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王爷互换后的日常》 关你屁事! 翘头穹顶上几声青鸦停落,灰白宫墙下夜凉如水。 亥时,晋辰国都的宸佑宫里。 一个身着黛青色衣衫的嬷嬷手提着盏宫灯朝着门外走去。 “回禀陈公公,公主已经睡下了。” 陈海点了点头,手里的拂尘轻轻一动。 “唉,愿纯妃娘娘保佑公主一世平安吧。”他倒也不避讳,话里带着些许怜惜。 孙嬷嬷轻叹了口气,灯笼里的火烛因着几缕夜风微微晃动,打在红墙上落下了斑驳的影子。 远处打更的小太监行了礼,陈海挥了挥手轻声回了句,“若没别的事儿,咱家就先回去了。” “公公好走。” 旋即,宸佑宫又恢复了落寞的寂静。 李辰云累坏了,白日里跪了三个时辰,实在撑不住便就着蒲团睡了过去。 宫女钿竹见状便小心地将她扶到了床榻上休息,等到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清晨了。 李辰云打了个哈欠,缩在锦被里的身子悄悄换了个边儿。 听着帐子里传来稀稀疏疏的响动,站在外间的钿竹知道她醒了。 “公主,您醒了?” “嗯,醒了。”李辰云拢了拢青丝,挂在脖子上那枚青色玉锁衬得肤色更是白皙。 “腿可还酸疼?要不要奴婢帮您揉揉?” 那双盖在锦被下的玉足微动,李辰云探头瞧着依旧红肿的膝盖,却不想让她太过担心。 “好多了,已经不疼了。” 可钿竹像是知道她会这么说般又问了一遍。 “当然是真的了,本宫还能骗你不成?” 李辰云拍了拍锦被语气坚定,钿竹也算是安了心。 今日是农历八月初七,按着规矩每年的今日晋辰宫都要举行祭祖大典。 天微微亮时辰也尚早,李辰云想了想还是决定起来,这种大日子是不能迟到的,虽说她不受宠,可也不能给父王留下坏印象。 钿竹撩开帐子,看着里头的人儿一时竟晃了神。 仰躺在锦丝衾之下的李辰云,不施粉黛却是俏妍之姿,那双似柳叶般的眼睛秀气婉约,因着刚醒还带了些许氤氲的雾气。 晋辰国中人人都说二公主李德云的姿色天下一绝,可钿竹觉得自家公主才是仙女。 李辰云是晋辰王所有女儿中长得最好的一个,可偏生是个没仰仗的。 钿竹心中一滞,这般好姿色没了依靠,个中心酸旁人怎能知会。 “钿竹,怎地了?”李辰云看着钿竹呆呆地看着她忍不住问道。 “无事无事,不过是看公主出落得越发水灵了。” 李辰云眨了眨眼睛,嘴上倒是不老实,“还行吧,也就是这宫里最漂亮的那个。” 钿竹笑了笑,转身去拿早已挂在木施上的衣裙,今日李辰云要去参加祭祖大典,当然得穿最好的宫装,虽然这已经是去年的旧衣了。 穿上衣裙洗漱完毕便是梳发,钿竹看着铜镜里李辰云眉头上浮现的一抹愁色约莫也能猜到她烦心的事。 纯妃逝世多年,而晋辰王子嗣不少,李辰云排位第九,可一年到头见父王的次数一只手也数的过来,实话说钿竹都怀疑王上是不是快忘了还有她这个女儿了。 原按着宫里的规矩,没了母妃的公主会被送到其他妃嫔身边,可到了李辰云头上却轮了空,不知晋辰王是作何打算,最后竟将她孤零零地留在了宸佑宫里,所幸原来侍奉纯妃的老人都在,李辰云也算是平安长大了,虽说吃穿用度上比不上其他公主,但性子倒被教养得极好。 钿竹挽起一缕青丝搭扣在她鬓角上,继续说道:“公主,我听司珍局里的锦儿说,过几日楚萧国有贵客要来。” “楚萧国?”李辰云心中烦闷,可听着钿竹的话还会忍不住好奇问了句。 “对,听说来的是萧桓王赵瑾衡。” “赵瑾衡。”李辰云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忽的想起前几日王后生辰时听到的闲话。 在这楚洲大陆上,楚萧是最强盛的国都,依附着它的小国大大小小有十几个,晋辰也是其中之一,却是在最东边的位置。 一个月前楚萧国突然颁布告令,萧桓王赵瑾衡私自与外邦勾结,妄图夺权篡位,被相爷沈峥当庭告发,楚萧帝赵瑾诚念及同胞情谊不取性命,却下了令将其押至晋辰。 所谓的“贵客”,说白了就是个被踢出国都的弃子。 李辰云兴趣缺缺,她本就对这种权谋之事不慎感冒,可接下来钿竹的话却是勾将她的兴趣彻底勾了起来。 “奴婢还听说了,魏恒国的二皇子要来求娶公主了呢。” “当真?!”李辰云那双灵动的丹凤眼微微一颤,脸上的愁色瞬间就消散了。 “当然是真的了!奴婢还能骗您不成?” 窗外一阵轻风吹动了屋檐下的宫铃,那声响清脆悦耳宛如春日的鸟鸣。 李辰云心中一喜,看来昨晚上没白跪,母妃真的显灵了。 *** 孙嬷嬷进来时,李辰云也刚好梳完装。 “公主今儿可真是美极了。” 李辰云转过头,“嬷嬷,您说的都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了。” 那双美目盈盈秋水满是喜色,李辰云又道:“嬷嬷,您听说了吗?魏恒国的皇子要来求亲了。” 这话刚问出口,孙嬷嬷的神情却变了。 “这事儿是哪儿听来的?” “自然是。。。”李辰云正想开口,却见钿竹悄悄摇了摇头,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本宫昨儿听五皇姐说的。” 孙嬷嬷眉头微皱,李辰云今年十六,按着年纪也该出嫁了,可前头待嫁的公主还有好几位,哪里轮得到她呀? “大约是一个月后的事儿,时间也说不准,若真是来了,也得王上决定的。” 李辰云的心随之落了下来,也是,像她这般不受宠的公主想来也没这个机会了。 孙嬷嬷本不想泼冷水,可事实如此有些话还是趁早说的好,只是看着她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于心不忍,“您别着急,趁这段日子多在王上面前露个脸,说不准机会也是有的。” 约莫卯时一刻,孙嬷嬷将李辰云和钿竹送出宸佑宫,临行前特地多嘱咐了几句,“公主,大典结束上了宴席,遇着王上,便上去搭些话,多少留个印象。” 李辰云扣了扣挂在脖子上的青玉锁,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您就放心吧!” **** 钿竹扶着李辰云一起到了锦仁宫,今日所有参加祭祖大典的公主都是要跟着王后一起去大殿。 “公主,咱们是来的最早的。” “嗯。”李辰云回了一句,肚子却咕噜噜地叫了起来,大典前是不可以吃膳食,今日起得又早了些,一番思索下来悄悄转头看了眼钿竹。 钿竹得了信,小步凑到李辰云身边又从腰间的袋子里拿出了个花糕点递给她。 李辰云垂下右手,宽大的衣袖挡住了那些小动作,她接过梅花糕直接塞到嘴里,咬都没咬就咽了下去,动作一气呵成,熟练得如鱼得水。 站在门边的小太监差点就笑了出来。 天微微亮了,各宫公主也陆续过来了,李辰云想起七夕聚会时,自己刚被当做笑料谈过,便低头走到红柱旁规规矩矩地站着。 耳边传来些许声响,李辰云的耳朵贴着红柱偷听着五公主李质云和六公主李莘云的对话。 “皇姐,你可听说那楚萧国的萧桓王要来了。” “当然。”李质云抚了抚发间的飞雀步摇,脸上的神情颇为不屑,“怎么突然说起这事儿了?” “我听说他们楚萧国的男儿都长得俊俏,也不知那萧桓王。。。。” “长得俊逸非凡又如何,你以为他赵瑾衡为何会突然来这儿,说白了不就是篡位失败被赶出楚萧国的吗?皇姐劝你还是省点心吧。” 李辰云攥着帕子点了点头,这话说得一点也没错,男人若是连自己都护不住,长得再俊俏都是白搭。 “还有呀,他赵瑾衡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听说还会撕人呢,这次若不是被那相爷沈峥给告发了,说不准那楚萧早就变天了,他这次来,父王还特意休了桓清宫,以后保不齐还会打上照面呢,咱们可得多加小心。” “那可如何是好啊!”李莘云是吓坏了,李质云见状又安慰道:“皇妹也莫过忧心,最快不过一个月,魏恒的二皇子刘尧就要来求亲了,咱们得抓紧这次机会了。” 刘尧谦逊懂礼仪表堂堂,其美名也早有耳闻的,更何况晋辰与魏恒皆是小国,若是能嫁给他,定能成就了一段好姻缘。 李辰云听着这番对话心中不免郁结,看来皇姐们对这二皇子上了心,这下好了,自己岂不是更没机会了? 钿竹瞧着她一脸苦哈哈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公主,是不是腿疼得紧?” 偏偏这话还被听见了,众人循着声音转过头来,李辰云心头一慌忙转过身子,眼看着就要被抓了个正着,可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内侍的声音。 “德云公主驾到。” 众人皆被那声音吸引过去,不在回头看了,李辰云松了口气,也探着头看了过去。 李德云是晋辰王最受宠的女儿,今日更是盛装出席,一身丝缎锦稠纱宫装,头戴玉质莲花发冠,广绣迎风舒展,披帛垂落两边,宛若天人下凡 。 “见过二皇姐。” 见李德云过来,等在门前的各位公主纷纷上前寒暄,而李辰云又躲回了红柱边,因为她比谁都清楚这二皇姐的眼睛是长在头顶上的,绝不能轻易招惹。 果不其然,李德云不悦地蹙起了眉头,眼看着又要一顿训斥,这时,锦仁宫里突然传来一声宣告,“王后娘娘驾到。” 话音刚落公主们便各自排了队,李德云在最前头,当然也没人敢和她争,而李辰云悄咪咪地跑到了最后。 虽然按着份位她并不应该在这个位置,不过大抵逃不过“子凭母贵”的说法,李辰云没了母妃又恰巧是晋陵帝最不受宠的女儿之一,所以这个位置她更心安理得一些。 过了一会,陈王后就从宫殿里走了出来。 “见过母后。” 李辰云跟着众人一起行了礼,随后听着不远处传来那温柔的声音,“起驾吧。” 钿竹瞧着李辰云一瘸一拐的样子担心不已,忍不住叮嘱了几句。“公主,一会当心些,若是腿疼得紧,偷个懒也没事的。” “放心吧。”李辰云朝她挥了挥手,便跟着众人一起往乾景宫走去。 ※※※※※※※※※※※※※※※※※※※※ 新文新文!!! 求收藏!求收藏!路过的小可爱们!麻烦点个收藏!爱你们! 不是王爷! 秋意渐浓,天也阴沉沉的,偶有几只青鸦飞过停在青灰色的宫墙上,落下一阵刺耳的鸣叫。 从锦仁宫出发,前往乾景宫需得经过一条漫廊。 李辰云顺着台阶慢慢往上走,眼神却被不远处鹤岭宫里一颗粗壮的柿子树吸引了过去,上头虽然只零星挂了几个牛心柿,可那红艳艳的果子看上去诱人极了,不免让她多了些别的心思。 很快前头传来一声“王后娘娘携公主驾到”,李辰云抬头一看,只见走在队伍前的李德云,仪态端庄典雅淑慧,光看背影便教人赏心悦目,遂收了心忍着腿疼,挺起胸膛继续走。 *** 等主子们都走了,在锦仁宫外的宫人们便围在一起闲聊了。 可在这之中倒有个例外。 钿竹孤零零地站在门边,将手伸进了单薄的秋衫里,李辰云最不受宠,自然也没人找她搭话,她早就习惯了。 过了一会,僻静无人的宫道上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原本还围作一团的小宫女们赶紧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不远处有两个小太监快步走了过来,而身后却跟了个身着宫装的少女,钿竹仔细一看,那不就是李辰云吗? “公主,您怎么回来了?”这才走了一炷香不到的时间,怎么就回来了? 李辰云走到钿竹身边,只轻叹了口气,“唉,本宫犯错了,跪拜的时候不小心踩住了二皇姐的衣裙,然后……”,然后她就被父王“赶”出来了。 钿竹简直目瞪口呆,“公主,您怎么会和二公主一起呢?” “别提了别提了,先回去吧。”李辰云是一点也不想回忆在乾清宫发生的一切了,因为她知道自己算是和二皇姐李德云彻底结下梁子了。 钿竹见状只好扶着她往宸佑宫去,可刚走两步的距离,身旁的人儿竟忽的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 夜色渐浓,一轮明月高挂在空中,添了些许凉薄的寒意。 晋辰国有宵禁,到了亥时街上便已寂寥无人。 拿着木螺的打更老头边走边喊道:“小心火烛,小心火烛。” 此时晋辰宫的东门,晋辰王正“昏昏欲睡”地等着那位远道而来的“贵客”。 站在身旁的陈海一边顾着他,一边还得抬头看着前方寂静的宫道,生怕错过一丝儿动静。 可晋辰王的体格实在是“壮硕”,陈海个小身板眼颤颤巍巍地看着就快撑不住了。 没过一会,只听得远处传来一阵阵马蹄声,那面悬挂在车头的赤乌之旗在浓重的夜色下显得格外醒目。 “王上王上,来了,来了!” 晋辰王靠在陈海肩头正睡得津津有味呢,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吓得他立马就醒了。“哪儿哪儿?在哪儿呢!” “这儿呢,这儿呢!” 陈海赶紧将急得团团转的晋辰帝掰扯过来,顺道还抹去他嘴角几滴口水。 这时,驾着一匹飒露紫的沈峥带着车马也到了跟前。 晋辰王看着面前身披大氅玉冠束发,峨冠博带,一派威仪之相的沈峥,忙上前道:“恭迎相爷。” 晋辰作为楚萧的附属之地,而作为楚萧相爷的沈峥自然是不可怠慢的,况且今日来的还有另一位“贵客”。 沈峥抬头看着雕栏玉彻的宫门,眼神突然变得悠远了起来。 世人皆知楚萧国的相爷沈峥怀黄佩紫,却鲜少有人知晓他原是晋辰人还曾效忠于晋辰王,却在十七年前落了个驱逐出境的罪名,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一番辗转之后,沈峥流落至楚萧,最后凭着自己的高才捷足,一步一步爬到了如今的位置。 宫门被打开了,沈峥收起这段尘封的往事,只对着马下的人轻回了一句,“不必多礼。” “相爷一路舟车劳顿。甚是辛苦,本王。。。。”晋辰王见沈峥从马上下来正想寒暄几句,却见他转了个身直接朝后头走,只得讪讪地闭上了嘴。 守在马车旁的侍卫见沈峥过来,不约而同地让开了道。 “王爷,已到晋辰宫了。” 沈峥淡淡说了一句,可这漆黑的马车里却丝毫没有回应,不免让人怀疑这里头到底有没有人。 紧接着,陈海陪着晋辰王也一起走了过来。 “相爷,马车里可是萧桓王?” 沈峥点了点头,只是万万没想到,身旁的晋辰王竟朝着马车点头哈腰了起来,“王爷,您尽管放心,宫中早已为您准备好了寝殿,您就把晋辰当成自己的家,有什么需要的就尽管跟本王提,千万别客气昂,哈哈。” 不过马车里还是一片安静。 周遭渐渐响起轻微的笑意,沈峥倒也不加阻拦。 晋辰王尴尬地砸吧了嘴,最后还是陈海解了围:“王上,这更深露重的,不如请王爷和相爷先入宫吧。” 这话算是给了晋辰王一个台阶,“是是是!还是先请王爷和相爷先进宫!” 沈峥的眼里闪过一丝鄙陋,依旧是沉默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向侍卫挥手示意。 于是,车马又动了起来。 车轮撵过尘土留下沉闷的声响,却偏偏也让陈海听到了一阵锁链发出的嗦动,他转过头,恰巧一阵秋风吹动了帘子,倒是让他看清了马车里头的人影。 面冠如玉,清世卓绝,沉静温和的脸庞被额上一缕碎发微微挡住,也一并遮去了那道刚结痂的伤疤,只是那双狭长的凤眼满是桀骜,隔着帘子都让人阴郁万分。 陈海惊讶万分,没想到这“恶名昭彰”的赵瑾衡竟会是这幅如玉的长相。 *** 马车到了桓清宫门口就停了下来,沈峥看着面前如此恢弘敞亮的寝殿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了。 “晋辰王,这就是你为桓王准备的寝殿?” 晋辰王颇为得意,“沈相爷,不错吧?本王可是特意派人修缮了一番呢!晋辰比不了楚萧,天冷的早,里头还有地暖,桓王是绝不会受冻的,还有还有,这宫名都是为他换过的——桓清宫,保管让。。。。。” 可这话还没说完,却被沈峥打断了。 “换了。” 晋辰王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相爷,您,您说什么?” “本相瞧着不妥,换个寝殿。” 说罢沈峥转身便走,只留晋辰王一人站在原地。 陈海算是看明白了,“王上,桓王本就是来受罚的,这桓清宫怕是不合适的。” 这下,晋辰王终于反应过来了,沈峥就是嫌寝殿太好了,于是他一拍脑袋,“既然如此,那就去鹤岭宫吧。” 鹤岭宫比这桓清宫差些,用来给赵瑾衡寝住自是更加合适的,可陈海转念一想,忙问道:“王上,那鹤岭宫可是挨着宸佑宫的,这也不好吧?”那可是李辰云的寝殿呀。 “好,怎么不好?”晋辰帝压根就不在乎什么宸佑宫不宸佑宫的,没等陈海继续解释便直接朝着沈峥走了过去,“相爷,您等等本王!” 车马过了好一会才到鹤岭宫,因着经过宸佑宫时沈峥突然停顿了一会,吓得陈海以为他看上了这儿,好在最后还是动了身。 鹤岭宫空遁已久,虽然每日都有宫人打扫却萧索得很,院子里头除了一颗孤零零的柿子树外再无其他。 晋辰王看着沈峥点了点头,总算是放下了心。 这时赵瑾衡被个内侍王平从马车上扶了下来,陈海转头看着只见一身玄色锦袍,宸宁之貌的俊朗男子,在这凉薄的月色下,更衬得身姿挺拔,遗世独立,只是那手腕上捆着的玄铁锁链却在这无边的夜晕中平白多了几分悚然。 恰巧一阵秋风,将赵瑾衡侧脸旁那缕碎发吹了开,右眼下才刚结痂的伤疤倒是让他如玉的脸庞平白多了一丝不羁。 晋辰王是一点也不敢和赵瑾衡搭话,可没得办法只好低着头砸吧着嘴:“见,见过萧桓王。” 不过赵瑾衡却只盯着沈峥,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王爷,微臣就送到这儿了。”沈峥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模样。 “这锁,你还没替本王解开。”赵瑾衡双手交握,缠在腕上的锁链发出了细微的摩挲,声音清冷无端宛如冬日的冰凌。 “王爷真是说笑了,您不会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不过是个阶下囚吧? ” 而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赵瑾衡原本还算平静的态度彻底变了样,特别是那双如墨般漆黑的眼眸死死盯着沈峥,仿佛是想在他身上看出了洞来。 气氛突然浓重了起来,就连停在宫墙上的青鸦也识相地闭上了嘴。 晋辰王早就吓得掐着陈海的肩膀哆哆嗦嗦地颤抖,虽是一个字儿都不敢说,可心里却想着若是这两人吵起来,自己到底帮着谁啊? 可让人意外的是,两人僵持了一番,最后竟然是赵瑾衡沉默地转了个身,直接走进了鹤岭宫,站在他身旁的王平也快步跟了上去。 沈峥看着赵瑾衡的背影良久才转头对晋辰王说道:“既然王爷已经进去了,那本相就先走一步。” 晋辰王一听哪肯让他走,“相爷,不如再留几日吧?更何况,您若是就这么走了,王爷闹着要解开锁链,怎么办?” “不必多担心,那锁链是玄铁制的,钥匙只在本相手上,这一点王爷也是知道。” 沈峥边说边接过侍卫牵来的飒露紫,上马架鞭一气呵成,不过那块挂在腰间的玉锁却落到了陈海的眼中,幽幽月色青透明亮,只叫人眼熟得紧。 陈海思索良久,直到人影远去也没想起自己究竟在哪儿见过。 ※※※※※※※※※※※※※※※※※※※※ 新文新文!!! 求收藏!求收藏!路过的小可爱们!麻烦点个收藏!爱你们! 他就是馋您的身子! 第二日辰时,李辰云依旧缩在被窝里呼呼大睡,昨日她莫名其妙地晕倒,可把孙嬷嬷吓坏了,好在钿竹及时将太医请了来。 张太医搭了脉摸着胡子想了一会,最后只说李辰云是身子疲乏加上急火攻心,开个方子喝几贴药就好了,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到了亥时,李辰云真的醒了,不过压抑在她心头的悲伤也算是决了堤,钿竹看着李辰云抹眼泪的样子,虽不知道她叽里咕噜地究竟说了啥,可也是万分心疼的。 哭了一顿的李辰云总算舒服了,而后便乖乖喝了药,张太医开的药方有安眠的功效,没过一会就睡了过去,钿竹替她掖了掖被子便道外间候着了,于是这一觉愣是睡到了现在。 钿竹放下帐子赶紧出门去太医院了,等到她回来时,李辰云已经醒了,而孙嬷嬷正坐在床边喂她吃稀饭。 “钿竹,你回来了。”李辰云见人进来赶紧打了声招呼。 钿竹走到她跟前,“公主,身子爽利了些吗?” 李辰云朝她笑了笑,一旁的孙嬷嬷道:“钿竹,你先去将药煎了,等到公主吃完了粥就能喝药了。” “是。” 见人出去,李辰云赶紧将嘴里的蕺菜咽下,叮嘱了一句,“钿竹,煎药的时候小心些,千万别烫着手了。” 钿竹笑着答应,快步去了隔壁煎药房。 药很快就煎好了,李辰云一口气不带喘地喝了下去,孙嬷嬷看着她小脸紧皱的模样,赶紧塞了个甜杏脯,“公主,您有什么想吃的吗?一会老奴得去趟私膳坊,顺道带来。” 李辰云琢磨了一会,忽的想起昨日在廊桥上看到的牛心柿,于是赶紧凑到孙嬷嬷耳边,“嬷嬷,本宫想吃柿子了。” 这个时节正事吃柿子的好时候,私膳坊每年都会进好几筐来,李辰云虽不受宠,但分还是能分到几个的,孙嬷嬷温柔地将她嘴角的药渍擦去,“好,老奴现在就去。” **** 孙嬷嬷拿着空碗回到煎药房,钿竹看着她像是要出门的架势便了句,这才知道原来她是要帮李辰云去拿柿子。 私膳坊距离这宸佑宫距离不近,钿竹想着孙嬷嬷年纪大便自告奋勇替她跑一趟,不过这一去却只拿了两个橘子回来。 “嬷嬷,私膳坊说今年进贡来的柿子只有一筐,王上赐给王后还有二公主就都没了,锦儿就给了我俩橘子。” 孙嬷嬷脸色微变,这种事儿虽并不是第一次,可如今李辰云也算是“大病初愈”,怎么好让她失望呢? “嬷嬷,这可如何是好啊?” 可这话才出口却被孙嬷嬷制止了,“小声些,公主睡了,一会我再去私膳坊看看。” 钿竹点了点头,可就在这时,寝殿里头突然传来了李辰云的声音。 “钿竹,帮本宫拿个橘子来。” 站在外头的钿竹和孙嬷嬷对视了一眼,便拿着橘子快步走了进去。 “公主,您别急,老奴现在就去私膳坊。” “嬷嬷,别去了,本宫不吃。”李辰云伸手接过钿竹剥好的橘子,摇了摇头继续说,“本宫吃橘子就好,嗯,这橘子真甜,嬷嬷别去了,本宫身子才好,吃那些性热的东西也不合适。” 李辰云不想让她们担心,可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这话究竟说服了谁。 这一夜注定难眠了,李辰云闭着眼睛将发烦心事一桩桩一件件地“收拾”好,可正当睡意渐来时,她却突然想起了昨日在鹤岭宫那颗柿子树。 ***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鹤岭宫大门紧闭,看上去和往常无异,可漆黑的寝殿里却独留两个人影。 赵瑾衡沉默地坐在窗边,那双失了傲气的凤眼正盯着院子里的柿子树,一动不动。 一阵凉薄的秋风沿着窗框袭来,王平上前忙关了窗子仍是担心不已。 一整天了也没见赵瑾衡说过一句话,再这么下去还不给人憋出毛病了。 “王爷,奴才给您寻些瓜子来解解闷吧。”王平从小看着他长大,自然是了解,赵瑾衡这人没什么爱好,除了爱惦记他哥赵瑾诚的皇位,那便是剥瓜子。 赵瑾衡眼神微动,只低头冷笑了一声,“如今,本王不过是个阶下囚,哪里还有解闷的资格。” 语气低沉宛如一潭死水,王平忙安慰道:“王爷,您永远都是萧桓王,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切还是有希望的。” 赵瑾衡嗤笑了一声,脸上竟露出了久违的笑意,可他自是比谁都清楚,所谓的“青山”,早就被赵瑾诚烧了个精光,当然点火的还有沈峥。 “行了,快去吧,本王等你回来。” 赵瑾衡不想点破,只朝着王平挥了挥手,腕上的锁链趁机发出了轻微的摩挲。 王平听这略微缓和的语气多少宽了心,转身便离开了寝殿。 直到“嘎吱”的关门声响起,赵瑾衡眼中的郁色却更加浓烈了。 这厢的李辰云从狗洞里钻出来便直奔着柿子树去,原本她是想将钿竹一起叫上的,不过见她睡眼惺忪地坐在地上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可正当她走到柿子树下的时候,只听得一阵开门声从寝殿传来,吓得李辰云直接往树下一躲,也得亏这颗柿子树树根粗壮,正好挡住了她消瘦的身形。 李辰云躲在树下抱着膝盖庆幸自己反应快,鹤岭宫常年无人居住,偶有宫人来打扫,这个点虽有些晚倒也不稀奇。 脚步声渐渐远去,李辰云探头看去,只见黑漆漆的寝殿大门紧闭这才松了口气。 可就在她准备起身的时候,突然一阵开门声又响了起来。 怎么还有人,大半夜的不点灯这是要吓唬谁呀。 李辰云拢着衣裙又蹲了回去,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那缓慢而又拖沓的脚步声却是越走越近了。 完了,她肯定被发现了,李辰云绝望地咽了咽口水,后悔不该将钿竹落下。 赵瑾衡从寝殿里走出来,手中还搬了根红木椅子,院中的柿子树枝干粗壮适合上吊,他惦记一整天了,趁着王平不在倒是免了不少麻烦。 风吹得叶子沙沙响,赵瑾衡走到树下一门心思想着死,自是没有发现后头竟还躲了个人。 李辰云小心地转过头沿着树干边缘看去,只见在这凉薄的月色下,一个身着玄色长衫的男子正衣袂飘飘地站树下。 萧郎陌路,面如冠玉,她从没见过这般俊朗的男子,看着看着只觉得耳朵都热了,不过心中的疑问也是不曾减少,这人究竟是谁呢?为何会出现在鹤岭宫里?为何手上还栓了根锁链啊? 虽是满肚子疑问,可李辰云还是盯着他一动不动地蹲在地上。 没过一会,只听得一声叹息,这人像是做了个极其艰难的决定,长腿一伸直接踩上脚边的木凳,紧接着一把抽下腰带,伸手往树上挂。 这人,难不成,想自尽? 李辰云被他一气呵成的动作吓得不轻,慌张又害怕之下却依然记得人命关天的道理,于是连滚带爬地跑到了赵瑾衡面前。 “你若是有什么不如意的事不妨说出来,可千万别做傻事呀!” 赵瑾衡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一下,好在手里还拉着腰带不至于让他从木凳上摔下来,偏偏这个时候一朵乌云将月光笼罩,漆黑的夜色下他看不清李辰云的脸,不过,听着声音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小宫女多管闲事。 薄唇轻启,悠悠地吐出了四个字,“关你屁事。” 哟,脾气还不小。 李辰云尴尬地张了张嘴,可这事儿还偏偏与她有关了,不说别的,要是真这棵树上吊死了,那她今天不就白来了,更何况后再吃柿子不得膈应得紧。 不过这话她说不出口,于是只好支支吾吾地道:“可是。。。可是。。。” 赵瑾衡白了她一眼,手里的动作仍继续,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将腰带打了个结,抬头将脖子直直往上吊,李辰云一看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忙上前抱住他的腿嘴里喃喃道:“好死不如赖活 着,人哪里有过不去的坎儿啊,你赶紧下来吧!” 被她这么一拉,赵瑾衡是彻底窝了火,从前赵瑾诚踩在他头上,后来嘛沈峥又临门来了一脚,如今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宫女也敢阻拦他?谋权篡位不简单也就罢了,什么时候连死都这么难了? 可还没等他开口呵斥,原本悄然无声的黑夜却突然狂风乱做了起来,随后一声“噼里啪啦”的巨响,紧接着一道白光从天而降,竟不偏不倚地沿着赵瑾衡手腕上的玄铁锁链直直地落在了两人身上。 李辰云还没来不及呼救便和站在木凳上的男子一起摔了下去,眼看着就要扑倒在这人怀里,可一阵奇怪的天旋地转后,她却意外变成了垫背的那个,而之后的事儿便再也没了记忆。 ※※※※※※※※※※※※※※※※※※※※ 修了修! 熟悉 迷蒙的夜空又恢复了澄澈,月光落在鹤岭宫的院子里清亮无比,宫墙上停满了正“嘎嘎”叫个不停的青鸦,像是一起围看着这场令人匪夷所思的戏码。 “王爷,王爷,您快醒醒呀!您怎么就想不开了呢?” 赵瑾衡早就听到了王平的呼喊,可头疼得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只好继续躺在地上,不免心中遗憾,这么好的机会就被个小宫女破坏,看来下次想把王平支开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王爷,您若是出了什么事儿,老奴可怎么有脸去面见先皇啊!” 王平的声音虽不清晰可略带着哭意,赵瑾衡想到他这么多年跟着自己也不容易,只得忍着头疼轻轻喊了一句“别吵了。” 可就这三个字却让他彻底清醒了,声音软糯清甜还带着少女的娇嗔。 这,这是自己的声音?这不是刚才那个小宫女吗? 王平的呼喊声在不远处响起,可落在他耳中只觉得像把木槌一顿一顿地砸进了脑子里,紧接着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他的心头。 没得片刻迟疑,赵瑾衡强迫自己睁开了眼睛,却见不远的王平正跪着前头,身旁是散落了一地的瓜子,而躺在地上双眼紧闭的人,不就是“自己”吗? 这是怎么回事?!赵瑾衡的右眼破突突地跳,僵着脖子低头看了眼身上层叠的罗莎裙,手腕上也是光秃秃的,哪里还有什么锁链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肯定是夜色太黑看错了,肯定是脑子糊涂还没醒,于是他赶紧闭上眼睛又躺了回去。 而这时的李辰云听着耳边的呼喊,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哈气,说来也奇怪,不就是摔了一跤吗?怎么就这么困呢? 不过,还没等她睁开眼睛,身旁这人又来了一句,“王爷,您可真是吓死老奴了!” 王爷,什么王爷,本宫不是王爷,本宫是公主。 李辰云心中嘀咕了一会,脑子依旧有些混沌,身子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也不知为何,这手怎么就这么酸呢?要疼也应该是腿疼吧? 耳畔又传来了这人的声音,“王爷,您快睁开眼睛吧,在这么下去老奴真快被您吓死了。” 还有完没完了,都说了不是王爷了,怎么还念叨个不停了呢?她这么个大姑娘还能是男的了? 李辰云蹙着眉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从没见过的内侍,眼中有些不悦。 可这人像是完全没察觉到一般,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王爷,地上凉,您先起来吧。” 这话让李辰云真的不高兴了,虽说她不受宠可也不能被这么欺负呀,她挣扎着动了动身子,正想开口辩驳,只听一阵熟悉的铁链摩擦应声响起,手腕上压着的感觉也更是清晰了,她低头一看,却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一身玄色衣袍,手腕上还挂了串漆黑的锁链,在这幽幽月色下泛着一股悚然的光泽。 这,这不是刚才那人的东西吗?怎么会出现在她身上?!她记得自己明明是想拦着那人上吊的,也不知为何了就摔了一跤,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谁还能给她换衣服了不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李辰云慌乱得四下张望,可就是转个头的功夫,却见“自己”正躺在身后的地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于是,只听得一声清亮的“啊”响彻了整个鹤岭宫,停在宫墙上的青鸦也一哄而散了。 一旁的王平听着赵瑾衡突如其来的吼叫忙问道:“王爷,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老奴帮您去请太医?” 谁是你家王爷呀,李辰云甩开他的手,又是连滚带爬地来到了“自己”面前,一把将人扶了起来,却万万没想到这个“自己”正脸色极其不悦地瞪着她,那眼神似是震惊中带了些许不甘心,好像还有一丢丢的鄙视。 这下,她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和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王爷”换了个身子。 *** 那声清亮的吼叫过后,鹤岭宫的院子又恢复了安静,青鸦也停了回来,毕竟这场“好戏”还没结束呢。 李辰云站在木凳上一会抬头看看树上的柿子,一会看看低头瞧瞧树下的“自己”简直欲哭无泪,两人按着刚才的动作试了好几次,结果依旧是什么变化也没有。 王平急得来回踱步,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已经全然知晓,如此邪乎的事儿他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可如何是好啊! 经过片刻惊讶的赵瑾衡倒没什么感觉,反正他早不想活了,是男是女更无所谓,如今还没了锁链的束缚只觉得轻松得紧,他是一点也不闲着,捡起地上的瓜子又开始剥了起来。 王平原本还有些迟疑,可看着女子的动作却再也没了不信的理由,赵瑾衡剥瓜子的手势他看了十几年了,绝对错不了。 “你,你真的是萧桓王?” 王平问这话的时候语气颤抖,却见面前的女子点了点头,这下他是彻底绷不住了。 “王爷,老奴不过就离开一会,怎么就发生这样的事儿了??我可怜的王爷呀,您这是让老奴如何向先皇交代啊!” “好了好了,别哭了,这事儿怨不得你,都是本王的命,不当紧的。”赵瑾衡放下手里的瓜子,拍了拍王平的肩膀,声音软糯却带抹淡然,仿佛一切如同往常。 可他这厢才安抚了王平,转头却见这个“自己”似乎也有些不对劲儿。 就在刚才,李辰云听着“萧桓王”这个封号只觉得耳熟得紧,仔细一想,那不就是前几日皇姐们提起过的那个恶名昭彰又会撕人的赵瑾衡吗?! 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倘若这人真是赵瑾衡,那自己占了他的身子,是不是也会被撕了呀?她今年才十七耶,情窦也没开过,难不成就要香消玉殒在这个寂寥的夜晚了吗?不要这样吧? 李辰云是越想越害怕越想越难过,渐渐的泪水也汇满了眼眶,可她又不敢哭,毕竟这是赵瑾衡的身子,哪里是她想哭就能哭的呀? 不过,赵瑾衡将“自己”蹙着眉咬着唇一副可怜巴巴的小模样看在眼里,只觉得右眼皮又开始突突地跳了起来,最后干脆僵着脖子将视线转到了一旁,他突然觉得自己又不想死了,毕竟若是让旁人看到这幅模样,怕是死了都能被活活气醒。 李辰云自然是看到了赵瑾衡的动作,可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缩了缩脖子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委屈。 没过一会,老内侍突然来了一句,“你是哪个宫里的小宫女呀?” 王平知道如今这个局面是怎么也改不了了,可总不能让自家王爷去伺候人吧,倒不如先将人讨过来,虽然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换回来的办法,不过走一步算一步吧。 本宫是公主,不是宫女,这话李辰云是真没脸说出口,只把头低得更低了,可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了。 “公主,您怎么在这儿啊?奴婢可算找着您了!” 李辰云转头一看,竟发现是钿竹来了,这下好了,她该怎么和她解释呀! ※※※※※※※※※※※※※※※※※※※※ 修文! 被打! 果不其然,钿竹连个眼神都要没给她径直往赵瑾衡那儿去了。 “公主,您来这儿怎么不和奴婢知会一声,若不是看到了桌上纸条,奴婢都不知道您去哪了?” 赵瑾衡看了眼李辰云,还真没想到这幅身子竟是个公主。 说来也有趣,先有马屁拍到马腿上的郡王,如今又出了个半夜躲树下的公主,这晋辰还真是让他开眼界了。 “没旁的事,来看看风景。”赵瑾衡回了一句,声音还是一贯的清甜,可这语气里却带了些许莫名的疏离。 李辰云简直目瞪口呆,这赵瑾衡果然奸诈狡猾,诓起人来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事已至此,她也没什么顾忌了,大不了“鱼死网破”,反正决不能让钿竹被骗了。 “钿。。”可这声住还没喊出口呢,却忽的被身后的王平捂住了嘴,“唔,唔!” 钿竹原以为站在李辰云身旁的皆为内侍,可转头一看才发觉并不是。 “你们是何人,竟敢擅闯鹤岭宫,若是冲撞了公主,该当何罪!” “姑娘,您别误会,这位是刚从楚萧国而来的萧桓王,两位主子只是赏了会月,聊了聊诗词歌赋而已。”王平笑着解释,捂着李辰云的嘴巴是一点也不肯松。 李辰云挣扎着摇头,可到底这身子不是她的多少有些不适应,只得就着王平的手“唔唔!”地喊。 赵瑾衡看着“自己”双眼含泪仿佛下一瞬就要落下来的模样,更是蹙着眉嫌弃地转过了视线,这时又听得身旁的钿竹结结巴巴地说道:“奴婢瞧这赵瑾衡看您的眼神色眯眯的,肯定是馋您的身子,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下人,没一个不正常的,赵瑾衡瞪了钿竹一眼,沉着脸倒是一句话也没回。 许是见李辰云太过淡定,钿竹又来了一句,“您别怕,钿竹就是死也会护着您,绝不让那恶贼占您一丝便宜。” 没完了是吧,赵瑾衡狠狠剜了眼李辰云,可窝在心头的怒火像是燎原之势般烧了起来,好在王平的一声“恭送公主!”将他的理智拉了回来。 于是,李辰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跟钿竹回去了,直到人影消失,王平才放开她。 “公主,真是对不住,让您受惊了。” “你们!你们!”李辰云捂着下巴疼得快直不起腰了,别看这王平年纪挺大,力气倒是不小,这都快脱臼了吧,虽说这身子不是她的,可疼还是疼得很逼真的,不过想了半天也不知该呵斥什么,最后只好蹲在地上低声哭道:“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嘛?” 王平看着像个小蘑菇般的“赵瑾衡”也有些过意不去,“公主,此事非同小可,万不可被旁人所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这几日只能委屈委屈您,等事儿解决了,老奴和王爷定会将您亲自送回去的。” 李辰云眨了眨眼睛,这话说的确有道理,倘若自己和赵瑾衡互换身子的事儿传出去,名声可就坏了,那她以后还怎么嫁给刘尧啊,况且现在机会已经很小了,可千万别连火星子都给掐灭了。 “那,那你们可不能骗我哦。”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打着哭嗝的,王平拿着帕子替她擦眼泪,这般“梨花带雨”的赵瑾衡已经多年没看到过了,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他小时候的模样,到让王平的心都软了。 “那是自然,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明日等到王爷回来了,咱们再好好商议商议?” 李辰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只能跟王平一起回了鹤岭宫的寝殿。 *** ※※※※※※※※※※※※※※※※※※※※ 李辰云:这可如何是好啊? 赵瑾衡:。。。 太难了! 而这厢的宸佑宫里,赵瑾衡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莫名有了种熟悉之感。 明眸皓齿,眉目如画,即使是见过众多淑丽的赵瑾衡也不能否认这佳人之姿,可他从没来过晋辰,更是不可能见过什么公主,怎么会觉得眼熟呢? “公主,时候不早了,不如早些歇息吧?” 耳畔又传来了钿竹的声音,赵瑾衡眼神微变,思忖了一会问道:“钿竹,本,本宫是晋辰王第几个女儿?” “第九个呀!” 九公主?赵瑾衡心中的疑惑更甚了,昨晚上他是见过的晋辰王的,那肥头大耳的模样与这镜中的“自己”哪里有半分相像,难不成。。。 钿竹看着李辰云蹙着眉一脸沉静的模样不免担心了起来,李辰云最是怕黑,以前走夜路的时候总爱挽着她的手,可刚才从鹤岭宫过来的时候却只站在身后,现在还问自己是第几个公主,莫不是被那赵瑾衡吓得脑子也不清醒了。 “公主,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请太医?” 赵瑾衡摇了摇头继续打量铜镜中的“自己”,心中不禁疑惑为何会有如此熟悉的感觉,可没过一会又听着钿竹喊道:“呀!您的玉锁不见了!” “玉锁?什么玉锁?” “就是您挂在脖子上的玉锁呀,这可是纯妃娘娘留给您的,千万不能弄丢了!” 因着思绪被打断,赵瑾衡不悦地摸了摸脖颈,除了入手滑腻还真是什么都没有,可转念一想,不就是个玉锁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女人果然麻烦。 钿竹急得团团转,生怕玉锁丢在了隔壁的鹤岭宫里,所幸最后在寝榻上找到了。 “这玉锁可是您从小挂到大的,保您平安一生的宝贝,可千万别给弄丢了。” 赵瑾衡看着面前玉锁只觉得震惊万分,可还是不动神色地接了过来,随后又转头盯着铜镜中的“自己”看了好一会,片刻后,眼神又恢复了久违的精光。 *** 这个晚上,李辰云做了噩梦。 梦里,赵瑾衡又想上吊了,她拽着“自己”的腿又哄又骗,可他是一点也不搭理,依旧是执着地将脖子挂在了白绫上,于是李辰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吊死了。 虽说只是个梦,可李辰云睁开眼睛时依旧惊魂未定。 不过就在这时,一阵敦实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她转头一看,却万万没想到坐在床边,正满脸关切的人,不就是自己的父王——晋辰王吗? “醒了呀?这几日睡得可好?” 晋辰王的语气和缓极了,那张满是横肉的脸上也是罕见的温柔,李辰云简直难以置信,自她懂事以来,父王似乎从来没看望过自己,这可是头一遭呢。 李辰云心头暖暖的,猜想父王肯定是听说了她前几日晕倒才来的,看来在他心中还是记得自己的,这么一想连眼眶都热了呢。 “好好的,怎么就哭了呢?”说着晋辰王还伸手替她掖了掖被子。 李辰云靠着枕头激动地点了点头,眼神满是感激,可想了一会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有所表示:“父。。。” 可这声父王还没出口呢,晋辰帝却二郎腿一翘自顾自地说了起来,“王爷,您千万别跟本王客气,就把晋辰当成自己的家!” “王爷?”李辰云眨了眨眼睛顿时就泄了气,是哦,她差点忘了自己如今是赵瑾衡了。 晋辰王见人不语又道:“王爷,要不您去住桓清宫吧,这天气儿越来越冷了,在鹤岭宫住着也不是个事儿。” 李辰云踢了踢被子,嘟着嘴一点也不高兴,她哪儿也不想去,她就想回宸佑宫,可偏偏又回不去。 晋辰王看着赵瑾衡这般模样倒是松了口气,看来传闻也不是真的嘛,他瞧这个萧桓王不是挺可爱的嘛? “王爷,您放心,本王绝不会泄露半点风声,嘿嘿!” 这话是晋辰王凑到李辰云耳边说得,可还没等到回答呢,门却突然被踢开了。 李辰云转头一看,却见赵瑾衡正气势汹汹地朝着自己走来,身后还跟着钿竹,王平和陈海,三人的表情都不太轻松。 赵瑾衡走到床边,自是将晋辰王没放在眼里,因为他看着面前的“自己”卷着被子还嘟嘴,扭得像个毛毛虫的模样,原本还算过得去的心情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你这是做什么?” 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温度,即使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李辰云还是吓个半死,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着赵瑾衡了,只哆哆嗦嗦地拿着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怕他一个不对劲儿就把自己撕了。 可就在这时,只听得“啪!”一声,紧接着晋辰王的呵斥应声响起。 “混账!竟敢对王爷如此无礼!” 赵瑾衡直接被打懵在地,李辰云的身子实在是弱,这一巴掌就把他打得头晕眼花,自然是没了放抗的力气。 王平和钿竹想将人扶起来却被陈海拦了下来,晋辰王的脾气他比谁都清楚,贸然求情只会火上浇油。 眼看着晋辰王的巴掌又要落下去,钿竹都快哭了,李辰云这才好的身子,难不成又要受伤了吗? 可让她万万也没想到的是,原本还裹着被子的赵瑾衡竟直接从床上扑过去,将李辰云紧紧护在怀里,眼神坚定仿佛容不得旁人欺负她。 ※※※※※※※※※※※※※※※※※※※※ 李辰云:自己的身子自己护! 赵瑾衡:。。。。。。 给!爷!扶! 赵瑾衡的脸肿得厉害,李辰云接过钿竹打来的凉水,顾不得手腕上的锁链,亲自拧干毛巾递到他面前,就连衣袖湿了也丝毫不在意。 钿竹看着他这般动作感动得快哭了,李辰云从小就不受宠,这么多年在宫中被姊妹欺负也是常有的事儿,虽然她也不太明白为何一向最懂礼数的公主,今天怎么就犯了混,竟敢对着赵瑾衡摆脸色,也难怪晋辰王会动手了。 不过话说回来,赵瑾衡肯定喜欢是喜欢公主了,这不,还亲自将湿巾子递到了她的面前。 李辰云看着“自己”红肿的脸是真的心疼,如今的她什么都没了,若连这张脸都被父王打丑了,那她是半点嫁给刘尧的机会都没了,所以才会如此坚决得扑上去。 大概是看在“赵瑾衡”的面子上吧,晋辰王是真的不打了,临走前盯着“自己”看了好一会顺道“嘿嘿”笑了几声,看得李辰云后背直发凉。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给“自己”消消肿。 “敷一敷吧,若是消不了肿,变丑就糟了。” 赵瑾衡沉着脸眉头也蹙得紧紧的,这么多年来,还从没人敢这么对他,哪怕是被沈峥告发后软禁在王府里的日子,赵瑾诚的人也是把他供着的,如今硬生生挨了晋辰王这个巴掌,是断不可能当做没发生过的,哪怕知道这不是针对自己,他本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这个仇算是记下了。 李辰云见人没回应又劝了一句,“快敷一敷吧,求求你了。” 赵瑾衡眼眸一转,看着“自己”搓着手一副小可怜的模样只觉得心头堵得慌,可一想到玉锁的事儿只得忍了下来,最后干脆闭上眼沉默地接过了湿巾子敷在脸上。 李辰云见人肯“配合”多少安了心,可转念一想,被赵瑾衡这么一闹,父王肯定更不喜欢她了,那等刘尧来了怕是连见他的机会都没了吧,这可如何是好啊? “多谢王爷相救,今儿若是没有您,我们公主怕是难逃一劫了。” 李辰云托着下巴有些沮丧,忽的耳畔又传来了声音,她转头一看,却见钿竹跪在地上,还“砰砰”磕了两个响头,吓得她赶紧将人扶了起来。 “快起来,快起来,举手之劳罢了,不必放在心上,最要紧的是公主的身子,只要公主好,本,本王就安心了!” 瞧瞧,这都不算爱,那什么算爱!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您真是奴才见过最好的王爷!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大善人!” 钿竹激动地简直要落泪了,虽说赵瑾衡名声不好,如今也被赶出了楚萧,可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正经的萧桓王,就连晋辰王都忌惮几分,若是有他护着李辰云,以后宫里谁还敢欺负她! “这都是本王该做的,不必放在心上啦!” 李辰云被夸得一愣一愣的,正想再和钿竹寒暄几句,却听着“噗通”一声,原来是湿巾子被丢尽了木盆里,紧接着小腿一疼,转过头去只见赵瑾衡又瞪着自己,眼神里带着警告。 于是,李辰云只好砸吧砸吧嘴缩着脖子不说话了。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李辰云是不敢说话了,钿竹识趣儿地端着木盆出去了,只留下她和赵瑾衡面对面地坐着了。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一句话不说,李辰云低头扣着锁链里的悬孔,生怕赵瑾衡一个不高兴又要骂自己便提前开了口,“王爷,真是对不住,让您受惊了。” 赵瑾衡的脸色缓和了不少,这种事倘若发生在以前,甭管旁人说多少好话他都不可能善罢甘休,可面对如今的李辰云,却难得有了耐心。 “无事,这次也算你救了本王,孰对孰错,你不说,本王也清楚。” 李辰云听这语气似乎不错,忙抬起头来道:“王爷,那您能答应我件事儿吗?” 赵瑾衡眉毛一挑,不禁揶揄道:“你还真能见缝插针啊。” 李辰云狗腿地笑了笑,又道:“您放心,绝不是什么强人所难的事儿,您就答应我吧。”她边说边替他倒茶,可因着锁链笨手笨脚的,差点还把白瓷杯给打翻了。 赵瑾衡的眼中闪过一丝嫌弃,可还是装着不在意的模样轻声回道:“说来听听。” “您能不能好好活着,别再寻思那种事儿了。” 李辰云没把话说透,可这意思他当然明白,不就是别让他寻死吗? 若说昨夜前的赵瑾衡的确还有那份心思,不过再见到玉锁的那一刻,他是一点也不想死了,毕竟这可是件不折不扣的大“宝贝”呢。 “本王,考虑考虑。” 李辰云不悦瘪了瘪嘴,考虑?考虑什么啊,这事儿没得考虑。 “王爷,这世上还有数不尽的好玩事儿,人呐,也就一辈子,错过了就没有了,再说了,您这般好相貌,世上多少女子爱慕都来不及呢,若是白白丢了,老天爷也会心疼,更何况,咱们现在这般模样,若您真死了,难保回了自己的身子,岂不是又得来一遭,您说这多麻烦呀!” 许是“自己”的表情太过昂扬,赵瑾衡实在不想看下去了,只得无奈地回了一句“行吧行吧。” 见人松了口,李辰云总算安了心,低头又去扣锁链上的悬孔了。 赵瑾衡眯着眼看她,神色中满是算计,也到了验证他心中猜测的时候了。 “对了,本王问你件事儿?” 可他这话音刚落,李辰云却立刻抬起头,摇着手一脸郑重地说道:“不能再说本王了,得说本宫,不然露馅儿了就糟了。” 赵瑾衡觉得自己又想骂人了,真是婆婆妈妈,叽叽歪歪,烦人得很! 好在,理智提醒了他,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出岔子。 赵瑾诚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问道:“本宫问你件事儿。” 这次李辰云没在气他了。 “您说吧。” “这玉锁真是你从小带到大的?” 李辰云看着“自己”手心里的玉锁,实话实说道:“对啊,这个是母妃留下的。” 赵瑾衡眼中精光一闪,忙追问道:“那你母妃在哪儿呢?” “母妃已经去世多年了,当初因着难产,所以我也从没见过她。” 李辰云的语气蔫蔫的,赵瑾衡眼神微变,却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遭。 可就在他垂眉思索的时候,却听着身旁的李辰云问了一句,“王爷,这锁链您能帮我解开吗?好沉的,带着不舒服。” 这玄铁锁链的钥匙只有沈峥有,偏偏还不是什么寻常的钥匙,赵瑾衡知道真正的钥匙,其实就是他贴身带着的玉锁,那样式形状他自是见过。 只是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李辰云的玉锁和当初他在沈峥见到的那个是一模一样的。 倘若这玉锁真能解开锁链,那是不是也能证明他心中所想呢? 思及此,赵瑾衡直接将玉锁放进了锁眼里,紧接着只听得“咔哒”一声,竟然真的解开了。 “孙嬷嬷说的没错,这玉锁果然是我的保命宝贝,还能开锁真是太厉害了!” 李辰云根本没往深了想,只高兴地摆弄着赵瑾衡的手这里看看那里扣扣,自然没有发现他看自己的眼神早已变了样。 真是塞翁之马,焉知非福啊! 赵瑾衡忽的又想起了以前的事儿,原在楚萧的时候,他早就将沈峥的过去打探了个清清楚楚,自然知道他原是晋辰人,更是知道他何时亦或是为何被驱逐出去,如此看来,这一趟晋辰他是真没白来了。 不行,当务之急还是得赶紧换回来,再寻个由头回楚萧顺道把李辰云带上,到时候就能将新仇旧恨一并与沈峥算算清楚了! 不过就在他一门心思盘算的时候,却听着耳畔传来一声“哎哟”,而后就见“自己”极其不自然地蹲在了地上。 赵瑾衡收起心思忙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李辰云赶紧摇摇头生怕被他看出什么,可人刚站起来那感觉更强烈了,于是只得又蹲了回去。 赵瑾衡看着“自己”皱眉抿着唇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的模样,立刻就反应过来了,“你不会是从昨晚上到现在都没行圊吧?” 所谓行圊便是如厕。 李辰云的脸不自然地红了起来,其实昨儿歇息的时候就有感觉了,可实在是太羞人了她这没脸去,结果这一憋就到了现在。 “走!”赵瑾衡一把将人拉起来,直接往门口走。 李辰云知道他肯定是要把自己带去茅房,于是赶紧抓着桌角是一点也不肯松手。 “不,不去!” “不去?那你准备憋死吗?” 赵瑾衡又想骂人了,他突然觉得也许等不到两人换回来,自己就会被她活活气死。 李辰云憋得快要晕过去了,可抓着桌角的手依旧不肯放。 “我,我,我不会。。” 赵瑾衡觉得自己不想骂人了,他现在想打人! “不会就学,现在就学,学总会吧!” “不行,学不会的,这太难了!” 这真的太难了,这简直比嫁给刘尧还要难! 熠熠生辉! 两人在房里僵持了一会,李辰云还是被赵瑾衡拉出了房门,不过刚出去的时候差点撞上了候着的钿竹。 李辰云实在是憋不住了,缩着身子跟在赵瑾衡身后看上去痛苦极了,钿竹忍不住道:“公主,王爷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呀,您瞧,脸都白了,要不要去请太医过来看看呀。” “不必!” 赵瑾衡沉着脸一口就拒绝了,拉着李辰云的手继续往前走。 钿竹从没见过自家公主这么凶的模样,虽说赵瑾衡喜欢李辰云,可这般模样怕是不太合适,若把人家吓跑了,这以后哪里还有护着她的人呀? “公主,您,您这是要带着王爷去哪儿啊?” “别跟来!” 语气里带着怒意,钿竹看着赵瑾衡弯着腰被李辰云半拉半就地往院子后走,更是担心不已,正想上前看看呢,却被刚从门口回来的王平拦住了。 “钿竹姑娘,王爷和公主定是有要事相商,主子们的事儿咱们还是别参一脚了。” 钿竹想了想,这话说的也没错,便点了点头继续在门口候着了。 赵瑾衡将人拉到后院的宫房,一脚踹开门就将李辰云推了进去。 大约是走了一会的关系,李辰云的感觉倒是没那么强烈了。 晋辰宫的宫房里都铺有香料,早已将那异味遮挡得所剩无几了,她呆在里面也没什么不适,不过碍着赵瑾衡就在门口也只好哆哆嗦嗦地动了手,可那手刚碰着腰带,李辰云又犯了难。 男子如何行圊没人告诉过她,李辰云虽没见过,可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羞人得紧,若是一不小心弄错了,少不了赵瑾衡一顿骂,这么一想只觉得更透头疼了。 就在这时,那下腹的感觉又强烈了起来,李辰云忙扶着墙壁缓了缓,可转念又想起刚才赵瑾衡说会教她,倒不如问问,说不准有什么好法子呢? 不过,正当她准备开口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了“自己”的声音。 “还没好?” 声音虽是一贯的清甜,可语气里除了强烈的不耐烦,李辰云扶着墙壁胆战心惊地回了一声,“王爷。。。” 赵瑾衡铁青着脸道:“又怎么了?” “您,您不是说教我吗?” 话是越说越轻了,可落在赵瑾衡耳里只觉得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偏偏又没别的法子,最后只好强忍着怒火道:“男子行圊,需得解了腰带,立着身子。。。” 这厢还没说完,里头又传来了声音,“那,那蹲可以吗?” “蹲?!” 李辰云抓了抓头,自是听得出来赵瑾衡又不高兴了,赶忙又换了个词,“那坐呢?” “坐?!” 完了,他好像更生气了,可这一次李辰云却觉得莫名其妙,自己明明那么认真地在想法子,他倒好,除了吼两声什么忙都忙不上! 这么一想,她的脾气也上来,干脆破罐破摔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怎么办啊!” 赵瑾衡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恶事做尽,这“报应”就一桩桩一件件地来了呢?先是被沈峥告发,现在还被这莫名糟蹋身子,也许真等不到回楚萧,他就能被活活气死。 可他不能死,和沈峥的账决不能就这么算了,新仇旧恨都得一起算清楚了! 想到这里,赵瑾衡总算是缓过来了,随后便咬牙切齿地蹦出了三个字。 “给!爷!扶!” 扶?!李辰云惊讶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原本下腹还紧张的感觉顿时也烟消云散了。 不行,绝对不行,她还是个姑娘啊,清清白白干干净净,怎么能让她碰那种肮脏的东西!不扶,绝对不扶,就算是憋死也绝对不扶! “不要,不要!” “你再说一遍!?” 威胁的话语再次从门外传了进来,李辰云捂着耳朵装着听不见,嘴里喃喃道:“不要不要,反正就是不要嘛!” 明明是清冷的嗓音却带着少女的娇嗔,关键最后这个“嘛”还灵性地往上了一个调,赵瑾衡觉得自己已经够了“仁至义尽”了。 只听得“嘎吱”一声,捂着耳朵的李辰云是万万没想到赵瑾衡竟直接推开了宫房的门就这么进来了。 于是,在这逼仄的宫房里,两个人面对面地挤在一起,让李辰云更加没了出恭的欲望。 “你,你进来做什么。” 赵瑾衡眼神冷冰冰的,即使面前这张脸是“自己”也让李辰云不自觉地抖了抖。 “你,你,先出去吧,我,我知道怎么。。。” 不过,没等她将人赶出去,却见赵瑾衡忽的勾了勾唇,便上手直接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不要!放手啊!不可以!啊!” 于是,一声声清亮的惨叫充盈了这间小小的宫房,就连站在寝殿门口的钿竹也隐隐约约听到了。 “王公公,您有没有听见什么叫声啊?” 王平抖了抖手中的拂尘,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容,“钿竹姑娘,老奴没听见什么呀?” 钿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可能真的是自己听错了吧。 **** 约莫过了一小半盏茶的功夫,赵瑾衡就出来了,只是那双白皙柔滑的素手轻轻举在前面,上头还沾了些许莫名的湿液,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 没过一会,李辰云也出来了,只是那张清隽沉静的脸庞带着不自然的潮红,眼里似有泪光。 可刚走两步的功夫,前头的赵瑾衡又转了过来,吓得李辰云小腿一抖,差点就摔倒在地。 赵瑾衡看着“自己”一副怂样又觉得心口窝火,可他现在实在是不想生气了。 “学会了吗?” 短短四个字,又是带着威胁的口吻,李辰云红着眼睛点了点头,她哪敢说不会啊,要真是不会,保不齐赵瑾衡又要发什么疯。 见人答应,赵瑾衡也懒得搭理了,转身便想往前走,可脚还没迈开却听又这李辰云哆哆嗦嗦地来了一句“慢着!” “又怎么了?” “你,你还没盥洗呢。” 在宫房里发生的一切李辰云不想再回忆第二遍了,可想着“自己”的手,她还是得提醒一下,毕竟那双纤纤玉手碰了如此肮脏的东西,若是不洗,她这辈子都不想进宫房了。 赵瑾衡白了她一眼便道:“要你说?!” 宫房旁正好有个水井,李辰云抢着拿起打水桶,她现在可是男人,万万不能让女人累着,从前钿竹打水的时候,她也在旁看过,自然就学会了怎么打水。 可话说回来,这男人的身子果然不一样,个子高力气也大,李辰云轻轻松松就打满了一桶水,亲自提到赵瑾衡面前,又蹲到地上朝他招了招手,“快将手伸进来,好好洗一洗。” 赵瑾衡这才蹲到了地上就被李辰云拉去了,两人的手交握在这略带了凉意的井水中,明晃晃的阳光从宫墙上洒落下来平添了些许斑驳,顺带着也多了两个影子。 李辰云捡起地上掉落的几个无患子,用手捏碎了滑腻腻的,忙抓着赵瑾衡的手里里外外糊了个遍,可奇怪的是,明明握着的是自己的手,她却蓦然有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你又怎么了?” 耳畔又是赵瑾衡的问声,李辰云否认道:“啊?没有啊!” “脸红了。” 赵瑾衡提醒了一句,李辰云忙摇头胡乱找了个由头,“没有没有嘛,就是天太热了,太热了。” 明明是九月的光景,秋风凉凉,热什么热呀? 赵瑾衡轻轻“啧”了一声也不想多说,算了,算了,还是尽快想出如何换回来的法子吧。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洗完了手,李辰云见赵瑾衡起身,还是将存在心头的问题问了出来。 “对了,您有没有行圊呀?” 赵瑾衡睥了她一眼,李辰云忽略了这宛如看智障的眼神,只轻轻叹了口气,唉,这事儿决不能让旁人知道。 ※※※※※※※※※※※※※※※※※※※※ 赵瑾衡:连行圊都不会,还得本王亲自出马,只可惜手被弄脏了。 李辰云:。。 你做梦! 李辰云跟着赵瑾衡磨磨蹭蹭地回了寝殿,站在门口的钿竹见人过来忙上前道:“公主,咱们得回去了,孙嬷嬷回来了。” “孙嬷嬷?” 赵瑾衡心中迟疑,轻轻瞥了眼李辰云。 李辰云这才想起这事儿,按着晋辰的规矩,到了年纪的宫人每月可出宫一趟,孙嬷嬷昨晚回了趟家,也到了回来的时候了。 看着赵瑾衡投来疑惑的眼神,李辰云忙将人拉到身后,轻声道:“孙嬷嬷是从小带着本宫长大的。” 赵瑾衡眼眸一转,道:“那她原是侍奉你母妃的?” 李辰云点点头,可想了想又嘱咐了一句,“孙嬷嬷是好人,您,您千万别欺负她。” 欺负?赵瑾衡脸色一沉,不禁怀疑李辰云这张嘴是不是“开过光”,说出来的每句话都能气他一顿。 可此番情景下也只好装着没听到。 “对了,找个机会将钦天监寻来,问问昨晚究竟是何缘故。” 这话倒是提醒了李辰云,昨晚她拦着赵瑾衡从木凳上摔下来前,似乎还见着了一道奇怪的白光,钦天监掌天时星历,这么邪乎的事儿定然有所记录,倘若有什么蛛丝马迹,说不准还真能寻到换回来的法子。 思及此,李辰云不禁佩服了起来,不愧是有篡位夺权的宏图大业,想出来的法子就是不一样。 “您就放心吧,这事儿包在本宫,呸呸呸,本王身上!” 李辰云拍了拍手,赵瑾衡无奈地瞥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鹤岭宫。 鹤岭宫距离宸佑宫只有一墙之隔,李辰云嫌远,从前钻个狗洞就来回了,可让轮着赵瑾衡是万万不可能的。 从前钿竹也劝过李辰云,如今看着自己公主肯多走两步本是高兴的,可走着走着的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公主,您是不是腿疼?怎么走起路来像个男人呢?” 赵瑾衡脚步一顿,只道:“哦,刚才因着父王受了些许惊吓。”说罢便将脚步迈得小了些。 钿竹不疑有他,“公主,今日多亏了萧桓王,若不是他,您多半得吃苦头了,孙嬷嬷见了又得心疼了。” 赵瑾衡脸色微变倒是有些好奇,“是呀,这次还真是托他的福了。” 这话听上去沮丧极了,钿竹见状忙安慰道:“公主您别难过,这么多年陛下对您都是这般,若是事事都放在心上,岂不是日日都不高兴了。” 赵瑾衡没有回话,心中却有了决断。 看来这李辰云在晋辰宫的日子过得并没有多好,那将她带回楚萧似乎也不是多麻烦的事了。 可正当他低头盘算的时候,却听着钿竹话锋一转,“公主,再过些日子,魏恒国的二皇子来求亲了,按着您的美貌他一定会欢喜的,到时候就能嫁给他离开晋辰了。” “你说什么?!” “您,您不是说想和亲吗?” 和亲?和个屁亲,想嫁人?做梦去吧!她只能跟他一起回楚萧! 赵瑾衡蹙着眉脸色阴沉,若是从前早将旁人吓得半死了,不过如今占着是李辰云的身子,看上去像是个俏姑娘赌气了一脸不高兴。 许是自己公主的表情实在太过不悦,钿竹也担心了起来,可转念一想她立刻看明白了,李辰云肯定是喜欢上萧桓王了! “不过话说回来,公主,奴婢瞧着这位萧桓王倒是与传闻大不同呢!” “不同?有何不同?” 赵瑾衡继续盘算着带李辰云回楚萧的事儿,听着钿竹的话便随口问了句,却是万万没想到又开始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那日在祭祀大典上奴婢听五公主说,他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恶事做尽坏的不得了呢,听说还会撕人呢。。” 可说着说着她却发现李辰云的脸是越来越黑了,这下她是更肯定了,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现在连坏话都听不得了。 “如今,如今看来可不是这样的,他长得俊俏人又好,关键。。” “关键什么?” 关键,关键还喜欢您呢,可这话钿竹不敢说,“没什么没什么。” 赵瑾衡轻轻翻了个白眼实在不想多费口舌,正巧也走到了宸佑宫的门口,便加快脚步走了进去。 宸佑宫安安静静的,李辰云除了钿竹和孙嬷嬷基本也没了旁的伴侍,院子虽然不大,里头倒是整洁又齐全,墙角边上还种了两颗桂花树,微风袭来那扑鼻的香味萦绕着赵瑾衡,到让他原本不悦的心情有了些许平静。 “嬷嬷,公主回来了。” 钿竹快步走进屋子朝里头喊了一声,赵瑾衡不紧不慢地跟上,屋子里整站了个头发花白的老嬷嬷,看上去已是有些年纪了。 孙嬷嬷见人进来笑着说道:“公主,老奴回来了。” 赵瑾衡只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孙嬷嬷有些奇怪,从前自己出宫回来,李辰云都会缠着她问宫外的事儿,详详细细都问一遍,怎么今日就这么冷淡呢?难道是因为没吃着柿子不高兴了? 想到这里,她便将放在桌上的包袱解了开来。 “公主,老奴给您带了柿子。” 赵瑾衡低头看着这块白花蓝底的手染布上摆放了五六个黄里透红的镜面柿倒是没什么感觉,他堂堂萧桓王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对于这几个破柿子自然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想着李辰云那番“千叮万嘱”,还是开口道了谢。 “多谢嬷嬷。” 这么说应该够和善了吧,在楚萧的时候,还没有人谁能让他亲口说个“谢”字,却是万万没想到如今竟为了个小国公主破了例,她还真是面子大了。 “这。。”孙嬷嬷为难地举着柿子不知该放下还是拿着,心中越发觉得奇怪,昨日的李辰云还为了个柿子不高兴,怎么一晚上的时间就变了性,突然就不喜欢了呢? 钿竹见状凑到她耳边将晋辰王打了她的事儿说了清楚,倒是没把赵瑾衡的事儿一并告诉她。 这下孙嬷嬷总算明白了,想来是李辰云心情不好,连柿子也不想吃了。 “嬷嬷,要不您先下去歇息一会,这儿有奴婢伺候公主呢。” 孙嬷嬷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却见李辰云转过头开口道:“钿竹你先下去吧,嬷嬷,您等等再走,本宫有话问你。” 孙嬷嬷看着面前的李辰云突然有了种别样的陌生,不过短短一夜不见,明明才十七岁的姑娘怎么会有如此冷静和自持,看来晋辰王这一巴掌打得是有些“狠”了。 “公主,您别难过,有些事儿您也别往心里去,老奴和钿竹会永远陪着您。” 赵瑾衡勾了勾唇角也不想与她周旋,直接开口道:“您有没有听说过沈峥?” “沈峥?!” 孙嬷嬷的表情顿时就变了,那眼神似惊恐又似不安,只片刻迟疑便摇头道:“不知道不知道,老奴从没听说过这个人!” 赵瑾衡一看便就知道她在撒谎,更是坚定了心中的猜测,不过一会就听着孙嬷嬷突然反问道:“公主,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事儿了?” “哦,听内侍们聊起的,前几日似乎是他亲自送了萧桓王过来,所以,想问问您有没有听说过。” “原来如此。。。”话虽这么说,可孙嬷嬷的眼神依旧带着怀疑,赵瑾衡不想让她知道太多,只得装着李辰云的语气调皮地说道:“好了好了,嬷嬷这一路是不是辛苦了呀,快下去歇息歇息吧。” 孙嬷嬷见李辰云含着笑只得转身离开了,而后赵瑾衡的眼神又恢复了原来的冰冷,只是这冰冷中又带着让人难以捉摸的自信。 没过一会,钿竹又进来了。 “公主,这柿子要不要给王爷送去几个呀?” 赵瑾衡眉头一皱,又道:“隔壁?” 钿竹点点头,“对啊,人家早上可算是救了您呢,虽说这几个柿子不值钱不过也是一番心意嘛。” 赵瑾衡突然意识到,难不成昨晚上李辰云就是了柿子才去鹤岭宫的?如今他这般男不男女不女的模样,起因就是这几个破柿子?! “不许去!这几个柿子本宫全吃了!” 钿竹无奈地耸了耸肩,她还真看不懂自家公主了。 而这厢的李辰云正站在木凳上摘着院子里的牛心柿,突然一阵秋风袭让她连着打了三个喷嚏,心中不禁疑问,谁呀,青天白日的怎么还骂人呢。 ※※※※※※※※※※※※※※※※※※※※ 李辰云:想吃柿子。。。 赵瑾衡:我看你是想peach。。。 九星连珠之日! 李辰云揉了揉鼻子,手却不小心碰着了脸。 楚萧国的男子鼻挺眉高,赵瑾衡也不例外,不过他倒是多了几分沉静温和的意味,若光看长相,公子世无双,说得大概就是赵瑾衡吧。 李辰云轻轻摩挲着眉眼,这才发觉右眼下那道结痂的疤已经脱落了,虽还能摸着痕迹,大抵再过几日也能好了。 可话说回来,像赵瑾衡这般翩翩郎君,若没那档子篡位夺权的事儿,也不知会成为多少女子的梦中情郎,她忽的又想起昨夜自己在树下看着他衣袂飘飘,美如冠玉的模样,竟后知后觉地红了脸。 秋风渐起,柿子树上的枯叶又落下了几片,沙沙的蹉跎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想什么呢!”李辰云摇摇头,继续伸手摘柿子。 男人的身子在这种时候就方便多了,赵瑾衡本就身量高,如今没了锁链的更是畅快至极,李辰云只要轻轻抬个手就能够得着。 这树上的牛心柿原本就没几个,大多都被小青鸦吃了,李辰云也不贪心统共摘了三个,两个给自己一个留给王平,毕竟让他跑腿去请钦天监,总得给些赏赐。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行,一会等钦天监来了若是没有招待的东西,多磕碜啊。 正当她准备再摘几个的时候,只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李辰云转头一看,原来是王平将人带来了。 “王爷,老奴将钦天监请来了。” “见,见过萧桓王。” 钦天监哆哆嗦嗦地行了个礼,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他本就是被“骗”来的,昨晚上是九星连珠之日,太史局负责星象历法,自然是要记录下来,不过还没等他还没写完,却莫名来了个老内侍说是晋辰王有请。 于是,他只好放下笔墨跟着过来了,结果等走到门口才发现竟是鹤岭宫。 宫中早就传遍了,萧桓王赵瑾衡就住在这儿,钦天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诳了,可想走是不可能的,也只好跟着进去了。 “还挺快的嘛,走,进去说。” 李辰云捧着柿子从木凳下跳了下来,转身便往寝殿里去了。 钦天监为难地看了眼王平,见人还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只能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赵瑾衡个高腿长,李辰云占着他的身子走得飞快,几步的距离就走进了屋,可刚等她坐上红木椅子,看着怀里的三个柿子却又犯了难。 今日请钦天监来是有事儿相求的,再怎么样也得给人点好处,所以呀,这柿子还是一人一个吧,不行不行,还是让他自己挑,要是全都拿走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院子里一整棵都是她的,大不了一会自己再去摘嘛。 想到这里,李辰云满意地点了点头,偏巧这个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噗通”一声,她转头一看,竟发现这位钦天监大人怎么就跪下了呢。 “王爷,下官只是个小小的钦天监,平日也不过是推算推算节气,观察观察星象,家有十五口,一妻五妾,父母健在,老的已古稀之年,小的也不过五尺微童,家中三亩地,地里两头牛,您想知道什么,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钦天监是越说越激动,身子微微颤抖看起来害怕极了。 李辰云捏着柿子尴尬地眨了眨眼睛,她算是看明白了,赵瑾衡这人的名声真是不行,都没等她开口呢,人倒是快哭起来了,这么下去可不行,如今这个身子是她的,倒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变一变,若是能挣个好名声,等到换回来说不准还能给他个惊喜呢。 不错不错!李辰云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别怕别怕,快起来,快起来。” 钦天监哪里敢呀,依旧是跪在地上像是长了根般一动不动,李辰云劝了几句见没什么效果便道:“那你要不要吃柿子呀?” 钦天监一愣,忙摇着头道:“不吃,不吃。。。” “唉?” 李辰云失望地叹了口气,这可是她下了不小的决心才做的决定,结果,这才第一步就被拒绝了,真是浪费了她一片好意。 钦天监听着叹气声大着胆子抬起了头,却见赵瑾衡眉头微蹙薄唇紧抿,看上去极其不悦,吓得他赶紧改口道:“吃吃吃。。。” 这下李辰云不高兴了,这钦天监到底怎么回事儿,一会吃一会不吃的,怎么比赵瑾衡还能变脸啊? “到底吃不吃?” 可还没等钦天监回答呢,站在门外的王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王爷,还是先说正事吧。” 这话倒是提醒了她,李辰云气呼呼地将柿子揣进兜里,不管了,就算钦天监想要,她也不给了! 藏完了柿子,她才开口道:“对了,今日本王是有件事儿想问你,昨夜,本王在院中散步,似有见一白光闪现,你可知那是什么?” 说起这白光,钦天监立刻反应过来了。 “回王爷的话,昨晚亥时左右是九星连珠之时,那道白光便是因此产生的。” 李辰云恍然大悟,继续追问道:“那你可否听说过,这九星连珠之日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儿吗?” 钦天监想了想,道:“传闻九星连珠之时是阴间与阳间距离最近的时刻,《宅经》中有过记载,唐朝曾出现过生魂互换的例子,男子莫名变成了女子,女子平白变成了男子,不过是真是假下官也是无从得知了。” 李辰云心中明朗,看来她和赵瑾衡会发生如此荒唐的事十有八九与这九星连珠有关。 “那你可知如何解决吗?” 钦天监略微思考了一番,“这个嘛,《宅经》中虽没有提及,但下官在《青囊序》中倒是瞧见过,只要等到下一次九星连珠之时就能换回来了。” 这下李辰云觉得自己的心总算是活过来了,赶紧追问道:“那下次是什么时候呀?” “下次,下次,距今大约九百九十九年吧。” “九百九十九年!?” 李辰云觉得自己的心又死了,等个九百九十九年,她和赵瑾衡早已化成灰了,哪里还用得着换回来啊! “就,就没有更近些的日子了?” 李辰云托着下巴一脸沮丧,钦天监看着面前的这位“恶名昭彰”的萧桓王如此动作更是吓得胆战心惊了,思来想去总算是想出了个主意。 “王爷,最近倒是会有个七星连珠之日,不过等到九月初九,也就是一个月后的明日,您若是想看,等到那时就能看了。” 这话让李辰云失落的心情微微有了些许缓和,她扒拉着怀里的柿子想了想,九星和七星不就差了两星吗?凑活凑活应该也可以吧。 “行了,若没旁的事儿你就先下去吧。” “下官这就告退!” 钦天监听着旨意总算是松了口气,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迅速离开了鹤岭宫。 站在门口的王平也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楚,不免有些担心。 “公主,这七星之日真的能行吗?” 李辰云叹了口气,又道:“如今也死马当活马医了,总不能真让本宫和王爷等九百九十九年吧。” 王平暂时也想不出别的法子只点了点头没在说话,可没过一会儿就听着李辰云又道:“呐,这个给你。” 李辰云边说边将手里的柿子递给他,“刚才你替本宫跑了一趟,这个赏给你,不许不收哦。” 王平如今也是不惑之年,从小也是看着赵瑾衡长大的,听了这话不免想起了他小时候的可爱模样,忙笑着回应道:“多谢公主。” 见人收下,李辰云多少宽了心。 “走,咱们去隔壁找王爷,本宫得将这事儿告诉他。” 不过,刚等李辰云走出鹤岭宫大门呢,迎面却见晋辰王正笑着朝自己走了过来。 ※※※※※※※※※※※※※※※※※※※※ 李辰云:本宫不想等这么多年。。。 赵瑾衡:我也。。。 去去去,去去去,公主一定去! “王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呀?” 晋辰王看起来“慈祥”极了,李辰云却因为早上的那巴掌依旧对他心有余悸,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王平抖了抖拂尘笑着上前道:“回晋辰王,王爷只是出来透透气,一会就回去了。” “原是如此。” 晋辰王点了点头,那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脸上的两坨肉不由自主地抖动着,看上去油腻极了。 李辰云躲在王平身后扯着嘴笑笑,也不知该说什么,手却早已缩进了宽大的衣袖中免得被发现锁链不见了。 “王爷,您大可放心,这儿的侍卫本王早就安排走了,您就把晋辰当自己的家,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谁都不敢拦着您。” 这下,李辰云总算明白过来,怪不得赵瑾衡可以带着钿竹自由出入,原来是父王安排的。 许是晋辰王的眼神实在太过“热情”,李辰云想了想可不能给赵瑾衡丢脸,便壮着胆子道:“您,您找本王是有什么事儿吗?” 可偏偏这声“您”的尊称还真让晋辰王受宠若惊了。 在这楚州大陆中,楚萧国是最为鼎盛的国都,周遭大大小小的附属国不计其数,这晋辰自然也得仰仗着。 当年早就有过协定,凡是楚萧的人,哪怕是个小兵小卒都会受到上宾之待,如今来了萧桓王这尊“金佛”,晋辰王自然是不敢轻易怠慢,哪怕他只是被送来软禁的。 旁人只道赵瑾衡是颗被丢出楚萧的“弃子”,早没了东山再起的机会,可晋辰王却不以为然,当今楚萧帝赵瑾诚可只有这一个亲生弟弟,自是不可能真的取他性命。 既然还有命,那便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也就是说,总有一天,赵瑾衡一定会回楚萧,倘若能趁机寻些脉络,到时候可少不得好处,就比如将大皇子李昶接回来。 想到这里,晋辰王便道: “王爷,不如您就搬去桓清宫吧,那儿可比这阴嗖嗖的鹤岭宫好多了,您也大可放心,这事儿绝对不过泄露出去。” 听着父王如此“邀请”,李辰云不免心动了起来。 实话说,倘若没发生这么玄乎的事儿,她还是挺想换的。 宸佑宫和鹤岭宫皆位于西北方向,冬日的时候晒不到太阳夏日却炎热得厉害,有道是冬暖夏凉,偏偏轮着她们就成了夏炎冬寒,孙嬷嬷年纪也大了,只要一冻着就会腿脚不便,李辰云看得心疼却没有旁的办法,谁让她不受宠呢? 前段日子她和钿竹经过桓清宫的时还特意看了看,且不说里头雕梁画栋,就光光地暖这么个宝贝就让她羡慕了,如果真的能住到那儿,钿竹和孙嬷嬷就不必跟着自己挨冻了。 李辰云轻叹了口气,如今这个局面,就算是她再想换也没法子换了。 “不了不了,本王在这儿挺好的,换来换去麻烦得很。” 晋辰王见人拒绝倒也不强求,只片刻停顿后又道:“这事儿还可以商量嘛,不过王爷,今晚本王为您特意设了接风宴,这次您可不能再拒绝了。” 李辰云捏着柿子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自有记忆以来,晋辰王就没主动来看过自己,她也算个公主,结果还得沾了赵瑾衡的“光”才有机会和父王同桌吃个饭,这么一想就更委屈了。 “本王不想去。” 李辰云转身就想走,这下晋辰王急得忙将人拦住道:“王爷您千里迢迢从楚萧远道而来,本王得尽地主之谊,今晚上的宴席就设在沧浪亭,您若是不来本王也不吃了,就这么说定了啊。” 几乎没留下半点拒绝的时间,他便直接转挥了挥手带着陈海离开了。 李辰云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却是更加难过了,她突然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想留在宫里,也许在父王的心里从来都没有她这么个女儿。 不知不觉,那双狭长的桃花眼里汇聚起了泪水,王平看着自家王爷这般“梨花带雨”的模样赶紧劝道:“公主,咱们先去找王爷吧。” 这话总算是提醒了李辰云,没错,她得赶紧和赵瑾衡换回来,然后嫁给刘尧带着孙嬷嬷和钿竹离开这里。 “走吧!”李辰云边说边点头,可豆大的泪水却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王平轻叹了口气,他自然也看得出来李辰云在宫中是如何的处境。 李辰云忙将脸上的泪水抹去,她差点忘了这身子是赵瑾衡的,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哭了肯定又要生气了。 秋风寂寥,宫墙上的青鸦又“嘎嘎”叫个不停,李辰云跟着王平一起往宸佑宫去,可没走两步,她却突然有了个好主意。 *** 而此时,宸佑宫的寝殿里,赵瑾衡又坐到梳妆台前“欣赏”李辰云这张脸了。 这脸庞,那玉锁,以及孙嬷嬷惊恐的反应,让他彻底明白,眼前这位晋辰国的九公主和她早已逝去的母妃,绝对与沈峥有着不能明说的关系。 赵瑾衡勾了勾唇角,心情顿时飘逸了起来,有这么个把柄握在手里,他自然不怕沈峥从中作梗,到时候一定能重返楚萧,东山再起,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所以,现在只要能将身子换回来,一切的难题就能迎刃而解了。 想到这里,赵瑾衡实在是忍不住了,于是屋子里萦绕着一声声清甜的笑声,只是这笑声听起来有些太过于“畅快”了。 正巧,钿竹将孙嬷嬷带来的柿子清洗了一遍,可端着刚进门呢,就看见自家公主坐在梳妆台前抬着头仰天长笑,那模样实在是让有些摸不着头脑。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脖子疼吗?” 赵瑾衡迅速收起笑容,只淡淡回了一句,“本宫高兴。” 虽然只有短短一天,可这称呼他是改得越来越顺口了。 这下钿竹是更加担心了,这般模样的李辰云实在是太不对劲儿,莫不是被晋辰王那巴掌给打傻了? “公主,您有没有头疼?奴婢要不要请太医呀?” 赵瑾衡瞪了她一眼,正想开口呵斥,却被一声“晋辰王驾到”岔开了话语。 “公主!!王爷来看您了!” 钿竹激动地原地打转,赵瑾衡面无表情地瞅了她一眼,心中暗想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宫女,跟她主子一模一样。 偏巧,晋辰王也走了进来。 “辰云啊,父王来看你了!” 这说话的语气亲昵得紧,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感情多么好的父女呢。 赵瑾衡扯了扯嘴“配合”地行了礼,也是看在李辰云的面子上,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声。 晋辰王满意地点点头,可那双眼睛却是滴溜溜地打量着李辰云,他倒是从来没发现这个女儿竟已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 “你们都下去吧,本王有些体己话与辰云说。” 钿竹和陈海高兴地出去了,赵瑾衡看着她边走边朝自己眨眼睛,心里更是烦躁了。 “怎么样,脸还疼吗?” “不疼了。” 晋辰王这般故作关心的言语,赵瑾衡只摇了摇头便不再多言。 于是,屋子里又陷入了谜一样的寂静。 晋辰王砸吧了嘴,赶紧切入正题,“对了,今晚在沧浪亭父王设了个家宴,届时你也一起来。” “儿臣身子抱恙,去不了。” 晋辰王的火气顿时就上来了,在这晋辰宫中还没有人敢这么忤逆他,可不知为何,看着李辰云那凉凉的眼神,却莫名有了种让他喉头发紧的压迫感。 于是,只得耐心劝道:“不许耍性子,父王也好久没有与你谈心了,今晚一起用个宴,乖,必须去,知道了吗?” 可这话赵瑾衡是一点也不爱听,这么多年除了皇兄赵瑾诚还没有人能逼他,你个小小晋辰王,找谁借的胆子敢这么对他说话! 可偏偏就在这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去去去,去去去,公主一定去!” 赵瑾衡转头一看,却瞧着“自己”正揣着手,宛如佃农般的模样兴高采烈地走了进来。 ※※※※※※※※※※※※※※※※※※※※ 李辰云:揣手手。。。 赵瑾衡:你那是农民揣。。。 胡说,本王不爱骂人! “哟,这不是王爷吗?” 晋辰王激动地极了,胖乎乎的肉脸上写满了开心,赵瑾衡睥了他一眼,转头又盯着李辰云,看起来很是不悦。 “您怎么在这儿呀?”李辰云心虚地笑了笑,又侧着身子朝赵瑾衡挪了一步,自动忽略了那略带“威胁”的眼神。 “本王来看看辰云,毕竟是做父王,自然是要多关心关心女儿嘛!” 晋辰王那双鱼泡眼里满了慈爱,李辰云有些难以置信。 刚才和王平一走进宸佑宫,就听着钿竹说父王在这里,她原是打算着等人走了再进去找赵瑾衡的,可还是耐不住疑惑悄悄躲到了门口想听听两人究竟说什么。 结果,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父王竟会开口邀请自己参加晚宴,这不禁让李辰云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他了,也许在父王心中,还是记得自己这么个女儿的。 这么一想,原本早已低落到了谷底的心情一下子就畅快了,可紧接着赵瑾衡的一口拒绝又让她的心悬了起来。 不过这一次,李辰云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才会想也没想就“替”他答应了。 只是,此刻的赵瑾衡沉着脸看上去生气极了,李辰云咽了咽口水说不怕是不可能的。 可话说回来还真是奇怪,眼前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脸庞,如今被赵瑾衡占了身子,还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怕就怕时间一长,免不得被人怀疑。 许是那脸色太过沉静,李辰云赶紧朝赵瑾衡讨好地笑了笑,免得让自己看上去怂得紧。 果然,与预想没得丝毫区别,赵瑾衡的眼神越发冷了,李辰云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被“撕”了。 就在这时,耳畔又传来了晋辰王的声音。 “王爷,您是特意来看辰云的?” 李辰云忙摇头,“不不不,刚才辰云公主在鹤岭宫落了个东西,本王瞧见了,就,就给她送过来了。” 这借口也太烂了,赵瑾衡简直嗤之以鼻,可晋辰王却会心一笑,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别解释,本王都懂。 “哎哟哟,王爷真是有心了。” “不不不,是您过誉了。” 两人有来有回的“寒暄”,却让赵瑾衡不禁怀疑,这个李辰云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了,晋辰王的意图是何,明眼人一看便知,她倒好,竟能顺着话茬往下说,难不成真喜欢自己了? 可也不对呀,早上钿竹明明告诉他,李辰云想和亲来着的,怎么才一个晚上的功夫她就对自己有了那种心思了? 不过,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 前些年赵瑾衡的名声还没那么差的时候,楚萧国中可有不少姑娘朝他丢水果,毕竟模样气质就摆在那里,总有几个胆子大的不怕死的,虽然结果有些惨烈。 总之,赵瑾衡对自己还是蛮自信的。 毕竟,人他是一定要带走的,倘若李辰云真对自己有什么心思,那定然能省下不少麻烦,这等两全其美的事儿还真就让他遇上了! 此时,站在一旁的李辰云眼看着赵瑾衡的表情由阴转晴,眼角似乎还来些许意味不明的笑意,更是忐忑得不行,毕竟这人连死都不怕,保不齐还能做出什么事儿来! 可奇怪的是,原本还站在梳妆台前的赵瑾衡却突然走到晋辰王面前,福了福身子说道:“父王,您放心,女儿一定去。” 这是怎么回事?李辰云简直难以置信,怎么才半盏茶都不到,他就想通了? 很快,晋辰王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宸佑宫,只是临走前又“嘿嘿”笑了两声,不过李辰云的注意力全在赵瑾衡身上,哪里顾得着他呀。 “王爷,您,您是怎么了?” 赵瑾衡瞟了她一眼,而后又明知故问道:“什么怎么了?” 这下李辰云算是明白了,他虽是答应了,可心里还生着气呢! “王爷,对不住,我知道错了,可是我是真的很想去,您若是生气就骂我吧!” 李辰云也不自称本宫了,反正在赵瑾衡面前她是一点脸皮也没了。 赵瑾衡的心情好,语气也变得温柔极了。 “胡说,本王不爱骂人。” 李辰云简直了开了花,虽然她不知道为何赵瑾衡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骂自己就好了。 “王爷,您真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了。” 看看,她肯定是对自己有心思了!赵瑾衡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嘴角,心情更是畅快了不少。 这下,李辰云总算是放心了,可想了想又道:“王爷,我不该擅自做主替您答应,您放心,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话虽这么说,可心里却是一点那也不这么想,如果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么做! 没错,就是知道错了,下次还犯的那种。 她这厢才说完,眼神倒是被桌上放着的几个黄中透着红的大柿子吸引了过去,李辰云低头看了看手心儿里就快被捏破了的牛心柿倒有些磕碜了。 算了,还是不给他了。 赵瑾衡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心中莫名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便轻轻问了一句,“想吃?” 李辰云抿着唇点了点头,见赵瑾衡拿起柿子也下意识地抬起了手,眼看就要拿到面前,他却轻轻一勾又给收了回去了。 “王爷。。” 赵瑾衡原是想逗逗她,可看着李辰云噘着嘴一脸委屈的小模样又觉得自己没事儿找事儿,可还是将柿子丢给她了。 “谢谢王爷!” 李辰云捧着柿子小心翼翼地剥起了皮,可刚吃一口就听着赵瑾衡问道:“好吃吗?” “好吃!” 当然好吃了,这个柿子可比鹤岭宫里的牛心柿好吃一百倍,不对,比去年私膳坊送来的还要好吃! 窗外的秋风吹乱了屋檐下挂着的宫铃,一阵清脆的声响落进赵瑾衡的耳中,到让他忽略了自己眼中早已渐浓的笑意。 **** 李辰云吃完柿子,顺道又把钦天监所说的那番话一字不落地告诉了赵瑾衡就回鹤岭宫了,出门的时候还特意和孙嬷嬷打了个招呼,差点把人家吓了一跳。 等时辰差不多了,王平便服侍她换衣,李辰云不想穿黑不溜秋的衣裳,虽然她现在是男人,可也不能随便对付,最后选了身月白色的长袍。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候总算是收拾得差不多了,李辰云拿着铜镜忍不住赞叹道:“王爷长得真俊呐!” 王平笑了笑,将腰佩戴在她身上,“公主,这话可别再王爷面前说。” “为何?”这话刚问出口李辰云就明白了,赵瑾衡那别扭性子谁猜得透他呢,于是赶紧点点头回了一声,“知道了。” 偏巧门口突然传来了内侍的声音,原来是晋辰王派人来请他们了。 王平朝门口应了一声,又拿着锁链走到门李辰云面前。 “公主,您把这个带上吧。” 李辰云想了想便将手伸了过去,反正自己的玉锁她也无所谓。 不过,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沧浪亭的晚宴,父王竟只请了她和赵瑾衡! ※※※※※※※※※※※※※※※※※※※※ 李辰云:王爷,我大概知道您为什么篡位失败了! 赵瑾衡:为何!? 李辰云:因为你太自信了。。 稳了稳了! 沧浪亭的位置就在晋辰王寝宫旁,只有接待贵客时才会在那里开设宴席。 李辰云从没参加过,今天可算得上头一遭,心情更是好极了,连带着走路也是一蹦一跳的,手腕上的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倒把带路的小太监吓个不轻。 鹤岭宫与沧浪亭距离不远,没过一会的功夫就到了,晋辰王见人过来忙起来相迎:“王爷,快坐快坐!” 李辰云笑了笑,低头看着八角桌上只放了三副碗筷不禁疑惑了起来,难道父王只请了她和赵瑾衡吗? “只有我们三人?” “王爷,本王怕人多吵闹得紧,所以今晚就只让辰云来了。” 李辰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想到父王还挺贴心的,若是皇姐们都来了,赵瑾衡不认得漏了馅儿岂不是糟糕了,如今只有他们三个倒也省了不少事。 晋辰王见人没在多言便又道:“王爷,咱们先吃吧,再过一会辰云就会来了。” 于是,李辰云便拿起了筷子,可吃了一会依旧没见到赵瑾衡的身影,不免担心他又变卦了,于是转头问道:“辰云公主还没来吗?” 可这话音刚落,只听得一声“辰云公主驾到”从身后传来,李辰云忙转头看去,就见着一袭粉黛色罗纱裙的“自己”正含着笑款款走来,清淡的月色下,那窈窕的身姿宛如月宫中的嫦娥仙子,当然要是走路的姿势没那么“粗犷”就好了。 “见过父王,见过王爷。” “辰云,来,王爷可一直念叨着你呢。”晋辰王边说边将身旁的木椅拉开,招呼人上座。 李辰云尴尬地笑了笑,自然是不敢说出她只是怕赵瑾衡突然变了卦不肯来才这么说的。 赵瑾衡入了座心中更是明了,看来晋辰王是铁了心要将他和李辰云撮合在一起,不过,看着李辰云一副铁憨憨的模样肯定是不知道的。 瞧瞧,人都快被卖了还在傻不愣登地吃吃吃,除了吃还能成什么事! 赵瑾衡恨铁不成钢,手却不由自主地拿起来酒壶,正想给自己来一杯呢,只听着晋辰王突然来了一句,“辰云,快给王爷敬杯酒!” 李辰云忙推辞道:“不必了不必了,本王不喝酒。。。” 让赵瑾衡给自己敬酒她可没那么大的面子,更何况喝酒误事,若是醉了说了胡话那就糟了。 可晋辰王显然不会“善罢甘休”,忙朝着赵瑾衡瞪了瞪眼,“这可不行,辰云快,给王爷敬一杯。” 赵瑾衡悄悄翻了个白眼,所幸他早已做了决定,只得扯了扯嘴拿起酒杯。 “王爷,辰云敬你一杯,多谢您。。。”谢什么呢?赵瑾衡停顿了一会,又道:“谢您救命之恩吧!” “ 都是本王举手之劳,公主不必挂在心上。” 今晚的赵瑾衡实在太过诡异,李辰云从没想过他竟会如此“乖巧”,只得赶紧上前接过酒杯,可慌忙之下却不小心碰着了手,吓得她登时红了脸。 晋辰王见两人“眉目传情”更是高兴极了,笑道:“王爷,您不如先将酒喝了,咱们边吃边聊。” 李辰云拿着酒杯就往嘴里灌,辛辣的酒水入喉倒是没什么醉意,也是,如今这身子是赵瑾衡的,男人的酒量肯定比她好,可她的心却依旧怦怦直跳,不免疑惑了起来,明明碰的是自己的手,怎么会如此莫名其妙的感觉呢? 赵瑾衡将她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心情顿时好了不少,伸手又拿了个空杯倒了一杯酒,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杯才下肚呢,就彻底不省人事了。 于是,只听得一声“砰”,李辰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倒在了桌上。 呀,她好像忘了自己是一杯倒了。 可更让人奇怪的是,晋辰王似乎对此早有准备,忙转头对着陈海道:“快,先将公主送回去!” “王上,这。。”陈海些不对劲儿,李辰云看着他支支吾吾了一会,却也不敢动手,她突然发现钿竹怎么跟来呢? 不过没等她开口,却听着晋辰王又催促了一声,“磨磨唧唧什么,还不快去!” 陈海轻叹了口气也只得将人扶了起来,可他眼中那些许莫名的心疼到让李辰云更加不明白。 “陈公公,是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便啊?” 晋辰王脸色微变,片刻又恢复了笑意,举着酒杯又给李辰云倒了一杯。 “不过是个奴才,有什么便不便的,王爷,来,本王敬你一杯!”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李辰云也好作罢。 赵瑾衡就这么被陈海扶走了,几杯下肚的晋辰王也有些上头了,抓着李辰云的锁链开始胡言乱语,“王爷,辰云,可是本王最疼爱的女儿!” 李辰云板着椅子往外挪了挪,心中很是不解,自己何时成了父王最疼爱的女儿?她怎么不知道?可转念一想,大约也能猜到这不过是他酒后的醉言也不往心里去了。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儿得说,她得赶紧用赵瑾衡的身子替自己美言几句。 “今日月色正好,本王瞧着辰云公主活泼可爱,您可真是好福气能有这么乖巧的女儿呢。” 晋辰王脸蛋红红像个财神公公,听了这话那笑容更是憨态可掬。 “承蒙王爷夸赞,辰云这孩子本王从小就护在心上,不管是品性还是样貌,都是所有女儿中最最最出挑的!” 李辰云惊讶地不敢置信,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在父王眼中竟会是这么优秀,保不齐,和那刘尧的婚事,自己真的有戏!倒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问问。 “对了,本王听说下个月魏恒国二皇子刘尧要来成亲了,此事可当真?” “当真。” “可有人选了?” “有了呀。” “是谁!” 晋辰王拿着酒杯的手一顿,过了片刻像是恍然大悟了般笑着道:“您放心,这人选会让您满意的!” 稳了稳了,这个人选肯定是自己,李辰云激动地就差拍手了,心中还开始计划着回去就给母妃上香,好好祭拜一番。 很快,晋辰王端着酒壶又来敬酒了,看着架势是要不醉不归了,李辰云心情好,也乐意奉陪。 于是,原本还算安静的沧浪亭,顿时传来了阵阵笑声。 ※※※※※※※※※※※※※※※※※※※※ 有没有小可爱和我聊聊天呐~~~麻烦加个收藏!拜托拜托!! 肯定是采花贼! 李辰云心情好这酒更是喝得畅快,可怎奈赵瑾衡酒量再好也架不住这么喝,最后晕乎乎地扶着额头瘫倒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晋辰王见状便吩咐内侍将人送回去。 李辰云被扶着往前走,走着走着忽的想起赵瑾衡一杯倒的模样,虽然知道明早免不了一阵数落,可还是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可笑声刚落,耳畔却传来了一声安抚。 “王爷,一会就到了。” 这声音熟悉得紧,李辰云很快便想起这不是父王身边的陈海吗? “陈公公,是你呀。” 陈海愣了愣,自是没想到这萧桓王竟能认出自己。 “回王爷的话,是陛下命奴才送您的。” “辛苦你了。” 李辰云点了点头轻轻闭上了眼睛,并没有发现他脸上犹豫而愧疚的神色。 *** 约莫走了小半盏茶的功夫,陈海就将人送进了寝殿里,李辰云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再哪儿,只是刚进门的那一刻,鼻尖却意外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玉兰花香,这香味甚是熟悉,好似她从前用过香胰子的味道。 李辰云不禁疑惑,难不成陈海把她送来洗澡了? 可还没等她询问呢,陈海倒是先开了口。 “王爷,您在这儿先躺着,一会儿王公公就来伺候您,奴才先下去了。” 李辰云虽然喝醉了脑子倒是清醒,她知道这里并不是鹤岭宫,陈海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难不成走错地儿了? 李辰云强忍着睡意睁开了眼睛,可屋子里黑漆漆的,别说地方了,她连陈海的脸都看不清。 算了算了,先睡一觉吧,反正她现在是男人,肯定吃不了亏,倘若真吃亏了,那也是赵瑾衡的,有什么事儿等明天再说吧。 “下去吧。” 于是只听得“咔哒”一声关门响,屋子里又陷进了谜一样的安静。 李辰云翻了个身子想躺得更舒服些,可偏偏这个动作,到让那原本还若有似无的玉兰花香越发浓烈了。 这究竟是哪儿啊?难不成陈海真把她带到浴房了? 李辰云想了想又觉得不至于,她瞧着父王对赵瑾衡挺客气的呀,总不至于把人送到浴房,还黑灯瞎火的,算什么事儿啊? 算了算了,还是起来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吧。 她撑着眼皮睁开眼睛,只见一道清亮的月光透过红木窗照在了宽敞的寝榻上,沿着斑驳的影子继续向上,却发现寝榻里头竟还躺了个女人。 这下,李辰云是彻底清醒了,因为面前这个闭着眼睛,正赤条条的躺在寝榻上的女人,不就是她自己吗? “王爷!醒醒!快醒醒呀!” 李辰云唤了两声,可眼前的赵瑾衡只动了动身子,一点也没有要醒来的模样。 睡,睡,睡,就知道睡!再睡下去连清白都要被他弄丢了! 李辰云气呼呼地将一旁的锦被盖在赵瑾衡身上,原本还满脑子的醉意早就烟消云散了,心中更是疑惑重重。 父王不是派了陈海将自己送回去吗?可为什么赵瑾衡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会是这般模样?究竟是自己走错地了还是他们送错地儿了?抑或是。。。亦或是自己喝醉酒了看错了? 李辰云闭上眼睛,狠狠心就往脸上“啪啪”甩了两巴掌,当然,除了疼就再也没别的感觉了,睁开眼睛面前依旧是“自己”的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不行不行,还是得把赵瑾衡弄醒了再说。 于是,赵瑾衡就这么被捏着鼻子活活憋醒了。 “王爷,您可算醒了!到底发生什么了?您怎么会在这儿啊!陈公公不是把您送回去了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 “吵什么吵!” 赵瑾衡这才睁开眼睛就听着李辰云“劈头盖脸”地一顿唠叨,这么多年还没人敢这么吵他,便忍不住吼了一声。 李辰云被他这一吼吼得发了懵,只得蹲坐在床下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几缕月光洒在寝榻上。 赵瑾衡蹙着眉动了动身子,这才发现锦被下的自己竟是“□□”,不过片刻,他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想明白了。 看来这晋辰王还真是下了血本了。 而此时的李辰云蹲坐在床下正扣着锁眼,赵瑾衡脾气古怪她早就见识过,当然,也想起了如今的他,刚醒来肯定是不高兴的,所以,被吼一声倒也什么。 可她扣着扣着却是越想越不对劲儿,按道理,这个时候的赵瑾衡应该在宸佑宫休息了,那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关键是身上一件衣裳都没穿,一看就知道是刚沐浴完不久,难道钿竹就没发现自己不见了?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钻进了李辰云的脑海里。 难不成有人想劫持她!? 究竟是谁竟敢如此大胆谋害公主!不行,她必须得和赵瑾衡好好说说,哪怕是冒着被骂的风险。 就在这时,身后的赵瑾衡却提前开了口。 “你,转过来。” 李辰云一听激动极了,忙转过身道:“王爷,您听我说。。” 可还没等她说完呢,却听着赵瑾衡幽幽地来了一句。 “把衣服脱了。” “什,什么!?” 李辰云忙将手捂着胸口,吓得连话也说不清楚了,赵瑾衡你究竟想干什么? 月光将李辰云的表情照得清清楚楚,赵瑾衡看着她犹豫中带着震惊,害怕中又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就知道她肯定是想歪了。 “你这脑子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你若是不介意,本王自是无所谓。” 赵瑾衡边说边伸手撩开锦被,李辰云这下才反应过来。 “我脱我脱,你躺好了!” 李辰云赶紧将赵瑾衡的锦被严严实实地压了回去,可正当她想脱外衫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手上还带着锁链,无奈之下只能求着赵瑾衡将先把玉锁借自己了。 赵瑾衡忍着脾气,一把将脖子上的玉锁拉了下来,手却不小心碰着了李辰云的绵软之处,倒也他的心也不由自主地缩了缩。 正如王平所言,赵瑾衡这人没什么爱好,从前在楚萧之时,他除了剥剥瓜子就是惦记他哥赵瑾诚的皇位,对女人更是一点兴趣没有,可如今这个局面,倒是有了别样的心思。 “王爷,您先把玉锁给我吧。” 好在,李辰云的催促将他的理智及时拉了回来。 于是只听得“咔哒”一声,锁链又被打开了,李辰云红着脸只留了件中衣,其他衣衫全都脱下来了,所幸这屋子里并不亮堂,顺道也将她早已涨红了的脸庞藏了个一干二净。 赵瑾衡三两下就穿上了锦袍,李辰云也没功夫注意“自己”这么一副不伦不类的模样,毕竟当务之急是得赶紧搞清楚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王爷,您怎么会在这里啊?” 赵瑾衡睥了她一眼,“本王怎么知道?” 李辰云想了想倒也对,自己亲眼看着赵瑾衡一杯倒的,要不是捏了鼻子,恐怕现在的他还在睡觉呢。 话虽是这么说的,可赵瑾衡心里比谁都清楚,李辰云是晋辰王送给他的“见面礼”,说白了就是个被她这个所谓的父王送到自己床上“享用”的。 明晃晃的月光悄悄移到了床下,赵瑾衡将李辰云的表情看在眼里,说来也奇怪,明明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脸庞,可不知为何,他倒是有了些许不忍心。 这时,李辰云突然开了口。 “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肯定是有刺客!有人想劫持本宫!” 赵瑾衡眉头一皱,明知故问道:“那刺客在哪儿?” 这话倒是提醒了李辰云,是哦,倘若真有刺客,她和赵瑾衡早就没命了,可转念一想,另一个答案迅速浮上了心头。 “我又知道了!” 赵瑾衡心头一紧,难不成真让她猜到了? “说说看。” 可这话音刚落,只见李辰云猛地拍了拍床板,好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语气变得坚定而又果决。 “肯定是采花贼!” 啧,赵瑾衡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李辰云这种绝世大傻子怎么会是人精沈峥的女儿呢? ※※※※※※※※※※※※※※※※※※※※ 小可爱们~~这几天基本上是隔两天更新~过几天就好了!就会日更!谢谢大家~爱你们哦! 又想自尽? 李辰云听着赵瑾衡的嗤笑就知道自己又没猜对,这下她是更疑惑了。 “王爷,既不是刺客也不是采花贼,那会是谁呢?” 是谁把他送到这里,赵瑾衡用手指头想也想得到。 晋辰王为了巴结他,可谓是煞费苦心,不过仔细一想倒也不足为奇,像晋辰这般小国,消亡兴盛皆离不开楚萧,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个“人物”,自然是不可能放过的,哪怕他只是个被遣散的王爷。 赵瑾衡将视线移到李辰云脸上,借着幽幽的月光,那双微挑的桃花眼早没了以往的凉薄,只剩下满目的纯粹。 耳畔又传来了李辰云的询问,可这一次,赵瑾衡犹豫了。 算了算了,让她自己猜去吧。 “不知道。” “啊?” 李辰云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晚上发生的这一切,她总觉得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心中隐约有了头绪,可似乎又少了个关键的地方。 不行,还是得和赵瑾衡好好商量商量。 “王爷,您说。。” 可还没等她说完呢,却被赵瑾衡提前打断了。 “别想那么多了,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李辰云点了点头,的确,当务之急是要先离开这里。 屋外突然传来了青鸦的鸣叫,几团乌云将天边的月亮肆意挡住,一并抹去了屋子里仅剩的月光,这下房间里头更黑了。 赵瑾衡从床榻上下来,一时忘了李辰云个子小,才走两步就被宽大的锦袍下摆绊住,身子一个不稳,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所幸李辰云反应快,忙伸手拉了一把,可她没把握好分寸,竟把人拉进了怀里。 “唉,小心!” 李辰云刚叮嘱了一声就却被赵瑾衡一把推开了,她本就没站稳,这一推更是不由自主地往后倒,慌忙之下,胡乱伸了手又把他带上了。 于是,这厢的李辰云刚躺倒在寝榻上,只觉得身上一重,紧接着唇上传来一阵温热。 偏巧乌云过境,月光重新照了进来,顺道将这屋子里发生的一切照了个清清楚楚。 宽敞的寝榻上,赵瑾衡将李辰云压在生下,两张嘴紧紧贴在一起,仿佛做着事实上做亲的事儿。 李辰云红着脸推开赵瑾衡,心中又羞又臊,不过是摔了一跤,怎么就成能巧成这样呢?关键是这人还是自己亲手拉下来的,更是没了埋怨的说辞。 赵瑾衡也有些不好意思,如此亲密的举动,这么多年他也是第一次,可又不好说什么,毕竟人是他自己亲手推的,哪里还有斥责的借口。 于是,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坐在床榻上,甚至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外头传来了内侍打更的声音,才打破了这令人尴尬无比的安静。 已经二更天了,时间不早了。 “走吧,先离开这里。”赵瑾衡理了理衣摆,可刚下床又补充了一句,“这只是个意外,本王只是亲了自己,而你,也是一样的,别想太多。” 这台阶来得太及时了,李辰云忙点头道:“对对对!就是这个道理!还是王爷见多识广!” 可这话音刚落,赵瑾衡突然变了脸,只听得一声咬牙切齿的“切”从他嘴角挤了出来,李辰云心中疑惑,自己到底是哪里又说错了啊? 赵瑾衡是真的怀疑自己想错了,李辰云绝对不会是沈峥的女儿,因为就她那拍马屁的功夫和晋辰王简直是一脉相承,偏偏还都能拍在马腿上。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先离开这里,赵瑾衡懒得和她一般见识,只快步往门边走去,李辰云见状也赶紧跟上,两人沿着被月光照亮得锃光瓦亮的地板,一前一后走到了门边。 赵瑾衡伸手推了推,果然不出所料,这门早就被锁起来了,根本出不去。 既然走不了门,那不是还有窗户吗,赵瑾衡走到窗边,还真就让他发现了一扇没有被锁上的窗户,他忙伸手推开,正想一脚迈出去,忽的发现如今这个身子似乎有些不合适,李辰云的个子不够,娇娇柔柔的身子哪里爬的上窗台。 可赵瑾衡骨子里是个好强的人,这小小的窗户哪里能拦得住他。 可正当他趁着窗沿试图爬出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李辰云的声音。 “王爷,我知道是谁把我们关在这里了。” 赵瑾衡的注意力全在窗户上,实在不想听她说什么刺客什么采花贼,便敷衍地回了一句,“谁?” 可奇怪的是,李辰云停顿了一下,那些个莫名其妙的回答也没有从她嘴里蹦出来,到让赵瑾衡不由疑惑了起来。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是我父王!呜呜呜!”应声响起。 赵瑾衡攀着窗户的手一顿,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他忙转过头去,却是万万没想到,此刻蹲坐在门边的李辰云正捂着脸嚎啕大哭! “你!”赵瑾衡赶紧从窗边下来,快步走到李辰云身边,他觉得自己根本控制不住骂人的冲动了,不,也许是时候动手了。 “你哭什么哭!赶紧给我闭上!信不信本王动手了!” 可李辰云哪里会搭理他,只自顾自的喃喃道:“他怎么能这么对我,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不会说要把我嫁给刘尧吗?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这语气里带着绝望,带着不甘,带着浓浓的委屈,赵瑾衡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太不通情达理了? 李辰云是越哭越带劲了,赵瑾衡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求人不如求己,这个时候,就得把他活了二十几年的本事全使出来了! “你先别哭了,有什么事儿等咱们出去了才说吧。” 赵瑾衡想了半天也只憋出了这么一句话,可又怀疑是不是太生硬了,于是赶紧一句,“行么?” 这态度够好了吧,都能商量了呢,这若是让他皇兄赵瑾诚和沈峥知道他这幅窝囊的样子,还不被笑死,不过,如今的赵瑾衡哪里还顾得着些,只要能让李辰云不哭,最为关键的是不用着他的身子哭,让他干什么都行! 大约是他说的那些话起了作用,李辰云竟真的不哭了。 赵瑾衡看着她主动抹去泪水不免得意了起来,有道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饿其体肤,不对,如今还得再加一句,战其底线!瞧,他还真就做到了,所以呀,楚萧的皇位也只能归他。 “走,咱们先出去,等到……” 赵瑾衡边说边伸手想将她扶起来,可那双如玉的手就这么被僵在半空中,李辰云连个眼神都没给他,麻利地爬了起来。 赵瑾衡脸色一沉不悦地皱了皱眉,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呢,却见李辰云走到床榻边捡起那根玄铁锁链,随后又搬了根木凳径直在房梁下停了下来。 她又想干什么?赵瑾衡觉得右眼皮开始突突地跳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李辰云一脚踩上木凳,紧接着将手上的锁链摔倒了房梁上,这动作一气呵成,极其流畅。 这下,赵瑾衡算是彻底明白了。 她这是要自尽呀! “你给本王下来。” 他赶紧跑到房梁下,抱着李辰云的腿想将人拉下来。 可李辰云是一门心思想死,哪里肯听他的话。 “你放开我!” “好死不如赖活着,有什么事儿咱们好好说啊!” 可李辰云哪里肯搭理他,手里的动作依旧不停。 赵瑾衡突然觉得自己大概真是恶事做尽,这“报应”一桩桩一件件就赶上来了,不过这个时候他必须冷静。 没过一会,还真让他想到了主意。 赵瑾衡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温柔些。 “小云,这世上还有数不尽的好玩事儿,人呐,也就一辈子,错过了就没有了,再说了,你这般好相貌,世上多少难子爱慕都来不及呢,若是白白丢了,老天爷也会心疼,更何况,咱们现在这般模样,若你真死了,难保回了自己的身子,岂不是又得来一遭,说这多麻烦呀!” 这话还真让李辰云有了些许迟疑,“可是,可是。。。” 赵瑾衡一听,这是有转机啊! “可是什么?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我都能帮你!” 李辰云拿着锁链的手一顿,这个时候,她也只有一个愿望了。 “可是我嫁不了刘尧了,我以后怎么可怎么办啊?” 嫁不了就嫁给我呀!赵瑾衡差点就把这话喊了出来,好在及时停住了。 “这事儿,包在本王身上!” “你?你还不是自身难保了……” 赵瑾衡简直快呕血了,这李辰云绝对是沈峥亲生的!绝对是!还真是随时随地都能戳他心窝子!不过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本王去魏恒时,那刘尧天天求着与本王切磋,等他来了,本王亲自去和他说,行了吧?” 李辰云忙将手上的锁链甩开,低下头激动地问道:“您怎么不早说啊!” 赵瑾衡抱着李辰云的腿一时有些茫然。 “你说什么??” 李辰云眨巴眨巴眼睛,摇了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话说这么说,可赵瑾衡总算是看清楚了,行行行,老的小的都给他下套钻,偏偏他还钻得“心安理得”。 “既然没什么,还不赶紧下来。” “哦,这就来了!” 李辰云笑了笑,扶着赵瑾衡的手赶紧木凳上跳了下来。 乡巴佬! 两人走到那扇早已被打开的窗边,这是离开寝殿惟一的“出口”了。 李辰云轻轻一个翻身就跳了出去,如今她可是个男人,腿长手长翻个窗户简直不要太轻松。 不过,这就苦了赵瑾衡了,李辰云这幅身子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个子矮不说力气也小得紧,根本没办法爬出窗户。 赵瑾衡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李辰云看着他这般模样也有些着急了。 “王爷,还是我来帮您吧!” “不必!” 赵瑾衡想也没想一口回绝。 李辰云无奈地撇了撇嘴,倚靠着窗沿抬头看天边的月亮。 清亮的月光洒落在这片漆黑的大地上,微风吹过似乎还能闻到几缕淡淡的桂花香,到让她的心情平静了不少。 偏巧几团云朵遮住了月亮,顺道抹去了些许月光,不过还是可以看得清的轮廓,离中秋节没几日了,这月亮也越发得圆,看上去就像个鸭蛋黄。 李辰云眨了眨眼睛,忽的想起从前自己在书上看到过的故事。 常言道,鸦有反哺之义,羊有跪乳之恩。 正所谓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刚才赵瑾衡答应了会帮忙,如今他有“难”,自己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呢! 所以,这个忙她必须帮! 此时的赵瑾衡正专注地扒拉着窗沿,自是没有发现原本站在窗外的李辰云忽的转过了身,顺道还将手给抬了起来。 于是,只听得一声清甜的叫声悄然堙灭在这寂静无声的黑夜里。 李辰云就这么领着赵瑾衡的肩膀,就像领小鸡般总算是把人给弄出来了。 “王爷,您瞧瞧,多简单的事儿啊!” 赵瑾衡狠狠剜了眼李辰云,一股深深的后悔之意油然而生。 他根本不该救李辰云,就让她一个人吊死在房梁上,大家一拍两散,破罐破摔,一了百了! 李辰云见赵瑾衡不说话,以为是自己吓着他了,忙伏着身子,朝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 “你干什么!” 赵瑾衡的脸登时就红了,忙捂着耳朵的手与她拉开距离,心中却莫名有了种痒痒的感觉。 “我给你吹一吹呀!呼呼,小胆子跑了吹吹就回来了,这是孙嬷嬷告诉我的!” 李辰云的脸上满是认真,赵瑾衡懒得和她一般见识,赶紧挥了挥手道:“行了行了,赶紧走吧!”这个鬼地方他是一刻钟也不想呆了。 于是,李辰云便跟着他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寝殿。 两人沿着长长的廊桥走了一阵,李辰云看着雕栏玉砌的院子,很快就想起这里就是桓清宫,也就是父王特意为赵瑾衡修建的寝殿。 可奇怪的是,这桓清宫里竟连一个宫人都没有,像“预谋已久”就等着人来。 李辰云心中已是明了,今晚上的一切都是父王早就计划好了的。 她就说嘛,从来都不关心自己的父王怎么会突然就变了呢。 可她能怎么办呢?跑到父王面前质问吗?她哪里有这个本事呢? “唉。” 一声叹气在耳畔响起,赵瑾衡转过头,李辰云脸上的失落都被他看在眼里,他突然有了种想安慰她的冲动,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最后只留下“咱们走吧。”这四个字便再无其他。 “嗯嗯!”李辰云点了点头,悄悄将眼中的泪光憋了回去。 *** 赵瑾衡怕桓清宫门口有人守着,便带着李辰云翻墙离开了桓清宫,虽然这其中又费了不少功夫,所幸两人还是成功出去了。 不过等到翻出了墙,李辰云才发现两人的打扮似乎有些不太合适。 赵瑾衡穿着不合身的锦袍,而自己只穿了套单薄的中衣,倘若被人发现那真是完蛋了,好在已经快要到三更天了,这个时候也是晋辰宫中的守卫最松懈之时,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李辰云顾不得羞臊,忙拉着赵瑾衡的手一起沿着长长的壸路想前跑,生怕一个慢动作就被人发现了。 直到距离宸佑宫只剩下两个拐角的距离,两人才有空歇息。 不过,李辰云这才发现,赵瑾衡竟然是赤着脚的。 “王爷,您怎么不穿鞋啊!” 可这话才说完,李辰云心头一滞,赵瑾衡是被父王送来的,哪里会有鞋啊。 赵瑾衡摆了摆手,“本王不怕冷。” 这时一阵夜风吹过,冻得李辰云都缩了身子,赵瑾衡不由自主地也抖了抖,可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本王真的不冷!” 李辰云无奈地叹了口气。 “行行行,您说不冷就不冷吧,不过,刚才那么长一段路,若是您脚受伤了我会心疼的!” 这般直白的回答,明知是关心自己的身子,可还是让赵瑾衡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李辰云见人不言便想了个主意。 “王爷,我来背您吧!” “起开!” 赵瑾衡眉毛一拧,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他这么个大男人让人背,算什么话! 可这一次,李辰云是铁了心要背他,不对,是背自己。 “王爷,您快上来吧!一会若是来了人瞧见咱们这般模样就糟了!” 她边说边蹲到地上,顺道还转过头笑着示意。 刚才跑了一路,赵瑾衡光着脚被地上的小石子儿硌得生疼,多走一步都觉得这脚心儿像是被一般。 可男人的骄傲告诉他不可以!一旦开了弓就再也没有回头箭了!他的底线只会被李辰云扯得越来越低,就如同的那摇摇欲坠的尊严。 就在这时,身后好似真的传来一阵脚步声。 “王爷,快呀!一会来了人,咱俩就完蛋了!” 李辰云急得快哭了,忙将人拉到身前。 背什么背!现在她要抱自己! 于是,赵瑾衡就这么闭着眼睛“屈辱”地被李辰云抱着走了。 好在过了一个拐角,那巡逻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了。 鹤岭宫和宸佑宫荒凉,周遭也没遇到什么宫人,李辰云就这么抱着赵瑾衡一步一步往宸佑宫去了。 赵瑾衡见脚步声消失,赶紧道:“ 你放本王下来。” “不要!” 李辰云一脸无所谓,这下,赵瑾衡的火又被她勾起来了。 “你胆子大了呀,竟敢违抗本王的命!” 可这一次,李辰云倒是慢慢解释了起来,“我才舍不得自己的身子受伤呢,王爷,您不知道,女子不似男子,身子是我们重要的宝贝了,倘若受了伤,落了疤,都是一辈子的事儿,与你们男子是不一样。” 这话说得诚恳极了,赵瑾衡只觉得熟悉得紧,似乎从前也有人这么对他说过,于是,也只好由着她去了。 月亮高高挂在天边,两道重叠在一起的影子在壸路上留下了一道迷离的痕迹。 赵瑾衡抬头看了看,突然对李辰云有了新的疑问。 “你去过楚萧吗?” 李辰云摇摇头,“我没去过。” 赵瑾衡嗤笑了一声,“乡巴佬,楚萧的月亮比你们晋辰圆多了。” 李辰云撇了撇嘴,不就是个月亮吗,能有什么分别,怎么还能赖着她了,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 可她才想完呢,怀里的赵瑾衡却突然凑到耳边又问了一句,“你想去看吗?” “想啊!” 李辰云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她想离开晋辰,去哪里都行,带着钿竹和孙嬷嬷一起开始新的生活,虽然眼前只有嫁给刘尧这么一条路。 赵瑾衡心下一动,又道:“等时机成熟,本王就带你。。。” 这话还没说完呢,李辰云却自顾自地又说了起来,“那就先多谢王爷,等我嫁给了刘尧,我就让他带我楚萧,到时候,若是有机会您会带我们玩吧?” 赵瑾衡一听顿时脸就变了,他就奇了怪了,怎么这个李辰云还就跟自己杠上了呢? “你都没见过刘尧,怎么就一天到晚想着嫁给他了?” 李辰云压根就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间也拿不出个合适的理由,她是真的没脸告诉他,自己是因为不受宠才不得不离开晋辰的,最后,想了半天只支支吾吾地回了一句,“不告诉你。” 这般羞臊模样落在赵瑾衡眼里更是让他窝了火,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心中更是恨得牙痒痒的。 李辰云啊李辰云,你个狼心狗肺的小东西! “离本王远点!!” 赵瑾衡气得又想骂人了,他推开李辰云,直接跳到地上,转了个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唉,你,你……”李辰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背影,正想追上去,可抬头一看,唉,这不就到宸佑宫吗? 算了算了,既然都已经到门口了,自己就不跟着进去了。 于是,她便转身朝后头的鹤岭宫去了,不过想了一路,愣是不想清楚,自己究竟是说了又惹赵瑾衡不高兴了。 唉,这人脾气实在是太难捉摸了。 李辰云很快就走到了鹤岭宫,王平听着外头的声响打着灯笼出来一看,却是万万没想到她会回来。 “公主,您怎么突然回来了?晋辰王派人来说您喝醉了,留宿在桓清宫了,怎么,怎么还穿成这幅样子了。” 李辰云脸色微变,进了屋子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统统与他说了一遍,王平听完简直目瞪口呆,一边愧疚地磕头一边后悔自己没跟去。 李辰云安慰了几句,便回到寝殿休息了。 结果,第二天还没亮,晋辰王就来了。 ※※※※※※※※※※※※※※※※※※※※ 求求小可爱们来个收藏吧!跪求啊!!!!!救救孩几啊!!救救煤球吧!! 都是骗人的! 晋辰王一大早就带着陈海去了桓清宫,可看着空荡荡的寝殿是彻底傻了眼,里头哪里还有赵瑾衡和李辰云的人影呀? 一旁的陈海总算是松了口气,虽说王命难为,可他昨晚离开前,特意留了扇窗户,顺道还把桓清宫的宫人都遣散了,为的就是给李辰云留下一线生机,毕竟,他万万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跳进火坑里。 “王上,咱们还是先去鹤岭宫瞧瞧吧。” 陈海的话提醒了晋辰王,于是,两人快步赶往鹤岭宫去了。 果不其然,这才刚进门呢,就看到赵瑾衡正坐在院子的石凳上,低头打着瞌睡。 李辰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与王平说了清楚后,就上寝榻休息了。 可过了好一会仍是一点睡意也没有,满脑子都是赵瑾衡压着自己的模样,唇上那温热的触感恍如一梦,整个人越发心烦意乱。 这个夜晚注定是难眠了,好在天很快也亮了,王平伺候她洗漱更衣完便去私膳坊拿早膳了,李辰云心情差,便走到寝殿外想吹吹秋风让自己稍微舒服些,结果刚坐上石凳,就打起了瞌睡。 可就在她睡意渐浓时,耳畔突然传来了父王的声音。 “王爷,您怎么在这儿啊!” 好啊,竟然这么早就赶来了,哼,果然是预谋已久的! “本王不在这儿,还能在哪儿?” 李辰云蹙着眉睁开了眼睛,脸色随着语气一起沉了下来。 赵瑾衡的轮廓虽然温和,可板着脸的时候那气息骇人极了,晋辰王看着他这般模样,仿佛又回到第一次见到赵瑾衡的那个夜晚,他与沈峥丝毫不肯退让的对峙,这么一想竟哆哆嗦嗦地跪了下来。 “王爷……” 李辰云被他这么一跪吓得不清,满头的睡意顿时烟消云散了。 “您,您先起来!有什么话没必要这么说!” 可晋辰王哪里肯听,只缩着身子自顾自地说道:“王爷,都是本王的错,是本王思虑不周惊扰了您,说起来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本王……” 李辰云一听倒是疑惑了起来,难不成这事儿还能有“帮凶”吗? “那怪谁?” “都怪辰云那个傻丫头,本王瞧着她对您很是爱慕,便想着成人之美,只是没想到这法子用的不合适……” 可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李辰云打断了。 “不可能!” 赵瑾衡喜欢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脚指头想想都知道不可能,他喜欢谁也不可能喜欢她。 晋辰王脸色微变,那双鱼泡眼滴溜溜地转了转,很快又想到了新的说辞。 “王爷,您别不信,本王现在就将她喊来。”说罢,便是一个转头想对院子外头的陈海喊。 结果,还没出声又被李辰云打断了。 “好了好了,别把他叫来了。” 说着说着,李辰云的耳朵也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因着晋辰王的话,又让她想起了昨夜那个意外的吻。 说实在的,一开始她倒也没什么感觉,可经过这么一夜的辗转反侧,李辰云倒是越发不好意思起来了,她是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赵瑾衡,而且还是当这父王的面对峙。 所以,绝对不能让赵瑾衡过来。 “这事儿本王就不追究了,可倘若还有下次,定是不会饶你了!” 李辰云粗着声音,让自己看起来凶一些,晋辰王抖着肩膀好歹松了口气,于是,赶紧理了理衣袍站了起来。 这时,王平端着早膳走了进来。 晋辰王见状,转身便要离开不打扰赵瑾衡了,李辰云想了想又嘱咐了一句,“本王昨晚上已经说过了,只把辰云公主当成妹妹,这话希望您别忘了。” “是是是,本王会一直记在心里的!” 晋辰王笑着答应,说罢便转身离开了鹤岭宫。 李辰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却是思绪万千,一模一样的话已经说了第二遍了,可短短一晚上的时间,依然是完全不同的心情了,原本还信誓旦旦的语气也早已变得迟疑。 晋辰王的身影早就消失了,可李辰云想了半天也不知这究竟是何缘故? *** 陈海见晋辰王出来总算安了心,等在外头的他自然也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赵瑾衡不追究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晋辰王理了理衣裳,脚步一迈便往前走,陈海看着架势以为他这是要去宸佑宫了。 “王上,咱们是要去看辰云公主?” 晋辰王眉头一拧,语气变得极其不悦,“看什么看,这个没用的死丫头,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传令下去,以后鹤岭宫的月俸统统减半!” 陈海心头一滞,本是想劝几句,可想着晋辰王的脾气,也只好轻叹了口气再没了旁的言语。 *** 李辰云吃了早膳又回寝殿休息了。 正所谓酒足饭饱淫私欲,她虽没什么奇怪的癖好,不过瞌睡虫倒是出来了。 不过,这厢的李辰云才爬上寝榻,一阵敲门声上突然响了起来。 李辰云以为又是父王回来了,她实在没心情见他,便躲在寝被里装作没听见。 结果,那人竟然自己推开门就进来了。 李辰云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可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便来了一句,“您回去吧,本王要休息了,有什么事儿过会再说。” 她是真不想和他说话,甚至,连看他一眼都觉得烦人,所以纠结着赵瑾衡的身子,任性了一次。 不过,意料之中的回答没有出现,身后突然传来了“自己”的声音。 “是我。” 怎么是赵瑾衡啊? 李辰云忙从寝被里探出头去,就瞧见赵瑾衡正站在床边,手里还拎着了个黑色的棉手捂子。 “王爷,您来了。” “嗯。”赵瑾衡知会了一声,随后将手里的东西丢到了李辰云面前。 “这是孙嬷嬷给你的。” 昨晚上一走进宸佑宫的大门,赵瑾衡就遇到了钿竹,他本不想将事情告诉告诉她的,可身上披着的衣服还是被她察觉到了,最后实在没办法,赵瑾衡只能将一切和盘托出。 于是孙嬷嬷也知道了,两人连觉也不睡了,抱着他哭了好一会,赵瑾衡格外善良了一次,没有斥责由着她们去了。 “王爷,多谢您了。” 李辰云小心翼翼地揣着棉手悟子,她知道这是孙嬷嬷亲手做的,虽不值钱可也是用了一番心意的,里头塞的棉花都是极好的,冬天揣在手里一点也不冷。 多好的嬷嬷啊,这么多年照顾她,从没有喊过一句苦一句累。 李辰云想了想,还是不肯死心。 “王爷,我想问您件事儿。” “说吧。” “我父王,有没有去看过您?” 李辰云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既是忐忑又是期待,赵瑾衡也能猜到她的心思,可还是实事求是地摇了摇头。 李辰云失望极了,她就知道,父王只是在利用她。 算了算了,以后她不会如此轻易就上当受骗了。 赵瑾衡看着她这般失落的模样,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没趣,却是没忘记把另一件事儿告诉她。 “对了,有件事儿得告诉你。” “什么事儿?” “刚才有个公公奉了你父王的命,说以后宸佑宫的月俸都要减半。” “你说什么!!?” 赵瑾衡好话不说第二遍,只抬头看着李辰云,脸上的表情依旧是一贯的风轻云淡。 这下,李辰云是彻底看透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的月俸本就是众多公主中最少的那几个了,现在还要减半,难不成父王是想逼死她!? “他怎么能这么对我啊!我究竟是不是他亲生的?” 赵瑾衡睥了她一眼,心中暗想,巧了,还真不是。 不过这话他暂时是不可能告诉她的,至少现在还不可以。 李辰云气得直跺脚,她已经彻底看穿了!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他了!滚吧!傻瓜父王! 可她这番举动,落在赵瑾衡眼里,倒是很快就有了个“好”主意。 “本王给你出个主意吧。” 李辰云正在心里咒骂这晋辰王,听了赵瑾衡的话忙凑到他面前,差点没从床上摔下去。 “您说您说。” 可这话音刚落,却见赵瑾衡眉毛一挑,那双熟悉的眼睛里,满是精光。 “跟本王回楚萧。” ※※※※※※※※※※※※※※※※※※※※ 今天更新有点晚了~~~定是在凌晨3点!晚上还有一波更新! 求求小可爱们!来个收藏啊!北鼻们!! 那我就去绣花好了! 李辰云愣了愣,有些摸不清赵瑾衡的意思。 面前的赵瑾衡眼神灼灼,虽是顶着自己的身子,可浑身上下的散发着一股与自己全然不同的自信,看得李辰云顿时又想起了昨晚上发生的那段旖旎的事儿,耳根子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带她回楚萧?这算是什么意思? 带她去玩?带她离开晋辰?还是说…… 李辰云被这突入而来的念头吓得不轻,她根本不敢细想,只低头将脸埋在寝被里,却是再也不敢看他了。 “我不去楚萧。” 还你个不识好歹的李辰云! 赵瑾衡心傲气高,这么多年也没有被这么干脆地拒绝过,当下就冷了脸,竟直接摔了门离开了鹤岭宫。 李辰云听着声响,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赵瑾衡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想了半天,总算是有了些许眉,大概是因着自己的拒绝抹了赵瑾衡的面子,他才会生气的。 如此一来,倒也说得通了。 李辰云躲在寝被里,却没有因此松了口气,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先是莫名其妙换了身子,如今又彻底看清了父王的真面目,唉,在这孤苦无依的晋辰宫里,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可想了一会,她都没想出个头绪,倒是越发困了。 算了算了,爱咋咋吧,李辰云捏着锦被翻了个身子,没过一会便沉沉睡去了。 *** 日子就这么“有惊无险”地往下过,晋辰王没在来过了,李辰云继续住在鹤岭宫里,无拘无束也乐得自在,可时间一长倒是有些无聊。 此番闲来无事,便想寻些事儿打发打发时间,可一想到,赵瑾衡本就是被送来软禁的,她自然不敢太招摇。 原是李辰云是想做些简单的事,比如扑扑蝴蝶啦,写写诗词啦,可又怕被赵瑾衡发现,免不了的一顿呵斥,所以只得学着做些男子擅长的事儿,比如——打拳。 这日又是个大晴天,李辰云正立在院子前学着王平从藏书阁借来的《角力记》。 如今赵瑾衡的身子她是越发用得自在了,他手长腿长力气也大,打起拳来贼带劲,那一招一式没得半点拖沓。 就比如这黑虎掏心,大鹏展翅,双龙抢珠,老汉推车…… 这套动作下来,简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旁的王平也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赞叹了。 “您这拳打得可真是意气风发呀!” 李辰云不好意思地挥了挥手,“本宫也是这么觉得的。” 说着呢,她一个凌云飞腿就往柿子树上踹,结果这脚还没碰着呢,不远处突然传来了赵瑾衡的声音。 “你这又是干什么?!” 这声音来得太过突然,李辰云差点就劈了叉,好在及时将脚收了回来,不至于在他面前出丑。 转眼间赵瑾衡就走到了身边,李辰云理了理衣衫,笑着道:“我打拳啊!吼吼!王爷您瞧!是不是有模有样的?” 她边说边摆姿势,正想给赵瑾衡好好露一手,却见他蹙着眉直接拿起了石桌上摆着那本《角力记》。 “什么破《角力记》,不许给学这个。” 李辰云有些委屈,原本还准备反驳几句,可想起上次自己惹他生气,这次还是多顺着些,谁让赵瑾衡答应了替她和刘尧多说好话呢。 “好吧,听您的,那我就不学了。” 赵瑾衡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禁奇怪怎么今天的李辰云这么听话了。 可正当他尚在疑惑之时,却瞧着身旁的李辰云略带苦恼地思索了一番,最后来了“那我就去绣花好了。” 绣个屁花!赵瑾衡一口老血都要喷!他就不该对她有期待! “你还是继续打拳吧。” 李辰云有些不高兴,心中不禁腹诽,赵瑾衡这人还是真是善变,一会一个脸色,简直比六月的天还能变。 可转念一想,也只当能算了,毕竟,她如今是男人,不能和女人一般见识。 这时,王平端着些吃食从寝殿里走了出来,李辰云和赵瑾衡走到院子里的石凳前坐了下。 “王爷,您找我什么事儿?” 赵瑾衡拿起盘中的瓜子,低头剥了起来。 “明晚你是不是要去参加中秋晚宴?” 李辰云思索了一会忙拍了拍头,差点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按着晋辰的规矩,每年中秋节的这个晚上,宫里都会举行中秋晚宴,为了庆祝这个象征团圆平安的日子。 如此一来了,李辰云却是犯了难。 如今她和赵瑾衡这幅模样,怎么参加中秋晚宴呀。 就在她苦恼万分的时候,却听着赵瑾衡淡淡地又说了一句, “本王拒绝了。” “那真是太好了!” 李辰云松了口气。 想来她被父王克扣月俸的事儿早就传遍了晋辰宫,皇姐们肯定都知道了,今晚上的中秋宴会少不了一顿奚落,若是她也就算了,忍就忍了。 可赵瑾衡是个不吃亏的性子,更何况,他除了父王之外谁都不认识,就算不露馅,按着他的性子难保不合皇姐们起冲突,她已经被克扣了一般的月俸,别等着宴会结束,她连一分钱都没了。 不参加就好,安安全全呆在宫里,等到九月初九那一日,两人换回了了一切就能恢复正常了。 李辰云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正想伸手拿瓷碗中的蜜饯吃,却见赵瑾衡蓦然抬起了头,忽的又开了口。 “不过,那宫人说就这次的晚宴是王后亲办的,所以不可不去。” 李辰云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赵瑾衡绑着了,一提一拉如同度过了腊月和酷暑。 “你能不能一次性说完嘛。” 李辰云埋怨了一句,赵瑾衡哪里肯吃这亏,“是你自己心急,怨不得本王。” 赵瑾衡幽幽地反驳了一句,李辰云却是一点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他要去参加中秋晚宴的事儿,这可如何是好啊? “咯噔咯噔”的瓜子声在耳畔萦绕,李辰云看着赵瑾衡娴熟的动作却是越发心烦意乱了,那指甲上可是她才染的丹寇,还是钿竹自己种的凤仙花,用来剥瓜子也太埋汰了吧。 “您就别剥了。” 赵瑾衡抬头看了她一眼,手里的动作不仅没停,这速度倒是越来越快了。 李辰云叹了口气,真拿他没办法,算了算了,还是说正事儿吧。 “王爷,您真要去?” “不然呢?你替本王像个由头,想到了……”赵瑾衡停顿了一会,指着碗里的瓜子仁儿,轻声道:“想到好法子了,就赏你。” 李辰云盯着碗盘里的瓜子仁有些心动,可纠结了一番也没想出个好主意,称病这种借口不能用了,上次因着那意外的晕倒,王后娘娘已经免了她的请安,这一次怕是非去不可了。 去就去吧,反正这晚宴人这么多,只要躲得好,没人会注意她的。 “王爷,我与您说说吧。” 于是,李辰云便将晋辰宫中的事儿与赵瑾衡好好说了一番,顺道还将上次在祭祖大典上与李德云那段小“纠葛”也说了清楚。 赵瑾衡拿着瓜子的手一顿,倒是认真听介绍,渐渐的,也明白了过来,看来这个李辰云在晋辰宫的处境比他想的还要艰难。 楚萧国皆知,楚萧帝只有皇后一位结发妻子,所以赵瑾衡只有赵瑾诚这么一个皇兄,也没有旁的兄弟姐妹,他从小就在父皇母后身边长大,更是受尽疼爱,自然无法体会李辰云的艰辛。 “王爷,您听清楚了吗?” 耳畔突然想起了李辰云的询问,赵瑾衡看着她的眼神微变,这一次却配合地点了点头。 这下,李辰云总算是安了心。 赵瑾衡待了一会就回去了,李辰云低头看着碗碟中一颗颗整整齐齐地瓜子仁,不禁疑惑了起来。 “王爷,您不吃吗?” 赵瑾衡爱剥瓜子,却不爱吃瓜子,这个“癖好”是因着他母亲养成的,哪怕是从楚萧出发的前个晚上,他还是剥了一大盘瓜子,托人给他母妃送去。 “给你吧。”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李辰云拿起白瓷碗,看着里头一颗颗饱满的瓜子仁,满心欢喜地塞进了嘴里。 第二天酉时,赵瑾衡便跟着内侍出发了,李辰云特意跑到宸佑宫门口,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却是担心不已。 最后想了一会,终究是不放心,便趁着夜色悄悄跟了上去。 ※※※※※※※※※※※※※※※※※※※※ 新文新文!!! 求收藏!求收藏!路过的小可爱们!麻烦点个收藏!爱你们! 中毒了? 赵瑾衡跟着内侍很快就来到了锦仁宫。 今日的中秋晚宴是由王后陈婉亲自安排的,自是比往年热闹多了,华灯齐上,歌舞升平,亭台间挂满了各色的灯笼,甚至还有灯谜可以猜,倒是多了几分人间烟火。 赵瑾衡到的时候时辰尚早,偌大的酒席只有他一个人。 从前在楚萧的时候,出席宴会他向来只坐主位,所以这一次自然而然也是走到了主位上。 不过,正当他准备落座之时,却忽的想起昨日李辰云叮嘱过的话,不免迟疑了起来。 虽然不想承认,可如今的他在外人看来就是个不受宠的公主,算了,还是找个角落的位置吧。 于是,赵瑾衡便坐在了最靠门边的位置上。 可他屁股还没坐热呢,这身子越发懒了,头似乎也有些疼。 其实这感觉昨夜的时候就有了,不过赵瑾衡没放在心上,大约是天气渐凉的关系,这娇娇柔柔的身子就是麻烦。 时辰尚早,酒席也没开始,里头更是没几个人,赵瑾衡便打算闭目养一会神。 只是没过一会,只听得一声“王爷”从身后响起。 赵瑾衡蹙着眉睁开眼睛,就见李辰云一脸笑意地蹲在自己面前,头上还罩了个小兜帽。 “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您呀!” 看他?切,是怕他出乱子吧? 赵瑾衡嗤笑了一声,李辰云扒拉着小兜帽,只好实话实说了。 “我,我就是怕您不适应嘛,所以,所以来瞧瞧呗。” “你这是怕本王给你添乱吧?” “这哪能呢,您可是我心目中最最最威武雄伟的萧桓王呢!怎么可能会坐着等事儿呢!是吧?” 李辰云觉得自己拍马屁的功夫是越来越厉害了,不过只要赵瑾衡高兴,翻着花样说几句好话又不会掉几块肉,更又不会少月俸,何乐不为呢? 赵瑾衡嘴角一勾,心情忽的好了起来,却只挥了挥手道:“行了行了,别贫了,赶紧走吧。” 李辰云点了点头,“那我在外头等您,听说外头还可以猜灯谜呢,若是能才对还能换些小东西,我想玩一会,您放心,带了这个兜帽别人认不出来的!” 赵瑾衡看着她炯炯有神的目光,一时间竟舍不得拒绝了。 “万不可做些奇奇怪怪的事儿,知道了吗?” 李辰云高兴地拍了拍手,“您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打拳的!” “啧。” 李辰云眼睁睁地看着赵瑾衡的表情一下子就冷下来,生怕他突然改主意了,于是,一个机灵快步离开了酒席。 赵瑾衡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虽是有些苦恼,也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月色渐浓,天也慢慢黑了,各宫公主纷纷入了座,围在一起互相聊着天,所幸赵瑾衡找了个隐蔽的位置也没人搭理他,便支着头假寐休息。 可没过一会,忽的肩头一重,紧接着一声娇媚的声音从耳畔响起。 赵瑾衡睁开眼睛就看见面前正站了个陌生女子,那眉眼倒是与晋辰王有这些许相似。 “哟,这不是九皇妹吗?你怎么也来了?” 赵瑾衡没有回答,只是抬眼打量着这个女子,不过片刻之间就明白过来了。 虽是盛装出席,可她身上穿着的锦缎料子似乎与李辰云的没什么区别,如此一来,大约也能猜到她便是李辰云口中那几个同为不受宠的皇姐之一了。 这时,身旁突然又突然走来另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子。 “五皇姐,您怎么就忘了呢?今年的中秋宴会可是母后亲自安排的,小九就算不想来也得来呢。” “原来如此啊,对了小九,听说前几日父王罚了你的月俸,你究竟是做了什么事儿惹得他这般生气,比冒犯二皇姐还厉害啊?” “哎呀,五皇姐,您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肯定是小九惹父王生气了,她毕竟没有母妃,这没有母妃就是没得管教,是吧小九?” “也是,小九你也别难过,反正这么多年这种日子你也过惯了,这月俸少不少的,自然是没多大关系的了,习惯就好,哦,对了倘若手头真的紧了,可千万别找我们借,毕竟你五皇姐我和六皇姐的月俸也是不多的,你若是借我们肯定是帮不上忙了,是吧?” “是呢是呢!” 赵瑾衡沉着脸听着面前这两人一唱一和宛如智障的对话,突然有些同情李辰云了。 原在楚萧时,他虽与赵瑾诚不对付,可他这个哥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不过,眼前这两位所谓的“皇姐”是真的够假仁假义的了。 这晋辰还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了,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姐妹啊,不对,她们根本就不是李辰云的姐姐。 赵瑾衡蹙着眉脸上极其不悦,虽是一句话不说,可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息,到让李质云和李莘云有些心慌。 李莘云欺负李辰云早欺负惯了,如今看着她这般冷着脸,一点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模样,心中的火一下子就冒了起来,忙着伸手大声呵斥道:“你这是什么态度,皇姐们与你说话竟如此没礼貌,李辰云,你给本宫起来!” 赵瑾衡原不想掺和这种婆婆妈妈的姐妹争端,可如今还差临门一脚就要被人骑到自己头上了,这个“委屈”他哪里肯忍下来。 可就在他准备的时候,门边突然传来了又传来了另一个女子的声音。 “你们围在这里做什么?时辰一到,晚宴就要开始了,赶紧坐到各自的位置。” 循着声音,赵瑾衡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樱黄云锦襦裙,头戴玉莲发冠的女子正从门进来,那姿态端庄,神色清冷,天丝披帛落在两边,那气质高贵而又出众。 瞧着身段瞧这打扮,赵瑾衡很快就这人就是明白了,看来这人李辰云口中那最受晋辰王宠爱的二公主——李德云。 不过很快他就疑惑了起来,他记得李辰云告诉过自己,前些日子她才“惹了”这个二皇姐,怎么今天还会替她解围呢? 李质云和李莘云见状只得乖乖回了座位,可临走前还不忘剜了一眼,不过就赵瑾衡那不吃亏的性子自然不会被人占走“便宜”,便迎着那两道目光,“刷刷”瞪了两眼。 因着李德云的出现,屋子里上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各宫公主也不再四下寒暄了。 赵瑾衡无聊地打了个哈气,他也懒得想关于李辰云这几个假姐妹的事儿,便伸手拿起手边的凉酒酿喝了一口。 可就在这酒酿刚咽进肚,没过一会,只觉得下腹一阵绞痛,紧接着一股热流从上至下,身上竟还泛起了阵阵寒意。 赵瑾衡握着酒杯的手一顿,不免慌张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这突如其来的绞痛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身子还会不自觉地颤抖?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瑾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毕竟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慌乱是一点用也没有的。 可就在这时,一个可怕的念头钻进了他的脑海里。 中毒!肯定是中毒了! 这莫名的绞痛,莫名的冷汗连连除了中毒还能因为什么? 这个结论让赵瑾衡有了些许平静,只得捂着肚子忍着痛心中却是疑惑不已,他是如何中毒的?又是谁给他的下的毒呢? 耳畔突然又想起了李质云和李莘云的对话,赵瑾衡当下就明白了,刚才在自己身边逗留的除了李辰云就是那两个阴阳怪气的皇姐了…… 这个念头让赵瑾衡很是惊讶极了,果然这深宫中的女子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啊,怪不得李辰云让自己小心些,如此想来还真是一个不小心就会中招了!没想到这小小晋辰也会有如此肮脏之事。 赵瑾衡喘着粗气,心中正思索着对策。 可就这时,下腹的涌动似乎更加强烈了,他撑着的手不小心碰着了木凳,却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手指上竟满是血迹。 完了!这下真的死定了! ※※※※※※※※※※※※※※※※※※※※ 赵瑾衡:本王中毒了!?!救命啊! 李辰云:…… 欢迎小可爱收藏呀!收藏呀!来个收藏呀! 本王的血要流干了! 就在赵瑾衡捂着肚子冷汗连连之际,李辰云却在外头满心欢喜地猜灯谜。 今日的中秋晚会是王后陈婉特意按着民间的习俗安排的,锦仁宫外那堵长长的红墙上挂满了一张张颜色各异的谜面,宫人们便趁着这个机会讨个彩头。 李辰云带着兜帽小心翼翼地挤在人堆里,最底下的那些个谜面已经被猜的差不多了,好在赵瑾衡腿长手长,用不着垫脚她就能够到最上头的谜面。 从前闲来无事,李辰云就爱写写字绣绣花,所以,猜字谜是她最擅长的事儿,李辰云才出了字谜,就把谜面撕下来,没过一会,手边还真就积起了小小一叠。 约莫一刻钟后,周遭的宫人是越来越多了,李辰云想去看看门边儿有什么东西可以换,顺道还想着若是有好的就给赵瑾衡留一些。 不过,就在准备转身之时,身旁忽的传来两个小宫女的对话。 “格外大方打一字,这个谜底是什么呀?” “你别问我,我都不识字呢。” “看来今晚上咱俩得两手空空地回去了。” “锦儿,你这么聪明再好好想想,说不准就猜到了呢?” “你居然指望我?早知道就把钿竹一起叫上了,她肯定猜得到!” 那小宫女的语气失望极了,李辰云听着对话很快就想起来这个锦儿究竟是谁。 她不就是上次给了钿竹两个橘子的锦儿吗? 李辰云惯是热心肠,更何况这个锦儿也与自己算是有两个橘子的情谊,这一次就帮帮她吧! “是回!” 锦儿原本还沮丧地低着头,忽的被身旁这清冷无端的声音惊了一下,她忙抬头却是没想到面前竟站了个俊朗男子,那模样简直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不对,应该是从天上飞下来的。 李辰云看她呆呆的模样,以为是自己没说清楚,便又将谜底重复了一遍。 锦儿并没有见过这个人,不过大约也能猜到是今日来公众参加晚宴的贵人,赶紧行了礼道:“多谢这位公子。” “不客气!” 李辰云心底一股强烈的满足感油然而生,既然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于是她又伸手将谜面撕下来递到了她面前。 “这个给你,去到门口那儿换吧。” 锦儿羞答答地接过,身旁的小姐妹却是个胆大的,“这位公子,您可真是大好人!”说罢她竟然朝后头喊了一声,“大家快来,有猜不出的谜面都拿过来!这儿有个大学士!” 李辰云压根儿就没想到这茬,正想借口离开,可偏偏这么一声是彻底走不了了,于是只得乖乖站在原地,没过一会,围着小宫女是越来越多了。 这些来问谜面的小宫女脸上带着莫名的红晕,李辰云怕被人认出来却也没别的办法,最后只得轻叹了口气接过。 算了算了,就当是给赵瑾衡行善积德了。 “大家不要急,一个个排队昂,别插队哦!” 李辰云边猜边维护秩序,谁让这过道太过狭窄,毕竟这团圆的日子若是出了什么事儿那可真是太罪过了。 可她刚答了几个,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王爷,您怎么在这儿呀?” 李辰云转头一看,却见父王正站在锦仁宫门口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满是惊喜,就和她身旁的小宫女没啥区别。 身旁的小宫女见晋辰王走来纷纷跪地行礼,李辰云想着前几日他莫名罚了自己一半的月俸就不高兴了。 “王爷,您怎么来这儿了?” “额,本王来逛逛。” 李辰云随口找了幌子搪塞他,结果晋辰王到顺势回了一句,“王爷,您真是太客气了,怎么来也不与本王知会一声呢?” 这该怎么回答? 李辰云沉思了一会,总算是想到了说辞。 “嗯,本王喜静。” 她学着赵瑾衡的模样冷了脸,周遭蓦然安静了下来,晋辰王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还以为是他记着之前的仇,倒是有些胆战心惊了起来。 所幸,一旁的陈海及时给了个台阶。 “王上,不如邀请王爷一起进去吃个酒席吧?” “对对对!王爷,走 ,咱们一起进去 。” 李辰云一听,忙拒绝道:“不了不了,本王要回去了。” “别啊,这来都来了哪里有走的道理?” 晋辰王是铁了心想将赵瑾衡请进去,毕竟用这个机会,将前两天的事儿翻篇那是再好不过了。 他边说边伸手,李辰云一个躲闪不及还真就被他拉着了,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 *** 晋辰王就这么带着李辰云上了酒席,还专门把主位让给了她。 宴席上的众人不由发出了一阵骚动,李辰云装着镇定地说不必行礼,却独独不敢往赵瑾衡那儿看。 说实话,经过前几天那场“鸿门宴”,她对这种宴席已经有阴影了,再加上刚明明答应过赵瑾衡不会被别人发现的,现在却眼巴巴地跟着进来了,肯定少不了一顿念叨。 唉,她怎么这么倒霉啊? 不过就在她苦恼之际,身旁的晋辰王突然拉着李德云又过来了。 “王爷,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本王最受宠的女儿,李德云。” 可这话让李辰云一下子就不高兴了。 切,就说父王在骗她,明明最受宠的是二皇姐,那天还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那番骗人的话,哼,大骗子! 李德云那张美艳的脸庞上带着罕见的羞臊,心更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毕竟眼前的赵瑾衡实在与传闻太过不同了。 那恶名昭彰的赵瑾衡竟会是这般如玉的模样…… “见过王爷。” 李德云端庄地俯了俯身子,声音动听得宛如百灵鸟,可落在李辰云眼里倒是越发心烦意乱。 “不必多礼。” 李辰云心情不好,连个眼神都没给李德云,只低头把玩着手里的瓷杯,自是没看到她眼中的不悦。 晋辰王对赵瑾衡的反应很是意外,却也不敢多问什么,只得先把李德云打发走了。 可这厢走了李德云,晋辰王却是又把其他姊妹拉过来一一介绍,那模样说得难听些,就是个“拉皮条”的,他究竟是何主意,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 这下,李辰云是更加烦躁了,只挥了挥手连头也没抬就把她们打发了。 更为关键的是,直到宴席结束,她愣是没看一眼赵瑾衡。 *** 晚宴很快就结束了,李辰云没得停留便快步离开,甚至连声道别也没与父王说。 从前这般不守礼的行为她是绝对不会做的,如今借着赵瑾衡的身子也算是“任性”了一次。 不过,当她走到锦仁宫门口又想起赵瑾衡还在里头,结果一直等到众人走散也没见人出来。 难不成他又生气了? 李辰云知道赵瑾衡脾气别扭,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是自己食言在先,也是她理亏,算了,还是进去看看吧。 于是,李辰云便小心翼翼地往酒席那儿跑去了,可她刚进门却是万万没想到,赵瑾衡竟然趴在门边的席位上一动不动。 好啊,原来是睡着了,肯定是又喝酒了! 李辰云嘟了嘟嘴,走到赵瑾衡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爷,醒醒呀,咱们得回去。” 而此时的赵瑾衡是疼得一点力气也没了。 下腹的绞痛是越来越剧烈了,可除了身体的伤痛,更多的还有心上的,刚才李辰云被晋辰王带进来的时候,他还庆幸来了个帮手,结果这厮竟然压根就不理他,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 “你现在来了,刚才干什么去了?” 李辰云看着他这般冷汗连连,面色苍白的模样忙道:“王爷,您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是吃坏肚子吗?!” 赵瑾衡忍着疼侧了个身子,这个时候也没空和她置气了。 “快去请太医,本王中毒了!” 李辰云一听是真的吓坏了! “中毒?什么毒?谁要害您,不对,是谁要谋害我!好大的胆子!竟谋害敢堂堂公主!王爷,您等着我这就去喊人!” 赵瑾衡突然发现这毒药是要不了他的命了,可面前的李辰云完全可以!她简直比沈峥的杀伤力还要强百倍。 “喊什么人!先去喊太医,不然本王的血要流干了!” 李辰云本就急得不行,可听着这话倒是疑惑了起来。 “王爷,您哪儿流血了?我瞧着也没有呀?” “你看清楚,这不是血是什么?” 赵瑾衡是真的生气了,李辰云看着他往木凳上抹了一把,那白皙的手心上还真粘血迹,不过,片刻后她就彻底明白了。 “王爷,您来月事了……” 从前赵瑾衡没近过女色,自然是不知道这月事究竟为何物。 “就是女子每月都要来的,也叫做好朋友……”李辰云见状便认真给他解释了一番,最后还特意加了一句,“您放心,这血是绝对流不完的。” 赵瑾衡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李辰云倒也不戳穿他,“好了好了,您先别想那么多了,咱们先回去吧!” “算了,你先回去吧,一会本王自己回去。” “那可不行,您现在可是最娇弱的时候,我送您回去!” 李辰云边说边将他扶了起来,赵瑾衡实在没力气便由着她去了。 两人走出锦仁宫的时候,外头已经没人了,李辰云见状一把见赵瑾衡抱了起来。 ※※※※※※※※※※※※※※※※※※※※ 求收藏求收藏! 月事带! 李辰云带着赵瑾衡回了宸佑宫,却没见钿竹和孙嬷嬷的身影。 “王爷,您先喝茶,我帮您拿东西去。” 赵瑾衡无力地躺在床上看起来娇弱极了,没心情也没力气思考她所谓的“东西”是什么,自然是一个字也没有回。 李辰云走到雕花衣柜前,特意拿了个新的月底带,上头还绣着点点梅花,料子是最好的那一块,多少有点舍不得,可一想到赵瑾衡这也算是新媳妇推磨子——头一遭,倒也释怀了。 算了算了,便宜他了。 “王爷,这个给你!” 赵瑾衡强撑着力气,睁开眼睛,却见李辰云手里正拿了根月白色的带子。 这是几个意思?想让他自我了断?赵瑾衡纠结了一阵,总算是想通了,也是,如今他这个模样还不如死了算了。 李辰云看着他那副表情,绝望中又带着些许迟疑,似乎与那也他想寻死的眼神是一模一样的,倒是不禁怀疑他是不是误会了? “王爷,这叫月事带,系在腰上就好了,很简单的!”李辰云将手边的东西递给他,语气有些歉疚,“今天这事儿也怪我,没把日子告诉您,不然也不会这般了,都是我的错,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记着了。” 赵瑾衡狠狠剜了眼李辰云,他宁愿断了手也不想接,忙头一扭身子往寝榻上一转,只留个两个子“拿走!”是彻底不理她了。 李辰云撅了噘嘴有些不高兴,这人怎么这么不领情,自己可是把最好的一块月是带留给他了,可转念一想倒也明白了。 “王爷,您就别害羞了,事到如今也没旁的办法了,您就委屈委屈,再过几日咱们就能换回来,您就不用受这些苦了。” “滚!” 怎么还骂人呢,这下李辰云也生气了,她现在是一点也不怕赵瑾衡了,倘若是旁人她肯定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可今天是不一样的,今天的赵瑾衡是替她在受罪,她现在是男人,不能这么没良心!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乖一点嘛!我这块还是上等的料子做的,一般人可用不上呢!” 李辰云哄了好一会,赵瑾衡就是不松口,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她是真的没了耐心,想了一会却忽的想起上次他教自己行圊的模样…… 而此时的赵瑾衡侧着身子是完全没想倒她会来这套。 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上一紧,忙转头看去,却见李辰云正扒拉着自己的腰带,脸上的神色满是严肃! “你这是做什么!” 李辰云抬头,笑着道:“王爷,我在给您换月事带啊!” 这语气太过端正,仿佛在做着这世上在平常不过的事儿,看得赵瑾衡差点以为有问题的是自己了! “你就这么不知羞?” 这下李辰云是真的不明白了。 “羞?我替自己的身子换月事带怎么就羞了,更何况,上次你替我行圊的时候怎么就不说这些呢?” 赵瑾衡被她堵了个彻底,指着李辰云又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是你胡搅蛮缠!” 这般伶牙俐齿的模样是李辰云他从没有见过,赵瑾衡突然觉得自己还真是小看她了,果然是沈峥的种,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赵瑾衡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挫败感,更为可怕的是,他竟然有点想通了,最后只得轻叹了口气,拉了拉李辰云的衣袖,事已至此也没有旁的办法了。 李辰云见他配合,高兴地伸手就要来帮他,去还是被赵瑾衡拒绝了。 “本王自己来。” 行吧行吧,知道你害羞,李辰云转了个身子,嘴里却还不停地“指导”赵瑾衡,好在他本就是个聪明的,只闭着眼睛小心地不触碰那些让人“胆战心惊”的地方。 千难万险,总算是把月事带换上了,李辰云转过身来,看着赵瑾衡闭着眼,脸上带着些许莫名的潮红,更是担心不已。 从前反应厉害的时候,除了肚子疼她还会发烧呢,可若是赵瑾衡遭了罪,那她可是罪过大了! 李辰云有些惭愧,想了想又道:“王爷,您现在这儿休息休息,我帮您去讨点姜茶喝。” 姜茶?!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本王不喝!” 臭脾气,真别扭! 李辰云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道:“可好喝了,甜甜的!保准您想喝第二碗!您等着昂,我马上就回来了!” 她边说边往外头走压根就不管赵瑾衡乐不乐意,可正道门口的时候,偏巧遇到了钿竹。 “王爷!” “钿竹,你回来了。” 钿竹对赵瑾衡的印象很好,主要是因为上次他救了李辰云的缘故再加上如今这幅笑意盈盈的模样,自然是不怕他。 “奴婢去猜灯谜了,您瞧,这都是奴婢换来的!” 李辰云低头看着她手里一堆小玩意儿,布老虎,小纸鸢,忍不住拍手赞叹道:“钿竹好厉害啊!” “您真是客气了。”钿竹有些羞,可转念一想又道:“王爷,您怎么会在这儿啊?” 李辰云拍了拍头,差点把赵瑾衡忘了! “公主来月事了,我帮她去讨些姜茶来。” 可这话音刚落,钿竹的表情突然变得奇怪了起来。 李辰云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本王与她是在路上遇到的,这,既然,既然你来了,那本王就先走了。” 她也顾不得钿竹回话,只一个转身跑出了宸佑宫。 *** 这厢的赵瑾衡无力地躺在寝榻上,原本心里还憋了一团火,可这时间一长倒也慢慢沉了下去。 “公主 ,奴婢回来了。” 钿竹端着姜茶走了进来,赵瑾衡睁开眼睛脸色依旧是不好,奈何小腹实在是疼,只得忍着“屈辱”将姜茶过来,面子什么的他早就不要了,只要李辰云没看到就好。 “您慢慢喝,别着急。” 赵瑾衡拿过来就是一口闷,虽然不想承认,可别说这姜茶还真挺好喝的。 钿竹接过他手中的瓷碗,又忍不住赞叹道:“公主,王爷真是太好了!” “好什么好?” 赵瑾衡蹙着眉一顿,心中突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您瞧他多热心肠啊!” 回来的时候,钿竹还遇上锦儿了,说王爷在锦仁宫门口帮大家解谜题,平易近人又长得俊俏,现在他的美名早就传遍整个晋辰宫了。 赵瑾衡嗤笑了一声,心中很是不服气。 “这是她应该的!” 什么叫热心肠,那本来就是她的责任!趟若不是李辰云,他能受得了这种苦? 钿竹努了努嘴也不点破,您不就是仗着他喜欢您吗?啧啧啧,吃果果的炫耀呀。 “对了,这姜茶您还喝吗?” 赵瑾衡拍了拍寝榻,破罐破摔道:“喝!” *** 第二日又是个好天气,李辰云起了个大早,打完了七伤拳便想去看看赵瑾衡,可还没动身呢,门口却突然传来了一阵莫名的响动。 “公公,外头是谁啊?” 可这话音刚落,没等王平出去,却见李德云拎着个竹篮子进来了。 “王爷,二公主来了。” 今日的李德云又是“盛装打扮”,身上的锦缎衣裳在日头下莹莹夺目,看上去可人极了。 “见过王爷。” “额,不必多礼。” 李辰云瞧着她又是羞羞答答地行了个礼,却是意外得很,二皇姐怎么会突然来这里呢? 可就在她迟疑之际,李德云倒是直接走过来了。 “王爷,本宫做了些小点心,想让您尝尝。” “您不用这么客气。”李辰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毕竟上次那宴会上替她背黑锅,害得自己被罚跪三日的事儿,可不能轻易忘记,若是没有罚跪这茬,她就不会看到柿子树,看不到柿子树,也就不会和赵瑾衡发生这般糊涂的事儿,更不会是现在这幅男不男女不女的模样了,所以说,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她! 李德云都是没想到赵瑾衡会拒绝的如此干脆。 “王爷,您尝尝吧,本宫做了好久呢。” 这声音娇滴滴的,听得李辰云都快酥了骨头,她边说还便打开篮子,那扑鼻而来的香味倒是让李辰云一个机灵。 圆滚滚的雪团子窝在木盒里看起来好吃极了,李辰云有些纠结,毕竟这身子是赵瑾衡的,人家也是冲着赵瑾衡来的,倘若自己就这么“为所欲为”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啊? 好在一旁的王平替她解了围。 “公主,咱们王爷刚用了早膳,现下怕是吃不了了,不如您先放这儿吧。” “对对对!” 李辰云悄悄给竖起了大拇指,果还是王公公厉害,这番先答应下来,一会再给赵瑾衡带去,说不准自己也能吃到两口呢! “二公主真是好手艺啊!本王就先谢过二公主了。” 李德云得了赞赏高兴极了,忙道:“王爷喜欢便是德云最大的回报。” 啧啧啧,李辰云突然开始同情刘尧了,她记得当初可是不少人将宝押在二皇姐身上了,如今瞧着她这般含羞带臊的模样,莫不是喜欢赵瑾衡还能有啥?那,那她还嫁不嫁刘尧了? 可就在她低头沉思之际,门口又传来了声响,王平朝外头看了眼,这才发现竟又来了个公主。 “王爷,是五公主来了。” 李辰云拿着篮子的手一顿,抬头看了眼面前抱着古琴的李质云,果然,又是一副“盛装出席”的打扮。 这下李辰云是真的疑惑了,她记得也有很多人把宝压在了她身上,难不成?她也不想嫁给刘尧了? 李质云自是没想到李德云也在。 “二皇姐,您怎么在这儿。” “五皇妹这话说得,像是姐姐不能来这儿吗?” “这话可是您说的,妹妹可没说,您可真是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李质云不阴不阳来了句,转头又走到李辰云面前,温柔地道:“王爷,本宫听说您善古琴,今日质云想与您讨教讨教这古琴之意,不知您是否方便呢?” 这眼神实在是太过热情,李辰云心中不禁气愤,这些个皇姐平时也没见对她这么好,怎么轮到赵瑾衡了一个个就变脸了呢? 她清了清嗓子,装着赵瑾衡的语气道:“二位,本王暂时有些私事儿,现下大概是没空的,嗯,不如下次吧?” 李辰云实在不想和两人周旋了,转了个身子想回屋,可才迈出一步,身后的两人也跟了上来。 可这么一来,一场新的风波又开始了。 “五皇妹,你怎么还不回去?” “二皇姐,那你怎么不走?” “本宫还有些事儿与王爷谈,你先走吧。” “有什么事儿是妹妹不能听的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妹妹能有什么意思?您觉得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你!” 两人正锋相对,一唱一和,眼里谁都容不下谁,好在她们这般“表演”,李辰云是早就看惯了。 “好了好了,今日你俩都先走吧,本王还有事儿呢!” 可这话音刚落,李德云与李质云皆是一脸委屈,瞧那模样都快哭了。 “王爷,您怎么能这样?” “王爷,您这是嫌弃我们了吗?” 李辰云深吸了口气,赶紧和王平对视了一眼,她的意思这么明显吗?不至于吧? 渐渐的,周遭竟想起了微弱的哭声,李辰云简直目瞪口呆,这两位姐的“水平”是越来越厉害了。 好在总算是让她想到了借口。 “本王的意思是,嗯,本王嗯,刚才打了拳有些累了,下次你们再来,下次本王该吃点心吃点心,该教古琴教古琴,你们看怎么样?” 这下,李质云和李德云都高兴了。 “那本宫明日来!。” “那本宫明日来!” 两人这异口同声的回答,差点又是掀起了一股小“争端”,好在最后王平还是将两人顺利送走了。 李辰云见人离开总算是松了口气,于是,赶紧去隔壁找赵瑾衡了。 ※※※※※※※※※※※※※※※※※※※※ 求收藏!求收藏!!重新修了文,改了下! 王爷可有心悦之人? 李辰云去找赵瑾衡了,顺道带上了二皇姐送来的雪团子。 经过一夜恢复的赵瑾衡看上去精神了不少,李辰云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他坐在红木椅上剥瓜子,瞧那动作还挺快! 至于丹寇的事儿,李辰云也无所谓了,大不了等到两人换回来在染呗。 “王爷,您好多了吗?” 赵瑾衡睨了他一眼,虽是没说话,倒也看得出来他心情应该比昨晚上好了不少。 李辰云快步走到他身边,又把手边的雪团子推到桌前。 “王爷,这个给您。” 赵瑾衡手里的动作没停,只挑了挑眉道:“这是什么?” “我二皇姐给您的!她亲手做的雪团子。” 赵瑾衡兴趣缺缺,李辰云“顺理成章”地笑纳了,可她边吃边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探探他的口风。 “王爷,您爱弹古琴吗?” 古琴?这种附庸风雅之事赵瑾衡最没劲儿,不过对这李辰云突如其来的问题,倒是有了些许好奇。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李辰云慌张地摆了摆手,忙将话题转了出去,“王爷,您中意什么样的女子?” 赵瑾衡拿着瓜子的手一顿,心忽的漏跳了一派,他看着面前一脸坦荡的“自己”,突然有些不明白了,难不成,李辰云又想通了? 不至于吧?不会这么快吧?她不是前几天才拒绝了自己吗? 实话说,那个夜晚他和李辰云从桓清宫回来,得知她还想嫁给刘尧后,赵瑾衡郁结了好几天,还有些不服气,甚至连着好几天都没搭理她。 不就是个魏恒国二皇子吗?怎么就能让她惦记这么久呢? 不过这话他可没脸问出口,他堂堂萧桓王竟追着小国公主团团转,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了。 可转念一想倒也明白了,就李辰云这种小乡巴佬,是好是孬肯定看不出来,一点追求也没有,真让人扫兴。 李辰云是真的好奇,毕竟这事儿不仅关乎赵瑾衡,更关乎她,虽然之前他答应过自己会在刘尧面前说些好话,可她还是怕出岔子,毕竟上次父王的那番举动已经也算是让她明白了,什么事儿都不能押在一个人身上,多条路子才能多个机会嘛。 “王爷,您就说说嘛,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李辰云又催促了一声,面前的赵瑾衡脸色微红却是一句话也没说。 过了一会,赵瑾衡的脸是越来越红了,李辰云瞧着他依旧是没得言语的模样,便知道他肯定是害羞了,正想出言鼓励几句,却见赵瑾衡忽的转了个身子,甩出了四个字。 “关你屁事。” 啧啧啧,不说就不说呗,害羞就害羞呗,怎么又骂人了。 李辰云不悦地皱了皱眉,正想将二皇姐与五皇姐早上来找他的事儿告诉他,却瞧着赵瑾衡起身就往里屋走。 “王爷,您去哪儿啊?” 赵瑾衡脚步一顿,耳朵蓦然也红了起来,他去干什么?他还能去干什么?还不是因着她麻烦身子害得他都得遭受这般“非人”的待遇。 想到这里,赵瑾衡心中更是烦躁了。 于是只听得一声“滚!”李辰云就这么被轰出去了。 *** 李辰云走出宸佑宫便直接回鹤岭宫了,只是这人才走到门口,却见上头挂满了各色各样的小荷包,还有香味扑鼻的小香囊,大大小小统共又十几个,看上去可爱极了。 这是哪儿来的?李辰云想了想,她记得自己走之前似乎没有这些东西啊? 虽是疑惑,可她还是忍不住摘下来把玩了一会,从小就爱这些小玩意儿,可又怕弄坏了,玩了一会又一个个挂了回去。 就在这时,这是王平也走了出来。 “公主,您回来了。” “公公,这些都是谁的呀?” 王平走到门前看了看,片刻后也明白了,“刚才瞧见几个小宫人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奴才就问了问,这些都是给您的,说是为了答谢您昨晚上帮大家猜字谜,不过又怕打扰了您,就挂在这里了。” 原来如此,这些东西都是给她的呀! 李辰云高兴极了,忙小心翼翼地将这些小玩意儿摘下来,拎在手里欢欢喜喜的模样。 王平瞧着她这般笑嘻嘻的模样不禁恍惚了起来,从前赵瑾衡沉静无端,就是连笑都是带着冰凌的。 如此带着烟火气儿的赵瑾衡,他已经十几年没见过了,心中更是怀念极了,若是能他能永远无忧无虑,那该有多好…… 想到这里,王平忙摇了摇头,他真是越活越活回去了,怎么也能这种想法呢,王爷就是王爷,哪怕如今在别人身子里,那也是独一无二的萧桓王,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 这厢的李辰云慢悠悠地将挂在门口的小玩意儿一一取下,去听着身旁的王平又来了一句。 “对了公主,里头还有些东西。” 还有东西,还有什么东西? 李辰云忙将手里的东西收好,加快走进了鹤岭宫,不过,她一进门却发现院子里的石桌上,摆满了各色各样的包装精美的木盒子,大小不一,统共莫七八件。 “公公,这又是谁送的?” 王平抖了抖手上的拂尘,笑着道:“这些,都是各宫公主送来了,嗯,除了您,其他公主都送来了。” 李辰云有些惊讶,片刻之后又有些得意,难不成才一个晚上的时间,她就俘获了皇姐们的心,这也太厉害了吧。 可都送来了,哪里还有退回去的道理,李辰云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其实她对里头的东西还是很好奇的。 可想了一会,又觉得自己不该拆,毕竟这是打着赵瑾衡的面子送来的,还是得将他请过来一起拆。 王平对她的意见也表示赞成,随后便下去将那堆物件儿收了起来。 李辰云回了寝殿本相休息休息,可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铜镜前,盯着上头仔细照了照。 薄唇挺鼻,眉眼中满是温柔,特别是那双眸子仿佛是含水而又带情。 赵瑾衡是真的俊朗,面冠如玉,萧郎陌路。 李辰云从没见过像他这般男子,她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赵瑾衡的模样,他就站在院子的柿子树下,衣袂飘飘宛若仙人。 想着想着她的心思竟然也“旖旎”了起来,不知不觉中,只觉得脸热热的,耳朵似乎也有些烫。 就在这时,身旁突然传来了王平的声音。 “公主,奴才收拾完了。” 李辰云一听,忙将铜镜藏在身后,像是做贼心虚喊了一句。 “辛苦公公了!” 这声音大得有些刻意,李辰云尴尬地理了理心思,转头又道:“公公,本宫想问您件事儿?” “公主,您客气了,有什么话您就问吧。” “本宫想问,王爷在楚萧之时可有婚配?” 可她在才说完就后悔了,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别扭呢?李辰云想了想,最后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只得硬着头皮装作不知道了。 王平脸色微变,眼中满是惊喜,只是片刻的功夫又恢复了原本的笑意,“回公主的话,王爷并无婚配。” “那他可有爱慕的女子?” 王平又是摇了摇头,“回公主的话,从前在楚萧之时,王爷对男女之事并不太多思虑。” 他整天就忙着惦记赵瑾诚的皇位呢,哪里有空想那男女之事,更何况别说婚配了,楚萧的姑娘一听赵瑾衡的名号躲都来不及呢,哪里会有人敢“肖想”他呀! 这下,李辰云总算是松了口气。 “那真是太好了!” 王平看着面前的李辰云笑着拍拍手,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心中也是高兴的。 距离那玄乎的事儿过去也快小半个月了,这些日子他都是看在眼里,李辰云善良可爱,懂事知礼,与那些个端着的贵女全然不同。 更为关键的是,她那活泼的模样偏巧和赵瑾衡那沉闷的性子互配得紧,虽然自家王爷对她的态度不怎么样,可王平看得出来,面对李辰云,赵瑾衡已经是一百个耐心了,倘若在楚萧之时,甘油哪家贵女敢这么对他,早被丢进大狱了。 倘若真能成就一段佳缘,这一趟晋辰也没白来了,再加上李辰云只是晋辰国的公主,还是不受宠的那种,倘若赵瑾衡真的娶了她,便是向他皇兄赵瑾诚表了决心,那么回楚萧也指日可待了。 王平是越想越带劲了,甚至连两人何时生孩子,生几个都想好了。 只是一旁的李辰云惦记的却是另一回事儿。 赵瑾衡无婚配,又无心悦之人,偏巧自己那些个皇姐对他也有些心思,倘若真能成事儿,自己嫁给刘尧不就少了个对手吗? 虽然他不肯告诉自己究竟心悦怎么样的,不过,总得试试呗,不试怎么知道呢? 反正这么多姊妹,偏偏也对他有好意,撒撒网,说不准真有一个是他喜欢的呢? 想到这里,李辰云总算是舒畅了。 偏巧,王平的视线看了过来,两人笑着对视了一眼,却是“各怀鬼胎”,皆不知彼此心中所想。 ※※※※※※※※※※※※※※※※※※※※ 李辰云:撒网抓一个赵瑾衡喜欢的。 赵瑾衡:本王只要那个撒网的。 求收藏!求收藏!求评论! 她急了她急了! 这日子又过了两天,赵瑾衡呆在宸佑宫里除了早晨要去给王后陈婉请安,倒也没旁的事儿可做了。 这天,钿竹又陪着他去了锦仁宫。 王后陈婉是个好脾气的,请了安也不会为难,加上李辰云本就是个不受宠的,更不会找她搭话,到让赵瑾衡免了不少麻烦。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这安就算是请完了,赵瑾衡快步离开宫殿,可才走两步的功夫,却突然被身后的人撞了一下,所幸钿竹及时扶住了才没的摔跤。 赵瑾衡的火一下子就被点着了,可还没到等他开口呢,身后的李质云和李德云倒是先吵起来了。 “哟,这不是五皇妹吗?急急忙忙地这是要去哪儿呀,怎么走路也不长眼睛了?” “二皇姐,你这般阴阳怪气是何意,妹妹只是不小心碰着了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你是何居心别以为本宫不知道,这么赶着是要去见谁呢?” “那你这盛装打扮适合缘故?皇妹瞧着,您这身衣裳可是赏秋之时才穿的呢!” “要你多管闲事!” “你我心知肚明!” 两人眼看着就要吵起来,好在其他的公主劝阻之下倒也没在继续,众人只是急急忙忙地离开了锦仁宫。 赵瑾衡原本还抱着看戏的心情,这下是没了机会多少有些扫兴,最后也只是不悦地蹙了蹙眉,便带着钿竹回了宸佑宫。 可奇怪的是,接连着几天几乎都是这幅模样,李辰云的这些姐姐一请完安,就跟着火烧屁股一般火速消失,关键还是一帮人一起走,更是一刻种也不肯落下,这倒是让赵瑾更加疑惑了。 “钿竹,你说她们这是要去哪儿?” 钿竹脸色很是纠结,却也只摇摇头说不知道。 赵瑾衡看着她这般模样,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赵瑾衡便带着钿竹回了宸佑宫,可还没进门的时候,却听着钿竹突然来了一句,“公主,王爷好几日都没来了,要不咱们去隔壁瞧瞧?” “不去。” 赵瑾衡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距离上次李辰云来找他已经快过去四五天了,在那之后,两人便是一面儿也没见过了,赵瑾衡心里憋了一口气,却怎么也找不到头。 那日,她平白无故地问了自己中意什么样的女子,赵瑾衡大约也能猜到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可他是真没没把握,毕竟这些日子的接触,让他越发明白,李辰云这个小丫头鬼机灵着呢。 这时,身旁的钿竹又来了一句,“公主,您真不去??” “说了不去就不去,哪儿那么多废话啊!” 钿竹看着李辰云蹙着眉沉着脸,活脱脱一副“吃醋”的模样,只轻叹了口气,表情还带着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意思,她觉得自己应该劝劝李辰云。 “公主,奴婢觉得您不能这样对王爷。” “你说什么?” 赵瑾衡眉毛一挑,表情很是不屑,明明是李辰云惹出的烂摊子,怎么又甩到他头上来了。 “王爷对您多好啊,三天两头还给您送东西,今儿咱们就去看看他吧。” 好好好,好个屁!她送来的东西原本就是给自己的,况且最后还不是进了她的肚子。 赵瑾衡瞪了钿竹一眼,心中更是烦闷。 大的小的,没一个省心的。 这番言语后,赵瑾衡还是没去鹤岭宫。 这日子又过了两天,距离九月初九也越来越近了,赵瑾衡左等右等依旧没见到李辰云来。 红木桌上摆着一盆薄皮瓜子,赵瑾衡也没心情剥了,只坐在梳妆台前盯着铜镜看。 镜中女子娇美可人,足以赏心悦目,可看着看着,他却是越来越不畅快了。 从前在楚萧时,若说赵瑾衡最耿耿于怀的事儿,那便是楚萧帝之位。 他与赵瑾诚乃一胞所生,前后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可赵瑾衡知道,当年就是他皇兄赵瑾诚在娘胎里踢了一脚,把他踢回去了,这才得了空占了便宜。 说实在的,他也不是对那皇位有多有兴趣,说白了就是为了那口气,只不过如今的局面,别说一口气了,他连自己的身子都没法子占了。 赵瑾衡轻叹了口气,眼睛依旧盯着铜镜前的的面孔,渐渐的,心中倒是多了一份柔情,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如今一个小小的李辰云也能让他起了波澜,难不成自己…… 哼,她也配! 赵瑾衡忙摇摇头,将这个“可怕”的念头赶了出去。 这时,耳畔传来的钿竹的声音。 “公主,快!赶紧跟奴婢走!隔壁都热闹坏了!” 赵瑾衡眉毛一挑,“这又是怎么了?” “奴婢刚才去了趟私膳坊,锦儿告诉奴才,各宫公主都在隔壁了,一个个瞅着王爷不放呢,这要是再不去,说不准明儿他就要被抢走了!前几日,奴婢就应该再劝劝您的!唉,都是奴婢的错!” 钿竹的语气很是悲愤,圆滚滚的眼睛里满是懊悔。 赵瑾衡的右眼皮又突突地跳了起来,心中突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于是,两人赶紧往鹤岭宫去了。 *** 而这厢正坐在院子里的李辰云,正苦哈哈地“对付”着面前的几位皇姐。 前几日她决定要帮赵瑾衡“广撒网”之后,其实还是动摇了,她觉得自己这般“算计”是不是太不厚道了,毕竟赵瑾衡已经答应会帮自己了。 可就在她准备打消了那个念头的时候,皇姐们又找上门来了,只是这一来还连着来了四五天。 “王爷,您瞧本宫这字做得如何?” 耳畔突然想起了五皇姐的声音,李辰云抬头一看,却见她手上正拿了一副字帖站在自己面前。 上头还写了,“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啧啧啧,这□□的暗示啊。 李辰云呵呵笑了两下,僵着身子拍了拍手,“好字好字!五公主真是才气出众啊!” 可这话音刚落,身旁又传来了二公主的声音。 “王爷,王爷,您别顾着夸五皇妹,您瞧本宫这诗做得如何?” “我有相思千般意,百磨不灭铭肝肠。” 哟哟哟,这个更绝,就差把欢喜写脸上了。 不过这个时候,李辰云还是得强忍着不适欢欢喜喜地夸赞了一通,甚至把钿竹平时拍自己的“马屁”都一起用上了。 众人皆是一片欢乐,院子里更是春光融融。 只是这番场景落在赵瑾衡眼中,却是另一番光景了。 他突然明白了,为何前几日李辰云会莫名其妙地问自己心悦何人,原来是打着主意,故意将她那些个姊妹聚集在一起,然后用他的身子俘获她们的心,这样她就可以独享“渔翁之利”! 你个狼心狗肺的李辰云,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赵瑾衡是越想越气,可就在他撸起袖子准备冲进去的时候,却被钿竹一把拉住了。 “公主,您别冲动,这个时候一定要冷静!” 冷静个屁!赵瑾衡突然觉得自己也许真的会撕人,既然会,那就先把李辰云给撕了吧。 钿竹见人黑着脸,仿佛下一秒就要打人的模样总算是松了口气,她就说自家公主肯定是对王爷上心的,这都急了! “奴才听孙嬷嬷提起过,男人都喜欢温柔贤淑的,您这般怒气冲冲的进去,全然不给王爷面子人家肯定会不高兴的,更何况,里头这么多公主在,您现在进去,肯定会被记恨上的,咱们就在这儿等着,等他们走了,咱们在进去,您看如何?” 赵瑾衡哪里肯听,只加快了脚步想进去,可就在这时,里头突然传来了一阵笑闹声,钿竹见状忙将人拉到了一旁的宫墙边躲着,知道那声音远去,才算松了手。 *** 李辰云将皇姐们送到门口,看人离去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几日,她这些个皇姐们是一天到晚地过来,分毫不差严丝密合地,她都没时间去找赵瑾衡了,过几天就要九月初九了,也就是那七星连珠之日,她和赵瑾衡能不能换回来关键就是那一晚上。 李辰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行,这日子不能这么下去,明日开始得闭门谢客了,她可没功夫在应付这些了。 可就在她低头收拾石桌上的宣纸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李辰云以为又是哪个皇姐又回来了,正笑着转过身,却见赵瑾衡铁青着脸快步朝自己走来。 “您怎么来了!” 李辰云笑着问了一句,可赵瑾衡依旧是沉默着一句话不说,只是他身后的钿竹正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看上去很是紧张。 “钿竹,你怎么了?眼睛抽筋儿了吗?” 李辰云直愣愣地问了一句,可这话音刚落,赵瑾衡的脸色更差了,他直直走到石桌前拿起上头一张宣纸,就是那张写了“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那一张! “这是什么?” 李辰云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上,她突然明白为何钿竹会这般动作了!难不成刚才在这院子里发生的事儿赵瑾衡都知道了? 完了,这会真的完了,李辰云只觉得冷汗直冒,今早穿的里衫约莫也已经湿了。 可就在这时,一个念头猛地钻进了她的心头,片刻后李辰云抬起头,含羞带臊地对着赵瑾衡来了一句。 “这,这是写给您的。” ※※※※※※※※※※※※※※※※※※※※ 求收藏!求留言!! 大放厥词! 赵瑾衡拿着宣纸的手一顿,紧接着脸上浮现一丝红晕,可片刻之后立即就反应过来了。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大放厥词!” 李辰云心虚极了,看着赵瑾衡这般震怒,只得实话实说道:“您可真是英明,一听就知道我在说笑。” 可这话音刚落,赵瑾衡的脸却是越来越黑了,那双圆圆的杏眼中满是寒意,甚至比腊月还要冷上好几分,看得李辰云是越来越害怕了。 唉,这下死定了,赵瑾衡肯定不会帮自己了,李辰云无力地叹了口气,这老话说得好,偷鸡不成蚀把米,她算是彻底明白了,早知道就不动那些“歪”心思了。 可就在时候,只听得一声清脆的讪笑,从李辰云的耳畔响起。 她忙抬起头,却是万万没想道原本还铁青着脸的赵瑾勾着唇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原来风平浪静的模样。 “您,您这是怎么了?” 赵瑾衡究竟是怎么了,不会是气得脑子不灵光了,还是终于想明白了要怎么对付自己了? 李辰云是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糊涂,正想开口问呢,却见他将手边的宣纸直接丢到一旁,转身就想走。 “您别走啊!我,我,我有话想说。” 李辰云哪里肯让他走,忙伸手将人拉住了,可又是没有控制好力气,竟把赵瑾衡一把拉近了怀里。 一阵秋风扫过,将柿子树上头最后一片叶子也吹落了。 于是,光六六的树下一对紧紧相拥的男女,怎是一个赏心悦目能形容的? 一旁的钿竹和王平赶紧识相地溜走了,院子里只剩下李辰云和赵瑾衡了。 “放手!” 赵瑾衡想将李辰云推开,奈何如今这个身子他哪有那劲儿啊? 这下李辰云是彻底明白,刚才在院子里发生的一切赵瑾衡都知道了,而自己说的话大约也被他是听到了。 “王爷,您听我说……” “闭嘴,赶紧把本王放开!” “您可别骗我了!倘若放开了,您肯定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李辰云哪里肯听,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却不知自己这番动作落在旁人眼里,大抵与这世上的痴男怨女没什么区别了?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最后赵瑾衡被她莫得没了脾气,只得点头答应了。 于是,李辰云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他,顺道漏下了自己原本打得那番小主意。 “王爷,真的是皇姐他们来找您的,我又不好赶人走,您放心我什么话都没乱说,老老实实的,比那颗柿子树还要老实。” 李辰云低着头站在赵瑾衡面前,看起来委屈极了,赵瑾衡被她这幅“窝囊”样弄得头都大了。 不过片刻的功夫,也算是接受了这番说辞,毕竟像李辰云这么个不受宠的乡巴佬公主,自然没那么大的胆子将那些烦人皇姐赶走的。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恐怕没这么简单。 这段日子赵瑾衡算是看清了,李辰云可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闺阁女子,她那颗小脑瓜子里藏了不少坏主意呢! “你不会又诳本王吧?” 耳畔又传来了赵瑾衡的声音,这语气里带着强烈的怀疑,李辰云眨了眨眼睛,忙摇头道:“王爷,天地可鉴,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您的事!” 可话音刚落才,她又觉得不对劲儿,这话怎么像是有种被赵瑾衡“捉奸在床”的错觉呢? 李辰云咬着唇又想了想,赶紧又改了口。 “真的是她们来找您的,这事儿怪不到我头上,您可不能冤枉好人呢!” 好人? 赵瑾衡的手指轻轻点着石桌,显然对这个称呼有些不太赞同。 “你什么时候成好人了?本王怎么不知道?” 李辰云看着他眉眼轻挑,一脸不信的模样忙耐心解释。 “王爷,您这话说的,倘若我不是好人,能到如今这么个爹不亲,娘不爱的地步吗?虽然我母妃英年早逝,偏偏我还承了她善良,才会一不争二不抢,落得如此局面。” 说道李辰云的母妃,赵瑾衡忽的又有了兴趣。 “对了,本王问你件事儿。” “您说!” 李辰云见他不在盯着皇姐的事儿总算才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却听着赵瑾衡又问道: “你母妃是何许人也?” “母妃?” 李辰云有些不明白,赵瑾衡似乎对她的母妃特别在意,上次他被挨打的时候,也这么提起过。 可即便心存疑问,她还是实话实说了。 “我听孙嬷嬷提起过,母妃原是浣衣局的小宫人,后来得了父王的临幸才被封为纯妃,原本也是受过宠爱的,结果因为生我的时候难产了,这才香消玉殒的。” “那她叫什么名字?” “嗯,叫沈婉。” 李辰云仔细想了想还真就让她想起来了,可这名字才说出口呢,赵瑾衡的表情看起来又有些不对劲儿,那双圆圆的杏眼里满是疑惑,李辰云忍不住问道: “王爷,您怎么了?” 赵瑾衡是越想越不明白了,李辰云的母妃名叫沈婉,那她究竟和沈峥是什么关系?是兄妹,亦或是别的,李辰云与沈峥的关系,是否如同自己所想的那般吗?倘若不是父女,那自己的计划不就无济于事了吗? 所以,这事儿他必须弄清楚。 赵瑾衡想了想,又问了一句,“对了,那你母妃进宫前是住在哪儿的?” “这我怎么知道啊?母妃已经去世十七年了。” 李辰云听着这话倒是莫名其妙,可还没开口反驳,却听着赵瑾衡直道:“你怎么能不知道,那可是母妃啊,全天下就这么一个,你还有没有做子女的孝心了?” 这番话让李辰云很是醍醐灌顶,当年纯妃因着难产而死,她更是连面都没见过,这么多年过去,实话说,李辰云早就习惯了,只是唯一一点,每年的生辰之日她都过得不太高兴,毕竟那个日子还偏偏是母妃的忌日,换谁都难以介怀。 可想归想,话还是得照说。 “我想到了,父王身旁的陈海公公也许知道。” “走,现在就去找他!” 赵瑾衡起身直往门边去,可刚走两步,却被身后的李辰云拉住了衣角。 “慢着。” 慢什么慢,这事儿怎么能慢! 赵瑾衡不悦地转过头,正想呵斥几句,倒是没想到身后的李辰云却是一脸怀疑地看着他。 “王爷,您为何会对我母妃如此好奇?” 额,这该怎么解释啊?赵瑾衡自是不可能将自己的计划告诉李辰云,哪怕是一个字儿也不能提起。 “嗯,本王好奇嘛?本王一点也不好奇。” 他僵着身子回到了原位,装着冷静的模样伸手将飘落在石桌上的柿子树叶丢了下去,倒也顺着这个动作想到了些许说辞。 “本王只是想告诫你应该对你的母妃心存感激,当年若不是她,你哪有命活到现在!所以,更应该对她的生平了然于心!” 李辰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赵瑾衡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自、她这么个做女儿的,对母妃的生前也只是一知半解,实在是说不过去。 “王爷,咱们现在就去找陈公公吧!” 不过,这个时候的赵瑾衡又有了新的主意。 “不去了,本王嫌累,下次吧。” 李辰云不悦地啧了啧,赵瑾衡这个性子还真是说变就变是,她都是想捏捏他的脸了,看看上头是不是纸做的,翻脸比饭书还快,上次说那打拳与绣花的也是这般的。 赵瑾衡赶紧将话题转了过去。 “对了,今日来,其实本王还有件事儿要问你。” 这下,李辰云是不乐意了,怎么这么多问题啊,一个劲儿地问问问,她头都大了,肚子也早饿,什么时候可以用午膳呐!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只得耐着性子道:“您说吧。” 赵瑾衡的手依旧清点石桌面,原本戴在李辰云手腕上的玉镯不经意地碰着了边缘,轻轻发出了些许响动,却让四周更显静谧。 不过片刻,只听得一声清甜悦耳,宛如溪水潺潺落入心田的声音,在这份安静悄悄撞破了。 “这几日,你为何不来找本王。” 李辰云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这语气里带着埋怨,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这究竟什么意思?赵瑾衡到底想说什么? 她越想脸越红,耳朵也是烫了起来,思绪也翻飞了开来。 好在赵瑾衡及时补充了一句,“本王的意思是,嗯,再过几日就要到九月初九了,这事儿你不会忘了吧?” “我当然记得!王爷,您烦心,这事儿我可是记在心里呢!” 李辰云总算松了口气,可心中却是莫名怅然若失了起来。 赵瑾衡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一句话也没说了,就在这时,王平突然走了过来。 “王爷,刚才晋辰王派人来送了封信帖。”他边说边将手上的信封递到了赵瑾衡面前,临着最还是提醒了一句,“是陛下送来了的。” 赵瑾衡眼神微变,自是明白王平口中的陛下,便是如今的楚萧帝,也就是他唯一的皇兄——赵瑾诚。 出嫁? 这信是晋辰王派内侍送来的,而其中的内容,也只有赵瑾衡知道了。 李辰云看他面露不悦,手却紧紧攥着那份信,最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鹤岭,不禁疑惑了起来。 “公公,王爷这是怎么了?” 王平大约也能猜到那信中究竟是何缘故,倒是对这李辰云只装着糊涂说了一句,“回公主的话,奴才也不太清楚。” 李辰云撇撇嘴,算了算了,反正她也管不着赵瑾衡那档子事儿,赶紧催促王平去拿午膳吃了。 可奇怪的是,还没等她用完午膳,赵瑾衡又回来了。 离开了鹤岭宫的赵瑾衡就直接去找陈海了,虽然花了不少法子,可几番询问之后总算是得了些许关于李辰云母妃的线索。 “走,本王要出宫。” “什么?!” 李辰云手中的筷子差点没飞出去,她是真的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看着赵瑾衡一脸认真的模样,又觉得应该是他疯了。 “王爷,您在说笑吧?” 可这话才说完呢,赵瑾衡的眉头却是蹙得更深了。 啧,他到底想干嘛啊! “王爷,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李辰云放下筷子,顿时觉得面前的狮子头不香了,蟹黄香菇也不鲜了,这午膳是彻底没胃口吃了。 赵瑾衡将李辰云动作看在眼里,大抵也能猜到她心中所想,正想开口询问,却瞧她托着自己的下巴,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晋辰宫有规矩,公主是万不可出宫的,除非……” “除非什么?” 赵瑾衡忙追问了一句,李辰云不解地看了盯着看了好一会,心中却是更加疑惑了。 “王爷,您为何想出宫?” 许是李辰云的眼神实在太过“毒辣”,赵瑾衡自是不可能将出宫的真正原因告诉她,于是赶紧胡编乱造了一个说辞。 “本王来晋辰也有半月足了,至今未见识过这儿的风土人情,每日只在这宸佑宫中也甚是无趣,故而想出宫转转。” 这话倒也说得通,李辰云想了想倒也没什么问题,毕竟原在楚萧之时,赵瑾衡被封为萧桓王,那肯定是自己的府邸,进出宫门自然是毫无阻拦的,如今来了这晋辰肯定是被闷坏了。 只是片刻之后,李辰云又觉得不对,“可是,您不是被送来软禁的吗?那怎么能出宫呢?”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赵瑾衡的耐心已经被她磨完了,倘若在以前他早就翻脸了,可如今这个局面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忍下来。 “日薄西山,如今的本王也不过是苦中作乐。” 这话说得丧气极了,赵瑾衡垂着眉脸上满是落寞,在这凄凉的秋日更显郁意。 李辰云看着他这般模样,突然有些同情了。 “王爷,别难过了,您就安心在这儿待着,父王肯定不会亏待您的!” 她边说边伸手拍了拍赵瑾衡的肩膀,希望能给予他些许“力量”,可想了想还是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毕竟如今的她才是赵瑾衡。 赵瑾衡瞧她被自己“唬”得差不多了,正想继续套话,却听着李辰云又问了句,“王爷,您是真的回不去了吗?” 还有完没完了,能不能说正事儿了? 赵瑾衡突然有些佩服李辰云了,自己的脾气似乎从来都没这么好过,那早应该磨完了的耐心竟然还能被她继续无底线地往下拉,他都开始疑惑了,这究竟是为什么? 耳旁又传来了李辰云的询问,赵瑾衡收拾收拾思绪继续道:“本王怕是再也离不开晋辰了,所以更应该了解一番这里的风土人情,早日入乡随俗,出宫时必须得出的,所以你可以继续说了。” 李辰云点了点头,慢慢道:“晋辰宫有规矩,若是公主想离开宫中,只有两个法子,这第一个嘛,便是出殡。” 赵瑾衡眉头一皱,出殡,这似乎有些早了,他总不能把李辰云给整死了吧。 算了算了,还是问问第二个法子吧。 “那第二个法子呢?” 可这话才问出口,李辰云却突然支支吾吾了起来。 “这第二个嘛,嗯,就是……” 她边说边扣着锦袍袖摆,脸上也渐渐浮现了一抹红晕,到让赵瑾衡是越发看不懂了。 “说啊,怎么不继续往下说。”赵瑾衡催促了一声,可又怕她会诓人,于是赶紧弄补充了一句,“不许隐瞒。”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李辰云哪里顾得上害羞啊,她忙凑到赵瑾衡耳畔飞快地停顿了一下,却因这太快了,赵瑾衡压根儿就没听清楚。 “你说什么?” 李辰云被他催得有些烦了,只得破罐破摔地大声说道:“另一法子就是出嫁。” 出嫁!? 这个回答让赵瑾衡有些为难,难不成要自己得娶了李辰云吗? 可细想之下,似乎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又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出个头来。 而此时的李辰云捂着脸,更是连看也不敢看赵瑾衡了。 刚才那话刚说出口,她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虽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可那阵仗说得好似她要嫁给赵瑾衡了,更为可怕的是,她竟然还想到了自己嫁给赵瑾衡时的模样,凤冠霞帔红帐万里,一切都真实地就像眼前才发生的那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李辰云忙摇了摇头,自己在列祖列宗面前求过得,是要嫁给刘尧的,怎么能有这般莫名其妙的想法呢? 可奇怪的是,她偏偏这么想,脸也越来越红了。 赵瑾衡将她的模样看在眼里,心中倒是有些不乐意了,她李辰云平时不是胆子挺大的吗?替他换月事带不是挺积极的吗?怎么说句出嫁就红了脸了? 不过这个时候,不是和她斤斤计较这些的时候了,赵瑾衡想了想,既然两个法子暂时都做不到,那就偷偷出去呗。 “你想不想去宫外瞧瞧?” “宫外?” 李辰云从没出宫过,说实在的她当然想出去了,从前孙嬷嬷出宫回来,李诚意金总会缠着她说说外头的事儿。 晋辰国没有宵禁,听说那晚上的夜市也是热闹极了,街上还有各种贩卖的小摊,上次孙嬷嬷还给自己带了一串糖葫芦,李辰云惦记了好久呢。 想到这里,她激动地点点头,只是片刻之后却又摇了摇头。 “我不去。” 赵瑾衡摸不清她的心思,原以为这事儿八九不离十了,可看着她这般变卦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于是又问道: “这是为何?” “本宫活了十七年,每一日都是规规矩矩的,那些个不守礼的事儿本宫可不做。” 李辰云又将自称改成了本宫,其实她的理由很简单,宫中的规矩是不可随意破了,出宫这事儿非同大小,若是让旁人知道了,那才可不是像之前被罚在乾清宫思过那么简单了,她之前才在那里跪过三天,就短短三天已经让她除了不少苦了,当弱是出宫这么大事儿被发现了,那才是真的完蛋了。 赵瑾衡心中已是了然,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他倒也对李辰云有所了解,此番状况下只低声安抚道: “你就不想去看看外头究竟是怎么样的吗?外头的光景可是你在宫中这辈子都瞧不见的,且不说好吃的玩意儿,好玩的事件儿最是多了。” 李辰云心动得很,可想了想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这下赵瑾衡着急了。 “难不成你真准备出殡了再出去?” “您这是什么话,好好地咒我做什么!” 李辰云嘟着嘴看上去很不高兴,赵瑾衡瞧着她这般模样只觉得头皮发麻,他忙伸手想将它“抚平”,却不巧被李辰云的手紧紧握住,一时间竟忘了松开。 时间仿佛停滞了,两双手就这么紧握在一起,直到屋外传来一阵青鸦的啼叫,两人这才反应过来。 赵瑾衡清了清嗓子,想将那份“尴尬”轻轻抹去,也不知为何,刚才竟鬼使神差地忘了松手,算了算了还是先说正事吧。 “本王就问你一句话,去不去!” 李辰云更是羞臊不已了,可她就是个吃硬不吃软的,如今看着赵瑾衡冷下脸,语气也凶巴巴的,也只好乖乖点点头。 “王爷,那咱们要想什么法子才能出去呀?” 法子嘛,赵瑾衡肯定有咯。 “一会让王平去将晋辰王喊来,就说本王想要出宫见识一下风土人情,毕竟以后在这晋辰是要待上一段时日,总闷在宫里实在太过无聊了,他也不用担心,本王是绝对不会逃跑的,只要让他守住了城门,一切便可万事大吉。” 这个说辞倒也行得通,李辰云想起父王对赵瑾衡那副热情样子,自是不担心了,不过,很快她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那我去了,您怎么办?父王肯定不会答应的!”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 李辰云看着赵瑾衡这般自信的模样倒也没在多说了。 王平很快把晋辰王喊来了,幸运的是他竟然真的答应了,倒也没有费多少功夫。 日头很快就到了酉时,李辰云在鹤岭宫门口等着马车来,却是万万没想到赵瑾衡竟换了身钿竹的衣裳,悄悄走到了自己身边。 马车很快就出发了,李辰云撩开帘子探头出去,外头还真是夜市灯火,好一派繁华之景呀。 ※※※※※※※※※※※※※※※※※※※※ 求收藏!求收藏!! 长见识了! 马车缓缓往夜市去了,李辰云掀开帘子看着外头华灯初上、人群攒动,好一派热闹的景像更是激动不已,她叽叽喳喳地说了一路,倒是一点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欢悦。 坐在一旁的赵瑾衡看着她这般模样,虽有些嫌弃可还是忍不住勾着唇笑了笑。 唉,还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乡巴佬呀。 赵瑾衡含笑看着李辰云,不过那泼冷水的话他到没有说出口,毕竟今日出宫的缘由也是与李辰云有关的,虽然说白了只是为了她那死去的母妃。 白日里赵瑾衡询问了陈海,打听了些许关于李辰云母妃的事儿,更是知道了她本就是晋辰人,就住在西市街头的沈家,出了宫门就能找到。 所以,赵瑾衡才有了今日出宫的计划,趁这机会去那儿打探打探,看看这李辰云的生母与沈峥究竟是何关系? 就在他深想之时,耳畔突然传来了李辰云的询问。 “王爷,楚萧的街市也是这般热闹吗?” 赵瑾衡收起心绪,只道:“楚萧可比这儿热闹多了,长亭十里灯火不灭,哪里是你们这小小晋辰能比的。” 话里带着些许嘲讽,李辰云也不往心里去,楚萧可是楚州大陆最强盛的国都,自然是要比他们晋辰好上万分的,不过,话说回来,倘若有机会,她还真想亲眼瞧瞧去。 马车里有些昏暗,只有几缕光沿着窗帘子悄悄钻进来,赵瑾衡侧身盯着李辰云,倒也能看得清她此刻的表情,期待中又带着憧憬,倒是让他心下一松,难不成她想通了,愿意跟着自己去楚萧了? “怎么想通了?” “想通什么?” 李辰云正想着事儿呢,听着赵瑾衡莫名其妙的问题,忙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可这话才说完,原本还算平静的赵瑾衡却突然就变了脸,轻轻转了个身子不再多言。 李辰云不明白他这是为何,刚想追问,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到了呀!” 李辰云是一点也不想管赵瑾衡高不高兴了,正想下马车呢,却听着外头传来了个熟悉的声音。 “王爷,咱们到了,您先下车吧。” 这个声音不就是父王的吗? 晋辰王已是等候多时了,白日里赵瑾衡说要出宫逛逛,他虽然没法子拒绝,可还是多留了个心眼。 毕竟沈峥当初送赵瑾衡来晋辰的时候,可是叮嘱过好几遍的,绝对不能让他离开晋辰,可偏偏晋辰王又不敢得罪赵瑾衡,思来想去,还是做了这个决定。 不过,李辰云还是吓得直接停住了脚步,差点没摔下马车,心中是慌乱个不行,倘若让父王看了“自己”也在,那可不是罚跪三天这么简单的事儿了。 赵瑾衡伸手将人扶了一把,赶紧耐着性子轻轻安慰了一声,“别慌,让他在外头等一会就好。” 李辰云眼神刚好与他碰在了一起,更是心知肚明,父王只不过是怕赵瑾衡跑了,毕竟这后果可担不起。 “等一会,本王,本王马上就下来了。” 晋辰王笑着回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李辰云失落地回到位子上,好好的心情一下子就郁结了,唉,早知道就不该想这么美。 思及此,她只得压低了声音问道“王爷,这可怎么办啊?” “你先下去吧,一会本王自己出去。” 赵瑾衡轻轻回了一句,那表情是一点也不慌张,反倒是还松了口气,心中不禁想到,看来真是老天都在帮他,没了李辰云的牵绊,一会自己去了西市街道还轻松自在呢。 可李辰云哪里肯听他的话。 “怎么行,这是您第一次走晋辰的夜市,也不熟悉这儿,若是迷路了怎么办?” “你以为本王是你吗?” 赵瑾衡睥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嫌弃,李辰云看着他这般模样,还真是不服气了。 哼!好心当成驴肝肺,自己不过是担心他,他到好,这个时候还不忘“奚落”她。 李辰云撇了撇嘴,也不想管赵瑾衡了,可正当她准备下车的时候,一个“可怕”的念头忽的钻进了她的脑海里,当即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赵瑾衡见她不动,忙催促道:“你快下去,免得一会又要催了。” 可这话非但没能让李辰云起来,反倒是更让她怀疑了。 “王爷,您不会是真的想跑了吧?” 这语气里带着怀疑,特别是那双熟悉的桃花眼轻轻眯着,整张脸满是一个意思,别装了,我已经看穿你了。 赵瑾衡瞧着她这般模样,虽是心虚,却是万万不肯承认的。 “唉,没想到在你心中本王竟会是这种人,原以为这段日子的相处,你早就了解了,男子汉大丈夫最重要的是什么,像本王这般说一不二的人怎么会不懂呢,李辰云,你真是让本王太失望了!” 赵瑾衡沉着声音表情看起来很是悲壮,李辰云觉得自己还真是误会他了。 不过正当她想开口解释呢,却听着赵瑾衡又来了一句,“更何况,如今的本王也不过一介女流,还能跑到哪儿去呢?” “王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您别往心里去了!” 李辰云不是那种爱端着的人,她能屈能伸,知道错了就是错了,绝不嘴硬下不了面子,此刻的她是真有些同情赵瑾衡,看来还真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赵瑾衡快被她磨叽死了,可这个时候,还是要装着心碎的模样挥了挥手。 李辰云见装又道:“王爷,您小心些,我就先下去了,一会等人没了您再下去,出去记得路,千万别走丢了,只能逛一会会就要回来了,知道吗……” 她叮嘱了好几句,可说罢,还是头也不回地下了马车,赵瑾衡看着那微动的马车帘子,心中忽的浮现一丝犹豫。 过了一会,等到脚步声渐去,周围没了旁人,他才悄悄离开了马车。 *** 李辰云下了马车,便和父王一起游览夜市了。 今日是微服私访,晋辰王的打扮也不过是个寻常百姓,倒也没有汇聚多少人的目光,只是赵瑾衡那出众的模样,吸引了不少年轻女子的青睐。 街边满是来往的人群,小摊小贩招揽着生意,嘈杂而又繁华,周遭似乎还能闻到一股子烟火气,灯红酒绿,热闹非凡。 可这一切却并没有让李辰云感了兴趣,不知为何,真来逛了这夜市,她倒也没觉得多有意思了,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不过,让李辰云有些不悦事儿还有一件儿,那就是,此刻父王的手正紧紧拉着她的衣摆,不对,应该是赵瑾衡的衣摆。 瞧瞧,他们是真的怕人跑了。 “王上,不如,您先放手吧,本王真不会跑。” 李辰云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可晋辰王哪里敢,毕竟当初沈峥离开的时候,还再三叮嘱过呢。倘若人真跑了,他的脑袋顾忌也不保了。 “王爷,您误会了,本王只是想护着您,毕竟这人多眼杂的,若是出现了什么意外,本王哪里担当得起呀!” 这话说得天衣无缝,李辰云也不好拒绝了,最后只能随他去了。 可偏偏晋辰王那滚圆的身子,实在是走得慢,李辰云走一步他得跟两步,渐渐的,李辰云还真有了个主意。 “王上,您瞧那里挤满了人,定是有什么好玩的,走,咱们去瞧瞧。” 说罢,李辰云直接加快了脚步,飞快地往前走去,没过一会,身旁的晋辰王就开始气喘吁吁了,脚步还真就更不上了。 “王爷,您等等本王,咱们一起走!” 可李辰云哪里会听,只顾着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走,可没走两步,却发现原来街头早已布满了侍卫,看来,父王今日还真是有备而来了。 李辰云站在原地,没过一会晋辰王就追上来了。 “王,王爷,不如咱们去找个酒楼休息休息吧。” 晋辰王是真的没力气了,李辰云看他这般模样也更是索然无趣,只好无奈地点点头。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一家名叫醉玉楼的酒楼,李辰云抬头看着上面的“风景”心中却是疑惑不止。 为何这门边乃至楼上的窗边,都站着好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手上还拿着丝绢或是团扇,正朝着自己明晃晃地抛媚眼呢。 李辰云从没进过酒楼,更是没见过这宫外的女子,心中不禁感叹,看来这外头的女子还真是太不一样呀,今天这一趟还真是长见识了! 这时,耳畔又想起了父王的生意声音。 “王爷,咱们进去吧!” 李辰云听着父王“火急火燎”的语气突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可还没等她拒绝了呢,却被晋辰王一把拉了进去。 *** 而这厢的赵瑾衡还真就找到了西市街道的沈家。 不过,眼前这破落的沈家门楣,倒让他越来越疑惑了,西市街道是整个晋辰最最萧索的地方,整条街道空荡荡的,两边屋檐的紧闭,别说人影儿了,就连个活物都没有。 只是,不远处那热闹的夜市传来阵阵吵闹声,衬得这里更显阴冷了。 赵瑾衡垂眉思索,不禁怀疑这里真的是纯妃的老家吗?再怎么说,李辰云的母妃也是个晋辰王的妃子,怎么会落魄到如此地步,难道是他找错了? 他是越想越疑惑,压根儿就没有发现身后突然多了个人影。 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脑后袭来,紧接着一股熟悉的天旋地转之感袭来,等到他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竟置身于一个陌生的环境。 ※※※※※※※※※※※※※※※※※※※※ 谢谢素贞阿姨!谢谢小鱼的雷!爱你们! 求收藏求收藏! 修了一下! 青楼! 李辰云就这么跟着父王一起走进了醉玉楼,可一门才知道,原来这里头竟会是一番歌舞升平的别样光景。 一盏大红灯笼高高悬挂,琴声旖旎勾人,好些个女子身着轻纱正在台中翩翩起舞,坐在酒桌前的男人则是鼓掌称庆,身旁间或有年轻女子侍奉陪酒,一股子浓烈的脂粉香在这靡靡之音中蔓延开来。 李辰云是个眼尖儿的,偏巧二楼一对倚靠在橼拦旁的男女也落进了她的眼中,两人挤得静静的,那男人的手却悄悄往女人的衣襟里伸…… 这,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李辰云的心“扑通扑通”直跳,愣是被吓得闭上了眼睛,她从没来过这种地方,心中更是疑惑不已,难道宫外的人都是这般浪荡无礼吗? 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明明刚才逛夜市的时候,外头的人并不是这样的呀?这究竟又是为何呢?李辰云是越想越不明白了,为何父王要将她,不对,把赵瑾衡带到这儿来啊? 不过还没等她开口呢,晋辰王倒是先说了话。 “王爷,咱们去二楼的厢房休息一会吧。” 今日这番他是早就打点好了的,二楼厢房里的“宝贝”早就等着了。 李辰云忽的有了种不太好的感觉,思来想去还是拒绝了。 “要不,咱们还是走吧,本王瞧着外头似乎更好玩一些。” 她边说边想转身离开,却又被父王拦住了。 “王爷,这来都来了上去看看吧,就一会会的功夫。”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辰云也有些为难,不过转念一想,她倒是可以肯定父王绝不会坑害赵瑾衡的,再加上眼前这般的景象,她实在是没眼看了,只得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快步上了楼,直接往南侧的一间厢房走了进去。 可进了屋子的李辰云是看着面前的光景却是更加“苦不堪言”了。 厢房中站着七八个衣着暴露的女子,那眼神直勾勾的,仿佛下一瞬就要扑过来将自己一口吞了。 这下,李辰云总算是明白了,父王为何要将赵瑾衡带到这里来了。 “王爷,来,咱们先落座吧!” 晋辰王显然并没有发现什么赵瑾衡的“异常”,忙伸手招呼着想将人送上主位。 李辰云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上次晚宴的事儿她还没消气呢,如今再来这么一遭,她是真怀疑父王的脑子里究竟藏的是什么了? 可就在李辰云准备严词拒绝之际,好几个胆子大的姑娘搭上了她的手。 “爷,奴家陪您喝喝小酒吧。” 李辰云赶紧将手抽了出来,虽然这个身子是赵瑾衡的,可她有义务要好好“保护”,绝不能让旁人有所染指。 “你们别过来,走开些。” 话虽这么说,却是一点气势也没有,反倒是多了些许“欲拒还迎”。 醉玉楼的姑娘们早见惯了男人,这种话当成耳旁风听听过就好了,更何况,像眼前这么个如玉般的男子真是少见极了,一个个横不得扑上去啃得“一干二净”。 李辰云一看情势不对劲,转身就想门外跑,可慌乱之下一时间没看清路,只听得“砰”的一声,整个人竟直愣愣地撞在了门框。 她扶着额头只觉得一阵熟悉的头疼袭来,渐渐的,眼前的景象慢慢模糊了起来,身后姑娘们的哄笑声也没了踪迹,之后的事儿李辰云就再也不记得了。 ※※※※※※※※※※※※※※※※※※※※ 李辰云:保护我方赵瑾衡! 赵瑾衡…… 求收藏!! 今天更新的少!明天多更些!! 真的换回来了! 恍恍惚惚间,赵瑾衡只觉得头痛欲裂。 不过,这种熟悉的感觉他依稀记得,那便是自己和李辰云互换了身子时候,似乎也是这种感觉。 他猛地睁看眼睛,可看着眼前丹楹刻桷,觥筹交错的景象,一时间根本没反应过来。 他不是在西市街道吗?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了,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还就在赵瑾衡疑惑万分之际,后背突然一热,紧接着耳畔传来了女子的声音。 “爷,您可终于醒了,奴家敬您一杯。” 赵瑾衡转头一看,这才发现身旁竟突然多了个妖艳女子。 他想也没想直接踹了一脚,那女子倒在地上娇滴滴地一声惨叫,倒将一旁醉醺醺的晋辰王“吸引”了过来。 “王爷,来,本王敬您一杯!” 赵瑾衡原本冷冽的神色,因着这声称呼瞬间就变了样,他迅速低下了头,却是万万没想到一身墨洒锦袍映入眼帘,长袖之下,那双纤细的柔夷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修长而又有力的双手,这不就是自己阔别已久的手吗? 他,他这是换回来了?! 赵瑾衡难抑心头的狂喜,忙站起身子还情不自禁地蹦跶了两下下,生怕自己是在做梦。 红着脸的晋辰王看着他这般“癫狂”的模样,忍不住问道:“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这话却让赵瑾衡又沉下了脸。 “无事。” 说罢他便又坐回了位置上。 原本还坐在一旁的姑娘们,吓得一个个都往晋辰王那儿跑了,于是,赵瑾衡就一个人坐在位置上低头沉思。 身子已经换回来了,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不过,如今的他在这里,那李辰云是不是就在西市街道的沈家门口呢? 可这么一想,赵瑾衡的眉头却是蹙得更深了。 李辰云脑子笨,也从没出过宫,现在怕是早已急哭了,他得赶紧去把人找回来。 思及此,赵瑾衡直接从位置上起来,转身就往门口走去,可就在这时,原本还瘫坐在姑娘们中的晋辰王也跟着起来了。 “您这是去哪儿啊?” 赵瑾衡理了理衣衫,倒是一句话也不回地往门边走,可一打开厢房的他却是气得脸都绿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去找李辰云,就让她死在外面得了,一个小姑娘,竟敢来这种地方,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不过转念一想,大概也就是这便宜老爹出的招儿,算了算了,还是先把人找回来再说吧。 赵瑾衡甩开晋辰王直接往厢房外去了,可走了两步,忽的脸色微变,转身又往恭房里去了。 粗略检查了一番后,所幸自己的身子没被李辰云“弄”坏了,倒也松了口气。 不过,就在他环系腰带之时,恭房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对话。 “哟,老六,刚才那娘们你瞧见了吗?” “怎么,你也眼馋了?” “啧啧,瞧这话说的,你就不眼馋吗?我瞧着那模样那身段,全晋辰可都找不出第二个!老鸨赏了你多少银子?跟兄弟说说,这回赚了不少吧!” “还行吧,这单子老鸨给了三十两!” “才三十两银子?那臭婆娘也太扣了!” “傻了吧,是三十两黄金!” “哟哟哟!老六爷今儿可是发了呀,带小弟也一起玩玩吧,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好的货色也不知道便宜了谁?” “便宜谁也便宜不了你我,等过段日子,咱兄弟俩也能尝尝那‘销魂’的滋味儿,嘿嘿。” 赵瑾衡不悦地眉头紧锁,手里的动作不免快了些,心中却是牵挂不已,他得赶紧出去将李辰云找回来。 原在楚萧之时,这种烟花之地他虽没进过几次,可到底也听过不少,凡在这里的女子,不是被骗来的就是被卖进来的,青楼里的龟公甚至还会去街上逮人,专挑落了单的,那些个清白姑娘,一旦进了这里,自是没了出去的可能。 赵瑾衡想起西市街道黑灯瞎火的样子,更是担心不已了。 这时,原本还在恭房外闲聊的两人也走了进来。 “老六,你老实说,那娘们究竟是从哪儿找来的?” “不是说了吗?那是我的远方亲戚,家里没银子了只得将人卖了来。” “你少诳我,就你这癞子模样,能有这么漂亮的妹子?你快说,到底是哪儿找来的,下次,我也去那儿寻寻,说不准也能找到个好货色!” 那名叫老六的男子嘿嘿笑了两声,见四周没什么人,便实话实说道:“刚才我路过西市街道,大老远就瞧着个姑娘站在里头,这不就被我逮到了!” 可他这话音刚落,突然只觉得身后一股力气,整个人忽的往前冲,差点就摔进了粪坑里! “哪个小兔崽子敢踹你老六爷!” 赵瑾衡沉着脸也不和他废话,只缓缓吐出三个字,“人在哪?” 老六气急了撸起袖子就像干架,可抬头看着面前挺拔俊朗的男子,一看那模样就知道是自己惹不起的,只得弓着身子道:“这位爷,您说什么呢,小的听不懂!” 赵瑾衡从来都不是好糊弄的人,又是踹了一脚,只是这一脚的力气更盛,竟直接将人踹进了粪坑。 身旁另一个男子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只抖抖索索道:“爷,在在在,西苑的老鸨那儿呢……” *** 而这厢的李辰云正坐在西苑的雕花木床上“周旋”着面前的老鸨。 换会身子的喜悦早就被眼前的情势冲淡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的她实在没有精力想别的了。 老鸨挥着团扇简直高兴坏了,今日老六送来的这个姑娘她是越看越满意,这样貌这身段是一等一的好,特别是蹙着眉我见犹怜的模样,真是勾死人了。 “小莲,听妈妈的劝,乖乖听话吧,不然有你苦头吃的!” 李辰云咬着唇越发疑惑了,她什么时候成小莲了?这什么破名字!赵瑾衡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老鸨见人不语,更是走进了两步,顺道伸手将李辰云额角的碎发轻轻扣在耳后。 “傻姑娘,你只要乖乖听话,妈妈保证,你一定会成为醉玉楼的头牌,到时候全晋辰的男人都会跪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的!” “滚开!” 李辰云一把将人推开,许是做“赵瑾衡”时间久了,连脾气都暴躁了。 这下,老鸨也没了耐心。 “臭丫头,脾气还不小,老娘劝你听话些,不然有苦头吃了!阿三阿四,快来治治这丫头!” 老鸨身边两个杂役得了令,快步走到床边脸上还带着猥琐的笑意,李辰云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身子,心中更是慌乱得紧,想来自己是凶多吉少了! 可就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门从外头被踢了开来,李辰云抬头一看,却是万万没想到赵瑾衡竟然来了! “王爷!救命啊!” 李辰云呼喊了一声,身旁两个杂役见状也准备动手,却被赵瑾衡三两下就解决了。 于是,没等李辰云反应过来,就被他抱着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 两人快步离开了醉玉楼,直到走进了夜市的小巷子里才算松了口气。 李辰云依旧是被赵瑾衡紧紧抱在怀里,耳边是他蓬勃的心跳声,过了好一会,才意识到两人这般动作似乎有些不合适。 “王爷……” 赵瑾衡听着声响赶紧将李辰云放了下来。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站在一起,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过了半晌,赵瑾衡道:“你,你还好吧?” 李辰云点了点头,依旧是连看都不敢看他,生怕被他发现自己早已红了脸,脑子更是乱作一团,想了好一会才道:“王爷,原来您还会功夫啊!” 赵瑾衡眉毛一挑,心中不禁揶揄,若是不会功夫,你打拳也不至于这么顺手了?可这番光景下还是轻轻回了声,“嗯”。 窄窄的小巷里,两人的距离有些近,李辰云甚至都能问道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松木香。 她突然有些不明白,两人也算是熟悉得紧了,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就不好意思起来了呢,于是壮着胆子抬起头道:“王爷,真是太好了,咱们终于换回来了。” 赵瑾衡低头看她,淡淡的月光照在李辰云脸上,那双似水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看得他只觉得心都漏跳了一拍。 他不禁疑惑了起来,这是怎么了? “是啊。”赵瑾衡忙回了一句,可又像是怕被发现什么异样般只转了个身道:“好了,咱们先回马车吧。” 他原是想再去西市街道看看的,不过如今带着李辰云自是不好再去了,可转念一想,反正两人也换回来了,下次循着空自己来吧。 赵瑾衡长腿一迈就往前走,可刚走两步,就听着身后的李辰云又道:“王爷,多谢救命之恩。” 李辰云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道声谢,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可不能否认的是,最后还是赵瑾衡救得她,所以这声谢还是不能漏下的。 “嗯。” 赵瑾衡勾着唇心情莫名好了起来,李辰云赶紧跟上他的脚步往前走,不过,两人刚出小巷迎面就碰着了买糖葫芦的小贩。 ※※※※※※※※※※※※※※※※※※※※ 今天不出意外可以双更!! 昨天更的太少了!! 求收藏!! 谢谢阿姨的地雷!! 糖葫芦! 李辰云眼巴巴地看着举着糖葫芦的小贩从眼前走过,想了想还是觉得不甘心。 “王爷,咱们再逛逛吧。” 她快步跑到赵瑾衡身边,轻轻拉了下他的袖子,不知为何,她觉得今晚上的赵瑾衡应该挺好说话的,说不准会答应自己。 赵瑾衡脚步一顿,低头看着李辰云炯炯的目光还真就迟疑了,即便知道现在的醉玉楼早已乱作一团,而他们应该快些回到马车上,最后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可他刚点头却又后悔了,赵瑾衡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好说话了,明明今晚的计划都被打乱了,若换作从前他肯定不会这般。 耳畔又传来了李辰云的拍手声,赵瑾衡思忖了一会,总算是想通了。 大概是因为身子换回来了,他心情好,不然他哪里肯答应啊。 李辰云得了令,高兴地往夜市跑,可才走了两步,又被身后的赵瑾衡“提溜”了起来。 “跑什么,若是一会又出了什么事儿,本王可不救你。” 语气有些严厉,李辰云听着赵瑾衡清冷的嗓音,虽有些不适应,不过这态度她也早已习惯了。 “知道了。” 她乖巧地点了点头,赶紧站在赵瑾衡的身边,跟着他的脚步走了起来。 可卖糖葫芦的小贩是越走越远了,李辰云踮起脚尖眼睁睁地看着他淹没在人海里,心里简直急得不行,慌忙之下顾哪里还顾得了旁的,忙拉着赵瑾衡的手往前跑。 赵瑾衡压根儿就没想到她会有这般动作,那软糯的柔夷抓着自己的手,竟让他的心忽的荡漾起来,带着凉意的秋风像是生出了些许暖意,就如同四月的春风,直沁入心脾。 就这样,赵瑾衡被李辰云牵着手小跑着在这人头攒动的夜市里,耳边嘈杂的人声也变成了悠扬的琴律,那灵动娇俏的背影宛如落在他眼中,赵瑾衡的薄唇也早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勾起。 他突然觉得这小丫头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这般无礼,不过看在她心悦自己的份上,赵瑾衡还是决定不和她计较了。 可就在这时,李辰云却停了下来。 赵瑾衡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模样,正想开口唠叨几句,却瞧她忽的伸出右手指着前方,嘴里大喊道:“唉!卖糖葫芦的,你快回来!” 李辰云刚吼了一声,原本握着赵瑾衡的手却被他直接甩开了。 她转过头瞧着他一脸不悦的蹙着眉头,还以为是自己又惹他不高兴了。 “王爷,你别生气,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可这话非但没让赵瑾衡消气,反倒是让他的脸色更加阴沉了,李辰云撇了撇嘴,心中不禁揶揄,害!男人就是麻烦! 这时,举着稻草棉的小贩忙也已经走了过来。 “姑娘,您是要买糖葫芦吗?” 李辰云收拾好心情,抬头看着稻草棉上一串串红艳艳的糖葫芦更是心动不已,只笑着道:“嗯嗯!我要一串就好了!” 小贩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看着也是激动了起来。 “姑娘,我这糖葫芦酸酸甜甜,全晋辰的人都知道,只要一文钱一串,今儿您运气好,买一送一!” “真是太好了!” 李辰云高兴地拍了拍手,忙伸手往衣袖里掏钱,可老半天都没掏出个什么来。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没有钱…… 身旁的赵瑾衡依旧是臭着脸,李辰云抬头看看,有些不敢搭话,思来想去,最后只得耸了耸肩膀道:“今日我忘带银子了,还是不买了。” 可这话音刚落,身旁的赵瑾衡却突然开了口。 “这些都要了。” 他边说边扯下腰间的一块玉牌,直接丢了过去,小贩哪里见识过这么金贵的宝贝,笑着就将插满了糖葫芦的稻草棉递了过来。 李辰云僵着身子接过,一时间对着突如其来的惊喜有些“招架不住”,她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砰”地像是要跳出来了,这种感觉从来都没这么强烈过。 难不成自己…… 赵瑾衡瞧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神色有些凝重,还以为是她又不喜欢了,毕竟李辰云的性子他是真摸不透。 “怎么了?又不喜欢?” “喜欢的喜欢呢,多谢王爷!” 李辰云一听这话忙摇头否认,可那眼神却飘忽不定是一点看赵瑾衡的勇气都没有了。 “既然喜欢就快吃吧。” 赵瑾衡没那么多心思猜,只伸手将稻草棉一串糖葫芦拿了下来。 李辰云笑着接过忙塞进嘴里,那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只觉得心头像是有蜜话开了一般。 “好吃吗?” 赵瑾衡看着她含笑吃着糖葫芦,那双圆圆的杏眼也弯成了小月芽儿般,心情突然也好了起来。 “好吃!”李辰云点着头,忽的灵光一闪又将手上的糖葫芦举到了赵瑾衡面前,“您要不要也吃一颗?” 可她这才说完又后悔了,明明稻草棉上还有这么多串儿呢,怎么好意思把自己咬过的给他呢? 不过,李辰云又不敢收回去,毕竟这上头的糖葫芦都是赵瑾衡,若是他真想要自己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所幸赵瑾衡只说了一句“你自己吃吧。”便不再多言,到让李辰云松了口气。 时辰不早了,夜市里闲逛的人也少了,赵瑾衡觉得也是时候回去了,一会若是让晋辰王发现李辰云也一起出来了,恐怕又会惹出不少麻烦了。 于是,两人沿着街道慢慢往马车那儿走了。 李辰云举着稻草棉虽然有些重,倒也不觉得累,可才走两步,忽的双手一轻,等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手中的稻草棉早已落入了赵瑾衡的手里。 “王爷,我自己拿着就好了……” 她这话说得不轻,可赵瑾衡却完全一副没听见的模样,脚步倒是越发快了起来。 李辰云摸不清他的心思,只得快步跟上,自是没发现,赵瑾衡的嘴角又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月光照在两人身上,落在地上留下了两道浅浅的印记,李辰云低头看着影子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她觉得今晚上的赵瑾衡似乎变了个人,而自己的心似乎也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 两人很快就走回了马车,赵瑾衡让李辰云先上去,自己则是留在外头等待晋辰王的到来。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他还真就带着一批侍卫跑了过来。 “王爷,您怎么在这儿啊!” “怎么,本王不在这,难不成还能跑了?” 这话里带着淡淡的凉薄,晋辰王看着面前一脸深沉的赵瑾衡,忙否认道:“王爷,您误会了,本王不是这个意思,本王……本王只是……” 可支支吾吾了半天他也没想出了什么话来。 赵瑾衡懒得和他废话,直接将手中的稻草棉丢了过去,而后又起身上了马车,一把将帘子放来。 “起驾。” 赵瑾衡朝着马车外喊了一声。马车缓缓启动了,李辰云看着身旁的俏郎君,却是越发羞臊了。 她是不是……有些……心悦……他了…… 这个念头让李辰云有些为难,她觉得自己太不应该了,明明想好了要嫁给刘尧的,怎么能突然变心了呢? 她是越想越难过,不由又叹了口气,赵瑾衡听着声响,转过身子却见李辰云咬着唇,看上去衣服我见犹怜的模样。 老实说,李辰云是个美人,这一点连他也没办法否认。 “怎么了?” 李辰云正想着事儿,忽的听着赵瑾衡突然来了一句,她忙抬起头胡乱扯了个幌子。 “没什么,就是,就是,就是想着今晚多谢王爷了。” 马车的轮子慢慢碾过了路,那声音还挺重,两人的对话外头是听不清楚的。 赵瑾衡垂眉看着身旁的李辰云,那清澈而又干净的双眸仿佛一道微光,直往他心头照。 说来奇怪,马车里明明有些暗的,他却将李辰云的脸看得清清楚楚了。 渐渐的,赵瑾衡的心头闪过了一丝别样的情愫,像是一扇阔别已久的窗子被突然打开了,有了种宛如豁然开朗的感觉。 *** 马车很快就回到了晋辰宫,赵瑾衡开口将晋辰王支开,随后直接往鹤岭宫去了。 两人从马车上下来,也算是有惊无险地过了一夜。 “今晚,多谢王爷了。” 这话李辰云已经说了第三遍了,赵瑾衡笑了笑倒也没有不耐烦,只说了一句“快回去吧”顺道把手中的稻草棉递给了她。 李辰云伸手接过,抬头看着他,心中竟生出了一丝不舍,她不禁疑惑,以后,自己是不是再也没有机会来鹤岭宫了呢? 可就在这时这时,原本还平静无风的夜空,突然乌云密布了起来,看样子很快就要下雨了。 “快回去吧。” 赵瑾衡又催促了一声,突然却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 李辰云听了这话,赶紧将心头的郁结塞了回去,正想转身往宸佑宫去,只听的一声巨响从天而降,吓得她一把将手中的糖葫芦丢掉,整个人扑进了赵瑾衡的怀里。 不过,等到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李辰云低头看着怀里的“自己”,只觉得头痛欲裂! 这究竟是在怎么回事儿啊!怎么才一章的功夫,他们又换回来了! ※※※※※※※※※※※※※※※※※※※※ 李辰云:怎么肥事!怎么肥事! 赵瑾衡:本王想静静…… 求收藏!求收藏!么么哒! 真是对痴情种啊! 李辰云做了一场梦,梦里她和赵瑾衡换回了身子,总算是过上了寻常人的日子。 她如愿嫁给了刘尧,而赵瑾衡回了楚萧,得了他梦寐以求的皇位。 而后,两人却是天各一方,此生再也没见一面了。 李辰云挺伤心的,醒来的时候,眼角还沾着些许泪花。 昨晚上换回来的欢腾劲儿,早随着那声惊天的巨雷烟消云散了,她和赵瑾衡回到了原点。 可话说回来,倘若昨晚上在夜市的那一切没有发生过,李辰云倒也不会这么难过,毕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又变成了“赵瑾衡”,这种功亏一篑的感觉,的确让她很是沮丧。 李辰云无力地躺在寝榻上,直到肚子发出了“咕噜噜”的响声才起身下了寝榻。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她就洗漱完了,李辰云拿着铜镜,眼前依旧是赵瑾衡俊逸非凡的脸庞,她看着自己这般模样,突然很想打人。 可迟疑了好一会,也不敢伸手。 算了算了,凑活过呗,还得死了咋地。 “公主,奴才拿了早膳来了。” 耳畔响起了王平的声音,李辰云应了一声便放下铜镜走到了桌前。 王平瞧她一副蔫蔫的模样,自是明白的,昨晚上在鹤岭宫门口发生的事情,赵瑾衡早就告诉他了。 唉,真是命运弄人呐。 李辰云坐在红木椅子上,顺手拿起了桌上的瓷筷,早膳很是丰盛,可她没什么胃口,简单喝了两口粥就算过去了。 王平见状又劝了两句,却也没什么用,最后只好端着用过的碗筷离开了鹤岭宫。 今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昨晚上下了一整夜的雨,到了清晨开出了大太阳。 李辰云蹲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却是一丢丢也不开心,她不想打拳了,那些个皇姐也被赶走了,她觉得自己需要点时间好好静静。 可没过一会,赵瑾衡倒是来了,不过如今的李辰云,实在是没心思招呼他。 “还好吗?” 李辰云点点头,可想一会又摇摇头,最后嘴里蹦出了三个字,“还好吧。” 这幅苦哈哈的模样,倘若在以前,赵瑾衡哪里肯让她如此“糟蹋”自己,可这一次他却是没有多言,大概是时间久了也懒得和李辰云置气了。 算了算了,真是拿她没办法了。 “离九月初九也不过几天的时间了,你也不必太过忧心。” 耳畔又传来了赵瑾衡的话,可李辰云的愁绪并没有因此消散。 “王爷,我们真的能换回来么?” 这话若是在昨夜之前,李辰云还是有信心的。 可这么邪乎的事儿又来了一遍,她是真的害怕了,那些意外那些无法预料到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昨晚短暂的安心就像个老天爷逗他们玩乐的,时辰一到就会收会去了…… “放心吧,肯定能换回来的。” 话虽是这么说的,赵瑾衡心里也没底,可他知道自己不能慌,若是自己慌了,李辰云怕是更没有法子了。 不过,这话音刚落,李辰云却突然从石凳上站了起来,转身就朝着门外走。 “你去哪儿?” 身后传来赵瑾衡的询问,李辰云脚步一顿,又回到了他的面前。 “王爷,我想去乾清宫拜拜,里头的列祖列宗会保佑我和您能顺利换回来的!” “不许去。” 冷淡的语气容不得半点拒绝,李辰云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和他好好解释解释。 “王爷,咱们不能就这么干坐着,说起来乾清宫的列作列宗还是很灵的,之前我在那儿跪了三日,许下的愿还就是成了!” 赵瑾衡睥了她一眼,又问:“成什么?” 可就这短短的三个字,却让李辰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至于成什么,她不敢说只得支支吾吾地东扯西扯。 所幸赵瑾衡并没有追问。 “如今你的身子是本王的,你不是李家人,他们不会庇佑你的。” 这话让李辰云恍然大悟,她深叹了口气脸上满是绝望,却只无力地蹲坐在地上,双手抓着耳朵,看起来像个委屈巴巴的小“蘑菇”。 这个动作实在太过“不雅”了,渐渐的,赵瑾衡也窝起了火,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说她两句,不过正当准备开口的时候,门边突然传来了钿竹的声音。 “公主,原来您在这儿。” 赵瑾衡应了一声,只是片刻的功夫,却见钿竹依旧是一动不动地站在不远处的门口,脸上的神色似乎也有些不寻常。 “有事进来说。” 钿竹听了他的话,只好乖乖走到了面前。 此时的李辰云又坐回了石凳上,见人进来抬头对钿竹笑了笑,随后又低下头扒拉着石桌上的小瓷杯自己玩去了。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赵瑾衡倒是一点也不介意的,钿竹与他说的话,不是这宫丢了只猫,就是那宫少了双鞋,大抵都是鞋无关紧要的。 钿竹踟躇了一会,还是实话实说了。 “刚才奴婢去私膳坊的时候,听着锦儿说,那魏恒国的二皇子,再过五日就要到了。” 可她这话才说完呢,只听一声清脆的“哗啦”响,原本还在李辰云手中的瓷杯就这么摔在了地上,稀碎了开来。 钿竹见状忙寻了扫帚收拾干净,等到再回来的时候,却见坐在自己公主前的王爷,正一脸绝望地扶着额,垂眉不语。 唉,好一颗赤诚男儿心啊!这也太痴情了吧! 钿竹觉得自己应该安慰一下王爷,不过还没等她开口,倒是先被自家公主先支开了。 于是,空荡荡的鹤岭宫只剩下李辰云和赵瑾衡了。 李辰云绝望极了,如今这个局面,她是万万不可能嫁给刘尧了,总不可能让她用赵瑾衡的身子吧?还是说让赵瑾衡用她的身子? 只是她这般模样落在赵瑾衡眼里,却是彻底寒了心。 “你就这么想嫁给他?” 赵瑾衡突如其来的这个问题,让李辰云不禁思索了起来。 说实在的,李辰云早就想好了,嫁给谁都是无所谓的,只要能让她带着钿竹和孙嬷嬷离开晋辰,去哪儿都一样,而偏偏刘尧就是她最接近的希望。 “嗯!” 赵瑾衡被她这般坚定的气得不轻,心头更像是被活活赌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疯了,竟然会问出这种话,所幸理智还在,没有继续追问原因。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坐在石桌前,赵瑾衡是越想越不乐意了,李辰云突然又开口道:“王爷,咱们换回来的时候,您怎么也会在醉玉楼呀?” “不知道。” 赵瑾衡沉着脸,硬邦邦地丢出了这三个字,李辰云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惹他不高兴了,只得撇了撇嘴道:“哦。” 哦什么哦! 赵瑾衡觉得李辰云是越发没良心了,她不应该在追问几句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漠了,为了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刘尧就敢这么对他了! 李辰云继续低头想着换身的事儿,自是没发现赵瑾衡此刻“吃醋”的模样了。 ** 过了两天,总算是到了九月初九。 日头很快就黑了,李辰云和赵瑾衡早已在柿子树下做好准备了就等着亥时一到,为此,两人还特意去桓清宫,将那根悬挂在房梁顶上的玄铁锁链寻了来。 而此刻,李辰云站在木凳上,神色凝重而又肃穆,而木凳旁的赵瑾衡也是一样,两人的心情都很紧张。 “王爷,公主,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王平站在寝殿门口也是担心不已,李辰云正想宽慰他几句,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了小太监的打更声,已经到了亥时了! “王爷,您准备好了吗?” 赵瑾衡点点头,轻声回了一句,于是两人站到各自的位上,将当初说过的话,从头到尾,一字不落的说了一遍。 “你若是有什么不如意的事不妨说出来,可千万别做傻事呀!” “关你屁事。” “可是。。。可是。。。” “好死不如赖活着,人哪里有过不去的坎儿啊,你赶紧下来吧!” 两人将话都说了一遍,就连动作也是分毫不差地做了一遍。 赵瑾衡抱着“自己”的腿,李辰云握着树干上的锁链,两人皆是等待着那突如其来的巨响,可过了好半晌,却是半点声响也没有。 哪里有白光啊,哪里有雷声? 万里无云,清风霁月,就连青鸦也高高兴兴地停在墙上,好一个安详而又舒心的夜晚啊! ※※※※※※※※※※※※※※※※※※※※ 哈哈哈!没换回来!傻了吧!! 求收藏求收藏!!!小可爱们求收藏! 哭了! 夜空中繁星点点,一轮明月悬挂上头,大抵明日也是个好天气。 鹤岭宫里安安静静的,到与往常没半点分别,此刻的李辰云瘫坐在木凳上,心中却早已下起了瓢泼大雨。 这都快子时了,她和赵瑾衡折腾了一个多时辰,该说的话该做的动作全试了一遍,可结果,两人依旧是没换回来。 一阵秋风飘过,李辰云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身子,虽然特并不觉得冷,可渐渐的,心头却突然窜上了一股盲目的恐惧感,她和赵瑾衡会不会一辈子就这样了…… “行了,回去歇息吧。” 身旁传来了赵瑾衡的声音,不对,是她自己的声音,李辰云抬起头,面前依旧是“自己”的模样,心头却是惶恐了。 “王爷,我们该怎么办……” 赵瑾衡也有些头疼,可他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绝不能慌。 “别担心了,总有办法换回来的。” 李辰云点了点头,沮心中却是越发沮丧了,说真的,倘若昨晚上两人没换回来过,她也不至于会是现在这种心情了,可偏偏昨晚上发生的都是真的。 “王爷,我们会不会永远就这样了……” 这语气里带着哭腔,赵瑾衡看着“自己”一副苦哈哈仿佛下一瞬就要哭了的模样,只轻叹了口气。这一次难得没有生气。 不过,李辰云的这个问题,他还真就回答不了。 “别想那么多了,本王先回去了,早点歇息吧。” 赵瑾衡起身就往门外走,可还没迈出一步,却被李辰云一把抱住了腿。 “呜呜呜……” 李辰云实在是憋不住了,因为,她突然想起了钦天监说过的那句,下一场九星连珠得在等九百九十九年了。 也就是说,她和赵瑾衡化成灰可能也换不回来了。 “呜呜呜……” 赵瑾衡蹲到地上,一言不发地看着李辰云。 他突然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疯了,眼前的李辰云正用着自己的身子,做着他这辈子最嗤之以鼻的事儿,可他倒是挺理解的,这事儿还真是稀罕了。 赵瑾衡想了想,算了,下不为例。 李辰云难过地哭了起来,可即便这个时候,还是压抑着悲伤不让自己放声大哭,唯一的理智就是,她知道赵瑾衡不喜欢。 “别哭了。” 耳畔突然传来了赵瑾衡的安慰,李辰云点了点头,强迫自己停下来,可那哭嗝却是让她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王,爷,我,我,不…………。” 李辰云边说边拿衣袖擦泪水,可也不知为何,那泪水竟像是不断线的珠子,怎么也流不完了。 “我,真的,不哭……” 她怕赵瑾衡生气,便想再解释一下。 可这话还没说完,一阵温热忽的袭上心头,等李辰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竟发现自己早已被赵瑾衡抱在了怀里。 这下,李辰云哪里还顾得着哭。 她的脸紧紧贴着赵瑾衡的胸膛,不对,应该是她自己的。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萦绕在两人之间,早已分不清究竟是谁的了。 这般亲密的动作,上次在桓清宫的时候两人就发生过,可当时赵瑾衡告诉她,那只是意外,当然,李辰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这一次呢? 不过,如今的李辰云可没心思想这些。 没办法换回身子,她就没机会嫁给刘尧,那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一辈子都要被困在晋辰了呢? 而此时身旁这温暖的怀抱,就像是黑夜中的一缕微光,让李辰云终于有了可以依靠的希望。 赵瑾衡对自己的这番动作也很意外,从头到尾,他不过是想安慰一下李辰云,可鬼使神差地竟将人抱住了。 可就在他准备将人放开之际,李辰云的手也环住了他的腰,看着架势,一时半会也不会放开了。 赵瑾衡顿了顿,他觉得自己这样不太对,可最后也只是轻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算了,就让他在这个绝望的夜晚放纵一次吧! 于是,两人就这么抱在了一起。 就这样约莫过了小半柱香的时间,直到身旁传来的王平的声音,两人才分了开来。 李辰云向赵瑾衡道了谢,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在哭了。 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还是忍不住问了一遍。 “王爷,我们会不会永远都这样了?” 永远,赵瑾衡没想过。 从前他最爱惦记赵瑾诚的皇位,却也因着谋逆之罪被送到晋辰来,可倘若没有那档子破事儿,他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赵瑾衡突然有些后悔了,可想了想又觉得要是没来晋辰,他会不会就遇不到李辰云了…… 可话说回来,到底能不能换回来,他也不知道。 不过这话,暂时不能告诉李辰云。 “不会的,办法总会有的,只要等到机会来了就好了。”赵瑾衡勾着唇笑了笑,而后用着安慰的语气又说了一句,“等我们换回来了,大不了,以后打雷下雨天不出门了……” 李辰云扒拉着门边的首辅,还真就被他这番话逗乐了,笑了两声,便和他挥手道别。 赵瑾衡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月亮,难得地也朝她挥了挥手,随后转身就离开了鹤岭宫。 *** 第二日,李辰云起了个大早,因为她得去太史局找钦天监好好问问。 昨晚上赵瑾衡走后她就歇息了。 可临着睡前才想起来,那一日钦天监所说的白光,压根儿就没出现过,连带着前一晚,他俩换回来的时候,也没出现过,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时辰。 太史局的众人因着李辰云的出现很是惊吓,毕竟在他们眼里,这可是“恶名昭彰”的萧桓王——赵瑾衡。 李辰云拿着茶盏端坐在主位上,可落在众人眼中却是一副活阎王的模样,她不想这样,忙寻了个由头将人只开了。 最后,左等右等,总算是把钦天监等来了。 “王爷,您找下官所谓何事?”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大放厥词,诓骗本王!” 李辰云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连带着语气也严厉了起来,钦天监虽是一头雾水,可还是被吓得连连磕头。 “王爷,下官哪敢啊!” 身旁几年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司历,却是义愤填膺道:“这也欺人太甚了!王爷,您有什么事儿就直说!” 李辰云有些不服气,明明就是钦天监的错,怎么什么事儿都能扯到赵瑾衡头上了? 她将瓷杯往红木桌上一放,指着钦天监道:“赶紧起来!本王问你,当初可是你振振有词,说是昨晚定能见到白光的,可本王昨晚上等了好些时候,别说是白光了,连朵云都没见着!!” 钦天监起身忙将那帮年轻司历支开,转身又道:“回王爷的话,下官的确这么说过,昨晚上为了等那星召,太史局也派了专人守候,可等了一晚上也没瞧着白光,想来因着昨晚上是七星连珠,比当日的九星连珠少了两星,故而才会看不到的。” 李辰云恍然大悟,看来这事儿还真不能凑活了,可这么一来她却是更愁了。 “那若是本王还想看那白光,岂不是要再等九百九十九年……” 九百九十九年,害!等到那个时候,她和赵瑾衡早就化成灰了,还换个屁啊! 得了答案,李辰云不想继续呆着了,她起身就往门边去,可没走两步去被钦天监又叫住了。 “王爷,倘若您真想看那道白光,倒也不是非得这么久。” 李辰云脚步一顿,忙转身道:“此话怎讲?” “今年是个闰年,多了个九月。” 李辰云不悦地蹙了蹙眉,自己明明问的是九星连珠,他跟着儿扯什么九月不九月的啊? 钦天监见人这幅表情,赶紧解释道:“下官的意思是,九星连珠之日很有可能在下月初九会再次出现。”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不会又是诳本王的吧。” 李辰云有些不敢置信,可听着钦天监再三保证,顺道还拿着前几年的记录给自己看,这才松了口气。 有道是,船到桥头自然直,看来这事儿可能是真的有转机。 李辰云小跑着到了宸佑宫,赶忙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赵瑾衡。 赵瑾衡见她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只淡淡得笑了下。 “本王知晓了。” 李辰云有些不好意思,她突然发现赵瑾衡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有些变化了。 不过,还没等细想多久,视线倒是被先被赵瑾衡面前的笔墨吸引了过去。 “王爷,您在写什么呀?” “没什么。”赵瑾衡放下毛笔将手边的宣纸塞进了衣袖里,这信中的内容他不想让李辰云知晓,可又怕她继续询问,便赶紧将话题转了过去:“好了,你也不必太过忧心,本王说过的,咱们一定能换回来。” 李辰云听了这话倒也不纠结,她大约也能猜到赵瑾衡的意思。 虽然这话一大部分是为了安慰自己,可她却安心得很,仿佛两人明天就能换回来了,虽然这事儿还没半点找落呢。 不过,没等李辰云高兴几日,一个让她喜忧参半的消息传来。 魏恒国的二皇子——刘尧真的来了。 不欢而散! 李辰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好在院子里打拳。 陈海奉了晋辰王之命,特来邀请赵瑾衡参加晚上的接风宴。 片刻迟疑之后,李辰云还是笑着答应了。 、 不过,这拳自然是没心思打了,等到陈海一走,她换了身衣裳跑到了隔壁宸去了。 可奇怪的是,赵瑾衡竟然不在,宸佑宫里只要孙嬷嬷一人。 “孙嬷嬷,公主去哪儿了?” “回王爷的话,公主去锦仁宫请安了。” 李辰云掰着指头算了算,这个点,就算是请安也应该回来了呀,怎么会赵瑾衡还在锦仁宫呢? 不过,她这般皱眉沉思的模样落在孙嬷嬷眼中,却是另一番光景了。 这些日子,孙嬷嬷都是看在眼里的,虽然她并不知道,李辰云怎么会莫名其妙和赵瑾衡相识,可萧桓王赵瑾衡根本不似传闻那般,他长得俊俏人也可靠,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只可惜,一时糊涂,犯了个不可饶恕的大错,也许这辈子都要被困在晋辰了吧…… “王爷,要不您先在这儿坐一会,老奴给你泡壶茶?” 李辰云本就打算先回去了,可听着孙嬷嬷的挽留,便道了谢留了下来。 过了一会,钿竹倒是回来了,却依旧是不见赵瑾衡的身影。 “钿竹,公主怎么没回来呢?” “回王爷的话,王后娘娘将公主们都留下了,说是晚上有一场接待魏恒国二皇子的晚宴,所有……” 钿竹是越说越小声了,像是早就提前就知道些什么。 李辰云撇着嘴只觉得越发奇怪了,这事儿她明明应该高兴的,可真到了跟前,她却是一点欢喜的模样也没有。 就这样,李辰云连喝了三四杯茶,总算是把赵瑾衡等来了。 钿竹和孙嬷嬷悄悄退了出去,于是,寝殿里就只剩下赵瑾衡和李辰云两个人了。 “王爷,您总算是回来了。” 赵瑾衡对李辰云的出现,多少有些意外,往常这个点,她应该还在鹤岭宫的呀? 可转念一想,忽的明白了,只是那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你就这么心急了?” 李辰云看着赵瑾衡铁青着脸,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想了想,总算是想到了原因。 “王爷,是不是皇姐她们又欺负你了?” “她们敢!你以为本王会被人随意揉捏吗?” 赵瑾衡想也没想回了一句,可这话才说完呢他就后悔了。 还真是奇了怪了,明明心里堵着气的,明明不想搭理她的,结果到了最后,却是连一句话都没憋住呢? “那您是怎么了?” 李辰云又问了一句,可这一次赵瑾衡却是沉默地转过头来,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对视着,李辰云看着“自己”那双圆圆的杏眼中,满是试探的意味,而她的心仿佛一瞬间就要被赵瑾衡看穿,而这其中,也包括了那份早已发了芽的情愫。 慌忙之下,李辰云闭上了眼睛,赵瑾衡自觉无趣便知会了一声。 “有什么事吗?” 这话挺冷淡的,好在李辰云也已经习惯了。 “王后娘娘,同您说了些什么?为何呆了这么久啊,我还以为您又被为难了呢。” “你就是想问我这个?” 赵瑾衡的眼神微变,倒也柔和了下来。 李辰云点点头又道:“是呀。不过,刚才陈公公奉了父王的旨意,说是让我晚上也去参加宴会,所以我才来找您商量的。” 她闭口不谈刘尧的事,赵瑾衡倒是意外松了口气,堵在心头的那口气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没什么,就是在那儿叮嘱了些话,没有为难的。” 语气也软了下来,李辰云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她端起桌上孙嬷嬷提前泡好的茶,正想给赵瑾衡也倒一杯。 可那手才碰到白瓷杯,却听着他又来了一句。 “对了,有件事儿我得提醒你。” “您说吧。” “当年,我陪着皇兄前往魏恒之时,原与刘尧有过几面之缘,这一点,之前也同你说了,所以……” 赵瑾衡没继续往下说,不过李辰云倒也明白了,这魏恒国二皇子刘尧认得他,而自己是万万不可漏了陷的。 “王爷,您放心吧!我保证不掉链子!” 李辰云再三保证,赵瑾衡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便拿起她递过来的清茶,不过这才喝了两口,心思却又被另一件事儿牵了过去。 大概是从宫外回来之后的吧,就是两人换回来的那个夜晚,他觉得自己对李辰云的感觉有了些许变化。 有些话应该同李辰云好好谈谈的,可赵瑾衡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他本就是个拉不下脸的人,让他主动开口属实难得。 而此时的李辰云心中思虑的却是另一番事儿,之前在桓清宫的时候,赵瑾衡答应过自己,说要帮她刘尧面前说好话的。 虽然现在的两人还没换回来,可顺利的话,再过几天肯定能换回来了,那她是不是可以借着他的身子说和刘尧说些话呢? 可说实话,李辰云有些迟疑的。 她知道自己对赵瑾衡已经有了些许不该有的心思,可她也真的没办法,有些事儿就是控制不住的。 想着想着,那眼神更是不自觉地往赵瑾衡身上飘了过去,却见他拿着茶盏正悠哉悠哉地喝着,一副思虑颇深的模样,到让李辰云更纠结了。 若是赵瑾衡对自己没有那种心思,那就是她自作多情了。 李辰云倒不是怕丢脸,只是想着自己原本费尽心思的事儿就这么放弃了,是不是太可惜了,更何况,她还得想想孙嬷嬷和钿竹的处境呢。 不知不觉中,赵瑾衡已将那杯清茶喝了下去。 李辰云见状便想在替他倒一杯,可鬼使神差地,赵瑾衡竟然也朝着壶把伸出了手。 于是,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功夫,李辰云的手被他轻轻按在了壶把上。 李辰云有些羞臊,可还是转头看了赵瑾衡一眼,却是没想倒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神,满是肆无忌惮。 赵瑾衡依旧按着李辰云的手,他突然觉得是时候和她开诚布公地谈谈了。 不过,正当他准备开口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了钿竹的哭声。 李辰云忙将手抽出来,转身就往门外跑,赵瑾衡见状也快步跟了上去。 “钿竹,发生什么事儿了?你脸怎么肿了?是谁打的?” 钿竹没想到赵瑾衡会这么关心自己,可想着大约也是看在李辰云的面子上倒也不足为奇了。 “回王爷的话,没什么的……” 她这般支支吾吾的模样,李辰云哪里肯相信。 “你快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赵瑾衡站在李辰云身后,大抵也能猜得出来,不过也是因着“自己”的缘故,钿竹才不肯定说,于是,也嘱咐了一句。 “钿竹,你就直说吧,不必顾忌旁的。”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钿竹也只好实话实说了。 “刚才,奴婢去尚衣局拿您今晚上要穿的衣裙,可到了那儿才发现,你的那身正巧被二公主派来的侍女拿着,奴婢想抢回来,结果非但没成功,还挨了一巴掌,真是太亏了!” “什么?!” 这也欺人太甚了吧!李辰云简直目瞪口呆。 说实在的,李辰云从小被欺负大的,其实也有些习惯了,她本就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性子,也没有多大志气,原来也只是存着和亲远嫁,离开晋辰的心。 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不过,如今大概是因为赵瑾衡也在场,才会这般生气。 毕竟李辰云还是要脸的。 “算了,不穿就穿不了吧,以前的衣裳不是挺多的吗?” 赵瑾衡倒是对这个没什么所谓,那些纷繁复杂的宫装,他是看也不想看,反正那红木衣柜里多得是,随便挑一件不都一样吗? 李辰云想了想,大概也只能这样了,毕竟对手可是最受宠的二皇姐,她也没地儿去说理啊? 很快钿竹就不哭了,李辰云安慰了一番,又拉着赵瑾衡转身回了寝殿。 她打开红木衣柜好好选了选,最后挑了套粉黛广绣襦裙递到了赵瑾衡面前。 “呐,您晚上就穿这身吧!” 赵瑾衡眉毛一挑,虽有些嫌弃可还是接过了,李辰云见状又将他拉到了梳妆台前坐下,准备替他好好梳妆一番,赵瑾衡倒也配合,只盯着铜镜没多少言语。 李辰云瞧他“乖巧”的模样,想了会直言道:“王爷,咱们之前说好的事儿,您可别忘了昂?” 这话到让赵瑾衡有了些许迟疑。 其实,李辰云原本还在纠结的,可刚才发生的事,让她更加坚定了要离开晋辰的心,不过,瞧着赵瑾衡一副迷茫的样子,便耐心解释了一遍。 “在桓清宫的时候,您不是说会替我和刘尧说好话嘛?这样我才能嫁给他呀,反正,过段日子咱们就能换回来了……” 可这话还没说完呢,却被赵瑾衡直接打断了。 “你在给我说一遍?!” 李辰云眨了眨眼睛,又把那话重复了一遍。 这话一字不落地落进了赵瑾衡的耳朵里,那积攒在心头的怒火一瞬间喷薄而出,他一把将面前的铜镜推开,而后咬牙切齿道:“你!做!梦!” 于是,两人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李辰云气呼呼地往鹤岭宫去,一路上不停数落着赵瑾衡。 什么大骗子啊,小气鬼啊,说话不算话啊,只要是她能想到的坏话全都说了一遍。 不过,正当她快走到鹤岭宫时,老远就瞧见个,身着月白锦袍,玉冠束发的年轻男子正一动不动地站在鹤岭宫的门口。 可把赵瑾衡气死了! 赵瑾衡和李辰云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钿竹见人离开还一头雾水地想追,结果还是被赵瑾衡叫了回来。 “不许去!” 这语气严肃极了,钿竹瞧着自家公主是真的生气了,也只好无奈地作罢。 日头很快就到了申时,接风宴是酉时开始,也到了换装打扮的时候了。 今日的晚宴来的都是魏恒国的贵客,各宫公主肯定会盛装打扮,钿竹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撸了袖子就要给自家公主梳个飞天髻。 赵瑾衡盯着铜镜中略带浮夸的发髻很是不悦,虽然李辰云的底子好,可他是越瞧越奇怪了。 “换个发髻。” 钿竹拿着梳子的一僵,直道:“公主,这可是您最喜欢的发髻了呢!这么好看怎么还要换呢?” “好看?”赵瑾衡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眼神盯着铜镜看了好一会,却是越发不喜欢了。 “赶紧换了,这头皮都快被你揪起来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钿竹也只能重新给他梳了。 于是,赵瑾衡继续坐在梳妆台前,可那心绪却不自觉地又往李辰云那儿飘了。 自发生那玄乎事儿以后,从头到尾也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这应该算得上是两人第一次的争吵,当然,并不包括那次行圊。 这段日子的相处,赵瑾衡也慢慢明白了自己对李辰云的心思。 他本就做过打算,倘若两人真的换不回来了,大不了成亲呗,这日子也能往下过的。 不过,让赵瑾衡万万没想到是,都有已经到了这个局面,这小丫头竟还心心念念着刘尧,他是越发想不明白了,自己究竟是哪里比不上。 赵瑾衡仔细想了想,最后得出了个结论,多半是李辰云眼瞎了。 可话说回来,虽然她眼瞎,自己可不能眼睁睁地看她跳进火坑啊。 赵瑾衡突然觉得如果自己和李辰云不换回来似乎也并不难接受,若是一辈子这般模样,两人是否就能纠缠一生呢? 他是越想越带劲儿了,这时身旁的钿竹突然而来的一句话,差点让赵瑾衡慌了神。 “公主,奴婢瞧着您最近好像和从前大不相同,像变了个人一样!” “哪里不同,本宫不还是本宫吗?” 赵瑾衡想也没想就回了一句,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学着李辰云了,钿竹这话明显让他很不服气。 钿竹想了一会又道:“奴婢觉得,嗯,似乎,您现在越来越严苛了?” 严苛?赵瑾衡眉头一皱,心中不禁腹诽,明明是李辰云太不讲究了好吗?虽说不受宠,可也得有公主的样子,每天嬉皮笑脸的算什么模样。 钿竹见人不语,又道:“好了,您就别跟王爷置气了。” 赵瑾衡啧了一声,瞧瞧,果然是跟着李辰云这么久了,这一个鼻孔出气,恶人先告状的水平倒是不低。 “你懂什么?” “奴婢怎么不懂,这么多年,宫中也只有王爷一人是真心待您的,说起来,娘娘仙逝已久您无依无靠,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个二公主身边的宫人也能压您一头,不说旁的,白日里那身衣裙被抢走,谁知道是不是二公主喜欢呢,说不定,真是被那帮坏心眼的给消受了!可话说回来,王爷可不是那种会看人脸色的人,他心肠热,从来不会因为这个就眼高手低的,是个难得的好人呢!” 赵瑾衡脸色微变,还真没想到李辰云这个九公主竟会是如此这般的局面,心中渐渐生出了不忍。 屋外一阵秋风吹过,窗沿“嘎吱嘎吱”作响,衬得空荡荡的寝殿越发安静了。 赵瑾衡突然对李辰云想嫁给刘尧的目的有了怀疑,这么些日子来,她不停地唠叨着嫁给他,可当自己问其原因之事时候,她却迟疑着不肯告说,这究竟是为什么? “钿竹,本宫问你个事儿。” “您说。” “本宫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赵瑾衡没有直问,他也不想惹人怀疑,免得生了不必要的麻烦,不过,这话落进钿竹耳朵里,还真就没得多想。 “自然是离开晋辰呀,您说过的,要带着奴婢和孙嬷嬷一起走。” “离开晋辰?不应该是嫁给刘尧吗?” 赵瑾衡迟疑了一下,转而又嗤笑了一声。 钿竹见状道:“哟,您可别骗奴婢了,有些事儿即使不说奴婢都是看在眼里的。” “骗什么?” 这话让赵瑾衡更是觉得莫名其妙了,虽然他大概能猜到了李辰云想嫁给刘尧的目的,不过这话依旧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偏巧这时,钿竹将百合髻也梳好了,她放下木梳子,将铜镜拿到赵瑾衡面前,随后低声道:“公主,您肯定是喜欢王爷了。” “胡说!本,本宫怎么会喜欢她那种人!” 赵瑾衡想也没想就否认了,可这脸也登时就红了起来,在这明晃晃的铜镜前越发显得红润了。 “公主,其实孙嬷嬷和奴婢都知道,您想嫁给刘尧,只是因为想带着我们离开晋辰,可有些话,奴婢和孙嬷嬷早就想告诉您了,去哪儿都关系,我们只希望您能幸福快乐一辈子,只要能您能过得开心。” 钿竹难得正经了一回,赵瑾衡心中也不是没有触动的。 倘若他不作死,没有整出个谋朝篡位的罪名,这一辈子肯定就过着顺遂无常的好日子,自是没办法体会像李辰云这种不受宠的小国公主,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每日起早贪黑请安,在王后面前晃悠,可晃悠半天人家更是连句关心的话都不会赏给你,这个也就算了,偏偏有事儿没事儿还得应付那些皇姐的冷嘲热讽,此外,一些吃食上的克扣就更不用说了。 说实在的,要不是顾忌着旁的,赵瑾衡早就上前教训了,一个个收拾一通,谁都不放过。 奈何李辰云叮嘱过,他倒是意外地忍了下来。 可这一次,赵瑾衡想要保护她的心却是从未如此强烈过。 “其实,奴婢也知道,王爷对您肯定也是有心思的,明眼人都瞧得出来,所以……” 这时,耳畔又想起了钿竹的话,赵瑾衡的视线又回到了铜镜上。 眉目如画,明眸皓齿,眼前的女子宛如一朵出水莲,灵动而又清新,这绝美的容颜,也一晃一晃地刻进了赵瑾衡的心里。 钿竹将梳妆盒中的琼花步摇轻轻簪入了发髻里,又叮嘱道: “所以呀,一会若是遇上了王爷,您就好好同他说说话,免得上伤了他的心。” 赵瑾衡眼神微动,心中自有定夺,最后只点了点头,轻声回了一句“知道了。” *** 梳完妆换完衣裙,刚好到了酉时,赵瑾衡带着钿竹一起往华阳宫去了。 他还真就听话地穿了昨日李辰云选的那套粉黛色广绣襦裙。 可走着走着,赵瑾衡的脚步慢慢轻快了起来,钿竹提着宫灯,不停地在旁边拍马屁,还真就给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没过一会,两人就走到了。 今日的华阳宫可谓是琉灯初上,流光溢彩,好一派热闹非凡之景。 赵瑾衡带着钿竹进了宫殿后,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是最后几个了。 果不其然,瞧见这些皇姐们一个个盛装打扮,艳丽至极,倒显得李辰云越发清秀可人了。 好在,赵瑾衡直接选了个靠门的位置,虽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却是免了不少麻烦。 晋辰王为了接待远道而来的刘尧,不仅开设晚宴,更是派人在宫殿中央搭了台子,虽说这刘尧还没来,可好些个乐舞之任已经在台子上争相表演了,丝竹乐曲响彻耳畔,还真是花了不少心思。 宫殿里头热热闹闹的,魏恒国的人已经到了,坐在了晋辰王特设的席位上。比美的比美,寒暄的寒暄,各自分工,明确而又欢乐。 赵瑾衡有些奇怪,怎么今日的李辰云没有提前到,毕竟按着她那爱凑热闹的性子,这种时候不是更该早些来吗? 就在这时,身旁的钿竹突然来了一句“公主,您说这刘尧是哪一个呀?”倒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魏恒国与晋辰人文风俗不同,穿着的服侍也大不相同,赵瑾衡环顾四周,却发现在这之中独独少了刘尧,心中不免疑惑了起来。 他是越想越不对劲儿了,刘尧不在也就算了,可偏偏李辰云也没出现,难不成两人…… 这个念头让赵瑾衡很是惊慌,他忙寻了个由头,悄悄从宫殿里出来想出去找找。 可就在他路过华阳宫后头的百里庭时,却是万万没想到,里头正坐着两个明晃晃的身影,那不就是李辰云和刘尧吗! “李!辰!云!” 李辰云正和刘尧聊得开心呢,忽的就听着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她忙转头一看,愣是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不知何时出现的赵瑾衡正站在不远处的廊桥上,那双圆圆的杏眼死死地盯着自己,仿佛下一瞬就要喷出火光了! 完了,这下是真的死定了! 李辰云绝望地咽了咽口水,她突然觉得也许自己见不到明天的日头了。 ※※※※※※※※※※※※※※※※※※※※ 求收藏!求收藏!打滚卖萌求收藏!!! 求评论!!啊!!!!!! 刘尧! 李辰云觉得自己挺冤的,明明是刘尧跑到鹤岭宫找她的,不对,是找赵瑾衡的,怎么反倒是有了种被“捉奸在床”的错觉呢? 可这事儿还真就怨不得她。 刘尧似乎和赵瑾衡很是相熟,拉着李辰云说了好一会的话,所幸有王平在,到也没让他有所怀疑。 好不容易挨到了酉时,他又要跟着自己一起来华阳宫,来就来呗,还偏偏趁着宴席未开之时,拉着她到外头的凉亭赏月。 李辰云简直苦不堪言,虽说她的确做了决定,想在争取一下,可真等到了面对刘尧的这一刻,还真就迟疑了,再加上,前头才和赵瑾衡吵了一架,她可不敢再乱说些什么,倘若让他知道,免不得一顿呵斥。 可赵瑾衡到好,竟敢当着刘尧喊她的名字,他就不怕被人发现什么端倪吗? 偏偏这人又是个极变扭的,李辰云原本还想同他好好解释解释,可谁曾想他吼了一声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辰云轻叹了口气,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抬头往门边瞧了眼,却见赵瑾衡垂着眉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就连面前的晚膳也是一口没动,这下倒是越发愁了。 “瑾衡兄,来,我敬你一杯!” 耳畔突然想起了爽朗而又清甜的声音,李辰云转过头,原来是刘尧来和她敬酒了。 刘尧边说边将替她斟酒,李辰云抬眼打量他,粉面朱唇,眉目清明,没想到这久负盛名的刘尧竟会是如此一副男生女相的模样,看来还真是与间传闻不似相同。 “瑾衡兄,今晚咱们可是要不醉不归啊!” 转眼间,那酒盏已经斟满了清酒,李辰云伸手又与刘尧碰了碰杯,随后一饮而尽。 刚才各宫公主一一向刘尧敬过酒了,当然这其中自然不过她“自己”。 赵瑾衡自然是不肯来的,李辰云也只能随他去了。 毕竟,这个时候的赵瑾衡可不能随便招惹,万一把他惹急了,将两人换身的事儿全给捅了出去,这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她也只得做罢。 李辰云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接受了没办法嫁给刘尧的“事实”了,有些事儿还真就没法子强求,随缘吧,都随缘。 不过,很快她就有了个新的疑问。 “刘兄,本王问你个事儿。” 刘尧的脸微红,显然是有些上头了,那朱唇鲜艳欲滴,倒把李辰云都给看地迷糊了。 “瑾衡兄,怎么了?” 许是盯了太久,倒是刘尧先开了口。 李辰云忙摇头道:“刚才来过的那些公主,你瞧上哪个了?” “不过都是些胭脂俗粉,还不都一样吗?不提也罢,来瑾衡兄,咱们再来一杯。” 刘尧嗤笑了一声,脸上的神色很是不屑,李辰云接过酒杯,心中却是更加疑惑了。 “可你这趟来,不就是为了迎娶公主吗?今日之宴,也是晋辰王为您专门而设的,倘若……” 李辰云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因为此刻刘尧的神色因着她的言语是越发难看了。 不过,很快李辰云就明白了! 看来,这刘尧也是被逼无奈啊。说不准人家在魏恒早有了心悦之人,来晋辰娶亲也不过遵循父命,倘若自己真嫁了,保不齐一过去就是蹲冷宫呀,那她岂不是从这个火坑跳到了另一个火坑吗?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在这个火坑继续待着呀,至少现在这个她已经习惯了。 这么一想,李辰云简直豁然开朗! 可就在这时,身旁突然又传来了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皇兄,我瞧着那坐在门边的就很不错。” 说话的是陪同刘尧一起来晋辰的六皇子刘闯,李辰云瞥了他一眼,真是不想再看第二眼了。 这个刘闯真是太辜负他这个名字了,长得流里流气很是轻浮,特别是那双倒三角的眼睛里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轻佻,与其说是个皇子,更像个街市流氓,李辰云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人会和刘尧是亲生兄弟呢? 刘闯拿着就盏直往嘴里灌,只嘿嘿笑了笑,眼睛依旧是紧紧盯着门边的女子,李辰云循着视线转头一看,这才发现他紧盯着的人不就是自己吗!? *** 赵瑾衡看到李辰云和刘尧站在凉亭里的那一瞬,只觉得心中一股子火气直窜上了嗓子眼,于是,他想也没想就吼了一声,吼完转头就走,绝不纠缠。 当然,这廊桥的那一吼只是警告,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不要乱说话,不要乱做事,不然后果自己负责! 不过看起来李辰云并没有接收到这个讯息,因为此刻的她依旧和刘尧喝着酒,两人还了得风生水起,脸上的神情看起来欢乐极了。 赵瑾衡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对她太好了,好到李辰云都敢骑到他头上了? 不行,他非得给她个“教训”尝尝,赵瑾衡想了想,渐渐的,还真有了个主意。 要不“鱼死网破”得了?赵瑾衡突然有些后悔了,他就该在那封信写给母后的书信上将这件事儿也添上去,他和李辰云换身的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该摸的不该摸的他全都摸过了,她早就不清白了,想嫁给刘尧,等下辈子吧,不行,下辈子都不行!她只能嫁给自己! 可这样做他又不觉得不太妥当,赵瑾衡这辈子最不爱强人所难,趟若不是李辰云心甘情愿,他也觉得没意思。 可就在这时,一道意味不明的眼神从不远处的飘了过来,赵瑾衡猛地抬头,这才发现原来是坐在不远处的刘闯正色眯眯地盯着自己。 刘闯的名号赵瑾衡早有耳闻的,魏恒国六皇子,与刘尧乃是同母所生,年纪只比他小了一岁,只是那品性极为不端,除此之外,赵瑾衡倒是还听说过另一回事,刘闯这人极爱女色,家中小妾无数,哪怕是在街上看到个模样端正的都要抢了去,先将女子的清白夺去,然后嘛,随便寻个由头就纳了妾,为此魏恒之中有女儿的人家更是如履薄冰,更有甚,连女子更不敢随意出门,可因着刘闯的皇子身份众人也不敢有所微词。 可赵瑾衡是个不怕惹事的,他抬起头眼眸冷冽地回望了过去,丝毫不怵,一时竟把刘闯都给看呆了。 “王爷,您知道坐在门边的哪个是谁吗?” 刘闯问了一句,李辰云有些为难,可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道:“额,她是九公主李辰云。” “九公主,李辰云?还真是人如其名啊。” 刘闯的脸上满是玩味的神色,眼神色眯眯地继续打量,李辰云转头瞧着赵瑾衡越来越黑的脸,忙上前挡住了刘闯的视线。 “六皇子,你就别惦记,这个,这个九公主啊,脾气差还不受宠,一天到晚就臭这张脸,就出了那模样还算过得去,其他的没一点好的。” 李辰云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挺不得劲的,可刘闯却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可我瞧着她是晋辰王这么多女儿中长得最标致的了,王爷,您瞧瞧她那双眼睛真是太勾人了,啧啧啧。” 勾人?李辰云突然觉得这个刘闯不禁人长得丑,眼还瞎,她不由自主地转了过去,想瞧瞧他嘴里所谓的“勾人”的眼神,究竟是怎么样的赵瑾衡呢? 可她这厢还没转头呢,却被一旁的刘尧拉了一把。 “好了好了,瑾衡兄咱们不说旁人了,今晚可是说好了要不醉不归的!六弟你也喝!!” 刘尧的语气很是生硬,那模样看上去也有些不高兴,李辰云虽有些不明白,可心中似乎隐约像是发现了什么,可又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最后只得配合地拿起酒盏,想着那事儿还是回去和赵瑾衡好好说说吧。 “来来来,本王再敬你们一杯!” 刘闯拿起酒盏暂时收起了眼神,虽是笑着应了一句,可心中却有了新的盘算。 **** 宴会很快结束了,刘闯不胜酒力醉了过去,很快就被宫人送回去了,李辰云到还好,赵瑾衡酒量好,喝了一晚上她依旧清醒得很。 不过,可就在赵瑾衡前脚刚离开华阳宫的时候,还是被她即使拦住了。 “走开!” 赵瑾衡臭着脸,连个眼神都没给她,李辰云挺怂的,忙笑着道:“哎呀,您怎么还生气呀,老是生气我要是不漂亮了怎么办?”她耍了耍嘴皮子又道:“王爷,我发现了一件大事儿!” “什么事儿?” 赵瑾衡心中烦闷,虽是不想搭理她,可还是问了一句。 只是这话音刚落,刘尧却突然出现在了两人身旁,可他红着脸看起来也似乎醉得不轻。 “瑾衡兄,你怎么在这儿啊,她是谁?” 他边说边扒拉着手,李辰云忙将赵瑾衡的手抽了出来。 “尧兄,呐,引荐一下,这位就是本王与你提起过,九公主辰云公主!呀!!” 可李辰云这话还没说完呢,只觉得一股子钻心的疼从手臂上传来,她低头一看,却见赵瑾衡正死死扭着自己手背上的皮肉,差一点就给拧下来了! “哼!” 赵瑾衡头也不回地就走了,李辰云顾不得疼忙上前追过去,却又被身后的刘尧拉住了。 “瑾衡兄,咱们再去赏月吧!” 赏什么月啊,仲秋都过去了,赵瑾衡都跑了,再不去追,那就真是完了! 李辰云想也没想就甩开了他的手只往赵瑾衡追去,却是完全没发现身后刘尧清明的眼神里满是嫉恨的意味,只是那目光将将对准了早已早已走在前头的女子。 ※※※※※※※※※※※※※※※※※※※※ 李辰云:赵瑾衡是个死傲娇! 赵瑾衡:哼!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啊!!!!!!!!!打滚求收藏!!!!拜托啦!!! 蟹酿橙! 李辰云想去追赵瑾衡,可顾忌着这大庭广众之下怕被人看出什么端倪,只得将人拉进了黑漆漆的小路上。 “王爷,您走这么快做什么呀。” 如今的李辰云毕竟是男子的身体,力气自然比赵瑾衡大了不少,他虽是被拉进了小路边上,可那脸依旧是臭极了。 “放开!” 赵瑾衡冷眼盯着自己,李辰云怂兮兮地放开了手,只片刻的功夫就反应过来了。 “王爷,您听我解释,不是您想的那样……” “走开!” 赵瑾衡哪里肯听啊,他一把将李辰云推开,转身就往大路上走去。 李辰云哪能放他走呀,她长腿一伸直接往前跨了一步,偏偏这个动作刚好挡住了赵瑾衡的步伐。 于是,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被自己绊倒了。 “李!辰!云!你!找!死!” 李辰云自知理亏,忙伸手将人拉起来,却一把被赵瑾衡拍开了手,她尴尬地缩着身子,可还是往外头走了几步,最后也只能看着那窈窕的身影就这么“气势汹汹”地走了。 身旁来来往往的宫人路过,有几个胆子大的小宫女还朝李辰云打招呼。 她敷衍地挥了挥手,心中不免郁结了起来,可片刻之后,却便转身往回走了。 ** 月影婆娑,凉风阵阵,赵瑾衡躺在寝榻上,心绪缭乱。 寝殿里只有他一个人,倒是更添了些许寂静,膝盖上的伤已经被钿竹包扎好了,可隐隐还是泛着些许疼痛,赵瑾衡倒是不甚介意,却忽的想起了李辰云当初说得那番话。 这时只听“咕噜噜”一声想起,赵瑾衡神色微变,可又不好意思摸李辰云的肚子,只得闭着眼睛装作没感觉。 今晚的宴席,他是一口没动,早被李辰云和刘尧那“亲密无间”的动作给气饱了,即便当时的她只是用着自己的身子,却依旧扎眼得紧。 说实话,赵瑾衡也是知道自己八成是喜欢李辰云了,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值当,她有什么好,脑子笨还没本事,除了那张脸,哦,还有那张嘴叭叭地最能说了,此外便无长处了! 他还真是瞎了眼,怎么就对她上了心呢! 赵瑾衡是越想越气,这觉是彻底睡不着了,他从寝榻上起来,走到桌前想倒杯水解解饿。 可就在这时,窗边突然飘过一个人影。 赵瑾衡眼神微动,下一瞬便悄悄走到了门边,可奇怪的是,门没有被推开,那人似乎将东西放下就没了声响。 钿竹和孙嬷嬷都被赵瑾衡支开了,寝殿里只有他一个人,赵瑾衡本就是个疑心重的人,如此一来,却是更加疑惑了。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外头也没传来声响,赵瑾衡小心地开了门,却是万万没想到,一个放着的蟹酿橙托盘正摆放在门边,像是有人专门给他送来的。 院子里一阵风吹来,顺道带着蟹酿橙的甜香味,赵瑾衡的确有些饿了。 他将地上的托盘拿了起来,心中有些疑惑,难不成是钿竹送来的?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倘若真是她,怎么会莫名其妙放在门口呢? 难道是…… 就在他低头沉思之际,身旁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嘻嘻索索的响动。 赵瑾衡转头一看,这鬼鬼祟祟的人影,不就是李辰云吗? “你干什么?”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李辰云的脚步一顿,只得乖乖地转头道:“哟,这不是辰云公主吗?真巧啊!” “你在这儿做什么?” 赵瑾衡的语气依旧是冷冷的,李辰云生怕他知道这蟹酿橙是自己送来的就不吃了,毕竟一个时辰前两人才算吵了一架,虽然这价吵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我,我在这乘凉呢!” 乘凉?赵瑾衡抬眼朝外头瞧了瞧,这都快霜降了,哪里还稀得乘凉呀。 大约也是知道自己这个借口实在是太难以说服人了,李辰云耸了耸肩,忙走到他身边,乖乖承认了。 “王爷,我给您送个蟹酿橙。” 李辰云指了指赵瑾衡手上的托盘,随后又解释道:“我之前问了王公公,他说您爱吃这个,宴会的时候瞧着您似乎没怎么吃,所以……” 她没往下说,只是伸手想将托盘接到自己手里。 这蟹酿橙似乎还是热的,赵瑾衡眼神闪烁,倒是没让她拿,只转身往屋里去了。 李辰云见状忙跟了进去,总算是松了口气。 两人走到桌前,坐在红木椅上,屋子里有些暗,可月光融融倒还算看得清。 李辰云蟹酿橙从托盘上取出来,随后拿到赵瑾衡面前。 “王爷,您快吃吧,一会凉了就不好了。” “你从哪儿寻来的。” 赵瑾衡拿着金勺虽是没有动,可语气已经软了下来。 这蟹酿橙是李辰云从私膳坊讨来的,赵瑾衡长得俊俏,她就在那儿站了站,刚好锦儿又在,上次仲秋猜字谜的小宫人们瞧着更是帮了忙。 可这话,她是不打算告诉赵瑾衡了。 “这我可不告诉您,好了好了,您快吃吧,若是凉了就不好吃了。” 李辰云又催促了一声,赵瑾衡还真就“乖乖”拿起金勺舀着蟹酿橙吃了起来。 说来也奇怪,原本还堆积在他心头的郁结,竟因着这小小的蟹酿橙烟消云散了。 赵瑾衡是越吃心情越好了,李辰云托着下巴,瞧他慢条斯理地拿着小金勺,一口一口像是品尝着这世间最好的美味,一时间竟也有了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倘若,能与他尝遍这世间最所有的美味,那该有多好? 李辰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惊讶了些许,偏巧这个时候,赵瑾衡也将蟹酿橙吃完了。 “好吃吗?” “嗯。” “吃饱了吗?” “嗯。” 赵瑾衡虽然只回了两个字,可脸上的神色看起来并不严肃,李辰云想了想,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告诉了他。 赵瑾衡勾着唇笑了笑,心中早已释怀了。 “好了,事儿我说完了,这蟹酿橙您也吃完了,我就先走了,您,您早歇息吧。” 李辰云边说便起身,可还没走两步,却被赵瑾衡拉住了。 “王爷,还有什么事儿吗?” “本王问你个问题。” 赵瑾衡的手依旧没有放开,李辰云轻轻挣扎了一下也无济于事,便转手又回到了红木椅子上。 “您说吧,我听着呢。” “倘若我们真的换不回来了,你怎么办?” 赵瑾衡的语气难得温柔,虽是再熟悉不过的音色,可李辰云还是莫名红了脸,她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眼前的赵瑾衡明明顶着的是自己的身子,可两人却像是又回到了那个换回来的夜晚。 两人牵着手在在夜市里追着那糖葫芦小贩,一起挤在马车里躲避着父王的探视,一切的一切浮现在李辰云的心头,到让她越发不敢看他了。 “你说呀,倘若真到了那个局面,你怎么办?” 赵瑾衡又问了一遍,李辰云低头沉思,她觉得这个蟹酿橙真是太厉害了,竟然让赵瑾衡变了一个人。 他究竟想说什么?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似乎隐约猜到了,难道…… “不会的,钦天监说过了……” 可李辰云终究还是不敢乱想,她忙寻了个回答想搪塞过去,可这话还没说完呢,就被赵瑾衡打断了。 “万一呢,倘若真有了万一?” “我,我也不知道……” 怎么办?这个问题李辰云肯定是想过的,可她不敢说,更没脸说,她怕说出来,显得自己自作多情,更显得自己痴心妄想,齐大非偶……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不说话了,不知过了多久,赵瑾衡依旧是没回话,李辰云有些失望,便想将手抽出来,可这一次,他却握得更紧了。 “别想刘尧了。” “王爷,你说什么?” 李辰云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又扯到刘尧头上了,自己明明已经解释过了呀。 “好了,您快歇息吧,我就先走了。” 时辰不早了,李辰云知道自己该回去了,可就在她再一次,试图将手抽出来时,听着身旁的赵瑾衡突然来了一句。 “本王娶你。” 语气坚定,丝毫没有犹豫,李辰云低头看着那双熟悉的杏眼中满是的执着,心中像是开满了四月的话,嘴角更是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 ※※※※※※※※※※※※※※※※※※※※ 求收藏求收藏!走过路过!求个收藏!! 您也太心急了吧! 这短短四个字让李辰云难抑心头的欢喜,可片刻之后却是清醒了过来。 “王爷,您在同我说笑的吧。” 她低着头眼神乱飘,一时间也找不到何时的说辞。 “你什么意思?” 赵瑾衡眉毛一挑,脸上的神色有些难看,他拉下脸说出这番话,自是没想过李辰云竟会以为他在开玩笑。 “我,我……” “我什么我,你还不乐意了?“ “我,我不知道,你容我好好想想。” 想?这事儿还用得着想? “不用想了,本王现在就去修书一封,若是快的话,六七日就能到楚萧了,不过月余的时间就能把婚事办了。” 赵瑾衡越说越认真,李辰云听着架势都有种两人明日就能成婚,明晚就能洞房的错觉,到让她更加羞怯了。 “这事儿,还是再商量商量吧,今日,今日时辰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李辰云脑子乱乱的,心中又惊又喜却又有些不敢置信,今晚上的赵瑾衡实在太过诡异了,她觉得自己应该回去睡一觉,也许醒了他就恢复正常了。 “不许走!” 赵瑾衡哪里肯让她走,既然拉下脸说了这番话,自是没想过被拒绝的。 他一把将人往身前拉,偏巧李辰云也没站稳,这一拉却将她整个人往赵瑾衡那儿带了去,却因着她身量大,赵瑾衡哪儿撑不住呀。 于是,两人双双倒地,顺道还把身旁的红木椅子碰倒了。 只听得一声“晃铛”,这响动实在太大,倒把在隔壁间休息的钿竹给引来了。 “公主,您怎么了!您!” 钿竹边说边推开门,却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差点叫了出来。 因为在她眼中,此刻的赵瑾衡正将李辰云紧紧压在身下,而自己的出现像是突然打扰了两人的好事儿,到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王爷,您,您这也太心急了吧。” “钿竹,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辰云瞧着钿竹越走越近,忙起身解释,可刚动了一下却被赵瑾衡搂住了腰,于是,整个人又摔了回去。 奇怪的是,钿竹原本还有些为难的表情因着赵瑾衡的动作是彻底变了个样,她转身就往外走,像是完全没瞧见他们一般,顺带还将门关上了。 完了,这事儿好像彻底说不清了…… 这时,屋外传来了孙嬷嬷的声音。 “钿竹,公主怎么了,刚才那声响是怎么回事呀?” “没事儿!孙嬷嬷,咱们走吧,公主睡得好好的呢!” 李辰云转头看着身下的赵瑾衡,却见他勾着唇,眼神里满是挑衅,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倒让她有些相信,今晚上的赵瑾衡并没有糊涂。 好在,赵瑾衡暂时还是放过了李辰云,不过临走前两人倒是做了个约定。 “本王容你考虑三日,三日后必须给出答复。” 李辰云扒拉扒拉手小脸通红,好在这不算明亮的寝殿多少替她藏住了这个小秘密。 她其实很想答应的,可又觉得要是就这么答应了好像有些羞人,于是点了点头,想了一会最后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 “王爷,若是我没想通,那您怎么办?” 赵瑾衡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原本还算愉悦的表情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啧,这张贱嘴啊! 李辰云拍了拍嘴巴有些后悔,以为他又要生气了,可过了半晌却听着赵瑾衡回了一声。 “没事儿。” 没事儿?李辰云很是惊喜,看来赵瑾衡对自己是认真的,瞧瞧,就连这臭脾气都变好了。 “真没事啊?” 李辰云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遍,赵瑾衡勾着唇笑了笑,紧接着又回了一句。 “倘若你没想通,那本王便帮帮你,反正咱俩互换身子的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到时候也有的是机会昭告天下,所以嘛……” 后头的话他没往下说,不过,李辰云算是明白了。 “王爷,你好毒啊。” “呵呵。” *** 李辰云回了鹤岭宫就直接上了寝榻休息了,这才原来自己的手心早就渗出了汗水。 这个夜晚注定无眠了,李辰云枕着玉石枕辗转反侧,渐渐的,原本还算揣着激动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去。 她知道自己对赵瑾衡的心思,可也明白齐大非偶这个道理。 他可是楚萧的赵瑾衡啊,就算名声不太好,那也是“大名鼎鼎”的萧桓王,而自己只是个小小附属国的公主,还偏偏是个不受宠的。 李辰云有些沮丧,可转念一想,倘若自己真的能嫁给他,那岂不是也有机会离开晋辰了?虽然这个机会小得可怜…… 唉,这可如何是好啊? 李辰云有些烦恼,可又不知该同谁商量。 月过柳梢头,不知不觉就到了子时,睡意慢慢爬上了她的心头。 李辰云想了还是决定先休息了,也许一觉醒来赵瑾衡又变卦了,她也就用不着烦恼了。 不过,让她意料不到的是,第二日清晨,她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人,既不是赵瑾衡也不是王平,竟会是刘尧。 “瑾衡兄,你可终于醒了。” 今日的刘尧身着墨青色锦袍,玉冠束发,剑眉星目,手中的竹木扇轻轻摇动,肩头的几缕碎发顺着动作滑落至胸前,只是那微勾的眼角虽显得些许女气,倒也平添了几分潇洒。 “哦,原来是尧兄,你今儿还真是早呀。” 李辰云虽有些意外,可一想起昨日他刚进晋辰宫就来找赵瑾衡,估摸着两人的关系大概是不错的,倒也没往心里去。 “已经辰时了,时候也不早了,昨儿瑾衡兄可是答应过的,要带我好好逛逛这晋辰宫,你可不能食言呢!” 刘尧笑了笑,白皙修长的手摇着竹木扇子并没有停,此刻的他看上去全然没了昨晚上那凉薄淡然的模样。 李辰云拍了拍脑袋,这才想起昨儿似乎真的答应过他。 “原来都这么晚了啊,定是昨晚上酒喝多了。” 其实,李辰云压根儿就没喝醉,不然哪里有力气给赵瑾衡寻那蟹酿橙去呀,不过她自是不可能将那真正的由头告诉刘尧,于是便扯了个幌子。 “尧兄,你再坐一会吧,一会本王洗漱好了就带你好好逛逛。” 她边说边掀开锦被,可人还没下地呢,坐在寝榻旁的刘尧却神色慌张地转了个身子,没在看他。 “尧兄,你怎么了?” “嗯,无事,瑾衡兄,你还是先穿衣裳吧!” 刘尧有些窘迫,说话的时候也是背对着李辰云的,可那通红的耳根还是让她发现了。 李辰云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中衣微敞,那紧硕而又硬实的胸膛堪堪露出,还真是一副风流的浪荡模样。 实话说,李辰云早就习惯了,毕竟她和赵瑾衡换身子也有些时日了,虽然一开始的确羞臊得慌,不过时间一长自然是没感觉了,更何况自从她迷上打拳以后,还会时不时“研究研究”赵瑾衡的腰腹,虽然这事儿绝对不能让赵瑾衡知道。 “失态失态!” 李辰云忙跑到木施前,可手才将上头挂着的长袍拿下来,心中不禁疑惑了起来。 这刘尧是怎么回事?他不是男人吗?就算看到了也不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啊?怎么会有这种“扭扭捏捏”的动作?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李辰云边穿衣裳便思索,不过片刻的功夫大约也有了数。 定是这赵瑾衡的身子实在太过“魁梧”了,他觉得自惭形秽了! 这么一想,李辰云嘚瑟地耸了耸肩,看来自己每日打拳的“效果”还真是明显的嘛,瞧瞧,同是男人的刘尧都不敢直视了呢! “尧兄,你太清瘦了!男人还是要魁梧一些!” 李辰云是越想越得意了,她边穿衣裳便对不远处的刘尧说了一句。 “哦?是的吧?” 刘尧的语气有些僵硬,李辰云听着他似懂非懂的话又道:“那是自然的,咱们男子他日定是要娶妻的,可若是连护着自己的夫人都办不到,那何况为男子呢!你说是吧?” 可她这话才说完呢,刘尧却忽的起身往李辰云面前来了。 “瑾衡兄!你真是这么想的?!” “那当然了!” 李辰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可这话才说完,她却更加疑惑了…… *** 过了一会,李辰云总算将衣袍换好了,她从木施后头走了出来,刘尧抬眼瞧她,脸上的神色满是倾慕。 “瑾衡兄,你可真是一表人才。” “尧兄过奖,您才是翩翩君子。” 李辰云不好意思地回了一句,自是没将刘尧眼中那莫名的情愫看在眼里。 收拾片刻后,李辰云偏带着刘尧走出了鹤岭宫,昨儿说过要带他在这晋辰宫好好逛逛的,这事儿还真就没法子推辞了。 可刚出了门,才经过宸佑宫的时候,刘尧突然停了下来。 “瑾衡兄,住在这儿的是昨晚上那个辰云公主吗?” 李辰云点了点头,眼神往宸佑宫瞟了瞟,心中更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昨晚上在里头发生的事儿,倒是越发不好意思起来了,可就在这时,身旁的刘尧突然来了一句。 “不如咱们进去看看她吧。” 李辰云脚步一顿,她突然觉得今日的刘尧太不同寻常了,他昨晚不是说自己也是胭脂俗粉吗?怎么一晚上的时间就变了性了? “额,算了吧,咱们别的地方逛逛。” 不过,李辰云想起赵瑾衡那张臭脸还是拒绝了。 刘尧脸色微变,倒也没有强求,可就在两人准备离开之际,只听得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李辰云后背一凉,突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 打滚卖萌就收藏!!!! 不喝药怎么行! 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李辰云僵着身子不敢回头,生怕赵瑾衡看到自己和刘尧在一块儿,毕竟昨晚上才同他解释好,如今这才一日未过,保不齐能整出个什么花儿来? 所幸出来的只有钿竹一人。 “见过王爷,见过二皇子。” 钿竹行了礼,倒是对刘尧的出现颇为意外。 没见着赵瑾衡,李辰云略微松了口气,不过,还没等她说话呢,身旁的刘尧到时先开口了。 “辰云公主可在里头?” “回二皇子的话,公主在的,只不过……” 钿竹停顿了一下,语气也变得有些低沉。 “只不过什么?” 李辰云忙问了一句,可身旁的刘尧像是没听着一般,直接收起竹木扇子就像往里头走。 “二皇子,公主身子不适,还在寝殿里休息,今日怕是没法子见客了。” 钿竹见状忙上前想挡住他的去路,可这话音刚落,李辰云却是更着急了。 “不适?怎么不适了?昨晚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回王爷的话,昨晚回来后公主的膝盖也不知怎么就摔伤了,今早起来都烧了呢!” 膝盖受伤?赵瑾衡什么时候受的伤,她怎么没瞧见呢?昨晚上自己给赵瑾衡送蟹酿橙的时候,也没见他有什么异样呀,怎么一个晚上的时间还病了呢? 李辰云蹙着眉头想了会,最后总算让她想起来了。 莫不是昨晚回来之时,她在小路上将赵瑾衡拌了一脚,这才害他受伤的?这么一想,更是担心不已了。 “钿竹,请了太医没,公主可有吃过药,现在情况如何?” 钿竹摇了摇头 ,只道:“奴婢这才要去呢,公主推脱着不肯吃药,唉,真让人担心!” “那你快去!本王进去瞧瞧他!” 李辰云边说边往门边走,那模样看上去担心极了,仿佛是揣在心头的宝贝生怕摔了碎了,只是这般模样落在刘尧的眼中,脸色却是越发沉重了。 钿竹说完便快步往太医院去了,李辰云长腿一迈,就想往寝殿里冲,可刚跑了一步,却被身后的刘尧拉住了。 “瑾衡兄,既然辰云公主身子不便,咱们还是改日再来拜访吧。” “不行,本王还是看看,尧兄,你是不知道,他那脾气最是变扭了,况且钿竹不是还说他不想吃药呢,本王得进去劝劝!” 李辰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她边说边挣脱刘尧的桎梏,整颗心早已顺着略带寒意的秋风飘到了赵瑾衡的身边。 可就在她转身往寝殿跑的时候,却是一点也没发现,刘尧那双微挑的柳叶眼中满是熊熊燃烧的妒火,不过片刻的功夫,却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慢悠悠地跟着走了过去。 李辰云顾不得身后的刘尧,直接往寝殿跑了,她一把将寝殿的门推开,飞身就往床榻上奔,可真瞧着一脸苍白的赵瑾衡时,更是不由自主地“多愁善感”了起来。 赵瑾衡原本还有些困意的,可听着这“噼里啪啦”的开门声,还有熟悉的脚步声,自然是比谁都清楚,来者何人。 “你怎么来了?” 声音嘶哑,听起来虚弱极了。 李辰云苦着脸自顾自地坐到床边更是担心了,虽然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对着“自己”的身子,所以更加心疼了。 “您还好吧?怎么会突然发了烧呢?” 赵瑾衡没回答,只抬头瞪了她一眼,李辰云轻轻掀开被子,看着“自己”膝头用棉布包扎过得痕迹更是心虚不已!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伸脚绊你的,唉,都怪我,昨晚上来送蟹酿橙的时候没发现,还害得您摔倒了……” 李辰云叽里咕噜说了好些话,还说边伸手去摸赵瑾衡的额头,好在那温度似乎并不是很烫。 “还好还好,真是吓死我了。”她总归没那么担心了,可想了想又道:“您头疼不疼?身子还有哪里不舒服?” 语气里带着十足的担忧,赵瑾衡心下一软,原本还郁结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不少,可转念一想不免迟疑了起来。 “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旁的?” “担心,自然是担心你的。” “当真?” “当然是真的了!” 李辰云哪敢承认,这个时候怎么也得顺着赵瑾衡的,不然,就他那别扭脾气,若是一个不高兴不肯喝药瞎折腾,到时候苦得还不是李辰云,毕竟身子是她自己的,多心疼一些也是应该的嘛。 好在,赵瑾衡还是相信了她的话。 李辰云瞧他勾着唇,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便顺水推舟道:“您要好乖乖喝药,不喝药就不会好,知道吗?” “知道了。” 赵瑾衡难得配合,语气温柔极了,他突然来了兴致,想同李辰云好好说会话,顺道问问她到底考虑得怎么样了。 虽然昨晚上那番话带着些许威胁的意思,可说实话,赵瑾衡还是希望她能心甘情愿地嫁给自己。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对于赵瑾衡这突如其来的疑问,李辰云只消片刻就反应过来了,登时就让她红了脸。 赵瑾衡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大约也有了数,他催促着又问了一遍。 李辰云抬头看着赵瑾衡的眼睛,那双再熟悉不过的杏眼里,不带丝毫的戏谑,那是只属于赵瑾衡的认真和果决。 偏偏就是这个眼神,竟让李辰云莫名有了极大的勇气。 她不想骗自己了,什么配不配得上的都滚一边去吧,她喜欢赵瑾衡想嫁给他,想一辈子有吃不完的糖葫芦,想天天牵着他的手一起去街市上逛,旁人只道他是“恶名昭彰”的萧桓王,可李辰云知道,他除了脾气变扭嘴还臭,动不动爱甩脸子,除此之外倒也没什么毛病了。 李辰云是越想越明白了,她抬起头对上赵瑾衡的眼睛,正准备点头答应之际,门边却突然传来了刘尧的声音。 “瑾衡兄,你走得也太快了。” 李辰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差点就绷不住了,她怎么把刘尧给忘记了! 赵瑾衡的脸一瞬间垮了下来,李辰云缩着身子有些心虚,正想开口解释,却听着他冷冷地问了一句“他怎么来了?” “这个,这个,回头再同您解释。” 可这话音刚落,刘尧也走了进来,李辰云忙起身走到了他面前。 “尧兄,引荐一下,这位就是辰云公主了。” “见过辰云公主。” 刘尧摇着竹木扇子,抬眼打量着躺在寝榻上的女子,面上虽是一片风平浪静可心中早已有了盘算。 “见过二皇子。” 赵瑾衡睥了眼李辰云,最后还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回了一句。 可这话说完,两人便再无他言。 屋子里就这么陷入了一种诡异万分的冷寂,正如同寒冬腊月飘雪万里,冻得李辰云“瑟瑟发抖”。 ※※※※※※※※※※※※※※※※※※※※ 为了蹭玄学!!昨天的完了一丢丢时间发!不出意外晚上9点还会有一张! 求收藏!! 喂我喝药! 宸佑宫中似乎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孙嬷嬷心下欢喜,忙端了茶水送了进来。 李辰云笑着接过,可坐在红木椅上的刘尧拿竹木扇子捂住鼻端,一副看不上的模样,到让孙嬷嬷有了些许尴尬。 李辰云眉眼微垂,大约也能猜到,毕竟像他这种养尊处优的皇子自然是喝不惯这种粗茶淡水的。 可偏偏刘尧这般动作,却彻底戳中了赵瑾衡的心,他本就是个护短的,更何况如今的李辰云可是他的人,所以,哪怕是她身边的宫人,赵瑾衡也得护着。 “怎么,二皇子是嫌弃了?” 刘尧的脸上闪过一丝窘迫,还真没想到这个辰云公主会这么直接,像是故意当着赵瑾衡的面这么说的。 “辰云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本宫还能是什么意思,不过实话实说罢了,毕竟这宸佑宫实在是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赵瑾衡冷笑了一下,转头却对上李辰云的眼睛,这话自然也有敲打她的意思。 李辰云捉摸不定,可她不是瞎子,赵瑾衡和刘尧这有来有往,暗流涌动,这架势是谁也不肯让着谁,到让她不禁疑惑了起来,什么时候两人就到了这种地步了?她记得做昨晚上也不过是一面之缘呀? 李辰云是越想越迷糊了,她收起心思对着赵瑾衡眨了眨眼,可她这番动作落进刘尧的眼里却是另一番光景了。 “早有传闻,辰云公主贤良淑德,如今一见也不过如此。” 刘尧不动神色地摇着竹木扇子,可这话里却带着十足的嘲弄,赵瑾衡倒是不慌不忙地回了一句。 “本宫是好是坏与二皇子并无干系,您说是吗?王爷?” 可他又像是故意为之,偏偏还转头对李辰云开了口,而这时,刘尧的视线也对了上来,这下好了,她是怎么也躲不过了。 李辰云自然是想站在赵瑾衡这一边的,可又觉得刘尧似乎倒也没多大错。 “嗯,本王瞧着,这个,这个,那个……” 李辰云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奈何赵瑾衡和刘尧皆是一副非得求个答案的模样,她突然有些后悔了,也许她压根儿就不该进来的。 所幸钿竹及时将太医请了来,算是“救了”李辰云一条小命。 张太医背着药箱走到了寝榻边上,钿竹放下帐帘子方便搭脉,李辰云便趁这个机会悄悄走到了刘尧身边。 “尧兄,你消消气,别同她一般见识,昨晚上不是告诉过你了,这李辰云脾气特别臭,还不识相,除了模样还算过得去,其他都是一无是处。” 刘尧的表情因着李辰云的话有了些许缓和,他点了点头,轻声回了一句,“瑾衡兄,咱们还是先走吧。” 这语气里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李辰云蹙着眉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低头小心地打量着面前的刘尧,渐渐的,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钻进了心里。 这时,太医也搭完了脉开好了药方,钿竹跟着他一起去了太医院抓药。 李辰云见人走了,自是顾不得旁的,忙上前走到了寝榻边上,撩开帐帘子就钻了进去,只是这般“猴急”的模样又惹得刘尧窝了火。 “您好好歇息,我就先走了。” 这话说得轻轻的,除了赵瑾衡倒也没人能听得清了。 “你去哪儿?” “就在宫里逛逛,不去哪儿的。” 不过,赵瑾衡却是一点也不想她走。 “不许去,就在这儿待着。” 李辰云砸吧砸吧嘴,心中不免有些欢喜,看来赵瑾衡是真的欢喜自己,登时就害羞了起来。 “这,这不好吧,再说了,人还在呢。” 这人当然指的是刘尧了,赵瑾衡侧了个身子,转头往外瞧,隔着纱帐帘子,多少能看得清刘尧的表情。 不过,片刻的功夫他却突然改了主意。 “去也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赵瑾衡勾唇笑了笑,顶着她的身子看起来就像个面露精光的小狐狸,看得李辰云突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喂我喝药。” 赵瑾衡凑到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却让李辰云的心像是被一片羽毛划过,痒痒的还真是带劲啊。 “这多不好意思啊。” 李辰云嘟囔了一声,心“噗通噗通”更是跳个不停,可依旧是顾忌着外头的刘尧,便推脱了起来。 “不喂也行,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和刘尧好好说会话。” 赵瑾衡边说边掀开被子,看着架势是要下床和刘尧“促膝长谈”了。 李辰云见状忙将人拉了回去。 “我喂,我喂还不成吗?” 这下,赵瑾衡总算是消停了。 李辰云撩开帘子,理了理衣衫走到了刘尧身边。 “瑾衡兄,咱们能走了吗?” 刘尧看起来委屈极了,李辰云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内心的愧疚倒是换了个说辞。 “尧兄,不如你先去外头稍等一会,本王还有些事儿没同辰云公主交代好,大约需要个一炷香的时间。” 可这话音刚落,刘尧竟红了眼睛,一副像是要哭了的模样,还真有了些许雌雄莫辨了。 “尧兄,真是对不住,这事儿还真有些急了。” 刘尧吸了吸鼻子没说什么话便直接往外头走了,李辰云自知理亏,心中不免惭愧了起来。 过了一会,钿竹端着煎好的药走了进来,李辰云接过直接走到了赵瑾衡面前。 “您快些喝吧。” 赵瑾衡点了点头,看上去高兴极了,李辰云拿着白瓷勺放到他嘴边。 他倒也配合,还真就乖乖地喝了下去,只是那黑漆漆的汤药进了口,还是让赵瑾衡不由自主地蹙了眉。 “是不是很苦啊?” 李辰云问了一句,赵瑾衡摇摇头。 “不苦。” 甜着呢,哪里苦了? 可这话音刚落,刘尧却突然又走了进来。 “瑾衡兄!这就是你所说的事儿!” 李辰云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差点没将手上的汤药撒了出去。 不过,还没等她回话呢,赵瑾衡倒先开了口,“怎么,二皇子也想喂本宫?” “你胡说什么!” 刘尧显然没想到这个辰云公主能这般“理直气壮”,一时被气得不知该如何应对。 最后,李辰云只好继续喂赵瑾衡了,不过,刘尧自然是不可能让这么轻易就闭嘴了。 “辰云公主,今年贵庚?” “十七。” 赵瑾衡表情淡淡的,眼睛直视着刘尧,丝毫不惧半分。 “既然十七了,怎么连口药都不愿喝,非得旁人喂,你知不知羞啊?” “愿不愿与岁数有何干?本宫想喝就喝,不想喝就不喝,二皇子你就别操心了。”赵瑾衡顿了顿,转头又对李辰云笑着道:“更何况,王爷也乐意喂,你着什么急啊?” 刘尧就这么堵了一句,实在气不过,干脆又走出了寝殿。 李辰云看着两人这般“争锋相对”的模样,突然觉得怎么就这么两个女子在为她争风吃醋呢? ※※※※※※※※※※※※※※※※※※※※ 今天的二更! 你变了! 刘尧气呼呼地走了,李辰云端着汤药为难地看着赵瑾衡。 “王爷,你这是干什么呀?” “怎么,还心疼了?” 赵瑾衡嗤笑了一句,转身就往寝榻里转了个身子,又是一副别扭的模样。 “我,我哪里是这个意思。” 李辰云挺委屈的,明明是赵瑾衡自己和刘尧打嘴炮,她连句话都没拦过,怎么到他嘴里还成了心疼了。 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李辰云与赵瑾衡相处也有些日子了,对他的性子也有了数。 虽说人脾气差,可多少还是注意着场合的,哪怕是再不高兴,也不会这般怼人,更何况如今顶的还是她的身子呢? 李辰云仔细想了想,还真就让她想明白了。 赵瑾衡肯定是瞧着刘尧这潇洒清风的模样,一想到自己还是“女儿身”这才心中不平,故而出言相怼。 “王爷,等咱们换回来了,您就是晋辰最俊俏的男儿!” 她这话才说完呢,赵瑾衡还真就转过头来,脸上的神色似乎也有了那么一丢丢的舒缓。 “当真?” “那是自然了!”李辰云边说边将舀白瓷勺递到他唇边,“呐,最后一口,喝完就好了。” 赵瑾衡倒也配合,只是眉头依旧蹙着。 手中的白瓷碗已经空了,李辰云低头看着底下只剩了些许药渣,便将瓷碗放到了寝榻边的小木凳上,眼神却被碗碟里放着甜杏脯吸引了过去。 “您吃不吃蜜饯?” 赵瑾衡摇了摇头,他本就不爱吃这些甜食。 “那,我吃了?” 李辰云试探地问了一句,她好久没吃甜杏脯了,谁让赵瑾衡身体好,这么些日子她还没得过病呢。 太医开的药方有安眠的功效,没过一会,赵瑾衡便昏昏睡去了,李辰云替他掖了掖被子悄悄走了出寝殿。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刘尧竟然会一直蹲在宸佑宫门口等她。 李辰云很是愧疚,因为此刻的刘尧看起来可怜极了,眼角似乎还沾了些许晶莹的湿润,完全没了那意气焕发的模样。 “尧兄,真是对不住,我……” “无事,反正我都等了你这么多年,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了……” 刘尧摇了摇头,语气有些低沉,李辰云虽有些不明白,可心中倒是越发愧疚了。 “走吧走吧,说好了今儿要带你逛逛晋辰宫的,现在时辰还早呢。” “嗯嗯!” 刘尧收拾好心情便跟着一起去了,李辰云便带他往城墙边上过去,站在那儿可以一览全晋辰的风貌。 角楼上挂着红绸灯笼,流苏穗子随风飘动,耳畔还能听到些许清脆的铃声响,也让李辰云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尧兄,怎么样,风景不错吧?” 可没想到的是,刘尧却一点也不赞同。 “有何不错?这小小晋辰说白了就是个阡陌之道,这儿的人也不过都是些井底之蛙,自是没法与魏恒比的,更不用说是楚萧了。” 这话里带着些许贬低的意思,李辰云有些不服气。 “本王瞧着却是不错,虽说晋辰小了些,可民风淳朴,百姓也算安居乐业……” 可这话音刚落,只听得一声“啪嗒”,李辰云转头一看,原来是刘尧手中的竹木扇子掉在了地上。 “尧兄,呐。” 李辰云想也没想就将地上的竹木扇子捡起来,却是万万没想到,此刻的刘尧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瑾衡兄,你究竟怎么了?” “啊?什么怎么了?” 李辰云简直一头雾水,她不就是捡了个扇子吗?为何刘尧看她的模样就像是看只猴子? 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对,难不成自己与赵瑾衡的言语动作相差太多,被刘尧发现什么端倪不成? 不行,她得说些什么。 李辰云想了想,赵瑾衡每次都是板着脸的,还有说话也是最爱冷嘲热讽,她得学着说几句,免得刘尧太过怀疑。 可奇怪的是,还没等她开口呢,刘尧的表情又变了,他捶着胸开始痛心疾首了起来。 “瑾衡兄,都是我的错!当初的宫闱之变,没能鼎力相助,如今想来真是愧疚万分,倘若我能劝服父王出兵楚萧,你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的境地。” 出兵!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李辰云简直目瞪口呆,她似乎知道了为何赵瑾衡会对刘尧如此“争锋相对”的真正原因了。 “这段日子,我一直耿耿于怀,如今瞧你被困在这穷乡僻壤,从前那意气风发,绝不低头的萧桓王,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实不相瞒,这一次我来晋辰……我……我……” 刘尧没往下说,约莫实在是太难过了,说着说着竟然不由自主地流起泪来了起,李辰云手足无措地将人扶到角楼的台阶上,又低声安慰道:“你,你先缓缓,这事儿,这事儿,都过去这么久了,现在说来也没旁的意思了。” 可这话刚说完呢,刘尧却突然抬起了头,眼神里满是怀疑。 “瑾衡兄,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从前你是绝对不会说这种话的,也绝对不会弯腰替人拾东西的!” 刘尧死死盯着自己,看得李辰云是更加心虚了,完了,她是不是要露馅了? 李辰云想了想,还真让她想出了个法子! 她一把将刘尧手里的竹木扇子抢过,伸手就往丢到了一旁,随后沉着脸语气严肃道:“自己去捡!!” 刘尧面露惊讶,可片刻之后竟然真的屁颠儿屁颠儿地跑过去捡了,李辰云还挺慌得,这样的赵瑾衡应该够“冷酷无情”了吧! 果然不出她所料,捡回了竹木扇子的刘尧还真就换了副面孔。 “瑾衡兄,我回来了!” 这下李辰云是真的迷惑了,原来这刘尧还好这口啊?真是让她大开眼界了。 捡回了竹木扇子的刘尧总算是消停了不少,李辰云多少松了口气,可没过一会,她原本刚沉到肚子里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 “瑾衡兄,你告诉我,你对那辰云公主是何心思?” 李辰云没想到刘尧竟然回避赵瑾衡还直接,当下就支支吾吾了起来。 “这个,这个……” 可她这般动作,落在刘尧眼中只觉得如鲠在喉了。 “瑾衡兄,没想到你竟会变成这种人,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什么人?” “贪恋美色!胸无大志!鼠目寸光!厚颜无耻!” 刘尧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李辰云却是更加不服气了,怎么她到赵瑾衡身上就变得这么不堪了呢? “尧兄,你听我说,什么叫……” 李辰云决定同他好好说道说道,可她还没开始呢,就被刘尧打断了。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刘尧捂着耳朵死命摇头断然拒绝的模样,竟让李辰云还听出了些许少女的娇嗔。 “行吧,不想听那我不说了。” 既然不想听,李辰云也懒得说,她转了身正想走到另一旁的台阶上低头坐下,却又被刘尧拉住了衣袖。 “不行不行,你说给我听!” 这下倒是轮到李辰云生气了,一会说一会不说的,怎么一个比一个还要难伺候啊! ※※※※※※※※※※※※※※※※※※※※ 求收藏!求收藏!!以后尽量在晚上9点更新哦!! 求个评论~~走过路过~~来个评论~~谢谢小可爱~ 求娶? 赵瑾衡睡醒以后,这才想起李辰云似乎并没有答复自己,便让钿竹去隔壁喊人了,结果李辰云没来,倒是王平来了。 赵瑾衡将钿竹和孙嬷嬷支开后,便向他询问了李辰云近日的举动,王平一一回答倒也没什么遗漏。 不过,当他说起她与刘尧之时,赵瑾衡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王平瞧他这般模样,只消片刻后就明白了。 “王爷,您也莫过忧心,公主自是向着您的。” 赵瑾衡抬头瞧了他一眼,嘴里只道:“你懂什么?”可嘴角却带着笑意。 他边说便将手中的信递给了王平。 “这封书信送去楚萧,越快越好。” 王平心中疑惑,到也不敢多问,来晋辰也有些日子了,这可是赵瑾衡第一次回信呢。 “对了,还有一件事儿。” “王爷您说。” “叫她离刘尧远一些,别腆着脸一天到晚往上凑。” 这话是什么意思,王平再清楚不过,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瞧见赵瑾衡吃醋的模样,心中自是高兴极了,看来总算是开窍了。 不过,王平也不拆穿。 “王爷,您放心,公主是个知分寸的,绝不是那种肆意妄为之人。” 这话让赵瑾衡的神色有了些许缓和,可嘴上还是不饶人。 “什么知分寸,她就是个笨蛋。” 赵瑾衡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含笑眼里也带着些许温柔,王平瞧着也算是宽了心,原本他还担心是不是李辰云的一厢情愿,如今看来赵瑾衡对她也动了心。 可在赵瑾衡心中却并不是这么简单的。 事到如今,李辰云的身世依旧是个谜,这几日发生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他还没查清楚李辰云和沈峥究竟是何关系呢。 “对了,有件事儿你替本王去办一下。” 王平应了一声,可接下来赵瑾衡的话却让他原本还算欢喜的心慢慢冷了下来。 *** 这厢的李辰云正愁着如何解释,倒是突然出现的刘闯将刘尧的疑问暂时打断了。 “皇兄!” 李辰云低头一看,却见刘闯正站在城墙底下朝他们招手,只是那模样还是同昨夜一样的吊儿郎当。 “王爷,咱们下去吧。” 因着刘闯的出现,刘尧也没得继续往下问,李辰云点了点头便跟着一起下去了。 两人顺着台阶走到城墙下,正巧刘闯也过来了。 “你怎么来这儿啊?可让我好找!” 这话里带着些许埋怨,刘尧也敷衍了一句。 “反正就来瞧瞧,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可他这才说完呢,又补充了一句,“快同王爷行礼,不可这般没有规矩。” 刘闯瞥了眼李辰云,手指向她脸上还带着不屑的意味。 “他现在只是个被贬谪到晋辰的闲散王爷,按着规矩,与我只能算得上同辈之人,怎么也应该他同我行礼,再说了,要我行礼,他配吗?” 这话说得讽刺极了,就连李辰云这般不爱的惹事儿也丝毫听不下去了,可刘尧竟意外地没有阻拦,只转头对李辰云歉疚地笑了笑。 “瑾衡兄,我六皇弟年幼不更事,多有冒犯还请多多包涵。” 年幼?不更事? 李辰云低头看着面前明明已是若冠之年的刘闯,心中却是越发不畅快了。 倘若是以往,李辰云倒也无所谓,毕竟她早就被那些个姊妹早就欺负惯了。 可今日,却是非同往时的。 刘闯的神色并没有因为刘尧的话语有所改变,反倒是更加变本加厉了起来。 李辰云直视他,眼神冰冷,薄唇紧抿,丝毫不怵。 一想到刚才刘闯那不得话语她就来气,更何况,现在的她可是“恶名昭彰”的赵瑾衡,怎么也不能给他丢了分。 刘尧显然也有些紧张,因为此刻身旁的赵瑾衡,完全没了刚才那“和蔼可亲”的模样,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当初在楚萧之时,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光景。 十六岁那年,他同父王一起往楚萧,可当马车刚经过楚萧城门时,只听得一阵骚动传来,刘尧揭开马车链子,却见赵瑾衡坐在马背上,腰间别着一把青玉剑,而手中的□□正指着马下的一名市井无赖,眼中不带一丝温度,仿佛这世间万物都无法让他的心产生一丝波动。 那名市井无赖就被赵瑾衡一枪捅死了,尸体一直被挂在城墙上,直到风干了才被取下来。 刘尧看着眼前的赵瑾衡,却是越看越熟悉了,因为此刻的他,那神色那眼神似乎和当初没得半分区别。 “大胆!不许无礼!” 刘尧猛地拍了拍刘闯的背,手中的竹木扇子顺道敲了一下他的头,而这一次,他竟然没有反抗。 也不知是赵瑾衡这幅“凶神恶煞”的模样正起了作用,还是别的原因,刘闯竟然真的乖乖行了礼。 “见,见过萧桓王。” 事已至此,李辰云也不想多为难,只点了点头再无他言。 刘闯吃了瘪可也又不敢说什么,片刻之后,眼中又恢复了戾气。 李辰云自觉无趣也不想继续逗留了,便找了个借口转身离开了,刘尧倒也不挽留,毕竟这时刻实在尴尬,他自是不好多说什么。 刘闯见人走了,倒是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 “这个赵瑾衡,有什么好神气的!这辈子回不回得了楚萧都难说,还敢摆脸色,谁给他的胆子!” “好了,你就别说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是萧桓王,下次若是再敢无礼,我可不救你了!” 刘尧劝了一句,只是眼神依旧望向不远处那身长玉立的挺拔身姿,眼中满是温柔。 “知道了知道了。” 这一次,刘闯倒是没再多言,毕竟他来找刘尧自是有“要事”相商的。 “咱们不如去瞧瞧辰云公主?” 这话让刘尧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还真就奇怪了,怎么一个个的都对这个辰云公主上了心? “她身体抱恙,你去了也没见不到。” “抱恙?那咱们岂不是更应该去瞧瞧了。” 刘闯巴不得呢,昨晚上他将晋辰王的这些女儿,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阵子,最后才发现这个辰云公主才是最好的,不论是样貌还是身段,别说他府上那些个胭脂俗粉世间,就说这世间怕是也难寻的! “既然如此,你就向晋辰王求娶了她,不是更好?” 刘尧看清了他的真正目的,转念一想忙提了个主意。 “这自然是好极了!” 刘尧的眼中满是色极的贪婪,只是片刻后又犹豫了起来。 “可这次,咱们明明是给二哥来求亲的,父王也没提及起我呀。” “这有何难,修书一封,快马加鞭,不是三日就能送到父王手中了。” 刘尧握着手中的竹木扇子,随口提了一句,倒是让刘闯喜出望外。 “这可真是个好主意!” 刘闯高兴地拍了拍手,想了一会转头又道:“三皇姐,你可真聪明,不愧是我魏恒第一才女。” “你甭惹事,皇姐我就谢天谢地了,下次可不许在对萧桓王这般无礼了。” 刘闯心满意足,激动地点点头。 刘尧瞧他这般模样只勾着唇笑了笑,临近正午时分的日光照在她的脸庞上,那带着女气的柳叶眼是越发勾人了。 这下好了,事情难办了! 李辰云直接回了鹤岭宫,却发现寝殿里空荡荡的,王平竟然不在。 她倒也没往心里去,只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喝了会茶,可没过一回,却忽的想起自己好似还没给赵瑾衡答复呢,思来想去一番后,还是红着脸慢慢往隔壁走去了 。 李辰云走了好一会才到宸佑宫,她理了理衣裳来回踱步着,心中踟蹰不定更是不敢进去,最后只得倚靠在门口的石狮子旁思虑万千。 谁能想得到呢,短短不足月余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儿。 她莫名其妙和赵瑾衡换了身子,好不容易换回来了,结果一夜都没到竟会又“恢复”了原状,原以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一辈子了,谁曾想,换回来的机会也不是彻底没了的,距离钦天监所说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也许再过几天两人又能“各归各位”了。 许是站的有些累了,李辰云默默换了个边,思绪依旧未停。 赵瑾衡对她应该是真心的吧,不然像他这种心气儿高的人,怎么肯低头说出那番话呢? 既然他都肯放下身段,那她也决不能让人失望的,所以呀,等以后等两人成了婚,不管是晋辰还是楚萧,得势亦或是失势,赵瑾衡在哪儿她就在哪儿! 李辰云是越想越坚定了,不过,片刻之后又觉得对不起钿竹和孙嬷嬷了,毕竟她当初可是说过要带她们离开的,倘若赵瑾衡真的一辈子被软禁在了晋辰,那她们岂不是也走不了了吗…… 如此一想,她倒是愧疚了起来,几番纠结之下,最后还是决定同赵瑾衡好好商量商量了! 初冬的暖日洋洋洒洒地落了下来,照在宸佑宫门旁的樟树上落下了斑驳的影子,几缕微光悄悄跑到了她脸上,映衬着那双纯粹至极的桃花眼,看得钿竹都快入迷了。 “王爷,您怎么在门口站着呀?” 耳畔突然传来了钿竹的声音,李辰云垂眸一看,却见钿竹手里拿着竹篮子坐在门里头笑着瞧他。 “钿竹,公主醒了没?” 李辰云忙走到她身旁问了句,钿竹道:“回王爷的话,公主醒了,王公公也在。” “原来在这里呀,怪不得刚才鹤岭宫一个人也没有。” 李辰笑了笑,鼻尖似乎闻到了一股清甜的糯米香,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钿竹手中的竹篮子里正放了团白色的糯米饭,因着刚熟还升着点点雾气,看得她都馋了。 “你这是要拿去做米糍吗?” “王爷您也知道这个呀?” 钿竹很是意外,米糍这东西,虽在晋辰是人尽皆知的小吃,可也只是坊间的小动作,没想到赵瑾衡也知道。 “额,这个嘛,略有所闻而已,本王,本王见多识广怎么会连米糍都不知道嘛,是的吧?” 李辰云有些心虚,不过还是让她想到了个说辞,好在钿竹倒也不疑有他。 “王爷,您快进来呀,公主已经醒了,您进去就能见到她了。” 于是,李辰云便直接往寝殿去了,可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转身就走到了钿竹身旁。 “钿竹,本王来瞧瞧这米糍究竟是什么个做法。” 李辰云有点饿了,如今看了这香喷喷的米糍更是馋的不得了。 钿竹应了一声便拿起芦竹桥打了起来,李辰云就在旁边看她。 没过一会,白糯米被打成一团软和的糍粑,这米糍就做完了。 “王爷,呐!” 钿竹将切好的米糍放在白瓷碗中,李辰云夹了一块顺道沾了点早就准备好的红糖,直往嘴里塞。 “真是太好吃了!入口清甜,回味无比!” 李辰云连吃了好几个,就连腮帮子都鼓了起来,钿竹瞧着赵瑾衡这副模样,忽的想起了自家公主似乎也是这样的…… “王爷,您先吃着,奴婢给公主送些去。” 钿竹没得多言,只端起另一碗准备好的米糍往寝殿走,李辰云见状放下筷子直道:“还是本王去吧!” “这……” 钿竹有些迟疑,不过最后在李辰云的坚持下,还是将白瓷碗递给了她。 接过了米糍的李辰云,直接往寝殿去了。 李辰云端着米糍一步一步往前走,心也跟着“砰砰”直跳,明明也就一小段路的距离,她却觉得仿佛自己走过了万千个岁月。 没过一会,总算是走到了寝殿门口,李辰云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心头的欢喜。 不过,让人奇怪的是,这青天白日的,寝殿却是大门紧闭,不知道的还以为里头一个人也没有呢,李辰云到也没多想,可正当她准备敲门的时候,里头却传来了赵瑾衡的声音。 “倘若本王娶了李辰云,便能重回楚萧,毕竟她那不受宠的身份,也算给皇兄一个交代了。” 赵瑾衡躺在寝榻上,眼神悠远神色却很是温和,却是一点也不知道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 王平瞧着他这般模样有些疑惑,若说赵瑾衡对李辰云只有利用,他是不信的,这些日子两人是如何相处的他都看在眼里,若是他没一点欢喜的心思是不可能的。 “王爷,难道您对辰云公主没有旁的心思了吗?” 赵瑾衡眉毛一挑,随后又勾着唇笑了笑,心头忽的浮现了那晚,李辰云握着他的手穿梭在人群中,哪怕只是为了追赶买糖葫芦的小贩,亦或是躲在马车里瞧他,那纯粹而又崇拜的眼神,不管是哪个,他都喜欢。 “旁的……”赵瑾衡顿了顿,心中虽是柔软一片可话却是另一番说辞。 “自然还有用的到的地方了。” 可这话音刚落,只听得一声“哗啦”从门口传来,赵瑾衡的眼神一瞬就变得冰冷了起来。 “谁!” 王平快步走回头直接将门推开,却是万万没想到,李辰云正垂着眉站在门口,眼角还有些虚湿润,而在她身旁的是散落了一地的米糍。 “您,你怎么来了!!” 王平心下暗探不妙,李辰云却是一句话也没回答,只是蹲到地上将米糍和碎了的瓷片挨个儿捡了起来。 “公主,您,您……” 王平压低了声音,忙蹲到地上同她一起捡起来,而此时还在里头的赵瑾衡倒是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他顾不得还有些酸疼的膝盖,直接从寝榻上下来。 可刚走到了门口,看着这外头的光景也是傻眼了。 这下好了,事情难办了…… 命好苦啊! 李辰云失魂落魄地走了,到门口的时候,钿竹喊了一声王爷她都没回应。 回了鹤岭宫后也只是坐在院子的石凳上一动不动。 没过一会,王平匆匆忙忙地回来了。 “公主,呀!您的手!” 李辰云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手心儿里竟还插了一块碎瓷片,鲜红的血正沿着指缝缓缓往下低,在衣摆处晕开了朵朵小小的“花”。 “没事的。” 李辰云不以为意,直接用手将碎瓷片给拔了出来,如此一来,那血流得更加汹涌”了。 王平瞧着心疼极了,忙找了块帕子捂在她手上。 倘若在以前,李辰云是最怕疼的了,可这一次却是一点也没感觉。 “我真是笨,还以为他对我是真心的,如今想来,倘若没半点用处,他怕是连个眼神都不会搭理我吧……”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赵瑾衡了。 王平轻叹了口气,压根儿就没想到,好好的事儿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公主,您别多想,王爷这人最好心口不一了,他,他……” “你别说了,我都听到了……” 李辰云垂着眉,嘴里不停呢喃着,可说着说着眼前也是慢慢模糊了起来,她吸了吸鼻子,再也忍不住了。 “呜呜呜……” 从前还顾忌着赵瑾衡不高兴,哪怕再难过她都忍着,结果到头来都是一场空,如今算是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李辰云哪里还管得了旁的。 以后她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绣花绣花,想打拳打拳!谁都拦不住她! “公主,这事儿都怨老奴。” 王平内疚极了,倘若自己没问那么多,赵瑾衡也不会说出那番话,李辰云自然也不会听到了。 “公公,你别这么说,这事儿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辰云抹了抹眼泪,虽是顶着赵瑾衡的身子可看上去却依旧有种楚楚可怜的模样。 王平轻叹了口气,虽是没下说,可心中不免焦急了起来。 谁能想得到,偏偏就这么凑巧了呢? “好了,本宫才不难过呢!等换回来以后,与他便是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李辰云想了想又道:“公公,本宫想绣花!” 她好久没绣花了,之前也是顾忌着赵瑾衡,如今和他撕破了脸,那便在也无所谓了,爱咋咋地吧! 王平念着她心情不好,也没多阻拦,应了一声便转身就往司绣坊去了。 不过,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却意外看到了赵瑾衡。 “王爷,您怎么不进去呢?” “她,怎么样?” 赵瑾衡脸色微变,却依旧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公主是真的伤心了。” 这话的意思,赵瑾衡自是明白的,可到底只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王平看着那道窈窕的身渐渐离去,一时间也是唏嘘不已,最后也只得快步往司绣房去了。 *** 没过一会,王平拿着些许花样回来了。 李辰云的左手被碎瓷片割伤了,所幸右手没什么大碍。 她拿着针线绣了一会,可绣着绣着倒是越发难过了。 “公公,我真是太傻了,还以为遇到了个真心对待自己的人,可到底还是自作多情。” “公主,王爷只是心思重了些,他这人就是那样,心里想的可口中说的全然不似相同的。” “好了,你别为他说好话了。” 李辰云摆了摆手,心中早有定论。 “他就是个大骗子,抢我身子,骗我感情,若非此次机会,怕是一辈子都要被蒙在鼓里了,还说什么想娶我,只不过是因着还有利用的地方,倘若没了这层干系,他怕是连理都不会搭理我的!” 这话说得实在太有“道理”了,王平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他从小看着赵瑾衡长大,自是对他的性子在了解不过,于是,原本还想在好好劝劝李辰云的话,是彻底被堵在嘴边了。 李辰云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只觉得心头的气堵得更加掩饰了。 “啊!命好苦啊!” 她将针线往竹篮上一丢,仰天嚎了一句,一旁的王平也难受,可又不知该如何相劝,最后只得陪在一旁生怕李辰云做傻事。 只是这声清亮的哀嚎,顺着微寒的秋风传到了隔壁的宸佑宫。 “公主,王爷这是怎么了?刚才瞧他出去的时候,也看上去很是不对劲儿呀。” “不知道……” 钿竹瞧着自己公主沉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也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这俩祖宗肯定是吵嘴了。 *** 这一日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去了,李辰云“哭哭啼啼”地爬上寝榻,等到醒来只是已经是第二日的巳时了。 之所以今儿起晚了,也是因着昨晚上没休息好。 她想了挺久的,也想的挺多,虽然一切都要等着和赵瑾衡换回来后才能定夺,可以后的路还是得拾掇拾掇的。 不过很快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晋辰宫。 魏恒二皇子刘尧求娶的人选为二公主李德云,等在过几日便会正式昭告出去。 不过李辰云倒是没什么感觉,如今,她还真有了那么些许看破红尘的欲望,可没心思再管刘尧娶谁呢。 可没过几日,晋辰王却突然派人来传了个消息,说是在晋辰宫中的赛马场上办了个赛马会,想请赵瑾衡也一起去。 李辰云心情不好,实在不想去,结果刘尧竟然还亲自来邀请了,她也不好推脱了,最后想到赵瑾衡应该是不会参加这种场合的,也便去了。 晌午之后,风和日丽,这一天还真是少有的好秋高气爽啊。 李辰云同刘尧坐在宾席,手里端了杯清茶时不时喝两口,可大老远的就见王后陈婉带着公主过来,而这其中竟然还包括了赵瑾衡。 算起来,两人已经三天没说话了。 李辰云觉得自己挺不争气的,那些话就像一把把刀刻在她心里,实实在在挥之不去。 可偏巧不巧,赵瑾衡竟然也转过头来了,李辰云忙低下头,却不小心将手中的茶水撒了出去。 所幸,刘尧即使扶住了她的手,衣衫倒也没被打湿,可那滑腻的触感还是让李辰云不由自主地疑惑了起来。 “瑾衡兄,小心些!” “多谢尧兄!” 李辰云收起心思,忙将挣脱他的手,刘尧的眼中闪过一丝羞臊,可转眼的功夫又消失不见了。 “走,咱们去外头瞧瞧,一会要赛马了,咱们顺道一起见识见识这晋辰究竟是何水平。” 可李辰云一点也不像看什么赛马。 “咱们,要不去做些旁的事儿?” 刘尧很是惊喜,又道:“瑾衡兄有什么好主意吗?” 李辰云蹙眉想了想,“不如?咱们去绣花吧!” “你说啥?” 刘尧的表情一瞬间就变得诡异了起来。 李辰云尴尬地笑了笑,只道:“我同你开玩笑的,咱们还是去看赛马吧。” 所幸,刘尧并没有多想,不过,前往赛马场须得先去下面的更衣房,换上赛马服。 于是,两人沿着城墙台阶往下走,只是路过主台旁时,还是不可避免地与赵瑾衡“擦身而过”了。 李辰云知道他在看自己却也没回头,那道视线就这么跟着她一直跟进了更衣房。 载坑! 李辰云跟着刘尧一起进了更衣房。 里头的内侍将早已准备好的赛马服奉了上了。 李辰云不会骑马,更没穿过这男子的骑马服,又怕自己露馅儿只得攥着衣服不敢乱走,可转念一想,反正刘尧也要换的,自己何不先瞧瞧他究竟是如何穿的,看着看着不就会了吗? 可奇怪的是,刘尧却转身往屏风后头走了。 “尧兄,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我去里头换。” 刘尧睁大了眼睛,连话都说得结巴了,看上去很是紧张。 “大家都是男人,为何还要进去呀?” 李辰云疑惑不止。 “嗯,这个嘛……“刘尧支支吾吾了一会,却只道:“是这样的,我来晋辰有些水土不服,昨儿才发现后背长了风疹,这不是怕污了瑾衡兄的眼睛吗?” 风疹? 李辰云忽的想起小时候自己似乎也长过,十岁那年的元宵节,她因着贪嘴多吃了几颗汤圆,结果身上却突然长出了一块块包,又红又痒,很是难受。 后来太医开了药,连吃了好几天才算好,不过,回想起还是万分悚然的。 “好吧,那你去吧。” 李辰云有些遗憾,可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她也不好强求了。 于是,刘尧拿着骑马服走到了屏风后头。 这下,倒是轮着李辰云手足无措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这衣裳究竟怎么穿啊? 屏风后传来稀稀疏疏的脱衣声,李辰云纠结了一会,还是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她顺着那雕花边框的缝隙往里头看,想瞧瞧他究竟是何动作。 偏巧刘尧正脱下了外裳,可让李辰云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没穿中衣。 那光洁的脊背,显瘦的身躯,白皙的肌肤,让她一时晃了神。 更为关键的是,那修长的脖子上竟然还挂了根系上结头的粉色绸带! 李辰云眨了眨眼睛,难不成?这个刘尧?是…… 这个念头刚蹦出来,恰巧刘尧也转过了身来,于是,好一副鸳鸯戏水的粉肚兜就这么映入了李辰云的眼帘! 这刘尧竟然真的是个女人!? *** 赵瑾衡瞧李辰云跟着刘尧走,心中自是不悦极了,便找了个托词离开了看台。 可他刚走两步就遇到了迎面而来的刘闯。 “哟,这不是辰云公主吗?” 赵瑾衡懒得搭理,连个眼神都没给沿着台阶往下走,却依旧还是被刘闯拦住了。 “滚开。” 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温度,眼前的“李辰云”蹙着眉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可偏偏刘闯还真就好这口了。 “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故意凑近了一步,那手还不规矩地往他身上凑,赵瑾衡想也没想又是伸脚就要踹,却被刘闯一个旋身躲过了。 “啧,真是个暴脾气,若我一个不小心从这阶梯上摔了下去,你这不就是谋杀亲夫了吗?” 刘闯边说边理了理衣衫,可还是难掩那副流氓样,赵瑾衡早没了耐心,可顾忌着李辰云的身份,只得忍着没动手,可偏偏就是这短短几句话却让他再也没法子装下去了。 “你什么意思?” 许是赵瑾衡的眼神实在太过渗人,刘闯竟也“认了”怂。 “这事儿,这,一会,一会,你就知道了。”这话音刚落,他转身就跑了。 赵瑾衡看着他畏畏缩缩的背影,只消片刻就明白了。 这下,他哪里还顾得着与李辰云“小打小闹”的吵嘴,只加快了步伐往更衣房去了,可人还没走到门口,却迎面又撞上了慌慌张张的李辰云。 “怎么了?” “我,我,我……” 李辰云紧张极了,额上还渗出了薄汗,更衣房里发生的事实在让她太过震惊了,以至于此刻都忘了自己明明还同赵瑾衡置气着呢,不过话说回来,知道这一刻,她的心总算是有了些许安定。 “慢慢说,不着急。” 赵瑾衡瞧着她这幅样子,就知道事情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于是便握着李辰云的手走到了马场边上的一个僻静角落。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为何会慌张成这样?” 周遭安静了不少,赵瑾衡抬头看了看,确定没什么可疑之人便又问了一句,李辰云深吸了一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 “我发现,我发现,刘尧,是,是女的!” “你说什么?” 赵瑾衡对这个消息也是意外万分,李辰云怕他不相信,便又加了一句,“我没看错!真的没看错,她穿着肚兜!还是粉色的呢!上头绣了鸳鸯……” 可她这话还没说完,就被赵瑾衡打断了。 “好了,这事儿你就不用仔细说。” 李辰云苦着脸点点头,只好喃喃自语了起来。 “她怎么是个女的呀,既然是女的,为什么还要来娶亲呀,那我二皇姐难不成真要嫁给个女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 她实在是太过震惊了,竟连身子也微微颤抖了起来,赵瑾衡脸色微变,态度倒是意外地温和了起来。 “你先别急,这事儿恐怕没这么简单的。” 李辰云点点头,那颗心总算是平复了下来。 “你是怎么发现的?” “她邀我一同去赛马场看看,于是我便同她去更衣房换骑马服,她自己去屏风后头换了,可因着我忙从没穿过,就,就偷看了一眼,结果……” “那你被她发现了吗?” “没有,我轻手轻脚出来的,就怕被她发现了。” 听了这话,赵瑾衡略微松了口气,所幸李辰云多少还有点心眼,不至于傻愣愣地将这事儿直接捅出去。 可他转念一想,倒是越发不对劲儿了。 当年赵瑾衡跟随楚萧帝一起去过魏恒,也便是那次他认识了二皇子刘尧,那长相自是与现在并不太大差别,倒是魏恒王子嗣众多,虽皇子有七八个可公主却只有一个,赵瑾衡虽没见过,可名字还是听过的。 难不成这个刘尧就是那七公主刘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到底是谁啊?” 耳畔又传来了李辰云的询问,赵瑾衡收起思绪,只道:“我大约能猜到是谁,只不过这其中定是还有旁的疑问,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地清楚,你别着急,咱们先回去。” 李辰云点点头,转身就想往回走,可这才发现两人的手竟然还紧紧握在一起。 她红着脸,想也没想就像挣脱开来,却被赵瑾衡死攥着不肯松开。 “你撒手……” 李辰云低着头轻声说了一句,赵瑾衡眼神闪烁,却是一点也没有松开的打算。 “这几日,你……” 可这一次,轮到他还没说完,就被李辰云打断了。 “你不用解释,那些话我都听到了,我自知身份卑微,只是个不受宠的公主,配不配得上你,我心里也有数,等换回来了,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在没有旁的瓜葛了。” 这话是越说越轻了,语气里还带着些许埋怨,赵瑾衡眼神闪烁,心中第一次有了种难言的感觉。 有些不甘心,又有些心疼。 同王平所说的那番话,大多是因着面子的,毕竟让赵瑾衡亲口承认自己喜欢李辰云,实在是有些难了,可好巧不巧,那些话偏偏让李辰云听了个一干二净。 一开始,赵瑾衡也端着,可身旁突然没了李辰云叽叽喳喳,又觉得日子似乎少了太多值得参透的地方。 赵瑾衡知道,也许自己是真的栽坑里了。 “好了,我要走了!” 李辰云见赵瑾衡不语,八成是自己说中了他的心思,只觉得心中更加郁结了。 可这话落进耳中,到让赵瑾衡觉得倘若自己错过了这次解释的机会,也许李辰云就再也不会搭理自己了。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可这话还没说完的,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个熟悉的声音。 “瑾衡兄!你怎么在这儿啊!” 两人转头一看,却见一身赛马服的刘尧正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 今晚有点事儿,更新晚了!抱歉抱歉! 万分抱歉! 好消息,坏消息! 见人过来,李辰云下意识地就想将手从赵瑾衡那儿抽出来,可他非但没松开,倒是握得更紧。 刘尧快步走了过来,脸色阴沉仿佛下一瞬就要撕人的模样。 “瑾衡兄,你怎么跑来这儿了!”她这话音刚落,却是低头一看,两人双手紧握丝毫不肯分开的架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这个,这……” 李辰云一看到她,就想起那块鸳鸯戏水的粉肚兜,吓得登时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好在赵瑾衡先开口了。 “干什么?怎么,二皇子看不见吗?” 他边说还抬起两人紧握着的手,像是故意挑衅般转而十指相扣。 刘尧气急:“没想到辰云公主竟是这般不知廉耻,怕不是没瞧见过男人,一天到晚就缠着萧桓王,你还要不要脸了。” 赵瑾衡哪会吃瘪? “本宫同王爷两情相悦,你算个什么东西?只知道一天到晚缠着她,怕不是有旁的心思吧?” 这话简直一针见血,一语中的,刘尧的脸就这么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还真就说中了呀?” 李辰云瞧她这幅样子恍然大悟,一时没忍住竟是脱口而出。 这下,刘尧更是着急了。 “瑾衡兄,你听我说!” 她跺着脚看那样子就快哭了,李辰云有些不忍心。 “嗯,本王听着呢,你说吧。” 刘尧压根就没想到眼前的赵瑾衡当着李辰云的面直接开口,只委屈地睁大了眼睛脸色极为难看。 “瑾衡兄,你,你怎么能替她说话。” 这下,李辰云是真看不懂了,她不都给机会解释了吗?怎么还怪到她头上了。 可奇怪的是,刘尧话锋一转,指着赵瑾衡的鼻子臭骂道:“李辰云,你个狐狸精,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竟然还惦记着盆里的!你知不知羞啊!” 赵瑾衡那不吃亏的性子哪里能忍,更何况如今骂的还是李辰云。 “你再说一遍。” 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温度,刘尧听着这话却莫名有了种胆颤的熟悉感,她眨了眨眼睛,突然有了种奇怪的感觉,却是在没胆子将刚才的话重复一边。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李辰云暗叹不妙,她从没见过赵瑾衡如此生气的模样,瞧着架势是要打人呐。 这可如何是好?打架这事吧,虽不好听倒也不足为奇,可若是男人也就算了,只是如今的刘尧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呢,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这里人多眼杂的,若是让人瞧见了,岂不被笑话了!” 李辰云劝了一句,刘尧嗤笑道:“瑾衡兄,我看她是巴不得让旁人瞧见呢,这种连羞耻都不知的女子最是招惹不得的,你可得擦亮眼睛,千万不要被蒙骗了!” 说着,她还拉了拉李辰云的衣袖,想将那双紧握着的手彻底分开。 李辰云着急道:“好了,你就少说两句吧!”再说赵瑾衡是真的要打人了! 可这话音刚落,原本还紧握着的手忽的松了开来,李辰云低头看一览,却见赵瑾衡嘴角一勾,那双圆圆的杏眼里潜藏着一丝狡黠。 赵瑾衡原是想给这个“不男不女”的刘尧些许教训,可临到最后关头,却突然改主意了。 他松开手,因着个子的缘故,勉为其难地踮起了脚,而后直接搂住李辰云的脖子,轻轻那么一拉,就这那张薄唇轻轻贴了上去。 于是,一股熟悉的玉兰香沁入心脾就这么钻进了李辰云的心头。 刘尧愣在原地还真没想过事情竟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李辰云被赵瑾衡这突如其来的吻吓得不轻,可还是顾忌着刘尧在场只得将人退开,虽是这个动作,可还是羞臊地多在他的身后。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呀?” 话语里带着娇羞,李辰云轻轻拍了怕赵瑾衡的背,有些埋怨,可这般动作落在刘尧眼中倒是气得她不知如何开口了。 “李辰云!你好大的胆子!!” 赵瑾衡嗤笑了声,只道:“怎么?还没看够?” “不知羞耻的贱人!!” 刘尧怒气冲冲地走进了一步,那手直接将赵瑾衡往后推,偏巧他身后刚好有一块小石块,这一推竟让赵瑾衡直接往地上摔了去。 李辰云想拉他一把,却因这反应不及,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赵瑾衡就这么闭着眼睛仰躺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一阵天旋地转突袭而来,李辰云头痛难忍,一时间更觉得双腿无力。 于是,两人就这么双双倒地。 *** “醒醒,小云,快醒醒。”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畔响起了一阵清冷的嗓音,李辰云捏着额头睁开了眼睛,却是万万没想到,眼前竟会是赵瑾衡那如玉般的脸庞,而他正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 “你还好吗?” 赵瑾衡见人不语,赶忙又喊了一声。 李辰云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也没听错。 “王爷,我,我们,我们这是换回来了?” 赵瑾衡将人扶起来,虽只轻轻回了个“嗯”,可还是能听得出来他心头的愉悦。 “我们怎么换回来的?” “我也不知道,不过想来大约是被推了一下,撞到了头的原因吧。” 李辰云高兴极了,她挣脱了赵瑾衡的桎梏,顺道还激动地转了个圈,她好久没穿这罗纱裙了,虽然今日赵瑾衡穿的是她最不喜欢的一条,可即便如此,都瞧着顺眼极了。 “早知道撞个头就能换回来,哪里还用得着等什么九星连珠啊!” 赵瑾衡不可置否地笑了笑,可还没回话呢,李辰云却突然停了下来。 “对了王爷,她人呢?” 她指的自然是刘尧。 “已经走了。” 赵瑾衡脸色微变,却也没往下说,眼前的李辰云依旧是激动地转圈圈,丝毫没发现他眼中闪过那莫名的郁结。 “咱们还是先走吧,有什么事儿回去再说。” 赵瑾衡想了想,这里终究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催促了一声。 李辰云笑着答应,可刚走两步的距离,手却被赵瑾衡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只消片刻她这才反应过来。 “王爷,您快些松手,若是让人瞧见就糟了。” 赵瑾衡眉头一簇,只道:“你又怎么了?” “没有怎么了,本就同您说好了,换回来后就大路一条,各走两边的!” 李辰云边说边掰开他的手,赵瑾衡心头也堵着一口气,这一次还真就由着她去了。 于是,两人就这么背对着身子一左一右地两边走了。 原本激动的心情,早就被一冲而散了,李辰云沿着台阶往上走,却依旧小心地转过头看了一下,赵瑾衡挺拔的身姿渐渐走远,她突然失落极了,刚才同他说清了,那是不是以后再也没有同他说话的机会了? 明明换会身子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儿啊,怎么轮到了她头上就越发难过了呢? 李辰云深深叹了口气,脚步放缓,慢慢走到看台边上,可就在这时,耳畔突然传来了个熟悉的声音。 “辰云,真是恭喜你了。” 李辰云抬头一看,竟然是二皇姐李德云。 “二皇姐。” 她行了个礼虽是一头雾水,可想了想还真是应该恭喜一下,毕竟她总算和赵瑾衡换回来了。 “同喜同喜,同喜同喜!” 可话这么说,她却依旧疑惑不止,难不成她和赵瑾衡互换身子的事儿,大家都知晓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二皇姐,你听我说……” 可他还没说完呢,李德云倒是自顾自地开了口,“以后,咱们同去魏恒可得互相照拂着些许,毕竟咱们姊妹两人身在异乡,总得有所照应的。” “你说什么?!” 李辰云倒是越来越听不懂了,二皇姐要许配给刘尧的事儿她自是清楚,可什么时候连她也要嫁给刘尧了?不对呀,刘尧不是女的吗?这事儿还没解释清楚呢! 李德云笑了笑,脸上是难得的友善。 “辰云,皇姐刚才可都听说了,父王已经将你许配给六皇子刘闯了!届时,咱们姊妹俩可得一同前去魏恒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李辰云觉得自己的脑子就像是被还没开瓢的核桃结结实实地砸了一下。 ※※※※※※※※※※※※※※※※※※※※ 啊!!!!又晚了!!我太难了!!对不起!! 坏消息真让人头大! 赵瑾衡和李辰云不欢而散后转身就走了,当务之急,有些事儿他得亲自去确认。 不过,正当他快要走到刘尧寝殿的时候,路边突然传来了两名内侍的对话。 “你听说了吗?下个月可是有两位公主要嫁去魏恒了。” “那二皇子刘尧娶得不是二公主吗,何时又多了一个?” “自然是那刘闯啊,就是跟着一起来的六皇子。” “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 “刚才我路过赛马场,大老远的就听到了。” “可刘闯不是早已娶亲了吗?听说府上就连小妾都有十七八个了,这若是嫁过去还不是进火坑了?” “那能有什么法子,王上都已经答应了,而且,这事儿可是魏恒王亲手书信而来的,说是刘闯看上了,还真就非她不可了。” 赵瑾衡脚步一顿,忽的想起在城墙上刘闯拦住他时所说的那番话,心头突然窜上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看上谁了?到底是哪个公主这般倒霉?” 那小内侍追问了一句,另一个却是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些许怜悯。 “还能有谁啊,自然是辰云公主了。” 这个宛如晴天霹雳版的消息,一下子在赵瑾衡心头炸开了锅,他僵着身子立在原地一时间还真就没反应过来。 “那真是可惜了呀。” “这有什么办法,谁让她不受宠,偏偏还被那个混世大魔头看上了呢?” 两人的对话渐渐远去了,赵瑾衡眸光闪烁,可片刻之后却是长腿一迈,转身又朝着晋辰王的宫殿走去了。 *** 而这厢的李辰云已经回到了宸佑宫。 再次用着自己的身子,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总算是让她早已绝望之极的心有了些许松动。 “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辰云一进去就听到了钿竹的声音,她抬起头却见她站在院子里,手中拿着把木棍,正拍打着寝被,李辰云记得那里头的棉花还是孙嬷嬷亲手弹得。 “钿竹!我回来了!” 李辰云快步走到钿竹身边,刚伸手抱住了她,那泪水就不由自主地流泪下来。 “您怎么了?” 钿竹虽是疑惑倒也没有推开她,可渐渐的,她却发现自己的肩膀忽地一热,这才发现李辰云竟然哭了。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吗?” “没什么,就是,就是,太想你了! ” 李辰云扯着嘴笑了笑,既不想她担心又不愿将那事儿说出口。 “好了,不哭了,呐,前几日奴婢做的米糍,您吃不吃?” 李辰云点了点头说好,睫毛上挂着的泪珠顺着她的动作滑落了下来,这模样看起来楚楚可怜。 钿竹替她擦完眼泪,又端来米糍和热茶,李辰云拿着筷子塞了好几个,心情总算好了一点。 “对了,孙嬷嬷呢?” “孙嬷嬷去私珍坊了。” “去那儿做什么?” “刚才有个小宫女来,说您的首饰有了新的份例,孙嬷嬷便跟去了。” 李辰云心头一滞,自然是联想到了那事儿,从前自己哪里有这般好的待遇,她的首饰已经半年没换新的了,如今这一遭,定是因着婚事不能丢了份才会这般的。 “唉。” 李辰云轻叹了口气,心中倒是越发寂寥了。 宸佑宫的院子里有一个粗壮的桂花树,孙嬷嬷说过,那是李辰云母妃亲手种下的,按这年纪同她一般大。 后来,孙嬷嬷帮她做了个秋千,自从李辰云懂事后就没在去坐过了,可这一次,她却突然来了兴致。 李辰云起身走到了树下的秋千上坐了下来,垫着脚往后退了几步,秋千因着这番动作轻轻动了起来,风在耳边呼呼响起,李辰云攀着两边的粗绳子,心却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这短短一个月多里自己和赵瑾衡这般纠葛。 可想着想着,心中却是越发酸涩了。 她要嫁给别人了,她再也没办法牵赵瑾衡的手了,再也没办法吃一稻草棉的糖葫芦了, 怎么办,她又想哭了。 “真没出息,他明明只是想利用你,怎么还要这般想个不停!” 李辰云轻念了一句,所幸钿竹并没有听见。 慢慢地,秋千也不动了,李辰云待在原地,依旧是思绪万千。 就在这时,钿竹也走了过来。 “公主,外头冷得紧,奴婢帮您拿了件斗篷快披上。” 李辰云乖乖接过,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对了,钿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您说?” “下个月,咱们就能离开这儿了。” “真的呀?” 钿竹心头一热,还以为是她和赵瑾衡的好事就要近了,可瞧着李辰云这幅蔫蔫的模样又觉得不对劲儿。 “您怎么了?是不是……” 她正想问呢,却见李辰云垂着眉起身就往寝殿里头走,之后便是再无言语了。 ※※※※※※※※※※※※※※※※※※※※ 这几天太忙了!!啊!!今天只更新了一丢丢,抱歉抱歉!! 你也配? 等到刘瑶急匆匆回到赛马场的时候,哪里还有赵瑾衡和李辰云的“踪迹”。 “皇姐,你带我来就是瞧这个的?” 一旁的刘闯看着空空的角落,神色很是不悦。 “刚刚还在这儿的,怎么突然又不见了呢?” 刘瑶依旧是惊魂未定,可刚才发生的一切,是在太过诡异了。 李成云被推倒在地后,一旁的赵瑾衡竟也会“不约而同”地摔在了地上。 她紧张极了,生怕赵瑾衡出了什么事儿,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突然醒了过来。 刘瑶总算是松了口气,她想将人扶起来呢,坐在地上的赵瑾衡又像是突然清明了起来,他摊着手低头看了眼还双眼紧闭的李辰云,只是这一眼,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可片刻之后,他又突然笑了起来,嘴里似乎还低声念叨着什么。 刘瑶担心不已,只得凑近了才听清楚,原来他口中呢喃着的竟然是换回来了,终于换回来了。 “瑾衡兄,你到底怎么了?” 她又呼喊了一声,可这话音刚落,原本还低着头的赵瑾衡突然又抬起头,只是那冷冽的目光却让她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寒颤。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钻进了她的心里。 赵瑾衡没回答,只小心地将双眼紧闭的李辰云抱进了怀里,语气温柔地低声唤她。 刘瑶看着这般光景是彻底凉了心,虽是满腹疑问却也只好含着热泪转身离开了赛马场。 可人刚走出赛马场就遇到了路过的刘闯,她忽的想起还在赵瑾衡怀里的李辰云,只觉得越发嫉恨,便直接将人带来了。 “六弟,你可是真心想娶李辰云?” “自然是……是,真心的了……” 刘闯没想到刘瑶会这般问,虽有些迟疑可还是点了点头。 “她究竟哪里好?怎么一个个都赶着要她!?” 刘瑶咬着唇一副恨之入骨的模样,奈何刘闯是个不会看脸色的,竟是丝毫没发觉她的反常。 “李辰云长得漂亮啊,关键还会来事儿!我瞧她走路的时候那腰肢软软的,身上还香香的,啧啧啧,等到了上了床肯定也是这般勾人的。” 这番不堪入耳的话若是在寻常,刘瑶定是鄙夷不止,可这一次她却觉得顺耳极了。 “六弟,明日二哥同你的婚事便可昭告天下了,皇姐在这里先恭喜你了。” “嘿嘿,这事儿还不得多谢皇姐!” 刘闯笑了笑,弓着背又行了个礼。 刘瑶的坏心情顿时就烟消云散了,心中更是渐生得意,反正李辰云是铁定要嫁给刘闯了,到时候去了魏恒,自然有了办法好好“对付”她。 不过当下,人已经不在了,刘瑶也没心思不逗留了。 于是,两人一同走出了赛马场,不过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倒是迎面遇上了晋辰王身边的内侍——陈海。 “二皇子,六皇子,晋辰王有请。” 刘瑶脚步一顿,猜想大约也是因着婚事的缘故晋辰王才会召见的,便同刘闯一起去了。 *** 此时的赵瑾衡正站在晋辰王书房的床边,神色凝重而沉默不语,却也只低头摩挲着玉扳指。 赵瑾衡右眼下的伤疤早已结痂脱落,连伤疤都没留下,他本就是宸宁之貌的俊朗,如此一来更衬得身姿挺拔,遗世独立。 一旁的晋辰王瞧着他这般凛若冰霜的模样,忽的想起那个萧索的夜晚,沈峥将他送来时的模样,却是越发不敢搭话了。 明明前些日子还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态度,怎么短短几日就变脸了呢? 不过正当他疑惑之际,站在窗边的赵瑾衡倒是先开了口。 “怎么还没来。” 声音清冷无端宛如冬日的冰凌,却又带着些许不耐烦,晋辰王忙上前道:“回王爷的话,应该快到了。” 赵瑾衡没回应,眼神依旧停留在窗外的早已落光了的树梢上。 已经是十一月的光景了,这么一算,他来晋辰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和李辰云发生了这般荒唐的事儿竟让一切都像是过眼云烟般,可赵瑾衡知道,自己的心境大概也随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早已换了个样了。 “晋辰会下雪吧?” “啊?哦,回王爷,会的会的。” 赵瑾衡莫名其妙问了一句,晋辰王倒也配合地回了一声,不过片刻的功夫,他却又疑惑了起来。 “王爷,您之前不是说,只把辰云当妹妹吗?” 赵瑾衡脸色微变,只道:“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难不成你今日吃了饭,明日就不吃了?” “这……” 晋辰王想了想,总觉得赵瑾衡这话哪儿哪儿不对劲,却也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这下他可是里外不是人了。 毕竟,一边是他惹不起的赵瑾衡,一边又是早已定下了的刘闯,这事儿,怎么偏偏都赶上一起了呢? “王爷,等六皇子来了,本王同他好好商量一番,说不准这事儿还真有转机了。” “商量?这事儿没得商量。”赵瑾衡转头看他,眼神里依旧是清冷的凉薄,“人,本王是要定了。” 语气坚定,不带一丝迟疑,晋辰王轻叹了口气,也不敢多言了。 没过一会,陈海就把人带来了。 “见过晋辰王,见过王爷。” 刘瑶没想到赵瑾衡也会在这里,心绪更是不由自主地缭乱了起来。 一旁的刘闯看到赵瑾衡顿时没了好气,可还是看在刘瑶的面子上装腔作势地行了礼。 “今日,请两位来呢,主要是为了一件事儿。” 晋辰王将两人迎到桌前,陈海也顺势端上了热茶和零嘴儿。 刘瑶一看这架势,心下暗探不妙,可刘闯这个榆木脑袋自然想不到那儿去,只拉着她坐上红木椅子,开始低头喝起了热茶。 “皇兄,这茶好,你也喝一口呀!” 刘瑶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又看向坐在主位上的赵瑾衡,虽是沉默的一句话不说,可那周身散发着的还是让她心头一紧。 晋辰王见刘闯这幅“傻乎乎”的模样,便直言道:“六皇子,今日本王请两位来,其实是为了你与辰云的事儿的。” 刘闯一听更是高兴了。 “王上,您就放心吧,把辰云公主嫁给我真是她上辈子积德了,宫里的情况我都打听过了,她从小没了母妃,也没有什么仰仗,有这般好福气偷着乐都开不及呢。” 可抓话音刚落,只听得一声“哗啦”的响彻书房。 三人抬头一看,这才发现竟然是赵瑾衡将手中的白瓷茶盏直接摔在了地上。 于是,一股清淡的白茶香弥漫空中。 “王爷,你这是做什么?好好地怎么还砸东西了呢!” 刘闯不怕死地又回了一句,刘瑶见状忙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可刘闯哪里会听啊。 “王上,咱们还没说完呢,这辰云公主的小名是什么?以后入了我府上也是得按着规矩办的,毕竟府上人多,你也是知道的,不过,话说起来,我这堂堂魏恒六皇子配她,也算是了明珠弹雀了。” 晋辰王面露难色,一时间竟也不知如何回复,可就在这时,原本还坐在主位上的赵瑾衡忽的起身,他长腿一迈直接走到刘闯身边,沉着脸将人一把提了起来。 “娶她?你也配?” 可偏偏就是这短短五个字,算是彻底打破了这场的令人焦灼的“沉静”。 喂药! 李辰云上了寝榻没过一会就睡着了,可这一睡竟到了酉时都没醒来。 钿竹喊她也喊不动,一摸额头竟烫得骇人。 孙嬷嬷忙将太医请来,张太医摸着胡子诊了会脉,最后也会是开了些许清凉退火的方子。 钿竹跟着一起去了太医院,孙嬷嬷仍是担心不已,便从院子的水井里打了一桶水,而后寻了块巾子打湿后,敷在李辰云额头上。 不过这突如其来的凉意到让李辰云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没过一会还真就睁开了眼睛。 “公主,您醒了!” 李辰云迷迷糊糊的,可还是会听得出这是孙嬷嬷的声音。 “嬷嬷,我好难受啊。”她不仅身子不舒服,就连心也是空落落的。 孙嬷嬷轻叹了口气,白日里去司珍房取东西的时候,她早已知晓了,千算万算,却是万万没想到,晋辰王竟会把李辰云许配给那个刘闯。 如此想来,还不如隔壁的赵瑾衡呢,这么多日子,孙嬷嬷也是看在眼里的,他根本就和传闻那般,相较之下,比那刘闯不知好了千般万般,可如今这个局面,又能如何呢?想来以后去了魏恒的日子,怕是比在这晋辰更难了。 “钿竹去取药了,一会喝了药,您就不难受了。” 孙嬷嬷想了想,又开口安慰了句,倒是闭口不谈婚事的事。 没过一会,钿竹便带着药回来 ,李辰云躺在寝榻上又睡了一会,约莫半个时辰后,药就煎好了。 钿竹端着药哄了好一会,可李辰云却哭了起来,这药一口也不肯喝,孙嬷嬷劝了劝都无济于事。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之际,赵瑾衡突然出现了。 “王爷,您来了。” 钿竹行了礼,可瞧着面前这面色铁青的赵瑾衡突然迟疑了起来,虽说样貌还是一贯的俊朗,可整个人冷冰冰的,全然没了之前那“和蔼可亲”的模样。 赵瑾衡没回话,只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出去。 于是,钿竹便和孙嬷嬷一起出去了。 寝殿里安安静静的,李辰云闭着眼睛侧身躺在里头,因着头晕乎乎的,自是不清楚外头站着的人究竟是谁。 “钿竹,本宫不想喝,睡一觉就好了。” 这药实在是太苦了,简直和她的命一样苦,李辰云觉得倘若自己真喝了,她怕是又要哭了,可她不想让钿竹和孙嬷嬷担心。 可她这话才说完呢,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清冷而又熟悉的嗓音。 “起来喝药。” 也就是这个声音,让李辰云一下子清醒了。 “你,你怎么来了?” 李辰云顾不得身上的不适,忙转身过去,却没发现自己身上薄薄的衣衫早已散了开来。 赵瑾衡眼神闪烁,却也只得放下汤药,伸手将她的衣带系好。 “我……我……自己来就好了。” 李辰云忙缩了缩身子,这才发现这般不合宜的模样,可赵瑾衡倒是依旧没停下手里的动作。 “咱俩都那样了,你还羞什么?” “你!胡说什么!我,我……” 这话让李辰云的脸顿时就红了起来,可支支吾吾了半天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她和赵瑾衡换身子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有些话虽然没摆到台面上说,可该看的不该看的,两人都看了,该摸的不该摸的,也早就摸了。 “行了,快喝药吧。” 赵瑾衡知道她窘迫,倒也不逼她承认什么。 李辰云倒也不拒绝了,就这他手里的盛了汤药的勺子喝了一口。 “好苦啊!” “良药苦口,喝了才会好。” 赵瑾衡回了一句,可还是冷着脸像是白日里两人压根没吵过的模样,李辰云想了想只道:“王爷,您来做什么?” “不小心路过了。”赵瑾衡随口回了一句,李辰云小心打量他,可看着看着只觉得脸更热了。 今早,两人还没换回来的时候,李辰云穿了套黛青色的长衫,赵瑾衡本就俊朗,这身衣裳穿在他身上简直在合适不过,如今两人换回来了,她还真没想到这般看着他竟越看越欢喜了。 赵瑾衡知道她在看自己,却也不点破,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拿着汤勺轻轻吹了吹,确定不烫了才递到李辰云面前。 “来,再一口。” 李辰云低头看着白瓷勺里那黑漆漆的汤药到也不怕,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好说话了。 “我不喝了。” “嗯?” 赵瑾衡眉头微蹙,神色有些疑惑,可这一次,李辰云还真就不怕他了。 “本宫不喝了,如今咱们也换回来了,这身子本宫自己做主,是好是坏都同你无关!” 说罢,她便转了个头,背对着赵瑾衡不在说话了。 说实在的,李辰云还是有些担心的,生怕自己真把他惹急了,可想了想又觉得这样也算是死心了,毕竟她嫁给刘闯的事儿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倒不如趁这个机会,让自己那份本不该有的心思彻底打消了。 赵瑾衡盯着她消瘦的背影看了一会,却也舍不得喝斥,最后只将汤药放在一旁的木凳上,起身上前。 一阵嘻嘻索索的响动从身后传来,李辰云闭着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背后一热,这才发现赵瑾衡竟然躺了下来,她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却被那双手紧紧搂在怀里。 “你乖一点,先把药喝了。” 赵瑾衡凑到她耳边又哄了一句,这下李辰云是真的忍不住了。 “你这是做什么……” 这声音里带着哭腔,饶是赵瑾衡也听出来了。 “好了,喝药吧。” 如此温柔的语气,李辰云根本招架不住,只得点了点头轻声回了个“嗯。” 赵瑾衡起身将木凳上汤药重新端了过来,“已经不烫了,喝光了,就让你吃两颗甜杏脯。” 李辰云揉了揉眼睛,“不许骗我。” “不骗你。” 赵瑾衡说这话的时候,嘴角还点了一些若有似无的笑,李辰云掂量了一番,猜想他应该不至于骗自己吧。 如此一来,倒也不作了,甚至不要赵瑾衡喂,接过他手上的白瓷碗直接一口闷。 这药喝完了,赵瑾衡还真就给了她两个甜杏脯吃,李辰云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没过一会就睡着了。 赵瑾衡坐在寝榻边上看她只觉得心软得一塌糊涂,最后摸了摸她软软的头发便回了鹤岭宫。 毕竟还有件更为重要的事,等着他解决。 *** 王平正打算去隔壁找赵瑾衡,可人还没出鹤岭宫,倒是迎面遇上了。 “公主,您回来了。” 赵瑾衡嘴角一勾,只道:“公公,是本王。” 语气是赵瑾衡一贯的清冷无端,还有那双微挑的桃花眼里满是漫不经心的意味,这绝对不可能是李辰云。 “王爷!您这是换回来了!” 王平激动极了,再三确认眼前的这个赵瑾衡,是如假包换的赵瑾衡了! “真是老天保佑!老天保佑了!”王平念叨了两句,很快又想起了一件大事。 “对了,王爷,前几日您让老奴寄去楚萧的信,刚才内侍送来回信了,呐。” 他边说边将手中的书信递了过去,赵瑾衡神色微变,忙伸手接过,可打开一看那眉头却是蹙得越发紧了。 什么意思? 第二天早上,李辰云的烧退了些许,不过还需的休息几日,钿竹一大早就去往后那儿告了假,所以这几日她都不用去请安了。 不过,等到李辰云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子黏糊糊的。 “钿竹,本宫想洗个澡。” 钿竹替她端来热水,李辰云蹲在澡桶里总算是舒爽了不少。 这段日子,因着是赵瑾衡的身子,每次沐浴她都是闭着眼睛随便扑腾下就好了,如今换回了自己的身子却是没了预想中的高兴。 李辰云轻叹了口气,萦绕在心头的绝望越发浓重了。 原本她还庆幸,自己不用嫁给那个是男是女都分不清的刘尧,现在可好,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刘闯又临门来了一脚,偏偏这事儿还没了回旋的余地。 从前,李辰云还觉得嫁给刘尧若是“火坑”的话,那刘闯大概就是个粪坑了吧,这么一想,还不如嫁给赵瑾衡呢。 虽说他只想利用自己,可若是好生说说,赵瑾衡会不会念在两人“同生共死”过的份上,不至于等到自己没了用处就一脚踢开呢?不过,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不好意思,昨儿才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赵瑾,如今又舔着脸上去,多丢人呀。 再说了,他也只是个软禁在晋辰的闲散王爷,都自身难保呢,自己哪有脸再去求他呢。 算了算了,都算了吧。 李辰云咬着唇,一脸不高兴,这时,原本还替她擦背的钿竹突然开了口。 “公主,刚才奴婢替您去告假的时候,在外头听到了些话。” 钿竹越说越轻,李辰云一听便知她话里有话。 “听到些什么了?” 钿竹的表情很是纠结,似乎还在考虑着要不要说,李辰云见状又问了一遍,这下,她也只好实话实说了。 “昨儿,王爷为了您同六皇子大打出手了。” “你说什么!” 李辰云忙转过身,纤长的手臂带起晶莹的水珠,顺着她略带幅度的动作滴落在澡盆外,化在地上成了一汪浅浅的水瘫。 “刚才,奴婢去锦仁宫的路上听了好些呢,昨儿可是闹出了好大的动静,王爷差点就动手了。” “那,那结果呢?” “好在被王上拦住了,倒是没出什么大事儿。” 李辰云的心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倒是全然没想到赵瑾衡竟然会为了她和刘闯大打出手。 可想着想着,心头却是越发酸楚了,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因着自己还有利用的余地不肯放手吗?还是说是,可她又不敢往那处想,毕竟那些话都是他亲口说出来的,也没人逼他。 “话说回来,您和六皇子的婚事怕是要黄了,王爷真是个大好人,奴婢果然没有看错!” 身后的钿竹又说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些许激动,李辰云撇着嘴脸色微红道:“你别想得这么好,他肯定是有目的的。” “目的?”钿竹有些不解,片刻之后这才明白过来,“王爷自然是有目的了,他肯定是喜欢您,舍不得您嫁给别人才这么做的呀!” “你,你懂什么呀。” 李辰云被她这话说得越发羞臊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只道:“本宫洗好了,快去拿衣衫过来吧。” 钿竹点点头,倒也不再继续往下说,转身去木施上拿干净衣衫。 李辰云换上衣衫后又回了寝榻,随后又乖乖喝了孙嬷嬷端来的米粥和汤药后,伴随着昨晚上赵瑾衡所说的那些话便沉沉睡去了。 *** 而此时典夏宫里,刘瑶正坐在后花园的石凳上喝着清茶,而身旁站着的刘闯却是神色焦急,看上去很是不悦。 “这口气你让我怎么咽!” 刘闯气得来回踱步,就在半柱香前,陈海依着晋辰王的旨意又传来了消息,虽是没有明说,可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和李辰云的婚事八成是要黄了。 “怎么办?你还想怎么办?” 刘尧凉凉地回了一句,却也是一副沉着脸面色铁青的模样。 “他赵瑾衡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被贬谪的王爷,我这个魏恒六皇子怎么还得看他脸色了!?” “你懂什么?他再怎么样也是萧桓王,背后可是楚萧,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 刘瑶自是听不得赵瑾衡半点不好,哪怕说这话的人是刘闯。 “那又怎么样,我不管,我就要李辰云!” 可他这话却是彻底让刘瑶的怒火升了起来。 “那个死丫头片子有什么好的!你们一个两个都是没长眼睛吗?怎么就看上她了!” 刘瑶气得摔了扇子,她还真就不明白了,刘闯见色起意也就算了,怎么连赵瑾衡这种人精,都会对这种根本买半点用处的小丫头如此死心塌地了呢! 刘闯有些理亏,忙蹲到地上将那把竹木扇子捡了起来。 “皇姐,我就是看她漂亮嘛,再说了,倘若我娶了她,不也能解你心头之气吗?” 刘瑶一把接过竹木扇子,虽是没回答,可心里也是门门清的,这个李辰云必须除掉,不然,就算有天她在赵瑾衡面前恢复了女儿身,他心中也不可能留下自己的位置了。 “如今这个局面,你怕是没什么胜算了,除非……” 刘瑶又提醒了一句,有些话她这个女子,自然是不好开口的,可这么多年,刘闯也算是熟手了,那些个肮脏事儿倒是没少做的,对付女人更是不在话下,只药等着生米煮成了熟饭,李辰云是自己的人了,届时赵瑾衡哪里还会要她! “你放心,我自然有办法的,不过,你也得帮帮我!” 刘闯总算是消停了,他自顾自地坐在了石凳上,倒有闲情逸致地喝起了茶。 “这事儿你自己去解决,我可没那么多闲功夫,不过,有句话得提醒你,事儿一定要做的干净,切不可被旁人抓住把柄。” 刘瑶作势要走,可刘闯哪里肯呀。 “皇姐,你……” 可他还没讲话说完,却被刘瑶捂住了嘴。 “嘘!小声些,这儿人多眼杂的,倘若我的身份被旁人知晓,那怎么办!到时候别说替二哥娶亲了,说不定还会让魏恒沦为笑柄的!”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 刘闯将她的手拍开,脸色极其地不耐烦,自然是一点也没将这话放在心上。 “反正你要帮我!不然,回去我就将你喜欢赵瑾衡的事儿传出去!” “你!” 刘瑶压根没想到他会这般无耻,可如今这个局面不能出一点乱子,最后只得点头答应了。 我可没说! 睡了一觉,李辰云舒爽了不少,头不晕了,烧似乎也下去了,钿竹伺候她穿衣裳,她还非得自己来。 “本宫自己穿!” 这些日子李辰云当男人早就当够了,赵瑾衡的衣衫虽名贵,可到底和女子不同,如今她重回女儿身,自然是热心极了。 钿竹拗不过,只要随她去了。 李辰云打开红木衣柜,仔细地挑来挑去,虽都是些旧衣,到依旧是兴致勃勃的,最后只选了件桃红夹袄穿上便心满意足了。 今日是难得的好天气,孙嬷嬷想了想便将被子搬到了院子里的躺椅上,趁着这十足的日头晒一晒,毕竟再过几日,就要到冬至了。 李辰云很快就换完了衣衫,出门一看瞧着这的阳光,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她和赵瑾衡真的换回来了,她再也不用顶着他的身子“招摇撞骗”了。 实话说,这事儿来的突然,没想到去的也突然,李辰云原本还以为两人换回来,还得多些时日呢,结果这么一遭竟然意外成功了,可她却觉得心空落落的。 “公主,快过来晒日头。” 耳畔传来了孙嬷嬷的声音,李辰云笑着答应,快步走了过去。 孙嬷嬷将被子铺在躺椅上,又怕李辰云无聊,便转身去屋里了寻些瓜子蜜饯的了。 于是,院子里只剩下了李辰云一个人。 所说今儿日头大,可风吹着还是略带来些许寒意,李辰云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身子,转头却见摊在躺椅上的棉花被子,心中突然有了个主意。 等到孙嬷嬷端着瓜子出来的时候,院子里哪里还有李辰云的踪影呀。 “去哪儿了?” “本宫在这儿呢。” 孙嬷嬷原本还疑惑呢,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李辰云躲在被子的夹层里笑嘻嘻的模样,她本就身材纤瘦,这一时还真就没发现了。 “怎么躲这儿了?” “日头太舒服了,本宫还想再睡一会。” “睡吧,一会日头下去了,老奴就喊您起来。” “嗯嗯!” 说罢,李辰云又闭上了眼睛。 大约是藏在心头的大事儿落了地,李辰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可她做了一个梦,就和当初那个让她很是忧伤的梦一模一样。 梦里赵瑾衡回到了楚萧,而她却依旧逃不过嫁给刘闯的结果,嫁去了魏恒,终究是不可能过上好日子的了,没过多久她就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结果,临到死都没见在过赵瑾衡一面。 李辰云隐约知道这只是个梦,可它就像是个梦魇一般,死死拖着她往下坠,它太真实了,真实得就像是睁开眼睛就会将眼前的一切付之东流。 “小云,醒醒。” 迷迷糊糊间,一阵微凉的触感轻轻落在了自己的额头上,仿佛有一双手将自己从那泥沼深渊中一下子拉了起来。 李辰云忙睁开眼睛,却见一席墨青色长衫的赵瑾衡正坐在身边,神色担忧地看着自己。 “做噩梦了?” 这声音还是熟悉的清冷,可语气带着浓浓的关切,李辰云点点头,忽的想起钿竹童子鸡说的那些话,一时间还真没胆子看他了。 赵瑾衡见人不说话,还以为是她身子还不畅快,便又道:“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他边说还边将伏着身子,两人的额头紧贴,吓得李辰云差点就从躺椅上摔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 李辰云嘟囔了一句,可这话落进赵瑾衡耳中却是另一番光景了。 “怎么,不欢迎?” 语气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李辰云原本还热乎乎的心也随着这话冷了下来,她缩在夹层里,嘴里喃喃道:“我可没说……” 赵瑾衡睥了她一眼,这一次竟也难得“好好说话”了。 “来瞧瞧你好了没,头还疼不疼?刚刚是做噩梦了,怎么好好的睡在外头了。” 李辰云睁大了眼睛,一时间似乎从没见过他这般温柔的模样,赵瑾衡本就长得俊朗,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更让她觉得自己的心又动摇了。 “好多了!你就……”李辰云不愿他太过担心,可偏巧一阵寒风吹过,只觉得鼻尖一痒,于是,只听得一声,“啊切!” 这下好了,话还没说出口呢,就露馅了。 赵瑾衡的眉头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李辰云抬眼瞧他只觉得理亏不已,正想解释解释呢。 可话还没开口,却发觉身子一轻,等反应过来之时,却发现自己竟被赵瑾衡连人带被地抱了起来。 “呀!你这是干什么啊!” 李辰云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倘若被人瞧见那还不羞死了,可赵瑾衡却是双手一紧,非但没放开,反倒是更近了一步。 “别动,摔了我可不管你。” 李辰云无奈地嘟了嘟嘴,只好由着赵瑾衡抱着进了寝殿。 ※※※※※※※※※※※※※※※※※※※※ 这几天忙着搬家!更新有点晚!字数的话也有点少!抱歉抱歉!! 最后!求收藏!!!拜托拜托! 答案? 赵瑾衡将人抱回了寝殿,李辰云缩在被子里,还挺怕钿竹和孙嬷嬷瞧见了。 两人就这么一起回了屋里,李辰云被赵瑾衡小心地放在寝榻上,抬头的瞬间却瞧他一直盯着自己,那双微挑的桃花眼中难得的有了些许她从没见过的郁色。 “怎么了?” 李辰云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问一句,赵瑾衡却是摇摇头道:“没什么。” 于是,屋里陷落了一阵莫名的寂静。 可没过多久,李辰云是越发羞臊了,她局促地扒拉着棉花被子,因为赵瑾衡虽不说话,却还是沉默地盯着她,一时真让她有些不知疑惑不止。 片刻之后,她还是抬起了头,不过迎面而上的又是赵瑾衡那满是毫不遮掩的眼神,像是要将她的心彻底看穿。 “我脸上是有什么吗?” 李辰云又问了一句,不出意料,赵瑾衡还是摇头道:“没有。” 这下,她还就不高兴了。 “那你瞧着我做什么?” “看你漂亮呗。” 这话说得太过自然,仿佛是再寻常不过的回答,李辰云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还是一副“宠辱不惊”的赵瑾衡,终归还是害羞地嘟起了嘴。 “油腔滑调……” 不过,这模样落进赵瑾衡的眼里,多少让他继续在心底的迟疑消散了不少。 “你。” “你。” “我。” “我。” 两人像是约定好了一般异口同声想要打破那令人尴尬的寂静,可这默契好得令人咂舌,李辰云笑了笑,待心头的忐忑消下去不少便道:“你先说吧。” 赵瑾衡勾着唇,眼角带着一下淡淡的笑意,那微蹙的眉头也算是平复了不少。 “这几日还好吗?烧退了吧,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吗?” “挺好的,烧退了,也不难受了。” 李辰云乖乖回答,赵瑾衡点点头,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在开口往下说,他知道自己想叮嘱几句的,又觉得这样说是不是太傻了,可若是真不说,又怕她不听话,毕竟,就李辰云那跳脱的性子加上愚钝的脑子,他哪里肯放心。 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大概也是赵瑾衡活了二十年,头一回吧。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结果憋了半天,他却只憋出了这几个字,赵瑾衡起身便想往外走,可还没迈出一步,只觉得自己的手突然塞进了个柔夷。 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是李辰云拉住了他。 “我还有话没说呢?你怎么,怎么就走了……” 李辰云握着赵瑾衡的手并没有松开,壮着胆子抬头看他。 赵瑾衡的眼神趁机移到了李辰云的脸上,挺翘的鼻子,娇 、嫩的嘴唇,特别是圆圆的杏眼里满是纯粹,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马车里的夜晚,赵瑾衡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根风筝线扯住,也许再也没有飞走的机会了。 “嗯,你说吧。” 赵瑾衡又坐到了红木椅子上,可握着李辰云的手依旧没有放开。 “我,我想问你……” “问什么?” 李辰云其实想问他关于刘闯的事儿,却又不知究竟如何开口,最后只得道:“昨儿,谢谢王爷了。” 赵瑾衡反问道:“谢什么?” “谢谢您同父王说的那些话,您的大恩大德,我李辰云没齿难忘!” 赵瑾衡明白她这话的意思,毕竟李辰云和刘闯的婚事,因着自己的介入基本上是黄了,毕竟,晋辰王还没胆大到敢得罪自己。 “谢什么,我也不过是因着私心。” 赵瑾衡回了一句,可这话音刚落,李辰云的脸色却越发难看了,他以为是她又不舒服了,正想问一句的,却没想到最后还是李辰云先开了口。 “您的私心是什么?是因为我还有可以利用的价值吗?” 这语气果决,眼神却是闪烁不止,如此娇滴滴的小模样,看得赵瑾衡的心都软了,可她像是怕他会骗人,又赶紧补充了一句,“您别骗我,告诉我真话,好吗?” 这一刻,赵瑾衡的心意外地明亮了起来,他突然有了种喷薄而出的欲望,什么皇位不皇位的,,什么权谋不权谋的,全都一边呆着去,塞外就塞外吧,回不去楚萧就回不去吧,反正他有李辰云,两个人高高兴兴地过日子,最起码生两个孩子,这样打麻将也能凑一桌。 不过,这个“可怕”的念头很快就让他丢了出去。 李辰云希望赵瑾衡告诉自己原因,不管答案是何她都能接受的,可让她失望的是,还没等赵瑾衡回答,王平倒是先找来了。 这个答案暂时没得说了,李辰云将手抽了出来,赵瑾衡握着手中的余温,心头闪过一丝贪恋,不过片刻的功夫又恢复了理智。 “再晚些吧,我就告诉你答案。” 李辰云看了他一眼,最后也只得乖乖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言了。 于是,赵瑾衡便跟着王平回到了鹤岭宫。 “怎么样?查出了什么吗?” 王平面露难色,却也只得实话实说。 显然,赵瑾衡对这个结果也很是意外,那双桃花眼中闪过一丝蓦然,可转瞬即逝的功夫又没了踪影。 王平心下泛酸,说来也是阴差阳错,前几日从楚萧帝赵瑾诚寄来的信他也是过目了的,李辰云同刘闯的婚事已禀告四方了,倘若赵瑾衡真想娶她,只有答应一个条件,那便是削去萧桓王的名号,从此不得踏进楚萧国一步。 这事儿也许是真的难办了,赵瑾衡拦得住一时,也许拦不住一世。 “以后,她若是再来,便打发出去吧。” 赵瑾衡的语气坚定,不带一丝拖沓,此刻的他又恢复了清明。 ※※※※※※※※※※※※※※※※※※※※ 这几天搬家!更新的不多!!抱歉抱歉! 当真?! 李辰云左等右等也没把赵瑾衡等来,倒是把父王身旁的陈海等来了。 “公主,王上听闻您身子不适,便派奴才前来瞧瞧,顺道给您穿个口信。” “所谓何事” 李辰云抓着被子不由紧张了起来,大约也能猜到陈海这趟来的目的,难道自己和刘闯的婚事真的会因为赵瑾衡的介入而作罢吗? “自然是为了您的婚事。” 李辰云心下一紧忙道:“你快仔细说说。” “是这样的,魏恒六皇子向王上求娶了您,原先这事儿前几天就该昭告了的。” 陈海顿了顿,李辰云的心也因着他的这番话悬到了嗓子眼。 “所以呢?” 李辰云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颤抖,还是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陈海倒也不故弄玄虚了。 “不过因着些许旁的缘故,王上思来想去,念您身子有恙,不宜舟车劳顿便回绝了。” “当真?!” “自然是真的了。” 李辰云简直激动坏了,连问了好几遍,一旁的钿竹也替她高兴,朝着陈海还想磕头,到被他给拦住了。 “不用谢奴才,等着您身子恢复,倒是可以去谢谢萧桓王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辰云自然是明白的。 “多谢公公,烦劳公公回禀父王,儿臣知晓了!” 陈海瞧她高兴也是安心了不少,便道:“那是自然的,这口信儿也带到了,若没旁的事儿奴才就先走了。” 于是,钿竹便送他走出了寝殿。 李辰云见人离开,忙掀开被子直接跑到衣柜前,实在是压抑不知心头的激动了,她得赶紧同赵瑾衡说这事儿呢。 可对着满衣柜的裙衫,她却犯了难,选来选去都没中意的,以往可是从没有这种心思过呀。 没过一会,钿竹倒是回来了。 “哎呀,您怎么不穿鞋呢!” 李辰云低头一看,这才发现一双光溜溜的脚丫子踩着光洁的地板上,自己竟然连鞋都没穿。 “本宫,本宫不冷……” 李辰云回了一句,这话倒也不假,她是真的不冷,心里热乎着哪里顾得着冷啊。 “奴婢知道您不冷,可鞋还是得穿上呀。” 钿竹拿了床绣鞋替她穿上,自是明白李辰云是何缘故,可还是明知故问道:“公主,您这是要做什么啊?好端端的怎么换衣裳了?” “本宫,本宫……本宫闲来无事,就像梳妆打扮一番。” 李辰云有些不好意思,却也没脸承认自己想去同赵瑾衡说这事儿,好在钿竹也不“为难”她,帮着一起挑了身月白色的袄子又替她梳妆打扮了一番,年后花了小半个时辰才算收拾好。 “走吧,奴婢陪您一起去。” 这话里带着调笑的意味,李辰云嘟着嘴瞪了她一眼,倒也是忍着笑意一起走到了鹤岭宫。 不过,还没等进门,倒是先碰着了王平。 “公主,您来了。” 王平边说便行礼,像是知道她回来一般,竟是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不过,李辰云倒也不甚在意。 “公公,王爷在里头吗?” “回公主的话,王爷不在,偏巧出去了。” “那他什么时候来?” “这个嘛,老奴也不是太清楚。” 王平虽还是那副和蔼的模样,可言语中带着些许冷淡,李辰云见状,倒是没了那份想进去等赵瑾衡的心思。 于是,她只好带着钿竹打道回府了。 “您别担心,王爷不在,过一会咱们再来呗。” 耳畔传来了钿竹的安慰,李辰云乖乖点了点头,可心思不由自主地飘忽了起来,为何她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呢? 钿竹瞧她还是一副神色凝重的样子,又道:“公主,要不奴婢陪您做些糕点?一会来的时候送给王爷,岂不正好?” 这话倒是提醒了李辰云,两手空空地来不合适,毕竟那事儿还真就拖了赵瑾衡的福,怎么也不能没点表示呀。 两人回了宸佑宫,便直接往小厨房去了,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李辰云拎着个小竹篮往鹤岭宫去了,不过这一次,钿竹倒是没陪着一起去。 “公公,王爷回来了吗?” “回公主的话,王爷还没回来。” 李辰云满心期待,可王平的话又像是凉水直直往她头上倒,真不知道赵瑾衡去哪儿了,这天都快黑了怎么还没回来啊?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等赵瑾衡回来,毕竟有些话她想亲自同他说。 “那本宫就在这儿等他吧。” 李辰云靠着墙角笑了笑,王平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想来王爷定是有事儿的,这一时半会的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不若这样,等他回来了,老奴再去叫您吧?” 李辰云还是不想走,可偏巧肚子还咕噜叫了一声,刚才为了做这米糍花了她不少力气,如今还真有些饿了。 “好吧,本宫就先走了,那,这个给你。” 她边说便将手中的小篮子递了过去,王平伸手接过闻着那股淡淡的糯米香大约也能猜得到。 “这个是给王爷的,本宫自己做的。” 李辰云说这话的时候还挺骄傲的,可因着羞臊脸蛋红红的,倒是多了几分少女的娇憨。 “好,等王爷回来了,老奴便告诉他。” 得了应,李辰云就走了,王平看着她一蹦一跳的背影倒是越发心疼了,直到那人影消失,他才走转身走了进去。 “王爷,这是公主送来的,亲手,亲手为您做的。” 王平知道后面那句话他不该说,可如今这个局面他还是没忍住心头的点点希望。 赵瑾衡将手中的信笺收起,眼中却是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纠结,只是片刻之后又消失不见了。 “放着吧。” 说罢他便再也没了旁的言语。 ※※※※※※※※※※※※※※※※※※※※ 搬家中……我真是太难了!求收藏!!求收藏!啥时候能破60大关啊~~~~ 大坏蛋! 第二天,钿竹陪着李辰云又去了隔壁,不过王平还是一副不想让进的模样,这下,她不禁担心了起来。 “公公,王爷到底怎么了?他是不想见本宫吗?” “回公主的话,王爷,王爷就是,嗯……” 王平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如何回应,倒是一旁的钿竹忍不住说道:“公主,王爷定是身子抱恙了,您可得去瞧瞧呢!” 李辰云原本还有些疑惑,可一听这话也急了。 “公公,你让本宫进去!” 她说这话的时候握着拳头态度坚定,王平瞧着那张娇嫩艳绝的小脸上满是担忧,实在没了办法只得放她进去了。 李辰云快步往里跑,可刚跑到台阶的时候偏巧撞上了从里头出来的赵瑾衡。 赵瑾衡闻着那股淡淡的玉兰花香,下意识就将人护在怀里。 李辰云被他抱着,心更是激动地“砰砰”直跳,原本还疑惑不止的情绪顿时没了半点踪迹,可她还没高兴一会呢,却又被赵瑾衡猛地推开了,偏巧他没把握好分寸,倒让她直接撞到柱子上。 “哎哟喂!” 李辰云的背被身后的柱子硌得生疼,忍不住嚎了一声,赵瑾衡见状忙上前道:“怎么了?还好吗?” “没事没事!” 耳畔传来赵瑾衡略带担忧的言语,李辰云虽然背疼,可萦绕在心头的顾虑一下子就消失了。 就说嘛,他还是关心自己的,也许,他在父王面前替自己出头的原因也没有那么不单纯吧? 想到这里,李辰云总算松了口气,可正当她准备开口之际,面前的赵瑾衡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了话,只是那态度莫名冷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 这话里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疏离感,李辰云却也装着没察觉般回了一句,“我,我听听说,你身子抱恙了,所以……” 可这话还没说完,她顿时醒悟了过来,眼前的赵瑾衡身姿挺拔,风光霁月,哪里有半点不舒服的样子,那双微挑的桃花眼里冰冷无端,全然没了从前的那般温柔。 “本王没什么大碍,你回去吧。” 赵瑾衡淡淡回了一句,说罢作势便要离开,可还走呢,只觉得衣袖一紧,他转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会被李辰云拉住了。 “昨儿,昨儿送你的米糍好吃吗?” 李辰云其实是想问他关于答案的事儿,支吾了半天突然问不出来了,只得随口找了个托词。 显然赵瑾衡也没预料到。 “没吃,全丢了。” “你怎么能这样!这也太浪费了吧,那可都是粮食啊!” 这下李辰云还真就火了,且不说糟蹋粮食什么的,更关键的那可是她辛苦做了两个时辰的米糍,钿竹想帮忙都被她拦住了,可赵瑾衡倒好,真是个没良心的坏家伙! “不吃就不吃嘛,还偏要丢掉,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可话音刚落,两人皆是一抖,这话真不能乱说,倘若应验了两人又换回去,那就麻烦了。 许是知道自己这话不吉利,李辰云忙拍了拍嘴道:“呸呸呸!我这乌鸦嘴!” 可偏偏李辰云是个肤色白的,这才拍了两下脸竟红了起来,赵瑾衡下意识地又想去握,可那手才伸出去却又缩了回来。 “你说完了吗?” 耳畔又传来了赵瑾衡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李辰云的心越发沉了下来,可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我,我同你有话要说。” 赵瑾衡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纠结,他知道自己应该拒绝的,应该头也不回地直接将人赶出去,可到底对着李辰云还是狠不下这个心。 “说吧。” “你还没告诉我答案呢!” 答案? 赵瑾衡目光一沉,低头又看了眼李辰云,面前小姑娘依旧拉着他的衣袖没松手,那张动人心魄的脸上满是娇憨,全然是一副不得回答誓不罢休的模样,倒是让赵瑾衡越看越心动了。 不过片刻之后,他忙收回视线,开口道:“你知道沈峥吗?” 李辰云心下疑惑,赵瑾衡并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莫名其妙问了这个问题。 “知道。” “你知道?” 这下轮到赵瑾衡疑惑了。 “对啊。”李辰云点了点头继续道:“他是我舅舅啊。” 这个回答对赵瑾衡来说犹如晴天霹雳! “你知道?你知道他是你舅舅?你不会是矿骗我吧?” 李辰云瞧他一副宛如吃了屎般的表情倒是越发不明白了,“他真是我舅舅,我没有骗你。”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赵瑾衡气得连称呼都变了,只抓着李辰云的肩膀质问道。 “你从前又没问过我?” 李辰云平淡地回了一句,赵瑾衡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原来自己费尽心思一会出宫一会进宫的,整这又整那的,谁曾想李辰云竟然都知道! 大约是怒火攻心的关系,他干脆也破罐破摔了。 “那些话都是骗你的,本王从来都没对你上过心,你要的答案只有一个,从头到尾只是想利用,哪怕是阻拦你同刘闯的婚事。” 赵瑾衡说这话的时候大部分是因着怒气,可奇怪的是这番伤人至极的话说出了口,李辰云却像是个没事儿人一般,只笑着点了点头。 “哦,我知道了。” 李辰云轻轻松开赵瑾衡的衣袖,脸上依旧抵着盈盈的笑意,“我就是来问个答案的,既然问到了,我就先走了呀。” 这语气轻松极了,那模样也完全没有半点难过的样子,赵瑾衡瞧着她这样,顿时就后悔了。 “慢着,你……” 他急得又喊了一句,可李辰云却是头也不回地走了,那脚步快得他竟然更不上了,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走了。 *** 此时的钿竹等在门口和王平聊天呢,正说的激动呢,一道纤弱的身影突然从鹤岭宫里头窜了出来,她转头一看,见李辰云飞快往前跑着,只得赶紧快步跟了上去,都来不及同王平打招呼呢。 李辰云跑得飞快,钿竹压根儿就追不上,值得便跑便喊,可奇怪的是,她像是全然没听见般依旧不停往前,所幸她跑宸佑宫门口突然停了下来。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李辰云也不回答,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钿竹担心不已,只道:“您到底怎么了?见到王爷可吗?同王爷……” 可她这话还没说完呢,李辰云却突然蹲在地上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钿竹……” “奴婢在!” 钿竹边说边替她擦眼泪,可擦着擦着李辰云却突然喊了一句。 “钿竹,收拾收拾!本宫想去做尼姑!” 这下,钿竹可算是明白了,看来两人这一趟是彻底谈崩了。 ※※※※※※※※※※※※※※※※※※※※ 搬家中!!!求收藏~~努力朝着60 大关冲呀! 狭路相逢 李辰云蹲在门口哭,钿竹劝了几句也什么用只得陪着她蹲。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李辰云总算哭舒坦了,钿竹扶她进去哄了好一会才算消停,这么一闹,就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 钿竹去了趟私膳坊,可回来后像是变了人,摆菜的时候还不小心将汤撒出来了,李辰云鲜少见到她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 钿竹迟疑了一会,最后只得将刚才在私膳坊听来的话一一说了出来。 这下,李辰云总算是明白了,怪不得赵瑾衡会如此“绝情”,原来是早就收到能回楚萧的消息,那她自然没了利用的价值…… 钿竹瞧她僵着脸眼神渐渐黯淡了下来,直后悔将那些话说了出来,可奇怪的是,李辰云只是轻叹了口气,最后笑着道:“好了,不想那些了,本宫还是用膳吧。” 说罢,她就低下了头,钿竹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用完了午膳,李辰云便走到了绣架前开始绣花,这段日子和赵瑾衡这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事儿,她都好些天没动手了,绣花的手法也生疏了不少,更重要的是心里还堵了一口气,自然同赵瑾衡有关。 许是心里想着事,绣花也不专心了,这不,还莫名被扎了一针,李辰云盯着泛出血珠的手指一时愣了神,偏巧屋外传来了孙嬷嬷的声音。 “公主,下雪了。” “哦!这就来了!” 李辰云一听顾不得微微发疼的手指,忙朝屋外跑了出去,这一出门,还真就看到外头真的下起了鹅毛大雪。 “嬷嬷,今年怎么下得这么早呀?” “回公主的话,今年多了个闰九月,其实按着月份也到时候了。” 李辰云乖乖点了点头,可看了一会这白茫茫的雪景,只觉得越发寂寥了。 “嬷嬷,您说,本宫是不是不招人喜欢?”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恹恹的,孙嬷嬷转过头,却瞧见她还泛红的眼睛,只觉得心疼得紧。 “您是最惹人疼了,那些旁的话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您还有老奴和钿竹,咱们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您的!” 孙嬷嬷边说边将人揽进怀里,李辰云靠着她,心里堆积的委屈越发浓烈了,可这一次她没有哭。 “嬷嬷,本宫知道了,以后要开开心心地过每一天,再不为不相干的人心烦意乱了!” 李辰云握着拳头,是越想越明白,见鬼的赵瑾衡,她真是瞎眼了,怎么会对这种人心存妄想呢? “嬷嬷,男人没一个靠得住的,今后,本宫要靠自己带你们离开这里!” “好好好,都听您的。” 李辰云这番“大逆不道”的话中带了几分赌气的意味,可孙嬷嬷还是念在她心情不好也只好随着去了。 *** 又过了几日便到了冬至,这一日,李辰云前去锦仁宫请安,到是在门口的时候遇到了春光满面的二皇姐李德云和五皇姐李质云,她总算想起,明日,二皇姐便要随刘尧一行人出嫁前往魏恒了。 这几日发生的事儿实在太多,李辰云都把刘尧是女的这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如今看着李德云这幅“喜气洋洋”的模样,就知道她并不清楚这其中的“端倪”。 李辰云有些犹豫,自己是不是该提醒她一下呢?可还没等她说话呢,李德云倒是先开了口。 “哟,这不是辰云吗?怎么今儿身体好了?” “见过二皇姐,五皇姐。” 李辰云乖乖行了礼便低头不语,可李德云倒是不肯善罢甘休。 “九皇妹,真是可惜了,你说你什么时候有了那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毛病,如今倒是好,碗里锅里一个都没捞着了,啧啧啧。” 李德云脸上满是嘲讽,李辰云心下一紧,这话什么意思,她用脚指头想想都明白,不过是为着讽刺自己呗。 可她也不好反驳什么,如今这个局面,李辰云没了能仰仗的,倘若正同李德云吵了起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这时,五皇姐李质云也接过了话茬。 “二皇姐,您定是误会辰云了,她这般不受宠,哪里敢攀上萧桓王呀,除非是白日做梦,毕竟这梦也有醒来的时候呀,你说对吗?辰云?” 这个五皇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李辰云心下一紧,此番光景下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好在这外头呼呼的冷风替她解了围。 “好了,咱们进去吧,这冷风吹着本宫头都疼了。” 李德云故作姿态地说了一句,李质云笑着道:“皇姐,您可不能受了凉,明儿是出嫁的好日子呢!” 说罢,两人便快步走进了锦仁宫,李辰云见状才缓步跟了进去。 不过,今早这个请安,注定不是那么“轻松”的了。 李辰云凭着装傻充楞逃过了些许“刁难”,一等到王后陈婉说声散了便赶紧离开了锦仁宫。 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她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却意外撞上了个人。 李辰云抬头一看,这人竟然会是刘闯。 ※※※※※※※※※※※※※※※※※※※※ 今天最后一晚!明天就能正常更新啦!求收藏!求收藏! 还有!带一波新文! 《全世界都想害女配》 林溪书穿了,穿成了一本励志创业小说中的女配,严格来说,连女配都算不上的炮灰女龙套。 本想着抱女主大腿过上富婆生活,却差点被她“女主光环”生生弄死了! 林溪想了想,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既然横竖都是死,倒不如搏一搏,说不定单车变摩托!来个手撕剧本让女主无路可走,从此就能过上快乐的富婆生活了! 不过,让林溪疑惑的是,她还没动手呢,怎么连女主的白月光顾沉都自己送上门来了? 危机 李辰云并不想同刘闯打招呼,忙低下头准备离开,可还是被刘闯挡住了去路。 “辰云公主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周围人多眼杂的,李辰云不想引起太多注意,只得福了福身子道:“见过六皇子。” 说罢便转身往前走,不过,刘闯自然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怎么,今儿赵瑾衡那个孬种没跟着你了?他就不怕……” “六皇子,请您慎言!” 李辰云脚步一顿,想也没想就反驳道,可话音刚落就后悔了,因为此刻的刘闯握着拳头,面色狰狞,全然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 “好你个不识好歹的李辰云,也配同我说慎言,别以为有赵瑾衡给你撑腰就敢在我面前装腔作势,仔细掂量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这般侮辱人的话李辰云本不想搭理的,可刘闯话锋一转又道:“说到底,你同你原在浣衣局当值的母妃都是一个货色,欲擒故纵的本事还真是了得,与外头那些个娼妓有何不同?” “住口!” 李辰云虽对自己的母妃没什么印象,可也忍不了旁人这般诋毁,哪怕此刻的刘闯一副要打人的架势,可她还是抬起头直视着。 显然,刘闯也没想到她会这般硬气,这下却是更加上心了。 李辰云怕他打自己,毕竟刘闯的名号也早有所闻,这得硬撑着底气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倘若他真的动手,到还有一线逃跑的生机,可那脚才后退一步,却听他突然来了句。 “跟我走。” 李辰云疑惑道:“走?走去哪儿?” “同我去找晋辰王,说你要嫁给我!后日一同前往魏恒。” 李辰云简直目瞪口呆,她是真不明白了这个刘闯怎么就同她杠上了呢! “我不去,我不要嫁给你!” 刘闯一听道:“好你个不识好歹的李辰云,敬酒不吃吃罚酒,去不去可由不得你!” 他边说边伸手,李辰云暗叹不妙正想转身跑,却被刘闯一把抓住了手。 “你这是做什么!放开我!” “放开?你做梦!” 刘闯毕竟是个男人,李辰云极力挣脱之下也只能被他托着往前走,情急之下,她忽的心生一计,直接朝着刘闯的手下去就是一口。 于是只听得一声“啊”,刘闯疼得松了手,李辰云便趁机转身逃走了。 *** 李辰云快步跑回了宸佑宫,钿竹瞧她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正想问几句,却被她的吩咐堵住了嘴。 “快,快去将门关上!谁都不许进!” 钿竹虽是满腹疑问,可还是走到院子里关上了门,等到再回来时,却见李辰云正窝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公主,您怎么了?” 耳畔响起了钿竹熟悉的声音,李辰云心中紧绷着的弦算舒缓了些许。 “刚才,本宫……”李辰云顿了顿心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内疚,最后却也只道:“没什么……” 钿竹以为是她还在为赵瑾衡的事儿心烦意乱,想了想只道:“您放宽心,别为了些不好心的事儿伤了神,还有奴婢和嬷嬷陪着您呢!” 李辰云抱着膝盖点点头,后背早已是被冷汗浸湿,可她不想让钿竹担心更不想让孙嬷嬷知道,只得将满腹的委屈藏在了肚里。 好在刘闯并没有跟着过来,李辰云总算是松了口气。 *** 这一日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转眼就到了亥时。 黑漆漆的空中挂了一轮明晃晃的月亮,也让这十二月的夜里更添了些许侵入骨髓的寒意。 宸佑宫里静悄悄的全然没半点声响,可没过一会,墙角却突然出现了个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而此时的李辰云躺在寝榻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白日里刘闯的那番举动依旧出现在脑海里,李辰云不禁怀疑倘若自己真被拖到了父王面前,说不准好不同意作罢的婚事还真就让他得逞了,更何况,如今她也指望步上赵瑾衡了,若阵出了什么“意外”,谁也帮不了她。 这下,李辰云是越想越后怕了。 “算了,这几日还是乖乖躲在宸佑宫里好了,一步也不能迈出去,后日送二皇姐出嫁也不去了。” 李辰云嘀咕了一会总算想出了法子,可这戏还是得做足了,既然是告假,那明日的请安也不能去了。 “钿竹,钿竹。” 李辰云朝外头喊了一声,可奇怪的是,并没有人回应,就连孙嬷嬷也没有半点应答。 这究竟是怎么了? 李辰云不由自主地心慌了起来,偏巧右眼皮将也像是格外配合地跳了跳,像是在预示着即将发生什么。 可就在这时,一声“嘎吱”的开门声从外头响起,紧接着脚步声应接而上,李辰云转头一看,却是万万没想到,这个“不速之客”竟然会是刘闯。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自然是来看你的呀!!” 刘闯故意学着李辰云的语气回了一句,脸上还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看得李辰云越发慌张了。 “你,你别过来!” 人是越走越近了,李辰云转头朝着屋外喊道:“钿竹,嬷嬷!” 可这话音刚落,刘闯倒是先回了句。 “别喊了,你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进来的。” 李辰云心慌不已,“你把她们怎么了?” “放心,只是让她们好好睡一觉,毕竟,有些事儿若是被人听见了,我怕你羞呀。”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一会你就知道了,白日里同你好好说,你还不听,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对我了。” 刘闯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将脚步放慢那手还移到了腰带处,像是为了看清李辰云的表情,又像是为了什么。 自从那趟出宫,李辰云用着赵瑾衡的身子去了趟青楼后,对男女之事多少有了数,刘闯此行的目的是何她隐约也能猜到,可即便这个时候,她也知道如今只能靠自己了。 “六皇子,你走吧,本宫当做没发生过。”李辰云压抑着心头的紧张,故作镇定道。 “走?”刘闯嗤笑了一声,不免加快脚步,一会的功夫就走到了寝榻边。 “这长夜漫漫的,倒不如咱们春宵一刻值千金呀!” 刘闯边说边将腰带丢到一旁,瞧那架势就要将锦袍脱了去,李辰云见状,小心挪动到边上想趁他不注意跑出去。 可万万没想到,这人刚跑了一步的功夫,就被刘闯拉住了外衫。 于是只听得一声“刺啦”,李辰云那光洁的肩膀就这么“肆无忌惮”地露了出来。 ※※※※※※※※※※※※※※※※※※※※ 求收藏!求收藏!下一本预收文!求收藏! 《全世界都想害女配》 林溪书穿了,穿成了一本励志创业小说中的女配,严格来说,连女配都算不上的炮灰女龙套。 本想着抱女主大腿过上富婆生活,却差点被她“女主光环”生生弄死了! 林溪想了想,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既然横竖都是死,倒不如搏一搏,说不定单车变摩托!来个手撕剧本让女主无路可走,从此就能过上快乐的富婆生活了! 不过,让林溪疑惑的是,她还没动手呢,怎么连女主的白月光顾沉都自己送上门来了?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欢喜冤家穿越时空甜文 互诉衷肠 夜已深,不知何时外头还下起了雪,鹤岭宫里寂静一片,除了那盏若隐若现的油灯亮起了些许明意。 此时的赵瑾衡正坐在书案前,手里拿着那份早已翻看过无数次的书信,还是一贯的风轻云淡,可那双微挑的桃花眼里满是犹豫,全然没了从前那般果决和镇定。 “王爷,该歇息了。” 王平劝了句,赵瑾衡没回应,继续垂着眉想着事。 自从李辰云走后,已过去三天了,那日他说了狠话,却是没想到李辰云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转身就走,赵瑾衡担心之下还是悄悄跟了过去,果不其然,还没走到宸佑宫门口就瞧见她蹲在门口哭,那模样看上去委屈极了。 实话说,那个时候,赵瑾衡是真的动摇了,可最后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钿竹将人扶了进去。 “唉。” 赵瑾衡轻叹了口气,王平知道他心里不畅快,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替李辰云“争取”一下。 “王爷,老奴听闻今早上,那六皇子特意去锦仁宫堵辰云公主了。” “你说什么?” 赵瑾衡忙抬头,语气里带着些许担忧,可这话才说完呢,又觉得自己的反应实在是太大了,明明已经做好了决定了呀,怎么三言两语的功夫又动摇了呢? “你同本王说这个做什么?”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算大,可王平还是听出了一些遗憾的意思,如今这个局面似乎真有些难办了。 “行了行了,本王歇息了。” 赵瑾衡心烦意乱得紧,满脑子都是那日李辰云那压抑的哭声,更是没了继续想事儿的心思,便起身往寝榻去了。 只不过,刚走两步的距离,耳畔忽的传来了一声若有似无的惨叫,赵瑾衡脚步一顿,忙转头道:“你可听到什么声音了?” 王平摇摇头,“老奴没听见。” 这声音有些轻,赵瑾衡想了想大抵也觉得是自己听错了,只摇了摇了头没得多言,王平忙上前替他铺寝被,可人刚走两步的距离,却见赵瑾衡忽的转身直接往门边去了。 *** 赵瑾衡直觉那叫声是李辰云的,担心之下便想去隔壁瞧瞧,哪怕不进去多少也能安个心。 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这才将门推开,只见一个衣衫凌乱的身影从躲在墙角,瑟瑟缩缩地一动不动。 赵瑾衡仔细一看,那不是就是李辰云吗? 他快步上前,可走进了才发现,眼前的李辰云缩着身子,泪水糊了一脸,身上的衣服被撕得七零八落,光洁的肩膀露在外头,头发也是乱糟糟的,甚至连鞋都没穿。 “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了?” 李辰云根本没听进去,身子还在微微颤抖着,点点雪片落在她头上顺着冬夜的风吹得让人心寒,赵瑾衡这才发现她的脸竟然也肿了。 他暗叹不妙,边说边将身上的衣衫脱下盖在她身上,随后又毫不迟疑地将人打横抱起直接往屋里走。 王平一看这架势,也是吓得不轻。 “这,这怎么了?” 赵瑾衡将李辰云抱到寝榻上直接塞进被子里,王平赶紧打了巾子和热水,按着赵瑾衡的眼色悄悄退了出去。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明明灭灭的烛火轻轻晃动,李辰云颤着身子一言不发,赵瑾衡瞧她这般模样只觉得心里像是崩了弦,随时都会有断了的迹象。 “小云。” 他凑到李辰云耳边轻轻唤了句,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他顺道还拧干了毛巾,想替她擦去满脸的泪水。 只不过,这才拨开她凌乱的头发,却又发现李辰云的嘴角竟然还带着些许血迹。 这时,一个可怕的念头忽的窜上了他的心头,李辰云为何会是这般“凄惨”的模样,明眼人一看便知,赵瑾衡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 赵瑾衡拿着巾子的手一顿,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可就在这时,原本还双眼紧闭李辰云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我,我杀人了!” “你说什么?” 她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打得赵瑾衡一个措手不及。 “我杀人了!我杀了人了!” 李辰云边哭边说,此刻的她早已处于慌乱得不知所措,赵瑾衡忙将人揽在怀里,低声安抚道:“别急别急,有话慢慢说。” “我杀了刘闯!我把簪子扎进了他的眼睛里!” 赵瑾衡眉头紧蹙,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李辰云手心里正紧紧攥着根银簪,上头还带着些许血迹。 他没再继续问,可李辰云却自顾自地继续说了起来。 “他,他想轻薄我,我不从,他就打我,我拿发簪扎了他的眼睛,然后他就躺在地上了打滚了,都是血,全都是血,我看他那样子就跑出来了,我,我找不到钿竹和嬷嬷,门也关上了,我,我只能来这儿了?我好害怕啊,他会不会死了,我是不是杀人了?怎么办啊?” 李辰云胡乱说着,泪水连连根本止不住,语气是绝望极了,赵瑾衡将人紧紧抱在怀里,难抑心头的怒火,可此番光景下只能继续轻声安抚道:“不怕不怕,有我在,就算是动了天王老子,我都给你撑腰。” “你不是说不要我了吗?你不是说都是骗我的吗?” 这个晚上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儿,李辰云昏昏沉沉地也不知眼前的赵瑾衡是真是假,可听着他这么突如其来的话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便将这几日藏在心里的委屈一并说了出来。 “我逗你玩儿的,我哪里舍得不要你?” 赵瑾衡的心都快被她哭碎了,他突然意识到那些所谓的权势,在她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面前都是一文不值的。 回不去就回不去吧,去塞外就塞外吧,只要李辰云平平安安的在他眼皮子底下,比什么都重要。 “真的吗?”李辰云将信将疑,埋在赵瑾衡怀里继续道:“你不知道我有多伤心,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他们都说你要走了,走了就再也见不着了,他们都是我痴心妄想,我觉得自己怕真是这样的,你说,我是不是上辈子做了太过坏事儿,这辈子来偿还了,从前父王不待见我,现在连你也都要走了。” 赵瑾衡满腹心酸,可还是小心地将她手中的银簪取了下来,而后拿着巾子将血迹擦去,继续柔声哄她,“小傻瓜,我最心悦你了,以后咱们永远不分开,去哪儿我都带上你好不好?” 李辰云眼神闪烁,脑子确实迷糊的,以为这一切不过是场深沉的梦,点了点头可又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又要骗我了,你说的话没一句是真的,从头到尾都是骗我的,这一次,我不会再上当了。” “不会的,这次绝不会,你乖一些,我就不骗你。” 这下,李辰云还真就听话了,赵瑾衡拿来自己的中衣替她换上,原本身上的衣服被撕扯得根本看不了了。 几番动作之下,李辰云总算睡着了,赵瑾衡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去隔壁探探情况,可人才动了一下她就有醒来的架势,于是只得继续抱着她就这么过了一夜。 可天还没亮,刘闯的事儿就传遍了整个晋辰宫。 ※※※※※※※※※※※※※※※※※※※※ 我又来了!求收藏!求收藏!! 预收文也求收藏! 《全世界都想害女配》 林溪书穿了,穿成了一本励志创业小说中的女配,严格来说,连女配都算不上的炮灰女龙套。 本想着抱女主大腿过上富婆生活,却差点被她“女主光环”生生弄死了! 林溪想了想,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既然横竖都是死,倒不如搏一搏,说不定单车变摩托!来个手撕剧本让女主无路可走,从此就能过上快乐的富婆生活了! 不过,让林溪疑惑的是,她还没动手呢,怎么连女主的白月光顾沉都自己送上门来了? 疑惑? 李辰云醒来的时候天才微微亮了,约莫也就卯时的光景。 恍惚间一阵的呼吸声在耳畔响起,她动了动身子,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正被赵瑾衡牢牢抱在怀里。 那双手揽着她的腰,两人贴得紧紧的,李辰云枕着赵瑾衡的胸膛,蓬勃有力的心跳声萦绕在她的耳边,不多时便红了脸,最后只得小心动作从他怀里出来。 赵瑾衡本就睡得浅,昨晚上李辰云极其不安分,许是受了惊吓,一晚上就没消停过,原先他打算去隔壁瞧瞧的,可她这模样是怎么也放心不下,最后只得抱着人一起歇息了。 不过,眼前她的那番小动作自然被赵瑾衡发现了。 “你别乱动。” 李辰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言语吓了一跳,忙抬起头却见赵瑾衡正盯着自己,那双桃花眼里满是温柔,全然没了之前的冷漠,她只好又乖乖躺了回去。 “哦。” 李辰云僵着身子点了点头,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昨晚上发生的事儿一下子就浮上了心头。 刘闯半夜闯进了寝殿,钿竹和孙嬷嬷也不知所踪,而她差点就了身,好在随手抓了个发簪,胡乱之下戳中了他的眼睛这才逃过一劫。 可她是越想越不对劲儿了,为何刘闯会如此畅通地闯进来,孙嬷嬷和钿竹究竟去哪了,会不会是遇到了什么不测? “怎么了?” 赵瑾衡瞧她蹙着眉一副沉思良久的模样,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 李辰云将思绪拉回来,想了会还是觉得应该道声谢,倘若没有赵瑾衡,也许自己就要活活冻死了吧。 “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她没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可赵瑾衡却莫名其妙问了句,“脸还疼吗?” “不疼了!” 说实在的李辰云还挺疼的,可不想让他担心只摇了摇头道。 可这话音刚落,赵瑾衡却忽的伸手戳了戳她的脸。 “呀,你干什么呀?” 李辰云捂着脸委屈巴巴地看他,赵瑾衡无奈地叹了口气只道:“明明还疼,骗我做什么?昨晚上都说好了的,睡了一觉就忘记了?” “我说什么了?” 李辰云扒拉着寝被有些紧张,其实,她多少还是记得些的,昨晚虽然昏昏沉沉的,可稀里糊涂之还是听到了赵瑾衡说的那些话。 他说他舍不得自己,那日所说的话都是骗她的,他心里有她,以后去哪儿都要带上她,说实在的,李辰云还是有些迟疑的,毕竟亏她也不敢吃第二次了,所以才会这般装傻充楞好了。 赵瑾衡“啧”了一声,模样有些失望,李辰云抬头看了眼怕他又生气,好在最后他只丢出了三个字“自己想”便没再多言。 这下,她的心总算是圆满了,可想了想又惆怅了起来,片刻之后便掀开被子想下床,却被赵瑾衡一把拉了回来。 “你去哪儿?” “我要去寻钿竹和嬷嬷,而且我伤了六皇子,不管怎么说这事儿总得有个交代,什么罚我也得受着……” “王平将钿竹和嬷嬷都找到了,被关在柴房迷晕了,至于你,就乖乖在这儿待着,哪儿都不许去!” “可是,刘闯的伤全因我而起,倘若我在这儿躲着,她们肯定会替我被背锅的,到头来也逃不过一死,我不能这样自私……” 说着说着,李辰云的泪水又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流不完,赵瑾衡看着心疼忙伸手小心地将她的泪水轻轻抹去。 “你做的很好,戳瞎眼睛算便宜他了,倘若是我……” 赵瑾衡没往下说,可眼神忽的凛冽了起来,甚至比那冬日的冰凌还要冷上几分,可李辰云却是越看越安心。 不知不觉,日头慢慢升了起来,初冬的光透过窗户纸照了进来,李辰云躺在赵瑾衡怀里,虽是羞得红了脸可心却是从没有过的安定。 没过一会,门外突然想起了王平的声音。 “王爷,晋辰王派人来了。” 李辰云一听身子又抖了起来,赵瑾衡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别怕,我去去就来,你再歇息一会。” 说罢他起身下了床,昨晚上事发突然他连外衫都没换下,可刚走了两步被李辰云拉住了手。 “是我闯了祸,倘若真有什么后果,我,我也自己担着……” 她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简直戳着赵瑾衡的心窝子。 “错的人从来都不是你,一会嬷嬷和钿竹都会过来陪你,这几日就都呆在这里吧。” 说着,他凑近了亲了亲她的额头,两人的手紧紧交握着,两个心也从没有过的贴近。 赵瑾衡安抚了一会就走了,李辰云将蓄在眼中的泪水擦去,揣着被子心里一片酸楚。 *** 王平见人出来便将刚收到的消息告诉了赵瑾衡。 显然,赵瑾衡也没有意料到刘闯死了的这个事实。 “昨晚你去隔壁可见着人了?” 王平摇了摇头,“老奴瞧着地上的确有滩血迹,倒是并没有瞧着六皇子的身影。” 赵瑾衡脸色微变,想起李辰云说只戳了刘闯眼睛的事儿,仔细想来不至于到死了的地步? 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儿,昨晚上李辰云逃来鹤岭宫也已是亥时,这个点除非是有人特意等着不然哪有闲情逸致出来逛呢?更何况昨晚又是雨又是雪的,如此看来,昨晚那一遭,刘闯根本不是一时兴起,而是预谋已久,显然还有帮手。 而这个帮手,十有八九就是刘瑶。 约莫是心里有了数,赵瑾衡便同等在门口的内侍一起出发了,临走前还特意叮嘱了王平好好照看着,除了钿竹和孙嬷嬷其他人谁也不许进去。 王平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却也担心不已,倘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可如今死的还偏偏还是刘闯,想来魏恒时不可能善罢甘休的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 *** 没过一会,赵瑾衡就走到了晋辰王的书房门口,可人还没进去到先听到了刘瑶的呵斥。 “李崇茂!赶紧把李辰云交出来,不然五日内魏恒定会出兵晋辰,以祭我皇弟的亡灵!” “您先消消气,本王已经派人去喊,想来很快就到了!” 晋辰王怂惯了,这般情况也只得好生应答。 可这话落在赵瑾衡耳中,却让他的脸色越发黑了。 “不用喊了,本王替她来了。” 他朝里头喊了一句,刘瑶同晋辰王一起转过头来,只是两人的神色丝毫没得半点相同。 出头! 刘瑶同晋辰王吵归吵,可还是不敢在赵瑾衡面前太过放肆。 “瑾衡兄,你怎么来了?” 赵瑾衡没回答,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她,便往主位上一坐,而后又拿起桌边的一壶热茶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刘瑶有些尴尬,可看着眼前眉目温和,浑身却上下散发着淡漠气息的男子,忽然觉得似乎才是真正的赵瑾衡。 “王爷,辰云怎么没有来?” 晋辰王小心翼翼地开口了,赵瑾衡道:“还在歇息呢,听说你叫得急,本王就替她跑这一趟了。” 这话说得极其自然,仿佛两人的关系已到了亲密无间的地步。 晋辰王惊喜万分,原以为就要攀不上的亲事儿竟真有成了的迹象,激动地都快拍手了。 可他身旁的刘瑶哪里肯善罢甘休。 “王爷!李辰云害死了我六弟,如今竟连个面都不露,真是欺人太甚!你可要为我们魏恒做主呀!” 刘瑶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是委屈,听着似乎还多了些许撒娇的意味。 赵瑾衡顿了顿,忽的想起那日在赛马场上发生的事,心中已是了然。 “昨晚上,小云一直在本王那儿,因着雪大了便没让她回去,这一点王平也可以作证,更何况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有能耐杀了刘闯?” 刘瑶压根就没想到赵瑾衡会这般回答,当下惊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其实,早在几天前刘瑶就得了消息,因着刘闯求娶李辰云的消息就连楚萧帝都答应了,结果赵瑾衡临门一脚,虽是作了罢可两人却莫名生疏了起来。 原本她还庆幸自己因祸得福,可如今,赵瑾衡这番话的意思,却让她再也没办法冷静了。 “王爷,您可知我六弟死得有多惨,他那双眼睛都被生生戳瞎了,堂堂魏恒六皇子竟会沦落至这般遭遇,倘若今日他们不把李辰云交出来替我六弟偿命,我们魏恒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许是太过震怒,此时的刘瑶说话的时候是自己都没发现的咬牙切齿,倒是把一旁的晋辰王吓了些许。 可赵瑾衡却只嗤笑了一声,而后不紧不慢道:“那你想怎样?” 刘瑶以为他站在了自己这边,倒也丝毫不加隐瞒地说了出来。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不过李辰云这般歹毒,就这么取了性命太便宜她了,王爷,我要将她带回魏恒,在百姓面前凌迟处死以告慰我六弟在天之灵!” 这话是够狠,辣赵瑾衡沉着脸倒是没回答,可那盏原本还拿在手里的茶杯不轻不重地被他放到了红木桌上,顺道发出了一声“咯噔”。 于是,屋子里一下子就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也不知过了多久,刘瑶见人没回应,便开口催促了一声。 赵瑾衡只一个眼神便让她闭了嘴,片刻之后却转头对着晋辰王问道:“你呢,你什么打算?” “王爷,您说本王?” 晋辰王没预料到赵瑾衡会突然询问他的意思,结果支支吾吾了半天也只道:“这事儿,嗯,这事儿,我听您的,对,都听您的!!” 赵瑾衡不悦地蹙起了眉,心中倒是更怜爱李辰云了。 从头到尾,他这个做父王的别说反驳几句,就连个正经屁都没放过,还真就是株个墙头草,风往哪吹他就往哪儿倒,半点靠得住的地方没有。 如此看来,自己算得上是李辰云唯一的指望了。 赵瑾衡还是没回应,可这一次,刘瑶不敢再多言,于是只得抬起头悄悄打量起赵瑾衡来,却见他勾着唇,嘴角带了些许笑意,只是那双桃花眼却是满是冰冷无端。 刘瑶有些疑惑,虽不想承认,可更多的是嫉妒,所以这一次她是绝对不会放过李辰云的,哪怕得罪赵瑾衡。 可就在这时,原本还沉默不语的男子转身开了口。 “本王,有几个问题想同你讨教一番?” 赵瑾衡的视线对上了刘瑶,只是这眼神里不带一丝温度。 刘瑶有些心虚,可还是强装镇定道:“您说。” “二皇子为何一口咬定是小云杀了六皇子?你这般肯定倒像是亲眼所见了?” 刘尧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打了个措手不及,踟蹰了半天才结结巴巴道:“王爷,我,我怎么可能是亲眼所见,只是我六弟的尸首就是在宸佑宫的寝殿里被发现的,这作何解释?” “怎么,你这是在质问本王?” 赵瑾衡从不是那种随人拿捏的主儿,刘瑶这话顿时就触及了他的“逆鳞”。 晋辰王瞧着这越来越僵持的情势,只得壮着胆子道:“王爷,二皇子,咱们有话好好说,慢慢说,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呀。” 这话多少给了刘瑶一个台阶下,她深吸了一口气,只道:“王爷,我自是不敢的。” 赵瑾衡懒得和她废话,直接从红木椅子上起来了。 “本王说了,昨晚她一直都在鹤岭宫里,这一点用不着旁人辩驳。更何况,栽赃嫁祸这种事儿也不是没有的,所以究竟是谁杀害了刘闯还得继续调查,随意推脱自是没法将凶手找到额,倘若平白取了不相干的人的性命,便宜的又会是谁呢?” 赵瑾衡说这话眼神死死盯着刘瑶,到让她越发嫉恨了。 “王爷为何要如此包庇李辰云?” “包庇?”赵瑾衡反问了一句,心里想着的却是自己明明很克制了,怎么还是被她看出来了呢?这样下去似乎有些不合适了。 “本王只是在同你讲理,难不成随便将罪名推给一个无辜之人,这样就对得起刘闯了?” 刘瑶委屈极了,眼里慢慢积蓄了泪水,可听着这话却不由自主地担忧了起来,慢不成他真知道了什么? 好在赵瑾衡并没有往下说,晋辰王见状忙点头答应,还在那儿再三保证只需得三天功夫定能将杀害刘闯的凶手“缉拿归案”。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刘瑶也没了为难的借口。 “行了,没旁的事儿,本王就先走了。” 赵瑾衡理了理衣衫,忽的想起清晨时分李辰云一动不动地躺在自己怀里,鼻尖似乎又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玉兰花香,登时心情就畅快了起来。 思及此,他没得多言直接快步离开了书房,独留下怒不可遏的刘瑶和一脸喜色的晋辰王。 不过,赵瑾衡并没有立即回鹤岭宫,路过私膳坊顺道进去了一下,等到再出来之时手里突然多了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 ※※※※※※※※※※※※※※※※※※※※ 求收藏啊!!!!让小的突破60大关吧! 惊喜! 赵瑾衡走后,钿竹和孙嬷嬷就被王平带来了,李辰云看着两人总算是松了口气,忍了一晚上的不安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 于是三人抱作一团,王平瞧着也觉得心酸极了,只得悄悄走了出去。 哭了一会,李辰云总算好多了,可她想了想倒是越发担忧了。 “嬷嬷,钿竹,你们替本宫去收拾些衣物吧。” 钿竹看了孙嬷嬷一眼,自是明白她为何会有如此言语,两人商量了一番也只好出去了。 寝殿里,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李辰云估摸着自己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晋辰宫中早有例律,凡是犯了错的宫人都要进思慎宫受罚,李辰云从没去过,可从前也听钿竹提起过,里面什么酷刑都有,听说一进了那种地方,想要完整出来是必不可能的。 李辰云知道自己昨晚上闯的祸已是罪孽深重,虽说这事儿从头到尾都是刘闯起的头,可如今他被自己深深戳瞎了眼睛是绝对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的,再加上她本就是个不受宠的,父王更不可能替她说话了,说不定自己连小命都得搭上了。 想到这里,李辰云忍不住叹了口气。 唉,想不到她小小年纪就要经历这些,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红颜多薄命吧。 李辰云扒拉着被子有些头疼,片刻之后又想着自己还有钿竹和孙嬷嬷没得安置,倘若她真被送去了思慎宫,她们的出路也得提前想好了。 可想着想着她又犯了难,因着她从小就不受宠,宫中也没有交好的姊妹,更别说旁的干系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除了赵瑾衡同自己略微相熟外,还真就没什么人了。 说来也讽刺,都到了这种时候,她惟一能依靠的人竟然会是赵瑾衡这个才相识了个把月有余的人。 这时,一阵冬风吹动了宫墙上的铜陵,于是几声清脆的“叮铃”声,将李辰云几分忧郁的思绪又拉了回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几缕阳光透过薄薄的窗户纸照了进来,让整间屋子多了几分温和的意味。 李辰云环顾四周,这间寝殿里的一切依旧是那么熟悉,同她走之前相比似乎更加整洁了。 两人换回来以后,她就再没来过这儿了,当初李辰云住在这里的时候弄得挺乱的,赵瑾衡还说过几次,她虽是嘴上答应着,可从没当真过。 被子里似乎还留着赵瑾衡身上那淡淡的松木香,李辰云贪恋地闻了闻倒是越发舍不得了,一想到以后也许再也见不到赵瑾衡了她就有些沮丧,虽然他说过有他在一切都会解决的。 渐渐的,眼眶也湿润了起来。 李辰云咬着唇告诉自己不能哭,犯了错就要承担后果,决不能拖累旁人! 可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咯吱”的开门声,李辰云转头一看,原来是赵瑾衡回来了。 “王爷,您回来了。” 李辰云喊了一声,依旧窝在被子里没有动,如今,她身上穿着的还是赵瑾衡给她换的中衣,昨晚上迷迷糊糊的不知怎么的就让他来了,不过,等到想起来的时候他早就走了。 赵瑾衡应了一声,只背着手走在床边的木凳上坐了下来,随后便开口问道:“睡饱了吗?” 李辰云点点头,只感那眼角的余光看赵瑾衡,他的眉眼本就温和,只是平时的眼神太过犀利显得很是冷峻,可现在更是平添了几分别样的俊朗。 这倒让她也有些意外。 “当然睡饱了,再不醒就变成小猪了。” 李辰云嘀咕了一句,许是因着屋里暖和的关系,让她的脸氤氲着些许红晕,赵瑾衡瞧她这模样只觉得心软得一塌糊涂。 “你说什么?” 赵瑾衡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李辰云忙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 可这话音刚落,她却发现了另一件事儿。 “王爷,您怎么把手被在后头呀?” 是不是同刘闯他们起了争执,手也弄伤了? 李辰云担心不已,生怕赵瑾衡又因着自己受伤,毕竟他们人多势众,虽说赵瑾衡会功夫,可一下子也对付不了这么多人呐。 就在她思索之时,忽的右手一暖,紧接着似乎有一根细细的木棍塞到了手心里,李辰云低头一看,竟发现多了一串红艳艳的冰糖葫芦。 “这是,这是给我的?” 赵瑾衡看着她一脸惊讶的模样,当下心情就好了不少。 “快吃吧。” 听着耳畔传来他的催促,可李辰云简直不敢置信。 “这是哪儿来的?您出宫了?可您不是出不去吗?若是偷偷出去,被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她叽里咕噜地说了一连串的疑惑,赵瑾衡“啧”了一声,只道:“你哪儿这么多废话?” 看着面前这人又冷下了脸,李辰云便道:“那,多谢王爷了。” 说罢,李辰云便认真地吃了起来,赵瑾衡看着她眼中恢复光彩只勾着唇眼里满是温柔。 不过,才刚吃了两口,那件悬在李辰云心口的大事儿一下子让她没了心思。 “对了王爷,关于六皇子的事儿……” “他没什么事儿,太医瞧过了,只是小伤,不过已经连夜送回了魏恒,至于你,有本王罩着自是没人敢罚你的。” 赵瑾衡的语气很是不羁,这下,李辰云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几日,你就安心在这住着,别回宸佑宫了。” “这,这不合适吧。” 李辰云拿着糖葫芦的手一顿,脸登时就红了起来。 赵瑾衡不耐地道:“本王让你住,你就住,哪儿这么多废话,这几日好好养伤也不许出去,知道吗?” 事已至此,李辰云倒也不再多言,忙低下头继续啃着手里的糖葫芦,免得被他瞧见什么端倪。 可她这般动作落在赵瑾衡眼中却是另一幅光景了。 李辰云洁白的贝齿咬着山楂,娇艳的唇有些油亮亮的,看得赵瑾衡平白生出了些许旖旎的心思。 “你就这么吃独食?” 他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李辰云茫然道:“什么?” 许是她的表情实在太过疑惑,赵瑾衡不悦地蹙起了眉,只是片刻之后,一个倾身便上前将人揽进了怀里。 李辰云吓了一跳没来得及惊呼,忽的唇上一片温热,紧接着那股熟悉松木香气席卷而来,将她那仅剩的理智全部吞了下去。 ※※※※※※※※※※※※※※※※※※※※ 亲亲!亲亲!!!!鸡笼警告!!! 怀疑? 赵瑾衡的力气大这一次倒是难得的温柔,李辰云被他揽在怀里自是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了,那股淡淡的松木香在鼻息间萦绕,她也晕晕的,心头憋了一口气不知是呼还是吸,去被他轻轻咬了一下。 “呀!” 李辰云惊叫了一声,赵瑾衡抚着她的脖颈有些意外。 “怎么了?弄疼你了?” 李辰云低着头不敢看他,最后只轻轻吐出了三个字,“扯到嘴巴了。” 赵瑾衡这才想起,她昨晚上说过似乎被刘闯打了一巴掌,倒是不由担心起来是不是还有旁的伤势。 “还是请太医来瞧瞧吧。” “是小伤,嬷嬷给我敷过巾子了,而且,我没有……” 李辰云猛地抓住他的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连语气都焦灼了起来,可她说着说着又小声了,赵瑾衡听不清最后的话,便问了声:“没有什么?” “我,我没有被他……” 李辰云的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那双小手扒拉着被子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开口,所幸赵瑾衡还是明白了。 “我知道。”他边说边摸了摸那柔软的头发,想了一会又把话题扯了开来,“好了,先不说不提这事儿了。” 李辰云乖乖点了点头,那双圆圆的杏眼转了转,这才发现原本还握在手里的糖葫芦,竟在刚刚那段意外的“旖旎”中被丢到了地上。 “啊,真是糟蹋了……” 李辰云遗憾地叹了口气,赵瑾衡嘴角一勾笑着道:“一会让他们收拾了,以后再同你买,想吃多少都可以。” 这个回答让李辰云的心一下子欢悦了起来,也顾不得羞臊忙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的俊俏郎君满心欢喜。 赵瑾衡神色温柔,身上依旧穿着昨日那套竹墨色长衫,因着来去匆忙也没得换,衣襟处已有了些许折痕,却丝毫难掩他如玉般的气质。 李辰云靠着赵瑾衡的肩膀,视线上移轻轻落在了他的右耳处,竟意外地发现了耳垂处还有一颗小红痣。 “王爷,您怎么这儿长了一颗痣呀?” 许是觉得太过意外,李辰云的手不由自主地抚了上去,顺带还捏了捏。 赵瑾衡身子一抖,握着她的腰直接提了一把,于是,两人眼神对视,转眼的功夫帐帘子里似乎又热了起来。 “你干什么?” 赵瑾衡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虽是一贯的清冷可眼神却是恣无忌惮的,李辰云惊吓之余竟然还有些期待,最后只得磕磕巴巴道:“我,我只是不小心的。” 可这话音刚落,王平的声音突然外头传了进来。 “王爷,晋辰王身边的陈公公又来了,说是有事相商。” 赵瑾衡握着李辰云肩膀的手一顿,原本还带着挑逗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可转瞬的功夫有因着李辰云的紧张舒缓了下来。 “知道了。” 他应了一句,转头又对李辰云说道:“你乖乖在这儿待着,我去去就来。” “知道了。” 李辰云乖乖点了点头,原本还想问赵瑾衡的问题最后也只得咽到了肚子里。 **** 赵瑾衡走后,没过一会,钿竹和孙嬷嬷带着衣物回来了。 鹤岭宫还有好几间闲空着的屋子,三人住在这里倒也没什么干系。 李辰云想起赵瑾衡离开前眼中一闪而过的凝重,便开口问道:“钿竹,六皇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额,听说没什么大事儿,就,提前一步回了魏恒了。” 钿竹有些慌张,王平特意嘱咐过,关于刘闯的事儿暂时得瞒着李辰云,这还是萧桓王下的令呢。 可这个回答却让李辰云不太相信。 “那二皇姐怎么没走呀?这几日都没听着消息,好歹公主出嫁也不该是这般悄无声息的呀?” “这个,这个嘛……” 钿竹咬着唇支支吾吾了一会,好在孙嬷嬷及时解了围。 “公主,二皇子同二公主还得过几日,听说是因着些事儿耽搁了,您莫多想,安心在这儿住着便是。” 李辰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几日发生的事儿实在太多了,她都快忘记刘尧是女人这茬子了,倘若二皇姐真的嫁给她,岂不是这一辈都要毁了吗? 虽说李德云经常欺负她,可好歹做了这么多年的姊妹,若是有机会,她倒是觉得提醒几句也没什么,若是她听得懂就听,听不懂李辰云也管不着。 这么一想,她总算是舒坦了。 不过,赵瑾衡这一去,直到酉时左右才回来,因着季节的关系,即使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李辰云披着斗篷手特意在院子里等他,钿竹劝了好几声,最后只得打着宫灯一起陪她。 千等万等还真就等来了,李辰云看着赵瑾衡快步走到身边难抑心头的喜悦,忽的对以后的日子多了些许盼头。 “怎么出来了?这么冷的天等了多久了?” 他边说边握住李辰云的手,两人十指相扣,阵阵暖意慢慢渗入了她的心里。 “没多久,就一小会的功夫。” 赵瑾衡看着她微红的小脸就知道李辰云在骗他,正想开口叮嘱几句,就在这时,雨夹着雪落了下来,他忙将人护在怀里,快步跑进了寝殿。 晚膳早就准备好了,王平见人进来便将筷子布好悄悄退了出去,两人便一起坐到红木桌前用起了晚膳。 李辰云拿着筷子有些不适应,想当初,她同赵瑾衡互换身子的时候,两人似乎从没有这么舒坦地同桌吃饭过,这般模样真的好似寻常夫妻过日子般。 “怎么了?这饭不合口味吗?” 赵瑾衡瞧她拿着筷子却一动不动便问了一句,李辰云忙拉过思绪道:“合的合的!” 说罢她便拿着筷子夹起了菜,可才吃了两口,却听着赵瑾衡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你想去塞外吗?” “塞外?”李辰云嘀咕了一声,确定自己没听错便道:“我自己去吗?” “我同你一起。” “可是,您不是一直想回楚萧吗?” 赵瑾衡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是啊,连她都知道自己想回的是楚萧。 李辰云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倒是越发怀疑了起来。 “王爷,您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没……” 可她还没说完,就被赵瑾衡打断了。 “明日想做什么?” 话题被扯到了这里,李辰云也只好道:“明日想给母后请安去,好几日没出去……” 这下好了,又是被他打断的回答。 “不许去,就在这儿待着、” 赵瑾衡的语气一下子就凌厉了起来,李辰云突然反应过来了。 “您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是不是刘闯……” “你少自作聪明,有些事儿可轮不到你来操心!” 赵瑾衡蹙着眉,脸上的神色异常冰冷。 这顿饭注定没法好好吃了,李辰云憋着气随口塞了几个丸子就算吃饱了,放下筷子也不顾赵瑾衡的呼喊直接回了偏房,孙嬷嬷看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便耐心劝道:“王爷替您摆平了事儿,倘若就这么出去了,落在旁人眼中那便是招摇,总归不好的。” 李辰云抹了抹泪,也知道这话的道理,最后委屈巴巴地道:“是本宫疏忽了,明早起来就同他道歉去。” 可第二天早上,没等她遇上赵瑾衡,李德云却先找上门来了。 ※※※※※※※※※※※※※※※※※※※※ 求收藏!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呀!!成全我六十收的梦想吧!!小可爱们啊!!!! 骗人! “二皇姐。” 李辰云俯身行了礼,可刚抬起头的功夫,就被李德云劈头盖脸地甩了一巴掌。 “贱人!” 这一巴掌下来,李辰云被打得有些懵,没等反应过来却发现门口突然多了好些个侍卫。 “来人,将李辰云给本宫带下去!” 她留下这话侍卫们便赶紧上前,李辰云瞧着阵仗忙往院子里跑,却还是抓住了。 “放开我!” 李辰云暗叹不妙,扯着手想要挣脱桎梏,钿竹听着声响也赶了过来。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公主这般不敬!” 钿竹边说边撸起袖子,孙嬷嬷也是一副焦急的模样,李辰云怕两人吃亏,只得耐着性子道:“二皇姐,您这般吩咐,好歹也得给个理由吧?” 李德云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正想开口却被身后之后抢去了“先机”。 “理由?对付你这种杀人凶手,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这声音李辰云一听便知,她转过头去,却见几日不见的刘尧正站在门边斜眼看自己,脸上的神色很是不屑。 “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辰云听这话忽的想起昨日赵瑾衡那副严肃的表情,突然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而刘瑶的脸色也随着她这般人畜无害的模样变得极为难看。 “堂堂九公主竟会躲在这里当缩头乌龟,让萧桓王替你背黑锅的本事倒是越发见长了,怎么?你杀了我六弟的事儿还不敢承认?!” 李辰云一听忙道:“我没有杀他!” “那他为何会死在宸佑宫里?” 这话让李辰云大为意外。 “他死了?怎么可能?王爷不是说他受了伤回魏恒了吗?怎么,怎么会死呢?” 她又惊又慌,顾不得被侍卫扯痛的手臂,忙转头道:“钿竹,嬷嬷,真的是这样吗?” “公主……” 钿竹和孙嬷嬷支支吾吾的,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两人这般模样落在李辰云的眼中却是越发明白了。 赵瑾衡说谎了,他又骗了自己,可这一次她却觉得心酸极了,他竟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头上,他就真的什么都不怕吗? 常言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赵瑾衡如今还是个被贬谪的王爷,李辰云不知道为什么刘闯会死在宸佑宫里,可她约莫能猜到,倘若赵瑾衡真替她背下了这个罪名,弄得不好怕是连命也难保了。 李辰云蹙着眉,心头是越发难受了,可她又有些愧疚,昨晚上还莫名同赵瑾衡吵了一架, “你抵赖也没用,你杀了我六弟的事儿今日必须有个交代!” 刘瑶粗着声音故意重复了一遍,可这一次李辰云绝不会这般轻易被诬陷的。 她猛地抬起头一脸不服气道:“我没有杀人!王爷也没有,是刘闯图谋不轨!这话到哪儿我都这么说,没做过的事儿就是死也不会承认的!” “对,我们公主没有杀人!她这般柔弱,怎么可能杀得了一个男人嘛!” 钿竹也有些不服气,周遭的侍卫也窃窃私语了起来。 刘瑶的面子是彻底挂不住了,她上前一步对着李辰云的右脸又是一个巴掌,因着被侍卫扯住了手,李辰云只得硬生生的接下了,可刘瑶这一巴掌像是为了泄愤般用尽了全力。 李辰云的左脸被李德云打了,右脸又被刘瑶打了,这下,肿了起来的脸庞竟然意外对称了。 “二皇子,你做男人的怎么能打女人呢!” 钿竹气愤极了,刘瑶的脸却因着她的质问一下子就红了起来,不过这话倒是提醒了李辰云。 “是呀,二皇子可是男人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特意把男人两个字说得重了些,刘瑶看着那双圆圆的杏眼里全然没了之前的恐惧,心里突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难不成她知道了些什么? 这时,杵在一旁的李德云实在是等不及了。 “二皇子,这冬日的风吹得本宫身子冷,咱们别在这儿废话了,还是赶紧将她带过去吧。” 她边说边朝着刘瑶靠了靠,却被她不动神色地躲了过去。 “你别太嚣张了!”她对李辰云又警告了一遍,而后又对身旁的侍卫吩咐道:“将人带走!” “去就去,谁怕谁!不用你们动手,本宫自己去。” 李辰云一把将手扯了出来,如今的她是一点也不怕了,还真应了那句老话,死猪不怕开水烫!再加上刘瑶的把柄就握在她手里,心中更是松了一口气。 可钿竹却拉着她的手,丝毫不想李辰云走。 “公主,您不能去!王爷走之前特意吩咐过了的,若是出了什么事儿,那可如何是好啊?” 李辰云揉了揉自己微微发肿的脸,特意安慰着对她笑了笑,“钿竹乖,这一趟是必须去的,我没有杀人便没什么好怕的,更何况,这事儿也绝不能推在王爷头上,你放心,没有做的事儿我绝不会承认的!” 说罢,她便转身跟着刘瑶一行人走了,钿竹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忽的想起了什么般,赶紧往隔壁宸佑宫去了。 *** 而此时正在晋辰王书房里等着的赵瑾衡,右眼皮突然猛地跳了两下,倒是让他不由担心了起来。 晋辰王看他沉着脸也不敢多说什么,于是,这间偌大的书房里渐渐弥漫起了一股奇怪的尴尬。 好在,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破了这场“寂静”。 “何人?” “王上,王爷,奴才回来了。” 门外突然想起了陈海的声音,晋辰王总算松了口气。 “快将二皇子请进来!” 晋辰王边说便起身,可还没走到门边呢,陈海便回了一句,“回王上的话,奴才刚才去了桓清宫,却是没瞧见二皇子在寝殿里。” 可没等他回答,原本还坐在主位上的赵瑾衡突然接过了话茬。 “你说什么?” 于是,陈海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赵瑾衡眉头一簇,登时就反应过来了,好一个调虎离山之计,他不在,王平也被支去接人了, 如今独自在鹤岭宫的李辰云岂不是有危险? 思及此,赵瑾衡长腿一迈直接往鹤岭宫去了,可正如他料想那般,院子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李辰云的影子呀。 ※※※※※※※※※※※※※※※※※※※※ 啊!!昨晚上忘记设定时间了!!求收藏!!!!求收藏!走过路过!不过错过收藏呀! 稍微修改了一下最后的部分! 灵光一闪 李辰云跟着刘瑶一行人走了,原以为会要将她带到父王面前对峙,可拐了两步的距离却发现这路似乎不太对。 “你们要带本宫去哪儿?” “急什么,一会便知道了。” 刘瑶得意道,李辰云暗叹不妙,瞧着架势不免担心起来,周遭这么多的侍卫,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法子逃跑只好继续跟着走了。 众人走到了一座偏僻的宫殿前就停了下来,李辰云抬头一看,这不就是思慎宫吗? “为何要带本宫来这里?不是说要去父王那儿吗?” 李辰云问了句,没等刘瑶回答就被带头的侍卫推搡着进去了。 思慎宫是专门处置犯错宫人的地方,前些日子李辰云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如今,却是没想到竟会是刘瑶将自己送进来。 因着位置偏僻,思慎宫常年找不到日头,侍卫推开门将李辰云送了进去,可一进门一股浓重的潮霉味直往脑门里冲,因着没用早膳的关系,李辰云的身子有些发虚,只得无力地蹲坐在墙角。 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木桌和一把泛了黄的木凳摆在中央,李辰云瞧见上头放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块白绫和一个瓷瓶,不免心下一紧。 这时,刘瑶朝着侍卫挥了挥手,于是,只听得一阵“咯吱”的关门声响起,屋子里只剩下三人。 刘尧走到木桌前,一手端起托盘走到了李辰云面前。 “白绫或是鹤顶红,你自己选一样吧。” 李辰云的脸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可转瞬即逝的功夫,她突然意识到,刘瑶这般“赶尽杀绝”的目的,难不成真是因着赵瑾衡? 在赛马场的换衣室中看到的那一幕,一直在李辰云心底留存着,她虽不知道刘瑶为何女扮男装,可回想起来之前和赵瑾衡互换身子的时候,她当时看“自己”的眼神,就是赵瑾衡的目光是何意味,即便是迟钝于她也明白的。 眼前的这个刘瑶喜欢赵瑾衡,怕不是一两天的事儿了。 “你真以为王爷不知道吗?” 李辰云试探着问了一句,刘瑶愣了愣,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可没过一会却又嗤笑了一声。 “他不过一时兴起,你还当真了?” 李辰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刘瑶见状继续道:“李辰云啊李辰云,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王爷是绝对不可能为了儿女情长就放弃宏图大业的,这么说你懂了吗?” 这话倘若在两日前李辰云也许会心存疑虑,但如今对这赵瑾衡自是没了半点怀疑,她知道赵瑾衡喜欢她,哪怕是骗她的话,这其中定是有他的理由的。 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窜上了李辰云的心头,顿时让她后背一凉。 “你明明知道杀害刘闯的人根本不是我吧?” 李辰云又是试探地问了一句,可站在她面前的刘瑶并没有回答,却是勾着唇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整张脸阴森而又可怕。 这下,李辰云立刻反应过来了,也许杀害刘闯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刘瑶。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劝你还是少动些歪心思,若是乖乖听话,至少还能留个全尸呢。” 他边说边将托盘往前推了推,李辰云低头看着那块素色白绫,倒是越发清明了。 她不能死,即便真得死,也不能死在这荒凉的思慎宫里,不然所有罪名都可以推到自己头上,毕竟死人是不可能辩驳的。 想到这里,李辰云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身子,压抑住心头的慌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今赵瑾衡不在身边,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 身旁的刘瑶又严词催促了一边,李辰云实在没力气又怕她动手,只得装着“顺从”道:“我选白绫,可我身子没力气,你帮我把木凳扶到房梁下面。” 刘瑶翻了个白眼,忙转身道:“你,把木凳子搬过去。” 李辰云顺着的视线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二皇姐李德云根本没走。 “二皇子,本宫搬不动呀!” 李德云故作娇嗔地埋怨了一句,却被刘瑶粗着声音狠狠呵斥道:“搬不搬,不搬我现在就同晋辰王去退婚!” 这话吓得李德云一句话也不敢说了,她咬着唇脸上的神色又怕又惊,只得瑟瑟缩缩地将木凳搬了过去。 李辰云轻叹了口气,事已至此,连平日里这个最“飞扬跋扈”的二皇姐都这般“百依百顺”,算是彻底指望不上会因着两人的“姐妹情分”救她一命了。 没过一会,李德云便将木凳搬到了房梁下,刘瑶一把将李辰云拉起来,和着李德云一起想将她送到木凳上。 可没走几步,李辰云灵光一闪,忽的心生一计。 “二皇姐,我有些话同你说。” 李德云的脚步一顿,却被刘瑶一计瞪眼给憋了回去,李辰云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我一会就死了,说也不过说些姐妹间的体己话,你也不差这一会了吧?” 刘瑶想了想,意外地没在阻拦。 李辰云忙道:“常言道将死之人,其言也善,皇妹自知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可有些事思来想去还是想告诉二皇姐。” “你说吧。” 李德云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可这般局面下也只好轻轻回了一句。 机会来了! 李辰云清了清嗓子,赶紧用着自己最大的声音将那句藏在心头的话喊了出来。 “刘瑶是女人!那日我还看到她穿肚兜!还是粉色的鸳鸯戏水!” “你胡说八道什么!” 刘瑶的脸上登时就红了起来,几乎是本能般伸手便想对着李辰云甩上一巴掌,可这一次却被她硬生生接住了。 “二皇姐,你可千万别被她骗了!” 也不只是从何而来的力气,李辰云左手握住刘瑶的手,右手直接往她的衣襟里伸。 刘瑶压根儿没想到她会这般动作,一时反应不及还真就让她把衣衫扯了开来。 于是,一条粉色的鸳鸯戏水肚兜就这么映入了李德云的眼帘。 “你看我没骗你吧!!” 李辰云边说边将那条肚兜丢了过去,李德云又抬起头真就看到了刘瑶胸前那白花花的一片,惊得她直接惊叫了一声。 “啊!!!” 可这叫声还没结束,只听得一声剧烈的声响从身后传来,李辰云转头一看,却是万万没想到,原本还紧闭的大门,就这么硬生生被人踢开了。 只不过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早已落入了赵瑾衡那温暖而又英挺的怀抱里。 ※※※※※※※※※※※※※※※※※※※※ 求收藏!求收藏!宝贝们!爱我一次!么么哒! 血光之灾 刘瑶的衣衫凌乱,李德云抓着她的肩膀死活不肯放手的架势,两人就这么“扭打”在一起,场面一时混乱了起来。 赵瑾衡一把将站在木凳旁的李辰云拉进了怀里,语气焦急道:“怎么样?可有受伤?” “没有没有。” 李辰云摇摇头,可这话音刚落,赵瑾衡的手忽的抚上了她的脸颊。 “呀!” 赵瑾衡眉色一凛,“怎么没有?脸都被打红了,那两个,谁打得?” 那两个自然指的是依旧“缠斗”在一起的李德云和刘瑶。 李辰云怕生事端,忙拉着他的手往屋外走。 “咱们先走吧,有什么事儿回去再说。” 思慎宫里死过不少人,这间屋子也有些阴森,赵瑾衡点点头,牵着李辰云的手往屋外去了。 可正当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原本还同李德云打得“如火如荼”的刘瑶,也不知怎么,竟突然上前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不许走!” 刘瑶的衣衫凌乱,眼角处还有一道被指甲抠破的伤口,束在头顶的发髻也被扯了下来,散落在肩膀处看上去楚楚可怜,如此看来,还真是个折不扣的女人了。 李辰云忙踮起脚捂住了赵瑾衡的眼睛,生怕他一个不小心瞧见就被讹上了。 赵瑾衡倒也配合,握着她遮住自己眼睛的手冷冷地回了一句,“让开。” 刘瑶的泪水随着这短短两个字顷刻间就落了下来,那双细长的柳叶眼中满是绝望。 “瑾衡兄,你听我解释,这些,我,我都是有苦衷的。” 她边说边哭,顺道还整理着自己的衣衫,李辰云瞧她这幅模样有些不好受,可一想到刘瑶这厮刚才还想弄死她,便没了心疼的意思。 “苦衷?本王不屑知道。”赵瑾衡沉着脸,语气还是一贯的冰冷无端。 刘瑶听了这话,算是彻底寒了心。 “赵瑾衡,你怎么这般作践我的心意,李辰云这种下贱胚子,哪里比得上我堂堂魏恒三公主!” 刘瑶瞪着眼睛,情绪逐渐歇斯底里,李辰云尴尬地瘪了瘪嘴,哪怕她从小就听惯了那些奚落人的称呼,可这种粗鄙无端的话,还是让她很不服气。 “你这话什么意思,本宫虽说身份不高,可这么多年清清白白,连个亏心事都没做过,倒是你这个‘堂堂’魏恒三公主,竟敢女扮男装,诓骗众人,到底安的什么心?” 许是这话将刘瑶的理智总算拉回来一些,她忙理了理衣衫试图让自己看上去略微不那么“磕碜”。 “瑾衡兄,你别听她一派胡言,我对你可是一片真心啊!” 刘瑶整理完衣衫便直接伸手,想将李辰云捂着赵瑾衡的眼睛的手给扒拉下来,可到底却被他一把甩开了。 “真心?”赵瑾衡嗤笑了一声,“本王连你是男是女都摸不着头脑,你还敢说真心?一介村妇,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何身份,也敢肖想本王?”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还这意思嘲弄的意味,刘瑶哪里这种刺激,当下又变得歇斯底里起来了。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赵瑾衡,你有没有心!好你个无情之人!” 李辰云看着刘瑶瘫倒在地上只觉得唏嘘不已,刘闯的死怕是同她脱不了干系的,而不远处还在痛苦流泪的二皇姐同魏恒的婚事也是吹定了。 这下好了,一拍两散,谁都别想好过了。 赵瑾衡轻轻翻了个白眼,实在没耐心继续同刘瑶周旋了,便拉着李辰云的手直接绕过她往门外走。 李辰云见状只得快步跟上,可刚走到门口的时候,竟鬼使神差地转头看了眼,可偏偏这一眼却让她的心一下子被扯紧了。 原本还瘫坐在地上的刘瑶不知何时站了起来,而她的手里正握了一把不知从而出寻来的刀,瞧那那方向竟是朝着赵瑾衡去的。 “王爷,小心!” 这一声惊呼让赵瑾衡不由惊讶了一下,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觉得后背一热,而后便是李辰云痛苦的低呼声从耳畔传来。 “啊!” 赵瑾衡暗叹不妙,这才发现原本还站在身旁的李辰云竟替自己硬生生挡了一刀。 刘瑶自是没想到李辰云又来临门插了一脚,便想将刺进她后背的刀□□,可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赵瑾衡一掌排到了墙壁上,直接晕了过去。 “小云!你怎么样!” “我,我……” 李辰云无力地被赵瑾衡揽在怀里,只觉得自己的背像是被活生生撕开了,耳畔传来赵瑾衡的呼喊声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最终,那剧烈的疼痛渐渐将她的意识冲散了,之后的事儿便再没了记忆。 ※※※※※※※※※※※※※※※※※※※※ 女主gg,全文完! 开玩笑的!女主是不可能轻易狗带的!!明天又能甜起来了! 今天更新的有点少,抱歉抱歉!!! 命悬一线 赵瑾衡将“奄奄一息”的李辰云抱回了鹤岭宫,王平见状快步跑去了太医院,钿竹小姑娘哪见过这阵仗,吓得直接哭着瘫倒在地。 可这哭声,落进赵瑾衡的耳朵里,却是彻底戳着藏在心头那根紧绷着弦。 “哭什么哭,人都没死呢!” 钿竹被他这以后,吓得更是慌乱,却是哭得更起劲儿了。 所幸,孙嬷嬷是个经得了事儿。 “好了好了,快去准备热水和巾子,一会太医来了肯定会用上。” 她边说便将人扶起来,钿竹抹了抹眼泪,担心地看了眼趴在寝榻上的李辰云,也只好同她一起出去了。 于是,偌大的寝殿里,只剩下满心焦急的赵瑾衡看着双眼紧闭的李辰云。 “小云,醒醒!千万别睡过去了!” 赵瑾衡俯身凑到李辰云面前,轻轻将她额头上的冷汗抹去,可那双修长白皙的手却颤抖不已,因为此刻的李辰云眉头紧蹙,脸色惨白,全然一副“岌岌可危”的模样。 刘瑶那把刀直直插进了李辰云的后背,刀身基本就没露在外头,赵瑾衡自是不敢乱动,若是贸然拔了出来怕是情况会更加危机。 他又唤了几句,可李辰云像是全然没听见般,半晌没反应。 如此一来,他更是心急如焚。 “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连个太医都请不来了。” 赵瑾衡实在没耐心,决定亲自去太医院将人揪过来,可正准备起身只是,忽的手心儿一热,他忙低下头,这才发现原本还昏迷的李辰云竟然睁开了眼睛。 “我这是要死了吗?” 赵瑾衡压根儿没想到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原先担忧的心情顿时大为火光,气得他脸都红了。 “胡说八道什么,你若真想死,我现在就把刀往里捅一捅,也好随了你的愿!” 话音刚落,李辰云苍白的脸色是越发委屈了。 “赵瑾衡,你有没有心啊,我好歹也算你的救命恩人,怎么,怎么,连句,句,好话都不给我呀……” 她说这话的时候气息不稳,断断续续的,赵瑾衡也没怎么听清楚,可瞧着李辰云这幅气若游丝的模样,却是更加心疼了。 他忙俯下身子,凑近了去贴着她的头,柔声道:“你乖一点,王平已经去请太医了,很快就能过来,把刀子取出来就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好吗?” 可这话,李辰云是半点也不信的。 “这刀扎得我好疼啊,感觉都快把我捅穿了,我肯定要死了,你又骗我了,对不对……” “不骗你,我怎么舍得骗你呢?我还没娶你,你的好日子还没到呢,等成了婚,我便带着你游览大好河山,想去哪儿去哪儿,你不是一直想带着钿竹和嬷嬷离开晋辰吗?咱们一并将他们带去了,等玩的尽兴了,咱们便两个孩子,年纪大了还能凑在一块打雀儿牌,你说好不好?” 赵瑾衡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李辰云被他哄得一愣一愣的,背后的疼似乎还真有了些许减淡,可奇怪的是,赵瑾衡忽的又像是幡然醒悟般忙直指着自己的鼻子,“恨铁不成钢”道:“为什么要挡刀?就你这小身板还敢这般胡作非为,我看你,真是活腻歪了!!” “你干嘛这么凶,我都快死了,你还吼我!” 他这边说变脸就变脸的性格,说实在的李辰云早就习惯了,可约莫因着后背的伤,她突然觉得自己活了十七年,好似从没这般委屈过,不过是不想赵瑾衡受伤,可临到了这头,却还要被“劈头盖脸”地骂一顿。 “好疼啊,早知道就不帮你挡了,可我也是舍不得嘛,呜呜呜,命好苦啊!” 她稀里糊涂地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可那语气是越发伤心了。 赵瑾衡听着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把刀生生割成了两半,一半放在油锅里煎,一半则是被丢进地里活生生埋了起来,连口气都呼不出来。 叹也叹世事弄人,这时的他突然有了“可怕”的念头。 前些日子,两人换身子的荒唐事儿如同过眼云烟般,赵瑾衡依稀记着当初的自己真是盼星星盼月亮的想换回来。 可如今这个局面,却只感叹若是当初没换回来,李辰云或许就用不着吃这些苦了,若真是这样,他做一辈子女人似乎也无所谓。 “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不该说这些的,你不要睡着也不要说话,一会太医来了取了刀子就好了,你乖乖的,我就陪在身边哪儿也不去,知道吗?” 赵瑾衡是彻底“服了软”,边说还边轻抚她被冷汗打湿的额发,李辰云侧头看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最后吸了吸鼻子轻轻回了一声“知道了。” 所幸,没过一会,王平就把张太医请过来了。 张太医一番检查之后,算准了那刀插得位置偏了些,好在没到关键的位置,多少让赵瑾衡悬着的心虽然有了些许松动,可话虽如此,还是担忧不已。 孙嬷嬷端来了热水还有几块干净的巾子,原是想先让赵瑾衡出去,毕竟取刀子这事儿得先将李辰云的衣裳剪开,可他却是半点想动的架势都没有,最后也只能随他去了。 于是,赵瑾衡握着李辰云的手陪在身旁。 张太医顺利将刀子取了出来又赶紧上了药,接下来就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虽说那刀插着的位置不算凶险,可伤口深得很,若是一个不小心还是会有性命之危。 这一番动作后,又过了一个时辰,赵瑾衡看着总算处理好伤口的李辰云,因着金疮药中加了些许曼陀罗,此刻的她已经沉沉睡去了,除了那张惨白的小脸外,这个模样的她看上去同平时没什么区别,可他那紧蹙的眉头丝毫没有半点舒展。 外伤这种的东西,最怕的就是后头挺不过来。 王平瞧着也有些担忧,便开口劝了两句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听进去。 没过一会,晋辰王身旁的陈海突然来了。 “王爷,王上有请。” 赵瑾衡眉色一凛,低头看着脸色依旧苍白的李辰云,片刻之后只留下了一句“好好照看公主。”说罢便走了。 王平瞧着赵瑾衡远去的背影,也能猜到他这一趟究竟是何目的。 ※※※※※※※※※※※※※※※※※※※※ 求收藏!!啊!!!求收藏!!!啊!!!啾啾孩子!!!啊!!!!!! 决定 赵瑾衡来到晋辰王面前的时候,刘瑶已经被带下去扣押了,可这所谓的“扣押”也只是名义上的软禁。 “这事儿就这么了了?” “这个嘛,这个嘛……” 晋辰王面露难色,支支吾吾了好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赵瑾衡蹙着眉眼中满是不悦,且不说刘瑶蓄意伤人,就单单欺瞒众人便已是极大的罪过,可如今,别说追究了,晋辰王对刘瑶更是连个像样的责罚都没有,全然将李辰云被刺伤的事儿当做没发生过一般。 倒是一旁站着的李德云哭哭啼啼地捂着脸,委屈不已。 “父王,女儿以后可怎么活呀!好好的二皇子就这么变成女人了,您不会真让女儿嫁过去吧?!” 她哭得梨花带雨,语气也多了一丝质问,可毕竟是自己最受宠的女儿,晋辰王忙上前安慰道:“傻孩子,父王都打听清楚了,刚才那人不是二皇子,是魏恒的三公主刘瑶,真正的二皇子因着体虚身弱就没来,魏恒王怕生事端,便派了三公主来,所以呀……” 可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德云打断了。 “体虚身弱?那女儿嫁过去岂不成民间的冲喜了?那不就是让女儿守活寡吗?父王,您好狠的心啊!嘤嘤嘤!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李德云瘫坐在地上还打起了滚,哪里还有半点端庄模样,晋辰王宠惯了,只得继续安慰着,连句重话都不都舍不得说,场面一时又混乱了。 可这番光景落在赵瑾衡眼中,却是越发扎眼了。 “行了!” 他吼了一声,顺道还将放在桌上的瓷碗摔碎在地,这一声清脆而又“骇人”的响动,吓得李德云顿时不敢吱声了。 “李辰云受了伤,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别说去看她,连句问话都没有,如今倒是为了这个好声好气成这样了?李崇茂啊李崇茂,你这一碗水端得还真让本王大开眼界了!再者,杀人偿命,你就没半点追究刘瑶的意思吗?” 赵瑾衡直呼名讳,晋辰王被说得哑口无言,一旁的李德云也不敢多嘴,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凝重了。 这时,原本还在门边候着的陈海忙赶了过来。 “王爷,您且听老奴一言。” 陈海看了眼瑟瑟发抖的晋辰王,心理也没底,毕竟,赵瑾衡这人是出了名的难对付,若是一个不如意动了手,后果不堪设想。 所幸,赵瑾衡只点了点头示意他往下说。 “这事儿,还是得从六皇子的死说起,老奴知道,辰云公主绝不会是杀害他的人,凶手定有其人,可再怎么说,人的的确确是死在晋辰的,到底都要赖到晋辰头上,哪怕这其中另有隐情。” 这话说的不假,赵瑾衡自然明白。 陈海瞧他沉着脸,倒是没打断,便继续往下说道: “晋辰实属小国,不说旁的,就连抵御外敌的士兵也没几个,自是惹不起他们魏恒,可若是今日再伤着三公主,这事儿又传到了魏恒,怕是他们定会派兵过来的,到时候生灵涂炭,百姓们安居乐业的好日子就再也不复从前了。” “对对对!为了避免这般结局,一命换一命也是没办法的嘛!” 晋辰王见赵瑾衡思忖着没说话,还以为是陈海的话说服了他,赶紧补充了一句,可这话却又让赵瑾衡的心头的火烧了起来。 “一命换一命?!”赵瑾衡眉头一拧,死死盯着他眼底火光冲天,“他刘闯究竟是怎么死的都没查清楚,你就把她推出去了?!” “可是,可是……” 晋辰王想了好一会,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赵瑾衡气得直接踢碎了身旁的红木桌子,可到最后京沪的笑了起来。 “我真是脑子不灵光了,竟然还指望你会心疼她?”他凉凉地留下这么一句,便摔门离开了。 李德云吓得哆嗦,晋辰王见赵瑾衡走了,总算是松了口气,于是赶紧将人扶了起来。 陈海看着两人这般模样,除了无奈的叹气便再无其他。 *** 赵瑾衡走出书房的时候,这才发现屋外又下起了雪,红石板路边上还积起了薄薄的一层, 原本还停在宫墙边上的青鸦早没了踪迹,更是平添了些许寂寥的萧瑟。 雪点子轻轻落在赵瑾衡的衣衫和头发上,没过一会便化了开来,寒风吹来合着那点点雪花,冷的叫人刺骨。 可他哪里顾得了这么多,满心想着李辰云的情势,是故,跑到鹤岭宫门口的时候,还差点滑了去,所幸,即使扶住了门边的扶手才没摔了去。 “醒了吗?” 王平见人进来正想行礼,可听着赵瑾衡这话也只得摇摇头道:“未曾,现下,也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赵瑾衡没言语,可那双微挑桃花眼里第一次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茫然。 王平摸不准他的心思,正想劝他进去,却听着赵瑾衡莫名其妙地来了句,“你说,本王若是没了萧桓王这个名头,是不是也同外头那些寻常百姓也没半分区别了?” “王爷,您千万不可这般妄自菲薄!” 王平急得直接跪倒在地,赵瑾衡让他起来,而自己转身走进了寝殿。 床榻上趴着的李辰云同他走之前一样,依旧是闭着眼一副安然如睡的模样,若那张小脸不那么苍白,背后也没有渗着血迹的绷带就好了。 孙嬷嬷见人进来忙行了礼,赵瑾衡挥了挥手只问道:“怎么样了?” “回王爷,太医说若是公主能醒来,变没什么危险了,就怕发了烧,不然……” 孙嬷嬷没往下说,赵瑾衡自是明白的,李辰云本就体弱,两人互换身子的时候他早就见识过了,弱精糟了这般大难,怕是没那么容易熬过去的了。 “小云,小云。” 赵瑾衡走上前也不敢碰李辰云,可还是存了希望能将她唤醒的希望,可人没半点苏醒的样子,到让他早已做好了的决定越发坚定了。 “王平,进来!” 他朝外头喊一声,王平忙上前道:“王爷,有何吩咐?” “你去拿笔墨来。” 说罢赵瑾衡便转身走到了书案前,王平很快取来了笔墨,他洋洋洒洒地落了笔,没得半点犹豫的样子。 这封书信很快就写好了,赵瑾衡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会,复而又看了眼寝榻上的李辰云,最后还是释然地将它交到了王平的手里。 “快马加鞭,派人送去。” 王平心下有了数,小心地将书信藏好快步离开了鹤岭宫。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算了一下,差不多月底就可以完结了!! 谢谢大家的陪伴,我们五月份开新文! 《全世界都想害女配》 林溪书穿了,穿成了一本励志创业小说中的女配,严格来说,连女配都算不上的炮灰女龙套。 本想着抱表姐章楠大腿过上富婆生活,却差点被她“女主光环”生生弄死了! 林溪想了想,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既然横竖都是死,倒不如搏一搏,说不定单车变摩托!来个手撕剧本让表姐无路可走,从此就能过上快乐的富婆生活了! 不过,让林溪疑惑的是,她还没动手呢,怎么连章楠的白月光顾沉都自己送上门来了? 喂药 赵瑾衡将书信交给王平后,便回到寝榻边上陪着李辰云了。 钿竹有些杵他,毕竟才被赵瑾衡吼了一顿,如今他又这么直楞楞地坐在一旁,不由慌乱了起来,差点还把刚煎好的汤药打翻了。 赵瑾衡不悦地瞪了她一眼,更是吓得钿竹不敢动弹,孙嬷嬷见状便接过她手中的汤药,让人先出去了。 “王爷,钿竹平时是个机灵的,今日也是看到公主这般凶险,才会像个没头苍蝇一样错了事儿,您就饶她一次吧。” 赵瑾衡没回答,视线却一直停留在李辰云那张苍白的小脸上。 这几日发生了太多糟心事儿了,李辰云侧着脸趴在寝榻上,原本有些肉的脸颊都凹了,眼下还带着些许黑青,倘若不是因着那渗血的绷带,还以为只是因着困顿睡着了。 赵瑾衡看的心疼,伸手轻轻握住她蜷缩着的小拳头,摩挲了一会也没见人醒来也只好作罢。 “王爷,太医说了,那刀里没有淬毒,公主吉人自有天相,喝了药,相信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赵瑾衡蹙着的眉头因为这话有了些许舒展,片刻后转头道:“把药给本王吧。” “这……” 孙嬷嬷端着汤药有些犹豫,毕竟这种下人做的事儿总不好让他这个王爷亲自动手,可赵瑾衡是铁了心的,最后也只得将汤药递给他了。 “你下去吧,这儿本王照看着。” 赵瑾衡接过她手中的汤药,又下了到逐客令,孙嬷嬷也只得出去了,于是,空荡荡的寝殿安静地掉跟针儿都听得倒声响了。 手里端着的汤药冒着热气,赵瑾衡吹了吹,等了一会倒是没那么烫了。 “小云,醒醒。” 他唤了两声,可李辰云依旧没半点醒来的架势,这药自然是不可能这么“容易”喂了。 赵瑾衡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汤药思忖了一会,又瞧了瞧李辰云,最后竟囫囵地将瓷碗里的汤药直接灌进了嘴里。 赵瑾衡最不爱喝药,那辛辣的汤药苦得舌根都发麻,可为了心间儿上的人也只得忍了下来。 他凑到李辰云面前,轻轻捏着她的下巴,让那闭着的“缘唇”开了些许口子,倒也不着急,而是慢慢地将汤药渡了过去。 许是因着这汤药实在是太苦了,李辰云虽然没醒,那舌却不自觉地动了动,没来由的抵触着突如其来的“意外”,却偏巧同赵瑾衡“纠缠”在起来,到把他的心都撩拨了起来。 这药自然是喂得越发“难舍难分”了,赵瑾衡上了头,用的力气慢慢大了不少,不小心还扯着了她受伤的嘴角,李辰云轻轻嘤咛了一声,这才将他差点被冲散的理智拉了回来。 所幸,这药已经喂得差不多了。 赵瑾衡定了定神,明明嘴里还残留着苦涩的药味,可这一次,他却勾了勾唇,倒是忽的尝出了甜的滋味,而那双桃花眼也是越发温柔了。 没过一会,孙嬷嬷便进来了,她看着木凳上那空荡荡的瓷碗,也安了不少心。 众人都期盼着李辰云能醒过来,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到了天黑之时,她非但没醒,竟还开始莫名发起了烧。 ※※※※※※※※※※※※※※※※※※※※ 今晚有点事儿~更新的少了~抱歉抱歉! 惊险! 李辰云是越烧越厉害了,赵瑾衡摸着她滚烫的额头更是担心不已。 “快去请太医。” 王平迟疑了一下,这大半夜的,太医院早就没人了,即便有也只剩几个值夜的小医官,李辰云如今这般凶险,那几个小医官哪里吃得消啊。 赵瑾衡见他踟躇着,只片刻便明白了。 “你就说本王身体不适,赶紧让李崇茂把人喊来。” 王平得了令,快步往晋辰王的寝殿去了。 赵瑾衡看着依旧昏睡的李辰云,无奈地叹了口气。 说来也可笑,堂堂晋辰九公主,受了这等重伤,做父王的李崇茂竟连看都没来看过一眼。 赵瑾衡知道李辰云是个脾气倔的,若不是还算机灵,拿发簪戳了刘闯的眼睛,按着她那 “宁死不屈”的性子,怕是小命难保的。 可若是真到了那个地步,李崇茂怕是真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就这么“浑沦吞枣”过去了吧。 这么一来,赵瑾衡是越想越后怕了。 “你呀你,怎么就摊上这种父王了?”他低声呢喃了一句,眼神里满是温柔,“要快点好起来,有我在,以后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 这厢的王平很快就来到了延福殿,晋辰王一听是赵瑾衡身子不适,吓得差点把侍寝的妃子都踢下了床,胡乱穿上衣服更是亲自去宫外将张太医喊了起来。 他原是想亲自去鹤岭宫“探望”的,所幸最后还是被王平及时劝住了。 虽说前前后后到也只花费了一炷香的时间,可张太医可对着李辰云这突如其来的烧,也有些无计可施。 “回王爷,那刀插得深了,公主后背的伤口怕是化了疡,微臣原在汤药里就加了些许药材,可因着公主的身子本就虚,若是再用些重药,就怕,就怕……” “就怕什么?” “就怕,就怕挺不过去了……” 张太医这话是越说越轻,赵瑾衡沉着脸低头继续看着眼前“安然沉睡”的女子,只是,那萦绕在心头的无力感越发浓重。 “那要怎么办?” 他又问了一句,那颗心就如同风雨中挣扎着的浮萍。 “只能靠公主自己了,若能熬过去,这伤便没大碍了。” 这话说的都是轻巧,可赵瑾衡的心却凉了半截。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谁也不敢打破这令人“悚然”的寂静,钿竹躲在孙嬷嬷怀里咬着唇偷摸眼泪,更是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张太医瑟瑟缩缩地也不敢说话,众人似乎都在等待着赵瑾衡的怒火喷涌而出的那一刻,可奇怪的是这一次,他的态度却意外“和善”了。 “行了,下去吧。” 赵瑾衡下了逐客令,王平见状赶紧将人送了出去。 寝榻上的李辰云双眼紧闭,两颊因着发烧有些发红,赵瑾衡摩挲着她的手背眼神微微闪烁,可心中却是越发坚定了。 李辰云不能死,他绝对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这么多年的苦都吃下来了,如今好不容易遇上自己,属于她的好日子还没来呢! 就在这时,耳畔突然传来了孙嬷嬷的声音。 “王爷,老奴有个土法子。” 赵瑾衡眼神微变,忙道:“说。” “外头积了不少雪,老奴取些过来,敷在公主额上,多少能有些用的。”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般“死马当活马医”了,赵瑾衡准了,孙嬷嬷便带着钿竹一起出去了。 一声“嘎吱”的关门声响起,赵瑾衡只觉得手心一颤,忙低头看去,竟意外发现李辰云就这么睁开了眼睛。 “小云,怎么样,身子可还舒畅?” 这这话才说完,他就后悔了,她怎么可能会舒服。 “我,我冷。” 李辰云眼神迷离,意识倒是慢慢汇聚了起来,她哪儿哪儿都不舒服,后背疼也就算了,头也晕忽忽的,整个像是进了冰窖一般。 赵瑾衡原是想将她抱在怀里的,可又怕弄疼她,只得小心地掖了掖被子。 “小云乖,熬过这阵子就没事了,等你好了,咱们就成亲。” 李辰云眨了眨眼睛,倒是没看他。 “我不要同你成亲。” 赵瑾衡疑惑道:“为什么?” “你不是想当皇帝吗?我没有可以利用的价值了,只会碍手碍脚的,没半点用处。” 李辰云烧得记忆有些混乱了,这话却戳到了赵瑾衡的心窝子,更是悔不当初。 “我不当了,本就是为了一口气而已,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咱们好好过日子。” 可他这话才说完,李辰云莫名哭了起来。 “你是不是又骗我了,一会说利用我心悦我,一会又说刘闯受伤回魏恒了,我知道我笨,可你也别这么欺负人,我……” “都是真话,我心悦你,这辈子只要你一个,咱们是这个世上最有缘分的两个人,既然老天给了缘分,就好好抓紧了,只要熬过去了,好日子就来了。” 赵瑾衡边说边吻去她的眼角的泪水,“你不是想带钿竹和嬷嬷离开这儿吗?我都答应你,只要过了这个坎儿,好不好?” 李辰云吸了吸鼻子,头虽是昏昏沉沉的,可这话她多少听进去一点。 “若是这次还骗我,你要怎么办?” 许是被骗多了,她也多生了心眼,赵瑾衡失笑了一下,原本绷着的心多少缓和了一些。 “我随你处置?怎么样?”他想了想又觉得这话不够诚恳,“若是我再食言,那便天打雷劈,不得……” 可这话音刚落,却被李辰云抢先一步打断了,“你别这么说,你明明知道我舍不得的……” 她也难得诚实了一会,赵瑾衡心下一喜,轻轻吻了吻李辰云的额头,“好好好,都听你的。” 就在这时,孙嬷嬷和钿竹端着木盆走了进来。 赵瑾衡看着里头白花花的雪沫子,倒是想也没想便伸手进去,将结冻了的巾子拿出来。 这本是下人该做的事儿,孙嬷嬷原是想阻止的,可还没开口,倒被赵瑾衡抢了先。 “时间不早了,嬷嬷和钿竹先去歇息吧,这儿我有本王。” 他边说边将托着巾子抚在李辰云的额头上,因着她背后的伤只能趴着,赵瑾衡倒也不嫌麻烦,就这么支着手抚着。 孙嬷嬷看着他那双本就白皙的手,因着冰冷的雪水微微发起了红,更是有些过意不去,可到了最后还是被“赶了”出去。 于是,这一夜赵瑾衡就这么抚着李辰云的额头硬撑了过去。 ※※※※※※※※※※※※※※※※※※※※ 求收藏!求收藏!!小可爱们!!求收藏!! 努力朝着70大关冲鸭!!! 痊愈 李辰云做了一场梦,依旧是那场熟悉的梦。 赵瑾衡如愿回到了楚萧,而她却还是被父王安排即将嫁给了刘闯。 梦里很快就到了出嫁的前一晚,李辰云看着木施上挂着的大红嫁衣和梳妆台前的凤冠越发焦急了。 所幸,她还知道这只是一场梦,便想着快些醒来,可奇怪的是,眼皮重得睁不开,身子也像是被什么物件儿拉扯着,丝毫动弹不得。 可画面一转,原本坐在寝榻上的她却忽的发现自己穿上了嫁衣,那顶凤冠也戴在了头上,更为令人惊悚的是,同样是一身红色嫁衣的刘闯竟突然出现在她眼前,脸上正露出猥琐的笑意,正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李辰云又惊又慌,用尽了全力将刘闯推了开,而后又疯了一般往门外跑去,可跑着跑着她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悬崖边上,只差一步的距离便万劫不复。 可就在她进退维谷之际,一双温暖的怀抱将她紧紧护了起来,李辰云抬头一看,却是万万没想到这个人竟会是赵瑾衡。 可偏偏就是这个时候,李辰云却猛地惊醒了。 “醒了!醒了!嬷嬷,公主醒了!” 钿竹激动地喊了起来,孙嬷嬷一听也赶紧过来了。 “真是老天保佑菩萨保佑!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的日子定是顺顺心心的了!” 李辰云眨了眨眼睛,意识还有些模糊,倒是没将那些话听进去多少。 “本宫睡了多久了?” “两天了,您烧了整整两天,可吓死我们了。” 钿竹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后怕极了,李辰云扯着嘴对她笑了笑,后背的伤似乎好了一些,倒也没那么疼了,只是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赵瑾衡去哪儿了? “王爷呢?” “前头还在这儿呢,王公公说是王上有要事想请,想来一会就能回来了,王爷若是知道您醒了,肯定也高兴极了。” 钿竹答了一句,紧接着孙嬷嬷也接过了话茬。 “公主,这几日王爷对您可是亲力亲为,一会等他回来了,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是呀是呀,前天晚上您发了高烧,他拿着冻冰了的巾子敷在您的额头上,手冻红了都没半句怨言,我和嬷嬷想搭把手他都不乐意呢!公主,王爷对您可真是一片情谊呢!” 李辰云脸色微红,钿竹这话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却不免担心起她口中所谓赵瑾衡冻红的手了。 孙嬷嬷见人醒了,便去后厨将早已准备好的粥药一起端来,钿竹则留在屋里,小心地帮李辰云了擦了擦身子。 不过,正当她喝完粥和药的时候,赵瑾衡回来了。 “王爷,公主醒了。” 赵瑾衡一听这话,快步走到了寝榻前。 李辰云抬头笑了笑,倒是平白了生了些许羞臊,这才发现他眼下带了些许黑青,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少见的疲倦。 赵瑾衡也同她笑了笑,眼中满是温柔,倒是将那藏在心头的意思犹豫遮掩了过去。 “钿竹,你去将太医请来再来瞧瞧,这儿有本王在呢。” 钿竹得了令便走了出去,孙嬷嬷紧跟其后,于是,屋子里就只剩下李辰云和赵瑾衡了。 “身子舒爽些了吗?头可还疼?有没有想吃的零嘴儿?” “好多了,头也不疼了,刚刚吃饱了没什么想吃的了。” 李辰云乖乖答了话,声音虽有些嘶哑,可红扑扑的小脸看上去气色好了不少。 也不知为何,两人一时间竟相顾无言了起来。 最后,倒是李辰云先开了口。 “王爷,您把手伸过来。” “什么?” “您把手伸过来。” 李辰云又重复了一遍,赵瑾衡虽是疑惑,可还是配合地伸了过去。 果然正如钿竹说的那般,他那原本白玉般的手背上布满了点点红疮,修长的手指还有些发肿,一看便知是被冻伤了。 李辰云越想越难过,越想越愧疚,也不知说些什么,只默默地流起了眼泪。 “怎么好好的又哭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赵瑾衡边说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去,李辰云吸了吸鼻子道:“钿竹都同我说了,您的手是为了我才冻伤的,好心疼啊!” 这话说得好直白,赵瑾衡轻笑了一下,心里倒是软得一塌糊涂。 “我一个男人,又不在乎这些。” “可是我在乎啊。” 李辰云轻声嘟囔了一下,片刻后心中突然多了个念头, “我帮您捂一捂怎么样?” 赵瑾衡愣了愣,还真没想到她会想出这么个“法子”,倒也算配合地轻轻拉开被子将手伸了进去。 可这动作显然并没有如了李辰云的意。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那要怎么样。” “要握着我的手,这样才能捂热了。” 她羞红了脸,可还是将藏在心头的话说了出来,赵瑾衡拿她没办法,只得握住她的右手。 许是因着刚从外头回来,赵瑾衡的手带了丝凉意,好在这被窝热乎乎的,李辰云倒也没觉得冷。 那手紧紧交握着,两颗心也贴的紧紧的。 约莫小半盏茶的功夫,赵瑾衡的手还真就被捂热了,可李辰云也没舍得放开。 “您刚才去外头做什么了?” 她随口问了一句,赵瑾衡迟疑了一会,心中登时就想起了刚才在晋辰王那儿发生的事情。 那封寄给皇兄赵瑾诚的书信终于有了回应,只不过,谁也没想到,拿道圣旨的旨意会是那般令人大吃一惊。 “小云,有件事儿,我要同你说说。” 赵瑾衡的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李辰云心中闪过一丝不解,只道:“什么事儿啊?” “我……”赵瑾衡停顿了一下,第一次有了种难言的心情。 李辰云瞧他这般“唯唯诺诺”的样子,又赶紧追尾了一遍。 赵瑾衡轻叹了口气,还是实话实说了。 “我大概很快就要回楚萧了。” 这话让李辰云大为震惊,她眨了眨眼睛,最后却扯着嘴笑了笑,又道:“这,这是好事儿啊,恭喜您了!” 话虽这么说,可她却轻轻松开了握着赵瑾衡的手。 “我不是要丢下你,皇兄免了罪,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回去一趟,可答应过你的事也绝不食言的!我要亲自迎娶你,十里红妆,凤冠霞帔,一个都不能落下。” 赵瑾衡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坚定极了,顺道还将李辰云想挣脱的手又抓紧了。 “那你,那你什么要走了。” 李辰云问了一句,可转念一想,却是越发舍不得了,他是不是很快就要走了,走了就不回来了? 赵瑾衡心里也不好受。 “再过些时日吧,如今你这般模样,我怎么放得下心呢?”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什么时候可以冲破70大关呀~~ 离别前夕 赵瑾衡很少说情话,可面对着李辰云,倒是说得越发顺口了。 “你别乱想旁的,这些日子好好养身体,我说出的话自是不可能食言,外人说的那些闲言碎语,也不要乱听,知道吗?” 李辰云僵着脖子点点头,虽没说什么心里不禁忐忑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不聪明,可有些事儿即便旁人不说也是心知肚明的。 赵瑾衡能会楚萧了,这也就意味着他不再是那个被贬谪的王爷了,而她只是个不受宠的公主,按着身份,两人是配不上的…… 可这话她并没有说出口。 赵瑾衡见李辰云没答话,只握着她的手心里却越发焦灼起来。 赵瑾诚这一道圣旨准他回了楚萧,倘若只是个考验,赵瑾衡是万万不信的,怕就怕这其中还有旁的意思。 说实在的,原本他都做好了要被削了爵位的准备,如今又来了这么一遭,还真是把赵瑾衡打了个措手不及。 不过,还真就得回去一趟,他不能让李辰云就这么“没名没分”地跟着自己。 *** 日子又过了两天,李辰云的身子又好了不少,可外头却传来了个让人“喜忧参半”的消息。 魏恒很快就派人来了,关于刘闯的死他们竟不追究了,刘瑶也被悄悄接走了,不过,李德云同那真正的刘尧之间的婚事算是彻底黄了。 李辰云得知了这个消息,倒是并不意外,她心里有数,自是不会期待父王为自己做主亦或是什么,怕只怕,赵瑾衡知道了会不高兴。 果然,等他回来的时候还真就黑着一张脸,整个人还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王爷回来了。” 李辰云故作轻松地同他打了声招呼,赵瑾衡沉着的脸有了些许舒缓。 “伤口还疼吗?” 他边说便走到了寝榻边,李辰云笑着摇头道:“好多了,再过几日就不用趴着了,趴得脸都麻了,说不准等好了,左脸右脸都不一一样了。” 赵瑾衡笑了一下,只道:“你再忍忍,现在可不能乱动,扯着伤口了到时候又要吃苦头了。” “嗯,知道了。” 她应了一声,片刻之后却听着赵瑾衡莫名轻叹了口气,又紧接着来了一句,“对不起,没能给你做主。” 李辰云当下就明白了,他说的是刘瑶那事儿。 “没关系的,反正也没怪罪到我头上,而且……” 她没往下说,只是心里也清楚,再过几日赵瑾衡就回楚萧了,若是又生了事端,没法回去了那就糟了。 ‘你放心,这事儿绝不会就这么过去了,再等些时日,我定会给你个交代。” 赵瑾衡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李辰云受了这些苦,他绝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刘瑶,只是他知道消息的时候,人已经被带走了。 就在这时,身旁的钿竹突然说道:“王爷,公主,奴婢有事儿禀报。” “什么事儿?” 赵瑾衡回了一句,李辰云转头看去,却见钿竹从袖口拿出了一块青玉扇坠,不过底下的流苏上还沾着些许血迹。 李辰云看着眼熟极了,便问道:“这东西你哪儿来的?” “那一日您被带走的时候,奴婢回了趟宸佑宫,结果就在寝殿里头发现了这个,原是想等您回来便给您的,结果又发生了那档子事儿,奴婢就给忘了……” 赵瑾衡将她手里的扇坠拿了过来,凑近瞧了瞧,到让李辰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这个扇坠是刘瑶的!” 两人还没换回来时,李辰云曾用着赵瑾衡的身子,同刘瑶在城墙上逛过,她记得当初还因为捡扇子的事儿,差点同她吵了一架。 “当真?” 赵瑾衡对她如此肯定的回答有些许不解,李辰云点点头,语气坚定道:“这个扇坠,我在她那把竹木扇子上见过,当初就是挂在上头的!” 这下,大家都明白了。 李辰云恍然大悟,怪不得魏恒的人不追究了,原来这事儿从头到尾就是“窝里斗”斗出来的。 “这东西,就先交放在我这儿吧。” 赵瑾衡将这扇坠子收了起来,李辰云瞧他原本还带着些许温柔的眼神忽的冷峻了起来便没再说什么了。 *** 李辰云虽说身子虚,到底年纪轻恢复得也快,约莫半个月的时间,后背的伤就好的差不多了,可她并没有因此而觉得开心。 因为,这也便意味着,距离赵瑾衡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这一日酉时,李辰云准备将那赶了好几日的荷包秀出来,不然等到赵瑾衡走了那就没意义了。 不过,还正当她下床走到红木桌前的时候,一声月白色锦袍的赵瑾衡突然走进来了。 “怎么下床了,这才好没多久,又调皮了?” 李辰云赶紧将手上的绣盘揣在身后,正想自己回去呢,却被他快一步抱了起来,又塞进了被窝里。 “身后藏了什么?” 赵瑾衡自是发现了她的小动作,李辰云低着头想了半天还是将绣盘拿了出来。 “我闲来无事自己绣着玩的……” 她不好意思说这是给他的,毕竟还没做完。 赵瑾衡接过她手中的东西,约莫也猜得到自是给自己的,不过倒也不穿戳,“绣得挺好的。” 说罢他就把绣盘放到了一边,只是拿手又握着李辰云,丝毫不肯松开的模样。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看着对方,明明心里都藏了事儿,到底还是李辰云开了口。 “明日,你就要走了吧。” “嗯。” 赵瑾衡应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舍,李辰云撇撇嘴,轻声嘟囔了一句,“你,你可别忘了我。” 这话把赵瑾衡逗乐了。 “傻瓜,我忘了谁也不可能忘了你。” 他边说伸手又将人揽进怀里,忍不住唠叨了起来,“你乖乖在这儿待着,好好养身体,我让王平留下了,有什么事儿你都同他说,不要胡思乱想,多吃些饭,脸上再长些肉才好看,我会很想你的,你……” 赵瑾衡停顿了一下,片刻后又道:“你也要每日都想我,知道吗?” 可这话音刚落,怀里的李辰云却突然抽泣了起来,“我会每天想你的,你要快些回来,不要忘了我,我……” 她越哭越起劲儿,叽里呱啦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赵瑾衡拍了拍她的背,将她脸上的泪水吻去,最后也只能无力地劝着“别哭了。” 可亲着亲着,两人的呼吸又不自觉地交缠在了一起,不过,临到最后关头赵瑾衡还是停住了。 李辰云羞红了脸,嘟着嘴道:“我不哭了,你能回去好事儿,我还没恭喜呢!” 说着她便将手里还没完成的荷包举了起来。 “这个其实是要送给你的,今晚上赶一赶,肯定能在明早前做完。” “那我在这儿陪着你。” 赵瑾衡知道她一片心意,也难得有了耐心,李辰云对他笑了笑,便低头继续绣起了荷包。 ※※※※※※※※※※※※※※※※※※※※ 求收藏!!求收藏!!啊!!!!! 圆了我70大关的梦想吧!小宝贝们!! 沈峥 这荷包总算是绣完了,可李辰云也昏昏入睡了。 “这个给你,记得带在身上千万别丢了。” 她揉了揉眼睛,将荷包递到了赵瑾衡面前。 “我知道的。” 赵瑾衡笑着接过,伸手还摸了摸她的头,可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还是被李辰云发现了。 “你回去会不会有危险呀?是不是刘闯的死,因为你替我出了头?所以……” 她没往下说,可这个念头还是莫名浮上了心头,这圣旨来的太过突然,偏偏还是这个时候,让人不多想也难。 “要不你把那扇坠子带去吧那也许也能排的上用场!” 李辰云攥着被子,眉头微皱看上去很是紧张,赵瑾衡笑着将人揽进怀里,只道:“放心吧,不会出事的。” 话虽这么说,可他是真的想不通为何赵瑾诚会突然开了恩,还偏偏得是这个时候。 “可不可以不回去,你不是同我说,要一起去塞外的吗?怎么……” 李辰云抓着他的衣襟,还是将藏在心头的话说了出来。 赵瑾衡的眼神一下子柔软了下来。 “小云,我不能让你这么没名没分地跟着我,从前你那些爹不亲,姐不爱的苦日子也过够了,无论如何,我都要让你风光一次,好不好?” 可是我不在乎的呀。 这话李辰云不好意思说出来,加之赵瑾衡的语气也格外温柔,她也没了拒绝的理由。 屋外传来了小太监的打更声,已经戌时了。 “时辰不早了,咱们歇息吧。” 赵瑾衡边说边将衣衫解开,李辰云瞧着他这般动作是又惊又羞。 “啊,这也太快了吧!” 她低声呢喃了一句,赵瑾衡愣了愣,只过片刻便反应过来了。 “你这脑瓜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呢!” 说罢,他还弹了弹她那光洁的额头。 李辰云吃痛地捂着脑袋,忙回了一声,“没什么,没什么!” 这话音刚落,便一个转身滚进了寝榻里头,顺道还将头小心地埋进了被窝里。 赵瑾衡一时失笑,只将衣衫挂在木施上,而后便抱着她一起进入了梦乡。 屋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心中却是难得安定。 *** 第二天,李辰云特意起了个大早,醒来之时却见身旁的被窝空荡荡的,哪里还有赵瑾衡的身影。 这时,原本还在屋外的王平听到里头的响动便走了进来。 李辰云忙问道:“公公,王爷呢?” “回公主,王爷已经出发了。” “啊?” 李辰云有些沮丧,昨晚上睡着前,本来还想着要早些起来好去送他一程,结果还是睡过了头。 王平瞧她一副蔫蔫的模样,赶紧道:“王爷是提前一步走的,就怕您醒了他又舍不得了。” 这话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是这样啊。” 王平笑着应了一声,李辰云想了想,心里倒是多了旁的疑问。 “公公,你能同我说些王爷以前的事儿吗?” 王平点点头,“王爷是当今楚萧帝的亲弟弟,两人乃一胞所生,十六岁那年便被封为萧桓王,在楚萧也是早早有了自己的府邸,良田千亩朱门绣户,您若是嫁过去,吃喝定是不愁的……” 可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李辰云打断了。 “不是不是,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 这下,王平道是疑惑了。 “那是……” “我想知道,为何王爷当日得知沈峥是我舅舅的事儿会这么意外?” 王平愣了愣,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毕竟这事儿要是说岔了,一会又把李辰云惹了个不高兴,那就糟糕了。 “这个嘛,奴才也不太清楚。” 他低声回了一句,却没想到李辰云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孙嬷嬷告诉过我,她说我有一个在楚萧的舅舅,只不过他似乎并不知道这世上有我这么个人,因着母妃去世早,而他似乎也是犯了过错被被迫离开晋辰,实话说我都没见过他,说不准日后去了楚萧,还会遇着呢!” 她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可这话落进王平的耳朵里,却是越发怀疑了。 “公主,奴才有句话不值当讲不当讲?” 李辰云眨了眨眼睛道:“你说吧。” “若是旁人再问起,沈峥是您舅舅的事儿,可千万不能说出来,知道吗?” 王平的语气很是严肃,脸上的神色也有些凝重。 李辰云瞧他这般模样,倒是越发疑惑了。 “为什么?” “这个嘛……”王平思忖了一会,总算想到了个好说辞,“毕竟当初沈峥也是戴罪之身离开晋辰的,人言可畏,有些话虽没摆到明面上说,还是少提起为妙。” 他这话说得很是隐晦,李辰云有些听不懂,可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王平见她如此动作,多少松了口气,可这事儿却让他彻底上了心。 **** ※※※※※※※※※※※※※※※※※※※※ 今天字数有点少!抱歉抱歉! 求收藏!求收藏!!满足我70大关的门梦想吧!! 小可爱们!! 卑微求收藏!!! 争锋相对 赵瑾衡就这么走了,李辰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第二天便起了个大早,去给王后陈婉请安了。 不过,还没倒时候呢,那些皇姐瞧她的眼神大抵没什么善意。 可让她意外的是,起头的人居然是二皇姐李德云。 “哟,这不是那鹤岭宫的娇娇人吗?今儿竟能劳您大驾,来给母后请安了?” 李德云挥着团扇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身旁的其他公主也纷纷应和了起来。 李辰云有些疑惑,按这道理自己也算是“帮了”她一回,可瞧着架势,怎会这般针对自己呢? “回二皇姐,皇妹身子已痊愈,自是应该来给母后请安。” 她不卑不亢地回了一句,全然没了从前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倒把李德云心头火彻底勾了起来。 “好你个李辰云,竟敢在本宫面前装腔作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什么货色!?” 李辰云被她这话骂的愣了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可她这番模样落在李德云眼里却是越发得意了。 “皇妹们,你们可知,为人处世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李德云突然话锋一转,身旁候着的皇妹们纷纷回应了几声,不过,似乎都没有说中她心里的答案。 “今儿,趁着母后还没来,本宫这个做皇姐的,便教教你们。”李德云顿了顿,侧身对着李辰云瞪了一眼。 她总算明白了,这早上的请安怕是没这么简单了。 “咱们这等尊贵的身份,自然要比旁人更清楚,懂礼数知廉耻这等大事,一定要谨记于心,万不可同她那般厚颜无耻。” 她边说边拿着团扇往李辰云那儿挥了挥,众人听了纷纷点起了头,那眼神中又多了几分鄙夷的意味。 这下,饶是李辰云再不想生事的性子,也经不住这般挑衅了。 “不是,二皇姐,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在这儿拐弯抹角真没什么意思。” 许是同赵瑾衡相处惯了,李辰云也懒得同她周旋,若是从前她也忍下来了,可这一次,却是全然没了吃瘪的准备。 李德云自是没想到她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如此“嚣张”,当下便指着李辰云的鼻子骂了起来。 “那就直说吧,你杀人的事情别以为魏恒的人不追究,旁人就不知道了!像你不知廉耻的□□本该被处死了结,如今竟还有胆来给母后请安!” “我没有杀人,这事儿当初在思慎宫的时候,您也是听见的,刘瑶……” 李辰云当下便解释了起来,可刘瑶着名字刚提起,李德云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若不是因为你,本宫会受得退婚的屈辱?李辰云!今日非得让你给你点颜色瞧瞧!” 说着,她那巴掌就要落下来了,李辰云看准时候直接一个伸手便稳稳接住了。 “皇姐,怎么说也是我这个做皇妹的帮了你,如今被退婚总好比嫁给个女人强吧,你怎么还恩将仇报起来了呢?”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 李德云哪里能受得了这等“委屈”,忙伸出另一只手就想再甩她一个耳光,可偏巧又被李辰云接住了。 这下好了,她是又气又急,竟直接伸腿踹了起来,李辰云躲了好几下还是被踹着了,可她倒是没忘记抓着李德云的手。 于是两人双双摔倒在地,场面一时又混乱了起来。 “你个贱人!竟然本宫如此无礼!” “是你先踹我的!” 李德云哪里能吃得下这种“亏”,李辰云也是“上了头”。 站在旁边的众人也不敢劝架,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好在,李辰云当初占着赵瑾衡的身子学了不少拳法,在这场“斗殴”中慢慢占了上风。 可没过一会,里头突然传来了王后陈婉的声音。 “你们这是做什么?” “母后,李辰云打我!您瞧,这手都被捏红了,她还羞辱我,您可一定要治她的罪!” 李德云又是一副撒泼打滚的架势,李辰云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裙,不骄不躁地说道:“母后,是二皇姐先动手的,这些大家都看到了,您问她们便知道了。” 可众人碍着李德云的面,自是不敢说什么。 “行了,都起来吧,这般冒冒失失的模样还不让人笑话了,你们也是姊妹一场,就当只是个小打小闹,没必要说着等重话。” 陈婉只有大皇子李昶一个子嗣,如今被关在楚萧做质子,而她也吃斋念佛多年,成了这等波澜不惊的性子。 可李德云哪里能这么容易就给打发了。 “母后,今日您非得罚罚她,皇妹们可都说了,是李辰云先动的手!” 陈婉被她吵得烦了,是故没等李辰云开口辩驳便挥手道:“行了行了,那便发她禁足十日,这一天到晚的就没个省心事儿,今日的安也别请了,都回去吧。” 说罢,她便转身走回了寝殿。 李辰云蹙着眉心下烦闷,看着李德云那嘚瑟的模样,只憋着一口气便离开了锦仁宫。 回了鹤岭宫的她直接爬到寝榻上睡回笼觉了,后头的钿竹也听说了事儿,等人睡醒了又怕她不畅快便安慰了几句。 “不去就不去呗,我还省的清闲呢!” 李辰云缩在被窝里撇了撇嘴,被子上似乎还能闻得到赵瑾衡身上那淡淡的松木香,藏在心头的那份思念似乎越来越浓了。 唉,这才走了一天就好想他啊! 可想归想,有些事儿也是没办法逃避的。 从小到大她都被欺负惯了,这些年吃的亏也吃够了,从前钿竹和孙嬷嬷跟着自己也受了不少委屈,她这个做主子是真的不能在逃避了。 所以,决不能继续被人欺负下去了! 李辰云拍了拍被子,语气坚定道:“早知道那两拳就打得重些了,我还顾忌着旁的,手下留情了不少!” 钿竹一听忙问道:“您什么时候还会打拳了?” “额,这个嘛,嗯,王爷教我的!” 李辰云支支吾吾了一会,好在还是让她想到了说辞。 钿竹不疑有他,她也算松了口气,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能什么都依靠着赵瑾衡,就比如这事儿她必须自己来解决。 ※※※※※※※※※※※※※※※※※※※※ 谢谢大家的爱!!终于有70收了!谢谢大家!万分感谢! 努力朝着80收,90收,100收! 冲鸭! 前尘旧事 十日禁足的罚肯定是要受着了,李辰云呆在鹤岭宫也没回隔壁,便趁此机会开始打起了“收拾”李德云的主意,可想了好几天都没点头绪,最后只能蹲在院子里那颗柿子树下,数起了上头究竟长出了几片新叶子。 王平瞧她这样,忍不住劝道:“您活泼善良,本就不是心思阴鸷的性子。” “可是也不能老是被欺负呀!” 李辰云嘟囔了一句,心中倒是越发沮丧了。 以后去了楚萧,必定遇着会比昨儿更难解决的事儿,可倘若什么都让赵瑾衡出马,那她也太不成事儿了吧? 李辰云想了想,又道:“公公,您再同本宫说说王爷的事儿呗。” 赵瑾衡离开那个早上,她也问了这个问题,不过王平只说了些许“皮毛”。 当初,两人刚换身子的时候,她也只盼着能早日换回来,压根儿就不想知道任何关于赵瑾衡的过去,只不过,如今这局面已是全然不同,那些个事儿自是知道的越多越好了。 “今儿,老奴便将王爷的事儿同您好好说说。” 王平笑着点了点头,李辰云还特意赐了坐,他推辞了一番最后也只得听了她的命令。 钿竹见状忙端上了热茶,王平也不再推脱,还是仔细地说了起来。 “再说这之前,老奴得先同您说说,楚萧有个规矩,男子娶妻皆是一夫一妻制,所以先皇身旁也只有皇后娘娘一人相伴,宫中也没有其他嫔妃,是故,王爷同当今的楚萧帝乃是一胞所生,前后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这话让李辰云很是意外,她知道赵瑾衡是因着篡位失败才被贬谪到晋辰的,可听着这话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王平没发现她的疑惑,继续说道:“自出生那日起,王爷和当今的楚萧帝真可谓是天之骄子,从小便是锦衣玉食顺风顺水地过来了,不过因着王爷岁数小,更受父母的宠爱,他的兄长,便是当今的楚萧帝却是没半点嫉恨,从小也爱护他。” 王平顿了顿,眼神突然悠长了起来。 “老奴记得,有一年先皇去山庄宁德避暑,途中意外遭到了刺客的袭击,王爷差点因此丧了明,最后还是当今楚萧帝替他挡了一剑这才没出意外,说起来,真是可惜了,多好的一对兄弟,怎么就到了如此水火不容的地步呢?” 李辰云听着他略带遗憾的叹息,藏在心头的疑惑是越来越清晰了。 “公公,王爷为何要篡位?” 她试探地问了一句,心中自是明白倘若真如同王平所说那般,赵瑾衡是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的,他不似自己的处境,更没有过着憋屈的日子。 可转念一想,若说是对赵瑾诚是对江山社稷有一颗报复之心,似乎也说不过去,这些日子也没瞧他对那档子事儿上过心呀,更何况李辰云对权谋虽不了解,可想着楚萧能成为这九州大陆最强盛的国都,当今楚萧帝定是有两把刷子的,这么一想,她对赵瑾衡篡位夺权的动机是越发好奇了。 王平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个,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好在最后还是回了一句。 “这个嘛,老奴,老奴大约也猜到了个把原因。” “什么原因?” “大抵是咽不下那口气吧。” “那口气?” 这话让李辰云更是蒙圈了,难不成,赵瑾衡同他皇兄赵瑾诚之间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深仇大恨”,需要他搭上自己的命来报仇雪恨的呢? 王平叹了口气,抬眼瞧着面前这蹙着眉的娇憨女子,眼神清澈不带一丝邪念,倒也没了欺瞒的打算。 “这事儿吧,老奴只听王爷说起过一次。” 他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轻松了起来。 “当初,老奴跟着王爷一起被软禁在王府里的时候,听着他说起过些许,说那一日他难得地喝醉了,胡言乱语说了好一阵,嘴里嘀咕着什么咽不下那口气,老奴问了问,结果这才知道,原来时王爷以为,当初在皇后娘娘肚子里的时候,他书被桓王踹了一脚,踹回去了,结果害他出生晚了一炷香,所以就没占着好位置……” 后面的话也不好一丝说了,因为此刻的李辰云正捂着肚子小的有些情难自已。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没想到他竟会为了这么个原因!不行,等下回见着了,可得好好问问他!哈哈哈哈!” 李辰云压根儿就没想到赵瑾衡竟是为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理由,才会千方百计想着篡位,哪怕是搭上自己的老本儿,可转念一想,倒也并不觉得奇怪。 老话说得好,不争馒头争口气,像他那般这么爱面子的人,还真是有可能做得出来的事儿。 “您悠着些,这伤也才好,千万不可做什么剧烈的动作。” 王平起身从石凳上站了起来,可这话才说完,外头竟然传来了小太监的声音。 “公主,老奴去我偷偷瞧瞧。” 李辰云笑得了肚子都快抽抽了,可门口还等着人呢,最后也只能忍着笑意点了点头,王平得了令转身往门外去了。 片刻之后,等他再回来的之时,手里竟多了一封书信。 “公主,好消息,这是王爷寄来的信,专门给您的!” 李辰云一听这话,哪里还顾得着笑,她忙起身将王平递来的书信小心扯了个口子,打开那宣纸,映入眼帘的楷书一看就能知道那肯定是赵瑾衡亲手写的。 他洋洋洒洒写了整整三页,可大抵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体己”话,不仅有叮嘱按时吃饭吃药的话,甚至还有什么“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的言语,赵瑾衡竟然也文绉绉起来了。 李辰云羞红了脸将那封信小心地折了起来,而后便当着王平的面塞进了袖口中。 可这动作还没完呢,耳畔却又传来了钿竹的声音。 “公主!外头传来消息了!萧桓王要来迎娶您了!” 李辰云忙转头看去,只是那双圆溜溜的杏眼里满是惊讶。 这才几天的功夫,赵瑾衡就回来了? ※※※※※※※※※※※※※※※※※※※※ 有没有回来?你们猜!?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万分感谢! 求收藏!!! 圣旨 钿竹说了这个好消息,没过一会,晋辰王也派了小太监传话,李辰云难耐心头的激动忙答应,傻愣愣地竟想跟着直接走了。 所幸,孙嬷嬷及时拉住了她,忙慌换了身宫装,简单梳了梳妆这才放她走。 王平也跟着去了,赵瑾衡走之前特意交代过,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他都得把人给照看好了。 李辰云心情好,走路也一蹦一跳的,可人才走到门口呢,还真就被晋辰王“热情”地迎了进去。 “辰云来了呀,真让父王好等呢!” 他边说边拉着人往里头走,李辰云差点一个哫咧摔倒在地,好在被王平及时扶了一把倒也没发生那事儿。 只不过,让她略微失望的是,赵瑾衡没来,来的是奉了楚萧帝之命的内侍李霖。 李辰云乖乖跟着晋辰王走到了跟前儿,可奇怪的是,眼前这位拿着圣旨的年轻内侍,竟睁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她,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了 。 “这位,就是辰云公主?” 李辰云点点头,心头却闪过一丝莫名的疑惑,倒是晋辰王先耐不住性子,催促着先宣旨,李霖只得收起目光宣读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晋辰王李崇茂之女李辰云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萧桓王已至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李辰云待宇闺中,与萧桓王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萧桓王为王妃,于下月初启程楚萧,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这道圣旨的内容很是简单,可李辰云跪在地上,竟有了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是真没想到这事儿竟会这般顺利,说实在的,这几日禁足在鹤岭宫中,其实也做了准备的,毕竟自己身份低微,倘若赵瑾衡实在没办法,她也能理解的。 可如今,他是真的说到做到了,赵瑾衡没有让她等很久,当初承诺的那些话,他都做到了,也就是说再过半个月,她就能带着孙嬷嬷和钿竹一起离开了,再也不用留在晋辰过着那“永无天明”的日子了。 李辰云是越想越激动,半晌竟愣在原地没旁的动作。 跪在一旁的晋辰王见状忙拍了拍她的后背,差点把那才好的伤口又拍疼了。 “多谢皇上赐婚,这真是我们辰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呐!不对!应该我们整个晋辰的福分!” 晋辰王简直乐开花了,一脸的横肉随着那谄媚的笑容抖了抖。 李辰云忍着疼意应了一句,而后又站起来接旨,可抬头的功夫却见李霖看她的眼神又充满了原先那试探的意味,到让她不由自主地警觉了起来。 许是意识到自己那略微“失态”的模样,李霖忙收起目光笑着道:“真是恭喜辰云公主了。” 李辰云觉得自己还是应该道声谢的,毕竟这旨意也是人家亲自送来的,可还没等她开口呢,却被身旁的晋辰王抢了先。 “公公客气,倒是您舟车劳顿,真是让本王过意不去呀!”他边说边凑到李霖身旁,继续道:“走,本王特意为您准备了些许酒菜,瞧着时辰也不早了,咱们先去喝一杯吧!” 李霖又看了眼面前的李辰云,原是想推辞,可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般,居然难得地答应了。 于是,晋辰王便带着他往前头的沧浪亭去了。 这下,屋里头只剩下拿着圣旨的李辰云,她呆在里头也没什么意思,便快步走出了书房,不过刚到门口,就看到王平在门口等她。 “公公,咱们回去吧。” 王平瞧见李辰云手里拿着的圣旨,眼睛亮晶晶的,脸上也一副高兴的模样,便笑着点了点头道:“都如了您的愿?” “嗯嗯!王爷果真说道做到!” 李辰云倒也不觉得羞臊,揣着圣旨朝他开怀大笑,王平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两人便一起回了鹤岭宫,可才走了两步,李辰云忍不住问道:“公公,您认识里头那位内侍吗?” 王平拿着拂尘的手一顿,想了一会便道:“回公主,他是皇上身边最年轻得力的内侍叫李霖,老奴在楚萧之时同他有过几面之缘,不过,他似乎同沈相爷也私交颇深。” 可这话并没有打消李辰云的疑惑。 “可本宫总觉得他怪怪的,你是不知道,刚才他那眼神色眯眯的瞧着呢,难不成是觊觎本宫的美色?这可如何是好啊……” 这个念头让李辰云很是忧心,倘若从前,她绝对不会这般“自信”,可自从经历过刘闯那事儿以后,她肯定是多长了个心眼的。 王平被她这话,弄得真有些哭笑不得。 “您放心,他同老奴都是阉人,上不得台面的,哪里敢有这种胆大妄为的心思。” 他这话才说完呢,李辰云倒是越发愧疚起来了。 “公公,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李辰云挺不好意思的,生怕自己那番无心之言戳中了王平的痛楚,便赶紧解释着,好在他也是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脸色并没有什么异常。 于是,两人便继续往鹤岭宫去了。 不过,刚走到门口的时候,王平又提醒了一句,“若是旁人问起,您可千万别提沈相爷是您的舅舅这事儿,知道吗?” 李辰云仔细一想倒也能理解,毕竟当初可是沈峥在朝堂之上告发了赵瑾衡呢,两人肯定还有嫌隙的,倘若穿出去什么话,生了不必要的事端,难免落人口舌。 “知道了,公公。” 她应了一声,更是坚定了心中所想。 *** 第二天清晨,晋辰王便派了绣娘来鹤岭宫专门为了李辰云的嫁衣,毕竟这门婚与晋辰而言实在是太过重要了,有些事儿可不能想从前那般随意凑活了。 而李辰云要嫁去楚萧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晋辰宫,乃至整个晋辰,谁能想得到,原本最不受宠的九公主,竟也会有“后来者居上”的一天,倒是让不少人彻底坐不住了。 而这其中,当属李德云最为沉不住气,这不,她就亲自登门“找麻烦”了。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拜托拜托!拜托拜托! 硬气 李德云来的时候,绣娘正好给李辰云量完了上衣的尺寸。 人这么“气势汹汹”地来了,她便让绣娘走了,自己则是理了理衣衫转身走出了里间。 “二皇姐,您怎么来了?” “怎么,本宫还不能来这鹤岭宫了?” 李德云反问了一句语气不悦极了,李辰云瞧着她这副德行,仿佛自己欠了三百两银子的模样,心中自是明白,这一趟,李德云肯定是来找茬的。 “本宫听了你的好事,怎么说也总得来瞧瞧吧。” 她摇曳着手中的团扇,说着便自顾自地做到了主位上,身后跟着的小宫人也快步上前,全然没半点“忌讳”地抢过钿竹手里茶盏,随后又给李德云端茶送水了起来。 李辰云瞧着钿竹投来委屈的表情,便直言道:“二皇姐,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吧。” 李德云脸色微变,全然没想到她会这么痛快,一时间还真有些尴尬了起来,最后只得眨了眨眼睛,将那一闪而过的窘迫藏了去。 “行了,今日不想同你拐弯抹角,你且好好听着,同萧桓王的婚事,本宫要你推了。” 这语气容不得半点拒绝,说得仿佛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儿。 钿竹听了这话气得不轻,可碍着身份又不敢多说什么,李辰云朝她投去安抚的表情,转头却又装着沉思的模样对李德云道:“二皇姐,皇妹同王爷的婚事是楚萧帝亲口赐的,圣旨还在里头摆着呢,哪里能有说不的机会呀?” 她说这话多少留了些情分,也是为了试探李德云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结果没等她回答,跟着一起来的小宫女突然接过话茬,抢着回了一句。 “这还不简单,当然是让我们二公主嫁过去了!” 这话音刚落,李德云没有辩驳,只咬着嘴唇嗔怪地笑了笑,那眼神里带着埋怨又带着羞臊。 这下,李辰云算是彻底看明白了,她这是“贼心不死”,想李代桃僵抢了这门婚事。 “二皇姐,你总得同皇妹说说理由吧?” 李辰云没点破,可心里却有了旁的打算。 “理由?”李德云愣了愣,片刻后便直言道:“这还需要理由吗?就你的身份,还妄图嫁给上萧桓王?本宫看你真是痴人说梦了。” 钿竹气得脸都绿了,却也只能无奈地继续看过来,而这话算是把李辰云心底最后一点情分浇灭了。 “我配不上,你就配得上了?” 她凉凉地问了一句,沉着脸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温度,许是同赵瑾衡相处久了,心中也难得有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底气。 “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德云瞪大了眼睛,登时就从红木椅子上站了起来,那双染着红丹寇的手,直直地指着李辰云的方向,神色一下子狰狞了起来。 李辰云哪里会怂,她一巴掌拍向红木桌面上,右脚又踩着身旁的木凳,用着自己这么多年来最最最“凶神恶煞”的气势道:“我同王爷两情相悦,你又算是个什么妖怪,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怕不是喝醉了,想这里醒醒酒吧!钿竹,快,去外头打盆水来!让二皇姐好好清醒清醒!” 钿竹应了一声,随后便“砰砰跳跳”地跑去了屋外,只消片刻便真的端了盆水走了进来。 “李辰云,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本宫如此无礼!” 李德云简直目瞪口呆,李辰云勾着唇对她笑了笑,伸手接过钿竹手里的木盆放到了红木桌上,此刻的她是一点也不怕了,撕破脸就撕破脸吧,事已至此,什么姊妹情分早就随风而逝了,不对,应该是从来都没有过。 “你滚不滚?” 她故意问了一句,全然没了从前那唯唯诺诺的模样,李德云欺负李辰云早就欺负惯了,只觉得自己的面子仿佛被踩在地上的落叶,哪里肯就这般善罢甘休。 “贱人!果然同你娘一般下作!” 可这话音刚落,李辰云直接将木盆的凉水泼了过去,这下,李德云算是彻底“透心凉”了。 “李辰云!你个贱人!你给我等着!我,我要让父王好好治你得罪!” “有本事你就去,我就在这等着,谁不来谁就是小狗!” 李辰云将空着的木盆递给钿竹,便双手环胸冷眼看着面前狼狈不已的李德云,哪怕心里有些怂可还是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李德云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油然而生了一股莫名的心虚,最后只得又“灰溜溜”地走了。 **** 钿竹见人离开激动地拍了拍手,脸上满是倾慕的神情。 “公主,您刚才真是太厉害了!” 此时的李辰云总算是冷静了下来,多少还是为了自己刚才那般沉不住气有些后悔,毕竟按着李德云的性子,怕是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还行吧,下次若是在发生这种事,你得劝着点,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是舒坦极了。” 钿竹点了点头便跟着孙嬷嬷一起去了司珍坊,王平也不在,李辰云一个人呆在鹤岭宫里,无事可做正准备绣花呢,可还没动手呢,李德云还真就带着晋辰王找上门来了。 只不过,没等她行礼,就被晋辰王劈头盖脸地摔了一巴掌。 “跪下!” 李辰云被他这一巴掌打得有些懵,咬着唇只得乖乖跪下,站在晋辰王身旁,装着无辜可怜的李德云,眼中满是得意。 “父王,女儿本是想来恭喜九皇妹的,结果她不仅不领情还辱骂母妃,居然拿凉水泼了过来……” 李德云拿着锦帕哭哭啼啼地说着,晋辰王最宠着的,哪里舍得只得好声好气地安慰着。 身旁的小宫人也见缝插针地接过了话茬。 “是呀,王上,奴婢可以作证,二公主所言句句属实,九公主实在太过分了,如今都攀上了高枝儿居然半点姊妹情分都不顾,我们公主本就身子弱,若是一个不小心受了凉怕是又要吃苦了!” 这个小宫人不是个省油的灯,火上浇油的功夫也是一绝,李辰云跪在地上,只叹自己为逞一时口舌之快竟这般糊涂,可如今这个局面除了摇头否认,也没旁的办法,不过,晋辰王自是不可能这般轻易放过她。 “别以为赐了婚就能目中无人,告诉你!这事儿还没定呢。”晋辰王恶狠狠地地说道,转头又柔声安慰着李德云,“德云乖,父王这就同楚萧帝修书一封,让你嫁给王爷,这样高兴了吗?” 李德云的眼中闪过一丝雀跃,只是片刻又装模作样道:“可是圣旨上明明写的是九皇妹呀,这事儿怕是没有旁的余地了。” “这有何难,反正盖头一盖谁也瞧不见的,等你到了楚萧,通王爷生米煮成熟饭,也就只能将错就错了呀!” 晋辰王想也没想便回了一句,李德云心中大喜连连俯身道谢,可这话落进李辰云耳中,只觉得脑袋像是被雷劈了一下,那颗心也彻底沉了下来。 不过,就在她手足无措之际,屋外却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晋辰王,你好大的胆子呀,竟敢存了欺君的心思!” 李辰云转头一看,那不就是昨日宣旨的李霖吗? 晋辰王自是没料想到李霖竟会突然出现,更不会想到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竟全让他听了去。 “李公公,您这话说得,本王哪敢呢!” 李霖挥了挥手中的拂尘,神色有些不屑。 “刚才那些话咱家可是全都听清楚了?怎么,还能当做自己没说过,真要将九公主换成二公主?” “本王,本王这不是,这不是同孩子们玩笑话的吗?不当真的不当真的!” 晋辰王只觉得冷汗连连,连说话的语气都虚了不少,他对李霖怎么也有三分忌惮,毕竟他可算得上楚萧帝身边的“红人”,有些不该说的话,若是真传到了他耳边,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是越想越害怕,最后竟直接跪在了李霖面前,而身旁的李德云和小宫人也颤抖着身子跪了下来。 李辰云瞧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一时愣住了。 好在,李霖还是松了口。 “这一次便算了,倘若还有下一次,下官定当禀明皇上!” “是是是!本王绝对不乱说了!” 晋辰王再三保证,最后拉着李德云快步离开了鹤岭宫,李辰云地上爬起来,想了想便道:“多谢李公公。” 李霖对她笑了笑,随后又柔声回了句,“您客气了。”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李辰云同他不算熟,却也不好意思赶人走,再加上一起待在屋子里也不算个什么事儿,便想去院子里坐会,可还没迈出房门,却听着身后的李霖突然又问了一句。 “辰云公主,您可知沈峥沈相爷?” 李辰云转头想了会便道:“自是听说过的。” 李霖的眼神一下子明亮了起来,“奴才瞧着,您的面庞同沈相爷似乎有些相熟。” 他故意问了一句,李辰云想起王平同自己说的那些话便道:“您真是说笑了,世间之人大抵都是一个嘴巴两只眼睛,相像自是肯定的。” 这话到让李霖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庞一下子僵住了。 ※※※※※※※※※※※※※※※※※※※※ 求收藏!求收藏!!!拜托!!拜托!!小天使们求收藏!!! 出嫁前夕的破事儿 因着那日莫名的眼神,李辰云有些杵李霖,再加上鹤岭宫里没旁人,说着便走出了寝殿。 可李霖竟也跟了上来,登时让她心头一紧。 “李公公,若没旁的事儿,不如……” 李辰云想劝人离开,可李霖竟直接开口问道:“辰云公主,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她其实并不相同李霖有太多瓜葛,可刚才也算是他帮了自己,总不好硬生生赶人吧。 “你说吧。” “您同王爷是如何相识的。” 李霖的这个问题,把李辰云打了个措手不及。 “就,就是……”她支支吾吾了好一会,总算是找到了个说辞,“常言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没错!就是缘分!” 李霖的眼神动了动,一听便知这话是在糊弄自己,可也没往深了问只话锋一转道:“您从前听过王爷那些事儿吗?” “那是自然的了。”李辰云点点头,“从前那些事儿既然发生了也没办法改变,以后王爷肯定会同本宫好好过日子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诚恳极了,特别是那双圆圆的杏眼里满是认真,可落在李霖眼中却只觉得可惜得紧。 “怕只怕,这是您的一厢情愿吧。” 李辰云顿了顿,转过头自是没错过李霖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嘲弄,这下,即便她再迟钝,也没法子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旁的意思。”许是意识到自己这话有些失礼了,李霖摇了摇头,“既然没什么事儿,那咱家就先走了。” 李辰云听了这话倒也不执著,可瞧着他走了几步忽的想起了另一件事儿,于是赶紧将人喊住了。 “刚才发生的事儿望公公别说出去。” 她也不想再生事端了,若是让孙嬷嬷和钿竹知道了除了徒增伤心外,便再无旁的用途,更何况,李霖的这次警告,父王和李德云肯定不会作妖了,所以,没必要一直揪着这事儿。 李霖转过身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好在最后还是应下了。 “若之后还有什么需要的,您吩咐一声便是了。” 李辰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头不禁闪过了一丝莫名的疑惑。 ***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钿竹和孙嬷嬷就回来了,顺道还带了不少东西,两人皆是一副欢欢喜喜的模样,李辰云看着也高兴了不少。 婚事已经昭告天下了,而鹤岭宫也越来越热闹了,各宫主子纷纷上了门,从前对李辰云避之不及的那些人,倒是越发殷勤了。 至于李德云,后头还是来赔礼了,李辰云淡淡的也没什么想说的,看她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气更不打一处来,反正已经撕破脸了也不怕撕的更破了。 于是便坐在主位上翘着腿,让她把那日发生的事儿从头到尾一字不落说出来,李德云一听哪里肯,可因着父王的命也只得咬着牙说了出来,关键是说到让她代自己嫁去楚萧的话时,众人哗然了一声,看李德云的眼神早就变了。 李辰云简直乐坏了,看到李德云吃瘪地离开,只觉得畅快至极! 不过这一日她还是累坏了,一批批人来就差门楣都要被踏破了,李辰云还得一一接待,好不容易等到了天黑,却是没想到竟连王后陈婉都上门了。 “辰云,母后来看你了!” 陈婉边说边往寝殿里走来,李辰云看她如此“热情”的模样,一时间还真就愣住了,好在身旁的钿竹及时拉了她一下才算反应过来。 “母后。” 她撑着身子从寝榻上起来,又乖乖行了礼便站在一旁等着吩咐,陈婉将屋子里好好“打量”了一番。 “怎么住这儿了,母后刚才去宸佑宫瞧你不在,问了王公公才知道你搬到这里了。” 陈婉说的自然极了,全然没有半点迟疑,李辰云同钿竹对视了一眼只轻叹了口气道:“回母后,前几日搬过来的。” 李辰云懒得同她解释,刘闯死在宸佑宫的事早就传遍整个晋辰宫了,不过,按着陈婉的性子也只会管自己想管的事儿?即便知道自己被欺负她也不会多说什么。 她同晋辰王半斤八两,倘若说一个不明事理,那另一个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都收拾的怎么样了?可有什么缺的,需要什么尽管说,千万别见外了。” 说着,陈婉走到了李辰云身边,亲昵地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 “没什么缺的,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李辰云忙回了一句,几乎是本能的将手抽了出来却还是被她紧紧抓住了,只不过,心头忽的想起关于自己母妃的事儿。 因着母妃沈婉同陈婉同名,所以即便是忌日的那天都不能操办,更别说祭奠什么的了,自从李辰云又记忆以来,孙嬷嬷也只能趁着时机带她偷偷都去乾清宫祭拜,后来,她长大了些许,有一次同陈婉请安的时候,说起了这个事儿,结果非但没半点用处,还被她身边的嬷嬷掌了嘴。 这事儿一直在李辰云心里藏着,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还是耿耿于怀的。 陈婉当然不记得这茬了,看着李辰云将手抽出来只同身旁的嬷嬷对视了一眼,便笑着道:“辰云,有件事儿,母后想同你好好交代交代。” 有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李辰云难得有了次“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也算是看清了不少事实,这一日来鹤岭宫的人实在是多,说要“交代”她的事儿实在太多了,李辰云实在乏了变打着哈气应了一声,陈婉见状到也不往心里去。 “日后到了楚萧,可千万别忘了你大皇兄啊!” “大皇兄?” 李辰云捂着嘴懵了一下,片刻后才想起大皇子李昶似乎还在楚萧做质子。 “你大皇兄还在楚萧受苦呢,你嫁过去了,可要同王爷好好说说,让他务必将你大皇兄放回来了!我可怜的昶儿呀,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陈婉赶紧趁热打铁道,李辰云无奈极了,搞了半天她拐弯抹角就是为了这事儿呀。 “这事儿,辰云似乎做不了主……” 她不过一介女流,即便嫁给了赵瑾衡那也只是个王妃,哪里有在殿堂前说话的份,更何况这事儿怎么也应该让父王开口的,哪里轮得到她了。 “这是什么混账话!” 陈婉一听气得直接将李辰云的手甩了开,全然没了刚才那副慈爱的模样,只是片刻后像是知道自己这般动作实在太过刻意,只得好言相劝道:“辰云,你嫁过去了,便同王爷吹吹枕边风,他肯定会听你的话把大皇兄放回来的。” “是呀,公主,男人都是一样的,只要抓住了他的心,这等小事定会如了您的愿。” 陈婉身旁的嬷嬷见状也赶紧加过了话茬,李辰云气得简直要翻白眼了,她还真是没想到通赵瑾衡的婚事还让自己涨了不少“见识”了。 赵瑾衡只是个王爷,他又不是皇帝,再加上质子这个规矩时早就定下的,哪里能说放边放,倘若开了晋辰的口子,其他附属之地又该如何应对? 饶是她一个不受宠的公主都能想得通的话,可在陈婉面前竟是半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李辰云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是越发心凉了。 “母后,这事儿……” 李辰云想了想还是决定拒绝,可没说完,屋外突然传来了王平的声音将她的回答彻底打断了。 ※※※※※※※※※※※※※※※※※※※※ 求收藏!!求收藏!!!小可爱!求收藏!!! 出嫁 陈婉带着嬷嬷心满意足地走了,李辰云“埋怨”地看了眼王平嘴里喃喃道:“公公,你怎么能这么说呀?” 王平将手上的拂尘轻轻甩了甩,神色是一贯的和蔼可亲。 “您若是不答应,王后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可李辰云听了还是有些不得劲。 “都怪本宫没用,掀不起什么大浪来,唉,又要给王爷添麻烦了。” 李辰云托着下巴,低垂着眉眼看起来沮丧极了,王平见状忙安慰道:“您千万别这么说,如今王爷虽然不在您身边,却是比谁都明白您在晋辰的处境,老奴这也只是缓兵之计,什么事还是等去了楚萧再同王爷好好商量为妙。” 可这话音刚落,李辰云却莫名抹起了眼泪。 “公公,本宫这般没用,是不是一直拖王爷后腿呀?” 很多事情李辰云也是想过了的,她身份低微也没什么靠山,即便真嫁给了赵瑾衡也顶不了事儿,说到底还是怕哪天会同他两相生厌了,可若真到了那一天,她又该怎么办呢? “这可如何是好啊?” 她蔫巴巴地又说了一句,王平当下便知李辰云是当真了。 “不是这样的,您可千万别这么想!” 他连着安慰了好几句,可李辰云的泪留的越发汹涌了,看到王平都心疼了。 “其实有件事儿,老奴一直没告诉您。” 李辰云哭得听伤心的,可听着王平这话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什么事儿呀?” “这事儿也有个把月了,还是得从当初您同王爷换回来后说起,当初王爷派老奴往楚萧送了封信,那信的内容便是向楚萧帝求与您的婚事,可因着来回路程耽误了不少时日,自是没预料到让那魏恒六皇子抢先了一步,可王爷哪里肯这么轻易放手,为了拦住那事儿可谓是花了不少功夫,更别提后头您同他的婚事了。” 王平故意卖了个关子没往下说,李辰云抹了把眼泪不禁好奇了起来。 当初钿竹和孙嬷嬷告诉她是赵瑾衡出面婚事才作罢的,可王平这话倒是提醒她了。当初的赵瑾衡从头到尾也不过是个被贬谪的王爷,即便父王再杵他真肯将那婚事作罢,也不敢趁着风口浪尖上转头就把自己嫁给他,原来这一切还真是楚萧帝的旨意了…… “您猜王爷是以什么代价才说服了楚萧帝与您的婚事?” 王平又问了一句,李辰云摇摇头,一时间还真没想到赵瑾衡究竟用了什么法子。 “王爷答应楚萧帝,愿放弃萧桓王的名号,从此做个寻常百姓,同您相伴一生。” “你说什么!?” 李辰云惊得直接站了起来,差点还把身旁的红木椅子踢倒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啊?!” 她是真没想到赵瑾衡为了自己竟会做出这般“牺牲”,可仔细思忖一番很快就明白了。 怪不得当初赵瑾衡还说得好好的突然就不理她了,怪不得后来说又要带她去塞外了,原来里头的一切竟会有这么多的“沟沟壑壑”。 “王爷原本还是迟疑的,可在看到您被那六皇子欺负后悔得不得了,老奴是看着他长大的,有些事儿比谁都明白,王爷对您是真心的,而您为了王爷甚至连搭上性命都不怕,好在楚萧帝还是念在兄弟情义,到底没剥了他的名号,如今想来也算是十全十美了!” 王平说得每个字,都像是一块石头狠狠往李辰云心里砸,原来这些日子发生在赵瑾衡身上的事儿竟会这般大起大落,。 “我绝对不会辜负王爷的,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要陪着他!我要和同他高高兴兴地过一辈子!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 李辰云越说越激动,连自称的“本宫”都不说了,王平听了这话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就对了,等到了楚萧,您和王爷可得趁早生个小王爷或是小郡主,这才是好事儿!” “没错没错!最起码生两个,还可以凑一桌雀儿牌,不行不行,两个太少了,还是再多生几个吧!” 李辰云哪里还顾得着害羞呀,听了王平的话更是激动地点头,但是刚从屋外走进来的钿竹看得都傻了。 *** 日子就这么还算顺利地往下过了,离出发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嫁妆行李收拾得都差不多了,婚服也加紧赶了出来,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李辰云原本还算清闲,可为了应付那帮天天来“串门”的姊妹实在有些,好在有李霖从楚萧带来的嬷嬷得教她规矩,倒也让她有了“赶客”的借口。 不过,趁着空挡,她特地去了趟乾清宫,对着母妃的牌位上了香祭拜了好了一会,可想了想又觉得不放心,临走前悄悄把她的牌位一起带走了。 可这事儿差点把孙嬷嬷吓得不轻,李辰云解释了好一会,最后,实在没旁的办法也只好随她去了。 盼星星盼月亮,就这样总算到了出嫁这一天,李辰云起了个大早,精神更是倍儿好! 父王和母后带着她那些皇姐都来送她,好一派姊妹情深至亲骨肉不忍分离的场面,特别是陈婉,手里攥着个手帕哭得“昏天暗地”,可嘴里依旧不停地提着大皇子李昶的事儿,李德云也是“难得”的好脾气,拉这李辰云说什么以后有机会要去楚萧见她,免得姊妹间生分了。 一帮人“假惺惺”的装模作样,李辰云也懒得搭理她们,只坐在梳妆台前闭着眼睛内心毫无波动。 时辰一到,李辰云被李霖扶上了马车,那挂着赤乌之旗的车队启程,就这样浩浩荡荡地沿着官道离开了晋辰。 李辰云坐在马车里转头看向那雕栏玉砌的城门,心中突然有了种恍惚之感,就这么离开了自己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说到底还是有些舍不得的,即便在这里的回忆并不见得多美好。 她心里约莫也是有数的,这辈子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如今唯一的愿望便是想趁早见到赵瑾衡了。 ※※※※※※※※※※※※※※※※※※※※ 求收藏!!求收藏!!啊!!我又来啦!!!下章终于能见面了!!!!!!! 求收藏!!! 路过魏恒 车队浩浩荡荡地走了,李辰云的心情随那沿着车窗飘进来的春风也收拾得差不多,一想到再过几日便能见到赵瑾衡,那颗心是越发焦急起来了。 “钿竹,你说王爷现在在楚萧干什么呢?” 算了算,两人已经将近一个月没见了,前几日,从楚萧来的嬷嬷告诉过李辰云,按着规矩新人婚前是不可以见面,所以这趟迎亲,赵瑾衡没来也是正常的,可两人分开以后,她倒是真体会到了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肯定在准备您同他的婚事呀。” 钿竹赶紧回了一句,这话让李辰云高兴了不少,于是她又忍不住打趣道:“到了楚萧后,您可不能像从前那般称呼王爷了。” “称呼?” 李辰云愣了愣,一时间没明白过来。 “不喊王爷那喊什么,总不能叫他赵瑾衡吧。” 她说赵瑾衡这三个字的时候还挺顺口的,钿竹无奈地叹了口气,只道:“奴婢听说,民间女子嫁给男子后,皆是要换称呼的,所以呀,您也得喊王爷夫君或是相公吧?” 这话倒是提醒了李辰云,她思忖了一番也觉得似乎有些道理。 “您不如现在喊两声给奴婢听听,就当是练习了嘛。” 钿竹赶紧“趁热打铁”地来了一句,李辰云没忘深了想,只点点头便开了口:“夫……”可这君字还没念出来,她穆地抬起头却见钿竹抿着嘴,使劲儿憋着笑的模样登时反应过来了。 “哼!坏钿竹!就你打趣本宫!” 李辰云转了个身子故意不看她,钿竹忙道:“奴婢哪敢呢,如今能跟着您离开宫中,这不是高兴嘛,再说了过几日您就能同王爷相见了,定是比奴婢还要欢喜千万倍的吧?” 这么多年来,李辰云想带钿竹和孙嬷嬷离开晋辰的念头一直没断过,所以当初才会“想方设法”地嫁给刘尧,虽然差点阴差阳错嫁给了刘闯,不过,她自是比谁都清楚,从头到尾自己对那两人是半点心思也没有的,她喜欢的一直都是赵瑾衡。 可有些事儿李辰云还是有数的,她本就不是个贪心的,如今这等两全其美的事儿竟真的发生了,好日子就快到眼前的时候,心里却莫名有了种虚妄的感觉,仿佛这一切都是黄粱一梦,过眼云烟,等到了时辰睁开眼睛所有一切归了原位,她还是得过着那黯淡无光的日子。 “钿竹,本宫突然明白了一句话。” 李辰云转头看着窗外眼神悠长了起来,虽然隔着竹帘子只能隐约瞧见不远处那绵延不绝山脉。 “什么话?” “后半夜做的梦大约都是相反的吧。” 当初李辰云做的那个梦依旧记忆犹新,梦里她同赵瑾衡的命运就如同两条细细的绣线,只是短暂触碰后,便再也没有相交的机缘了。 宽大的锦衣绣袍下,那双纤长的素手轻轻掐了掐手背还真是疼得紧呀。 李辰云突然松了口气,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以后的日子定会越过越好了。 可这话还是让钿竹有些莫名其妙,她看着眼前明眸皓齿,冰肌玉骨的女子,虽说今日的李辰云没有穿上红嫁衣,可这身浅黛色的华服衬得她越发清幽秀丽了,实在让人移不开眼。 结果,看着看着还真让钿竹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儿。 “公主,您脖子上的玉锁怎么不见了?” 耳畔传来钿竹的惊叫声,李辰云扶了扶修长的脖子,并没有多少意外的神色。 “是不是落在宫里没带上,这可如何是好呀?” 钿竹急得团团转甚至都存了下车回去取的念头,李辰云一把拉住她只道:“没丢,让王爷带走了。” 赵瑾衡走前的那个晚上,李辰云将荷包给他的时候特意把玉锁放了进去,当初是真的担心不已,倘若有个万一她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才会将玉锁让他带走的,那“宝贝”跟了她这么多年,给了赵瑾衡也算是求个安心吧。 这下,钿竹总算是松了口气。 *** 车队不急不缓的沿着官道往前走,可才走出晋辰没过一会,天却下起了雨,好在那雨不算大,路也能继续赶,不过原本只需四五日的路程,硬生生拖到了七八日依旧没到楚萧。 从晋辰往楚萧去,得经过几个国都,不过按着规矩,楚萧的车马可以全然没有顾忌的进出倒是省了不少麻烦,可这其中也包括了魏恒。 因着刘闯的事儿,王平提前同李霖商量过车队不在魏恒留宿,可不知为何,那一日的雨大得令人“心惊肉跳”,甚至连马车的车轱辘都陷进了泥地根本动弹不得,最后实在没了办法只得在魏恒借宿一晚了。 李辰云的心不由紧张了起来,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消息还是惊动了魏恒王,只不过,让她更为意外的是,刘瑶竟然也一同前来迎接了。 “见过李公公。” 魏恒王带头行了礼,李霖朝他点了点头便转身将带着苇帽的李辰云小心地从马车上扶下来。 “这位就是传闻中的辰云公主?” 隔着那薄薄的罩衫,李辰云瞧见面前站了个已到不惑之年的男子,一声蟒袍好一派威仪之相,脸上的神色全然没半点不悦。 “见过魏恒王。” 虽说因着刘闯的事儿,李辰云有些尴尬,可她不卑不亢地行了礼,不过,身旁那道带着敌意的眼神是怎么也忽视不了了。 今日的刘瑶已换成了女子的装扮,她本就一副好姿色,如今这幅打扮更显娇媚可人。 “瑶儿,快给辰云公主行礼。” 魏恒王催促了一声,可刘瑶哪里肯听他话。 “父王,六弟的死同这个贱人有说不清的干系,您怎么能让女儿给她行礼呢!?” 刘瑶气急败坏地骂道,李辰云正准备好好同她“说道说道”,却被身旁的李霖抢了先。 “没想到堂堂魏恒三公主竟是这般不知礼数,今日咱家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这话里带着嘲讽的意味,魏恒王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只是片刻后又压了下去。 “小女顽劣,辰云公主可千万别往心里去,等到晚上的接风宴,本王定让她同您赔礼。”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李辰云听了也不好抓着不放了。 只不过,等到了晚上的接风宴之时,刘瑶又跟她杠上了。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发出求!收!藏!的声音!拜托拜托!! 哭了!小可爱们!拜托!!拜托! 啊!!今天没办法见面了!明天一定啊!! 来了! 其实,说起来李辰云并没有参加魏恒王设的接风宴,如今她是未来的萧桓王妃,自是不能随意抛头露面的,所以,李霖便替她前去了。 酉时一过雨就停了,用了晚膳的李辰云也有些无聊就跑去了驿馆的后花园坐坐。 雨过风停,一股子泥土气息混着青草的芬芳充盈在身旁,到让她原本紧绷的心势有了些许舒缓。 偏巧花园后头有个小秋千,钿竹站在身后推着,李辰云坐在秋千笑得眼睛弯成小月亮,可没晃两下,却是怎么也没想到,刘瑶竟突然出现在了身旁。 “你怎么来了?” “笑话,这本是魏恒的地盘儿,本宫想在哪儿就在哪儿,你管得着吗?” 李辰云被她堵了一句,倒也懒得继续周旋,只道:“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 “本宫有话问你。” 刘瑶倨傲着神色,说话的时候往钿竹的方向瞪了一眼,李辰云看着不远处站了好几个楚萧的侍卫,料想刘瑶也不敢“胡作非为”,便让钿竹先下去了。 “这儿只剩下你我两人,也别拐弯抹角的了,说吧。” 说起来,李辰云也是想过的,虽说刘闯不是她杀的,可到底自己还是伤了他的眼睛,不过,前些日子自己也被刘瑶捅了一刀,这一来二去的也算是扯平了,所以才会这般毫无顾忌的模样。 可刘瑶从小就被宠惯了,这辈子除了赵瑾衡能甩她脸子,哪里能吃得了这个“亏”。 “你这是态度?竟敢对本宫这般不敬?别以为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小心到头来不过是个掉光了毛的鸡!” “说不说,不说走了啊。” 李辰云真是懒得搭理她,作势便想走,刘瑶一听这话忙上前一步拦住哪里肯让她就这么走了。 “不许走,今日本宫只想问一个答案。” 答案?李辰云心中疑惑,还以为她依旧想将刘闯的死推到自己头上。 “你明明知道凶手是谁,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在宸佑宫里落下了什么想来也会清楚的吧,倘若再这么步步紧逼,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本宫奉劝你适可而止。” 这话让刘瑶的神色一下子慌乱了起来,甚至连语气都结巴了起来。 “本宫,本宫只,只是想知道,你同王爷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到头来他会选了你?” 李辰云看着刘瑶的眼神顿时就黯淡了下来,那双精致的柳叶眼满是哀愁,一时间真有些可怜她了。 “我同王爷是这个世上最有缘分的人,是谁也分不开的,旁的事儿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可关于王爷我还是奉劝你死了那条心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是坚定,李辰云心知肚明也许在那个互换身子的夜晚后,她同赵瑾衡的命运便彻底羁绊在了一起,也许是命中注定的,亦或是歪打正着,可这都是老天爷给的机会,时至今日让她放开赵瑾衡的手是绝不可能的了,当然赵瑾衡也是一样的。 只不过,刘瑶显然并不能接受这番话。 “说的倒是好听,可到底不过是搪塞本宫的!” 听这架势李辰云暗叹不妙,生怕她又要对自己动手,可才跑了两步却听着刘瑶话锋一转只道:“跑什么呢,本宫不会又对你怎么样,至少现在不会,不过你也要记住一句话,笑到最后的人人是谁还没定呢!” 她边说边往前走,两人擦肩而过的功夫,李辰云还是看到了她双柳叶眼中满是阴鸷,登时让她的心不由紧张了起来。 **** 刘瑶走了,李辰云荡了会秋千只觉得后背直泛凉,没带一会便回了驿馆上房,偏巧天色不早,钿竹服侍着洗漱完又替她掖了掖被子便退了下去。 可到了半夜的时候天竟然又开始下起了雨,阵阵闪电笼罩了夜空,分不清是黑夜还是白天,那轰隆隆的雷声响彻了整个大地。 李辰云哆哆嗦嗦地埋在被子里,想起刘瑶走前的眼神更是后怕了起来。 按着她的性子,倘若只是来警告自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这其中定有旁的目的。 李辰云是越想越明了,可就在这时,门外似乎传来了一阵莫名的响动,她心头一紧却又不敢确定最后只得拔下头上的玉簪攥在手心儿里,光着脚走了过去。 果然,一个高大的黑影正在门边徘徊,李辰云下意识便想喊人,可还没等着开口那道木门却被突然推开了! 已经来不及了,她看准时机握着玉簪就往上刺去,却被那人一个旋身就躲了过去。 完了!这下是真的糟了! 李辰云暗叹不妙,这人定是刘瑶派来害自己的,可如今错失这个机会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过,那预想而来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反倒是那一股熟悉的松木香忽的飘进了鼻尖,李辰云一个机灵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身前一温热,像是被人紧紧搂在了怀里,她抬头一看,却是万万没想道眼前的人竟然是赵瑾衡! ※※※※※※※※※※※※※※※※※※※※ 今天有点事儿~更新的少了!!抱歉抱歉! 不过我遵守诺言!两人终于见面啦! 最后还是那句话!求收藏求收藏!!!拜托!!啊!!!!求收藏!!!! 你怎么来了? “你可吓死我了!” 李辰云揽着赵瑾衡的脖子整个人埋在他怀里,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好了好了,还以为你睡着了怕吵着,这才一声不吭上来的。” 赵瑾衡边说边将人抱起来塞进了被窝,可李辰云是被吓得不轻,抖着身子哆哆嗦嗦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来,赵瑾衡没了办法只得柔声又安慰了好一会,她才缓过劲儿来。 不知不觉,雨声渐渐消失了,月亮也突然冒了出来,明亮的月光沿着窗柩洒落在床榻上,将那两个交缠在一起的身影照了个清清楚楚。 李辰云抬头看着面前的赵瑾衡,那张俊俏的面庞消瘦了不少,额角的碎发还被雨打湿了,整个人风尘仆仆的。 她有些心疼,想也没想直接用衣袖擦去额头上的水珠,嘴里喃喃道:“你怎么来了?” 不过,这话让赵瑾衡不太满意。 “怎么?这才几日的功夫,就不想见我了?” 他装着沮丧地问了一句,李辰云一听忙伸手抱着赵瑾衡的腰道:“才没有呢!我想见你的,每天都想!” “这才乖。”赵瑾衡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而后又紧紧抱在怀里,他倒也不遮掩,实话实说道:“我也想你,每天都想。” 可这话音刚落,李辰云平白生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那你是怎么想我的?” 这话倒是把赵瑾衡问住了,一时间愣是没说出半个字。 李辰云原本还娇羞得拿眼角瞧他,可赵瑾衡这般模样只觉得心一下子就凉了。 “哼,你看你又骗我了!” 她扒拉这手忙推开赵瑾衡,身子一扭作势往被子里钻,可还没进去呢被他又拉进了怀里。 “我天天想你,想得吃不下饭,心里想脑子里也想,上头想下头也想,晚上做梦也会想,这辈子就非你不可了。” 从前,这种“黏糊糊”的情话赵瑾衡铁定是一个字儿都不可能说的,可不知为何,对着李辰云却是没了半点不合适。 “当真不骗我?” 李辰云被他哄得一愣一愣的,转头瞧着嘴里忍不住问道。 赵瑾衡一看有戏,忙回到:“那是自然!” 这下,两人总算是“好”了。 可片刻之后,李辰云却突然有了另一个疑惑。 “王爷,你说上头想指的是这个,那为什么下头也想啊?你难不成用脚想我?” 她边说边用手轻抚着赵瑾衡的头,可这话才出口,却见那双微挑的桃花眼忽然一凛,穆然多了一层的情谷欠,而那双握着自己腰肢的手似乎更紧了。 赵瑾衡的心被她撩拨了起来,可还是顾忌着场合,倒也没做出什么的事儿。 “这个等过几日再同你解释吧。” 他随口给出了个“解释”,可这厢才说完又凑到李辰云的唇上要了一下,差点把她打了个措手不及。 “哎呀,疼!” 李辰云捂着嘴轻推了一下,赵瑾衡瞧她如此娇憨的模样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让我好好抱一会。” 李辰云点点头也不想闹脾气了,可想了一会又开口问道:“不是说不能见面吗?你怎么大半夜的就来了?” 楚萧的确有这个规矩,新人婚前不可见面,赵瑾衡原本并不听信这些东西,为了李辰云倒也愿意“乖乖”等在楚萧。 不过,虽说他人不在跟前,可还是派了眼线混在车队里,所以一得到李辰云要在魏恒留宿的消息,哪里还放得下心,这才顾不得旁的连夜便赶了过来, “就是想你想得紧就来了,那些规矩都是死的,不用放在心上。” 赵瑾衡并不想她太过担心,便随口找了个说辞,李辰云知道他是一贯的桀骜不驯也没往心里去, 于是,两人说了好一会体己话,才趁着夜色相拥而眠。 ※※※※※※※※※※※※※※※※※※※※ 今天晚上有点事儿!更新的少了!吃一块小甜饼吧!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再次遇到 一夜的雷雨到了天微亮,早已是月明清晰,李霖吩咐众人准备启程,可看着驿站后院的那匹挂着赤乌之旗的紫骍马神色却是越发凝重了。 这匹马他自然认识,是赵瑾衡的。 而此时的孙嬷嬷陪着钿竹正端着水盆往李辰云的房去,可就在两人刚走进屋子的那一刻,眼神还是被床榻边上两双鞋吸引过去了,一双是李辰云的,而另一双竟然是男人的! “嬷嬷!这,这是怎么回事?” 钿竹吓得快哭了,这还没成亲呢,怎么就出了这茬子,难不成又是刘瑶派人来想害了自家公主不成? “这,这……” 孙嬷嬷显然也有些慌了,一时半刻也不知该如何是好,钿竹心急了快步走到床榻边,一把掀开帐帘这才发现里头躺着的人竟然是赵瑾衡,差点没被吓晕过去了。 “吵什么吵。” 赵瑾衡蹙着眉头轻吼了一声,手却不忘捂住李辰云的耳朵,钿竹忙拉下帐帘子,转身就像拉着孙嬷嬷往屋外跑,可李辰云还是醒了。 “钿竹,怎么了?” 她闭着眼睛还有些迷糊,整个人还往赵瑾衡怀里蹭了蹭。 这下,钿竹只得红着脸回答道:“公主,天晴了,李公公说咱们得启程了,还是趁早出发为好。” “什么时辰了?” “卯时未到。” “这么早呀,可是,可是我还想歇息一会呢。” 李辰云搂着赵瑾衡的脖不悦地摇了摇头,脑子还有些懵,昨晚上被雷声吓得不轻,结果没一会,又被赵瑾衡吓了一跳,最后也是他哄了好一会才睡着了。 前前后后,连三个时辰都没睡够,自然是迷糊得紧。 “你先下去吧,告诉李霖,公主一会就就到了。” 赵瑾衡摸了摸李辰云娇嫩的小脸,而后又吩咐了一句,虽说他同李霖同不对付,可这话说的没错,魏恒实在不是久待之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是得趁早离开。 钿竹得了令,转身便跟着孙嬷嬷一起下了楼。 于是,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小云,咱们得走了,若是还困便去马车上歇息。” 赵瑾衡想了想还是决定赶紧将李辰云喊起来。 李辰云眯着眼睛点了点头,却是半点动作也没有,许是因着赵瑾衡在身边,原本还悬着的心早就落了地,一时间竟“忘乎所以”了起来,连自己还置身与“狼窝”的都快忘了。 可她这幅模样落在赵瑾衡眼里却是多了几分娇憨,他轻叹了口气倒也纵着她,只得亲自动手拿着巾子替李辰云仔细擦了擦脸,动作虽有些笨拙,可也小心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弄疼她了。 简单洗漱完又穿上了一扇,这番动作下来倒也没费多少时候,李辰云也清醒了不少,乖乖带上苇帽便牵这赵瑾衡的手一起走出了上房。 天才微微亮,楼道间的烛光明明灭灭的,偏巧李辰云还带着苇帽,一时没看清路,差点踩空了一脚,所幸赵瑾衡反应快一把将人拉住了才没从楼梯上掉下去。 “小心些,这般冒冒失失的若是没有我在你身旁,怕是有得吃苦头了。” “这只是意外,从前我最是守规矩的了!” 李辰云有些不服气,攥着赵瑾衡的手紧了紧,他倒也不废话,直接将人抱起来便往楼下走,吓得李辰云忙喊道:“我自己走就可以了,你赶紧放我下来,外头人这么多,若是被看到了岂不是被笑话了。” 可赵瑾衡哪里肯如她的愿,只长腿一迈继续走着,没过一会便到了大堂。 “见过萧桓王。” 众人行了礼,李辰云攀着赵瑾衡的肩膀羞得不得了,所幸她带着苇帽,那红彤彤的脸颊也被挡了个干干净净。 这时,李霖也过来了。 “王爷。” 他也行了礼可赵瑾衡却没搭理,只抱着人往前头马车去。 李辰云就这么被他抱着,可那轻薄的苇帽,她却并没有在李霖脸上看到任何不悦,仿佛这不过是件在寻常不过的事儿。 王平将紫骍马牵了过来,赵瑾衡上马架鞭一气呵成,好一派陈宁之貌。 马车很快就启程了,李辰云将苇帽摘下,又将昨晚上发生的事儿同钿竹和孙嬷嬷说了个明白,这才将“误会”解开了。 可就快经过魏恒城门的时候,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外头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李辰云从车窗外探头看去,却是万万没想到,空荡荡的城门之下竟站了个身着华服的女子。 只是那身影是在太过熟悉,不就是魏恒三公主刘瑶吗?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啦啦啦啦!希望能努力上100! 小距离 对于刘瑶的出现,赵瑾衡倒是没什么意外,可她只身一人站在城门口,神色凛然没半点惧怕的样子,一时间让前头带队的侍卫不知该如何是好。 “本宫同萧桓王有话说,不然你们谁也别想离开魏恒!” 刘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性子,偏巧李霖也是个不嫌事儿大的,忙驾着马来到了赵瑾衡面前。 “王爷,三公主求见。” 李辰云自然也听到了刘瑶的话,可她知道赵瑾衡不是个会受人胁迫的性子,可奇怪的是,这一次他却难得地“配合”了。 “我下去瞧瞧,你在马车里乖乖待着,不要出来。” 赵瑾衡叮嘱了遗一句,李辰云点点头也没旁的言语。 马蹄声渐渐远去,可她还是有些担心,便轻轻从车窗那儿探出头去,可看着城门口那副光景登时让她的心不由紧了一下。 “公主,您怎么了?” 耳畔传来钿竹的声音,李辰云忙将车帘子放下转头道:“没什么,没什么。” 孙嬷嬷瞧她这“失魂落魄”的样子约莫也能猜到,便拉了拉钿竹的手没在多言。 没过一会,马车又启动了,李辰云不知道赵瑾衡究竟说了什么,可她满脑子都是刘瑶靠在他怀里,哭得不能自己的样子。 只不过,让她更为揪心的是,赵瑾衡没有推开,反而轻轻拍着她的背仔细安慰着。 这时,马车外又传来了那熟悉的马蹄声,李辰云知道是赵瑾衡又回来了。 “王爷,您同她说了什么?” 李辰云想了好一会还是决定掀开窗帘子问问他,可这话音刚落,赵瑾衡脸色微变,过了好一会才回道:“也没说什么,只客套了几句,行了,你回马车里好好呆着,别着凉了。” 李辰云知道这话只不过是搪塞自己的,更加觉得心里堵得慌,于是一把甩下窗帘子不搭理他了。 *** 魏恒距离楚萧不远,赶了一天的路,总算在酉时左右到了楚萧。 因着连绵几日的大雨,抵达楚萧的日子已经算晚了,所以距离婚礼也只剩下两日的功夫,不过因着礼节还未办,所以,李辰云便被安排住在了别院里,后日举办完了婚礼,才能住进王府。 如今时辰也不早了,即便是得拜见楚萧帝也得等到明日了。 这事儿,王平告诉了孙嬷嬷,所以,李辰云也是知道的。 车队直接往别院去了,刚巧凑上夜市,楚萧没有宵禁,街市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可李辰云半点心思也没有。 “公主,您怎么了?” 李辰云抬眼瞧了她一眼,“钿竹,本宫有些不高兴。” “哪儿不高兴呀,后日都要嫁给王爷了,以后咱们都要过上好日子了。” 可这话却戳到了李辰云的痛处。 “好日子?谁知道是真好还是假好呢?” 她嘀咕了一句,钿竹没听清又问了一遍,李辰云想了想也只是摇摇头没在回话了。 很快,众人就来到了别院门口。 赵瑾衡下了马,赶紧走到马车边上想将李辰云扶下来,却被她不动神色地挪了挪身子,故意拉开了距离。 “钿竹,本宫累了,咱们先去歇息吧。” 赵瑾衡悬在半空中的手僵了僵,刚准备说些什么,却听着李辰云先开了口。 她说这话的时候,连个眼神都没给赵瑾衡,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像是故意疏远了一般,钿竹有些疑惑,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所幸,赵瑾衡还是给了台阶。 “既然累了,那便早点歇息吧。” 钿竹感激地给赵瑾衡行了礼,可李辰云却是越发不高兴了,嘟着嘴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别院走。 赵瑾衡看着李辰云“赌气”的背影,自是能猜到自己同刘瑶的那番动作肯定被她看到了,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同她解释的时候。 “王平,好好伺候公主,不得有半点闪失。” “是。” 如今,王平跟在李辰云身边也好些日子倒也习惯了,自是把他这番吩咐妥妥帖帖地放在心里了。 这时,原本带着李辰云走进别院的李霖突然回来了。 “王爷,辰云公主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赵瑾衡点点头转身接过王平迁来的马,还是一贯地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可这一次李霖却突然开了口。 “王爷,您可觉得辰云公主似乎同沈相爷很是相像?” “你这话什么意思?” 赵瑾衡拿着马鞭的手一顿,眼神顿时冷冽了起来,李霖将他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半晌才道:“咱家自是没旁的意思,只是觉得眼熟得紧。” 好在,赵瑾衡也只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便上了马离开了别院,可可这一趟他没并没有回王府,而是驾着马直接往宫里去了。 ※※※※※※※※※※※※※※※※※※※※ 今天更新地有点少! 不过还是那句话!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这个月底下个月初就可以完结啦!希望在完结前可以到100收!虽然还是有点困难!!可是人还是要有希望的!哈哈哈哈! 婚前 赵瑾衡走了,李辰云“气呼呼”地走到了别院的厢房里,嘟着嘴一个人生闷气。 钿竹也跟着进来了,看她这副样子不禁疑惑了起来。 “您这是怎么了?嘴上都能挂油瓶了。” 李辰云忙抿捂着嘴,心虚道:“没什么,本宫能有什么事儿呀!” 可话虽这么说,她还是挺沮丧的,连钿竹都看出来自己不高兴了,赵瑾衡竟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好一个“绝情”男人啊!难不成真应了那句老话,男人都是硬心肠的,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吗? “唉!赵瑾衡你个没良心的!” 李辰云捂着心口,“咬牙切齿”地埋怨了一句,钿竹瞧着她这样忍不住劝道:“公主,有些话,钿竹觉得还是应该同您好好说说的,后日就要成婚了,可不能像以前那般任性哦。” “我才没任性呢!”李辰云想也没想就反驳了一句,可这话才说完倒是越发委屈了,“明明就是他不对,坏钿竹!怎么现在连你也胳膊肘向外拐了!”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钿竹觉得自己挺冤的,可偏偏李辰云这番话到让她突然明白了。 “王爷来来回回舟车劳顿的多辛苦呀,您就不心疼吗?刚才奴婢问了王公公,他说王爷得先回趟宫同皇上禀报些事儿才会‘冷落’了您,所以呀,未来的萧桓王妃,您好歹体谅体谅自家夫君呗。” 钿竹这话说得好听极了,李辰云被她哄得一愣一愣的,可还没等回话呢,外头突然传来了声响,原来是问要不要传膳了。 别院里的下人都知道李辰云是未来的萧桓王妃,自是不敢怠慢的。 “快传吧。” 李辰云对钿竹点点头,说真的她的确饿了,因着赶路晌午那顿随便对付的,赵瑾衡特意给她留了个鸡腿,可她心里憋着气愣是摇摇头不吃,还躲在马车里不搭理他,所以嘛…… 钿竹得了令,忙出去知应了一声。 没过一会,下人便便端这一盘盘的吃食走了进来,李辰云看着面前一大桌子菜,一时间还真上了头。 带头的嬷嬷上前介绍了好一会,还特意挑明一切都是王爷吩咐的,于是嘛,这一顿晚膳李辰云吃得大快朵颐,结果到最后竟积了食。 钿竹陪着她在院子里走了好一会,李辰云总算是舒坦了不少。 不过,时辰也不早了,是时候歇息了。 孙嬷嬷和王平去收拾行李了,因着路上耽搁的时间长了,距离婚礼也只剩下一天的功夫,这几日有的忙了,钿竹想了想便道:“好了好了,您快歇息吧,这两日若是没休息好,新婚当晚成了丑新娘还不被人笑话了。” 李辰云应了一声乖乖上了床,自是也不指望赵瑾衡会回来看她,钿竹替她掖了掖被子便出去帮忙了。 房间里的烛火灭了,黑漆漆的,外头时不时传来些许走动的声响,别院里的下人们都忙坏了,毕竟婚期定了便不能随意更改,想来今晚孙嬷嬷和王平怕是累坏了。 李辰云心里空落落的,她将手背在枕头上,可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赵瑾衡安慰刘瑶的模样,脸上还带着些许她看不懂的犹豫,李辰云突然意识到,他对自己似乎也只有那次受伤的时候才会这般好脾气的。 说实在的,李辰云是真的不明白,为何前头赵瑾衡对刘瑶的态度还是一贯的冷漠无端,怎么到了才一个月不到的功夫又温柔了起来呢,难不成两人分别的这段日子又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儿? 完了,赵瑾衡肯定是反悔了!他肯定不喜欢自己了。 这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在李辰云心里炸开了锅,从前也不是没听过那些事儿,可她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怀疑赵瑾衡,毕竟两人连生死都经历过了,王平告诉她的那些话也依旧历历在耳,两相纠结之下竟患得患失了起来。 “赵瑾衡!大坏蛋!怎么老让人不开心呢!” 她埋怨了一句,可这话音刚落,“嘎吱”的开门声应声响起,许是那个雷雨夜的经历太过印象深刻,李辰云一个挺身而起,直接问道:“谁!” “是我。” 门边传来的是赵瑾衡那清冷的声音,李辰云有些意外又有些不好意思,所幸这屋子里黑漆漆的倒,倒把她脸上的情绪藏了个一干二净。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睡了没。” 赵瑾衡离开宫后便直接来了别院,听着钿竹说李辰云已经歇息了,可还是舍不得就开看看了,结果这才推门进来就发现人根本没睡着。 “我快要睡着了。” 李辰云回了一句,整个人埋在寝被里,虽隔着距离,即便是黑漆漆的屋子也怕被赵瑾衡看出什么来,。 而这个时候,赵瑾衡已经走了过来,顺道还把床榻旁的烛火点亮了。 “快出来,埋在被子里就不怕憋死?” “不怕!我就爱呆在被子里!” 李辰云赌气般的回了一句,赵瑾衡自是不可能由着她胡闹,于是一把将人从被子里抓了出来,可这番动作下来,这才发现李辰云咬着嘴唇眼睛通红,一看便知是才哭过得模样。 “你这是怎么了?” 他简直心疼极了,边说还便将人搂进怀里,李辰云哪里肯如他的愿,狠了很心直接推了一把,却是万万没想到赵瑾衡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嘴里还莫名发出了一声闷哼。 “你怎么了?” 李辰云担心不已,当下只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儿了,赵瑾衡却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只道:“有些事儿现在没法同你解释,还得再过些时日,这趟回楚萧很多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你相信我好不好?” 他没说破,语气还带着些许恳请,可李辰云简直心疼坏了。 “我知道了,都是我不好,乱想那些有的没的,公公将那些事儿都告诉我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我再也不会胡思乱想了!” 这话让赵瑾衡微皱的眉头舒缓了不少。 “今儿到的时候时辰也不早了,明日我先带你去见见母妃吧。” 他莫名提起了这茬,李辰云虽知道“丑媳妇见公婆”的老话,可还是不由紧张了起来。 “这么快?母后会不会不喜欢我?” “不会的,你长得这么可人又那么讨人喜欢,对吧?” 他边说边握着李辰云的手,两人十指相扣心也是贴得紧紧的,可没过一会,李辰云却突然觉得小腹一痛。 “哎哟。” “怎么了?” 赵瑾衡见她捂着肚子一副痛苦的样子也有些担心吗,于是,李辰云便将晚膳前下人说的话统统告诉了他。 “都怪你,若不是你,我也不会吃这么多,更不会积食了,所以,从头到尾都是你的错。” 这番言论让赵瑾衡有些无奈,可如今这个局面倒也乐意顺着李辰云。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 说着他将那双手伸向了李晨宇的腰腹,轻轻揉着,片刻之后还真就让她舒坦了不少。 这番“误会”因着这短短的谈话早就烟消云散了,李辰云抱着赵瑾衡的腰正昏昏欲睡之时,却听着他用着神秘的语气道: “小云,若是明日见到了沈峥,你会同他说什么?”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拜托拜托!! 发出求收藏的嘶吼! 偶遇 对与赵瑾衡的这个问题,李辰云还真就想过了。 不管怎么说,赵瑾衡同沈峥多少还是有些过节的,即便现在他已经回了楚萧,一个是自己托付终身的人,而另一个则是自己从未见过面的舅舅,个中关系她心里比谁都明白。 “公公都说过的,我心里也有数儿,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李辰云低着头小手扒拉着锦被,语气有些低落,赵瑾衡一听这话也有些急了,伸手将人拉进怀里,柔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们之间用得着这么生分吗?” 可这话音刚落,李辰云道有些不明白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后若是听到什么有关于我同沈峥的风言风语也万不可相信,知道吗?” 李辰云点点头,回了一声知道了,可心里却隐隐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只是片刻后她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儿。 “对了,我那玉锁呢?” “我随身带着呢。”赵瑾衡边说边从袖口将那个荷包掏了出来,顺手还晃了晃。 “你要不还给我吧,那是我母妃留给我惟一的东西了。” 她边说边伸手想将赵瑾衡的荷包接过来,可到底被他一个快步又塞回了衣袖里。 “不要,这玉锁是你给我的,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的道理了。” “可是……” “在我这里放着就好,你那丢三落四的性子说不准哪天就丢了,倘若想求些保佑的物件儿,等过阵子我陪你去中山寺求求,听说那儿是观音的道场,灵得很。”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李辰云虽遗憾也只好随他去了。 赵瑾衡哄着李辰云睡着后便离开了别院,第二日辰时又来接她一起进宫了。 马车沿着平坦的大道往宫里去,外头熙熙攘攘的,是不是还传来些许叫卖的声响,倘若实在寻常,李辰云定是好奇地想探头看去,可今天这一遭她却全然没有了心情。 “怎么手心儿都出汗了?” 赵瑾衡勾着唇故意打趣她,李辰云愣了愣还真没听出来他揶揄的意思。 “就是,就是有些紧张,感觉这心都快跳出来了。”她咬着唇一脸担忧,赵瑾衡瞧她这般只觉得可爱得紧,可没等他开口呢,原本那两双交握的手,却被握着的手却被李辰云一把抽了回去。 “你瞧我这样子合不合适?太妃娘娘会不会不喜欢?” 说着,她还扶了扶自己的发髻,今早上钿竹特意给李辰云梳了个元宝髻,整个人看上去端庄又大方,可她还是有些担心。 “快把手放下,一会弄乱了发髻我可没法子替你梳上去。”赵瑾衡轻轻拉过她的手,而后又恢复成了原来的十指相扣,嘴里继续说道:“还有,不要叫太妃娘娘了,一会见面了就喊母后,知道吗?” “哦。”李辰云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只是片刻后又摇了摇头。 “可是,明日才是婚礼呀?今天就喊了,母后会不会觉得我不懂礼节?” “就当让你提前练练,反正你现在喊的也挺顺口的呀。” 赵瑾衡逗了逗她,李辰云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小拇指扣了扣手心,却把赵瑾衡的心都给撩拨了起来。 “唔……” 他一把将人抱到了腿上,而后揽着李辰云的脖子,低头朝着那张樱桃小口亲了下去。 李辰云躲闪不及,原本还想推开的动作,渐渐也无力了。 马车里一下子“热”了起来,那交缠的呼吸不知不觉中越发浓烈了。 不过就在两人亲得“难舍难分”之际,外头突然传来了内侍的声音,原来已经到宫门口了。 “口脂都被你吃完了!” 李辰云“气呼呼”捏了捏赵瑾衡的手,可他却是半点愧疚之意也没有。 “谁让你这么甜呢?真让人欲罢不能!” 赵瑾衡没羞没臊地回了一句,李辰云羞红了脸,上前就想打他,可才下马车,耳畔却突然传来了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这不是萧桓王吗?” 循着声音,李辰云转过头去,只见宫门口不远处站了个玉冠束发峨冠博带,一派威仪之相的男子,看这岁数约莫也不过而立之年。 赵瑾衡原本还舒展的眉头一下子就蹙了起来,李辰云心中疑惑,只过了半晌却听着他突然回了一声,“沈相爷。” 可偏偏这话却李辰云后背一僵,原来他就是自己从未见过的舅舅——沈峥。 不过,没等她思忖一会,沈峥已经走到了跟前。 “想来,这位便是未来的萧桓王妃了吧?” 沈峥问了一句,李辰云垂着眉点了点头也不看他,可头顶那双狭长的眼睛时不时打量着自己还是让她的心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便被沈峥看出了破绽。 好在,还是赵瑾衡及时解了围。 “是不是的,明日你便清楚了。” 说着赵瑾衡将李辰云轻轻带到身后,沈峥皮笑肉不笑的,倒是对眼前的女子越发好奇了。 可赵瑾衡哪里肯如他的愿。 “听闻沈相爷新婚,本王还未恭喜呢,可话说回来,相爷夫人似乎也不过二八芳华吧。” “王爷真是说笑了。” 沈峥含笑回了一句,脸上丝毫没有半点不悦,可偏偏他这模样,到把赵瑾衡的火气彻底勾了起来。 “你这老牛吃嫩草的力气倒是不小,按年纪都能当人家爹了,倒也真好意思娶亲,沈峥啊沈峥,你这祸害人的功夫倒是越发厉害了?” 赵瑾衡又嘲讽了一句,沈峥依旧是不卑不亢地回答,丝毫没有半点杵他的地方。 “王爷,您这话说得,本相也是多亏了陛下垂怜,这才有了同夫人的缘分呢,王爷这话莫不是在说陛下吗?” 这话倒让赵瑾衡堵住了嘴。 “你倒是聪明,只会用皇兄来压本王!” 赵瑾衡有些“吃瘪”,李辰云站在一旁看着这般模样,突然觉得原以为他已经算得上人精了,可眼睛这沈峥简直是人精中的人精。 也许真应了那句老话,一物降一物,也许这沈峥就是老天派下来专门“治”赵瑾衡的吧。 ※※※※※※※※※※※※※※※※※※※※ 求收藏!求收藏!啦啦啦啦! 见面 好在,沈峥没逗留多久便走了,可擦身而过的机会,李辰云还是看到了那块腰间他的玉锁,瞧着模样同自己的是一模一样的…… “走吧。” 赵瑾衡见人离开便牵起了李辰云的手,可她却愣在原地半晌都没有动。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了?” 赵瑾衡问了一句,语气还挺焦急的,李辰云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慢慢有了个浮现了一个让她不太开心的念头。 “有些事儿想问你。” 她将人拉到宫门的偏僻处,低声问了一句,赵瑾衡瞧她如此沉静的样子,突然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问吧。” 李辰云瞧他点点头,看上去还挺有耐心的,多少松了一口气,不过有些话还是得提前说好了。 “那你得先答应了,老实回答,不可以骗我。” “都依你,咱们边走边问,如何?” 赵瑾衡瞧她蹙着眉好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倒是突然起了兴致,那双微挑的桃花眼里生了些许戏谑。 “好!” 李辰云觉得他说的也有理,毕竟今天是来见他母妃的,若是迟到了怎么也说不过去。 于是,两人便手牵着手一起往坤宁宫去了。 “我问你呀,当初咱俩换身子的时候,你是不是一见到玉锁就知道了我同沈相爷的关系了?” “这事儿不骗你,开始的时候的确是猜到了。” 赵瑾衡还真没想到李辰云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可他既然应下了,便没有了遮掩的必要,倒也痛痛快快地实话实说。 只不过他的回答,还是让李辰云有些失望。 “唉,果然是这样。” 李辰云沮丧地撇着嘴,身子轻轻靠着赵瑾衡,有气无力地跟着走。 说实在的,当初还在晋辰的时候,她早就知道了,毕竟那些话也是是亲耳听到赵瑾衡说出口的,虽然用着的是她的身子。 即便后头换回来了,两人还是因为那些个事儿差点儿就掰了,可话虽如此,真得到了赵瑾衡的答案,李辰云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难过了起来。 她就说嘛,他这么个人,怎么会莫名就对自己格外“关照”了呢? 赵瑾衡自是能猜到她的心思,一开始他的目的的确不太光彩,也确实存了要利用李辰云的心,可有些事儿,早就在朝夕相处中变了,更何况,如今两人的好日子实在来之不易,更应该好好珍惜了。 “小云,从前我的确说了,也做了些让你不太高兴的事儿,可那些再怎么样也改变不了了,如今我能做的,便是向你保证,以后的每一天都让你开开心心的,绝不让旁人欺负你,两个人快快活活地过一辈子,所以,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咱们一起向前看,好不好?” 赵瑾衡说这话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低头抓着李辰云的肩膀对视她的眼睛,一脸的认真和专注,她鲜少看到他这幅神情,甚至他说话的语气里也带着些许恳求,当下,李辰云就心软了。 “我答应你,可你以后不去骗我了。”她撇着嘴还是答应了,可又觉得似乎太好说话了,于是又补充道:“不然,我就,我就……” “我就什么?” 赵瑾衡瞧她握着拳头一脸认真的模样便问了一句,李辰云一听忙道:“你若是在骗我,我就去尼姑庵里做尼姑!这辈子都不见你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李辰云不怕他,叉着腰活脱脱像只气鼓鼓的小兔子,赵瑾衡真被她这幅样子弄得哭笑不得,最后也只好弹了弹她那光洁的额头,柔声回了一句。 “好了好了,不闹了,咱们先去见母妃吧。” 说着说着,两人便走到了坤宁宫门口,外头的内侍见人过来忙行了礼,李辰云跟在赵瑾衡身后深吸了好一口气,才敢壮着胆子进去了。 不过,这才走进门口,一道纤丽的身影就突然“窜”到了两人身边。 “怎么才来呀,真让人等着心都要着火了。” 还没等李辰云反应过来,耳畔就传来了声音,她转身一看,只见一个身着百迭裙的端庄女子正一脸欢喜地瞧着自己。 眼前这人看上去极为年轻,脖颈间挂着根银索襻度膊,右手拿着把铲子,左手拎了个青花瓷盆,脸颊上还沾了些许污泥,却是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 这个人便是赵瑾衡的母妃——叶倾城。 “母后,儿臣带小云来见您了。” 赵瑾衡倒是对她这模样一点也不意外,只轻轻将李辰云推到跟前介绍道。 “见,见过母妃。” 李辰云福了福身子,虽万般紧张可还是行了礼,叶倾城一把丢下手里的东西,笑嘻嘻地拉着李辰云道:“可算是把你等来了,我心急地都在院子里掏土了。” “路上遇到沈峥了,耽搁了不少时候,这才晚了。” 李辰云原本还有些惭愧,倘若自己不同赵瑾衡说那番话,也不至于让人久等,可一旁的赵瑾衡倒先开了口,叶倾城一听这话突然来了劲儿。 “你也别同他争锋相对了,这段日子,沈峥可有的忙了,你皇兄替他了谋了门婚事,还偏巧是太尉府的小姐,这回可有好戏瞧了。” 赵瑾衡的脸色顿时好了不少,叶倾城边说边将李辰云往凉亭带。 坤宁宫本就大,三人走了好一会才到,凉亭的石桌上摆满了准备好的吃食,李辰云远远看去,样式还挺多,好些个她都没见过,于是边走边想一会先吃什么。 许是觉察到了李辰云的眼神,叶倾城笑着道:“小云,一会想吃什么就自己拿,千万别客气!” 这话让李辰云有些羞臊,可点点头回了一句,“多谢母妃。” 走过廊桥,三人便走进了凉亭,可才落座,叶倾城却突然把面前的一盘瓜子推到了赵瑾衡面前。 “快剥瓜子儿,我同小云说会话。” 她是真的不拘着,连自称都不是哀家,李辰云顿时有了种亲近之感,赵瑾衡倒也配合地开始剥瓜子了。 那修长的手指衔着瓜子动作也是熟练极了,李辰云突然想起了,当初两人刚换了身子的那个夜晚,赵瑾衡就能毫无顾忌地剥瓜子。 当初,她也听王平说起过,赵瑾衡这辈子就有两大爱好,除了爱惦记他皇兄赵瑾诚的皇位,那便是剥瓜子,如此想来也是因为叶倾城才养成了这个习惯吧,没想到他还挺孝顺。 “小云,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盼过来了,你可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呢!” 叶倾城轻叹了一句,李辰云有些不解,可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陛下驾到”从不远处的门边传来,倒是将她的询问堵在了嘴里。 ※※※※※※※※※※※※※※※※※※※※ 求收藏!!!!!求收藏!!啊!!!!! 萧桓王府 李辰云还真没想到,今天竟还见到了赵瑾衡的皇兄,也就是当今的楚萧帝赵瑾诚。 可看着眼前好一派帝王之相的赵瑾衡,她倒是有些意外。 两人虽是亲兄弟,可样貌上却并不相像,赵瑾衡的五官柔和些,而赵瑾诚则是多了几分凌厉的意味,眼神中更带着一股浓烈的侵略性,仿佛能将人的心都能窥探得透透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惹的人。 李辰云有些怕,可如今这个场合是万不能露怯的,于是便跟着赵瑾衡一同行了礼。 “都是自己人,不必多礼。” 赵瑾诚挥了挥手,说着走到石桌前坐了下来,李辰云同赵瑾衡对视了一眼,瞧他朝自己笑着点点头,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这时,叶倾城突然开了口,“你是专门赶来看瑾衡的吧,连朝服都没换呢。” “这不是听说人来了吗,刚巧下了朝便来瞧瞧。” 赵瑾诚没否认,可她这话让李辰云愣了愣,她记得当初在晋辰之时,也是听过不少的,赵瑾衡同他这个皇兄的关系很是紧张,估摸着也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当初他决定回来的时候,李辰云还担心过这其中会不会有诈,可如今看来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呀。 “皇兄,这位便是小云。” 赵瑾衡边说边握着李辰云的手,转头对赵瑾诚说道。 “皇兄!” 李辰云没仔细想也跟着他一起喊了,可这话才出口又觉得不对劲,这婚还没成呢,怎么也不该这么喊,赵瑾诚没有说旁的,可那双眼睛却时不时打量她,仿佛想看出些什么来东西来。 坐在李辰云身旁的赵瑾衡自然也发现了,可有些话当着赵瑾诚的面也不好直说。 所幸,叶倾城到时先开了口,“好了好了,瑾衡的媳妇儿你也看了,赶紧走吧。” 这话李辰云原本绷紧的心一下子舒缓了不少,她感激地看了眼叶倾城,嘴里的莲花酥似乎更加香甜了。 “知道了。” 赵瑾诚收起视线,应了一声倒也配合,可临走前去把赵瑾衡喊了出去,李辰云看这两人离开的背影,不又担心了起来。 “小云,有些话母后得先同你好好说说。” 耳畔突然传来了叶倾城的声音,李辰云转头看去,却见她一脸正经也不由郑重其事了起来。 “前些日子,瑾衡犯了混做了些错事,这你也是知道的,瑾诚这个做哥哥的。虽留有余地,可也是顶着大臣们的万般压力,所以,等你同瑾衡成了婚,一定要好好规劝他,切不可再做那些糊涂事儿!” 叶倾城没有明说,可这话李辰云当然明白。 “母后,您放心吧,儿臣一定会同他好好过日子!” 可这话音刚落,赵瑾衡就回来了。 “什么好日子呢?” 他没怎么听清,随口问了一句,李辰云同叶倾城对视了一眼,而后笑着道:“没什么,母后刚才同我说,明日可是个大好日子呢。” “那是自然,咱们成婚的日子哪能不好。” 三人说说笑笑又过了好一会,约莫午时,赵瑾衡便带着李辰云回去了。 临走前,叶倾城还送了对早已准备好了的玉镯,李辰云推脱了一会便笑着收下了。 于是,赵瑾衡便挽着李辰云的手,上了早已候在宫门口的马车。 可奇怪的是,马车没走一会,突然就停了下来。 “这么快就到了?” 李辰云撩开窗帘子抬头一看,眼前一栋气派非凡的宅院映入眼帘,宅院大门上方的牌匾上篆刻着四个大字“萧桓王府”。 “走,进去看看。” 赵瑾衡拉着她想下马车,李辰云退了一步,有些为难。 “不好吧?” 两人还没成婚呢,现在登堂入室了怕是不合礼节。 赵瑾衡当然猜到了李辰云想什么。 “没什么好不好的,以后你就是这萧桓王府的女主人了,想何时进去就何时进去。” 话都说到了很份上,李辰云也只好随着赵瑾衡一起从正门走了进去。 这萧桓王府是赵瑾衡弱冠之年后,先帝特意为他建的府邸。 因着明日的婚礼,里头的下人们还在忙忙碌碌的,墙上树上挂着红带子和灯笼,喜气洋洋的惹人眼。 可奇怪的是,赵瑾衡却把李辰云直接带进了其中一栋幽静的小院子里。 “以后咱们就住这个院子,这儿冬暖夏凉,不管是位置还是什么都是极好的。” 赵瑾衡笑着说道,李辰云的眼神院子里一颗粗壮的树吸引了过去,她仔细一看,那不就是颗柿子树吗? “怎么还有棵柿子树呀!” “知道你喜欢吃柿子,特意派人在这里种了一棵,夏日咱们能在树下乘凉,秋日便可以摘柿子吃,开心吧。” 赵瑾衡笑了笑,长腿一迈走到李辰云身旁,轻轻将人揽着。 这话的确让李辰云开心极了,可没过一会她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儿。 “夏日乘凉?你就不怕一道雷下来,咱们又……” 她还没说完,就被赵瑾衡打断了。 “乌鸦嘴,不许胡说,好日子才开始呢。” ※※※※※※※※※※※※※※※※※※※※ 今天有些事儿,更新少了!抱歉抱歉! 成亲 李辰云的嘴大概是真的“开过光”,赵瑾衡原以为她会感动不已,可听着那话语气还是不由自主地重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同你说笑呢。” 李辰云有些愧疚,搓着手讨好地同他笑了笑,赵瑾衡作势揽住她,顺道还把下巴抵着她的头顶。 两人就这么在柿子树下温存了一会,只道身后突然传来内侍的声音,打断了这一场难得的平静。 “王爷,晋辰大皇子李昶求见。” 这声通报让李辰云的身子一僵,这才想起当初答应过陈婉要将李昶送回晋辰的要求,结果,真到了楚萧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 “让他去书房候着。” 赵瑾衡吩咐了一句,内侍得了令快步离开了,于是,院子里又只剩下两人了。 李辰云见人离开忙将那事儿说了个清楚,她原以为赵瑾衡会生气,可奇怪的是,他却是全然没有半点惊讶的样子。 “王平早就告诉过我了,这事儿你别担心,定能办得妥当。” 赵瑾衡没把话说透,可李辰云抬头看着他眼睛里的凛然,不由担心了起来。 可没过一会,端着午膳的下人纷纷走进了院子。 “好了,你先用午膳吧,我去去就回。” 说着赵瑾衡作势就要走,李辰云忙身后拉了一把,“我要不要也跟着一起?” 毕竟是自己的大皇兄,虽然从没见过面,可人来了,怎么好意思让赵瑾衡一个人去呢? “不用,你在,有些话就不好说了。” 赵瑾衡没半点迟疑地就拒绝了,李辰云都来不及同他交代几句,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下,李辰云也只好乖乖呆着了。 下人很快就将菜上齐了,赵瑾衡特意问过孙嬷嬷,所以桌上摆着的都是李辰云爱吃的,可这一次,她并没有胃口。 虽说关于李昶的事儿是王平应下的,可到底还是同她有关的,从前自己不晓得事儿没主意也就算了,可如今的她就要成为了萧桓王妃了,就不可以想以前那般样子了。 更何况,前头叶倾城才和她通过气,赵瑾衡才会楚萧没多久,若是因着质子的事儿让人平白握住了把柄,那就真的糟糕了,所以,决不能在这个时候拖赵瑾衡的后腿。 李辰云在心里暗自下了决定,这事儿她必须自己解决,还得越快愈好。 ***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赵瑾衡就回来了,李辰云探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倒是不又疑惑了起来。 “吃饱了?” 赵瑾衡见她桌上的饭菜并没有少便开口问了一句,李辰云点点头没说话。 “好吃吗?” 他又问了一句,李辰云还是一如既往地点了点头。 这下,赵瑾衡倒是不乐意了。 “怎么,我出去这一趟还哑巴了?” 李辰云一听这话,忙回道:“胡说什么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轻轻拍了拍大腿,一脸不服气的样子,赵瑾衡瞧着只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不少,拿起筷子轻轻夹了几口菜也吃了起来。 “大皇兄同你说了什么?” 李辰云想了想还是试探地问了一句,赵瑾衡知道她肯定会开口,便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随口搪塞了出来。 “没说什么,寒暄了几句就把他打发走了。” 李辰云握着筷子的手一顿,心中满是疑惑,“诶!你说大皇兄是什么样的人呀?” “你没见过他吗?” 赵瑾衡问了一句,李辰云点点头又摇摇头,“自我出生起就一直住在宸佑宫里,大皇兄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楚萧了,即便是小时候见过,也早就不记得了。” 如此一来,还真是好极了,赵瑾衡心下一松,忙伸筷子夹了个狮子头放进了李辰云的碗里。 “好了,不说这个了,来,多吃些肉,你身子弱可得好好补补,不然以后那些个好日子,就没福消受了。” “好!” 李辰云夹着狮子头小口小口地咬,赵瑾衡看着她这般可爱的模样,只觉得心中的烦闷也一扫而过了。 *** 两人用完了午膳,赵瑾衡便送李辰云回了别院,可临走前还是忍不住唠叨了几句。 “今晚早些歇息,明日迎亲若起晚了,惹人笑话我可不管你。” “我才不会呢。” 赵瑾衡说话不好听,李辰云倒也没往心里去,毕竟他这人刀子嘴豆腐心,她早就习惯了。 可这一夜,她注定是难眠了,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到二更天了都没睡着了。 结果,第二日天还没亮,李辰云就被拉起来梳妆打扮,钿竹将挂在木施上的大红嫁衣取了下来服侍她穿上,又拉着她坐到梳妆台前。 李辰云看着铜镜前的自己一时恍惚了起来。 迎亲的队伍很快就来了,滔天的锣鼓声和吵闹声,让她顿时清醒了。 ※※※※※※※※※※※※※※※※※※※※ 明天继续结婚!求收藏!! 成亲2 按着楚萧的规矩,新娘出门需得新郎抱到花轿上才吉利,虽说赵瑾衡是一贯的放荡不羁,可这一次也难得配合。 李辰云坐在床榻边上嘴角扬得高高的,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期待,好在头上盖着红盖头,不然钿竹定是会打趣她的。 迎亲的队伍已到了别院门口,赵瑾衡下了马畅通无阻地走进了里屋,他那名声在外,哪里有人敢“闹亲”。 “王爷来了!” 原本还在给李辰云整理裙摆的钿竹瞧人进来忙喊了一声,赵瑾衡应了一句,脚步不停直接走到了床边。 李辰云攥着裙边上的绣花,低头盯着眼前那双崭新的皂靴,心却是“扑通扑通”不由紧张了起来。 “吉时已到,王妃起驾。” 跟着进来的内侍通报了一声,赵瑾衡心情好极了,不等李辰云点头直接将人抱了起来,那熟悉的松木香混着婚服的熏香,李辰云带的发冠有些重,被他一把带进怀里,却差点朝后头仰了过去,最后只得揽着赵瑾衡的脖子,生怕自己摔下去。 “抱紧了,摔了为夫可不管你。” 赵瑾衡用这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调笑了一句,可话虽这么说还是紧了紧手,脚步沉稳地往别院外头走。 “我才不会呢!” 李辰云不愿被他“占了”着嘴皮子的便宜,靠着赵瑾衡的肩膀,更是一点也不肯松手。 别院往正门去有一段路要走,廊边挂满了红灯笼和绸带,都是王平吩咐下去的,墙边还停满了叽叽喳喳的小燕子,仿佛都想沾沾这大喜之日的喜气。 今儿来的时候,赵瑾衡还特意派人给别院的下人们发了红包,众人脸上皆是欢喜,却也只敢站在远处笑嘻嘻地看着。 可那笑声还是传进了李辰云的耳朵里。 “我是不是很沉呀?” 一个莫名的疑惑突然钻进了李辰云的脑子里,她想也没想便直接问了出口。 赵瑾衡嘴角一勾,只道:“是呀。” “啊?”这话倒是让李辰云有些泄气,“那你再坚持坚持,应该快到花轿了,一会你就不用抱我了。” 她思来想去也只能回了这句,赵瑾衡听了忙道:“傻瓜,逗你的,你太轻了,以后可要多吃些,更何况……” 更何况这辈子他都抱不够,不过这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更何况什么……” 李辰云正想问呢,周围突然嘈杂了起来,她没得到回答就被赵瑾衡塞进了花轿里。 “乖乖做里头,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到王府了。” 赵瑾衡摸了摸她的手背,略带安抚地说了一句,李辰云应了一声,他便转身离开了。 没过一会,花轿起驾,沿着萧桓王府去了。 李辰云坐在花轿里,心头却突然有了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一切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儿,她同赵瑾衡互换身子仿佛就像一场“梦”,原以为“梦”醒了,一切也到了“终点”,可谁能想得到,这“终点”竟然会是新的“起点”。 那个连续做了好几次的梦终究还是没有成真,李辰云想了想也许梦都是反的吧,赵瑾衡的确会了楚萧,可她没有嫁给刘闯,反倒是依稀如了愿。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好好珍惜接下来的日子,好好同赵瑾衡过一辈子。 就这样,李辰云坐在花轿里,心中不停默念着这些话,自是不知道在不远处崔玉楼的窗边,一双柳叶眼正死死地盯着花轿,眼中除了不甘心那便是嫉恨了。 “父王,究竟还要等到时候!” 刘瑶狠狠甩了窗户,再也不想看十里长街喧闹惊人的盛况了。 “急什么,时辰还未到呢。” 魏恒王端着杯清茶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刘瑶一听这话更是心急。 “这都什么时候了!您不是答应过会在赵瑾衡成婚之前就起事的吗?可现在呢!竟然要儿臣眼睁睁地看着他娶那个贱人,父王,您不能这样!” 可这话音刚落,只听一声“哗啦”的声响,魏恒王竟直接将手里的茶盏摔在了地上。 “赵瑾衡,赵瑾衡,一年到晚就只知道个赵瑾衡,他究竟给你下了什么迷药,竟让你这堂堂魏恒三公主成了这副样子,这世上难不成只剩下他一个男人了!现下,只需要记住一句话,倘若因为你在这个节骨眼生了事端,别怪为父不念父女之情!”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刘瑶也怕了,最后只能忍着泪水将满腹委屈憋了回去。 “父王,儿臣知道错了……” 她强忍着百般不愿赔了礼,可没过一会,只听得一声“咚咚”的敲门声响起,两人的对话也戛然而止。 ※※※※※※※※※※※※※※※※※※※※ 求收藏!!最近事情多,更新少了!抱歉!不过还是会努力日更!! 没生气啦! 花轿很快就到了萧桓王府,因着赵瑾衡早有了府邸,便不用回宫中,不过,赵瑾诚和叶倾城自然要来的。 李辰云被赵瑾衡从花轿里抱了出来,隔着盖头虽瞧不见外面的光景,可还是听到了些许嘈杂声。 很快,拜完了堂,她便被直接送进了洞房,而赵瑾衡则上宴席招待宾客。 “钿竹,快给我弄点东西吃。” 李辰云饿得前胸贴后背,一大早上起来连口水都没喝,头顶上的发冠又重,连嫁衣也厚,好在赵瑾衡抱着走了几段路,才不致于晕倒。 跟着进来的张嬷嬷是萧桓王府的老人了,她一听这话忙道:“这可不行呀,按着咱们楚萧的规矩,没喝完合卺酒之前,新娘是不能吃食的,王妃您就再忍忍吧。” 钿竹为难地同孙嬷嬷对视了一眼,可到底心疼李辰云,于是偷偷从衣袋里掏出了几颗梅子糖,李辰云想也没想直接往嘴里塞,嚼吧嚼吧却是更加开胃了,结果吃完了糖肚子倒是越发“畅快”地叫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王平突然端着盆糕点走了进来。 “王妃,这是王爷吩咐老奴给您送来的。” “这不合规矩啊!” 正点着烛火的张嬷嬷直接放下了火引子走了过来,李辰云盖着盖头,原本还悬着的手一时间不知该放下呢还是放下呢。 好在王平又开了口。 “张嬷嬷,王爷这是心疼王妃,规矩哪里有人重要,若是王妃饿坏了,咱们王爷定会不乐意的,这大喜之日总不好让他置气,你呀,就睁只眼闭只眼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张嬷嬷也只好随她去了。 李辰云接过糕点直接往嘴里塞,她是真的饿了,一入口只觉得沁人心脾的花香弥漫了身旁,直赞叹道:“好吃好吃!” 王平笑了笑,“那是自然的,这可是王爷特意派人做的呢,您慢些吃,千万别噎着了。” 李辰云应了一声,约莫也能想到赵瑾衡一字一句吩咐的模样,还真慢慢吃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赵瑾衡总算回来了,可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好几位宾客,目的嘛,自然是想见见今日的新娘——李辰云。 “王爷,您得先掀盖头,再喝了合卺酒。” 张嬷嬷是个唠叨的性子,见人进来忙提醒了一声。 赵瑾衡走到床榻旁,接过钿竹递来的玉如意,小心地将李辰云的盖头掀了起来,于是,只听得一阵略带着惊艳却又有些许调笑的声音从门边响起。 李辰云听害羞的,可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眼面前的赵瑾衡,可奇怪的是,他却是抿着嘴,那双微挑的桃花眼里竟然还带着浓浓的笑意,到让她的心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怎么了?我,我不好看吗?” 门边的宾客们还围看着,李辰云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得清的声音低声问了一句,她本就是小地方出来的,也怕让赵瑾衡丢了脸。 “好看,今日真是美极了。”赵瑾衡摇摇头,脸上的神色温柔极了,李辰云有些忐忑,正想再问几句,却见他突然伸手朝着自己的嘴角轻轻摸了摸。 “若是没有这糖霜就更好了。” “我……我……” 李辰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这才反应过来,肯定是刚才吃那糕点的时候太着急了,才会沾到的,偏偏门边还挤满了宾客,怕是这般出丑的模样,定是被他们瞧了个一干二净。 可就在这时,耳畔突然又传来了张嬷嬷的声音。 “王爷,王妃,该喝合卺酒了。” 正说着呢,钿竹又将两杯酒盏递了过来,赵瑾衡伸手接过,又将其中一个递给了李辰云。 “夫人。” “夫君。” 赵瑾衡端着酒盏唤了一声,李辰云笑着也回应了一句,两人双手环绕,眼中皆是带着浓烈的喜色,互相对视着将着合卺酒喝了下去。 这盖头掀了,酒也喝完了,按着规矩外头的宾客也该走了,也因着赵瑾衡“恶名”在外,那些人不敢胡闹,可这其中自是不包括沈峥的。 “这萧桓王妃真是好一番姿色呀,今日一见倒是越发眼熟的紧了。” 门外突然传来了个熟悉的声音,李辰云转头一看,这才发现沈峥竟也会出现在这里。 “相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瑾衡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他同沈峥本就不对付,即便是在寻常的一句话,落进他的耳朵里也变得多了几分旁的意思。 “瞧瞧王爷这话说得,本相原是晋辰人,听闻王妃也出自晋辰,倒是多了几分近乡情更怯的意思,您说是吗?” 沈峥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是看向李辰云的,那试探的意味显而易见,赵瑾衡的神色也因着这话彻底黑了下来。 “沈峥,今日是本王的大喜之日,你若是识相便趁早闭嘴,不然别怪本王翻脸不认人。” 赵瑾衡的语气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可沈峥却还是装着一副没事儿人的模样道:“王爷,您急什么?本相不过只是提了几句王妃的本家,还能有什么意思呢,可您这反应未免也太大了些吧?难不成是隐瞒了什么事儿,决计不能让旁人知晓不成?” 气氛突然凝重了起来,李辰云赶紧拉住赵瑾衡的衣袖,生怕他一个起身就上前同沈峥“打”起来了。 可就这时,一声“夫君”在门外响了起来。 “夫君,你怎么在这儿呀,可让奴家一顿好找啊!” 这声音清脆宛如泉水般,还带着少女的娇嗔,李辰云转头一看,只站在沈峥身旁的突然出现了个二八芳华的妙龄女子,瞧着年纪约莫同自己也差不多,她心下一动,怪不得当日赵瑾衡会说他老牛吃嫩草了。 程锦圆的出现让沈峥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你怎么来了?” 程锦圆眨了眨眼睛,早就猜到了沈峥会这般说辞,于是赶紧攥着手帕说道:“夫君,奴家身子不畅快,恶心犯晕,怕是……” 她没往下说,可围在门边的宾客突然起了哄。 “恭喜相爷老来得子啊!” “相爷雄风济济,这么快就有好消息了啊!!” 这下,倒是轮到沈峥的脸垮下来了,他没回话直接伸手“拎着”程锦圆就走了,宾客们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勇气”,纷纷“落荒而逃”。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众人“收拾”东西也离开了,于是,屋子里只剩下了李辰云和赵瑾衡。 李辰云猜想赵瑾衡定是不高兴了,毕竟沈峥那番话听着就扎耳,可偏偏那人亥时自己的舅舅,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开口,便自顾自地坐到了梳妆台前,准备将那头饰拆了下来。 可因着太过纷繁复杂,还真就没法子自己来,赵瑾衡见状便起身上前帮她,透着铜镜李辰云还是看到了他微皱的眉头,不由心下一紧。 “你是不是生气了?” 她问了一句,赵瑾衡忙回道:“没有,今日是咱们的大喜之日,我开心都来不及呢。” 李辰云将信将疑地点点头也没再惦记这事儿了。 在赵瑾衡的“帮忙”下,发冠顺利被拆了下来,李辰云梳了梳发转头看他,心中不禁期待了起来。 “接下来要干什么呀?” “你说呢?” 赵瑾衡反问道,勾着唇挑眉看她。 孙嬷嬷提前给李辰云“通过气”,所谓“洞房”是何她自然清楚,可一想到要同赵瑾衡做那般事情,她的心就不由自主地颤动了起来。 “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就不要浪费了……” 正说着呢,赵瑾衡一把将李辰云抱上了床榻。 桌上的红烛明明灭灭,照着那微动的床榻,时不时还传来几声娇柔的□□,不知过了多久,那响动渐渐平息…… ※※※※※※※※※※※※※※※※※※※※ 求收藏!!!啦啦啦啦!!这文到20万字出头就完结了!!差不多五月中旬吧! 请安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李辰云就被一阵“作弄”吵醒了。 “哎呀,你饶了我吧……” 她闭着眼,伸手拍了拍趴在胸前的人,赵瑾衡只得抬头轻轻在她嘴角落下一吻,有些愧疚地道:“是我不好,让夫人受累了。” 李辰云睁开眼睛冲他笑笑倒也不记仇,一想到两人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夫妻,全然没了那份羞臊的劲儿。 “什么时辰了,一会还得去宫里给母后请安的,可千万不能迟了。” “还早,等到了时辰我再喊你。” 瞧着天还没亮,屋里的烛火也不知不觉烧去了大半,赵瑾衡估摸着时辰也不过丑时。 李辰云虽闭着眼睛,脑子倒是清明了不少,很快就想起了另一件事儿。 “对了,有件事儿没告诉你。” “什么事儿?” 李辰云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毕竟这事儿是怎么也瞒不住的。 “来之前,我把我母妃的牌位一起带来了。” “你说什么?” 赵瑾衡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那语气也不由变得生硬了起来。 李辰云见状忙睁开眼睛生怕他不乐意,于是赶紧解释道:“我就是怕自己来了楚萧,就在也没人去供奉了,她一个人在那里孤孤单单的,多可怜啊,夫君,你若是要怪就怪我吧!” 赵瑾衡简直被她快弄得哭笑不得了。 “我哪里舍得怪罪,可你这胆大也太大了吧,好歹母妃也算个妃子,即便不受宠也不能这般妄为,下次可千万不能这样了知道吗?” 李辰云忙点点头,亲了亲赵瑾衡,嘴里喃喃道:“没有下次了,以后就跟着你好好日子都来不及呢。” “那先牌位现在在哪里?” 赵瑾衡的心情一下子明朗了不少,于是又问了句。 “孙嬷嬷收着呢。” “那好,白日便让她放到后院的小祠堂去,日日供奉香火不断,你什么时候想去祭拜了就去,这样开心了吧?” “王爷,你对我真好!” 李辰云简直高兴坏了,作势揽着赵瑾衡的脖子,光洁的双腿也缠上了他的腰,两人本就不着寸缕,这下好了,又是一阵不小的“动静”。 结果,不出所料,这请安铁定是迟了。 好在,叶倾城不计较这些。 “没事儿,我也是过来人,新婚夫妇嘛……” 她没往下说,李辰云咬着唇轻轻挠了挠赵瑾衡的手心,他到底还是顾忌着她便开口道:“母后,都是儿臣不好,小云脸皮薄您也别打趣了。” 叶倾城听了这话心下明了,倒是看李辰云的眼神越发喜爱了,从前赵瑾衡满脑子惦记的都是皇位,可从没有这般维护人过,如此想来,他是真的喜欢李辰云,并那坊间传闻的那般了吧。 “好好好,母后知道了。” 可这话音刚落,门外却突然传来了李霖的声音。 “王爷,陛下有请。” “知道了。” 赵瑾衡眼神微变,可还是应了一句,李辰云抬头看了眼,不太明白这个点儿为何赵瑾诚会突然派人来呢 “母后,儿臣去去就回,小云就在这呆一会,劳烦您照顾了。” 说罢,赵瑾衡便跟着李霖走了,李辰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多少有些担心,叶倾城见状又拉着她说了会话。 可没过一会,原本还在外头候着的内侍突然又来禀报,说是外头有客求见,叶倾城对此并不意外,只挥了挥手让他将人带进来。 李辰云端着茶盏有些不解,这个时辰究竟是谁会特意过来呢? 不过,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来的人竟然就是昨晚上将沈峥拉回去的夫人——程锦圆。 程锦圆的脸就同她的名字一般,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还有两个小梨涡,看上去人畜无害,李辰云对她印象不错,可还是顾忌着沈峥的关系也不敢有眼神的交流。 “娘娘,王妃。” 程锦圆笑着行了礼,倒是并不意外李辰云的在场,叶倾城忙招呼她坐下,忍不住打趣道:“今儿倒是早了,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这哪儿能呀,相爷一出门,我就起来收拾东西了。” 她边说边将身后的包袱拿到了桌上,只听得一声“哗啦啦”的动静,让李辰云的心不由紧了一下,这里头究竟装的是金银珠宝?专门用来收买她的? 只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这包袱里头竟然装的是一个个雀儿牌。 “王妃可会打雀儿牌?” 程锦圆笑着问了一句,李辰云摇摇头,不禁想起了当初赵瑾衡同她说过,等到两人年纪大了便要同孩子们一起打雀儿牌的事儿,当下便忍不住笑弯了眉眼。 “这雀儿牌很简单的,一学就会,咱们打两幅明牌,一会的功夫你就在学会了,娘娘,您看如何?” 程锦圆瞧李辰云笑了,忙开口道,叶倾城听了这话也觉得是个好主意,便将跟在着自己多年的老嬷嬷喊来凑了个数。 于是,李辰云便被拉着凑了桌打起了雀儿牌,这四人的牌局就这么开始了。 程锦圆是各中老手,不仅牌打的好,教人也教的快,所以李辰云很快就上手了,除了速度慢了些,倒也能跟上节奏,几副下来还赢了点钱。 老话说得好,老手惯会被新手欺负,几番动作下来程锦圆竟成了输的最多的那个,叶倾城瞧她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忍不住问道:“这几日同相爷可还好?” “好不好的就那样,反正我嫁给他也不指望别的,不就是图他年纪大吗?” “傻丫头,这话可不能当着他的面说。” “您就放心吧,这话我也同您说说,好了好了,还是专心打牌吧。” 程锦圆心不在焉地回应着,全然没半点不悦的样子。 李辰云想起昨日沈峥同她的那番对话,登时便心下明了,看来这婚事,两人皆是不如意的。 “说起来,我还是羡慕王妃,昨晚上闹洞房的时候,我瞧着王爷从头到尾就护着您的,果然呐,只要两个人的心是一处去的,有些话即便旁人再不相信,也是掩盖不了的。” 程锦圆的语气一下子黯淡了下来,叶倾城拿着牌的手一顿,忙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又同相爷吵嘴了?” “算不上吵嘴,不过是同他说起了王爷的反驳了几句就不乐意了,这人真是太难伺候了。” 程锦圆没明说,可叶倾城的眼神还是不由自主地往李辰云那儿飘了去。 像是故意的动作一般,李辰云当下便明白了。 沈峥对赵瑾衡还是心存忌惮的,看来,赵瑾衡在楚萧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顺利。 ※※※※※※※※※※※※※※※※※※※※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啦啦啦啦! 程锦圆 赵瑾衡这一去,过了好几个时辰都没回来,雀儿牌都打完了更是连个人影都没见到,后头倒是把李霖等来了。 “王妃,王爷派了咱家传话,说是让您先回去。” 李辰云想了想也只好先回去了。 程锦圆见人要走忙道:“王妃,不如带我一路吧。” 于是,两人便一起坐上马车离开了宫里。 不过因着不太相熟,李辰云倒是没主动开口,可程锦圆不怕生,叽里呱啦地开始说了起来,她也不提旁的,只是给李辰云介绍着楚萧的风俗人情。 “再过几日便是花朝节了,王爷会带您一起去吧?” “什么是花朝节呀?” 李辰云想了想,从前在晋辰之时还真没听过这个节日,便开口问了一句,可这话音刚落又后悔了,她还有些担心程锦圆知道自己连个花朝节都不知道,怕不是被笑话去了。 可意外的是,程锦圆是一点瞧不起的样子也没有,只耐心地同她解释了起来。 这么一俩,两人的关系倒是拉近了不少。 “不要王妃王妃的了,叫我辰云就好。” 程锦圆也是个爽快的,笑着道:“行,那你叫我锦圆就好。” 两人相视一笑正想在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马车外突然传来了小厮的声音。 “王妃,相爷府到了。” “这么快呀?” 程锦圆有些遗憾,却也只能依依不舍得离开,李辰云见状忙道:“若是你得空可以去萧桓王府找我玩呀,反正我也闲的空。” “那好!咱俩说定了!” 程锦圆高兴了掀开车帘子下了马车,李辰云同她挥挥手,可奇怪是,就在程锦圆转身的时候,她却瞧见了个熟悉的身影,只是片刻的功夫又消失在了人海中。 “怎么了?” 程锦圆见她呆呆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李辰云忙笑了笑道:“没什么,刚才好像看到了个熟人。” “熟人?”程锦圆眨了眨眼睛,“那要不要我派人去找找?” 李辰云摇摇头,想了一会又道:“锦圆,你知不知道魏恒的三公主刘瑶?” “知道呀。” “那你可听说过她从前何时来过楚萧?和王爷究竟是何私交?” 这个问题,李辰云早就想问了,可她知道即便开口赵瑾衡也不会告诉她。 这话才出口呢,程锦圆顿时明白了,有些事儿她倒是早有耳闻的。 “辰云,你不要胡思多想,还是快些回去吧。” 李辰云点点头,心中虽是遗憾,可也只能乖乖回去了。 *** 回到萧桓王府后,已过了午时,下人们早就准备好了午膳,李辰云等了一会也没等来赵瑾衡就自己先用了。 可奇怪的是,这一趟到了酉时,人也没半点回来的迹象。 李辰云简直担心不已,生怕赵瑾衡出了什么意外,毕竟这个时候,她是怎么也不敢掉以轻心,王平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道:“要不,老奴去宫门口问问?” 可这话音刚落,赵瑾衡竟然回来了。 李辰云见人进来,直接扑到了赵瑾衡怀里,差点没把他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 赵瑾衡一把将人抱了起来,原本还在屋里的王平众人便悄悄退了出去。 “我,我,我……”李辰云勾着他的脖子原本想说担心他,可话锋一转又道:“我想你了!” 这话让赵瑾衡很是受用。 “是我不好,让你等了这么久,还一个人从宫里出来,等了一天吧?” “没关系啦,我大人有大量,不同夫君计较了。” 李辰云不想他担心,两人就躺在床上温存了好一会,渐渐的,赵瑾衡的兴致也起来了,奈何天还没黑,这白日宣应的事儿李辰云可没脸做,便推脱着说起了另一件事儿。 “对了,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在路上看到了熟悉的人。” 赵瑾衡额心思都在她的身上,便随口地回了一句,“谁?”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李辰云酝酿了好一会,可当说出刘瑶这两个字的时候,赵瑾衡原本还巴拉这她腰带的手一下子停住了。 ※※※※※※※※※※※※※※※※※※※※ 今天更新的不多!抱歉抱歉! 花朝节 赵瑾衡的动作停了下来,李辰云也猜到了今天怕是没看错人了。 “她是来找你的吧?” 她嘟着嘴想起那日在魏恒城门口看到的那一幕,只觉得心口堵得更严实了,虽然赵瑾衡早就同她解释过,可那模棱两可的话还是让她不太高兴。 只是这一次,赵瑾衡没有否认。 “哼!” 李辰云一把甩开他的手,转身就往床榻上一扭,留个背影让赵瑾衡一时间也不乐意了。 “你闹什么,还给我甩脸子了?” 李辰云抹了抹眼泪,觉得自己还挺苦的。 “你凶什么凶?又不是我让她来找你的。” 她抽抽涕涕地回了一句,赵瑾衡轻轻将人掰扯过来,看着李辰云不过一会的时间又泪流满面,顿时没了生气的意思。 “好了好了,不哭了,这事儿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么样?” 李辰云吸了吸鼻子,想也没想就问了一句,她倒是没指望赵瑾衡能同她说什么,可奇怪的是,这一次他竟然还真就开口了。 “今儿,皇兄将我喊去为的也是这件事。”他边说边将李辰云转过来,又让她的头垫着自己的肩膀,继续道:“据线报,魏恒狼子野心,早于楚萧之人有所勾结,此番怕不只刘瑶一人来了,不过现在时机未到,万不可打草惊蛇。” 这话让李辰云很是震惊,可这番回答似乎也能解释为何当日在魏恒城门口他会是那样的举动了。 “那他们是和谁勾结在一起了?” “这个嘛,暂时不能告诉你。” 赵瑾衡卖了个关子,李辰云倒也不追问,毕竟有些事却是不该是她多嘴的。 “对了,今儿在母后宫里的时候,我还碰到了相爷夫人。” 程锦圆的名号赵瑾衡当然听过,太尉府大小姐,除了这个名号外,似乎并不是个安生的主儿。 “她去做什么?” 赵瑾衡问了一句,听着语气似乎像是不太放心的样子,李辰云便道:“也没什么啦,就是教了我怎么打雀儿牌,我好厉害的,第一次打就赢了三两银子,那钱放在梳妆台。” 她本就是个小孩子心性,即便不高兴也很快就好了,赵瑾衡摸了摸她的头笑着道:“你若是同她交好也没什么。” “你会不会不高兴?” 毕竟程锦圆是沈峥的夫人,即便今日两人看起来并没有多好,可李辰云还是得顾忌着赵瑾衡的感受。 “怎么会呢?”赵瑾衡伸手刮了刮李辰云的鼻子,“你多认识些人也是好的,总比一个人蒙在府里来的好。” 李辰云还挺意外的,没想到赵瑾衡会这么好说话,就在这时却听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有些话不可随意随意同他人说,知道吗?” 赵瑾衡虽然没有明说,可具体什么意思李辰云当然也是知道的。 “你放心吧,我有数的!” 赵瑾衡也很是满意,没过一会,他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儿。 “对了,明日我让王平把库房的钥匙交给你。” 原本萧桓王府的一切事项都是王平打理的,不过如今李辰云成了萧桓王妃,这个家自然得由她掌管了。 “啊?”李辰云的脑子一下就懵了,她拉着赵瑾衡的衣袖有些焦急,“可我从来都没管过,肯定管不好的。” “王平会教你的,反正这事儿也不着急,再说了你这么聪明,连雀儿牌都能学的这么快,这点小事儿肯定难不倒的对吧?”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李辰云也只能点头了,可她当然也有条件的。 “我答应你,可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儿。” “说吧。” 赵瑾衡点点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过几日就是花朝节,我听锦圆说街上好热闹的,到时候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她边说边搓着手,那双圆圆的眼睛里满是祈求,看得赵瑾衡心都软了,即便他从不爱去那种场合。 “好,我带你去。” 李辰云高兴了,对着赵瑾衡的脖子亲了亲,这新婚夫妇,干柴烈火的他哪里肯就这么放过她,外头守着的钿竹匆匆忙忙就出去了,顺道还把门给关上了。 很快,阵阵似愉悦又似娇嗔的声响,让整间屋子多了份旖旎的春色。 *** 过了几日就到花朝节了,赵瑾衡便带着李辰云出门了。 已是初春的时节,万物复苏,城中的静心湖便的桃花都开了,更是楚萧之中排的上名头的好地方,楚萧民风开放男女同游更是不在话下。 是故马车到了城中的静心湖就停了下来,赵瑾衡将李辰云从马车上抱下来。 可她才下车,就听着身后传来了个熟悉的声音。 “辰云!” 李辰云转头一看,原来是程锦圆。 “锦圆!” 程锦圆连蹦带跳地跑到了两人面前,李辰云见人过来忙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呀?相爷没和你一起吗?” “相爷贵人多忙事,当然不会陪我了,哟,王爷也来了!” 程锦圆笑着行了礼,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便赵瑾衡同沈峥在不对付也不好对程锦圆怎么样。 李辰云看了看赵瑾衡,约莫也能猜到他心中的顾忌,于是便左手拉着赵瑾衡,右手拉着程锦圆,笑着道:“今儿真是个好天气啊。” 赵瑾衡被她这般动作逗乐了,也配合地应了两声,可这话音刚落,却是万万没想到,李霖突然找来了。 “王爷,陛下有请。” 赵瑾衡同李辰云对视了一眼,神色有些愧疚,明明答应了要好好陪她的,可赵瑾诚的旨意又不能不听,更何况如今的局面又不可随意松懈。 实话说,李辰云也应遗憾的,可一想到前几日赵瑾衡同自己说的那番话,倒也释怀了。 她松开了程锦圆的手,又将赵瑾衡拉到一旁的桃花树下,伸手理了理他的衣襟。 “你快去吧,有锦圆陪我呢,路上小心些,若是能早些回家便早些,不要让我担心哦。” 她这番懂事的模样,到让赵瑾衡越发愧疚了。 “这些钱你拿着,有什么想买的想吃的别客气,知道吗?” 他边说边从衣袖里拿出了一袋银子,李辰云点点头伸手接过,随后踮起脚朝着赵瑾衡的嘴角落下一吻,“放心吧,我会努力花光光的!” 说罢,两人便依依不舍地分开了,程锦圆忍不住打趣道:“还真像是对苦命鸳鸯呀。” “你不要取笑我了!” 李辰云红着脸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两人手挽手准备沿着静心湖逛了圈,只是没想到的才走了两步的功夫,沈峥竟然来了。 ※※※※※※※※※※※※※※※※※※※※ 求收藏!!啦啦啦啦啦啦啦!! 凉亭上的争吵 对于沈峥的出现,李辰云意外万分,只是片刻后便明白了,只怕赵瑾衡这突然离开八成是因为他的缘故了。 “相爷,您怎么来了?” 一旁的程锦圆也很是惊讶,可沈峥这一趟就是特意来找李辰云的。 “有些事儿,本相想亲自问问萧桓王妃,不去道前头的凉亭那儿好好说说。” 他这话的意思显而易见,就是想支开程锦圆单独同李辰云谈谈。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锦圆的面说吗?” 李辰云觉得自己每次见到沈峥总有种瘆得慌的感觉,这一次也不例外,只不过,如今当着程锦圆的面单独同沈峥面对面实在于理不合。 沈峥沉默了一下,李辰云忙同身旁的程锦圆使了个眼色,可她却是一脸为难地看着自己,那模样瞧着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连带着看自己的眼神中还多了些许同情。 “相爷,你就让我一起跟着吧,我就在旁边看着,一句话不说可以吗?” 好在程锦圆看在李辰云的面子上求情了,沈峥蹙着眉头思忖了一番终究还是答应了。 于是,三人一起往凉亭去了,只是谁也没看到不远处的小路上一个人影悄悄跟了上去。 “相爷,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沈峥不慌不忙地从腰间抽出了一块玉锁,这东西她眼熟得很,就是同自己从小带到大的那块,如今在赵瑾衡身上的玉锁一模一样。 “这块玉锁,王妃见过吗?” “没见过。” 李辰云想起自己早就同赵瑾衡约定好了的,即便知道那块玉锁的来历可还是摇摇头。 可奇怪的是沈峥却是半点意外的样子也没有,只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原是晋辰人,说起来也同王妃算是老乡了……” 李辰云的心不由一紧,难不成沈峥真知道了什么?可倘若真被发现了什么,那赵瑾衡是不是也有危险了? “相爷同我说这些做什么?如今,您可是堂堂楚萧相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我不过一个妇道人家,有些话自是没有必要同我说的。” 李辰云端着身子不悦地回了一句,沈峥顿了顿,态度也缓和了下来。 “王妃别误会,我只是想提醒一句,也许您最信赖的人亦或者事,从头到尾不过都逃不过利用两个字罢了。” 可他这话却是彻底将李辰云心中的火点了起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同王爷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轮不到你来多言!” “你还真是不知好歹!” 沈峥显然没有预料到李辰云会这么说,连带着怒气也冲了上来。 李辰云知道沈峥在暗示赵瑾衡利用自己目的,可这一次,她却是半点也不想他被人揣测,当初自己在晋辰的日子是怎么样的,只有赵瑾衡知道,而他这个所谓的“舅舅”从头到尾怕是连她这个人都不知道吧?当然,也只有赵瑾衡肯冒着被削藩的风险带她离开“火坑”,也许这一开始的确掺杂了些许利用的意思,可有些事情早在他对自己有了真情后就彻底改变了。 “相爷,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嘛!” 程锦圆当然听说过沈峥同赵瑾衡的过节,瞧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也担心了起来,虽说她嫁给沈峥也没多少日子,可也不想因此失去了李辰云这么个好友呀? 沈峥的表情并没有因为程锦圆的话有所缓解,他深吸了一口气直言道:“辰云,你的身世我全都调查清楚了,不管怎么样,我是你亲舅舅的事实是如何也改不了的!” 可她这话才出口就被李辰云打断了。 “我没有舅舅!我只有早已逝去的母妃和爱我的夫君。” 说罢,她便拉着程锦圆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沈峥看着那决绝的背影,脸上的神色是越发凝重了。 程锦圆跟在李辰云身旁,走出了凉亭好远的距离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辰云,都是我不好,刚才真是对不住了。” 李辰云脚步一顿,自然是知道这事儿八成同她是没关系的。 “走,王爷刚才给的银子还没花完呢,走,咱们去逛逛,想买什么我来付钱!” 她闭口不谈沈峥的事儿,还是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笑嘻嘻的,程锦圆虽是担心,可也只好陪着她一起了。 可奇怪的是没过几天,坊间却突然传出了一些不好听的话,说什么当今的萧桓王妃是相爷沈峥的私生女,而萧桓王赵瑾衡也只是为了牵制沈峥才会娶李辰云的。 谣言四起 那谣言是越传越真了,说什么赵瑾衡娶了李辰云为的便是牵制沈峥,以此达到他篡位夺权的目的,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本就是狼子野心的他怎么可能在晋辰软禁了几个月就突然转了性呢? 为此,李辰云也是焦急万分,可更让她不安的是,连着好几日,赵瑾衡都没有去上朝,她悄悄跑去问了王平,这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赵瑾诚的旨意。 这下,李辰云是彻底慌了神,以至于用午膳的时候,心不在焉地把碗碟打碎了。 “怎么毛手毛脚的?” 赵瑾衡不由自主地蹙了眉,钿竹见状忙机灵地快步跑去后厨了,于是屋子里只剩下两人,安静地掉根针似乎都能听得倒,倒是李辰云积压了好几天的愁苦彻底压抑不住了。 “我是不是又给你惹事儿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哭腔,眼泪更是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赵瑾衡心疼极了,忙放下筷子轻轻替她擦去了泪水。 “你说什么傻话?” “不是傻话,我都问过王公公了,我,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话说这么说,可赵瑾衡的语气还是温柔的,李辰云打着哭嗝上气不接下气的,他倒也不多说,只是将人抱到腿上,轻轻拍着背等她哭得舒坦了才悠悠地道:“都快做娘的人了,怎么还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样。” 这话落进了李辰云的耳中到让她不由愣了神,只是片刻后便立刻反应过来了,只得羞臊地低下头道:“你胡说什么,我哪里当娘了?” “我这些日子这般勤快,想必……”赵瑾衡笑了笑没往下说,可那手悄悄抚着李辰云的下 腹,到让她的脸一下子绯红了起来。 细数而来,两人成婚也约莫一个多月,床笫之事也早已是“熟能生巧”了,说实在的,李辰云也欢喜,赵瑾衡更是食髓知味,是故白日宣应的事儿也没少做,说不准还真如他所言的那般…… 可就在这时,钿竹拿着瓷碗进来了。 李辰云下意识就像从赵瑾衡怀里下来,却被他紧紧抱住了,倒是钿竹早已习惯了两人这幅亲昵的样子,只低着头放下瓷碗就快步跑出去了。 “你怎么老是这样,被他们瞧见了说不准又要被笑话了。” 李辰云埋怨了一句,赵瑾衡抓着她的手亲了亲,“你是我明媒正娶的萧桓王妃,谁敢笑话?” 这的确是实话,可李辰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 “没有可是,你也该早些习惯了,是不是?” 赵瑾衡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依旧温柔得紧,李辰云看着他那双微挑的桃花眼里满是认真,一时间竟像是被蛊惑了般点了点头,这下赵瑾衡总算满意了。 “行了,先用膳吧。” 李辰云又点了点头,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豁然开朗了,自然是没了哭的心思,她听这赵瑾衡的话,正想做到一旁的雕花木椅上,可赵瑾衡也不知怎么了,突然起了要亲手喂她用膳的心思,竟抱着她不肯下去了。 好在屋子里也没了旁人,李辰云只好随他去了。 李辰云吃了几口菜,想了好一会,还是觉得应该同赵瑾衡好好说说。 “你说那些谣言是不是他传出来的。” “他”指的当然是沈峥了。 那一日花朝节回来后,李辰云便将在静心湖里发生的事儿统统告诉了赵瑾衡,包括同沈峥的那番对话。 可赵瑾衡却摇了摇头,并不赞同。 “不会是他,沈峥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即便同他在不对付,可这等下作的事情他不会做的。” “那会是谁?总不可能是锦圆吧?” 话虽这么说,可李辰云知道绝对不可能是程锦圆,如今她是沈峥的夫人,这等谣言传出去丢脸的第一个就是她,更何况,虽说两人相识时间并不长,可李辰云对她总有种莫名的信任,总觉得她不是同自己皇姐一般的那种人。 好在,赵瑾衡还是摇了摇头,可他却是心中早已有数了。 谣言传了出去,不管是他还是沈峥都会因此背上“莫须有”的名声,这等一石二鸟左手渔翁之利的“好事儿”自然是背后有人指点的。 “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不过你也别担心,总会有调查清楚的一天。” 赵瑾衡又安慰了一句,李辰云也只好乖乖点了点头。 可让两人都没想到的是,用完午膳没一会,有位“不速之客”找上门来了。 这人就是李昶。 ※※※※※※※※※※※※※※※※※※※※ 求收藏求收藏!!月中就可以完结啦!!啦啦! 源头 王平通报了一声,来的人是李昶,赵瑾衡原是想把李辰云支开的,可在她再三要求之下还是答应了。 李辰云早就不记得李昶长什么模样了,可见到他的第一眼还是认了出来,因为那双同李崇茂一模一样的倒三角眼,一看便知眼前这个一脸横肉的人就是李昶。 见人进来,李昶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李辰云还真没想到他在楚萧过得竟然还不错,好吃好喝招待着,整个人也“白白胖胖”的,全然没有陈婉口中在这里受苦的样子。 “你就是辰云?” 李昶搓着手激动极了,李辰云点了点头,一旁的赵瑾衡也不由皱起了眉。 “今日为兄来其实是有事儿相求……” 李昶停了顿了一下,眼神不由往赵瑾衡那儿飘了去,可瞧着他那冷峻的神色连带着话也是越说越轻。 李辰云知道他忌惮什么,可这件事儿她想自己解决,便转身对赵瑾衡道:“要不你先出去?” 赵瑾衡没想到李辰云会“赶”自己,可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约莫也猜得到心思,于是只低头凑到她耳边柔声说道:“我在外头等你,若是解决不了喊一声便是了。” “好!” 李辰云笑着点了点头,赵瑾衡盯着李昶看了一眼,眼神里带着警告而后才转身出去。 见人离开,李昶总算松了口气,脸上的横肉也随之抖动了一下。 “皇妹,上次来王爷说,不不不,应该叫妹夫了,没错,就应该喊妹夫!”李昶一拍大腿,又继续道:“妹夫说你身子抱恙我都没见到你,这才来了一又趟,毕竟有些事还是得当面说得好,母后吩咐你的事儿可得尽快了,记住了吗!?” 李昶的话里带着命令的意味,李辰云看着他坐在翘着脚坐在椅子上,只觉得越发碍眼,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他同父王还真是一个性子了,都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刚才也只不过是碍着赵瑾衡才大气不敢出一声,如今人走了,倒是连装也不想装了。 可这一次,李辰云却是半点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皇兄,我不懂你的意思。” “怎么不懂,母后不是早就传信过来了吗,说你一来楚萧,我就能回晋辰了呀!怎么突然变卦了呢?” 李昶一听这话脸色登时就变了,李辰云也不和他废话。 “你能不能回去只有陛下能决定,找我个妇道人家做什么?” 李辰云边说便扣着手指,看上去既漫不经心又不耐烦,这下,李昶总算反应过来了,他忙起身走到李辰云面前指着鼻子骂道:“好你个李辰云,真是个没良心的贱东西!” 李昶骂得还挺难听的,可他又怕屋外的赵瑾衡听见,只压低了声音说着。 李辰云哪能受得了这口气。 “规矩就是规矩,你能不能回去全凭陛下的旨意,更何况,你若是个真男人就该凭着自己的能力回晋辰,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可李昶哪里听得进去。 “行了,少说这些有的没的,李辰云我告诉你,别以为飞上枝头当凤凰了,从头到尾,你也不过就是个狼心狗肺的野种!” “住嘴!” 李辰云听了那话很不服气,正想好好同李昶说道说道,身后突然传来了呵斥声,原来是李昶骂得太激动,倒把赵瑾衡给招来了。 于是,李昶又变成了“缩头乌龟”,他本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如今看了赵瑾衡那铁青着的脸,哪里还敢吱声呢! 可李辰云却忽的得灵光一闪,顿时反应过来了。 “原来那些话是你传出去的?” “当然不是我!我怎么可能会传那些谣言呢,是吧,嘿嘿。” 李昶想也没想就否认,可李辰云却是半点也不信。 “我都还没说那些话就是谣言,你就这么着急否认了?” “我,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昶自知中了诈,只觉得后悔不已,他摇着头边说边往门外走,可赵瑾衡哪里肯这么轻易放过他,只轻轻朝着外头喊了一声,王平就带着侍卫冲了进来。 于是,李昶就这么当着李辰云的便被架走了。 ※※※※※※※※※※※※※※※※※※※※ 啦啦啦啦!!更新啦! 有喜 李昶被带了下去,一番审讯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交代了,原来他就是同魏恒“勾结”人,原本赵瑾衡还想再等几日,可人都到了眼前自然是不可能放过了,便带着李昶直接进了宫。 李辰云留在王府里却是担心不已,因为赵瑾衡这一去竟是去了一整天,等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午时了。 “你怎么才回来,我都快吓死了。” 李辰云一晚上都没睡好,满脑子都是叶倾城说过的话,她怕赵瑾衡被冤枉,毕竟再来一次怕是连命都难保了。 “怕什么。” 赵瑾衡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笑着回了一句,顺道还把昨儿发生的事全说了出来,原来,他奉了赵瑾诚之命,派兵抓获了在醉月楼里的众人,这其中包括了魏恒王。 李辰云一听简直震惊万分,原来魏恒王早存了异心,暗中谋划了不少破事儿,而李昶做了这么多年质子早就不安分了,他也不知从何处听来了风声便偷偷伙同了上去,可偏偏陈婉又带了信说是李辰云会助李昶早日离开楚萧,他本就是个急性子,虽说在赵瑾衡面前吃了一次亏,倒也不死心,于是又来了一趟,只是没想到这次来竟会是这个结局。 “只不过,我得去趟魏恒。” “为什么?” 李辰云一听这话,心头不由一紧。 “去收拾烂摊子呗。” 赵瑾衡是自愿去的,也算是给赵瑾诚一个交代吧。 李辰云想了想,约莫大概也猜得到。 “那你要早些回来……”可这话才说完她就后悔了,“我糊涂了,这哪里是早些不早些的。” 她语气蔫蔫的,赵瑾衡听了倒是越发愧疚了,两人才新婚没多久,如今,他又要去魏恒,一时半刻也回不来,怎么也没道理的。 赵瑾衡握着李辰云的手,轻轻吻了吻,可就在这时,她却突然身子一软,眼看着就要晕过去,好在他眼疾手快将人抱住了。 *** 等到李辰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这是怎么了?” 赵瑾衡见人醒来忙端着安胎药走到床榻边上,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刚才太医来过了,有个好消息要同你说。” “什么好消息?” 赵瑾衡神神秘秘的,李辰云想起白日里他同自己说的那番话,还以为是他不用去魏恒了。 可赵瑾衡只是摇摇头,随后又凑到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到让李辰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这,这也太快了吧?” 两人成亲也不过一个半月,她就这么有了身孕,难不成是洞房那晚上就成了? “说什么傻话呢?”赵瑾衡当然也高兴,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上了李辰云还平坦的小腹。 “你好好在王府里待着,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知道吗?我保证一定会尽快回来。” 李辰云是真的舍不得他,如今得知了自己有身孕多少慌了神,可她不想让赵瑾衡担心,只得笑着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那你也要答应我,早日将魏恒收复了早日回来!” 赵瑾衡当然知道她是在强装镇定,可他也是没办法,只得舀了一勺安胎药拿到了她的嘴边。 “来,先将着安胎药喝了,太医说你心事重,这几日也没歇息好,才会突然晕倒的。” 李辰云乖乖喝了药,可没过一会倒是疑惑了起来。 “可是我都没什么的感觉,以前孙嬷嬷告诉过我,怀了身子的女人都会恶心想吐,还想吃酸的,可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现在月份还小,再加上你说的那些都是因人而异的。”赵瑾衡边说边将一旁的梅子塞进了她嘴里,“或者,说明他是个乖孩子,不舍得让娘亲受苦。” “不知道他是男孩还是女孩?”李辰云还挺期待的,只是思忖片刻,转头对赵瑾衡问道:“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女孩我都喜欢,只要是我们的孩子。” 赵瑾衡拿着帕子替她擦去了嘴角的药渍,李辰云听了这话也高兴,因着安胎药有些许助眠的功效,没过一会就昏昏欲睡了。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赵瑾衡搂着李辰云心头的不舍和担心到时越发浓烈了。。 可第二天他还是走了,李辰云醒来的时候一旁早就没人了。 她摸了摸还带着余温的被窝,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 很快就要结局啦!在一两章差不多就结束啦!到时候还会有几个小番外! 从二月份开始到现在三个月了,这是煤球在晋江的第一本,必须承认有很多很多很多很多问题! 剧情方面还是文笔上都有很多瑕疵,可是还是要很感谢大家的陪伴!所以,煤球一定会更加努力!让我们下一本继续相约吧! 新文差不多5月底更新!跪谢大家! 大结局1 李辰云怀孕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宫里,叶倾城原本是想让她进宫的方便顾这些,可她不想王府里变得冷清清的便拒绝了,叶倾城也不强求,嘱咐了好一会才作罢。 倒是程锦圆知道李辰云怀了身子经常来王府同她说话,李辰云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怕那些谣言给她带来了些许困扰,可她倒是一点也介意,几次之后两人又变得同原先一样了。 只不过,赵瑾衡这一走又是两个月也没回来,魏恒的情况远不如想象中的复杂,虽说魏恒王已被缉拿,却也是早已做了准备,好在赵瑾衡送来的家书是一直都没断过,也让李辰云悬着的心多少有了一丝安稳。 可有一日却突然传来个不好的消息。 一小波魏恒的余孽夜闯天牢,想将魏恒王和刘瑶等人救出来,可沈峥早有准备,安排了弓箭手将人一网打尽,结果魏恒王被乱箭射死,却独独漏下了个刘瑶。 李辰云从程锦圆嘴里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不由担心了起来。 “那刘瑶去哪儿了?”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了。”程锦圆摇摇头,“不这几日还是不要出门了,外头乱得很呢。” “知道了。” 李辰云应了一声,手里的绣花针却不小心戳破了手,那鲜红的血珠子一下子就蹦了出来,程锦圆见状忙道:“小心些呀,要不你还是同我一起去沈府住几日吧?” “还是不了。” 李辰云将手塞进嘴里,知道她只是担心自己,可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虽说同沈峥的误会早就解开了,不过,想起在凉亭说的那番话,她还是觉得怪怪的。 “王府里戒备森严,钿竹和孙嬷嬷都顾着我,想来应是没什么事的。”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程锦圆也只好作罢了,可没过一会,她却又有了疑问。 “唉,你这肚子还真大呀!明明才三个月的身子怎么看上去都有五个月了呢?” 这话倒是戳中李辰云的心思了。 “前几日母后又派了太医过来,说我这胎可能有两个。” “两个!好厉害!王爷果然雄风不减啊!” 程锦圆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李辰云瞧着她这样子忍不住打趣道:“那你呢?你同相爷成婚也有些日子了吧?” “我才不要给他生孩子呢!” 程锦圆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李辰云见她脸色不太好,也没再说什么了。 *** 可没过一会,这天开始下起了雨,程锦圆原本还想在王府里玩一会,最后也只好提前走了,果不其然到了酉时,那雨是越下越大,还打起了雷,轰隆隆地闹得李辰云心惊。 这一夜,李辰云早早用了膳就歇息了,她睡得不安稳极了,结果没一会一阵开门声将她吵醒了。 “钿竹?” 李辰云喊了一声,可那人没回应只一步一步朝着床榻的方向走了过来,直到跟前了她才看清楚,眼前这人竟然就是白日里程锦圆说得不见踪影的刘瑶。 “你!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李辰云简直惊讶万分,可刘瑶却只是冷笑了一声。 “怎么,看到我就这么害怕了?” 刘瑶边说边撩开帐帘子,李辰云不由往里头躲了躲,倒是看清了刘瑶如今的模样,一身粗布麻衣,脸庞消瘦,原本的柳叶眼下带着黑青,哪里还有从前那光鲜亮丽的公主仪态。 “我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怕你的?” 李辰云反问了一句,许是因着肚子里还有两个孩子,她倒是越发冷静了。 “你害我家破人亡,还说没做亏心之事!” “这又同我何干?让你谋反的不是我,杀害刘闯的人也不是我,如今这个局面都是你和你父王一手造成的,你所说的一切,对我而言也不过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都是你,都是你!如果没有你,现在的一切都不会这样!” 刘瑶显然被她说懵了,开始口不择言了起来,李辰云护着肚子悄悄往床尾挪了挪,她当然没忘记之前吃过的亏,果然还真就看到了刘瑶身后藏着的那把明晃晃的尖刀。 “今天,我要和你一起同归于尽!” 刘瑶的情绪早就到了崩溃的便捷,手里那刀直直对着李辰云,那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刺过去,却还是被她一个转身逃下了床。 李辰云护着肚子努力往门边跑,可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刘瑶的一声惨叫,她忙转头却万万没想到她就这么趴在了了床上,背后竟然还插了一支箭。 ※※※※※※※※※※※※※※※※※※※※ 明天再来个大结局2! 大结局2 “辰云!” 李辰云这厢还震惊于床榻上一动不动的刘瑶,门边却突然传来了程锦圆的声音。 “锦圆!” 程锦圆直接跑了进来,李辰云瞧她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也是意外万分。 “你没事儿吧?可有受伤!?” 李辰云摇摇头,手依旧紧紧护着肚子。 “你怎么来了?” “我回了府想想还是觉得不对劲儿就又回来了,还好还好,若是晚了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说着呢,程锦圆往床榻上走进了些,确定刘瑶是真的死透了才算松了口气。 “这箭是你射的?” “啊?这个嘛……” 李辰云的话让程锦圆懵了一下,连带着说话也支支吾吾的了。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一阵清浅的脚步声,李辰云转头看去,只见一个歆长的身影站从门外走过,可她还是瞧见了,那人不就是沈峥吗? “好了好了,你先跟我离开这里吧。” 程锦圆拉着李辰云的手作势往外走,只不过正当两人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倒是发现了晕倒在地的钿竹,这才明白刘瑶为何能这么顺利地进来。 *** 最后,李辰云还是跟着程锦圆离开王府,因为她大约也能猜到救自己的人就是沈峥。 第二天,刘瑶的尸首就被处理了,连带着魏恒的一小波余孽很快就被抓获了,又过了一个多月,赵瑾衡大捷的消息也传来,很快便可凯旋而归。 那一日天气好极了,李辰云挺着肚子在王府门口等他,钿竹特意一边打伞一边拿着扇子替她扇风,可还没把人等来,她倒是先睡着了。 等到醒来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早就躺在了床榻上,而赵瑾衡也闭着眼睛陪在她身边。 两人好些日子没见了,李辰云缩在赵瑾衡怀里仔细看了看,倒是发现他俊朗的脸庞消瘦了不少,微挑的桃花眼下带着些许黑青,想来这些日子是真的累了。 可即便这个时候,他的眉头依旧皱得紧紧的,哪怕是睡着了还是一样,李辰云伸手想抚平,可手才碰到眉间,他倒是先睁开了眼睛。 “哎呀,把你吵醒了?” 李辰云有些不好意思地缩了手,却被赵瑾衡轻轻抓了去。 “这些日子想我吗?” 李辰云压根儿就没想到他开口就是句情话,好在屋子里也没旁人她倒也实话实说了。“当然了!我天天都想你,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都想你的,那你有没有想我没?” “那还用说?” 赵瑾衡被她这颇为孩子气的话逗乐了,他低头吻了吻李辰云的额头,过了片刻又问道:“我不在的这段时日,府上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他这话才出口,李辰云就想到了刘瑶的事儿,可她不想让他太过担心,便摇着头说没有,不过赵瑾衡怎么不知道呢? “刘瑶的事你就不同我说了?” 李辰云愣了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再说了人都死了,再追究也没什么意思了。” 可赵瑾衡并不是这个意思。 “这屋里都死了人了,你就不膈应?” “我让王公公都换了床了,再说我也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李辰云还真不怕,当初王平也劝了好些时候,可她想着这屋子是她同赵瑾衡新婚的地方,也舍不得搬走。 于是乎,赵瑾衡还真就拿她没办法了。 两人又躺了一会便起来了,李辰云缠着赵瑾衡要他陪自己去院子里,再过几日就要临盆了,太医提醒过她要多走动走动才会方便生产。 已到了初秋的光景,院子里的柿子树也结出了好些个果子,赵瑾衡牵着李辰云的手站在树下,落日的余韵洒落了一地,两人相视一笑,还真应了那句老话,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全剧终。 ※※※※※※※※※※※※※※※※※※※※ 完结啦!!明天差不多2篇番外! 番外 赵瑾衡回来没几天李辰云就临盆了,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原本还好好的天突然又打起了雷,于是乎,那“噩梦”又回来了。 李辰云低头看着眼前眼前这双骨节分明的手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她和赵瑾衡居然又换身了! 她站在屋外愣了一会,可没过片刻的功夫直接跑了进去。 钿竹见人进来忙道:“王爷,男子不可以进产房的,您还是先出去吧!” “我不出去!” 李辰云哪里肯走,她长腿一迈,直接凑到床榻边上,看着躺在里头的“自己”更是担心了。 赵瑾衡疼得冷汗直冒,可再次发生这种“荒唐”事,他似乎已经习惯了。 可李辰云却是越发忧愁了。 “哎哟哟,这可怎么办呀,这孩子还怎么生啊!!” 原本孙嬷嬷早就说过女子生产时需要注意的地方,她也是早做了心理准备的,可如今两人又这般莫名换了身子,她即便知道也使不上劲了呀。 “行了!出去!” 赵瑾衡被她闹得头疼忍不住吼了一声,李辰云阙着嘴有些委屈,最后只能磨磨唧唧地出去了。 只不过,她还真没想到约莫两个时辰后,赵瑾衡还真就把她肚子里俩孩子给生出来了。 “是对龙凤胎!恭喜王爷!恭喜王妃了!” 李辰云哪里顾得上看孩子,她忙凑到床榻边上,此时的赵瑾衡脸色很是虚弱,虽是没了说话的力气可脑子还清醒着,他倒是庆幸自己能替她吃了那些苦。 “真是辛苦你了。” 李辰云握着“自己”的手,轻轻说了一句,赵瑾衡强撑着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便没再说话。 可在他心里倒是做了个决定,是万万不愿让李辰云再生了。 过了几日,程锦圆带着贺礼来王府做客,顺道问李辰云生孩子是不是疼得紧? 那个时候,李辰云和赵瑾衡早就换了回来。 于是,她笑着摇摇头回了一句孩子一点也不痛,只不过这话,她可不敢当着赵瑾衡的面说。 关于孩子的名字,是楚萧帝赵瑾诚赐名,男孩叫赵渊辰,女孩则是叫赵渊宁。 李辰云觉得这两个名字都不错,可想了想怎么也应该有个小名儿,于是同赵瑾衡讨论了一番,最后嘛,一个叫小树,一个叫啾啾。 为此赵瑾衡还挺无奈的,可看着李辰云兴致勃勃的样子,也只能随她去了。 ※※※※※※※※※※※※※※※※※※※※ 完结啦完结!! 煤球的第一本小说就这样完结了!! 三个多月的时间,很多地方都都缺陷!可是我会继续努力,一步一个脚印! 新文这个月底下个月初开,期待小天使们继续收看! 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