。” 谁知道,瀑布之后,赫然是空的。 上面一块石板,光滑溜亮,也不知道是什么野兽,应是时常在那里趴坐。 这个位置,似乎恰好是附近气机涡旋的中心,必是那妖兽吸纳天地灵元的场所。 楚傲然暗暗警惕却没发现周围有妖兽,“难道在水潭之中?” 那就是莫愁前的事情了! 楚傲然能做的,唯有等。 等待过程之中,他也不闲着,暗暗吸纳元气,淬炼自身。 谁知道,就在他气运周天的时候,他忽然发觉,储物戒微微嗡然,突然起了异动! “是里面存放着的那些瓷瓶碎片!” 楚傲然摸出当初在乱葬岗坟地捡到的破碎瓷片,发现它们忽然有了磁力一般,震颤着,似要脱手而去,冲向身后石墙的某处 那里长满了苔藓,取下苔藓,是一处凹陷。 “这碎片我自拿到,就看不出什么端倪来,难道这凹陷竟然隐藏玄奥,里面存在什么隐秘之物,与之暗暗呼应,相互吸引?” 楚傲然又分明没在凹陷处发现什么东西,或者门户什么的。 而且瓷片自己,也似如自有生命,生了迷惑,仿佛也渐渐断了那种感应,陷入了惘然之中,震颤了一会,便偃旗息鼓,不在动弹了。 “这凹陷,怎么看,都像是个铃铛模样,看来一定内有洞天,它开门的钥匙,大概就是一枚铃铛!但要我去哪找铃铛,又怎么怎么知道什么铃铛才是钥匙?” 楚傲然收起碎瓷,将注意力重新落在下面水潭。 这时候,莫家的人已经抵达水潭边上。 带路的莫家手下一指水潭,“就是这里了,那腾蛟,就是在这里吞吐妙音之精,小的远远看到,就赶紧回去通知少爷您了!” “那妖兽,必定就在这水潭里面!” 莫愁前亢奋不已,“蛟龙同属,若能吸收腾蛟之力,我的龙骨鞭,必能蜕变为狂龙鞭,嘿嘿,什么龙家归一,这归一只怕就应在我莫愁前身上!也不枉我虚掷三十载,只在归一秘境找寻这远古龙族的圣骨!” 他咬牙切齿说道,“只可惜历经了无穷岁月,圣骨力量殆尽,天地间又罕见龙属妖兽,我只能以火灵里淬炼,再是暴戾,没有龙族血气点睛,也是骨头一块!否则,那陆中英,岂能在我手里讨得了便宜去!” 楚傲然这才明白,这家伙,不入隐岛,居然另有所图,他手中的龙骨鞭,难道真是龙族的遗骸? 说起龙族,事实上,万年前,龙族文明就已经失落。 世传的龙族,都不是真龙,而是血脉不纯的蛟龙虬蟒一类罢了。 他震惊起来。 这龙家的祖地归一丘,居然只存在神话传说里才有的真龙圣骨! 难道龙家居然和上古龙族,有什么渊源? 否则在修真界声名不显的龙家,怎么配占据这个处处充满了神秘色彩的归一秘境? 隐岛和龙家合作,豢养妖灵! 妖兽从何而来? 自然是西边妖域,但万商转人身入驻上境西墟,所以龙家和妖域,也有隐秘的交易和合作。 秘境里的妖兽,归一丘祖地里面的血河枯骨,这些当然是妖王送入秘境的未开化臣民! 而以南部散盟,以任始休的个性,居然也在龙家祖地蕴养自己的剑灵! 足见龙家和任始休也有一定的默契! 正百感交集之间。 下面水声啸天,兽吼连连! 莫家数十弟子,在那莫愁前和莫久荼的带领下,纷纷祭出灵兵,对着水潭发动轰击! 莫愁前和莫久荼作为玄明境修士,更是暴发神通,灵气激荡,如花雨缤纷,冲击得潭水沸反盈天,藏匿水中的腾蛟愤怒腾飞,现出比水桶还大的身形! 厉唳一声,腾蛟巨大的尾巴如扫帚横扫,无数莫家手下惨叫声起,被扫得血肉横飞,登时死于非命! 也有些侥幸未死的,随着沸反盈天的潭水急速坠落,浸泡潭水之中,挣扎沉浮,苦不堪言! 莫家几十号人,不过一刻时间,就丧失了七七八八,只剩下十几个主要战力! “好畜生,竟尔是玄阶巅峰的怪物!~” 莫久荼看出它实力,都不由倒吸了一口气,肃容说道,“莫愁前啊,妖兽肉身强横,实力恐怖,距离地阶,不过半步之遥,其境界和肉身,都稳稳压住叔父我,不宜近战,记得拉开距离,动用武器法力,遥遥攻击!” 莫愁前慌忙吩咐手下,“大家,都拉开距离,金馨远程攻击,莫要近前!” 他肉痛啊,这么多的家族精英死于一旦,回去教他如何跟父亲和家族长老交代?! 不过若是汲取了腾蛟之力,同时取得妙音之精,这个程度的牺牲,当然值得! 若人多就能堆死对方,他会毫不客气将剩下十几个战将同时血祭! 楚傲然在潭水沸反盈天时候,险些暴露身形,也幸好他紧贴着石壁,而那些人除了莫愁前和莫久荼境界高些,余他不咋地,而且注意力都在那腾蛟的身上。 “不愧是体内藏匿着一抹返祖龙息的腾蛟啊!肉身血气是如此的炽盛,只怕和黑大个都有一拼,自己对上它,都悬得很!” 要知道,黑大个对自己,那是有个分寸的。 对上腾蛟,那是生死决战,那种冲击,不是和黑鹿犀的对撞可比的! 楚傲然目光炽热看着那条腾空的长虫,心思活泛,“我一定要夺了莫愁前的龙骨鞭,再将腾蛟封印!免得黑大个总跟我傲娇!” 腾蛟就是长角的腾蛇,腾蛟会飞啊! 同时他心头有些不安。 黑大个素来有专治不服的秉性,要是它感觉到了腾蛟的鼎盛气息,一会躁动起来,二女万一有个闪失什么的! 但黑鹿犀是个精明如鬼的主,就算出手,只怕也是待双方血拼,两败俱伤的时候! 楚傲然想到这里,心安了些。 第六百五十五章 云姬来了 林间地。 二女静坐。 盖因腾蛟现世,黑鹿犀已经闻腥而动,将她们置于这隐秘石洞之中。 石洞入口隐秘,里面却清凉干爽,很舒适。 她们很无奈,只盼望水潭边上的动静那么大,可以令到搜山的修士脚步暂驻,眼球只关注谭边的恶斗。 二女此时关系正僵,彼此不发一言。 正各自闭目养神的时候,被黑鹿犀以巨石封住的洞口,忽然传来了扎扎的动静。 淡淡的青光侵入洞中。 一道虚影,倏忽间,出现在沈二娘和阿羡的跟前。 “是你……你竟然追到这里来了!” 二女声音止不住都有些颤抖。 云姬还是薄纱笼面,香肩若削,高云堆髻,腰肢不堪一握,却散发着惊人的妖冶魅力,身姿绰约,风情万种! “我的好二娘,你躲了我这么久,终于被我找到你!” 云姬妙目含笑,眸光落在沈二娘身上,轻叹道,“你服用了我的禁药,我怕你死掉,惹你那心肝小宝贝难过,才急急赶来……” 倏地她面色一变,身影一飚,就揪住了沈二娘的衣领,声音里充满了讶异,不甘和愤怒,嘶声道,“你体内的剑元呢!我让你收集起来的剑元呢!” 沈二娘目无表情,淡淡说道,“见生不傻,而楚少药道之天纵奇才,二娘功败垂成,体内的剑元和砥砺石煞气,已经被消释掉了。” “你觉得我是好糊弄的?”云姬面色一沉,“若你按照我所言行事,他俩再有天大本事,却又如何发觉?” 她素手娇柔,却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松开她衣领,却瞬间扼住沈二娘颈脖,扼得她喉骨都在咯咯作响,好似一只被拎着脖子的大鹅,手舞足蹈,脸色渐渐涨红,香舌微吐。 好一会,沈二娘涨红的脸,渐渐变紫泛黑,瞳孔都似要涣散,她才松手,恶狠狠将沈二娘掷在地上,踩住她胸! 沈二娘抚着自己颈脖,咳咳几声,胸口起伏,剧烈喘息,脸色渐渐转红。 阿羡本来还有些幸灾乐祸之心,在冷眼旁观,至此也目露恻隐。 “难受么?” 云姬冷笑不已,“没少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吧,都如此滋润了,你就不惜命么,你下一次发作时间就在这几天了吧,没我的解药,你比现在更难受!” 她脚下渐渐着力,痛得沈二娘俏脸扭曲成一团,痛楚呻吟,云姬声线优雅,分明是甜美声音,落在耳中总令人感觉似来自九幽地狱的萧杀寒风。 “你会饱尝万蚁噬心之苦,浑身撕裂之痛,你的肌肤会寸寸剥落,皲裂,妍秀将变媸佈,你身子会发痒,生疮,你会狂抓狂挠,而又无异饮鸩止渴,越是抓挠越是痛痒,恨不得将自己皮肤,血肉都彻底抠下来,恨不得死了罢就,偏生我的禁药玄妙无比,令你只有抓挠之力,绝无自杀之力!” “啧啧,想想吧,你如今花容月貌,不久将变成天下绝无仅有的丑陋之物,见生别说爱你临幸你,只怕就是看你一眼的意思都无!” 沈二娘光是揣想一下她口中的情景,就不寒而栗,浑身发抖,她尖叫出声,“不,我绝不要见生看到我丑陋的样子……那我现在就杀了我自己……” 她突然探手,摸出腰间的匕首,对着自己胸口刺下去! 云姬不过用手轻轻一撇,就打落了她手中自决之刃,呵呵笑道,“想死?背叛我云姬的人,还没受到惩罚怎么能死?就是受到了惩罚,你也一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会将你剥皮抽筋,剜骨剖髓,剥魂炼魄,将你融合日镜之中,永生永世饱受日炎煎熬的痛楚!” 沈二娘知她心狠手辣,说得出做得到,不由得惧极生怒,厉声道,“生又何欢死又何悲,好歹见生是爱怜过我的……不似你,云姬,你个万年老虔婆,你万年不朽又如何,你永生永世不知道男女欢愉,不知道情感珍贵,不知道真正的女子,生命要如何才算完整,你永远是在阴暗潮湿角落蠕动的冷血长虫!” “你杀了我,我男人一定不会放过你!见生会找到杀死你的办法,也会将你分魂离魄,让你痛苦不堪,永世不堕轮回的!” 云姬粉脸刷的转为铁青,恨道,“好,万年来,你还是第一个够胆如此侮辱我的人,还威胁我,你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了吧,所以打算破罐子破摔?想激怒我杀你?但我告诉你,你做梦!” 她一伸手,就将一边的阿羡抓在了手上,“多可爱的小妹妹,年已十八,玉立长成,楚楚可人,我见犹怜,不知道有她在我手上,见生会不会乖乖听话,任我摆布?我是不是还能用她威胁见生,让见生乖乖听话,代我出手,亲自对你施惩,将你剥皮抽筋,分魂离魄?” 她高高在上,审视沈二娘,“我好期待啊,想看你的男人,是疼妹妹多一点,还是爱你多一点!” 阿羡一脸倔强,一声不吭。 沈二娘面如死灰,拉住云姬裤腿,凄声道,“云姬大人,求您,放过她,有什么冲我一个人来,是我坏了您的大事,是我不该辱骂您,您只管尽情折磨我好了……” 云姬满脸不耐,一脚将她踹飞,“松开你的脏手!” 沈二娘连滚带爬回来,死死抱住她的腿,“求您,放过阿羡,和她无关,她是无辜的!” 阿羡终于忍不住了,喝声道,“你给我住嘴,沈二娘,跟这样的冷血动物有啥说的,反正人在她手上,要杀要剐,悉随其便就是!” 沈二娘泣声道,“阿羡,你是见生妹妹,为了你和见生,要我怎么都行,哪怕刀山火海……” 阿羡有些动容,还是冷冰冰的说道,“还是忧心你自己吧,你是不是真没脑子?我虽然受创,可作为剑灵,身上一定有任始休的后手禁制,而且你怎么至今看不分明,她图谋见生的剑元,不过是找跳板,她要谋算的,从头到尾,其实就是我,她想将我纳为己有,她在想到办法破除禁制之前,不会动我,也动不了我的!” 云姬淡淡笑道,“小姑娘,你还真是很自恋啊。” “你这话,以前还对,因为之前灵气枯竭,天地间最高是通幽境的修士,破除不了神照境的禁制……” 第五百五十六章 恶斗恶蛟 “而现如今嘛,裂缝已渐渐开启,域外灵元涌入,灵气复苏,人间界第四境,神照境,便再次成为可能,我境界犹存……” “别看我目前被姓任的偷袭,只有玄明境的实力,可只要伤势痊愈,吸取足够多的灵气,我就能迅速回到神照境!” 云姬欢声娇笑,“阿羡啊,落日熔金你知道么?日镜炎炎,化铁熔金,只要我抵达半步神照,就能汲取你的力量,将你一举吞噬,瞬间举霞,抵达神照巅峰!” 阿羡小脸依然倔强的昂着,却再无之前的淡定。 显然云姬说得对。 日镜天生克制一切金德修士和神兵利器。 剑元固然和金元有一定差异,但大同小异。 万年前枫圣原一役,日镜突袭,剑主重创,剑主之剑临渊羡便有了分崩离析的迹象,这就是后来剑主陨落,剑灵沉寂的根由! 面对云姬,阿羡道心上,自始至终,被对方天然压制。 况且她受创,浑身力量根本使不出来。 哥哥,我错了,是我的任性,给了此妖一个可乘之机! 阿羡想起在归一丘之事,心如刀绞,懊悔不已。 若自己不突袭沈二娘,她不会受伤,若自己不负气出走,不会被那恶女人偷袭,现在更不会滞留秘境,受云姬的要挟! 毫无疑问,天地灵气复苏,云姬占尽天时地利。 她境界一直在,而且万年来一直在二岱山枯坐修行,不过是灵元枯竭,不容许她汲取超过通幽境的灵元。 现在复苏了,她只需要大肆汲取天地灵气,就能水涨船高,毫无凝滞抵达神照巅峰,甚至修为感悟足够的话,超越人间境,踏虚羽化而去! 而自己,很可能会被她当做恢复境界的养分! 沈二娘也面色惨白。 瞬间想明白了这一点。 就好比考试。 通幽境是一百分的话。 云姬未受创之前是满分一百,任始休也是。 可她一百分不是只能得一百分,而是因为卷子就只有一百分的,而且最高只有通幽境的试题。 什么任始休,万商,都是重生而来之人,只能是重修,最多只能考核通幽境的试题。 即便这一生感悟足够多,顶多就是水到渠成突破神照境,要达到神照巅峰,乃至穿越人间境……那还是要一步一个脚印下去。 所以,这就是万商和任始休他们联手,重创云姬的原因了吧。 这些人,时常斡旋在裂缝附近。 自是预先知道,灵力复苏之事。 他们是力争延后云姬恢复鼎盛时期力量的时间。 而这当然也是云姬即便受创,即便丢失了那些势力,也依然淡定自如,闲庭信步的根由了吧。 而如今,阿羡落在她手上,她只消恢复伤势,恢复到通幽巅峰,就能拿阿羡下手了,必然会大大缩短了被别人赶上的时间! 届时我为独尊,号令寰宇,谁能不从? 云姬很满意她们的反应,将沈二娘拉到一边,低低说道,“是不是很担心你的小情郎,是不是为了他,要你做什么都可以?” 沈二娘神色凄然哀伤,狠狠的点头。 云姬低低说道,“放过他不是不可以,只要你……” …… …… 轰隆隆! 崩石裂地,草木摧折,水花四射! 腾蛟完全出水,露出三十余米的身段,腾虚咆哮! 它身上覆盖着褐色的鳞甲,片片大如拼掌,两枚巨角峥嵘,发出柔和而圣洁,却又终极暴戾和邪恶的淡淡光芒,令人心悸不已! 越来越多的修士,听到了动静,纷纷赶到! 实力低的远远看着,那些有些实力高的,听说它身上有妙音之精,都红了眼睛,蠢蠢欲动! 音系攻击,这是稀有的远程攻伐元素。 落在女修手里的话,优雅万千,更添风情魅力,那叫一个万人追捧,如日中天! 落在男修手里,嘿嘿,抛去攻伐对敌一途不提,试想一下,不懂音律之人,他却在邂逅佳人时候,突的就能鼓琴而歌,浅唱低吟,所谓财侣法地,何愁找不到情投意合的佳人名媛,神仙眷侣,羡慕煞旁人? 腾蛟被这么多它眼中的卑微小爬虫骚扰和攻击,愤怒至极! 时而尾巴狂扫,狂飙席卷,冲击四下境界略低之人,死伤无数,简直堪称生命收割机,群杀大杀器,时而抵角冲锋,对着那些攻击得它格外疼痛弄的修士攻伐,令之节节败退! 潭畔赤地蔓延,血腥冲天,流血漂橹! 不得不说,这带有一抹龙脉之血的妖兽太强悍了,肉身强横,灵元沛然,还大范畴的攻击距离,同境界的修士对上它,恐怕战不十合,就要完败! 它咆哮之声,震耳欲聋,附近野兽疯狂逃窜,而无数惊飞的鸟雀,被它吼声很碎肝胆,簌簌掉落,趁势遍野! 而就算远远远看的修士,也不能幸免于难! 被震得气血翻腾,内伤咳血,近些的直接倒地暴毙,远些的吓得赶紧拉开距离,唯恐再次被波及! 楚傲然还在静待良机。 腾蛟虽勇,到底寡不敌众,越来越多的修士闻声而来,它倒下是迟早的事情。 战况剧烈无比,轰击声,咆哮之声整天,整片山野,似乎都在沸腾! 赤地数里。 夺宝修士死伤惨烈,而腾蛟也深受重创,血迹斑斑,伤痕累累,身上拉开了一道道巨大的口子,有些深可见骨,血肉模糊,鳞片也掉落不少,就连两枚头角,也跟被暴风雨摧折的断树一般,崩了好几个缺。 有些眼疾手快的修士欢天喜地捡起来鳞片碎角,铃铛只有一个,能捡点边角料子,总是好的。 楚傲然距离太近,被振聋发聩的声音震得头昏脑涨,好在他身体痊愈能力足够强悍,还能分神留意战况。 酣斗中,那莫久荼被腾蛟峥嵘头角抵触,急忙侧身避退! 腾蛟见敌人越来越多,渐生退意,奈何每次意欲突围逃遁,都被此人以十二子旗逼回潭边! 它打出火气来,眼看对方又要祭出打墙子旗,索性不逃了,凶性大发,扭头一口咬向莫久荼。 莫久荼止住祭旗动作,急急退后。 谁知道腾蛟这会恨透了他,追着他不放,势要将他第一个弄死! 莫久荼有些狼狈,但丝毫不慌乱,更是心头暗喜,对侄子传音喝道,“是时候了,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第五百五十七章 夺宝 莫愁前见叔父拉住了怪物的仇恨,而腾蛟对其他人的攻击不管不顾,红了眼要一门子追到天黑,早有准备,抽出龙骨鞭。 也一路追逐,对着腾蛟念动封印法诀,淡淡的青白宝辉,从龙骨鞭洒出,印染巨蛟身子! 突然他闷哼一声,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法诀中断,他两眼一黑,手一松,,龙骨鞭脱手而飞! “不……我的龙骨鞭,我的腾蛟!” 莫愁前发出惊天的怒咆,“是哪个野心贼子,居然坏我好事,夺我宝物……”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都还没来得及看清发生了什么,就觉得胸前一凉,艰难低首看去,就看到一尾骨鞭自胸前透出,鲜血汩汩而流! 楚傲然得手,一晃而遁。 莫久荼听到侄子悲呼,折身看到莫愁前身形摇摇欲坠,不由得目眦尽裂,“是谁!敢杀我莫家核心弟子!呜呼!我要他偿命,偿命,我要屠尽他满门!” 就在这一滞间,腾蛟张开大嘴,悍然咬合。 咔嚓! 莫久荼一条胳膊应声而断! 咕噜,直接被腾蛟吞没! 楚傲然杀人夺宝,莫久荼失去一臂,都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 有些潜伏暗处的高手,一看之前竞争最激烈的莫家,实力大折,欢天喜地,终于开始粉墨登场。 “好熟悉的赶脚,莫非是五哥?” 龙景月秀眸扫描,到处查找适才那道阴了莫家,一闪而没的身影。 但始终没有找到。 她幽幽叹息,“要是老二龙浩尘在就好了,以他玄明境巅峰的境界,还有手里那柄灵兵,拿下这头长虫,似绰绰有余的事情!” 卓不群说道,“太可惜了,那天在地灵圣域,我们运气那么差,什么都没得到……” 沧明烛也在身畔,不无惋惜,恨声说道,“为了盯着那只地阶妖灵,我们仨追到绯海之岸,被那只瘦骨嶙峋的畜生算计突袭,拱入海里,险些淹死,要不是适逢其会,外九峰元精出世,主峰裂出暗道,我们侥幸从海底逃生,只怕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们身边另外几个隐岛弟子,其中一个摇着桃花扇,笑吟吟说道,“景月师妹,你是不是忘了,你师兄我了?只要你答应做我道侣,这长虫再是凶悍,我秋高宵也立马给你擒来!” 龙景月对他没丝毫的好感,冷冰冰的说道,“姓秋的,你痴心妄想,你布下阵障,害我五哥落入外九峰秘境范畴,下落不明,我都还没跟你算账,你在胡言乱语,我们以后普通朋友都没得做!” 秋高宵也知道这事情瞒不过她,苦口婆心说道,“景月师妹,你是天之娇女啊,你知道什么是天之娇女吗?你是终将行走云端之人!将来裂缝彻底敞开,你后面的路那么长,除了同道中人,凡人怎么陪着你?” 龙景月眼都红了,“我要你管,你是谁啊,我就这样,我爱咋咋地,你管得着么?” 秋高宵怒道,“那小子有什么好,不过螟蛉子一只,他不过俗人一个,仅是因为陪着你长大就迷了你心窍,光这一点,别说师兄我,就是师傅,峰主他们知道了,也会出手弄死他的,你何苦惦记他呢,他令你道心失守,沉迷红尘,会坏了你的前程的,况且如今灵气复苏,正是提升境界,精粹灵根的最好时机!” 龙景月冷冷瞥了一眼他,厉声说道,“秋高宵,我说最后一次,我五哥是我必须守护之人!你若胆敢再动我五哥一根毫毛,来人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她拂袖而去。 秋高宵看着她清冷窈窕的背影,心如刀绞,他自语着,不甘怒咆,“景月师妹,为什么,你总看到不到我,那不过是俗人一个,还是非龙家血脉之人,他会害了你!” “你为何总痴心不改……” 他的语气渐渐低落。 卓不群和沧明烛尾随龙景月而去。 沧明烛经过秋高宵,忽然说道,“秋高宵,那你为何又总痴心不改?” 秋高宵一怔,虎眸精光爆闪,“沧明烛,你是要训导你师兄我了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属意师妹?” “不是,当然不是……我自然比不上师兄的,有自知之明。” 沧明烛慌忙摇手,“我是说,功夫不负有心人,那个人就算不被杀死,也很快老死的……师兄本领高强,还是赶紧将腾蛟拿下吧,师妹总会明白你的心的!” “没错,还是将这畜生拿下吧。” 秋高宵看着龙景月远去的倩影,看她香肩如削,风情万种,心神痴醉,又将注意力集中在腾蛟身上,“腾蛟,你就是我送给小师妹最好的礼物!” 莫家吃了大亏,实力大折,莫久荼无以为续,不再硬刚,选择退避,伺机而动! 同时发了狠,要找出那个居心叵测之人! 楚傲然隐匿暗处,悄然又回到了瀑布之后。 此时他早已从那些修士口中知道,腾蛟吞吐妙音之灵的事情。 “看来那铃铛就是凹陷匹配的钥匙了。见生不在,把握不大。” 楚傲然久久等待,没有等来见生,只看到了陆中英和那个上阳顶的时伏霞一起。 为了谨慎起见,继续忍耐。 只听得一声长吟! “大虫子,入网吧!” 秋高宵一跃而出,手中一匹五色地罗,迎风暴涨,化作一张巨网,铺天盖地罩下! 那三十余米长的腾蛟,登时被罩住,抵死挣扎,啸天咆哮! 附近而低修为掩耳狂逃! 有识货的修士惊呼出声,“竟然是玄阶高级法宝!” “果然是隐岛弟子,财大气粗,什么都是高大上啊!” “是啊,是啊,据说配合法宝,能让人越阶而战啊!” “这大概就是门阀风范,要手到擒来啊!那妖兽竟尔良久挣扎不脱,果然不愧玄阶法器!” “恐怖如斯啊,看来是蛟落隐岛了!” 有不少修士,自恃修为不凡,悄然靠近,准备关键时刻,看能不能摸一把浑水鱼。 楚傲然却在冷笑,暗忖,都是傻子么,那妙音之精,可是传说级别的法宝! 果不其然! 腾蛟挣脱不掉,蓦然张口,一枚精致铃铛在它口中吞吐! 紫光闪闪,夺目至极! 众人惊喜大呼,“紫璇妙铃!果然是传说级别的灵物妙音之精……” 随即惨呼之声不绝,“啊……逃啊!” 铃铛急剧震颤,声波缜密绵长,无差别向着四周攻伐激荡! 第六百五十八章 龙魂 “这莽庸怪物,不通音律,不懂消化妙音之精,可竟也将它运用自如!” 秋高宵首当其冲,只觉着一身气血翻涌,经脉欲裂,浑身似如置身惊涛骇浪,招摇晃荡,摇摇欲坠! 气血不畅,灵气无法调用自如……竟一瞬间被紫璇妙铃震伤! “我果然还是大意了,低估了这畜生,其玄阶巅峰境界,加上紫璇妙铃,完全压制动用法宝的我!” 秋高宵万念俱灰,无力倒下,地罗失效,眼看那怪物挣脱,愤怒冲来,他低低说道,“我命休矣……景月师妹,我真丢人是不是,连一只更好的妖兽都没法替你备下……” 他垂危之际,想到的依然是龙景月。 足见用情之深! 但死亡并没如期到来。 他错愕睁眼。 有女子盈立,护在自己身前。 袅袅生姿的女孩子,纤弱如是,明明才玉立长成,弱柳扶风,身上却爆发出淡淡的青红宝辉,虚龙咆哮,面对着带有荒古血脉的巨龙,也绝不退缩! “景月师妹,你怎么回头了,你赶紧推开,你不是这暴戾妖獠的敌手……它似乎有近人的智慧,狡黠无比!” 秋高宵惭愧无比,到头来竟然要小师妹保护自己,让自己一大老爷们脸面何存? 他从来好奇小师妹融灵何物,此刻他下意识看去,顿时惊呼失声,“竟然是一道稀薄龙魂!和腾蛟相若!但你境界低下,纵使此际合体,也不过等若玄明境巅峰势力,如何扛得住腾蛟!快退下!” 是的,融灵和启用灵宝一个道理,能使人在战斗之中站立暴涨! 故此秋高宵动用五色地罗网,能力近乎通幽初期。 但融灵玄妙无比,这道龙魂,加成效果,似乎远胜一般法宝,加之少女境界低微,合体以后,竟尔令她短暂时间提升到了玄明之境巅峰! 这就是她炙手可热,备受追捧的原因所在! 更是当初莫愁元尚在,其他师兄弟都没法越过他靠近龙景月的原因。 融灵合体状态,对修士战力的加成,做的可是乘法,而不是简单加法。 “师兄莫慌,师妹还能撑一会儿!你赶紧起来,拿起你的五色地罗,我们合力擒下此獠!” 龙景月从容不迫,气势逼人,居然短时间抵住了腾蛟的威势,与之对峙,虽不能平分秋色,但不至于被完爆。 “对,景月师妹说得对!” 秋高宵这才醒悟过来, “我们两个人,一定能那下它!” 他立马找寻被腾蛟抖落的五色地罗,打算与少女并肩作战,安禅制毒龙! 旋即他爆发惊天怒喝,“你!莫久荼,你敢趁乱收走我的地罗网,你区区外峰长老,信不信我随时能让大阳岳莫家覆灭!” 莫久荼单臂疾走,冷冷说道,“我莫家刚才遭难,我莫家失去了两核心弟子,老夫又失去了一条胳膊,你何曾出手相助?你们隐岛,不就是等我们斗个两败俱伤,你们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么?你们不仁,我们就敢不义!” 他恨透了隐岛刚才袖手旁观,拿了东西,夺路而逃。 “你站住!” 秋高宵又惊又怒,衔尾狂追而去,还不忘嘱咐龙景月,“景月师妹,不可力敌,先避其锋芒,等师兄我抢回来五色地罗再说!” 干不过腾蛟,就连阿猫阿狗,都敢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了? 但莫久荼境界不在他之下,又是大阳岳地头蛇,自是轻车熟路,加之早就瞄好了逃跑路线,竟很快就跑了个没影。 秋高宵看到他只拐个弯就踪影杳然,站在山路崖边,刺激得三尸暴跳七窃生烟,但心头挂念着小师妹,只得折返。 只他不知,他离开以后,路旁悬崖底部,才传来一声沉闷而低微的,坠物动静! 楚傲然身子,从崖下攀附的树木遮蔽下出现,回到山道,拍了拍尘土,回到潭边。 他很满意摸了摸衣兜。 满意莫久荼那饱满的储物戒,还有那张五色地罗网。 秋高宵和星红袖不对付,他没必要跟要杀自己的人客气不是。 “什么,这恶蛟居然临时突破,进入地阶!” 回到潭边,战况急转直下! 而紫璇妙铃和它相辉映,令它原本就爆棚的实力,陡然叠加到了地阶中期! 顿时将一众修士压着打! 在它地阶的龙吟咆哮,还有紫璇妙铃的和音之下! 哀鸿遍野,陈尸遍地! 如今只余十几个玄明境的修士,和这怪物玩儿游击战! 秋高宵血迹累累,在护着龙景月。 龙景月伤痕累累,被追着打! 也幸好,她合体以后,已是玄明巅峰之实力,纵然节节败退,却之中没有倒下! 诸多修士得此良机,法器齐出,纷纷爆发神通道法,遥遥攻击! 虽然腾蛟实力大涨,防御厚的一比,可钝刀子切割,只要有人吊住仇恨,风筝耍得溜,总有它倒下的时候! “腾蛟是想速战速决,同时吞噬龙景月融合的龙魂,才强行动用秘法,突破地阶的,但很显然留下了不少后遗症,根基不稳,境界轻浮!” “而且它确实音律造诣差得一比,而妖兽注重肉身劲,为人类法修度身定做的法器和元灵,它顶多发挥了一成效用……否则以它强横的实力加妙音之精,再多的玄明境修士,却也全部团灭了!” 楚傲然看出问题的根源,突然想起了万商。 这就是昔年妖皇转生人身,以更好适应天地灵元的原因么? 但古有体法双馨,想来野心勃勃如妖皇,转了人身,也不会放弃妖兽之身的吧? 那他一定也找到了如融灵合体这样,既利用人体对天地灵气元力的亲和性,又能调用妖兽之力的特殊法门的吧? 这就是,他葬送这么妖域臣民,和龙家合作的原因? 楚傲然一边看着,一边思考着。 妖族和龙家和隐岛和南部散盟,都有默契! 对了,莫愁元和龙景月能融合兽魂,一定也是这个原因。 合体就是调用妖兽之力,而人身为支架,又更亲和天地灵元。 楚傲然想通此节,心头剧震,也不知道万商融合了什么兽魂,但无论如何,将是自己的劲敌! 他忍不住到处扫视,却并没在附近发现万商的踪迹。 自然也没找着见生。 而联系见生的信号牌子,迄今也没得到回应。 倒是见着了那只黑鹿犀,不知道何时已经悄然掩至,躲在暗处。 第六百五十九章 偷袭莫久荼 黑鹿犀很聪明。 对着那条地阶实力的腾蛟,虎视眈眈,只待关键时刻,扑上去截胡战果! “难道见生出了什么事情?” 他踅摸过去,“沈二娘和阿羡她们两个呢?” 黑鹿犀眸光炽热看着那被人围殴的恶蛟,发出不悦的细微响鼻,告诉他担忧,它已经妥善藏起来了。 楚傲然回到瀑布之后,摸出五色地罗把玩,秋高宵的心血认主给抹去,再重新滴血认主,将同时伺机而动,拟在恶蛟落败之时,一网打捞起来。 有逍遥步和黑鹿犀助力,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几乎十拿九稳。 那秋高宵正在与恶蛟酣斗,誓要拿下妖兽赠佳人,突然心头一阵绞痛,不由得闷哼出声,张口吐了一口血,恨声道,“好他个莫家,居然敢抹去我灵兵的心血烙印,此役以后,我必灭大阳岳莫家!” 就在这时候,腾蛟察觉到他失神,吐血,霍然抵角,将他击飞! 这时候,陆陆续续又有修士赶到,加入战团。 腾蛟久战不下,暴躁异常。 它恨得牙痒痒的,这些可恨的卑微爬虫,如此可恶难缠! 尤其那个融合了一抹龙魂的女子! 我祖龙尊贵无比的魂魄虚影,怎么会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娃给融合! 怎奈敌人太多! 它咆哮连连,使尽浑身解数,依然拿不下那小女孩子,不过超凡巅峰的丫头,激发龙魂之力,居然有了堪比自己强行破镜前的实力,溜不留手! 它再次萌生了去意。 先是虚晃一招,愤怒嘶吼,对着小女娃穷追不舍! 然后突的折身,对着外围直冲! 修士们嘶声大呼,纷纷追赶过来。 “小心,注意了,它要逃了!” “堵住它别被它走了!” 龙景月正跑得香汗淋漓,见它要逃,奈何自己到了在潭边崖下,回转已迟,不由得暗骂畜生狡诈怯懦,明明还有一战之力,却居然临阵逃遁,丢尽了蛟龙一脉的脸面! 秋高宵要看它就要突围而走,追赶不及,颓丧而怨恨,说道,“都怨莫家之人,要是五色地罗仍在,定不教它如此猖獗!和师妹联手,早将它手到擒来了!” 楚傲然碎碎念腾蛟的紫璇妙铃,从瀑布之后走出,暗暗蓄势,随时准备执死鸡。 “赫赫赫赫!” 腾蛟挑的是最薄弱的位置,眼看就要逃出包围圈,扬长而去,却突的听到一个怪叫之声响起! 一头遍体赤鳞的独角犀横空出现,速度如电,独角如锥,直刺其腹部! 腾蛟直接被撞翻,腹部火辣辣作痛,竟是被对方独角剖开一道尺长裂口,鲜血簌簌掉落! 它血气翻涌,“昂”的一声,一口鲜血吐出,竟是连带纳入口中的铃铛也吐了出来。 独角犀一袭得利,昂然啸天,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腾蛟愤怒扑上,痴缠撕咬! “紫璇妙铃飞出了!千载难逢,冲啊!” “妙音之精,我志在必得!” “谁敢跟我抢,我杀谁!” 修士们大喜过望,对着冲天飞起,陡然落向水潭的铃铛,疯狂涌去! 血红潭水,映照着飞扑而来的道道疯狂身影! 其中以秋高宵速度最快,次之陆中英。 血湖如镜,五色光乍现乍敛! 血水碧天,借着截胡莫久荼得到来的玄阶法宝,伏在水畔岩石后的楚傲然,已然成就惊鸿一掠,收走那么修士趋之若鹜的宝物,而后反身,杳无声息的归于喧闹,错愕,狂呼,悲哭,抓狂的修士群体! “就这样不见了!” “是那五色地罗!” “该死的莫家!” “走,我们去灭了大阳岳莫家!” 所有修士都炸了! “太不要脸了,抢人灵兵又抢现世宝物!” “你莫家头铁么,你莫久荼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么?隐岛是好惹的么?” 心态最崩的,就是秋高宵,“莫久荼,你莫家简直欺人太甚!等我帮小师妹抓了恶蛟,便血洗大阳岳莫家,我看没了莫愁元,你们莫家还有什么底蕴!” 众人这才想起来,“对哦,这受伤的腾蛟,可是满身是宝!一齐干趴它,也好分杯羹,然后杀向莫家!” “咦,恶蛟呢,竟是被那突如其来的畜生叼走了,快,大家快追!” 跑得最快的,当然是龙景月! 她压根就没管那铃铛,一直盯着腾蛟。 她合体之后,如电似芒,速度爆棚,“这怪物听说是陆家那个甫出关陆中英的,万一它吞了腾蛟,我去哪里找这么好这么强悍的妖兽给五哥融灵?” 她伤痕累累,加之境界低微,合体状态其实维持不了多久了,仍全力追赶那只黑鹿犀。 这是以燃烧透支自己的灵力为代价的疯狂。 为了五哥能修行,而且还能和自己一样拥有蛟灵龙魂,再苦再累,又算得了什么呢? 楚傲然夺得铃铛之后,发觉那只黑鹿犀,和受伤的腾蛟痴缠了一番,忽的爆发骇人威势,叼了对方就跑,赶紧脚踏逍遥步,疯狂追赶下去! 腾蛟腹部被刺穿,伤了根本,居然毫无反抗之力就被拖走了! “天煞的牲口!那是劳资的代步工具啊,你吞了它,我饶不了你!“ 楚傲然很快越过秋高宵和陆中英等人,遥遥领先,还一人绝尘。 追出几十里之外,赶上的时候,却被眼前景象惊呆了! 黑鹿犀浑身是伤,倒在一边! 龙景月则昏厥在地。 那头受伤的恶蛟,一动不动,身上坐着一个薄纱笼面,香肩若削,秀发高挽的青衣女子。 赫然正是久违了的云姬! 她跏趺而坐。 罗裙层叠,起伏跌宕,波动如澜如潮。 身上和身下,流光溢彩。 一道道繁复玄奥的阵纹,于宝辉里,若隐若现。 恶蛟身上沛然的元灵,被阵纹吸引,入流涌出,注入云姬胸前的圆形护镜之中! 护镜圆润璀璨,焕发光焰万丈,如大烈日悬空临照天地,剧烈刺眼,将女子包裹,令人不可逼视! 玄明巅峰! 半步通幽! 通幽之境前期! 通幽之境中期! …… 女子的境界节节飙升! 姬本天蟒青蛇,合道日镜,境界划分与人同! 合道比之融灵更为玄奇。 通幽境的云姬,祭出炎炎日镜,恐怕有神照境的力量! 合道是踏虚羽化的先决! 要是她晋升神照境,这个世界只怕再无人能敌! 任始休和万商能有默契,何尝不因为如此? 楚傲然怒斥,“狂妄青蛇,也妄想吞龙噬凤?” 第六百六十章 贪食蛇 他手持木剑,银赤二色针游移入脉,异桑木元流转周天,青白气刀陡然流转凝型,华辉熠熠,恍若实质,弧光爆闪,充斥天地! 刀意煌煌,汹涌翻腾,对着正要吞噬腾蛟的云姬涌去! 一道清秀身影,长身而立,手执利剑,浑身戾气恣睢,恍如灭世狂魔,昂然拦截住楚傲然去路! 一种似能毁天灭地的剑意纵横天地之间! 不是见生还是谁? 嘭! 剑意与刀意对撞,天地几乎为之色变! 气流汹涌,卷起狂飙,将附近的山林,地皮,草甸,悉数卷席吞噬! 天地间灰浊不已,如极致沙尘暴,铺天盖地,遮掩一切! 楚傲然眼不见,心难明,嘶哑着声音问道,“见生,为什么!” 为什么护着蛇姬! 为什么你剑意大成,近乎神照! 为什么传讯不回,我把你当兄弟,关键时刻,你却倒戈一击,你忘了蛇姬是如何对待阿羡和沈二娘的了么? 难道你真是蛇姬的卧底? 见生的明白他的意思,声音从黯哑灰暗的沙尘暴之中传来。 “对不起,傲然兄弟,我不得不如此!” “理由呢,我问你为什么!” 见生说道,“我不这样,我妹妹会死,二娘也会死!” 他反问,“傲然兄弟,若是为了嫂子金馨,为了你父母,你师傅,你扪心自问,当此其时,你又如何?” 每个人生在这世界上,总有些自己珍贵的,必须守护的事物。 楚傲然沉默了一晌,远处云姬的气息,益发狂暴,赫然已经到了通幽境后期! 他怒吼一声,悍然冲前,和见生刀剑交接,碰撞一起! 他愤声问道,“就算明知道,这样而后,全天下,都为之葬送,而你碎了万众的玉,自己的瓦也万难全下来,你仍要如此?” 为一人负尽天下,到底是对是错? 见生岿然不动,淡淡说道,“天下与我何干,但凡只要有一丝丝希望,我都要呵护我所要呵护的人!” 楚傲然挥刀,大开大合,疯狂斫击,“这就是你借助你喜欢的二娘之躯,陡然将你妹妹阿羡一身剑元悉数纳为己有,抵达剑道臻境,和我对撞的理由?” 他异桑木元悉数化作刀意,逼得见生节节溃败,“见生你还有没有脑子?你知不知道,腾蛟被吞噬,下一个就是你?你拿什么来保护你妹妹和二娘?你就是这样保护她们的?” 见生剑意流转,突走诡道,自匪夷所思的位置落在楚傲然身上! 剑煞锋锐,似一道道游走的刁狠刀鱼,在切割楚傲然的身体,将他身体刺得千疮百孔! “她答应过我的,只要我站队,她就不会伤害阿羡和二娘!” 见生嘶声咆哮,“你还不明白,云姬无法被杀死,她迟早是要登临神照巅峰!日之精是天下极元,什么金木水火土五行元,什么暗,光,剑,音,毒,电稀有元素,压根无法与之抗衡!” 他刺在楚傲然的腹部,“日镜蕴含所有的日之精,合道日镜的她,本就是无敌的不死之躯,没有人能打败她,更遑论杀死她!你杀不死,我杀不死,你师傅和万商同样不例外,就算余芳菲来了,也是徒劳……我没得选择,我没得选择你知不知道!” 他重复嘶吼,“我没得选择你知不知道!” 楚傲然手足冰凉。 他没办法不承认,见生说的几乎是完全事实了。 他眼前浮盈那个怯懦羞涩而文静的女孩子,喃喃说道,“不,晶锐可以杀死她,晶锐是极武之姿,失落之锤毁天灭地,手执失落之锤的晶锐才是无敌的!” 手执失落之锤的极武之姿是无敌的,这是亘古认知! 见生神经质似的哈哈大笑,“你忘了,你妹妹就在云姬手上,失落之锤早已失落,就算有人握在手里,没有极武之能,也与废铁无异,你去拿什么翻盘?” 云姬已经在冲击半步神照! “你说得对!” 楚傲然叹了一口气,“那就让她永远跨不进去神照境!” 见生冷冷说道,“守久必失的道理,你两世人了,难道还不明白?” 楚傲然忽然笑了笑,“其实我想告诉你,关于刚才你那个问题的答案,若换了我,会如何?” 见生没有说话。 楚傲然说道,“我会尽我所能反抗,却绝不资敌,实在没希望了,守不住我所要守护的他们,我会选择和他们一起死,做人若要卑躬屈膝,出卖灵魂,与行尸走肉何异?” 见生一愣。 楚傲然自顾自说道,“见生,至此唯有杀你一途了,对不起了啊见生。” 红白二色针悉数聚拢,刺穿气海。 其中清浊善恶的灵力,顷刻间倾旋而出,与青白气刀叠合,汇于木刀之身! 木刀透体而过,将见生气海刺穿,就要将他一身的剑元悉数汲取挥空! 没了剑元,云姬暂且就到不了神照境。 这句话他没有说,但既然是兄弟,见生他得懂。 直到楚傲然发现见生没法反抗,才突然明白见生的意思。 聪明如他,惺惺相惜如他,两人所见略又岂会不同? 却原来,他的答案和自己是一样的,只不过他那样说,好让自己出刀时候,更少些心理担负罢了! 楚傲然突然泪如雨下。 不知道是否因为这漫天吹刮的风沙! 见生体内的剑元汹涌而出,悉数聚拢到楚傲然身上去。 他的生机,也渐渐开始湮灭。 却在此时。 被沙尘笼罩混沌天地,陡然尘埃落地,眼前光焰万丈! 见生气海,陡然生出一股不可思议的吸力,楚傲然木剑之上清浊灵煞,连同木元剑元,悉数往见生气海聚拢注入! 云姬竟早已预料到这一着,在见生气海做了手脚。 她非但要汲取剑元,还要将楚傲然身上的木元,气海清浊元,统统括入囊中! 天蟒青蛇,她好大的胃口,竟意欲吞天? 也是,若不如此,如何支撑她瞬间将境界提升到神照之巅? 楚傲然浑身冰冷,当即全力回转,意欲将木剑上的灵气悉数收入气海之中! 然而,不知为何。 但即便拥有红银二色针,他对灵元的汲取力,竟远远不及见生! “认命吧,人尊。” 女子青衣飘飘,如一轮行走世间的日中仙子,身披飞仙光羽,美艳不可方物,令人不可逼视,缓缓向着见生和楚傲然走来! 第六百六十一章 日镜之谜 冷冷站在他面前。 女子目露愤怒,轻藐,赞叹,残忍,疯狂,亢奋,炙热,乃至爱怜,痴迷,悲悯,等等的,复杂而矛盾的神色。 奇怪,就是那么矛盾冲突,却又似乎一点也不违和。 她轻启朱唇,轻笑道,“苏童,距离上一次杀你,经已万年之久,想不到你这一生,这么快又要成为我镜下亡魂。” 日镜熊熊,如焚如惔。 疯狂炙烤大地。 日耀万川! 秘境里面的灵气,在日之精的力量侵蚀之下,竟在不断极速的消弭与无形! 记忆如潮。 随自身境界和力量的暴涨,还有眼前精致,而不断浮掠映现。 如潮记忆,将楚傲然淹没。 纵然仍有很多前一生的记忆,破损隐晦着,依旧在识海深处折沉,但他终于想起来了,与眼前此女相关的一切。 想起了前一世人尊之死。 甚至他都透过她薄纱,看清楚了她的脸。 但是,到了这一刻。 她是齐小念,还是万年前将自己杀死的镜中蛇女,又有什么差异? “未到最后一刻,作此定论,不免为时尚早!” 楚傲然瞳孔微缩,强自镇定精神,继续汲取灵元之力,以争取更多的,抵御此女的力量! 只要她身上的力量还没恢复到神照境,就一定还有希望! 云姬只是冷笑,“见生说得好,守久必失,你阻止得了我一时,阻止不了我一世,不过半步的距离,对于我而言,就是呵一口气那么轻松的事情。失落之锤早已名副其实,你这一世,仍是没有任何希望!” 楚傲然只是极度不解,“为何你对我如此仇恨?要说是因为昔年我囚禁了魔主吧,但你上一世就替她报了仇,将我杀得魂飞魄散,历经万载才终于再度重入轮回。” 他将那张齐小念的脸看得一眨不眨的,竭力捕捉她所有的表情变幻。 继续说道,“而且,我恢复了绝大部分前世记忆,联系此生所知,总算发现了,你的敌意和仇恨,不独针对我,还针对妖皇,针对剑主……” “可你知道的,因为某个原因,昔年剑主可是反对我镇压夷灵氏最强烈的一位,乃至……” “你似乎对世间所有资质特异之人抱有莫名成见和敌意!” “你甚至杀死了晶锐那样善良单纯的女孩子!昔年她可是将你当姐姐看待的,你们一度感情那么好!” “合道日镜,你明明可以从此方天地超脱,羽化碎空而去。你为什么非要扼杀这么多的修士?” 是的,他渐渐想起了,万年前惨绝人寰的事情。 烈日长悬不坠,暴烈日头,似春夏五雷,不间断繁复碾压过大地,万物皆焚,处处赤土,灵气蒸腾,凭空消失! 虽楚傲然一战殆殁,还是一下子想到了,日镜就是灵力枯竭的因由! 而万年以后的如今,万物繁衍生息。 总算重现了河山锦绣,文明繁荣的精致。 眼看灵气正透过裂缝涌现,她便要第一时间恢复巅峰之力,再次进行灭世! 她嗜血和灭世的疯狂的欲念,就这样毫不掩饰的,袒露在脸上,身上,流露在日镜投射出来,满盈充斥世间的光焰之中! 难怪见生此前如此的绝望! 见生……剑生,和剑而生…… 楚傲然低低的叨念着这个名字,心头生痛—— 适才力量迅速暴涨,他早已看出来,见生就是剑主留守剑冢的化身托生! 那一道化身,就是在风雪庙候着楚傲然的那个怪人,就是年年岁岁守着每月十五六夜满月井的那个幽魂! 是任始休,又似乎不是,可能他早已是另一独立人格。 有点似自己和龙入云……? 他到底在满月井看到了什么? 绝望压抑。 世道逼仄。 我们还有没有光明希望? “原因么?很简单啊。” 耳中却听云姬淡淡说道,“云者天也,日者亦然。万物繁衍滋生,依托大烈日悬空,天地有灵,此乃天之赋。我自与日镜合道,掌管这方天地所有的日之精元,便是天道化身,我怎么能容忍万物逆天而为,逆天伐苍,破天而遁?修士和他携带的天地灵元,大道法则,都是这方天地的!谁也别想带走!” 楚傲然怔住,一边暗暗加把劲吸收力量,一边迷惑问道,“可外域透虚,灵气涌入,天地灵元和法则,依然会保持这一个基本平衡,一得一失,这事自然而然的事情啊!” 云姬摇首,“不是这样的,你不明白,灵根天赋和灵元不是一回事,带走了就是折损世界本源,况且需要起码融合日之精,才能神照耀天,这损害我……” 她突然暴怒嘶吼,“无耻小子,你居然趁机吸收我身上的日之精!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女子的愤怒充斥世间! 似神祗的怒火,渲染过秘境每一处! 天地都在抖索震颤! 万物惊栗,感受到这种天威般的震慑和愤怒,那些动物,妖兽,乃至植物,都匍匐敬畏,吓得瑟瑟发抖!! 那高锐的女音,充斥弥漫,灵气倏地狂暴暴动! 云姬身上的波动瞬间覆盖整个秘境! 楚傲然也在同一时间,断然出手! 木刀光芒暴涨,刀花恣睢,向云姬全力碾压过去! 但云姬居然没有动。 木刀直击日镜,明知那是天道级别的防御神器,断难奏效,楚傲然还是要逆天一试! 日镜铮亮光滑,陡然一滑,刺入女子的腹部! 楚傲然身子前冲,带起残影,虚化,整个身子撞上云姬,叠合,又从她背后浮盈,自虚而实! 这一刻他动用了刀煞,还有方圆杀的极境绝杀技影牧! 缓缓地他回过身子来。 视野之中,云姬的身子破碎,虚化,消失! 只余一面日镜冉冉虚浮,不胜诡异! 号称不休不死的云姬,竟尔被他一击彻底从世上抹去! 这就是体法双修的恐怖威力,也是他人尊级别的恐怖眼界和实力的表现! 但他眼中却看不到丝毫的喜悦之情! 只因为—— 不大一会儿功夫。 日镜洒落淡淡青影,袅袅渺渺,却陡然凝实! 这一刻,她露出了全貌。 云姬眉眼妩媚,含笑而立,确实是齐小念那张脸。 “呀,姑爷你好暴力啊,吓得人家一颗芳心砰砰跳!” 云姬一手抚胸,轻轻的吃吃而笑道,“姑爷,你对人家,比对主人还残忍,她犯了那么大的错,假冒圣女,还追杀她,你才将她禁锢,如今你一出手,就想要了蛇姬性命!你好生无情啊!” 第六百六十二章 子母针 楚傲然冷笑说道,“你如今已是天道化身,何必妄自菲薄……不,我呸,是惺惺作态,夷灵氏不过区区灵域魔化的魔主,简直给你牵马拽镫的资格都没有!” 云姬摇摇头,嫣然而笑,“不,姑爷,有些事情,攸关天地玄奥,你不太明白,也不怪你……哎,何必跟你多说这些呢,反正你将死之人了!” 她看了看一边的见生,说道,“虽说你是世道的重头戏,原应放在最后,可既然要融合见生身上的元气,就得先杀你,过你这一关,我只好先杀你了!” 人间四境,要想一蹴而就,对于天下人,难比登天。 但是。 对于眼下的楚傲然而言,确实不费吹灰之力。 气海不知来源的神秘的清浊灵元,充沛木元,前世经验,人尊眼界,神异二色针。 令他在破开丹田的一刻,势如破竹,瞬间就进入了神照境! 虽然,因为肉身跟不上,这注定了,是短暂的,甚至是,会对自身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害的,一种填鸭式揠苗助长。 可是,他实力,就实打实的摆在这里。 即便见生汲取走了大部分灵元,仍然无改楚傲然暂且神照天下的事实。 他恨只恨,昔往他心思更多的放在披坚执锐略四极,平定八荒六合之上。 虽然得证刀道,但如意天刀,纵然刀意煌煌如日,可如日毕竟虚名。 比不上日镜炎炎,狂暴起来,碾压一切,是比剑道还要具有毁灭性的大恐怖! 日照杀人不快,至少速度上,比不上体修冲锋和刀意狂斫。 但很稳,范围广袤,升腾起来,日之所至,便是她灭杀的范畴,这一点上,星红袖的血煞如雨漫天都远远不及,堪称小巫见大巫! 楚傲然是刀意与影牧双管齐下,能一瞬间震碎她身形。 但不死不灭之人,你楚傲然远远跟不上的肉身,神识虚浮,能爆发几次影牧绝杀呢? 但来不及想太多了,再想就一切真的来不及了! 楚傲然抖出刀光,身形再次虚化。 熊熊刀意将女子瞬间斩为无数截,萧杀的身影过处,将碎而未散的倩影再度湮灭! “没有用的,你纵使能杀我千千万万次,将我肉身彻底摧毁,那又如何?日镜总能重聚我魂魄和重塑我的肉身!” 日镜中传来女子倨傲无情的声音,“而我的神识和记忆,是储存在日镜之中的,你越杀我,越是使我愤怒,越是激起我的怒火与战意,我只需等你精疲力竭,杀你一次,便足矣!” 这是事实。 趁她重聚之前,楚傲然冲向见生,“见生,你傻站在这里干嘛,快跑啊,你赶紧去找到万商,龙入云和任始休他们,我们集思,聚能,广益,总能找出应对之法了,既然找不到杀死她的办法,将她封印起来,也是可以的!” “我倒是想逃,可我实在动不了啊!” 见生竭力挣扎,仍是一动不动,叹息说道,“没有用的。因为,养气龙砚,和龙应台,都在我体内,此外还有你银红二色子针对应的黑色母针。龙砚使我能迅速融合剑元,龙应台死死束缚住龙砚,而黑色母针对元气的亲和力,远远超越你的子针。” 楚傲然失声道,“什么,龙砚龙应台和母针?怎么回事?” 他身后传来云姬的声音,“他也知之不详,都是我放进去的,容我来告诉你吧。” 云姬婀娜多姿走过来,悠然说道,“前些日子,姜蕊晴……噢,就是凤秀,通过龙应台感应龙砚,找到我……为了救晶锐,就是你去年那个养在龙城别墅里的小情人赵小惠。” “原因呢,就是她以为养气龙砚在晶锐体内,毕竟养气龙砚能砥砺剑意,更有可能令晶锐激活极武之姿,可一个人要想两世都拥有极武之姿,那简直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任始休放在她体内的,实际上只是一小块砥砺石。” 云姬笑道,“姑爷你刚才说得对,那丫头和我昔往情同姐妹,况且那次在二岱山,又因为我和姑爷你的过失,失去了一条手臂,我心生恻隐,便答应,只要将龙应台给我,我便把人归还给她。” “啊啊啊,好痛,痛……” 楚傲然突的头痛欲裂,捂着脑袋,嘶声惨呼! 他脑海之中,浮光掠影。 忽而看到了,二岱山之中,自己与席锐和洪久义一战,陷入巅峰状态,错令赵小惠失去一臂,还彻底融入己身的情形! “对不起,晶锐,都是哥不好,是哥害你失去了一臂……” 楚傲然心神大乱,愧疚,自责,种种复杂心绪,纷至沓来。 令他心如刀绞,痛苦得整张脸和身体,都在痉挛扭曲形变! 但他心知道云姬是为了动摇自己的情绪和道心,强自镇定,“你以为这样,就能击溃我?” 云姬格格而笑,“好戏还在后台呢,姑爷,你可要用心听着。” “我虽然遭受重创,但谁又能从我手中抢走东西?姜蕊晴知道她的公子昔往最是疼爱他的养妹,无奈将龙应台给我,将赵小惠带走。” 楚傲然心一动,暗忖,任始休果然找到了令其实力大折的办法。 而自己如此撞击,都没能令她重塑后的实力,有丝毫折损。 这么些年,老头子确实有在为灵气复苏一刻努力啊。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扛到那老头子过来才行! 他坚信,出了灵气复苏此等大事,知道云姬的可怕,那老头子和万商他们,无论如何,是按捺不住了的。 只是,万商虽在秘境之中,为何迄今不见现身? 而老头子,他又在哪里? 而到底,又是什么办法,竟能令不死不灭的云姬,在灵气枯竭的念头,在二岱山折戟,在宁海被袭,跌落玄明境? 为何老头子想得出来,我想不出来? 楚傲苦苦思量,却始终想不出来,该怎么,令合道日镜之人跌境。 云姬得意说道,“都说反派死于话多,可我才是正道,天道眷恋者,所以我自是不惧。” 楚傲然啐道,“你当然不惧,你想要摧毁我道心和意志,但我好歹是人尊,你痴心妄想!” 云姬呵呵笑道,“其实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你师傅是怎么袭击我,竟令我在二岱山受挫,而后在宁海被袭,竟至于跌境回玄明境!” 楚傲然骇然,她和日镜合道,竟能读心不行? 云姬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妨直言相告,我受创,跌境至超凡初期,甚至茶会都没法参加……自然那时茶会本也没了意思……我一路向北,躲躲藏藏,是最近才恢复到玄明境巅峰的。” 第六百六十三章 揭秘 楚傲然神色古怪的看着他,“听你语气,似乎还想告诉我那老头子是用什么办法令你受创跌境的?” “不愧是我的人尊姑爷,你真聪明。” 云姬说道,“对啊,不过一个一次性的办法,可一不可再,告诉你又何妨?” 楚傲然有些难以置信,“你真的敢告诉我?” 但怎么听上去,他总感觉有些阴谋的味道。 云姬说道,“你恐怕不知道吧,令我受创折损的,是你,而不是那重生卷土而来的糟老头子。” 楚傲然这会是彻底愣住了,“是我?” 难道是二岱山上自己陷入癫狂,乱碰乱撞,激活了连通星后宫的某处机括,令二岱山塌陷? 同时让夷灵氏脱困,与余芳菲融合,而日镜,也从二岱山脱落,从而令云姬出世,遁离禁锢地? 但日镜离开存放地,对她造成了什么影响,糟老头子和万商才能偷袭成功,而此际她和日镜之间的隐患,已经修复了? 这一想法似乎很接近真相。 令他隐隐不安,云姬万年来离不开二岱山,定是蛇窟有什么是牢牢禁锢住日镜的神秘玄奥禁制。 齐小念自然是她的一缕幽魂托生,说不定就是效法星后夷灵氏,但似乎彼时也离不开南方,只在龙城周遭活跃。 而这一切,都因自己闯将进去而改变。 果不其然。 云姬莞尔一笑,说道,“姑爷确实就是姑爷,也不枉我的一缕化身齐小念对你观感不赖,正是姑爷你闯将进去,撬开了日镜的禁锢地,令我重拾自由啊!” 她笑得愉快极了! 是自己的过失,令她脱身入世,得到了自由。 这种自责和愧疚,令到他本已经压抑住的道心,再次崩溃! 云姬的话,就好似一条诡异,狠毒的鞭子,一下一下,狠狠的抽打在他心上! 令他恨不得当场一头撞死罢就,自决以谢罪天下苍生! “就是我脱困的时候,日镜脱落,出现了裂痕!” 云姬大声解释给他听,“为什么说是你弄的呢,那是因为,镇压日镜,令之被禁锢二岱山万载不能动弹的,是主人的释厄,是四极神器之一……” “自然,除了失落之锤,就算持有四极神器,那也是不可撼动日镜的,必须要有月之晶的加持!” “任始休守着满月井,将其中的月之晶悉数取走,只为日镜脱落时,予我致命一击!” 楚傲然越听越相信她的话,也想到了真相。 他入到武库,十五夜白月光,及至十六日,已是绯月横空。 那就是月之晶被取走的缘故。 月之晶是阴柔,配合四极神器之一,虽无法摧毁日镜,却确实能以柔克刚,令到日之精极度紊乱,从而丧失对云姬的复原重塑能力。 直至她刚才吞噬腾蛟,腾蛟含有真龙血脉,才弥合了日镜的紊乱和裂缝。 云姬说道,“你陷入癫狂,是任始休,取起释厄,悍然破开你的气海,导出他藏在其中的所有月之晶,透过神器释厄,冲击日镜,妄图盈白虹而一举贯日。” “可惜他还是估算错误了,主人感觉到了释厄的异动,奋起神威,于星后宫爆发所有的力量,以浩然星空为引,向释厄导入混沌之气,援引星日月之力,将压胜星后宫的二岱山这个阵眼彻底摧毁,然后悍然逃出星后宫!所以日镜受到的攻击不大,并没能如愿杀死我!” 说到这里,已无需云姬多说,楚傲然已经明白了当时发生的一切。 万商与云姬,彼时虚与委蛇,两者都在卖弄捣鼓皮里春秋。 自然是万商透露蛇窟和云姬的明细,让任始休一举发动攻击的。 试想一下! 星日月之力,再加上灵族的混元之力,同时汇聚! 二岱山焉能不塌陷! 阵眼焉能不毁! 自己如何能不血肉模糊! 当然,不死已是万幸。 日之精紊乱,受到冲击的,除了自己,当然也有云姬,丧了日镜的修复能力,自是境界大跌,而在宁海再次被袭,当然直接跌倒尘埃里去! 才需要东躲西藏,到处蝇营狗苟,奔宁海,入上境! 云姬说道,“我可爱的姑爷,所以你现在明白了么?任始休压根就不把你当人看,他让你在龙城潜伏七载,什么都不教你,只让你学回春决,就是要让你身子健硕,成为月之晶和释厄的最佳容器,爆发对日镜的致命一击,妄图摧毁日镜,杀死我!” 所以,这就是她坦言的原因了么? 这就是她打击自己道心的利器? “不!绝不可能!” 楚傲然捂着脑袋,嘶声咆哮,“绝不可能!绝不可能!” “我是人尊他剑主,昔年是他将我养大,如今重生,又是他找到我,予我万亿身家,他怎么会害我,怎么会算计我?” “云姬,你居心叵测,你妖言惑众!” “我绝不信,亦父亦友,亦师亦兄的剑主!对我那么好的老头子,会算计我,只将我当工具!” “我绝不信!” 可为什么,潜意识又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听到一个冷静无比的他我,与脑海之中发出振聋发聩的声音,“别傻了,都是真的!” “云姬所言非虚,否则,为何他跟你只字不提?” “至现在还将自己和龙入云调换,彻底放弃了自己?!!!” “俟至一万年以后,还有什么能剩下,更何况两世为人,而剑主本就是残忍冷酷铁血,杀伐果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云姬见他心神大乱,心头暗喜,继续补刀,“我刚才还没说完呢,你道我手中的龙砚怎么来的?” 她凑过,在他耳畔悄悄痒痒的低语,“最好的养剑石,只有用至真至纯的婴儿……不,胎儿,才能蕴养激活哦……” 她靠得更贴近,话语之中,有一种传啊销演讲者的夸张热情和亢奋,“而且,你那师傅,还缺一把剑,听说烈焰岛新出炉的神兵,会是一柄绝世宝剑……” “可一灵不配二主,昔年崩坏昏沉的剑灵,就算苏醒,也只能当做涵养剑意的工具……你知道的,否则他也不会将阿羡放在见生身边,还轻易被我控制!” “而还是那句话,最好的剑灵器灵,不是妖兽,而是最好最有灵性的婴儿……不,胎儿!” 楚傲然的心陡然一跳,霍然抬起来头,猩红着眼睛看着她,“你是说,他拿我和金馨的儿子下手了?!” 第六百六十四章 四极神器 云姬脸色莫名有些愠怒,说道,“你就只能想起那个女人?你觉得那个据说有十斤的白白胖胖的孩子,会是被人抽取了大部分根底和性灵的样子?” 是啊,六七个月就流产,结果挽救起来,这么壮硕的孩子,堪称罕见。 不是金馨和自己的孩子,但自己有哪里来的另一孩子? 哪里来的另一孩子! 楚傲然转念间,心头一霎,倏地想到了什么,浑身血液都仿佛被冻住! 曾经自己附伏,细听爱妻金氏的肚皮……曾作双胞断言! 但后来又只听一个小生命脉动。 金馨生下来一个孩子,这个他了解得很清楚。 却没去多想。 因为初始诊断为双胞胎婴儿,生下来一个孩子的情况,并不少见。 不是早先诊断错了,而是基于某种原因,其一被另一吞噬,成为了最终产下来婴儿身上的某个器官什么的,这在医学上叫嵌合体。 “被抽取根底和性灵,孩子会格外羸弱,先天不足,甚至大部分会直接夭折!” 楚傲然心头喃喃着这句话,犹不敢相信自己心中所想。 难道,那小可爱…… 他心里立刻否认,不,绝不可能! 那小可爱若非金倩倩的孩子,她怎么会奶孩子? 就在这时候。 他脑子针刺一般剧痛,但剧痛感觉,霎时间又复消失。 他似乎隐隐从识海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想起一件极其重要的什么事情。 细想时候,又似乎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想起过。 这种感觉非常古怪。 但很快就连这种异样感觉,都迅速消失,似已被记忆选择性剔除。 额,就好像在龙家祖地。 不知不觉间,他经脉里面藏匿着的青幽狼王的妖灵,便消失不见,而事后,他什么都没有印象。 他锤了锤脑瓜,看着云姬,“你究竟要表达什么?” 云姬看着他,幽幽道,“看你表情,你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可为何急着要否认,否认那孩子就是你自己的孩子?” 她一抚日镜,抛过来几份文件,外加几管冷存血液。 “看看,你自己看看,免得有些人总做梦,自欺欺人!” 都是亲子鉴定书。 楚傲然以当前境界感觉,立马认出,管子里的血液,分别属于自己,金馨,和竹木楼阁之上那只初见不足三斤的孩子。 翻开那些文件,楚傲然与那孩子的dna,近似度百分之九十九,那孩子与金馨之间亦然。 楚傲然良久作声不得。 半晌才说,“小可爱果然是我的孩子,可她是羸弱了点,但性灵上……不多似被灵根天赋被剥落之人啊。而且金倩倩不是奶着孩子么?” 云姬冷笑,“任始休张罗了那么些年,以他的本事,还有此生医术,若要将一个孩子恢复到那种程度,简直再简单不过了……” “至于奶孩子么?你是个医生,自然不消我多说,总也知道,上古至今,终有很多法子,能令人母性大发,再加上某些药物刺激……” 她没多说。 但楚傲然明白,也知道起码十几种这样的法子。 很奇怪,他忽而隐隐确定,这鉴定书不是作伪。 不是相信云姬,而是那种他和孩子之间,父子连心的感应,确实太强烈了—— 他没见过自己儿子,不知道自己和金馨生出来的男孩子,是如何的眉眼。 但他当初一看到那小婴儿,就惊心动魄的震撼起来,就觉得,自己和金馨的孩子,是女孩子的话,必定就应该是那个模样。 回想那些天,那孩子也那么亲近她,一切似乎确非血脉传承与骨肉发肤而不能解释!~ 要说那孩子金馨的,一对龙凤胎,那就完全解释得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楚傲然缓缓抬起头,“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不是要杀我?可我为什么总感觉你似乎不愿意杀我?” 是啊,以她的本事。 要杀他,干就完了,反正她不死不朽,杀她多少次都是徒劳,而她杀他一次足矣。 前世就是如此 今生也会不例外。 楚傲然如此。 万年前被她杀死的所有高端修士,也如此。 即便有月之晶也杀不死她,顶多令日镜之中的日之精华紊乱,令她昏厥。 从而利用四极神器,辅之以绝世法阵,将日镜封印禁锢。 楚傲然一战殆殁,并不清楚是谁将日镜禁锢在二岱山的。 但这个几乎是唯一的可能性。 万年前,四极分立。 人族据东,神眷的散族处南,灵族占北,妖族窝西。 各族手中的神器,就是四极神器,具有通天彻地的异能。 日镜就是神眷圣器,居于四极之首。 人族人皇印,早在苏童位及人峰之前,就不知去向。 灵族领主手里,握着圣器释厄。 当然,灵族特性诡异,一旦魔化,便为可怖魔族,而释厄,也因此有截然相反的,正邪善恶两种性灵。 和人皇印相似,那妖族的圣器妖皇钟,也早已不知失落何方。 当然,天地契阔,孕育其中的,自不止四族。 其实四族,也是笼统概念,比如说,散族就号称南荒百族。 除此之外。 还有很多失落久矣的神秘族群。 譬如说。 曾经东方的神秘龙族。 南部显赫无比近乎无敌,并且打造成出日镜的巨神族。 中部一度侵占并统帅整个大陆的恐怖幽冥族。 还有只在幽夜行走的月魅族。 听说月魅族是月精灵,吞吐月之晶,单纯良善,堪与巨神族对抗,并且和巨神族是同时消失湮灭在历史长河之中! 有史学家说,失落之锤,就是月魅族一手打造。 当然,也有史学家说,居于四极之上的失落之锤,也是巨神族打造的,是防止日镜灭神,而设下的神器。 据言,月魅族消失以后,为防止日镜灭世,极武之能,便在后世各族随机觉醒。 但这些传说,都成了历史谜题,无可揭晓。 所以说,失落之锤不在的年头,月之晶似乎确实是对抗日镜的唯一可能性。 楚傲然说着话,想着这些,历史钩沉。 从人尊记忆里打捞上来,却真伪难言。 云姬说道,“不是我不想杀你,可能是小念不想杀你,我这一缕真魂转生,投的是齐家,和你母亲有些渊源,但是远房的远房的远房。” 第六百六十五章 龙砚 “大概是想去看看,主人幽魂投生,同时了解一下,你为什么那么吸引她,竟令她飞蛾扑火,痴念万年……” “你是不知道,嫁入苏门之前,主人她是如何贤明淑德,对整个天地,都充满了仁爱之心,别说走路舍不得踩死蚂蚁,就是喝水,都唯恐吞了水里的微不见但灵族可以感受得到鱼虾卵等等。” “她幼时,渴则喝花露,饥则饮蜜酿,别说动物,就连植物都不忍伤害……这样纯良之人,竟为你成了魔!” 楚傲然顿时想起来了,万载前那个,几十年如一日,痴痴等着丈夫征战归来的女子,心头赧然。 不得不说,夷灵氏确实痴情,人尊总忙着将四极平定。 那时确实是使得天下大一统,以战止戈,使各族生灵免于战乱之火的好机会。 因为人皇印,妖皇钟都失落不见。 日镜在状如散沙的百族人手里,释厄么,灵族和人族已经和平结盟,人尊娶了灵族圣女,灵族只要不魔化,又是那么无争的一族。 云姬说道,“但了解她,就会同时了解你……” 她脸上露出齐小念才会有的,狡黠,鬼马,竟微微有些俏脸绯红。 然后才说道,“所以说,有人说,只要结果,不看过程,能省却很多不理性的麻烦……确实如此,因为很多东西,细微了看,比如万恶不赦之人,都有其良善或迷人之处……” 她的脸色更红,声音渐渐低微。 楚傲然心头异样,眼神古怪的看着她。 难道齐小念竟然对自己有些小意思? 但这年头一闪即没。 无情何似多情。 真正的天道,无情而致最最广博的兼爱。 这委实任何修道者和常人,千灵万物,都没法否认的事情。 云姬合道日镜,确实会有些天道的影子,对千灵万物都会有种广博悲悯,但对能逆天伐苍,挑衅其威严者,却是绝对敌视对立的,绝不会因为小小齐小念而动摇。 楚傲然冷笑说道,“你该不会告诉我,你喜欢我吧?” 云姬倨傲说道,“我当然不会,任何昊天想法,都是亵渎天道……” “但总之,觉得你这样死了,有些可惜,毕竟,你才区区玄明前期,对我压根没有冲击资格,你知道的,你能指着腰杆子跟我叫嚣,不过是我想看看你此生的底蕴而已,否则我岂会任由我那一抹真魂放水?” 楚傲然没办法不同意她说法。 他能感觉得到她眸子里轻藐和俯视的意味,“是啊,不过一场猫捉老鼠。若没日之精,就算我有人尊眼界,前生经验,海量元气,有二色针,就算我秘法再厉害,都没法暂时进入神照境界。不过是你手痒,同时你再度恢复了实力,想热身,更想看我徒劳挣扎罢了。” 否则他岂会一破开气海,就瞬间回到了神照境? 这一发现,令他更加颓丧。 云姬收敛日镜光焰,说道,“你明白就好。我想要针对的,只是任始休和万商,还有一些隐匿暗处,早已抵达通幽境巅峰,随时等着破境神照的老家伙……元气才刚刚恢复,路还正长,只要你们不尝试神照天下,我是不会下辣手的。” 白日光流散。 天地元气渐渐涌来过,再次充盈四下。 楚傲然确认她真的对自己彻底没了敌意,“所以你是什么意思?” 云姬说道,“我答应见生不杀他要的女人,就真的不会杀。甚至连对我威胁最大的晶锐,我都没杀她,因为我也不想再看天地荒凉的残象……” “所以希望你们也别逼我。” “我答应你,绝不杀没冲击神照境的修士,也一定做到,当然,前提是,现在你给我让路,容我收起见生身上的剑元和混元之力。” 女子胸前日镜,轻轻颤抖。 阿羡和沈二娘,从里面跌落,楚傲然神识扫过,她们力量已经削弱到了玄明境,但就连身上的伤势都好了。 云姬说道,“这就是我的诚意。等我收回我想要的东西,你可以带走她们,还有一边的龙家小丫头,和任始休的这一抹剑魂转生……毕竟他和任始休不一样,秉性纯粹,真性情。” 她话锋一转,“但是,你若不妥协,我立马就要让他们都死!反正见生死了,四溢的元气,我也是一口鲸吞就能收回来。” 楚傲然沉默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云姬的话,真的能相信么? 这里动静那么大,为何任始休和万商他们还不来? 云姬很沉得住气,“你还在指望那无情的剑主?他差点要你你的孩子的命!” 她向着见生招手。 一片掌大的基台状石块,落在那只玲珑素手之上。 楚傲然惊呼出声,“果然是龙应台!” 云姬一晃龙应台。 见生身体里,立马浮盈一块长五丈见方的,黝黑蚬台,随手将它掷在楚傲然面前,地面裂开,土石纷飞。 云姬冷笑,“你认得龙应台,自然应该知道这是什么!” 蚬台离体,见生虚脱,跌坐在地。 饶是他如今境界暴涨,堪称绝无仅有,挣扎几番,一时半会,竟也是起不来。 如今见生已经短时间填鸭至神照境界,犹且承载不住这块蚬台。 若是一个胎儿…… 楚傲然几乎不敢想象下去。 楚傲然失魂落魄,眼眶竟是红了,喃喃自语,“知道,我自然知道,这是龙砚,是试剑石,是天底下最好的砥砺剑意的宝物……” “这就是我通过龙应台,从那可怜的小胎儿体内取出来的石头!” 云姬说道,“剑气阴森,错非此等阴煞至极的邪物,岂会令到剑主拥有那等恐怖的毁灭性力量?他狂暴起来,又比日镜好到哪去?若非这等邪物,又岂会令到晶锐转世身,还有身为剑元妖灵寄主的阿羡,都终身被阴煞侵蚀?” “我不信。” 楚傲然说道,“那孩子体内分明没有一丝一毫的阴煞。” 云姬走到虚脱的见生面前,一伸手,从他体内导出无数黑针。 黑针如雨,飞向楚傲然。 楚傲然大惊失色,慌忙之中,爆发逍遥步躲闪,却见那些黑针,恍如夜雨,咻咻的就汇聚一起,急遽折向,倏地落入他身上的条玉之中。 第六百六十六章 没有爱哪有恨 他沉入神识,发觉这些黑针,材质神异犹胜暗渡和和玄隐,难怪对灵元亲和力强于二者。 针上刻字,大食。 大概是典型大胃王。 难怪汲取元气能力,比玄隐和暗渡还恐怖。 “我让胡不归偷走那孩子,析出龙砚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而这就是那孩子无恙的原因。”云姬说道。 母针比子针更神异,子针能析出的阴煞,母针自然更没问题。 楚傲然只觉得整个人都似沉入了冰窖之中,连魂光,都要被冻住了。 老头子真的这么狠心么? 楚傲然一手抵额,从胸臆发出痛楚低咆,“那么小一个孩子,他怎么忍心?!!!” 那小不点,究竟受了多少痛楚,若非云姬从凤秀那里得到龙应台,偷走龙砚,小家伙一条鲜活至极的生命,早已被阴煞彻底吞噬了吧? 这样看来,甭管出于什么目的,云姬这样,还真是对自己孩子有再生之恩。 耳中却听云姬说道,“你一定好奇,这针和你身上的子针是怎么回事。既然事到如今,我不妨再告诉你更多的秘密。” “这针是你体内取出的。是任始休在你进二岱山之前,给你体内沉入的,就是它们,在你气海之中存储着月之晶,而因为玄隐作用,又不会被人察觉。” “阵眼损毁,二岱山塌陷,你小子居然一息尚存,而且还在尝试自行修复身体!但也是如风烛摇曳,生机摇摇欲坠,随时都会偃旗息鼓。” 云姬回忆当时的情形,说道,“我和主子,都很吃惊。那时主子彻底控制了余芳菲,与她彻底融合,她被囚万载,对你简直恨之入骨,扑上去,对你又拉又打,简直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但她到底舍不得你,因为没有爱哪有恨,万载以后,依然不改她对你的爱意,所以她断然给你种下了奴印,将你打造成她的堕魔奴隶!” “那些日子里,她天天抱着你痛哭嚎啕,声嘶力竭,说着,苏童,你不准给我死!你不能死,我甫才脱困,还没来得及复仇,你怎么能死!” “然后她给你种下共生同命奴印,消释自己的性灵,以自己万载的混元之力,大肆挥霍自己的生机,疯狂灌浇你这破碎不堪的身体,才令你终于起死回生!” 楚傲然听得惊心动魄,颤声说道,“竟然是……共生同命奴印,竟然是同生共命奴印!” 他头痛欲裂,捂着脑袋,“为什么她还如此待我,为救我,不惜跟我平分寿元!” 他恢复了很多前世记忆,但始终想不起来关于自己和夷灵氏,还有金新月之间的情感纠缠的明细。 共生同命奴印是灵族的玄奥秘术。 属于逆天借命之举! 也就是说,被救的人,本应该死了,但因为主奴契约,和对方平分寿命! 这种秘术,于远古时期,受各族的寿数将罄的权贵喜爱,但都是奴隶主盗用奴隶的寿元。 此举有违天和,更导致各族人纷纷捕捉灵族之人为奴。 要知道,灵族寿元普遍绵长,堪比传说中的巨神族和月魅族。 所以后来灵族唯有灵主和圣女,才会修习这种功法,才使得灵族臣民免遭厄难。 这岂非说,现在楚傲然每活一天,都在挥霍余芳菲一天的寿元? 这种参杂了前世今生,混合爱恨情仇的感情。 让他如何不动容! 教他如何承载? 云姬幽幽说道,“也正因为救你,她被你设置的法阵束缚,日以继夜侵蚀,万载后,所剩无几的性灵被挥霍一空,以至于她没法彻底控制余芳菲,余芳菲才渐渐夺回了身体的主导性。错非如此,以吾主熊威,这世道,早已没有任始休,万商,还有你楚傲然什么事情了!” 楚傲然恍然大悟,沙哑着声音说道,“难怪余芳菲她时常折磨我,大概是星莎时常在她体内苏醒,故此对我怨恨不已!” 云姬冷笑,“你负心汉,居然还记得吾主之名,还配提吾主名字!!” 她言及夷灵星莎的时候,恭谨至极。 完全迥异她对余芳菲的态度。 楚傲然突然明白,为何云姬摒弃了余芳菲,逼得余芳菲和她对立。 大概是因为救了自己,人格上,更大程度是偏向余芳菲而不是夷灵星莎。 这无疑给一心盼望旧主复兴的云姬,一记心头上的重锥! 云姬见说落得他俯首帖耳,这才怒气稍解,继续说道,“随着你身体渐渐康复,我便开始检查,为何你这么命大,然后才发现,你气海里存在诡异。” “不但释厄被你吸入气海,就连日月星三元,还有吾主的混元之力,都悉数被你吸收,大概因为这样,阵眼毁灭时候的力量,才没彻底将你湮灭。” “就是学了我们灵族的回春卷,也不可能有这样匪夷所思的能力,很快我就发现,你气海里存在诡异事物,那就是这三色针。” “只可惜吾主只来得及取出母针,余芳菲就苏醒,彻底控制了身体,而我彻底受创,更是无计可施。否则以她的眼界,当能利用子母针,将你体内的混元之力导会她自己身上,恢复境界。” 楚傲然当时就冷笑了,“你这些日子,躲躲藏藏的,唯恐任始休带着四极神器找到你,将你和日镜一起重新镇压封印,更是在宁海将你重创至超凡初期,那你是如何能够使用母针,给孩子析出阴煞的?” 云姬心平气和,淡淡说道,“这就牵涉到更多的秘密了,当然,为了显示我的诚意,就算你不问起,我也会告诉你的。” 楚傲然冷眼看着她。 女子不慌不忙,似乎压根不担忧万商和任始休他们采取行动。 楚傲然益发警惕,益发看不明白,心说,这双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万商就在秘境里。 刚才云姬霞光万道,铺天盖地。 就连缀在自己身后的追兵,比如隐岛弟子,外九峰子弟,外来的各个势力修士,感觉到那滔天神威,早已掉头就走,有多远躲多远去了。 任始休和万商究竟在搞什么幺蛾子? 楚傲然确实对任始休产生了怀疑,却也不妨碍他对云姬的高度警惕。 是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楚傲然总觉得云姬如此作态,是别有用心。 更何况,他觉得,该踏虚羽化升华,就应该极尽升华而去,超脱天地之间。 却听云姬说道,“那是你娘,教我怎么用这母针的。” 第六百六十七章 剑主来袭 楚傲然一怔,“我娘?你还认识我娘?” 云姬冷笑,“何止认识,还熟稔得很,关于你娘的事情,我现在也告诉你,因为那也是我的诚意!” 不知为何。 听了云姬这句话,楚傲然心头生了平寂的悸怖,手指都不由微不可查的颤抖起来。 感觉似有什么。 阴暗的,蓄谋的,暗的,败坏的,强侵蚀性的,可能不只因为云姬,说不明道不清,但又无由被他直觉捕捉到的。 但一定是他不愿接受,不想面对,甚至知道都不想知道,想故意逃避的。 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将他包抄。 他甚至想直接掉头就走,什么也不要听。 至少那样,或可以做一个永远睡不醒的人。 似噩梦。 更似甜梦之外的惨淡现实……虽然实际上他并不需要什么甜梦。 虽然他也觉得,醒来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如此他心头生了暖暖的惆怅。 脑袋又在针刺一般剧痛。 似脑壳里,被万蚁啃噬。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又看到了什么。 好似有一张脸,那么熟稔,那人的名字,似能呼之欲出。 须臾,又似之前,没留下任何印象便忘却了。 急遽间,忽又转为,嗡然震荡,仿佛有谁,正手执暮鼓晨钟,疯狂敲打,无言的可怖音波,反复冲刷震荡他的内世界! 似是要将他内世界彻底搅碎,重归混沌,重开天地,重分五行,重塑身体官能。 他年轻的青春的脸,突的因痛楚而变得苍白而冰凉。无比脆弱,似如琉璃玉璞,似一触即碎。 再一次他仿佛想起了什么,看了什么。 可能是重复前面的景象,可能又不是。 同样浮光掠影,如惊鸿一瞥,心上须臾,转瞬即忘。 似春梦了无痕,如片刻前如何轻拂过他皮肤的风,触手已违,不可忆记,可能唯有造物方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忍不住哎呀一下,扶额惨呼出声! 楚傲然不由得毛骨悚然! 太可怕了! 有人在暗箱操作! 玩弄他的意识! 可他如今是人尊眼界,神照境界,谁又能这么明目张胆戏弄他,却又屡试不爽? 他心头忽然大呼,“不——” 原来,之前念头甫起,他便骇然发觉,不觉间,自己赫然已经从神照境狂跌,狂跌,一直跌落,跌至玄明初期,即是他动用秘术之前的境界! 他涔涔的冒汗,汗流浃背,却绷紧身体,集中十二分精神,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云姬发现这个情况。 但他心头生疑,难道是云姬? 可明明她才半步神照境界啊! 这就是日镜合道者的恐怖? 一切不过电光火石间的事情。 眼前女子,却在看着楚傲然微微笑,似浑不知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她此刻脸上妩媚,不复之前的冷漠孤傲,看起来,更似齐小念多一些,悠悠说道,“你似乎有些抵触关于你娘的消息?是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了么?啧啧,不愧是人尊之姿,直觉了得啊,你以为逃避能解决问题?” “你不想听,你想继续自欺欺人,徜徉甜梦不愿醒来,可我偏偏要说出来,要喊醒你!” 她的声音更大更响亮,“楚傲然,我告诉你吧,你娘就是……” 却蓦然! 炽盛剑光如电,从虚空骤现! 瞬间满盈了楚傲然能觉知的所有位置! 天上,四面八方,乃至脚下! 以磅礴汹涌的威势,全方位锁定云姬! 叫嚣着,咆哮着,奔腾着 ,恍若实质,凝成千灵万物,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之共鸣,为之助力,对着云姬绞杀而去! 仿佛云姬只要露出任何破绽,都会被之趁虚而入! 云姬被剑意包裹,战战栗栗,似乎一露出破绽,就溃败如山倒,灰飞烟灭! 万载之间,天地之间,能有如此可怖剑道造诣的人,绝无仅有! 楚傲然便知道,那人终是出手了! 他逆着无形暴戾,似能摧折世间一切物的剑光,缓缓抬首。 然后,看到了,那个他支撑了这么久,苦苦等待的那个人。 任始休还是邻家大哥哥般的模样,逼仄狂暴的剑光,映照得他一脸明媚。 楚傲然隐隐侥幸不用听云姬的话。 却又依约失落,十分落寞的说道,“原来你已经是神照巅峰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心情如此低迷,说道,“所以,你是去收集此间出世的异宝,才恢复的么?” 但他似乎并不觉得,这里出世的异宝,能让人获取日之晶,参悟神照奥义。 日之精确实都被日镜控制无疑。 说完这番话,他失声道,“你的头发……” 楚傲然一开始被他境界和杀意所慑。 直到此刻,才赫然发现,眼前人白发苍苍,披肩而落,似回风流雪,令人触目惊心! 按照修炼者的寿元,任始休年不到百,非但不老,反而年轻至极。 少年白头! 可见他果然是枭雄人杰,他竟然找到绕过汲取日之精而神照的秘法? 真要这样,简直开了亘古先例,何等骇然听闻! 那意味着,云姬便再无法通过日镜控制修士神照光耀! 任始休知他想法,说道,“其实就是借助了一样东西而已。还是从你身上拿来的。” 楚傲然不明所以。 此刻正苦苦抵御剑意的云姬,也面露迷惑不解,遽尔似是想到什么,忽娇叱一声,身上日镜大发毫光,强行将剑意排斥在自己身外一寸以外的位置。 然后,她总算能缓下一口气来,暴怒喝道,“任始休,你好算计,抓走了阿慕,利用那副残卷蕴含的能量,是也不是?” 楚傲然一霎,心中已然。 那个名叫阿慕的小乞丐姑娘,从自己这里偷走的破损画卷,记载了归一秘境密藏,和几个神器图形的画卷,似乎蕴含着日之精? 已经落在了任始休手上? 楚傲然心头不祥,和异样的预感,骤然复苏。 神器图形。 烈焰岛炼器。 孩子的性灵。 但他似乎记不起那些图形明细,记不得有否剑器模型了。 就连其它器物图形,他似乎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真正记得过破损画卷的画面。 但不记得的话,去往上阳顶寻宝的时候,他是怎么确定宝物在热湖里面的? “你管我怎么晋升的,云姬,你穷凶极恶,还想再度灭世,有我任始休在,你休想!” 第六百六十八章 阴险云姬 “我这就替苍生除害!还修真界一个朗朗乾坤!无限自在!” 任始休正气凛然,冷笑一声,身上能量急剧鼓荡。 剑意益发浓郁,演化为圣光,兽影,器物,山河,各种富有杀伐力的元素,有机组合,交相辉映,相得益彰。 沸腾的力量,激荡四方! 周围的山石树林,纷纷折裂寸断,河流蓦然蒸腾,泥土也被碾为齑粉! 尘土扑了楚傲然一脸,迷住他眼睛,呛得他咳咳不绝! 云姬也绝不退缩,竭力催动日镜,抵抗剑煞侵蚀。 两人都恍若星辰,身上亮着可怖的光芒。 似神火如魔焰,烈烈焚烧,并且日芒和剑煞,开始疯狂对撞! 每一次对撞,大地都在震颤,就好似,雷公电母在启用雷锤和电锥降下雷劫,九天雷动,碾压大地! 对撞之间,白发任始休,年轻的容颜,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老迈。 转眼间他竟有垂垂老矣的观感! 任始休不惜自损,动秘术,仿佛占了绝对优势,死死碾压住对方。 少年白发,须臾龙钟,足见这种秘术,是以大肆燃烧他自身寿元为代价的! 确实有逆天伐苍,为天下修士死身的大无畏义勇的雄姿豪气! 甚至逼迫得云姬严阵以对,竟再没办法一句话来! 几乎每间隔一段时间,就将她斩杀,待她重塑身形,立马又发起攻击。 要说速杀,日镜确实比不得专擅杀戮的剑者,和如楚傲然这般有着可怖爆发力的体法双馨者! 楚傲然却渐渐怀疑,任始休是不想让她有机会再说半句关于自己母亲的事情。 因为这种自取灭亡式样的对战策略,是他熟知的剑主绝不会做的。 防御最好的方式,就是攻伐。 这是剑主征战四方的箴言理念。 很有道理,简直放诸四海而皆准。 但对上云姬是个例外。 对上不死不灭之人,你这样做,就是自耗,就是自掘坟墓。 果不其然。 当任始休第四十四次将云姬身形湮灭的时候,他相貌模样,竟已经由而立之年,不惑之年,知天命之年,花甲之年、古稀之年、耄耋之年,而至期颐之年。 也就是说,他消耗了七十余载的光阴,来疯狂灭杀云姬的肉身! 当然,任始休寿元损耗,实力大折,而云姬虽然不死不灭,却也受到了冲击,现在她每重塑一次,已经跌回了通幽境的中期。 当他第四十五次将云姬扼杀湮灭,趁隙扭头,对着楚傲然大吼,“你小子还在发什么愣,赶紧将这些人带走,然后和我合力,我们争取将她打回超凡境,然后启用你手中的释厄,将她再次镇住,释厄是灵族之物,她更一度是灵族之主的扈从,唯有释厄,是最适合封印日镜的神器。” 是的,唯有释厄。 失落之锤,已经和人皇印和妖皇钟异样,已经折沉历史长河之中! 也幸好云姬并没晋升神照境,否则真的没人能克制她了。 他开始去救人,将三女和那只六不像搬走,同时口中苦笑,“我现在玄明境前期,救了人,也压根没法插手战局,但你确定,一个人能将她打回玄明境?妖皇和龙入云他们呢?” 于是他留下见生,“见生现在就是元灵之库,当能帮到你吧?” 云姬已然复苏,任始休奋起神威,发起迅雷不及掩耳攻击,再次将她从日镜之外抹杀! 这是第四十七次了。 他扭头,看了看还在一边的见生,怒道,“搬走,将他也带走,他被云姬动了手脚,留在这里是个祸害!还有,那龙蚬也是……万商入云他们正收集异宝,马上会过来个我们集合的。” 楚傲然要将三女送出安全距离,阿羡和沈二娘不依,“咱境界差不离,一会一起上,人多力量大!” 楚傲然只好将昏厥的龙景月和六不像带到战场之外,然后去搬龙砚。 然后他震惊了,“我竟然搬不动这蚬台!” 竭尽全力,竟也拉不动那蚬台。 “没有龙应台,似乎搬不动。” 再去拉扯见生,竟然也纹丝不动。 沈二娘和阿羡也忙过来帮忙,三人合力,累得汗流浃背,竟然连见生的衣角都没带起。 大家相顾骇然。 沈二娘泪流满面,冲过去,死死抱住见生,哭出声来,“见生,见生,你怎么啦你!” 见生动弹不得,可仍痴痴看着她。 少年微见晶莹的眸子里,影绰盈动的,是她而不是她。 阿羡红着眼垂着头,退出一边没做声。 他竟至于看都不曾看自己一眼。 忽然她觉得见生好陌生。 果然二娘和见生才是一对。 她终于了然见生身份。 原来自己对他的依恋,是有根可据的。 器灵与神兵主人之间的情分,甚至不如一只宠物和主人之间的关系吧? 看他对二娘脉脉如许,深情缱绻的。 那才是男人对心爱的女人的正确态度。 在他眼里,她算什么,不过是可资利用的一只过气器灵,工具罢了! 除了孕育剑元,你还能为他做什么? 如今你跌落玄明境,对他而言,还有什么价值可言? 阿羡心头锐痛至无法忍受,突然痛哭出声,掩脸狂奔,远远的跑了开去! 楚傲然在边上站着,见凄然相对的那一双,还在相拥凝噎互看泪眼,竟丝毫没注意到阿羡跑开了,不由得心头幽幽叹息。 这时候。 任始休已然第四十八次将云姬绞杀,说道,“都让开,容我来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已经老态龙钟,连牙齿都彻底掉光,看着蹒跚颤巍,可速度仍是极快的,瞬间就到了近前。 爆发神照境的滔天神威,身子蓄势,双手拿捏见生肩部,如霸王举鼎,厉声喝道,“给我起!” 本尊拔化身。 见生应声而起。 及至于任始休等高,虽然任始休很老了,可近距离之下,楚傲然清楚看得出来,两人确实是物体与镜像,气质如此相似,构成一组本末。 惨呼声急遽响起,竟是见生陡然出手,双掌平出,恶狠狠的摁在任始休的胸前,直接将他轰飞,摔飞撞在数丈外的一处巨石之上。 巨石粉碎。 任始休以手撑地,张口喷出一蓬浓郁血雾! 见生却在这一刻,轰然倒地,虎眸紧紧闭阖,脸色煞白,嘴角溢血。 沈二娘慌忙冲前,将他抱住,他已经又是他自己,恢复了他的正常重量。 第六百六十九章 问责 “见生,你醒醒,你醒醒,你别吓我啊见生,呜呜呜,见生你不准死,你死了二娘绝不独活,立马跟你去了!!”女子捧着他的脸,使劲晃动着他,呼喊,悲痛欲绝,似乎个天都塌下来了。 远处遥遥看着的阿羡,本要冲回来,见此神色更加黯然,再次折过身去,失魂落魄离开。 这个有着最最脆弱的心,又有着太过刚毅面容的女子,这一折身,就此一生没再回过头来。 楚傲然赶紧过去给见生服下救心丹,施针救助,一边暗暗焦虑。 万商和龙入云怎么还没到? 而余芳菲,又在哪里? 难道竟然放任云姬自此风云覆雨,骑在众生头顶拉屎拉尿,也敢怒不敢言么? 那边云姬又在缓缓凝形。 楚傲然看着她,心头悸怖,已经明白,事情已经到了最坏的地步。 任始休站起来,一抹嘴角的鲜血,目光如电,死死盯着云姬,“你一直在演戏,你早就到了神照境了!你不过耍我们罢了,就是想要看我们咬牙切齿,又奈何不了你的痛苦挣扎可怜样,是也不是?” 云姬身影如魅,倏忽来去,娇躯一晃,已然到了他身前。 她格格而笑,“你竭力缔造一个吃惊的模样……啧啧,不知道你自己信不信,我却绝不相信,你苦心孤诣,为了对付我,不择手段,会至此便黔驴技穷?真要这样,你这一生这么些日子,怕是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吧?” “当然,信你的话,我万载的年岁,也是活到,那只没心没肺随你忽悠的,老鼠身上去了!” 然后她扭头看了看楚傲然,嫣然而笑,笑得又甜蜜又危险,似仙子绝世风姿,可楚傲然总觉着自己是面对炼狱恶魔! 而她的笑,就好似三首地狱犬对猎物的凝视,她的打量,恰似那根狰狞,垂滴着腥臭涎液的巨舌,险恶叵测的舔舐在自己身上! 楚傲然浑身鸡皮疙瘩迭起,一阵阵压抑不住的恶寒。 云姬俯身一冲,就冲到他跟前,将他揪到任始休对面,和她并肩而立。 她纤指戳着楚傲然的额头,“怎么不做声?你不信我?我告儿你啊,你糟老头子坏得很,你以为他现在对上我,并没有机会了?” 楚傲然不搭话,怒目而视。 再怎么说,他和任始休之间的事情,可以押后慢慢解决。 这制霸天下的疯女子,是全修行界的公敌。 对付她,得抛弃一切成见,得团结一切力量。 当然,希望很渺茫,无怪之前见生如此绝望。 难道他已然知道云姬早已恢复巅峰战力了? 就听任始休开口,“傲然,别信她的话,她并非一路向北躲避我的追踪,而是在宁海中转,折回青狼山,杀死了你娘,她一直在骗你,她是进入秘境之前,就已经是神照境了!” 云姬居然不怒不恼,只笑,“说,你继续说,让我看看你要怎么圆这个谎言。” 楚傲然确定自己之前抵触知道关于娘的消息,就是这个。 他以为自己悲痛欲绝,痛不欲生,但结果并没有。 他只是觉得浑身发冷,颤抖了几下,然后下意识紧了紧衣襟,然后抱紧了自己肩头。 然后他听到一个仿佛不属于自己的声音,无比冷静的问道,“是么,我娘死了,怎么死的?我娘不过山村一猎户妇人,云姬她为什么要杀我娘?” 终于还是到了审判问责的时候了么? 任始休听出来他言语之中,那种疏离骤冷的意味,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傲然,我必须坦白,我确实欺瞒了你好些东西,有些过分,但我是有苦衷的。” 楚傲然不知道怎么就来了火气,怒咆叱道,“别给我提苦衷,三十一年了,你要愧疚的话,你老早就找机会给我解释了……我只想要知道真相,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就是了!” 明知道此刻不该窝里横窝里反,可他无端就是压不住心头的火气。 是不是因此,云姬才这么戏谑的等着看笑话,迟迟没弄死她的这两个对她威胁极大的对手? 任始休仿佛瞬间又老去几十岁。 在楚傲然咄咄逼人的话语之下,他更苍老了,身子佝偻着,因着他心头充盈着的盛大悲哀痛楚。 他嘴唇如同干涸开裂的沟壑,无法自控的颤抖着,“你娘死了,在青狼山被云姬追杀……葬在山上……但那是衣冠冢……” 楚傲然忽的想起了金倩倩告诉自己的消息,说自己母亲嗝屁了的事情。 还有那次在大都给家里打的电话,心头愈发狂躁难忍。 嗝屁了,还能跟自己对话里对话。 再联系在祖地所见。 莫不隐隐指向他心中所想…… 他觉得整个人似乎都要炸了! 他沉着脸,厉声喝道,“为什么!” 任始休都不敢再看他猩红的眼,“你娘很特殊,可能除了云姬,再没人杀得了她,因为她有个特殊本领,比如说,能利用傀儡术制作身外化身,能在化身之间自由切换,哪怕化身和本尊互成天南地北双飞客,当然,她还有个本事,能帮助别人,也实现这个远程闪现……” 楚傲然立刻问道,“所以,我踏入苏门水陆的苏府祭坛,却莫名抵达归一城近郊的乱葬岗,就是她的杰作?” “所以,我在龙家祖地所见的齐眉,就是我娘?” “所以,我娘的名字是齐眉,而不是云旎?” 他又急又快,直接三连问。 任始休唯有老老实实回答,“是的,确实如此,聪明如你,当然老早想到了。” 楚傲然更加胸闷气短,怒道,“因为聪明,就从不需要解释,因为聪明,就从来都不自觉被安排,反正那么聪明,总能自己想到的,是也不是?” 任始休这一次竟没敢接话。 楚傲然死死盯着他,“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你和我们家,又是什么关系?你究竟是任始休,还是我乡下那个老实巴交的猎人父亲楚远志?还有,那个龙入云,和你和我,又是什么关系?” 任始休浊泪纵横,滚落满是岁月沟壑和褶皱,恍如老树皮的脸上,虚弱说道,“你都知道了,你还问来作甚?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我对你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我真不知道怎么开口对你解释……当然,以前是青葱少年,面皮薄,如今无谓,快入土的人了。” 第六百七十章 日之精 那天在苏门水陆,任始休曾自语,说自己对楚傲然更过分的事情都做了。 说的就是这个。 我做了你的爹。 楚傲然问道,“确实我娘被云姬杀了?怎么杀的?” 任始休说道,“你娘其实是幽冥族的公主,被囚隐岛,被我所救,蛰于齐家,而后成为我的妻子,幽冥地族人,遁形无双,唯有日镜照耀,方能使之无所遁形。” “其实你做我父亲也不赖,反正我本就视你若父。” 楚傲然沙哑着声音,“那孩子呢,真的是你,将龙砚沉入那孩子体内,甚至还令金馨早产,害得她奀奀瘦痩,险些没丢了性命?你怎么忍心?你配做人爷爷?” 任始休低着头,愧疚说道,“我确实对那孩子做了些事情,但非云姬所说那样……你可能不知道,幽冥族如灵族,都有正邪双面,灵族会魔化,而幽冥族会鬼化,那孩子还在金馨体内,就已出现鬼化迹象,这样势必带来母子三人的死亡……” 他说道,“为了金馨,为了两个宝宝,我只好将孩子取走,用龙蚬的煞气,将鬼气扼住……说道这里,你大概应该明白,为何阿羡和赵小惠身上也被沉入砥砺石,那是因为她们此生,是月魅族人,只要出现诱因,就会被邪化,而诱因,你大概不敢信,就是日之精。” 他叹了一口气,“不然你以为,为何月魅族非要幽夜行走,而幽冥地族,只能在地下穿梭?终日不得见光?” “月魅族和幽冥族灭亡,从世间绝迹,那是日镜合道者在排除异己,因为月魅族的失落之锤,幽冥族吞吐的月之晶,是对日镜的唯二威胁。” “是的,月之精和月魅族无关,唯有在幽冥族身上凝形,我救你娘,最先的原因,是为了得到月之晶。” “云姬忌惮你娘,就因为月之晶威胁到日镜,所以回上境继续追杀她。这是必杀的理由!” 楚傲然怔住。 这确实他从没想过的可能性。 他问道,“那你是否爱我娘,是否我就是你得到月之晶的手段之一,所以你才在二岱山那样对我?” 任始休大怒,“你个兔崽子,我可是你爹,你怎么能这样跟你爹说话?我和你娘感情如何?那二十年里,你小子感受不出来?我唯恐你苏醒往日记忆,会守不住打击,才一再迟疑,没敢告诉你真相,你扪心自问,爹对你如何?都是假的么?” 他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信她而不信你爹?你真信是爹用释厄刺穿你气海?是她云姬,爹不过是用你娘的幽冥诡针,将月之晶藏于你气海之中,要知道,月之晶只有在幽冥血脉之中才能存储。你更偏向人族,没法直接吞吐形成月之晶,可你能直接使用月之晶激发释厄,爹何须多此一举,甚至做伤害你的事情?” 他从来是令楚傲然仰止的那座高山。 无论前世今生。 楚傲然愧然说道,“对不起,老头子,是我错怪你了。” 云姬却在冷笑,“一派胡言!我知道的,可不是这个真相。” 任始休怒道,“这本就是事实,你若没杀了云旎,汲取了她的月之晶,你是怎么晋升至神照境?云旎视孩子如宝,明知道你对傲然心怀叵测,岂会为孩子资敌?裂缝唯有幽冥之力才能打开,你唯有攫取了她的本源,才能令裂缝彻底洞开,然后找到灭世的理由!” 云姬说道,“那是她自愿献出月之晶的,条件就是若她的孩子不冲击神照境,我就不能杀。因为你任始休伤透了她的心,因为你并不爱她,她为你取名齐眉,你心头眷念的,却始终是金新月!” 任始休面色大变,喝道,“少胡说八道,真要这样,我会让傲然娶金馨?” “那是你自欺欺人!” 云姬取出日镜,呈现在楚傲然面前,“事实上,真相很残酷,金馨非是金新月转世身,花想容才是。金馨是夷灵星莎的转世身……你前世被我击杀,星后宫禁锢松弛,我终于释放出来主人的大部分魂灵,她辗转轮回,就是如今的金馨!” 楚傲然手足冰凉,“你说什么?” 目光却不由自主投入日镜。 镜面浮光掠影。 释放的景象,果然一一吻合她的话。 云姬呵呵笑道,“楚傲然,你看清楚这个人的真面目了么?洪久义可是他的人,被我收编以后,可什么都告诉我了,你和花想容分手,就是他从中作梗,花想容之所以势利,和陈媛之所以势利,是一个道理,都是他利用魔夷邪气影响了她们,从而让你娶了前生你最讨厌的女人!饱受白眼!” 日镜之中,果然呈现符合她描述的景象。 看到任始休在利用魔夷之力,对二女下手。 楚傲然甚至看到任始休在宁海教习花想容道法,令之有实力,在苏门水陆制胜余芳菲。 楚傲然看向任始休,“日镜天道至宝,不会撒谎,你怎么解释?” 任始休这一次,不惧反笑,“哈哈哈,原来如此。我测试陈媛,是为了确认金馨是灵族之女。我八九年前,找到余芳菲和金馨,却发现傲然喜欢的人,是二女之外,就起了猜疑,于是试探。我其后传她道法,就是压制那股魔夷之息。” 他看向楚傲然,“孩子,让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你其实万年来,和二女一起反反复复轮回了无数遍,每一次,都会在和二女的感情纠缠之中,惨淡收场,重现悲剧,这就是魔夷毒咒的作用!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星莎爱你,嫁你,假冒圣女嫁你,那也是她喜欢你啊,你其实也和她相敬如宾,在知道金新月才是圣女之前,你对她又敬又爱,枫圣原所有人都知道这回事,你却被云姬算计,误会了她,将她关起来。” “金新月虽是圣女,却出生不久,被册封圣女,却莫名魔化,为圣殿排斥,无奈潜伏器匠金家,只为找到巨神族的器典……就是那画卷……将日镜重新打造出来,广大魔夷,但她遇到你,喜欢上了你,她乐意为你摒弃一切……” “但云姬才是令她魔化的因由,云姬是本源魔夷,将金新月魔化,将星莎魔化。” “同时利用寻宝鼠盗走了人皇印和妖皇钟,终于她利用金新月找到器典,将人皇印和妖皇钟融入破损日镜,将之修复,就是为了将来灭世做准备。” 第六百七十一章 以梦为马 “金新月心有所属要罢工,而融合日镜的云姬,更是谋算着将灵族彻底魔化,但魔化以后的夷灵星莎依然爱着人尊,云姬勃然大怒,只能将她魔化之事,将她非圣女之事,不着痕迹暗示人尊,但却绝不告诉他星莎本是灵主,人尊果然中计,将星莎锁起来。” “本来人尊博爱,连最凶狠敌人都不忍杀害,也就是打算关一大时间,消释她魔气,再放出来的,可随后云姬将人尊杀死,使得星莎自始至终无法脱离星后宫,便怨恨发出毒咒,誓要人尊生生世世饱尝她受过的折磨。” “同时她又冒充星莎的人,将金新月杀害,金新月死前遂发毒誓,誓要生生世世阻隔星莎和苏童之间,不让他们有好结果,我赶到时候,为之晚矣。” “我每百载轮回一次,他们几乎是二十载一次便要相爱相杀,我想解除这种毒咒,研习灵族药典,后来渐渐颇有成效,可我总把姓金之人,认为是星莎转生,把另一个当做金新月。” “所以这一生,我冒险反过来安排,她们居然熬过了二十岁左右的大关,很意外,我于是部署更多,就是为了让她亮出日镜,看看当时发生了什么,现在我才明白,她们的毒誓具体内容。” “现在看来,原来星莎误以为傲然要娶的只是圣女,她毒誓是成为傲然最爱的人,折磨他,故此每一世都成为金氏后人。” “所谓攻击是最好防御,金新月的毒誓,令她每一世都占尽优势,将傲然虐得死去活来。可因为星莎毒誓,最终傲然总要投入金氏女怀里,三人总是惨淡收场……” 楚傲然恍然大悟,对着云姬喝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以云姬的智慧,应当知道,既然自己和金馨,花想容,都熬过了二十岁左右,这些事情,以任始休的能力,总能查个水落石出的,她为何还是要再三作祟? 她直接杀了自己一方不是更好? 她似乎明显有这个能力啊?! 云姬笑道,“事到如今,既然你们都看清楚真相,那何必废话,手底下见生死吧。” 她身子冉冉升腾,浑身散发刺眼强光,“查明真相又如何,我既然得着自由,下一世你们毒誓就会依然继续,来,让我送你们去往轮回!” 如日中天,炙烤万物千灵! 任始休身上蓦然爆发猫狗二象虚影,硕大无朋,如凶悍天狗,要来食日! 他身上气息飙升竟不在云姬之下,竟瞬间压制住了云姬的气息。 云姬冷笑,“原来如此,原来你的压箱底功夫,就是万商,他将猫狗合二为一,而你,居然将之成功融灵,但合体又如何,毁不掉日镜,一样要惨败告终!” 她淡淡说道,“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九,你斩杀了我四十八次,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否则我进入循环往返模式,你再没法伤到我了。” 楚傲然这才明白,任始休和万商,为何迟迟不至,敢情他们之前忙着融灵! 双方势均力敌。 毫无悬念,对撞良久,陷入艰难对峙。 任始休喝道,“傲然,趁现在她虚弱,快祭出释厄,攻击日镜,助我一臂之力!” 楚傲然气海已开,立刻祭出释厄。 然后他面色大变,“这神器被动了手脚!” 任始休扭头,见他浑身腾腾的冒着黑色魔气,双目猩红,暴戾,疯狂,嗜血! 云姬得意洋洋,“释厄早已魔化,他祭出释厄,就立刻堕魔,再没法攻击日镜了!魔化之人,更无法觉醒极武之能,无法召唤失落之锤,我已天下无敌,无敌!” 突然楚傲然脑子剧痛。 一道身影忽然从他识海转出,便如同影牧,倏地凝成青幽狼王之影,陡然杀向云姬! 哐当一声脆响! 如玲珑破碎的声音! 云姬胸前的日镜突然破碎,裂为无数截,洒落一地,急遽又被风吹散,弥散融入天地之间! 云姬身形摇摇欲坠,忽然一分为二。 一者明眸皓齿,妩媚鬼马,正是齐小念。 一者冷酷孤傲,浑身充满萧杀之气,自然是云姬。 云姬口吐鲜血,身形渐渐涣散消失,“竟是失落之锤……齐小念,连你也背叛我!” 那道身影转过身来。 楚傲然头部剧痛感觉消失。 然后重拾所有的记忆。 他看向手执失落之锤的龙入云,对任始休说道,“爸。我都知道了,谢谢您,忍辱负重,还让我误会了您那么久。” 龙入云身形陡然虚化,融入楚傲然身体,和他合二为一。 齐小念说道,“当然是误会,这是我和任先生的瞒天计划。” 她既得自由身,好不容易尝到人间冷暖,自不愿意被日镜束缚。 花想容和余芳菲并肩走来,“傲然君,嗨,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楚傲然不禁问道,“你们将来有何打算?” 二女说道,“我们如今一笑泯恩仇,打算借你的紫璇铃铛义勇,开启龙潭之后的洞府修习,好羽化升华而去,超脱此间,就再不为毒咒所困。” 金馨抱着两孩子微笑从他识海走出,彷如从一场大梦醒来。 她的脸上,盈着倩倩般青春的笑。 哪有什么复制人,龙入云和和金倩倩,不过都是二人的身外化身,被任始休用兰佛寺的秘法,屏蔽了和本尊的觉知。 为的就是,以梦貘梦境为马,为桥梁,瞒过日镜,从楚傲然身上抽走,赵小惠的断臂,青幽狼王妖灵,还有得自云姬日之精。 从而使得,这个体外化身融入赵小惠的断臂,觉醒极武之能,召唤失落之锤,并拥有神照之力,一锤轰杀云姬! 齐眉含笑走来,满意的抱起孙子孙女,“真好,现在我们一家子终于团聚了。” 她说的宴冷之说,不过忽悠云姬。 家人在侧,喜乐安平,每一日都有家常饭,又怎么会冷? 赵小惠和姜蕊晴,踩在一把极大的红色扇子上,随风而来,递给楚傲然一个储物戒,“哥,拿着,给孩子的。” 楚傲然打开储物戒,错愕发觉里面居然是天地异物,大概除了自己手上的,其余都在储物戒里面了。 任始休解释说道,“梦宝宝,就是那小可爱,为了迷惑云姬,我是析出了她身上的部分性灵,而给小惠重塑了一只手,再无魔化危险,而收集来的宝物,能修复孩子的身体,同时让她和大宝,都拥有最好修行资质。” 楚傲然热泪盈眶,“爸妈,老婆,小惠,小晴,我的大小宝,有你们真好,此生如此,真好!”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