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弃妇：总裁别太冷》 第1章 出狱 十一月的深秋，乌云盖天。 布着几处锈迹的铁门被推开，沈意晚穿着早已被洗得发白的衣服从监狱出来。 身后的女狱警核对过资料，把剩余的东西全都还给她，“这些东西都是你的，出去后记得好好做人，别再回来了。” 好好做人？ 她低头嘲笑，从破旧的钱包里翻出一张属于自己的身份证。 已经有些模糊了。 是她在监狱里时，日日夜夜用指腹摩挲而导致的，带着多么浓烈的恨意啊！ 沈意晚压下心中的情绪，在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看着车窗外崭新又陌生的高楼大厦，她用力攥着双手，企图让自己保持冷静。 “小姐，到了。” 计程车穿过大半个城市，最终停在了半山一栋三层高的别墅前。 沈意晚把身上仅余的零钱都给了司机，推开车门走到别墅大门前，摁下门铃。 大门很快被推开，女佣一看是她，脸色顿时大变，“沈，沈小姐，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是少奶奶！少奶奶你回来了？！” 女佣惊恐的打量着她，却又不敢多说，赶紧从鞋柜里拿来一双拖鞋放在她脚边，“……少奶奶，您请。” “等会儿！” 她穿上拖鞋刚想进去，一个穿着华贵的妇人忽然从楼上下来，妆容精致的脸上写满了厌恶。 她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远远的打量着沈意晚，没看几眼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李妈，你是怎么回事？没看见这女人穿得这么破烂吗？还愣着干嘛！赶紧带她去外头换一身衣服，我看着就晦气！” “医生说寒州的身体好不容易才好转了些，可不能让着女人给祸害了！” “对不起，夫人！我知道了。”女佣慌忙道歉，转身又对着沈意晚伸出手，“少奶奶，请你跟我过来。” “……”沈意晚挑了下眉。 她们这是让她出去？ 没记错的话，别墅外面的那栋房子是让佣人们休息用的，平时程家的人都不会过去。 她冷笑了声，也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好的，妈，我现在就过去。” “你——”程母微瞪眼，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这个女人了。 以前沈意晚总是恭恭敬敬的喊她“程夫人”，不敢有丝毫越界。 现在居然敢大咧咧的喊她“妈”？！还喊得这么自然！ 谁给她这个脸了？！ 不等她再说什么，沈意晚就跟着佣人去到隔壁的小屋里洗了个澡，换上一身从女佣那儿借来的裙子回到别墅。 但大厅里的人已经走了。 “少奶，夫人方才出去了。”李妈赶紧解释，“夫人今晚有一个宴会要出席，要到晚上才回来。” 沈意晚皱眉，“大少呢？” 那个男人好歹也是她的丈夫，因为坐着轮椅不方便，他以前都不怎么走动。 “这……”李妈犹豫了片刻，“我也不知道大少去哪了，今天都似乎没有见过大少。” “是吗？那我知道了。” 她轻颔首，不在也好，省的她还要花心思去应付。 去到二楼，沈意晚很快就找到了过去她跟程寒川住的房间。 抬手在门上轻敲了两下，沈意晚拧开门把，推门而进。 入眼，是空荡荡的房间，她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啊！” 心思还没有落定，她猛地感觉到有人推了她一把，下一秒，身后一道蛮横的手劲勒着她的腰，直接将她推进房间里。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身后的房门被关上了！ “你是谁，放开我！”沈意晚用力挣扎，却只能勉强看见站在背后的人影，根本看不清对方的容貌！ 谁会在程家如此放肆，难道…… “大嫂，你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 男人戏谑的笑声贴着耳畔响起，几乎同一时间，勒在腰间的手也开始上下作乱，“只是三年而已，大嫂你真的好无情啊。” 沈意晚狠狠的打了个寒颤，这声音仿佛是从噩梦中传来！ 她挣扎的双手被冷酷的擒住，稍微动了一下都能感觉对方手劲在加大，像是要把她的手生生捏断！ 沈意晚忍着怒意，终于想起了那个名字，“你是程冬宇？！” 程家的三少爷程冬宇向来是个不安分的主儿，整日流连在女人堆里，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女人。 但他仗着程家老爷子宠爱，甚至变本加厉的对沈意晚欲图不轨。 也因此她砸伤了程冬宇，被扣上了“蓄意谋杀”的罪名。 她才刚回来，这个程三少又欺到她头上了！ 第2章 原来你还记得我 “原来大嫂还记得我。”程冬宇笑得不怀好意，“我早就知道大嫂今天要出狱，特意回来等你的。” 他说着，身子故意凑过来，“大嫂，你嫁过来三年了，现在也该看清楚我大哥根本没有能力满足你，我还记得你们以前就是分房睡的。” “作为大哥的亲弟弟，我也有义务要照顾大嫂，不如大嫂你就从了我吧？以后在家里，你也好有个疼你的人啊。” “是吗？”沈意晚往前拉开一些距离，故作心动的犹豫道，“你能给我保证，以后在家里再也不会有人欺负我了？” “这是当然的了。”程冬宇来了兴致，“大嫂，这三年来，我可想你了！” 沈意晚扯起一抹笑，才不相信这些鬼话。 换做是以前，她肯定不会跟这个流氓多说，但现在的她很清楚顽抗是没有意义的，只有“迎合”才能压得住程冬宇。 “嫂子，我怎么觉得你瘦了这么多？” 兴许是见她没有反抗，程冬宇放在她腰间的手不安分的往上游走着。 沈意晚赶紧阻止，“等会儿，你别动！” “怎么了？”程冬宇皱起眉，满脸不耐烦。 “我……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她别过脸，想要避开这个男人落在身上的呼吸。 “哦？”程冬宇饶有兴致的走到她面前，跟玩儿似的勾起她的领子，“可是我不相信你怎么办？” “……”沈意晚绷紧了神经，眼睁睁的看着男人的手指逐渐往下，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嫂子，我来帮你检查一下吧。”程冬宇的手落到了她腰间，邪笑着凑过来，“这样我就知道你到底有没有骗我。” 疯子！她心中咒骂，绷着身子，飞快的想着解救的方法。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外传来了轮椅滑动的声音，而且距离越来越近！ 沈意晚轻吸凉气，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凑到她面前的程冬宇反应更加迅速，立马就把她给推开，手忙脚乱的整理着凌乱的衣服。 房门就在这个时候被推开——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冷眼看着房间里的景象，大概是不经常外出，男人的肤色透着股阴郁的苍白，一双狭长的凤眼噙着凌人的利光。 他的视线在她和程冬宇之间游走着。 大概是光线的问题，他脸上蒙着一层阴影，看着阴鸷骇人！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程寒川眯下眼，他的声音低沉冷漠，听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大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程冬宇生硬的扯着笑容，却根本不敢和眼前的男人对视。 他就是知道程寒川今天不在房间里，才敢对着沈意晚做这些出格的事。 谁能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里是我的房间，我不能回来吗？”程寒川滑着轮椅进来，凌厉的目光在沈意晚脸上扫过。 过去的程寒川在商场上手段干脆，不少人背地里都叫他“活阎王”！ 尽管他现在双腿不方便，可身上那股冷冽的气场仍让人害怕。 程寒川停下轮椅，语气更冷了几分，“我再问最后一次，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大哥，我……我这是刚好路过，你千万别误会！”程冬宇脸色发青，瑟瑟发抖的想要解释清楚。 沈意晚心中冷笑，这个程家三少向来惧怕他这个大哥！ “是吗？” 程寒川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视线却落在了一旁的女人身上，他眯了下眼，“你来说。” 眼神闪了闪，沈意晚从容交代：“他说要来帮忙。” 听见她这么说，程冬宇明显是松了一口气，但瞧见他大哥的脸色仍旧沉黑着，他赶紧又解释。“是啊大哥，嫂子今天刚出狱，我……我就是想着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帮忙？帮忙到帮到压在她身上了！ 这个借口简直烂透了！ 沈意晚不动声色，又补充道，“是的，三少的确是过来帮忙的，但要是再晚一些，他恐怕要做其他事了。”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死寂。 程寒川讳莫如深的打量着面前这个女人，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把话给说出来了。 “大嫂，你在说什么！？”程冬宇惨白了脸，惊叫，“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什么都没有做过！” “难道不是吗？”沈意晚回头看他，“刚才不是你说，你大哥的腿不行，不能满足我，你作为他弟弟肯定要担起照顾嫂子的责任。” “还说如果我答应你，你以后会在家里帮着我。” 沈意晚摊了摊手，态度大方又带着些委屈，说到“腿不行”的时候，还故意看了程寒川一眼，眼神很是无奈。 分明就是在暗示，这些话都不是她说的，她也没有办法。 “你——你这个女人！”程冬宇脸都吓白了，死死的瞪着沈意晚，就是不敢看一旁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怕对方会在这儿把他给活剥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以前的沈意晚哪敢反抗啊，为什么她出狱之后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滚！” 程寒川阴鸷的眯下眼，沉怒的话音中夹带着寒意。 第3章 谁给你的胆子 程冬宇打了个颤抖，连声应是，回头狠狠的瞪了沈意晚一眼，这才麻溜的从房间里滚出去。 得罪谁都不敢得罪他哥。 很快，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沈意晚犹豫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视线刚对上他绷紧的俊脸，心跳猛地就加快，“你怎么回来了？” 程寒川没有说话，沉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探究的眼神看得她极其不舒服，但她要想在程家安安稳稳的待下去，还是得靠着这个男人。 想到此，她扯出一抹笑容，“我们三年没见了，不如我们去花园里看看？” 见面前的男人没有说话，她壮着胆子过去扶着轮椅，正想要推他出去，手腕就蓦然被攥着！ 伴随着一股强悍的劲力，沈意晚整个人被拽到了程寒川跟前，疼得闷哼出声。 “你——你干什么？”她艰难想要脱身，“你先松手！” 程寒川加重手劲，冷冽的话音从薄唇间道出，“是谁给你这个胆子？” 什么东西？ 沈意晚惊讶，“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是吗？”程寒川冷笑，“之前勾引我不成功，这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程冬宇身上，你还真是不甘寂寞啊！” “什么？” 她什么时候勾引过他了？ “我没有，你先把手松开——”她使劲想把手给抽出来，剧烈的痛楚让浑身都难受，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 兴许是见她确实难受，程寒川冷哼了声，把人给甩开。 沈意晚赶紧查看手腕上的情况，一道红色的勒痕隐隐可见，要是再晚一些，这男人可能会把她的手给掐断！ “立刻给我滚！” 程寒川不愿意看她，滑着轮椅往房间里头走去。 看着男人的背影，沈意晚反而松了一口气，看来刚刚的事他不会再追究了。 揉了揉疼痛难受的手腕，她抿着唇快步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环顾四周，只有去旁边的小房间对付一晚了。 推开门，她发现卧室里放着好些杂物，不过好在有一套旧沙发和几条看起来还很新的毛毯。 许是太累了，沈意晚简单收拾一番，很快便睡了过去。 只是，在她的梦里，是当初她在残破的桥洞中，团缩着身子，攥着报纸上标红的几行大字—— 【沈氏ceo-沈腾过世，妻女悲痛万分，令人动容】 【沈氏易主，楚钧霖将成为沈氏执行总裁】 沈意晚本是京城豪门沈家的大小姐，生来就是金枝玉叶。 十岁时，她母亲因为一场意外去世，父亲另娶了后母，还带着一个比她小了两岁的妹妹回来。 继母秦柔总是找机会欺负她，妹妹沈意清更是把她的男朋友楚钧霖给抢走，并联合起来夺走沈家的产业。 父亲被气到脑淤血，成了植物人，继母趁机逼着她嫁给程家的残疾大少爷，程寒川。 沈意晚嫁过去后，在程家也并不得宠，就连佣人也能无视她。 最后还被硬生生的扣上一个“蓄意谋杀”的罪名，在监狱里待了整整三年！ 出狱后，程家更是不屑再收留她，令她流浪街头一年，最后冻死在桥洞内！ 而父亲也在她流浪期间，被秦柔害死。 好在上天有眼，竟然让她重生回到了刚刚出狱的时候！ 这一世，她一定会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 第二天醒来，沈意晚往眼睛上一抹，指尖处沾上泪水。 这个噩梦在还没有出狱的时候就一直反复纠缠着她…… 沈意晚从沙发上坐起身，目光巡视了一圈才在墙壁上看见一个挂钟，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 居然睡了这么久。 她简单的梳洗了一番，这才谨慎的往楼下走去，心中默默祈祷着今天千万不要再碰上程寒川了。 幸好，程寒川今天似乎还没有下楼，就连程冬宇也不在。 只是此刻的大厅里仍是很热闹，程夫人林秀琴和程家的二小姐正说说笑笑的在大厅那儿看电视。 程家的老爷子程旭戴着老花眼镜，就坐在旁边看着报纸，一家人其乐融融。 沈意晚走到沙发那边，打了声招呼，“爷爷，妈，早上好。” “早上好？” 林秀琴顿时沉下脸，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厉声道，“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还早上好？！你是不是真当自己是什么大小姐，来程家享福的？” “妈，你就别这么说了。”程夏沐抱着抱枕，漫不经心的抬眼望来，嘲弄的说道，“兴许是监狱里过得太苦了，大嫂好不容易刑满出狱，就算歇几天也是正常的。” “反正今早的家务佣人都做好了，大嫂来不来也不碍事。” 呵，心中冷笑一声，沈意晚没有反驳她的话。 “大嫂，你怎么不说话了？该不会是因为在监狱里没什么人跟你说话，弄得你都不会回答问题了？”见她不说话，程夏沐笑意盈盈的望来，眼里却没有多少情绪。 沈意晚柔笑道，“怎么会呢，我看现在确实也不早了，既然家里的家务都做得差不多了，那我就去厨房里给你们准备些茶点。” 说完，她转身就往厨房走去，完全不理会程夏沐两人是什么表情。 “妈，你说这个女人现在是什么回事？还给我们准备茶点？！谁要吃她弄的东西了！”程夏沐满脸嫌弃，不知道沈意晚发生什么神经。 以前她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现在倒好，还一脸笑眯眯的给她们准备糕点，好像完全不当她们是一回事。 “谁知道她，说不定是在里头待久了，人也疯了吧。” 程母哼了声，又把注意力放在电视剧上，懒得搭理那个女人。 厨房里，沈意晚卷起袖子，让佣人把材料都拿出来，决定先烤些饼干。 她把面粉和各种材料按顺序放进机器里搅拌在一起，弄好形状后放进烤箱里开始烤。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水放得太少了，饼干烤出硬邦邦的。 沈意晚犹豫了一下，又倒了杯牛奶把饼干泡软一些，看着卖相不错才端出去。 程夏沐尝了一口，直接“呸”了一声，把东西扔在地上，“这是什么东西，是给人吃的吗？！” 她愤怒的瞪着沈意晚，“大嫂，我看你就是故意想毒死我吧！这东西这么难吃，你也好意思给我吃？” “真这么难吃吗？” 林秀琴皱了下眉，好奇的拿起一块饼干吃了一小口，随即用纸巾把东西吐掉。 第4章 做按摩 “不好吃吗？”沈意晚笑了笑，“那真是不好意思啊，可能是我在监狱里太久没有做了，里头也没有这么多材料，一时没认出来就放错了。” 她态度坦荡，不管程夏沐怎么生气，脸上的笑容都丝毫没有变化。 林秀琴眼神微变，隐隐察觉到一些不对劲。 以前的沈意晚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还敢反驳程夏沐的话。 “沈意晚，你肯定就是故意的！你既然不想干活那就不要干啊，在这儿糊弄谁呢！” 程夏沐一直都不喜欢这个大嫂，像这样的女人哪儿配得起她大哥？ 直接赶出去得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已经很努力去做了，只是我真的忘了该放什么材料，所以才……”沈意晚语气委屈，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人。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故意找你麻烦吗？！你——“ “行了，都给我闭嘴！” 原本坐在一旁看报纸的程老爷子“啪”的一声把报纸砸在桌面上，黑着脸看着她们，“一大早的就在这儿吵吵吵！我想看个报纸都不行！” “好了，沐儿，你看爷爷生气了。”林秀琴瞪了女儿一眼。 程夏沐尽管不甘心，但也不敢违抗老爷子的话，“爷爷，我错了。” 程老爷子一共就一个儿子，也就是程寒川的父亲程建华。 只是程建华今天似乎不在，家里能做主的就只有老爷子了。 程老爷子当了一辈子的领导，气势自然骇人，他一说话，大厅里的人都闭上嘴巴不敢放肆。 一旁的沈意晚低着头，目光却深沉无比。 程寒川从房间里推着轮椅出来，一眼就看见了沈意晚异样的表情。 他眼神微变，这个女人的确变得不一样了。 “行了，该干嘛就干嘛，别在这儿吵吵闹闹的！”老爷子哼了声。 程夏沐连声应是，不敢再说话。 沈意晚自然也不会在这儿干站着，她跟老爷子打了声招呼就过去厨房里帮忙。 哪怕是做做样子也好。 奇怪的是，一整天下来她都没有看见程寒川，也不知道这个男人上哪去了。 晚上她也不敢回房间里睡，只好继续在沙发上将就。 刚躺下没多久，隔壁房间就传来急促的电铃声，一下比一下响亮，让人根本无法安然入睡。 沈意晚本来就没睡着，被这么一吵，人彻底就醒了。 她侧耳听了一阵子，电铃声还在继续着，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沈意晚听了一会儿，狐疑的穿上鞋子去到卧室那儿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儿，门里的人也没有回应。 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吓到了，顾不上这么多，直接就拧开房门进去。 门刚被推开，里面的状况就吓得她僵住了动作！ 只见大床上的被子都被掀翻在地上，程寒川赤裸着上身坐在床上，凌乱的被子恰好挡住了他精壮的腹肌。 更重要的是，在床边还跌坐着一个穿着真丝睡衣的女人！ 女人脸色惨白，瑟瑟发抖的看着床上的男人，“少爷，真是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要是您不喜欢，我现在就出去。” “这——”沈意晚被眼前的画面给惊住，直到男人望了过来，她猛地一个激灵，赶紧道，“对不起，我在外面听见有声音就进来看看了，没想到会打扰到你们。” 程寒川冷冽的盯着她，脸色逐渐阴沉。 “滚出去！” “好，好的，少爷我这就走！”坐在地上的女人先一步行动，颤抖着穿上衣服，战战兢兢的离开。 从她身旁经过时还喊了她一声“少奶奶”。 沈意晚惊讶，到现在也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女人是谁——” 她刚问到一半，床上的男人又看了过来，“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我就看看是什么声音在响。”沈意晚下意识回答。 “我让你留下了？”程寒川眯下眼。 “……那我现在就出去？”她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尴尬的场面，她站在这儿看着也不太好。 “等会。” 刚想要关门，身后却又传来了程寒川的话音，“过来扶我一把。” “……”原来这个男人还需要她帮？ 沈意晚犹豫了一下，想到两人现在的关系，也只能顺从的过去把他扶起来。 因为程寒川之前都是坐在轮椅上的，等他站起来了，沈意晚才惊讶的发现原来这个男人这么高！ 他最少也有一米八以上，健硕的身躯全都压在她身上。 她艰难的把程寒川扶到轮椅上，喘了口气，问道，“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还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沙发上睡得不习惯，她今天一整天都觉得酸痛，就想着晚上好好休息，谁知道就被程寒川给吵醒了。 “帮我准备热水，我要洗澡。” 程寒川听着她这满不在乎的语气，眉头拧紧，开口就吩咐道。 洗澡？ 沈意晚诧异的看着轮椅上的人，这是让她去帮忙吗？ 怎么这么倒霉的事情净让她给撞上了！方才那个女人难道没有把他伺候好吗？ 可现在她根本没办法拒绝啊。 沈意晚心中哀叹，也只能忍着情绪过去帮程寒川把浴池里的水放满，伸手进去试了一下水温，确认没有问题才过去跟程寒川说道。 “水都准备好了，你要不要进去——” 话说到一半，她就匆匆打断，看着还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一阵尴尬。 要是程寒川能自己来，哪儿还用得着她来帮忙啊！ “这……我过来帮你吧。”她尴尬的忽略掉男人的表情，过去把人给扶起来。 对方的体重瞬间压在她身上，弄得她难以喘息，咬着牙把人扶到了浴池边，这才有机会喘一口气，“你实在是太重了，要是下回还要我帮你，我恐怕要找些东西来借力，下回你还是让经常帮你洗澡的人过来——啊！” 话还没说完，她突就被一股强劲的力度给推开。 沈意晚勉强站稳，这才发现浴室里的气氛一片死寂。 糟糕！她说错话了！沈意晚轻吸凉气。 程寒川最讨厌别人把他当废物，事事都要人帮忙！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 “滚！”程寒川扶着墙壁，凌厉的凤眼危险的眯下。 第5章 你的把戏真不入流 “我——”沈意晚不由打了个寒颤，想要解释，但男人的眼神实在太过可怕，要是在这个时候继续说话，肯定会把他彻底惹怒！ 都怪她，说错话了！ 这种情况下，沈意晚也不敢多说，匆忙应了一句就想从浴室里出去，可谁知道地上还有一滩水，她一不小心踩上去，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撞到程寒川身上。 “沈意晚——” 程寒川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还以为这女人又想欲擒故纵，想要把人给推开才发现不对劲。 等他想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伴随着“扑通”一声，浴池里的水被溅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程寒川也只来得及缓住这股冲撞力，两人不偏不倚的摔到了浴池里。 沈意晚“啊”了一声，扑通着想要站起身，膝盖却不小心蹭到了男人的身体。 几乎是几秒之内，她就感觉到了异样的变化！ “你还想在这里赖多久？”沉怒的话音从头顶传来。 沈意晚呆滞抬头，对上了程寒川噙着怒意的凤眼，眼底又似乎游窜着某些情绪。 她的脸顿时涨红，火烧似的把腿收起来，“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距离太近了，加上两人的衣服都被打湿，她这么一动，几乎都能看见程寒川衣服下的光景。 太诱人——不！太羞耻了！ 她惶恐的闭上眼睛，挣扎着从浴池里爬起来。水珠沿着她的发丝滴落，本就单薄的衣服此刻更是什么都遮不住，透出了玲珑有段的身材。 程寒川一眼就能看见。 他嗤笑，“你的把戏还真是越来越不入流！” “你什么意思？”沈意晚愣住，一看他鄙夷的眼神，心中莫名窜起一股怒意，“是不是所有男人都这么把自己当一回事？看见女人就说对方想勾引自己！” “你说什么？”程寒川抬眸盯着她，没想到这女人现在还敢当面反驳了。 这番话的意思是，她“阅男丰富”？ “我——”沈意晚一阵语塞，她毕竟还是程寒川的媳妇，有些太过分的话也只能憋在心里！“我什么都没有说，你不要误会了。” 她从浴池里出去，看着两人的衣服反正都已经湿透了，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上前就闭着眼睛把程寒川的衣服给脱下来，速战速决的帮他洗完澡。 程寒川没有说话，沉着脸坐在浴池里任由她动作。 居然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沈意晚忍着脾气，把搓澡巾扔在浴池的扶手上，“背上已经洗完了，前面的你自己洗吧！” 免得一会儿又莫名其妙的被扣上“勾引”他的罪名！ 程寒川皱了下眉头，也没说什么，接过搓澡巾开始梳洗。 沈意晚没有搭理他，从衣柜里帮忙把浴袍准备好，等程寒川洗完后帮他穿上。 因为程寒川不方便，浴袍的带子也是她帮忙弄的。 蹲下身时，沈意晚刻意不去看他，视线却还是隐隐瞅见了某处不该看见的地方，吓得赶紧撇开视线。 面前的男人似乎没有发现异样，低沉的声音又从头顶传来，“这个星期有一场宴会，你需要跟我一起出席。” “我跟你一起去？”她惊了。 程寒川没看她，拿来毛巾矜贵的擦拭头发，淡淡的“嗯”了声。 “我不想去！” 沈意晚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这人脸上根本没有任何要邀请她的意思，说是命令还更符合！ “外面那些人几乎都知道我在监狱里待了三年，要是我过去了，肯定会被当成笑话，我才不去。” 她垂眸帮他把腰带给弄好，丝毫没有发现程寒川深意的目光落在了身上。 三年前的沈意晚从来不敢拒绝他的话。 “好了，弄好了。” 她把浴袍上的皱褶抚平，还扶着程寒川回到床上。 抬头一看，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这么晚了？她心中暗惊，揉了揉肩膀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这次婚宴是你的妹妹沈意清，特意来邀请的。” 刚走到门口，背后就传来了男人轻描淡写的话，“虽说她不是你亲妹妹，但楚家跟我们家的关系还不错，爷爷也很看重楚钧霖，他老人家说了，这次我们必须都要过去。” “谁？” 她僵住了正要开门的动作，回头看着身后的人，“你方才说的婚宴是谁的？” “沈意清和楚钧霖。”程寒川随手把用过的毛巾放在桌面上，“爷爷亲自交代所有人必须去出席婚宴。” “只是那时候你不在，既然现在你回来了，那就得一起去。” “……” 沈意晚出奇的没有说话。 程寒川狐疑皱眉，借着床边台灯的亮光能看见女人僵硬的站在门前，纤细的背影依稀像是在颤抖着。 “怎么了？”他问道。 “没……没什么！”沈意晚强逼自己回过神来。 他们竟然要结婚了！这两个名字就像是烈火，狰狞着要将她焚为灰烬！ 可她不能在这儿暴露自己的情绪！ 沈意晚若无其事的回过身，“我最近真的有些不舒服，婚宴我不去不行吗？” “不行。”程寒川仍在看着她，敏锐的察觉到女人的脸色比方才惨白了几分。 但很快，她又是一脸坦然的说道，“那行，我也不是真的不能过去，但是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她迟早都要从楚钧霖他们手中拿回本来属于自己的一切，不可能一直躲着他们！ 更何况，现在的程家就是她最好的靠山，说不定还能依仗程寒川，不能得罪他。 “……” 房间里陷入了寂静，靠着床头而坐的男人轻阖眼帘，像是在闭目养神，根本没有理会她说的话。 沈意晚暗自生气，却也知道这个男人就是这种性格，当下也懒得跟他计较这么多，“要是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她走到衣柜那儿从翻出了新的枕头和被子，铺在大床上，舒服的躺了下去。 “果然还是睡床舒服。” 卧室里的床又大又软，跟杂物间里的沙发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 原先还在闭目养神的男人黑着脸睁开眼睛，一看这女人的态度，他脸色更加难看，“沈意晚，你到底还有没有一些羞耻心！” 她简直是把自己当成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就这么大咧咧的睡在他旁边，一点都不犹豫！ 第6章 她怎么彻底变了个人 “我为什么要羞耻？”沈意晚疑惑的看着他，“你方才不是说了吗？我也是程家的人，是你的妻子，我睡在卧室的床上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程寒川拧紧眉，以前真没发现这女人这么能说。 难不成在监狱里待了三年，人真的会彻底变了个模样？ 他翻过身，也不愿跟沈意晚多说，反正他不会把这个女人当一回事。 沈意晚瞧见他的动作，轻哼了声，也没说什么。 她早就猜到程寒川会是这种态度，先不说这男人的腿不方便，就算他的腿能动，也未必会碰她。 他们之间可没有任何夫妻感情。 伸手把床头的灯关掉，她把被子扯过来，睁眼看着昏暗中的天花板。 到了婚宴那天，她是不是该给沈意清、楚钧霖准备一份天大的惊喜？ 浑浑噩噩中，她睡了过去，并不知道身旁的男人睁开双眼，深沉的目光落在她熟睡的侧颜上。 大概只有在睡着的时候，这个女人才会有几分往日的恬静。 第二天早上，沈意晚睡到了中午才起来，转身一看，身旁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可她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到！ 难道是她睡得太死了吗？ 不敢再耽误时间，她连忙起床梳洗，匆匆赶到楼下就听见偏厅那儿传来了声音。 狐疑的往那边望去，只看见林秀琴站在偏厅门口那儿，也不知道在跟谁说话，声音压得很低。 “昨晚怎么样了，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吗？” “夫……夫人，我没看清楚，少奶她就进来了，我……我就赶紧出去了。” 她沿着阶梯往下走了几步，这才看见站在林秀琴面前的是一个女佣。 女佣低着头，满脸羞红。 仔细一看，这个女佣还有些眼熟。 不就是昨晚在程寒川房间里的那个吗？！ “那个女人？”林秀琴沉下脸，“你管那个女人做什么？要是寒川真的把那个女人当一回事，我也不用找你了！” “我……”女佣把头埋得更低，“夫人，这些事我真的做不来，您……您还是找别人吧！” “找别人？”林秀琴叹了声，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是给了你钱的，你这样临时又说不干，我上哪儿找人去？” 她显然还想劝说几句。 沈意晚听到这里，随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原来昨晚那个在程寒川房间里的女人是林秀琴派过去的！ 这不是赤裸裸的把一定绿帽子戴在她头上吗？简直是当她不存在！ 沈意晚调整了一下情绪，迈步往那边过去，笑着道，“妈，早上好。” “还说早上？” 林秀琴听见她的声音，脸色顿时就黑了，指着大厅那儿的挂钟，呵斥道，“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你真是一天比一天过分，每天睡到这个时候才起床！比我还像程家的夫人！” “妈，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沈意晚故意揉了揉腰间，一脸委屈，“我昨晚凌晨两点多还在陪着寒川，一不小心就睡晚了，而且他起床了没有叫我。” “你两点多还在陪着寒川？”林秀琴惊讶，“这么说来，你昨晚是在寒川的房间里睡的？” “对啊。”她眨了眨眼，一脸懵懂，“妈，你怎么这么惊讶？我跟寒川一起睡不是很正常吗？” “对对对！的确是很正常！” 林秀琴随即眉开眼笑，“你跟寒川一起睡就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哎呀，既然你是在照顾寒川，那你就应该早些跟我说啊，害得我都误会了。” “还愣着干什么呢？赶紧去厨房里把少奶的饭菜都端来啊！”她说着，回头就对佣人说道。 沈意晚站在旁边看着，眼里噙着些笑意。 看来她的确没有猜错，在程家人的心目中，程寒川的地位还是非常高的。 尽管他现在的腿脚还不方便，程家里头却没有人敢忽略她。 要是她能跟程寒川搞好关系，在程家的地位自然而然就高了。 当然，这只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 佣人很快就把午饭重新准备好，沈意晚难得能悠闲的坐下享用。 之前在监狱里吃饭，旁边还有狱警看着，不仅饭菜味道很一般，甚至还不让吃剩饭，更加不能在餐厅里拖时间。 回到程家后，她虽然是顶着“程家大少奶”的身份，可这儿谁都不把她放在眼里，根本没有任何权利可言。 也只有现在是最轻松的。 正好这个时候，程家二小姐妆容精致的从楼上下来，哼着歌儿像是要出门。 “沐儿，你等等！”林秀琴及时把她给拦住，“你现在就要过去选礼服了吗？正好，你陪你大嫂一起去吧。” “大嫂？”程夏沐瞪大眼，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她居然从她妈口中听见这个称呼？“妈，你在说什么？大嫂该不会是指的这个女人吧？” 她震惊的看着还坐在餐桌那儿的女人，没想到她妈居然也会这么称呼沈意晚。 “妈，不用了。”没有理会程夏沐的眼神，沈意晚笑着说道，“礼服的事，我自己处理就好了。反正那天我们家也不是主角，我就随便穿穿好了。” “怎么可以随便穿穿？宴会那天还有很多人出席。” 林秀琴大方的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放在了沈意晚面前，“你拿着这张卡出去选一件礼服，随便也帮寒川选一件。” “妈，你这是怎么了？” 程夏沐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切，不就是过了一个晚上吗？她妈的态度怎么变得这么快？！ 沈意晚笑了笑，眼见着推脱不掉了，便也把卡收下，“谢谢妈，那我收拾一下就出去。” “你这女人！” 程夏沐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秀琴一脸满意的跟着沈意晚上楼，似乎还在细心的交代着什么。 她气得咬牙，“这个贱女人，就知道装模作样！” …… 沈意晚很快就收拾好，坐车跟着程夏沐去到了早就预约好的高级服装店。 程夏沐刚下车就有服务员笑着过来招呼，一口一个“程小姐”，熟得很。 反倒是沈意晚很快就被晾在了一旁。 她也没有在意，自个儿在店里逛了一圈，很快就选中了一条幽紫色的低领长裙。 第7章 挑选衣服 “小姐，您想看看这条裙子吗？”一旁的店员察觉到她的视线，主动帮忙把衣服拿下来。 沈意晚看了一下，又去到一旁的珠宝柜，“麻烦你将这套首饰也拿过来让我试试。” “好的。” 店员是亲眼看着她跟程夏沐一起从车里下来的，尽管还不知道她的身份，但也不敢马虎对待，随即就帮她把东西给拿出来。 以前沈意晚的房间里就有很多衣服和首饰，自然也就知道怎么搭配。 她拿着东西去到试衣间里换上。 十来分钟后，试衣间的门被打开，穿着一袭幽紫色长裙的女人从里面出来，裁剪合衬的裙子完美的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段。 原本披散的长发也被镶嵌着蓝宝石的发夹给夹在了耳后，只余下几缕微卷的碎发落在白皙的锁骨上，随着步姿轻轻摇晃，优雅又撩人。 “小姐，你穿这身礼服真好看！” 候在外头的女店员顿时惊艳出声，同时也吸引了旁人的注意力。 就连在旁边试衣服的程夏沐也听见动静，回头就看见穿着一袭紫色长裙的沈意晚正站在镜子前整理着发型，举手投足间皆带着高贵。 她随即愣住，险些没认出这个女人就是沈意晚！ 这女人嫁到程家这么久了，什么时候这么好看过？！ 再低头一看，她身上这条红色的裙子简直是俗气之极，“这条裙子是谁给我拿过来的，这么难看也让我穿！” “对……对不起，程小姐。”原本一直围着她的几个女店员惶恐道歉。 沈意晚瞥了眼那边的情况并没有理会，对着镜子转了一圈，确认没有问题才笑着对店员说道，“麻烦你，帮我把这条裙子和这套首饰包下来，对了，我还要再选一套男士西装。” 好歹也是林秀琴的吩咐，她总不能不做。 店员带着她去到男士专区，她逛了一圈也帮程寒川选了一套深蓝色的西装，一并刷卡结账。 从店员手中接过购物袋，远远还能听见程夏沐在试衣区那边发着脾气，似乎在呵斥店员没有给她找到合适的衣服。 沈意晚也懒得在这儿等她，索性外出逛逛。 谁知道刚出去，她就瞧见不远处的石柱后躲着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手中拿着相机不停的对着店里拍摄。 这是狗仔队？ 她皱下眉，因为以前也曾经试过被狗仔队窥探私生活，所以对这些人的打扮非常熟悉，几乎是一眼就能认出来。 他在偷拍程夏沐吗？ 沈意晚停下脚步，不过仔细一想，程夏沐今天也只是在店里买衣服，什么都没有做过。 就算真的被拍下来，狗仔队也只能说她出来疯狂购物吧？ 她看了一会儿也不见记者有什么其他小动作，目光微变，挽着购物袋往那边过去。 “这位朋友，你在这儿拍什么呢？” “……没，没什么！” 记者之前一直在看着镜头，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人过来。等沈意晚冷不丁的出声，记者险些就被吓得摔倒在地上。 “没拍什么，那你干嘛一直站在这里？我没看错的话，你应该是在拍程家的二小姐吧？”她笑道，“你不要想着跑，不然我只能报警了！” “你……对不起！我不跑了，你不要报警啊！”记者被吓得惨白了脸。 要是他在这儿偷拍的事情被程家知道了，会有什么下场，他心知肚明！ “小姐，你千万不要报警！要不这样吧，我把里头的照片都删掉，你看着我删。” “不，我不需要你删掉。”沈意晚露出意味深长的笑，“你偷拍程家的二小姐无非就是闹出一桩新闻，但程家小姐只是在购物，这样的新闻就算发布出去也不会引起任何轰动。” “这样吧，我跟你做一场交易，保证能给你一桩猛料！” “这——”记者愣住，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相机，最终还是决然点下头。 …… 晚上七点，夜幕降临。 等程寒川从外面回来，沈意晚已经吃过晚饭，正在房间里整理着今天买回来的礼服。 听见程寒川回来，她心情愉悦的顺口问道，“你怎么现在才回去，今天都去哪儿了？” “跟你没有关系的事，不需要你过问。” 程寒川冷漠的睥睨了她一眼，推着轮椅就要往书房那边走去。 真是无趣！沈意晚心中轻哼，现在也不敢跟程寒川闹起来，便拿着西装走到他面前，“行，那我就不问了。这件西装是今天帮你买的，你要不要试试看合不合适？” “不需要。” 程寒川没有理会她，直接就要走。 “等会儿！”沈意晚快步过去把人给拦住，“这件衣服你必须要试！” “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不是你自己说的吗，那天的宴会程家所有人都要出席，我既然是你的妻子，那我给你买了礼服，你不应该试穿一下吗？这可关乎我的面子——” 话说到一半，她猛地意识到不对劲，轻咳两声赶紧又道，“出席宴会的人这么多，你也要换一身礼服，不是吗？” 没有理会男人愈发深沉的目光，她自顾自的把西装放在床上，准备让程寒川试穿。 这番话，她说得半真半假。 不想丢人是真的，但没怎么考虑到程寒川。 虽然她是程家的大少奶，但很多人都知道她并不受宠，要是在这场宴会上程寒川愿意穿着她亲自买的礼服，再装装恩爱，外面那些人还敢乱说她不受宠吗？ 程寒川凝视了她片刻，深沉的“嗯”了声，也不知道到底信不信她的话。 “放着吧，我等会再试。” “那行，我就给你放这里了。”沈意晚松了口气，笑着把衣服放下，又过去把自己的礼服整理好。 婚宴是在两天后的周末举行。 楚家豪气的包下五星级酒店的高级宴会厅，一路布置奢华，艳丽的玫瑰摆放在走廊两侧，中间放着一对新人的照片。 宾客们刚从电梯里出来就能感受到这对新人新婚的喜庆。 沈意晚一大早就开始梳妆，跟着程家的人来到宴会厅。 她打量着四周的装饰，很快就宴会厅的大门口瞧见一道眼熟的身影。 第8章 他怎么来了 几乎同时，对方也看见他们，笑着信步走来，“爷爷，程叔叔，程阿姨，你们来了。” 沈意晚心头沉下，直直的盯着走到面前的人！ 楚钧霖还是一如既往的风度翩翩，贵气的纯黑色西装穿在他身上，口袋那儿还别着一朵玫瑰花。 “意……意晚，你怎么会来？”楚钧霖分别跟程家的人都打了招呼，才注意到站在最后面的沈意晚。 俊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没想到她会来。 程夏沐就在旁边看着，唇间勾起了不屑的笑，想要等着沈意晚丢人。 这里的人谁不知道，这楚钧霖曾经是沈意晚的男朋友，可如今却要和她妹妹结婚了。 沈意晚看了眼他们的表情，唇间的弧度更盛，从容的跟楚钧霖说道，“妹夫说笑了，你跟我妹妹结婚，我怎么能不来呢，姐姐在这里恭祝你和妹妹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她眼神清澈，没有半分不自然，显得落落大方。 周围看戏的人不由惊讶，没想到这个程家大少奶居然这么有气度。 就连林秀琴和程夏沐都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把话给接下来了！ 以往的沈意晚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说她是沈家的大小姐也没有人相信，现在倒是有几分风采了。 楚钧霖一愣，余光看到周围人看热闹的表情，随即笑着应道，“谢谢。” “没事。”沈意晚微微一笑。 众人也心照不宣的把这尴尬的一幕给掩饰过去，唯独程老爷子颇为满意的看着沈意晚。 沈意晚自然不敢不理会老爷子，赶紧过去扶着老爷子入席，目光在宴会大厅里看一圈，下意识的又落到了楚钧霖身上。 见他正忙着招待宾客，眼底闪过些嘲讽。 当初他们在一起时，他海誓山盟，可沈意清不过几次勾引，他便投入她的怀抱。 真是个烂人！ 她抿下唇不再多说，却不知道一直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正沉敛的看着她，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 婚宴很快就开始，司仪在台上说了些开场白，一对新人开始交换戒指。 沈意晚像是闲着没事干，拿出手机开了录像模式，把台上的情况全都录下来。 这场婚宴似乎被安排得很匆忙，交换戒指的仪式刚结束，楚钧霖就带着沈意清过来敬酒，也不知道是要掩饰什么。 沈意晚找了个借口说要上洗手间，去到走廊上把拍摄好的视频发送出去，接着又发了一条语音，低声道。 “这是婚礼的前部分，等会儿我会把下半部分发给你。” “好的。”对方很快回话。 沈意晚轻笑了声，像沈意清、楚钧霖这样的人，拿了沈家的钱，还想和和美美过日子？ 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保存好手机上的聊天记录，她往宴会大厅那边走去，路上正巧碰见几个出来透透气的宾客。 她们低声议论着，“真是奇怪了，沈家是不是出了什么情况？为什么今天的婚礼这么匆忙，看着一点都不大气！” “没办法啊，听说新娘早就怀孕了，要是再拖几个月，孩子都要生出来了。” “我的天啊，真的吗？！” “真的！我朋友认识新娘，今天还过来当伴娘呢。” 沈意晚从旁边经过听见了这些话，她垂在身侧的双手攥成拳头，冷眼看着还在大厅里给宾客敬酒的楚钧霖。 真是没想到啊！ 那个曾经自称基督徒，不会在婚前有性生活的楚钧霖，竟然连孩子都有了！ 看来那些说辞只不过是因为不爱她罢了。 沈意晚忍着情绪，往程家的位置走去，正好楚钧霖跟沈意清也来到程家这边。 她过来就看见穿着一袭纯白婚纱的沈意清笑容乖巧的跟程老爷子说道。 “程爷爷，听说您喜欢的就是书画，正好前段时间我在国外的收藏家手中买到一副《万寿图》。” “《万寿图》？”程老爷子明显也是知道这幅字画的，眉头一皱，惋惜道，“可惜啊，这幅字画的真迹据说早就下落不明，如今许多收藏家手中的也不过是后人临摹出来的赝品。” “我之前也在老朋友家中瞧见过一幅，虽然字迹临摹得神似，但真迹的盖章那儿是缺了一个角的。”老爷子叹道，“这是一场意外，但同时也是后人怎么也临摹不出来的绝迹啊。” 沈意清和楚钧霖对视一眼，又笑道，“爷爷，我瞧见的那副《万寿图》正是缺了一角的。” “真的吗？”老爷子大喜。 楚钧霖含笑点头，“是的，程爷爷，今天舒然还特意把字画给带过来了。” 说着，他又让服务员把字画给拿过来。 旁人早已给他们腾出位置，看着服务员把字画展开，不由哗然出声，惊叹不已。 沈意晚也跟着过来，一看，脸色顿时冷下来。 原来这幅就是《万寿图》！ 这幅字画，她真是熟悉得不行。 从小时候开始她就看见父亲的收藏室里挂着这么一副字画！ “这字画……” 老爷子戴上老花眼镜，凑过去凝眉审视着，神色越发严肃。 “程爷爷，您放心，这幅字画肯定是真的。”楚钧霖气定神闲的笑道，“要是这幅也是假的，那么真迹恐怕早就不存在了。”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程老爷子对这方面也有了解，看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应道。 “爷爷，您能让我也看看吗？”沈意晚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见旁边的人都围了过来，她这才走到老爷子身旁问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沈意晚身上，好些人都忍不住低声交谈起来。 他们都知道沈意晚嫁入程家后就去监狱里待了三年，她能看出什么啊？ 老爷子摘下老花眼镜，问道，“怎么，你也懂字画？” 沈意晚摇头，“只是略懂，但这幅《万寿图》我还是知道的。” “呦！姐姐，你真的来了啊，刚刚听钧霖说我还不信，不过你什么时候懂这些了？”沈意清露出不屑的笑。 她还以为这个女人不会来了，没想到居然自己送上门来，还想出风头？ 这幅字画可是她从老头子的收藏室里偷出来的，老爷子保管的这么好，一定是真迹！ 这个女人这时候忽然跑出来，说不定就是想讨好爷爷。 程老爷子方才对沈意晚的印象不错，略思片刻就答应了，“行，你就过来看看吧。” “好的，谢谢爷爷。” 第9章 研究字画 沈意晚点了点头，走到字画前说道，“《万寿图》看着是字，其实也是一幅画。从这儿开始看，一路往下，正好就是一个寿星公。” “没错。”程老爷子在旁边满意点头。 这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许多年轻人都看不出来，单纯以为《万寿图》上只有字，而没有画。 “如今市面上的确流传着许多赝品，有些人为了弄假成真，刻意模仿原作，在盖章这儿弄出一个小缺口，但真迹的缺口是因为当年盖章时不慎脱手，砸碎了一角，所以缺口是不完整的。” “对，就是这么一回事。”其中一个围观者听得连连点头，又指着盖章处说道，“我看这幅《万寿图》的盖章这儿也是缺了一个角的，看着就像是不小心弄的，跟那些刻意为之的赝品都不一样。” “是，但又不是。”沈意晚摇头，示意旁人凑近去看，“《万寿图》是当年进贡给皇帝的寿礼，要是真的将一幅缺了一个角儿的字画呈交上去，皇帝肯定不会喜欢。” “所以作者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修复，在缺角这儿写了一个小小的寿字。” “这——”旁人一听，愣住了，明显也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程老爷子皱起眉，半晌后“嗯”了声，对着楚钧霖招了招手，“好了，钧霖，时间也不早了，就别耽误大伙儿吃酒了，先把字画拿回去吧。” “……我，我知道了。” 楚钧霖脸上一红，瞬间明白老爷子是什么意思。 程老爷子研究书画几十年了，旁人不知道的典故他肯定知道，而且方才老爷子瞅见字画后，也是第一时间往盖章那儿看。 “怎么可能？” 沈意清脸色难看，愠怒的看着沈意晚，“姐姐，你可不要乱说，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盖章那儿还有一个寿字？这幅字画被父亲收藏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是假的？” “父亲？”沈意晚挑眉，“妹妹方才不是说你从国外的收藏家那儿买回来的吗？” “我——”沈意清脸色发白，猛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周围的人表情微变，他们都是一个圈子的人，自然知道沈腾已经成为植物人的消息。 没想到这个便宜女儿，居然直接把沈腾的藏品拿出来做人情。 可真是不要脸。 程老爷子一听就沉下脸，厉声问道，“钧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爷爷，对不起，我一直都知道您想看看《万寿图》的真迹，所以就从——” “妹夫，此言差矣。”沈意晚打断他的话，眼中噙着些嘲讽，“你有孝心是好事，但也不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你的孝心，你这跟偷有什么分别？” “不是的，爷爷！”楚钧霖慌了，赶紧解释，“爷爷，我也许久没有去拜访您老人家了，知道您喜欢这幅画，而岳父那儿正好有一幅，我就……” “行了行了，别说了。” 程老爷子没有把他的话听完，语气微怒，“亲家有这幅画是亲家的事，可如今他躺在病床上，你们不问自取……” 老爷子叹了声，“算了，钧霖你把字画拿回去吧，我今晚就当没有见过这幅字画。” “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喜酒我也喝过了，就先回去休息了，你们年轻人接着玩吧。” 本以为能一睹仰慕已久的字画真迹，可谁知道是偷回来的！ 程老爷子这一生见过众多古董名画，却没有这么尴尬过。 他黑着脸让林秀琴给扶着出去了。 老爷子一走，众人也开始低声议论，楚钧霖面子上过不去，赶紧跟沈意清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你怎么知道《万寿图》背后有这么一段故事？”程夏沐凑过来，狐疑的打量着她。 “我父亲喜欢字画，我也跟着研究过一些。”沈意晚从容道。 “那你还挺了不起啊。”程夏沐翻了个白眼，最不喜欢这女人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哼了声就跟上林秀琴要离开。 沈意晚本来就不太喜欢这个小姑子，见对方走了，她还更轻松，目光越过众人一路盯着楚钧霖夫妇，亲眼看着他们往休息室走去。 心里想着，为什么秦柔今天没有出现？ 第10章 一场好戏正要开始 “推我去露台。” 程寒川的声音拉回沈意晚的思绪，她应下，手握住轮椅的把手，将他往前推。 晚上的风有些冷，沈意晚下意识帮程寒川拉了下外套，做完动作，感觉有一道冰冷又灼灼的视线，她骤的抬头，触到一双冰冷无波的眸子。 沈意晚收回手，一脸无畏，“怕你冷。” “我有手。” “你不说我还真忘记了。” 程寒川眉头拧紧，表情莫测。 沈意晚被他盯着头皮发麻才意识到，她刚才话中火药味太明显。 事实上，就算她内心就算再不满，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毕竟她在程家的地位，以及复仇能不能成功，都与面前人息息相关。 忍。 一定要忍。 沈意晚强提一抹笑，故作恭敬的半俯身，“我的意思是，体贴丈夫是妻子的职责。” 有意思。 程寒川不再理会她，从口袋中拿出雪茄盒与一盒火柴，他点燃雪茄，却又没抽，只是用食指与中指夹着，任由烟雾在两人身边绕。沈意晚喉咙发痒，没忍住咳了两声。 程寒川恍若未闻。 等一根烟燃尽，程寒川抬手，示意沈意晚将他往回推。 沈意晚无语的很，他让她把他推出来，就是为了点一根雪茄闻闻味道？ 还真是好雅兴。 沈意晚推着程寒川往婚宴主场走，路过休息室时，听见里面有争吵的声音，她精准分辨出那是楚钧霖和沈意清的声音。 她下意识放慢脚步，直到完全停下。 轮椅上的程寒川冷着脸，尤为阴鸷骇人，但并没有要求沈意晚继续往前走。 显然，他对沈家挺有兴趣。 “我怎么知道那是赝品呢？”沈意清声音哽咽的控诉，“都怪爸，收藏了那么多副真迹，偏偏这幅是假的。” “自己的错，不要强加于人。”楚钧霖很不满。 即便是透过一扇门，沈意晚也能想象出楚钧霖的表情，心不由得一痛。 “我承认，都是我的错，可要不是沈意晚，即便是赝品也不会被程家人那么瞧不起，只会认为我们是行外人不懂。” “跟意晚有什么关系？” “钧霖，你怎么还在帮她说话呢？我知道了，你果然是对她余情未了。” 沈意清哭哭啼啼，楚钧霖连忙安慰，到这，沈意晚本想推着程寒川离开了，省的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但却又听里面的沈意清说…… 沈意晚眸一冷，眼里透出一抹杀气。 哟，她还想算计她？ 就为了一副破画？ 程寒川将她表情尽收眼底，但并不打算过问，淡淡启唇，“打算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抱歉。”沈意晚赶紧推轮椅。 回到婚宴主厅。 沈意晚和程寒川回到最开始的位置上，脑海中想的全都是沈意清方才说的话，她竟打算趁乱把婚戒放到自己包内，再污蔑自己偷了她的戒指，真是好计策。 好到幼稚至极。 不行，她不能在这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 沈意晚想着，俯身看向男人耳畔，“我想去洗手间。” “嗯。”程寒川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别把事弄太大。” 沈意晚一愣，随后对他一笑，撩起散落在肩上的长发别去耳后，极其自信，“放心，不给你们程家惹事，也不给你丢脸。” 你们程家。 程寒川觉得这四个字有点刺耳，但还未来得及追究，她人已经不见了。 “程大少，百闻不如一见，不知能不能有幸跟您喝两杯？” 沈意晚人刚走没多久，就有人端着酒走来。 程寒川一双冷眸凝向对方，还未开口，那人已是头皮发麻，连忙笑着道歉不断往后退，离开他视线范围才松了口气。 刹那间，程寒川身侧一米内，无人敢上前一步。 只剩一直在他身边的程夏沐。 她看了一圈，也没发现那个唯唯诺诺的女人，不满道，“大哥，那人呢？” “她是你嫂子。”程寒川斜眸望她，视线中带着警告。 “可她一点都配不上你。” “她依旧是你的嫂子。” 程夏沐抿唇，俯身抓住程寒川的手臂，“大哥，佳娜哪里不好，为什么你就不喜欢她呢？” 徐佳娜是她从小到大最好的伙伴，也一直爱慕着程寒川。 “呱噪。” 程夏沐瞬间不敢说话了，松开他的手，在他身边站的笔直。 倒是程寒川在脑海中，将徐佳娜和沈意晚进行比较，虽只有一瞬，但后者眼里那股杀气，令他还挺欣赏。 三年不见，她倒是有所改变。 程寒川闭上眼，靠在轮椅背上闭目养神。 …… 沈意晚来到休息室，打电话给之前偷拍程夏沐的记者。 不出十分钟，对方就赶到。 沈意晚利用自己是程家少夫人的头衔，成功的带他绕过安保进到酒店里。 根据沈意清的说法，她打算在八点左右动手，那时，她会让人把全场的灯光都切断。 “现在，你先去跟踪这个女人，拿到她要陷害我的所有证据，随后，在晚上八点上楼，用夜视功能露清楚过程。”沈意晚将衬衣裙的照片和两万块放到记者手里，“事成之后有其他报酬。” “我明白了，您放心。”记者看到钱眼睛立刻亮了。 “这是个大新闻吧，至少比程夏沐换衣服引人眼球对吧。”沈意晚抱着手臂冷笑。 “这，您以后要还有这种事，请多照顾点我。”记者冲她挤眉弄眼。 “这就要看你的职业素养。” 记者连连点头，说是要先去跟踪沈意清，生怕错过关键证据。 沈意晚将沈意清的休息室告诉记者后，重新回到婚宴现场，她站在程寒川身侧，不动声色的将两人皮包换了。 接下来，只要等停电了。 一场好戏正要开始。 八点左右，沈意清与楚钧霖进入宴会厅，沈意晚一直低头在看手表，等待停电。 直到一道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整个婚宴会场的光在瞬间全部熄灭。 沈意晚不动声色往外跨一步，端起面前的玻璃杯喝了口饮料。 她隐约听到身侧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大概两分钟，放在另外一个口袋中的手机发开始震动，她拿出一看，是记者发来的消息，只有简言意骇的两个字母。 ok。 看来已经搞定了。 沈意晚将玻璃杯放下。 “这灯是怎么回事？”程建华觉得有些蹊跷，冷着脸四处观望。 “爸，应该只是跳闸了。”林秀琴回。 沈意晚算了算时间，这时灯应该要亮了。 第11章 利用程寒川 灯亮的一瞬间，沈意清的尖叫声在整个宴会厅回荡，“我的钻戒不进了！” “什么？”楚钧霖一脸震惊。 “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再好好找找，这么大的东西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呢？” 许多人围到沈意清的身边对她嘘寒问暖，也有帮忙找钻戒的，一时间嘈杂不已。 “钻戒是楚钧霖托人从法国带回来的，是专业设计师设计，寓意是一生一世永结同心，不说价格就这寓意就很独一无二。”沈意清眼眶红红，手抓着楚钧霖的衣摆，楚楚可怜的模样惹人心疼。 沈意晚在意的却是戒指的寓意。 有一说一，这寓意，不就是智商税吗？ 一颗枣子打上早生贵子的标签，就比平常的枣子贵个十几块，相信这些的人要么就是大款要么就是傻子。 沈意晚走神走的厉害，再回神时沈意清已经在考虑搜身了，只是在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会给她搜身？ “刚停电的时候，我看程家的少奶奶好像往这边来过，要不然就看看她的包里有没有？” 说话的人是沈意清小学同学，沈意晚见过几面，但不清楚名字。 不过，听说这小胖墩以前喜欢过沈意清，为了追沈意清还减了肥，可惜，沈意清转头就把楚钧霖睡了。 人间悲剧莫过于，你爱她爱的深沉，她爱他爱的风情。 沈意晚不禁发出感叹，“人间悲剧啊人间悲剧。” “什么东西？”程寒川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智障。 “没什么，就是感叹一下，有些人当舔狗当习惯了，连对方结婚了都还孜孜不倦的舔，真心不容易。”沈意晚说着站起身，抬高音量道，“既然你这么说了，就搜搜看我的包吧。” 说着，她将包扔了过去。 这一举动惊到众人，但沈意清却是喜出望外，拿起包不管不顾的就开始翻找。 “嫂子，你这是什么意思？”程夏沐面色铁青，“你一举一动代表的都是我们程家！” “你大哥说话了吗？”沈意晚却是坐回位置上，云淡风轻的丢出一句轻飘飘的话。 程夏沐一下被噎住。 该死，她那个软绵绵的讨厌大嫂哪去了，这泼妇哪来的！ 难不成监狱里有改变性格的特效药？ “找到了！”沈意清举起钻戒得意没过两秒，立刻换了一张失而复得的惊喜表情。 “沈意晚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就是啊，沈意清不是她妹妹吗？” “姐姐偷妹妹的东西真不要脸。” 程家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程建华与程天霸对视一眼，程建华点了点头正欲开口训斥沈意晚，却听…… “看看那个包是谁的。”沈意晚慵懒起身，视线冷冷扫在沈意清的脸上，“看看清楚。” 众人瞬间噤声。 这包不是她扔过来的吗？除了是她的，还能是谁的？ 然而，定睛一看，那分明就是个男士包！ 原本属于沈意晚的包，此刻正被程寒川包在怀里，也就是说，程寒川和沈意晚换了包！ 这种情况下，除非是程寒川与沈意晚两个人联手偷钻戒，否则，钻戒根本不可能出现在程寒川的包里。 “你该不会是想说，程……我老公跟我一起偷了你的钻戒吧？”沈意晚说着俯身，人半靠在程寒川的身侧，对他一笑。 程寒川面无表情，只是眼神冷的令她心里发毛。 沈意晚知道自己触到他底线了，正欲从他身边离开，腰却被男人扣住。 她瞬间动弹不得，只能用力挣扎。 两人的博弈在外人看来却像是在秀恩爱。 “松开我呀。”沈意晚靠在他耳边咬牙切齿，“我快站不住了。” “利用我？” “我要是丢脸，程家也跟着丢脸，你愿意看到那种情况发生？” 程寒川长指在她腰间肉上一掐，沈意晚吃痛的一颤，需要极力控制才能让自己站稳。 两人博弈间，程寒川突然松开了手，沈意晚险些跌倒，好在她手撑在轮椅把手上，才没有因此摔倒。 这人！ 沈意晚咬着唇，又在心中默念‘忍’字，现在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程寒川。 沈意晚站稳，大步向人群走去，将围着包的人推开，把沈意清拿出来的东西一件件放回里面，“程寒川偷你的钻戒，这种事就算登报宣言，恐怕也没人相信吧。” “你！”沈意清脸色苍白。 “下次让你的人看清楚包再下手。”沈意晚靠在她耳侧说，“这次我给你留面子了。” 沈意清紧咬着唇，心中的不甘让她一度失去理智，她太高声音，脱口而出，“现在钻戒就是在你的包里发现了，你要怎么解释！” “看监控啊。”沈意晚理所当然的回答。 说着，她走回程寒川身边，将包递给他。 男人深深看着她，阴鸷的眸中翻滚着冷厉的冰海冻浪。 沈意晚一阵头皮发麻，连连错开与他交汇的视线。 “对啊意清，看监控不就可以了吗？”之前帮忙说话的人立刻接话。 “这……”沈意清面色难看。 楚钧霖立刻接话道，“的确，去看监控就一切大白了。” 婚宴到这本就已经结束了，众人散的散，只有少数跟随着当事人一起去前台调监控。 人群末尾。 “这个沈意晚变化挺大的，调查一下她在监狱里的情况。”程天霸住拐杖往前走，人一瘸一拐，但他的腿其实并无毛病。 在他身侧的程建华连连点头，“爸，我认为，她现在这样子，跟小寒配着绰绰有余。” “毕竟是沈家的后代。” “那我们对沈家的计划……” “继续。”程天霸眯起混浊的眼，冷笑一声，“这么多年的计划，不能白费了。” 程建华叹了口气，“可惜了沈腾啊，这计划本有他一半，如今他成植物人。” “要是能帮就帮一把。” “这三年，意晚改变挺大的。”程建华答非所问。 “等她向你开口，人说不定已经没了。” 程天霸自然懂他意思。 那毕竟是老冤家，等人女儿开口求助，面上才过得去。 程建华苦笑，却是没有接话。 很快。 众人来到前台。 沈意晚推着轮椅慢吞吞挪步，她知道看监控看不出所以然来。 “哟，你们怎么都出来了？” 一道浮夸的妇人音响起，瞬间吸走所有人的视线。 沈意晚也朝声源看去。 最先引入眼帘的是一条大红色裙子，她视线一路往上…… 第12章 你真的是大嫂吗？ 华贵的项链，精致的妆容，还戴着一顶镶嵌了珍珠的小礼帽。 对方化了浓妆，粉厚但是沈意晚一眼就认出这是她的后妈秦柔，她看起情绪高涨，心情很好的样子。 “妈。”沈意清走去，将她往旁边一拉，母女俩窃窃私语。 这时监控也调了出来，上面显示是一个服务员偷了手表，但是领班调查后，发现酒店里并没有这个长相的人。 一时间，说钻戒是沈意晚偷的肯定站不住脚，但要说服务员跟沈意晚有没有关系就是智者见智仁者见仁。 闹剧散场。 程夏沐靠在酒店大堂的装饰柱上，冷嘲热讽，“大嫂，你才出狱没两天就惹事，是又想进去了吧。” “我要进去，也是拉你大哥一起进去。”沈意晚反唇相讥。 “你！” “管好你的嘴。”沈意晚冷冷看她。 程夏沐原本讥讽的话在嘴边僵住，沈意晚如今的眼神像极了大哥，冷到刺骨。 “还不走？”远处，程寒川冷漠启唇。 沈意晚立刻从程夏沐身边离开，走到程寒川身后握住轮椅的把手，“我们回去吗？” “不然？” “呃……”沈意晚噎住。 程寒川也太难相处了，当然，这话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沈意晚推着程寒川上了车，才有时间把手机打开，里面是记者发来的视频，从沈意清找服务员再到服务员藏钻戒，过程齐全到上交法院当证据都没问题。 另外，记者还发来了一张照片。 主角竟是秦柔。 沈意晚不禁皱眉。 记者在下方备注道，“我听说这个女人是沈意清的亲妈，路过大厅的时候我刚好看到她，就跟上去了，她好像在跟‘r’的人交易，对方给了她东西，她给了钱。” “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太远了，看不清楚，但是‘r’前身是一个生化公司，手脚不干净。” 沈意晚将手机放回口袋中，眸色闪动，白皙纤细的手指抓紧衣角，心里一种不安的情绪蔓延。 生化公司。 若是研究对人体有害物的公司，秦柔与其合作，恐怕是想对父亲下手。 不行，她需要尽快去看一眼父亲，甚至要将父亲移出现在的医院。 “利用我的感想如何。” 正当沈意晚想父亲的事时，程寒川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响起。 他音调不高，语气比起往日甚至算柔和，但沈意晚背脊还是泛起一层细密的疙瘩。 她扬起唇角露出一抹标准化微笑，“哪敢利用您，我这不是选了个最稳妥的方法解决事情嘛，他们碍于您的威严，是一定不会继续往……” “回答问题。” “我再也不敢了。”沈意晚立刻认怂。 忍就一个字，在心里要说一万字！ 特别是面对程寒川的时候。 实际行动上阴奉阳违没关系，但是，面上功课一定要做足，要演戏！ 程寒川侧首，透过昏暗的路灯，他勉强能看清楚对面小人紧咬着唇，看起来有些局促，有些害怕的同时，眼中充满坚定。 与三年前的她不大一样，过去的她眼神总闪躲，弱小可怜到让人认为全世界都负了她似得。 他不喜欢那种模样。 程寒川突然伸手，长指扣在她下巴上，抬起她的脸仔细看着。 他想干嘛！ 沈意晚心中一惊，下意识伸手将他长指打掉。 ‘啪——’的一声，整个车子后座空气像凝结似得，程寒川的脸沉如蒙着层阴云！ “对不起啊，动物的本能反应。”她虽道歉，但没有任何悔过的意思。 “动物？”程寒川扯了扯唇角。 她还真是敢说。 沈意晚低眉顺眼的，倒也不解释。 算了。 程寒川闭上眼，懒得跟一只‘动物’计较。 空气终于不再稀薄，沈意晚偷偷大吸两口空气后，将头转向窗外看风景。 吓死个人。 …… 回到沈家。 程寒川被管家推走，别说视线，连余光都没有跟沈意晚。 她也落得自在，自顾自的往里走，然而，还没走几步，就被迫停下脚步。 程家人居然全在客厅里！ 程冬宇那不怀好意带着点色迷迷的眼神，更是让沈意晚泛恶心。 “意晚，来。”开口的程建华。 沈意晚就是再不情愿，也不能当着一家子人给程建华甩脸色，她微笑着走去，在他身侧站停，“爸。” 程建华满意点头，“爸跟你爷爷对你今天的表现很满意，但是出门在外，你毕竟是程家的儿媳，是程家人，有事不要着急自己解决，可以先问我们，知道吗？” “好的爸。”沈意晚立刻应下。 “嗯，回去休息吧，跟小寒好好聊聊。” 沈意晚正要开口，程夏沐却不满的叫起来，“爸，你跟爷爷就这么认同她了？她今天表现的哪好了，我们程家的脸都……” “这里有你说的话份吗？”程建华板着脸，冷声呵斥女儿。 “我……”程夏沐委屈至极，站起身狠狠一跺脚，见没人理会她，掉头就跑。 沈意晚皱眉，只道，“爸，我去劝劝她。” “哎。”程建华拍了拍她的手，“在这个家里，好好的，不要再出之前的那种事，知道吗？” “我知道，爸放心。” “去吧。” 沈意晚走之前，与程冬宇对上视线，对方挑衅的冲她抛媚眼，她只当看不到。 程冬宇一定是敌人，那么，她跟程夏沐的关系最好就不要太僵，否则，一旦程夏沐和程冬宇联合起来，她在这个家里就算有程寒川照顾也不一定能顺风顺水。 咚咚咚—— 沈意晚敲响程夏沐的门。 里面的人叫门打开，看到是她反手就要甩上。 沈意晚先她一步将门整个撑开，在程夏沐目瞪口呆下走进房间，转身关上门。 “我知道你非常不喜欢我，但是有我在这个家里，总好过你大哥再娶一个厉害的大嫂，让你失去原本你该拥有的红利。” “你，你什么意思！”程夏沐警惕。 “意思很简单，你们的爷爷和父亲总会死的，这个家里是谁掌握大权？” 程夏沐是不喜欢沈意晚，但不代表她无脑，瞬间就明白了里面的逻辑。 沈意晚看她沉思，轻笑道，“想必你已经明白我的意思，那我的态度也非常显然，我无意跟你过家家似得怼来怼去，我们彼此的性格也不适合做朋友，但我的存在符合你的利益。” 程夏沐死死盯着她，半响才狐疑开口，“你真的是大嫂吗？不是整容换了个人回来？” 第13章 被程寒川赶出房 “三年改变一个人，不算稀奇吧。”沈意晚视线朝向窗外。 “这，倒也是。”程夏沐还是觉得很不安，试探性问道，“大嫂，你来找我，该不会是大哥的意思吧？” “你大哥有那么无聊？” 程夏沐松了口气，反而笑道，“就怕他这么无聊，大嫂你不也是世家出来的，你应该知道我在担心的事。” 沈意晚只是笑了笑。 程夏沐在担心程寒川要拉着她一起对付程冬宇。 就算一个家里的人表面再不合，但是心底还是希望彼此能够在一起，这就是人。 一边是人性劣根性，让他们彼此防备、算计，一边是无法站短的血源和感情，让他们恨不得可以为彼此牺牲、无私奉献。 过了会，沈意晚转身，拍了拍程夏沐的肩膀，抬步打算离去。 程夏沐脱口而出，“大嫂，我其实没那么讨厌你。” 沈意晚没回，自顾自往外走了。 哎！ 程夏沐咬了咬唇。 她讨厌唯唯诺诺的大嫂，她所崇拜的大哥那般利落，不该娶一个凡事拖泥带水的女人回来，可如今看来，这大嫂性情大变，且就像她所说，幸好是她，而并非其他世家的人。 若是程家的大少奶奶是个大家族的小姐，她恐怕会更郁闷。 沈意晚从程夏沐房间离开后，就一路往上回卧室。 刚扭开门，手腕就被一人扯住，身体不由往前一倾。 人狠狠撞在门框上。 沈意晚是敢怒不敢言，她知道这是程寒川‘惩罚’她的手段之一，她紧咬着牙关，“我保证以后不会发生今天晚上的……” 男人冷漠打断她，“去了哪？” “……程夏沐的房间。” “说了什么？” 沈意晚思索片刻，将与程夏沐的聊天内容全部告诉程寒川，她最好还是别惹恼他，更何况这种对话一问就知真假，她编造也没意思。 谁知，程寒川听完后，面色反而好看了些，甚至对她点了下头。 沈意晚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试探性问道，“你对这个妹妹，应该比对弟弟喜欢吧？” “不该你问的事，不要越线。” “知道了。”沈意晚故作乖巧的应下，实则内心不以为然。 他表现的很明显了好不好？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什么叫她越线？ 程寒川皱眉身上那股生人勿近气息更明显，光落他头顶，衬着他整个人更加冷漠阴郁。 他单手甩开她的手腕，沈意晚措不及防的向旁边一摔，狠狠撞在墙壁上。 这人有病吧！ 她忍着痛，却依旧对他笑，“我没事。” “这谄媚的样子，是你新手段？很恶心。”他薄唇微启，满脸厌恶。 谁想给他谄媚啊！ 若不是为了复仇她惨懒得理他。 但沈意晚眸子一转，想到他既然讨厌她这模样，那她倒不如将计就计？ 反正她也不大原因跟他睡在一张床上。 想着。 沈意晚跌跌撞撞往他面前爬，露出梨花带雨的模样，“程寒川，我不是谄媚，这三年在监狱里我是真的很想你。” 程寒川：…… “滚。” 他咬牙切齿的憋出一个字。 “你让我滚到哪去啊，你说过我是程家的人，是你的妻……” “滚出去！”他冷声低吼。 沈意晚吸了吸鼻子，柔柔弱弱的起身，“那我就出去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话落，她不给程寒川任何反应，抬腿就往外走。 程寒川胸膛起伏的厉害，一是被她恶心到，二是敢在他面前阴奉阳违的人寥寥无几！ 她当她是谁！ 程寒川眯起眸，眼中是浓郁到化不开的阴郁。 沈意晚从房间里离开，到储物室拿出她三年前买的笔记本电脑，又绕到客房拿了纸和笔，到一楼客厅找了个沙发窝进去，她一手纸笔一手电脑，开始搜集这三年沈氏集团的新闻。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更何况她的记性……属实太差。 夜深。 程寒川工作到有些疲惫，自己推着轮椅下楼，打算泡杯咖啡。 刚出卧室门，来到二楼长廊，只见一楼亮着灯。 他不禁皱眉，这个点还有谁在客厅？ 他调整角度往光源望去，只见沈意晚坐在那，十分认真的摘抄资料，她不知从哪拿了尺子，所绘的时间线和资料填写都没问题，工整到即便是上交于他也未必挑得出瑕疵。 一个半夜有心摘录资料，被他赶出房间还能沉得住气的女人，智商不会太低。 而，但凡有些智商就应该明白，想要勾引他，留在他身边，好过被他赶出房间。 换言之，她刚才在故意激怒他。 沈意晚吗？ 程寒川操作轮椅下楼。 程家的楼梯都是特殊定制的，楼梯旁有一个可以与轮椅挂钩的轨道，方便他上或下。 听到声响，沈意晚停笔，起身转向声源，只见黑暗中，程寒川那双凌烈清冷的眸漆黑却锃亮，如同深海中绝世罕见的黑珍珠。 她抿唇，心中万般不愿但还是走去帮助他离开楼梯。 “咖啡。”程寒川启唇。 “要放糖和奶精吗？” “你不知道我的喜好？” 他这幅难以置信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她刚嫁给他没多久就进监狱了，上哪知道他喜好去？ 沈意晚虽是无语，但也知道像程寒川这种人的资料网上搜得到，她花了五六分钟通过大数据排查，得知被他换掉的许多助理都是因为往咖啡里放了太多糖人被开除。 是借口还是事实她不得而知，但少放糖绝对是正常的。 沈意晚并没有放放糖和白砂糖，而是放了液体糖，也就是所谓的糖精。 薄薄一勺加上淡奶油和奶精，味道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 沈意晚将咖啡端给程寒川，他接过咖啡杯，抿了一口，皱眉，“你放了多少糖？” 这味竟还可以，甚至没有留给他节外生枝的余地。 “4分之3汤匙。”沈意晚回答。 “明天开始，我的咖啡都由负责，记住，下次不要放淡奶油，冰箱里有冻好的牛奶块。”程寒川说罢又抿了口咖啡，“推我上去。” 沈意晚深吸一口气，强忍住给他头来一拳的心，强露出温柔恬静的笑意，“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程寒川并未开口。 沈意晚推轮椅的过程中，轮椅难免摇晃，男人手中咖啡杯有意无意的朝她那侧倾斜，眼看咖啡就要泼到她身上。 嗯？ 沈意晚瞥见他马克杯的口子似乎正对她裙子。 这男人该不会…… 这么幼稚吧？ 第14章 私人助理 沈意晚不动声色朝旁边走了一步，但咖啡杯的杯口也朝她所动作的地方挪了几厘米。 程寒川想干嘛？把咖啡泼她身上吗？ 沈意晚立刻反应过来，这男人恐怕是要测试她。 可为什么要测试她？ 沈意晚以最快的速度头脑风暴了一下，得出一个逻辑还算清晰的结论—— 她被程寒川赶出房间，理应当闷闷不乐然后去睡觉，怎么也不该大晚上还在客厅里，所以程寒川看到她在客厅里，肯定会觉得她是故意激怒他，从而有借口离开他的房间。 一旦他有了这个结论，就会揣测她不是真的想勾引他，所以，他才要测试她是真的傻还是假傻。 程寒川在怀疑她扮猪吃老虎。 天地良心。 沈意晚得出这结论简直欲哭无泪，她可不想刚回程家就被程寒川看透。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 “哎呀！”沈意晚故意踩在咖啡上跌倒，人整个朝栏杆扑去，她力度和角度掌握的刚好，摔了但不至于特别痛。 程寒川瞬间皱起眉，嘴角往下一沉，显然一副嫌弃模样。 沈意晚在地上扑腾了两下，把自己弄的奇脏无比，才笑着起身，“不好意思啊，我手比较笨。” “上楼，换衣服。” “我可以进卧室吗？”她故作一脸喜悦。 程寒川面上嫌弃的更为明显，甚至都懒得回她这话。 沈意晚松了口气的同时，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在程寒川这种人面前，让他觉得你聪明要比让他觉得你愚蠢更危险。 回到房间，沈意晚放开轮椅把手，进到浴室时发现地上有一大片都是湿漉漉的，她一愣，难不成是程寒川自己在房间里洗澡了？ 他那腿…… 厉害。 沈意晚对男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换下脏衣服打开水龙头，将自己好好冲洗，确定身上没有咖啡味后，才关水换上浴袍。 她离开浴室，程寒川正坐在书桌前，似乎是在看资料，他认真工作的模样比往日要更冷些，甚至身周气场都有结冰的意思，沈意晚缩了缩脖子，用被子把自己裹住。 不管他，她先睡再说。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人在拨弄她的刘海，有点痒，她下意识伸手拍了拍，但并没有摸到具体的体温。 是她出现幻觉了。 沈意晚缩卷起身子，将头低下沉沉睡去。 …… 翌日。 沈意晚起床时程寒川还在睡，他每天睡眠时间都还挺久的，当然，他起得晚睡得也晚，常常五六点还会工作。 这个消息还是她刚进程家时李妈说的，因此她当时凌晨都不敢去打扰程寒川，现在想想也怪傻，谁一天到晚有那么多工作要忙？ 不过是堵她的借口而已。 沈意晚洗漱后下楼，本是打算继续去查沈氏资料，但前脚刚下楼后脚就被程建华叫住。 沈意晚面带微笑，礼貌走去，“爸。” 程建华到底怎么回事？从前也不见他对她好啊。 “昨天，是跟小寒一起睡的？” “嗯，是的。”沈意晚笑着回答。 “好好好，不错，来，一起吃早饭吧。” 沈意晚本不想跟程家人吃早饭，想去调查沈氏集团的事，但碍于一家子人都盯着她，她也不能拒绝，只得硬着头皮坐下。 不过，今天早上程冬宇人不在，程夏沐又跟她在昨天达成暂时和解，林秀琴碍于程建华并不敢做声，她这饭倒是吃得挺舒服，至少没有肠胃不适的情况发生。 沉默用餐到程寒川推着轮椅下楼。 他视线穿过众人，冷冷落在沈意晚身上。 沈意晚立刻起身走到他身后，握住他轮椅的把手，将他推到主位上。 “小寒，公司助理的职位一直空着吧，上次你把人家小姑娘说哭了之后，就没再找吧。”程建华舀了一勺粥放入口中。 程寒川颔首。 “我看意晚挺不错，让她做你的助理刚好。” “这，不太好吧？我的学历达不到进程氏的要求。”沈意晚婉拒。 “怎么不好？”程建华冷哼，“我觉得好极了。” “意晚再好毕竟是从监狱里出来的，老公，你怎么奶奶个让一个犯人见程氏呢。”林秀琴赶紧接话。 她好不容易才在公司里安排了自己的人，要沈意晚去搅了局，那一切可就不受控了。 程建华还未开口，程天霸倒放下碗筷，“这事就这么定了。” 程天霸一句话，没有人敢反驳，即便是程寒川也只能抬眸瞥自己爷爷一眼，不能把大不敬的话说出口。 只要程天霸还活着一天，他就是程氏最大的控股人，就是程家支柱。 无人敢在他面前说不。 “爸，您年纪这么大了，公司的事情您不清楚。” 除了林秀琴。 程天博冷冷瞥了一眼程建华，“怎么，现在家里已经轮到你们父亲二人说话了吗？” “你在说什么！爸决定的事有你开口的份吗？”程建华脸色铁青。 “老公！”林秀琴指着沈意晚，“她的身世得被公司人多少人议论，你多少也要考虑下影响吧？” 程建华抬手就要打林秀琴。 沈意晚不动声色向前一步，阻碍了他的视线，“爸，当寒川助理这件事，我应该没问题，但是成为程氏的正式员工恐怕不妥，您跟也有能不能给我开私人工资呢？” “哦？”程建华觉得有趣，挑眉看她，“你说说。” “寒川昨天说，非常喜欢我泡的咖啡，要我以后都为他泡咖啡，就这点而论，我留在他身边，一可以照顾他的身体，二可以应和他的口味，这已经远超一个助理该做的了，更像是贴身的私人秘书。”沈意晚不急不缓的说道。 林秀琴瞪了她一眼，却又无法反驳。 倒是程寒川，一向清冷无波的眸里，泛出一抹异样涟漪。 有意思。 “嗯，继续说下去。” “倒不如，您跟爷爷给我开工资，让我以私人身份照顾寒川，这样一来不用在公司公布我的身份，二来我也不是正式员工，不会因为个人过去有辱公司名声。” 程建华笑着点头，十分满意，“说得不错，但是，既然是私人身份，你想要我给你爷爷，给你开多少钱？” 程天霸把事情扔在这，本都已经打算回房了，但因为沈意晚这一番行为，饶有兴致的停在原地，现在更是期待着她的回答。 只要她开的价格不过分，程家都会给。 毕竟是程家的媳妇，该给的福利还是会给。 第15章 莫浔白梦 “根据市面上的价格，应该是一万到三万之间，但是我的吃住衣行都在程家，再要这个价格就不合适了，不如图个吉利，八千八百八十八吧。”沈意晚毕恭毕敬回答。 程建华对面前的人更是喜欢，他大笑着鼓掌，“不错，能屈能伸，看来这三年你不是白白浪费的。” “谢谢您的夸奖。” “八千太少了，我跟你爷爷给你开三万五，不走公司，走个人，自家人合理避税挺好。” “我会做好本职工作的。” 程建华满意点头。 程天霸对这一结果也比较满意，没说什么，直接上楼了。 林秀琴瞪了沈意晚一眼，不再吃早饭，起身扭着腰也离开了。 整张桌上，就只剩下程夏沐。 “嫂子，你去公司的话，他们肯定还会议论你，到时候……”程夏沐没说完，她虽不再讨厌沈意晚，但也没到对她有好感的地步。 “放心吧。”沈意晚对她一笑，“如果是你大哥的手下，他们不会在意，毕竟他们说了我跟你大哥也不会离婚，如果是一些臭鱼烂虾，我搭理做什么？” 程夏沐直到这一刻，才真的确定，自己的大嫂已经改变了。 她不再是过去那个唯唯诺诺的她了。 “那大哥，你们就早点去公司吧，大嫂还没去过，得熟悉一下。”程夏沐道。 “你们两个的关系，倒是好起来了？”程寒川看透一切的眼凝在程夏沐的脸上，手指轻点着轮椅的把手，人微微向前倾。 一股压力扑面而来。 程夏沐吞咽了口唾沫，向后躲，同时求助的看向沈意晚。 沈意晚硬着头皮俯下身，“昨天我跟你说了啊，夏沐担心我，也担心你，我问你是不是更喜欢妹妹，你还凶我说让我别越界。” “我没有在跟你说话。” “我知道，可是事情跟我有关系啊。”沈意晚一脸无辜。 这个臭男人！ 忍，忍，忍住！ 沈意晚压抑着心中的郁闷，笑脸对程寒川。 程寒川突然伸手，将她从面前推开，他皱着眉，撇唇，“你离我远一点。” “我很香的，而且今天开始我是你的贴身秘书，你的衣食住行都跟我息息相关，我怎么可以离你远一点，我拿工资的。”沈意晚说着又贴了上去，一脸单纯无辜。 “沈意晚！”男人咬牙切齿。 “程寒川我在呢。” 算了。 不跟女人和小人计较。 程寒川闭上眼，平复情绪后，抬手指向门口，“去程氏。” 沈意晚笑眯眯的推着轮椅离开。 程夏沐目瞪口呆。 她抬手擦了一把额头的汗。 “我的天，大嫂这不光是性格变了，胆子也大了，居然敢这么跟大哥说话……” 而且，大嫂刚才似乎是在帮她解围？ 不知为何，程夏沐突然觉得，这大嫂也没那么令人讨厌了，似乎情商还挺高的。 她不由得回想起三年前的大嫂，除了唯唯诺诺一点，还曾经切过水果给她吃，对她不能算特别好，但也绝不差。 就像她说的，大嫂是她好过是那些为了家产留在大哥身边的女人。 程夏沐端起碗喝粥。 不过，也还需要再观察一阵。 …… 程氏的人的确嚼舌根。 一路上沈意晚听到许多人说，她是从监狱里出来的，让人离她远一点不要惹她，也有人把她是程寒川夫人的事抖出去，许多人都不相信，但更多人觉得她是懒蛤蟆。 显然，程寒川就是那只悲惨的天鹅。 沈意晚当笑话听听，反正她大多数时间都呆在程寒川的办公室里，跟他们也不会有太多接触。 “啊哟，小美人出狱了？” 两人刚进办公室没多久，两个男人就走了进来。 沈意晚不禁打量起两人来。 一个看起来很沉默，但笑意温柔，看样子挺绅士的，另外一个充满活力，少年感很强，一瞥一笑都如阳光一样令人惬意。 温柔的男人穿着较为柔和的淡蓝色休闲装，少年感强烈的男人却穿着一本正经的白色西装。 说话的，正是穿着白色西装的人。 “查到线索了？”程寒川直接无视了对方的话题。 “嗯哼，我跟莫少出马哪还能不成。” 沈意晚一直听说，程寒川身边有两个好友，一个是莫家的莫浔，为人成熟为重家族从古至今都是做情报的，因此调查能力特别强，在没有继承家业之前，是在警局刑侦处工作。 另外一个是白家的白梦。 显然，这个温柔的男人是莫浔，说话的就是白梦了。 “不错。”程寒川接过资料仔细看起来。 莫浔对沈意晚一笑，从她身边走过，站到程寒川身侧，“寒，这件事是这样……” 两人聊起来。 白梦就无所事事了，他侧身吊儿郎当的走到沈意晚身边，“喂，美女，就是你把程冬宇那小子弄伤了？” “干什么？”沈意晚警惕。 “我是你老公的朋友，我能害你吗？”白梦大笑，“我就是挺好奇的，老寒又不喜欢程冬宇，你长得也不丑，他为啥不保你呢。” 沈意晚扯了扯嘴角，她哪知道？ 上一世她在外饿死程寒川都没管过她。 她本以为程家人对她都淡漠，但现在情况又不是如此，她也说不准了。 只知道，这水很深。 “你别逗她。”程寒川突然将莫浔推开，视线冷逼白梦。 白梦吓得夹紧臀部蹦达了一下，一脸讨好笑着鞠躬，“对不起老寒，老寒我不逗你老婆了。” “她跟那些女人不一样，她……蠢。” 白梦和莫浔都想听程寒川形容沈意晚，谁知道他半响只憋出来一个蠢字。 白梦‘噗呲’笑了出来，“我跟莫浔你都觉得不聪明，该得多聪明的女人才能让你觉得不蠢？” “滚出去。”程寒川下逐客令。 “我……”白梦抬起腿就要踹面前人。 “好了，我们就出去吧，人家夫妻在这里呢。”莫浔温柔笑着，伸手在白梦头上摸了摸。 白梦立刻乖了许多，冷哼一声道，“还是我们莫少好，我们老寒就知道凶我，好啦，小美女我们走咯，拜拜，下次有机会一起吃饭呀。” “好。”沈意晚冲他摆手。 两人离开时带上了门。 “好什么？” 前脚门刚关上，后脚程寒川的声音就冷冷响起。 呃。 沈意晚立刻收敛笑意，帮他整理莫浔和白梦带来的文件，“面上客套一下，毕竟他们是你的朋友。” “看看。”程寒川却直接抽出几张文件甩在她面前。 让她看？ 沈意晚不解。 第16章 揪出谈判团内鬼 沈意晚翻阅文件，这些都是有关程氏的资料，还有最近案子的总结，程寒川给她的，正好是一个失败案子的总结。 她看了两行，不仅皱起眉，下意识觉得这个谈判团有问题。 所谓的谈判团是一般公司都会有的，属于公关部和财务部，一些重大的案子需要他们算清数目对接细节。 “先接手公司内部的事。”程寒川清冷的声音从上落下。 沈意晚点点头，下意识就要跟他说谈判团的事，但仔细一下，这是程氏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帮他揪出内鬼也是吃力不讨好。 程寒川将沈意晚安排在离自己不远的领一张桌上，那张卓本是他用来吃饭的，他不太喜欢在办公桌上用餐，汤汁很容易把文件毁掉，但现下也没更好的选择。 他不想她到秘书部去工作，这女人他不信任，必须在眼皮底下看住了。 程寒川给了很多文件，沈意晚看着略有些犯困，趴在桌子上眯着眯着竟睡着了，好在她很快反应过来，强打起精神。 那男人没发现她偷懒吧？ 沈意晚发现自己与他之间，只隔了两三米和一道用来分隔空间的玻璃屏风，那侧能看到她，她自然也能看到那侧。 程寒川正在看文件，长指偶尔会拿起钢笔在文件上写字。 兴许是角度问题，令她觉得面前男人倒也挺帅的，眼中夹杂着寒风细雪，眉梢微向下压，眉心微微内敛，认真专注的他，有种迷人魅力。 撇开他阴晴不定的性子，其实，他是个挺完美的人。 可惜…… 沈意晚的视线往轮椅方向去，他双腿出了问题，因此连当个男人都有问题，也真是可怜。 哎。 她不禁叹了口气，想着，其实程寒川还真是可怜，跟她算是同病相怜了，若不是老天开眼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这时应该快饿死了。 沈意晚的唉声叹气惹来男人注目，他眸色一冷，“看完了？有时间休息？” “呃，还没有。”沈意晚立刻转走视线。 “不看完，今天就别回去，在这里看完为止。” “那你呢？”她下意识发问。 程寒川觉得好笑，他将文件随手一放，好整以暇的看她，“怎么，沈秘书打算让她的顶头上司陪她加班？” 沈意晚被他气到，但心有不甘，她冲他笑，“沈秘书没有胆子让程总陪她加班，但是沈意晚加班，程寒川不陪吗？” “把你的小心思放在公务上，说不定我会对你感兴趣。”男人冷笑，眉宇间对她的厌恶更深一分。 “不就是谈判团坑了你三百万的单子嘛，有什么好看的。” 嗯？ 程寒川本已开始看文件，听到她这话抬眸向她。 有点意思。 “你想听我继续说吗？”沈意晚问。 “继续。” “我看到你的谈判团里，有一个人连续两周都得了c，那么只要这个案子失败，他这个月的评级就会被定为c，其他人这个月也无法得到a这个评价，换言之，只要案子失败，他必被辞退，对不对？” 程寒川皱眉，“你的意思，这是人为？” 沈意晚却是摇头，“光是这一点还不足够，所以我又看了一下其他人的资料，我确定你的谈判团内有团体，分别是13、27、29为一组，31、21、10为一组。” “这次要被辞退的刚好就是第二组里的10，所以我就去调查了一下这次错误的源头，是财务部在审核的时候，误把n72号材质价格报成n77号材质的价格，你猜猜看，报价的人是谁？” 程寒川向来只看大方向和结果，毕竟需要他决策的事太多，如果每件事都这么细究，他其他事就可以别做了。 因此，在听到沈意晚如此头头是道的分析，顿时来了兴趣，挑眉暗示她继续。 沈意晚摊手，“第一组的29就是财务部，报价的人跟29同一期进财务部，两人还是研究生时期的同学。” “你大学什么专业？” “世界经济，辅修心理学。”沈意晚答。 她有资本，也有脑子，只是……当初太单纯了。 她一直认为世界是美好的，可事实上，若是把自己的一切拱手让人，世界就不是美好的，是满是荆棘的。 程寒川颔首，转而拿起手机将了公关部和财务部的人开会，沈意晚拿回文件，以最快的速度将其中的利害关系标清，毕恭毕敬递到程寒川桌上。 她速度很快，逻辑重点抓的很准，且条理清晰。 程寒川拿着文件，破天荒对她笑了一下，“比我想象中，出色。” 他会笑？ 沈意晚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程寒川笑起来不像往日那么冷冰冰的，甚至还有点冰山美男的味道。 她看惯了他一偏头眸一斜，厌恶又嫌弃她的样子，再看这笑，沈意晚的心突然跳得有些快。 她连忙收回视线，“我继续去研究其他文件了。” “把我桌子上的文件收拾一下，开完会后，我们去吃饭。”程寒川说着操控轮椅向外。 “需不需要我推你过去？”她假情假意的问道，语气着急，却连站起来走向他的意思都没有。 男人嘴角抽了抽，她不知道她言不由衷的样子太过明显了吗？ 他操控轮椅到她身侧停下，启唇，“推。” 沈意晚软绵绵的起身，一把握住轮椅的把手，“程总，我不确定会不会把您摔着。” “是我对你露了好脸色，开始得寸进尺？” “哪敢啊。” “多话早死。” 沈意晚瞪眼看他，气得那叫一个肺疼，但又不好发作，毕竟这时两人已经来到公司的长廊上，她的一言一行都有无数人盯着。 程寒川。 她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看来，复仇名单上要多加一个人了！ 有朝一日，她一定要他后悔，痛哭流涕的在她面前说他错了。 沈意晚想象着那美好的场景，忍不住笑出声。 程寒川侧首瞥了她一眼，看她笑的又傻又得意，对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好感在瞬间崩塌，眉一压低，眸色也变冷。 送程寒川到会议室后，沈意晚就回到办公室里继续看文件。 其他文件没太大的问题，都是一些成功案子，可见这谈判团实力不错，应该是程寒川引以为傲的团队。 可惜出了爱内斗的老鼠屎。 沈意晚将文件放下，操作面前电脑，调出程氏的资料。 这才发现，程氏跟沈氏的公司类型完全不同。 第17章 惹不起躲得起 沈氏是股权制，经历过融资，获取天使轮和a轮投资后，一直在筹备b轮融资，所以往后有上市的机会。 一旦完成b轮融资，拿到资本门票，扩展规模，那么到时，沈氏就算是加冕成功。 至于程氏则完全不同。 程天霸手里拿着62%的股份，程建华拿着31%，剩下的7%股份有4%在程寒川手中，林秀琴、程夏沐和程冬宇分别持有1%的股份。 程氏完全没有经过融资，体积就已是沈氏的二十倍左右。 沈意晚惊叹这数字背后的财富，毕竟，在她心目中父亲已经很厉害，沈氏已经很强大了。 “奇怪，程氏没有他国资本的资金链支持，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沈意晚喃喃自语，她总觉得这事不太对。 没有任何资本介入，却能做到全国数一数二？ 程氏如今的主业互联网和电商，但盈利的大头是一直在做的外贸。 一个外贸公司，却没有得到过外企融资？ 沈意晚背脊猛得一凉，她突然发现，自己面前横着的不是一座山，而是深不见底的鸿沟。 …… 一个小时后，会议结束。 程寒川依旧坐在主位上，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会议桌旁的所有人都低着头，在他强大的气场下，无人敢看他，更无人敢为自己辩解。 “既然无异议，今天就执行。” 程寒川的声音冷如阎王，不带一丝情感，直接下了生死令。 在做的所有人面如死灰不敢吭声。 程寒川操控轮椅向外，突然有一个人大吼一声，“总裁，我要检举！！” 这一声吼令整座大楼都颤了颤，所有人都从工作岗位上探出头，朝会议室看去。 就连在总裁办公室里的沈意晚也不意外，她刚好把程寒川位置上的文件整理完，随手把文件往包里一塞，也探出头。 “要不要来一把瓜子？” 沈意晚朝旁边看去，递瓜子来的是一个西瓜头女孩，她戴着夸张的大边框眼镜，左右脸颊上都有着明显的雀斑，这种女孩扔到人海中，哪怕再仔细盯着，也会被人潮淹没。 只是，对方的真诚太过耀眼，让她的普通变得不普通。 沈意晚接过瓜子，“谢谢，怎么称呼？。” “我叫王初筝，是财务部的，那里面有我同事。”她嗑着瓜子一脸冷淡。 说来也奇怪，这种长相的女孩要么可爱要么有些许自卑，可她看起来冷若冰霜，眼底带着薄薄的一层戏谑，是那种气质与长相完全不搭的女生。 “你跟他们的关系还好吗？”沈意晚问。 “不好，一群内斗虫。”王初筝冷笑。 “那就好，离他们远一点，省的蠢波及到你。” 王初筝倒是没想到沈意晚会这么说，她耸了耸肩膀，“我这两天就离职了，倒是你小心点。” “为什么？” “程寒川的腿脚不方便，但不代表就没人爱慕他，看的出来你对一切都很有自信，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总有在暗的敌人。” 王初筝说完就把瓜子全部给她，自顾自回到位置上了。 沈意晚嗑了会瓜子，总觉得王初筝想表达的意思没这么简单，可再想问清楚已是徒劳，她人都不见了。 这时，会议室那边的骚动也结束，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工作位置上。 一时间，长廊上只剩下沈意晚一个人。 她动作没他们快，因此被程寒川抓了个正着。 他见她在办公室外，皱眉，“出来做什么？进去。” 程寒川一点都不掩饰对沈意晚的厌恶。 “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她晃了晃手中的包，“整理好了。” 程寒川一言未发。 沈意晚的直觉告诉她，刚才会议室里可能发生了情况外的事，她立刻绕到程寒川身后，推着他回到总裁办公室中。 关上门。 她才开口，“发生什么了吗？” “你的推测都正确。” “就应该正确啊。”她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可。 程寒川突然伸手，单手拉住她的手臂，另一手虎口对准她的喉咙狠狠一掐。 沈意晚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浑身肌肉僵硬的跪在地上，人半倒在他身上，瞪大双眼，不解看他。 很快，她就无法呼吸，窒息的感觉令她头脑晕眩。 “谁派你来的？” 他在说什么！ 沈意晚算是知道自己这是好心没好报了。 她就不应该多事。 然而，眼前没有后悔药，只有脖子上越来越用力的手。 她不断吞咽唾沫，勉强摄取氧气，哑着嗓回答，“我这样的人，留在身边，不被当个商业间谍好吗？” 程寒川松手。 沈意晚整个人直接跌坐在地上，她不断咳嗽，眼眶蔓出泪雾。 “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我好心帮你，你还……” “不需要。” “是，你是不需要我帮，但是我需要！”沈意晚红着眼看他。 程寒川皱眉，抿唇后启唇，但只是露了下白齿，并没有将想说的话说出口，他自己操控轮椅，背对她。 沈意晚也没法跟他计较太多，哪怕他真的杀了她，她也只能认命，她必须要依靠着程寒川。 她跌跌撞撞爬起来，“现在我们可以去吃饭了吗？” “下楼，去停车场。” 一路上。 两人都没再说话。 直到车子停在一家法餐餐厅门口，程寒川才开口让司机先走。 没有他的‘命令’沈意晚甚至不敢推门下车。 忽得，她手臂被男人一扯，他垂眸看向她白皙的天鹅颈，那儿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红手印。 他眸色转深，“我明天在鰙海有场会议，你跟我去。” 她这模样，要是回到那个家里、去到公司，少不了闲言碎语。 沈意晚低着头，轻轻的‘嗯’了声。 这两天看惯了她在自己面前嚣张跋扈的样子，猛得见她乖顺的样子，程寒川心内烦躁不已，他移走视线，“下车，扶我下去。” “好。” 程寒川点餐，沈意晚沉默，上菜，她也沉默，吃饭时更没发一语。 饭后，她主动去叫了服务生过来结账。 离开餐厅，程寒川让她在附近随便订酒店，越近越好，司机被他叫回去了，得明天早上才能来带他们去机场。 “好。”沈意晚又是只回一个字。 “你在跟我赌气？” 沈意晚正在用手机搜索酒店，听到他这话只觉好笑。 她抬头略带自嘲的说，“我不配跟你赌气，但是惹不起我躲得起。” 他掐她脖子的时候，是真想把她掐死。 那么用力，好像她是玩具一样。 第18章 能怀上孩子就更好了 程寒川伸手将她拉到跟前，另一手摁在她脖子上，沈意晚吃痛惊呼。 “你先去开房间，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他说着操控轮椅远去。 这人又发什么神经？ 沈意晚揉了揉脖子，心有余悸，她还以为他又要掐她了。 很快，沈意晚找到酒店，她本意是想订两间房，但奈何程寒川不在身边，她没有办法开两个房间，只能先开一个。 她纠结几番，最终要了大床房，反正她跟他‘睡’过，一次是睡几次也是睡。 到房间后，沈意晚将地址发给程寒川，拉开窗帘开始烧水拿拖鞋，正忙着，手机响起，她放下手中的东西，拿起手机。 “喂？” “意晚啊，我听说你要跟小寒出差？”那侧，是程建华的声音。 “爸？是的，爸。” “挺好的，抓住机会，跟小寒多交流感情，能怀上孩子就更好了。”程建华笑着说完将话题一转，“你最近，有没有去看过你父亲？” 沈意晚反应过来，最近程建华对她这么好，可能是因为父亲的关系。 再联想到在婚宴上，沈意清和楚钧霖送画给程天霸，老人家得知那是父亲私藏的后勃然大怒，除了觉得沈意清做法太丢面子外，可能也有对父亲的情义在。 沈意晚立刻回答道，“还没有呢，爸，我父亲他处于植物人状态，需要特殊照顾，所以我一直都在想，最好还是我把他接到离我近一点的医院。” “嗯，的确好，你有心了，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你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尽管找我。” “我明白，你们都是我爸，我会多在意的。” 程建华大笑，“好好好，等你爸醒了，我还得给他赔个不是。” 沈意晚并没有接话，程建华也并未解释，只是嘱咐她好好休息好好照顾程寒川。 结束通讯。 沈意晚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 她很怀疑，程建华之所以说要给父亲赔不是，应该是指自己入狱的事。 可既然如此，早干嘛去了，为什么任程冬宇污蔑她？ 沈意晚放下手机，人靠到沙发背上，她闭上眼，只觉得疲惫，以及，脖子上隐隐发痛。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快睡着，脖子上突然多了抹清凉的感觉。 沈意晚瞬间清醒过来，她警惕的瞪大双眼，定睛一看，是程寒川。 茶几上多了塑料袋，看外包装像是药店的。 他冷着一张脸，摁住她肩膀，将她强行拉到面前，继续将冰凉的药膏往她脖子上涂。 沈意晚一下就笑出来。 “笑什么？”他不悦抿唇。 “觉得你厉害啊，我只给了你地址，你就进来了。” “这家酒店属于程家。” “也就是说，你可以随意进入其他人的房间咯？” “会被告。” 沈意晚冲他挑眉，“你不怕我告你啊？” “试试。”他用力一摁。 “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 小心眼？ 程寒川直接把药膏往她手里一放，一言不发的操控轮椅到房间自带的办公桌前，拿起她整理好的文件看起来。 沈意晚看着一桌子的药膏，倒是觉得程寒川没那么讨厌了，可能是因为，她能够理解他的防备心吧。 她把一切都算到了，他会怀疑她事先调查过也是正常的。 看来还是要在他面前装的蠢一点。 沈意晚自己涂药膏。 “只订了一间房？” 她刚涂好药膏，那侧响起男人幽冷的声音。 “你要是不方便，我可以再去订一间。”她回。 “不用。” 沈意晚将药膏收拾好，走到程寒川身侧，指了指其中一份文件，“我看了下，每一年的第三季度公司效益都不好，明明暑假期间收益应该增加才是。” 程寒川颔首，这一点他自然也清楚。 “所以我就又调查了一下。”沈意晚将手机递给他，“你看，问题出在销售部，他们……” 整整一个小时，沈意晚都在跟程寒川说她的发现。 她进入工作状态的样子很认真，少了那份咄咄逼人的刺感，反而更像她本身的性格，软软的，充满百变性。 程寒川单手撑着头，另一手把玩钢笔，视线始终落在沈意晚的脖子上。 他身边女人不少。 他都没兴趣。 对家公司派来的商业间谍也有不少，比沈意晚聪明的也有。 但，能够承受他怒气，还继续给他讲发现的，她还是第一个，他本以为，从今往后会跟她相敬如宾，那药膏也算是对她微乎其微的亏欠。 却没想到她比他想象中更大气。 “沈意晚。”程寒川突然开口打断她。 “嗯？”她停下，无意看向他的眼睛，“怎么了？” 双目相对。 “三个月实习时间，让我认可你，我就把手下的子公司交给你管理。” “不用，留在你身边就好了。”她笑着婉拒。 “理由。” “子公司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没有专业的经验很容易亏损，而且我没有你的大局观，可反观如果我能一直留在你身边，只需要注意平日里被你忽略的小细节，让程氏更好很简单。” 让程氏更好，这话听起来平平无奇，但内藏无限野心。 程氏是放眼整个城市都数一数二的存在。 程寒川嘴角一挑，侧身将文件拿起随手翻阅，“你的意思是，没有你，我做得不够好？” “您明知道我不是这意思。”她俯身，眼睛亮亮的盯着他，“夫妻档不好吗？” “我说过，收起你那副谄媚的样子，我对你没有兴趣。” “对钱你总有兴趣吧？” 程寒川抬眸扫了她一眼，朝大床抬下巴，“去睡。” 沈意晚眼珠一转，凑到他脸颊旁，做出要吻他的样子，但其实只是虚晃一枪，见程寒川露出厌恶的眼神，她才心满意足的朝大床走去。 看小人得意的样子，程寒川却意外觉得……这感觉不差。 他抬手揉摁眉心。 这女人，说聪明又傻，说蠢却又能发现连他都无法察觉的事。 难以信任的同时又十分可靠。 半夜。 沈意晚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玩游戏，忽得，屏幕闪烁下，提示她没有电了，她只能爬起来从包里拿充电器。 “你是以为，房间里只有你一个人？” 森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沈意晚身体一僵，甚至都不敢转过头。 她洗完澡后，就只穿着睡裙，她是真把还有程寒川这件事给忘了，光着脚和那什么就下来拿充电器了。 尴尬。 第19章 程总，您真是个好人 “我这就回去。”沈意晚说着一路小跑回床上，因为冷，她用手不断搓小腿。 程寒川眼中的厌恶慢慢散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奈。 算了。 她是他的妻子。 程寒川这样说服自己后，懒得再去关注沈意晚，现在她就是在他面前跳脱衣舞，他都不带给任何视线。 翌日，清晨。 沈意晚向酒店订好餐，程寒川起床后就可以吃到，出差所需要的文件她也都整理好，因此是不到七点就起来，忙完八点多她开始哈气连天，只好靠在沙发上休息会。 不知过了多久，她嗅到一股香味，迷迷糊糊睁开眼。 程寒川已经醒了，酒店也已经把餐点送来，他就坐在她旁边用餐。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她打着哈欠。 “刚才。” 沈意晚本想问他是怎么起床的，毕竟他一个需要她扶着才能躺床的人，猛得一下自己起床了，她还真有些不大适应，但有关隐私方面，她每次问都落不到好，索性就没开口了。 饭后，司机接两人到机场。 因为是残疾人加vip，所以走的是无障碍通道。 进到候机厅，程寒川拿出文件和笔记本电脑，看到沈意晚已经把会议所需的资料准备好，不由得一抬眉。 速度倒是挺快，就是不知道质量如何。 程寒川检阅文件质量时，沈意晚一个人有些无聊，就拿出手机继续摘抄沈氏和程氏的资料，这种东西多看有益。 “你之前在其他公司实习过？”程寒川合上电脑。 “没有啊。”她回应。 “这报告几乎完美。” “我看了你电脑里其他报告，根据模板做的，瑕疵肯定还是有的，但是下次我会做的更好。”她十分有把握的说。 的确是有瑕疵，但可以完全忽略不计，至于她所说的下次更好…… 程寒川眼底寒意都散去了一下，他还真是期待。 来鰙海，程寒川去开会，沈意晚则被留在酒店里，她本想以助理的身份跟着去，但是程寒川朝她脖子指了指。 他把她带来鰙海，其实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吧？ 沈意晚站在镜子前盯着脖子看，还真有点严重。 比昨天颜色要更深一点，也不知道要在鰙海待几天，若是时间短的话，即便逃来鰙海还是没有用。 正当这时，手机震动，她拿出来一看，是公司内部群炸锅了。 “这个王初筝居然是王氏千金，我是真没看出来。” “她那张脸太普通了，而且身上也没气质。” “据说她本来看上的是程总，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提出要跟程总弟弟联姻了，好奇怪。” 王初筝是王氏千金。 沈意晚皱眉，有些不敢置信，她翻了翻资料，这个王初筝并不是一直待在王家，而是从小就被人抱失的，这次会突然爆出这事的最大原因是她认祖归宗。 虽然外界普遍认为王初筝是微服私访，来到程氏是为了考察亲家，但沈意晚却发现，这个王初筝的履历非常平凡。 换言之，她过去的确是普通人家出身。 沈意晚正查资料，手机突然来电，是一个陌生电话，她接起，“您好？请问是哪位。” “沈意晚，我是王初筝。” “是你。”沈意晚并不意外。 “沈意清抢走了你的爸爸，抢走了我的妈妈。” “你……” “我是私生女这件事很难理解吗？”王初筝却是满不在乎。 沈意晚沉默，王初筝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提醒道，“楚钧霖也到鰙海了，我相信以你的洞察力，应该有办法确定他什么时候跟程总碰上。” “你要我利用程寒川？”沈意晚心中起了抵触情绪。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跟踪程寒川，借机看一看楚钧霖圈子里都是什么人。” 沈意晚听闻抓着手机的手收紧，那是她深爱过的人，可她却连他朋友圈构成都不清楚。 何其讽刺？ 沈意晚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谢谢你的情报。” “我也是有利可图罢了。” “楚钧霖？” “我跟程冬宇有故事。” ‘嘟嘟嘟——’通讯突然结束。 程冬宇那种不着调的人，身边美女总是不断，王初筝就算是王氏正儿八经的千金大小姐他也未必看得上，更别说王初筝是才回的王氏。 沈意晚突然有种诡异的直觉。 这个王初筝，应该是跟她一样的人。 跟她一样的可怜人。 …… 程寒川回来后，将一个u盘交给沈意晚，说是让她排版，其实就是为了测试她的能力可以到哪一步。 沈意晚接过u盘本来信心满满，结果往电脑上一插，发现文档是多语言的。 光她认识的就有阿拉伯语、俄语和英语。 “这……”沈意晚一个头两个大，她一咬牙打开手机，“程总，第二次就给我这么高难度的作业，你良心不痛吗？” “能者多劳。” “我是把这些都处理完，有奖励吗？” 程寒川本来想说，这都是她分内的事，还想问他要奖励？ 但碍于他跟她关系特殊，再加上他也的确该找个助理，其他人他不放心，但沈意晚至少暂时不会害他。 倒是可以考虑给她一点奖励。 “可以。”他淡淡说道。 “我像换台电脑，我那电脑是三年前的了，配置不行了。” “笔记本电脑加上家里和公司两台台式，你把这个文件解决，不出大的问题，我给你买顶配。” 程寒川并不知道沈意晚是个电脑迷，一听到他这话，她是连u盘都不管了，直接起身走到他面前，那眼睛亮的跟初生小鹿似得。 程寒川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眼睛。 他皱眉，与她错开视线：“什么意思？” “你说的，顶配，我还要最好的耳机和键盘，里面要装上各种软件，要会员，还要vpn。” “你还知道vpn？” “学世界经济怎么可能不知道vpn啊，大部分文献都是阿拉伯语和英语。” 程寒川这才意识到，他是被面前这小女人算计了。 她懂阿拉伯语。 但不知为何，他觉得这种被算计的感觉意外不错，反正给她买最好的设备他未必不能用。 他颔首，“不错。” “程总，你真是个好人。” 是个好人？ 这算夸他？ 程寒川眉一皱，沈意晚知道他接下来就要露出嫌弃她的表情了，所以在他做表情的一瞬，她掉头朝办公桌走去。 只要她速度够快，就看不到他的嫌弃。 第20章 参加展会 整整三个小时，沈意晚累到浑身酸痛，才把文件整理完。 程寒川是有给她往期表格的，把文件上的数据填进表格里就可以，事实上，沈意晚也是这么做的，但做起来才发现比想象中难太多，她撑着头不断思索着，总觉得有东西不对。 忽得，她手抓了下下巴。 是金额。 往期的金额都是一个单位，所以只有一行，但是这次的金额分别来自两个国家，因此，她把两国货币输入进一行时，就会显得特别拥挤。 她赶紧重新更新表格。 弄到完，天已经黑了，沈意晚揉着酸疼的肩膀，一抬头，程寒川在吃外卖。 她揉了揉变得不太灵敏的鼻子，迈着拖拉的步伐到他身边，“我已经全部做好了，你检查一下要是没问题，应该可以发回公司了。” 程寒川从她手里接过手机，粗略看了下，见她更新了表格还标注了国内外差值，满意颔首，抬手指向茶几，那还放着一份食物。 沈意晚顺着他指尖望去，看到那放着一份西餐，有意式面条、有羊排、和牛，还有一些昂贵的海鲜，平日了这些食材大多都转在精致的盘子里，撒上做作的配料和装饰，而此时…… 他们非常没有牌面的堆在一起。 沈意晚拿起食物旁边的叉子和刀，随意扒拉了两下把盘子填满，直接上手把食物放进嘴里。 “你就这么吃东西？”程寒川丝毫不掩饰厌恶。 “你去监狱里待个三年，你也会这么吃东西。”沈意晚回。 她是饿了，也是在程寒川面前懒得装，反正她只要把工作完成的好，在他面前显得傻一点、蠢一点其实有利无害。 谁知，程寒川瞬间没了话，看她的眼神也变了，像是在看……可怜的宠物。 沈意晚没在意，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我承认我讨好你，至于这份讨好你想怎么解释，都跟我没关系，只要给我个地方睡觉吃饭就好了。” “这么简单？” “不然呢？坦然的告诉你，我还挺有野心的，甚至想利用你？” 房间里静到落针可闻。 沈意晚自嘲一声，“我挺傻的，但我也不傻啊。” 这话充满悖论与歧义。 但。 程寒川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沈意晚抬头看他，依旧是没有表情的一张脸，她躲开，嘟囔道，“我又不是你宠物，别像摸狗一样的摸我。” “既然回来了，我就不会让人欺负你。” 她愣了愣，装没事人似得往嘴里扒面和肉。 一个任他弟欺负她的人，会不让她被其他人欺负？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沈意晚想的很开。 她是要借力程寒川，但完全靠他？那是不可能的，即便他真愿意把她养起来她也不要，她，不相信男人了。 沈意晚用力把肉扒进嘴里。 …… 解决了程寒川给的作业，沈意晚也没闲着，她根据王初筝的提醒，找到了这次程寒川和楚钧霖都要出席的展览会。 占地面积大，参加的企业接近两百家，程寒川和楚钧霖代表的是‘优秀青年企业家’上台，这种展览会一般是希望人越多越好，所以沈意晚只填写了表格，备注自己有摄像机，对方便给她发了电子通行证。 拿到通行证后，沈意晚通过gps找到附近有卖围巾的店。 这下她脖子上的伤和楚钧霖都搞定了，就等明天到。 转眼，翌日，程寒川离开后不久沈意晚也离开。 她坐上车与程寒川一前一后到了会场，不过程寒川走的是特殊通道，她去的是普通通道。 沈意晚拿着照相机到处拍照，很多人看她扛着设备，便邀请她看摊位上的东西。 这次展览会是跟陶瓷有关的东西，墙地砖展台都是马赛克瓷砖、抛光砖、哑光砖之类的东西，工艺品展台大多数是茶壶，还有轻奢展台大多是瓷质屏风、玉白菜。 总之，从廉价到奢靡应有尽有。 沈意晚逛着有些累了，本是只想找个地方坐会，没想到展会里居然还有美食街。 虽然是卖钱的，但价格都不算贵，而且色香味俱全。 “沈意晚？” 当她正啃着一根香肠时，听到有人叫名字。 沈意晚转过头，是戴着一顶遮阳帽的王初筝。 “你也来了？”沈意晚有些意外。 “来监督你的工作啊。” “没有这么简单吧。” “我哥叫王淼，这次也受邀请来了。” 沈意晚恍如大悟，“可是，为什么鰙海办展览会，我们城市的人都来了？” 王初筝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点燃了一根，嘴唇斜斜上翘着笑了，“你以为你来参加的是一个展览会，殊不知是两个城市的势力的缩影，他们远比你想象的要厉害。” “我们其实没有胜算。”沈意晚道。 “原本没有。” 沈意晚看向她，舞台上的灯光打在她脸上，回到王家后她大概是拿到钱了，把脸上的雀斑都去掉了，虽然看起来还是平平无奇，但顺眼许多。 沈意晚将手中的饮料递给王初筝，“无论如何，感谢你的情报。” 王初筝也不矫情，接过来喝了一大口，“此一时彼一时，我们有朝一日如果变成敌人，我也不会手软的。” 沈意晚虽没有回答，但却在心里说了‘彼此彼此’四个字。 亦敌亦友，这种感觉倒是不错。 很快，沈意晚和王初筝来到展台的最前端。 正好是程寒川和楚钧霖还有王淼上台，记者们将相机镜头对准他们疯狂捏照片，沈意晚也没忍住，拿出相机拍了两张。 三人行，程寒川是最好看的那一个，可惜他坐在轮椅上。 “欢迎各位参加我们的第十三届国际陶瓷展览会，这次我们有幸请到三位非常有名的青年企业家，他们分别是沈氏集团楚钧霖，程氏集团程寒川，旺合食品总裁王淼。” 沈意晚趁着主持人说话又拍了几张照片。 正当她翻阅照片时，突然发现照片里程寒川看着她的镜头。 她猛得一抬头。 程寒川那双冷眸正凝着她。 像是无声在说——等我下台你就死定了。 沈意晚吞咽了口唾沫，将垂在耳侧的头发撩起别去耳后，对舞台上的人一笑。 她的意思也非常明显——那得等你下台再说。 程寒川眸子一眯，冷戾骇人的气焰瞬间压低了现场的气压。 “呃，呃，那我们继，继续下个环节。”主持人被他的锐利波及到，连说话都变得不利索。 第21章 你对他这么念念不忘？ 沈意晚在后几个环节时直接逃跑，她怕程寒川来找她麻烦，当然更担心被楚钧霖发现，毕竟她该调查的事还没调查完。 一连过了五六个展台，沈意晚还真的有收获。 跟楚钧霖合作的大多数都是小公司，大公司如今都在等沈氏集团倒台，他们都认为楚钧霖并没有能力掌管一个沈氏集团，所以，等沈氏集团倒闭并吞噬才是最好的选择。 谁跟沈氏集团合作，谁就是其他大公司眼里的傻子。 这个资料对于沈意晚来说尤为重要，她拿红色的笔打了个星。 又是一圈下来，沈意晚和王初筝碰头，两人交换了资料，发现对方与自己调查的方向差很多，因此都比较高兴。 “我们合作的不错。”王初筝拿着本子十分满意的哼歌。 “后会有期。”沈意晚伸手。 王初筝与她握手后变戏法似得拿出一朵玫瑰花，她抽走手，对沈意晚晃了晃，“走了，宝贝。” 这个人还挺有意思的，沈意晚失笑。 她整理好东西离开会场，本想偷偷摸摸溜回酒店，谁知，刚出大门还没走两步，就被两个看起来很强壮的男人挡住。 “少夫人，我们是程少的保镖，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沈意晚知道，自己的末日就要来了。 她被动的被两个彪形大汉带到一间休息室，就是很普通的休息室，连饮水机都没有。 沈意晚坐在沙发上等待着，也不知道程寒川什么时候过来。 这一等就是一刻钟。 就在沈意晚坐不住的时候，门推开了。 还是之前那两个大汉，他们将门彻底打开，程寒川则操控着轮椅往里走。 他完全进到休息室中时，两个大汉把门彻底关上。 “程总，这个天色不早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沈意晚看他冷冰冰的样子心里发毛，所以决定率先出击。 “为什么过来？” “呃，我担心你啊。”她心虚的回答。 程寒川的视线落在她拿着的笔记本上，他伸出手，“给我。” 沈意晚摇了摇头。 “是自己给我，还是我过去拿？” 沈意晚想他腿脚不便，应该没有办法抢笔记本，所以干脆就放在身后，毅然决然的摇头。 要是被他看到本子里的内容，那么她的计划就近乎展现在他面前了。 程寒川接近沈意晚，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一手摁在她肩膀上，另一手将她手臂往外一拉，沈意晚吃痛的甩手，本来被她紧抓着的笔记本直接飞到了程寒川的怀里。 “你！”沈意晚气结。 “你自己把东西投怀送抱，生什么气？”他拿起本子，翻开第一页。 全都是有关沈氏和楚钧霖的资料。 程寒川沉着脸色翻了几页，将本子合上扔回她怀里，“你就为了藏这个？” 沈意晚立刻接过本子，像保护宝贝似得保护好。 “你对他这么念念不忘？” 嗯？ 程寒川是误会了什么？ 沈意晚这下是喜出望外，只要程寒川是没发现她对沈氏有恨意就好。 她立刻点头，“他是我的初恋，我也不是因为不爱他跟他分开的，怎么就不能念念不忘了？” “你是我的妻子。” “我很守妇道。” “守妇道守到专门过来拍他的照片，调查他的私生活？” 沈意晚眼珠一转，立刻可怜巴巴的看他，“程寒川，你也知道我们女人都很不容易的，我都爱不到我最想要爱的那个人了，你就不能对我宽容一点吗？我就这点爱好了。” 这点爱好？ 身为她的妻子，她对其他男人念念不忘，还跟他说她就这点爱好？ 是给他头上种青青草原的爱好？ “滚。”程寒川抿着唇，从齿缝间挤出一个冰冷的字。 “我能滚到哪去啊，这人生地不熟的，我还是你妻子呢。”沈意晚说着一把抱住他的胳膊，“程总。” “你还嫌不够恶心我？嗯？” 程寒川一手将她甩开，需要极力控制自己，才不至于再次掐住她脖子，或是干脆利落的直接将她掐死一了百了！ 沈意晚撞到茶几上，痛的惊呼了一声。 该死。 他这么生气干嘛？ 虽然她是他的妻子，可两人根本没有夫妻之实，也没有任何感情啊。 “这种时候你倒把我当你的妻子了。”她小声嘟囔。 “要说话就大声说。” “我说，你明明就不在乎我，为什么我喜欢楚钧霖你这么大反应？”她提高声音。 为什么？ 因为她是他的妻子，即便只是名义上。 程寒川皱眉：“我不喜欢头上有帽子，不管是谁都一样，是不是你也无所谓。” “那你大可放心，我干净的不能再干净。”沈意晚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不相信你大可以验证。” “没脸没皮。” “说了这么多，还要不要回去啊？” 程寒川闭上眼挥了挥手。 沈意晚立刻绕到他身后握住轮椅把手，“你放心，我是你老婆，绝对不做对不起你的事。” 程寒川不语。 他并非是不生气，而是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沈意晚不是第一次调查沈氏，这一次更是直接来到展会拿楚钧霖的一手资料，而且还是在明知会激怒他的情况下，大大方方承认对楚钧霖有感情。 呵。 程寒川倒不是对自己自信，而是他非常清楚，沈意晚明白留在他身边日子才最好过。 所以，她调查楚钧霖如果不是因为喜欢，那么就是…… 她要夺回沈氏。 这个小东西野心倒是不小。 “沈意晚。” “我在。”她俯身向面前的男人，“怎么了？” “我明天有一场酒局，一起。” “我去会不会不太好啊？” “楚钧霖也会去。” “真的吗？那我要去。”沈意晚眉眼弯弯，“不过，你怎么愿意让我跟他接触啊？” 程寒川关注了沈意晚的微表情。 她先是一愣，随后眸色变冷，再然后用笑意将表层的表情盖住，随后才是开口跟他耍幼稚的俏皮撒娇手段。 换言之，她对楚钧霖的消息第一是反感，第二是惊讶，第三是任务。 程寒川心中立刻有了数，他慵懒向后一靠，“成人之美，正好我对他的女人也感兴趣。” “你也喜欢沈意清那种类型的？”沈意晚抿唇。 沈意清有什么好，除了会装模作样一点。 虽然，她还真的挺羡慕她会装模作样。 这年头，只要狗会装，都能混的比人好，更别人装的金絮其表了。 第22章 将沈氏集团亲手送给我 “不可以？”程寒川反问。 “就是觉得，您不是那种肤浅的人，您应该喜欢更有内涵的，那种大家闺秀，飘飘欲仙的。”沈意晚一本正经的回答。 “让你失望了？” 沈意晚义正言辞的摇头，“你的喜好就是高雅的，是我肤浅了。” 程寒川眼中的嫌弃十分明显，他唇角一沉，抬手挥了挥让她离开远离他。 “我要是走了，谁把你往外推啊，我不能走。” 一路上沈意晚都在说些乱七八糟的话，程寒川是既没办法把她的嘴关上，又没办法把她扔在这里不关，只能耐着怒气，任她摧残他的耳朵。 不过，等上了车，她倒是不说话了，沉默着拿手机刷新闻。 她似乎很热衷看各种新闻，也不知是不是在监狱里养成的‘良好’习惯。 很快两人回到酒店，沈意晚搜索起附近的服装店，她跟程寒川这次来都没带行李，都是现地买的，所以她自然也没有穿去酒店的衣服。 “程总，你要买西装吗？”沈意晚找到一家男女款都有的店。 “吃过饭，我带你去。” 这么说来不需要她找了？ 沈意晚正好落得自在，直接把手机屏幕摁黑，坐到沙发上端起他的电脑研究表格，“您早说啊，害我看了那么久。” 程寒川：…… 到底谁才是上司？ 吃过午饭后，沈意晚推着程寒川下楼，这次保镖换了两个，他们看起来更加魁梧。 开车的是其中一个保镖，他虽然长相看起来比较暴力，但车开得很稳，说话声音也柔柔的，沈意晚感叹人不可貌相感叹了一路。 很快，车停在一家叫作‘森鹿’的服装店前。 这家服装店是连锁的，沈意晚有所耳闻，据说设计师到过多个国家，因此设计风格很多变且随心所欲，属主流偏小众的，而且还非常难预约。 “没想到你跟森鹿的人也认识啊。”她感叹。 “店主是白梦的前男友。”程寒川道。 什么？ 白梦的…… “前男友？”沈意晚将这三个字咬的极重。 “很意外吗？” “当然意外了，我还没遇到过那种，那种呢就。”沈意晚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说话间，店主走了出来。 沈意晚立刻愣住。 她本以为程寒川这张脸已经是阎王脸了，这个世界上大概不会有个人他一样冷漠的人，直到这个店主走出来，她人都傻了，这不就是第二个程寒川吗？ 他板着脸，直径走到程寒川身前，毕恭毕敬的鞠躬，“程少。” “衣服准备好了？” “是的，随时都可以试穿，要我叫您之前指定的换衣小……” “不用了，这次我带了人来。”程寒川反手扣住沈意晚的手腕，将她拉到身侧，“我的妻子。” “程夫人您好，我是程少的朋友，陆遥。” “呃，您好，陆先生。” 沈意晚有种非常诡异的感觉，她真觉得这是两个程寒川在聊天，而且是互相看不对眼的程寒川。 “我去为二位安排。”陆遥再次鞠躬后离开。 程寒川立刻松开沈意晚的手腕，拿湿纸巾擦拭手指后将湿纸巾扔在轮椅自带的小垃圾桶里，沈意晚对他的举动没什么想法，只是翻了个白眼。 他讨厌她，她又不是不知道，干嘛做这么明显？ 陆遥的人很快拿了衣服过来，沈意晚在心中暗暗盘算，这个陆遥面上对程寒川毕恭毕敬的，实际上估计也不怎么喜欢他，要不然送衣服这种事，一般都是朋友亲力亲为的。 店内的服务员将她与他带入更衣间内。 “帮我换。” 沈意晚本都打算拿着自己的衣服走了，结果程寒川给她来了这么一句。 “不是，你开什么玩笑，你一个连碰我手腕都不愿意的人，让我帮你换衣服？”她真的怒了！ 讨厌她就讨厌的彻底一点啊。 需要利用她了，就一副她必须服从的样子，凭什么！ 程寒川似笑非笑看着她，“怎么，你想被我扔在这里？” “你！” “选。” 是被他扔在这里，还是给他换衣服？ 沈意晚深吸一口气，默默在心里又念了几遍忍，她露出标准化微笑：“好的程总，我现在就给你换。” 她将轮椅推进更衣室内。 这更衣室还是很大的，别说是容纳两个人，就算容纳七八个恐怕都没问题。 沈意晚绕到程寒川身前，解开他的领带和白色衬衣的扣子，只是露出来一片骨架分明，皮肤细腻白皙的锁骨，就令她耳朵止不住发烫。 她的手颤抖着向下，将他上身衣服全部解开。 程寒川虽然腿不怎么行，但是身上该有的肌肉是一点都不少，沈意晚一边不敢看，一边用手到处乱摸。 程寒川忍无可忍，摁住她的手腕，“摸够了没有？” “我这不是不敢窥探您的美色。” “快一点。” 沈意晚一咬牙一跺脚，死死盯着他的胸肌看了半天，成功有了防御能力后，才开始帮他穿衣服，陆遥设计的衬衣的确更适合程寒川，而且因为是黑色衬衣，衬得他整个人气质更加冷冽。 至于西装裤…… 沈意晚是不想换也得换，而且整个人还得半趴在程寒川腿上给他换，脸也就算了，她是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小心翼翼控制着指尖，不触碰到某人那个部位。 “还得扶着你站起来才能把裤子脱掉。”沈意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程寒川伸手搭在她肩上，沈意晚用全部的力气才勉强撑起他的体重，在他弯腰的情况下，硬生生扒下他的裤子，然后迅速帮他把裤子套上。 这一过程看似简单，实则她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还有三件。”程寒川望着镜中的自己，十分满意的系上领带。 “程总，只要不让我给您换衣服，您让我做什么都行。”沈意晚咬牙切齿。 “包括将沈氏集团亲手送给我？” 上一秒，沈意晚气喘吁吁，下一秒，她连话都不敢再说一句，她的瞳孔缓缓瞪大， 程寒川透过镜子看她的侧脸，看她震惊，看她手足无措，人稍向后扬了些许，薄唇微勾。 “沈氏集团又不是我的。” “不想夺回来？” 沈意晚紧咬着唇，她不知道她到底哪露出了马脚，又或者这些话根本就是程寒川的试探。 是真是假？ 她到底要怎么应对？ 沈意晚的额角不断冒出细密汗水，掌心也因为紧张湿透。 第23章 喜怒无常神经病 最终，沈意晚放弃抵抗，认命的说道，“你什么时候确定我有这个想法的？” “咖啡。” “那天我以为我做的足够好了。” “足够好才是问题所在。” 沈意晚明白了，她越是表现的不让他怀疑，越是展现出既蠢又有能力，程寒川越是会认为她在出演人设，而她出演人设的目的呢？显而易见，就是为了在他身边伺机而动。 而，伺机的目的自然不可能是这么大一个不可撼动的程氏，再加上她对沈氏集团和楚钧霖的关注，程寒川猜不到才不正常。 “我输了。”沈意晚叹气。 “输赢很重要？”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想做的事，我回去就会跟程家人说，从你身边离……” “我有让你离开？” 程寒川将轮椅调转方向，似含冰冷雾气的双眸紧凝着她，似是在警告她莫要轻举妄动。 沈意晚心一颤，不确定的问道，“那，你想我怎么样？要我怎么样？”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不过记住你的话，我要任何东西你都会给我，出去。” 沈意晚被男人从更衣室赶出来，整个人还处在懵懵的状态中。 自重生以来，她是第一次遇到自己认为完全无法解决的事，程寒川这个人太危险了，是她太掉以轻心，才会把目的和想法完全暴露在他面前。 其实仔细想想，程寒川身为一个残疾人，在股份少于程建华和程天霸的情况下，还能在程家呼风唤雨，本就不可能是一般人物。 是她太不当心了。 更衣室中。 程寒川望着镜中人许久，长指缓缓落在下颚上，他偏过头打量这张脸。 若光说这张脸，的确比楚钧霖出色太多。 可惜，他对沈意晚并不感兴趣，否则光凭这张脸，就应该可以把她算进计划中，当作棋子。 属实可惜。 …… 沈意晚来到另一个更衣室，换上陆遥拿来的黑色礼服。 这个礼服尺度还挺大的，后背镂空，胸前v领，没有袖子只有两条透明有弹性的肩带，甚至腹部都只有一块蕾丝微微遮掩，稍不小心就能看见里面的肌肤。 这也算是礼服？ 沈意晚打量着始终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但又碍于这是程寒川选的店，她若是不穿恐怕会被男人的眼神杀死。 穿就穿。 沈意晚很快将衣服换好，配套的还有一双黑丝和高跟鞋。 她一直觉得，黑丝太过性感，会让人有一种风尘味，可是，配上这个裙子非但不俗，反而冷傲漠然，女王气息的加持令她看起来极其美艳。 比想象中好看，而且该露的露了，不该露的根本没有一丝一毫露在外。 挺好的。 沈意晚走出更衣室，发现程寒川已经在那了，他身上就穿着她给他换的那件衣服，他根本没试穿另外三件。 不过想来也是，他似乎没有办法自己换上衣服。 “程总，我换好了。” 程寒川颔首，根本没看她的意思。 “那我们现在是回去还是……” 程寒川不耐烦的抬头，正欲开口瞳孔却猛得放大。 眼前的女人不再像过去那样盘着，一头乌黑的秀发散落在肩上，眉眼间多了慵懒的抚媚，光下，她肌肤白皙，身段窈窕高挑，该凹凸有致的地方近乎完美。 饶是见过不少美女，程寒川也未见谁能把慵懒和性感结合的如此之好。 “以后在我面前披发。”他声音都哑了几分。 沈意晚眨了眨眼，不明所以的点头。 “去把衣服换回来。” “好。” 沈意晚走回更衣室，将原本的衣服换上。 再出来时，程寒川身边多了陆遥，他正在将一张黑卡交给陆遥。 陆遥见她走出来，对她礼貌一笑，“沈小姐，不知道你是否喜欢我的设计？” “喜欢，不过有点太露了。” “沈小姐可以对自己的身材更自信一些，露出该露的会更有魅力，你现在的穿着太……保守了。” 沈意晚挠了挠后脑。 她对穿衣服一向不大在乎。 有时不是保守，都算有些老土了，所以楚钧霖才会觉得她低廉吧。 沈意晚突然握紧拳，像被什么刺激到似得仰起头，“陆先生，能麻烦你帮我陪日常穿搭吗？” 陆遥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几分惊讶的侧头，看向面前的程寒川，朋友妻不可欺，没有程寒川的同意，他可不敢给沈意晚配衣服。 “你有时间？”程寒川抬眸向陆遥。 这两人一个低头一个抬头的，看起来还挺有火花的，沈意晚心想，说不定这个陆遥跟白梦分手是因为吃醋，毕竟程寒川跟谁站在一起都挺搭的。 奇怪，她不是个腐女啊，怎么会想这种事？ 大概是程寒川这张脸真的太通吃了。 沈意晚的思绪到处乱飞。 “有啊，不过要从鰙海送过去……” “走小白的航线。” “程少，我跟白少爷已经分手了，你还是放过我吧，他那样的祖宗我伺候不起。”陆遥说着正过身，“我给你搭配衣服可以，但是价钱很贵。” 沈意晚回神，冲他点头，“我有钱。” “光凭你的钱恐怕不够。” “啊？”沈意晚愣了一下。 “行了，她没见过世面，别吓唬她。” 沈意晚正想反驳她怎么没见过世面，陆遥却笑道，“既然你愿意出钱，那我就不吓唬了，八十万多了不要少了不行，你前脚给我后脚发衣服。” “可以。” 怎么就八十万了？ 程寒川打了个响指，“过来。” 沈意晚立刻低着头跑到他身边。 “推我，走了。” “啊？好的。” 就这样稀里糊涂离开服装店，沈意晚扶着程寒川回到车上，她将瘫在盖在他腿上，小声问，“他不会真的问你收八十万吧？” “怎么，你想还给我？” “那么贵的话，我还是不要他配了。” “八十万就算贵了？沈小姐在沈家过的什么日子？” 这人！ 她想着为他省钱，他却怼她。 沈意晚正了正坐姿，“一贫如洗，嫁给你之后就进了监狱。” “你在怪我？” 他突然侧身，长指勾起她垂在耳侧的一缕发丝。 沈意晚向后一躲，警惕的看着他，“没有，我哪敢怪你。” 男人松开她的发丝，眸中划过意味深长的厌恶，“学乖点，别总得寸进尺，把握好尺度，你想要的东西我未必不会给。” 毕竟，她披发的模样，挺漂亮，放在身边养养眼不错。 “谁得寸进尺啊，我说的是事实。”沈意晚根本没察觉到男人对她的变化，只觉得他喜怒无常跟神经病似得。 第24章 参加酒会 程寒川朝与她相反的位置挪了挪，直接闭上眼，连看她都懒得，嫌弃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他还嫌弃她呢！ 沈意晚也朝相反方向挪动，转过头看窗外不看他。 然而，玻璃窗上除了她的脸，居然还印着程寒川的侧脸，她直接往上面哈气，想用白雾把他的脸遮住，但车子进了隧道，一片漆黑中，他的脸更明显。 精致的下颚线，紧闭的眼上睫毛长而卷，俊美的五官虽看着冷漠，但线条却十分柔和。 如果这张脸露出温柔的表情，一定会迷倒很多人。 沈意晚想着伸出手轻戳玻璃窗上的程寒川，可能是距离产生美，她竟盯着程寒川看了许久。 忽得，那人眉皱起。 他皱眉的样子可不好看，沈意晚伸手在玻璃窗上揉他的眉心，希望他的眉可以放松下来。 “沈意晚。”谁知，男人却开了口。 “我在。”她盯着玻璃窗上的他不挪视线。 “我就在你旁边，你用得着一直看玻璃窗？” 沈意晚的动作一滞，嘴硬道，“我看玻璃窗怎么了，又不是为了看你。” “过山道，一片漆黑，你不是在看我，是在对着玻璃窗补妆？头转过来。” 虽有些不情愿，但沈意晚还是转过头看程寒川。 他突然伸手摁住她的后脑，拉进两人的距离，沈意晚瞪大双眼，下意识就要躲，但是他大掌有力的很，根本不给她机会逃脱。 “看个够。” 他唇齿间略带干燥的烟草味，混着他身上的清冽古龙水味道，沈意晚有点眩晕。 听说过被臭晕的，但她是真没想到人可以被香晕。 而且他的脸就在她面前，甚至她往前一动，就可以吻到他。 这个距离太暧昧了！ 沈意晚用尽力气挣脱他，好不容易脱离魔爪，她整个人贴在车门上，大口喘气，“你，你有病啊你，我，我没有在看你，没有看你！” “为什么不看？我不好看？” 不，不是？ 他这是什么逻辑啊？ 沈意晚觉得自己头要炸裂了。 开车的司机都笑了：“程少，传闻您不近女色看来是假的，您调情起来还真是挺赏心悦目的。” “不想要工资了？” “抱歉。” 程寒川冷哼一声，再次闭上眼，“开慢点。” “是。” 调情？ 劫后余生的沈意晚脑海中不断盘旋这二字，只觉得头疼脑涨，要么是她疯了，要么是程寒川疯了，要么就是司机疯了。 否则，程寒川跟她调情？ 不可能的，不存在的，除非有病。 沈意晚如此说服自己后，也缓缓闭上眼养神。 要是一觉醒来能回到今天早上，她说什么也不到会场去。 被程寒川玩弄了整整一天，她都快精疲力尽了。 …… 翌日。 沈意晚在酒店里将衣服换好，在披发和不披发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头发散在肩上。 主要是，如果不披着头发，她就要做发型，做发型很累。 沈意晚从浴室走到程寒川面前，“我这样可以吗？” 程寒川抬眸，视线锁在她锁骨与齐肩发上，他唇微勾，冲她招了招手。 沈意晚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 程寒川将她腹部那块蕾丝网上一撩，露出嫌弃的眸色，“你该减肥了沈意晚。” “你！”沈意晚气结。 “有小肚子了。” “程总，我之前觉得您虽然冷漠了一点，但至少是个正经人！” “现在呢？”他好整以暇的坐好，双手叫得放置腹部，看她的眼神似笑非笑的。 沈意晚吞了口唾沫，非常没骨气的握紧拳头，强挤出一抹笑，“现在觉得程总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潇洒的简直不食人间烟火，帅气的犹如，犹如……犹如大明星。” 程寒川眸中嫌弃的色调更明显。 他挥了挥手，沈意晚这才松了口气，直接跑进浴室里化妆了。 程寒川望着她的背影，饶有兴致的抚摸眉梢，虽然长得不太符合他胃口，个性也不是他喜欢的，但逗起来感觉却不错。 养宠物图的就是一个乐，再者说，沈意晚运动运动换个发型，也未必不好看。 很快，到了要出发的时间。 沈意晚磨磨蹭蹭从浴室中离开，不知是因为时间比较赶还是程寒川良心发现，总之，他直接把她给无视了，没在她身上挑刺，沈意晚也乐得自在。 车停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前。 沈意晚将程寒川扶下车，推着轮椅往里走。 不少人的视线都落在两人身上，也不知道是在看她还是在看他。 “一会进去，没有我的允许，什么话都不要说。”程寒川突然开口。 “别人跟我打招呼也不说话吗？”她问。 “嗯，点头微笑就可以。” “我记住了。” 穿越人群，沈意晚推着程寒川到了最前面，也是程寒川和她的位置所在。 这里的每个人都穿着华贵，沈意晚东张西望着，还看到了熟人。 是王初筝的哥哥王淼。 正看着，穿着深蓝色西装的男人朝两人走了过来。 “程总，这位是……” “我的妻子，沈意晚。” “我就说你怎么会带着女伴，原来是少夫人。”王淼将酒杯往前一推，“当时婚礼没赶上，这杯酒就当是赔罪了，祝二位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因为有程寒川的嘱咐，所以沈意晚并没有道谢，只是笑着点了下头。 王淼也并不介意，收回酒杯后开始跟程寒川聊生意场上的事。 过了会。 “程总，王少，二位……”楚钧霖带着笑意来，可当他看到沈意晚时，话直接僵在嘴边，“二位来的可真早。” “楚总也不晚。”王淼与他碰杯。 程寒川示意沈意晚推轮椅，她立刻将轮椅往前推了些，顺便调了个头，方便他跟楚钧霖面对面。 然而，这一下子，她也跟楚钧霖面对面。 仇家见面分外眼红。 沈意晚需要极力克制，才能使自己对楚钧霖的恨意不外露。 “楚总，我听说你也结婚了？”王淼开口。 “刚结婚不久。”楚钧霖的视线却是落在沈意晚身上。 她今晚太美了，他从未见过她这么美的样子。 在他面前，她从未披发过，永远是一成不变的马尾。 “听说对方是沈氏的千金，你还真是好运气，沈氏未来的前景不错的。” 楚钧霖笑着正欲接话，程寒川却不咸不淡的开口，“他娶的不是沈氏千金，是沈氏董事长二婚夫人的女儿。” 瞬间，周围落针可闻。 沈意晚吃惊的望着程寒川。 他这是要跟楚钧霖当面翻脸吗？ 第25章 程寒川针对楚钧霖 楚钧霖笑意一僵，尴尬笑道，“的确，毕竟沈氏的正牌千金就在程总身边站着，不过我听说，她之前因为一些小事，似乎是进了监……” “进了我程家，就是我程家的人，程家给她的惩罚，不是为了让外人嚼舌根，希望楚总明白这一点。” 程寒川双眼中的冷光若是可以杀人，此刻楚钧霖已死了上万次！ 楚钧霖实在是不明白，今天这个程寒川是吃错什么药了？ 往日别说是怼人，就是话他都不爱多说，如今却不断出言针对自己，难不成是为了沈意晚不成？ 她没有在程寒川这失宠？ 王淼见这情况，出来和稀泥：“这么说来，二位是亲家，难怪关系这么好。” 这话看起来是帮着两人把话题引走，但实际上还是帮了程寒川，毕竟这话一出，楚钧霖就不好再发作，只能任话题终结在程寒川针对他这一点上。 沈意晚听着不由感叹王淼的厉害，既给楚钧霖楼梯下，也无声拢络了程寒川。 “程少，看起来你与妻子的关系很不错。”楚钧霖只好硬着头皮往下接话。 “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下楚钧霖是彻底没了声。 横竖都不行，这程寒川摆明了就是要针对他。 楚钧霖紧握酒杯，强勾起一抹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视线直直落在沈意晚脸上，“程夫人，程少，我们后会有期。” 楚钧霖一走，王淼叹气，“程少，楚钧霖不过就是一枚棋子，一个跳梁小丑，你跟他置气没有必要的。” “沈意晚，你看清楚了吗？”程寒川却是根本不理王淼，而是冷冷朝向身边人。 “看清楚了也明白了。”沈意晚低着头，毕恭毕敬的回答。 “你最好明白。”程寒川不再看她，“王淼，市内的运输路线一共……” 程寒川直接把话题引回公务上，从王淼秒变严肃脸的状态来看，程寒川跟他说的应该是他急需要的资料。 至于楚钧霖。 沈意晚知道这就是程寒川给她一个警告。 他把她带过来，做这么一出，就是为了告诉她，楚钧霖在他这里，只不过是一个想玩就玩的棋子，她要想做成功她想做的事，不可得罪他。 程寒川要她来这个酒会的目的，怕就在这里了。 沈意晚心里明白，但她可不甘心。 她是会讨好他，可要一直对他言听计从？ 绝对不可能。 …… 从鰙海回到家。 沈意晚被程建华围着问了半天，从公司到和程寒川的私人关系，她一一作答，一旁的林秀琴阴阳怪气说她拿得下程寒川都是靠身体。 沈意晚本来很累了，不想跟她争口舌，但听这句话，就不满了。 她冷冷道，“您人老珠黄，应该很羡慕我能靠身体得到想要的吧。” “你！”林秀琴气得脸色发红。 “你什么你？还不是你先激意晚，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好好说话。”程建华指着楼梯，“你上去你。” “凭什么我上去？你看看她这态度，是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争吵间，程寒川也进了屋子。 沈意晚并没有看到他，依旧抱着手臂冷冷反驳，“长辈的前提是先做个人，说自己的儿媳勾引自己的儿子，你是人吗？要脸吗？” “沈意晚。” 程寒川淡漠清冷的三个字，令整个空间里所有的嘈杂声消失殆尽。 沈意晚根本没再怕的，转过身看他，故作低眉顺眼的样子，倒是林秀琴抓紧身侧的衣服，看起来格外紧张。 程寒川伸手将沈意晚手腕扣住，连视线都没给林秀琴。 “把你女人看好。” 这话，是对程建华说的。 沈意晚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人已经被程寒川拽上楼。 砰—— 门被他关上。 “刚回来就给我惹事？”程寒川松开她手腕，一如既往的拿出湿纸巾擦拭手指。 “你跟你妈的关系很不好吗？” 沈意晚很好奇。 哪有人跟自己爸妈这么说话的？ 虽然他是程寒川，是整个程家最说一不二的人，可那是他妈和爸。 “她不是我妈。” 哦，原来是这样啊。 沈意晚眯了眯眼：“你早点说啊，我好骂狠一点，刚才是给你留面子了。” 程寒川擦拭手指的动作一滞，反手直接将湿纸巾扔掉：“给我面子？” “我要是早知道她不是你亲妈，绝对拿你跟程冬宇说事啊，程冬宇也不比你大几岁吧？你说她恶不恶心？自己拿身体上位就觉得全世界女人都这样，恶心。”沈意晚呸了声。 她说完，程寒川没说话。 她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连忙补救，“反正，既然你不在意她，我也不用在意了。” 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个，完全以他的喜好为喜好的人。 “你就这么怕我不高兴？”程寒川勾唇。 “怕你心情不好，把我送监狱去，我可不想再被关到那种地方去。”沈意晚说着绕到他身后，推着他的轮椅往浴室那边走。 “你做什么？” “给你洗澡啊，现在我回来了，总不能让你被那些女佣看光吧，我看你在酒店的时候都是一个人推着轮椅进去，太累了。”沈意晚一本正经的说道。 程寒川脸一沉，“谁准你自作主张？停下。” “你就当……刚才你为我说话，我被感动了，所以要献殷勤。” 他有帮她说话吗？ 不过是看不惯那个女人罢了。 沈意晚将程寒川推进浴室里，打开水龙头，指着他的衬衣，“那个，你自己脱一下，我扶你到浴缸旁边，但是你得自己洗下，下半身。” 说到下半身时，沈意晚的视线忍不住往男人某处瞄了一眼，但很快就收回视线。 “怎么，你是害怕还是害羞？” “是嫌弃。” “沈意晚你这女人……”程寒川皱眉。 沈意晚却指着他大笑，“你的表情好可爱啊，程寒川，有没有人说过你可爱啊，哈哈哈哈。” 她笑的前翻后仰。 程寒川的眉心一点点舒展开来，嘴角莫名微上勾。 没有。 倒真没人说过他可爱。 这两个字，在他人眼里，应该跟他没关系。 “还好你坐在轮椅上，如果你可以站起来，这个时候肯定要打我了。”沈意晚收敛笑意。 “你还知道？”他沉着脸。 “但是我可以给你洗澡，给你批文件，你把我打死了就没人帮你做这些了。” 沈意晚说这句话的时候觉得自己可怜巴巴，程寒川心里肯定很感动。 然而…… 第26章 程寒川的考核 “哦。” 程寒川以无比冷漠的神情，用无比淡漠的声音，说出丝毫不带感情的一个字。 沈意晚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吐槽他冷漠无情一万遍后，手上还是认真细心的帮他打上泡沫。 帮程寒川洗澡，要比给十个自己洗澡还累。 折腾完，沈意晚腰酸背痛的坐到办公桌前，很自然的打开程寒川的电脑，打算用他的电脑查新闻看，然而，与之前几次不同，这次出现的不是桌面…… 是一个文档。 上面写了不少条例，从1到32，似乎都是测试题的样子。 沈意晚一头雾水的翻了几行，发现这是程寒川写的用来考核她的题目。 吱呀—— 浴室的门被人推开，大量水蒸气从里面向外面喷，热热的雾气袭上沈意晚的背脊，她打了个冷颤，转过头，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冷眸。 “呃。”她想解释一下，她是想查资料，并不是想偷看文档的，也不知道他信不信？ “正好，省的我再拿给你。” “这就是给我看的？”沈意晚意外。 “嗯，看看。” 沈意晚这才转过头，带着满心狐疑将文档里的内容看清楚。 仔细看和粗略看的结果差不多，总之就是测试题，第一题是确定他的口味，第二题是喜好，一直到第三十题，下面写着，只要她做到，他就认可她的身份。 沈意晚觉得好笑，“认可我什么身份？你妻子的身份吗？” “所有。” “程寒川，这该不会是妻子入门考核题吧？” “你可以这么理解。”程寒川人坐在轮椅上，背脊紧贴着椅背，看起来自在又潇洒。 他把轮椅坐成了老板椅的感觉。 沈意晚觉得神经病，将文件放回他桌上，“我对这个没兴趣，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我都是你的妻子。” “你确定？” “三年前不给我这个，你现在给我这个做什么？”她最在意的就是这个问题。 他若是想测试她，早就该测试，拖到现在是什么意思？ “那时候的你，不够资格。” 沈意晚在心中冷笑。 是。 她死过一次之后，不再像过去那样唯唯诺诺，也懂得展现出自己的学识，所以他认为她有资格站在他身边了，就拿出这套测试题来？ 沈意晚重新将视线转到测试题上，比上两次更加认真的看完，深吸一口气。 “你可以考验我，但是我不会照着这上面做，我去洗澡了。” 沈意晚拿着衣物走进浴室。 程寒川操控轮椅到办公桌前，他望着自己列出来的条例，薄唇微挑。 还需要一点时间，若是能确定她没有二心，留她在身边挺不错。 他平生，最厌恶背叛。 …… 程寒川的早饭、午饭、晚饭，都需要沈意晚一手打理。 她的确记住他所有的喜好，但偏偏就要用不同的方式来表达，她所准备的菜，全都是他不喜欢的，就连餐具上印着的图案也是他不喜欢的。 如果一个是巧合，两是意外，三个是概率问题，那么一桌子东西没他喜欢的，就纯粹是她故意。 沈意晚本以为，程寒川会大发雷霆，但是他没有，甚至吃完了一桌菜。 程寒川要她跟着一起参加酒会，沈意晚提前回家换衣服，把陆遥给她寄回来的全放一边，选了一件花裙子。 沈意晚本以为，这次程寒川绝对会大发雷霆，但是他又没有，直接取消了去酒会的行程。 总之。 不管她怎么出招，程寒川都不接招，摆明了就是要测试她。 沈意晚无奈，只好按照他的要求做，想着早死早超生。 这日。 程寒川去会议室，沈意晚帮他接听了一通电话，是一个叫林洛的人说她要回国了。 沈意晚也没在意就‘哦’了一声，谁知对方又问她跟程寒川什么关系。 “我是他合法妻子。”沈意晚回答道，“我会转达给他你的消息。” “妻子？你们……结婚了？”对方似乎很意外。 “怎么？”沈意晚语气冷了几分。 难不成这个叫林洛的是程寒川的桃花债？ 这么想着。 沈意晚立刻补充道，“我们感情不是很好，你有事直接找他。” 说着，她直接把电话挂了。 她可不想给程寒川挡桃花，万一挡出无妄之灾…… 很快，程寒川回来，沈意晚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一向没什么表情的程寒川居然愣神了两秒，随后抬起头揉摁太阳穴，似是很疲惫的说，“知道了。” “听她的口气，好像很在意我跟你的关系，你桃花债？”沈意晚挑眉。 “初恋。” “哟，你还有初恋呢。”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酸酸的？ 沈意晚轻咳，正声道，“我不是质疑你，就是觉得挺奇怪的，你居然也会谈恋爱。” “没谈，还算看得上眼。” “那怎么分了？”沈意晚立刻八卦道。 八卦嘛，女人的本性。 “跟你有关系？” 沈意晚耸了耸肩膀，“那我不问了，不过界。” 她不追问，程寒川反而觉得心里发痒，“问下去。” 这人有病吧？ 沈意晚翻了个白眼，“你不是不让我问吗？怎么又要问？虽然我是挺想知道她为什么跟你……” “她背叛我。” 沈意晚一愣。 这一次，她没有再打趣他，也没有再八卦，只是很安静的点了下头。 她也是被人背叛的，她知道那种感觉，同是天涯沦落人，她不会在这种事上嘲弄。 感情是神圣不容侵犯的。 “沈意晚，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给现在的你有测试吗，还想知道吗？”程寒川手肘撑在轮椅上，头靠在手臂上，偏着身子看她。 这样的他，少了份冰冷，多了份儒雅。 沈意晚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一度认为你是在玩我。” “三年前，你像个孩子，不懂分寸，把你扔到监狱里，要么死得其所，要么，就该是你现在的样子。” 沈意晚不由得握拳。 这个程寒川！ 然而。 她也没有资格怪程寒川。 沈意晚松开拳，他说的没错，如果不变成现在这种弱肉强食的样子，就算她在监狱里活下来了，也不一定能够活着回到程家。 如果不是重活一次，她根本不会懂这件事。 “你变得懂事，知进退，懂得用曾经学到过的东西，留在身边对我有益。” “并且，我不会背叛你，也没有背叛你的理由，对不对？” 沈意晚认为这才是最大的原因。 一个被他丢进监狱成功回到他身边的人，是不会背叛他，只会珍惜当下的，因为知晓他足够恐怖。 第27章 程寒川初恋回国 “不错，你很聪明。”程寒川颔首称赞。 沈意晚深吸一口气，强露出一抹笑，“可是程寒川，如果我在监狱里死了怎么办？” 程寒川耸肩，“人各有命。” “我喜欢你的黑暗森林法则理论，所以也希望你不要后悔，未来我若是有能力将你反噬了，不要怪我。”沈意晚死死盯着他。 “黑暗森林法则？你大可尝试。” “我一定会努力，把沈氏送到你的手上。”沈意晚说完就回自己的位置了。 程寒川透过玻璃屏风看她，长指落在眉梢上轻挠，他对她，越来越满意倒是真的。 沈意晚坐在桌前，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到资料和文件上。 然而。 她满脑子挥之不去的却是黑暗丛林法则。 黑暗森林法则，是一本科幻小说里的词汇，她那一刻是略带气急败坏说出这几个字的，没想到程寒川也懂。 书中认为，一个文明如果发现了另外一个文明，并且确定宇宙资源是稀缺且再生性很差的情况下，首选应该是消灭对方。 只有最低等的文明，才会对其他文明发表善意。 用书中原本的理论说太费劲，所以，用沈意晚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只有蠢人才会对所有人释放善意。 只有最傻、食物链最低端的人会对一切释放善意，站的越高则越不需要散发善意，而如果发现有人会妨碍自己的计划，那么就要彻底铲除，否则这个人一定会影响到自己。 选择交好、交流、合作或是选择交恶、攻击的主要影响因素，其实是在于时间，在段时间内选择最优解。 这就是放到现实生活中的黑暗森林法则。 这个理论说白了就是，假定每个人都会黑吃黑，所以要赶在他人之前黑吃黑。 沈意晚抓起钢笔在手里把玩。 她做事还是太心慈手软。 “沈意晚。” 正在她出神想着黑暗森林法则的时候，程寒川冷冷的声音飘进脑海中。 沈意晚仰起头，“程总。” “你帮我接林洛。” “她背叛你了还要你去接她？”沈意晚扯了扯嘴角。 “她现在是米兰an的首席设计师，这次海报我们要跟她合作。” “全世界的设计师是死光了只剩下她一个。”沈意晚无情吐槽。 程寒川很欣赏她的直接，挑眉颔首算是认可她的想法，但是实际上这件事并不归他管。 “公司除了我之外，还有设计总裁，公关总裁，以及策划总裁。” “我还以为程氏是集权呢。”沈意晚依旧对接林洛这件事没有好感。 为自己的丈夫去接他的初恋，还是一个背叛他过的初恋，这事怎么听怎么诡异。 程寒川皱眉，“我给你的资料没有好好看？程氏扩张之后，就分权交给不同的总裁，不同级别的总裁又对应不同的子公司和分公司。” “我知道，只是觉得，既然人要你接，这策划案肯定也得给你看。” “我懒得看。” “程氏没倒闭真是奇迹，我什么时候去接她？”沈意晚已经懒得跟程寒川多说了。 这男人就有毒。 认真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住，随心所欲的时候同样是十头牛也拉不住。 “明天下午，五点的飞机。” “知道了，我尽量过去。”沈意晚回答完才想起来，“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接？” “明天我有会。” 那她就算不去接，他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沈意晚已经开始打算明天下午去逛街，但一想到一个大美女在机场上白等，似乎不大好，接呢还是要接的，她想着，开始唉声叹气。 下午。 白梦和莫浔过来送资料，白梦看到她桌上摆着一大堆资料，一惊一乍的夸她厉害，看这么多资料居然不头晕。 “白梦，你明天下午有没有空？”沈意晚看那边程寒川和莫浔在聊公务，偷偷把白梦拉到身边。 “我肯定有空啊，你要约我出去玩吗？”白梦冲她露出虎牙一笑。 “帮我去机场接一个人怎么样，她叫林洛。” 林洛。 听到这个名字白梦一愣，瞥了一眼程寒川，压低声音道，“林洛回来啦？” 沈意晚悲壮的点头，“你应该不希望看到情敌厮杀的血腥场面吧？” “你知不知道，老莫以前跟林洛和老寒一个大学的，还追过林洛这件事？” 沈意晚摇头。 她对程寒川根本不了解。 白梦悄悄把莫浔的手机号发给沈意晚，“我就做个顺水推船的人情，你呢等回去了找机会打电话给老莫，告诉他这件事，他肯定乐意接。” “好兄弟。”沈意晚冲他抛了个媚眼。 白梦嘿嘿傻笑。 那边程寒川和莫浔聊完，白梦立刻抓住莫浔的手臂往外走，神神秘秘的靠在他耳边。 莫浔听完白梦的话，眉心微微皱起，“林洛回国我怎么不知道呢？” “这我怎么知道，反正是咋嫂子跟我说的，有一说一吼，老寒眼光还不错，这嫂子挺强的。”白梦双手交叠放在后脑上上枕着。 “就看她给不给我打电话了，如果给我打电话的话，那……” 莫浔还没说完，手机就响起来。 他几分意外的接起，听到那侧真是沈意晚，还是不敢置信，直到对方说出‘林洛’二字，他才表示已经从白梦那知道这回事。 沈意晚松了口气，“那我就不跟你多说了啊，我是趁着泡咖啡的功夫打电话的，一会我把地址发给你可以吗？” “麻烦了。”莫浔道。 “是我麻烦你了，万分感谢啊，挂了。” 嘟嘟嘟—— 莫浔拿着手机对白梦点了洗头：“她情商很高。” “有一说一吼，有这样的一个嫂子，至少好过是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白梦说着顿了顿，“也好过林洛，你自己注意点，林洛不是好人。” “她长得不错。”莫浔眸色深了几分。 “女人不都长一个样吗？”白梦不满的努嘴。 莫浔轻笑：“我也觉得男人都长一个样，这点上，我们是不可能达成共识的了。” 白梦回想了一下林洛的长相。 “其实我觉得，嫂子比林洛好看，林洛那张脸一看就是整的。” 这下莫浔倒是没有反驳了。 林洛去整容的时候，是他陪着去的。 当时林洛还哭的梨花带雨，让他不要告诉程寒川，后来，林洛突然跟一个国外的同学在一起，远嫁国外，但没两年就离婚了。 也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怎么样。 “还有啊，我觉得林洛这次回来，是来找老寒复合的。” 耳侧，白梦的声音又次响起。 第28章 第一个合作者 “你别这么低看她。”莫浔不满。 “打赌吗？她如果没对老寒展现任何好感，我倒立吃巧克力。”白梦冷哼。 林洛那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也就老寒和老莫这两人就知道看脸，被人家的‘清纯’迷的五迷三道。 莫浔抿唇，他心里早有答案，只不过是嘴硬罢了，如今白梦这么一说，只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他五大三粗的一个大男人，平常面对几千万的单子都不带看一眼，却在女人的事上过不去，莫浔越想越觉得憋屈，他伸手不断揉摁着眉心，想将那女人的身影从脑海中驱逐。 “要我选，我还是选咋们大嫂。”白梦舔嘴唇。 “她坐过牢。” “怎么，你跟我手上的血是少了？还是老寒是朵盛世白莲？坐过牢才配得上好不好。” “你这三观……” “打住，也就您这三观能看上林洛。” 莫浔百思不得其解，林洛到底怎么白梦了？ 他起笑：“林洛踩过你的尾巴？” “为了一张绿卡抛弃老寒的人……算了，我跟你们说不到一块去，反正我看好嫂子，要是她不幸落败，我转头就把她娶回家交差去。”白梦蹦达着往前走，看起来先不错。 莫浔叹气。 当时他与程寒川一个学校，白梦是隔壁学校，因此对林洛不了解也情有可原。 只是，这次林洛回来究竟是为何？ …… 翌日。 下午沈意晚直接从公司走，悄悄到了一家咖啡厅，打算跟她在网上找的侦探见面。 在国内，侦探这个职业还是很稀有的，所以她花了一点时间，才联系到这个人，这么好的机会，她当然不会放弃，去接一个什么林洛。 对方非常注重隐私，沈意晚一路往里，根据提示在最后一间包间前停下。 她拉开门。 咖啡桌上放着咖啡杯，杯口有热气网上涌，杯旁放着曲奇饼，但根据摆放的样子来看，并没有人吃过。 沈意晚的视线缓缓网上一移动。 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白发男人坐着操作电脑，他看起来是否消瘦，肌肤苍白如纸，整个人呈现一种病态的感觉。 “您是江先生？” 男人抬起头看向她。 沈意晚这才发现他的眸子是淡淡的琥珀色，在阳光下特别好看，白发散落在他眼中，令他看起来格外阴郁颓废。 正当她尬住不知该如何打招呼时，男人摘下了口罩。 这张脸……沈意晚吞咽了口唾沫。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从动漫中走出来的人。 精致的跟洋娃娃一样，就算丢到娱乐圈里恐怕也能火个五六年，特别像偶像韩剧的男主角。 “您好。”男人外表看起来冷到带刺，但一开口却是温柔的少年音，“我是江清榆。” “呃，你好清榆。”沈意晚小心翼翼落座在他对面。 “你说要我调查这个叫秦柔的人，我已经找到了消息。”江清榆将电脑转向她，“这位叫秦柔的人正在与r组织进行交易。” “r组织是……”沈意晚一头雾水。 江清榆歪头，弯起眉眼：“你能找到我，却不知道r组织吗？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吗？” 他看起来很冷，是由内而外的人，笑起来更冷，明明眼中没有露出任何恶意，却叫沈意晚恨不得掉头就跑。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露出职业微笑：“我不知道r组织，但是我知道暗网。” “抱歉，是我唐突了。”江清榆长指在键盘上敲打，他手指修长白皙，敲击键盘像是在弹感情似得。 不一会，江清榆就将所有与r组织有关的资料找到。 他将电脑递到沈意晚面前：“这就是r组织。” r组织的首领叫余晏，大许多人都管他叫影或老大，这个真名用途不广。 主要的经济来源是制药，当然，制的这个药并不循规蹈矩，甚至有许多都是明令禁止的。 “秦柔是问他们买药吗？”沈意晚皱眉。 “r组织不光制药，他们还杀人，还放火，还……”江清榆说着耸了耸肩膀，孩子气的吐了下舌头，“总之你能想到、想不到的，他们都能做。” “谢谢。” 沈意晚说着起身。 江清榆望着她的背影，琥珀色的眸子颤了颤：“这样就走了吗？没有其他要我做的吗？你给的钱，足够养我一个月了。” 沈意晚听闻停下脚步：“你愿意让我养吗？” “我需要钱。”江清榆声音沙哑，他将电脑合上，大步走到沈意晚面前，“以我的手段，我可以做很多事。” “为什么是我？” “刚好，如果这次与我合作的是其他人，我也会求助他们。” “你怎么了？” “我在被人追杀，我染了头发，躲到这个城市，是为了逃避鰙海的人追杀，我需要钱隐藏自己。” 身影觉得自己跟江清榆大概是注定要合作。 她需要人来壮大自己，而江清榆需要借助人隐藏在城市中。 沈意晚先让江清榆在咖啡厅等自己，她以最快的速度租了一套房，让江清榆住了进去。 这套小区离程家并不远，走路三十分钟就可以到。 “时间仓促了一些，所以租的房子不是很好。”沈意晚将钥匙交给江清榆。 “没关系，有网线就好，我可以网购。”江清榆却对这里很满意。 落地窗前有沙发，沙发旁边就是一个网线接口，这就意味着他可以吃喝睡都在同一个地方进行，整个卧室可以改造成主机室。 有一个主机室的话，他就可以建立服务器。 沈意晚将一张名片递给江清榆：“你需要打扫的话，可以联系这个阿姨，她人很好，不会出卖你，放心。” “你需要我做什么？” 江清榆已经不想说谢谢之类没有意义的词汇。 他只知道，从今往后，眼前的人就是他老板，他只需要完成他该完成的事就好。 他将无条件服从她。 “盯住秦柔，另外帮我调查一下程寒川、楚钧霖、王淼、王初筝、莫浔、陆遥和白梦。”沈意晚将所有人的名字一口气说了出来。 江清榆将这些人的名字记下，自信挑唇：“这些人的资料我一天就可以给你找齐，不是很难，我倒更在意你需要他们的资料做什么，我可以帮你的，你相信我。” “我非常相信你，但是我还没决定计划。” 沈意晚自然想快点复仇。 但她更明白，凡事急不得。 要先知彼知己养精蓄锐才能百战百胜。 第29章 好事接踵而至 江清榆认真点头：“我们可以一起商量，我很厉害。” “你一直在说你厉害，是在鰙海得了什么奖吗？”沈意晚问。 “嗯，我什么奖都得了，我可以帮到你。” 这个江清榆看起来特别冷漠，但实际上去是个热心肠，顶着一张霸道总裁的脸，行为却特别像小奶狗，沈意晚还挺喜欢他这样子，挑眉：“小朋友，姐姐要是有麻烦了，一定第一时间找你。” “我不一定比你小。”江清榆很不满。 “你多大？” 江清榆报了年龄，沈意晚一听，还真就跟她同年，仔细一问，她还真比他大三个月。 这下好了，江清榆这个弟弟她是认定了。 两人正聊着，沈意晚的手机突然想起来，她看了一眼，是程寒川打来的，她抿了抿唇，将手机放在一旁，并没有要接的意思。 江清榆侧过头，看到上面的名字，随手将程寒川输入进他自己制作的搜索引擎里。 “你的丈夫。”江清榆一愣，“你结婚了？” “对啊。”沈意晚人靠在沙发上，笑意很冷，很苦涩，“我一点都不想结这个婚，也一点都不想见到他，但是没有办法，我只能讨好他。” “我会帮你。”江清榆将程寒川的资料关掉。 沈意晚点了点头，看着时间还走，便让他开始调查莫浔和白梦，比起其他人，她更在意这两个在程寒川身边的人到底扮演什么角色。 …… 不接点话？ 程寒川一结束回忆就给沈意晚去了电话，但连续打了三次她都没有接。 又在给他搞什么幺蛾子？ 程寒川正欲打第四次电话时，莫浔的号码进来。 “什么事？”他接。 “我已经接到了林洛，她问你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你去接的她？” 程寒川眉心紧皱，脸色也沉下，在他身边的人立刻四散开，怕被他看到受无妄之灾。 莫浔轻笑道：“是啊，沈小姐说她没有时间，就让我来接了，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没时间。” “早料到你会这么说，所以我们打算直接去你接。” “随便。” 程寒川直接将电话挂断。 这沈意晚不去接林洛也不在公司，想来更不可能在家里，她去哪了？ 一天到晚尽给他没事找事做。 手机又次响起，程寒川看去，屏幕上闪烁着‘沈意晚’三个字，他冷着眸，伸手摁下接听键：“让你接的人不去接，给你打电话不接，什么意思？” “程总别生气嘛，我就是去办了一点私事而已啊。”沈意晚嬉笑着说。 “你有什么私事？” “去美容院算不算私事？” “沈意晚。”程寒川的声音一沉，带着浓浓警告的意味。 “好啦，开玩笑的，我现在回公司了，其实是有一个文件要给你看，我调查到，楚钧霖最近在买一块地，而且是要花超过市面价的价格紧急收购。” 见她是为了公务忙碌，程寒川也不好再发作，只是冷漠的‘嗯’了一声。 沈意晚得意一笑：“我先挂了，等回公司跟你细说。” 结束通讯后，程寒川就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动，知道沈意晚风风火火跑进办公室，将一叠资料拍在他面前。 看她得以的样子，程寒川极其厌恶的皱眉：“能不能稳重一点？” “不能，你快看资料。”沈意晚催促。 程寒川将文件拿起，看了两行后脸色变了。 沈意晚身体微微倾斜，脑袋与他的脑袋靠在一起，她伸手指向文件的一行：“从三个月之前开始的，那时候我还在监狱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无事发生。”程寒川道。 “那就非常奇怪了，既然没有大事发生，他为什么要那么着急的买一块地呢？而且我看了，那块地有烂尾的建筑，买下来特别麻烦，除非，他有把柄在那。” “不错。” “我又调查了一下，询问了一些行业内部的人员，听说楚钧霖喝完酒之后脾气特别大，唯一是失手杀人藏尸什么的，我们得到证据，步步为营，用做空的方式套沈氏的股份，很快沈氏就能为你所有了。” 沈意晚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说实在话。 她无所谓沈氏最后到谁的手里去，只要不是在楚钧霖的手里就好。 “沈氏现在的法人是谁？”程寒川将文件放回桌上，端起咖啡杯抿了口。 “我父亲，沈腾。” “原来如此。”程寒川眸色闪烁。 如果他猜的没错，那笔钱应该和这块地有关系。 没想到，楚钧霖对沈氏的了解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不过，那笔钱真的这么容易被找到，就不会有那么多人费尽心思想要沈氏了。 程寒川放下咖啡杯：“做得不错，想要什么奖励？” “我的电脑……” “今天回去就能看到。” “那我暂时没想法了，就是最近手头有点紧。”沈意晚期待的看着程寒川。 她现在有了一个江清榆要养，消费自然是比之前高了。 程寒川拿出皮夹，从里面挑选出一张卡，交到沈意晚的手中：“这张副卡我没有绑定手机，你去把密码改了，填你的号码，每个月我会往里面放五十万。” “五十万！”沈意晚吃惊。 “身为程太太，这点钱你还是要有的，至于你是存在这张卡里还是取出来都随便你，以后给你的奖励我也会打在这张卡里。” “谢谢程先生，谢谢程总，谢谢老公大人。”沈意晚的声音那叫一个嗲。 程寒川厌恶的挥手：“别恶心。” 沈意晚才不管，她将卡放进钱包中：“当你老婆这么久，我可算是拿到点东西了，真不容易。” 的确。 按照婚姻法算，他们现在已婚三年。 “嫁给我，是你的荣幸。” “那肯定是，成为您的妻子是我祖坟上冒青烟了，不，是我自己的坟都冒青烟了。”沈意晚笑眯眯。 今天这好事还真是接踵而至。 程寒川对她这财迷的样子是既厌烦又恶心，直接转过身不看她。 沈意晚才不管那么多，依旧开开心心，甚至已经开始盘算该怎么把这些钱给花掉。 “行了，下班，回去。”程寒川粗暴的打断她美好幻想。 “是是是。” 沈意晚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绕到程寒川身侧握住轮椅把手：“我伺候您下楼。” “好好说话。” “我知道了陈总。” 沈意晚漫不经心的回答。 好好说话？ 那必不可能。 第30章 狠怼林洛 回到家。 沈意晚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首先，程冬宇并不在，其次，程天霸和程建华冷着一张脸，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最后是莫浔白梦和一个陌生女人坐在客厅里。 沈意晚看那女人的第一眼，就察觉到对方对她的敌意。 这女人吧，长得挺不错，五官清纯甜美，身段优雅娇小，穿着职业装非但没有干练的感觉，反倒显得楚楚可怜，而且那胸也是真的大。 林洛。 沈意晚凭直觉就认定这人一定是林洛。 “大嫂，你回来了。”程夏沐立马起身来到沈意晚身边，压低声音道，“大嫂，这女的是大哥大学时期的初恋，不是好惹的对象。” “不好惹？不好惹才好惹呢，乖乖巧巧的我怎么好意思下手。”沈意晚却笑着拍了下她肩膀。 程夏沐哑然，她差点忘记了，自家大嫂去监狱的三年，从里到外都换了一套系统，外表看着还是当初的大嫂，但内置芯片已经变成女强人顶配了。 “你就是沈意晚吧？我听白梦和莫浔一直在说你呢。”林洛站起身朝沈意晚走来。 沈意晚向后一步，似笑非笑的看向轮椅上的程寒川：“老公，你怎么也不提前给我说，家里要来客人呢。” 林洛脚步一怔，白梦挑眉，头枕在手臂上，准备看好戏。 “忘了。”程寒川幽幽补上一句，“不是重要的人。” “喂，你居然说我们不重要。”白梦叫起来。 “你很重要？” “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嗯，狗的确是人类最好的朋友。” 看得出来，程寒川对于莫浔将林洛带到家里这件事非常不喜，莫浔立刻起身来到他身边：“寒，这么多年了，老同学见一面也没什么。” “嗯。” 程寒川应下后，给了沈意晚一个眼神，她心领神会的推着他往餐厅走。 这个点，是饭点了。 程家的大厨早就准备好了餐点，人也陆陆续续入座。 一开始气氛还算融洽，毕竟白梦是个会活络气氛的人，林洛也没开口说几句话，所以沈意晚也就处于神游的状态，并没有在意。 直到。 “寒川，我听莫浔和白梦说，你的妻子进过监狱？是怎么回事啊？” 所有声音在瞬间消失，餐厅静到落针可闻。 不等程寒川开口，沈意晚冷冷启唇：“当事人就在这里，你不问我，去问程寒川？你是觉得他这张往年懒得开的金口会跟你解释清楚前因后果吗？” “这，毕竟我跟你不太熟悉。”林洛有些尴尬的笑了，眼里泛起一抹委屈的水雾。 “跟我不太熟，却向我丈夫打听我的私事？” “我在大学里跟寒川和莫浔的关系很好，都是知无不言的，如果你觉得这样不太好，我以后会改的。”林洛柔柔弱弱的一笑。 莫浔听到这话，已经打算开口解围，谁知沈意晚一声冷笑。 “你跟莫浔和寒川聊什么都跟我没关系，但是聊到我，不好意思，请问谁给你们的资格拿我当饭后谈资？” 此时此刻，只有程寒川能够解这个围，然而，他不发一言，依旧自在的吃菜。 白梦端起面前的酒杯晃动，双眼透过玻璃杯死死盯着沈意晚。 这女人太给力了！ 太合他胃口了！ 如果是个男的该多好！ “意晚，你今天怎么跟吃了炸药一样？”林秀琴本就对沈意晚不满，逮到机会自然是要数落她。 “您也想吃一点？”沈意晚不冷不热的反问。 “你！这还有这么多客人呢，你还懂不懂规矩了，你这个小……” “我吃饱了。” 程寒川突然开口。 林秀琴所有话都被这轻飘飘的四个字堵住。 沈意晚起身，握住程寒川轮椅的把手，推着他去楼上了。 “今天是我们招待不周，下次有机会再好好请你们。”程建华说罢起身，将林秀琴带走。 程天霸自然也不会再待在桌旁，但他老人家还没吃饱，所以是往厨房走去。 桌旁只剩下莫浔白梦和林洛三人。 “是我说错了什么吗？”林洛略带哭腔。 “知道就闭嘴。”白梦没安好气，“你说你脑子是长天灵盖上了？我们都不敢当成程寒川的面提沈意晚进监狱的事，你倒好，上来就触霉头。” “我……”林洛咬唇，万分委屈。 “林洛也只是好奇而已，没有恶意。”莫浔叹气。 “哟，她这还叫没有恶意呢？她脸上就差写着我跟程寒川和莫浔很熟悉，所以你沈意晚最好让让我，不然我让你在程家混不下去。”白梦说着将椅子一推开，“莫浔我发现你脑子真的被狗叼了。” 白梦也走了。 林洛更加委屈，她轻声辩解：“莫浔哥，我真没这意思，我也是实在不行知道聊什么，你们又刚好提起过这件事，所以我才想知道，一个女孩子得做多过分的事才会进监狱……” “寒送她去监狱是眼不见为净，跟她做什么没关系。”莫浔温柔的拿着餐巾为她擦拭眼角的泪。 “莫浔哥，你说我要不要上去给他们道个歉呢？” “算了，寒川的脾气你也了解。” 林洛点点头，依旧低着头，很委屈。 …… 楼上。 沈意晚操作外卖软件点外卖，选了一大堆垃圾食品后果断摁下‘购买’的按键。 “晚上没吃饱，你不介意我吃点夜宵吧？”沈意晚躺在床上晃着脚丫，一点形象都没有。 “你是在我面前放飞自我了？”程寒川隐忍的摁着美，恨不得把她扔出窗外。 “程寒川，要不要我拟定一张离婚协议给你？” 沈意晚点好餐将手机放下，转过身面对男人，她双手撑着下巴，一脸单纯无辜的看着他。 “什么意思？”程寒川放下手中的书籍，冷漠看她。 “你看，那个林洛上来就针对我，显然是对你还有意思，你呢又这么讨厌我，所以我大可成人之美啊。”沈意晚理所当然的回答。 程寒川冷笑：“离开我，你打算怎么对付沈氏？” “我所得知的资料显示呢，沈氏腹背受敌，内忧外患，楚钧霖运气的话才能保住沈氏，也就是说，就算我什么都不做，只要我过的快快乐乐，我就已经赢了。”沈意晚用笑掩盖眼底的杀意。 仇，她自然不可能忘。 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气程寒川而已。 果不其然。 程寒川脸色一沉，反手就扣住她的手腕：“为了一个林洛，你打算放弃这一切？你别忘了，你是我培养的。” 第31章 程寒川的反常 沈意晚挣扎，但还是没能从他掌心里把手抽开，索性她就不动了，任他抓着。 她扬起下巴将鼻孔对着他：“就算没有你的培养，我也不会逊色到哪去，倒是这个林洛，她能够进程家，莫浔和白梦是跟你打过招呼的吧。” “所以？” “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让他们来的，如果你想因此来测试我，最好死了这条心，我对你没有任何兴趣，不可能吃醋。”沈意晚说着一个用力，将手从他掌心里抽出。 这么做的代价就是她手臂跟手掌像是脱节了一样，特别疼的同时还泛起了一道道红印子。 沈意晚揉着手腕，咬牙切齿道：“也不知道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 仔细想想，她上辈子被程家关进监狱，出狱后不敢回来流浪了一年，最后饿死在桥洞，怎么想也没有得罪程寒川。 本以为这辈子可以跟他相敬如宾，谁知道这家伙根本不当人。 “你想太多。”程寒川蹩眉，“你在不在乎与我无关，我只是懒得拒绝而已。” “那我可真的谢谢你。” 沈意晚懒得再跟他多说，自顾自的到电脑桌前坐下，将新电脑打开：“这个是给我的？” 她早就看到这个粉红色的笔记本电脑，看标志似乎是外星人的，是市面上比较强大的电脑了，配置一般的都要万把块，这程寒川倒是信守承诺。 “嗯，这台家用和外出，公司给你配了主机和显示屏。” “算你有良心。” 沈意晚设置密码后将电脑合上：“密码是7332131。” 程寒川皱眉：“这串数字有什么含义？” “随便输的。”沈意晚说罢，起身走到衣柜前，“今天要不要我帮你洗澡？” “……”他抿唇。 “沉默就当你是要自己洗咯。”她说着拿起衣服就进浴室。 这女人。 程寒川揉摁眉心。 早知她如此，他就应该将她扔在监狱里。 不过，他倒也没想到，她居然有胆子回到这个家里。 浴室里。 沈意晚望着镜子里的女人出神。 比起之前，她更会控制表情，更懂进退，但那双眼里，也不再有光。 7月3号，她永远不会忘记。 沈意晚深吸一口气，转身迈向浴缸。 …… 三天后。 沈意晚收到江清榆的消息，来到租的房子里。 不过才三天，已经是一地的a4纸，沈意晚需要很小心才能不踩到纸。 “这些是王淼的资料，这些是王初筝的，这些是楚钧霖，我顺便还调查了一下程寒川，但就跟你说的一样，他的资料像是在互联网上消失了一样，没有结果。”江清榆将一堆堆资料整理好，放到沈意晚手边。 沈意晚翻阅着，神色越渐凝重。 江清榆在一侧解说道：“和你推测的差不多，虽然我没有得到程寒川的资料，但是他们互通有无是肯定的，整个城市的经济脉络都连在一起，你要想斩断这一切，得从……” “物流。”沈意晚启唇打断他。 “对，必须要从物流入手，掌握了进口出口的渠道，也就等于扼住了经济的喉咙” “何其困难。”沈意晚皱眉。 “我可以帮你啊。”江清榆坐到电脑前，“成立一个皮包公司非常简单，等你有了资金慢慢把手续和资料办全就可以了，至于其他事，我帮你搞定。” “你？” 沈意晚倒不是不相信江清榆，也不是质疑他的能力，毕竟他出色的点已经摆在这了。 她所质疑的，只是他是否有那么多时间。 江清榆舌尖舔向他苍白无血色的唇角：“对，就算只有我一个人，搞一个物流公司也很简单，不过我需要十万的启动资金。” “没问题，失败了也没关系。”沈意晚直接拿出手机给他转账。 程寒川给她的五十万，她有过打算，二十万先存着，二十万交给江清榆，所以在他说要十万时，她根本没眨眼，毕竟这钱本来也是打算给他的。 江清榆没想到她说给就给，心中有些小感动：“谢谢老板。” “叫我意晚吧，别总是叫老板，我不喜欢。” “是。” 沈意晚在江清榆这待了会才回家。 李妈说程寒川晚上有应酬，暂时不回来，沈意晚挑眉，倒也没多想。 只是。 她身为他的秘书，怎么不知道他要应酬呢？ 和程冬宇在一张桌上吃饭的感觉实在是太插进，沈意晚随便找了个理由匆匆上楼，坐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她手指在键盘上敲打，将江清榆给的资料输入编码。 有一个会黑客的人在身边就是不一样，许多她根本无法找到的资料，对方说给就给。 嘀嘀嘀—— 手机突然想起来。 沈意晚随手接起：“喂？哪位。” “是我，过来。” 程寒川的声音在那侧响起。 沈意晚一愣，这声音听起来不大好：“地址告诉我。” 程寒川说完一串地址后就结束了通讯，沈意晚披上衣服匆匆冲出卧室门。 如果换做平常，她根本不会去理会程寒川，但是他刚才的声音不对劲，她说不出来为什么不对劲，反正，就是很虚弱很软。 程寒川不应该发出那样的声音。 “这么晚了还出去？”林秀琴看到她没安好气的开口。 沈意晚满脑子都是程寒川，懒得搭理她，推开门就出去。 “这孩子！”林秀琴气得直哆嗦，她狠狠跺脚，“简直就是目中无人！” 沈意晚开程寒川的车，她一脚油门冲出去好几米，时速飙到警察叔叔会请喝茶的地步，离开小区后她才缓缓放速，同时不断深呼吸。 不能紧张，不能着急。 程寒川这种祸害遗千年，他不可能有事，她需要冷静。 然而。 事实是她根本冷静不下来。 从家里到程寒川给的地址一共二十分钟，沈意晚将车停在马路旁，朝对面狂奔。 这是一座老小区，里面的房子已经开始拆迁，正常人没事才不会到这里来。 沈意晚拿出手机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一不做二不休，咬紧牙关冲进去开始找楼层。 八十四栋乙单元…… 是这里！ 沈意晚看到门牌的瞬间长舒一口气，她拉开已经残破不堪且摇摇欲坠的门，才探进去半个身子，就听到墙壁掉落的声音。 她打了个冷颤，紧紧握着手电筒。 鼻尖嗅到一股非常浓烈的血腥味，这血腥味已经很浓了，开始散发出一股蓝黑墨水的味道，不仅如此，还有特别刺鼻的消毒水。 她立刻朝味道的源头移动。 第32章 程寒川不是瘸子 程寒川倒在血泊里，他的一只手近乎断掉似得挂在墙壁上，森森白骨露在外，脸上也都是血，完全看不出往日的模样。 沈意晚只觉胃中翻江倒海，但她硬咬着牙来到他身边：“程寒川，你还能动吗？” 男人睁开禁闭的眸，看她踩着他的血，艰难来到他身侧将他没受伤的手臂抬起来。 “嗯。” 他借着她的力气，缓缓起身。 沈意晚连忙扶住他，她下意识找轮椅，但是周围并没有轮椅。 “我送你下去。”沈意晚只好整个身体架住他的力道。 “我自己走。” 什么？ 自己走？ 沈意晚刚想笑他做梦，却见程寒川已经跌跌撞撞往前移动，她瞪大双眼，极其错愕的盯着他的腿，半响后，她才回神搂住他的腰，态度强硬的抗住他的体重。 程寒川垂眸，睫羽微颤，眸中的冷光闪烁不定。 “我什么也不知道。”沈意晚咬着牙说，“我只知道你现在受伤了，失血过多如果再用力的话，你随时都有可能死，我不想让你死。” “哦？不想让我死？”程寒川笑。 他的声音在笑，表情却是麻木的淡然。 受伤也好，疼痛也罢，他没有丝毫感觉，他早已麻木不仁。 “你死了我怎么办？”沈意晚的语气满是理所当然，“我要靠你才能生存下去，才能把沈氏夺走，才能……算了，不说这些，说说你为什么要装瘸子吧？” “等时机。” “也就是说，程家真的不安全？” 程寒川默认。 沈意晚突然叹了口气：“没想到你也挺可怜的。” 他斜眸看她，见她是真的在唉声叹气，便并没有启唇，继续将半个身体交给她。 沈意晚将男人扶到车子后座，借助车子里的灯光，她看清楚他的伤，一时没忍住小脸煞白，偏过头去小声呕吐了两口。 她硬生生咽下嘴中的涩味，跑到后备箱里拿医疗箱，将酒精和纱布取出放到他手边。 “你先自己处理一下，我送你去医院。”她说着坐上驾驶座，往嘴里扔了两颗口香糖。 程寒川报出一个地址：“直接去这里，有人会帮我解决。” “好。”沈意晚发动车子，“正好没什么人。” 她呢，从小就喜欢飚车。 但父亲说不行，女孩子就应该要淑女。 虽然之后的日子里，她学着像女孩子一样淑女，但骨子里就是喜欢飚车，就是喜欢叛逆。 沈意晚眯着眸子，一再将速度提高，完美的飘过一个又一个路口。 她也曾经在想，为什么如此叛逆有觉悟的自己，会莫名其妙嫁到程家，受牢狱之灾，最后孤苦伶仃的死在桥洞之下？ 也许是压抑了天性吧。 又是一个完美飘逸。 “你的车，开得不错。”程寒川一只手勉强维持着平衡。 “受得了吗？”沈意晚从后视镜看他，眼神和语气都带着挑衅。 “没事。”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沈意晚自然不会收敛，将速度又提高到一个层面。 本来预计要半小时才能到的别墅区，她只用了十分钟，进了小区沈意晚稍微放缓了点速度：“反正明天要是有罚单也是你去交。” “我认为我的手比罚单重要。” “巧了，英雄所见略同。” 程寒川抿唇，他不是说不过她，只是懒得计较。 沈意晚将车随便一停，扶着程寒川下车，她伸手敲门：“有人吗？救命啊。” “闭嘴。”程寒川忍无可忍。 “这里有一个叫程寒川的马上要死了啊。”沈意晚继续扯着嗓子喊。 这个别墅区在所谓的‘富人区’里，绿化有隔音的效果，每一栋房之间也隔得非常开，因此，她可以放心大胆的叫。 里面的灯亮起，一个穿着深蓝色睡袍，栗色头发微卷，带着眼镜的男人推开门。 他见浑身是血的程寒川一点都不意外，反而勾起唇笑了一下：“你好，我叫莫言。” “呃，我是很想听你的自我介绍，但是你确定不先管一下他吗？” “没死就有办法。” 莫言依旧维持着笑意，他来到两人身边，帮助沈意晚扶住程寒川，带着两人往里走。 这人说他叫莫言。 姓莫。 沈意晚脑海里跳出来莫浔的样子，这两人的确有点像的。 莫言家里是经典的德式风格，除了黑白灰没有其他色调，整体给人的感觉又禁欲又压抑，和他温柔的外表极其不大。 莫言将程寒川扶到二楼的手术室中：“美女，可以过来当我的助手吗？” 沈意晚应下，跟着他上去。 来到手术室沈意晚后悔了，如果早知道要把程寒川开膛破肚，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过来当助手的。 “美女，你跟程少什么关系呀。”莫言看她紧张，随便找了个话题聊。 “他老婆。”沈意晚没安好气的回答，“你别分心找话题，赶紧把他解决了，对我们都好。” “解决？”程寒川从唇间硬生生挤出来两个字。 莫言知道他不喜欢打麻药，所以并没有个他上任何麻醉，此刻他全是靠意志力才承受着远超常人能忍受的痛，一动不动的躺在这里。 沈意晚看他满头大汗，也不好意思再吐槽他，反而握住他的手：“程寒川，你别硬撑了，实在疼就睡会，醒来就好了。” “你在安慰他？”莫言惊讶。 “怎么了？” “这家伙之前子弹进身体，不打麻醉一声不吭的做完手术，虽然后遗症是一段时间里无法行走。” 沈意晚听着都跟着疼，她望向程寒川，喃喃自语：“为什么不打麻醉呢？受这个罪……” “他要保持在一切情况下都清醒，他的脑回路我们凡人是不懂的。” 莫言操作着伽马刀为他止血：“而且呢，给病人打麻醉一般情况下是怕他们乱动，而不是怕他们受不了痛，所以如果病人能够忍住疼痛不动的话，打不打无所谓的。” “怎么可能忍受得住？” 沈意晚说这话就后悔了。 眼前的程寒川不正忍受着吗？ 莫言笑：“普通人的确不可以，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他不是人吗？”沈意晚吐槽。 程寒川冷冷看向她：“是我现在躺在这里，你开始为所欲为了？” 为所欲为。 这四个字好。 “好了，人家是不了解你的过去，我就给她讲讲吧，能把这样的你送到我这来，知道点你的过去不吃亏。” 程寒川闭上眼，不再开口。 第33章 心疼程寒川 故事很短不复杂。 程寒川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林秀琴进入他家后不久就生了程冬宇，程夏沐是他母亲也就是他姨妈的孩子，他姨妈，是战死的。 和平年代难得，但也未必不会发生乱七八糟的骚乱。 在一场边境战争里，程寒川的姨妈和姨夫一个身为卧底被杀，一个因为卧底暴露而计划失败被杀。 两人本是亲密无间的战友，转瞬尸首分家黄泉难聚。 程寒川想进部队，从高中开始就朝着这个目标不断努力，在大学临门一脚的时候，却出了意外，因为初恋女友要跟他人结婚，他开车上高速追人，出了车祸。 双腿近乎瘫痪。 那车祸是人为的，程寒川身中了七八枪，硬生生等到了救援队。 也就是在那次事故中，莫浔将莫言带给他认识，为他取出身体里的最后一颗子弹。 “对不起。” 沈意晚听完故事只有这三个字。 程寒川闭着眼，只当没有听见她说这句话。 “他一直都想进部队，虽然现在这个梦想几乎破灭，但是对于他来说，在剧烈疼痛下保持冷静，就像是部队里做训练一样，这种近乎于自虐的状态，却是他最能感觉到安全的时候。” “能够理解。”沈意晚在心中对程寒川有所改观。 他，挺可怜的。 “能理解？”这下轮到莫言意外。 沈意晚扬起下巴，几分自傲的笑道：“要我说，人只有躺在棺材和手术台上才是最安全的，一个是已经无所谓安不安全，另外一个是就算不安全也无济于事，所以很安全。” 莫言笑。 他收了个尾，摘下手套：“已经没问题了，这次没伤到骨头，就是看起来血腥了一点，问题不大。” 沈意晚莫名松了口气。 “未来几天你帮他洗澡吧，他的双手不能沾水。” “我明白。”沈意晚点头。 “我在鰙海有一套别墅，每次他受伤之后都会去那边疗伤，这边的话我哥和白梦会代替他暂时管管公司，这是地址和钥匙，需要你开车带他去。”莫言将钥匙和一张名片递给沈意晚。 “好。” 莫言打了个哈欠，摘下眼镜：“我去休息了，你们走的时候把门关上就好。” 莫浔离开。 躺在手术台上的程寒川抬起手，想要用力撑将身体抬起来。 沈意晚见状立刻去扶他：“这两天你就别乱动了，有事就叫我，无论如何我都会照顾好你的。” “现在就走。” “好。”沈意晚也不多问，扶着他下地。 毕竟是做过手术，程寒川的协调能力比之前好很多，不再颠簸。 但，也毕竟是做过手术，他动作迟缓，每走一步都如坐针毡，不过几步路身上已经全是汗了。 沈意晚将他扶到后座，直接往他身上泼碘酒，简单的清洗车内后，她坐上前座，打开暖风空调，发动车子。 黑夜中，车子缓缓爬上高速。 “有人追杀你吗？”沈意晚见男人没有睡意主动开口。 “不算。” “那……” “我手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今天我没带保镖。” 沈意晚突然想起来，之前他带她去买礼服时，他总带着保镖，而且有时还会换保镖。 想来，想要对付他的人从来都没停下手，所以才需要他身边有不少保镖轮换。 沈意晚是真的心疼他了。 “你挺不容易的，以后要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直说就行了，还有你腿那事我就当不知道，以后该给你推轮椅还是推轮椅，但是你伤好了之后自己洗澡。”沈意晚说到最后声音变小但语气坚决。 通过后视镜，程寒川能够看清沈意晚的模样。 他沉冷的眉舒展开了一些，长指在膝盖上轻敲。 “心疼我？” “不可以吗？”沈意晚并不打算隐藏情绪，“当然，我不是觉得你可怜，就是觉得，身为你身边的人，能为你分担就分担一些，就像莫言一样。” 程寒川的声音却是一冷：“你够资格？” “你的考核题，我会认真答的，我是可以答的。” “不需要。” “你需要我。” 程寒川眉重新皱起，手指张开，掌心将膝盖包裹住，他冷声讥讽：“你凭什么认为我需要你？”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莫浔和白梦呢？” “……” “因为打给莫浔的话，他会告诉白梦和林洛，反过来如果打给白梦的话他也会告诉莫浔，莫言跟你的关系比莫浔跟你的关系好，所以他会帮你保守秘密。” 沈意晚冷静分析：“你为什么不希望林洛知道这件事？我想，一来是你不想她来探望你，二来是你不想让她知道你双腿痊愈。” “你不想她探望你很好解释，重点是第二点，也就是你必须要向外界隐瞒你双腿痊愈的事实。” 程寒川开始听她的推断，以为她要说一些因为他在意林洛或林洛在意他之类的儿女情长，却没想到，她一路分析下来居然逼近真相。 “至于我这么推断的理由也很简单，你是喜欢林洛的，甚至为了她不惜纡尊降贵的去挽回，车祸虽然是人为的，但也有她一部分因素在，就算她背叛你，你怨恨她，但喜欢是磨灭不掉的。” “林洛对你来说非常重要，可就算是这样，你都不愿意冒哪怕一丝一毫的险，让她知道你的腿已经痊愈。” “我说完了、” 寂静无声。 就在沈意晚想着，要不要开打开音乐缓解气氛的时候，程寒川启唇—— “几乎正确。” “有出入的地方是你对林洛的感情吗？”沈意晚好奇的问。 “闭嘴。” 沈意晚笑。 果然是。 她已经渐渐开始了解程寒川了。 到达鰙海的时候，天已微微亮起。 沈意晚将程寒川扶入莫言的别墅，带他进到浴室，先帮他把伤口二次处理。 “之后每过两个小时，我会用酒精帮你擦一次，如果你还是发烧了，就需要你强大的意志力了。”沈意晚细心擦拭着他每一个伤口。 简单来说，伤口不处理好，就会有细菌入侵，那么人就会发烧，如果没有得到好的医治人就会死。 所以，最好还是不要让他有发烧的机会。 “我没事。”程寒川此时已经可以小幅度动手臂。 “你就不能当是度假，好好休息吗？”沈意晚十分无语。 这人到底知不知道他伤的多重啊？ 一条手臂的肉几乎被人削下来，要不是她到的及时，要不是莫言妙手回春，他现在已经跟他手臂说再见了！ 这人怎么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的！ 第34章 感觉不错 好好休息？ 自从懂事以来，程寒川就没好好休息过，别说是没条件，就是有条件休息，他也还有一大堆事要做，看不完的资料，修不完的学分，这些事一件件压在他身上，他如何休息？ 就算是现在，他人的确是跟沈意晚来到鰙海，但公司的事离他根本就不行。 程寒川还是直径走到桌前，从行李堆里拿出电脑，开始处理公务。 沈意晚见自己劝阻无用，也就没去管他。 平稳的日子一共过了三天。 第三天夜里，沈意晚隐约听见楼下有声音，她立刻将电脑合上放进包里，蹑手蹑脚吵醒了睡着的程寒川。 程寒川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很不悦地盯着他。 “有人。”沈意晚用嘴型对他说。 程寒川近乎是瞬间翻身下床。 两人虽未曾一起经历过这种事，但收拾东西的默契却很足，不过几分钟就把重要的东西放进两个包里。 从二楼往一楼跳倒是不困难，难的是不发出哪怕一声轻哼之类的声音。 “你先跳。”程寒川将窗户打开。 沈意晚也没有矫情，她向一楼跳去的同时做好了翻滚的准备，落地的一瞬间她打了个滚，规避掉自由落体带来的伤害，还好她体质还算可以，算是不疼不痒的结束了危险动作。 程寒川也紧接着落地，看到她毫发无损，他语带赞许：“不错。” “我们去哪？”沈意晚指了指包，“身份证可以用吗？” 程寒川摇头。 沈意晚苦笑道：“程寒川，你别告诉我未来的几天里，你身份证不能用手机不能用电脑不能用信用卡也不能用，我真的会……” “不仅如此。”程寒川直接打断了她，“不止未来几天。” 沈意晚真的是有想杀了他的想法。 首先。 她跟他不能离开鰙海，原因有两个，一是程寒川现在没轮椅会暴露，二是他伤势严重，脖子与手臂上的伤明显，不能让程家人和公司的人知道他受伤。 因此。 在他不能用一切东西的情况下，等于是她得带着他流浪。 “程寒川，他们知不知道我的存在？”沈意晚问。 “不知。” 这算是目前最好的消息。 沈意晚带着程寒川离开别墅区，她通过手机导航找到附近的一家民宿，因为是非正规的，所以即使只有一张身份证也依旧可以入住。 说是民宿，其实更像青年旅馆。 无数个房间挤在一整栋大楼里，沈意晚选的是比较豪华的套间，有一上一下两张床，还有电视机和厨房，面积差不多是六十平左右。 设计风格也还不错，是偏冷色调的现代简约。 登记后，沈意晚先将程寒川安顿好，将自己的电脑交给他：“你先用我的小号，然后有什么事给我大号发消息，我现在带着手机出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程寒川皱眉。 关键时刻她还出去？ 沈意晚指了指他的手臂：“你不能缺酒精，走的急我们谁都没拿，还有，我再去买个手机卡买个手机，这样我们就可以分开行动，嗯，还要买点吃的，总之，你别管我。” 已是凌晨。 程寒川即便再冷血也还是个男人，骨子里的气魄不允许他眼睁睁看着一个女人为他牺牲到如此地步。 他伸手扣住沈意晚的手腕;：“明天再去。” “明天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总之，你先休息。”沈意晚已经在心和脑海里拉了一级警报。 “沈意晚，听话。”程寒川声音一冷。 “其他我都可以不买，可是你的伤一旦得不到好的消毒处理，你会发烧，到时候怎么办？你是想我把你交给那些追杀你的人吗？”沈意晚咬牙切齿。 他以为她想出去啊？ 外面那么冷！ 她是为了谁啊！ 两人僵持不下谁也说服不了谁。 半响，程寒川才松开了一根手指，沈意晚离开将他的手腕甩开，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程寒川张了张唇，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烦躁的情绪。 不对。 他担忧她做什么？ 她是死是活，跟他有什么关系？ 即便是这么想着，程寒川的脸色依旧阴冷。 沈意晚买了一大堆东西，背包里装满了，手里也提着两个袋子。 大多数都是药片和一些吃的。 她有预感，未来几天里可能就要在民宿里度过了，因此物资必须准备充分。 然而，她特别累，再加上天黑，一路磕磕碰碰，她手臂和小腿上全都是伤口。 虽然看起来跟程寒川的伤不能比，但这种擦伤的疼就像是牙疼，明明不会牵动多少痛觉神经，可就是让我无法忽视，恨不得一头撞死。 沈意晚回到民宿，将东西放在自己的床铺上，拿出酒精爬上不算长的楼梯，来到二层。 程寒川因为伤口恶化，已经有些不太适应，额头上全都是汗。 沈意晚忍着自己身上伤口的疼痛，拉开他的衣服，用酒精和外敷消炎药为他处理伤口。 “让你别这么逞强，看吧。”沈意晚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眼露不忍。 程寒川的意识被疼痛侵蚀，他突然伸手，将她手臂扣住，把她拉到怀里，唇贴在她的唇上，还没等沈意晚反应过来，他狠狠咬住她的唇。 血腥的滋味瞬间在两人唇齿间蔓延。 这人有病吧！ 沈意晚将他推开，怒视他：“程寒川你吃错药了？” 程寒川双眸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有病。”她骂归骂，却依旧为他处理上。 “沈意晚，你爱我？” “我要是爱你，明天出门被车撞死。”沈意晚发了个毒誓。 “那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 他反手拿过酒精，倒出一些在纱布上贴到她伤口上。 她脏兮兮的。 “我说了，你出事了我也不好过，别以为女人都是感性的，我是处于理性对你好。”沈意晚夺走纱布，自顾自擦伤口。 “最好是。” “所以你刚才那个咬，是想看我有没有被你的魅力迷倒？放心吧，你很帅，但不是我的菜。” 程寒川听到想要的答案，理论上应该是高兴，但不知为何，他没有丝毫喜悦的情绪，甚至觉得她说的这句话特别刺耳。 他抿唇，长指揉摁耳廓。 沈意晚将他和自己的伤处理好，便从二层下去，她小跑到厨房，煮了一锅热气腾腾的粥。 她煮的粥光闻味道就很不错。 程寒川半个身子靠在床边的栏杆上，目光落在她娇柔的身段上。 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她唇柔软的触感。 她是他的妻子。 吻她没什么问题。 感觉也不错。 第35章 陆遥的要求 沈意晚将粥盛在小碗里端给程寒川。 不光闻起来味道不错，吃起来味道也不错。 “我们既然来到鰙海又无依无靠的，要不要想办法联系陆遥呢？”沈意晚也端着一碗粥，她盘腿坐在他对面。 “我现在，任何人都不能接近。” “这我已经考虑过了，我呢今天买了很多东西，差不多够我们一个礼拜吃喝了，如果省一点的话一周半不是问题。” “你的打算是……？” “我看过这附近人口密集，我们又是晚上来的，他们找到我们的可能性并不大，再加上这是民宿，他们铁定认为你不会留在这种地方。”沈意晚指了指墙壁上的缺口。 让程寒川住在这种地方的确是委屈他了。 不过他倒挺好的，并没有露出任何不耐烦或是厌恶的神情。 他对住所的忍耐比对她的忍耐好多了。 “继续说。” “所以我的想法是，你先留在这里养伤，你想吃什么我就带回来，如果我出了意外这些东西也够你用一个礼拜了，你只需要等你的伤养好，再找我的消息就好。”沈意晚说着顿了顿，“我一个人去找陆遥。” “哦？”程寒川却是冷笑，“我怎么能确定你不会背叛我？” “这你的确无法确定，但是你没有其他选择。”沈意晚并不打算解释太多。 她越是信誓旦旦，程寒川越是不会相信。 果不其然，在她态度变强硬之后，程寒川反而不说话了，只是很随性的朝她摆了摆手。 他这姿势的意思，沈意晚再熟悉不过了——你自己去决定，死了跟我没关系。 这程寒川要是主人的话，就是世界上最不负责的主人。 除了会让狗自己去叼骨头之外，就只会嫌弃狗。 奇怪。 沈意晚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病，她为什么要拿自己跟一只狗去类比？ 联系上陆遥后，沈意晚第一时间赶去和对方见面。 这是一家比较隐蔽的咖啡厅，沈意晚找了一会才找到，咖啡厅的四角都种着树，巨大的绿荫将整个咖啡厅笼罩在里面。 咖啡厅里也并没有人，只有陆遥和两个前台。 沈意晚走进咖啡厅两个前台也并没有理她，而且从他们的神色来看，他们可能并不是什么前台，而是保镖或是手下之类的人物，也就是说，这个咖啡厅是陆遥私人的。 沈意晚心中一松，她走到陆遥所坐的卡座旁：“陆先生。” 她并没有直接入座。 “沈小姐请坐。”陆遥抬头对她颔首。 沈意晚这才在他对面坐下。 这个卡座外就是马路，但这条马路对面却是一条河，河的再对面才是热闹繁华的街区。 换言之，这里不光风景好，而且环境也好，且私密性极强，平常也不会有人来。 沈意晚下意识抬头环顾四周，这才惊讶的发现，咖啡厅的天花板都是玻璃，树叶随着微风轻轻摆动，似乎还有生物寄居在上面。 “从走进来我就觉得，这家咖啡厅的光太自然了一些，没想到真的是自然光。”沈意晚收回视线。 “很舒服。”陆遥话比较少。 “是啊，的确很舒服，在这种环境下，人应该很容易看得进书，下次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带着书过来。” “程寒川在哪？” 沈意晚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陆遥见状眉梢一挑也不再开口，两人对坐却彼此半句话都没说。 不知过了多久，陆遥突然伸手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 沈意晚笑着抬起头：“陆先生。” “程寒川欠我一个人，你帮我找回来，无论什么忙我都帮你。” “我已经在路上联系过白梦了，他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不过我没有提到你的名字，不知道可不可以？” 陆遥一愣。 沈意晚继续道：“我跟他说附近有不错的烟火表演，程寒川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让他不要告诉莫浔一个人过来，因为莫浔很有可能把林洛带上。” “白梦不是很喜欢林洛，虽然之前我只是怀疑这件事，但是现在我可以确定。” “因此，白梦会一个人来到鰙海，而我所说的烟火表演就在今天晚上七点半左右，最迟，你七点半就可以见到白梦。” 沈意晚说完经过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我并不想知道你跟程寒川还有白梦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如果你有兴趣告诉我，听一下也是无所谓的，不强求。” 若说一开始，陆遥认为程寒川不过是为了美色娶面前这人，那么现在，他就有理由怀疑程寒川是从这个世界上，找了第二个他。 这第二个他虽然是女生，但手段比他利落，言语也比他犀利的多。 “程寒川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他永远被动，在商场上这叫伺机而动，但是在人际交往上，他这叫冷血淡漠内向，不知道你同不同意我的观点？”陆遥盯着沈意晚。 “嗯，所以如果我用他的方法跟你合作，我们只会不欢而散。” “我讨厌他唯利是图，但也得谢谢他，如果没有他，也就没有我的现在。” “我比较好奇的是，既然你跟程寒川是朋友，为什么不自己约白梦？” 陆遥听着视线中难免泛出一抹悲凉，他薄唇轻启：“我没有他现在的号码，不知道他住在哪，我之所以到鰙海也是为了和他们斩断联系，但是三年了，我忘不了。” “你……” “我只是个设计师。” 沈意晚懂了，她低头沉默。 虽然她没有问过，但是江清榆帮她调查了白梦这个人，他虽然平平无奇，但是他背后的白家却是近十年来比较显赫的家族，因为是做自动化，再加上芯片概念和未来科技，白家其实是走在行业前端的人。 整个白家也只有白梦一个继承人，其他姓白的都是他表哥表弟。 这么想来，三年前陆遥只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设计师…… “如果是为了爱就别放手。” “逼我放手的人，你跟他同床共枕。” 沈意晚瞪大双眼，本能的想要反驳陆遥，但最终还是闭嘴了。 她跟那人还真就同床共枕，不过，只是单纯的睡觉关系。 她清了清嗓：“可能是觉得你们门不当户不对吧。” “我现在也有钱，名下也有不少公司，白家未必看得上我，但配白梦这个人绰绰有余。” 沈意晚点头，她倒也这么认为。 白梦那个人看起来挺不错的，是个好人，就可惜，咋咋呼呼没个正形。 有陆遥这样的人在身边，他还有成长空间。 “我的事谈完了，说说你的事吧，意晚小姐。”陆遥将话题转开。 第36章 沈意晚的机智对策 “你刚才问问我程寒川在哪，我不能告诉你，所以，能不能请你帮忙？”沈意晚并没有直接说出原因。 陆遥皱着眉想了会，最终点头：“我跟他算是朋友，虽然我嘴上说着恨他，但是我这个品牌最初的第一笔资金是他投资的，我不会忘记这份情。” “那我也没事了。” “意晚小姐，你帮我解决了白梦的事，要我帮的却是程寒川？”陆遥是真的不解。 “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但是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我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并不是……” “陆先生。”沈意晚轻轻打断他，“空谷足音的前提是，山谷要有足够容纳一切声音的大胸怀，你懂我，我也明白你的意思，这就够了。” 陆遥不禁惊叹她华丽的措词。 在她用到空谷足音这四个字的时候，他的心都一颤。 若他要喜欢女人，大概就会喜欢她这样，说起话来也太舒服了，也难怪程寒川那么难搞定的人，她也能搞定，真是不容易。 如此想着，陆遥打了个响指，片刻，在前台的两个男人其中之一走来，将一杯蓝色的饮料放到沈意晚面前。 沈意晚端起，这饮料是苏打水为主，放了柠檬，因此蓝色的液体往下不断渐变成紫色，在杯底则是一勺看不出来具体成份的粉红色固体。 柠檬被雕刻成了星星杜莫言，边沿还抹了一圈出颗粒的海盐。 沈意晚凑上唇抿了一口。 又酸又甜又咸，而且毕竟是以苏打水为主的半碳酸饮料，无数气泡在嘴中炸开，脑中神经牵扯到多巴胺，突如其来的满足感令沈意晚头皮发麻。 “这是你为白梦做的。”沈意晚的话并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嗯。”陆遥点头。 “祝你们幸福。” 陆遥笑，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车子的地址我一会发给你，是一辆不错的房车，你多准备一点食材，跟程寒川到郊区玩玩吧，那边有不错的森林。” “好，谢谢。”沈意晚接过。 陆遥沉默了一会，又一次开口：“里面有好几个冰箱，还有……或者我可以带你去。” 沈意晚知道陆遥对她有好感，但她还是摇头谢绝：“我自己去看吧，已经够麻烦你了，我会先去看下车子内部设施，然后决定买多少东西去几天，你放心。” 陆遥叹气：“那好。” 沈意晚跟陆遥告辞后，心情其实有些低落。 她手上是有陆遥的资料，她知道陆遥跟程寒川的性格很像，但毕竟陆遥出身平民，因此她只要给予足够多的真诚，再露出她了解他这一点，就足以让陆遥对她心生好感。 至于低落的原因…… 大概就是因为她明确这一点吧，所以等于是做了一场开卷考，虽然考了满分，但是没什么好喜悦的。 陆遥发来消息，沈意晚打车来到他给的地址。 这是一家汽修厂，但只停着一辆车，周围也没有人。 沈意晚走到车前仰头看。 是房车，而且非常大，像是公交车一样，她和程寒川未必能开得了，所以肯定是不能上高速的，难怪陆遥说要她带程寒川去附近的郊区。 去郊区的路比较宽，而且也没什么人，的确安全一些。 如陆遥所说，车上不仅有很多个冰箱还有冰柜，有两张床和完整的淋浴系统，小浴室和厨房都配有净水器。 这大概就是房车中的劳斯莱斯。 沈意晚拍了几张照片。 “还不回来？” 正好，小号跳出来消息。 她的小号老早就建了，id叫小兔子爱吃窝边草，头像是一只白白的尖耳兔子。 程寒川用这么一个号给她发消息…… 沈意晚看着傻乐了一会，才回复：“我刚拿到车，陆遥给了一辆房车，等你的伤好些，我们可以到周边去避一避。” “快点。” “怎么了？” “我在二楼窗台，看到他们来了这家民宿。” 沈意晚听闻背脊都冒了一层冷汗，她左思右想，现在回去接人目标肯定太大，所以最好的方法是，她把车停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然后回去把程寒川接走。 对了。 他们并不知道程寒川可以直立行走！ 沈意晚立刻有了主意。 …… 程寒川等了十来分钟，就听见外面有人在开锁，他警惕的靠近厨房，手就放在刀架上，但凡进来的人并不是沈意晚，他会毫不留情的将对方动脉割断。 吱呀—— 门被人推开。 沈意晚大包小包的进房间，见他站在厨房，骨节分明的长指还握着刀把，她扯了扯嘴角：“是我，是我，别误伤友军啊宝贝。” “你叫我什么？” 呃。 她刚才脱口而出了什么？ “宝贝哈尼。”沈意晚朝他抛了个眉眼。 程寒川眉心一皱，人向后微仰，表情嫌弃，眼神厌恶，恨不得直接把她扔出去。 沈意晚也顾不上那么多，将袋子里的东西往外倒：“我的运气好，没花多久就买齐了，现在给你化妆一下，然后一会你戴着墨镜跟我出去。” “就这么出去？”程寒川怀疑她脑子有问题。 “不然你？他们又不知道你能直立行走。” 程寒川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件事，他抿了抿唇，没再开口。 沈意晚帮他戴上法网和金色假发，用粉底在他脸和脖子涂上一层，因为要戴墨镜所以她并没有给他画眉毛，最后再加上一套休闲的衣服…… 不错。 沈意晚很满意，她将程寒川推到镜子前：“看看，像不像影视剧男主角？” 造型上她没有过多雕琢，全都是按照江清榆平日里的习惯来的，毕竟她认识的男人不多，也就江清榆的装扮比较适合现在的情况。 “嗯。”程寒川对这妆容并不排斥。 “那我们走吧。” 沈意晚将药和一些方便保存的食物塞到包里，她与他本来也没多少行李，所以走的轻松。 下楼时。 沈意晚看到几个穿着便服，但眼神明显凶神恶煞的人，其中一个人还不断的在向人打听有没有一个坐轮椅的。 “喂，你们两个，站住！” 程寒川眸色一冷，他还未来得及出手，手臂就被沈意晚搂住。 这女人想干嘛？ 坐以待毙吗？ 还拉着他！ 程寒川正欲将她甩开，却听她缓缓开口：“你在叫我们吗？” “就是你们，你们哪来的？”那人打量着沈意晚和程寒川。 “你们是警察吗？”沈意晚眨了眨眼。 那人脸色一僵：“当然不是，少跟我废话，你就说你……” “我就说啊，在我爸爸的局里没见过你呢。”沈意晚笑意盈盈的回答。 第37章 流浪 那人死死盯着沈意晚：“你爸是警察局的？” “是呀。”沈意晚并不畏惧他的视线，“你们这么盘问人，如果不是警察局的，应该是部队的人吧？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不需要了，你们走吧，我们部队办事哪还需要你们当地警方支援！”那人态度强硬，还就真的拿出部队人才有的威严出来。 沈意晚对他敬礼：“幸苦了。” 离开民宿有一段距离后，沈意晚突然放声大笑。 程寒川看着身边腰都笑弯的人，唇角微勾起一丝幅度。 沈意晚靠在程寒川身上，手摁在他肩上，用他支撑自己的动作：“笑死我了程寒川，笑死我了，他们到底什么脑子啊，为什么就这种人还能把你伤成那样的，笑死人了真的是。” “你聪明不代表其他人聪明。” “你这算夸我吗？”她收敛笑意，但眼睛和嘴角还是弯弯的。 程寒川伸手将她笑出的眼泪擦掉，声音清冷淡漠：“提醒你别自大而已。” “是是是，你的伤口情况不是很好，我们还是快点去房车那边吧，然后我们去买点东西。” “嗯。” 离开了民宿那条街就可以打车了。 沈意晚将钥匙交给程寒川，卸下背包里的东西：“我看了下，这里有冰柜和冰箱，所以我会多买点水和生肉回来，一来是比较容易保存，二来不占地方。” 熟食腐败的坏，而且往往是用非常大的盒子装着，他们现在是能省地方就要省。 程寒川好整以暇地躺在属于他的铺子上，对她漫不经心的点头。 通过这几天，她的办事能力，他还是比较看得上眼的。 沈意晚忙前忙后，再回到房车上时，天已经渐渐黑了，程寒川已经睡着了，她想，趁着夜色，这么大的车子上路才不显得显眼。 车距离城市越来越远。 直到这一刻，沈意晚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居然就这样跟程寒川跑出来了，程家人居然也不管不问，只有程建华给她发过一条消息，让她跟程寒川好好增进感情，说他们程家没有离异什么之类的。 “是没有离异，只有丧偶。”沈意晚看着短信吐槽了一句。 “你想丧偶？” 身后，是男人森冷的声音。 沈意晚打了个方向灯，将车停在路边，转过身看他。 男人光着上半身，下本身也只穿着一条裤衩，他手里拿着她买回来的可乐，因为放在冰箱里几个小时的缘故已经很凉了，易拉罐壁上有一层细密的水雾。 “你爹说，你家没有离异，所以我吐槽，是没有离异但是有丧偶。” 程寒川没发表意见，在她身侧坐下，人很自然的靠她肩上。 沈意晚人吓傻了。 他突然靠在她肩上干什么？ 她不敢动：“程，程寒川……” “怎么？我头晕靠一会，就把你吓着了？”他冷嘲。 这人！ 沈意晚立刻将他推开：“别恶心，离我远一点。” 程寒川身向后，眉宇间尽是疲惫：“怎么，现在不担心我发烧了？” “你现在要发烧也没办法，荒郊野岭也没地方给你退烧。” 程寒川闭上眼不再看她。 沈意晚这才伸手触碰他的额头，的确有些烫，他的体温远比她的体温要高，沈意晚只好先把程寒川扶到床上躺着，用额温枪测试他的温度。 三十八度五，这已经算发烧了。 沈意晚仔细检查他身上的伤口。 程寒川垂眸看近乎趴在他身上的小女人，她很严肃也很认真，小手在他胸膛上来来回回，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神情，特别坦荡。 就在这时，他手机响起。 程寒川回神，本欲将手机关机，却看到上面闪烁着‘林洛’的字样。 他片刻犹豫后还是接起。 “什么事？嗯，在出差，嗯，知道了。”程寒川时有时无的回应着对面。 结束通讯后，他将手机关机。 沈意晚一点好奇心都没，她放下额温枪和绷带：“虽然不知道你跟谁打电话，但是既然打了，我们还是换位置比较好，你坐着我去开车。” 流浪。 沈意晚心中不禁冒出这么两个字。 虽然她早就习惯了流浪的时候，但是没有屋檐只有轱辘的日子还真是不好受。 很显然，这种日子段时间还真结束不了。 是夜。 皓月当空。 沈意晚找了个山坡将车一停，从车里拿出烧烤支架将木炭点火开始烤肉吃。 左手烤串右手碳酸饮料，美滋滋。 轰—— 远处的光冲上天际，无数烟火碎片散落成尘埃，掉进尘世间。 程寒川睁开眼，一侧身就看到窗户外毫无形象可言的沈意晚。 他皱眉，正欲下车纠正她诡异的坐姿，却见她抹起眼泪。 她拿着烤串的那手掌心是油手背全是泪渍，她一边笑一边哭时不时还仰起头朝着烟火的方向期待，那模样看起既滑稽又让人心疼。 程寒川收回视线，本想继续睡。 可一闭眼满脑子都是她的模样。 她平日里冷静沉稳，虽然偶尔手段性的装疯癫，但大多数时候都十分正常。 正常的程寒川都快忘了，她不过是个二十几岁出头的小丫头，陪他经历了这么多不说，她本身的处境也的确有些可怜。 “喝酒？” 男人的声音从身后飘来。 沈意晚胡乱的擦了把脸：“不喝，我酒品不好。” “这里安全。” 程寒川坐到她身侧，将啤酒放到她脚边。 整整两打，喝完这些到明天中午之前，两人怕是不能上路了。 可是为什么要上路呢？ 如他所说，这里非常安全，环境也挺好的。 沈意晚将碳酸饮料随手放在一侧，直接拉开啤酒的易拉环，冰冷的啤酒进肚，她爽的缩了缩脖子。 一侧的程寒川单手打开拉环，长手长脚的他，躺在她身侧比她多出整整一截来。 “你看，烟火好不好看？”沈意晚突然看向身边人。 晚风微醺，她脸颊微微泛红。 程寒川淡淡颔首，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微动。 “可是再美好的东西也会转瞬不见，什么都是假的。” “嗯？”他显然没想到她熬的是碗毒鸡汤。 “在乎的人，喜欢的工作，热爱的爱好，最终都会被现实打到渣渣都不剩。”沈意晚一脸严肃。 嗯…… 她说她酒品不好。 程寒川一开始是不信的，但现在不得不信。 她才不过喝了两罐而已，居然已经开始酒精上脑胡言乱语。 这只是啤酒。 “少喝点。” 程寒川伸手欲拿走她的啤酒罐。 第38章 等一辈子 沈意晚却手一挥，将啤酒罐抢回来：“我没醉，我是说认真的，程寒川，你别那么在乎林洛，也别那么在乎你的梦想，越在乎，人才越神经！” “你看你就是太神经了，一天到晚板着脸。” 程寒川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换作平常沈意晚已经开始打哈哈将话题带过去了，但如今的她脑子被酒精淹没，完全没有反应。 反而还指着程寒川的鼻子道：“太冷漠不好，不好。” “你这就喝醉了？”男人齿间唇缝只留一小道缝，阴沉的声音就从那道缝里狠狠砸向沈意晚的耳膜。 喝醉？ 怎么可能喝醉！ “我酒量特别好，不相信我给你展示，我，我还可以！”沈意晚说着做了个高抬腿，“打拳！” 她喝醉了。 程寒川直接扯下自己的领带，三两下把沈意晚的手绑好，侧身将她扔到房车里，确定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才收手。 怜香惜玉？不可能。 程寒川将剩下的东西稍微收拾了一下，随便堆在桌子上。 手机铃声响起，但不是他的，应该是她的，程寒川走去拿起，欲摁掉铃声的前一秒，看到上面‘陆遥两个字’格外显眼。 “什么事？”程寒川接起。 “是你。”陆遥叹了口气。 “你似乎很遗憾？” “是挺遗憾的，不过我只是来道谢的，你帮我转达一下吧，现在白梦……在我这里。”陆遥觉得自己没必要再跟程寒川遮遮掩掩。 程寒川和白家的确厉害，但也只是在商圈，像他这种顶尖的设计师，早就是商圈的宠儿，想合作的人一抓一大把，根本不用担心被低看。 程寒川往下铺睡着小人那瞥了一眼：“知道了，明天会给她加餐。” 加餐？ 陆遥笑笑：“你们之间特有的情趣吗？” “你还是管好白梦吧。” 陆遥被程寒川一连怼了两次，心里多少有些不快，但碍于今天白梦在身边，他心情愉悦，便并没有跟程寒川多计较，反倒是寒暄两句话才结束通话。 陆遥将手机随手放到茶几上。 “我说，你费尽心思把我骗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新买的房子？”白梦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盘着腿，双手抱在胸前，对于陆遥的行为十分不满。 陆遥起身，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出一瓶冰可乐扔给白梦。 白梦身体向后一仰，接住可乐挑眉一笑：“算你还有良心，知道我最爱喝可乐。” 陆遥不语，事实上，这三年来他冰箱里什么都缺过，唯独可乐一直都在。 “喂，沈意晚呢？”白梦见一直只有他一个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门。 “刚才我给她打了电话，程寒川接了。” “我去，她把我骗过来自己去跟老公约会了？”白梦扯了扯嘴角，“我就说这夫妻俩怎么那么好心带我玩，和着是你这个家伙搞事情。” “跟我在一起，不好么？” 陆遥在他身边坐下。 白梦冷笑：“当时抛下我说走就走，好？好什么？” 陆遥沉默不语。 “倒是你现在混的不错啊，这么好的房子说买就买，我倒是好奇，你哪来那么多钱？” “赚的。” 白梦‘哦’了声，不以为然道：“你是以为我这个世家大少爷真的是白痴？鰙海的放假寸土寸金，就你这套房子怎么说也要两千多万，你告诉我你赚的？” 陆遥不想解释，拿起笔记本搜索自己的名字递给白梦。 白梦狐疑看去，随即瞪大了双眼，显然是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鹿森创始人就坐在自己身边。 “程寒川是我的联合创始人。”陆遥补充了一句，“但是没人知道。” “你，你，鹿森……”白梦结巴。 他当然知道鹿森这个品牌意味着什么！ 在如今这个轻奢逐渐席卷年轻人价值观的时代，鹿森的崛起只意味着一件事——陆遥会有源源不断的钱进口袋。 而且势不可挡。 “我真的是瞎了眼认识你们这两个狗东西。”白梦突然就生气，“你是鹿森的创始人你早说啊，当时说什么配不上我什么……” “那时还没有鹿森。”陆遥无奈。 “你告诉我啊，你告诉我你有天赋啊！” 陆遥沉默。 白梦看他这模样，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伸手揪住陆遥的衣领：“我知道了，你离开我就是嫌我是个白痴，你想离开我，让我看看，没钱但有脑子的你可以混多好是不是？” “……傻子。”陆遥去抓他的手。 白梦突然像疯了似得将他的手拍开：“我不想听你解释，你就告诉我，当时为什么离开我？” “当时的我配得上你吗？”陆遥叹气。 “那三年了，你的鹿森也不是一朝一夕建立起来的，为什么现在才找我？” 还能为什么？ 他拉不下脸去找程寒川，而且程寒川也不一定会把白梦的信息给他，就算程寒川真的给了，那他所付出的代价肯定也很昂贵，程寒川那人就这样。 陆遥抿着唇低下头：“别问了。” 他并不想在白梦面前承认自己比程寒川差一等。 “好，你不说是吧，你不说我自己滚！”白梦狠狠推了他一把，朝门那边跑去。 陆遥立刻跟上他，用力拉住他的手臂：“你冷静一点白梦，我从来都没有想离开你。” “离开了三年，说不想离开我，你骗鬼呢？陆遥你还真以为我喜欢你？我气的不过是被一个玩具摆了一道而已，你松开！” 陆遥手一僵，松了。 白梦回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祝你事业有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怎么听都是祝福的话，从此刻的他嘴里说出，却像是诅咒似得。 陆遥虽然松了手，但并没有任他走，反而一直跟着他。 直到白梦坐进车里。 陆遥伸手拉开副驾驶座的门，也跟着坐了进去。 “有病啊你。”白梦炸毛。 “很多事情我没有办法跟你解释，但是我对你的感情是……” “我管你对我什么感情，你听好了，我无所谓你对我有没有感情，反正我就是随便玩玩，我女人男人那么多，不缺你一个。” 陆遥眉心一皱，反手扣住他的手腕：“白梦，你这句话是认真的吗？这几年里你真的跟其他人有……” “不然呢？”白梦冷冷反问，“如果是我把你抛弃，一声不吭的消失在你的世界里，你是会等我回来，还是去找下一个？” 陆遥的答案当然是等他回来。 哪怕他去一辈子，他就等一辈子。 可是。 他不是他，他是白梦。 第39章 她单纯 说不心痛是假的，但越是心痛越要维持高傲不是吗？ 出身贫穷没有打倒他，家暴没有打倒他，和白梦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没有打倒他，所以就算是白梦也别想用烟雨打倒他。 “好。”陆遥笑了一声，“既然是这样，就当我自作多情。” 陆遥下车，却并没有离开，他在心内倒数三秒钟，听到的却是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 他绝望的闭上双眼，清冷的五官绷不住即将崩溃的情绪。 他真的该好好感谢沈意晚。 如果不是她，他真的不知道梦寐以求的未来，竟与想象中天差地别。 陆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镶了钻石的打火机，这只打火机无论是外观还是实用性都很出色，从头到尾都是他亲自设计，可以说，这个打火机没有短板。 不过，现在有了，送不出去，就是最大的短板。 陆遥睁开眼，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将打火机扔出去。 舍不得。 舍不得这三年来朝思暮想白梦的自己。 …… 翌日。 沈意晚头疼欲裂的醒来，她记得自己也没喝多少酒，怎么就断片了呢？ 她感觉到车子正在缓缓挪动着，她揉了揉头发走到驾驶室。 “程寒川，你身体没事了？”她眯着眼，半梦半醒的看着他。 “嗯。” 男人并未分心。 “我去做早饭。”沈意晚打了个哈欠。 因为有电磁炉，所以就算是车子正在行驶，也还是可以做饭。 沈意晚不一会就做好了水煎包、荷包蛋热好了咖啡，程寒川将车靠边停，与她一起吃饭。 “我听陆遥说附近有一个天然的桃林，要不要去逛一逛？”沈意晚看向外面。 “认路？” “我有导航，放心吧。” 程寒川颔首。 他们这次主要是为了拖延时间，至于这时间是在路上度过还是在桃林里度过，他其实没有多大想法。 吃过饭，沈意晚开始收拾行李，带上点食物，带上烤肉架，乱七八糟的零食也带一点，顺便抓走几瓶饮料，至于啤酒……她是绝对不会再喝了！ 喝短片这种事，怎么想都太过诡异。 不到中午两人就出去，桃林的环境不错，还有成熟的桃子可以摘，程寒川的身体好了许多，两人一上一下配合默契，还摘了不少桃子。 中午把肉都给吃了，空出的背包容量全都用来装桃子了。 下午，两人打算打道回府。 沈意晚正朝车走去，手臂却被男人拉住，她狐疑的望向身边人：“怎么了？” 程寒川眸色冰冷，表情凝重的望着房车附近。 沈意晚好奇的探头探脑，这才发现，车子旁边站着几个人，似乎正在研究车牌号。 “这……”沈意晚惊讶。 “看来我昨天不该接电话。”程寒川冷冷说道。 “可是，除非是定点窃听，否则根本不可能来这么快。”沈意晚提醒他。 的确。 所以难不成是林洛…… 程寒川对于背叛过一次的人，自然不会有什么信任，直接在心里判了她死刑。 “我回去会处理。” 沈意晚点头，反正这事跟她关系不大。 “什么人！” 然而。 有一个眼尖的人发现了沈意晚和程寒川。 这种情况下，再想蒙混过关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跑。” 耳侧也响起男人清冽的声音。 沈意晚当然选择跑，但是跟着程寒川跑了一段里，她猛得一回头，发现那些人追得非常紧，只要停下，是必被抓的。 “怎么办？”她询问男人。 “只能跑。” “要不然我假装被他们抓住拖延时间，你想办法离开这里去跟其他人联系？” 若是联系其他人有用，他就不用伤到浑身是伤的求助于她。 “不，他们必须要消失。” 程寒川的声音更冷。 沈意晚浑身一颤：“你该不会是想……” “怎么，难道你认为，我们不反击他们会放过我们？”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该不会是想把他们都杀了吧？太难了，不可能的。”沈意晚刚才数了数，对方起码有八个人。 一对八，还有自己这个拖油瓶，沈意晚觉得程寒川没胜算。 程寒川却是觉得她这反应特别好玩，语气都松了不少：“心这么大？” “我觉得，面对仇人，尤其是他们那种人，你要能像杀鸡一样把他们杀了，那就是江湖气概，但是，如果我有选择我肯定不杀，这是两码事。” 她毕竟是个女孩子。 整天打打杀杀的不大好。 但是程寒川不同，对方已经威胁到了他的生命，他反击是理所当然。 “不错，有觉悟。”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啊？我快跑不动了。” 跑不了，就只能藏。 好在这附近灌木丛比较多。 程寒川凭借着多年累积的经验，以及看游击视频总结的套路，带着沈意晚到了一个很隐蔽的山洞。 然而。 这一路上走的并不轻松，程寒川毕竟是男人，就只有皮肤上划开了几道口子，沈意晚却没这么幸运了，她整个小腿肚都被一根巨大的藤蔓划破，不光是出血量的温柔，连肉都往外翻。 沈意晚冷着疼痛，撕下一条裤管将伤口帮助。 “你也有经验？”程寒川正在找背包里的酒精。 “电视上就是这么演的。”沈意晚将腿平放，总算是感觉舒服一些了。 程寒川找出酒精，帮她将腿和库管消毒，沈意晚疼到额头和手臂上全是喊，但就硬生生愣住了一声不吭。 她倒不是想忍着，主要是怕引起那些人察觉。 很快，伤口止住了血。 “疼不疼？”程寒川将她的腿放在他腿上，长指帮她放松腿部肌肉。 “还好。”她逞强说道，“说不疼肯定是假的，但是说疼我又觉得矫情，你那天伤成那样都自己走路的。” “你是你，我是我。” “不，分明是你和我是我们。” 程寒川失笑。 说来也是因为他那个电话，才导致她现在要跟他受这个罪。 “要是疼，我让家里的人过来接应。”程寒川突然开口。 “那你腿部不残疾的事不就被所有人知道了？不行，程家的内鬼你还没揪出来。”沈意晚斩金截铁的拒绝。 实际上。 程寒川也不可能真的叫程家人来，就算要叫也顶多是白梦和莫浔，但看她比他还着急的模样，还真有些赏心悦目。 “担心我？”他长指勾起她的下巴，将她拉近。 有一个妻子，原来是这种感觉。 沈意晚立刻往后一躲：“你好我就好，不过我其实不太懂你为什么要装瘸，就算你坐轮椅程家人也还是很怕你啊。” “怕？”男人轻笑，“单纯。” 沈意晚不服：“那你说理由！” 她生为两世人，怎么可能单纯！ 第40章 白家没了 “程家人畏惧的是我对程氏绝对的掌控权，也就是说，他们若让我觉得有危机，我可以拉着他们一起死，明白了？”程寒川语气淡漠，提到程家人，像是提到与他无关的甲乙丙丁似得。 沈意晚沉默半响，缓缓颔首：“他们并不是对你俯首称臣，而是怕惹毛了你，你把他们从程氏赶走？” “没有那本事，我只能让程氏消失。” “难怪你说程家不安全……”沈意晚不由得轻叹一口气。 程寒川松开她下巴，垂眸瞥向指尖，她的温度还残留在他手上，触感有些不太真实。 “你可以拼自己的实力，在程家站稳。” “我没有实力。”沈意晚立刻表忠心，“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就算你跟我离婚我的心里也只有你。” “……”程寒川无语。 见他没有露出嫌弃的神情，沈意晚觉得很诡异：“你不说我谄媚了？” “同样的把戏一次两次的确有用。” “好吧，我承认，一开始我是假装的，当时现在是真心的，程寒川咋们也算是同生共死过，就算没有夫妻之实也至少是兄弟了吧？”沈意晚将受伤的胳膊和小腿朝他面前拱了拱，那意思很明显——是他的错她才会受伤，所以她是他的自己人没问题。 程寒川皱眉。 他朋友不少所谓的‘兄弟’虽不多但也已足够，想在他身边当他男宠女伴的更是数不胜数，但这还是第一次，一个女人说要做他兄弟。 而且还是他明媒正娶的合法妻子。 “沈意晚我真想把你的头盖骨掀开，看看里面是脑还是豆腐脑。” 他语带讥讽。 沈意晚故作害怕的向后挪了两下，随后一脸无所谓的冲他耸肩，眉宇间是掩盖不住的得意。 天色渐晚。 两人并没有被那些人发现。 沈意晚一开始精力还算不错，甚至有力气准备吃的，但随着时间推移，她觉得身体越来越难受，到后来便痴痴的睡着了。 半夜迷迷糊糊醒来时，沈意晚感觉自己双脚离地，她惊呼了一声。 她居然被程寒川背在背上？ 行李被他挂在他胸前和她背后。 “程寒川，那个地方不是挺好的吗？我们为什么要走，而且要走为什么不叫我啊？”她问。 “这样比较快。” 程寒川抬头瞥了一眼月亮：“我刚才给朋友打了电话，我们需要尽快去汇合。” “这样……” 他背着她走速度竟然都没受影响，沈意晚暗暗盘算着，这个程寒川表面上装是个瘸子，但背地里恐怕没少锻炼。 也就是说…… “你在外面是不是有房子啊？”沈意晚问。 “嗯？”他皱眉，“谁告诉你的？” 他的房产从未对外公布，他雇了一个专业搭理房产的人，房子全在那人名下，除了少数几栋房空着，剩余都随他出租。 那人跟白梦关系不错，这么多年来也从未惹出是非，因此他很信任他。 “没有，我就看你体力这么好，平常肯定没少锻炼，你要装瘸子不能在家里和公共场合锻炼，所以只能自己找个地方了，不过，我听人说你虽然特别有钱眼光特别独道，但从未投资房地产。” 这个‘听人说’的人，自然就是江清榆了。 程寒川颔首：“有专业看房人，都在他的名下。” “在他名下！？那万一他吞了你的房子怎么办？” “买房银行会打流水，算是赠与，他怎么吞我就可以让他怎么吐出来。” 原来如此。 沈意晚不由得感叹：“你是真的会玩，这些手段我爹啊我娘啊，都没跟我说过。” 沈腾？ 想到沈意晚的父亲，程寒川冷笑了一声：“沈腾运气不如我爸好，没等一个替死鬼。” 嗯？ 沈意晚茫然：“什么？” “没事。”程寒川顿了顿，还是补充了一句，“有些事，你必须自己心里有数，我知道的永远都只能我知道。” 听他这么说，沈意晚‘唔’了一声，她本不以为然，可是替死鬼这三个字她又太在意，在脑海中盘旋着。 忽得。 她想到了程寒川的母亲，背脊一凉。 ‘沈腾运气不如我爸好’这句话难道是在说…… 沈意晚顿时头皮发麻：“程，程，程寒……” “公司的法人代表是我妈。” 沈意晚立刻抱紧他脖子：“我冷。” “胆子这么小？” “人心太可怕了。” 是。 人心太可怕了。 以至于他竟觉得她难得可贵。 一路跟他奔波不说，竟也从未想过背叛他而去，她明明可以走，去哪都可以，有了陆遥这层关系她根本不需要再通过自己。 以她聪明的脑子，不应想不透这个道理。 大概是因为如此，他才会不由跟她多说吧。 路有些远，沈意晚第二次睡着。 程寒川耳侧满是晚风与她清晰的呼吸声。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世界从漆黑一点点变亮。 陆遥站在直升机前望着程寒川和他背上的小女人，等看清楚沈意晚，他瞳猛得收缩，三两步到程寒川面前，将沈意晚扶住：“她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你什么意思？”程寒川一把扣住沈意晚的手腕。 “别误会，我对女人没兴趣。”陆遥无奈。 他这只不过是正常反应。 毕竟沈意晚是个女人。 “我给小白发消息，来的怎么是你？” “他……”陆遥眸色一冷，“等你回去就知道了。” “一句话说清楚。” 陆遥沉默半响，轻笑了一声：“老天对我不薄，白家没了。” 白家没了？ 他离城中顶多才一周左右，白家怎么回事？ “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要问，但是最好还是先走，我怕他们追上你跟沈意晚。”陆遥道。 “嗯。” 上直升机的过程比较颠簸。 沈意晚迷迷糊糊的醒了，睁开眼时，发现程寒川正握着她的小腿帮她上药，沈意晚身体一僵，立刻把腿收了回来。 程寒川抬眸瞥了她一眼：“醒了自己拿东西吃。” 话落，他又把她的腿拿过去上药。 吃的？ 沈意晚侧头，看到手旁的桌子上放满了食物，还都挺新鲜的。 “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所以我就都买了一点。”陆遥在沈意晚身旁坐下。 “那个，陆遥……”沈意晚看了一眼程寒川，不知道该不该问。 陆遥却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似得，淡淡启唇：“我不知道他是个正常人，但是我不会跟任何人说，包括白梦。” 沈意晚没想到程寒川说的朋友是陆遥。 从他隐藏瘸腿这件事来看，陆遥也在他的隐瞒名单了。 是因为她受伤，所以他才…… 沈意晚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 第41章 往事迷雾重重 “那种情况下，不找外援等于等死。”程寒川说着放假她的小腿起身，“我本是打电话给小白，不知道为什么是陆遥接的，也没办法。” “那小白呢，为什么没有来？”沈意晚好奇的问道。 程寒川看向陆遥。 现在，他大概可以讲讲白家的事了。 陆遥在沈意晚身侧坐下，拿起一瓶碳酸饮料，拧开瓶盖后抿了口：“事情要从那天看完之后说起……” 白梦离开后并没有成功回到城内。 他被白家的人一通电话拦在鰙海境内，国内的城市与城市之间有不少收费站，白家用最后一口气，近乎疯狂的封锁了整个鰙海边境，为的，就是不让白梦回到城里。 这时，众人才发现，就算白家已是强弩之末，也还有强劲的底蕴能力。 “可是怎么会变成这样？”沈意晚心中着急忍不住打断陆遥。 “简单来说，白梦有一个表哥，将手中的股份抵押，导致对方手握的白氏集团股份比白家所有人更多，新上任的董事长根本不讲道理，直接把白家低价卖给国外的人。” “这……”沈意晚傻了。 “董事长的资料我们没有任何调查得到，只知道他七年之前把鰙海的江家以同样的方式灭了。” 等等，江家！？ 沈意晚心中一咯噔，手不禁抓住衣角。 “这布局起码要有五年，白家那个表哥不过只是最后一根稻草，至于现在……” 白家旁支的人还可以跑一跑，拿着几百万到其他城市过小日子还可以，至少饿不死也穷不死。 但是。 白梦的爸妈、叔叔伯伯阿姨这一辈的人，近乎在不到两天内全部死绝。 高额的贷款以及追债的人根本不会放过他们，想用折磨他们的方式让他们逼迫旁支的人把钱交上，生不如死和死之间，大多人都会选择死，因此，综合来说白家现在只剩下白梦一个人。 “如果他没有来看烟火，可能……”陆遥摇了摇头。 “……” 沈意晚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本以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已经够离奇了，可现在看来，她这些事算什么？至少她的父亲还没有死，至少她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程寒川一直沉默着没说话，陆遥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程少，你没有看法？” “比我想象中更早。” “你的意思是……” “你知道白家和江家有什么共同点吗？”程寒川眼里的光，是冷的。 陆遥一怔，头慢慢摇。 “十七年之前，白家和江家以及另外三家公司，用做空的方式，做死了一家刚上市的新能源公司，家破人亡不过一天。” “什么……”陆遥是真不知道这些事。 若不是因为白梦，他甚至不知道这些家族。 “上一次，江家宣布破产时，正好是忌日。”程寒川道。 “所以事隔这么多年，并不是因为没有机会下手，而是这个人在等这一天？”沈意晚背脊又泛起冷意。 她今天知道了太多超出常理的事。 程寒川颔首：“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提醒过白梦白氏股权变动诡异，他没当回事。” “就算没有这个人出现，白梦也不可能担得起白家的众人，可惜的是鰙海本地江家的那个孩子，哥哥姐姐在他面前被杀，他躲在床下眼睁睁看着……”陆遥没忍心继续说下去。 沈意晚倒不是没有共情心，但通过陆遥的话，她察觉到了一件事。 “那个。”她开口，“你的意思是，他们对待江家更残忍，对待白家相对还给了缓和的余地？那到底是这个人更恨江家还是没有力量把白家一口气吞死？” “可能和鰙海到现在还没有撤销上诉。”陆遥解释，“毕竟那是真的灭口，对付白家就只能从商业的角度。” 沈意晚了然颔首：“所以，我们只要找到那个董事长就好了？” “为什么找他？”程寒川冷不丁开口。 “呃……”沈意晚张了张嘴，并没有开口。 其实她的想法是。 白梦家里人都死绝了，就算身为朋友的程寒川和陆遥不帮忙，白梦自己也应该想找凶手报仇，所以她才理所当然的觉得，陆遥说这么多，其实是希望程寒川帮忙找人之类的。 陆遥叹气：“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对方一看就是一个金融奇才，这种人你给他一万块他进股市里转一圈就能身价上百万，更别说家产万贯。” “程寒川比他差吗？” 这话一出。 陆遥目光略带趣味的看向程寒川，眉微微一挑，调侃的意思明显。 程寒川淡淡侧头，并不回答这个问题。 这家伙又傲娇起来了，陆遥见状无奈开口：“对方不敢碰程寒川的，所以你看这么多天过去，对方却踩着点在白梦离开的那一天全面引爆，其实意思非常明显，他既不想跟程寒川对上，也不想因为程寒川放弃复仇。” 沈意晚了然点头。 飞机飞了有一个小时，才到陆遥的住所。 程寒川和陆遥去房间里看白梦，他们三个大男人说话，沈意晚不好意思跟着去，只能一个人到陆遥给她准备的卧室，房间里有电脑，她坐在桌前打开电脑，登录社交软件。 很快跳出来一条几个小时之前的消息—— 江清榆：白家的事需要我调查吗？ 沈意晚沉吟片刻，决定跟江清榆谈判。 她轻敲键：鰙海的江家跟你有没有关系？ 江清榆：有，对付白家的那群人，也对付过我家，我本来想阻止他们，但是，太晚了。 沈意晚打字：你调查吧，需要经费就告诉我。 江清榆没想到沈意晚这么通情达理，他试探性问道：真的可以吗？ 沈意晚：知道的越多对我越有利，更何况事关你自己，去调查清楚也有必要，当然，也未必调查得出结果。 江清榆直接弹了一个语音来。 “嗯？”沈意晚接通。 “你是听你的朋友说了什么吗？怎么知道江家的事了，起初，我还担心你会因为我是鰙海来的又姓江就盘问我呢。” 沈意晚失笑：“让你失望了，我的家族比不上你们，得到的消息并不全面。” 江清榆看着屏幕上的沈意晚，想起了自己的姐姐，他抱着手臂歪头看她：“我姐姐死的时候，比你还小几岁，她把我跟我哥哥藏在床底下，后来我哥哥又把我藏到别的地方，自己继续躲到床下等人发现。” “那为什么会有人追杀你？”沈意晚不解。 “追杀我的人，就是我哥哥。” 江清榆琥珀色的双眼清澈透亮，柔和的五官带着淡淡人畜无害的笑。 第42章 不想看还是不好看 “你说什么？”沈意晚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叫我过去吃饭我就过去吃了，然后他就拿出了枪，我是被管家保护离开的，管家死了。”江清榆淡淡说着。 沈意晚是真的佩服他们这些‘男人’，明明事关生死大事，却一个比一个淡定，说点经历来一个比一个骇人听闻，却一个比一个冷静，他们心理面就真的不疼吗？ 她想不通。 “你哥哥叫什么？” “在家里的时候他叫江修，在外面有很多名字，其中一个叫mystic。” 江清榆自己就是黑客，他都调查不出的事，沈意晚更不可能知道，所以她压根不知道这个‘mystic’到底代表着什么。 她寻思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和江清榆挂了语音，打算上楼上去看看那三个男人，顺便看看程寒川和陆遥知不知道mystic的消息。 沈意晚刚上楼，就看到程寒川往下走。 他上半身裸露着，手里拿着衬衣和西装，手臂上有一条非常明显的伤口，像是被玻璃划破了，不过这伤比起他肩和左手的伤根本不算什么，顶多就是看着新鲜一点。 关键是。 他结实的胸肌和腹肌，线条像炭笔画上去的一样，精湛到有些假的像艺术品。 可偏偏，精致归精致又不过分大，使他的身体看起来，还有属于正常人类的柔和美感。 沈意晚意识到自己耳朵发烫时，整张脸已经都红了。 程寒川居高临下的看她，一步步走向她：“找我？” 沈意晚低下头，半天才发出来一个‘嗯’音。 “没见过？”他挑眉。 “没，没有。”其实给他洗澡的时候见过许多次，但她没有一次是这么仔细看的。 开玩笑。 当时她生怕他把她吃了。 哪还敢去欣赏腹肌。 “你跟楚钧霖在一起那么久，也没见过？” 沈意晚咬唇。 她才不想把屈辱的过去说给他听。 程寒川垂下手扣住她的手腕：“要是想看，以后大可以求我让你一饱眼福。” “你！” 程寒川抓着她往前走：“不想看？还是说你认为不好看？” 这是送命题吧这？ 沈意晚咬牙切齿的回答：“好看，好看到我恨不得自戳双目以示清白！” 程寒川侧头看她，微微笑。 他，笑。 更好看了。 沈意晚错开与他的视线，目光不小心落在他握着她手腕的大掌上，心中顿时泛起一圈圈涟漪，说不清具体是什么感觉，但，有些暖。 程寒川将她带回他的卧室。 陆遥给程寒川准备的客房比她大的多，设计风格偏德式，大体方向是简约风，白与胡桃木色调偏多，这让整个房间看起来很冷但不至于压抑。沈意晚想，设计这个房间的人一定是个天才。 她又想，这个天才可能就是陆遥本人。 “他给你准备的客房是一般客房，不同于这个是专门为我留的，你就在这睡。” “你呢？”她脱口而出。 “在家里恨不得天天跟我睡，怎么到了外面开始矜持了？”程寒川并没有看她，他从房间里找出医疗箱为手臂上药。 沈意晚讪讪的跑到他身边，拿走酒精棉球和酒精瓶。 她小心翼翼的帮他处理伤口：“因为你说的是让我在这里睡，没说让我在这里跟你一起啊。” “沈小姐，你是想听我对你说，今天晚上麻烦你在这里跟我一起睡？” 沈意晚咬了下舌头。 她真不是这意思。 她只是觉得，一般人都会说：今晚你跟我一起住这一间。 像他说的那种‘你在这里睡’的下一句一般都是‘我去其他地方睡’之类的，所以她才会问。 看她不说话，程寒川也不再逗她，放任她帮他处理伤口，用另外一手拿起手机。 陆遥的房子屏蔽了外界信号，因此不用担心用手机再被对方发现，程寒川翻着未接来电和短信，并没有发现林洛的消息，他视线更冷了一些。 很快，沈意晚帮他处理完伤口，她放下手擦拭汗。 “你是怎么弄伤的？” “白梦发神经。” 沈意晚失笑。 因为两人都受了伤，所以没有办法洗澡，睡觉前只能用酒精和温热的毛巾勉强再擦拭几次。 算起来，好像有好几天没洗澡了，沈意晚想。 在民宿也没有洗澡，因为浴室是共享的，她跟程寒川都用不惯，房车上的浴室程寒川用了，但是她没有，所以也没洗上。 仔细想想，这一次的逃亡之路还真是艰辛。 不过结局倒还挺好的。 沈意晚胡思乱想着睡了。 …… 陆遥的别墅一共有四层，除了生活区外，三层和四层都是一个个小房间。 白梦就住在四楼的主卧里。 此刻，主卧里一片狼藉，无数玻璃散落在地上，碎片血迹斑斑，看着很是骇人。 白梦的双脚光着踩在地板上，脚底和脚踝处全是伤。 “我不要你管我，你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他们都死了，你为什么不让我也死啊。” 白梦死死盯着不远处的人。 他出门就把自己锁起来，回来才打开链子，好不容易趁着和程寒川聊天的时候找到机会想要自杀，可结果却是…… 红酒瓶的瓶子倒插在陆遥的手臂上，并没有落到白梦的脖子上。 陆遥身上的伤要比程寒川更严重，一来是他没有程寒川那种好身手，二来是他也不想躲。 “白梦，从今往后我照顾你。” “滚，谁要你照顾，抛弃过我的人凭什么照顾我！你不如跟他们一起去死，这样我也可以去死了！”白梦偏激的说。 陆遥听着蹲下身捡起一片玻璃碎片，他对准自己的脖子，视线却紧锁白梦：“你确定？” 白梦被他这个举动惊到，随后心中生出一种害怕的情绪。 等等。 他为什么要害怕？ 是陆遥把他抛弃的，这三年来他已经痊愈了，他已经不怕痛了，陆遥死了他只会更解脱。 “你死啊你！”白梦红着眼睛嘶吼。 有本事就死。 大家谁都不欠谁，全化成灰算了！ 陆遥高举起手，毫不犹豫的将玻璃往气管怼去。 鲜血洒了一地。 白梦死死望着面前人，咬牙切齿道：“我恨你陆遥，我恨你！” “恨我，为什么不让我死？” 玻璃片和陆遥的脖子之间隔着白梦的手。 陆遥是存心寻死，因此用了很大的力道，白梦能够感觉到他的决绝。 他只是不明白。 为什么陆遥还要管他？ 他说的还不够绝吗？ 白家已经没了，所有人都想要跟他划清界限，他陆遥当什么好人逞什么英雄啊！ 第43章 是江修 “你，你死也别在我面前死。”白梦声音颤抖的回答，他将手背上的玻璃拔出扔在地上。 清脆响声后带着血迹的玻璃碎片混入一地狼藉，和周围的看起来没有不同。 “我从没想过离开你白梦，就算我离开你，我也会回到你身边，我……”陆遥想说，他这三年是在孤独寂寞里熬过来的。 只三年为什么白梦都不肯等他。 可是，他这想法未免太自私。 “为什么不联系我？”白梦凝视着他，“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联系我？没有想过抛弃我，却连一通电话都不打给我？” “想联系你的时候，我已经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了……”陆遥苦笑。 白梦刚想反驳他，却想起来，当时自己出了意外。 当时因为心情不好所以出去旅游，结果在巴厘岛的海峡遭遇风暴，别说是手机和身份证了，连人都差点没有，回来之后重新补办了一张新卡，也就换了一切的联络方式。 是他下定决心不让陆遥找到他，因此硬要怪陆遥不联系他似乎也没办法。 毕竟当时为了避嫌，也就只有莫浔与程寒川知道他的存在，但，以陆遥骨子里自带的那种骄傲…… 白梦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我们已经结束了，我是死是活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很感激你把我带到这里，还让我见了程寒川和沈意晚，但是，我们结束了。” “就当我是一个陌生人，重新认识你，帮助你。” 白梦摇头：“你就是你，永远都不会变成其他人的，结束吧陆遥，我们本来就不能够在一起。” “能不能在一起和想不想在一起不一样，白梦，我一直都想跟你在一起，当时是……” 陆遥说到一半又停下。 他不能说。 白家已经没了，和程寒川也已经和解，过去就该过去。 他没说白梦也一点都不想知道：“我不管你，因为什么离开我，因为当时你离开我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告诉我发生的事情。” “白梦，我先带你去处理伤口好吗？”陆遥叹气。 “……的确有点疼。” 陆遥听闻离开上前一个公主抱将他抱起来：“我带你去。” 白梦没挣扎，事实上，当情绪发泄完毕，又被他抱起来不需要用力支撑身体重量的时候，他精神已经撑不住了，直直倒进陆遥的怀中。 …… 翌日。 沈意晚刚起床就闻到了一股非常香的味道。 她闻着味道下楼，看到餐厅的餐桌上放着不少食物，陆遥围着围裙还在忙碌，不断从烤箱里拿出面包和熟肉。 他有四个烤箱，所以拿出来的食物特别多，多到沈意晚觉得这应该是十个人的早餐而不应该是四个人的。 然而，更让她在意的是陆遥身上的伤。 近乎没有一块皮肤是好的，浑身上下都是疤痕，就连脸上和脖子上也都有，沈意晚看着都疼，她凑近去看：“陆遥你没事吧？你这伤是白梦弄的吗？看起来很吓人。” “没事。”陆遥对她一笑，“白梦的伤也不是很好。” “你们昨天……”沈意晚问了，但没问下去。 “他小脾气比较多，所以我一直很感激程寒川，至少他没有放弃白梦。”陆遥算是浅浅的解释了一下。 沈意晚心领神会：“不是第一次就好，就怕你们刚生活在一起，转头就打起来，对以后的感情肯定有影响。” “是啊，不是第一次就好。” 陆遥感叹于沈意晚的聪明。 就在两人聊天的时候，有脚步声响起。 沈意晚没察觉到，伸手轻触了一下陆遥脖子上的伤：“这伤有点深，虽然没伤到动脉但如果发炎就不好了，你今天洗澡的最好要当心一点，如果可以的话就最好不要洗了。” “好。”陆遥点头。 “怎么，你想帮他洗？” 程寒川森冷的声音出现在两人对面。 沈意晚打了个哆嗦，侧过头谄媚笑着看他：“怎么会呢程总，我只是让陆先生当心一点，毕竟发烧了特别麻烦。” 程寒川来到两人面前，左手扣住沈意晚的手腕，将她拖到桌前用餐。 陆遥咂舌，他还从我见过程寒川对什么人如此霸道就算是当时程寒川和林洛在一起，也不见他对林洛控制欲这么强。 不久，白梦也下楼，看到一桌子的食物，他心里既雀跃又失落。 雀跃是他又可以吃到陆遥做的饭了，失落是因为这一切都来得太不容易。 白梦在桌旁坐下，拿起一块三明治放进嘴里咬了一口：“还是跟过去一样的味道。” “不喜欢吗？”陆遥坐到他身边，将胡萝卜和苹果混合的果汁递给他，“你最喜欢的混合果汁。” “……” 白梦接过喝了一口，随手放在一旁，没有在喝的意思。 众人吃着饭，陆遥将一份文件交给程寒川：“我昨天后半夜没睡着，找了些资料，你看看对你有没有用。” 程寒川颔首后接过文件，随即皱眉：“江清榆？” 正在吃饭的沈意晚手指一僵。 “嗯，这人是江修的弟弟，不过我听说这个弟弟最近也在被他追杀，人已经不知所踪了，是生是死并不清楚。” “他从事什么行业？” “不知，听人说他是一个黑客，但也有人说他是摩托车改装师。” 程寒川听闻颔首，翻阅到最后轻笑一声：“最后的消息甚至暗网？” “对。” “查的确好查，只需要知道谁最后跟他交易。” “江清榆好查但是想从他这里找江修，估计也还是困难。” 程寒川将文件放在手旁，端起咖啡喝着，似乎是在沉思一些事。 沈意晚清了清嗓：“两位，这个江清榆和江修是什么情况？是这几天追杀我们的人吗？” “算是。”回答的是陆遥，“江修是追杀程寒川人中的一部分，但并不是最厉害的那一个。” “他们为什么要追杀程寒川？” 陆遥并没有开口，白梦张嘴想说话，但被陆遥捂住了嘴。 沈意晚狐疑的眨了眨眼。 “这件事，要程寒川自己告诉你。” 看来是很严重的事。 沈意晚瞬间心里有数，她点头：“那我不知道也没事。” “因为芯片，我跟你说过。” 程寒川突然开口。 陆遥松开捂着白梦的嘴：“小白，你告诉沈意晚吧。” 程寒川既然开口了，就代表他不介意告诉沈意晚，但他是个不爱解释的人，所以这种时候，一般都由白梦或莫浔来。 现在莫浔不在，就只能白梦解释了。 第44章 芯片存放在程寒川心脏里 “哼。”白梦将他的手拍开，一脸臭屁的瞪了他一眼，随后转过头笑意盈盈，“沈小姐，你别管他，你叫我小梦阿梦梦梦都行，总之不带那个白字就可以，小白小白的，我总以为是在叫一条狗，虽然我也的确是程寒川的狗。” 沈意晚：…… 程寒川的狗是什么鬼？ “闭嘴。”程寒川冷斥。 “我就是你的狗，你的忠犬。”白梦翻了个白眼，随后正色，“芯片这个事，其实是一张设计图，有了这个设计图之后，就可以开发一种属于自动化的技术，但是呢，这种技术的最终目的是永动机。” 永动机？沈意晚扯了扯嘴角，这也太扯蛋了。 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可能存在永动，因为质量守恒。 简单来说就是，想让鸡下蛋就一定要喂鸡，而喂鸡就一定需要制造鸡饲料，制造鸡饲料就一定要小麦，小麦又需要种植。 这一系列的操作都是自动化，甚至是全自动化的，但他们都是耗能的。 鸡下鸡蛋是结果，喂鸡则是耗能动作。 因此，就算鸡能一直下蛋，可只要还需要鸡饲料就不能算永动。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白梦光从沈意晚表情就能猜到她心里所想，“我一开始也觉得这事太扯蛋，直到后来，程寒川跟我说，他得到的设计图是有关太阳能的，我就知道这事看也行。” “太阳能？”沈意晚人更懵了。 “简单来说，就是利用白天积累的太阳能，转化成夜里所需的能量，这样就可以实现永动机的存能。” “这个我知道啊，很多太阳能热水器不就是这样吗？” 这算什么永动机啊。 白梦神秘一笑：“关键是就是，按照那张设计图和我们手上所存在的资料和物资，只要我们成功开采可燃冰，烧制出新的铁，就可以实现永动机，一台只需要阳光，却不需要其他耗能，不需要维修，不会老化的机器。” 机器是不可能不老化的，就像人是不可能不老化不死的。 而机器和人之所以会损坏、会老，都是因为氧化反应，只要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氧气，那么机器就不可能不会老化。 也正是因为这样，永动机从一开始就是个不可能存在的东西。 即便破坏了质量守恒，也无法解决老化反应。 “这种东西不可能存在的。”沈意晚斩金截铁的说。 “所以啊，那些人才想得到程寒川的芯片，至于那个芯片在哪……”白梦看了一眼程寒川。 “在他身体里。” 想得到资料u盘或是固体芯片，只需要偷就可以了，但如果程寒川放身体里的话，对方就只有杀了他，或者绑架他才有用。 白梦嘟嘴：“不是，你怎么就猜出来了啊。” “因为她比你聪明太多。”陆遥非常不给面子的拆台。 “当年程寒川和陆遥告诉我的时候，两个人逗了我半天让我猜，我都完全没有猜到……” 沈意晚并没有因为猜对而喜悦，反而很严肃的看着程寒川：“他们想要杀死你非常容易，将化学药剂混进什么地方，刻意立刻让你毙命。” 程寒川并没有开口。 “他们没有这么做说明杀了你根本没有意义，他们需要在你还活着的时候，对你下手才能取出芯片。” 整个房间寂静无声。 陆遥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沈意晚的意思，但越听眉头越皱得深。 倒是白梦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甚至还努了努嘴，反正对他而言程寒川就很厉害，不管放在身体哪个部分都很厉害。 “也就是说，必须要在你心脏跳动的时候取出芯片，又或者，光是这样还不足够，所以他们才会一再派人，而不是直接把你杀了，对不对？” 程寒川依旧没说话。 一杯咖啡快被他喝完了。 “就算是个跨时代的技术，你交给他们又怎么了，为什么非要……”沈意晚说着声音都一哽。 白梦根本不懂沈意晚为什么有情绪起伏，刚想说两句玩笑话，却发现陆遥起身双手死死摁在桌面上，似乎是在极力控制情绪。 “不，不是，你们到底什么意思啊？”白梦人傻了。 “白梦，现在只有两个可能。”陆遥深吸一口气，正色看程寒川，“一是程寒川想办法把芯片塞进了心脏里，等于是给心脏植入了一个极体，二是他告诉了某个人他把芯片塞进心脏里，而那个人背叛了他，把这件事告诉了其他人，所以，那些人才不杀他，这样江修会追杀他也有理由了，因为江家祖上是医学世家，江修虽是继承人，但也学医，手下也有几家不错的医疗公司。” 白梦瞪大双眼。 把芯片放进心脏里？ 这可是芯片啊，而不是什么心脏起搏器之类的东西，万一出点什么事，程寒川不就没了吗？ “都错。” 程寒川终于喝完咖啡，将咖啡杯放在桌子上。 都错？ 陆遥凝他：“如果你还当我们是你的朋友，就说清楚这件事。” “我不会为任何人牺牲自己，更别说只是一块芯片而已，那只是别人编造的谎言而已。”程寒川瞥向沈意晚，“这就怕了？” 沈意晚倔强的别过头，心里把程寒川骂了个半死。 明知道她跟陆遥会着急，结果硬生是等她跟陆遥都猜完了，才公布答案。 “那，那芯片在哪？”陆遥问。 不等程寒川回答，沈意晚便开口道：“还能在哪，瑞士银行里。” 瑞士在几次世界级的大战中，都没有参战，因此许多人都把值钱的东西和钱存在瑞士银行。 当然，最关键的是瑞士联合银行在私人服务方面居于领先地位，为四百多万不同国家的个人和企业提供服务。 如果一定要找个地方存钱或者是重要物品，沈意晚一定换选择瑞士银行。 程寒川赞许颔首：“嗯。” “没想到你也会存到世界银行里。”陆遥失笑。 他还以为，程寒川会找个更加隐蔽的地方。 陆遥和白梦都松了口气，沈意晚却并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她的心底依旧是一片冰凉。 程寒川在骗人。 那么重要的东西，他怎么可能放在银行里。 他不过是想让自己或陆遥猜出来芯片在他体内，然后再转移话题，让自己或陆遥猜测芯片在瑞士银行里。 沈意晚紧咬唇，手抓紧衣角。 她不希望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 第45章 她以后会是个好妈妈 吃过饭后，四人都回到各自房间中。 下午时，沈意晚找了个借口，回到之前陆遥为她准备的房间中，她打开电脑，登录社交软件，准备跟江清榆联系。 然而，找了好几次他都没有发回消息，明明他昨天还在找她，今天却突然消失不见，沈意晚心里多少有些着急。 过了五六分钟，江清榆终于回了消息：我刚睡醒。 这都下午一点多了，他才睡醒，昨天怕是熬到很远。 沈意晚摁下语音：“你昨天几点睡的？” “五点多，事情有点多，所以并没有忙完。”江清榆的声音都还懒懒的，显然是并没有睡醒。 “你都在忙什么？” “好多好多事。”江清榆说着顿了顿，“我查到了有关程寒川的资料你要听吗？” “他被江修追杀的事？” 江清榆沉默了一会，声音低了几分：“我早就知道我哥要他命，但是我一直不知道理由，最近也是在调查这件事，从我给你的资料里，其实可以看得出来，我大部分时间都围他转，只是没调查出来资料。” “然后呢？” “不知道最近是怎么回事，他人不在城中，以及之前保护他资料的白家被灭门，所以我就顺利查找了他的一些私人资料。” “有没有手术记录？” 江清榆不知道她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立刻开始查找，过了大概四五分钟，他应下：“有手术记录，他的腿无法医治，还有就是他做过一个换骨髓的手术，可是他没有血液方面的疾病。” “换骨髓……”沈意晚的头开始痛。 “手术这方面我倒是没有查到多少，主要是查到他有过一个女朋友，那个女人叫林洛，现在是从事生物科技的这次回国就是跟程寒川谈合作的。” “我知道。” “程寒川毕竟是你的老公……” 原来江清榆是这个意思。 沈意晚无奈：“我跟程寒川是名存实亡的夫妻，我调查是没有办法的事，我现在只能依赖他。” “我不懂。”江清榆直言，“我对男女事都不懂。” “那你就别往这方面调查啊。” “我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除非你打算这样跟程寒川过一辈子。” 结束语音通话后，沈意晚一直在想江清榆说的话，她之前一直没有时间考虑跟程寒川的关系，更没时间考虑以后，她只想把眼前的一切先过去，先好好活下来。 可是，现在到了分岔路口，这次的追杀来得实在太突然。 沈意晚无意间走到位居客厅之上的二楼走廊栏杆旁。 三个男人此时正在客厅里坐着。 白梦似乎是在发脾气，对着陆遥又叫又吼，陆遥自然是宠着他，几乎不发一言，只是看表情似乎挺失落、挺难过的。 白梦吼了会，突然伸手要砸东西，程寒川冷冷启唇，只说了一个字白梦就安静了下来，他头撇开，正好与她对上视线。 像是找到救兵似得，白梦大步跑到楼梯前：“沈小姐你过来帮我评评理！” 顿时。 程寒川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上。 沈意晚低头，心中感叹自己真是来的不是时候。 她下楼，跟着白梦来到客厅坐下。 “陆遥的人昨天抓到了江修的一个手下，他们两个要去审那个人，但是不带我去！” “审？”沈意晚不解。 “就是审问啊，把人绑起来什么的。”白梦粗略解释。 虽然事情一桩桩的突破她所能承受的极限，但如今听白梦如此淡定的说出那两人要对其他人用私刑…… 沈意晚心里难免有疙瘩：“那人怎么了你们就要审他？” “江修的人。”陆遥说，“应该是追杀你们那群人中的其中一个。” “这……安全吗？” “你想问的应该是我们用什么方法审吧，你放心，场面不血腥也不刺激，你要跟的话当然可以，但是白梦不能去。”陆遥斩金截铁的说。 白梦一听这话，眼珠一转，立刻搂住沈意晚的手臂：“那让沈小姐去，我不去也可以啊。” “松开。” 程寒川冷冷冒出两字。 白梦还没所察觉，一副非要跟这两人抗争到底的样子。 程寒川直接起身，单手摁住他的手臂，另一手将他搂沈意晚的手臂向后背一摁，一时间白梦的手臂被转了近乎一百八十度。 这种疼痛非常人所能忍，就算是从小锻炼的白梦也疼到乱叫，奋力咬住唇才有所缓解。 “呃，程寒川，我可以跟你们去吗？”沈意晚立刻帮忙解围。 “随你。” 程寒川淡然松开手，双眸中冷意深邃：“以后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程寒川我tm是真的看透你了，你丫就是一见色忘友的家伙！”白梦龇牙咧嘴的冲他吼，“你居然还打我，还吼辣么大声，我这么可爱我做错了什么，人家沈小姐都意见！” “她是我妻子。” “沈小姐，你说这种暴力狂丈夫你要吗？你要哪天不想要他了你跟我说，我立刻给你找更好的，脾气好家世好，对人温柔的那种！” 沈意晚哪敢回复这种话，她应不对，不应也不对。 逻辑顺着思维转了一圈后她眼前一亮，回道：“当时，程寒川的爸爸说，他们程家没有离异只有丧偶。” 这下轮到白梦一噎。 陆遥在一侧笑起：“白梦，过来，别闹了，人家是夫妻。” “我干嘛要过去啊，他们是夫妻没错，我们是什么，凭什么我要过去。”白梦翻了个白眼根本没有理陆遥的意思。 “好了，白梦你也别耍脾气了，我代替你去看，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人在家里乖乖的，好不好？” 沈意晚的语气出奇温柔。 甚至温柔到白梦的耳朵都一红，他有些不敢看她的点头：“我，我会在家里乖的。” “陆遥他很担心你的，就算有事也要等他回来好好说，不能一个人砸东西，更不能寻死，你要想啊，如果连你都死了，你的家人就真的白牺牲了。”沈意晚继续用哄孩子的口吻哄白梦。 白梦眼眶突然就一红，张开双手看着沈意晚。 沈意晚抬眸看了程寒川一眼，然后抱住了白梦：“不哭，程寒川不欺负你了。” 见白梦都被沈意晚说哭，程寒川自然不会再把他拉开，他直径离开客厅。 陆遥见状跟了上去。 “寒，她以后会是一个不错的妈妈。” 陆遥站在程寒川的背后，对着他略显萧瑟的背影说道。 第46章 不该有胆子对程寒川下手 程寒川停住脚步，侧首面无表情的看他：“与你无关。” “我也没有说与我有关，只是觉得她对白梦和我都很不错，很高兴你找了这样一个女人，再说，你防备其他人也就算了，我跟白梦……有必要吗？我们不喜欢女人。”陆遥跟来就是为了说这段话。 他非常高兴程寒川有沈意晚这样的女人做妻子，他也的确欣赏沈意晚，但是，程寒川要是因此而吃醋就太幼稚了。 在他心目中，程寒川是一个非常有数，非常沉稳的人，不应该做这种幼稚的举动。 “下意识举动不受控制。” 程寒川落下一句话后便离开了。 陆遥站在原地想了这句话很久，最后叹气。 陷进去了吗？ 可是，程寒川允许他自己陷进去吗？ 只婚不爱更适合他才对。 陆遥多多少少有些心疼沈意晚。 …… 下午。 沈意晚帮着程寒川和陆遥拿资料和电脑，她自己要带的东西近乎没有，所以才有余力帮两人分担一些。 陆遥带了一个大箱子，一个人提着特别费劲，沈意晚本想帮他一把，却被他拒绝了：“你已经帮我拿了资料，箱子这种东西我就自己来吧。” “我记得你跟程寒川都有锻炼的，这个箱子里到底是什么啊，怎么会重到你们都提不动呢？” “检测仪之类的东西，所以比较重，还有一些零件。”陆遥解释。 原来是这样。 沈意晚觉得自己肯定是帮不上忙了，她拿好手上这些东西就够呛了。 陆遥坐进驾驶座，车钥匙转动后车子缓缓起步，不一会就到了一个看起来没有什么特色的小老区中。 这种小老区一般都有些历史，没个十几年也至少有七八年了。 沈意晚将小区的名字记到手机里后，就没怎么管路了，实在是这里面的路太过错综复杂，简直就像一个迷宫。 也不知道是谁建的、发现的这种小区，太诡异了。 最终，车停在一座涂抹着紫色喷漆的别墅前，这别墅在远处看阴森森的，走近一看连灯都没有，在地平线上像是一座牢笼。 沈意晚本能的觉得不适应，但来都来了只能硬着头皮。 刚接近门口，就闻到一股很浓的血腥味。 “你的人已经开始了？”程寒川皱眉。 “是其他人吧。” 其他人？ 沈意晚疑惑，但看程寒川了然点头，她就没有开口，只是低着头继续往里走。 陆遥用钥匙打开门。 这别墅根本没有错层，只是一个很大的，有分割的空间而已，从地板到天花板没有一处有装饰品，除了几扇窗户是真的外，连外面看起来像窗帘的布都是贴在窗户上的，非常假。 在房间的正中央有一站散发着惨白光源的灯。 灯的正下方坐着一个男人，他被打了，身上和脸上全都是淤青，在他脚边还有飞出去的两粒牙齿。 “得到消息了吗？” 陆遥拿出手机将整个别墅的灯都打开。 沈意晚这才发现，除了那盏灯外，还有许多落地灯和吸顶灯，但数量太多又太隐蔽，一开始她并没有在意。 而这些等打开之后，那男人身后站着的陆遥手下们也都出现在三人面前。 “是的陆少。”陆遥的手下毕恭毕敬鞠躬。 “说。” “他说是一个叫作楚钧霖的人卖了消息，所以他们才掌握了程少的行踪，并且，这个楚钧霖还给了二十万做交易补偿金。” “交易补偿金？”陆遥略带讥笑的看向程寒川，“寒，你可真贵。” 二十万。 这个楚钧霖还真是小气。 然而。 程寒川看的却是沈意晚，被他盯着沈意晚有些不自在，狠狠打了个冷颤，立刻伸手：“我表示，绝对不是我给他消息的，我人也差点没了，你要是现在还怀疑就是没有良心，就是……” “闭嘴。” 沈意晚悻悻闭嘴。 程寒川眼里的厌恶和嫌弃虽不减，但也知道沈意晚这一路上对他付出许多，身为他的妻子，她不止中规中矩，甚至挑不出任何毛病。 “寒不是在怀疑你，他是认为这件事与你有关系。” “那还不就是在怀疑我吗？” 陆遥失笑：“平常挺聪明的，怎么到了这种时候反而傻起来了？跟你有关系代表着，楚钧霖本可以不趟浑水，但却在极短的时间内突然加入战线，极有可能是因为你跟程寒川的关系暴露在台前，因此……” 沈意晚这才反应过来，她立刻就联想到了那天的酒会：“程寒川，会不会是那天你带我去怼了他，然后他就怀恨在心了？” “嗯。” 程寒川淡淡颔首。 这个可能性极高。 但前提是，真的是楚钧霖出售他的行踪。 毕竟楚钧霖跟他不算熟悉，而他的朋友也非常有限，想得到他的私人行程并且准确将他狙击，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朋友极少，但每一个都是不能怀疑，也怀疑不起的人。 “既然已经知道是谁放的黑枪，接下来就交给我调查吧。”陆遥侧身望向两人，“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暂时不回。” “哦？”陆遥挑眉。 “目前在鰙海相对安全，回去之后，白家的事不好处理。” 这倒也是。 最好的方法就是等事情平息。 陆遥了然点头：“对方看他的手下一个个少，而你却没有任何消息肯定会露出马脚，那时就是我的机会。” “打算为白梦报仇？” “他的仇当然要他来报，但是我要为他准备好一切。” 当沈意晚声情并茂的把这句话说给白梦听，白梦的眼眶立刻就红了。 他当然也想报仇。 他当然也想念自己的家人。 可是…… “我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我不想让他们跟我一起冒险，所以我才宁愿当个傻子，当个疯子。”白梦喃喃自语般的说。 沈意晚等了大概两三分钟，确定他情绪稍微平复了些后，才再次开口：“除了这些之外，他们审问的方法都是用物理和化学，据说是直接连到神经，让大脑觉得自己已经受到了酷刑，从而绑架大脑拿到信息。” 这一项技术白梦也有所听闻，这技术相对来说比较温和，没那么血腥。 “知道是谁了吗？” “楚钧霖。”沈意晚答。 “他为什么要对付老寒啊，根本没理由啊……” 白梦奇怪透了。 这楚钧霖就只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而已，底蕴和手上的资源跟程寒川根本就不好比。 他不该有胆子对程寒川下手。 第47章 沈氏集团的法人代表竟是她 事实上，沈意晚也觉得这件事蹊跷的很。 以楚钧霖的心机和大盘能力，他不该对付程寒川，就算是程寒川主动羞辱他，他都不该出手，否则对于他跟沈氏来说都是毁灭式的灾难，可他还是出手了，难道笃定程寒川一定不会知道是他做的？ 那么，谁会让他有这种自信？ 和白梦聊完，沈意晚回到房间里，程寒川正背对着她坐在电脑桌前操作着电脑，他手指在键盘上不断打出数字。 沈意晚看去，这似乎是某个股票的软件，程寒川正在进行着买卖，他的资金涌入和涌出量特别大，都是以千万起步，而他正在操作的股票…… 沈氏集团。 沈意晚靠近了一些，生怕自己看错了。 程寒川察觉到她的接近，抬头瞥向她：“拿把椅子过来坐。” 沈意晚立刻去搬了椅子坐在他身边：“你这是在做空沈氏吗？” “不是，给楚钧霖一点警告而已，今天收盘之前，沈氏集团必将直接收到一个跌停。” “他会知道是你做的吗？” “只有我能做。” 程寒川的冷笑带着一种君临天下的气魄。 沈意晚看着他的侧脸，视线紧锁在他精致的下颚线上，她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女生嘛，不管再怎么样，都是喜欢好看的男人，更别说是法律上属于自己的好看的男人。 多看两眼不犯法，窥探一下也在情理之中。 程寒川是真的好看。 沈意晚正盯着他的下颚线在想，程寒川到底是整过容呢，还是天生就张这么好看，结果他突然侧过身，她偷看的行为被抓个正着。 被抓第一次她或许还会害羞或不好意思一下，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沈意晚直接没脸没皮的对着他一笑：“程总啊，您真好看。” “……” 程寒川扯了扯嘴角。 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掩饰对他的欲望。 沈意晚轻咳了一声，正了正身子：“但是程总，我能不能恳求您一件事？” “我不会对沈氏下手，也不会给其他人乘机收购的机会。”程寒川面无表情的向后仰，“我能操控一次，自然能操控第二次。” “这件事上您看着办就好，我想求的是其他事。” 其他？ 不是希望他放过沈氏？ 程寒川显然没想到沈意晚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还有其他事要拜托他。 “你有三十秒。” “以后你多笑笑呗，挺好看的。” “滚出去。” 程寒川的脸色一下变得特别难看。 他在这里跟她说正事，结果她跟他打擦边球？还是垂涎他美色？ 美色……这两字在程寒川脑海中冒出来时，他只觉无比变扭，因此脸色更加阴沉可怖。 沈意晚已经摸清楚了他的脾性，自然不怕他这种没有实际意义的冷漠和愤怒，她凑上前：“好啦，主要是我想跟你说，我知道你为什么想要沈氏了，怕把你吓着先逗你一下。” “别再让我重复第二遍。”他并不相信她所言。 “我知道沈氏有一个巨大的漏洞。” 刹那间。 空气都像是凝结了一样。 沈意晚再次开口：“你现在还要赶我出去吗？” 她伸手轻轻抓了一下他的衣袖，像是普通女孩对男朋友撒娇那样晃了下他的袖子。 这小动作尺度把握刚好，既维持住她往日里对他一如既往的谄媚，又不至于让他觉得恶心，甚至因为她表情没怎么变，让人有一种她在跟他闹变扭的错觉。 而事实上，她面色淡然，眸色狡黠，显然是心中有其他盘算。 “所以？” “我一直都在想，你为什么会说你爸爸运气好，说我爸爸运气不好，然后我就想起大概是五六岁的时候，我听我爸爸说过一个计划。” 计划非常简单。 说白了就是用大量公款购买未来有升值空间的物品，然后再在未来出售，这样不仅可以在未来把窟窿补上，自己也可以准不少钱。 少说点也有个几十亿。 “但这个计划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沈意晚继续道，“那个窟窿在最少五年最多十年中，有被查封的危险，这种情况下，必须通过良性周转，将这个窟窿掩盖，或者，让挪用公款的人死无对证。” “当然也有第三种办法。” “让公司法人被告，法人死亡，公司继续运作。”程寒川直接公布答案。 沈意晚点头。 程寒川是真没想到，通过自己的几次暗示，沈意晚居然自然推理出来他对沈氏的野心。 “其实，我们现在只要知道，沈氏的法人代表到底是谁，就可以直到这笔资金的走向了。” “你不知道沈氏的法人是谁？” 她应该知道吗？ 沈意晚一脸茫然。 程寒川看她的眼神略带一丝悲怜。 “程寒川……”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男人终究还是没告诉她答案，而是让陆遥送了一份文件来。 沈氏集团的法人代表。 是沈意晚。 …… 直到这一刻。 沈意晚才知道自己真正的死因。 不是谁的爱恨。 而是她必须要死，她不死，沈氏永远无法改姓楚，只要她还被程寒川庇佑，楚钧霖和沈意清就是在帮她打工。 如果说沈氏集团是古代的江山，那么她现在就是那个被架空的皇帝，只有在楚钧霖能够完全掌控沈氏集团的情况下，才能将她从这个世界上抹去，然后得到一整个沈氏集团。 沈意晚坐在陆遥别墅前花园中的秋千上，她抬头看着阴沉沉的云，想着还在重症监护室的父亲。 “哈喽。” 一只白色毛茸茸的东西在她面前窜来窜去。 沈意晚回神，笑意却很勉强：“你不是说不喜欢人叫你小白吗？为什么还穿一身白色狗毛呢。” “哎，这不是看着可爱嘛。”白梦在她身边坐下，“老寒让我过来陪陪你，顺便让我问问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他送你。” “为什么要送我东西？” “大概是觉得对你有亏欠吧。” “对我有愧的应该是沈家。” 她为什么会是法人代表？ 父亲在昏迷之前到底有什么计划？ 这一切都不得而知。 她现在站在命运的路口，这路口两个分支。 第一条分支是父亲的死亡，一旦父亲死了那一切都石沉大海，想要调查那必须要通过多年努力，才能找到那一个窟窿，否则自己就必须得死。 第二条分支是父亲恢复过来，重新掌权，那么，无需她死亡。 说白了。 法人代表的死亡，就是为了让那个窟窿消失。 第48章 现在姓程，程寒川的程 “其实沈氏那个事情，程家也有的……”白梦突然小声说，“据说提出这个计划的人就是沈腾。” “能猜到。”沈意晚叹了口气。 “但是程家的运气比较好，出了一个病人，那笔账直接随往事消失了，但是，沈氏集团没有这么好运气，因为现在没人知道沈腾把那笔钱藏在了哪，没有人拿得到那笔钱，所以……” “程寒川最初娶我，目的是不是就在这里？” 白梦一愣，随后点头：“程家做这件事的人，并不是老寒的父亲程建华，而是程夏沐的父亲程建国，所以……” 沈意晚闭上眼，人靠在秋千上，自嘲道：“白梦，我什么也不知道，你相信吗？” 法人代表是要签字刻印才能执行更改的。 早些年程寒川得到沈意晚是法人代表这件事，其实并没有多惊讶，只是想看看她是否能盘活这棋，可是在见到她之后他大失所望，他认为一个懦弱没有大胆，身上没有英雄气概的女子，是一枚弃子。 因此在程冬宇的事发时，才会管都不管的让她见监狱，毕竟比起外面的腥风血雨，监狱太安全。 但即便是程寒川也没有想到，只不过是在监狱里待了三年，她居然性格大变。 “那个，沈小姐。”白梦舔了舔唇，“我跟陆遥是绝对站在你这边的，哪怕你一无所有了，老寒也欺负你，我们可以给你提供住所啊钱啊之类的。” “现在你终于肯跟他一起做们了吗？”沈意晚却是将话题撇开。 无论如何。 她都不会让自己沦落到被程寒川抛弃的地步。 她必须要抱紧程寒川这条大腿。 特别是这段时间里，跟他相处之后，她才明白程寒川有多可怕，他所教给她的东西，都不是常人能比拟的，根本没有谁有这么多的资源，还能同时教她教的这么尽心尽力。 她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程寒川厌恶她还教她，现在她知道了。 “咳咳。” 白梦轻咳了一声。 沈意晚回神，她站起身：“我愿意当他的棋子，我也本来就是他的妻子。” 她目光所向之处，是站在落地窗旁品着洋酒的程寒川。 她没有选择。 就算有选择也只能选择他。 …… 城中。 沈氏集团的会议室内气氛十分凝重。 楚钧霖望着不断下降的股价，双眸都能喷出火来。 “这根本就不可能是散户在抛售我们的股……” “我知道。”楚钧霖冷冷咬出三个字。 “那楚总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我要是知道怎么办，还雇你们过来干什么？你们问我怎么办？”楚钧霖反手将文件扔了一地，他指着门，“滚出去，全给我滚出去！我养你们这群饭桶有什么用！” 几人无奈，只好离开。 “你说说这庄家卖股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其中一人十分不满的说道。 “所以啊，不入流就是不入流，靠女人上位的东西能好到哪去？”另一个人附和。 “少说两句吧，我们在沈氏这么多年，也不希望说倒闭就倒闭吧，不然这么多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这倒是。 在一个公司任职，谁会不想着升官发财？ 如果只是为了这一成不变的薪水，又有谁愿意付出这么多年的时间和经历？ 然而，现在上任了这么一个东西，他们的未来恐怕岌岌可危咯。 楚钧霖看着不断下跌最终跌停的股票面色铁青。 这跟庄家没有任何关系！ 这是有人在日+1的市场做日+0的操作！ 所谓的日+1就是在购买股票后，需要隔一天才能再卖出，而日+0就代表可以直买直卖，第一秒买进去的东西，可以在第二秒瞬间卖出。 “钧霖。” 一声柔和的女声传进他耳中，紧接着他被跑来的人抱住。 沈意清抓着他的手臂，人紧贴在他身上：“我听伯伯们说你生气了，就过来看看你，怎么了嘛。” “程寒川，一定是程寒川那个家伙。”楚钧霖咬牙切齿。 “程寒川为什么要对付你呢？” 为什么？ 楚钧霖脑海中浮现出沈意晚对程寒川阿谀奉承的模样来，她就快直接变成程寒川的一条狗！ 然而，她看自己的眼神却是孤傲清冷的，好似他是什么垃圾，而她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沈氏集团千金。 不就是沈氏千金吗？这个实际上，沈氏集团的千金又不是只有她一个！ 楚钧霖突然侧身，将沈意清压在身上狠狠吻着。 不一会，沈意清身上的衣服就褪去一大半。 面对会议室发出了声响，路过的众人全都当没听见。 亦或说，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真是太不要脸了。”有人小心吐槽。 “哎，现在就等董事长和大小姐了。”另外一个员工说道，“我们坚持着不辞职，不就是图真正的沈家人回来吗？” 众人相顾无言。 可是董事长还有可能回来吗？ 更别说已经嫁出去的大小姐了。 楚钧霖和程寒川，虽然后者实力更强，但万一接手沈氏集团之后，也像楚钧霖这样怎么办？ 一时间，沈氏的人岌岌可危。 沈氏的股票一连跌了一周，市值直接缩水。 沈意晚对此没说任何话，程寒川的一切决定她都无条件支持。 不过。 也不是所有人都支持他。 因为他的操作太冒险体量也很大，国家给他发了命令，让他不许再对其他企业出手。 对此程寒川只说了一句话：“您是希望我对一家公司做绝，还是希望对所有公司下书？” 极其嚣张的一句话后，当天无数资本下场，硬生生将整个股盘指数拉升300点。 “我们真的要跟国家对着干吗？”沈意晚这时担心了。 “怕了？” “不是，我是觉得，你现在应该已经达到目的了，国家已经知道你的态度，他们也没有办法直接阻止你出手，他们只是在告诉你，你有能力威胁他们，他们也有能力应对。” 沈意晚顿了顿继续道：“因此沈氏集团之后也不可能再得到国家赞助和扶持了，我们已经赢了。” 我们赢了。 “沈意晚你姓沈氏。” “不好意思，我现在姓程，程寒川的程。”沈意晚理所当然的回答。 这女人。 程寒川俯身，长指扣住她的下巴，将她拉向自己，指尖摩挲着她下巴尖的肌肤，忽得，指甲尖一个用力，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掐出一道印子。 很快，有血从拿到印子里流出来。 沈意晚睫毛闪动着，却并没有喊疼，双眸与他对视，毫不畏惧。 第49章 策划案通过 程寒川收手，抽了一张纸将血迹擦干净：“疼吗？” “疼。” “为什么不说？” “说了也疼。” 程寒川将她拉向自己，唇在她伤口上碰了一下，他上移眸，紧盯着她的面部表情。 沈意晚身体狠狠颤抖了一下，人都差点坐不稳，她双手紧紧抓住椅子把手，控制住不断加强跳动的心脏，她知道，自己不能乱方寸，更不能对面前的这个人动心。 她跟他是什么关系都好，是相敬如宾或是擦枪走火都无所谓，只有一点，不能发展爱情。 她不想再死无葬身之地一次。 见沈意晚没有任何表情，程寒川慢慢往后仰，看她的眼神依旧漠然，好似他做刚才那个行为，是无意识、无意义行为。 “所以，我们已经赢了根本没必要赶尽杀绝，但是为了以绝后患，最好还是对他们的业务下手，让他们段时间内没时间跟你对着干。”沈意晚很快就恢复正常状态。 “想断沈氏的业务没有那么简单。” “我帮你。”沈意晚直言，“沈氏最难功课的点，就在于航线多样化，你并不知道该从哪个节点截流。” 沈氏集团不同于其他公司，虽然规模比不上程氏，但它有自己的一套运输系统，因此就算业务被打压，也有绝对的办法在短时间内靠运输优势恢复。 沈氏有专属自己的航线。 其他人未必清楚，但沈意晚从小就在沈家长大怎么可能不清楚？ “你想得到什么？” 程寒川拥有绝对的冷静，他虽深知她只能依靠他，但如何巩固这份关系，他也考虑在内。 “帮我弄一个运输公司怎么样？” “对付沈氏？” 沈意晚毅然决然的点头。 程寒川沉默大概五六秒后，颔首：“可以。” “那就先谢过程总了，我现在跟你说一下沈氏的线路和走的渠道，一般来说是分为两个部分。” 沈意晚给的消息非常有效。 虽然只是曾经的沈氏集团千金，但她毕竟是最了解父亲和父亲决策的人，将线路说清楚的同时还解决不少遗留问题。 唯独美中不足的，是她并不知道沈氏集团的发展方向，这也就代表着无法得知沈腾藏起来的那一笔巨款。 “所以，楚钧霖其实要的，也是我爸挪用公款拿到的那笔钱吗？”沈意晚问。 “嗯。”程寒川应，“那笔钱到现在，恐怕足以支撑四到五个公司运作。” 沈意晚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我有一个问题。” “说。” “你爸爸用那笔钱做了什么？” 程寒川皱眉，他一开始本来没想回答这个问题，毕竟他也不太知道内情，当时他还太小，完全不够资格知道这些，等长大之后，那些钱也已经不可能属于他。 至于做了什么…… 程寒川用了点时间回忆后，回答：“地皮。” “所以我父亲也有可能是买了地咯？” “不一定。” 沈意晚想了又想，突然想起一件东西，她非常激动的说：“会不会是古董啊，我爸真的很喜欢收集古董。” 古董倒也不是没可能。 但是，上价钱的古董大小可不一，可能是画卷可能是瓷器也可能压根是套剑具。 更重要的是，那些钱恐怕够买不少古董，如果真的是古董，那些东西要放在什么地方？ 程寒川思索着这些事，长指落在膝盖上摩挲着。 然而。 过了他反应过来手感不是很对，定睛一看，他摸的居然是沈意晚的膝盖，她也并没有说话，转过头看远处，并没有管他。 这女人的忍耐能力…… 程寒川倒真不是故意，他想事情入迷时就会这样，常常会无视身边的人和东西。 他收手：“你写一个策划案给我，我可以直接批给你，但要走流程。” “好，我明白了。” 沈意晚当即就去房间里拿电脑，准备在网上之前就把策划赶给程寒川。 这种事，早做完早休息，越往后拖越有惰性。 熬到凌晨两三点时，沈意晚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她有些累的靠在椅背上。 重要的结构全部写完了，但是具体数值还需要仔细再仔细，然而，她并不是找数值的行家，又折腾了一个小时，连天都微微亮了。 沈意晚将具体的策划案发给程寒川。 “这就是你不睡的理由？” 谁知，程寒川很快发来消息。 沈意晚愣了一秒，随即打字道：“你不也没有睡吗？” “工作。” “我这也是工作啊，话说，程总，我的公司是你个人投资还是从公司走啊？” “个人。” “您的妻子让我转达您，今天她很爱您。” 沈意晚开了个玩笑之后就把电脑关了，人仰头往床上一躺，她并没有把这句话当一回事，反正程寒川肯定知道她是在开玩笑。 另一侧的电脑屏幕后，程寒川望着沈意晚的最后一句话，视线停在聊天框许久都没有移开。 片刻后。 他移开视线，头上左右转动，脖子与肩膀发出一道闷响。 坐的太累了，他是时候活动一下，去睡了。 程寒川关掉电脑，起身上楼。 …… 沈意晚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 她睁开眼就看到程寒川躺在她身侧，他只是靠着床背，人并没有整个躺下，眼睛虽闭着但是睫毛在颤，应该是并没有睡熟。 沈意晚小心翼翼的起身，避免吵醒他后走进浴室洗漱。 看着镜子里的人过了许久，她才反应过来，她今天是睡在陆遥给她准备的房间里，并没有睡在程寒川的房间里。 所以。 程寒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扯下毛巾，洗了把冷水脸后转身，刚拉开浴室的门，就看到男人站在门前。 他眸色猩红看起来很疲惫。 “你要不要再睡一会？”沈意晚对他的精神状态很担忧。 “这几天，睡不着。” 男人走过她，站到镜子前，拿起杯子和亚述。 沈意晚立刻组织他：“那个我刚才用过。” 程寒川并没有理会她，自顾自的刷起牙，直到把所有的泡沫吐出，他才再次开口：“我没有洁癖。” 这似乎不是洁癖的问题。 而是有些不为生。 沈意晚这么想着却并不敢反驳，只是靠着门框站着，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你的，策划案昨天我看了，不错。” 程寒川扯下她的毛巾，将唇角残留的牙膏泡沫擦掉。 沈意晚一听，立刻来了兴趣：“你觉得很好吗？可以直接实行吗？” 其实，她对自己的实力不是很有自信。 毕竟这方面她只是耳闻目染，并不是专业的。 第50章 王淼遇害 “这个文案可以拿到资本圈。”程寒川给的评价很高。 沈意晚激动了起来：“真的吗？” 就算仅仅是资本圈的入门级别对于她来说，也是很高的评价了，毕竟圈内多的是有四五年从业经历，但计划案不忍直视的所谓‘大佬’，更别说这策划案能如程寒川的眼了。 “嗯，到资本圈骗钱够格了。”程寒川将手中的毛巾放下，“在我这里差一点。” “差哪一点？” 程寒川并没有回答她，而是把她带回自己的房间中，他打开电脑将她发来的文件调出来，十分耐心的为她讲解文案不对劲和需要改进的地方。 程寒川这人虽然看起来挺冷酷的，但是讲解起来却一点都不含糊，再加上他不仅有专业知识，自己也是众多资本的一环，因此他开嗓讲得都干货，甚至还提到了索罗斯。 沈意晚一直对索罗斯的事情很在意，再加上当时的大环境，简直就是教科书级别的养分。 两人饿着肚子聊到下午，沈意晚的肚子突然叫了一下。 程寒川的声音戛然而止，看她的眼神又是她最熟悉的厌恶与嫌弃。 “那个，人不吃饭，是会饿的。”沈意晚只好跟他解释这再简单不过的生物学知识。 “下楼吃饭。” 沈意晚瞬间眯起眼睛。 虽然她并不是一个吃货，但是这都快十五个小时没进食了，她早就饥肠辘辘，这时候哪怕是一杯牛奶都是好的。 到了楼下，沈意晚为自己热了牛奶，帮程寒川准备好咖啡，顺便把中午陆遥烧的饭菜热了一热。 两人吃着又开始聊起策划案的事。 陆遥下午是跟白梦一起出去买生活所物品了，这时完成采购回到家中，只见程寒川和沈意晚两人凑在一起，程寒川不断的说着专业名词，沈意晚则时不时点头。 程寒川嘴里的专业名词，到她这居然没几个不懂的。 陆遥叹为观止。 毕竟有时程寒川说点话来他也不是很明白。 沉没成本之类的，他倒是能听懂，但一旦说到某某某经济学家提出的某某某理论就不行了。 陆遥到厨房放下食物，转身到客厅坐下，他就坐在程寒川和沈意晚对面，但这两人都没有看他一眼。 过了大概四五分钟之后。 沈意晚发现了他，她有些惊喜的道：“陆遥，你回来了。” “我已经回来十分钟了。”陆遥无奈摇头，“你们聊什么聊这么开心？” “聊我的策划案。” 对于陆遥沈意晚是没什么防备的。 陆遥也并没有再问，他点了下头道：“资本圈的东西我不懂，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随时招呼。” “要真需要你的帮忙，我可不会客气的。”沈意晚笑。 “好。” 虽然策划案并没有大问题，但是沈意晚还是在晚上的时候又重新写了一版。 不是修改，而是重写。 内核还是那个内核，但因为吸收了不少程寒川给的消息，她也有意识到许多地方不足，她希望一次性把那些不足都修理掉，不然…… 如果只是修改的话，情况说不定会越来越糟糕。 又是忙到三点多，沈意晚打着哈欠发给程寒川后再次睡着。 连续两天高强度的‘加班’使她身体有点撑不住，三点睡下午一点才醒。 这次程寒川并没有在身边。 沈意晚稍微愣了一下，心里竟涌出一股空虚，她知道，自己不该对程寒川抱有任何期待，可是，这种习惯他在身边，他却没有在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起身下楼。 陆遥和白梦都在，但就是不见程寒川。 她本想发问，但又怕显得太急迫，所以什么都没说。 沈意晚低着头来到厨房间，没过一会，白梦就跑到她身边：“沈小姐，你不好奇老寒去哪了吗？” “他怎么了？”沈意晚顺势问道。 “看监控是昨天晚上他就自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什么？” 现在情况这么危险，虽然知道幕后主使者是江修和楚钧霖那伙人，但完全不知道他们在哪，剩下的人会不会伺机而动要他性命也不好说，程寒川却自己出去？ 沈意晚的脑子荡机两三秒后，才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并不是程寒川偷跑出去又回来，而是他偷偷跑出去失联了。 不知为何，她的心突然动荡非常厉害，下意识问道：“那，有没有消息？” 白梦摇了摇头：“没有，而且……” 白梦叹气。 不止是没有消息，甚至都没有办法通过gps定位，换言之，程寒川不仅跑了出去，还主动切单了和自己等人的全部消息。 “他会去哪……”沈意晚喃喃自语。 “我最怕是他一个人去调查。”白梦指了指客厅里的陆遥，“你看他，就在调查有关江修的事，主要是我们知道，这两天会有一个展会展开，江修要参加。” “他一个人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白梦耸了耸肩膀，谁也不知道程寒川是怎么想的。 然而。 几个小时后，传来的消息却是王初筝的哥哥王淼死了。 就在那场展会上。 沈意晚得到消息的一瞬间就联系王初筝，对方毫不在乎的承认了这个消息，并且嘱咐如果人还在鰙海就不要回城，城中现在不是很太平。 沈意晚从王初筝那得不到有用的消息，只好求助江清榆。 江清榆的消息还没到，程寒川回家了。 他浑身是伤，之前就满是伤痕的手臂现在看起来更加骇人，沈意晚直接从客厅冲到他面前：“程寒川，你没事吧？” 男人抬眸，她眼里，满是对他的担忧与关切。 程寒川将她的手拍开：“别碰。” 沈意晚愣了一下，讪讪收回手指：“对不……” “脏。” 程寒川用一个字解释后，拖着步子到陆遥面前：“准备车，我要回去。” “谁伤了你？”陆遥并没有扶住他。 “王淼。” “他的死……” “不知道。” 陆遥暂时松了口气。 王淼的死与程寒川没有关系就好，至少说明程寒川并没有受到杀王淼凶手的袭击。 只是对于他要回城这件事，陆遥并没有搭腔。 等把程寒川的伤处理好，陆遥才开口：“寒你真的要回去？” “嗯。” “这路上，可不太平。” 程寒川颔首：“但必须回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钧霖。” 在一侧帮陆遥打下手的沈意晚浑身一怔，背脊肌肉都僵硬了，站在原地动都动不了一下。 第51章 不能做体检 “楚钧霖直接对你下手了？”陆遥觉得这件事有些魔幻。 “王淼。” “他怎么会……” 程寒川并没有说太仔细，但陆遥已经在脑海中推理出来了经过，大概就是程寒川要和王淼联手之类的，然后被楚钧霖知道，他无法阻止程寒川，只好阻止王淼，在这个过程中，失手将王淼杀死。 沈意晚在一侧听着，默默拿出手机，点开江清榆的头像，将这里的事告诉他，打算让他朝一下。 江清榆并没有很快回消息，这两天他似乎也挺忙的，因此回消息总是不及时。 等到差不多吃晚饭的时候，沈意晚才得到江清榆的消息，王淼的死现在对于鰙海的警察来说已经是一级戒备的案子。 一来是因为王淼并不是本地人，二来是王淼的死因非常蹊跷，是被电死的，这样一来，问题的神秘面纱就揭开了一部分，沈意晚稍微试探了一下，发现程寒川并不知道王淼死于电击。 因此她断定程寒川与王淼的事完全无关，可如果真的如此，他为什么会浑身是伤呢？ 这事她没有办法拜托江清榆，只能自己想办法托人调查。 好在她过去的朋友圈还是有些用处，曾经的好闺蜜乔依依听说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帮她调查。 “阿晚你也真是的，什么时候出狱的，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乔依依一边利用自己的人脉帮她调查，一边嘟着嘴质问。 身为过去的挚友，乔依依当然是不嫌弃沈意晚的，否则也不会接这个电话了。 打算她真的很介意，沈意晚有事完全不告诉她。 说好要做彼此的天使，结果去监狱三年游之后就音讯全无，乔依依一直都在找沈意晚，但是有关她的消息太少了，更何况她之前还在国外留学，所以很不容易。 “抱歉抱歉。”沈意晚略带歉意。 其实她也是在今天翻联系人的时候想起乔依依的。 要说出监狱她联系这种事…… 沈意晚是死到临头都没有想过，因为她觉得联系过去的朋友太丢人了，也不希望他们因为她的事头疼。 “别道歉了，我看啊，你就是觉得我跟那些凡夫俗子一样，会因为你是从监狱里出来的就对你有特别看法。” “我……” 她当然会因为这件事有所顾忌。 乔依依不满：“我们这么好的关系，别说是小事，就是你说要住在我家也没问题啊。” 说不感动当然是假的呃，那时在桥洞瑟瑟发抖快死的时候，沈意晚就在想，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希望有个人可以来救救她。 但当时她谁也想不到，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是有人挂念她的。 沈意晚的心情瞬间有所回暖，她将手机紧贴着耳朵：“谢谢，依依谢谢你。” 乔依依察觉到她语气中的波动，也就不再怪她，发来一些资料：“这是在现场的朋友说的，你看看吧，好像是说发生塌方事故，很多人都被压在底下，包括你说的程寒川还有你家楚钧霖。” 外界的人只知道楚钧霖跟沈家千金结婚，并不知道到底是跟谁结。 沈意晚也没解释，她觉得这种事没必要解释，是楚钧霖还是程寒川，差别都不大。 “不过你为什么要问程寒川的事啊，我还以为你要找楚钧霖呢，他伤的好像挺严重的。” “移情别恋了。”沈意晚随便找了个借口。 “不是吧，你那么喜欢楚钧霖。” 那么喜欢，是多么喜欢？ 沈意晚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她觉得喜欢楚钧霖好像是上辈子的事，哦，等等，她喜欢楚钧霖好像的确是上辈子的事了。 她深吸一口气，解释道：“再喜欢也会随着时间不喜欢。” “我之前一直在国外念书，都没有回国，后来听说你结婚了，很替你开心，你一定要好好对他啊。”乔依依还以为沈意晚是要出轨。 事到如今，沈意晚觉得自己不解释似乎不大行。 于是她就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说话的时候，身后多了一个人。 “不是吧，这么曲折离奇。”乔依依听完直呼不敢相信，“楚钧霖居然是这样的人，真是气死我了，他有病！” “楚钧霖有没有病我不关心，但是程寒川的事我很在意，按照你的说服，他伤的应该很重，我有机会会把他带到医院里的。” 乔依依却是叹了口气：“他能听你的吗？” 沈意晚沉默半响，叹气道：“程寒川不可能相信我是一回事，我要把他带去医院是另外一回事。” “带我去医院？” 耳侧，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 乔依依浑身的鸡皮疙瘩在瞬间冒了出来，她从这句话里感觉到了明显的杀意，以及……冷。 就像是把她扔到极地环境里似得，除了寒冷什么也感觉不到。 “我一个朋友说，你今天是因为塌方才受伤，那么就不仅仅是外伤那么简单，万一感染了尘肺之类的病会很麻烦，所以最好检查一下。”沈意晚早就习惯了他这副不信任人的样子，因此回答的非常游刃有余。 “不需要。” “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找人找一家私人诊所，做最简单的拍片就好了。”沈意晚道。 程寒川并不信任医院，也不愿意信任沈意晚找的人。 他皱眉，长指夺走她的手机摁下挂断键：“我的身体我清楚，不需要你多事。” “程寒川这是大……” “听不懂人话？” 沈意晚楞了一下，脾气也上来了：“你不识好人心吗？我们是怕你出事！” “不需要。” “算了，跟你这个木头说不清，我多余关心你。” 沈意晚气得转身就要走。 但还没几步，手臂就被男人抓住。 人狠狠摔进他的怀里。 “你干什么！”她抬起头怒视他。 程寒川望着怀里的人，森冷的视线变得稍微柔和了一些：“我不能做正常检查。” 沈意晚本来还在气头上，可听到这句话，心里却莫名酸了一下。 她。 还是猜对了。 虽然她这次让他去体检是真心的，并没有想过要试探他是否把芯片藏进身体里，但好像误打误撞得到了有用的消息。 眼泪不知怎的就夺眶而出。 程寒川没想到她会哭，用长指擦掉她眼泪，几分嫌弃的将她随手安置在沙发上：“哭什么？” 不知是他没想到，沈意晚自己也没想到会哭。 她擦了下眼泪，故作轻松道：“觉得你很不容易。” 第52章 回城 程寒川知道她是误会他话中意思，但也没多做解释，他的身体，他的遇险过程，他比她清楚，不需要去医院做检查，也是他自己根据综合情况做出的决定。 沈意晚平复情绪后，也就不再提要他去做体检，但也没有从他怀里离开，两人就僵持着。 片刻后，程寒川松开手：“我的事，我自己心中有数，你不需要放在心上。” “我知道了。”沈意晚应后起身，“我先回楼上了。” 这次过后两人间像是突然多出了隔阂，沈意晚跟白梦和陆遥走的近了程寒川也不再开口让他们注意尺度，她在自己的房间熬夜也没再见到他的身影。 起初沈意晚有些许不习惯，但很快就适应了，毕竟她也没有依赖程寒川多厉害。 只是有他在身边会觉得更安心些。 傍晚。 陆遥让白梦将一张飞机票交给沈意晚，是从鰙海回城中的，时间是明天晚上七点。 “只有我一个人回去吗？”沈意晚有些疑惑，如果可以回去的话，不是应该她跟程寒川一起回去吗？ “寒今天已经回去了。” 程寒川回城竟然都没有跟她说哪怕一句？ 沈意晚沉默了一会，接过机票冲陆遥点了下头。 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沈意晚翻来覆去拿着手机看新闻，心却不知飞到哪去了。 她想来想去，也不觉得自己是得罪程寒川了，可为什么程寒川不说一句话就回去了？ 退一万步说是程寒川非常讨厌她，那么又何必让陆遥给她吗机票，把她放在这里自生自灭难道不好吗？ 沈意晚是真的想不明白，到最后她索性也不想想了。 一觉睡醒，稍微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行李，沈意晚就出发去机场。 陆遥的别墅离机场比较远，有两个多小时的路程，所以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去。 人刚到机场手机就响起，是乔依依打来的，她叽哩哇啦说一大堆，沈意晚才听明白，她是在说家里人要给她安排相亲，她想离开鰙海避避难。 “我刚好有一套房子在租，不过租客是一个小男生。”沈意晚第一时间想到江清榆。 在没弄清楚程寒川为什么对她特别冷漠之前，她并不想回到那个家中。 “没问题，姐姐我见过那么多风雨，跟小男生同居不算什么，我晚上的飞机，记得帮我点好外卖，我要吃小龙虾。” “好。” “阿晚，我们多久不见了。” 乔依依突然叹了口气。 沈意晚看着机场人来人往的情景，心中涌出一股恍如隔世的悲凉，她笑道：“是啊，多久不见了。” “我真的好期待见到你。” “我也一样。” 两人寒暄后结束电话。 沈意晚背着包找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坐下，周围没什么人，但毕竟是机场多多少少有些嘈杂，她从包里拿出蓝牙耳机与手机连接上，放古典蓝调听。 等待安检，等待上飞机，等待降落。 沈意晚觉得自己像是浮萍。 唯一的区别是，浮萍漂在湖心，而她漂泊在人海。 …… 沈意晚落地后直接到了给江清榆租的房子。 江清榆看到她还有些吃惊，琥珀色的眸子瞪圆：“你回来了？” “怎么了？” “有些惊讶，毕竟我到现在还没查清楚程寒川的事，没想到你们已经安全了。”江清榆起身只想沙发区，“我本来也想跟你说，我添了两个沙发。” 说是沙发，其实就是一般普通的沙袋，里面是记忆棉，根据人的动作会变成不同的样子，躺下去很舒服。 沈意晚走去坐下，令沙袋将她整个颈椎托住：“这两天你可能会多个室友，她叫乔依依，是鰙海乔……” “依依姐啊，我知道，小时候见过她，不过她应该不认识我了。”江清榆露出牙齿一笑。 “你们认识就更好。” “老板。”江清榆到沈意晚身边坐下，“你回来了是不是代表程寒川也回来了？” “嗯，他昨天就回来了。” 江清榆听闻喜出望外：“他肯回来是不是代表危机解除了，也有把握对付害他的人了？” 害程寒川的人是江修，是江清榆名义上的亲哥哥。 “不知道，他已经很多天没有跟我联络。” 说是很多天，听起来好像跟怨妇吐槽老公不回家一样，但实际上满打满算也就两天。 沈意晚没想到自己还是会被程寒川影响，她本以为就算他消失，她也能面不改色，可事实上，她毕竟跟他同生共死过，想要完全漠然根本不可能。 十点多时，乔依依也来到租房。 她穿着一件休闲系的棕色夹克，里面是永远不会错的白衬衣，衬着臀翘的百褶裙是深蓝色，最下面是一双深棕色小皮鞋，这装扮有些日系，再加上她是双马尾，因此看起来特别可爱。 “不知道的可能以为你才上高中。”沈意晚打趣她。 “我大学毕业了。”乔依依哼了声，脱下鞋子换上拖鞋，朝屋里看去，“你说的小帅哥呢？” “喏。” 沈意晚带乔依依到江清榆身边。 此刻的江清榆正在工作，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落在电脑键盘上，琥珀色的眸里满是专注，碎发微微遮掩住他额前的戾气，却令他的五官看起来更加英气挺拔。 很帅。 乔依依在心里评价。 江清榆听到声音，他抬起头，对乔依依点了下头：“依依姐您好，我是江清榆。” 江清榆！ 乔依依瞳孔猛得缩了下：“原来你真的还活着。” “抱歉，我的确一直都活着。”江清榆笑答。 他笑起来有种很治愈的少年感。 乔依依是喜欢这一款的，当下就决定住下来。 沈意晚这时将早就准备好的外卖端出来，放到茶几上。 三人吃着聊着天，并没有隔阂。 乔依依就是一个很好的挚友，沈意晚甚至觉得自己跟她从未分开过，这种亲切感有一种叫人热泪盈眶的感觉，当然，她狠狠心，憋住了。 时间转眼来到凌晨一点。 乔依依困了，去到她的房间洗漱睡觉。 沈意晚觉得自己也差不多该离开了，在回家和住酒店直接她摇摆不定。 正在准备查查看附近有没有酒店的时候，她手机响起。 “喂，您好。”她接起。 “……” 奇怪，怎么没有声音？ 沈意晚再次开口：“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 还是没有声音。 难道是诈骗电话？ 沈意晚百思不得其解。 第53章 上面和下面 “你没存我电话？” 就在沈意晚想要挂断的时候，那侧传来一道森冷的声音，沈意晚整个人打了个寒颤，赶紧拉开手机一看，的确是一串陌生的数字，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陌生电话里传来了程寒川的声音？ 沈意晚立刻站起身，谄媚笑：“怎么可能，我是没有仔细看。” “这么长时间，不知道看来电显示？” “我比较蠢，你知道的。” 程寒川扯了扯嘴角，眼中无奈比不悦多些，他转过身，视线落向窗外：“还不回来？在外面做什么？” “有一个朋友刚好也是今天回国，所以就……” “告诉你我被塌方石板压在地上的人？” 寂静无声。 沈意晚突然觉得程寒川万分可怕，她低着头不想回答，乔依依对她这么好，她可不想在这种话题上把乔依依给卖了。 万一程寒川不高兴了，然后把这股怒气耍到乔依依和乔家的头上怎么办？ 沈意晚这么想着，紧咬住唇，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怕了？” “没有怕，只是担心你会不高兴迁怒乔家。”沈意晚小声为自己辩解。 “在你心里，我是这种人？”程寒川皱眉。 他可真没想到，在沈意晚心目中，他居然是个十恶不赦的形象，且不说那人是她朋友，给她资料天经地义，就算他真的不悦对方出卖资料，他也不会祸及对方家族，这是底线问题。 “是我小人之心，防备比较重。” “防备重是一件好事，但是对我不需要。” “也是，你伸伸手就能把我捏死，对你有防备才是找死。”沈意晚心里莫名一松，垂在身侧的另外一只手也开始上下前后小幅度摆动。 一侧的江清榆看她心情这么好，在心中默默感叹爱情的神奇之处。 沈意晚在他心目中，可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女人，这种小女人的娇姿他还真是很少在她身上见到。 “一个小时之内回来，谈好策划案，明天带你去看楼盘。” “程寒川，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回来再问。” 话被他堵住，沈意晚只好作罢，她叹了口气，朝向江清榆：“我先回去了。” 江清榆对她笑着点头：“好，我还有工作没有做完，结束之后会发到你邮箱里，放心。” “辛苦。” 与江清榆道别后，沈意晚叫了车，上车后没多久江清榆就发来了资料。 她今天下午的时候，让他调查有关国内运输公司的事，本以为至少要个两天才能有结果，没想到江清榆一个下午就完全搞定了，业务能力非常出色。 沈意晚看着资料，很快车停在程家别墅前。 她进别墅时，里面寂静无声，灯也全都关了，看来是程家人全都休息了。 沈意晚直接上楼回到卧室中。 她刚一推门。 人愣住。 程寒川就站在她面前，正在将浴巾遮住腰部以下的部位，而那部位好死不死，被她撞见了。 沈意晚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这个东西和她的情绪。 只知道鼻子涌出一股暖流。 手一摸。 很好，她流鼻血了。 沈意晚立刻小跑到办公桌前，拿起纸巾狂擦：“程寒川你这人是不是有病，你就不能想浴室里穿好衣服再出来吗！” “怪我？” 程寒川看她这副模样，索性只遮了一半，将令人遐想的腹肌和人鱼线都露在外。 他到她面前，她不敢看他的脸，因此下意识低头，视线直落到他双腿最末端那两条精湛的线条上。 鼻血，又涌出来了一点。 沈意晚手忙脚乱的擦着鼻血：“我真的服了，这什么情况。” “看来我的魅力对程太太很有杀伤力？” 滚啊！ 当然这两个字沈意晚只敢在心里怒吼。 很快，她止住了鼻血，瞪他：“程寒川我们约法三章，你以后不能让我看到你裸露的……的……” 她想死。 “知道了。”程寒川说着向前一步，单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的小手摁在胸膛上，“不给你看下面，给你看上面。” 一个冷面男一本正经的调情。 这反差萌简直让沈意晚头脑晕眩。 她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面前这个人是狼，面前这个人是虎，她不可以动心，更不可以被他蛊惑。 于是。 沈意晚毅然决然的推开了程寒川，并道：“别自作多情，没人想看你的上面和下面。” “你确定？” “程寒川你之前说，我回来了就可以问你一个问题。”沈意晚赶紧把话题转走。 “哦？我说了？” 沈意晚用力点头：“你说了。” 看她面色严肃，程寒川倒也就不再逗他，他走向轮椅，坐在轮椅上，人靠着椅背，向后微扬，唇角向下抿的幅度有些冷：“问。” “这两天你为什么都没跟我说话，自己回城了也不给我发消息，为什么？” “我一定要向你回报行踪？” 是这样吗？ 沈意晚‘哦’了一声，便不再追问了，毕竟她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不是为了质问他。 “那我去洗澡了。” 沈意晚说着便走进浴室。 直到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响起，程寒川再又次起身，走着躺到床上。 他本以为她还会带点情绪询问他，没想到，她没有任何情绪，问的时候表情轻描淡写，好似根本无所谓他是否跟她交代行踪似得。 程寒川莫名不悦。 很快。 沈意晚洗完澡，她出来时，程寒川正拿着电脑在看网页，她余光瞥了一眼，发现是楼盘。 “你之前还说明天要带我去看楼盘，是怎么回事啊？”她躺到床上，靠近他。 说是靠近，但两人之间还是隔着一些距离的。 “建立公司不需要主楼？”他以一种关爱傻子的眼神看她。 “……楼？” 他说的楼盘还真的是‘楼’盘啊。 沈意晚人傻了：“这种东西，不是只要租个办公室就好了吗？” 租个场地，一个月可能要个好几万，然后能够容纳二三十个人就行了，怎么还得去看楼盘呢？ “我出资你怕什么？” 她真不是怕。 就是觉得前期成本投入太多，后期万一收不回来不就完蛋了吗？ “那万一后期亏本……” “按照你的策划案走，就不会亏本。” 沈意晚一愣。 她那个策划案可都是理论知识。 “你真的觉得，我这种方式可以行得通吗？”沈意晚试探性问。 毕竟她策划案的第一步就是免费退出试用航线，随后是客户可以提交更改后的定制航线，而且每个人都是私密的，这样极大省了成本，也不需要她去研究具体线路。 她调查过，国内外还没有哪家是这么做的。 第54章 选择楼盘 没有人做过就代表会有两个截然不同的结果—— 第一个结果是非同凡响，她可以在段时间内吸收到足够多的名利。 第二个结果是直接在前进的路上扑街而死。 而沈意晚一直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非黑即白的事，在这两者中间，如果处理的好，那就可以亏极少的钱，得到最多的知名度。 等有了知名度，再用流量变现——这就是如今时代的资本运作。 通过前期投入提高自身流量，随后再用庞大的流量拉到资本红利，再用这些红利巩固品牌形象进行第二轮提高自身流量价值，通过这样的良性运作，一个公司就被盘活了。 当然，这也只是往好的方面想。 一旦遇到不可逆的波动，那么前期打水漂，中期拉不到投资，后期完全崩盘，这也不是没可能的。 “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不如直接把想法卖给我，换点股份在家里养老。”程寒川的声音冷，且带着鄙夷。 这态度很明显。 他看好她的想法，就算她现在临阵脱逃，他也有办法视线她的宏图。 沈意晚立刻用力摇头：“我没信心是一回事，临阵脱逃又是另外一回事，就算亏钱，我也会想办法让公司盈利，我不会做一个偷跑掉的失败者！” “有这种觉悟你还没信心？” “我没信心是因为你。” “我让你没信心？”程寒川扯唇，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任何一家公司，哪怕是即将倒闭的公司，如果可以接到他的投资，都不该没有信心，她居然说他的存在让她没有信心？ 程寒川不高兴了。 沈意晚能够感觉得出来，她立刻解释：“我的意思是，我担心辜负你，所以就很没信心。” 辜负这一词用的好。 程寒川深深看了她几秒才把视线重新投到楼盘上，他启唇，声音清冷：“让妻子练练手的钱，我有的是。” “我真的是你的妻子吗？” 程寒川并没有回答，沈意晚也没有再问。 在这一点上，她与他非常默契，谁也不去说清楚，谁也不捅破那层窗户纸。 …… 翌日。 沈意晚推着程寒川下楼。 程冬宇和林秀琴正在客厅里吃早饭，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沈意晚看得有些反胃，她加快脚步。 “大哥，大嫂，你们这是打算去上班？不吃饭了？”程冬宇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沈意晚。 他总觉得几天不见，大嫂变得更迷人了。 嗯，是身上那股子狼味更重了。 他喜欢。 沈意晚自然不会去理程冬宇，继续推着程寒川往前走。 从家中离开，她扶着程寒川上车，这过程中，她感觉程寒川偷偷用了几次力，所以没有往日那么累了。 沈意晚心中一直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特别是回到程家之后，她总觉得，跟程寒川在一起‘逃亡’的那几天就是一场梦。 在梦里程寒川不是瘸子，在梦里程寒川跟她同甘共苦，两人甚至无话不谈。 直到梦突然醒了，一切都回到正轨上。 程寒川还是个瘸子，也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程总，两人也变得无话可说。 车停在公司楼前，沈意晚又将程寒川扶下，推着他进公司。 来到办公室。 不真实感更加强烈。 但门一关，程寒川直接自己站了起来，他走到办公桌前坐下，长指翻阅起需要处理的文件。 沈意晚愣了几秒，将轮椅推到他的椅子旁边。 上午和中午的公务结束后，程寒川让助理按照他做的楼盘信息调查到楼盘位置，一共有三家需要看，所以不到五点两人就出发了。 “程寒川，还有一件事我本来昨天就想问你的，就是你身上的伤，是怎么突然就好的？” 伤不好透他是不会回城的。 主要是不需要让其他人看到他伤痕累累的样子，麻烦比较多。 “肌肤移植。”程寒川回的轻描淡写。 沈意晚对这些不清楚，只是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 两人看完三套房子后已是七点，这个点就算回到程家也没东西可吃，因此，程寒川让沈意晚开车到一家他常到的餐厅，这里环境清幽，菜品丰富新鲜，就是价格贵了些。 这里的菜分量并不小，沈意晚看着点了三个菜就想收手，结果程寒川把菜单一拿去，直接添了五个菜。 就算是吃西餐，八个菜也足够两人吃到疯狂打嗝了。 “吃不完怎么办？”沈意晚问。 “打包。” 沈意晚：…… 她是真没想到程寒川这样的人，还会说出打包这两个字，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如果想吃的菜很多，但又吃不完，打包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办法。 菜上桌后，两人边吃边讨论起楼盘来。 这三个楼盘各有千秋。 第一个楼盘是在闹市区，所以是黄金地段，贵，太吵，性价比不高，但基础设施非常好，租或买之后，可以直接进去办公，甚至都不用添置东西。 第二个楼盘稍微远一点，但就在程氏旁边，步行的话也就四五分钟时间，可见有多近，虽然装修没有第一个好，需要自己再翻新，但是性价比高，地理位置也好。 第三个楼盘是毛胚，非常便宜，需要请设计师，一套东西装下来可能会比上面两个楼盘稍微便宜一点，但地理位置非常不佳，距离市中心有三十分钟左右的车程，好在周围有公交站台和地铁站。 程寒川认为第二个更好，沈意晚则是在第三个和第二个中摇摆不定。 “第三个毕竟便宜……”沈意晚嘟囔，“我们刚起步，还是要考虑一下具体的收入和支出。” “离得近。” 程寒川给的理由非常简单。 距离程氏近，彼此照应一比较方便。 沈意晚自然知道这一点，她也知道程寒川的想法是靠得近，出点事他可以照顾她，而平常她也可以去公司里照顾他，两人还能演演恩爱夫妻的人设。 但是。 这种靠得近她并不喜欢，一点自由都没的感觉非常不好。 “或者我们还可以再看看。”沈意晚说。 “这是最好的三套。” 沈意晚这才想起来，程寒川看这些楼盘已经看了有两到三天，按照他处理文件的速度，他极有可能是把整个市中心包括周边区域的所有楼盘都看了。 在这种情况下，选出来的三套含金量的确很高。 沈意晚沉默着思索。 是为了方便选第二个，还是坚持她自己的想法选第三个？ 第55章 沈意晚捐钱 过了一会，沈意晚做了决定，她指向三号楼盘：“我坚定我的想法，三号楼盘虽然地理位置比较不好，但其他方面却无懈可击，而且我不想离你太近。” “理由。” 她该说的理由不是已经说了，为什么还要说理由？沈意晚愣了大概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所说的‘理由’是让她说不想跟他靠太近的理由。 沈意晚沉默半响，长指抓紧身侧的裙摆，身体微微僵硬：“这种事，一定非要理由吗？” “嗯。” “如果一定要理由的话，是我不想在你身边受你的影响，而且如果在你身边，我公司的事你应该会第一时间知道吧，到时候你能保证你不干预的决定吗？”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沈意晚身体彻底放松，非常坚决的看向程寒川。 如果第一时间知道她下的决定，他真的能完全不干涉吗？ “我为什么要干涉你？” “不知道，我总觉得靠你近就会被总公司干涉。” 程寒川是觉得她这想法未免有些可笑，一家子公司离母公司近不是好事？想要投资和送文件都非常方便，签约更加不需要跑太远，上下楼就可以。 她有什么不满意？ 仅仅是因为与他靠近她不满意？ 程寒川对这个逻辑无法理解，因此他直接霸道宣布：“第二楼盘。” 沈意晚叹了口气，却也并没有再解释，毕竟第二楼盘和第三楼盘对她来说唯一的差别，就只是距离。 而，她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不想拉近距离，也许是因为程寒川在她的心目中非常危险。 这种危险她无力抵抗，也招惹不起，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离得很远。 …… 翌日。 程寒川带着沈意晚签约。 虽然是跟第二楼盘签约了，但是沈意晚还是打听了另外两个楼盘的情况。 “这个，之前带你们去看的第一个楼盘还在，但是第三个楼盘昨天下午就已经下架了，我本来今天早上还想跟你们二位说这件事的，没想到你们看重了第二楼盘，所以我就没说了。”销售经理如此说道。 “下架了？” 这是怎么回事。 “对，是这样的，那边靠着郊区嘛，郊区就会有各种各样的化学厂，这种事你们应该不会陌生吧？” “这我知道。”沈意晚说的同时还往程寒川那侧看了一眼。 她虽然不愿意这么怀疑，但万一是程寒川想控制她，把她锁在身边，所以去对第三楼盘做点什么，也说不定，这谁也没办法保证的。 谁让程寒川这么腹黑。 “昨天有一个化工厂爆炸了，还死了不少人，你们是大忙人应该没时间看，我们是凌晨两三点忙里偷闲会刷会微博。”销售经理说着拿出手机，调出几张照片放到两人面前。 起初只是非常简单的着火，但后来发生了大爆炸，当地的厂和附近居民死了不少不说，甚至连消防员都…… 沈意晚看着这些数字有些心惊肉跳的，她将视线挪开：“这种天灾……” “是啊，这已经是天灾了，如果是人为的话，无论如何都到不了这种地步。”销售经理也跟着说道。 没人会怀疑这种灾难会是人为的。 当然，就算是人为的也已经无从查起了，所有人都只能被迫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签完合约后，沈意晚有了两把办公室的钥匙，因为需要装潢的关系，将其中一把给了程寒川特助团的一员，这样可以方便监工。 回到程氏。 沈意晚一直没什么工作欲望，脑海里总想着爆炸中的人。 好在今天的工作并不是很多，她很快就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坐在电脑前发了一会呆，也不知怎么了，手鬼使神差的点进了微博主页。 现在出的照片要比当时出的照片更加骇人。 甚至还有一些人放出了残肢断臂。 “这些人有病吗？是他们没有血肉之躯没有亲人？想想如果是自己的亲人去世了，有人放出这种照片，心里不难受吗？” “天呐，我怎么会在主业刷到这种东西，呕……” “博主撑住，我觉得发现场照片没什么不妥的，我们就是该让更多人知道，在这一场战斗中，牺牲的远不止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些人。” “楼上你当个人吧，这些人都已经死了，还不能让他们入土为安？天天阴谋论有意思吗？” 沈意晚看着内心没有任何波动。 她既不觉得恶心愤怒，也不觉得这些人做的正确，她将图片刷掉之后，无意间看到了救助通道。 通过这个通道她可以捐钱，少到十块钱多到无止尽，捐的钱会全部给受伤的人和死亡人员的家属，算是一种众筹。 沈意晚想了想，最终捐了十万。 正在开会的程寒川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他侧身看去，上面显示，沈意晚突然从他给她的账户里取走了十万，而且是整整十万，没有少一分钱，也没有多一分钱。 这种整额取钱其实很少见，就算她要取整额的，很多时候也是将五十万一口气提出。 这次为什么只提了十万？ “调查一下。”程寒川将资料递给身侧的特助，“我要知道这笔钱的资金走向。” “是。” 程寒川继续开会。 会议结束后，在门口等候多时的特助递上一份文件：“程总，这笔钱的去向并不难追踪，程夫人将钱转到自己的账户之后就去捐款了，刚好是十万块。” “捐款？” “对，最近发生了爆炸案，她就是将钱全部捐给众筹组织了。” 这个女人…… 程寒川眸色深邃了几分，他挥了挥手：“把文件去处理掉。” “是。” 程寒川操控着轮椅回到办公室。 沈意晚正在看资料，她的公司最近在起步阶段，因此她有太多事情需要好好学习。 “你取走了十万？” 沈意晚正在研究公关部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程寒川森冷的声音，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抬起头看他。 男人淡然的坐在轮椅上，墨色的瞳清冷无波，带着极强的寒意凝着她。 “啊，对。” 沈意晚并不否认这件事，但是她也没直接解释这笔钱是干嘛的。 说实在话，她不太想把每件事都告诉程寒川，特别是有关捐钱的事，她觉得不是很有必要。 虽然是拿他的钱捐的，但他说过，那个钱给了她，就是完全属于她的，哪怕杀人放火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既然风险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她捐钱属于慈善性质，也应该跟她没关系吧？ 沈意晚是这么想的。 第56章 捐款 “理由。” 程寒川并不是来询问，而是以一种命令的姿态宣布她必须把这笔资金的去向告诉他。 沈意晚沉默，最后只道：“用来买一些东西。” “刚好十万？” “预算是正好十万。” 见她守口如瓶，程寒川深深凝了她一眼：“我会给你补十万。” 说着，他操控轮椅回到工作位上打开电脑。 沈意晚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幸福怎么就来的这么突然？她刚花了十万，程寒川非但不问她资金去向还给她补钱了？那……沈意晚低头看了看自己账户里的余额。 之前取出来的钱还有差不多三万，她想了想，将一半的钱又捐出去了。 她的思维很简单。 那十万块程寒川虽然不知道她干嘛用的，但是给她‘报销’了，既然他完成了报销这个举动，就代表那钱是他捐的了，所以她要用‘属于自己的钱’再捐一些。 这样才是她真正捐的。 沈意晚并不觉得自己这个逻辑有毛病，甚至有一种她跟程寒川一起做了好事的成就感。 这边沈意晚刚捐钱结束，程寒川那边又收到助理的消息，说是沈意晚捐了一万五。 程寒川瞥了一眼正在操作电脑的小女人，她聚精会神，手指紧握着鼠标，眼睛紧盯着电脑屏幕，小鼻子偶尔才会供起来一下呼吸一大口气。 捐个钱而已，她有必要弄得这么紧张？ “那边还缺多少？”程寒川回消息。 “程总，我知道您对这项目可能会感兴趣，所以把投资金额和具体情况都做了报表。” “发过来。” “是。” 特助毕竟是经过很多专业管理的，因此发过来的文档全面又仔细。 这并不是一般投资，除了好名声之外，程氏集团几乎拿不到有利资源，而好名声这种东西，对于一个企业来说究竟重不重要就是智者见智仁者见仁的事了。 程寒川长指在手机屏幕上轻点，良久，他将一个卡号发给特助：“这个项目，程氏投资。” 特助看到消息的浑身都抖了一下。 这可是一下子好几百万就回不来了啊。 但对于程寒川的决定，他不敢也没有权利去质疑，只能硬着头皮解决。 然而。 以程氏的名义就一定要通过董事会，可董事会开会一场繁琐，而且很多不希望程寒川在位的人，肯定会反对，甚至用这次的事情来抨击他不是一个合格的企业领导者。 因此，最终报纸上出现的消息，是程氏集团个人程寒川资助此次项目。 一石激起千层浪时已是三天后了。 沈意晚正好在隔壁楼监工，一拿出手机就看到有人把程寒川捐钱的事刷到了热度榜第一。 或许，这也并不是有人刷上去的，毕竟这次爆炸死的人很多，涉及的面非常广，因此有不少其他城市的人都在关注相关事件。 沈意晚刷了几条评论，发现大多的人都在说，程寒川是真汉子之类的话。 她继续往下翻，才勉强找到有人说程寒川捐了恐怕有上百万，这个百万还不只是临门一脚的百万，而是大百万。 沈意晚看着这些谈论，不知为何有些骄傲。 毕竟他们在夸的这个人，是她的……丈夫？ 虽然只是名义上的。 “这些资本家吐点血就把你们感动成这样？” 也有反对的声音。 沈意晚一向是懒得为这些事伤脑筋，她觉得跟傻子辩论是很不明智的行为，毕竟人各有三观，非要拿自己的观点去说服对方，实在是太蠢了。 但这一次。 她指尖轻点手机键盘。 “有本事你吐一点？” “我是纳税人，我的税已经交上去了，你还要我吐？” “出事的也是纳税人，怎么，资本家帮纳税人是应该的，纳税人本人却能冷眼看纳税人妻儿饿死？” “你说这么多，你捐钱了吗？” 沈意晚直接把十万的截图发到了评论中。 很快。 她的评论被顶上了热度第一。 “膜拜土豪大佬，这可是十万啊。” “我估计这个人的脸现在可能非常疼。” “大佬这个做法解气，你嘲资本我嘲你，你若嘲我我举证，对付杠精太绝了。” “有钱人了不起？” 沈意晚看着夸她和骂她的吵起来，觉得他们这样特别没有意思，索性就把社交软件下了，不再去关注。 她捐十万的确是事实，程寒川捐钱也的确是事实，所以她不允许任何人侮辱程寒川，毕竟连她的这一份也是程寒川给的。 她未必是最普通的老百姓，但现在她跟他们一样，享受着资本红利，享受着程氏带来的便利。 人，做人要讲良心。 若是人人都跟楚钧霖那样，这个世界就完蛋了。 这是第一次。 沈意晚将程寒川和楚钧霖放在一起对比。 也是在比的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宛如一个智障。 程寒川这么优秀的人，楚钧霖凭什么？ …… 办公室还需要采购一些东西，虽然有工人和特助可以解决这些事，但沈意晚还是会亲力亲为的解决一些。 在不耽误程氏工作和不拖延她学习进度的情况下，她尽可能的出现在公司楼盘中。 设计风格虽然定下，但是小细节还得多磨。 几日后，公司已准备的差不多。 要开始招人。 沈意晚在网络上发布了招聘消息，来咨询和应聘的人倒是不少，但是符合要求的一个都没有，不是本科毕业生，就是一些老江湖，倒不是说这两种人不好，而是她想要的人是那种工作经历差不多有个一两年的。 只有这样的人，可以适应完全新的公司。 因为他们既不会不知道干什么，也不会留着原本公司的刻印无法拔出来。 但是这样的人一般都处于上升空间，若是被公司淘汰出来，那都是不合格的，因此，想要成功找到这一类人其实非常困难。 终于，沈意晚看到一个履历还不错的人，打算跟对方面谈。 对方应聘的是公关部和信息部，是学电脑的，而且有过工作经验，网名也非常简单叫夜星。 看起来是一个非常沉稳的人。 谈吐不凡，用词非常利落。 因为是自己这边急需要人才，沈意晚提早十分钟到了咖啡馆，见对方还没来松了口气。 等了大概五六分钟后，门口就出现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 对方走到她面前直接坐下。 沈意晚有些意外，但还是试探性的问道：“你是夜星吗？” 按道理说，对方应该不认识她才对，咖啡厅里的人也不少，为什么就非在她面前坐下了？ 难道。 他跟自己认识？ 第57章 换身份 对方摘下帽子和口罩，露出苍白青涩的小脸，琥珀色的眸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尤为动人，像是无价玉石一样，散发着沁人心肺的光亮。 “江清榆？”沈意晚愣住。 “我们要不要换一个地方谈？”他重新戴上帽子，“我怕有人把我认出来。” 在沈意晚给他准备的房子里度过了一段时间，追杀他的人都已经不在周围了，加上他的手机和电脑也完全换掉了，根本不用担心对方会找到他，但，万事还需小心为上，毕竟一旦走错一步，那可就是万丈深渊了。 沈意晚看了看周围，也觉得这的确不是一个谈事情的好地方：“去公司吧。” 江清榆点头，将口罩也戴上。 沈意晚在前面走着，江清榆跟在她后面，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咖啡厅来到公司。 这个点装修工人们都去吃饭了，因此房间里没有任何人，这对于江清榆来说可就太美妙了，他可以直接不用戴眼镜和口罩了。 沈意晚随便拉来两张椅子，将其中一张推到江清榆面前：“你就是夜星？” “对，是不是有一点意外？”江清榆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微笑。 他其实也属于非常危险的那一类人。 看起来特别可爱，但实际上却隐藏着危险。 沈意晚人向后仰了些许：“不仅仅是意外，甚至可以说是惊吓，你为什么会来应聘？” “因为我是认真的，你也看了我履历了，不管是公关部还是信息部我都可以胜任，而且你给了我那么多钱，我已经联系好了一家整容机构的医生，他会以私人名义给我开刀，只要我再成功换掉身份证，那样，我就彻底隐藏进这个小公司里。” “我可以利用我的一切为你服务，我可以不要工资，只要包吃住就好。” 面对真诚的江清榆，沈意晚是真的无法拒绝，她叹了口气：“虽然我一直觉得，在我这里你是屈才了，但你既然有自己的打算，我也非常支持。” “真的？”江清榆喜出望外。 “我甚至可以将整个公司都暂时交给你搭理，整容的事你自己也已经谈好，如果缺钱问我要就是了，但我比较好奇的是，你要以什么身份跟我签合约？我走的是运输，以后是一定会要出差，你是否能胜任？” 这是沈意晚最关心的问题。 她愿意帮江清榆，但也不愿意自己公司里藏着一个隐藏炸弹，且不说追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万一哪天查到她公司里有一个连身份证都没有，或是身份证造假的人…… “这个乔依依可以帮我解决，她有一个远方亲戚，可以帮我办理他们城市的身份证，只需要证件照就可以了。” 乔依依。 如果是乔依依的话，那倒真的值得信任。 沈意晚颔首：“如果是这样那是最好。” “所以你也同意了？” “当然，江清榆我从不觉得我是你的上司，我认为我们是朋友，而朋友间的互相帮忙，我觉得，挺好。” 朋友间的互相帮忙吗？ 一个说给钱就给钱的朋友，一个冒着风险也会帮他的朋友。 听起来竟然有些浪漫，这所谓的友谊他第一次品尝就尝到了甜头，还真是幸运。 “谢谢你，沈总。” “乖。” 沈意晚起身摸了摸他的头：“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你先回去吧，位置我给你留着了。” “好。” 送别江清榆之后，沈意晚回到了公司中。 程寒川又在开会，她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帮他处理残留文件。 咚咚咚—— 门突然被人叩响。 “进来。”她开口应。 “我们又见面了。” 这个声音稍微有点耳熟。 不过声音归声音，沈意晚对这个人可是一点都不熟悉。 她抬眸。 对方穿着一件白色碎花t恤，身下是一条白色的百褶裙，头发很随意的披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绿茶香气。 “什么事？”沈意晚的声音非常冷漠。 “我是来找寒的。” “会议室。” “你就不好奇我来找他干嘛吗？” 沈意晚直接拿出耳机放歌。 她对长舌妇没什么好感，一天到晚除了嘴皮子会在那上上下下开开合合，其他什么本事都没有。 林洛也不恼，她就在沙发上坐下，非常安静的等待着。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程寒川结束会议回到办公室。 他看到林洛眸色一冷：“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你，我听说你在外面的时候受伤了，所以我想来看看你啊。”林洛说着眼角和嘴角微微弯起，笑的天真无邪。 “……” 程寒川沉默的操控轮椅到沈意晚面前：“扶我。” 林洛见状本想走过来，但原本在听歌的沈意晚突然摘下耳机起身，她将他推到办公桌旁，扶他在办公椅上坐稳。 “我还以为你真的在听歌呢。”林洛看着两人亲密，心里多少不快。 “当时程寒川离我多近你看不到？别说我是在听歌，就是在酒吧里蹦迪也该听得到吧。” “你还蹦迪呐？”林洛故作惊讶，“没想到沈小姐你看起来这么温文尔……” “你还有事？” 程寒川冷漠打断她。 林洛一愣，对他笑道：“我就是来看看你，顺便，我不是这次活动的总策划嘛，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敲定一下具体细节？” “你跟意晚联系即可。”程寒川长指落进身侧女人的口袋中，从她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 他将名片往前一推，这意思再明显不过。 林洛接过名片，但心又不甘。 她咬着唇：“寒，好歹我们之前亲密无间过，我承认我年少的时候不懂事，可是现在我已经看清楚，我最在乎的人仍然是你，当时离开你也是迫不得已，所以我……” “听好，就算你当时是得了癌症，我都不会原谅你。” 程寒川的声音很冷。 沈意晚知道，他这是生气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程寒川对谁生气。 他平日里就是那副唯吾独尊的冷漠模样，很少会真的对人发脾气，但现在…… 不知为何心尖酸了一下。 “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就让我们像过去刚认识时那样可以吗？我胡来就是想帮你的。” “不需要。” 两人对弈了一会，最终是以林洛叹气为告终。 她走后，程寒川的胸口开始起伏，他在极力压制怒气。 沈意晚默默的回到自己位置上，却没了工作和看资料的想法。 不知为何。 她有点羡慕林洛。 因为林洛能让程寒川有情绪起伏。 第58章 沈意晚痛骂林洛 工作和资料看到一半时，沈意晚的手机突然跳出消息，她点开。 是当时的记者，对方已经剪辑好了视频，也联系到了公关公司，将会在今天晚上，爆料楚钧霖和沈意清婚礼上所做的一切，其中，戒指和画卷的事会剪辑在一起发。 这段时间太忙了，若不是记者发来消息，她都已经忘记这件事了。 “可以。”沈意晚发给对方两个字，“我给你结后面的费用。” “不用了。”记者回，“这次我卖了不少钱，你也是受害者，这点良知我还有，一点钱而已。” “一码事归一码事，对了，我公司就要成立了，你有没有兴趣过来？” 过了大概四五分钟后，记者才发来消息：“我在娱乐圈混习惯了不打算换圈，倒是我有一个师弟可以介绍给你。” “他的技术很不错吗？” “摄影公关和信息追踪都很不错。”记者回答，“我的视频就是他帮我做整合的，或者你可以看完今天晚上的视频再做决定。” “也好。” 和记者聊好细节后，沈意晚的心情好了不少，虽然本来心情也没多差。 到了下班时间。 沈意晚本来要跟程寒川一起走，但她不过是去了个洗手间，再回来时程寒川人已经不见了，他根本没给她任何消息，她只好自己回去。 回到家也并没有看到程寒川。 沈意晚虽有些疑惑，但她知道，她还没有管程寒川的资料，因此并没有发短信。 她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等消息。 爆。 这个消息比程寒川捐钱的消息更加劲爆。 “这个沈意清太不要脸了吧，诬陷自己的姐姐还偷爸爸的东西？” “据说楚钧霖是入赘哦，呵呵，小白脸爬嗷。” “姐妹们，我是沈氏集团的员工，这个楚钧霖之前还跟沈意清在公司会议室里为爱鼓掌嗷。” 这年头网络如此发达，有些消息在微博上一燃就燃一大片，平日在公司里拍了照片的人都不敢上传，现在好了，大家都在关注这个事情，所有人趁火打劫般的发出去。 一时间，无论是沈氏集团还是楚钧霖本人，都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无数的真料横飞的同时，许多造谣的假料也如期而至。 但没人管这些爆料是真的还是假的，大家都借着这一股火在发泄自己的情绪。 还有人爆料出来，其实楚钧霖就是一个gay，是为了荣华富贵才跟沈意清在一起的，实际上他家庭贫寒，是个非常可怜的落魄农村人。 而农村人这三个字一出来，不少人都炸了，谁祖上十几代不是农村人？ 于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看得沈意晚直乐。 她笑着笑着就从床上滚了下去。 反正卧室里也没其他人，她就索性躺在地上放声大笑。 笑着笑着眼眶突然一酸，眼泪不受控的顺着眼角滑落到耳后的地板上。 她揉了揉眼睛。 想要笑，眼泪却又流出来。 “人还真是奇怪的动物。”她喃喃自语的说着。 平复情绪之后，沈意晚的心情就非常稳定了，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开心。 下楼到水开心唱歌，面对林秀琴的冷嘲热讽她只当没听到。 回到房间里洗澡还是唱歌，水呛着都继续把一首歌唱完。 从重生到现在，这一刻，是她最放松的时候。 洗完澡，沈意晚刚推开门，就看到程寒川站在衣柜前，他刚解开领带将西装脱下，显然是想要脱衣服，只要她再晚一点点，恐怕就能看到一具美男躯体。 “啦啦啦。”沈意晚看都没看他的从他身边离开，嘴里还哼着歌。 这歌。 说难听倒不至于。 但程寒川脸色阴沉，睫毛垂下在眼睑处形成一小团阴影，这光看起来就是心情不好的样子。 “闭嘴。” “觉得不好听我换一首啊。”沈意晚在床上一躺，纤细白皙的双腿交叠着盘在一起，“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没说完温柔只剩离……” 她话音未落，人便被程寒川压在身下，他一手撑在床上，一手捂住了她的嘴。 沈意晚瞪大双眼，用力扒开他的手，那张小嘴依旧不饶人：“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 程寒川那根紧绷的神经在瞬间就断了，他忍住将面前人掐死的心，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拖到窗旁：“你再唱一句，自己跳下去。” “你能把我怎样，能怎样，最后还不是原谅我的下场。”沈意晚心情好，不怕死的心也变得尤为强大。 “沈意晚！”男人脸色铁青。 他拿她没什么办法。 沈意晚看他是真的烦，额角青筋都很明显，她怕自己再作死，可能真会被这个无法无天的男人掐死。 她清了清嗓：“你心情不好的话，要不要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其他我帮不了你，帮你骂骂人还是没问题的。” “骂人？”他扯嘴角。 “对，如果你非常讨厌一个人，又拿这个人没办法，甚至还有利益往来的话，不在背地里骂骂他，难道自己压住所有的火气吗？” 很不幸，他这么多年来都是压住火气的那一个人。 他从未在背后骂任何人，认为浪费时间。 程寒川松开了她，侧身坐在床边：“莫浔和林洛参加我的酒会。” “呀，那不是很正常吗？”沈意晚撑着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啧。 弱点啊弱点。 程寒川居然有弱点。 程寒川抬眸淡淡瞥向她，眸光里夹杂着细雨冷风：“幸灾乐祸？” “我之前就挺羡慕林洛的啊，能够让你有情绪起伏。” “怎么，你气我气的少？” “不一样，我是必须做一件事才会让你生气，而她是只要存在就会让你生气，可是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又要跟她合作呢？是没有你她就活不下去了，而你不想失去这样一个能激起你情感的人吗？” 沈意晚一针见血。 程寒川甚至不原回答这个问题。 他面上比谁都要冷，他行为比谁都要漠然，可实际上，他的内心有未塌方的地方，但无人知晓。 “程总，要说，这林洛就是彻头彻尾的一个混蛋，欺骗你感情还要挑拨你们兄弟感情，但是，莫浔为什么看不透？” 沈意晚其实非常清楚。 林洛只要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程寒川就会被牵动情绪，但他说的并不是在酒会上遇到林洛而是遇到莫浔和林洛。 这说明什么？ 非常简单。 他在意的根本就是莫浔的态度，而并非林洛的举动。 第59章 楚钧霖抛售股份 “你很了解他？”程寒川声音变冷，很显然，他并不喜欢一个女人介入他跟兄弟之间的事。 “听白梦说过你们之前的事，我不想判断莫浔的想法，只是觉得，你明知道林洛是什么样的人，却依旧只会在背地里保护她，依旧放任你的兄弟陪她风里雨里，自己一声不吭，太不男人了。” “我没有保护她。” 程寒川站起身朝浴室走去。 “如果你不保护她，莫浔身边出现了一个曾经背叛过白梦的女人，你是会留那女人继续在你们之间，还是把自己公司的项目给她做？” 沈意晚说到这，已经不打算说下去了，她并没有立场指责程寒川，更何况，她也不想指责程寒川。 她又开始唱起歌来，这次，还是比较欢快的歌。 “只会唱这一句，朗格里格朗啊郎。” 程寒川走进浴室。 打开水龙头后，温热的水顺着头皮经过脖颈一路往下最终冲刷他整个躯体。 早在高中的时候程寒川就听过一个现象，只要水温与血温足够接近，那么温水落在头顶的感觉就像是血从头中涌出，在不清醒或无法确定自身环境的情况下，大脑会认为自己头部出血，最终死亡。 机制是流血会导致血压升高。 程寒川将水温调低，他能够感觉到水温与体温契合，却找不到头破血流的感觉。 他足够理智。 因此，无论是水温还是林洛，他的大脑能清楚判断当下情况。 但，也不排除是因为外面有人还在唱歌。 程寒川洗完澡换上衣服，无意间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楚钧霖居然上了热搜，他点开一看，瞬间了然挑眉，看来外面的小人兴奋理由确凿。 吱呀—— 程寒川带着炙热的水雾离开浴室。 沈意晚朝他的方向瞥了一眼，发现他上半身赤裸后又把视线转走。 “你高兴是因为楚钧霖？” 谁知。 男人直接到她身侧躺下，根本没有穿上衣的意思。 “你现在是装都不装一下了，万一有佣人推门进来，刚好看到你站着怎么办？”沈意晚扯开话题。 “跟你有关？” “我肯定不会背叛你啊。” “楚钧霖。” 沈意晚沉默两秒，很悲壮的点了下头。 毕竟这事她没跟他说过，万一她的做法会影响到他…… “不错。” 沈意晚立刻笑了起来：“程总英明。” “你恨楚钧霖？” “那当然，我跟你可不一样，背叛过我的人，我会牢牢记住，然后找机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哪怕我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哪怕我可以保护他。”沈意晚说这段话的时候，语带杀气。 程寒川觉得她这模样挺顺眼，便道：“我对林洛有所图，她的绘画水准远在同期之上，并且价格低。” “价格低？”沈意晚细品这三个字，随后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她要转国内市场，所以想回头想拿你当跳板？” “嗯。” “这两年国内市场的确比国际市场好做。” 但找前男友帮忙，而且还是一个被自己抛弃过的前男友帮忙，沈意晚不由得怀疑林洛没有脑子。 或许她应该自信一点。 林洛就是没有脑子。 “楚钧霖的事没这么简单过去。” 程寒川说完这句话就直接把灯关了，这是打算睡觉的意思。 在黑夜中。 他的轮廓不像往日那么冷硬，沈意晚看着他的背影，唇角勾了一下，人也滑进被子里。 以她的能力现在没有办法做更多，如果程寒川可以对楚钧霖下手，那当然是最好。 她等着看。 …… 程寒川说的‘没这么简单过去’比沈意晚想象中更复杂。 本来沈氏集团的股价已经被程寒川压得很低，但因为国家下场，所以程寒川没有办法只能停手，这种情况下，再爆出丑闻，程氏出手就变得非常自然了。 一来国家没有办法阻止这种黑料，二来是程氏再下场不是通过股市，因此想从资本层面阻止都没办法。 沈意晚在忙新公司时，得到的最大一个好消息是楚钧霖为了救急将手中股份抛出。 他手里能有多少股份？不都是沈意清的吗？ 沈意晚觉得好笑。 下午她跟程寒川请了假，独自一人来到医院中。 沈腾。 她的父亲。 她多久没见到他了？ 隔着一层玻璃，沈意晚站着，双眸紧紧盯着病房里面色苍白到毫无血色的中年男人，他原本很健硕，有肌肉，她可以坐在父亲的肩膀上像小鸟一样飞。 现在的父亲变得好瘦弱。 “不是，我要那种非常自然的死法，不要能看出来的，任何办法都不行！” 沈意晚听见有人的声音由远及近。 因为是vip房间的关系，因此整条长廊上只有两家病房，而这个声音听起来和秦柔一模一样。 沈意晚灵机一动，直接躲到了对面的病房里。 “这个药只有基因检测才能查出来，但现在谁会去做基因检测啊！” “不行，别说是基因检测，就算是火星检测只要能检测出来，就通通不行，必须要他死亡正常，我们才能拿到那笔钱！” “这……” “保险公司不是傻子，十二亿的保单，怎么可能说给就给！” 沈意晚瞪大双眼。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抓住了裙摆。 秦柔在说什么？ 十二亿的保单是什么？ 沈意晚觉得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好魔幻，她极力克制自己，但身体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 片刻。 外面的人渐行渐远。 她松了口气。 “你在我这里躲着，就是为了偷听那个老女人的谈话吗？宝贝。” 一道邪肆魅惑的音响在耳侧。 沈意晚浑身上下的能竖起来的毛都竖了起来，鸡皮疙瘩也不寂寞的一一往外跑。 “猜猜看，这张牌是红桃，还是黑桃？” 沈意晚甚至没察觉到男人怎么来到她身侧的，她只知道一只冰冷的手擒住了她脖子，而这只手的主人将两张背面朝上的拍扔在地上。 他是单臂吗？ 力气好大。 “不猜。”沈意晚闭上眼，“你要杀直接动手，反正我又不是没死过。” “死过吗？你身上的确有股经历过死亡的味道。” 男人舌尖在她耳廓一舔，笑道：“我能够品尝出谎言，你要不要再撒谎试试看。” “我在不久前死过，你来尝尝看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随便你杀，如果是假的我下一次活过来的时候，一定第一个去找你。” 沈意晚如今情绪只剩下二字。 冷静。 她唯有冷静与这人周旋才能逃出生天。 第60章 沈意晚被约谈 “小东西，多大了？”男人的长指松开了她的脖子。 “你是问死之前还是死之后？” “都可以。” “二十七了吧，毕竟在监狱里待过三年。” 这时，沈意晚终于可以转过头去看男人，他凤眼狭长，眉很粗，眸色如墨，唇色血红，戴着单片眼镜，身体藏在一件巨大的黑色风衣之下。 他的双手都健在，只是左手一直插在口袋里。 若是透过他看向病房尽头，会看到有一个浑身是血洞的男人躺在那，已经死了，血还流不止，无数扑克散落在血上、床单上，非常诡异的同时充满了绝望的美感。 眼前的这个人是杀手还是魔术师？ 又或者，都是？ 沈意晚无心与他多说，只道：“我父亲就在隔壁房间里，我是来看他的，你做了什么跟我没关系，我也不会说看过你的脸，我……” “没关系，这张脸也不是我本来的脸。”男人轻笑着接近她，他勾起她的下巴，吻在她眉间，“宝贝，我们后会有期。” 他打了个长指，一枝玫瑰落在沈意晚的手里。 花很漂亮，但是上面系着一个蝴蝶结，有一张卡片上写着：记得报警 沈意晚吞咽了口唾沫，拿出手机报警。 她将花留在房间里，掉头就跑。 她可不想被警察叔叔约谈，如果这个事情闹大上电视的话，她万一被当证人抓上去参加什么拍摄，被秦柔知道她今天来过医院一切就完了。 沈意晚觉得自己的运气简直是差爆了。 好巧不巧，她今天来看父亲，好巧不巧的遇上秦柔，又好巧不巧的遇到杀人犯。 这运气，简直没谁了。 …… 沈意晚回到程家，本想直接上楼，却被程冬宇拦住。 她停下脚步，冷冷抬头：“如果你还想你的手臂安然无恙的在你胳膊上，最好就从我面前让开。” “大嫂，别这么凶啊，我刚从外地出差回来，你就不想我吗？”程冬宇似笑非笑的接近她。 “哦？你出差了？”沈意晚故作惊讶，“什么时候的事？” 程冬宇恼羞成怒：“大嫂，你说你乖一点对你好我也好啊，我大哥他就是个残废，根本给不了你幸福，我听说楚钧霖也没碰过你，所以啊，你应该很想要吧？” 他的手顺着她身段一路往下。 沈意晚眸色一冷，侧身摁住他的手，同时身体往下一倒，腿狠狠揣在他大腿上。 程冬宇吃痛，惊叫一声。 “怎么回事？” 听到声音的程家人陆续赶来。 程冬宇本来想像之前一样倒打一耙，但他看了看沈意晚的站位和自己的，瞬间明白过来这女人的计策。 以他与她的位置。 更像是她摔倒了他去扶。 这种情况下，无论如何都是他朝她走去，正常人都不会相信一个主动靠近另外一个人的人是被这个人所打的，换言之，如果他真说他被沈意晚打了，现在沈意晚还倒地受伤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打了沈意晚。 “没事，爸，就是我摔倒了而已。”沈意晚说着缓缓起身，她的膝盖和手臂处全都擦破了皮。 “李嫂你带意晚去处理一下。”程建华并没有多问。 沈意晚顺势跟着李嫂离开，走之前她向后看了一眼，见程冬宇笑着看她，不由得握紧拳头。 程冬宇。 这一次她不会再让他白白欺负她。 处理完伤口沈意晚回到卧室。 手臂和腿上很疼，毕竟是擦伤，就算是她故意为之，伤会疼也是正常的。 她打开社交软件，发现一个名为‘spark’的人上了热搜，有人说他来自一个叫“asgard”的地方，信物是扑克，这一次，他犯了命案。 扑克，命案。 沈意晚立刻就知道，这说的是她见到的男人。 她翻阅所有的文章，发现这个叫spark的人并不是第一次作案，这算起来怎么也是第三起了。 他所杀的都是一些有权有势的人，这本不稀奇，关键在于，死掉的这些人都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人，全部都是一个圈子里的政客。 而asgard不属于任何世界，是一个建立在自由之上的独立组织。 “就我觉得spark很帅吗？” “天，这么帅的人出道不好吗，当什么杀人犯啊。” 类似的言论层出不穷。 当然，有人觉得spark好看，自然有人觉得这些人都是傻子，一个杀人犯就算再好看又怎么样？ 沈意晚并没有去参加讨论，毕竟她算是‘为数不多’知道他的脸并非本脸的人。 不过她实在没有想到，这样惊鸿一瞥之后，她得到他的名字居然是从网络上。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起。 “喂？您好？什么……”沈意晚一愣。 打电话来的是司法机构，他们要约谈她。 约谈她。 沈意晚只能去。 “我有一个要求。”她抓紧手机，“我不接受任何采访，希望你们保密我的行踪，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我们有严格的证人保护计划。” 听到这个，沈意晚松了口气。 对方说会来接，她只好给了对方附近商场的地址。 若是警车开到程家家门口…… 沈意晚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她是觉得程寒川会杀了她的。 …… 很快。 沈意晚被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接到附近警局，随后又转了几个警局，直到她都认不出周围街道，对方才结束了漫长的转换阵地行为。 她当然是可以理解这一系列做法，毕竟她也不希望有人知道她去了哪。 “能否请沈小姐说一下spark的长相？” “跟网络上的差不多，但是他跟我说那不是他真的脸。”沈意晚答。 对方点头。 “能否请沈小姐说一下spark的身高？” “比我高三到四个头的样子，根据我的身高来判断，他至少有一米九或者两米一，网络上传闻他一米八是不对的。”沈意晚再答。 对方惊讶着点头，同时手不断在记录本上记录。 沈意晚回答完问题也不能走，为了保证她所说的真实性，不断有不同的人询问她。 有些问题完全一致，沈意晚只好不厌其烦的回答。 普通人或许早就受不了了，但是她不会。 她进过监狱。 她知道她所在的这个国，她所在的这个城，已经做的很不错，他们维护治安，甚至将监狱里的环境都做的很好。 心怀感恩，自然无所谓被多问几个问题。 但，体力总是受不了的。 沈意晚很累的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都要睡着了，又听见有人打开门的声音。 又要问她问题了吗？ 她想撑着身子起身回答，但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第61章 被程寒川搭救 厚重的门被推开，脚步声由远及近，沈意晚还未看清楚来人，身体却被对方抱起。 “在把她带到这种地方之前，你们不调查她的身份？” “抱歉程少。” “程少？” “程队。”对方咬牙切齿，“但您已经不属……” “我不属于？这话，你敢不敢站在仲裁院说？”男人的声音冷到几点，还带着冰冷的讥讽。 “对不起程队，是我们有欠考虑。” 是程寒川吗？ 对方管他叫程少。 沈意晚思绪迷迷糊糊的，下意识伸手，本来想抓住面前男人的衣领，但手指骨节使不上力，直到嘴里有了冰冰凉凉的液体，她贪婪吞下两口，才得以睁开眼睛，抓住他的衣服。 睁开眼，沈意晚发现自己躺在程寒川的怀里，她的双腿被他臂弯搂着，背脊也被他的大掌托住。 “程寒川……”她出声唤他，声音哑的像撕裂了一样。 “他们问了你多久？” 她摇了摇头，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这的，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 程寒川抬眸冷冷瞥了一眼身侧的人：“把你们的……” “他们也没问我什么事，你别为难他们了。” 原本，看押沈意晚的人已经做好被上级处罚的准备，毕竟程寒川这个连国家都要退避三舍的人，一旦发起疯来，没人控制得住。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帮自己等人说话。 “什么意思？”程寒川重新看向怀里人。 “我是唯一的线索，他们也没办法，事关社会安全和国家安全，我个人的安危没那么重要，更何况，他们也只是问了我点问题。”沈意晚解释。 “你圣母心泛滥了？” “国家面前无个人。” 程寒川并不知道，在沈意晚的心里，有两件事是无法忘怀的，第一件事是楚钧霖和沈意清对她的伤害，第二件事就是在监狱中的那三年。 她心怀感激一切能让自己活下来的人与东西，自然也就包括良好的政策和还算不错的监狱环境。 更何况，那个叫spark的人杀了人，她又是唯一一个算得上目击者的人。 孰轻孰重她能明白。 “你确定？” “程寒川我很感激你，但是我确定。” 当事人都不追究，程寒川也无心去为难这些‘曾经’的‘同事’们，他抱着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沈意晚被突如其来的太阳刺疼了眼睛，她抬起手遮掩住面前的强光，周围是一片虚无，除了荒凉的山丘和一望无际的沙什么也没有。 她从不知城中还有这样的地方。 “我们在哪里？” “荒岛。”程寒川回答时，头朝来时路转去，只是一瞥，眸色冷如冰。 这地方是人间地狱，像她这样体贴那些人的人并不少，但还能从这里出来的基本凶多吉少，许多人怀着对这个国家的热爱前往这里，却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癫狂和封口。 信息不对称的世界是不公平的，对于那些与沈意晚一样期待国家给予关怀的人来说，这里是虎口狼穴。 “荒岛……可是，我们城市附近没有这种地方，太阳这么晒，还很偏僻。” 程寒川没说话，只抱着她往外走。 走着走着，沈意晚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但是她不敢相信她眼睛所看到、心里所感受到的，直到程寒川推开一扇门，一阵阵风徐徐吹来。 身后是沙漠和烈日，面前是水库溪流潺潺。 沈意晚终于明白荒岛二字的含义了，她刚才所在的那个地方，根本就是一个营造出来的世界，就像是电视剧里的特效一样。 她在一瞬间明白了很多道理，但是她只当自己不明白。 “我并不改变我的想法，希望他们可以把凶手绳之以法。”她喃喃自语的说。 程寒川看着她几乎睁不开眼的样子，第一次觉得她傻到不可救药，他抿唇，声音淡漠讥讽：“你以为他们会记得你的好？” “为什么我的行为，要他们来判断呢？我做到我想做的，也死而无憾。” “你是死而无憾。” “对不起，辛苦你来救我了。”她态度非常好的跟他道歉。 她当然知道程寒川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沈意晚又补充了一句：“是我不知好歹了，以后不会了。” “以后不会了？” “嗯，以后就算发生这样的事，也以你的做法为准，哪怕你要在我面前把他们都给……”沈意晚越往后说声音越是轻。 “我不是spark。” “可是你当时的语气很像要大开杀戒。” “他们不经调查碰我的人，我若是再好语气，你当我什么？程冬宇？” 沈意晚失笑：“程冬宇感觉有被冒犯到。” 程寒川将沈意晚抱到车旁，打开后座的门放她进去，沈意晚这才发现她都没有力气直身，只能任他摆布，两人的角度一上一下，以她的视角正好可以把他五官的全貌看清。 “你很好看。”她下意识说道。 程寒川身形顿住，沈意晚咬了下唇角，眼神却很坚决。 他长指在她眉心一点：“休息吧，今天带你去我的宅里，暂时不回家。” “你的房子……”她还真是好奇。 “没其他人住过。”他以为她在意的是其他。 沈意晚眨了眨眼，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程寒川皱眉，几分厌恶的将毯子从后座收纳盒扯出扔在她身上：“盖着。” 上一秒还对她挺好的，下一秒就暴力。 哎。 这可能就是男人吧，沈意晚想。 …… 程寒川的房子在一个环境非常优美的小区里。 是别墅，因此车子可以直接进车库，也省的他再装瘸子。 整体的设计风格比较偏欧式，华丽的装饰品和精巧工艺制作的小物件有很多，但细节上却是更细腻的德式风格，灰色的哑光砖地砖与墙砖，看上去像水晶一样夺目。 地毯是纯粹的黑，这令整个房间看起来有些压抑，但站在客厅往远处望去，巨大的落地窗配上透光的米白色窗帘，又一瞬间把空间感拉满。 设计感强烈且矛盾，却不会让人觉得不适。 沈意晚还是没有力气走动，因此都是程寒川抱着她参观别墅。 这房子很大，有三个主卧两个赐我，两个会客厅和两个客厅，餐厅连着开放式厨房。 “这个房子怎么样也要有五百平了吧？”沈意晚好奇看着。 “嗯。”程寒川应，“530。” 就算按照城中最便宜的放假一万三计算，这房子的价格也已是许多人心目中的高不可攀了、 程寒川走到阳台旁，沈意晚这才发现小区花园居然是下沉式的！ “这房子，得多少钱啊？”她声音很小的嘟囔。 一千万？ 还是更贵呢？ 她真的好好奇。 第62章 知道他的生日 “五年前买了四千万。”程寒川开口。 五年前…… 沈意晚扯了扯嘴角，按照总价算，这房子光是首付就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她暗自盘算了一下，如果是五年前的话，不光她买不起，就连自己的父亲沈腾恐怕都无法一口气买下这种宅子，程寒川表面出演一个瘸子，受人尊敬的同时也受着更多不以为然，可他背地里的资产到底有多少？ “我有一个问题，你是贷款买的吗？” “怎么？” “我就想知道这算不算夫妻财产。” 程寒川知道她只是没话找话，不是真的对他财产感兴趣，毕竟就连给她零花钱这种事，也是他主动提的，比起豪门里那些整天没事找事的人，她真的算得上乖巧。 但即便如此，他也将声音一沉，警告道：“不该你想的东西，不要想。” 沈意晚人还在他怀里，自然不敢造次：“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这里真的很漂亮。” 程寒川将她抱到沙发上后就没有再搭理她，因为拉着窗帘，所以他并没有坐轮椅，拿着手机戴着蓝牙耳机在客厅办公。 一开始沈意晚还去侧耳听他办公，想吸取一点经验，但程寒川业务很广，各国语言论者来，她听着听着就没兴趣继续了，随手找了个枕头靠着，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很快。 沈意晚就靠着沙发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不算简短但也不长的梦，大概是说程寒川又被人追杀，然后她跟他一起逃到沙漠，没有水喝，快渴死了，眼看着两人就要死了，找到了绿洲，结果喝的水有毒，他跟她就这么死在绿洲里了。 绿洲非常漂亮，有很多花花草草，周围虽然是荒漠，但这里有溪流有鱼，还有用藤蔓编出的漂亮小屋。 虽然结局不尽人意，但是好像挺浪漫的。 沈意晚打着哈奇醒来，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干到快冒烟了。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概就是她太口渴了，才会做这种诡异的梦。 睡了一觉，沈意晚力气有所恢复，她没叫程寒川，自己离开客厅到开放式厨房倒水喝，程寒川的厨房里还放着不少水果，她洗了些草莓。 往回走时竟是有些迷路。 “这离开一个会客厅怎么还有一个会客厅，客厅呢……”沈意晚端着水杯和水果盘，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说，这房子太大也不是好事，居然会迷路。 沈意晚误打误撞的进到了程寒川的书房里，她本来想直接退出去，但无意间看到他墙壁上挂着一副日历，这个日历跟其他不同，是全金属质地，上面是电子时间。 这个日历非常大，因此一整年的日期都出现在上面。 最先映入她眼帘的是白梦生日，然后是莫浔、莫言的生日，再往下看连陆遥的生日都有。 沈意晚找啊找，突然眼前一辆，终于找到了程寒川的生日。 竟然没几天了。 她将日期悄悄记下，从书房离开。 虽然还有些迷路，但是迷着迷着她就找到了正确的路，成功回到了客厅。 她刚在客厅坐下就听见外面的门被人打开，她凑头一看，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程寒川手里提着各种各样的食材，有生的也有熟的。 原来他是出去了，难怪她迷路的时候弄出那么大动静都不见他。 “你要做饭吗？”沈意晚放下杯子走到他身边。 “嗯，身体好些了？” “已经没事了，没想到你还会做饭，我还以为这是专属陆遥的技能。”她好奇的左顾右盼，小手不断在他提回来的塑料袋里摸来摸去。 “能吃。” 对于自己的厨艺程寒川只给了这么两个字。 沈意晚扯了扯嘴角，很是无奈：“没事，今天能吃就行了，主要是我没力气，不然可以我来做的。” “你去躺着。” “我在这里看着你吧。”沈意晚说着拉开开放式厨房的吧台椅，人坐上去，趴在桌面上。 程寒川也没说什么，随她去了。 程寒川从口袋里取出食材，是一些牛排和海鲜还有意面。 沈意晚想着，他说他的厨艺只是‘能吃’，这就说明味道不一定好，而且他应该不是经常做饭，结果她没想到，他做饭做的动作潇洒帅气，眉宇间带着的认真专注十分迷人。 她撑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察觉到她过于炙热的视线，程寒川抬眸淡淡瞥向她：“嗯？” “好看。”她极为真诚的回答，眼睛紧盯着他的眼睛不挪动视线，“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程寒川对于她的彩虹屁并没有多大反应，依旧专注的对待手中食材，但唇角却肉眼可见的勾起一些幅度。 他笑了。 沈意晚越发的觉得这男人赏心悦目。 她有点希望时间可以停在这一刻，她自私的希望，如今这一刻的感受，只有她拥有。 …… 沈意晚在程寒川的宅子里住了两天，临走前程寒川将这里的要是给了她，并嘱咐她若是他出差，她不愿在程家待着，可以过来住几天。 “说的好像我是因为你才留在程家的。”她接过钥匙，嘴却不饶人。 “你不是？” “我……” 沈意晚哑口无言。 程寒川将她带到公司，财务部和策划部拿来的资料有很多，沈意晚分类的时候发现多数资料都与沈氏集团和楚钧霖有关系，她并没有多看，有些事不该她逾越的，她就绝不过线。 分好资料后，沈意晚揉肩膀：“我已经全部处理好了，先回那边公司了。” “人招到了？”男人接过她的文件。 “嗯，暂时没任何问题。” 他颔首，不再过问。 沈意晚离开，程寒川拿起文件她整理的文件看着，发现她将这些文件都按照头一个字的拼音顺着整理好，这极大的提高了他的工作效率。 放她自己去建公司对他来说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这么多年他都是一个人，有她没她，其实差别也不是很大。 咚咚咚—— 有人叩门。 “进。” 程寒川声音淡漠。 对方推开门，站到他面前：“寒，这是这一季度的报表。” 这声音属于莫浔。 程寒川并没有看他，也没有伸手去拿报告，他极度冷漠的模样对于莫浔来说是一种煎熬。 莫浔叹气：“寒，我不知道那天林洛会出现在门口，我跟她一起出现只是巧合，我知道你对她现在还……” “我有家室。” 程寒川不冷不淡的打断了他。 第63章 程寒川转让股份 莫浔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摇头：“你并不爱她。” “我不需要爱她，同时林洛也不值得我爱，既然你对她有想法，就无需经过我，她与我无关。”程寒川说完这些才伸手接了报表，他随意看了眼，皱眉摇头。 这报表太粗糙，倒还不如沈意晚练手时候做的，程寒川将报表放在一侧，终于赏赐似得看向莫浔：“出去吧。” 莫浔看着他，只觉无比陌生，他并没有走，紧握起垂在身侧的手臂：“程寒川，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林洛那么大怨气，当年她也是迫不得已，她……” “你想劝我大度？”程寒川长指指向自己的腿，“我为她付出的代价，不够多？” “就是因为这样你才更应该原谅她，不然这一些不都白受了吗？” 程寒川觉得自己的脑子有问题。 他是如何跟莫浔这种人，相安无事的在一起这么多年？ 别说是回答他这句话，就连眼神程寒川也不想再给他一丝一毫，他自顾自的翻阅起文件，这逐客令下的很明显，莫浔也是有头有脸的任务，不想失去面子，只好咬牙离开。 两人虽是没有因此决裂，但经过这一次，往昔的情义恐怕是不在了。 一个女人而已。 还是一个背叛过他的女人。 程寒川只觉荒唐。 …… 沈意晚来到隔壁公司监工，发现江清榆和乔依依都在。 “意晚，你怎么会来啊。”乔依依惊喜，小跑到她身边，搂住她的手臂，“我之前给你打电话，想问你有没有时间过来，结果你都没有接电话，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那边刚好忙完。”沈意晚伸手与她亲亲热热的拥抱。 乔依依笑得酒窝都浮了出来：“我是来帮江清榆看材料方面的，我家是做陶瓷的你也知道。” 沈意晚颔首。 江清榆那边也正好忙完，他走到两人身边：“沈总，我有事要跟你说。” 这还是江清榆第一次叫她沈总。 虽有些不习惯，但沈意晚知道她得尽快适应这种叫法。 她冲他点头：“你说。” “那你们先聊，我去给你们买点下午茶。”乔依依非常有眼色的离开了。 沈意晚也并没有阻拦。 江清榆清了清嗓，拿出手机给沈意晚看：“您之前让我关注的人，我到现在也都关注着，所以我就发现了一件特别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 “对，我发现程寒川用了一大笔钱购买了虚拟货币。” 程寒川购买虚拟货币做什么？沈意晚皱眉。 江清榆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动：“我觉得他并没有必要购买虚拟货币，毕竟对于他来说，虚拟货币给的好处有限，但风险却很高。” 沈意晚点头，这也是她认为程寒川没必要买虚拟货币的原因。 “于是我一路追查，发现他之所以买虚拟货币是为了跟他人交易股权，可能是对方要求虚拟货币交易所以他才购买了大约三百万左右的虚拟货币。” 三百万对程寒川来说不算什么，快的话一天就赚回来了。 “他买的什么股权？” “跟他交易的是您让我调查的另外一个人，那人叫楚钧霖，所以我就又深入调查了一下，发现程寒川账户上并没有多出来沈氏集团的股份，但是……您突然收到了一笔赠款，项目就是沈氏集团的股份。” 程寒川跟人交易股份，但他手里的股权并没有多出来，她手中却多了沈氏集团的股份…… 也就是说。 是程寒川买了沈氏集团的原始股，并且转让给了她？ 沈意晚是真没想到真相是这样。 她本以为弯弯绕绕的，最后会是个惊天大阴谋，却没想到如此简单易懂。 简单到她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沈总，我觉得程寒川对您不错的，这些股虽然市价只之三百万，但是对您来说意义非凡。” “我知道了。” “这次楚钧霖爆出巨大丑闻是个好契机，程寒川既然已经行动了，我们也可以适当火上浇油一些。” “这部分的事交给你了，放手去做。” 江清榆一听，琥珀色的眸子里绽放出夺目的光，他弯起唇角人畜无害的笑了：“好的沈总。” 很快，乔依依回来。 三人吃着甜点喝着咖啡，聊的内容也比较随心所欲。 只不过，沈意晚的心里一直都在盘算有关程寒川的事情，她是真的没想到程寒川可以对她如此之好，以至于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听着乔依依说着大学时代的趣事，沈意晚的视线有些呆滞的落在面前蛋糕上。 等等，蛋糕，生日！ 也许她可以趁着这次机会给程寒川一个惊喜。 毕竟他给了她一个惊喜。 这么想着，沈意晚心里好过许多，他为她考虑了，她总得还回去一些，她不想白白吃这个情义。 只是，她不明白，程寒川既然把股份转给她了，为什么不告诉她？ 难道指望她自己发现了？ 沈意晚百思不得其解。 到了下班时间，沈意晚回到程氏，她上楼回到办公室里，刚推开门就看到林洛朝程寒川走去，那走姿，那身段，那双眼之间的距离和眼神…… 但凡是个人都知道她什么意思。 “咳。” 沈意晚轻咳发出声音。 程寒川眼中本藏着的深邃戾气在瞬间荡然无存，他好整以暇的向后一靠：“老婆，你怎么回来了？” 沈意晚感觉自己命不久矣了，毕竟程寒川这一句‘老婆’在她看来太折寿，在他将那两个字出口后的一又三分之一秒里她浑身鸡皮疙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来。 好恶心。 “因为想你了啊老公。”沈意晚面不改色的走到程寒川身边，搀扶他到轮椅上坐下，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吐槽他，“程寒川你别恶心。” 恶心？ 程寒川薄唇却是一勾，单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我也想你。” 他无比真诚的看着她，一双墨染的眸紧锁在她鲜红的唇上，看起来一副想吻她的样子。 沈意晚生怕程寒川一个脑子不清醒，就真的在林洛面前把自己给吻了，她挤出一抹标准礼仪的微笑朝向林洛：“林小姐，请问，您来有什么事吗？” “我就是想问问寒川，明天有没有时间？” “没有。”程寒川一口回绝。 林洛很受伤的低下头，她咬着唇，声音万般委屈：“我知道我过去做错了事，可我也想弥补啊，我是你的首席设计师，有业务要跟你说，你都不愿意听吗？” 这。 好一朵盛世白莲。 沈意晚好整以暇的看着林洛，她精彩的表演真不亚于娱乐圈那些一线小花。 第64章 白梦回城 “你有事跟秘书预约吧。”程寒川说罢，示意沈意晚推轮椅。 沈意晚立刻推动轮椅带他离开，两人前脚刚走，后脚四个特助就一起进了办公室，他们也不赶走林洛，就是盯着她，毕竟这个空间里有许多程寒川的资料，他们是不允许她碰的。 林洛在原地站了会，只觉得被盯的浑身不自在，她狠狠一跺脚，不甘心的转身离开。 沈意晚，都是这个沈意晚，程寒川就是因为怕老婆所以才不接受她的邀约！ 她是万万没想到，程寒川居然会怕老婆！ 电梯中，沈意晚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我敢打赌，是你的小情人在背地里骂我了。” “别乱说话。” “她肯定觉得你是怕老婆。”沈意晚继续吐槽，“说实话，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回来的这么刚好？而且我挺好奇的，如果我不回来你打算怎么脱身，还是就从了她？” “从了她？你是希望你的丈夫把你绿了？”程寒川皱眉，觉得她不可理喻。 沈意晚却不以为然：“反正我们没有实质性的夫妻关系，也没有感情，你绿我也好，不绿我也好，既不会让我伤心也不会让我觉得你好忠诚我好喜欢。” “沈意晚，你皮若是痒，我可以帮你挠。” 说着，他的长指不轻不重的拍在她翘臀上，沈意晚立刻打了个冷颤，十分警惕的盯着他：“你干什么你！” “意思很明显。” “为老不尊。” 空气像是瞬间凝结了。 沈意晚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用错了成语，不过问题也不大，跟她比起来，程寒川的确不年轻了，满打满算都快35了，他这个年纪正常情况下孩子都该五六岁了，然而，并没有。 “嫌我老了？” 就在沈意晚以为自己会被程寒川就地屠了的时候，他冷冷开口。 “那怎么会呢，就算你老了也是大帅哥，整个城中找不到第二个这么帅的。”沈意晚非常狗腿的拍马屁。 “是么？” “当然是，绝对是，我宅心仁厚从不说假话。” 宅心仁厚…… 她的语文老师听到她的词汇量，恐怕会羞愧的当场去世吧。 程寒川闭上眼，懒得再理身后这个小东西。 沈意晚见他不再说话，不由得松了口气。 好险好险。 …… 与此同时，鰙海。 白梦的情绪逐渐恢复，陆遥一直说要他送他回城，但久久没有动作，一开始白梦还催他，到现在已经懒得催了，反正陆遥是天是地是唯一的神话，陆遥不松口没人会带他走。 不过待在这里的好处虽然没多少，但胜在真的安逸。 白梦正逗着陆遥最近拿回来的一只小猫，据说这猫的品种叫布偶，就算是最便宜的那种也要好几千。 陆遥买回来的还是选美冠军后代，所以怎么说也得要个五六万。 一只猫啊，五六万啊。 哎。 已经没有家族自己也破产的白梦，只觉得自己还不如一只猫，也不知道把他挂到宠物店买了，能不能卖个五六万？ 又或者也不需要卖五六万，能卖个一万多他就谢天谢地了。 嘀嘀嘀—— 白梦正撸猫呢，手机响起，他一看屏幕，上面闪烁的名字居然是‘沈意晚’三个字。 “歪？小姐姐你怎么舍得给我打电话了啊。”白梦接起。 “我是想问问你，程寒川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这两天他生日了。” “生日啊，有一说一，我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不过男人嘛，你送点袖扣啊打火机或是皮带都行。”白梦出主意。 “这些会不会太寒酸了？” 白梦舔唇：“你要送不带心意但是不寒酸的，我说实话啊，老寒都不缺，甚至可能你买的他都有也说不定，所以还是买日常品吧，那种可以随身携带的。” 沈意晚觉得白梦说的非常有道理。 但是，袖扣打火机和皮带她到底买什么？ “白梦，你有没有建议啊？”她问。 “这个我不大行，我去帮你问问陆遥呗，你等一下。” 白梦跑到陆遥旁边，询问了他关于送礼物这件事，陆遥给的答案非常简单——买程寒川平日里不太使用的，反正送礼物在于心意和审美。 沈意晚觉得这个非常有道理，挂了电话打算去买礼物。 “我觉得她会买皮带……”白梦舔了舔唇角。 “不是正合程寒川的意吗？”陆遥笑着反问道。 “所以你才会故意这么暗示，我的天，陆遥你这人太险恶了，求求你做个人吧。” 陆遥长指轻推眼镜：“机票已经给你买好了，明天下午三点，没几天就是寒的生日，你先回去，我会跟你汇合，我在城中有几套房，你看看喜欢哪套。” “你在城中？”白梦瞬间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他都在城中买房了，还说找不到自己？ “嗯，这几天刚委托中介买的，给你看看。”陆遥拿出手机给白梦看照片。 白梦惊讶于这几套房子都是他所习惯的设计风格，挑来挑去，最终选了一个看起来比较温馨的地中海风格房间。 “钥匙你落地之后会有人交给你，而且，虽然我是给你买的机票，但是整个飞机上只有你一个人，一旦察觉到不对劲就跑知道吗？” “只有我一个人？我不要，我要改签！” 白梦撒泼起来那叫一个厉害，陆遥没办法，只好取消保护他的计划，但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他戴好帽子和口罩。 毕竟身份证这种东西，他可以帮他在鰙海办，但段时间内，他的这张脸却是没办法改变的。 白梦非常敷衍的答应了。 翌日。 白梦上飞机前在鰙海买了两瓶香水，女士香水叫梦里倾心是送给沈意晚的，男士香水叫柏林雨是送给程寒川的，当然，买两片香水的钱是从陆遥那来的。 白梦上飞机就关机睡觉了，一觉醒来发现飞机落地，身侧的人已经开始准备下飞机了。 他睡的刚好。 白梦下了飞机打开手机，还没等他缓过神来，陆遥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哈喽，我刚下飞机。” 白梦用非常得瑟的声音跟陆遥打招呼。 “白梦……” 然而。 陆遥的声音却带着一些沙哑。 什么情况？ 白梦茫然眨眼：“陆遥，你爸爸我才离开你不到几个小时，你就已经想我想的要哭了？男子汉大丈夫，你能不能要点脸啊你。” “……” 那侧陆遥并没说话。 “喂。”白梦觉得不大对劲，“你倒是说话啊陆遥。” 第65章 本可以忍受黑暗 陆遥深吸一口气：“你没事就好。” “笑话，我当然没事了，好了，我去找你的人拿钥匙了，你就别管我了，等你什么时候到了给我打电话吧，我可以提前去接你，先说好啊，不要太感动了。”白梦吊儿郎当的说道。 “好。” 结束通讯，白梦还是觉得陆遥这家伙奇奇怪怪的，他也并不是这么婆婆妈妈的人啊，才不过几个小时不见，他至于这个样子吗？跟个女人似得，简直不可理喻。 他为自己喜欢过这种人表示由衷羞愧！ 白梦跟陆遥的人接头拿到钥匙，第一件事就是去超市消费，从吃的到喝的，他买了大概四五天的量，打算在陆遥来之前都不出屋，毕竟……白家才刚被灭门不久，他多少还是要注意点安全，如果真的连他也死了，那么为白家复仇就真的无望了。 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白梦才发现这该死的房子里柴米油盐都没有，只好再去菜市场买点日常用品和面条蔬菜之类的。 反正够这几天凑合就行了，实在不行他还可以点外卖，哦，不对，点外卖嫌疑太大了，万一哪个快递员看他戴着帽子和口罩，觉得他是坏人把他给举报了…… 这么一想，白梦就打消了点外卖的想法，决定这两天都老老实实做饭。 也就是上街买菜，白梦听说有飞机失事了，整个航班所有人无一生还，本来还有晋升希望的机长也在事故中葬身，而他的妻子也在飞机上，他们的孩子才刚出生不到十二个月，简直就是人间惨剧。 白梦听着只觉心里发毛，他挠了挠胸前的位置，他现在听不惯这些故事，要不然总会想到爸爸妈妈。 买完东西回家。 白梦正要进小区楼道，却见沈意晚跟一个男生亲密无间的走在一起，两人还有说有笑的。 “歪，这个人是谁啊。”白梦一路小跑到沈意晚面前，十分警惕的看着她身边男人。 “白……呃，小白你怎么回来了？”沈意晚知道白梦现在的处境，所以并没有直接叫出他的名字。 白梦嘟嘴：“你别管我怎么回来了，你先说你跟这个人什么关系啊，你是不是背叛程寒川了，我跟你说不可以啊，你要是背叛他了，他就真的要割腕自尽了，毕竟你现在不是他的女朋友而是他的老婆，他老婆给他戴绿帽这种事，你想想，他得气多炸裂，所以啊……” 白梦说点话起来跟唐僧似得，沈意晚无奈，只好打断他：“小白，这是我公司的临时总裁，你可以叫阿清。” “你的公司？”白梦愣了愣，“不管，我什么都不管，这事程寒川知不知道？” “知道。”沈意晚只好骗白梦。 江清榆的身份特殊，她暂时还不打算让程寒川知道，得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才把这件事告诉程寒川。 白梦虽是半信半疑，但对沈意晚的人品信得过，他只道：“那你们邀请我上去坐坐。” “好。” 这个沈意晚是没问题的。 白梦跟着两人上楼，这才发现这个阿清住的房子跟自己就差了两层楼，就算爬楼梯也就只要两三分钟，白梦索性就把东西先放回去再跟着两人进屋。 进到屋里，白梦发现还有一个女人在，顿时就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程寒川的头不是绿的，也没有帽子。 乔依依见来了个新人，很自来熟的上前打招呼，她跟白梦都属于比较乐天派的性格，因此聊得很来。 聊着聊着，白梦就提议到他家吃火锅，反正他买了一大堆东西。 然而，等到了他家，白梦才突然一拍脑门：“我没买炉子。” “白梦你跟阿清待在家里，我跟依依去附近卖火锅食材的店里买专门烫火锅的锅子，顺便再买点肥牛之类的回来。”沈意晚拿起外套，“你们先把蔬菜洗好，切好生肉。” “好。”江清榆应下。 “为什么是你们两个女孩子去啊。”白梦不满。 “因为你出去太危险了，而我不可能放任你跟一个女孩子单独同处一室。” 好像有道理。 白梦讪讪的放下手，眼巴巴的看着乔依依和沈意晚离开。 “喂，你跟沈意晚什么关系啊？” 江清榆非常听沈意晚的话，所以她刚走他就开始洗菜切菜，这白梦冷不丁的过来跟他搭话，他还愣了一秒。 半响后，江清榆才回答：“我是他的员工，算不上什么关系，但她是一个很好的老板。” “真的没有不伦不类的关系吗？” “我没有心思谈恋爱，更何况我也不喜欢沈总那的女人，但是，身为老板她非常靠谱。”江清榆回答。 他不是不欣赏沈意晚，而是他知道，再怎么欣赏人家都已经是有夫之妇了，哪怕是名存实亡，哪怕是两人关系不是很好，但事实就是事实，无法改变的。 白梦见状也不再追问了，只是努了努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为难了。” 江清榆笑：“没事，你为难的话，我也会好好回答。” “你的身份其实也很特殊吧，不然沈意晚不会不告诉我你的名字。” “有一点。” “我是从鰙海过来的，你知道鰙海吗？”白梦开始试探江清榆。 江清榆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跟白梦摊牌：“我叫江清榆，江修是我的哥哥。” 白梦瞪大双眼：“那个要杀程寒川的江修的弟弟？” 江清榆点头。 “我的天，我就说之前在鰙海的时候，提到你跟你哥哥沈意晚的脸色怎么不大对，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你就好好躲在这里。” “为什么不告诉程寒川？”这下轮到江清榆觉得好玩了。 他还以为白梦会因此介绍他跟程寒川认识。 虽然这个比较冒险，但江清榆也不希望沈意晚的丈夫误会，更何况，那可是程寒川，他得罪不起。 “没必要啊，如果是江清榆的话，你的确没时间跟沈小姐谈什么风花雪月，每天提心吊胆的人是没法享受爱情的，对不对？” “嗯，这一点我们应该有共鸣。” 是啊。 白梦叹气，随手拿起一个土豆开始削皮：“所以我才说没必要说，因为我了解你的想法，也明白你的苦楚，只能说，我们都是比较惨的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至少你幸福过。” “阿清，如果我没见过太阳，我本来可以忍受黑暗的。” 白梦声音很小，甚至带着一点哽咽的说。 第66章 除了人随便撞 本可以忍受黑暗吗？这就是他可以忍受黑暗的原因吗？江清榆望着手中的青菜，笑着摇了摇头：“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但是我们无法交换彼此的人生，如果有选择的话，我愿意余生痛苦，只换一点点温存，可我从未拥有过家。” “别这样，我可以当你兄弟，反正我们现在是孤儿咯。”白梦故作轻松的说道。 他看似乐天派，看似已经痊愈了，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很多伤痛早就在悄然无息间深入骨髓，他不是不难过，只是没办法难过，事情已经发生，他也已愤怒、悲痛过，多余的情绪只会妨碍他报仇，因此，他不可以再哭，他必须要坚强微笑着面对这一切，然后，报仇。 江清榆看向身侧的白梦，腾出一只手，在他头上摸了摸：“我们的确可以做彼此的兄弟。” 实际上，白梦是要比江清榆大的，但在这一刻，江清榆身上那种深不见底的绝望，才更让白梦觉得安心，有时，谁是哥哥谁是弟弟，不一定要看出生时间。 两人菜解决的差不多时，乔依依和沈意晚也回来了。 两人大包小包，买的东西一大堆。 “我们就是四头猪也吃不了这么多东西吧？”白梦目瞪口呆。 “意晚说吃不完我们三个明天还能吃。”乔依依擦着头上的汗说，“店家搞活动，冲一千块送三百块，然后意晚就直接冲了一千块，全买回来了。” “这一点上，她的确像程寒川的老婆，以前我们跟程寒川去吃饭的时候，他也这样，直接一口气点了所有的菜，我们问他吃不完怎么办，他就说打包。”白梦无奈摊手。 “嗯，我的确是跟他学的。”沈意晚非常淡定的承认。 “看吧，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众人在哄闹中开始吃火锅。 吃的时间有些久，程寒川给沈意晚打来电话，她接后跟他说明此时的情况，程寒川只道让她小心一些，等她需要回家的时候他会让人来接她。 “我打的就好了。”沈意晚却不想麻烦他跟他的司机。 “晚上不安全。”程寒川态度坚决，“把地址给我，现在我就让司机过去。” “好，等我要走的时候给你打电话，你别让人现在过来白等了。” “明天跟我去4s店，买一辆属于你的车。” “这个不要吧？我其实是马路杀手来着的，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除了人，随便撞。” 沈意晚：…… 这叫人话吗这叫？ 她忍无可忍，她咬牙切齿，她抬高声音：“程寒川，你能不能说一点活人嘴里能冒出来的话？什么叫除了人随便撞？我万一撞了墙怎么办？我可能会死的！” “不会，撞货车也就是我这个下场。” 沈意晚一愣，比起愤怒，现在的她心疼程寒川的情绪更多些，她叹气道：“我听你的，买车。” “提到我的腿，你心软了？” “嗯。”她顿了顿，“我心疼你。” 程寒川本正在处理公务，长指在键盘上敲打，速度快到飞起，然而，她的一句话让他手指直接停下，他身体向后一扬，视线瞥向桌上的摆件，似笑非笑启唇：“心疼我？” “我知道这可能很可笑，也可能从未有人跟你说过类似的话，但是我真的心疼你程寒川。” “为何？” “我知道高处不胜寒其实未必会让人觉得有成就感，人之所以一直努力前进是为了拜托现阶段所遇到的傻子，在更好更高的地方遇到更加志同道合的人，可是，一旦人站在珠穆拉玛峰的顶端，就再也没有同行队友了。” “明明一个人登不上去珠峰，可是到达珠峰了，却只有你一个人，承受所有痛苦，撇开所有喜悦，让自己永远冷静又沉稳……” 沈意晚并没有再说下去。 她是想说，这样的他足够她心疼了。 “这就是你心疼我的原因？” “是。”沈意晚用力点头，想到这是在打电话他看不到她的动作，她才讪讪停下。 “沈意晚，你最好不要后悔你今天所说的一切。” 嘟嘟嘟—— 程寒川突然把电话挂了。 沈意晚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上面印着她的脸，她看着自己，强勾出一抹笑意来。 她当然不会后悔，也绝不会后悔。 …… 沈意晚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程家人全都睡了，只剩下程寒川的书房还有灯光，沈意晚用奶粉泡了一杯奶走进他的书房。 “回来不去睡？”男人停下手头的事看向她。 “不困。”她将牛奶放在他手边，“你还有多少公务需要处理？如果嫌牛奶安神，需要提神的话，我可以重新帮你泡一杯咖啡。” “不用麻烦，你过来。” 沈意晚听话的走到他身边。 程寒川坐在轮椅上，手就算再长也只能等到她走过来，才伸手将她搂入怀中，强迫她坐在他腿上。 “程寒川……” “看文件。” 他这样子她要怎么看文件啊？ 沈意晚控制着自己不断乱跳的小心脏，尽可能集中注意力在文件上，她本来一直没办法集中精力，但看着看着，她突然被文件所吸引。 这是程氏的一起诉讼案，被告方是另外一家做化工的公司，之所以闹到对薄公堂的地步，主要是程氏被对方坑了三批货，差不多价值七十多万的样子，对方到现在还没有发。 这货并不贵，因此跟他们打官司实在是很浪费时间。 但是，若是不拿回这些货，程氏的面子又该往哪放？ 因此想处理好这件事非常困难。 沈意晚咬着手指甲，试探性问道：“我们能不能通过私了的方式解决啊？像是把他们总裁绑起来……” “你想程氏的信誉直接扫地？” “对待这种无赖如果不无赖一点，要怎么办呢？” 沈意晚是真的没经验。 “你仔细想想。” “我真的想不出来，我们不缺这七十万，打官司付出的精力远大过随它去，不能用特殊手段的话，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请一个中间人处理，可是，就七十万，却要你纡尊降贵的去解决，太不值得了。” 这种事情双方总裁是肯定要出面的，就算只是走个照面。 程寒川颔首：“这就是对方的目的。” “也就是说他们是故意让你骑虎难下的？” “不错。” “换我就把虎打死。” 倒不是沈意晚的思想极端，主要是她光脚不怕穿鞋，程寒川需要顾虑的东西太多，也正是因为这样，对方才会给他使套。 第67章 以整个公司的清誉为赌注 沈意晚想着想着，不知为何想到了楚钧霖，她突然一大腿：“我们未必要打官司啊，只要让其他人知道有者每一件事不就可以了吗？口口相传也可以啊，把对方的名声在业内弄臭不就好了吗？” “哦？”程寒川挑眉。 虽然跟他的想法差不多，但他更好奇她会怎么做。 “你要先把这件事告诉你几个信得过的手下，然后让他们去跟自己部门里的人说，然后十传百百传千，一来二去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了，他们就会继续往外扩散。”沈意晚觉得自己的想法很不错。 “继续。” “等事情闹大了，我们就放到网上去，然后再以公司的姿态发布公告，说就是对方扣这七十万的货恶心人，然后，也就是最关键的一步，我们需要买通一些营销号，让他们提到程氏集团的时候要说明白，你是捐了钱的企业家程寒川，这样不光解决了问题，我们还可以收回一波名誉。” “你这么聪明，是怎么被程冬宇玩到去监狱的？”程寒川长指落在她的腰间，把玩着她垂下的发丝。 “还不是你不帮我，你明知道我……” 算了。 过去的事她不想再提，现在好好的就可以了。 “我不知道。” “怎么可能啊，我这种宅心仁厚的良家妇女，怎么可能去勾引你弟弟那种不要脸的无赖，而且还是一个精虫上脑的花花公子，我就是喜欢白梦都不会喜欢他啊。”沈意晚无情的吐槽。 她对程冬宇的厌恶是到了一定地步的。 “当时，我并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当时你以为是我勾引程冬宇不成反而诬陷他的？” 程寒川颔首。 沈意晚瞬间气的半死，她把他的手拿开，从他大腿上离开，头也不回的走。 敢在他面前发小脾气了？ 不错。 托她的福，他半个小时没想好该怎么解决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了，他就不追究她的小脾气，更何况，若是站在如今的角度来看过去的决策，他任凭她被关进监狱这件事，的确有违人道。 明天给她买一辆好点的车补偿一下。 程寒川觉得没有什么事是钱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钱还不够多。 …… 翌日。 沈意晚像往常一样将程寒川照顾的无微不至，但她脸上的不开心却是显而易见的，她也不是在跟他发脾气，而是被他误解之后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难过。 那程冬宇是什么人？他居然觉得她会放着他不去谄媚，去讨好程冬宇！ 在他眼里她的审美这么畸形吗？ 沈意晚越想越气，越气越想，但面上功夫还是做很好的，并不让他有所察觉。 上了车，沈意晚也没理程寒川，但眼看着这车开往的地方跟往日不太一样，她有所警觉：“我们要去哪？” 他不是想把她卖了吧？ “买车。” “你真要给我买车？”沈意晚扯了扯嘴角。 她都说了她不需要了，他怎么还一声不吭的就带她往4s店去了。 “不然？” “那，我们现在是要去看哪个牌子？” “特斯拉。” 程寒川开的就是特斯拉，因此他没少被莫浔和白梦吐槽，这件事沈意晚还是知道的，她扯了扯嘴角，想到自己也要跟他一样开这么贵的电能源汽车，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一是不需要这么好的车，有个几十万的车已经好到天上去了，二是电能源汽车过两年是肯定要换电池的，到时候又是一笔费用，怎么想都太贵了一点，程寒川需要面子，她又不需要，买这车干嘛呢？ 当然，这些话沈意晚就是在心里想想，当着程寒川的面，她觉得她前脚刚说完特斯拉太贵，程寒川后脚就会怀疑她是在暗示他穷，不该买这么贵的车。 他这人就是这样。 她明明是好心好意的想替他省钱，结果却总是被他误解。 很快，车停在特斯拉的4s店门口。 特斯拉的车型并不是很多，但每一个线条都很漂亮，若是说来之前沈意晚还有些不太乐意，那现在看到这些流畅的线条，她就已是说不出要离开的话了。 “model3挺好看的。” 看了一圈下来，沈意晚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价格一般。” “也要好几百万呢吧……”沈意晚忍不住吐槽。 “不需要，落地一百万顶天。”程寒川显然比她更了解车，也更了解这方面的销售，“确定要model3了？不打算再看看其他、” 沈意晚摇头：“model3是线条最好看，信能也足够我用的车了。” “那就这个。” 特斯拉并没有现车，但程寒川有钱，钱是什么，钱是钞能力。 因此本来要一个月左右才能提的车，对方承诺直接从美国空运一辆，虽然运费价格昂贵，但是下午就可以送货上门。 钱真好。 沈意晚感叹。 她第一次知道汽车还能送货上门的。 买了车后两人就去公司了，沈意晚昨天给的提议不错，但还许实施，而因为这计划是她想的，所以，程寒川直接让她去散布消息买通媒体。 沈意晚对新媒体这些并不熟悉，但她好学，不一会就上手了。 有些东西说难不难。 预热结束后，沈意晚还让江清榆联系了几个黑客，让他们先通过技术贴揭露对方公司的财务情况。 第一波爆点在晚上的七点，黑客们突然扒出来一个公司的财务有问题，紧接着一些程氏集团的‘内部人员’开始在微博上输出消息。 网络上开始讨论这件事，但是热度并不是很高。 第二波爆点是在第二天的早上酒店，沈意晚联系的媒体们突然开始发稿，说是程寒川被人坑了一笔七十万的货。 很多人都不知道七十万对于程氏集团来说，说不定只是一天的水电费加卫生纸开销，他们只知道七十万非常的多，一坑就是七十万的公司肯定不是好公司。 第三波爆点是程氏集团自己发布声明，表示占用公共资源非常抱歉，会在短时间内和对方处理好这件事。 也就是说，程氏集团自己认了对方是坑货了，但是他们原本并不打算声张，想给对方留面子，没想到被黑客爆出来了。 这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 沈意晚都佩服自己。 “做得不错。” 结束回忆的程寒川操控轮椅到她办公桌面前，长指在她桌面轻点了两下：“以后这方面的事你可以自己解决了。” “程寒川……” 沈意晚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她无比感激他。 这件事处理的好是现在这个样子，可处理不好的话…… 他等于是拿整个公司清誉为赌注给她联手。 第68章 买礼物遇上沈意清 程寒川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似得，只是挥了下手便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沈意晚平复了一下心情，确定自己冷静后，她坐下，将注意力重新放在电脑上。 这件事还没有结束，她还需要善后，还不到吹起胜利号角的时候。 她要赢的漂亮，然后再好好感谢他。 网络上的消息发酵，许多人站在程氏这一边的同时，也有不少人质疑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营销，当然，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对方买来的水军，只要有一些钱，动用水军这个武器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然而。 沈意晚早有准备。 她反手丢出程寒川和对方的语音，坐实对方不交货的同时，也告诉所有人，对，程氏就是放任风波疯狂，所以，一旦有人跳出来说程氏是在营销，那么一定是对方派来洗白的。 顿时，许多收了钱的大v沦陷。 人是喜欢正义，也是喜欢帮助弱者的，虽然在这件事上沈氏集团并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弱者，但是对比那家公司，程氏亏欠而且失去了最佳交易时间，这就是他们的错，程氏就是弱者。 程氏连ceo都下场了，网民见状自然是力挺程氏，然而，立刻有人爆出人家程氏根本就不缺这七十万。 “人家不缺你就可以不给了？那程氏不早就倒闭了？” “这个博主好意思啊，洗白来的吧？” “有一说一吼，你说程氏拖欠七十万是程氏不欠七十万可以，但是你拖欠人家怎么能说人家不缺？缺不缺不是人家说了算？” 这次甚至都不用沈意晚出手，网民就已经帮程氏立于不败之地。 沈意晚暂时松懈，在网上浏览各种各样的袖口和皮带。 她发现，这送老公、男朋友的礼物有很多，但是，袖口普遍性价比不高，而且傅时琛也不是没有袖口，他房间里有一个抽屉，只要拉开就会发现里面全都是袖口。 各种颜色款式的都有。 所以她是要买皮带吗？ 沈意晚决定再看一看皮带，然而，居然有十九块九包邮的，她扯了扯嘴角，直接把网页关掉了。 还是找机会去商场看看再说吧，这网上的东西也太不靠谱了。 下午的时候，程寒川刚好有会，沈意晚看着网络上的舆论也差不多了，便跟程寒川打了招呼提前离开公司，打算到附近的商场看看。 然而，逛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店。 沈意晚突然记起来，以前跟楚钧霖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有去过一家奢侈品店，里面有不少男士装饰品，也许在那里她可以挑选到合适的袖口或者皮带。 沈意晚打了一个的来到商场。 这里的地皮本来是沈家的，但后来抵给了一个叫姓江的人家，后来这个江家怎么样她也不知道了。 来到奢侈品店，沈意晚看着橱柜里的袖口，只是第一眼就被惊艳到了。 倒真的比网上的好看。 “您好，能麻烦您把这个拿出来给我看一下吗？”沈意晚看向售货小姐。 “好的呢。”售货小姐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袖口，“您是要送男朋友吗？” “送给我的丈夫。”沈意晚拿起袖口左右看着，却并不太满意。 这个袖口单看的确好看，但是凑近了看，她就难免会想这个袖口在程寒川手腕上的样子，而这个袖口是钻石做的，看起来特别的……招摇。 程寒川是一个内心高调但外表低调的人，这种招摇的不太适合他。 “您似乎对我们的商品不是太满意。”售货小姐开口，“或者您可以看看其他区域的？” “嗯……我对商品很满意，就是不知道你们这边有没有哑光的钻石？”沈意晚问。 “价格在十万左右。” “好，麻烦您带我去看一下。” 售货小姐离开柜台带着沈意晚到另外一个专柜。 哑光的钻没有一般的钻亮，而且因为特殊的处理方式，所以看起来反而像是有一层淡淡的白雾笼罩，低调且神秘，这个很符合程寒川的性格。 “就这个吧。”沈意晚下了决定。 “您要送丈夫的话，这么贵的袖口其实性价比不太高。”这时，售货小姐又提议道。 “他会喜欢的，不过，你们这里有皮带吗？我还想送一条皮带。” “当然。” 皮带这个东西比袖口好挑多了，款式都比较低调内敛，沈意晚选了一条相对来说没那么招摇的，也没钻石点缀，只有中央一块黑水晶的皮带。 这个很好看，手感也不错，软软的不是硬，她有接触过程寒川的皮带，大多数都是这种手感。 正当沈意晚打算去付款的时候，却被一人挡住了去路。 是一双红色的高跟鞋，鞋跟很高，大概有十二三厘米左右，裙摆垂在她脚踝处，因为她走路而前后摆动着，沈意晚抬头—— 在她面前，沈意清搂着楚钧霖的手臂，小鸟依人的靠在他怀里，笑意盈盈：“姐姐，你也来买东西啊？还是皮带啊，是打算送给哪个男人？这里消费可不低哦，小心被你老公知道了。” “跟你没关系。”沈意晚将自己挑选的东西交给售货小姐，“麻烦您帮我包起来，我马上过来结账。” “好的。” 唯一的外人离开。 沈意晚冷冷看着面前两人：“没什么事的话我要走了，让开。” “姐姐，我可是好心提醒你，你怎么不领情的啊。”沈意清拉了下楚钧霖袖子，“钧霖，你说是不是？姐姐才刚出狱，如果是为了外面的野男人买东西，又是用的程家的钱，不知道会被程家怎么看待呢。” “我就算再进监狱，也跟二位没关系。”沈意晚说着往外走。 “你丢的可是沈家和程家的脸。” 沈意晚停下脚步，淡淡看了一眼沈意清：“二位的事闹到网上人尽皆知，连我司员工午后闲谈都是谈论的你们，还有心思管我的脸？” “我们是合法夫妻，就算是在公司里那又怎么样？不像你，守着一个残疾人老公应该很寂寞吧？” “不好意思，我下半身没你贱。” “你！”沈意清眼眶瞬间就红了，“钧霖，你看她呀，你还一直为她说好话。” “意晚，你这么说就太过分了，你对我有怒气也别牵扯到意清，她是无……” “也是狗男女就应该一起骂，我下次会注意。” 沈意晚懒得跟这两人多说，直接推开两人的手臂往前走。 然而。 她的手臂被沈意清一把揪住，她得意洋洋的看着她。 第69章 那如果，我喜欢你呢？ “松开。”沈意晚直接甩开她。 沈意清故意往后一倒，跌进楚钧霖的怀里，楚钧霖皱眉：“沈意晚，我对不起你是一回事，但是你骂也骂过了，还要动手打人吗？” “不可理喻，一个贱一个蠢，我上辈子是扒了二位祖坟，今生才跟二位生在同一个城市里吧。”沈意晚说着顿了顿，不疾不徐的补充了一句，“楚钧霖这个我玩过的二手货你要就要，跟我说一声我也不是不给你。” “什么二手货，你说话注意点！”楚钧霖怒火烧上眉梢，眉宇间多了份阴沉。 “怎么，难道你想告诉你怀里的小妻子，你是清清白白的小处男，跟我在一起那么六七年却没有执行过男朋友和未婚夫应有的义务？” “我怎么……”楚钧霖刚想反驳，却发现自己在被人指指点点。 他突然反应过来，如果有人认出了他，并且知道自己跟沈意晚在一起的时候，没有跟她有任何实质性的关系发生，那么他就必是某方面有问题，这种笑料一旦到网上，后果不堪设想，更别说他才在网上‘火’过。 楚钧霖铁青着脸色：“沈意晚，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就是过来买东西的，你们自己送上门来，还要我饶过你？是当我圣母？”沈意晚说着看向沈意清，“带着你的二手货快点滚吧，这个店早在我跟他交往的时候就来过十几次了。” 说罢，她转身便走，不给两人任何回答的机会。 沈意清心中当然不服，但她更在意其他！ 她一把抓住楚钧霖的手臂：“钧霖，你不是说我才是你第一个女人吗？” “我回去跟你解释这件事好不好？” “我要你现在说清楚，我到底是不是你唯一的。” 楚钧霖一个头两个大，这围观群众还没散，这叫他怎么说清楚？ 沈意晚拿着皮带和袖口离开的时候，发现沈意清和楚钧霖还在原地吵着，虽然她不大清楚这两人到底在吵什么，但好像是跟她有关。 她没有任何成功者的快乐，毕竟，这不值一提。 她需要打败他们的地方还有很多。 …… 沈意晚直接将皮带和袖口交给乔依依和江清榆保管，她本来是想交给白梦的，但奈何那家伙嘴似乎挺快的，若是交给他说不定程寒川就知道了，她还是比较想在生日当天送礼物。 很快。 时间来到程寒川生日当天。 沈意晚提前问过他有没有时间，他说有，她便约了他晚上到湖畔餐厅。 这家餐厅很有意思，是建在湖心的，一共就七个小亭子，每天晚上只接待七桌，需要提前一到两年预约，但，有钱有权就是万能的，乔依依的权，程寒川的钱。 沈意晚成功订到位置。 她提前选好衣服，提前来到餐厅，拿着礼物想给程寒川一个惊喜。 晚上六点半时，推着轮椅的男人出现在入口。 他一路来到与她约定的地方，看着一桌丰盛的菜，他眸色闪了闪：“什么意思？” “生日快乐，程总。” “就为了这个？” “是啊，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要不要打开看看？”她见黑色的礼盒递给他。 程寒川就穿着最普通的西装衬衣，他平日里就是这种穿着，但奇怪的是，在灯光的映衬下，沈意晚却觉得他比任何人都更有气质更好，什么人靠衣装，有些人的好看不需要衣服来点缀。 或者说，他一丝不挂其实更好看。 沈意晚的思绪在不知名的地方到处乱飞。 程寒川打开盒子，见里面放着一对袖口和一条皮带，样式他倒是喜欢，但一个袖口一个皮带，怎么看都是在暗示。 “你确定这是生日礼物？”程寒川将盒子合上放到一侧，自己则操作着轮椅到她对面入座。 “你不喜欢吗？因为不知道你对什么感兴趣，所以我特地问了白梦和陆遥的。” 哦。 白梦说的，那没事了。 程寒川摇头，长指落在餐具上：“点的菜不错。” “你生日肯定选的都是你喜欢的啊，这里七点还会有烟火，都是为你准备的，是不是很感动。”沈意晚说着起身为他的杯子里倒满红酒。 的确值得感动。 从小到大未曾有人给他办过哪怕只有两个人的生日会。 更何况今天的她……很特别。 程寒川虽是在吃菜，但视线总会往沈意晚那侧多瞥两眼，她今天穿的是抹胸礼服，而且是纯黑色，衬身材的同时还令她看起来气质矜贵柔和，所有女人该有的美在她身上都可以看到。 她今天的妆也很不错。 比起袖口和皮带，她倒更像是礼物。 七点。 烟火准时在空中燃起。 沈意晚惊喜的跑到小亭子旁看，确定好了最佳位置后她到程寒川身边，推着他到湖边。 漫天烟火似春季繁花，云压着天，天衬着烟花璀璨，一朵又一朵，虽然短暂，却绚丽到夺目。 “好美啊。”沈意晚感叹。 “你喜欢这些？” “我吗？谈不上特别喜欢。”她回答。 “再美也会消散，这么想的话，就没什么好看了。” “你不喜欢的话我们就不看好了，让他们上蛋糕许愿吧？” 她明明很想看。 程寒川摇头：“看吧。” 沈意晚蹲下身，将头靠在他手臂上：“你不用迁就我，程寒川，我真的很感谢你，我就是想让你高兴一点，为你付出一点，不想总是索取你，我知道，可能在你听来挺可笑的，可是除了你之外，我不知道我这个人还有什么意义。” 她是为了复仇而存在的。 她本来是不该有任何感情，不该对任何人动心、动情，她该是目标非常明确的。 可是。 现在不一样了。 她凡事都会考虑，如果她这么做了，对程寒川会不会有影响，对程氏会不会有影响，在对他有利的情况下，她才会去做一些事。 “你该有自己的人生，不需要被沈家人绑架。”程寒川瞥向身侧的人。 妻子。 这个身份对于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我找到了我真心喜欢的人，你会祝福我吗？”她好奇的问，“跟我离婚背负所有的那种。” 他皱眉。 她这个问题问的很不讨喜。 他不大喜欢把自己的东西拱手让人。 但想到，她嫁给他，实际上就是为了沈家而牺牲。 “会。” 程寒川不假思索给出答案。 他在乎她的程度，远不到非她不可，因此，若是她有背叛的想法，他还不如成全。 反正她爱谁与他无关。 “那如果，我喜欢你呢？” 大概是喝了点酒。 沈意晚觉得自己不大清醒。 第70章 为程寒川过生日 砰—— 烟火又在空中炸开，灿烂的光点在空中排列成玫瑰花的图样，特别好看，特别唯美，也特别短暂。 “我不会喜欢你。”程寒川给的答案很决绝。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沈意晚一点伤心都没有，反而在他隔壁上蹭了蹭，“你现在就是当你养了一只猫对吧？教会这只猫握手、敬礼你就很有成就感，而且，喜欢对我们来说真的特奢侈的，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她说着跌跌撞撞的，眼看就要倒在地上。 “你喝多了。”程寒川伸手拉了她一把。 沈意晚勉强站起来，脚步还是有些晃，她揉了揉太阳穴：“刚才还好好的啊，可能是蹲着的原因吧。” 程寒川直接将她扯到怀里，强迫她坐在他腿上：“沈意晚，你若是有心仪的人早点说，我不喜欢被人背叛，你要与我相敬如宾一辈子无所谓，但你不能背叛我。” “我知道，我绝对不会背叛你，也绝对不会喜欢上其他人。”她说着顿了顿，“我，我这种人怎么去喜欢一个人？” 程寒川失笑，长指在她眉心一点：“还说没喝多？都开始前言不搭后语。” “我刚才是说如果啊，如果我喜欢别人，如果我喜欢你的话。” 如果她喜欢他。 他恐怕就不会把她留在身边了吧。 若说一开始他对她很警惕，但现在他对她已没那么多防备，一来是她的所作所为都非常清楚的说着目的——她留在他身边，就是为了对付楚钧霖，就是为了沈氏集团的以后。 二来是如她所说，她根本没有喜欢一个人的心思，她的心已经死了。 倒是个可怜的女人。 看完烟火，沈意晚叫人上了蛋糕，吃完后她一个人跑去结账，程寒川操作轮椅在后面追了一会才赶上她。 回家的路上司机开着车，程寒川的视线却始终落在怀里的小人和手中礼盒上，她已经睡着了，酒量是有够差的。 袖口和皮带选的都很不错，但看做工恐怕价格不菲。 他给了她钱。 但她从不多用。 每次总是消费几百块，大多数还是吃的，从未见她给她自己买过名牌包和衣服，但给他买生日礼物一出手，恐怕就是他给她的小半月生活费。 从吃饭到礼物，再到她捐的钱，这个月他给她的钱应该已经见底了。 不，应该是早就见底了。 这种礼物绝对不可能是她今天仓促之下买的。 “沈意晚。”他突然叫她名字。 怀里的小人没有反应。 “对人太真诚，会死的快。” 他也不知是在告诫她，还是在告诫他自己。 到如今这种高度，他已经没有再试错的机会了，一步错便满盘输。 她这个变数，究竟是好是坏？ …… 翌日。 沈意晚醒来的时候发现程寒川躺在她身侧，两人都穿着衣服，显然昨天他只是想办法把她带进了屋子里，并没有对她做什么，这一点上，程寒川特别君子。 甚至让她怀疑她是不是根本没魅力。 不过仔细想想，这么多年下来，程寒川身边似乎的确没女人，可能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沈意晚轻手轻脚的下床走到浴室洗漱。 等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男人已经醒了，他靠在床背上，视线落在床尾某处。 “你醒了啊。”沈意晚来到他身边，将热毛巾递给他，“我本来就想说，要叫你起来先擦个脸。” “卡里的钱还够不够用？” “够，上个月的还没花完呢，你放心吧，你给我的钱我有做投资，一个月五十万就算放去存利息都给我花了，说不定以后你都不用给我钱了。”她道。 “公司起来了，也不打算问我要钱？” “这……公对公肯定会问你要投资的，但是私人我不会问你要的。” 挺独立。 他接过她的毛巾擦了把脸，没睡意后起身走去浴室洗漱。 沈意晚立刻去把门反锁，生怕突然进来个佣人。 程寒川更衣时，故意选择了沈意晚给他挑的皮带和袖口，为了跟这两个搭配，他穿了并不常见的一条西服，酒红色微带燕尾的外套，深蓝色的内衬，黑色西装裤。 对于习惯沉稳的他来说，这套衣服过于招摇，但，特别好看。 “你今天好帅。”沈意晚并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今天你开车吧。” “好啊。”她应下，“刚好车子回来我还没开过呢，而且下午我也要去一个物流公司看一下之后的对接，我找的员工还挺靠谱的。” “嗯。” 两人结伴下楼。 林秀琴一眼就看到两人，虽是对沈意晚依旧不满，但碍于程寒川与她并肩走着，因此并不好说什么。 吃早饭时也没人提及喝醉酒的事。 也没有人提程寒川生日的事。 用过餐后，沈意晚推着程寒川离开客厅，扶着他进车里。 “你家里人不知道你生日吗？”她小声问。 “不知道。” 是不知道他生日，还是他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呢？ 沈意晚本来想问清楚的，但又觉得没必要，只是笑道：“反正以后有我记住了。” 程寒川视线落在窗外，昨晚下了雨，因此街道上很湿，太阳和阳光照射下的叶子也显得尤为无力。 两人来到公司还没坐下，设计部的人就闹到了办公室里。 其中一个被另外一个揪的头发都乱了，两人脸上全都是巴掌印。 沈意晚对处理这种事没经验，尽量压缩自己的存在感。 “说说。” 程寒川对此只给了两个字。 “程总，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要听林洛小姐的？我们有自己的团队，自己的体系！”被揪头发的那个女生声音尖锐，甚至有些破音。 跟林洛有关系？沈意晚立刻有了兴趣。 毕竟这是一个能让程寒川和莫浔为了她神魂颠倒的存在，她还是需要拜学一下的。 “林总本来就是这次设计的总指挥，为了更好的效果要求高一点我觉得并没有问题，你觉得不爽可以，但你骂林总就是不应该。”另一个脸上是巴掌印的人也是咄咄逼人。 “那你打我就是应该的？” “我打你怎么了？谁让你嘴那么贱？”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 “停。” 程寒川只一个字，两人声音便戛然而止。 沈意晚突然想起王初筝之前说过，看热闹的时候瓜子是最好的伴侣，她拉开抽屉，拿出瓜子。 准备看戏咯。 也不知道这两个妹妹会怎么演。 哦不对，这两人看起来比她大很多。 沈意晚将第一粒瓜子扔进嘴里，发出清脆的一声‘咔嚓——’的声音。 第71章 林洛搅乱设计部风云 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沈意晚身上，她稍微愣了一下，但并不在意这些人的目光，她自顾自的往嘴里放了第二颗瓜子。 “你们别管我，继续啊。”沈意晚说着往嘴里放了第三颗瓜子。 她满不在乎的态度，让两个刚才还在闹的人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戏耍的猴子。 “继续。” 程寒川收回视线，显然没有追究沈意晚的意思。 这还怎么继续？ 沈意晚一直在旁边吃瓜子，程寒川根本没有管她的意思。 对方是总裁夫人，而她俩是什么？只是是设计部的两个小喽啰而已，根本就没有话语权，只得小眼瞪大眼的懒着。 就在这时，门被一人推开。 沈意晚闻到了一股白莲花的味道，这种味道非常难形容，是一股淡淡的甜味香水，用这种香水的人，要么是学生，要么就是装嫩的白莲花。 这一点上沈意晚非常有经验，毕竟沈意清就爱用这种味道的香水。 她抬头朝门口看去，只见门口站着林洛，她脸上带着自认为非常亲切，实际一眼就知道是藏着针的笑。 沈意晚不禁在想，她是不是上辈子跟这款香水有过节，为什么她生命里喜欢作妖的女人，都爱这款香水？仔细想了想，她上辈子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啊。 “程总，不好意思啊，我的属下不太懂事，我现在就带她们走。”林洛说着就要把两人带走。 “停。” 程寒川又只给了一个字。 显然，他对今天这件事非常不满，但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没有办法腾出手来处理。 沈意晚再次往嘴里放瓜子，这也使得林洛看到了她，但林洛并没有把她当回事，只是对她笑了一下：“沈秘书好，耽误你跟程总时间了，我这就带我的人走。” 这戏就算是唱完了？ 沈意晚意犹未尽的往嘴里又放了一颗瓜子，她总觉得，这事，蹊跷。 “林洛！” 正当林洛打算离开的时候，莫浔却冲进了办公室中。 沈意晚左手捏着瓜子皮，右手捏着瓜子，眉那么轻轻一跳，她知道，好戏又次上演了。 “莫总。”林洛有几分惊讶的看着他，眼神还不断往程总那瞟，似乎欲打造出一副‘我不知道莫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模样来。 “寒，这件事跟林洛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是我们这次项目的总设计，本来就该以她的角度为第一，不然我们请这个总设计就没有任何意义了。”这话呢，细细品起来是在维护林洛，但薄薄一层听起来还就真让人舒服。 看吧，我不是为了林洛才为她说话的哦，我是为了你的公司好哦，我才是你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朋友哦。 恶心至极的同时还又当又立。 沈意晚突然觉得，这莫浔就该被人道主义毁灭，他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哪怕就一秒，都是污染空气侮辱阳光玷污纯洁的水源。 一个男人能婊到这种地步，还真是前无古人。 程寒川皱眉，显然是想在属下面前，给这两人留点面子，但已经很不爽了。 “我说，莫总啊。”沈意晚放下瓜子拍了拍手，“我觉得你说的很对，这个项目的总指挥是林小姐，因此以她为优先的确有道理，可只以她为优先的话，我司设计部要不要干脆退出这次项目比较好？” 顿时，鸦雀无声。 沈意晚笑眯眯的继续道：“我也不是针对二位啊，就是比较好奇，学习委员仗着班长给自己撑腰，就让跟自己玩的好的同学罢体育委员的课，这种事闹到老师面前，应该不好看吧？” “沈小姐，您说笑了。”莫浔立刻朝向她，一脸严肃，“设计部当然不能退出，我们也没想到闹成这……” “你们真的没有想到吗？”沈意晚眨了眨眼，“我都想到了。” 莫浔一愣。 沈意晚这话可谓是恶意满满。 如果他承认自己跟林洛想到了，那么就代表这次的事件就是他与她策划的，如果他不承认自己跟林洛想到了，那么就代表自己和林洛加起来的思维能力不如沈意晚，横竖都是难堪。 沈意晚走到之前吵架的两人面前，对与林洛无关的那人笑道：“他们有让你罢课吗？” “一共一百张设计图，林洛只设计了三张，却要我们按照她的要求改剩下97张，而且只说让我们改，根本没给模版！” 林洛和莫浔来，本来就是想堵住这人的嘴，但沈意晚这么一搅和，好了，完蛋。 程寒川的脸瞬间沉下：“怎么回事？” “他们设计的实在是太……” “他们设计不好，你不会自己上？给你钱是为了让你为难我的员工？”程寒川直接打断了林洛的话。 这林洛哪曾想到程寒川会这么凶她？当即委屈的眼泪都快掉下来，她眼巴巴的看着他，声音几分哽咽道：“程总，我没有，我也帮他们改了不少的图，只是部分实在没有办法改，才能……” 沈意晚听到这，恍然大悟的点头：“你的意思是，这些进程氏集团设计部的人不合格？” 林洛瞪大双眼用力摇头：“我没有这个意思，沈小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我只是说站在我的角度，他们画的图并不符合要求。” “是啊，程氏集团合作过那么多设计师，为什么到你这里她就不合格了呢？” 这时，与林洛无关的那个女生一下就哭了出来，她将自己的工牌摘下：“程总，总裁夫人，我叫何莉，在三年前，我还参加过国内的设计师大赛得过第一！” 她指着工牌上的名字，指尖都在颤抖。 沈意晚笑眯眯的将她带到身边：“行了，不要哭，知道你是正儿八经考到程氏里来的，不是托关系进的，你不屑搞小团体。” “沈小姐。”莫浔听出这话中的话，“你身为家属，这么干预公司决策真的好吗？” “程寒川说话了吗？”沈意晚一脸无辜的看向他。 莫浔抿唇，垂在身侧的手不禁握紧，是了，这是程氏集团，这是程家人说了算的地方，他莫家再强大，他莫浔再是个人，在这里也丝毫没有话语权。 林洛和何莉都在抹眼眶，按照一般人，这种时候绝对是让所有人各自回家，但程寒川并不。 他就沉默的看着这一出戏，也不再开口，也不发飙任何看法。 沈意晚不禁感叹他就是一台精准到没有瑕疵的机器。 他不把每个细节想清楚，他就不做决定，这简直比计算器还可怕，还可恶。 第72章 她是妻子 “现在我们已知，是林洛非要让何莉改设计图，但何莉不想改因此跟另外一个同事吵起来，是这回事吧？”沈意晚只好自己扛起大旗。 总裁懒癌晚期怎么办？不要紧，她盯上，他既然想当个局外人，那就当吧，她有能力，她替他抗！ 就当是他之前信任她的赠礼好了。 “这，这怎么是我的事呢？我只是觉得她应该好好听林洛的话改图。” “这样啊，那你们两个把自己画的设计图拿出来比一比吧。”沈意晚说着拿出手机，“我正好认识一个比较厉害的设计师，一个与这件事无关的人来判断再好不过了。” 沈意晚是对何莉有信心的，一个曾经拿过全国冠军的人，就算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 “我，我……”谁知，林洛那方的人脸色突然变差。 何莉嘲讽说道：“总裁夫人，恐怕我无法领您这个情了，因为她根本就没有画任何一张设计图！” 沈意晚本来是想笑的，但想想这样好像不太人道，她只得一脸无辜的看程寒川：“程总，事情到这一步了，我就真的不再方便参与了。” 林洛和莫浔现在是想把那人掐死的心都有了，但也只能沉默着等程寒川发令。 这事，太欠妥当。 “莫浔，给我一个交代，在真相出来之前，林洛你放假吧。” “程总我……” “你应该不希望我换总设计吧。” 林洛咬了咬唇，轻轻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的，谢谢程总体恤。” 林洛是哭着走的。 “何黎，给你带薪休假三天，在家你可以继续工作，也可以直接休息，看你个人安排，至于你……”程寒川提到那人，却连她叫什么名字都记不起来，“去人事部认辞吧。” “程总我在程氏也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不画图是因为我被分到了后勤那一块。” “你没有能力还惹是生非，你认为，我程氏会留下这种蛀虫？” “程总……” “出去吧，留彼此一个体面。” 那人离开何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朝程寒川深深鞠躬，又朝沈意晚鞠了一躬，才揉着眼睛跑出办公室。 门关上。 莫浔上前一步，双手狠狠拍在桌上，他身体前倾，似要与程寒川贴到一起般：“寒，你这么对林洛不觉得太过了吗？这件事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跟她没有关系，就是跟你有关？” “寒，你是在怀疑我？一个设计部而已，我何苦弄的这么大费周……” “因为林洛。” 一切声音戛然而止。 莫浔一下就笑了：“程寒川，你是吃醋了是吗？” “诶，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他现在已经结婚了。”沈意晚说着往程寒川身边一站，“你要追林洛离开了公司大可大展拳脚，但是在公司里搞小动作，那我们就该按规章制度，没问题吧？” “沈小姐好口才。”莫浔咬牙切齿，“但是我跟寒说话，与你没关系吧。” “她是我的妻子。” “哈哈哈哈……”莫浔笑了两声，嘴角越来越僵硬，笑意越来越苦涩，“好，好，既然是这样，就当我是心疼林洛当年遇人不淑。” “你想退出程氏吗？”沈意晚这刀补的恰到好处。 “退，话到这里，我不退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可是莫浔，你真的甘心吗？不如等这个事件结束再多决定吧。” “你是在挽留我？” 沈意晚只是在笑。 莫浔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为什么留他？” 程寒川的声音很冷，显然，今天的事让他心情变得特别糟糕。 沈意晚顺势往他腿上一坐，风情万种的冲他眨眼：“莫浔可以走，但林洛走的了吗？” “哦？” “你只是让她回去好好休息，却没让她离开这个项目，可见在你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在这种情况下，莫浔如果走了，林洛还有脸留下吗？我是觉得莫浔这个人让我不喜欢，但我得为你考虑对不对？” “为我考虑？还是你有信心，能够让我和莫浔一起看出林洛是什么人？” “别闹，我可没这个本事，林洛也不会给我这种把柄，但是，事情结束后，林洛肯定会想办法留在你身边……” 到时，莫浔突然说要离开程氏，林洛的反应应该很精彩。 程寒川长指落她下巴上，将她整张小脸向上一抬，与他平视：“这么想当我的女人？” “我，我怎么就想当你的女人了，别乱说。” 她挣扎着想从他身上下来，然而，他双腿将她的腿一夹，别说是离开他了，她连自由换姿势都做不到。 “你不想？” “我还以为我们就这个话题有共识呢，毕竟我们之前都说清楚了。” “说清楚后，不想？” “不想。” 程寒川松开她：“挺好。” 他似乎是真满意她这个答案。 沈意晚得以从他身上离开，心里却沉沉的。 这个程寒川一边不希望她喜欢他，一边对她的掌控越来越强，显然，他是想把她锁在他身边，又不想负责任，她虽无所谓他给不给感情，但这种明晃晃的利用让她不舒服。 虽然说不清为什么不舒服。 话题结束后，沈意晚和程寒川各自处理手上的事物。 沈意晚刚做完一波工作，就受到了好友邀请，她一看，竟是何黎。 “总裁夫人我太感谢你了。”何黎发了一个特别可爱的猫咪图。 “不用。” “我已经到家了，然后给你画了一个头像。” 何黎的审美是真心不错，沈意晚看着眼前一亮，背景是她喜欢的深蓝色，头发颜色与她的一致，但在黑中却有五彩斑斓的蝴蝶飞舞着，五官跟她有几分相似的同时又更像动漫人物。 沈意晚直接换上头像：“我很喜欢。” “哈哈哈哈哈哈，您真好。” 沈意晚对何黎是挺无感的，谈不上讨厌也谈不上喜欢，但因为这个头像的原因，她还是愿意跟她聊一些日常的天。 “沈意晚。” 就在她跟何黎聊到化妆品的时候，程寒川的声音传到耳中。 沈意晚立刻抬头：“程总？” “白梦在莫言那里，你跟我过去一趟。” 白梦？莫言？ 沈意晚先是愣了一秒，随后立刻跟何黎说明情况，匆匆忙忙关了电脑，跑到程寒川身后握住轮椅把手：“白梦怎么会突然到莫言那里啊？” “去了才知道。” 这么着急吗？ 沈意晚不禁担忧。 第73章 莫浔伤害白梦 在路上时沈意晚询问程寒川要不要给陆遥通讯，得到程寒川允许后，她立刻把消息发给了陆遥。 陆遥直接打电话过来：“沈小姐，你们现在到地方了吗？” “没有，陆先生，我们现在正在去的路上，是想问问你方便来城中吗？” “我已经在飞机上了。”陆遥叹气，“我本来送他过去，就是为了和我错开时间，让人不知道他回去了，没想到还是出事了，是白家的事，还是……” “是莫浔。”沈意晚说着顿了顿，将白天在办公室里的事告诉陆遥。 莫言并没有说清楚白梦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说了跟莫浔有关，并且他有可能要跟莫浔划清界限，要去法院解除兄弟关系，但具体情况他没说就挂了电话，而且再也没接过。 “我知道了，我下飞机之后立刻赶过去。”陆遥几分疲惫的叹了口气。 “辛苦。” “为了他不辛苦。” 沈意晚还是挺羡慕陆遥跟白梦的，但怎么说呢，他们毕竟已经分了，白梦也有过女朋友，有没有未来谁也说不准。 世上多的是分离，而少有相聚就足够让人欣喜。 …… 很快，车停在莫言家门口。 来开门的并不是莫言，而是一个沈意晚没见过的男人，他说是莫言的助手同时也是特助。 “莫先生还在做手术。”男人毕恭毕敬的说道。 “我们在底下等他吗？”沈意晚问。 “是的。” “好。” 男人带两人到客厅坐着，还去厨房拿了饮料和咖啡来，虽然都是灌装的但有总比没有强，沈意晚拿了一听苹果汁，味道是挺不错的，解渴也刚好，但就是她心焦，静不下情绪细细品尝。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陆遥风尘仆仆赶来。 他看起来很疲惫，手里还那着行李箱，进到门看到程寒川和沈意晚后立刻走来：“白梦怎么样了？” “跟莫言还在手术室里。”沈意晚起身抓住他的行李箱，“你跟程寒川聊吧，我把你的行李放到我们车上。” “麻烦。” 沈意晚只是笑了下。 陆遥入座到程寒川对面：“你跟莫浔的关系不是一直很好吗？怎么会突然这样？” “不知道。” “真的跟林洛有关系？” “莫家在请报上和白家不分上下，他极有可能是调查到了林洛的资料。” 陆遥听闻严肃颔首：“我帮你查一查？” 程寒川沉默，他拿起一听苏打水，喝了一口，视线冷沉的落在不远处画像上。 “我的情报水平当然比不过白家和莫家，但是为了找到白梦，我手上有一套非常成熟的体系，只要用钱就可以完美构建，而我就是打算过来重新创业。” 设计品牌的钱有限。 就算到他现在的地步，一年也只能勉强靠近千万。 这在外人看来已经很多了，但如果他想帮助白梦报仇，或是给自己的以后更好的环境，这些远远不够，毕竟他每年的房租就要三百多万。 这近千万里他实实在在拿到自己手上的，恐怕只有不到两百万。 因此，他必须寻求副业，才能跟程寒川等人并肩。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合作啊。”沈意晚回来，刚好听到他说的话，她到程寒川身边坐下，“我打算做一个物流公司，也很需要信息节点技术，你刚好有技术不是吗？” “也好。”陆遥点头，“起步资金我这里不是问题，但后续扩张我们再商量。” “有程寒川在，我们只需要保证自己稳定就好。”沈意晚道。 “我不太想依赖别人。”陆遥皱眉。 他已经让程寒川帮过一次了，难不成还要让程寒川帮第二次吗？ 沈意晚却是不以为然的耸肩：“陆遥，我一开始也是像你这么想的，但后来我明白一个道理，如果有资源不用，那就是傻子，你想，如果我们濒临倒闭，程寒川会坐视不管吗？” 陆遥沉默。 “就算我们一败涂地，想要东山再起，我们不问他要，他就真的不会找资源给我们吗？”沈意晚再问。 陆遥依旧沉默。 “退一万步说，我们蒸蒸日上了，难道你以为程寒川不会要我们的钱吗？” 陆遥突然就笑了：“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沈意晚这才笑眯眯的看向身边人：“我说的对吗程总？” “嗯。” 程寒川淡淡应。 他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说到程寒川，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陆遥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打文件交给程寒川，“这是我调查的有关江修所有的消息，他们对你暂时收手的原因，似乎是你回到了城中，我不是很明白，在鰙海和城中有什么区别？” 陆遥问的问题也是沈意晚一直想知道的。 为什么非要程寒川离开城中，他们才开始动手呢？ “我进过部队，你不知道？” “因为部队的关系？” “嗯。” “那难怪了。” 沈意晚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她隐隐约约记得，之前程寒川去救她的时候，好像的确有人叫过他程队，她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对方应该叫的是程总，没想到还真的是程队。 就在三人聊江修时，莫言终于从楼下下来。 “您好，我是陆遥，请问白梦怎么样了？”陆遥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近乎是小跑到莫言身边。 “他已经脱离危险了，你放心吧。”莫言几分疲惫的摘下眼镜，他揉摁着充血的眼角，感叹道，“他这次运气好，虽然玻璃渣进了主动脉，但是我解决了。” 玻璃渣进主动脉！！ 这是何其恐怖的一件事！ 沈意晚心都跟着一颤：“主动脉？” “嗯，这就是我想跟你们当面说的事，今天白梦过来找我拿资料，正好遇到了莫浔，两人因为几句话吵起来，莫浔用玻璃刀捅了白梦。” “他自己带的玻璃刀？”开口的是程寒川。 “是的，我已经给他打了麻醉针，现在也在楼上。” 沈意晚觉得这事蹊跷，咬着唇想了很久，但她并不知道哪蹊跷了，毕竟平日里白梦和莫浔也吵吵闹闹，可莫浔从来没有做过过激举动。 难不成是因为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才…… 说不通啊，莫浔并不是那种没有理智的人，相反，他就是太理智太客官，反而很多事看不透。 这理智就是把双刃剑。 “上去看看。”程寒川道。 “等等。” 沈意晚立刻伸手拦住他。 第74章 腐朽的卑微 程寒川皱眉，长指落在她手臂上，往后一排：“什么意思？” “一会不管莫浔跟你说什么，你都要记住一点，你被林洛伤害过，你因为她的选择付出了失去双腿的代价。”沈意晚重新伸出手将他挡住，大有一副他不同意她不会放他过去的意思。 程寒川何等聪明？只是被她这么一提醒，便想到这莫浔可能是要用这种方式，将自己几人激过来，然后跟他说些有的没的。 而这些有的没的围绕谁？又是什么的目的？ “知道了。” 程寒川只给了三个字。 沈意晚放下手，目送他走。 “那边跟上去吗？明知道莫浔想要利用林洛打击他，你就眼睁睁看他去？”陆遥站在沈意晚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却像是看到了时空中的某个自己。 当时的他也是这样，放任白梦走，然后，那一个背影，他记了三年。 “我跟你不一样，我不爱他，我提醒他也只是职责所在，我既不希望程寒川被打倒，也不希望他没有敌人，因为他一旦没有敌人，我就什么也不是了。”沈意晚说着顿了顿，自嘲笑道，“又事才有钟无艳不是吗？” “林洛可比夏迎春差远了。”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白梦的。” 陆遥只是笑笑，并没有再在这事上多纠缠。 他的白梦可也没有在跟他谈恋爱的时候，给他戴上一顶24k纯金的绿帽。 …… 程寒川一人操控轮椅上楼多少有些慢。 等来到莫浔房间前，时间已经过去十来分钟了。 他额头上没有一滴汗水，看起来像是一个精致的瓷质人偶，他将门推开，进到卧室中。 躺在床上的人睁开眼，歪过脖子，看到是他，笑着将脖子扭回原位闭上眼：“什么风把程总吹来了？” “你我的恩怨，不必牵扯白梦。” “你也知道，我喜欢林洛，而白梦这个人，不喜欢林洛，情绪一上来，难免就会过激。” “为了让我听你解释林洛的过去，差点害死白梦，心里无愧？” “程总还是聪明。” 聪明的不是他，而是那个女人。 程寒川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视线落在莫浔的脸上，想从他脸上看出情绪，好判断他想说的话，但最终，他却一无所获。 莫浔此刻太过冷静，甚至可以说，他躺在这与死人无异，是一种从生命深处，从骨子里泛出的冷漠。 “林洛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只是因为在舞会上被他和他的兄弟带走，对方是金三伟的儿子，林洛一个普通家庭的女孩怎么跟其对抗？就算再爱你，那可是官僚世家。” “现在才告诉我？” “林洛一直不让我说啊，可是就算告诉你能改变什么？从我一个无能的人，变成你跟我两个无能的人？” “继续。” 如果说莫浔是冷漠，那程寒川就是无所谓。 莫浔的冷漠至少还算一种情绪，他至少还是流动的水，但程寒川却是无声坚固的冰，而这冰之上还有强悍制冷的铜墙铁壁。 这一层一层制冷设备下的东西，才是他的心，才是他的情绪和所谓的本我。 “你就这么冷漠？你对林洛就没有一点点心疼？就算现在的你已经不爱她了，但是站在当时你还是……” “我已经为她这件事付出了代价。” 莫浔一怔。 “我住院的一年半，废掉的这双腿，已经足够证明我爱过她。”程寒川说罢，起身欲走，有些话多说无益。 莫浔不甘心的直起身子，冲着他背影大喊道：“程寒川，你说你爱林洛，可是你给过她什么！大学的时候你保护不好她，工作以后你为了一个设计师为难她，你明明不爱沈意晚，可你对沈意晚比林洛好一万倍你知道吗？” “我爱她，就要给她虚伪的好？”程寒川侧过身，冷冷看他，“那我的爱，未免太廉价。” “虚伪的好？” “程氏的总设计，不比我的总裁夫人更有份量？难不成，你要我把心掏出来给她，才算轰轰烈烈？” 他不爱沈意晚，总裁夫人是谁也无所谓。 他给林洛的是除他之外的权利，她但凡好好工作，以后在国内的前途几乎畅通无阻。 若这还不算对她好，他无话可说。 砰—— 门被程寒川关上。 世界在瞬间安静到只剩下心跳与秒针倒数时间，缓缓的滴答声宛如是血液落在冰冷地板，莫浔感觉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被这种无声的压抑带走。 他睁开双眼，苍白的天花板上似印着那张他梦寐以求的笑脸。 “林洛，这就是你要的可笑的爱情。” 不知是在嘲讽谁，莫浔笑着将被子蒙住头，一开始只是肩膀，到最后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世间，没有人问他可甘心平庸着崩溃。 万人只记王子的英俊潇洒，而他被埋在岁月里，看似是被人精心珍藏的古董，实则只是被她和时间忘了的腐朽而已，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没有爱她的权利，他只剩卑微。 仅此而已。 …… 程寒川推着轮椅下楼。 恰好沈意晚和陆遥正在说公司合作的事，沈意晚拿着陆遥的笔记本，手指灵活的敲打着键盘。 “搞定了。”沈意晚将电脑往前一推，伸了个懒腰，“这样你就可以在网上招聘了，不过这只是发英雄帖，你人还是要去面试的。” “没想到我一个学信息技术的，却没有你懂软件。”陆遥失笑。 “我还以为你学的是设计。” “双修不好吗？” “这倒是，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没能回到大学时期。” “没能？是没法回去吧。”陆遥觉得沈意晚说点话起来奇奇怪怪的，虽然他挺喜欢这种奇怪。 沈意晚知道是她自己说漏嘴了，所以也没反驳，只是将话题引向了别处：“再说，你只是不知道那些软件有用而已，毕竟现在市面上无效软件太多了。” “真心把公司建在你公司的对面。” “当然欢迎。” 见两人聊得好，程寒川不知为何窜起一股烦躁。 “不过我听说附近没有商铺出租了，我来这里之前托人问过，主要范围是程氏附近。” “程氏附近？” 程寒川这下开口，令两人直接朝他看去。 陆遥对他笑着点了下头：“你不觉得跟你靠近会有安全感吗？” “骚。” 沈意晚愣了几秒，仰天长笑，而且是笑到怎么止都止不住的地步。 陆遥只是无奈的摇头：“我没有得罪你吧？寒，我还以为我已经是你的朋友了。” 程寒川对此只是淡淡启唇道—— 第75章 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被一个gay说有安全感，不是好事。” “哈哈哈哈哈哈……”沈意晚是没想到程寒川会说这种话，她的笑点被措不及防的点到。 “我……”陆遥面色铁青，“程寒川，你是觉得我们两个之间，这种随心所欲的敌我关系不够美好，打算跟我开战了是吗？” “我怕你？” “好，我怕你。” 陆遥毫不犹豫的认怂，搞的沈意晚又一次大笑起来，在今天之前，她完全没有想过有一天，陆遥和程寒川会令她笑到这种地步。 就在这时，白梦跌跌撞撞下来，懵懵的挠头：“你们在笑什么？” “白梦快过来，你陆遥哥哥正在diss你的老寒哥哥。”沈意晚像拉着自家姐妹一样拉着白梦，将他带到身边坐下。 白梦的麻醉其实还没过去，因此整个人比较傻，他歪头：“陆遥哥哥为什么要diss老寒哥哥啊，老寒哥哥做错了什么啊？” 沈意晚愣了大概有四五秒左右，随后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小声，以至于，房子的主人莫言瑟瑟发抖的护住了自己的房产证，他真觉得，这笑声会把他的房子给直接震塌了。 “他这是怎么回事？”陆遥将白梦拉到自己身边，伸手探测他额头的温度，发现一切正常，并体温并没有超过自己的手部肌肤体温。 “大麻醉的后遗症吧，很正常。”莫言说着打了个响指。 白梦立刻一颤，整个人都缩到了陆遥怀里，莫言露出一个‘我就说是这样的吧’的眼神，并伴随着非常无奈的摊手动作。 陆遥也不好再追问，他松开白梦：“你上楼再休息一会。” “好。” 白梦上了楼，陆遥起身：“我上去会会莫浔，他把白梦伤成这样，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不会罢休。” “他是我的弟弟。”莫言上前一步，“虽然他做错了事，但还轮不到外人来教育。” “让他上去。” 莫言本来信誓旦旦的想拦住陆遥，但听闻程寒川这句话后居然只是点了下头，就直接让开身形，不觉得任何不好意思，也不觉得不妥。 陆遥对着莫言点头，随后抬步上楼。 “其实我也想上去看看，但是不管哪个身份，似乎都不太对。”沈意晚轻声开口。 “你不需要见他。” 沈意晚知道程寒川不会让自己见莫浔，当然，她也没有非要见的意思，因此也只是沉默着点了下头。 很快，陆遥就下来。 他眉间紧缩，视线有些冰冷，看起来是被怒火焚烧了似得。 “你们说了什么？”沈意晚立刻窜到陆遥面前，主要是想防止他跟程寒川接触，这两人隔着一些距离还好说，如果距离一近万一谁先动手打起来了…… 不，谁先讥讽起来了，那就不好收场了。 “没说什么，他死不悔改，那我就走法律途径吧。”陆遥说着拿出手机，“寒，可以吗？” “我跟沈意晚先走，你们处理吧。” 莫言颔首：“好。” 程寒川这个动作等同于在说，你们都是我的朋友，也都是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我不会主动偏向哪一方，所以也就别想我留下来。 这个举动潇洒且利落。 也挺狠心的。 程寒川都离开了，沈意晚自然不会留在这，跟在他身后推着轮椅乖的像跟尾巴。 等上了车，她才开口：“陆遥报警抓莫浔你真的不管吗？” “没必要管。” “为什么啊？” “莫家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陆遥只不过是拿一笔赔偿款而已。” 毕竟。 白梦也上不了台面。 一旦暴露白梦已经回城的事实，他就会有生命危险，所以，陆遥报警的举动更像是在走程序。 沈意晚猜到了这一点，便没有再问，非常安静的逼闭嘴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很快。 两人回到家。 沈意晚本来想跟程寒川说一下公司里的事，但一回到家他就去书房里，还把门反锁了谁也进不去，沈意晚只好自己处理公司的事，顺带便把他那份也给一起看了。 反正没事做。 大了晚上十一点左右，沈意晚给程寒川打了个电话，想让他回房间睡觉，但他并没有接，去到书房门也是关着的。 沈意晚怕他一个人在里面出意外，就找到李妈要了钥匙。 “这大少爷平常习惯一个人在书房里，你要是进去被他骂了……”李妈显然顾虑比较多。 “不会怪你。”沈意晚淡淡说道。 她对程家的人都没什么好感，自然也不想跟李妈解释太多。 李妈叹了口气交出钥匙：“你刚来这个家还没几天，虽说大少爷三年身边都没其他女人，但终究是三年过去了，你们之间的感情淡了，很多事不要逾越才好。” “嗯，很多事不要逾越才好。”沈意晚重复了她最后半句话。 李妈动了动唇，心有不满却不敢说，毕竟不管怎么样，沈意晚都是这个家的大少奶奶。 沈意晚拿着钥匙到书房前。 钥匙入锁孔，她用力推这扇厚重的红木门。 吱呀—— 沈意晚转身将门合上，锁上，这才往里走：“程寒川，你还在吗？程寒川？” 没人回答。 沈意晚皱着眉继续往里走，越往里走，酒精的味道越重，她心中无奈，知道他是喝醉了，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才能把他搬到轮椅上带回房间里洗澡睡觉。 或者，干脆放任他在这里不管他好了。 “程寒川？” 终于。 沈意晚找到在角落里的程寒川。 他太阳穴靠在落地窗上，背脊撞在身后的墙壁上，他半躺在一个还算开阔的小夹角里，身侧放着不少的酒瓶子和酒杯。 即便是买醉，他也如此井井有条，瓶子和杯子都没有倒，哪种酒配哪种杯子也并没有弄混淆。 他闭着眼，长长的睫羽垂着，薄唇时而启时而紧锁，似乎是在间歇性的喃喃自语。 “你还好吗？”沈意晚蹲下，伸手轻轻点了一下他的肩膀。 程寒川睁开双眼。 这是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沈意晚一怔，叹气道：“我带你回房间洗澡睡觉好不好？” 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记忆里。 他与家人大吵一架，在学校里三个月没有要一分钱，全靠莫浔和林洛资助的钱勉强维持生计，也就是那一年，他申请了奖学金，拿到钱的当天，他请莫浔和林洛吃了一顿饭。 烂醉如泥却持有着些许清醒的那天夜晚，林洛抓着他的手，对他说。 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第76章 想让他开心一下 程寒川突然将沈意晚抱在怀里：“早知道在国外受苦，你还会不会离开我？” 沈意晚一愣，随即明白他是把她当成林洛了，于是便没有挣扎，任凭他用力抱着她，发泄着对林洛从未用尽的力气和情义，反正她也不会少块肉。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依旧在问着。 沈意晚思索了一下，觉得大概是林洛之前离开程寒川有隐情，不过嘛，就算林洛真的有隐情，从她的行为来看，她也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说不定是心机深到连隐情都是她一手安排的。 身为局外人，沈意晚的思绪那叫一个清晰跳脱，不光是把程寒川和莫浔加在脑海里搅拌出莫名其妙的剧情，还把白梦也给代入进去。 嗯，如果有一天她在程家混不下去了，就干脆改行写小说算了，写一写从她重生到现在遇到的各种奇葩的事，随便放到哪个网站上一发，运气要好就改编成电视剧，让全世界人民都来吐槽吐槽这该死狗血的爱情。 “程寒川，我带你回卧室好不好？”沈意晚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他只是喝醉，没有其他生理不适。 谁知，程寒川却突然伸手将她的头固定住，凝着她的双眼：“在你心里，我不值得被你依赖？” 呃。 沈意晚哭笑不得：“先回去洗澡睡觉，天塌下来了篮球运动员们顶着，你别在这里想过去的事了，都已经过去了。” 都已经过去了。 程寒川像是突然没了力气，垂下手的同时闭上双眼，硬要形容，大概就是变成了一台没有生命体征的机器人。 沈意晚叹气，费尽力气才把他搬到轮椅上，推着他上楼回到卧室里。 锁门后才又把他从轮椅上挪下来，硬生生拖进浴室里给他洗澡。 给程寒川洗澡这种事，沈意晚已经轻车熟路了，某些不该看的地方，她都是闭眼的同时直接略过，连裤脚都不碰一下。 折腾好半天，她累到坐在浴缸旁边不停喘气。 这辈子遇到程寒川，绝对是上辈子作的孽，她这么想着，手臂却突然被人一拉。 “程寒川！”她咬牙切齿。 她的衣服！ “怎么？” 诶？ 沈意晚立刻抬头看向他。 男人眼底的猩红已褪去不少，看她的眼神如往日那般冷静漠然，好似已从醉酒中缓解。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你酒醒了？” “不知道。” “啊？” “之前手术台上。”他不想解释，只是提示了一下。 沈意晚恍然大悟：“可能是我把你从书房里搬到卧室来的路上挺颠簸的，你的大脑就认为你处于危险中，然后就强行恢复理智了？这还真厉害，算超能力了吧？” 超能力？ 幼稚。 程寒川长指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往怀中一带：“醉酒的时候，我跟你说了什么？” “你就问我早知道去国外会这么惨，会不会离开你之类的，应该是对林洛说的吧，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只好跟你说都过去了，然后你就突然像死了一样。”她无情吐槽。 “嗯。”程寒川应答。 他喉结沾着水，随着声音上下滚动了一下，看起来颇为迷人。 沈意晚将视线转走：“你那么喜欢她，干嘛不追回来？” “不喜欢。” “那你……” “我付出了太多代价。” 沈意晚叹了口气，苦笑道：“为什么非要付出了代价，才知道一个人根本不该爱呢，大概是因为他们表现出来的模样让曾经的我们喜欢吧，所以，是不是可以说，我们喜欢的只是他们出演的人设？” 出演的……人设？ “就像电视里那些光鲜亮丽的明星，他们本来的性格并非那样，只不过是在资本包装后才变成无数人喜欢的样子，温柔啊可爱啊知书达理的同时还精通唱跳，怎么可能嘛。”沈意晚笑。 怎么可能有一个人，全方面的完美让自己爱不释手呢？ 所以啊，这种全方面的完美一定是假的，因为这种完美不该存在。 程寒川看着沈意晚的笑，伸手触碰她的唇角，他不屑道：“你也有过这种？” “我之前在监狱里的时候做了一场梦，梦到我从监狱里出来了，但是不敢回来找你，去找楚钧霖他居然派人追杀我，一年后我奄奄一息的死在天桥的桥洞里。” “嗯？”程寒川皱眉。 “那时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楚钧霖既然为了沈意清抢走我的一切，那么他当然不希望我活在这个世界上，成为他们的绊脚石，而他对我所有的好，都出于这个目的。” 目的。 林洛在他身边的目的，其实不光身边人，就连他自己也看得出来。 林洛小时候吃过非常多的苦，因此她非常努力的学习，非常勤奋的参与各种兼职，她就是想过上好生活，就是想过上她理想中的生活。 而过上那种生活的捷径，就是与自己跟莫浔扯上关系。 不过当时莫浔的莫家跟程家不好比，所以林洛宁可放弃爱慕她的莫浔，选择了对她感情未必有多深的自己。 记忆力她说的那句‘回家好不好’也带着目的，她并不希望他跟家族破裂，否则她在他身上投资的一切就化为乌有。 “道理谁都明白。” 程寒川说着将沈意晚推开，自顾自的从浴缸里爬起。 沈意晚慵懒的往后靠了靠：“麻烦程总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我泡会澡。” 程寒川：…… “你在命令我？” “你要不想关上门，想要看我光光的站在你面前，我是没有意见，反正我知道你对我没感觉，不会把我怎样，但是你自己长针眼可就不好了，所以啊，我是为了你着想。” “我会把你这张嘴缝起来。” 沈意晚弯起唇角对他一笑：“抱歉哈，就算你缝起来了，我也可以打字然后让语音助理读给你听，你砸了我的手机我就用电脑，砸了电脑我就让白梦读，你可以去砸白梦。” “沈意晚，你非要在今天晚上惹怒我？” “让你开心一下嘛。” 开心？ 程寒川本想反驳这句话，或是干脆把她从浴缸里拖出来然后扔出去，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今天本来烦闷到需要像往常一样不断用酒精麻醉，但如今…… 他心中更多的情绪竟是无奈。 程寒川伸手扯了一条浴巾后往外走：“快点洗。” “程寒川。” 沈意晚却突然叫住他。 程寒川侧身看她：“嗯？” 第77章 王淼真正的死因 “如果你是因为爱过林洛所以不相信任何人，那你就是个蠢蛋，但是如果你是因为林洛才不相信任何人，你就是全天下最聪明的人。”沈意晚说着头一缩，整个人躲到了浴缸里面，用薄薄的一层水把自己藏起来。 程寒川并未说话，淡然转身离开浴室，她这话倒从未有人对他说过，但，他自己其实比谁都清楚。 因为一件事而改变行为是更正行为习惯的弊端，而为了一个人改变自己是逃避。 因为林洛伤害他而规避以后所有的伤害，他是聪明的，但因为爱林洛而规避所有的人接近，他就是愚昧的。 他当然明白。 但，很多事也仅限明白。 沈意晚擦着头发从浴室离开，程寒川已经躺在床上闭上眼了，她绕到床边，将他的轮椅放在平常放的位置，因为一时没什么睡意，她拿着手机刷着最近的新闻。 “头发不吹就睡觉？” 沈意晚以为程寒川已经睡了，就没想到他还会说话，这冷不丁的听到他声音，跟走在墓地里看到有人诈尸差不多，她被吓了一跳，额头上都冒出一层汗。 盯着他许久，才缓缓冒出来一句：“我，我不太喜欢吹头发，站在镜子前十几分钟太傻了。” 程寒川皱了皱眉，转身下床，片刻后，他从浴室里拿出一个吹风机回到床边，他一手摁住沈意晚的肩膀，另一手将吹风机接上电源。 温热的缓风在他指尖穿梭，最终落在她秀发上。 沈意晚觉得头皮有点痒，下意识躲了一下：“那个，我自己吹吧，你……” “坐好。” 她瞬间不敢乱动。 程寒川的动作非常轻柔，指尖在她发间穿梭者，沈意晚甚至难以想象，这是平常那个高高在上，有着一张冷脸的程寒川做出来的事。但仔细想想，他做什么事都精准又完美，吹头发这件事自然不会例外。 兴许，他并非是温柔，而是做事认真，这种认真使他的动作柔和。 沈意晚的思绪到处飘着，手下意识抓住了衣角。 她，莫名有些紧张。 “林洛的事，你认为该怎么处理？”程寒川突然开口。 “呃，你不已经处理好了吗？”沈意晚反问。 “其他事。” “我又不的具体情况，如果硬要说的话，我认为你现在腹背受敌，如果因为林洛跟莫浔闹的不愉快，那么对你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利，一来有楚钧霖和江修，二来王淼的死到在没个结果，三来你之前身受重伤他们都没放过你，如果你最近有出差需要，又恰好跟莫浔闹不愉快，他把你的资料卖给其他人……”沈意晚打了个寒颤。 这种情况不是没可能发生。 就算只有1%，那也是有可能发生。 程寒川颔首轻应出一个‘嗯’音，认同她的说法：“你的意思是，不处理？” “把她留在身边你又不少块肉。” “这么大度？” “我只是你名义上的妻子。” 程寒川的手一顿，眉心微往内敛，他并不喜欢沈意晚这个态度：“什么意思？” “我觉得我没有资格评价你跟林洛的事啊，所以不是大度，不过如果我非常喜欢你，那我也会觉得没资格评价，总之，你们的事就该你们去处理，我只有相信你和不相信你这两条路，而不相信你太累了，所以我选择相信你。”沈意晚认真的解释。 程寒川沉默。 他的长指感觉到她头发慢慢变得干燥顺滑，便把吹风机移开，他拿着吹风机下床来到浴室中。 放吹风机的时候，无意间瞥见沈意晚放在柜子里的女性用品，他手指一滞，视线落在那一堆东西上良久，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个道理。 沈意晚跟他的相处模式，不像女人跟男人的相处模式，但更像是朋友和兄弟。 她给的很多意见，并不是站在她是他妻子这个身份上说的，而是站在他身边人的这个角度。 这个身边人是朋友是兄弟甚至可以是姐妹，总之，这些日子的相处，他都快忘记，总程夫人不仅仅是一个称谓，也是一种肯定。 他不由得想到跟莫浔说的那些话。 顿时情绪复杂。 如果，他是说如果。 当年出现的人并非林洛，而是沈意晚，这一切会不会有另一种结局？ …… 沈意晚见程寒川进浴室那么久，便不再等他，拿起手机继续看新闻。 聊天框突然闪动，她点开。 是白梦。 “我好怕。”白梦发了一个小猫咪哭泣的表情。 “怎么了？”沈意晚问。 “莫言家里来了好几个警察，你知道的，我最怕跟这些人打交道，可是我又没地方去。”白梦继续发哭泣猫咪的表情，“我不想待在这里了，也不想让陆遥找到我，我好难过，呜呜呜……” 这个白梦怎么跟小孩子一样？ 沈意晚正想说问问程寒川，却突然想到，如果白梦想要求助程寒川的话，又怎么会来找她呢？ 显然，白梦找她就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如此一来。 沈意晚立刻道：“你去找江清榆吧，我跟他说一声，应该没问题。” “其实我有过这个想法，但是江清榆会不会觉得……我很烦什么的啊。”白梦这次倒是不发哭泣猫咪，发了一个蹲在小角落里眼巴巴看着墙外面的可怜小猫咪。 沈意晚无奈摇头。 就白梦的这几个表情包发出来，她就没办法不帮他，便道：“放心，你直接去就好了，他不敢把你赶出来，房子是我租的，没事。” “我，爱，你！”白梦发了一个开心的小猫咪。 “你的猫咪表情包真多。” 白梦又发了一个可爱卖萌的小猫咪：“谁让我是一个小可爱呢，好啦，我偷偷溜出去了，我不会出卖你的，放心！” 沈意晚思索半天，只打出来一句‘那你注意安全’，不过并没有得到白梦的回答，可能他已经出发了。 没想到白梦还是个行动派。 沈意晚重新把画面切回去看新闻，她本来是不爱看新闻的，但最近因为程寒川受伤和王淼死亡的消息，所以她会多注意一些，看看警方有没有跟进消息。 并没有。 无论是鰙海的警方还是城中的警方，似乎都没有给出明确的消息，甚至连调查进度都没有公开。 不少之前就有关注过王淼的人一直在官方账号下问，但也并没有得到回应。 这么看来，王淼的死一定是不简单了。 沈意晚想着，继续往下翻。 “我当时就在现场，王淼明明是被枪杀的！” 什么？ 她皱着眉点开这条回复。 第78章 江清榆出大问题 然而，跳出来的页面却是一条‘对方已经删除此条回复’，显然，能够发出这种话的人，并不可能真的删帖，或者说，这种人就是为了让人知道真相才会评论，那么，谁删掉言论的就很值得深思了。 沈意晚退出页面，但之前那条回复并没有消失，很有可能是，在她刚看到的时候这条回复还没有被删除，但是现在被人删了，所以说…… 她记下了这个人的id，到了这人主页她发现这人是男的，年纪在二十岁左右，但是帐号已经是封禁的状态。 沈意晚又回去之前的评论底下，发现这人评论的时间是三分钟之前。 三分之前评论，在三分钟内被删除加帐号封禁，这个速度位面有些太快了，一般的博主别说是三分钟了，就是三十分钟未必都反应不过来。 有问题。 沈意晚的直觉告诉她，王淼的死一定不简单。 “还不睡？” 这时，程寒川从浴室离开，站在床边，并没有上床的意思。 “还不是很困。”她答。 “那跟我出去一趟。” “白梦的事吗？”沈意晚歪头看他。 程寒川这下脱下睡袍，往床一躺：“那睡吧。” 沈意晚笑着靠近他：“你不继续问吗？不需要给陆遥一个交代吗？” “让他着急吧。” “好。” 白梦有他自己的想法，既然他选择找沈意晚帮忙，并不是像无头苍蝇一样的跑出去，那就不用担心他安全问题。 既然安全问题解决，也就没必要在意白梦到底去了哪，至于他为什么选择沈意晚，那就是他自己的事，身为朋友，程寒川没有多问的习惯。 翌日，是周末。 沈意晚醒来的时候程寒川还没有醒，她索性帮他把早餐拿到了楼上，也省的他下楼演橛子了。 吃饭时，白梦又发来消息。 沈意晚一开始并没有看的想法，毕竟白梦这个时候已经跟江清榆在一起了，他能说的估计也就是谢谢之类的话，对她而言那些话看和不看并没有区别，她顶多会说个没事。 但白梦一直在发消息，沈意晚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于是就拿起手机看。 江清榆受伤了。 白梦发来的照片都是有关江清榆受伤的照片。 “他怎么了？”沈意晚并没有担忧，只是奇怪，江清榆按道理来说，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不会让自己手上才对，多数时间他甚至不会出门。 “我也不知道，乔依依说是他被混混打了，但是我很好奇吼，他为什么要出门呢，不管是你还是他自己，都说过段时间他是不能出门的，江修都在咋们城里。”白梦发了一只苦恼的猫咪。 这家伙的猫咪表情包还真多。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沈意晚回。 “那你要不要去找他稍微问一下？”白梦看了一眼那边的江清榆和乔依依，“我问了乔依依，她也说不知道，我看她不像是在骗我，所以……” “我今天下午过来一下吧，毕竟他受伤了，我公司那边也不好处理。” 白梦想了想，似乎是这个道理，便回复道：“好，那我等你过来，对了，你来的时候帮我带一点白胡子老爷爷家的炸鸡行不行？要十块吮指原味鸡和三个老北京鸡肉卷，二十对的辣鸡翅和二十对的奥尔良烤鸡翅，对了，我还要一盒蛋挞和两杯可乐！” 沈意晚一开始听着，还觉得白梦是把江清榆和乔依依算进去了，但听到最后的两杯可乐，她就知道，白梦这点的完全是他一个人的菜单，她扯了扯嘴角：“你确定你吃得完？” “当然，如果你要考虑江清榆和乔依依可以多带一点哦，他们吃不完我晚上吃。” 下午，沈意晚来到某德基餐厅的时候，根本没考虑白梦说的菜单。 她淡定的站在柜台前：“您好，点餐。” “我们可以用手机自助点餐的哟，你可以手机扫一扫。” “不好意思，你们现在有多少现货，我全都要。” 寂静无声。 整个某德基餐厅突然安静了下来，很多人都关注着沈意晚，觉得她可能是个二傻子。 收银员也楞了一下，随后笑道：“您是想拍视频之类的上传吗？可以明天提前一下然后……” “不好意思，我赶时间，就，你们现在可以给我多少，我就要买多少，除了饮料和冰激凌。” 在确定沈意晚没有搞事情之后，店员们开始忙了起来。 最后。 沈意晚拿着二十几个汉堡和一大堆炸鸡凯旋而归，回到程寒川给她买的特斯拉中。 有一说一，她已经无所谓白梦能不能吃完了，她就是纯粹想恶搞一下。 让白梦一口气说那么多，她倒要看看，她拿着这么多东西来，白梦会是什么反应。 然而。 事实上。 白梦没什么反应。 他非常淡定的接过袋子：“沈小姐你对我太好了，这些够我吃三天了！” “才三天？”一旁的乔依依目瞪口呆，“就这些汉堡，我一顿可以吃一个半，一天按三顿算，别的我什么也不吃，那最少也能吃十来天啊。” “你一顿才一个半汉堡啊。”白梦已经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鸡肉卷，差不多五六秒，他就把鸡肉卷给吃了，“你太弱了，跟我好好学，好了，不说我跟我的鸡了，说江清榆呗。” “对，江清榆你到底怎么回事？”沈意晚看向一侧的江清榆。 他看起来并不是很好，脸上和身体上都是小血口，不过并没有大面积创伤，就这点而言，还是挺幸运的。 说是小混混打的倒也不为过，毕竟，若是跟程寒川上次的伤想必，白梦的这伤多少显得有些小儿科了，对方并没有往死里下手，的确更像小打小闹。 “我没事。”江清榆扯开唇角笑了一下。 “如果你不说，我就不会找人帮你治疗伤口，按照你现在的这个情况，不治疗就等死，你自己考虑清楚。” 乔依依一听这话着急了：“不是吧？应该没有这么严重吧？意晚你别吓唬我啊。” 光是听乔依依这焦急的声音，沈意晚心中就有数了，这次的事恐怕跟乔依依脱不了关系，她冷眸瞥向乔依依：“你是自己交代，还是等我问你？” “我……”乔依依紧咬唇，眼神瞥向江清榆。 她这不是也没办法嘛，是江清榆让她做的，而且还不准她告诉沈意晚的。 “你确定不告诉我？” 乔依依真不是不想告诉沈意晚，而是，她一不知道该怎么说。 沈意晚皱眉。 瞒成这样？ 这江清榆，出大问题了。 第79章 乔家与程寒川有贸易往来 吃汉堡的白梦咳嗽了两声：“打扰一下哈，就你们刚才说的，我倒是有个推测，第一呢，江清榆肯定是出了城市，他绝对不是在城中被打的，第二呢，打他的人一定跟江修的人有关，所以，现在江修的人应该以为他是在鰙海，因此可以得出结论，他去了鰙海。” 寂静无声。 乔依依的眼睛瞪的很大，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你怎么……”江清榆也没了狡辩的意思，实在是白梦猜的太正确了。 “很好奇我为什么猜对了？很简单啊，首先，你伤成这样如果是在城中伤的你肯定特别惊慌，生怕是你哥的人，但是你并没有，其次你说是小混混打的，就是在隐瞒敌人的身份，而你为什么能够断定他们的身份呢？最后，什么地方离城中很近又有你熟悉的敌人？最后的最后，既然你去了鰙海，又是怎么回来的？” 白梦这时已经吃下了四个汉堡两个鸡肉卷，三块原味鸡和五对辣鸡翅了。 这一刻，沈意晚特别庆幸买了这么多，她但凡少买了，白梦一个人恐怕就吃光了，她赶紧拿过一个奥尔良烤鸡腿堡，她有些饿了。 沈意晚嚼着汉堡发问：“白梦说的都是事实吧。” 乔依依和江清榆彼此对视了一眼，只能认，这不认怎么办呐，白梦把过程都推理出来了。 “我不是有意要戳穿你们，实在是因为你们瞒着也没意思，一共就你们两人，你还被你哥盯着无法用真面目见人。”白梦说着顿了顿，意味深长道，“不过不要陷进去啊。” 说这话的时候，他有意无意的看向乔依依，而乔依依却一脸茫然：“啊？” 白梦耸了耸肩膀。 沈意晚却是走到乔依依身旁：“光吃炸鸡也不行，你下楼去买点番茄酱和饮料吧，美乃滋也带一点。” “好。”乔依依点头。 乔依依一离开，沈意晚直接上前揪住就江清榆的领子：“乔依依是我的朋友，你要利用她无所谓，但是如果你欺骗她的感情，并且让她动心了，就是把你绑起来毒哑了，我也会把你扔到她床上去！” 白梦嘴里的肉‘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这，有点帅的。 他从来没想过一个女生可以帅到这种地步，不愧是程寒川看上的女人，还真是够味。 如果他是喜欢女人的话就好了，一定跟程寒川那家伙争一争，凭他的可爱，沈意晚就算不选择他，恐怕也会愿意跟他开展一段婚姻外的恋情吧。 可惜了，他是真的对女人没啥兴趣。 白梦将掉在地上的肉扔到垃圾桶里：“咳咳，我只是猜测，不一定是对的，沈小姐你别这么激动嘛。” “我是在警告你。”沈意晚声音更冷，“这次的事，我不过问，但我当你是朋友，你最好别当我是你祖宗要哄着你，更别把我当傻子，以为能蒙混过去！” “其实，是因为我必须要回去证明我没有死……不然财产就全是他的了……”江清榆身上本来就是伤，现在被她这么一拎浑身都在痛，说话也淡淡嘘嘘的了。 他琥珀色的瞳孔里满是自嘲之意：“我但凡有办法，也不会瞒着你们，让乔依依帮我，实在是我没有办法。” “什么没办法？” “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回去，让家族的人见到我，然后再回来，否则一旦你知道这件事，万一暴露了，我就没有退路了，不让你们知道，是我至少想抱住这条退路，至于乔依依，我的确不喜欢她，但是她对我有好感，我利用这好感有错吗？”江清榆把一大段说完，剧烈咳嗽着。 沈意晚松开他，居高临上，眼神漠然的凝视他：“若这事我是旁观者，我一定会说没错，但乔依依是我的朋友，在朋友的事上我向来都很双标，你要是不满，大可直接离开这里。” 江清榆咳的眼眶都红了，白梦看不下去，倒了点水到他身边：“好啦，你别欺负他了，他已经够可怜的了，家里出了那种事哥哥还不带疼他的。” “离依依远一点。”沈意晚说着背过身拿出手机。 白梦叹气，低声嘟囔：“这沈小姐什么都好，就是脾气跟老寒一模一样，你别往心里去啊，她人挺好的，不会对你做啥的，你，你下次有啥事还是多跟她商量着来吧。” 还有下次吗？ 江清榆只是笑笑，他觉得自己恐怕没有下次了， 沈意晚打完电话后没多久，一个提着医疗箱的人匆匆赶来，白梦觉得面生，忍不住问：“这是谁啊，安全吗？” “安全，乔家的人。” 自从和乔依依联系上之后，她与乔家人自然也就联系上了。 乔家与沈家不同，他们是做食品行业的，起步晚但根基稳，喜欢一步步稳扎稳打着来，再加上过去乔依依的妈妈跟她的妈妈关系非常不错，因此两家人过去就有往来。 现在沈腾住院，自己又曾入狱，乔家人能帮的都会帮。 再加上乔依依虽然不是独生子女，但生性太过纯良，乔家人也希望身边有一个能提点她一二。 “这乔依依和乔家对你还真是不错啊。”白梦不仅感叹道。 “嗯，能接受我入狱过这件事，真的很感激他们。” “乔依依我可以理解，乔家为什么能接受呢？” 沈意晚沉默。 跟乔家联系上时，对方对她的态度就非常好，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乔依依帮她在家里说了话吧。 “对了，我听说乔家跟老寒有贸易往来，你要不要问问老寒这乔家人的底细？”白梦突然拍了下脑袋，“对，就是你入狱后不久的事情，估计他们知道点什么吧。” 程寒川？ 程氏是做传媒和互联网芯片这一块的，跟乔家会有什么合作？ “沈小姐，这位先生的伤我已经处理好了。”医生这时来到沈意晚面前，“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好，真的谢谢您。” “不用，职责所在。” 医生离开。 江清榆因为接受了治疗所以睡得安稳，片刻后，乔依依回来了，看到躺在沙发上的江清榆很是心疼。 沈意晚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依依，我有话跟你说。” 乔依依看了看沙发上的江清榆，又看了看蹲在江清榆旁边测体温的白梦。 好像。 她的确没资格为他做什么。 她咬唇低头：“好。” 也不知道沈意晚要跟她说什么？ 第80章 就是喜欢他 沈意晚将乔依依带到属于她的房间，两人坐在床边，肩靠着肩，这么亲密的动作两人好久没做了。 “江清榆是江修的弟弟，江修一直在追杀他，你跟他在一起不会有任何结果，我希望就算你爱他也要明白这一点。”沈意晚不喜欢怪外抹角，因此话非常干脆利落，明着是在说希望她明白，实际上就是希望她别爱了。 “我不爱他，就是有点喜欢，有点心疼他……”乔依依也知道自己是脑子一热不理智了，声音很小。 “我答应过你的父母，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好好照顾你，就算是正常男人都要三思，更别说这是江修的弟弟，你一旦嫁给他就是一辈子的隐姓埋名，如果你不想跟他有以后，只是单纯的喜欢他，希望跟他谈恋爱，我建议你也最好不要成为他的负担，你可以帮助他，但是不要因此付出感情，用感情绑架他。”沈意晚继续道。 如果说刚才是站在身为乔依依朋友的角度说希望她冷静，那么现在这些话沈意晚就是站在江清榆朋友的角度，苦口婆心的劝乔依依，毕竟无论是她还是江清榆，两人都耽误不起。 “我，我都明白的。”乔依依低着头，手揪着衣角，用力到骨节发白，“可是我忍不住啊，我忍不住喜欢他，你不觉得他真的好好看吗？为什么这样一个像天上仙的人，要被这么对待呢？” “那是他的命不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需要为了他的命不好而买单。”沈意晚冷漠到极点。 “我……” 乔依依本来想反驳，可是她突然觉得没得反驳，毕竟沈意晚说的对，江清榆再苦也是他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可是她无法停止喜欢他啊，就是想为他做一些事，从最简单的端茶送水，再到为他提供车子这些，她都想做。 咚咚咚—— 门被人叩响。 沈意晚以为是白梦，便走去开门，没想到站在外面的居然是被缠着一身绷带的江清榆。 “我也想跟依依谈谈，可以吗？”江清榆十分真诚的说，“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可能都不会相信我，但是我想我跟她的事，由我这个当事人来说比较合适。” “你随意。”沈意晚冷着脸从他身边走过离开房间。 江清榆叹气。 他知道自己这次的做法欠妥当，沈意晚对他冷漠也是情有可原的。 “江清榆你没事吧？”乔依依立刻站了起来，“我去买东西的时候也一直很担心你。” “我没事。”江清榆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坐着说。” “好。” 两人坐下。 江清榆清了清嗓子：“依依，我不得不承认我利用了你，我知道你喜欢我，也是在明确确定我不可能喜欢你的情况下，利用你的感情，达成我的目的。” 乔依依是不太喜欢动脑子和学习，又不是傻，这些事她看的比谁都透彻。 “我都知道。”她道，“可是我就是喜欢你啊，这些天我们一起吃饭一起学习工作，你教会了我很多事。” “我没有恋爱的打算。” “我也没有啊，可是不影响我喜欢你啊，更何况，我也知道，你不讨厌我。” “从小我就没有特别讨厌的人。” 乔依依一时很受挫，她低头：“为什么一定要说破呢？” “本来这件事之后我就打算告诉你，我对你没有任何感觉，但是沈小姐很在乎你，我不想她夜长梦多，所以早点跟你说清楚。” “你是怕意晚担心我吗？”乔依依试探性问道。 江清榆颔首，琥珀色的眸子中光芒黯淡了些：“是的，她对我而言是恩人，也是很重要的人，我不想为了你得罪她，这件事也的确是我做错，是我思虑不周，所以也理应说清楚。” 乔依依最后离开房间的时候都有些恍惚。 她这辈子就没给人表白过，这算是第一次，结果还没怎么表白就被拒绝了。 两人出房间时，沈意晚已经走了。 “沈小姐呢？”江清榆问。 “老寒叫她回去吃饭了。”白梦又从袋子里摸出一对鸡翅啃，“她让我转告你，这两天好好养伤，有需要随时给她打电话，等伤好了记得去公司报道。” 江清榆发愣了有一会，突然裂开唇角笑了：‘好，我知道了！’ 白梦看他高兴的燕子，哒吧了下嘴唇：“职位也暂时给你们分好了，依依是设计部总裁，江清榆你是执行总裁，至于我是公关部的。” “你也来？”乔依依惊讶，“你这样的大少爷还会公关？” “其实算起来，我跟江清榆是同行，我也是信息技术出身的，不过因为公关需要我这种八面玲珑的人，所以老寒就把我放去公关部，我手上现在有个不小的公关团队，他们并不知道我是白梦，而且只听令我一人。”白梦非常得瑟的说。 虽然这一切都是程寒川的功劳。 但不管怎么说，他足够努力足够厉害也是真的。 乔依依半信半疑，江清榆却丝毫没怀疑：“从你分析事情经过的逻辑来看，你就是做公关的料。” “其实我这个人向来没什么逻辑，就是喜欢靠直觉走。” “那更厉害。” “行了，别吹了，来吃饭。” 乔依依和江清榆走去坐下。 白梦分了他们鸡翅和汉堡。 这些时间他已经吃掉了两袋子的东西，但很不幸的是还有十来个袋子。 白梦边吃边想，这沈意晚到底是怎么把十几个袋子一口气拿上楼，而且还没让自己等人注意到的？ 难不成，她有佛山无影手？ …… 沈意晚回到家，刚推开门就看坐在轮椅上的程寒川面前站着一个女孩，那女孩低着头很害羞的样子，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 爱慕者？ 沈意晚挑眉走到两人身边：“我会回来了。” 程寒川朝向她：“嗯，推我上楼。” “寒川哥哥，我们还没聊完呢。”女孩着急了，连忙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撒娇道，“我还想跟你再聊聊。” “没时间。” 程寒川拒绝的利落。 沈意晚看他态度如此坚决，立刻推着他往楼上去。 到达二楼时，她往底下看了一眼，发现那女孩还站在原地，似乎是偷偷在抹眼泪。 “你的感情债？”她好奇问。 “林秀琴。”程寒川语气里带着冰冷的戾气。 “如果你不讨厌这女孩，我去跟她说说，省的人家为了你伤心。” 沈意晚当然没这么好心。 她之所以这么说，主要是因为这女孩是林秀琴派来的。 第81章 乔家迷雾重重 “不必。”程寒川冷漠回应后，淡淡补充了一句，“不是省油的灯。” “这样啊，那当省的我烦了，她是谁啊？”沈意晚好奇的问。 她倒不是想管程寒川的私事，纯粹是好奇他所谓的‘不是省油的灯’到底有多不省油。 “乔怡然，你应该听过她的名字。” 巧了。 何止是听过。 沈意晚耸了耸肩，笑道：“听过，我知道她是什么人。” “嗯。” 程寒川靠着轮椅闭上眼：“我知道你心底对我有些不满，但是身为我的妻子，这种事你必须要处理好。”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处理的。”沈意晚无奈，“帮你斩斩烂桃花，不过，程寒川，我怎么知道哪朵桃花应该斩，哪朵桃花应该留呢？万一斩到你喜欢的怎么办？” “我不喜欢。” “万一有喜欢的，还是可以留在身边玩一玩的。”沈意晚道。 “玩？” “是啊，看看演出吃吃饭，多好啊。” “俗。” 程寒川给了这个字之后，就没有再开口，沈意晚知道他是不屑与此，便也没有多说，毕竟，他对其他女人没兴趣，不代表就对她有兴趣了，她过度的在他私生活上乱给意见，恐怕会被扔掉。 可怜，她就跟只宠物没啥区别。 自哀自怨的想了一会，沈意晚已经将程寒川推到书房前：“我已经让佣人打扫好了，没有东西损坏，一切都可以照旧，你是先进书房还是回卧室？” “书房，你把门反锁，九点半过来开门。” “好。” 沈意晚将他推进书房中，用钥匙锁好门离开。 其实程寒川本可以自己锁门，但因为出了之前那事，让她锁门一来是不用担心其他人推门就进，二来是她若是来找他，钥匙就在她身上，方便快捷，一举两得。 沈意晚自己回到卧室，打开电脑，点开乔依依的头像。 “你家里人让乔怡然过来找程寒川联姻这事你知道吗？” “什么！？他们不是还跟你关系挺好的吗？” “所以啊，我觉得可能都被骗了，你这两天暂时别回家了，我想办法调查一下乔家人到底想干嘛。” “不行，我要去问问！” “你听话，别去问，他们不会给你好脸色的。”沈意晚叹气。 她不过是想确定一下这件事跟乔依依有没有关系，毕竟在她心中，乔依依现在是最好的朋友，若是这事跟乔依依有关，她是真会被恶心到，因此才会与她确定。 但没想到乔依依居然要去找乔家人对峙。 沈意晚觉得自己怀疑乔依依真是罪大恶极。 乔依依这边根本没看沈意晚发的消息，她直接拿起电话就质问，然而，乔家人不以为然，他们与沈意晚交好本来就是为了程寒川，如果能让自己家族的人到程寒川身边，那还需要沈意晚什么事？ “你们会遭报应的！”乔依依气的眼眶都红了。 什么啊！ 利用自己跟自己的朋友，他们还能说的那么大义凛然，好像是为家族好似得。 真正为家族好，能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来吗？ 乔依依将手机扔到沙发上，委屈的把头埋进手臂里。 她这的动静声太大，江清榆不得不停下手头的工作来到她身边，他伸手轻轻拍打她的肩膀：“怎么了？” “我难过！”乔依依仰起头，小脸上全都是眼泪，眼眶也红的不成样子。 江清榆是第一次见女孩哭。 从小到大他身边的女孩都是坚韧不拔型，猛得遇到这种柔弱的，他第一时间是发愣，过了会才后知后觉的开始安慰她，询问她发生的事。 乔依依絮絮叨叨的把事说清楚后，江清榆眉头一皱，转身走带电脑前。 琥珀色的眸里印着电脑画面。 程序的世界里只有1和0，除此之外其他东西都属多余。 他指尖不断敲打着键盘，忽得，他挑唇一笑：“是不想报复一下乔家？” 乔依依瞬间止住了眼泪，用手背揉着眼睛，似懂非懂的看着他，傻乎乎问道：“怎么报复乔家呀？他们会不会死啊，他们毕竟是我的家人，我……” “不会死，不过少点钱是肯定的。”江清榆知道乔依依不懂这些，也就没给她看画面。 “唔，那挺好的啊。” 江清榆颔首。 转手就把资料直接发给了程寒川。 为什么不是沈意晚？ 当然是因为发给她之后，由她告诉程寒川，难免会让程寒川多想，所以这个坏人江清榆自己做了。 “你是？” 程寒川很快发来消息。 “一个黑客。” “多少钱。” “我的朋友被乔家人欺负，我一个人单枪匹马不成气候，所以，麻烦了。” 程寒川端起咖啡，唇贴在杯壁，良久才抿了口，单手在键盘上敲打字母‘h’发出一个‘好’字作为回答。 对方身份不明，但至少没有任何敌意。 但，会不会是沈意晚找的人？ 毕竟她才刚见到乔怡然，后脚就有人来给他发消息，显然太巧合了一点。 但如果，沈意晚有这么厉害的人在身边，他不可能一点消息都听不到，招募这种人才，往往需要去大型平台，而且需要大量的资金，他就算再多给她几个五十万也无济于事。 因此。 可以断定跟沈意晚没关系。 但不一定跟乔怡然没有关系。 程寒川思索着，最终还是点开通讯录，让手下去调查有关乔怡然的关系圈。 毕竟，事出有因，乔怡然前脚才在自己这里出现，后脚就有人来给他乔家的资料，这两者要说完全无关恐怕不现实，但要说就此关联也太过草率。 程寒川看着电脑屏幕，漠然的眸内光闪烁不定。 现在，只等一个结果。 …… 沈意晚一直等不到乔依依回消息，索性就不等了，点开软件查看新闻，她对王淼的死依旧在意的很。 也不知是不是她调查王淼导致王初筝有了心灵感应，好久不见的她居然发来了消息。 沈意晚很是意外的点开。 “能不能，帮我一个忙？事成之后，我可以给你任何好处。” 任何好处？ 沈意晚思绪一转：“包括你哥哥死因？” “我想拜托你的就是这件事，乔家你知道吗？” 巧了。 真的是太巧了。 沈意晚立刻回答：“我知道。” “他们家乔弈秋跟我哥哥一同进的展会，但是我哥哥死了，乔弈秋连伤都没有，不正常。” “你希望帮忙调查？” “不是，我知道你跟乔依依的关系，你们藏不住的。” 沈意晚一愣：“你怎么会知道？” 王初筝发来一张照片。 这是！ 第82章 和王初筝联手 沈意晚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望着照片，那天她跟乔依依出去买火锅居然被人拍到了，她往下翻阅，居然还有她买了一大堆炸鸡进到小区里的照片。 “不管你想或不想，你已经被人盯上了，而且这些照片的价格并不高。” “是谁做的？” “这个我倒的确可以告诉你，据我调查是楚钧霖，他找人跟踪你再出卖你的行踪，这一招的确很有效，但同时也非常恶心，我挺好奇，你是怎么惹上他的？”王初筝砸吧了下嘴唇，挑选半天，发了一个吃瓜群众的表情包。 大概是这表情包多多少少有些可爱，沈意晚顿时对王初筝的戒备没那么重，简言意骇的说了下爱恨情仇。 王初筝感叹：“你这是拿到了女主的剧本啊，被渣男和渣男对付，又被自己的小叔子欺负，无辜入狱然后出狱靠着程寒川的宠爱报仇？” “你电视剧看多了。”沈意晚扯了扯嘴角，没安好气道，“别说是程寒川的宠爱了，我每次近他身都没好事。” 不是被他掐就是被他捏，又或是看似要吻她，实际上是在试探她的反应，她真心怀疑程寒川这个人警惕太过，连看他亲生父亲都是仇家。 不过仔细想想，按照他的说法，程建华还真是他的仇家。 “你与其提升自己，倒不如先把程寒川拿下。”王初筝道。 “不。”沈意晚非常冷漠的给出一个字。 “我并不是让你不要提升自己，但是，你知道维度吗？” “知道。” 二维就是长与款构造的世界，三维就是立体的，这两个都属于纬度，而三维比二维多一纬度，因此，四维也比三维多一个维度。 王初筝：“你跟程寒川差着维度，无论你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跨维度，但如果你能站在他身边，就是与他同一维度的，我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本来以为，你要跟那些媚俗的人一样，劝我从良。” “拜托，我自己都不是什么好人，甚至如果不是王淼对我不错，他葬礼上我都要仰天大笑了好吗？现在王家就只有我一个独生女了。” “王淼对你很好吗？” “好，如果不是他我在王家也不会这么顺利，所以啊，他死我拿到权利我很高兴，但是杀了他的人必须给我付出代价，这也是我找你联手的原因，我知道，这么多人里唯有你不会背叛我。” “你这么自信？” “因为你没必要背叛我。” 沈意晚看着这句话愣了一会，皱着眉打字：“为什么？如果是在足够的利益面前，我当然会背叛你。” “你忘了吗？你有程寒川在身边，还需要利用我达成目的？” “原来是这样啊。”沈意晚笑着摇头，有几分无奈。 程寒川。 她是真的无法逃离这三个字了。 不过想想也是，她毕竟是他的妻子，离不开他这个标签也是很正常的事。 “我想请你帮忙的原因已经说了，你想要什么？我可以提前准备。” “房子可以吗？” “我暂时没有那么多钱。”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自己买一栋房子吗？贷款也好全款也好，房子还是你的，但是我的人住在里面。” 王初筝是真没想到沈意晚还有这种心机，她道：“你不亏，我也不亏，这个买卖纯粹是看我们彼此是否真的信任对方，是一手好棋。” “你误会了，我的人现在住在租房里，很不安全，而且会被人发现，楚钧霖的事还是你告诉我的。” “也好，我现在去看房子，二手还是精装修？” “都可以，看你喜好。” “ok。” 王初筝直接下线了。 沈意晚本来觉得，这大晚上非常不方便，就算买房子也至少要明天了，结果不曾想，王初筝居然在八点之前就搞定了，还把地址发到她手机上。 “可以让你的人住进去了，我叫人打扫好了。” “你是什么神仙？”沈意晚感慨。 “哈哈哈哈……” 王初筝发来至少二三十个‘哈’字。 沈意晚把地址给江清榆之后，给程寒川发了条消息，大致意思是，她想要出去一趟。 “过来开么。” 沈意晚立刻跑去开门。 进到书房时，程寒川已经在轮椅上坐着了，看她的眼神多少有些不善。 沈意晚嘿嘿一笑，到他身边讨好般的开口：“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主要是朋友有事找我，所以我去一下。” “朋友？” 她有什么朋友，他怎么不知道？ 沈意晚想了想，决定把乔依依爆出来，毕竟是跟乔怡然有关的人物，这样她听说过乔怡然这件事也没什么问题了，这么想着，她道：“乔依依，就是跟我提到过乔怡然的人，我能知道乔怡然都是因为她。” “你跟她关系如何？” “挺不错的，是我出狱之后唯一一个接近我的人。” “乔怡然的事她知不知道？” “我今天问过她，她说她不知道，而且去乔家问了，感觉上还挺生气的，所以我愿意相信她不知道这件事。”沈意晚回答。 乔依依去问了乔怡然的事，并且因为沈意晚非常愤怒？ 程寒川声音一沉：“她会不会因此为你出头？” “这个我觉得没必要吧，一个乔怡然而已，也没对我有实质性伤害，无论是她还是我，应该都不会因此就对付她，没有必要啊。” 沈意晚回的理所当然。 而她所说的是‘她’而并不是‘乔家’，也就是说，沈意晚是不知道有人给他发了乔家消息的。 程寒川颔首：“去跟她聊聊天吧，乔家虽然不是名门望族，但是手下有不少固定产业，如果能够帮助她在家族里站稳，你得到的好处也不少。” “依依是独生子女，但是有不少表哥和表姐，所以这事我跟她其实都不想的。” “想一想。” 沈意晚一愣：“你是说……” “做好她的心理准备，你这两天跟我一趟乔家，把这事了了。” 既然沈意晚并没有对乔家下手，而现在有人给了他乔家的资料，那么他带她去乔家走一圈宣告一下主权也无妨，毕竟乔怡然出现在程家太过恶心。 虽然她并不在意，但说到底她还是妻子。 他未必会爱上她、喜欢她，但给予她尊重还是要的。 “这……我都听你的。”沈意晚并不知道程寒川的具体意思，只是逆来顺受的认可他。 “去吧。” “我回来之前需要跟你说吗？” “不用，你自己开车去。” “好。” 沈意晚离开时轻轻将门带上。 去乔家啊。 沈意晚咬了下唇。 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第83章 林洛诉说苦衷 沈意晚来到王初筝给的地址时，戴着口罩和眼镜的江清榆已经在收拾行李了，房间里还有一些打扫的佣人。 “他们呢？”沈意晚走到他身边。 “白梦去买生活用品，乔依依去买装饰品和食物，我留下打扫。”江清榆回答。 “白梦出去买东西？他疯了？” “他戴了墨镜，还染了一头银发，乔依依化妆技术不错，所以现在的他看起来应该和他本来的样子没什么关系，倒更像是一个明星，等他回来你可以看一下的。” “但愿不会出事。” 沈意晚说罢，开始打量起这套宅子。 很大，一共有四层，第一层是挑高设计，可以一眼看到二楼和三楼的栏杆，天花板垂着一个直接到二楼的水晶灯，很气派但用的都是碎片式的水晶，因此看起来不俗反而很时尚。 一层是客厅，可以通过楼梯上半层的开放式厨房和餐厅，也可以通过楼梯去往地下室。 二楼是书房浴室和两个主卧，三楼是两个主卧三个次卧，其中两个次卧被打通改造成了一个带浴室的玻璃健身房，靠进玻璃窗旁的地方放着一个小泳池，水是恒温的。 四楼的户型就比较复杂，沈意晚看来是一个阁楼加上两个主卧两个次卧和一个浴室。 但是，这家人直接把次卧和主卧打通，连在一起变成了一个书房，里面有六台电脑桌和七八个书架，应该是用来办公和储存数据的地方。 原本的浴室被改造成了储藏室，地上铺着地毯，看起来并不想是储存普通杂物的样子。 楼上逛完后，沈意晚又来到了地下室。 负二层是一个停车位，负一层很大，部分露天的地方被装上玻璃，还有残留的一些狗窝和猫罐头，大概是之前主人养宠物的地方。 “真大，这得多少钱……”沈意晚扯了扯嘴角，拿出手机问了王初筝这个问题。 “一亿九。” “你哪来这么多钱？” “首付三千万我还是有的。” 沈意晚：…… 把整个别墅都参观完，沈意晚上楼，这时白梦和乔依依已经回来了。 “你们要重新装修的话，记得告诉我，我帮你们找人。”沈意晚指了指地下室，“我看四楼和地下室都需要重新装修，有些设计都过时了，你们选好房间列清单给我。” “万岁。”乔依依伸出手，“我可以不用回家咯。” “你就这么不想回去？”沈意晚瞥向她。 “他们都那样对你了，我回去能给他们什么好脸色看啊。”乔依依哼了声，小跑到沈意晚身边抱住她，“你要不要也搬过来跟我们一起啊，反正你跟程寒川没感情的。” 沈意晚无奈摇头：“他不会允许的，不过有空我会来跟你们一起吃火锅。” “委屈。” “别委屈了，你们收拾行李吧，我确定这里生存环境不错。” 江清榆点了点头：“我会尽快把清单给你。” 沈意晚‘嗯’了一声，顺手在乔依依的头上一摸：“你跟我出来一下。” 又要找她单独聊天啊？ 乔依依有些不情不愿的跟着走到门口。 “不是又因为惊奇于吧？” “不是，是乔家，程寒川要我跟他去乔家，我问你，你有没有在背地里为我做什么？”沈意晚双眸灼灼看她。 “没，没有啊。” “我知道了。” 沈意晚并没有多问直接走到车旁坐进车里。 乔依依松了口气，小跑回别墅，她还有很多东西没整理呢。 车上。 沈意晚一边开车一边在心里叹气。 从乔依依的表现来看，十有八九能确定，程寒川之所以要带她去乔家，就是因为乔依依在背地里做了什么，而且是跨过自己直接找了程寒川。 但乔依依并没有这个能力，沈意晚比谁都明白这一点。 所以做这件事的，表面看起来是乔依依，但实际上极有可能是江清榆。 之所以江清榆为什么要帮乔依依做事…… “这两人如果真在一起，也不是坏事。”沈意晚喃喃自语说着。 回到家。 沈意晚直接回到卧室里，见到程寒川在，她也只是打了声招呼并没有跟他提起乔依依的事，她感觉，如果现在去跟程寒川‘自投罗网’等于是在告诉他，他是个傻子。 相反，如果她当自己没有猜出来乔依依和江清榆的做法，那么一来是可以在程寒川这里得到乔家的情报，二来他们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只有她一人知道最纯粹的真相，也是挺好的一件事。 沈意晚直接进浴室洗澡，耐着心在里面吹完头发后才走出来。 “我知道。” 程寒川正在跟人打电话。 见她出来，他摁下免提，将手机放在一侧，招了招手。 沈意晚不明所以的走去，到他面前她还没有站稳，人就被他扯了过去，他长指在她发间穿梭，过了会才松开，满意的扬起下巴，示意她回到去床上睡觉。 “所以这两份设计稿是不合格的。”林洛的声音从那边传出来。 沈意晚冲程寒川挑了挑眉，用口型无声的说：“哟，林洛。” 程寒川皱眉，长指落在她下巴上，将她往身前一拉，眸色冷冽且带着戾气。 哎呀。 惹到他生气了？ 沈意晚非常无所谓的撩了下头发。 “寒川？”那侧的林洛得不到回应柔柔的唤程寒川的名字。 “嗯，按照你的想法做。” “我这不是怕，按照我想法做了之后，你跟沈小姐又有意见吗？最近，你们还好吗？” 程寒川并不回这个问题，他视线落在沈意晚的唇上，看到上面有伤口，他伸手碰了一下，沈意晚立刻像受惊的小动物往后一跳，警惕的看他。 往日的柔和不在，只剩下警觉。 程寒川倒觉得她这样挺有趣，拿起手机道：“还好。” “我听莫浔说，你们两个并没有感情，我也知道她是你的妻子，你不可能改变这一现状，如果，我是说如果，你需要感情上的慰藉，其实……我从未想过要离开你，当年我是有苦衷的。”林洛声音轻轻说着。 林洛的声音像一根羽毛，就连沈意晚都觉得自己的心被她挠到了。 但程寒川却连表情都没变一下，反倒走到她面前，将她重新拉进怀里。 “寒川，你愿意听我说说过去的苦衷吗？” 沈意晚想躲，没躲得开，只能瞪他。 他突然拉近与她的距离。 这人搞什么鬼！ 跟林洛打电话来骚扰她算什么？ 沈意晚心里千万匹羊驼奔腾而过。 她现在只希望其中一只羊驼能有勇气，狠狠给曾程寒川一脚。 第84章 不必谈自我 程寒川突然松开手，转而对着手机道：“莫浔都说过，你不必再重复。” “什，什么？他说了什么？”林洛开始慌了。 “都说了。”程寒川说着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面前人，“你说的对，我与沈意晚的确没有感情，但她是我的妻子，这点道德我若是没有，还配其他人喜欢？至于感情，我是不想要也不需要，就算我想、我需要，也不会是你。” “为什么？你明明都知道那事并不是……” “当时不说，现在来说？你自己心里的算盘，应该比我清楚。” “不是的，当时我已经没有选择了，他把照片和视频发给了我父母，还威胁他们如果我不嫁给他的话，这些会到我所有朋友的手机里，我怕了。”林洛说着竟然小声抽泣起来。 要说这林洛也是个可怜人，沈意晚想着，指了指门，表示她先走了程寒川自己跟她聊。 谁知，程寒川直接单手扣住她的手腕，态度霸道的将她掌控在身边。 沈意晚人都傻了，是跑也不得，不跑又不甘心，只能被动站在原地看着他。 “你不告诉无外乎是认为，我会因此离开你，既然如此，你现在再告诉我又有什么用？如果我会因为这件事离开你，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都会离开你。” 哇。 沈意晚想给程寒川鼓掌，这也太冷酷了。 “寒川……这不像你，过去的你不是这样的。” “如果当年你告诉我这一切，我恐怕会娶你林洛。” 程寒川话落，结束通讯。 他看起来情绪没有丝毫起伏，冷静漠然的像是一个机器人。 沈意晚也不敢问，就像一个木偶人一样站在原地，假装看窗外的风景。 “想问就问。”程寒川皱眉睨了她一眼。 “其他我不敢问，就是想知道，你过去能接受她，现在为什么不能接受她？”沈意晚问。 “客套话而已，过去也不可能接受。” “是因为她被……” “沈意晚，你为什么会认为，她和莫浔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哈？ 沈意晚整个人都傻了，她瞪大双眼：“人家把事情说到这样了，自己的清白都不要了，你居然不相信？不是，我虽然觉得你理性一点处理这件事是好的，但是……” “沈意晚，假设这件事现在发生在你身上，现在，给我找一个你不告诉我的理由。” 沈意晚心中先是起怒意，但随后又冷静下来想了想，这个问题还真是有深意，她有无数个告诉他的理由，像是他的妻子啊之类的话，但要说不告诉他的理由…… 沈意晚想来想去，只是试探性说道：“除非这是我自导自演的事，但是我为什么要自导自演？” “为什么要自导自演？”程寒川只是重复了她的话。 “你的意思是，林洛并没有被那些人给强了，现在告诉你的也不全是事实，是她自导自演出来的吗？” “不然？” “自导自演这种事，要么是希望你可怜她，要么……”沈意晚实在想不出来其他。 演这种事到底有什么好处？ 沈意晚隐约觉得不对劲，因为林洛所表现出来的一切，不像是个受害者，她温柔知性没有丝毫极端，看到自己在程寒川身边也不急不躁，与其说是走投无路只能来到程寒川身边，倒不如把回到程寒川身边当成一个任务。 一个任务？ 沈意晚被自己这种想法吓掉，她浑身一颤，试探性道：“你觉得，现在的林洛是一个好人吗？” “有话直说。” 沈意晚将自己的猜测告诉程寒川。 她也不确定程寒川听完之后会有什么反应，但是，他既然让她说了，她就不怕被他责怪。 程寒川听完，冷笑，看她的眼神却多了几分欣赏：“算是找到了一个突破点。” “可是，如果是我猜测的这样，莫浔为什么那么真情实感的喜欢她啊？” “说明她早就想好怎么离开，也想好怎么回到我身边。” 沈意晚觉得背脊一凉，她吞咽了口唾沫：“那个，程寒川，我要不要先出国避避？这种女人太可怕了。” “怕了？” “倒不是怕了，只是觉得跟她争一个女人，肯定没有好下场。” “想放弃我？” 程寒川突然拉近与她的距离。 沈意晚没有躲，事实上，是躲不掉，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张帅脸到面前，然后她连他脸上有没有毛孔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我没有拥有过你，谈什么放弃啊。”沈意晚理所当然的回答。 “你与我，合法关系。” “我们知道是假的，我们身边的人也都是假的，就算合法也是假的啊，我……” 话音未落。 他的唇突然覆上来。 沈意晚瞪大双眼。 程寒川并没有深入吻她，只是与她贴上唇，他漆黑如墨的双眸凝视着她，她被迫与他对视，感觉像是在凝视深渊，许多恐怖的、匪夷所思的东西纠缠着，而她却没有办法看透。 有一层迷雾像是保护层锁住他眼底的秘密。 直到他退开，沈意晚都没有动作。 “不推开我？”他似是没料到她如今的反应。 “为什么要推开你？”她反问后，伸手不断的擦着嘴，把嘴擦红擦痛都不罢休。 程寒川皱眉，单手扣住她手腕：“做什么？” 沈意晚一言不发的抽走手，继续揉唇，直到人中和嘴角周围出现红红的血丝都没有停下手。 “停。” 他用力将她的双手控制住。 “程寒川你在我心目中，本来是个君子，是个值得依赖的人。”沈意晚说着声音逐渐沙哑，甚至出现淡淡的哽咽声，“我一直认为以你的高度和深度看不上我，所以，我才敢在……” “你在拒绝我？”他皱眉。 “我为什么不能拒绝你？” “你是我的妻子。”是他的私有物品。 沈意晚觉得万分好笑，她颤着唇将他推开：“所以，你承认你刚才想睡我？为什么？就因为我猜到了林洛的所作所为，所以你认为我不会像她一样，用这么拙劣的手段对付你，因此对我放心了？” “……”程寒川看她的眼神中，多了许久未见的厌恶。 他不喜欢被人揣测心思。 “如果你要喜欢我的身体，喜欢我这张脸，就算你厌恶我，我也一样会脱光了躺在你床上，但是很抱歉，如果只是因为你想找一个永远不会背叛你的人上床，恕我无能。” “在我面前讲尊严？”程寒川的言外之意，是她在他面前，不必谈自我。 第85章 怎么飞起来的？ “不是尊严，是底线。”沈意晚答。 “随你。” 程寒川说罢欲走。 沈意晚立刻抓住了他的袖子，程寒川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出去要坐轮椅，还是我走比较好。”她说着顿了顿，“你好好冷静一下。” 沈意晚说完先他一步离开了卧室。 这女人！ 程寒川脸色铁青的看着禁闭的房门。 他确实该承认，她将他的心理把控准确，当下，他就是想将多年来的情感发泄在她身上，也只有她，能够完美承受又理解他的这一切。 他本以为这是顺理成章的事，却未曾想过她根本不原因。 她凭什么不原因？ 程寒川视线越发阴沉可怖。 大晚上，街道上很冷清，沈意晚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去哪，她本来是想去找江清榆等人，但想了想，自己白天才刚信誓旦旦说不会去住，结果晚上就去，怕是会被嘲笑。 她虽不是一个有偶像包袱的人，但脸还是要的。 走着走着，沈意晚觉得自己似乎来到了一个小弄堂，身周除了梧桐树沙沙作响外，只剩下两三盏灯亮着。 她下意识停下脚步想要离开。 “为什么每次能遇到你呢？” 一个穿着燕尾服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他似乎是从天而降的。 “spark。”沈意晚记得这道温柔宠溺又带着蛊惑人心魅力的声音。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戴着面具的spark绅士鞠躬，将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递到她面前，“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不会。” “你……哈哈哈哈，真是可爱。”spark收敛身形，看向不远处，“上次谢了，我父亲的尸体那么快就被发现，应该是你报警了吧。” 沈意晚本来想回个不用谢，但突然明锐捕捉到‘我父亲’这三个字，她突然一愣。 “父亲？” “很意外吗？我是他的私生子。” “你就不怕我告发你？” “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我是他的儿子，很奇怪吗？”spark反问。 这还不够奇怪的？ 沈意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 spark打了个响指，一只浑身浴血的鸽子飞到他身边，他轻轻抚摸着鸽子的羽毛，像是在抚摸爱人一样真诚温柔。 “下次再见到你的时候，希望不是在杀人现场。” “这次需要我报警吗？” “我带你离开吧，离开作案时间，否则，你要说不清楚了。” “你怎么带我离……” 沈意晚还没说完，人就被spark拦腰抱起，他像是抱着一只狗一样，突然展开身后的羽翼，无数只鸽子腾空飞起，他与她也被吊了起来。 其中一只鸽子不堪重负，脖子被拧断，摔在地上。 沈意晚闭上眼，不想看那惨绝人寰的一幕。 “这些鸽子并不无辜，是我的杀人利器。”spark没有情绪的解释。 “你这种人……有良心吗？” “没有对我有过良心，我又为什么要对他们讲良心？” “那你也不能杀人。” “我用我自己的方式报复这个世界，法律对我而言是束缚，但不是绝对的控制，或者说，是我一直在期待被法律制裁，死得其所，才是我的人生吧。” spark将她放在一个没有人的路口。 他指着十字路口：“从这里走出去，你就有不在场证明了，那边有探头。” “知道了。” “下次再见了女孩。” spark打了个响指，那些鸽子将他缓缓包围，紧接着一只又一只的鸽子腾空而起，鸽子消失了，spark像是消失了一样，凭空消失，无影无踪。 他是魔术师吗？ 鸽子，扑克，一成不变的燕尾服，这一切都在说着，他的身份不简单。 沈意晚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的走出巷子，她现在挺纠结的，是报警还是不报警？ 如spark所说的，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无辜的，只要她报警了她就必会被约谈，毕竟这不是第一次了。 而她不报警，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对得起。 沈意晚直接在心里给了自己这三个字。 她不想再把自己关进那种地方，然后等着程寒川来救，或者，如这次她被关起来了，程寒川应该不会救她了吧。 沈意晚继续漫无目的的走，想着再过两个路口，她就找个酒店住下算了。 嘀嘀嘀—— 手机响起。 “喂？” “在哪。”是程寒川的声音。 呃。 沈意晚看了看周围，然后得出一个非常悲伤的结论——她不知道这是哪，spark把她带到哪了她根本不知道，而且她在监狱里三年，这三年里路已经改得她都不认识了。 没听见她的声音，程寒川呼吸沉了几分：“说话。” “其实，我是不知道我在哪，我刚才走过一条很黑的巷子然后就到这里了。” “位置分享。” “哦，好。” 沈意晚把位置分享给程寒川之后就没动，但是程寒川没说话，她等啊等，等了好久，正想问他有没有过来，就见一辆车在她身旁缓缓停下来。 程寒川操控窗户，看向她：“上车。” “你，你就这么出来了？”她连忙拉开车门坐进去。 “不然？” “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程寒川一脚油门，眉宇间多了分冷厉：“那就被发现。” 沈意晚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叹气。 并没有开回家。 程寒川带着她到了他的那套别墅里。 在这里他不用装瘸子，也没有佣人之类的，比较自在。 “一个人走这么远？” “呃，没注意就走过来了。” “从这里到程家，步行至少两个小时，你出来不过一个小时，怎么来的？”程寒川瞥向她，直接戳破她的谎言。 其实沈意晚也不是故意瞒着他的，主要是解释起来太麻烦。 她只好道：“遇到了一个人，他把我带到这里的，如果我是说是用飞的，你相信吗？” 飞的？ 程寒川知道沈意晚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他沉默半响。 “spark。” 不是询问的语气，而是确定的语气。 沈意晚感叹他聪明之余，又觉得自己的担心解释不清有些可笑，她根本不用跟程寒川解释太多，只言片语间，他就能猜到她经历的事。 “嗯，好像是鸽子带着他飞的。” “你相信？” “可是我没听到任何引擎的声音，应该不是喷气背包之类的。”沈意晚解释。 她知道一些科技，但在spark身上看不到那些科技的影子。 所以。 如果不是鸽子，他怎么飞起来的？ 第86章 像个挂件 “鞋子。”程寒川淡淡给出二字。 “这个我没有注意看。”沈意晚是真没想到鞋子还能让人飞起来。 但仔细想想，她都想到喷气背包了，那么把鞋子改成喷气背包，通过软件操控高度也并非是不可能的是。 沈意晚觉得这个想法应该是最接近真相的。 两人间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相处着。 程寒川自顾自的处理公务，沈意晚靠在落地窗旁看着新闻，但新闻和之前一样，并没有出现太多消息，甚至连之前在官博底下留言的人都没有再说王淼的死很离奇。 算了，去了乔家见到乔弈秋再说吧。 沈意晚将手机放下，侧躺在沙发上望着远处。 片刻后，房间里的灯突然一暗。 沈意晚下意识爬起来。 只听黑暗中传来幽幽的一声：“停电了。” “你没交电费吗？”沈意晚只觉得今天晚上太狗血了。 先是跟程寒川闹不愉快，随后是遇到spark，最后好不容易到了‘庇护所’却又见停电。 “交了。”程寒川拿出打火机，从储物柜里拿出备好的蜡烛，点着火。 “那只要等灯来就好了啊。” 沈意晚很乐观的往沙发上一躺，而且本来都已经很晚了，早点睡觉明天早点起，说不定看到太阳的时候，电也就来了。 对于她的乐观想法，程寒川是一点都不能苟同，毕竟经过这一停电，他不能充电的笔记本直接关机，许多资料都还没来得及保存，他并不确定到底存下多少，是否全部丢失。 如果是全部丢失…… 程寒川揉摁太阳穴，明天早上需要去乔家，晚上恐怕是不眠夜了。 大概十分钟后，电就来了。 程寒川打开电脑，发现资料少了不少，最后一次自动保存是在半个小时前。 也就是说，有将近二十分钟的资料全部丢失。 “你是vip的话，可以找回来的啊。”沈意晚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抢走他的鼠标，帮他找到文档恢复，“开vip就是为了时时刻刻的云储存，每一秒保存一次的，不用担心丢资料。” “还敢接近我？” “你要是现在把我压在身下，我也认了。”、 程寒川抓住她的手臂，强迫她坐到他的腿上。 沈意晚看着男人的容颜，心越跳越快，他并没有对她做什么，两人只是这样静静对视着。 最终是她最先错开视线，低着头道：“程寒川，我知道这么问很不理智，但是，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只有一秒钟，只有一刻，只……” “喜欢。” 程寒川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他若是厌恶她的，又怎么会对她动那种心思？ “那你随意，不过我先说好我没经验，你要是怕失望，还是出门找特殊从业者解决吧。”沈意晚说着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没有经验？ 程寒川长指落在她露在衣外的肩上，用掌心虚绘出她肩头形状：“没经验？” “我猜你要问我为什么没有跟楚钧霖为爱鼓掌。” 为爱鼓掌？ 这词还真新鲜。 程寒川没那种恶趣味，更不好奇她的过去，就是觉得像她这样的女人没那种经验挺奇怪。 “算了。”他松开她起身走向浴室。 “你是要自己解决吗？”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沈意晚在他身后笑着说。 “闭嘴。” 听着小女人在他身后放肆的笑，程寒川是又觉好笑又觉可爱。 他本以为她早就…… 所以才会在对她有好感后提出先有夫妻之实，再行夫妻义务。 没想到，她居然是个没有经验的小东西。 不着急慢慢来。 她跑不掉。 …… 翌日。 沈意晚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床上还愣了一下，毕竟她是在沙发上睡着的，她揉着太阳穴爬起来。 程寒川正坐在餐厅里用餐处理公务。 也不知道是他做的早饭还是到外面买的，反正味道不错，沈意晚往嘴里塞早点：“程寒川，你的轮椅不在身边，现在怎么办啊？” “你回去拿了接我，然后去乔家。” “好。” 沈意晚三两口解决完早饭就离开别墅回程家拿轮椅，过程倒是不复杂，也没有人看到她。 回到别墅后，她推着轮椅进房间，程寒川慢条斯理的将电脑放入电脑里，坐上轮椅：“扶我出去吧。” “是，我们的程大少爷。”沈意晚阴阳怪气的说。 “我把地址发到你手机上了，你导进导航，跟着开就可以。” “乔家知道我们要去吗？” “知道。” 沈意晚本以为，去乔家嘛，就只有自己跟程寒川两人。 然而，等到车停好，她才发现她年轻了。 程氏集团的财务部部长和公关部部长还有法务部部长都在，能够让一个公司出动这些人，乔家是真心不容易。 沈意晚跟这些人都不熟，但彼此都打过照面。 财务部部长因为经常要给她资料，所以两人算是见的比较多。 “程总，总裁夫人。”财务部部长也是第一个过来打招呼的，他是个四十岁出点头的中青年，小其阿里会显得眉毛特别弯，因此给人第一感觉就是招财。 有一说一，这程氏集团收人还真有一套，有这种招财项的人在财务部，公司能亏才不正常。 当然，封建迷信要不得。 “资料都准备好了？”程寒川伸手。 “是的程总。”部长叫资料递给他手中，“挪用的时间、项目、金额我们都调查好了。” “构不构成犯罪？” “构成。” “走。” 除了沈意晚之外，每个人都知道来这里的目的。 因此，看着他们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沈意晚有一种这些人来乔家是来打仗的感觉。 进到乔家客厅，程氏集团的人一字排开，其中法务部的人站在最前面，公关部的站在最后面，颇有一种先礼后兵的感觉。 “程总，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乔家人陆续出来，带头的是乔依依的父亲乔诺。 他也是整个乔家的话事人，虽然排行不是老大而是老七，但是他的手段雷厉风行，再加上是博士学位，因此乔家上上下下虽然有些人不服，但大多数都对他俯首称臣。 “误会是说公司账目还是乔怡然？” 程寒川带着沈意晚到沙发坐下，人声冷漠凌厉，姿态却慵懒随性，他靠在椅背上，视线似笑非笑的落在乔诺身上。 沈意晚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挂件。 那种脖子上有一个搭扣，然后往程寒川裤腰带上一别的就成的挂件。 毫无用处。 顶多算好看。 第87章 不堪入目的乔弈秋 乔诺额头上的汗瞬间就下来：“这一定是有误会。” “乔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沈意晚虽说感觉自己没什么存在感，但身侧人的压迫力可不是开玩笑的，就算是身为挂件，她也能够察觉到强烈的杀气，更别说是跟他对弈的乔诺了。 “这要是有证据和相关人员证明，我一定一定不包庇家里任何人，但就我本人而言，我一无所知啊。”乔诺叹了口气，面对比自己小二十几岁的程寒川，他居然提不起任何辩解的心，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乔诺只希望这事赶紧结束，这尊神从家里离开，至于要付出什么代价……他真的已经不在意这件事了。 程寒川抬眸向财务部的人，财务部部长立刻叫一份文件递上：“乔家与程氏的合作中，有关鑫源新绿的项目，乔弈秋贪污共七百二十万。” 七百二十万！ 这说多是真的不多，整个乔家的消耗就远超这个数字，但关键问题是，在法律上七百二十万已经可以定为情节严重！ “把你们大少爷给我叫出来，问问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乔诺面色铁青的朝向身边人，“七百二十万！他是想坐牢是吗！” “老，老爷，我现在就去问，您别着急，这可能就是个误会。”管家一边擦着汗一边往里跑。 沈意晚摸了摸口袋，并没有找到平日里会放在身上的瓜子，她有些意志阑珊的向后倒了些，过了大搞五六分钟，睡眼朦胧的乔弈秋被人揪了出来，他一脸不耐烦的站在中央，本就不算英俊，再加上这该死的模样，只叫人又讨厌又觉得丑陋无比，沈意晚连看都懒得看他，只悄悄用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王初筝。 她主要是觉得，像是这种男的，跟王淼不会有什么关系，不管怎么说，至少从看起来，王淼比乔弈秋好看太多了。 王初筝很快发回消息，只给了一串省略号，沈意晚笑了一下，她知道，王初筝恐怕也没想到这乔弈秋居然是这么一个货色，太……甚至不能算普通，是真的油腻。 程寒川眉心一皱，指了指轮椅道：“司法机构再见。” 就算是机器人一般的程寒川也无法忍受乔弈秋。 这真不是丑啊难看就能简单说清楚的，他是真的快到恶心的范畴了，沈意晚将手机里的照片删掉，起身走到程寒川身后，推着轮椅与他一同离开。 到了外院，乔诺跟出来，他急急忙忙到程寒川面前：“程少，这我家孩子不懂事，你看这钱我补上行不行？” “这种人你也保？”程寒川皱眉。 “程少有所不知，虽然我只有依依一个女儿，但是我却有不少兄弟，这弈秋就是我最好一兄弟的孩子，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入狱……”乔诺叹了口气，满心苦涩。 只要是江湖上的事，那么就会出现江湖情，而把江湖情带到家族里去，就会出现血雨腥风。 程寒川并未开口，只是示意沈意晚继续推轮椅，沈意晚觉得这乔诺挺可怜，但乔弈秋那种看起来就一副没什么前途的样子，要保他还真的困难。 就算保了一次，那下一次呢？ 回到车上，沈意晚将经过告诉王初筝。 “不愧是程总，说走就走，这气魄当真是好。”王初筝对程寒川赞不绝口。 “朋友妻不可欺。”沈意晚提醒她。 “哈哈哈，我当然知道不可欺，只是觉得他这人挺有意思的，哦对了，既然你见乔弈秋都没发现有用的信息，这件事就暂时搁浅了吧，我再找人问问，看看有没有别的方向。” “正好相反，我就是想问你，告诉你这个消息的人，你认为靠谱吗？如果靠谱，我想自己来一次乔家。” 王初筝沉默半响，才发来一段话：“我先说结论吧，那人的确靠谱，也是我认为最靠谱的人，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我都会无条件相信他，但同时我也不希望你冒险，因为我也相信你，我相信这次我会自己掌握命运，如果你有把握在最糟糕的情况下活下来，你就去乔家，但如果没有，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也不觉得可惜，我可以从其他方面继续调查。” 沈意晚看着这条消息，心里却久久不能平息。 什么样的人，是一定最靠谱，而且是不管未来和过去都靠谱的？ 对她而言这样的人是程寒川，因为她经历过一生，所以她知道，程寒川是无论如何没有必要也不会害她的。 而，什么样的人会说‘我相信这次我会自己掌握命运’这种话？ 重生。 沈意晚拿着手机，就差直接问王初筝她是不是重生回来的，但又怕对方把她当成神经病，所以并没有发消息，毕竟这种事说好听了叫天降祥运，说不好听了就是神经病做梦。 “好，我会量力而行。”沈意晚回过消息后，就把手机放进口袋里。 该死的。 她想不起来前世有没有一个叫王初筝的人了。 “沈意晚。” 正当沈意晚整个人陷入纠结，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身侧的人叫了她的名字。 她猛得回神，朝向他，嘴角僵硬的向上挑：“程总？” “你觉得乔弈秋是真的废物，还是装出来的废物？”程寒川问。 “我正想向您申请，能否允许我跟进这件事？毕竟是七百二十多万，有一个你信任的人跟进，总好过你一次次跑了。”沈意晚觉得自己给的理由非常好。 “信任？” 谁知，程寒川却把这两个字单独挑出来。 沈意晚轻咳：“难道你不信任我吗？” “你有什么值得我信任？” “这要看你要我为你做什么。” “一个拒绝我的女人，你认为我会信任她？”程寒川的视线落在她膝盖上，这意思，再明显不过。 这色狼！ 沈意晚恨不得把他眼珠子挖掉，但面上却只能笑着道：“程总，这方面我没什么经验，需要您带着我才行。” “凭本能。” 他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沈意晚咬牙切齿道：“程总到底想如何？” “我带你去个地方，表现的只要让我满意，这个项目就归你，并且七百二十万你追回多少都属于你，不用上交公司，如何？” “你现在说的这么好听，要真的这么执行了，你说我贪污公款怎么办？” 她可不会傻乎乎的就给他当枪使。 第88章 一绝三少 “如果没有乔怡然的事，这七百万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钱多少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我更在乎形式意义。”程寒川说罢，让司机停了车，他指着驾驶位，“你坐过去，想好了给我答案。” 沈意晚下车绕到驾驶座坐下，她靠在方向盘上，多少次同意的话已经在嘴边了，可她不确定程寒川到底要玩什么下三滥的把戏，担心自己一旦答应了之后，会坠进看不见的深渊里。 程寒川等了再等，幽幽启唇道：“是怕我害你万劫不复？” “不是，在你身边，我已经是万劫不复了，我怕的是，你反而没对我做什么，就不说对你动心了，只要比现在更欣赏你一点点，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沈意晚说着叹了口气，整个人奄奄的。 “一场游戏而已，不用想这么多，只要你成功出来，这个项目就归你。” 游戏？ 沈意晚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但七百二十万的确不是小数目，如果她真的可以拿下，那么，无论是公司还是个人，运作资金就有了。 想到这，她开始动摇：“要去几天？” “最多一周。” 时间也不是很长，她之前跟他独处也远远不止一周，这么想着，沈意晚突然觉得这事可行，她咬了咬唇，道：“我同意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可以。” “现在？可是我记得你过两天就要出差了啊。” “嗯。” 所以，他就是要把她带去他出差的那个地方？ 沈意晚狐疑的发动车子：“程寒川，你该不会是想把我卖了吧，我先说好，我年老色衰值不了多少钱，而且就算你把我卖了我也会回来，到时候你鸡飞蛋打还要养着残废的我。” 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程寒川扯了扯嘴角，往她手机上发了定位地址后，便不再搭理她，这小东西思维跳跃太强，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她带骗，他不喜欢话题总是由她主导的那种感觉，所以，一旦遇到这种情况，他便会选择沉默，等她自己解释，然而，沈意晚每次都认为他是懂了她意思所以不说话了，所以每次都没解释。 是输是赢，谁也没法断定。 沈意晚照着程寒川的地址开着，过了大概两个小时左右，车停在一个码头，一仰头，就是一搜豪华游轮，船身长到见首不见尾，甲板的话沈意晚也并未看到全貌，只觉走在上面就算波涛汹涌恐怕都可如履平地。 “程少。”专属管家早在停车位上等候多时。 沈意晚下车后发现，车位一共大概七十多个，每个车位旁边都有一个管家，有国内的人，也有国外的。 这是大手臂，沈意晚不禁感叹，她还从未来过这么华丽奢侈的地方。 “他们三个到了吗？” “绝宗先生还在路上，顾公子和江殿晚上才会到。” 程寒川颔首。 沈意晚听着这三个人的名字只觉得耳熟，猛得，她想起来一个传说。 之所以说是传说，是因为从来没有人同时见到这四个人。 甚至有人说，这四个人其实都是程寒川，也正是因为如此，所有人才恐惧程寒川，因为三少一绝里，只有程寒川一个人透露过真实姓名。 这三少是顾少江少程少。 人称顾公子的顾彻，擅长情报收集，据说没有他买不到的情报，也没有他不能卖的东西，但有一个青梅竹马，但是，城中也好周围的城市也好甚至是国家整个世界，都没有一个叫顾彻的顾家公子哥，而且，顾彻这个名字，听起来普普通通，但没有重名，这个名字，不属于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叫这个名字。 这可见顾彻的手段之高明，身份之神秘。 所以，他虽然有名字有讯息，但无人知晓是真是假。 江少曾是将军，在战场上被炸断了一条腿，常年坐着轮椅，因此和程寒川非常聊得来，但也有人说，江少不过就是程寒川的另外一个马甲。 因为江少叫江慕白，而程少叫程寒川，这慕白和寒川，乍一听，像是一家出来的，还挺押韵。 程少自然就是程寒川了，也是她最熟悉的身边人，没什么好说的。 关键在于。 这一绝。 绝宗。 他没有任何姓，之所以出名是因为一手击剑，他是一个西洋剑士，宗这个字也由此而来，但他到底长什么样叫什么，没有任何人知道，只有他自己给自己取的一个‘绝’字，相比其他三人，他的神秘色彩更重，所以也就有了三少一绝的说法，毕竟另外三人无论如何都给出了个姓。 “原来，他们三个人是真的存在啊。” 沈意晚小声嘟囔。 在她身侧的程寒川听到这话，瞥了她一眼：“怎么，你也认为我一人粉饰四个人设？” “我觉得你没那么无聊，但也没想过他们是真实存在的，我一直以为这不过就是一个传说，而传说里也有提过，你们每过四年，在闰年的三月最后一个星期五会聚会，持续一周，原来也是真的。” “知不知道理由？” “不知道。”她在这方面懂的很少，咨询一直是她最缺的那部分，否则也不会被楚钧霖和沈意清牵着鼻子走了。 “绝的女人跳海，死在这片海域，恰好我跟江慕白执行任务救了一命，到了顾彻的医院。” 呃。 沈意晚是有做好心理准备听一个大故事，或是非常简单的小故事，但万万没想到这么狗血还这么朴实无华，只不过是救个人而已，却弄到最后变成一个所有人嘴里的传说，这四个人还真是有意思。 穿过一条条精美的长廊，程寒川带着沈意晚到达住所。 他从轮椅上离开，走到落地窗前，望着外海：“想不想看看传说中的一绝三少？” “有照片？”沈意晚立刻来了兴趣。 “当然。” 程寒川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递给沈意晚看。 沈意晚接过。 从左到右，分别是四个完全不同类型的帅哥，左一男子头发略长，颇有长发飘飘的意味，但并不娘气，反而有种仙气，他眉宇间的自孤傲看着令人生畏，他坐在轮椅上，手臂和脸上还有伤，看起来应该是江慕白没错了。 江慕白的右边是一个少年，他一头红发，笑起来有虎牙，左手搭着江慕白的肩，右手搭着程寒川的肩，看起来活力十足十分阳光，但，笑意却很狡黠。 “这个男孩是谁啊？”沈意晚好奇的问。 第89章 神秘游戏 四人中能被称为男孩的，当然只有‘那个人’了，程寒川眸色一深：“绝。” 江慕白，绝，程寒川。 这三个人勾肩搭背的看起来关系很好，沈意晚看着照片里的程寒川，又对比了现在的程寒川，其实差别不是很大，但当时的更年轻，看起来特别像娱乐圈的小鲜肉，是四个人中最好看也最冷酷的那一个，面对热络的绝宗，他居然一点表情都没有，双手始终插在口袋里，沈意晚不由得多看了程寒川两眼，才将视线转到最后一个人身上。 这个应该就是顾公子顾彻了。 顾彻穿着一身休闲装，靠在最右侧的躺椅上，他望着镜头，唇角微微上勾，儒雅随和且矜贵出尘。 “这个江慕白跟江修有关系吗？”沈意晚一直在拿江慕白跟江清榆做对比，她总觉得这两人有些相似。 “所有姓沈的都是你爹？” “……”沈意晚被他怼的无话可说，她主要是觉得江慕白跟江清榆像，才不是因为他们都姓江，程寒川这个人怎么回事！ 沈意晚想了会，幽幽开口：“姓沈的是不是我爹我不知道，但是姓程的全是我老公。” 程寒川眯了眯眼，侧过身朝向她，似笑非笑道：“沈意晚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她不觉得他能把她怎样，因此还比较得意的仰起头：“我又没说错。” “我看你是痒了。” 什么就痒？ 沈意晚还没反应过来，程寒川就已经到她面前，长指狠狠拍在她翘臀上：“这痒了，想挨打？” 他这力度刚好的一拍，非但没人她觉得是一种惩罚，反而挠的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沈意晚脸色一红，低下头：“你别乱摸啊，反正我刚才的意思也很明显了，我问这个问题，主要是因为江慕白和江修很像，才不是因为他们都姓江，你别误会。” “误会什么？” 她一愣，再次宕机了。 程寒川突然伸手将她手臂一扯，拉她入怀中，长指摁在她唇上，指腹上下摩挲：“别的本事没有，气我的本事倒是越学越好。” “我哪敢啊。”她有些心虚的回答。 “沈意晚，在这里没有任何人能帮得了你，就这么跟我上船，你不狐疑？” “我当然会害怕，但是我想过，我是你的妻子，你会保护好我的对不对？”她反问。 程寒川长指在她鼻尖一刮，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好好待在我身边，不要乱走。” 她乖乖点头。 沈意晚觉得自己鬼迷心窍了，她下意识踮起脚尖，凑上唇，在程寒川的唇上一吻，她勾住他的脖子：“程寒川，你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像我们这样的夫妻吗？” “有，会有很多。” “他们最后会相爱吗？” 他俯身，吻她。 沈意晚身体一僵，但是并没有挣扎，任凭他索取着她口腔内的气息。 她双手绷紧，用力的搂着他，恨不得将自己融进他体内，直到他移开唇，她才睁开泛着水雾的眸子：“程寒川，你之前说的游戏，现在可以告诉我吗？让我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怕不怕蛇？” 她摇头。 “老虎？” 沈意晚继续摇头。 “把你跟他们关在同一个笼子里。” 哈？ 沈意晚眨了眨眼，一把将他推开，指着他的鼻子，怒斥：“你，个，混，蛋！” “你不是说相信我会保护好你？只要听话，你就可以安全从里面出来，至于奖励，之前告诉过你。”程寒川伸手将她拉回怀里，“找找乐子而已。” “找乐子？你怎么不自己进去！” “我进不了。” “为什么？” 程寒川并没有解释，事实上，每一年进去的都是女人，也只有女人能进去，进去之后具体会发生什么事也没人知道，但是只要能活着出来，就可以得到绝宗送的一颗宝石，他对宝石没什么兴趣，纯粹是逗沈意晚玩。 想要从里面活着出来非常不容易，但是可以作弊，而一旦作弊就失去争夺宝石的资格，所以，他不过是送她进来玩一玩而已。 他虽对沈意晚谈不上多喜欢，但也没厌恶到希望她去死的地步，再加上她嘴唇的触感对他而言甚好。 程寒川抬手摁在唇上，清冷的眉宇间多了分柔意。 沈意晚。 他在心中默念这三个字。 莫名觉得，有些好听。 …… 沈意晚离开房间后一路打听有关程寒川说的‘游戏’的事，她是越听越觉得程寒川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人。 她好歹也是他老婆，他想睡她这种事就不说了，好歹他还吻过她几次，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看在她辛辛苦苦救他的份上，他也不能这么不当人啊。 沈意晚特别郁闷的到泳池旁坐下。 她望着一阵阵袭到脚边的水，心情非但没有好，反而还更糟糕了。 她不由得在想，她在程寒川心目中到底是什么地位？ “你是程寒川的老婆吗？” 正在沈意晚想着大不了她跳海算了，死的还有尊严一些时，一道少年音传入她耳中。 她下意识转过头。 少年的虎牙若隐若现，他笑着对她摆手，在他身边站着一个肤白貌美的女人，一头墨绿色的头发使她看起来像只精灵古怪的小猫咪，性感可爱又神秘。 绝和他的女人？ 沈意晚起身，对他点了点头：“你是绝宗。” “叫我小绝就好，这位是我的女伴，平常我都管她叫玥玥，你管她叫雪玥就行。” “你好雪玥，我叫沈意晚。” “你好。”对方的国语非常流畅，“我们已经四年没见过寒，没想到他娶了一个这样天仙的老婆。” 沈意晚还没说话，绝宗就笑着补充道：“是啊，我还以为这家伙会打一辈子光棍呢，没想到找了这么大一美女。” 沈意晚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撩发：“抱歉，我可能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好，而且论外型雪玥比我好看太多了。” “nonono，雪玥跟你的好看不一样，雪玥的好看是部分能才能欣赏的，你的好看是所有人都会认同的，意晚，你低头看看你的腿和腰的比例，太完美了。”绝宗说着砸吧了下嘴，“要不是我有女人，你又是程寒川的老婆，我一定想办法把你拐回家做成标本挂起来，” 沈意晚：…… 她怎么觉得背脊凉飕飕的？ “说到标本，意晚，你打算参加我们的游戏吗？赢的人可以拿到罪恶之冠的主宝石。” 前一秒还标本下一秒就说到游戏。 沈意晚嘴角抽搐：“你是希望我死在游戏里，然后把我带回去做标本？” 第90章 藏住的秘密 绝宗哈哈大笑：“当然不是，我那游戏呢虽然说是死亡游戏，但是不会玩出人命，我可不想背官司，是有专业的医疗团队的，而且不需要签生死状，会保证存活的。” “程寒川可不这么说。”事实上，程寒川也说没危险，是沈意晚从其他人那听来说曾经有人死过。 “他啊，可能是没跟你说清楚吧，毕竟外面传言也挺多的，不过我这次的罪恶之冠寒川很喜欢，你要是可以拿下来送给他，说不定他会更喜欢你哦。” “他喜不喜欢我跟你有什么关系？”沈意晚没安好气的回怼。 “哈哈哈哈哈，你还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女人。”绝宗摸了摸唇角，一脸可惜的摇头，“跟我的确没关系，但是如果我说，我见你有眼缘，而他的其他女人我并不喜欢呢？” “林洛吗？她本来就撑不了气候。”沈意晚却是越来越讨厌这个绝宗。 顶着一张少年的脸，说出来的话却很有城府很有心机，她非常讨厌这种表里不一的人。 绝宗却是很神秘的笑着摇头：“你怎么会认为，他身边只有林洛这一个女人呢？” 沈意晚皱眉。 绝宗朝身侧的女人努了努嘴，女人上前一步，将一个ipad递去：“这上面有许多女人都试图通过程寒川获取各种各样的好处，但是，你看也能看出来了，这些女人并不合适。” 说不合适还是有点轻了。 这上面的女人不是整容过，就是花边新闻常客，程寒川未必会喜欢她这种女人，但是绝对不会喜欢这些女人。 程寒川有脑子有谋略也有能力，根本看不上这些人。 沈意晚看着ipad上的照片，嘴角一阵抽搐，将ipad递回给绝宗：“他找什么女人，似乎跟你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这么在意？” “当然有关系，我跟他有利益捆绑，如果留在他身边的，是一些杂七杂八的女人，你认为我会放心吗？”绝宗说着将身侧的人一把搂住，“她也是经过其他三个人认证的。” 沈意晚抿唇。 “如果这个理由还不够，那就是，我的女人，慕白的女人，阿彻的女人，都进了游戏。” “什么？”沈意晚一怔。 “我呢一是担心程寒川没跟你说清楚，二也是想看看你的态度和警惕性，说实在话，你要是一开始就答应我，反而会让我觉得你是个傻子。”绝宗说着冲她摆了摆手，“游戏见。” 这群男人把女人当什么了？ 为什么非要经过他们的游戏才能被认可？ 还有，她为什么要被他们认可，她不过就是程寒川法律上的妻子而已，她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程寒川这个家伙，分明就是舍不得带林洛来，所以才把她顶上的吧。 沈意晚气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但良久后，她转念一想，其实也未必不可，如果她拿回来罪恶之冠的主宝石，跟程寒川谈条件不是更方便了？ 而且眼下，她已经没有任何机会拒绝了。 只能硬着头皮上。 绝宗带着女伴走了一段路，突然停步：“一会如果她来找你，就给点错误的消息，如果过了今天她不找你，明天早上跟她说一些关键机关。” “如果她拒绝我了呢？” “那就回来告诉我。”绝宗说着顿了顿，“程寒川第一次带女人过来，势必要保证她平安无事。” “绝宗也怕手上染血吗？” “我手上染的血不少，但是没有一滴血姓程。” 女人不再开口。 绝宗走了一段路后回头，发现沈意晚已经不在那了，他勾唇，看来，比他想象中的要机敏。 …… 沈意晚回到房间，让江清榆调查了一下这一绝三少以及游戏背后的深意。 江清榆给出的资料和她打听到的差不多，但江清榆给了更深一层的消息——但凡进游戏的，不是这四人的朋友就是主动申请的，换言之，说是死亡游戏，但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参与。 “这个游戏最大的问题，并不是死亡，而是游戏内容，从体力到智力都有，而之所以叫死亡游戏，主要是有机关。” “能查到吗？” “其实查不到。”江清榆道，“但我根据大数据排查发现很有趣的一点，每一年死亡游戏之后，这四个人不是公布恋情就是宣布合作，所以……” “他们是在考核这个人够不够资格站在身边？” “是的，我想参与死亡游戏的人也非常明白这一点，至于死亡率，其实并不高，这么多年来也只有一个，这个人的弟弟你还认识。” “白梦莫浔他们有关吗？” “嗯，就是白梦的姐姐白楚楚，当年顾彻就是为了救女朋友和她，才会跟程寒川等人认识。” “死了？” “我猜是主动求死的，你想，这个游戏是这四人造的，有没有危险他们比谁都清楚，只是噱头吓人而已。” 关键是她跟这四人的具体关系成迷。 沈意晚了然。 她以为事情就到此结束了，却不曾想，江清榆又发来消息：“我找到他们的一个网站，似乎是专门登记进入游戏的人，其中有一个人你很熟悉，叫王淼。” “王淼？”沈意晚目瞪口呆。 这都能跟王淼有关系？ “四年前他代替王初筝进到游戏中的，这个王初筝有一个青梅竹马，姓顾，叫顾墨夜，在顾彻出现后的第三年死于意外，尸骨无存。” 沈意晚立刻确定，这个顾墨夜就是顾彻。 而王初筝很有可能就是顾彻之前搜寻的女友。 那么王淼代替王初筝进游戏，最终和程寒川合作，也是可以说得通了。 沈意晚是真没想到这里面门道这么多了，她揉摁太阳穴：“我们之前找了那么多资料，都没有发现这四个人吗？” “抱歉。”江清榆苦笑，“如果没有指定的线索和消息，我真的没有办法从茫茫大海中捞起这种讯息。” “换言之，只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没有他们藏不住的事是吗？” “可以这么说，沈小姐，你身边有我，而他们身边有的只会比我更厉害。” 沈意晚刚想说她要给江清榆配更好的机子，让他想办法再招些人，但门那侧就传出脚步声，她立刻道：“我这边有事，先挂了。” 前脚结束通讯，后脚程寒川开门。 砰—— 门被关上的声音使沈意晚的心跳快速到极致。 她不断呼吸试图让自己平静。 “绝找过你了？” 程寒川朝她这边走来。 沈意晚咬着牙操控鼠标将聊天框全部关掉。 第91章 精妙的组合 “是啊，他跟他的女朋友一起来找我的。”沈意晚将手从鼠标上挪开，看向程寒川。 “说什么了？” “你是担心他说了你不告诉我的事，还是担心我说了你想告诉他的事？又或是，你担心我的死活？”沈意晚歪着头看他。 “……”程寒川厌恶皱眉，转过身不再理她。 沈意晚却是伸手抓住他的袖子：“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按照绝宗的说法，带来的人，都是你们信任的人，可是你根本就不信任我。” “今年轮到我带人过来。” “胡说，你们每年都是自己申请带人的。”沈意晚对规则已经了然于胸。 程寒川沉默半响，他侧过身，视线毫无波澜，清冷淡漠：“乔家的事你不想跟进了？” “好，那我就开门见山，你早就决定带我来这里了，而且是因为我拒绝了你，对不对？并不是因为乔家的事。” “继续说。” “我只想知道，如果我成功的把罪恶之冠给你，我可以得到什么？别跟我提乔家的事，这本来就不是你打算给我的，你也根本不在乎七百二十万。” 她的确足够聪明，说话的方式也的确符合他的心意，虽是带着逼问，但这种逼问却让他觉得棋逢敌手。 女人好找，漂亮又有才华的也不少，但能让他感觉棋逢敌手的，她还是第一个，再加上一起患难过，他认为把她带来测试一下上限并不过分，至于他能给的也非常明确。 “我。” 程寒川只给了沈意晚一个字。 他会在行为上忠于她，哪怕两人一辈子相敬如宾，他不会将她抛下，同生或是共死都无所谓，只要她原因，这就是他给她的好处。 至于感情，那种世人眼中如同奢侈品的东西，他不奢也不屑拥有。 “我要你干什么……”沈意晚根本不懂他的意思，嘟囔了一句。 “有什么事是有我办不到的？” “我想要其他的。” “说。” “程冬宇。”沈意晚眼里浮现出一抹杀意，若不是程冬宇，她也不会进监狱！ 一切的源头虽都是楚钧霖与沈意清，但程冬宇要不是无赖她让程家将她送进监狱，她也就不会死。 这笔帐，她无论如何都要算清。 程寒川似是没想到她会提这个要求，几分意外的挑眉：“我还以为，你会让我放你自由。” “自由有什么好？留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会有。”沈意晚得意的扬起下巴，小脸上绽放出狡黠的笑容，“你刚才说把你给我，可是程寒川，你忘了，你已经是我的了。” 这女人。 程寒川单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入怀中，近距离观察，她的骄傲与狡黠更是耀眼。 他俯身，在快闻到她的瞬间停住，眉心微皱，还没等他把心中的问题想清楚，柔软的触感已经先一步碰上他的唇。 她唇齿间独有的香气瞬间在他感官蔓延，程寒川手臂收紧的同时，将她肩膀摁住，搂在怀中。 沈意晚紧闭着眼，因为紧张额头和鼻尖全是汗。 片刻，她感觉到面前的气息淡了些。 缓缓睁开眼。 一张俊美无俦略带笑意的面容印入眸中，她小幅度张开嘴，呼吸着。 两人相视无言。 沈意晚将头底下，靠进他怀里，将自己彻底溺进他怀里：“程寒川三年过去了，我还没依赖过任何人……” “你现在已经安全了。”他轻拍着她的背脊。 “真的吗？” “放心，等回去之后，我会着手处理程冬宇的事。” 沈意晚点了点头，却并没有从他怀里离开。 程寒川站起来的时候，要比她高好多，她溺于他怀中时，能够感觉到自己被温热的温度包围，很暖，她甚至能够感觉到身体中血液流淌的速度都变快了。 就靠一下，就一下。 …… 当天晚上。 三少一绝聚餐，除了顾彻都带了女人，绝宗的女人沈意晚见过，就是那个个子高高肤白貌美看起来像外国人的。 江慕白带来的跟他一起穿着仙气飘飘的白衣，这两人似是从蓬莱来的，飘飘欲仙带着不食人间烟火气的矜持。 是冷餐的形式，程寒川示意沈意晚将他推到最边缘的位置，指了指外面的餐台：“想吃什么自己取。” “我还不饿，就是挺好奇，你为什么不跟他们聊天呢？”沈意晚坐到他身侧。 “绝太吵。” 沈意晚看去，果不其然，绝宗正在跟其他两人高谈阔论着最近的国际形势，说的倒也都对，其他人倒也都附和着，但他就是停不下来，说一个比喻能扯一大堆没用的东西，程寒川喜静，不参与倒也正常。 冷餐会也有其他参加，大多数人沈意晚都不认识，都是程寒川看到重要的人物跟她提一提。 过了会，绝与顾彻还有江慕白过来。 长发飘飘似仙的江慕白递出一根白玉竹笛：“初次见面，这是见面礼。” “啊？还有见面礼，可是我什么也没准备……”沈意晚没好意思去接。 “寒是我们这里最小的，送弟妹礼物哪还需要弟妹回礼呢。”说话的是江慕白的女人，她温婉的笑着，“你好，我叫苏沐。” 苏沐。 江慕白。 就连名字听起来都像是仙侠剧男女主那般登对。 沈意晚这下也不好意思不收。 绝变戏法似得拿出一个胸针递给沈意晚：“我这人比较俗气，除了宝石就是钻石，这个胸针虽然没他那笛子贵，但也是我的一片心意。” 沈意晚：…… 这胸针呈玫瑰花状，不小，大约有半个手掌那么大，是层层叠叠的红色水晶配合着钻石纠缠在一起的，目测价格至少在十万以上，绝宗却说这胸针还没玉竹子值钱…… 这竹子得多少钱？ 沈意晚感觉自己手里拿的是一大堆钱。 “给。”坐在轮椅上的顾彻简言意骇，递出的竟是一把小手枪。 绝见状立刻大喊：“你这家伙就是偏心，我问你要枪要了这么久，你都没给我！” “你不配。” 噗。 沈意晚没忍住笑了出来。 绝宗脸都黑了：“顾彻你看看，我的形象已经荡然无存了，你知道你这是什么吗？你这是在除夕夜的街头拔掉我的裤衩还让我在大街上狂奔，是国庆送我上主台却让我表演avi！” “你的语文老师死不瞑目。”顾彻连给他视线都懒得。 “都少说两句话吧。”江慕白无奈叹气。 沈意晚是发现了。 这顾彻跟程寒川是一路人，绝宗是以气死他俩为己任的意外，江慕白是和事佬。 这种组合倒也挺巧妙，应该是永远吵不散了。 “说来，打算什么时候去参加游戏？”绝宗直接把话题转到沈意晚身上。 第92章 第一个项目 “看你们。”沈意晚回。 “大气啊。”江慕白笑着赞许点头，“晚饭过后肯定不行，今天好好睡一觉，明天自然醒之后让寒带你去做下准备运动，他说可以，我们带你进去，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好。” 苏沐向前一步，满身柔和的白纱随着她的动作而摆动，她轻轻抓住沈意晚的手腕，清冽的木质香水味四散：“弟妹，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沈意晚看向程寒川，男人颔首她才随着苏沐离开。 绝宗冲自己的女人努了努下巴：“把我昨天跟你说过的事告诉她，还有，如果苏沐违规，回来告诉我。” “好。”雪玥也离开。 “连苏沐都防着，你怎么不怕寒泄密？” “寒对这女人显然还不够上心，是不是啊寒，这女人对你来说，是可有可无吧。”绝冲程寒川挑眉。 程寒川并未理他，而是看向顾彻：“你什么时候带人过来？” “她不适合来这里，更何况王淼已经代替她来过了。” “她未必不想来。” “她不是雪玥，没有惊人的行动力和破坏力，也不是苏沐没有精准的判断和智商，她来，就是送死。”顾彻说罢，将轮椅掉头，“我先走了。” 绝看着他的背影撅嘴道：“你们觉不觉得这家伙最近越来越难说话了，以前提到他女人他也不这样啊。” “寒都把妻子带过来了，他没有不带了。”江慕白叹息，“若是寒的发妻也过了考核，按照彻的性格应该会把人带来，只是，进不进游戏却是两说了，要看寒的女人到底有多普通，毕竟在彻的口中，他的女人没有任何特殊能力。” 绝宗耸肩：“随便了，顾彻这家伙烦死人了。” 江慕白失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家都是兄弟朋友，能走到这一步不容易，你提出来的游戏大家也都遵守规则，也许，是那人真的不合适呢。” 算了，绝宗拿起一块蛋糕塞进嘴里，假设这块蛋糕是顾彻般的狠狠咀嚼着。 …… 饭后。 沈意晚比程寒川先回到房间。 雪玥跟苏沐没跟她说具体的项目，说的消息基本是江清榆可以调查出来的，但雪玥和苏沐给了她两个坐标，让她一定要跳过这里，这两个坐标也是当时白楚楚触碰的机关，她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所有人都跟她危险的路。 雪玥当时说：“白楚楚是故意进去的，似乎是像跟顾彻证明什么吧，后来王淼进去的时候，本也想选那条路，结果被顾彻叫停了，他们会坐在监控后面看着我们闯关，所以危险你不用考虑，不会有事的。” 这一段话的信息里非常多。 而且看起来是雪玥主动把这件事告诉她的，但到底是雪玥自己的想法，还是绝宗让她说的就不得而知了。 沈意晚坐在桌前，伸出手看着手臂上软绵绵的肉，她叹气。 在监狱的这三年她的确有运动来着，但和雪玥那身健美的肉相比，她的简直就是一身死肉。 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就算知道这个信息，她或许都没办法进到神秘通道里。 除非她能在段时间内提升身体的素养。 沈意晚第一个想到的是兴奋剂，毕竟在船上医疗用品还是挺多的，但她对这方面不熟，乱吃可能反而影响发挥。 最终，她选定曾经患鼻炎时食用的药片。 拿着药回到房间时，程寒川已经在了，他直立靠在窗旁，手里端着一杯红酒。 “程寒川。”她出声唤他。 “你体育怎么样？” “很差。” “过不去就绕开，别硬闯就行，实在不行，我会叫停。” 沈意晚却笑：“没事，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我无牵无挂的，你记得帮我父亲转院就好，手续我已经办了一半了，只需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绕过秦柔。” 程寒川侧身淡淡瞥了她一眼：“你死了我怎么办？” 哈？ 沈意晚是真没想到这么经典的话会从程寒川口中说出来，她轻咳一声道：“世界上的女人有很多。” “真这么想？” “对我有点信心嘛，这点小事都搞不定需要你作弊，以后在你身边我死的不是会更快吗？” 程寒川沉默。 沈意晚揉了揉手腕，低头看着脚踝：“我现在只希望，我在监狱里的运动没白费。” 随她吧。 程寒川将酒送进口中咽下。 她说的也对，他根本不是非谁不可，如今的担心不过是因为她死了不好收场，仅此而已，她的死活他不需要顾虑太多，不需要。 程寒川说服自己后，便不再对沈意晚多言。 翌日。 沈意晚的早饭是压缩饼干和牛奶，这既不会影响她发挥，也能给身体最大的营养补给。 雪玥和苏沐早早等在旁边，将她带到船舱地下三层。 “每一层的地形都不同，找到楼梯出去就好。”雪玥提示。 “好。”沈意晚看着她们准备的护腕，最终只选了一个绑在膝盖上的。 既然要找楼梯，那地形上肯定会有上下变化，换言之，爬上爬下不可少，这么想着，沈意晚又选了一副手套。 苏沐轻声提醒：“弟妹，其实你可以拿一个头盔，会安全一点。” “没关系。”沈意晚对她笑笑。 头盔影响视线，而且她一个人在游戏中，如果是头朝地，有没有头盔结果没什么区别。 要准备出发。 四个男人也到场。 绝宗冲沈意晚吹口哨：“加油啊。” “注意安全。”江慕白温柔提醒。 “加油。”顾彻极其不愿的跟风给了个鼓励。 沈意晚头都没回，拉开厚重的红木门，踏进未知充满危险的领域。 “你这女人挺有性格啊。”绝宗将监控打开，舔唇道，“就看她怎么表现了，千万别第一关都过不去。” 程寒川沉着脸，不语。 通过一长条黑色无光通道后，沈意晚看到了光。 她眯着眼走去。 出口处之外是一大片水，这些水流动速度几乎为零，天花板还在往下滴水，她脱下外套，从上面撕了一小片布料放进水里。 “哟，聪明。”绝宗说着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我要记得没错，我家雪玥直接蹦进去了。” “苏沐是用的手。”江慕白摇头。 这么比起来，沈意晚居然是最小心敬慎也是最会想办法的一个。 这水，很粘稠。 应该是用胶水之类的东西模拟的沼泽环境。 倒也不难。 沈意晚俯身抓起一摊水，往鞋子上抹。 “她这是要干嘛？”绝宗饶有兴致的向前倾身。 第93章 故意选错 沈意晚试了试，发现粘度还凑合，而且不至于拔不出来，她一点点倾斜身体，确定身体倾斜45度后，自己也不会摔倒，便朝墙走去。 她一进这屋子就注意到，墙壁是稍微倾斜着的，也就是说，如果能够借力的话，她可以直接从墙上走过去，手抓住倾斜多出来的部分，脚踩在墙壁上，这样可以不用接触地板上的水渍，也就不用担心陷进去。 沈意晚的速度很快，走完一百米的浇水沼泽只用了一分钟不到。 “这题谁出的，是不是正确答案？”绝宗向身边的人问。 “我。”顾彻开口。 “她这个做法是不是正确答案？” 顾彻十分不情愿的点头：“有很多解法，但是这个最方便，墙壁倾斜的角度我计算过，只要有人敢这么想，并且这么做了，就很好通过，她是第一个敢从墙走的，很少有人这么想的原因是，人一旦横着掉进沼泽里，就几乎没有爬出来的可能性，头和脚都会陷进去拔不出来。” 顾彻解释时，沈意晚已经到了第二个地形前。 她一边将鞋子上的胶水蹭在地上，一边打量着地形。 这里的地形和之前差不多，但是地上和天花板会随规律或一直喷水，水压速度很快，硬抗或硬闯会受伤，但不会危机性命，破关的关键在于掌握逻辑和规律。 沈意晚下腿试了试深浅，跟之前深不见底的沼泽不同，这里的水直到小腿，有效阻止前进步子的同时，并不阻碍其他动作。 理论上，直接冲过去就可以了，但是沈意晚又觉得这设计的没那么简单…… 但，如果就是这么简单呢？ 沈意晚没做任何防护，直接下水朝水幕冲去。 但在水幕前她却硬生生停下脚步，脑中回想起程寒川那句‘不要硬闯’，她望着水幕，听着水滴落下，心却格外平静。 “她在干嘛？”绝宗看着干着急。 “这道题好像是寒出的，你没有告诉她答案吗？”江慕白看向身边人。 毕竟，因为规则存在，虽然不可告诉具体的过程，但却可以直接说答案，当时他就把自己出题的答案告诉苏沐，未必能帮上多少忙，但也好过被他的题目为难。 “这里面变态的题目有一半都是他出的，要是告诉答案了，还玩屁。”绝宗啐了口唾沫，“但是你也不至于什么也不说吧，你看看人家，多可怜。” “看不惯就暂停。”程寒川沉着脸。 众人瞬间噤声。 绝宗朝江慕白看去，江慕白冲他点了下头，绝宗耸肩。 倒是顾彻不冷不淡的开口：“想她靠着自己的能力通过我们所有人给的考验，才决定要不要顺从自己的心意留她在身边，就没有想过如果她没有完成你要怎么说服自己？” “与你无关。” “我们就算不是朋友，也是朋友。”顾彻叹气。 江慕白和绝宗是不会在这种话题上发表任何看法的，他们与顾彻和程寒川属于不同的两个世界，能够玩在一起，但永远无法交心。 绝宗是尊重规则，但一旦朋友真要作弊，他也只会睁一只闭一只眼，不会为难对方，更不会为难自己。 可程寒川他这…… “动了。” 江慕白突然开口。 绝宗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走。 沈意晚闭着眼，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往水幕里走。 “……”程寒川望着屏幕中的她，心跳却是慢了一拍。 她是如此自信。 她动作缓慢甚至闭着眼睛，嘴角却勾着淡淡的笑，时而张开记着数字。 1，2，3…… 通过的一瞬间，沈意晚身上甚至没有沾水。 “我去，这什么东西？”绝宗直接叫了起来，“程寒川你果然教她作弊了！” “就算知道原理和答案，也做不出沈意晚这样的效果。”江慕白却是看的比较透，“之前沈意晚经过思考，应该是打算直接冲过去，但走到水雾前面停下了，寒应只是告诉她进到游戏里不要硬闯吧。” “嗯。”程寒川应。 这女人…… 他眸色闪动。 江慕白轻声一笑：“寒，你不暂停吗？两个题目完美解答，你把她放进去到底是为了让她闯关，还是为了让我们颜面尽失？” “别啊，我倒想看她是不是每个都能完美闯关。”绝宗不满的撇了撇嘴，“她要是一两个项目比雪玥强，我会夸，但要处处比雪玥强我可就不高兴了啊。” “她比我强。”雪玥没怎么过脑子，直接拆绝宗的台。 “你这女人等着榨干我吧。”绝宗狠狠瞪了她一眼。 雪玥一脸单纯无邪。 江慕白无奈摇头。 屏幕那侧。 沈意晚通过水雾，尽头处，是一张桌子，上面放着纸和笔。 她抬手拿起，看了两行后拿起笔，往上面填字，一气呵成后，她拍下纸和笔继续往前走。 “完美。” 程寒川只给出两个字。 “第三个项目是谁的？”绝宗摩拳擦掌，“我就不相信了。” “慕白。”顾彻开口。 此时。 沈意晚来到一大片竹林。 她顺着石子路往前走，中途刻意留意了一下，却并没有看到岔路。 “做这么好的环境，居然不是迷宫吗？还是因为场地不够，所以只能把迷宫简化？简化迷宫……围棋吗？”沈意晚嘟囔着继续往前走。 “太聪明了。”江慕白感叹，“光是环境就猜出题目，苏沐你当时都没想到对不对？” “嗯，我只是猜到这是你的题目。” 江慕白心里痒痒的，他一向都是眯着眼在笑，此刻，却是将眼睛睁的很大。 “看她表现了。” 沈意晚走到石子路的尽头，看到一张桌子。 桌子上放着棋盘，黑子与白子交织，看起来像是一个残局。 她抬头，桌子前面是三条路，都是密密麻麻的竹子。 对方把迷宫简化到棋盘上，只有解开棋盘上的谜题才能得到正确答案，当然，她也可以直接闯，大不了走错再回来。 “如果走错的话会怎么样啊……”沈意晚嘟囔着在桌前坐下，拿起黑子，想了想，又放下，拿起白子。 她小时候学过围棋。 但因为脑子不太好使，而且围棋这东西需要城府和心机，她完全没有，所以从小围棋就不是很好。 好在这个残局非常容易。 答案是3。 沈意晚得到答案后却笑着朝一号门走去。 终于有机会答错题了，她还真是期待这游戏里的惩罚到底会不会威胁生命。 白楚楚为何死，王淼为何死。 她答应了王初筝，就一定要把事情弄个明白。 第94章 太有意思了 “她这是……”江慕白皱眉，“已经完成了，已经得到正确答案了，却选错了？是把1和3看反了吗？” “刚才她说，如果走错了会怎么样。”苏沐轻声提醒，“前面两个都没有失败的可能性，顶多是过关的方式各有千秋，只有这第三道题有机会出错。” “也就是说她是在测试，这个游戏做错了会不会死？”绝宗舔唇。 “应该是。”苏沐答。 绝宗朝程寒川看了一眼，发现这家伙又像之前一样沉着脸。 绝宗弄不清楚程寒川的想法，除了履历之外对沈意晚这个人也完全不了解，只能任由事态发展。 此时，沈意晚已经来到一号门的尽头。 这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除了竹子就只剩下围墙，她伸手刚触上围墙就离开缩回，指腹上有被烫伤的痕迹。 但她并不是被真的烫伤，而是冻伤的。 沈意晚离开一号通道前往二号，这里和一号门的尽头差不多，她再次伸手触碰墙壁，这一次并没有烫伤，但墙壁却比一号门的薄很多。 她思索片刻，伸手用力将墙壁往后一推，原本靠在竹子上的门轰然倒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刀光，她瞳孔猛缩，打量周围才发现，这里居然还有红外线感应器。 也就是说，如果她不小心触碰机关，这些刀片很有可能……不对，这些刀片如果往她的要害去，她根本躲不了，就算外面的人摁暂停键，也无法阻止她的死亡。 所以。 沈意晚直接伸手触碰红外线，缩回手臂后就没再动作。 嗖嗖嗖—— “这tm是什么胆子！”绝宗咬牙切齿。 刀片一片片从沈意晚身边划过，她就眼睁睁看着刀片过来一动不动，任凭它们往身后射去。 “不叫停吗？”顾彻皱眉。 这太危险了。 “没必要叫停啊。”江慕白笑，“她知道的，只是为了测试一下而已，我们别破坏她玩游戏的雅兴了，你们不觉得，她是这么多人里唯一一个真的去玩游戏的人吗？” 程寒川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也没发表看法。 绝宗怒骂一声：“反正出了事你们自己解决就行。” 顾彻朝程寒川看去：“你忘了你朋友的姐姐了？” “白楚楚没有脑子。” 顾彻：…… 这他还能说什么？ 此刻。 沈意晚从耳后离开，回头看了一眼刀片林，挺可惜的叹了口气，往三号门走去。 在快进去的时候，她停下脚步，找了一圈成功找到探头，她走去，探头：“你们应该听得见我说话吧？这个机关要改良一下，如果一个人的体温过低还是会被伤到的，我第一次触红外线的时候，是用冻伤的手，并没有成功，换了一根手指才触发成功的，也就是说，如果有人进了第一个房间，呆的时间超过十分钟，进第二个房间有可能会死。” 说完她便离开摄像头，朝正确的门走去。 摄像头只能方便外面的人看到她，真正收音的是整个游戏区域。 在这个房间里，所有收音系统同时运作，排除杂音，只留人音。 因此。 这话完美传到了屏幕前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江慕白啊啊啊啊！”绝宗崩溃，“她说的真的假的？” “我没考虑到。”江慕白无奈，“这件事我自己都不知道。” “你都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知道？为什么她能想到？我真的要疯了，她怪物吧？” 江慕白耸了耸肩。 他倒觉得挺正常的。 毕竟这是程寒川的女人，而程寒川……本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第三关一共有三小关，除了第一小关沈意晚自己选择失败外，其余两关都很平步青云的过了，只在最后一关浪费了一些时间，毕竟难度加大。 第四关。 纯粹的体力活。 游泳池加假山加跑道。 沈意晚也没多想，一路闯过去，跑着跑着她感觉有些体力不支，停下来休息过两次才继续往前走。 第五关入口处有一扇红木制作的大门，门旁竖着一块木板写着：“从这里来说，你将面临高级难度挑战。” 还挺有意思的。 沈意晚并没有迟疑，直接推开门走进去。 华容道。 从这一关开始竟然有了标题。 整个房间，墙壁和地砖都是黑色的，四四方方如火柴盒一般。 房间最中央有桌子，沈意晚走去，发现上面是一个vr眼镜，她拿起戴上。 这是一个支离破碎的世界。 街道，房子，漂亮的建筑与商场被分隔成一块又一块，沈意晚操控的主角有一种特殊能力——将这些东西拼在一起。 “你是一个侦探，你现在需要做的，是把这个世界拼成一块，并且在里面找到杀人凶手，如果你已经找到凶手，那将不需要再将世界还原。” 找杀人犯…… 沈意晚扯了扯嘴角。 “这是哪个变态出的题目？”沈意晚不禁嘟囔。 “这题我要没记错好像是寒出的。”绝宗忍着笑。 “闭嘴。” “哈哈哈……” 沈意晚已经进入状态。 她先是将自己所在之处的世界拼起来，但她发现，这个世界并不像拼图，拼好就好了，随着时间推移，拼图接口处会裂开，也就是说，每过一段时间她要重新拼。 她哪来那么多时间？ 沈意晚索性利用主角的能力，直接在拼图之间来回穿梭。 很快。 她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这里面许多的人都只生活在破碎区域，对他们来说，拼图接口处就是世界的边际，他们无法突破，也感觉不到边际。 这就好比地球，因为地心引力和球形的关系，人其实是摸不到边际的，但，摸不到边际就代表边际完全不存在吗？ 并不是。 眼前这个世界似乎只是，将这一形象具体化了。 “姐姐，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 忽得。 沈意晚面前出现了一个男孩，他眼睛绑着布条，唇色苍白，胸口被一把剑插着，他说完这句话就倒地了。 “受害者已经出现。” 系统提示音出现。 沈意晚被吓得向后倒退了一步，想到这不过是个游戏中的游戏，她才深吸一口气缓过来。 “变态。” 她狠狠咒骂。 “这绝对是程寒川出的题目！” 噗。 绝宗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看来，我们的弟妹很了解寒。”江慕白也忍俊不禁。 “我们三个应该感恩，在弟妹心目中，我们一点都不变态，她甚至没有怀疑其他人。”顾彻笑着摇头。 寒的这个女人太有意思了。 第95章 破解顾彻的谜题 程寒川对这些声音闻所未闻，视线一直紧盯着屏幕，眼见沈意晚要伸手去摘眼罩，‘暂停’二字已在他的嘴边，但沈意晚就是硬生生停下来了。 她望着地上的人，片刻后摇了摇头，笑着直起身子：“算了，就当是默契吧。” 如果仔细看的话，那个中剑倒的少年，有几分程寒川的样子。 沈意晚并不知道她是不是第一个一路顺风顺水走到这的人，更不知道往年的题目和今年的是否一样，但是，她能确定这个题是程寒川出的，同时，他希望解题的人明白这事与他有关，却又不要发现与他有关的证据。 这个傲娇的行为也跟程寒川往日的生活态度一模一样。 沈意晚一路前行，转眼已经到游戏里的夜晚了。 她回到少年尸体的旁边，将尸体抱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脊：“没事，我一定会找到凶手的，按照出血量，你是在我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被杀了，却还是坚持到我来了，而且还对我说终于来了，说明你早就知道我要来，你之所以存在在这里，就是为了等我来，那么，你已经知道真相了对不对？” “她是在跟一个已经失去价值的npc尸体说话？”绝宗人傻了。 “她在整理逻辑。”江慕白解释，“通过对话的方式，把自己已知的讯息疏离，这就是许多侦探电视剧里的侦探会自说自话，并不是他们不好相处，而是太过专注，是下意识反应。” “好吧，心理学大师说的都对。”绝宗对这些是真的不懂。 沈意晚拖着少年的后脑，声音不疾不徐的继续：“所以如果我不照着你的想法往你的方向走怎么办？也就是说，你给了我一定心理暗示，让我不得不往这边走，换言之，虽然在我来这里之前你已经被杀了，但其实你早就知道自己会死，并且留下讯号，一路等到我过来，可是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呢？” 沈意晚放下少年，站起身，她顺着血迹一路走啊走，走出去很久，只看到越来越多的碎片。 她四处打量这，突然停下脚步，苦笑道：“我怎么忘了，你就是这个世界的主人这件事，所以，你的家在哪呢。” 沈意晚突然跳了起来，她伸长手臂抓取一块碎片，往脚下拼，忽得，她在最上方看到一个类似于程家的地方，她落下，却并没有走去，而是在一条出入程家的必经之路上等候。 一辆车缓缓驶出。 沈意晚在这个世界拥有超能力，但仅限于抓捕犯人，而一旦抓捕错误，她就会被电击，这是游戏规则，虽然她没仔细看。 她直接伸手抓取那个人。 “抓到了。” 喃喃自语间，画面漆黑。 沈意晚摘下vr眼镜，朝着第六关走去。 “不是，这怎么就解完了呢？她为什么会知道凶手在这里？还有，为什么会说被害者是这个世界的主人？这都什么跟什么？”绝宗怀疑自己的大脑宕机。 “当年我是靠着蛮力过的。”雪玥很不好意思的挠头。 她是将所有人都找到，然后一个个抓，因此被点击了很多次，不过她身体素质强悍就无所谓了。 苏沐也道：“虽然我当时推理出来了真相，但是我并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父亲要杀死母亲和孩子……” “所以说我们寒变态啊。”绝宗理所当然的道。 “她进第七关了。” “什么！？” 说话间沈意晚又过了一关？ 绝宗扯了扯嘴角。 算了，她就是平步青云的把十关都过了，他也不觉得奇怪了。 很快沈意晚终于来到当年白楚楚死亡的关卡中。 这里有深不见底的海，对，就是海。 因为水是咸的。 就算不是海，也是模拟的海洋环境。 除了入口之外完全没有灯。 她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游泳游过去，第二个是像白楚楚一样沉入水底。 “顾彻的项目吗……”沈意晚坐在入口伸手触碰海面。 第五关是程寒川的内心世界，她本来打算在里面多挖掘一下程寒川的内心，但她又觉得没必要，得不到的，挖出来了也是死的。 所以她以对程寒川的了解，用最快速度破案。 那么。 如果这一关是顾彻的，而白楚楚暗恋顾彻，她极有可能在这一关去发觉顾彻的内心，换言之，这水底下有东西，至少白楚楚是这样认为的。 知道顾彻的内心和白楚楚的死因为有好处吗？ 当然有。 白家现在已经没了，白楚楚的弟弟又是白梦，如果没人调查这件事，白楚楚为何而死就是个谜。 她不喜欢谜，任何遮遮掩掩，明明有机会见光却最终见不得光的，她都不喜欢。 既然如此。 那就当一次英雄吧。 沈意晚一个猛扎直接任身体沉入水中。 “暂停，快暂停！”顾彻瞳孔猛缩，一下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紧接着疼的龇牙咧嘴，狠狠倒下。 “急什么，人家说不定只是下去游游泳。”绝宗对他的大惊小怪很不满。 “她是去找白楚楚了！” 找白楚楚干嘛？ 顾彻还是执着的去拿暂停键，只要摁了这个，就会出现灯，也会有搜救队员下去找沈意晚。 然而。 沈意晚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你是当年救了顾彻的小海豚吗？” 沈意晚此刻已经到了重点线，正伸手在触碰一只小海豚。 小海豚对她点头，用头拱他的手。 顾彻的眼眶一下就红了：“寒，事情结束了我要见她，我要见她。” 顾彻的反应这么大？ 绝宗第一次见他哭，赶紧拿手帕给他：“你好好说，别哭啊。” 顾彻摇头，双手紧紧抓着轮椅的扶手，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沈意晚她已经知道了一些什么，只要问她，他就可以得到当年的答案。 他有感觉，沈意晚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会进到游戏里，否则，按她表现出来的强大能力，不该没办法拒绝。 “她到第十关了。”江慕白轻声提醒所有人，“如果这一关她也过了，那她就是唯一一个既没有作弊，也没有得到帮助，而且完美通过的人。” “有一说一，我们这里面的所有人，已经看过她破关的方法了，也已经看了这么多年这些题目了，有没有把握全部完美过关？”绝宗问。 “我不行。”雪玥表态。 “第一关我就没有勇气，所以当时才会躺着过去。”苏沐有些害羞的低下头，江慕白轻轻抓住她的手，宽慰道，“你很帮了。” 顾彻情绪稍微好转，但也只是摇头没说话。 只剩程寒川了。 第96章 没必要买礼物 “不知道。”程寒川给的答案非常模棱两可，有一种他可以做到，但不想做的感觉。 “你就得瑟，你跟你女人一样得瑟。”绝宗对他的态度非常不满意，他冷哼一声，“这最后一关根本就没有答案，就一个空荡荡的房间，我不相信她还能真在里面找到隐藏线索。” 此时。 沈意晚已经到了第十关，面对没有任何装饰品，看起来甚至没有边际的房间，她眨了眨眼。 出口就在最远处，只要走过去就可以了。 但就真的这么简单吗？ 前面那么多困难的、简单的都带着出题人的个人色彩，她甚至可以猜出对方是谁，但是这个房间空无一物。 她本想直接从门里出去，但想到，这个题目很有可能也是程寒川那个‘变态’出的，便停下脚步，在房间里找了一圈，终于在墙壁附近，找到一个非常隐蔽的特殊角落。 其他墙角都像是贴了一层陶瓷，就只有这里像是贴着墙纸，她伸手拉扯了一下，顿时，一个特殊区域展现。 在她的面前有八个门。 沈意晚将其中一个门推开，在里面走了到尽头，又是八个门，她依旧推开一个门，站定后，发现自己居然回来了。 从一号门走进去，从三号门出来。 但明明她并没有选择任何与三号门有关的门。 “这是……八门金锁阵。”沈意晚吃惊。 她是真没想到在现代还能够看到这种东西，而且，这个八门金锁阵显然是经过改良的，因为她从一个房间离开，选择另外一个门的距离并不长。 不像古代历史里，从一个门进到另外一个门出，有时甚至要十几年。 她记得，八门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 而从生门、景门、开门进的话是吉；从伤门、惊门、休门是伤，而从杜门、死门进会死亡。 她刚才进的第一个正是休门，但是她并没有受伤。 最终。 沈意晚决定再进一次。 这一次她还是选择休门，还是从休门中的休门出，依旧回到了最初的位置。 “休门接休门是回到原本的位置，那休门接生门呢？” 沈意晚喃喃自语着往里走，但最终又回到了起点。 她又进了死门，但死门接死门还是回到起点，死门接休门依旧是原点。 最终。 沈意晚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要都试一遍。 惊门接开门，杜门接生门，死门接景门，休门接伤门，最后再进入休门。 沈意晚推开门。 就看见坐着轮椅的程寒川出现。 她还来不及说话，手腕就被男人扣住。 “恭喜。” 沈意晚不明所以的跟着程寒川来到众人面前，苏沐第一个上前送出祝福。 “你很强。”雪玥比大拇指。 “不错。”顾彻淡淡说完后推着轮椅离开了。 绝宗直接跑到两人身边，对着沈意晚的肩就是一拍：“八门金锁阵都难不倒你，真是稀奇，你到底什么来头？” “历史课刚好学过，伤接吉，死接吉，伤接死，置死地后重生。”沈意晚解释。 “我还以为你是蒙的，哎，算了，越问越受打击，雪玥，我们走咯。” 绝宗带着雪玥离开，江慕白与苏沐对着程寒川和沈意晚点头示意后也离开了。 “我算成功了吗？”沈意晚问身侧人。 “推我回去。” “好。” 沈意晚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通关了，但碍于其他人都跟她说了恭喜，所以她默认自己成功通关，那么，无论是程冬宇还是七八二十万，她就已经拿到手中了。 “今天晚上，顾彻请你吃饭。” 回到房间，程寒川不冷不淡的开口。 沈意晚猜到，她点头：“是因为白楚楚的事。” “嗯。” “白楚楚跟我的想法是一样的，她认为那是顾彻出的题，所以是想沉下去，吸引海豚来救她，但是，我想了想，白楚楚会死的一大原因是体力不支，那她为什么会体力不支呢？显然，是因为她一直在水里动。” 程寒川始终沉默。 沈意晚继续道：“我又想，顾彻被海豚救起来，有一个先决条件就是他无法动作，否则光靠自己就可以上升水面，为什么需要海豚救呢？” “所以我就尝试着将自己扔在水里不动，那只海豚果然出现了。” “你为什么断定海豚会出现？”程寒川冷冷启唇，“但凡有个万一，你就会死在里面。” “海豚一定会出现的，否则白楚楚就不会死。” 白楚楚的死因有两个。 第一，顾彻认为有海豚在，白楚楚肯定不会有生命危险。 第二，白楚楚相信顾彻会救她。 但很可惜的是，顾彻与白楚楚都过于自信，因此，最后白楚楚才会死亡。 “胆子很大。” “那我算成功了吗？你答应我的会给我吗？”沈意晚很在意。 谁知。 程寒川突然站了起来，他将她反手搂入怀中，俯身在她唇上一吻。 气息交织间，他清澈冷漠的双眸中，夹杂着复杂的情感。 “侦探那一关，你得到答案了？” “知道是你出的题，就算不解也知道答案了。”沈意晚推了他一下，从他怀中离开。 好热。 她伸手扇风。 程寒川气定神闲的坐回轮椅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沈意晚。 沈意晚还是觉得热，特别是被他盯着更热了，便跑到洗手间洗脸，感受冰冷的水冲洗脸庞，她才缓过神来。 又不是没亲过，这么激动干什么？ 在心里吐槽自己没用后，沈意晚才推开门出浴室。 刚走没两步，就看到坐在轮椅上的程寒川。 他双腿交叠，双手放置腹部，视线落在她手指上。 沈意晚被他看的心里发毛，伸手狐疑看了看，她手上没奇怪的东西啊。 “你们女人都喜欢戒指？” “呃。”沈意晚一时不知他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回答，“女人喜欢的是永恒，广告商将钻石打上永恒的标签，因此女人就喜欢钻石了。” “意思是，你不喜欢？” “谈不上喜欢和不喜欢，最便宜的钻戒也过万，那些钱拿去买炸猪排的话……” 沈意晚也不知道为什么是炸猪排。 可能是因为她挺想吃的。 程寒川：…… 他皱起眉，看她的眼神既厌恶又嫌弃：“你就这点出息。” “你要是给其他女人买礼物，最好还是别问我，对这些我不感冒的，如果是给我买礼物，我觉得好像没必要。”沈意晚一本正经的回答。 第97章 你对寒川一点想法都没有？ “嗯？”程寒川倒很意外。 “买礼物是制造惊喜，我这个人不喜欢惊喜，还不如给我钱呢。”沈意晚说着顿了顿，突然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像是画卷中的灵动少女，“所以我觉得你给我的五十万还挺浪漫的。” “见钱眼开的女人不忠诚。” “你不觉得，只要有钱就能绑住的女人，对你而言来说最安全吗？” “理由？” “一个人背叛你会有很多理由，但是背叛钱的理由寥寥无几，你不信任就是不喜欢被背叛的感觉，那，不是背叛你，是背叛钱，不是很舒服吗？”沈意晚眨着眼，故作无辜的看他。 程寒川眉宇间厌恶的情绪更重，沈意晚却是得意的笑起来：“你明知道我是对的。” “闭嘴。” “好，那我看新闻去了。” 床上，沈意晚趴着竖起双腿左晃右晃，手指轻点着屏幕，声音很小的哼着曲调，但他依旧能够听到。 这是他对她越来越放心的原因吗？ 知道她是喜欢钱，知道自己于她而言有价值，所以，反而放心？ 程寒川的视线讳莫如深。 …… 深夜。 顾彻约了程寒川吃饭，当然，说是约程寒川其实想见的是沈意晚。 程寒川并没有坐轮椅，顾彻也是，两人看到对方站在面前，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似乎是早已知道这只不过是对方在外人面前的把戏而已。 沈意晚也很拎得清，立刻低眉顺眼的开口：“顾少看着年少有为又英俊，就是腿疾挺让人惋惜的，能有幸看到这一幕的感觉真好。” “你是寒川的女人，不必对我这样。” “既然你们是连腿疾都能互通有无的人，我到底是怎样的身份，我想顾少应该是知道的，就别再打趣我了。” “哈哈哈……你这女人。”顾彻笑着摇头，“程寒川，你从哪找了个宝贝？” “她是沈腾的女儿。” “哦？原来如此，那你这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程寒川只是淡淡瞥了沈意晚一眼，显然，这柳，他并不是很想要，她太过理智，没有女人的感性和柔和，常常会让他对她的态度很反感。 谁知。 沈意晚却主动接了这个话题：“顾少，我并不觉得我适合程总，所以如果你有为他找到更好的女人，请务必不要把我考虑在内。” “我真的很好奇，你对寒川一点想法都没有？” “在不知道他双腿健全之前，有。”沈意晚并不瞒着，她自嘲笑道，“可是，他双腿健全，足智多谋，我这样的人能留在他身边就不错了，我不想孤注一掷的换他怜悯。” 顾彻看向程寒川，发现他动容了，那抹对沈意晚的厌恶消散不见，只留下淡淡的怜惜。 这女人，是挺聪明的。 虽是越说不需要程寒川怜悯，但实际上，程寒川却会对她更珍惜。 “是真心话，可是挟持寒川对你的用心用情？”顾彻直接点破了她。 他就不相信在这种逼问下，沈意晚还能入场应对。 沈意晚并没有着急回答，想了一会，才感叹道：“顾少，在你这个问题之前，我觉得我问心无愧，但是，在这个问题之后我觉得你说的对，当着我们程总的面说这种话，的确功利。” 顾彻大笑。 程寒川将沈意晚往身后一拉，反手扣住她的手腕：“结束了？可以不问了？” “我本来是想破坏一下你们的关系，没想到却反而逼着你们两个互表心意，不过也挺好的，把相敬如宾的利用摆在桌面上，的确比暗地里用手段绑架感情要好。” 沈意晚垂着头，并不再回答，沉默乖巧的做程寒川身后的挂件。 顾彻扬起下巴朝包间的方向道：“我们去吃饭吧，其他事我们边吃边说。” “嗯。”程寒川淡然应下。 来到包间。 一共三份电子菜单，各点各的，程寒川直接把自己那份电子菜单交给沈意晚。 沈意晚接过，先帮他把食物点好，毕竟他的喜好她早就记住了。 至于她自己的……她也懒得看，按照他的喜好来一份肯定不会错，两人时常在一起用餐，口味上也差不多。 顾彻为两人点了一些特色菜后脱下外套，他很随性的半躺靠在榻榻米中，慵懒开口：“还是跟你在一起舒服啊，在他们面前装挺累的。” “你是该沉稳一点。” “哦？你认为我那是沉稳？不过是模仿你而已。” 难怪呢。 沈意晚今天见到他就觉得，这个顾彻行为举止有些不妥当，但是她想不出来理由，现在她明白了，之所以会觉得不妥当，是因为之前在众人面前，顾彻太像程寒川了，而现在他是他自己。 他自己的性格相对懒散随性，但又没有绝宗的闹腾和江慕白的阴柔，因此，若不是学着点程寒川，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 身为普通人其实没有不妥，但生在大家族里，又有一绝三少的头衔在身，若是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其实很危险。 “你该有自己的方向了。” “我的方向就是早点把初筝娶回家。” “不可救。”程寒川懒得再理他。 顾彻哈哈大笑。 三人吃着饭，到都不再动筷子的时候，顾彻突然直起身子：“沈小姐，之前多有得罪。” “白楚楚的事我不能给明确答案，但是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愿闻其详。” 用了大概半小时左右，沈意晚将之前跟程寒川说过的话，更加精细的说给顾彻。 顾彻听完后陷入很长时间的沉默。 程寒川直接带着沈意晚离开。 走了一段路。 沈意晚伸手碰了一下程寒川的手臂：“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没关系吗？” “这艘船在我们控制之下，任何消息都穿不出去。”他指的是腿疾的事。 “好。” 他都这么说了，她也就不担心了。 沈意晚跟着程寒川回到房间里，还没过一会，程寒川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坐着轮椅走的，沈意晚本想问他要不要帮忙，但看他没叫她的意思，也就没动作了。 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手里捏着手机，却不知道该看些什么，心乱如麻。 本来。 她的心像明镜似得，毫无波澜。 可现在，这个波动越来越明显了。 “程寒川……” 她喃喃自语的念叨这个名字。 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顾彻的声音。 顾彻说：“你对寒川一点想法都没有？” 她，是有，还是没有？ 第98章 到底把她当什么了？ 正当沈意晚发呆时，门被人叩响，她警觉：“谁？” “是我。” 这个声音她并不熟悉，但勉强能认出来，是绝宗身边雪玥的声音，沈意晚犹豫了一下，并没有通知程寒川，自己走去将门开了。 雪玥站在门口，手里提着水果：“小绝让我把这个给你送来，说怕你一个人在这寂寞，还可以吃点水果打发时间。” “谢谢。”沈意晚接过水果篮，转身时发现雪玥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出于礼貌，她看向她，“怎么了？还有别的事吗？或者，你要不要来坐一会？” “程寒川是去找小绝了，你就不好奇他们聊什么吗？” “不好奇。”沈意晚继续往里走，雪玥还是站在门口，既没进来的意思，也没离开的意思。 沈意晚非常奇怪，她把水果篮放到茶几上，转身与她对视：“雪玥小姐请问你还有别的事吗？” “是这样的，每一年小绝和程寒川他们都会办一个选美大会，然后按照个人喜好选出来四个人，随机抽取一个人与美女共度一夜，在之前程寒川都没有被抽中过，所以，今年小绝说无论怎么选，程寒川都必须选一个人。” “那不是挺好玩的吗？”沈意晚根本没领会到雪玥的意思。 “好玩？你一点都不觉得有危机感吗？” “危机感的前提是，那个女人得有本事威胁到我的地位吧……”沈意晚轻笑，“我觉得暂时没可能。” “如果长得很像林洛呢？” 沈意晚一个人在甲板上站着。 要说这雪玥跟她说的话一点重量都没有，那是肯定不可能的，一个像林洛的女人，只要乖巧，就算程寒川对她没有任何兴趣，但是相处一晚对他而言并不亏。 月亮挂在漆黑的夜幕上，周围的星星散发着微弱的光亮，光洒下来成一地银霜。 有点冷。 沈意晚拉了拉外套，心里那股子莫名而出的酸涩散去了一些，她也是时候回去了。 “沈小姐。” 还未走两步，一个保镖模样的人拦住了她。 沈意晚警惕的看着对方：“你是谁？” “我是程总的保镖，您应该见过我。” 大概是因为天黑的关系，沈意晚第一眼并没有认出对方，经过他这么一说，她才恍然大悟的点头，她的确是见过这个人，而且因为经常去程氏的关系，还挺熟悉的。 她略带歉意：“不好意思，刚才没认出来。” 对方摇了摇头：“请随着我来。” 既然是程寒川的人，沈意晚就不担忧了，跟着他走。 从甲板离开，来到船的内部。 经过一条条长廊，保镖带她到一扇厚重的门前，这扇门需要四个人同时往里推才能勉强推动，而在门后，是一条长不见尽头的长廊。 长廊内铺着波斯短绒地毯，墙壁上挂着价格不菲的虎作，每个画作间都有一座用于照亮的烛台。 奢华至极，也绝美。 “沈小姐请您自己走进去。” “程寒川在里面吗？” “是的。” 沈意晚只好硬着头皮往里走。 这说好看是真的好看，但用于照明的只有烛台，这就显得整个长廊非常昏暗，再加上看不见尽头，她心里是很紧张的。 过了大概三分钟。 终于到头了。 是一扇普通的红木门，她推开门。 引入眼中的是欧式风格房间，华丽的窗帘包裹着落地窗，地灯很亮但柔和不刺眼，圆形大床上铺着天鹅绒，在一片柔软的床单上，躺着的男人可不就是程寒川。 他没睡着，睁着眼。 “程……程总。” 沈意晚站到他身边。 他把她叫这来干什么？ 怎么觉得有些危险？ “过来。” 沈意晚离近了些。 程寒川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床上，沈意晚躲避不及，整个人重重摔在他身上，被迫坐在他腹部以下一点点的位置上。 这个姿势…… 沈意晚想挣扎。 “别动。” 程寒川极度疲惫的说完就闭上了眼。 “程寒川，雪玥过来找我，说你今天晚上会跟其他女人同处一室，你为什么把我叫过来了？绝宗不是一向很维护他定下来的规则吗？” “他只说挑一个，没说挑选美里的。” “呃……” “我挑了你，不乐意的话自己去跟绝打官司。” “但凡是个女人，被放到你的床上，都不会去打官司的。” “一个不喜欢惊喜的女人，一个不喜欢礼物的女人，跟我说但凡是个女人？” 沈意晚舔了舔嘴角。 话在嘴边一转。 她笑着说：“你送我礼物我会很开心，但是觉得你没必要送我礼物也是真的。” “随你。” 他始终闭着眼。 沈意晚也不知自己哪来的胆子，伸手触碰他的眉宇，试图将他紧锁的眉心舒展开。 程寒川抬手一把抓住了她：“做什么？” “看你皱眉，帮你放松一下。” “沈意晚你最好想想，该跟我说什么。”他松开她的手。 沈意晚人傻了。 她该跟他说什么？ 今天天气真好你吃了没？ 为什么今天晚上的月亮这么圆，是不是因为程寒川你今天更帅了？ 沈意晚左思右想，最终试探性开口：“程寒川，我这个人很蠢，你不说明白我不懂的。” “雪玥去找你，为什么不过来？” “她跟我说今天会有一个跟林洛长得很像的人，还说她会跟你过一个晚上，那我为什么要过去，万一打扰了你……”她没往下说。 程寒川：…… 很好，好极了。 他的妻子怕他跟其他人在一起打扰到他？ 就算是知道她对他没有男女方面念想，但听到她如此‘大度’的说出口，程寒川只想将她就地正法，让她好好履行身为一个妻子的义务。 “程寒川，你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生气？ 为了她生气？ 休想。 程寒川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唇与长指都十分用力的游走于她肌肤之上。 沈意晚懵了，手脚并用的挣扎着：“你疯了！” 他并不理会她。 沈意晚一侧头都可以看到暴露在空气中的香肩，她隐约有些慌，但心底竟又有一抹说不清道明的复杂。 她的双手被程寒川擒住，用领带绑起高放在头顶之上。 “沈意晚，这是夫妻义务。” 这混蛋！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她就有一种她是工具人的感觉。 “程寒川你把我当什么了！” 她不再挣扎，只是心中委屈。 第99章 正式的妻子 “这问题，该我问你，沈意晚，我是你的谁？” 程寒川的问题把沈意晚给问懵了，她下意识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人已经被程寒川抬起，一种陌生的刺痛令她头皮发麻，下意识泛出哭腔来，手指紧抓着他的肩膀，身体因为疼痛而抽搐着。 他是谁？ 她又是谁？ 他希望她代替谁？ 而她，是不是也在期待，他可以代替那个谁？ 沈意晚不知思绪飘到了哪，她渐渐没有能力去思考答案，将自己沉溺于他的怀抱与味道中。 …… 沈意晚迷迷糊糊醒来时，天黑的彻底。 她浑身又酸又痛，空虚中带着满足，满足中又带着疲惫，只能勉强转过头去看钟，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她摁着酸疼的腹部，用力坐了起来。 程寒川！ 沈意晚气的咬牙切齿。 一想到那男人，她就气的不行，拿出手机想跟人吐槽一下，但想了想，这好像不是面上能过去的事，无论找谁说好像都不太对劲，但恰好，王初筝发来消息。 “顾彻说他见到你了，还解决了白楚楚的事，可以啊你，都跟着去见一绝三少了，这个程寒川对你不错啊。” 不错？不错个锤子。 沈意晚正好嫌自己没话说，一股脑的直接把消息发给了王初筝。 不过她说完就没管王初筝了，这个点估摸着她也已经睡了，沈意晚将手机往旁边一放，打算去洗澡。 沈意晚一下床人直接倒在了地上，双腿又酸又麻，像是一口气跑了四千米一样。 “程寒川你个混蛋！”她咬牙切齿。 然而。 就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门被人打开。 坐在轮椅上的程寒川手里拿着食物，听到她说这一声，他面无表情的提了提袋子：“不想吃？” “腿酸！我要去洗澡！”沈意晚见到他眼睛都红了，恨不得上去把他脖子咬断。 程寒川将门关上，从轮椅上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横抱起她将她送到浴室里。 “要不要我帮你？”他问。 “滚啊你！” “还有我没见过的？” “你怎么不去死啊你！”沈意晚用力捶他，结果因为用力过猛没站稳，又倒了下去，狠狠撞进他怀里。 鼻子被撞的很酸。 沈意晚一个没忍住，眼泪汹涌而出。 她用手擦眼泪，在心里暗骂自己没用：“你松开我。” “别逞能。”程寒川搂住她，“站稳了。” “我没有逞能，我不想……”她刚想说不想看到他。 但想想程冬宇想想那七百二十万。 忍住。 折腾半天洗完澡后，沈意晚已经没有想动作的意思了，头发湿漉漉的就往床上跑，最终还是程寒川给她吹的头发。 他将她抱在怀里，动作说不出的温柔。 “你以前，也这样给林洛吹过头发吗？”她总觉得吹头发这件事，他太熟练了。 “没有，上次给你吹的时候是第一次。” “那你也太聪明了。” 程寒川深深凝了她一眼：“你在怀疑什么东西？” 她抿唇。 “我跟林洛比你想象的清白。” “是是是，你们清清白白，我脏脏乱乱。” 程寒川皱着眉扣住她的下巴，将她往他怀中一带：“生气了？” “我哪敢啊。” “觉得受委屈就说出来。” “我不觉得我委屈。” 她显然是不想好好说话。 程寒川为她吹着头发，面上还是过去那般清冷，但语调已带无奈：“好好说话。” 她都不想跟他说话，怎么跟他好好说话？ 头发渐渐干了，沈意晚将他推开，把自己卷在被子里，还没等她身体发暖，程寒川就把被子掀了。 “你干什么！”她怒视他。 “回去了。” “不回，我累了。” “你确定要在这张床上睡觉？” 他长指指向床单。 沈意晚看去，水渍、污渍、血渍，脏乱又恶心，她一下从床上起来，然后摔倒在地上。 程寒川：…… 他摇了摇头，走去将她抱起来：“我抱你回去。” “别了，万一被人看到你没坐轮椅怎么办？” “这个点没人。” “我能自己走的。” 沈意晚说着直起身子，极其艰难的往前迈步，没一会额头上就全是细密的汗水，程寒川伸手搂住她，眉宇间对她的怜惜不减反增。 他启唇：“与我赌气还为我考虑？” “这是两件不同的事，再怎么说我也是你法律上的妻子，你坐轮椅吧，没事的。” 程寒川直接将她抱了起来，他打开门的那一刻，绝宗和江慕白均是一愣。 “你的腿好了？”绝宗惊讶。 “嗯。” 沈意晚咬唇。 第二次了。 上一次他是为了她，在她面前暴露腿疾已经好的事，这一次还是为了她，在一绝三少面前暴露他腿疾已好的事。 口口声声说着不相信她，又何必为她做到如此？ 沈意晚双手紧抓着他的衣领，心里五味杂陈。 “你在我们面前这样也就算了，在其他人面前还是装装吧。”绝宗知道他是为了沈意晚，指了指轮椅，“我坐上去江慕白推我，你抱着沈意晚站在我后面吧。” 多少还是得伪装一下。 程寒川颔首，将自己的大衣给他，绝宗让人拿来两副墨镜，一副给他，一副自己戴。 一路上有很多人。 见到绝宗都是毕恭毕敬叫程总。 显然这狸猫换太子还是成功了的。 回到房间。 程寒川将沈意晚放到床上，侧身向绝宗：“谢了。” “我们之间说什么谢。”绝宗一挥手，“我先回去了啊，你俩要是有什么特殊需要记得跟我说，道具也好药也好我这都有哈。” “赶紧滚。”程寒川冷斥。 “你个过河拆桥的混蛋。” 绝宗和江慕白一走，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程寒川坐到床边，看她捂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模样格外可爱，下意识伸手触碰她的头发，轻揉着。 “你在摸小动物吗？”她不满，头发全都乱了。 “还疼不疼？” “疼！”她指了指心脏，“肯定比你的良心要疼。” 程寒川却是一笑，薄唇勾起的幅度还挺迷人的，沈意晚看呆了一秒，随后将头转走：“好端端的你笑什么。” “你对正式成为我的妻子没有兴趣？” “不是这么说，我是觉得……” 太突然了。 沈意晚又懒得把这四个字说出来，只能将头埋起来。 “给你时间习惯。”他说完打算下床处理下公务，这两天堆积的事有点多。 “程寒川，为什么啊？”她却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臂。 就因为她通关了吗？ 第100章 代言人风波 “我说过程家没有离异，因此，你要做好为我生孩子的打算，有问题的话，你可以选择打官司。” 有问题的话可以选择打官司！？ 沈意晚目瞪口呆有一会，站起来对着程寒川的肩膀就是一拳：“你是怎么把打官司三个字说出来的，你良心哪去了，欺负我半天让我跟你打官司，你怎么不说让我问你要钱算了？” 她的拳打脚踢对他来说就是梨花针落在钢板上，不痛不痒的同时，还觉得挺好玩。 程寒川任她捶着，淡淡启唇：“一个游戏你就拿了七百二十万加我弟弟，为我生个孩子想要什么？” “我才不会拿生孩子这种事当交易！” “很好，那就是夫妻义务。” 沈意晚晕了有那么两秒，碍于她对国内法律不是很了解，只能底气不足的反驳：“法律上没有规定生孩子是夫妻义务。” “夫人，你可以选择告我。” ·沈意晚气得眼前发黑的同时，又对他‘夫人’这两个字完全没有抵抗力，她从未想过，一个男人轻声管她叫夫人的声音，竟能把她迷的五迷三道。 半响后，沈意晚坐在床边撑着头。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生之年会跟一个不爱的男人发生这种关系，虽然自从回到程寒川身边，她就做好了有这一天的准备，但没想到真会有这么一天。 程寒川坐在床前的办公桌旁处理公司事物，这些天在海上，没有办法实时处理，因此程氏集团那边情况并不容乐观。 看他开视频会议，沈意晚一开始并不在意，但过了会，听见保守和极端这两个派系，瞬间觉得挺有意思，她竖起耳朵认真听。 这事很复杂。 程氏集团本来顶下来一个非常优秀的男流量，话题常年第一，而且背后的娱乐公司老板还跟程寒川关系非常好，在白家四散的时候，还提供了帮助。 这个娱乐公司的老板叫段轩，本身是个非常厉害的歌手，早年创建了唱片公司之后转战影视圈也是屡战屡胜。 段轩现在已经四十多岁了，从来没有花边新闻，只有一个平平无奇没学历也没家世的普通老婆，两人非常恩爱，结婚二十年依旧如初，两人孩子也可爱乖巧。 两人的故事还被写成小说拍成电视剧，总之，非常温馨。 因此，他旗下的艺人也都非常靠谱，程氏是非常乐意跟他们合作的。 然而。 出了个特例。 柏以箫，因为一个甜甜恋爱剧而活，他并不是男主，但热度却比男主还高，其原因，是恋爱剧里原本的设定中，他与另外一个男性角色为一对，两人是所谓的‘纯爱cp’，被不少人剪辑、写同人文。 因此热度高居不下，甚至一个月里上了四十几次热搜。 他与那明星的cp名叫一箫倾陈，男艺人姓陈叫陈东阳，是个非常阳光的男孩，粉丝非常多，但因为他身后的资源不大好，所以一直没有大火。 这对cp沈意晚上一世还看到过，是她生活中少见的一抹色调，直到陈东阳遭遇车祸，死无全尸。 沈意晚听着这两人的名字，心中一紧，她当然知道这些男男cp都是假的，但她对柏以箫和陈东阳的感情却是真的。 “柏以箫的黑料？”程寒川皱眉。 因为是视频会议，所以沈意晚可以听见电脑那侧程氏集团其他人的声音，他们大概是在说这个柏以箫的粉丝在外面乱吠，得罪了不少人，甚至还举报了其他明星粉丝写的同人文。 这事和柏以箫本来没关系，但是柏以箫的团队不允许他发声。 “为什么不允许他发声？”程寒川觉得很意外，这根本就不是段轩的作风。 “因为段轩在一个月之前就把柏以箫卖了，现在接手博一笑的公司是一个只会搞热度，不会搞实事的公司。”程氏的人回答。 “我们给他签了多少钱？” “三千多万，一旦毁约就是十倍的价格，哎。” 这也是程氏无法解约的原因，签柏以箫本来是为了段轩，而不是因为柏以箫这个人。 可是却是跟柏以箫签约的。 沈意晚听着，隐约记得这个柏以箫最后的结局也非常不好，是以自杀为结局。 这些粉丝太疯狂，他后来好不容易突破了层层困境，发声让粉丝们别再继续对付其他明星，但结果却是被疯狂的粉丝给逼死，很是嘘唏。 “他跟肖雪之间，我们必须要选择一个，但是三亿毕竟也不是小数目。” “不能找肖雪！”沈意晚突然叫了起来。 程寒川朝她看了一眼，视频对面的人也愣了一下，轻声问道：“是总裁夫人吗？她的意思我们要考虑进去吗？” “嗯。”程寒川冲她眼神示意，让她往自己身边来。 沈意晚咬着唇，走到程寒川身边不安的坐下。 她能够知道肖雪有问题，是因为她有前世的记忆，陈东阳的车祸就是跟这个肖雪有关系。 肖雪的粉丝比柏以箫的更疯狂，甚至举报了好几个网站，但肖雪却非常聪明的拉陈东阳下水，和陈东阳绑定，利用陈东阳的路人缘为自己洗白。 她一直怀疑，陈东阳的死亡就与肖雪有关。 所以。 柏以箫只是粉丝太恶心，肖雪这个人却是人品有问题！ 可是她要怎么把这些说明呢？ “总裁夫人，不知道您有什么特殊的见解吗？”程氏集团的人问道。 程氏集团的人对她其实并没有好感，但碍于程寒川在这里，她跟程寒川在一起，所以不得不对她毕恭毕敬。 沈意晚从脑海中搜寻了一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她立刻道：“肖雪马上要上一部剧，那个剧的编剧立场不正确，很有可能被上面的人捶，这是我一个业内的朋友告诉我的事。” “这……”程氏的人却是一愣，“总裁夫人，您还有这种朋友？” “不光如此，我还知道肖雪这个人私生活其实非常乱，他和之前一个综艺节目的选手有过一夜。”沈意晚说的这个就是道听途说了。 不过那妹子确实发过微博说肖寒睡了她。 当然，这些事都是发生在几个月之后的了。 程寒川特别不喜欢这类艺人，立刻道：“不考虑肖雪，你现在去问清楚段轩那边的人，他们对柏以箫到底是什么态度。” “是。” “准备好赔偿。” “那个。”沈意晚又突然开口，“我们可不可以想办法为柏以箫付出一点别的钱？” “你的意思是？” 沈意晚得意一笑：“反正比三个亿便宜。” 第101章 只属于他，只讨好他 程寒川人靠在轮椅椅背上，视线讳莫如深的凝着沈意晚，长指放置于腹部，嘴角向上微挑起一抹幅度。 他很期待她说的方案，虽然他已有预感，沈意晚的方案与他预想的恐怕差不多，只是那么做会比较麻烦，而且也没有特别好的执行人，所以，他才会直接做好赔偿的准备。 毕竟，企业名誉不能因为一个代言人而被破坏，他是宁可赔钱。 “程氏在各行各业都伸了手，唯独娱乐圈什么也没有，只有合作伙伴，没有具体的产业，对不对？”沈意晚问。 “我不喜欢。”程寒川直言。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我申请的是，我手上有七百二十万，我要帮助柏以箫度过危机，但前提是，我需要程氏集团这个名头。” 程寒川没想到她会会这么申请，毕竟那七百二十万还没到她手里，还需要她去乔家要来。 “那七百二十万，还并不属于你。” “我知道，我只是表达，我不需要你费时间甚至不需要你费钱，我只要程氏集团这个名头，我一可以保证柏以箫这个代言人以后就是我们的招牌，二可以保证这件事的真相水落石出，前提是你要相信我和柏以箫。” 肖雪跟柏以箫是不一样的。 肖雪是他自己养的粉丝造孽，而柏以箫……沈意晚以自己两世对他的了解，认为他不可能做出放任粉丝迫害粉丝这种事，他现在只是无法脱离经纪公司的掌控而已。 她所做的，就是帮他脱离掌控，然后将他打造成一个敢言的真实偶像。 她相信，她有这个能力。 “总裁夫人，如果能够按照您想的这么发展当然是最好，但如果失败了该怎么办？” “宣布代言还有多久？” “不到一个月了。” “我只需要一个礼拜，如果一个礼拜我做不到，你们再决定赔钱还是继续用他，不也一样吗？一个礼拜的时间里，你们大可以继续去找像肖雪那样的替代品。”沈意晚话虽如此，但却骄傲的笑了。 她好像有绝对的把握能解决这件事。 程氏集团的人沉默半响，最后对她点了一下头：“如果董事长同意，如果董事长可以说服董事会，那么我们市场部这边认为，拖延一周而已，无伤大雅。” 沈意晚暂时松了口气，现在，她只要说服程寒川就好了。 不过有一说一，若是在今天以前，她对说服程寒川可能没什么信心，但是，他昨天把她吃干抹净了，还说要她履行夫妻义务什么的…… 她大可以豁出自己这张脸，用身体说服他。 反正。 身体也算是聪明女人的一个武器。 她不屑、不想用，不代表她做不到破釜沉舟。 “会议视频先到这里，你先与段轩接触。”程寒川向对方发布任务。 “是。” 结束会议。 程寒川将电脑合上，从轮椅上站起，他长指落在她下巴上，向上一挑：“七百二十万，你确定能拿的回来？” “能。” “一周内，也能解决柏以箫的事？” “也能。” “你该知道做不到的后果。” 沈意晚沉默半响，最后对他一笑：“程寒川我知道你在在乎我爸不知所踪的十个亿，毕竟那笔钱到现在，就算是变成黄金也有超百亿的价值。” “所以？” “如果我失败了，那笔钱，我亲手送上。” 她直接把这件事拉到百亿的高度，这让程寒川不得不怀疑她的动机。 他落于她下巴上的指尖力道更甚：“你跟柏以箫什么关系？” “我人生最灰暗的时候，是靠他跟陈东阳度过的，我不追星，也不喜欢他，但我不能否认他们带给我的感动，所以能帮，我要帮。”她十分真诚的看着他。 程寒川猛得缩回了手。 甚至向后倒退了一步。 他突然想起来，他第一次对她有异样感觉时，她就是如此眼神。 斩金截铁的告诉他，她一定可以。 事实上。 她还真的可以。 陪他过了艰难的生死追逐，为他与公司做了不少努力。 就算赔光了，也就三个亿，就当是给他的小妻子练练手，也未尝不可。 “可以，钱我给你，程氏的名头我也给你，但是要记住你说的话。” “你还给我钱？”沈意晚眼前一亮。 “不然？你真以为七百二十万可以解决柏以箫的事？” 如果七百二十万就可以解决，他的程氏何必不自己上手，需要她来掌权解决事端？ 说白了。 钱要花精力要花，还要找专业的公关团队，而这种事普通的公关团队还不一定会接。 费时费力还不一定能把柏以箫救回来，而且就算救回来了，柏以箫也是为他身后的公司服务，所以，对程氏来说并不划算，他们完全可以用这个时间，把三亿赚回来。 但如果这事只由沈意晚一个人出面，并且还解决了，就算是要花三个亿，那也是值的。 反正横竖是要花钱。 “其实比你想象中的还便宜。”沈意晚得意的笑了下，“我就不给你剧透了，到时候看我的表演吧，程总，别忘记我之前帮你对付楚钧霖时候的表现。” 有意思。 程寒川伸手扣住她的手臂：“在这之前，执行一下夫妻义务。” “有好处吗？” 程寒川对她这话不喜，但还是耐着性子反问：“想要什么？” “听你说一句，沈意晚真好看。” 程寒川直接俯身吻住了她。 无论她是故意对他使用套路，还是她就是这么一个古灵精怪的人，对他而言，这一刻，无论花多少钱，都值得。 他愿意为她花钱。 只要她保持此时此刻。 …… 沈意晚又被程寒川折腾了一晚，但这一晚没之前累，她的身体已经逐渐习惯了程寒川。 甚至还有点……爽。 沈意晚想着程寒川靠在她耳侧，非常不愿意，但又很磁性性感的一句：你好看。 脸直发烫。 她拍了拍脸颊。 今天船要靠岸了，这也代表着她要跟程寒川一起回城中了。 程寒川这个时间正在跟绝宗等人叙最后旧的，这四个人看似关系很好，但其实四散在世界各地。 江慕白在欧洲那边，绝宗在每周，顾彻虽然也在亚洲，但他的公司在霓虹，因此顾彻基本都在霓虹，很少回国。 沈意晚并没有去打扰他们，她跟雪玥和苏沐不一样，她不属于听起来很高大上的圈子，也没必要去讨好程寒川的其他朋友。 她只属于程寒川，只要讨好他，就够了。 第102章 可是乐不思蜀 沈意晚坐在床上拿着手机，屏幕上是各种有关乔弈秋的资料，都是江清榆发来的，他甚至还调查到，这个乔弈秋有非常多的女朋友，而这些女朋友里，有几个他非常喜欢。 乔依依也知道这些事，因此先沈意晚一步，已经去找这些女人谈判，表示可以给她们钱，只要她们配合对付乔弈秋。 这些女人本以为乔弈秋只有自己一个，自己以后是可以当少奶奶进入豪门的，但被乔家的人一找，就知道这美梦已经破碎了，大家聚集在一起，除了吐槽乔弈秋之外，就是希望他一无所有。 这种渣男，就该一无所有。 沈意晚看着不断发来的资料目瞪口呆：“你们两个真的是……太棒了。” “计划都是依依想的，我只是提供一些技术支持而已。”江清榆轻笑道，“她真的是个很出色的女孩。” “别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 “我没有心情谈恋爱的。”江清榆打字后一顿，朝那侧的乔依依看了一眼，“她所谓的喜欢，也只是因为我这张脸看起来和其他人不大一样，我很清楚这一点。” 沈意晚并没有再回答他，她决定四处走走，来这里快一周了，她都没有好好逛过设施。 沈意晚先是到了温泉池泡了个温泉，然后到甲板上吹风吃烧烤，听众人说负一楼有酒吧，她就下楼去了。 酒吧里有很多设施。 沈意晚走到靶子前拿起飞镖，对准准心投掷。 “你要知道，靶跟靶心的每一次分离，都是为了下一次相遇，这一次我跟你分开，是为了下一次跟你相遇。” 嗖嗖嗖—— 沈意晚抬手不断将飞镖往准心投掷。 她速度很快，准确率又很高，所有的飞镖都落在一个点上，周围的人纷纷发出感叹。 周围本来有几个男人，是带着女朋友来玩的，都是为了在自己女人面前展露自己英武的一面，然而，现在却被沈意晚压了一头当然就不乐意。 其中一个带着女朋友来到沈意晚面前，很傲气的开口：“喂，小妹妹，比试一把呗。” “不比。”沈意晚继续拿起飞镖往把心上怼，“我对欺负人没有兴趣。” 她这话一点都不假。 楚钧霖玩飞镖是专业级别的，曾经身为他‘唯一’的女朋友，她飞镖技术当然不会差，再加上无论是她还是楚钧霖，都非常喜欢射击。 准确率也好，手腕的角度也好，她闭着眼都可以中。 “这谁欺负谁还不一定，玩一把呗。”男人说着就要上手拿沈意晚手里的镖。 沈意晚突然闭上眼，在男人的手还没碰到她的时候，食指与中指夹着一个飞镖，中指与无名指夹着一个飞镖，小拇指和无名指夹着一个飞镖。 三个飞镖同时向靶心袭去。 三镖一点，还是闭眼。 周围鸦雀无声。 “还要比吗？”沈意晚放下剩下的飞镖，冷冷看向身侧的男人。 “当然要。” 说话的并不是男人。 沈意晚朝声源看去，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中年男子缓缓走来，他眼睛上有一道非常明显的疤痕，缓步走来，气势袭面，整个人带着非常浓的杀气。 沈意晚眯眼。 “舅舅。”之前还趾高气扬的男人，在面对中年男子的时候变得低眉顺眼。 “这位小友，能够做到三指齐发的人，据我所知不出三个人，而这三个人其中两人死了，还有一个人只有一个徒弟，请问，你这一招是从哪学的？” 中年男子根本没有理会男人，而是直接来到沈意晚面前。 沈意晚刚想回答，人群中又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她就被一个人拉到身后。 是程寒川。 他虽坐在轮椅上，但手臂的力量却很强大，一下就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沈意晚吃惊的看着他：“程寒川？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你扔出第一个飞镖之前，我们就已经在这了，不过看你非常厉害就没打扰你。”绝宗嬉皮笑脸的来到她身边，“雪玥，去，把场子清了。” “好。” 雪玥带着江慕白和苏沐清场。 短时间内，大厅里的陌生人只剩下中年男子和男人与他的女伴。 “原来是程队。”中年男子意味深长的一笑，“程队的射击技术并不好，这女伴的控靶技术，恐怕不是出自程队之手吧。” “她是我的妻子。” 程寒川说着缓缓站起身。 此刻，周围已经没有其他陌生人。 沈意晚下意识抓紧了衣角，心中涌出酸涩的感觉，他又站起来了，又是为了她。 中年男子惊讶，那只被疤痕划过原本眯着的眼瞬间瞪大，他死死盯着程寒川的双腿：“没想到当年那场意外并没有夺取你的腿部能力，我还以为……” “怕了？”程寒川冷笑，“传闻中的‘冷神’也会怕？” “我已经老了，现在的世界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当年你要是没有出事，如今地位应该比我高吧。” “当时你也并没有留下我，冷家的家训莫不是两面三刀？” 沈意晚听得一头雾水，侧头向身边的绝宗：“那个，绝宗，这个冷神是谁啊？” “他叫冷纪，是部队的人。”绝宗小声为她科普，“当年冷家有机会把寒保在部队里，但是冷家没有出面，寒只能带着受伤的双腿离开部队，所以，他对冷家有恨也正常。” “冷家为什么不保他啊？” “寒走了，冷家的人才能顶上去，算是牺牲品吧。” 沈意晚了然。 冷家牺牲程寒川是对的，那么程寒川恨冷家也是对的，这两件事并不冲突。 冷纪混浊的眸转了圈，皮笑肉不笑：“程队的一张嘴到现在也是不饶人。” “多亏冷家，我才有现在的成绩。” “……”冷纪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如果说在部队里的程寒川是个连上面都害怕的‘战神’角色，那么到商业里的他，就是沉稳无波的汪洋死海，再也没人抓得住他的弱点。 好似他天生就该是个商人。 别说是冷家，就算是再功高盖主的人，在程寒川面前也无法全身而退。 一来是任何部队都离不开经济，这军需可是一笔大支出。 二来是程寒川当年在部队个人英雄色彩很浓，因此就算他离开部队，也有一大堆的人甘愿拜倒在他的个人魅力之下。 惹不得，但不见得就要吃瘪。 冷纪沉下脸：“程队，可是乐不思蜀？” 第103章 万事俱备 程寒川单手插袋，一手随意垂在身侧，目光却落在之前沈意晚玩的飞镖上。 “玩一把？” “跟你？我可没兴趣。”冷纪眯眸。 他刚问程寒川是否乐不思蜀，他却要跟自己玩飞镖？这算什么意思？ 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人在曹营心在汉？ 沈意晚正想说她可以代替程寒川，毕竟刚才冷纪说程寒川这方面似乎不是很强，如果是冷纪跟程寒川比的话，程寒川赢的可能性似乎不大。 “跟我。”程寒川自顾自拿起一个飞镖。 他随手一甩。 冷纪冷笑一声：“你这扔的也太不专业了，靶心上已经有那么多飞镖，你还扔一点，这怎么可能……” ‘中’字还未从冷纪的口中说出，程寒川的飞镖就已经狠狠怼上沈意晚的飞镖群，以一个支点为中心，周围的飞镖在瞬间四散开，掉落一地的同时，程寒川的飞镖稳稳落在靶心。 这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谈不上是神射手，但能够做到这样，就算是远距离他也未必不能命中。 所以说，程寒川的飞镖技术不好？天大笑话。 沈意晚吃惊：“这个力道……” “你知道为什么寒这方面的技术不好吗？”绝宗抱起手臂，打算开始看好戏。 “为什么？”她好奇的问。 “寒手腕的力道比一般人更大，他手部的肌肉要比其他地方的肌肉跟发达，你没感觉到吗？” 她应该感觉吗？不对，她怎么会感觉到这种东西！ 沈意晚对上绝宗暧昧的眼神，只想挖个洞把自己直接埋起来。 绝宗大笑：“行了，不逗你了，好不容易有个弟妹，我可希望下个四年能见到你呢，就这么说吧，如果说像你这样玩飞镖的一双手是手术刀的话，那么，寒的手就是不折不可的炮台。” “呃。” “越近越无法命中，只能用蛮力在一瞬间朝瞄准的地方狠狠一击。” “那他为什么还要提议跟冷纪玩这个？” “你看就知道了。” 冷纪在程寒川秀了一手之后，已经站到靶子对面拿起飞镖了，由于靶子上已经有程寒川的飞镖，因此，是冷纪先手，他随手一掷就打到中心点，和程寒川的飞镖并肩。 程寒川并没有瞄准靶心，他掷飞镖的手法与之前一样，在飞镖入靶的一霎那间，他与冷纪的飞镖都掉在地上。 冷纪咬牙：“程队，你这一手过于恶心！” “继续。” 冷纪沉住气，加大投掷的力气，力气越大，飞镖陷入越深，也就越稳。 轮到程寒川，他依旧没有改变动作，依旧是两个飞镖一起掉落。 来回间冷纪用的力气越来越大，终于，偏了。 程寒川还是最初的动作和力道，飞镖像是划破空气一般，在空中发出‘嗖——’的一声，尖头部分狠狠落进靶心正中央，满分。 “nice！”绝宗跳起来，“以后谁再说你飞镖不行，你就拿镖戳爆他的头。” 程寒川并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看向沈意晚。 沈意晚眨了眨眼。 “你的飞镖，谁教的？” “楚钧霖。”她乖乖回答。 “走吧。” 程寒川坐回轮椅上，沈意晚立刻走去将轮椅推开，带着他往房间的方向去，毕竟马上要下船了，所以还有很多事要做，像是整理行李之类的。 绝宗朝冷纪抛了个媚眼：“下次就不给你邀请函了哦，你跟寒的事到今天为止两清了，我希望他腿好了的事你别往外说，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 “舅舅……”男人唤身前的人。 “上船之前我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惹程寒川，不要惹程寒川！”冷纪转过身，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你知不知道你的前程全毁了！” “我们手上不是有他的把柄吗？他那双腿他……” “蠢！他能在我面前暴露这件事，你以为他会没考虑到吗？他根本就无所谓！” “为什么无所谓？他要是无所谓怎么可能瞒这么久？舅舅，我根本没跟那女人说什么，我……” “别说了，今天晚上你就去国外避避风头，等程寒川的注意力不在你这里再说。” “这……” 冷纪沉着脸思索。 这程寒川在他面前暴露腿已好的事实，究竟是为了什么？ 以及，他最后让那女人爆出来的楚钧霖有是什么角色？ 这深不见底的水是入，还是不入？ …… 回到房间。 沈意晚一直在整理行李，她来的衣服和行李本来刚好能把箱子装满，但现在多了绝宗江慕白和顾彻给她的礼物，箱子已是装不下了，只能忍痛割舍部分衣服。 毕竟那些衣服加起来都抵不过一撮玉屑。 坐上回程的车。 沈意晚还感觉自己在做梦，眼看着船渐渐远去，她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又一幕的经过。 短短几天，却好像过了几个月似得。 “我不准备去公司。” 程寒川突然开口。 沈意晚回神望向身边的他：“那是要回家吗？” “嗯。”他顿了顿，“不回程家。” 也是。 他在程家不自在。 沈意晚将程寒川送回他的别墅，她本还有事要做，但因为他在家里，所以她也就不去了，只是隔着电脑跟乔依依交代了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 “乔弈秋的事怎么样了？”程寒川问。 “我准备的差不多了，最近拿到钱应该不困难。”沈意晚答。 “嗯。” 程寒川应完就继续看他手上的文件了。 好奇怪。 他这么关心公务，为什么不去公司？ 沈意晚想问，却又觉得没必要，毕竟是他的事，她过问太多不好。 晚上，乔依依发来消息，说是把那些女人都聚集到一起了，沈意晚本该亲自去，但她瞥了一眼坐在茶几前的程寒川，最终决定不去了。 “那，我录好了视频发给你？”乔依依问。 “可以。” “你应该亲自过来感受一下她们的怨气，她们每一个人居然都认为自己是乔弈秋的真爱，我真好奇，这男人到底给她们灌了什么迷魂药。” 沈意晚冷笑一声：“他可聪明了。” 乔依依并不觉得乔弈秋聪明，就照片来看，这个乔弈秋就笨的要死。 很快。 乔依依将视频拍来，是所有女孩坐在一起控诉乔弈秋的，时常有一个多小时。 看起来非常真，不像剪辑的，而且每个人也都说了恨乔弈秋的点。 挺好。 沈意晚将视频保存，眸中闪烁着势在必得。 现在万事俱备，她只要去见乔弈秋就可以了。 第104章 溺水者的浮木 乔弈秋凑过头，看完视频后他大笑：“这能说明什么呢？这什么都不……” “你想清楚了，你现在走的这一条路线，所依赖的是在外的知名度，换言之，他人知道你是乔家的公子哥，知道你没有花边新闻，知道你比较好控制，因此，对乔家虎视眈眈又有女儿的家庭，就会想把孩子交给你。”沈意晚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指，她张开五指，放在阳光下，细细打量着。 她根本就没看乔弈秋，但却非常确定，此时的乔弈秋一定非常不好过。 “我不在乎。”乔弈秋依旧嘴硬，“我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人而已。” “你要是真的混吃等死，为什么还要拿这七百二十万？说白了，你是有野心，但是你又是个废物，没有足够的能力支撑你的野心。”沈意晚冷笑。 “你说谁是废物！”乔弈秋立刻就怒了。 “我懒得跟你废话太多，你现在要么把钱交出来，我们两清，要么你就等着我把这些视频放到网上去，到时候整个城中所有的人都知道，你不过是个花花公子，混吃等死的表象也是装出来的。” 乔弈秋是真没想到沈意晚这么不讲道理。 他准备好的话术面对她完全没用，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没用？ 乔弈秋不死心的挣扎：“那钱拿来我去买房了，只剩下三百万，就算要给也只能给你三百万，不然你可以让程氏的法务部告我，再说，你们闹的沸沸扬扬，对你们也没有好处。” “你在闹什么呢？”沈意晚故作错愕，“居然会以为这事跟程氏集团有关？我不是说了吗，你把钱给我，我们就两清了，否则，我就以我自己的能力，让你在这个圈里彻底混不下去。” “与程氏集团无关，你为什么要来？” “你还不明白吗？程氏集团对你的钱没兴趣，但是，我有。”沈意晚露出人畜无害的笑意，“于情于理，我都有资格来要这一笔钱。” 乔弈秋这时才明白，为什么今天只有沈意晚一个人来。 当天，他根本就没把这个程夫人放在眼里，在他看来她不过就是沈家那糟粕老头的废物女儿而已，顶多是仗着有程寒川在身边所以狐假虎威。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女人居然如此有手段。 “我刚才说的话没骗你，我只有三百万，剩下的……我给你利息，打个欠条！”乔弈秋咬牙切齿。 “好。” 沈意晚笑眯眯。 能拿到欠条是最好的。 她补充道：“记得要写是个人的，然后我们去公证处公证一下。” 乔弈秋只能吃哑巴亏。 这事本来就是他不占理，也是他看准了程氏集团不会因为七百二十万跟乔家撕破脸，然而，事实上，程氏集团的确不会跟乔家撕破脸，可有了沈意晚出现就不一样了。 乔家将乔怡然送到程寒川身边，本就得罪了沈意晚，现在沈意晚过来要这笔钱叫什么？ 叫天经地义。 拿到钱的沈意晚是一秒都不想跟乔弈秋多待。 她连连来到王初筝的别墅，分了一百万给乔依依和江清榆，顺便告诉了江清榆程寒川有意让他做秘书的事。 江清榆沉默半响，只道：“等我的整容手术做完，我就可以过去。” “我也是这个意思，你一直在我这里，除了帮我做点打杂的事，完全得不到关键消息，但是到他身边去就不一样了。” “我不会忘记你才是我的雇主。” “认我认他都无所谓，只要我需要你的时候，你还在，就足够了。” 江清榆认真点头。 沈意晚这才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我现在要你帮我一个忙，要这个叫罗黑互娱的公司，所有有确定证据的黑料。” “这个简单。” 一个公司的黑料还不好找？ 这种大公司，哪个屁股能干净得了？ 不出十分钟江清榆就找了一百多条，沈意晚在一旁筛检，总结了差不多二十条之后，她舒展了身形：“现在你根据这二十条深挖，只要是这个公司的黑料，我都要。” “他们家艺人的需要吗？” “不需要，就要公司的。” “好。” 江清榆这边展开工作，沈意晚开始收拾文件，下一站，就是要去找柏以箫了。 有程寒川妻子的这个头衔在，她想要找一个明星还是非常简单的，就算是顶流，在绝对的资本面前，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见面地点被安排在酒店。 是沈意晚选的，主要是这家酒店有一个非常好看的空中花园，里面有一家咖啡厅卖的蛋糕特别好吃，她想吃很久。 沈意晚正吃着蛋糕喝着汽水，一个穿着休闲服的男人由远及近。 他很瘦。 可以说是瘦到骨瘦如柴的地步。 娱乐圈的很多明星其实都非常可怜，为了上镜好看，好几天甚至好几个月都吃不了东西。 柏以箫是好看的。 美颜深邃，嘴唇小巧，鼻也很挺，不管是近还是远都像是从油画里走出来的少年。 “程夫人。” 他开口，声音疲惫。 “我有办法救你出苦海，但是需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沈意晚开门见山。 柏以箫垂着眸，站在她面前像是一个小学生，他咬着苍白的唇，几番纠结之下，开始脱衣服。 沈意晚是真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她伸手摁住他的长指：“别闹。” “除了这个，我还能有什么值得你提条件的呢？”柏以箫深邃的眼望向她，满眼的苦涩，丝毫没有往日顶流的光彩，“其实许多资本都找了我，但是我都拒绝了，我知道，我几乎没有翻身的可能，这背后有人在对付我。” “肖雪。”沈意晚直接给了他答案。 柏以箫错愕的怔住，半响后，他自嘲笑道：“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帮我？肖雪的长相更符合现在的审美，而且身后还有大资本，你们完全可以合作让我消失。” “你之前是段轩的艺人吧。” 柏以箫不知话题怎么就跳到这了，但还是礼貌的回应：“是的。” “我要你做第二个段轩，这就是我的要求。”沈意晚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我要你成为资本本身呃，而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牺牲品。” 柏以箫一生都无法忘记这个黄昏。 余晖落在面前女人的发梢上，令她看起来犹如神般。 从她红唇间说出的话，不是计划不是命令，而是绝对执行。 柏以箫不顾沈意晚的阻止，继续解开衣服的扣子。 “我无以为报，只有这样……” 他是个没安全感的人，只有这样，唯有这样。 才能抓住溺水者的浮木。 第105章 恶心的程冬宇 沈意晚摁不住他的手，只能背过身去：“我不需要你出卖身体，更不需要你委曲求全，我知道这个圈子的水很深，你也肯定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但我……” “我是第一次。”柏以箫的声音都在颤抖，“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做。” “不管是第一次还是第几次，从今以后你都不需要这么做，只要你接受我的帮助，我就可以帮助你走到这个行业暂时的巅峰。” “仅仅只要我当第二个段轩吗？” “我还要你磨练演技，要你会跳舞会唱歌，要你有碾压一众流量的能力，哪怕只是暂时的，你明白吗？” 柏以箫从一开始的迷茫到现在瞬间清醒，他一下领悟了沈意晚来这的这种目的。 她不是跟那些人一样看重他的流量和脸还有身体，她是真的要捧他。 “为什么是我？” “你跟陈东阳的关系如何？”沈意晚又一次岔开他问的问题。 “我不知道他怎么想，但是我跟他的关系非常不错，他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当然，并不是网上说的断背山关系，我不喜欢男人。”柏以箫答。 “那就好。” 沈意晚将名片留给柏以箫：“时机成熟的时候打给我，我会给你发到社交软件上的软文，至于什么时候时机成熟……关注热搜你会知道的。”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我知道是肖雪害你的，也知道肖雪以后会害陈东阳，我对这个圈子不了解也不在乎，只要你们两个好好的就可以了。”沈意晚说完拿起包离开了。 柏以箫还感觉像是做梦，他愣神望着名片良久，眼泪突然夺眶而出。 “以箫你没事吧？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沈意晚一走，经纪人立刻冲了进来，见他身上的衣服凌乱着，表情负责。 “小鱼，我一直讨厌潜规则，可是到今天我才发现，我是多么想被一个人捧在手心里。” “别傻了，她是程寒川的老婆。” “……是吗？” 柏以箫低着头轻笑。 本来死气沉沉的眸子此时充满光亮。 他轻轻拨弄垂在额前的发丝，声音轻柔悠远：“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给我的东西我会牢记一辈子，我本来都已经打算放弃底线，是她握住了我脱衣服的手，这恩情早已超越其他情感。” “以箫你别犯傻啊，她可是……” “现在，我只要当她的棋子就好。” 柏以箫揉了揉发酸的眼眶。 在这个圈子里扮演阴柔的角色久了，他竟会动不动就流泪，还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 “以箫……” “我会找到机会报答她的。” 柏以箫坚决的说。 …… 沈意晚来到程氏查资料，刚踏进会议室就看到了一个不想看到的人，她本想错开，谁知，对方竟然直接朝她走来。 她皱眉，会议室很大但进入会议室的长廊并不宽，她大概是躲不开了。 “亲爱的大嫂，你没跟我大哥一起来啊。” 穿着酒红色西装，竖着背头，脸上画着淡淡一层男士裸装的程冬宇站停在她面前，他话语间嬉皮笑脸 沈意晚厌恶的拍开他的手：“恶不恶心？” “看来三年的牢狱之灾还没让你学乖，我要是恶心，我 嗯…… “你这嚣张的态度还真是恬不知耻到下贱。”沈意晚说罢抬手摁住他的肩膀往后退，“你最好是乖乖让开，否则，我会让你的头第二次开花！” 这女人的性子怎么变得这么烈？ 程冬宇勾唇，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大嫂，你能拿我怎么样？” “找死。” 沈意晚反手着自己的包就朝程冬宇头上去。 她这包看起来平平无奇，但里面放着两个充电宝，用力一挥的力道可想而知！ 程冬宇吃痛到脸色都变青，他咬牙切齿怒视着面前女人：“这是你逼我的！” 沈意晚自然不会站着被他欺负，地方小归小，但是她足够灵活，任凭程冬宇的手不断朝她身体而来，她依旧冷静理智的躲着。 然而，沈意晚还是低估了一个大男人，不管不顾发起疯来的力道。 她被程冬宇掐住脖子，狠狠抵到了墙壁上，背脊发出‘咔嚓——’的微响，她紧咬着唇，忍耐着疼痛。 “再狂？不是狂的很吗？”程冬宇眸中血色渐浓。 这人根本没脑子！ 沈意晚对眼下这情况只有后悔。 对，就是后悔。 她后悔用对常人的方式激怒眼前这个疯子。 “程寒川才不会像你这么恶心。”她想抽回脚，却因身体失去平衡而动弹不得。 “哈哈哈……”程冬宇抬眸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等你了解他了，你就会发现他比你想象中的恶心一千倍一万倍，你以为为什么所有人都怕他？”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 “你不需要相信我，时间会向你证明一切，不过，现在你是我的。” 他擒住她的一只腿和一只手，压在她的身上。 沈意晚咬着牙反抗，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程冬宇离她越来越近。 沈意晚逐渐绝望，她无法撼动程冬宇的力道，越是清醒，心中的悲凉越是无限放大。 难道无论如何，她都逃不过程冬宇的魔爪了吗？ “好了，现在让我来好好满足你吧，大嫂。” 忽得，‘砰——’的一声巨响，这声音大到刺痛沈意晚耳膜，她下意识抬头看去。 林洛就站在门前，她吃惊的指着她与程冬宇。 “寒，我就说他们在这里。” 沈意晚眼眶瞬间弥出一片水雾。 她张唇。 却发不出一个音。 第106章 林洛与程冬宇的计划 程冬宇听到林洛的声音像是被人当头一棒，他刚才被沈意晚激怒，完全忘了和林洛的计划，他怒骂一声，本想着要把这事直接进行到底，反正爽一爽过了，就算程寒川事后对他做些什么，也只是无能狂怒罢了。 然而。 程冬宇还没来得及动作，手臂就被人扣住，往后狠狠一扯，他还来不及看清楚来人，对方就已经用一套标准的背摔将他摔在地上。 在程寒川身边，有这种背摔功力的人只有莫浔一个。 程冬宇躺在地上，放声大笑：“莫浔，你还真是一条狗，程寒川让你咬谁你就咬谁吗？你以为这样林洛就会跟你这条狗在一起吗？别开玩笑了，她早就是我的人了。” “你在胡说什么！”林洛面色铁青。 “怎么，你该不会是以为那一晚，我没有录像吧？”程冬宇躺在地上继续笑着，只是眼神却始终死盯着沈意晚，“就是可惜，最想要的猎物还是没能得手，哈哈哈……程寒川，你让我猜猜看，你会怎么对我？” “清场。” 程寒川冷冷落下二字，操作轮椅到沈意晚面前。 她靠在角落里，惊魂未定的发着呆，眼角挂着眼泪，失去了往日傲气的模样。 他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向上：“坐上来。” “……”她只是呆呆的望着他，想哭哭不出来，想崩溃崩溃不出来，像是木偶人，已经失去与这个世界的联系。 “或者，你想让我站起来抱你？” 沈意晚听着心中一惊，一下子就窜到他怀里坐在他腿上。 这里这么多人，他要是真的站起来抱她，肯定是不好收场的。 程寒川垂眸望着主动投怀送抱的小人，长指落在她白皙圆润如牛奶果冻般吹弹可破的肩头，那儿有不少细小的伤口，每一个细微的创口上都残留着程冬宇的唾液。 他眸色一冷，眸底杀意四起：“疼不疼？” 沈意晚摇了摇头。 “莫浔。” “……老大。”莫浔脸色铁青的转过身朝着程寒川，他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甚至都不敢呼吸。 “之前是你我理念不合，这一次，你该给我个交代。” “我愿意交出手上全部的股份，给少夫人。”莫浔咬牙切齿道。 “仅此而已？” “老大……” 这是沈意晚第一次听莫浔叫程寒川老大。 事实上，她是听白梦提到过，据说是之前程寒川在大学里非常厉害，有不少人都管他叫老大，虽然他不收小弟，但是挡不住那些人过于热情，因此白梦和莫浔也都是管程寒川叫老大的。 后来程寒川突然失联了一阵子，再回来的时候，就不允许任何人管他叫老大了，因此他们才管他叫寒和老寒。 白梦对程寒川消失的那段日子耿耿于怀，沈意晚没继续吻下去，但结合莫言的说法，程寒川消失的那段时间应该是去部队了。 而不对里机率森严，老大这种称呼的确不能乱叫。 只是。 这个时候，莫浔管程寒川叫老大…… 沈意晚将头埋入程寒川的怀里，她不想思考了，她好累。 “把林洛解决掉。” 程寒川操作轮椅往外走，直到背对所有人，才再次开口：“这种小把戏，太弱智了。” 沈意晚莫名放下心来，听着他的心跳声竟有些困了。 莫浔转过身，看着程寒川离去的背影只得狠狠咬牙，他无法去责怪林洛的做法，只能将怒气全部撒在程冬宇的身上，他用力揣着程冬宇：“林洛也是你能碰的？” “哈哈哈……” 程冬宇丝毫不在意，任他踢着，反而笑得更厉害了。 无所谓。 被程寒川那种人抓到试图跟他老婆发生关系，他根本就没其他活路好走。 但是那又怎么样？ 至少他给了那嚣张的女人教训！ 只是可惜，没能好好品尝她的滋味。 …… 一个小时后，程氏集团，莫浔的办公室内。 林洛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根本不敢抬头，整个办公室气压低到可怕，她连呼吸都费劲。 莫浔就站在落地窗旁，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极力克制着自己快崩溃的情绪。 “你到底是怎么想出来，在程氏找程冬宇对林沫沫下手的？” 莫浔声音又冷又沙哑，明明是逼问，可语气更多是柔和与无奈。 “我什么都没做，只是跟程冬宇确定把程寒川带到会议室的时间而已，我……” “你还是觉得你没做错吗？” “……”林洛不语。 “我来帮你回忆你跟程冬宇的合作，知道沈意晚出狱之后你就开始准备回国，你说你一回国就来到程氏找我跟程寒川其实不对，根据我的调查你早在半个月之前就回来了，而这半个月你一直都在接近程冬宇，他所谓的那一晚也正是接触时你们互生情愫发生了关系吧。”莫浔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林洛。 林洛依旧沉默，不为自己做任何的辩解。 “你没想到的是我虽然告诉了你程寒川的行程，但是他被追杀时你无法精准找到他，更加没办法在第一时间救他，你的计划反而让他跟沈意晚更加亲近。” “你开始着急了，先是算计了我跟白梦，随后加快了和程冬宇的计划，你们打算让程寒川亲眼看着他的妻子被他的弟弟给……”莫浔实在不想说出那两个字。 他闭上眼，苦笑着摇头。 “所有人都在劝我，但我还是一意孤行的选择相信你，现在，你要怎么跟我解释，你跟程冬宇的事？” “莫浔，不是你说的那样，回国之后是程冬宇先找到我，然后把我给……”林洛说着小声哭起来，“我本来不想告诉任何人的，我是一个有夫之妇，发生那种事，我怎么有脸跟你们说？” “所以你就和他策划害沈意晚？” “我没有，我知道他们在这里是因为我刚才上洗手间，听见他们说沈意晚来到公司往会议室去了，而程冬宇刚好结束会议……” 莫浔笑。 这个解释天衣无缝到可以得小学期末考满分。 他是多么想相信她，可是，铁砧如山。 “你说的全都没错，但有一个致命的前提，是你跟程冬宇的计划必须是他对沈意晚实施侵害，但是林洛，程冬宇就算是个傻子也应该知道，如果被程寒川抓包他的下场吧。”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们一开始的目的，根本就是做出沈意晚引诱程冬宇的效果，让程寒川认为她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吧。” 莫浔失望至极的叹了口气。 第107章 莫浔被林洛策反 “不是的，我……” “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程冬宇并没有执行计划，但是我负责任的告诉你，早在程寒川来到公司，你来送文件无意间提起沈意晚也来公司的时候，我跟程寒川就已经开始怀疑你的动机。”莫浔一步步来到林洛面前，居高临上的看着她，“我是真的喜欢你，才愿意被你达成傻子在玩弄，你听明白了吗？” 事已至此，林洛也不想隐瞒了，她紧握着拳，猛得抬起头：“是，我就是想让沈意晚也尝尝被人侵犯的滋味，我就是跟程冬宇合作了，那又怎么样？” “你让我对你，很失望。” “失望？莫浔你跟程寒川都说喜欢我，可是我最绝望的时候你们在哪？为什么沈意晚被程冬宇压在身下，就有程寒川来救她，而我就活该被带到国外，做那些人的奴隶！”林洛说着眼眶一下就红了，她脱掉外套，将自己的衬衣扯开。 因她太过用力，衬衣的扣子崩开掉落在地上。 莫浔来不及侧头，就将她的身躯看进眼里，她锁骨以下有不少的伤，两朵白色傲然上的痕迹尤为明显，像是被烟头烫的。 莫浔眸色深了几分：“这是……” “你们以为我被带到国外去是过好日子的吗？这么多年你们有真的关心过我，设身处地的为我考虑过吗？我只不过是想回到寒的身边，拿回本来就属于我的爱情和婚姻而已。”林洛说着越来越哽咽，她将头埋入手心中，身体不断颤抖着，“我到底哪里错了！” 大概，他这辈子无法跨过这个坎，明知道这有可能是她的诡计，莫浔还是心甘情愿的上前将她抱进怀里。 他低声轻柔的哄她：“阿洛你没有错，我知道你没有错，我们离开程寒川，我娶你，好不好？” 林洛哭着哭着，仰起头看他：“我不甘心莫浔，他曾经明明那么爱我，他明明那么喜欢我，他跟沈意晚结婚之后根本就没有跟她在一起多长时间，他根本不爱沈意晚，为什么不能再接受我？” “这几年，发生在他身上很多事，他……” “莫浔，你说实话，他是不是以为，他的双腿是因为我才废的？” 莫浔沉默，良久才点头。 林洛咬着唇，眼泪不断往下流，她抬手胡乱擦拭眼泪。 “我也不想被带到国外啊，莫浔，我也不想的，我也不知道他来找我了，我……” “林洛，他是不可能放弃沈意晚的，沈家有他必须要拿到的东西。” 林洛的哭声戛然而止。 莫浔继续道：“他不过是在利用沈意晚，所以沈意晚不能出意外，也必须站在他那一边，否则，程寒川就会失去国际上的位置，一旦他在离岸公司里处于劣势，我们整个国家的经济就完了。” “离岸公司……” 所谓离岸公司就是一些国际游资组成的，既不存在任何国家，也不属于任何组织，没有任何绝对头目的金融机构，他们凑在一起的目的只有一个——赚钱。 而国际游资就是来自各个国家的投资精英，他们是资本的化身，手握的财富富可敌国。 他们的目标已不是什么国家和家族，而是人类，是地球，是宇宙。 而国内在离岸公司的代表，正是程寒川。 “我们国家发展本来就不如那些国家，手上积累的财富当然也不如他们，想要维持现在的汇率，不让经济崩盘，一是需要强大的外交，二就需要程寒川这样的人在外面做庄。” “这和沈意晚有什么关系？”林洛不解。 “你只需要知道，沈意晚这个人代表的是上百亿的资产，就足够了。” “所以，他才是真正因为钱放弃爱情的那个人……是吗？” 林洛说到最后，声音轻到风一吹就会散。 莫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本想着哄她一下，告诉她程寒川或许会回头，但林洛已经踮起脚尖吻住了他的唇。 莫浔瞪大双瞳，下意识搂住眼前人，才反应过来她在做什么。 “林洛？” “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合作呢？我们把他们拥有的东西抢过来，然后找一个安静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结婚隐居好不好？” 她的唇是那么柔软，声音是那么温柔。 莫浔鬼使神差的点了下头，紧接着，林洛牵引他进入那个他从未进过的世界驰骋。 …… 沈意晚醒来时，发现自己在莫言的手术台上。 莫言戴着眼镜坐在手术台旁，见她醒了对她笑了一下：“我正在帮你处理伤口，稍微等一会，可能有点痛。” 她点了点头：“程寒川呢？” “他去给你买东西吃了，我给你做检测的时候发现你昏迷是因为低血糖，所以推断你早上和中午都没怎么吃东西，他就去买了。”莫言说着顿了顿，“他对你不错的。” “谢谢你。” “是谢我帮你处理伤口，还是谢我帮程寒川说出心里话？” “都挺感谢的，还有白梦的事，也没好好谢过你。” 莫言帮她缠上纱布，起身摘掉眼镜，俯身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我就是为了你们而活着的，如果有兴趣我跟你说说我的故事，你就会知道，有程寒川在身边，看他健健康康幸福着就是我活着的意义了。” “你们……”沈意晚眨了眨眼，“是不是我耽误了你们？” “哈哈哈，沈小姐，你可太有意思了。” 莫言扶她起来：“来，先试试看能不能走动，如果还是觉得头晕，我带你去房间里休息一会。” 沈意晚走了两步，觉得没大碍就谢绝了：“不用麻烦了，我不觉得难受，只是很好奇，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故事啊？” “我跟寒一样都是被人抛弃的，不过，我的那个她加入了国际救助组织，一直在多个国家做手术，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我怕她回来的时候找不到我，就一直在这个房子里不动了。”莫言笑着回答。 这笑。 是感谢她聆听，也是无奈的苦笑。 “那你比程寒川幸福多了，至少你喜欢的人是个盖世英雄。” 莫言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十分意外的愣在那，好久以后，他才感叹道：“程寒川真是会挑老婆。” “他是没得挑。”沈意晚打趣道。 “他还会没得挑吗？” 沈意晚神秘一笑，并没有接话，就在这时，两人面前的门被人推开。 站在门外的程寒川眯起双眸，落在她与莫言完全相交的手臂上。 第108章 不想掩饰的野心 莫言知道程寒川的脾气，他立刻将手收回：“她低血糖，我怕她走路不稳，所以才伸手扶了一下，寒你不要多想。” 沈意晚点头：“而且莫言还跟我说了他的情史，他喜欢的那个人很优秀，我还挺想见见的，但是很可惜，她人在国外救助病人。” 程寒川冷着脸来到两人面前，伸手扣住沈意晚的手腕，强行带着她到餐厅里用餐。 莫言对此只能无奈叹气，拖着步子跟在两人身后来到餐厅，程寒川买了许多东西回来，摆满了桌子，沈意晚被迫坐在桌前吃饭，莫言刚想入座，却听程寒川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这些，全吃完。” 莫言：…… 且不说沈意晚是一个瘦弱的小女子，就算是让大胃王来吃这些东西，恐怕都要吐个四五回，也不一定能把这些东西全吃完。 沈意晚瞪大双眼，显然是没想到程寒川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她指了指桌子上的东西又指了指自己，程寒川面无表情的颔首，大有一副‘你吃不完的后果自己想’的意思，莫言这这时才拉开椅子坐下：“我也饿了，可以吃一点吗？寒。” “你确定饿了？”程寒川的视线从头到尾的扫视他。 “……寒，你们来之前我本来打算去吃晚饭的。”莫言无奈的摊手。 “那就吃。” 有程寒川‘盯’着用餐，沈意晚和莫言根本就没交流，自顾自的用餐，过了大概五六分钟，沈意晚放下了手：“我吃不下了。” 程寒川没说话，沈意晚看了看桌子上的东西，只觉得那是一座需要翻过的险峻大山，她硬着头皮再次开口：“我真的一点都吃不下了。” 莫言看她胃部的确有微微隆起的状态，而且人已经慢慢往后仰了，这说明她的大脑已经进入缺氧的状态，所有血液都往肚子里流去消化了，这再吃相爱去，恐怕就要吐了。 莫言想提醒程寒川说再吃的话，沈意晚的身体肯定吃不消。 却听，程寒川淡淡启唇：“去休息吧，莫言把钥匙给她。” “好。”莫言从口袋里摸出钥匙交给沈意晚，“这个钥匙是在三楼往左第三间的，如果不清楚的话可以一个个门试过去，只能开一个。” “谢谢。”沈意晚接过上楼，走到一半的时候她才突然想起来。 今天是要住在莫言这里了吗？ 怎么莫名其妙就给了她一把房间的钥匙？、 楼下，程寒川拿起银质刀叉，往身前放了一张黑色餐布，悠然自得的抬起骨节分明的白皙手腕开始用餐，他将吃饭这一行为直接演绎成了艺术，一举一动都透着矜贵气息。 莫言的眼神直直落在他的手腕上，感叹道：“第一次见男人的手腕这么好看，沈意晚跟你在一起估计挺自卑的。” 程寒川眼神略带警告：“自卑什么？” “自卑自己不如你白你好看。”莫言直接无视了他的警告，“你应该知道我看女人一向很挑，她不够白。” 她还不够白？ 程寒川脑海中浮现沈意晚身体半跪在落地窗前，望着海浪张唇求饶的样子，那时，光落在她身上，又白又嫩，若不是她之前洗过澡，他都怀疑她是往身上擦了粉底。 所以，他要是比沈意晚还白的话，得多么反人类？ 程寒川抬起头手腕看了一眼，发现自己也不是很白后，扯唇角：“我哪里有她白？” “呃，她哪里比你白我是不知道，但是你很白。” “莫言。” “寒川啊，我跟你朋友当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了吧？你跟我弟相比之下我都选择了你。” 程寒川皱眉，瞬间没了吃东西的想法，他放下刀叉，操作轮椅朝楼上去。 莫言望着他背影长舒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这男人。 可怕。 …… 沈意晚进到房间里先是洗了个澡，她身上的伤口并不严重，莫言包扎都是用的防水纱布，因此洗澡完全没问题。 而且，主要是她讨厌程冬宇的味道和酒精的味道。 前者夹杂着浓郁的奶臭烟草味，后者则是刺鼻。 太难受了。 她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时拿着手机，正在看有关柏以箫的资料，江清榆给的还挺全，至少在她看来，洗白并不困难。 只需要遏止住原公司的通告和买热搜能力，再让柏以箫自主发声就可以了。 走着走着，沈意晚突然一头撞进一个结实的怀中。 她猛得抬起头。 程寒川就站在她面前，他虽精瘦但肌肉并不少，站在那如铜墙铁壁般令人想要依赖，此刻，他脱了上衣，只留下一条黑色西装外裤包裹着结实修长的双腿。 沈意晚眨动眼睛，睫毛忽闪着，过了两三秒才后知后觉的向后退：“我刚才没有注意看路。” “跟你没关系。” “啊？” “是我站在这里。” 沈意晚茫然了两秒，然后恍然大悟，程寒川的意思是，他主动走到这里让她撞的…… 他有病吗？ 她万般无奈：“你是想用胸肌测试我的头够不够铁吗？” “你猜。” “……” 猜个锤子哦。 沈意晚将发丝撩到后耳，走到窗旁沙发坐下：“我要差一点柏以箫的资料，你别吵我。” 程寒川挑眉。 你别吵我。 还真没人敢跟他说这句话。 他走去，在她身侧坐下，直接从她手里抽走手机：“你明明可以让我为你解决，为什么还要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里碰壁？” “依赖你有用吗？”沈意晚反唇相讥，“依赖你的女人不少吧，可是有哪个人真的上位了吗？” “说清楚。” “我是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以你的性格，一个女人倒贴，你第一反应应该是利用而不是直接将人推开，对吧？” 他沉默，算是默认。 他的性格的确如此。 或者该说，资本家的性格都是如此。 有利可图为何不图？ 若是没有利用价值的女人，他才是根本看都不会看一眼，连近他生活圈的资格都没有。 “你腿受伤之后可能找你的人会少，但是，腿没受伤前肯定有很多人，可是，你真正谈的也就林洛，这足以说明，那些人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所以你就断定，只有在我身边敬业，才能留住我？” 沈意晚‘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好奇怪啊，为什么要留住你？我只是想借用你的资本，完成我想做的事。” “嗯？” “完成了原始的资本累积，我是谁，你是谁，还重要吗？” 这句话将沈意晚的野心表现的淋漓尽致，但她并不觉得有问题。 她不想掩饰。 第109章 别怕，我在 “你就这样在我面前暴露想法？”程寒川反倒觉得她这话有假。 “不然呢？为什么要在你面前掩饰我的野心？”沈意晚觉得他怀疑的很好笑，“虽然我承认，留在你身边做金丝雀的确很舒服，可是金丝雀这一辈子都需要人喂，我不想要你喂，我想有我自己的天地。” “你的天地是娱乐圈？” “当然不是，我的天地应该在四方。”沈意晚说着顿了顿，“公司那边有乔依依在盯着，白梦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在你们身边混着，陆遥是走时尚圈的，如果白梦进入娱乐圈立刻就会有时尚圈的资源给手下艺人，这也是我有把握让柏以箫翻身的原因，至少在时尚圈我们的资源无敌。” 一个艺人最在乎的难道是影视资源吗？并不是，那些只不过是走进大众视野而已，真正的厉害，是从大众视野走入高端世界。 而时尚界显然就是最高端最顶尖的存在，动则上百万的设计，轻则几十万的装饰品，还有往身上喷的香水每毫升卖出几千块的高价。 明显一旦与这些沾上关系，就代表本身以及我完成了原始的资本累积，这是白梦进入娱乐圈自带的财富。 “你想利用白梦，却不通过我的关系？”程寒川语气已有不善。 “不，我是想先问过白梦，如果他同意的话，我想你做第三方来见证合作，这样无论是我还是你还是白梦都可以赚钱，而且在外界看来，我们是三个不同的个体。”沈意晚回答。 “不同个体和共同体的区别你知道？” “当然知道，不同个体的话，我们出了问题连累不到你，共同体最怕的就是我们这出问题，放心吧，我都帮你想好了。” 程寒川挑起沈意晚的下巴，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如果这些是你留在我身边用的手段，你已经成功了。” “我的野心从来都不是留在你身边，即便我真的对你爱慕有佳，我想追求的也是……”她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她怕他认为，她靠着他一步步走上去是为了套牢他。 其实不是。 她有她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野心，但不代表她要用这些绑架他。 “我说过你是我的妻子，我有义务支持你。” “程寒川，如果我不是你的妻子，只是一个到你身边，想要利用你的人，我们到得了这一步吗？”她视线往下移，手指已经轻触上他精瘦的宽肩。 她指尖一路向下，眼波带着痴迷的依恋：“其实，我挺馋你身子的。” 这女人！ 程寒川喉结上下翻滚，腹部蹿出来的炙热温度，令他想要马上用她来降温！ 他眸中似燃烧起炙热祸害，反手扣住她肩膀的同时，将她往下压：“还说没有勾引我？” “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能叫勾引呢。”她笑。 “你心甘情愿？” “不可以吗？” “我看你是利用我上瘾了。” 沈意晚失笑，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侧过头去吻他的脖子：“程寒川，你看我身上的伤口，保不齐有一天我就真的被你哪个仇家给带走了，在那之前，你不考虑好好的占有一下独属你的我吗？” 她这举动太过反常。 程寒川反而有足够的理智把持住身体反馈给大脑的欲望。 “所以？” “真的好奇怪，我主动送上来你不要，我拒绝你，你又要怀疑我不忠。”沈意晚退开身形，故作苦恼的撑着头，“你要我怎样啊？” “直接说你的目的。” “我有荷尔蒙需要平衡一下。”她小脸绷紧，一本正经的回答。 荷尔蒙。 程寒川嘴角向上跳了跳，未曾想过她竟会给出这种诡异的理由。 他反手将她拉入怀里，那气息如雨滴侵入海中，占有她所闻的每一处。 沈意晚任自己与身体沉醉在他的气息中。 她这次还真没有任何私心。 甚至觉得自己投怀送抱才是正常的。 开玩笑。 一个近一米九的高大俊美的男子在面前，**着身体的同时还勾下巴，谁受得了？ 反正睡一次是睡，睡两次也是睡，她过得了心里那关就是她血赚。 …… 沈意晚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她双腿和腹部都隐隐发酸发胀。 下意识想撑着床起床，却发现自己被身侧的人圈在怀中，她身体立刻僵硬住。 窗外朦胧的月光落在两人间，她借着自然光看清楚身侧人的模样。 他紧闭着狭长的眸，睫毛随着呼吸起伏，薄唇抿着，眉锁着，这梦大概是不美的，又或是连在梦中他都在烦恼、防备着位置危险。 沈意晚就这样盯着他看。 忽得。 他睁开了眼。 下意识将她搂得很紧。 沈意晚呼吸一滞，不知怎的，她脱口而出：“别怕，我在。” 说完，她才觉得自己是脑抽了，怎么对程寒川说出这种话来了？ 男人比她更意外，他呼吸加重了几分，手臂更用了一份力。 片刻后，他才松开根本不敢动的她。 他自嘲的轻笑一声，疲惫闭上眼。 “程寒川，我不会离开你的。”沈意晚伸手搂住他。 “……” 回应她的只有男人的呼吸。 沈意晚知道他没这么快睡着，很有可能他都睡不着了，她便继续道：“我会陪着你看其他人一一离开你的。” 不。 不会有这样一个女人存在。 不会有哪个女人是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为他担忧，为他生子，因他期待，因他美好。 他所拥有、背负的东西太多，她们无法承受。 既然无法承受，又何必说一些看似对他好的话？ 可能沈意晚是特殊的，但她再特殊，也不过是一个生命过客而已。 “睡吧。” 他心态回归淡漠，声音也如往常清冷。 沈意晚不知道他心里的波动，只当他是困了，应下后乖巧闭上眼。 翌日。 沈意晚醒来时，程寒川已经不在了，她进浴室洗漱后，顺着楼梯往下走。 程寒川并没有再坐轮椅，而是站在莫言身边，莫言也并没有惊讶，正笑着跟他交谈。 她愣了愣。 莫言看到她站在楼梯口，便朝她招手：“沈小姐，你醒了。” “早啊。”她回神。 “你们两个也真是够能瞒我的，他腿好了竟然连我都不知道。”莫言叹了口气，“我就早在想，为什么你的腿没有大问题就是站不起来，屡次说给你做检查你也都拒绝，原来竟是连我都瞒。” 太不够朋友了。 程寒川态度淡漠：“让你知道，是为了让你想个合适的理由公布于众。” 第110章 记住你的身份是程太太 莫言无奈摇头：“我是可以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是你为什么要公布？如果我猜的没错，你隐瞒腿伤是跟程家有关吧。” “解决程冬宇需要一双好腿。” “你终于打算对他下手了？” 程寒川这才看了沈意晚一眼，将冰冷的字从唇间挤出来：“说到做到。” 沈意晚本来浑浑噩噩的，听到这四个字如雷灌顶，她猛得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每一次，他每一次站起来都是为了她。 她张了张唇，本想跟他说没有必要，可以用其他手段慢慢来，可她知道，一旦说出这种话，就是得了便宜卖乖，就是将他为她考虑的所有转头扔进臭水沟里。 沈意晚一面是不相信程寒川能为她做到如此，一面是担忧她任性提出的要求会妨碍程寒川原本的计划，可她又不敢开口问。 “为了沈小姐？”莫言看出端倪，若有所思道，“其实这么说来，你公布腿上痊愈也没有大问题，但必须找一个好实际，你打算……” “一周后，程氏集团周年庆。” 完美的答案。 莫言叹了一口气：“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我也就只有支持你，这样吧，我在一周之内把所有的资料给你。” 程寒川颔首：“尽快。” 沈意晚都不知道怎么跟程寒川离开莫言别墅的，只知道一路上她跟程寒川都没说话，她没问，他自然也不会主动跟她说。 可能，就算她问了，他也不会说吧。 沈意晚妄自揣测着。 到了公司，她如往日一样推着他进电梯，想着，再过一周，所有人都会知道他腿已经好了的事实，到时候她就不需要推着他进出电梯了，那时他也可以自由的用双腿行走，或许还会有很多女人往他身边贴…… 想到那画面，沈意晚不知为何心里泛酸了一下，一股熟悉而陌生的尖锐疼痛刺得她心慌。 她竟很怕那一天到来。 “等腿伤痊愈的事公布后，我身边会有不少麻烦。” 就在沈意晚发愣时，身侧的程寒川突然开口。 “你腿伤没痊愈时的麻烦也不少啊。”她故作轻松的开玩笑。 “女人方面。” 沈意晚立刻闭上嘴。 “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她道。 “帮我处理掉。” “……我要是处理掉了你喜欢的女人怎么办？” 程寒川抬首，似笑非笑凝着她：“沈意晚，你记住你的身份是程太太。” 好吧。 程太太。 沈意晚叹息一声。 来到办公室，是熟悉的忙碌。 沈意晚忙着帮程寒川处理各种事物，顺便抽出时间来处理自己公司和柏以箫的事。 到下班时，她已经累的没有力气，整个人靠在椅子上闭着眼。 很困。 沈意晚迷迷糊糊的睡着，再睁开眼时，发现身上盖着薄薄的一层毯子，这个黑灰色的珊瑚绒毯她再熟悉不过了，是程寒川往日会盖在身上的。 她伸手扯了一下，抬头发现天已经漆黑了，办公室外的灯也已经全都熄灭，她所在的地方空空荡荡，只剩下微弱的灯光闪烁着，她心发紧，有些害怕。 吱呀——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身着衬衣坐在轮椅上的程寒川缓缓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些文件。 “醒了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哦，好。” 沈意晚应下后立刻收拾面前文件。 她把东西整理i好，打着哈欠来到程寒川面前：“我都弄好了，我们现在回去吗？” “嗯。” 程寒川面前的文件早都整整齐齐了。 沈意晚惊叹于他的完美的整理收纳能力。 她推着他往外走。 “这两天你去找陆遥，让他设计一套裙子，尽快赶工。” “呃，早上听你说周年庆之后我就已经……”沈意晚讪讪道。 “不错。”他满意颔首，“以后你最好一直这样跟得上我的脚步。” “好。” 两人来到车前，程寒川并不想开车，便道：“去我的公寓，不回程家，周年庆之前都不回，每天上下班你接送。” “这……程家人会不会不高兴？” 她说的并不是他父亲或是爷爷，而是笼统的程家人。 程寒川薄唇勾起一抹幅度。 她这个说法，倒是挺符合他心意。 “不会。” “好，我知道了。” 回到家，沈意晚体贴的为程寒川准备好热水泡好咖啡，她知道他有熬夜的习惯，事实上，她也有。 毕竟公司的事硬要做是肯定做不完的。 自从与程寒川熟悉起来后，她都感觉自己是一个工作狂，每天二十四个小时得有十个小时以上在工作，就算是躺在他怀里，也在想公司报表和柏以箫之类的事。 沈意晚揉了揉僵硬的肩膀，操控鼠标移动光标。 “在吗？”她发消息。 “我一直都在。”江清榆很快回消息。 “能不能在明天狙掉柏以箫团队所发的所有通告？” “没问题。” “好。” 沈意晚又点开一个聊天框。 此时此刻。 城中另外一个别墅前，柏以箫窝在沙发里浑身发抖，手机突然震动，他擦拭猩红双眼中漫出的泪水，拿起冰冷的金属铁块。 “我在……”他发送消息。 “我要你现在就开始制作视频，在明天下午一点时发送到各大网站上，记住要新建的帐号。” “好。” 柏以箫打完字手机就从指尖滑落了。 他颤抖着用手掌摁住带血的锁骨。 绝望的闭上眼。 手机还在震动，他再次睁开眼看去。 “不过最好给我你的地址，明天早上去找你。” 柏以箫发出地址后，用尽全身的力气给沈意晚拍了一张自己的照片。 沈意晚本来都打算关上电脑睡觉了，但看到照片里的人，她瞬间站了起来，她也没想的跑到书房里。 程寒川正与白梦通话，看她就这么不敲门的进来十分不悦。 “我知道你很生气。”沈意晚抢先他一步说话，“但是我现在有非常着急的事情，我要出去一趟。” “什么事？”他皱眉。 “柏以箫可能会死，我已经打了120了，但我还是不放心，所以……” 柏以箫？ 程寒川本就在跟白梦说这件事，现在一听有机会带白梦去找他，那当然是最好。 不过。 这个点，死？ 难道是自杀？ 看到网上那么多的资料不堪重负自杀了？ 程寒川对此十分不喜，他一向认为抑郁症患者都该被好好关怀，但是这种没有抑郁症，只是因为一时间失利就失去人生希望的人，没有任何拯救价值。 第111章 纠缠没意思 不过想归想，程寒川还是把地址告诉了白梦，并与沈意晚一同离开家中。 柏以箫给的地址距离别墅不远，在加上已是深夜，马路上都没什么车，沈意晚把速度拉到很快，不出十分钟就到了。 根据地址沈意晚来到一栋别墅前，她发现门是开着的，而且门外还残留着些许血迹。 “这应该是柏以箫开门了，打算在外面等我来，但因为觉得不安全又退回去了。”沈意晚冷静的做出分析。 “进去再说。” 程寒川并没有坐轮椅，他站在沈意晚身边，像是一个保护神般可靠。 有他在身边，她当然不害怕了。 沈意晚伸手轻抓程寒川袖口处的布料，与他一同进到房间里。 柏以箫就靠在玄关处，他不断在发抖，身上白皙的肌肤有不少地方挂着淤青，或青或深紫色的血管浮现在肌肤表面，锁骨与脖子上有不少血，但看伤口都是人的指甲挖出来的，很有可能是柏以箫自己抓的。 沈意晚并没有接近他，毕竟从目前来看，柏以箫的伤并不算严重，都是他自己折腾出来的，流血量并不高。 “他吸了不该吸的东西。”程寒川只看他模样，就直接断定起因和结果。 “你确定吗？”沈意晚很在意。 “嗯，送莫言吧。” “可怜的莫言。” 前两天才刚被他们打扰过，现在又要打扰了。 “我觉得别送莫言了，到我那去吧，正好我家庭医生在。” 这时，白梦也已经到了现场，他脸上绑着绷带，整个头都被白色的绷带缠绕住了。 他先江清榆一步做了整容手术，毕竟比起江清榆，他报仇心切加在需要在陆遥和程寒川身边出现，所以做整容是越快越好。 程寒川：“随意。” 沈意晚看着倒在地上的柏以箫：“我觉得，事情可能没我们想象中的简单，又或者，要比我们想象的还简单。” 白梦舔了舔唇，“简单复杂我是不知道，但我可以断定，这个家伙一定得罪了很多人，讲真，我是从没见过谁恨一个人恨到这样，甚至不惜用du品来折磨人的，而且看起来还是最新型的，这种自残性的毒，我记得公安好像叫‘亦泰’吧。” 程寒川颔首。 的确是叫亦泰。 这种东西比传统的更隐蔽，虽然效果不如传统的好，但疯狂之下不致死的自残还是挺爽的，因此销路不错，也是公安一直在打击的对象。 “这种东西会是他自己吃的还是……”沈意晚很在乎这件事。 “据我所知，这种东西没有一些手段是拿不了的，就看你面前的这个有没有能耐了。” 显然，柏以箫是没有这种能耐的。 据沈意晚所了解，他没有这方面的朋友。 具体情况在这细说不大现实，白梦将柏以箫拖到自己的车旁，与程寒川一起合力将人搬到车上。 车开到白梦家门口，白梦阻止程寒川下车：“我家里用备用的轮椅，我拿出来给你用，你就先在车上别下来了。” “嗯。” 白梦带着柏以箫转身进屋。 过了会，白梦拿着轮椅出来，扶着程寒川坐上去：“你这事打算什么时候跟其他人说？” “这周，周年庆。” “也挺好的，要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我肯定帮你办到。” “嗯。” 白梦推着程寒川进到别墅中，带两人来到客房中。 柏以箫身上的伤已经被包扎过了，整个人看起来很虚弱，但已经不在吓人。 家庭医生对着三人一鞠躬：“少主，这位先生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是戒毒是个非常痛苦的过程，我只能尽我所能为他缓解。” “尽快吧。”白梦几分担忧的皱眉，“他现在这个样子会不会影响你们原本的计划？” “他明天中午能醒来吗？” “没问题。”家庭医生立刻回答，“再过不到一个小时应该就能醒来。” “那就没关系，病怏怏的样子反而更能让粉丝心疼他。” 白梦倒是很同意这句话，他点了点头：“没事就行，那就先让我的人在这处理着呗，你们看着是在我这休息还是……” “回去。” 沈意晚听着程寒川这冷冰冰的两个字，心里是略带歉意的，若不是她突然冲进书房中，也就不用麻烦他大晚上的还跟她一起来为柏以箫的事情忙碌了。 其实她只是想跟他说一声她要出去，没想到他会跟她一起出来。 “行，那你们路上小心。”白梦说着指了指轮椅，“这东西我家也还有，你带回去用吧，反正都是一个批号的。” “走吧。”程寒川朝向沈意晚。 沈意晚向白梦道谢：“谢了，明天早上我再过来。” “没问题。” 两人离开后，白梦脚步向着柏以箫站立，视线晦暗不定：“能不能看出来他是主动吸亦泰的还是被动吸的？” “被动，他身上有捆绑痕迹，如果是主动吸的话，痕迹不会这么新。” “是被动的就好。”白梦点头，“照顾好他。” “是。” 白梦从别墅离开。 这个房子并不是他的，而是私人医生的，这个私人医生也并不是他的，是陆遥的。 是陆遥把他从鰙海带到承重的，可见陆遥对他有多信任有多离不开他。 现在他要回到江清榆和乔依依那，与他们汇合。 路上。 白梦接到了陆遥电话。 他瞥了一眼屏幕，摁下接听键：“我现在要去跟朋友汇合，你有什么话快点说，我很忙的。” “程寒川打算公布腿伤痊愈的消息，在这周程氏集团的周年庆上，我帮沈意晚做了裙子，但是材料方面有些许不够” “我去，这么劲爆。” “似乎是为了对付程冬宇，程冬宇对沈意晚不轨。” “厉害了，他是真的嫌自己死不够快的。”白梦舔了舔嘴唇，“我帮你找人当然是没问题，但我不确定是不是能出面。” “给我号码就好。” “那方便多了，我回家给你呗？” 陆遥无奈的轻笑一声：“我就在家里，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他就在家里是什么意思？ 陆遥反应了一会，爆出一句国骂：“你特喵不是吧？” “江清榆和乔依依也已经把事情跟我说清楚了，有什么不是吧？” “给我点自由吧，陆遥你当人行不行？” “在你心里，我就……” “别卖惨，我受不了。” 白梦甚至想把车一头开进河里。 他不是不接受陆遥，主要是隔了三年多了，有爱也淡了，有恨也忘了。 纠缠没意思。 第112章 令人安心的感觉 白梦拖着步子进入别墅，还没两步就看到陆遥，他脚步一顿，撇唇，极其嫌弃的皱眉：“你来这里干嘛，有什么事？” “我听医生说你去找他所以就想问问你是不是出事了，结果你第一次没有接我电话，所以我只好来这里等你。”陆遥眼睛眨都不眨的给出答案，真诚无比，甚至在旁人听来他这话都非常诚恳。 然而，事实上，白梦没有接电话，他就不知道给医生打吗？而且医生跟他说白梦去找了他，那医生没有说出事的根本不是白梦？ 这简单的逻辑破绽，就连白梦都明白，他沉默半响，良久才轻笑一下：“这样，那你随便坐吧，我还有一点事要处理。” “什么事？” “老寒和沈小姐的意思，是要我带柏以箫，那我肯定有很多事要忙，而且你看我这个样子。”白梦指了指脸上的绷带，“换药也是很重要的事。” “你连一点时间都没有给我的吗？”陆遥苦笑。 “有啊，前提是你要说出一些有用的事。” 陆遥本想和白梦多聊一会，但听他说这话，心在已没了最初的热情，他直接拿出电脑递给白梦：“加密好了，你直接拿去用就可以，密码是你的生日，我绑了我的卡，里面大概有二十万，不多，你用完了再问我要就是了，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笔记本电脑是塞到白梦怀里的。 白梦拿着愣了一会，才猛得回神过来，他将笔记本随手放在茶几上，伸手抓住陆遥：“喂，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谁问你要笔记本了。” “你需要一个新的身份，里面都帮你准备好了，你之前说想姓季，我正好有个朋友过世的弟弟叫季尧，因为家里的事所以并没有办理任何死亡证明，你接着用就可以了。” “不是……这种事，为什么是你做的？”白梦百思不得其解。 这种事不应该是程寒川做的吗？ 陆遥并没有回他话的想法，他单手将白梦推开，人自顾自的往外走。 “陆遥你tm……”白梦狠狠骂了句，往外追，“喂，你要说话就把话说完，好端端送我电脑给我办身份做什么？” “我本以为你回到城中，会跟在鰙海时一样需要我并依赖我，看来是我想多了，既然你已经找到新的朋友，除了给你这种程寒川嫌麻烦的帮助之外，我也没其他事可做。”陆遥侧身，轻笑着道，“我会尽快回鰙海。” 白梦被他这番话噎住，讪讪低下头：“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你突然介入了我的生活，让我有点无法接受。” “嗯，我知道，以后不会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陆遥。” “打一巴掌揉三揉的事做多了，人是会疲惫的。”陆遥再次将他的手拿走，“我知道你对我不耐烦，是因为我管你，所以，我不管了。” 白梦顿时怒了：“我怎么就打一巴掌揉三揉了？本来就是你莫名其妙过来还给我东西，你……你的东西我才不要！” 白梦冲进别墅里，拿起电脑就朝陆遥砸去。 陆遥下意识想躲开，但想到这电脑里的资料来之不易，对白梦还是有用的，便硬生生受了这一下。 笔记本电脑毕竟是金属，砸在身上很痛。 陆遥摁住被笔记本一角砸到的肋骨，疼的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水，眉也皱了起来。 “我现在过的挺好的，不需要你。”白梦依旧嘴硬着。 “……” 陆遥失神的看着笔记本。 他有些不敢置信，站在面前说不需要他的这个人，是他等了三年的人，是一个刚失去全部亲人的可怜孩子。 他总是圣母又怜惜的为他着想，可他却好像将所有人的好意当成空气一样，既不珍惜，也不真的松手。 这就是被偏爱的人吗？ 陆遥将电脑放在地上，不再说话的大步走。 “把你东西带走！” 身后，白梦又在叫。 陆遥这一次并没有停留，他坐进车里，直接驱车离开。 车开了一段路，他才停靠在一侧，人疲惫的趴在方向盘上，良久，他抬起头，点了一根烟，吸了两口，反手扔出窗外，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像是发泄一样。 嘀嘀嘀——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陆遥紧锁眉心，略带戾气的拿起手机：“哪位。” “是我，沈意晚。” “沈小姐？”陆遥眉心舒展开，“你有什么事吗？” “之前白梦帮我救了一个朋友叫柏以箫，是带到你带来的医生那治疗的。”沈意晚直接说明来意，“我是想，麻烦你明天带我去一下，我就不找白梦了。” “其实，沈小姐你是想给我跟白梦制造见面的机会吧？” “我有私心，你毕竟是在时尚圈有资源，柏以箫如果可以在风波之后直接拿到时尚圈的资源，对他来说是非常有利的。” 陆遥还是很喜欢跟沈意晚对话的，她虽然直接将目的说出，但真的不让人讨厌。 他道：“好，正好我也有些话想跟白梦说。” “白梦在我眼里就是个孩子，不管他经历了多少事，不管他几岁了，他的心性就是个孩子，我们既然选择他了，就只能多给他点耐心了。” “沈小姐你对寒川也是这种想法吗？” “那不一样，我跟程寒川是绝对的利益关系。” 陆遥失笑，并没有接话。 沈意晚将话题换掉：“另外还有一件事，周年庆的礼服我非常满意，就是希望钻可以少一点，我不太喜欢高调的衣服。” “你不怕穿上后别人说程寒川对你不好，都不给你钱买漂亮的衣服吗？” “如果是那样，倒好了。” “是吗？那真是我不懂你们了，那就照你的想法来，少钻。” “多谢陆少了。” 陆遥叹气：“跟我可以不用这么客气的。” 两人寒暄两句后，沈意晚结束通话。 她回到卧室，发现程寒川居然在里面，他竟然没有在书房。 她略有几分意外：“你忙完了？” “嗯。”男人颔首。 “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会有很多事要做。”她到床边躺下，‘明天我要起早去看柏以箫，希望他不要坏了我的计划。’ “他伤不浅。” 沈意晚担忧的点头：“所以我才特别担心。” 程寒川侧身，长指在她发顶揉了两下：“安了，出事我顶着。” 他…… 身上有一种令人安心的感觉。 第113章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会尽量自己解决的。”沈意晚轻声但坚决的说道。 程寒川并没有说话，他已闭上眼，似乎是有要休息的意思，沈意晚也不自找没趣，她拉了拉被子将自己盖住，闭上眼。 翌日。 陆遥起了一大早来接沈意晚，因为要将程寒川送到程氏集团的原因，所以来早一点时间竟是刚刚好。 陆遥带来了早饭，三人吃过后上车，陆遥开着车，视线朝后视镜看去：“你们看起来气色挺好的，昨天睡得不错吧。” “还好。”程寒川应，‘你跟白梦怎么样了？’ “也还好。” “我听说你打算回鰙海？” “是白梦告诉你的，还是……” “你的资产变动哪怕只是一分，我这里都有记录。” 陆遥失笑，他操作着方向盘，非常专注的在看路况，但脑海中想的却全是白梦，他叹了口气：“我当然不想回鰙海，但是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你们就是为了白梦，现在白梦希望我离开，我留下来对你们也没什么帮助，说实在的，我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和脸。” 沈意晚本来想劝他的，但想到，陆遥是程寒川的朋友，她开口劝……总有些不大对劲。 程寒川并没有劝陆遥，只是沉默着，直到车开到别墅前。 程寒川才不咸不淡的开口：“白梦还小。” 还小吗？ 陆遥只能叹气。 程寒川和沈意晚都说白梦小，他当然也知道，白梦的心里年纪的确不大，但是，他不能总这样消磨自己对他的感情吧？ 只是，陆遥并不知道该如何诉说心中苦闷，他甚至觉得，如果他真的说出心里话，程寒川和沈意晚恐怕会先他矫情。 陆遥停好车和两人一起来到别墅前。 沈意晚恩祥门铃，私人医生没一会就来了，见是三人，他立刻带他们到柏以箫的房间里，此时，柏以箫正坐在镜头前，似乎是打算开始录制视频。 他给他自己化了妆，想尽量将精神的一面献给众人，但不管他怎么努力，看起来还是很颓废病怏怏的。 沈意晚本来想说，他略带憔悴的样子挺好。 但转念仔细一想，他现在强打精神的样子看着还是很萎靡，粉丝应该看得出来他状态不是很好，基本能看出来他是强打起来的精神。 这样的效果反而比他故作受伤、颓废的效果要好。 柏以箫放下听到声音放下粉底，向后转身，见是沈意晚，他立刻起身：“沈小姐。” “怎么样了？” “非常感谢你们救我，我已经没事了，一切都可以照计划进行。” “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沈意晚的态度很冷淡，她身旁的程寒川和陆遥也并没有说话。 柏以箫一怔，心中有些受伤。 但想到自己昨日的状态，最终还是她救了他，他顿时没有任何怨言，甚至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才劳她心烦。 柏以箫吞咽了口唾沫，轻声道：“事情要从昨天下午说起。” 昨天下午。 他发现家里没什么食物了，就去超市购物。 快结账的时候遇到了圈内好友就聊了两句，回到家之后他刚换好鞋子就有人敲门。 因为去了超市他整个人非常疲惫，所以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猜测门外的人，他直接拉开了门，发现是肖雪的经纪人胡森磊。 这个胡森磊在圈里出了名的狠毒，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他威胁我，说如果我不乖乖的退出演员圈，就让演员圈的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什么货色……”柏以箫说着苦笑摇头，“可是，我能怎么办呢？” 答应吗？不可能的、 拒绝吗？哪来的胆子。 所以…… 他选择逃跑。 但是胡森磊哪那么好对付？他早就叫了人堵在门口，因此，他受伤，还被强制注射了亦泰。 沈意晚听到‘强制注射’这四个字后，面色一沉，但语气温和许多：“不是你主动吸食的亦泰就好。” “我从来都不碰这些东西的，您放心。”柏以箫立刻表态。 沈意晚颔首。 “几位，如果真的是这个情况，我可以出验伤报告，我们可以告他的。”私人医生说道。 “不用了。”陆遥婉拒，“这点小伤告了也没有意义。” “是。”医生应。 “你先去楼下吧，我们在这里还有事要谈。” “是。” 医生离开房间将门带上。 沈意晚道：“这个胡森磊敢这么说，说明是有恃无恐我们要想用正经手段对付他们，恐怕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柏以箫赞同的点头：“如果没有你们的话，恐怕没有人会为我主持公道，就算我去警察局报警，圈里大佬一句胡森磊在跟他们吃饭，我就没有办法了，而且他们注射亦泰给我，就是怕我报警。” 一个吸了亦泰的人，怎么可能被警察相信呢？ “不用这么悲观。”陆遥拿出手机，“我在时尚圈有些资源，联系得到胡森磊，我警告他一次就可以，但是以后的路还得你自己走。” “我明白，真的……太感谢你们。”柏以箫声音有些哽咽。 沈意晚打断他：“够了，现在来说说澄清视频的事。” 沈意晚与柏以箫在谈澄清视频，陆遥在一侧打电话，程寒川多少有些无聊，他拿起手机人靠在落地窗旁看最近的新闻。 见沈意晚看新闻的次数多了，他也渐渐养起了这个习惯。 过了会。 沈意晚来到他身边：“抱歉，让你久等了，我已经全部弄好了，我们可以去公司了。” “这么快？” “大体他已经想好了，我就是帮忙敲定下细节。” 程寒川颔首。 这时，陆遥也结束通话，来到两人身边：“胡森磊已经知道我是柏以箫身后的资本，至少在短时间内，他们不会主动找柏以箫的麻烦，只是，眼前的事他们一再强调与他们没有关系。” “既然如此，就让他们后悔现在说跟他们没关系吧。”沈意晚语气很冷。 陆遥对此并没有发表看法，毕竟，他对娱乐圈不是太熟悉，顶多是在时尚圈混的开而已。 三人都已经把事办完，眼看着都可以离开了，白梦才慢悠悠的到。 “你们来的好早啊，不是说早上九点嘛。”白梦打着哈欠走到陆遥的身边停下。 就算逞强说了很多伤人的话，他还是会在第一时间站到陆遥身边。 可能这就是习惯吧。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陆遥就是他的难移。 第114章 看来，两位对我很有意见？ “是你起的太晚了。”沈意晚看到他拿着电脑，提醒道，“你记得换新的账户，以前的账户最好是不要用了。” “这是陆遥给我的全新身份，叫季尧，听起来还挺好的对不对？”白梦嬉皮笑脸的朝陆遥靠了靠。 原本还在生昨天气的陆遥，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略带宠溺的拍了拍他的头：“对，他的账户在鰙海的时候我就全部注销了，这些都是新的，毕竟他也要网购一些东西，拿新的身份会比较方便，钱也是直接从我这里走的。” “真好。”沈意晚感叹，“话说，你们要不就在这聊会？我跟程寒川先去公司了。” “这也好，你们开我的车走吧。”陆遥将车钥匙交给沈意晚，“我跟白梦结束之后过去取车。” “好。” 眼看着程寒川和沈意晚离开，白梦伸手扣住陆遥的手腕：“可算然我抓住你了，昨天你说走就走是什么意思！” “你都说出那么决绝的话了，我再不走，找虐吗？”陆遥觉得好笑，“还是白梦，你打从心底就觉得，我应该活该被你骂，我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人，被你骂了也不会生气不会有感觉，任你蹂躏玩弄，却始终……” “当年是谁抛弃我的？” 若是提到这个，陆遥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当年是他的错，是他太在意两人之间悬殊的身世，从而忘了理解和沟通。 陆遥望着远处摇曳的花草，心如刀割：“当年是我的错，我应该跟你商量之后再做决定，因此你要打我骂我都好，我……无话可说，是我做事欠考虑。” “打你骂你一点意思都没有，这样，陆遥，你要是能从我的胯下钻过去，我就原谅你抛弃过我怎么样？” 白梦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双腿。 陆遥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垂在身侧的手臂收紧，他是真的没想到白梦会说出这种话来，他不敢相信的倒退了一步：“白梦，这是你的真心话，还是开玩笑？” ‘真心话啊，我认真的，你只要从我胯下跨过去了，别说原谅你，继续跟你交往都可以。’ 白梦知道陆遥的骄傲，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一再刺激他。 从前到现在，白梦都讨厌陆遥身上的骄傲，他明明一无所有，可为什么会那么骄傲？ 他明明只是一个平庸至极的人，为什么在自己面前却那么有气质？ 白梦讨厌陆遥的骄傲。 恨不得他的骄傲从此变成他自卑的一部分，让他看清楚在这个世界上，他根本就什么也不是。 陆遥是真没想到，白梦讨厌他已经讨厌到这种地步，一开始，白梦说要回城中，他还以为是要跟他重新开始，现在想来，他就是一个大傻子，一个根本不懂白梦的傻子。 陆遥走到白梦跟前，缓缓俯身：“我可以从你的胯下钻过去，但是，这件事做完之后，我们就和好。” “为了跟我和好你连尊严都不要了？你怎么就这么贱呐。”白梦嗤之以鼻。 “只要能跟你和好，我什么都可以付出。” “性命呢？” “也一样。” 白梦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他向后倒退一步，不让陆遥有机会从他的身下跨过，他自顾自走到沙发区坐下：“陆遥，我觉得我还是跟你说说清楚吧，我真的挺感谢你一直帮我给我东西的，但是我现在一点都不喜欢你。” “我知道。” “要是像朋友一样相处，我觉得是可以，就像之前在鰙海那样，但是你要用其他身份管天管地，我是真的不舒服。” 陆遥只想叹气。 他到底管他什么了？ 两人相对而坐，谁也没有说话，不是在冷战暗斗，是真的没话说。 过了会，陆遥起身道：“我先过去拿车了，你……” “我送你过去吧。”白梦却也跟着起身，“我送你去拿车，正好顺利去一趟医院换药。” “好。” 两人上了车。 陆遥发现白梦车里放了很多cd，而这些cd有一大部分是曾经他所喜欢的，且不说这车是哪来的，就是这些碟片就不是好买的，现在大部分是车都用蓝牙，像这样用碟片的已经非常少了。 再加上这些碟片年代久远现在都已经不发售了，白梦能够弄到，还真是花了大力气的。 车停在程氏集团门前。 白梦侧身看向陆遥：“你以后要找我可以多给我打几个电话，就别到别墅去了，江清榆也好乔依依也好，我不想他们跟你接触。” “为什么？” “我太怕麻烦了，他们两个都挺八卦的。” “我知道了。” 看着陆遥下车，白梦一脚油门，他离开程氏集团的范畴，驶向医院。 …… 程氏集团顶楼。 沈意晚左手拿着咖啡，右手拿着文件，肩膀与耳朵夹着电话，她踩着高跟鞋步步生风的游走于各个部门。 再次回到办公室时，她将咖啡杯放到程寒川面前，单手翻阅文件，同时与耳机那边的人一起讲述手中文件上需要翻译的资料。 程寒川听完并没有点头，沈意晚就知道这个策划一定失败了，她立刻拿着回到之前到过的工位上，将资料递给对方，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程总最近是越来越严厉了……”对方抓了下头发，结果头发掉了好多。 “马上周年庆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沈意晚叹气。 “沈姐，往年的周年庆都是莫浔和白梦处理的，现在他们不在，是不是轮到你了？”对方跟她已经很熟了，因此并没有管她叫总裁夫人。 沈意晚颔首：“大概率是这样，小概率是程寒川会找一个团队，但大方向还是由我来。” “我相信你的审美。” “是吗？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 两人正聊着天开着玩笑，沈意晚的手机突然想起来，她接起，是陆遥，确定位置后便朝他那边走去。 穿过一条长廊要转弯的时候，沈意晚听见有人在聊天—— “这个沈意晚也太装了，一副忙前忙后的样子装给谁看啊。” “就是，关键部门里的男生还觉得她好着呢，天天拿我们跟她比，烦都烦死了。”另一个人附和。 “说好听点叫努力勤奋，说难听点不就是怕总裁抛弃她吗？毕竟是一个进过监狱的女人，啧，太恶心太有心机了。” 有意思。 沈意晚面无表情的来到两人身边：“看来，两位对我很有意见？” 第115章 沈意晚辞退程氏员工 这声音是戛然而止。 人喜欢说八卦和诋毁比自己过得好的人很正常，人性的劣根性就是如此，没有谁能坦然对一个与自己无关甚至自己厌恶的人比自己过的好这件事，更何况她们是公司的员工，对厉害的老板娘敬而远之，对看似菜鸡的老板娘嫌弃诋毁，很正常。 不过，当她们的声音传到正主面前，可就不一样了。 那两人低着头，匆匆想走，沈意晚却伸出手臂将两人挡住。 “总裁夫人……”其中一人低着头闷不吭声。 现在沈意晚的地位和她刚进程氏时可不一样，现在的她一是有几个项目在身，二是已得程寒川信任，甚至大部分国外的文件都是她翻译的，三是林洛那次的事情让她在公司的声望水涨船高，一个敢于为员工向董事会博利益的人，怎么会不受欢迎？ 也因此，讨厌她的人更甚。 沈意晚放下手，冷冷看着两人：“那些话是谁教你们的，是谁跟你们说的？” “是我们自己……” “意思是，那些话都是你们的心里话？” 那人不敢开口，一看自己的朋友被人欺负，另一人立刻扬起下巴：“我们说的又没错！” “哦？你的意思是，你认为你们两个刚才讨论的话，都是真实立场？” “那当……” “不是的。” 截然不同的两种声音。 第一个开口的人急忙撇清关系，第二个开口的人错愕看着身边的人，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丝毫没想到前脚还在跟自己吐槽的人，转身就投向敌营！ 她又气又恨，咒骂的话即将出口，却听—— “我这个人不太喜欢阿谀奉承的人，对我有意见但说无妨，我没任何意见，在背地里怪外抹角我也无所谓，毕竟日子是我自己过的，但是被我抓现形却一点尊严都不要，不仅出卖朋友还试图撇清自己，这种人程氏不要。” “我在城市勤勤恳恳工作了五年，我都没……” “绝对干净？让我找不到任何公司上的瑕疵辞退你？”沈意晚冷笑。 霎那间，那人脸色苍白。 沈意晚不咸不淡的继续道：“自己去人事部吧，我补你一年薪水，不要让事情闹的难看，我有手腕保下一个设计部的普通职员，自然也有本事让一个普通职员在我面前名正言顺的消失。” 话已至此对方当然不会再跟她周旋，主动辞职尚且还有在程氏集团工作的经历，找工作方便外加多拿一年的薪水，这种好事谁不愿意？ 眼看着同伴被喝令辞职离开，后开口那人又恨又不知所错。 恨是被信任的人背叛，恨是面前的人不分青红皂白的乱用职权，不知所措则是她不知该如何对弈才能胜利。 “你是刚进集团吧。”沈意晚看向另一人。 “是又怎么样。”那人嘟囔。 “年纪轻，没有阅历，认为被辞退也无所谓对吧。” “对，你要辞退我吗？我根本就不……” “被我辞退就意味着我可以在你的履历上打动手机，你下一个东家看到我动的手脚会怎么想？是会认为程氏集团诬陷你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还是觉得你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什么都不懂，还不听程氏集团的管理？”沈意晚视线落在她胸牌上，“就你这样的情商，还能进公关部？” 关心芸。 这个名字她看到过，之前程寒川的实习考核表上有她，本来，程寒川是要将她辞退，但因为她的父亲也在程氏工作，而且并没有给女儿用保护政策，程寒川很喜欢这种让孩子历练的作风，于是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是刚入行的大学生，实习期工资只有少的可怜的两千多，养一个也无所谓。 “我！”关心芸脸涨红。 “你？”沈意晚轻笑着垂下手，“刚才走的人在程氏集团五年，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关心芸不屑。 “代表着她至少从程氏集团拿了不下六十万的薪水，还不算她站在程氏集团的这个平台上，向外索取的资源。” 六十万。 关心芸一愣，她从未算过这笔帐。 “她在你这个年纪，可没时间整天在程氏集团里聊八卦，而只要你离开程氏集团就意味着，明年裁员她会有更大的机会存活下来。” 关心芸背后发凉。 “现在，你还认为她没错吗？” “我不明白，为什么……”关心芸声音都低了下去，她抓着裙摆。 这裙子不便宜，沈意晚看得出来。 是最近很流行的jk裙，一条起码五六百，一个刚上班的学生是买不起这种裙子的。 “是不明白我不辞退你辞退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看起来跟你玩的好的人，可以在我面前捅你一刀？” “都不明白。” “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细说，跟我去给一个朋友送完钥匙，我请你喝杯咖啡吧。” “为什么你要帮我？” 帮她？ 沈意晚笑着摇头：“因为你年轻。” 一个连程寒川都没有辞退的人，她去叫人家主动辞职吗？ 不可能。 她唯有循循渐进的引导，让她走上一条相对正确的路。 沈意晚到达地方时，陆遥已经等了一会，她将车钥匙递给他：“抱歉，刚才路上耽误了一点时间。” 陆遥看了一眼她身边的关心芸，颔首表示理解：“实习生的确比较麻烦，去年我公司还有一个实习生剽窃了我的设计图，被我关进了牢里。” “相比之下，她就温柔多了，只是在背后嚼嚼舌根，可惜被我听见了。” “哈哈哈。”陆遥笑，“把小朋友往身边多带带其实也好，可以预防心血管疾病。” “有理。” 陆遥并没有多留，拿着钥匙离开了。 沈意晚带着关心芸来到公司内部的咖啡厅，为自己点了一杯咖啡，并朝向她：“你想喝什么？” “跟你一样。” 沈意晚颔首，又要了一杯。 咖啡很快端上来。 她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我辞退她当然是因为我记住了她。” “记住她？”关心芸一脸不解。 “公关部的人我都认识，之前网上传出消息时，我到公关部开过会，记住了。” 关心芸背脊上都冒出了汗。 那次会议她也在。 但说实在话，她并没有记住沈意晚，可是，沈意晚却把所有人给记住了——她相信沈意晚把所有人都给记住了。 不然，凭什么随便遇到一个，就刚好是她记住的人？ “你的记忆力……”关心芸嗓子哑到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第116章 柏以箫发布视频 沈意晚淡淡朝向她，长指摁在太阳穴左右，白皙的手腕上还有一道淡淡的疤痕：“怎么了？很意外吗？” “很意外。”关心芸硬着头皮回答。 “没什么好意外的，我只不过是懂点记忆的皮毛，你们程总才厉害，全公司上上下下几千人，他能够在一天之内迅速判断谁该被辞退谁该留下，以及，他们的女儿为什么来到程氏集团。” 沈意晚声音如之前一样淡淡的，没有任何起伏也没有波澜，她那这手机闲庭信步的敲打着，似乎是在与谁联络。在她对面的关心芸却坐立难安，心像是被一双无形大手给擒住般，她甚至无法开口说话。 “我不辞退你的理由是，程寒川不辞退你，我是他的妻子不能毁他的决定。” “如果没有程总，你会像逼那个谁一样逼我辞职吗？” “不会，我会直接辞退你，毕竟……一个老员工给予面子是应该的，你只不过是个毕业生而已，你的以后与我何干？” 关心芸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想为自己辩解，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沈意晚并没有继续为难她，今天她还要盯在电脑等柏以箫的视频，所以不打算再浪费时间，她再喝了口咖啡，起身：“回去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你父亲，就说是我让你告诉他的，剩下的他会给你答案，我还有事。” 沈意晚走了，关心芸愣了好久，她才端起咖啡杯。 好苦！ 苦到舌头都掉下来了。 关心芸咬了下唇，不甘心的起身跑到前台去：“星月姐，你知不知道总裁夫人点的什么咖啡啊？” “意式浓缩双倍量，不加糖不加奶，怎么了？” 难怪那么苦。 关心芸摇了摇头：“没事。” “小芸我听说你们部门有个老员工辞职了，这对你来说是大好机会啊，好好抓住，说不定就可以转正了。” 她？转正？ 有了今天这事，那女人会放过自己吗？关心芸不觉得，她能活着走出程氏集团就不错了，想要过实习期恐怕只能看父亲的了…… 想到那女人让她回去把事情说给父亲听，关心芸是有些不情愿的，一来是因为这事不光彩，二来是因为她怕父亲直接让她辞职，到时候她脸上就难看了，她好不容易才进程氏的。 哎，这都什么事啊。 她以后再也不跟人讲八卦了。 …… 沈意晚回到办公室还未坐下，程寒川就已到她身侧。 他将一叠资料放到她面前：“为什么辞退一个五年的员工？” “我有上法庭的证据。” “程氏每个五年以上的员工，都不干净，一个个都辞退，公司怎么运营？” “那你看看吧。”沈意晚在键盘上敲了几个字后将电脑转给他，“如果你认为，一个只会用手段挤走优秀实习生，每天工作都是c+靠一张脸和一具身体的五年员工有必要留下，那么我可以辞职谢罪。” 走的那人叫罗娜。 沈意晚对她有印象也是因为她那张脸人畜无害的。 她其实并没有罗娜的资料，不过，事发后，她带关心芸到咖啡厅就让人调出资料顺便让江清榆查了，这种人没问题才不正常。 程寒川看完资料，眉心紧缩：“程氏还有这样的人。” “何不食肉糜，你一个心怀天下的人，根本没必要在意这些，我本来也不想动她，如果不是她在背后嚼舌根的话。” 嚼舌根？ 程寒川将电脑合上，语气清冷：“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能自己解决为什么要告诉你？”沈意晚觉得好笑，“况且你又会相信我多少？还不如自己把事情解决了直接给你看证据快。” “你不相信我会信任你？” “事实证明，我一回到办公室，你就质问我。” 程寒川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操控轮椅回到他的办公桌前，直到下班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 恰逢下班高峰，柏以箫的视频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 他做菜的视频点击率本就不低，再加上奔走相告，一个标题为《请不要用爱扼杀我的自由》的视频窜上各大网站首页。 视频中，柏以箫脸色苍白，身上带伤，但眼神却坚决：“如果你是我的粉丝，我希望你认真看完这个视频，如果你想了解这次事件的始末也可以继续看，但如果你认为我不发声是我个人不作为，并怀疑我的人格，我希望你保持怀疑的退出这个视频。” 自然不会有什么人退出去，大家都想在他身上踩一脚。 柏以箫沉默两秒，再次开口：“首先我要替被粉丝伤害过的人道歉，其次我希望被伤害的人可以控告我的粉丝，当然并不是我柏以箫的粉丝，而是这些被人养出来，用于伤害你们的职业粉丝。” 职业粉丝又称脂粉。 在娱乐圈里是一个如不成文规定般的存在。 脂粉收钱帮艺人公司炒作艺人，从通告到代言再到各种发歌、电视剧高峰期，总之，哪里有话题哪里就有他们。 他们或许真的是粉丝，但目的已不是仅仅为粉丝这么简单。 柏以箫是第一个，正儿八经把职业粉丝这四个字说出来的明星。 “无论是被利用的还是被伤害的，我都想向你们道歉，但对于将我的嘴捂住，关注我所有社交软件的公司以及团队，我只有一个字，贱。” 柏以箫语气加重：“同时，我也希望我的粉丝们，理智，不要冲动，不要以爱我的名义去伤害其他人，没有我你们也能过的很好，不必让全世界都围着我转。” 沈意晚看到这就没看了。 她知道，这视频肯定爆火也肯定成功。 柏以箫的态度非常明朗。 他粉丝逼路人自杀，跟他无关，但他道歉，但他愿意付出代价。 而，那粉丝到底属不属于他？打个问号。 属于他的话，到底是属于他柏以箫的粉丝，还是被他工作室养出来的脂粉？再打个问号。 这两个问号在人心里一画，自然而然有人会去调查。 再加上柏以箫现在无法用自己的社交软件发声，本就是非常可怜的处境，众人只会心疼他。 沈意晚拿出手机给江清榆发消息：“还能拦住对方多久？” “他们已经在疯狂攻击我的服务器了，但是这点程度我没问题，等他们找到比我更厉害的黑客，恐怕这事已经覆水难收了。” “漂亮。”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我查到了段轩的ip。” 第117章 眼里只看得见你 “段轩也下场了？是为了柏以箫还是肖雪？”沈意晚问。 “不知道，他的ip转瞬即逝，那一波还挺强的，他应该是用他自己的电脑和身份跟我碰了一下，发现碰不过我就作罢了，没再过来。”江清榆解释。 “好，那你先忙，等事情结束了，我请你们吃火锅。” “哈哈哈哈哈，我要吃一百分肥牛。” “一千份都买给你。” 沈意晚将电脑合上，来到程寒川身侧：“程总，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男人并不理她，也没有在处理公务，就是像一座雕塑似得坐在那。 “我亲爱的程总，我敬爱的老公大人，我完美无瑕的程少，您大发慈悲的张张嘴说一句话好不好？”沈意晚伸手去抓他的手臂，然而，还没碰到他的衣服就被他躲开了，她无奈，只得威胁他，“你要是不走，我就一个人走了，把你扔在公司里。” 程寒川终于是有反应了，他侧身冷漠看她。 沈意晚轻咳一声：“别生气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我可以解决的事，就不想麻烦你了，你的时间比我的时间值钱。” “呵。”他冷冷发出一道极嘲讽的音。 “你就说怎么样才能原谅我，上刀山还是下火海？” 他又不说话了。 沈意晚觉得很挫败，她索信坐到他腿上，搂住他的脖子：“我是个无能的妻子，每天除了惹你生气一无是处，如果连这种小事再不能处理好，你还要我干嘛对不对？” “这么主动？”他反手扣住她的细腰，视线落在她领口若隐若现的肌肤上。 “我呢，知道你被人伤害过，也知道就算你被人伤害了，还是选择先暂时相信我，所以为了回报你，我当然要主动一点，特别是你还在生气的时候。” “你倒是挺会讨人欢心。” “跟你结婚之前不会，如果会的话，也不会被人抛弃了。”她道。 “楚钧霖？” 她点头。 程寒川视线深了几分：“他最近跟程冬宇走的很近，我会出手帮你解决，到时候你只……” “程总。”沈意晚轻声打断他，“我现在其实不在乎这些了，他们伤害我就必须要付出代价，只不过是我现在手上没什么资源，所以无法针对他们而已，这件事对我而言急不得，你帮或不帮我都不在意，因为报仇是一生的事。” “所以？” “如果是因为我打乱了你的计划，真的没必要，我眼里只看得见你，你好，一切就都好了。” 她很会说情话。 但似乎是最近才开始的。 程寒川就算再冷漠，也还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他享受这种被捧起来的滋味，即便知道她有所图。 他松开她：“回家吧。” “好。” 她从他身上离开绕到轮椅后推轮椅。 “周年庆不是为了你。” 上车时，程寒川突然来了一句。 沈意晚先生一愣，随后笑道：“我知道，这么大的事如果是为了我的话，才会让我不知何以回报到绝望。” “嗯。” 他应下，闭上眼，人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恰巧是一个红灯，沈意晚侧头看了他一眼。 这双眼皮，这高挺的鼻子，这完美的唇线与下颚线…… 她看着愣了几秒才收回视线。 他长得真好看。 她想。 如果他不是程寒川就好了。 如果是普通人家的人就好了，她一定会不留余力的把他追到手，然后圈在家里养起来。 其实她原本也不觉得他有多好看，最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的荷尔蒙真出问题了？ 沈意晚觉得有必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 夜幕还未降临，黄昏露出嗜血的尖锐光芒，漫天的云与天空融为一体，天际红的令人觉得不详。 沈意晚将程寒川送回家后，就单独一个人出来买菜了，之前在程家老宅不需要买菜，都有专人搞定，但是现在在他的宅里，不买菜连晚饭都做不了。 好在有车，超市也比较近。 沈意晚选了一大推车的东西，正站在许多牌子的酱油前做抉择。 忽得，身侧的光一暗。 她抬头。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面前的男人戴着口罩，穿着黑色燕尾服，身形高大伟岸，苍白如纸的肌肤看起来吹弹可破，沈意晚真担心一阵风刮来他就没了。 她抿唇：“spark也需要吃饭？” “其实不需要，我就是单纯来找你的。” “猜到了，什么事？” “柏以箫是你保下来的吧。” 沈意晚皱眉，这spark跟柏以箫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来找她说柏以箫的事？ 男人见她不说话，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是我将他保下来的。”沈意晚只好回答。 “他曾经救过我的一只鸽子。” “所以……” “请你帮个忙，至于你可以得到的，我想，王淼的死因如何？” 王莽的死因。 沈意晚瞳孔地震：“你知道我在调查他的死因？” “正常推断而已，程寒川、楚钧霖和他在同一个地方出事，但却只有王淼死了，甚至连双腿不便的程寒川都没事，这真的很诡异，所以，我就折返回去调查。” “我帮，你直接说吧。” “好，柏以箫手上有一部电视剧，他是男配，肖雪是男主，我要这部剧顺利拍完，但是不能上映，无论你用什么办法。” “有没有附加条件？” “聪明，柏以箫必须得到报酬，肖雪必须最先离组，其他我不管你。” 沈意晚想着这似乎也不复杂，点头：“这个非常简单，我可以。” “难度的确不大，只不过是因为我不方便出面。” “我明白。” 男人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纠结，沈意晚猜测他是想留下联系方式，但又不足够信任她。 说实在话，spark这种危险人物…… 她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反倒比较安全。 沈意晚开口：“你想找我随时都能找到我，或者约个固定的地点放书信和联络人都可以，每个月固定见面我也没意见，但是你最好还是不要留下任何会让人查到我或你的固定联络方式。” spark看自己的想法看穿，轻笑：“告诉你王淼死因的时候，我再把地方告诉你。” 也好。 沈意晚点头。 “不过我要提醒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王淼的死与程寒川有关，而且，他手段很不错。” 沈意晚面无表情的再次点头。 spark有些意外：“你就不担心？” 第118章 我宁愿爱你 “他就是个杀人犯，他都是程寒川。”沈意晚面不改色的回答。 “我本以为你们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现在看来，你对他动了心思？” 沈意晚觉得好笑：“这就叫动了心思吗？那我的心思位面也太不值钱了，我本以为spark先生至少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却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庸俗的一个人，居然会认为我对程寒川有想法。” spark被怼了却反而很高兴的笑了，他笑着摇头，感叹道：“我以前听过一句话，叫你若为魔王我必为魔女，你若杀人犯法我必递刀毁迹，若你喜闲云野鹤我必定拿着水壶给你三月清泉，当时听着觉得特别感人，这种爱情，无论男女，一旦得到都会很幸福吧。” 沈意晚沉默，不明他说这话的意思。 “你刚才那句话说，就算他是杀人犯他也是程寒川，不觉得有异曲同工之妙吗？” “我不爱他。” “如果一个东西，看起是鸭子，摸起来是鸭子，发出的声音是鸭子，那么，它就是鸭子，就算它不是鸭子，它也是鸭子。” 沈意晚垂在身侧的拳紧握，她不想因为spark的几句话就动摇自己心里的想法，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认，她的确被一语成箴，从一个绝对高的角度看她所作所为，如果不是爱，那么天下的爱都一文不值。 spark看她沉默，俯身靠在她耳边道：“还是说，你心里根本放不下另外一个人。” “怎么可能！”沈意晚立刻叫了起来。 “我说你爱程寒川，你不屑一顾，但我说你忘不了楚钧霖你却暴怒，沈意晚，你比你自己想象的更情绪化。” spark走了。 如之前一样身形鬼魅，他身上的衣服像是一阵阵雾，令人还没看清楚他的模样，就已失去捕捉他的能力。 沈意晚不断深呼吸平复着心情，但身体却越来越僵硬，她转过身看着货架，抬手拿下酱油，抓着瓶身的手指却不断在发力，骨节苍白僵硬，连带手部的神经也越来越不灵活。 冷静，一定要冷静，不能被任何人影响。 沈意晚选购好东西来到收银台，结账后她将东西装进塑料袋中。 回家后，她为自己倒了一杯冰水，喝着感觉并没有变更好。 忽得，面前出现一道影子，耳侧传来清脆的声音。 程寒川靠在橱柜旁，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戴着眼镜，一只手落她面前打响指，另一只手很随性的插在口袋里。 厨房里的光不偏不倚落在他头顶，像是为他增了一层金粉似得。 被天使或独角兽祝福的人，大概就是这样闪闪发光吧。 沈意晚瞬间哽咽，开口的声音很黏很哑：“程寒川……” “去买东西被人欺负了？”他这才走近到她面前，长指落她发顶，“一个在公司里敢开除我员工的沈意晚，去买个菜被人欺负了？” 不是的。 沈意晚伸手猛得抱住了他，将头靠在他怀里：“我宁愿爱你。” 比起心里有根永远过不去的刺，她宁愿不顾一切爱上程寒川。 念念不忘一坨垃圾，却对面前的美好视而不见。 太傻了。 这小女人…… 突然跟他说什么爱？ 程寒川视线深了几分，垂下手臂，将她揽入怀中，动作僵硬的拍她后背，他，不会安慰人，更不会安慰女人。 只能用这种方式安慰她。 沈意晚在程寒川怀里趴了会，也不知怎的就沉沉睡在他怀里。 等程寒川意识过来的时候，她人呼吸已经变得沉。 他一个公主抱将她抱起，放到一侧的沙发上。 沈意晚睡着的时候眉心是皱起的，眼角似乎挂着一抹泪，呼吸又沉又急，像是在哭一样。 程寒川去到书房拿出他的毯子给她盖上，闻到熟悉味道的小人露出手臂，下意识抓紧被子，鼻子往味道最浓的地方凑。 像只动物。 没有安全感的动物。 程寒川俯身，纠正她的睡姿。 沈意晚乖了那么两三秒，又缩卷起来，程寒川失笑：“什么习惯。” 随她吧。 程寒川直起身，走到厨房，看到她买的菜大多都与他喜好一致，微微发证。 知道他喜好的人并不多，他也没时间跟一个人讲清他所有的喜好，因此也就没人知道他的喜好了。 当然，他也无所谓，吃的喝的用的，这些他要是遇到喜欢的会自己买，其他人要是记住了反而会让他有危机感。 可是…… 真的被一个人记住了，感觉却是这样好。 程寒川瞥了一眼池子旁望着的碗。 他虽然没做过饭，但应该，不是问题吧？ 沈意晚是被刺鼻的烧焦味吵醒的，她迷迷糊糊从沙发上站起来，揉着眼睛跑到厨房，然后，就看到程寒川把一个没有去皮的土豆扔到水里煮。 沈意晚：…… “你嫌我买的菜不对，也不用这么糟蹋啊。”她从他手里躲过刀，从还没沸腾的水里捞出土豆。 她熟练的给土豆去皮切成条，将胡萝卜切成条，将西芹也整理成大小一致的条状，最后统一切成一厘米左右的小方块。 简单过水后开始热橄榄油。 沈意晚弄着打了个哈欠：“你不会做饭干嘛要进厨房。” “我会。” “煮粥第一名，炒菜家都没？”沈意晚打趣。 程寒川抿唇。 沈意晚突然伸手扣住他的手腕，强行让他握住铲刀：“我教你。” 在今天以前，沈意晚做梦都不会想到他，她会跟程寒川一起做一桌子饭。 桌上的菜看起来都很好吃。 没焦，也没糊。 大部分都是她在指导程寒川做的。 他虽然没做过炒菜之类的事，但是他聪明啊，她一教他就会了。 沈意晚端着碗，靠在桌边品尝程寒川炒的菜，吃了两口，她眼前一亮：“程寒川，你好厉害啊，调味很好！” “……”他抿唇。 “怎么了？”她歪头。 “不是夸你自己？” “味又不是我的调的，我只是教你该放的东西而已，我觉得我做的饭虽然不难吃，但是没有你的精致，可能这就是天才吧，不管做什么事都比我们这些普通人要好。”沈意晚夹了块鱼放入嘴中。 他是按照教程做的，这一般人也会根据教程来做，但完全根据教程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这个自我发挥的多与少、好与坏，就是决定一盘菜能不能成功的关键。 “你有没有教过楚钧霖？” 程寒川突然来了句。 第119章 丈夫与妻子 沈意晚摇了摇头，低下头沉默了。 “你今天的心情低落，跟楚钧霖有关系吧。”程寒川淡淡开口，并不是询问，是直接定性。 “我……”沈意晚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你该记住你是我的妻子。” “对不起。”她鼻子微微泛酸，“我以为我已经走出去了。” 这一顿饭吃的很沉默，吃完后沈意晚非常殷情的跑去洗了碗，等到全部弄好，已经九点多了，基本可以洗澡睡觉了，程寒川在书房里，她去卧室拿衣服的时候要经过，她下意识往里面看了一眼，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进来。” 还没等她人走过去，他已经开口唤她。 沈意晚抓着衣角走进房间里。 “你之前在帮你父亲转院？” “啊，对。”沈意晚点头，没想到他找她是说这件事，有些意外。 “我办完了。” “什么？” 沈意晚人都傻了，这个转院有多难办她是知道的，如果是她的孩子倒还好，可以用监护人的身份，可那是父亲，而且他有妻子有其他子女，所以想要给他办转院一是要手续合法二是要不走明面。 众所周知，不走明面的东西怎么可能手续合法？ 因此，她只是一直在接触这方面的事，并没有完成转院，上次去医院也正是因为这件事。 “在私人医院，你什么时候想去带你去。” “不，不是……你为什么会知道？”她错愕。 “部队的人。” “他们怎么……哦……” 沈意晚本是想问部队的人怎么知道，后来她仔细一想，可不就知道，她因为去医院被卷入spark那件事里，那么前因后果部队的人肯定会查清楚，这样一来，部队的人知道她去医院的目的也不奇怪。 不那件事到现在都有些时间了，程寒川突然跟她说办好了，多数情况下肯定是才办好…… 所以，就算是程寒川，也用了近两个月的时间？ 沈意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她意识到，如果程寒川不出手，她可能没有办法帮父亲转院。 “谢谢。” 程寒川抬头瞥了她一眼，颔首：“去洗澡睡吧。” “程寒川，我一点都不后悔嫁给你。” 幸好是他。 “这又是什么套路？” “哪有套路啊，我对你说的话都是真心的好不好。” “去吧。” “好。” 看着沈意晚的背影，程寒川眸色深了几分。 他当然想把她内心的话问个清楚，尤其是她对楚钧霖的想法。 但，有必要吗？ 没必要。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跟楚钧霖再有任何交集，她是他的妻子，已成定局的事，何必在意太多。 …… 这日。 沈意晚来到陆遥的工作室拿礼服。 陆遥将一个大盒子递给她：“里面首饰也是配套的，你不用再去配，鞋子的话，应该看不到，你穿球鞋都可以。” “球鞋？真的可以吗？” “嗯，裙摆无死角。” “那太好了，我一点都不喜欢穿高跟鞋。” 陆遥失笑：“这就是高个子女生的傲慢吗？” 沈意晚得意挑起下巴：“你就当我是在傲慢吧，反正穿上高跟鞋跟在程寒川身边，我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不穿高跟鞋才刚好。” “也好，下次我就帮你多设计这种衣服。” “太好了，感谢。” 陆遥摆手，跟她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就让助手送她去停车场了。 沈意晚手里端着礼盒，肩上挎着包，走路看不到地面，脚步有些不稳。 好不容易到了车上，她将包和礼盒放好，松了口气，现在准备回公司，把事情处理完了之后，等待明天周年庆就行了。 明天啊。 还真是挺快的。 沈意晚的车停在公司门口，只需要走进大门乘电梯就可以到总裁办公室。 到了顶层，她推开玻璃门—— 程寒川坐在桌前，林洛就站在他身边，俯身靠在他耳边说话，程寒川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眉眼与嘴角略有上扬，不过幅度不大，看起来还是往日清冷的那副模样。 沈意晚愣了一下，但随后就当作没看到一样来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这件事的真实性我会找人核实，你先回去吧、”程寒川拉开与林洛的距离，淡淡道。 “寒川，我真的是真心向你跟沈小姐道歉的，给你们添麻烦了真的对不起。”林洛说着视线往沈意晚那边瞟着。 沈意晚只当没听见。 程寒川颔首，指了指门：“先回去吧。” “好。” 林洛一走，办公室里的空气都变得清新了些，她身上那股子刺鼻的香水味怼的人头疼。 沈意晚一开始还好奇林洛来的目的，但随着注意力往工作上去，她就没有心思关心林洛的想法，她只关心自己是否能在明天之前，把周年庆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确保每个环节万无一失。 一个个安排下去，沈意晚肩膀都酸了，她仰起头动脖子：“程寒川，你是怎么提前一个月就开始接触这些东西的，我觉得再多两天我的头都不在了。” “习惯。” “真是气人的习惯。” 准备下班。 沈意晚才猛得想到林洛的事，她正考虑着如何开口，程寒川却先开口：“林洛说，莫浔要对程氏下手，你怎么看？” “下手？” “嗯。” “是我想的那种攻击来攻击去的吗？” “对。” “除非他脑子坏了，或者被什么人蛊惑了，这个林洛是想挑拨你们之间的感情吗？” “我跟莫浔之间的感情，已经不需要人挑拨。” 沈意晚一怔，随后咬着唇思考着，将他扶上了车，开到第一个红绿灯处，她才给答案：“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她就是为了分化你跟莫浔的感情，第二个可能是她已经不在乎在你这的形象，算是拿莫浔这张牌正式跟你开战，看你怎么理解了。” “前者没必要，后者不像她。” “你很了解她吗？” 程寒川沉默。 沈意晚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昨天你跟我说，我是你的妻子，那反过来，程寒川，你也要记住是我的丈夫。” “我知道。” “是啊，道理我们都懂。” 可就是无法跨过那个名字。 理智也好冷静也好，在遇到那个名字时，人还是会慌神。 这就好像是被蛇咬了一口，这辈子再看到蛇都会想起那种痛，甚至是看到麻绳人都会不舒服。 为什么呢？ 仅仅是因为被咬了一口吗？ 沈意晚没有答案。 第120章 关心芸想做秘书 程氏的周年庆每一年都很奢华，从场地到布置再到阵容和礼品，光是顶尖巧克力就要送掉几百万，一份少说十几块，多说五六十，一百份下去至少就是四千，一千份就是四万，而程氏集团光内部员工就有七万人，还只是国内不连海外。 全球至少十五万。 能够相提并论的也就某阿里了。 光是公司内部礼物的巧克力这一项，就至少要四百万起步。 礼物里也不光有巧克力，还有特殊订做的胸针、永生花和小贺卡。 光是给自己内部的人员送礼物，就要送掉接近一千万。 沈意晚算着账头都有些疼，到最后她只能把自己收到的礼物金额加起来，乘以程氏集团所有员工的数量，得出的数据让她下巴都惊了，并感叹还好她是程寒川的秘书而不是财务部的。 四点多就要开始换衣服，沈意晚坐在化妆室里生无可恋。 化妆师逗她：“总裁夫人，您是要上台的，忍耐一下，会很漂亮的。” “我相信你的技术，也相信我自己的底子，但是我实在不相信这些化妆品。” “哈哈哈，您真可爱。” 额开？ 沈意晚表示，如果不是她的大脑非常理智的知道，化妆师是无辜的，这个时候她肯定已经骂人了，因为她已经画了快一个小时了。 眼看着快到五点，妆和衣服全部搞定，这时的她还不能上台，要在这里等着程寒川过来换衣化妆，而这个时候的程寒川在哪？当然是在处理公务。 周年庆所有人都可以放假，唯独ceo和董事长不行。 偏偏，程寒川不仅是ceo还是董事长。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程寒川来到化妆室里，沈意晚眼看着他从一个沉稳清冷的总裁，变成一个光彩夺目的一线明星。 “妆不错。”程寒川通过镜子看对面的沈意晚。 她是挺好看的。 洁白的长裙上钻石闪烁着，蕾丝边衬得她脖子与手臂白皙修长，脖子与耳垂上的装饰更是点睛之笔，最上方，蓬松的头发倾斜落肩，慵懒在背脊处散开，美的像是电影油画中高贵的贵族美人。 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妆若是太艳会影响她的气场，若是太轻又会使两人看起来不属同一个次元。 需要恰到好处的埋线与阴影，才能将他打造成配得上这位贵族美人的王子。 “哪有啊，你才好看，你看这个鼻子。”沈意晚触碰镜子里的他，似乎是觉得这个举动太过幼稚了，她笑了起来。 她的笑。 程寒川喉结上下翻滚，深邃的眸底闪烁一抹被惊艳到的色调。 这笑，俏皮温柔又不失气质。 “鼻子怎么了？”他声音都沙哑了些。 “你的眼睛很长但却是桃花眼，鼻挺拔但是鼻梁又不宽，上下唇看起来削薄但上了妆之后又多了层次，你不觉得，你现在很像明星吗？”沈意晚看着他就差直接说出‘你好帅我馋你身子’的话了。 “意思是，不化妆就很丑？” “别这么理解啊！”沈意晚被他的理解吓了一跳，“不化妆也很好看！” “确定？” “当然确定！” “最好是。” “当然是！” 看着总裁与总裁夫人‘斗嘴’身边的人都笑了，他们都不知原来程寒川还有这么喜欢逗人的一面。 更不知道原来总裁夫人还看不出总裁在逗她。 很快，程寒川的妆也结束了。 他与沈意晚站在一起，像是从欧洲穿越而来的贵族王子与公主，再加上两人身上的礼服也是偏欧系的，因此，跟身边其他人格格不入。 “我好嫉妒啊……”一个人小声的说。 “我也是。” 人群中。 关心芸也在。 她看着与程寒川并肩的沈意晚，突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她犹豫了一下，最终拿着花上前：“程总，总裁夫人，你们真的太好看了，原谅我词汇匮乏，除了太好看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谢。”沈意晚接过花，笑眯眯的看着她，“我记得你，关心芸。” “你跟她怎么还有交际？”程寒川皱眉。 “之前去公关部的时候见过，放心，我又不是十恶不赦的恶毒皇后，不会见到一个公关部的就开除一个的。” 程寒川长指在她眉心一点：“乱说什么话。” 沈意晚对关心芸又笑了一下。 关心芸睫毛忽闪，心里莫名涌出一股冲动，她紧紧握拳，用尽全力抬高声音道：“虽然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但是我想说，总裁夫人，您能不能让我做您的秘书，我想跟着你学习，我觉得公关部不太适合我！” 顿时。 整个空间寂静无声。 能够来围观程寒川和沈意晚化妆的，那都是各个部门里的精英。 能够让关心芸来，本就是部门给她的特殊优待，否则她一个实习生凭什么？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她还毅然决然的抛弃公关部，直接搭上程寒川和沈意晚，这种举动，若是成功，那恭喜她，若是失败了……公关部她是别想在了。 “这个关心芸缺心眼吧？”有人窃窃私语。 “我听说她特别喜欢在部门里说总裁夫人坏话，跟那个辞职的人关系不错的。” “胆子也太大了，程总还在旁边呢。” “她不想过实习期了吗？” 程寒川本来对关心芸印象不错，毕竟是老员工的女儿。 一个员工愿意把自己的女儿也招进公司，并且不走任何内部程序，就是光明正大的让她考进来，这是对一个公司莫大的信任和支持。 但是，她这个举动，算是把所有不错的印象都破坏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程寒川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窃窃私语的声音全部消失。 “我，我……”关心芸被他的声音吓到。 “寒川。”沈意晚轻唤他，“没事的，我跟小朋友有一面之缘，也教了她一些做人的道理，她会想跟我在一起，倒是很正常，不过，关小姐，我也只是一个秘书而已，秘书收秘书这不符合常理。” “……”关心芸咬唇。 之前她把事情告诉父亲后，父亲给过她方案，让她一级级申报，如果沈意晚的意思和他想的一样，那么最终她会收她在身边好好教她的。 今天是她冲动了，如果因此…… 关心芸万分后悔。 “不过。”沈意晚视线落在再做其他人的身上，“你跟其他人不一样，毕竟是个实习生，当众做出这样的举动，也不奇怪。” 第121章 她要讨好他 关心芸顿时不知道沈意晚什么意思，她局促的站在原地，双手都不知该往哪摆。 “我正好缺个助理。”沈意晚不紧不慢的抛出橄榄枝，“虽然规定没有说秘书可以找秘书，但是秘书可以拥有助理，只要程总批准，你就可以到我身边来当助理，但前提是，程总要批准，所以我光同意没有用。” “你都说你缺助理了，我还能不同意？”程寒川嘴角向外扯了扯。 这女人是越来越会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沈意晚听闻笑起：“那就恭喜我多了个助理，还是在周年庆当天多的，真好。” 关心芸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她起初听那话以为是沈意晚想让程寒川拒绝她当助理，没想到这竟是沈意晚和程寒川配合着把她的身份定下了，而在场的大多数都是高管…… 这等于是古代皇后钦点一介平民到身边当贴身宫女，而且还是在满朝大臣面前。 “恭喜啊小关。”这时关心芸身边已经开始围绕人了。 起初那些嘲讽她的，对她非常不屑的人，现在一个比一个笑的真诚，她们围绕到关心芸身边，对她嘘寒问暖，说着往日完全不会对她说的话。 关心芸站在人群中，看着对她投来目光的沈意晚，突然意识到，这是沈意晚给她上的第二课。 第一课，她教会自己何为职场，何为权利。 第二课，她教会自己该如何在职场立足，如何利用权利…… 关心芸眼眶一酸，想哭。 她的运气真是太好了。 沈意晚和程寒川从化妆师离开到休息室，这里也就是俗称的后台，一会可以直接从这里到舞台上去。 “你为什么想提携关心芸？” 刚入座，程寒川就开口。 沈意晚端来两杯咖啡，将其中一杯递给程寒川，笑着说：“你之前问我为什么辞退你的人，我只说了最终理由，没有说诱因，现在我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你说一遍，等我说完你就知道为什么要提携她了。” 故事简单不复杂。 再加上沈意晚自己就是主角，无论是代入感还是叙述顺序都很完美。 听完故事，程寒川面色阴郁沉冷：“是我，两个人都辞。” “有什么必要呢，实习生什么都不懂，而且还是一个不错员工的家属，再加上这孩子其实挺懂事。” “挺懂事说你是靠身体上位的？” “不一样啊，当时她不知道实际情况，你看，现在她就不会这么说我了。”沈意晚对这个丝毫不在意，她认为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再说，她也根本不在乎在程氏集团里的影响如何，那是程寒川应该在乎的事。 “你丝毫不在意，他们解读你跟我的关系？” “解读呗，如果不是因为我父亲的钱，你会娶我吗？” 程寒川脸色一沉，反手扣住她的下巴：“我说过，不要让我看出来你是在利用我。” “你明知道我是在利用你，也知道我不会害你，也知道我有可以被你利用的地方，为什么不能正视线和一切呢？”沈意晚真是不明白。 大家坦然不好吗？ 当然不好。 程寒川的吻突然就落下了。 沈意晚瞪大双眼，身体一时忘了反应。 她是没想到程寒川这么主动，而且还是在这种地方主动。 她与他离舞台就隔着薄薄一层红色台布，舞台上的人在忙碌的声音沈意晚听得一清二楚，在这种场合，程寒川的手居然已经将她高举到合适的位置。 外界的刺激和放肆的情绪交织。 沈意晚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只剩下迷离的双眼紧锁着程寒川精致的眉眼。 片刻后，她人瘫倒在沙发上，双腿岔的很开，像是还不满足于他的拥抱似得。 程寒川站在她面前，眸色冷沉，眼神厌恶，十分嫌弃的用湿巾纸擦拭自己的手指与手臂。 “这么不喜欢我，还让我给你生什么孩子……”躺在沙发上的她嘟囔着，慢慢将双腿并拢，套上散落在一旁的贴身衣物。 这人就顾着自己舒服自己整理了，根本就不管她。 真是把自私自利四个大字发挥到极致了。 沈意晚有些疲惫的站起来，还没站稳整个人就往地上摔，她都做好吃痛的准备，紧闭起双眼，人却撞进一个温暖结实的怀中。 程寒川将她横抱入怀，重新放到沙发上：“还没到时间，急着起来做什么。” “想整理一下衣服。”她回答。 “去之前再整理也一样。” “好吧。” 反正丢脸的是他。 沈意晚本来非常精神，但是被他这么折腾了之后，整个人精神特别萎靡，她虽是不想，但还是靠在他肩膀上，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她会有安全感。 “程寒川，你是在生气？”她试探性问道。 “没。” “好吧，你果然生气了。” 他自然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就生气，但要说完全没情绪波动倒也不对，不知为何，他对她这种漠不在乎的态度非常不爽。 他不能够接受，沈意晚的心里没有他的位置。 她是否念着楚钧霖无所谓，但她必须要念着他。 沈意晚伸手搂住程寒川的脖子，将头埋进他的脖颈处的衣服里：“是你们男人都会有的大男子主义作祟吗？还是，单纯的不爽我对你不够在意？其实我不是不在意，我是对他人眼里的你跟我不在意。” “有区别？” “当然有啊，我在意你，但是不会因为其他人说你坏就觉得你坏，这不是好事吗？” “你是在混淆概念吧。” “其实我很在乎身为你妻子其他人对我的评价，但这不是我在意就有用的，的确，你有钱，你有权，你有的是本事堵住悠悠众口，可是，你堵住这一批还有下一批，你辞退这一个还有下一个，倒不如让我来杀鸡儆猴，展现我的个人魅力，让其他人觉得我配得上你。” 沈意晚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仰着下巴的。 即便她脸颊红润衣衫不整，但看起来依旧帅气又有担当。 程寒川长指落在她下巴上摩挲：“这也是你的野心？” “不行吗？” “可以。” “那，程寒川，你还生气吗？” “我说了，我没生气。” 他的唇又一次压下来。 没生气，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她？ 冷漠又厌恶。 其实沈意晚对他那种眼神还是有些畏惧的，她怕一个不留神就被他扔掉，像是三年前一样。 她怕被他丢在荒野，尸骨无存。 所以她要讨好他。 第122章 肯定陷进去了 沈意晚这次挣扎，程寒川也就没有继续下去，他目光灼灼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白皙细嫩的肌肤烧着似得。 “我好累。”她低声说，“你要是想……” 他声音沉了几分，也更加沙哑磁性。 “你说过的，我是你的妻子，这是夫妻义务。” “你要是不想，可以直接拒绝我。” “虽然我对你没什么想法，但是你的身子我还是馋的。”沈意晚一本正经的回答。 程寒川听这话，心情大好，自然是放过了她，任她一个人靠在沙发上休息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有人来到休息室提醒两人可以上台，沈意晚立刻站起来整理衣服，她站在镜子前，看着身上松松垮垮的礼服有些无奈，她脸上的妆都掉了不少，就算是刻意遮掩，其他人恐怕都能看得出在休息室时，程寒川跟她说的事。 沈意晚伸手轻触脖子上的痕迹，耳朵越来越烫。 她没有在开玩笑，她是真的馋他身子。 被他压着，她并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甚至，想永远那样下去。 难不成她骨子里是一个非常风情的荡…… 沈意晚摇了摇头，整理好衣摆和头发后，走向程寒川：“我已经好了。” 程寒川颔首，坐到轮椅上。 沈意晚走到他身后，握住轮椅的把手：“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推轮椅了，以后就用不到了，好可惜。” “可惜？” “呃，我是指，原本只有我知道你双腿已经好了，这个秘密原本只属于我的，但是现在属于所有人了。” “你还想知道什么秘密？” “什么？” 程寒川身体往后一靠，抓住她的一只手放到唇边：“我杀过江修派来的人，这种秘密，应该比我的双腿更加独一无二。” 他在说什么？ 沈意晚呆愣了两秒，才吞咽了口唾沫：“程寒川你刚才说你杀人……” “意外吗？你不是应该做好了这种准备？” “我，我是做好了，但是没想到你真的会这么做，这犯法的。” 沈意晚真的感觉自己词穷了。 除了‘违法的’这三个字之外，她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派来的都是死士。” “现在还有死士吗？” “流浪汉，没有身份的孤儿，隐姓埋名的斗士，中世纪有的东西现在依旧有。” 两人边说着边朝舞台去。 这个厅非常大，足以容纳三万多人。 四面八方都是人。 晃眼的光照射在每个人头顶，随着两人离舞台越来越近，欢呼声也越来越大。 主持人将麦克风挂在麦克风架上，悄悄从一侧退场。 场内所有的光瞬间消失，只留下一路追随沈意晚和程寒川的光伴着两人来到舞台上。 寂静无声。 沈意晚松开手，站到麦克风的旁边，等待着，历史性的一刻。 程寒川从轮椅上缓缓起身，然后一点点将轮椅往外推，轮椅顺着一个小坡滑到舞台下方，摔出清脆的响声。 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尤为明显。 紧接着。 是无数掌声。 “程寒川的腿是怎么回事？” 来参加的还有其他公司的董事长或ceo，此时他们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有喜悦，也有担忧，有震惊，也有害怕。 “他的腿是什么时候好的？看这个样子应该早就好了。” “我们都被程寒川骗了，他的腿居然已经好了。” “看来程氏集团的股票要涨了。” 类似的声音络绎不绝。 而在主位上，程冬宇看着舞台上的男人，又震惊又恐惧，他紧紧抓住扶手，唇颤抖着：“妈，程寒川不对付我的理由很明显了，他打算先把权利拿回来，再对我下手，你，你快点帮我办理出国手续吧。” 林秀琴也是面色苍白：“怎么可能，他的腿怎么可能已经好了。” “妈，这已经是事实了。” 程寒川的双腿痊愈了。 城中，要乱了。 而自己，会不会就是枪打的那只出头鸟、 程冬宇揪住自己的头发，早知程寒川的双腿已经好了，他就不该跟沈意晚纠缠，那事怎么也得放到暗地里做！ 那林洛可真是把他害死了！ “如果各位所见，我的腿，已经好了。” 程寒川淡淡启唇。 仅一句话，就令三万人的厅完全安静下来。 “即日起，取消程冬宇在程氏集团所有的职务与便利，他将没有资格再享受分红，并且我司以*****罪起诉他。” *****罪！ 窸窸窣窣的声音卷土重来，声音甚至比之前还更大。 程冬宇不敢置信，程寒川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件事，他气的浑身发抖，恨不得冲上台去跟他理论，然而，很快的，屏幕上出现程氏集团许多人的签名请愿书，已经打了码的视频。 没人能看出来画面里程冬宇想侵犯的人是沈意晚，他们只知道程冬宇利用职务之便欺负女员工。 “哥哥和弟弟差的也太远了……” “太恶心了。” “这种人不把女人放在眼里，是没有妈妈吗？” 指责，谩骂，程冬宇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是怎么回事？” 程天霸气的将拐杖都拿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建华硬着头皮回答道：“父亲，这事说来话常，等回去再让东宇跟您说。” “还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程天霸拐杖狠狠打在程建华身上，“你这儿子跟你一样下流！还好，还好寒川流着文家的血，还好寒川是文家的外孙！” 程建华只能咬着牙硬抗。 这就是程冬宇不争气，他能怎么办？ “除此之外，我司还将……” 程寒川这时又开口。 沈意晚就站在他身边，像是一个洋娃娃一样，听着他用好听的声音勾勒着一个又一个与程氏集团有关的规定。 直到说完一系列的改革项目后，程寒川垂手扣住她的手腕，带着她一起下台。 没人知道程寒川安排沈意晚上台的意义。 她全程没说一句话，就是像一个公仔一样被放在他身边。 远些的观众席上。 白梦身体向后仰，笑得不怀好意：“程寒川这家伙也会宣示主权了，他这摆明就是告诉其他人，沈意晚是他程寒川照着的，就算沈家落寞了，她也是他程寒川的女人。” “他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在乎沈意晚。” 被安排在他身边的陆遥接话。 白梦不屑一顾：“我之前就说他肯定陷进去了，你不信。” 第123章 公布双腿痊愈的消息 陆遥苦笑着摇头：“他对沈意晚在乎和他陷进去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就算是对林洛，他也没有完全陷下去过，白梦，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才对。” 白梦冷哼：“我觉得沈意晚就是不一样，而且你看她长得多好看，比那什么林洛好看多了。” “这倒是。” 本来白梦都做好陆遥怼他的准备了，知道听到他说这三个字，白梦才猛得想起来，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喜欢林洛的是莫浔，陆遥是跟他一样对沈意晚非常有好感的，想到这，白梦抿了抿唇：“不说这些了，你说老寒这次把腿伤痊愈的事公布出去了，会有什么影响？” “股票上涨，盟友变多，程氏原本针对他的人变本加厉，另外，他跟沈意晚的关系恐怕会遭受威胁，不过沈意晚有的东西，其他那些家族可没有。”陆遥一一分析着，“不过因为我对他不是很了解，他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公布这件事，不清楚。” “还能因为什么，你没看那视频里的女人就是沈意晚吗？他就是为了沈意晚才会这么做。” “为了沈意晚这么做吗？”陆遥喃喃自语。 其实。 程寒川隐瞒了这么久，根本就没有公布的必要，他大可以继续隐瞒下去，那么他暴露这件事，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做一些事，而在其他地方，他腿是否痊愈都不影响，唯独在程家，只要他双腿痊愈，就可以得到比程冬宇更大的权利。 也就是说，因为程冬宇而公布这个逻辑说的通。 那程冬宇做了什么，才让程寒川想要针对他？ 程冬宇伤害了沈意晚，所以程寒川要针对他，也就是说，程寒川是真的因为沈意晚才公布腿伤——这个逻辑说的通。 但陆遥本能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如果程寒川只是为了沈意晚的话，城府未免太浅了。 一定还有其他理由。 …… 程氏周年庆的事被所有媒体大肆报道。 而在周年庆上程寒川双腿痊愈，以及为了公司女员工手刃亲弟弟的事上了热搜，有人说他是在搞仙人跳就是为了把自己的弟弟弄下台，然而，了解程寒川的人都知道，这种说法根本就是无稽之谈，程冬宇对于程寒川来说根本就不是必要的障碍。 楚钧霖刚从会议室中走出来，就接到助理递来的资料，都是有关程氏集团的。 “程寒川的双腿痊愈了……”楚钧霖心中一沉，“如果他也是为了沈腾的东西而来，那么，我的处境就糟了。” “您掌控着沈氏的股票，您没必要担心的。” 楚钧霖摇头：“这大错特错，应该说，正是因为我有沈氏的股票，要是拿一个人开刀，我肯定是第一个，这样，你现在去跟程冬宇联系，我要购买他手上所有的股票，只要他卖给我，坐地起价都要谈。” “他现在肯定在找人抛股票，我立刻就去谈。” “嗯。” 楚钧霖只身一人坐在办公室里，拿起手机看了又关关了又看，最终，他解锁，打开通讯录找到了一串数字，过了大概五六分钟，他终是点开了号码按下拨打。 沈意晚卸妆后就回到总裁办公室忙碌了，她有许多文件需要解决，程寒川本来要跟她一起回来的，但临时有应酬他就去了，现在他双腿好了，也不需要她跟在身边，应酬自然也自由许多。 忙着忙着，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沈意晚看都没看的接起：“喂？” “是我。”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那侧响起，沈意晚的手一僵，眼底泛起带着愤怒的恨意：“楚钧霖，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我们很快就会再相见的，小晚，我相信你有一天会理解我的。” 什么东西？ 沈意晚用了几秒钟反应了一下，瞬间明白，楚钧霖可能也知道了程寒川双腿痊愈的事，因此，他打电话过来的目的，可能是叫她不要真的跟程寒川在一起？ 她觉得好笑：“我为什么要跟你相见？我为什么要理解你？” “因为我爱你，就像你爱我一样。” “楚钧霖，你已经结婚了，我也已经结婚了，你犯神经病也该找个素不相识的人吧。” “小晚，不要相信程寒川，你等着我，很快我就来找你。” “你有病吧？我不相信我的男人，我相信你？” “小晚你没谈过恋爱，非常容易被人骗，更何况是程寒川，我是真的关心你。” 沈意晚本来都想怼回去了，但突然想起程寒川娶她的目的，下意识想到了那笔钱，而此时此刻的楚钧霖已经娶了沈意清，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就是冲着那笔钱才到自己跟沈意清身边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在得知程寒川双腿痊愈后，回来找她稳固她的心，的确是有必要的事。 不过嘛。 沈意晚挑唇一笑：“且不说我已经嫁给程寒川三年，我本就该信任他，就说我跟你的关系是被你亲手破坏的，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种话？” “时间会证明给你看我的决心，小晚。” 左一个小晚右一个小晚，沈意晚是真的吐了，她直接把电话挂了拖入黑名单，懒得再理他。 有病。 沈意晚继续工作。 忙到下班，她也没见到程寒川，因此只好自己下班先回别墅。 身边没有程寒川还怪冷清的。 然而。 回到家，她才发现程寒川已经在家里了。 她瞪大双眼：“你回来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啊，我还在公司里等你。” “怎么不给我电话？”程寒川坐在沙发上看着外籍书专科书，并没有给她任何眼神。 “我怕你在忙。” “下次直接打过来。” “知道了。” 沈意晚放下文件跟包来到他身边坐下：“你现在已经公布了双腿痊愈的消息，我们什么时候回程家啊？我在公司的时候，就听说程冬宇要出国，还在抛手上的股份……” “等他走了。” “我看，你是已经不想回去了。”沈意晚条灭。 程寒川终于施舍般的给了她眼神：“你想回去？” 沈意晚摇头，一脸严肃：“不想回去，打死都不想回去，你看我的头，摇的都快成拨浪鼓了。” “时机到了就回去，时机没到，没意义。” “好，我知道了。” 沈意晚应下后就来到厨房。 本想说快点做饭，手机却又一次响起来。 第124章 你跟他还有联系？ 沈意晚看了一眼屏幕，发现上面闪烁的名字是程建华，她愣了一下，随后将屏幕朝向程寒川：“是你父亲来的电话，我要接吗？” “给我。” 沈意晚将手机递了过去。 程寒川接起：“什么事？” 程建华愣了一下：“怎么是你接的？” “怎么？” “我是想跟意晚说，你们把沈腾转院的事做太仓促了，人家程太太兴师问罪来了，你们看是先到家里来处理一下，还是……” “告诉她，沈氏股价是我看在沈意晚的面子上，才放任没有动作。” 程寒川这话嚣张至极，甚至不给任何后路，程建华听着叹了口气：“寒川啊，这凡事都要留个度，东宇是你的弟弟，你想怎么做那是程家内部的事，但我们跟人沈家的关系是既亲又疏离，你这么做无论是在哪个方面都站不住脚，你知不知道？” 程寒川沉默。 程建华又叹了口气，声音都变沧桑许多：“这个世界上，不光有明面规则还有潜规则，这明面上的规则制裁不了你，背地里的潜规则还治不了吗？到时候你怎么收场？满城风雨你怎么解决？” “除了明规则和潜规则，还有元规则。”程寒川不疾不徐的淡淡开口，“而我，就是元规则。” “你！你这孩子！”程建华气结。 “我暂时不会回程家，她姓秦的要是有问题，程氏集团法务部随时欢迎。” 程寒川结束通讯后将手机放在桌上，沈意晚小心翼翼的收起来，低着头小声嘟囔：“早知道你是要吵架，我一定不把手机给你。” “是觉得我说的不对？” “不是，你说的非常对，特别是有关元规则这一块，但是，我们每个人其实都很讨厌元规则不是吗？如果有一个人，本身非常强大，还希望更强大，不光搞垄断还将手伸到到处都是，你想要存活下去都要看他的脸色，那他存在的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问题。”沈意晚十分严肃认真的看着他。 这所谓的元规则，是一种，相对于潜规则、明规则而言的存在。 是一种暴力竞争的胜利者说了算的规则。 换句话说，就是在挑选规则的时候，拥有否决权的是让弱者没有还手能力，甚至令弱者直接死亡手段的一方，是暴力最强者拥有最高否决权。 用程寒川来做比方就是，因为程寒川拥有绝对的能力，所以他可以轻易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这种行为被称为元规则。 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 普通人的生活空间不应该被权贵压榨。 元规则本身没有错，绝对的能力绝对的权利，这就是给强者的福利。 但是如果有一个人拿元规则说事，那就说明他的眼里，容不下异己。 这种方式极其不文明。其次，这也存在一个致命问题——以暴力竞争解决问题善恶参半，若善良的一方胜利则会促进和谐；若恶的一方胜利则会阻碍和谐；若两败俱伤则会维持现状。 因此，元规则既是双刃剑，也是对弱者的绝对剥削。 “所以，你认为我对秦柔的方式有问题？”程寒川朝向沈意晚，语气冷漠，眼神厌恶。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这样帮我我很感激你，可是那毕竟是你的父亲啊，就算你们之间有太多不堪回首的过去，我也希望你至少可以拥有一点点家庭的温暖。” “手伸这么长？”程寒川讥讽。 “你可以觉得我是逾越了，但是我不能不为你着想。” 程寒川紧皱着眉舒展开，颔首后，下巴朝向沙发区：“去休息吧。” 沈意晚点头，她拿着手机，朝时沙发区走去，坐下后抱起笔记本。 正当她处理公司邮件的时候，突然跳出来一个新的邮件提示，文件标题写的非常大一行字——我是spark。 沈意晚扯了扯嘴角，她立刻回复道：“你就不怕我把这个截图给有关部门，然后再让他们通过邮箱调查你的所作所为？” “你没必要这么做，而且，我也不怕。” “不怕？” “我是海外的ip，怎么查？” “哪个国家的？” “如果你是我女人的话，可能我会告诉你。” “……” “是没想到我也会开黄腔？” 沈意晚思索了一下，随后给他发了一个‘是’做回信，她没想到他会开黄腔，但对他开黄腔却并不意外，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这个spark做什么她都不意外，甚至觉得很正常。 spark发了一个非常古老的笑脸‘：）’过来，并打字道：“这次联系，是想让你对柏以箫上点心。” “你找到了王淼死的原因？” “只差最后证人。” “谁？” “王淼有一个同学，叫莫浔，这个人你应该认识。” “认识。” “这个同学当时也在现场，最近我正在调查他。” 沈意晚沉思片刻，打字道：“关于莫浔我有许多资料可以给你，另外，有关柏以箫的事，我想记不得，我需要等他事件在网络上发酵，还要等白梦上手，这个过程可能需要两到三个月的时间，至于王淼和程寒川的事，如果你信任我的话，可以先告诉我，如果不信任我，柏以箫的事事关我的利益，等我做完再给也是一样的。” “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我的处事原则，我也希望你可以严谨一点，随性不是好事。” “我明白。” 结束通讯后，沈意晚将莫浔的资料发给spark，拿出手机时刚好是短信页面，楚钧霖发来了消息。 他配了一张击飞镖的手，字却非常简单，只有两个字——等待。 沈意晚愣神片刻，反应过来时想立刻把照片删掉，但一只大手却先她一步，将她的手机抢走，很快，他就看到了她手机上楚钧霖发来的消息。 “谁？” 他的声音很冷。 沈意晚低下头：“你没看到没有任何备注吗？我怎么知道是谁。” 她当然知道是楚钧霖，但是如果直接诶告诉程寒川，恐怕是场腥风血雨。 程寒川拿出自己的手机，将这串数字交给手下的人去解析，过了一会，一个名字发到了他的手机上，而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 “楚钧霖。” 沈意晚惊讶。 她倒不是装出来的，而是没想到程寒川的人这么快就给了结果。 “你跟他还有联系？”程寒川的声音更冷，甚至，他身上的气息也越发森冷。 第125章 秦柔又要人 沈意晚摇头：“你看我都没存在他的号码，怎么可能跟他有联系，是他自己发过来的。” “确定？” 她点头。 程寒川将手机还给她：“他最近在买程氏的股份，程冬宇接手的下家就是他。” “我知道……” “既然知道，就要避嫌，别让我有任何放弃你的借口。” 沈意晚笑着点头：“这点我还是明白的，我一是你的妻子，二是有程氏集团的股份，三在借你的势完成自己手上的事，我之前就说过了，因为我们利益相关，所以我是不可能会背叛你的，这一点你就放心好了。” “最好是。” 程寒川说完后就回到他的书房里。 沈意晚叹了口气，看着手机上的短信良久，才将消息删除。 她并不是在缅怀过去，而是在替过去的自己寒心，她到底是多眼瞎才会觉得楚钧霖会跟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接手沈氏集团之后并不顺利，因此才会想自己与他一起里应外合，到时候沈腾的钱他可以拿到，程氏集团他可以瓦解，还可以将自己跟沈意清都……不，他想要的怕是只有沈意清。 沈意晚并没有被过期的爱情冲昏头脑，反而更觉得爱情这种东西害人。 …… 翌日。 柏以箫又一次上了热搜，和他一起的还有他粉丝，现在有记者扒出来说那粉丝并不是他一个人粉丝，背后收了不少人的钱，也就是说，逼人自杀的粉丝并不是属于柏以箫的，反而，还收了其他偶像工作室的钱。 被逼自杀的人也没死。 沈意晚看着热搜上的词条，她勾唇一笑，这个消息是江清榆找出来的，不过她只是看了一眼，就让他去解决了，没想到直接捅上了热搜。 干得很漂亮。 沈意晚并没有到程氏，而是到隔壁的公司里，现在她的公司已经出有规模，已经开始接收一些小公司的物流任务，段时间内想要回本虽然很难，但是盈利还是没问题的。 “根据我们现在的流动资金来看，最多坚持六个月，就必须要回本了。”白梦和乔依依站在沈意晚面前，两人手里都拿着文件夹，对着她说文件上的内容。 “不用担心，钱的方面程寒川还是会解决的，只要不是扩充其他业务就可以，我们先稳步发展。” “好，如果不考虑扩展的话，那肯定没有任何问题。”白梦回。 “扩展当下的任务，但是不扩展类型。”沈意晚再次补充了一下。 “没问题。” 白梦挠了一下脸上的绷带：“那个柏以箫的事我也想问你一下，上次你说过要给他拿下电视剧的角色，他在催。” “直接让他去视镜。”沈意晚说着顿了顿，“我联系过导演，也注资了，非常简单。” “好。”白梦听着笑了起来，“我还以为这些事解决至少要两个礼拜，没想到你已经解决了。” “肯定是走在签名的，另外你们看看，能不能从其他手段买一点程氏集团在外散落的股票，原始股或是股市里的都可以，要低价的那种，超过一百二十块一股就不要买了。” “这……我们手上没有钱啊。”白梦舔唇。 “你买回来是给程寒川的，会没钱吗？”沈意晚无语。 “ok，我明白了。” 沈意晚点点头：“你们先去忙吧，我看下报表。” 白梦应下后带着乔依依离开房间，回工位的路上，乔依依开口道：“我以前跟沈意晚在一起，没觉得她像个领导，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她不光是长得有领导范，做事也非常利落，跟我们完全不一样。” “反正我是不及她。”白梦破罐子破摔，“能靠着她跟程寒川吃点肉我就很满足了。” “是啊。”乔依依附和。 两人回到位置上。 江清榆伸腿一踹地，利用椅子的滑轮滑到两人面前：“跟沈小姐谈的怎么样了？” “全部解决了。” “nice，那我们现在就可以把关注点放在公司了，我刚找了两家公司，你们可以去谈一下。” 白梦瞬间将文件摔在桌上，仰头感叹：“我滴个天呀，我滴个神啊，有没有人来救救可怜的小梦梦啊。” 江清榆笑着转过身继续工作。 乔依依却拿起文件，仔细看着。 她其实也不喜欢工作，但是江清榆给她的工作她就想做。 另一个办公室里，沈意晚将报表看完起身，她将外套拿起披在身上，她想着要去程氏集团接程寒川下班，但突然想起来，他现在已经可以用双腿行走了，好像不大需要她就可以自己离开了。 哎。 突然觉得有些……失落。 不知道为什么。 沈意晚想着要不就再在公司坐一会，看看资料什么的，正这么想着手机响了起来。 她看向屏幕，竟是程寒川。 “喂？” “过来接我。” “你不是已经对外说痊愈了吗？可以自己下去的。” “过来。” 沈意晚抿了抿唇，表面上不乐意，心却早就飞到隔壁去了，她‘嗯’了声，语调欢快：“我现在就来。” 结束通话后不到三分钟，沈意晚就到了程氏集团，但是程氏集团很大，到程寒川的办公室还用了些时间。 她本以为。 程寒川的办公室里应该有人，林洛或者莫浔这种，所以他才没办法离开的，但进去一看，什么也没有，空空荡荡的，沈意晚瞬间就懵了，她狐疑走进办公室：“程寒川我来了，我们回去吧？” 程寒川将面前的笔记本合上：“走。” 他就这样走到她身边，然后跟她一起离开办公室，进到电梯里，然后再到停车场里。 看着程寒川坐进驾驶座，沈意晚才突然醒悟过来往副驾驶座一坐：“程寒川，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跟我一起回家吗？” “今天回程家。” “哦，是这样啊。”那他叫她来还情有可原。 “秦柔又过来要人。” “那……” “看看她怎么说，我需要线索。” 沈意晚咬了下唇，试探性问道：“程寒川，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找到了这笔钱，会跟我……” 她想问他是否会跟她分手，但想了想这个词好像不对，应该用‘离婚’才对，可是她又清楚知道自己与他的婚姻本就名存实亡，所以觉得‘分开’才更合适。 但是分开又太广了。 沈意晚就很头疼，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说。 第126章 这是糖吗？ “不会。”程寒川直截了当。 “你娶我不就是为了那些钱吗？” “现在不是了。” 什么？ 沈意晚眨了眨眼。 程寒川没过多解释，沈意晚也不敢再问，怕再问，得到一些她不知所措的答案。 车平缓停在别墅门口，程寒川推门下车，沈意晚已经站到车头前等他了，程寒川指了指门：“走吧。” “我先去还是你先去？” “不进去。” 哈？ 沈意晚这才反应过来，程寒川指门的意思，原来是让她走到那不要动，她跟着他来到门前，并没有开门，静静的等了四五分钟，里面有人将门推开。 “小晚，你们回来了怎么不进来？”程建华伸手想要抓沈意晚的手。 程寒川直接往沈意晚往身后一拉，冷冷开口：“让她出来。” 这程建华拿自己儿子没办法，更何况是一个双腿健全的儿子，他冷着脸，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那是沈意晚的……” “后妈。” 程建华哪还能说什么？只能深深叹出一口气，转过身走到客厅里将秦柔叫过来。 秦柔出来之后，程寒川直接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根据沈腾的遗嘱，一旦他死亡，你们将得不到任何财产。” “遗嘱我们早就拿出来给媒体了呀。”秦柔笑眯眯的并不接这一套，“再说了我们怎么可能盼他死呢，我们……” “你们盼不盼他死我不知道，但是这份遗嘱已经在公证处公正过，如果你认为媒体的公正力度比国家更高，可以去告国家。”程寒川将文件收回，“另外，因为他已昏迷不醒，我完全可以根据遗嘱让沈意晚执行将你们驱逐的举动。” “这……”秦柔面色有些难看了。 “我喜欢先把话说绝，你要是还想继续在这闹，那就随意，司法局见。” 程寒川说着将沈意晚拉走，两人上了车，他发动引擎，很快车就蹿了出去，消失不见，只留下一脸错愕的程建华和满脸恨意的秦柔。 上了车的沈意晚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过了几个红绿灯她才缓过神来，侧过头看身边的人：“程寒川，你这样做没问题吗？那个遗嘱你是怎么来的？还有，你说司法局见是真的吗？可以告她吗？” “假的。” 呃。 沈意晚眨了眨眼。 “不知道虚张声势？”程寒川直接抽空从包里拿文件，随手甩到她那边。 沈意晚拿出来一看，上面写的是——程氏集团第二季度财务报表。 “牛。”沈意晚只说得出来一个字。 这也太牛了。 程寒川面色未改，视线一直落在面前路况上：“对付秦柔这种人，恐吓就够了，但楚钧霖和沈意清不一样，必须要套。” “套？” “让他们走进你的节奏里，然后用你的经验击败他们。” “什么是我的节奏？” “例如，让他购买程氏集团的股票，让他进程氏集团，再用程氏集团，击败。” “所以他购买股票的事，是在你预料之中咯？” 程寒川却是摇头，他眸色深邃了几分：“我预料之中的人是江修，但是，江修比楚钧霖撑得住气。” 沈意晚若有所思的点头。 两人最终还是回到了程寒川的别墅里。 这时候已经九点多了，做饭的话至少要九点半了。 沈意晚最终决定点外卖，好在这附近的外卖还是很多的，她点了三四个菜，配上一些小吃。 很快第一家就送来了，沈意晚往里面加了些新鲜的蔬菜后就端上桌，过了会其他几个店的外卖也到了，沈意晚都做了一些改良，全部弄好后，她才走到书房前叫程寒川出来吃饭。 “这么快？”程寒川结束视频会议。 “我是不是打扰你了？我怕你饿了所以做的比较快。” “没有。” 程寒川来到餐厅，发现她做的菜不少，还有素有荤，眸色深了几分：“不用这么累。” “都是外卖，我只是改良了一下，没花多少时间。”沈意晚为他盛饭，“而且你在公司已经那么累了，回到家再没好东西吃哪行啊，你先尝尝看味道好不好，如果味道好，以后我也方便很多，可以直接改良外卖。” 程寒川接过饭吃了一口。 味道怎会差？ 这么多调料下去，还有她的手艺在里面。 但不知为何他心里却觉得，沈意晚做的要比这更好吃。 “不错。”他道。 “那就好，不过外卖还是不健康，我会少买点的，以后我会多往冰箱里放一下半成品的菜，这样就算我们出去啊回来了也有时……” 沈意晚絮絮叨叨说着。 程寒川静静听。 他并非是一个喜欢听人说话的人，因为他是一个发号施令者，更多时候，都是他说话，他人听。 但是。 听她说有关家里的事，他却觉得舒服的很。 家。 他从未觉得自己有过家。 “对了，你觉不觉得家里应该买点饮料之类的啊？”沈意晚指了指冰箱，“那个冰箱有很多空的地方，菜之类的肯定是新鲜比较好，所以我想买点饮料和雪糕放进去，你要吃吗？” “可以。” “咖啡苏打水之类的？还是你喜欢一些红红绿绿的。” “随你安排。” 沈意晚眯起眼睛笑：“那我买点芬达雪碧回来你也喝吗？我记得你的助理说过，你一直在戒糖，为了维持你的腹部肌肉。” “我现在结婚了，不需要维持。” “呃，这算是突然给我塞了一口糖吗？”她好笑。 她虽然一直为他着想，但并不是因为他是她的丈夫，而是因为他是程寒川啊。 他这突然说结婚，搞得她心里小鹿乱撞。 程寒川俯身，长指落到她肩膀上，将她拉近自己：“不想吃糖？” “我会误会的。”她想向后退。 可人还没退开就被他吻住。 “可以误会。” 他低沉清冷的声音在她耳侧响起。 沈意晚的睫毛上下忽闪抖动，像是两只优雅的蝴蝶。 她吞咽了口唾沫，终是闭上眼任他亲吻。 明知道这是颗带毒的糖啊…… 可是，她心甘情愿吃下去了。 片刻后，程寒川松开她，继续用餐：“柏以箫的事如何了？” 沈意晚喝了口柠檬水，苦笑：“情况是挺好的，但根据现在的反应来看，他似乎并不想做我们绝对的傀儡，他是希望我们给他资源，然后他用他自己的方法，成功走上巅峰，这很难。” 第127章 程氏集团董事会 程寒川颔首：“无所谓，用他打开陆遥的渠道，然后火速找第二个代替品，你不也很喜欢陈东阳？” “我想在柏以箫身上多花点时间和钱，可能不符合我的利益，但是，只要他火起来了，我们的收益就是无穷无尽的。”沈意晚还是想再争取一下。 “意思是，你要问我要钱？” 沈意晚皱眉，不是很喜欢他的语气，便解释道：“我现在还不确定，但是以后可能会这样。” “理由，让我投资你跟柏以箫的理由。” 沈意晚听到这话便明白他意思了，她迈着风情万种的步伐，撩起自己的发丝，身体半倾下靠在他身边，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投资柏以箫的理由我说很清楚了，但是，投资我的理由……” 她的唇就差往他身上贴了。 程寒川冷冷挑眉：“你是越来越不要脸了。”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往身前一拉。 “你给我机会馋你身子，我怎么会不好好把握。”沈意晚说着干脆坐到他腿上，纤细白皙的指尖也去挑他的下巴，“我本来没有想问你要钱的，你给我的钱已经够多了，我是真的在等和不等之间徘徊。” “信任柏以箫就等，不信任就不等，不是很简单？” “我信任他，但是我不信任我的信任。”沈意晚这话听起来像是玩笑，但是她说的非常认真。 程寒川沉默片刻，只道：“先给他点甜头，看他的表现再做决定。” “好。” 程寒川松开手示意她从腿上下去。 沈意晚离开，却不忘趴在他耳边道：“虽然我是用这种方式把你的话题转掉，但是我可是真心的，你要是想做一些更另类的……我也不是不能接受，我先进房间看文件了，拜拜。” 看着她从厨房离开的背影，程寒川不免摇了摇头，半响后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幅度。 在他身上用过套路的女人不少，但像她这样的是少之又少。 过去，他曾说过她勾引他与程冬宇，如今看来她要是真用现在的手段，他未必不上勾。 毕竟无论如何，她都已经是他的妻子。 沈意晚进到房间里后没多久，突然想起来，饭是吃完了，但是碗筷还没整理，她将手上的资料匆匆看完后回到厨房，结果，桌子上干干净净的，碗筷也已经被清洗完放在水池里。 她目瞪口呆。 找了一圈，才看到程寒川正在阳台上用跑步机。 她轻手轻脚走去：“下次我来洗碗就行了，今天我只是忘了。” “顺手。” 程寒川看都没看她一眼。 沈意晚看向他的手，嘟囔道：“你的手用来拿钢笔签字不好吗，非要跟洗涤剂为伍。” “你忙完了？” “是是是，我多话了，我这就去忙。”沈意晚拖着步子回到厨房，切了点水果，给程寒川留了一份，拿着自己的那份再次回到房间。 不知为何，这样的生活，挺不错的。 沈意晚看着手中的水果这么想着。 …… 翌日。 沈意晚与程寒川一起来到公司，却听董事会要召开会议。 “你不是董事长吗？”沈意晚狐疑的看向身边人，“召开会议不需要经过你吗？” “不需要，多数同意就可以。” “那……” “楚钧霖来了。” 程寒川拿起外套披上，打开桌子下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这眼镜一戴起，令他整个人都多了份杀气，仅是站在那，就有一种百步穿杨的气势。 沈意晚看着他，有些愣神。 “看傻了？”程寒川踱步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上的看着她。 “……”沈意晚还看着他一动不动的。 程寒川索性俯身在她嘴角吻了一下，似笑非笑道：“还不回神？准备好，去看看楚钧霖打算怎么登场。” “我还是更宁愿在办公室里盯着你的帅脸发呆。”她吐槽。 “回来之后，想怎么看，随你。” “这么好？” “算是妻子的福利？” 他说着垂下手扣住她的手腕。 沈意晚看着他的大掌，心猿意马。 他说，她是可以误会的。 两人以一种‘手牵手’的姿态来到会议室前。 助理打开门，沈意晚想将手抽走，却被程寒川握得更紧，沈意晚凑到他耳侧：“你现在还要拉着我吗？都已经进来了，不太合适吧……” “别动。” 好吧。 他都这么说了，沈意晚自然就不动了。 程寒川带着沈意晚来到他的位置上——整个会议室里最中央的位置，无论站在哪个角落，都可以一眼看到的地方。 他坐在中央位置，将她安排在左手边，并将笔记本电脑与纸笔都交给她。 此时，会议室里的人已经很多了，但是还有三个关键位置空着。 一分钟后，莫浔带着林洛来到会议室，他看起来十分憔悴，眉宇间有化不开的阴郁。 在他身后的，是楚钧霖。 只有他一个人。 沈意晚看都没看他，只是在记录到场的人。 “人都到齐了，我就开始说了。” 站起来的是程氏集团的老董事贺冬，之前一直是站在程冬宇那一边，他认为程寒川的双腿不可能痊愈，因此，程冬宇一定会吸纳足够多的资本成功将程寒川挤下神坛，而如今，过去的一切都变成了笑话。 “人齐了？”程寒川淡淡反问，“未必吧。” “不知道程总说的未必是什么意思？”贺冬弯着腰，却是耐着怒气双手用力握拳的。 他认为程寒川在这个时候说话，就是为了让自己下不了台。 程寒川身体微向前倾：“再等一分钟吧。” “程总是要等谁？” 程寒川并没有说话。 贺冬气的吹胡子瞪眼，他压低声音：“程总，这会议本就不是你提议的，现在你说要等人是什么意思？我这个发起人是已经没有任何资格，在程氏集团发表自己的看法了吗？程氏集团就是你的一言堂人了吗？” 这个人…… 沈意晚皱眉。 也太咄咄逼人了。 但同时，她又觉得很好奇。 程寒川明明是跟她一起才知道的这消息，为什么会笃定还有人来？ 整个会议室寂静无声，气压低到令人呼吸都不顺畅。 就在此刻。 门推开。 一个穿着卡其色大衣的男人，带着一个穿着黑色嘻哈装的男人走进来。 两人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人沉稳儒雅，身着时尚前端衣物却不失贵气。 一人邪肆痞气，从长相到穿着都透着一股‘我不好惹你赶紧滚’的气息。 第128章 楚钧霖进入程氏集团 卡其色大衣的男人沈意晚再熟悉不过，是陆遥。 他帅气又不失慵懒，贵气中夹杂着一抹淡淡的自我随性，举手投足间无不在说着他是一个时代的时尚宠儿。 另外一个人…… 应该是白梦。 但此刻他已经看不出当初的模样，他一身嘻哈装，一头银发，身上装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手里还拿着一把小巧的瑞士军刀把玩，若不是他有与生俱来的气质，说是小混混都不未过了。 “人到了。”程寒川这时才开口，“贺董事应该不介意，白家白梦的两位朋友，替他来出席董事会吧。” “你！”贺冬气的拍桌子，“你是什么时候找的人！” 程寒川人向后一靠，薄唇似有若无的勾起：“为了迎接沈氏集团的楚钧霖，我是煞费苦心。” 贺冬没想到他会如此光明正大的说出来，气的脸都涨红：“程寒川！这程氏集团不是你的一言堂，你……” “你以为没人知道你在想什么？”程寒川的声音轻飘飘没有一丝质感，清冷的如秋季山涧溪流，“直接进入正题吧。” 贺冬直接将面前的文件往前一摔：“我将把手上所有的股份都转给楚钧霖！” 莫浔也将面前的股份推出：“我将以每股150元的价格，出售给楚钧霖。” “我将手上的股份……” “我的股份……” “全部股份一共……” 七八个人都将文件递上前，只不过，他们并没有同仇敌忾，甚至还非常惊讶的望向身边人。 贺冬的脸色也非常不好看。 当时响应他的人并不少，他的目的就是直接把楚钧霖抬上跟程寒川平起平坐的位置，牺牲自己，成就一个与程寒川对抗的人，来造福本来就在自己身边的那些董事。 然而。 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临时反悔。 主位上的程寒川颔首，侧身询问沈意晚：“我们手上有多少？” “你原本持有的股份是47%，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我一共收购了8.21%的原始股份，白梦也已将手上3%的股份委托给陆遥陆先生，因此我们这边面上的股份是58.21%，董事长维持原本不变。”沈意晚说着将电脑合上，“陆先生，请问您有异议吗？” “没有，我将无条件的站在程氏集团程寒川董事长这一边，我相信他是为了程氏集团未来发展更好而做一切决定。” 又一次寂静无声。 片刻。 贺冬摔了椅子调头就走。 剩下的董事与股东们面面相觑，有些人面露死灰，而有些人则是因劫后余生而喜悦。 莫浔十分沉默的推开椅子，林洛看了一眼主位上的程寒川，咬着唇，一言不发的跟着莫浔离开了。 倒是楚钧霖他坐在原本的位置，什么也没说，也没动作。 董事与股东们一个个离开。 到最后。 除了主位上的程寒川和沈意晚，就只剩下陆遥白梦和楚钧霖。 “开门见山，我来程氏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刚好购买了股权而已，公司内部的其他人想拿我做斗争的棋子，我本身，也不愿意。”楚钧霖拿着文件起身，身体朝向程寒川，看的却是沈意晚，“还希望程总不要误会。” “与我无关。” 楚钧霖听闻愣了愣，最后轻笑着点头：“我明白，程氏我不会经常过来，但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请程总联系我，随时有空。” 说着，他将名片放在程寒川桌上，转身离开会议室。 白梦翘起腿：“我们这算跟莫浔彻底掰了？” “嗯。”程寒川淡淡应下。 “还挺可惜的，我以为他至少会跟我们解释一下，没想到啊，他带林洛来就算了，还那一副全世界都欠了他的样子。”白梦叹气，手揉了揉鼻子，“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我来。” “认出来了也要有证据。”沈意晚将东西收拾好，“一起吃个饭吧？” “我们沈小姐是越来越有范了，我看再过几天就不需要老寒咯。”白梦嬉笑着站起来，“你们请客我就去。” “好，我请客，走吧。”沈意晚笑。 沈意晚和白梦有很多可以聊的东西，可能因为白梦是个‘姐妹’的关系，沈意晚甚至可以跟他说很多悄悄话。 这两人走到前头，陆遥和程寒川自然就是走在后头。 看着两人兴高采烈的模样，陆遥视线深邃，他感叹道：“前两天我还跟白梦吵了一架，如果不是你说最近半个月一直让我们在公司里等着，可能我们早就散了，还得谢谢你。” “客气。” “这次楚钧霖的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陆遥问。 “柏以箫的事需要你，楚钧霖……”程寒川并没有往下说，显然，此刻的他并没有想好如何对付楚钧霖。 楚钧霖突然购买程氏集团的股权，肯定不是面上看起来这么单纯无害，说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沈意晚吧，他又并没有要求在程氏集团有位置，说是为了投资吧，程氏集团给他的分红根本就是车水杯薪，完全救不了一个沈氏集团。 楚钧霖这一步棋下的十分诡异。 而对付诡异的人，通常按兵不动是最好的。 陆遥领会程寒川的意思，他道：“暂时不动作是吗？” “嗯。” “这样也好，我刚到城中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两人本身都不是爱话多的人。 因此只说了两句就不再聊下去了。 很快。 四人来到一家日料店。 沈意晚不是很喜欢吃刺身，但是白梦特别喜欢，而且他们家有一道味道非常好的蟹柳寿司，里面是放了蔓越莓和鱼籽的，吃起来特别香甜顺滑，还带着非常浓郁的香气，沈意晚很喜欢吃。 点了一桌子菜，多到桌上都快放不下了。 好在白梦吃东西的速度非常快，不一会就吃了两人份。 “上辈子可能是个饿死鬼。”陆遥非常不给面子的评价。 “滚啊你。”白梦翻了个白眼，“神经病。” 陆遥失笑。 沈意晚也很饿，但吃的比较儒雅，而且吃了几个就吃不下了，因此一桌子的东西大多都是白梦吃的。 饭吃完，白梦都已经动弹不得，肚子都鼓起来一些幅度。 “对了，沈小姐，你有没有兴趣去探班啊？”白梦打了个饱嗝，“我打算明天去看看柏以箫。” “他的剧已经开播了？” 沈意晚一脸茫然。 她怎么记得，她才刚把事情处理好没多久啊…… 开拍至少还得等一到两个月吧？ 第129章 第一场戏 “我也不知道，柏以箫是这么跟我说的，好像是剧组知道他要来之后直接开机了，连开机仪式都没有。”白梦道。 “那好，我明天去接你？” “别别别，你来接我老寒要杀了我的，我去接你好了。” 沈意晚点了点头：“我都随便。” 白梦看向程寒川：“老寒你有没有意见啊？” “你们去。” “好，那到时候你要查岗就打我电话。” “我跟你们一起去，我送你们去。”陆遥将车钥匙拿进手里，“正好我明天早上没什么事，送你们过去之后我去公司交接，下午再来接你们，晚上叫上程寒川一起吃饭，这样不耽误任何人的时间。” 白梦本来想说不要他接，谁知，沈意晚却一个劲点头：“这个好，这样我今天回去整理资料，明天在路上就可以跟白梦把柏以箫的后续活动交接。” 听起来好像的确挺省时间的，白梦也就没再开口，沉默的坐着打嗝。 分别后，白梦因为吃太饱，所以想在附近转转，陆遥陪着他一起。 “我说你以后能不能别不管什么事，都把自己往我身边放啊？就去探个班还要你接送，有病。”白梦吐槽身边人。 “方便。” “我不要你送。” “又开始闹脾气了？” “谁跟你闹脾气，之前老寒跟我说了，当时是他认为你跟我不合适让你走的，想让你有点东西再回来，但问题是，我伤心都已经伤心过了，哭都已经哭了，就算再回到以前，我也不会忘记我曾经放弃的多痛苦啊。”白梦说着指了指前方，“你看，正常情侣。” 前面的那对情侣男的很高女的比他矮小两个头还多，靠在他身边拿着棉花糖特别小鸟依人，两人走在一起特别般配。 陆遥沉默一会，才哑着声开口：“就算是兄弟，想要送你们去探班也无妨吧。” “陆遥，我也不想做一个负心汉，我就这么说吧，你要是，打从心底觉得，对我好是一种习惯，而不是期待我跟你有个什么，那你随便，但如果你是希望用这种方式把我留住或者是轻钢绑架我，那就算了吧。” “我知道。” 两人一路沉默。 白梦其实不想对陆遥这么狠，但是，现在的他根本不会考虑谈恋爱，而且就算谈了，也没有结果的。 陆遥现在有更好的未来，不需要跟他捆绑。 哎。 所谓的爱恨情仇，就是让人纠结烦恼的坏东西。 …… 翌日。 沈意晚起了个早，把资料和文件都准备好，同时准备了遮掩帽和一些防晒的护肤品，她这边刚做完早饭，那边白梦就发来消息。 沈意晚怕他们起的早没吃饭，就把早饭带上了。 “这也太幸福了吧。”白梦拿着三明治就是一口，口齿不清的道，“我还以为今天只能吃路边摊了，沈小姐你是神仙吧。” “我一直都想问你们，以前不熟悉就算了，你们管我叫沈小姐挺正常的，现在为什么还管我叫沈小姐呢？” “怕老寒生气啊。”白梦理所当然的回答道，“你不觉得，要是我当老寒的面喊你意晚，不出三天我就没了吗？” 沈意晚失笑：“程寒川哪有这么可怕。” “我的天，你现在已经开始为他说话了吗？我们一开始见面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你恨不得把他杀了的。” “我有吗？”沈意晚茫然。 “有，我记得肯定有，对不对陆遥？” 陆遥此刻也在吃三明治，不过他吃的比白梦文雅许多，因此还有时间放下三明治对着后视镜一笑：“倒是没这么严重，但当时，你对他不屑的态度还是蛮明显的，倒是当时的程寒川对你比对其他人要好很多。” “是这样吗？”沈意晚记不太清楚了。 如果白梦说她当时态度不好，她可能会怀疑，但陆遥都这么说了，她是真没理由怀疑。 毕竟陆遥这个人特别稳重，没必要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来混淆视听。 “是这样啊。”白梦用力点头，“那时候我觉得老寒有点可怜，不过也就那么两天，后来他好像突然清醒过来了。” 沈意晚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很快，车开到剧组前。 陆遥将车停住，嘱咐两人：“结束之前半个小时联系我。” “好，麻烦你了。”沈意晚回。 “没事，应该的。” 陆遥将车开走。 沈意晚伸手遮阳，冲身边的白梦耸肩：“陆遥对你还是挺好的。” “该好的时候不好，不该好的时候好有什么用。” “别这么说，你要真怪他离开你，还是得去怪程寒川。” “我哪敢怪老寒，再说了，我也不是怪他放弃我，我是怪他为什么会觉得他有钱了，我就会跟他在一起？” 沈意晚顿时噎住。 这的确也是一个奇怪的逻辑。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程寒川和陆遥都觉得，陆遥只要配得上白梦了，白梦就会心甘情愿的继续跟他谈恋爱呢？ 谈恋爱，谈的不是感情吗？ 又不是联姻才将就门当户对。 想不通的事，沈意晚决定就先不想，在路上她已经把柏以箫这个角色的消息跟白梦说过了，因此两人来到剧组之后，直接就按照剧中的角色找到了柏以箫所在的休息室。 白梦推开门，眼前一亮：“哇哦，这是哪来的大帅哥。” 柏以箫正在背词，听见声音，他放下剧本，朝两人走来：“没想到第一天工作，你们就来探班了。” “惊喜吗？”沈意晚将为他准备的饮料递给他。 “惊喜，我大概是唯一一个，第一天拍戏背后金主就来探班的幸运艺人了。”柏以箫接过喝了一口，挑起眉梢，“这果汁味道真好，但是我尝不出来是什么水果，你们在哪买的？” “买？你开什么玩笑，这是你沈总自己做的。”白梦打趣他。 柏以箫顿时愣住，看着手中的饮料心中感慨万千，他低下头，声音都变小：“能跟你们认识，真是太好，太幸运了。” “第一场戏是什么时候？”沈意晚不大喜欢煽情，所以直接跳过了他说的这句话，只当没听见。 “就在半个小时之后，是我跟肖雪的对手戏。” 沈意晚皱眉：“第一天拍戏，第一场就是跟男主的戏？” 柏以箫苦笑道：“不止如此，剧情里是我因为他在家里受气，所以非常不爽，决定到学校里报复他，结果武力值没有他高……” 也就是说，他会被肖雪打。 第130章 出车祸 “别担心，我们在底下看着你。”沈意晚这么说着，视线却冷了几分。 肖雪要是敢借着演戏对柏以箫动手脚，她在上面看着不会放过他，坚决不会。 “我没事的。”柏以箫冲她温柔一笑，“就算被打了，我也会打回去，你别为了我担心。” “并不是为你担心，我所担心的是肖雪背后有过于强大的资本，让他有底气不屑一顾，一旦他背后有这样的人，别说是你是陈东阳，就算是神仙来，娱乐圈也只会赞叹肖雪屹立不倒。”沈意晚说着，握紧双拳，“这种垄断，真是让人恶心。” 柏以箫和白梦都沉默着。 柏以箫是不明白里面的弯弯绕绕，他从出道到现在都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角色，能够被沈意晚看上也不知道是何德何能。 他没有任何金主，一路走来都是粉丝给力，因此他也一直有管理粉丝、引导粉丝，但没想到还是会出意外。 本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了，结果却发现，这一切不过是其他人嫉妒他捏造的。 他有想过奋发图强，有想过要去巅峰，可是又不想麻烦沈意晚。 他咬着唇，半响才开口道：“沈意晚小姐，谢谢你，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机会，我也讨厌垄断，讨厌被他们用资本的手段打到怀疑人生，我会听你们的话，也希望你们可以给我时间，我……我一定可以。” “我相信你可以。”沈意晚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也别压力过大，好好生活就足够了。” “我……” “毕竟，我只是来报恩的，把你捧上去是为了让那个男人的颜面好看。” 那个男人？ 是她的丈夫吗？ 柏以箫脸色白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恢复了，笑着对她点头：“好。” 他虽然没在圈里怎么混，但是八卦还是听很多的，有钱人的女人出来包男明星之类。 他可以接受。 只要能给她带来快乐，回报她，什么都可以。 “行了。”白梦看气氛不对，连忙挥手，“那我们就到片场等你去了，你好好看下剧本吧。” “好。” 白梦和沈意晚离开。 沈意晚嘱咐道：“我们到这来的消息没告诉其他人吧？” “放心，等会那肖雪要是敢欺负柏以箫，我们就亮出身份让他们好看，肖雪屈屈一个打工仔，还是不敢跟资本硬碰硬的。” 沈意晚沉默颔首。 她其实更希望，肖雪不要出手。 她担心柏以箫会受伤。 片场人不少。 沈意晚和白梦找了个比较角落的位置，十分钟之后肖雪和柏以箫到位，镜头随着他们两个走，还没开始拍戏就已经怼着他们了，显然是想拍一些花絮。 肖雪一脸乖乖的样子，长得也特别可爱，是那种很有大男主气息的暖男。 柏以箫跟他比起来就沉稳严肃的多，两人根本不是同一个类型，受众应该也全然不同，也不知道为什么肖雪要对付柏以箫。 开始开拍。 一开始还顺顺利利的，但后来肖雪老是gm，导致他打柏以箫的那场戏拍了四五次。 最后一次时，肖雪眼神一变，狠狠打在柏以箫身上。 柏以箫闷哼一声倒地，人直接摔倒了地上。 “上。” 沈意晚嘴里冒出来冷冷一个字。 不等肖雪倒打一耙，也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白梦已经将柏以箫抱在怀里。 沈意晚闲庭信步的走去，冷漠的看着在场所有人：“导演，肖雪故意ng你看不出来，眼瞎了？” “你是谁啊，敢这么跟我们导演说话，你……” “我叫沈意晚，我手上有视频，试试看网民站在哪边？你个助理，还是别说话比较好。”沈意晚冷漠看向对方，唇角上挑的角度带着杀气，“如果不是我今天正好来探班，还真是不知道贵剧组如此之厉害。” 居然是资本！ 导演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连连把助理往身后拉，讨好笑道：“这ng不ng哪是我导演说的算，全看演员状态。” “意思是，你们不想拨出这部剧了？” 导演立刻咬住牙声都不敢发。 沈意晚没什么好牛的。 但是她特娘的背后是程寒川啊！ 是刚拿下程氏集团58%控股的程寒川啊！ 程氏集团内部消息还说了，程寒川手上有部分股份是沈意晚买回来的，可见他们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的模式。 这要是得罪了沈意晚…… 导演低声下气：“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说，柏以箫看起来情况不大好，要不要先安排送医？” “肖雪，下不为例。”沈意晚的视线冷冷瞥向另外一个人。 “我不太懂您在说什么呀，我只是正常拍戏。”肖雪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你以为你做的事我不知道？” 沈意晚冷笑后，带着白梦和柏以箫离开。 这戏，注定是没法拍了。 在路上时，沈意晚找了陆遥，让他把消息压下去的同时，直接停了剧组。 对。 没钱。 但是有程寒川。 沈意晚是这么想的，反正她已经豁出脸去了，程寒川也说要帮她了，那么，帮大点和帮小点根本没区别，没关系的。 她这么说服着自己，因为坐在后座，完全没注意到迎面而来的车。 …… 程氏集团。 程寒川刚开完会打算回办公室。 助理突然跑到他身边，拿着手机，还气喘吁吁。 “慢点。”他皱眉，说实在，他不是很喜欢这种咋咋呼呼的人。 “程总夫人出事了……”助理带着哭腔，“她人住院了，还有陆遥的助理和柏以箫也在，三个人都进icu了。” 程寒川的瞳孔一点点放大。 “怎么回事？” “车祸，好像是人为的，那个司机直接自首了，而且根本没有开货车的经验。” “查清楚。”程寒川放下文件拿起车钥匙转身便走，快到门口才又折返回来，“把医院地址发到我手机上。” “是。” 坐上车。 程寒川将领带扯开，光是这样还不够解决心中烦躁，他又将衣领拉开一些，几颗扣子就这么崩掉。 他顾不上，直接开车。 视线若有似无的瞥到袖口。 她送的。 袖扣是她送的。 程寒川感觉自己心脏一抽一抽，有种说不出的烦躁，紧握方向盘的手青筋直冒。 都说祸害遗千年，沈意晚那种诡辩厉害又伶牙俐齿的女人应该会活很久，不管对于哪种男人，她都是个祸害。 “给我好好的……” 他紧抿的唇发白。 第131章 第一百三十二 程少特有的绝情 滴答，滴答—— 沈意晚醒来的时候有些头疼，然后是感觉手臂有点疼，最后是腿，总之，就是全身上下没有肌肉是不疼的。 她龇牙咧嘴了一会，怒骂道：“无良司机！” “这是蓄意谋杀。” 耳侧，是一人清冷的声音。 沈意晚侧过头，看到熟悉的人，她挑眉：“程总啊，那我放心了，你在这我肯定不会瘸的。”说着她换了个姿势，躺的更自在了些。 程寒川的眉头皱了皱，嘴角无奈的向下撇了些，看她的眼神虽说是厌恶，但带着一抹担忧。 这种复杂的表情看得沈意晚头疼，她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这眼神好像是在看一只脏兮兮的小狗，而且还是在你喜欢这只狗的前提下。” “我不喜欢你。” “我也不是狗啊、”她无辜。 程寒川觉得自己被沈意晚套路了，索性就起身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好，我喜欢你。” 他不喜欢她，所以她不是狗。 那么，他喜欢她，就代表着她是…… 嗯，沈意晚差点没气的蹦起来，主要是身上的肌肉撕裂感太重了，她没法做高难度的动作，才不是因为碍于他是程寒川！ “这次的事，我会调查，你好好休息。” “我没事，柏以箫呢？”沈意晚对自己的身体清楚，除了疼，没有其他感觉，别说是瘸了腿连麻都不带麻的。 “你这么在乎他？” “那当然啊，他是我的……”沈意晚回到这，才讪讪的改口道，“说是偶像也不对，毕竟我不追星，反正，他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我本来就是不想让他被人欺负，才会想出资，如今倒好，反倒害他了。” 程寒川听这话心里有几分不是滋味，只是冷笑道：“你就这么自恋的认为，是有人要害你？” “就算不是我也是白梦吧？” “那人是周珏旗下的一个艺人。” 周珏，胡森磊绝对的上司。 也就是说，这是肖雪背后的资本在搞事了。 而周珏这个人跟段轩不一样，他不走光明正大的路线，而且是个花花公子，是行业里的疯子，以前沈意晚只是有所耳闻，这一下被他的手段伤到，才发现这家伙如此……丧心病狂。 “这个肖雪胆子是真的大了。”沈意晚气的牙痒。 “周珏都下场了，我再端着就没有必要了。” “意思是，你要帮你可怜的老婆和她可怜的偶像伸张正义？” 可怜的老婆？ 老婆？ 程寒川破天荒的笑了，是那种嘴角幅度上扬很大的笑，见惯了他的冰山脸，猛得看他笑，沈意晚还有些不适应，她挠了挠头：“你笑什么？” “作为丈夫的确有理由保护你，但是，沈意晚，你能给我什么？” “我说过，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钱也好我爹也好我人也好，都给你，只要你要。”她没脸没皮的说着。 “确定？” “当然了。” “好，那就现在吧。” 现在？ 沈意晚扯了扯嘴角：“我都伤成这样了，你忍心吗？” 程寒川的长指指向她的樱桃小嘴。 沈意晚想骂人。 但是。 程寒川不是人。 她也不能卖程寒川。 深呼吸，一定要用力深呼吸。 沈意晚挤出一个非常难看的微笑：“现在就现在。” 程寒川被他视死如归的模样取悦到，长指在她眉心一点：“行了，没你想的那么禽兽。” “我想也是。”她瞬间喜笑颜开。 “柏以箫也没事，没伤到脸。” “那就好，白梦呢？” “已经被陆遥接回去了。” 太好了。 都没事就太好了。 也许是心情放松下来了，沈意晚打了个哈欠：“我困了。” “睡吧。”程寒川露出腕表，“vip病房还有四个小时。” 沈意晚：…… 他像是缺四个小时vip病房钱的人吗？ 有毒。 …… 柏以箫受伤的消息传了出去。 肇事者是周珏旗下艺人的事也被程寒川爆料，这个周珏本就人人喊打，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不光是网民，连最高检都盯着，再加上这消息还是程寒川爆的，这下好了，全网热度直接炸裂。 剧是肯定没法继续拍了。 陆遥看这情况，无奈笑道：“明明程寒川就可以解决，为什么还要找我呢。” “大概是以为老寒不会给她解决吧。”白梦咬着苹果，看陆遥稍微觉得顺眼点了，“喂，谢谢你啊。” “我算算时间差不多，所以才给你打电话的，不是未卜先知。”陆遥不是个喜欢邀功的人，他指了指苹果，“你下巴没事了吧？” “没事，大老爷们怕啥。”白梦摆手。 “算是因祸得福，程寒川没下场就只是小打小闹，程寒川下场了……”陆遥摇头，“自求多福。” “谁自求多福？” “周珏。” “这么狠，我还以为你要说肖雪。” 肖雪啊。 屈屈一个肖雪，程寒川怎么会放进眼里呢？ 这次的事情落在程寒川眼里，摆明是周珏欺负了他女人，所以他才动手。 陆遥想着决定给沈意晚打个电话。 一接通。 “她睡了。”是程寒川的声音。 “这样啊，那就算了。” “什么事？” “本来是想跟她说一下你的良苦用心，怕你光做事不邀功。”陆遥打趣。 程寒川瞥了一眼睡着的小人，心情不错的勾唇：“她比你明白。” 陆遥想了想沈意晚的性格，顿时附和点头：“倒一是，我能明白的事她恐怕也不会领悟不到，倒是你，周珏和江修是一丘之貉，你就不怕再出现之前的事？” “现在不怕。” “国家介入了？” “嗯。” 陆遥猜测了一下，瞬间有了答案：“spark要是你知道你这么利用他，说不定会气到在你面前变兔子。” “不完全是。”程寒川从卧室离开关上门，“江修劫了上面的线，他们指望我对付江修，这样就不用腾出国安的人手。” “国安很缺人吗？” “国安的人命比我们矜贵。” 这是大实话。 陆遥苦笑：“也是，我们顶多能赚点钱，他们随便一个人就能保护整个国家，是我太狭隘了。” “周珏的事你不需要跟沈意晚多说，她不明白，就让她傻着。” “这算是程少特有的浪漫？” “怕她误会。” 陆遥挑眉：“懂了，是程少特有的绝情。” 绝情？ 倒未必。 他只是特别怕麻烦而已。 她误会就会到他面前得瑟，说他喜欢她，不利于两人关系。 第132章 恋爱关系 沈意晚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她有些饿，磨磨蹭蹭的下床去厨房。 身体虽然还有点痛，但不至于像在医院那样不能下床了。 嗯？ 等等。 她怎么在家里了？ 沈意晚双目四顾了一下，发现自己还真就在家里，不光在家里，身上还穿着程寒川的睡袍，而且衣服全光的，她咬牙切齿，正想找程寒川兴师问罪，转念一想，她似乎是连自己带亲爹都赔给程寒川了，想问他的罪估计得先判她的刑。 沈意晚磨磨蹭蹭打开冰箱，发现一点吃的都没了。 她揉了揉饿到瘪的肚子。 “看来今天只能挨饿了……”她嘟囔。 “想吃什么？” 程寒川突然出现。 沈意晚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发现他换了一件比较休闲的卡其色毛衣，还戴起了眼镜，儒雅中带着一股少年感，给人的感觉特别干净，像是春天阳光下的樱桃，看着有些诱人，甚至让她想咬一口。 “都，都行。”她吓得有些结巴。 “喝粥？” 碍于她身上有伤，喝这种清淡的东西的确比较好。 然而。 沈意晚是没想到程寒川带她喝的居然是海鲜粥，还是那种一大锅里又放蛇又放鱼片的，喝起来特别鲜，鲜到舌头都会掉。 “喝这个我身上的伤要是不好怎么办？”沈意晚过完嘴瘾才开始担忧。 “有我养你怕什么？还需要出去当花瓶？” “话不是这么说，女孩子都爱美的。” “放心，问过医生了。” 是哦。 程寒川的确让人比较放心。 沈意晚撑着头用餐，本想问一下他关于柏以箫的事，但想了想，还是算了，要是出了结果或是意外，程寒川肯定会跟她讲的。 于是，她就沉默了。 吃完饭，程寒川带她到附近公园逛了逛，说是有助于她的复健。 天色有些阴沉，因此来锻炼的人不是很多，逛到公园的中心地带，沈意晚发现正中央有一个特别漂亮的小岛，上面种满了樱花，还有人在上面表白，气球和蜡烛放了一地，不过大概是怕烧起来，蜡烛并没有点燃。 “好羡慕。”她情不自禁说道。 “想要？” “不是，是说这种特别浪漫的爱情。” 那他的确给不了，程寒川没再开口。 沈意晚却对这个画面念念不忘，她一直关注着小岛上的动弹，程寒川索性找了个理由带她到湖边长椅上坐下休息，方便她观摩其他人秀恩爱。 沈意晚看的非常认真，过了会，她突然伸手揉眼睛，声音哑哑的问：“程寒川，你说有人能得到爱情吗？得到那种，至死不渝，不会被金钱名利引诱，不会背叛，不会分离，直到老死的爱情。” “得不到。”程寒川回的利落。 “可我还是好羡慕，至少他们这一刻拥有了。” 程寒川侧首看身边人。 她这是哭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帕，这是私人订制的，他手上也就两块，用来给她擦鼻涕…… 他还没想好，手却已经伸过去替她揉了把鼻子。 “谢谢。”沈意晚声音闷闷的接过手帕。 “谈恋爱吧。”他突然说。 “啊？” “我们。” 沈意晚用了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程寒川要说的可能是‘我们谈恋爱吧’，但是，这句话过于吓人，她不仅不敢回答，甚至都不敢认。 在她怀疑的时候，程寒川又补充了一句话：“假装谈恋爱。” “图什么？”她扯了扯嘴角。 “生活缺少一些乐趣。” 好吧。 沈意晚耸肩：“我果然就是你生活里制造乐趣的机器。” “对你似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为什么？” “我送过林洛很多名牌包。” “好的，你想怎么谈？”沈意晚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程寒川侧首，将她的手扣在掌心里：“试试看。” 从我们试试吧。 再到我们假装谈恋爱吧。 沈意晚总觉得程寒川是故意引诱她上他贼船，但她想了想，没必要啊，她不已经在他贼船上了吗？ 而且，他浪费时间陪她过家家干什么？ 就算要找个人玩，也应该找林洛吧？ 直到回家沈意晚都没想通。 …… 翌日。 柏以箫的事传遍大江南北的同时，肯定也传到spark的耳里。 看到spark发来的邮件，沈意晚本来都以为自己跟他的合作没戏了，谁知道他直接发了一个10g左右的压缩包。 如果这里面全是文字或者图片，那么少说有个几百万字或是几千张图了。 “我还以为你会终止合作。” “功成名就比平平安安重要，无聊的长命百岁没意义。” 沈意晚倒是挺喜欢spark这句话的，她眉一挑：“那就先谢谢了，这些资料我就不看了，直接给王初筝没问题吧？” “你不好奇？” “应该是，没勇气看。” “看吧，和程寒川无关。” “你这话我可不敢相信。”沈意晚回。 “看完再质疑我的目的也不迟。” 话虽如此。 但是要不要看？ 这取决于她到底相不相信程寒川。 如果是相信程寒川的话呢，那是绝对要看的，毕竟从知道王淼的死到现在，她为这件事花费不少时间，她对王淼这个人没啥感情，但是对这件事投入了太多，是真想要个结局。 如果是不相信程寒川的话，那是绝对不能看的，一旦看了就是破坏两人关系，就算得到想要的结果，也会因为怀疑过他而懊悔。 想来想去。 沈意晚决定看。 就如同她之前跟spark说的一样，程寒川就算是个杀人犯他也是程寒川。 沈意晚点开压缩包—— 文件部分大多数是为了方便她查找图片。 “难怪要我打开，这东西不整理就发给王初筝，她肯定以为我在整她……”沈意晚小声吐槽着开始整理图片和文字复盘。 这一切，都要从鰙海的展会说起。 沈意晚就先把展会方面的资料拿出来。 这个展会她也参加了，但是，她之前可不知道这个展会不光有程寒川、王淼和楚钧霖投资，甚至还有江修投资，也就是说，程寒川参加这个展会，其实就是告诉江修，你看，我根本不怕你，随便来，能弄死我算我输。 还真挺狂妄的。 沈意晚将展会的资料全部整理完，差不多是1个g左右。 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多了。 把这一切全部弄完恐怕要个几天。 沈意晚决定找个帮手。 不过，在那之前，她要先跟程寒川请个假，申请从家里离开。 毕竟两人现在算是恋爱关系了。 想到这，沈意晚小脸一红。 还挺刺激。 第133章 王淼的死跟王初筝有关系 沈意晚到书房前叩门，等了大概四五秒，里面的男人打开门，他只穿着一件睡袍，锁骨与些许胸肌都露在外面，看起来随性慵懒。 “我想去找一下江清榆。”沈意晚低着头说，耳根彻底红了。 她本来就因为想到跟他的‘恋爱关系’而非常害羞，更别说是现在见到他这副模样了，整个人血液都变热了，手脚十分不自在的左右移动着。 程寒川颔首：“去吧。” “那我走了……” “要我送你？” “不是！”沈意晚说着掉头就走。 什么毛病？ 程寒川皱了皱眉，不是叫他送还过来跟他说一声的意义在哪？ 直到某个小女人的身影消失，他才大梦初醒的反应过来，沈意晚是真的把他当恋人了，所以才会跟他汇报行踪。 虽然一开始会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细细品味之后竟然感觉还不错。 从今往后，他不管去做什么都可以告诉她，她甚至还会为他担忧，而反过来也是如此，无论她做什么他都有权利知晓，有权利跟她一起面对众多考验和困难，而这一切，他从未感受过。 这就是恋爱？ 程寒川望着面前的咖啡，半响才抬手端起杯子抿了口。 不加糖不加奶的美式咖啡居然挺甜的。 挺有意思。 他垂眸，放下杯子。 …… 沈意晚来到王初筝买的别墅。 江清榆早就在餐厅里等候多时了，打印机和电脑都准备了两台，连墨水也放了好几盒在桌上。 见这阵仗沈意晚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要从事艰难的间谍工作。” “七不离八了，我看了一下你发来的邮件，这事需要整合的地方有很多，我们需要先把电脑版的整理、打印组合，再传回电脑上做整合包，不然我们自己看得懂，王小姐肯定看不懂。” 王初筝有那么傻吗？ 沈意晚想了想，碍于自己拿到一手资料后也整理不出个所以然，半天只完成了一个g等等的壮举，她觉得，就算王初筝不傻，也不会比自己好到哪去，仔细整理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她将外套一脱：“那来吧。” 江清榆的工作热情很高涨，而且技术也好，不一会就把重点提炼出来，用打印机打印。 一张张印着文字和图片的a4纸从打印机里飘出来。 “我们现在能确定的是，王淼死因为注射，而并非窒息，他耳后有一个小孔，但是他的家人也好司法机构也好并没有要求做解剖，所以这件事没人知道。” 沈意晚点头，将自己的那份交给他：“我这里有关死因的资料是，他所在的逃生通道被人堵住，所以，塌方的时候他才没有跑出去，而隔壁的楚钧霖因为腿脚方便已经跑出逃生通道，程寒川则是在逃生通道里受了点伤，应该是跟他当时双腿还没有痊愈有关。” 其实他有痊愈的。 沈意晚看着资料叹气。 他是为了让其他人觉得，他双腿还没好，所以才会受伤，是他故意要受伤的。 这个男人有时候对他自己狠到傻的地步，明明不必如此的，可他就是执拗。 “现在第二步是要确定凶手作案手法和原本被害者，我看了下，上面有提到说，王淼那条通道本来是程寒川要走的，但是为什么两人换通道了就不得而知了。” 不得而知吗？ 沈意晚视线深了几分，更加用力仔细的整合资料。 程寒川一定不会做出害王淼的事来。 他一定不会的。 沈意晚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过了会，她突然笑道：“因为王淼要跟一个合作伙伴见面，所以更改了时间，是他主动提出跟程寒川换通道的，这样他可以提早三十分钟离开。” “我也找到了，他这个合作伙伴叫周珏。” “周珏吗？”沈意晚面色又变严肃。 “我觉得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江清榆的斗志也上来。 “是的。” 两人继续整合资料。 10g的东西，到现在只剩下不到3g，距离真相也就是这3g的东西了，然而，天已经慢慢泛白，从一天下午到第二天的早晨，两人已经熬了一个通宵。 乔依依下楼时既担心两人，又很羡慕沈意晚。 如果她也能够跟江清榆并肩作战就好了。 “你们还不休息吗？”她道。 “不了，解决了再休息。”江清榆回答的同时对她一笑，“能麻烦你泡两杯咖啡吗？我要意式浓缩，而且要加倍的咖啡量，至于沈总，如果我记得没错，她比较喜欢喝榛果拿铁。” “好。”乔依依点头记下，“那吃的呢？” “三明治就好。”沈意晚抽空抬头，“那个，我的咖啡你帮我放点柠檬汁然后用苏打水冲一下就好了，不用放牛奶了，不喝点二氧化碳我快坚持不住了。” 乔依依眨了眨眼：“这是什么新的吃法吗？” 沈意晚跟她一样无辜眨眼：“我还以为这种吃法很常见，算了，依依你过来跟江清榆配合，我去弄咖啡吧。” 就这样。 乔依依想跟江清榆一起工作的愿望达成了。 她是既喜悦又感动，喜悦是江清榆并没有嫌她蠢，非常耐心的给她讲解，感动是因为沈意晚，如果不是她做事雷厉风行又愿意相信自己，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碰到机密文件的。 有这样的两个朋友在身边，感觉真好。 乔依依想着低下头，脸颊竟也是微微红起。 有他们在，真好。 她再次这么想着。 过了会沈意晚带着咖啡杯和食物回到客厅，她将江清榆的那一份直接放到他的面前，又将自己的一份分出半份来交给乔依依。 “我也有啊。”乔依依立刻让出位置，“你们忙吧，我先上楼啦。” “没事，先吃了饭吧。”沈意晚并没有直接做回位置上，而是重新拿了一把椅子，“刚好我也想问你王家的事，你跟王淼和王初筝熟吗？” “不太熟，但是也不至于没见过。”乔依依坐着不动了，低着头咬三明治。 “那你有没有听过一些关于王初筝或者王淼的传闻。”沈意晚问。 传闻…… 乔依依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对她点头：“我听说王淼喜欢他妹妹，当时他是跟王初筝谈恋爱才把她带回家，结果发现是兄妹关系。” 呃。 江清榆皱眉：“他们长得很像啊。” “也可以是夫妻相。”沈意晚严肃纠正，“这个传闻我觉得有半分可信。” “如果相信这个传闻的话，那王淼的死就很有可能……” 跟王初筝有关系。 第134章 江清榆的心思 沈意晚扯了扯嘴角：“要是真跟她有关系，她让我调查这件事，不是在找死吗？我是觉得，如果她是喜欢王淼的，那么她让我调查王淼的事就说得通了。” 江清榆低头沉思：“如果是这个逻辑，王家这边就没什么需要在意的。” “把最后的整理完，我们应该就有答案了。” “好。” 最后3个g居然全是重点。 沈意晚和江清榆一直忙到正午，终于还原了真相！ 那天。 王淼约好了要跟周珏谈合作所以和程寒川换了线路，程寒川本是不同意的，但王淼去找楚钧霖，楚钧霖因为也有行程安排所以拒绝了，程寒川只得同意。 至于程寒川不同意这件事，spark是从一个咖啡厅的银业员那听来的，说是程寒川认为他那条路可能会有危险。 王淼当时不以为然，认为江修不可能追到鰙海。 所以，悲惨的事实就是，江修不仅追到鰙海，而且还要害傅时琛，无论是塌方还是注射，都是江修的手笔。 简单来说就是王淼是替程寒川死的，但是就连程寒川本人也不知道这一点，毕竟没有人知道真正死因，spark能得到消息是因为他去偷尸体了。 对，就是偷尸体。 不知道这是王初筝还是王家其他人的决定，王淼虽然有了葬礼，虽然下葬了，但是尸体却被冰冻保存着，也许是他们也认为这件事有猫腻，打算一段时间之后再重新调查清楚。 另外就是周珏。 周珏和王淼的关系非常不错，所以因此记恨上了程寒川，他会因为肖雪向他哭诉委屈就把沈意晚和白梦、柏以箫撞了，也有这件事的因子在内，spark还特别提到了是周珏亲自下的命令。 也就是说，周珏当时想害死的不光是柏以箫，他也想对沈意晚出手，借此报复程寒川。 沈意晚和江清榆把资料打包好，转手发给王初筝。 “好累，我要睡觉。”沈意晚打了个哈欠，“我在你们沙发上先睡一会，我怕等会在路上猝死。” “我打电话让程总接你吧？” “别了，他怪忙的。” 江清榆点头。 他毕竟是沈意晚的下属，为她着想的前提是听她的话。 然而。 也就是下午一点，门铃突然响了，江清榆疑神疑鬼的到门口一看，发现竟是程寒川，他愣了片刻，立刻开门。 “程……”在称呼上犯了难。 “随意。” 程寒川从他身边擦肩而过进到屋里。 他身上的低气压令江清榆不敢开口说话，从前，他是听江修说过，城中有一个人叫程寒川，气质出众的同时人能力有强，几乎是每一个家族培养继承者的标准模版。 在这之前，他嗤之以鼻。 就算是见到了沈意晚，他也依旧没把程寒川放在心上。 直到现在这一刻，他才意识到，程寒川之所以能成为模版，是有理由的。 程寒川来到沙发旁，见沈意晚睡在那，乔依依守在她旁边，他大步走去气势汹汹但声音却又低又柔：“她什么时候睡的？” “呃，才，才刚刚睡着。”乔依依十分害怕他。 程寒川皱眉：“我守她。” “啊？哦，哦……”乔依依立刻让开位置。 程寒川坐在沈意晚身边，乔依依拉着江清榆到餐厅围观这两人。 乔依依舔了舔嘴皮子：“江清榆，我第一次看到程寒川这么对一个人，好，好深情？” “我怎么觉得程少像在看一条狗？” 狗？ 乔依依眨眼，她仔细一看，撇嘴：“我不觉得。” 虽然乔依依并没有同意江清榆所说的话，但是江清榆还是觉得，程寒川的眼神像在看一条狗。 就是…… 特别喜欢的一条狗。 也有可能是一只猫，或是别的宠物。 即便是在睡觉的沈意晚，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她感觉自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下意识翻身睁眼，迷迷糊糊间，她看到了一张俊美无俦的脸。 她迷糊了一秒，随后伸手：“程寒川，抱。” 程寒川唇微勾伸手，伸手将她抱入怀中，一个公主抱，她入了他怀，他坐在沙发上，她坐在他腿上。 “怎么也不知道回去睡？” “怕开车开到一半猝死了。”她靠在他怀里，声音又软又糯的回答。 “下次打电话给我。” “怕你忙。”她轻声说。 “我上网查过，女朋友会对男朋友有各种要求，男朋友应该适当满足，包括但不限于买东西以及上下班接送。” 沈意晚：…… 他是把谈恋爱当成课题一样在功课了吗？ 她伸手摸了下程寒川的额头，又摸了一下自己的，最后下决定道：“是你发烧，不是我发烧。” “嗯？”他不明所以。 “谈恋爱没有各种框框的。” “这方面你的确比我更有经验。” “我怎么就比你有经验了啊，你有林洛我有楚钧霖，分明是一样的经验啊。”她嘟囔。 这边两人打的火热。 另一边乔依依下巴都快惊呆了：“江清榆我觉得你说的对，程寒川一定是把我们小晚当成猫猫狗狗了，他对我们两个态度和对小晚完全不一样。” “林总厉害。”江清榆只冒出四个字。 “太吓人了。”乔依依摇头。 程寒川皱眉：“我跟林洛没谈仔细。” “我跟楚钧霖也……好吧，我有谈仔细，哎呀，反正就是没有条条框框，你不必为我做什么的。” “上次恋爱很失败，我不允许这次婚姻失败。”他极其霸道的说着，将她抱起来，“我们回去慢慢解决这件事。” “你把我放下来，我可以自己走的！” “不。” 程寒川就这么带着沈意晚走了，留下乔依依和江清榆目瞪口呆。 许久。 乔依依才侧过身看向身边人：“高冷男神谈恋爱都会变成小狼狗吗？” “他们，不叫恋爱吧？”江清榆皱了皱眉，转身离开。 诶？ 江清榆情绪不大对啊…… 乔依依眼珠一转，立刻反应过来，她追上去用肩膀拱了拱他：“难怪小晚说什么你听什么，难怪我跟你表白你支支吾吾，原来喜欢的人是我们家小晚啊。” “你别乱说！”江清榆立刻叫了起来。 “放心。”乔依依拍了拍他的肩，“我不会告诉小晚，我没那么傻。” 江清榆低下头，垂下的发丝将他琥珀色的瞳孔遮掩，他眼里，有破碎的光。 “小晚那么优秀的人，你喜欢她也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 乔依依安慰他。 第135章 恋爱的酸臭味 江清榆茫然的看她，不知道为什么，乔依依说没关系，他就真的觉得没关系了。 他本来怕自己的想法太过明显，导致跟沈意晚的合同破裂，更怕这份心意被人察觉后从此只能一个人流浪，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的藏着，即便是对她一见钟情，他也憋着。 他知道，程寒川和沈意晚互相不喜欢对方，更知道他们的婚姻名存实亡。 所以看到今天这个画面，他心里像是被赛块石头，沉重到麻木。 “喜欢她是好事，而且正因为喜欢她，所以才要更加对她好。”乔依依为江清榆打气，“虽然你不能拥有她，但是喜欢一个人的魅力不就在于成就更好的自己吗？” “这个道理……很浅显。”江清榆叹气，“喜欢一个人，就是疯狂占有。” “那是蠢蛋啊，就算占有了又怎么样？能守得住吗？就算守得住了，再有一个想疯狂占有的人出现，你怎么办？” “这……”江清榆气结。 哪有人这么安慰人的？ 乔依依倒是自信的仰起头来：“江清榆就像我喜欢你一样，我会为了更努力的工作，变成更优秀的自己，总有一天，你会喜欢我，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会有比你更优秀的人喜欢上更优秀的我！所以我为什么要疯狂占有你呢？” 能够在一起当然好，被自己喜欢的人喜欢当然好，但是如果没有办法在一起，那就努力啊。 不能够白头偕老，但携手并肩也很酷。 江清榆似乎是被乔依依感染到，他轻轻点了下头，露出干净阳光的微笑。 “嗯，我们一起加油。” “加油！”乔依依比了个打气的姿势。 二楼。 白梦看着楼下的两人，摇了摇头。 哎。 当年他也是这么想的，然后就被某人抛弃了。 世事难料啊。 …… 沈意晚抢在程寒川下车之前下车，不等他来抱她就直接跑到门口将大门打开，一溜烟钻进别墅躲进卧室里。 想了想，她一天一夜没洗澡了，身上都臭了，又跑进浴室。 流水哗啦啦的响声，给了她很大安全感。 程寒川总不能趁她洗澡的时候来跟她谈事情吧？ 然而。 吱呀—— 程寒川的确不能趁她洗澡时谈事，但却可以趁她洗澡时耍流氓。 她眼睁睁看着程寒川脱下上衣与内衬，穿着西装裤踩着人字拖进了浴室，他靠在浴缸旁，结实有力的长臂一揽，她便如他怀。 “咳咳，程寒川，我，我光着呢……”她羞的脸彻底红了。 “我还有没看过的地方？” “那也很奇怪啊。”她头低下去。 “很好看，别害羞。” 很，很好看？ 哪里好看啊？ 沈意晚忍不住去纠结这个事，头低的更低，脸更红，牙齿也咬住了唇。 程寒川轻笑一声，索性将内外裤也全都脱掉，与她共浴。 好近。 他炙热结实的身躯就在眼前。 沈意晚眼神迷离，睫羽疯狂山下闪动：“程寒川，我很累。” “我知道。”他只是将她搂着，令她靠在胸口。 心跳跳动的声音，很让人安心。 沈意晚一点点放松下来，乖乖的趴在他怀里，她突然笑了起来：“我们谈恋爱好怪，我真的从没想过跟你谈恋爱，虽然只是试营业，但是感觉还真的挺稀奇的。” 试营业？ 他可不止想试营业。 “哪里稀奇？” “就，很难想象，你会这么温柔。”她一本正经的回答，“是真的，真想象不出来。” “温柔？”他并没有。 沈意晚点头。 程寒川耸肩道：“我说过，我没正常谈过恋爱，所以，不清楚。” 唔。 算了，不纠结这种事了。 最后沈意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洗好澡的，只记得是他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她迷迷糊糊睡着了，他还在帮她吹头发。 这个人是程寒川吗？ 她都快怀疑是有人魂穿到程寒川身上，还是一个特别爱她的人，不然怎么可能这么温柔。 而且是突然这么温柔。 真奇怪。 眼见着小人睡着。 程寒川为她拉上被子，他侧坐在她身边，长指划过她的眉眼、鼻尖一路落到她唇上。 心动？ 他许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但能确定的是不讨厌，而且会被她触动。 这就够了。 他起身离开卧室，穿戴整洁后驱车向公司。 赚钱养家。 …… 沈意晚醒来时天都快黑了。 她打着哈欠去厨房弄了饭菜，想着等程寒川回来一起吃就趴在餐桌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都感觉身体体温急速下降了，程寒川还是没回来。 她看了看饭菜，决定自己热了吃掉。 吃完回到卧室里，心情莫名有些低落。 直到拿起手机，看到一条简讯—— 程寒川：醒了会我，今天晚上我有应酬，你不愿意做饭我可以带东西回来给你。 沈意晚：我才看到消息，已经吃过啦，你不用担心我。 消息刚发出没几秒，电话就带来了。 沈意晚连忙接起：“歪？” “呵……”那侧男人轻笑了一声，“没想到，你接电话的声音还挺甜。” “唔。” 她握着手机脸上一阵热。 “我见到楚钧霖了，他与周珏在一起。” “啊！这件事你要跟他解释一下，他会对我跟白梦下手，完全是因为误会你杀了王淼，或者说是他认为你害死了王淼。” “没必要，一周后我们程氏有新品发布会，结束后的庆功酒会他们都会参加，到时你自己说。” “好。”她应。 程寒川人靠在栏杆旁，晚风吹在他身上，耳侧是时有时无属于沈意晚的呼吸。 他眯起眸子，声音沙哑了几分：“累不累？” “不累啊，今天睡了一整天怎么会累。” “来接我？” “好！你等我！” 她很惊喜的挂断电话。 傻女人。 他心里吐槽还未过一秒，那傻女人的消息过来了，是问他地址。 程寒川将地址发去，视线却始终落在奢华但光怪陆离的宴会厅里，在他眸光中央，是结伴的楚钧霖和沈意清。 不知为何。 他挺想带她到这两人面前打个招呼。 半个小时后沈意晚到达，因为有程寒川发来的本人手持邀请函照片，所以侍者一路放行。 很快，来到宴会厅。 红色的短绒地毯铺满整个地板，墙纸是复古的褐色条配卡其色，既庄重大方又奢华内敛，同时，墙壁上每隔一段就会有一个被多边形玻璃罩罩住的小蜡烛。 很漂亮。 沈意晚突然觉得，她穿这一身过来是个错误。 她低头看了下自己的睡裤和运动鞋。 该死，她出门时是怎么想的！ 第136章 王初筝盛装邀约 沈意晚尴尬的手指抓裙摆，正想着要不然她从附近找个服装店，买一身像样点的衣服，然而，好死不死，沈意清和楚钧霖走了过来。 她一抬头看到这两人，耳根都发热。 换做其他时刻，她根本不会在乎这两人怎么看怎么想，她维持自己就好了，可她现在穿的…… 不忍直视。 沈意晚已经做了任嘲的准备。 “姐姐，你怎么这一身就来了呀，没衣服穿你可以跟我说啊，我让钧霖寄点衣服给你。”沈意清说着就要伸手去拉沈意晚。 “别碰她。” 还不等沈意晚做反应，一道清冷却高昂的男声响起。 顿时，全场的人都看了过来。 沈意晚脸烧的更厉害，只想转身逃离这里。 程寒川脱下西装盖在她的身上，将她揽在身后，冷冷看向沈意清：“你知不知道有一种动物，看起来像鸡，叫起来像鸡，摸起来像鸡就一定是鸡？” 沈意清是畏惧程寒川的，但他莫名其妙跟她说鸡不鸡的，她也挺懵，下意识摇头。 “回去照照镜子。” 话落，程寒川带着沈意晚离开。 这下沈意清反应过来，这程寒川是在骂她。 她顿时气的火冒三丈，狠狠一跺脚：“楚钧霖你看他们，你说我说错什么了？她穿成那样过来，我还好心说要借她衣服，结果被程寒川这么一通欺负！” “放心，程氏迟早会是我们的。”楚钧霖搂着她，亲吻她的额角，“到时候沈意晚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真的吗？钧霖，你之前说你要去程氏我就好担心，万一你又跟姐姐她……” “我只爱你一个人，阿清。” 沈意清脸一红，轻轻点头：“我相信你钧霖。” 楚钧霖抱着沈意清，看着渐渐远去的沈意晚和程寒川，眸色深邃难测。 往日程寒川就算会对沈意清不满，也不会说出这么过分的话，更不会当众让自己与对方下不来台，今天这是怎么了？ 还有。 他看沈意晚的眼神，为什么那么熟悉？ 楚钧霖心中响起警铃。 无论是沈意晚还是沈意清，他都必须掌控在自己手里。 绝对不能让沈意晚在程寒川那受宠。 …… 酒店有些大。 再加上夜晚路识不清。 道路上全是又高又粉的樱花，美到极致的同时又很妨碍视线。 除了抬头有皓月繁星，其他时候别说是路了，就连身边的人都看不清，迷路是很正常的事。 “我们还能找到回去的路吗？”沈意晚忍不住的问。 “迷路也挺浪漫。”程寒川收起手机。 这里，没信号。 地图根本用不了，连不上网。 沈意晚‘唔’了一声，仰起头看月亮：“下次我就在外面等你好了，这样跑进去，本来是想快点见到你的，结果却差点给你丢脸了，还好你过来的快，不然我就丢大人了。” “沈意清她一直这样对你？” 沈意晚摇了摇头：“她今天又没做错什么，虽然你那么说真的很解气，可是你真的不怕其他人小题大做，说你欺负她？” “谁敢？” “我只是担心，你帮我帮出麻烦来。” 程寒川垂在身侧的手突然握住她：“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 沈意晚笑：“那什么才是？” “能不能继续做我的女朋友。” “就算我不是你的女朋友，也是你的妻子，除非你休了我，而你要休了我呢，得先等我爹的钱找到，所以，你别想了。” 程寒川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 沈意晚被他看的心里发毛：“你这眼神好像是在是，我的答案你很满意。” “这种自信我的确非常满意。” 沈意晚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低头走了一会，她眼前一亮：“出口！” 程寒川颔首，与她一起从出口离开。 他车停在西门，这里是北门，远倒是也不远，就是回头一看，整个路阴森森的格外令人害怕，沈意晚近乎是一路小跑着拉着他离开的。 好不容易坐进车里，沈意晚将空调打开，感受温热的风吹着身体，她才舒服的伸展双手：“终于活过来了。” 程寒川发动车子：“饿不饿？” 沈意晚正想回答手机却响了，她指了指手机，程寒川皱眉。 这么晚了谁给她打电话？ “喂？”她接。 “是我。”王初筝的声音从那侧传来，“一起吃个夜宵？” “刚才程寒川还问我饿不饿呢，我对城中不太熟悉，你呢？” “我知道一家不错的水煎肉，去吗？” “水煎肉？”沈意晚眨了眨眼。 “看来是没吃过水煎肉的可怜美少女，来，叫上你家程寒川一起，对了，整理资料的这个人，能不能也叫来？我是说整理资料的，不是找资料的。” “这……” 王初筝看出她有顾虑，笑道：“他不就住在别墅里吗？我要想去看他长什么样再简单不过了，还有你之前跟我提到过你忘记了？江清榆，对不对？” 沈意晚拍了下头：“对不起，我还真忘了这件事。” “那我把地址发给你，你跟程总过来，我去接江清榆？” “好。” 结束通讯，沈意晚先给江清榆发消息告诉他一会王初筝会去接他，而后将地址递给程寒川：“我们去夜宵吧？” 程寒川看了一眼，抿唇，下颚线都绷紧了。 沈意晚隐约觉得他似乎是生气了，轻声问道：“怎么了？” “谁。” “咳咳，王初筝。” 男人的眉心瞬间舒展：“你导航。” “好。” 沈意晚和程寒川很快来到一家大型商场前，根据王初筝给的地址，这水煎肉就在五层，有电梯可以直行。 两人来到电梯前，沈意晚摁了个‘5’后打量起装潢。 电梯内的雕刻很粗糙，但是颜色上的非常巧妙，因此看起来倒有种高雅的感觉。 商场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叮—— 提示音响起，电梯门打开。 沈意晚一眼就看到了‘黑胖水煎肉’五个大字。 “好像就是这家。”沈意晚指着前面说。 恰好这时，另一座电梯的门也打开了。 江清榆和王初筝从里面走出来。 “没想到你们比我们还早。”王初筝伸出手，“程总，您好，我是王淼的妹妹，王初筝。” 程寒川颔首，伸手与她握了下。 王初筝今天穿了一件淡白色的长裙，柔顺散发着香味的长发披肩，看着又美又仙。 沈意晚差点没认出来她。 毕竟之前几次见到王初筝，她都挺……一言难尽的。 第137章 饭桌博弈 “刚好顺路。”程寒川收回手，“这位是江清榆？” 在王初筝的身边，站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少年，可以看的出来，他非常紧张。 “是的。”王初筝点头后站到沈意晚身边，“我们先进去吧？在路上我已经跟江清榆聊过情况了，我先跟你们说一些下我的想法。” “好。” 就算王初筝往沈意晚身边靠，程寒川还是拉着沈意晚坐在一边，王初筝很无奈的与江清榆坐在一边，江清榆很害羞，缩在一个小角落都不敢动。 沈意晚看着都心疼，但程寒川就是非常好意思的拉着自家老婆坐，就是不跟江清榆坐一边。 王初筝拿过菜单点好菜后，拿出笔记本电脑递到两人面前：“先说今天才知道的事，有关程总朋友莫浔的消息。” 沈意晚立刻来了兴趣，坐直身体，程寒川倒是视线依旧落在墙壁上，一副对这没兴趣的样子。 “莫浔出售了手中所有股份，差不多有三千万左右，他买了两套房子，第一套给了林洛，价值两千五百左右，给自己买了一套小公寓，也就百平左右。” 这下，程寒川转过身，眯起眸：“给了林洛？” 王初筝朝向江清榆，意思是让他说，江清榆挠了挠眼角：“是这样的，我调查到他的资产波动，发现他有两千多万凭空消失，他的名下没有多出任何东西，所以我就又调查了他身边的人，发现林洛名下多了一套别墅，价值刚好就是两千万。” 程寒川沉默。 “随后，我又调查了他的其他资产，发现了这栋小楼，我估算他手中应该只剩七百万不到的现金，这点钱对于我来说或许很多了，但是对于你们这样的人来说，连塞牙缝都不够，所以我就记下来打算告诉沈小姐。”江清榆不卑不亢的回答。 “你打算什么时候来我公司上班？”程寒川却是直接抛出橄榄枝。 江清榆一愣。 沈意晚笑道：“喂，你就这样公然抢人吗？还好我提前跟他说过，不然你可要把他吓死了。” 江清榆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之前一直说去做整容，但是现在还没时间，程总，我跟你也没见过几次面，如果你只是要一个黑客的话，我可以介……” “我不需要黑客，但是你在我身边，沈意晚可以去她的公司。”程寒川道。 “您的意思是，让我去您公司，当沈小姐的眼线？” 王初筝听着他们的对话是一点吃饭想法都没了。 太硬核了。 先是程寒川敢说，其次是沈意晚敢接，最后是江清榆敢问，这三人不搞任何阴谋和心机，完全就是放在明面上用阳谋来索取自己想要的利益。 就差把浑身上下的衣服都给脱了赤诚相见。 “你不愿意？”程寒川反问。 “我当然愿意，我也只会追随沈小姐一个人，但是，我就不明白您这么做的意义了。” “让她放心去做她的事，就是我这么做的意义。” “仅是如此吗？我相信沈小姐是无比相信您，毕竟她除了相信您之外别无他法，在这种情况下，您还要我去您的公司，无外乎是两个目的，一是反过来利用我得知沈小姐的情况，二是想让我帮你查一个非常危险的人，而这个人有一定能力，而且一旦知道我是沈小姐的人，会直接对沈小姐下手。” 程寒川赞许颔首：“不错，说出这个人的名字后，你就可以去整容。” “江修。” 程寒川眉梢向上一条，人微微向前倾了些：“在知道你的名字之后，我就已经得出结论，你之所以会跟在沈意晚身边，是她同意帮你对付江修，在这个过程中，你教会她利用我。” 江清榆被看透也不慌，他轻轻一笑，阳光温柔又干净，像是没有任何坏心眼的天使：“所以呢？” “现在，我直接给你们利用，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 江清榆是真没想到程寒川会这么说。 慌乱的同时，他又被程寒川极其了斗志，他紧紧握拳。 “别来这一套啊。”沈意晚却轻描淡写的开口，“利用和帮助是不一样的，我跟你之间是利用，但是我跟江清榆之间是互相帮忙，所以，你要把江清榆带到身边去可以，但是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开始跟我谈条件了？”程寒川视线冷了几分。 他给她在自己身边为所欲为的权利，不是让她拆台的。 沈意晚却得意一笑，撑着头，眼睛亮亮的盯着他看：“你们之间，不能存在劳务合同。” 妙啊。 王初筝立刻鼓掌：“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江修到现在都不知道弟弟在城中，原来是因为这样。” 不存在任何形式的合同，这个人就等同于不存在。 无论是劳务合同还是租房合同，都找人最重要的一环，因为这些资料往往都是要登记的。 在这个基础上。 想要作假非常困难，而面对困难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困难不复存在。 “不能有任何劳务合同，不能签署文件，至于口头上你们给多少钱给什么职位，都是你们的事。”沈意晚依旧盯着程寒川看，“如何？” 这小女人。 程寒川直接俯身，在她唇上吻了下。 沈意晚一惊，立刻向后退。 “江清榆的事上，全凭你安排，只要他到我身边就可以，至于我的资料他会不会给你，与我无关，如何？” “那，你会不会策反他？” “不存在任何合同，我拿什么策反他？” 沈意晚一笑，打了个响指：“姐妹们兄弟们以及老公大人，我们可以吃宵夜了，我好饿。” “我也好饿啊。”江清榆立刻伸筷子，“不过我没吃过这个，怎么吃啊？” “我教你们。” 王初筝一边教这三人吃水煎肉，一边思索着沈意晚刚才说的话。 她总觉得这个沈意晚和传闻中不大一样。 传闻中。 沈腾昏迷不醒之后，沈意晚的日子一直不大好过，如果不是程寒川突然说要娶她，可能她现在已经被楚钧霖和沈意清玩死。 难道说是在监狱里发生了什么？ 王初筝百思不得其解。 饭吃完。 众人就王淼的事又讨论了一番。 程寒川作为当事人，直接表示是王淼找他换的通道。 “也就是说，我哥是替你死的对吗？”王初筝皱眉，“并不是周珏要害我哥？” “等等，在资料里周珏不是你哥哥的好朋友吗？”沈意晚一头雾水。 第138章 差别很大 王初筝摇头：“我哥跟周珏的关系并不好，这也是我想找你们问清楚的原因之一，从我这边的资料来说是，周珏就算跟我哥哥有合作，他也没有到会因为我哥哥就对你们下死手的地步，所以我并不知道这个资料是从哪来的，但是肯定是有错的。” 沈意晚若有所思的点头。 江清榆主动举手：“我可以帮忙去调查一下，如果你们需要的话。” “不用了。”王初筝道，“有了这些资料我可以自己单独调查哥哥的事，你们忙你们的就好，我对我哥哥……” 王初筝并没有把话说下去，但眉宇间多了些忧伤，不过很快，她就调整好情绪。 事说完饭吃完，到了快分离的时间。 王初筝与沈意晚拥抱：“这资料对我真的很重要，非常感谢。” “我们是朋友。” “有需要我帮忙的，新公司部分，尽管打电话就好，我有的是时间，毕竟江清榆要到程寒川身边，你肯定会忙起来。” “放心，要是有需要你的地方，你人不见，我就是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抓过来受苦。” 王初筝笑着点头：“好，那我带江清榆回去了，你们二人世界吧，这里三楼有特别漂亮的空中庭院。” 沈意晚目送王初筝离开后，松了口气：“终于算是解决一件事情了，王淼的死因我一直挺纠结的。” “为什么不问我？” “啊？”她愣了愣。 “去找人调查，都不找我问？我不是当事人？” 程寒川看起来并不像是生气了，但是他看她的眼神特别漠然，像是主人在处置不听话的小猫小狗。 沈意晚挠了挠头：“那时候跟你还不太熟悉嘛，哎呀，程寒川你大人有大量，我们去楼下看空中庭院好不好？” 男人倒是想说他要回去睡觉，但某个小女人已经拉住他的手臂，强行将他往楼下拖了。 空中庭院很美。 繁星，树影，无数花草和萤火虫。 沈意晚觉得这种场景，一般都是在玄幻小说里才会有，美到令人沉醉的同时有非常多奇珍异宝，男主角会在这里面寻找到提高等级的草药，或是遇到一只属于他的神兽，那只神兽还有可能是陪伴他到大结局的老婆大人。 说不定是一窝老婆大人。 有这种想法后，沈意晚低头仔细的看着。 万一她运气好找到什么奇珍异宝或是一窝老公呢。 “看路。” 大概是太注重寻找她的宝藏，沈意晚差点摔倒，还好程寒川扶了一手。 “还好你在。”她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 两人走了会。 沈意晚打了个哈欠。 没有奇珍异宝也没有一窝老公，只有不断细来的睡意。 “困了？” 她点头。 “回去吧。” 沈意晚再次点头，张开双手：“你要不要抱我。” 她倒不是想跟他撒娇，实在是因为太困了，她眼皮一直在打架，如果他愿意抱她下去，她是真的不想动了，虽然这里很美，但是架不住她累。 程寒川眸色一深，向前一步将她横抱入怀。 “你以前对楚钧霖也这样？” “没有，你是第一个公主抱的。” “也是最后一个。” 沈意晚抓着他领口的手僵硬了一下，她将头闷进他怀里，低声问：“你这样，我会认真的，如果你只是想试试看能不能跟我谈恋爱，别对我这么好，万一我爱上你，你又后悔了……” 她真的会疯。 疯狂报复的那种疯。 程寒川没应答。 他觉得这种问题根本不需要回答，时间会说明很多。 毕竟就是看在钱的面子上，她也会是他永远的妻子。 …… 翌日。 沈意晚帮江清榆办理了整容的各种事项，他需要先去做检查才能进手术室，这个检查的时间可能是一周左右，做手术的话则需要两个月，恢复期长达伴娘。 也就是说。 最快也要半年后，江清榆才能到程寒川身边上班。 “什么！？我半年都看不到江清榆吗？”乔依依瞬间着急了，眼睛上都蒙了层雾气。 “为了他的以后，这是没办法的事。”沈意晚道。 “可是……”乔依依心生不舍。 江清榆对乔依依没太大的感觉，在他心里，乔依依就是个小妹妹。 他不喜欢小妹妹，他喜欢沈意晚这样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女子，可能是因为他从小缺少保护的原因，他期待的是被人保护，而不是保护他人。 因此，他一句话都没跟沈依依说，也是希望通过这段时间的分别，可以让她热情退却。 “江清榆我真的会很想你。”乔依依小声嘟囔着。 “那我先上车了。”江清榆却是连话都是对沈意晚说的。 “路上当心，到地方给我消息。”沈意晚将行李包递给他，同时拿出一张卡，“密码是程寒川的生日，里面有七十万左右，是我问他要来给你的一张工资卡，这张卡原本的主人在他身边做保镖十几年了，你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我去医院也需要这么多钱吗？”江清榆有些懵。 他算是被程寒川和沈意晚给……包了吗？ 沈意晚耸肩：“程寒川的意思是，担心你会饿，想点外卖之类的。” 江清榆：…… “谢程总。” 半年，七十万。 他平均每天要吃三千八百八十八块。 就是最好的米其林三星餐厅，人均价格也不过就比贵个一两千。 他吃什么外卖能吃掉这么多钱？ 江清榆坐上车的时候还在想，什么时候他也能给下属发这么多钱？ 嘀嘀嘀—— 手机响起。 他回神拿起来。 “是我。”王初筝的声音在那侧响起。 “王小姐。”江清榆礼貌而疏远的应答。 “帮你定医院的人是我，如果你遇到了不好的待遇，你可以跟我说，医院是我们王家的，不会亏待你。” 原来如此，难怪她会打电话来。 江清榆‘嗯’了一声。 王初筝甚至没跟他说再见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好利落。 江清榆将手机放回口袋里，脑海中不知怎么就浮现出乔依依的模样来了。 同样都是大家闺秀，为什么乔依依、沈意晚、王初筝差这么多？ 如果只是细枝末节的性格方面倒就算了，可她们三个无论是消费习惯还是眼界都完全不一样。 “不像江家……” 他喃喃自语。 江家所有的孩子几乎都是一丘之貉。 而他就是那个另类。 所以，就算他流着江家的血，也被那些人排斥在外。 人生啊…… 第139章 手机没电 乔依依看着车子远走，脸耷拉下来，眼眶红红的，像是随时会哭似得。 “我好难过啊小晚。” “带你出去玩。”沈意晚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去工作了。” “呜呜呜……”乔依依直接哭了出来。 沈意晚无语，伸手在她脸上狠狠一捏：“能不能有点出息？” “哎哟，要是你去整容，我也会很想你啊，我就是会很想很想嘛。”乔依依边哭边跑回房间里把自己关起来。 沈意晚叹气。 想着晚上带她出去玩一玩就好了，这家伙她了解的很，情绪波动的快，但来的去的也快，不会在一段情绪里停留太久，悲伤是，快乐也是。 晚上，热闹的酒吧街。 沈意晚和乔依依穿着短裙和短袖就进入了舞池，两人穿的不多，长相又不错，不少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两人身上，甚至还有人大胆的向前贴近两人试图动手动脚，不过，无论是沈意晚还是乔依依，都是在‘家族’里长大的，从小体能训练少不了。 往往那些人还没伸出手，就已经被两人制服了。 “好累啊。”乔依依玩了会，靠在卡座里端起没有酒精的鸡尾酒，“如果江清……唔……” 她话还没说完，沈意晚就捂住了她的嘴。 沈意晚压低声音冷冷道：“你是想害死他？这么多人，一旦有人认识江修或者认识他，不光是你跟我，他也会跟着一起完蛋，你还敢说这么大声？” 乔依依觉得沈意晚有些大题小做，她分明就是不想让自己跟江清榆接触，因此非常不满的扭动身体想反驳她。 沈意晚知道她不会服气，继续捂着她的嘴道：“你所谓的喜欢，就是不管他会不会身陷危险，只要你自己舒服就够了？” 乔依依瞬间安静了下来。 “凡事多动点脑子，别跟十几岁时追星一样，除了冲动一无所有。” 呜。 这算是骂她没有脑子吗？ 乔依依委屈：“我是真的很想他嘛。” “那就再喝几杯酒。” 乔依依这点上倒很听话，又或是因为她真的比较喜欢喝酒的缘故，不一会儿就喝了很多。 这酒喝多了，人就想上厕所，乔依依一个人跑去上厕所沈意晚有些不放心，所以在出口处等她，这左等右等还是没等到人，她眉心一皱，立刻走进里面去找人。 “你松开我！”乔依依的手腕被一个男人捏着，她用尽全力也没有办法推开对方。 “放开。” 沈意晚走去将乔依依拽回怀里，抬首一看，愣住。 这人。 竟然是…… 冷衍！ 那个渣男！ 冷衍双眼狭长，鼻挺且宽，唇不薄不厚，戴着黑色边框眼镜，他穿着西装，但眼神里却流淌着兽性般的欲望。 冷衍是长得好看的，但是，他在为人处世上就是个畜生！ 也就是他，害得乔依依自杀身亡。 “这个人神经病，我出来他就拉着我，还想脱我裙子。”乔依依眼眶猩红的抓住沈意晚的领子，在她怀里小声哭泣。 冷衍皱眉，不屑的上下瞥沈意晚：“你是什么人？” “你不认识我没关系，应该认识程寒川吧，不好意思啊，我是他的合法妻子，你大可对我跟我的朋友出手，但他会不会因此对你出手，我就不知道了。”沈意晚声音冷漠的威胁。 不能让乔依依跟这个人扯上半点关系。 这个人会把乔依依害死。 冷衍有几分错愕，他轻笑一声：“我明白了，改天自会找程少和少夫人登门谢罪。” 冷衍离开。 乔依依还在哭。 她白皙的大腿上有一个非常清晰的手掌印。 “呜呜……”乔依依还在哭。 “别哭了，依依，我明天就让人送你去照顾江清榆，公司我一个人就够了。”沈意晚的视线却紧盯着冷衍。 从他的态度来看，像是故意接近乔依依的。 到底是知道自己会带乔依依过来，所以他才过来堵乔依依，还是……命运版的邂逅？ 这沈意晚真的说不清。 她也无法说清自己死前死后的世界是否是同一个。 她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一直是在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抱着程寒川的大腿复仇成功，保护父亲。 但是冷衍的出现让她不得不面临这个问题——如果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她死而复生会影响最终的结局吗？如果不会，那么，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又有什么意义？ …… 沈意晚带乔依依回到别墅后，想打电话叫人，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没电了，她充上电，立刻跳出来几百个未接电话。 她看了下记录，都是程寒川打的。 他非常有规律，打过一次之后相隔一分钟再打一个，算上等待接听的时间，大概是二分钟一个电话。 但是在十一点之后，他几乎是没过几秒就打一个，似乎是挂了之后立马又打过来的。 就在沈意晚绞尽脑汁做算术题，妄图算出他平均几秒打一个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程寒川。 她吞咽了口唾沫。 感觉死到临头了。 “哈喽？”她硬着头皮接电话。 “出来。” “啊？” “从酒吧里出来。”男人的语气带着火药味。 “我在别墅，就是王初筝租的，然后你上次来……” 她话还没说完那边的男人就把电话挂了。 沈意晚感觉自己小命不保，不过，虽然她担忧自己的性命，虽然她马上就要成为程寒川手下可怜的亡魂，但是，乔依依的事不能忘。 沈意晚立刻联系人，确定明天有人过来接乔依依之后，她松了口气，将手机放回口袋里。 她视死如归的看着乔依依：“你好好休息，我去迎接我的暴风雨少爷了。” “暴风雨少爷？”乔依依困的不行，意识已经模糊了。 “程寒川。” 沈意晚说完就从房间里离开了。 可不就是暴风雨少爷。 每天不是电闪雷鸣就是阴云密布。 沈意晚在路边等啊等，冷风吹的她露在外的手臂都快变成冰棍了，终于看到熟悉的车。 她立刻跑过去拉车门，却没有拉得开，她讪讪放下手：“程寒川我好冷，你让我上车说嘛。” 啪嗒—— 男人却是推开车门。 然后拉开了后坐车门。 他将她拉着坐进车的后座里。 砰—— 他甩上车门。 好痛。 沈意晚的背脊狠狠嗑在皮质沙发后座的杠子上，她疼的咬牙切齿眼泪都出来了，但是不敢开口。 他怎么不说话？ 沈意晚狐疑着缓缓抬起头。 她的视线与一双夹杂着寒冰岩浆的眸子对上。 她瞬间低下头。 吓死了，看不见看不见，只要她没有看见他生气，那就等于他不生气！ 第140章 他丢下她 谁知，程寒川伸手将她的下巴捏住往上一挑，深深凝着她：“自己一个人去的酒吧？” “带乔依依去舒缓心情的。”沈意晚立刻做乖巧样，“你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在晚上一个人去，那边多危险啊，那边……” 她话还没说完，程寒川已经将她的大衣扯开。 短袖下她穿着非常不安全，程寒川的视线往下，看到她穿的裙子。 眸色骤得一冷。 “这就是你说的不敢？” “咳咳咳……”沈意晚心虚的除了咳嗽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是我的妻子。”他俯身，气息喷在她耳朵上，“晚上不回家就算了，不给任何消息的前提下，一个人去酒吧还关机，你当我是死人，还是绿帽子批发商？” “是有人来搭讪，但是我有武力值啊。”她做最后的辩解。 “是么？那你挣扎一下。” 他突然就袭上来，手也不停。 沈意晚此时别说是武力值了，就是她会魔法现在都使不出来，她着急的摁住他的手：“那你也别在这里啊，这里，唔……” “挣扎。”他冷冷命令，“不是有武力值？” “我错了。”她决定向他服软，“我以后都不这么做了，一定不去酒吧了。” “晚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沈意晚整个人躺在后座上意识模糊，挪动一毫都嫌累。 与她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气定神闲换衣的程寒川。 程寒川白皙长指扣着衣领上的纽扣，视线不冷不热的落在她身上。 “武力值有用？” “对你是没有用……”她嘟囔。 “还嘴硬？” “我错了。”她立刻认栽。 “你哪错了？”程寒川直接捏住她的脸，“好好回答。” 沈意晚是真被他欺负到没脾气，声音哑着解释：“我错了，以后都不敢了，我今天真的是陪乔依依，这也是她的衣服，比较符合酒吧的氛围……” “还狡辩？”他用力，但看到她疼的小脸都皱在了一起，指尖放松了一些力道。 “我错了我错了，别捏了，脸已经很大了，再捏就变丑八怪了！” “本来就丑。”他松开手继续打领带。 “你！我哪里丑啊，人家网络上都有报道说了，我跟你程少是郎才女貌好不好。” 程寒川的手指一顿，淡淡瞥了她一眼，见她疼到龇牙咧嘴的样子，他眸色一冷，反手将窗户往上调整了些，顺便打开了暖风空调。 似乎嫌她这样会冷，他又脱下西装盖在她身上，随后打开车门打算下车—— 沈意晚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你不能就这样我丢在荒郊野岭的地方！” 程寒川：…… 她是怎么想的才会认为他会把她扔在这里？他车不要了？ 他懒得理她，抿着唇直接将她的手甩开：“自己在这待着。” 沈意晚狠得牙痒痒，果然，男人都是无情的！ 沈意晚抱着他的西装独自一人缩卷着，想着明天的新闻可能就是程太太被弃在野外，被多人……最后不堪重负撒手人寰之类的。 程寒川太过分了。 她眼眶一红。 她不是故意不接电话，他干嘛把她一个人扔在车上，万一遇到坏人了怎么办，这人太过分了。 就不说坏人，万一小猫小狗爬起来把她咬死了呢？ 沈意晚刚这么想了瞬间就摇头，她是多幼稚才会想出这种死法。 “沈意晚你就这点出息，说好要做个顶天立地的女子汉，结果人家把你一扔这，你就开始自怨自艾，活该住桥洞。” 沈意晚吐槽着自己，眼泪却不争气的掉下来。 好奇怪。 她到底为什么难过？ …… 另一边。 程寒川找到附近的一家药店，仔细看了很多牌子和成份，还是一头雾水。 他只好拿出手机开始在网上查。 “先生，请问您要买什么？”营业员走过来，脸颊还带着一丝红润。 这男人很帅啊。 “我跟女友……”程寒川说到这皱眉，总觉得那事不是可以拿出来说的。 营业员一听他有女友了，顿时有些失望，但还是很有敬业精神的询问：“是您的女朋友有哪里不舒服吗？” 程寒川颔首，朝自己身体上比划了一下。 营业员立刻点头：“我明白了，红肿的话可以用这几款药膏，受伤的话还是建议去医院的。” “有什么区别？” “呃，那肯定是价格高的效果好一点，副作用少一点，化学成分相对健康一点，但是像这种比较便宜的性价比比较高，成份和最高的相差也寥寥无几，还有就是这种最便宜的，也是非常安全，就是包装比较简陋一点，完全看您的经济能力。” “拿最贵的，防护之类的也请推荐一下吧。”程寒川指了指其他东西。 “好的，您看……” 最终。 程寒川刷卡付了近五百多块。 除了立马需要用的，其他都是为了她跟他的健康才买。 从前他不大注意这方面的东西，一来是因为跟她相敬如宾，二来是就算要了她也没把她当回事，现在……她毕竟是女朋友。 不知为何，在他这里，女朋友要比妻子更神圣些。 也许是受了契约婚姻和联姻思想的影响吧。 很快，他买完回到车旁。 什么声音？ 沈意晚哭着哭着就哭累了，这个时候抽泣着已经快睡着了。 一睁眼看到是程寒川回来了，她更加委屈，伸手指门：“你还回来干嘛，把我丢在这里算了。” 哪来这么大脾气？ 程寒川耐着性子拿出药膏，将她摁住。 “你又要干嘛！”她想要挣扎，可是身体完全没力气，眼看着他的指尖就过来了，她又哭起来。 程寒川不管她，帮她上过药后才收手看她。 这小人眼睛都哭红了。 而且看起来哭了挺久的，脸颊和耳朵上都是泪渍。 他侧身伸手拿湿纸巾为她擦拭。 沈意晚哭着哭着，感觉到他好像不是要丢她在这里，瞬间缓过神来，她吸了吸鼻子，试探性起身，伸出手。 程寒川将她抱在怀里，有几分无语：“你怎么会认为我要把你扔在这里？” “为什么不能这么认为？” “我这车，好几千万。” 死一般的寂静。 沈意晚是真没想到程寒川能说出这种话来，她人都傻了好久，才张了张唇：“你把我扔在这里，跟我说你是因为车贵才回来的？” “不然？” 好。 真是好极了。 沈意晚气得肺疼。 第141章 多余的配件 沈意晚用尽全身力气，不断捶打着程寒川的肩膀：“你个混蛋，你就是个混蛋，你神经病，你这个坏东西，我打死你，我一定要打死你！” 程寒川任她肆意妄为，见她闹够了才扣住她的手腕。 望着近在咫尺的盛世俊颜，沈意晚心颤了一下，最后认命似得被他抱进怀里。 她抓着他的衣服，并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 “程寒川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别丢下我一个人。” 她会怕。 “好。”程寒川应，他轻抚她的后脑，“不会让你一个人。” …… 程寒川买了一堆有的没的东西。 沈意晚第二天起床光是整理就用了一个多小时，看着洗手台上多了一堆的东西，她都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脸红了。 也不知是不管心理暗示气的作用，还是程寒川对她真的太好了，这两天她真感觉自己像是在谈恋爱一样，每天除了上班就是程寒川，虽然累，但是也挺幸福的。 这日。 沈意晚在自己公司处理完事，想着去找程寒川一起吃饭。 “沈总，又去隔壁？”白梦探出一个脑袋。 “一起去？” “我正想说呢，陆遥出国出差了，你们没事就带我一个呗，我现在可是孤儿，可可怜了。”白梦站起身，足足比沈意晚高三个头的他，却做出特别可怜特别卖萌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只巨大的狮子在撒娇。 沈意晚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好，带着我们的小宠物一起去。” 白梦也不介意，还傻笑着点头：“走吧走吧。” 两人离开公司来到程氏。 一路上都听人在窃窃私语说，莫浔带着一个女人到程氏来，三个人在会议室几个小时了还没出来。 白梦听闻立刻道：“这莫浔又搞什么幺蛾子？” “搞幺蛾子的可能不是莫浔吧。”沈意晚皱眉。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是林洛。 两人来到会议室门前，只看到莫浔一个人。 白梦直接伸手要去推门。 “这位先生，你最好还是等他们在里面谈完了子……” “莫浔，你脑子里装的全是墨水？”白梦没安好气的怼他，“我跟你客气是因为你以前是个人。” 莫浔一愣。 瞬间明白眼前这个看起来既邪肆又痞气的男人是白梦，他与过去的模样相差甚远，一开始就算知道他跟在陆遥身边，都没把他往白梦的身上联系，没想到…… 如今仔细一看，他眉宇间的确还有些少年当时阳光干净的气息。 莫浔沉下面色：“你就这么暴露自己，不怕我告诉那些要追杀你的人？” “你能活着走出他们的基地？”白梦不屑一顾的冷笑，拉着沈意晚就进了会议室。 莫浔立刻上前，本意是想要拉住白梦，但是看清会议室内的场景后，他立刻变了面色，大步走到林洛那，将她扯进怀里。 白梦则是迅速的捂住沈意晚的眼睛：“什么也没看到对不对？” 沈意晚一开始是震惊，随后是失望，最后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 “看到也没什么吧。” 程寒川一听这话心里立刻不舒服，启唇道：“她自己要抱我。” “对，是我自己要脱衣服，自己要抱他，但是程寒川你也没拒绝我啊。”林洛话里带着哭腔但却一点眼泪都没掉。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莫浔痛心疾首的为她穿衣服，“你为什么要这么低贱，你……” “还不是为了你！” 寂静无声。 沈意晚感觉自己这两天变柔软的心瞬间硬如钢铁，她拿下白梦的手，似笑非笑看着远处三人：“我是没兴趣管你们的爱恨情仇，如果要表演的话，我可以给你们找摄影师来，白梦，走。” 白梦是想留下来看好戏的，但看沈意晚似乎挺伤心又伪装很坚强的样子，就很心疼她。 他瞪了程寒川一眼：“老寒你自己想想吧你。” 跟着沈意晚走了。 程寒川揉摁太阳穴。 讲道理。 会议室一共就这么点大的地方。 林洛把唯一的出路堵了，他已经避免跟她有肢体冲突，她还是站在那脱衣服，他也没地方可以去，本想着绕到另外一边，但他从那边一走，一开门，整个公司的人都会看到，他从办公室里出来，身后站着一个赤身女人。 沈意晚和白梦进来的时候，他正打算推开林洛，结果谁知道她就撞他怀里了。 “程寒川，你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 程寒川正头疼自己说不清道不明，莫浔就撞枪口上。 他眯起眸看着面前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语气中带着凛冽的狠劲：“以后，你们别想再进程氏。” 话落。 他一手推莫浔，一手推林洛，从两人中间离开。 至于还处于在暴露肌肤状态的林洛，他是看都没看一眼。 “呀！” 林洛顺势倒在地上。 程寒川脚步停顿了一下。 “是，我承认我一直犯贱的喜欢你，可是程寒川，你又敢说你对我没有一点感觉了吗？我知道我这么做对不起莫浔，可是就这样放弃你，我对不起我自己，那年的事，分明不是我的错……”林洛说着哭起来。 莫浔肝肠寸断，却无法说出任何指责的话，他沉默的帮她盖上衣服，轻轻抱住她：“林洛，我们回去吧？” 林洛摇头：“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他宁愿给我钱，也不愿意再多看我一眼。” “钱？什么钱？” “程寒川，既然你说你完全不喜欢我了，为什么要一直给我打钱？” 这人世间的感情，都是一笔笔糊涂账。 没人算得清。 …… 程氏集团楼下咖啡厅。 沈意晚点了一杯意式浓缩，往里面搀了点苏打水，放了片柠檬。 “这是个什么喝法，我也试试看。”白梦依葫芦画瓢后尝了一口，喜出望外，“味道不错！你还真是小天才。” “网上的。”沈意晚慵懒的眯着眼靠在沙发里。 “咳，那个……” “想问就问。” “我是想说你看老寒要是想对林洛做点什么，那肯定也不能是在公司里，所以这事一定是林洛的计谋啊。” “我知道。”沈意晚眼睛都快闭上，只剩下嘴一开一合，“但是白梦你想没想过，林洛为什么可以在程寒川面前用计谋？说白了，还是程寒川允许她在他的世界里有肆意妄为的余地。” “这可能是什么误会。”白梦挠头，“老寒可恨林洛了。” 那是因为当时他不知道林洛离开他的原因。 而现在他知道她离开的原因，知道她想回他身边，也知道她为此用尽心机，更知道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沈意晚睁开眼。 “他和林洛之间，才有误会，我只是多余的一个配件而已。” 第142章 从一开始，他就是愿意的 这白梦就噎住了，他喝了口咖啡，清了清嗓道：“那，你会原谅老寒不？” “我没有怪他所以不存在原谅的问题，放心，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如果你是担心我知道的东西过多，在今天这种场面之后会报复程寒川，那你大可放心，我的大局能力还可以。” 白梦对沈意晚肃然起敬，他伸出手在太阳穴左右比了个敬礼知识：“沈小姐好气度！” 沈意晚无语：“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今天晚饭我们两个去吃？” “那我肯定是很开心的。” 沈意晚只是笑笑。 …… 沈意晚跟白梦吃完晚饭就回家了。 她本以为程寒川应该不在家，毕竟林洛的事需要他处理。 但没想到，门一开，家里的灯全都亮着，她往里走，看到书房的门并没有关上，感觉上里面的人应该是故意没关，是想在她回家的第一时间听到声音？ 沈意晚放缓动作，在经过书房的时候用最快速度。 回到房间后，她本来想锁门，但是仔细一想，这程寒川晚上是肯定要睡觉的，她还是不锁了吧。 结果她硬是没等到程寒川进卧室就睡着了。 半夜。 沈意晚迷迷糊糊的被手机吵醒：“喂？” “你在哪？” “家里，睡觉啊。”她没安好气的回答，“哪来的神经病……” 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 片刻后，程寒川将卧室门推开，一眼就看到睡在床上的小人。 墙壁上的钟提醒他，此时已经凌晨三点。 他等她等到现在，结果她早就回家还已经睡着了？ 程寒川忍住想要将她拉起来的冲动，在她身侧躺下，过了会，小人居然直接朝他身体贴来，还抱住了他的手臂。 这女人。 程寒川将手抽走，她又孜孜不倦的凑上来。 他侧身盯她盯了至少十分钟，这小人依旧睡得香，甚至连口水都流到了他手臂上，显然，她不是在假睡，也不是在玩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程寒川感觉自己有一种被玩弄了的感觉。 这种感觉清晰到他恨不得吵醒她。 翌日。 沈意晚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下意识就要爬起来去洗漱，大概是太困了，她的大脑给了一个非常清晰的提示——今天周日不用上班。 原来今天是周日。 沈意晚又迷迷糊糊的倒下去，然而，这次她很快就惊醒了。 她缓缓的，慢慢的，睁开双眼。 她抬头，对上一双毫无波澜的眸子。 “呃。”她吞咽了口唾沫，“早啊程总。” “昨天几点回来的？” “早就回来了，不过看你在书房忙就没打扰你。”她嘿嘿一笑，“我有点饿了，去做饭了。” 程寒川单手扣住她的手腕：“没有要问我的？” 沈意晚一愣，瞬间将手抽走，但脸上却带着谄媚的笑：“我能有什么要问你的，啊对，还真有，你有没有想吃的？我去做。” “……”他看她的眼神里有失望。 “那我自己发挥了哈。” 像是什么事都发生过一样。 程寒川站在墙壁，看着沈意晚在厨房里忙碌。 就和之前无数个早晨一样。 她平静到令他有错觉，好似昨天林洛和莫浔并没有来找过他，他也并没有被林洛拥抱，她和白梦也没有出现在他办公室里。 “呀！”沈意晚切火腿不小心切到手，虽然只是一小条，但是血哇啦啦往外涌，看着很吓人。 程寒川立刻来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高举过她头顶：“创口贴在什么地方？” “浴室里。” 他抓着她的手到浴室，从柜子里取出来医疗箱帮她处理伤口贴上创口贴。 看着程寒川垂眸认真的样子，沈意晚强迫自己转过头不去看他。 “好了。”他松开她的手。 “谢谢啊。”她这才松了口气，低着头就要往外走。 程寒川直接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往怀里一带，唇就贴在她脖子上：“一个月还没到。” “还有三天。”她提醒。 “一定要跟我算这么清楚？” “程寒川，如果你还喜欢林洛的话，就像个男人一点，像莫浔一样，无论她曾经做过什么遭受过什么，都接纳她，而不是像个懦夫一样，除了自哀自怨什么都做不了，你是程寒川，不是一无所有的舔狗。”她忍无可忍的转身。 程寒川板起脸，冷冷看着她。 沈意晚瞬间怂了，她缩了缩脖子：“反正我是不会离婚的，你跟她谈恋爱我没意见！” 说完，她就往外跑了。 跑了。 真的就跑了。 程寒川看着一厨房的半成品太阳穴青筋‘突突突’的跳。 他以前觉得跟女人解释太麻烦，现在觉得能跟女人解释都是麻烦事。 总之，女人很麻烦。 …… 当晚，沈意晚本来想找家酒店。 结果刚好接到柏以箫的电话，他说是要请她看一场表演，是他跟朋友的话剧，算是他自己给自己找的小活，沈意晚正愁没地方去就同意了。 话剧还不错，是莎士比亚名剧改编的，底子在那，再差也可以得优秀。 沈意晚来到后台，第一句话就是夸奖柏以箫的眼光：“本子选的非常不错。” “您就不能夸我演的好吗？”柏以箫很委屈。 “好好聊一下？” “那，我请您吃夜宵？” “我是老板，我请客。” 说着，沈意晚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把他从一众群演中拉走了。 “这女的谁啊，跟柏以箫好亲密。”一个女演员探头探脑。 “她你都不知道啊，柏以箫自己都说他背后有朋友，那就是他金主，他之前接受采访不还说他能拿男一都是因为他贷资进组嘛。” “我的天，我三观碎一地了，现在的人都这么敞开搞潜规则了吗？” “你就知道是潜规则了？”一个男演员突然站起来，冷冷看了刚才那两人一眼，“你们就是想被潜规则，也没人看得上。” “你什么意思啊！” “字面意思，真以为潜规则容易？” 后台吵翻了天，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人动手打架。 不过。 这一切都跟柏以箫没什么关系了。 他看着身侧的女人，心突然跳得很快，他低着头耳根有些红的开口：“那个，沈小姐，你要跟我说什么？还是说你要……” 她给他砸了这么多资源，请了专业的经纪人和公关团队，如果真的想对他做什么…… 那他也是愿意的。 从一开始，他就是愿意的。 第143章 只要不出事就好 沈意晚并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的羞涩，她拿出车钥匙开锁，随后将柏以箫塞进车里，自己绕到驾驶座那侧。 “你演戏有很大问题。”沈意晚发动引擎，“特别是哭戏，为什么要眯眼睛？” “呃，因为我觉得那样看起来比较悲情。”柏以箫是没想到沈意晚真的跟他说演戏方面的事，据他所知沈意晚并不是学表演的，她怎么会在演戏方面有心得呢？ 沈意晚从后视镜里看他：“你自己照照镜子，你的眼睛是桃花眼，一眯起来就像狐狸，你觉得一直狡黠的狐狸哭了，我们这些看客是会觉得你悲情还是觉得你在猫哭耗子？你的哭戏最大的问题就是太假了，太做作。” 这个问题不少人都跟他说过，但是没人指出来他的问题是眯起眼睛。 柏以箫沉默地低下头：“对不起，是我没注意到这一点。”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毕竟我不是你的粉丝。”沈意晚说着顿了顿，“至少现在不是。” “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粉丝。”柏以箫坚决的说道。 现在的柏以箫与她印象里的不大一样。 可能是因为，她印象里的柏以箫在水深火热中呆了几个月，所以性格变得阴冷沉稳。 不过，她更喜欢柏以箫现在这样。 一张白纸好过千疮百孔。 沈意晚将车停在一家她经常到的夜宵店前。 这家店主做烧烤副业煮粥，无论是烧烤还是粥味道都是一绝的。 她点了一堆烧烤还要了一大锅粥。 “吃不完怎么办？”柏以箫有些担心她的钱包。 “回去喂狗。” 喂程狗。 当然这三个字她只敢在心里嘟囔。 柏以箫笑了一下：“要是有下辈子我想做你的狗，有吃有喝不用愁。” “朋友，你怎么确定我下辈子是个人呢？”沈意晚挑眉。 “我……”柏以箫噎住。 沈意晚不按套路出牌。 两人入座。 沈意晚继续跟柏以箫分析他演戏上的问题。 柏以箫发现，沈意晚虽然对演戏不太懂，但是她对他特别懂，好像是他有另外一个灵魂从身体里跑出去，然后直接闯到沈意晚的脑子里，她对他熟悉到他都觉得压抑。 很快，两人吃完东西，沈意晚将柏以箫送回家。 两人一起下车。 “今天你帮了我很多，谢谢。”柏以箫说这话时脸都红了，在月光下，像是打了层果蜡的红苹果。 “不用，这也算是我分内的事，加油。” “我会努力的。” 沈意晚点头。 柏以箫试探性问道：“可以抱一下吗？” 抱？ 沈意晚觉得挺奇怪的，但是他想抱就抱吧，她张开手，柏以箫口干舌燥，下意识吞咽了口唾沫，伸手抱住了她。 女人身上的香味和柔软令他眼眶泛酸。 “谢谢你。”他再次喃喃自语。 与此同时。 一辆灰色的特斯拉里，程寒川的双眸如炬死死盯着正拥抱的两人。 在他身侧的陆遥表情莫测：“这人，好像是柏以箫。” “我知道。”程寒川的声音很冷。 “他跟沈意晚的关系很好吗？” “不知道。” 程寒川直接发动车子。 经过沈意晚和柏以箫身边时，程寒川看了一眼沈意晚。 她表情有些茫然，手在轻轻拍打着柏以箫背部。 不知为何，他心里挺堵的。 “寒，如果今天我没有回国，你没有来接我去参加沙龙，你会跟她说清楚林洛的事吗？”陆遥问身边人。 “不会。” “我知道你很在乎沈腾手上的钱，一旦能拿到手，整个程家就不能再束缚你，所以无论是因为感情还是利益，沈意晚都是你绕不过去的，柏以箫说到底只是一个戏子。”陆遥轻声提醒他。 程寒川抿唇，将速度提升了一档。 …… 沈意晚开始不经常回家。 能在酒店解决就绝对不回去。 不管程寒川给她打多少电话都我行我素，后来程寒川也懒得给她打电话，正式将她放养，好几天都每一条消息。 沈意晚渐渐习惯了完全程寒川，不习惯也不行啊，公司的事太多了，她没时间为只狗男人伤春悲秋。 “沈总，楚钧霖是谁啊？” 沈意晚这天刚解决手上的事，躺在浴缸里放玫瑰花瓣，就收到了柏以箫的消息。 她直接弹了个语音过去：“他去找你了？” “嗯。”柏以箫心事重重的应答，“他让我离你远一点。” “神经病，别理他。” “嗯……”柏以箫乖乖应了，情绪却还是很低落。 “怎么了？”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我知道我不该多问的，可是看他那意思，好像我犯罪了一样。” “我以前喜欢过他。” 虽然有猜测到可能是这样，柏以箫的心里还是很苦涩，他抓着手机的手骨节泛白，目光呆滞了许久，才眨了眨眼睛。 心脏有一抽一抽的痛感，还有种下坠的感觉，特别不舒服。 沈意晚也不知道这些话可以跟说谁，正好柏以箫撞上来了她就开始倾诉。 从开始相爱，到最后分开，难过愉快都被她一一翻出来放进博物馆里供柏以箫参观。 “沈小姐，我可以知道你为什么喜欢他吗？”柏以箫忍不住问。 “那时候的喜欢有什么理由？你就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吗？那种莫名其妙的，但是一如既往又一心一意的。”她问。 “没有。”他声音阴沉的回答，心中郁结更深，“我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沈意晚笑了下：“没关系，以后会有的。” 已经有了。 柏以箫握着手机，想鼓起勇气跟她把话挑明，但是又害怕她会因此把他抛弃。 “你还喜欢楚钧霖吗？”柏以箫最终鼓起勇气只问了个傻问题。 “很多事不是喜不喜欢，是我没办法渡过去了，这辈子我都会记得他是怎样背叛我的，除了我自己我不相信任何人。”沈意晚说着顿了顿，笑得特别温柔，“不过柏以箫，我相信你跟陈东阳。” 柏以箫眨了眨眼，声音都有些颤：“我？陈东阳？” “是啊，当时如果不是喜欢你们的话，可能早就死了吧。”她有几分感慨。 柏以箫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好快，扑通，扑通—— 原来。 心脏跳动的感觉这么美妙。 他低下头去，小声说：“那你为什么不帮陈东阳？” “你不出事陈东阳就不会出事，他在圈里的时间比你久，有人会保他。”虽然最后也没保住就是了。 所以。 只要柏以箫不出事，就好。 第144章 被拍照片 “行了。”沈意晚身体往浴缸里一沉，“睡觉吧，明天带着剧本到公司来，我跟白梦跟你对戏。” “好。”柏以箫乖乖应。 “挂了。” 嘟嘟嘟—— 柏以箫听着那边的忙音脸颊还是热的。 他放下手机洗了个澡，躺在床上还在想沈意晚，想着想着他就睡着了。 梦里，沈意晚坐在他的腿上，手似有若无的触碰着他腹部，她一直在笑，好看温柔又朝气，她的美很嚣张，很酷。 然后渐渐的梦变得光怪陆离起来，许许多多的画面冲击着他的感官。 柏以箫猛得睁开眼，他感觉到自己腿间多了些什么东西，他立刻跳起来跑到浴室里换裤子。 他看着裤子上那一滩痕迹，心中情绪纠结而复杂。 “我应该不是唯一一个看上金主的玩物吧……”他喃喃自语着，十分烦躁的将头发揉乱。 做那种梦就算了，女主角还是沈意晚，是沈意晚也就算了，他居然还有反应，他到底是有多饥渴啊？明知道她已经有丈夫，明知道就算她没丈夫她心里也还有楚钧霖，他到底凭什么对她有感觉啊？ 柏以箫突然感觉胸口闷得透不过气，他用力在胸口上吹了两下，才缓过来。 “不能破坏她的期望啊……” 柏以箫痛苦的揪住头发，身体一点点滑落，最终重重摔在地上。 …… 翌日。 沈意晚收拾好自己打算去公司，结果刚洗漱结束门就被人叩响，知道她酒店地址的不是白梦就是乔依依，不过现在乔依依去找江清榆了，所有很有可能是白梦来了。 她将门打开：“白……程寒川？” 她人傻了。 程寒川自顾自的往里走，将门直接甩上，他垂着眸，脸上明明没什么表情，可沈意晚却感觉到一种难以形容的低气压。 “你怎么来了？是白梦告诉你我的地址？这家伙说好不跟你讲的。”沈意晚一个人嘟囔。 “你没看新闻？” “新闻？”她茫然。 程寒川拿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划动屏幕，而后将手机递给她：“自己看。” 沈意晚接过，只看了两眼，怒火就窜了三丈高：“这帮人有病吧？我跟柏以箫抱一下说这么难听！” “是他们说的难听？”程寒川抽走手机，视线紧凝她的小脸，“半夜你跟他在他家门口抱了半个小时你认为没问题？” “什么半个小时，我们就抱了一下，就一下！柏以箫提的，我看他情绪不大……不是，程寒川其他人发就发了，骂就骂了，你凭什么质问我？要是我跟柏以箫有什么，你跟林洛是什么？” “我跟林洛，没有任何关系。” “鬼知道。”沈意晚并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屈服，“一个月已经过去了，现在我跟你没任何关系。” “沈意晚！”他咬牙切齿。 难道他要忍受她往他头上戴这么大一顶绿帽？ 他倒是想认为她只是跟柏以箫抱一下，昨天他也是认为她跟他清清白白。 结果今天她跟柏以箫就上了热门！ “你吼我也没用，这件事上我不会退步分毫的，而且，我可以拉柏以箫出来跟你解释，你的林洛做得到吗？”沈意晚话落，拿起包就往他胸口推了一把，“我懒得跟你多说。” 沈意晚觉得自己真是出息了，居然敢这么对待程寒川。 然而。 下一秒。 她人就被程寒川抱住，然后硬生生被怼到墙上。 她人靠在墙上，他压在她身上。 他的长指死死捏住她的下巴，将她下巴上的肌肤都弄出一道血痕来。 “你神经……唔……”她嘴被他堵住。 不过只是一下，他就松开了她。 “闹够了没有？”他的声音又哑又低沉，性感到无可救药。 “没闹。”她撇过头。 “你明知道我跟林洛什么也没有。” “我知道，但是我害怕。” 程寒川微微怔住。 沈意晚叹了口气，苦笑着看他：“你也被人背叛过，如果是你，看到的不是新闻，而是柏以箫脱掉衣服抱着我，你怎么想？偏偏他还一副无怨无悔，当小三都无所畏惧的样子，你会怎么想？是不是恨不得不要我爹藏起来的钱了？” “两码事。”他皱眉。 “有什么区别？” “我跟林洛不可能在一起，我对其他人的破鞋没兴趣。” “你那天为什么不躲？” 她终于问了这个问题。 程寒川等了她这么多天，她终于问了这个问题。 “会议室两个门，林洛堵的那边我去不了，只能绕路从第二个门走，但是，第二个门一开，所有人都知道她脱了衣服。”程寒川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满是不屑和厌恶。 似乎想到那场景他就很恶心。 沈意晚是万万没想到理由这么简单。 “你可以推开她啊。” “恶心。”程寒川说着低头看了一眼手，想到自己要用手去碰那个女人，就止不住恶心。 沈意晚：…… 所以。 程寒川是真的讨厌林洛？ 她好难相信。 就在这时，沈意晚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来还没看清楚，手机就被程寒川拿去。 他接起：“说。” “呃，您是？”那侧是柏以箫的声音。 “程寒川。” 柏以箫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一种心虚的感觉令他说不出话来。 沈意晚立刻去抢手机：“你别把孩子给吓坏了，柏以箫，你现在是不是出不去了？” “对……”柏以箫声音听起来很可怜，“门外全都是记者和狗仔。” “我找人接你，然后我们先见面再说后面的公关。” “对不起，沈小姐，如果不是我昨天……” “事情已经发生，任何对不起都没有意义，在家里等人接你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 沈意晚结束通讯，深吸一口气：“我们的事先放放吧，不把这个风波过去，我的努力就白费了。” 程寒川单手搂住她的腰，似笑非笑的凝她：“怎么不求我？” “求你？”她不明所以的眨眼。 “我出手你不就可以不用烦公关了？” “还是算了吧，我怕连累到你。”她婉拒，顺便从他怀里挣扎开。 她倒不是真怕连累他。 毕竟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他的妻子，要连累是已经连累到了，甚至过不久程家都要被连累到。 但是，她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程寒川。 林洛那事他虽已解释清楚，她还是觉得心里有个疙瘩。 可能是因为。 她真的期待过和他…… 就在沈意晚胡思乱想时，程寒川突然靠在她耳侧，咬住她的耳朵。 他沉声道—— 第145章 动心的人到底是谁？ “我来解决不好？”程寒川将沈意晚控制在自己的怀抱范围内，长指顺着她的手臂一路网上，最终落在她的肩和脖子周围。 他之前从未注意到，她这有一道特别浅的痕迹，看起来原本的伤就不深，经过一段时间后，这伤就变得不显眼了，就算是在强光下非常近距离看，也只能看到一道小痕，他甚至无法判断这伤的源头在哪。 “其实不需要你解决，我跟柏以箫被拍反而还是好事，程寒川，你应该知道吧，在娱乐圈里找金主一直是非常见不得人的事，可是，如果我们把这事闹大，变成众所周知的事，他还以此为荣呢？” “什么？”程寒川皱眉，觉得沈意晚疯了。 “有人保护，前途似锦，每一个平凡人的愿望不是吗？偶像说白了，就是粉丝寄托思想的载体，他们之所以为偶像疯狂，就是希望平凡的偶像可以完成他们平凡的愿望，柏以箫的实力虽有，但长相到底还是偶像派的，他许多粉丝就是期待着他能够力压群雄拔得头筹，然后因为喜欢他这件事而值得骄傲。” “所以，你就告诉所有人，柏以箫是你保的？拥抱怎么解释？” “这就只需要你帮一点点小忙啦，他不是有程氏集团的代言吗？你只要再给一个小代言给他，然后……”沈意晚一脸期待的看着程寒川。 这事只要程寒川同意，那么她的计划就完美无缺，不过，就算程寒川不同意，她也可以让柏以箫走黑红的路线，总之，只要她跟柏以箫是清清白白没有任何关系的，网民们就会很快忘记这件事。 “又需要我帮忙？” “这次，我们程总想要什么？”她一脸谄媚。 “你还能给我什么？一个出了事连我话都不再听的女人，还指望我相信她？”他眯眸，开始秋后算账。 “那，你就当我是吃醋不行啊？林洛来的比我早，你又爱过她，她还光着身子给你抱着，我身为妻子有权利吃醋吧？”沈意晚早就想好措词。 开玩笑。 她虽然对程寒川有了男女间的那种想法，也是真觉得他值得依赖真的觉得他帅。 可是，她也没忘了自己留在他身边目的是报仇啊。 所以这两天她没少给自己想借口，这就是其中之一，如果程寒川不满意，她还可以继续‘编’其他的。 “吃醋？”程寒川却是将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 “你要是不信，我还有其他想法啊，就像你根本没有推开林洛，虽然在你的话里是你没法推开她，但是我为什么要信对不对？我那么喜欢你，结果你却抱着你光着身体的前女友，你说我怎么想嘛。”沈意晚继续给理由。 “喜欢我？”程寒川又是只重复了她话里的几个字。 沈意晚一时弄不清楚他的意思，所以点了下头。 程寒川喉间发出一道清冷的笑声：“喜欢哪里？有多喜欢？” “喜欢你的脸，你的钱，你的身材，你的身高和你的……”她视线往下一瞟又很快移上去，给了他一个暧昧的眼神，“喜欢到每天茶不思饭不想，虽然几天没回家，但是我每天都哭的枕头湿，不信你去摸摸看，真的湿了。” 实际上是她昨天晚上梦到了红烧肉，所以流了不少口水。 程寒川半信半疑看了她一眼，还真的走去看她枕头。 的确湿了。 他眸色深了几分：“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为什么不接电话？” “因为，当然是因为，因为……”沈意晚眼珠转的飞快，不断想理由，忽得，她眼前一亮，“因为我难过啊，生怕你告诉我你就是喜欢林洛，我就只好佯装大度，你要去就去，我一个人难过就算了。” 程寒川能不知道她是在骗他？ 他勾唇。 几分无奈的转过身，长指在她眉心一点：“这次我帮你，但是下不为例，别再跟他传出任何绯闻。” “好好好，我知道啦。”她奶声奶气的回答。 “过来。” 她屁颠颠走过去。 程寒川俯身夺走她唇角的味道。 “扯平了。”他声音沙哑的说道。 “好。”她笑的眼睛都弯起。 沈意晚想得是，可怜的程寒川就这样被她买了。 程寒川想得却是，她话里有几分玩笑几分真。 动心的人到底是谁？ …… 沈意晚把柏以箫叫到公司里，跟他一起发了合照。 柏以箫的文案就比较活泼：我的金主让我介绍一下他的老婆。 沈意晚则是非常简单：光明正大给你热度，来蹭。 随后，程寒川召开记者发布会，宣布把手上一个新品的代言交给柏以箫，并表示对他的粉丝和热度非常看好，至于记者提问他有关沈意晚和柏以箫的问题，他只给了四个字—— 与我无关。 众所周知，程寒川在京城的势力不说绝对，但也绝对数一数二。 城中有谁不知道他的名字？ 城中有哪个人不知道他上过首富排行榜第一？ 他老婆要是出轨了，他还能给老婆的出轨对象更多资源？ 于是，网络上的言论发生惊天逆转。 “我的天，这柏以箫家的粉丝得幸福疯了吧……” “被程寒川罩着的男人，我酸了。” “会不会其实是程寒川出轨，他老婆只是帮他跟柏以箫打个掩护？” “楼上，你的思想太危险了……” “不过我是挺楼上的，你看程寒川特别像个攻，柏以箫就白白净净的像小姑娘。” “拜托我们柏以箫是男人，别整天尼玛小姑娘小姑娘的！” 于是。 网络上各种言论都有。 沈意晚看着都头疼，索性就不看了：“这次的事算完美结束了。” “对不起。”柏以箫再次道歉。 “先别说对不起的事，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你被人跟踪是肯定的事，你家附近也肯定有人盯梢，你这两天到这个地址住。”沈意晚将王初筝别墅的地址给柏以箫。 “好。”柏以箫接过。 江清榆和乔依依不在，等他们回来了还得好好说一下，让他们别透露出去。 至于安全性方面，有白梦和陆遥在，想必是没人能够跟进小区的。 沈意晚这才闭上眼靠到椅背上：“去收拾行李吧，我现在去给那边的人打电话。” “好。”柏以箫起身，他走出三步脚步顿了顿，但又很快装回头，“那个房子里有其他人吗？” 第146章 你做不到 沈意晚冲他点头：“嗯，有，季尧，你的新经纪人，你知道的。” 柏以箫‘哦’了一声，随后又轻声问道：“那，我以前的经纪人呢？白梦呢？他不回来了吗？他之前跟我说了很多他的事，我一直在为他担心，还想着等我火了，能用自己的力量帮他家……” “别这么想，忘记他，把季尧当成他就可以了。”沈意晚死死盯着他的眸子，“其他，不要再问了。” 柏以箫一开始是被沈意晚的态度给弄伤心了，是低着头走出办公室的，但是越想越觉得沈意晚的话里有话，一般人不会说什么把b当成a就好了，而是会说现在身边只有b没有a所以要更加珍惜b。 还有，沈意晚后面说，其他就不要再问了，显然是不希望他在季尧和白梦的问题上纠结，难道说，白梦和季尧难道是…… “哟，来公司啊。”白梦在柏以箫面前打了个响指，“手上拿的什么我看看，咦，我家地址？哎哟哟，你要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了啊。” “我们？”柏以箫疑惑抬头，“季经理您说的我们是指……” “哦，现在只有我一个了，江……咳咳，有一个帅哥去整容了，他的小跟班陪他去了，等他们回来你就能见到他们了。”白梦摸了摸鼻子，暗骂自己嘴上没点把门，差点把江清榆给爆出来了。 柏以箫沉默了一会，突然很认真的看白梦：“你是白梦吗？” 这特喵的！ 白梦吓了一大跳，但想着，自己当时老底都跟柏以箫交了，再交点似乎也没问题？ 他狠狠一拍大腿：“回去跟你细说。” “太好了。”柏以箫伸手拥抱了他一下，眉眼与嘴唇都弯了起来，“还是你们就太好了，我真的很喜欢你们。” 白梦眼睁睁看着柏以箫走，稍微动了下手指，眨了眨眼，顿时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这家伙要是早点出现，可能就没陆遥什么事了。 下班。 沈意晚从公司离开后就到酒店收拾行李，东西刚收拾好，门就被人敲响，一开，果不其然是程寒川。 “跟我回去。”他态度强硬。 “我说不要呢？”她行李都收拾好了，怎么可能不回去？ 不过，她就是要跟他对着来。 程寒川皱眉，极度霸道的扣住她手腕：“我让你跟我回去，还是委屈你了？” “松开我。”她挣扎。 “走。” “那你好歹让我拿上行李吧。”她语调虽冲，但声音格外委屈。 “去拿。” 沈意晚这才把整理好的行李都拿过来。 程寒川看她这分明是有备而回，唇一勾，心情好了不少，整张脸上的表情都阴转晴了。 她将行李分了一半给他：“这一半你帮我推。” “嗯。” “放过东西之后，我可能要去一趟白梦那，我今天让柏以箫住那边去了。” “他跟陆遥都跟我说过。” “你呢？”她问。 程寒川摁下电梯下行键，只道：“我就不去了，白梦在。” “那是最好了。” “嗯？” “我的意思是，你在的话，我们都放不开。” 他有那么可怕？ 程寒川自认大人有大量，所以没有跟小女人计较。 带她回去放好东西，又让她尝了尝他最近的渐涨的厨艺。 “没想到你都会做饭了啊。”她吃着他做的饭，竟不觉得味道差，相反，她还挺喜欢的。 “可以入口了？” “何止，我愿意天天吃。” “你确定？” 沈意晚看了看盘子里味道一半色泽一半的菜，最终还是把‘我确定’三个字吞回肚子里。 她清了清嗓：“我不是觉得你做饭不好吃，我是觉得你太忙太累，以后还是我做饭比较好。” “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又离家出走。” 他前半句和往日语气没区别，冷冷的还带点森冷。 但是。 又离家出走。 这五个字叫沈意晚的心脏狠狠一抽。 她低下头：“那以后，就算跟你吵架我也不离家出走，省的饿着你。” “你做不到。”程寒川话落起身朝书房走去。 门关上的瞬间。 沈意晚感觉自己挺不是人。 她莫名觉得，在这段不算感情的感情里，程寒川才是更用心的那个人。 她从始至终都想着自己，都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算计，而程寒川虽然是因为利益接近她的，但却对她越来越好。 沈意晚眼神迷茫的看着一桌饭。 真心这东西太奢侈，也太甜，她怕万劫不复。 咚咚咚—— 程寒川刚脱下上衣准备换上居家服，就听门响，他懒得遮掩，直接裸着半身去开门。 沈意晚低着头站在门口，并没有抬头看他。 “什么事？”他低头。 “一起去呗？听听我们给柏以箫未来的规划什么的……” 他低声笑了下，手掌放在她头顶：“行了，你也不用觉得亏欠我，想做什么就去做，在我眼里你至少值百亿。” 唔。 他这么一说，沈意晚心里好过了一些，但想到他可能是看出她的不对劲，所以故意这么说的，心又沉下去。 程寒川的长指一路往下，索性扣住她的肩膀将她搂到身前，侧身靠在她耳旁：“再不走，我就带你回卧室了。” “那，那还是等我回来再进卧室吧。” 她全程都没抬头看他。 匆匆跑走的背影看起来还有点仓惶。 程寒川又勾唇。 在他意识到自己在笑时，笑意已经无限扩大。 他一点点收敛笑意，手指却落在唇角，捕捉到最后一丝残存笑意。 “沈意晚。” 他唇间唤出她的名字。 竟有几分满足感。 …… 沈意晚将车窗开的很下，任冰冷的风在身上狂吹。 她眼看着路，脑海里却全是程寒川。 “你说这一个高冷的霸道总裁，怎么笑起来那声音就跟有颜色文里的色狼一样？”沈意晚喃喃自语。 等等。 有颜色文里的色狼，应该是没有声音的吧？ 沈意晚沉着脸将车开到别墅前，停下后她从车的储物格里拿出湿巾纸擦了擦脸。 她下车，叩门。 “哎哟，客官你来啦。”白梦半倚在门口，挑眉看她，“说实话，我还以为你会被老寒关禁闭好几天呢。” “他有什么理由关我？就算是出轨也是他在先。”沈意晚走进房里。 “那你是不知道，他有一年把我车开坏了，还要我赔精神损失费，说是我的车吓到他了。” 程寒川还有这么一面呢？ 沈意晚挑眉：“谁知道到底是他把车开怀了，还是你把坏车给他开？” 第147章 成败在此一举 “要不说你们是夫妻呢，说的话都一模一样。”白梦愤愤不平，“程寒川那家伙就是这么说的，还好我借车给他之前做了体检，完全没毛病，就是他开着我的车去执行任务，结果轮胎被人一枪……算了，不跟你说这个。” “你要是能多担待他一点，还是多担待一点吧。”沈意晚笑着说。 “所以呢，这算是和好咯？” “他大概是觉得，我跟柏以箫就跟他和林洛一样吧。” “不是这样？” “差远了，我没喜欢过柏以箫，我对柏以箫是粉丝对偶像的心情。” 白梦舔了舔嘴唇，“我们有一说一啊沈小姐，你说这天底下有哪个粉丝不想睡偶像？我真的觉得这方面柏以箫比林洛危险多了，你不这么觉得吗？” 沈意晚对此只是沉默，她甚至不能说是柏以箫的粉丝，只是当时的情况太特殊，所以才会一直对他跟陈东阳念念不忘，而且还有个肖雪，如果柏以箫身边没有肖雪这种恶心的人虎视眈眈，她是不会吃娱乐圈这块蛋糕，毕竟水太深。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客厅，柏以箫正坐在那用餐，他的一举一动都十分优雅，像是画中的人活了起来。 “啧，我一直觉得老寒挺好看的，直到跟柏以箫面对面，我才发现差太远，有些人就是好看。” “程寒川不靠颜值吃饭。”沈意晚说着走到柏以箫面前坐下，弯曲骨节将桌叩响，“你还有多久吃完？我等你。” “我已经可以了。”柏以箫手忙脚乱的放下食物。 “不用着急，你还有十分钟时间。” 白梦就靠在一边看沈意晚和柏以箫的互动，看着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担心特别多余。 柏以箫就像是一只宠物，还是那种人畜无害的小猫咪小兔子，而沈意晚却像是只言藏獒的，当然，他没有说程寒川是藏獒的意思。 白梦听了会，最终决定加入两人。 “现在娱乐圈的情况其实非常不好，资本捧出来花期非常短的流量明星，问题特别多，从粉丝到团队，还有，有些人根本就不配当偶像还留在这个圈子里，所以，总结来说就是乱。”沈意晚道。 柏以箫认同点头，白梦没想到一开始沈意晚的话就这么深刻，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当然，如果你认为你的对手只是这些人，那么你现在就可以退圈了。” “我一直不知道我有对手。”柏以箫苦笑。 “肖雪。”沈意晚冷冷开口，“我现阶段对你没有任何要求，除了将肖雪解决掉，当然，我也不会让你一个光忙，我跟白梦都会帮你解决已发生的问题，但是你自己也要对得起我们给你的资源。” “我明白，那，我的敌人到底是……” “第一类就是我说的流量，第二类是偶像，第三类是实力派，第四类是跨次元，第五类是这些兼具的人，而我对你的要求，就是对不同类别的人是不同态度。” 柏以箫点头。 “对于第一类人，你要做的就是远离，别跟他们扯上任何关系，第二类人可以在你的列表里，但是不能深交，第三类人哪怕不理你，你也必须要跟他们搞好关系，越是有实力不火的越要跟他们在一起，第四类人根据你的爱好来，无论是弹琴的还是做视频起家的，他们对你的帮助都会很大。” “第五类人他们可能非常冷门，或许是一些制作工艺品但是参加过选秀的人，对于这种人，你必须要让他们人口你，那是你未来的伙伴。” 柏以箫一开始并没有想那么多，也并不知道娱乐圈会分这么多累人。 “我听人说，许多经纪人都是叫艺人谁火跟谁在一起。”柏以箫声音很小。 他怕沈意晚以为他这话是在杠她。 沈意晚轻笑着摇头：“你是注定会火的，还需要在意这些吗？” 柏以箫一愣。 “我们不需要你去蹭热度，因为你本身就是热度，你只需要活出自己的自信就足够了，明白吗？” 如果是这样他更不明白了。 沈意晚和白梦甚至是程寒川，目前所作所为全都是为了让他火起来，全都是为了他。 他当然知道他如果火起来他们可以得利，可就目前来说，他们根本不需要他火起来啊，这事不光他可以做，其他人也可以，为什么偏偏是他？ 柏以箫真的好想知道答案。 “另外。”沈意晚沉声道，“刚才我说的那几类人里，跟你交好的也未必是真的好，你自己要看清楚。” “我明白。” “现在说一下接下来的安排，除了电视剧外，我跟白……”沈意晚的声音硬生生停下。 白梦摸了摸鼻子：“那就我来先说一下我的情况吧。” 晚上十一点。 沈意晚打着哈欠钻进车里。 白梦把事情交代后，柏以箫的情绪明显高涨很多，她没花多久时间就把后续安排都说完了。 之所以延迟到现在才回家，主要是柏以箫拉着白梦哭了会。 她真的没想到柏以箫是个情绪控重症患者，哭起来跟女孩子似得。 回到家。 沈意晚把东西一放，拿起电脑开始工作。 忙就一个字。 刚坐下来没多久，就感觉脖子一凉，她下意识转头，就看到程寒川站在后面。 “程寒川你站那干嘛啊，大晚上发怪吓人。”她松了口气。 还以为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你也知道大晚上了？”他直接迈开长腿在她旁边坐下，看她的眼神，极其不善。 沈意晚睫羽忽闪，有些没明白他的意思。 “回来不知道说一声？” “啊，我忘记了，主要是我在那边的时候就收到消息，有需要加急的任务。”她指了指电脑，“下次我肯定一回家就跟你说。” “什么任务？”他瞥向她桌面。 “哎……我不是在做物流嘛，然后发现咋们城，甚至说咋们国，冷冻链技术都非常糟糕，甚至不能用糟糕来形容，应该说是一塌糊涂。” 程寒川颔首。 公司有涉及食品行业，因此他也知道这件事。 当然，冷冻链技术也不光用在食品上，像是很多化学物品，甚至是金属，都需要在极低的温度下保存。 而，降低温度谁都会，保持温度也并不难，可如何在运输中保持温度，并且保持十几甚至几十小时，就是非常困难的事了。 沈意晚愁眉苦脸道：“所以，我之前也提到过，你给我的资金我打算先用一部分，专门研究冷冻链……” 成败在此一举。 赢了，全国第一。 输了，血本无归。 第148章 约见薄誉 “放手做，不过，你有人选？”程寒川起身走向厨房拿果汁。 “有，他在国外叫薄誉，我刚跟他联系上，他愿意回国发展，不过也提出要求，年薪要三百万，我思索了一下，发现我完全可以支撑，而且，公司的资金支付这笔钱并不累。”沈意晚道。 “不错。”程寒川打开冰箱，“喝什么？” “跟你一样。” 程寒川拿出两瓶葡萄汁，将其中一瓶盖子拧开后交给沈意晚：“手上的钱够？” “当然够，我甚至觉得你给我的零花钱可以停一停了，毕竟五十万……对现在来说少了点，特别是我接触公司的业务之后才知道，原来无论是柏以箫还是物流都这么赚钱。”沈意晚眉眼弯弯，几分慵懒的将身体往程寒川那边倾，“不然我哪有底气离家出走。” “哦？”程寒川轻笑，“意思是嫌我给的钱少了？这么快就过河拆桥？” “我当然没忘你给柏以箫的代言了，你给我的钱一分都没动，我后来赚了钱把之前花的补上了，你不觉得很浪漫吗？” “你只是拿我给你的钱做启动资金？” “怎么了？你该不会真以为我会要拿你的钱吧？你入股当然可以，但是拿你的钱做事，真的不安全。”沈意晚索性将自己的账目调给他看，“我现在每一笔钱都是公司的正收入，而你给我的钱从始至终都在那张卡上，如果以后有人说我是你秘密开出来试图垄断市场的子公司，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是人都知道，你属于我。”他将电脑往茶几上一放，反手搂住她的腰，“沈意晚，你做事这么仔细，不担心我怕你？” “你做事只会比我还仔细不是吗？”她挑眉，“看来有人要把我抱回卧室了。” “不着急，先说说零花钱多少才算够，公司以后有什么发展？” “我直接跟你交底吧，我手上还有一千二百万，这是全部流动资金，而且包括公司与我签约的金额，我经不起任何意外，薄誉是我的王牌，但如果他并没有给我正向利益，不出一个月，我就完蛋。” 沈意晚手上当然不止一千二百万。 这一千二百万是公司流动资金，而不是她手上所有流动资金。 她手上，前前后后加起来还有将近一千万，如果加上她手中的流动资金，最多可以坚持三个月。 而三个月后，正好是六月份。 如果她在那时将冷冻链技术公布于世，暑假时的订单将会领先所有人。 到时候一家公司肯定忙不过来，所以，她需要从现在开始就敲定合作伙伴。 这也就是她与公司会这么忙的原因。 “一千二百万也敢冒险？”程寒川皱眉。 “怎么了？” “我再给你加一千万，以陆遥的名义。” “哦？”沈意晚直接趴在他身上，慵懒眯眼，像只会撩的小动物，“程总对我这么好，无以回报呀。” “什么意思？” “意思当然就是不用了，我就是想逼自己，一个月之内搞定，你还真因为我没点存款吗？好啦，我回房间了，你也去工作吧，为了我们的钱。” 看着沈意晚飘飘然的背影，程寒川失笑。 钱。 几曾何时他最讨厌的一个字，换了一个人说出来，竟然变得可爱无比。 这钱啊，赚多赚少都没意义，无外乎是维持温饱的级别或高或低，但是和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赚钱，那钱就变成了梦想。 他这种人最缺梦想，最不缺钱。 有了沈意晚，是人生圆满。 没了沈意晚，是百般寂寥。 娶她这件事啊，是越来越不亏了。 程寒川起身，将葡萄汁带走。 …… 沈意晚和薄誉约在一家有名的私人餐厅。 这家店需要提前一年预约，而且就算预约也未必吃得上。 餐厅老板在三十年前承包了整个草坪，在上面肿了许多珍稀树木，而餐厅就藏在树木最底下，苍天大树，蜿蜒小溪，四周全是玻璃的餐厅。 只要一抬头，就可以从天花板看到树叶与阳光遥相呼应。 这种绝美的场景，沈意晚从踏进的一瞬间，就再也无法忘怀。 就算是身为京城数一数二家族出身的金枝玉叶，她也从未来过这个地方。 可是，明明已经是饭点，这里却空无一人。 “您好，我是沈意晚，请问薄誉在哪一桌？”沈意晚只好询问前台。 “沈小姐，薄先生说您喜欢哪一桌都可以坐，他已经包场了。” “你们不是私人餐厅吗？预约都预约不上的那种？”沈意晚皱眉，隐约觉得这个薄誉不简单。 和这种人合作，未必是什么好事。 前台小姐轻笑道：“的确如此，不过，薄先生就是我们老板。” “怎么可能，三十年前他还没出生。” “盘下这块地的人是我已故父亲，这也是他留给我唯一的东西，其他，都被叔叔们抢走了，不过我不在意，毕竟我回来就是为了拿回那些东西的。” 沈意晚听到声音转过头。 这道公子音，非常得瑟痞气，可声音的主人却发现儒雅温和，他穿着爱马仕私人订制款黑色衬衣，手里拿着的黑色西装没有logo看起来也是私人订制的，全身上下唯一有logo的是金色边框眼镜，在镜腿上，有个小小的lv标志。 他五官线条硬朗并不柔和，但因为那副眼镜，他整个人多了层阴柔的气息。 再加上他痞气带邪的眼神…… 沈意晚下意识想到了那个叫spark的人。 不过，比起spark，薄誉看起来正派的多，他眉宇间正人君子那味很浓。 短短几秒，判断完他基础外貌和性格后，沈意晚上前伸出手：“薄先生久仰大名。” “久仰我的大名？那你混的可真惨。”薄誉伸手与她一握，看似儒雅，实则非常高调的暗讽，“沈小姐今天没带伴吗？” “如果你是想见程寒川，那么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从头到尾想要联系你的人只有我，如果你认为我不配跟你谈项目，麻烦让餐厅把饭上来，我吃完了就走，白米饭就行。” 沈意晚直接收回自己的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如何呢，薄先生。” 薄誉本想先手占据气势制高点，却未曾想到沈意晚做的比他更直接更狂野。 他笑着鼓掌：“我一时不知该说，这不愧是程寒川的夫人，还是该说程寒川不愧是你的丈夫。” 第149章 林雪的悲惨遭遇 沈意晚指了指天花板：“这种玻璃，很贵吧，根据我的档案，你在三年前与自己的家族闹翻，只是为了一个女人，后来这家私人餐厅就开张了，三年后你回国目的应该也不简单，程寒川在城中的势力被你看中，你想合作的对象不是我而是他，对不对？” “对。” “那看来，我们没得好谈了。”沈意晚说着欲走。 但是，还没走几步，她就看到一个拄着拐杖的女人朝她走来，她顿时停下脚步，错愕的看着那个女人。 这个女人，跟林洛也太像了，虽然不说一模一样，但是眉宇间那种小家碧玉的感觉却是一模一样，只是这个女人不知为何走路颠簸一只眼睛也不动，似乎还有些畏惧自己。 “她是……” “我的妻子，林雪，你应该很好奇吧，我这种人家境殷实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一切？” “林雪，林洛跟你有关系吗？”沈意晚问面前的人。 林雪张了张嘴，但是没说话，她低下头，非常局促的盯着地板，因为紧张她的眼珠不断转动着，一副快哭的样子。 沈意晚心里过意不去，立刻走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肩膀：“我没有逼问你的意思，别紧张，如果不想说也没关系，别害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她左眼看不见，右耳失聪，左腿骨折未痊愈，而且嗓子也哑了。”薄誉看向女人的眼里没有任何心疼与怜悯，只有深深的爱。 即便她是如此，他也依旧深爱着她。 “不是天生的吧？” “当然，她是被人毒哑的，也是被人害成这样的。” “你是回来报仇的，是你的家人还是她的家人？” “他们一丘之貉。” “所以，你选定程寒川是因为林洛。” “如果他与你一起来，你就不会看到林雪，你们也将会是我复仇的一部分。”薄誉并不掩盖自己的动机，他无私无惧的耸肩，笑意狂妄自负，“我会亲手结束所有人的罪孽，至于我会不会进牢房，我不在意。” 沈意晚摇头：“你进了牢房林雪怎么办？” 薄誉眸色转深，抬手用骨节将眼镜网上顶了顶。 “林洛这个人比我想象的狠，这身上的伤不说全部，但至少有一件来自于她吧，否则你不会说是一丘之貉。” “你很聪明。” “合作吧，我有利可图。” “林洛？” 沈意晚颔首：“不光是林洛，我痛恨姐妹相残的戏码，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毫发无损的我，但是谁知道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另外一个我，是不是已经变成冤魂死在妹妹的手下。” 薄誉事先调查过沈意晚，知道她所言非虚，他做了个绅士礼：“还请沈小姐选个位置，我们边吃边谈。” “好。” 沈意晚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顺便拉着林雪跟她一起坐。 看着林雪，她就像看着自己一样。 不过她是运气好，重来了一次，林雪却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我……嘻嘻。”林雪能面前放出几个音节。 “她想跟你说谢谢，因为你答应与我合作，对她也很好，她把你当朋友了，她这个人性子比较柔人也比较天真，希望你别见怪。”提到林雪，薄誉连声音都变得温柔，眼神中的爱意更是旁人一眼就能看清。 沈意晚加了一块山药放到她的盘子里：“你还能发音节说明嗓子的功能没完全坏，到时候我帮着一起找找人，看看能不能有办法做个小玩意儿让你说话，耳朵也方便，只是这眼睛……不过没事，薄誉就是你的眼睛。” 林雪不知道沈意晚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她点着头的同时心里很感动，但又有点害怕，既害羞又局促。 “我吓到你了吗？”沈意晚稍微拉开了些距离，她单手撩起发丝，露出脖子，“来，林雪你看看。” 林雪听话的凑过去看到一道淡伤疤，虽然非常淡，但一看就是因为时间久远才淡化的，当时一定伤得非常严重。 林雪手忙脚乱的比划着。 似乎是手语。 “她问，你的伤是怎么回事。”薄誉充当两人间的翻译。 “我妹妹和后妈做的，一开始我不知道她们是坏人好人还非常信任她们，不敢相信妹妹会把我从楼上推下去，还帮她跟所有人解释她不是故意的，后来她抢了我深爱的人，霸占我的家和股份，甚至还想害我的父亲。” 林雪很惊讶，但眼中更多是同病相怜的委屈。 沈意晚将头发弄回原本的样子，冲她挑眉：“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了？” 林雪点头。 “放心，恶人有恶报，老天给我们机会我们就要伸手握住。” 林雪再次点头。 用餐后，沈意晚将地名片递给薄誉：“谈好的薪酬是三百万，够吗？” “我说的三百万只是研发费用。” “我给你五百万一个月，但是只有三个月时间。” “哦？”薄誉推了推眼镜。 “至于其他的，我想我们有共识，我会在一天之内给你薄家和林家所有的资料，还有林洛目前的情况。” “在不通知程寒川的情况下？” “嗯，我们之间的合作，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知道吗？” 薄誉挠了挠眉梢，最终还是点头了。 送走沈意晚。 薄誉抱着身边人回到林子深处的别墅里。 父亲给他留了地和一个餐厅，他将原本的木头全部敲掉换成玻璃改造成网红景点，用尽噱头每年纯盈利的近百万，可以说，这里就是他全部的收入来源，也是国内唯一一个落脚处。 如果不是父亲当时建了这栋木屋别墅，他现在恐怕还要去租房子。 “这个女人很好。”林雪坐下后用手语跟薄誉交流。 “我知道，她看你的眼神特别真诚。” “我们跟她合作，要真心。” “本来我是和程寒川合作的，你也知道，不过，她似乎很维护程寒川，她的话看似都是在和程寒川划清界限，可是，她是程寒川的妻子，怎么可能划清界限？所以，她一定是为了保护程寒川，才养成了在外跟他撇清关系的做法。”薄誉分析道。 林雪轻轻握住他的手，对他摇头。 薄誉苦笑：“你也知道，在做工业设计师之前我是心理学硕士，难免会用这些来判断一个人。” 林雪只是很固执的看着他。 “好，以后不分析她了，我们雪宝的朋友容不得我玷污。” 林雪脸一红，娇嗔的推了他一下。 薄誉笑着拥她入怀：“我爱你，林雪。” 第150章 天降草莓 沈意晚离开餐厅回到公司，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 她已经利用江清榆教她用的软件调查到薄家和林家的事，也知道林洛就是被薄誉亲叔叔的儿子强了带到国外的，同时，更知道林洛会对林雪下手是因为林雪和薄誉是恋人。 自己的妹妹是薄家唯一继承人的女人，自己却被花花公子强了，这种情况下心理扭曲对妹妹下手说得过去。 虽不耻虽不道德，但是沈意晚想了想自己如果是林洛，在这种情况下失心疯很正常。 只是，薄誉为什么选择三年后的如今？ 难道说他是在国外完成了资金积累？ 不对，如果他完成了资金积累，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的拿钱研究冷冻链？他想接近程寒川还可以用其他方法，不一定非要与公司相关，或者说，不是非要与自己相关。 “难道说，他算到我会认为他想找的其实是程寒川，所以故意说他想找的程寒川，实际上他想合作的还只是我？”沈意晚喃喃自语。 咚咚咚—— 就在这时门被人叩响。 “请进。” “好消息要不要听？”来的人是白梦，手里拿着文件。 “说吧。” “冷冻链专利已经下来了。” 沈意晚愣了愣：“薄誉什么时候把设计图给你的？” “一个月之前啊，专利审核是一个月你又不是不知道。”白梦将文件往她面前一放，“这个东西现在代表着什么你知道吗？几个亿啊我的天，我这辈子在程寒川身边都没摸过这么多的钱参与这么大的项目，沈意晚啊呜呜呜，你真是我的小福星！” “这个家伙心思缜密到这种地步……”沈意晚脸色却很不好看，“我今天刚跟他见过面，你就告诉我专利通过，这绝对不是巧合。” “是好事不就行了？” “我不喜欢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他越是想用这种方法让我消除疑虑，我越是不会这么轻易信任他。” “有钱赚不就行了嘛。” “钱要赚，林雪要帮，事情也得做，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不信任他。” 白梦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他就是一杆枪，沈意晚指哪他就打哪，以前在程寒川身边他也是这样。 沈意晚拿起专利，长指抚摸着封面：“白梦，这次事成之后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但是我有个要求，你是知道的。” “懂，以江清榆为核心，建立一个厉害的情报组织，我就是情报头头。” “别说的跟黑吃黑的二傻子一样行吗？”沈意晚几分无奈。 “差不多是这意思不就得了嘛。” “情报和资金流是第一位，江清榆不在这事需要尽快提上去，然后，和程寒川那边对接。” “对接？你的意思是，我们这边的情报也要跟他共享吗？” “不是共享，而是他有需要的情报只要我们这有，就要第一时间给他，但是他不要的你就别去烦他。” 白梦用力点头。 从沈意晚办公室离开之后就给程寒川打了通电话。 程寒川正在用餐，桌上放着保温盒，里面是沈意晚做的菜和沈意晚洗的水果。 “那啥，老寒，你之前说只要沈意晚提到你就给你打电话。” “她说了什么？” “她说要我建立情报部门之后跟你共享，大概意思是搞个你也能进的云服务器，你需要资料可以查，我们拿到资料就放进去，她说没事不要打扰你，但是你要问起来就我们搜，哎呀，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把你考虑进去了。” 程寒川轻笑一声：“挺好。” “我说，你俩是没事了？” “本就没事。” “沈意晚说要给我分红，薄誉的事，哎薄誉的事我跟你说没？” “没，她说过了。” “哎哟，我的天呐，那你还要我跟你汇报啥啊，她什么都跟你说啊。”白梦气的直接把电话挂了。 让白梦汇报，当然是因为他不信任她。 程寒川看着保温饭盒里的饭，伸手拿起一颗草莓。 他还记得。 她放这颗草莓的时候，对着他耀武扬威。 她扬着下巴，高高举着手：“你看，我挑了半天才买到的最大草莓，就给你啦。” 明明是她比较喜欢吃草莓。 程寒川将草莓放进嘴里，咀嚼了一会，叫来了特助。 “程总。”特助毕恭毕敬的站在他面前。 “去订一些奶油草莓，个头要大，颜色要漂亮，然后送去给沈意晚，说是程氏集团的股东每个人都有。” “那其他股东……” “送一份，其他的全送她那去。” “是。” 嗯。 明天继续吃草莓，挺好。 程寒川合上饭盒用纸巾擦拭手指，开始工作。 …… 沈意晚在下班之前收到了五箱草莓。 她将其中一箱草莓交给白梦，让他回去跟柏以箫分了，又将一箱草莓分成等分给公司里其他人，剩下的三箱打算带回家。 她下班下的比较早，程寒川那边还早，所以她就没去接他，一回家就开始处理草莓。 大个的特别新鲜的没被碰着的就先放果盘里，叶子掉了或者已经沾上泥土或者水的就洗洗干净放在一边，磕着碰着有些烂了的就洗干净切成小丁做果酱。 放果盘里的是大多数，洗干净放在一边的也有几十个，草莓酱做了三罐。 这还只是一箱。 沈意晚擦了擦汗，继续工作。 吱呀—— 就在她焦头烂额的时候，程寒川回来了。 “你可算回来了，快点来帮忙。”沈意晚头都没抬一下。 程寒川将东西放下后来到厨房，看到她忙前忙后却有条有理的模样，不由得挑眉：“你这不是做的很好？”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我才弄好了一箱，程寒川你没事发那么多草莓干嘛呀，好累的。”沈意晚说着转动了下脖子。 “你去休息吧，我来。” “别，你做饭就做成那样……”沈意晚对他下厨房很警惕，“我明天去按摩就好了，你现在帮我一下先。” “要我做什么？” “这样，然后这样，然后再这样这样！” 有了程寒川的加入沈意晚处理草莓的进度快了很多。 不一会儿三箱草莓就全部解决了。 沈意晚累的不行，程寒川却依旧在厨房里，家里有奶油和牛奶还有冰激凌机，他看网上说有草莓冰激凌，打算做点出来犒劳一下她。 沈意晚昏昏欲睡时，一勺冰激凌到她嘴边。 她下意识睁开眼。 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冰激凌，而是脸上沾了点奶油的程寒川。 她‘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第151章 为了复仇 沈意晚伸手触碰程寒川脸上的奶油，放到舌尖上一舔，酸酸甜甜的，味道居然还挺好的。 她侧过头抿了他递来勺子上的冰激凌，又酸又甜奶油又浓，她立刻把他手里的冰激凌碗抢来：“没想到你还有做冰激凌的天赋。” “喜欢吃？”他在她身边坐下。 “当然喜欢了，谁能拒绝冰激凌啊。”她理所当然的回答。 这个世界上除了要减肥的，没有人能拒绝冰激凌。 程寒川颔首：“剩下的草莓也做成果酱？” “这就不用了，那些果酱就算天天吃冰激凌抹面包，也可以吃好几个月了。”沈意晚说着顿了顿，“你还没说呢，怎么突然送草莓了？我看不光是我有，程氏群里还有很多人说自己也收到了草莓。” “测试。” “啊？”她一脸茫然。 “看看股东会不会给部门的人发奖励。” 这是什么逻辑？ 还有人连点草莓都舍不得发出去的吗？ 沈意晚正狐疑，程寒川将手机拿出来调出文件递给她：“看看，从上到下所有人。” 沈意晚接过他的手机一看，眼睛都瞪圆了，看着只是一些草莓，但还真的有人搞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事，有些人给了草莓但是给的不公平，有些人没给草莓还让手下说已经给了。 “只是点草莓就这个样子……”她太错愕了。 她承认。 程寒川买的草莓品相非常好，价格恐怕也不便宜，就她这里的三箱恐怕就要四五百，所以今天大范围内发草莓他肯定是花了不少钱的，但是，到每个人的手上最多也就四五百。 而且她有理由想象，她是程寒川的夫人，所以她拿到的肯定比其他人多。 说白了，就是小几百块的东西而已，居然都要上扬宫斗？ 这些人有脑子吗？ “本来我也没想过做调查，你的江清榆太无聊。” “江清榆做的？这家伙还真是给我长脸。”沈意晚看着面前的冰激凌，笑道，“我看到草莓的时候还想，江清榆和乔依依都喜欢吃草莓，等下次有机会我得买点过去给他们。” “他们有。” “你送过去的？” “嗯。” “好啊，已经开始暗渡陈仓了，心塞赛。”沈意晚故作悲伤。 程寒川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将她带到自己的肩上靠住：“不是你跟他说，凡事我这边的事，只要不是有关原则，就别告诉你？” 唔。 还真是她说的。 “我那不是怕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她不满地说。 “没有什么是你不该知道的事。” 程寒川这个人还真…… 沈意晚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总之就是说起好听的话来，她根本没有抵抗力。 “对了，我已经把薄誉的事情解决了，但还是想问问你，如果薄誉是想找你合作的话，什么理由比较好？” “他不需要找我合作。” “为什么啊？” “我跟他在国内的资源基本重合。” “这……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有你的资源？” “我会让江清榆把资料给你，至于薄誉这个人你自己多小心，他找你合作极有可能是看重你手上的航线，据我所知，那是你和江清榆规划出来，最快最便捷的一条，可以避免冷冻链浪费和过剩。”程寒川说着起身，拿出手机。 沈意晚坐在沙发上，脸色不是很好。 她一路都在跟薄誉周旋，甚至回来还在想这个问题。 这件事上，如果不是林雪的身份和遭遇让她太触动，合作根本是不可能谈成的。 片刻后。 程寒川回来坐下：“江清榆说三个小时之内给你全部消息。” “他去做手术了吗？”沈意晚问。 以江清榆的手段已经调查过一次的消息，根本不需要再等三个小时。 “嗯，他动全脸，几乎每天都要再动辅助手术。” “这样啊。”沈意晚叹气，“程寒川，找薄誉这件事，我是不是做的太着急了？” “他想利用你，为什么你不利用他？” “我不懂，他明明有技术也有钱，他只要把那套房子卖了他就什么都有了。” “傻。” 沈意晚眨眼：“我是真的不懂，你说他跟你的资源也相近，那为什么他不卖了房子孤注一掷呢？” “卖掉房子之后，他要怎么做才能钱生钱？” “开公司，或者去投资。” “他了解京城？他了解城中？放眼周围发展比较好的城市，他了解鰙海？他都不了解，他怎么投资，怎么开公司？再退一万步，他卖了房子，他住在什么地方，这个问题你想过吗？” 这…… 沈意晚是真没想过。 她沉下心仔细思索着：“也就是说，他手上资金有限，空有技术却不敢相信其他人，他名下的资产每年产出绝对不超千万，同时，一旦把手上的东西变现，他将失去收入来源？” “嗯。” “那他之所以找我，而不找你或者其他人，只是因为我的公司跟他对口，当然，他肯定也考虑到你这一层，并且也会认为我会认为他是为了你才找我，这个薄誉心思真的缜密。” “小心为上。” “我会的。” 江清榆发来资料后，沈意晚一直在整理。 直到天微微亮，她才打着哈欠进卧室，她进去时程寒川竟已经醒了。 她抬手，又打了个哈欠：“我睡一会去公司，你就别管我了。” “不需要我叫你？” 她摇头：“我跟白梦说了情况，他会解决的，我到下午去上班没关系。” 程寒川颔首。 沈意晚拖着步子拿了睡袍进浴室，匆匆洗浴后就进被窝了。 程寒川盯着身侧小女人片刻才起床。 她倒是比他还忙。 …… 江清榆一直没收到沈意晚的消息，但因为那边提示了已接收，所以他就没有问。 他一个人站在窗边，拿着手机。 因为做了太多的手术，整张脸都麻木了。 没有办法咀嚼食物，没有办法做表情，但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要复仇，而为了复仇，别说是这张脸了，就是这条命都无所谓。 活下来，打败他，再慷慨赴死。 这就是他拿到的既定剧本。 “你饿不饿啊？你要是饿的话，我喂你喝点粥？”乔依依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不要。” “可是你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啊，你……” “我说了，不要。” 江清榆的语气非常冷，甚至带着微薄的怒气。 乔依依一愣：“怎么了嘛？” 第152章 他要她，痛不欲生 “你不需要管我，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喜欢你。”江清榆转过身，眼神十分坚决，“我承认我之前有利用你，如果因此你对我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除了我这个人，除了有关我的一切。” 乔依依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话，心里顿时挺难受的，她低下头，声音很苦涩：“我就是单纯的喜欢你，也没想过其他啊。” “喜欢我的脸吗？马上我就要失去这张脸了。” “不仅仅是这样，你的性格，你身上的一切我都喜欢，特别是你身上的味道，我很喜欢。” “抱歉。”江清榆叹了口气，“是我语气太重了，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你喜欢我，对我来说真的值得高兴，但是我不会因为你而放弃我自己。” “江清榆，为什么喜欢我你就要放弃自己呢？” “抱歉。” 乔依依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擦了擦眼眶：“我知道，你一开始就是利用我，那个时候我也很高兴可以被你利用，既然你现在都把话说这么明白了，我也不能只做一个只看脸的花痴对不对？” “真的对不起。”江清榆再次道歉，“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的。” “没关系，喜欢这种事本来就是一厢情愿的，没人怪你你为什么要道歉嘛，我没事的。” 乔依依说着往外走。 江清榆只能叹气。 他不是不喜欢乔依依，只是，他不能允许自己有一个这样的伴侣。 她的性子也好，身世也好都不适合在他身边。 他之所以会喜欢沈意晚，也是因为从他的角度来说，如果他的女人是沈意晚那种女人，复仇之路会非常顺利，所以他才如此仰慕。 乔依依直接从医院跑了出来。 话都已经说开了，她就没必要留在那了，再留下来也只是招人烦而已。 她来到一个酒吧要了一杯白兰地为基酒的鸡尾酒。 两杯酒下肚，胃里有些不舒服。 “女孩子一个人出来买醉，不怕遇到坏人？” 清冽的木质香水味，一闻就知道是独家定制的。 这种味道，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是那个叫冷衍的男人。 “管你屁事？”乔依依没安好气的回怼。 “毕竟，酒吧都是我的地盘，你这样对我，不怕出事吗？”冷衍说着用力将她抱到身边，同时打了个响指，他的人立刻把整个酒吧给清场了。 乔依依心伤至极，根本没有理智思考，被他抱着也懒得挣扎，只是自哀自怨的喝酒：“出什么事？你会强要了我？我真是巴不得，我真是好想知道，我从他身边离开，然后被人扒光欺负了，他会不会后悔说他不会喜欢我这种女人。” 冷衍勾起她的下巴，视线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游走：“哪个这么不绅士的男人，让我们依依伤心了？” “你别假惺惺，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恶心，青年油腻男，我不可能对你有好感的，要杀要剐随便你。” “为什么你不相信你自己会爱上我？” 他的吻落在她脖子上。 乔依依瞬间明白这家伙是来真的，她反手拿起酒杯朝他身上泼去：“滚啊你！” 他并没有退，反而是拿下领带将她的双手绑住。 “我帮你测试他的反应，不是很好吗？”冷衍说着，将她裙摆向上。 乔依依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 “不，不要！” 在女人激烈的反抗和尖叫中，鲜血与红酒混在一起，洒在地上。 她眼神空洞的躺在地上，像是坏掉关节的娃娃。 冷衍视线则落在她腹部的胎记上，他视线讳莫如深，带着强烈的恨意。 乔依依在地上躺了会，自顾自的爬起来，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起身，她扯了一张纸巾将自己擦拭干净，随后捏成纸团狠狠砸在冷衍的身上。 男人单手捏起，还放到鼻尖嗅了嗅：“这味道，很美妙不是吗？” “你对占有我这件事应该是策划许久吧？你就这么喜欢我？”乔依依冷笑。 “我的心思居然被你看出来了，真是不生惶恐，的确，我就是这么喜欢你，甚至不惜犯罪。” “ok，以后我有欲望的话会联系你，给个名片吧。” 冷衍不太喜欢这句话，但还是把名片给她，想看看她下一步要怎么做。 乔依依拿出钱包，将名片放进去后取出两张百元大钞扔在他脸上：“你的小费。” 冷衍望着那钱，紧咬着牙，下颚线也绷紧，他立刻伸手将她的肩膀控制住，反手就将她压在身下。 她丝毫不畏惧地挑眉：“小公狗又想要了？” “不知廉耻！” “怎么？你打算看到我因为被你占有一副哭唧唧的样子？抱歉啊，姐姐我现在恨不得出门就被撞死呢，哪还会在乎是不是被人强了啊，反正我最喜欢的人不要我，跟谁都无所谓。”乔依依将他推开，一脸厌恶，“真以为跟我做一晚上就能得到我？神经病。” 乔依依并不知道冷衍为什么要接近她。 她只知道，这家伙不怀好意，而她只要永远讨厌他就没事。 大不了把她杀了呗。 反正她要是死了，乔家肯定不会放过冷衍，那她在乎什么？ 他要是折磨她的话，她就自杀呗。 多简单。 冷衍看着乔依依坚决又颠簸的步子，心中的情绪百般翻滚，最终，他向前握住她的手腕，脱下西装盖在她的肩上：“住哪，我送你。” 乔依依下意识想拒绝，但一想到，如果让冷衍送她回去，让江清榆看到她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并且一夜未归的话，他应该就会相信自己是真的不想再纠缠他了吧。 “好，不过你要陪我演戏。” “演戏？” “在我喜欢的男人面前，演一个对我深情款款百依百顺的男人。” 冷衍推了推眼镜，将眼中深深的城府压下：“我对你，一直念念不忘。” “这么快就入戏了啊？不错呢。” 冷衍没接话。 “不过我挺好奇的，我根本没见过你，为什么你要三番两次的跟踪我？从前我也来过酒吧，从未见过你。” “你已经把我忘记了，挺好的，忘记才好。” “神经病。” 乔依依自顾自的往前走。 冷衍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变得阴郁狠戾。 多年前的事，她早已不记得了，她活得光鲜亮丽，而他，却永远失去了心爱的女人。 他要她爱上他，然后，再离开她。 他要她，痛不欲生。 第153章 关你屁事 乔依依回到医院的时候沈意晚都来了，看到她跟冷衍站在一起，沈意晚是气的天灵盖都开了：“你昨天消失了一个晚上，就是跟这家伙鬼混？” “什么叫这家伙啊，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人，他叫冷衍，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 沈意晚：…… 千算万算。 江清榆也没想到，昨天他才拒绝了乔依依，今天她就带个男人回来，顿时气笑了：“你就算是对我不满，也不用这种幼稚的方式报复我吧？乔依依，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能做出这种事让我们干着急？随便找个人来冒充你的男友有意思吗？” 乔依依直接把领子一撕：“来，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江清榆瞳孔猛得收缩。 这吻痕…… 不知为何，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又闷又疼。 一侧的冷衍低头道歉：“对不起，昨天晚上我留依依在我家休息，我们喝了点酒，她说她很难过，想谈恋爱，我就表白了心意，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关注她，一直在等待她给我机会，所以昨天晚上我就没有忍住，算是强迫了她，她醒来之后对我很愤怒，但是也愿意与我一试。” “强迫？”沈意晚将手机拿出来，“我全程录着音，就凭这句话，她就可以告你！” “就算她要我进去坐牢，我也不会改变我喜欢她的事实，跟她拥有这么美妙的一夜后就算被枪毙，我也……我也宁愿要与她有这一夜。”冷衍满目温柔的看着身侧女人，“我爱她，就像鱼爱水一样。” “少来这一套了，你几斤几两我清楚的很，你女人叫卢晨红，在五年前因为一场意外过世，从那之后你就再没过任何女人，何来喜欢依依一说？” 如果是拿游戏来做比喻。 沈意晚就是领先所有人好几个版本。 她的游戏思路当然不会固定，已知的结局她当然也不会再让闺蜜去冒险。 “我不在乎他过去跟什么人在一起，只要他现在是我的，就够了。”乔依依说着握住冷衍的手往里走，“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先带他进去做会。” “依依。”沈意晚皱眉。 “我也喜欢他。” 乔依依声调毫无波澜的说出这五个字后，带着冷衍进医院了。 沈意晚揉摁太阳穴，狠狠瞪了一眼江清榆：“这就是你说的会好好看着她？嗯？” “我没想到……”江清榆脸色铁青。 “江清榆！我就这么一个朋友！就这么一个你知道吗！？冷衍那是什么人我比谁都清楚你知道吗！我说过一万次，别接近她，别跟她在一起，别给她任何希望也别激怒她！” 江清榆低着头。 沈意晚深吸一口气，她不断点头，一拳狠狠砸在江清榆肩膀上：“你真是让我对你太失望了，我是有多信任你，才让你自己处理跟乔依依的关系，再也没有插手你们之间的事！” 话落，她也不给他反应机会，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还留在这干什么？ 找刺激吗？ 反正一切都会走向最终的结局。 她依旧会死在桥洞里，乔依依依旧会被冷衍玩弄后心碎欲绝到自杀地步，她还努力什么？还谈屁的复仇谈屁的梦想？ …… 病房里。 乔依依站在二楼，看着沈意晚离开，咬着唇，满心歉意。 沈意晚对她好，她知道，她也不想让她担心的，可是，心里那股气就是过不去。 她不明白，为什么江清榆宁愿喜欢一个有程寒川的沈意晚也不愿意喜欢她，而且，如果不是昨天江清榆跟她说了绝情的话，她也不会碰上冷衍。 “你很爱他吗？”冷衍站到她身边，他的视线，落在江清榆身上。 “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乔依依转身，躺到病床上，望着天花板。 “他看起来也不是完全不在乎你。” “这位大哥跟你有什么关系啊请问？他喜欢我也好讨厌我也好，都跟你这个演员没任何关系，请你闭嘴ok？如果不想闭嘴就滚出去回去找妈妈。” “根据我的调查，你不是这种暴脾气的人，你很可爱。” “大哥，你神经病吧？你把我弄成这样子还指望我对你可爱呢？”她指了指自己锁骨上的吻痕。 冷衍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在底下说的话都是出自我内心，我是真的喜欢你，想跟你好好在一起。” “你有多喜欢我？” “我知道你的生日喜好你的……” “打住，有一台电脑，任何人都可以知道这些事。” 冷衍噎住。 他本以为乔依依是个很好糊弄的女人，没想到这么难办。 乔依依挥了挥手：“你还是走吧，我要是想做那事了会给你打电话，其他时候没事别烦我。” 冷衍也是个有自尊的人，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自然不会自讨没趣，温柔吻过她眉心后离开了。 下楼时。 冷衍与江清榆碰到。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四目相对。 江清榆眼眶微红，带着怒气，冷衍却是闲庭信步，笑意随性温柔：“江先生，昨天依依跟我说了很多你的事。” 是吗？ 她明知道他的身份见不得光，还告诉了眼前这个男人。 她根本都不在意自己的安全了。 所谓的喜欢还真是脆弱。 一个晚上就可以全部改变，说来，也是他自食苦果。 “好好对她。” 江清榆说完就想走。 “好好对她是不可能的了，她是第一次，就算她以后有别的男人，也永远会记得我，而我对她也只是玩玩，不过这些话你大可以跟她说，看看她是相信你还是我，不得不说，她的身体……挺不错的。” 冷衍离开。 江清榆猛得转过身，拿起旁边的一个绿植就朝冷衍砸去。 他并没有砸到冷衍，冷衍也并没有回头。 寂静无声的医院长廊里陶瓷破碎的声音格外刺耳，像是在嘲笑某个人的无能为力。 江清榆深呼吸了近十分钟，才骨气勇气上楼。 他推开乔依依房间的门，看到她正坐在那吃零食。 “依依。” 他开口叫她。 乔依依抬眸看他：“干什么？” 她从未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过话，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是一个特别可爱的女孩，可爱到有些不食人间烟火。 如今，却是带着一种蒸汽朋克般的酷劲。 “你跟冷……” “关你屁事？” 江清榆的声音戛然而止。 第154章 沈意晚，你不要脸的？ “你昨天还说喜欢我的。”江清榆想不通，“为什么一个晚上你就变了？如果是他强迫你的，我们去报警，报完警你就算想要我跟你在一起，我也跟你在一起，你别把自己压在他那种人渣身上，他不配你。” “他不配，你配？”乔依依吃完零食，索性盘腿坐起来，撑着头看面前的男人，“江清榆，我以前没发现你挺不要脸的啊。” 江清榆脸色一僵。 “第一，是你说不喜欢我，也不可能喜欢我，所以我才会去找冷衍喝酒，第二，我要是真被他强了我不知道报警要你说？第三，我跟什么人在一起好像不用你管吧？第四，就算你说你要跟我在一起，不好意思啊，凭什么我要跟你在一起？麻烦你出去。” “……为什么？”江清榆脸色苍白，唇也失去了血色，“我没想过我那些话会让我们变成这样。” “是啊，我也没想过我去喝个酒会多个男朋友，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接收了，如果你觉得不能接受也无所谓，反正我今天下午就回去了，白梦忙完下班就来接我。” 江清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房间的。 他的人生里一直只有逃跑和复仇。 他未曾想过要谈恋爱，而因为乔依依对他的好感实在是太明显，他无法忽视她，便动了利用她帮忙的心思。 但因为沈意晚警告他不要接近乔依依，所以，他就把这个邪恶念头收回去，面对她的好一直不冷不热，他本以为他把话说明白之后，乔依依能收敛一点，别总是一副打着爱他的名义来逼宫。 可是。 他突然犯贱的觉得。 他宁愿她逼宫成功成为他的女友，也不愿意她喜欢上冷衍那种花花公子。 江清榆眼眶红的更厉害。 整容手术他都没哭，那么疼他都没哭。 男子汉顶天立地是不能哭的，更何况是为了一个不喜欢的女人？ 可是。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命不由我吧。 …… 沈意晚并没有去公司，也没有回家。 她找了个清吧，要了个包间，点了三箱酒后反锁了门。 一瓶瓶的喝。 将自己灌的烂醉如泥。 乔依依和冷衍像是一盆冷水狠狠浇在她的头上。 如果既定的结局是无法改变，无论过程如何倒向都改变不了‘命’这种强悍无理的存在，那她的努力，又什么意义？她又有什么意义？ 喝到最后沈意晚断了片，只记得自己给程寒川发了消息，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过来。 等再清醒的时候，她看到了莫言的脸。 莫言看她醒来，松了口气，笑着摇头：“我的大姑娘你可算醒了，你知不知道寒川快把我杀了？” “我……怎么了？” “你喝酒喝到胃出血啊。”莫言叹气，“寒川去的时候你正哇啦哇啦往外喷血，如果不是第一时间送到我这来，而是送医院急诊，恐怕你的小命就已经没了，最近几天别忙工作了啊，在家好好休息。” “……” 胃出血。 她一脸茫然：“三箱啤酒而已啊，我还没喝完。” “啤酒？老板给你的是三箱威士忌啊姑娘。” “我就说味道怎么不对。” “哎。”莫言失笑，“你真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先在这躺一下，我叫寒川进来。” 沈意晚挠了挠头后脑，她总觉得，一会程寒川进来会是****。 她屏息等待着。 片刻后，程寒川进来。 沈意晚立刻道歉：“对不起，我真不知道那是威士忌，也不知道喝多了会胃出血，我给你发消息的时候人已经短篇了，我就想着心情特别不好，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喝了酒又怕被人欺负才反锁门的，你别生气好不好？” 程寒川只是走到她身边，将她扶起来抱进怀里。 他一手扣着她后脑，一手紧紧搂着她的肩，下巴枕在她头顶：“人没事就好。” 沈意晚愣住，眼眶一红：“程寒川，对不起啊。” 如果说刚才是不希望他生气，那现在就是真的觉得对不起他。 “傻。”程寒川一个公主抱将她抱起，“这两天我们留在莫言这里，让他调理一下你的胃，公司那边有白梦和乔依依，放心。” “乔依依回去了？”她惊讶。 “嗯，她跟白梦已经交接，又是柏以箫的粉丝。” 沈意晚想到这一层，松了口气：“也是，虽然没江清榆了，但是有柏以箫她应该不至于每天跑出去跟冷衍私会，对了，程寒川，你知道冷衍吗？跟他熟悉吗？这个人是不是特别不靠谱？” “你都病成这样了，还管其他人？” “程寒川我知道你最好了，只要我有问题你都会第一时间给我解答的，而且你看我这不是没事了嘛，这两天只要乖乖听你跟莫言的话，很快我就是能跑能跳的小金刚了。” 程寒川只是抱着她，没说话。 沈意晚轻轻抓住他的衣领：“程寒川，你最好了。” “我最好，为什么你有烦心事不告诉我要一个人喝酒？我最好，为什么你喝之前不想到我，喝完才想到我？” “这个……” “我知道你从未喜欢过我，跟我在一起纯粹是为了利益，所以不必说这些好话。” 他，不像是生气，更像是伤心了。 沈意晚咬唇：“那有些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就算说了你也不会相信，而且是我特别个人的事啊，你别生气好不好？” 生气？ 他有资格生气吗？ 程寒川真的觉得自己在沈意晚事上太卑微了。 他对她根本使不出脾气。 除了忍耐包容，他真的不剩什么性子。 可她还是能一个人背负心事，喝到胃出血。 他将她带到卧室，将她放在床上，一手摁在白色柔软的天鹅绒床垫上：“沈意晚，我是你的什么？” “老公。”她毫不犹豫的回答。 “我是你的上司，你的投资人，你的合作对象，甚至可以是你的金主，唯独，我不是你的丈夫。” 沈意晚有些不大懂他的意思，试探性抓住他的袖子：“你不要我了吗？” “……” 他垂眸看着她的小手，伸手将她之间掰开。 沈意晚双手一起拉住他的袖子，很执拗的不松：“你要是不要我了，我就跑去程氏集团门口跳脱衣舞。” 程寒川：…… 他气极反笑：“沈意晚，你不要脸的？” 第155章 让肖雪消失 “要脸有什么用啊，我老公都快没了。”沈意晚语调变得尖锐，用一副快急哭的样子跟他撒娇，“那我总不能跟你说，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被你关进监狱出来之后流离失所，你不要我了，楚钧霖和沈意清还对付我，最后我在桥洞里死了吧？” “那你是不知道我梦里真的特别可怜，哭着喊着都没人来救我，然后我死了之后你还马上娶了一个特别好看的姑娘。”她又补充了一句。 沈意晚仔细想了想，她死之前，好像是看到了程寒川跟其他人在一起的报道，而且还是头版头条。 程寒川这下别说是脾气，连卑微都没有了，他侧躺在她旁边，长指落在她发丝上，凝视她白皙小脸的眼神透着一股淡淡的怜惜。 “不会发生那种事。”他语气冷飒，看她的眼神却尽量柔和。 “那你别走。” “不走。” “那抱一下。” 他伸手将她抱住。 沈意晚得意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京城好老公非你莫属。” 程寒川无奈，长指在她眉心狠狠一点：“以后不许喝酒，就算要喝，也找个人陪你。” “知道了，以后不喝酒了。”她弱弱的回答。 “休息一会，我下去给你拿点粥。” “好。” 程寒川前脚刚离开，后脚沈意晚就打开手机搜索国内有名的庙和方丈。 她可能需要找个人把心里的结给解开。 …… 沈意晚在莫言那休息了三天，结果就是一大堆事情要处理。 熬到凌晨一点钟人还在公司里，不过因为隔壁程寒川也在工作，所以两人谁也没有找谁。 结束工作时，沈意晚手机响起，她心里升起一股烦躁，想着会不会又是哪家公司要来对接拖延进度，她接起：“喂？” “那什么，是这样的，今天我本来说去探班柏以箫的，结果听到肖雪那边说要加投资力度，他们想把柏以箫的镜头剪掉……” “我们没有钱吗？” “呃，其实我们有的。”白梦小心翼翼的回答。 他听得出沈意晚现在心情不是很好。 “那就加，直接压过去，让肖雪消失。”沈意晚略带戾气的说完顿了顿才又接上，“还有，你之前说适合柏以箫的校园剧，也直接带资进组，我就不相信用钱砸砸不出个流量第一，他人又不丑。” “现在的情况是，他粉丝把他挂在热度榜第三上，前面是肖雪和冷桐。” “冷桐？” “艺名叫森森，据说是什么夜场小王子冷衍的亲弟弟，还有就是陈东阳现在拍在第二十三，那部剧之后因为柏以箫的事他资源非常不好，我的想法是咋们也给他签过来，然后让专业的经纪人带，不过他那边有违约费，差不多是七百万。” “如果我记得没错，他还有三个月合同就到期了。” “啊？”白梦挠了挠头，“这个是我的失误，我没有去查这件事，那这样吧，我先去跟他谈，还有三个月就叫他别签了，不过我估摸着他也不会签，这个时候应该正想找下家呢，咋们还有柏以箫这张牌在手。” “可以，陈东阳不必像柏以箫一样用劲，保证他有热度的同时有戏演就可以了。” “明白了。” 和白梦通讯完，沈意晚整理桌上的东西准备离开。 此时，公司已经没多少灯了，后勤部早就将所有事情处理完毕，只有研究部那边还亮着灯，沈意晚过去看了两眼，看他们都在认真工作，便没有打扰，直接到隔壁程氏集团了。 程氏集团加班的人就比她这边多得多，甚至咖啡厅里还有人在谈工作。 太拼了。 她不仅在心中感叹。 自己和程寒川好歹是为了自己的公司拼命。 “沈小姐，您来找程总吗？他正在七楼的设计部开会。” “嗯，谢谢。”沈意晚走进电梯摁下‘7’键。 很快，电梯来到7层，‘叮咚——’一声后，门打开，她走出，朝会议室走去，还没接近会议室，就听里面传出来一声斥骂，不过听声音不像是程寒川，应该是设计部的部长或者总裁总监之类的。 沈意晚来到门口，探出半个小脑袋。 “说过多少次了设计要检查再检查，只要有一点点跟国家有关的东西，都会被喝令修改，你们到底在想什么？啊？”一个秃头的男人狠狠拍桌子，“不是不尊重你们的热情，也不是不让你们表达态度，但是你们画熊做什么？还吃蜂蜜？不知道这是暗示谁的？是不是？” “部，部长，设计的时候我们也没想……” “这个没想到，你们总该想到迪斯尼吧？迪斯尼是什么？维权狂魔啊！你画个吃蜂蜜的熊是想怎样！” 扑哧—— 沈意晚没忍住的笑了出来。 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往她身上瞥。 程寒川皱起眉朝门口看去，见到打断开会的人是她无奈的摁了下太阳穴：“你们继续。” 他起身来到门口，将门关上，抓住她的手腕往身前一带：“我还需要一点时间，你要是等不及先回去也可以。” “我可以参与吗？我保证不乱说话。” “参与可以，乱说话……”程寒川却是挑起唇，“沈意晚，你懂不懂设计？” “还行。”她答。 不说百分百专业，但至少比普通人强出一两个纬度，她虽然没什么艺术细胞，但是父亲从小让她学画，耳闻目染总是懂点的。 “进去看看。” 沈意晚就这么被程寒川摁在了他的位置上。 望着一双双看她的眼神，除了吞咽口水，只剩下紧张。 她以为，程寒川只是让她旁听，顶多给她屁股下面加把椅子，玩玩没想到，程寒川居然让她坐在他的位置上，直接参与点评。 “程总这……”显然，设计部的总裁也很懵圈。 “她比我专业。” “……” 设计部总裁这哪还有话说？ 将有问题的稿子递给沈意晚，愣是都没解释这几幅作品有的问题，程寒川皱眉：“把之前说过的，再说一次。” “不用了。”沈意晚只是瞥了两眼，就指出其中三幅画，“有问题是这三幅设计稿吧。” “对。”设计部总裁点头。 “第一幅抄袭了至少五个画师，国内的两个国外的三个，其中痕迹最明显的是背景上的小雪人，这个英雄出自一款叫英雄联盟的游戏，名字叫努努，是拳头官方设计师设计，你直接用来当个人logo了？”沈意晚看向最左边的画师，“所有人里只有你穿了rng队服，是你吧。” 第156章 沈意晚狠批设计部 设计师握紧拳：“我改了一些细节，而且我是因为喜欢才……” “喜欢就回家自己画，你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已经代表公司吗？这么没有集体观念？你的失误，可能葬送所有跟进这个项目同事的心血，你的解释，仅仅只是因为喜欢这四个没有任何质量、根本不值钱的字？抄袭可耻知道吗？”沈意晚直接将设计稿扔到了地上，“只配被这么对待。” 设计师面无血色。 沈意晚的声音却并没有停止：“就你这样的人还穿着喜欢战队的战服？不觉得丢脸吗？脱下来。” 设计师没有动作。 “程总。”沈意晚转过头看程寒川。 “这个人是谁招的？” “这，这……是，是舒寒。”设计部的总裁低下头，非常心虚的转眼珠。 “不可能，我了解舒寒。”沈意晚直接开口，“你们设计部但凡得过奖的人都是舒寒照进程氏的，而且，他根本没有任何野心，是唯一一个程总允许接其他私活的设计部员工，你跟我说，一个爱好艺术的人，招这么一个不入流的人进来？” “是林洛。”设计部的总裁咬紧牙齿，“她之前来的时候招了不少人，事情结束之后参与这个项目的有许多人都留下了。” 沈意晚皱眉，她是真没想到这事会牵扯到林洛，她的本意只是帮程寒川拔掉一些蛀虫，没想到会牵扯到其他人。 “总裁，你就留下我吧，我不敢了。”设计师立刻说道，“我这只是第一次，我没想到第一次就……” “第几次都不行，自己去人事部辞职吧，一旦我辞退你履历上就不好看了。”程寒川却是连视线都没给他，此刻，他的目光全落在设计部总裁的脸上。 他不相信在林洛没给任何好处的前提下，这人会把一大帮没有专业素养的东西留下。 沈意晚骨节轻叩桌面：“这个人的处理等会再说也不迟，剩下两个，一个是抄袭兼涉嫌违法，一个是画的太过露骨，前者你们好好调查就是了，我要说的是后面这幅画。” 被点名的设计师脸一僵，立刻向前一步：“总裁夫人，我不是故意的，是领导说可以画的性感一点。” “你性感错了地方，你把大多笔墨用在了关键部位，可是你要知道，我们现在是文明时代，最惹人向往的已经不是隐私部位，那些东西上网搜一搜有无数图片和视频可以看。” “那惹人向往的是什么？”设计师立刻拿起纸和笔。 这人是个女孩，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从画风来说非常有个性，而且，外表可爱，内却很狂野。 沈意晚是挺喜欢的。 她指尖接连落在人物的锁骨和手臂上：“女人最亮眼的两个地方，一是不带丝毫赘肉线条完美的手臂与长腿，二是锁骨，至于关键部位，若隐若现似有若无的让人自己去脑补，这才是真正的性感。” “我，我明白了！那，那请问怎么画呢？” “脱光衣服站镜子前自己看。” “啊？”设计师傻了。 对沈意晚这话许多设计师是嗤之以鼻的，甚至发出小声。 沈意晚并不理会，反而反问：“你知道自己哪里长得好看哪里长得丑吗？” 设计师点头。 “画人体有两个要诀，第一个要诀是求真，这通常是在画普通人、平凡的人或是残肢断臂之类时要用的，第二个要诀就是在画极美人体的时候，别想着画一个完美的人体，你想的应该是，如何将自己画美。” 如果把自己画美比画出一个美丽的人更简单也更快。 沈意晚随手拿了一支笔，在纸上画出一颗人头的轮廓：“这是我的头，但我觉得，我的骨骼太大，所以头很宽，因此我把这颗头缩小，我的眼睛虽然大，但是睫毛太少所以我加深睫毛，鼻子不够挺，嘴巴不够小，下巴太大太深。” 随着她话说完，一个简笔画的女孩头像在纸上浮现。 “我去……专业的吧？”另外排排站的设计师用手肘撞身边的人手臂，“老大，你能不能行啊？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画出一颗完美的人头。” “可以画出来，但是线条不会这么流畅。”被撞的设计师苦笑着摇头。 窸窸窣窣的声音更多。 设计部的总裁呵斥：“一个个像什么样子，这是在开会！” 所有人瞬间噤声。 “倒也不必这么严肃。”沈意晚笑着仰起头看众人，“我知道，你们一是觉得我是程寒川的附属品一定没有真材实料，二是觉得我画的过快肯定是专业的，对不对？” 没人说话。 “你们不说话，我一个人自说自话很尴尬的。” “是。”一个设计师上前一步，“我叫荀巍，是设计部组长。” 他因为技术超群，一直被称设计部其他人称为老大，他也是这次事件第一个被波及被谈话的人。 沈意晚笑着点头：“刚才我看身边的人跟你说话，他是在问你能不能画出这样的画像吗？” “对。”荀巍沉着脸，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样子。 “我敢保证，你画出来的一定比我好。” 荀巍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有一些惊讶。 “但是你敢保证，所有的人都可以学会你的画法吗？”沈意晚歪头。 “不敢。” “学画多久了？” “十二年。” 沈意晚点头，看向之前的设计师：“你呢？” 设计师低着头，小声说：“我，我家里人不同意我画画，我是硬学的专业，满打满算才三年。” “我的天，栩栩居然才学了三年啊。” “我一直以为栩栩也是童子功。” “太可怕了，三年居然能画成这样。” 沈意晚身体向后仰，她一点都不意外：“料到了，最多不会超过五年，你知道为什么吗？” 设计师摇头。 “你的基础功太差了。” “栩栩的基础功如果差劲，我们这里所有人都要喝西北风了。”其中有一个设计师不服气。 “纪律呢纪律！”设计部的总裁挤眉弄眼，急的头上都出汗了。 这沈意晚看起来平易近人，但是人家毕竟是总裁夫人！ 是总裁夫人！ 她不是一般人！ 闹呢？一个个上赶杠她，是不想要工作还是不想要工资？ 所有人又沉默下来，但是对沈意晚的不满还是写在脸上。 沈意晚却朝向栩栩：“自己告诉她们你的问题。” 第157章 沈意晚该不会对柏以箫…… “我手臂的关节反了……”栩栩头低的快到胸前。 顿时，所有设计师一拥而上来看她的画，就连设计部的总裁都凑上前。 这种细节一般非常难发现，他们在这之前都没仔细看，光觉得这尺度太大了，栩栩也是唯一一个，虽然被批评但是众人都为她打抱不平的，一来是她还是实习生，二来是上司没有说清楚，这怎么能说是她的问题？ “我知道你们对栩栩非常好，也觉得她很委屈，但是一码事是一码事，我欣赏她的天赋，也会指出她的不足，所以，栩栩，回去之后脱了衣服站在镜子前仔仔细细的看你自己。”沈意晚指了指自己画的东西，“像我一样，在最快的时间里说出自己的不足之处，并且在脑海里想象出自己最美的样子，画下来。” “是！”栩栩感激的看着她。 “这个孩子就别惩罚了吧？”沈意晚朝向程寒川，说得是法语。 “理由。” “有天赋，很勤奋，人缘不错，长得不错，非常可爱，而且谦逊。”沈意晚一口气给出不少优点，“其他可以慢慢改嘛，她才刚毕业，说不定以后可以很厉害呢？” 她法语词汇有限，说的磕磕绊绊不说，而且给的词语也很简单。 程寒川长指在眉心她一点：“你就不怀疑她是故意画黄图？” 他说的这话，是中文。 栩栩瞬间紧张起来，想赶紧解释，但是，沈意晚却已开口：“另外两个人的画作里看不到对艺术的尊重，她不一样，无知者无罪。” “写一份报告。”程寒川只想设计部总裁，“散会。” “是，程总。” 程寒川带着沈意晚离开。 沈意晚前脚刚走，就听见里面设计部总裁暴怒的声音。 她缩了缩脖子：“这个人好凶。” “不喜欢？” “呃，如果我的不喜欢会改变什么的话，那我喜欢。” “不会改变什么，辞定了。”程寒川声音极冷，眼中也夹杂着一股戾气。 沈意晚不解：“我不太明白。” “林洛安排人在公司里，他没好处拿，你信吗？” “不信。” “连你都不信，我会信？” 沈意晚小幅度翻了个白眼：“是是是，我蠢，我太蠢。” “知道就好。” 这人！ …… 程氏集团的大换血是从设计部开始的。 沈意晚知道这个消息的正在吃午饭，白梦唾沫横飞的跟她形容场面：“总之，腥风血雨，刀剑横飞，碎尸无数，血流成河，嗯……” 词汇量缺乏了呢。 沈意晚撑着头往嘴里丢草莓：“兵临城下？” “这倒不至于，程寒川一个兵都没扔，他们就自己招了。” “怎么回事？” “据说是因为设计部被开了两个抄袭的，然后还有一个人画黄图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画黄图的人留下来了，居然跑去跟程寒川举报自己上司，说是上司指示这么干的，结果顺藤摸瓜，一大堆对程寒川不忠的就出来了。”白梦道。 “不忠的？” 程氏集团还有人对程寒川不忠？ “那肯定有啊，你想，这公司叫程氏集团不叫程寒川集团，里面有多少程家其他人的势力？也不知道设计部这事是谁闹大的，厉害了。” 沈意晚又往嘴里丢了个草莓，眼珠稍微一转，笑眯眯开口：“是我。” “哈？”白梦一脸不相信，“我还说是我呢，吹牛打点草稿好不啦沈小姐。” “不相信拉倒。” 沈意晚吃完草莓拍了拍手：“走，带你去隔壁邀功。” “真的假的啊？”白梦一下子起了精神，“真的是你啊？” “也不能算是吧，程寒川原本想息事宁人的，结果我把事情闹大了。”沈意晚老实交代。 其实她的比重不大。 抄袭和黄图也不是她查出来的，她不过是在程寒川犹豫不决的时候给了剂狠药。 白梦哪管这些，确定跟沈意晚有关后就跳起来：“走走走！” 两人正欲离开公司，沈意晚手机却响起，她一看来电显示是柏以箫，有几分意外的接起：“喂？柏以箫？” “我在正天大厦……三二零……” 嘶嘶嘶—— 电流声令沈意晚听不清他后面说的话。 “怎么了？”白梦停下脚步。 “柏以箫出事了，你手下有没有人？” “还真有，是老陆留给我的。” “走，先是正天大厦。” 在去的过程中，沈意晚本想给程寒川发消息，但想了想，让他再操心自己的事似乎挺不该的，毕竟他公司还有很多事要忙。 这么想着，她决定先去看了情况再说。 很快。 沈意晚和白梦以及陆遥的人赶到正天大厦，说明来意后，对方放他们所有人进到楼里。 将整个三十二层搜索个遍，终于在一个套间里发现浑身是血的柏以箫。 他身上全是血口，床上也都是血。 “看起来，是被人掏器官了。”白梦沉着脸说。 沈意晚根本看不得这画面，直接背过身去。 白梦见事大了，立刻手下把人送到莫言那去，又给程寒川打电话。 不出半个小时，程寒川赶来。 他一眼就看到沈意晚呆滞的坐在门口。 他快步走到她身边，抓住她的手臂将她人连抓带拽的拉进怀里：“别傻，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 “为什么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改变他们的命运……” 她绝望的喃喃自语。 “你不是神。”程寒川扣住她的后脑，将她紧紧抱住：“沈意晚，别犯傻，有我在，天不会塌。” 天已经塌了。 她已经是具尸体了。 沈意晚目光空洞的望着某一处，想起自己在桥洞下的那种绝望。 她猛得将他推开，像是瘦了惊吓似得向后退了一步。 “沈意晚？”程寒川不解。 “别对我这么好。”她声音都哑了，手紧紧抓着衣服，“如果到最后你还是会丢下我，就别对我这么好，万一我……” 程寒川霸道的抓住她手臂，一个公主抱将她凌空横抱起来。 他懒得跟她说太多。 直接带到莫言那再说。 白梦刚好从房间里出来看到这一幕，他打了个响指：“老寒，我跟老段打个电话呗？” “打，是该让他好好管管他圈子里的人。” “好咧。” 白梦拿起手机，看着程寒川和沈意晚远走。 他总觉得…… 沈意晚的反应好像过大了一点？ 的确挺恐怖吓人的，可是，沈意晚好像并不是被这件事吓到的，倒更像是，其他。 这个沈意晚该不会对柏以箫…… 第158章 段轩的秘密 柏以箫睁开眼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对方正对他笑，他知道，自己得救了。 “你好。”他艰难张开苍白无血色的唇。 “我叫莫言。”男人双手还在他身上动作，“你伤的比较深，暂时别动，至于少的器官我已经跟国家报备了，也已经找人从底下的黑色市场找了，相信不过多久就可以拿回来。” “拿……回来？”柏以箫一愣。 “对，移植其他人的器官会有排斥反应，非常危险，但如果是把你原本的肾拿回来问题就不大。” “你们，你们能做到？”柏以箫是真的吓到了。 “为什么不能？”莫言笑着反问，“难道你觉得，割你肾的人，只是为了让你痛一下？” “我不知道，我也不明白。”柏以箫苦笑，双眸中含着一抹绝望，“我甚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样对我，只是因为沈小姐给我注资了吗？还是我的粉丝太多了？” “弱肉强食，不管在哪个行业，不管在哪个时代，这都是不可改变的事。”莫言指了指自己手旁的手术刀，“你知道那把刀多少钱吗？” “嗯……二十万？” “在七年前，我找f国的工业设计师打造的，一共做了三年，一年的费用差不多是七百万左右。”莫言笑眯眯的，但是无论是声音还是眼神都带着一股很凶的杀气。 他像是一只笑面虎，看起来人畜无害，实际上双眸紧盯着猎物。 二十万？ 二十万恐怕连原材料都不够。 柏以箫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道：“你的意思是，只有站在行业的最顶端，才有资格把他人当成鱼肉。” “对，为什么他们刚光明正大的绑架你？所有人都知道是周珏和肖雪做的，但是，有人会为了你去招惹他们吗？” “不会。”柏以箫斩金截铁。 “无论是沈意晚还是程寒川，他们都会为你保驾护航，但前提是不伤害到他们的利益，所以，柏以箫，你之所以被他们伤害，不是因为其他，只是因为你太弱了。” 太弱了。 柏以箫往后的五天里一直在想这三个字。 在从前，他以为自己只要演技好，只要能让粉丝喜欢自己就足够了，可是，一步步走到现在，他才明白，光是这些不足够，这些或许能让他在娱乐圈里露头，却不足让他站稳。 就像莫言所说，真正能让他站稳的是强大。 他必须变得更加强大。 …… 一周后。 沈意晚在公司里处理文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接起：“喂？” “过来，段轩要见你。”是程寒川的声音。 “程总说要我过去我就过去，那我不要面子的吗？”沈意晚停下手中工作，将一直放在抽屉里一份关于柏以箫的资料拿起来。 这份资料里面详细写了段轩放弃柏以箫的原因。 “想要什么？” “我好像都没怎么跟你约会过。” “今天晚上？” “晚上才多久啊，明天我们去约会吧程寒川。”沈意晚笑得眯起眸子，眼中带着狡黠的光斑。 “可以。” 沈意晚主动把电话挂了。 程寒川看着漆黑的屏幕，薄唇微勾一些幅度。 对面的段轩看进眼中，将手中的烟摁在烟灰缸里：“程夫人？” “嗯。” “之前看你对她似乎没这么上心。” “以前很多不了解。” “算是，爱上了？” 如果这个问题是其他人问，程寒川会直接否认，但问这个问题的人是段轩，是行业内唯一一个到现在还与第一任妻子维持关系的段轩，是主打恩爱人设的段轩。 程寒川缓缓颔首，算是默认。 “这爱情。”段轩果不其然的接话，“未必要多轰轰烈烈，我了解你的过去，所以我只提醒你一件事，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记得，她跟其他女人是不同的，就足够了。” “这我当然明白。” “你不明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无论是你还是她，只要过去的生命里曾经存在过他人，那么，你们必定会拿对方与记忆里的人做比较。” 程寒川沉默。 段轩继续道：“没有完美的恋人没有一定不会背叛的恋人，只有会经营感情解决问题规避伤害的一对眷侣。” “受教了。” “我也是没办法。”段轩喟叹，“我快四十了程寒川，但是，跟我们夫妻俩关系好的人特别少，你知道为什么吗？” “没有其他夫妻坚持得了？” “聪明，每次离婚都弄到鸡飞狗跳，我与爱人总会被迫站队，这对我们的感情其实不利，好在她也是聪明人。” 程寒川了然颔首：“我跟她，不会离婚。” 段轩愣了一下，随后笑着摇头，他重新点燃一根雪茄但是并没有抽，只是任烟雾在身边绕着。 咚咚咚—— 段轩侧过身望去。 沈意晚站在门口，身着白色蕾丝边衬衣披着白色西装，简单的白色西装短裙加上一双白色短靴，令她整个人看起来特别光彩熠熠，尤其是那一头如丝绸般的黑色秀发。 “程夫人能够如此完美的驾驭白色西装，真是不容易。”段轩起身伸手，“我是段轩。” “段先生您好。”沈意晚走去与他握手，同时将文件交给他，“我们直入正题如何？” 段轩有几分意外的挑眉：“我以为，程总的效率足够高，没想到程夫人更是如此。” 沈意晚笑笑：“嫁鸡随鸡。” 段轩颔首：“这的确是件非常幸福的事。” 沈意晚带来的文件里详细写了经过，段轩只是看了两眼面色就变沉重。 他将文件放在桌上，抬眸看向对面的程寒川：“这算是，你们为了柏以箫调查我？” 程寒川并不知道这份文件，拿过来翻阅后，极无奈：“意晚，你什么时候去调查了段轩？” “非常抱歉，还真不是我调查的，而是在一周前，也就是柏以箫出事的当天，有人寄到公司的。” 沈意晚回想起当天的场景。 她近乎昏厥，如果不是程寒川一直陪着她，可能这个时候她还没有缓过来，还在无法摆脱命运的梦魇里纠结。 段轩听着皱眉：“匿名？” “这个倒是有署名，说是叫明日苍穹，不过我并没有把这个名字放在心上，实在是太傻了。” “不认识。”段轩直言。 “所以，我带文件来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问一下段总，这上面的资料是否正确？” 寂静无声。 第159章 为什么偏偏是他？ 段轩沉默着，视线始终凝在文件上。 沈意晚也并没有催促，她知道，这个问题并不好答。 原因有二。 原因一，上面提到段轩放弃柏以箫是因为对赌协议，而他认为柏以箫只是空有人气没有后续爆发力，把资源砸给他，他可能也不知道该如何在娱乐圈生活下去。 这好比柏以箫是一只陆龟，娱乐圈是深海，段轩认为他有能力在浅水区勉强爬爬，却并不认为他可以进入深海进行探险。 所以为了完成对赌协议，段轩卖掉柏以箫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对赌协议说来就简单的多，一些投资公司会投资或直接购买一个公司的股票，这些投资公司会跟他们看中的公司签对赌协议，要求公司在规定的时间里赚到足够多的钱。 例如，投资三千万，或以原价购买15%的股票，要求公司在三年里赚到五亿。 如果规定时间里，公司赚到五亿，那么投资公司将会以高于市场价的价格买下剩余股票，公司老板与股东等人就可以拿到白花花的现钱。 如果在固定时间里公司没有赚到五亿，那么，根据不同的合约投资公司可以白白拿股权。 可能是10%也可能是30%，具体数值要看具体合约。 成立一家公司的初衷就是为了赚钱，而对赌协议是赚钱非常好的手段。 因此，段轩卖掉柏以箫可以理解。 但，还有第二个原因。 段轩的女儿喜欢柏以箫。 甚至为了柏以箫要到自杀的地步，而柏以箫对其还是不理不睬，女儿以死相逼，段轩不得才放弃柏以箫。 无论是原因一还是原因二，都是致命伤。 所以。 沈意晚才想知道，这个文件里说的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段轩并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 “有一部分是真。”段轩给出答案。 “哪部分？”沈意晚立刻跟问。 “我女儿今年才十五岁。”段轩直接转过身看向沈意晚，“我没有办法看她深陷其中，她甚至逼我给她和柏以箫制造偶遇，如果是程总和程夫人会怎么做？” 沈意晚若有所思的点头：“也就是说，你并不是因为对赌协议才把柏以箫卖掉？” “柏以箫有流量，把他留在手上配合公司其他艺人拍戏不好吗？他虽然不适合娱乐圈，但未必不是一枚好棋子。” “我明白了，所以你是为了女儿，才不得已卖掉柏以箫。” “我卖掉柏以箫至少可以让她不再对我有幻想。”段轩叹气。 他这一生。 可谓是顺风顺水。 唯独在孩子的事上栽跟头。 也许是报应吧。 是他把饭圈文化引流到国内，赚了不少饭圈女孩的钱，到最后，自己的女儿深受饭圈文化的侵害，不管不顾的爱上柏以箫，这多像是因果报应。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周珏为什么非要针对柏以箫？” “你知道京城有一个算命特别厉害的人吗？” “什么？”沈意晚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算命？ 段轩冷笑：“算命的跟他说，柏以箫会阻碍他赚钱，会让他身败名裂，所以，他必须要让柏以箫离开娱乐圈，甚至不惜身败名裂。” 沈意晚：…… 为了阻止一个人不让自己身败名裂，所以必须要身败名裂的将他从娱乐圈里驱逐？ 沈意晚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突直跳。 这是什么神仙逻辑？ “傻子。”程寒川评价的简单到位。 “所以这件事上，我并不能给你们正面帮助，因为我的女儿。” “我明白了。”沈意晚将文件收起来，“柏以箫的事我们会自己解……” “倒不是这个意思。”段轩伸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我的意思是，只是名面上。” 沈意晚瞬间止住话茬。 她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 与此同时。 柏以箫正在接受又一次手术。 一天前，莫言的人从黑色市场上找回了他的肾，经过无数设备检查后可以确定，这个肾就是他的。 如今只需要把肾接回去，他就可以变回之前正常的样子。 柏以箫感觉自己的思绪一点点消散，最后他隐约感觉有人割开了他的身体，却无法感觉到疼痛，这种感觉说起来有一点恐怖，但是温热的血从身体里缓缓流出的感觉，竟然还有几分舒适。 像是睡了一觉。 柏以箫再醒来时人已经在正规医院了，身侧就坐着莫言。 “莫先生。”他张开干涩开裂的嘴唇，费力仰头朝向旁边的人，“谢谢……” “不用，你要谢就谢程寒川。” 柏以箫笑着点头：“这份救命之恩柏某无颜忘却。” “好好休息。” “好。” 莫言确定他醒来后就离开了，让手下安排医护照料柏以箫。 柏以箫望着天花板很久，突然笑了起来。 沈意晚。 我就无能到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他为你撑起一个世界吗？ 不仅是你，就连我，也要在他的光环下苟且偷生吗？ 你知不知道，我宁愿就这么死了。 也不想看着他找人来救我，我多么希望，我就死在酒店的角落里。 柏以箫闭上眼，是两行泪。 他很感激程寒川，也很感激莫言，可他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深坎。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人打开。 他抬眸看去。 “以箫，你没事吧以箫？” 一个柔软的小人跑到他身边，一把抱住了他。 “段小薇？”柏以箫惊讶的将她推开，“我跟你父亲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为什么还要过来找我？” 他如临大敌的样子，让段小薇特别伤心，段小薇看着他，下意识倒退了一步，眼睛直接红了。 眼前的小人倒是挺好看可爱的，十五岁正是青春少女最懵懂也最可爱美丽的年纪，而因为有段轩的基因，她五官还带着些英气，无论是美还是帅还是好看都不足以形容她。 网络上有人称她为绝色。 而这样的绝色，是喜欢他的，是他的粉丝。 其实，细细想来，他的成功有她许多功劳。 柏以箫垂眸：“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是小薇，我以为我之前说的非常清楚了，我跟你不会有任何未来。” “我只是担心你，我听我爹说你受伤了，我就托人找到你了，以箫我……我只是担心你……” 段小薇声音越来越小。 柏以箫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苦笑道：“为什么非要喜欢我呢？”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娱乐圈里那么多人。 为什么偏偏是他？ 第160章 一个新计划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道理的啊。”段小薇说着拿出手机，“你看，大家都在等你的新剧，你受伤的消息爆出来后我们都很担心你的。” 受伤的消息被爆料出去了？ 柏以箫抓住身下的被子，死死盯着段小薇：“你知不知道是哪几个营销号发的文章？”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 “能不能告诉我？” 段小薇立刻凑上前去做星星眼：“那，我有什么好处？” “想要什么？” “你啊。” 柏以箫无奈摇头：“除了这个。” “那你亲我。”段小薇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小薇，如果你不这么做，我也不会跟你父亲解除合约，我们也可以做朋友，所以，如果你还希望我跟你能够心平气和的一起吃顿饭，就不要提这些要求，其他的无论是钱或礼物我都可以满足你。”柏以箫十分真诚地说。 他是真的不想祸害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她还是一个未成年啊。 面对未成年，他自不可能给她糖，他宁愿自罚三杯一头栽进茅坑里，也绝不会对她的好意展露半分喜悦。 段小薇听闻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低着头咬着唇道：“我一直以为跟你解除合约是父亲的意思。” “是我跟他提的。”柏以箫立刻道，“小薇，你还太小了，别把崇拜当喜欢好吗？” 崇拜吗？ 当然是崇拜了。 柏以箫唱跳舞台特别好看，演戏也是一流的，他整个人都发着光，她当然是崇拜他的，可是，不代表她崇拜他就不喜欢他啊，她也是非常喜欢他的啊！ 她想要嫁给他，想要跟他生活在一起，想…… “以箫，我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我特别喜欢你，如果你是觉得我小，那我长大以后再喜欢你好不好？” 柏以箫有些动容，他招了招手，段小薇立刻跑到他面前，他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小薇，我跟你父亲的时候你才十二岁，现在三年过去了，你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以箫，我是真的喜欢你。”段小薇哽咽着说。 “我知道，但是你是一个未成年人，你不可以喜欢我，就算喜欢，也只能藏在心里，我可以答应你在你长大以后考虑我们交往的事，但是现在，不可以。” 段小薇刚想说话门却被人打开，她心中一惊立刻转过身，看到来人脸色瞬间苍白。 柏以箫也看去，他十分惊喜的起身：“段老大。” “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段轩进屋，但并没有着急关门，直到沈意晚和程寒川都进屋才把门关上，“小薇，爸爸也可以答应你，只要你成年了，你想怎么追柏以箫爸爸都支持。” 段小薇没想到父亲会这么好说话，特别激动的点头：“那我长大，我长大了再喜欢他！” “好了，你先出去吧，爸爸跟以箫有话要说。” “爸，有什么是你们能说我不能听的嘛。”段小薇有些不开心。 “我们要抓伤害柏以箫的凶手，如果你要听的话，得保证一个字都不能跟其他人说，也不能发到网上。”开口的是沈意晚。 段轩不解的看向她。 段小薇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她就算同意了，会真的不到网上乱说吗？ 等等。 到网上乱说？ 段轩立刻明白沈意晚的意思，便没有再开口了。 “我，我可以的！”段小薇立刻表态。 “好的，那你就在这里听着吧。”沈意晚向前一步，将一份文件交给柏以箫，“你先在这上面签字，我刚才去你之前的公司把文件拿过来了，只要你签字，就正式是我们公司的艺人。” 柏以箫接过，看都没看的签下大名：“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沈意晚点头，将文件收回来：“现在的情况是，你今天才成为我们公司的艺人，而伤害案是至少半个月之前发生的，所以，我们为你维权与你是否跟我们合作没有任何关系，明白吗？” 柏以箫没想到沈意晚想出了这种办法，他缓缓点头，但有不解：“可是，为什么？”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下场。”段轩不咸不淡的回答，“之前把你卖出去的时候，合约还是我们的合约，只不过是转了第三方。”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在今天之前我还是老大手下的艺人，所以老大会帮我。” “不错。”沈意晚满意点头，“除了这个之外，你还要记住一件事，你是因为跟肖雪的个人恩怨才被伤害的，与周珏无关，与胡森磊也没有任何关系。” 柏以箫再次点头。 “在这个基础上段轩有一个计划，希望你可以配合一下。” “什么计划？” 这个计划其实非常简单。 几个小时之前，段轩就在网上开始预热有关柏以箫受伤的消息，也放出不少真真假假的料，现在网上已经是一片大乱。 而这个时候就需要柏以箫亲自公布受伤的原因、情况，在这个基础上，段轩希望他自杀。 让所有粉丝都知道他要结束生命。 然后让这些疯狂的粉丝将肖雪调查出来。 “她们……怎么调查出肖雪？”柏以箫对计划存疑，“让我演戏没有问题，甚至让我真的去做伤害自己的事也没问题，可是，我的粉丝她们哪有这么大能耐？” “本来没有。”段轩将女儿往身前一带，“现在有了。” 段小薇毕竟是段家生活长大的，智商并不低，光听这一句话，立刻就想明白了。 她表态道：“我不会乱说，但是为了以箫我愿意冲锋陷阵，这也算是第一同生共死！” 段轩捏住她的脸颊：“忘记刚才我说的话了？” “呜呜呜，爸爸，我们只说以后再喜欢的事，没说现在不许喜欢嘛。”段小薇转身跟自家老爹撒娇，“好爸爸，我最帅的爸爸，我就是喜欢柏以箫嘛，他还是你言上的艺人，我要是不喜欢不就代表你眼光有问题了嘛。” “喜欢可以，但是不许再威胁我，知道吗？” 段小薇疯狂点头：“只要你允许我接近柏以箫就好。” 其实。 段轩之前对段小薇和柏以箫的态度并不是这样。 是在程氏办公室时，沈意晚提出让他了解一下柏以箫的想法再做决定。 结果来的时候，柏以箫刚好在说他的想法。 段轩最担心的就是女儿在懵懂阶段被柏以箫利用，但现在他知道，柏以箫并不会如此也就放心了。 如此情况下的正常交往，他何必拦太过？ 第161章 肖雪的动机 解决了柏以箫和段小薇的事，再让段小薇上网帮忙就简单的多，沈意晚先让段轩带着段小薇回家，她和程寒川则留下来询问柏以箫有关受伤的事。 “我记得不太清楚了……”柏以箫苦笑，“我甚至不知道我怎么会在酒店里，我本来应该在片场。” “吃东西了吗？”沈意晚问。 “没有。” “喝水呢？” “因为还有很多本子没有背下来，所以我一直在背本子，没有胃口吃东西，差不多有五个小时没有进食。” 沈意晚将这些消息记录到手机的备忘录里，她左思右想，又道：“那，有没有闻到香味？像是香水之类或是喷雾？” 柏以箫思考了一下，摇头：“也没有，我一个人在房间里没有机会接触到那些东西，如果非要说特别的，那天我买了新的本子和笔。” 沈意晚头疼。 莫言给她的任务是过来查清楚诱因，可是，没有吃东西、没有喝水和饮料也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他到底是怎么晕的？总不能那周珏不仅去找了算命先生，还找了奇术师直接把柏以箫迷晕了吧？ “你的剧本在哪？”一直没有开口的程寒川启唇。 沈意晚眨了眨眼，一脸懵样，丝毫不明白他问这个问题做什么。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应该是在房间里，我昏迷之前还在看剧本。”柏以箫回答。 “剧本的问题。”程寒川拿出手机打通白梦电话，“白梦，你现在去柏以箫之前住的酒店，一定要找到他的剧本，如果没有找到就调监控。” 他将手机放回口袋中看向柏以箫：“你仔细回想一下，剧本是否有不对劲的地方。” 柏以箫听闻仔细思索起来。 不对劲的的确倒是有。 柏以箫：“我的剧本被编剧和导演画过，上面有很多记号和颜色笔留下的痕迹，不过因为昏迷到现在过了太久了，我也不确定还有没有其他可疑的地方。” “你去查一查编剧和导演所属公司。”程寒川朝向沈意晚，“要尽可能详细，包括投资和旗下子公司的经济链。” “好。”沈意晚严肃点头。 话到这。 她算是明白程寒川的意思了——剧本有问题。 既然没吃没喝也没味道，那就只有可能是柏以箫看的剧本出了问题。 沈意晚离开医院先回公司。 程寒川却还在病房里没有离开。 柏以箫不明白他留下的意思，只好主动开口：“程总？” “你跟肖雪有什么过节？”程寒川直接在他床旁椅子坐下，拿出ipad打开搜索引擎。 这个搜索引擎并不是普通的浏览器，而是江清榆特制的，他将所有能够查到并且整理过的资料都放在里面，只要登录输入关键字就可以查找。 这也是决定让江清榆到程寒川那上班后双方敲定的第一件事，把所有的情报和数据整合，可以减轻很多负担。 “我跟他没有过节，至少我跟他是没有的。”柏以箫想了想又加了句，“我肯定没有。” 程寒川颔首，用江清榆的搜索引擎查询了一番后，眉心皱起。 “你们两个毕业于同一所学校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这……”柏以箫还真不知道。 “他比你低一届。” “这不可能啊，肖雪应该比我小至少五岁，怎么可能只比我低一届。”柏以箫惊讶。 “这是他在学校里的样子。”程寒川将ipad递给柏以箫。 这个肖雪不简单。 毕业于京城的长戏，期间整容过至少五次，从一个还算有亮点的路人到变成拥有精皮囊的明星，这个过程至少维持了四到五年，算起来，柏以箫出名之后的三年，肖雪出道。 要硬说肖雪是冲着柏以箫来的肯定欠妥当，但要说肖雪在这之前对柏以箫完全没敌意是不可能的。 肖雪一定对柏以箫有除娱乐圈外的敌意。 柏以箫看着ipad上的人，过了许久才摇头：“我确定我不认识他。” “这个人。” “这个我认识，还跟我关系不错，他当时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是个富二代家里挺有钱的，我早期进娱乐圈就是他给介绍的，为人不错，至少对我来说非常不错，但是他已经很久没跟我联系了。”柏以箫说道。 这个人叫张铭。 为人……其实不咋滴，但是因为对他好，所以他不能说人坏话。 张铭特别喜欢玩女人和男人，是个铁打的双，不管是学校里还是学校外，名声都非常不好。 但毕竟是他的贵人，柏以箫忍不住叹了口气。 自己许多朋友都说张铭是看上他身子了，但到最后张铭也没做出过分的事来。 “他死了。”程寒川将ipad收起来，“你会被周珏盯上就是因为张铭。” “这……张铭怎么了？为什么会死？”柏以箫人都傻了。 “肖雪的初恋女友是张铭前妻。”程寒川道、 柏以箫瞬间想起来了。 “我，我记起来了，有一次我拍戏，张铭过来探班，还就是在拍跟陈东阳那部剧的时候，张铭是带他老婆一起过来的，回去的路上发生车祸他老婆变成植物人，一年之后去世了，但是在他老婆去世之前，他就已经娶了另外一个网红。”柏以箫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张铭的老婆也是个可怜人。 据说是之前跟男朋友谈好好的，都快到谈婚论嫁的地步，结果被张铭给强了，还是在婚纱店里，这事闹的人尽皆知，张铭非但没事，女方还被男方退婚，张铭本来想一走了之，但最后不知怎么就娶了她。 “嗯，这就是肖雪的动机。” “可是这跟我和张铭有什么关系？那只是一场意外啊。” “张铭给他老婆保了意外保险。” 柏以箫瞬间无话可说。 他隐约明白了里面的前因后果，苦笑道：“这么说，我的确算是帮凶，张铭他老婆非常喜欢我，说我是她人生里的一道光，其实，程总，我挺不明白的，我自己都是一个没有光的人，为什么她们会觉得我发着光？” 像是段小薇。 还有沈意晚。 给的答案都很类似。 “黑洞不发光，但是会把人吸进去万劫不复。”程寒川说着起身，“好好休息。” 砰—— 直到门关上，柏以箫还沉在程寒川那句话里无法自拔。 所以。 他是一个黑洞吗？ 柏以箫苦笑着摇头。 如果是黑洞，倒也好了，可以直接粉碎所有敌人。 第162章 偷心盗人 柏以箫花了四个小时在网络上搜索，终于找到了有关张铭死讯的新闻。 这个新闻并不好找，据他在媒体工作的朋友说，这个新闻当时被不少人压了热度，是唯一一次出现一个新闻，六个不同行业的顶尖大佬同时说不要爆料的新闻，也就是这一次，他们赚了个盆满钵满。 毕竟大家都给钱说不要爆料，那只要抑制住新闻，就可以拿六份钱。 而之所以要压制住，主要是因为这件事太过不堪。 张铭死在一个男人身上，身下那玩意儿还炸的四分五裂，甚至有一半还深深的陷在了对方的…… 总之，场面血腥而且特别恶心。 说是吃了点药又喝了酒，血管爆裂。 柏以箫一时好奇去找了张铭身下那男人的消息，看到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张铭玩的那个男人，正是周珏。 柏以箫根本没有犹豫，就把所有的资料打包发给了沈意晚，紧接着他就盯着天花板开始发呆。 流量之王。 顶尖爱豆、偶像。 拥有这些词汇的自己，却只是一件事后微不足道的小叶片而已。 也许，是他挡了肖雪他们在娱乐圈的路，所以他们才迫不及待的将他铲除，他们想完成他们的复仇，不知为何，柏以箫觉得肖雪和周珏并没有错，一个失去了挚爱一个没有了尊严脸面，他们极端的做出一些事可以理解。 真的可以理解。 毕竟，这个世界多的是法律光芒照不到的地方。 …… 沈意晚收到柏以箫消息的时候，人正在公司里调查导演和编辑。 根据资料显示，编剧和导演来自同一家公司，都是一个叫作‘何天影视’的娱乐圈孵化公司。 所谓的孵化公司就是专门找一些平平无奇的人，然后把他们捧红，比经纪公司手腕更高明也更脏。 她刚调查完想把这事告诉程寒川，柏以箫的消息就过来，她打开一看，头开始疼。 柏以箫给的消息非常全面，除了周珏之外还给了肖雪和张铭的一段往事。 “到底是招惹了怎样的利益集团……”沈意晚喃喃自语。 就在她想整理资料去隔壁找程寒川时，余光瞥见了一个名字！ 秦柔！ 秦柔是那家孵化公司的股东，持有31%的股份，是第二大股东，沈意晚上天眼查继续往地下搜，发现秦柔涉及的业务非常广泛，起码要有三十家公司，而且这三十家公司有好多都是不合规打擦边球的。 甚至还有行业内工人的洗钱公司…… 沈意晚留了个心眼，把有关秦柔的资料都留下了。 咚咚咚—— 她抬头：“进。” 白梦蹦达着走进来：“你家老寒来了。” “呃。”沈意晚立刻起身，“我现在就去。” “他让我问你他让你查的东西有没有结果，有结果了再去，没结果他可以等一会。” “有了有了。” 沈意晚飞也似得跑出去。 白梦站在后面撑着头舔唇，现在看来，沈意晚对老寒也挺用心的，这么说来，应该跟柏以箫没什么关系？ 可她当时怎么那么大反应？ 值得深思。 沈意晚来到休闲区，一眼就看到程寒川坐在沙发上，他穿着西装，端着咖啡，视线望向远处，许多人都围绕在离他有一些远的地方交头接耳。 光透过窗恰好洒在他精致的面容上，硬朗的下颚线条有种刀雕般的美。 她吞咽了口唾沫，拖着步子走过去：“你怎么过来了？我本来都想过去找你了。” “顺路。” “这算顺哪门子路啊。”她小声嘟囔着在他对面坐下，将打印出来的文件交给他，“我调查到了，何天影视旗下有一个孵化公司，导演和编剧都是从这个公司里出来的。” “直接控股人是谁？” “何恬和她的丈夫还有……秦柔。”沈意晚思考了一秒，还是决定把秦柔说出来。 程寒川皱眉：“秦柔？” “对，她持股比例甚至比何恬的丈夫还多。” “何恬的事让段轩处理就可以。”程寒川对这件事还比较乐观，毕竟有段轩在。 “还有就是柏以箫发给我的，好像是说有一个叫张铭的人死在周珏手上，肖雪和周珏就是为了弄死张铭才进的娱乐圈，不过我并不知道这个张铭是谁。” “张铭是柏以箫的引入人。” “啊？那这么说……” “肖雪进娱乐圈，极有可能就是为了报复张铭和柏以箫。” 沈意晚若有所思的低下头。 所谓的……命运？ 她越来越绕不开这个命题了。 想着。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面前人：“程寒川，我想一个人出去旅游三天。” 一个人？ 程寒川身靠椅背，视线幽深，长指绷紧，看她的眼神十分不善：“什么意思？” “我想出去走走散散心，之前的事给我太大压力了，我一直想出去走走，但是事情没结束我又不敢，现在前因后果都已经调查出来了，剩下的有你们在就足够了，所以我想……”她走到他身边，抓住他的手臂，试探性的询问，“可以吗？” 她算是在跟他撒娇，一脸委屈又无辜的模样，看得程寒川是无奈到不忍心拒绝她。 他颔首：“注意安全，随时给消息。” “好。”沈意晚冲他一笑。 程寒川俯身，在她唇上吻了下，随后缓缓拉开身形，两人双目相对，呼吸着彼此的气息。 沈意晚下意识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程寒川，能遇到你，真好。” “少来。”他长指摁在她眉心上狠狠一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偷你的心盗你的人吗？” 程寒川唇不可闻的颤抖了一下，显然是被她这话恶心到了，他眼中泛出厌恶的情绪，唇也抿起。 沈意晚却是扬起下巴，得逞的笑了：“那我先去整理一下资料回家整理行李，三天见不到我不要太想我啊。” 她起身潇洒离开。 又一次。 程寒川看着她的背影。 她又一次在戏耍他后扬长而去。 若换做别人，就算是曾经的林洛，他可能都已将她抛到马路上任其自生自灭。 可。 是她，他被她戏耍竟还觉得无比有趣。 “白梦。”程寒川头都没回一下就叫了一直躲在后面偷听的男人。 “咳咳咳……”白梦挠着后脑勺走出来，“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在后面？” 奇怪了。 他明明躲挺好的。 他就说嘛，怎么程寒川亲了沈意晚一下就不深入下去了，原来是因为自己在这。 啧，没想到程寒川还挺要脸的。 第163章 来到竹寒阁 “去查一查她要去哪。”程寒川重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没了沈意晚在身边的他，自然而然的被一层不近人情的冰所覆盖，他就像是被锁在冰里的一具行尸走肉，有靓丽的外貌，有绝顶的智慧，却没有身为人该有的情绪波动。 “这个不用查我就知道。”白梦在他身边坐下，很自然的舒展四肢，整个人都靠到程寒川身上，“她要去一座寺庙，据说特别灵，想生孩子的去回来就肯定能生孩子，想升职加薪的去回来就一定能飞黄腾达，不过门槛特别高，想要名师指点一下要给庙里捐个几百万才行。” “这么多？” “能不多嘛，这么灵还便宜的话岂不是人人都能去，人人都能改变命运了？”白梦翻了个白御，“我发现你有的时候挺傻。” 程寒川沉默。 请风水大师之类的事他不是没做过，手上有点钱的，步子想跨大点的，十有八九都会请风水大师，看看宅子或八字，收费贵的几十万便宜的几十块，上不封顶下只看眼缘。 但是这种几百万的还是太过分了点。 白梦一把夺走他的咖啡杯，喝了一口后继续道：“寺庙分两层，低下一层是普通寺庙，是给游客的，庙特别大不说还是免费的，而上面相对比较小，但是主要的主持方丈都在上面，下面的大多数是扫地僧和学徒。” “有没有兴趣？”程寒川问。 “这有是有，不过万一被沈小姐发现了怎么办？” “那就别被她发现。” 哟呵，好大的口气。 白梦放下咖啡杯，将双臂放在头下枕着：“行，那我就舍命陪君子，正好我也想看看我命里还有没有机会报仇。” 程寒川只瞥了他一眼，就起身离开了。 啧。 在沈意晚面前跟在自己面前完全两个样，白梦啐了口唾沫。 也不知道多聊两句，过分。 …… 沈意晚收拾好行李在第二天出发。 上高铁后她给程寒川发了条消息报平安。 她要去的地方叫竹寒阁。 也有人叫竹寒寺。 说是最早这座山上只有一片竹子，有一个得道高僧路过后才有了竹寒寺，经过百年的沉淀之后，竹寒寺有了自己的一栋标志性建筑——竹寒阁。 竹寒阁一共二十层，每层高三米左右，得道高僧和其亲传弟子就住在阁里，平常没事是不会从阁内离开的。 有些学徒只要是被高僧看上，那就是一辈子不会离开竹寒阁。 有些人说他们这是在修仙，因为要活个几百年，所以长时间在阁里根本不觉得有什么。 有些人则说这是竹寒阁的传统，从古至今他们都待在竹寒阁里，搜罗外面的情报，推算潮起潮落。 还有些人说，这竹寒阁里什么都有，随着科技的发展甚至还有个小型电脑城，还有专门送快递的僧侣。 总之，五花八门。 沈意晚一路上都很期待。 百闻不如一见。 很快。 她下了高铁，又转了车，跌跌撞撞直到晚上才来到竹寒阁底下的寺庙。 “您好，请问怎么上去？”沈意晚拦住一个僧侣问道，“我订的住所也在上面。” 竹寒阁是提供住所的，不过价格不菲，一晚要好几万，而且只提供素斋，收费可以跟外面的五星级酒店相提并论了。 “不知这位施主的姓名是……” “我叫沈意晚。” 僧侣先是一愣，随后立刻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辛明师父已经让我们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快随我上来吧。” 等候多时？ 这是vip的特别待遇吗？ 沈意晚甚有些受宠若惊。 寺庙里有冰箱有电视，显然，科技技术是能到这里的，但是，从下往上却只有一条石阶梯。 幽暗的道路上只有竹灯散发着柔光，石质台阶两端种满了竹子。 “这是紫竹林。”带路的僧侣指向右边，“因为竹根是紫的，所以叫紫竹。” “原来如此。”沈意晚凑近就着灯看，才看到淡淡的紫色。 “上去要走999阶台阶，下来的话有缆车可以坐。” “是佛家的规矩吗？” 僧侣笑着摇头：“是竹寒阁的规矩。” 这话听起来很狂妄也很酷，沈意晚很喜欢。 天地间有无数规矩，但这无数的规矩都不如自己的规矩，也就是所谓底线。 即使身为来客的人已经花了几百万，想要见到得道高僧也只能费力的通过这一阶阶考验。 “有人因为不想爬这999台阶离开的吗？” “数不胜数。”僧侣回答。 “那……” “我们设置门槛从来不是为了赚钱，等你离开这之前，那些钱会退给你，不过就是一道门槛而已，看你是否真的愿意用部分财产或是倾家荡产的来得到心里的平静。” 原来如此。 沈意晚抬头看向高不见顶的山：“好高。” “想放弃了吗？” “不想，就算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走这一程我也得到了想要的人生态度。” 人生就像这长长的石阶。 谁也不知道尽头处的东西是否是自己想要的，但是，只要放弃了，就一定得不到尽头末端的东西。 一个小时后，沈意晚爬到山顶。 当风肆意吹在身上，她眺望远处竹林，心说不出来的放松。 此时。 天色已晚，华灯初上，夕阳像是层层颜料堆积起来的，美似画中仙境。 “好值。”沈意晚叉着腰，穿着粗气，望着夕阳与竹林。 “也是运气不错，我们带路这么多年能看到这种场景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沈意晚笑：“好看的景色看一次就够了。” 说着，她毫不留念的转身。 僧侣很是意外，立刻跟上她：“施主，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被辛明师父点名要接的客人，我本以为是金额过大，没想到……” “是啊，我很特殊的。” “施主请。”僧侣带路。 两人再无一话。 竹寒阁的客房区在另外一栋楼里，沈意晚选的是顶楼，幸好是有电梯，否则再让她爬楼恐怕要类似在半路。 根据僧侣的说法是明早就可以见到辛明，晚餐会有专门的人送，只需要打电话即可，夜宵也是一样，但是早餐要与辛明师父一起享用，用过早餐之后还要跟辛明师父下棋，总之，行程满满当当。 “竹寒阁自有竹寒阁的规矩吗？”沈意晚拿着行程单哭笑不得。 遵守倒是不难。 只是，下棋…… 她是真怕在师父面前丢人现眼。 第164章 老公，我想你了 沈意晚用过晚餐后给程寒川发了消息，也将拍的照片发给了他，但是他并没有回。 沈意晚放下手机走到窗外，因为高度的关系，她可以看到竹寒阁后面的群山，上面有不少竹子，空气清新到连‘好爽’这类词都显得太过苍白，所有想法在瞬间碎在空气里，好像自己与空气已经融为一体。 也不知过了多久，夕阳都已经被夜色融化，满目只剩下月夜星空，沈意晚回过神来，将窗户关上。 窗户也是用竹子做的，往回拉的时候会发出‘吱呀——’的一声，听起来甚存几分古色古香的感觉。 与这声古韵同时响起的是手机提示音。 沈意晚下意思侧过头，手机不断在震动，‘程寒川邀请您视频通话’的字体格外显眼。 她拿起手机，摁下接听键，将摄像头对准自己：“程总。” “叫我什么？”男人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唇角往下一沉。 他将手机拿得很近，面部肌肉的纹理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沈意晚从未这么近地看过程寒川，才知道原来一个人皱眉都可以好看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从前她只觉得他帅，现在不止是心连血管都不断乱跳。 她吞咽唾沫，老老实实地又叫了一声：“程总。” “换一个。” “程少？程寒川？”她歪头，盯着视频里的他出神。 程寒川真好看。 “……”程寒川无奈摇头。 她就是在他面前这样他都没办法，更别说是隔着两片屏幕两个手机。 沈意晚看着他无奈的样子，不知哪来的勇气，心一横：“老公，我想你了。” 身周的空气像是在瞬间被凝固，寂静无声下只剩蝉鸣在耳侧提醒着时间。 沈意晚眼睁睁看着视频里的人愣住，随后眉眼往旁边轻轻一弯，唇角向上一挑，他垂眸，鼻尖都抖了一下，屏幕有些晃动是他抬起一只手揉眉梢，脸上的笑意也在这个动作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程寒川只剩垂着的眸里藏了些满足。 沈意晚也不知自己的鼻尖怎么就一酸。 大概是因为，曾经的她一直觉得程寒川这人吧特别冷血，平常也没情绪波动，但现在猛得知道他其实是有情绪的，他只是把情绪隐藏了…… 沈意晚心里没由来的心疼他。 是真的很想问他一句为什么。 “你以后想这么叫我？”程寒川收拾好情绪后发问。 “不想。”沈意晚立刻回绝，“太肉麻了。” “想一个。” “我觉得程总蛮好的。”她小声。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好吧好吧。 沈意晚绞尽脑汁，最终蹦出来一个爱称—— “寒寒？” 其实这么叫倒没问题，但是，寒寒憨憨，这两个听起来的区别还真就不大。 “沈意晚。”他强压怒气。 沈意晚轻咳一声：“你看你都直呼我大名的。” 程寒川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道：“小晚。” 倒不是没人这么叫过她。 但是程寒川这么叫她……不知为何，心尖颤的厉害。 “那，那我叫你寒少？反正，反正没人这么叫过你。” “为什么跟少和总过不去？”他头疼。 在外听人叫程总程少已经听腻了，回到家还要听她再叫，光是想想他额角青筋就开始冒。 那寒什么呢？ 小寒？大寒？老寒？反正寒寒被他否决了。 沈意晚的目光下意识往窗外瞥，突然灵机一动：“不然叫你竹子吧。”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在的这个地方叫竹寒阁，竹寒还挺好听的。” 竹寒。 若是他要改名，叫程竹寒倒也不错。 程寒竹也没问题。 但，他并不想改名，也并不想跟竹子有什么联系。 沈意晚却自说自话的继续道：“而且竹子跟你好像，在植物中清新脱俗有自己的神韵，虽然坚韧不拔看起来又很孤傲但实则有最柔软的内心，可是当你认为竹子有柔软内心的时候其实已经被骗了，因为你把竹子切开会发现竹子是空心的。” “你在暗示我？” “没有啊，就是觉得很像。”她说着拿起一根装饰用的竹子把玩，“我有的时候会觉得你这个人特别冷漠，但有时又会觉得你也有柔软的一样面，但更多时候我则觉得你像没有七情六欲的机器。” “……”程寒川抿唇。 没有七情六欲？ 那他对她是什么？ 本性使然？ 沈意晚继续道：“你要是不喜欢竹子就叫寒子好了。” “竹子吧。”他直接打断她不靠谱的联想，“没人这么叫过。” “好。” 结束通讯后，程寒川望向窗外。 到底是他跟竹子像，还是因为她所见之处全是竹子？ 寂静月夜，满目竹林。 …… 翌日。 沈意晚醒来后就有女僧进来带她沐浴更衣熏香。 二十几年来，沈意晚第一次感觉自己香到不像是个凡间人，浑身上下都是木质香水的味道。 “辛明师父已经到了，请问您是现在过去吗？” “好，麻烦你带我过去了。” 女僧毕恭毕敬俯身鞠躬：“这边请。” 女僧带着沈意晚来到一个四周全都被竹子围住的房间里，这房间离地大概一米左右，里面只有一张桌和两把椅子，桌是木雕过的，边缘处是假山流水，正中央是个棋盘，靠近人的边角上放着碗筷。 既能吃饭又能下棋还能看风景的一张桌。 沈意晚不得不感叹这些僧人就是会花心思在意境上面。 “不知道沈小姐想问什么？” 一道苍老悲悯的声音响起。 沈意晚下意识抬头，视线与面前的人对上。 他看起来有些年纪了，但又说不上来，也许是三十也许是四十或者五十也有可能，他应该是个男人，但因为光头的关系看起来特别秀气，也有可能是个女人，不过从声音来看，一定是个男人。 “辛明师父。”沈意晚入座。 女僧很有眼力劲的退下。 “这里是完全封闭的，不用担心。” 沈意晚沉默。 “不如让老僧猜猜看？沈小姐应该是想问有关自己生命轨迹的事吧。” 生命轨迹？ 沈意晚一下仰起头来：“您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 “沈小姐，这个世界很大也很精密，每一环都如同电脑系统一样细致入微，但是，电脑也好，世界也好都会出现故障，你的生命，发生了类似的情况。” 沈意晚心一沉：“您的意思是……” 第165章 前世今生 辛明师父却是笑了一下，端起面前的碗开始用餐。 沈意晚见状也不好意思再问，也跟着一起用餐，直到所有的东西都吃完，辛明才又一次开口：“沈小姐，你还不打算说出你的疑惑吗？” “事情，是这样的……”沈意晚算是鼓起勇气看向面前的人，“辛明师父，我不知道您相不相信，但是我真的重生了。” 辛明师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沈意晚继续道：“我的问题也很简单，我上一世，我……我的朋友死了，是因为遇到一个她非常爱但是对她非常差的男人，她自杀死了，所以这一次我非常努力的阻止她认识那个男人，可最后因为一个疏忽，他们还是相遇了。” “我，我想问，人是不是不可能改变命运的？” 沈意晚说完自己是重生之后，莫名觉得轻松了一些，她也不知道辛明会不会相信，但至少说出来之后，心里好受许多。 辛明抬眸：“沈小姐，不知你有没有想过，上一世对现在的你来说，倒带代表着什么？” 沈意晚摇头，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只知道自己重活一世，不可以再白白死在森冷的桥洞里。 “你所谓的上一世更像是一个梦，在梦里你知道所有要发生的事，当这个梦结束了，你回到现实里，梦里的你做错的事现实里你还会再错一次吗？” 沈意晚再次摇头。 “你刚才问人可不可以改变命运……我没有办法给你答案，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当你第一次出手干预你朋友遇到那个男人时，她的人生已经被你改变了，或许他们相识的这个结果不会改变，但是，结局已经变了。” “那，按照您的意思，上世的悲剧这一世是不会再发生了？” “不会发生一模一样的悲剧。”辛明纠正，“沈小姐，未来的事你我都不知道，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领，也只能揣测天意不敢妄断天意，你也好，我也好，不过都是在天之下苟延残喘的生灵罢了。” “师父，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就是想知道，我的朋友会不会死？我不希望她死……”沈意晚咬着唇，“如果她还是死了，我，我不知道，这重生的意义在哪。” “上天给你梦到未来的能力，你应该庆幸，把握好自己得失，至于他人幸运与否，这天下之大，管得过来吗？” “可那是我的朋友。”沈意晚语气游戏激动。 “沈小姐，你有没有想过，她们可能也做过梦呢？” …… 沈意晚回到房间以后就没再出过门。 前世今生对于她来说，一直不是一个非要在意的事情，知道乔依依遇上冷衍。 正当她发呆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她没看来电显示就接了。 “是我啦。”乔依依的声音在那侧响起。 这算是想曹操曹操到吗？ 沈意晚失笑：“怎么突然想到给我打电话？” “有件事我拿不定主意嘛，所以想请问你一下咯。” “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不是跟冷衍交往了嘛，其实也不算交往，就是那种睡觉的关系，但是不管我怎么对他，他都对我非常好，我就觉得这事有蹊跷，你想啊，无事献殷勤是不是有问题。” 沈意晚听到乔依依这么说，算是松了口气：“你能这么想太好了。” “所以啊，我就去秘密调查了一下，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冷衍对你图谋不轨？” “他初恋死了，还是死在我生日酒会还不知道是庆功会上，当时劝酒的一个富二代家里已经破产了，我怀疑这个冷衍是故意接近我，想要报仇的。”乔依依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 沈意晚倒是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她只知道这个冷衍不是好人，没想到过去还有这么一段。 她沉思良久，才道：“既然已经知道了，你就不要再接近他了，这个冷衍问题很大。” “我本来也是，但是……”乔依依叹了口气，“他想报仇，我也想利用他啊，我现在只要不跟他在一起就会想起江清榆，意晚，你说是被一个不爱你的人算计你痛苦，还是被一个你深爱的人伤害痛苦？” 这个问题。 沈意晚恐怕是最有发言权的人。 她宁愿跟程寒川尔虞我诈，也不愿意和楚钧霖再有任何瓜葛。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但是你也要记住，不可以盲目信任一个人，尤其是冷衍、” “放心，这辈子啊我只会盲目信任你一个，我哥就是那乔弈秋的事我可没忘，你有手段，可以保护我哒。” 沈意晚叹气：“行了，别拍马屁。” “嘿嘿，既然你都支持我了，那我就不考虑那么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我不爱上冷衍，我跟他之间就是我掌握主动权，他这个人虽然混蛋了一点，但做不出杀人放火的事，我倒是不用担心我的生命安全，我先去找冷衍啦，拜拜。” 乔依依自说自话的挂了电话。 沈意晚放下手机，整个人望着天花板将思绪放空。 辛明师父说，朋友们自有朋友们的幸与不幸，她的前世今生也未必是朋友们的前世今生。 难道，那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她只是在梦里知晓此后的一些事？ 可是。 那场梦太逼真了。 柏以箫肖雪，乔依依冷衍，楚钧霖沈意清。 他们…… 咚咚咚—— 就在沈意晚头疼欲裂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是僧侣来送饭了吗？可是还没到时间啊，她也没点饭。 沈意晚是信得过竹寒阁的防护等级，所以直接走上前开门。 吱呀—— 门打开。 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那一个。 “程寒川……”沈意晚惊讶。 男人将背在身后的手伸向前方，玫瑰花在他与她的面前绽放的夺目靓丽。 沈意晚双手捂嘴，激动好了一会才接过玫瑰：“你先进来吧。” 她将门拉到最大。 程寒川进到屋里将门关上，打量她的房间。 与他的差不多，不过位置比他高出许多，透过窗可以看到月亮。 “怎么没事想到来这里？”他问。 “就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个梦，想来想去还是不定心，所以就想找个地方散散心，这里有山有水还有人解梦嘛。”沈意晚将玫瑰花放到桌上，“倒是你，怎么会来？” “你猜。” 程寒川在她床上坐下。 第166章 顾彻回京 “这你要我猜呢肯定就是不放心我咯，不然还能有什么别的理由。”沈意晚笑着来到他身边，“其实我也很想你，想跟你一起看这里的夕阳和日出，真的很漂亮。” “好，明天去看日出。” “所以，你来……” “知道就别再问了。” “你该不会是害羞了吧？”沈意晚将脸凑上去，离他很近，“那天跟你视频的时候，我就从你眼睛里看到你很想我。” “别闹。”他长指摁住她的肩膀，“先休息，明天带你去看日出。” “不是吧，你大晚上的过来敲我的门，就是为了让我休息吗？不想做点别的事？”她风情万种的挑眉。 程寒川是发现了，这小女人是越来越会撩拨自己，换作平常他早就把她压在身下让她好好认错，但今天他的确是没这能耐，也只是单纯的想来看看她。 明明在同一个地方却不能相见，他是不会委屈自己受这种苦的。 沈意晚撩了半天，发现程寒川这家伙就真的像根竹子，横竖都不搭理她，这下她心里可不是滋味，立刻上前勾住他的脖子。 程寒川闷哼了一声。 她立刻松开手，警觉地盯着他看，见他没说话，还撇过头去，显然是不想搭理她。 看这傲娇的样子十有八九是受伤了，沈意晚立刻将他衬衣扯开，程寒川躲避不及，同时又不好对她下重手，只能任她把衣服撕掉。 他身上全是伤。 全是新伤。 血肉模糊倒不至于，但至少有四五十条细小的伤口，有鞭子和匕首小刀之类的伤。 “我去拿医疗箱。”沈意晚冷静地起身走到浴室里拿医疗箱。 她来的第一天就看到浴室里有紧急避难用的医疗箱，当时她还特别不屑一顾，想着哪会有人来这种地方还需要用到急救箱的，结果，她是万万没想到，居然是程寒川用得到。 “受伤怎么也不告诉我呢？”她拿出酒精为他消毒。 “小事。” 换做旁人早就乱叫了，但程寒川却连表情都没变一下。 沈意晚叹气，十分心疼地抚摸他的肩背：“多好看的一具身体啊，怎么总是受伤呢？程寒川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只要你出了京城，甚至是离开城中，他们就会对付你？” 这个他们自然是指江修等人。 程寒川沉默不语。 沈意晚帮他把伤口全部处理好，绑上绷带，强迫他躺到床上：“你啊，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反正我横竖只有一句话，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站在你这一边，无论是需要我还是不需要我，我都会在的。” “你能做什么？”程寒川觉得好笑。 “陪你一起死。” 沈意晚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十分认真地盯着他：“程寒川，我不是在跟你闹。” 程寒川闭上眼：“随你。” 她顺势在他身边躺下，伸手搂住他没有受伤的手臂，将身体缩卷成一只虾子状：“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肯定活不下去，程家那边虎视眈眈，秦柔还想着要我手上的股份，我爹生死不明，如果不是你，我肯定撑不下去。” “开始跟我打感情牌了？” “所以我就想知道，是不是你离开京城他们就会对付你，如果是这样的话，以后我也不乱跑了，就在城里陪着你。” “我的行程又被人卖了。” “这……莫浔已经不在你身边了，如果我记得不错，林洛留在公司的人也因为设计部的事全部拔除了，最了解你也最有可能出卖你的两个人已经没有机会卖你了，还会是谁？” 程寒川睁开眼，突然侧身捏住她的下巴：“最了解我最可能出卖我的人，不是你？” 沈意晚先是一愣，随后气极反笑：“你要是这么说我今天可就不困了，我要是想卖你资料想害你的话，你还能活到现在吗？” “你，白梦。” “是啊，我跟白梦你肯定怀疑我，就算我脱光了爬到你床上给你爱的拥抱，就算我没事就往你公司跑想替你分担负担，就算你家白梦二十四小时盯着我只要你不在我身边就告诉你我动向，你也依旧还是会怀疑我。” “很委屈？” “委屈什么啊，我活该，我贱。” 沈意晚说着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边，她端起一杯水，眺望窗外景色：“程寒川你这人果然跟竹子一样，是一个没有心的生物。” 生物？ 程寒川起身，来到她身后，长指在她耳朵上一揪：“好好说话。” 沈意晚疼的乱叫：“你松开我，松开！” “这两天。”程寒川松手陪着她一起看窗外的月亮，“顾彻会来一次京城，江清榆也刚好结束手术，他们可以一起调查。” “顾彻也是做数据的吗？” “不是，他学的信息技术。” “这样啊，没想到你的朋友居然是个码农。” 码农嘛。 虽然是猛一听很厉害的职业，但实际上却是互联网这新新产业里最薄弱最卑微的一个职业，消耗着生命拼搏着青春，到头来却是为公司在忙，几百几千个服务器，数以千万计的用户。 甚至有人说过，码农就是互联网里的服务员。 “他喜欢，是个不错的黑客。” 沈意晚若有所思的点头：“顾彻回来是为了见王初筝吧？王淼的死因我们刚查明，王初筝正在大刀阔斧的整合王家的资源，看起来像是在为王淼报仇做准。” “不清楚，倒是有一点，他这次回来就不会走了。” 那这么说来肯定是为了王初筝了。 而王初筝算是她现在不错的盟友，自己的盟友突然多了个强大外援，这怎么想都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 “真好。” 她下意识感叹。 程寒川侧头，看着身边面色略带惆怅的小女人，眸色越渐深邃，他伸手扣住她的下颚，强迫她转过头来对着他。 沈意晚一脸无辜的眨动着眼睛，不明白他突然搞这一下是要干嘛。 他缓缓俯下身。 慢慢闭上眼。 他的唇落在她唇上，却并没有深入。 沈意晚瞪大了双眼，顿时忘记反应，呼吸也重了许多。 月光照在面前的脸上，使他看起来像是上了一层高光般光盈夺目。 “程寒川。” 下意识唤他的名。 “嗯？” “你今天晚饭是不是吃了牛排。”她一本正经地说。 刹那间。 沈意晚仿佛听见了冰块碎裂的声音。 嗯……她只能祈祷自己别是那块可怜的冰。 第167章 楚钧霖的离间计 乱说话的下场就是一整晚都听不见程寒川的声音，他是铁了心不跟她说话。 沈意晚那叫一个郁闷，不管怎么跟他说笑话不管怎么撩他，这闷葫芦就是无动于衷，她这时才觉得，那些喜欢程寒川的妹子是真可怜，遇上这么一个千年不移万年不化的老顽固太惨了。 哦，等等，最惨的好像就是她，谁让她是某人妻子来着。 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啊。 程寒川不跟她说话，她自己也有别的事干，公司那边倒是不需要忙，但是，柏以箫的幺蛾子可是不断。 沈意晚拿着手机指尖如飞：“我跟你说了多少次，暂时不要进组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我没有想进组，是他们说违约金的事我去签合同就被围住了，而且这次我已经自己解决了，你不用担心我的。”柏以箫发了一个非常委屈的表情过来。 “今天叫你去的人是谁？” “导演，就是何天影视的人，然后……我还看到了一个人……” 柏以箫用了两段省略号，似乎是有难言之隐，沈意晚心有不好的预感：“怎么回事？” “楚钧霖。”柏以箫发了个扶额的表情，“楚钧霖和沈意清，虽然我对你们的事情不大了解，但是我的她是你的妹妹。” “……”沈意晚头疼。 “我走的时候，楚钧霖还找到我，问我愿不愿意接沈氏集团的代言，我说需要问过经纪人才能做决定，楚钧霖说会一直等我消息。” “他不知道你的经纪人是谁？” “看样子是的，白梦对外宣称我没有经纪人和公关团队，帮忙运行的都是自家亲戚。” 原来如此，白梦这点做得真是不错。 沈意晚沉默片刻，打字道：“你还知不知道有关楚钧霖的事？” 柏以箫还真知道。 他在娱乐圈里有不少朋友，当时出事的时候也有不少明星、演员、歌手帮他说话，对那些人他是万分感激，自然不会断了联络，而且也正好要请他们吃饭，于是今天下午见到楚钧霖之后晚上就请所有人吃饭了。 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许多人听说这次众人都去也是万分欣喜，因此慷慨赴约。 也就是在桌上，柏以箫提了一嘴楚钧霖。 结果换来的却是所有人都沉默了。 只有一个稍微年长一些，出道十几年的演员郭歌鸣说：“以箫，我们都是你的朋友，也都是你的前辈，按道理说不应该阻碍你接触这些资本，不然显得我们有私心，但是……楚钧霖的话，我劝你还是慎重。” 柏以箫当时非常奇怪：“前辈您但说无妨，我本来也没打算跟这些人扯上关系，只是下午刚好遇到他和他老婆，才想起来问问大家。” 众人一听这话，得知他并没有上资本的贼船，那是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痛骂楚钧霖搅乱市场，说他莫名其妙进了圈，养了许多练习生压榨娱乐圈的空间，而且这事还是在短短两个月之内做的。 还有人说这楚钧霖之所以进娱乐圈，就是为了跟周珏里应外合，这圈里没人不讨厌周珏和胡森磊。 最后柏以箫严肃表态，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跟他们扯上关系，他也是周珏事件里的受害人，同时把肾的事说给众人听。 众人本以为这就是一个谣言，没想到竟是真的，一时间所有人都在安慰柏以箫。 一顿饭结束，因为大家都说了利益相关的事，反倒关系更深了。 “事情就是这样。” 柏以箫打完这最后六个字，只感觉手腕都要废了。 这得亏他并没有记得所有话题，否则现在这两只手肯定是不能用了。 “辛苦了。”沈意晚打字。 “那，我们这边需要做什么吗？” “无论谁找你都不要再去了，他们知道你身后的人是我，还来挖墙脚，看来是认为我跟你关系不融洽。” “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想？” 柏以箫是百思不得其解。 无论谁来挖墙脚他都会觉得很奇怪，他与沈意晚的利益不可分割，情感上他跟家不会背叛她，或者应该说，就算所有人都选择背叛她，他也不会，她对他有救命之恩有知遇之恩，就算这辈子她要杀了他，他也……慷慨赴死。 沈意晚轻笑：“你有没有觉得，他们每次想我的时候，都会自然而然的假设出程寒川的想法。” “的确，很多人都把你跟程寒川相提并论。” “可惜啊，我跟程寒川是两个个体，这是我们之间才明白的事，楚钧霖和沈意清应该是觉得，我虽然是你的金主，但是程寒川并不会让我过于亲近你，所以才会想挖你墙角，目的应该是想利用你得到我的咨询。” 沈意晚觉得自己的猜测十有八九成真。 以她对楚钧霖了解来说，楚钧霖一定会把程寒川考虑进去，在他想法里她沈意晚始终是不足为惧的，真正需要在意的人是程寒川。 当然上一世她从监狱里出来，只是因为没有回到程寒川那，就被逼到无路可走，就足以说明没有程寒川她的确不能成事。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正是因为回到了程寒川身边她得到蜕变，不仅仅是逻辑和能力上，更重要的是她足够狠了。 所以也就不难推断这些下三滥的招数。 “你该不会是想我去做间谍吧？” 柏以箫发了个震惊的表情。 “正有此意。” 柏以箫苦笑，看着屏幕许久，才叹了口气：“我真的不想跟他们有任何关系。” “或者我们可以找另外一个人，但前提是他跟你的关系足够铁。” “陈东阳？”柏以箫根本没犹豫就说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对。” “我……考虑考虑。” “等你们的消息。” 沈意晚将手机收回口袋时程寒川已经睡着了，她本也想躺下睡，但心中的烦闷让她没办法静下来，只好起身穿上衣服和鞋子，想着也许可以到附近的竹林逛一逛。 大晚上，竹林里只有竹灯笼和萤火虫散发着微弱的光，很安静很浪漫很黑也很香。 空气中清新的味道犹如清泉。 飒—— 急速的空气划过竹叶发出轻响。 沈意晚并没有在意，依旧沿着石子路往湖边走。 竹寒阁最北面有一片巨大的湖畔，她想去那边走走。 飒—— 又是风划竹叶的声音。 第168章 程寒川伤口崩裂 这一次，沈意晚听见了声音，她停下脚步，向身后望去。 来人穿着一席风衣，明明没有风，他的衣尾却漂浮在空中，他戴着黑色的面具，将半张脸和两只眼睛遮掩住只留下半边嘴露在外，他双手插袋，脚下还有白鸽的羽毛。 “spark，又见面了。”沈意晚走向他，伸出手，“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 “这种地方？呵……我还以为，是你找到了我的老巢杀了过来，原来只是误会一场。” “你的老巢竟然是寺庙吗？还真是令人嘘唏。”沈意晚觉得挺好玩的，一个杀人凶手居然住在寺庙里，都说抬头三尺有神明，他这倒好，四面八方都是神明，竟是还敢造次，也真是不容易。 “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东西，我不希望到我这里令它结束，所以我必然会杀了不尊重道法的人，而且你不觉得佛学和魔术其实有很多共同点吗？”spark说着打了个响指，一只浑身雪白的鸽子突然飞到他肩上。 沈意晚都没看清楚鸽子是怎么来的，只知道越来越多鸽子发来。 spark身体慵懒的向后倒，那些鸽子用翅膀和身躯在他身后组成一把椅子，他悠然自得地坐下：“你不觉得，我现在像是神？” “魔术师是孩子的神，信仰是成年人的神，的确有相同处，但如果这是你做杀人犯的理由，我不能接受。” “我杀的人都是我门下的人，竹寒阁百年下来拯救多少人给了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不说功劳却也有苦劳，我怎么会看着某些蛀虫将这个地方变成生意场？” “这就是他们明知道你是什么人，却不会在这里抓你的原因吗？” spark笑着颔首：“不错，他们永远不会在竹寒阁里抓我，必须要我走出去，才会抓我，可惜我走到我们，他们就不知道我在哪了。” “……”沈意晚无言以对。 “帮我一个忙，这里面有三千万，算是我个人全部积蓄，我不需要你赚到多少钱，只要保证里面最少有两千七百万就可以。” “让我帮你管理资产？”沈意晚觉得好笑，“你怎么觉得我会同意？” “不是让你管理，而是让你保管，这些钱以后给柏以箫。” 柏以箫？ 沈意晚猛得想起来，spark与她邮件联系的时候，似乎就提到了柏以箫的事。 “你跟柏以箫到底是什么关系？” “首先，他不可能是我的私生子，其次他不可能是我父亲的私生子，所以，你只需要拿着钱就可以，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也可以交给其他人，不过，这些钱在他们的手里会发生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沈意晚听这话恨的咬牙切齿：“你威胁我？” “实话实说，更何况我也不想浪费时间去认识其他人。” “好。”沈意晚接过他递来的银行卡，“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spark挑眉。 真是有意思，他给她钱，还要听她提要求。 “说吧，美丽的小姐说什么，我都可以接受。” 这浓浓的翻译腔…… 沈意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是国人，老学洋人说话干什么？” “在国外长大罢了，说说你的要求吧。” “简单，我要动用这笔钱，年利率百分之六怎么样，高于百分之六我想你也不会相信吧。” “柏以箫同意就可以。” 沈意晚听这话好笑：“你总不能让我告诉他，现在有一个千万富豪让我给你一笔钱，而我想动用里面的钱希望你同意吧？” spark耸肩：“随便你怎么解释，只需要他知道有这笔钱的存在就可以，至于他愿不愿意让你动用，就是你的本事。” “好，我懂了。” 沈意晚拿着卡就走。 spark看着她的背影良久，打了个响指，鸽子消失了，他的人，也消失在竹林上空。 柏以箫。 他只希望这个人能平安富足。 …… 沈意晚回到房间里，程寒川已经醒了，他靠在床背上，看起来情绪和精神都不是很好。 “没事吧？”沈意晚随手将银行卡往口袋里一塞，大步走到他身边，“程寒川？你能听得到我说话吗？” 男人瞥了她一眼，抬起手。 他手臂上有一道非常明显的伤口此时崩开了，血流了一床，她要是再晚点回来，他命恐怕都没了。 沈意晚立刻跑去拿医疗箱给他止血，在焦急的情绪下鼻子一再发酸，眼眶也泛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好的伤口怎么会突然崩开呢？” 程寒川闭着眼：“不知道。” 他声音哑到像是金属乐中小颗粒碰撞。 沈意晚帮他止血后，长叹一口气：“现在暂时是没关系了，但是你最好别压着手，先仰天躺一会。” “嗯。” “想不想吃点什么？我去买。” “你去哪了？” “我跟柏以箫聊了会，觉得这个圈子里的事太复杂，心情一下子有些烦躁就出去走走。”沈意晚拿出手机看时间，发现现在已经一点多了，“你肯定已经饿了，我先下楼问问有没有吃的东西。” “……”程寒川用受伤的手握住她手腕。 沈意晚立刻停下动作，并将他的手掰开：“程寒川你想死啊你，流了这么多血还该再用受伤的手用力，万一伤口再崩开我看你怎么办。” “不饿，陪我。” 他说完后，就闭上眼睛了。 沈意晚被他轻轻两个‘陪我’撩的心神不宁，她轻咳一声道：“那我不出去了，我先给你倒一杯水然后直接打电话问前台吧。” 程寒川这次没反应。 她打了电话倒了水回到他身边，将水喂到他嘴里：“我已经问过前台了，还是有吃的，我问了下有你喜欢吃的芋头和豆腐，他们会做一个酥皮糖醋芋头和一个豆腐汤，另外还有一个用鸡蛋做的，我倒是忘记名字了，不过听着就很好吃。” “嗯。”他应。 “床单的话，你先躺在我那边吧，湿漉漉的肯定不好受，明天我让人来换。” “无所谓。” “你就唐国强吧，今天晚上我是肯定不会睡的，万一半夜三更你又出问题了怎么办？你就先睡，等明天你醒来之后我再睡。” “日出。” “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想着日出？程寒川你是不是缺心眼啊。” 男人抿唇。 他想着日出还不是因为她说，想跟他一起看日出？ 算了，狗咬吕洞宾。 第169章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很快，僧侣送了饭来，沈意晚端着食物靠在床边喂他吃。 程寒川口口声声说着他不饿，但连饭带菜他全都吃了，虽然庙里的量确实不多，但也毕竟是三个菜加一大碗饭。 “你睡一会吧，我看会公司的事，等明天我醒了再跟你换。” 程寒川本还想让她也休息，但碍于床单上有血迹，想着就算睡也是沙发比较好，他便没有开口，只是严肃道：“谢谢。” 这声‘谢谢’说的沈意晚莫名其妙。 “没事说什么谢谢。”她吐槽。 程寒川没做解释，只是闭上眼睡觉。 她的好，他心里有数。 …… 沈意晚撑到五点多程寒川还没醒，她就只好跑去洗了个澡，想着洗完澡能精神一点，结果洗完澡反而更困了，是硬生生掐着自己的手臂强迫自己不许睡。 好在六点钟的时候程寒川醒了，她连个招呼都没打，直接鸠占鹊巢倒下就睡。 程寒川本还想带她去吃个早饭再让她睡，但看这个情况…… 他视线下移，瞥见她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东西，心顿时一抽，他俯身，扣住她的手腕。 “疼。”她嘟囔着把手臂收回去，“程寒川你别动我了，你要是去吃早饭帮我带点吃的回来，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算了，不知道也随便啦，你喜欢吃的我都还喜……欢……” 话没说完又睡着了。 程寒川是又好气又好笑又感动，他将她用被子裹住，强行带到沙发上，让僧人过来换了床单才又把她包回去。 全程，沈意晚都处在一种睡着的状态中。 程寒川守了她一会，确定她是真的睡了才起身下楼吃早饭。 “这也太吓人了，竹子穿堂得多疼。” 刚下楼就听见有人在议论。 “阿弥陀佛，没想到阁内也有这种杀人魔，如果不尽早抓住的话，我们会不会也有危险？” “这谁知道呢，哎。” 杀人案？ 程寒川眉心一皱。 “施主，你还要其他吗？”点餐的人问道。 “同样的东西再来一份，打包送到8012。”程寒川出示房卡。 “好的施主。” 程寒川直接回到楼上。 见沈意晚还完好的躺在床上，松了口气。 他侧坐她身侧，长指落在她额头上，帮她把发丝撩走。 她下意识往他那侧动作，伸手搂住了他的手臂。 现在床单和被子都是干净的，她可以肆意的在整张床上滚来滚去，程寒川就维持着一个动作静静的看着她。 昨天。 她也是这么看着他的吧。 程寒川竟觉得这举动出奇浪漫，在她睡着的时候他守着她，像是一种无声的承诺。 很快僧人将饭菜送上来，是汤、小馄饨和面之类的比较多，而且因为是双份，所以前前后后来了三个僧人，整个竹质茶几上都放满了东西。 “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程寒川询问床上的小人。 小人睡得正香，根本没有想搭理他的意思。 程寒川只好起身走向茶几坐在沙发上，自己一人用餐。 过了会。 他手机响起。 程寒川立刻把铃声摁掉。 “是我。”白梦只好改发消息。 “小晚睡着。” “我知道，昨天晚上我找过她，她说你受伤了在看着你，我寻思着这个点你应该醒了她应该在睡才打电话给你。” 白梦打来的字也跟他说话一样有强烈的个人风格，即便是隔着屏幕都让人想要打他，明明他也没说什么人神共愤的话。 程寒川只回了一个‘嗯’字，连询问他打来的原因都懒得。 白梦只好自说自话的交代：“昨天我调查到一个事儿，就那柏以箫收到了楚钧霖的橄榄枝，我本来以为他会直接拒绝的，谁知道他今天早上居然约了楚钧霖，还是我的人告诉我的。” “小晚的决定。” “哈？你怎么知道？” “她跟楚钧霖有过节，楚钧霖又是她的妹夫，柏以箫不可能不把这件事告诉她。” “我懂了，也就是说是沈意晚让柏以箫去接近楚钧霖的？那她图什么？” “不知。” 程寒川发完消息侧头看了她一眼。 跟楚钧霖不清不楚并不是她的风格，除非她怀着恨。 而，有爱就有恨，她既然还想着算计楚钧霖，那就势必还在意他，否则这种牵扯到利益的事，让柏以箫别去理会就好，根本没必要接近。 她到底…… 手机又一次震动。 “那个，不是我说啊，虽然我对你的人格魅力有信心，我也相信沈意晚的为人，但是一个柏以箫一个楚钧霖我觉得不是省油的灯，你还是考虑一下你头顶上帽子的颜色比较合适。” 白梦还发了一个‘奇怪的原谅帽增加了’的表情。 程寒川：…… 白梦又点了一首青青草原。 程寒川眉梢跳了跳。 白梦发来有一堆绿色东西的图片。 程寒川反手将白梦拉黑之。 白梦看着红色的感叹号一脸莫名其妙。 他是为他好！ 他是担心沈意晚被其他人偷走！ 这人怎么肥事啊喂！ …… 沈意晚醒来的时候是十一点多。 从五点开始睡到十一点多，虽然不怎么健康但也的确够了。 程寒川倒是把饭菜照顾的很好，面没有黏在一起，馄饨也还可以吃，还都是温的，她起床狼吞虎咽吃着。 “程寒川你是不是会预言啊，你怎么知道我快醒了，买这么多好吃的。”她嘴里塞着东西，因为说话很多细碎的东西往外喷。 程寒川极其嫌弃的皱眉，伸手在面前扇了扇：“吃你的饭，有话吃完了再说。” “你变了，你嫌弃我了，以前的程寒川不是这样的。” “我一直很嫌弃你。” 这话一说，沈意晚立刻委屈了，她把饭一放，幽怨的看着他：“我才刚守了你一晚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能这么不讲良心。” 程寒川沉下脸：“如果觉得委屈，这事以后可以不做。” 他是在生气吗？ 沈意晚不太懂他怎么突然就发脾气了，她端起碗开始吃东西。 越吃越觉得委屈。 他好端端的凶她干嘛？ 把饭吃完，沈意晚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她上床用被子把头一蒙，一副‘今天老娘绝对不再理你’的姿态。 程寒川也不管她，专心做自己的事。 这被子蒙着蒙着沈意晚就睡着了。 好困。 就是感觉呼吸有些不顺畅。 过了会，程寒川将被子掀开，发现小人已经睡着了。 她不怕闷死吗？ 程寒川恨铁不成钢的揪住她手臂。 第170章 真相明朗 沈意晚有所察觉，直接反手推开，但程寒川的力道特别大，她被力气反噬，整个人往后一倒狠狠撞在地上。 “程寒川！！”她忍着疼，眼泪却憋不住，“你干什么要拽我！” “你在被子里快闷死了。” “疼。”她撇唇。 “自己揉揉。” 这人！ 沈意晚爬起来揉着屁股，已经没了睡意，她往沙发上一坐，抱着手臂盯着程寒川，这就算是平常面不改色的程寒川，被她这么大一双充满怨气的眼睛盯着，也没办法维持漠然，只得仰首看她。 “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她问。 “楚钧霖，柏以箫。” “就因为这个？”沈意晚是真觉得程寒川的脑子出了问题，“楚钧霖想找柏以箫合作，我让他推了，但是我又觉得，这楚钧霖没事找柏以箫肯定不坏好心，所以就打算让陈东阳去接近一下，看看能不能做一个双面间谍。” 原来如此。 她不是让柏以箫去与楚钧霖交接而是让陈东阳。 虽然从结果上来看没任何区别，但是，柏以箫毕竟是沈意晚手下的艺人，让柏以箫去，几乎就等于她要跟楚钧霖剪不断理还乱。 可如果是让陈东阳去，那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多了一个中间人，等于是少了直接面对面的可能性。 简单来说，就是沈意晚用她自己的方式避免了与楚钧霖的交集，同时还完成了目的。 如果这样他都要怪她，那就纯粹是无理取闹。 “这个白梦。”程寒川皱眉揉摁太阳穴。 “他跟你告状了？这家伙，等见到他我非要好好揍他一顿，就因为这事你刚才阴阳怪气的恨不得我原地消失呀？”沈意晚直接走去往程寒川怀里一坐，“我要是对你有二心天打五雷轰。” “知道了。”他侧身将她抱住。 沈意晚笑着吻了他一下：“我本来是不打算告诉你的，既然白梦打小报告了我就把下面的事也一起说了吧。” 沈意晚将楚钧霖进娱乐圈的事告诉程寒川，同时分析楚钧霖之所以会接近柏以箫，应该是认为自己与柏以箫关系不融洽，而不融洽的原因就是他。 “而且在这两个基础上，我还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在外人看来我跟你的关系也并不好。” “我对沈意清那种态度他还能认为我跟你关系不好？”程寒川扯了扯嘴角。 这楚钧霖长脑子了吗？ 沈意晚耸肩：“可能是他并不觉得我有能让你爱上的魅力，所以认为你只是在保护你的利益而并不是我。” “那些利益跟你相比，不值一提。” 这突如其来的情话…… 沈意晚愣住，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她伸手在程寒川的肩上狠狠一推：“这说正事呢，你怎么突然开始说情话了，真是有够讨厌。” “不喜欢？”他长指顺着她要一路往下最后狠拍了一下她。 这人！ 沈意晚咬唇：“你再这样我就原地把你吃干抹净，然后头也不回的走。” “舍得走？” 程寒川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沈意晚本来想挣扎的，但想到他的手……算了，她叹了口气，任凭他的吻袭来。 反正。 她一直是他的。 …… 京城，城中。 乔依依端着高脚杯靠在阳台上，出神的望着远处。 “酒都没了，还在喝什么？”冷衍来到她身边，手里拿着一瓶起泡酒。 “喝夕阳。”乔依依将高脚杯交给他，“我就不喝了，怕你趁着我喝醉把我推下楼伪装成自杀。” 说着，她转身走进屋内。 冷衍眸色一冷，但面上依旧是乖顺的模样，他随着她一起来到屋内：“我关注你这么久，不惜犯罪才有跟你交往的机会，怎么会害你？” “邹莹。” 啪嗒—— 冷衍手里的酒瓶掉落在地上。 “我调查了一下，发现当时参加那场派对的人，除了我家，其他几乎都遭受灭顶之灾，有几家成功脱逃有几家则连渣渣都没剩下，我还调查到，他们这些人或多或少都跟你的公司有过关系，其中两个人几乎是以相同的方式破产，而他们，都恰巧买了你推荐的股票。” “本来我想跟你玩下去，但是今天我接到了江清榆的信息，他说如果我跟你分手会考虑一下跟我交往的事，所以，我打算把话跟你说明白。” 冷衍是万万没想到乔依依有这样的能力，他咬着牙，强吞一口唾沫：“就算如你所说这一切都是真的，但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说了，邹莹，她是你的前女友也是你的初恋，直到她死你都没舍得吻过她，她在日记里写希望在婚礼现场和你初吻，所以你一直很克制自己，也就是这份克制才让你对她更加上心，因为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这也是你用爱情接近我的原因之一。” “……”冷衍无话可说。 “对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是经济，对我你却希望我把整颗心掏出来给你，然后再让我痛不欲生甚至去死，我说的对吗冷衍？” 冷衍深吸一口气：“是。” “可惜了，你的谋虑不错，如果我没有认识沈意晚没有爱上江清榆，的确会傻傻的相信你，随后再因为已经跟你发生关系而自卑的跟你在一起，真是太可惜了。” 因为认识了沈意晚，所以她知道，无论是男是女，最重要的是思想和灵魂，与谁寻欢都只不过是一种选择。 因为爱上了江清榆，所以她的心牢牢在心房里蹲着，从未踏出一步。 “你可以报警抓我了。”冷衍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最后是在你这里功亏一篑。” “你早就该功亏一篑了，你根本就恨错了人。” “如果不是你们，她怎么会死？”冷衍却并不认同恨错人的说法。 “她死是因为粉尘爆炸，那天是我生日，你女朋友和她的朋友们想给我一个惊喜，因为……”乔依依垂眸叹了口气，“她父亲重病，是我父亲给她父亲转院做手术，我呢是在校园网站上看到相关消息，才问我父亲能不能解决。” 冷衍一点点抬起头。 乔依依依旧看着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渣，慢慢回想起那个天真少女的脸。 “那天，其他事我不知道，但如果是火灾的话是因为空气中粉尘密度过高，应该是他们做蛋糕的时候洒了太多面粉，厨房里有明火……” 乔依依没再说下去。 但，真相已经很明朗。 第171章 她说不再喜欢他 冷衍一个站不稳，直接跌坐在地上，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原因。 “可是有人告诉我，邹莹死是因为被其他人给……” “如果那件事属实的话，那些被你害到破产的人属实活该，但如果那件事是假的，你欠所有人一个交代，所以，冷衍，你慢慢调查事情真相吧，我能帮你的也仅有一句话。”乔依依走到他面前，扣住他的下巴往上抬，“人该庆幸自己能够爱上一个人，人该因为爱上一个人而喜悦，如果爱变成了恨，再因为恨伤害了其他无辜的人，那么从一开始他就不配拥有爱。” 这句话并不是乔依依编的，是她在一本名著上看到的。 那本书里，男主人公出于对母亲的爱而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侦探拿到了证据，在法庭上，法官说了这段话，全书完结。 乔依依松开手，望着冷衍的别墅，感叹道：“我不担心你会寻死，毕竟你还有找到真相这个目的，至于你对我做的，说实话，我还真有自愿的成份在里面，我想报复那个说不爱我的江清榆，所以不惜伤害自己。” “……对不起。”冷衍闭上眼。 就算其他人都有错，就算事情如他曾经知道的那样，乔依依也是唯一一个没有错的。 甚至，乔依依是唯一一个帮助过邹莹的。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到死还爱着你，相信你永远配得上爱她的邹莹，我先走了，江清榆在等我。” 砰—— 门关上，乔依依的身影彻底消失。 冷衍撑着身子从冰冷的地板上缓缓爬起，他感觉头有些晕，伸手揉摁着太阳穴。 脑海中浮现的竟不是邹莹笑起来天真无邪的样子，而是乔依依拿着酒杯一边哭一边念叨江清榆的样子。 他用力晃了晃头。 那影子还是挥之不散。 甚至，还更深了。 原来比爱更深的并不是恨，而是愧疚，是疯狂袭来，无边无际的愧疚。 偏偏让他愧疚的那个女人好大度，连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就这样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人生里。 …… 乔依依回到家看到柏以箫先是楞了一下，随后惊吓大叫。 这些日子里她都生活在冷衍那，根本不的家里来了一个柏以箫。 而柏以箫早就听闻乔依依是他的粉丝，听说她今天回来他早早下厨做了饭，还准备了签名t恤。 “抱歉，能给你的见面礼有限，总之谢谢你喜欢我。” “我真的好喜欢你，特别是你演的校园剧，真的是我梦想中的男朋友。”乔依依拿着t恤激动坏了，“我才是，居然都没什么东西可以拿给偶像的，真是抱歉啊。” “你喜欢我就好。”柏以箫笑。 江清榆将菜端到桌上，正好听到这句话，手指僵了僵：“吃饭了。” 乔依依抬头，看到面前的人金发，特别沉稳，很好奇的问道：“这位是谁啊？是你们谁的朋友吗？” 白梦本来桌子前都已经伸筷子了，听到这句话瞬间叹了口气。 江清榆也没想到乔依依没认出来自己，他根本没解释，转身继续进厨房。 “我听白梦说，他叫江清榆，这两天没怎么跟我说话，所以我不认识。” 江清榆…… 乔依依是真没想到江清榆居然变化这么大。 之前他的整容手术她都陪在旁边的，跟着看了一部分，变化没现在这么大啊。 “除了眼睛还是跟琥珀一样的颜色，性格也好什么也都变了。”白梦嘟囔，“现在跟他说话他都不理人了，以前笑起来跟小奶狗一样可爱，现在连笑都不笑整天都特别沉默。” 乔依依踮起脚尖往厨房那边看去，果然发现江清榆整个人沉默很多，按照他的距离根本不可能听不见佳白梦说话，换作平常他早就跟白梦闹了，现在…… 她走向厨房：“江清榆？” 男人听到声音身体一僵，深吸一口气后才转过身：“依依。” 面前的她…… 变化好像挺大的。 穿着的衣服是名牌，头发也因为烫过而变得微微卷起，胸前领子上别着墨镜，怎么看都像是富贵人家的大小姐，跟之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相差特别远。 当时他喜欢穿一些宽松的t恤，因此她一就学他买了特别的平价的t恤，那时候她虽然没现在好看，却是他唯一可以交心的人。 “你这张脸我还真有些认不出来了。”乔依依挠头，“感觉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人。” “……”江清榆沉默。 “不过也是挺帅挺好看的，我感觉比之前要更好看，你之前就像是一个学生，现在总算有大人的味道了。” “你喜欢吗？” 乔依依眨了眨眼：“我喜不喜欢不重要，你自己看着舒服吗？” 江清榆沉默。 “怎么了？白梦说你性格大变我还以为是他误解你了，可是你现在看起来……” 他就真的特别沉默。 江清榆摇头：“我没事，出去吃饭吧。” “啊？哦。” 他不愿意说乔依依也就不问了。 乔依依特别喜欢柏以箫，跟他有说不完的话，两人从音乐到电影几乎无话不谈，这种情况下江清榆更加沉默了。 吃过饭，柏以箫跟白梦两个人一边谈娱乐圈的事一边洗碗。 乔依依本来想帮忙，但柏以箫说了，这个屋子里就她一个女孩子，活是肯定不能让她干的。 所以乔依依就想着出去走走，结果刚一出门就看到坐在庭院里的江清榆。 她在他身边站停：“你一个人在这里干嘛呢。” “看风景。”江清榆回神，冲她笑了一下。 “你终于会笑了啊。” 他现在笑起来有种特别迷人的感觉，不像之前是阳光。 江清榆望着她，欲言又止。 “你之前跟我说只要我回来就考虑跟我交往的事，不用太在意，我回来不是因为你。” 江清榆错愕。 他本来是想跟她说，如果她想他兑现承诺，他可以告诉她答案，却没想到…… 乔依依撑着头望向远处：“现在我虽然不喜欢冷衍，可是我也不喜欢你了，说来我还要感谢他，如果不是他我根本不知道我想要的生活其实是一个人，我最近联系了学校会去深造，会一边上班一边深造。” “那，挺好。”江清榆声音沙哑了些。 “你呢，打算什么时候去程寒川的公司上班？” “他有一个朋友叫顾彻，等顾彻回国我就去交接，直接接手案子。” 江清榆想说的其实并不是这些。 他想跟她好好说一下感情的问题，毕竟他马上也是一个有正经工作的人。 可是啊。 她说她不再喜欢他了。 第172章 第二起命案 “我知道这个人，他很厉害的。”乔依依一下子来了兴致，“这个顾彻呢资产全都在国外，学也是在国外留的，不过他一直捐钱回国，赞助了四五个希望小学还跟王初筝一起成立了基金会，专门用来帮孤儿寻找亲生父母或是帮助他们长大成人，总之非常有意义。” “没想到你知道这么多。” “怎么说也是一个圈子里的嘛，虽然不熟悉但还是知道的，本来小晚说想让我跟你一起去程氏的，但是我想我一过去她公司里就没人了，所以我就拒绝了，我跟着你也学到不少，她公司里情报工作就由我来做啦。”乔依依笑着眼睛弯起来。 江清榆看着她，心中突然有一种冲动，他侧过身抓住她的肩膀；“乔依依，你说你不再喜欢我，但是如果我想通了，我认为我喜欢你，可不可以，追求你？” “啊？”乔依依眨了眨眼，“你疯了吧江清榆。” “我喜欢你，我确定我喜欢你。” “那还是算了吧，就算我要找个人解决生理问题也肯定找冷衍，你还是，呃，你还是别跟我有关系比较好，我不是说你不好啊，只是因为我觉得我们不合适，你看你要去程氏上班肯定非常忙对不对？所以啊我们……” 江清榆听着乔依依絮絮叨叨，只觉得自己心里缺了一块，她倒还是像过去一样没心没肺的跟他聊着，可他却早已变心。 他本以为心里只有仇恨，可是住院这些天里，他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她。 想着出院之后一定要告诉她远离冷衍，如果她非要找个人谈恋爱，他也可以跟她谈。 可他没想到，他的确还在原地踏步，把她当成过去的乔依依，可是她已经大步往前走了。 江清榆回到房间后一度想喝酒，但是他伤口未痊愈不能喝，他看着镜子中金发五官精致的自己，只有无尽的嘘唏和痛苦。 为什么她不喜欢他了？ 明明，他好不容易才骨气勇气喜欢她的。 咚咚咚—— 就在这时门被人叩响。 江清榆回神，走去将门拉开。 “喏。”乔依依将一盘水鬼递给他，“这是柏以箫让我给你的，人手一份，不过我的是菠萝你的是葡萄，我不喜欢吃菠萝所以就把你的葡萄拿走了，这份是菠萝的，你应该不讨厌吃吧？” “我很喜欢吃菠萝。”江清榆接过盘子，“你……” “那我先回去了，有事call我哦。” 乔依依冲他挥了挥手。 江清榆望着菠萝苦笑。 他本想问她要不要进来坐一会，她之前说想玩的游戏他托人买到了，虽然switch现在疯狂涨价，但他还是托人买到了暂时停产的日版，游戏也已经下载好买好，只要她进来就可以跟他一起玩。 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他只能自己玩了。 江清榆想了很久，还是给乔依依发了消息。 “我买了两个switch还有动森，一起来玩吗？” “动森！啊……不过不行啦，我明天要去图书馆今天要早睡。” “明天我正好有时间。” “那麻烦你叫我起床了，早饭你随便发挥，只要是你做的我感觉都好吃。” “我陪你去。” 乔依依看到这四个字有些头疼，她既不想耽误江清榆，又没有完全放下他，犹豫了一下，最终打字道：“如果你不忙的话，就麻烦你了，不过我还想去逛街，如果你后面有事的话可以早点走。” “一天都有空。” 啊。 乔依依深深叹气。 问世间情为何物，还不是此一时彼一时。 …… 夜深。 沈意晚与程寒川终于一起下楼闲逛，好几个看到他们的僧侣都来打招呼，得知两人是夫妻后很是惊讶。 “我们是夫妻很奇怪吗？”沈意晚觉得挺好玩。 “倒不是奇怪，因为如果是夫妻来访的话，通常会一起预约，但二位……”僧侣笑着摇头，“阿弥陀佛，百年好合。” “借您吉言。”沈意晚双手合十鞠躬。 两人逛了一圈就想着早点回去，毕竟都是竹子说好看是好看，但是看多了也没意思。 然而。 就在回程的过程中，两人发现了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这……”沈意晚脸色苍白，一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记不记得前台号码？” 当下，四周都是黑的，只有远处微弱的光，既要守着尸体也要找人过来，但是这种情况下两人分开有危险，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打电话。 沈意晚点头：“我记得。” 给前台打了电话后，很快就来了三个僧侣，其中一个又跑回去叫来了五个人，其中有一个人就是辛明。 “阿弥陀佛……”辛明看着地上的人满脸悲愤，却还要强忍着情绪朝向沈意晚和程寒川，他朝两人深深鞠躬，“让二位施主染了罪孽，真是我寺的大不幸，真是太对不住了，阿弥陀佛。” “我佛慈悲。”程寒川淡淡回应，“不必在意我们，这已经是第二起，早日找到凶手更好。” “是啊。”辛明长叹，“我们也希望能够找到凶手啊，可是，底下的人现在上不来，上面的人下不去。” “怎么回事？” “唯一的木桥被烧毁了，只能等救援来，可是……至少要36个小时。” 沈意晚和程寒川对视一眼，两人还真不知道这事。 程寒川沉默片刻，侧过身看向那句尸体。 虽然有些恶心，但是沈意晚也看去。 “这人瞪大了双眼非常惊讶，但是第一时间却没有做任何防备动作，显然，杀他的人他认识。”沈意晚给出答案。 “你还懂这个？”程寒川倒是很意外。 “谁还没看过几部刑侦电视剧呢。”沈意晚笑，“你想的不也是帮他们破案吗？毕竟你的脑子摆在这呢。” “拍照留证，找到凶手，给你奖励。” “好，为了奖励我肯定会认真看现场的。” 在场所有僧侣目瞪口呆。 不是。 这两位不是他们的施主吗？ 他们不是客人吗？ 有杀人犯他们不是应该害怕赶紧跑起来躲起来吗？ 开始破案是怎么回事啊！ 沈意晚和程寒川并不在意外界的声音，取证之后沈意晚面色凝重：“凶器应该就是这根竹子了，可是，用一根完全没打磨过的竹子，从一个人的胸膛狠狠贯穿脊梁骨，这要多大的力气？” 别说是用竹子将人贯穿了，就是将一块猪肉贯穿都很难。 一来是竹子重，二来是肉和骨头很厚。 “会不会是山神显灵了？” 一个僧侣弱弱的说。 第173章 不可能是人为的竹子 山神显灵…… 沈意晚扯了扯嘴角，这种扯蛋的说法这些人也信？ 哦，也是，他们信才对，毕竟他们是佛家，既然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我佛慈悲这一说法，自然也会相信有其他神灵，只不过，就算真的有山神，也不可能真的杀人，能够杀人的一定是另外一个人心中的罪恶。 “你说的山神是怎么回事？”沈意晚问。 “我们这有个说法，山神穿着黑色的衣服，披着黑色的斗篷，出现的时候会有一地白羽……” 说到这。 沈意晚额角的青筋开始跳了，她用余光偷瞥程寒川，发现他也一脸纠结，属于那种有话说不出的模样。 “咳，那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万一山神想要把我们祭天……”沈意晚视线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这些僧侣还比较年轻没怎么见过世面，常年也只生活在竹寒阁里，因此比较好吓唬。 “那师父我们就先回去了？”其中一个僧侣已经被吓到。 辛明当然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山神，但是见他们个个都这么害怕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挥挥手随他们去了。 片刻，只留下辛明一个人。 “二位施主，你们是有能力的人，如果能帮我寺找到凶手那我不尽感激，不过，如果真的是山神做的，还希望二位就当没有见过，不知能否卖老生这个面子？” “辛明师父你不用这么紧张，我相信spark也就是山神，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我知道他杀的人都是对寺有破坏的人，无论对他还是您来说，他杀的都是该死之人，不过是因为现代社会有现代法律，不能任他肆意妄为。” 辛明叹了口气：“等时机到了他会自己去自首，这一点我比任何都明白，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希望二位可以网开一面。” “老师父，恕我直言。”沈意晚双眸紧盯着辛明，“这件事不会是他做的，一没有卡牌二没有杀人印记。” “这杀人印记是……” “一个人的信仰，之前spark杀人都会留下记号，我也不好说，反正您相信我，凶手一定不是spark，而且……一定是内部人。” 辛明是又觉得宽慰又觉得悲痛，他难掩悲伤的情绪，竟是直接哭了起来：“这个寺庙是先生他们家祖祖辈辈的心血，不能到我这就没了啊，两位，如果你们真的，你们真的可以……拜托了，真的麻烦你们了，对不住了，是我们对不住二位。” 沈意晚叹气：“您别哭了，能否带我们去第一具尸体的发现地？” “好，二位随我来。” 程寒川是知道第一具尸体的事，沈意晚则是完全不知道。 更不知道这人已经死了好几天都已经臭了。 进到房间里还需要当防毒面罩。 “这死了起码五天了……”沈意晚看着尸体身上的斑斑点点止不住恶心。 看刑侦电视剧和真的看尸体还是有很大差别。 程寒川面色凝重的颔首：“我们来这里之前人就已经死了，但却是在我们到达的第二天才被爆出来。” 前前后后起码有两到三天的误差。 “这两到三天里，凶手是把尸体藏在什么地方的？又是用什么手法杀死的？现在尸体已经开始腐败了，再等几天的话，底下的人还没上来，上面的尸体就已经腐败到看不出任何证据了。” “所以我们的时间很少。”程寒川道。 沈意晚点头。 看完现场拍完照后两人回到房间。 其实这事两人没必要管的，但既来之则安之，一是没起事做，二是其他人都是竹寒阁内部的人，是否会偏袒还不好说，所以由两人出面是最好也是最稳妥的选择。 “白梦说他是跟你一起来的，但是他不愿意爬楼梯所以就没有上来，现在发生这事，能不能让他上来？”沈意晚试探性问道。 “他已经回去了，而且木桥烧了。” “啊……” 沈意晚头疼的把这事都忘了，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立刻拿起手机发送邮件。 片刻后，那边来了回复：“与我无关。” “我知道与你无关，但是找凶手的事你能不能帮帮忙？” “我也想帮忙，但是沈意晚，我没有办法抛头露面，我畏惧阳光，我憎恨阳光，如果不是你，我都不会回消息。” “抱歉。” “不过我可以在晚上帮你盯着人，如果你有怀疑的人可以告诉我。” “好，麻烦了。” spark这边也走不通吗？ 那…… 沈意晚只好把照片发给江清榆，希望他可以找人调查一下。 江清榆看到照片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的事了，他正好在陪乔依依逛图书馆吃饭。 这猛得看到死尸的照片他脸色瞬间就变了。 “怎么了？”乔依依侧头，发现是尸体照片也吓了一跳，“谁给你发这么恶心的照片啊。” “沈意晚。” “呃，那她是不是想让你调查这事？” 江清榆颔首：“嗯，不过我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需要给其他人朋友看看，最好是学法医的朋友，对了，如果你有认识的人，也可以发给你的朋友，让他帮沈意晚这个忙。” “我认识的朋友都是些不入流的。”乔依依有几分不好意思地说。 “我们也是吗？” “不是这个意思啦，能认识你们很幸运的。” 江清榆笑了一下，侧过身用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好，这样你先吃，我找人问一下。” “好。” 江清榆很快联系到了学法医的几个朋友，把照片和资料发给他们之后给他们赚了一笔可观的费用，并且承诺事成之后还有钱。 有钱，那就算是没有时间也都会绞尽脑汁去解决事情。 江清榆相信这些人的专业素养和对钱的热爱。 至于其他的…… 他也开始研究起这张照片。 “依依，你觉得有什么人能够徒手把一根竹子直插人的身体里吗？” “不相信，那得要多大的力气，如果是竹条倒还好说。” 竹条虽然软，但是只要插根钢筋什么的还是有可能进入人身体的，可是，竹子，那么大一个，那么重，头还是圆的，怎么可能嘛。 “既然不可能是人为的……” “那就是兽为的。”乔依依信誓旦旦地说道。 江清榆：…… 乔依依还是那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乔依依。 他挠了挠眉梢：“不是人为的，就肯定是机械做的，但是什么机器能做到这种地步，还真是闻所未闻。” 第174章 酒会邀请 乔依依嘟囔：“不是人为不是兽为就起重机咯，不然哪有这么大力气的人或者装置，就起重机比较靠谱了……” 江清榆听闻脑海里一闪而过一种机器，虽然只是一秒，但是他抓住了，他立刻打沈意晚的电话。 嘟嘟嘟—— “我是程寒川。”声音却并不是属于那女人的。 “程总。”江清榆可不管这些，他只想赶快把发现告诉他们，“我知道作案手法了，那竹子应该是撑杆，他是把人平铺在地上，然后助跑，手里拿着竹子用力往胸腔处狠狠一怼，人跳过去的同时，竹子也卡在身上了。” 程寒川听着眉立刻就皱起，那画面他光是想想就血腥。 江清榆继续道：“我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但是，根据我的观察来说，这是唯一的方案，如果没有找到第一案发现场的话，这两个地方相对来说很小，想要起重机之类的机器运作根本不可能，只有撑杆跳这一条路。” “知道了。” “程总，务必小心，我觉得这个人不简单。”江清榆提醒道。 “嗯。” 结束通讯。 江清榆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程寒川和沈意晚莫名其妙的惹上这种案件，还是在一个完全封闭的孤山野岭中，万一出事，整个京城甚至国家都得颤一颤。 想着，他立刻拿出电脑根据沈意晚给的照片，查到两人所在地，用3d地图确定两人位置。 竹寒阁？ 寺庙？ 这两人好端端的跑到寺庙去做什么？ 江清榆狐疑，便又想办法锁定两人居住的地点，最后发现，这两人就住在竹寒阁内。 “桥断了他们甚至出不来，看杀人手法应该不是专业的杀手，也就是说既不是随机杀人也不是冲着他们去的，这凶手会是什么人……”江清榆一再喃喃自语。 乔依依听不懂也看不懂这些，索性就到一边去忙自己的事了。 “在吗？” 她正看着韩剧，社交软件的提示突然跳了出来。 她点开一看，居然是冷衍。 本来她是不想回的，她已经把话说很明白了，没把他社交软件拉黑也只是因为她懒以及好友实在太多，要一个个找实在是太麻烦了。 所以，点开也只是为了点他头像拉黑。 “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乔依依手指停了一下。 “依依，你手上还有没有……”江清榆正好侧身跟她说话，看到她屏幕聊天框上‘冷衍’二字后声音戛然而止。 乔依依深吸一口气，对他笑道：“有什么？” 江清榆沉默。 “嗯？”她伸手推了他一下，“你说呀，你要什么东西？” “我之前听你说手上有加工厂的电话，我想问问做撑杆的商家长度和宽度。” “啊……有。”乔依依拿出手机翻电话号码，“我们刚开始接触冷冻链，所以有管子之类的项目，认识了不少厂家，撑杆的话我记得滔迹好像有，这个是滔迹工厂的电话。” “谢谢。” “不用啦，你也是帮小晚嘛。” 乔依依说着转过身去，望着电脑屏幕发呆。 江清榆记下号码后想把手机还给她，却看到她六神无主视线无光的看着聊天框。 冷衍给她发了很多消息——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也知道为了这事我用了很多精力身边没有朋友。” “能不能请你跟我一起参加酒会？” “本来我想自己一个人去，不想麻烦你，但是薄誉你应该认识，他回国之后跟几个朋友联系上，提及说想邀请你，我想，我们可以一起去。” “或者你要跟朋友去，我另找他人，麻烦你给我一个回话好吗？” 江清榆垂眸收回视线，他将手机放在她手边：“号码我已经记下来了，现在去联系，你……” “好。” 乔依依头都没抬一下。 江清榆苦笑：“你要跟冷衍去参加酒会吗？” “不知道，薄誉是小晚的朋友，小晚和程少被困在那边，还有杀人案需要他们焦头烂额，理论上就算我不跟冷衍去也要代替小晚去。” “我呢？”江清榆问。 “嗯……”乔依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江清榆明白她的意思，笑着点头：“没关系，我先去忙一下，你做好决定告诉我。” 不等乔依依回答，江清榆像是一阵风般来去无影踪。 乔依依看着聊天框，最终还是敲字道：“我没有收到薄誉的消息。” “我跟他在一起。”冷衍很快发消息过来。 “哈？” 冷衍那边弹了个视频。 乔依依接起。 视频那侧，两个戴眼镜的男人出现在镜头中，穿着虽是差不多，但气质却有天壤之别。 薄誉儒雅温顺阴柔，一看就是很有谋虑的样子，最近似乎是因为解决了技术上的大难题，因此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精神，眼眶也从阴沉沉的黑色边换成了有些靓丽的银灰色。 冷衍看起来就阴郁的多，嘴唇上有一层薄薄的胡渣，之前的方框眼镜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很厚很大光看起来就很沉重的眼镜。 “你们两个穿同一个牌子的衣服？”乔依依随后关注的却是两人t恤。 几乎一模一样不说，连logo都是一样的。 薄誉低头，这才发现他与身边人穿着同一牌子同一款型的衣服，他挑眉道：“真是没想到，我们都没注意到这一点。” 乔依依比划了一下领口：“你们露出来的肉都差不多。” 薄誉愣了一下，随后笑了：“不愧是恢复单身的乔小姐，看男人第一眼是看露出来的肉够不够多。” “放心，我不敢窥探你。” “所以我的酒会你也不打算来？” “不是的，我刚才在跟冷衍说话的时候江清榆刚好过来，他也想去。” “他我会单独邀请。” “意思是我不配单独邀请咯？” 薄誉摇头，眸色变得深邃，他看着镜子，一字一顿道：“冷衍是我的朋友。” 乔依依耸肩，她猜到了。 只是，她不明白，话都说清楚了，为什么冷衍还要纠缠的不清不楚？ “乔小姐，我们也算是同事，我自然不会强迫你跟一个不喜欢的人参加酒会，所以到底跟他们谁去，全看你个人的意思。” 乔依依沉默。 “小乔。” 就在这时。 江清榆走到她身边唤她，手里还端着一份甜品：“你最好吃的冻西瓜，我让人切成块放在冰箱里冻了一个半小时，现在口感正好。” 乔依依回神。 江清榆对她一笑。 “乔小姐，这位是？”薄誉问。 第175章 案子扑朔迷离 该死！ 乔依依的头瞬间疼了起来，她还没问过小晚要不要告诉薄誉江清榆整容的事。 “我是江清榆。”谁料，江清榆却自报家门。 “嗯？呵……放心，不管是我还是冷衍，我们与江修的关系都不好，站在沈意晚身边的同时，更不会出卖你。” “谢谢，小乔的话我会带她到现场，是谁的女伴或许不用分这么细吧？”江清榆说着，视线落到冷衍身上，他的眼神略带兵荒马乱中将领独有的杀气。 冷衍给予回应，淡漠的眼神中带着一抹死气。 两人就这么对上。 “乔小姐，你已经做决定了吗？”薄誉反问。 “我想问过小晚之后再说。” 薄誉颔首：“好，那我等你消息，先挂了。” “嗯。”乔依依点头。 薄誉摁下结束通讯的红色按钮，侧身朝向冷衍：“我还以为你的竞争对手是谁，原来是江清榆。” 冷衍双手插袋，微扬着下巴，眯着眸，视线与太阳光直接撞上。 “他还不配做竞争对手，不过是出现的比我早而已。” “要我说这件事是你做错，一个人的仇恨，哪怕是再深，再不知如何发泄，都不该倾泻到一个女人身上，更何况乔依依为人天真，几乎是你说什么她信什么，如果不是你操之过急……”薄誉摇了摇头。 冷衍沉默。 薄誉拍了拍他的肩膀：“还在大学时，我们就是最好的上下铺，现在看你有了喜欢的人，我为你高兴。” “只是占有欲。” “你对每个女人都有占有欲？” “……别拆穿我卑微的心思了大哥，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够靠谱，是她死后才变成这样，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报仇。” “我还是比较喜欢每天跟在我屁股后面，问我屎好不好吃的冷衍。” “我打死你。” 两人闹起。 最终。 两人都大汗淋漓的躺在草地上。 参天大树下，冷衍透过树叶望着蓝天，他喘着粗气却格外满足：“欢迎回来，誉哥。” “祝你有朝一日抱得美人归。” “好。” 冷衍哑着声音回答。 虽然他知道，他与乔依依之间存在爱情的机率近乎为零。 他不止是伤害她这么简单，他接近她就带着目的，在这种情况下，她还爱着江清榆。 他的机会何其渺茫。 …… 竹寒阁的阳光也是正好。 在所有僧侣都不敢出门的情况下，沈意晚和程寒川在竹林吃早茶。 一杯上好的龙井配上各种经典的餐点，可谓是美滋滋。 忽得，风吹过竹叶。 “二位施主，还可喜欢我们这的餐点？”来者是辛明。 “当然。”沈意晚笑着回应，“味道非常不错，虽然都是素的，但是吃起来不比肉差。” “哈哈哈哈，多吃大豆制品也可以补充蛋白质，不是非要吃肉的。”辛明笑着说。 “确实。” “啊！！！” 就在三人交谈间，惊动四野的惨叫声响起。 这是…… 沈意晚面色一沉。 程寒川倒还悠然自得的用餐。 “这！”辛明的脸色也突然变得苍白。 “去看看。”程寒川放下茶杯。 沈意晚看他还有心情吃得下东西，在心里暗暗佩服。 她光是听到惨叫声就想起那两具死相难看的尸体，那画面在脑海一闪而过，她就止不住恶心。 三人离开竹林朝声源边走去。 还是在湖边，又是在湖边，总是在湖边。 “我想现在怀疑第一具尸体被发现的地方，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这里才是。”沈意晚面色如纸，指尖也在抖。 实在是因为这起案件比之前的更吓人。 对方整个胸膛都被炸开了。 程寒川颔首：“辛明师父，这里就交给你们处理了，我们不方便再参与，先上楼了。” “施主，您不再帮我们看看现场？” “和之前一样，没有意义。”程寒川说着顿了顿，“手法力道过程都没有变，会炸开是因为这人肋骨曾经有伤吧，所以竹子贯穿胸膛肋骨才会戳进心脏导致血液喷出来。” “这我还真不知道。”辛明叹气。 “等山路通了，交给检查，小晚，走了。” “啊？哦……” 沈意晚跟着程寒川离开，一肚子疑惑。 但她看程寒川的面色凝重，不像是会跟她解释的样子，也就没有说话。 回到房间。 程寒川拿出一个小体积的东西贴在墙壁上。 “这是什么啊？”沈意晚好奇问道。 “反追踪反窃听器。” “诶？”沈意晚人傻了。 “从今天开始，不要出门，他们的东西除非确定密封否则不吃，直接烧水喝。” 沈意晚明白，程寒川是确定凶手了。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是谁啊？” “还有不到十个小时，底下的人就会上来。” “你怎么知道？” “前两天下雨，直升机上不来。” 沈意晚觉得自己是个傻子，但她还是要问：“为什么十个小时之后就可以上来啊？” “十个小时之后可以确定云层还是否是降雨层。” “这样……” 等。 现在只有等。 很快十个小时过去。 沈意晚本来都已经睡着了，但却被敲门声吵醒，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门已经打开。 “你们这次真特娘是吓死我了，早知道我就不走了。”白梦进门就将程寒川抱住，“我还以为是那些人杀到这里来，然后错把其他当成你俩杀了，吓死我了真的是。” “急什么。”程寒川将他推开，“你带小晚先下去。” “一起走吧寒，这次来的是京城有名的神探，之前江东的奇案就是他破的，值得信任。” “也好。” 白梦帮着两人一起收拾东西，下楼时，沈意晚看到辛明在接受口供。 辛明看到三人下来，朝程寒川看去，程寒川并没有给他视线，一直在跟白梦交流公司的事。 只是，沈意晚却从辛明的眼里看出一些不大寻常的色调。 是真的色调，不是比喻。 他眼睛的颜色好像变淡了。 三人乘坐缆车离开竹寒阁时，沈意晚还挺提心吊胆，生怕有人在缆车上动手脚，这高度摔下去那是肯定会没命的。 好在最终平稳到达地面。 直到上车。 沈意晚终于憋不住了：“程寒川，凶手是辛明吗？” “不是。” “啊？”沈意晚扯了扯嘴角，她还以为会是辛明呢。 “辛明怎么可能杀人啊，人家可是高僧。”白梦嘟囔了一句，“我要是他，就算想杀人也会教唆自己的信徒去杀。” 沈意晚听着若有所思地点头：“那，杀人案是不是跟辛明有关？” 程寒川没说话。 “沈小姐，你等佐漾的小作文吧，他每次办案都会在网上发小作文。” 第176章 我叫你老公好不好？ 从白梦的口气不难听说，这个佐漾极有可能就是刚才的神探，沈意晚立刻起了好奇心：“这个佐漾是什么来历啊？” “挺厉害的，据说是物理化学双修，本来应该在科研室里度过下半生，但是多年前他到访罗马，在罗马破了一件密室杀人案，回到国内之后他就被警局特聘了，本来呢他是不会留下办案的，结果爱上了个女警官。”白梦舔了舔嘴唇。 “所以他就做侦探了？那为什么不直接加入警局呢？” “那女的死了。”程寒川淡淡启唇。 “啊？”沈意晚惊讶。 “老寒说滴一点都莫得错。”白梦叹气，“他不进入警局却帮警局做事就是怀疑女朋友的死与某些人有关，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只能选择帮而不入，说来也是个挺可怜的人。” “可怜倒也未必，他社交媒体上的粉丝不少。” “这也是他聪明的地方，有了影响力哪怕再厉害的人也不敢随便动他了。” “你说，能拉拢他吗？”沈意晚试探性问道。 “图啥啊。”白梦立刻叽哩哇啦叫起来，“就他那专业能力，能破案主要是因为学的多，你让其他领域的天才来也是一样的，只不过人家不屑破案，根本不在乎普通人性命，全在为科学进步做贡献，就，就那什么佐漾还没老寒厉害呢，寒你说是不是。” “他现在应该在湖边发现了线索。”程寒川说着闭上了眼。 沈意晚更好奇了，这个佐藤和程寒川像是认识似得。 …… 竹寒阁上。 佐漾站在湖边发现了一处血迹，他修长根根分明的眉皱在了一起，狭长的丹凤眼微眯，薄唇吐出一圈烟雾：“小张，拿取证袋过来。” “是。” 取证后他又环顾了一圈，抬手挠了挠眉。 “法医，死亡时间。” “今天早上九点。” “把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都叫过来。” “是。” 一共就三个。 其中一个在睡觉，另外两个一个说在吃饭一个说在看书，总之就都在自己的房间里没出去。 佐漾‘哦’了一声带人去了这三人房间，他伸手探了探说在睡觉那人的被窝，还是热的，房间里没有任何热水袋之类的东西，也没发现电热毯，说明这人没说谎。 第二个说在吃饭的人房间有些乱，房里的确有餐具，但是要确定是在九点左右吃的还是之前就吃的很难说所以存疑。 说在看书那人的房间很整洁，书都非常有规律的排放着。 佐漾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书翻了几页，看着上面的笔迹问道：“这是你什么时候写的？” “昨天。” 佐漾应了声继续往后翻，忽得，他嘴唇勾了勾：“把这人带回去审。” “是。” “不是，佐漾先生，这怎么就审了呢，这证据呢，物证认证呢，就这么断定是他了？”辛明连忙上前，“这孩子平日里挺温顺内向的，不可能做出杀人的事来。” “辛明师父，我只是审审您这么紧张做什么？还是说，您知道谁是凶手故意提醒我判断失误？” “这……” 佐漾轻笑一声。 “把其他两个人也给我带走。”他说着顿了顿，“还有那三位贵客也一并请走。” 活人不会承认自己是凶手，死人可不会放过伤害他们的人。 有时尸体说的话要比活人更好听。 …… 京城。 沈意晚与程寒川并未去公司，在竹寒阁好几天都没吃到肉，肯定是要在家里好好对待一下自己的胃。 做饭时，沈意晚看着血淋淋的肉，总是不免想到在竹寒阁的遭遇。 “伟大的程总，你能不能跟我说一下案件的具体情况嘛，我太想知道结局了，一直心神不定的。” 程寒川敲打键盘的手停住，思索片刻，他将电脑合上，来到她对面的吧台旁拉开椅子坐下，他长指在鼻尖上一刮：“好奇心这么重？” 她用力点头：“特别是明明知道你已经知道真相，我还不知道，太难熬了。” “你还记不记得你给江清榆的照片？” “记得。” “江清榆给的答案是，可能是撑杆跳。” “对。” “但是你不觉得，在人身上撑杆跳的可能性并不高，而且这几个人之前都没怎么吃东西喝水，不可能是下安眠药。” 沈意晚若有所思的缓缓点头：“确实。” 程寒川指了指案板上的肉：“你试着用筷子戳进去。” 沈意晚照做，很困难，这是生的肉，带着韧性。 “用力。” 沈意晚持续用力，可再怎么用力当把筷子提起来的时候，肉上也只有一个印子，她连最表层的筋膜都没有戳破。 程寒川拿过筷子，狠狠一戳的同时将筷子往前倾，他算是用手和筷子模拟了撑杆跳。 “我知道了，撑杆跳的话竹子不会笔直的插进人的身体里，肯定会歪，而我们看到的竹子是稳稳插进去的。” “不错。” “那，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不是撑杆跳。” 沈意晚：…… 这么浅显的道理她能不懂吗？ 眼看小人要发火，程寒川再次将筷子拔出来随后捏住筷子的末端：“把肉撞上来。” 沈意晚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想把肉撞上去她得先捏住肉的上下两端，然后用力往筷子上一撞。 她瞪大双眼。 这肉…… 这肉居然像纸一样被戳破了，不仅是肉被撕开了一个小口子，她甚至可以看到筷子的尖尖。 “难道说，是人主动撞到竹子上的？” “对。” “谁会这么傻啊。”沈意晚人都懵了。 “你有没有觉得今天早上辛明师父的眼睛亮了很多？” 沈意晚点头：“我正奇怪这事呢。” 这也就是她怀疑辛明的原因，毕竟事出反常必有因。 “今天早上本该死的是他。” 沈意晚瞪大双眼。 就在她要发问的时候，程寒川的手机响起。 屏幕上，闪烁着‘佐漾’二字。 他跟佐漾果然认识。 “走吧，听听看名侦探的推理。” “那这肉呢？” “带你去吃法餐。” “好！”沈意晚立刻放下肉。 她最喜欢吃法餐了，倒不是崇洋媚外，主要是法餐里有可食用蜗牛，她喜欢吃蜗牛。 无论是红酒还是芝士，蜗牛怎么弄都好吃。 没想到程寒川居然知道她的喜好。 一时间，沈意晚心里暖暖的，她伸手轻轻抓住他的衣袖：“程寒川，以后在没人的地方，我叫你老公好不好？” 倒没有什么不好。 只是…… 程寒川抿唇。 第177章 案件还原 “为什么是在没人的地方？”程寒川问。 “呃，有人的地方被其他人听到，总觉得有些奇怪。”沈意晚如实交代想法。 “想叫就叫。” 程寒川自顾自的往前走，沈意晚没弄明白他的意思，但至少明白他不是不喜欢这个称呼，她心情良好的跟在他身后，与他一起上了车。 很快车停到警局门口。 佐漾的助手已等候在那：“程少，不好意思，我们佐先生希望跟你们对一下口供，要耽误你们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嗯。”程寒川淡淡应下，“案件疏离到哪一步了？” “今天早上的错杀。”助手交代。 其实，他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佐漾先生会让自己跟一个外行商人说这些，万一这商人砖头把一手资料卖给媒体，那警局的威严何在？ 可这佐藤先生又是警局的特邀，警局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佐藤，毕竟京城的治安能够如此融洽，案件一出72小时内频频破案依仗的点就是佐藤。 助手是忍着一肚子的疑惑和憋屈带程寒川和沈意晚往里走。 “错杀？果然……”程寒川冷笑，“只查到这一步。” “什么叫果然只查到？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查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助手十分不满。 程寒川并没有跟他解释，又或者是不屑跟小人物解释。 很快，由助手带着两人来到佐藤的工作区域。 “程少，许久不见。”穿着一身白大褂的佐藤伸出手。 “法医怎么说？”程寒川与他一握。 “剧烈撞击，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嗯。”程寒川侧身向沈意晚，“小晚，你跟他们去录口供，我去法医室。” “好。”沈意晚应下。 去见法医是为了看尸体吗？沈意晚这么想着，狠狠打了个冷颤，看尸体太吓人了，她的确是不跟着去比较好。 佐藤目送她离开，推了推眼镜：“这位是……” “妻子。” “居然没有离？” “……”程寒川懒得理他。 佐藤失笑：“跟我来吧，我还指望你帮我破案呢。” “你还需要我帮你破案？” “这次案件非同寻常，有一点我至今为止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会听话的撞上去？难道他们看不见竹子？退一万步说，就算没看见竹子，哪来这么强的冲击？我觉得这事太蹊跷了。” “有没有现场图？” “有。” “让你的人拿来。” 佐藤挑唇：“看来我是请对神了。” 程寒川不语。 另一边，沈意晚跟着佐藤助手到小屋子里录笔录。 “见到辛明时是几点，你还记得吗？”警察问。 “九点半，我记得非常清楚，那时候他来给我们送食物，然后我们听见尖叫声，我下意识看了手表。”沈意晚回答。 “为什么会刻意看手表？是不是辛明暗示的？” “不是，因为出了两次事故，我担心这次又出事，所以才会看手表。” 警察点头将她所说的都记录下来。 笔录持续的时间很短，关键问题也就四五个，沈意晚对自己的记忆力非常有自信，所以整个过程和谐又迅速。 解决完笔录沈意晚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去法医那边看看程寒川。 “您好，请问法医室在哪？”沈意晚拦住一个警察问情况。 “你是？” “我是佐藤先生的朋友。” “失敬失敬，您是程寒川的妻子沈意晚吧？程少跟我们说了，如果您笔录结束愿意去法医室的话，就让我们带您去，如果您不愿意去的话，他让我们跟您说可以先去车里等他。” “那就麻烦您带我过去了。” “好的。” 法医室在很里面，一路上比较枯燥，沈意晚和随行的警察聊起来。 他是实习警察，今年才刚毕业。 “真是看不出来，你看起来又稳重又可靠，而且，你身上这是枪伤吧？”沈意晚指了指他露在外的手臂，“真是不容易。” 他看起来个子要有一米九，不算胖也绝不瘦，穿着职业服留着平头，整个人特别精神，眼下还有小伤疤，怎么看也不像是刚进警局的新人。 对方笑笑：“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能在毕业之后特批来这边实习，本来我是要去做交警的。” “你现在是……” “刑警。” “那的确比交警危险许多。” “我个人是觉得，像我这种能够承受危险的人，就应该去做危险的事，交警虽然也未必不危险，但是相对安全，那么就该让更合适的人去。” 这话说得还比较委婉，沈意晚倒还挺喜欢他不急不躁不傲的性格，一路上两人聊了很多。 来到法医室前，沈意晚有些不舍：“跟你聊天收获了很多，谢谢。” “我叫徐乐，如果有需要可以来警局找我。”徐乐对她一笑。 “好。” 沈意晚道别徐乐。 吱呀—— 她将法医室的门推开，一股尸臭味扑鼻而来。 沈意晚被熏到，立刻用手捂住鼻子：“这什么味道啊。” “尸体腐烂的味道。”佐藤拿起一个防毒面具递给她，“没想到沈小姐胆子这么大。” “我之前在现场已经看过尸体了，再看一遍也没什么不可以。”沈意晚说着与他一起来到手术台旁边，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猛得一下看到被解剖的尸体还是有些受不住。 有点想吐。 程寒川放下碾子用手臂拦住她肩膀，将她往身边带：“不用勉强。” “普通人哪有机会看这个，多宝贵的经历啊。” “你老婆挺有意思的。”佐藤打趣道，“我是第一次听有人把看尸体当成宝贵经历的，不过也好，人以后总是要看尸体的。” 程寒川淡淡瞥了他一眼。 佐藤轻咳，拿过他的孽子扒拉尸体：“你看，刚才我们说，是人撞到竹子上，所以伤口才会这么整齐，但是我们看到尸体的时候是竹子朝上人仰天躺，要怎么撞才能撞成这样？” 程寒川：“不知道。” “大哥……”佐藤无奈，“这可关系到我佐大侦探的名誉，我总不能被这么一件小小的案子打败吧。” “会不会是杠杆原理？”沈意晚却突然开口。 嗯？ 杠杆？ 佐藤好奇地看她：“你说的杠杆是指……” “就是说，人狠狠撞上竹子，但是这个时候竹子已经被连根拔起了，所以头重脚轻，人摔在地上，竹子也跟着立起来了。” 沈意晚用指尖撞在手掌上，又将手掌向后仰。 她是觉得，这个可能性很高。 第178章 不能搜证只能推理的案子 当然，这可行性虽然高，但沈意晚并没有觉得自己说得一定对，毕竟佐藤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侦探，程寒川各方面都懂的多，连他们二位都解不开的谜题，她轻而易举破解了才有鬼呢。 谁知…… “这个可能我是真没想过。”佐漾说着俯身看伤口，“光就伤口来说，非常深，一定是本体用力冲击导致的，另外，肋骨其实并没有被完全撞断，而是这几个人的肋骨本来就有旧伤。” “看来要问问辛明。”程寒川道。 佐漾面色凝重地点头：“我出去一下，在外面等我，马上回来。” 沈意晚终于可以摘下防毒面具深呼吸了，她闭上眼仰起头，深深吸进一口新鲜空气，再常常吐出去：“爽啊，我从来没想过呼吸新鲜空气是这么奢侈的事情。” “你怎么想到杠杆原理的？”程寒川也摘下防毒面具。 与沈意晚想必，他戴面具的时间更久，因此脸颊上有一层薄薄的汗水。 沈意晚从口袋里拿出纸巾，踮起脚帮他擦脸：“就那么一想啊，我也不知道想的对不对。” “很对，帮了他大忙。”他扣住她的手腕，从她指尖抽走纸巾自己擦拭额头。 “干嘛不让我帮你擦啊。”她嘟囔。 想献殷勤都不给机会，这人可真是的。 “垫着脚不嫌累？” “帮我们伟大的程总擦汗怎么会累是不是？”她笑嘻嘻地回答。 “你啊，也就是话说得好听，心里怎么想我会不知道？”程寒川摇头，长指在她眉心一点，“别总说这些话。” “怎么了，你认真了？”她挑眉。 “你一献殷勤，我就好几百万不翼而飞。” “哈哈哈……”沈意晚捧腹大笑，她笑都整个人都靠到墙壁上，缓了好大一会儿才直起身子，“好啦，这个月我本来就要跟薄誉分红，顺便把你的那份也给你吧。” 分红？他还有分红可以拿？ 程寒川挑眉：“冷冻链研究成功？” “嗯哼，下个月就可以投入使用了，不过我们暂时没想官宣，想测试一下稳定性，本来以为至少要好几个月，没想到薄誉这家伙早就把东西研究好了，之前只是测试我的合作意向，这人还真挺细心的。” “应该说是阴险。” “这倒不至于。”沈意晚掰起手指算着，“我算算啊，你一个，薄誉一个，白梦一个，乔依依一个，江清榆一个，陆遥也得要一个，再加上我自己的，一共是七份分红。” “你的钱够用？”程寒川皱眉。 他倒真不心疼出去的几百万。 甚至如果她有需要，他还是会继续给她钱，哪怕被她买了替她数钱都无所谓，只要她有这份事业心，别像圈里其他女人一样只知道在家混吃等死，每天不是弄头发就是买衣服，那样的女人金絮其表败絮其中。 “肯定够啊，这个月的利润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所以分红这方面的话，根据股份不同，你应该可以拿到七百多万，我自己最少就两百万。” “这么多？”程寒川很是意外，拿着防毒面具的手指都一僵。 他是真没想到她赚钱能力这么强。 沈意晚眨了眨眼：“不然呢？你前前后后给了我好多钱，我不变现拿去赌博啊。” “……” 他还真就这么想过。 “然后这次辛明师父也解决了我心头一件大事，以后就好好赚钱，努力生活，反正就……”沈意晚说到这些有些语文轮次，到最后，她低头笑了一下，“跟你好好生活，就是我最想做的事了。” 程寒川薄唇轻挑，清冷眉宇挂上一抹温润的笑意，他将她搂入怀中，唇贴在她发顶。 沈意晚心狠狠一颤，还是伸手抱住了他。 “谢谢你。”她轻声说。 “咳咳，两位。” 沈意晚‘唰——’的一下把手松开。 程寒川脸瞬间沉下，转过身冷冷看着佐漾：“你最好有新的消息。” “哈哈哈，当然是有的，所以我才回来想请沈小姐跟我一起探讨探讨。” 沈意晚本来还在害羞，一听这话所有情愫烟消云散，她茫然地望向佐漾：“我？” “我看了你的笔录，你有提到过在你离开的时候，觉得辛明师父的眼睛亮了，是不是有这件事？” “对。”沈意晚点头。 “我们现在调查出来是因为美瞳，而且辛明师父的肋骨也受过伤。” 沈意晚皱眉思考，突然眼前一亮，她狠狠拍手：“是他们独门武功对不对？” 佐漾笑：“的确可以这么说。” “那……” “所以我想问你一件事，当时你跟程寒川在竹寒阁的时候，有没有听说过第一弟子选拔的事？” “听说过。”沈意晚立刻回答，“不过是在吃饭的时候听到有这么回事，具体我就不大知道了，佐漾先生，辛明师父不是坏人。” “我知道他不是坏人，毕竟他也算是被害者。” 沈意晚点头。 佐漾朝向程寒川：“辛明戴的是黑色美瞳，其他几个人也戴了黑色美瞳，辛明这一派拿了很多寺里的资源，因此任务也比较重，有晚上巡逻的任务，所以在白天他们也要戴上黑色美瞳，让自己的眼睛习惯黑夜。” “辛明去掉美瞳的原因是我们？”程寒川问。 “对，你们早上吃的饭是他亲手做的，所以现在我要你们确定一件事，前两起案发时，他到底是戴了还是没有戴，还有，死者是戴了还是没有戴？因为尸检过后我们发现，所有的尸体都是竹子贯穿，并且是在早上所谓的。” 尸体并没有美瞳。 沈意晚瞳孔猛得收缩：“我懂你意思了，尸体上并没有美瞳，一定是凶手拿走了，或者是凶手在搬运尸体的时候弄掉了。” 佐漾赞许颔首：“你比我想象的更聪明。” “因为竹寒阁是寺庙，你们没有办法大范围搜证，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推理出完整的犯罪过程，让犯人不打自招。”沈意晚并没有理会佐漾的赞许，反而顺着自己话中的逻辑继续说下去，“这也就代表着，你们可以确定那三个人就是犯罪嫌疑人，尸体被移动不稀奇，稀奇的是所有尸体都没有美瞳，这不正常。” “对。”佐漾继续点头。 “那三个人知道美瞳这件事吗？” 佐漾摇头：“查过了，他们都不知道。” “有人撒谎。”沈意晚皱眉，“美瞳那么小，不可能每一次都刚好掉了。” “这也就是我想请你们帮忙推理的事。”佐漾深深凝着程寒川，“程少，七年了，又是一桩不能搜证只能推理的案子。” 第179章 管他叫…… 又是？ 沈意晚眼珠转了又转。 这两人有故事啊。 “让小晚跟你一起想吧，我不想动脑子。”程寒川侧头望向远处，显然是不想再听佐漾说话。 “可是，我也不想动脑子啊……”沈意晚小声吐槽。 “你不是动得很勤快？” “我是觉得而好奇才动脑子的，而且你要是都不管这事我肯定更不管啊。”她低声吐槽。 程寒川：…… 他只是想省点事，毕竟就这个程度，他认为让沈意晚锻炼一下脑力也好，别看是案子跟他们这一行千差万别，但事实上，商人离死人只有一步——动到不该动的利益。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功成名就，就会有更多的人死于非命。 她能在这方面动脑子是好事，会减少被人害死的可能性。 然而…… 程寒川只能把所有情绪往回咽，他就知道不该盲目相信她能自己搞定。 “对方一定是要争弟子席位，并且是一个非常了解辛明师门的人，所以只要查查看谁很好学并且缺钱就够了，至于作案手法不重要。”程寒川十分不耐地说道。 “别不重要啊，你说啊。”佐漾本来听的津津有味，看他到这就断了整个人焦躁得很，“不是，你别吊我胃口啊。” “他不想说就我说吧，不过这只是我个人推断，如果我说得不对，你们纠正我。”沈意晚弱弱的插嘴。 “好。”佐漾立刻拿起纸笔。 “我之前在竹林里的时候，经常听到非常小的风声和歌声，一开始我以为是竹寒阁他们在竹林里装了小型的音响，但后来我问过一个朋友，他说竹寒阁里并没有这些东西，同时，辛明师父的口供上写了，他经过湖边有闻到特殊香味。” “特殊香味？为什么我没有闻到？”佐漾皱眉。 “这个我也上网查了，说是一种叫‘罗素’的东西，原本是用来治疗一种浑身起鳞片的病，后来被发现有致幻作用，所以就很少投入使用了，这种东西有一个特点，普通人吃没有关系，一旦是溺水过的人闻到、吃到、哪怕只是一毫克都会发生致幻。” “溺水？” “其实就是肺部受伤的人。”沈意晚再次解释，“普通人闻起来是无色无味的，但肺部受伤过的人闻起来就带一种特殊香味。” 佐漾若有所思地颔首。 沈意晚继续道：“再联系到之前说辛明师父手下许多弟子肋骨出现问题，我可以断定，一定是罗素造成的致幻假象，使得弟子们失去判断能力，至于如何撞到竹子上，刚才我也看了，湖边有个高低差，味道、声音、幻觉……” 从高处跳进低处的坑里，然后胸狠狠撞在竹子上，最终死亡。 “和我想的差不多。”程寒川给予肯定。 沈意晚松了口气。 “我倒是还有一个问题。”佐漾道。 “您说。” “美瞳的事。” “这个我猜测是他们练的功。”沈意晚在空中比划出一个三角，“凶手不想让我们发现这几个弟子在练同一种功，或者说是就算我们能够查到，他也希望短时间内我们不要发现。” “为什么？” “我要是知道这个我就是凶手了。”沈意晚有几分不好意思地说。 “抱歉，是我的问题。” 程寒川此时不咸不淡地启唇：“如果美瞳没有离开眼睛，不就说明是死于装置了？” 沈意晚和佐漾恍然大悟。 如果是死于凶手之手，就说明有特定的作案时间，如果有装置那么不在场证明就没用了，所以凶手拿走美瞳是想让人以为，这不是一场装置杀人案，而是正面杀人案。 所以。 这个人一定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现在只要看看他们三个人，谁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就好了。”沈意晚接话，“而且，你可以把死者的消息公布给他们三个人，真正的凶手万一和死者有关系，不就不打自招了吗？” “有道理，我先去了。” 佐漾匆匆忙忙的去。 沈意晚看着他的背影，有几分感慨道：“和你说的不太一样，感觉神秘一下子就消失了。” “人人都如此。” “这倒没有，我见到薄誉还是很惊喜的，甚至感觉比想象中还帅一点。” “帅？”程寒川的声音瞬间变得无比危险。 就在沈意晚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时，程寒川的手机响了，他给了她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后侧身接电话。 沈意晚讪讪撇唇，面上无私无惧心里怕得要死，并且暗暗感谢打电话那人救了她一命。 片刻后，程寒川收回手机：“顾彻回来了，准备去吃饭。” “这么快啊？” “王初筝也在，需不需要回去换衣服？” “没事，这身衣服……呃……”沈意晚刚想说这身衣服就够了，她是去见姐妹的又不是艳压群芳的。 但是。 她身上又是泥土又是血，还有很多脏兮兮的竹片叶子。 怎么看都不像是可以见人的样子。 “还是回去换一下吧。”她妥协。 “嗯。” 两人离开时要经过大厅。 辛明一把泪一把鼻涕，痛骂着面前的弟子。 对方一脸震惊，跪在地上六神无主。 “你怎么可以杀了你师兄啊，他可是对你最好的人，你怎么舍得下手，你个……你个……” 出家人说不出粗鄙之语。 但今天早上那具尸体是谁已经有了答案。 有几分嘘唏。 只是为了一些钱就可以连杀三人吗？ 那不是几百万几千万，那不过就是一笔扶助资金，也就几万块。 三条人命啊，何止几万块。 沈意晚叹气道：“竹寒阁有spark那样的人，也有这样的人，也不知是哪种人更不应该存在。” “都不该存在。” 确实。 沈意晚一时心情低落，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你对spark有感情了？”程寒川却是误解了她的沉默。 “怎么可能啊，我是觉得你说得很对，但偏偏不该存在的东西却存在着，不该存在的人也存在着，这个世界真的很魔幻对不对？” “习惯。” 习惯吗？ 沈意晚不由得叹息一声。 回到家。 沈意晚选了件不算出众的休闲风裙子，妆也是还要画的。 镜子里的人还算体面，一点都不像是刚目睹了三场杀人案的样子。 “程……”才出一个字她就把话收了回来。 现在四下无人。 她是不是可以管他叫…… 光是一想，沈意晚的脸就开始发烧。 第180章 不祥的预感 “老公。”最终沈意晚还是叫出了这个称呼。 程寒川正在挑西装，听到她这声唤长指一僵，他胸膛起伏幅度增加，深吸的一口气入鼻腔，半响后才缓缓吐出。 “怎么？”他随手拿了件西装走出房间，来到她身边。 “我穿成这样行吗？”沈意晚都没敢抬头看他，生怕他发现她红着脸的样子。 程寒川上下打量她，衣服淡色，配上牛仔裤，休闲大方的同时很得体，他颔首：“不错。” 沈意晚这才抬起头看他：“我想见王初筝可以不用穿太好。” “嗯。” “我们现在出发？” 现在？ 程寒川垂眸看表，不过才四点半而已，出什么发？ 再抬眸一看面前的小人，不知为何脸颊泛红，耳尖也微微泛红，只剩下耳根的部位是若隐若现的白皙，他薄唇微勾，心中了然，他单手摁住她的肩膀，将她往墙上一摁。 沈意晚瞬间起防备姿势，但还没等她双手抵住他，带着清冷气息的吻已经落下，他的气息拂面，空气中只剩下属于他带着清泉味道的马龙水味。 一时间，她有些头晕目眩，下意识伸手搂住男人的肩膀。 他长指往下落，最终扣在她腰间。 真当他打算将这个吻进项到底，手机铃却响起，沈意晚如梦初醒地推开他，一路小跑进卧室。 看着她的背影，程寒川勾唇，将手机拿起：“你最好有重要的事。” “程总，是我。”电话是江清榆打来的。 “怎么？” “您之前让我跟顾彻先生联系，在一个小时前他入境，半个小时之前接上王初筝小姐，就在十分钟之后，他与王初筝小姐遭遇车祸，现在人正在医院的icu病房里，我经过初步判断，是周珏。” 周珏为什么要对付顾彻？ 程寒川面色阴沉，声音夹杂着狠戾的杀意：“做掉。” “您说的是……” “把周珏，做掉。”程寒川说着顿了顿，“把顾彻的地址给我。” 嘟嘟嘟—— 江清榆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望着远处，手机还贴在耳侧，但里面已经没有程寒川的声音，只有空荡荡的风声顺着他指尖穿过。 做掉。 周珏并不是第一次使绊子了，连沈意晚出车祸程寒川也只是保守出手，并没有直接发出过‘做掉’之类的命令，但却因为这个顾彻直接发布命令，这说明顾彻对于程寒川来说非常重要。 江清榆沉默几秒后，再次拿出手机。 “干什么呀。”白梦的声音混着嘈杂声在那侧响起，，“小爷现在的手气可正好呢。” “程总让我把周珏做掉。” 白梦那边瞬间安静，只留下他的喘息声，过了大概三十秒，白梦再次开口：“程寒川让你把周珏给咔嚓咯？你确定是咔嚓不是仅仅抓起来？” “我告诉他顾彻进了icu，可能是周珏做的，程总的原话说‘把周珏，做掉’所以应该是咔嚓了。”江清榆将程寒川的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 白梦骂出一句非常脏的国骂：“这周珏的脑子是有病，惹谁不好惹顾彻。” “这顾彻是什么来历？”江清榆问，“我背地里调查过，但什么消息也没有，这个世界上好似乎并不存在一个叫顾彻的人，或者说存在的顾彻都与这个顾彻无关。” “呵，你就只需要知道，顾彻要是一死，鰙海等着被人埋了就行了，你也别把周珏咔嚓咯，你直接咔嚓对我们在娱乐圈的拳脚不利，你现在找人把周珏和那个什么胡森磊抓起来，然后带到我这里来。” “你那？” “对，我之前给过你地址，就送到那去，我来审一审，如果这件事是私人恩怨，那就让段轩和程寒川出面压着周珏给顾彻道歉，如果是有人指示那也该去找幕后的，但如果顾彻死了……咋们也就没必要出手了，自然有人会把周珏解决掉。” “我明白了，我现在就让我的人去抓周珏和胡森磊。” “至于你自己，别在家里等着了，直接去医院里看着顾彻，被再让任何人有机会害他。” “好。” 结束通讯。 白梦面色凝重。 顾彻回国的消息没几个人知道，就连自己都没有得到消息，江清榆也不是个大嘴巴，不可能随处去说，唯一的可能……或许是一绝三少出了问题。 “白少，需不需要我们做什么？”身侧的人凑来。 “你们能干啥？我爹妈都看不住你们能干啥？” 那人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我把你们养在这里，不是为了让你们为我做事的，是怕你们出去会死知道吗？蠢货。”白梦伸手在对方头上狠狠一扣，“我还能换张脸重新生活，你们一个个的，那拳法了得脚力无敌的，出去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还没死？” “白少，对不起……” “对什么不起？就在这里好好训练，好好生活，等有朝一日要你们送死的时候，我不会手下留情。”白梦说着顿了顿，“现在有机会了，多给家里人打打电话，蠢货……” 白梦嘟囔着离开了。 在他身后，几个彪形大汉却揉起了眼睛。 “说来也是我们对不起白少，如果当时我们都在京城的话……”其中一个人哽咽着开口，“白家就不会到现在只剩下白少一个人了。” “是啊。”另一人附和。 “行了都别说了，该去训练的去训练，该打电话的就……打电话去吧！”最开始提出要帮忙白梦的人回头狠狠一吼，“白少说了，需要咋们的时候，这血也得流，命也得丢！” “是！” 相应的声音震天响。 …… 医院里人来人往。 刺鼻的消毒味将沈意晚思绪彻底拉回现实，半个小时前她非常懵的与程寒川出发，如今，已经站在手术前。 顾彻在icu里接受观察，王初筝还没有从手术室里出来。 沈意晚望着‘手术中’三个红彤彤的字，有特别不好的预感。 她本以为，王初筝跟她是一样的人，都是做过‘梦’的人，但是，如果是做过‘梦’的人，她怎么会不带着今天会出事？还是说，因为自己做过梦，而自己梦醒了，所以导致王初筝的梦不真实了？ 沈意晚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不，应该是说，她觉得如果自己把这话说出来，没有一个人会觉得她是正常人。 吱呀—— 就在沈意晚胡思乱想时，手术室门打开。 “请问哪位是王初筝的家属？” “我。”沈意晚立刻向前一步，“我是她的朋友，可以吗？” “她没有家属？” 沈意晚心里不祥的预感加深。 第181章 就算他不要了，也是属于他的 “她的家人并没有来。”沈意晚道，“我可以全权代表她的家人这一点请您放心，不会追究任何责任，有什么事您直接跟我说就可以了。” “事情是这样。”医生拿出一个文件，“需要你签一下免责协议，我们好做下一部分抢救。” 沈意晚看都没看就签下字：“麻烦您尽快手术。” “好的。”医生有几分意外的接过文件。 这是他从业以来见过签字最快的人，倒也不是说签得快慢有什么将就，而是正常人这种时候通常都会先问东问西，很少有人会直接相信医生，将一切都交给医生来做。 沈意晚签过字后转身，冲程寒川伸手：“我刚才签了免责协议，要是王初筝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肯定会愧疚死。” “那还签字？”男人将她搂进怀里。 “就想着尽快手术啊，医生会来签免责一般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手术风险大，那现在也没其他办法了，第二种是手术是比较有威望的医生操刀，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免责条约，患者家属闹事的话会非常危险。” “你还知道这些？”程寒川拨弄着她的发丝。 “这些又不难，而且在我爹住院之后我调查过好几次呢。”她道。 “嗯。” “对了，我有点渴，我们去买饮料好不好？”她眨眼。 是真的渴了？ 程寒川长指在她眉心一点：“是怕传来不好的消息？” 她‘唔’了声没答。 “走吧，正好我们也没吃东西。” “好！” 下楼时程寒川的手机响了，沈意晚听到是江清榆的声音就没打扰他，自顾自的往前走去小卖部，她是不想在上面等消息，但也是真的渴了。 买了程寒川最喜欢的乌龙茶和她最爱的芬达，拿在手上特别冰，她不得不不断换手拿饮料。 “姐姐，你在这里做什么呀？” 一道特别熟悉又特别惹人厌的声音响起。 沈意晚是真没想到。 在这种地方。 在这种情况下。 她居然也能遇到沈意清。 正所谓冤家路窄，屋顶塌完喜提连夜雨。 沈意晚本来想当没听见，但没曾想，这沈意清直接绕到她面前，一手扶着腰一手抚摸着肚子，就怕人看不出来她怀胎三个月根本没显出的肚子。 她，怀孕了。 沈意晚隐约记得自己听谁提过，但并没有记在心上，这猛得一看…… “你吃火锅吃坏肚子了？”沈意晚不咸不淡的启唇。 “我呀，是来做孕检的，医生说了，已经足三个月了，而且还是个男孩。” “现在还允许做b超看性别？你祸害自己也就算了，别害人家医生丢了饭碗，哦，我忘了，你老公是沈氏集团董事长，草营人命也是正常的。”沈意晚说着视线往楚钧霖身上一扫，“妹夫，你说呢？” “小晚不管你跟意清有什么误会，孩子总是无辜的，还请嘴下留情。” “你们配我嘴下留情吗？还不赶紧走，在我面前碍眼做什么？” 楚钧霖苦笑着摇头：“意清，我就说了让你别打招呼。” “怎么了？她男人之前那么说了，不准我来秀一下幸福？有些人当了程太太就以为一切无忧了？还不是一个光会占坑不会下蛋的傻母鸡。” 沈意晚眸色一冷，正欲开口，腰却被一人搂住。 她下意识要挣扎，一抬头看才发现是程寒川，她停下动作，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程寒川沉默着拿走她手上的饮料，松开她的腰将饮料随手放在一侧，双手握住她的手，俯身朝着她双手哈气。 沈意晚觉得这画面太魔幻，她疯狂眨眼。 “冷不冷？” 她身体僵硬地摇头。 程寒川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地吻在她眉梢：“医生在等我们了，走吧。” 直到离开，他都没有给面前两个人任何目光， 沈意晚压低声音：“你吃错药了啊？” “怎么，不想要面子？” “我觉得我把面子挣回来了。”她嘟囔。 “你说一万句，也不抵我一个吻。” 这人！ 太自恋了！ 但是沈意晚又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她叹了口气，苦笑道：“楚钧霖曾经跟我说，他是一个保守的人，不喜欢婚前性行为，转眼间……” “你还信这种没脑子的言论？” “这怎么没脑子了？” “女人说出来叫矜持，男人说……”程寒川冷笑，“不觉得恶心？” “男人怎么不可以矜持了？” “生物学上，女人可以隐藏发情期，男人可以？” 沈意晚又一次无言以对。 的确。 从生物学上来说，女人进化到如今，矜持已经是刻在nda里的东西，在古代，只有矜持着隐藏着发情期才能让自己尽可能的挑选到更优秀的配偶，才能提高幼崽的存活率。 几千年下来，这种矜持就刻进了dna里。 所以说，女人的矜持如果是必然，是种本能，男人就根本没必要在意细枝末节的事。 婚前婚后对于男人来说没有任何区别，在这种情况下，一个男人说出不会有婚前性行为…… 沈意晚闭上眼。 “看路。” “有你在我看什么路啊，心都碎成渣渣了，感觉过去的自己错付了。” 程寒川沉默半响，突然伸手将她横抱入怀：“那就闭着眼吧。” 沈意晚抓住他的衣领，低声笑：“你就不怕我真对你动心了啊。” “你还没对我动心？” “也是哦，老公大人。”她声音软软地说。 程寒川眸色深邃。 眼看着程寒川和沈意晚离开，沈意清面色越发难看，语气酸溜溜的：“程寒川对我姐姐好像挺好的哦。” “宝贝，你可没必要羡慕她不是吗？你已经有我在身边了。”楚钧霖搂着她转身。“以后离他们远一点，没什么好打招呼的，大家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知道啦，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沈意清窝进他怀中。 楚钧霖笑着，眼神却越来越冷。 他不想让沈意清与沈意晚打招呼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他之前私底下找过沈意晚，而以沈意晚的性格，她肯定会把这件事拿出来当着沈意清面说。 但她却没有。 再看看她跟程寒川那恩爱的模样…… 难道说她真的跟程寒川…… 楚钧霖感觉心里不怎么舒服。 就好像是一个他曾经有一个破旧玩具，因为玩腻了，他就随手放在一边，可当有一天他回过头去看那个玩具的时候，它却已经被其他人拿走了。 那明明是他的东西。 就算他不要了，也是属于他的。 第182章 梦里的东西能够再多一点就好了 沈意晚跟着程寒川回到手术室前，‘手术室’三个字已经暗下去了，她心中一喜，立刻从他怀里离开跑去找医生：“您好，我是王初筝的家属，请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哦，她啊，挺好的，已经转进病房里观察了。”医生道。 “谢谢您，请问她在哪间病房里？” “左手第二间。” 沈意晚再三道谢后，拉着程寒川的衣袖就往病房里跑。 一推开门。 王初筝居然已经醒了。 “这么大的手术，你居然已经醒了？”沈意晚很错愕，“你没事吧？” “没事，我是疼醒的。”王初筝用纸巾不断擦拭额头的汗，“可能是用的麻醉比较少，我感觉被转移出来没多久就开始疼，一睁开眼我已经在病房里了。” “我来吧。”沈意晚拿走纸巾帮她擦拭汗水。 “我真的没事，顾彻哥呢？” “他还在icu里。”沈意晚叹了口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本来说好吃饭的，我还在换衣服，程寒川突然接了个电话就说你们在医院里了。” “呵。”王初筝冷冷发笑，这笑得她伤口都疼，但她依旧挂着嘲讽地笑，“我怀疑顾彻哥从那边离开的时候，就有人给了国内某些人消息，让那人狙他了。” “这……” 王初筝的猜想非常简单。 能够知道顾彻回国的人总共就那么些人，对方不在海关拦着，不在停车场拦着，甚至不在飞机上狭小的地形动手，偏偏就选择来撞，这足以说明凶手并不是国外的人。 因为国内没有枪，也禁止普通公民拥有枪，所以就只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而在国内的人没有这种本事知道顾彻什么时候回来，所以一定是里应外合的两个人，而这个里应……就是你们四个人里的其中之一。”王初筝最后说话时，直接看向程寒川，“你，俞绝，顾彻，江慕白。” 原来绝宗叫俞绝啊。 沈意晚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这些事她不了解，冒然开口不合适。 “证据。” “只需要推理，不需要证据，而且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就是其中之一，但是我不知道是谁，这个人在未来还有可能杀了我跟顾彻！” 沈意晚一听这话立刻抬头，也许是她动作过于激动，王初筝的视线也落到了她身上。 两人四目相对。 吱呀—— “程总，意晚，顾彻脱离危险了。”江清榆喘着粗气，“周珏也招了，他说是有一个人卖给他消息，告诉他段轩和程寒川从国外找了一个叫顾彻的人到国内来对付他，所以他就布置了这场意外。” “国外的谁？”程寒川脸色极阴沉。 “他说是匿名的消息，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人在摩洛哥。” 摩洛哥。 其他两人没有一个在这地方。 “挂的ip而已，所以，那个人也有可能就是国内的人咯？”王初筝冷嘲热讽。 “那个，江水你带程总先出去，带他跟医生了解一下顾彻的情况，我跟初筝单独聊一聊。” “好。” 程寒川深深凝了她一眼，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沈意晚冲他眨眼，暗示他要相信她。 几番思索下，程寒川决定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沈意晚和王初筝两个人。 “你想跟我说什么？”王初筝的态度非常不好，“如果是为了程寒川开脱，那免开尊口。” “我是想问，你是不是做过一场梦，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王初筝脸色一僵，“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别在这胡言乱语。” “在我的梦里，你跟顾彻会在四个月后死亡，原因就是你说的一绝三少，我并不是为了程寒川开脱，我只是想说，你们出事之后另外两个人都消失了。” “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要么是程寒川一个接一个的把三人都杀了，要么就是他无法确定两人中到底是谁杀了顾彻，所以，就把绝宗和江慕白一起解决了。” 王初筝深吸一口气，眼睛瞥向吊瓶里的液体：“你也做了梦？” “嗯，我梦到我在一个桥洞里，死了。” “我梦到我跟顾彻一起参加酒会，酒会是程寒川办的，他人却没有来，我们喝了酒失去行动能力死于溺水，但是，我跟你不一样，我不知道其他人的事。” “你的意思是，你只梦到了你的死亡？” “我梦到了我回家族特别坎坷，但是我不知道是谁导致我坎坷的，我梦到了我跟顾彻会死，但是场景里所有人的脸和衣服都模糊不清。” 沈意晚皱眉。 难道说这重生还有不同的情况发生？ 不，按照辛明师父的话来说，这并不是重生，是昨天梦到了今天和未来之间的桥梁，所以只是梦而已，而每个人的梦都是不一样的，像自己和王初筝这种预知梦有不同的差异倒也正常。 “我不想你死。”沈意晚开口。 “如果，你也做了相同的梦，那么就只有你才有能力让我不死。”王初筝的视线从吊瓶上往下，落在沈意晚的脸上，“我的梦里并没有你跟程寒川。” “你不是说你只能梦到你自己吗？” “我能梦到的是只有我跟顾彻有关的人，我能够分辨出来我母亲在人群里，但是我并不知道她为什么在人群里。” “原来如此，所以，如果在梦里我们是朋友的话，你应该会记得我，但是你没有，也就是说……” “你改变了我的命运，所以让我的梦变得不真实了。”王初筝道。 “我该说我很荣幸吗？”沈意晚苦笑。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至少你不会害我，至于程寒川……我是不觉得他是什么好人。” 沈意晚收敛情绪，她向前一步，将自己与沈意晚的距离拉到无限近：“王初筝，你愿意相信我吗？” 又一次双目相对。 王初筝看得见沈意晚眼中那抹狂妄的狡黠，她缓缓点头：“我愿意，但是我不相信你。” “好，既然你愿意，那就请你相信程寒川不会害你，他没有害你们的必要。” “……” 王初筝过了许久才点头，但点完头她就闭上了眼，显然是有送客的意思。 沈意晚长舒一口气，从房间中离开。 关上门。 她只觉得非常疲惫。 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多少人做过‘梦’呢？ 又有多少人像她一样是清醒的做梦？ 如果，梦里的东西能够再多一点就好了。 第183章 来事了 澳洲，海边别墅被许多穿着黑色紧身衣的人围着。 空荡但应有尽有的别墅里只住着两个人。 砰—— 绝宗狠狠砸向面前的拳击袋：“程寒川去你的，你个忘恩负义的狗崽子，居然怀疑我，居然怀疑我！你个混蛋，你混蛋，你根本就不是人！” “他怀疑我们不是很正常吗？”江慕白却很气定神闲地端起茶杯，“顾彻的行踪只有你和我知道。” “那他喵的也不该怀疑我们啊，这么多年兄弟下来了，我要是想害顾彻要等到现在吗？你要是想害顾彻用得着其他人下手吗？我们做事不比那群白痴干净利落多了？” 江慕白只是温和地笑了笑：“我相信寒会把事处理好。” “他处理的方式就是把我们关起来，气死我了。” 话语间。 一个女人推开门。 她身上有着浓烈的香水味，戴着墨镜，修长的大腿堪比超模，身着的红色长裙更是艳丽到人不忍用眼神亵渎。 “罗曼沙华？”江慕白一眼就认出了她，“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程寒川委托我帮忙调查事情真相，我呢要的也不多，只要你们能给我三百万，我就告诉他调查结果是你们谁都没有嫌疑。”罗曼沙华摘下墨镜，伸手慵懒地挂住绝宗的脖子，“绝宗，这点钱换自由应该很值当吧？” “去你的，我屁事儿没做要我花三百万？你做梦呢你。”白梦直接将她推开，翻了个白眼往楼上去。 顿时，整个一层只剩下远处的海浪声不停息。 江慕白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抽出一张支票填写好后递给罗曼沙华：“我兄弟的事还麻烦你尽心尽力。” “真的与你们无关？”罗曼沙华将支票从胸前塞进内衣里。 “当然，我们一直在一起。” “ok，我知道了，也祝你好运。” 罗曼沙华离开，江慕白脸色却从带笑到冷漠。 这个程寒川，对顾彻还真是好。 真是好。 …… 三天后，顾彻苏醒。 他并没有任何问题，记忆正常，也没有并发症，手脚也都可以动作，整个人就像是睡了几天似得，除了起初动作有些吃力，后来已经无碍。 沈意晚本来想去看他，但奈何公司的事走不开只好作罢，想着等他出院了请他吃饭也是一样的。 毕竟他在事情没有完全调查清楚之前，最好是不要离开国内，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结束一天工作，沈意晚靠在椅背上，刚打算给程寒川发消息说她先回去了，程寒川就发来消息让她等着他马上会开完了。 也就等了十来分钟，他又发来消息说已经在楼下。 沈意晚来到公司门口，一眼就看到他的特斯拉，她拉开门坐进去：“今天好早啊。” “回去下棋？” “你怎么突然喜欢下棋了？我是没问题，就怕你觉得我太菜，不愿意跟我玩。” “下棋重在修身养性，不在输赢，解密过程得到启发就足够了。” 倒也是。 回到家沈意晚切好蜀国，程寒川摆好棋盘和棋子。 她黑子，他白子。 黑子先下，沈意晚占据其中一个角：“我听说顾彻已经醒了，就在今天下午，你去看过他了吗？” “没时间。”他占据另一角。 “你那么在乎他，有时间跟我下棋却不去看他？”沈意晚很奇怪。 “他有王初筝在身边，问题不大，我现在需要等他主动来找我交代始末。” “为什么不亲自去问呢？” 两人占完四个角开始打定式，所谓定式就都是些固定的套路，没特别新奇的，也不需要特别动脑子，只需要注意自己的‘势’就可以了，围棋真正开始需要操作的是围城阶段。 彼此开始厮杀，那就基本不能闲聊了。 “没必要。” 两人你追我赶了十分钟，最终棋盘上一眼望去雪白一片，几乎都是程寒川的棋子，沈意晚就存活了一两块。 “我还是太弱了。”她叹气。 “我教你。” 程寒川从她对面坐到她身边，抓住她的手：“所谓围棋就是要将棋围起来，围剿对方，就是胜利。” 沈意晚失笑，她当然懂这个道理，如果最简单的都不知道，还怎么下棋？ 只是。 看着他精致的下颚线，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她鬼使神差来了句：“按照围棋的规矩，在爱情里被围剿的人，是不是也是输家？” “你在爱情棋盘上输的东西，我会在其他棋盘上为你赢回来，只要你执棋时我属于你。” 程寒川将将黑棋落在棋盘上，只是一个棋，就直接使他的雪白出现裂痕：“我的‘势’看起来华丽实则很脆弱，对付强大的‘势’未必要退，去进攻毁掉对方的‘势’就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程寒川，我说的不是楚钧霖，我说的是你。”沈意晚的心思已不在棋上，她彻底将头转向他，望着他的侧脸，“我跟你没有爱情，可是我被你围剿了，我是不是已经输了？” “我围剿你？”程寒川放下棋子侧身。 她眼里，夹杂着亮晶晶的东西。 他伸手拇指擦拭她眼尾：“我做什么事辜负了你？” “没有。”她偏头，自己用手背把眼泪擦掉，“我没事，就是心里有些感慨。” “……” 是因为曾经被另外一个人呵护过，所以在被他呵护的时候，会联想到那个人是吗？ 程寒川从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小气的人，但是他现在，很想把楚钧霖……做掉。 让楚钧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不知道她的情绪会不会好一点。 程寒川没有哄人的经验，只能用最简单的拍肩方式安慰她。 夜晚。 沈意晚小腹特别痛，去洗手间一看果然是来事了，她垫了一层小面包之后就回到卧室里，因为疼痛她整个人都缩卷起来，眼泪又不争气往下掉。 她来事的时候情绪就是很容易起伏。 之前是有太多事要忙要操心，所以没时间伤春悲秋的。 可现在…… 她居然满脑子都是被程寒川抛弃了怎么办。 沈意晚痛的闷哼出声，再加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思绪让她难受，她没忍住，小声抽泣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正哭到伤心的地方，被子突然被人掀开。 下一秒。 她被人抱进怀里。 “我到底要怎么做？” 他清冷的声音里夹杂着痛苦的自嘲。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的女人不为另外一个男人痛哭流涕？ 沈意晚想跟他解释是肚子疼，可是哽着，说不出话来。 第184章 破译棋局 程寒川见她不说话，伸手去拉她的手臂，才发现这小人捂着肚子，他刚要问，又见床单上有些许血迹，眉心皱起：“怎么回事？哪里受伤了？” 说话间，他将她横抱起来，发现她裤子和床上尽是猩红一片。 “……没事。”沈意晚连忙摆手，咬着牙道，“我只是‘那个’来了，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那个？ 哪个？ 程寒川见她出血量的确不大，这么晚了去医院又不一定找到好的医生，便直接打电话让私人医生来了，不过属于他的私人医生这个时间点都围在顾彻和王初筝那边，帮他们做最后的检查，所以来的是白梦的私人医生。 白梦的私人医生见过沈意晚，也就没那么多忌讳，直言：“这个，是来月经，不是受伤了，程少您是没有见过女人来事吗？” “没有，怎么处理？” “这不需要处理，多休息多喝水就好了，这个期间女人的情绪起伏会非常大，所以，尽可能多照顾吧。” 程寒川颔首。 说是没办法处理，但药还是有的，私人医生随身也带着些勉强可以用的药，沈意晚吃了之后人会好受些，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多多休息和心情平稳。 这让心情平稳的最好办法自然就是下棋。 程寒川带着棋盘在床上教沈意晚下棋，最终，效果显著，沈意晚下着下着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沈意晚打了好几个哈欠，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手边还有几颗黑白棋子，身边的棋盘上趴着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男人、 程寒川居然就这样趴在棋盘上睡着了，她根据棋盘上的黑白子，勉强断定他是在摆残局，因为最重要的部位全都有棋子，而关键资源点却没有，这就代表着，这是两个非常厉害的人在小规模进行碰撞，且并没有碰撞出结果来。 他是摆了一个晚上吗？ 沈意晚小心翼翼的把自己手上的棋子拿下来放到棋盘上，尽可能的猜测、恢复棋盘到原本模样。 “醒了？” 她动作虽然小心，但也是有声音的，程寒川睡得浅，一下就醒了。 沈意晚停下动作讪讪道：“抱歉，我睡觉的时候把棋盘打乱了，我尽可能的恢复了。” 程寒川低头看了一眼，失笑：“倒还知道怎么放。” “我放对了吗？” 他没回答，挪动了几个棋子之后，还原了最初的模样。 沈意晚看着棋盘上摆好的残局完全茫然：“下棋的这两个人……应该是古代的人。” “理由？” “下棋的习惯和我们现在不一样。”她答。 的确如此。 程寒川将棋盘摆正，指着黑子；“一百多年前，他的对手是来自五十年前的围棋大师。” “这……” 她的确看得出来是两种风格，可是差了五十多年他们怎么下棋的？ 五十多年…… 在那个人均寿命不过如此的年代，他们几乎不可能对上棋。 “五十年前一位大师模拟了自己与他对决的棋盘，用了整整三年。” “太厉害了。” “价值很高。” “是啊，可惜被我弄乱了。”沈意晚懊悔不已。 “有图片，以后再摆就是了。”程寒川将棋盘放到地上，指了指不远处的图片。 “我来帮你。” 沈意晚知道自己晚上睡觉不太安稳耽误他摆棋的进度，所以她心里有愧特别殷情。 有了图片摆放起来并不困难，但是想要看清楚其中的含义就不大容易了。 沈意晚只能勉强将残局摆出来，但连最基础的定式都看不懂。 “好奇怪，在没有摆全之前我还觉得我可以，可是……” “正常。” 程寒川也并没有下手，残局对于娱乐选手来说，没有任何破解可能，就算是顶尖棋手也都差了些意思。 残局大多是用来磨练心智，很少有人真的破解成功。 看着程寒川放了又放，还是无法打破僵局，沈意晚下意识拿起一颗棋子放在某处：“我感觉在这里挺好的，对方易攻难守，而且还可以做活一块，提高点目的数据。” 程寒川沉默思索，最终颔首：“没有破绽点，第二手？”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能看懂一手已经很不容易了。”沈意晚挠了挠后脑。 “也是。” 这个残局是程寒川在网络围棋棋手协会上下载的，现在有了答案他肯定要登记上，写名字的时候他并未写自己的，而是填上了沈意晚的名字。 她解的谜题，他自然不会抢攻。 本来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沈意晚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就是她解的。 两人都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直到，两天后，沈意晚刚从会议室中离开，就接到了围棋协会打来的电话。 因为帐号是程寒川登记的，所以对方非常礼貌。 大致意思是说，希望她跟程寒川参加这次的聚会，往日他们都是不请程寒川的，也知道他忙围棋只是爱好，没有绝好的残局是不会找他的，但是，这一次不一样，这个残局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都没有人可以走出第二步来。 也没有人可以破解第一步的脑回路，可以说，她的无意之举给国内外所有棋手都添了麻烦。 “这个，我也没有学围棋多长时间，都是程寒川在教我，你们确定没问题吗？”沈意晚一手拿文件，一手将蓝牙耳机打开，她风风火火的朝白梦办公室走去。 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忙。 “我们确定没有问题，而且，您学习围棋的时间越短越能说明我们国家繁荣昌盛，围棋毕竟也算是娱乐的一种，所以，您看这事是……” “那我问问程寒川，他有时间的话我们就参与。”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已经问过了程先生，他表示有时间，让我们来咨询您的意见。” 程寒川已经知道了？ 他既然有时间，那去就去。 在沈意晚的想法里，这种宴会就是大家一起吃吃饭。 “好。”她应。 沈意晚刚结束与棋手协会的通讯，王初筝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只来得及把文件交给白梦，还来不及跟他细说，就已经要避嫌了，好在白梦业务能力可以，不用她太担心。 “怎么了我的大小姐？”沈意晚这次没带蓝牙耳机，直接拿着手机走向茶水室。 她泡了一杯咖啡，人站在落地窗前，手撑着橱柜，出神看着远处。 第185章 徐乐事件 “顾彻这件事，他不打算让程寒川插手。”王初筝的声音娓娓道来。 “不打算让程寒川插手？”沈意晚皱眉。 “准确来说，因为顾彻这事，程寒川已经将俞绝和江慕白囚禁，确定他们没有嫌疑后，才将他们分开。” “所以，你打算让我帮你调查顾彻的事？” “不是我，是顾彻。”王初筝叹气，“他说，能够过那些关卡的人不多，而你跟我哥都值得信赖，现在我哥死于阴谋，还与周珏有关，他的车祸也有周珏有关，就想拜托你调查，至于费用，我想不会让你失望。”王初筝的语气很沉稳，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顾彻的好处？沈意晚失笑：“麻烦你帮我转告，事情我会办好，但不是因为他是顾彻也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程寒川，他没有办法办完的事我来做。” “你不要任何报酬？” “如果他有心的话投资我公司吧，走正规渠道，别走我的个人渠道。” 王初筝沉默半响，只道：“也好。” 结束通讯之后没多久，沈意晚就受到顾彻的注资，的确是走正规渠道，而且速度非常快，金额虽然不多，但却是公司继续的一笔流动资金总额，换言之，顾彻是关注她公司的。 也只有关注她的公司，才能够准确知道她所需要的流动资金。 永远的多出来一笔流动资金，这对于公司来说是非常奢侈的事情，至于她自己…… 沈意晚并不打算从这里面抽出任何一分钱，所有的都放在公司的账户上，用于公司建设，她就算拿这些钱给其他人添些好桌椅都是绝佳的。 这么想着，沈意晚决定动起来，今天就直接去家具城。 给公司的人定好椅子后，沈意晚就打算回公司了，在路上她一直都在想要怎么帮王初筝调查，本来这事简单得很，只需要找江清榆查一查就好了，但偏偏王初筝又发来消息，说是不希望跟暗网上的人扯上任何关系。 换言之就是不能够让任何电脑技术的人协助，她不希望打草惊蛇——这也就是这件事上最难做的地方，也是顾彻不希望程寒川插手的原因。 就在她快放弃的时候，警局在眼前一闪而过，她立刻开口：“师傅，能不能麻烦你在附近把我放下？” “在这附近？这里可是警局啊。” “对，我就是要去警局。” 司机师傅一听这话是屁都不敢放一个，生怕后面坐的是警局里某个厉害人物的家属，毕竟长得这么好看。 他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将沈意晚放下，只要了起步价。 沈意晚来到警局不是为了找佐漾，而是找徐乐。 这佐漾跟程寒川有关系，而徐乐却是完美的无关人员，帮忙解决这件事是再好不过的。 但。 一问才知道徐乐居然被停职了。 “这个孩子怎么了？”沈意晚很惊讶，“他虽然是实习生，但是很敬业啊。” “他牵扯进了一场命案，停职也是局里的决定，不过这阶段的工资我们还是照付，所以您要是喜欢徐乐警官也请放心，我们国家不会辜负任何一个好警察。” “谢谢您，我明白，但我还是想找到他，有其他方法吗？” 警察沉默半响，最终递出一张名片：“这上面是他的私人电话，如果他愿意告诉你地址，直接去找他就可以了。” “谢谢。” 沈意晚人刚出警局就打了电话。 徐乐一听是她立刻把地址给出来：“沈小姐，您找我是有事吗？” “我听说你停职是因为一场命案？” “是啊。”徐乐苦笑，“一桩明显案，不是什么光彩的案子。” “我知道，我问过你的上司了，这件事你不要着急，我来帮你解决。” “沈小姐虽然我们相谈盛欢，但徐某何德何能受您这种帮助，如果您是有需要我帮忙的，还请您直说，我……” “忙是肯定要找你帮的，但你的事我找柏以箫问过，并不困难，证明不在场证明就可以了，现在最关键的是，死掉的女演员曾经是你的女朋友，这件事很致命。” 徐乐沉默。 他跟那女人分手都好几年前的事了。 那女人喜欢玩，在娱乐圈里有不少所谓的‘爸爸’们，而他只是一个遵纪守法的普通人，更别说还是个体制内，完全无法接受她的混乱，所以最后跟她分手了。 其实。 她会死才是正常，在那种圈子里混久了，有几个人是真的能活下来的？ “我知道你很难开口跟我说经过，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你对她的恨也好爱也好最好都等一等。”沈意晚道。 “怎么了？” “她死之前跟你打过电话，随后就吃了安眠药，你也是刑警，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徐乐低下头。 他单手摁住额头：“沈小姐，我们面谈行吗？” “当然。”沈意晚笑，“我真的很想跟你见一面。” …… 华灯初上。 江清榆接到柏以箫的电话，说要处理徐乐的事，这种事就是敲一下键盘就行的，根本就不费劲。 真正费劲的是乔依依。 她从刚才就在跟他发脾气，就因为他说五一节没有时间陪她，要去加班。 “别生气了。”江清榆走到她身边，伸手抓她的手腕，“我给你钱，找人陪你去，如何？” “不用了，我一个人出去走走。”乔依依甩开他的手换上小皮鞋。 “你是要去夜店？”他皱眉。 她穿的也太性感了一些，光是看着就非常不安全。 乔依依本来想说几句话刺激他一下的，但最终却只是沉默地摇头：“见一个朋友，我先走了。” 见朋友？ 江清榆隐约觉得这个朋友是冷衍，他顿时有些无力，乔依依跟他吵架去找冷衍算怎么回事？ 然而，当他一打开乔依依的定位追踪，却发现她是去的一家酒吧，而且这家酒吧看股东成份是跟冷衍没任何关系的，江清榆这才放心下来。 乔依依当然是故意的。 她就是故意找一家跟冷衍没任何关系的酒店，她就不相信这样还能碰到冷衍。 她现在是真的不想见他。 或者说，她不想见任何人。 酒一杯接着一杯。 “小姐您都会这么多了，要不要歇一歇？”酒保好心提醒她。 乔依依红着眼眶，大手一挥：“不用，我有钱啊，你给我往死里上就行了，我就是，就是难过……” 江清榆到底还是不喜欢她。 说会陪着她，不管去什么地方都可以一起，然而…… 不过是个五一节而已，他却不能跟她过。 第186章 本事让我忘了他 乔依依其实也没多难过，就是纯粹不想在家里又没其他事做，而酒吧，刚好，至少周围的热闹会让她觉得自己至少不孤独。 都说，爱一个人如果没有得到回应，人就会像坠入深海中一样，她现在，就有一种溺水的感觉。 孤独像海水涌入她的身体，摁住她肺部，控制她的心跳，使她像一条没有任何生命体征的鱼。 但也只是像而已。 当酒精刺激脉搏，乔依依还会觉得自己活着。 “小姐，您还好吧？”酒保看她情绪越来越低沉，有几分担忧。 “我没事，你不会是怕我醉了就不给钱吧？放心我有钱，有很多很多钱……”乔依依说着眼眶就红了，她的钱，全都是江清榆给的。 沈意晚和乔家闹成那样，她又坚定站在沈意晚身边，乔家当然不会待见她，而她也不屑跟乔家再有任何关系，她倒是有工作——在沈意晚公司里像个闲人一样，白梦和江清榆有需要她就上，如果没需要她就跟没存在没区别。 沈意晚给她的钱很多，一个月五万，她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渐渐明白，沈意晚就是想把她养在身边教她。 所谓的朋友，就是不忍心看你一无是处的混日子。 可是，就算是五万一个月，她也没办法维持之前的生活，所以江清榆就会给她钱。 乔依依有时都不明白，她到底是因为爱江清榆，还是因为依赖他。 “不是钱的问题，是您看您一个人，还是个女孩子……” 女孩子怎么了？ 女孩子就不能一个人喝酒了吗？ 乔依依刚想反驳，肩膀却被一个人握住：“喝酒不到我的地盘去喝，看不起我？” 乔依依抿唇：“你给我松开。” 光听声音她就知道来人是冷衍了。 “冷少。”酒保立刻站直身体，“您要来点什么？需不需要我叫徐少过来？” “我的人在703，照顾好。” “是。” 冷衍直接将乔依依横抱入怀，往外走出两步又停下，转过身朝向酒保：“把她的照片给徐旭，一旦以后看到她立刻打电话给我。” “是。” 酒保没有一丝好奇心，他在这个场里有四五年了，早就分清楚了该说的和不该说的话。 乔依依挣扎两下后就放弃了，随着冷衍将她带到车上。 他侧身靠近她，帮她把安全带系上：“送你到哪？” “附近的酒店吧。”她闷声回答。 “不回去？” “他们都很忙，我一个闲人回去干什么。” 冷衍瞥了她一眼，发现她眼角有泪，他沉默，片刻后才伸手擦拭她眼眶：“妆都花了还去酒店，被认识的人发现也不怕被笑？” “那我还能去哪啊。” “我家。” “乔依依扯了扯嘴角：“冷少你是找不到女人了吗？” “……”冷衍深吸一口气，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识好人心？” “在我这里你可算不上是什么好人，而且谁知道你是不是又提起想报复我的心了，我这么弱小可怜又无助，被你拐回家分尸了怎么办？”她回得理所当然。 “我要是想分尸，还会问你要去哪？有没有脑子？” “没有。”乔依依突然就哽咽了，“在他身边我又不需要脑子。” 这个他，是谁？ 江清榆吗？ 冷衍瞬间不想跟她说话了，他发动车子，态度霸道强硬：“去我家。” 乔依依没再反驳，她看着窗外，闻着冷衍车子里的香水味，自嘲着笑道：“为什么人跟人的差距就这么大呢？我也不比你们小几岁啊，为什么我什么都不会呢？” “我们？” “你跟他啊。” “江清榆，我知道他是谁。” 乔依依立刻警觉转过头，声音也抬高了：“你别告诉别人。” “这么在乎他？”冷衍话落，刚好切歌。 慵懒又心碎的男声缓缓响起来。 忘了，你的名字。 就在这座，寂静星石。 怎么还有你的样子？ 乔依依没有回冷衍的话，只是自顾自道：“如果真的忘了一个人的名字，怎么可能记起他的样子，就算真要忘也该是忘样子不是忘名字，所以这个人根本就没忘掉，你说对不对？” 这首歌冷衍很喜欢，他总觉得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因此还找人给了这歌手不少方便。 “嗯。”他应。 “我在乎江清榆就像你在乎……那个人一样，不是喜欢不喜欢，是我这个人很执着又很玻璃心。” “死死抓住他的手，但得不到回应就立刻掉头走？”冷衍一针见血。 “对。” 乔依依也不瞒他：“我就这样。” “我也一样。” 乔依依非常意外的看着他，冷衍只是沉默开车。 如果，他不是爱的那么遗憾，而是爱的轰轰烈烈彻彻底底，又怎么会用往后余生不断纠结她的死亡？ 很快车停在一座别墅前。 这个小区不特别，外观和绿化也就那样，不过是别墅小区，每个分区都有五栋别墅，每栋别墅都有铃可以呼叫管家，价格比普通的高些，但看起来就是很普通。 冷衍带乔依依进屋，拍手唤出声控灯。 与外观不同，屋子里非常漂亮，一进就可以到一座巨大的水晶吊灯，电视前摆放着看起来就很舒服柔软的白色沙发，铺着的地毯也是白色，材质像是兔绒，茶几上放着酒杯和酒。 站在一楼客厅，抬头就可以看到二楼、三楼的扶手和房间门。 厨房则挤在客厅和餐厅的狭小缝隙中。 “二楼是两个主卧，我的朋友来平常会睡在三楼。”冷衍道。 “你这房子太朴实无华了，就装修好看点，其他怎么看都很普通啊。”乔依依有些嫌弃。 “舒服就够了。” 不好看不华丽的能有多舒服？ 也就一个水晶灯好看些。 很快，乔依依就知道是她太武断了，不好看的东西也可以很舒服。 沙发很舒服，厨房间水龙头喷到手上的水也很舒服。 一切都刚刚好。 乔依依逛了一圈就累了，倒在沙发上，随手拿了一个靠枕摁在脸上。 “不怕闷死？”冷衍走来将靠枕拿走。 他本以为。 会看到一张犯困想睡觉的脸。 却未曾料到，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布满泪的脸，她看起来特别伤心，但哭的很无声，就连气息都没变。 真有那么难过吗？ 冷衍拿湿巾纸擦她眼泪：“你在我家里，为另外一个男人哭？有没有想过会发生危险的事？” “你要有本事让我忘了他啊。” 他还真有本事。 冷衍勾唇，摘下眼睛，露出被冷厉占据的眸：“好。” 第187章 你来是为了带走乔依依？ 脖子间全是冷衍的气息。 乔依依倒真的把江清榆抛在脑后，也终于明白，所谓的爱情跟身体上的欲没有任何关联，她现在恨不得挂在冷衍身上跟他不分开，两人身体的契合令她思绪有了归属。 “忘了吗？”他声音哑着问她。 “睡一觉就能忘，你早就放下了吧？”她回怼。 “我放下之后才去找电脑。” “哈？” “我做好了真爱你的准备，在我的计划里是与你相爱，然后逼你承认罪行自刎，我会背负着两份负罪感去见你们。”冷衍道。 乔依依一愣，随后笑了：“那你晚了点，我已经认识江清榆了，如果是在此之前，以你的长相、身材还有手段，我不爱上你都不可能。” “感谢江清榆。” “谢他什么？”乔依依没安好气，“他不值得。” 冷衍笑笑。 当然是为了感谢那个男人打乱自己的计划，让他还有机会与面前人缠绵，如果真的按照计划发展，乔依依会被他毁了。 他也没有任何机会了解到真相。 人生，真的很奇妙，他既感激生命中多出江清榆的出现，又恨不得他从未出现过。 “饿不饿？”冷衍回神问怀里的人。 “不饿，我就是困。” “我带你上去。” 冷衍让乔依依睡在他的床上，她是真的累了，倒头就睡，没一会就开始打起呼噜，声音跟小动物似得特别软特别可爱，他忍不住接近她，伸手触碰她的唇。 乔依依闷哼一声，抓住他的手放进嘴里，喃喃自语：“冷衍，我好困。” “睡吧。” “可是我好怕，我怕一觉醒来没有江清榆的消息，他会不会真的随我跑出来，真的不要我了。” “我要你。” 乔依依呼吸都停滞了一秒，狠狠扣住他的手：“那你收留我吧，我吃得不多。” “好。” 乔依依睡着了。 冷衍本想拍下来她睡觉的样子，但又觉得她这张脸虽不丑，但最值得看的是充满灵气的双眼。 现在她眼睛闭着，那张脸怎么看都缺了点他喜欢的模样，索性就把手机放下没拍。 深夜。 冷衍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手边放着零食和酒瓶子。 嘀嘀嘀—— 裤子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催命版响起。 “喂？”他声音慵懒随性，长指很随意地摁了‘免提’二字，顺便将手机放在身边的茶几上。 “让小乔接电话。” “就这么打给我，不怕我反手就把你的手机号卖出去吗？在江修那，你的手机号值几百万。”冷衍点燃一根烟，任烟雾围绕自己，“我女人跟我玩得太累，睡了，你要有什么事明天砸找她。” “你女人？”江清榆冷笑，“冷衍你信不信我把你酒吧给你一锅端了？” “你要真这么在乎她，放她一个人出门喝酒？” “我不知道，她出去的时候我在忙。”江清榆语气冷硬，“你把地址给我，现在我就要接她回去。” 冷衍直接把电话挂了，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通话时间30秒’笑了。 三十秒，足够了。 足够江清榆解开他这的ip地址。 …… 翌日。 乔依依一醒就看到冷衍，他就坐在她旁边操作电脑，和江清榆白梦他们不同，冷衍不是在处理公务，是在打游戏。 “这是什么啊？”她好奇地问。 “明日方舟，手机游戏，我在电脑上开了模拟器。”他道。 “好玩吗？” “塔防类游戏，你来看看，喜欢玩给你开个号，现在买号划算，有周年庆活动。” 乔依依一眼就被一个叫作‘银灰’的角色吸引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掉下来。 在冷衍看起技能，银灰将所有怪清掉的瞬间，她已经彻底爱上了这个男人。 “我喜欢。”她迫不及待的表带态度。 冷衍颔首，直接双开模拟器，输入乔依依手机号帮她办好帐号，往里面冲了钱后才给她手机下载游戏。 他先是让她跟着主线剧情过关到解开所有初始活动，才指导她花钱抽卡、买商城里的东西。 这个游戏里的体力值被称为‘理智’，乔依依指着笑了好久：“我要是没有体力值了，是不是可以说莫得理智啊，哈哈哈哈，太好玩了。” 看着她笑，冷衍突然觉得这个游戏有意义了起来。 他侧身吻她的唇：“嗯，好玩。” 乔依依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人不知怎么就失了神，低声笑了一下。 “笑什么？” “我没想到，还可以跟你和和气气坐在一张床上。” “这种关系我求之不得。” 乔依依思索了一下，退出游戏，登录微信，解除他的黑名单给他发了个表情，她得意挑眉：“好了，把你放出来了，以后有需要会叫你，以后有需要你也可以叫我，不过要看我心情。” 冷衍长指捏住她的下巴，另一手摁住她的脸将她控制住，强迫她看着他：“看你心情？” “干嘛，你有意见啊。” “不许跟其他人做，知不知道？” “凭什么，你又不是我的谁。” “我喜欢干净，相同，我也不会出去找女人，如何？” 意思是。 他跟她锁了呗？ 乔依依哼了声，并没有接他的话。 “江清榆可以，外面的男人，不可以。” “我不想答应你。” “你只能答应我，否则你下次喝酒，我就把你扔到男人多的包厢里。” 乔依依：…… 她突然觉得尾巴一凉是怎么回事？ 哦，她没尾巴。 可能是吓掉了吧。 “知道了。”她只能非常不耐烦但诚恳的表态，“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一定不会把自己弄脏，好了吧？” “可以。” 两人玩了会游戏下楼吃饭。 吃完饭，也到了乔依依该离开的时候，她的本意是她自己打车走，可以出去逛逛街。 但冷衍听说她是想去逛街，就立刻提出带她去，省得她一个女孩子到处乱跑。 然而。 两人一拉开门。 一个影子跌跌撞撞站起来。 乔依依错愕地看着面前的人，但下意识竟是往冷衍后面躲了一步。 那影子，是江清榆。 他熬红了眼睛，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颓废，阴郁的眉宇间多了份戾气。 “你是？”冷衍皱眉。 他不知道眼前这人就是江清榆。 “江清榆。” “你……”冷衍话到嘴边又回去了。 有江修这样盯着他，换张脸也没有可奇怪的。 “你来是想带走乔依依？” 第188章 就是不愿意 “是。”江清榆看向乔依依，“小乔跟我回去。” 乔依依抓着冷衍的手臂，没有要跟他走的意思，眼里满满的胆怯十分伤人。 江清榆苦笑道：“你是现在跟我走，我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还是以后就跟着冷衍，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 “……”乔依依很用力地抓冷衍的手臂。 冷衍是个吃痛的人，他混道上，从小到大受得伤很多，可他却觉得，如今乔依依抓他的力道比那些打他的人还要更重，重得他心痒。 他并没有抽手，反而把她往怀里压住：“江先生我想你也看到了，是乔依依自己不想跟你走，我是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对女人来说安全感最重要，连我一个只图她身体和样貌的人都能明白这一点，为什么在这里等她一晚的你却不明白这一点？” “我的事不需要你来教。”江清榆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 “是，的确不需要我来教你，毕竟，她是我的女人。”冷衍冷笑着扣住乔依依的手往停车库那边走。 乔依依喜欢上这种混蛋还真是种不幸。 江清榆立刻侧身握住乔依依的另一只手手腕：“小乔，你要跟他走？” “公司的事很忙，你们忙吧，不用管我。”乔依依将手缩回去，看都没看江清榆一眼，“我想了想是我太蛮不讲理，是我耍脾气，是我不该耽误你，都是我不够好，所以，江清榆，你不用对我道歉也不用迁就我，你去忙你的事，但同样的我去哪也希望你不要过问，我有我的自由。” 江清榆眼睁睁看着乔依依和冷衍走，看着他们的车急驰而去。 他总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很不是滋味，但他又有一种迷之直觉——乔依依一定会回到他身边。 他确信。 …… 另一边。 沈意晚和程寒川参加完围棋协会举办的活动，程寒川到程氏集团，顺便将她放到公司门口。 “下班我还有其他地方要去，就不等你了。”沈意晚下车后站在车门前说。 “去哪？” “见一个朋友，刚才跟你提到过的徐乐。” “那个警察？” 沈意晚点头：“对，我有柏以箫的事要问问他，你也知道最近娱乐圈不太平，特别是发生了这种杀人案，我还是觉得问清楚比较好。” 程寒川也没怀疑，只道：“注意安全。” “我会的。” 和程寒川分别后沈意晚来到办公室，路过白梦和江清榆那边，看见江清榆情绪不是很高，而且今天乔依依也没有来，平日里她可是江清榆的小跟班。 “这是怎么了？跟依依吵架了？”沈意晚进入办公室，顺手将门关上。 她可不希望其他员工听到这边在说得话。 “何止，依依跟他吵架之后去找冷衍了，两个人还一起过了夜现在还在一起逛街，你说江清榆能不气嘛。”白梦叹气，“我也真是弄不懂，你要是真喜欢她，就去追，就算以后你要报仇什么的，也就是未来再后悔而已，何必让现在的自己这么难受？” “我没有难受。”江清榆操作电脑，声音却又哑又哽咽。 “我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沈意晚拿出手机拨打乔依依号码。 过了会，那侧响起声音：“歪？小晚，我在ktv，有点吵，一会再给你回消息好不好？” “你跟谁在ktv？” “我的朋友和同学，等我回去跟你说。” 嘟嘟嘟—— 沈意晚皱眉，且不说乔依依是一个社交圈很窄的人根本没什么朋友和同学好约出去ktv，就光说乔依依这挂电话的态度……沈意晚不是对自己有自信，而是这么久了，她非常清楚乔依依对她的感情，毫不夸张的说，在乔依依心里，自己的地位要比乔家那些她所谓的亲姐妹要高太多。 所以这种情况下，乔依依出去玩居然不跟她分享快乐，而是想快点挂掉电话？ 沈意晚抬手揉摁太阳穴。 “江清榆，你调查一下乔依依在哪。” “冷衍旗下的ktv里。”江清榆直接将地址发给沈意晚，“要去吗？” 理论上当然是要去。 冷衍这家伙特别不安全，而且乔依依之前明明是想通了，怎么又会跟他扯上关系？ 但是现在要是过去，乔依依肯定不乐意，从声音听得出来，她正在兴头上，如果现在去打扰她，很有可能，会被她厌恶。 所以。 今天不去，等一等再说是最好。 沈意晚道：“我手上还有一点事要处理，就先不过去找她了，如果明天她还没回去你们告诉我。” “是。”江清榆应。 沈意晚推门离开。 白梦叹气：“你说说，你明明是希望沈意晚去找乔依依，干嘛这副样子。” “我不喜欢依依，只是不希望她被人骗了而已。” “少来了，昨天疯了似得找她一晚上，好不容易找到了今天又变成行尸走肉，你说你不在乎她？不喜欢她？”白梦冷哼，“你要真不喜欢她，我给你一条明路，直接找个女朋友，实在不行找个男朋友把她逼走，让她别缠着你。” 江清榆沉默地处理公务。 他打心底里喜欢的是沈意晚那种女人。 可是对乔依依…… 他也说不清楚，他就是不愿意看她跟冷衍在一起。 就是不愿意。 …… 下班后，沈意晚和徐乐约了时间。 昨天两人在他家已经见过一面，也确定了各做意向，今天就是来顺后面其他事的。 沈意晚提早来到咖啡厅，等了大概四五分钟，戴着帽子的徐乐就进了咖啡厅，他非常警觉，确定没人跟踪后才来到她的桌前。 “这么紧张？”沈意晚看他这身装扮都替他热。 围巾加口罩，好在现在的换季季节，路上不少人戴着口罩，否则他这打扮真心很有嫌疑。 徐乐摘下口罩苦笑：“我也不想，但是没办法，警局和娱乐圈的人都在盯着我。” “都？”沈意晚皱眉。 “对，警局的人不希望我牵扯进这件事里，才把我停职，但是，如果这样一直停下去，我根本就不可能再回岗位，我倒是无所谓，可是我爸妈着急啊。”徐乐叹气，“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想跟你合作的原因了，只要你说，我都能做到。” “先不说我的事。”沈意晚指了指他的包，“你说今天把案件资料给我，还有，这件事跟柏以箫到底有什么关系？” 她一直不明白。 一个女明星死了，跟柏以箫有什么关系？ 柏以箫为什么会上热搜？ 第189章 程氏危机前奏 “这件事，是这样的……”徐乐娓娓道来。 这女明星被人发现死在浴室里，发现她的人是一名富豪，与她有长期不正当男女关系，两人也并非情侣或夫妻，而这个女人，在之前是柏以箫的女朋友，两人在学校里的时候，是惹人羡慕的一对，但进了圈以后一切就变了，柏以箫和这位女明星分道扬镳。 至于徐乐就像之前说的一样，刚好在案发现场附近出现过，而他的枪就是杀死女明星的武器。 “我也不知道我的武器怎么会在她手上，那么富豪是第一发现人，但他说……被害人一直对柏以箫念念不忘在纠缠柏以箫，所以可能是柏以箫因爱生恨。” “放屁。”沈意晚气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柏以箫天天在家里我会不知道？” “咳咳咳，沈小姐……” 沈意晚深吸一口气：“抱歉，我只是心疼我的朋友。” “我知道你的心情，也明白你是真的着急，所以我才非常迫切的想跟你合作。”徐乐将身体往前倾，“沈小姐，那把枪是我的，但是谁拿走了它，是谁杀了被害人我不知道，我能够确定的是这位富豪对柏以箫特别不满，或许你可以从柏以箫入手。” 徐乐从包里拿出文件：“这是那把枪的型号以及富豪和被害人资料，我能做得只有这些，现在我的事已经说完了，你说说你的吧，我立刻就去办，毕竟一个人在家也没有其他事可以做。” “顾彻，我要麻烦你帮我调查有关顾彻的事，到底是谁出卖了他的行踪，周珏为什么要他死，这是我想知道的。” “好的我明白了，你放心。” “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到警局和你？”沈意晚又问。 “不会，调查一个人身份这种事，我们都是用自己的渠道，跟国家没关系。” “那就好，麻烦你了。” “彼此。” 沈意晚与徐乐分开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家，她绕道来到别墅里，来开门的正是柏以箫。 “你跟白诗安是什么关系？”沈意晚一边换鞋一边将手中的资料递给柏以箫，“她死了你知道吗？” “我看新闻了。”柏以箫低着头，人看起来非常烦躁，但并没有任何悲伤的情绪。 沈意晚心里有数了些，带着他到沙发坐下：“他们现在怀疑你是犯罪嫌疑人，那天你也的确没有不在场证明，所以，我需要你告诉我，那天你在做什么，有没有确切的证据，或是你对她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样的，这些说法在法庭上能不能立柱脚跟。” “我恨她。”柏以箫直言，“都说女人的青春是最美丽的，可是，我呢，我的青春难道不是青春吗？我把所有的时间精力和爱都交给了她，而她反手把她自己交给了那些商人，所以我恨她，但是杀了她……我真的不至于，那天我在家里打线上游戏，steam和switch上应该有我的登录时间和ip地址，我玩了多久上面也应该有记录。” “打开游戏不玩游戏，这两个平台也会记录你的时间，这不能算证据，有没有人跟你一起开黑？” “有，他叫冷衍。” “什么？” “我有一个关系还不错的网友，初入行的时候，就是他帮我摆平了许多难题，他说他叫冷衍，是开酒吧的，据说做得很大，他花钱也是大手大脚的。” 好极了。 沈意晚是真没想到，这事还能跟冷衍扯上关系，她长指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敲点着。 柏以箫一时分不清她的意思，试探性问道：“怎么了？” “没事，冷衍跟乔依依……不清不楚的。” 都是成年人，一句不清不楚足以说明问题了。 柏以箫笑：“那不是挺好的吗？找人帮我作证，就能洗刷嫌疑了吧？” “不，我们暂时不怎么做。”沈意晚道，“我怀疑警局内部有问题，否则为什么徐乐的枪会被拿到？” “需要我做什么？” “这些天都不要出去，有需要就给我们电话。” “好，我明白了。” 沈意晚并没有着急离开。 她在别墅里等了会，直到快吃饭的点，乔依依还没回来，江清榆和白梦也不见人影，她才离开。 回到家，沈意晚本想找程寒川说一下乔依依的事，想从他那打听打听一下冷衍的为人，毕竟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乔依依对冷衍似乎很喜欢。 她推开门，并没有发现程寒川，往里走了几步，才看到他书房的门开着，她下意识走过去。 刚要敲门却听见里面的人说—— “楚钧霖的目的无外乎是想让我退步，让他继续，我不会拿出一分钱救程氏。” 什么情况？ 她下意识竖起耳朵，整个人都贴到门框旁去。 “你不需要知道，不注资是我的决定，我手上并没有这么多资金。” 程寒川没有钱？ 他怎么可能没有钱？ 沈意晚觉得奇怪极了，程寒川是在跟谁说他没有钱？ 她心里不知为何‘咯噔——’了一下，抓着门框的指尖也不由用力，她不禁为他担心起来。 后面程寒川就没再提资金的事了，沈意晚本来想悄声无息的离开，谁知要走的时候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止不住的往前倾，还没等站稳，人就已经一头载入一个温热怀抱中。 她头都不敢抬。 “等会再打给你。” “怎么挂这么突然啊，事情还没聊完呢，你可上点心啊你，这楚钧霖可不怀好意。”那侧响起属于白梦的声音。 原来他是在跟白梦聊天。 沈意晚揉了揉额头：“我，我回来了，你饿不饿，我去做饭。” “一起。” 一起？他是要跟她一块做饭吗？ 沈意晚与他往外走：“你刚才跟白梦是在聊公司的事吗？我隐约听到他说楚钧霖，跟楚钧霖有关的应该是公务吧？” “嗯。”程寒川应，但看他这态度，并不打算说太多。 沈意晚眼珠一转，并没有追问下去。 这一类的问题她去问江清榆或许会比较好。 有程寒川帮忙，沈意晚饭做得很快，菜和饭端上桌也不过是半个小时的事。 坐到桌前。 沈意晚盛了一碗饭给程寒川：“有一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这两天我们公司要研发一个新的产品，是装在汽车里保湿的，可以提高各种小型活物的生存能力。” “不错。”程寒川接过碗，“这有什么需要跟我商量？” “你需不需要，让程氏集团冠名？” 第190章 程寒川的计策 “你需要注资？”程寒川问。 “不是，公司不缺钱，我们资金链也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单纯想问你要不要冠名合作，程氏有生态链的研发，等我们这个项目研究完毕投入使用之后，你们肯定也是要用的。” “这么有自信？”程寒川心底不以为然。 保湿系统各个公司早就做过，除非是极致的创新，能够在温度、湿度、内核上有所突破，否则根本不可能投进市场里。 这就好比，所有公司都在做雪糕，做了十年雪糕的公司有天然优势，做了五年雪糕的公司靠脑洞，那做一年雪糕的公司只能靠一意孤行。 沈意晚就属于只做了一年雪糕的公司。 她和她的公司只能一意孤行。 市场早就被占领完了。 “当然有了，你忘记我们的冷冻链成功了吗？”沈意晚望着碗里的饭，“谁说不能后来者居上呢，这段时间我研究了市面上所有的保湿系统，他们都无法准确维持湿度，他们只能加湿没有办法将溢出的湿度回收，所以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只要能够将湿度回收就已经是突破了，而我想做的不止这么简单。” “说说。”程寒川身体微向前倾，来了兴趣。 “先吃饭吧。” 吃过饭后，沈意晚向程寒川说了她跟薄言的想法。 在两人计划里，保湿系统是依赖冷冻链技术的，所以那一部分多余的湿度处理变得非常简单——多余的水冻成冰或是加热成沸腾的水，而冰融化的水、沸腾水飘出的蒸汽可以再进保湿系统中循环。 这个想法非常大胆，但要实际操作却很困难。 “薄言有几成的把握？” “七成。” 很高。 程寒川不由皱眉：“他到底是学的是什么专业？” “生物科技。”沈意晚答，“我跟他合作也是看中这一点，所以……” “冠吧，我需要。” “好。”沈意晚笑眯眯地拿出手机开始准备合同，“你呢只需要签一个字，到时候我出去就可以说，我们这个项目是程寒川亲自审批过的。” “你不怕公司和我扯上关系了？”程寒川侧身，长指将她下巴一勾，整个人半躺半靠在沙发上。 沈意晚顺势趴到他怀里，睁大了眼故作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一开始是怕给你添麻烦，但是这么久了也没人管我做了什么，所以我在想，是不是他们根本看不起我，或者觉得我根本不可能翻起大浪，而且又不得不给你面子，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我这边发展。” “继续说。” “他们还有可能是觉得，像我这样的人激不起你什么兴趣，给我一个公司也就是玩玩而已，要是他们出手把你对我仅存的兴趣都打散了，可能你会不高兴，所以才没有出手对付我。” “所以，你现在打算把我拉起来做挡箭牌？” “那是当然了。”沈意晚得意地笑，“你想啊，冷冻链一旦完成，几乎就是行业内的翘楚了，要么跟我们合作签保密协议，要么就是被我们踢出局，你说说看，我需不需要保护伞？” 她的步步为营。 她的心机。 程寒川手指力花大了些，将她直接拉到跟前，唇贴在她唇上，牙齿狠狠一咬。 沈意晚并没有挣扎，反而还将身体往他贴了贴，将舌头都送给他仔细品尝。 分开时，她唇上沾满他的气味。 她漫不经心地伸手擦拭着：“程寒川，无论你预想从我这得到什么，我都会让你得到的翻倍，或者，翻好几倍都不止。” “我这场游戏，玩对了？” “我要你赢，你就输不了，反之，如果你想让我输，我们鱼死网破啊。” 输？ 他怎么会让她输？ 他会以天下做棋盘，以她为中心，以身边人为棋子，送她顺顺利利走上巅峰。 在此之前，他的人生早就索然无趣。 “我等着你的鱼死网破。”程寒川松开她，起身朝书房走去。 沈意晚哼了声，也起身回卧室里。 她才不会输。 …… 翌日。 沈意晚一醒就给江清榆打了电话，询问他有关公司的事。 得到了两条消息。 第一条，楚钧霖参与之后将许多项目搞黄了，虽然程寒川卖了面子走了其他线路，但对于整个程氏集团来说，这算是不小的打击，这是内忧。 第二条，最近国际形势动荡，程氏集团又是主打国际市场，从上个月七号开始就有商家陆续退单，甚至还有几家合作的公司倒闭了，这是大环境下的外患。 “沈小姐，其实像程氏集团这么大的公司出问题是不可能出问题的。”江清榆操作着键盘，不由得叹了口气，“但，一旦真的出问题，那就是大厦整个轰然倒塌，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没有能力救起哪怕分毫，所以……” “程寒川救不了吗？” “根据我的估算，他手上的钱完全足够救程氏集团，但是他似乎没有这个打算。” “为什么？” “程氏集团并不是他的公司，我们之所以能够一直收购股份，就是因为每一年程寒川都会给程家人股份，就算是现在，他也要给程冬宇股份，更别说是其他程家人。” “你的意思是，程寒川很有可能就看着程氏倒闭？” “为什么不呢？如果一家公司全是您的心血，您却拥有没办法掌控它，您会怎么做？” 沈意晚沉默。 江清榆提醒她道：“虽然程寒川这么做会伤筋动骨，但长远来看不会有任何问题，所以您不用担心，他有很多资金。” “他的钱都在离岸公司里吗？” “对。” 沈意晚长舒一口气。 程寒川把资金转移到了其他地方，程氏集团就算倒闭也与他无关。 等等。 沈意晚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程寒川想娶自己，会不会就是为了将程氏集团抛掉？ 他想要重新建立一个只属于他的公司，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程氏集团破产或直接出售，而创建公司需要一大笔资金，自己父亲手里至少还有当年的十个亿，创建一家公司绰绰有余，甚至还可以配几个像样的研究所和工厂。 “好，那程氏的事我就不管了，你帮我调查冷衍吧，越多越好。” “是。” 沈意晚放下手机，看着面前的电脑，平复心情后将包拿起，离开办公室。 她今天还有徐乐的事要去办。 尽早让他回到警局，对她也有好处。 第191章 真的喜欢她 乔依依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她揉了揉眼睛下意识直起身子，还没动作人就被一个温热的怀控制住。 “冷衍。”她奶声奶气地唤他，“我又在你家睡着了。” “搬过来吧。”冷衍把玩着她的头发和手指，看她的眼神中藏着满满的温柔。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怪怪的。”乔依依揉头发，不自觉打了个哈欠，“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我会睡着了呢。” “不好吗？” “好什么啊。”乔依依将他推开，“我怎么跟……解释啊。” 冷衍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头埋在她脖间，瞬息间，他在她脖子上留下四五个鲜艳的印子，他哑着声音道：“这样，就不用解释了。” 乔依依根本不在意：“你这样只会让他更难过，让我更开心一点，我可喜欢看他低着头眼眶红红的样子了，明明在乎我却就是一副恨不得我跟其他人在一起的样子，那我，如他所愿好了。” “搬过来吧，我也能养你。” “你？搬过来就算了，不过有一件事你真能帮我。” “什么？” “我需要一份工作，你有没有哪个酒吧缺调酒师的。” 冷衍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外星人：“你还会调酒？位置我是可以给你，调不好你被客人打死在酒吧里，我需要负法律责任。” 乔依依勾住他的脖子，宛如一个小妖精似得扭起身子：“我之前不是告诉你，我会调酒会赛车会变魔术，我大学时候可没少干这些事。” “你大学学的专业不会是吃喝嫖赌专业？” “不是，我的专业是法学，本来应该做一名刑法律师，不过很可惜。”乔依依摊手，“出了点问题，我只能在家里混吃等死，还好，沈意晚出狱之后办了公司，我呢就顺理成章的进了她的公司，遇到了江清榆和白……” “白梦。”冷衍帮她把名字补全，“他们我都认识。” “你怎么会知道？”乔依依不满地嘟囔。 “我有一个朋友和你们有合作。” “谁啊。” “薄言。” 乔依依瞪大双眼：“这么巧？” “所以你和江清榆的事，我都知道。” “知道就知道呗，你就直接说，你要不要帮我？” “当然。” 乔依依一口亲在他脸颊上：“真是爱死你了我。” 帮乔依依找个合适的工作并不难，但冷衍懂江湖规矩，这种事如果不跟沈意晚说一声，他擅自把乔依依丢到酒吧，恐怕彼此都会很难堪，他看得出来，沈意晚对他没多少好感。 思索之下，冷衍决定先让朋友帮自己联系一下沈意晚，他下午三点联系的冷衍，没想到三点半就来了消息，沈意晚约他六点钟一起吃晚饭，并让他带上乔依依。 冷衍没犹豫，直接应下。 …… 下午，四点半。 沈意晚带着柏以箫来到酒店最高层的空中花园，一低头，就可以看到整座城市的缩影。 “一切，好渺小啊。”柏以箫望着远处，感受衣服在风中飘起，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种怪异的活力。 “我以前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男生喜欢攻城略池，直到有一次程寒川带我去公司的最高层，我站在玻璃前看整座城市，在那一刻，我体会到了那种，将所有人踩在脚下的爽感。” “……”柏以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知道为什么有人会自杀吗？”沈意晚突然把话题一转。 这个话题多少沉重了一些。 柏以箫低下头：“因为内心脆弱？” “不，因为他们找不到自己在社会上的位置，你看，那些忙碌的人是想不到死亡这个词的，这个词不仅离他们非常遥远，对他们来说也是避而不及的，但是，对于有些人则截然不同，他们生存就是为了死亡，就像肖雪、周珏、胡森磊一样。”沈意晚转过身认真地看柏以箫，“我是你的朋友，我希望你不要跟他们一样。” “我当然不会跟他们一样了。” “就算被这个圈子的靓丽刺痛了双眼，你也依旧不改变吗？” 柏以箫沉默了一会才用力点头。 沈意晚只是笑笑。 两人一直在空中花园待到五点半才下楼。 等来到包间坐下，时间刚刚好卡在六点钟，几乎是沈意晚刚点好菜，冷衍就带着乔依依到了。 “我还以为你会带程少来赴约，没想到是我的老朋友。”冷衍坐到沈意晚对面，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初见礼物，望沈小姐不要嫌弃。” “谢谢。”沈意晚非常大方地接过盒子，“程寒川今天有事要忙，没有时间跟我们许久，我带柏以箫来主要是为了一个凶杀案，我要确定案发当时你们是否是在打游戏。” “哪一天？” 柏以箫人都傻了。 眼前的人就是冷衍？ 怎么看起来他跟沈意晚才更熟一点？ 不会吧，世界这么小吗？跟他一起玩了好几年的朋友居然是沈意晚的朋友？ 这个世界……好小。 “十三号下午到十三号的凌晨。” “那天的确，因为是新服，我们刷了一天，他到凌晨五点左右才睡。” 沈意晚若有所思地点头：“我知道了。” “我想跟你见面主要是因为乔依依的事，她想去我的酒吧上班，所以，我认为有必要跟你见面谈一谈。” 去冷衍的酒吧上班？ 沈意晚皱眉：“依依，我不是不尊尊你的想法，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从公司离开去冷衍的酒吧里？是我给你的待遇不好？还是……” “就是因为你给我的待遇太好了。”乔依依立刻打断她，“意晚你对我真的太好了，所以我才想离开你，想到外面看看，我到底能不能靠着自己赚到钱，其实就是，我不想让你养我这个闲人了，虽然你们很好，也有在教我，但是我真的不喜欢办公室，我喜欢刺激和自由。” “这样。”沈意晚沉默了。 她是担心乔依依。 毕竟这是她现在唯一的朋友了。 如果说王初筝是互相利用，那么乔依依就是真的互相奉献。 这种感情，如果弄丢了太可惜了。 沈意晚长叹一口气，苦笑道：“冷衍，你为什么一定要拐走她？” “我喜欢她。”冷衍直言，“说爱真的谈不上，但是我非常喜欢她。” “你是喜欢她，还是想要利用她，查明你初恋死亡的真相？” 顿时。 整个房间寂静无声。 第192章 冷衍的抉择 乔依依眼睛都瞪大了，她双手紧紧抓住裙摆，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意晚：“那件事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他还要再调查什么？我之前跟你说过的……” “结束了吗？未必吧。”沈意晚淡淡抬眸看向乔依依，“单纯是好事，但是如果只有单纯，就是傻。” “我不明白。”乔依依略有些不服气。 “冷衍，你所谓的喜欢我认为有四分是真，毕竟人都会紧抱住现下的温暖，但是你也无法放弃过去的悲伤，不是吗？” 冷衍选择沉默。 沈意晚身体微向前倾，双眸死死逼迫着冷衍：“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带乔依依走，从此不再谈论这件事，第二，把乔依依还给我和江清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就算不在京城也可以得到不错的成绩，我有朋友在鰙海混得非常不错，你在京城的资产会一分不少的全部转到鰙海最豪华的街道上。” 话到如此，乔依依也不说话了，她知道沈意晚是为她好，怕她被冷衍骗。 而她…… 说实话吼，她没有特别喜欢冷衍，只是为了逃避江清榆所以才选择和冷衍走得很近，所以，如果冷衍可以放弃过去的恩恩怨怨，真的跟她在一起，那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不用选择的最好局面了。 “沈小姐，人已经死了，我不可能为了一个死人浪费自己的一生。” 冷衍过了许久，才给了这么一句话。 沈意晚笑：“说得不错，但我也知道你为了这个死人用尽权利，我所知的不少家族，就是因为你从中作梗走向灭亡，我说得没错吧？” “我本来以为乔依依会是最后一个，但是，她给了我意想不到的东西，同时，我沉溺于放肆。”冷衍说着起身，反手扣住乔依依的手腕，“非常感谢盛情款待，我要带依依去办理入职手续。” 乔依依心里还是有些打鼓的，她并没有直接跟冷衍走，而是盯着沈意晚看了会，见她点头了才跟着冷衍出去。 砰—— 门关上。 沈意晚身体向后一靠，闭上眼，嘴角的笑意扩大：“柏以箫，如果有一天冷衍被骗到倾家荡产，你一定不要意外，能够做成这种事的人，已经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依依吗？她看起来不像是做这种事的人……” “我的朋友，我最清楚，她不喜欢冷衍，同时也对冷衍伤害她的事耿耿于怀，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是离开我跟江清榆，不离开我们，她永远没有办法凌驾于我们之上。” “凌驾……”柏以箫惊讶。 “好了，我们要解决的事也已经解决了，走吧，离开这里。” “去哪？” “见一个人。” 沈意晚带着柏以箫见了徐乐，两人整理了口供和人证录音上交警局，一切解决完已经是完成了，沈意晚极其疲惫地回到家里。 房间里并没有灯。 她也没有想开的意思，直接往沙发上一躺，累的是连眼睛都睁不开。 啪嗒—— 也不知过了多久，灯突然打开了。 沈意晚迷迷糊糊直起身子，还没等眼睛适应灯光，人就被抱住。 很浓的酒味。 “你喝酒了？”她鼻子在他身上嗅着。 “这点不算事。”他将她横抱入怀，“去睡觉？” “好。” 沈意晚靠在他怀里，抓着他的衣领：“你今天喝了酒明天起来肯定不舒服，你要不要先放我去厨房热个醒酒汤？” “不用。” “那……” “都累成这样了，还管我？”程寒川将她放到床上。 床头灯的光很柔顺，沈意晚终于可以看清楚他的样貌了，那鼻眼都是她最熟悉的模样，也在她唾手可得的位置上，她下意识伸手，触碰他的鼻尖，然后一路往下，最后停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她语气略带委屈地说：“我不管你，谁管你？” 程寒川顿时一怔，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说这种话来，他伸手在她眉心一点：“睡觉。” “你先说，你今天去参加了什么酒会？你下午只来得及给我发个消息，又到这么晚才回来，还说不要我管，男人，你变了。”沈意晚一本正经的逗他。 开玩笑。 她当然不会去管程寒川的私事，他要是在外面有女人了她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反正是跟她没任何关系。 也就是过过嘴瘾而已。 然而。 程寒川却当真了，他眉微敛，想了会，才开始说到场的人名，他说得一些名字沈意晚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还有一些是曾经听父亲说过。 “诶？程寒川，你说这么仔细干什么，我又没怀疑你。”沈意晚却顺着杆子往上爬，“你现在这么在乎我的想法会很危险，你就不怕有一天我把你卖了？” “你卖我，还能卖出高价。”程寒川直接在她身边躺下，“今天不洗澡了。” “不洗就不洗，我又不嫌你臭。”沈意晚笑着侧身趴到他身上。 “今天，林洛和莫浔也在。” “他们怎么样了？” “不错，有了新的公司。” 沈意晚左看右看也没发现程寒川有情绪波动，她打了个哈欠：“完了完了，现在程总对林洛都没兴趣了，这可怎么办啊。” 程寒川直接捏住她的鼻子：“蹬鼻子上脸了？” 沈意晚挣扎开，大口大口喘气：“一言不合就动手，你这是家暴，我要去网上曝光呢。” 程寒川是万般无奈，只能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自己身边：“小晚，现在你才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林洛不过就是过去式而已，不必再提。” “我这不是逗你一下，谁知道你这么不禁逗。”沈意晚摊手。 “早点睡吧。” “是是是。” 沈意晚直接枕着程寒川的手臂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她仿佛感觉到程寒川抱住了她。 唇角不禁上勾了几分。 …… 翌日。 沈意晚来到公司，处理完所有公务和徐乐跟进事情进度后，就打算到隔壁程氏集团等程寒川下班，这几天两人都没好好吃上一顿饭，她想着可以等他一起下班回去。 谁知，这才刚放下文件手机就响了。 是一个陌生电话。 “您好？” “请问是沈意晚小姐吗？”那侧是一道非常温柔的女声。 “是，请问您是？”沈意晚皱眉。 对方知道她的手机号，也知道她的名字，可是她却没有给对方备注名字。 这不符合常理。 难道说，是有人把她的手机号外泄了？ 第193章 要离开了 “是这样的，沈腾先生，他醒了，程少之前交代过我们，只要他一醒就给您打电话。” 父亲，醒了？ 沈意晚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你是说，我父亲醒了？” “是的，就在三分钟之前，医生确定他没有再昏迷的迹象后就告诉了我们，如果您有需要的话，我们可以专车接送您，到程氏集团楼下。”对方道。 沈意晚立刻相信了对方的说法。 主要是，她提到了程寒川，又说到程氏集团楼下接她，要知道，程氏集团楼下有非常多的探头，随便哪个角度，只要是停下车就一定会被拍到。 “不用了，我自己来。”沈意晚说完就将电话挂了。 她可不想等那么久。 下楼后，沈意晚给程寒川发了个消息就赶往医院。 父亲。 沈意晚抓紧方向盘。 在他人眼里，可能她只不过是几个月没有见到父亲，可是，在她的眼里，是整整一生一世。 …… 沈意晚车停在医院前。 她仰起头，看着鲜红的‘急诊’二字，一时竟动作不得，那一股追赶着使她疯也似得来到这的勇气，在这一刻变成懦弱，她不断深呼吸，却使自己离勇气更远。 忽得。 一人敲打她车窗。 沈意晚回神，她将车窗摇下来，有几分惊讶：“spark？” “沈腾醒了。”spark依旧戴着面具，双手插兜站在她身侧，“不进去在这里做什么？”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进去说。” spark是一个变数，让原本没有勇气的她，鼓起勇气，打开车门迈出第一步。 他走的路很寂静，甚至算得上偏僻，一路都没有人。 想来也是，他戴着面具，如果到人多的地方，恐怕是不方便的。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再次问道。 “因为你在这里。”spark侧身，“见过你父亲之后，我还有合作要跟你谈。” “我和你有什么合作好谈？” “会有的。” 沈意晚觉得今天的spark特别奇怪，倒不是说要和她合作的事，而是他的声音听起来比之前无害很多，之前，她一听他的声音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带着一种神秘的疏离感，可如今…… 他就像是失去生命力似得，没有任何特征，恐惧也好，亲切也好，都荡然无存。 谈话间，两人来到病房门口。 spark将门打开。 沈意晚却并没有踏入病房。 “这不是谁家小谁吗？”沈腾看到他，眼睛都笑弯了，“真没想到，老头我一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女儿居然是你，哎，造化弄人啊。” 听到这话，沈意晚再也忍不住，她推开spark冲进房间里，一把抱住了沈腾。 “爸。” 眼泪瞬间决堤。 其实。 她不敢来医院看父亲的。 她怕把眼睛哭肿耽误工作和复仇。 其实。 她面上装着淡然和无所谓，但实际上她真的非常感谢程寒川出手帮父亲转院。 沈腾也没想到沈意晚会在spark之后进来，先是愣住，随后是惊喜，最后是狠狠一巴掌拍在她头上：“你个臭丫头，跟小谁一起来，怎么不知道在小谁之前进来？” “对不起，爸。”沈意晚声音哽咽，眼眶已经红得不成样子，“对不起，对不起……” “你，你看这傻丫头真是的！”沈腾面上不是很挂得住。 spark轻笑：“伯父，我要走了，没想到在走之前，还能够再看你一眼。” “你是要……” “对，如果我没有成功，就请您忘了我。” 沈腾一愣，他拍了拍沈意晚的肩膀：“来，闺女，咋们一会再叙旧，小谁你过来。” spark十分听话地走去。 沈意晚惊叹于这个鬼魅般的杀人狂魔，居然会如此听父亲的话，一时又惊讶又好奇，还有那么一点点无语，这个spark明显跟父亲非常熟悉，可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却…… 不过，自信想想也是，能让spark这样的人不杀了灭口，还从他手里拿了钱，三番五次跟他合作的自己，如果真的不靠关系，恐怕早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你要去什么地方？”沈腾握住spark的手，“你老实告诉我。” “荷兰。” “去多久？” “三个月。” 沈腾深深叹了口气，随后又笑了起来：“行了，好男儿志在四方，你爹没办法管你，我也管不住你了，你想去哪就去哪吧，只要记住，但凡想回来了，我家就是你家，我的女儿就是你妹妹。” spark看了沈意晚一眼，颔首。 沈腾还想再跟spark说两句话，但是到了医生和护士进来做检查的时间，沈意晚和spark只好先离开房间。 医院长廊，寂静无声。 这里的保镖要比蚊子还多。 spark带着沈意晚到了一个没人的小花园里，他人站在阳光下，眯着眼，眸里流转的光带着迷人的杀气。 “你父亲救过我父亲，后来，他们关系一直不错。” “等等，我有一点晕了，你之前不是说你爸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你还亲手……” 沈意晚总觉得这事特别蹊跷。 spark‘嗯’了声：“嗯，他救我父亲是为了让我父亲自首，但是我父亲执迷不悟，除了杀过人这一件事我没有跟你说之外，其他有关我父亲的事我都告诉过你。” “……”沈意晚挠了挠后脑，最终决定放弃，“行了，我不打算知道你们的事情，你就告诉我，你今天过来的目的就行了。” “这张卡里有我所有的存款，银行卡是你父亲办理的。”spark将一张卡递给沈意晚，“拿着。” 沈意晚并没有接：“你什么意思？” spark直接塞进她手里：“这笔钱你用来做什么都无所谓，帮柏以箫也好，帮你怎么也好，总之，以后这笔钱跟我没任何关系，你也不用担心这钱是黑的，只需要用就可以。” “总得有个理由吧？” “我要走了。” “我不懂，你……” spark并没有给沈意晚懂的机会，他打了个响指，不知从哪来的鸽子一只只飞进花园里，它们站在他肩膀上、四肢上、身体上，最终将他吞没。 spark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阳光下，像是脆弱的泡沫似得，一碰就无影无踪。 沈意晚试图伸手去扣住他的手腕，但只拿到一片羽毛。 “送你了。” 他的声音不知在哪响起。 这怪人！ 沈意晚无语的很。 但因为今天父亲大病初醒，她心里更挂念父亲，对于spark的事只好先放一放再说了。 至于这张银行卡…… 让江清榆调查一下比较好，谨慎总是没错的。 第194章 不想她输 沈意晚回到病房里，在沈腾的病床旁坐下，沈腾冲她招了招手，她离得更近了点。 “是爸爸对不起你。”沈腾叹了口气，“最近你应该过得很辛苦吧？” “这倒是没有，虽然发生了很多事，但是我生活的不差，现在我跟您说一说最近的事吧。”沈意晚握住父亲的手，摸着他肌肤上的皱褶，心里多少有些酸涩。 在这件事之前，父亲还是很硬朗的一个人。 沈腾颔首：“说吧，爸爸听着。” 沈意晚从自己出狱开始，将事情一件件说给沈腾听，事情虽然多但不杂，她用了一点时间就说到成立公司的事，沈腾一听是程寒川出资给她建的公司，伸出手打断：“等一下。” 沈意晚的声音戛然而止：“怎么了？” “你说，程寒川出了钱给你成立公司？” “对，当时我没有起步资金，他每个月给我五十万的零花钱，我就是拿这个钱创的公司，所以算是他出钱。” “他要股份了吗？” “没有，但是我留了10%给他。”沈意晚道，“他没有跟我提过这件事，但是我想，既然钱都是他的，总该给他股份的，或者他哪怕想要全部股份也可以，我就把这10%自己留下。” 沈腾叹了口气：“傻女儿，他娶你根本就是因为你……” 咚咚咚—— 门是开着的，两人一抬头就看到站在门旁敲门的人。 是程寒川。 沈腾本想说得话戛然而止，他看着门口的男人，眼神光闪烁着，显然，他十分忌惮这个男人。 “程寒川？你怎么会来？”沈意晚很惊讶，她一下跑到门边，抓住他的衣袖，凑上前压低声音，“我刚跟我爸谈到你，来的也太是时候了吧。” “你在怀疑什么？”他同样压低声音，垂眸眼前的小人。 她抿唇，没说话。 程寒川眸色暗了暗，他将她的手推开，自顾自往前走：“伯父，您好，或者，现在我应该管您叫爸。” “随你怎么叫，你高兴就好，我听小晚说这医院是你给我找的？真是太感谢你了。” “应该的。”程寒川说着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沈氏集团的股权转让书，在您醒后第一时间，我就让人将沈氏集团的散股集合出来，您如果想回沈氏，这算是一臂之力。” 沈腾沉默。 沈意晚也走到床边，她好奇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爸醒了的？我没有告诉你啊。” “这个医院是我找的。”程寒川无奈向她解释，“他们在跟你说的时候也给了我消息，但当时我在会议室，所以没有接到电话。” 原来是这样，沈意晚瞬间觉得是自己敏感过头了，居然会以为是spark告诉了程寒川这个消息，想来也是，连医院的护士打电话给她时都提到了程寒川，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消息？ “寒川啊，伯父知道你为人，这股份应该不会白给我吧。”沈腾却并没有去接那份文件，“这股份我那了，以后怕是还不清。” “当然有条件，第一，与秦柔离婚，第二，让楚钧霖失去在沈氏集团的影响力。”程寒川给出条件。 “他们？怎么了？”沈腾皱眉。 楚钧霖在沈氏集团怎么可能有影响力？ 就算他昏迷不久，公司也应该全是他的亲信才对啊。 程寒川见他果然不知道如今情况，瞥了一眼沈意晚：“你还真是蠢到没一点心机。” 沈意晚：…… 她怎么就蠢了？ 还有，没心机不是好事吗？ 这人怎么就平白无故把她骂了顿？ 有够委屈的。 程寒川是一个不爱多言的人，所以用最快速度解释了楚钧霖在沈氏集团的情况，也说清楚了秦柔背地里做的那些勾当，可以说，他的昏迷也是秦柔一手策划的。 “这个女人居然如此歹毒！”沈腾冷哼一声，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寒川，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当然。” “我本一直觉得，将小晚嫁给你不是最优的选择，没想到啊，事到如今却只有你跟小晚站在我这一边。” “我不屑参与这些事，只是从他们的言行来看，他们若掌握权利，会伤害到小晚，我不希望有类似事情发生。” “哎。”沈腾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本来以为楚钧霖才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人。” 随后。 沈意晚在程寒川的暗示下，讲完了近期发生的所有事，沈腾也到了该去做检查的时间，程寒川让自己手下将病房和医院全部里外里全部看守好，便带着她离开医院。 到了停车场，沈意晚在两辆车前犯难：“是开你的车走呢，还是开我的车走？” “我已经让特助把车开回去了。”程寒川直接从她口袋里拿走车钥匙，摁下开车门的键坐进驾驶座里。 这人。 还挺自说自话的。 沈意晚跟着上了车，系上安全带，她问：“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父亲钱在哪里？” “没必要。” “你不就是为了那些才跟我结婚的吗？” “解决了秦柔和沈意清，沈腾有再多钱以后不也是你的？”程寒川淡淡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傻子。 沈意晚一时很受刺激，她不满地说：“我也是为了你好啊，现在程氏不是很需要钱吗？” 当然需要钱。 没有谁会不需要钱。 他的初衷也的确是想从她身上获取利益，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想要的不仅仅是摸得着看得见的利益，还有其他很多东西，他说过，不会让她在棋盘上再输一手棋，又怎会让她的父亲认为，他与她结婚就是纯粹在利用她？ 钱固然重要，她同样重要。 程寒川握了握方向盘，沉声道：“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啦。”沈意晚没有得到答案，人有些颓废地往椅子上一靠。 她想不通啊。 那是有可能上百亿的资产，是所有人都在找的资产，程寒川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反正她是在意的要死，没有问也只是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对那件事她是最不了解的一个。 …… 沈意晚并没有关注沈氏集团的事，也没有整天往医院里跑，只是跟沈腾保持着手机通讯，跟他简单说一些有关外面的事。 短短三天内，沈腾苏醒的消息已经闹得整个京城都知道了，城中更是有人开始对沈氏集团重新评估，认为被楚钧霖领导的沈氏集团黑暗时期已经结束。 只是。 “怎么感觉心有点乱。”沈意晚拿着手机喃喃自语。 忽得。 一条消息印入眼帘—— 第195章 真的喜欢 spark身亡，警方公布此人生前作恶的详情细节—— 沈意晚看着这条消息人都傻了，心神不宁的感觉也在瞬间化作洪水狠狠冲击大脑，她除了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手指麻木的点开这条消息，打开社交软件，看着网警公布的资料，手指都是颤抖的。 照片上，spark是没有戴面具的，也正是因为这样，警方才确定了他的身份，然而，他一直隐藏在面具后的那半边脸居然是被烧伤的，是残缺的，甚至看不出来这是一张人的脸，恐怖到令人反胃的程度。 可沈意晚却像被人点了穴似得，死死盯着这张照片，无论如何也不挪动视线，或者说，是她没有办法挪动视线。 砰——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白梦气喘吁吁站在门口：“沈小姐，你之前说有一笔给柏以箫的基金，是来自一个叫spark的人，他……” “他死了。”沈意晚放下手机，语气非常平静地说，“但是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我们第一步要做什么？” “知道他为什么死。”沈意晚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昨天spark给她的卡，“他临走之前给过我一张卡，没想到一天都没到，他就已经死了，可见他去的地方有多危险。” “而他在去之前选择把钱交给我，就说明他知道这次去十有八九会死，可他还是去了。”沈意晚低头看着卡，可实际上却在头脑风暴着。 白梦咽了口唾沫，他从未见过这么专注的沈意晚，不敢出声打扰。 沈意晚继续推理：“所以，他说得话也好，做得动作也好，甚至是留下来的这张卡也好，说不定都有线索，可是现在我们所知的太少，唯一的线索就是这张卡，白梦，你觉得，要告诉程寒川吗？” 白梦这下傻了，他挠着头脑：“沈小姐，按道理我应该管你叫一声嫂子……” 这意思非常明显了，他是程寒川的人，当然觉得告诉程寒川是最好的，但这事太过蹊跷，到程寒川那估计他就秘密处理掉了。 秘密处理固然是好，可也代表着会有危险，白梦并不希望程寒川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spark身陷险境。 “我没有这方面的资源。” “陆遥倒是有，如果不考虑江清榆的话，陆遥会是最好的选择。” 沈意晚并没有接话，因为她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人。 这个人，一定有这方面的资源，而且属于她这个阵营里的人。 只是要看，这个人值不值得信任了。 …… 喧闹的酒吧一条街上，无数男男女女女扎堆，喝醉的人东倒西歪彼此搀扶。 也是在这一条街上，西装革履的社会精英们各个戴着名贵的手表，在他们身边许多妖娆的女人争先恐后赶着献殷勤，她们肤白貌美，她们本未来可期，但却选择把美貌和青春葬送在这里。 这是个人选择，无关对错，也无痛无痒。 沈意晚并没有太在意，她从他们身边走过，来到一家名为‘somo’的酒吧中。 她刚进门，就有侍者上前：“沈小姐。” “他们在哪？” “我们先生说，您可以去尝尝乔小姐的酒，过一会他会清场。” “有心了。” 沈意晚来到吧台，乔依依见是她眼前一亮：“小晚你来了，你想喝什么酒？” 在鸡尾酒里，沈意晚最喜欢白兰地为基酒的酒，但是她记得程寒川最喜欢的好像是一种叫龙舌兰的酒，她起初听这个名字的时候，人都有些恍惚，觉得这个酒的名字太美了。 龙舌兰。 一听名字就知道是淡雅、高贵、神秘的代名词。 “只要是以龙舌兰为基酒的酒都可以。” 乔依依听着一笑：“这不是撞我枪口上了嘛，我最拿手的就是玛格丽特，不过呢，今天不给你调这个，给你调一款我自创的，怎么样？” “你还会自创酒？” “小瞧我，过分，看好了，别一会爱我爱的无法自拔。” 乔依依向dj打了个手指，热闹的音乐立刻响起，乔依依顿时像换了个人似得，她拿起酒瓶和调酒杯，站在最中央的位置，随着她动作的变化灯光也悄然无息变成其他颜色。 她像是在舞花手一样，指尖的魔法令人眼花缭乱。 一阵火光起了又灭，她将酒倒入杯中，在杯沿上插了一片小柠檬。 “这款酒我管它叫‘幻灭’，是这两天刚研究出来的，你尝尝。” 沈意晚端起酒杯。 这酒杯就是普通的鸡尾酒酒杯，她捏住杯脚将杯口挪到鼻下，轻嗅味道。 淡淡的草莓味与浓烈的酒精相结合。 她抿了口。 沈意晚惊讶。 这酒，味道好特别。 酸酸甜甜但又特别烈，清新的柠檬味与草莓味交织在一起，紧接着是烈酒入喉，先是痛后是苦最后酸甜苦辣一起涌上鼻腔，顿时有种吃了芥末的感觉。 幻灭。 甜是最初的期盼，酸是过程的艰辛，痛是绝望的呼唤，苦是认清现实的无奈。 “好酒。”沈意晚只给了这两个字。 乔依依冲她得意一笑：“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我是天才。” “的确，我在这杯酒里喝到了你的泪水。” “你这倒提醒我了，酸甜苦辣都有，可就是没有咸，如果……”乔依依突然伸手，在杯沿抹上一层淡淡的海盐，“再尝尝看。” 沈意晚又喝了一口。 除了刚才的感觉，此刻的酒又多了一层层次，痛后面是咸，咸的卑微，苦的无奈。 是了。 不就是乔依依对江清榆吗？ 一杯酒的时候，酒吧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冷衍缓缓从五楼往下走，确保每一层都没有人之后，他来到沈意晚和乔依依身边，看到吧台上放着的幻灭，他眉心微皱：“我不是说过，不许再调幻灭？也只能给我一个人调幻灭？” “怎么，我不能尝尝好友的手艺？”沈意晚没安好气地回怼。 冷衍顿时哑言，他抬手无奈揉摁鼻尖：“我不知道这酒是调给沈小姐的，抱歉，如果是沈小姐的话，多少杯都可以，但是其他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能喝。” “因为这里有依依的眼泪？” “对，如果有一天她要拿这个去参赛我不拦着，但闲来无事给其他人喝……”冷衍端起酒杯，看着里面的救，眸色温柔，“太过浪费情感。” 沈意晚听着有几分动容。 这个冷衍，似乎是真的喜欢依依。 第196章 偶遇 “小晚，说起来你今天晚上找我干嘛呀，是不是想我了。”乔依依放下调酒杯，从吧台出来一把搂住沈意晚，“我也好想你，不过我这里很忙走不开，你以后要是想我了，可以过来找我呀。” 沈意晚无奈将她拉开：“知道你乐不思蜀了，我今天也的确不是来找你的，而是来找冷衍。” 乔依依疑惑：“你找他干嘛啊，你不是最讨厌他吗？” 她确实是不大喜欢冷衍，但是没办法，薄言刚回国手上肯定没有好的资源，江清榆和程寒川那边最好是不要知道这件事，她到现在还没去看spark给的那笔钱到底有多少，所以心里有些没底。 沈意晚摸了摸乔依依的头：“冷衍，我想知道，你手上有没有厉害的黑客，或是私家侦探之类的人。” 冷衍沉吟，随后点头：“有，还不少，你是要团队还是个人？” “这方面我不懂，有没有利弊？” “当然，个人的话速度慢但保密性强，基本不会被人发现，团队的话各司其职，但很快就会有人发现在不同的行业中，有目的相同的人在调查同一件事，其他人很有可能顺藤摸瓜比你先找到事情真相。”冷衍道，“所以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我需要调查一个叫spark的人，他留了一张银行卡在我这里。” 冷衍也有所耳闻spark的事，听到沈意晚是为这事来的，他沉默了。 过了许久，冷衍叹气：“哎……” “怎么了？”沈意晚觉得这事并不简单。 “spark的事不困难，困难的是有关spark的信息几乎全都透明，你在这里调查spark，国安局在那边就会知道，所以，你最好想办法找到国安局的人，让他们帮你调查是最快的。” “我要是认识国安局的人，我还来找你做什么？”沈意晚也是很无奈。 国安局代表着官方，而且他们也非常想知道spark生平的一些事，如果是有认识的人，巴不得可以一起合作，但现在…… 她冒然跑去国安局恐怕会被抓起来。 “你知道薄家吗？” 薄家？ 沈意晚眼前一亮：“你是说……” “薄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你的人，我这里关于你的消息可不少。”冷衍笑。 沈意晚并不在意，冷衍现在算是自己人，他跟柏以箫关系好跟乔依依更是说不清道不明，所以他知道也就知道，她并没有多大反应，甚至还觉得挺无所谓的。 她点头：“对。” “薄言跟薄家的关系并不好，但是薄家之前给他的资源就是国安局，他射击非常厉害，曾经在国外得到过奖牌，身为狙击手他很值得信任，所以，当年薄家是想让他以特种兵的身份加入国安局。” “我明白了，既然想进国安局，那他一定认识国安局里面的人，对国安局熟悉，否则没人引路是很难进国安局的。” “对。” “我现在去找他。” “你现在约他明天聊吧，今天我介绍一个私家侦探给你如何？” “什么意思？” “万一薄言的路走不通的话，你还有另外一条路，而且这个人你应该还认识。” 她认识的私家侦探？ 沈意晚顿时想不起来身边谁有这个本事，倒是挺想见见面的。 然而。 沈意晚万万没想到。 冷衍叫来的人居然是陆遥。 陆遥也没想到会在冷衍这里看到沈意晚，他感叹道：“世界太小了。” “我之前还说，如果冷衍要离开京城，要你帮忙转移他所有资产，没想到你们居然还认识。”沈意晚也很惊讶，“为什么我从来没听你提到过？” “我跟冷衍是打游戏认识的。” 又是打游戏。 沈意晚立刻没了深究的意思，她不大喜欢打游戏。 “你们先聊，这个点依依通常都睡了，我就先带她回去了，要离开前跟我的保镖说一声，他们会锁门。” “好，多谢。”沈意晚道谢。 “不必，应该的。” 冷衍带着乔依依离开。 沈意晚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陆遥，可能要麻烦你调查一下这张卡的所有消息，而且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最好能够瞒过国安的人。” “这很简单，只要不在网络上查就可以了。”陆遥笑，“最快三天，最慢五天我一定给你答复，来得及吗？” “好。” 陆遥点头：“我送你回去？” 沈意晚摇头谢绝：“现在时间还早，我可以自己回去，而且，我有个问题，为什么你来到京城，都不跟我们说？” 陆遥听闻将眼镜网上推了推，苦笑着摇头。 他又何尝不想跟他们说？ 只不过，他在处理以及非常棘手的事，现在还不是告诉他们的时候。 …… 乔依依坐上冷衍的车哈欠连天。 “这么困了，之前为什么不跟我们提？”冷衍趁着一个红灯帮她揉摁眉心。 “哎哟，我又不是玻璃娃娃，你这么殷情干什么啊。”乔依依将他的手拍开又打了个哈欠，“我不是想跟小晚多聊一会嘛，我这么久没见到她了，就很想她啊，平常忙的没时间，现在好不容易见一面了，还不许我多聊一会啊。” “你对我很不满吗？” 冷衍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不耐烦。 明明，他只是担心她而已。 “没有啦，只是不喜欢听‘为什么’这三个字，事情已经发生了，你问为什么有意义吗？” 冷衍眼睑微垂，睫羽轻扫着眼下阴影：“乔依依，你这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只是因为要逃避江清榆吗？” “因为你长得帅，因为你器大活好，因为你……” 乔依依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不远处。 一个男人站在咖啡馆前，他拿着两杯咖啡望着花坛出神，这本来没什么特别的，但，那个人是江清榆。 乔依依的视线黏在他身上无法离去。 两杯咖啡，另外一杯是给谁的？ 是白梦柏以箫，还是其他什么别的人？ “是他。”冷衍也看到了江清榆，他打了个转向灯，将车停下。 寂静无声的车里，只有乔依依的心跳格外响。 过了两三分钟，一个女人走到江清榆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江清榆回神，将两杯咖啡交给她，随后便离开了。 也不知是不是冷衍和乔依依的目光太炙热，他侧过头的瞬间对上两人视线。 江清榆一愣。 “下车吗？”冷衍问身边人。 乔依依没有回答，她正死死盯着江清榆。 第197章 阴谋初现 虽是晚上，但因为是在酒吧街所以人流量很大，江清榆站在人群中还算显眼，花花绿绿的灯落在他身上却无法沾在他身上。 有些人就算是在阳光里走过，身上也黏着阴影，而有些人就算是站在聚光灯下，也像站在阳光里一样。 江清榆下意识抬步，朝两人走来，最终，他停在车前，并没有朝副驾驶或驾驶座那侧走去，他伸手冲里面的人挥了挥，像是在打招呼。 冷衍朝身边人看了一眼，发现她没任何表示以后，就将车窗摇下来，他的手臂和头一起伸出窗外：“上车？一起去吃个饭？” “我还有事。”江清榆婉拒，“她不回家了吗？” “住在我那边。” “这样。”江清榆点了点头，他向旁边挪了一步，似是喃喃自语般：“我先走了。” 江清榆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乔依依视线中，冷衍透过后视镜看到江清榆是真的走了，并没有任何停留的意思，不过十几秒，他就已经消失在人海中寻不见踪影，冷衍觉得有些奇怪。 这江清榆不应该来质问一下？就算不问自己也该问问乔依依，这么久时间她没给一个消息，也没打电话联系，好几天甚至直接住在酒吧里，是公司也不去家也不回，就连沈意晚都给她打过电话联络感情，唯独江清榆没有。 这个江清榆就这么放下了？ 可冷衍一想当初江清榆威胁自己的模样，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江清榆应该是在乎乔依依的，所以为什么？ “依依，你跟他联系过吗？” “我没有必要跟他联系。”乔依依向后一靠，闭上眼，“我有点困了。” “好，我们回家。” 冷衍再次发动车子，他隐约看到乔依依眼角挂得似乎是眼泪。 有些胸闷，却不是那么在意。 也许。 沈意晚才是对的。 他有足够喜欢乔依依，却一点都不爱她。 他无所谓她留在身边是否快乐难过，他只在乎怎样才能留下她。 乔依依对他而言来说，是这个世界给予他的一根救命稻草，他伸手抓紧，不是因为她怎样，而是他需要这根稻草。 …… 和陆遥见过之后沈意晚一直在等待消息。 直到一周后他才发来消息说要面谈，沈意晚询问是否要带上白梦，陆遥只说不适合，程寒川和陆遥都不合适，沈意晚一下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便直接给他地址，约在合适的地方相见。 下午，阳光正好，咖啡厅散发着吸引人的味道。 就算是不喜欢喝咖啡吃面包的人，也会被这股味道吸引，情不自禁地走进来看一眼。 沈意晚和陆遥就约在这种游客络绎不绝的地方。 “你真会选地方。” 陆遥端起咖啡，眯着眼：“远方是夕阳，脚下是人群，上有天知下有人知，你是生怕其他人听不到我们的谈话？” “放心，我试过，只要不大喊大叫，上面人说话下面人听不见，因为太吵了。”沈意晚笑，“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在这样的地方连录音都做不到不是吗？” “倒也是，下次我可以试试看。”陆遥笑着放下咖啡杯，拿起三明治对半切开，只取其中一半咬了一口。 仅仅是一口他就没再动过，他最近在减肥。 “现在可以说说你调查的结果了吗？” “卡里有一千万，是一张副卡，会持续给一个特定的慈善机构捐款，差不多是一个月一万，卡所属人是你父亲沈腾，来路的钱全部都是正当的，换言之，这里面的钱都非常干净。”陆遥一边说着一边再次端起咖啡，但是这一次他却没有喝，只是闻着味道。 “干净的？怎么可能……” 沈意晚皱眉。 spark有钱她是知道的，但spark的钱是干净的，她绝对不相信，他的钱如果是干净的，竹寒阁也就不需要存在了，或者说，他之所以还一直保护着竹寒阁，很有可能就是为了保证竹寒阁能够赚到干净的钱给他。 但是一千万这种钱……竹寒阁是拿不出来的。 沈意晚直到现在都不相信，spark的所作所为全都是了竹寒阁好。 其实这也能够理解，如果一个人杀了许多公司里的员工，还反过来跟所有人说，我这是为了这个公司好，是为了老板和前任老板的意志…… 那可真是个神经病。 现在这个神经病是罪有应得了，但沈意晚也不会轻易相信他过去说得话。 “我也非常意外，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一笔完全干净的一千万不容易。”陆遥意有所指，“就算是程寒川手里，也极有可能出现一笔看起来没问题，但是细究起来，可能是某个小公司的赃款，这与程氏集团和程寒川无关，但就是可以调查到这在赃款，我表达地清楚吗？” “当然。”沈意晚点头。 她能够理解。 最终的结果是钱到了程寒川手上，但是这个钱是怎么到程寒川手上的，是不是合法合规，那没有人知道。 所以。 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一笔钱是干净的，数额越大，越没可能彻底干净。 “所以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一笔钱，一笔一千万的钱，怎么也找不到蛛丝马迹，甚至连一个黑手都没有碰过，那说明什么？” “说明拥有这些钱的人特别谨慎？” “说明这个人要么绝对聪明，要么这个人就是早年投资了钱。” 沈意晚一愣。 陆遥将眼镜往下一压，声音也压低了几分，似笑非笑道：“如果我记得没错，你父亲有类似情节。” 沈意晚沉默点头。 “最后一点，这张卡是副卡，主卡可能在spark身上。” 沈意晚深吸一口气。 苦笑。 “看来我还得去找薄誉。” “薄誉？”陆遥挑眉，他对京城的人不是很了解。 “他应该认识国安部的人，说不定你也认识，反正很奇怪，你们所有人都跟冷衍有关系。” “冷衍认识的人很多，我也没想到冷衍会认识你。” 这倒也是。 希望不是她多想了。 希望冷衍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和陆遥分别后，沈意晚直接回到公司来到研发部。 研发部的会刚开完，薄誉和助手手里拿着文件在说着工作上的事，两人表演都很严肃，看来研究进度不是很顺利。 沈意晚立刻上前：“不好意思两位，我找薄誉有些事。” 薄誉的声音立刻戛然而止，他微皱眉：“沈小姐？” 不是说好他工作时候她不来打扰吗？ 第198章 薄誉的邀约 沈意晚略带歉意地点头：“抱歉在你工作的时候打扰你，但是这件事对我非常重要，如果手上工作不是很急的话，能不能给我一个下午的时间？或者都不要一个下午，一杯咖啡的时间就好。” 薄誉将手中的文件交给助理：“你先去。” “是。” 助理离开，薄誉将手上的手套摘下：“沈小姐，这里没人，如果你有需求可以直接开口。” “国安部。” 沈意晚只说了三个字，薄誉眸色便冷下，但很快，他轻笑了一声，伸手在眉毛上挠了一下：“你调查我？” “不是，我现在需要你帮忙调查一张卡的下落。”沈意晚从口袋里拿出卡交给薄誉。 薄誉只是看上面的卡号就了然：“spark。” “看来我没有找错人。” “这些天我在国安部跟进这件事，所以我才会问你是否在调查我。”薄言接过卡，“倒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在国安部……” “嗯，我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加入国安部，过去，我是因为发对家族所以发对加入国安部，但是现在不一样，国安部需要我，我也需要他们保护我的妻子，你也知道，她那个样子非常危险。” 林雅的确很可怜。 沈意晚想到那个女人，不由得开口：“今天晚上你们会在家吗？我想看看她。” “说到这个，今天程少给我打电话了，说你这两天挺忙的，他快三天没有见到你，问我都在忙什么。” “这……”沈意晚面露难色。 “你跟林雅见面，应该不会谈国安部的事吧？”薄誉暗示她。 对。 在林雅面前根本不可能谈spark的事，所以叫上程寒川也无所谓，沈意晚立刻想通了，对他笑道：“多谢指点。” 薄誉摇头：“我能说得出来，也得你能听进耳里，从这一点来判断，你与我算得上是朋友。” “不是朋友都无所谓，对于林雅我尊重也心疼，我不希望她被卷到任何纷争了，其他冠冕堂皇的话我想你听腻了，我就直接说我的看法了，我认为，强者就是该保护弱者，不管这个弱者因为什么弱，不是吗？” “哈哈哈哈……”薄誉忍俊不禁，“你是第一个跟我说这个理论的，其他人都怕触到我逆鳞。” “无所谓的，在你心里你并不认为林雅是个弱者，但你非常希望其他人把她当成弱者，这样她既可以活成她想要的样子，又可以受很多便利。” “不错。”薄誉颔首，“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所以如果我是你，在听到有人说林雅是弱者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太好了，第二反应是有意思，太好了是因为这个人足够聪明，也足够用勇气和地位，敢在你面前说出来还不怕报复，有意思则是因为把话挑明了，这个人就失去了一张和你谈判的王牌，从今往后这个人都不可以用林雅来牵制你，否则这个人就非君子。” 沈意晚说着咽了口唾沫继续道：“但是，因为之前我也说，那个人一定是聪明有勇气有地位的，所以，必然是个君子，就算不是，也得是个伪君子，得是个真小人，而无论是君子还是伪君子又或是真小人，都不会在挑明了的情况下伤害林雅。” 薄誉眸子微微眯起。 “我刚才说那番话你在心里嘲笑我自大，我说完这些话你在猜测目的，而实际上，我做这么多铺垫只是想跟你交换一件事。” “嗯？”薄誉有所警觉。 “不要告诉程寒川，无论你从我这里得到了什么消息都不要告诉他，你想保护林雅，我也想保护……”沈意晚说着低下头，一笑，“应该说是想为一个人分担点什么。” 薄誉深深看着她，良久之后长叹一口气：“爱上了？” “不至于，但就算是合作关系，也该保护好同伴。” “我与程总并不是朋友，但与你勉强算是，在我还没有见到他之前，我有一句忠告给你，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当然，朋友之间是该知无不言。” “程总没有花边新闻，甚至多年以来忍辱负重，他不会因为儿女情长就放弃一切利益，做一个残疾人远比做一个正常人来得有好处。” 沈意晚沉默。 薄誉本想再清楚透一点，但是他觉得没必要了，沈意晚应该听得懂。 “地址你知道，我就不再给程总发邀请函了，家中见，如果你愿意的话，带一些酒或者喜欢的菜，我们了解一下彼此的胃口，以后有合作可以在家里谈，林雅会愿意我们占用书房空间。” 薄誉从沈意晚身边离开。 沈意晚背脊上密密麻麻的汗水直到此刻，才敢往下落。 她本以为她已经先一手将了军。 没想到，最后还是薄誉将她所有布局看破吃透。 她表达的意思非常简单，她知道有林雅这个弱点在，所以她会保护好这个弱点，不管国安局怎么想，而她之所以要保护林雅除了是真的心疼她外也是因为程寒川，她对程寒川有薄誉对林雅的感情所以她明白。 这本是个很好的开头。 也是个很好的结尾。 但没想到。 薄誉却直接点出程寒川残疾的事，明眼人其实都看得出来，程寒川之所以公布腿伤痊愈是为了她，或者说，他是想告诉程家人，这个家他说了算，程冬宇就是个屁这种讯息。 她是诱因更是结果，但是，薄誉却说程寒川不是因为感情就会做出如此肤浅事情的人。 换言之，他是在否认她对程寒川的感情，同时也否认她一开始说得话。 而他否认这一切，也就代表着他并不打算保密，并不受威胁。 沈意晚闭上眼。 长舒一口气。 算了。 让程寒川知道也未必是坏事，但是，无论是谁告诉他的，她总归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 沈意晚睁开眼，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打程寒川电话，片刻忙音后，那侧响起声音：“怎么？又不回家吃饭？” 不知为何，沈意晚从他声音里听出了一抹‘幽怨’的味道。 她轻咳一声，下意识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是想问问你，今天有没有时间，晚上去薄誉那吃个饭怎么样？我想去看看林雅，但是薄誉跟我说，你问过我这两天在忙什么。” 他问薄誉她在忙什么？ 他又不认识薄誉怎么可能问薄誉？ 程寒川将钢笔合上。 轻蔑一笑。 第199章 早一点遇到冷衍，该多好 听到程寒川笑，沈意晚有些不解：“呃，你笑是去还是不去？” “嗯，你到时间来接我。” “好的。” “先挂了。” 沈意晚拿着手机隐约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但是并没有抓住不对劲的感觉，直到她回到自己办公室里，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的原由—— 过去程寒川都让她先挂电话的，怎么这次变成程寒川自己挂电话了？ 好奇怪。 …… 程氏集团的办公室里。 程寒川直接打给了江清榆，让他在段时间内找到所有薄誉的资料放到桌上。 吩咐完后，他放下手机，长指捏着钢笔，令笔顺着他的骨节翻滚，像是雪球翻过一座座山，他慵懒靠在椅背上，视线落在桌面上。 他没找过薄誉，所以薄誉跟沈意晚说那种话，是希望沈意晚可以想到约着自己一起去薄誉家中，也就是说，薄誉在刻意制造他与他相识的环境。 薄誉有什么目的？ 这个是程寒川最关心的。 咚咚咚—— 江清榆叩响门，将资料放在程寒川桌子上：“程总，我已经把资料全部找齐，这件事我需不需要告诉沈小姐？” “不用，这件事她别知道比较好。”程寒川翻阅文件，“她以为薄誉已经找过我。” “是。”江清榆沉默。 “你跟乔依依如何？” “她依旧不肯见我。” “直接去找她，用冷衍对她的方式对她，乔家是战略部署非常重要的城池，不能有丝毫闪失。”程寒川已经将文件看完，对薄誉有了一个正式的了解，他放下文件，抬眸向江清榆，“我应该跟你说过。” 江清榆低头答应：“是，但是，沈小姐之前说，乔依依是她很好的朋友。” “江清榆，我让你把喜欢你的乔依依追到手，再把乔家送给她当嫁妆，是害乔依依，还是为她好？” “是为她好。” “所以，你就算把这件事告诉小晚，她会怎么想？” 江清榆迷糊了一秒，思索许久后才作答：“她会认为您觉得冷衍有问题，所以希望我这个与你们有密切关系的人加油，她会觉得您也认为在我和冷衍之间我更合适。” “如果将这件事在我们三个人之间公开化，小晚会不会赞成？” “会。” “去做。” “是。” 江清榆走出总裁办公室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总觉得，每次遇到这种事，程寒川就在给他洗脑，可偏偏他对这种洗脑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因为程寒川说得……真的都对。 江清榆拿出手机，给那个再熟悉不过的电话打去，可刚打，就听见那边传来通话中。 他知道，是对方把他电话拉黑了。 他收回手机，深吸一口气。 去一趟酒吧街。 江清榆来过这里。 不止一次。 他轻车熟路的来到曾经的包间，要了一杯要过无数次的酒，但是这一次，点名让乔依依送来。 片刻后，门被敲响，乔依依低着头乖顺地走进房间里，将酒杯放下：“先生，这是您点的新加坡司令。” “只有这样，我才能见你一面？” 听到是熟悉的声音，乔依依猛得抬起头，她眨了眨眼，确定眼前这人就是江清榆，立刻转身要走。 江清榆先她一步，将门锁上。 他扭着领带接近她，沉下的眸里，写着毅然决然的狠意。 “你干什么！”乔依依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干什么？你啊。” 从江清榆的嘴里出来这种话，与情话无关，更像是彻头彻尾的侮辱。 就像一个不懂艺术的人在艺术品面前感叹艺术真美一样。 在乔依依心里，江清榆就是个男菩萨，他对男女之间的感情没有任何期待与欲望。 他的长指扣住她下巴：“不行吗？” “你疯了？” “这不就是你的目的？让我清楚的意识到，失去你我连生活都过不好，然后在你面前跪地求饶？”江清榆抚摸她的脸颊，眉宇间却只留冰冷的狠意，“可是你想我怎么做？接受一个，因为我一句话就赌气跟其他人过夜的女人？” “你松开我！”乔依依气得浑身发抖，可是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不同于和冷衍时的不想挣扎，她现在是真的挣扎，但是没用。 江清榆并没有给她过多的思考空间，在狭小的地形里，她注定逃不掉。 一个小时后。 江清榆用自己的皮带将乔依依双手捆住，随后拍了照片发给冷衍，拿着东西扬长而去。 他知道，经过这一次后，乔依依会跟冷衍划清界限回到别墅。 乔依依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突然被人抱了起来。 她有些疲惫地歪过头，并没有去看来人。 “知不知道进这个包间的是什么人？”冷衍抱着她，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说，他姓江。” 江清榆？ 冷衍咬牙，用力将乔依依抱起：“酒吧从今天开始歇业。” “啊？” “让工商局的人过来调查，他们不是一直想查吗？这次查个够！” 冷衍落下恶狠狠的一句话后带着乔依依离开。 他的马仔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哪有做酒吧的主动要求工商局的人来检查？ 是命不想要了还是嫌生意太好了？ 百思不得其解。 …… 乔依依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冷衍的家里，她揉着发疼的头从床上下来，走到浴室。 镜子里，她脖子上多了很多印子。 江清榆像疯了似得的画面历历在目，她顿时一哆嗦，下意识拉了拉领子。 吱呀—— 门被人打开。 “醒了怎么不叫我？”冷衍从身后抱住她，吻住她的耳垂，“饿不饿？” “冷衍，江清榆说了什么？” 乔依依却并不在乎身后的冷衍，她只在乎镜子里的自己。 冷衍沉默半响，只道：“你就那么在乎他？” “都这样了，我能不在乎吗？”乔依依指着脖子，眼眶一红，哭腔略带委屈，“你们都把女人当什么了？不对，你们对其他女人好的很吧，只是对我这样？所以，你们是把我当成什么了？” 如果说。 在她哭着控诉江清榆与他之前，冷衍只是喜欢乔依依。 那现在，冷衍就是没有救药的爱上她。 他竟是一点都舍不得她心痛。 “他不就是想逼你回去？”冷衍双臂下垂，握住她的手腕，“我们就是不回去，气死他。” “……你还要我？”乔依依没想到自己会换来这个答案。 “要，为什么不要？” 乔依依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如果早一点，只要早一点点遇到冷衍，那该多好。 第200章 薄誉家中 冷衍此刻也在想，如果自己早一点遇到乔依依，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如果没有江清榆，他与她之间，是不是就不会存任何隔阂？虽然现在的他根本无所谓她是否清白，对他而已，只要她在身边，就够了。 “不要走。”冷衍哑着声音，“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也好，钱也好，爱情也好，你想要的，你说出来，我给你。” “……我不知道我要什么，冷衍，我只觉得我这个人很脏。”乔依依眼神空洞的望着自己中的人。 “脏的是他跟我。”冷衍用力将她抱住，“我不许你乱说这些话。” “……” 乔依依低着头不语。 冷衍索性将她一个横抱抱回床上放下。 他帮她盖好被子，喝令道：“你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会我会带食物上来，不许看手机，不许胡思乱想，不许离开，知道吗？” “可以叫其他人做了送上来吗？”她抓住他的手臂哀求道，“我想吃你做的东西，可我更想看着你，如果连你都不在了，我就一无所有了。” “放心，你不会一无所有。”冷衍在她身边坐下，拿出手机，“你喜欢哪一家酒店的饭菜，我让人买了送回来。” “好，我喜欢四季家的。” “一会就好。” 冷衍打完电话就一直在陪乔依依聊天，他知识面广她又是十万个为什么，其实两人倒也挺合拍的，聊着聊着，乔依依突然哭了起来，趴在冷衍的怀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得一颗颗落。 冷衍当然心疼她，安慰无果后，他就索性开始吻她。 吻着吻着，温度升高…… 等饭菜来的时候，乔依依再次无法动弹，只能勉强张嘴，所以都是冷衍将食物送到她嘴边，她吃进嘴里再咀嚼。 “累不累？”冷衍看她一脸生无可恋很想笑。 “疼。”她嘟囔。 “下次我温柔一点？”他将饭菜送进她的嘴里，“还是，你其实喜欢疼？” 乔依依翻了个白眼。 冷衍笑：“我将酒吧歇业了，这两天就在家里休息。” “……不要。” “你还想再被他黏上？” 乔依依立刻摇头。 “那就听话。” “我哪都不呢个去吗？” “可以去，跟我一起就可以。” “那好。” 她只是担心不能出去逛然后在家里发霉，既然只要跟他在一起哪都可以去，那他要不要囚禁她也无所谓了，不上班还有人陪吃陪逛，简直不要太开心。 吃过饭后，乔依依沉沉睡了。 全程冷衍都没有离开过她，见她睡着，他也直接在她身边躺下，虽然没有睡意，但陪陪她也是好的。 他想一直陪着她。 …… 另一边。 沈意晚将车停在薄誉的网红餐厅门口，她带着程寒川从经过餐厅从后门离开。 郁郁葱葱的大树，随处可见的珍惜花朵，以及，隐约照亮着路的路灯，都让这一路变得颇具浪漫色调。 “很美。”程寒川给出评价。 “我们也去弄一个这样的餐厅？”沈意晚向他挑眉。 “你有时间？” “让手下的人做啊。”她道，“种树肯定不需要盯着，餐厅盈利还是亏损也无所谓，像这个餐厅，每天光是商业电就要好几千了。” 倒也是。 程寒川在心内盘算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片刻后。 两人走出苍天树丛，身周的树木全变成灌木，一眼望去也能看到一栋特别大的别墅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 从远处看，这别墅一层完全是玻璃，二楼看起来是木质结构。 等走近沈意晚才发现，其实这别墅就是普通的欧式设计，但钢铁外全都包裹了一层防腐木皮，以至于看起来像木质结构与玻璃拼凑起来的建筑。 “简约且自由，设计风格不错。”程寒川第二次赞扬。 “看来你跟薄誉的品味很搭。”沈意晚打趣他。 程寒川倒是没否认。 大概是听到两人声音了，里面的人拉开门。 是林雅。 沈意晚立刻上前抱住她：“哈喽，林雅，好久不见，我今天带老公来跟你们一起吃饭，打扰了。” “哪会啊。”林雅柔和笑道，“我一直都很想你。” “抱歉，是我太忙了，一花有计划的话，我常来看你？” “这倒不用，跟我想你一样想我就好了。” “哈哈哈，那没问题。” 两人说说笑笑往里走把程寒川直接抛在脑后了。 程寒川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步正欲往前走，眼前却出现了一片黑影。 他抬眸。 瞳孔略微往里缩。 对方的速度非常快，甚至连他的余光都没有捕捉到，自从他进部队以来这还是第一次，他眉宇微敛，眸色渐冷：“薄先生。” “我们见过。”薄誉却率先开口，“按道理你不该对我这么有敌意。” “速度。” “那是因为我一早就在这里，这个速度也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据我所知，程总曾经在部队待过。” “所以？” 薄誉将玻璃门彻底打开：“所以就想看看程总警惕度怎么样，没想到还挺让人惊喜的，欢迎来到寒舍做客，我家里肯定不比你们的豪华，但是设备都很齐全，无论你是想上网还是喝咖啡都可以。” 程寒川也并没有客气，直接往里走：“设计风格不错。” 他把之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当然不错。 薄誉对这点非常骄傲，他扬起下巴介绍道：“这是我的设计风格，我喜欢玻璃和木头，同时我也喜欢欧派建筑的大气，可是，如果没有简约的小资情调房子将和博物馆没有区别，再加上我对德式风格的热爱，这个屋子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客厅电视墙是流水瀑布，脚下踩的是灰白黑纹理的大理石，家具也都是木质扶手灰色亚麻布。 “从设计风格到家具都是你的手笔？” “定制，虽然价格不菲，但是感官不错。” “我有一套房子。”程寒川十分满意这里的布局，“钱不是问题，你来设计？” “这算是……一见面就给橄榄枝？” “你想多了。” 程寒川对挖沈意晚墙角并不感兴趣，薄誉已经是她的人，他再提出合作肯定不妥，但是不代表他不能利用她的资源，他给钱，一次性结算，不拖泥带水，没有人情，不是合作，只是生意。 薄誉一时弄不清这位大总裁、大少爷的思想，只道：“你有一套房子，是你的，还是和沈小姐一起的？” 这个问题可谓是覆盖面广的同时非常刁钻。 第201章 绝不原谅这种行为 “她不知道，打算送给她。”程寒川根本没把问题往深里想，直接说出他原本的打算，“她马上生日，算是礼物，她之前给我的生日礼物不错，意犹未尽。” 程寒川‘意犹未尽’这四个字说得太轻浮，薄誉一下子就get到了点，耳朵尖都有些烧：“没想到程总说起隐喻的情话来，居然如此的撩人，我都差点把持不住了。” “思想肮脏的人听什么都肮脏。”程寒川轻描淡写地回怼。 薄誉失笑，并没有接他话，毕竟他说得没错，自己的思想多少有些走偏，想到的并不是礼物本身，而是沈意晚这个人。 就在这时。 沈意晚突然从里面出来，速度还挺快的，二十好几的人突然变得特别不稳重，还是蹦达着出来的。 不光是薄誉楞了一下，程寒川都没见过这样的她，一时不知作何反应，站在原地错愕地看她。 “好喝！”她突然伸手冲两人挥了一下，“两位大帅哥一起来玩啊！” 薄誉、程寒川：…… 什么情况？ 林雅摸着墙壁走出来，略带抱歉地鞠躬：“我本来想拿饮料给她的，但是拿错了，拿成了酒精，我的眼睛看不太清楚，对不起啊程总，我没想到会这样。” “挺好。”程寒川走到沈意晚身边搂住她的肩膀，把她带到沙发旁坐下。 挺，挺好？ 林雅人都直接懵了，她本来特别忐忑不安，但是在听到这句话后，只想把自己的头割下来晃一晃，听听里面是不是装了一个大海那么多的水，否则怎么会出现幻听。 她感觉到身边人也没有说话，不安地扯他衣角：“薄誉……” “这样我跟沈意晚就没有任何机会谈公务，对他而言当然很好。”薄誉沉下语调，“就怕他以为是我让你这么做。” “我真的不是故……” “没事，小雅，就算是故意也没关系，事已至此，无论我们有意与否，这事都已经定性了，我们先去厨房，你帮我打下手，好吗？” “好，我没问题的。” 薄誉笑着点头，将她带到厨房。 即将进到厨房的瞬间，薄誉停下脚步，朝着沈意晚和程寒川那侧看去。 沈意晚像是睡着似得趴在程寒川的肩膀上，她闭着眼睛，但是在稀里糊涂说话，程寒川的表情略有些无奈，看她的眼神带着宠溺，从两人的表情看起来，沈意晚不像是装的。 她是真的被救醉倒，程寒川也是真的担心她。 “你给沈意晚喝了多少度的酒？”薄誉走进厨房，询问身边人。 “六十几度？七十几度？就是走廊旁边那瓶伏特加……”林雅比划了一下高度，“我以为是那瓶椰子汁，我昨天还跟你提过，椰子汁特好喝，知道她要过来之后，我就一直想给她尝尝。” 薄誉了然颔首。 伏特加的确比较醉人，沈意晚喝了一口就醉也是正常。 他将厨房与餐厅间用于隔离的门拉上，放下门帘后，他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食材。 至此，外面的一切，已经与他无关。 “薄誉和林雅已经进厨房了，不用再装了。”程寒川见厨房的门关上后，扣住沈意晚的手腕，靠在她耳侧压低声音，“再闹，我就要生气了。” “你生气吧。”沈意晚一下子打住装疯的模样，看着他得意地勾起唇，“我试探过，林雅是真的看不见，所以在喝到嘴里之后，我刚发现不对劲就把酒吐了。” “你确定她没发现？” “没有，然后我就开始装疯，怎么样，是不是很聪明？” “是很聪明，但没目的。” “当然是有目的，一会你想办法支开林雅，然后跟薄誉在这里谈一谈spark的事，我想听他的态度。”沈意晚眨巴眼睛，“我亲爱的程总，你应该不会舍得我精心策划的机会毁于一旦吧？” 她眼睛眨啊眨，睫毛飞啊飞，像是小蝴蝶扑腾进他心脏里，令他心痒，使他浑身不自在。 程寒川无奈，长指在她鼻尖上一点：“当然可以，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好好吃饭。” “是是是，好好好。”沈意晚很敷衍地回答。 开玩笑。 她是一个要装疯的人，怎么可以突然竖起来吃饭？ 不过，程寒川既然同意了，应该问题就不在，沈意晚这么想着，索性头一歪，偷偷摸摸地伸手进口袋里打开录音键。 睡一会算了。 睡着了就没人叫她吃饭了。 眼看着眼前小人刚才还一脸精神，现在就萎靡不振，程寒川近乎是耐着怒火从她身边站起身。 算了，随她吧。 …… 乔依依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并没有变黑多少。 她看了一眼钟。 好奇怪。 她明明觉得她睡了要有一天那么长，可实际上只有不到半个小时。 她掰着手指算了算，三十分钟，换做往常她可能什么都做不了，三十分钟用来化妆都不够。 大概是听到她这里的声音，本来在长廊上打电话的冷衍拿着手机进来，见她一个人盯着墙壁发呆像是在面壁似得，好笑嘲讽：“你是想当猫头鹰了？盯着一个地方不转头。” “我才睡了半个小时，我以为一天过去了。”乔依依打了个哈欠，拖着疲惫起身，“这下倒好，睡不着了，你电脑给我玩会游戏。” “好。” 冷衍走去拿了笔记本电脑给她。 乔依依接过，打开游戏界面登录自己的帐号，片刻后，她正想操作人物角色到指定位置，冷衍本登录的qq突然跳出消息，有一个人给他传了文件。 她只是看了一眼，本并不想在意，但看清楚上面的字后，她愣住。 沈意晚资料？ 乔依依没有丝毫犹豫地点开。 只是两行，她看得浑身发抖：“冷衍！” 这一声喊尖锐无比。 冷衍本在楼下准备宵夜，听到她叫以为是她出什么事了，立刻往楼上赶。 乔依依直接将笔记本砸到他怀里：“你在调查沈意晚？你为什么要调查沈意晚？” “她找我办事，事先肯定也调查了我，现在我反过来调查她不是应该很正常？”冷衍不知她为何这么大脾气，这种隐形规则在行业内再正常不过了。 两家公司选择合作之前，都会调查清楚彼此，得到对方在调查自己的消息也不会刻意阻拦。 可以说是测试真诚度最好的办法了。 “连她高中时候跟什么人谈恋爱，被人打过也要调查清楚？” 乔依依气到发抖。 她绝不原谅这种行为。 第202章 行内规矩 冷衍很无奈：“这只是对方调查的时候调查到了而已，并不是我想知道，而且我知道这些也没有用，沈意晚也不会因为她高中时期遭受过什么，就在我这里落下把柄，依依，我知道你在这方面经验很少，我可以教你。” “你让我觉得恶心。”乔依依红着眼眶别过头，“我不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允许你伤害沈意晚，里面的资料你不能看。” “好，你删掉吧。”冷衍缓缓接近她，将笔记本电脑放到她手里，“或者你想砸掉这个电脑都无所谓，里面的资料我都有备份。” “这么慷慨？”乔依依觉得有诈。 冷衍笑了一下，他搂住她的肩膀，与她一起躺到床上：“我得到沈意晚调查我的消息之后，才开始调查她，这在行业里再正常不过，你不是我们这一行的所以难理解也正常，不懂你就问我，但是不能随便就怀疑我，更不能说我恶心，我做事的确不磊落，可你是我的女人，你必须站在我这一边，知道吗？” 乔依依有些不情愿地点头：“我就想知道，你说了两次的行业规矩到底是什么？” “简单，如果你要跟我合作，我们是不是得知根知底？总不能是在茫茫人海里随便选一个合作吧。” “这个我知道。” “那就对了，我刚才说了，我是得到沈意晚调查我的消息后才调查她，这其实是一种礼尚往来，她调查我，我并没有阻拦，那就代表她要做好被我调查的准备，如果她调查我我没有阻拦，可我调查她她阻拦了，这梁子就算结下。”冷衍解释。 “这么复杂？” “这还复杂吗？就拿你们乔家和沈意晚打比方，沈意晚从乔家拿走的七百多万，本就是乔家欠程寒川的，只不过是程寒川无所谓这笔钱而已，不代表这笔钱乔家就吃的心安理得。” “这个我知道，可是这跟我们的事有什么关系？” “那你认为，事发之后，沈意晚和你哥哥之间有没有互相调查？” 乔依依点头：“我知道我哥调查了小晚，也知道小晚调查了哥哥。” “这不就对了，敌人之间都呼吸调查，更何况是朋友？我调查沈意晚目的也很简单，说来说去，其实是因为你。” “我？”乔依依特别意外。 怎么会是因为她呢。 冷衍轻抚过她发丝末梢，挑唇道：“我跟沈意晚博弈的不是利益而是你，沈意晚想从我这里得到的就是人脉，我想从她那得到的就只有你而已。” 乔依依有些动容，她侧过头，不再看他：“我有那么重要吗？我们才认识没多久。” “以前没想过，但是现在我想享受一下人生，更何况是我对不起你在先，其实沈意晚说得也对，其他几个人是罪有应得的话，你就是我犯得大错。” “你是因为觉得犯错了才跟我在一起？” 冷衍失笑：“怎么会，你不觉得我们相处起来不累吗？我能包容你的小情绪，你能忍耐我身边的危险，所以，我会为了你尽可能让资产变白一点，这也需要沈意晚帮助，所以……” “所以你不得不调查她，不光是因为你自己，也是因为我。”乔依依将头转回去。 冷衍在她唇上吻了一下，颔首：“对，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还算满意，不过我真的很在意，你放下仇恨了吗？” 乔依依的眼睛很漂亮。 如初生小鹿般清澈，但又有成熟女性才有的璀璨，她风情万种的同时清纯可爱。 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被这双眼睛魂牵梦绕。 冷衍看着她的眼睛心就已经被填满，别说是仇恨了，除了溢出的爱意，他对她再无其他异心，他如今只想与她厮守。 无论他人怎么欺负她，都改变不了这一事实。 冷衍用力抱紧她，喟叹：“当然，对我而言仇恨已经不再重要，我也没有固定工作，最近我整改酒吧后，就会把所有资产提到明面，到时我会娶你回家，不过你要做好准备，我父母早逝，没有公婆给你彩礼。” “你爸妈……” “他们都混道上，死得早，也是报应，所以无论如何，毒我不碰，那种东西遭天谴。” 冷衍说得轻描淡写，但乔依依却能感受到他话中的悲凉，她情不自禁凑过身，在他唇上一吻：“好，我没有其他本事，但是乔家的资源有一部分我可以用。” “傻瓜，我怎么会让你用乔家的资源来帮我，做我冷衍的女人，只要活得像个小公主就好。” “所以你前女友才会保护不好自己，我才不会像她那么傻。” 换做从前冷衍听这话肯定生气，但现在，他只觉得，乔依依没说错，他应该反省自己。 也许死去的那个女人，也在时时刻刻怨恨着他，只知道保护她，却没有告诉她这个世界上危险的，所以，她才会死在朋友的手上。 而在自己遇到乔依依之后，那个死去的女人瞬间无法怨恨，因为乔依依帮过她，连带着，跟乔依依有关的自己也得到了救赎。 他放下仇恨，有关天意，有关乔依依，也有关过去。 但无论如何，放下就是好事。 冷衍拥着乔依依，应道：“好，但是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 乔依依打了个哈欠。 她又困了。 …… 沈意晚是真没想到自己会睡着。 她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被程寒川抱到床上了，所以她是在床上醒来的。 她睁开眼，环顾四周，程寒川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漆黑的电视机。 “不看财经新闻吗？”她打着哈欠走到他旁边坐下，将电视打开。 “会吵醒你。” “你也太体贴了。”沈意晚笑。 “你应该录音了吧。” “录了。” 沈意晚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发现还在录音松了口气：“全程都有，不过，你要自己跟我说我也是没意见的。” 她这话纯粹是逗逗他，她知道他不大喜欢说话，特别是解释一大段话。 谁知。 程寒川却直起身子：“想听哪一段？” 沈意晚一愣：“你要说给我听？” “录音至少四个小时，你要一秒一秒听完也无所谓。” “我听完说完还是要去听录音的，万一你骗我怎么办。” 程寒川皱眉。 沈意晚正想摁听录音的键，手腕却被程寒川抓住。 “干嘛。” 她仰起头，与他视线对上。 顿时。 她感觉自己，入坠深窟。 第203章 生日礼物 几个小时前，林雅上楼，客厅里只剩睡着的沈意晚和程寒川与薄誉。 “不知道薄先生大费周章与我见面，图什么？”程寒川一开口就是重点，没给对方丝毫辩解机会。 “我一直在找合适的机会，但之前的经验告诉我，公司和去公司的路上并不合适，因为很容易扑空。”薄誉笑着回答。 “说重点。” “重点就是，我有一个朋友离奇死亡，但是我怀疑他的死不正常，事实上，就算沈小姐不来找我，我也会调查spark的事，而且我已经展开调查，并且得到了不错的情报，不知程先生感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不认识。” 沈意晚听到这里差点喷出一口唾沫：“你真这么跟他说的？” “你可以听录音。” 沈意晚不信邪的将录音调整到合适位置，一听，果不其然。 她人瞬间都傻了：“那之后……” 薄誉自然也没想到程寒川会这么说，人特别尴尬，笑了好几声才道：“程总还真是让我摸不着头脑，如果你对这件事并不感兴趣，为什么派人调查spark的事？” “沈意晚之前被部队的人抓住，就是因为spark的事，我调查他也无可厚非。” “我跟spark有私交，你呢？” “不认识。” “所以也就是说，沈意晚手上有spark的副卡，是因为spark和她的关系，而不是与你的？” “对。” 沈意晚倒是不意外这段对话，她在意的是薄誉说自己手上那张卡是‘副卡’的消息，毕竟陆遥之前才调查出来这件事，而她也没有告诉薄誉，再说，今天晚上吃饭是下午才决定的事，薄誉应该来不及调查这些事。 换言之，在这之前，薄誉就已经在调查spark的事了，至于是不是跟他说的一样，是因为他跟spark是朋友，这就不得而知了。 薄誉显然也没想到spark居然跟程寒川没关系，他精心布局布到最后，竟然还不如直接约沈意晚去喝杯咖啡，他苦笑道：“其实我是想请您帮忙，国安部需要这张卡，准确来说，也不止这张卡，我们还需要这张卡的主卡。” “你的意思是？” “我们需要知道所有资金来源。” “理由。” “这笔钱可能来自离岸公司，你也知道，国内最近在抓离岸公司。” 离岸公司会操控汇率，各国商人也会选择到离岸公司交易，离岸公司会收取手续费和佣金，之所以叫离岸公司是因为这些公司往往成立在完全中立或者无国家的地方。 成立在无国家的地方，听起来非常慌缪，但实际上，就有一家厉害的离岸公司成立在南极，每年还会维护南极生态，在国际上非常有名号。 但是，有这种好的离岸公司，自然也有坏的，和钱庄一样专门用来洗钱的离岸公司，就是国家最近在重点关注的。 显然spark的钱不可能完全干净，他一定是要走程序的，而这个走程序的过程，就是国安部所在意的。 程寒川自然是明白这道理，也就没再追问，只是‘嗯’了一声。 “我查看过spark的遗嘱也非常有意思，他宣布所有的财产都归沈小姐所有，另外他邮箱里还有一份邮件，是定时在一年后发送，里面记载着如何打开主卡和副卡取走里面的钱。” “有多少钱？” “一个亿。” 程寒川直接沉默了。 沈意晚嘴型直接变成了‘o’型：“我的天，怎么会有这么多？” “spark一生的财富何止一个亿？”程寒川见她如此没世面的样子，有几分嫌弃。 “你嫌弃我了。”沈意晚立刻露出受伤的表情，“我会惊讶也是很正常的，我跟spark见过一共五六面，而且还只是这一年里的事情，之前我完全不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 “之前你说，沈腾的病房和案发现场很近？”程寒川突然提到了沈腾。 “对，哦对了，spark跟我父亲的关系的确很好。” 程寒川颔首：“薄誉的说法是，在spark的想法里，他是他父亲的私生子，不受欢迎的同时也不被家族认可，但无论是后续立业，还是人生有迷茫期，都是沈腾帮他。” “也难怪了，我父亲刚醒除了我们，就……呃，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沈意晚尴尬地挠后脑勺。 “我知道。” “啊？”沈意晚愣了愣。 “你想怎么卖我，我都知道，很意外？” 沈意晚看他的眼神从略带玩笑到认真，最后，她侧身，揪住程寒川的领子：“你都知道？你还知道什么？我像个傻子一样，以为什么都不告诉你，我就可以……” “我给你天地，随你发挥，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但是我为你保驾护航，没有任何问题。” 这是第一次。 程寒川主动打断沈意晚说话。 沈意晚抓着他领子的手不断用力，但到最后却突然松开，她眼眶一红：“你只是让我突然觉得，我所有的努力没有意义。” “等有一天，你真的凌驾于我之上，就不会认为我今天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打击你的自信，沈意晚，我不允许你有任何意外，在我能力范围内，你不许出事。” 程寒川霸道地摁住她的后脑，将她抱在怀中：“你是我的妻子。” “你跟薄誉后来……” 后来的事更简单。 薄誉想要调查spark的事，所以给了程寒川不少好处，包括莫浔的下落和楚钧霖的事。 而这里面谈楚钧霖谈得比较多，程寒川让沈意晚自己去听录音。 录音嘛，倒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听。 但在薄誉家里的机会可不多，沈意晚决定回去之后再好好折腾这件事。 她拉着程寒川来到阳台前看景色，她指着星星：“你看，像不像你。” “星星？猩猩？” “这你都能猜到啊，真没意思。”她头靠向他的肩膀。 “小晚，马上就是你生日了。” “所以呢？” “生日快乐。” 他突然拿出一把钥匙。 沈意晚很惊讶：“车吗？你不是送过我车了。” “房子。” “你……” “你的身份证和户口本都在我这里，很意外？” 这还不够意外吗？ 沈意晚脸都开始发烧：“你好端端的突然提这个干嘛，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你需要我做什么你说就是了，我又不会反驳你。” “不想要？” 这…… 说不想要肯定是假的，但说想要吧，她要房子有什么用？ 沈意晚一时弄不明白程寒川的意思，试探性问道：“你送我房子，是让我去住，还是你跟我一起去？” 傻就傻吧。 问清楚点总是好的。 第204章 胡森磊死亡 “怎么，你想跟我分居？”程寒川却并没有感受到她的小心翼翼，反而觉得她是在变相想与他分道扬镳。 “啊，没事了，我们一起搬过去，搬过去。”沈意晚立刻将钥匙收起来，“我很喜欢，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等装修。” “那还要很久啊。”她叹气。 “也就一个月。” 这么快？ 也是。 程寒川有钱，可以随时随地找工匠开工，而且看这架势，他买的房子应该是一栋别墅，如果是独栋别墅施工也更方便，不会吵到附近的居民，一个月的工期倒也不是不可能。 沈意晚感觉到幸福没一会，突然意识到他今天给钥匙，很有可能是为了之前说得话哄她。 没想到，程寒川有一天居然会哄她哄的这么好。 “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沈意晚突然凑过身搞突袭。 程寒川何许人也？ 要是被她突然吓一下就表白还得了？他长指在她眉心一点，同时拉住她的手臂，俯身吻下去。 有时候，对付呱噪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说不出话。 当然。 是要心甘情愿的不说话。 …… 翌日，清晨。 四人下楼一起在客厅吃饭。 沈意晚表示她已经得知薄誉在调查spark的事，也提到自己手上还有一张卡。 薄誉也没有藏着，直言：“根据spark邮箱里所说，输入主卡的卡号，再用副卡的密码，就可以解锁两张卡，只有凑齐两张卡，才能够取走里面的一个亿，所以，验证过后这张主卡你就放在身上。” “这钱国家不收吗？”沈意晚很意外。 “这是个人资产，他也没说要捐，国家为什么要收？”薄誉觉得挺好玩的，“你也别把我们国家想这么穷，但凡是笔钱都要，是，一个亿的确很多，但也是对于个人来说，放到国家层面……没必要的。” “你们只是想通过这笔钱找到离岸公司吗？” “对。” 沈意晚不知该庆幸还是失望。 薄誉检查了一会，手突然离开键盘：“程总，出事了。” “什么事？”沈意晚着急地看去。 薄誉的电脑上显示着一张照片。 一个人躺在漆黑的柏油马路上面，他头部和腹部鲜血淋淋，看不出样貌，在他周围有很多人围着，旁边也有不少车。 “这是谁？”沈意晚根本没看出人型。 “这个人是胡森磊，发邮件的人说是顾彻做得，现在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沈意晚和程寒川立刻起身离开。 椅子在瓷砖上划过发出一道很长的声响。 薄誉若有所思地合上电脑。 “怎么了？”林雅轻轻握住他的手，“我感觉到你不高兴了。” “这个人为什么要发消息到我的电脑上？”薄誉问。 “这……”林雅一愣。 看沈意晚和程寒川的反应那么大，这个胡森磊或是顾彻可能是他们的朋友，但是，既然是他们的朋友，为什么消息是发给薄誉的？难道对方知道昨天沈意晚和程寒川来薄誉这？ 但很快，这个问题就被解决了。 不光是薄誉，柏以箫、白梦、江清榆就连冷衍和乔依依都收到了。 这些人身边有或是自己本身都带有黑客属性，可是反追踪下去什么都没查到。 半个小时后。 沈意晚和程寒川来到现场，通过警察了解到顾彻所去的警局，一路狂飙。 车停下，人下车，进到警局。 鲜血。 都是血。 沈意晚本能不适的吐了出来。 “你没事吧？” 一道熟悉的女音响起。 沈意晚抬起头，因为吐过所以眼眶猩红，她见来人是王初筝，心里放松了些，摇了摇头：“我没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彻被抓进来了我肯定要来，因为不确定你们在什么地方，所以跟你们有关的人我都发了邮件，希望你们别怪我。”王初筝优雅一笑。 这笑笑得沈意晚心里发毛。 顾彻现在还关在里面，她还有心思笑。 “顾彻怎么样？”程寒川直接向前一步，他现在满心焦急，连沈意晚难受都顾不上安慰。 “不怎么样，人是他杀的，这是在国内刑肯定是逃不了，就看能不能逃死刑了。”王初筝将手中报告递给程寒川，“程少，不管做这事的人是俞绝还是江慕白，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所以，你最好自善其身。” “可能要让你失望。”程寒川快速翻阅文件，看过后他将文件狠狠砸在王初筝身上，“我不会让他坐牢，也不会给你机会伤害他们任何一个人。” 霎那间。 程寒川眼中的杀气令空间都凝固。 沈意晚是第二次看到这样的他。 好巧不巧，上一次也是有关顾彻的事。 程寒川单枪匹马进了办公室，只听里面响起各种嘈杂的声音，片刻后，他再走出来时身边跟着被手铐铐住的顾彻。 顾彻浑身上下都是血，人浑浑噩噩的除了呼吸根本看不出来还是个活人。 程寒川直接将他扔给王初筝：“带他回去洗澡，事情结束之前你跟他都别出门，当然，你要想找死，我会叫几个人陪你玩压下。” 话落，他垂下手臂扣住沈意晚的手腕。 从开门下车到把顾彻带出来，他一气呵成没耽搁一秒。 沈意晚只觉得自己进警局就吐了两口，还没反应过来就坐回车上了，她反应好久，才开口—— “程……”她声音哑到发不出后面的音节。 “顾彻不会杀人。” 程寒川只是给了非常简单的理由。 “那王初筝怎么会说人是顾彻杀的？” “借刀杀人和过失杀人不受处分，现在我要去找证据。” “不如，我们找一个人吧？” “佐漾？” “对。” 程寒川默认。 沈意晚立刻给徐乐打电话，让他联系佐漾。 佐漾一听有案子，而且还是跟程寒川有关的案子立刻就同意了，他立刻赶到现场收集证据。 佐漾打听消息和收集线索需要一定时间，暂时没有办法跟任何人汇合，但沈意晚和程寒川都没有办公的想法，因此找了一家比较冷清的咖啡馆用网络连线江清榆。 江清榆发来一大堆文件：“这个顾彻和胡森磊之前就见过，两人并没有多少争吵，甚至可以说是和解的不错，我一直都在关注他们，今天的事可以说是非常蹊跷，按道理这两人已经没任何理由对彼此下手了。” “所以？” “肯定是有人搞鬼，毕竟这想杀一个人至少要有杀人动机。” 杀人动机。 沈意晚突然觉得这四个字有不对劲的地方。 第205章 周珏死亡 沈意晚绞尽脑汁也没清楚有什么不对，只好先作罢。 过了会。 江清榆把事情时间线梳理完，三人刚可长舒一口气，沈意晚的手机响起，她吓了一跳，赶紧拿出来：“喂？” “是我，小晚。”那侧响起的是乔依依略带颤抖的声音。 “怎么回事？”沈意晚一下子站起来，“你别怕，你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 程寒川本和江清榆在核对最后细节，听到沈意晚这么说，两人声音戛然而止，程寒川视线直接落到沈意晚身上，他担心顾彻，但同时，也不希望沈意晚那边出事，对他而言，现在最重要的人，就是顾彻和沈意晚。 其他人，都往后排排。 “刚，刚才柏以箫发消息说周珏死了，死在片场了……” 沈意晚的脑子‘嗡——’一下宕机了，过了许久她才抬眸看向程寒川：“周珏死了。” 程寒川面色一沉。 风雨来了。 …… 柏以箫看着地上的血迹是吐了又吐，胃里没东西了还吐了不少胆汁，他靠在墙壁上，弱不禁风的像是随时都会倒一样。 乔依依和冷衍赶到现场，见他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胆汁，乔依依心疼不已，立刻拿起湿纸巾帮他擦拭嘴角：“柏以箫你还好吧？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我就发给小晚了，同时也从家里赶过来看你，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恶心。”柏以箫虚弱一笑，“依依，冷少，真的谢了。” “不必。”冷衍蹲下身长指放在他的脉搏上，“你现在心跳过快，不适合说话，先休息，警察马上就到。” “等一等冷少。”柏以箫伸手拉住冷衍的手臂，“我听说胡森磊也死了，是吗？” “对。” “那这事……” “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做的，而且很有可能是有人要现在程总的朋友，所以，你放聪明一点，不该说得话就不要说，包括你跟他们的仇之类的话，只会让警察所做白工。”冷衍道。 柏以箫将手松开；“冷少，谢谢。” 冷衍抬手示意自己的人将柏以箫送到休息室里。 乔依依直起身，担忧地搂住冷衍的手臂：“现在怎么办啊？” “等。” “等什么？” “沈意晚和程寒川，这件事不是我们能够解决的，柏以箫还算有点脑子，最先叫我们过来而不是沈意晚和程寒川，否则这事就真的说不清了，我现在只希望别再出人命。”冷衍思索着，忽得，眸色一冷，“糟了。” “怎么了？”乔依依被他突然一声吓了一跳。 冷衍并没有回答她，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打陆遥电话。 嘟嘟嘟—— “哈喽？”陆遥接通。 “别出门。” “我还在酒店里，刚打算出去呢。”陆遥笑着回答，“这么紧张，是出了什么事？” “白梦在不在你身边？” “在啊。” “好，别出门，周珏和胡森磊死了。” 陆遥瞳孔猛得收缩，握手机的力道不由得大了一份：“江修出手了是吗？” “不确定，但这事不简单。” “我明白了。” 结束通讯后，冷衍不断揉摁太阳穴，他总觉得还有什么事被他漏掉了，不是陆遥，不是白梦，是其他事而不是人。 到底是什么事？ …… 下午。 佐漾办好一切手续带着助手与沈意晚和程寒川汇合。 “这人呢，被撞之前就已经死了，法医结果出来是大动脉出血，也就是说虽然是撞击导致伤口开裂，但真正的致死因是体内脏器受损，这个人够狠的。”佐漾看着文件眉都皱到一起了，“肠子露在外很正常，但这个人的胃、肠、肝、心都爆出来了。” 沈意晚听着脸色又是一白想吐。 “什么手法？”程寒川皱眉。 “很新。”佐漾拨弄着带来的图片，“从我们目前掌握的资料来看，很有可能是先将被害人的身体切开，再用特殊的办法缝合，最后只缝最后一层皮，再把他扔到马路上。” 沈意晚没忍住，吐了。 程寒川将柠檬水递到她嘴边，沈意晚漱口后摆了摆手：“你们不用管我，你们谈你们的。” “沈小姐这样的反应倒是挺正常的，我们的法医也吐了好几次，这种杀人手法实在是……闻所未闻，可以说，如果我当侦探第一案是遇到这种案子，我会直接放弃侦探生涯。”佐漾苦笑。 “知道凶器是什么吗？” “我正要说这个，凶器是打气球用的气筒。” 程寒川扯了扯嘴角。 佐漾摊手：“没有任何指纹，没有任何监控拍到，这个胡森磊就像是凭空出现在街道，然后一路走到马路中央，在一个刚好的位置被顾先生撞到。” “也就是说，现在顾彻的嫌疑洗清了？” “当然，既然他是开车撞到的那个人，就不可能是做这件事的人了，时间上对不上。”佐漾道。 “多谢。” “这就不用了，让顾先生请我吃顿饭就行了，怎么说也是你的朋友。” 程寒川颔首。 沈意晚此刻已经恢复了很多，她迫不及待地开口：“既然是国内没见过的手法，会不会是国外的人？还有，周珏和胡森磊都死了，是不是代表他们一直忌惮的人出手了？” 杀人动机。 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现在终于是想通了。 她刚才之所以觉得不对，是因为顾彻杀胡森磊没有杀人动机，而其他人对胡森磊也谈不上杀人动机，毕竟他只是一个经纪人而已，为什么有人会要杀他呢？ 说白了，绝对是跟周珏或者周珏以上的人有关。 更别说现在周珏也死了，这事，恐怕不简单。 “国外，忌惮的人……”佐漾细品后朝程寒川挑眉，“会不会是你另外两个小朋友？” “他们不会做这种事。” “这可说不定啊，人心隔肚皮，你能保证他们不想害顾彻？” 沈意晚眨了眨眼睛：“死的是周珏和胡森磊。” 佐漾打了个响指：“之前我还觉得你聪明，看来是我高估你了，还是说，今天沈小姐吐了太多次，顺便把脑子也吐出来了。” “可能我真的把脑子吐出来了，很抱歉，我并不明白你这些话的意思。” “我的意思非常简单，他们杀胡森磊和周珏，是为了隐藏他们之前对顾彻下手的事，程总，我的推理你觉得如何？” 沈意晚瞬间看向程寒川。 今天这事，她是真的没头绪。 第206章 江清榆的哀求 “嗯。”程寒川只给了淡淡的一个字，“如果顾彻在现场只是一个巧合，那么，胡森磊和周珏的死，应该就是车祸后遗症。” “很好，既然我们想到一起了，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在国内谁有这个本事，在公安的眼皮子底下用这么诡异的方式杀死一个经纪人？应该没有吧，特别是京城，没有哪家道上的兄弟敢这么做吧？”佐漾将文件收起来。 程寒川正要回答，沈意晚却举起手机先他一步：“得到消息，周珏死于一把95式的枪，这种枪要么是警察有，要么就只能从国外买回国了，近战杀伤力非常大。” “谁给的消息？” “冷衍，他还说他是枪械爱好者，所以可以确定，就是死于枪击，我们怎么办？” “等。” “等什么？” 程寒川并没有开口，他长指落在桌上轻点，指尖与桌面发出的声音很有节奏。 佐漾将手上的资料翻了又翻，喃喃自语：“要看两个人的真实死亡时间，枪击还好说，可是内脏破裂要怎么看？” 程寒川手指依旧在桌上点着。 沈意晚手机又响起，她仔细看过上面的内容后读道：“周珏死亡时身旁没有任何人，应该是有固定的装置。” “这两个人，会不会是互相谋杀？”佐漾直接给了答案，他伸手比划，“如果我是幕后的人，我就告诉他们，你们只要想办法杀了对方，我就给你们钱，还让你们从京城离开，但条件是你们之中只能有一个人离开，而且作案手法必须非常隐蔽，让人查不出来是你们做的。” 沈意晚一愣。 程寒川却是勾起薄唇，他起身：“走，去第二个现场。” 佐漾叹气：“你明明早就看出来了，怎么就非要等我们说出来呢？你这人也是有够奇怪的。” “奇怪？我觉得还好。” “沈小姐你评评……算了。”佐漾本来想让沈意晚评评理，但一转过头就发现她在看手机，完全不像有空的样子。 很快，三人来到周珏死的现场。 “小晚！” 乔依依见到沈意晚就扑了上去，躲在她怀里哭：“呜呜呜，吓死我了，你是不知道我刚才走过去的时候被一根线绊倒了，如果不是冷衍眼疾手快，可能我现在已经被子弹穿膛了。” “怎么回事？”沈意晚听闻紧紧扣住她的肩膀，抬头看冷衍，“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这里有机关，最好不要过去，这小傻子不听话。”冷衍笑了笑，只是这笑意有些苍白。 沈意晚皱眉，她细细打量冷衍，发现他把双手都背在身后，她视线顺着他的手往下看，瞥见一些血迹。 “谢谢。”她态度立刻放缓。 “我该做的。” 冷衍知道她看出来了，也没装着。 沈意晚拍了拍乔依依的头：“去车里休息一会等我们好不好？” “好，你们小心一点啊，不要被杀了，好可怕的。”乔依依恋恋不舍松开她。 沈意晚看着她离开后，来到冷衍的面前，她一把抓住他手臂。 冷衍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你敢庆幸我们来了，否则就你这个手，等你哄完乔依依再去医院肯定截肢。”沈意晚直接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白梦，家庭医生这一块他比较熟悉。 “知道你们会来，我也就不想让她知道了。”冷衍道。 “值得吗？” “要说今天之前那我肯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已经来到今天了，我就三个字，很值得。” 沈意晚笑着摇头：“所谓的爱情？” “所谓的爱情。” 不知为何，她居然还有点羡慕。 同时也相信了辛明师父的那个理论。 只不过是提前做了一场梦，而在梦里发生的在现实里不一定发生，所谓的重生也好，上天眷顾也好，不过都是一个说词，信，则有，不信，则无。 因此。 好好过自己的人生，别想些有的没的，就够了。 乔依依坐上车后还是觉得很害怕，身体一点点缩卷起来，想到冷衍想也不想救她的画面，嘴角又不禁弯起偷笑。 他，真的是个挺好的人。 咚咚咚—— 玻璃窗被叩响。 乔依依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才发现是江清榆。 “你来干什么？”她拉下窗户没安好气地说，“我现在不想见你，他们在里面，快滚。” “所以，你做的选择还是冷衍？”江清榆靠在车子上，他眯眼望着远处景色，“我今天调查到，昨天晚上冷衍还让他圈内的朋友调查他前女友事件的幕后主使，你要资料我可以直接发给你。” “有意思吗？我想跟冷衍在一起是我的事，就算他十恶不赦，我也想跟他在一起。” “我呢？” 江清榆一下将门拉开。 他半蹲在车旁，一把抓住乔依依的手：“我花了很大力气说服我自己接受你，可结果却是我还没做好准备，你却已经跟冷衍在一起，我不明白，你的喜欢这么廉价吗？” “对，我的喜欢廉价，我也很廉价，对你来说就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存在而已，是吗？” “我没有这么想过你。” “那天在酒吧，你就不是这么做得吗？” 江清榆瞬间哽住。 乔依依索性下了车，她甩开他的手，深吸一口气：“我很恨你，特别特别恨你，恨你说剧情的话让我遇到冷衍，恨你在我遇到冷衍后又回来说可以照顾我，恨你明明没有时间陪我却还说会永远陪着我，我恨你的口不对心，更恨你凡事利己主义。” 江清榆低头沉默。 “你到底还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我已经选择了新的生活，你如何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不重要了。 江清榆苦笑：“和冷衍那种人在一起有什么未来？” “他不是……” “和我在一起没有未来，难道和一个被自己哥哥追杀的你，就有未来了吗？” 乔依依一下抬起头。 冷衍单手插在口袋里，潇洒自若的从那侧走来，他一身黑色西装在阳光下显得多了几分暖色调，他的笑很自信，眼神藏着不屑与讥讽。 乔依依一下跑到他身边去：“冷衍。” 冷衍搂住她的肩膀，看着几乎跪在车旁的江清榆，眉梢一沉：“江少，我不知道你对我女朋友到底有什么想法，但是麻烦你手段干净一点，在说别人没有未来之前，好好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江清榆深吸一口气，缓缓直起身子。 他的眸里，有杀意。 第207章 不要怀疑那两个人 “江修总有一天会死在我手上，你呢？”江清榆说话间，风起。 风将他的发丝吹得飞扬，他双肩仿佛多了两团火焰。 冷衍一脸漠然，只有笑意邪肆带着痞气：“我没有仇敌，我可以转型，依依喜欢什么，我就可以做什么，江少有这份魄力吗？我现在就可以让我所有的人停止所有追查，从今以后我的世界再没有复仇二字，你可不可以？” 江清榆沉默。 不可能。 他必须要复仇，江修必须要死。 “我支持你报仇的其实。”沈意晚小声说。 “不用，昨天晚上跟你说过的事，我今天自然会做，我不会允许我的世界里有除你之外的第二个女人。” 江清榆眼看着冷衍和乔依依往车这边走过来，他深吸一口气，往旁边走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乔依依看着他的动作，心狠狠痛了一下，她抓住衣角的动作被冷衍捕捉到，他垂眸：“看来在你心里，我是比不过江清榆了，不过没关系，我能为你做得事，他一件也做不到。” “我……” “别否认，爱他就爱他，我也不能怎么样，不是吗？” 冷衍带乔依依上车，他帮她关上车门，随后坐进驾驶座里，他转动钥匙踩下油门：“想吃什么？” 乔依依摇头：“回家吧，我没什么胃口。” “好。”冷衍却是直接输入了一个酒店名称，摁下自动导航，“家里没什么吃的东西，带你去附近度假村休息一下，这几天不回京城。” “是想让我躲开江清榆吧？” “不想躲？” “想。”乔依依狠狠扣上安全带，“最好，这辈子都别再看到他。” 冷衍轻轻握住她的手，落吻在她手背上：“开车了，你靠着睡一会吧，有点远。” 乔依依听闻侧躺在座椅上看他：“冷衍，如果有一天，我还是背叛了你，回到沈意晚身边，跟江清榆在一起怎么办？” “杀了你。” “啊？”乔依依眨了眨眼。 “或者原谅你。” 冷衍用力抓着方向盘，在过弯道的时候做了个潇洒飘逸：“如果是江清榆强迫你跟他走，我就杀了他，如果是你自愿走，我就把你们两个杀了，当然，我会在杀你之前问你，要不要回来，如果你说你回来，我就原谅你。” 沈意晚看着冷衍，心突然跳得很厉害。 倒不是他话中的狠戾吓到她了，而是他说，她说回来，他就原谅。 “如果是其他人呢？”她忍不住接着问，“如果我跟其他人在一起了，过了没几天又说要回来呢？” “原谅。” “如果我同时跟两个男人……” “依依，你是嫌我的血压不够高是吗？” 乔依依放声大笑。 恰逢是红灯。 冷衍无奈腾出手握住她的小手：“宝贝，别折磨我了，好好在我身边，离江清榆那个危险人物远一点，当然，如果你还是想跟他在一起，我也不会阻止你，但是我希望你记住，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你不回来我就……” “我不会走的。” 乔依依声音很小，却很慎重。 “我知道谁对我好。” 冷衍笑。 恰逢转绿灯。 冷衍松开她的手继续开车。 “冷衍，希望有一天，我能够发自内心的爱你，然后忘掉这一切遭心的事情。” 会有那一天的。 冷衍在心里默念。 过去的他没有选择，除了报仇其他时候活得像行尸走肉，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有了她，心中有了挂念，从今往后，他会好好地照顾她，好好把她当成生命的一部分。 …… 沈意晚勘察现场十分钟，没找到任何有用线索。 乔依依说的装置除了杀死周珏和她误触的两个外，再无其他。 “这就很奇怪了，为什么这两个位置刚好都有装置？”佐漾先是到周珏的被害地点，又走到乔依依遇袭的地点，“而且我很纳闷的是，这个周珏显然比冷衍道上经验多，为什么冷衍能发现的子弹，他发现不了？” 沈意晚也在想这个。 “因为镜子。” 谁知。 一直没有靠近最里现场的程寒川却是开口。 沈意晚和佐漾对视一眼，均看见对方一头雾水的表情，就知道这又是程寒川一个人的表演秀了。 程寒川指了指不远处的高台：“看到了吗？有镜子，冷衍不是反应过来了，而是从镜子里看到枪，看到枪到子弹出来，有一到两秒的延迟，足够一个身手矫健的成年男子反应并扑倒一个女子。”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冷衍等于是开了挂，而这个周珏运气就很不好了，可是，这么说来更没必要安装两个装置了啊。”沈意晚道。 “另外一个装置，是给他自己的，但没想到他先一步死了。” 沈意晚愣住。 佐漾若有所思地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在胡森磊的计划里，他是事先安排了两个装置，然后告诉周珏地点，打算跟他玩生死时速，但却没有想到自己会先一步被杀害。” “这也不对啊，如果这个装置是胡森磊做的，为什么周珏要赴约呢？” “因为周珏知道胡森磊死了，他来这里纯粹是炫耀，认为胡森磊不能再把他怎么样，也就是说，他只知道今天这里有所谓的惊喜在等待着他，却不知道是个自动装置，他可能是单纯的以为，胡森磊要跟他斗枪吧。”佐漾解释。 所谓斗枪就是一人拿一把枪，都是有子弹的，谁先扣动扳机将对方毙命谁就胜利。 是很血腥的死亡挑战。 沈意晚点头：“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到底是谁指示的呢？” 佐漾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而这一次，连程寒川都没答案。 他出神看着已经用过的装置，直到手机铃声响起，他才回神拿出手机：“是我。” “我，我没事了。”顾彻的声音从那侧传来。 “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做得？” “别怀疑那两个人，我不想连最后的朋友都失去，就当是我求你。” “他们不会杀你。” 顾彻松了口气：“我就怕你对他们下手。” 程寒川看了一眼沈意晚后背过身，用她与佐漾都听不懂的余晏跟顾彻聊天。 沈意晚一脸莫名其妙：“他什么意思啊？防我？我还用他防着？” “可能是机密吧。”佐漾安慰她。 “我跟他之间还有什么秘密？”沈意晚不满努嘴。 佐漾刚想说话，余光却瞥见来了救星。 “你来了啊特助先生。” 特助先生？ 第208章 有这种觉悟吗 江清榆脸色不好，但碍于在场所有人都寄给了他不少帮助，他强憋出了一抹笑。 “你这笑，可有够难看的。”佐漾打趣道，他推了推眼镜话茬一转，“看来是在外面遇到乔小姐和冷少了，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怎么样？ 感觉？ 如果说这话的人不是佐漾，江清榆很有可能就直接发飙了，如今他只能沉默着，不回答，也不给任何情绪反应。 “行了。”沈意晚出来打圆场，她将江清榆拉到自己跟程寒川的身边，“先说正事，感情的事永远可以放到最后一个再论。”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谁也逃不了感情啊。”佐漾耸肩。 “看智商高低。” 佐漾：…… 江清榆轻笑了一声：“谢谢。” “不用，我跟佐藤辩了很多事情，他不会介意的。”沈意晚带着江清榆来到装置前，“这就是我给你提到过的装置。” 佐漾当然不会介意沈意晚的话，他主要是不太喜欢江清榆这个人，至于原因，他也说不上来，可能是因为这家伙眼睛里的色调令人看着不怎么舒服。 “他是江修的弟弟。”程寒川在佐漾的身边停下脚步。 “我还以为，他只是碰巧姓僵。”佐漾此时才听说江清榆的身世，有些惊讶，“他可跟哥哥一点都不像。” “整容。” 佐漾微怔，随后一笑，长指紧扣衣角：“难怪你说他虽是个傻子但我会喜欢，原来是跟我们志同道合的人，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确定我们还有机会？” “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 “竭尽所能。” 江清榆看着装置，面色凝重：“这个杀人手法我好像在哪见过。” “你的意思是……” “是国外的一个杀手。”江清榆蹲下将装置拿起，“你们之前猜测说，有可能是互相暗算，我觉得额可能性不是很大，这么严密的操作就算是再聪明的人也没办法复刻。” “所以，说到底还是一个人把两个人杀了？” “稍等一下。” 江清榆直接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在上面输入名字，片刻后他苦笑道：“沈小姐，那个杀手在昨天已经又一次出境了，就算是我们能够确定人是他杀的，也没任何办法，索性，顾彻先生并不是他的目标，否则……” 沈意晚朝向那侧的程寒川和佐漾，沉默片刻靠近江清榆的耳侧：“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程寒川，不管什么消息都对他封锁，另外，我不想这个杀手的消息出现在程寒川面前，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这……” “如果他让你查，就说查不到。” 沈意晚说完顿了顿，似乎是还想补充什么，但是她并没有开口。 江清榆低下头，睫毛在下眼睑处留下一抹阴影，他启唇声音很轻地道：“也就是说，您一直在私下调查顾彻的事，您不希望这件事牵扯到其他人，更不希望您手上的情报被程总知道，哪怕他已经知道了？” “他不需要知道。”沈意晚态度坚决。 “可那是他的朋友，他的兄弟。” “正因为如此，他才不能知道，如果现在是乔依依在顾彻的位置上，我肯定不会这么冷静，甚至已经让你追查那个杀手的下落，可是，正因为是顾彻，所以我非常明白一件事，追到那个杀手，解决不了问题。” 江清榆还想说什么，但是耳朵里传来‘嘀——’的一声，他下意识朝后面看去，程寒川摘下了耳朵上的蓝牙耳机。 江清榆抿了抿唇：“我明白了。” 沈意晚和江清榆回到程寒川和佐漾身边，江清榆将自己发现的告诉佐漾。 但并没有提到国外的杀手。 “那我建议你们把这件事先放一放，目前来说不太适合追查了。”佐漾给出意见，“更何况顾彻也没有遭受重创，你们再追下去反而对你们不利。” 程寒川颔首，沈意晚却是若有所思地盯着远处。 她在想，这国外的杀手，有没有可能跟小绝和江慕白有关？ 如果有关的话，那到时候程寒川不会是…… 现在公司情况不好，楚钧霖的出现令程氏内忧外患，如果一绝三少再闹出事端，程寒川肯定分身乏术。 她想为他分忧。 “我会让警局按意外结案，我们就先分开吧？”佐漾问。 “好。”程寒川应，他反手扣住沈意晚手腕，“我先带她走，你送江清榆回去。” “没问题。” 分道扬镳。 江清榆坐上佐漾的车。 车里放着重金属乐，江清榆不是不喜欢，只是相比较而言，他喜欢情歌更多一些，强生命力的东西对他而言并不是很有吸引力，但是优柔寡断的情歌却能让他觉得舒缓。 “你是不是不怎么喜欢我？”江清榆问身侧人。 他的眸在光下显现出琥珀色。 只有这双眼睛。 唯有这双眼睛。 在告诉所有不知情的人，他是江清榆。 “之前是。”佐漾打满方向盘，“对女人不好的男人，对男人能好到哪里去？更何况在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认定你喜欢那个女人，不过，在这之前，我并不知道你就是清榆。” “有差别吗？” “当然，如果是一心复仇的清榆，对女人狠一点无所谓。” 江清榆垂眸，眼里的光一点点消失，那如琥珀般藏着光的眸此刻像是廉价的黑色珍珠一样黯淡：“就算是江清榆，也不该伤害一个喜欢他的女人，更何况那个女人她不属于任何圈子。” “她现在不是站队了吗？冷衍。”佐漾瞥了江清榆一眼，“冷衍最近资产变卖你应该知道。” “嗯。”他闭上眼。 “他这么做一是为了乔依依，二也是为了他以后做打算，他之前的行为逻辑透着一股鱼死网破的味道，没人敢招惹他的同时他也发展不大，但现在不同了，他鱼死网破之外包着智慧。” “你的意思是……” “他就快招上那批人了，乔依依的特殊性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 他当然知道。 乔依依虽属程寒川和沈意晚这一边，但是，乔家与江家的关系可不浅，如果冷衍做绝了，到时候江修直接对乔家…… 江清榆心中泛起苦涩：“到时候，她是会选择跟冷衍同甘共苦，还是……” “她追求的应该是一个一心一意爱她，无论她做什么抉择都会支持她的男人，你有这种觉悟吗？毕竟人家是乔家的小公主。” 觉悟……吗？ 第209章 金宏 江清榆回到家中，并没有多思考跟乔依依的关系，他还有很多工作没处理，也就是在做工作的途中，他看到了楚钧霖要收购地皮的消息，他眉心微皱起，长指连摁鼠标，很快就查到了资料。 这个地皮说好谈不上，但是非常特殊，连接另外两块特别好的地皮，属于中间过渡地皮，办公楼和商业楼之类的不太合适，当放几个小商铺或是早点餐之类的，肯定能赚不少钱，因此，江清榆额外关注了一下，同时把资料发给沈意晚。 本来是该发给程寒川，但因为程寒川最近不大关注楚钧霖的事，所以他决定先跟沈意晚说。 沈意晚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好跟程寒川一起看公司的报表，她瞥了一眼地名后就把手机锁屏，装作无事与他一起忙碌。 ‘啪嗒——’程寒川将文件夹合上。 “合作愉快。”他将文件往她面前一推。 “我们合作的一直很愉快，对了，你知道金宏吗？”沈意晚收起文件，不动声色地问道。 “嗯，我有拿下的想法，但价格太高，不合适。”程寒川道。 沈意晚微微敛起眉：“如果是两千七百万呢？” “那当然合适。” “他们卖你多少钱？” “四千三。” 沈意晚明白了。 这个坑货地产商以低价给楚钧霖，却以高价给程寒川，摆明就是要宰程寒川一刀，如果程寒川不给宰，他就直接按照保底的价格把地皮给楚钧霖，可谓是恶毒至极的同时又十分小人。 沈意晚眸色一冷，有计划在心中发芽。 …… 翌日。 沈意晚来到薄誉和林雅的家中。 林雅非常热情的招待了她，两人靠在一起聊了一会，直到薄誉回家。 “你找我？什么事不能在公司说？”薄誉看到沈意晚很是意外，她不是那种喜欢当不速之客的人，怎么会毫无预兆的来家中？ “你手上有多少人？” 薄誉一怔。 他走到林雅与沈意晚身边，俯身将林雅扶起来：“小雅，我先送你回卧室。” “好。”林雅乖巧应下。 沈意晚并没有起身，目送两人上去，又看着薄誉走下来坐到她对面。 薄誉的神色谈不上多严肃你高中，但却充满疑惑：“我不明白，如果是程寒川问我借人，他是不会通过你来找我的，所以，一定是你自己需要人手才会来找我，且不说你要人做什么，就光我对你的了解，难道不是冷衍更好吗？” “他也逃不掉。” “是谁需要你这么大动干戈？” “金宏。” 金宏不光是那块地皮如今商业楼的名字，也是那块地皮所属人的名字，他是个厉害的老板，同时也是可靠的合作对象，但为人非常阴险狡诈，所以在圈里混不下去只能靠变卖资产为生这一举动，至少在沈意晚这并不稀奇。 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手上的人也好财力也好，都不是她能够撼动的。 就连程寒川也不会轻易惹上他。 “据我所知，你跟他应该没有任何经济上的来往。” “不是我。” “那我就更奇怪了，既然是跟程寒川有关系，为什么是你来解决？” “就当是生日礼物的回礼吧。” 薄誉：…… 这两人可真有意思，一个买房子当生日礼物，一个买地皮当回礼，在别人家还在送领带围巾的时候，这两个人已经领先不知多少个纬度了。 薄誉既是羡慕，又是欣慰。 羡慕是因这两人强强联手的感觉给人不错感官，欣慰则是因为这两人目前来说都是他的朋友，他喜欢这种身边人很幸福的感觉。 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一番交谈后，他将一张名片递给沈意晚：“从今天开始，到之后的一个月，他们随时接受你的调配，包括一些专业的狙击手，一共十七个人。” “谢谢。” “我不管你要他们做什么，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他们活着回来。” “这是当然，那我去找冷衍了。” 薄誉看着沈意晚离开，心却往下沉了沉。 金宏如果能够从这世界上消失，那当然是最好的，所以他不允许有如果发生。 他再次拨通刚才的号码。 “老大。”那侧人唤他。 “有机会，直接把金宏杀了，但是不要让她知道。” “是。” “另外调查一下，最近在国内外进出的职业杀手都有什么人。” “是。” 再次结束童话，薄誉才松了口气，他靠在沙发上，出神望着远处离开树干往下落的叶子。 一旦金宏消失那么就会多出来一大块蛋糕，不管是自己还是程寒川或是沈意晚，只要有能力吃下哪怕一部分，就可以在地产界叫得上名。 金宏必须死。 沈意晚根据乔依依给的消息来到冷衍家门口，她一眼就看到坐在客厅里，正在喂乔依依吃葡萄的冷衍。 现在的冷衍和前世的冷衍差别很大，特别是对乔依依的态度上，从前的冷衍对她虽好，但都是淡淡的浮于表面的，不像现在，冷衍狗腿到让人一眼就看得出，只要乔依依开口，就连屎他冷衍都吃。 标准一舔狗。 咚咚咚—— 沈意晚叩响门。 来开门的是冷衍，他对她点头：“沈小姐。” “我的依依现在是连来开门的心都没有了，乐不思蜀到这种境界可真令我伤心。”沈意晚换过鞋子后往里面走。 乔依依歪过头冲她嘿嘿一笑：“你别生气嘛小晚，我就是想躺着休息一会，这两天实在太累了。” “是是是。”沈意晚索性在她身边坐下。 “沈小姐，你来是找我还是依依？” 不等沈意晚回答，乔依依直接抢答道：“来找你的，她想问你借人，我已经同意了。” 冷衍失笑，他走去厨房，拿出一些水果和饮料：“要看沈小姐需要什么人，我现在手上大多数都是一些杂兵，需要等一周他们才从国外回来。” “你的人去国外了？”沈意晚很意外。 “对，” “是为了什么？” “倒也不是不能说，国外有一个俱乐部，会邀请一些人去闯关。” 闯关？ 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沈意晚歪过头：“跟一绝三少一样吗？” “差不多，但他们不是个人而是一个俱乐部，差不多有几千人。” 几千人的俱乐部？ 沈意晚有些被吓到：“这么多？” “你以为杀手这个职业人数很少吗？”冷衍笑得很神秘。 呃。 沈意晚还真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第210章 这是你报复我的手段？ “在你知道或者不知道的地方，都有很多危险的人，所以不光是你是我，就连‘那位’也会遭到暗杀，所以，杀手的基数只会越来越多不会越来越少，因为这个世界上，需要彼此死的人在增多，不同的党派，不同的队，都会起杀心。” 沈意晚依旧沉默。 冷衍拿出一张名片，这张名片跟薄誉的差不多，甚至连开头都差不多：“如果你找过别人的话，应该也会拿到这么一张卡，这是统一定制的。” “你们有一个类似工会或者是俱乐部的组织？” “对。” 沈意晚了然颔首。 沈意晚拿着第二张名片离开了，有了人还不够，如何利用好这些人，才是她接下去要烦心的事。 看着沈意晚消失在视野中，冷衍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你很在意小晚找你要人的目的吗？” 冷衍摇头。 “如果你要想知道，我可……” “既然选择把人给她，就已经代表我信任她，我在意的点并不是事情如何，而是她打算怎么做，我的人会不会有损失，我想，这也是其他和她合作的人在考虑的事，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不管她对谁下手，都直接把那个人，杀了。” 冷衍和薄誉都不知道，他们彼此在完全没有通气的情况下，做了相同的绝对，虽然这个决定无论是乔依依还是林雅都无法完全理解。 为什么他们都还不知道沈意晚要做的事，就要对另外一个人痛下杀手呢？ 乔依依想不通。 但是，她也知道，这件事与她无关，只当不知道，就够了。 …… 沈意晚整合好所有人已经是十天后的事了。 她并没有波及其他人，以最快速度控制金宏后，让他签下三千万的合约。 金宏看着满屋穿着黑色紧身衣的男人，唇都在颤：“你把我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签一份三千万的合同？” “对，签字。”沈意晚人靠在椅背上，并不与他多说。 “你要跟我合作何必这么费劲？” “我让你签字，又没说要跟你合作。” “这不是合作这是什么？” 沈意晚失去耐心，勾了勾手指头，在她身侧的一个男人立刻拔出枪。 金宏见状吓得半死，他手下的人虽多，但今天他是被沈意晚和她的人从澡堂子里抓出来的，身边根本没带人，手上也没武器，这种情况下别说是还手了，能留个全尸就不错了，他立刻在合同上签字，赔笑道：“这样可以了吧？” 三千万，至少还能赚个小几百万，不算亏。 沈意晚将合同递给身边人：“有法律效益吗？” “有的。”律师回答。 沈意晚颔首，拿出一张卡：“怎么支付？” 最终，两人在网络上完全交易。 有合同也付了钱，沈意晚现在名正言顺的拥有了金宏那块地，她的钱全来自spark，当时薄誉拿去给国安部，没过多久就送回来给她，按照spark的遗嘱，他的遗产全都归沈意晚所有，但前提是必须有柏以箫的签字。 所以沈意晚在来之前，已经让柏以箫在合约上签了字。 “那，我可以走了？”金宏交出地契后哆嗦着问。 “不送。”沈意晚挥挥手。 金宏是头也不回地就跑了。 沈意晚看着合同和地契勾唇一笑，她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拨通一人电话。 片刻后，白梦赶到酒店。 他一听沈意晚约的是酒店，心里先是打了个鼓，别是这么久的‘闺蜜情’下来了，沈意晚对自己有了别样情绪吧？ 光这么想想，白梦就觉得自己的头可能不保，战战兢兢来到酒店，一推开门发现一屋子的黑衣男，白梦瞬间觉得尾巴一凉。 哦，他没尾巴。 “咳咳，那什么，沈小姐，你要是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我是没问题的，你不用找这么多人来霸王硬上弓吧？” “把这个带给程寒川，一天到晚想什么呢？”沈意晚翻了个白眼，将文件扔给他，“我现在要确保这些人平平安安回到他们的家里，暂时没时间送给程寒川。” “这样啊，吓死我了。” 白梦将文件拿起来，刚看清前面几个字，他瞬间瞪大双眼：“我的天，金宏？” 沈意晚笑而不语。 白梦人都傻了，走出酒店坐上车，车速在违章和不违章间来回波动，好不容易来到程氏集团楼下，他却没有迈步上楼的意思，在车里坐了好久才打开车门。 人恍惚着来到总裁办公室。 白梦晕乎乎的把手上资料交给程寒川：“沈意晚让我给你的。” 程寒川本就正在做有关金宏的策划，结果一低头就发现沈意晚已经把这事给搞定了，而且还没跟他提一句，就连成果都是白梦带来的。 “不错。” 他淡淡给出两个字。 “只是不错？”白梦太高声音，“这是金宏，他要你四千多万，沈小姐说给就给了。” “正常。” 白梦：…… 得，他是不知道这两人的情趣，可能在程寒川看来，沈意晚随随便便送一个几千万的地皮就叫爱吧。 …… 沈意晚将所有人送回后，把薄誉和冷衍给她的名片撕毁。 下次如果有需要她会再去找他们，但如果不通过他们，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跟这些人有任何瓜葛的，朋友的人，该分清楚界限。 沈意晚回到公司，接到程寒川的短信，非常简短，只有两个字——晚饭。 她挑眉。 “我帮了你这么大忙，你就只请我吃一顿饭？” 程寒川并没有回复。 这男人，又去忙了吗？ 沈意晚冷哼一声，将手机随手放在身侧。 咚咚咚—— “进。”她道。 “沈总，有一个叫楚钧霖的人要见你。”进来的人是沈意晚的秘书。 沈意晚微敛眉：“他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他说跟您说金宏两个字就可以了。” 这是打算来找她秋后算账了？ 沈意晚起身：“走，会会他去。” 楚钧霖一人坐在会客厅里，他看起来壮了点，但是脸上的肉没增加，可能是在健身的关系，看起来特别有朝气。 沈意晚站在办公室窗外看了一会，才拉开门走进去：“楚总，找我有什么事吗？” 楚钧霖猛得抬起头—— 门前的女人带着狡黠的笑意，眸里淡漠讥讽不屑的非常明显。 她美丽且张扬，站在那像威风凛凛的女骑士。 楚钧霖顿时觉得心脏似被火烧了一般，他猛得起身来到她面前。 “这是你报复我的手段，是吗？” 第211章 程寒川暴怒 沈意到他对面坐下：“首先，价高者得这个道理楚总不会不懂，其次，程氏集团有对金宏的战略需求，我没有利用帮你而不帮程寒川，最后，如果你认为我是在报复你，那我就是在报复你，满意了吗？” 楚钧霖气得唇都在颤，他抬起手指像沈意晚，指尖抖了抖又放下，他脸色阴沉语气带狠：“你真要跟我鱼死网破，丝毫不顾及之前的……” “我们早就鱼死网破了不是吗？”沈意晚淡淡打断他，“楚钧霖如果我跟程寒川的关系并没有像现在这么好，我在你跟沈意清这里会是什么结局，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在说什么？我们能对你怎么样？” “我手上有多少沈氏集团的股份你比我清楚。”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沉默着。 就在这时，气喘吁吁的白梦推门进到屋里：“不，不好了，金宏死了。” “什么？”沈意晚和楚钧霖同时起身。 这个消息对于两人来说太劲爆了。 金宏无缘无故怎么会死了？ 总别是因为沈意晚用特殊手段要了他手上的地皮，所以他羞愧自杀了？ “被枪杀的，这种枪还是国外特制的，咋们国内没有，现在国安局已经立案了。”白梦蹦达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u盘，“我给你们看现场的图，这是我一个朋友发给我的，你别管是谁了，反正就是有这么一回事。” “嗯。”沈意晚从他手里拿走u盘，下巴朝门口挑了挑，“楚总，有什么事我想可以下次再说。” “是不是你杀了金宏？故意跟这个人跟我演戏的？”楚钧霖只想白梦，“一定是这样，你就是在演……” “我说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这人要是沈意晚杀的我来告诉她干什么？” “沈总就是这么管属下的？” “属下？不好意思，我是你爷爷，不是她下属，神经病。”白梦冷哼一声，“也不尿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在我们这里撒野。” 沈意晚皱眉：“不要继续说了。” 白梦非常不情缘：“那你不要我说了我去找程寒川了，到时候他质问你别说我没……” “你是白梦？”楚钧霖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跟陆遥一起出现在股东大会上，还跟程寒川和沈意晚认识，不着调且咋咋呼呼的性格也对得上，你，就是白梦。” 白梦这时明白沈意晚让他别说话的意思了，可已经晚了。 沈意晚叹了口气：“白梦，你先去找程寒川。” 白梦深深看了一眼楚钧霖，想也不想掉头就跑。 “沈意晚我以为我足够了解你，真是没想到你现在厉害到这种地步，连偷天换日都会了。”楚钧霖死死盯着她，“这是谁教你的？是谁把你教坏的？程寒川吗？是他吧，一定就是他。” “我没必要跟你解释。”沈意晚说着就要走。 楚钧霖伸手擒住她的手腕：“就算是一个畜生，也不可能完全丧失感情，所以我对你还是有感情的，沈意晚，我对你一直有感情。” “对我有感情的结果，就是把我妹妹给睡了是吗？” “沈意清是个意外。” “你倒不如直接跟我说，因为沈意清比我有脑子算了。”沈意晚将他的手甩开，“不过，楚钧霖，失望和绝望是会令人成长的，你该不会以为，我一辈子都会那么傻下去，明明被你骗了还对你痴心一片吧？” 楚钧霖不敢相信沈意晚居然会把话说这么露骨，他脸色一下子沉下来：“你一定要把话说这么难听吗？” “难听？是这话句句诛心吧。”沈意晚冷笑，“你看上沈家的钱财，又认为我一无是处，而沈意清身后至少有秦柔，所以，你才会毫不犹豫的放弃我。” “不是这样的，我对你是真……” “真心的？你知道程寒川给了我多少东西吗？你所见的公司也好，现在的我也好，都是程寒川给的，他尚且还未跟我提过一次真心，你，凭什么？” 沈意晚自顾自往前走，不再跟楚钧霖废话半句。 就算前世的一切只是一个梦，她也无法忘怀楚钧霖的不死不休。 她已经一无所有了，他们还不放过她，要她死。 这种恨，重来一世她当然不会忘，更不会放，指望说两句话就让她释怀？ 做梦。 沈意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胸膛起伏得非常厉害。 她眼眶微微泛红，情绪其实非常糟糕。 有些人，真是恶心到连一点脸都不要了。 …… 程氏集团。 白梦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是低着头进程寒川办公室的。 他坐到程寒川面前，垮着一张脸：“我身份被楚钧霖知道了。” 程寒川正在看财务部给的资料，只是抬眸瞥了一眼他，鼻息间发出一道类似‘嗯’的声音。 “你就不惊讶一下？他肯定会跟其他人说的。” “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亏我还认为我跟你是最好的兄弟，亏我还以为在没有了莫浔之后，你跟我就只剩下彼此了，原来不是这样的！”白梦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程寒川放下鼠标，沉默地看着白梦。 白梦一开始还特别有气势，但被他越看心里越慌，到最后，他清了清嗓，试探性问道：“那个，是吧，我跟你是最好的兄弟吧？” “我只要说我不知道你是白梦，就足够了。” “那……” “你先说，他怎么会知道？” “他去找沈意晚，然后我们在会议室碰到了。” 程寒川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起身，拿起放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深深看了白梦一眼，一句话也不说地离开了。 白梦被他那一眼瞪的心都一颤，也不敢再说话，整个人紧贴在墙壁上，目送着程寒川的背影消失。 “次，次嗷草……” 白梦片刻后才颤抖着从嘴唇里吐出一个字来。 程寒川刚才也太凶了。 他从未见过这么凶的程寒川。 白梦几番深呼吸后，才猛得想到程寒川是去找沈意晚的，他立刻给沈意晚打电话，可不知为何沈意晚一直没接电话。 该死。 白梦咒骂一声。 该不会是那个楚钧霖…… 白梦也不该在办公室里多待，他立刻起身离开办公室往楼下走。 砰—— 沈意晚被门推开的声音吓了一跳，她近乎本能地起身做防御，但看清楚来人后却是松了口气。 她笑道：“你过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她朝他走去。 第212章 不愧是你，程总 “我打了你电话，没接。”程寒川扫视她桌面，却并没有看到手机。 沈意晚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上面没有一个未接来电，她惊讶：“你真的打了吗？我手机有电啊，为什么没有接到？” 程寒川拿走她的手机，检查后发现她的手机压根没连网，一点信号都没有，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却发现信号满格，也就是说，沈意晚的手机要么是被人设计了，要么就是有人黑掉了她的手机。 “楚钧霖来找过你？”程寒川认为这事要比其他更重要。 “是啊，他很愤怒我把金宏抢走，可是，金宏为什么会死？你知道这件事吗？”沈意晚问。 “以后楚钧霖来找你，就直接告诉我，别再单独见他。” “我……” “不会让你输，在任何棋盘上，我都会让你称王。”程寒川直接打断她的话，伸手扣住她手腕将她拉到身侧，深深凝着她双眸，“你必须，也只能信任我一个人。” 沈意晚察觉到了程寒川今天特别不对劲，她试探性问道：“你，这算是吃醋还是有别的隐情？” 吃醋？ 程寒川并没有证明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将沈意晚的手扣得更紧，带她离开公司。 离开公司之后，沈意晚的手机恢复正常，程寒川立刻叫来自己的人将公司里里外外搜索了一边，除了信号干扰器之外并没有找到其他东西，可以说，对方的手段非常拙劣，仅仅只有屏蔽信号这一个方案而已。 “回家。”程寒川沉着脸说。 “好。”沈意晚怕他再像之前一样生气，因此非常乖巧的跟在他身边。 程寒川直接将她带回了家，却一句话都不跟她说，将门窗反锁，困她在书房里。 沈意晚很疑惑，但又不敢多说。 她只能在心里祈祷，希望程寒川能跟她解释一下具体情况。 …… 与此同时。 薄誉靠在浴缸里，他半个身体露在外，手臂垂在浴缸旁，耳朵上挂着蓝牙耳机，呼出的雾气纯白沉重。 “我们只是击杀了金宏，并不知道后来清理现场的人是谁。” “不是你们清理的现场？” “是的，我们只用冰枪杀了金宏，在成功击杀金宏之后我们就离开了，所以，打扫现场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一伙人，他们的目标应该也是击杀金宏，但我们从未见过他们，只是觉得……眼熟。”对方继续汇报。 眼熟？ 薄誉朝镜子里的自己看去：“是长相眼熟，还是气质眼熟，又或者是穿着风格？” “这……是气质。”对方答道。 “既然是气质，那就是合作过或是交手过的朋友敌人，排查一下，有什么人在国内。” “是。” “和冷衍方面也确认一下，虽然我们有猜测，但不能确定沈意晚也找了他们的人。” “是。” 结束通讯，薄誉从浴缸里走出来。 他看着脖子与锁骨上清晰的疤痕，视线晦暗不定。 沈意晚非常聪明，在对付金宏的整个行动里，他的人只看到一部分，而且这一部分还是支离破碎的，a队和b队看到的东西完全不是一回事，这足以见得沈意晚并没有足够相信他，又或者，沈意晚手上的人实在是太多。 只是一个合约而已，沈意晚为什么要找这么多人？她在试探什么？ 就在薄誉盯着身上的伤疤，想到快要入迷时，手机再次响起。 他重新戴上蓝牙耳机：“什么事？” “是我。”沈意晚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她抬眸看了一眼程寒川，略带歉意道，“抱歉，是程寒川让我打这个电话跟你们道歉的，金宏的事他已经知道了，所以想起你们一起吃个饭。” “你是说，我们？” “对，还有冷衍，但是我事先没有告诉你们……” 薄誉深吸一口气：“你是说，程寒川要请我跟冷衍吃饭？” “啊对，的确是这样，非常抱歉这么晚来打扰。”沈意晚可以说是薄誉的上司，但如今的姿态却放得非常低。 薄誉轻笑一声。 他抬手挠了挠眉毛：“能不能把电话给程寒川？” 沈意晚指了指手机：“薄誉要跟你通话。” 程寒川拿过手机，转身走到沈意晚听不到声音的地方停下脚步：“我知道你们做了什么，十分钟，到我家。” “不用你问了，是我杀的人，现场是冷衍打扫的，我也是才在调查这件事，我要杀金宏有个人情节，跟沈总没任何关系。” “过来。” “程少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止金宏死了，他的弟弟金城也死了，你应该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金宏和金城完全不同，金宏只走商，但金城却是走政，这两兄弟在很多事上亲密无间，但隔阂也不少，像是女人之类的，这两兄弟玩得都比较花，因此手上的女人不少，哥哥玩了弟弟的或是弟弟玩了哥哥的也是常事。 这些女人就在两兄弟之间周旋获取利益，再挑起他们之间矛盾得到更好的生存环境，总之，他们甚至可以说是自成一生态环境。 所以，金宏死，是惊讶，金城死，是震惊。 整个京城的大地雷。 “我非常清楚，可是金城怎么会死？” “金宏死的同时，楚钧霖找了沈意晚谈金宏大厦的事，一定是有人告诉他，是沈意晚拿走了合同。” “懂了，我们的人里有内鬼，利用我们的计划杀了金城，还想把这一切都推到和金宏的纷争上，让人认为是沈意晚为了一纸合约杀了金宏和金城。” 程寒川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显然。 就算事情到这个级别，他也依旧淡然理智，没有出现丝毫慌乱。 薄誉开始焦躁不安，他在浴室里踱步：“不可能，至少我的人不可能，他们都是我的亲信，冷衍那边的人……算了，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但是我要带我女人一起过去，她不能单独一个人在家。” “不必，既然你配合，我会找人接你们过来。” “那是再好不过了。”薄誉松了口气，“那冷衍那边是你们打电话还是我？” “我的人会去接你跟林雅，至于冷衍和乔依依你联系。” 薄誉皱眉：“林雅跟我一起是有必要的，可这乔依依又是怎么回事？” “沈意晚应该会想见到她。” 薄誉：…… 他以为是乔依依也有危险。 和着只是为了讨沈意晚的欢心？ 可以。 薄誉直接被气笑了：“不愧是你，程总。” 第213章 就像重新活过来一样 薄誉联系了冷衍，好在冷衍就这件事也在发愁，他的人只清理了现场，金城的事他根本不知道，甚至抓人过来审问了一番，确定了他们只是清理现场并没有在现场看到其他人，也就是说，金城的事实际上是与所有人无关的状态。 “一个与我们无关的人，却在我们动手后不久被杀了，这只有两种可能……”冷衍此时已经跟薄誉接头，坐到了车上，他望着窗外声音不高不低似是喃喃自语般的开口，“一是有人要嫁祸，二是金城看到了过程，有人想要保护我们。” “保护我们用这种方式？”薄誉不以为然。 “薄少，你认为是死人更有威胁，还是活人更有威胁？”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冷衍继续喃喃自语：“会是什么人？” 乔依依见状伸手轻握住他：“冷衍你别想这么多了，等见到程总大家一起想。” “不，我只是怕我手下有人瞒着我，你刚在我身边不久，我资源整合又没有做完，如果程寒川和沈意晚因为这件事而对我失去信任，以后的路就难走了，我们……我的意思是，我，你，薄誉，林雅，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出任何差错。” “你是不是太紧张了一点？”乔依依觉得事情没这么严重。 “依依，你不紧张是因为你知道沈意晚把你当成朋友。” “我只是觉得，沈意晚他们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她和程寒川的确不会对我们怎样，但你有没有想过，信任一旦出现裂痕，如果我们给他们的消息是救命的而他们没有相信，怎么办？”薄誉却是以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服乔依依重视这件事。 信任的事看似小实则大，所以在很多场合里，一句我相信你往往比其他话更有说服力。 乔依依这才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试探性问道：“那，如果他们因为这件事不相信我们了，会有什么变化？” “至少你就见不到沈意晚了。” “那可不行！”乔依依声音都抬高了，“她是我永远的朋友。” “为什么？”薄誉问。 冷衍也从看窗外变到看乔依依。 他也很好奇这一点。 如果说，沈意晚对乔依依的好感是来源于出狱后乔依依没有另眼相待，那是什么让乔依依认为她必须跟沈意晚在一起？ 正常人在知道自己曾经很要好的朋友，因为打人之类的事进监狱，难道不是会避开吗？ 为什么乔依依反而迎着上？ 相信不光是在座的三个人，就连沈意晚自己也很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 “因为她对我来说就是很重要啊。”乔依依理所当然回答，“我没什么朋友，但是小晚对我一直很好，而且当时她出狱之后，我就一直在想，她身边的朋友应该都已经离开她了，那她一个人怪可怜的，我就一直找机会想接近她。” “你还是没说为什么。”薄誉失笑。 “非要说理由……大概就是直觉，我直觉认为，只要我跟她在一起，我就不会死。” 不会死。 这个直觉可太指向性了。 倒是林雅侧身看了乔依依一眼：“依依。” “啊？我在。”乔依依立刻凑过身去，她知道，沈意晚很喜欢林雅。 一来是因为林雅身体不大好，但为人特别温柔谦逊，所以很招人喜欢，二来也是因为林雅是林洛的妹妹，有好好相处的价值。 所以乔依依对她还是比较殷情的。 “我之前听人说，你们乔家有一个小天才叫乔岩对不对？” “啊，对，还是我亲弟弟，不过我妈在生下他之后不久就跟我爸离婚了，在他七岁的时候就把他带走了，我爸一直在找他，希望他能回来继承家业，但是听说他在国外已经非常的……国外……”乔依依隐约明白林雅提到自己弟弟是为了什么了。 “我也听说了，他是非常厉害的魔术师，他的师父跟前阵子死亡的spark不分上下。” 乔依依沉默。 冷衍视线略带杀意朝向薄誉，同时将乔依依往自己怀里一拉。 因为是加长车的关系，所以里面倒也宽敞，不会因为他的动作让车失去平衡。 “我不知道这件事。”薄誉表态后摸了摸林雅的头，“你得到资料之前，不是应该先跟我说一声吗？” “抱歉，我只是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林雅对着乔依依一笑，“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提这件事其实是想说，如果你可以联系上你弟弟的话，不妨问问他国外的情况，毕竟我们的人能给出的资料都是数据化的，生活化的资料一点都没有。” 林雅说得其实很对。 无论让谁去调查国外的事，给出来的文字都是作文式的，给出来的数字都是冰冷没有温度的。 调查者只会说每一年的十一月莫斯科都会下雪，但莫斯科今年到底会不会下雪没有人明白，也没有人敢打包票，如果只相信十一月莫斯科会下雪，那么，每一个人都会走上一条陷入危险的路。 乔依依也能想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很快就把乔岩的电话拿出来：“我能够联系到他，但是我不想自己问，所以……” “我来吧。” 林雅拿走手机号后就去打电话了。 “谢谢。”薄誉道。 “她说得有道理我当然就相信了啊，如果是给的莫名其妙的理由我肯定就不相信了，而且这件事关系到小晚。” 弟弟对于她来说已经非常遥远了，但是沈意晚不一样啊。 薄誉笑着摇头：“我说的，就是感谢你相信林雅，你要是不相信她，就算她给出完美的理由，你也是不会相信的。” 乔依依歪头思索着。 这话听起来挺有道理的，可是她总觉得好像哪不太对。 片刻后。 林雅重新挪回来：“依依，我跟乔岩的对话内容可能没有办法告诉你们，反正事情也不着急，你就等着乔岩给你的惊喜吧。” “他，他是不是要回国了？”乔依依一下子就猜到了。 “我答应他不说的。” 乔依依开始激动起来，她一把抓住林雅的手：“我宣布，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跟我小晚最好的朋友！” 林雅一愣，心里暖暖的。 朋友啊。 自从她瞎了聋了哑了之后就没人跟她说过类似的话了。 这么久过去了。 在沈意晚和薄誉的帮助下，她一点点恢复正常，一点点感受到世界的温度，也有了朋友。 就像是，重新活过来一样了…… 第214章 全员到齐 车停在沈意晚和程寒川的家门口。 除了他们的车之外，还有另外两辆薄誉和冷衍从未见过的车。 “这车，很像是特斯拉。”冷衍朝车标的地方看去，却并没有看见车标，“但是他把车标拿下来了，显然是不想让人看出来是什么车，车头和车尾也都有改装的痕迹，这个人要么是玩车的行家，要么就是从事特殊行业的人。” 这里所谓的特殊行业一边是指杀手或是侦探一类的人。 薄誉点头：“另外一辆车相对比较招摇，牌子是迈巴赫，颜色却不是经典黑白灰而是香槟色，据我所知，京城这个型号的迈巴赫还是香槟色的……只有陆遥一个人。” “陆遥？白梦的……”冷衍也有所耳闻。 “如果一队人是白梦和陆遥，那么另外一队人很有可能就是佐漾，我们则是第三队，这个程寒川……被激怒了。” 沈意晚问自己等人借人，只代表她有事要做，而她所做的这件事不需要任何一方出面，只需要出力就可以了，可以用力气和金钱解决的事当然也就不能称之为事了。 但程寒川不同，他是直接把所有人集合在这里，这代表着他认为他接下来要做，或是现在发生的事已经不仅仅是出力可以解决的。 就在这时，第四辆车也到现场。 车门一打开，柏以箫和江清榆以及莫言从车上下来。 四人与三人面面相觑。 “看来今天有大事要发生了。”莫言笑眯眯地将眼镜网上推了推，“各位，别害怕，就算打起来也有我在场，各位只要不死，我就有把握救回来。” “听听，这是人话吗？” 吱呀—— 门响与说话声一起抵达众人耳中。 白梦双手插袋站在门口，他整容后的五官其实很成熟，但此刻看着他，却让人觉得依旧很痞气，身上那股子玩世不恭的味道并没有因为整容散去。 “小梦。”莫言走到他身边，在他肩膀上狠狠捶了一下，“你下次给我打电话的语气，能不能好一点？” “我倒是想好，但是程寒川把我心态搞炸了，正好你们也都来了，佐漾已经在里面等你们很久了。” 果然是佐漾。 薄誉和冷衍对视了一眼，也就是这一眼，两人都知道了对方的所想—— 现在的情况是，分阵营。 肉眼可见的，陆遥和白梦肯定是一组，与之相对应的是一起来的莫言柏以箫和江清榆，这五个人和程寒川的关系不错，所以他们肯定是一个阵营的。 佐漾是单独一个人来，他最有可能是一个咨询师的角色，帮忙解决提出的问题，不一定会出力。 那么，就只剩下自己两人。 程寒川是有意营造了一个多人竞技的场面，但其实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利益纠纷，甚至可以说大家是同一艘船上的人。 然而。 这一切被最后一个出现的人打破了。 顾彻和王初筝。 两人从车上下来时，薄誉等人还没有进去，众人瞬间成了一副大眼瞪小眼的模样。 “这tm……”白梦忍不住骂了一句，“到底还要来多少人。” “怎么？” 程寒川从里面踱步出来，朝顾彻招了招手：“过来。” 顾彻也不明所以，跟众人一一打过招呼后带王初筝先进去。 乔依依见状左手拉着冷衍右手拖着林雅也进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莫言却是拉住白梦还站在门外。 “佐漾找到证据说周珏和胡森磊的死是跟金城有关的，是金城找的人杀了那两人，然后金城就被杀了，所以跟顾彻也有关系了。”白梦叹了口气，“你们在赶路的时候，我们还在查资料，总之，这事挺复杂的。” “所以他现在是想……” “推翻京城目前的生态呗，这两天程氏集团会直接宣布破产进行清算。” “这……”莫言错愕。 “他之前之所以把莫浔那些人赶出去，也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他必须把股份掌握在自己手里，然后一点点卖出去，最后让所有拿到股份的人血本无归，简单来说，这是他布的一个局，这个局本来是为了江修，但是现在没办法了。”白梦叹气。 程寒川将手上的股份卖给很多人，这里面没有任何一个是他信任、跟他是朋友关系的人，甚至很多人在知道这件事后还特别生气，认为程寒川不把他们当朋友，宁可把股份卖给不三不四的人，也不卖给他们救急。 而事实上，这是程寒川在下的棋。 简单来说就是割韭菜褥羊毛。 “对付江修？拿钱对付？” “当然不是啊，你想，程氏崩盘那些企业也就崩盘了，本来指望程氏救一命，结果却被反手捅死了，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呢，就是搅乱生态嘛！” 莫言不是学金融的，对这些手段不是很清楚，只是讪讪摸了摸鼻子：“你直接说他想让京城鸡飞狗跳不行吗？” “对，就是这个意思。” “那现在知道敌人是谁了吗？” “不知道，所以才要你们过来分析啊。” 懂了。 莫言彻底懂了。 随着莫言等人和白梦一起进到客厅，人，全部到齐。 一边沙发上坐着冷衍薄誉和乔依依与林雅，在他们左边也就是正中央位置坐着佐漾和他的助手，佐漾的另外一边是莫言柏以箫和江清榆。 另一边沙发的中央是沈意晚和程寒川，在两人左边的是陆遥和白梦，右边的是顾彻和王初筝。 所有人，到齐。 “这个会议有我主持。”佐漾拿出本子和笔，“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话我的助手都会记录，之后我会让他整理成文档，然后交到你们每个人的手上，在这之前，如果你们还有其他需求和疑问可以先提出来。” “这是把我们当犯罪嫌疑人了？”冷衍有些许不满。 “不是，准确来说，是想通过每个人的碎片记忆，来推算出到底是谁在幕后指示着一切。”佐漾回答。 冷衍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佐漾见没有人再说话，将本子放在桌上：“我们按照事情的时间线来解决问题，首先，是顾彻，是有人要他死，才会引发后面一系列的事端，也就是说，我们需要知道顾彻有什么仇家，他得罪了什么人，什么人得罪了他，每个人都可以说。” “我们这边，不了解。”莫言直接开口，“我们得到的资料和程寒川一致。” 程寒川颔首。 薄誉道：“我倒是知道有一个势力，他们是做人体买卖的。” 顿时，房间里一片死寂。 第215章 为什么会自相残杀 “我怎么会跟这种公司有瓜葛？”顾彻皱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这个他完全不认识的人，为什么会知道？ “你在多年之前救过一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就是他们的猎物，在前苏有一个组织叫做童颜，他们为了保持女人永驻的青春做了很多违法的事，其中就包括用十二岁以下女孩的鲜血滋养身体，你救的女孩，就是他们计划最重要的一部分，这个小女孩，有天然体香，是他们引以为傲的招牌。” 顾彻在刹那间感到头脑中有尖锐轰鸣的声音，那个小女孩如今在哪他都不知道了，但他确实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薄誉继续道：“后来他们做这生意做不下去了，就到中东做了军huo方面的生意，一直到现在，你都是他们榜上s级的人头，你的人头，在他们那，可以换五十亿，这是一个不少的数了，要知道各国领导人的头也就才亿万级别。” “这么贵我还能或到现在？”顾彻不相信。 “厉害的杀手会是傻子吗顾先生？”薄誉冷笑着反问，“他们难道不明白，他们有命杀你没命拿这五十亿？” 顾彻静默。 这五十亿的含义非常简单——我们公司对这个人有兴趣，如果你能拿下来这个人头价格好谈，但是怎么谈取决于我，而我的态度就是，我们要这个人头。 这种活顶尖的杀手不会干，次等的杀手没胆识，但如果有人直接雇用杀手来杀自己，那杀手再拿着头去领赏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顾彻能想到的，佐漾自然也想到，他身体微向前倾：“但这不是绝对杀意。” “我只是提供资料。”薄誉道。 “我已经记下来了。”佐漾的助理摁下回车键，“同时我也查到了这个公司的来历，在几个月之前，江慕白和俞绝还跟他们合作过。” “合作内容。”程寒川冷冷启唇。 “呃。”佐漾的助理被他声音吓了一跳，缓了好大一会，才吞咽了口口水继续说，“是一些武器方面的交易，还有就是俞绝希望对方给出两个狙击手，后来我们发现这两个狙击手参加了一次围剿行动，把一个组织端了，俞绝从中获了不少利。” 程寒川沉默颔首。 沈意晚看出他情绪不佳，轻轻搂住他的手臂，靠在他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如果她不去抢合同，就没事了。 “不是你的错，这事我也会做，他们的局，冲我来的。” 沈意晚一愣。 一侧的莫言推了推眼镜：“关于顾彻的死敌我不知道，但是有一个传闻，说是王淼的死与顾彻有关，正好王淼的妹妹王初筝也在这里，我想听大家的看法。” “我不知道。”薄誉直接撇清关系。 “一样。”冷衍也道。 “不知道。”佐漾皱眉，“我们警局的资料是意外。” “是周珏表面与我哥哥是朋友，实际上却在背地里害他，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跟顾彻有关系？”王初筝问。 瞬间，所有人目光都到莫言身上。 莫言不紧不慢地道：“因为那天周珏之所以会约他，就是因为顾彻说要见他，真实情况是顾彻要见王淼，周珏虽对王淼怀恨在心，但碍于顾彻的面子不得不去找王淼，在这个途中，王淼在与顾彻约定好的地方出事，我一直在调查这件事。” “这……”王初筝不敢置信地看身边的人。 “对，那天我约了周珏，但是，初筝你也知道，当天我被困在机场，因为发生暴乱，所以我不得不延迟回国的时间，在我延迟回国后你来接我的当天，我们出了车祸。”顾彻解释。 莫言点头：“这就说得通了，也就是说，一开始，对方想杀的，其实是你。” 顾彻垂眸叹了口气。 “这件事到此为止。”程寒川打断莫言，“王淼的死从今以后就过去了。” “我同意。”王初筝也表态。 她虽然爱着哥哥，虽然很珍惜哥哥，但是她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下，她没有办法接近全部的真相，只有掌握更多资料才想，而想掌握更多资料，程寒川也好顾彻也好都必须要站在她这一边，她需要他们的帮助。 所以，她不能忤逆他们任何一个人。 “如果没有其他消息，那么顾彻得罪的人，和恨顾彻的人，就只有这样了。”佐漾将话题引导回正规，“现在我们进行第二件，周珏为什么认识金城。” 沈意晚开口：“这个我知道，周珏和胡森磊进到娱乐圈就是为了复仇，而金城看中了他们的能力，在一开始就给他们牵线搭桥，不过做得非常隐蔽，是金城死之后，他的仙人为了卖他最后的价值，才跟我和程寒川联络上，告诉我们的。” 程寒川颔首示意她所说都是真的。 “金城为什么会帮助周珏和胡森磊？”佐漾又问。 “这方面，我听过传闻。”柏以箫哆哆嗦嗦的举起一只手，像是小学生回答问题一样。 没办法啊。 这里的都是大佬，随便一个就能决定他生死的。 他在这里的存在感真的很低，但是娱乐圈方面的资料，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了。 “传说，周珏和胡森磊两个人有一个朋友，虽然非常有钱，但是为人霸道，平日里喜欢欺负人，有一次被大家族的人拦住，最后是邹珏和胡森磊救了，从此这个人就转到幕后去了，我想，这个人跟金城应该对得上。”柏以箫说完后连忙擦了擦汗。 太吓人了。 这里的气压太低了，他感觉自己随身都会被其他人的气息碾成肉泥。 一侧的江清榆拿出电脑：“我现在查。” 最终，江清榆能够确定的是柏以箫所言非虚，周珏和胡森磊帮助朋友后的一年，金城突然在政界大放异彩，随后周珏和胡森磊才得以进入娱乐圈。 一环扣一环，少了任何一个人的消息，都没有办法拼出完美的经过。 佐漾让助理记录后，望着江清榆的电脑沉思。 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 那么。 “金城为什么要杀了周珏？” 这说不通。 金城的所作所为像是为了报答周珏和胡森磊，才进的政界，一有成绩立刻就把两人从默默无闻的路人变成娱乐圈里呼风唤雨的人物。 可以说，这三个人关系好到与程寒川和白梦类似，为什么会自相残杀？ 没道理啊。 第216章 我会一直陪着你 这个问题没有任何人能够回答，这个思维模式本来就不正常。 “如果非要我背叛你们在座的任何一个人，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在所有人都没开口的情况下，沈意晚突然启唇。 在坐的人都与她有非常密切的关系，她这话一出，视线都落在她身上，都很期待她即将说出的话，毕竟这关系到以后众人的相处模式。 沈意晚也并没有卖关子，她直言道：“那就是我的生命遭受威胁的时候，当然，我说的是生命而不是利益，也就是说，我如果是金城我确定周珏不死我就会死，那我就只有杀了周珏这一条路了，不然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保全我们两个人。” “我同意。”王初筝随即表态，“刚才我一直在思索这件事，我也认为，只有在生命遭受危险的时候，才会背叛所有的朋友和兄弟，所以我们调查的方向就要改变。” “是金城得罪了什么人，而不是周珏。”沈意晚一锤定音。 王初筝对她一笑。 两人的默契乔依依看在眼里，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这时林雅轻轻握住她的手，靠在她耳侧轻声说：“沈意晚和王初筝可以一起上战场，但是从战场下来，他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为什么？”乔依依很委屈地问，“生死之交的战友情不是更迷人吗？” “因为他们目标相同，信仰却完全不同，你跟沈意晚的信仰是一样的啊，小傻瓜。” 林雅很温柔，也看得很透，旁人无法领会的，她只需要听一听就知道，这源于她特殊的身份与经历，同时也源于有一个薄誉会在身边教她，保护着她。 乔依依似懂非懂地点头，虽然她并没有完全赞同林雅所说的话，但是她心里好过了不少，等这事结束之后，她还是去找沈意晚问问清楚比较好，对于王初筝，她有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只想逃离。 “金城能得罪的人也有限，或者说，能让金城得罪的人，太少了。”佐漾道。 “的确。”程寒川认可，“金家在京城的势力不容小觑。” “如此一来就只有……”佐漾沉思。 薄誉为两人补充结论：“境外势力。” 佐漾点头：“所以我们之前的结论没有，想让他们互相残杀的就是境外势力，但因为怕出问题，所以他们还留了后手，这个后手就是让周珏再找其他的杀手，把他们杀了。” 第三个问题也已经解决了。 金城得罪的人是境外势力，他为了自保才会杀了周珏和胡森磊，而顾彻得罪的人如果就是金城得罪的人，那么，就是这个人一石三鸟，解决掉所有的事，而，付出的代价只不过是两个娱乐圈里毫无价值的棋子。 可以说，周珏和胡森磊的死亡，除了他们的家人，不会有任何人伤心，他们没有粉丝，也就没有商业价值。 “第四个问题，沈意晚为什么会为这次事件背锅？”佐漾提出问题，“她是不是也得罪了所谓的境外势力？对方把金城和金宏的死都推到她头上，想得到什么？” “我认为，只是刚好需要一个背锅的人。”沈意晚主动回答，“而我刚好撞到枪口上。” “我不这么认为。”莫言开口，“我们都忘记了一个人，我的弟弟，莫浔。” “这件事会跟莫浔有什么关系？”沈意晚皱眉。 “只有莫浔跟你们两个都有仇啊，这很简单不是吗？顾彻是程寒川的朋友，你是程寒川的妻子，都与程寒川有关，而跟程寒川有密切关系的人，不就是莫浔？” 这个逻辑，其实无懈可击。 佐漾再次记下，随后圈出最后两个问题：“这两个问题比较简单，第一个是乔家现在的态度，第二个是莫家的态度。” “乔家那群人能有什么态度。”乔依依非常不悦地开口，“在他们眼里，他们只管自己的利益。” 佐漾点头。 “莫家我说了算。”莫言笑着说。 佐漾再次点头。 所以资料整合过后，佐漾起身：“我先带助理回去整理资料了，如果各位有任何需要补充的，可以联系我。” 佐漾放下一张名片，带着助理离开别墅。 第二个站起来的人是冷衍：“我到外面等你们。” 乔依依看向沈意晚，沈意晚对她点了点头，她这才起身跟上冷衍的脚步。 “程总，沈小姐，莫少，我也走了。”薄誉拉起林雅，搂住她的腰，“今天不太合适，但之后会找机会跟三位登门道谢，林雅的眼睛嗓子和耳朵如果不是你们，也不可能恢复到现在这样。” “欢迎到我家做客，平常我那边可是很冷清的，我一直都是一个人。”莫言微笑着说。 “好，这是最好。” 薄誉和冷衍一走，就只剩下莫言几人和王初筝与顾彻。 莫言率先起身：“我呢，也该走了，但是再次之前我要提醒一下两位，这境外势力可能需要你们找到国外的朋友。” “你是说？” “俞绝和江慕白应该不会袖手旁观吧？反之，如果他们袖手旁观了……” 众人都明白莫言的意思，纷纷颔首。 莫言带着柏以箫和江清榆离开，临走前，江清榆欲言又止，但身侧的柏以箫拉了他一下，他也就没有把原本的话说出口。 沉默片刻，顾彻启唇：“这次的事麻烦你了。” “我们之间这么生疏？”程寒川瞥向他，眼里无尽的冷意。 “生疏倒不至于，但你跟我之间还是要分清楚彼此，否则像这样的事再三连累你，就算你认为没问题，我心里都或多或少的有隔阂。” 程寒川没答。 沈意晚和王初筝对视一眼，也没说话。 在这件事上，四人非常难以达成统一。 …… 车上。 乔依依拿着手机，看着屏幕上自己跟沈意晚江清榆等人合照出神。 冷衍趁着一个红灯往她那边瞥了一眼：“想江清榆了？” “不是。”她摇头，“我想念那段日子了，我本以为我们所有人都会一直那样下去，谁知道，永远不过就是几个月的时间。” “觉得遗憾？” “也不是……大概是不甘心吧。” 不甘心将美好拱手让人，不甘心看透了明了了还在回忆里溺死。 冷衍轻握住她的手：“别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 “你真的会一直陪着我吗？” 乔依依满目怀疑的反问。 第217章 她的一切是程寒川给的 “除了陪着你我想不到还可以去哪里。”冷衍笑，“过去的事对我来说已经解决了，未来，如果没有你，我就只有一个人。” “所以你所谓的那么爱她，不过是因为她在你身边填补了空白？”乔依依一针见血。 “对，我缺爱。” 乔依依突然明了冷衍那么疯狂的对付所有人的用意了，其实换做一般人是不会恨自己和那些人的，冷衍之所以恨上是因为他把他的女朋友当成是灵魂一样爱了，而他之所以会把那个女朋友当成灵魂一样爱，完全是因为没有其他人爱他，对他而言，失去女朋友就是失去唯一的爱。 爱这种力量特别可怕，在拥有时会感觉无上荣耀，可一旦失去了就会使人疯狂。 乔依依身体向后靠了靠：“这个要对顾彻的人会不会也是因爱生恨呢，不一定是爱情，或许是友情？会不会是……” 乔依依没敢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虽然凭直觉她认为一定是一绝三少出了问题。 倒是冷衍冷笑一声：“又是境外势力又是杀手，除了那几个人京城还有谁惹得出来？” “没想到我们的想法相同诶。”乔依依很是惊喜，“我还以为我这种幼稚的想法没人会搭理呢，没想到你跟我猜的一样，不过，我赌俞绝，毕竟一绝三少听起来这个一绝就是被排除在外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说话间车已经在别墅前停下，冷衍停好车绕到乔依依那，将她抱起进屋：“接下来的时间，如果没有特别情况我们就不出门了。” “好。”乔依依往他怀里一靠，“我要玩一下，吃外卖和你一起在家里跑步做瑜伽，还要抽空把画画了，还有……” 她絮絮叨叨说着未来的安排，冷衍的视线越发温柔宠溺，他俯身在她眉心吻了下：“好，都依你。” 如果早知他如今会这么离不开她，当时，他一定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再更好一点。 …… 翌日。 金家兄弟死亡的事上了新闻，程氏集团拿到地皮的事也一起登上去，程寒川因此被上面的人调查，他们早就想调查他了，不过是因为这件事而有了借口而已，沈意晚非常担心，连在公司里看文件的想法都没有，一颗心都挂在他那边。 下午，白梦匆匆忙忙跑进她的办公室：“楚钧霖拿到了51的沈氏集团股份。” “什么？” 沈意晚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自己和父亲手上的股份加起来就有30%多了，楚钧霖想要凑齐51需要很庞大的资金和人脉，他哪来？ 白梦将文件放到她桌上：“你看这个，是国外的资金。” “又是国外。”沈意晚皱眉。 “而且我还发现，周珏和胡森磊也在搜集沈氏集团的股份，在一个月之前转给了楚钧霖，他们之间可能有事。” “这还真是一环扣一环。”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白梦问。 沈意晚沉吟。 也许。 是时候去找父亲了。 就在沈意晚纠结着要不要去找沈腾的时候，程寒川给她发了消息，让她在公司里等，他马上就到。 沈意晚只好放弃找沈腾的机会，一个小时后，程寒川到达公司，来到她办公室，叫来白梦后将门锁上。 “你这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沈意晚将杯子递给他，“是我的，你不介意吧？” 程寒川接过来喝了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沈意晚轻咳一声，耳朵根有点红，她总觉得他这笑不怀好意来着。 “寒你就别卖关子了。”白梦这个急性子已经按捺不住了。 “上面除了对我进行调查之外，还对薄誉做了调查。” “薄誉？”沈意晚一怔。 薄誉才刚回国。 “spark的事之后，他受了奖励，但国防部想让他留下他却没有肯。” “为什么？” “给的理由是需要照顾林雅。” 沈意晚了然，这件事的确是需要调查清楚，毕竟薄誉对林雅的感情旁人太难理解了， 白梦听着却觉得不对味：“如果调查薄誉仅仅是因为他不进国防部，调查你为了什么，死人案？” “他们给我的理由是周珏和胡森磊，楚钧霖和顾彻。” “楚钧霖？”沈意晚不解，“为什么会跟楚钧霖有关系？” “他跟周珏和胡森磊有利益往来，上面认为，是我跟楚钧霖博弈，从而联合顾彻对周珏和胡森磊下手。” “放特喵的狗屁，你联合顾彻对周珏和胡森磊下手，顾彻怎么会出车祸？”白梦气氛。 “不对，我觉得正因为是顾彻遭遇车祸，上面才会觉得，早在之前程寒川和顾彻就对付过周珏他们，再加上我扶持的柏以箫也跟周珏他们扶持的肖雪不对付……” 说起来这个肖雪特别惨。 粉丝在各个圈子里都人见人骂，资本圈里也不再任何资源，甚至连商单都没有，现在周珏和胡森磊一死，他直接变成没有人要的孤儿。 甚至连公关团队都没有。 白梦稍微气消了点：“那也不能这么怀疑老寒啊，这老寒为了京城做这么多事，就因为死两个人就怀疑他？” “不一定非要在京城。” 这话一出，白梦与沈意晚都是一愣，但很快，两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白梦立刻到：“陆遥可以。” 沈意晚认同地点头。 “解决完京城的事，就走。” 原来，程寒川已经做了决定。 “不管怎么说，我都永远支持老寒！”白梦立刻表态，“寒去哪我去哪！” 程寒川当然清楚白梦会完全跟着他的脚步走，但，沈意晚呢？ 沈意晚会怎么想？ 他看向沈意晚，想从她眼里得到答案。 沈意晚却是笑眯眯地看着白梦：“你这么果断，就不怕我跟程寒川把你给卖了？” 她没给答案。 “我相信老寒不会的。” “他不会，可我们就不见得了，万一我天天给他吹枕边风……”沈意晚并没有说下去，但无论是程寒川和白梦都明白她意思。 她会跟着程寒川走。 白梦得出这个结论后，心里却涌出一股不舍：“我们好不容易把公司做这么强大，却要离开这里了，你不会不舍得吗？” 不舍得。 当然不舍得。 想必也没人会舍得。 但是。 “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沈意晚笑答，“他能带着我在一个城市里得到我们想要的一切，那么在下一个城市里我们照样可以掠夺城池。”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啊。 她的一切是程寒川给的。 第218章 复仇的心 程氏集团股价在一个月里一跌再跌，从一百二十块直接跌到八十块，不少买了程氏集团股票的人是哀嚎遍野，在等反弹的人怎么也等不到一点见红的痕迹。 “不应该啊，程氏集团业绩一直这么好，怎么会在跌？” “这是庄家洗盘了，现在握住了，以后肯定赚翻天。” “这个庄家也太恶毒了，太恶心了。” “操控股票市场可耻！” 类似的声音不断发酵，但不管是证券所还是最上级都明白，程氏集团的跌是有理由的——程氏集团实际控股人已经不是程家，程寒川不知为何变卖了所有股票，这就导致程氏集团内部出现了很大的分歧，即便现在董事长、总经理还是他，但是在不久后的将来程氏集团一定会土崩瓦解。 啪—— 程建华将报纸扔在桌上，脸色铁青：“兔崽子，这个兔崽子，真是反了他了！” “还不把他叫回来再问一问？这寒川不想跟东宇分家产也就罢了，只要两个孩子一辈子平平安安我也算是对得起他死去的娘，可是这……这可怎么办啊，程氏再这么下去就完了。”林秀琴一脸痛心，但公司存亡她实则一点都不关心，她只在乎她的钱会不会因此减少。 “我现在还能叫得回来他？”程建华冷笑，他狠狠一巴掌拍在桌上，“自从他腿好了以后，还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过？” 林秀琴眼珠一转：“那我们或许可以从沈意清那边入手？” 这倒是个不错的注意。 全程。 程夏沐就在旁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着，直到他们说出这句话，她立刻打开微信给程寒川和沈意晚发消息：“哥，嫂子，爸妈打算对付你们了。” 发完后她就企切回页面打游戏了。 从前，她的确非常讨厌大嫂，她认为大嫂太弱智太唯唯诺诺，别说是像个女人不女人了，在她眼里大嫂就不是个人，弱智的有够可以。 但是最近一桩桩事发生着，却让她觉得大嫂和大哥其实蛮般配的。 而且从四个月前开始，她的零花钱就是大嫂给的。 大嫂也没其他话，就说让她看好程家，有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告诉她跟大哥。 于是乎，在她心目中，沈意晚的形象瞬间高大，她也愿意为他们做情报员。 很快，沈意晚发来消息：“放心。” 与此之外还有一条转账信息，是一万块。 “这个月的零花钱这么多吗？”程夏沐点收钱后到钱包里体现，她这张卡里已经有十几万了，都是大哥和大嫂给的。 “不是，这一万你拿着吃点喝点买点奢侈品都可以，零花钱会另外给你。” “大嫂你就不怕把我宠坏了吗？” “你要是有一天变坏了，我跟你哥自然会把你锁在家里不准你出门。” 程夏沐抿了抿唇。 好吧，她突然开始怀念起以前那个大嫂了，至少那时候的大嫂不会说不准她出门之类的话。 …… 沈意晚收到了不少程建国甚至是程天霸的信息，但是她都没回。 知道他们的意图之后，她再去回复，那就是傻子行为。 然而，一切还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在冬天的一个夜晚里，程天霸逝世了。 沈意晚收到消息就立刻将书房的门打开了：“寒川。” 程寒川正在工作，听到她猛得进来眉心本皱起，但又一想如今的她已经非常了解他性格了，不会冒然进房间，想必是要要紧的事，他对她颔首：“说吧。” “爷爷他，去世了。” “爷爷？”程寒川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是说程天霸？” “对。” 程寒川微怔住，恍惚了几秒后起身：“走。” 沈意晚立刻为他拿起西装和车钥匙：“是夏沐来的消息，爸都没打算告诉我们，应该不是他们的计策，所以，我们……” “不去，只在远处看看。” “啊？”沈意晚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送最后一程就够了。” “你跟他们……” 沈意晚并没有问下去。 程寒川伸手将她搂在怀中，唇靠在她眉梢上：“我只有你。” 沈意晚失笑：“少来。” 话虽如此，但她也发觉他今天说这句话时情绪不对，往日口吻更像是在逗她，而今天，像是丧钟响起的声音，带着沉重和悲鸣，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他胸腔有一条充满愤怒但不敢嘶吼的巨龙，而自己是唯一能够让这条巨龙情绪缓解的良药。 两人来到车上，程寒川开车，一路无言。 直到程夏沐给的地址。 是一个比较荒凉的山头，但人却非常多，穿着黑色燕尾服的人们撑着一把把黑色的伞，这天，明明没有下雨，他们却不约而同的撑伞。 这就是所谓的世家。 这就是世家子弟间的默契。 程寒川和沈意晚站在距离墓地有一段路的另外一座山上。 听着音乐起，看着棺材入土，目送那些哭得格外伤心的人离开。 “该下雨了。” 程寒川突然喃喃自语。 沈意晚拿出随身携带的雨伞：“要这个吗？” “等等。” 天仿佛听到了程寒川的能掐会算似得，一下子就阴沉下来，无数雨滴如倾盆而落。 沈意晚撑着伞，鞋子和下裙摆却还是难免沾到雨水。 “爷爷最喜欢雨天。”程寒川解释，“所以一定会下雨。” “这是迷信吗？”她问。 “嗯。” 原来，程寒川也会迷信。 沈意晚陪着他好一会，直到另外一座山头上的人全都散尽。 “你知道，为什么没人告诉我这件事吗？”程寒川望向身边的小人，他漆黑如墨的眸里没有丝毫情绪。 “他们不想你过来。” “理由。” “是因为过去的事吗？” “不，一旦我爷爷死了，他们就再也无法从程家拿到一分钱。” 沈意晚惊讶：“那，意思是说，爷爷的死并不会被其他人知道？” 程寒川颔首。 “这……这人已经死了啊可是。” “只要没人说，就等于没有死。” 沈意晚只觉得背脊发凉。 “就像没人知道，林秀琴并不是我的生母。” 沈意晚狠狠打了个冷颤。 程寒川起身：“雨下完了，该走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公布这件事。” “那程家不是也就……”沈意晚没说完，不是因为她不敢说，而是因为她已经猜到了后面会发生的事。 她一直以为，程寒川做这一切是为了更大的发展空间。 却没想过，他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和程家划清界限…… 他一直藏着一颗要复仇的心。 第219章 柏以箫当导师 程寒川和沈意晚回到公司，沈意晚在办公室里装了个小型休息室，里面有浴室还有更衣间，里面放着她跟程寒川的衣服。 因为淋雨的关系，她让他先去洗澡，自己则一个人处理公务，程寒川当然不肯，最终是两人一起洗了澡换衣服。 他是怕她着凉——也是洗完澡沈意晚才相信这个说词。 两人前脚踏出休息室，白梦后脚就进来了，他将一份资料放在两人面前：“楚钧霖已经正式接管沈氏集团的一切了，而且，他在跟我们抢业务，这件事我们要处理吗？” 程寒川看向沈意晚。 “我无所谓的。”沈意晚耸肩，“如果符合你的利益你就去做，如果不符合你的利益，别因为我而怎么样。” “事关沈氏，你都无所谓？” “我之前就说过，尊重你的一切决定，同时也会站在你这边不进不退。” 白梦听闻哈哈大笑：“我可真是太羡慕你们这样的感情了，害，我这辈子恐怕没机会享受这种感情咯，不过也好，看着你们幸福，我也就幸福了。” “这话可不对，你是有人爱的人。”沈意晚打趣他，“硬要说，该是我们羡慕你才对，我和程寒川可不能保证四五年不见面还跟现在一样，你与陆遥之间的感情，已经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不是吗？” “我跟陆遥……沈小姐，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跟程寒川是不被所有人看好的，也不受世俗所允许，打个简单点的比方就好像是，你跟程寒川是兄妹，你会怎么看待这段感情？” “爱了，就是爱了。”沈意晚非常淡漠地回答这个问题。 对她而言，喜欢就是喜欢。 就像她喜欢吃菠萝一样，明知道吃完之后嘴巴会特别麻，而且第二天起来之后胃肯定会不舒服，但她就是喜欢吃，而且一吃就要吃很多，喜欢，没理由的喜欢。 就算程寒川突然摇身一变变成她的亲哥哥，她若是爱他也会照爱不误，饱受指责也无所谓，除非他先放弃。 沈意晚的这种坚决让白梦很是羡慕，他叹气道：“不知道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里，才会有这样的自信，我是没有咯，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出去了。” “等等。”沈意晚拦住他，“虽然楚钧霖的事我并不打算插手，但是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处理一下。” “我？”白梦有些意外，“沈小姐你可好久没让我单独处理什么事了。” “非常简单，我还是不怎么放心冷衍，所以希望你从侧面打听一下他最近在做的事，不要走任何官方渠道。” “难怪你要我去调查，我这张脸生，而且冷衍也不会太在意。” 沈意晚点头：“但也要注意安全。” 她所说的注意安全，是因为楚钧霖已经知道白梦身份。 对于楚钧霖来说白梦是一张王牌，什么时候用，用在什么地方，都有讲究，他不会随意出掉这张牌，但也不代表这张牌就安全了，这只代表这张牌随时随地会不安全。 白梦也明白这个道理，非常慎重地点头：“你们放心好了，在江湖这么多年，我还是懂保护自己的。” 江湖。 倒也一点没错。 现在的京城，就真的像一个江湖。 …… 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只有柏以箫一个人。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外头的风景，过了好久，才听见门有开动的声音，他回神，站起身走去。 “江少，你回来了。” “你一个人？”江清榆换了鞋子后走到他跟前，“晚饭吃什么？” “我就是不知道吃什么。” “我请你？” “出去吃吗？”柏以箫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垂下眸，“江少，你说，这屋子里的人，还有可能回来吗？自从她不在之后，这里冷清了很多。” “会有新的人住进来。” “新的人？” “嗯，之后王初筝和顾彻会搬进来，除此之外还会有两间空出来的主卧，你要是有想带来的人，像是之前提到过的陈东阳也可以带进来。”江清榆露出腕表，“我上去解决一下公务，五点半的时候我们出发，六点半之前到地方，七点就能吃到东西，你要是饿的话，冰箱里有我昨天买的档案。” 江清榆这个人前后性格相差很大，之前略带玩世不恭，但现在完全就是一个工作狂魔，他风风火火的离开，只留柏以箫一个人在大厅里。 柏以箫站了会，并没有去那冰箱里的蛋糕，他还不算饿。 他不是没邀请过陈东阳，但陈东阳根本就没说要不要过来，再加上后来江清榆去做整容手术，他觉得不大方便，所以就没有让陈东阳过来，倒是现在…… 柏以箫突然觉得呃，如果陈东阳在就好了，至少不会无聊。 嘀嘀嘀—— 手机突然响起。 “喂？” “我是‘创造向舞台’的制作人林殊游，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过来参加面试？”对方的声音十分动听，是网络上很流行的低音炮，不过可惜的是听起来有些沙哑。 “我有时间。”柏以箫回答，“请问面试安排在什么时候？” “这样的，我们是邀请您来当导师。” “什么？” 柏以箫愣住了。 就他这资历去当导师？是他疯了还是节目组疯了？ 林殊游似乎预料到他会有这反应，解释道：“这是我们慎重考虑之后的结果，我们认为你唱跳方面无人可敌，您外表符合条件的同时舞台经验也丰富，所以我们才想请您来试试看不知您是否愿意？” “是常驻导师？” “是的，是发起导师四位中的其中一位。” 柏以箫还是觉得有些魔幻，但碍于最近实在没事做，就先答应了。 答应完这事他一再回味，总觉得不大对劲，思索了半天，最终决定跟沈意晚商量一下。 沈意晚当然是同意他这么做，当导师既不用出太多力气，又可以收获名利，何乐不为呢？ “看你一脸纠结，遇到烦心事了？”五点半，柏以箫准时从楼上往下走。 他是个时间观念很重的人，说好是五点半，多一分少一秒都不是五点半。 柏以箫抬起头，几分茫然地看他：“江少，我要去一个节目当导师了，但是，我觉得不一定能做到。” “导师？这种节目的导师还需要真材实料？”江清榆却是嗤之以鼻的。 “此话怎讲？” 柏以箫虽是在娱乐圈，但很多方面，经验并不如其他几人多。 第220章 另类的程夏沐 “我之前赞助过一个比唱歌的节目，花钱找人上去了，导师收钱点评，前前后后也就二三十万。”江清榆很无所谓地耸肩，“那个时候我打算对付我哥哥，正在找从事的行业，本来是想进娱乐圈的，但是发现，这里面的人都太假了，我经不起波澜，所以就放弃了。” “也就是说其实没什么技术含量？”柏以箫稍微有些放心了。 “以你的能力绰绰有余了，让我去肯定是不行，但你要演技有演技，要嗓子有嗓子，你担心这做什么？” 这倒也是，柏以箫自认唱功还是不错的，但对方说的是唱跳和舞台……其实他还真的不太行，他不是一个会跳舞的人，当然，也不是不能跳，只是懒，懒得跳。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先去吃饭？”江清榆道。 “好。” 柏以箫跟着江清榆往外走，同时坚定了要去参加的想法，他仔细想了想，虽然他的能力在他自己看来不是很足够，但是比起那些丧心病狂只知道赚钱的评委来说，他至少可以做到尽可能的公正，他喜欢的别人不一定喜欢，但是他不会昧着良心去拿钱推人。 就这一点，他已经赢在起跑线上了，他就该去试试，抱着这个心态，柏以箫给林殊游发了条消息，告诉他自己一定会赴约。 …… 翌日。 程天霸死亡的消息突然闹的满城风雨，在刹那间就传遍大街小巷，每个人都知道程天霸死了，但是身为长孙的程寒川并没有去守孝，甚至没有出一分钱。 一时间，无数人对程寒川谩骂、诋毁，甚至翻出来他做得许多事，希望这一次将他扳倒。 然而，沈意晚很快就在网络上进行反击，直接逼问程家为什么没有通知她跟程寒川，为什么只有程夏沐一个人偷偷告诉她这个身为大嫂的人，而不敢告诉程寒川，当然，在发这条微博之前，她和程寒川已经将程夏沐送进了王初筝租的那套别墅里。 顿时所有针对程寒川的口诛笔伐都转头朝向程家，无数人都在逼问程家为什么不说。 这时，程氏集团慢慢悠悠发出一条通告，表示因为程天霸已经死亡，所以不再给他同辈所有人发放红利。 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程寒川叔叔那一辈的人将再也得不到一丝一毫的红利。 这对于他们来说犹如晴天霹雳。 “程家人不告诉程寒川是为了钱？” “这程寒川太惨了吧。” “程寒川老背锅侠了，每次挨骂的都是他，结果都是他清清白白。” “程家人也太恶心了吧。” 一时间，许多针对程家人的不善言论开始在网络上蔓延，许多平台的人都打电话到程氏集团，询问需不需要压下消息，沈意晚给所有人都发了一样的消息——不压，任舆论发酵。 舆论发酵的后果就是不断有人关注这件事，从程天霸的死因再到他下葬时间，无数人在扒时间线，这当然也就有人扒到，虽然程寒川和沈意晚并没有收到消息，但是因为有程夏沐通风报信，实际上两人是来到现场的，而且还呆了很久。 这下，程家的风评更加不好听，而程寒川孝子的名声在网络上传开。 柏以箫忙完面试的事，拿出手机瞥了一眼新闻，还没弄清楚事，就收到来自沈意晚的电话，让他回去照顾下程夏沐。 柏以箫对沈意晚这个小姑子也是好奇，所以谢绝了林殊游的宴请，回到家中。 他打开门，朝客厅走去。 一个短发的小女生拿着游戏机缩卷在沙发里，她皮肤很白，个子很高人也很瘦，从五官看起来就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走近一看，柏以箫才发现她根本不是在玩游戏，而是在做题。 从她解的题来看，她是个厉害的学霸。 好看，是学霸，聪明且有个不错的家世，这种女孩放到哪都是受欢迎的对象，只不过，她看起来并不好相处。 “你好，我是柏以箫。” 啪嗒—— 程夏沐的手机直接掉在了地上，她不可思议地仰起头，看到真的是柏以箫之后，脸颊立刻就红了：“能不能帮我签个名？” 又是粉丝吗？ 也好，这样交谈起来不费劲。 柏以箫笑着点头，拿出随身的纸笔给她签名：“我听沈意晚说，你是程寒川的妹妹？” 程夏沐‘嗯’了一声：“我前年刚毕业，本来是打算今年去程氏实习，但是出了很多事没去成，所以现在是无业游民的状态，如果你需要秘书助理什么的话，我可以。” “我还真的需要，我之前跟沈意晚提过，她本来想让另外一个粉丝跟着我，但她后来去谈恋爱了。”柏以箫很是无奈。 沈意晚嫌乔依依在公司太累了，每天都要甲板，而且特别不安全，上下班之类的，江清榆也不是每天都能接送她，再加上她是他粉丝，所以一直想要安排她到他沈本，他当然是没任何意见的，本来多一个人就比少一个人来的轻松。 只不过，乔依依后来认识了冷衍，又跟冷衍不清不楚的同居了，这事也就延迟了。 “那我还是很幸运的。”程夏沐一直低着头，都不敢看面前的男人。 这可是她从大二就开始喜欢的男明星。 “不知道沈意晚和程总会不会答应，我们也别高兴得太早。”柏以箫说着指了指厨房，“你饿了吗？我可以给你做点食物。” “你还会做饭？” “当然。” 不仅会做饭而且做得非常不错。 程夏沐吃着柏以箫做得饭，简直不要太幸福，瞬间就下定决心要留在他身边做他的秘书，不过，她给沈意晚发的消息却是石沉大海，大半个小时过去了，沈意晚还没回消息。 之前，沈意晚和程寒川说没有两人的准许，她是不能离开这里的。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忙完可以想起她。 “你会打游戏吗？”柏以箫拿出电脑邀请程夏沐，“玩一会？” “不会，我从来不打游戏，刷题比游戏好玩。” 柏以箫：…… 虽然，但是。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会觉得学习比打游戏有乐趣……？ 至少他是这么想的，学习无论多有趣那毕竟是学习，毕竟是枯燥的，哪怕再能苦中作乐的人，也应该觉得1+1比大鱼吃小鱼要枯燥。 这不是学习和娱乐孰轻孰重的问题，这就是人性的劣根性，有谁会不需要放松和娱乐呢？ 这个程夏沐实在是有些另类。 第221章 您还活着，真好 柏以箫打了四个小时的游戏，程夏沐就做了四个小时的题，两人倒是谁也没打扰谁，但是经过这次，柏以箫心里程夏沐的形象直接到了一个高不可攀的地步，她居然真的能一动不动在那做四个小时的题目，连身体都不挪动一下，柏以箫真的无法理解，毕竟他打游戏都会觉得累，中途都去喝了水。 “你是天才吗？”柏以箫实在没忍住，侧头问了程夏沐一个非常傻的问题。 “我没有其他事可以做。”程夏沐头都没抬得回答，“对我来说，学习就是全部的人生，我喜欢数学，喜欢物理也喜欢化学，哦对了，我之前跟你说毕业了，其实是我考完学位了，虽然我对理科比较感兴趣，但是我考了法学博士。” “……你的人生，可真是令人嫉妒。”柏以箫都不知该怎么面对眼前这个小丫头了。 他从未遇到过这么强的人。 “还好，我哥向我这么大的时候也这样，只是这两年才开始转移重心，所以我一直觉得我嫂子配不上我哥，直到最近，我才发现我嫂子也是有勇有谋的。”提到沈意晚，程夏沐的脸色变得格外复杂，“虽然我还是没办法完全认可她，这就好像一个汽修工人无法认同打冰激凌的人。” 汽修工人和打冰激凌的……这个比喻也的确清新脱俗，柏以箫好整以暇地撑起头看她：“你这么厉害的人来做我的秘书很屈才，你原本是打算做什么？” “研究啊，去我哥公司研究部，但是现在这个计划泡汤了。” “真的是屈才了。”柏以箫摸了摸鼻子。 “我现在没办法抛头露面了，会被程家人记恨上，就连我父亲也是一样，反正我本来就不是他的孩子。”程夏沐说着将手机放在一侧，“柏以箫，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但说无妨。” “为什么你会听命我哥跟我嫂子？” 这事可说来话长，柏以箫从他第一次跟肖雪对上说起，是个非常漫长的过程。 漫长到程寒川和沈意晚都来到别墅，柏以箫的故事才讲到周珏和胡森磊的关系，见他在给程夏沐讲故事，沈意晚也就放心了：“我就怕你带着她出去看片场之类的，夏沐对这方面挺好奇的，你有空的话在确定安全的情况下，可以带她看看。” “没问题。”柏以箫应，“对了，我想让她做我的助理，不知道你们二位的想法如何？” 沈意晚对这事保持无所谓的态度，毕竟她跟程夏沐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管私事，而且她毕竟是嫂子不是亲姐，如果是亲姐倒是还有话语权…… 她只好看向程寒川。 “无所谓。” 程寒川的态度却是跟她一样的。 这个妹妹对他来说，并不是非留在身边不可，这次也是因为她帮了他，于情于理都应该保证她的安全，否则他根本不会把她安排在这里。 “那就是他们都同意了。”程夏沐直接给这件事定音，“正好我写完论文之前可以有点事做，等你们公司稳定了，我再考虑要不要去研发部，不过现在已经有薄誉了，应该不需要我了。” “你要是想来我公司随时都可以来，但是我的设备应满足不了你的要求，还是程氏毕竟好，但程氏最近……”沈意晚皱眉，“所以，我支持你暂时找个工作打发时间的想法。” “嫂子，程氏怎么了？” “最近有动荡。” 程夏沐了然地点头：“我明白了。” 事情解决的同时又见到了程夏沐，程寒川和沈意晚也没多留，直接离开别墅。 “他们还真是放心你。”柏以箫感叹，“如果要是我妹妹，我肯定不会允许这种情况下她还跟着我抛头露面。” “我大嫂是关心我但是不想说，我哥是无所谓我死不死。”程夏沐一眼就看透了，她打了个哈欠，“那个，我困了，我的房间在哪？” “我带你去。” 程夏沐睡下后，柏以箫还觉得恍然如梦。 倒不是程寒川把妹妹给交给他做助理这件事让他接受不行，而是，程夏沐的个人能力，让他望洋兴叹。 这个世界上，真的居然存在这种教科书里才有的人。 太神奇了。 …… 沈意晚和程寒川回到家，本来打算跟他说一下夏沐的事，但程寒川忙着跟国外的公司开会，她也就没有打扰了。 回到房间。 沈意晚洗好澡打算休息，刚躺下，手机就响起，她接：“喂？” “小晚，你这两天有没有时间啊？”那侧的声音，是沈腾。 “爸？”沈意晚立刻坐了起来，“您怎么会联系我？是医院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不是不是，我就是想你跟程寒川了。” “这样，那我们明天就可以过来，爸，您怎么突然想我们了？本来我们还说中秋节的时候再去看您，那个时候我们不忙您身体也调养好了。” 沈腾听闻乐呵乐呵地搓手：“我听说最近程氏集团有点问题？我这里有一笔资金，你们先拿去用就是了。” “爸，那都是假的，不过也好，明天我们过来跟您解释一下。” “还有就是天霸死了，你们平日里注意安全。” “注意安全？”沈意晚有些不解。 这天霸是死于疾病，而不是谋杀，为什么要注意安全？ 沈腾只道：“你只需要记住注意安全就好，至于程寒川那边，我说的话你是告诉还是不告诉都无所谓了，我跟他不在一条心上，但是，小晚，你毕竟是爸爸的女儿，爸爸还是希望你可以健康快乐幸福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 “爸，我知道。”沈意晚顿了顿，“但我还是要问一个煞风景的话，这沈意清和秦柔……您打算怎么办？” “等我的伤好了，她们自然不足为惧，谁是真心对我好，谁是只想要我的钱，经过这一次，我再明白不过了。” 沈意晚舒了口气。 父亲能想到这一层，至少代表之后的事她无需担忧。 “沈氏能在手里就在手里，若是不在，为父也有本事让它消失，你只需要过好的小日子，你爸我没有死，你就不需要担心沈氏存亡。” “我明白了。” 您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沈意晚虽然没说出口，但心里去是万般暖意涌上来。 有父亲顶天的感觉，真好。 第222章 沈腾失踪 沈腾说完后就直接把电话挂了，沈意晚本来还想跟他说一点事的，现在看来只能明天再跟他说了，不过也好，也算不上是特别重要的事，就是一些和程寒川的打算。 明天见到他再说也是一样的。 然而，翌日，沈意晚要跟医院联系的时候，对方却说沈腾不见了，哪都找过了但就是不见他的影子，沈意晚顿时着急起来，她怕是沈意清和秦柔联合楚钧霖一起把沈腾弄走了，她气愤的同时，更恨他们每次都拿父亲开刀的不仁不义之举，所以近乎是瞬间，她就打电话给乔依依，让她把这件事告诉冷衍。 之所以告诉乔依依是因为冷衍毕竟是她的男人，自己又是她最好的闺蜜，如果是因为家事的问题直接打电话给冷衍多少有些不对味。 所以沈意晚才会选择让乔依依转达。 很快，乔依依就回了电话：“冷衍的意思是让你不要着急，他已经打电话给薄誉了，他们会先让手下的人在城里找一找，然后说是告诉江……柏以箫他们了。” “谢谢。”沈意晚算是松了一口气。 “现在冷衍也好，薄誉也好都是你手下的大将，让他们做事你可以直接打电话啊，我又不会怀疑你跟冷衍。” “能避嫌还是要避嫌，这事说重要是重要，但也没有迫在眉睫，对方只是将父亲劫走，并没有给我打电话就说明事情可能并不是我们想象的一样，他们并不是要父亲的命，否则可以直接选在医院里动手，父亲很有可能是自己出去找人的，在这个前提下，如果我打电话给冷衍，就属于我的家事，我因为自己的家事给闺蜜的男人打电话……” 乔依依这才觉出沈意晚话里的不对劲来，她立刻道：“我明白了，还是你想得仔细，不过我真觉得没事，我信得过你，也信得过程总的魅力。” 沈意晚失笑。 “那你再跟薄誉那边问问吧，这边游戏消息我让冷衍打给你。” “多谢。”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嘛。” 乔依依将手机放回口袋里，人还没动就被一个人抱住，他的头紧靠着她，唇就贴在她耳侧：“信得过沈意晚，信得过程寒川的魅力，就一点都不信我对你的忠诚？” “你对我哪来什么忠诚不忠诚的，沈意晚和程寒川肯定比你可信。”乔依依哼了声从他怀里挣脱开，“你就别管了，这么久了，我跟你之间的底细彼此也都清楚，以后你跟沈意晚有什么事真的不用通过我，怪累的。” “生气了？”冷衍绕到她身边将她搂住，“我跟沈意晚也是公事公办，毕竟这是她的家事。” “对，我是生气，我生气的是你们居然会觉得我是个小肚鸡肠的人，我当然明白你们是想避嫌，当然也明白通过我没什么不可，但是，冷衍，你们这么做，不觉得我会认为你们根本不信任我，你没有拿我当伴侣，她没有拿我当朋友吗？” 真的信任伴侣，真的信任朋友，哪还会在乎这些？ 世俗人眼里那些烂俗的戏码如果真发生了，那也迟早会发生，无论他们避不避嫌，都说不要刻意考验人性，可是，她真的觉得沈意晚和冷衍不仅禁得住考验，也不会对对方动情。 冷衍听闻如此，反倒笑了：“伴侣，原来在依依的眼里，我已经是伴侣，真好。” 好？ 好个锤子。 乔依依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别的我不管，这件事关系到沈意晚的亲生父亲，你无论如何都要把事办好。” “嗯，我会的，不过，办好之后你有没有奖励给我？” 奖励？ 乔依依思索了一下，她还真没什么东西可以给冷衍的，但她手上也的确还有一些乔家的东西，那东西她看着就觉得恶心，虽然有源源不断的资金，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钱已经没什么用了，她不喜欢奢侈品，平常就喜欢点小裙子和食物之类的东西。 一个月花个几万块已经顶天了，她也不是特别追求奢侈品，钱对她来说是真的无所谓。 倒是那些店铺和东西…… 乔依依眼珠一转：“我有一些特别好的东西给你，不知道你要不要。” “嗯？” “我手上有三家乔家给我的店铺，还一家公司，我懒得管，每个月都有钱到我的卡里，但是那张卡里的钱我都没动过，嫌恶心，所以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把这些东西和卡都给你。”乔依依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卡包，将其中一张银行卡交给冷衍。 冷衍捏着卡思索许久，才道：“你就不怕这是我设的一个局，就是为了拿你手上这些东西，好让你孤立无援，只能在我身边？” “你这么做图什么？”乔依依反问。 “把你困在身边任我为所欲为。” “现在你不可以为所欲为吗？你把我困在身边，无非是有两个目的，第一个是想得到我，第二个是想在得到我的基础上毁了我，而无论是哪一种，你现在都可以轻易做到，所以，我为什么要怕你设局把我留在你身边？” 乔依依的确聪明，虽不如沈意晚那样识大局，但逻辑清楚严谨，如此一来，他大可…… 好好培养她。 这么想着，冷衍颔首：“这个奖励我非常喜欢，不过这卡暂时还是放在你那，等把这件事解决了，我自然会问你要。”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拉钩！” 乔依依突然伸出手比起小拇指给他，冷衍也伸出手用小拇指跟她勾住。 拉钩后，乔依依将卡收回卡包，又将卡包放进口袋里。 “小时候我还挺喜欢跟人拉钩的，但是长大以后就觉得拉钩没有意思，不会有什么人是真的遵守誓言，直到我再次跟沈意晚熟悉起来，直到我认识你，我才知道很多时候，人是可以遵守誓言的，只是看人是想还是不想。” “我会遵守和你所有的诺言。”冷衍十分认真地回答道。 乔依依笑了。 她不会指望冷衍真的遵守，但倘若冷衍可以遵守，她自然也会遵守。 她不知他是否是真的爱她，但她至少可以，在他爱她的基础上再去爱他。 就在两人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冷衍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冷衍接通。 会不会是沈意晚的父亲有消息了？ 乔依依立刻竖起耳朵旁听。 第223章 程建华不会轻易放过他 冷衍一开始面色非常凝重，但越往后听神色越是轻松，最后竟是笑了一下：“不错，办事能力非常强，这次事情结束之后我会跟程寒川一起给你奖励，看你是要钱还是去什么地方当个官，只要要求不过分，我们都可以办到。” 对方不知又说了什么，他非常满意地结束通讯，侧身朝向乔依依：“我的属下来了消息，是沈腾来了消息，他在程家，是程建华约的他，两人现在还在下棋，我的人已经在把程宅包围了，希望到时候程寒川别因为这件事反而怪我，不对，他并不会怪我，说不定这事会解开当年疑案。” “疑案？”乔依依一头雾水，“程家能有什么疑案？” “去选一件漂亮的衣服，画个漂亮的妆，接下来我们要听故事看戏，全程你什么都不要说，只要站在那做一个花瓶就好。” “如果不需要我们做什么的话，为什么我们要过去呢？”乔依依不明白。 “一件事如果没有见证者，一件事如果没有办法传递给所有人，就连身边最亲的人都不知道，那存在与不存在，根本就不重要，所以，才会有见证者这一说法。”冷衍解释过后抬手指向不远处，“看到了吗，那一棵树。” 这树这么显眼乔依依自然是看到了，她点头：“看到了，可是好端端的你让我看树做什么？” “如果你跟我都没有看到这棵树，对于我们来说那棵树就不存在，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能一样吗？ 乔依依思索了一下，觉得不是很行得通，她辩解道：“树不管在不在那，我们不管有没有看到，事实是不可能被改变的啊。” “的确，事实是不可能改变，所以才需要见证者，将遮在树前的布掀开扔掉，这个道理，我想你就明白了。” 乔依依确实是明白了，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希望我们都在场给程家的人施压，可是这样程寒川不会不高兴吗？那毕竟是他的家……” “家？一个牢笼也称得上是家吗？等以后有机会你再细细了解程寒川吧，这一次，我们先把场子震住再说其他。” 冷衍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乔依依自然不会再问东问西，她只希望冷衍做得事是对的，别到时候程寒川生气了，那就得不偿失了，不过想来，程寒川那么厉害的人，应该不会随随便便生气，而冷衍比起程寒川的确上不了台面，可他智商不低，手上也有不少资源，就算比不上程寒川智商方面也不会差太多。 冷衍所作所为应该不会让程寒川觉得尴尬，那么自己只要听从他的就够了，乔依依想着，便再也没有任何顾虑。 …… 沈腾在程家这是让很多人都没想到的事，其中也包括程寒川，但随即，他就想明白这里面的原由，他一人站在公司的落地窗前，视线与思绪一样落在遥远的某个点。 唯一不同的是视线落在遥远的现在，思绪却回到遥远的最初。 “我们要去程家吗？”沈意晚走到他身边跟他一起看向窗外，可他视线所及的地方，她却弄不清是在何处，“虽然之前我就知道他们认识，但是为什么我总感觉他们不应该认识？” “去，但不是现在，冷衍和薄誉会先替我们去，等所有的看客到场了，主人才会出来迎接不速之客。” 沈意晚听出他声音里的冷意和戾气，她轻轻握住他的手：“别太有压力，过去的事对你而言非常重要，可是为了对于你来说也同样重要。” 未来。 从前他从未仔细考虑过这件事。 对他而言，生活是按部就班的伪装着扮演自己的角色，如若不是她，他也不会一步步走到今天。 可能在江修出手那一次，就已经亡命了吧。 “我们的未来。”他指出她语句里最该改正的地方，“是我跟你一起的未来。” “好，是我们的未来。”沈意晚笑着靠在他肩上，她该觉得幸福的，但，并没有，她反而觉得非常危险。 像是如芒在背，好似她与程寒川的每一步都落入了对方的陷阱里，包括如今沈腾会出现在程家。 是有一只无形大手在操控这一切，那个人在暗处而自己等人在明处。 从顾彻回国那一刻起，她就有这种感觉。 在冷衍与薄誉到程家后不久，顾彻与王初筝也赶到，三方人都很惊讶到访的是彼此。 “我还以为来的会是柏以箫他们。”顾彻将车钥匙交给管家，“麻烦了。” “应当的。”程家管家面不改色地接过钥匙去停车。 “我也以为来的会是白梦，没想到……看来在我们程总的心中，还是顾少份量更重一写。” 顾彻只是笑笑，他仰起头，意味深长地来了句：“也许，白梦他们是去做更重要的事了吧。” 半个小时后，沈意晚和程寒川才珊珊来迟。 众人自动让出一条道，方便两人来到大门前。 乔依依看沈意晚脸色不大好，隐约猜测到今天程家发生的大事可能并不简单。 门被程寒川用钥匙打开。 啪—— 一个陶瓷杯在众人脚底下碎开。 沈意晚立刻上前一步想护住程寒川，却被他侧身摁在身侧：“薄誉。” 薄誉轻笑着上前，轻轻扣住沈意晚的肩膀：“沈小姐，我并不觉得女人比不上男人，但是这种危险的场合如果让女人打头阵，难免会让那些世俗恶心的人觉得我们程总不行。” 沈意晚紧张地握紧拳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不能看着他被……” 她不忍说下去。 她比任何都清楚，程寒川这一次回到程家将面临什么，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在这个时候他没有人陪伴，他会落入怎样的情绪低潮中。 “有你在我心里就足以。”程寒川落下这一句话后往前走。 啪—— 又是一个陶瓷杯。 但是这一次，是一个比较小的陶瓷杯。 但是这一次，是直接砸在程寒川的额头上。 “寒川！”沈意晚心痛到声音都变得尖锐，她下意识往前冲，薄誉和冷衍却一人抓住她一条胳膊不让她往前走。 “程寒川你别进去，往事对你而言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你明知道这个家是龙潭虎穴，我们只要把我爸带出来了，一样能知道过去的事，你为什么要……” 程建华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第224章 顾彻语不惊人死不休 “怎么会这么惨烈？”乔依依脸色铁青，咬着唇不知所措。 “程寒川离开程家的时候，是不辞而别，之后他跟沈意晚就很少回到这里，再出现却是在爷爷死后他把所有兄弟逼上绝路。”王初筝淡淡启唇，语调没有任何起伏的为她解答，“在程家人的心里，他已经和死人差不多了，想要回以程家的身份回家拿人，当然需要一点魄力和勇气，自然也要承受这种痛。” “为什么一定要以程家人的身份拿人呢？”乔依依不明白，“我们不是有很多厉害的人吗？他们不是还有枪吗？” “你要程寒川看着他跟沈意晚的家人流血吗？”王初筝反问。 乔依依脸色瞬间苍白，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冷衍让她不要开口说话，也明白为什么冷衍说是来看戏听故事的了，原来，只是听到沈腾在程家，所有人就都已经知道会发生这一幕，所有人都知道程建华不会轻易放过程寒川，但程寒川为了沈腾又不得不来到这。 沈意晚应该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但她并没有料到程建华真的这么狠心。 “程寒川！”沈意晚拼命挣扎着，想将薄誉和冷衍甩开。 “我给过你们机会，可惜你们一点都不珍惜！”程建华冷冷看着门口的人，“你程寒川大可把程家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但是要想进这个家就必须还是程家人，你以为你孤身一人在外名声赫赫就能不把家族放在眼里？你以为有点钱，有点能耐就能用舆论对付生你养你的家族？你还太嫩了！” 眼看着程寒川又要迈步，沈意晚咬着牙提着必死的决心狠狠往前一冲，薄誉和冷衍没想到她突然用力，手指的力道一松，沈意晚瞬间踉跄着往前冲，她来到程寒川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不允许他再往前一步。 程寒川眼神坚毅，冷峻的眉梢挂满鲜血，睫羽上的血珠一颗颗往下落，顺着他近乎完美的下颚线落入衣领中。 这一头的血，触目惊心。 “小晚。”程寒川张开唇，顺他脸颊而下的血落入他嘴角，瞬间，满腔血腥味，“他就是要我们回来，才会放你父亲。” “那就随他们，有本事让他把我父亲杀了，你以为他有胆量吗？他也就只能拿这个吓唬你，他……” “小晚。” 程寒川再次叫她的名字。 沈意晚的眼眶瞬间红了，她不甘心地垂下头，低声喃喃：“他们是父亲，他们在一个家里说了算，就算我们拥有通天的本领，他们依旧可以比我们就范，那我们努力或者的意义何在，不如在他们面前一死了之算了，至少这样还能落得他们心头永远存留一滴血。” 沈意晚弯下腰拿起瓷杯的碎片往脖子上一放，她一步步接近程建华，眼里的坚决与狠意清晰到令人胆颤！ “程伯父，我沈意晚自认没有对不起你过，纵然程家的事我无能为力劝下任何一个人，但是，无论是您还是程寒川，我都有胆说一句问心无愧，今天，不是程寒川为了我这个拖油瓶一样的妻子而要回我的父亲，是我恳求您，看在我对你们程家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份上，放了我父亲。” 沈意晚是个变数，谁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冲到程寒川身边，还拿出视死如归的勇气逼迫程建华。 “小晚，你……”程寒川试图接近她。 “不要过来！”她尖叫一声，将杯子碎片往脖子又推近了一些。 顿时。 就连程建华都不敢再轻举妄动，他沉声道：“小晚你何须如此？我按照家法将这个逆子处理完之后，你自然可以带走你的父亲，至于他如何讲述我跟他的事，那也是你们父女俩的事，你何苦在这里跟我彼此相逼？” “对不起程伯父。”沈意晚悲哀一笑，“我无法做到眼睁睁看着您对我丈夫如此残忍还无动于衷，如果您非要出程寒川对您不笑这口恶气，不知我这条命够不够。” 说着，沈意晚将杯子碎片往里推了些，尖锐的边缘已经将她脖子上的肌肤刺破。 鲜血顺着她的天鹅颈往下，在她白色的衣服上染上刺眼的一条红。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今天她与程寒川穿的都是白色的衣服，血迹在上面格外明显。 “现在这到底是闹哪一出啊，冷衍你让我进去吧，我快担心死了。”乔依依在外面焦急跺脚，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我们是不是该上场了？”薄誉朝顾彻挑眉，“在这里你跟程寒川关系最好，也只有你最懂他心思了。” 顾彻沉默，颔首。 冷衍握住乔依依的手第一个进别墅。 乔依依直接冲到沈意晚的旁边，将她手里的杯子碎片夺走扔在地上，抱着她哭起来：“呜呜呜，小晚你个神经病你呜呜呜，你吓死我了，呜呜呜……” 顾彻也来到程寒川身侧，将他护在身边，毕恭毕敬地朝程建华鞠了一躬：“程伯父您好，我是顾家的三少顾启安，在年幼时就与程少有不解之缘，今天突然登门造访还希望您不要见怪才是。” “顾家的孩子，呵，你是想拿顾家来压我？”程建华脸色难看。 这些小辈不说一声就冲进来，显然是不给他面子！ “不敢，不过晚辈自认为时代不同就该有不同的解决方案，如果按照程家之前的处决方案，令郎程冬宇之前想指染他的嫂子沈意晚，那至少是要被沉塘或凌迟的，既然程冬宇还完好无损的出国留学了，这证明至少程家目前为人处事的方案已与现代接轨，无需再用过去的刑法拷打一个并未做错事的晚辈。” “并未做错事？他还叫并未做错事！？”程建华瞬间站起身，挥手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打到地上，指着程寒川的手指都在发抖，“这个孽障做了什么，你们一概不知？” 乔依依是一脸茫然。 冷衍和薄誉对视一眼，都对对方摇头。 王初筝从站在门外开始就是一副手插口袋天下最帅的模样，她对这事根本不感兴趣，如果不是顾彻，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您这么问之前，是不是先该问问自己，程家，又对寒川做了什么？” 顾彻在笑。 笑得令人心里发慌。 他笑意神秘危险，带着看破人心的悲凉：“还是您认为，寒川的母亲，小晚的父亲，他们的生死，您有权定夺？” 顾彻这个人…… 沈意晚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第225章 谋事在人 “放肆，这里是我程家不是你顾家！”程建华狠狠瞪他，“就你现在的表现，我就算将你杀死在这，顾家也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是你，硬闯我程家，是你，硬……” “那你试试看呗。” 一道吊儿郎当又痞气的声音响起，他双手插袋，嘴里叼着一根烟，随性又自在地往屋里走，在他身后跟着不少穿着黑色紧身衣的男人，他们没有拿武器，但光是一身肌肉就足以震慑住所有人。 “你是什么人？”程建华皱眉，这人看起来气质卓群，身后跟着的人一看就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想来身份不会太低。 但京城有名的公子哥程建华没有一个不识，可眼前这人他非但没见过，甚至没有一丝熟悉的感觉，他能够确定他没有见过这个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带来的消息，就在刚才，沈腾已经将手上沈氏集团的股份全部交给沈意晚了，你现在就算把他控在手上，也没有办法帮到秦柔，就算是这样，你还要执迷不悟吗？” “沈氏集团的股份又怎么样？这跟秦柔根本没有任何的……” “你们同属一个叫做石楠的底下组织，这件事，难道要我们翻到台面上来说吗？程伯父。” 这声音并不是属于白梦的。 众人向白梦身后望去，只见佐漾穿着警局的衣服，身后跟着警察局的人缓缓走进房间里，他脸色沉重，看程建华的眼神更是带着深深的不屑：“我们来，是执行公务！” “执行公务？佐警官我现在是在处理我的家事，请问你有什么公务要执行？”程建华眯起眸子，看眼前的几个年轻人，他可不相信就这么几个乳臭未干的小东西，能闹出天大风波来。 “您涉嫌绑架他人，涉嫌从事非法交易，是局长让我将您带走的。”佐漾笑着，态度很是毕恭毕敬，但谁都知道，他这笑不过就是一层狐狸皮罢了。 “有什么证据？”程建华十分不屑地冷笑，“该不会你们局长连证据都没有，就想靠着你这张三寸不烂之舌定我的罪吧，还有，你们说我跟秦柔进入那什么石楠，证据呢？” “我就是证据。”薄誉向前一步，从口袋里拿出证件，“我是国防部的薄誉。” “我也是证据。”冷衍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身份，但他有录音笔，“从开始到现在，你已经承认过无数遍沈腾就在你这里，其他罪名我不知道，但光就绑架这一项也足以您进监狱里思考好几年，如果程总不忍心，我可以上诉。” 程建华冷冷看着他，哼了声：“你们有什么证据？我可没看到什么沈腾。” “别挣扎了，我们能四面八方的围过来，就代表我们做好了万全之策，他一直都在楼上下棋，他……”说到这白梦停了下来，他突然觉得非常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底下闹的天翻地覆，上面还有人能安静下棋？开什么玩笑？ 白梦立刻带人就往楼上冲，这才发现，一直在下棋的‘人’的确是沈腾，但是，却是录影，他根本不在楼上，之前线人所报的，可能都是假的，可能，沈腾就根本不在这里。 沈腾可能根本没有来过程家。 沈腾到底去哪了？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给消息？ 白梦瞬间开始着急了，他猛得一下就侧身看向程寒川，在这种时刻，只要程寒川气定神闲自己不会慌，可是仔细一看程寒川脸上全都是血，哪还有半点平日里悠然自得的模样？ 白梦吞咽了口唾沫，试探性开口：“寒？” “等。”程寒川只给了一个字。 等什么？ 等谁？ 程建华像是知道他会这么说似得，冷笑一声：“再等多久，你也不会找到他，他在一个你们根本想不到的地方。” 一个想不到的地方？难不成就在沈家？佐漾朝程寒川看了一眼，想知道他是否会这么大胆。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车子在柏油马路上摩擦的声音。 两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走进程家，在他们中间是一个看起来稍微有些年长的中年男子。 “爸！”沈意晚立刻朝沈腾跑过去，很是惊喜地抱住他。 沈腾反抱住她，但眼睛却是看向不远处的程建华：“程兄，我与你多年好友，没想到你居然做出这种事，你居然跟我的妻子勾结！” 程建华当然没想到他们能把沈腾找到，脸色顿时变得一场难看，他冷冷看着沈腾，哼了声：“你老婆叫你回去吃饭你就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你让她在饭菜里下了安眠药，也是你让她把我留在家里，是不是？” “证据，我说腻了。” “这下棋的场景是在我家里录的，你应该不会不清楚，只是为了让寒川回到这里，值得吗？就算他回来了，就算他把程氏集团交给你了，又能怎么样？程家照样还是没……” “住口！”程建华口水四溅，“如果不是你这个老不死的，我怎么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这所有人是听得云里雾里，实在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有沈意晚和程寒川对视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担忧，沈意晚心里一颤，不管不顾的接近他，伸手握住他的大掌，她未说一语，却已胜过千言。 这一切，都要从spark死亡之后的一个夜晚说起。 …… 半个月前。 spark死亡的消息传到每个人耳中，但接触他尸体的人却非常有限，他留下的资金很多，但这些资金的渠道却成谜，有人选择调查他的资金，自然也有人选择调查他的死因。 薄誉是调查他资金的那个人，同时也是调查他死因的人，除了薄誉之外，还有佐漾。 spark没有死——这是所有人得出的结论，他不过是诈死，而他诈死的唯一理由就是钱。 他那些来历看似干净的钱其实背后肮脏的很，可要怎么才能让这些钱都变成真正干净的钱？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人调查或是让沈意晚投资到其他地方去。 一来一去就变成干净的钱了。 这一切，沈腾知道，程寒川知道，只有沈意晚不知道。 spark死亡的当天。 沈意晚和程寒川从病房离开之后的深夜里，程寒川又回到了医院。 沈腾与程寒川站在窗前。 “你想知道有关程家的事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必须要保住我的一条命。” “当然。” 程寒川没有犹豫的应下。 第226章 离间程寒川和顾彻 “当年，程氏和沈氏互相担保贷款，不是一人一亿而是一共一亿，我拿了四千万，你父亲和爷爷拿了六千万，因为这个渠道是他们给我的。”沈腾说着叹了口气，“本来我们拿到钱之后，就该不过问对方消息，钱怎么用都是对方的事，但是出现了一个变故。” “那年的金融海啸让我们险些失去一切，在这场风暴里我跟你父亲走了全然不同的两条路，我的路是将这些钱拿去投资，至于公司的空缺我暂时用了自己的钱顶上，算是孤注一掷。” 程寒川颔首，他对沈腾这个举动还是非常喜欢的，他既拿到了钱也没有伤害任何人。 “可是，公司的窟窿也不小，渐渐的我没有办法，只好走上你父亲的那条路，一是从投资者那里拿钱，二是……那一年，我跟你父亲公司的账本上出现了五个亿的窟窿。” “你们挪用公款？”程寒川皱眉。 “算是，也不算是。”沈腾苦笑道，“在那个情况下，让公司活着，让自己有更多钱才是正确之举，你父亲的钱拿去建了赌场，而我，买了黄金和地皮。” “很快，许多年过去了，我买的地皮和黄金都升职了，我卖掉了一部分，填了一部分窟窿，让那个窟窿看起来不那么大，公司也越做越大，也就是在那时，你母亲死了。” 程寒川冷峻的面容上浮出一抹怒意，他握紧双拳，一字一顿道：“我母亲？” “你应该已经猜到了，你父亲将公司的法人转给你母亲，然后再安排杀手伪造成医疗事故，当然，这一切，你母亲，其实心知肚明……”沈腾咬紧牙关，一拳狠狠砸在窗台上，“可是，就算一个人甘愿为了一个人去死，那个人就能毫无心理压力的看着她去死吗？” “你跟我母亲关系很好？”程寒川听到这些已经麻木了。 这些年他在程家经历的一切，不比这个痛苦？ 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因为人的心会越来越麻木，因为痛觉会越来越弱，到最后，只剩下一地的心脏碎片，也就只有到那时，人才会明白，所谓的疼痛，就是割舍与得到。 “好？如果当时没有海外留学的事，可能我会是你的父亲。” 程寒川瞳孔猛得收缩。 “所以我的女儿跟你在一起，倒也是挺好的，只是，我并不是一个好父亲，在知道这件事之后我去找了你父亲，与他争执，但最后却落得昏迷不醒的下场，也是那时我才知道，他居然跟秦柔有染。” “父亲跟秦柔……”程寒川呼吸加重。 “你对你父亲所有的怀疑都是真的，而且只少不多，寒川，我本不该让你们去冒险，可如果我为饵，然后将你父亲绳之以法，又有何不可呢？” 计划，就在那个夜展开。 第一步，放出沈腾苏醒的消息，但并不办理出院。 第二步，等待秦柔接应沈腾，沈腾故意装作失去了之前的记忆。 第三步，秦柔和程建华认为沈腾还可以继续利用，因此打算绑架他，要他手上的股份，在完成对沈家的占有同时解决掉沈腾，也就是在这一步，程寒川需要保证沈腾的生命安全。 而如今。 就是最后一步。 “的确是我这个老不死的你才会落得这个下场，可是，可是，建华啊，人心都是肉长的，你怎么舍得，你怎么下得去手，那是你的发妻啊。”沈腾说得痛心疾首，眼眶都红了。 “就因为她是我的妻子，为了我的理想和报复而死，死得其所！” 如果说。 之前程寒川还对父亲有任何一点期待，如今，就只剩下无尽的疲惫。 结束吧，让这一切解释吧。 “佐漾，把人带走。”程寒川说完，转身，他向外走的每一步都很缓慢，像是拖着步子似得。 沈意晚立刻上去搀扶他。 众人这时才反应过来，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算计，这是程寒川对付程建华的算计，这是程寒川布局许久才完成的算计。 顾彻轻挠眉梢，侧身向王初筝：“初初，我们走吧。” 王初筝抱着手臂跟在他身后离开别墅，阳光非常刺眼，她眯起眼，看着身边的男人，心都被填满了，她心情大好，不由得打趣身边人：“顾彻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十月二十七号吧，我约了另外三个人，到时候告诉他们这件事。” 王初筝突然愣住。 “顾彻哥，你什么时候约了他们？” “一年半之前，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我约他们有何不妥吗？”顾彻笑着问身边人。 王初筝摇了摇头：“挺好的，你朋友不多，珍惜他们。” “这是当然。” 顾彻走着去开车。 王初筝看着他的背影，心却如坠冰窖。 原来，那场爆炸案，居然是他安排的吗。 “你们也走了？”沈意晚走到王初筝身边，看她出神，好奇地问，“你跟顾彻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还会盯着他的背影发呆啊？” “小心十月二十七号。” 王初筝压低声音说完后，就去追顾彻了。 沈意晚一头雾水，本想叫下她问个清楚，但却见她挽住顾彻的手臂，还朝她摆了摆手，看似是在说再见，但实际上她并不是张开五指在摆手，而是比了一个‘3’字。 数字3，代表着散。 在游戏或特殊部队暗语中特别常见。 “上车。”程寒川摇下车窗，“在发什么呆？” 沈意晚拉开车门上车。 眼看着车子离家越来越近。 沈意晚终于忍不住开口：“寒川，如果，我是说如果，顾彻背叛你了，你会怎么样？” “杀了。” “为什么？” “他知道太多事，而且他一旦背叛我，就代表威胁到我的生命。” 沈意晚瞬间就明白王初筝说的小心十月二十七号的意思了，王初筝也是有‘梦中记忆’的人，也许是王初筝发现了，当时导致她跟顾彻死亡的那事其实是跟顾彻本人有关。 极有可能是顾彻想拉谁下水，但被程寒川发觉，最后程寒川将顾彻杀了。 所以，乔依依之前才会对她跟程寒川那么仇视。 “顾彻约你们十月二十七号见。” 沈意晚没头没脑的给出一句话。 正好是一个红灯。 程寒川侧头，看她的眼神，很冷：“你清楚知道这话，是在离间我跟顾彻吗？” 第227章 乔依依逼问顾彻 “我只是给你消息，是真是假你决定就好，如果你死了我陪着你一起死，如果你安然无恙，我继续跟你一起享受大好时光，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损失，他们是你的朋友也好兄弟也好，其实跟我没关系的。”沈意晚并不理会他话里的寒冷，“我只在乎你。” “只在乎我，却要离间我与他人的感情？” “如果我想离间你跟谁的感情，我早就离间了，我知道你生性多疑也不愿意相信任何人，所以，我没有任何证据指向顾彻的前提下，只是想让你当心一点，有错吗？” 程寒川再也懒得看她，一脚油门到底。 顾彻就是他的逆鳞，沈意晚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态度特别强硬，否则，她怕自己态度温柔下来，程寒川直接认为她是在开玩笑，那到时，死的就有可能是程寒川了。 她不想一绝三少里有任何人出事，她知道这几个人对于程寒川来说和白梦一样重要，他已经失去了莫浔，她也不希望他再事情任何人了。 回到家，程寒川一人进到浴室里洗澡，沈意晚也到另外一个主卧里的浴室洗澡，因为她没受伤，所以洗得很快，只是随便冲一下洗了个头就出浴室了。 沈意晚披上睡袍来到客厅，等了一会，程寒川也出来了，他过着浴巾，看到她坐在外面，脸色不是很好，几乎是板着脸往书房走。 沈意晚拿起医疗箱跟着他进到书房，二话不说的摁住他，给他额头上上药。 程寒川别过头：“小伤，不需要做处理。” “还在生我的气吗？”沈意晚并没有强制性给他上药，她将医疗箱放在一侧，坐到他腿上，搂住他的脖子，“想吃点什么消消气吗？” “哦？”他冷笑着看她，“你是打算用自己给我消消气？” “我又不能吃。” “那可未必。” “我是说夜宵之类的，你现在伤这么严重，做激烈运动容易出血。”她说着用棉球擦拭他的额头，“我知道你还在生气，别气了，你要是不相信，不理我就是了。” 程寒川捏住她的手腕，紧凝她双眸：“就是因为信你。” 沈意晚垂眸：“从私心角度来说，不光是你还是顾彻，我都不希望出事，包括江慕白和俞绝，他们对于我来说或许不是朋友，但是对你非常重要。” “所以？” “但是很多事情我没办法解释清楚，只能请你相信我，有备无患。” “一旦我有备，就是确定他会反。”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觉得自从顾彻回来之后京城的事端就不断，如果顾家没有出任何事的话，那极有可能就是对你来的。” 程寒川的手网上，本想掐她脖子，但克制住，只捏住了她的下巴：“之前不是离间，现在这番话是什么？” “我消息来源有限，这件事……” 沈意晚本来想把王初筝说出来，但又怕程寒川去问顾彻。 然而。 就算她不说，程寒川也能猜到：“王初筝。” “你，你怎么知道？”沈意晚惊讶。 “除了她，还有谁能给你类似的消息？” 沈意晚咬唇：“我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是怕你去问顾彻，给他们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王初筝跟我说的原话就是小心十月二十七。” “知道了，你先去休息。” “不要，先给你上药。” 程寒川这一次并没有懒着她，随她上药了。 上完药，沈意晚离开书房回到卧室躺下，也不知道王初筝还会不会给其他消息。 …… 夜深。 暴雨倾盆。 王初筝缩卷在房间里瑟瑟发抖。 她什么都不怕，除了雷雨天，她的父母，就是在一个雷雨夜将她抛弃，她仅存的小时记忆里，就是漫天雷雨和无尽的寒冷，她在冷风中等待着，挣扎着，快死的时候才被人抱起。 吱呀—— “什么人！”她警惕地瞪大双眼。 “是我。” 顾彻并没有开灯，他摸黑来到王初筝身边，拉扯被子，将她盖住，长指落在她眉宇间被汗打湿的碎发上：“别怕，我在你身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王初筝直接将他推开，缩卷在黑暗里，望着他的眼神像是在看脏东西似得。 顾彻被她的眼神伤到，苦笑着伸手想摸她的头：“我是你的顾彻哥，连我你也害怕吗？” “顾彻……” “对，我是顾彻，别害怕，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没有人会把你丢在孤儿院里。” 孤儿院。 王初筝隐隐约约反应过来什么，任他抱着，缩卷在他怀里喃喃道：“你真的不会抛弃我吗？” “不会。” “那你是不是也不会会做危险的事，跟我生死别离？” “当然不会。”顾彻更用力的将她抱住，“是我回来太晚了，才会让你迟迟没有办法回顾家，要自己想办法，甚至王淼都……” 王初筝并不在乎这些，她只是想试探一下顾彻。 现在来看，顾彻的回答她暂时还能接受，但他说得到底是真还是假就无人得知了。 王初筝在顾彻轻声细语中睡着。 也不知睡了多久，又听到雷声，她直接从床上竖了起来。 人还没直稳，就被床边的人搂住：“不想再睡了吗？” “你一直守在这里？”王初筝不敢相信，她睡觉到现在起码四个小时了，他就在这一动不动？ “嗯。”顾彻皱眉，他看起来十分疲惫，“我怕你惊醒。” “顾彻，我可以跟你坦诚相见吗？” 顾彻笑着揉她的头发：“当然，在这个世界上，你唯有我，我也唯有你。” 是啊。 只有他，也只有她。 王初筝几番纠结，最终问道：“京城这所有一切的风波，是不是都是你搅弄的？你的目的是不是程寒川？你是不是想把他跟另外两个人给杀了？” 顾彻依旧在笑，似乎并不意外她会问这个问题：“不是。” “那……” “我并不是神机妙算的江慕白，而就算是江慕白，他也无法控制一辆货车撞向自己的力度，到底是断一条腿还是失去性命。” 王初筝咬唇。 对。 只有这件事。 如果这一切都是顾彻做的，那么找车来撞他跟她，实在是太冒险了，那场车祸很凑巧，如果不是当天刚好在修路的话，可能自己跟顾彻都会死。 “那，你约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王初筝死死盯着顾彻。 她要从他的眼睛里，看清楚他是否在说谎。 第228章 得不到善终的回忆 “你还记不记得我回国之前，跟他们打过电话？” “记得。” “只有江慕白和俞绝两个人知道我回国。” “这……” “我回国是为了帮程寒川调查一件事，他的行踪被出卖给了江修，在莫浔离开他之后，他的行踪依旧被泄露，但他用其他方式排除了不少人。”顾彻说着眸色加深，“你说，会不会是沈意晚？” 王初筝迷茫了几秒，立刻坚决否定：“不可能的。” 顾彻轻笑：“对，不可能的，我也是这么相信远在国外的那两个人，但是事实不会总跟我们预想的一样，直到这一次程家的事，程寒川事先没有告诉任何人，可还是泄露了。” “泄露了？怎么会啊？”王初筝不懂，“你们不是处理的很好吗？” “当时在沈家外面有不少江修的人，如果不是江清榆带着冷衍和薄誉的人拼出一条血路，可能现在沈腾已经是一句尸体。” “所以，出卖程寒川的就一定不是沈意晚？你们，你们闹这么大一出，就是为了试探沈意晚吗？”王初筝有些不敢相信。 她从回到王家到现在，费尽心思用尽手段，但即便如此，她依旧没办法，坦然的面对所有阴谋阳谋。 从本质来说，这些东西，她敬而远之，为了自保可以，但其他还是算了吧。 “不是，我们不会因为这么简单的事出动这么多人。” “那是为什么？这次的事闹这么大，还是程寒川的父亲。” “他想从沈腾嘴里得到当年程家的事实，那么务必就要保沈腾，而程建华对付程寒川和沈意晚唯一的一张王牌就是沈腾，你说，你是程寒川你站在哪一边？” 这…… 王初筝还真是难选。 顾彻人向后，靠在她肩上，闭上眼：“初初，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放下这些，所以你放心，无论我做什么选择，就算是有一天我真会对程寒川下手，你也是第一个知道的。” 王初筝回神，笑着点头：“我明白了。” 当晚。 沈意晚就收到了王初筝给的消息，非常简单，只有四个字：“危机解除。” 沈意晚一下子就从床上起来，将手机扔在一侧，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她抱住枕头，将下巴枕在上面。 “什么喜事？”程寒川正好推门进来，看到她这样，觉得很是稀奇。 “呃，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忘了吧。” “看来王初筝跟顾彻的关系，比我想象中的更好。”程寒川坐到沈意晚身边，“这样也好，以后顾彻有什么事我能第一时间知道。” “你就不怪我窥探你们的隐私吗？”沈意晚问。 “这种程度，还可以。” “这都程度都可以，那怎么样才不可以？” “没有不可以。”程寒川说着扣住她的下巴，将她往身前一拉，“今天早点睡，明天跟我去一下法院，程建华的事明早就开庭。” 这个速度也太快了吧？ 程寒川是真的想把他父亲置于死地吗？ 不知为何，沈意晚心里有些担忧，她试探性问道：“你这样做，真的没关系吗？” “没事。”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也就不问了。 …… 翌日。 沈意晚跟着程寒川一起来到法庭，她不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却是第一次到京城最大的法院，这法院就叫城中区法院，光是走进门到最中央的大厅就要步行至少二十分钟。 长长的石子路分为两条主干，一条主要通往办公区，另外一条则是通往食堂和小花园等等娱乐设施的地方。 “好大。”沈意晚逛完一半的路就已经累了。 “我背你？” “你确定你能背得动我？” 沈意晚倒不是故意跟他唱反调的，就是觉得大庭广众下这样不好，再加上他之前又是受伤又是过劳的，她总觉得他的腰未必能够承受住她的体重。 程寒川本来也就这么一问，但听她怀疑自己的能力，便直接蹲下身：“上来。” “不要了吧，这里可是公共场合。” “你要我自己动手？” 这…… 沈意晚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乖乖趴到他背上。 程寒川不仅能够将她背起来，还维持了之前的速度，他背着她走反而比两人分开走更有效率，沈意晚一开始还担心他的身体，但到后面直接心安理得了。 反正。 他也不会累。 很快，两人来到大堂前。 “二位倒是挺有雅致。”在这等候多时的佐漾看两人是这么来的，表情多多少少有些碎裂，这可是法院。 “国家在上法律当头，我跟小晚没有犯罪，有闲情逸致是应该的。”程寒川直接怼了回去。 “看来我们程少心情是真的不错。” 程寒川挑眉：“一般。” “往事告一段落之前，我有一个消息告诉你。” “嗯？” “给你父亲请律师的人是楚钧霖。” “猜到了。” 沈意晚眨了眨眼：“这你怎么都能猜到？” 佐漾本想解释，但想到问这个问题的人是程寒川的妻子，他来解释似乎有些不妥，便沉默了。 程寒川直了直身子，手指比出一个‘1’来：“首先，楚钧霖放弃你但并没有放弃你身上的利益，所以就算和沈意清在一起，也必须把你交给一个他确定能够看的住你的人。” “其次，这个人还不能太唐突，最好是跟沈腾有关密切来往的人。” “最后，这个人不仅不能跟你产生任何感情，还最好要家世显赫样貌非凡，这样你的情敌会很多，所以，除非我是个半身不遂的老人，否则你就一定是楚钧霖送上来给我的女人。” “可是你娶我不是也有目的吗？”沈意晚茫然。 “我可有目的，也可无所谓目的，准确来说，他们的计划必须有一个先决条件就是，我不爱你。” 沈意晚这下就懂了。 如果按照‘梦中记忆’里的场景，程寒川对她没有感情，放任她自生自灭，虽然结局并不是楚钧霖想要的，但结果是他所求的。 她手上所有的股份都回到沈家，而沈家已经被他控制…… 不知为何，沈意晚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气来。 “生气了？”程寒川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情绪。 “没有，哪会啊，只是……”沈意晚低头笑了笑，“觉得满荒唐的。” 曾经以为的炙热爱海，结果只是一场阴谋。 就算她可以走出来，但回忆毕竟是回忆。 是得不到善终的回忆。 第229章 乔家往事 “这个城市里荒唐的事还很多，就拿你的好友乔依依来说，乔家本来地位不比程家低，但之前你也看到了，程寒川可以以一己之力让整个乔家俯首称臣，你知道为什么吗？”佐漾直接把话题转移。 他虽不知沈意晚是怎么了，但看程寒川和她的反应，这事估计不是小事，而且还是一件过去的事，现在要忙的事已经太多了，如果再分心提过去的事，难免会拖延进度得不偿失。 “为什么？”沈意晚的注意力果然被他的话吸引走了。 “乔依依的爷爷一共生了三个孩子，二儿子被三儿子杀了，三儿子本该被判死刑但是被他保了出来，大儿子为了替二儿子报仇就把三儿子杀了。”佐漾是带着笑把这段往事说出口的，一般人还不知道这些事，都亏了是他，在警局这么多年没有白白浪费时间，掌握了不少过去的案件。 这件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不少人都因为这事开始跟家里的孩子说，就算是分家家里的财产也一分钱不会少，你们的日子不会有任何改变，所以，这件事本是该被钉在耻辱柱上的，然而…… “那后来呢？”沈意晚忍不住问道。 “后来乔依依的爷爷就认回了乔依依的父亲，一个私生子，也算是上天给这个家族最后的眷顾吧，大儿子因为是被三儿子的死亡刺激到精神失常所以并没有死，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三儿子的儿子，也就是你之前认识的乔……” “乔弈秋。”沈意晚帮他补充名字。 佐漾点了点头：“对，就是他，乔依依的爷爷对他特别溺爱，还有就是后来三儿子又生了一个孩子叫乔岩，他是整个家族里唯一不知道真相的人，是被送外国外念书的。” 原来乔家有这么多的过往， 沈意晚瞬间觉得乔依依很可怜：“这就是为什么乔依依不愿意回去的原因吧，这样的家族待起来一定非常累。” “并不是。”佐漾摇头，“她不回去是因为她父亲跟母亲，你就当是程家的事又发生了一次，不过这一次是母亲把父亲给……” “她爸死了吗？”沈意晚惊讶。 她怎么记得她见过乔依依的父亲？似乎是叫乔诺？还是说那个看起来像叔叔辈的人其实是乔依依的爷爷？ “没有死，不过残了，是通过不少手术才恢复正常，哦，跟林雅挺像的。” 这一桩桩一件件…… 沈意晚突然觉得这些事情里有某种关联。 似乎是知道她如何想的，佐漾意味深长地补充道：“你以为我们是心血来潮做这些事的吗？我在警局这么多年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江修也好，境外势力也罢，总有一天我会把这些事的幕后黑手抓起来。” “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人为的？” “本来我并没有往这边想，甚至觉得是我们这些人的命都不太好，想想也是，上天给了我们财富，怎么还会给我们平安喜乐？但是，后来我在一个案发现场看到一份密函，正是因为这份密函，乔依依的父母才会落到自相残杀的地步。” 这一下沈意晚明白了佐漾的意思，她面色变得沉重起来：“如果有需要，随时叫我，我也可以帮忙。” “你跟我们程少马上都要离开京城去鰙海了，说帮忙就不用了，但如果有一天我只剩下一具尸骨了，我无父无母也没有爱人和孩子，就麻烦你们帮忙收尸了。” “我不会让你死。”一直没说话的程寒川突然开口。 佐漾笑：“如果不是沈意晚，你都差点被人杀死不是吗？如果不是她在计划之外，可以不管是不是危险，不怕任何人发现的来到你身边，你那时候已经死在京城了。” “……”程寒川沉默。 “我当时不是他的妻子吗？为什么不会被发现？”沈意晚对这件事一直很不明白。 “就和我们之前所说的一样，他们不会认为程寒川爱你，所以更不会认为你会是打败程寒川的关键，而程寒川也明白他们是这么想的。” 原来如此。 沈意晚突然背脊一凉，她猛得抬头：“那现在的话，他们不是已经反应过来了？” “所以啊，程少才会说要去鰙海。”佐漾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沈小姐，程总，我们走吧，马上就要开庭了，还站在外面就不合适了。” 沈意晚不可思议地看着身侧的人，程寒川只当不知道她在看自己，自顾自往里走。 沈意晚跟上他的脚步，伸手拉住他手臂：“你不打算跟我说点什么吗？你离开京城其实是因为我？你是怕我受到危险才会……” “说这些没有意义。” “如果只是因为这样，我不要走。” “那天我们怎么分析的你全忘记了？” “但是你当时没有说这一点，如果你说你是考虑到我的安全，我是不可能也绝对不肯赞同你的提议，我不需要任何人保护，就算是你的也一样。” 程寒川深深看了她一眼：“我已经在做部署，程氏集团无论如何都必须破产清算。” 沈意晚深吸一口气，手往下，牢牢握住他的大掌：“无所谓，你继续你的计划没关系，我还有公司留在京城，我们还有朋友在京城，光是这些就足够你再一次创造传奇！” “为什么你就不能听我的安排？”程寒川侧身，长指在她眉心狠狠一点，“你就当是我为了保护你才做这个决定，有何不可？” “就是不可以，为了我放弃你一直以来的安排就是不可以，我不相信在你最初的计划里，有考虑过我的安危！” “有。” 程寒川仅仅是一个字就把沈意晚说愣了，她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眼睛一点点瞪圆。 她不相信，他不可能考虑到，他…… 等等。 “所以你当时才会把我送进监狱，你之前就说过程家不安全，难道说你那个时候就打算执行计划，可是我在监狱里整整三年，为什么你都没有动手？” 因为有些无论如何都不能动手的理由。 例如。 “你的父亲，我需要知道当年所有的往事，他们可以无缘无故的死，但我母亲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沈意晚终于弄懂了程寒川所有的逻辑。 她打程冬宇根本就是一件小事，程家也根本不在乎，更深知程冬宇的脾性！ 所以—— 第230章 体会到感受 所以当时是程寒川一手把她扔进了监狱，想在她在监狱时把事情解决，但并没有成功，最关键的一点是，他在赌沈腾什么时候醒，而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如果三年能够醒来那当然是最好的，一切都可以按照计划进行，但如果三年里沈腾没有醒来，他就必须准备第二套方案，而在进行第二套方案的时候，她已经出狱了。 自己出狱，父亲醒来，这对于程寒川来说是a计划之中又是b计划之外，虽然沈意晚不知道程寒川的b计划是什么，但无论如何她的存在都是影响到他了。 两人进入法庭中入座。 “所以，你看似在完成你的计划，其实一次次因为我而改变计划。”沈意晚说到这已经不是疑问句了，而是肯定句，她不是在问程寒川真视情况，而是确定真实情况就是如她所说。 程寒川并没有回答，沈意晚却笑了一声：“程总，我还真是挺有面子的，看是你真的不必这样，真的不必，我可以配合你完成计划，生也好死也好，我已经上了你的船。” “我必须保证你的安全。” “为什么？我不明白？” 程寒川突然伸手扣住她的后脑，没什么东西比一个吻更能表达他所有情绪，沈意晚愣神地看着他，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要知道，这里是法庭，周围全是熟悉他们的人，最中央还有法官存在。 他就这么当中吻她？就不怕吻出事来吗？ 片刻后，程寒川放开她：“明白了？” “那现在呢，我已经告诉你了，我愿意跟你一起，愿意加入你的阵营，也不需要你考虑我的生死存亡，你是不是打算留在京城不去鰙海了？” “小晚，我为什么会拆散陆遥和白梦？” “因为你觉得陆遥配不上白梦。” “嗯，你再仔细想想。” 因为陆遥的老家在鰙海，把陆遥赶回鰙海再出资帮助他建立品牌，那么陆遥的大本营就是在鰙海，如果是在京城就帮他，那么他的大本营就会在京城。 也就是说，在程寒川的计划b里面，是可以离开京城到鰙海发展的，所以，他才会用了陆遥这颗棋子。 可是。 “这样对陆遥和白梦，你不会觉得他们很可怜自己很过分吗？”沈意晚问。 “以当时白家的庞大程度，你认为，他们是否会接受一个陆遥？” 沈意晚叹了口气。 她算是明白了。 “他们就算是被你利用，也只能咽下这口苦水，毕竟就算不咽下去，也会有其他人把他们拆分，而成为你的棋子至少还有未来，这也就是陆遥一开始恨你的原因吧。” “嗯，现在他想明白了。” “能不想明白吗？被白家的人拆散的话，他到现在都无法保护白梦，可是在你的帮助下成长，现在的他别说是保护白梦，收留你与我都是轻而易举，甚至连行踪都可以不被江修发现，这一切都是你给他的。” 这时，几个穿着警服的人押着程建华上庭，他来时，双眼死死盯着程寒川，那恨意，了然。 “做儿子做到这个份上，很失败。”程寒川给自己下了评语。 “你倒不如说，做爹做到这个份上还不如做儿子。”沈意晚笑着宽慰他，“他做的事实在过分，绑架我父亲还妄图用这件事控制你，说来我也觉得蛮奇怪的，他为什么会认为我父亲能够牵制你？” “所有人都以为我爱你，这很危险。” 沈意晚一愣。 随后她低下头，苦笑了一下。 “程总，你刚才可还亲了我。” “我喜欢，但谈不上爱，因为责任我会保护你，但是我的计划和利益如果是建立在你的生死之上，我的选择显而易见，所以，我不会让他们有机会用你来威胁我。” 一般人听这话肯定会伤心难过，可沈意晚却觉得格外开心。 逻辑其实很简单。 我并不是那么爱你，在你和利益之间我一定会选择利益，所以我会保证你的安全，不让利益成为伤害你的利刃，既然其他人都想逼着我在你跟利益间做选择，那我就让这个选择不要来。 这可比简单的一句我爱你我会保护你更浪漫。 沈意晚心里再没心结，她侧身躺在他肩上：“我有说过其实我们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吗？” “有，但大可不必再说一次。” “我想，就算是互相利用，也是可以出感情的，你说呢？” 程寒川听闻眉宇间的冷漠都散去了些。 嗯。 说得不错，值得表扬。 “还好。”他淡淡回应，“看审判过程吧，开庭很有意思。” “是是是，真煞风景。” 沈意晚嘟囔了一句，直起身子朝法官看去。 程寒川余光在她脸上扫过，薄唇向上勾起一抹幅度。 无论如何。 他都会保护好她，不让她被任何人威胁到。 …… 法庭外。 白梦靠在汽车上等着人。 咚咚咚—— 一人敲了敲后座玻璃，白梦朝着看去，见是陆遥，他挑眉：“哟，我们陆大少过来做什么？看望我这个老情人，还是等程总出来好跟他叙叙旧？” “想你了。”陆遥走到他身边，拿出一根烟递给他，“程寒川让我回来解决楚钧霖的事，等楚钧霖进监狱，我就要再次回鰙海，想要见面，就要很久。” “别说的这么伤感好吗亲，鰙海跟京城就算是开车也就三个小时。” “白梦，我一旦回到鰙海就代表，我会非常忙。” “忙到见我的时间都没有？” “你不忙吗？我们想找一个见面的时间，首先要你能甩掉尾巴过来，其次要我有时间，最后，还要你能平安回到京城，这很困难。” 白梦皱眉，眯起眼睛看太阳，寻求强刺激：“你就不能不走？别误会啊，我不是想你，只是觉得你假惺惺的说想我，挺让我烦的，我更希望你一直在京城，有事没事过来找找我，好过天天给我发消息打电话。” “这么讨厌我？” “是啊，我本来可以开始新的生活，有新的恋人，甚至组建家庭，但是你一存在……一切就又成泡沫了。” “在你眼里，我拖后腿了？” 倒也不是这么说，只是，陆遥不该跟他这个一无所有的人在一起。 白梦烦躁道：“你别问了行不行。” “白梦，以前是我认为我配不上你，现在，你终于能够体会我的感受了吗？”陆遥并不恼，反而还笑了起来，虽说这笑多少有点苦涩的味道。 毕竟是三年的分离。 第231章 白梦对陆遥的误解 白梦抿了抿唇：“不能理解，永远也不会理解。” “那现在呢？为了跟我一样的理由离开我，却不能理解我，白梦，我一直以为是我做的过分，所以你才不能原谅我，原来从根本里，你就是一个自私的人。”陆遥说这些话时语调没有任何起伏，但心里却已疼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他甚至需要靠着车门，才能勉强站立。 白梦侧身仰头，不去看他：“我就是双标怎么样？你大可离我远一点。” “还不够远吗？” “……”白梦顿时无言以对。 “是要从此当陌生人，才算我离你足够远？” “对，我就是要跟你当陌生人又怎么样？”白梦突然就炸毛，“你不在的时候，我认真工作的很舒服，可你一在我就会被你分心，我倒还不如跟你做陌生人，陆遥，你就是太自以为是了，我凭什么就要爱你。” 陆遥垂眸，笑了一下：“好，随你。” 话题到这就结束了，白梦憋着一肚子气但又没处发，只能背对着陆遥站着，好在不一会沈意晚和程寒川就从法庭里面出来了。 “你们又闹矛盾了？”沈意晚看白梦气鼓鼓的感觉特别好笑。 “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而已。”陆遥轻声解释过，便将车门打开，“顾彻已经定好了包间，就等你们过去，他是说有关楚钧霖的事已经准备好了。” “楚钧霖？”沈意晚不解地走近车旁坐进后座里，“他怎么了？” 陆遥见程寒川也坐稳后将门关上，打开驾驶座的门坐进去：“总不能由着他胡来吧？无论是程氏还是沈氏都跟他姓楚的没任何关系，所以，总是要行动一下的。” “为什么这么突然？” “也不突然，连锁反应，既然某些人连自己的父亲都能算计，顺道算计一下自己妻子的前男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陆遥笑意加深，从后视镜里看向程寒川。 “你这阴阳怪气的干什么呢。”白梦坐上副驾驶位，抱着手臂不满地嘟囔。 “实事求是而已。” “分明就是阴阳怪气，你是不满寒对付程建华吗？你有什么好不满的。” “我不满什么，程总清楚。” 陆遥对白梦一向都是温柔克制的，可今天这话里话外让人听着别说是温柔了，就连普通语气都谈不上，声音充满了戾气。 沈意晚觉得特别奇怪，但并没有开口问，她的视线在陆遥和白梦来回两次之后，压低声音，靠在程寒川身边：“我怎么觉得今天陆遥像是吃炸药了？” “该问白梦。” “他们两个这状态我哪敢开口啊，万一点燃炸药桶了，我可是没忘记白梦那一身的血……”沈意晚抿了抿唇，一想起那画面她就浑身不舒服。 程寒川眯了眯眸：“白梦。” “啊？”白梦侧过头看程寒川，“怎么了老寒。” “楚钧霖的事你说一说。” “哦，我知道的也不是特别仔细，好像是顾彻掌握了楚钧霖的犯罪证据，然后是佐漾给他的消息，说是秦柔跟石楠那个组织的事楚钧霖也有参与，但参与的不多，想看看你的意思。” “你知道的不多？那是谁越过我跟顾彻联系？” “还能有谁。”白梦努了努嘴，“我身边这位先知啊，我也是才知道。” 陆遥‘嗯’了一声：“不是我通知了他，是他主动找的我，让我给你消息，我也不知道理由。” “进法庭不能开手机。”程寒川道。 “原来是这样，那他为什么不找我啊，找陆遥算什么事，就算要挑个其他人找，江清榆、柏以箫哪个不行？”白梦非常不满。 沈意晚这才明白程寒川突然提顾彻找谁的意思，她开口道：“白洺，你想，江清榆和你的身份比较特殊，按道理说除了程寒川和我之外不该有其他人知道，更何况是顾彻这种从国外回来的人，而且他身边还有一个王初筝。” “那还可以找其他人啊。”白梦倒也明白自己跟江清榆身份特殊，并没有在这一点上反驳。 他仔细想想也是，自己跟江清榆的身份，就算是程寒川告诉顾彻了，那顾彻也该装作不知道比较好，否则万一在公开场合无意间说出口了，事情可就大了。 沈意晚笑着摇头：“你刚才提到的柏以箫，他是娱乐圈里的人，给他消息，再让他转达给程寒川显然不太符合实际，一来是他不一定能接到，可能是在活动现场或是演戏，二来是如果其他人听见或是接了这通电话，又会怎么想？” “那，不还有……” “至于冷衍和薄誉，他们的确属于我们这边的人，跟我们的关系也不错，可是，你不会真的认为，我跟程寒川跟他们的关系比跟陆遥好吧？” 白梦瞬间没话说了，他这才发现陆遥在这个圈子里，是属于无可代替的。 “以后这些事，我也不一定能做了，毕竟我就要回鰙海。” “决定了吗？”沈意晚问，“一旦你比我们先回去，他们说不定就会关注到你，到时候可能会拦你。” “没有，我的想法是你们要去鰙海就你们先去，你们去了之后我再回去，这样一来，他们不可能发现你们就是来找我的，毕竟我走的比你们晚，而他们都会觉得，你们去的地方一定会有个人接应。” “这样是最好，不过……”沈意晚的视线落到白梦身上，“你在京城还好吗？” 陆遥笑笑，没答。 他倒也不是非要在京城，他倒也不是有义务帮程寒川，他倒也不想受白梦的气，但很多时候，情义终究是比这些东西更重的。 他没办法抛弃心中的情义。 无论是白梦还是程寒川。 “他在京城有什么不好的，谁还敢欺负他？”白梦哼了声，“沈小姐你也别对他太好了。” “你敢欺负他啊。” 这话，只能沈意晚说。 陆遥说出口，白梦会生气炸毛，程寒川说出口白梦会不服气，也只有沈意晚说出口白梦才会委屈。 他顿时侧过身：“你也觉得是我欺负陆遥？”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可以对他好一点的，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如果人一直纠结于过去，那么就没有办法到达未来，一定要从过去走出去，来到现在，才有机会到未来，我说的对吗？” 陆遥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程寒川。 见他在闭目养神，陆遥收回视线。 有意思。 第232章 往事不要再提 “我也不是纠结过去，是这个家伙每次都是一副为我好的样子，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他事事都为我好，到头来却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说实话，我的家族也好，我的亲人也好，我在乎但是根本不在意，就连现在，他们死了那么久了，我也没有一次跟你们提过我的复仇想法。”白梦越说越觉得委屈，“可是他给出的理由从来都是怕其他人的眼光，那现在我也怕，我也不想被人看见，怎么就不行了？” 沈意晚伸手在他头上摸了摸：“好了，我知道你委屈，程寒川也知道，陆遥呢也明白，但是，无论是在他们心中还是我心中，你都是一个需要保护的人。” “为什么？你们就把我当小孩子吗？我不是小孩子，我成年了，我顶天立地的！”白梦声音抬高，双手也紧紧握着，因为情绪激烈额角的青筋格外明显，眼眶也红了。 眼看着，他就要哭出来。 陆遥沉声开口：“白梦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们为什么要保护你。” 白梦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他转过头就冲陆遥喊：“狗屁，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也可以自己保……” “我们所有人里，只有你没有任何势力。”陆遥却是直接打断他说的话，正好是一个拐弯，陆遥将方向盘打满，视线也顺势在白梦身上一瞥而过。 白梦一下子连哭都忘记了，他呆若木鸡的愣在那。 沈意晚叹了口气：“白梦啊，陆遥离开你是他的不对，也是程寒川的不对，可是很多事没办法跟你说那么仔细，他们未必是不想跟你说，可是跟你说了，结果会是什么？” “你会任性，你会不顾三七二十一跑到鰙海去找陆遥对不对？可是，一旦发生那种事白家会是什么态度？他们会阻碍程寒川和陆遥的计划，的确，他们是牺牲了你跟陆遥三年时光，但跟以后的日子比起来，三年，不值一提啊。” 沈意晚虽是这么说，但心里也不认可程寒川的做法。 程寒川算是因为他自己的话，强行把白梦和陆遥的命运改变了，但是，从结果论来说，如果当时陆遥并没有离开京城，到了这一年，白家依旧会被灭，那时，白梦可不会刚好在鰙海…… 换言之。 从结果上来说，如果不是程寒川让陆遥去鰙海发展，白家那场浩劫之中，白梦，会死。 所以不管从初衷还是过程又或是结果，程寒川让陆遥离开白梦去鰙海发展，都是为了保护白梦，在保护白梦的这个基础上，才有了他的计划b。 “……”白梦低下头。 “不需要他了解。”程寒川淡淡启唇，“只需要他执行。” “寒！”白梦瞬间抬起头，委屈地瞪着他，“我以后不跟你们闹脾气了还不行？沈小姐说了半天特别和蔼可亲的话，结果到你这味道又变回去了。” “怪我？”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就以后好好听话。” “知道了。”白梦郁闷地回答。 这时，到了酒店楼下，沈意晚找了个借口，带着白梦先去隔壁的超市买东西。 陆遥站到程寒川的身边，递给他一根雪茄：“谢谢。” “计划之内。”程寒川接过雪茄。 陆遥侧身为他点上火：“到现在为止，发生的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中？” 程寒川望着指尖跳动的火光，半响，才颔首。 “我猜，你之所以会犹豫，是因为沈小姐，说到底，她是你计划之外的部分，是吗？” “她死在狱中，比较符合我的预期。” “但很显然，她的能力比你想象的更强，在这个基础上，你对她的感情，变了。” 程寒川并没有否认，但也没吭声。 陆遥为自己点起一根雪茄：“以前我跟你见面的时候，你都是主动问我要雪茄的，但前几次见面你都再也没有问我要雪茄，这次你虽然拿了雪茄，但并没有拿出你自己的火柴和打火机。” “所以？” “我本来只是猜测，现在是确定，据我调查沈意晚没有这部分的问题，应该是沈腾有肺方面的疾病，对吧？” “没有。” “那就是沈意晚的亲生母亲。” 程寒川皱眉：“对，肺癌走的。” “那就是了，你已经在无意识的保护她，程寒川，我拆穿你没有别的意思，反而是想提醒你，如果可以，别把自己活成一个机器。” “知道了。” “还有就是……”陆遥深吸一口气，“我跟白梦没有你跟沈意晚简单，我怕给他过多的压力，他反而会离开我远去，你的计划到这里应该已经完成了，他会容我继续在京城，而你们也可以先我一步到鰙海，那么，我跟他的感情问题，是否可以让我自己解决？” “我本就没想过插手，是你自作主张空了三年。” 程寒川说完就往前走了。 陆遥看着他高大冷峻的背影，失笑。 对。 当年程寒川并没有逼着他跟白梦分开，只是分析利弊，而他跟沈意晚得出了同样的结论——如果不跟白梦分手，而把所有事情告诉他，那么，两人虽还是情侣关系，但计划处处受阻。 当时他给自己定了五年的时间，想着最多五年，他一定要接回白梦。 可惜啊。 陆遥叹了口气。 快是快了，失去也是失去了，人世间的事，终究是没有两全的。 …… 众人上楼。 沈意晚和白梦提着饮料和零食上来。 “来吃饭你们还买这么多？”顾彻看着眉皱起，“是觉得我钱少请不起吗？” “啊不是，这是我要带回去给家里人吃的。”白梦嘿嘿笑着解释，“本来是想买点饮料上来，有一种特别好喝的饮料，我问了酒店，他们这没有，就去隔壁买了，其他是给朋友带的。” “什么饮料？” “就这个。” 白梦拿出三瓶像是大瓶可乐那么高、那么大的饮料里，里面的饮料颜色像是橙汁，但是上面写着沙棘二字，说是沙漠中某种植物的汁。 很贵，营养价值高，味道不错。 “这个的确可以，还可以拉动沙漠地区城市的gdp。”顾彻满意点头。 “我们国家也有沙漠吗？”白梦一脸困惑，“我之前学地理的时候说，我们国家什么地形都有，但是并没有刻意提过沙漠，我还以为我们没有沙漠。” 毕竟有多国家都是单靠海或是单靠雨林，很少有集齐所有地貌的。 第233章 王初筝和沈意晚的关系 “有，这也是我这次回国之后的第二个目标，我们国家什么地形都有，所以环保和珍贵植物这方面，应该有很大的空间。”顾彻道。 “珍惜植物……那很烧钱啊。”白梦歪头，他之前有听人提起过，但因为太烧钱这种研究院一般都关掉了。 第一，珍稀植物是不允许交易的，想要弄过来都非常困难，更别说是培育了。 第二，珍惜植物就算有部分允许交易，但价格昂贵一般人可接受不了，想要表现非常困难，变现困难意味着投资人少，投资人少倒闭的风险就高。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算拿来了珍惜植物，也没有倒闭，那些珍贵植物后续该如何安置？是放回大自然，还是不断扩大规模制造室内自然气候？ 哪里那么大的地呢？ 在全国各地都开珍贵植物研究所吗？ 不光是白梦，所有在场的人都在考虑这件事，只有王初筝不咸不淡地启唇：“钱不是问题，场地已经看好，三个不同城市的地皮我已经买下来，至于京城的地方，想借一下金宏。” “借多少？”沈意晚问。 “不多，四分之一。” “没问题，借给你当展览基地？” “嗯，相对普通的会在这边培育展出，他们想买也可以买，成为一个室内的森林景点，如果你们未来需要的话，我们……” “需要，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两个女人对话，四个大男人完全插不上嘴，她们就把这件事给搞定了。 顾彻都没想到这么顺利，他长指骨节在玻璃转盘上轻叩，敲出好听的清脆音：“两位，你们倒是自说自话的就把问题给解决了？” “地是我买的。”沈意晚身体微向前倾，“也是我要借给王初筝的，如果你不愿意可以不把植物交给我，如果程寒川不愿意可以不用我的地，反正，我无所谓的。” “愿意。”程寒川直接表态。 顾彻无语至极，脸直接沉了下来：“这是你们三个联手起来排挤我了？” “不爽？”王初筝挑眉向他，“不爽就出去。” “初初你的胳膊是往……” “有意见？” 顾彻叹了口气，无奈摇头。 大名鼎鼎的顾少，这就是在国际上搅弄风云的顾少。 白梦是直接没忍住，笑得桌前一块地方全都是从嘴里喷出来的饮料。 他身边的陆遥拿起湿毛巾帮他擦拭嘴角：“别这么着急。” “我……没事。”白梦身体有些僵硬，尴尬地躲开了他的动作。 陆遥也没说什么，只是把毛巾放在他的手边。 “顾少，不是我们要针对你，是本来我们两个谈得好好的，你非要上来护妻，初筝是我的朋友，你放心，租金我是肯定不会要的，我答应这么爽快也不是有什么阴谋，只是……” “但说无妨。”顾彻对沈意晚的戒心还是很重。 对程寒川，他深知他不会算计自己跟王初筝。 但沈意晚不同，她能力出众，而且自己跟她并不熟悉，她又跟王初筝关系不错，她若是对王初筝下手，可能他防不胜防。 所以态度才会这么强硬。 “楚钧霖的事，如果有致命一击的事，我要做。” 顿时，所有人的气息都一滞，不约而同望向她身边的程寒川。 程寒川面无表情，但视线已经变冷。 “理由？” “我跟他有私仇，我现在过的很好，但过得好完全是因为程寒川，而不是因为他跟程建华设计我嫁给程寒川，这是两码事。” 顾彻看向程寒川。 “你跟我出来。”程寒川起身。 沈意晚乖乖起身跟着他走。 “你们说，这老寒……”白梦有些担忧。 “不会有事，她能选择这个环境里说出来，自然就是想到这结果了。”王初筝伸手端起酒杯抿了口饮料，“倒是，顾彻哥哥，你以后的日子恐怕难过了，这气肯定是撒你头上了。” “你离沈意晚远一点，我怎么样就不用你担心了。” “这一点，你倒是没有看透，我跟沈意晚的关系比你跟程寒川好。” 留下的三个男人表情均是不解。 王初筝跟沈意晚的关系怎么可能比顾彻跟程寒川好？ 顾彻和程寒川这么多年了，王初筝和沈意晚才认识多久？ 王初筝只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地笑。 很多事。 与感情没关系。 身为死过一次的人，她当然知道沈意晚在恨什么，也愿意帮她，就像她也会帮自己完成逆转。 十月二十八。 到时一切结束，沈意晚这个人能不能交也就有数了，但如果，结果不尽人意，那不管是自己还是沈意晚，都活不过那场爆炸。 与前世唯一的不同，是沈意晚出现在了程寒川身边。 王初筝放下玻璃杯，若有所思地看着半开半掩的门。 不知道她会怎么解决呢？ …… 门外。 程寒川单手摁在墙壁上，将沈意晚控制在被他身体笼罩的阴影之下。 沈意晚低着头，手指轻轻拉住他的衣角：“我想亲自报仇。” “我说过，我会让你赢回来。” “可是，我相信你啊，我只是想在你的计划里，也拥有名字，最后一步也好，最关键的也好，哪怕是最无足轻重的都好，我想参与，我想……”她想手刃那个渣男。 她要看着他身败名裂，再站在制高点上居高临上的笑他像落家之犬。 程寒川视线深了几分：“我给你的安稳，还不足以你忘记所有过去的痛苦？” “我忘了，也不在意了，但这跟我想亲手制裁他没任何关系。” 程寒川的脸色逐渐变得不好看。 沈意晚知道他要生气了，她想也没想地抱住他：“程寒川，就一次。” “你现在对我用手段越来越得心应手，连撒娇就开始了？” “我不能向你撒娇吗？” “沈意晚，离楚钧霖远一点。”他捏住她的下巴，“就是帮了我的计划。” 沈意晚没想到他这么固执，心里多少有些埋怨，她垂眸，睫羽忽闪：“我们一直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我都上来让你利用了，为什么你反而把我推开了？就因为他是楚钧霖吗？” “除了互相利用，我们之间，没有其他感情？” 程寒川问这话时，眼里带着失望。 这么久的时间。 他并非对她完全不动心，也愿意为她分担。 可她却始终一副可近可远的模样。 第234章 令人难堪的关系 沈意晚垂眸，并没有回到他的问题，她视线落在他鞋子上，过了良久，才耸了一下肩膀。 程寒川深深凝了她几秒，松开手：“随你。” 他转身回到房间，沈意晚一个人在长廊上站了会，正打算先下楼回去，门却又一次开了，王初筝关上门靠在门框上，朝她挑眉。 沈意晚侧身躲避她的视线：“干什么。” “好奇。”王初筝绕到她面前，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想知道你脑子里是不是进水了。” “……”沈意晚扯了扯嘴角，一把将她推开，“行了，回去找你的顾彻哥哥。” “我认真的，你在程寒川面前提楚钧霖，本来就是不明智的选择，更别说是主动要求跟他提要对付楚钧霖，他才是你的丈夫。” “我知道，但是，我不允许机会从我指尖偷跑，就算他们不让我参与，我也会调查到足够多的资料。” 王初筝知道自己劝不住她了：“我只能说希望你可以全身而退。” “谢谢。” 沈意晚离开。 王初筝看着她的背影，想到了不久之前发生的一切，其实沈意晚跟程寒川非常相似，都是能够为了复仇不择手段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有像现在这么深的羁绊吧。 王初筝回到房间里，几个人听到声音不约而同的停下在交谈的事。 她坐回顾彻身边：“沈意晚说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 “你们的关系还真的不错。”程寒川语调不冷不热。 “寒，初初跟沈意晚……” “我希望你认清楚一件事，不管怎么样，沈意晚都是我的女人。” 王初筝无所谓地耸肩：“这我当然清楚，程总。” 程寒川也不再在包间里待着，起身离开。 这一前一后走了，事情倒还没谈完，不过，谈与不谈也差不多了，基调定下后，其余的不过是完善，无论是顾彻还是程寒川，对于这些事都有非常多的经验。 “既然他们走了，我们也就走了。”陆遥也站起身。 “别啊，我还没吃东西。”白梦一把就把他拉下来了，“而且顾彻也不是外人。” 顾彻听闻这话，却是难见的笑了一下：“我现在该怎么称呼你？” “别称呼了，叫兄弟也行，朋友也罢，反正无论是你还是我，在对方的心里都把彼此当成朋友了，这就已经够了，不是吗？” “话虽如此，但你不认为，我们之间论朋友稍微言之过早了？” “很简单，程寒川把你当成朋友，那你就是我的朋友，而你这个人，一旦别人把你当初朋友，你也会有所回报，这一点跟程寒川很像。”白梦说着拿起筷子，“我不是来跟你聊天的，我是真的想吃饭，我好饿。” 白梦和陆遥不走，王初筝跟顾彻肯定是不能走的，而除了白梦外其他三人都没用餐想法。 眼睁睁看着白梦消灭了一个又一个菜，王初筝终于忍不住动筷了。 谁也没想到，这场会谈的最后，会以白梦疯狂吃饭为结局，将一桌子本是用来装饰的饭菜给消灭干净。 不过这样也好。 不浪费粮食。 …… 沈意晚回到家后就直接到卧室里了，她戴上耳机，将电脑放到桌上，犹豫了几次终究还是没有找江清榆。 她现在只是跟程寒川意见不统一，并没有要到非分个对错的时候。 就在她望着电脑发呆的时候，程寒川回来了。 外面下雨了，他淋得浑身都是雨，本来蓬松的头发此时乖顺贴在他脸颊两侧，看起来像是一只特别乖的小动物，沈意晚立刻拿了毛巾给他：“擦擦吧。” 程寒川拿走毛巾，瞥了她一眼，自顾自往里走。 “程寒川。” “说。”他停下脚步，背对着她。 “我不希望因为楚钧霖的事跟你有任何矛盾，所以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一定要参与关于楚钧霖的计划，你会不会用一切手段阻止我？” 阻止？ 她如果存心要参与，跟他闹几次他就已经没有精力对付她，这一点她与他心知肚明，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坦然地问出这个问题。 答与不答，结果其实都一样。 程寒川沉默半响后启唇：“你可以参与跟我无关的部分。” “好，明天我就会去找王初筝和顾彻。” “但是结束之后，跟我离婚。” 一瞬间，房间里寂静无声。 寂静之中，程寒川其实一直在数数字，当他数到‘7’的时候，沈意晚开口了。 她说—— “好。” 程寒川抿了抿唇，拿着毛巾直接进到浴室里，再没给她任何的眼神。 沈意晚在客厅里坐到他出来，眼看着他就要往书房走，她立刻起身拦住他：“程寒川，我们……” “还想纠缠什么？” 听到这话，沈意晚想跟他说的话立刻咽回了肚子里，她摇了摇头：“那我去睡觉了。” “嗯。” 沈意晚到卧室门口的时候，只听见书房的门‘砰——’的一声紧紧关上。 她看着那扇门，心像是被无数蚂蚁在啃食似得。 离婚。 为什么她想介入楚钧霖的事，会让他直接提到这两个字？ 不过仔细想想，如果楚钧霖的事也完全解决，程寒川也的确不用把她留在身边了，他有他的计划要完成，也不用再分心来照顾她，一切都是那么刚好。 沈意晚想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翌日。 沈意晚起床来到客厅，打算去做饭时一个侧身看到程寒川睡在沙发上，他的笔记本电脑还在他腿上放着，可他的手已经耷到地上。 她微微一怔，下意识走过去拿走他的电脑放在茶几上，将他盖在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 动作未做完，一只有力的大手便扣住了她的手腕。 程寒川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见到是她，很厌恶地皱眉，将手松开。 “我跟王初筝约了出去喝下午茶，你去房间休息一会吧，等我今天回来了，我就搬走，到时候你就……” 她话还没说完，程寒川就推开她大步往门口去。 沈意晚下意识跑过去抓住他的手臂：“程寒川……” “既然做了决定，我去什么地方就跟你无关。” “你说了，是楚钧霖的事结束之后才离婚，又不是现在，我们没必要这么难堪。” 难堪。 她也知道。 这种关系会令彼此难堪？ 可她不还是毅然决然选择了这条路吗？ 第235章 越来越远 “松开。”程寒川却是懒得跟她说一点他的心思，她不懂，也不需要懂。 “程寒川，其实我喜欢你的。”沈意晚突然来了勇气，她用力抓着他的手臂不放开，“我想告别过去，可我不想跟你告别，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让我哪怕有一点点参与感，楚钧霖他对付你们只不过是金钱来往，你们都要置他于死地，更别说他对我的伤害完全是……” 程寒川突然侧过身把沈意晚吓了一跳，她的话茬也断在害怕中，她瞪大双眼，睫毛忽闪地盯着他。 “喜欢我？你所谓的喜欢，就是决定继续跟前男友纠缠不休？” “我没有要跟他纠缠……” “那就相信我。” “程寒川，你要我相信你，那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程寒川像昨天那样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像昨天一样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只留下她一个人。 沈意晚在很长的沉默中，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并不是她与程寒川不能互相信任，而是她与他存在了太久的利用关系让两人无法放开，简单来说，如果两个人一直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有一天，其中一人突然信任了对方，那么就代表输了。 程寒川不会允许他自己输，而她也不愿意舍弃自己一直以来追寻的东西，去成全他的成就感与霸道。 说白了，就算没有楚钧霖的事，未来两人遇到分歧，结果还是会这样。 还是离婚比较好。 沈意晚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反而轻松了很多，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她需要的并不是一份情感寄托，而是一个决定，现在，程寒川与她，其实都做了决定。 …… 沈意晚收拾好情绪后从别墅中离开。 她将和程寒川之间的谈话告诉了王初筝。 “你们还真有意思，不过这样也好，之前柏以箫还问我，房间还空余两间，要不要过去住。”王初筝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你搬过去正好。” “我过去跟一群男人住在一起？” “我也过去。” “这……” “我总不能一直住在顾彻那吧？一开始我也是怀疑顾彻和程寒川有问题，才会跟他住在一起，现在已经解除了怀疑，我也可以搬出来了。”王初筝说着就给顾彻发了一条消息，简单说明沈意晚跟程寒川的情况后，告诉他自己也会跟沈意晚一起到别墅中生活。 看她已经把事情都说了，沈意晚自然也不好再拒绝，她挑眉：“没想到你可以舍爱陪小晚。” “其实，我对顾彻没那种感情。” “我可不相信。” “以前我就把他当哥哥，现在相处下来，我也明白他对我的态度，当妹妹可以，当恋人不行。”王初筝抬眸望向远处的人潮，“他对我所有的好，都是因为我哥哥。” 沈意晚沉默，她不太清楚王初筝和顾彻之间的事，冒然劝的话可能还会有反效果，到时候她可以抽个时间问一下程寒川。 王初筝跟沈意晚吃过晚饭后分别。 沈意晚回到家中，发现家里没有任何一点亮度，她索性就打开大灯。 灯一开，她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程寒川。 “你在家为什么不开灯？”她疑惑地问。 “……” 程寒川维持着一个姿势，看着一个地方。 沈意晚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走到他身边，伸手探过他的鼻息后才松了口气，几分责备的娇嗔道：“程寒川你别不说话吓人好不好？我还以为你坐在这里猝死了。” “我死了，你该很高兴。” “胡说什么啊，你死了我怎么会高兴。” “程氏就是你的了。” “我对那些没有任何兴趣，纯粹是为了你，我……”沈意晚说着叹了口气，“但是我也不能治为了你。” “顾彻跟我说，你要跟王初筝一起搬到别墅里？” 沈意晚点头：“她提出搬到别墅里，但是我想了一下，我一个人过去，那边全都是男的肯定不合适所以就拒绝了她，但是她却说，她可以跟我一起过去。” 程寒川沉默。 沈意晚看他这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轻声道：“对不起。” “你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甚至，你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我。” 沈意晚沉默。 “但是，沈意晚，你既然为我做了那么多事，又何必因为一件事跟我分道扬镳？” 程寒川始终想不明白这件事。 不就是一个楚钧霖而已，他不想让她接触也是为了她好，她为什么就不能够坦然的面对，然后接受楚钧霖一定会被他解决这件事，为什么一定要亲自下手？ 只是为了享受亲手解决楚钧霖的感觉？ 为了那种感觉，就放弃了他？ “程寒川，我还活到现在，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看着楚钧霖和沈意清身败名裂，而且必须是我做的。” “是我给了你翅膀，我也可以收回来。” “我可以摔死，但不能看着其他人拿走我的猎物。” 沈意晚知道程寒川无法理解她，她也不求他理解，只是轻轻抱住他：“我们之间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这个矛盾的背后不是我跟楚钧霖有什么，也不是你因此生气，而是我们在有不同意见的时候，选择了截然相反的处理方法，就算没有这件事，以后我们也会……” “走。” 沈意晚松开他：“好。” 她走进卧室里拿出箱子，把一些衣服和日用品放进去，其他可以到那边再买的东西她就没有带，只带了最基础的。 她拖着行李，正打算离开，人却被程寒川抱住。 “走出这个门，以后就不要再回来。” 沈意晚身体狠狠一怔。 她当然知道，程寒川并不是在威胁她，而是在挽留她。 这话听起来有多狠戾，他的心里就有多在乎她。 可惜。 爱未满，谁也不愿意放下谁的骄傲。 “对不起。” 沈意晚轻轻一挣扎就挣脱开了，他根本没花力气抱她。 看着沈意晚往外走，程寒川的话在嘴边绕了又绕，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他视线中，他才猛得想到，她为什么没有开车？ 程寒川近乎是瞬间从沙发上起身到门口，刚想开口，却看见她把两把要是放在玄关的鞋架子上。 一把钥匙是家门钥匙。 一把要是是他送给她的车钥匙。 他伸手将两把钥匙拿进手里。 脑海中浮现得却是她将他搂入怀中的画面。 画面中，他浑身是血，她特别焦急的叫他名字。 好像就是从那次开始，他跟她有了交际。 “无所谓。” 程寒川抿唇，放下钥匙。 平行线就算相交，也会越来越远。 第236章 相不相信重生? 沈意晚打的到王初筝的别墅，她到时王初筝已经把行李都放好了，她正气定神闲地站在二楼开放式阳台上坐瑜伽。 “沈小姐。”白梦悄咪咪地凑上来，“老寒把我微信给拉黑了。” “哈？”沈意晚一头雾水，“他好端端拉黑你干什么？” “他就问我，以后是打算跟他还是跟你，我说有啥区别不，他说跟着你就是维持现状，跟着他，他就给我解决车子房子，以后就回程氏集团，我没听出这话里的味来，就直接说那肯定是现在好啊，他就把电话挂了拉黑我了。”白梦一脸无辜。 沈意晚无语至极：“他也不必这样吧，你跟他这么多年的朋友，他说拉黑就拉黑？” “所以我就想问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以为你把我也拉黑了呢，你看，我给你打的好多电话你都没有接。”白梦将手机递给沈意晚。 沈意晚一看，才发现是自己的手机没有电了，她苦笑：“抱歉，我来的着急没看手机的电量。” 白梦松了口气：“那就好，不是你们一起把我抛弃了就好，那你赶紧跟老寒说一声，我没有那意思，就是觉得程氏也没需要我的地方，我住在这里也挺好的。” “我跟程寒川可能要离婚了。” 白梦瞪大双眼，缓了好久才启唇：“不，不是，你们要离婚了？为什么？出了什么事就离婚了？不会就因为之前吃饭的事吧？不就一个楚钧霖吗？他不会这么狠吧。” “狠的人是我。”沈意晚对他笑笑，将手机和充电器交给他，“麻烦你帮我充电了，我先上去整理行李，你充完电之后给他打电话，如果他没有拉黑我的话。” 白梦在懵懵的状态中目送她上楼。 过了好久，他才反应过来走去给手机充电，这是越想越想不通，老寒好好的跟沈意晚闹什么？ 很快，手机有了电，白梦立刻给程寒川打了电话，这家伙，删除他的微信眼睛眨都不眨，对沈意晚的手机号倒是好的很，别说是拉黑了，就连阻拦程序都没有，不需要等待就可以听到他的手机铃声。 “还有什么事？”那侧，程寒川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累。 “寒，是我，你听我解释，我不知道你跟沈意晚的事，我没有想背叛你啊老寒，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下来了，就算是你要杀了我，那我都没有任何怨言的，更别说是选你还是选她了。”白梦说着都带哭腔，“我现在可就你一个兄弟了，我当时是觉得程氏集团不需要我，你给我房子车子也是浪费钱，我现在过得挺好的。” 那侧的人听着却是笑了一声。 “寒？”白梦试探性地叫他。 “就这样吧，我会把你加回来，你留在那边看好沈意晚。” “不是，寒，你的声音怎么不太……” 砰—— 白梦打了个哆嗦：“寒？” 那侧只剩下嘶嘶拉拉的声音。 白梦立刻把手机放下：“沈小姐，王小姐，出事了，你们快点下来啊，你们快点啊啊啊！！！” 白梦像发疯一样的尖叫，立刻引来了沈意晚和王初筝，两人匆匆忙忙下楼，沈意晚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别着急慢慢说。” “我给老寒打电话，说到一半我觉得他声音不大对就问他怎么了，结果他那边有一声枪响，然后就没了。” 沈意晚和王初筝对视了一眼，王初筝拿出手机给顾彻打电话，但是顾彻并没有接。 王初筝脸色瞬间变得非常不好看：“我在顾彻的手机里装了gps，找到顾彻是不困难，但是找到他们怎么把他们带回来是难事。” “我从冷衍和薄誉那边借过人，应该可以再借一次。” “好。” 王初筝和沈意晚一个跟江清榆联系调查位置，一个跟薄誉冷衍联系调人手。 不到十分钟，位置和人都已经齐了，两人没有丝毫耽搁的出发。 白梦人在恍惚中意识到，这两个女人已经把事情解决了，而他还在这里因为一声枪响吓得失神。 你可真是没用啊白梦。 他自嘲地笑了。 …… 沈意晚和王初筝赶到现场的时候，只剩下一片焦土。 不光是子弹和枪，甚至还有地雷和手榴弹之类的残片，人的身体也变成碎片落在地上，血肉之躯哪抗得下这些，一地的残骸都发臭了。 王初筝看到这画面忍不住动容，扶着墙呕吐了一会，沈意晚却始终冷静的在血肉中找人。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不是因为我们他们才会……”王初筝红着眼眶跟上沈意晚的脚步。 “先找到人，如果人是活着的，他们想怎么处理我们是他们的事，如果人死了，那就先帮他们报仇，然后你杀了我我捅死你。”沈意晚越是在大是大非面前，越是冷静到连血都没有温度。 王初筝听闻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哑着嗓子问：“如果他们真的……” “王初筝，平常你比我冷静一万倍，为什么现在你就不能冷静了？我们都是做过梦的人，难道你忘了，在你的梦里，没有顾彻单独死亡这一项吗？” “可是我们不是……” “不可能的，就算是我们改变了世界线，但是事件应该不会改变，你看，这些武器都不可能是现要现拿的，怎么想都是提前准备好的，也就是说，就算是在梦里，这件事也该发生。” 王初筝绞尽脑汁想了一会，突然眼前一亮：“我知道是在哪了，你跟我来！” 前世。 顾彻得了血液病。 而他之所以会得血液病，是因为他遭受了一次伏击，然后险些死在河边，他费力爬到河里，顺着水流才保住了一条命。 算算时间，好像就是这几天。 王初筝直接带着沈意晚和冷衍薄誉的人来到河边。 过了大概四五分钟后，枪声响起。 “上。”沈意晚冷静发布命令的同时也带着王初筝网上冲，“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 “好。” 两人与剩下的几人一起冲上前去。 恍惚间。 王初筝突然觉得，真正重生的人并不是她，而是身侧的这个女人。 她面对子弹一点都不心慌，明明已经决定跟程寒川分开，却依旧会为了他浴血。 这样的人，才是真正值得重启整个世界的吧？ “沈意晚我一直忘了问你，你到底，相不相信重生？” 第237章 她要跟他避嫌 “无论我相不相信，现在我们站在这里，太阳照常升起，明天会准时到来，不努力维护我们的一切就都会被清零，所以，我选择相信，并且改变。”沈意晚给出答案的同时手也没闲着，抓着王初筝东躲西藏。 这子弹不是瞄准她们的，所以躲起来也不麻烦，而且在市内是不会用杀伤性武器，她刚才也看过，倒地的人身上都没血，应该是模仿枪和模仿子弹，不一定具有杀伤力。 但就算是这样，那些人挨得起，她跟王初筝可挨不起，随便一发就足以让她们断肠。 “如果我们被这个子弹打到会死吗？”王初筝越是在面对大事时越是不冷静，双眸已经红了，她真的不敢相信在这种情况下，沈意晚居然还能维持冷静。 在她的心目中，沈意晚是一个比较麻烦的人，虽然比一般人厉害，但骨子里还是一个不冷静的小女人，然而，眼前这镜像之下，谁说她还敢说她是不经世事的小女人？谁还敢？ “死不会，吃点苦，我看他们倒地之后都只捂着肚子缓了一会，应该不是真的子弹，而且也没有血流出，对方搞这一处是为了什么？”沈意晚越往上冲越觉得不对劲，“你真的确定是这里？如果有错误的话，我们所有人死在这里没关系，他们两个恐怕也逃不过。” “我不知道。”王初筝苦笑，“我记忆里他是在……” 噗通—— 就在这时，响起重物入水的声音。 沈意晚立刻带着王初筝去，这次与之前不同的是，水里面躺着的是两个人。 一个程寒川，一个顾彻，两人双手被手铐紧紧靠着，沈意晚和王初筝不敢怠慢丝毫，连拖带拽的把两个人拉上岸，刚坐稳王初筝就拿出顾彻的手臂，检查伤口，确定没有那条黑色的线之后，她不由得松了口气：“来得及时，并没有感染到细菌。” 沈意晚点头：“那他们和这些人就交给你了，我想顾彻应该告诉过你怎么给这些人下大命令。” “你要走了？”王初筝惊讶，这事还没结束她就要走？ “嗯，我不想给程寒川一种我已经做了决定，但还对他念念不忘的感觉，我来救他也只是因为救他符合利益而已。” 救他符合利益。 王初筝真被沈意晚这回答给弄无语了，她伸手拉住沈意晚：“你冒着风险，拉着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救他符合你的利益？沈意晚通过今天这件事，我真的很佩服你，也打从心底里明白，我不可能成为你这样的人，可是，你大可不必这么冷漠。” “不是不必冷漠，也不是我要冷漠，而是我必须冷漠，我只想报仇。”沈意晚说着顿了顿，“哪怕他是为了我好，只要阻碍到我禽兽报仇，我就必须舍弃他，这是底线。” “他是帮你报仇不是阻碍你报仇。”王初筝纠正她，“更何况这种事你们再坐下来好好谈一……” “初初。”这是沈意晚第一次这么喊王初筝，这也代表着她正式把王初筝当初朋友。 王初筝听到这称呼先是一愣，随后深吸一口气：“我现在心情非常平静，可以冷静听你说完所有话，所以，请吧。” 沈意晚点头：“首先，我跟他的分歧在于他认为对我好的方案，其实并不是我要的，在这个先决条件上，我要先完成报仇是不假，可报完仇呢，我还要跟他在一起吗？无论我做什么事，在他眼里都不如他帮我做，这种做法说好听点叫宠我叫对我好，说难听点，不就是把我当成宠物一样看管吗？” “他并没有意识到，他的所作所为是在限制一个人行为自由，过去我需要报仇，所以忍耐，但现在不一样了。” “我解决完楚钧霖会把他给我的一切都还给他，还有一个业绩成熟可以盈利的物流公司，初初，我利用他站稳、复仇，但是我什么都不欠他的。” 王初筝显然没想到沈意晚会说得这么深刻，她一时愣神，抓着沈意晚的手也松开了。 沈意晚转身离开。 “王小姐，沈小姐，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这时，薄誉和冷衍的人已经将对方全部缴获，朝着两人这边来了。 不知沈意晚对他们说了什么，他们都笑着让开了一条道路，方便她离开，她的身影就这样一点点消失在人海里。 上一秒，她随风而立潇洒威风的模样还印在瞳里，下一秒她已经被数不清的人淹没，只剩下惊鸿。 王初筝深吸一口气，她站起身来开始安排部署。 沈意晚离开了，但她得留在这里，看着顾彻平安无事。 她虽对顾彻没有男女之间浓烈的爱意，但至少她要保他平安，他是除了哥哥以外，在这个世界上留给她温柔做多的人了。 …… 夜深人静。 沈意晚一个人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看租房软件。 她仔细想了想，跟白梦和王初筝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其实不大方便，特别是今天这件事之后，她意识到想要彻底的跟程寒川划清界限，离他最好越来越远。 咚咚咚—— 有人将房门叩响。 沈意晚回神，起身走向门口：“初初吗？” 这么晚了，几个男孩子应该不会，冒然来敲她的门，大多数都会发信息先问清楚她有没有睡。 一拉开门。 并不是王初筝。 她愣住。 程寒川手臂和脸上缠着绷带，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眸子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下唇。 “你的脸怎么回事？”她指着他的鼻子。 “伤到了。” “啊？怎么会，我走的时候你鼻子没有伤啊。” 听到这句话，程寒川直接把脸上的绷带揭开随手扔在一侧，的确，他的脸上没有一点伤。 但是。 她如果没有去过现场，怎么会知道他鼻子上没有伤。 而且她说走的时候，证明他受伤时她的确在。 沈意晚看他这个举动也知道他的意思了，她叹了口气：“当时事出突然，我不是故意要去救你的，只是担心王初筝一个人去找顾彻没人手帮忙。” 程寒川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担心王初筝在幕后给她出主意就可以，为什么跟到现场去？” “当时我怎么会想那么多呢？也就只有在看到你跟顾彻平安上岸之后，我才能想到要离开避嫌。” 离开避嫌。 她要跟他避嫌？ 天大的笑话，程寒川正欲再次逼近，却看到她手机上的画面—— 第238章 分割财产 沈意晚在找房子租？ 程寒川皱眉，放开她的手腕，抽走她的手机：“你要搬离这里？” 沈意晚揉了揉发疼的手腕，轻声应答：“嗯，今天的事让我意识到，如果我留在这里，是总要跟王初筝和白梦生活在一起，那么，我就很难避免听到关于你的事。” “你不是要跟王初筝一起加入我们的计划？怎么可能完全避免我的消息？” “我可以让她告诉我，只需要我的那一部分，我也可以听只有她跟顾彻的部分，你的消息我可以让她不告诉我。”沈意晚答得非常轻巧。 当然，她也明白事实情况不会像她预计的一样完美，但至少在这种情况下，有突发的事情，不会再需要她来解决，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只要她不见到这几个人，也就不会接受更多跟他有关的消息，她要的也并不是她所在的世界完全没他消息，毕竟只要打开电视机，说不定都能够看到程寒川这三个字。 程寒川听闻她的答案，冷笑一声，长指瞬间扣住她的下巴：“你就这么想逃开我？” “我还以为我们说得够清楚了，程寒川你很好，我也很喜欢你，甚至已经到离开你不知道该怎么生活的地步，但这并不代表我会无条件的认为，我就该被你控制自由，成为像傀儡一样的人。”沈意晚很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人，“我就要亲手报仇，而等报仇成功了，我要先读书，考一个像模像样的学位，过上普通的生活。” “普通的生活我给不了你？”程寒川真是无法理解她的思维，她要什么，她说就是了，他未必是不给，可她所谓的亲手报仇亲到哪一步她也没说过。 他不想让她身陷危险，难道还是他的错了？ 眼看着程寒川脸色差到可以当北极当吉祥物了，她垂眸望着两人几乎靠在一起的脚尖，为自己申辩：“不是你给不了我，而是你给我的，并不是我想要的，我很感激你保护我，说真的，我们互相利用到现在，你有无数次机会将我抛弃，可是你都没有，哪怕是我父亲醒了，你得到了许多你想要的东西，你依旧没抛下我。” “就是这份恩情，我愿意救你，舍身救你也好，锦上添花也好，可是当你因此拿这些来要挟我，认为我可以因为这些而留在你身边做听话的动物……程寒川我只能说我不是白梦。” 白梦需要他保护也享受被他保护的感觉，所以这些年来相安无事，哪怕白梦知道他跟陆遥分开与程寒川有关系，白梦都没有闹过哪怕一秒。 这就是因为在白梦的思想里，他的一切远不如程寒川重要，可是沈意晚不是这样。 她要复仇，她有未来平凡但自认伟大的目标，她想要活成自己过去期待的样子，而不是复仇完了就失去所有光芒成为一个傀儡。 “已经做了决定？财产分割方面我会给……”程寒川想拿出最后一招。 “我什么都不要，公司的股份我早就已经分隔好了，到时候我直接转给你就可以了。”沈意晚直接打断他，“无论是你给我的还是我利用这些换回来的，我已经做了详细的表格，本来打算三天之后执行完了再给你看，但提早到现在应该也没问题。” 沈意晚转身去拿了笔记本电脑。 看着她的背影，程寒川心中燃起无名之火，他骨节向内紧扣，表层皮肤的青筋似有若无的浮现着，他在强压自己心中的怒气。 沈意晚将笔记本电脑递给他：“这上面写着所有大大小小的明细，其中，只有十万是我自己本来的钱，这十万我不能给你，剩下的我会在三个工作日内全部转给你。” “你是想让我提出来分手费十万，好彻底打消我在你心目中最后的期待？”程寒川看都没看电脑一眼，就知道她说得这个十万是个陷进。 她当真认为，他是一头无脑的野兽，会钻进她精心打磨过的圈套里？ “我要这么想，也要你真的提才行啊。”沈意晚笑，“我知道你会提出钱这方面的问题，我倒不是想跟你算这么清楚，我只是……不想欠你什么。” “知不知道网络上一个梗？” “嗯？你还有时间上网冲浪吗？”她歪头。 “你这里欠我的，用什么还？” 程寒川单手抓住她，摁在胸膛处。 他睫羽忽闪，看她的眼神虽冷但更多的是落寞和失望，沈意晚看着莫名心疼，一下子就把手抽走了：“你，你的演技比他好，不过，他哭了，我想程总你应该不会哭，这，这天也不早了，我还要睡觉……” “晚安。”程寒川离开。 砰—— 门关上。 沈意晚眼前还萦绕着程寒川刚才的表情。 失落的，失望的，或许下一秒眼里就会下雨，或许她再说上两句，他就会毫无顾忌的拥抱她挽留她，但是他的自尊不允许他耽搁这么几秒，所以在她把话题岔开后，他才会离开的那么快。 也不知道在程寒川的心目中，自己跟林洛是否有相同之处？ 都是利用他后就走…… 当时，她还信誓旦旦的认为，她一定会比林洛做得好，现在看来，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程寒川离开二楼，来到一楼客厅坐下。 白梦蹦蹦跳跳地拿着啤酒到他身边：“吃闭门羹啦？” 程寒川拿过一瓶啤酒，打开后往胃里狠狠灌了两口：“她要跟我清算财产。” “到这一步了？那她要多少钱？”白梦问。 是啊。 这个世界上许多人都会这么问。 沈意晚这么想跟他离婚，一定是从他这里拿了很多钱吧。 可是，并没有。 她一分钱都没有拿，甚至要把他给她的钱都还回来，还附送了一个架构成熟已经开始盈利的物流公司，而这个公司里还有整个行业里想都不敢想的冷冻链技术。 程寒川望着手里的酒，良久，摇头。 “要这么多？”白梦理解错了意思。 “她只要了十万，她嫁给我的时候卡里只有十万。” 白梦一愣，随后也打开了一瓶酒，喝了两口，叹气道：“我好不容易这么认同一个女人，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绝情，但是也对，她根本就不是为了你的钱，也根本不是为了这所谓程太太的位置，恐怕她在你身边就是未了……” “楚钧霖，她是为了楚钧霖。” 程寒川的声音平淡到没有一丝起伏。 以及，哀。 第239章 程氏集团董事长是谁？ “那啥，寒，我跟你说嗷。”白梦换了个姿势，靠到他肩上，“你要真喜欢人家，就想办法把她留下来，别任她做决定。” “喜欢？”程寒川觉得这两字特别可笑，他垂下手，捏紧酒瓶，“我对她没有任何男女间的感情，我跟她只是相互利用而已。” “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俞绝的游戏你带她去了？带她去就算了，还然她完美答题回来了，还有，如果真的是这样，王初筝在告诉你这个找沈意晚的办法时，你为什么没有拒绝她？你为什么用了她的方法，让沈意晚亲口承认她到过现场？你看，你脸上现在没绷带。”白梦嘟囔着抢走他的酒瓶，“不说我还想不起来，你现在不能喝酒。” 啤酒没多少度数，对于程寒川来说跟喝水没区别。 他身体向后一靠闭目养神：“这些就是喜欢？” “不光是这些，你给她那么多钱的时候，是把她当成妻子给的还是当成合作伙伴给的？你回家吃到她做好的饭，有没有那么一刻觉得，用整个程氏集团来换都值得？你为了她提早动程冬宇，不就是希望程家不要再伤害她第二次？还有，你从轮椅上站起来，难道不是为了她吗？” “计划之中有这部分。” “是，你也说过计划什么时候开始都可以，那为什么提前了？我们的安排是在至少一年之后，等顾彻十月二十八签下和m国的合约不是吗？” 白梦是一个非常聪明，但又非常懒得动脑子的人，他要是想动脑子手段不会比程寒川身边其他人差，但是他不想动脑子的时候，也的确比不上程寒川身边的任何一个人，甚至很多时候，他都会成为他们口中的笑料，虽然他无所谓就是了。 程寒川沉默半响后起身：“我先走了。” 眼看着他就快离开，站在二楼的沈意晚轻轻叹了口气，她抓住墙角，心里像是被无数只猫挠似得。 她从阴影里出来，看着他的背影，在心里默默做着道别，也许是这一次，也许是下一次，不知道她跟他还有再见面几次才会正式道别。 “对了。”谁知程寒川却突然转过身来，他一眼就看到二楼的她，但立刻把目光矫正落到白梦身上，“沈意晚在找房子，她一个人毕竟不方便，你告诉她，我不会从你跟王初筝那给她任何消息、或是要她任何消息，让她安心在这里住。” 说着，他的视线在二楼那小人身上一瞥而过，扬长而去。 君子所为。 沈意晚反而欣赏起这样利落不拖泥带水的他了，他明明看到了她，却没有叫她，更没有直接以他与她对话的身份说这句话，也没有因为看到她就不说原本要说的话。 坦坦荡荡是君子。 如果，她与他能够合适那么一点该有多好，她可以多一点小女人的宠物属性，他可以多一点温柔包容的情义，或许与他厮守终身，真的要比一人满世界瞎逛来得幸福快乐。 沈意晚转身走回楼上，打了个哈欠，手放下时候，心也跟着空空落落的。 她扯了扯嘴角，见自己还能笑得出来，便没有花多余的功夫在心情上。 当一他和尚敲一天钟，她还需要做好手上公司的事，还有许多需要完成交接的地方。 …… 半个月后。 沈意晚将所有资产转到程寒川名下，除了她还在管理公司外，流动资金也好，私人财产也好，她都一并改成他的，只需要把卡交给他就可以了。 她知道他不是真的想要跟她分清楚财产，甚至会想用财产共同体这一点留她在身边。 虽然他留下她是为了更多钱，而不是因为他对她有私人感情。 所以在钱上面，他是一定会信任她，她也不用着急把一切资金都转到他名下，只需要到时候把卡给他。 做完这一切，沈意晚打算到楼下吃个饭。 但刚下楼就看到一大堆人挤在那。 她皱着眉走过去。 “什么情况？”她询问身边的员工。 “哎哟就……啊，是，是沈总，咳咳咳，这件事是程氏集团那边的，他们董事长把人撞了。” 程氏集团的董事长？ 沈意晚还真没听说过这个人，她只知道程氏集团是程寒川在管，他们的董事长是谁？ 抱着好奇心，沈意晚往前走了两步，她身边的人一直在喊‘让一让沈总’来了之类的话，所以人群很自觉分成两边站，给她空出了一条通道来。 沈意晚来到车前。 这车…… 她还真认识。 是程寒川的车。 此时她想走已经走不了了，毕竟已经到了人群最前面，车里的人就算不仔细看，也能看到她了。 沈意晚眯了眯眸，心想着好奇心害死猫，带着死都死了的心，她直接走到被撞的那个人身边：“你好，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吗？” 这人坐在地上哎哟喂的乱叫，但就他抱腿的姿势，沈意晚只觉得这家伙大概是来碰瓷的。 真正疼到要死的人哪还有心在这叫？ 想必车里的人就是明白这一点，才会一直不下来。 “我要这个车主下来好好谈一谈，我的这个腿可怎么办！” “他不下来，你就打算一直坐在这里吗？直接跟我谈吧，我可以代替他。” “你跟他什么关系？”那人白了一眼沈意晚，本来不屑的眼神在触及到她身上穿着的香奈儿裙子时变了，他转了转，“你要觉得可以跟他谈也行，你看我这个腿已经没办法站起来了，我未来一段时间肯定没办法打工，所以赔点钱不过分吧？” “多少钱？”问之前沈意晚直接摁下手机上的录音键。 “就，十几二十万吧。”那人随口说了个数字。 沈意晚‘哦’了一声，问了详细的开户行，当场用手机给他转了钱音：“先生，钱我已经给你转了，现在需不需要我给你报120？” “不需要，需要什么120啊，我不还有一条腿呢嘛。”那人立刻撑着地起来，‘拖’着一条腿就要走。 沈意晚笑眯眯地朝刚刚带她过来的人招手，那人立刻小跑到她身边：“沈总。” “带这位先生去医院，如果他跑了的话就按敲诈起诉，如果检查出来发腿没问题，也按敲诈起诉，如果检查出来发现腿有问题，依旧按敲诈罪起诉。” “你！”那人脸色一下就变了，“你这才是仙人跳！” “我有录音。”沈意晚晃了晃手机。 啪嗒—— 就在这时。 那辆车的主人推开车门下车了。 第240章 研究部爆炸 从车里走出来的人可不就是程寒川，程氏集团的董事长除了程寒川还能有谁？ 沈意晚都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是出门时被夹了，这么简单的答案还要因为好奇再来印证一下，现在可好，骑虎难下。 “我有行车记录仪。”程寒川短短几个字，就让还试图逃脱的人瞬间失去了希望，他不敢相信地跪在地上，用双手捶着地。 他在后悔，但不是后悔自己的行为，而是在后悔他没有视线调查清楚，程寒川的车上居然有行车记录仪这件事，如果没有行车记录仪的话，他的计划是不会失败的，到这时，他才明白原来程寒川这么久不下车是有预谋的。 这一切沈意晚看在眼里，觉得这人可悲可怜又可恶，但一转身触及到程寒川似笑非笑的眼神后，她浑身都不好了，几乎是瞬间掉头就要走。 “别走。”程寒川单手扣住她的手腕，“沈小姐绞尽脑汁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怎么能说走就走？” “我不是想帮你，我只是好奇程氏集团的董事长是谁。”沈意晚小声说。 “是吗？不用我亲自来告诉你？” “不用不用。” “我看有这个必要。” 众目睽睽之下，沈意晚就这样被程寒川带到隔壁的程氏集团中。 至于这场本就没什么纠纷的风波，也在带沈意晚到现场的那人处理下解决了，不过是退款的事而已，唯一复杂的是两百块的转账手续费。 沈意晚被程寒川带到总裁办公室中，这里的装饰和她上一次来没有任何变化，她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上一次来这里好像是几天之前好像是几个月之前，甚至，她都觉得她好几年没来过这里，虽然她跟程寒川认识也不过区区几年。 程寒川脱下西装随手扔在沙发上，朝位置上一指：“坐。” 沈意晚带着忐忑的情绪坐下，她有些紧地抓着衣角：“你突然把我带过来是什么意思？我没什么要说的，就之前……” “等等。”程寒川出声打断了她。 沈意晚所有的话噎了回去，直到程寒川端着两杯咖啡在她身边坐下，她才再次开口：“你别误会，我真的就是一时脑热，还挺想知道程氏集团董事长是谁的，所以才会出手帮忙的。” 程寒川淡淡瞥了她一眼：“喝咖啡。” “程寒川你别这样，弄得我心里挺害怕的。” “害怕？拦我车之前不知道害怕？冒然出现在程氏集团董事长车前，就不怕跟我纠缠不清了？” “我……”沈意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件事实在是她太站不住理了。 “倒不如，你是不想程氏集团惹上任何麻烦。” 沈意晚咬了咬舌尖，想快刀斩乱麻的结束这段交谈，然而，她的手腕却又一次被程寒川扣住，他直接将她拉到跟前，长指扣上她的下巴，漆黑如墨的眸紧盯她：“既然放不下我，假惺惺的给出一切目的何在？你是想让我反应过来，我不能没有你？” “程总说笑了，就算我是真的假惺惺想演一出戏，前提也是你在乎我才可以，你……” “我在不在乎，你不知道吗？” 程寒川松开手极其失望地看着她，下唇都有几分颤动：“沈意晚，你还是我的夫人。” 夫人。 沈意晚垂下头：“我……不配。” “滚出去。”程寒川再也不想听到她说一个字，他起身直接走到落地窗前。 他望着窗外，在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如果沈意晚走过来抱住他，那他必既往不咎，不管她之前、之后要做什么他都继续默认她是他的女人，楚钧霖的事他也会允许她参与，就当是彼此有了个台阶下，毕竟她一次舍命相救一次又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挺身而出，他程寒川这辈子还没被什么女人这么保护过。 但如果，她转身就走了，那从今往后，她的事就与他再无关系，就是她为了保护他死在他眼前，他也不会再看她哪怕一眼。 “那我先走了。”沈意晚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以后你再遇到这种事别跟他们浪费时间，就算是花点钱也好，你的时间远比他们的时间珍贵。” 见程寒川没给任何回答，沈意晚缓缓往门边走去，就在这时，一人直接推开门进来。 他一把将沈意晚推开，急急忙忙冲到程寒川面前：“我们的研究部发生爆炸，一死两伤，这事已经瞒不住了，现在要怎么做？” “什么？”程寒川皱眉，侧身摁住他的肩膀，“你再把话说一遍！” “研究部发生爆炸，一死两伤。”那人说着哭腔都出来了，“我们不可能做违规的事，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现在的公关部和过去不一样了，完全没有舆论能力。” 是天意吗？ 沈意晚走到两人身边：“程寒川，让我来吧。” 那人这才正眼看沈意晚，看清楚她的脸之后，他惊讶道：“您是沈小姐，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刚才没有看到，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沈意晚摇头：“没关系这不能怪你，再说我也好久不在公司了，先不说这些，研究部的事你先告诉我具体情况，然后我来做计划。” “是，有您在那太好了，就算没有公关部也无所谓了。” 沈意晚‘嗯’了一声与他一起离开总裁办公室。 程寒川看着她的背影一时有些失神。 她这才是留下来了，还是算是离开了？ 如果是按照硬性标准的话，她这是离开了，可是她的离开却是为了他，换言之，她还是留下来了。 程寒川抬手揉摁太阳穴。 他都不知该怎么面对这小人了。 …… 沈意晚对网络舆论已经得心应手，先是发布会调查的报告，并且承诺会给每一个网民真相，至于受难者亲属她这边也会竭尽全力先找他们洽谈。 “我们程氏集团承诺，就算这场爆炸案与这三人有关，也按照意外处理，如果调查结果发现是蓄意谋害，那么我们将追查到底。” 这个说法可谓是诚意十足了。 在网络上很快就引起了轩然大波，在各个论坛上热度高居不下。 “程氏集团还真是雷厉风行。” “这事不会是炒作吧？” “楼上脑子有病啊，人都死了还炒作？” “有些人是除了炒作不知道点别的了是吗？” “等着看家属的意思，人家家属都不声不响我们算什么。” 虽然舆论不是完全向着程氏，但还算可以接受。 第241章 什么毛病 很快，家属方面联系了公司，除了逝世的那位，其他两位都表示只要钱差不多到了就可以，其他他们不管也不想管，反正人也没事，不过是受了点伤，公司把该赔的赔了，他们就不会说一个不好。 但是逝世那位的家属非常激动，是个女孩，但已婚，丈夫就是个普通人，还有一个三岁的孩子，且不说悲伤方面的问题，就光单身奶爸都要比单身妈妈更加不容易做，所以希望给的钱多一些，人倒也没闹，就是特别悲伤一直在哭，不太好沟通。 “我建议两位伤者给个四五十万到八十万，看他们的意思，如果觉得五十万低了就直接开出八十万，而且要拉着双方一起谈，如果有一个人不同意五十万，那么两个人都涨到八十万。”沈意晚拿着笔在纸上写着后续部署，“至于逝者家属，我们还是再等一等，那女孩也不容易。” “是。”公关部的人应下。 “具体情况我要去跟程寒川谈一谈，你们先按照我说的去做，还有，如果他们要的钱超过八十万，你们就过来找我，我跟他们谈。” “是。” 沈意晚将字条留下后起身离开公关部，重新回到总裁办公室时，她看到了一个许久未曾见面的人——楚钧霖。 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大着肚子的沈意清，看着这两人，沈意晚是本能性不适应，她十分恶心这两人，也懒得搭理他们，她大步走到程寒川面前：“事情已经到收尾阶段了，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单独谈，如果你现在没空，那一会回去我们慢慢说，我就先走了。” “不必，正好楚总找我的事与你有关。” “我？”沈意晚觉得好笑，“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跟他们扯上任何关系，她姓沈的和姓楚的福星高照我佩服，阴沟里翻船我高兴，其余的跟我没任何关系。” “怎么说我们也是亲姐妹吧，你怎么能这么说？再说，我现在已经怀上了楚钧霖的孩子，难道你还不罢休吗？”沈意清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沈意清听着挑眉：“是啊，我就是不罢休，我就是放不下，他楚钧霖这辈子不娶我，我就是放不下，怎么了？” “你！”沈意清瞪大双眼。 “倒是你当心一点，小心在怀孕的时候被我抢了男人。”沈意晚冷笑一声，将文件扔到程寒川面前，“跟他们两个谈事，我没兴趣，程总另请高明吧。” 说着，沈意晚大步离开将门狠狠甩上。 程寒川沉默着压抑愤怒，他握紧拳头，漆黑的眸死死盯着面前的文件。 楚钧霖见状只道：“程总，我没有其他意思，想请沈意晚回到程氏集团工作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而是董事会商量的结果，今天您没有赶上董事会我是没想到的，不过，就算您赶上董事会可能也改变不了什么，毕竟，沈意晚小姐的能力，刚才大家都看到了。” “这就是你的手段？一死两伤？”程寒川的视线冷冷杀向楚钧霖。 “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更何况程总应该没有证据吧。”楚钧霖笑着回答，长指落在唇角轻一抚，“我先带着清儿走了，后会有期，程总。” 看着楚钧霖离开，程寒川脸更覆一层寒霜。 他怎么也没想到楚钧霖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用一种出其不意的方式对付自己，不，应该说是对付沈意晚。 这种时候，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沈意晚离开自己，一旦她落入楚钧霖的手里，那后果不堪设想！ 楚钧霖带着沈意清离开，还未走几步，一个窈窕的身影就出现在两人面前。 沈意晚抱着手臂，拦住两人去路：“楚钧霖。” 沈意清立刻警铃大作，一把拉住了楚钧霖的手臂：“你找钧霖做什么？” “当然是叙叙旧喝喝酒，不过你一个孕妇似乎不适合去那种地方？”沈意晚笑着说。 “他不能跟你去！” “楚钧霖，我有一条你非常需要的情报，是关于你父亲的，你真的不想跟我叙叙旧吗？”沈意晚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一个u盘，“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父亲是……” “你住口！”沈意清突然很激动地打断沈意晚。 沈意晚轻笑着放下手，静静地等待楚钧霖做选择。 楚钧霖视线在沈意晚和沈意清之间来回转，最终他沉着脸问：“我父亲的死，跟清儿是不是有关系？” “不知道，但是你看完这个u盘里的东西或许就知道了。” “走。” “钧霖你别听她的，她……” 楚钧霖想也不想的就将沈意清抓来的手打到，看她的眼神越发冰冷。 沈意清死死抓着他的手臂不让他走：“你说过你会对我好的，你说过你会对我越来越好的，现在她随便跟你说两句话你就跟她去了，万一那u盘里放的是黄片呢？” 沈意晚‘噗呲——’一声得笑了，她走上前搂住楚钧霖的手臂，将半个身体贴在他身上：“就算是，我邀请他跟我共进晚餐，想必他也不会拒绝吧。” 楚钧霖看着怀里的女人，有一瞬间失神，过去的沈意晚从来不会如此，而如今的她却…… 他当然动心，自从沈意清怀孕之后他就从未做过那事，此时沈意晚送上来给他，他岂能不要？ 就当他的手要触碰到沈意晚手臂的瞬间，肩膀突然一疼。 程寒川不知何时出来，他单手扣住沈意晚的手腕，将她拉到身后：“你现在还是我的女人，沈意晚。” “我们已经要决定离婚了。”沈意晚挣扎。 “跟我走。” “我不要走，楚钧霖，你看什么戏，快过来帮我。” 楚钧霖听闻沈意晚要跟程寒川离婚，那是当然喜出望外，想也不想的就对程寒川出手。 然而。 这里是哪？ 程氏集团。 都是些什么人？ 需要程寒川发工资的人。 这些人还有个什么特点？ 比较喜欢看八卦。 人看了八卦会干什么？ 录视频发到网上。 而且这楚钧霖显然不会是程寒川的对手——还是那句话，这里是程氏集团，他跟一个姓程的动手，就算那人跟程氏集团的程没有任何关系，也是还要看在程氏集团的份上给面子。 不然，就会有保安介入。 最终的结果是楚钧霖被保安带到门口等待法务部询问，沈意晚被程寒川再次带回总裁办公室。 “你什么毛病？” 程寒川关上门转头就摁住了沈意晚的肩。 “你到底是想报仇，还是跟楚钧霖重修旧好？” 第242章 沈意晚给程寒川画像 “程寒川你别这么凶，我都是为了你好。”沈意晚将他的手拿掉。 “为了我好？给我戴帽子是为了我好？”程寒川被她这个说法直接气笑了，他一把捏住沈意晚的脸颊，用力狠狠一掐，“你最好解释清楚。” “我知道研究部的事跟楚钧霖有关，来送文件之前我就让人在那边埋伏好了，就等我先出去他们再出来，在来的半路上我还听说这一次楚钧霖想要我回到程氏集团来，就是为了对付你而下的棋对不对？”沈意晚身体微向前倾，“程寒川我都知道，你别瞒着我。” “知道了还这么做？”程寒川松开手，在她眉心狠狠一点，“你离他远一点！” “就是因为知道，我才要跟他亲近让他有理由动手打你，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动手打了你，而舆论公关刚才还是我做的，你说……”沈意晚得意勾唇。 程寒川垂下手，皱眉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份厌恶：“我不需要你为了我，做任何事，特别是这种卖身的事。” “我怎么就卖身了！”沈意晚听着心里不舒服的很，她明明是为他考虑，他居然还说她卖身。 “怎么，你不是？” “你！”沈意晚眼眶一下就红了，“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程寒川还想讥讽她，但沈意晚的眼泪已经掉下来了，他顿时一怔，眸色加深了几分，伸手为她擦拭眼泪：“好端端的哭什么？” 沈意晚拍开他的手用力揉眼眶：“你那么说我还不允许我哭了？且不说我跟楚钧霖没什么，就算我跟他真的有什么，你以什么立场来管我？丈夫吗？可是我们都清楚，你并不……唔……”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程寒川俯身堵住了嘴。 他的气息铺面而来，将她牢牢裹住，她嘴里的氧气也都被他掠夺的干干净净。 片刻，程寒川才将她放开，看着她红红的眼眶，他沉声道：“我可以给你亲手报仇的权利，但是，类似于我以什么立场来管你之类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你，愿意让我进入计划了？”沈意晚很惊讶很意外。 之前自己跟他博弈了那么多次都没有用，现在他突然就同意了？ “可以让你进入，但是必须听我的，明白吗？” “那我们……还离婚吗？” 离什么离！ 程寒川抿唇：“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到现在我还没在转让协议上签字？” 沈意晚先是一愣，随后脸颊上出现了一抹红，她低下头咬着唇。 程寒川叹了口气：“你啊你。” “程寒川，你喜欢我吗？”她突然抬起头看他。 这双眼睛里包裹着的希翼是属于青春时期沈意晚的，这么多年来，她没有再在谁面前露出过少女姿态，直到这一刻，她想大胆一点，把所有的爱意与希翼都展露到他面前。 程寒川长指落在她耳侧，将她洒落的头发别在她耳后，唇也跟着贴在她耳廓上：“在问这种问题之前，你不是应该先给我答案？” “我不敢喜欢。”她直言道，“无论是现在过去未来我都不敢喜欢，除非你对我的喜欢或者他们所谓的爱能深过我，能让我感觉到，否则，我没有这个自信喜欢你。” “你的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小了？” “面对你的时候。” 对沈意晚的坦诚相待程寒川是一直很喜欢，但见她在这种事上都能坦然，程寒川又觉得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实在堪忧。 都说少女情怀总是诗，感情这种事应该是害羞带遮掩的，她却直接了当的说出口。 程寒川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他口吻强硬了一些：“顾彻这两天本来也会将王初筝带回去，所以，你直接回别墅再跟他们待两天，王初筝离开之后，你也回来，听到了？” “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你，可就算我回去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回不到过去了。” “别瞎想。” “难道，你不介意？” “沈意晚，如果我像你一样，因为一个项目的抉择就否定一个人，程氏集团早就倒了，你应该明白，我不让你接触楚钧霖的真实意图，也应该明白，你所担心的未来根本不会发生，行了，我先送你回去。” 沈意晚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了，她十分不好意思地低头：“对不起。” 程寒川深深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接话。 …… 程寒川将沈意晚送进别墅。 白梦一直在客厅里，见到是程寒川送沈意晚来的，而且两人看起来也不像是在吵架，他一下跑到门口：“哟，你俩这是和好了？” “没有。”沈意晚快步往里走，耳朵却是红的。 “可以啊兄弟，我说得话你听进去了？” “出现了一点意外，楚钧霖提早对我们动手，死了一个技术骨干伤了两个。”程寒川神色严肃，“我需要你跟沈意晚配合，帮我揪出研究部的内鬼，研究部不能有他的人。” “这人胆子也太大了，那可是三条命！”白梦握紧拳头。 他一直在程氏集团任职。 研究部里的人他虽不全认识，但相处挺好的也有几个，如今死一个伤两个，其他人指不定有多难过，说不定死的那个当时还跟他关系不错。 越是想，白梦越觉得胸膛里堵得慌：“楚钧霖那家伙就是个畜生！” “我们现在没有证据。” “你的意思是，让我跟沈意晚调查这件事吗？”白梦立刻仰起头问道。 “对，也不光是研究部。” 白梦用力点头：“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努力搞定。” 程寒川颔首，抬眸朝二楼看了一眼，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开口嘱咐道：“这几天照顾好她，如果没有必要，就别让她出去。” “好，我明白了。” “我走了。” “等一等，寒，我还有个东西要给你看。”白梦一路小跑，偷偷摸摸拿出一副就比巴掌大一点的画像，“这个是今天佣人打扫房间的时候在垃圾桶里找到的，沈意晚给你画的画像，除了有些颜色被袋子碰掉了一点之外，几乎没任何损伤。” 程寒川接过画，他看着画里与自己如此相似的男人，想到这可能是沈意晚百忙之中还打着哈欠画的，心情便很愉悦。 虽然空荡的家他一秒也不想呆下去了，但至少如今的他心很满。 “多谢。”他将画拿走。 第243章 王淼就是我杀的 白梦挥手：“你我兄弟一场谈什么谢啊，更何况这是沈意晚的事，应该的。” “她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程寒川赶着回去把画做保养，这种画如果不细心保管，不出几日颜色就会变得奇怪。 “好。”白梦点头，“你放心吧，你俩只要好，别说是帮你看着她，帮她看着你，就是摁着你俩头进洞房，我都敢做！” 程寒川少见的因为他贫嘴而笑，看起来是心情真得好，白梦目送他离开后，转身上楼打算回自己房间看会书，只是刚到二楼，他就看到坐在二楼客厅里的沈意晚，她靠在窗边，视线似乎是在盯着程寒川的车子，白梦舔了舔嘴唇，靠过去：“哟，在担心老寒呢？” 沈意晚回神，摇头：“不是，我看他拿走了我的画，本来那幅画我是打算送给他的，但是后来发生了一点事，我只好从公司带回来扔掉，没想到还是被你看到了。” “我本来也不想看到，是阿姨，她们帮你打扫卫生总担心不小心扔掉你东西，这挺正常的，我们的东西就算是个u盘也好几千，他们要是不小心扔了，一个月就白干了。” 这倒是。 沈意晚起身：“我就先不陪你聊了，这两天我在办交接，还有很多事要做。” “交接？你不是跟老寒和好了吗？为什么还要交接？”白梦一下子从位置上站起来，“你要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忙，反正你们现在和好了。” “我想把公司交给他，当然要保证公司收益最大化，所以做得都是一些有利于长远计划的准备，就算没有这件事也是要做得，至于你，明天跟我一起到公司吧如何？” “好，没问题。”白梦点头。 沈意晚对他一笑，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白梦看着她的背影舔了舔唇，心里不免犯起嘀咕，沈意晚说得云淡风轻，好似公司的事真与程寒川无关似得，可他怎么觉得沈意晚就是想离开老寒呢？ …… 翌日。 沈意晚带着白梦回到公司，把剩下的任务交接给薄誉，又到隔壁的程氏集团处理研究部的事，有几个同事从她身边走过的事，提起了楚钧霖，说是他已经被警察局逮捕了，公司法务部已经在起诉他，至于是走流程还是私了就要看程寒川这边的想法了，毕竟楚钧霖出手了，但程寒川并没有还手。 “老寒要是还手了，恐怕楚钧霖就能毫发无损的从程氏走出去。”白梦吐槽道，“不愧是老寒，心思够细腻的。” “楚钧霖肯定也不相信在争执中程寒川没动手，但很可惜，程寒川全程只抓着我的手臂，根本没有去管楚钧霖，都是我借着他的力将楚钧霖推开。” 白梦听闻大笑道：“我刚顾着吹老寒了，都忘记更厉害的巾帼不让须眉就在我身边。” “巾帼不让须眉谈不上，但是你要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只要我能做的，就一定帮你解决。” 白梦感叹：“真好。” 两人处理完研究部的事已经是下午两点，食堂已经没什么东西可吃，白梦提议约着程寒川出去吃，沈意晚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只是，沈意晚和白梦都没想到，这场午饭还多了两个人——王初筝和顾彻。 沈意晚和王初筝看到彼此，都很惊讶，都没想到自己会跟对方在这种环境下见面。 “我还以为你们不会在一起了。”王初筝先开口。 “是啊，我也这么以为，但是世事难料，很多事都没法分割，你也是吧。”沈意晚笑着回答。 “是。”王初筝瞥了一眼身边男人，抿唇道，“但说白了还不就是一个神经病油腻男。” 沈意晚眨了眨眼，看向顾彻：“顾先生，初初这个评价可不高。” 顾彻沉默，并没有接话，也没有给两人任何眼神，沈意晚狐疑地凑到程寒川耳边：“顾彻这是怎么了？” “失恋了。”程寒川淡淡解释后，搂着她的腰入座，“坐。” 沈意晚顺势坐下：“初初不是在他身边吗？怎么就失恋了？” “表白被拒绝了呗。”白梦往沈意晚另一边一坐，翘起二郎腿，“你没看到王初筝看顾彻的眼神都跟之前不一样了，之前她看顾彻的时候，像是在看兄长，现在像是在看一个厌恶的朋友，是那种特别讨厌但不好翻脸的朋友，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什么了。” 沈意晚‘唔’了一声，决定不再多嘴，这种事，当事人知道就得了。 饭后。 程寒川带着沈意晚和白梦看电影，王初筝本来想跟着，但是被顾彻拒绝了。 “你有病啊。”王初筝没安好气地甩开他的手，“管着我有意思吗？” “跟我去个地方。” “不想去，我想回去。” “你应该不希望我撕毁合约。” 听到‘合约’二字，王初筝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死死瞪他：“顾彻，我怎么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明明对我没有感情，为什么要跟我结婚？为什么要拿我哥哥做威胁，你既然知道他没死，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还有，你说他没死他就没死了？我都看到他尸体了！” “脸被砸得乱七八糟，你也看得出来是谁？”顾彻冷冷扣住她手腕，“趁我还跟你讲道理，跟我走。” “顾彻你个混蛋！” 王初筝用力挣扎，然而，顾彻却一点都不顾及她的面子，哪怕她整个人已经快摔在地上了，他还把她往前拖。 她以前真是瞎了眼喜欢这种狗东西。 王初筝气得牙痒痒。 顾彻将王初筝扔进车里，用安全带捆住她的手，确定她没有办法干跳车的事后，才换到驾驶座坐下。 “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你给我松开。” 顾彻不为所动。 王初筝气得牙痒痒。 “之前，我尊重你所有的决定，是因为，你是王淼的妹妹，也是我最在乎的人。” “呸。”王初筝别过头去。 “现在我会对你的一切行为进行监管，防止你再次离家出走。” “什么叫我离家出走？是你让我滚出去的，我就滚了。” “我让你滚回来，你怎么不听了？” “你！”王初筝气结。 正好是一个红灯，顾彻侧身看她：“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害你，我说王淼还活着就是活着。” “你为什么知道这么清楚？” “王淼就是我杀的。” 第244章 王淼更名 王初筝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久她才吞咽了口唾沫：“你说什么？我哥是你杀的？你杀了我哥！？” 别说是跳车了，王初筝这时都有抢走方向盘，跟顾彻直接在这同归于尽的想法，她真想撬开他的脑子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如果他说得是真的……王初筝不敢相信，她比谁都清楚，王淼最信任的人就是顾彻，一死了之倒也就罢了！一旦哥哥没有死，哥哥还活着，清楚的知道顾彻想杀他…… 哥哥绝对会崩溃！王初筝激烈挣扎：“顾彻你个神经病，你个畜生，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哥哥，他有多信任你你知道吗？程寒川知不知道这件事？” “不知道，他们也不会相信，但是，王淼就是我杀的，你们所谓的交易对象其实是我，只不过是我放出消息，说我要跟周珏谈合作让王淼去而已。”顾彻淡淡瞥了一眼身边人，“我杀他理由也非常简单，杀人越货，但可惜，我最后没有下得了手，所以只好找个人替他去死。” “你！”王初筝目瞪口呆，“你丧心病狂啊你！” “知道我丧心病狂，就别再惹我生气，你哥哥我都能下手，更别说是你。”顾彻一脚油门。 “我问你，十月二十八号，你是不是打算拉着所有人跟你一起陪葬？”王初筝逼问他，她的眼眶已经红了，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跟哥哥居然都错付了一个人！ “我说过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程寒川一个兄弟。” 王初筝还想再问，但猛得想起来，沈意晚跟她提到过，在沈意晚的梦里，十月二十八只死了顾彻和自己，换言之，如果是顾彻的计谋，他又怎么可能让他自己身死？难道那天还有别的什么隐情？算了，十月二十八号的事以后也能想，而且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哥哥。 她眼珠一转：“我要见我哥哥，哪怕只是视频，既然你说他没有死，这个你总做得到吧。” 顾彻冷笑：“别想没用的，我告诉你这个消息只是为了让你乖乖留在我身边，初初我对你们兄弟二人不错，你应该相信我。” “是啊，应该相信你，应该相信你的我哥哥就被你弄得半死不活了！” 顾彻不再说话，很快车停在一间酒店前，顾彻依旧是连拖带拽的将沈意晚带进房间里，过了大概四五分钟，有人来敲门，他打开门，进来的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只一眼，王初筝就扑了过去：“哥，你没事哥，你真的没事……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王淼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笑着轻抚她的头发：“叫我顾箫羽吧，乐器的箫，羽毛的羽，外面的人都知道王淼死了，你也就不能这么叫我了。” “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顾彻说他因为想杀人越货所以把你杀了……” “他倒是说对了一半。”王淼朝顾彻看去，“的确是杀人越货，但不是他杀的我，而是国外的一个杀手，好在当时顾彻派人跟在我身边，这才抱住了一条命。” 也就是说顾彻刚才说得话都是假的，可他为什么要骗她呢？难道是在测试她？王初筝越想越头大，正巧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她低头一看是沈意晚，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她想也不想的起身：“顾彻哥带我到这里来，肯定不是为了让我跟你见面，而是他要跟你见面，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聊。” 说着，王初筝拿着手机匆匆忙忙地躲到隔壁的浴室里。 顾彻哥。 顾彻听到这三个字眸色加深了许多，这一路上他听她叫了无数种称呼，从混蛋到狗东西，她是把能想到的骂人词都在他身上用了一遍，直到见到了王淼才说出久违的顾彻哥。 “看她对你的态度，好像不大好，你们吵架了？”王淼推着轮椅接近顾彻。 “我跟她说，是我把你杀了。” “噗？”王淼忍俊不禁，“你啊你，虽然人是变沉稳了，但是这腹黑顽劣的性子倒是一点没改，顾彻啊，我就这一个妹妹。” “我知道，我不会耽误她。” “你已经耽误了。”王淼纠正，“我现在这个样子也没办法给她幸福，甚至王家都朝不保夕，只有你才能帮她，也只有你才能给她安全感和她想要的一切。” “自己的妹妹自己保护。” “我的腿已经这样了，顾彻，你答应我，不管发生事，都不要负她，好吗？” 负她？ 那是绝对不可能负的。 但顾彻并没有说出这句话，只是对王淼颔首：“我可以承诺永远不负她，但是我也给不了她太多。” 王淼点头：“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浴室里。 王初筝将水龙头打开着，坐在浴缸旁跟沈意晚吐槽刚才的事。 “我就说你急急忙忙给我发短信说你快死了是怎么回事，原来就是为了这个？”沈意晚翻了个白眼，“我的大小姐，你好歹是重生一次的人了，能不能带点脑子？” “我怎么没有脑子了？”王初筝不服气。 “你说呢？顾彻要是真的杀了王淼，当时我们跟佐漾等人对弈的时候，他肯定瞒不住，也就是说佐漾和程寒川在这之前，已经把所有人都调查了一遍，确定他们清清白白，大家才会坐到一起分析事情，就算你怀疑顾彻，也不应该怀疑我跟程寒川还有佐漾啊。” 沈意晚给的逻辑非常简单。 因为顾彻和程寒川是兄弟，所以顾彻没问题。 这个逻辑看起来很无脑，但实际上却是最简单快捷的解释——谁也不会认为狮子身边的老虎是只猫。 如果顾彻要让王淼死得话，怎么也会找一个跟程寒川没关系的地方，否则万一真的波及到程寒川怎么办？ “你的意思是，顾彻是为了测试我？” “是啊，我可爱的姐妹，你没跟他说什么过分的话吧？” “没有。” “那就好。”沈意晚松了口气，“好好跟顾彻说，误会总会解开的。” “我只是问候了他全身的器官和所有祖宗而已。” 沈意晚：…… 有的时候她真是分不清楚，到底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还是王初筝的嘴出了问题，又或者是都出了问题。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沈意晚叹了口气：“孺子不可教也，你还是指望你的顾彻哥哥大人不计小人过吧。” 第245章 给你，全给你 “他凭什么认为我就要通过他的考验啊。”王初筝不满地嘟囔。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大女人，没想到还这么小家子气。”沈意晚摇头，“你当然可以觉得，你没有必要通过他的考验，而他也可以理所当然的认为，他试探不过是出于对自己的保护，你想，如果你执着的不相信他杀了你哥哥，他会有多高兴？对不对？” 王初筝瞬间明白了沈意晚说的话，同时对顾彻有一些心疼，他救下了合伙人，却被合伙人的妹妹误会是杀人犯…… 而这个妹妹，虽不说是他最爱的人，但就如他所说，是在意的人之一，王初筝心里有一些不是滋味：“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沈意晚抬起手腕看表：“你回别墅休息吧，这件事就别管了，我跟程寒川来解决，正好他最近因为这件事，想测试一下顾彻对你的感情，不过，前提是你愿意配合我们。” 配合程寒川试探顾彻？倒也可以，毕竟顾彻已经试探过她了，她再试探回去也没什么不可吧？ 这么想着，王初筝是仅凭着胸腔里的一口气道：“好，那就交给你们了，我是不相信程寒川，但是我相信你，我也知道，唯有你懂我。” 沈意晚听这话笑了，她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谁让自己与她的生命已经走不可避免的走到一起了？重生这种事本来就够让人难以接受了，如今还一下来了两个，真是有意思。 结束与王初筝的通话后，沈意晚走到窗台边坐下，她拿起放在小茶几上的茶杯，放到唇前抿了一口：“好茶。” “那是当然，这是新茶。”程寒川为她添满，“果然是王初筝？” “你还真是料事如神，你怎么知道是她？”沈意晚接过热茶又喝了口，再次感叹，“热的比冷泡的更好喝，我还一直挺喜欢冷泡呢。” “有些茶必须要趁热喝，就像王初筝，顾彻一定会趁热敲打她。” 这倒是。 王初筝那个性格，的确让人很容易就猜到她会做的事，沈意晚身体向后靠，好整以暇地看着程寒川：“所以，你打算怎么做？我真的好好奇，顾彻是你的兄弟，你怎么舍得让他难过？” “你怎么知道他会难过？”程寒川自顾自的喝茶。 “从王初筝的表现来看，她对顾彻根本就不上心，也不相信顾彻，而顾彻之所以会试探她，应该是想拿最大矛盾的是非，来刺激她，看看她到底会做什么抉择，所以……” 顾彻在乎王初筝的程度，一定是比王初筝在乎顾彻来得高的。 “的确，但在你所说有一个大前提，顾彻必须认为，王初筝不在乎他，且他以后没办法让王初筝在乎他。” “那他也……”沈意晚话到这戛然而止，她看着程寒川，眼神从平静到震惊再到心酸，这转变，只是片刻的事。 程寒川知道她猜到了，但他并没有点明，只是起身往外走。 沈意晚看着他的背影吞咽了口唾沫，良久，她低头叹气。 她只是从顾彻和王初筝的事里，看到了自己跟程寒川，看到了一个不会放弃她的程寒川。 难过当然会难过，可如果，他有足够的信心确定那个人最终会回到自己身边，所谓的难过又有什么必要？ 想明白这个道理后，沈意晚才会觉得心酸。 在她想着如何离开程寒川的时候，程寒川正想着如何把她抓回来，她所谓的孤注一掷，他是被动接受，是在不愿意相信的基础上，强行接受的。 是她对不起程寒川。 …… 翌日。 沈意晚刚睡醒就接到了程寒川的消息，他让她搬回去，因为王初筝已经从别墅搬离了。 沈意晚揉着太阳穴起床，打算先下楼去吃饭，然而，一到客厅她人都傻了：“白梦，这是怎么回事？” 一片废墟里，白梦和柏以箫还有江清榆一起在打扫卫生，三个男人戴着围裙，灰头土脸的将各种玻璃渣子和木屑扫进垃圾袋里，也不光是他们，保洁阿姨和新请来的搬家工人也在忙碌着。 “这就要问顾彻和王初筝了，他们走了之后这里就是这样的，我们都是刚睡醒不久，今天毕竟是星期天。”白梦说着打了个哈欠，满脸无奈，“我们一会还要去挑家具，总之，很头疼。” “你这说和没说有什么区别，我当然知道是跟王初筝和顾彻有关了，我的意思是，他们做了什么？” “你看。”江清榆从一个袋子里拿出一个金属弹头，“他们在这里用枪了。” “哈？”沈意晚震惊。 “而且从规模来看是四到五个人的小型乱战，会不会有人死也不清楚。”江清榆放下弹头，“我本来想给程寒川打电话，但是被白梦拦住了。” “我是觉得，等你醒了，然后你决定要不要打电话。”白梦指了指地上的东西，“一个是你的朋友，一个是程寒川的朋友，虽然我跟程寒川关系好，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是你的下属。” “没必要，我给莫言打个电话，如果他们没去莫言那里，那么就是不想我们知道了。” 白梦用力点头：“还是你懂。” 沈意晚立刻给莫言打电话，对方表示顾彻和王初筝并没有来，但是半个小时之前程寒川打了电话，说是一会他们会过来，只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没有看到人。 沈意晚看着满地的残骸，想着自己就这么带白梦走不太合适，索性就从家政公司叫来更多的人。 “现在把重要的东西放进各自房间，然后把房间锁起来，一会他们来了，就让他们把该扔的扔了，正好重新换风格。”沈意晚大刀阔斧的模样特别像领导者。 “沈小姐真帅。”白梦星星眼地看着她。 “我已经通知陆遥了。” 白梦瞬间耷拉下去，整个人特别没力气的倒进快塌了的沙发里：“救命。” “人家陆遥对你不错的。”柏以箫坐到他身边劝他，“要是陆遥这样的人给我，我啊，说不定都会……” “给你，全给你，拿去不要客气。”白梦立刻坐了起来。 柏以箫失笑，他摇头：“我要是真的拿走了，你恐怕就要跟我急了。” 白梦哼了一声，没理他。 沈意晚看着他们打打闹闹的样子，心里却很沉重。 是什么样的枪战，导致顾彻在第一时间联系程寒川，程寒川又要把他送到莫言那？ 第246章 沈意晚的秘密遭泄 沈意晚带着白梦等人赶到莫言住所的时候，顾彻和王初筝还没有到，莫言为几人泡茶：“我这里只有普洱，我知道你们喜欢喝绿茶，但是那种新鲜的茶，我这里没有，希望各位不要嫌弃。” “我反正是喝不出好坏，红茶嘛就，你有没有柠檬或者糖？”白梦端起来喝了一口，觉得有点涩。 莫言还没说话，沈意晚就抬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白梦小朋友，这是五十年的普洱，不是一般的红茶，就算你品不出来也别这么糟蹋。” 白梦惊了：“我去，这就是陈年普洱？好涩啊。” “哈哈哈哈，涩是当然的，香也是当然的，没关系，我这里有奶有糖有柠檬，我去拿，你们坐着先吃点饼干。”莫言起身去厨房。 沈意晚瞪了白梦一眼，白梦有些委屈地垂下头：“我又不知道嘛，沈小姐你现在是越来越凶了，以前你可不这样，以前你对我很温柔的，你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谁不爱你了？”程寒川淡漠情泪的声音响彻整个客厅，白梦打了哆嗦，撒腿就往他身后的陆遥那边跑。 陆遥笑着将白梦搂进怀里，低头看了一眼茶杯里的茶，事情就明白的七七八八了：“沈小姐大概是因为，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来，对白梦喝红茶要加糖的行为表示不满吧。” 沈意晚起身，走到两人身边，与陆遥握手：“麻烦你了。” “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寒川就在我身边坐着，本来也是要一起过来的，让白梦一个人在这里，我也很担心他会惹事。” “我怎么就会惹事了。”白梦非常不满。 “难道你自己不清楚？”程寒川的声音更冷几分。 白梦瞬间不敢说话了，但心里还是委屈，以前沈小姐还管管程寒川，现在好了，沈小姐都跟着程寒川一起欺负他了，在加上一个陆遥，哎，他痛苦的日子啊。 沈意晚终究是看不下去了：“我训了他你们就别再训了。” 白梦一下就笑起来：“还是沈小姐对我最好，我就知道沈小姐对我最好了！” 沈意晚无奈摇头。 这个白梦。 聊了这么久，还没看到顾彻和王初筝的人，沈意晚向两人身后看去，并没有其他车子和人，她不禁皱眉：“顾彻和王初筝呢？” 谈到这个陆遥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了，他叹了口气：“我们来就是为了接你们过去，需要你们带着人在医院全方面盯梢，而且得在暗地里，光是你们还不够，我已经叫了薄誉和冷衍先过去，他们两个有这方面的经验，图纸和战术都会提前安排好。” “这次难道是……” “是，顾彻过来找王初筝被人发现了，他们本想把顾彻和王初筝击杀，但是，顾彻的属下徐晨拼尽全力保护两人离开，在半路上已经死了。” 沈意晚一怔，她侧过头看向白梦。 白梦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好吧我承认，当时地上有不少尸体还有血迹，你起来之前我们已经打扫过四五次了，事发之时我们也是第一时间给你房间里放了巨大声的白噪音，好保证你在睡眠状态，是为了保护你，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沈意晚深深吸了口气，指尖指向白梦的鼻子：“你真是好样的。” “对不起啊沈小姐，我真的……” “别说了，现在正事重要。” “什么正事？”莫言拿着柠檬和牛奶回来，看到他们这架势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他把东西放下，“是要我跟你们走吗？” “嗯，全部。” 莫言点头：“随时都可以，只要有器械，我就可以进行手术。” “好。”程寒川示意白梦去开车。 白梦立刻带着莫言柏以箫和江清榆离开。 其实柏以箫也挺无辜的，是被迫卷入这场浩劫里。 “现在他们都走了，沈小姐我要告诉你一下真实情况。”陆遥面色变得更加凝重，“顾彻已经脱离危险，但是王初筝为了保护他中枪，所以，昏迷不醒生命垂危，但是她在昏迷之前，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我们不是很懂这里面的意思。” “她伤在哪？”沈意晚问。 “内脏出血，但是现在通过x光找不到子弹所在的位置。” 懂了。 王初筝是想让自己回忆起来，前世她是怎么死的。 沈意晚沉思许久，才从脑子里找出一点点破碎消息，她记得当时说是全身出血，而子弹最密集的地方是腹部。 “腹部。”沈意晚仰起头，“更精准的位置应该是在腹部以上，你们找不到可能是因为子弹材质的问题，外观应该和普通子弹也不一样，排查一下大小和器官状态应该就能知道了。”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知道，但是我现在就去打电话。”陆遥将空间交给沈意晚和程寒川二人。 沈意晚叹了口气。 这事，还真的有够难办。 她正想着跟程寒川解释的办法，男人却将她肩膀摁住搂入怀中：“不用说。” “你不想知道吗？” “不说，就不想知道。” “好，那你不想，我不说，好不好？”她紧紧抱住他。 程寒川抚摸她的后脑，眼里却是担忧。 王初筝是因为生命垂危没有办法，才把沈意晚暴露出来，也就是说，沈意晚要么会预言，要么就是已经经历过这些事。 无论是哪种，科学都没有办法解释。 所以王初筝才只说问沈意晚，而不说清楚具体情况，她明明可以说：沈意晚一定知道解决办法。 她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还是在保护沈意晚。 再加上，王初筝这种人连顾彻都不信任，却跟沈意晚是朋友。 程寒川就算是个傻子，也能推理出这里面不对劲的地方。 因此。 他选择不问。 她的秘密就让她拥有。 很快，陆遥回来：“医院那边已经开始着手处理了，我们现在过去？” 程寒川颔首。 “知道这件事的人我都已经带到鰙海去了，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沈小姐和王初筝的事，但是时间长了就不一定了。”陆遥眉宇间写满了担忧。 他也是个聪明人，程寒川所推理的东西，他也能推出个七八。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担心。 “不能让他们出国，他们认识的人必须要严加管控，哪怕是一个人配一个队，也要看住。” “是。” “一共有几人？” 第247章 狗对狗 “不多，三个，其中有一个还是你一直信赖的特助，他表示不会说出哪怕一个字，让你放心，也不需要封口，主动要求监管，唯一的要求是继续留在你身边做事，所以我没有处理他。” “处理掉。”程寒川不留一点情面，“他是想拿这件事在以后威胁我，这点事都看不明白？” “万一对方是真……” “越是真心越该在这种情况下离开我，他们比我更清楚这件事有多严重。” 陆遥叹了口气：“我想我明白了，等到了医院就让人安排。” 沈意晚听着他们说这些，手紧紧抓着裙摆，虽然跟程寒川有了你不问我不说的默契，但实际上，她知道他几乎就猜到了，虽然猜到的并不是事实。 …… 很久，众人来到医院。 冷衍带着乔依依来接人，看到程寒川没在，好奇地问：“他跟陆遥去找你们，结果自己不回来了？” “在后面。”江清榆拿出手机，是程寒川给他发的消息，上面说，他会跟程寒川去买一些东西，晚上是绝对不允许任何外卖过来的，所以他们需要采购好食物。 冷衍笑道：“我也只是开个玩笑，既然你们都来了，那我也可以放松一下了，柏以箫你跟我风格最像你就跟我吧，白梦你去跟薄誉，然后江清榆，这里是战术图和地图，你看一下。” 江清榆点头，粗略一瞥后，他认可地收起两张纸：“等他们过来我会安排好，你们先休息吧。” “说是休息其实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而已。”冷衍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一场硬仗，最好准备，在我来之前，我跟我的人已经抓了三个，对方不是省油的灯。” 不是省油的灯，冷衍能给出这样的评价，说明对方绝非等闲之辈。 江清榆有些担忧，但更多的是在意沈意晚和程寒川何时才到。 等了又等，一辆黑色的特斯拉出现在他视野里，他立刻从口袋里拿出图纸，要开始‘打仗’了。 休息区。 冷衍带着乔依依靠在贩卖机旁，他戴着帽子和眼镜，乔依依戴着围巾，无论是谁走来，都认不清容貌，实在是遮了太多。 “为什么他们要杀顾彻呢？”乔依依靠在冷衍耳侧，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在他人看来，她与他这样，像是一对普通情侣在缠绵，一点都不像是盯梢的。 “不知道，我们只需要在这等着找人。” “顾彻那个人看起来不像是会与人结仇的。” 是啊，可是世界上多得是不想结，但非要撞上来结的仇，冷衍摸了摸乔依依的额头：“别管他们这些是非，只要知道，我们所作所为不会伤害到朋友，就足够了。” 乔依依点头。 两人说话间，冷衍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他拿着一张纸到处在打听，冷衍勾唇一笑：“活来了。” 他带着乔依依走到那人身边：“兄弟，你是在找人？” “对对对，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对方拿出来一张照片，上面可不就是顾彻。 “我好像有些印象，这个人在十八层我记得。”冷衍比划了一下，“或者是17层，我今天看有人送他急急忙忙进手术室的，说是生命垂危，记得比较清楚。” “那可真的是谢谢兄弟了。”那人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不少的纸币，“这就当作是我的一点心意。” 冷衍挑眉：“多谢。” 等那人离开。 冷衍打了个哈欠，搂着乔依依换了一个距离盯梢点不远的长廊，两人继续亲亲我我。 “这是今天的第五个了。” 冷衍数着钱，又是一千多。 对方给钱倒是挺大方的。 乔依依努嘴：“就光这五个，我们赚了一万了，用这种方式找人还真是败家。” “真正败家的是他们会发现人和钱都血本无归。”冷衍说着拉了一下乔依依，“走了，他应该要被打出来了，我们换个地方，让其他人盯着。” “好。” 乔依依和冷衍换了地方，刚好与沈意晚打了个照面，她很激动的扑过去抱了一下，沈意晚摸了摸她的头才跟程寒川一同离开。 “他们手上拿的是钱吗？”沈意晚问。 “嗯，我听薄誉说，对方根据我们的提示找到人之后，会给钱。” “还真是人傻钱多。” 程寒川微皱眉，并没有说话。 人傻钱多也就说明，他们的人拥有底蕴，是江修的可能性非常大。 现在境外势力的事没解决，楚钧霖的事被警察局那边耽误，就连江修来搅浑水。 这对自己等人而言，并不是值得喜悦的事。 程寒川侧身：“你注意一下，如果有人拿着照片找人，务必盯紧了。” “好。”沈意晚点头。 一整天下来，一共十三个人。 到后来就算是抓到了，也只是给个错误的方向，不再把他们打了扔出来，怕对方有所察觉。 但就是如此，对方派人来的速度也越来越慢，越来越令人难以捉摸战术。 直到深夜，突然有人说小偷偷了东西往十八楼跑了，一大堆的人就要往十八楼冲，这一招打得众人措手不及，但好的是，顾彻和王初筝早就结束了手术，已经被安排在21楼的病房里，程寒川索性直接放人，让他们随便搜索十八楼。 “这群人可真是太狗了。”白梦气得把手上的图纸狠狠砸在地上，“跟他们玩，老子跟他们玩个锤子，等有机会把这些人全给杀了！” “他们不过也就是拿钱办事了，别这么大戾气。”江清榆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就算只是打工，也是狗！” 江清榆耸肩：“这是没办法的事，也许在他们眼里我们也是狗。” 这话一说白梦反而好过一些了，想了想自己等人的战术，的确，比起对方来是有过而无不仅。 “下一步怎么办？”白梦问程寒川。 “等。” 又是这个字。 程寒川好像非常喜欢说等这个字。 白梦气得瞪眼，本来被矿泉水平复下去的心一下子又浮了起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怎么？”程寒川冷冷瞥向他。 “我，我怕你再说一遍累着。” 噗呲—— 沈意晚没忍住笑了。 这个白梦还真是有够活宝的。 “各位，我得到一个资料。” 佐漾人刚出电梯，声音倒已经传到每个人的耳里了。 “什么事？”沈意晚立刻走去接应他。 第248章 相继苏醒 佐漾直接把手上的资料递给她：“是江修的人，目的并不是要对顾彻下手，他们来找的是王淼。” “为什么要找王淼？”沈意晚翻阅资料，也没从上面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可以说，他们找王淼这个说法，是佐漾推测出来的，而并非真视情况。 “因为他们并没有对顾彻和王初筝下死手，根据我这里的情报显示，直到程寒川将两人送到医院他们都在跟踪，但进了医院之后可能是因为人流量太大的关系，所以并没有成功找到人。” “也就是说，他们其实是想通过顾彻找到王淼的位置，但是误打误撞撞见了他跟王初筝？” 佐漾点头：“我还调查到，他们已经通过不少手段证明，那套别墅就是王初筝买的，因此认定，王淼一定藏在里面。” 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 “王淼身上有什么秘密吗？”沈意晚问。 如果不是生死攸关的大问题，应该没必要赶尽杀绝，出动这么多人才对啊。 “这个暂时我们不清楚，王淼虽然跟程总关系不错，但也只是合作伙伴的关系，他跟顾彻两个人才是真正的知己。”佐漾回答。 “当时老寒会对王淼比较关心，就是因为他跟顾彻好，而不是王淼这个人。”白梦提示道。 沈意晚叹了口气：“那现在怎么办？” 没人知道该怎么办，程寒川一直就一个字——等。可这等也得有个盼头吧，一直等一直等，人都要等得眼花了。 “要不，我们就真的先等一等，看顾彻什么时候醒过来再说？”白梦试探性地问众人。 “也只能这样啊。”沈意晚朝程寒川看了一眼，她总觉得这个男人应该知道点什么。 大概十七个小时左右，顾彻终于醒了，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下床去找王初筝，但因为腿部受了枪伤，还没站稳就又摔下去了，好在白梦到的及时，赶紧把他扶住了。 沈意晚上前，探了探他的额头：“温度还是有点高，你们没有再给他们用抗生素了吗？” “我们都用了。”护士答，“发烧也是正常的，他身体里有很多伤。” “麻烦你通知一下医生，我们有些问题想要问他。”沈意晚看这个小护士不是很懂，所以想叫人过来。 “不用了，我来了。”莫言穿着白大褂带着药箱走进屋内，“越少人进入这个房间越好，等到王初筝一醒我们就从这里撤离，直接到部队医院去。” “部队的医院？”沈意晚惊讶。 莫言推了推眼镜，对她一笑：“你忘记了吗？” 沈意晚被他这么一提醒才猛得想起来，若是她记得不错，莫言和程寒川就是在部队里认识的，而且还一起出过任务，她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是她的问题：“抱歉，我刚才一时没想起来。” 莫言摇头：“正常的，就算是突然问白梦，他也不能准确说出来我跟寒是怎么认识的，不过，去部队医院就等于是向国家求救了，到时候寒有可能……” 莫言并没有说下去。只是往程寒川那边看了一眼，发现对方并没有因为他说的话有反应，才松了口气。 沈意晚虽疑惑，但也没有问，很多事她知道自己该选择尊重。 “不是什么大事。” 莫言检查完将资料写在纸上，交给沈意晚时叮嘱道：“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给他吃菠萝，他对菠萝过敏。” “这个也能知道？”沈意晚惊讶。 “嗯，测敏。” 原来是这样。 莫言又陆续做了几个测试，得到最后的结果却令他直皱眉。 “怎么？”程寒川见他这模样，有几分担忧。 能让莫言头疼的事可不多见。 “只是觉得奇怪，按道理就算退烧他现在也应该在昏迷，不应该醒，但是看他这样子，非常难受，但是精力旺盛，明明想睡觉但胸口起伏厉害难以入睡，我怀疑子弹里面还有别的东西，最好是再找人做个详细检查。” “也好。”程寒川颔首，“我一会就安排。” “嗯。” 做检查的全程都是需要人保护，沈意晚等人没事做，每个人都跟在顾彻身边，确保他不会有事。 做完所有检查，已经是晚上。 莫言拿着检查报告，一再推眼镜，最终，在一个地方找到了重点。 “寒川，沈小姐，你们快过来。” 听闻他的呼叫，两人立刻走到他身侧。 “你们看，肺部阴影下方曾取出过子弹，但是有一枚金属片半镶在肺左壁上，因为身体不适合再手术，所以残留，也就是这个金属片在不断吸收他身体的养分，并且造成他呼吸困难。” “为什么不能再做手术？”沈意晚对这些不懂，只能虚心发问。 “倒不是不能，而是现在做了，不一定能活下来。” “这……” “是不是很惊讶？他顾彻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不过就是个小手术，怎么会活不下来？” 虽然不想承认，但沈意晚还是点了点头，她也觉得很奇怪。 莫言将资料交给程寒川：“医院里面恐怕都有他们的内应，或者说是他们买通了医院里的人，不是想对顾彻下手，而是想折磨他，问出具体情况，这手段恶毒至极。” 杀了一个人，毁了一个人，都比折磨一个人来对痛快和实在。 折磨，是没有尽头的痛苦。 “我会让手下解决，你们先休息。” 莫言和沈意晚虽应下了，但两人心里都清楚得很。 这个情况下，谁能睡得着呢？ 大概率是一夜到天亮了。 …… 翌日，天已经很亮了。 沈意晚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睡着了，但一看时间，她才躺下不到三十分钟。 她一整个晚上都在这种情况里反复，最多一次也只不过睡了四十五分钟，就莫名的醒了。 等着等着，沈意晚的意识又有些模糊。 “王初筝醒了！” 一句话惊得她立刻起身。 王初筝醒了！ 沈意晚揉了揉眼睛，立刻起身，跟着叫她的人走了两步，才发现是白梦。 “小白你起这么早啊。”沈意晚打了个哈欠。 “我跟你一样，根本就睡不着，等了又等，好不容易等到这个好消息。”白梦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沈小姐，你温度有点高，多喝水啊。” “没事。”沈意晚摇了摇头。 她只不过是没睡好，一直在出虚汗而已。 第249章 已经不是最初目的 来到王初筝的病房，沈意晚一眼就看到，不远处桌子上的子弹，拿出来的子弹程寒川并没有让人扔掉，还保留在那，就是希望后面能够用子弹追查到买武器的渠道。 “挺好的，没有任何问题。”莫言将指标数据再次交给沈意晚，“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她的伤口，别感染就没事了。” “太好了。”沈意晚松了口气，她坐到王初筝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初初，没事了。” 王初筝点头，她朝向莫言和白梦：“两位，我有话想跟沈意晚单独说，可以吗？” 莫言有些担忧地看了眼吊瓶：“最好是快一点，别超过十分钟，不然你这瓶水恐怕要回血。” “好，我明白了。” 莫言带着白梦离开，病房里只剩下王初筝和沈意晚两个人，确定门关好后，王初筝认真地看着沈意晚：“我还会再死一次吗？我不是怕死，相反，我现在甚至觉得死是一种解脱，我一直在怀疑这个人，怀疑那个人，我感觉我快精神分裂，我今天甚至都在想，这是不是顾彻和你们对我演的一场戏。” “初初，你听我说，现实远比你所看到的、梦到的复杂，所以无论如何，不要去揣测你身边的我们，如果我们想害你，早就动手了。”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的思想不受我控制怎么办？” “你愿不愿意，我只是问一问，你愿不愿意做精神方面的检查？我觉得你这个样子，极有可能是得了像精神分裂之类的病症。” 王初筝听着立刻点头，她是个聪明人，她是个能够控制住情绪的聪明人，她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不该是这样子，之前是她没想到，但听沈意晚这么一说，她觉得真的有必要做检查，但她又有些担心：“万一在做检查的时候，我无意间说出来，我是一个重生过的人，那怎么办？” “不是很正常吗？每个精神病人，或多或少都有这方面的烦恼，如果你没有办法接受重生这件事，不如就忘记吧。” 要忘记吗？王初筝一下子又有些舍不得：“我，我不太想忘记重生，我好不容易才到这一步，被顾家认回去，重识了顾彻，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哥哥的下落，我……” “初初，你听我说，从今天开始忘记两件事，第一件事是重生，你就当你这是第一次活，除了隐约觉得十月二十八号会出事外，其他什么也不记得，第二件事是忘记你哥哥还活着，你就当他已经死了，无论是谁都不要说，哪怕是顾彻，都不要再问他哥哥去哪了。”沈意晚沉下脸，用尽可能严肃地语调说道。 “为什……好，我知道了。”王初筝本来还想问个理由，但仔细想了想，何必问呢？ 无论沈意晚给的理由是什么，对她而言，不知道哥哥去哪，不知道重生，就是最好的选择，否则，她只会陷入无尽的纠结之中。 沈意晚看她的点滴快结束，起身道：“你先自己好好想一想，我把他们叫进来换药，你别担心，我们一直都陪着你。” 王初筝点头。 沈意晚离开房间时，莫言轻轻抓住她的手臂，靠在她耳侧道：“程寒川接了个电话去程氏了，说是楚钧霖那边出了问题，这边我们最好多忙一下。” “我懂。” 王初筝一醒，加上程寒川不在，沈意晚仅剩的睡意荡然无存，一直忙到下午三点多，才有时间坐下来好好休息。 这人刚躺下去，就想呼呼大睡，可惜，没有地方让她睡。 也不知道现在程寒川那边怎么样了？ 楚钧霖的事可别出什么意外。 …… 程寒川回到已经是晚上，除了沈意晚和白梦还在长廊上坐着，只能靠在墙壁上休息一会外，其他所有人都找了空病房勉强睡下了。 眼看着沈意晚都快掉在地上了，程寒川伸手将她一个横抱入怀，吩咐身边人开了间vip病房，带着沈意晚进去。 他将她放在床上，用湿纸巾擦掉她额角上的汗。 “她今天一天够累的。”莫言不知何时站在了房间门口。 “别吵。” “她现在醒不了，熬了整整两天两夜，就算是神仙下来大家，她也能睡得一动不动。”莫言耸肩轻笑着走进房间，他抓起沈意晚的手腕，感受了一下脉搏，“还好，熬了这么久脉搏居然不弱，问题应该不大。” 被莫言这么抓着手沈意晚都没醒，睡得很沉。 “今天医院什么情……” “你别管医院的情况了，说说楚钧霖吧，我比较担心他那边的事。”莫言直接打断程寒川。 程寒川脸色一冷：“顾彻出什么事了？” 莫言摇头：“顾彻没出事，王初筝，我怀疑她有妄想症，她在怀疑这次的事是你跟顾彻故意做的，是不是很慌缪？” 这当然慌缪！ 程寒川皱眉：“她不应该如此。” “所以啊，我也很惊讶，建议是想办法给她做一次全面的检查，精神科方面的，你说这两人也真是挺惨的，一个身体有问题，一个精神有问题，难道是他们的子弹有问题？” “拿部队去验一验，而且，既然王初筝已经醒了，就带去部队医院吧。” “好，我现在去安排。” 莫言走了，程寒川也要去安排后续的事，临走前他看了一眼沈意晚，长指落在她眉间，想到的却是楚钧霖的脸。 他坐在会客厅里，谈不上悠然自得，但却充满信心。 “程寒川，沈意晚帮你算计我，无外乎是放不下我，所以，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得不到的东西，是我不想要的！” 得不到吗？ 当时程寒川就在想这个问题。 他到底算是得到了她，还是没有得到她？ 现在那一亿的下落，他已然不再关心，沈腾也好，沈意晚也好，他只希望他们能够平安健康，以他的家底，那钱是锦上添花，绝不到雪中送炭的地步。 他留下她，已经不是为了最初目的。 “嗯……”沈意晚忽得翻了个身，下意识抓住程寒川的手臂，“现在几点了？” “一点半。” “晚上吗？” “嗯。” “我好困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叫……醒……” 沈意晚‘我’字还没说出口，又睡着了。 程寒川看她这样，只觉得可爱万分，失笑着摇头。 他就算是想叫醒她，她也醒不来啊。 第250章 她知道他的喜好 沈意晚醒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程寒川，她印象里，昨天是感觉到他在的，自己也应该是被他抱上床的，不过，其他人也都没说没看见，她就只觉得是自己出现幻觉，直到出了病房，莫言告诉她，昨天晚上他跟程寒川已经把王初筝和顾彻转移了，沈意晚这才知道，她没有做梦，程寒川是真的在她身边。 “你们为什么没有叫醒我啊？”沈意晚有些遗憾，她一天没见到程寒川，还骨怪想他的。 “是想叫的，但是，我们两个就在你床边聊天，你都没有醒，看你太累了，就没叫你。” 原来是这样，沈意晚‘唔’了一下点头：“我明白了，谢谢啊。” “不用，你呢，是打算回去洗个澡休息一下，还是去部队医院？” 沈意晚低头闻了闻身上的味道，稍稍有些难闻，不至于要换衣服，但最好还是洗个澡，毕竟已经两天了，纠结之下，她想着在部队医院，那两人肯定能受到最好的治疗，安全问题也完全不需要自己操心，因此，她回去洗个澡，再带点东西给他们，倒也是刚好。 “那我先回家吧。”沈意晚说道。 “我送你，你在家洗澡换衣服，我去买一些水果和食物，那边吃的东西很少，据说食堂味道还不错，但是他们不能吃。”莫言将车钥匙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来，“程寒川已经让人把你的宝贝车子开过来了，你这两天累了，我来开车。” “我来开吧，昨天我都睡了一觉，晚上你们忙着照顾初初和顾彻，肯定没时间睡觉，你才是真的累了。” 莫言也没有推辞，他现在的确有些疲劳：“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虽然，市区没什么。” “市区才更加危险，在高速上失去的顶多是自己的命，在市区里就是伤害到别人了。” 莫言倒是没想到沈意晚有这种高度，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在这个圈里这么多年，司空见惯了的都是利己主义者，像沈意晚这样很少为她自己考虑，只论大局观的，还真是少见。 两人从医院离开坐上车，沈意晚将车开回和程寒川两人的别墅，她停车将空调打开：“莫言，你在车上休息一会吧，我马上回来，等结束了我们一起去买。” 莫言点头：“也好。” 沈意晚拉好手刹并没有拔车钥匙，提醒莫言锁门之后，她转身拿钥匙开别墅的门。 走进玄关，看着里面花花绿绿的东西，她失了神。 程寒川将很多便利贴贴在冰箱等家电上，就连花瓶上也有，她情不自禁走去，拿下一张。 “这是一个花瓶。” 程寒川的字非常好看。 沈意晚失笑，将贴纸拿下来，也不知道他没事在这上面写字是为了什么，有点搞笑。 她继续往里走。 “小晚的鞋子和浴巾。” “橱柜。” “电视机。” 沈意晚拿着字条走进卧室，随手将字条放在一边，开始拿衣服，拿好衣服后，她本来是想拿起字条的，但无意间看到被阴影遮盖的字条，闪烁着红色的光。 她一愣，拿起来仔细研究了一下，才发现字条上的字居然都是用红色荧光笔写的，在光线弱的情况下，会浮现出更深的印记来。 沈意晚一下就想到了莫言之前说，他跟程寒川在部队的事。 她在书上看到过，说是某个国家有这种训练方法，将字条贴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下，让人仅凭着字条找到位置的地方，摸清楚所有东西的位置。 这样就能模拟夜晚作战了。 沈意晚带着这些字条进到洗手间，她有些意外，程寒川在她不在家的时候，就是这么玩的吗？ 是想锻炼眼力吗？ 她是百思不得其解。 …… 沈意晚洗好澡后，与莫言一起给在部队医院的人买了不少东西，最近非常流行自热火锅，她买了不少，又买了即食罐头给他们加点菜。 也就是在买罐头的时候，她发现超市里各种各样的罐头还真是不少，上到肉类下到水果蔬菜，甚至还有罐头面包——类似于压缩饼干之类的东西。 不过，王初筝和顾彻吃不了这个，她还得买适合做沙拉的菜过去，让他们多吃点清淡的。 两人大包小包的进医院，还被门口的警卫拦下来检查了很久。 “你都不能刷脸进吗？”沈意晚很无奈，这天有些热，在大太阳暴晒下，她能坚持的时间真心有限。 “我已经不是在役的部队成员了，而且就算是在役，也不能靠刷脸进。” 部队的规矩很严格，沈意晚只好耐心等着，不过好在后来警卫发现他们买的都是食物，还有发票，再加上莫言又是曾经战友，就没有再查后面几袋子，直接放两人进去了。 沈意晚笑道：“看来刷脸还是好用的。” 莫言耸肩：“大概是听到我们对话，觉得我们坏心吧。” 两人拎着东西来到病房前。 部队的病房很大，能容纳许多机器和许多人，但这种大房间整个医院也就五六个，本来是战时用来抢救伤员的，后来医院翻新也没有拆掉，而是保留了这种结构，说是以防万一有一天再开战，少不了伤员，因此还是需要大容纳房间的。 不过平常空着也是空着，像这样利用一下，还能物尽其用。 沈意晚将袋子放在地上：“都饿了吧，看看有没有你们喜欢吃的，饮料啊食物啊，只要是能吃的东西，我都尽量买了一些，尽量照顾到你们每个人的口味。” “辛苦了。”陆遥带着白梦来到她与莫言身边。 “我的天，是自热小火锅，我可太爱这个了。”白梦开始翻塑料袋，“哇哇，薯片，妈呀。” 沈意晚知道白梦吃各种小零食，特别是辣条之类的，所以她买了不少。 希望他能吃个开心，前两天实在太累了。 “这是便当。”沈意晚拿出其中一份给程寒川，“拿了你喜欢的咖喱鱼蛋和鸭腿，都是肥肉比较少，比较清淡的菜。” “鸭腿……”程寒川接过便当，“你怎么知道？” “呃，就是刚认识你的时候，有调查过，发现你喜欢吃这家的便当，而且只吃这一家的，以前程氏集团要跟工地，所以你也没办法。” 沈意晚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那时候她调查他来着，不说倒也罢，这么明晃晃的说出口，多少有些尴尬。 第251章 哪怕是一命换一命 程寒川在意的倒并非是她调查自己，而是她居然记了这么久，从刚认识他到现在，怎么也有一年多了，便当这种事很容易就忘了，她还能记住，也是不容易。 程寒川伸手，指尖触碰到沈意晚的发丝，沈意晚身体僵了一下，但并没有躲，任他的指尖落下。 “哎，我们程少有老婆就是好，我就只有狮子头吃。”白梦酸溜溜的来了一句。 “你不是喜欢吃狮子头？”一旁的陆遥伸手在他头上狠狠一捶，“一天到晚刷什么存在感。” “你还是不是跟我一个战线的人了，我现在才批斗他们，你怎么还反过来说我！”白梦气得伸手打陆遥，饭都洒了不少。 沈意晚无奈，连忙伸手将两人肩膀摁住：“好了，白梦你都几岁了，一天到晚就知道找陆遥的麻烦，你明知道他是关心你、爱你的，能不能多一点耐心？” 白梦哼了一声，朝陆遥做了个鬼脸：“这次是看在沈小姐的面子上，我才原谅你的！” 白梦端着饭一个人到旁边吃去了，陆遥看着身上的菜渍，几分无奈地摇头：“让他多发泄发泄也好，总好过一句话都不跟我说，把我当成陌生人一样。” “他总是对你发脾气，你就不心寒？”沈意晚看着白梦的背影，多少有些心疼陆遥，以陆遥的条件别说是找更好的，就算是曾经的白家，如今的他也未必看在眼中。 “沈小姐，你之前问过我类似的问题，当时和现在的回答，没有任何区别。”陆遥笑着说。 “那时候你已经决定回鰙海。” “是啊，当我知道我如果回鰙海，他会彻底忘记我之后，我就决定留下来，心寒也好，心痛也好，能够忍，那就忍，等一天真的忍不了了，就把他交给其他人保管，这是我能为他做的，最浪漫的一件事了。”陆遥说着，朝白梦走去，沈意晚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么久了，白梦但凡对陆遥还有感情，都不应该继续这样对待他，只能说，要么是白梦根本不在乎陆遥，要么就是他还没收拾好所有情绪。 陆遥爱得也太苦了。 众人吃过饭后，有部队的人带着去参观了房间，是一个类似酒店一样的地方，设施都很全，看起来不是很奢华，但简约又气派，是防火的木质结构。 不过虽说是酒店式的，但更像一个扩大版的别墅，并不是生硬冷清的，而是温馨有热度的，让人感觉非常舒服。 “顾彻和王初筝要在病房里。”莫言开始分配房卡，“我这里一共有七张房卡，可以最多住12个人，你们愿意留在这里的可以问我拿，不想留的我一会统一送你们出去。” 冷衍带着乔依依上前：“我们要一间，最近我资产变卖的差不多了，本就打算跟乔依依出去玩玩，你们这边正需要人，我们空着呢。” 莫言递给两人一张房卡：“多谢。” 冷衍笑得邪肆：“都是朋友，应该的。” 冷衍要房卡还走个形式，沈意晚和程寒川是直接从他手里抽走了一张，白梦也笑嘻嘻地跑过去要抽房卡，莫言却把房卡往回收了些：“你是要单人间还是双人间？” “双人间。”白梦想也不想地回答，“这么多人在呢，就算是挤也要硬挤啊。” 莫言直接把房卡给了陆遥，白梦也没说什么，哼了声跟在他身后往楼上走去。 薄誉见状，也上前：“我也留下，公司研究部最近没有新项目，这样五个双人间应该是正好的。” “也好，我跟佐漾一人一套单间房，刚好分配完。” “没有我们事吗？”柏以箫立刻问道，“或者，我就算了，江清榆不用留下来吗？” “你们回去。”莫言神情严肃，“白梦和陆遥已经在这里了，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会产生什么后果，你们清楚，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莫言这话是说给江清榆的，事到如今，没人知道该怎么对付江修，唯有江清榆算是跟江修还有点关系的人。 江清榆点头，神色凝重：“莫言哥，我除了电脑其他什么也不会干，能够在这里，我已经非常满足了，谢谢你们。” 莫言摇头：“不必。” 随着江清榆和柏以箫的离开，莫言的心情并没有好转。 甚至更加凝重，他有些担忧这几天里，莫浔和楚钧霖会有动作，希望他的担忧是多余的。 …… 翌日。 沈意晚起床打算去找王初筝一起吃饭，她叩门，却没有人来开门，她叫了五六分钟，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便找来巡逻的护士。 护士去护士站拿了钥匙，将门打开，铺面袭来的一股血腥味，令沈意晚大惊失色：“人呢！人去了哪！” 护士立刻进去找，终于靠着地上的血迹，找到了躲在白色窗帘后面的王初筝。 她出血量并不是很大，看起来并不像自杀，她只是割破了手指而已。 “怎么回事！”沈意晚握住她的手腕，“你这是怎么了？” 王初筝摇了摇头。 沈意晚见状侧身向护士：“能不能麻烦你去通知一下莫言医生？” “好。” 支走了护士，沈意晚将门关上后，回到王初筝身边，抱住她的肩膀：“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初筝望着手指，表情淡漠，眼神中却满是痛苦：“我不确定我是不是人，我想看到血液是红色的，心里才会舒服，这是这两天打针时候，我会有的感觉。” “傻子！” 沈意晚紧紧搂住她：“你个傻子。” 王初筝闻着沈意晚身上的味道，不禁有几分疑惑地问：“沈意晚，为什么你就坦然接受了这件事？” 她该怎么说呢？ 因为她是为了恨，是为了报仇而活下去的，并不是为了拯救谁的性命。 王初筝背负了拯救顾彻与她自己的生命，她想扭转的并不是人生，而是结局，在这种情况下，发现过程有变当然会惊恐不安。 这就好比，一个人已经知道了过程和结局，所以改变结局对他来说并不困难，可是，如果过程有变化，那就代表着，他所想改变的结局，就算改了，也不是他所知的结局。 “我跟你的目的不同，从一开始不同，我想让伤害我的人付出代价，哪怕是一命换一命，我也不觉得可惜。” 第252章 计划出变故 沈意晚的态度很坚决，就连王初筝都感觉到，她有心里憋着一股气，就是这股气让她不管是真是假，都要好好生活。 活着，努力生活成最好的样子，就是对那些人最大的报复——王初筝明白这个道理，但可惜的是，她做不到，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敌人是谁，除了已定结局她什么也不知道。 “我该怎么办？”王初筝越想越觉得迷茫，这个世界上，她目前唯一能够勉强相信的人，就只有沈意晚了。 “不管，还是我之前跟你说的，忘记你重生了，忘记王淼还活着，忘记你是王初筝，就足够了。” 沈意晚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就王初筝目前的情况来看，想要恢复很困难，只有先让她没了乱想的心思，才有办法好好纠正思想。 这时莫言也到了，看着王初筝手上的伤口大小，他心里已经有数：“如果是心理过不上，就沿用之前的方案，先送去检查一下脑电波，如何？” 沈意晚点头：“我也正有这个意思，我对这些不懂，所以就麻烦你了。” “应该的。” 莫言把王初筝带走，沈意晚打量了一下房间，看到桌子上有报纸，她皱眉，按道理说，王初筝房间里不应该有报纸才对，一来是因为程寒川控制进入她病房中的人，就那么几个人，没有谁会给她放报纸，第二是王初筝也没有问自己等人要，没有谁会主动给她报纸。 也就是说，给王初筝放报纸的那个人，跟自己等人没有关系。 沈意晚得出这个结论后将报纸拿起，厚厚一叠，她也懒着翻了，索性将报纸放进口袋里，打算回到别墅跟程寒川说一下这件事。 沈意晚回到别墅时，只有陆遥在，她不禁好奇：“陆遥，其他人呢？” “程总带白梦去拿午饭，顺便跟顾彻聊一下第四季度海关的事，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陆遥直起身子，“虽然我不如程寒川，但还是可以给你帮助的。” 沈意晚将报纸的事跟他说了，并把报纸交到他手中，陆遥翻阅几页后，视线停在一则报道上：“你看，这上面写，有一女子为了营救自己被困十八楼的哥哥，不惜自杀，里面提到一个作案手法，关键不是这件事，而是这底下有一行小字。” 小字？沈意晚凑过头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一行小字，上面写着——+vx了解更多密室手段。 “我敢打赌，因为王淼的关系，王初筝绝对会看这篇报道，而让她加vx，就是这个人的手段，所以，是谁想要找到王初筝？” “不对啊，江修的人想找王初筝，明明可以直接去别墅找他，但是他们没有，他们是等到顾彻去找王初筝才出手，也就是说他们其实想找的人是江修，而并非是王初筝。” “嗯，所以，这夫妻俩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啊……”陆遥叹了口气。 夫妻俩。 沈意晚笑了笑：“顾彻听到这话可能反而会很开心，毕竟你管他们叫夫妻俩。” 陆遥将报纸放到茶几上：“你只说顾彻会开心，没说王初筝，难道他们两个之间……” “不知道，就我了解的来说，好像是顾彻把王初筝当初妹妹一样照顾，也有心想要娶她，但并不是因为爱情。” “原来如此。” 人还是希望被人爱的，而不是为了责任和乱七八糟的其他原因，莫名其妙地走进婚姻殿堂。 两人谈话间，程寒川和白梦回来，白梦将打回来的菜放在桌子上：“这里的东西味道一般般，一会我们出去买点吧，以后自己做。” “也好。”陆遥说着起身，顺手指了指桌子上，“寒，你看一下这个。” 程寒川颔首。 陆遥和白梦离开后，程寒川拿起报纸，粗略翻了几眼：“王初筝房间发的？” “对。”沈意晚回答，“不过我不太清楚对方的意图。” “不是江修，这一波人是内部人，而且对王淼没有任何想法。” “那会不会是之前……”沈意晚瞬间想到，王初筝之前为了自保，是有提到过自己。 万一她被人误会是有‘超能力’可就麻烦了。 程寒川皱眉：“可能性不大，那几个人我都处理了，我更倾向于王家人，他们在部队也有不少人。” “王淼下落不明，王初筝住院，这对王家来说的确是个打击，要不过两天我们去看一看王家？” “可以。” 比起陆遥的分析，程寒川的更快准狠，沈意晚不由得放心了些。 至少现在知道藏在阴影里的人可能是谁了，这比之前两眼一抓瞎的状态好太多。 下午。 白梦和陆遥采购完东西准备回医院。 在门口时，两人看到等在外面的江清榆。 “他怎么又回来了？”白梦一头雾水，“莫言不是让别过来暴露行踪吗？江修的人跟这么紧，万一发现他了怎么办？” “问问就知道了。”陆遥将窗户摇下来，“小楚。” 江清榆听见陆遥的声音立刻转过头，他拉开车门上车：“陆先生，他们不让我进去，我就不进去了，但要麻烦你帮我转达一个消息。” “好。” “程总的父亲程建华在被押送至检察院时，突然跳车自杀，虽没死成但已经变成植物人了，这辈子醒的机率特别渺茫，知道这件事后，我第一时间联系了沈腾，但是沓无音讯。” 白梦瞪大双眼：“也就是说，之前只有沈腾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他变成植物人，现在只有程建华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程建华也变成了植物人？” 江清榆点头：“我不清楚这里面有什么因果关系，但是逻辑上并无问题。” “难道说是真的？”白梦喃喃自语。 “什么真的？”江清榆疑惑。 “程寒川和沈腾有一个协定。”陆遥淡淡启唇，“只要程寒川能够让程建华，把手上的钥匙拿出来，沈腾就带他去拿一个亿，不过，现在至少也得十亿了。” “也就是说，程总已经知道当年他们挪用公款，买到的东西是什么了？” 白梦叹了口气：“傻啊，还能有什么，无非就是黄金和地契，如果是黄金的话，在十亿左右浮动，如果是房契的话，已经不止这个数了，怕是每年上缴的税，都抵得上一套别墅的价格。” 江清榆有些难以理解：“如果是房契的话，查不到吗？” 第253章 等不到，就终身不嫁 “如果查得到的话，快二十年了，怎么可能没人发现他们贪污了？”白梦翻了个白眼，“就说你思想简单，这么跟你说吧，两种情况，第一种是像程寒川一样，找一个职业经理人，上到公司下到今天晚饭，他们都会一手安排，第二种就是瞒着，这种级别的贪污，上面肯定有人指导。” 江清榆点头：“我明白了，这就和我哥哥的手段一样，通过一段时间的沉淀，把黑的洗成白的。” “不一样。”陆遥补充道，“他们的钱本来就白，从账面上来看，只不过是用良性周转掩盖了而已，以后只要赚钱，把这个窟窿补上，良性周转没有崩塌，那么这笔钱就只是‘借’而已。” “自己跟自己借吗？” “对。” “我明白了，那我就先走了，这里交给你们？”江清榆问道。 陆遥颔首：“你去吧，程寒川会让你做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尽快找到沈腾，第二件事是去找一下秦柔，沈腾找不找得到无所谓，秦柔一定要找到，明白吗？” 江清榆记下后与两人告别，他知道陆遥猜得很准，程寒川一定会想办法先擒住秦柔，因为没有秦柔，沈腾就不用走，而如果沈腾与秦柔合伙，那么没有秦柔沈腾也走不了。 打蛇要打七寸，这个秦柔就是沈腾的七寸。 送别江清榆之后，陆遥立刻带着白梦回去，将这件事告诉程寒川，如同陆遥所预料的一样，程寒川给江清榆下了这两个命令，但程寒川还多了下了一个——程建华接触到的所有人名单，他需要在一天之内看到，晚一分钟都不行。 “实在不行还有佐漾在看着，怎么可能还有人进去通风报信？”白梦百思不得其解，把头发都抓乱了。 “白梦，你忽视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沈意晚抖了抖手上的报纸，“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地方是一家独享的，就算是程氏集团里，也有不少其他家族的人，说白了就是资源互换，这再简单不过了。” “我是真把这事给忘了。”白梦不好意思地放慢挠头速度，“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楚钧霖的事会不会也跟着变麻烦？” “我觉得，现在事情要分三面来看了，第一面是顾彻被袭击是江修所为，当然也可能是不江修，第二面是医院里有王家的人想带王初筝走，第三面是因为楚钧霖的事，秦柔有可能出手了，她早就与程建华私下勾结，为了救出女儿喜欢的男人，这么做也不足为奇。”沈意晚冷静分析着。 白梦的脑子已经转不过来弯了，他站在原地想了很久都没再开口，陆遥的视线则落在报纸上：“程总你怎么看？” “等。” 又是这个字。 别说是白梦忍不了了，就连沈意晚都无语了，她扯了扯嘴角：“程寒川，这一次我们可以知道理由吗？” “楚氏集团的股价在三天前突然暴跌，沈氏集团的赞助也撤得差不多，只需要再等几天。” 问题会自己迎刃而解吗？沈意晚不知道，但她知道，要相信程寒川。 这里的所有人，都相信程寒川。 或者是，只能相信程寒川。 …… 王初筝回到病房里，病恹恹地看着天花板，她不想动，又不想睡，人处在混沌边缘。 迷糊间，她感觉到有人坐在身边。 王初筝侧头，见是顾彻，她抿了抿唇，将头转到另外一边：“你来干嘛。” “这些天都没有见到你，连到医院都是分的两辆车，你就不想见我？”顾彻握住她的手，看着上面的伤口，心隐隐作痛，“对不起。” “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晚了？”她想抽走手。 “我们结婚吧。” 什么！？ 王初筝震惊，她转过头，不可思议地盯着他：“顾彻，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结婚，我们结婚吧。”顾彻重复了两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这个我一直带在身上，就是没找到机会送给你，初初，我的过去里只有你，我的现在也只有你，未来也只想有你。” “你之前不是还说，你对我根本不是……” “这一次，我意识到，你已经是我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不想再推开你。” 王初筝并没有觉得很甜蜜，反而觉得这事不太对劲。 没出这件事之前，顾彻的态度都是会保护她，但是并不希望她离他太近，既把她守在身边，又不让她涉足太多他的事。 出这件事之后就突然说要结婚，那么，他的想法很有可能是，之前他想推开她，但是没有成功，反而依旧令她卷入了争斗中，所以，他决定要好好保护她，才跟她求婚。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王初筝突然将他的手甩开。 所以。 横竖他都是不爱她，只在乎她的安危罢了。 是，如果是其他人在乎她的安危，她一定会觉得那个人很爱自己，可是顾彻不一样！ 顾彻是王淼的兄弟，而她是王淼的妹妹，王淼这一辈子，只会把命交给自己跟顾彻，如今王淼不明原因残废，顾彻主动要保护她、要娶她，只不过是为了王家，为了王淼！ “初初，我身边从来都没有其他女人。”顾彻叹气，他真的很无奈，他是把她当妹妹，可他也没想过跟其他人谈恋爱。 他一不沾花惹草，二重承诺守信用，这辈子只会有她一个人，这还不够吗？ 王初筝却是冷笑着看他：“顾彻，我不希望在你遇到喜欢的人时，心里有一种，如果不是认识了我跟我哥，你就可以追求幸福了的想法。” “我不会那么想，我也看不上其他女人，初初。” “顾彻，你想象一下，一个很喜欢你的女人出现了，你刚好也不讨厌她，可是你已经跟我结婚了，你要怎么办？” “我当然是把家庭顾好。” “是啊，你想的是家庭，而不是你的爱人。” 顾彻一怔。 王初筝侧身，她闭上眼，声音很疲惫：“我可以为了你而死，我可以一辈子等不到你爱我，但是你休想我嫁给一个，根本不爱我的男人，哪怕这辈子我的新郎不是你，没关系，我不是非要赖在你身边，但是，我的新郎这辈子只爱我，也最爱我，等不到，我就终身不嫁。” 这话，何其狂妄。 第254章 王初筝顾彻分手 顾彻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望着王初筝，像从未认识过她似得：“原来，一直只有我一个人在原地。” “只是我们没有站在，同一个地方而已。”王初筝听这话，并没有心软，反而更加坚决。 顾彻轻笑，他轻轻抚摸王初筝的后脑：“对，我一直认为，我们必然会在一起，直到这一刻，我才认识到，你与我是两个个体，不是非要紧密联系。” 王初筝并没有躲开，只是有些迷茫。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明白了各位个体，才认为放开他没关系，还是… 她只是因为他不爱她，才赌气说，有没有他都一样。 “但无论如何，你都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男人，只有我和顾彻，就连父母，你也不能信，明白吗？”顾彻绕到她面前，紧紧抓着她的手。 这段话，他不是已身为顾彻说的，而是身为一个哥哥，一个王淼一样，从小看她长大、爱她的哥哥。 “我知道，我永远都会相信你们两个，但是，就像我哥不会对我有爱情的想法一样，你对我，也绝不会有安全的想法，对不对？”王初筝紧紧盯着他的双眼，想从他眼中看出答案。 说来也很奇怪，她明明已经不期待他爱她了，为什么还想要一个答案？ “我没有办法给你答案，你也好，我也好，或许我认为我对你的是爱，或许你认为你对我是爱，或许我们都认为错了也说不一定，对吗？” “我要睡觉了，你滚出去。”她伸手推开他。 “好好好。”顾彻投降地举起手，从她身边离开。 关上门，顾彻看着手里的戒指，有一种特别慌缪的感觉——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求婚会被王初筝拒绝，她是爱他的，他知道，也正因为知道，他才想给她永恒的承诺。 其实她所谓的，他会有喜欢女孩子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发生，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他所有的悸动早在多年前就已经给了她，只是随着推移，他对她习惯，已经把她变成了家人。 也许，这种习惯是错的，也许，没有人能够逃脱这种习惯。 “哟，垂头丧气的嘛。”白梦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顾彻，“被你家初初赶出来了？” “……”顾彻与白梦等人不熟，所以不是很想搭理他，自顾自的往前走。 “我也不想管你的事，但是程寒川跟我说，如果你垂头丧气的走出来，就让我提醒你，王初筝要的不过就是你一个态度，你说一句爱她不会少一块肉，相反，如果你一意孤行，想让她明白，你对她不过是兄妹情，那么，她会离你远去只是时间问题。” “我不爱她，为什么要骗她？就算她想把我当成无关痛痒的人，我也……” “可是，顾彻，如果你不骗她，就有其他男人来骗了，现在没有了王淼，王家几乎是她一个人的，你猜猜看，有多少等着跟她联姻呢？”白梦说完就走了。 他不是很喜欢顾彻，这种男的头长在天灵盖上，整天看似有很多想法，实则一个都完不成，人特别傻还觉得女人跟他一样傻。 这个世界上要真有男人，把一个可以结婚的女人当妹妹看待，那叫天大的笑话好吗？ 白梦哼了声，对顾彻这种不作为、不拿起担当的做法，表示非常不屑，且厌恶！ “寒让我带的话，你带给顾彻了吗？”陆遥在拐角处等着他，手里拿着一本用来消遣的书。 “带了，烦死了，为什么让我说啊，那家伙恶心死了，敢爱不敢说的。” “那就好。” 陆遥将书收起，长指落在白梦头顶：“走吧，我的小王子。” “滚啊，别恶心我。”白梦躲开，骂骂咧咧的。 陆遥只是笑笑。 …… 王初筝在身体好后不久就出院了，并没有等着顾彻一起，沈意晚去送她时，她人已经坐上车了。 “为什么走的这么着急？”沈意晚是跑来的，额头上全是汗。 这没人情味的家伙，要走的消息，都是护士告诉自己，才得以来送一场。 “因为身体已经痊愈了，而且我家里人一直在找我，很感谢你们最后还是告诉了我微信的事。” “我们只是权衡利弊，确定你回家要比跟着我们更好。” “我明白，那个人也跟我说，他会在暗地里帮我。”王初筝笑。 那个人指的是王淼。 沈意晚从口袋里拿出一枚胸针：“我没什么能给你，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东西，你就戴在身上吧，如果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就想想我。” 王初筝接过，却是一脸嫌弃地看着她：“你该不会是认为，我会想你吧？” “你不会想我吗？”沈意晚一脸心痛地看她。 “好了好了，会想你。”王初筝摆了摆手，随即很认真地看她，“沈意晚，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也没勇气跟一切告别，可能我对不起顾彻的，可能是顾彻对不起我的，但无论如何，我只希望，往后余生，你过的快乐、幸福，还有，十月二十号那一天，我可能会在家里，等你们的消息。” 沈意晚听闻点头：“理应如此。” 送走王初筝，沈意晚一回头就看到顾彻，他手里还拿着那个戒指盒。 沈意晚走到他面前：“顾彻。” “我不知道你给初初灌了什么迷魂汤，但你应该知道，我要杀，程寒川都保不住。”顾彻看她的眼神，很冷。 “那你也应该知道，如果你杀了我，王初筝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全世界她最信任我，你知道为什么吗？”沈意晚并不理会顾彻的威胁，她出神望着远处，“如果我告诉你的话，你会不告诉程寒川吗？” “不会。” “那好，就叫上他一起吧。”沈意晚转过身来，笑眯眯地看着他，“我想了想，告诉你们，让你们自己做决定，也挺好的。” 她当然不会说是重生的事。 她，想到了别的说词。 但前提是，这两个人要相信才行。 顾彻冷冷看着她：“我现在不信任你。” “你只能信任我。” “沈意晚！” “杀了我啊，顾彻。”沈意晚眯着眼，指了指太阳，“这里太热了，我们回别墅里说吧，哦，你不认识路，来，我带你去。” 沈意晚一边走着一边给程寒川发消息。 第255章 她要最后才认识他 沈意晚将顾彻带到别墅，程寒川已经在客厅泡好了茶，三人坐在沙发上，谁都没有先开口。 过了会，顾彻忍不住启唇问道：“你不是说，要跟我说清楚真相？为什么现在都不说话？” 沈意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冲他挑眉：“稍等片刻嘛，不要这么着急，再耐心的等一等，真相总会自己浮出水面的。” 顾彻感觉自己被耍了，但是程寒川还在这里，程寒川并没有开口说话，也就是说，程寒川应该是知道沈意晚想做的事，所以他并没有开口说话。 过了大概四五分钟左右，有人一路小跑进别墅，将一份文件放在三人面前：“经过我们的诊断，王小姐的确是得了间歇性失忆和妄想症，具体情况是，她会认为经历过的事是在梦中发生的，并且认为梦中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并自我否认现在存在的价值。” “什么意思？”顾彻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话，“直接说结果。” “根据她自己所说的，她重生了，之前的她已经死了，现在的她是捡了一条命，而在她重生之前的记忆里，顾先生，你会害死她。”那人毕恭毕敬说完，便一路小跑离开了。 顾彻抿唇，他不悦地看向沈意晚：“这是你的手段？” 沈意晚笑着摇头：“并不是，我之前去寺庙的时候问过这件事，辛明师父说不过就是一场梦，忘了也就好了，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让她忘记梦，忘记王淼被你救了，只要不知道这些，她就不会难受不会痛，所以后来才会出现间歇性失忆的情况。” “你早就知道？” “我为什么不知道？她梦里的一切我都知道，所以，顾彻，你想追回王初筝可以，但必须要通过我，也只能通过我。” 顾彻下意识看向程寒川，但程寒川并没有给他任何眼神，很是固执的看着沈意晚，似乎是想从她眼里看出点什么来。 看来，程寒川事先并不知道，沈意晚会做这件事，顾彻沉思片刻，起身道：“沈小姐，那么就拜托了。” 沈意晚同样起身，伸出手：“我是为了王初筝的幸福，我知道你对她是真的好，可是很多时候，光有好是没有用的，对吧？” “我应该怎么做？” “我的建议，是等你身体好，王初筝把王家事解决之后，你在她身边帮她，而且必须要找一个人，告诉她有关你的所有事，如果你有心演出一副伤心的样子更好。” “演？我的伤心，何必演出来！”顾彻冷笑一声，“未免太虚伪！” 沈意晚没想到顾彻这人居然很正直，在这个社会上，像他这么正直的人，还真是少见了，她想着，笑道：“我可以给你最好的计策就是，把你对王初筝做过的所有事都告诉她，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哪怕是你出手对表白她的男人下手，也可以。” “你的意思是，让她调查我？” “对，而且是要她主动调查你，再让你的人给消息，或者，被动也可以，但必须要她自己主动看文件。”沈意晚提醒。 如果不是王初筝自己有好奇心的话，其他人给她资料，反而会激起她的抵触心理。 顾彻明白其中道理，他点了点头：“好。” 送别顾彻，沈意晚松了口气，她坐到程寒川身边，搂住他的手臂：“你刚才一直在看我。” “你去找辛明，问的是自己的事。”程寒川侧身看着她，却有一种从未认识她的感觉。 “对，王初筝的事之所以叫你一起听，就是想给你打个预防针。” “重生？”程寒川皱眉。 沈意晚点头。 “而且还是你们两个？” “我怀疑，不止我们两个。”沈意晚拿出一个u盘，并用电脑激活，“至少葛碧亚就还有一个，我之前住在桥洞里，看到过报道，当地的人被袭击而死，但是，这次居然全员幸存，一定是有人重生回去改变了什么。” 类似的新闻还有很多，她并没有一一举例，但足以说明，不止她们两个重生。 程寒川看着电脑屏幕良久，才道：“你重生之前……” 她说她住在桥洞里，想来应该很艰辛。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报复楚钧霖的原因，程寒川。”沈意晚认真地看着他，“我死过一次，离开监狱后我举目无亲，被楚钧霖和沈意清陷害身死桥洞，我不怪程家，只恨程冬宇，我不恨你，只怨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那一年，你没有找过我？”程寒川声音有几分沙哑。 他不敢想象她一个人在桥洞里的样子，桥洞那么冷，那么黑，那么脏，她一个女孩子。 程寒川握紧了拳头：“他们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待在那种地方？” “没有找过你，那时候在我心里，我们太遥远了，所以重生之后，我才会想尽一切办法抱住你，因为我没办法，我要保住自己，也要保住父亲。”沈意晚认真地看着他，心里是感激的。 她本以为要跟他解释会很费劲。 毕竟一般人很难接受这个，但她没想到程寒川居然直接就接受了，甚至一点都没怀疑她说的话。 之前她误会他完全不信任她，真是错怪他了。 程寒川伸手，轻抚沈意晚的脸颊，他深深凝着她，良久，突然勾唇道：“难怪。” “所以，程寒川，哪怕有一天我真的跟楚钧霖躺在一张床上，我也绝不是因为爱他，我恨他都来不及，我……唔……” 她话还没说完，他就俯身而下夺走她的问道。 片刻后，他松开手，长指落她下巴，向上一挑：“我说过，不会让你输，你也不许作践自己，不喜欢的事，不用去做。” “程寒川……” “想的报仇，有我。”他将她抱在怀里，轻抚她后脑，“如果，再重生一次，你会怎么选择？” 沈意晚深吸一口气：“要看重生到什么时候了。” “重生到没有我的时候。” “那我一定，一定，不要遇见你。”她喃喃自语。 “为什么？”程寒川将她分开，不解地看着她，眼神温度逼近冰点。 沈意晚却笑：“我要先努力集结自己的势力，在江清榆还没有变成孤儿之前送江修进牢里，我要早点认识白梦和陆遥，想办法让陆遥早早带他离开，我还要认识王初筝和顾彻，然后……” 她眼眶一红。 她要最后才认识他。 第256章 备孕，不喝酒 沈意晚擦了擦眼眶，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要把所有人都认识完，我要解决所有事，要你不用为任何人烦恼，然后我们好好谈恋爱。” 程寒川喟叹，甚是都不舍去抱她，只是轻轻搂住她的肩膀，使她往身边靠了一些。 “不许，重生的第一天，就过来找我，无论我在哪。”他靠在她耳侧，声音又轻又柔。 沈意晚从未听过程寒川这种声音，她被酥到浑身上下都软了，一下没有力气，靠在他怀里，眼神都空洞了。 “你根本不认识我，你……” “我会爱上你。”程寒川非常笃定。 沈意晚冷哼了一声：“那我之前，之前你怎么打算的？为什么会让我死在桥洞里，你说啊你说啊！” 沈意晚开始像孩子一样跟他大脑，程寒川带着笑，随她任意妄为。 她压抑太久了，守着这种秘密这么久，是该好好放松一下了。 …… 深夜。 沈意晚已经睡着了，程寒川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思绪纠缠在一起，最终，他还是拿出手机拨通顾彻的电话。 “你也没睡。”顾彻的声音听起来很闷，他身边有啤酒罐掉在地上的声音，应该是在喝酒。 “出来走走。” “来我这喝点酒？” “备孕，不喝酒。” 顾彻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寒，我没听错吧，你居然备孕？你不是丁克？” 程寒川往床那侧看了一眼，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让她把重心从所有人身上转开，专心为她自己着想，但他觉得，若是自己与她有个孩子，她一来要照顾孩子，不必在公司和朋友间周旋，二来也有更多时间可以在家里、商场里度过，可以好好培养兴趣专长之类的。 “一分钟后，我要看到你。”程寒川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顾彻无奈摇头，他瞥了一眼手上的吊针，又看了看周围的酒瓶，他跟程寒川还真是没把自己身体当回事，不过也是，从前枪林弹雨，两人照样没怕过。 夜虽深，但到处都有探照灯，非但不黑还很亮，两人在湖边碰面后，一直围着湖边走。 “你心情怎么不好了？”顾彻递给他一瓶矿泉水，“水。” 程寒川接过，打开后喝了一口：“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问你，世界上什么地方最安全？” “记得，我说是监狱。” “嗯，所以我就没有出手，任她进了监狱，这既符合我的利益，也保证了她的安全。”程寒川将矿泉水瓶的瓶盖拧上。 “然后呢？” “世界上没有最安全的地方。” 他是可以把沈意晚送进监狱不假，可是送进去了然后呢？ 她总是要出来的，难道他要把她在监狱里关一辈子？ 如果不是所谓的‘重生’了，他现在已经永远失去了沈意晚，一想到，他根本没机会与她相爱，没办法给予她广怀，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这个世界，他就心如刀割。 爱，尚且可以悔恨。 顾彻看出程寒川的纠结，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没事不就行了？寒，你总是给自己太多压力了，可能是程家的生长环境，让你没有安全感，但现在不一样了，你应该知……” “我知道，程家已经不复存在，我也有足够的实力。” “那你为什么还……”顾彻不明白。 不知道。 可能是因为她重生的事，他虽然接受了，但无法原谅曾经的自己。 更何况他最近还要去边境，程寒川眯了眯眸：“过阵子，我们就要去边境，我不会带沈意晚去。” “明白，我也不会带王初筝去。” “所以我欠了她很多。” 顾彻只能叹气。 两人走着走着，天越来越黑，又越来越亮，直到天彻底亮了，两人才在湖边话别。 顾彻回到房间里，稍微打扫后就倒在床上打算睡觉，刚躺下手机就响起，他拿过接起：“喂？” “是我。”王初筝的声音在那侧响起。 “这么晚还不睡？” “已经七点半了，我起床了。”王初筝瞥了一眼显示器上的时间，“所以，真正没睡的人是你，顾彻。” “找我什么事？”顾彻直接回避这个话题，他不太想被她察觉到，自己特别脆弱的那一面。 王初筝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气：“我想问你借钱。” “不用借，要多少直接说。” “三千万。” “我明天给你转五千万，用完了不够再问我要，我和你哥哥这下年打拼下来的天下，就是为了给你挥霍，无论你拿去做什么，我们都不会过问，明白吗？” 王初筝很意外，她错愕地问：“为什么？你们难道不给自己留后路吗？” “初初，我们到哪都有后路，现在是你需要铺你的后路。” 这是顾彻第一次，主动把王初筝的电话挂了。 他给她一张卡里转了五千万，另一张卡里转了一百万，并标注这一百万是她的零花钱，不算给她创业的。 他虽不知道她要钱干嘛，但数额不小，估计是跟王家有关。 她既然这么快，就已经开始处理王家的事，那么他也需要早做准备了。 值得一提的，是她还愿意问他借钱。 顾彻闭上眼笑了，他突然觉得这两天的伤感来的很没必要，王初筝还是王初筝，还是那个会依赖他的小女生。 咚咚咚—— “进。”顾彻闭着眼睛。 “咳咳，顾彻大哥，我是你亲爱的白梦啊。” 白梦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来到顾彻身边：“那什么，我是来道歉的，我早上把你车给刮花了。” “……” 顾彻懒得搭理他。 “然后我的意思是呢，给你涂一个香槟色，你觉得怎么样？” 香槟色。 王初筝喜欢的颜色。 顾彻一下睁开眼，侧身看白梦：“沈意晚让你来的？” “你怎么知道！？”白梦惊讶极了，他压低声音，“是这样的，沈小姐跟我说，如果你猜出来是她让我来的，那么就告诉你情况，如果不猜不出来，就让我直接走。” 这个沈意晚。 顾彻突然觉得事情变得很有意思。 他虽然对她一直不怎么喜欢，觉得这女人很危险，而且直觉告诉他，这女人会是程寒川的死穴。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连自己也上了这条贼船。 他揉摁太阳穴：“她让你过来跟我说什么？” 该交代的事都已经交代清楚了，沈意晚还有什么要跟他说的？ 第257章 去战区 “她说她算了下，很快就是王初筝的生日了，问你愿不愿意，参加她策划的王初筝生日会？”白梦从口袋里拿出一张a4纸，“她已经做好计划了，你只需要照着做就行了。” 顾彻拿走a4纸，瞥了两眼之后，手僵了僵：“为什么要我穿皮卡丘装？” 他难以想象自己被装进卡通服里，手上拿着一个写着‘生日快乐’牌子的模样。 “沈小姐说了，这一环节你要是不行，就让我或者柏以箫上了，我已经推掉了，但是柏以箫同意了，你想想啊，柏以箫那张脸……” 柏以箫那张可是迷倒万千少女的脸，如果由他来制造惊喜，王初筝再对他有好感，那可就好看了。 “我同意。”顾彻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三个字，王初筝倒不迷柏以箫，但他也问过，她对柏以箫的感觉。 当时王初筝回的是，像柏以箫那么好看的男人，她未必有感觉，但是做他的粉丝也没什么不好，她这么多年来没追星过，但是看到他时有想给他应援的冲动。 所以，他绝不允许柏以箫给王初筝制造惊喜，万一她真的对那小子有了感觉……顾彻紧紧握着纸，像是要把一张薄薄的a4纸捏碎似得。 “那既然你同意了，我就回去跟沈小姐说了吼，这两天柏以箫想进组拍戏，都因为这个事情耽误了。” “你是说，这两天？也就是说，事情还没开始之前，沈意晚就在策划了？” “对啊，你没看这上面的日期吗？每个流程后面都有几月几号想的，和几月几号之前一定要完成，你是最后一块拼图啊。”白梦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顾彻看a4纸上，还真是这么写的，他扯了扯嘴角，指门，白梦哼了声，离开了。 a4纸上写明了从上个月二十号开始，沈意晚就已经开始准备生日会惊喜了，但是直到这个月一号才正式敲定方案，他所需要做的最后一步，也是十天之前就敲定了的。 按照这个工作量，以及中间有两周左右的时间，计划完全停顿，可以很明确的得出一个结论——沈意晚早就在准备了，但是因为她与王初筝的‘离家出走’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拿到策划文件，也就是说，她不可能因为王初筝现在跟自己闹脾气，而立马写出一份策划案。 这个沈意晚难道是真的跟初初关系好？顾彻沉下脸，他之前可没听初初提过。 …… 王初筝的生日就在两周后。 沈意晚看准备的差不多就开始订场地，因为考虑到顾彻伤情，所以她并没有着急，而是先做了几个计划。 三天后，顾彻被医生告知可以出院，但因为他体内有金属片，所以在没有完全取出来之前，是不能够过安检等地方的，所以医生劝他短期内最好不要有远行计划。 “我怎么陪你？”顾彻听到这个消息，转头就看向程寒川。 程寒川皱眉，沈意晚狐疑地问：“顾彻，你要陪谁？” 顾彻这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一个沈意晚，他沉默半响，正欲找一个好一点的结果，程寒川却率先开口：“我让他跟我一起出差。” “这样，那你们可以私人飞机去。”沈意晚道。 “沈小姐，私人飞机也是要安检的，而且到了对方的机场，也要安检。”顾彻皱眉，他不相信沈意晚这个都不懂。 “也就是说，你们是要去国外了？” 沈意晚当然知道私人飞机也是要安检的，但是，以顾彻和程寒川的身份，别说是安检了，就是真在飞机上放点能点小火的，能让警犬闻出来的东西，只要是在国内，也没能把他怎么样。 顾彻：…… 他是真没想到，沈意晚问这个问题，居然是为了看他们两个是在国内还是国外。 他已经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只能求助似得看向程寒川。 程寒川淡淡颔首：“去采购一批研究部需要的材料。” 沈意晚总觉得这事好像不大对劲，程寒川过去有什么行程，都会告诉她的，但是这次居然没给她任何消息，而且公司缺什么她怎么会不知道？ 她狐疑地望着两个人，眼中充满了不信任。 “哎哟，是真的，之前研究部不是研究出一种，能够软化特殊金属的，是这两天d国那边突然来的消息。”白梦趁机凑上头，赶紧给程寒川开脱。 他虽然不知道程寒川到底为什么，要瞒着沈意晚，但是既然瞒了，就说明这事很重要，因此，自己绝不能让沈意晚看出不妥。 沈意晚看看这个，又看看昂，虽觉得奇怪，但是也没有继续逼问，她只道：“那你们路上要记得多注意一下，最好再带两个医生，顾彻这短短的几个月里，不知道受了多少伤。” 顾彻看着她，心里有一些感动，他垂眸，轻声‘嗯’了一声：“这得是给初初过完生日之后的事，估计到那时，身体里的金属片已经全部拿出来了。” “那就好，你们先聊着，我去准备一下行李。” 沈意晚走后，白梦松了口气，埋怨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大事？连沈小姐都瞒着？” “他们要去战区。” 说话的，是陆遥。 白梦听闻瞪大双眼：“什么！？你又要去战区？你上次去战区，莫言废了多少经历，才把你从鬼门关救回来，现在你又要去战区？” “你也知道寒这个人最讲义气，不是吗？”陆遥笑着看顾彻，“为了让他来这里接受治疗，为了让国际上再也没有人追查顾彻，这点代价算什么？” 白梦震惊，他想劝，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只道：“你们，认真的？” “寒没经过我同意自作主张。”顾彻别过头去。 他宁愿死在敌人的抢下，也不希望自己的兄弟死在敌人抢下。 程寒川这种家伙，是怎么也不可能明白的。 白梦很想来一句‘我跟你们去’，但是他也知道，就他这小身板，别说是跟这两人去战区了，就是单独一个人去国外，说不定都会因为抢劫丢掉小命。 “行了。”程寒川启唇，“这件事别再提。” 众人只得叹息。 去战区这么重要的事，程寒川都没告诉沈意晚，如果是轻而易举就能解决的，他为何不说？ 所以，可见这次去战区恐怕很危险。 第258章 他的隐瞒 沈意晚回到房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按道理程寒川出国的事，根本没必要瞒着她，而且昨天她才跟他推心置腹，两人聊到很晚也没见他接电话。 所以出国这件事应该不是最近出的事，一定是之前就做了决定，可是，既然是之前做过决定的，为什么不告诉她？ 甚至，看顾彻那样子，如果不是他无意间说漏了嘴，程寒川根本不会告诉自己，沈意晚拿出手机，给江清榆发消息，她需要他在最快速度之内，把这件事给查清楚。 江清榆也的确非常给力，他很快查到资料：“对，他们应该是要飞b国，这个国家在中东，属于战区，石油和金属都比较多。” “什么时候的事？” “进军区医院后不久的事吧，我查了查，并没有公司的其他人跟着去。” 沈意晚沉思片刻，试探性问道：“有没有莫言的名字？”她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触碰到了什么，如果她猜的没错。 “好像没有，或者他们并不是一起订票的，我查查看……嗯……莫言最近没有出行计划，但是在明天他会飞到鰙海去，机票是陆遥买的。”江清榆道。 “好，谢谢，没事了。” 结束通话，沈意晚还是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但事情好像并不是她猜测的那样——她觉得，程寒川和顾彻，可能是要去执行部队给的任务。 …… 顾彻出院，沈意晚还是订场地，因为来来回回的事情比较多，她并没有找人陪着。 想着如果是在订不到位置，再去麻烦程寒川，不过，她运气不错，很快就订到了理想酒店的理想包间。 王初筝得知沈意晚给自己办派对，有一些哭笑不得：“我不需要派对，很浪费时间的。” “就我们几个人。” “不会是……” “我从两个月之前就开始策划了，那时候你跟顾彻可还没闹矛盾。”沈意晚直接堵住了她想说的话，“流程我已经发给你了，不过，会有什么嘉宾来我也不知道，可能有顾彻，不过，到时候你得猜得到哪个是顾彻才行，又或者我根本没通知顾彻。” 王初筝早就拿到了流程表，上面有很多项目，像是吃饭和切蛋糕之类最普通的，或是众人一起玩游戏之类，比较热闹的。 还有很特别的，甚至沈意晚还安排了惊悚的项目，王初筝翻了几页，觉得倒也不错，最终答应下来。 沈意晚放心挑眉，将手机收回口袋里，从房间里出去，这才一推开门，面前就一黑。 她抬头。 程寒川站站在门口，他人高，身形健硕，垂眸看她的眼神虽淡漠，但她感觉得到宠溺，她看着他的眼睛一时有些愣神。 程寒川抬手捏住她的脸颊：“跟谁打电话？” “王初筝，我把生日会的事跟她说了。”沈意晚有些不太习惯他这样，想躲开。 程寒川手往下挪，捧住她的脸，似笑非笑看着她：“跑什么？” 沈意晚‘唔’了一声，她低下头不敢看他：“你最近，怪怪的。” 自从她跟他坦承不公之后，他对她就像是对小孩子一样，这让她很不适应，虽说，是有点甜甜的感觉。 “怪？你是说，你不喜欢我这样？” “也不是不喜欢，就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以前你很少摸我的脸，或是用现在这种眼神看我。”她小声解释。 “知道了。”他侧身，“我今天晚上有一个应酬，一起？” 她是想跟他一起。 沈意晚点头：“好啊。” “去换一件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好。” 沈意晚换衣服的时候在想，她好像之前很少跟程寒川一起应酬，大多数时间都是他去，她一个人在家里等着。 挑了一件白搭的黑色长款礼裙后，沈意晚离开卧室，在浴室里稍微画了下妆，正打算拿起包包走，手机却响了起来，她一愣，接起：“喂？” “是我，沈小姐。”江清榆的声音在那侧响起。 “怎么了？”沈意晚放下包包，这个点江清榆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莫言会在同一天，也去b国。”江清榆说完顿了顿，小声补充上一句，“而且他们都没有买返程机票。” “知道是几号去的吗？” “不知道，估计，也就在一个月之内吧，不然我不应该查到。” “好，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件事，包括程寒川。” “我明白。” 结束通讯后，沈意晚望着自己的里人，苦笑。 程寒川他，是打算把自己一个人丢下吗？ 他为什么不告诉她？ 天塌下来了，两人都可以一起扛，她是抱着这种觉悟，才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他，可是，他的危险，他的过去，她依旧不知道。 他神秘的像天上的云，她很想了解他再多一点，可他从来都让她看不透。 顾念感觉心里沉甸甸的，非常不舒服。 不要质问，她要把事情调查清楚后，再想应对的方案。 顾念站在镜子前收拾好情绪，拿起包离开浴室，朝着大门走去。 她打开门离开，看见程寒川的车子已经在那等候多时了，她走到副驾驶座旁拉开车门：“是不是等很久了？我看你把火都熄了。” “还好。”程寒川重新发动车子，“淡妆也要这么久？” “接了一通电话。”她并不瞒他，“江清榆帮我调查的事情有新消息了。” “你让他调查了什么？”程寒川皱眉，他没收到江清榆的电子波动信息。 所谓的电子波动信息，就是江清榆在用调查库时，会形成的一个秘钥，而这种秘钥在他打开调查库的时候也会出现，是双方心照不宣的提示器。 沈意晚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一些公司里的事而已，我之前不是要办理交接吗？所以有些漏洞。” “还打算交接？” “是啊，交接结束，那位置上的人是你还是我，都没区别的。”她说着顿了顿，轻轻握住他的大手。 程寒川。 你到底要去做什么呢？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沈意晚自认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可是在这一刻，她是真的觉得很难过，好想问问他，为什么要瞒她。 可是她不能，她不能让他知道她的情绪，也不能让他知道她已经猜到他要去做的事。 程寒川还没有开车，见她伸手握住自己，另一只手便从方向盘上挪下来，落到她下巴尖上：“怎么？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想要了。” 这人！ 沈意晚狠狠瞪了他一眼。 第259章 谁都离不开谁 不过算起来，两人因为忙和冷战，的确很久刚好好过二人世界了。 “今天应酬结束之后，我们去看电影吧？”沈意晚歪着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提议，“我想好好的拥有你。” 程寒川俯身，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可以，还想去什么地方也一并想好，大概有三天左右的时间，我都没什么安排，你想去哪都可以。” 其实，她哪都不想去，只想跟他在一起，无论是何种形式的在一起，只要是在一起，就好。 沈意晚松开程寒川的手，侧身望向窗外：“想去的地方可多了，三天可去不完，可是你总那么忙，我就想帮你分担一点，但是你总不让，很气人的。” 程寒川失笑，他再次发动车子，一脚油门。 “我不是不让你分担，而是希望你不用那么累。”他淡淡地说着，却是回想起第一次真正认识她的场景。 那时候他浑身是血，她大声喊着跑到他身边，将他搂在怀中，嫩白的小手就落在他脸颊上，她很紧张地叫他，生怕她声音停下，他的生命也到尽头似得。 他应该是昏迷了，可是还能听见她的呼吸，然后是莫言家冰冷的手术台，再睁开眼时，是她脏兮兮的样子，说实在，她其实不算好看，但那模样就是让他的心一颤。 如果早知，她身上有这么多秘密，早知她会这么迷人，他一定在那时就对她一见钟情。 车子驶入高速后没多久，两人就到目的地了。 这是一家高级沙龙，平常只有学术界的人才会约在这里谈事。 沈意晚跟着程寒川下车，还未走几步，就看到一个熟人，她惊讶道：“薄誉？” 薄誉见到她并没有多惊讶，笑着点头道：“嗯，我在里面等了你们一会，没等到，就一个人出来等了。” “这是什么应酬啊？”沈意晚有些狐疑地看身侧人，他之前没说薄誉会来啊。 “不仅有薄誉，还有佐漾，我们来这里，是为了王淼。”程寒川淡淡解释，垂下的手将她小手握住，“本来不应该带你来，但是，王初筝让我带你来。” 王初筝？刻意叫她来？而且还事关王淼？ 沈意晚思索了一下，仔细想了想，她突然瞪大双瞳，她前世的今日，是父亲的忌日，难道说，是这里有父亲的消息，王初筝才会让自己来？ “其实是有人假冒王淼，邀请了不少人来聚会，而且有王淼的亲笔签名，这要知道死去的人是不会重生的，所以一直没有找到尸体头部，心不甘情不愿的王家，帮着这人把请帖给到京城所有有名望的人手中，目的，就是为了看看这个人到底想干嘛。”薄誉道。 沈意晚若有所思地点头，真正的王淼现在就在顾彻那，所以这事不可能是王家自己做出来的，理论上应该是仇家或是哪个爱慕王淼的人。 这事的确稀奇，值得来好好看一看。 “我们现在是进去，还是在外面等着？”沈意晚问。 “进去。”程寒川抬起腕表，“他们还有一段时间。” “好。” 沈意晚搂着程寒川的手臂，脸却朝着薄誉：“今天看来不平静，你没有带她来。” “是啊，我怕出意外。”薄誉苦笑，“所以麻烦冷衍和乔依依到我家去了，本来是想请你去的。” 但程寒川说她会来，所以他也就没有去找过她。 沈意晚了然颔首：“程寒川是个闷葫芦，不怎么爱说话，所以就麻烦你来帮我解释一下，这里面的来龙去脉，不要之前那样简单的，要尽可能详细的。” 薄誉沉默，随后沉吟道：“我知道的也不多，除了刚才的，倒是有一个细节值得注意，他们发的第一封邀请函，是发给周珏的，因为程寒川一直派人在周珏家附近，所以，我们才得到了消息。” “也就是说，一开始王家并没有通知你们？” “对，他们对我们并不信任，或者说，他们对程寒川并不信任，是因为王初筝，我们才拿到请帖。” 原来如此。 说话间三人来到酒店大厅。 奢华，高雅，无论是设计还是装饰，都美轮美奂。 就连墙上的壁纸，都是特殊定制的，纹路对称不失气魄，勾勒出一副史诗巨作。 “这个墙面让我想到了清明上河图。”沈意晚喃喃自语。 “差不多。”程寒川道，“仿的。” “啊？”沈意晚一愣。 “程总的意思是，这就是清明上河图，但不过只是抄了清明上河图的排版而已。” 沈意晚扯了扯嘴角，她第一次听说临摹还有只抄排版的，不过，清明上河图就是清明上河图，就算只是排版，也美得不像话。 很快，三人来到安排好的座位上。 此时周围已有不少人，有一些沈意晚还见过，都是生意上的来往，京城圈子不大，来来往往就那么几波人。 忽得响起一阵骚动。 沈意晚下意识朝声源看去。 王初筝与顾彻高调出场，她一身红礼服美艳动人，眉宇间带着傲然，那眼神像是在告诉全天下的女人，她身边的这个男人，是属于她的，谁都不可以觊觎。 顾彻也十分给她面子，大掌搂在她腰上，几乎没怎么松开过。 “这两个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沈意晚觉得奇怪，王初筝之前还信誓旦旦说不要顾彻，怎么…… “她跟你一样，能利用就要利用。”程寒川侧身，唇就靠在她耳朵上。 这话，意有所指。 这炙热的气息，就喷在她耳蜗中。 沈意晚伸手轻轻推了他一眼：“你这人讨厌的很。” “只不过，你现在不怎么喜欢利用我。”他并没有离开，反而直接托住她的大掌，将她搂进怀里。 “哪有，我不是一直在利用你？” “之前谁跟我划清界限？”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沈意晚尴尬地别开头，视线落在对面桌的名牌上，她指了指：“你看，那边写着白梦。” 说是隔壁桌，但是距离还满远的，而且那边有一个特别刺眼的水晶灯，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清字。 “嗯，他今天不来。” “为什么？” “跟陆遥吃西餐。” 沈意晚‘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感情？ 明明在嘴上说着要离开，可到最后，却是谁都离不离开谁。 第260章 奇怪的坠落案 顾彻和王初筝入座后不久，酒店的服务生们就开始上菜了，他们端着盘子，将一个个盘子放到桌上，里面的餐点很精致，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很有食欲。 沈意晚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白斩鸡，味道非常好，调料味却不弄，看得出来厨师是用了心的。 “白梦大概要觉得可惜了。”程寒川品着酒，视线却落在东坡肘子上，那是白梦最喜欢的东西，他最喜欢肘子，各种各样的肘子。 其中，白梦最喜欢的就是甜口的，说是一吃就停不下来，每次只要家里的厨师做，不出三十分钟，肯定都被他消灭光了，就算不消灭，也得被他转移到自己的房间里慢慢吃，为此，他房间里几乎是四个季度每天二十四小时开着制冷空调——除了特别冷的冬天。 当然，这些也是沈意晚听陆遥说的，陆遥对白梦的黑料那是一个知根知底。 “带一点回去给他吧，反正……”沈意晚话音未落，周围突然黑了下来。 这毫无预兆的突发情况，使整个大厅的人乱成一团，只听巨大的一声‘砰——’响后，玻璃破碎的声音似是要划破人耳膜那般尖锐。 沈意晚浑身一颤，还未来得及动作，人就被程寒川抱住，紧接着，她能感觉到两人是在快速移动，但是移动到哪，她就不知道了，黑暗中，她看不清楚，只能依靠着程寒川，希望他的判断是准确的——他好像从来没有判断失误过，沈意晚想着，松了口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程寒川终是停下了，沈意晚抓紧他的衣袖，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我手臂上有玻璃碎片，应该是什么东西碎了，或者爆炸。”程寒川声音听起来有些哑。 沈意晚下意识伸手想触碰他的手，但仔细想了想，还是将手缩了回去，她怕万一碰到玻璃或者伤口他会更疼。 “没事吧？”很快，身侧多了两个人，沈意晚本来想防御，但是听到声音后放弃了，这声音，是薄誉。 薄誉居然和程寒川选了相同躲避的地点，看来，他们事先都有观察过这个厅。 “没事。”程寒川答，“找找顾彻。” “不用了。”顾彻的声音听起来别这两人累很多，他毕竟是病号，“我们刚才过来的时候，我用荧光灯看了一下，天花板上的水晶灯掉下来了，不知道有没有人员伤亡。” “如果有人员伤亡，就可以断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程寒川沉着脸，他手臂伤得不清，此时声音已经有一点飘忽。 “你没事吧？”只有沈意晚听出了异样，她用力搂住他的腰，怕碰到他的伤口，所以特别小心，“我抱着你，看能不能借点力气，别自己一个人硬抗。” 程寒川轻笑一声，唇靠在她耳侧：“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他的额头与她肌肤碰上，沈意晚感觉到一大片汗渍，心中一惊，却又不敢乱摸，只能祈祷灯赶紧亮起来。 过了会，灯终于亮了起来，沈意晚立刻看向程寒川的伤，他伤的并不重，但伤的位置却是大动脉，如果不处理的话，不出十分钟，他就会因血枯竭而亡。 沈意晚立刻拔起他身上的玻璃片，随后撕掉自己衣服的一部分，将他伤口扎住：“只能勉强止血，薄誉，这里只有你有力气，而且是单人，麻烦你把程寒川先送回去可以吗？” 薄誉听闻应下：“不用我顺便带你出去？” “我没事，我留在这里看现场，一会佐漾来了，我跟他对下情报，你管好程寒川就好。”沈意晚吻了一下程寒川的脸颊，满目担忧，“一定要快，他伤到了主动脉。” “我懂，我直接带他找莫言。” 沈意晚点头。 薄誉带程寒川离开后，沈意晚终于没了后顾之忧，她松了口气，侧身向顾彻：“你们刚才过来的时候，有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有。”顾彻点头，与王初筝对视一眼后，几乎是同时说出三个字，“太安静。” 对。 太安静了。 按道理说发生这么大的事，不说哭爹喊娘，那至少是得叫一声喊一声的。 可是整个会客厅特别好安静，除了一开始的骚乱，之后居然是完全平静了，也没有听见有人叫喊，甚至现在厅里都没几个人了。 “我也觉得，难道说，这些人全都知道今天会出事？”沈意晚打量这周围，所有人几乎都抱成小团体，正在窃窃私语，没有谁的声音超过正常分贝。 “现在怎么办？”王初筝一时拿不定主意，“你刚才说佐漾要来，可是到现在他人也没到。” 沈意晚眸色骤得一冷；“我看到血迹了，你们看。” 顺着沈意晚指向的方向，顾彻和王初筝也看到血迹，是在一个巨大的水晶灯下面。 整张桌子已经被水晶灯砸的稀巴烂，而在桌子的下面，就是一大滩血迹，血多到与红毯融为一体的地步。 沈意晚怕现场被人破坏，立刻起身带着顾彻和王初筝赶过去：“先拍照，等佐漾来了给他看。” “好。”王初筝应。 沈意晚带着王初筝拍照后，找了个沙发坐下，打算休息一会，她本来是不累的，但是蹲着拍照太久，再加上血腥味非常刺鼻，所以头难免有些发晕。 过了约莫半小时，佐漾珊珊来迟。 得知已经出了事，他先是惊讶，后是立刻派人封锁现场开始调查。 “这张桌子……”沈意晚站在案发现场旁边，若有所思地沉着脸，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怎么了吗？”王初筝好奇地问。 “要是我记得没错，当时我跟程寒川就坐在这张桌子旁边的位置上，可是掉落声距离我们很远不说，我们也没有闻到血腥味，如果不是程寒川受伤了，我甚至不敢认。”沈意晚回到之前吃饭的桌子，仔细看了看盘子里的食物，才确定这是自己坐的位置。 当时坠落声起码在十米开外，所以，这个水晶灯…… “这张桌上坐的都有谁？”佐漾问。 “不知道。”沈意晚回答后补充了一句，“白梦和陆遥本来要坐那桌，还好他们今天没来。” 她还记得，程寒川说白梦应该很后悔去吃西餐，毕竟有肘子。 现在看来，是白梦和陆遥的运气不错，还好他们选择吃肘子，否则…… 第261章 没有意义的付出 勘察完现场后，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 因为有佐漾和他警局的朋友在，所以沈意晚早早回到家里，和莫言一起照顾程寒川。 程寒川此时已经睡了，但因为需要输血和挂点滴，所以还需要人不间断的照顾，莫言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好在身边有个沈意晚。 他感叹道：“以前没有你的时候，我一个人陪在寒身边，晚上帮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他突然就醒过来了，把我吓得不轻，他当时握着我的手，说他不甘心。” “不甘心？”沈意晚好奇，程寒川能不甘心什么？ “家，公司，他那时候不甘心的东西很多，他是一个人硬生生抗……不对，也不能说是一个人，后来他认识了白梦和陆遥，再后来，就认识了你。” 沈意晚觉得莫言这话有点奇怪，他什么人都提到了，可就是没提到他的亲弟弟莫浔，她好奇得问：“莫浔呢？他认识莫浔是在你之前，还是在你之后？” 莫言笑：“我记得我说过，是认识了我，才认识了那个人，如果不认识那个人，或许就不会遇到林洛了吧，当时是莫浔的私心，才会帮林洛。” 沈意晚‘嗯’了一声，片刻后，她将手机拿出来：“莫言，我知道你们要去b国的事了，我现在有两个计划你听一下，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只是让你看一下。” 莫言笑意瞬间凝固，在听前面半句的时候，他人就已经有些晕乎，等把后面半句听完，他人险些一个踉跄摔过去。 什么叫不是在征求意见，只是让你看一下？莫言脸都僵了：“沈小姐，你的意思，我不是很懂，什么b国？我不是很清……” “你先看看再说。”沈意晚执意将手机交给他，莫言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接过去看了一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沈意晚居然打算跟着自己跟程寒川去b国，这也就算了，她居然还要带人去，还是一大堆……国际上赫赫有名的杀手？她想干什么啊她？ 莫言颤抖着将手机还给她：“我说，沈小姐啊，我有两个问题。” “说。” “第一个问题比较简单，您怎么知道我们要去b国？” “查的。”沈意晚说着顿了顿，“为了确定这是不是真消息，我还在暗晚上发了消息，并且直接买断了，可以说，整个世界，除了让你们去的人和你们自己之外，只有我知道这件事。” 沈小姐的手段的确了得啊，莫言感叹道：“真是不容小觑，那么，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去？以及，你怎么买来这些人的？我想，这两个差不多意思的问题，放在一个算作一个问题，应该没有问题吧，沈小姐。” 调查这件事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要钱要人。 钱和人或许程寒川和沈意晚都不在话下，但是，要怎么妥善解决这件事，却是要费心的，而沈意晚显然是费了心思的。 沈意晚沉默片刻，只道：“你说的不错，没有任何问题，在我回答之前我们换个地方吧，我不想话说到一半，程寒川突然醒过来。” 莫言看了一眼程寒川的点滴和血袋，点头道：“最多只能十分钟。” “五分钟就够了。” 沈意晚带着莫言到楼下，先是给了他两份资料，这两份资料都是她一直放在车里，用保险箱锁好的。 其中一份是她买人的报告，这些人说起来赫赫有名，但其实都要养家糊口的，真正的亡命之徒，人家都是拿枪杆子搏出来的名声，要么是为了所谓的心中正义，要么是甘心沦为恶人的救世主，但无论哪种，都不是随随便便能买来的，也不是她能够触及到的。 她买来的这些人，全都是由冷衍牵线搭桥的，为了不让程寒川有所察觉，她甚至没有让薄誉帮忙，她就是怕薄誉帮出事端。 所以，事情很简单，她不过是拿出一点钱，以及她运气不错，和程寒川一样认识了几个比较好的朋友。 “仅此而已。” 当这四个字，从沈意晚的嘴里说出来之后，莫言就已经没话可说了，他沉默一阵，开口：“沈小姐，我对你的行事作风没有任何意见，只是比较在意一件事。” “你说。” “你费尽心思告诉我这件事，却不告诉程寒川你为他做了什么，理由呢？你是想让我帮你？” “对，我不仅要去，我还要程寒川不知道我去过。”沈意晚淡淡说着，扬起下巴。 她高傲淡然，宛如雪山悬崖上的一朵君子兰。 她只是站在那，就散发出一股，令人臣服的气魄。 莫言再次沉默，眼看着五分钟快到了，他才道：“沈小姐，如果一个人并不知道你为他付出了什么，你的付出有什么意义？” “如果我付出的目的，是为了让他感恩戴德，你才更要问我，我的付出有什么意义。” 沈意晚说完比他先一步上楼，显然，她对五分钟的把控，要比他更好。 莫言心里很烦躁。 他明知道这件事该告诉程寒川，可是，一旦告诉他了，就等于是把他这边的战斗力削弱了。 b国两人已经好多年没去了，前途生死未卜，如果真的削弱兵力，后果不堪设想。…… 莫言上楼时，沈意晚已经把垫底和血袋换好了。 她坐在程寒川身侧，望着他苍白的脸，良久，轻笑一声：“你啊。” 是为了护住她吧。 下意识的挡在她身前，他才会被玻璃碎片刺到手臂。 明明坠落的声音是在十米开外，他没理由会受伤。 唯一的解释，应该是坠落声虽然在十米开外，但是有人把坠落下来的东西，搬到了旁边。 而且是利用一些，只能在黑暗中的手段，而在这个过程中，会发生第二次坠落，旁人没有办法感受到，但是程寒川不一样。 他从小练武，无论是视力还是听力都是一等一的。 所以他来得及反应也就不奇怪了。 “沈小姐，你要不要歇一会？”莫言询问。 “不要，莫言，我问你，程寒川有没有特殊的本事？” 这…… 第262章 楚钧霖背后搞鬼 可就多了。 “您问的是哪方面？”莫言反问。 “类似于感觉之类的，听觉，视觉，嗅觉，都可以，但是必须得像是绝对音准一样特别。” 所谓的绝对音准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跑音，像是著名歌手jay就有。 莫言想了想，点头：“你说的绝对音准寒就有，至于其他方面，我只知道他可以看清楚黑暗里发生的事，是之前在部队里锻炼出来的，还有就是他的手臂比一般人能够感知冷暖。”】 沈意晚若有所思得看着程寒川：“那他当时为什么不躲开呢，难道说，他是看到了那个人，随后要护着我，所以没有办法躲开？” 被这么一提醒，莫言也觉得事情很蹊跷：“不会啊，回来的路上他都很精神，薄誉还说从没见过他这样的人，被伤到大动脉居然这么冷静，甚至有些漠然了。” “他这种行为只能说明，他看到了做那件事的人，也看到了所有的经过，而且那个人他还认识。”沈意晚快速将事情理清，头却一个比两个大，她揉摁太阳穴。 什么人值得程寒川如此？要么是白梦陆遥他们？可是，他们的确是去吃西餐了，她回来的路上就确认过这件事，那两人还说先回去睡一觉，明天早上过来轮班，所以不大可能是他们两个。 程寒川身边也没其他人了啊，但很快，沈意晚眼中闪过一道光：“莫言，你知道莫浔在哪吗？” 莫言一愣，他本能觉得这事不可能，可仔细一想，程寒川身边难道还有其他人吗？ 按照程寒川的性格，如果是其他人做这件事，那他肯定早就安排手下去处理了。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所以可能需要你调查一下了。”莫言叹了口气，“我不是在包庇自己的兄弟，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了。” “我只是怀疑，并不确定是他，程寒川身边还有很多人，像是……”沈意晚说到一半，眸中闪过一道冷意，“好了，我知道了，麻烦你照顾一下程寒川，我现在有事出去一趟。” “沈小姐！”莫言立刻伸手拦住她，这大晚上的她要去哪，要去找什么人？ 沈意晚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淡然道：“你放心，这件事没有任何危险，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好吗？” 莫言沉默许久，最后点了点头：“你一定要安全回来，我会担心你，寒也会担心你，如果他醒过来发现你不在，我的脑袋可就……” 沈意晚没再回答他，直接转身离开了。 莫言看着她的背影，隐约觉得自己把她放出去不是一件好事，但程寒川现在这样，需要人照顾，他显然没办法跟上她，至于把她留下这件事……莫言只得叹气。 沈小姐连程寒川都劝不住，自己想劝住她？还不如等程寒川醒了，直接把头送给他算了。 …… 沈意晚离开莫言的地方后，第一时间就去找了楚钧霖。 他不难找，满打满算就那么几块地方，而且她之前委托徐乐帮忙找人的时候，顺便也提到了楚钧霖的大名，随时随地有人看着他。 沈意晚来到一家酒店前，让徐乐拿出证件得到房卡后，一路到楚钧霖开的房间前，她也不管里面的人在干嘛，直接刷卡进去。 那是满床的惊喜，是满床的姹紫嫣红，徐乐看着都觉得不好意思，侧过头去。 沈意晚无所谓，她直径走到两人面前：“你是谁。” “我，我只是拿钱……”那女人吓坏了，说话都磕磕碰碰的。 “打住，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你直接说你是谁，今天晚上见过谁，什么时候见到的楚钧霖，就够了。”沈意晚说着往沙发上一座，眼神冰冷的看着床上衣不蔽体，只能用被子掩盖身体的两个人。 楚钧霖面色很差，带着怒气：“沈意晚，你讲点道理，大晚上的我有正常需求怎么了？你也用……” “我没兴趣管你的私事。”沈意晚不耐烦的打断他，“你就是跟人上街表演活色生香，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问，你答，就够了。” 沈意晚的眼里，有杀意。 楚钧霖本来对她非常不满，他进看守所之后仔细想了想就知道，那天在程氏集团他是被沈意晚算计了，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过去那个完全没心机的沈意晚居然会算计自己。 可都已经被算计了，他还能怎样？ 除了以后报仇，其余的情绪他只能忍着，但没想到，今天她居然来推自己的房门，她脑子被门挤了吗？ “我不想答。”楚钧霖抿唇，“你没有资格问我。” “好。”沈意晚起身，丝毫不带留恋，“既然我从你这问不出所以然，你也没存在的必要了，徐乐，通知冷衍让他的人过来，方圆五百米内，我要是看到一个活人，我就……” “你叫他来做什么？”楚钧霖自然知道冷衍是何等人。 他是真想不到，沈意晚现在都会威胁人了。 沈意晚冷笑着看他：“怎么，他是我的朋友，我叫他来看烟花不行吗？我警告你，别整天想些没用的东西，要么老老实实回答，要么我们就新仇旧恨算个痛快！” 楚钧霖此刻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不是过去的沈意晚。 也不知是不是跟程寒川在一起的缘故，她看起来竟隐约有几分像那个男人，特别是眼神中的杀气。 楚钧霖抿唇：“我今天晚上一直跟这女人在一起，从下午六点钟开始，就去吃饭看电影，然后就来到这，应该没碍到你事吧我的沈大小姐。” “徐乐。” “好的沈小姐。”徐乐立刻开始调查，“什么饭店？” “是……” 一番询问下来，徐乐的确发现他的卡有在那边消费过，便像沈意晚点头。 不对。 沈意晚还是觉得不对劲，她眯起眸子，抽走徐乐手中的ipad，将信息粗略记住后，她走到楚钧霖面前：“刷的卡，拿出来我看一下。” 楚钧霖抿唇，将钱包里的卡递去。 “你确定是这一张？”沈意晚拿着与ipad上对比。 “对啊。”楚钧霖理所当然地点头。 “不对吧，监控上看，你提交的卡是蓝色。” 楚钧霖脸色一下就变了。 沈意晚看到他这表情，就已经猜到了事情真相，她冷笑：“徐乐，还是要麻烦你叫冷衍。” “沈意晚。” 叫她名字的人，并不是楚钧霖。 沈意晚眯眸转身，她抱着手臂看向门口的人。 那人约一米八一左右，穿着驼色大衣，内衬是墨青色的毛衣，看起来尤为精神飒爽。 不过。 他眼神不善，脖子上还有一道巨长的伤疤。 第263章 初遇江修 沈意晚并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她看过他的照片。 他比照片上看起来更加凶狠，站在那犹如一尊，曾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青铜像。 江修。 这个她从未见过，但又万分熟悉，从与程寒川开始纠葛开始，名字就一直在她耳畔环绕的男人。 “我们终于见面了，江修。”沈意晚淡然转身，平静地看着他。 “你是第一个，知道我身份却没有畏惧的人。”江修饶有兴致地打量她，“能让程寒川三番五次带在身边的女人，果然不一样。” 沈意晚听着轻笑一声，她撩起耳侧头发，优雅自如地走到他面前，手搭在他肩膀上：“江修，你应该是来找我的吧。” 她很有魅力，笑起来宛如一只狐狸，江修眸色闪了闪，反手扣住她的手腕：“你这么做，不怕程少知道之后，把你逐出家门？” “哦？难道江修先生，想要把这一幕拍下来，发到社交网站上，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抢程寒川的女人？”沈意晚身体向后仰了些，肆无忌惮地看着他。 她非但不怕，甚至很狂妄，她笃定江修不敢、也不会对她做什么，否则，两人就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江修来根本没带多少人，而她旁边还有警察在。 江修轻笑，他长指落在她脸颊上，顺着边沿一路往下，最后狠狠擒住她的下巴：“我最讨厌自以为是的女人。” “那你就杀了我呗。”沈意晚对上他的眸，依旧笑如艳花，“你要是想绑架我，或是想杀了我，没必要选在这里，是我的出现在你意料之外，对吧。” 江修眯眼，他松开手指，高傲地抬起下巴凝她：“继续说下去。” “你让楚钧霖在宴会现场做那种事，无外乎是有两个目的，一是要程寒川怀疑莫浔，二是将这件事与你彻底撇清关系，没人会觉得，你跟楚钧霖会联手，他不配。” 沈意晚瞥向一侧的楚钧霖，他很愤怒，但又无可奈何，握紧了拳头，不断深呼吸。 她笑着继续道：“但是你没想到，我居然会想到是楚钧霖，按照你的想法，我应该去找莫浔，对不对？” “你为什么没有找莫浔？”江修的确好奇这个问题。 “当然是因为我找不到他啊。”沈意晚理所当然地回答，“江修，你是猪吗？你想让我们怀疑莫浔有个条件，那就是莫浔必须要在我们能够查到的地方。” “理由。”江修皱眉。 莫浔在哪很重要？他的计划里，无论莫浔在哪，只要程寒川那边的人怀疑到他，那么一切就万事大吉。 程寒川会继续把精力放在莫浔身上，而自己依旧可以让楚钧霖再次下手，一次不行就可以来第二次，无所谓。 但这一切，都被眼前的这个女人搞砸了，也不知是她太了解楚钧霖，还是她对莫浔的行踪太了解，居然只凭这么点时间，就意识到做这件事的人并不是莫浔而是楚钧霖。 沈意晚冷笑：“江修，你难道就没想过，莫浔是一个有家的人吗？他有莫家，有他在乎的人，可现在却没人知道他们在哪，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带着人藏了起来，既然他选择暂避锋芒，又怎么会主动出手对方程寒川？好处是什么？仅仅是不痛不痒的，带走他身边两个可有可无的朋友？” 并非她冷血，而是陆遥和白梦对比其他人，如今根本不值一提。 陆遥是时尚界的，虽然名望很高，但是没有武装力量，白梦的白家更是已经沦为一片废墟。 这是完全没有战斗力的两个人，想要杀他们的唯一理由，就是想让程寒川痛苦，下手的这个人，对付的不是程寒川，而是他的心防。 “哈哈哈哈，这么短的时间里，你居然连我想杀都知道了？你怎么就能断定，我想杀陆遥和白梦？”江修嘲讽地笑着。 “我本来不知道，但是现在知道了。” 沈意晚淡淡的一句话，令江修所有的拳脚打在棉花上。 江修眸色转深，良久，他抬起手，鼓掌：“不错，真不错，沈意晚，是我小看了你。” “这个计划是楚钧霖想的，对付程寒川也是他提议的，因为他告诉你，程寒川身边有你想要的人，但这个人到底存不存在，没人知道。”沈意晚继续往下说，同时，视线淡淡瞥向楚钧霖。 “……”江修皱眉。 “你之所以相信他，不过是因为白梦从来没有掩饰过他是白梦，他只是换了脸换了名字有了新的身份，但他依旧出席程氏集团董事会，依旧跟在陆遥身边，说句难听话，没人怀疑他是白梦才稀奇，所以，你就因为这样一条傻到不能再傻的虚假消息，想杀了原本被你放过的白梦。” “放过他，我为什么要放过他！”江修此时已经不想听沈意晚说下去，他的确是错信了楚钧霖。 当沈意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他就意识到，楚钧霖所想的计划，和他所做的一切，目的不是为了效忠自己，而是完成他自己的目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沈意晚向后退了一步，“计划也好，怎么进行的也好，我都已经跟你说清楚了，现在我要走了，楚钧霖怎么处理，就看你了。” 沈意晚说着就朝徐乐那边走去，江修身边的人立刻拦住她，她并没有停下脚步，甚至直接往他们的手上撞。 这些人没接到江修的命令，不敢轻易出手，只能虚拦着面前的人：“沈小姐，请您留……” “容我提醒你，现在放我走，江修的面子才能保住。”沈意晚只是靠在他耳旁小声说了一句话。 那人犹豫了一下，将手锁了回去，同时用眼神令周围的人，一起放下手。 沈意晚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徐乐离开房间。 在房门关上的一瞬间，沈意晚听到了一声惨叫，不过很快，这声惨叫就被隔音良好的墙壁和门遮掩了。 “隔音这么好，江修却来的这么快，到底是我入了他的圈套，还是他始料未及我的出现？”沈意晚喃喃自语。 不对。 如果江修意识到楚钧霖有私心，他根本就不会同意执行这个计划，所以，一定是事前他并不知道这件事，而自己的出现则点破了这一点。 “沈小姐，为什么说他们把你放出来，是保全江修的面子啊？”徐乐好奇问身边人。 本来他都想找人过来逮捕江修了。 他可犯了不少罪呢。 第264章 程寒川醒 沈意晚看着禁闭的门，摇了摇头，带着徐乐走到电梯前才缓缓道来—— 起初是楚钧霖找到江修，两人是各取所需，楚钧霖提供方法和情报，江修则提供所需的东西。 而后，楚钧霖对程寒川的怨恨加上，开始对付他身边的人，而恰好白梦就是江修想对付，但又不想自己下手的人，所以，江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答应这次计划，并嫁祸莫浔。 她看穿了这一切，并且点名江修是被楚钧霖骗了，事实上，楚钧霖就是想报复程寒川，而不是真想对付白梦，再加上计策失手，江修对楚钧霖的信任到达冰点的同时，又有被他戏耍的感觉，因此，江修可谓是人财两空丢尽了脸的同时，还被她一个女流之辈点穿了心思不精密没有大局观这一点。 沈意晚：“你刚才说，你想抓江修？” “是啊。”徐乐理所当然地应，“姐姐，你不也想抓他吗？不然跟他说那么多干什么。” “我是想抓他，可是你有证据吗？”沈意晚笑着说，徐乐正要反驳，她却摇了摇头，“不要说你们警局的物证，那和m国用来指证其他国家有大规模杀伤武器一样离谱，不过是一些碎片和猜测，就算是佐漾来进行推理，只要江修不认罪，那么，他就是无罪的。” 侦探厉害之处有时并非在于心细，收集再多的证据，有时都是无效的，因为证据本身是无害的，人给予了属性才会变得有指向性。 侦探真正厉害的地方，在于把证据关联起来，并且诱导犯人露出马脚或尾巴。 所以，仅靠那些所谓的证据和猜测，想要抓住一个江修，那太难了，就算真的判下来，倒霉的也都是他的小弟。 “江修身边有太多可以为他死的人，那些人或是心甘情愿当恶人，或是家人在江修的手上，你该不会认为，江修会愚蠢到事事亲力亲为吧，是啊，我们明知道他是罪犯，可为什么没有办法把他抓起来呢。”此时，电梯门打开，沈意晚望着外面的灯红酒绿，眸色深了几分，“因为人远比事更重要。” 江修犯错错的是事，而不是人，他这个人依旧是被法律保护的，就算有一天，有人为民除害杀了江修，那人也要付出代价。 法律的存在，不是为了正义，而是为了规范正义。 否则，普天之下人人正义，毫无一点阴影，有人信吗？ 徐乐是个警察，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他别过头去：“法律就是绝对，江修总有一天会落网的。” “我也这么相信着。”沈意晚拿出车钥匙。 徐乐还小，只是个实习警察，身上却有那么多伤，想也知道，他一定是为他所想的正义，付出过不少代价，沈意晚知道，这很难得。 她没办法管太多人，更不忍心敲碎他心中的正义，她只想，如果可以，让这个孩子过的顺利一下，让他世界中的美好，不会因为江修这种人烟消云散。 …… 沈意晚回到莫言住所时，程寒川还没有醒。 天蒙蒙亮，很快陆遥和白梦就会来接替她与莫言，但是，她一点都不困，看着程寒川的睡颜，她甚至觉得，再熬个几天都没问题。 “累了吗？”莫言递了一杯橙汁给她，“补充一下体力。” “谢谢。”沈意晚接过喝了一口，却觉得嘴里有些苦，她笑道，“我本来以为，我回来的时候，你应该在绞尽脑汁的告诉他，我去哪了，没想到，他还没醒。” “他平常太累了。”莫言叹气。 是啊。 沈意晚点头：“我算是把事情解决了，我也见到了你们说的江修，他看起来……其实不大聪明，为什么会屡次得手？” “你遇到了江修？”莫言惊讶。 她遇到了江修，还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啊，我去找……算了，不重要，总之事情已经解决了，你跟我说说江修的事吧，程寒川之前每次都不肯跟我多说。” “不是寒不想多说，是江修这个人本就很难说清，其实，如果江修想要杀了寒，有很多次都有机会，但是他自己错过了。”莫言叹气。 “是为了白梦？” 莫言点头：“当时，白梦救了江修一命，我们所有人都在猜，江修选择对白家动手的时机，除了纪念日之外，还有没有特别含义，直到有次寒说是因为白梦不在城里。” 沈意晚看着床上的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明明什么都清楚，却总是告诉所有人——等。 好像所有的真相，只要随时间推移，就一定会浮出水面。 “之前我也有去找过江修，想要问清楚，毕竟我是一个无关的人，但是，很可惜。”莫言摇头，“他不仅不来见我，还让手下帮我拒之门外。” “这很正常。” “不正常，以前，他从不会拒绝见我，也就是那次之后，他突然对寒下手，我觉得他变了，从前，江修不是这样的……我甚至怀疑，他被什么人控制了，用药物。”莫言很认真地说。 沈意晚听闻皱起眉细细思索，就在这时程寒川醒了，她的注意力一下子被他吸引：“寒，你有没有事？” 这是她第一次。 管他叫，寒。 程寒川有几分意外，但随即便伸手将她搂入怀中，浅吻她额头：“小晚。” 沈意晚紧紧抱住他：“我见到江修了，你放心，没事，没有任何人受伤，血下压着的两个人是被人打晕放在血泊里的。” “放在血泊里？” “对，那血是假的，吊灯也是假的，都是障眼法，我想，是想伪造意外吧。”沈意晚说着顿了顿，认真看他，“你看到人了对不对？是不是楚钧霖？” 程寒川并没有回答，沈意晚轻轻握住他的大掌：“你说话啊。” 程寒川只道：“当时我并没有看清楚人，所以我不知道是谁在那。” “我不相信，如果你没看清楚，为什么会护住我？明明坠落的声音在十米开外。” 这一次，程寒川沉默了。 沈意晚抿唇：“你就是不想我去找楚钧霖，或者说，你看到的人其实……” “沈小姐。”莫言轻声打断她，“寒才刚醒，你跟我一起，买一点东西回来给他吃吧。” 也是。 他才刚醒，不太适合逼问。 沈意晚对莫言点头：“我知道了，我们走吧。” 等会回来，再好好问他。 第265章 薄誉的车爆炸 京城，城中最热闹的一条街，乔依依站在人群里伸手碰花灯，但是她不够高，好几次都没有够到。 买冰激凌回来的冷衍上前，将冰激凌放到她手里，踮起脚将花灯拿下来递给她。 “老板，多少钱？” “170。” 冷衍付钱后，左手提着灯，右手握住乔依依的手：“已经四点多了，还不打算回去？” “你看这些人也都没有回去呢，夜市夜市，就是一整个夜晚都是狂欢的城市！”乔依依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冷衍已经免疫了她乱七八糟的造词，他眯着眼看向远处：“这一晚不知道能赚多少钱，早知道，我也应该搞一个市场，做酒吧赚的钱怕都没有这里多。” “可是夜市一个月只开一次啊。”他的酒吧可是天天开呢。 “一次就够了。”冷衍瞥了一眼露在外的腕表，现在是凌晨四点，人还多的数不清楚。 两人又逛了一会，乔依依终于觉得累了，她拉着冷衍跑回停车场的车旁，里面，林雅正坐着补眠。 乔依依敲了敲窗户，里面的林雅睁开眼睛，对她一笑，将窗户摇下来：“你们又回来了，是要回家，还是来放东西？” “喏，我买了好多好吃的，姐姐，你累不累啊，累的话我们就回去好了。”乔依依看她面露疲色，一时有些自责。 “我没事。”林雅摇头，“薄誉到现在还没有给我电话，说明他应该还没回家，我要是回去了，一个人也怪冷清的，我……” “是回我们的家呀。”乔依依嘿嘿一笑，“那这样，我们去你家玩吧，今天走之前我还说，我一定要用你们家那块巨大的屏幕看电视。” 也好。林雅朝着她点头：“不过，我的眼睛到现在还是不能看清楚，你可能得自己一个人调整屏幕和频道。” “没问题！” 就这样，乔依依和林雅在后座叽叽喳喳，冷衍一人开着车，差不多半个小时，三人回到薄誉家门口。 正巧，遇到了回家的薄誉，乔依依很惊讶，她伸手冲薄誉用力挥舞。 “薄誉！这么巧吗？” 薄誉此时刚停好车，他将车钥匙放在口袋里，朝着三人走去。 就在此时，一道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巨大的火光将黑夜染红，刺鼻的汽油味在瞬间蹿出，火苗与汽油共燃，一时间，整个薄家门都染上一层红。 林雅听到了爆炸声，心中一紧：“是薄誉出事了吗？乔依依你在吗？冷衍？” 没有人听到她说话。 林雅到处伸手摸东西，她眼睛有些看不清楚，再加上外面都是烟雾，更加影响视线。 忽得，她摸到一双温热的手，连忙急迫的问：“乔依依，是你吗？” 依旧没有人回应她。 此时林雅才反应过来，她现在不光听不见任何人说话，也听不见任何风声，这种情况她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失聪了。 她好不容易才恢复听力，难道又要聋了吗？林雅苦笑一声，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也知道，现在这个情况只想着自己太过自私，还有其他三个人，她必须确定他们的位置。 然而。 这场爆炸，让四个人全部失聪。 乔依依只感觉脸颊一痛，紧接着就听不见任何声音，她面前睁开眼，都只能看到一片血雾。 她尝试着伸手擦了擦眼眶，发现是自己的血肉黏在了眼睛上，所以刚才她才看不见。 她，毁容了？ 乔依依顿时愣住，她拿下那块血肉，脸却没有疼，又或者说，她的脸，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她摸了摸脸，没感觉那里掉了一块肉，直到看到手上，她终于因为恐惧和害怕，无助的哭起来。 她整个手背都暴露在空气中，森森白骨之下，是碎成碎屑的血肉。 好可怕。 她甚至感觉不到疼。 乔依依边哭边起身，她发现自己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能勉强看到身边的林雅，所以一把抓住了她。 她明明看到林雅在说话，但是却听不见声音。 “我失聪了吗……”乔依依自言自语。 她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果然，是失聪了。 就在这时，她看到一个满脸鲜血的男人，拉着一个都快看不出人形的人，从燃烧着的车架旁走来。 乔依依下意识捂住嘴，眼泪掉的更凶。 冷衍对她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和嘴。 乔依依拍了拍林雅的手背，然后迅速跑到冷衍那边去。 “照顾他。”冷衍放慢说话的速度，让乔依依能够看出他的口型。 “冷衍……”她哭到失声。 “相信我，没事。” 乔依依用力的点头，她和冷衍一起，把薄誉移到林雅身边，为了防止两人互相碰到伤口，乔依依就在一边看着，冷衍则走到安静的地方开始报警。 报警结束后，他给沈意晚打了电话。 沈意晚刚买完食物，和莫言程寒川一起吃饭，接的时候嘴里含糊不清：“喂你……” 冷衍没有跟她机会说话：“沈意晚，我现在没有办法听到你说的话，所以你只要听我说，我现在在薄誉家门口，是外面的餐厅1号入口处，他的车子发生了爆炸，我们所有人都失聪受伤了，我已经叫了警察和急救车，但是我怀疑薄誉等不了那么久，请你想想办法。” 沈意晚刚想回答，但想到他听不见，就只能沉默着。 “我现在很需要你的帮助，但是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所以，十分钟，不管是谁来都好，只要能让我们听见声音，或是能简单跟你们其他人交流就行。” 冷衍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沈意晚结束通讯后起身：“薄誉的车爆炸了，现在他跟林雅还有冷衍乔依依，被困在火场里，我需要赶紧赶过去，莫言，你留在这里照顾程寒川，但是我要其他医生的消息。” “不必，我跟你们一起去。”程寒川此时已经可以起身，“不过是手臂受伤而已，不用把我想的太矜贵。” “可……” “听我的。”程寒川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沈意晚沉默半响，最终点头。 全程，莫言都没开口，他只等着这两人做决定，然后听从他们的指挥。 十分钟？ 当然不用。 沈意晚只用了八分钟就到现场，甚至比警察局的车还快。 这个点路上没什么人，她一路飚车过来的。 这是特殊情况，她没有办法，只希望路上的行人车子别被吓到。 第266章 生死看天意 沈意晚下车后，看到眼前的一切，人都愣住了，他近乎是瞬间就拿出手机，开始通知其他人过来。 莫言第一时间拿着急救箱到薄誉身边。 程寒川怕二次爆炸，先带乔依依、林雅和冷衍到了安全的地方。 这时，就连林雅也可以看清楚眼前的情况，程寒川用手语与她交流：“发生爆炸，没事。” 林雅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又比了一个问号：“薄誉呢？” “受伤了。”程寒川回答。 “……”林雅低下头，眼眶里的眼泪终是忍不住掉下来，还好，程寒川说的是受伤，并不是人没了，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冷衍来到程寒川的面前：“程少，我会读唇语，你直接跟我说话就可以了。” “好。”程寒川颔首，“目前什么情况？” “我们知道的应该比你们少。”冷衍说着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从发生爆炸到现在，除了眼前这些外，我们一无所知，我刚才简单的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特殊爆炸物。” “意外？”程寒川眉心敛起，朝被烧的只剩下下车骨架的车看了一眼，觉得事有蹊跷。 从事发到现在，估计满打满算没有二十分钟，车怎么可能烧成那副模样？就算不是人为，那也绝对有外界因素。 冷衍摇头：“我不确定。” “先不说这些，我帮你清理一下脸上的创口，会疼。”程寒川拿出酒精和双氧水，“以及，你的脸，可能会毁容。” “我不用，先给两位女士吧，我一个男人毁了就毁了，她们别留下疤就好。” 程寒川会选择先给冷衍处理伤口是有理由的，他的伤最重，乔依依是伤在手上，而且她这个伤一时半会也好不了，至于林雅是根本没受伤，就是腿上划破了点皮。 不过既然冷衍这么要求，他就先给两个女生处理伤口，结束了才给冷衍清理创口。 是疼，冷衍几乎就忍不住昏厥过去，他翻了好几个白眼，憋的头上全是汗，人只能勉强维持在清醒的状态。 大概四五分钟后，程寒川终于不再对他的脸动手，冷衍这才深吸一口气，直接向后倒去：“度日如年，原来是这个意思。” 程寒川面色沉重的起身。 现在就看救护车什么时候到了。 希望不要太晚。 莫言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没有办法把一个遭受了爆炸的薄誉，从死神那边抢回来。 …… 冷衍和乔依依的耳朵清理起来不麻烦，听不见的主要原因是受伤和感染。 因为就医速度足够快，所以在不到一小时内已经恢复听觉，只是段时间不能再戴耳机了。 林雅的事情比较复杂，她的耳朵本来就被污染，所以要做手术。 薄誉最复杂。 他浑身上下的骨头几乎都被震碎，莫言用尽力气，也就是保留了他器官的完整性，阻止了几处大出血。 “原本，这人在遭受爆炸后的十到十五分钟，就会死，奇迹啊。”坐在办公室里的医生，看着手术室反馈回来的图片，感叹道，“这是起码一到两天的战争，我们全院的医生，都要为他忙碌了。” “麻烦了。”程寒川道。 “我们的指责而已，不过，程少，恕我直言，你的朋友不一定能挺过来。” 程寒川听这话没任何情绪，毕竟他跟薄誉没有任何交情，而且就算在这的人是白梦，他或许都没什么情绪——事已至此，任何焦急和愤怒都是徒劳。 他比较担心的是沈意晚，他侧头，看身边的女人。 沈意晚对他点头：“我没事，我现在比较在意的事是，薄誉他的伤，医生您能仔细说说吗？” “当然。”医生指了指几张报告，“根据里面医生的反馈，首先他的骨头几乎全碎了，有肋骨直接进了身体里，但是他运气不错，经过位移，这骨头居然自己掉出来了。” “所以他心脏方面没有任何损伤，这倒也是奇迹，一般来说，人受到爆炸，几乎都是大出血而亡，很少有这种骨头受了伤，内脏却没事的案例。” 在一侧的莫言开口：“医生，他内脏有破损。” 医生对他点头：“我知道，你就是他们说的急救人员吧，真的是太厉害，有几处损伤直接被你治愈了，我很好奇，你是用什么办法阻止器官撕裂的？” “线，缝起来了。”莫言直言。 “可是，我们都知道，在水源源不断向外冲的情况下，如果把水管的一头堵住了，另外一头就会崩开，最终整根水管都会爆掉。” “爆一处补一处，速度够快就行了，而且人体毕竟不是水管。” 冲出来的血找不到地方，自然而然就到其他地方去了。 虽然很危险，但也是无奈之举。 医生惊叹：“这个速度真的是当之无愧的华佗在世，他目前的情况，就只有骨头的问题，我们需要把这些骨头一块块接起来，或是把用不到的敲碎。” 这个过程非常浩大。 莫言听闻面色也变得沉重：“医生，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医生直起身子看他。 “他的头盖骨。” “他人高，头在没有被爆炸波及到的地方，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不过……这也就意味着，他可能疼死。” 疼死。 人会被活生生疼死吗？ 当然会。 疼到晕过去，再疼到醒过来，人总是有一个不能接受的疼痛极限，超过这个极限，人就会疼死。 薄誉的生与死，此时已经是看天意了。 沈意晚听到这些，淡然的表情终是出现一丝碎裂，她叹了口气：“我先出去散散心了。” “莫言。” “你去吧，我在这里看着，还能给他们提提意见。”莫言将程寒川往外推，“她现在肯定很担心。” 程寒川颔首，从医生办公室里离开。 莫言叹了口气：“医生，我需要全程看着他们做手术，并且随时都……” “莫先生，你已经快两天没有睡觉，我这边的建议是你先睡一觉，到时候我们给你看录像。”医生严肃道，“你也是个医生，你应该知道两天没睡觉意味着什么。” 莫言沉默。 也，只能如此了。 两天不睡觉人的精神已经很难集中，三天不睡人几乎就处于随时会猝死的边缘。 可是，现在这么多事，他怎么睡得着？ 最后，莫言是问医生要了安眠药，才在医生办公室的病床上躺下。 第267章 爆炸的是冷衍的车 手术室里的医生进进出出四五个。 整整四天，薄誉还躺在手术室里，医生们给出的资料也越来越多，有许多都是关于他身体情况的资料，大部分还停留在骨骼上。 “没有其他消息吗？”虽是晚上，但沈意晚刚睡醒，她撑着头，打着哈欠。 这两天日夜颠倒，只为第一时间拿到资料，但，即便是如此，还是耽误了一大堆要看的文件。 薄誉这事已经引起了全国讨论，所有学医的都想参与其中，毕竟，这么多年了，能在爆炸中央站着并活着的人并不多，而薄誉……也没什么亲人。 薄家人倒是来过两次，但有程寒川在，他们就算再想问，也问不着。 “没有，医生那边给的意思是，其他部位影响不到薄誉的生命体征。”莫言回答。 “太奇怪了。”沈意晚揉摁太阳穴，把有关薄誉的资料放下，拿起另外一张文件，“冷衍的烧伤和烫伤也这么严重？” 她本以为冷衍没什么事，但仔细想想，他当时一脸的血，想要看清楚也不容易。 莫言叹气：“是啊，也就乔依依好一点，但是，那手你也看到了，几乎不能用了，好在现在医学发达。” 沈意晚看着报告，心被一股气压着：“到底是谁做的这件事，现在有结果了吗？” 莫言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寒跟江清榆查到现在，只有……” 莫言的话音未落，门突然被人推开，两人同时往后看去，见是一个戴着斗篷的黑衣人，沈意晚起身，还未上前，莫言就挡在她身前。 “沈小姐，不可以。”莫言将她拦在身后。 “没事。”沈意晚将他的手轻轻拂开，走到那人面前，“如果不方便告诉我你是谁，只要把你想传递的消息给我，就好。” 对方朝她一鞠躬后，将一卷密卷递到她手上，摸起来像是羊皮做的，最外层还有一拳毛绒绒的线圈。 不等沈意晚再开口，他已经消失在长廊上。 莫言走来，疑惑地问道：“这个人，真的是好奇怪，这个年代还有人用羊皮卷轴送东西吗？” “不管，我们先来看一下吧。” 沈意晚对来人的身份，其实已经了然于胸，在这个世界上，会用羊皮卷轴送消息，并且与她关系匪浅的，也就只有spark的竹寒阁，来送消息的人应该是辛明师父的人。 如果不是他，那么就有可能是…… 应该不会。 沈意晚将脑海里的思绪驱逐后，将羊皮卷轴摊开，看着上面的字，她脸色微变，将卷轴交给莫言：“你看看真实性。” 莫言看了两眼，立刻起身：“我去跟其他医生开会，如果这上面的说法是真的，那薄誉就有救了。” “好。”沈意晚点头。 羊皮卷轴上的东西并不复杂，甚至很简单。 传闻有一种手术方式，是用一根线贯穿全身，这种方法对其他病症其实并没有多少效果，顶多算是辅助，但是对骨头碎掉的人则不同。 人的血可以仅依靠这一条线，就完全走完除了头的全身，换言之，只要这根线不断，就算没有骨头，人也可以勉强活下去。 而且与植物人不同，在这种方式下，人的机能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除了不能动、没有感觉、不能说话之外，和一个躺在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区别。 这对于其他病来说并不是好的治疗手段，但是对薄誉来说，哪怕在床上躺一年都可以，只要找到治疗方案。 沈意晚深吸一口气。 如果不是辛明，而是spark来传递消息，那他就是假死，就是想让他的钱合法化而已。 当时spark留下来的钱，前前后后到如今，已翻了一倍左右，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满意她的操作。 …… 林雅身体本来就不好，再加上爆炸和薄誉事件的刺激，她一似竟高烧不退昏迷不醒，两天里暴瘦了五斤。 见她不吃不喝不行，只能给她打药物针，强制让她睡下后，再配上葡萄糖之类的东西。 沈意晚本想让她转院，接受专为照顾病人打造出来的医院，但，乔依依拦住了。 “她醒来要是发现不在这个医院，可能会以为薄誉已经不行了，倒时候人恐怕会更难受。”乔依依说着叹了口气，不由得望向身边的冷衍，“如果现在让我离开冷衍，就算是明知道要好好休息，我也会很担心，所以，我还是建议不要转院了。” “好，听你的。”沈意晚点头，在这件事上，她其实也感同身受，就像她宁愿熬夜守在没事的程寒川身边，也不愿意睡觉一样。 “沈小姐，这次，多谢了。”冷衍朝向她。 “谢？应该是我对你们说抱歉，如果不……” “不是这样，这件事跟你和程寒川没有任何关系。”冷衍说着顿了顿，眸色黯淡了几分，“也就是在今天和昨晚，我跟薄誉临时打算换车，他喜欢我的跑车，但是他自己不方便买，所以就提出来跟我换车，爆炸的那辆车虽已经是他的，但实际上，在外人看来，应该是我的。” 沈意晚一怔。 冷衍伸手握住她的手：“沈小姐，我能够确定，这是我仇家的手段，不然，你仔细想想，你跟程总招惹上的什么人，居然会要我们的命，而不是白梦陆遥他们？” 沈意晚沉默了。 她之所以会认为，这件事跟自己与程寒川有关系，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爆炸的车是薄誉的车，而不是冷衍的，薄誉根本没有仇家，所以就算有，也应该是与自己等人有关。 但按照冷衍的说法，如果下手的人真是江修，他们的确不应该选择薄誉，而应该选择白梦。 而且，江修既然已经打算在宴会上下手了，就不会多此一举的再去炸薄誉的和，更何况被炸的还是冷衍的车。 冷衍的敌人，的确比薄誉多得多。 “放心，这件事我们会查到底，不管是冲你来的，还是为了报复我们。”沈意晚反握住他的手，“冷衍，你只需要负责和乔依依好好的，不要再想这些事。” “沈小姐，或许我可以当诱饵。”冷衍提议。 “这事是突发状况，我们才会来不及反应，但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有所防备了，还请你躺着就好。”沈意晚态度非常坚决。 冷衍当然听出这话外的意思，是让他不要添乱。 他沉默着。 心有不甘。 第268章 对乔家下手 “我也不想你再受伤了，就算找你的说法，爆炸的是你的车，而不是薄誉的车，那他已经为了保护你付出了代价，你别让他的伤白受了。”乔依依也跟着劝薄誉。 这当超级英雄，是电影和电视剧里的事，他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真的别去趟浑水才好，而且万一对方发现了他的意图，直接把他给杀了该怎么才好？ 冷衍骨子里是一个极其正义的人，但也明白，他做的错事实在是太多了，只能叹气道：“我明白了，我会好好躺在医院里等结果，但是如果，我是说如果，薄誉他不幸……那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一个人在医院里苟活，我没有脸面对他跟林雅。” “我们同样不会让薄誉死。”沈意晚一字一顿地说道。 冷衍笑着点头：“好。” “依依，你跟我出来一下。”沈意晚指了指门口。 乔依依俯身在冷衍眉心吻了一下，笑着抚摸他的脸颊：“等我回来哦，不许一个人想一些有的没到东西。” 冷衍颔首：“去吧，我先躺一会，你们回来我如果睡着了，你就记得叫醒我，我现在要是睡了，明天又该醒不来了。” “好。”乔依依虽是答应，但却想着，如果他睡着了，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叫他的，现在他又不需要想其他事，只需要在床上躺着就好。 沈意晚看着两人腻歪完，才开口打趣乔依依：“以前对江清榆喜欢的不得了，现在一转头不还是跟冷衍亲亲我我，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想开点。” 乔依依有些感慨地点头：“是啊，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已经早点爱上冷衍，现在看他这个样子，我真的很难受，太心疼了。” “沈小姐，乔小姐。” 一道磁性的男音打断两人许久。 沈意晚仰首，发现是江清榆过来了，一时有些意外：“你怎么过来了？不需要跟着寒了吗？” 江清榆将一份资料递给她：“这是我们刚找到的，这次的事并不是意外，确定是有人刻意为之，在三周之前，冷少的车送去维修过，而且对方……是乔家的人。” 乔依依顿时愣住：“什，什么？” “我跟程总推测，可能是有人想害死乔小姐，误打误撞碰上了薄誉和冷衍换车，因为之前顾先生与王小姐的关系，大家都在医院里，他们不好下手。” 原来如此。 沈意晚的眸色瞬间冷了下来：“既然如此，乔家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准备好资金，今天晚上我们就让乔家在京城彻底消失。” 江清榆点头：“是沈小姐。” 他说完，朝乔依依看了一眼，犹豫片刻，最终是什么都没说，静静地转身离开了，他刚才听她说，希望早一点爱上冷衍，是啊，也对，冷衍为了她，是可以跟一切为敌的，就像他会为了前女友把极大家族继承者一起拉下水一样，这是令人羡慕的魄力。 看着江清榆离开，沈意晚发现乔依依心情一下低落下来，她反手搂住她的肩膀：“乔家人是不会有这种胆子的，我怀疑是什么人，跟乔家人的手段碰上了，不过……” “我不是为了薄誉和冷衍，我是因为乔家人要杀我，才会觉得难过。”乔依依抿唇，“他们祸害谁我都不管，哪怕是祸害到你，我只会生气不会难过，可是他们居然要杀我！” “我明白，所以，不管这件事结论如何，乔家我是一定要下手的，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只要解决掉他们后，剩下来的那些钱和资产，我会给你一个清单，然后让程寒川的秘书带你去办理交接仪式。” “小晚……”乔依依有些哽咽。 “放心，我跟程寒川有能力让他们血债血偿。”沈意晚摸了摸她的头发。 重生到现在。 她唯一信仰的，就是这四个字——血债血偿。 她不会像过去一样懦弱，指望那些无良的人幡然悔悟。 “小晚，认识你，感觉真好。”乔依依抱住她，将头埋在她怀里，“其实我也不大会搭理这些资产，要不然就都给你吧，你给我发零花钱就行。” “想什么呢。”沈意晚用手敲她的脑壳，“就暗示我，你也要防着一点，别总傻乎乎的，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乔依依抿唇。 她只是觉得如果沈意晚都不能相信，那么这个世界上，她也没有好相信的人了。 …… 竹寒阁方面送来的消息很有用。 薄誉的生命体征渐渐稳定下来，这也是几天来，他第一次不用输血，可以靠着体内的自循环开始造血。 程寒川也从世界各地，买了不少人造骨骼回来，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总是要试一试的。 “这两天，你应该很累吧？”沈意晚看着程寒川桌子上的咖啡杯，还有速溶咖啡的袋子，很心疼他。 “还好。”程寒川指了指面前的文件，“从国外购置了一批滴胶骨骼，不知道跟薄誉兼不兼容。” “你没事要出差了，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不然到那边又要倒时差，很累的。”沈意晚手摁在他的资料上，“我来帮你看吧，反正就是买人造骨骼，价格我懂。” “小晚。”程寒川侧身搂住她。 沈意晚顺势坐在他腿上，勾住他的脖子：“我知道，你不希望我累，也不希望身边的人累，可偶尔你也该让自己别那么累。” 程寒川轻笑，长指在她眉心一点：“我累不累，你又知道了？” 她娇嗔一声：“对了，我昨天就想跟你说，但是一直没有来得及，来送资料的人应该是竹寒阁的人，我怀疑，spark可能没有死。” “他的确没那么容易死。”程寒川颔首。 “你也这么怀疑？” “除了他，竹寒阁没有任何必要，给我们送消息，辛明应该没有这个闲工夫。” 其实，在看到羊皮卷轴的时候，程寒川心里就已经有答案了。 但，spark的死对官方有好处，所以官方才会判定他死亡，如今，spark在国家境内死亡的消息，已经被国际接受了，如果这个时候谁跳出来说没有死…… 那等于是打了国家的脸。 所以哪怕是猜测，都不能乱说，就算他真的活着，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沈意晚担忧地撑起下巴：“这件事已经传到spark的耳朵里了，那么乔家人应该也知道了。” 第269章 只要得到她 “我听江清榆说了，你打算解决乔家。”程寒川把玩着她的发丝，漫不经心地说。 “对。”沈意晚整个人都趴在他的身上，靠在他肩上，“你要不要给我点建议？还是，随我发挥？” “乔家用不到我帮你。”程寒川根本没把乔家放在眼里。 沈意晚听着笑起：“是啊，后来慢慢接触程家我才知道，拿七百万跟你打赌真是太亏了，如果是七千万，你大概会看他们一眼，七百万，为了七百万就得罪你。” 沈意晚摇了摇头，这个乔家从上到下都有很大的问题，放着跟自己交好的乔依依不去利用，反而想让乔安然把自己取而代之，从而换取在程寒川面前的话语权。 蠢的可爱。 “在京城，你几乎可以对任何人下手，但一定要名正言顺。”程寒川提醒。 “名正言顺？”沈意晚歪头。 “对，不一定要是事实，但必须要让他们觉得，你下手不是胡来，最好是要让他们调查到这件事，或是干脆发邮件，也可以。” 沈意晚若有所思地点头：“我明白了。” 同时，她心里有些酸涩，程寒川现在开始教自己一些，乱七八糟的知识，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去b国不回来的打算，否则，他是不会跟她说这么简单易懂的事，他会直接帮她做了的。 沈意晚想着，心里莫名有些委屈，她真的很想质问他，为什么不告诉她他要去战区？ 可是，她不能，一旦问了，她就真的没机会跟他一起去了，她只能等，等到与他同走，等到与他在战区相见。 总有一天，她要问个明白。 …… 乔家突然倒台令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但很快的，乔家乔依依和冷衍的车被乔家人改装过的事，也被所有人知道。 “这我要是乔依依，也用一切资源，把乔家给搞了！” “凉的好，虎毒还不食子呢，这帮家族里的人，就知道勾心斗角，单干不过人家，就想把人家杀了，可恶！” 网络上的舆论可谓是一边倒。 京城，富人区。 江修坐在电脑前，看着上面的评论，勾唇笑：“这个女人有些手段。” “您的意思，是先从她下手？” “孤航，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满脑子想的，还是对下手和不下手？”江修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他看着五大三粗，身上的肌肉和伤疤不少，但喝起茶来却优雅的很。 孤航摸了摸鼻子：“少爷，我就一粗人，也不像你懂那么多，您就说您需要我干什么就成。” 江修摇了摇头：“影子。” 也不知从哪走出来一个穿紧身衣的人，他毕恭毕敬在江修面前半跪：“少爷。” “你说，程寒川身边那个，高个子金头发的男人，是不是清榆？” “他身上没有小少爷的味道，而且我跟踪他们过一阵子，他们并没有提到他是江清榆，都称呼他为nike。” “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手笔。”江修看着电脑上沈意晚的照片，笑意扩大，“给他们送份礼吧，我们要离开京城一阵子，没有时间跟他们耗了。” “礼？”孤航意外。 “把这次事件的主谋给他们送过去，冷衍金盆洗手对我们有好处。” “是。”影子领命后就消失了。 孤航却完全不明白：“少爷，您跟那程寒川，不是一直势如水火吗？怎么现在还帮他？” “我帮的可不是程寒川，你没发现吗？程寒川在这些事里的存在感并不高，他身边那个女人，才是我的目标，只要得到她，只要她心甘情愿来我身边，程寒川又算得了什么呢？” 而且。 江修有一种预感。 只要自己不得到这个女人，也无法再对程寒川下手的感觉。 她把每件事都处理的非常好，这太罕见了。 …… 一晃。 已经是程寒川和莫言要离开的日子。 飞机是顾彻准备的，一众人都在机场为三人送行。 沈意晚观察了一下，发现王初筝也不知道顾彻要去哪，这次的行动，可能是国家要求三人保密的。 运送行李的时候，莫言来到沈意晚身边：“沈小姐，你打算改变计划吗？” “不打算。”她淡淡说。 “好，我明白了，等到了那边，我会第一时间给你消息。” “麻烦你了。” 莫言摇了摇头，接着跟所有人都打了招呼，沈意晚知道，他这是怕程寒川有所怀疑，毕竟如果他临走前，只跟自己说了话，的确不正常。 飞机起飞后，沈意晚带着一众人回到医院里。 冷衍的脸还在过敏，明天都要去做抗过敏化疗，所以乔依依第一时间回到了他身边。 沈意晚独自一人走到手术室前。 看着‘手术中’三个字，她第一次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程寒川不在，莫言也不在，江清榆忙着帮乔依依一起给冷衍做治疗。 “沈小姐，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是林雅的声音。 沈意晚侧身，朝向她：“你怎么没在房间里休息？” “睡不着，想来看看他。” “放心，过两天他就可以……” “沈小姐，我知道段时间内，他不可能醒过来，就算转到普通病房，我也不一定能看到他。” 沈意晚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安慰吗？林雅看起来很冷静，根本不需要。 安慰反而成了一种心虚。 林雅又道：“其实我很感谢这次爆炸，从前我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他，现在我不用担心这件事了，我可以在他身边好好照顾他了，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冷血。” “没有，我倒觉得是人之常情，除去生离死别外的很多东西，才是真正的生活。” “谢谢你能理解我，现在，我心情好很多了。” “林雅，薄誉的事我们都很抱歉。” 林雅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们已经尽力了，其他的，也是没有办法。” 两人都沉默了。 就在这时，医生匆匆忙忙从里面跑出来，见沈意晚就在这，他立刻摘下口罩：“沈小姐，我们找到办法修复颈椎了，一旦成功，那么可以说，从今往后，我们国内的医学水平，将会凌驾于世界之上，这是一个里程碑！我们很感谢你们给我们这次机会。” “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助吗？”沈意晚问。 “有的，我们需要……” 医生列出一张单子。 上面的东西倒是不难买，只是，数量有些多。 沈意晚拿着单子，有些无力，她明天就要去b国了，也不知道走之前，能不能事情处理好。 第270章 江修不是冲程寒川去的 “这些东西……”林雅从沈意晚手里拿走文件，“我都可以解决，沈小姐，不一定需要从你们那边走。” 沈意晚听闻沉默，让林雅解决的确是好注意，但万一有闪失，恐怕就不妥了。 而且，看她如今的样子，分明是心中有愧，是担忧自己自己等人被薄誉的事拖延进度，沈意晚想着，只道：“这件事我会安排好，如果有需要你的地方，我们再论。” 林雅还想说点什么，但沈意晚直接抬手打断了她，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沈意晚将文件拿回手中，看向医生：“请给我四个小时的时间，我会把仓库的地址告诉您，麻烦您派人去拿，如何？” “好好好，越快越好。”医生用力点头。 正当沈意晚想离开的时候，一个穿着道袍的人匆匆忙忙跑到手术室门口，他手里拿着一个羊皮卷轴。 沈意晚上前一步，她抓住那人手腕，死死盯着他：“是谁让你来的？” “那位让我跟您说，有时候要相信一下身边的人，不用把所有都揽到自己身上，不过是采购之类的事，交给身边的人就可以了，别忘了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那位……是我想的那个人吗？”沈意晚并没有去接羊皮卷轴，反而更加用力地抓住面前的人。 “除了他，还会有谁用这种方式，给您传达消息？”对方只是笑着说。 沈意晚沉默半响，终是抬手接过羊皮卷轴，上面写了几个地址，和一些电话，有一些是国外的，有些则是国内的，有几家她甚至还有印象。 这就是那医生要的东西，可是，spark是怎么找到的？ 此刻的沈意晚非常确定，spark肯定没有死，消息也是他让人来传递的，而且，他还比自己提早知道了这件事，甚至是比医生都提早知道，不过这也不奇怪，治疗方案就是spark让人送过来的，所以，他知道后续所需的材料，预估一下时间，倒也没问题。 “那位还让我跟您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学着相信身边的人，如果仅仅是看着自己，那么将无法踏出一步。” “他知道我要去哪？” “当然。” 林雅在一边听着一头雾水，好几次她都怀疑自己听不懂他们的对话，是因为她耳朵还没好透。 那人走后，沈意晚将手中的羊皮卷轴交给林雅：“按照上面的资料，找齐上面的人，和江清榆和陆遥白梦一起，还有，如果他们最近要出国就第一时间告诉我。” “你要去哪里？”林雅接过文件。 “别担心。”沈意晚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很快就回来了，薄誉这里有医生们盯着，不需要担心。” 林雅点头：“我倒不是担心薄誉，只是，你们都离开了，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小晚，我也不是一个乌鸦嘴的人，是真的担心你们。” “放心。”沈意晚再次宽慰她，“我们很快回来。” “好。”林雅点头。 然而。 看着沈意晚匆匆远去的背影，林雅却觉得，这个很快，或许并不快。 沈意晚明明是一个人走的，为什么她要说我们呢？ 这个我们，或许是指的程寒川和顾彻还有莫言，不知为何，林雅就是有这种感觉。 她感觉，他们似乎是去做一件危险的事了。 …… 沈意晚回到家，本来是想收拾一下行李的。 但，真的整理起来，她却发现没什么好带的，而且b国处于战乱状态，有些东西就算带了也用不上。 像是电脑一类的东西，完全没必要。 犹豫几番，沈意晚反而是带上压缩饼干之类的东西。 叮咚—— 正在她整理东西的时候，门铃响起了，沈意晚起身到门口拉开门，见是徐乐，微怔：“你怎么来了？” “我想跟你一起去b国，假条我已经打好了，我之前留着工伤的假没休，一共是一个月，应该足够了。”徐乐说着将一个大箱子推进房间里，“这是我的行李，里面是一些衣服和耐储存的干粮和水，足够我们在完全断掉物资的情况下，生活七天。” “谁给你的消息？”沈意晚将他的大箱子往里面搬，这箱子，的确挺大的。 “莫言，他临走之前给我发了消息，让我在今天下午五点的时候，过来找你，如果你不在就去医院。” 莫言怎么会跟徐乐认识？ 沈意晚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发问。 spark的那句话启发了她——要相信身边的朋友。 不是所有事，都需要她用脑子来解决的，既然有人愿意帮忙，她又何必那么累？ 带徐乐在身边，其实也挺好的，毕竟多一个人可以照应。 很快，到了晚上，两人就要出发，飞机是莫言提早就安排好的私人飞机，理论上还可以再带几个人，但是，沈意晚也担心此去不回，所以，还是要留下他们稳固大局。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起，屏幕上闪烁的，居然是莫言的名字。 “沈小姐，能不能晚一个小时飞？帮我调查一件事。”莫言的声音非常急促。 “好，我现在已经在飞机场了，帮你调查完直接飞都可以。” “那你听我说……” 莫言的语速飞快，不到半分钟就把电话挂了。 沈意晚拿着手机沉默坐在椅子上，良久，她才缓过神来拨通江清榆号码。 “喂？”江清榆接。 “帮我查了一查，江修现在在什么地方，越快越好，越准确越好。” 江清榆扯了扯嘴角：“我要能调查出他所在的地方，那我还……” “查！” 沈意晚声音冰冷地打断他的话。 江清榆打了个抖机灵，立刻拿出电脑开始操作。 沈意晚听着他那边键盘声响起，过了大概三分钟左右，江清榆开口：“我查到了，他的确离开了京城，但是去哪我不知道，也没有找到，是有一个人发送江修在飞机场的定位，还说，这是江修让他发的，像是故意让其他人知道，他要去哪似得，这，能信吗？” “好我知道了，你先忙。”沈意晚直接把江清榆的电话挂断，转而接通莫言。 “沈小姐。” “他的确不在京城，而且是故意把消息放出来的。” 莫言听闻苦笑了一声，他道：“沈小姐，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跟寒能够平平安安，所以，必须要换目的地了，他可能是冲着你来的。” 程寒川的行程没几人知道。 如果不是江清榆有后台的密令，根本看不到程寒川要去的地方。 也就是说。 江修不是冲程寒川去的，而是…… 第271章 到达荒漠 沈意晚看了一眼表：“我知道了，你直接跟司机谈就是了，无论去哪我都无所谓，总之我们到那边碰面再说，正好，你们这两天应该需要修整，我先在b国看看国情。” “请务必当心安全。”莫言嘱咐。 “放心。” 与莫言结束通话之后，沈意晚就坐在飞机上没动过，她始终想不明白，江修找她做什么？而且，看莫言的意思，江修不像是在‘找’她，而像是在‘堵’她。 理由呢？难道就因为上次楚钧霖的事？不大可能，江修如果是一个，因为一件事就一意孤行的人，那么他不会到现在都不落网，很显然，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价值很高。 沈意晚沉着脸揉摁太阳穴，忽得感觉到脚下的地板开始移动，她知道，飞机要起飞了。 一切，就要等到了b国再说了，她想着，将手机放下，心里更加沉重。 希望不要碰上江修才好。 …… b国处在沙漠地带，沙漠城镇建筑都是用沙子与沙石做的，沙砖能够防御风暴——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只要是沙漠城镇，就一定会有绿洲，但沈意晚下飞机后骑着骆驼走了半个小时，都没有见到绿洲。 “我的建议是，我们找个绿洲，然后原地扎营开始准备建信号站搜地图。”徐乐也骑在骆驼上，但是他带的箱子比较大，所以他抱着箱子坐在骆驼上的，模样很滑稽。 “好。”沈意晚眯着眼看向远处，“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绿洲，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可以找到一个靠着河流的绿洲。” 沙漠里的河流一般都只剩河床，下雨的话就是溪流，不下雨的话就是干枯的地道。 沙漠里时不时还会有各种龙卷风，想要活下去，还真是全靠运气。 又走了半个小时，沈意晚和徐乐终于看到了绿洲，不过是一个废弃的绿洲，虽然有漂亮的树林与清澈的湖水，但是并没有任何人居住。 “按道理说，还有水的绿洲，一般人不会放弃啊……”徐乐觉得挺奇怪的，废弃绿洲一般环境都很脏乱差，可眼前这地方，绿树成荫湖水碧蓝，是个生活的好地方。 “不算，我们就先在这里扎营吧。”沈意晚看了看头顶的太阳，“马上就要到十二点了，在这之前把信号和发电站建起来，还可以用个空调。” “好。” 徐乐和沈意晚在绿洲附近找了一个石洞，用随身的工具将石洞的天花板打开，竖起天线，用防水的布料封死缝隙后，两人开始忙着建信号站和发电站。 这两个东西，在沙漠中可谓是重中之重，没有电和信号就无法下载任何地图，而在沙漠里没有地图是很危险的事。 很快，两人将信号站和发电站完成，徐乐试了试，灯和空调都可以用，他打趣道：“沈小姐，如果我们带电脑来了，现在甚至可以玩会游戏。” 沈意晚无奈摇头：“行了，我们先准备一下食物和水，在绿洲做点防御，到时候这里可能要变成备用基地。” “是。” 两人在石洞里用手机下载地图，上传信号点，等待着太阳下山，到了三四点钟，两人才又次往绿洲走。 沈意晚拿了些叶子和树干，用清水洗过后就可以充当床铺，还可以用藤条将巨大的树叶片和一些小树叶连在一起，勉强做一个挡在石洞前的门。 似乎是嫌这样还不够，沈意晚又拿了些石头，用水和傻子把石头直接黏在石洞墙壁上。 这样会隐蔽很多。 石洞本来就在绿洲的最深处，背后就是巨大的石山和茫茫荒漠，背后不会有任何问题，只需要防住前面即可。 结束后，沈意晚再次试了试发电装置，确定没问题，她又多加了几个电池。 万一发电装置受损，这些电池起码还能再运行三百个小时左右。 如今，石洞里有食物和水，还有床铺和电与信号。 除了墙壁上有些脏外，其他设施几乎可以当成酒店来用。 沈意晚躺着休息了一会，起身朝在绿洲的徐乐走去。 徐乐正站在湖里。 他脱掉了上衣，露着膀子，在湖里扑腾，岸边的水桶里放着不少鱼。 不过都是小鱼。 “你抓小鱼做什么？”沈意晚走近，将腿以下都泡在湖里，顿时，清凉的感觉令她浑身舒畅。 “一会做个小鱼塘养起来，比较方便喂养。”徐乐指了指他之前刨坑的地方，“我听莫先生说了，不知道我们会在这待多久，所以还是多准备一些东西比较好。” 沈意晚点头，她仰起头看天空。 其实，在绿洲里很难看到大片天空，无数的绿叶都将天空遮住了，只能从树叶缝隙中看见蓝蓝的天。 徐乐抓鱼抓的差不多了，便走回岸边开始造鱼塘。 “没想到你动手能力这么强。”沈意晚在一旁看着。 “我以前经常到处玩，一会我再拿东西做些武器什么的，如果有蛇或狐狸就好了，食物就不愁了。”徐乐露出白齿一笑。 沈意晚颔首：“徐乐，晚上我怕有变故，你说的武器最好早一点。” 徐乐应下：“我也觉得，不然好端端一个绿洲，为什么没有人在了呢。” 是啊。 明明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不应该没有人才对。 徐乐将鱼塘搞定后，留下了一半的鱼苗，剩下的又扔到湖里去了，他本来是想做个大鱼塘的，但是时间不大够。 想圈养整个绿洲的小鱼，还真是困难。 “徐乐，我看他们都是逮大鱼养小鱼，为什么你是逮小鱼？”沈意晚好奇地问。 “我看了，这个季节这边的鱼刚下过小鱼，让他们换环境的话，下一批小鱼就生不出来了，但是这些小鱼不一样，他们还没适应环境，换个地方也无所谓。” 沈意晚了然点头。 徐乐用石头和树干做了简易版的锤子和矛，将其中一个递给沈意晚：“看看，怎么样。” 沈意晚接过，还挺顺手，树干被他磨得非常光滑，没有刺手的感觉。 “厉害。”她道。 “现在就等晚上了。”徐乐躺在沙子上，眯起眼睛，望着天。 没想到战火纷飞的b国，也有这种天堂般的地方。 沈意晚看着手中的武器，心思很沉重。 莫言之前的说法，是让她跟莫言直接到城里，但，后来就改成先在其他地方找绿洲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江修，还是他那边出变故了。 第272章 求救 很快，到了深夜。 沈意晚和徐乐下午睡了一会，所以晚上反而挺有精神。 一开始，两人并没有太在意外面情况，直到有一只蛇跑进石洞里，徐乐虽然挥了两下斧头就搞定了，但是他感觉到外面有非常多的蛇。 “我知道了，这一片应该是有特别多的沙漠腹蛇，这些蛇的毒性可不比眼镜蛇小。”徐乐指了指房间里的木头，“需要火。” 沈意晚立刻起身点燃篝火，递给徐乐一个火炬：“我们是等着蛇进来，还是打出去？” “当然等他们进来了。”徐乐将火炬挂在石洞门口，“还好你下午做了个门，他们想钻进来并不容易，就算钻进来了，用火烧一烧再加上石质工具，我们也不会有性命危险。” “本来还担心吃的不够，现在看来吃的挺多的。”沈意晚伸手去抓死蛇，见里面没多少内脏，直接扔进篝火里，用树枝叉着。 “你不怕吗？”徐乐很意外。 “怕什么，蛇而已，熊来了也是一样。”沈意晚说着将蛇翻了个身，那香味立刻迸了出来，她挑眉，“明天我们去找点盐之类的东西吧，我记得这边是丝绸之路，应该还有辣椒什么的。” “咳，我们是过来旅游的吗？”徐乐摸了摸鼻子。 虽然他本来就没觉得此行会非常危险，但也没想到这么欢乐，今天一天不是在玩手机就是在玩水，到了晚上还有蛇吃，明天甚至要去找盐…… 沈意晚耸肩：“在莫言没给我们消息之前，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我刚才利用地图搜了一下，距离我们不到十公里的地方就有城镇，而我们的信号最多可以跟踪五十公里，所以放心好了，我们可以去买点东西回来，然后办法对付一下这些蛇。” 徐乐点头。 一整个晚上两人都没怎么睡，前前后后抓住了五条蛇，其中两条沈意晚烤了吃了，剩下三条徐乐处理过后挂了起来，表示明天可以喝蛇粥——如果能够找到大米的话。 休息过后两人上路。 因为有地图的关系，两人很快就来到城镇，城镇与普通国家没区别，甚至还有高楼大厦，就是满地的黄沙很出戏。 有许多挑着扁担的人站在路边，他们的扁担里有各种各样的东西，甚至还有水果。 徐乐挑了几个可以种的买了，顺便买了一点鸡和鸡蛋。 看他这架势，像是想在沙漠里住下了，沈意晚有些无奈得摇头，自己等人在这个地方，顶多就住个几月，等程寒川他们事情结束后就要走了，弄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呢？ 但很快，沈意晚就想通了，把那绿洲打造好一点，以后当一个休闲度假处也不错，反正b国的地皮是没有所有制的，谁有本事谁占。 沈意晚和徐乐挥金如土，被不少人盯着，好在徐乐身手不错，抱着一大堆东西，还完美解决了跟上来的强盗。 不一会。 两人满载而归。 “我顺便问到了那块绿洲，说是每天晚上都会有蛇，不太适合住人，当时他们迁移到城镇的地方，发现了新的绿洲，这边就荒废了。”徐乐解释。 “有什么办法对付蛇吗？”沈意晚问。 “现在肯定是有办法，而且多了去了，但当时可少的很，连蛇怕火光这种事，都没几个人知道。” 也是。 沈意晚和徐乐回到石洞。 整理了食物之后，这个石洞简直就变成了一个小型酒店，徐乐都想弄一台电脑来过快活日子了。 然而。 还没到深夜，还等两人面对蛇潮，就有了莫言的消息。 只有三个英文字母——sos。 两人看到这个消息时，脸色瞬间就变了。 沈意晚瞬间回消息，但莫言并没有再发过来消息，打电话也再没人接，她的信号塔出了五十里根本没有用。 所以。 也就是说。 他们出事了，而自己和徐乐找不到他们。 “徐乐，你留在这里，把这些东西看好，我去找他们。”沈意晚最终做出决定。 “沈小姐！”徐乐一下子站了起来，再怎么说，也应该他去吧？ “你相信第六感吗？徐乐，你跟他们不熟悉，我不一样，就算程寒川到天南地北，我也相信我跟他会有感应。”沈意晚对他笑，“所以你大可放心留在这里，还有，等莫言消息，把地址发给他，在这里等他们，他们来之后，说不定会有追兵，你比我能打，不是吗？” 徐乐沉默，他颤了颤嘴唇，将水壶递给沈意晚：“这只骆驼身上，能够背的所有东西，差不多能坚持五到七天，也就是说，五天过后，如果你找不到回来的路，一定要想办法找新的绿洲。” “我知道。” “还有，这个是电池。”徐乐将一块电池交给沈意晚，“差不多能够让你手机从0%的电到100%五次左右，平常没事你就把他们关掉，每天晚上十二点，如果你那边有信号就跟我联系，我每天都会在晚上十二点给你发消息，早上十二点我也会发，但是你不一定要理我。” 沈意晚点头。 徐乐说着吸了吸鼻子，眼里蒙上一层雾气：“沈小姐，如果有个万一，我三天都没办法联系你，我就给国内的人打电话了。” 沈意晚再次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弄得跟生离死别一样，这两天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比你想象中的强大很多，不是柔弱的女人。” “我会担心。”徐乐轻轻握住她的手，“我有一个姐姐，小时候就因为意外死了，我不想你也跟她一样。” “那就在家里好好等着我带你姐夫回来。” “好。”徐乐用力点头。 此刻的徐乐，再也不是什么警察，再也不是心怀天下的武者，而是一个，特别简单，特别单纯的小男孩。 沈意晚没跟他多说，拿起东西就离开绿洲。 她现在，想的全都是程寒川和莫言的安危，至于她自己，根本就不重要。 沈意晚眯着眼，想起莫言之前对她说的话——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就朝着东边走，也就是有太阳的地方，我们在最东边的一个大型绿洲，一个备用地点，一旦我给你发出‘sos’的求救信号，就代表我们要往那边走了，到时候，你就带着你的人过来。” 然而，现在只有她独自一人前往。 与计划有违背。 冷衍给她安排的人，要今天黄昏时才能到。 沈意晚抓紧骆驼上的缰绳。 先过去把人回来再说。 第273章 带顾彻走 大概是运气不错，沈意晚没过多久就找到了马路，这里的马路居然是柏油马路的，看来，b国大一点的城镇应该就是城市，跟国内是没有差别的。 沈意晚鞭打骆驼，让它尽可能的加速，也不知道骑行了多久，她竟看到了隐隐约约的基地模样。 那应该就是莫言所说的地方了，沈意晚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骑着骆驼去了，不过，她将速度放到最慢，尽可能的让骆驼蹄子不发出莫名其妙的声音，随着她越来越接近基地，骆驼蹄子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她面对一扇大门时，直接将骆驼停在门口。 她将门撬开，还未大动作，就被人用枪抵住太阳穴：“什么人！” “莫言和程寒川在吗？”沈意晚并不担心自己的脑袋开花，开玩笑，不管是对方的人还是自己的人，都不可能随随便便杀了她这种弱小的女人。 一来是道义上说不过去，二来是她这种人最容易被审讯，最容易得到资料，一般都会先关押起来。 沈意晚越想着，越挺胸抬头：“还是说，你是抓他们的人？” 那人沉默，正欲给枪上膛—— “放开她！” 沈意晚听到声音抬头，发现是莫言，她松了口气，根本不管头旁那把枪，不管不顾朝他走去：“程寒川呢？” 她得到消息就往这边来了，而他们来的比她还要快，看来是甩掉那些人了。 “他受伤了。”莫言脸色很难看，“我们被那边的人伏击了，本来不应该联系你，但是我没想到第一天就遇到这种事，你，必须要带着他到一个安……” “我跟徐乐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有吃有喝有电，我现在就带他回去，这一路过来我经过了不少村子，买了不少东西。”沈意晚说着将包打开给莫言看，“就这里面的东西，足够我跟程寒川两个人横穿荒漠。” 莫言许久都没说话，沈意晚看出他情绪波动，笑着问：“莫言，你很奇怪，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夸我吗？” “是应该夸你，可是我刚才在想，沈小姐，你觉不觉得，你所做的这一切，别人都做不到？” “所以我才能在他身边，好了，别再说这些话了，我先把他带走，他不在这里，你们也就安全了。” 莫言点头：“但是，你要保证他不被任何找到，你们的电是否安全？” 沈意晚从包里拿出一份设计图，指着其中一块地方给莫言看：“我们这是江清榆加密过的，在过来之前，我让他帮忙找很多人解过，他们都解不出来，所以，我们的信号现在是世界上高手都认为的难题，暂时不会出问题，短暂的几个月里应该是这样。” “好，那就麻烦你了。”莫言彻底放下心来。 “程寒川在哪？” 莫言指了指楼上，沈意晚抬头，看到程寒川就站在栏杆旁，她一怔，她本以为，程寒川会是一个昏迷的状态，但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清醒着。 他清醒的知道，她来了，她要带他走，她出现在了b国。 沈意晚挠了挠眉梢：“我本来以为我们程总睡着呢，我可以悄悄把他带走，再在路上想好对策，这下好了，我想撒谎都没办法了。” 莫言听闻苦笑：“事出紧急。” 沈意晚知道他的意思，她并没有责怪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后，从楼梯走上去，站到程寒川身边。 两人四目相对。 “对不起。”沈意晚主动道歉，“没有跟你说，没有跟你打报告，甚至还让江清榆瞒着你。” “……”程寒川只是看着她，眼神清冷毫无波澜。 “我知道你在生气，是我我也生气，明明是为了担心，才不让我跟过来，结果我却擅自出现在这种地方，可是程寒川，我把一切都处理的井井有条，你跟我去看看再骂我好不好？”沈意晚轻轻抓住他的手，她看到，他指甲上有很多血迹。 他瘦了很严重的伤，整条手臂都是僵硬的，血也顺着指甲缝不断低落在地板上。 她吸了吸鼻子，从包里拿出绷带和消炎药，为他简单包扎后，轻轻摁压他骨节处，确定他的骨头没有任何问题后，才松了口气。 “跟我走好不好？”沈意晚轻声问他。 “沈意晚，你现在胆子这么大了，还在乎我的生死？”程寒川冷着声，反唇相讥。 知道他担忧她，还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来。 找死！ 程寒川越想，胸腔的气越是堵得慌。 沈意晚摇了摇头：“我就是在乎你才会来的，你一向最在乎顾彻了，你留在这里他也会很危险，跟我走吧，我可以照顾好你的。” 站在楼下的莫言看到这一幕，摇了摇头，心底很是感慨。 换做其他女人，恐怕早就抱住程寒川说一大堆担心的话了。 可那么做，怕是要被程寒川推开，然后再狠狠用语言侮辱一番。 沈意晚聪明就聪明在，她先软下来求他，不把自己放在高高在上为他好的位置上，再做对他好的事，这但凡是个人都没办法责怪。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跟你走？”程寒川依旧冷眼看她。 “好，那你留下来跟你的兄弟们共赴死，大不了我给你收尸，你让莫言跟顾彻跟我走。”沈意晚说着眼眶直接红了，鼻腔里的音也加重了，“你总得，让我带点什么回去。” 莫言已经听不下去了，他都觉得沈小姐可怜。 哎。 喜欢寒，作孽啊。 “沈意晚！”程寒川咬牙切齿。 “我说错了吗？”她突然抱住他，“别说是一天，一个小时，就是一分钟看不到你，我都会着急，你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沈意晚趁着情绪，把对他的爱恋全盘托出：“程寒川，就这一次，你就宠我这一次，让我带你走。” 她知道。 程寒川不会做逃兵的。 如果她一上来，就摆出这种姿态，那他肯定宁愿把她杀了，再战死，都不愿意跟她走。 所以，她先告诉他，不是逃兵，只是换个地方休息。 而他突然非要战，那她就带他其他兵去休息，到时候再来接他。 总之，不是不战，而是时候未到。 沈意晚感觉抱着的人肌肉松了一些。 “带顾彻走。”他哑着音，只发出这四个字。 沈意晚深吸一口气。 她憋住眼泪，靠在他怀里用力点头。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第274章 救回程寒川 “谁说我要走？” 然而，就在这时，顾彻走了出来。 沈意晚错愕地朝他看去，只见他缓缓走到两人面前，沉着脸，眼神冰冷。 “我自己的女人不来接我，要别人的女人把我接走？这像什么话？还有，程寒川，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我们几个人谁留下来都可以，就是你不能留，你留了，你就死，我们留了，我们才能活，这个道理你不懂？”顾彻说着直接抽走程寒川腰间的枪随手扔在一边。 顾彻冷笑道：“你引以为傲的反应能力呢？怎么连我抽你枪都反应不过来？” “顾彻！”程寒川已在暴怒边缘。 “你不就是怕，你跟沈意晚走了拖累她？那我就告诉你了，带着你的女人走，别留下来祸害我带来的兄弟，你以为这里面就你的人？你可真自私，你自己不想当逃兵，就要带着我们所有人去死吗？”顾彻呵斥着，抬腿就朝他小腿狠狠踹去。 程寒川吃痛，闷哼一声，人近乎是摔进沈意晚怀里的。 沈意晚此刻已泣不成声，她知道顾彻是为了她跟程寒川好，才会说这些话，她心疼地搂起面前男人：“寒川，相信我这一次。” “你们故意的？”程寒川抬眸，死死瞪着顾彻。 “故意？我要是早知道她来，我还需要自己拼的一身伤？跟你在这里逞英雄？程寒川，我陪你做了多少英雄梦了，这一次，你也该成全成全我想休息的心吧！” 顾彻不给程寒川任何机会，拿走他的枪和武器后，甚至还扯下他的外套：“你现在手无缚鸡之力，说不过我。” 程寒川恨。 恨顾彻在这个紧要关头跟他谈英雄。 恨沈意晚不顾一切前来，将他原本鱼死网破的部署打乱。 更恨自己在心中，竟是想要与她一起远去。 最恨，这两人是他最在乎的人，他不想害任何一个，他只想他们早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而这地方，竟是他带他们来的！ 顾彻又在程寒川身上补了一脚：“我让你逞英雄！” 就是这一脚，竟是直接把程寒川踹晕了。 沈意晚见状松开程寒川，直接起身对顾彻躬身：“顾先生，谢谢。” “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我选择相信你。”顾彻挥了挥手，并将一个信号枪给她。 “不用了。”沈意晚婉拒他的好意，“我能找到这个地方，你们只要保证不要换地方，今天十二点之前，援兵一定过来，我会随时跟你们联系，我们那边还有很多点吃和一次性信号站。” “我比较好奇，沈小姐哪来的人？” “冷衍。” 顾彻听闻恍然大悟地点头：“原来如此。” 沈意晚不再跟他多说，带着程寒川直接离开。 此时。 莫言才出现，他走到顾彻身边，与他靠在一起：“顾先生，你还好吗？” 顾彻冲他摆了摆手，但此刻，他的脸色已经非常差了：“我肋骨断了几根？” 莫言沉默了一下，才道：“两根。” “运气不错，我居然还活着，是之前断的两根？”顾彻自嘲地笑了。 “不是，这次是另外……”莫言说着没忍心说下去，“顾先生，我们现在只能赌，他们在晚上之前过不来，否则，以我们现在的兵力是弹尽粮绝，如果不让寒走，我们还可以谈判。” “谈判什么？跟上面那些腐朽老头子一样，把程寒川派到这种地方，打着让他出兵的幌子，把他牺牲了？” 莫言不敢再语。 顾彻摁住自己的胸腔，满眼血色：“你记住了，我永远都不会背叛寒，跟莫浔和白梦都不一样，他不是我的信仰，他是我的兄弟，而兄弟，是要共患难，明白？” “是。”莫言立刻敬礼，他抬高声音，怒吼，“我代表，寒鹰部队全体队员，对您，感谢！” 说到最后两个字，他已是哽咽。 莫言声音所到之处，所有人都扔下枪，敬礼。 每个人都敬礼的声音，在空荡的仓库里，形成巨大的回响。 震耳欲聋。 为了兄弟情，殊死搏斗。 为了身边人，一往直前。 这，就是部队。 …… 沈意晚带程寒川到绿洲时，天色渐晚。 冷衍的人也都到了，她第一时间把莫言的地址给这些人，让他们过去，只留下了随行的一个男性军医。 程寒川和徐乐两个人都需要人照顾，她帮着处理下伤口还好，但体力活她一个人却是不行的。 再加上徐乐好几天没睡一个好觉，必须要人轮班了。 程寒川在深夜的时候发高烧，沈意晚守在篝火旁边，防蛇近他身旁。 “休息一下吧。”徐乐递给她一碗蛇肉汤。 并没有找到大米，所以只能喝蛇肉汤，没有粥。 沈意晚接过，喝了一口，虽然有调味料，但因为没有去腥，所以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她甚至都不敢想象，程寒川醒过来要是喝这个，会不会特别不适应。 但仔细想了想，他进部队的时候，好像还没她什么事。 “你去睡觉吧徐乐，我守在这里就好了。”沈意晚放下碗。 这碗是她用沙子做的，烤了之后跟玻璃差不多，虽然粗糙了一点，但也够用了。 徐乐摇头，在她身边坐下了：“我睡不着，程少的身体我也挺担忧的，而且，那医生我不太放心。” 沈意晚只是笑笑；“是睡不习惯吧？等明天我们多加一点叶子，睡起来应该就和棉花差不多了。” 怎么可能差不多呢？ 这些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 “明天我再到附近去买点东西，跟那医生一起，明天下午的时候，莫先生那边应该也来人了。” 沈意晚点头。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咳嗽的声音。 沈意晚和徐乐同时回头，是程寒川。 沈意晚立刻凑到他身边：“你没事吧？” 程寒川睁开布满血丝的眼：“莫言，顾彻。” “他们没事。”徐乐抢先回答，“已经给消息了，我们的人去到很及时，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这人。 他不认识。 程寒川皱着眉看徐乐。 沈意晚立刻跟他解释：“这是徐乐，是……” 她顺便把冷衍借人的事说了，省的程寒川之后再问。 全部听完后，程寒川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他靠在墙上，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沈意晚端来早就冷好的水，喂到他嘴边：“都跟你说相信我了。” 程寒川并没有喝。 “寒川……”沈意晚叹气。 他对荣誉看得太重，生气也难免的。 第275章 到底要待多久？ 程寒川不仅不喝水，还把眼睛闭上。 沈意晚喝了口水，对着他的最就送了进去，一旁的徐乐看得目瞪口呆。 喂完水，沈意晚身体向后，手直接捏住程寒川的下巴：“我一直哄着你，你就觉得自己没错了是吧？程寒川，我是你的妻子，你做这么危险的事不告诉我，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没有，你只在乎你自己，你只爱你自己！你的荣誉，你的兄弟，我呢？我算什么？” “你说我利用你，可是我心甘情愿为你赴死！你还当这是利用吗？我在乎你，难道，你就真的看不出来吗？”沈意晚气得嘴唇发抖，她死死抓住程寒川的衣服，眼神直逼着他。 他到底明不明白，她之所以会来，是因为在乎他，是……总之，绝不是他想那样，仅仅是一个安排！ “我不告诉你，有我的理……” “是，你总归都有理由，你诸葛妙计安天下，周瑜都能被你气死，史书这么写你，你高兴吗？”沈意晚气得狠狠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程寒川吃痛皱眉，但看面前小人又衣服要哭的模样，他便什么都没说，只是抬手按住她的后脑。 他又何尝不知她是在乎的，但面对荆棘，他只想一个人过，不想连累她，她又明不明白？ 沈意晚靠在他怀里，眼眶泛起了红。 徐乐看着这一幕，默默走到自己的床位旁边，躺下了。 看来，这个晚上不需要他守了，他可以睡个好觉了。 “这次，是上面给的安排，带顾彻和莫言，已经是最大宽限，如果他们发现连你都不在，恐怕……”程寒川面色凝重。 “放心吧，国内我已经安排好了，虽然冷衍和薄誉受伤，但是他们的人脉没有闲着，而且，我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我们再等等看，说不定有其他转折。” 转折？ 那些人要他死，他早就知道了。 那些人不仅是要他死，还要他死的身败名裂，否则他手上那么多钱，如何才能充公？ 一个国家，有许许多多好人，自然也有很多隐藏在制度之下的恶魔。 看着程寒川的表情，沈意晚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轻轻搂住他：“spark没有死，我怀疑，这里面有隐情。” “没死？”程寒川皱眉，“你来之前，又收到消息？” “嗯，是他的人亲口告诉我，我猜测的那个人，他没有死，除了spark我找不到其他人。” “……” 两人说话间有两条蛇过来，沈意晚直接起身拿着斧头就去，她熟练的清理好内脏，将蛇扔进冷水里，洗掉血水在石头上切成段，而后扔进锅里。 这锅里是蛇汤，但是里面的蛇肉已经吃完了。 她和徐乐在第一天时就商量好了，每天把蛇肉吃完，蛇汤留下，这样那汤会越来越鲜。 只有在喝的时候，再往里面放胡椒粉辣椒粉和一些盐。 这样汤不会坏，也不会变味。 程寒川看着满手鲜血的沈意晚，只觉自己对她有亏欠，从开始到现在，每一次都是她救他于危难之中，而他给她的，始终非常有限。 沈意晚处理好蛇和血迹，洗干净手走到程寒川身边躺下，她打了个哈欠：“你没有被吓到吧？” “还好。” “只是还好？”沈意晚挑眉，“看来下次我可以再凶神恶煞一点，或者，当你面杀几个人，你可能也会觉得还好。” 程寒川长指在她眉心一点：“杀人就不劳累你了。” “也是，有你在身边，哪需要我啊。”她说着往他怀里一靠，这几天，她担惊受怕的，现在，终于安心了。 不管在哪。 只要有他在，就足够了。 …… 翌日。 程寒川身体好了不少，沈意晚带他到绿洲里看她与徐乐布置的东西，徐乐则与医生一起出门采购。 程寒川比沈意晚想象的还更实在，他在沙漠里没有一点平日里的娇气，水里就算有沙子，他都可以眼都不眨地喝下去。 而且他懂得比徐乐还多，他改良了鱼塘，做了蒸馏水处理器，还跟她一起在石洞里搭了能够容纳多人的床。 原本，众人只是席地而睡，顶多是加了一些叶子做床垫和被子，但是，现在不仅有床，床上面还放了程寒川用叶子抽出来的像棉絮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这么软啊？”沈意晚捧着，觉得非常神奇。 “植物纤维。”程寒川往叶子上放草木灰，“放了草木灰之后就不容易腐烂，食物也是同理。” “你懂的好多啊。”她感叹。 “徐乐应该也知道，但是一时做不了那么多。”他指了指墙上的石头，“他还做了除湿系统，看得出来是野外生存的行家。” 沈意晚听闻恍然大悟地点头：“那，我们现在还可以做什么？” “用沙子烧玻璃，或者用泥土和草木灰做砖头，前提是你闲的没事做。”程寒川道。 “呃。”沈意晚挠了挠头，“我们现在好像也做不了其他事。” “多准备一点食物，沙子底下有野生动物。” “你是想让莫言他们也过来吗？” 程寒川颔首：“他们有沙漠越野车，可以带不少物资，换基地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如果这里被发现了……” “比那边容易守。” 这倒也是。 她之前就看过，这里是易守难攻的好地方，程寒川他们的人不少，想要防守下来轻而易举。 而且，除了石洞之外，绿洲的树上、湖边、树荫下，也非常适合扎营。 这里的虫子很少，白天特别热的时候，有绿荫遮挡着，晚上特别冷的时候，又可以有篝火。 “染料是个问题。” 沈意晚正在想，这么多树干，就算是点篝火也够了，却没想到程寒川居然在说染料问题。 她指了指周围：“这么多枯木，不够吗？” “那一堆。”程寒川指着一大堆树木，“只够燃烧一个晚上，而且，只是一个篝火。” “这……” 她怎么觉得不止呢。 “人类开发危险的天然气，不知死了多少人挖出煤矿，不就是为了火？”程寒川走到树木旁，拿起树枝，“果木炭想要维持住不难，但，不是长久之计。” “我们要在这里很久吗？”沈意晚忍不住问。 看他的样子。 似乎是在担心成立基地以后的事。 可是。 那怎么着也是一个月后的事了吧？ 这些枯木虽不是取之不尽，但熬一阵子绝对没问题。 第276章 救薄誉 “b国战乱平息。”程寒川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如死水般寂静。 “什么！？”沈意晚错愕，“你说什么？” 程寒川侧身面对她，再次重申：“b国战乱平息后，我们才能离开这里，这，是命令，所以，一旦有机会我会把你们所有人都送走，解决战乱。” 沈意晚：…… 程寒川他到底是什么人？她不相信，一个国家会因为一个商人太有钱，就把他派到战乱的地方，让他去平息乱七八糟的战火。 她不信国家会这么做，也不信那个商人会这么傻，更何况那个商人还是程寒川。 “他们为什么会派你来这里？”沈意晚终于问出她的疑问，她本是不想多问，想让他有他自己的秘密，可是，这件事事关那么多人性命，她没办法再沉默下去。 她想知道理由。 “程氏一直研究一种药物，出兵对付b国的人，想要得到这种药物。”程寒川解释。 而b国跟京城可以说是唇亡齿寒，一旦b国陷入胶着，那么国家要想维护边境安全，要比往常难上许多，这不是国家希望看到的，同样，生活在这座城里、这个国家的人，也不想看到。 “什么药物？以发动战乱来做要挟，要你拿出来？”沈意晚脑海中倒是有几个选项，可能是癌症疫苗，或是流行病疫苗，最大的可能是至于某种特定疾病。 想要这个药物的人，可能会有在乎的人，或是家人刚好得了这种特定疾病，所以，才会要程氏，才会要程寒川。 “长生不老。”程寒川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四个字。 沈意晚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什么？” “程氏在研究干细胞的时候，发现有一种物质，可以在短期之内让细胞增量，而这种增量并不会消耗原本的细胞批数，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沈意晚接上他的话茬，“如果一个人一直服用这种物质，等于比同龄人多出来一倍或者更多倍的生命？” “对，所谓的长生不老，终究只是让身体或年龄暂时停顿，而不能永远静止流动。” 难怪。 程寒川发现的这个物质，就算不能制成真的长生不老药，也绝对会成为未来，可以放入长生不老药中的一部分，所以，想得到这个技术，再正常不过。 只是，真的有这种东西存在吗？沈意晚向前一步，紧凝程寒川：“这种物质真的存在吗？我不相信。” “我们有一只，预计可以活过三十岁的仓鼠，在动物身上实验，是十五倍。” 死一般的寂静。 沈意晚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对着程寒川的肩膀狠狠一拳：“可以啊你，这么大的事瞒到现在，算了，我不想责怪你，我只问你，就算有长生不老药这种东西又如何，就算身边所有的人都永生又如何，总归会有人厌烦生命，追求死亡的，你研究这个做什么？” “卖。”程寒川只给了一个字。 “我知道了，你下一句话应该是想说，你是个商人，对吧。”沈意晚苦笑着摇头，“程寒川，时至今日，你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 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人追求长生不老、不死，沈意晚一直把这些当笑话看，在她看来，人之所以美好，就是因为局限性。 如果生命被无限放大，时间、金钱、容颜、地位、权利，全都变成无限。 世界在这个人眼中，已经不再有限。 那到最后，这个人能做什么？能为社会带来什么？ 是无休止的攻城略地，和无尽的战争！ 在悠长的生命里，肆意掠夺，在无限的时间里，做一个侵蚀一切的癌细胞。 而程寒川，竟是要与这些人为伍，她怎能不惊不寒心？ “……”程寒川抿唇。 沈意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根本没想到，她会不支持他。 她叹气：“寒川，我没有怪你，也没资格怪你，更不会因为你要卖这种物质，就认为你有问题，因为我是你的妻子，哪怕你去杀人，我也可以为你掩埋尸体！可是，你该早点告诉我的。” 至少她还能帮着想想办法，而不是像这样骑虎难下。 “我怎么敢？”程寒川无奈。 这种东西，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 “算了，事情已经这样了，能毁掉吗？”沈意晚问。 程寒川直接把u盘给她：“所有资料都在里面，有这个u盘任何一个实验室都可以模拟物质继续研究，如果没有，那就祈祷他们自己再发现一次。” 沈意晚接过，眼神闪烁了一下：“程寒川，我问你，有没有在人身上试过？我要真的答案。” 程寒川沉默半响，最终只给出一个字：“有。” “结果呢？” “死了。” “为什么死的？” “爆体，身体承受不住极限。” “死了多少只老鼠？” 这个程寒川倒真不记得，思索许久，才道：“三十只左右。” 沈意晚听闻点头：“如果我们还能活着回去，这个东西可以救薄誉，我不管你们之前是找了什么样的人做实验，但是回去后，林雅如果同意，必须开启这个实验。” 她从来不是一个，在乎道德大义的人，相反，只要是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她可以豁出一切，做出令人想象不到的事。 如今的薄誉，就是这样的存在。 程寒川没想到沈意晚会指责他不对，更没想到沈意晚会如此云淡风轻的告诉他，她要启动计划。 她这个人，从来都让他看不透，兴许是这样，对于他而言，她极度迷人。 “可以。”他只给了淡淡二字，“按照你的喜好来，即可。” “好。”沈意晚将u盘重新放进他的口袋里，“这个东西还是放在你这里，如果他们抓住你，还能保命一下，但我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被抓了，我拼死都要带你回来，所以为了我的小命……” 程寒川失笑。 长指在她眉心一点：“知了。” 两人相偎一起。 莫言回时，程寒川把沈意晚知道药品的事告诉了他。 同时，顾彻也知道了情况。 四个人相对而坐。 篝火将每个人的脸都照红了。 沈意晚见他们都沉默，只好自己先开口：“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必须要救薄誉，他是我的朋友。” 这个理由很简单。 简单不能服众，却又是唯一不可忽略的。 第277章 沈意晚程寒川失联 “我无所谓。”莫言第一个表态，“程寒川生我生，程寒川死我死，其他，我没有任何意见。” “一样。”顾彻用树枝拨弄篝火里的炭。 “既然如此，就先一起把眼前的关过了吧，你们已经过来了，说明那边的基地并没有被人盯太紧，到时候我会跟徐乐一起杀个回马枪，抓一两个活的过来。”沈意晚说着顿了顿，抬眸看程寒川，她无声的在询问他这个计划能不能成立。 程寒川抿唇片刻，最终颔首，沈意晚知道，程寒川是觉得他已经管不住她了。 沈意晚伸手搂住他的手臂：“当然是跟你一起回去，那边你比较熟悉，我都不认识路，万一丢了怎么办。” 上一秒，沈意晚还一副‘天下我做主’的样子，但是下一秒，她已经抱着程寒川开始撒娇了，变化之快始料未及，莫言人都傻了，只能憋笑。 倒是顾彻起身，走到两人身边：“沈小姐，我想问，只有你跟徐乐两个人过来了，没有其他人过来吗？” “没有，理论上应该有的，当然，跟你的人没任何关系。” “那我就放心了。” “就算你不说，不问，我也不会让她过来，这个地方很危险我知道，我是为了程寒川才来，自然不可能牵扯其他人，徐乐都是莫言的安排。”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但也无所谓了，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负责程寒川就好了，徐乐那家伙，似乎也是个不怕死的主。 顾彻沉默片刻，笑了：“沈小姐你还真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角色。” 听他这话，程寒川的脸瞬间沉下：“你再说一遍？” 沈意晚失笑：“好了，他说的是又爱又恨，又不是爱，你紧张什么，而且他是顾彻。” 程寒川抿唇，将她的手臂收紧。 其他人不知道，但是沈意晚却明白的很，程寒川这是没有安全感，他已经把他一切可以说的，不可以说的都告诉她了，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会担心自己离他而去，就算那个人是顾彻，他也还是会担心，他已经没有办法失去她了。 沈意晚想着，心里有些沉重，她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过去，她跟程寒川虽然总有看不见的隔阂，但是彼此都很自在，现在这样，恐怕会有一段时间不适应。 简单开过会之后，四个人就分开了。 因为人数多了的关系，沈意晚开始跟程寒川一起研究篝火的问题，如何保存篝火减少木头用量，是第一大难关，紧接着就是给每个人都建立起一个小石洞。 这没个几个月时间，恐怕解决不了，而，战火就在眼前，两人还需要排兵布阵。 日子过的一他比一天充实。 …… 京城，医院中。 薄誉的情况逐渐稳定下来，但是除了手术室依旧哪都不能去，每天都有医生要为他做新的手术。 距离沈意晚和程寒川离开京城，已经快一个月了，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冷衍脸上的伤已经结疤，乔依依在他身边守着，为他擦拭脸上的伤：“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我们要走吗？” “留着吧，林雅一个人很不容易。”冷衍道，这仇，毕竟是跟他有关。 “是啊，这里也安全，这些人都是小晚和程寒川派给我们的，现在不愁吃喝，想玩游戏也照玩，就是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过多久。”乔依依有些担忧。 冷衍轻抚她的脸：“是我连累你了。” 乔依依用力摇头：“我没有这么想过，我爱你，所以是我们两个的事，我只是有点担心小晚和程寒川而已。” “他们……没有任何消息？” “几天之前，小晚给我发消息说，让我听江清榆的话，然后……”乔依依说着摇了摇头，眼眶一红，“我再给她发消息，就怎么也联系不上她了，一开始我以为是那边信号的问题，可是江清榆也说联系不上她，不仅仅是她，莫言和程寒川也联系不上了。” 冷衍沉默。 这种情况要么是他们遇到危险了，要么就是所在的地方不适合联系。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不太妙。 就在这时，门被人打开，乔依依抬头看去，发现是江清榆，她立刻走过去：“有小晚的消息了吗？” 江清榆摇了摇头，反而拿来一个羊皮卷轴：“你们看看这个吧。” 乔依依狐疑接过摊开给冷衍看，冷衍摸了摸她的后脑，江清榆看在眼里眸光暗了暗。 “这是谁？”冷衍抬眸问，“什么叫，他已经去b国会把人带过来，让我们在这里等着？” “spark。” “什么！？”冷衍错愕地抬高声音，“你是说spark？” 江清榆颔首。 还就是spark，这个字迹，文风，都属于spark，那个已经死了的spark。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冷衍看着羊皮卷上的字，只觉得震惊无比。 spark已经死了，这在国内根本不是秘密，下到三岁小孩都能知道这件事。 “所以，他就是没有死。”江清榆说着拿出手机播放视频，“这是spark的棺材，里面那具白骨已经被检测过了，死了至少三十年，死法和spark一模一样。” 但是。 想也知道，spark死了不可能有三十年。 换言之，现在世界上没有spark的尸骨，他既是死的，又是活的。 而国家无法跟所有人说，已经死的spark有可能还活着，也没有人亲眼见过他，因此，spark到底是死是活是个谜。 “我们该去哪找他？”冷衍问。 “不需要找，他现在应该已经到b国。” “那我们……就待在这里？”乔依依问江清榆。 江清榆沉默颔首：“钱的方面你们不需要担心，就算沈小姐和程总消失不见，也还有柏以箫，我们是一个很大的利益连带群体，你们只需要安静待在这里就可以。” 安静待着吗？ 乔依依垂下头，很是失落：“我们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吗？” “目前来说，是这样。”江清榆没给她一点面子，“所以二位，我还有有事先走了。” 砰—— 门紧紧关上。 乔依依轻轻握住冷衍的手，她有些紧张，又有些害怕。 “有我在。”冷衍轻声哄着她。 只是。 他非常清楚，乔依依不可能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平静。 他现在只希望，程寒川和沈意晚可以早一点来消息，哪怕只是一个一切安好的消息都好。 甚至，只要一个ok就好。 第278章 神秘的顾彻 江清榆离开病房后不久，就将手机拿了出来，上面是沈意晚的一条消息。 昨天晚上，她发来消息说，她已经安全了，但是目前还不能跟任何联系，还希望他不要告诉任何人，跟所有人说她已经失踪，如果spark联系他们，就更不要说出她已经平安无事的消息。 江清榆虽不知道原因，但是沈意晚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总归是没有错的。 他收起手机，正欲下楼回家，却被林雅拦住了，江清榆停下脚步：“林小姐，您有什么事吗？” “我想知道薄誉他，还有没有可能好？”林雅轻声询问，声音带着一些颤抖，这两天程寒川和沈意晚都没有回来，她已经六神无主了。 “据我所知，程总和沈小姐，已经把后续的材料和医疗资源安排好了，只要医生出手术室的时候，没有说他没有生命体征，那就没有任何问题。”江清榆回答的非常公式化。 不是他想这样，而是没有办法，沈意晚和程寒川还是不联系比较好，而且，他们必须要相信，沈意晚会安排好一切。 林雅听闻低下头去，声音哽咽：“可是我根本没办法再坚持下去，每天都在等待，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会撑不住了。” “林小姐，你要相信我们。”江清榆只能跟她说类似的话，其他，他真的不能保证。 “好吧，我知道了。”林雅有些失望地往回走。 对此，江清榆没有任何办法，林雅再怎么样也就只是一个朋友的朋友，他所效忠的人是沈意晚，顶多再加一个程寒川，其他人与他无关。 …… 与此同时，b国。 沈意晚与程寒川好不容易做出像样的住所，让所有人都住进去，还找到了代替木头的一种沙子，这种沙子是沙漠中非常常见，而且很易燃，只需要一点点就可以燃烧。 但是，如果没有任何导火索的话，就算是用放大镜对着他直射，都不会有任何效果，别说是着火了，就是一点烟都没有。 “还不跟国内的人联系吗？”徐乐站在沈意晚身边，跟她一起看着新建立起来的石洞。 国内的人送来不少物料，这片绿洲已经完全被电和信号覆盖，信号有效区，也已经从原本的五公里变成现在的一百公里。 四面一百公里，几乎可以横贯沙漠了，可以说，沈意晚和程寒川联手打造的这个基地，要比之前他单独做的好无数遍。 唯一的缺点是这里露天，完全没有任何遮挡，不像之前的基地有大片的铁皮。 “不，不跟他们联系比较安全一些。”沈意晚拿出手机，看着乔依依发过来的消息，心情有些沉重，“我不联系他们，有人会保护他们。” “联系了，那个人就不管了吗？” “我不确定，但是我唯一知道的是他还活着，还在替我保护一些人，这就够了。”沈意晚这话，甚至有些，但是事实。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那人性子，一旦他知道自己跟程寒川还有闲心照顾国内的人，他就会让他的人撤走，而实际上，她跟程寒川虽有闲心，却已经没有闲力了。 不是她不想跟国内的人联系，而是一旦她跟他们联系，那么他们必定会听她的话，按照她的想法走，这种情况下，那人就不太好做了。 所以她不联系，是为了把国内的人都交给他调度，让他在第一时间，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我明白了，我本以为，会在这里见到他的。”徐乐笑着说。 沈意晚点头，她本来也是这么想的。 转眼，夜深。 沈意晚帮着众人点篝火后就回到石洞里，最近蛇都消灭的差不多了，除了一些基础的蛇干和蛇汤，这里已经几乎要没食物了，若不是徐乐提早做了鱼塘，可能不出半个月，众人就完全没有吃的东西了。 解决了篝火又要解决食物来源。 沈意晚不禁叹气。 她拿着手机用软件点点画画，片刻后，她画出一张完整的设计图，兴致勃勃地交给身边的程寒川：“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兽夹？”程寒川挑眉。 “对。” “可以试试看，我们有不少部件。” 部件和材料都有，可是诱饵从哪来呢，他们已经没有多少食物了。 一侧的顾彻倒是凑来，长指在软件上画了一坨不明物：“这个东西每人每天都会制造，我可以把他们变成肥料，混合一些叶子，可以做成诱饵。” “呃，不会很恶心吗？”沈意晚倒无所谓能不能真的抓到猎物，只是试试看而已，可是…… 把那东西变成肥料，恐怕…… 顾彻摇头：“去污的事非常好解决，只需要每个人把自己的收集起来给我就可以。” 众人现在解决这方面的问题分为两部分，小的就到化粪池——非常臭，主要办法是靠风干，距离绿洲一百米左右，徐乐做了男女两个，还是能用的。 而大的，大家一般是抱在树叶里，再把树叶埋在远处的傻子里，靠自然孵化和二次风干。 所以。 只需要把第二部，改成送到顾彻那就可以了。 “如果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以后都不需要再埋了。”沈意晚望着设计图沉思着。 “我只需要一个露天的工作台。”顾彻顿了顿补充道，“远一点。” “我可以做。”徐乐发言。 沈意晚点头记在记录本上，明天可以开始做这件事。 吃喝都解决后。 就要开始想部署问题。 沈意晚突然觉得，在这里生活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想要在短时间内做好这些特别难，可如果在这里又什么也不做，又不安全。 难怪那么多人不想离开自己的舒适圈，重新打一片天下太难了。 翌日。 沈意晚和徐乐一起开工。 忙到中午，众人凑在一起吃饭，顾彻人还在忙着做分类。 “我现在是真的佩服你们了。”徐乐白净的帅脸铁青。 他是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处理那东西的。 沈意晚只是笑笑：“我也不知道顾彻还有这样的技能。” 她说着看向程寒川，也没他听过。 顾彻到底是做什么的，不仅是她就连京城那些人也都不知道，甚至江清榆都查不到。 可以说，顾彻是一个比程寒川更神秘的人，大家至少知道程寒川的父亲是谁，可是，顾彻的身世到底是什么，现在都没答案。 沈意晚没那么大的好奇心，也就没有问。 第279章 沈意晚的提议 顾彻忙了五六个小时，结束后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洗了整整一个小时后，才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看起来闻起来和往日没差，沈意清特意给他准备了花瓣，用来搓手。 这种日子重复了几天，顾彻所做的肥料越来越多，终于，是到可以狩猎的地步了，吃的东西解决后，这个绿洲，也就正式成为所有人栖息的庇护所了。 看着一些人的伤一点点好起来，沈意晚心中也是越来越喜悦。 然而，这一切的平静，被远方的战火轻易打破。 沈意晚只知道自己睡醒，程寒川和顾彻就已经走了，这两人的伤还没痊愈，就带着一大堆人不知去了何处，信号点上也没有他们的消息。 莫言也是被留下的那一个，除了在基地里走来走去，他没任何事可做，沈意晚有些担心他，便让徐乐一直陪着他。 她倒不是不想自己去陪着，是她现在心情也很差，没办法去宽慰其他人。 过了两天，程寒川和顾彻回来，带来的人虽一个不少，但都受了伤，好在带来的医生够多，也不是问题。 沈意晚听到两人回来，第一时间冲到程寒川面前，她盯着他，抬手。 所有人都以为她要打程寒川，想劝，又不敢。 却未曾想过，沈意晚只是抬起手，碰了一下程寒川的脸颊。 “为什么不叫我？”她说着，用力抱紧他，“我很想你，每时每刻，你知不知道？” “……”程寒川看着怀里的人，深吸一口气，将她抱紧，“进去说。” 顾彻看着这一幕笑了：“行了，都别围着他们了，散了去休息吧，这件事跟你们说了你们也不懂，不是什么大事。” 莫言却是沉着脸到他身边，伸手就是一拳打在他肩膀上：“说的轻巧，沈小姐倒也罢，我怎么说？为什么不把我带去？是嫌我拖累了？嗯？” “当然不是，莫言，我们这次是去找第二个基地，这里很好，但是，只要沈意晚在这里，寒就没办法放心。” “你是不是有病？这地方是谁找的？你们要把她赶出去？”莫言阴着脸，抓住顾彻的领子，“你在做什么梦，你们所谓的保护，在我们看来，就是自私自利！” 顾彻沉默，他不想解释，也不愿解释，人和人的思维是有差别的，这没办法。 石洞内，程寒川也将想法告知沈意晚。 沈意晚听到最后，没任何表情，只是沉思着低着头，良久后才颔首：“可以是可以，但是无论是电还是信号，都很难牵过去，而，如果没有电和信号，我们留在这里的意义不大，还不如回国，只是，要是现在可以平安回国，我们又何必出现在这里？” 程寒川听闻却是皱眉，他竟只想着如何让她离开，没有想过后续问题。 “我知道，你是想把鸡蛋放在不同篮子里，这样可以保证生存，但是我们的人本来就不多了，程寒川。” 程寒川沉默。 沈意晚将他的外套脱掉，看到带血的衬衣，苦笑：“你说，你这是何必呢？不疼吗？我先给你处理伤口，一边处理一边说。” 沈意晚将程寒川所有的衣服脱掉，他伤的地方至少有十二处，深深浅浅的，有些是被炸弹碎片划伤的，也有枪伤，不过，并没有被打中，子弹是擦着他手臂过去的。 她难以想象，他是在怎样的环境下，带着这身‘轻伤’毫发无损的回来。 她叹气：“程寒川，我很担心……” “没事。” “我知道没事，但至少下次把莫言带着，我挑了几个身手不错的医生，他们跟徐乐比起来不分上下，跟着你们，如果再有一到两个人保护，不会有问题。” “万一出了事怎么办？”程寒川却是直接侧身，目光直直对着她。 沈意晚轻笑：“把他们放在什么位置合适，你比我更清楚，如果这样他们都出事了，也就代表着你们整支队伍都没了，反过来说，只要他们没出事，就算有人中枪，也可以在第一时间接受救治，我就不提你了，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担心你，可是，顾彻呢？” 她刚才看到顾彻是一瘸一拐进来的，伤肯定比程寒川严重。 程寒川的身手她知道，可见顾彻的身手并不行。 “我知道了，一会你跟我一起去安排。”程寒川给出答案。 “好。” 沈意晚继续帮他上药：“除了这个，今天我还在附近发现了可疑信号，在屏蔽自身信号的情况下，跟他们周旋了七个小时，他们同意派一个人，跟我们在南城见面，我会带徐乐去。” 程寒川一把握住她的手：“你！jun火？” “对。”沈意晚点头，“我看过你们的防弹衣和火药，不够了。” 的确是不够了。 这种游击战再打几次，命都没了，更别说是补给了。 程寒川反手扣住她的下巴，将她拉到跟前：“万一是对方的局，你有去无回！” “我调查过了，他们的信号已经存在了七年，从一开始，就是给过路人出售刀具之类的东西，没有问题。” “沈意晚！”程寒川咬牙切齿。 她怎么敢！ “程寒川。”沈意晚根本不畏惧他的愤怒，“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只跟你说一句，你手下有很多人，都是我跟徐乐和莫言救回来的，你不把他们的命当命，要自己一个人当英雄，随你，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是，你休想阻止我照顾他们！” 沈意晚说着起身直接离开石洞。 望着绿洲旁的绿荫，她深吸一口气，眼眶一红。 她不是不想跟程寒川好好说话，跟他好好商量，可是，有些事，一旦用‘好’的方式解决，只会出现越来越多问题。 程寒川有他的想法，她支持。 可是，他的想法如果真的那么完美，他现在就不会被调到这种地方来。 她怎么可能不清楚？ 程寒川一个想在部队的人，为什么被迫出现在b国？ 无外乎是，他曾经在部队立下功劳，但结果却不尽人意，所以他离开了部队，而现在，部队需要他出面。 就这么简单。 她当然猜得到。 “沈小姐，程少他同意了吗？”徐乐跑到她身边。 “他不同意也只能同意。”沈意晚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字条，“拿好，一会带他去找人，我冷静冷静。” 第280章 当英雄的凡人 沈意晚不知道徐乐有没有跟程寒川说清楚，但是，她已经不想管这个事了，从程寒川的态度来看，他根本不想她管得过多。 可是，她能不管吗？她的心虽然全在他属下那边，但她只要照顾好他们，程寒川就会平安无事，这是她无奈的选择，不管程寒川能不能明白，又明白多少，她都必须要做。 “沈小姐，可是太可怜了一点。”莫言坐到她身边，望着篝火，搓了搓手，“这沙漠的晚上，真冷啊。” “是啊，昼夜温度相差太大。”沈意晚吸了吸鼻子，侧头看他，一笑，“我没事，也不觉得自己可怜，倒是你，如果我的提议成功了，可能会很危险。” “比危险更可怕的，是明知道其他人身陷危险，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不是吗？”莫言笑着反问。 “是，所以我才想一定要让你陪在他身边，另外，我也想从你这里知道，过去的程寒川到底做了什么事，才会让部队放弃他，今天我看了他身上的伤，我能够确定，如果他能继续在部队里，会是一个像将军一样的角色。” 莫言先是沉默，随后叹了口气：“他的刚愎自用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能在你面前一副天王老子的样子，自然也能给其他人甩脸子，可是，这部队不是一言堂啊，他能杀敌，能杀自己人吗？那就没办法，部队里的人对他积怨很深，官方的人也保不住他，就只能让他回程家，偏偏这程家也是不省油的灯。” “在程家待了四五个月，他的脾气就越来越暴躁，甚至需要用药物控制，他对我的感情，也全来自于那段时间我对他不离不弃。” “其实是我太了解他这个人了，他有能力，也有手段，更有脑子，可是他没有身为一个凡人该有的心，人是有弱点的，而他不让自己有弱点，你说说，这能行吗？” 沈意晚沉默，莫言叹气，继续道：“要说他是真没弱点倒也罢，像超级英雄一样，只要出现就能救天救地，可这人心是肉长的，人更是肉长的，他程寒川就是牛到天上去，不过也就是一介凡夫俗子，成英雄和逞英雄，只是一音之差啊！” “莫言，这么多年你留在他身边，真的很幸苦，也还好，是你留在他身边。”沈意晚感叹着拨弄篝火，“如果换做是我，可能早就离开他了。” “我又何尝不想离开？而你又何尝离得开？”莫言笑，“如果真有一天，我还能看着他威风凛凛的指点部队，我难道不欣慰吗？沈小姐，我跟你推心置腹地说这么多，是真希望，我身边也有你，而你身边也有我，只有我们互相帮助，里应外合，才能保住这个当英雄的凡人。” 沈意晚颔首：“莫言，你放心，我一定会跟你站在一边。” 莫言拍了拍她的肩膀，缓缓起身：“我虽是无所谓程寒川与谁在一起，可是，见到你之后，我就知道，他只能跟你在一起。” “是因为，我救了他吗？”沈意晚好奇地问。 “你看他伤口的眼神，像是在看勋章，你没有害怕这枚勋章带来的危险，甚至还渴望添砖加瓦，简单来说，我们是同类，也只有我们能伴他左右。”莫言说着顿了顿，“至于顾彻，他是与程寒川一样的人，只可惜，顾彻身边没有我们。” 莫言说着离开了，沈意晚继续看着篝火。 她想起王初筝，下意识拿出手机，看着屏幕良久，瞳孔突得放大。 她立刻点开王初筝的头像，将在绿洲的所有事一点点的告诉她。 片刻后，王初筝发来消息：“我现在能不能过去？” “我安排好之后，你想来可以来，但是现在，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或者说，是帮我们。” “……我跟顾彻没有任何关系。” “初初，十月二十八号，没有人会死，顾彻会看清楚他爱的人是你，现在，你可以选择跟之前一样相信我，或是相信之前的我。”沈意晚紧握着手机，她有些担心，王初筝会拒绝。 那侧的人过了很久，才发来一个‘好’字。 沈意晚不明白她的意思，又等了会。 王初筝：“我相信你，现在的你，如果顾彻能够爱我，我又何必放下。” “好，既然是这样，我希望你找一找部队里的人，调查一下顾彻和程寒川的进部队记录，他们可能并不是叫这个名字，可能有代号。” “这……” “我刚才突然在想，为什么程寒川要来b国顾彻也要来？” 那侧的王初筝看到这个问题，一愣。 沈意晚继续道：“程寒川既然这么在乎顾彻，为什么要带着顾彻来b国冒险？所以，我们都错了，并不是顾彻想跟程寒川来，而是顾彻不得不来。” “你是说……” “还有，虽然我们是带顾彻到部队医院的，但是如果顾彻是因为这道命令才到国内的，那他遭遇这么多次意外，和程寒川一直说‘等’就说得通了。” 王初筝看着这些字，不断深呼吸，却还是觉得很生气：“他们瞒着我们？” 沈意晚发了一个叹气的表情：“你说呢？他们不会瞒着我们吗？” 也是。 王初筝立刻道：“我现在就去托人调查。” 结束通讯。 沈意晚直接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无视了乔依依等人发来的消息。 都是一些希望她报平安的消息，不回也罢，反正，不会出大问题，有spark在呢。 想到这，沈意晚起身。 她朝石洞走去。 石洞门口，程寒川和莫言还有徐乐站在那，不知说了些什么，程寒川抬手就要打莫言。 “程寒川！”沈意晚立刻走上前。 程寒川的动作硬生生僵硬，他抬眸，眼带血丝：“沈意晚，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非常简单，只要我不同意，你休想再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带任何一个人走。” 沈意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不介意吓唬一下程寒川。 程寒川不可置信地看她：“你是我的女人，你护着他们做什么！你应该无条件的……” “你凭什么值得我无条件信任？”沈意晚冷漠打断他的话，“就凭着莽夫之勇和一腔热血吗？” 这话，字字扎心。 程寒川瞪她：“沈意晚！” “别吵了。” 顾彻从石洞里出来，他面色苍白，身带病气，看着有些柔弱。 第281章 相信 “沈意晚和莫言没错。”顾彻抿唇，“他们都是为了我们好，你能不能消停一点，你还看不出来吗？现在谁掌握了民心！” 程寒川听这话，抬眸望着绿洲旁边的人，他们每一个人眼神都无光，坐在篝火旁边一眼不发，这些人，原本都是他最忠心耿耿的下属和侍卫，然而，现在他们没有一个人对他说一句话。 到底为什么？程寒川直接转身进了石洞，莫言想追，沈意晚拦住了他：“你照顾一下顾彻，我进去跟他说，事出突然，我想他的心情应该也不会太好，你们去，反而会吵起来。” 莫言担忧：“如果他对你动手，你就大喊，我们会进去的。” “没关系，你们离远一点就好，特别是顾彻和你，其他人倒也罢了，如果你们再表现的恨不得跟我在同一阵线，他真的会很难受。”沈意晚说着进到石洞里。 “沈小姐是巾帼不让须眉。”顾彻看着她的背影，第一次有了种自己之前看错眼的感觉。 这个沈意晚，比他想象的更出色。 莫言只是叹气：“顾彻，你做好王初筝可能会来的准备吧，一个沈意晚根本不足以牵扯这么多人。” 顾彻颔首：“我跟你们是站在一起的，虽然我跟寒才应该是同一战线的人，但事实上，我知道我们很多时候的做法，伤人，伤己。” 莫言没再说话，他现在只希望，沈意晚可以跟程寒川谈出结果。 石洞内。 沈意晚刚进去，程寒川就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上的冷眸凝她。 “我知道你在生气。”沈意晚语调软软的，身体朝他靠，“但是，程寒川，你适合带这些人去前线，不适合在后勤的时候管理他们。” “需要你说？”他掐住她的下巴，死死盯着她，“沈意晚，我就该把你送走！” “现在已经没人会听你的了。”沈意晚弯起眉眼对他笑，“只要我愿意，甚至你都走不出绿洲，更别说是叫人过来，国内的人要是允许你带人过来，你也不至于没有人手。” “沈，意，晚！”他近乎咬牙切齿。 沈意晚凑上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我不管你上战场的时候怎么样，哪怕你是指挥你自己跟顾彻去死，都跟我没关系，但是我也说了，其他要听我安排。” 程寒川死死盯着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眼前的女人架空了，她是他的妻子，她居然不相信他！ “我不是不相信你。”沈意晚一眼就看出他所想，“而是我知道，我跟你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我可以不带个人色彩的安排好每一个人，而不是只会鼓舞士气，有些时候，他们也是需要休息的，你也是，你们都是人，不是神，就像之前一样，别怀疑我，信任我，就像我信任你带兵能赢一样，好吗？” 程寒川逐渐冷静下来，他沉吟着，最终只问：“和楚钧霖的时候一样？” “一样。”她点头。 “既然如此，我只看第一次的效果，如果你不值得我信任……” “那你也没办法。” 程寒川这次听着却是一笑，将她搂进怀里，非常用力地抱住她，像是要把她揉进体内似得。 他哑着声音道：“我希望这次和楚钧霖那次一样，而不是到最后，我才发现我被不同的两个女人，在同一件事上骗了。” “林洛能有我这个本事？”沈意晚哼了一声，“她顶多是给你捣乱吧。” “她不捣乱，我的腿也不会出事。”程寒川抿唇。 “过去的事我只知道个大概，而且从一开始，我就不相信你是去追她出的事，但是这些不重要了，你先好好休息，我再安排一下。” “沈意晚。”程寒川并没有放开她。 沈意晚拍了拍他的背脊：“你要求我相信你，我在该相信事上，相信了，现在，轮到你表诚意了。” 程寒川松开她，任她离开石洞。 沈意晚一走出石洞，发现很多人都在前面，她无奈：“好了，都回去吧，以后听我的就行了，但是，只限绿洲，出了这个地方，你们必须听程寒川的，我也不会在战术上给你们任何建议，明白吗？” “是。”莫言第一个应。 “是。”顾彻沉声应。 这两人一应，身后的‘是’声不绝于耳。 洞内。 程寒川听着这些声音，笑了。 的确，就像楚钧霖那次一样，两人是同个目标不同做法和看法，他该做的是像她相信他一样相信她。 …… 很快。 第二次战火来了。 沈意晚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划分了三只小队。 分别是顾彻的侦察队，莫言的医疗队，和程寒川自己编排的队。 顾彻和莫言队伍里的人，几乎跟程寒川没任何关系，全都是沈意晚编排的，只有在战时，才会听从傅寒川的命令。 “这些是物资，由t1和t2管理。”沈意晚指挥着莫言那支队伍里的人，“你们要知道，虽然你们是医疗队，但是几乎所有的后勤都要你们来做，明白了吗？” “是。” “这些是武器和烟雾弹，我不管你们怎么用，听程寒川的就够了。”沈意晚继续分配物资。 这次是傅寒川那队里的人。 “是。”众人应。 “最后这一批，是信号和电源，我希望，你们每次休息的时候，都能给大本营来个消息，我们可以派人手增援，可以吗？” “是。” 沈意晚满意颔首。 “出发吧，各位英雄，b国的战火，靠你们平息。” 眼看着所有人都离开。 沈意晚眼眶终是一红。 不知道他们还要去多少次，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平安回来。 未知的事太多了。 她只希望每个人都能活着。 “沈小姐，我们也该出发了。”徐乐在一侧提醒她，“上次说要交易的，这次，我们要带钱过去。” “嗯，国内的增援到了吗？” “已经到了，差不多再有一天，就可以去上次程少找的绿洲安顿下来，到时，我们就有预备队了。” 太好了。 沈意晚看着远去的人，握紧拳头：“徐乐，走。” “是。” 无论如何。 既然来了，她就要把一切都做到最好。 希望这一次不要出任何问题，希望他活着回来。 不。 是一定要活着回来。 沈意晚翻身上骆驼：“徐乐，我们现在的物资还有多少？他们出去打仗，我们可不能不准备物资。” 第282章 境外商人 徐乐在心中盘算：“大概能坚持个五六天的，但是时间长了肯定不行，没人在这边帮着打猎，补充大不过消耗，时间久了很多出问题，这也没办法。” “好，今天我们就想办法去买点食物，之前种的种子怎么样了？” “这倒还行，再有个半个月，就可以开始收成了。”徐乐搓了搓手，“这个水果蔬菜都有，种的薄荷也长出来了，哎，要不是国内往b国运输没那么方面，我们啊，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直接从那边买就行了。” “这可不行，就算能买也不能解决问题，时间久了容易被人查出来，这也是为什么程寒川会同意改基地，他们那边啊，这么多年了，早就被人查光了，只能歇脚不能久留。”沈意晚说着摇了摇头，有些担忧食物问题，在这里，一切问题都是间歇性的。 间歇性完成，间歇性又得再完成一遍，明明才刚把食物储备好，转眼间又要完成食物储备。 徐乐听闻认真点头：“对，那我们现在……” “先走。” 沈意晚驾驶骆驼往前去，徐乐跟上她，与她并肩。 经过一个下午的周旋，沈意晚和徐乐买到不少食物和种子。 对方原本是做jun火的，手上的武装力量不少，徐乐对这些很懂，大多数都是他去找的人，沈意晚只负责在旁边看能不能砍价，不过这些东西，她也不是很敢说，所以，大多数还是看对方的意思，只要有诚意成交，她基本都不会拖延。 徐乐拿了不少刀具和枪械，一脸喜悦：“少主之前让我买的就是这些，现在有这些，我们可以跟他谈判了。” “你们少主是什么人？”卖东西的人好奇地问，“我们这边的少主可是很少，很多都是外来的。” “他姓慕，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应该说，他是姓慕白。”沈意晚面色不改的询问对方。 “慕白少主啊，你们应该是刚从他手底下走吧？” “您怎么知道？”沈意晚淡然颔首，“我们的确是刚从他手下离开不久，打算在这荒漠里等一等其他兄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会去f国。” “哈哈哈哈哈哈，f国好啊。”对方赞许点头，“没想到你一个女人，还有等兄弟的这份心，这让我们这些大汉，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前辈过奖。”沈意晚毕恭毕敬回答。 “哎，你们慕白少主本来也是挺好的一个人，可惜啊，误入歧途，非要和程寒川干上，你说说，这不是找刺激吗？” “程寒川？”沈意晚皱眉。 对方手舞足蹈的比划：“大概就是这么一个人，之前b国的事就是他在处理，把我们几个连都灭了。” 沈意晚若有所思得颔首：“那您说，如果我们去投奔他，会不会有好结果？” “这，你们要是有这种渠道当然好，我都想跟他合作，可是他这个人不好找，哎，因为你们叛离慕白少主，我才跟你们说这些，慕白那人，还是少招惹比较好。” 沈意晚轻笑着点头：“您放心，如果我们有机会碰到程寒川，一定会投奔他，我们跟慕白少主，有仇。” 对方点头，笑着送两人离去。 离开对方势力范围，徐乐擦了把汗：“吓死我了，这个计划可真是铤而走险。” “之后只要带程寒川他们过来就可以了。”沈意晚却风轻云淡。 她早就想好。 如果对方是慕白的联络点，那么她只需要说自己是叛逃者就可以，让对方网开一面，毕竟就程寒川那边的资料来说，慕白夏的人都已经离他而去，他也没有追杀这些人，反而说，不管江湖多大，这些人都是他的兄弟、朋友。 如果，对方不是慕白的联络点，反而想跟程寒川合作，这就是最好的，那么，她只需要套话，给出交易的想法，就足够了。 “还是沈小姐厉害。”徐乐由衷佩服，“不过，沈小姐，这个慕白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我都没听你跟程少说过这件事？” “哦，慕白是我们国家的人，他叛逃了，程寒川这次来专门对付的人就有他。” 原来如此，看来他做的功课还是太少了。 沈意晚和徐乐带回来不少东西，所有人都非常高兴，大家把东西一整合，发现，全部的干粮都够前线撑十天左右。 多出一倍的干粮，这是什么概念？ 其中一个伤员都哽咽了。 “以前，我们从来都没这些安排，程少只会打，我们……” “他有他的考量。”沈意晚伸手在他肩膀上一拍，“他是个男人，自然没有办法像我一样考虑，就像我也没有办法带着你们上前线，现在他有了我，我自然不会让他失望。” 伤员用力点头：“沈小姐，有你在身边，对我们是好，对程少也是好。”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先跟徐乐进去，你们先休息。” “好。” 沈意晚和徐乐把东西整合后，松了一口气。 等程寒川回来，再跟那人谈合作就好，他们给的东西，质量都很不错。 大概过了三天左右。 程寒川带着顾彻和莫言凯旋。 因为有了医疗队，存活率上升，这次，竟没死几个人。 沈意晚听着，只觉得特别欣慰，不过，她没时间接受所有人的赞许和表扬。 她还需要和程寒川一起，去跟那人谈生意。 “你是说，对方主动提到我？”程寒川听着面色凝重。 他这次回来，本来是想让沈意晚好好休息，然后让手下的人，都交给她安排的。 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又找到了供应商。 有了联络点和供应商，在b国，他程寒川只会更如虎添翼。 “对，是他们主动提到你，而不是我们提的，所以我觉得可信性很高，当然，也不排除他们早就知道我们身份这一点。” “早知道你们的身份，想要害我们，也可以直接跟踪我们来到这，不用等你过去。”沈意晚沉吟，“毕竟之前所有人都知道，你去跟慕白夏打仗了。” 程寒川颔首。 的确如此。 这个商人可以谈一谈。 只是，一侧的顾彻却提到：“有这样的一个人，之前我们怎么不知道？” 徐乐立刻拿出照片：“沈小姐让我拍照，说是让你们认一认。” 顾彻点头，接过照片，有些惊讶：“我的确是没见过这个人。” 难道是境外的人吗？ 第283章 在沙漠，只能存水 程寒川瞥了一眼：“这是，乌合。” “乌合？”沈意晚觉得这名字特别奇怪，非常容易就联想到乌合之众。 然而。 根据程寒川的说法，这人之所以会取这样的名字，的确是因为一本叫作乌合之众的书，很多人问他名字的时候，他都会这么回答，好似是因为，他认为在b国挑起战乱的人都是乌合之众，之前慕白还算是个好人，但是最近重复对不少人出手，让乌合失望，所以，乌合也就不跟他合作了。 沈意晚听着心里很沉重，她没想到自己试探的人，竟是这么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徐乐，你带程寒川和顾彻去吧，我就不去了。”沈意晚想，她还是避免再跟乌合见面比价好，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好，沈小姐，你就在家里静候佳音吧。”徐乐对她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你听我的，一切都没问题，我们可以搞定。” “那就麻烦你了。” 徐乐点头，带着程寒川和顾彻走了，莫言不喜欢跟这种场合，所以就没去，陪着沈意晚席地而坐：“你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乌合吧，本来以为他不是什么好人。” “嗯。”沈意晚也没瞒着他，“能在这种情况下卖jun火的人，会是什么好人？这就是我本来的想法，但我没有想到，就算是发国难财的人，也有好人。” “你知道吗，你不发国难财其他人也会发国难财，可你知道，你会把钱用在正道上，但是那些人呢？他们和你一样赚着钱，可是他们会把钱用到其他地方去，这就是乌合这些人存在的理由，因为永远有人是坏人，所以我自己就是坏人，我要给所有人坏人一条正道的路。”莫言笑着说。 沈意晚沉默了。 莫言继续道：“以前我也不能理解，可是后来我想明白一个道理，就像你之前说的，你把恶人组织全部打掉就没事了吗？那些本来属于组织的恶人，没了组织的约束，没有了规则，他们反而更是乌合之众，所以，还是让那些组织存在着吧。” “我明白了，我本来是觉得，在乱世和我们的国家是不一样的，可仔细想想，时代其实没有好坏之分，人也一样，不过是一个个缩影而已。” “对。”莫言对她点头。 “莫言，跟你聊天真的能学到很多。”沈意晚说着拿出手机，给他看文件，“我都有记下来。” “哈哈哈哈，那我还真是受宠若惊。”莫言并没有仔细看，但他知道，沈意晚能当着他的面拿出来，就一定是真做了笔记。 两人聊着天。 直到程寒川等人回来。 莫言先出去看了，发现没有乌合，才带着沈意晚一起走。 沈意晚跟在他身后，来到物资仓库之前。 程寒川指了指堆起来像小山的物资：“这些都属于乌合，他会从各个国家搜寻东西，只要我们有钱，就可以买一切东西。” “钱，我们最不缺了。”莫言打趣说道。 “这倒是。”顾彻点头，“能用钱解决的事，对于我们几个人来说，全都不是事。” “不过，卖的有点贵，那人认识我，说如果你也去的话，他会跟程寒川更便宜的价格，但是你没有去，他只能给一半的优惠，下次让我带你去。”徐乐挠了挠后脑，看着沈意晚。 “他应该是怕我与你跟了程寒川，却被程寒川毁尸灭迹。”沈意晚笑着摇头，“这个乌合，还真是个好心人。” “他是这个意思吗？”徐乐倒没想到，“我差点跟他吵起来，倒是程少直接按照原价买了，说下次一定带你过去，那人才笑起来，说到时候可以把这次的钱一起扣掉。” 这个乌合…… 沈意晚心里有些发酸。 他真的是一个好人。 …… 翌日。 程寒川单独带着沈意晚去找乌合。 这次并不是在隔壁的城镇，而是在一个绿洲似得基地里。 乌合看到沈意晚来了，长舒一口气：“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只有徐乐来。” “我没事。”沈意晚对他鞠躬，“乌合，之前的事，我该说是我骗了你，我之前……” “我知道，程先生跟我说了，你们在国内就认识，进入慕白那只是卧底是不是？没事，这种事我们司空见惯了。”乌合大手一挥，“不管怎么说，你当时说要等兄弟，为了兄弟，那种眼神，是骗不了我的，我只是为了你那一刻，说出兄弟的二字，愿意和你们合作。” “万分感谢。” “这样，我带你们到处走走，跟你们说一下我们这边的系统，你们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叫人带你们造。” 乌合似乎非常喜欢程寒川。 沈意晚观察着，只要是程寒川在说话，乌合几乎就是认真点头在听。 沈意晚觉得，就算是自己，恐怕都没办法这样听程寒川说话。 乌合给的技术也的确有用，第一个是净化系统，可以把屎尿之类的东西，转换成能源，甚至可以利用其中的沼气，做出安全又有效的着火装置，这会让篝火更稳定。 第二个是循环水系统，绿洲的湖泊一般都是死水，而且是用完就没有的，但是乌合却可以做引流，将下雨的水储存起来并且净化，然后与湖水里的水交融，最后，实现源源不断的水源。 不过。 “这种循环水就一个弊端，必须要下雨，如果不下雨，你们用水又大，那就没办法了。”乌合道。 “在沙漠怎么找水？”程寒川问。 这是目前最需要面临的问题。 先前，程寒川带领队伍的时候，曾经因为断水死了不少人，但当时他并没有在意，毕竟那么大一个部队，他没有办法找水。 现在既然有办法解决，他自然不会重蹈覆辙。 沈意晚也竖起耳朵在听。 “这个，一般来说是找地下水，可是地下水也并不多，大多时候都是从外面运过来或是等下雨。” 沙漠之所以会成沙漠，就是因为植物枯萎，土地变成沙地，降雨量减少。 所以，没有任何办法，只有储存水。 而循环水最大的好处，并不是把水存下来，而是让所有水都变得自然无细菌，更容易储存。 一旦能存住水，在沙漠里的生存，也能宣告脱离原始了。 “只能存水。”程寒川沉思。 乌合叹气：“这就是沙漠，就像在雨林里，随处可见的暴雨是一样，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第284章 江山易改何妨成英雄 沈意晚听着，突然灵光一闪：“那，是不是改变天气就有用了？这个可以研究一下。” 把b国的事解决是小，只要不出人命都无所谓，但如果可以顺便把沙漠的……那，不管对于程寒川还是程氏集团来说都是好事。 “这……如果你们真能解决这个问题，所有沙漠国家，都会把你们捧上天，或是干脆绑架要技术。”乌合摸了摸鼻子，并没有直接佛沈意晚的面子。 千百年来都没人能解决沙漠气候问题，无数气象学家都没办法的事，要是你一个外行人上了就能解决，还要其他人做什么？ “是我唐突了。”沈意晚也觉得自己的说法有问题，她换了个一种方式，“我的意思，并非是要改变沙漠的全部天气，也不是改变局部的，而是像温室一样，我发现沙漠里的昼夜温差很大，我们都知道，冷热交替后，最会发生的事，就是……” “出现露水，这也确实是除了下雨之外，唯一获取水源的办法，但是因为太过古老，现在已经很少人用了。”乌合恍然大悟地点头，“确实，如果能够利用冷热交替，那么的确有机会，甚至是在短时间内就建立一个储水库，只是，能存下多少呢？” “乌合，既然话已经到这个地步，我就直说了，只要我们控制了水源，以后的事，不是我们说了算吗？”沈意晚淡淡道。 乌合愣了愣，意味深长地看她：“沈小姐的意思，该不会是要在b国发b国的国难财吧？” “我不发也有其他人发，钱在我们手上，我们还能保证这些钱，可以到需要钱的人手里，可如果这些钱到了其他人手里，我们能保证什么？” “哈哈哈！志同道合也！”乌合仰天长笑，不过只是片刻，他猛得收回笑容，转过头死死盯着沈意晚和程寒川。 程寒川上前一步，将沈意晚搂在身后，一人对上他的视线：“乌合。” “别误会，我只是想仔细看看，我在这个鬼地方等待了快三十年的两个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你们知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没有人理解，没有人愿意听我一言，他们宁愿给夏天那种傻子当枪使，也不愿意了解一下我们到底在做怎样的事！” 乌合对着沈意晚和程寒川破口大骂，两人知道，乌合骂的并非自己，而是那些非正义之士的人。 他们，也却是该骂。 发着国难财，却只想着自己，有些城镇连柏油马路都没有，可有的地方呢？金碧辉煌！ 他们发动战争，他们用鲜血为自己建起城堡，他们所有的钱都在这座城堡里，口口声声说着天下如何如何，战争带来了多少牺牲，可实际上却从中牟利，最不管普通人生死的，就是这些拿着钱还说风凉话的家伙们，这，世道，何其可笑。 乌合骂着骂着眼圈一红：“我对二位了解不多，仅能判断你们是忠义人，所以我丑话说在前头，我是为了整个b国好，所以如果有一天，你们对b国不利，就不要怪我了。” “乌合，当国王吧。”沈意晚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江山易改何妨成英雄？” “江山易改，何妨……成英雄？我这种人，也能成为英雄？”乌合并不相信她的话，反而冷笑一声，“沈小姐，你的天真，会……” “这不是天真，有财力有资源有技术也有jun火，你告诉我，当今的b国，还有什么人，能够在没有官方支持的情况下，得到这些？” 乌合沉默。 沈意晚继续道：“我们的要求也非常简单，到时候给我们开放沙漠区域特定研究就可以，我不认为为了目标不择手段有什么问题，但是，我们必须要清楚，我们不择手段的现在，是为了整个国家甚至是世界更好的未来，我们的目标，就是让战争变得有意义。” 黄沙之中，硝烟四起，风过扬发，沈意晚威风凛凛站在中间，笑意潇洒帅气。 程寒川心弦微动，长指扣住她的手腕，垂眸道：“你不必为我做这些。” “做，当然要做了，他们不是觉得一个国家就能束缚你吗？为什么我们还要藏着野心？我们不推翻，是本性，是原则，但是不挣扎，就是傻子。”沈意晚转过身，认真地看程寒川。 她不是为了他，她是为了，他和她。 国内那些人，她无条件尊重和信任，可他们把程寒川派到这种地方来，还不允许她跟他反抗吗？ 乌合从中看出端倪，试探性问道：“程少，这你要是跟那边有问题，以后改到这边来也不是不行啊，你可以把主要的工厂先搬过来，我们这边的人，便宜，有效。” 程寒川沉默，未语。 “而且要我说。”乌合压低声音，“我调查过你们的消息，说是你们在国内本来就受排挤？” “倒也不是排挤。”沈意晚道。 “懂了，那也差不多了。”乌合笑，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点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沈意晚并没有把程寒川要去鰙海的事透露，毕竟那只是一个计划，执行与否目前还没有定论，如果到时候要去鰙海，那其实还不如来b国。 谁知道鰙海那边会不会出幺蛾子？ 程寒川只道：“到时再论。” “明白，我先带你们看系统。” 这乌合毕竟是在沙漠里待惯了的人，收集的东西玲琅满目。 到分别时。 沈意晚和程寒川又带回不少东西，还有人。 要做循环水系统，最重要的就是储水，所以要先修建储水的地方。 沈意晚本来以为，储蓄系统会放在名面上，就是说，沙子之上，和国内一样，建在陆地上。 然而，乌合的人却解释说，在b国，所有东西都是在地底的。 所有。 否则一旦被卫星搜索到，那就是毁灭性打击。 “意思是，会被炸？”沈意晚问。 “倒也不是会炸，保护费，他们不会真的打你，但是打你了，你也没脾气。” 还真是有够贱的，沈意晚抿唇，心情很差。 在b国境内，就没什么人是讲道理的。 乌合的人带来不少沙漠里的知识。 除了储水池之外，厕所和分解池也在建立着。 一切越来越有条不紊。 就在这时。 沈意晚收到了王初筝发来的消息。 程寒川和顾彻的事，有结果了。 第285章 十五岁的小姑娘 程寒川多年之前带着顾彻一起到过b国，是京城方面的人在安排，但是，那时程寒川还没有加入部队，是在顾彻的推荐下，才接到这次任务。 那时，两人才不过二十出头一些，能赢本来就是侥幸，也就是在那场战役里，两人认识了江慕白和俞绝，但是这一切他们没跟任何人说过，如果不是这次和b国又有联系，仔细调查的话，他们两人很有可能会瞒一辈子。 沈意晚看着这些资料，心有些沉重，试探性问道：“那场战役里，出事了吗？” “出事是肯定出事了啊。”王初筝回答，“如果不出事，程寒川也不会加入部队又被部队雪藏了，情况大概是，当时程寒川和顾彻两人误杀了一个人，b国当时就要国内的人把顾彻和程寒川留下，但当时程寒川不是部队里的人，所以被接回去了，顾彻留下了，可是，程寒川怎么肯把顾彻留下……” 结果就是两人大闹b国，不仅把战乱平息了，就连政派都改朝换代，国内的人说是因为两人鲁莽，才没有把他们留下，但实际上，分明是忌惮两人的实力，将他们分开了。 “后来，据我所知，顾彻一直在国外做间谍工作，程寒川就留在国内发展，因为江修的事情两人才又一次在国内碰面，如果，他们两个碰面的事部队的人不知道，那……” 这次的行动就是有预谋的，就是部队不想他们死在b国才出的计，但如果，部队里的人知道顾彻回国的事，那么…… 可以说是部队里的人，联合顾彻一起把程寒川给骗到了b国。 沈意晚深吸一口气：“如果是如你所说这样子，那程寒川和顾彻，根本凶多吉少？” “国内不给他们任何一点支援，我已经问过了，他们还让我离顾彻远一点。”王初筝咬唇，“就连我大哥说，他要是人还健康，帮一下就算了，可现在，他没有办法，让我……不要联系。” “不要联系是怕你影响顾彻，让他分心，放心吧，没事，你想给他打电话就打。” “小晚，自从上次你劝我之后，我是真有想过放下，可是放下哪有那么容易……” 感情不是说有就会有的，那自然也不可能说放下就能放下，王初筝对顾彻的感情是既复杂又无奈，既痛苦又无辜。 可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顾彻并不爱她，她的爱在他看来是多余的。 沈意晚沉吟，换了个姿势拿手机，人向外看去：“最近，我觉得顾彻的性子变了很多，从前我总感觉他跟程寒川很像，有什么话都会憋在心里不说出来，但是经过这两人的观察我发现，他开始会找身边的人聊天、劝解他们，或是让他们劝解他自己。” “你的意思是，他愿意走出来了？”王初筝眸子一亮。 “我不确定，但也许可以。” 王初筝听着有一种冲动，恨不得立马买机票飞到b国，但因为王家和顾彻特殊的关系，她这里是被人看着的，短时间内是肯定没有办法的。 她有点想见他了怎么办？王初筝想着，询问道：“小晚，你能不能让我见一见顾彻？” 这个简单，沈意晚直接把顾彻和程寒川叫到石洞里，她让王初筝调查两人往事，就是希望四个人把话都说开了，从今往后不要再因为这件事有隔阂。 而，连这件事都可以说开，其他事也都可以谈，别再出现那种，我爱你你不爱我的浪费时间的戏码。 顾彻也没想到沈意晚居然会让王初筝调查，但结果已经摆在桌面上，他也只能低头认了。 “这件事，我不追究，但不代表你做的对，知道吗？”顾彻看着视频那侧的王初筝，只觉得她瘦了不少，人也越来越精干了。 王初筝本长得不算好看，但经过化妆和打扮，如今越来越有职业女强人的味道。 王初筝听着轻笑，伸手撩起垂下的发丝：“顾彻哥哥，我还不了解你吗？” “就是因为你了解我，我才更不能让你胡作非为。”顾彻沉下面色，紧凝着她，“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在国内，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好。” 沈意晚就靠在程寒川手臂上，枕着他的肩膀，看着顾彻跟视频里的王初筝嘘寒问暖。 真好。 虽然她很厌恶那些把程寒川叫到b国的人，可她也不能否认，正是这次b国之行，才让他们彼此，有机会深入了解。 …… 又一次战火起。 程寒川带着人离开，沈意晚觉得特别不安心。 之前几次她都没这种感觉，但是这一次，她当天晚上就没睡好。 斟酌之下，她带着第二绿洲的援兵，独自一人去找了程寒川，让徐乐留下守家。 当然，她知道直接跟徐乐说，他是不会同意的，所以只给他留了一张字条，等他看到的时候，她跟援军应该已经到达第一战场。 长夜漫漫，一路上只能靠火把。 好不容易找到休息的地方，沈意晚靠在骆驼上，非常珍惜的喝了一小口水。 “少夫人，我们已经有循环水了，你干嘛要这么节省啊。”走来说话的是，与她同行人里的小姑娘，说是某位厉害狙击手的女儿。 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玩枪，十岁的时候一个人能摁住加特林。 加特林的后坐力特别大，就算是成年人也不一定能够摁住，而且在联系的过程中，说不定就会因为后坐力脱靶，将自己和教练害死在训练场上。 因此可见小姑娘的厉害程度。 “就算是在国内，该节约还是要节约。”沈意晚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听他们说，你叫冰曦？” 小姑娘点头，一脸骄傲地说：“我是冰神的女儿，我今年十五岁了！” 冰神就是那位厉害的狙击手。 沈意晚没有见过，或者说，这个世界上少有人见过他。 但他跟程寒川的关系非常好，说是两人在玩改装枪方面不分上下，但论瞄准和狙击，程寒川差些。 “十五岁就要上战场了……”沈意晚叹气。 “少夫人，你可别难过，我是自己要求上的。”小姑娘一脸坚毅，她从绑在小腿上的枪袋里拿出一把小手枪，捏在手中把玩。 她要超越父亲。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小天才，叫冰曦。 是二代冰神。 小姑娘眼里的光执着闪烁着。 第286章 冰曦担任指挥 沈意晚很意外：“你自己想上战场，是因为你的父亲？” 小姑娘冷哼一声，用力摇头：“才不是，我不喜欢他，我要超过他！我不会像他一样成为滥杀无辜的人，我……是要终结战斗！” 终结战斗？这个小姑娘还真是敢说，沈意晚撑着头，侧身看她：“你所说的终结战争，是把一方的人全杀了，还是……” “把坏人杀了。”冰曦说着顿了顿又补充道，“把所有阵营里的坏人都杀了！我不要成为冰神，我要成为比冰神更厉害的冰神！” 十五岁的女孩还带着些天真，说起未来整个人精气神特别足，仰起头的模样闪烁着光，沈意晚见着很是喜欢，但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这孩子毕竟才十五岁，万一出了点什么事，她怎么跟其他人交代，又怎么跟这孩子的父亲冰神交代？ 沈意晚想着，不禁问道：“你出来这件事，你父亲知道吗？” “当然知道啊，他还说他十一岁的时候就已经开枪杀人，让我出来好好锻炼锻炼，拿几个人头熟悉一下，以后才能超过他。” 沈意晚：……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像这种家族出来的这种孩子，生存的定义跟自己等人完全不同。 冰曦见她忧虑，好奇地凑过小小的脑袋：“少夫人，你别担心我啊，从小到大，我都在为这一天做准备。” “冰曦，你有没有想过，去读书或是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我一直在读书啊，也一直在过普通人的生活，但是第一次摸到枪的时候，我就已经做了决定，我总有一天，要超过我父亲！” 沈意晚点头，轻抚她的头顶：“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就做到底，但是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好好保护自己，知道吗？” 冰曦应：“谢谢你少夫人。” 沈意晚让其他人带冰曦回去休息，自己则坐在篝火面前出神，刚才冰曦的话，让她有些……不知该如何做出反应。 可能很多人都会说，医生的孩子不一定想做医生，读书人的孩子也可以是个武将，为什么不让他们试着去做，反而要让家族束缚住他们？ 可是，从冰曦的话就能听出来，狙击手的女儿长大以后就是会喜欢狙击，哪怕她的生活、成长里拥有过其他东西，但当她第一次摸到枪的时候，其他东西就会黯然失色，枪就会变成她生活中，最重要也是唯一的一道光。 这可能跟她的父亲有关系，但是，沈意晚却觉得，是跟基因有关系。 骨子里就是喜欢这东西，才会千百年都戒不掉，这是一种责任，更是一种天赋，是上天在无形之中，将人和人分了类。 有些人哪怕是躺在床上呼吸，就是一种责任，而有些人则要背负一个家族，甚至一个名族、一个国家的希望。 人与人之间，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是不同的，而这种不同……沈意晚叹气，她是多希望，十几岁的孩子，可以不要拥有这些不同，就无忧无虑的长大。 可惜。 从冰曦的话里，她听出了不可能。 …… 找到程寒川时，已经弹尽粮绝。 沈意晚让自己的人迅速顶上去，将程寒川直接交给带来的医生，自己则走到莫言身边。 莫言受了伤，腹部中枪，但好在没有生命危险。 “怎么回事？”沈意晚看着一地狼藉，心里很不是滋味，“这里明显是被火烧过。” “爆炸了。”莫言颤唇，“程寒川的计划没有任何问题，他们被我们歼灭了，但是没想到还埋着地雷，我们又不是正儿八经部队出身的，哪能看得出这种猫腻？而且，地上一点痕迹都没有，说来是我们运气好，医疗队的器械组没跟上，我们就停下来等了。” “那，有人……”沈意晚听闻心里一沉。 听这话，地雷是被自己人引爆了。 莫言摇头：“这倒没有，不是我们引爆的，应该是定时装置，他们就是想跟我们同归于尽，安排在最初战斗的地方，但是我们已经走到里面来整理东西，所以没有被波及到。” 沈意晚听着沉默，她来时，程寒川看她的眼神，带着一丝愧疚，所以她都不敢去问他情况，只能来找莫言。 她不想打击程寒川，无论他做的是对是错，在她这都是对的。 可她也要需要给其他人一个交代。 或者说，是她跟程寒川需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莫言，你放心，这件事我来处理，一会你跟顾彻去找程寒川，让他不要出面，剩下的作战交给我的队伍。”沈意晚说着抬眸看向身边的冰曦，“冰神。” 冰曦一愣，眼睛瞬间瞪大，鼻子一酸，她举手敬礼：“是，少夫人，我现在就去处理。” “你选几个手法不错的人占领制高点，然后再找几个……嗯……轻功？你们管那种厉害的反侦察的人叫什么？”沈意晚对这些不熟悉。 “呃，您说的是哨子吗？”冰曦问。 “差不多，让他们看好几个出入口，让他们配上我们准备的耳机，至于其他人，分散休息，不要集合，如果有轰炸，第一时间发撤退信号，明白吗？” “是！” 冰曦匆匆忙忙跑出去。 莫言看着她的背影，良久，才转头回来看沈意晚：“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没有带她来吗？” “十五岁。”她当然知道，要用冰曦需要很大的勇气，但是她当时没想那么多，是把能带的都带上了，这小姑娘也就浑水摸鱼跟上自己了。 “那你为什么还……” “给她一个机会，你怎么知道十五岁的肩膀，抗不下整个队伍？”沈意晚反问。 莫言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沉默了。 这时，程寒川和顾彻而来。 沈意晚起身，面对程寒川，两人四目相对，却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良久。 “程寒川，我有事跟你说。”还是沈意晚开口。 程寒川打量四周，除了自己之外，就只有莫言和顾彻，他道：“就在这。” 沈意晚点头：“我怀疑他们其他人还会回来，所以让冰曦找人直接占领制高点，也担心他们可能会轰炸。” “嗯。”程寒川颔首。 “另外，这次的行动我会让冰曦接手，出了问题，我来担责任。” 其他倒也罢。 但这句。 就连顾彻面色都变了。 “沈小姐，这，冰曦才十五岁。”顾彻担忧。 第287章 冰曦立功 沈意晚不为所动：“她不可能永远十五岁，你能保护得了这一时，那，下一时怎么说？二十四小时跟着她？” 顾彻抿唇，话虽如此，但是那毕竟是个小孩子，让小孩子上战场已经是很危险的事了，还让她做管理？怎么想的？ “不管怎么说，她太小了。” “你们够大了？结果是什么样，没看到吗？”沈意晚却是冷笑一声，“哪来这么大的优越感？” “沈意晚！”顾彻是真的动怒，他起身，狠狠瞪着沈意晚，“别以为你是……” “坐下。”程寒川直接摁住他的肩膀，冷冷看向他。 顾彻反手就要推开他，却被摁得死死的，再转头看莫言，发现他不光沉默，甚至不动声色地往沈意晚旁边坐了坐，这意思非常明显——他莫言，就是要当着程寒川的面，听沈意晚的调度。 其他事倒也罢了，这么大的事莫言居然也站在沈意晚那一边？顾彻不得不冷静下来，但是面子上挂不住，还是狠狠推了程寒川一把。 沈意晚这才慢条斯理的继续：“我理解你们的想法，但是我也想请问一下，你们谁有一个，像是冰神那样的父亲？小姑娘这一路上告诉我不少，无论是作战体系，还是她从小到大的训练，冰神给的都是最好的，小姑娘的十五岁，是在冰神的刀上舔血，你们谁可以！” 莫言低着头不语，程寒川也没说话，只有顾彻一脸生气得闷哼一声：“那她也十五岁。” “那你就是还不如十五岁。”沈意晚的话没给任何情面。 顾彻听着更气了，可转过头一看，连本来对沈意晚的话不大满意的他，如今都沉默下来，似乎是在思考让冰曦做队长的合理性。 顾彻忍不住道：“不是，沈意晚和莫言也就算了，他们都没有正儿八经的到过前线，没有看过利落的鲜血，可是你跟我不一样啊，我们从年轻时到现在，什么时候不是……” “有一点，小晚没说错。”程寒川淡淡仰首，朝向剩余三人，“她是冰神的女儿。” 冰神是一个传说，没有他拿不到的赏金，没有他杀不死的人，但冰神这人没有任何道德观念，他杀的人里有不少忠义之士，因此在江湖上的名声不好。 但名声不好归不好，冰神救过程寒川，所以在他提出要把女儿放到程寒川身边的时候，程寒川没有一点犹豫，表示愿意帮他看管女儿。 之前，冰曦一直在部队里读书，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干得事跟其他女孩都没差别，没想到这一次居然偷偷跟到了预备队里，还隐藏着等到机会，认识了沈意晚。 程寒川对这小姑娘的能力没有一点不认可，但她毕竟是冰神的女儿，所以，他担忧的并非是冰曦，而是冰神的女儿。 “但是，她是冰神的女儿。”程寒川再次强调，甚至咬字特别重。 “不让她上，她也会自己找战场，你不让她见见血，她怎么知道那些人该死，哪些人该留？难道我们还怕教不好女孩吗？”沈意晚反问。 “莫言，你去带冰曦，顾彻和我原地休息。”程寒川听闻直接替沈意晚做了决定，随即，他不冷不热得接上一句话，“这次的事结束以后，你单独给我解释。” 沈意晚应下，朝他敬礼：“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军礼，我只知道，冰曦是这么对我做的。” 话落，她带着莫言离开。 顾彻将手里的不锈钢杯子砸到地上，指着门口：“程寒川啊程寒川，你看看，你看看你放出去了什么！冰曦要是一条鱼，她就是江！” “你有更好的办法？”程寒川冷冷反问。 “我……”顾彻深吸一口气，摁着太阳穴安静下来，语调苦涩，“那毕竟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我们两个都吃过亏，难道就能保证她完全不吃亏？” 如果真的还有地雷。 如果冰曦观察力还不如自己等人，怎么办？ 等着给所有的兄弟收尸吗？ …… 两天时间。 冰曦带着她组建起来的小队，杀了七个人。 这些人全都是打算回来这边探情况的，至于轰炸，对方似乎没有那样的高科技设备，最多的也就是派一辆无人机过来勘察情况，因此，她断定可以想办法跟着无人机找人。 但找人这件事，已经跟短期的作战计划没有任何关系了，因此沈意晚让她暂时安静下来，不做任何打算。 “就现阶段来说，冰曦做的比我们好。”莫言将地图摊在程寒川和莫言面前，“她一个人就解决了不同四方位的三个狙击手，其中一个，正是我们之前一直在找的zq，这个zq之前杀了我们不少人，这次冰曦击杀了他，哪怕是伤员都在喝酒，可想而知这影响力。” “那，他们对沈意晚怎么说？”顾彻问。 “冰曦早就说过，她能杀这几个人，都是因为沈意晚给机会，希望以后她还可以戴罪立功，不过，为什么是戴罪立功？”莫言闻着，侧身看的是程寒川。 这里只有程寒川知道这小丫头的来历，也只有程寒川跟冰神有过一面之缘。 程寒川指了指其中一个人的尸体：“冰神和他有合作。” “懂了，看来是之前的账。”莫言恍然大悟，同时伸手拍了顾彻一下，“你就说你，下次跟沈小姐客气一点，现在是特殊时期，大家谁也别带着之前的那一套，战乱之下，谁有能力谁当家。” “知道了。”顾彻非常不满地应下。 “这个冰曦，没杀其他人？”程寒川问。 冰神第一次出手，可是大开杀戒了的。 莫言摇头：“沈小姐倒是跟我说，她会用冰曦，就是因为冰曦说，她的愿望是杀了敌我双方所有的坏人，我想，她应该是从冰神身上吸取了教训。” 难怪她会让冰曦上。 也许，是她认为，冰曦需要锻炼。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冰曦还真可以？”顾彻不死心的又问。 “顾彻，沈小姐其他话，我认为你不听倒无所谓，但是有一句话是对的，她虽然只有十五岁，可这十五岁的质量，我们不能比，我们有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和人勾心斗角身上，我们在古代都可以做个好谋士，但未必是个好将军，你认为呢？” 顾彻沉默。 这话，有些道理。 可是他又不想承认。 第288章 沈意晚的高明 深夜，篝火旁。 沈意晚拉着冰曦烤飞禽。 冰曦手里拿着树枝，看着燃烧跳动的火，她有些疲惫的靠在沈意晚肩上：“沈小姐，我以前以为，我爹他们盯一个位置十几个小时很容易，没想到这么难。” “就算是打十几个小时的游戏，也不是容易的事。”沈意晚轻轻抚摸她的脸颊，“重要的是，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有毅力，既然确定要做了，就要做的又快又好，你觉得呢？” “我认同，我真的是太认同了！少夫人，我没有妈妈，从我记事开始就知道，我的妈妈已经离开我了，她去做她认为对的事了，可是我真的很希望，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妈妈陪在我身边。”冰曦说着将头靠近她怀里，轻轻把玩着她的手指。 不过，她喜欢少夫人归喜欢少夫人，程寒川那个老大……冰曦想着抿了抿唇，她不仅不喜欢，甚至希望他不存在才好，简直就是个老古板。 古板就算了，还整天喜欢冷着一张脸凶人，之前还坐轮椅的时候，他就一天到晚骂人，现在好不容易不骂人了，结果带兵能力不行，她这两天可收集了不少资料，现在很多人都说，程寒川的带兵能力不如以前了，她本来是想跟少夫人说，可又怕少夫人觉得，她是在挑拨离间。 沈意晚听闻沉吟道：“你父亲是个怎么样的人？我倒是很好奇。” “他啊，反正比程寒川厉害多了。”冰曦心有所想，直接就把程寒川卖了，话出口才意识到不对劲，又解释道，“我爹以前就是部队里出来的，后来才自己单做，程寒川可没办法跟我爹比。” “怎么会想到把他们两个相提并论？”沈意晚好奇反问。 正常人应该是不会觉得呃，冰神跟程寒川有比较的必要，程寒川毕竟是一个商人，而冰神是一个狙击手，这两个人对战场的想法是不同的。 冰神很有可能全退全进，完成任务的好又快，但也有可能葬送所有人的性命；程寒川不一样，他虽不可能全进退，但不管在什么情况，他都会留下一部分人，这并不是因为他高瞻远渡或是其他，而是因为，他是个商人，他会权衡利弊。 冰曦没想这么多，直接道：“为什么他们不可以比啊？” 沈意晚沉吟：“因为程寒川是一个商人，并不是狙击手，更不是带兵的人。” “可他现在不是在带兵嘛？他的手下都说，现在的他跟过去的他不一样，过去的他可不婆婆妈妈，而且立了不少功，但现在跟着他，就因为在他这里安全可以混吃等死，谁知道还出了这种事，早知道他们也去立功了。”冰曦老实交代。 “这些话，你可以跟程寒川再说一次吗？”沈意晚问。 “这……当然可以了。”冰曦小声，“但我先说好，我不是为了挑拨离间或是跟你吐槽程寒川哦，是你问了我才说的，如果他骂我会不开心的。” 沈意晚失笑：“这当然不是，你只需要把他们所说的所有话，原封不动的告诉程寒川，并且在一开始说，是我让你跟他说的，他就不会骂你，而且还会夸你。” 真的吗？冰曦还没被程寒川夸过，顿时觉得挺好玩的，立刻起身道：“那我现在就过去。” 过了大概四五分钟。 冰曦喜滋滋的回来：“真的，他没有骂我！还夸我说让我多留意呢。” 沈意晚笑着摸她头发：“好了，过来坐，我再跟你说点其他好玩的，要不要听？” “要！少夫人说故事最好听了，上次那个鲁滨逊，他漂流种小麦之后呢，有没有开始养点东西什么的。” “这要从那个晚上说起了……” 沈意晚继续给冰曦讲故事。 她知道，这小家伙肯定看不进书。 所以，她不介意自己告诉她一点知识。 毕竟只有十五岁，她当然知道，冰曦只有十五岁。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希望冰曦的未来，一切皆有可能。 …… 临时搭建的帐篷里。 程寒川和顾彻莫言面面相觑。 莫言摸了摸鼻子，打破尴尬的沉默：“两位，冰曦说的话，我认为该处理一下。” “什么意思？你不会觉得那小丫头说的是真的吧？那可都是我跟程寒川的精锐兵。”顾彻皱眉，他是打心底里觉得，冰曦跟沈意晚在搞事情。 他对沈意晚是真的又认可又怕，总觉得那女人不简单。 而一个不简单的女人……多可怕啊。 莫言并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程寒川，他知道，这个时候让程寒川来回答，更好。 程寒川道：“冰曦说的当然是真。” “怎么可能啊，那些人都跟我们这么多年了。” “顾彻，反过来想，既然跟我们这么多年，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这……”顾彻被问懵了。 “冰曦进屋，第一句话就说，是沈意晚让她来到，知不知道理由？”程寒川又问。 顾彻这下彻底哑炮，只知道摇头。 程寒川却是眸光一冷，瞳里尽显血色：“沈意晚都看得出来，说这话的人是奸细是叛徒，你看不出来？” “叛徒？”顾彻是真没往这方面想。 “怎么，我们的人里，就不能出现叛徒？” 眼看着顾彻就要被程寒川骂，莫言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这件事上也怪不了莫言，这么多年下来，我们谁也没再带过兵。” 程寒川身体靠后仰：“沈意晚是想让我们出手，解决所有的叛徒，保冰曦一颗没有杂质的心，那些人跟她说这些话是不怀好意，是想策反她，是看中她的能力和身后的冰神，但他们没有想到，冰曦对沈意晚的信任，战胜了对我的不满。” 的确如此。 如果没有沈意晚，冰曦很有可能因为这样几句话，就直接被对方跑偏，认为跟程寒川做事不值得。 也正是因为冰曦先入为主的认为，她所受的调派是属于沈意晚，而并不是程寒川，所以才会第一时间告诉沈意晚。 而现在，沈意晚让她来告诉自己，自己再夸她，在冰曦的心目中，就是从沈意晚那得到了程寒川的认可。 如此一来，沈意晚只是让冰曦过来找了一下自己，就直接把一个原本可能叛变的人才，变成自己的人。 这些说来复杂，程寒川懒得说，但莫言不一样。 莫言用了一些时间，将这一切向顾彻说明。 沈意晚的高明，到了一定境界。 第289章 Spark 顾彻听着十分不信：“她能想这么多？” “就算她没有想这么多，但至少，她是这么做的。”莫言沉下脸，“顾彻，我知道你对一个与你不分上下的女人有敌意，但如果这个女人与我们有关，是我们的人，你凭什么误会她为我们所做的一切？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知道这件事，而不告诉寒，现在我们就会因为队里乱传消息，而焦头烂额！” “这……”顾彻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沉下脸，双手摁着后脑勺，这事已经够出乎预料了，更别说再添一个沈意晚的事。 “顾先生啊，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到沈意晚和冰曦有食物的时候，告诉他们，十五岁之所以不行，是因为三十岁的人，比十五岁的人，看过更多阴险狡诈，三十岁的经验不一定适用于十五岁，但是三十岁的眼光，十五岁学不来。” 莫言语重心长之后，顾彻整个人越渐萎靡，他一人走在湖边，看着片片绿荫许久，忽得伸手扯下一根柳条。 三两下就编制成一个花环，随手放在岸边上，他人也在岸边坐下。 篝火在湖水上倒映出一片红，远处的山藏进水中，片片波澜如琉璃。 “顾彻。” 顾彻认得这声音——沈意晚就是化成灰，他也能认出这声音。 他侧头，看向她：“沈小姐不去找程寒川，来找我做什么？这么晚了，一个人在外面危险。” “这里都是自己人，谁担心危险，我都不用担心。倒是你一个人在这伤神，是我跟冰曦的做法，让你苦恼了？” “没有。”顾彻直截了当的否认，“你们的所作所为，还不至于让我离开他们两个，我真正在意的，是如果有一天你们失败了，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几条人命，一个根据地？”沈意晚肆意妄为的打量着附近，“这里的环境还不错，但是比起我们的绿洲差太远了，就算是扔掉，也无所谓。” “你的意思是……” “我把这件事告诉程寒川的原因，是我要让这些人赴死，敌人打敌人这种戏码可不常见，不是吗？”沈意晚笑着问顾彻。 顾彻只觉面前的女人无比的阴险，他扯了扯嘴角，甘拜下风：“不愧是沈小姐，我想过无数种答案，却没想到你给我的永远都是无数加一种答案，沈小姐，其实我真的非常好奇，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跟寒在一起？你应该把他当做跳板，趁他在国外的时候就离开他，毕竟，我跟他都做过这种打算。” “你们来b国，我趁机架空？那结果就是两种，第一种是我得到一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然后等到你们的死讯，然后我守不住手上的东西，这是一条死路；至于第二种，那就更好说了，我依旧是得到花不完的钱，而你们没有死，那么，这些东西就算程寒川给我，那我身边的朋友，也不会再是我的朋友。” 不对。 顾彻从沈意晚的话里发现了漏洞，他死死盯着她：“沈小姐，不太对吧，你这有个前提，是你无法守住那些东西。” “是啊，顾彻，程寒川守得住的东西，我们两个守得住吗？我不是在讽刺你或是妄自菲薄，我是在称述一个事实，这世界上大多数的人都认为，得到了就够了，但事实是，就算得到了，守得住吗？就算守住了，有用吗？就算有用，发挥得了最大的功能吗？”沈意晚每一句话都是一个问题。 但答案却非常鲜明——不。 所有的答案都可以用这一个字回答。 不。 拥有了守不住，守住了没有用，有用了依旧不如在程寒川手里来得更有用。 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人窥探程寒川手上的资源，那么多人争夺虎视眈眈，却鲜少有人能够做到的原因。 顾彻长叹一口气：“我算是明白了，你不仅有脑子你还想的开，你是心甘情愿把羽毛剪掉，留在寒的身边，这个没人比得上。” “顾先生又错，是只有在程寒川身边，我的羽毛才被认可。” 沈意晚说完就回去休息了，顾彻依旧一人看着篝火。 那火光跳动，像是在指尖螺旋起舞。 他眸光也被这火一点点吸引、燃烧，最后满目星光。 他突然想起来，他决定把王初筝留在身边的时候，就是在想，只有她留在他身边，才能发挥最大的能量，只有他，才能给她无限幸福。 …… 冰曦最终还是失误了。 一瞬间三个人的死亡让她措手不及。 她是被沈意晚和程寒川拖着离开一线，顶上的人是与她一样有着高超狙击技术的顾彻。 这时，沈意晚才知道，顾彻是一名厉害的狙击手，或者说，她早就知道，不过是现在才看到而已。 当世界安静，冰曦终于忍不住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沈意晚在一旁并没有安慰她，只是陪着。 小姑娘不知道，但是她清楚的很，如果那三个人不死，现在倒在这里的，就有可能是自己，或是程寒川。 远方的战火还在继续。 忽得。 一片红色枫叶落在冰曦脚旁。 冰曦揉了揉眼睛：“这里是b国，怎么会有枫叶啊，少夫人你看。” 枫叶的出现令她连哭都忘记了。 这的确不对，沈意晚伸手拿起那片枫叶，用指腹摸索着。 这就是枫叶不错。 “因为是我带来的，小丫头。” 这声音！ 沈意晚忍不住抬头去看。 一个男人从天而降，他穿着西装，肩披着黑色的披风，他人直立在空中，身后的披风却在空中飘动。 他像是走在玻璃上似得行走在空中，他轻轻打了一个响指，漫天枫叶铺满战场。 一时间。 无论敌我，全部都像着迷似得抬起头，然后放下手中的武器。 “这些人身上有炸弹，让你的人快点分散。”男人像是在走楼梯，一节一节走下来，最后停在沈意晚身边。 沈意晚眯起眸子：“spark。” spark的脸此时已经没有面具，这是一张俊美无俦没有任何火烧痕迹的脸。 他五官精致，气质漠然，美的不食人间烟火，他潇洒自若，他一举一动尽显矜贵。 他抬手打了响指，枫叶下的更多了些。 “快点让他们离开这里。”他声音带着一种蛊惑，再加上他犹如妖精一样精致的脸，这话，好似天生自带圣旨属性。 冰曦下意识就站了起来去通知众人。 沈意晚却对这一切毫无反应：“你去练了魅惑神功？” 第290章 Spark的想法 spark轻笑着摇头：“当然不是，这些枫叶里面有东西，不过，是秘密，不可以问。” “你为什么要诈死？”沈意晚直接转到另外一个她更加在意的话题上，她双眼直勾勾的盯着spark，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我们国家的那些人不是傻子，不可能被你的障眼法蒙面，所以，我应该怀疑你这张皮，应该也不是自己的吧，替你死掉的那个人是谁？” spark先是沉默，随后长臂一挥，无数的枫叶像是有被牵引似得，全都来到他的脚下。 他随手拨弄了两下，枫叶们就堆叠成了一张沙发，他坐上去，左腿交叠在右腿上，双手放置于腹部：“这张皮就是我，死掉的那个人，是我一直以来对外界的身份。” “你别告诉我，你有无数张皮，不过就是换个假身份而已？”沈意晚扯了扯嘴角，她是真想把spark的头拧下来当皮球踢了。 哪有人能这么无耻的？ spark并没有回答，只是摇头否认。 沈意晚懒得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只道：“我现在不管你的事，你就告诉我，薄誉如何了。” “薄誉……”spark似乎是在脑海中搜索这个名字，片刻后，他点了点头，“想起来了，他不如何，还是在昏迷，不过已经确定没有任何生命危险，你大可放心，他是柏以箫的朋友，我自然不会让他死，这一点你我应该有共识。” 知道薄誉没事后，沈意晚算是松了口气，其他如何，她也就不问了。 这时，阻止众人撤退的冰曦回来，她这时才看到spark，眼睛一下就直了，这男人，也太帅了。 spark也看见了她，他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来到小姑娘面前，长指在她眉心一点：“不认识我了？” 嗯？沈意晚瞪大双眼，这两人也有一段过往？ 冰曦却是一脸茫然：“我不认识你。” spark像变戏法似得，从怀里拿出来一面小镜子，镜子不管是外面还是里面，都已经碎的差不多了，但是被人用特殊的手段黏在了一起，所以虽然有一条条破碎的线在上面，但看起来却是一整个整体，冰曦看着小镜子，从茫然到惊讶再到惊喜，最后直接扑进了spark的怀中。 “邵御哥哥！”她激动的紧紧抱住他，“邵御哥哥，我爸说你已经死了，我不相信。” “认得了？”spark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视线落在她的小脸蛋上，看着看着，他轻笑一声，“我们的冰冰长大了。” 冰曦脸颊泛红，用力摇头：“我才没有长大，爸爸说我一直都是个小姑娘，都是邵御哥哥的妹妹，邵御哥哥，我好想你啊。” 沈意晚这边左耳进了个邵御哥哥，右耳那边又出了一个邵御哥哥，她扯了扯嘴角，对面前两人万分无语的同时，又很好奇这两人是怎么认识的。 直到程寒川和顾彻走来，没有任何疑惑，反而很习惯，沈意晚才知道，在这些人里，有自己不知道这段故事。 根据莫言所说。 冰曦的父亲，也就是冰神。 跟spark早就认识，两人结缘于一次设计比赛，spark赢了冰神，让冰神很没面子，而之后冰神才知道，spark居然不是专业的，原本的嫉妒立刻变成了羡慕和求贤若渴，就这样，spark被冰神带入冰神的门下开始训练，在短短一年内，spark拿了许多奖项。 算是一战成名之后，spark和冰神的关系已经密不可分，也就是在那时候，冰神第一次向他介绍了冰曦。 冰曦的妈妈姓柏。 所以一切也就解释得通了，spark会帮助柏以箫是因为柏以箫跟冰曦的妈妈是亲戚。 至于为什么这么多年会分道扬镳，spark给的解释是，冰神的心已经不在狙击上，冰神退出江湖开始做点小买卖，钱不在多少，而在稳定，总之，是一个一直没有亏损的店，那这对于冰神来说就足够了，赚点养老钱很舒服。 而冰曦……冰神交给程寒川之后就没怎么管过，说是每次看到冰曦就会想起自己的妻子，所以眼不见为净。 “这是一个眼不见为净……”沈意晚听到这里扯了扯嘴角，都想冲进故事里把冰神打一顿了。 “哈哈哈哈，这就是冰神的性格。”莫言望着远处的冰曦和spark，有几分感慨地说，“当时，冰曦应该还很小，七八岁的样子，天天黏着spark，spark也不嫌烦，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他们两个就好像亲兄妹一样，惹人羡慕。” 是啊。 沈意晚莫名有一些失落：“大概这孩子之后就不需要我了，比起我，spark能够交给她更多。” “不是好事吗？冰曦或许有spark，但是寒却只有你一个人，不带冰曦，带带寒，他最近可是被你忽略了。” 沈意晚点头：“也是，我现在就去找他。” 莫言笑笑。 …… 远处。 冰曦靠在spark肩膀上，晃动着小脚丫子：“邵御哥哥，你为什么要诈死啊？” “因为有人要我死。”spark语气十分柔和得哄孩子，“不炸死，他们就不会放过我。” “那，你现在也转白了吗？” 她的父亲已经转白了，而且就是在一次诈死之后，不过大家都知道他是诈死，知道他还活着，只是不知道他是以什么身份活着而已，可spark这个，却是连父亲都认为他已经死了。 这是为什么啊？ spark并没有回答。 那些被诈死的人会被怀疑复活，是因为他们有必须要做的事，就像他这次出现在b国一样。 他必须过来保护冰曦，必须不让以后可以让柏以箫步步高升的几个人出事，也必须要保证沈意晚毫发无伤。 但是。 他们是白道，而且自己与他们的关系不可查，也没必要查，就算是仇家也不会查这么细。 因此无论如何，他诈死的事，被发现的可能性都不高。 至于转白不转白…… spark又开始摸起小家伙的头发。 “邵御哥哥。”冰曦直接躲开他。 “你是希望哥哥转白，还是希望哥哥像幽灵一样？”spark并不在意其他人看他的眼神，但是唯独面前这个小家伙的想法，他不得不考虑在内。 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当竹寒阁解散，他就一无所有，只有面前这个孩子。 沈意晚他们是朋友，而不是亲人，这一点，他也分得很清楚。 正因为分得很清楚，所以才不够洒脱，才没有办法直接离开。 第291章 沙尘暴危机 冰曦思索了一会，伸手抓住spark的大掌：“我不想你洗白，也不想你成为幽灵。” “……小丫头。”spark失笑，她所说的，不就是他如今的状态吗？以另外一个人的样貌出现在这世上，既不是商人也不是杀手，既没有存在的理由，也没有消失的必要。 虽然不是幽灵，虽不夺人性命，但却让所有知道他还活着的人忌惮，光看沈意晚那女人的反应就知道了，对于他的死而复生，她没有一点惊喜，反而是惊吓。 “打扰到二位了吗？”大概是想曹操曹操到，沈意晚竟带着程寒川走了过来。 “沈小姐这是……”spark眯起眸，她来也就算了，带个程寒川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不会跟我说下一步的计划，你也没必要跟我说，但是程寒川可不一样，他可以帮你，也可以替你做一些事，你就真的一点都不需要他帮忙吗？”沈意晚眨动双眼，一脸真诚。 spark：…… 他若是信了她，那他邵御就是举世无双第一大傻子。 spark起身，整理衣着，漫不经心地道：“沈小姐，我跟你们没有合作的必要，我之前也说过，我帮你们是为了我的一己私……” “那你跟我父亲是怎么回事？”沈意晚直接打断了他，“你只知道我出现在b国，可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能够放下一起来到b国？你该不会是认为，我真的冷血到，能够放得下失踪的父亲，和重病的朋友吧？我只是确定，羊皮卷轴的主人就是你，而且，你也一定会解决这些事，我的父亲也在你手上。” spark听闻觉得万分搞笑：“你凭什么认为你的父亲在我手上？我要沈腾做什么？有什么用？” 这三连问在沈意晚的预料之中，因此她不疾不徐地慢慢回答：“首先，我父亲需要一个人保护，这个人得保护的很好，必须要让程寒川找不到，其次，这个人必须对我父亲没有任何仇恨，否则在过程中他可能会杀了我的父亲再抛尸，但最近我们的人连山上都搜查过，并没有抛尸的人。” “所以？”spark不以为然，这些能说明什么，不过都是她的猜测罢了。 “我断定，带走我父亲的人，一定要有通天的功夫，而且要不会伤害他，最后要有利可图，满足这三点的，别说是整个京城，就是全世界，也就只有你spark一个人，只有你知道那笔钱我父亲知道，也只有你有把他绑走保护起来的必要，换做其他人，完全可以随他被程建华欺负，不是吗？” spark听着先是沉默，随后笑了一下：“仅凭猜测就能解决问题，沈小姐就应该去当警察破案，而不是在这里猜测我的想法、” “巧了。”沈意晚也眯着眼睛笑，“我还真有证据，我刚才说了，这个人要有个前提，就是不能让程寒川找到，一旦程寒川找到他，那么神秘的面纱就被扒下了，spark先生，你的面纱，已经被扒下了，你不知道吗？沈腾现在就在f国对不对？” 有意思极了，spark怒极反笑地看向程寒川：“有这个本事在这里套话，不如自己去碰碰运气。” “我对你没有敌意。”程寒川抬起手臂看腕表，“时间到了。” 沈意晚对他点头，又与他一起走了，这两人来得轻飘飘，走得也轻飘飘，一点都不像是过来问事的，倒像是来炫耀他们有多聪明。 spark气得不行可又没办法，沈腾还真就在他那，但是沈腾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能沈意晚和程寒川知道这件事，他当时也好奇理由，沈腾给的答案是——他希望程寒川对沈意晚是真心的，而不是为了那十个亿。 “现在的她，早比十个亿更重要了……”spark喃喃自语。 现在的沈意晚，就算是单论身价，也远不止这个数了。 …… 翌日。 清扫完战场后，众人离开残破不堪的敌方基地，开始往绿洲走。 一路上都没受到任何袭击，到了第二绿洲，冰曦要与众人分别，她有些不舍，但还是一句话都没说的带人走了，与她一起的还有spark。 沈意晚很佩服小姑娘的坚毅，自然不会主动打破这种默契，放小姑娘归山。 几乎没有死亡。 沈意晚和程寒川也将死亡的叛变者名单公布，让众人留意跟他们来往的人，注意警惕。 转眼，夜深。 沈意晚和程寒川在石洞里研究资料。 “我们已经打下两个战区，b国已经派人驻守。”程寒川画了两个大圈。 而这两个大圈所在的区域，是七个战区里最小的两个。 能够毫发无损打下来既是技术，也不值一提。 沈意晚看着，指了指一个在河流旁的战区：“这个战区我们要不要先打下来？在沙漠里水源重于一切。” “不。”程寒川却否认个，“我们打下之后，其他战区势必会因为水源联手。” “我明白了，那这个战区就要放在最后一个处理，至于其他的……”沈意晚搜索着，忽得眼前一凉，“不如我们先把‘荆棘’解决了吧？” 所谓的荆棘，就是一个布满各种带刺植物的沙漠地带。 那是沙漠少有的植物带，但，在沙漠中的植物，可不会是一般植物。 倒刺、倒钩，随便一样就足以让人的肌肤千疮百孔。 “可以。”程寒川颔首，“莫言，你什么想法？” “我无条件支持你们两个，不过如果是要打荆棘的话，我需要研究一下药。”莫言拿出医疗箱，手在里面拨弄，“这种荆棘地带，一旦受伤感染风险会增加，所以……” “需要多久？” “十天左右。” 也好。 沈意晚点头：“我过两天再去找一下乌合，准备一下物资。” 程寒川却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地图。 从第一绿洲开始算，到荆棘至少需要一天一夜整。 而在这一天一夜里但凡遇到沙尘暴，迷失了回来的路，这么大一支队伍，很有可能全死在沙漠里。 如此一来，到时…… 程寒川揉摁太阳穴。 情况怕是不妙。 “还有一点我们需要担心，就是沙尘暴。” 沈意晚指尖落向一处：“我们必须在第一天白天的时候，到达这里，避一避沙尘暴，据我所知，沙尘暴的形成很复杂，一般需要四到五天，从我们出发开始计算，如果一个白天没有遇到沙尘暴的话，那么在晚上离开这一带，就没任何问题。” 但，这也只是猜测。 第292章 离开这个鬼地方 沙尘暴这种东西，说来就来，也说走就走，速度之快，想要防御根本不可能，只能算时间。 尽量错开沙尘暴才是最好的办法。 “那不如这样，我带着人先……” 顾彻话音未落，沈意晚直接打断：“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简单来说，如果我们不尽快的占领这里，他们也会派人过来，这里是观察和躲避沙尘暴最好的地方。” “那就只能一起去了。”顾彻挠了挠眉梢，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向前倾去，“不过，还是要注意安全，我们倒无所谓，你……可以吗？” “我当然没问题，放心吧，没事。”沈意晚说着指向地图，“根据这上面的距离，我会做一个详细的资料，我们要做好完全的准备。” “好。”顾彻率先起身，“我去问问其他人，看看能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所有人都集合起来。” 沈意晚拿起地图颔首：“好，分开行动吧。” 莫言和顾彻都拿着另外两份地图离开了，程寒川却还握着一份地图坐在桌旁，沈意晚见他沉思，便走去在他身边坐下：“怎么了？是有什么没想明白吗？” 程寒川侧身，长指落在她肩上，将她搂入怀中。 她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令她心安，不禁闭上眼，沉醉在他怀中。 “你……”程寒川只说了一个字，就停下。 他想说，你别去，但他也知道她不可能不去。 沈意晚自然也知道，他想说的话，她只是仰起头，侧躺在他的肩膀上，看他的脸颊：“我们都会没事。” “什么时候行动？”他问。 “我本来想今天就行动，但毕竟这么多人这么多条命，还是一切小心为上。”沈意晚道。 两人沉默着，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片刻，程寒川拿着地图起身。 他背影被光笼罩着，本就气场强大的他，身体旁出了一圈圈的光晕。 沈意晚伸手遮掩刺眼的阳光，从阴影处，她看到他的模样，一点点消失在光里。 我也不想去。 可是，你得去，所以，我也要去。 沈意晚在心里默默留下这句话，拿起属于自己的那份地图，也离开了石洞。 …… 三天后行动。 沈意晚和冰曦带着第二绿洲的人先到补给点，确定段时间无风后，程寒川带着他的人到达。 最后是莫言和顾彻的人。 避风点的东西很少，无论是遮掩还是物资，只能尽可能从简，一旦沙尘暴来了，能不能挡得住，还是一个未知数。 冰曦抱着膝盖坐在沈意晚身边：“少夫人，沙尘暴什么时候来啊？” “不知道，也许早也许晚。”沈意晚摸了摸她的头发，叹了口气，“先好好休息吧。” “少夫人……”冰曦抿唇，心情有些复杂，“如果我们这次没有办法到达荆棘地区，想要重新回去的话，是不是要留在这里重新计算时间和距离？” 沈意晚点头。 这是必然的。 从什么时候去，到什么时候回，她的计划里都详细写着，一旦出现偏差，就有可能遇上沙尘暴——当然，就算与她的计划百分百契合，众人也不一定能平安回来，一切，在第一次沙尘暴来袭之前，还都是未知数。 冰曦眉宇间满是担忧：“那，会不会有人，像之前那几个人一样死掉啊？” “不会，我不会让他们死。” “好，我相信你。”冰曦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不一会冰曦就睡着了，沈意晚抱着她出神，易容的spark走来，站在沈意晚身边，抱起手臂：“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本事。” “人都是被逼出来的，不是吗？已经在这种环境下了，我会这些也不稀奇。” “哈哈哈，倒也是。” 两人有一言没一语的聊天。 一阵风袭来，沈意晚感觉手臂上被沙子打的很疼，她伸手揉了揉，面色一沉：“沙尘暴来了。” spark眯起眸子望向远方，黑压压的乌云下，沙子被风卷到半空，无数颗粒在空中飞扬，由远及近，像是要将一切都吞没似得。 众人躲在石柱子底下，就算是来沙尘暴也可以挡住些许，但即便如此，还是要遮住口鼻，可想这沙尘暴有多么强悍。 spark眼看着风越来越大，下意识就将沈意晚护在身后。 沈意晚将他推开，指了指旁边的冰曦：“你把她保护好就够了，我不需要你忙。” spark深深看了她一眼，侧身将躺在地上的冰曦包入怀里，用披风遮掩住她幼小的身躯。 眼看着风暴聚集的越来越快，就要袭到面前。 沈意晚捏起一把冷汗。 只要这一次能够扛过去，那么，她的计划就都是对的，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轰—— “什么声音？” “是什么东西塌了吗？” “我的天，这里石柱破了很大的一个洞，怎么办，要不要赌上？” 沙尘暴来了，所有人都乱成一团，即便有最详细的计划，但在危险来时，谁也不能保证绝对的冷静。 沈意晚依旧盯着最初的那个点，看着沙尘暴到眼前，一块巨大的沙面阴影由远及近。 不过是个石柱子而已，能挡多少风？ 她又是在最外面，很快脚步就不稳了。 沈意晚几乎是咬着牙撑住的，可是，她力气毕竟有限。 “为什么不过来找我？” 她快撑不住时，人倒入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沈意晚浑身的肌肉都僵硬了，她靠在他怀里，声音沙哑：“我总不能信誓旦旦的跟所有人说，我们一定可以的，但结果却是我自己第一个就倒下吧？” “嘴硬。” “我这叫大局观。”她小声辩解。 大局观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程寒川沉着脸，眸看了她一眼，冷淡的吐出四个字：“不知好歹。” 沈意晚：…… 她这就又不知好歹了？ 好气。 片刻后，风暴稍微弱了一些。 但还没有可视度。 这跟沈意晚的计算差不多，就算是抗住了沙尘暴，也还需要多预留三十分钟，从起到离，再到行路，起码要三十分钟。 又过了十分钟。 沈意晚发现自己能够看清楚路了，她立刻道：“准备出发。” 此时的她人还在程寒川怀里，看起来柔柔弱弱，甚至有些病弱气，但，眼中的坚毅，却可令人为之一颤。 “出发！” 冰曦在spark怀里睡得好好的，听到这句话立刻扬起了头。 要出发了。 她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第293章 来到荆棘区 并不好走，沙城暴之后的地更加厚，脚在傻子里浅一脚深一脚，很有可能一个不注意就直接摔下去了，需要各自搀扶。 沈意晚一直跟程寒川走在一起，两人坐在一头骆驼上，她时不时就会往身后看看，终于，在spark的骆驼上看到了冰曦小小的身影，沈意晚立刻就放心了。 她不再朝后看，拿出地图开始研究下一步，计划虽然没有改变，但是沙尘暴比她想象中的严重很多，她本来想过，实在不行的话，可以直接在路途中抗一次沙尘暴。 但是现在……那沙尘暴别说是抗了，就算是只被碰到一点点，恐怕都会受伤，这种情况下，想要完好无损的离开荆棘区，最好的办法就是等。 可是又没那么多时间，沈意晚一只手搂着程寒川，一只手拿着地图，叹了口气。 “怎么？”程寒川听到她叹气，侧身询问。 “没什么事，就是觉得这件事挺麻烦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沈意晚抖了抖地图，“还有三天左右的时间，沙尘暴会不会来第二次我们也不知道，间隙是多少天我们也不知道，就连乌合他们这些本地人都不知道，我们现在的行为太冒险了。” “等。”程寒川又给了标志性的一个字。 “这次是等什么？等天吗？”沈意晚觉得他蛮好玩的，收起地图，双手搂住他，“还是说，我们的程少早就有计划了，只是都没跟我们说？” “有后手。”程寒川扬起下巴，深邃的眸落向路旁某一块石头上，“再走一公里。” 还真有后手？那他怎么不早说？沈意晚抿唇：“你又瞒着我做什么事了？” 程寒川却是不语。 想着马上就能看到了，沈意晚便没有再追问。 还就真的差不多一公里左右，居然有很多人站在那，沈意晚仔细看了两眼，甚至发现了熟人，她惊讶：“佐漾怎么会在这里？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程寒川眯起眸，视线落在佐漾身上，轻笑：“他可比你想象的靠谱得多。” 也是，佐漾这个人挺有实力，而且非常的低调。 两人来到佐漾面前，佐漾先是敬礼，随后将指了指身后的人群：“怎么样，我带来的人够多吧，程少这次可是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 程寒川伸手：“辛苦。” “对了你的队伍，我的辛苦算什么，对了，有人让我给你带一句话，说是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就别太大意。” 程寒川眸色晦暗不定：“是那个人？” “是谁我就不能仔细跟你说了，但是你要记住他说的话。”佐漾说着朝沈意晚挥了挥手，“沈小姐，我们好久没见面了，怎么样，有没有想我？” 沈意晚：…… 佐漾之前的性格不是这样啊？ 很沉稳，而且做事也很有尺度，为人很有风度的，怎么突然这么不着调？ 佐漾见她不说话，又冲她挑了挑眉：“沈小姐你怎么不理我，我跟你说啊，今天……” “这个是白梦吧？”沈意晚趴在程寒川的耳边小声询问。 “别说出来。” 噗。 沈意晚揉摁太阳穴，还真的就是白梦啊。 她本以为是佐漾经历了什么大事，造成了性格转变，万万没想到，居然是白梦鸠占鹊巢，用了佐漾的脸。 “怎么做到的？这也太像了。”沈意晚打量着眼前的‘佐漾’，心里那是一万只羊驼犇騰而过。 “易容，白梦和佐漾长得本就差不多。” 哈？ 差不多吗？ 沈意晚在脑海中对比了一下两个人的模样，别说，还真差不多，眉眼间距比较像，唇形和鼻梁高度也是，一般来说，就算是仿妆明星也能有几分相似，更别说本就有几分相似的人再化妆易容什么的，那肯定是更像了。 ‘佐漾’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才带着人群往前面走。 等到没人的地方，沈意晚直接一把将他扯来身边：“白梦，被装了，我看出来是你了、” “哎！我就说会被看出来。”白梦郁闷，“但是他们还是要我扮成佐漾的样子，你说他们图什么？图我的美貌？图我的身材？” 沈意晚忍俊不禁：“大概是必须要你隐藏身份吧，不过，话到重点了，为什么你一定要过来，陆遥呢？” 提到陆遥，白梦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他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那群狗东西把陆遥绑架了，非要我过来的，我没办法就只好过来了，可是他们也真奇怪，明明打通电话就可以了，非要我过来跟程寒川说，既然做了决定就别放弃，还嘱咐我这话只能说两遍，而且一定要说两遍。” 应该是什么人让白梦带暗号来了，而且还是得装扮成佐漾的样子。 白梦见沈意晚出神，用手镯撞了撞她：“我说，沈小姐，今天我就要走的，只是在这等你们一下而已，刚才沙尘暴可把我搞的够呛。” “沙尘暴的时候你在哪？”沈意晚这下回神，问道。 “飞机里，哦，他们说了，这附近可能有沙尘暴，让我来接下寒，至少让寒别被沙尘暴弄死了。” 沈意晚这下心里有数了。 国内的人，根本没有放任程寒川不管。 他们是有在关注准备的情况。 这样就好很多。 “你说的他们是不能提的人吗？”以防万一，沈意晚还是问了一下。 “跟别人肯定不能提，但是跟你可以，说来那些人你应该也都认识，其中有两个人，就是之前你撞见spark的时候，跟spark见过面的人。” 原来如此。 沈意晚颔首：“我明白了。” 果然是‘那边’的人。 “你们现在是要去哪啊，要不要带我一起去？” 一起去？ 沈意晚狐疑的打量白梦：“你还行吗？我怎么觉得，你不太行？” 他不行？他要是不行谁能行啊！ 白梦立刻来了脾气：“你是在侮辱我！来，这次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是行还是不行！” 沈意晚把白梦拉着一起去荆棘区，程寒川是没想到的，白梦居然会同意，也是他没想到的。 这一去非常危险，无论是沈意晚还是白梦，按照他们各自的性格，都不会提、不会接下这件事。 怎么这次反而…… 随着时间推移，众人距离荆棘区是越来越近了。 终于。 众人来到一大片枯黄的植物前。 无数带着刺的植物，在风中摇曳着。 它们形成一道天然的植物墙，隔绝一切。 第294章 她会的 沈意晚上前去看了一眼，刚想用手碰，程寒川就扣住她的手腕。 “别碰。”程寒川沉着脸，给了白梦一个视线。 白梦立刻向前，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白纸，指在荆棘上划过，应声一分为二，其中一片纸上，有紫色的痕迹，白梦立刻对程寒川点头：“确定了，这个就是当时我们过来的时候，遇到的那种枯萎的毒蛙，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能在这里见到这种东西，这些人也太恶毒了！居然还在种植！” 毒蛙？这明明就是植物，怎么跟蛙扯上关系了？沈意晚狐疑：“这不是植物吗？为什么是蛙？” 白梦将纸随手一扔：“名字嘛，这植物活着的时候，长得特别像青蛙，枯萎之后才是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而且还有，这种毒碰上去是没关系的，但如果手上有伤口，或是被他的倒刺划伤，那么人会在十天内死亡，而且跟百草ku一样，是没有解药的，只能等死，他会一点点侵蚀人体内脏，所以，刚才寒如果没抓着你，现在……” 已经可以准备棺材了。 沈意晚听闻脸色骤变，她侧身向程寒川：“对不起，我应该先问过你再伸手的。” “没事。”程寒川一个横抱将她抱入怀中，“从现在开始，我带你过，不要触碰任何东西。” “好。”她哑着音回答。 想过这道植物墙也不是不行，最简单的硫酸就可以，如果实在没有，一些强腐蚀、强酸的东西也可以，甚至液氮也可以，但这些东西，沙漠里是不常有的，也正因为如此，荆棘区才会不被人打扰，毕竟又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沈意晚对这些还不算太熟悉，只能跟在程寒川和白梦的身后，不过，她也可以学到不少知识。 白梦一路上都在解释各种各样的草，也就是在这时，沈意晚才知道，白梦居然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凡事课本上的内容，他都可以记得一字不差。 “这种本事没用啊，你们说的我又记不住，死记硬背的才行。”白梦叹了口气，“比起你们一个个能上天入地的，我实在太弱了。” “难怪他们派你过来。”沈意晚喃喃自语。 “啊？”白梦不解。 但此刻的沈意晚已经进入沉思中，并没有回白梦的话，她其实是在想，一个问题——国内的人派白梦过来，是因为沙尘暴，是因为有需要用得到白梦的地方，那么国内的人派程寒川过来，是不是也是因为，只有程寒川才能够解决b国的事？难道是要程寒川把他自己交出去？ 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从一开始就暗地交易不就可以了吗？对方要的不过就是u盘之类的东西，为什么还要打仗，放任这么多人死呢？ 随后沈意晚又想起了spark，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她是说如果，spark的死，并不是他自己的想法，而是有人安排的，那么程寒川会不会也被安排了这么一出？ 他们送他来b国，实际上是想让他诈死的？ 只是这么想想，沈意晚就忍不住担心起来，她比谁都明白，诈死这种事，一旦成了的确是一劳永逸，可但凡有个三长两短，人可能就真的没了，到时候她就算是想哭，也找不到一具可以捧起来拱她流泪的尸首了。 这么想着，沈意晚低下头，眼中闪烁着冷意。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程寒川走上诈死的这条路。 只要让这里的所有区域都被收复，只要让b国不战乱就没事了，对吧？ 她，会的。 …… 穿过一大片的植物墙。 众人来到组有人高的枯萎植物前，这些植物上也都是刺，但部分有毒部分没毒，有白梦在，危险降低不少，但并不是这样，就能解决问题的。 还是有人受伤，有些人碰到的是一碰就会死的植物，不过才走了一公里左右，已经有三个人倒下。 “这怎么办啊？”冰曦有些着急了，那些可都是对她很好的哥哥叔叔们。 spark一直沉默着，直到看到冰曦都快急哭了，才突然腾空而起。 他脚下有无数枫叶伴随，他像是踩着一片片枫叶往上走的，直到甚能与天肩并肩的位置，他才停下，抬手洒叶子。 瞬间，整条路上都是枫叶。 “他这是干什么？”沈意晚皱眉。 “大面积的腐化植物。”程寒川解释。 “他还会这个……” “魔术师身上会带这种东西不奇怪，有些要用到。” 程寒川回答的云淡风轻，但沈意晚却觉得绝对不是这样，就算魔术师身上会带这些东西，可这spark为什么能踩着这些叶子站在空中？ 显然，spark这次诈死并没有闲着，他一定是改进了他的设备，把原本无形的能力变成有形，也变得更加神秘。 之前她还可以揣测，spark是因为空气背包之类的东西，勉强上天的，现在怎么解释？ 枫叶有超能力吗？显然违背科学。 一路走，spark一路洒枫叶，这枫叶像是用不完似得落在众人身边。 直到走出荆棘丛，spark才从天上‘走’下来，来到程寒川身边：“记得给你的人洗脑。” 程寒川颔首。 沈意晚却一把抓住spark：“其他人的脑可以洗，但是你们两个打算一直瞒着我吗？开始我就发现了，你们明明互相认识，为什么要装不认识？” “我们的确认识，但是不熟，而且是不熟到不想打招呼的地步，程夫人对这个回答满意吗？”spark笑意邪肆，带着狂傲不羁，“对了，程夫人，我想你比较好奇的是这些枫叶吧，很简单，我给你看个东西。” spark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放着许多小枫叶，但是这些枫叶特别小，大概只有芝麻那么大。 spark拿出一把枫叶，然后又变戏法似得拿出一点水，只是往枫叶上那么一洒，枫叶就立刻变大了。 “这就是为什么魔术师能源源不断便出东西的原因，至于我可以走在空中，也不过只是障眼法而已。” “障眼法？” “别问那么多了，让魔术师保留一点对神秘的尊严吧。” spark笑着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沈意晚陷入沉思。 按照spark的意思，他所表现出来的东西，都是正常科学能够办到的事，并不是伪科学，更不是超能力。 所以，他身上用的到底是什么装置？ 这么久了。 她始终想不明白。 第295章 神秘蜘蛛 没有荆棘之后的路，就是普通的石质沙漠路。 spark一路上都把冰曦保护的很好，沈意晚也就没把多余的目光放在他们两个身上，眼看着就要到对方的大本营，沈意晚突然停下脚步：“荆棘区，只有刚才那一段路，有非常多的荆棘吗？” 白梦点头：“对，后面都是石质沙漠，但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据说所有回来的人，都认为来这里代价太大了。”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地方从一开始就没什么可怕的，只是因为外面那一圈植物，被里面的人放大影响了。”沈意晚目光落向最远处。 “这我倒是也有想过，但是，还真的没几个人能从荆棘区活着出来，我估计啊，里面说不定也有东西，咋们是强攻还是智取？” “强攻。” 听到这两个字，程寒川和顾彻都有些惊讶，在他们眼里沈意晚一向是会用技术达成目标的人，怎么突然就强攻了？ 倒是莫言能够理解她——本来白梦没在的时候，沈意晚也没想过要智取，荆棘区环境特殊，智取只会比强攻花费的时间更多，花费的时间多就代表着，受到危险的可能增加了。 “为什么是强攻啊。”白梦还是没办法理解，甚至整个人都颓废了，像是挂在马背上似得看着她。 “我们没有时间智取，没有地图，也不了解人，最好的办法是立威然后走。”沈意晚给出答案后顿了顿，玉手指向前，“看到了吗？那边有一棵树，上面有一个针孔摄像头。” “嘶——”白梦倒吸一口凉气，“这你都能看得到？太可怕了吧。” 沈意晚耸了耸肩膀，带着众人往前走。 远处的城堡已经从若隐若现，变成特别惹人注目了，忽得，远处的大门打开，露出里面小城堡的尖尖角，还传出优雅的琴声。 “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们来了他还有心情弹琴？”白梦舔着唇。 “让你平常多看书不听，这叫空城计。”莫言无奈摇头，“沈小姐，照你看对方这是邀请我们进去，还是表明他们根本不怕我们的态度？” “spark，撒一点枫叶给他们，最好是那种魔术感强的，看看对方的琴音乱不乱。”沈意晚出计策。 “嗯。” spark应下，踩着枫叶来到半空中，他看准城墙，扔出几百片枫叶，本来一点点的枫叶，在触碰到城墙的瞬间变得巨大无比，甚至要有一个人那么大。 巨大的枫叶在城堡前落下、堆积，里面的琴声一时竟乱了两拍，甚至还有些急促。 沈意晚轻笑一声：“对方是想唬住我们，弹琴的原因我不知道，可能里面有一个国内的人，据我所知，国外似乎没有空城计这一说法，当然，如果我们想得到答案，最好的办法就是进去。” 是要进去，可谁先进去，进去之后该怎么办？这些问题才是重中之重。 沈意晚沉思着，莫言也没闲着，拉顾彻到自己身侧：“顾彻，你有几层把握，进去了再出来？” “不知道，还看不出太多的东西，但就这个墙壁，我应该可以从里面翻出来不成问题，如果他们有武器就另说。”顾彻道。 “那么，程寒川也是这样咯？”莫言眼珠一转。 “差不多吧，他肯定比我厉害一点。” 莫言点头，将这个消息告诉沈意晚，意思是可以让顾彻和程寒川一起去，这样就算出了事还可以回来一个。 沈意晚却否决了，她摇头：“程寒川和顾彻的性格不适合打头阵，这样我跟spark带着冰曦去，如果有问题让spark发信号。” 莫言有些担忧：“这个spark，我们虽然都有过一面之缘，但是他这个人，到底考不考得住我们还不知道呢。” “我愿意暂时相信他。”沈意晚道。 沈意晚都这么说了，莫言还能怎样？他叹了口气，点头：“好，那你当心安全。” 沈意晚颔首，走去牵起冰曦的手往里走，spark见状直接跟上，顾彻和程寒川要走，被莫言一把拦住。 莫言指了指远处的树木：“我们等到那边的树干上的刺掉下来再动。” “有病？”顾彻给了他一个白眼。 “这沈小姐跟我说的，要不你追上去问问？”莫言抿唇佛手，不打算跟顾彻继续说下去。 追上去？ 被他这么一拦还怎么追上去？ 眼看着沈意晚和spark都要到城堡里面了，再追上去不是找刺激吗？ 城堡门前。 沈意晚眯着眼抬头看烽火台上的人，对方坐在古琴前，她看不到样貌，但从体形来看，应该是个瘦弱的男人或是娇小的女人。 “我们往里走吗？”冰曦问身边的两个大人。 “走。”沈意晚牵着她往里去。 冰曦立刻扬起一张笑脸，抓着她的手跟她往里走。 spark手里捏着一盒枫叶，和一瓶沈意晚看不出是什么的液体，因此她没给他多少目光。 过了会。 沈意晚停下脚步：“就到这里吧。” “这里怎么了？”冰曦疑惑的看她，这里跟刚才没有任何区别啊。 “这里往前一步就是城堡，往后一步的话，有遮掩物，spark可以带我们走。”沈意晚跟她解释。 冰曦‘哦’了一声，对她点头，藏在她身后。 过了大概一两分钟，一个穿着沙漠中常见长袍的男人走出来，他看起来非常瘦弱，浑身的皮肤很黑，牙齿露在唇外，看起来像……一具干尸。 spark立刻来到沈意晚和冰曦身边，将两人护在自己身后，紧盯着面前的男人。 “你是什么人！”spark冷斥。 那男人还是不断往前走，就在spark打算出手的时候，那个男人忽然倒地。 从他身体四周，爬出不少黑色蜘蛛，这些蜘蛛身上带着黑色的粘液，不过是瞬间，就已经藏进沙子里，再也没有踪迹。 “这是什么东西？”就算是经历过大场面的spark，此时面色都不是太好。 那蜘蛛过于恶心又过于小，还来不及看清楚就已经埋进沙子里，又神秘又恶心。 “跟你手上的枫叶，是一样的东西。”沈意晚指了指尸体旁边亮闪闪的东西，“这个应该是线。” 线？ spark走去仔细一看。 果不其然。 那些蜘蛛是有人来操控的。 “可是什么东西，可以绑住蜘蛛，又在这么快的速度里，就收回去？”spark发问。 他是做魔术的，他知道这里面的玄机，所以更加惊讶。 第296章 来到城堡内 蜘蛛的外壳特别滑，而且没有特别的凹槽，线根本没有办法固定，而且，众人一百米内没有任何人，想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收线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蜘蛛的体重非常轻，所以要拉拽的并非是力度而是幅度，手臂需要往后剧烈一拉，能够拉多远，蜘蛛就能多快往回缩，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些蜘蛛全部回收，唯一可能的，大概是蜘蛛自己泡到沙子底下，可如果对方有那样的能力，直接控制蜘蛛来不是更好？为什么要用一具尸体？ spark观察尸体的时候，沈意晚则在想其他事，片刻，她伸手抓住spark：“过来。” spark皱眉，很不满的挣扎：“沈小姐现在是觉得，我可以任她摆布？” “不然？你的柏以箫在我手上，你的钱在我手上，现在就连你的人都在我手上，还当自己是鼎鼎有名的spark呢？”沈意晚却是昂起下巴，得意地看着他。 她这话倒没错，spark从前所有的东西，如今都落在她的手上，说是两人地位互换都没有任何问题。 spark抿了抿唇，瞪了她一眼，挥手散出枫叶：“那就比比看谁先找到蜘蛛吧。” “不用找了。”沈意晚淡定地走到尸体的旁边狠狠踹了一脚，尸体并没有任何反应，她又狠狠踹了一脚，接连踹了四五脚。 尸体终于忍不住‘啊哟’了一声，spark惊讶：“这难道是……” “这是一个活人，也是由他来操控蜘蛛，所以蜘蛛才能在瞬间出现又瞬间消失，这么热的天，我们都出了汗，按道理这种尸体在阳光下暴晒早就出味了，怎么我们站在这里这么久，却一点味道都没有闻到？”沈意晚说着又踹了一脚，“别装了，起来吧。” 非常诡异的一幕发生了，眼看着‘尸体’歪歪扭扭地爬了起来，他身上连着不少线，而线的末端帮着许多死了的蜘蛛。 “这可太有意思了。”冰曦说着就要伸手抓，好在沈意晚反应迅速扼住了她的手腕。 spark直接用枫叶将那些连着蜘蛛的线隔断，顿时所有的蜘蛛都掉在了沙里。 “你是怎么看出我是活人的？难道仅仅就因为味道？”对方死死盯着沈意晚，那双干瘪的眼里藏着不甘。 他装尸体这么多年，吓退了无数人，这还是第一个完全不管不顾冲进来的人。 沈意晚只是一笑，身体微微向前倾：“因为我不相信在这世界上，还有比spark更厉害的魔术师，所以，一定是你在操控蜘蛛。” spark先是一愣，随后笑了笑，心里竟有几分酸涩和满足之意。 他成魔术师这么多年，无外乎是希望自己的观众都能够认同自己，没想到……最先认同他的人，居然是一个连魔术都没看过，就已经称他为最强的沈意晚。 “既然已经被你们识破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们就往里面走吧，里面那些人可没我这么温和，他们会攻击你们。” 沈意晚笑笑：“多谢提醒。” 沈意晚带着冰曦继续往前走，spark则是用枫叶将蜘蛛传回程寒川那边。 程寒川接到枫叶后，就递给白梦了。 白梦看了两眼，面色微变：“这个蜘蛛外面那一层是毒还是……” “他们如果知道，就不会把蜘蛛放出来给你。” “哦哦。”白梦觉得这个话有道理，便仔细看起来，然而，这些液体怎么看都不像是毒液。 动物的毒液大多数都是稀的，就算是稠的也多是一些白色的，很少有这种又黑又稠的，这从生物进化角度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存在的事。 最终，白梦抱着必死的心触碰粘液，还凑上去闻了闻。 然而。 结果却是…… “这不就是巧克力吗？”白梦扯了扯嘴角，将蜘蛛和枫叶一起扔在地上，“亏我还那么小心翼翼，还想着我要是死了陆……算了，就当我自作多情了，气死我了。” 白梦将东西扔了之后，就躺在沙子上晒太阳了。 一侧的莫言摇头：“明明那么在乎，还是死鸭子嘴硬，陆遥先生也真是可怜。” 对这一点顾彻点头认同，陆遥对白梦的好众人是都知道的。 沈意晚和spark一直没有收到程寒川那边来的消息，心里便有数了。 沈意晚道：“看来那些蜘蛛并不是特殊品种，这个荆棘区，大概只是一个荒唐的名号。” “嗯，我也这么认为。”spark颔首认可。 两人带着冰曦继续往前走。 …… 五个小时。 沈意晚和spark五个小时没有任何动静。 远在外面的人，都已经扎营，他们还是没发来任何消息。 莫言都着急的在营地里走来走去，但是程寒川却始终淡定。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莫言试探性问身侧的人。 “等。”程寒川又是这老生常谈的一个字。 “你……”莫言气结，“其他事倒也就算了，这可是大事，你还能等的了？” 不等如何？ 难道冲进去？ 他们既然选择进去了，就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五个小时没来消息不是最值得担心的，来的消息只有一张枫叶才是最担忧的。 没来消息说明根本没时间，或是在对战或是忙着周旋，如果人真的快要不行了，spark送一张枫叶出来求救最简单。 就在这时。 “程队，顾队，来枫叶了！” 程寒川立刻起身，幽冷阴沉的眸朝那人看去：“在哪。” 那人立刻打了个寒颤，哆嗦地把手中的枫叶递过去：“在这里，上面只有非常简单的一个字，说是……安。” 程寒川拿来一看，枫叶上果然写着一个‘安’字。 “出发。” 程寒川随手将枫叶扔进火堆里。 莫言和顾彻立刻起身：“需要带什么？” “人去就可以。” “好。” 三人集合了队伍，朝着城堡走去。 此时此刻，城堡里。 沈意晚和spark还有冰曦正坐在城堡大厅的沙发上，在散人对面，是一个看不出性别、看不出五官特征的人。 对方看起来大概有一米九几左右，浑身上下的肌肤漆黑如碳，身体骨架看不出任何棱角，更像是一滩没有行动能力，但是被强架起来的肉泥。 “这么多年，能走到这里的人，就只有你们……” 对方的声音混浊沙哑，像是某种乐器发出来的音节。 沈意晚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只好询问身边两人：“你们听得懂吗？” 第297章 程总手不疼吗？ spark摇头：“不是我所知的任何一门语言，应该只有本地人才听得懂，或许，程寒川听得懂。” 沈意晚点了点头，看样子就只能等他们过来了，不过，就是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程寒川和莫言顾彻带着大军浩浩荡荡的而来，大军和白梦在城堡外面等着，进到城堡里的只有程寒川三人。 对方像是知道来了新的人似得，把之前那话又说了一边，莫言听闻皱眉：“这是哪国的语言？好像哪国又不大像，这是怎么回事？” “传闻说。”顾彻沉着脸科普，“到达过荆棘区的人有很多，但是谁也没有办法走到最后，不是因为死亡，也不是因为打不过，而是被国王逼着认输。” “国王不死不灭，是个怪物。”程寒川补充。 莫言听着望向王座上的那个像肉泥一样的人，若说这是个怪物，那可真是侮辱了怪物，这东西根本连个形态都没有，说是一滩被溶解了的肉水也没有任何问题。 沈意晚听着试探性问道：“那寒川，你知不知道这个人，或者说这个东西，在说什么？” 程寒川摇头：“不知。” 连程寒川都不知道还有谁能知道？偏偏这个时候白梦走了进来：“哎哟，你们怎么都站在这，人呢，把人绑了，把这里收复了，我们就可以走了，哎哟我去，这是个什么东西，好恶心啊，这是人还是鬼还是畜生啊。” 那诡异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白梦听着摸了摸下巴，回答道：“所以我走进来了，然后呢？” 嗯？所有人都看向白梦，他居然能够听懂对方说话吗？ 而且还可以回话？ 沈意晚靠在程寒川身侧，压低声音：“寒川，白梦还有这个能力吗？” “不清楚。”程寒川将她护在身侧，长指扣在她的肩上，若是发生什么意外，他可以第一时间把她带着离开这里。 沈意晚‘哦’了一声，侧身靠在他怀里，好奇地看着尽头处那摊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她在想，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一个人变成那样？而且，他变成那样了居然还能说话，真是稀奇。 “走到这里的人，可以与我谈判，我可以给你所期待的一切，但是我要这座城堡……”声音越发的苍老飘渺。 “如果我说不呢？” “我会用尽一起力量，将你埋葬在这里。” “我们有飞机大炮，有先进的武器，你能拿我们怎么样？”白梦说着笑眯眯往前走，“我说，你在这里这么多年了，就没想过去外面看看？追寻古迹，到了最后，自己却变成古迹，不是一件搞笑的事吗？” 那座‘肉山’居然动了一下，似乎是想抬起头看白梦，而白梦这时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似笑非笑道：“我只需要把你的人都杀了，这里就是属于我的，哪来那么多废话？” 说着白梦转身就走。 “我愿意把这里给你们。”那座‘肉山’突然开口，“但是我要恢复我的身体。” 白梦停下脚步，朝向莫言：“他说他要恢复身体，成功之后，我们就可以拿下荆棘区，其实，如果把荆棘区拿下了，我们就不用担心储水的事，荆棘区里这么多的植物，虽是已经枯萎了，但实际上一直在吃着水资源，只需要跟着他们走，就能够得到水资源。” “可以。”莫言点头，“把我的人都叫进来吧，我想办法。” “好。” 在大家都忙碌的时候，spark一个人离开城堡走到门口，他仰起头，看着烈日，把玩着一张变大的枫叶。 沈意晚发现了他，走到他身边，坐下：“spark，你看起来，很寂寞的样子。” “有一点。” “是因为跟我们格格不入吗？” “嗯。”spark颔首，变戏法似得拿出一朵玫瑰花递给她，“喜欢吗？” 沈意晚无奈摇头，却还是接过玫瑰花：“这是spark撩妹的手段吗？不过，用来撩我似乎不太好。” “没有撩过人。”spark说着顿了顿，眯着眼望向远处，声音沙哑了些，“我一直在国外走手术，这张脸，你看着怎么样？” “不错，比之前的好看。”沈意晚很真诚的回答。 “当真？” “一张脸怎么也比半张脸好看。”沈意晚说着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并没有感觉到一丝不适，她不由得感叹，“你这张脸摸起来跟正常人的没区别。” spark抓住她的手腕，垂眸看着她，动唇：“我放在你那的钱，不要回来了，但是我在京城需要一个住处。” “好，你放心，交给我。” “你办事，我一直挺放心。” 沈意晚笑笑。 “你们在做什么？” 两人正聊着。 一道冷厉清冽的声音响起。 沈意晚瞬间转过头，见是程寒川，她往后退了一步，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也出来了？” 他不出来，怎么看得见她跟其他男人浓情蜜意？ 程寒川沉着脸走到沈意晚面前，二话不说扣住她的下巴：“怎么，不希望我出来？是我坏了你好事了？” 什么跟什么？ 沈意晚试探性挣扎了一下：“你松开手，疼。” 程寒川反而捏得更紧，他的面色阴冷如铁：“我不呢？” 他加大力度，沈意晚疼得额头上全都是细密的汗水，她忍不住闷哼一声，身体也变软，膝盖软软的，眼看着身体就要往下掉。 spark一把搂住她的腰，用枫叶在程寒川手腕上狠狠一挑。 程寒川的虎口出现一道大的伤口，他吃痛得松开了手，沈意晚也落进spark的怀中。 spark抱着人，沉眸凝程寒川，一双魅惑的眸里，此刻只剩冰寒：“程少，这么对女人不妥。” “我怎么对我的人，不需要你来教。” “她也是我的人。” “是么？”程寒川冷笑的声音，透着沙子狠狠撞进沈意晚耳中，带着压迫感。 沈意晚顿时慌了：“不是，什么就我是你的人了？” spark将他护在身后：“这个世界上，没有我spark夺不走的人，更何况我跟你小时候就有婚约，对了，沈意晚，你说的不错，你父亲在我手上，所以，你现在该说什么？” 这人！ 沈意晚快被他气死！ “你想干嘛！”沈意晚压低声音。 spark没有答，视线始终落在程寒川的脸上。 不是他想干嘛，而是程寒川要做什么。 “程总，手不疼吗？”spark邪邪笑着，讥讽开口。 第298章 Spark欲收徒 程寒川沉着脸，视线紧落在沈意晚身上，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快过来，别惹我生气。 沈意晚低头摸了摸鼻子，还是很顺从地走到他身边：“我先进去看看白梦和……” 话都还没说完，她就被程寒川扣住下巴，狠狠吻了下去，过了几秒才放开，将她推开指了指里面，示意她自己走进去，沈意晚叹了口气，再次听从他的话，非常顺从的进到城堡里。 “你回来了。”冰曦见到她，一下子就跑过去紧紧把她抱住，“我刚才还在说呢，你跟spark都走了，我都不认识其他人了。” 就算已经是个冷血的狙击手了，但是小姑娘毕竟还是小姑娘，遇到大事，身边还没个认识的人陪，想要人陪着是很正常的事。 沈意晚摸了摸她的头发，带她到一旁：“再等一会，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好呀！”冰曦开心起来，但很快又担忧的指了指天花板上的藤蔓，“我是觉得这些东西，看起来好阴森森的。” 沈意晚这才发现，整个城堡都被厚重的枯萎藤蔓包围了，这些藤蔓上面也都有倒刺，每一根都很深的扎在藤蔓里，垂下的藤蔓上有血迹，看来这些藤蔓曾经是不错的武器。 冰曦越看越觉得慎得慌，索性就抱住了沈意晚的手臂：“我好怕这些东西。” “别怕。”沈意晚揉了揉女孩的后脑，“一会我们就回家了。” “好。”女孩对她点头。 虽然两人都不知道，这个一会是多大一会。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嘈杂的声音，冰曦和沈意晚都探头看去。 沈意晚双瞳瞪大，想也不想的往外冲。 城堡门口，程寒川和spark相视而立，程寒川肩膀上落着一片边缘锋利的枫叶，叶片上有无数类似刀锋般的缺口，而spark身上也都是血，两人身上的血令人无法分清谁是谁的，只有刺眼的一片红，沈意晚气喘吁吁的跑到程寒川身边，搂住他的肩膀：“你没事吧？” 程寒川薄唇苍白，单手撑着地，视线冷冷的落在spark身上：“你就这些手段？” spark轻笑，擦了擦嘴角的血：“你不也就只有这些？还是说，你藏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手段？” 说着，spark将衣服掀了起来，从肩上拔出一颗子弹扔在地上，子弹落在沙子里没有任何声音，无声无息的像从来都没出现过似得。 程寒川也将肩膀上的枫叶拿下来，他肩上的伤口要比spark肩上的更重。 沈意晚刚想发问，莫言却将她推开，来到两人身边：“你们两个是真的冲着把彼此弄死的心去的？看看这伤口，像什么样子！” 两人的伤口都是在左肩，都属于再深一些就绝对会伤及性命，显然，在对打的过程中，是谁也没有饶过谁。 spark摁着伤口起身，淡淡看了一眼沈意晚：“我带着冰曦先回去，你们留在这里继续吧。” “spark……”沈意晚一怔，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冰曦这时刚好跑出城堡，听到spark的话，她早就不想在城堡里待着了，眼睛亮亮的跑到他身边：“现在就走吗？” spark抿着唇，拉住冰曦的手腕，一个侧身，便将她背在身后，身后的披风一起，无数沙子瞬间被扬到空中。 冰曦抬手捂住口鼻：“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天上。” 天上？ 冰曦疑惑。 直到沙子散尽，她发现自己搂着spark的脖子，而他凌空而立，俯瞰着底下的人。 冰曦早就看过spark飞了，但是没想到他带着自己还能飞，而且，以她的角度来看，spark也是没有借助任何外力的，这是怎么回事？她还以为spark是身上背了什么才能飞起来，可是现在看起来，根本没有器械，除了披风之外，她甚至都找不到其他辅助装备。 “抓紧，走了。”spark的嗓子像被沙子迷了，有些低哑。 冰曦‘哦’了一声，小手抓住他的衣服。 随着一阵风起，spark带着冰曦消失在天空中。 冰曦紧紧抓住spark的披风：“你是怎么到空中的啊？好神奇。” “想不想学？” “想！” “上过物理课吗？” 冰曦茫然了一会，点头：“上过。” spark握住她的手，示意她搂住他的腰，冰曦听话的搂住他，spark拉着她触碰到腰部的一个纽扣，轻笑道：“气流和气流产生碰撞之后，原本携带气流的物体就会上升或是加速，简单来说，风通过我体内的装置，形成压力，再与其他风形成相对动力，装置被风挤压不断上升或维持在一定压力中，而我，就飘起来了。” 冰曦惊奇的摸着装置：“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之前走在枫叶上呢？” spark转手将一枚磁铁贴在枫叶上，随后将枫叶放在空中，枫叶竟稳稳漂浮在空中，随着两人缓缓移动。 spark解释：“这磁铁末端连着装置，气流会随着线进到磁铁里，磁铁会将气流输送到枫叶中，如果不需要这片枫叶，只需要隔断绳子。” “可是，你哪有时间做这些啊？” 冰曦人都傻了。 明明spark转眼间就可以走在云端了，哪有时间？ spark笑着揉了揉她的耳朵：“所以我是魔术师，手快眼快，你们反应不过来，我就做完了，不好吗？” 冰曦摇了摇头：“我不太明白这些，我只知道狙击手也要手快眼快。” “想学吗？” 这…… 学魔术吗？ spark像是知道她心思似得，淡淡补充道：“可以提高你的狙击水平，怎么样，想不想做我徒弟？” “你为什么要收我当徒弟？” 还不是因为沈意晚那个女人。 spark眸色深了几分：“觉得你天赋异禀。” 是这样吗？ 冰曦‘哦’了一声，思索着，既然可以提高狙击水平，那她还是挺愿意的。 她点头：“那我就跟你学吧，不过要是你们离开这里了，我不就没有办法跟你学了吗？” “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 一起走？ 冰曦真的没想过离开b国，她的想法就是，她要在这里平息战乱。 因为这战乱，一开始因为她的父亲才起的，因冰神而起，因冰神而结束，就是她的梦想，也是她的目标。 可是现在…… 冰曦沉默着。 直到spark带她回到绿洲，她都没有再说一个字。 渐渐的，天黑了，冰曦一个人坐在湖边。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冰曦抬起头，看到是沈意晚，她眸子亮了几分：“少夫人！” 第299章 分手 “怎么了？”沈意晚将她搂在怀里，变戏法似得拿出一颗糖来，“来，我们从荆棘区带回来的，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冰曦剥糖纸，将糖放进嘴里，用力点头：“喜欢。” 是非常香的草莓味，她很喜欢草莓，平常在基地里就会吃草莓，不过因为要训练的关系，基地里其实不长有这些食物，大多时候都是一些正常的水果，像是橘子苹果之类的，草莓的话，需要特定的季节，得到特定的赞许才能吃，所以她一直把练习当成首要任务。 沈意晚带着她到篝火旁边坐下：“我们打下了荆棘区，你跟spark可能需要到那边驻守一段时间，我们会有一段时间见不着。” “很久吗？”冰曦问，她有些舍不得。 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很缺乏母爱的孩子，她自己也非常清楚这一点，但很可惜，身边没有一个女性，可以充当母亲的角色，但是她一直很渴望这种感觉，而这种感觉，她在沈意晚身上感觉到了，她不想放开，不想跟她分开，哪怕只是度安葬的长久也可以，她想要留在沈意晚的身边。 沈意晚点头：“至少一个月，我们要去其他区，而且我听spark说了，他收你为徒了，在那边跟他好好学。” “我本来还在担心，他没多少时间教我。”冰曦说着小脸丧了丧，“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跟你分别了，我心里还真有一点舍不得你。” “等一切结束我接你回京城，到时候我们可以经常见面，我在那边有很多朋友，还可以介绍给你认识，跟他们在一起，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不是，我不在乎那些……”冰曦知道，沈意晚这个意思是，她会帮自己铺路，可是她不需要路啊。 哪怕就是做一辈子的狙击手都好，这就是她的愿望。 她只是…… 冰曦摇了摇头：“没事了，我想明白了！我先去找下spark叔叔！” 嗯？沈意晚疑惑，冰曦怎么会管spark叫叔叔？这个年纪，怎么说也该是哥哥吧？还有，她刚才欲言又止是想说什么？ 沈意晚想了许久都没想出答案，她隐约觉得，冰曦是想跟自己说，她想继续做狙击手，去不去京城不重要，但是，如果b国战乱平息了呢，冰曦也不去吗？ 沈意晚沉思着，打算过两天去找spark问一问。 …… 京城，冷衍家中。 乔依依看着沈意晚发来的平安消息，叹了口气。 距离她跟程寒川离开，已经快五个月了，这五个月里，京城可谓是乱七八糟。 冷衍变卖资产逃过一劫，手上那些钱光是存在银行的利息都够两人度日的，但有人不断来到家里，想让冷衍出手投资各种各样的项目。 乔依依是劝他不要再出手，但是，冷衍终究是闲不住的。 嘀嘀嘀—— 手机响起。 乔依依回神，接电话：“喂？” “是我。”那侧传来林雅的声音，“这两天你有没有跟沈小姐那边联系上？” “还没有。”乔依依低头看着手里的咨询。 沈意晚说了，不要告诉任何人，自己跟她联系过的事。 林雅叹了口气：“眼看着薄誉都快能醒了，他们还是没有回来，我真的很担心他们。” “我也担心。”乔依依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 “对了，我刚才听人说，冷衍今天会在溜冰场做开幕仪式。”林雅突然把话题一转，“而且，我听人说他还会带女伴去，你知道这件事吗？” “女伴？”乔依依皱眉，冷衍没跟她说这件事啊。 “所以我觉得蹊跷，这次的事情估计不简单，不然他为什么不带你去？我很怀疑是个圈套。” “你的意思是……” “如果冷衍不是背叛你，他带其他女人去参加活动，不就代表着这个活动很危险，他身边的女人可能会被当成靶子吗？” 乔依依听着心里一冷，她真的不担心冷衍对不起她，在她心里，冷衍是个很好的人，过去他没有毁容、手上还有大把资源的时候，都没有背叛她，更别说现在又被毁容又没有资源，他出轨图什么？所以这么一想，冷衍是腹背受敌了吗？甚至都不得不找一个女伴来应对？ 这么想着，乔依依回神询问林雅：“雅雅姐，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夜深。 乔装打扮后的乔依依来到溜冰场外。 说是溜冰场，但人却很多。 她躲在门外看了很久，突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冷衍穿着黑色的西装，看起来身形挺拔健硕，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穿着白色礼裙的女人。 那女人看着是某家的大小姐，气质不凡特别优雅，冷衍跟她说话的时候，都带着笑。 乔依依指尖摁在手心里，隐约觉得不大对劲。 很快，溜冰场开幕仪式正式开始，乔依依在人群里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她深吸一口气，却还是压不平心中的愤怒。 这个冷衍的所作所为，难道都是演戏吗？ 那些人分明就是些瘾君子，他现在把他们聚集在这里，难道是为了…… 乔依依越想越不对劲，就提前离开没有往溜冰场里走，直到外面的人往里面去了，她才通过别的小道溜到溜冰场的里面。 果不其然，那些人聚在一起，就是为了吸那种东西！ 乔依依越看越觉得心惊，打算把这件事告诉沈意晚。 “哟，还有偷看的，打晕给老大送去！” “是！” 乔依依昏迷前，只听见这样两句话。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手脚已经被绑住，一抬头，就能看到冷衍那带着探究和复杂情绪的双眸。 乔依依看着他，满目厌恶：“松开我。” 冷衍叹了口气走去帮她把绳子解开：“你……” 乔依依抬手就是一巴掌：“我们分手了。” 冷衍手摁着脸颊，几分错愕地看着她，完全没想到她会在不听解释的情况下，就直接说出分手二字。 “依依，我……” 乔依依只冷笑：“你是有苦衷的？那我看到的就是假的？无论如何，你和其他人在一起，带着你的那些小弟胡作非为是真的。” 男人深邃的褐色眸紧凝着她，薄唇不甘颤动：“我有我的理由。” “是，你有你的理由，跟我有什么关系？” “依依，你相信我。” “我相信我眼睛看到的，冷衍，好聚好散，我就不报警了。” 说着，乔依依拿起刚才绑着她的绳子，狠狠扔到他身上。 如果不是真有破事，他手下没有绑她的理由！ 第300章 爱情和复仇不可共存 乔依依走出房间的时候，门口正是抓她那两人，这两人一个叫小虎一个叫狂狗，是冷衍非常信任的两个人，早些年也是这两人最先提出让冷衍洗白的。 小虎长得壮些，是个力量型打手，狂狗稍微瘦弱一点，但更加灵活敏捷，许多活都需要他去干，这两个人在一起，可说是非常有默契的一对。 “嫂子……”小虎面露难色，不停搓着手，“我们也不知道是你，今天的这个计划比较隐蔽，所以我们都没有通知你，怕你觉得我们会……” “从现在开始我不是你们的嫂子。”乔依依连视线都没有诶他们，“我跟你们，本来就不该有任何关系。” 小虎听着以为她是生气了，立刻辩解道：“嫂子你听我们说，今天是为了找到这些人，我们才会出这个计策，刚好老大手上有个溜冰场，我们是怕这些人弄伤你，还特意去找了一个跟我们关系不错的女生过来给老大当女伴，你要是生气你就骂我吧。”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乔依依直接将他推开，大步往外走，虽给的是疑问句，但根本没有听他说话的意思。 小虎急了，想追上去，狂狗拦住了他：“别去了，嫂子不像是在生你的气。” “那难道是老大？”小虎想着立刻将门推开，话还没开口，就看到一地狼藉，冷衍竟是把房间里能砸的东西都给砸了，小虎吞咽了口唾沫，“老大？我们要不要去把嫂子追回来？” “不了。”冷衍沉着眸，揉摁太阳穴，“随她去，我们把剩下的事先解决。” “好。” 乔依依离开溜冰场后，回到冷衍的家里打包行李，她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什么行李可以打包的，东西少的可怜。 沈意晚现在人不知去向，林雅有薄誉要忙，她找不到任何一个朋友来帮忙，只能自己带着些换洗的东西，到附近的酒店住，想着等明天来了，去租房。 酒店的床很柔软，还有电视可以看，乔依依坐在床上抱着膝盖，盯着电视机发呆，过了会，她终于是抑制不住情绪哭了出来。 嘀嘀嘀—— 手机催促似得响着，乔依依擦了擦眼泪，以为是林雅就没有看屏幕来电，直接接起：“喂？什么事啊。” “你在哭吗？”那侧，却是江清榆的声音，他见她没有答，顿了顿，补充道，“是这样，我这边得到佐漾的消息，冷衍好几个小弟被抓到警察局，问问他要不要来赎……” “我跟他分手了，别问我，问他去。” 嘟嘟嘟—— 江清榆看着屏幕漆黑的手机，有些意外，他有段时间没跟乔依依联系了，或者说，自从乔依依跟冷衍在一起之后就没怎么搭理过他，所以他一直不知道她那边的消息，之前在医院里还能看看她跟冷衍，如今却是有好两个礼拜没有一点消息了。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将电话打过去，这次那边没有接，她不接，他就接着打，直到—— “江清榆你是不是有毛病！”那侧的人发飙。 “我查到你的ip地址了。”江清榆将蓝牙耳机拿下放在桌子上，改成手机免提，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长指继续敲击键盘，“所以，你现在可以选择我过去找你，或是我的人过去接你。” “我不要你管，滚蛋！”说着，乔依依就要挂电话。 “依依，我之前就说过冷衍不适合你，既然你已经跟他分手了，我可以继续追求你。” 乔依依听到这话直接愣住了，她讥讽笑道：“你？追我？江清榆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嗯。”江清榆垂下睫羽，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我喜欢你乔依依，直到你离开我身边，我才知道我喜欢你，我一直以为我的喜欢晚了，所以没有告诉你，但是现在，既然你已经跟他分手，我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太危险，我想保护你。” “不需要。” 乔依依这次直接把电话挂了，她想着只要自己不开门，就算江清榆得到地址也不能够怎样。 大概是吼的哭的累了，乔依依打了个哈欠，翻身用被子将自己包裹住，整个人缩卷进被子里睡觉。 不管是冷衍还是江清榆，她全都不要。 酒店外。 江清榆手里拿着追踪信号的机器，思索了许久，终是踏入酒店中。 他根据信号位置一路来到乔依依的房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电子干扰设备，将电子锁短暂破坏，他进到房间，看到她在睡觉，便将电视关掉，坐在沙发上等她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的小人终于有了反应，她迷迷糊糊起身，似乎是要去洗手间。 然而，睡眼朦胧间她没有站稳，眼看着就要倒下去。 江清榆叹了口气，走去将她扶住：“乔乔？” 话出口，他都愣了一下。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在什么时候，也这样叫过一个人。 可是，除了乔依依之外，他根本不认识姓乔的人。 “……”就算是睡着的乔依依也知道不对劲，她刚从冷衍家里离开，一个人到酒店里，房间里怎么会有人？ 乔依依一下就清醒了，她将人用力一推，自己狠狠跌进床里，这才发现，是江清榆。 “你来干什么！”她将被子往上拉。 “过来看看你。”江清榆坐到床边轻轻抚摸她的额头，“别怕。” 乔依依警惕的看着他，躲开他的手：“滚蛋，我不想看到你们，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人！” 江清榆却是执意将手伸过去，乔依依想也没想，对着他的手就是一口。 江清榆眉头一皱，但很快就舒展看，温柔对她笑着：“有没有觉得好过一点？” 江清榆的温柔像是棉花。 软软的，没有任何力道，就将她所有的攻势化解。 乔依依松开牙齿，谨慎的向后退：“你是怎么过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是个黑客。”江清榆叹气，“其他倒也罢了，你怕我也好，埋怨也罢，但是连我的职业都忘了，未免太薄情了一点。” 呸。 乔依依抱着被子，眼眶一下就红了：“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认识冷衍，也不会失恋。” “我错了。”江清榆嗓音哑了些，“我之后有想过，沈小姐那番话，也许不是逼我离开你，而是逼我放弃复仇……” 只可惜。 当时的他被仇恨蒙蔽，以为爱情和复仇不可共存。 第301章 太巧了 乔依依抿唇，懒得搭理他。 “我那时候在想，我跟你在一起，是不是就会分心，没有办法专心对付我哥哥，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对付他不是一朝一夕的，我们需要评估，要占有他的资源，然后一步步打压他，我们看似是在做无用功，但是每一步都是为了最终的目标……” “我本来以为，爱情和复仇不可共存，我爱你，势必没有时间复仇，可是到现在我才发现我错了，难道我放弃了爱情就能报仇成功吗？难道我放弃报仇，就可以把你永远留在身边？这根本就是悖论。” 乔依依一脸茫然，睁大无辜的双眼看着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是我自己想通了。”江清榆这次伸手乔依依并没有躲，就是浑身僵硬着。 江清榆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和头发后，收回手：“不愿意把我当成恋人，不如就当成哥哥吧，像过去一样，让我们守着你，冷衍那边情况的确太复杂。” “我不想再听这个人的名字了。”她垂眸，小声说，“他是骗子，他身边的人也都是骗子，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好，那就不听。” 有江清榆守在旁边，乔依依一开始是特别警惕，她觉得男人都没安好心——这是在认识冷衍之后的感觉，她觉得那些男的都只是为了女人的身体而已，就比如说冷衍，如果他不是要她的身体，根本就不会留下她，跟她在一起。 所以她自然而然把江清榆也归类在这类人里，然而，江清榆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拿出电脑在她旁边办公，过了一会还问她饿不饿，下楼给她买东西吃。 他下楼时她本来是想跑的，结果江清榆一通电话打了过来：“不要跑，乔乔，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跟你说过，我跟冷衍不一样。” “男人都一样。”她没安好气得嘟囔，“我就是想跑了你也不能怎么样。” “嗯，顶多是再追你一次。”江清榆好脾气地笑着。 “神经病！”乔依依怒骂一声直接把手机扔掉，坐在床上抱着手臂生闷气。 很快，江清榆买了东西回到房间里，他熟知她的喜好，拆开包装，拿着勺子喂她吃番茄：“你最喜欢的糖渍番茄，来尝一口。” “滚啊。”乔依依别开头，根本就不想吃他的东西。 “那你自己吃好不好？” 乔依依真觉得江清榆这个人有问题，她警觉地看着他，抿着唇，双手环抱在胸前：“我不想吃你的东西。” 江清榆笑着摇了摇头，先舀了一勺放到自己嘴里，咀嚼后吞咽，目光才又次落到她身上：“我已经吃了，现在是不是可以相信，这东西没有任何问题了？” 她不是怀疑那些东西有问题，都是密封好的，能有什么问题？ 可是，她就是不想吃他买回来的东西，她就是在跟他赌气，她也没错啊。 他莫名其妙的就过来，莫名其妙的给她买吃的，也没问过她愿不愿意，她为什么要吃？ 江清榆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得，声音更加温柔：“乔乔，我知道你在生气，我没有顾虑你的感受是我的问题，可是你想没想过我担心你呢，这么晚我打电话给你，一是想确定你跟冷衍在不在一起，二是冷衍的属下出事，他不可能坐视不管，如果他把你带到现场，你出了事，我怎么跟沈意晚交代？” “你……”乔依依本来想说，他跟她交代什么。 但仔细想了想，她现在没家可回，算是无父无母的状态，就连冷衍也是被沈意晚和程寒川警告之后，才对自己越来越好。 沈意晚几乎就等同于自己的亲生姐姐，而长姐如母，江清榆是她的朋友，这话，是真的没问题。 乔依依咬了咬唇，伸手拿饭：“我是看在沈意晚的面子上，才会吃这个东西的。” “吃吧，不管是看在谁的面子上。”江清榆说着摸了摸她的头。 连续三天。 乔依依都在酒店里，而跟她在一起的，还有江清榆。 从一开始的警惕到最后放松，江清榆是真的没对她做任何过界的事，只是单纯守着她，陪着她，给她买吃的东西。 到后来她实在忍不住，在他怀里嚎啕大哭。 她不明白，为什么冷衍明明对她那么好了，还要这样对待她，哪怕他事先跟她说一下也好啊，她虽也不大乐意他去做那种事，但至少好过被他瞒着骗。 看着身侧哭晕的乔依依，江清榆叹了口气。 “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看不清，你也不至于受苦。”江清榆说着俯身在她眉心一吻。 晚安，我的女孩。 他在心里默默说道。 翌日。 乔依依醒来的时候，江清榆已经准备好早饭，她已经习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直接冲他伸手，江清榆笑着把食物放到她手里：“好过点了吗？” 两人距离拉近，他高挺的鼻梁，眉间的间距，都与她印象中最初的江清榆有所不同。 只有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如过去一样清亮，只是，过去，他瞳孔里的光是带朝气，充满热度的，而如今的光，清凉冰寒。 “疼吗？”乔依依的手落在他鼻梁上，轻轻抚摸着。 “没事。”江清榆握住她的手，拉开与她的距离，“吃饭吧。” 乔依依抿唇‘哦’了一声。 等她吃完，他把餐具扔进垃圾桶里，拿着电脑在她身边坐下，今天他并没有工作，而是在打游戏。 乔依依好奇看着：“原来你也玩这个游戏啊。” 这个游戏存在运营了数十年，背景宏达日常繁多，活动也层出不穷，满级仅仅是个开始。 这个游戏就如江湖一样。 不过，是一款欧美风格的游戏，所以没有刀剑，只有吸血鬼、猎人之类的职业，拿的大多数都是弓和枪或是机械和洛丽塔式的伞。 她玩过一阵子，因为上手太难就放弃了。 这时，她看到了江清榆的id…… “你居然是白芷！！！我去！！”乔依依惊讶。 “怎么了？”江清榆以为她想玩自己的号，就把电脑和鼠标给她，“你还认识我？” “我当然认识了啊，我是青雾红莲！！” 江清榆：…… 他扯了扯嘴角。 原来，两人的孽缘这么早就结下了。 这事可追溯到四五年之前。 “你……”江清榆一下子不知道怎么面对身边女孩。 太巧了。 第302章 梅开二度的有点晚 乔依依却来劲了：“原来白芷就是你啊，我当时，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知道那是你老公。” 白芷，是个女号。 青雾红莲抢了白芷的老公，这是所有人都知道，而唯独青雾红莲不知道的事，她是后来才玩的游戏，抢了人家白芷老公后又消声灭迹不玩游戏了，所有人都以为这是白芷的仇人开来的小号，因此白芷年年因为这事被人嘲笑，什么第一女神都是假的，老公说跟别人跑就跟别人跑。 而只有和白芷玩的少数几个人知道，第一女神确实是假的，因为白芷压根就是个男人，也只有那么几个人知道，白芷老公不过是白芷一个现实中的朋友，碰到漂亮妹妹当然就去了。 当然，白芷没解释，也懒得解释，他并不想暴露自己是个男人的事实。 一个女人玩游戏玩的好，砸钱砸的多，会有更多男人愿意来公会，而一个男人必须要付出更多好处，那些男人才肯来公会，白芷有自己的考虑。 万万没想到，当年的‘冤家’青雾红莲，居然此刻出现在眼前。 “赔我一个老公吧。”白芷淡淡说道，“这个游戏允许同性结婚，你应该知道。” “呃。”乔依依挠了挠头，很尴尬地压低声音，“我哪还记得当初的号嘛，要不然我再建一个？诶，我笔记本扔在冷衍那了，是他买的，我懒得带过来。” 乔依依说着情绪又低落下去，白芷见状直接把自己的号退了，申请了一个小号，来到创建人物的面板，将电脑递给她：“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不仅可以选性别角色，还可以选百来种发型和发色，初始的衣服只要你有耐心可以自己设计，不用怕花钱。” 这个游戏特别有意思，刚开服的时候只有黑色头发和黑色衣服，后来才一步步有了商场，可以说，是在一个完全毛胚的状态下，更新到如今一应俱全的地步。 至于建人物这一块，可以选择一开始就花钱设计只属于自己的人物，也可以选择先玩游戏，后期再花钱在游戏里重建。 像江清榆的白芷就是后来才花钱重制的，但乔依依是新号，可以直接在外面选好了外观，省的进游戏再麻烦，所以江清榆就直接给她的号充钱，让她在一开始就选一个喜欢的。 建人物又称捏脸，特别耗时间，从眼珠子到脚丫子，光是决定五官和身材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江清榆看她还要设计衣服，就一个人离开酒店出去买新电脑、新鼠标和新键盘还有耳机了。 等江清榆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乔依依还在设计发型。 江清榆有些无语，但依旧很宠溺温柔的靠在她身边，揉她的头发：“乔乔，你很喜欢捏脸吗？” “没有，就是想捏一个好看的脸，可以勾搭女人。”乔依依嘿嘿一笑，继续操作鼠标。 这一次她建的居然是一个男号，江清榆很无奈，他已经跟她说过了这游戏可以同性结婚，她怎么还捏了个男人？不过也罢，男人也挺好的，来当他的小白脸，正好。 江清榆用新电脑装了游戏，顺便上白芷的号收了不少乔依依选择角色职业要用的初期装备和技能书。 乔依依选择的是吸血鬼，外形又高又帅，技能软弱无力，唯一的好处是可以和稀泥，每一个技能都能吸血，伤害一般，但坦度足够。 很少有妹子会玩这种职业，虽然很帅，但是不如灵尊之类的职业正派，也不如吟游诗人之类的白白净净，说白了，邪派人物，长得再帅也邪。 很快，乔依依进入游戏中，刚跟主线任务做到可以走出新手试练的地步，白芷的大号就从天而降。 一个叫白芷，一个叫黑墨，还停合适的。 “我直接给你喂满级。”江清榆将钱和物品还有装备技能都给她，“你还想要什么？” “我自己上世界慢慢选吧，对了，这个钱我怎么给你？” 江清榆给的不是点数，而是实打实的游戏币，是这个世界硬流通货币。 这个游戏可怕就可怕在这——没有任何办法获取额外游戏币，所有人获取的游戏币都是固定的，而且一个ip只能开十个号。 换言之，工作室在这个游戏里的生存地位非常低，所以很少有人愿意来这个游戏里成立工作室，也因此，游戏币只能通过高昂的现实金钱来买，游戏币一个亿的价格，往往超过现实里的钱。 这是一个真正游戏币比点数值钱的游戏，也是唯一一款真人比工作室人多的游戏。 江清榆轻笑：“不过才二十万，我打这个游戏这么多年，每一天都会收游戏币，分摊下来也不占多少总收入。” “呃？” “而且我是个黑客。”江清榆长指落在唇上，对她比了一个‘不可说’的表情。 游戏币再珍贵说白了也就是游戏币，他是一个黑客，一个有名的黑客，可以帮游戏公司解决很多问题的黑客，请他这种大神游戏公司是求之不得的。 所以他通常不要求报酬，只让他们给等价的游戏币，一开始公司也不愿意，觉得这样破坏游戏平衡，江清榆态度则很明确，我拿了你们的钱，就会往游戏里砸，你要么别雇我别给我赚钱，不然直接给我游戏币有什么不好？你还不用出真金白银的流水。 公司一下就想明白了，反正江清榆是玩家，要是真想破坏游戏平衡，直接黑了他们服务器不快？还需要通过正常手段？ 因此，白芷这个号的钱，从来没有哪天少过千万的。 甚至五六年下来，白芷已经是一个‘五千万’的富翁了。 在游戏里存钱，可比在现实里存钱有意思多了。 乔依依见他这么神秘，也没就再多问了，一个人默默的拿着钱开始购物。 白芷带了个黑墨的事一开始没几个人知道，但后来但凡上论坛的人都知道了，并且有人开始猜测，这次会不会有第二个青雾红莲。 而最高居不下的一条评论，特别的气人—— “白芷梅开二度的时间可够晚的。” 类似阴阳怪气的人很多，乔依依看着都生气：“你不解释吗？” 她是知道的，白芷是个男孩儿，是她勾搭走的那人说的。 江清榆只是摇头。 没意思。 第303章 只要我不死，就爱着你 他不需要靠这种事博取关注度，更不会因此特别难过，说白了，不过是一个游戏而已，他喜欢的是这个游戏本身，与这些人无关。 他喜欢的是闲来无事，一个人坐在海边钓钓鱼，或是站在一比一还原的世界著名建筑上，俯瞰整个游戏最美的夕阳，这里的绿叶他喜欢，这里的npc很真实，仅此而已。 比起那些阴气沉沉在副本面前排队的人，他更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坐在山头，看底下低等级的小怪在树林里游走穿梭。 乔依依抿了抿唇，试探性问道：“那你还生气吗？当时的事，夜歌说你气他气了很久，直到他去国外都没有原谅他。” “你知不知道夜歌是谁？”江清榆勾起唇角，笑得意味深长。 “谁啊？”乔依依果然好奇了。 “之前我有说过，冷衍和薄誉打游戏，我也跟薄誉打游戏，不过打的是两款完全不同的游戏，你和冷衍玩游戏的时候没有看过薄誉的id？薄誉在那个游戏里，叫野鸽，在这个游戏里，叫夜歌，你难道就不怀疑一下，这两个人可能是同一个人吗？” 这怎么可能怀疑啊，物种都不一样的好吗？乔依依扯了扯嘴角：“我，我是真没想到会是薄誉……” 江清榆耸了耸肩：“一开始我也没有敢认啊，他后来才告诉我他叫薄誉，怎么说呢，薄誉并不知道白芷是我，只以为是我们圈里的其中一人，可能会以为是陆遥也不一定。” 原来是这样，不过知道夜歌是薄誉之后，乔依依心里是既一喜又一难过，喜的是他现在有幸福，难过的是从那时到现在，薄誉从一个活蹦乱跳的吟游诗人，变成了一个可怜的植物人，这种转变让她一时有些不太适应，过了好久才开始跟白芷一起熟悉吸血鬼的技能。 转眼，已是凌晨一点，江清榆困了就先睡了，乔依依一个人玩了一会觉得没意思也下线了，临睡觉前，她给沈意晚发了一条短信。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见。 …… b国，太阳初起，沈意晚刷牙洗脸后拿出手机一看，发现乔依依给发了消息。 “我跟冷衍分手了，和江清榆在一起，我就是渣女本渣了。” 沈意清挑眉：“我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江清榆是个不错的人，我怕他因为复仇负了你，没想到阴差阳错让你们错了这么久，我的错，希望你们能幸福。” 有些话她一直没说得出口，像是，她最早警告江清榆时，不过是希望江清榆看透内心，选择乔依依而不是复仇，可结果却好像相反了。 不过，有些人如果是对的无论如何都是对的，至于冷衍那边，沈意晚了解乔依依，她并不是一个所谓的渣女，一定是冷衍做了触犯她底线的事，她才会跟冷衍分道扬镳。 沈意晚人在b国，没办法查到京城的事，只好转而给江清榆发消息，江清榆只回了简单二字——放心。 江清榆这个人沈意晚信得过，但事关乔依依，她还是多问了一句：“乔依依呢？” “她玩游戏有点累，还在睡觉，你有什么要嘱咐她的？” “没有，暂时别让她跟冷衍见面，然后查查看冷衍最近在做什么，怎么毁容了反而不安稳了。”沈意清想着，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随后继续打字，“再查查看是谁给乔依依发的消息，告诉她冷衍的位置，最好再想办法让她暂时忘记自己在某个圈子里。” 江清榆轻笑。 沈意晚的想法和他基本不谋而合，他已经查到不少资料，首当其冲的自然是…… “是林雅给乔依依发的消息，给林雅消息的人我们查证了，是王家的一位小姐叫王茜茜，似乎跟王初筝的关系不是很好，为人比较霸道。” “林雅？”这个答案是沈意晚没有想到的。 “你非常意外。” “你难道不意外吗？”沈意晚反问。 “一开始并没有任何意外，但是听到王茜茜的时候，我就不意外了，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王初筝知道了这件事，又觉得不大能说，就压下了消息，但是被王茜茜知道了，她就自作主张的过来告诉林雅，你想，林雅跟王初筝的关系，在这几个月里可谓是突飞猛进。”江清榆发来一大段的话。 沈意晚思索片刻，反问道：“你说他们关系突飞猛进是怎么回事？” “住院，薄誉的事，王初筝和我几乎是沟通桥梁，我们也知道你怕她们说漏嘴，所以根本不说我们跟你联系密切，所以……” 沈意晚若有所思地点头，打字道：“既然如此，调查一下王茜茜，如果是刻意为之，就直接让她消失在京城，如果不是刻意为之，这个冷衍就有很大的问题。” “是。” 与沈意晚发完消息。 江清榆背靠椅背，侧身看向身边的女孩，她抱着电脑就睡觉了，他有些心疼，不是心疼她，而是心疼那电脑，都快被她折成两半了。 江清榆走去拯救电脑，乔依依却突然翻身握住了他的手腕，有些委屈的开口：“江清榆，你那时候为什么不喜欢我啊？现在我已经是冷衍的女人了，你不会觉得我很不自爱吗？” 她在担心这个？ 男人在她身边坐下，将电脑放到一侧，轻轻抚摸她的额角：“对我来说，任何一份依赖和爱都来得奢侈，甚至可能，我上一秒对你海誓山盟，下一秒就葬身火海，如果有跟江修同归于尽的机会我会毫不犹豫就去，即便是现在，我也只能代替冷衍爱你，不能给你绝对的承诺。” “不能因为我放弃吗？”乔依依抬起头来，眼眶里全是眼泪。 “乔乔……”江清榆帮她擦掉眼泪，他很心疼她，但是有些事，没有商量余地。 乔依依吸了吸鼻子，用被子将自己遮住，在里面小声的哭。 江清榆掀开被子，搂住她的腰，将她强行抱进自己的怀里，让她坐在腿上，请抚着她的头发：“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乔依依不满的挣扎着：“我就是小孩子，我做事就不计后果，怎么样嘛！” “那我爱你，乔乔。” 乔依依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震惊地看着他。 江清榆琥珀色的眸里，荡漾出一抹柔和的宠溺色调：“只要我不死，就爱着你，好吗？” 第304章 现在想的只有你啊 乔依依擦了擦眼眶，将他推开：“醒了，我知道是因为我失恋你在逗我，有些话就算你说了我也不会当真的，你放心我不会像过去一样缠着你，我知道你有你背负的东西，我呢，也有我追求的东西，所以，你要劝我就劝我，但是什么爱我不爱我的，算了吧，其实我也不是很稀罕。” 说着，乔依依离开去洗手间洗脸，江清榆看着她的背影眸色难测，良久他轻笑一声，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小东西，还挺有意思的，他都把话明说到这个份上，居然还拒绝他，那，就不要怪他再使些手段了。 翌日。 江清榆还是带着几个律师去找了佐漾，把冷衍的几个小弟保释了出来，这几个人只是吸并没有贩卖，所以只需要罚款加拘留和强制戒毒所就可以了，当然，在去戒毒所之前还是可以见见家里人的，这毕竟是一种人文关怀，任何国家都不能免俗。 江清榆将这几个人带去和家人见面之后，就让律师‘审问’出了具体情况。 冷衍给出的消息是，他会重振旗鼓，这次有人要害他和他身边的人，他必须要暗中集结势力，而他带去的女人就是要跟冷家联姻的女人，本来是要跟冷衍联姻的，但是冷衍拒绝了，那女的便说她可以嫁给冷衍的一个傻子兄弟，为那傻子生儿育女，但前提是她要在冷衍身边。 可以说，这女的是用尽所有的心机和手段，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和身体，只为换得在冷衍身边的权利。 “其实听起来，还挺浪漫的对不对？”乔依依拿着这份报告，眸中无光的看着江清榆，“我成全他们也没什么不好。” “从这一点来看，冷衍并没有背叛你，他集结人也是为了调查真相，但是牵扯的人员甚广，可能没有办法把情况仔细的跟你说清楚。”江清榆却觉得这事里另有隐情。 他是真觉得这情况不对，冷衍若是跟那女的真有什么，他能容忍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去给傻子兄弟做妻子吗？ 所以，他与那女人应该只是单纯的利用关系，所以冷衍并没有背叛乔依依，至于为什么不跟乔依依说，冷衍猜测是因为，这里面牵扯到的很多人，是跟乔依依或说是沈意晚有过直接关系的人。 “无论如何，他就是没有告诉我，既然我已经不是他最信任的人，那么还有什么好说的？”乔依依说着把文件丢给江清榆，将头埋进膝盖里，“江清榆，我想大家了。” “好，我们今天就回去好不好？” “可是大家在哪里？”乔依依再抬头，眼眶已经猩红。 江清榆听着叹了一口气，他将她搂进怀中：“白梦去找沈小姐了，陆遥暂回鰙海，薄誉和林雅在医院里，柏以箫最近在忙着拍综艺，王初筝在王家处理王淼的遗产，虽然王淼并没有死。” 是啊，大家都有大家要忙的事，就算再回到那个地方，她也找不到熟悉的人了，乔依依哭得很小声，却撕心裂肺的。 江清榆心疼她，还有些束手无策：“乔乔，不要哭了好不好？” “我不想在酒店里了，我想出去玩。”乔依依哀求似得抓着江清榆的袖子，“带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如果被冷衍见到怎么办？”江清榆却是叹气，“我打不过他。” “那……”乔依依低下头，她也不想给江清榆惹麻烦。 “我们去鰙海找陆遥好不好？” 乔依依眼前一亮，她早就听沈意晚说过鰙海有一片巨大的森林就在陆遥家旁边，那里景色特别美，有森林有溪流有湖泊和大海，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光是看她的表情江清榆就知道，这个提议她非常喜欢，他指了指电脑：“我去租一辆房车，跟沈小姐他们去那边时一样，我们一路玩一路过去，好不好？” “好！” …… 沈意晚收到消息的时候，乔依依和江清榆已经到了陆遥。 出乎意料的是，这两人并没有发展成情侣关系，而是以兄妹相称，江清榆依旧会管乔依依叫乔乔，而乔依依则会管江清榆叫江哥。 至于为什么会成为兄妹……倒也很简单，乔依依的游戏id曾叫青雾红莲，而江清榆的名字里有一个清字，虽然字不相同，但是读音却是一样的，青家兄妹就这样叫了出来。 倒也挺不错的。 江清榆还发来了陆遥和林雅等人的近况，大家过的都不错，唯一惹人担心的就是冷衍，自乔依依离开之后，他似乎是疯了，扰的京城民不聊生，但这事，已经跟众人没任何关系了。 沈意晚看着叹了口气。 “怎么？”程寒川长指落向她手机，将手机抽走，粗略看了两眼，皱眉。 这都什么跟什么？ “是不是觉得他们过的也挺精彩的？”沈意晚笑着问。 “是挺精彩，神经病的经。”程寒川沉着脸说，“这个冷衍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有隐情，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沈意晚提到这个人也拧起眉来，她撑着头，漆黑明亮的眸里一片疑惑，“我很奇怪，这个江清榆到底是算计了冷衍才把乔依依留在身边，还是冷衍真的有这么傻，明知道不可为的情况下，还是要去调查真相？” “他根本没必要调查真相。” 确实啊。 当时自己等人离开的时候就说过，spark是会派人保护的，就算在医院里太无聊想去其他地方，也不是不可行，只要注意安全就可以了。 尽量去人多的地方，尽量不要单独乘坐载具就可以了。 根本没有必要去追查幕后主使者，而且，根据可靠的消息，江修现在已经不在京城了。 程寒川继续往上翻，把所有聊天记录看完后，才将手机扔给沈意晚：“这件事你不要插手。” “我也没打算再插手了，我现在想的就只有你啊。”沈意晚靠近他搂住他的手臂，一脸讨好的笑。 这些天程寒川对她一直不冷不热的，比之前两人‘互相利用’的时候还冷淡，她都不适应了。 倒也不是觉得程寒川就必须跟她非常热情，但至少，别这么僵硬。 有时候他都不跟她说话的。 程寒川淡淡瞥了沈意晚一眼，薄唇轻掀：“哦？” 他拉近与她的极力：“想我什么？” 唔。 沈意晚的耳朵和脸颊热了起来。 第305章 商人的良知 沈意晚拉开与程寒川的距离，小声道：“想你不好吗？” 程寒川长指在她眉心一点，起身道：“我先去和莫言核对地图，半个小时后，带着徐乐过来。” “好，知道了。”沈意晚巴不得他赶快走。 拿下荆棘区之后，物资是完全不需要再担忧了，但是子弹和枪械之类的，还需要补给，这些东西就算是程寒川之前的基地都没有，更别说现在的绿洲了。 所以下一步的计划，是把b国最重要的武器刚需点站下，然而，一旦占下就代表着正式开战，这腹背受敌的感觉并不好。 一开始，沈意晚的打算是先占下其他地方再说，毕竟乌合那边也有补给，但是，现在就连乌合那边都来不及拿出任何的补给，可以说，b国已经打算让他们腹背受敌。 “这b国太过分了，我们帮他们解决内战，他们居然还扣我们的东西。”徐乐拿着地图气急败坏，差点一脚踹向篝火。 “这我们也没办法。”沈意晚叹气，“徐乐，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这个世界上许多事，不是到的和正义可以解决的，过去是这样，未来是这样，现在更会是这样，你明白吗？” “我不想明白，可是这几个月我比谁都明白……”徐乐扔下地图，坐在篝火旁边，光照着他一身的伤疤格外显眼，他抬手抓住头发，有些崩溃的说，“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考虑一下当地的民生，这样打下去，b国变成了一个废墟，他们去引领谁呢？一片焦土而已！” 沈意清却只是笑笑，她望向远处，想起历史课本上的内容，轻声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存在就是为了让他人痛苦的？” 徐乐抿唇，怎么会有那种人呢？他刚想反驳，却又想起自己经历过的那些案子，顿时说不出来话了。 “所以，我们在问他们为什么要伤害他人的时候，还不如想想，为什么自己没有变成伤害他人的人更好，好了，半个小时快到了，我们去找他们吧。” 徐乐低着头跟在沈意晚身后，他想不明白，可是，他知道，很多事如果连他都想明白了，这个世界就真的没坏人了。 …… 鰙海，陆遥家中。 陆遥穿着一件深色睡袍，端着两杯咖啡回到客厅，他将咖啡杯放在江清榆和乔依依面前，笑着坐到另外一边。 “谢谢。”江清榆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苦的直皱眉，但他很喜欢这种苦，提神。 “谢谢你。”乔依依也端起咖啡，她眼睛一亮，这咖啡又香又甜，她很喜欢。 陆遥手撑着头，好整以暇的观察着两人的表情，摇了摇头：“你们能来对我来说，是好事，一个人在家里待久了，都快发霉了，这两天我会找个地方带你们去玩。” “好啊好啊。”乔依依听着有玩的地方，立刻高兴起来，“你要带我们去哪里玩啊？” “这个，一个是山一个是海，要看你们想去哪了。”陆遥拿出手机，给两人看大体的示意图，“你们选择一个喜欢的地方吧。” 乔依依犹豫了一下，手指向海边：“我想去海边玩，山里可能也挺好玩的，但是，我总觉得会有虫子之类的。” 陆遥点头：“对，山里的确会有各种虫子，既然已经做决定了，那么明天我们就一起去海边，我会准备好游艇之类的东西，你们只要跟着我去就好。” “好。” 陆遥拿回手机，收起东西回楼上了。 江清榆又次端起咖啡杯，放到嘴边抿了一口，拿出电脑打开游戏：“上号打会副本，然后去睡觉等明天去海边。” “唔，又要打副本，我算是知道了，你让我对这个游戏重新燃起热情，就是为了拉我去当壮丁。”乔依依气鼓鼓地登上游戏。 这两天她对这个游戏是有怨念的。 她现在离开了冷衍，又完全没有经济来源，乔家那边的资产还在重组，钱也到不了她的手上，所以，她根本就是一分钱都没有，只能靠着江清榆混吃等死。 江清榆呢手上明明有很多钱，但就是要压榨她，打一局副本给她一百块，陪他在游戏里帮他截好看的图一百块，跟他一起完成一次活动给一百花。 四五天下来，她赚了差不多五六千，本来就想打住不敢了，谁知，这江清榆却说，只要她一天不跟他打游戏，那么就要把所有的钱还给他。 那些钱她都拿来买吃的了好不好？哪还有剩余的！ 所以啊，一来二去的，她现在不仅特别穷，而且还要当江清榆可怜的苦力。 在乔依依的哀声怨道中，江清榆终是善心大发，赦免了她。 “去休息吧。” 乔依依把电脑一关机，立刻跑到楼上卧室里。 江清榆看着她的背影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也将笔记本电脑合上。 翌日。 乔依依起了个大早，买了两件泳衣回家找陆遥和江清榆，想让这两位‘直男’选选颜色。 “粉色。”陆遥直言。 “蓝色。”江清榆却有截然不同的选择。 乔依依果断选择了粉色，这让江清榆有些受伤：“为什么是粉色？” 乔依依看了看陆遥，又看了看江清榆，无辜的眨着眼睛，理所当然地说：“因为你是直男，但陆遥不是直男。” 嗯？ 江清榆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是直男了，也不知道陆遥为什么就不是直男，所以反问道：“陆遥不是直男是什么男？” 乔依依脸色一红，推了他一把，上去整理小行李了。 这下江清榆更加迷惑了。 他侧头，看陆遥：“为什么我是直男你不是直男？” “因为我是弯的。”陆遥笑着摇头，“你没有什么东西要准备的？” “没有，我就只带了一条沙滩裤。”江清榆甚至是打算连手机都不带，但因为要给乔依依拍照，所以还是带在身上了。 “不带信用卡？万一你的乔乔想买东西怎么办？鰙海可不比京城，不是所有地方都可以用手机支付。” 鰙海的互联网技术并不发达，京城都已经用上高g系统了，鰙海却连通话信号都不满。 这也就是陆遥一直坚持留在鰙海的原因。 有些地方已经不需要人建设了，但是有些地方需要。 他赚鰙海人的钱，自然就要为鰙海人谋福利。 所谓，商人的良知。 第306章 冷衍吗？ 江清榆上楼拿信用卡的时候，乔依依刚好在换衣服也没关门，他一怔，偏过头：“乔乔，你怎么在这里换衣服？” 乔依依立马侧身遮住自己的身体，疑惑的抬头看了下，她这才发现，自己跑错了房间，一时进退两难，她一咬牙：“你，你先背过身去，我把衣服穿好了你再进来。” “我床上有衣服，你先批着，我拿了东西就下去。” 倒也可以，他衣服挺大的，乔依依拿着披上：“我好了。” 江清榆这才将头转过去，见她一脸警惕，心里有些苦涩，他若是想对她做什么，会等到现在？仔细想想，这小姑娘到现在还在防备他，当时却说跟冷衍在一起就在一起了，也许，她说的喜欢他本来就是假的，冷衍那种人，才是她所喜欢的。 江清榆拿出信用卡放在裤子口袋里，嘱咐她道：“你换好衣服之后，记得带一点防晒乳之类的，我听陆遥说那边很晒。” “啊，好的。”乔依依点头。 江清榆欲走，乔依依却突然伸手抓他，江清榆没感觉到她的手还是自顾自的往前走，只听身后一声尖叫和巨大的‘咚——’音，他疑惑转过头。 乔依依整个人摔在地上，身上属于她自己的半截衣服歪歪扭扭的挂着，他的衣服则有一半挂在床上，她红着眼眶看着江清榆，伸手扯衣服把身体盖上。 江清榆吞咽了口唾沫，耳根不自然的红起，他伸手挠了挠，才来到她身边，将她抱起来：“怎么突然摔倒了？” “我是想跟问你。”乔依依抱着身体，缩卷在他怀里，“你能不能给我一点钱，我现在去买防晒乳，因为我什么也没有带，也不知道来这里要买防晒乳，所以……” “我之前给你的钱呢？”他皱眉。 乔依依抿唇，顾着腮帮子没说话。 江清榆笑了：“傻瓜，你要是不想跟我一起打游戏就说，想买什么我照样会给你钱，想要钱告诉我你是要去买什么，我也不是不给你，让你陪我玩游戏，就是逗逗你而已，怎么还当真了？” 逗逗她？乔依依眨了眨眼：“你是说，就算我不跟你打游戏，你还是会给我钱？” “不然呢？乔乔，我只说过跟我打游戏会给你钱，可没说过不跟我打游戏了，就不给你钱啊。” 不说其他时候，就这两天，他在她身上花的钱可不少，除了打游戏的时候给她钱之外，她的衣服和食物，但凡是他看得出来是她想要的，都会先她一步去付款。 他都做到这样了，她还不清楚他的意思吗？ 乔依依突然觉得是她自己枉做小人了，她抓住他的衣领，将头埋在他怀里：“江清榆你别对我这么好，要是……” “嗯？”江清榆看她好端端的又开始哭，有些摸不着头脑，“我对你好，你还哭什么？” “哎哟，你不懂的！”乔依依突然伸手推他。 嗯。 他的乔乔并没有穿衣服。 江清榆叹了口气，将她身上属于他的衣服拉好，遮掩住一片刺眼的白：“在我身边也就罢了，你在其他人面前要是这样，恐怕会被扔到床上去。” 乔依依脸上还挂着泪痕，她赌气地瞪他：“你不会吗？” “不会。”他扶着她到床上坐下，“我给不了你任何未来，自然不会向你所要承诺，对我来说，跟所爱之人互相爱慕的在一起才叫在一起，如果只是为了一时冲动……我认为没有在一起的必要，不是吗？” 乔依依愣神地看着他，江清榆摸了摸她的头发走了。 他是个俗人，对她自然是有感觉的，但比起那所谓的感觉，他更想给她一个看得见的未来，为了这个未来他会努力。 而在此之前，他只会表达对她的爱慕，希望她跟在一起，仅此而已。 …… 乔依依下来的时候，陆遥跟江清榆正在聊天。 她清晰听到，陆遥对江清榆说：“没想到你还是个君子，我以为你上去之后，会很久才下来。” “在你心里我不是个君子？”江清榆在笑，但琥珀色的眸里却藏着一抹危险的色调。 “倒也不是这么说，我只是代入了我自己而已，如果是白梦在上面换衣服，我要是上去了，恐怕就得四五个小时才下来。” 乔依依一开始都愣住了，什么君子不君子的，直到陆遥说四五个小时她才反应过来，这两人居然是在说……那种事。 她跟江清榆才不是那种关系！ “她没有跟我在一起。”江清榆倒是把她的心声说了，“而且就算跟我在一起，我也不会碰她。” “是因为，你其实是把乔依依当妹妹吗？”陆遥一针见血的说，“就像顾彻对王初筝，他会心痛王初筝在其他人那受了伤，却无所谓自己是不是会伤到她。” 乔依依听着心里突然一揪，双手用力抓着栏杆，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江清榆沉默一阵，他本想反驳这句话，但又觉得没有反驳的必要，即便他心里对乔依依是其他感觉，但现阶段，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疼爱，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江清榆想着耸了耸肩：“大概吧，她在我身边至少不会受伤。” 乔依依突然觉得万分委屈，原来江清榆之前跟她说的话果然是假的，还好她没有相信。 什么爱她，什么以后会跟她在一起那种鬼话，原来都是用来哄妹妹的！ 江清榆是不是有病！ 他就算不那么说，她现在也只有他一个人可以依靠啊，为什么他要骗她呢？ 怎么所有人都喜欢骗她呢？ 乔依依气得下楼，把东西砸在江清榆的怀里，语气特别僵硬淡漠：“走了。” 陆遥见状，挑眉道：“看来有些人，似乎是在生气呢。” 江清榆看着怀里的东西，并没有解释的想法。 上了车，乔依依还是不理江清榆，一个人抱着手臂望着窗外，一副不可能原谅他的样子。 江清榆正好有工作要做，所以也没劝她，他看着屏幕，突然皱起眉，他拿起蓝牙耳机放在耳朵中：“许小祁，你说清楚，是谁？” 陆遥见状从后视镜中看他：“需要帮助吗？” 江清榆并没有回，他脸色铁青，一字一顿反问：“是冷衍，是吗？” 听到‘冷衍’二字，乔依依立刻转过头去，想问他情况。 江清榆冷笑道：“然后呢？” 他手里的鼠标，随着这三个字，变成两半。 乔依依突然不敢说话了。 第307章 江清榆是程寒川的一步险棋 陆遥索性将车停在路边，等着江清榆，过了大概三四分钟，江清榆才又次开口：“我不在京城，薄誉生死未卜，就算还有谁能跟冷衍对抗，也绝对是我们这一……去找莫浔，把所有的事告诉他，然后让他自己决定，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如果莫浔也不行，就让冷衍去吧。” 那侧不知又说了什么，江清榆直接把电话给挂了，也把电脑合上。 “怎么了？”陆遥立刻问道。 “冷衍那家伙……”江清榆说着苦笑着叹气，“卖了很多程氏的股票，说是需要一笔巨大的款项，但是程氏集团现在的情况你们也懂。” 陆遥听着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要找程氏集团？而且，他手上怎么会有程氏的股票？” “程总离开之前，把手上的股票交给不同的人保管，我手上占了差不多30%左右，冷衍那边比较少，但是10%也是重头，如果他卖出那么多股票，程氏却始终没有一个人能出来说话，那整个集团极有可能被其他人瓜分。”江清榆说着顿了顿，侧身看乔依依，“他到底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 乔依依面色如纸，她摇了摇头：“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我……” “知道了。”江清榆直接打断他，并抬头朝向陆遥，“陆先生，我希望你能给京城的一位朋友打个电话，虽然我知道，我开这个口对你很为难，但是目前我只认识也只相信你一个人。” “莫浔是吗？我并不确定我的话他会听，但是我可以打这个电话，稍等。” 陆遥当着乔依依和江清榆的面给莫浔打了电话，那侧的莫浔表示，他刚才已经得到了所有消息，他可以代替程寒川去程氏集团，但是有一个前提。 “他要程寒川回去之后，第一时间跟他联系。”陆遥朝向江清榆。 “好。” 陆遥和莫浔谈判的非常顺利，莫浔愿意接受委托去程氏集团，甚至愿意召开股东大会，至于身份也是非常容易找——他本就与白梦和程寒川是好友，只需要说他手上的股份是白梦生前留下来的，就足够了。 陆遥本来以为，江清榆会因为这样直接回京城，谁知，江清榆却继续让他开车到海边。 陆遥是越来越看不透江清榆这个人了，乔依依下海的时候，陆遥来到江清榆身边：“这么大的事，你不回去？” “不是不回去，而是不能回去，我的资料显示冷衍已经到了鰙海，也就是说，京城情况再糟糕，不过就是个调虎离山，冷衍可能是会认为，我会把乔依依留在鰙海然后自己回去处理这件事，所以，才出做出这种事，想引开我的注意力，把乔依依带回去。”江清榆说着眸色都冷了些，“我怎么会如他意。” “就算是程氏集团没了，你都无所谓？”陆遥反问。 “我相信，如果是程总的话，他也会做出这个选择，他早就跟我说，对于程氏，我跟他不是上下级而是朋友是兄弟，既然是朋友和兄弟，就要共享富贵共承担风险，过去我为他承担着风险，现在也轮到他为我承担风险了，不是吗？” 陆遥感叹：“不愧是江家的孩子，这话落在别人耳中恐怕会当个客套话听。” “这说明你既不了解我，也不了解程寒川，难道你认为，程寒川这种人会说客套话吗？”江清榆反问，“同样的，你认为，江家出来的孩子，连是不是客套话都听不出来吗？” 陆遥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了，的确，就如同江清榆所说的，程寒川没必要说客套话，有没有江清榆对他来说不重要——至少旁人是这样看的，他想找个厉害的黑客，普天之下多了去了，但仔细想想，他要是想找一个厉害又可以当兄弟的黑客，恐怕就只有江清榆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程寒川要跟江清榆说这样的话，他恐怕是希望，江清榆可以和程氏集团绑定在一起。 至于是一荣俱荣，还是一损俱损，谁也说不好，江清榆是程寒川的一步险棋。 很快，乔依依回来，她有些累了，直接往沙滩上一躺，曼妙的身段白皙令人垂涎，不少人都朝真棒看来。 江清榆为她盖上毯子，陆遥则起身：“我不打扰你们了，去发泄一下，对了，今天晚饭我请，就当是我做小人的代价了。” 做小人？乔依依心里好奇：“怎么了？” “没事。”江清榆侧身躺在她身边，勾起她的发丝，“乔乔，今天早上你是不是听到我跟陆遥的对话了？” 一提这事乔依依瞬间不高兴了，她抿唇侧身，错开他的视线：“管你什么事。” “我说的所有话都是真的，爱你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有未来是真的，把你当妹妹也是真的。”江清榆说着抱住她，身体紧紧贴着她，“我也不是不想要你，你应该能够感觉到。” 她当然能感觉到！ 他的身体烫的跟滚烫的熔炉一样，某个位置还特别…… 乔依依瞬间僵住了肌肉：“你，你放开我。” “乔乔，我解释完你在意的事，你能不能也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跟冷衍可以说做就做，在我面前却始终保持距离，难道你当时说喜欢我，是假的？” 江清榆仔细想过，乔依依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如果排除其他因素，他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说跟冷衍在一起就跟冷衍在一起，而对自己置之不理。 乔依依本不想把这层伤疤掀开，但现在和江清榆不清不楚，再加上她也害怕跟他发生些什么…… 毕竟后来冷衍都没怎么动过她，所以她对某些事是带着抵触的，毕竟，很疼。 “他强了我。”乔依依声音特别小的说。 她只听江清榆在后面骂了句国骂，然后把她抱得更紧了。 “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乔依依第一次听见江清榆说话这么冷。 乔依依生怕他去找冷衍算账，又赶紧补充一句：“但是后面都是我自愿的，我当时在想，反正你也不喜欢我，也不要我，那，我跟谁在一起也无所谓了，或者只有我跟其他人在一起，你才会有那么一点点后悔没有喜欢我。” 他的确后悔。 万分的后悔。 “放开她。” 就在这时，一道两人都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 第308章 她就没怪他 乔依依听到这声音，一种恐惧爬上心头，她还未来得及反应，身后的温热就已经离开了她，她下意识转过身抓住江清榆的手腕，哀求似得望着他。 江清榆起身的动作收到阻挡，他停下动作转过身去，将她搂在身侧，才抬头望向冷衍：“冷少，没想到我们会在鰙海遇见。” “没想到？以你的手段，想知道我的位置，应该不用等到我人在你面前吧，江清榆。”冷衍抬手指了指周围，一直在他身后站着的人立刻四散开，将周围的人进行清场驱赶。 一片嘈杂之后，周围五六百米内，空无一人。 乔依依更加害怕了，整个人都躲在江清榆的身后，拉着他的手臂不敢动。 江清榆将她护在身后，轻笑着看冷衍：“我知道你要来鰙海，但那又怎么样，我没有回京城，就足够了。” “你是认为，你一个人能带着乔依依离开这里？”冷衍指了指远处的海岸，那边站着许多他的人。 “当然。”江清榆垂眸望向怀里的人，长指落在她脸颊上，指尖划过她温热的肌肤，“或者我可以跟她一起留在这里，冷衍，赌一把吧。” 冷衍听闻眉心一拧：“什么？” 江清榆另一只手从沙滩裤里，掏出了一张信用卡，他指了指边缘锋利的部分：“看看我能不能用这张卡，把你的人或是把乔乔带到另外一个世界去。” 冷衍手臂上的肌肉僵硬，他死死盯着面前人，低吼：“江清榆你疯了！乔依依，你听到他说什么了？你还不快过来！” 乔依依看了看江清榆，又看了看冷衍。 江清榆的话狠，但是眼神却是温柔的，冷衍虽然是在担忧可他眼中的愤怒和疯狂让她害怕，乔依依仔细想了想，自己回到冷衍身边，也不一定能吃到好果子，留在江清榆身边，他却会因为沈意晚和程寒川的关系好好对待自己——就算这个好好多待跟爱情没任何关系。 乔依依毅然决然地拉住江清榆的手腕，看都不再看冷衍一眼。 冷衍快气疯了，他伸手指向江清榆：“把他们两个抓起来，动。” 冷衍的人朝江清榆和乔依依来，乔依依死死抓着江清榆，视死如归的闭上眼，只感觉脖子一痛，呼吸有些难耐，但她依旧没有动作，倔强的站在那。 “还敢过来吗？”江清榆指腹摁在乔依依的伤口上，另一只手捏着信用卡，“冷衍，你想不想尝一尝，第二个女朋友死在自己眼前的滋味？” “江清榆！”冷衍怒吼。 “你不适合她，也保护不了她，与其把她关在笼子里，为什么不把她交给我？”江清榆说着将信用卡抵到乔依依的脖子旁，“我这个人做事非常极端，既然我得不到她，那就同归于尽。” 他的笑意明明温柔又有朝气，可琥珀色瞳孔里泛着的却是冷意，他看乔依依的眼神明明带着爱意，可说划就划，没给乔依依任何反应空间。 这个江清榆，才是一个真正的疯子！冷衍不敢拿乔依依的命赌，只能下令让自己的人离开，江清榆立刻带着乔依依离开。 血落在沙滩上，冷衍看着猩红的痕迹，用力握拳：“这个江清榆，就是个疯子。” “那老大，我们现在怎么办？”身侧的小弟连忙询问，“我们这次来鰙海本来就赶，现在带不回大嫂，我们是走还是……” 走吗？把那傻女人还给江清榆？ 冷衍光想想就觉得自己要炸开了，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那女人显然不想跟他走。 “回去。”冷衍近乎是咬牙切齿地咬出这二字。 这个江清榆就是吃准了自己无法对付程氏集团，所以才会留在鰙海，既然如此，他就索性把程氏的谁搅混！ 沈意晚和程寒川不在国内，应该没有办法对付自己才是。 只是，等他们回来，他就算是负荆请罪都没有办法抹灭所作所为了。 无所谓。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么多兄弟失去性命。 …… 江清榆带着乔依依回到陆遥的车旁。 陆遥不在，但江清榆有他车子的电子码，可以用手机和电脑操控车门与后备箱。 带着乔依依坐进车里，江清榆用酒精擦拭她的伤口，他看着心疼，声音低哑的询问：“疼不疼？” 乔依依整个人都缩卷在他怀里，疲惫得摇头：“我没事。” “怪我吗？”他都不敢下手，只敢将酒精棉球上的水点在她伤口处。 乔依依再次摇头，身体缩在他怀里：“我不是选择了你，我是选择了小晚。” 江清榆听着无奈笑了：“我当然明白，跟他回去，你会被他责问，但是跟在我身边，只要沈意晚有约束我的能力，你就是安全的。” “你……”她眨了眨眼，但仔细想想，也是，他怎么可能猜不透她的想法呢？ “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只要你知道，我保护你不是为了沈意晚就够了，你用她约束我是好事，至少证明你认为只要沈意晚在我对你就是安全的，安全感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奢侈的东西，家庭也好朋友也罢，能够给我们安全感的人并不多。” 安全感，是啊，对她来说，从来就没有安全过，小时候在家里是不受宠的那一个，长大了被人欺负还好有沈意晚在身边，后来…… 后来就成了现在这样。 她不怪沈意晚，也不怪江清榆，他们都很尊重她的选择，是她自己总是选错。 这一次呢，是不是还会选错？ 乔依依突然直起身子，捧住江清榆的脸：“这一次我要是再选错了，我就去死。” 嗯？ 江清榆疑惑的看着她，扶住她的身体：“怎么突然这么说？” 她盯着他，慢慢凑近。 江清榆犹豫了一下，还是闭上了眼，就算她是戏弄他，他也愿意陪她玩。 乔依依只是轻轻在他唇上靠了下，很快就拉开距离，红着脸挠着耳根有些不知所措。 “我帮你上药。”江清榆心跳的很快，但更担心她的伤口。 为了让冷衍意识到，他不是说着玩玩，是真要乔依依的性命，他下手，挺狠的。 “其实不疼，都已经麻了。”她顺势躺进他怀里。 “你不疼，我都心疼。”他叹气，“冷衍那人，你只有比他更狠，才能有一线生机，不要怪我，好不好？” 她就没怪他啊。 不过…… 第309章 安全顾问 “我就要怪你呢？”乔依依哼了一声。 “我这人不知道怎么哄女孩子开心，所以可能会买礼物送给你，或者带你去吃东西，也有可能带你去逛街，你看你喜欢什么，我就带你去做什么，好不好？”江清榆低头，鼻子凑到乔依依的发间，用力闻着她发丝的香气，用力抱着她，感受她的心跳和体温在他怀中，他感觉自己，好像快融化了。 乔依依‘唔’了一声：“我没谈过恋爱，以前冷衍惹我生气了，都是直接把我放在一边，然后过两天我就忍不住去找他了。” “他惹你生气，你还……”江清榆听着都觉得火大，这冷衍到底会不会谈恋爱，到底爱不爱乔依依？ “没办法嘛，我这个人就是闲不住，他呢又有很多事做，江清榆，你会不会也有一天这样啊，冷衍也就算了，我不跟计较，要是你像之前一样把我扔在那边也不管我，我真的会去找第二个冷衍的，我没跟你开玩笑！”乔依依说着语气都带一丝威胁，但说是威胁，实际上心里更慌了。 她真的怕江清榆再像之前一样，用冷暴力逼她远走。 江清榆长指落她后脑，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哄道：“冷衍有事需要忙，而我忙的时候可以把你带在身边，这些天你还不清楚吗？” 乔依依被他这么一问才想起来，江清榆好像的确很忙，但是他忙跟冷衍忙是不一样的，冷衍忙起来根本顾不上她，而江清榆忙起来的时候，她是可以在旁边看着的。 乔依依瞬间眼前一亮：“我明白了，那没事了，你帮我上药吧，我睡一会。” 说着，他的小公主在他怀里一躺，闭着眼哼哼了两声。 江清榆俯身吻了吻她的眼睛，笑意加深：“我从来就没见过哪个女生，像你这样折磨我，乔乔，我想你很久了，你知道吗？” 他的声音柔柔的，落在耳畔轻轻的，挠得她心好痒，乔依依哼唧的声音更明显了点，翻身抓住他的手臂，毫不留情的就是一口。 江清榆任她咬着，低着头为她上药。 他会好好保护她的。 …… 沈意晚最后得到江清榆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四天后的事了，冰曦的决策出了重大失误，如果不是有spark在，这次的损失不可预估。 但征战的脚步却不能停，所以就需要原地休息几天，也就是在这时才有时间看手机。 江清榆发来的消息称，他跟乔依依的关系逐渐平缓了，两人没有轰轰烈烈，也没有吵架，他觉得这样安心的日子也很不错，而程氏集团那边莫浔帮忙管理着，并没有看到林洛，听说林洛跟冷衍的某个小弟搞在了一起，还吸了不少违禁品，这也是莫浔会帮助程氏的原因。 比起程寒川，现在的莫浔恨冷衍到入骨的程度，至于江修依旧没有任何消息，有的消息也仅仅是他离开了京城。 薄誉的情况越来越好，甚至对外界的声音会给予小幅度反应，林雅最近一直在照顾他，王茜茜则已经不在城里了。 总之，一切看起来潜移默化的变了，又按部就班着。 沈意晚看完后将手机交给徐乐：“你怎么看？” “国内的事我不太清楚。”徐乐挠了挠头，“但是我跟那个叫冷衍的有过交际，怎么说呢，他这个人特别的恶心，做事翻来覆去的，没有一点契约精神。” “哦？”沈意晚挑眉。 “就是他这个其实特别讲义气，但这个义气并不是对所有人的，所以如果不是他的兄弟就……还蛮可怜的。” 沈意晚若有所思的颔首。 她思索片刻，给江清榆发消息道：“照顾好乔依依，程氏败空都不怕，我们公司还在盈利。” 半夜。 江清榆收到沈意晚的消息，勾唇一笑，他坐在窗台上，拿着透明色的琉璃酒杯，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外面的月亮，喟叹道：“你还真是好运气，有这样一个朋友在身边，就算没有我，应该也没关系吧？是啊，我当时就这么想的，没想到我还是错了……” “友情是友情，爱情是爱情，不是吗？” 江清榆自言自语了一会，将酒杯放下，起身伸了个懒腰，拿起电脑打开游戏。 “我们白芷终于上线了。” “会长，他们又来打我们城池了，我们要不要打回去？” 这个游戏里公会可以对其他发起战斗，对付其他人的公会，战场就是一个叫作‘城池’的地图。 江清榆一般是懒得理会这些事的，但是今天心情好，他直接带着公会的人，把两个一直跟他对着干的公会弄的一滴血都不剩，城池直接变成一片废墟。 “白芷你神经病吧！” “就你这种女的会有谁要！” “这个区没有了我们，你以为还会有人跟你站在一边吗？” 江清榆看着这些，只是笑笑，打字道：“我一个人就可以养活一个服务器，之前是心情不好，懒得理你们。” 听听。 这是人话吗？ 之前是因为心情不好懒得理你们，现在心情好了所以要把你们都解决。 “白芷你这么凶是不会找到男人要你的！” “这傻娘们就一神经病。” “这个区就毁在这傻子手里了！” 江清榆对这一些充耳不闻，依旧带着公会的人去把仇家一一虐出城池地图，这下好了，整个区都炸了。 以至于gm都来找江清榆让他收手，这样闹下去，整个区就他一家了，还有意思吗？ 江清榆给的回答很简单：“你告诉我，这个区一个月的流水是多少，我给你翻倍，如何？” “话不是这么说，我们当然希望一直留下你，这对我们公司有好处啊，可是你把这些人都虐出去了，你自己还有乐趣吗？”gm叹气，“我们不要你的钱，但是你得为自己的游戏体验考虑一下，与其说是我们来劝你停手，倒不如说我们是希望你一直留在这个游戏里。” 这么厉害的网络安全顾问上哪找？ 就算找到了不得花大价钱？ 这人又便宜又厉害，在国际上也知名，选择他是最好的，只要他能一直玩下去。 “没事，我今天开心。” “呃？”gm摸不着头脑。 “把他们都虐出服了，我就让我朋友过来玩，一样的。” gm震惊：“你的朋友们……” 江清榆笑了笑：“你们应该不介意网络安全顾问多几个吧？” 第310章 没有结局的守护 游戏公司当然不介意，甚至特别欢迎，但是仔细想了想，招了这么多祖宗过来，万一…… gm突然觉得自己的背脊一凉，立刻问道：“你们应该不会在我们的游戏里……” “我们有职业操守，而且，你们的游戏在我们眼里不值钱。”江清榆很不给面子的打击了gm。 “好吧，那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至于后面的游戏更新，我可以直接让你这个区成为唯一一个不会合区的区，跨区战场这边你怎么看？” “这样吧，我们跨区战不得分，就算被我们虐杀，他们也可以得到第一，这样他们心里也会平衡一下，至于我们……跨区战场给的东西不够看。” “那是最好的。” “还有把这个区的boss和副本调复杂一点。” “没问题。” 经过整整三个小时的交涉，江清榆开始操控白芷在大区范围内清人，贴吧里无数怨念四起，就在这时，游戏的官方说了，从今以后，白芷所在的区‘红河谷’不再合区，其他人只要是想从‘红河谷’转区都不需要花钱，只需要提交资料，另外，‘红河谷’不再享受战区积分排行。 简单来说，从此以后‘红河谷’就是一个旅游景点，你可以过来看看人家是怎么玩游戏的，人家砸了多少钱，但是你别跟着参合了，这就是个神仙服务器。 “我去，这个白芷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有内部消息，这个游戏的安全顾问就是白芷，她好像是个厉害的黑客。” “也就是说，从此以后红河谷不再需要平民了？” “楼上的，你还是可以去红河谷玩，但是如果你没钱还是别去了。” 这件事的热度一再发酵，冲上微博热搜第一，不明所以的人都点了进去，不少人开始下载游戏，红河谷的在线人数非但没多还增加了，而因为这个游戏是可以预付费的——你先付钱，如果觉得不好玩在三天内是可以退款的，而你如果觉得好玩，只需要真的把这些给了，你号上的一切就可以属于你。 一时间，游戏公司老总看着流水人都傻了，赶紧把人抓来问理由，gm颤抖着走进老总的办公室，却是欢天喜地的出来。 这钱应该不能说是年终奖，应该算是终生奖了，他可以去买一套房了。 而这一切的舆论中心——白芷，正在副本面前研究攻略。 这个游戏并不是有钱就可以解决一切，有很多相生相克的内容，也就是说，如果职业和属性不对，哪怕冲一个亿，也没有办法打死一只小怪。 “老大，你真那么牛逼啊？”白芷的万年小弟发来消息。 “怎么了？” “论坛里说，游戏公司的命都在你手里。” 江清榆瞥了一眼自己的社交软件，上面已经有十来个人表示明天中午之前一定加入游戏，包括他在内这么多人，别说是一个游戏公司，就算是一个国家，都要为之一颤吧。 江清榆只是笑笑，打字道：“没有那么严重，但也差不多。” “……牛逼。” 小弟打出二字后，遁走了。 江清榆一个人看着游戏里的月亮，笑了笑，将眼镜推了上去。 …… 翌日。 乔依依上线的时候，发现整个区的生态都已经变了，熟悉的脸孔都不在了。 她上了论坛才知道，原来是江清榆做的，那些跟白芷有过口角的人，自然是不可能再留在红河谷的，至于他们的朋友，自然也会跟着他们走。 “你昨天晚上心情不好吗？怎么对那些……嗯……小虾米动手了？大鲨鱼。”乔依依手指比划了一下，“你根本没必要跟他们计较的。” “不是，我是开心。”江清榆指了指桌子上的早餐，“先吃饭，吃完了我带你去游戏里看看。” 乔依依点了点头。 吃完饭后，乔依依跟着江清榆进到游戏中，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名字，比如说陆遥和莫浔，她扯了扯嘴角：“不是，他们直接用真名吗？” “不知道，这是我发错消息了。”江清榆把手机递给乔依依。 乔依依第一次拿到江清榆的手机，开始好奇的翻起来，他所说的群是沈意晚建的，大家都在里面，她之前也在，但是后来把他们屏蔽了，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江清榆还有其他群，像是黑客的群或是游戏的群，他基本不怎么在里面聊天，也不活跃，但是大家给他的称呼和备注都几乎是大佬之类的，他并没有几个微信好友，连自己几人在内才二十个，看起来都是一些工作上的朋友，忽得，她看到一个女性头像。 顿时警觉起来。 乔依依拉江清榆的衣袖：“喂。” 江清榆正在打本，眼看着boss就要死了，被乔依依一耽误，他只能双手离开键盘，看着人物被打死回到复活点，他有些无奈：“怎么了，我的小宝贝。” 小宝贝……乔依依被这个称呼恶心到了一下，她指了指他手机上的头像：“这个女的是谁，你怎么天天给她发消息啊，而且她都不回你，你还一直跟她说，每天干什么都跟她说。” “她是我的，姐姐。” “啊？”乔依依歪头看着他。 “她已经死了。”江清榆接上一句解释后便沉默了。 他琥珀色瞳孔里再没一点光，黯淡的像是已经死亡的星辰。 乔依依吞咽了楼唾沫：“对不起啊。” “没事，乔乔，我姐姐是个很厉害很聪明也很漂亮的女人，但是她死在了我哥哥手上。”江清榆轻轻捧起面前女孩的脸，认真地看着她，“这就是我的恨。” 乔依依知道这件事，却从未仔细问过他。 但当下，她突然好想知道所有的事，她想为他分担。 她下意识问道：“我可以知道所有你知道的事吗？” 江清榆先是一怔，随后沉默地低下头。 他不想他的仇恨与压力，变成她的疼痛。 犹豫片刻。 他缓缓启唇：“你不必背负这些，如果是想听一个八卦，我可以告诉你。” “江清榆，我喜欢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一个背负了仇恨的人，可是我还是喜欢你了。”乔依依抽走他的手机，点开他姐姐的头像，“你敢不敢当着你姐姐的面，一字一句告诉我过去的所有事，然后说你爱我？” 你是敢，我也敢在你姐姐面前，许诺无论什么关系，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代替她好好守护着你。 哪怕是没有结局的守护。 第311章 不和的原因 江清榆看着她眼中的坚毅，觉得有些慌缪，有些好玩，又有些感动，他长指落在她头发间：“我一开始就不想让你牵扯进来，你是从哪来的一腔热血？这是我的仇恨，乔乔。” 乔依依抿唇，手一叉腰：“我这不叫一腔热血，我之前就说了，我们是朋友，你的仇恨就是我们的，你不想我们背负，就不要跟我们做朋友啊。” 既然已经是朋友了，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呢？她根本不可能坐视不管，更何况，她是喜欢他的，从一开始就喜欢。 江清榆轻笑，长指在她脖子上的伤口上划过，拉她到怀中，亲吻她的额头：“我有一份文件，记载了所有事，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就看吧。” “好！” 乔依依登录江清榆的电脑，很快就知道了当年很多事，她是既震惊又心疼，再看将其与那温柔的眼神和潇洒的模样，竟无法再对他有任何爱慕——她此刻，只觉得他好可怜，只想用力的抱抱他。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她抱住他，将头靠在他背脊上不愿放开。 江清榆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故作轻松地笑道：“怎么了，突然害怕了？” “不是害怕，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小晚跟我说的时候，我只以为你家里是……”乔依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知道他家里的人几乎都死了，但没想到居然是自己人杀的。 “严重吗？其实还好。”江清榆起身倒了一杯咖啡，“对我来说，最大的损失是原本爱我的姐姐死了，其他的恨根本不值一提，我姐姐对我很小，时候我溺水、躁郁症都是她带我去医院，整个家里所有人都更喜欢我另外一个哥哥，对我跟江修根本就不理不睬，只有姐姐。” 江清榆喝了口咖啡，放下咖啡杯：“我恨江修是恨他为什么杀了其他人，还要把姐姐杀了，我只想要一个答案，然而，当我第一次找他的时候，他却说，因为姐姐跟他恋爱了，他不是江家的孩子，没有江家的血，他们两个……” 说到这，江清榆笑了一声，即便是提到往日这痛彻心扉的事，他笑起来也温温柔柔的：“但是我姐姐并不爱他，她是知道江修的计划人，以为用爱可以感化他，可是，她既然不爱他，又怎么用爱感化他？” 结果就是自己的命丢了，江修也没能劝回来，整个江家为了从前的错误不复存在、灰飞烟灭。 这一切的一切，江清榆都恨，但最恨的，就是江修杀了姐姐。 乔依依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只是静静的陪在他身边，过了会，她突然搂住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脖颈间：“江清榆，我支持你复仇，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陪着你！” “不回冷衍那去了？”他打趣她。 “我本来就没打算回去，他已经触到我底线了。”乔依依抿唇，“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打算跟你联系，如果不是你来找我，现在我应该在想办法跟小晚联系去b国呢，虽然会给她添麻烦，但是我真的不想再回到冷衍身边去了，他能一再碰那种东西……” 有些东西是碰不得的，从前冷衍答应过她不再碰，可是他毁约了，那她为什么还要留在他身边？ 她是喜欢冷衍的，毕竟他又帅又风趣，就算毁容了，他五官还在那，她光是看着就喜欢，但是原则问题没有丝毫讨价还价的余地。 “那是最好。”江清榆说着起身，“走，我带你去附近转转。” “好。” 跟江清榆在一起的时候，每天都有小惊喜，他很会制造小浪漫，像是他自己做的早饭，或是早就准备好的她喜欢的饮料。 总之，她喜欢江清榆，现在的，过去的，都喜欢。 他要复仇，她也可以陪着他。 只是…… 乔依依现在比江清榆更清楚，她与他是没有未来的。 那又怎样？ 人不是活在现在的吗？ …… 沈意晚带着冰曦在营地休息，这孩子已经快十五天没有说过一句话了。 spark是个魔术师，有不少好玩的把戏，可这孩子竟是一眼都不看，特别自闭。 沈意晚没办法，只好一直守着她，这种情况下后勤自然是乱七八糟的，好在有莫言在，否则不知道得乱成什么样。 夜深了，沈意晚将冰曦哄睡着后，来到莫言和程寒川的营地。 两人正站在地图前。 她走去，站到程寒川身边：“冰曦这个情况肯定是没办法再作战了，我建议分一个小队把她送回去，剩余的你来指挥，我跟莫言断后。” “你断后？我怎么放心？”程寒川拧眉，直接否决，“你们不能留任何一个人断后。” “就因为我们断后你才应该放心。”沈意晚指了指下一个目标点，“这个地方距离我们现在差不多十公里左右，用走的就行，不用任何陆运武器，而且这是游击，其他我们不一定可以，但是游击的天赋我们国家称第二是没人敢称第一的，不是吗？” “你指望天赋？” “当然不是，更何况我们还有spark。”沈意晚将某位大神抬了出来。 程寒川瞬间不语。 其他人倒也就罢了，这spark却是真的化腐朽为神奇，除了哄不好一个小女孩之外，几乎没有他干不了的事，程寒川思索片刻，最终颔首：“可以，让spark跟你们断后。” 莫言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我们争论了整整半个小时，寒，你真的……” 程寒川一个眼神过去，莫言立刻不敢说话。 某寒眼神冰冷彻骨。 “寒川，你帮我热下牛奶，我一会回去喝。”沈意晚将奶粉递给男人，“我有话跟莫言说。” “嗯。”程寒川拿走袋装奶粉，离开帐篷。 待他走远，沈意晚才招手示意莫言到身边，莫言走到她旁边盘腿坐下：“你要跟我说冰曦的事？” “不是，之前程寒川和spark闹的很难看，现在怎么回事？这两天我一直在忙冰曦，都没时间关注他们两个人。” 莫言沉默片刻，只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但是寒跟我说，spark那个人比较可靠，就是……让我注意观察你，别离他太近。” “嗯？” “听说，你跟spark好像有婚约，寒被人背叛过，所以……” 沈意晚：…… 她是万万没想到，spark和程寒川不和的原因居然会是她。 第312章 Spark回国 沈意晚人都傻了，她想了千万种这两人不对付的理由，唯独没把她自己考虑在内，一来是程寒川和spark对于她来说都属于比较高高在上的人，二来是她与spark别说是互相喜欢了，就是连好感都没多少，程寒川怎么可能担心她跟spark有不可描述的关系？万万没想到…… 她抬手揉摁太阳穴：“这事我不想去解释，你找机会跟程寒川暗示一下，就说我跟spark不可能就行了，至于其他的，我还有冰曦要忙。” “哈哈哈哈，我早就跟他说过了，但是你不觉得spark对你的确有跟其他人不同的情绪？” “没有，对我来说spark最多就是个厉害的魔术师，其他我没有任何想法，如果不是这一纸婚约，我对程寒川都……算了，不管怎么样，我跟他都注定绑在一起了。”沈意晚扒拉着篝火，想着如果没有重生自己是不是会跟程寒川在一起这个话题，然而，她想来想去，都觉得这是个伪命题。 这事根本不可能有再重来第二次，所以她一定会跟程寒川在一起，那既然如此，她自然不可能跟其他人在一起。 这婚可是结了的。 沈意晚起身：“我去喝牛奶了，你也早点休息，下面会是一场硬仗。” “好。”莫言点头。 …… 半个月后，鰙海。 乔依依收到沈意晚来信的时候，人直接从床上翻了下去。 在b区大获全胜，已经开始准备回国，但因为一些手续的关系，暂时没有办法回来，会有一个长相帅气的男人带着一个小姑娘先回国，一个叫冰曦一个叫spark，希望乔依依和程寒川到时能到鰙海机场接一下——是鰙海机场，而并不是京城。 乔依依一时摸不着头脑，就把消息给江清榆看了，他最近一直在打游戏，都没工作。 江清榆看了一眼：“知道了，乔乔，你上线跟我过一下资源本。” “你最近打游戏的时间也太多了一点。”乔依依小声嘟囔，但还是上了游戏。 “这个资源本打完，我陪你出去走走？”江清榆以为是自己冷落她了，便好脾气的捏了下她的脸颊，“要想我陪直接说就好。” “不是，我看你都没工作了。”乔依依打开电脑上游戏号，进入江清榆的队伍中，和之前一样，一个叫作‘狐孤’的女性角色始终站在江清榆身边。 她抿了抿唇：“这人是谁啊？怎么每天都跟在你身边。” “这人……你认识。”江清榆表情有些精彩。 “嗯？”乔依依狐疑，“如果我认识，她为什么不跟我打招呼啊？” “他也不知道黑墨会是你，不过等一会你就知道他是谁了。”江清榆低头瞥了一眼时间，“他就快回来了。” 回来？难道这个风情万种的女性角色居然是…… 片刻后，陆遥抱着笔记本电脑加入两人：“不好意思，我刚才路上堵车了，让你们久等了，咦，黑墨居然是乔依依啊，我就说呢，你这人玩一个人妖号怎么还会结婚。” 乔依依虽然有了心理建设，但整个人还是呆若木鸡，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在游戏里穿着那么……嗯……居然是陆遥，他的爱好还真是挺特殊的。 三人进入副本，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加载画面，江清榆朝向陆遥：“程寒川和沈意晚来了消息，让我们去接一个叫spark的人。” “什么？spark？”陆遥惊讶，他还不知道spark已经活了。 “显然我不是最后一个知道他没死的。”江清榆笑。 “仔细想想，他死的可能性也不大，毕竟是spark，不过他为什么死，为什么没死成，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陆遥苦笑着摇头，“这样吧，spark那边的事我来安排，你们还是不要抛头露面的好，至于其他方面，你们看着要不要跟他们住在同一层？” 乔依依摇头，沈意晚说对方还带了一个小姑娘，可是她一向跟小姑娘合不来。 “那我就把他们安排在之前白梦房间那一层，那边有独立的厨房和客厅，平日如果不想打照面的话，可以不用见面。” “也好。”江清榆颔首，他也是一个怕麻烦的人。 转眼，到了spark跟冰曦回国的日子。 冰曦戴着帽子，双手插兜，垂着头沉默地走在人群中，即便是戴着墨镜，她的高颜值还是吸引了不少人冲她吹口哨。 才刚下飞机，还没到迎接地，就有几个人来搭讪，冰曦的手始终插在口袋里，她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也眼前的人：“让开。” “小妹妹，交个朋友？”对方笑嘻嘻的向前。 “……” 冰曦直接伸手将人推开，她从小练武，力道不是一般大，三两下就把几个人解决了，大步往前去。 “草，现在的小妹妹都这么厉害了？” “看着弱不禁风，怎么这么大的力道啊？” spark优雅自若的路过哀嚎的人，与冰曦并肩：“沈意晚不是教过你，不要跟其他人有冲突？” “这也算冲突？”冰曦咧了咧嘴，都懒得多解释，无外乎是一些脑子过热的变态而已。 她穿成这样，但凡是个小脑发育健全的人，就应该看出来她不好惹了。 “单方面的虐杀，也是冲突。” “神经病。”冰曦翻了个白眼，“我说，小哥哥，你怎么越来越神神叨叨了。” spark耸肩，他的小朋友变了，开始嫌她哥神神叨叨了。 不过想来也是，这么大的场面，死了那么多人，她要不变得更冷血，他还觉得奇怪。 spark和冰曦刚出大厅，就看到了陆遥，spark认识陆遥，直接带着冰曦走到他身边：“好久不见。” “恭喜。”陆遥伸出手，“你还活着，真好。” “谢谢。”spark礼貌与他握手，将冰曦推到身前，“这是冰曦，沈意晚指定的决策官，最近见多了鲜血，人有点不对劲。” “我很对劲，谢谢。”冰曦没安好气地怼道。 陆遥挑眉：“这么小？年纪轻轻就可以做决策不容易。” 冰曦抿唇不语。 她现在是越来越不喜欢年纪轻轻这种话了，如果不是她年纪轻轻，那么多人就不会死，如果那些人不会死，她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不知所措。 见冰曦根本不搭话，陆遥便指了指外面：“我的车就在那边，我们过去吧。” “好。” spark推着行李跟上陆遥的脚步，冰曦犹豫了一会也跟上了他们。 第313章 猪脑 来到陆遥的宅子，冰曦直接要了自己的房间具体位置，带着行李上楼，根本没有跟乔依依和江清榆打招呼，倒是spark来到另一边，将从b国带回来的礼物给两人。 “这个是很有名的花标本。”spark递给乔依依，“是沈意晚让我交给你的东西，至于给江清榆的，沈意晚说咖啡豆最适合，这是b国的咖啡豆。” “多谢。”江清榆一一接下道谢，“几日不见，你倒是晒黑不少，看来b国的太阳不是很友善。” “的确如此，不光是太阳，很多东西都不够友善。”spark说着眸色冷下不少，“我先回来也是为了秘密进行一项调查，还需要江清榆先生帮忙。” “个人？”江清榆皱眉。 如果是spark个人邀请他的话，他还真的得考虑一下，如果是沈意晚和程寒川的意思，那就没什么好考虑的，他们甚至可以直接给自己下令，所以，江清榆并没有马上答应。 spark却是摇头：“也不能说是个人，这样吧，我从头跟你说起。” 江修不在国内，是去了b国，程寒川本来一直以为，他所要面对的某个组织的头领，或是b国的反对者，但万万没想到，居然是江修。 然而，当自己几人打到大本营的时候，江修早已不知去向，如今更是下落不明。 “你想追查江修？”江清榆眉头皱得更厉害。 “不是，我提供给你江修的消息，你来查，这件事本不该由我跟你谈，但是江修这次杀了不少我的人，沈意晚怎么想我管不着，程寒川会不会找你与我无关，就我个人而言，和你共享情报，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我当然非常乐意。”江清榆给出答案，只是，他还有最后一个问题，“spark，你现在到底是敌是友？我不是站在个人的角度问你，而是国家的角度。” “我不过是一个死人幽灵，是敌也好是友也好，都跟我没有关系，国家给了我幽灵的身份，你还想我是敌是友？”spark笑着反问，“难道你认为，没有国家的支持，我能死得了？” “既然是这样，我也就不再瞒着你，就在三天前我这里得到江修的消息，他回到了京城，但是很快不知所踪。” “三天前？”spark意外，他与沈意晚他们就是在两天前打到大本营，再加上杂七杂八的时差，可以说是自己等人刚到大本营不久江修就走了。 “对，是私人飞机，给他开飞机的人是我朋友的弟弟。”江清榆说着拿出手机，点开屏幕上的聊天记录，“我一直在悬赏江修的资料。” “挺好，这张卡里还有三千万。”spark拿出一张龙行信用卡，“我目前能拿出来的钱只要这么多，等我投资的几个公司赚钱后，剩下的钱过水转给你。” “过水？”江清榆也没矫情，直接接下信用卡，他现在要升级设备、调查江修行踪、照顾乔依依以及打游戏，还有程氏集团那边的烂摊子都需要用钱，spark既然这么大方，他也就不客气了。 “我已经是个死人了，钱怎么可能干净？” “哦，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需要过水可以找我。”江清榆手下信用卡。 乔依依正好出来，听到这个话，她立刻跑到两人身边：“江清榆，你怎么也做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我还以为……” 江清榆抬手笑着揉了揉乔依依的头发：“过水这种事很正常，程寒川和沈意晚手下也有，倒不是因为法不法的事，而是我们本来就要给上面钱，通过我们的渠道把钱转给上面，其他国家就查不到了，有利于经济发展。” “真的吗？”乔依依半信半疑。 “如果你们有国家的渠道当然是最好，我的钱必须要过水，白水脏水都可以。”spark直接打断二人，“如果可以，这事就交给你做了，我不管你跟国家那边怎么分，我给你二十六。” “二十六太高了，一半十三就行。”江清榆握住乔依依的手，暗示她稍安勿躁，“但是我有个要求，你必须告诉我个人，你的钱是怎么来的，什么时候来的。” “当然。” “合作愉快。” spark拿了些饮料离开，乔依依立刻抓住江清榆的袖子：“我不懂。” 江清榆也不着急，带着她到沙发坐下，轻声跟她解释：“国家问我们收钱有哪几种渠道？” “税收，捐款，嗯……”乔依依想不出其他了。 “如果说，我要给国家捐钱，而我捐出的钱金额太大可能引起贪污，没有办法准确到国库里，刚好这笔钱还是灰色收入，例如我自己做塑料瓶然后卖给了朋友，我们一没有走公司二没有走账单三无所谓产品质量，这种情况下，我要给国家钱该怎么办？” 乔依依的头一下子就变成四五个大了，她疯狂挠着后脑：“那，这，所以……” “所以我就跟国家说，我呢，用我自己的钱，开一个包子铺，以后你们来吃包子免费，另外，如果你们想买点别的，比如说，想买一根黄瓜，别的地方卖两块，我这卖两毛。” 事实当然不是这么小儿科。 江清榆过水的渠道其实是程寒川的，他跟部队里的人有合作，部队需要采购各种各样的生活品，那么从程寒川的水房走，一是可以省钱，而是可以帮助程寒川把灰色地带收入变正。 例如，部队那边需要买黄瓜，部队下了订单，程寒川就要去把黄瓜买回来，再把黄瓜卖出去，虽然买黄瓜花了两块钱，但是收回来的两毛钱却是干净的。 也就是说，拿灰色地带的钱去买不用走官方渠道的东西，再与官方进行交易，最后，让一笔两千万的不明收入，变成光明正大的一千万或是一百万。 江清榆解释了整整两个小时，乔依依终于明白。 她趴在桌子上，生无可恋地看着江清榆：“我以后再也不会有好奇心了，别人的好奇心要命，我的要脑子。” “请你吃顿火锅，来几个猪脑补补脑子？”江清榆挑眉。 嗯！？ 猪脑！？ 第314章 乔乔挺可爱的 乔依依一脸警惕的看着江清榆：“我有理由怀疑，你提猪脑是在骂我是猪！” “怎么会。”江清榆话是这么说，但是眉眼却带笑，意思很明确了——他就是在嘲笑她不想动脑子的样子，像是看起来高智商的低智商动物。 乔依依气急败坏地起身：“我不跟你说了，我先回去换衣服了！” 乔依依越想越气，换衣服的时候将衣服重重扔在床上发泄，过了会，她突然感觉自己的裤子口袋震动了，她狐疑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竟是沈意晚发来的消息，她知道沈意晚在b国非常忙，她怎么会突然给自己发消息呢？ 拿起手机，乔依依眼睛一瞪，不可思议地看了两三遍后，突然迈开腿往下跑，但到一半的时候，她硬生生停住了。 再次商量，她重新看了一遍信息。 沈意晚：我有一件事要嘱托给你‘调查spark是不是spark’，我知道你起初看到这条消息，一定非常震惊，但是我需要你保密，不告诉任何人，就连江清榆也不可以，他这个人喜欢用数据说话，也就是说，他会打草惊蛇，所以我要你以旁观者的角度，看清楚他到底是谁，他每天做了什么都要向我汇报。 乔依依吞咽了口唾沫，颤抖着指尖打字：“如果他不是spark的话，他是谁啊？” 沈意晚很快发来回复：“这就是我留在b国让他们先回去的原因，如果我猜得没错，如果spark不是spark，那就是江修。” 江修！怎么可能，江修的照片她看过的！ 乔依依立刻打字：“可是他长得跟江修一点都不一样啊，我也仔细看过，根本不是易容，没有厚厚的一层皮。” “依依，你如何断定烧伤下的那张脸，跟你现在所看到的脸，是同一张脸呢？” 对于沈意晚的反问，乔依依当然没有般回答，她沉默着，最终只给她发回一个‘好’字来。 再下楼，乔依依心情有些沉重，也就没有纠结猪脑的事，跟江清榆到了火锅店也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怎么了？乔乔，你看起来很不高兴。”江清榆的长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唤她回神。 “没事。”乔依依抬头看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噗呲……”江清榆忍俊不禁，直接起身坐到她身边，将她楼进怀中，“怎么了，谁欺负我们的小乔乔了？” “没有人欺负我啦。”乔依依心里藏着事，觉得有愧，不想离他太靠近。 江清榆却品出不对劲来：“乔乔，你之前还好好的，上去换了个衣服突然就这样了，是不是谁给你发了消息，或者你听到什么了？” 这人心思这么缜密吗？乔依依觉得自己瞒不住了，一下子从座位上起身，大步朝厕所去，一句话都没跟江清榆说。 看着她的背影，江清榆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握紧了拳头，抿着唇，眼中杀机明显。 她到底知道了什么需要瞒着他的事？ 很快，乔依依回来，一脸严肃地坐到江清榆身边：“江哥。” 虽然她有叫过他几次江哥，但是在知道薄誉的id就是江歌之后，她就再没叫过了。 现在正儿八经的这么叫他，还真是让他有些难以反应。 江清榆好笑：“怎么了这是？” “小晚怀疑spark不是spark，本来不让我告诉你的，但是我实在憋不住，所以我刚才就去问她能不能跟你说了。” 哦。 这种事啊。 江清榆紧皱的眉心舒展开，他还以为，是冷衍给她发了消息。 既然并不是冷衍，那其他事也就无所……等等，spark可能不是spark？ 江清榆根本来不及再继续细想，一字一顿地问道：“你说，spark可能不是spark是什么意思？” 乔依依直接把手机递给他，上面有她跟沈意晚的聊天记录，两人已经说的非常详细了，spark有可能是江修，如果不是，那么spark就真的活了，而江修就依旧在b国。 他们已经发现，从b国离开的那个人并不是江修，因为那个人，已经死在家里。 刚落地就已经死了，显然是江修的灭口手段。 江清榆看着直接给沈意晚打字：“不用担心这方面的事，我对江修非常了解。” “ok。”那边沈意晚回的也很快。 江清榆见她回复速度这么快，而且几乎随时随地都能回消息，也确定b国那边一切顺利，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将手机还给乔依依，嘱咐道：“spark带来了一个小姑娘，我知道你不大喜欢，但是既然沈小姐给出消息，我们还是要调查一下spark死而复生的真正原因，还有他本人长相，如果有证件更好，毕竟我要帮他的钱过水，仔细一点也好。” “我明白了。” “吃饭吧。” ‘好！’ 把心里的说出来后，乔依依对火锅展现出了巨大的热情，她拿着碗不断的往自己面前夹菜，江清榆就在她每次大快朵颐的时候下菜，等她吃完一轮刚好就又熟了。 两人吃了足足三个小时，最后结账的时候，江清榆看着账单上‘一千七’的字样哑然失笑。 不是他叩门，是正儿八经好吃的火锅其实并不贵，一盘菜也就六七十，猪脑一份才十六，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能吃掉一千七…… 他的乔乔还真是厉害。 江清榆回到桌边，发现某个小人昏昏欲睡，他直接将她横抱起来：“回家了。” “我没有家了。”小家伙在他怀里嘟囔着。 “……” 江清榆垂眸。 她喝了点酒，脸红红的，挺可爱。 “小晚，我没有家了，他们都不要我，他们都爱弈秋哥，我知道的。”乔依依碎碎念着，眼眶又红了一圈，“我才不要回家呢。” 江清榆喟叹一声，将她抱得更紧，沉声哄道：“回我的家，好不好？” 乔依依还真分不清楚抱着她的人是谁，傲娇的哼哼了两声，埋头睡觉。 江清榆失笑。 他突然觉得自己与乔依依，如果现在才初见就好了。 她没了乔家，他没了江家，她愿意一腔热血，他愿做庇护绿荫。 可惜，终究是兜兜转转了一圈，她才重新在他怀里躺着。 终究是浪费了一年时光。 “我想江清榆惹。”怀里的人突然开始撒娇。 “嗯？” “我好想他。”怀里的人突然又恶狠狠得补充道，“但是他也欺负我，他是坏人，跟冷衍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人！” 呃。 江清榆有些无奈。 他家乔乔还真挺……可爱的。 第315章 去游乐园 江清榆将乔依依送回房间后，就来到楼下工作，但他无心工作，想的却是spark，他认为君子是可开诚布公的，既然沈意晚认为可以把这件事告诉自己，那么也该想到自己会去直接找spark。 但是，如果沈意晚认为，一开始就可以直接找spark的话，就不会只告诉乔依依而不告诉自己，所以，情况到底是如何？ “还没睡？” 江清榆正想着spark的事，却发现当事人就站在他桌前。 江清榆回神，朝他看去，男人穿着白色睡袍，身体看起来很瘦弱，锁骨处有明显的伤疤，五官精致俊美，一头黑发软软的贴在脖颈处，看起来不像是杀戮果决，让无数国际忌惮的spark，倒像是乔依依会喜欢的明显。他是真没想到，洗过澡的spark会这么……娘？ 多少有些不太习惯，江清榆别开眼神，摸了摸鼻子：“你不也没睡。” “你是不习惯我这样？”spark人虽是懒懒的，但是声音依旧干练低沉，带着成熟男人独有的沙哑，极富魅力。 “是的。”江清榆点头并不瞒他，“我并不觉得这张脸适合你，我甚至怀疑这不是你的脸。” “噗？就算是沈意晚让你接我，就算是她认可了我，你还怀疑我？” “你怎么知道她认可你了？” spark本来是笑着的，听到这话默了默，眼神一冷：“她让你调查我？那你为什么要说出来？” “我本来不想说，也觉得没必要说，我认识江修，知道江修的习惯，既然你不可能是江修，那么你是谁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只是，我觉得沈意晚把你当朋友，我也认可你的能力，所以才希望和你说清楚。” “把我当朋友，就是怀疑我？”spark冷笑着讥讽道，“那我还真是不愿意当你的朋友。” “spark，如果你诈死又复活，却没有一个人怀疑你是不是真的spark，那才是悲哀，因为是你的朋友，才更要确定，你一定是你，不是吗？” spark没朋友，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他所认识的人像是冰神之类的，也都与他性子一样，大家平日里根本用不着对方，也就不会假客气，更不会一起吃饭，所以他并不知道朋友之间正常的交往情况和方式，如今听江清榆一说，倒觉得有几分道理。 spark沉默片刻，侧过身将睡袍解开，露出上半身：“脸我修复了，身体没有，大面积的烧伤难以伪造。” “抱歉。”江清榆立刻给沈意晚敲字表示对方就是spark本人。 沈意晚直接弹了个语音过来：“你是不是直接问spark了？” 江清榆正要说话，那侧的spark却对他摇了摇头，江清榆皱眉否认：“没有。” 他并不好受，他不是一个喜欢说谎的人，此刻有些昧着良心。 “那就不要继续了，你说话一向不会怪外抹角，我担心spark受伤，我们这边……找到江修了。” “找到了？”江清榆十分意外的挑眉。 “他把乌合杀了，现在是b国战区最高指挥，程寒川和顾彻的任务完成了，现在要回国，但是，手续需要几天。” “我明白了，spark的事就完全不查吗？” “我本来打算让你们在国内调查，等我回来之后直接问他，只要不是江修就是安全的，至于是不是本人，我倒希望不是，spark如果还活着，一定对现在的结果很不满意。” 桌旁的spark有些动容，是，他当然不满意，国家利用他又把他抛弃，让他死又让他死而复生，他怎么可能满意？ 江清榆不懂这些，只是‘哦’了一声，沈意晚又道：“差不多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你们就陪陪spark吧，还有冰曦那孩子情绪波动也很厉害，麻烦了。” “放心。” 和沈意晚结束通话，江清榆看向对面的人：“spark，你还想不想当我们的朋友？” “我有选择吗？”spark觉得好玩。 “也是。”江清榆点了点头，“你这么晚不睡是打算干嘛？” “会不会玩游戏？” 嗯？ 江清榆起身倒了两杯咖啡，他走回座位，似笑非笑地看他：“要不要试试看我的游戏？” spark笑：“可以。” …… 翌日。 乔依依起床的时候，发现江清榆在带spark升级，她抿了抿唇。 乔依依吃中午饭的时候，发现江清榆在带spark下副本，她扯了扯嘴角。 下午休息的时候，乔依依和冰曦聊了聊，觉得这孩子没什么问题，也就没开导她，路过客厅的时候看到江清榆在和spark一起研究日常活动。 乔依依头上缓缓冒出三个问号，她实在忍不住，走到两人身边：“你们两个什么时候一起玩游戏了？” “昨天晚上。”江清榆答，“也没其他事做。” 乔依依很气，却又不知道气什么，反正就是气鼓鼓的坐在一旁，死死盯着两个打游戏的人。 陆遥端着咖啡走来，打趣道：“江清榆，你再不把spark还给冰曦，你的女人就要因为吃醋而气死了。” 嗯？ 江清榆这才发现乔依依特别不开心，他放下鼠标直接朝她走去，spark也顺势退出游戏，唤冰曦下楼去花园里练基础武术。 “好端端的，怎么生气了？”江清榆长指落在她鼻尖上，轻轻一刮，“我之前就说，你要想我了就直接告诉我，平常我不管做什么事都比较专注，照顾不到你的情绪。” “你是不是找了spark就不要我了？” 这哪跟哪啊。 江清榆觉得好笑：“乔乔，你说spark是个女人倒也就罢了，他是个男人，什么叫我要了他就不要你？” “那你都不找我打游戏。” “你不是不喜欢玩吗？这样，我带你出去，我们去游乐场玩好不好？” 乔依依眼前一亮，立刻点头。 两人离开时，冰曦和spark也知道了他们要去游乐场，便提议一起，四人想着自己都走了，陆遥一个人在家肯定很冷清，所以拉着陆遥一起去了。 坐上车，陆遥主动当司机：“这车空间很大，你们一人一边吧，我来开车。” “这怎么好意思。”江清榆皱眉。 他本来是打算自己开车。 “别不好意思，我的车你们还真开不惯，更何况我本来在家也没事做，开车也不累人。” 陆遥是个很温柔体贴的人，虽然外表看起来特别冷酷，眼神跟程寒川有的一拼，但做事上特别细致，像是一个家庭煮夫一样。 第316章 她好怕 上了车后江清榆就开始处理工作，spark也有事要忙，两个大男人反而坐到一边，将自家两位小朋友扔到另侧。 冰曦小朋友早已习惯spark有一大堆事要忙，天天抱着个电脑，在她眼里电脑就是spark的老婆，就是她嫂子，所以虽然无聊，但能忍则忍。 乔依依小朋友就不一样了，没人聊天她憋得慌，人一直扭来扭去。 “姐姐，你很热？”冰曦忍不住朝向乔依依。 “呃，没有，就是有点无聊。”乔依依讪讪的停下动作，想把自己埋起来，她扭屁股的样子不会给冰曦看见了吧？丢人丢人。 “你懂不懂枪？我跟你说说怎么杀人吧，挺好玩的。” 乔依依：…… 哈？什么？杀人？枪？挺好玩的？ 是她耳朵出问题了，还是冰曦嘴出问题了？ spark听着笑道：“冰曦，乔依依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富家姑娘，不是杀手。” “哦，那你想不想知道啊？”冰曦根本不搭理spark，继续跟乔依依搭讪。 这两天她都没怎么跟这个沈意晚嘴里的乔依依聊天，一来是倒时差二来是有男人盯着她太方便，现在好不容易可以聊天，她才不会放过呢。沈意晚可说了，乔依依是她最好的朋友，那这个乔依依肯定也很厉害，就算不厉害也一定是一个性格很好的人。 乔依依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了解一下也挺好的……” 万一以后用得上呢。 谈到枪，冰曦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但是提到杀人，她说着说着脸色突然一沉，乔依依被她的冷漠吓到，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连声安慰。 冰曦只是摇了摇头：“姐姐，不是你的错，我是想到那几个为我而死的人了，他们本来可以不要死的，都是我。” “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人死既然不能复生，你就更不能悲伤，而是要总结经验啊。”乔依依劝道。 本来spark都打算停下手上的工作，就这件事好好开导一下冰曦，但听了乔依依的话他觉得没这必要了，乔依依似乎比他更适合开导冰曦。 一路上冰曦和乔依依都在咬耳朵，看起来关系很不错的样子。 很快，到了游乐园。 spark和江清榆都收起了电脑，陪着两个小朋友进去玩，陆遥则是一直在看着手机。 “我不想回去。”白梦发了一个特别烦躁的表情包。 “我想你。”陆遥给他发。 “那你想着呗，我就是不想回去，你拿我怎么样？” “小白，我说过如果你还是想我离开你，那我可以尊重你，但是你不希望我离开你，就不要说这种话了。” “谁稀罕啊你！” 陆遥再发消息过去，显示被对方拉黑了，他无奈的笑笑，又一次发送申请，那边很快就通过了，还发来一个‘哼’的表情包。 他以前的性格其实不是现在这样，硬要说和薄誉和程寒川都有点像，但是自从认回了白梦后，性子是越来越软，大概是被他磨得没脾气了吧。 陆遥打字：“你稀罕我，你最稀罕我了，小白，缓缓归吧，spark和江清榆都带了他们各自的朋友，我一个人有些寂寞了。” 白梦看着屏幕上的字一愣。 这么久了，这是陆遥第一次说他寂寞了。 白梦抿了抿唇，打字：“你寂寞管我什么事，三年前你怎么过的，现在就怎么过呗。” “小白。” “哼。” 陆遥还想劝他，却突然看到不远处的一个设施，足足几十层楼高，迅速上下，无数人尖叫，也不知怎的，他下意识朝那边走去，并且给白梦发消息。 “小白，如果我消失了，你会不会后悔？” 陆遥买了一张vip快速卡，再没看手机，以最快的速度坐到这个名为‘跳楼机’的器械上。 冰曦是狙击手，眼尖，一下子就发现了陆遥：“你们看，陆遥哥哥在跳楼机上。” “我去。”乔依依惊呆了，“那个东西看起来很恐怖……” “他怎么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江清榆皱眉。 spark却是眯起眸子，想起了在b国水土不服上吐下泻也不肯回国的男人，听程寒川说，那是陆遥的情债，他本来对这些事不想多问的，但那个白梦又吵又闹，很难令人忽视他，再加上他跟沈意晚关系不错整天黏在一起，他有非常多的印象。 spark挥了挥手，一片枫叶飞到陆遥身边。 对于这些特别唬人的机械，众人都没什么好感，聚集在下面只是怕陆遥出事。 此时此刻。 陆遥却是看着蓝天。 他已经不期待白梦的回答了，这么久了，明里暗里白梦暗示了他不少次，他已经不需要他了。 放手吧。 陆遥看着层层白云，只觉得心如刀割，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他下意识拿了起来。 “瞎说啥啊，你不会消失的。” “喂，陆遥，你听到没，不许消失。” “你要是再吓唬我，我就真的不回国了陆遥！” 陆遥怔怔看着他发来的消息，一时忘记反应。 手机又一次震动。 “行行行，我这两天就回来，你给我洗白白咯。” 陆遥一下就笑了。 真好， 陆遥从下楼机下来后，与四人汇合，众人一起去玩了漂流和过山车之类的项目。 江清榆本来是担心安全的，他的职业让他确定，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百分百不会出事故的电子设备，而这些项目……都是电子设备。 不过spark在，他手里捏着枫叶，只要还有反应余地，他就可以救下所有人。 玩了会，众人开始有不同的意见，也就分开了。 冰曦和spark以及陆遥一组，乔依依跟江清榆单独一组。 “我想吃那个。”乔依依指了指远处的棉花糖。 “好，买。” 江清榆带着她到棉花糖机前，选了一个量最大也最贵的棉花糖。 “这不是乔依依吗？你怎么会在鰙海啊，哎哟，这么多年不见你还喜欢吃棉花糖啊！” 一阵嘈杂声响起。 乔依依狐疑地侧过头，脸色一下就变了。 在她旁边，两个浓妆淡抹的女孩露出鄙夷、不屑的目光，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寄生虫。 “不过也是，现在乔家都没了，你也没脸在京城待着了，不过鰙海的消费可高呢，你付得起吗？需不需要我救济你？” 乔依依拉住江清榆的衣袖，下意识往后躲。 这些人。 就是大学时候，欺负她的人。 她好怕。 第317章 朋友和兄弟，怎么配？ “躲什么呀，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 那人说着就要伸手去抓乔依依，江清榆抬手扣住她手腕，冷冷看着她：“你是不知道长舌妇死的早？” 那人用力挣扎，不屑得冷哼：“帅哥，你是不知道她什么人吧，她可邪乎着呢，跟她在一起就没什么好事，当年如果不是她，莉莉就不会转学，冷衍的女朋友也不会死，大家遭遇不幸，都是因为她根本天煞孤星，配不上美好的东西！” “滚。”江清榆耐着性子，但眼里已尽是杀意，“我不打女人，别逼我。” “哎哟喂，这大庭广众的你想打谁啊？”那女生却是一点都不怕，还往乔依依那得瑟得看了一眼，“怎么，你自己不敢跟我们说清楚，就让这来路不明的野狗来？” 可惜这么好看一帅哥，怎么跟乔依依搞到一起去了。 乔依依脸色苍白，即便是大热天，她也觉得好冷，除了抓着江清榆的手，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江清榆冷笑着，眼看就要一脚踹上去，却有人先他一步。 那女孩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摔在地上，竟是狠狠吐了一口血，江清榆和乔依依转过头，是陆遥。 陆遥手里端着两个冰激凌，因此没有办法用拳头，他这一脚踹得很重，那女孩子挣扎了两下，竟然就不动了。 “你，你这是杀人！”与她同行的女孩子慌了，想跑，也想报警，可碍于陆遥那一身矜贵不凡的气质，她动弹不得，整个人都是懵的。 “在鰙海，我杀两个人，还是很随意的。”陆遥说着视线朝向身周几个人，“我叫陆遥，尽管来告。” 乔依依身体还是止不住的抖，特别是在看到那一地鲜血的时候，她脑海中有一根线瞬间就断掉了，她不知所措，感觉天旋地转，随时都肯恩摔下去。 若不是身边的江清榆用力抱着她，可能，她已经倒下了。 “你谁啊这么嚣张！”另外一个女孩红着眼，“你这是杀人！你这是犯法！” “她死了吗？”江清榆冷冷反问，“你们应该看到了吧，是这位倒地的女生，先要对我女朋友动手动脚。”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过程所有人都看到了，的确是那女孩先动的手，这人就算是死了，也就是个防卫过当，可是……那后来过来的男人太嚣张了。 其中有人硬着脖子大喊：“你话这么说，太过分了。” “我是陆遥。”陆遥看向那人，“你还觉得过分吗？” 陆遥！ 当然不觉得过分了！ 没有一个鰙海人会觉得，陆遥不配决定一人的生死，更不会有人觉得陆遥想杀一个人需要理由。 他太鰙海了。 出钱，出力，建造各种公共设施，提供就业岗位，可以说，如果没有他，鰙海时至今日都只是一个破烂的十八线城市，正是因为有了陆遥和他的时尚行业，鰙海才变成炙手可热的第一时尚之都。但是，谁也没有见过陆遥，谁也没有。 陆遥平日里并不是以陆遥这个名字行走的，他是自己品牌的模特，所以自然可以出席各大会所。 他的模特名叫森绿。 他甚至给自己规划了一条养成路线，前三年偶尔出息，第四年受提拔，第五年坐到数一数二的位置，这样，他就可以以绿森来掩盖陆遥。 毕竟陆遥是一个要跟白梦绑定的人，他一直不希望绿森的存在，给白家蒙羞。 虽然他已经做到一个行业的顶尖，但他依旧担心白家会不认可这个行业。 然而，现在，白梦不要他，白家也没了，他做的这一切，倒变成了不伦不类的存在。 “你怎么可能是陆遥，你这么年轻！” “不准你污蔑陆遥！” “陆遥才不会随便杀人！” 听到‘陆遥’二字，所有人都激动起来。 陆遥只是淡淡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差不多半个小时，整个游乐场就被封锁了，人只能进不能出，而且什么时候出，不知道。 现场一片哀嚎，但对方只说，这是陆遥的安排，就立刻没有人说话了。 “原来陆遥在鰙海这么厉害？”冰曦也是大开眼界。 就算他们打下了b国，在b国也做不到如此。 spark眸色深邃，轻笑道：“你现在知道，为什么程寒川和沈意晚，会选择鰙海了吧。” “知道了，只要是陆遥想要保下的人，就连国家也没办法捍卫，没办法，陆遥给的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他太神秘。” “嗯，程寒川做事从来都未雨绸缪，把他当友你大可放心，但是如果把他当敌人，你最好多多留意。” 程寒川是沈意晚的老公，她最喜欢沈意晚了，怎么可能是敌人。 至于朋友…… 冰曦摇了摇头：“程寒川不适合当朋友，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陆遥多一点。” “不是应该喜欢我？” “你太熟了。” spark失笑。 鰙海方面来的人第一件事是封口，第二件事是给陆遥赔礼道歉，第三件事是带受伤的女孩秘密住院，连她的同伴也被带走了。 所有见过陆遥的人一律带走做思想工作，剩下的，游乐场超常营业。 乔依依渐渐缓了过来，跟着江清榆和陆遥来到一家饮料店前坐下，陆遥给她买了冰橙汁，喝下去之后她情绪好了些。 “怎么样了？”陆遥询问。 “我没事。”乔依依哑着嗓子回答，“谢谢你啊，陆遥哥。” “小事。” 江清榆将乔依依抱在怀里，心疼无比：“乔乔，她们说的话你不要放心上，我跟陆遥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乔依依‘嗯’了一声，缩卷在他怀里，不一会竟是睡着了。 “江清榆，你准备什么时候把设备搬过来？”陆遥端起面前的饮料，眯着眼看远方。 “就今天吧。”江清榆也很爽快，“原本我不大信任你，没想到……” 陆遥的势力已经这么强大了。 陆遥轻笑：“你以为程寒川身边是什么人？你又以为程寒川是个什么人？他冷血聪明残酷，培养我是为了他自己，培养其他人也一样，留你在身边是因为江修要害他，你跟他有共同目标不用担心你会背叛他，至于其他的，朋友也好兄弟也罢，我们有什么资格？” 江清榆抿唇：“我不懂你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在他看来，程寒川是把自己跟陆遥当兄弟的。 第318章 分开住 陆遥却是冷笑一声，转过头漠然地看向江清榆：“我什么都没有，你也一样，如果仅凭着我们各自的能力，或许可以在行业里数一数二，但是像如今这样的权利，只有程寒川能够给，你做黑客这么久了，是不是一直逃亡着？可你见过程寒川之后，收集资料到底有多么便捷，你没有想过吗？” 江清榆当然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在程寒川和沈意晚提出共享资料库的时候，他同意了，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 除了程寒川为他添加了不少硬件之外，在网络上给他开绿灯也是真的，如果没有程寒川他现在也不可能在行业里一呼百应，说白了，这一年，抵得上他辛辛苦苦的五六年。 “往年这时候。”江清榆终是开口，“我都一个人在房间里，钻研我的编辑技巧，升级防火墙抵御敌人，今年却是在游乐场里，因为我知道我的防火墙必不可能出任何问题，除了我的技术的确突飞猛进之外，程寒川给的钱，实在太多了。” “光是钱吗？编程方面我不懂，但略知一二的是，你们是要租借服务器的，服务器越强防火墙等级上限越高，服务器越强，防火墙也越多，你现在用的服务器就是程寒川的，这是个没有限制的服务器，现在是你有限了，而过去呢？你需要找到这样的服务器，需要把大量时间花在赚钱上，对吧？” 这一点江清榆更是无法反驳，他点头，眸中光芒闪烁，心里有些许不甘。 陆遥轻叹：“所以，是程寒川看重了我们，强行把我们带到可以与他并肩的高度，仅此而已，他拿我们当朋友，我们拿他当朋友，这是无所谓的，但是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忘了，我是怎么跟他成为朋友的，我知道这些话只有你会听我说，白梦和莫言身份特殊，你与我算是真正的一无所有，所以我也看的出来你对程寒川，更像是对上司。” “他确实是我的上司，而你的这些话我只能认同一部分，另外那一部分我是想说，陆遥，既然已经到这一步了，不如好好享受这段关系。” “我也想，可是，江清榆，太难了。” 就在江清榆想说话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他说了句‘抱歉’后，接起：“喂？沈小姐？” “一周之内，把京城的资料和设备移到鰙海，京城那边的人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在鰙海远程操作就好。” “是。” “另外，你跟陆遥说一下，我们暂时不回去，这边出了点麻烦。”沈意晚说着顿了顿，“让他随便找个借口跟spark和冰曦说，尽可能的留住这两个人，不要放他们到京城或是国际上，现在好几个国家对冰曦进行了追捕……冰神，死了。” 江清榆瞳孔收缩：“怎么可能！” “别的我们还在查，但是冰神一死，冰曦就没了保护伞，而她身上带着的秘密，可能会害死她。” “我明白了。” 只有在鰙海的陆遥，可以保护被全世界‘通缉’的冰曦，只有鰙海可以为一个人做到如此，也只有一个陆遥，可以对一个城市做到如此。 结束通话，江清榆再看陆遥，那眼神有几分复杂的意味。 “需要帮忙吗？我把你们的电脑都按下来了。”陆遥笑着拿出手提箱，“先忙吧。” 江清榆接过箱子，输入开机密码后，正欲开口，陆遥指了指天：“鰙海所有的wifi都经过加密处理，不会有危险，但如果你不放心，可以用我的专属频道，就那个lyzs，密码程寒川应该跟你说过。” 程寒川说过？ 江清榆皱眉想了一会，才想起来程寒川公司的开机密码，一试，果然如此。 江清榆喟叹。 原来如此。 这就是所谓的全线联动？ 真有意思。 …… 乔依依醒来时，一睁眼就看到了漫天烟火。 她躺在江清榆的怀里，手旁的野餐布上有非常多的食物，她看到一个汉堡，随手拿起来咬了一口，觉得很香，多吃了两口。 “这是我的。”江清榆好听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来。 乔依依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啃过的汉堡旁边还有一个牙痕，她讪讪的挠了挠头：“我没仔细看。” “吃吧。”江清榆直起身子，将她抱得更紧，“我们以后可能要在鰙海生活，明后天去看一下房子，你是想跟谁一起住？” “怎么分组的？”乔依依眨了眨眼。 “目前来说，冰曦和spark留在陆遥那，其他人都要各自找房子，之后柏以箫也会过来，目前的情况是，王初筝要和沈意晚住在一起，所以王初筝顾彻和沈意晚程寒川一起，白梦会在陆遥那，也就是说，你可以选择和柏以箫一起住，或是我们两个人一起。” 乔依依想了想，试探性问道：“薄誉呢？” “这也是我要说的，薄誉之后会在鰙海当地的部队医院里，林雅会陪着他，所以……” 也就是说。 要么是她跟柏以箫和江清榆，要么是她跟江清榆两个人。 乔依依最终决定：“就我们两个人吧，找一个稍微小一点的，之前房子好大，住起来好累。” “简单的复式楼吗？” “我想要那种，就是一大层的，大概十一二层高的，然后天花板很高，可以在房间里做错层，但是我不想要一楼和二楼。” 江清榆颔首：“我明白了，这个不难，还有别的要求吗？” 乔依依摇头。 她对设计风格之类的没意见，主要是喜欢挑高的户型。 “既然如此，我就让柏以箫带陈东阳来鰙海，也好有个伴，如何？” “好。” 此时。 spark走到两人身边坐下：“这么着急去找房子？” 江清榆对他颔首：“我的东西来了之后，我需要单独的工作间，不能和你们在一起，会有信号干扰。” “到城中央，不是更会信号干扰？” “不一样，不同的线路干扰是不同的，简单来说，在城中心是大家都分开的信号，所以信号频率不会被干扰，但是在一座别墅里，信号来源是一样的，所以会感染。” spark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些事，饶有兴致地点头。 挺有意思。 这时。 冰曦和陆遥抱着一大堆吃的回来。 “都买齐了，真开心。”冰曦里手里拿着七八个盲盒。 “这是什么啊？”乔依依问。 “这里买吃的送玩具。” 冰曦得意的炫耀着。 江清榆的眸色却是暗了暗。 第319章 沈意晚怀孕 现在的冰曦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开心快乐，完全不知道她的父亲已经死亡，她已经被多个国家通缉，有些人要她死，有些人想从她身上找到冰神留下的秘钥，她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就要面对整个世界的危机和恶意，江清榆有些于心不忍，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乔依依从江清榆怀里离开，和冰曦到一边研究小人了，陆遥坐在spark和江清榆对面，拿出一张卡：“江清榆，这里面有大概七千万，是spark的钱，你要想办法洗一下。” “你在鰙海这么有势力，还需要我帮忙？”江清榆话虽如此，却已经把卡接下了，他当然知道两人找他，肯定是因为陆遥没法办这件事，他不过是想知道陆遥为什么不能办而已。 “这件事不能用鰙海的势力办，这七千万洗白之后，你可以拿走一半，这是spark的意思，如果你觉得不需要也可以都还给他，全看你自己，他现在不缺钱。”陆遥说着笑了起来。 “的确，有你养着，我根本不需要钱。”spark说着顺势躺下，望着远处盛开的烟火，“我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跟你们这样在一起。” 枫叶从spark的肩旁飘起，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又缓缓的落了下来，一片下来了，一片新的上去了，来来回回像是迷踪，陆遥看着两片枫叶，自嘲道：“我哪养的活你，不过是给一口饭吃而已，你spark要想吃这一口饭，整个天下哪不可去？” “就你这最安全，你们不用瞒着我，冰神出事了吧。”spark侧身看江清榆，“之前沈意晚的消息都是江清榆告诉我，今天变成了你，沈意晚是怕江清榆太耿直，不会撒谎？” “冰神要是出事了，就我也保不住你们两个。”陆遥轻笑着推了推眼镜，“更何况，沈意晚愿意跟谁联系是她的自由，这两天江清榆跟乔依依谈恋爱，沈意晚也是知道的，她怎么可能打扰自己的闺蜜跟男朋友？自然电话都是打到我这里，我倒是觉得，你有点疑心过了。” 是他疑心吗？spark盯着江清榆：“你说。” “今天沈意晚打我电话，然后让我交给陆遥接，她只嘱咐好好照顾乔依依，其他的都没说。”江清榆说这话也不算是撒谎，具体情况差不多就是如此。 “她还跟你说了什么？”spark却是又问了一遍。 江清榆回想了一下，直言：“沈意晚还说，让我别告诉你，我把电话给陆遥，就说是陆遥接的，我问她理由，她说因为spark这个人疑心病重，现在看来是这样。” spark与江清榆虽然没在一起几天，但对他的性格还是摸得很清楚，知道他不是一个喜欢说谎的人，而且此刻的他看起来特别坦荡，显然不像是在说谎，也就是说，他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 可如果不是冰神出事了，江修的事按道理应该调查完了，此时此刻他们应该回来了才对，还有什么理由让他们继续留在b国？ 难道真如陆遥所说，沈意晚怀孕了，程寒川怕她劳累所以打算等专机对b国开放？ spark舔唇，长指拍了拍江清榆的手臂：“你知不知道沈意晚怀孕了？” 陆遥一下子眯起眸子来，spark这问的非常阴险，如果江清榆说知道的话，那就说明沈意晚还是跟他联系了，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一半是假的，那么另外一半的真实性也得大打折扣，但如果江清榆说不知道，那就代表着自己和沈意晚都没告诉江清榆，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所以可以断定是他临时说出来骗spark的。 在这种情况下，江清榆该如何回答？你能回答得出来吗江清榆？ 江清榆听着皱眉：“怀孕？那不是很正常的事？b国那地方又没套卖。” spark：…… 陆遥：…… 他还真的，回答出来了。 spark直接闭上眼，恨不得自己从来没听过这句话，但即便如此，他的嘴角还是忍不住一抽再抽。 江清榆这个人可真是……有意思。 …… 夜深。 spark带着冰曦上楼，路过扶手的时候，他停下脚步往下看了一眼，江清榆和乔依依两个人并肩走着，江清榆不知说了什么，乔依依脸都红了，两人看起来很般配。 “他们两个好像王子和公主。”冰曦也凑头看，灵动的鹿眼里绽放着光亮。 “他们是王子和公主，程寒川和沈意晚是什么？” 冰曦歪头思考，过了会斩钉截铁道：“两个国王联姻了。” spark失笑，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还知道联姻。 “你爸有没有跟你说过，以后你会跟什么人联姻？” “没有。”冰曦摇了摇头，“他说我喜欢谁都可以，哪怕是跟他一样的老头子，只要对我好就行了。” spark颔首。 冰神格局挺大。 乔依依和江清榆回房，spark也带着冰曦回去。 他跟冰曦的房间隔着一道门和一个客厅，算是比较大的双人间，除了卧室和浴室是分开的，其他都挨在一起，他送冰曦回去后一个人站在阳台上。 如果真的是沈意晚怀孕，才导致他们两个不回来，那，完全可以叫其他人回来，把冰曦带回冰神那边。 冰曦到现在还跟着他，本来就是不应该的事。 所以，问题的关键并不是程寒川和沈意晚不回来，而是冰曦为什么还没有回冰神身边。 spark想着，最终是给程寒川发了一条消息：沈意晚怀孕了？ 那边的人冷冷发回一句：关你屁事。 就是这四个字，spark笑了，他断定程寒川一定怀孕了。 与此同时。 b国。 程寒川将手机递给沈意晚。 “这……”沈意晚扯了扯嘴角，“陆遥真的可以。” “现在怎么说？赶紧抓紧时间怀一个？”程寒川话带调侃。 自从b国的战结束后，他人像是放下一个重担，整个人都活跃不少，很多时候还会跟人开开玩笑。 沈意晚伸手在他后背上狠狠打了一下：“我可没说要给你生孩子，而且我也不想生。” “那怎么说？” “能瞒就瞒着吧，实在不行制造点意外。” 沈意晚想着。 无论是冰曦还是spark，现在都不太适合知道冰神死了这件事。 现在掌握的资料太少，而悲伤和愤怒，都需要大量的资料来填满。 为何杀的，在何地杀的，杀了之后发生的事，以及一些细节，知道的越多，也就越容易放下。 就好比如今的江清榆对江修一样。 第320章 知道冰神死讯 一晃一个月，沈意晚和程寒川还是没能回到国内，即便有再多的意外，也挡不住spark的疑心病直奔晚期而去。 江清榆每天都要接受一次盘问，可沈意晚早就做好了应对——只要她什么都不跟江清榆说，那么江清榆最后得到的消息就永远也不变，其余时候，她偶尔会跟乔依依说一下近况，只不过是报平安的性质，并没有给有用的信息，就算spark问也问不出来。 “好无聊啊。”冰曦躺在花园里的草坪上，眯着眼抬头看太阳。 “换个地方走走？”spark问。 “出国吗？还是去其他城市？”冰曦一下子来了劲，转头期待地看着他，“我答应过小篮，要替他看一看霓虹的樱花，我们去霓虹吧？” “好。”spark手一挥，一片枫叶缓缓停留在他的手背上，他望着枫叶过了会，将它扔了出去。 枫叶在空中的时候恢复到正常叶片大小，落在地上时却一点痕迹都没有，spark一连扔了十来片，才缓缓停手。 冰曦好奇地盯着：“如果是雪花就好了。” 雪花？也不是不可以。 过了大概四五分钟左右，spark再挥手扔出来的就是一片片白色的六边形雪花，和真的雪花一样，每一片都不相同，和真的雪花没什么区别。 冰曦睁大双眼，一脸惊喜地看着：“好漂亮，原来你还能改变颜色吗？” “还想看什么颜色？” “粉色！” 半个小时里，spark变了七八种颜色，冰曦一开始还坐着，后来就直接站了起来，伸手在空中晃着，这是spark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属于十五岁孩童的光，他眸色深了几分，将所有的枫叶都扔了出去，形成一场雪片雨。 冰曦跳起来够雪片，一个没注意，摔在地上，虽然屁股着地疼的不行，但是她裂开嘴角笑得很开心：“好玩，我已经好久没这么玩过了，好开心啊，劭哥哥，谢谢你。” “劭哥哥？你还是叫我spark吧。”spark招了招手，冰曦跑到他身边坐下，他长指在她眉间一点，“上次离开的时候，你还没有到我腰旁，没想到一转眼都这么大了，不知道下一次，你会长到多高。”不知道那时候，他会不会真的死了，其实活着挺没意思的——他偶尔会这么觉得。 “spark，你为什么叫spark呢？”冰曦念叨着他的名字。 “你知不知道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 “知道！火花，火光，可以用来形容感情和物品的品质。”冰曦背出单词的意思，“一开始我只记得一个火花，我爸说不行，背单词不能只背第一个意思，所以我就全背下来啦。” “嗯，火花。” 魔术师不就是火花吗？ 火带来光，却转瞬即逝，魔术师也是一样，带来神秘和欢笑，但转眼就不见踪影，很多人沉醉在魔术中，很多人想把魔术解析，却唯独没人想接近魔术师这个人。 冰曦还在等spark下文，一转过头，却发现他躺在草坪上睡着了，她翻了个白眼，拍了拍屁股起身，跑到屋子里去拿饮料喝，刚打开瓶盖喝，就听见乔依依和陆遥两个人往厨房走。 冰曦从冰箱里又拿了一瓶饮料，正欲跑过去，却听见乔依依说—— “冰神的死讯，恐怕要瞒不住了，现在全世界都在播报这件事。” 冰神的……死讯？ 冰曦人瞬间呆在原地，头皮在瞬间发麻，双手不安的颤抖着。 陆遥叹了口气：“冰曦还好，spark怎么瞒？” “或者，我们就别瞒着，告诉他们吧，总归要知道的，他们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乔依依心不忍。 如果有一天，江清榆死了，却没人告诉她这件事，还让她在日复一日中等待着，她一定会崩溃。 “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冰曦突然从拐角处走出来，她将手中的东西扔在地上，眼眶里的泪汹涌滚落：“我一直觉得你们每个人都很好，你们很爱我的，你们就跟家人一样，为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你们……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 冰曦的声音在客厅中整天响，惹得外面睡觉的spark醒了过来，他几乎是瞬移着来到客厅，一把将冰曦拉到身后，眯着眼睛看着陆遥和乔依依。 他鹰眸带着冷冷的杀气，看得人心有压迫感。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陆遥无奈叹气，指了指楼上：“依依，你先上去吧。” 乔依依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听到陆遥说话，才如梦初醒的反应过来，大步往上走，回到房间后，她拿出手机给沈意晚打电话。 客厅里。 冰曦站在spark后面崩溃大哭。 一开始她还能忍，躲在角落里的时候，她还没觉得特别难过，但是现在，她好难过啊。 虽然她不喜欢那个冰神，虽然她想着的都是有一天，一定要打败冰神，让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冰神的女儿比冰神还厉害，冰神才不是没有儿子就没有继承者的糟老头子！ 可是……他还没看到哪一天啊。 冰曦崩溃大哭，人蹲在地上埋起脑袋。 “到底，怎么回事？”spark脱下披风盖在冰曦身上，一步步走到陆遥身边，抬手，寒光乍现。 他手里握着一片用钢铁打造的扑克牌。 这扑克牌极薄，边缘锋利，说是见血封喉的利器也不足为过！ 而此刻，这扑克牌最边缘的位置，就怼在陆遥喉结上。 “冰神死了。”陆遥见状，也觉得没有瞒的必要，“沈意晚和程寒川在调查这件事，一个月了，没有任何进展，唯一知道的，是有人得到他的位置，派了二十个杀手去。” “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二十个杀手，会一起去讨伐冰神！”spark咬牙切齿。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对杀手行业并不了解，spark，你和冰曦在我这里，就是受我保护，你们想离开，我不拦着，毕竟你们要真想杀了我们走，我也没任何办法，但是我也要提醒你，离开了我这里，离开了鰙海，国际上没人能保护你们。”陆遥无视他的愤怒，依旧慢条斯理地讲道理。 他的淡漠，在spark看来格外刺眼。 spark冷笑一声：“冰神的死，对于杀手行业来说，就像你的死对于鰙海一模一样，不会有哪个鰙海人能杀了你，同样，也没有杀手可以杀了冰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沈意晚！” “你们要离开这里吗？”陆遥并没有动，他垂眸看着spark收回的手。 第321章 两种重生 spark的手里扑克牌闪烁着寒光，陆遥并不是在意这寒光会夺走自己的生命，他在意的是，这寒光会夺走其他人，甚至是spark自己的生命。 “我跟冰曦暂时不会走，但不是因为你，我要知道沈意晚的态度，你们几个人对于我来说，不值一提。”spark说完，走去将冰曦抱了起来，转身上楼，不再看陆遥一眼。 陆遥站在原地，叹了一口气，刚想去找乔依依，却见她人已经拿着手机下来了，她将手机递给他：“是小晚。” 陆遥点头，接起电话：“沈小姐，我想我们把事搞糟了，非常抱歉，刚才spark说，他要知道你的态度，暂时不会跟冰曦离开我这里。” “你去找他和冰曦，让他们过来接电话。”沈意晚理性冷静的声音从那侧响起。 不知为何，听到她的声音，陆遥竟然觉得这只是一件不足为奇的小事，他甚至觉得，只要沈意晚出手，没有搞不定的事。 陆遥没想到，自己居然如此依赖沈意晚了，他在心里感叹自己的无能后，拿着手机上楼，叩门后，里面的spark打开门，陆遥指了指手机，还没来得及说话，spark就伸手把手机抢走，转身进到房间里去了，陆遥叹了口气，默默下楼。 沈意晚感觉到那边环境换了，试探性开口：“冰曦？你在吗冰曦？” “少夫人，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冰曦幽怨的声音轻轻响起，还带着一丝颤抖。 “当天我就想告诉你，但是他们并不知道你父亲的死因，就算是到现在，我也不确定他是真的死了，还是跟spark一样只是诈死。”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没死？”冰曦眼睛一蹬，立刻从窗户边跑到spark身边，人凑到手机旁，“是吗？少夫人是这样吗？你是觉得我爹还没死对不对？” “我个人的意思，是我认为他没有死，但是冰曦，我没那么多时间去调查这件事，马上十月二十八号了，我跟程寒川要去参加一个宴会，这个宴会上会有每个行业里最厉害的人出现，如果我猜得没错，如果你父亲死了，那么凶手会出现在宴会上，如果你父亲没有死，他就会出现在这场宴会上。” “什么宴会？”spark皱眉，他怎么没听说过？ “我也是才知道，今年十月二十八号，一绝三少会在宴会上，拍卖一件叫作‘耀光’的宝石制品，底价是一块钱，而这件宝石制品的价值，至少两千万，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u盘，曾经的主人是嘉美尔。”沈意晚叹了口气。 嘉美尔是m国最厉害的狙击手之一，他的眼睛在一次对弈中瞎了，但是很快他给他自己打造了一个假的眼睛，而这个眼睛，自带瞄准。 那是五十年前的事了，当时的技术还是荒漠地带，就算是以战争出名的m国，也没有这样的科技，所以，无数人都想找到嘉美尔，无数人都想要这项技术，哪怕是到现在，也是一样。 一绝三少想要卖这个东西，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四个人没有一个需要这项技术，众人中，没有一个狙击手。 “这是富可敌国的技术。”spark皱眉。 “对，你说，冰神会不会动心？”沈意晚问。 “如果是我的话，我是肯定会动心的，至于冰神会不会动……” “他会的。”冰曦突然打断spark的话，非常确信地说，“我爸一直在找这个东西，找了很多年了。” 沈意晚听闻颔首，若有所思道：“所以我一直在想，以冰神在圈里的影响力，应该没有人会背叛他吧，二十个顶尖杀手，我想就算是当今最厉害的富豪都请不来，简单的逻辑是，如果谁有本事请到这么多、这么厉害的人，用来杀冰神做什么？去绑架自己的对头不好吗？而且，冰神所有的仇家，都死了吧。” 简单来说，冰神的仇家是多，但无法成气候，更别说是请二十个顶尖杀手。 “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是断定，能够请二十个杀手的人，只有冰神本身，而既然是他自己请来的，就算是真的要死，也不可能死的毫无踪迹。”spark道。 “对，所以冰神一定没有死，当然这是我的推断，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我怎么敢说？” spark叹气：“你可以坦诚相见的。” “spark，冰曦，你们现在是刚知道死讯，来找我兴师问罪，我说出我的推断和调查结果，你们才会接受，如果是一开始，我就这么告诉你，我没有任何证据，甚至连二十杀手这个数字都没办法给你们，请问，你们会相信吗？” spark一瞬沉默了，他知道，沈意晚瞒一个月的时间，是为了暗中调查。 哎，说到底是他跟冰曦冲动了，他差一点点就想把陆遥杀了。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spark声音僵硬的将话题转掉。 “过一阵子吧。”沈意晚仰头眯眼看着远处，“我们最近在沙漠里过的很舒服，像休假一样，更何况这边拿调查资料更方便，不用担心被入侵。” “好。” “挂了。” 沈意晚单方面结束通讯，spark看着乔依依的手机失神。 冰曦擦了擦红彤彤的眼睛，期待地看着spark：“spark，我爸爸，是死是活？你觉得呢？” “他想死，没有任何人拦住，同样，他如果想活，也没有任何人拦得住，冰曦，你该想，在嘉美尔这件事发生之后，你父亲是会想死，还是想活？” 那他肯定是想活啊。 冰曦想着有些期待十月二十八号了。 “spark，我们能不能跟少夫人说说，我们跟着她一起去宴会啊？” “我们本来就要去。” 他要从俞绝那里取一个东西。 冰曦一下子跳了起来：“耶！” spark温柔地看着喜悦的少女，摸了摸她的头发。 与此同时。 b国，沈意晚看着手机，面色沉重。 她只说了一部分。 至于另外一部分…… 她非常怀疑，冰神和spark也是重生的人。 所谓的诈死难道真的是诈死吗？ 她感觉到spark复活之后，跟复活之前的态度并不是一样的。 极有可能，spark是已经死过一次，只是在死亡的那个节点复活了而已。 也就是说。 这个世界上存在两种重生。 一种是王初筝和自己的重生，在a时间点死，在b时间点重生。 一种如spark，在a时死，也在a时活。 但她不知道该如何证明自己的猜测。 第322章 看得透彻 spark不如王初筝，spark这个人危险且有能力，将自己是重生者的事暴露给他的话，万一他并不是重生只是简单的诈死，那么，对于被了解秘密的她来说，spark就是最危险的人。但现在spark还是朋友，沈意晚并不想因为一个秘密，把朋友变成敌人。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程寒川端着菜来到她身边：“吃饭。” 沈意晚回神，从他手里接过盒子，感叹道：“没想到有生之年，可以在沙漠里吃到盒饭，吃了这么久的烤鱼，还是第一次吃到饭。” “想回去了？”程寒川在她身边坐下，他手里没有饭，他并不是很饿。 “多少有点想火锅和烤肉。”沈意晚笑着说。 “那就回去吧。” “可是，冰神的事我们不是还没调查清楚吗？话说，程寒川，我之前跟你提过重生的事，你觉得除了我之外，世界上还会不会有其他人也是这样？” 程寒川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跟任何答案，但就是这一眼，却让沈意晚觉得有一种寒意，好似他看透了什么似得，又好像……她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去乱想，怎么可能呢，如果程寒川是一个重生者的话，当时他就应该告诉她了。 沉默了一会。 “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你带冰曦去救我？”程寒川突然问。 “记得，你们小队不是都快死光了。” “当时莫言中弹了，对方扔了一颗手榴弹过来，我眼前一片红之后，竟然，回到了半个小时之前，我让他们不要过来，刚好，你们来救援了。” “你的意思是……”沈意晚很惊讶。 “我之前一直没往这方面想，但是你刚才的话提醒我了。”程寒川侧身，漠然而严肃，“既然这个世界上，有可以让细胞无限分裂复制的东西存在，为什么不能多人重生？” 沈意晚点头：“我之前就是这么想的，在一件事没发生之前，所有人都觉得是慌缪、不可能的，但是只要自己亲身经历了，就算不相信，也是真实存在的。” 程寒川搂住她的肩膀，声音清冽沉稳地说：“我会一直保护你，放心。” “如果再重生一次，我还要选你。”她在他怀里打趣地说道。 “不考虑其他人？”他挑眉，勾起她的下巴往上一挑。 沈意晚轻笑着摇头：“哪有什么其他人，我的世界里只有你，寒川，等我们回去了，就要个孩子吧？” 她本来想说，等我们回去了就结婚吧，但是，她跟他已经结婚了。 虽然要个孩子没结婚那么浪漫，但也差不多了。 “不想要孩子。” “为什么？” “对你身体伤害太大。” 沈意晚一愣，喟叹着倒进他怀里：“你真好。” 程寒川轻抚着她的发丝，心里想的却是，怀孕生子是大事，而且极有可能出现意外。 他不想她有意外。 在这个世界上，他跟她只有彼此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承受不起。 …… spark和冰曦虽然在鰙海留下来了，但是比之前更加沉默，甚至有时都不下楼。 陆遥和江清榆无所谓，他们也没打算和这两人深交，但是乔依依不一样，她一直心怀愧疚，所以每天都会去找冰曦聊聊天。 这天，她跟往常一样来到房间里，却看到冰曦跟spark两个人抱在一起，她愣了愣，疯狂眨动眼睛：“你们……” 冰曦挂在spark的脖子上，被他抱着不想动弹，看到她也没打算撒手：“姐姐，你过来找我吗？” 乔依依吞咽了口唾沫，僵硬地点头。 “你去小花园里等会我嘛，我还有点事。” “哦，哦……” 乔依依魂不舍设的离开房间，她并没有先去小花园，而是去找了江清榆，跟他说了刚才看到的画面。 虽然她也觉得，冰曦和spark两个人挺般配的，但是冰曦毕竟只有十五岁而已，会不会太小了？ 江清榆对此只耸了耸肩：“冰曦从小到大都习武吃蛋白粉，身体早就不是十五岁的身体，更何况她是冰神的女儿早熟很正常，至于spark，这个人的思想我们都摸不清楚，离他远一点就可以了，这个人不是很安全。” “可是，冰曦只有十五岁……”乔依依很在乎这一点。 “你只看到他们抱在一起，没看到他们接吻，你就能断定他们是恋人？”江清榆很无奈地抬头看她。 他今天有非常重要的工作要做，实在没有办法哄她。 乔依依抿唇，调头就走，江清榆看了一眼做到一半的工作，只能放下鼠标和键盘，追上乔依依，扣住她的手腕，从背后将她抱在怀中：“我不该敷衍你的，但是乔乔，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你能不能等我一会？就一会，好吗？” “多久啊？”她声音闷闷的问。 “晚上睡觉的时候，让你摸腹肌。”江清榆吻了下她的耳朵，“你不是一直想摸？” 唔。 乔依依脸一红，甩了甩手：“你去吧，我去小花园里等冰曦了，我要问问清楚。” 江清榆‘嗯’了一声，带着笑目送她远去。 他的乔乔是娇气了一点，但还好，他江清榆有脑子没脾气还有样貌，吃下一个她还是不难的。 乔依依在小花园里等了一会。 冰曦一个人下楼：“姐姐，我已经不怪你们了，你不用整天过来找我聊天，我们也没什么可聊的啊。” “不是，我是想更了解你一点。”乔依依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 “了解我？”冰曦舔了舔唇角，很洒脱地耸肩，“我这个人满脑子都是打打杀杀，很好了解的。” “你和spark……” “哈？”冰曦没懂。 乔依依皱着眉，有些难以启齿，手比划了一会，放弃。 冰曦看她的样子，恍然大悟：“哦，你是想问我们有没有做过是吧？” 乔依依：…… 她现在觉得，江清榆是对的。 “呃。” “我们不是恋人，你看到的是我在跟他撒娇，我看上了他的扑克牌，想让他给我也做一个。”冰曦打了个哈欠，“他一个老狗子，我才看不上呢，放心，没成年之前，我可不会乱来。” 害。 乔依依觉得自己的念头好多余。 她摸了摸鼻子：“那什么，你自己知道就好，我就不多嘴了，我主要是担心你。” “我当然知道你是好意，你们三个人里，也就只有你是真正喜欢我，不过也是嘛，你是女孩子，他们是男孩子，他们喜欢我就出问题了。” 冰曦看得很透彻。 第323章 扑朔迷离 乔依依瞬间觉得自己是个憨憨，冰曦明明比她还理智冷静，她到底为什么要来关心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 “倒是你，姐姐，你跟那个江……算了，那个字好难念，你跟江清是什么情况啊？”冰曦一脸八卦的凑上前，小手在脸颊旁边比划，“你们亲过没，亲过这里没，这里呢？你摸没摸过你，我听说女孩子会越摸越大，你什么都好，身材又好人又高，就是这个，小了点。” 冰曦的手移动到乔依依胸前，她蹭了两下后，又讪讪收手：“那个，不好意思啊，你应该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变态吧？” 乔依依：…… 倒不是变不态的问题，主要是她觉得，冰曦这种女孩子挺特别的，从前她从来没有见过会聊这方面话题的女孩子，这还是第一次，她沉默了一会，才道：“没有，都没有。” “那你快抓紧啊，像江清这种长得又好看，人又正直，又会赚钱的人已经不多了，你要不上自然是会有其他人上的，那些女孩子可不管他报不报仇，往他水壶里随便放点药什么的，就霸王硬上弓了。”冰曦说着舔了舔嘴唇，眯起眼睛，“他主要不是我的菜，不然我就下手了。” “你不喜欢spark吗？”乔依依茫然，江清榆的事暂且不说，就说看来spark比江清榆好太多了。 “spark……呃，主要是跟他太熟悉了吧，他光着站在我面前，我都不会有任何感觉的，更何况spark这个人大男子主义。”冰曦说着一脸嫌弃地摇头，“我不行，我真的不行。” 乔依依‘呃’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会对他有感觉，觉得你们两个是一对。” “我喜欢的人是像白梦那种，又可爱又逗，有他在身边会开心那种，spark不会让我开心的，他巴不得我变成他的提线木偶。” “是吗？” 清雅低沉的两个音缓缓响起，乔依依硬着头皮起身，想也不想的调头就跑，从spark身边匆匆跑过的时候，她感觉到对方似乎是在看她，那眼神，让她心跳加速，恨不得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不是害羞的，是恐惧，是恨不得原地死亡好不用面对的恐惧。 冰曦却一脸无所谓地靠着秋千：“我不是你的木偶吗？” “我什么时候控制过你？”spark挥手，一片雪花落在空中，半透明状，隐隐透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spark坐上去，只留下一双腿在冰曦面前晃来晃去、 冰曦不得不仰起头，只有这样她才能看清楚他的脸，她扯了扯嘴角：“这里这么多地方，你不坐，偏偏跑到我头上坐着，你是神经病吗？” spark轻笑，他伸出手：“来。” 冰曦握住他的大掌，也不知怎的，本来在半空中的她脚下突然有了支点，她下意识狠狠一踩，spark顺势扔出第二片雪花，与她一起坐在第二片雪花上，这片雪花要比之前的那一片更高，冰曦一眼就可以看到五百米开外的景色。 “我们这样不会被人发现吗？”冰曦歪头问身边的人，她总觉得这样很不安全。 “不会。”spark指了指两人唯一能够看到风景的那侧，“你倒是可以看看，有没有人。” 诶？ 冰曦眯着眼朝那边看去，身为一个狙击手，她的眼力自然是好的，一眼就看到那边是一个烂尾楼。 也难怪呢，再远的那边就算有人，也看不到自己跟spark，正常人视力的能见度是有限的，她能够看到对方，对方却看不到她，所以一旦有人发现了这里，她也能发现对方。 “哎。”冰曦往雪片上一躺，“好无聊，spark，你能不能干点有意义的事，用这种哄小孩的方式来哄我，就不怕我直接丢下你跑了？” “你会吗？”spark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雪茄点燃。 他并没有抽，只是点着。 冰曦这才意识到，雪片上的‘花香味’其实是烟草的味道，她鼻子动了动，嗅起这香味来。 其实雪茄和香烟的味道她很喜欢，但她并不喜欢人吐出来的烟圈，那个特别呛人。 光是淡淡烟草味…… 冰曦闭上眼，狠狠吸了一口，再睁开眼，眼眶已经红了一圈：“爸爸他就喜欢吸这种雪茄，他一直说你跟他是关系非常好的神交，没想到，你们连吸的雪茄都一样。” “他一共给了我二十根，这是第三根，我每次想他的时候，就会点上一根，这么多年，我一共就想了他三次，第一次是我决定离开，第二次是我决定回来，第三次就是现在。”spark闭上眼，感受烟雾围绕在身边，他甚至有一种，冰神就在他身边的感觉。 冰神。 spark在心中默默念叨这个名字，他可千万不要死。 如果他死了，这个世界上能听他声音的人，就又少了一个。 冰曦愣神地看着spark：“决定离开？回来？你是说你诈死的事吗？” spark只是笑笑：“冰曦，你相信重生吗？” “这……”冰曦倒不是不相信，而是不知道该怎么相信。 “很难理解，但如果已经发生了，你会怎么办？” “不知道，可能会不敢相信，然后利用重生做一些利己的事吧，比如说我现在知道我爹死了，如果我过两天死了，然后重生回到今天之前，我就可以去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冰曦心里还是牵挂着冰神。 就算怎么不满冰神，他也毕竟是她的父亲，是她走上狙击这条路的引路人，无论如何，她都放不下。 spark颔首：“这就是我所说的回来，至于离开就是我明知道那是一个圈套，但是我累了，所以义无反顾的走进去。”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你死是你故意选的，而且你也真的死了，但是你重生了。” “嗯，算是。” “可是我不明白，重生不是一般会到别人的身上，或是回到更早的时间点吗？你怎么……” spark目光闪烁了一下：“对，我的重生是回到死亡的前一个小时，简单来说，按照我重生的情况来看，我是重生在一条时间线上，其他事情并没有因为我重生而改变，也就是说，要么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有重生的权利，要么就是已经有人成为这个世界的主重生人。” 而他很明白，如果有那么一个人，一定是沈意晚。 他所认识的所有人里，只有沈意晚改变最大。 而，如果他不认识这个‘主重生人’的话，他是不可能重生的。 所以，这个人一定是他认识的。 第324章 不明白 冰曦不是很明白，她歪着头看spark：“有人比你更早重生，而且重生在更早之前，所以你的重生，其实是基于她的时间线发生的事，是不是这样？” “你还挺聪明。”spark认可她的逻辑，并道，“不光是这样，我怀疑我并不是第一个，而且如果按照我的想法，沈意晚是主重生人的话，那么王初筝和顾彻、薄誉、冷衍，可能是重生人。” “什么？”冰曦瞬间震惊，“那，冷衍突然的改变不就可以说得通了吗？” “对，他可能是在那场爆炸里死亡了，然后重生到爆炸之前，或是爆炸之中，所以才能够救下所有人，所以才会回到过去的组织里。” “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顾彻和王初筝会在一次次的生离死别之后，才越来越亲密，你还记不记得……哦，你不记得。”spark打住了话茬。 “你跟我说呗，我帮你分析。”冰曦对‘重生’二字已经来了兴趣。 她不过才十五岁，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其实并不清晰，自然比一般人更难接受新鲜事物，而且她这个年纪的小孩，每天都会看电视剧或是小说之类的，对于重生之类的超自然现象，也比其他年纪的孩子更能接受，更别说她还是冰神的女儿——狙击手如果没有想象力，是不可能在千里之外狙击到猎物的。 想象力、空间力、观察力，这三样东西对于狙击手来说，是不可或缺的重要能力。 spark沉默片刻后，还是告诉了冰曦，有一次顾彻和王初筝吵架后遭遇车祸，两人一起手牵手去到一场宴会里，而那场宴会里，陆遥和白梦本来会死。 但是那天特别奇怪，一直对陆遥不怎么待见的白梦，居然主动邀请陆遥吃饭，而且还是陆遥喜欢并且无法拒绝的餐厅，因此那天陆遥和白梦根本没有到现场。 “所以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呢？” 在巨大的雪片底下，陆遥的声音轻轻响起，像是幽灵一样。 冰曦一个翻身，从雪片上跳下，随手扯过一根树枝当武器，警惕的看着陆遥。 陆遥却只是对她笑笑：“spark，没想到你也是一个重生者，我还以为，只有我是特殊的。” “你什么时候死的？” “那场宴会。” “所以那天其实是你……” “那天是顾彻让我不要去宴会，但是他跟王初筝在什么时候死的，我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如果按照你这个说法，我们所有人共同认识的人，并不是沈意晚而是程寒川，重生者应该是程寒川才对，如果，我是说如果，沈意晚并没有跟程寒川结婚，我们怎么认识她？”陆遥扔出一个犀利的问题。 现在看来，很多人的确是因为沈意晚才会到程寒川身边，但是真正有重生迹象的人，其实都是没有沈意晚也会认识程寒川的人，比如顾彻和spark还有陆遥。 spark沉吟：“陆遥，我问你，你说你是在那场宴会里死的，当时还有什么人会死？” “我是第一个死的，所以在我的时间线里，我只知道我一个人死亡。”陆遥回答。 “对，我也是我故事里，唯一一个死亡的人。”spark盯着他的眸子，一字一顿地说，“所以我们现在需要找到一个人，这个人知道我们所有人是怎么死的，同时他也知道我们为什么没有死，很有可能，他就是主重生者。” 陆遥颔首，spark的推测跟他的差不多，但这就关系到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如果主重生者跟我们无关呢？” “不可能，我相信科学和未来科学，我们一定不是随随便便重生，一定是有个人控制了什么。”spark冷笑一声，“那个人不希望我们死，更不希望最重要的人死，所以，我们既然被这个人复活了，就代表这个人，在乎我们。” “我们现在需要找到第一个重生或者说是复活的人是谁，才能往后推算。” “对。” spark再次沉默，陆遥摸了摸鼻子：“但无论是谁，对我们来说只有好处，这个人既然不允许我们死第一次，自然也不会允许我们死第二次。” “你的意思是……” “假设，我今天在你面前自杀了，那我就会回到今天以前，而你的记忆里，就会出现曾经我告诉过你，我要自杀的一幕，我们只需要验证一下。” “不行！”spark直接拒绝了这个提议，“如果你真的死了怎么办？” 陆遥沉默，他承认，他想出这个办法的时候，也想过如果真的死了该如何，但实际上，并没有人真正见过陆遥，而且他也已经把自己的公章交给江清榆，自己一死，任何人都可以成为陆遥，而真正的陆遥将不复存在，谁也不知道他曾经出现过。 也许可以试试看？ 陆遥没说一句话的离开了。 spark有些担忧，本想找人说说这件事，但目前为止，除了冰曦外，并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他也不知道该问谁说。 “spark，我有个提议。”冰曦突然开口。 “嗯？” “等一等。”冰曦非常严肃的看着他，“或者现在就去睡觉，一切到第二天就清楚了。” spark皱眉：“为什么？” “你别管啊，快去嘛。” “……” 冰曦都这么说了，spark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就直接去睡觉了，虽然睡不着，但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出房间。 翌日，陆遥早早的在客厅等着，还泡了三杯咖啡。 冰曦也早就在餐桌前，spark见状特别莫名其妙地下楼：“你们怎么都起了？平日里不都喜欢熬夜？” “自杀也算。”陆遥却仅仅给了四个字，“spark，我确定我死了两次。” “什么？”spark疑惑看向冰曦。 “你还记不记得，昨天陆遥跟我们说，如果他告诉我们他要自杀，那么就代表未来的他一定自杀。” “嗯。”spark颔首。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就明确告诉我们，他会自杀吗？但是很奇怪的是，他并不记得做他的事情，也就是说，死亡当天的记忆会消失，在陆遥看来，他是莫名其妙自杀了，前一天还跟我们生活在一起，然后他突然自杀。” spark摇头：“不对，那为什么我会重生在火灾前一天，还知道我会被火烧死？” “我知道。”陆遥抬眸看他，“因为我们的死亡方式完全不同。” 难道说是因为自杀？ spark觉得事情越发扑朔迷离起来。 第325章 冰神未死 “你的死亡方式，是被其他人害死，带着不解，所以原则来说让你复活是为了解密，而我的死是自杀，那对方自然不会让我知道我是为何而自杀的，否则我不就会自杀第二次？”陆遥觉得这个非常好推理，没想到spark居然没想到，他还有些意外。 spark恍然大悟地颔首：“原来如此，我们现在去问问顾彻？” “没必要，我只能确定一件事，在顾彻的世界里，他死了应该不止一次，也就是说顾彻算得上是距离主重生人最近的一个，如果程寒川就是你所谓的主重生人，那他一定早就发现了端倪，会来联系你，或是来找我和白梦，但事实上，他并没有点名这一点。”陆遥道。 “也就是说，你第一次死的时候，顾彻并没有救你，但是你重生，知道自己会在宴会上死的时候，顾彻才来给你跟白梦放消息？” “对。”陆遥点头，“所以我非常确定，我们其中但凡是出过致死意外而没死的人，基本上都已经重生了，否则我们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点上碰到。” 陆遥的逻辑是典型的平行时空理论，死亡让所有死过一次的人来到共同时空，而没有死过的人自然不可能来到这个时空，除了这个时空确确实实有正常人存在之外，其他的应该都或多或少带着这种机制，否则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第一次顾彻没找他，第二次却找他了。 spark思索着，却想到另外一种可能：“会不会是，本来的设定里，只是重生某一个人，后来因为这个人重生导致了连锁反应，所有人都重生了？” 这…… 陆遥还真没想过，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可能不可能，我只知道这件事，我已经没有办法再深入下去，我们只能当，我们已知我们是不死之身这件事，但我还是希望，珍惜生命，你不要刻意送死，毕竟我们谁也不知道，对方是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做出逆天改命这种事。” spark严肃颔首：“明白，这件事从此只有你我冰曦以及天地知。” 陆遥只是笑笑：“也许未来，我们要对着他们公开成果，就像佐漾的那次，我们所有人在一起研究顾彻为什么被针对一样。” 看着陆遥离去，冰曦舔了舔嘴唇：“要不我也……” “不许。”spark反手扣住她的手腕，“你是我身边的人，与程寒川没有任何关系，万一我揣测的主重生人是个笑话，那你，会真死。” 冰曦撇了撇嘴：“知道啦，不过陆遥是真的厉害，他居然用自杀的方式，测试出对方的心意，难道说，他是真的想死吗？” 等等。 spark突然瞪大双眼。 “不对。” “怎么了？”冰曦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如果对方有办法救回陆遥，为什么没有办法救回白梦的家人？” 这…… 冰曦挠了挠头，好像确实如此，连自杀的陆遥都可以想办法救回来，白家那种情况，只需要提早转移就可以了，或是让他们集体重生就可以了，如果那人真的在乎陆遥，那也肯定在乎白梦，在乎白梦的话为什么白梦的家族还会被灭？ 这不合理。 冰曦如此想着，再次试探性问道：“会不会是因为，对方根本不认识白梦？或者是觉得，他家族的人本来就该死？” 这也不是不可能。 spark揉了揉冰曦的头发：“本来，不该跟你说这么多，但是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就……” “spark你原来知道我会在你身边吗？”冰曦打断他。 “不知道。” “也就是说，那个世界的你，没有经历后来的事。” spark颔首。 冰曦突然展开眉眼笑了：“那就好。” 嗯？ spark皱眉：“什么意思？” “今天乔依依跟我聊天，我就在想，如果我非常不凑巧喜欢上你怎么办，我本来一直在担心这个问题，虽然现在我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但你死亡的那个世界，你并没有结婚生子，你还是干净的spark，我很满意，喜欢你就喜欢吧。”冰曦说着如小狐狸般眯起眼，“我是不是很没心没肺？” spark一怔，他是没想过冰曦会说出喜欢他这种话，毕竟对他来说冰曦还太小了，但就她的长相身世和其他来说，他是满意的。 但最重要的是，他心里其实有另外一个人。 “而且我也看得出来，你喜欢的人是少夫人，所以压根对你没感觉。”冰曦挠了挠后脑勺，补充了一句。 “……”spark表情一下就变了，看她的眼神也复杂了很多。 “别惊讶，我还知道白梦也喜欢少夫人，少夫人虽然喜欢程少，但是她心里有个更喜欢的人，不过那个人好像伤她挺深的，叫什么楚钧霖好像是。”冰曦舔了舔嘴唇，“算了，没事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别放在心上。” 眼看着冰曦蹦蹦跳跳的走了，spark的表情终于，碎裂了。 冰神这是养了什么样的妖孽女儿？ spark扯了扯嘴角。 他还真的有点不敢喜欢她了。 …… 半个月后。 沈意晚已经掌握了证据——冰神并没有死。 他发来了消息，让众人隐藏这件事，他就是诈死，而且就是演的戏，目的是以幽灵活在这个世界上，沈意晚直接把陆遥的地址给他，让他去找陆遥。 于是，三天后，当冰曦看到父亲时，人差点从草坪上跳起来。 “怎么，见到我这么开心？”冰神将小丫头搂进怀里，捏住她的脸颊。 “你是我爹！” “是么？一个想篡我位的女儿，我可不要。” “你个傲娇老鬼！” 看着冰曦跟冰神打闹，spark也少有的绽放出舒心的笑容，他笑着道：“冰神，这么多年，还是你最让我牵挂。” 冰神朝他看去，漆黑如墨的眸里，闪过意思讥讽：“这就是你诱拐我女儿的理由？” “你……”spark瞬间哑言。 他怎么就诱拐了？ 一侧的陆遥无奈摇头：“冰神，也就只有你，能够让大名鼎鼎的spark说不出话来。” 冰神没见过陆遥，扬起下巴高傲地打量了他一会，沉冷的声音带着一抹不屑：“就是你这小子叫陆遥？” “是的，冰神。”陆遥对他非常恭敬。 “不用这么客气，我跟那些老家伙不一样。”冰神佛手，话很敞亮，但声音却是极冷的，“不过，我并不相信你能保得住我们。” 第326章 有人死了 陆遥毕恭毕敬地笑了：“我的确不能保护你，因为保护你的人，是鰙海千千万万活生生的人，是我庇护的，每一个，普通人。” 陆遥说到最后，抬起手对众人挥了一下，他拉了拉衣角，转过头时笑意消散。 “好……帅。”冰曦吞咽了口唾沫，侧过头试探性问身边的冰神，“爸，这个陆遥好像不像你说的那样，你说他就是个伪君子笑面虎，可是……” 刚才陆遥展现出来的气魄，并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他看起来特别的，飒。 冰神并没有去看陆遥的背影，他自顾自坐下，点燃一根烟：“你不激一激他，怎么知道他有常人的气魄？spark这点上就做的太差。” “……”spark叹气，“冰神，怎么又与我有关了？” “你从骨子里看不起任何人，自然不屑用你的办法去刺激他们，但是你要知道，一个人只有在被刺激的情况下，才会展现出非常时的气魄，在这条路上你还需要学习。”冰神吸了一口烟，将烟灰掸到草地上，又用脚狠狠一踩，“用脚去踩烟头，不是为了让烟头燃烧，而是让他彻底甘心落在草间。” 说罢，冰神自顾自离开。 spark颇为无奈，却又没办法，他蹲下身捡起烟头，看着烟丝和卷纸完全分离的东西，视线闪烁，他哑着音：“冰曦，见到他的时候，我希望他死了，知道他死了，我却希望他活着。” 冰曦‘噗’的一下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这么多年我们都过来了，一朝一夕的事，忍忍就过去了。” 倒也是。 spark直接躺在草坪上，草上还有烟草的味道，他嗅着，看着蓝天，莫名想看一场烟火，如果天黑了，就好了，他可以让枫叶在空中爆炸。 很多人都问过他，为什么要做一个魔术师，他说了很多原因，却从来没说过真心话——其实，他做魔术师，只不过是害怕孤独，魔术有很多很多办法，让自己快乐、舒服，让自己显得没那么孤独，魔术就像烟火一样，虽然转瞬即逝，但是美。 spark的手在空中挥舞，妄图看像变戏法似得，变出一场烟火，但最终他触碰到的都是虚无。 “你现在能变魔术吗？”冰曦在他身边坐下，仰起头。 天空光秃秃的。 spark伸手，漂亮的玫瑰花瞬间出现，但很快，玫瑰花又变成一枚圆圆的硬币，翻来覆去着，终于，他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给她：“吃吧，很好吃的。” 冰曦狐疑地接过糖，剥开外衣放到嘴里，香甜的奶糖味在嘴中炸开，隐隐约约还能吃出玫瑰花的味道，最后，她舌尖触碰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她从嘴里拿出来，是一枚特别小的硬币，大概也就半个小拇指指甲盖大小。 “好吃吗？”spark问她。 “好吃。”冰曦点头，她很喜欢这个味道的奶糖。 spark再次抬手，玫瑰花又出现了，但这一次，玫瑰花漂浮到空中，突然炸开，玫瑰花瓣散落一地，在冰曦惊喜的叫声中，他满足的闭上眼。 他真的想看一场烟火。 趁着夜色。 spark从家中离开，他刚跳到屋顶上，就见一抹小身影跟上来，她得以地看着他，还叉着腰，spark失笑：“冰曦，回去睡觉。” “我就想看看，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干什么，喂，你要去干嘛？”冰曦小跑到他的身边，spark连忙将她抱住。 这可是屋顶，不是平地，她乱动的话，极有可能会摔着，四楼，摔下去不凑巧的话，也是会死的。 冰曦被他抱在怀里，能够听到他的心跳声，她打趣道：“spark，我不会是你抱的第一个女人吧？” “你算什么女人？” “你仔细摸摸，该有的我可都有。” 这小孩！ spark瞪了她一眼，狠狠捏住她的脸颊：“我是你的谁？你怎么敢对我说这个话？” “有什么不敢的，反正又不是没人摸过，你摸嘛。” “你信不信我把你的手脚绑了，扔到护城河里？”spark被惹到，看她的眼神甚带一份锐气。 “扔啊，然后我爸冰神，就会把你扔到护城河里，天上地下，你该摸还是得摸。” spark：…… 这小孩真是无法无天了，想来也是，她可是冰神的女儿。 spark非常无奈的伸出了手…… 狠狠摁住她的肩膀，将她抗在肩上，掌落她翘臀上，狠狠一拍，冰曦想叫却用手捂住，只发出了类似小动物乌鸦的‘嗷嗷’声来。 “呜呜呜。” spark收手的时候，身旁的冰曦一直在哭。 虽然是她惹的他，但把小孩惹哭了，spark也觉得心里挺过意不去，索性带着她一起到河浜大桥，他与她站在桥顶上，烟花一朵朵盛开。 漆黑的夜空，五彩斑斓的烟火，在空中炸开的火光将星星都遮掩。 好美。 冰曦一时忘了自己被spark欺负过，出神的望着天空：“好美……” “冰曦，你跟冰神，在一起多少你了？” “那肯定是从我出生到现在啊。”冰曦理所当然地回答。 “并不是这样，你五岁之前，都跟我在一起。”spark侧首望身边的女孩，“在我眼里，你算半个女儿，半个妹妹。” “是是是。”冰曦没安好气地应，“以后不调戏你了，我去调戏别人好了吧，整天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也不就比我大七八岁嘛。” 七八岁，算什么？ 大不了就是他开始读小学她才出生，他小学读完她开始读小学，他高中她四年级嘛，有何不可。 spark却是叹了口气：“冰曦，我比你大很多。” “知道了，你好烦啊，我都说我以后去调戏别人了。” 调戏别人…… 不知道为什么，spark听着这四个字，觉得心里特别不舒服，他皱起眉，像老夫亲一样叮嘱：“你要确定对方是好人，知道吗？” 烦死了。 冰曦索性捂住耳朵。 spark无奈，不再管她，开始看起烟火。 忽得。 一道惨叫。 spark立刻拉住冰曦，身形一站就从河浜大桥上跳下去，脚踩枫叶，枫叶稳稳停在湖面。 spark抱着冰曦，让她躲在自己宽大的黑色风衣里。 风吹起他的风衣。 而他的鹰眸落向不远某处，那有一大片红色的血液。 “有人死了。” 他沉声说道 怎么会这样呢！ 冰曦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什么，那，我们刚才听到的声音应该就是……” “联络鰙海警方，不对，联络陆遥。” spark说。 第327章 你相信重生吗？ 陆遥来接两人的时候，寒风正吹都凶，冰曦整个人都躲在spark怀里，只露出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陆遥很快就让人封锁了路面，安排人直接调查情况。 尸体很快就被打捞队找到，但对方的脸已经看不大清楚，只好进行dna对比，不对比倒没事，一对比却发现这人的档案居然在警局里，再仔细的搜查下去，发现这人居然是京城的警察，陆遥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让他们继续往深里查，警察局里的人却不愿意了，京城的人在他们鰙海出事，再查下去就不好看了，还是等京城的人来比较好。 陆遥在关键时刻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迫于无奈，警察只好公布对方身份——佐漾。这二字出来的时候，陆遥一下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 “佐漾死了！？”spark得知这消息十分惊讶，按照他们之前的逻辑，程寒川身边的人不应该死才对。 “而且死了已经有很多天，你们之前听到的惨叫声是障眼法，这具尸体起码有七天。”陆遥仰起头看spark逆在光中的面容，“如果没有办法找到佐漾，那就说明，我们的推论，完全错误，我们之间的重生，是因为其他，而不是程寒川或是沈意晚。” spark对此只能沉默，佐漾死了至少七天，如果他已经重生，不应该不找任何人，对此，spark立刻把消息告诉了沈意晚。 主要是想问他们佐漾有没有跟他们联系，但是沈意晚给出了否的答案：“我不的佐漾在哪，他也没给我任何消息，你这么着急找他是怎么了吗？” “如果他没有跟你们联系的话，他现在……死了。”spark费了很大力气才把话说出来，“以及，我跟陆遥要跟你分享一个非常关键的事，你能不能叫程寒川一起过来？” “好。”沈意晚也没多问，直接把程寒川叫进帐篷里。 spark和陆遥直接把重生的事与猜测告诉二人，沈意晚本以为，重生的人只有她，结果认识了王初筝，她本以为，除了王初筝在，不会再有第三个人，可是现在却一下冒出来两个人，到底，重生是怎么个情况？而且按照spark和陆遥的说法，程寒川应该也重生过才对。 然而，程寒川却否认：“我严格意义上并不是重生，而是回到死亡之前，那时候我并没有死。” “陆遥，你还记得你之前死的一天是在做什么吗？”spark立刻问身侧的陆遥。 陆遥思索了一下，摇头：“我只记得我是在宴会上死的。” “我懂了，我们每个人都是重生，但是每个人的情况完全不一样，程少的重生只能回到死亡现场，我的死亡只能回到死亡之前，陆遥的死亡必须失去当天的记忆，可是，其他人呢？”spark还是有些着急，到底还有谁是重生的，他们到底存不存在？ “我回到了出狱当天，我没有接受过第二次的重生。”沈意晚缓缓说道，这也是她第三次告诉其他人，她是重生的。 spark听闻不可置信地看向摄像头：“所以，是回到多久之前？” “一年，如果没意外的话，我目前应该是最后一个死的。”沈意晚回答后，突然觉得心里一轻松。 原来不是只有她一个人重生。 spark听着眉头紧皱起：“现在就看佐漾会不会出现了，如果他出现了，那么就可以确定，他也是重生的一部分。” 然而。 又是一周过去。 佐漾没有来任何消息，他死亡的事情已经登上了报纸。 spark看着特别烦躁，就连冰神都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提议他最近先休息一下，不要再继续工作，spark只说他没事。 三天后，白梦回国。 他带回来许多b国的土特产，还买了不少当地才有的器具，都是带给陆遥的，也有沈意晚帮忙他带回国给spark的专业芯片，是专门放在电脑上的。 spark拿到的时候觉得莫名其妙：“这种东西不是应该给江清榆？” 给他做什么？ “不知道，沈小姐说让我给你，而且是放在你电脑上用的，江清榆有这个。”白梦拿出另外一个芯片，和spark的是一个牌子，但是看起来比spark的大一点。 这个牌子并不是b国的，代工厂也不在b国，为什么沈意晚会让白梦从b国带回来这些东西？ spark拿着芯片，皱起了眉。 此时，冰曦拿着沈意晚给的电脑，蹦蹦跳跳的回到房间里：“诶，你们都在啊，spark，帮我来看看机子呗。” “走。” spark正好也要调查一下芯片，两人一起回到spark的房间中。 白梦这才凑近江清榆：“你跟冰神和spark相处的怎么样？沈小姐跟我说了，这两人可不好对付。” “还可以。”江清榆回的非常淡漠。 “什么叫还可以啊。”白梦抿了抿唇，特别不满。 “还可以就是还可以。”江清榆将芯片放到电脑里，随后改了一下设置，发现速度提升不少，他几分意外的抬眉，“这不是沈意晚让你买的，而是她让你带回来的吧，这根本不是市面上能有的东西，我的电脑速度已经是世界前三，还能再提高速度……” 他现在这台电脑，恐怕是世上仅有。 白梦嘿嘿一笑：“对，他跟老寒在那边觉得无聊，就研发了这些东西。” 江清榆扯了扯嘴角，是万万没想到，白梦给的理由居然是无聊。 “然后，他们给你的意思是呢，是这两天劝冰曦和冰神赶紧离开，或者你早点离开。” “我知道，我已经看好了房子，过两天就和乔依依过去。” “那是最好了，总之，他们的人很快就会过来，把这里保护起来，瞬间在地下开工。” 什么？ 江清榆疑惑：“在地下开工？” “对，上面就是简单的宅子，而下面是研究基地和温室，怎么样，是不是没想过还能这么做？” 江清榆是真没想过，但仔细想想，这也不是不能发生的事，而且这样做也有这样做的好处。 江清榆颔首：“倒也好，这种方法以后可以学习一下。” “我们会把整个小区买下来，所以很快你们就能回来。”白梦冲他眨了眨眼睛，“我们谁都不能少，我们必须在一起。” “好。” 江清榆应下后，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屏幕上，是他跟乔依依，他将手机握得很紧。 “白梦，你相信重生吗？” 第328章 后来的他 白梦一脸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什么？” “没事，就是觉得这本书挺好看的，作者说，可以问问身边的人相不相信重生。”江清榆将手上的书在白梦面前晃了晃。 “我的老天鹅啊，我谢谢你全家啊江清榆，你知道我是最讨厌看书的，你居然拿书给我看，告辞，我真是错付了。”白梦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江清榆将手机放下，他其实并没有看什么书，他也知道，只要自己这么说了，白梦是不可能再追问下去的，因为白梦是真的不喜欢看书。 其实今天的他跟昨天的他并没有不同——如果没有在未来遇见乔依依的死亡。他突然重生了，在昨天和今天之前，他多了未来的记忆，他本来以为这就是一个简单的笑话，但是他把这件事第一时间告诉沈意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但总觉得告诉她了，会安全一点，她会有办法，谁知，沈意晚居然也是重生者。 在未来江清榆的记忆里，冷衍会跟乔依依纠缠不清，乔依依会怀上冷衍的孩子，然后流产而死，自己送她去医院的路上，不幸身亡，而冷衍也因为这件事，被沈意晚扔出京城，他身上有毒瘾，戒不掉那东西，比自己还更早的死亡。 对，他不光是重生，他还能看到自己、冷衍、乔依依之后的结局。 三个人里，他是最早死的，他以灵魂的姿态看到乔依依进了医院还是死亡，他以灵魂的姿态看到冷衍死亡，他愤怒悲伤，最后眼睁睁看着自己和乔依依被沈意晚合葬。 沈意晚哭的很伤心，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如果是沈意晚的话，她并不会哭，无论是自己还是乔依依，对她而言或许非常总要，但是哭真的不至于。 他本来以为，自己还能看到其他人的死亡，但是并没有，记忆只到他跟乔依依入土为止就戛然而止。 “小晚真的了解我诶，给你们的都是实用的东西，给我的居然是吃的，开心。”乔依依推门进来，看到江清榆一个人发呆，她眨了眨眼，走到他身边轻轻搂住他，“怎么啦？你是不是不开心，为什么不开心啊，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说从前有一只乔依依，她特别蠢，然后她……唔……” 江清榆突然扣住她的下巴，将她拉到怀里，狠狠吻她的时候，双手不安躁动，他眼眶猩红，死死盯着她：“不许去找冷衍，无论他对你做什么事，都不许答应，明白吗？” 乔依依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她身体僵硬着不敢动，恐惧地看着他。 江清榆死死盯着她，良久，他叹了口气，松开了她：“对不起。” “不，不是……”乔依依有些不明所以，她咬着唇，担心地抓住他的大掌，“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冷衍找你了吗？你别听他乱说，我没去赴约，他都没找过我，不存在见他的，更不存在答应他任何事，江清榆我过去不是因为不喜欢你才离开的，而我离开冷衍是因为我不喜欢他，我分得很明白。” 她与江清榆其实一直没有逾越，谁也没有正儿八经的表白，谁也没有接吻拥抱，就连睡都是分开睡的，她在左边他在右边，虽然是对面，打开门就能见。 江清榆不会随随便便抱着她，还吻她，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所以…… 江清榆听闻再次吻上她，将她用力的抱着。 后来的他。 去报仇了。 把江修杀了，而在同一天，乔依依却被冷衍叫走，冷衍说，江清榆这辈子最爱的人是江清晚，所以他才会对沈意晚那么好，江清榆最想要的人是沈意晚，因为两个人都带一个晚字，乔依依遭受朋友和爱人的双重背叛，痛苦而不甘的与冷衍堕落在一起，甚至染上了那种东西。 他报仇成功，乔依依并没有离他而去，她留在他身边，也不再是为了爱，而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报复他。 至于。 冷衍会回到组织，是因为要安排他的小弟，而他利用了乔依依手上的钱，还让乔依依和他身边那人都怀了孕，乔依依的孩子也是被那人刺激才流掉的。 他越是吻着眼前的人，越觉得这不是重生不是预见未来，而是做了一场噩梦。 “不许见他。”江清榆松开乔依依时，泪拆两行。 原来。 报仇没他想象的那么爽快、重要。 明明沈意晚说了，听她安排，可是在知道江修的下落后，他还是一往直前，他杀了江修，回来乔依依却也遍体鳞伤。 后来他才知道，冷衍也是江修的一步棋，乔依依虽然是个意外，但是江修居然算计到了她的头上。 想着这些。 江清榆更加用力的捏着乔依依肩膀：“不许见他，听到了没有。” 乔依依茫然地点头：“我知道，我不见他，我不喜欢他。” “他说的任何话也不相信，乔依依，你听清楚了，我爱你。” 这句话。 到底说给她听的。 还是另外一个时空，与他合葬在一起的那个傻瓜？ 江清榆并不想分辨，因为她就是她，用自己惩罚他的她，永远是个傻瓜。 乔依依挠了挠头，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傻笑着点了下头：“好，我知道了，你爱我，那怎么办，我们要不要交往啊？江清榆我一直就很喜欢你，虽然我不太清楚你说的爱是什么，可是我能学的，我会学着用你的方式爱你。” 江清榆颔首，乔依依为他擦掉眼泪，江清榆却突然粗暴地摁住她的手：“只许怀上我的孩子。” 哈？ 乔依依人彻底傻掉了。 这一天，本来温柔的江清榆变成了凶狠的猎豹，乔依依都不知道他原来这么欲的，整整一天根本就没放过她。 床上湿哒哒的，她浑身也没力，只能躺在床上刷手机。 江清榆这是突然怎么了…… 乔依依咬唇。 难道是，就想拿她发泄一下？就跟她这个这个，又那个那个了？ 好烦。 “饿了吗？” 江清榆带着朝气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乔依依侧过头，她看向他，眼前一亮：“江清榆，你回来啦。” 她还以为他丢下她一个人走了。 “嗯。”江清榆将食物递给她，“我煮了海鲜粥，我记得你爱喝。” 她还真的很喜欢。 乔依依接过，喝了一大口，眼睛亮的像是藏下了小星星。 第329章 奇怪的事 江清榆摸了摸她的头发，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多年之后，那双没有亮度的眸子，他突然伸手抱住了她，将她仅仅搂在怀中：“我们今天就搬家，先去酒店，东西的话存放在我一个朋友那边，他是一个厉害的黑客，不会被人找到，所以可以放心，然后我们……” “江清榆，你到底怎么了？”乔依依终于忍不住问了，“以前的你，就算是有想不通的问题，也不会选择逃避，你会迎难而上，因为你说，复仇最重要的就是难关和决心，如果没有足够的决心解决难关，而是只退缩，到了决战的哪一天，你也会退缩的，所以你不能退，不能有退的想法，到底是为什么？” “你只要知道，我爱你，就足够了。”江清榆捧着她的脸，近乎贪恋地看着她，但大概也是察觉到，她开始抗拒，眼神变得克制而温和。 乔依依摸了摸手臂，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让她有些不痛快，她身体往后缩了缩：“那个，我比较好奇，你为什么突然爱我了？” “爱你还需要什么原因？起床发现，没有你在身边，会特别不安就是理由。” “好像，也对哦。”乔依依其实并不笨，但江清榆是她第一个喜欢的男孩子…… 她明明觉得他话里有问题，但心底那份爱慕和期待，还是令她未说一语，只是静静陪在他身边。 既然，他想要她陪着，那她就陪着好了——她的想法很简单。 “我先收拾东西。”江清榆指了指身侧的箱子，“你睡觉的时候，我买了几个行李箱。” “我帮你！”乔依依立刻直起身子。 “好好休息，看着我整理就可以，我先去把你的东西拿过来。” 江清榆忙忙碌碌，健硕的背脊线在乔依依眼前来来去去，她盯着他看了一会，人缩进被子里拿出手机，调到静音后给沈意晚发消息，她想问问沈意晚对江清榆变化的看法。 很快沈意晚就回了消息：“对你好不是好事吗？” “他以前连亲我一下，牵下手都不肯的，现在……衣服都不穿就在我面前晃悠了。”乔依依有些急躁，“我总觉得这样不好。” “你不喜欢？”沈意晚发了一个惊讶的表情，她还以为乔依依会很喜欢江清榆这样，她不是非常喜欢江清榆吗？ “我……”乔依依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她也不是不喜欢，是他突然这样，她有些不适应。 “江清榆是个不错的人，如果不是身上背负了那么多，你们很合适的。”沈意晚劝解道，“依依，如果他是真的爱你，甚至能够因为你热爱这世界放弃复仇，把江修留给我和程寒川处理，又有什么不可以？还是说，在你的想法里，你爱的只是一个不爱你的江清榆？” 乔依依下意识想要反驳，但是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沈意晚非常了解自己，她既然这么说了，就说明，至少她展露出来的情绪，是有一部分，带着她所说的那种想法。 她思索许久，深吸一口气，打字道：“我想用一段时间，好好弄清楚自己和他的心意，这种变化对我来说，好大。” 沈意晚发了一个点头的表情包。 乔依依从被子里露出头，还没来得及呼吸，唇上就一热，江清榆琥珀色的眸子深深凝视着她，从前清淡落寞的双眼，此刻写满了对她的缱倦和爱意。 乔依依抓紧被子，有些窘迫地看着他：“你这突然又……” “东西我都收拾好了，你要不要看看有什么遗漏的？”江清榆直起身子，往身上随便套了一件白色t恤。 “唔，我相信你，应该不会有露的。” 她的东西无外乎是一些衣服，一个电脑，证件之类的本来就不在身边，都是江清榆帮她补办的，所以她根本不用担心，他肯定会弄好的。 江清榆颔首，他叫的朋友已经把东西全部搬上车，运到两人看重的别墅里，还有一部分比较关键的则带会自己家中，乔依依全程都在睡觉，直到车开到酒店，江清榆叫她下车，她才从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她揉了揉眼睛，眼前却忽得出现了一片血色。 她吓坏了，立刻挣扎坐了起来，江清榆立刻抱紧她：“怎么了？” 乔依依指着眼前，刚想说话，却发现血色变成江清榆清秀深邃的脸，她吞咽了口唾沫，对他摇了摇头：“没事，我刚才做噩梦了。” “好。”江清榆扶着她下车来到酒店中，进入早已开好的酒店房间，扶她到床上之后，拿着手机看外卖。 这附近有不少味道不错的餐馆，他之前看过，按照她的喜好来选，应该是…… 江清榆真头疼时，身后的乔依依突然尖叫着捂着头，他立刻跑过去：“乔乔？” 奇怪的是，他一到她身边，她就好了，只是一头汗水，身体不断的在颤抖，他心疼地搂住她：“这是怎么了，乔乔，你还好吗？” 乔依依颤抖着嘴唇，贝齿轻咬红唇，她摇头，说不出一句话。 “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江清榆轻声哄着她，将她抱入怀中，“我爱你，乔乔。” 乔依依还在抖。 不知道为什么，她刚才看到了特别残忍的画面——江清榆拿着一把刀，浑身沾满血的冲她笑，她吓坏了，不管不顾跑出去，跌落山崖，粉身碎骨。 她真的看到那画面了，可是，却像是幻觉一样，她听不到任何声音，也感觉不到痛，就觉得好恐惧。 “不要杀我。”乔依依缩卷在他怀里。 “……傻瓜。”江清榆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无奈地笑了，“你是我爱的人，我杀你做什么？” 这时，江清榆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换了一个位置，让乔依依靠在他身边，他腾出一只手拿出手机：“喂？” “是我。” 那侧，程寒川的声音响起。 “程总，怎么了？”江清榆不仅皱眉，这个点程寒川打电话给他做什么？ 这个时间，b国应该是凌晨。 “你最近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事情？” 这通电话，是沈意晚让程寒川打的，两人毕竟都是男人，好聊一些。 江清榆听到这个问题，先是一愣，随后试探性问道：“难道，您也遇到了奇怪的事？” 思来想去，最近比较奇怪的事，也就只有重生这一件事。 第330章 我等你爱我好久了 程寒川没回答，沉默半响后才道：“对，不光是我。” “程总，现在乔乔在我身边，我方便细说，但应该和您想的差不多，您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当面说比较好。”江清榆并不想让身边的小人知道，在他的未来里，他与她还有冷衍全死了。 他一是不确定乔依依会不会接受这件事，二是怕她做傻事，他是一直知道，这小家伙承受能力比较低，所以并不想直接告诉她。 “你抽个时间告诉陆遥，他和spark都有一样的经历，注意瞒着白梦。” “好，我明白了。” 结束通讯后，江清榆反而是松了一口气，他侧身将身边的女孩再次搂住：“乔乔，我一定会找到一个办法，让你安心在我身边，不再恐惧、悲伤的办法，你相信我。” “江清榆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真的有点担心。”乔依依眼眶中蓄着一些泪水，她有些害怕地抓着衣角，“你今天的改变让我无法适应，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可以承受得住，比起这样不明不白的好意，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对我好，这样的好对你而言，是施舍，还是……” “不是，乔乔，不是施舍，我爱你。”江清榆打断了她的话，眉心却皱在一起，重生这种事，他能跟乔依依说吗？ 可是仔细看了看乔依依的表情，那带着期待的双眼，那颤抖着的唇，仿佛是在无声控诉他，说他不该对她有任何隐瞒。 江清榆犹豫，乔依依可怜兮兮的抓住他大掌：“江清榆，你喜欢我吗？你是真的爱我吗？为什么我觉得，你是因为某一件事，突然害怕失去我，而不是真的爱我呢？” “我……”江清榆一怔。 “你跟我说是什么事好不好？我又不会怪你，更不会离开你，你有事可以跟程寒川说，你都不愿意跟我说……我到底算什么？”乔依依说着觉得有些委屈，那眼泪顺着眼角就往下落。 看着楚楚可怜，江清榆长叹一口气，苦笑道：“好，乔乔，我告诉你，我确定我重生了一次，在未来你跟我还有冷衍都会死，冷衍把你害死了，乔乔，你相信我吗？” 哈？乔依依眨了眨眼，‘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原来你是做噩梦了啊，我就说你怎么会突然提到冷衍，还说以后让我别跟他见面，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跟他见面的，也会保护好自己的，你也别这么紧张了，就是一场噩梦而已，还说什么重生，真的是，吓到我了。” 乔依依根本就不相信重生的事，倒是让江清榆反应过来，这件事太容易解释了——就如她所说，他不过是做了一场梦，在梦里，她死了，于是他反应过来，他是不可以失去她的。 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逻辑，他之前就没想明白？难道就因为，他确定自己是重生的，真正让乔依依了解的，是他重生那部分，而不是为什么爱她吗？ “而且，就算你是真的重生，你也可以告诉我以后发生了什么啊，我还真的很期待，我以后到底是跟你在一起了，还是跟冷衍？”乔依依说着突然翻身趴在江清榆身上，她勾着他的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我好想知道，你告诉我好不好？” 江清榆眯起眸，他舔了舔唇，反将她压在身下：“乔乔，梦里的事说出来就不灵了，你倒不如问问你自己，你更想跟谁在一起？” “我从来都只想跟你在一起啊，我从来都……唔……”她话还没说完，唇就被人堵住了。 窗外不知为何又燃起了烟花，乔依依眼神迷离的侧头，她看着窗外绽放开的烟火，感觉自己的灵魂也跟着绽放。 江清榆用力地抱着她，在她锁骨上留下一大片红红的痕迹，有些痒，还有些疼，她闭上眼：“江清榆，我等你爱我好久了。” …… 江清榆趁乔依依睡觉的时候，将自己的电脑搬到新买的房子中。 “我说，就你这些年赚的钱，买一个别墅也绰绰有余，怎么买了这种小错层？挑高是挑高，但没隐私啊，你家不准备来客人？”帮他运东西的是鰙海有名的黑客——p。 他十三岁就出道了，输入id的时候，随手输入了一个‘pp’，因此所有人都管他叫屁屁，后来他嫌这个名字太二，就改成单字一个p了。 但这么多年下去，也有人觉得一个字太单调的，因此管他叫pi，总之，他就是一个离不开‘屁’这个字的人。 “她说喜欢这种像复式楼，但又不是复式楼的挑高层。”江清榆皱着眉将电脑搬上二楼。 但这房子其实是有三层的。 进门是一层，上楼是一个开放式错层，只放了床和电脑，下楼则是一个储物间。 一楼有客厅、厨房、浴室和一个非常大的阳台，阳台旁是一个巨大的落地窗，四米多的玻璃窗前放着特别漂亮的懒人沙发和书柜，充当一个读书角。 并不算二楼的二楼，其实就是一个平台层而已，落地窗前放着书桌，上面摆放着乔依依喜欢的玩具，这是她的桌子。 他的桌子则在平台层另一边，简单的黑色桌子和一些设备，分隔只用了玻璃门。 “你就不怕你在工作，她吵着你？” “她不会。”江清榆看着他的工作区域，特别幸福地笑了，“她是一个很懂事的女孩，我在忙的时候，她从来不添乱，你放心吧。” p吐了吐舌头：“我们伟大的x老大，不是我说你，就你这个身份，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会找一个，嗯，也不是说乔家的女人不好，但就她现在什么都没了啊，你要她干嘛？” “嗯。” 啊？ p没反应过来：“什么就嗯啊，我问你要她干嘛。” “干。” p：…… 他算知道了，他家老大就是让他来当苦力的，根本不打算他交心。 他长叹一口气：“我对嫂子也没意见，就是觉得你可……” 话还没说完门铃就响了，p走去开门，刚拉开门，就看到一个特别小巧可爱清纯的女孩站在那，她围着围巾，只露出漂亮灵动的大眼睛。 她摘下围巾，对他一笑：“你就是皮大虾吗？” 这，这…… 这是什么小仙女！ p吞咽了口口水。 第331章 时间线 江清榆听到声响，立刻走到玄关处，将乔依依拖进房间里：“少跟这些小子说话，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我觉得他看起来挺阳光的呀，你好，我叫乔依依，请多多指教。”乔依依还是对p伸出了手，笑眯眯地看着他。 这一瞬间，p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还是个神经病，刚才他还信誓旦旦的说，这个乔家的人没什么了不起，然而仔细一看，这何止没什么了不起，就算是她这张脸，他就已经吃不消了，不对，就不说她这张脸，就说她笑起来时眼睛里的光，还有她身上的味道……p哭了，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人生输家。 “老大，呜呜呜……”p顺势就往江清榆怀里一倒，“我错了，我不该说嫂子坏话，嫂子也太美了，她太好看了。” 诶？说坏话？嫂子应该是指她吧？乔依依茫然地看着他：“你说我什么了？” “我说你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会就回去，告诉他们所有人，我嫂子巨好看，让他们那些说乔家没落了，你就配不上老大的傻子闭嘴，不对，你都来了，肯定没我什么事了，老大你要有需要的再叫我，我先回去战斗了！”p往外大步流星走了几步，又突然转过头，“对了，我帮你们点了食物，我知道你俩还没吃饭，一会就送来了。” 乔依依对他摆了摆手，目送他离开把门关上：“江清榆，你的朋友好好玩哦。” “我以后会少跟他们来往。”江清榆却觉得这些人很烦，他抓住她的手，带她到客厅坐下，打开巨大的液晶显示屏，“看会电视吧。” “好。”乔依依靠在他肩上，“你不用为了我改变自己的习惯和想法，他们都是你的朋友啊，如果你是因为我跟他们远离，我觉得不合适，你朋友本来就很少。” “我有你就够了。”江清榆非常固执。 “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梦到了什么，但是你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是一座孤岛，既然你和梦里的你不一样，已经选择了爱我，那就要按照爱我的逻辑来走你的路，才不会再让悲伤的未来重蹈覆辙啊，对不对？”乔依依搂住他的手臂，期待地看着他，“我们好好的交朋友，好好的生活，好好的提高技术，就生活在小小的地方，一定不会出意外。” “乔乔。”江清榆动容地看着她，心燃起一抹难以言喻的感觉。 “过去的你只想着复仇，所以我的想法也很简单啊，我等你复仇完了，再等你爱我，或者我可以跟你一起复仇，帮你复仇，而现在，你愿意先给我爱，我已经很满足了。” 江清榆之所以会说和这些朋友划清界限，就是因为在未来，他身边没有任何人，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他的未来里，只能看到自己、乔依依、冷衍的死亡原因，和发生死亡原因的事件，其他认识的人也只有沈意晚和程寒川等人，根本没有所谓的朋友。 他认为，那些朋友在乔依依需要帮忙的时候选择视而不见，就是因为乔家落魄了。 然而他如今仔细想了想，如果按照未来来说，他一定先是和乔依依过了一段时间才搬过来，可能并没有求助p，而p也没有见到乔依依，而他也不会在p的面前维护乔依依，p自然不会跟其他人说乔依依有多么优秀，所以，自己与他们才会有隔阂。 不知道，现在会是如何…… 江清榆将身边的人抱住，头靠在她颈窝处：“乔乔，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 “那我跟你一起死。”乔依依毫不犹豫地回答，“不管你是怎么死的，被谁杀死的，就算你是跟其他女孩子去那什么什么死的，我也陪你。” “……没有其他女孩子。”江清榆扯了扯嘴角。 “那谁知道呢，万一你以后喜欢上其他女孩子了怎么办？”乔依依哼了声，纤细白皙的手指在他脸颊上一点，“我看spark和程寒川，非常喜欢点冰曦和小晚的额头，我点你额头怪怪的，所以还是点脸颊好了。” 江清榆失笑，握住她的手，放到额头：“点吧，想怎么点就怎么点。” “唔。” 乔依依却是直接扑进他怀里：“你身体还吃得消吗？” 言外之意，是如果吃得消的话就再吃一次。 “没想到我们乔乔还是个馋猫，之前是我让我们乔乔憋太久了，没憋坏吧？” “滚啦。” 这次门铃又次响起，江清榆直起身子：“先吃饭，应该是饭来了。” “好。” 饭的确来了，与饭一起来的还有陆遥和spark。 他们大概是从程寒川那听到了什么，所以踩着点过来，在楼下刚好遇到了送饭的。 “早知道你叫饭，我们也就不准备了。”陆遥直接把足够八个人吃的东西放到桌子上，有些纠结的看着食物。 有点浪费。 “没关系，我吃吃得了。”乔依依却很不客气的直接开吃，“你们聊你们的就好，给我戴一个耳机，我看会电视剧。” “不用，你听着也没关系。”陆遥对她笑，“反正江清榆现在，应该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江清榆挑眉：“程寒川跟你们说了？” 陆遥颔首：“而且根据说法，你是倒数第二个。” “什么意思？” “时间线里我是第一个，spark是第二个，王初筝和顾彻是在二十八号的同一时间，然后是你，最后是沈意晚，至于其他人，还不知道具体情况。”陆遥道。 江清榆这才反应过来，陆遥是在死亡顺序。 陆遥是第一个死的，spark是第二个死的，王初筝和顾彻是在十月二十八号死的，然后就是他…… 也就是说。 他的葬礼上，之所以没有看到其他人，有可能是因为，这些人已经死了？ “是谁干的？”江清榆皱眉，“其他事是谁干的？” 陆遥摇头：“spark和我都不能确定，沈意晚那边更奇怪，王初筝和顾彻需要等二十八号，所以……” 如果想要提前知道，这些人都是怎么死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看看江清榆的记忆。 如果江清榆的记忆中，有其他人的死法，就最好。 如果江清榆的记忆中没有其他人的死法…… 那么，除了到时间，没有任何其他办法，提前规避。 “但是有一点，只要是有过一次的，第二次也无所谓。”陆遥比较隐晦的说道。 第332章 凭空蒸发 江清榆瞬间明白，陆遥这话的意思是，但凡‘重生’过一次，或是‘做梦’过一次，就不用怕再死了，因为会再活。 但明白归明白，想要完全理解还需要一些心理准备，他深吸一口气：“这件事我还需要好好想一想，要不然你们就先回去，晚一点我给你们打电话？” “好。”陆遥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递给江清榆，“这张卡是美容院的卡，乔依依应该有这方面的需求，这张卡在全城都可以用，不光是美容院就算是要打针之类的也完全没问题，然后这张卡是消费卡。”陆遥又拿出一张卡。 消费卡？江清榆皱眉：“她想买点东西的钱我有，美容院的卡我不懂，你给我就当是朋友之间的礼尚往来，消费卡是什么意思？” 江清榆这个人可真是直接，陆遥笑着摇了摇头：“这是程寒川的意思，你们在鰙海最好不要用你们自己的卡做任何事，这张卡的机制也是我让上面的人特别制作的，简单来说，你如果想往里面还钱的话，就是一张信用卡，想直接刷钱的话，就是一张黑卡，如果你想买一台波音747也可以直接带走，所以又是一张无限卡。” “意思是，我想买东西就用这张卡，然后再花钱冲进去？” “对，但我为什么说是给乔依依的卡呢，主要是你的卡都经过加密，而且我了解过，你很会影藏自己的行踪，大部分时间，都是取现金，所以……”陆遥耸了耸肩，笑眯眯地看着他。 江清榆沉吟片刻，颔首：“我明白了，这件事多谢了。” “还有一件事，我在鰙海虽然有着非常高的权威，但你们还是要注意别惹上一些权贵，他们不一定给我面子，甚至认为我的存在是动摇了他们的威信，我如果在你们身边倒无所谓，就怕他们偷偷拿你们撒气，所以能不提到我最好别提到我，反正你有高超的黑客手段。”陆遥推了推眼镜，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 江清榆再次颔首，这点他非常明白，所以除非乔依依待不住了想要从家中离开，否则他并不打算跟她出门，对他而言，出去玩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待在家里。 此时，spark已经在房间四周装好了屏蔽器，他将终端扔给江清榆：“你一会自己检查。” “我可以自己造出来。”江清榆接过终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第一次被人这么保护。 “少废话。”spark皱眉，长指指了指平台层上的东西：“就你带过来的这些设备，想要祖傲一个完美的屏蔽器和屏蔽器终端，至少需要三个月，哪来那么长时间给你？” 其实做一个终端并不难，做屏蔽器也不难，难的是连接至少需要一个月，做好所有的设备碎片，哪怕在同一天完成组装，也需要等三个月，否则就会影响信能，更别说找材料这些琐事，spark给的三个月还算是快的。 江清榆也知道两人是为了他好，不是为难他，但心里就觉得变扭，所以只是沉默没说话。 “他呢，从小就没被其他人保护过，所以你们这样对他好，就像他的兄长一样，他有些不适应。”乔依依笑眯眯地探出脑袋，“多谢二位。” “能理解。”spark挥手，一片枫叶缓缓落在手上，他将枫叶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特别小的粒子，“这东西类似gps，能让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你的位置。” “我的？”乔依依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 “这是沈意晚的意思，如果你不满意，可以跟他说。” 乔依依倒是没有不满意，只是很意外，以前沈意晚也让她注意安全，但从来没有给她带过gps，甚至没在她身上装任何信号器械，怎么现在…… 算了，不想这么多了，她接过，道谢后打量起来，耳侧，陆遥柔声补充：“这个粒子会和金属产生粘性，你只需要把它放在一个四周都是金属的地方就可以，类似于手表、眼镜、项链之类的，我这边是建议你买一个手表改装一下，把这个装进去。” 乔依依点头：“我今天就去弄。” “剩下的安装就交给江清榆，我们先走了，拜拜。”陆遥冲两人挥了挥手，赶紧带spark离开。 刚出门进到电梯。 陆遥一脸无奈地看向spark：“怎么回事？你对江清榆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人不错，太固执，不如你懂变通，没有程寒川的实力，刚愎自用，几条命都不够他花。”spark对江清榆的性格一针见血。 “那也是我们几人的朋友，大家以后要生活在一起，我……” “他是你们的朋友，可不是我的朋友，我没有朋友。”spark直接打断陆遥的话，“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要觉得我碍事了，我带冰曦走。” “我怎么会是这个意思呢？”陆遥无奈摇头，“我把你们都当朋友。” “免开尊口。” spark其实也并不喜欢陆遥，但陆遥这个人聪明又圆滑，而且和程寒川一样，眼里有一种森冷的狠劲。 他喜欢这种狠劲。 陆遥摇了摇头，不再多说，只是拍了拍spark的肩膀。 两人回到车子里，陆遥的手机响起，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喂？您好？什么？好，我知道了，知道了。” 结束通讯，他看向spark：“佐漾出现了，但是佐漾失忆了。” “也就是说，在我们确认那句尸体是佐漾的情况下，佐漾出现了。”spark眸色一冷。 “对，我们现在要去调查那具尸体。” spark面色凝重。 …… 江清榆知道这件事时已是深夜，spark和陆遥两人忙佐漾就忙了半天，自然没时间去管那具尸体，所以就需要他暗地里调查。 说是暗地里调查，就是用一些乱七八糟的手段，而他江清榆别的本事没有，乱七八糟的手段有不少。 江清榆直接深入了警局的系统，发现在三天之前，佐漾的尸体就不见了，而且没有任何人窃盗，就是完全不见了。 警局内部的形容是‘连一根毛都没有留下，也连一根毛都没剩下’，这两句话分别是对应两个情况。 第一个情况是，对方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第二个情况是，对方没有留下任何尸体的痕迹。 换言之。 尸体是凭空蒸发了。 第333章 你对什么人都这么有自信的吗？ 沈意晚扒拉着篝火里的木头，这几个月她胖了十二斤，在b国实在没什么事做，不是吃喝拉撒，就是出去看看沙漠，随着扩建，整个b国边境已经都是她跟程寒川的人了，许多当地人也加入到阵营中来，本以为这些人加入后，会有新的躁动，但并没有，这些人都恨透了战争，巴不得安宁下来。 按道理，她也该从这里离开了，所有事情都已经解决，但是…… 沈意晚抬头瞥了一眼外面，程寒川和莫言正在为下一步扩展进行交谈，如果说，一开始所有的战争，都与她有直接关系，甚至是她有出手帮忙，那现在，就是程寒川和莫言两个人，来谋策未来的一切，她有时都不知道，她还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直到手机响起，她低头一看，是陆遥发来的消息，告诉她佐漾出现，尸体也凭空消失了。 沈意晚终于起身，朝程寒川和莫言走去，将手机递给两人：“你们看一下吧。” 程寒川接过，只是一眼，眸色一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死过哦，我不知道。”莫言对两人笑，“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们，说一千道一万，重生这种东西是否存在不一定是真的，也有可能是一种心理暗示。” 沈意晚并不打算追查，自己为何会重生这件事，但无奈，从认识王初筝开始，这些事她就不得不去查，再加上现在佐漾的尸体凭空消失这件事，实在是太过诡异了，她沉吟片刻道：“如果重生真的存在，不会只有我们，或者可以让江清榆开始找人，也许，还有其他人重生了。” 莫言觉得挺好玩的，便点头：“也行，挺有意思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沈意晚问了这个她最关心的话题。 “三天吧。”莫言给出答案，“最多三天我们就回去，这边已经没什么需要忙的了，今天我还在跟寒川说这件事。” 沈意晚看向一侧的程寒川，他被周围的建筑笼罩在阴影里，身体自然的靠在树上，望着远处，似乎并没有听她与莫言对话似得。 沈意晚抿了抿唇，小声提醒道：“程寒川，你怎么看？” “我的计划是十五天后，等一次强降雨。”程寒川回神，淡漠的双眸转向沈意晚，“你们可以先回去。” “我陪你吧，莫言，你让其他人要回的就准备回，我陪着程寒川等降雨。” “也好。”莫言点头，“这是最好的。” “至于佐漾的事，就先不管了，让他辞职到鰙海等消息吧，等我们回去之后，再好好研究。” 莫言再次点头，程寒川沉眸默认。 现如今，急于求成还不如等待新的消息，重生这种事说玄乎是玄，但也并非是不可理解的——从古至今，又没有人说过，人死之后一定会去到一个固定的地方。 沈意晚最担心的是陆遥，他之前自杀过一次，为了验证重生这件事的逻辑性，但如果，重生如莫言所说只是一种暗示，那么陆遥…… 难道，众人间，竟然还有内鬼不成？ …… 江清榆直接让朋友去找佐漾，而他自己留在屋子里看着乔依依。 乔依依的爱好很多，喜欢看直播，喜欢买东西，喜欢打游戏看电视剧，甚至还需要自己一个人写写乱七八糟的小短文，因此倒也没闲着。 “想不想学编程？” 在她又一次看电视剧打哈欠的时候，江清榆在她身边坐下：“看你这两天没事做。” 乔依依‘唔’了一声，有些纠结地舔了舔嘴唇：“我倒是想学，可是我什么底子都没有，而且还非常笨，你真的要教我吗？” “谁说你笨？”江清榆捏住她的脸颊，轻轻一拉扯，“我不准你这么说自己，你很聪明，只是懒而已。” “你……”乔依依气结。 他倒还不如说她笨呢！ 江清榆失笑，搂她入怀：“很好玩的，和打游戏差不多，为什么不试试看？” “我怕耽误你工作。” “如果我说，我不怕你耽误，也有耐心教你，就算你蠢也能教会呢？”江清榆扣住她的小手，放到胸口，“你也要继续拒绝我吗？” 这…… 乔依依思索片刻后，点头了：“那好，我要学，麻烦你教我。” “不着急，这两天你先玩游戏，等新买的电脑回来，我教你，到时候你跟我一起研究技术，总好过一个人在这里看电视剧，还是……06年的电视剧。”江清榆瞥了一眼，发现她在看多年前就已经上映的一部电视剧，他个人认为是挺无聊的。 而且他注意到，她不止一次看过这部片子。 几日后。 莫言回到国内，与他一起到鰙海的还有佐漾。 两人在陆遥小区租了两套别墅，开始着手准备把公司迁移过来的事宜，不久之后莫浔也会一起过来。 为了庆祝乔迁之喜，江清榆带着乔依依去送礼。 “过两天莫浔也会过来。”莫言接过两人送的礼，交给身边的管家，“到时候你们见面了，可能会有些不愉快，你看……” “我不会过来见他。” “这，倒也好，但公司交接的事，我认为还是有你在比较好，我尽量让莫浔克制一下？”莫言说着顿了顿，“你的脾气我也知道，没人招你，你是不会乱来的。” “他对我有什么不满？”江清榆皱眉。 他跟莫浔无冤无仇吧。 不满什么？ 莫言惊讶地看着他：“你不知道这件事吗？程寒川没有告诉你？” 程寒川应该跟他说什么？ 江清榆摇头：“他应该跟我说什么？” “之前莫浔许多消息，不都是你给程寒川的，如果不是你莫浔也不会这么惨，当然这件事上我对你没有任何意见，我个人认为，这是莫浔的问题，但是……” 莫言叹了口气。 他是这么认为的，莫浔不是啊。 哪怕全世界都觉得，莫浔不应该恨江清榆，但莫浔自己就是要恨也没办法，这本来就是非常主观的事。 江清榆‘哦’了一声，恍然大悟：“我知道了，那这很正常，恨我的人很多，他还排不上号。” 莫言：…… 他扯了扯嘴角：“江清榆，你对什么人都这么有自信吗？” “还好。” 莫言揉了揉太阳穴，他只觉得额角两侧疼的厉害，青筋也在‘突突突’的狂跳。 第334章 一样喜欢安全 “总之，我尽量劝他，至于其他的……”莫言叹了口气，“还是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我不怎么想跟他相见。”江清榆说着顿了顿，指向不远处的佐漾，“我去问问佐漾重生的事，我有一些事不明白。” 莫言还能说什么？只能放他离开，这个江清榆能力好情商也不错，跟在程寒川身边这么久也没出过岔子，但就是太爱恨分明了一些，让人是又爱又恨。 一个人没情商不要紧，大家甚至还会谦让他，但一个人情商太高了，还就利用自己情商高这件事来做情商极低的时，那很多时候就会让人不满。 江清榆就是这种情况，他明明是一个情商非常高的人，何苦要演出一副模样呢？ 江清榆来到佐漾身边，将另外一份礼物递给他：“许久不见。” 佐漾转身，对他点了点头：“江清榆，我听说你也是最近重生的人？” “嗯，你死之前。”江清榆拿出手机给他看了几张照片，“这是我记忆里未来地点现在的照片，我记忆里那些地方都存在。” “我不记得了，死亡的记忆我不记得，之前的记忆也没了，我只知道我重新活了一次。”佐漾沉思看着江清榆的手机，上面的地址他有些有印象，有些甚至都看不出来是什么地方。 江清榆并没有追问，反正佐漾失忆了，他就是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你失去了记忆，是怎么和陆遥他们联系上的？” “我没有联系他们，是他们的人找到了我。”佐漾答。 “这样。”江清榆颔首，将手机拿走，“之后你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过来找我。” “好。” 佐漾话也不多，江清榆跟他根本就没什么好聊的，两人大多数时候都在沉默，直到乔依依过来找江清榆，他开口与佐漾告别，才与乔依依一起回家。 在路上，江清榆总觉得佐漾这个人怪怪的，从前他就觉得佐漾这人有秘密，这次重生，其他人都有记忆，也正是因为有记忆，所以才能直接规避掉未来的风险——从这个角度来说，重生是有意义的，但佐漾的重生没有任何意义，难道让他忘掉一切，就是他重生的意义吗？ 那这种意义，还真是……有够神经病的。 江清榆将车停下楼下，却发现门口有不少穿着黑色紧身衣的人，他顿了顿，继续一脚油门。 “怎么了，我们不是到家了吗？”乔依依疑惑的问。 “不行，有奇怪的人在门口。”江清榆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那人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车子，也没有上楼，就是堵在门口。 就算这些人不是来找他的，也有可能是来找其他人的，现在是特殊时期，不惹上事是最好的。 “那我们去哪里呀？”乔依依有些害怕的抓紧安全带。 “别怕。”江清榆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小手，“我带你去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很安全。” 安静的地方？ 乔依依很疑惑。 她想了很多江清榆可能带她去的地方，万万没想到，江清榆居然带她来到一个山洞中！ 这山洞在湖水的正中央，需要通过特殊手段进入——地下通道。 类似于玻璃管道，能够看到湖水里游着的鱼和一些漂浮物以及各种水草，总之，算不上特别好看，但也绝对不差。 山洞很大，大概有五百平左右，高度也有四五层楼那么高，石质墙壁上挂着各种各样的货架，上面放着零食和一些不容易过期的食物、水，温度是永远刚好的二十三度，在这个温度下，人不会觉得特别冷，食物也不容易坏。 江清榆抓着她的手，带她乘坐电梯来到地下一层，这里放着各种电脑设备。 “我的操作终端就移动到了这里。”江清榆指着不远处一个黑漆漆的房间，“里面是我跟程寒川的服务器，湖水是最天然的水冷，能够保证他们在最坏的情况下，都散热成功。” “好厉害……”乔依依感叹。 “这边是操作台，那边是一个厨房和一个冰库，冰库没有锁。”江清榆顿了顿，“程寒川怕我把自己关在里面，所以不许带所，用的是防冻裂玻璃，是沈小姐公司研发的。” “好，好厉害。”乔依依再次感叹。 紧接着江清榆带她来到地下二层，这里的景色和其他地方完全不一样——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温室。 江清榆解释：“这里有完整的地下生态系统，如果时间足够，甚至可以模拟地球原始进化链，当然，在进化链完成之前，我们就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吃喝不愁第一首吗？”乔依依眼睛亮亮的。 “嗯。” 江清榆继续带她到地下三层，这一层是许多机器：“这些自动化机器可以保证我们吃到各种食物，当然，这里所有的一切，都附带自动清洁和消毒的功能，只需要定时维护就可以了。” “你们是打算把这里打造成一个避难所吗？”乔依依问。 “对，所以我们还在地下四层和五层，安排了各种过滤系统，哪怕是世界毁灭，我们还可以多活至少一个月。”江清榆并没有带乔依依再下去，而是回到了一层大厅里。 一层大厅里也有电脑，甚至可以通过绿藻看到阳光。 这里是一个寂静又神秘的基地。 “我们早就把这里买了下来，到现在才改造成这样。”江清榆说着顿了顿，“虽然时间也没有多久，但这里只是个雏形，证明我们的逻辑可行，种植的东西，也是为了新的基地做准备。” “新的基地，不会是……”乔依依有猜测。 “陆遥所在的小区。” 这里横竖不过五百平左右，容纳两三个人还可以，但最多只能容纳十个，超过十个人就连睡觉都只能打地铺。 陆遥所在的小区是最好的，靠着湖，面基够大，如果把整个负一层改造成住宿区的话，甚至可以容纳成千上百个人。 乔依依突然有些心潮澎湃。 “我好想住在这种地方，一个家，就是一个世界，真好。” “你喜欢？”江清榆倒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她会觉得一直在一个地方会很无聊。 乔依依点头：“我喜欢，这样很安全。” 原来，她跟他一样，渴望安全。 江清榆忍不住抱紧了乔依依。 “我很庆幸，我选择带你到这里。” 第335章 三个时空 乔依依歪头看了他一会，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她的性格就是大大咧咧类型，所以并没有等他开口，自己揉了揉太阳穴，就当这个事情过去了，没有再提。 在湖中心的山洞里呆了几个小时后，乔依依已经学会了基本的编程——江清榆本来是打算，要等几天之后，再让她学习这些资料，但因为刚好到这里，两人也都有空余时间，因此就在这里直接教会了她做简单的编程，可以制造一些桌面上的小惊喜之类的。 乔依依立刻发给沈意晚测试了一下，片刻后，沈意晚发回来一个惊讶的表情：“江清榆吗？” “是我，是我啦！”乔依依喜滋滋地发送语音过去，“小晚，我是不是特别厉害，我超级厉害的哦！” “好厉害。”沈意晚也回复语音，“那你要告诉江清榆，把你也培养成黑客之后，要带你一起努力工作，到时候红客联盟会一起收录你们两个。” “什么是红客啊江清榆。”乔依依抬头问身后的人，他好像是在解锁一个图鉴之类的，她看不大清楚，但能感觉到他是在忙。 “你说的是红客联盟？”江清榆侧身，摘下耳机，“红客已经基本不存在了，他们都进了红客联盟里，为了保护国家存在，差不多就是网络信息安全顾问，但他们是国家的顾问，存在也是为了国家而存在，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小晚说，以后会让我跟你加入红客联盟，我这样可以吗？”乔依依有些不自信，她才刚学变成。 江清榆却是一愣，他非常清晰的记住，在自己‘死亡’的那个世界里，乔依依根本没有学习任何编程技术，沈意晚一再说是她没有保护好乔依依，如果能够找到合适的组织保护乔依依就好了，也就是说，那个世界的乔依依没有学编程，也没有进入红客联盟，而自己‘重生’回到的这个世界里，沈意晚却直接说出安排乔依依进红客联盟。 关键点并非是红客联盟和乔依依学习编程，而是在他‘死亡’的那个世界里，他，并没有，进入红客联盟！ 江清榆一下子握紧了椅子的扶手，他突然意识到，为什么陆遥之前跟他说那句话了，他一下子站起身，用力握住乔依依的肩膀：“你在这里跟沈意晚聊天，我出去打一通电话很快回来。” “好。”乔依依并没有发觉他的任何异常，反倒扬起脸对他笑。 江清榆来到门口，确定乔依依听不见他的声音后拨通陆遥的号码，很快，那侧陆遥接起电话：“喂？” “不是死几次都无所谓，是只能死两次，陆遥，你不能再死了。”江清榆急迫地说出这段话后顿了顿，又继续道，“有一个人，在a世界制造了重生世界，也就是b世界，然后我们所有人都在b世界死了，这个人又在b世界创造了c，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世界！” “什么？”陆遥顿时愣住，他停下手上在忙的事，疑惑地反问，“你的意思是……” “一定有一个，我们完全不认识，或是到最后才认识的a世界，那个世界里，有一个人想改变我们所有人的结局，创造了我们‘梦到’或是‘到达’过的未来，也就是b世界！” “按照你这个说法，我也已经死了第三次，我自杀了。”陆遥皱眉。 “这正好说明了我的理论，你的第一次死亡就是在宴会厅里，那时候不是顾彻没有提醒你，而是那时候的顾彻还不认识你，你的第二次死亡是在自杀的时候，所以一共是两次，我的第一次死亡是在a世界，第二次死亡是在b世界，所以如果我在这个世界里死了，是不可能再在你们的世界里重生的。” 陆遥瞬间就明白了这句话，他一下站起身：“那么按照你的说法，如果你自杀，这一切不就……不行，万一你推论是真的，你就无法活下来。” “对。”江清榆紧咬着牙抬起头，“我不能死。” 他不会放乔依依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孤独的游荡。 陆遥沉默了。 许久，他才反问：“那按照你的说法，spark一定也会死第二次……” “所以，这就和我们重生之后的反应有关系，我能看到很长时间的未来，代表着我距离b世界很近，而你们甚至会失去记忆，说明你们第一次死亡是在a世界。” 这个逻辑陆遥瞬间接受了。 这也就能说明，为什么每个人都是重生，但记住的东西却相差很多。 陆遥深吸一口气，握紧手机，一字一顿地问：“江清榆，你有多少把握？” “我不得不说一件事，在我梦到的未来里，和现在这个世界的沈意晚，她们不大一样，那个沈意晚没有这么大的魄力，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甚至很圣母，但是我想了想，我们现在这个世界的沈意晚，不是。” 如果是这个世界的沈意晚，在面对乔依依死亡这件事时，是不会揽责的。 沈意晚会愤怒，会悲伤，但最后的结果一定是报复，找到杀害乔依依的凶手，而不是说自己错了，都是她没有想到办法。 “但是沈意晚并不知道你所谓的b世界，她之前跟我们提过，她的死是在桥洞里，从监狱里出来之后，她就一直流离失所在桥洞里死去，再重生时，就是现在的样子。” “这正好能证明我的理论。”江清榆却道。 “嗯？” “沈意晚记得a世界所有的事，说明她是在a世界最后一个死的，她重生到b世界后，却不记得任何事，说明她在b世界有可能也是最后一个死的，而你陆遥是在a世界死的，在b世界里你没有死。”江清榆一字一顿地说道，“所以我们现在要找的，就是在b世界没有死的人。” 陆遥瞬间明白了重生的规则。 在a世界死亡的人，死的越晚记住的越多，如沈意晚。 在b世界死亡的人，死的越早记住的越多，如江清榆。 在a世界死亡，但没有进入b世界的人，会失去一天记忆，如陆遥。 在a世界死亡，没有进入b世界但在这个世界死的人，会失去全部记忆，如佐漾。 陆遥在c世界选择自我了断，并没有失去全部记忆，所以说明自我了断并不纳入规则中。 “为什么要找在b世界没有死的人？”陆遥理清楚后，脑子还是一片混乱。 第336章 三个世界的规则 江清榆立刻解释道：“在a世界里没有死的人，是不会进入重生规则里的，而在b世界里没有死的人，极有可能知道a世界发生了什么，于是他发动了重生，我们所有人都来到了现在的世界。” 也就是说，有一个叫小白的人，在a世界目睹所有人死亡，小白用一些手段让所有人复活，在b世界里小白并没有力挽狂澜，因此又一次发动了重生，而这一次不光是小白一个人重生，所有人也跟着重生了，并且知道b世界或a世界发生的事。 “而我之所以断定你是在a世界的人，是因为你说在你的记忆里，你并不认识顾彻，可是陆遥，如果只是普通的重生，你根本不可能不认识顾彻，而如果你不认识顾彻，就代表你一定不会出现在宴会里，因为世界会因为你不认识顾彻这件事而改变。”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陆遥这次彻底恍然大悟。 陆遥在a世界不认识顾彻，所以死了，他是否重生到b世界目前无人知道，也有可能在b世界他是一个与所有人都无关的人，一直安安稳稳活到死，但极有可能只是a世界的那个人，在b世界里没有找他，但不代表他不是重生的一环，所以即便他没有跟主重生人在b世界遇上，也还是重生到了c世界。 并且这一次，命运走向和a世界相差不多，他认识了顾彻，知道了那场宴会的存在。 “那反过来也可以说，我就是在b世界死……不，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的故事就对不上了。”陆遥还未反驳，就已经把自己说服了。 “对，在我世界中，有两个沈意晚，也就是说至少存在一个我跟沈意晚不认识的a世界，和我与沈意晚乔依依认识的b世界，以及现在我们身处的一个c世界。” “a世界里，沈意晚没有跟程寒川在一起，b世界里，沈意晚和程寒川在一起但他们都没认识我，c世界就是现在，我这么分应该没问题吧。”陆遥反问。 “按照我的角度来说，a世界我并不认识所有人，或者说不是复活的一部分，b世界里我认识了乔依依她还死了，c世界就是现在。” 陆遥听着面色更加凝重：“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到底谁是主重生人？是谁策划了这一切？为什么这个人不说出来？他为什么要让我们所有人都背负着这个秘密？” “可能是我们一直有一个前提，是我们认为只有认识了彼此，才有这个重生，如果从一开始，我们就不认识，也并不是因为某一个认识的人，才会重生？”江清榆给了另外一种想法，“我知道你们自从知道有重生的事后，不是怀疑沈意晚就是程寒川，可如果，他们也只是一环而已，又该怎么解释？” 与江清榆结束通话之后，陆遥在椅子上坐着沉默了许久，他不断的思考，不断的回想，可依旧找不到任何一丝与重生有关的记忆。 他是真的不清楚自己是如何重生，哪怕是自杀那天的情景，他也是通过其他人嘴里知道的，而并非自己的记忆。 陆遥揪住了头发，他纠结之下人狠狠往地上砸去，他闷哼一声，松开抓着头发的手，就那么趴在冰冷的地板上，很冷，很刺骨，他不想动。 “喂，你干什么呢？”白梦一把将他拉起来，“想死也别用这种方法啊。” “……”陆遥淡淡看了他一眼，将他的手推开，自顾自到椅子坐下。 “我好心关心你，你特喵的推我？”白梦冲上去扣住他的手腕，“嗦，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小野人了，你信不信我给丫打死。” 陆遥被白梦逗笑，大掌扣住他纤细但有健硕肌肉的腰肢，强迫他坐在自己腿上， 白梦脸一下就红了：“你个臭流氓干嘛呢！” “小白，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怎么样？”陆遥视线落在他锁骨上，那有一道特别可怕的伤疤。 是之前白梦用玻璃碎片划的，这小东西心狠，手也狠，对其他人狠，对自己更狠。 “我全家都死了，也没见我怎么样啊。” 陆遥失笑，刚想安慰他，脸上的笑意却突然凝固住。 他终于，发现了这件事上的bug。 如果这是重生世界，白梦家里的人怎么会全都死？ 但又觉得不对，现在莫言程寒川都知道了这件事，重生的人也都一个个认了，为什么唯独没有白梦？ 如果真如自己之前推测的那样，主重生人在所有人之中，不该有人没有重生过，但如果，如江清榆猜测的那样，主重生人并不在自己等人之中，又该如何？ “喂，陆遥你现在不打算理我了是吧？”白梦抿唇。 “不是，我在想，是谁杀了你的家人。” “江修呗。”白梦哼了声，“反正所有坏事都是他干的，我们把他杀了就算报仇了，我对白家是没什么感情，如果不是他们，我也……算了，也不能说没感情，毕竟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主要还是我心里有过不去吧。” 他既不想他们死，也不想他们好过，是不是很奇怪？ 可，他就是这样活着，既羡慕他们死了一了百了，又想活着找到真凶，然后把这件事彻彻底底忘记，从今以后他不是白家白梦，而是，白梦。 陆遥颔首，长指抚摸着他的腹肌：“白梦，你有没有做过关于前世今生的梦？” “没有。” “我梦到我孤零零的死去，你不在身边。”陆遥抬头看他，“你会这么残忍吗白梦？” 白梦本能想说他会，但想起，那天是他自己憋不住，怕陆遥做傻事，所以决定跟好好过…… 白梦俯身，轻轻抱住陆遥的脑袋，用鼻子用力蹭着他：“陆遥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一定一定，不会丢下你一个人死，要死也是我们两个一起死！” “你是个什么品种的傻子？” 白梦：…… 好心当成驴肝肺！ 几日后。 薄誉和林雅也从京都来到鰙海。 到此为止，所有的人、势力、公司，都全员到了鰙海，只有程寒川和沈意晚还留在b国。 但因为莫言已经回来了，沈意晚也会每天发来语音或者视频消息，众人并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除了spark、冰曦、冰神和陆遥白梦住一起外，剩下的人都进了小区里别的房子。 “江清榆，你不考虑再搬过来吗？”莫言拿着手机，问那侧人。 第337章 回国 “不了，这边挺好。”江清榆已经带乔依依回到了公寓里，“更何况你们打扫还需要一阵子，等沈意晚和程寒川回来，我跟他们住。” “你已经想好了？哎，我本来还想去蹭房间的，看来，得孤家寡人了。”莫言打趣着说完语调转为严肃，“前两天陆遥试探过了，白梦没有重生过，一次都没有，我们知道你软件技术比任何都强大，所以要麻烦你写出一个软件来，把我们所有人都信息输入进电脑里，用大数据算出我们是在第几个世界死的，死在谁前谁后。” “好，我知道了。”江清榆应下。 和莫言结束通讯后，江清榆将所有资料输入进软件里，他现在需要知道谁是第一个死的，谁是最后一个死的，一次来判断谁在谁之后死亡，再因此找出规律。 过了五六个小时，江清榆总算是有些眉目—— a世界死亡的第一个是陆遥，他的症状是失忆，其他暂时未知，a世界的信息太少，只到这里。 但b世界消息比较多，江清榆的记忆里，死在自己之前的，有冷衍和乔依依，三个人的死亡时间非常相近，但他后来发现，他并不是最先死亡的，他之所以会以灵魂姿态看到一切，是因为他一直在被抢救，直到送入墓碑，他的视角才突然消失。 也就是说，在b世界里第一个死亡的人是冷衍，第二个人是乔依依，第三个人是他江清榆。 根据a世界来推理b世界的话，如果第一个死亡的人失忆，那么第二个人应该会获得记忆，第三个人则又是失忆。 显然不可能，因为乔依依并不知道重生的事，江清榆自己却是知道的。 也就是说，b世界的死亡规则是，第一个死亡的人且重生的人，得到全部记忆，第二个死亡的人失去所有记忆，第三个人获得全部记忆。 江清榆将这一发现发到群里：“我现在就想知道，你们到底是在a世界死的还是在b世界死的，已知，b世界里我跟乔依依、沈意晚都认识，陆遥跟我们所有人都不认识，按照这个节点，认识我但不认识陆遥的在b世界，不认识任何人的在a世界。” 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沈意晚人都愣住了，她以为自己像许多故事的主角一样，得到了重生的能力，有办法改变一生轨迹，但她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重生，还有abc世界的区分。 她想了想，打字道：“我应该是在a世界死亡的，按照时间线来说，我应该死在所有人之后，我能够记得，我死亡的那天是楚钧霖和沈意清的婚礼，但是他们到现在还没办婚礼。” “假定陆遥是第一个死亡的，没有重生的具体记忆，那么你是最后一个死亡的，拥有全部记忆，这就说得通了，规律的确是这样，是一个有那下一个就没有，如果下一个有，那下一个则必定没有。”江清榆将规则摸索出来后，又补充了一句，“这是a世界的，b世界应该是刚好相反。” “相反？”沈意晚皱眉。 “a世界是第一个人失忆，b世界是第二个人失忆，乔依依是b世界第二个死的人，我是第三个，也就是说冷衍之所以会突然做出一些举动，是因为他也得到了重生记忆。” 江清榆重生的记忆是突然冒出来的，也就是说c世界存在的同时，b世界刚好崩塌了。 a世界进行到第一个节点的时候，b世界并不存在，a世界进行到第二个节点的时候，b世界出现了，当b世界进行到第二个节点的时候，c世界出现了。 这也就能够说明，为什么陆遥会突然想起a世界的事，只有在世界崩溃的时候，下一个世界的人才会受到暗示。 也就是说。 哪怕是全部失忆的人，都是很清楚自己是重生而来的。 江清榆把这些猜测都发到群里，许久都没人说话，片刻后，沈意晚再次开口：“现在要确定死亡顺序，然后得到记忆顺序，就知道谁是主重生人了对不对？” “也不是这样，我们如何确定主重生人就是出现在我们几个中？我只能说，是找到了我们几个人的规则和规律而已。” 江清榆这么说，沈意晚却不这么觉得。 她有强烈的预感，开启重生的人，一定就在自己几人之中。 …… 十五天一过。 b国宣布无条件投降。 沈意晚和程寒川出现在鰙海的机场，陆遥的人领先部队的人，将部队的所有人拦在机场之外，带着他的人浩浩荡荡来到空荡荡的机场。 整个机场，被陆遥承包，来迎接平定b国战乱的人——这件事被陆遥大肆报道，整个鰙海无人不知。 “陆遥居然还有这么厉害当朋友！” “我听说，这次去的是夫妻档，多少年没解决的b国战乱，人家就用了四个月！” “楼上我也听说了，他们本来是京城的，受到排挤才到鰙海的。” 京城的人疯了，立刻让人压消息，但是有什么用呢？ 京城的人并不在乎上面的人是谁，可鰙海的人每一个都在乎陆遥。 陆遥，就是鰙海中绝对的强者。 他将程寒川和沈意晚几乎是捧在手心的，接到家中。 那一天，鰙海上空可以看到无数的烟火，每时每刻都有烟火，所有人在这一天放假。 只是为了迎接陆遥的两位朋友。 “欢迎回家。” 陆遥打开新别墅的门，站在门口对着两人张开双手，眼眶，有些红。 闹的再凶，是朋友是兄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没有程寒川，也就没一他陆遥的今天。 程寒川并没有动作，倒是沈意晚走去跟陆遥抱了一下：“好了，别搞这些煽情的，我们需要工作。” “……真是煞风景。”陆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沈意晚只是笑笑。 进到别墅后，沈意晚和程寒川拿出笔记本，开始跟江清榆开视频会议。 敲定的差不多后，江清榆说今天晚上他就带乔依依搬家。 “正好，我们直接在家里吃吧，陆遥，麻烦你跟我一起去买点吃的东西可以吗？”沈意晚指了指不远处的花园，“我们可以做烧烤和火锅。” “也好。”陆遥点头，“那我让莫言和莫浔先过来跟程少说一下公司的事。” “好。” 莫浔。 程寒川人稍稍恍惚了一下。 他有多久，没听见这个名字，见过这个人了？ 第338章 林洛的结局 超市中，沈意晚和乔依依在前面推着推车，莫言拿着清单和江清榆走在后面补充缺少的东西。 “我感觉最近江清榆越来越奇怪了，还问我乱七八糟的问题。”乔依依靠在沈意晚耳侧，小声跟她吐槽着身后的男人。 “他怎么了？”沈意晚顺手拿下一瓶醋放进购物车里，因为隔了一些距离，她与乔依依这是听不见莫言和江清榆说话的，同样，那两人应该也听不到自己跟乔依依的声音。 “总之就是每天都问我做梦了没有，神神叨叨的，还有他居然说要跟我早点结婚生个孩子，你说他是不是神经病，我是喜欢他，可也没喜欢到这种地步啊。”乔依依说着骨气腮帮子，“他说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说喜欢我就恨不得把我拐回去结婚，哪有这么好的事哦。” “你不想跟他结婚吗？”沈意晚倒是乔依依就是在嘴硬，她巴不得抓着江清榆去结婚。 果不其然，乔依依脸一下就红了，哼唧了两下，压低声音道：“也不是不想跟他结婚啦，就是觉得跟他结婚压力很大嘛，我那么喜欢他。” “喜欢一个人，却害怕跟他结婚，依依，我看有问题的恐怕不是江清榆，而是你。”沈意晚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依依，你那么喜欢江清榆，恨不得用特殊手段也要他跟你在一起，他想娶你你就退缩了，你到底是喜欢江清榆，还是喜欢一个不喜欢乔依依的江清榆？你是喜欢追逐他的过程，还是真的喜欢他这个人？” “我……”乔依依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当然是喜欢江清榆的话，她怎么可能不喜欢江清榆嘛，可是…… “不用着急回答我，先买东西吧。”沈意晚继续推着推车往前走，脑海里却回想着江清榆之前跟她说的话。 江清榆说，他这个人嘴笨，不知道该怎么旁敲侧击，所以从乔依依那得到的消息，永远都是模棱两可的，想让沈意晚套套话，看看乔依依是不是真的没有重生过，毕竟这关系到后续的规则问题，然而就沈意晚目前的观察来看，如果乔依依真的重生过，早就跟她吐槽了，不会忍到现在的。 从超市采购后回到家中，程寒川和莫言莫浔开始说工作的事，沈意晚整理好东西后，将三杯瓶装咖啡放到三人手旁：“喝点吧，都是你们喜欢的口味。” “谢谢。”莫言仰头对她笑，“沈小姐辛苦了，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会？” “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还有一些菜要处理，你们要是饿了就告诉我，等会我先做点东西给你们吃。” 莫言点头，还未来记得说话，程寒川却已拉住沈意晚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指了指面前的合同，沈意晚狐疑地看去，见他面前的合同上写着，新公司45%的股份都交给她，他只拿3%，分红也是按照股权比例来的，等于是把公司和钱都交到了她手上。 沈意晚皱眉，很不解地指向数字：“45太多了吧，之前莫言跟我说过是合并，但也没说过给我这么多啊，程氏集团是你的公司，我怎么……” “现在已经不存在城市了。”莫浔看沈意晚的眼神很是复杂，他抿着唇，略有些不乐意地说，“现在的公司叫晚川集团，是投资公司，更是类似国外财团的存在，而且之前程寒川在京城的时候，就已经把所有股权收回手中，这个45加3是你们父亲共有财产，无所谓水多谁少。” 沈意晚立刻明白莫浔这意思了，但她还是决定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 “也就是说，只要我跟程寒川在一起，我们一起就是48%无所谓各自占比，但如果我们要离婚，这部分是夫妻共同财产，无论是我提还是他提，总归都是五五开，是这意思吗？” “对。”莫言接下话茬，推了推眼镜，“剩下的股份将交由我、江清榆、陆遥、白梦瓜分，ceo是莫浔主要做执行和策划，cfo是我主要算账和规划后续的投资项目，cto是江清榆主要负责技术和信息安全，coo则是陆遥，运营这方面他比较拿手，而且他也有资源。” ceo是首席执行，cfo是首席财务，cto是首席技术，coo是首席运营。 对应各自的能力和技术，这样的分配没有任何问题。 沈意晚虽然拿了很多股份，算是董事会里数一数二的决策者，但对这个安排她没任何异议，只道：“这次是决定全部内部选人吗？不接受任何外部血液？” “对。”莫言点头，眼神深邃地看向身边的人，“本来ceo应该是寒做，但是寒最近还是不太适合抛头露面，而且虽然公司叫晚川，但那是中文名字，我们挂牌会挂wh，所以有一段时间给寒来安排身上的事，当然主要是wh比wc好听才叫wh。” 晚川的首字母本来应该是wc，但wc又有厕所的意思，一个公司跟厕所挂上钩总归是不好的，所以退而求次，用了程寒川的寒字。 “他还有什么事？”沈意晚看向身侧的男人，想从他眼睛里看到答案。 然而。 让她失望的是，他的眼睛漆黑平静，没有任何风暴。 莫言摸了摸鼻子：“部队那边的事还是要处理的，当然，说是处理，实际上就是签个约而已，我们都不用太紧张。” 是这样吗？ 如果不值得紧张的话，他为什么不告诉她，为什么要让莫言说？ 沈意晚现在对程寒川基本没什么信任，她深深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决定告诉我了，叫过来找我。” 说着，她丢下三人离开了。 莫浔垂眸望着眼前文件，自嘲的笑了一声：“我一直在想她何德何能，这么久了还跟在你身边，陪你吃苦陪你落难陪你征战，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原来她居然有能管得住你的本事。” 程寒川抬头，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又垂眸拿起文件，他骨节分明的长指在纸上摩挲：“你跟林洛怎么样？” 不提这人还好，提到这人。 莫浔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倒是莫言轻笑了一声：“如果那个害人精还在他身边，现在他也不会到鰙海来，据说是怀上了某个厉害公子的孩子，还逼着人家离了婚，最近把人家家里搞得鸡飞狗跳。” 第339章 更符合心意的告白 程寒川没有任何表情，他长指在文件上点了点，下颚轮廓坚毅冷酷：“哦，不错。” 莫浔深吸一口气，起身道：“我去叫其他人过来准备吃饭，我跟林洛已经是过去式了，感谢程少不计前嫌，我……” “啊哟，饿死小爷了，程寒川你这家伙，有好吃的也不叫我们，我可听冰曦说了，你让沈意晚买了我最爱吃的榴莲，还让她藏起来是不是！”客厅响起白梦咋咋呼呼的声音，他吊儿郎当地走到程寒川面前，一屁股坐在他沙发扶手上，毫无形象地冲他翻了个白眼，“你个孙子。” 程寒川单手扣住他手腕，眯起阴鸷的双眸，冷冷凝他：“怎么，头不想要了？” “哈哈哈哈哈。”白梦哈哈大笑，正想继续逗他，却冷不丁看到了莫浔，他一下收敛了所有笑意，十分警惕地指向莫浔，“这个家伙在这里干什么，程寒川你背着我找别的狗子了！” 陆遥头疼地摁住他，将他拉到自己身边：“莫浔帮程寒川管公司的事，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怎么转头又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小白，能不能不要闹了，好好的把事情解决了，我们一起去……” “不是，先不管什么解决事不解决事，你们就说这个莫浔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出现了那个倒霉催的林洛是不是也要出%…………@%#……”白梦话还没说完，嘴就被陆遥捂住。 陆遥给了程寒川一个抱歉的眼神后，强拖硬拽着白梦，将他带出了别墅，这时，一直在两人身后站着的冰曦和spark才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这……”莫言摸了摸鼻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能够理解。”spark却已经开口，他指了指楼上，“我带冰曦上去下棋。” spark和冰曦出现的匆忙走的也聪明，几乎没留下什么痕迹，莫言无奈摇头，转身狠狠瞪了莫浔一眼：“如果不是你为了一个女人，现在所有人也不会闹成这样子，我无心批判你什么，但是你自己必须要清楚，这件事错在那，不在其他人，为了让他们原谅你，你必须什么事都做。” “是。”莫浔咬牙应下，“我明白的，只是，白梦那个家伙他本来就对……” “不管他本来对你是什么态度，也不管你过去与他有什么纠葛，莫浔我一直认为你比白梦更稳重更有担当，难道你是要告诉我，是我看错了你吗？” 莫言这话已经说到了很严重的份上，莫浔不得不闭嘴，他沉默着低下头，垂在身侧的双拳握得很紧，甚至不再抬头看莫言和程寒川，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站在那。 莫言对此只能狠狠心当没看到，莫浔这个人并不坏，但奈何看女人的眼光实在是太差了没办法。 …… 另一边，沈意晚准备的差不多就让乔依依离开了，剩下的工作都交给陆遥找来的女仆们做，乔依依一个人觉得有些无聊，就走到外面的小花园中，她坐在秋千上，出神地看着远处。 江清榆的车正好停在门口，他下车嘱咐人小心轻放电脑后，就走到她身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我已经让朋友把所有东西二次打包发往这里，今天和明天可能需要忍一忍，后天你就可以摸到电脑，是想打游戏还是编程都可以，我陪着你。” “江清榆，今天沈意晚问我，到底是喜欢你，还是喜欢不喜欢我的你，她不是第一次对我说这个话了，我就很苦恼。”乔依依委屈地看着他。 “沈小姐怎么总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江清榆皱眉，他当然知道沈小姐是为了自己跟乔依依好，但是这话多少有些伤人了。 “不是，她是劝我的，让我多喜欢你一点，可是我仔细想了一下，你喜欢我之后，我真的变得很惶恐，从前我想的从来都是要你喜欢我，现在你猛不丁喜欢我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乔依依说着紧张得握住江清榆的手，几乎哀求似得看着他，“如果有一天我不喜欢你了，你会怎么样啊？” 她虽是在问问题，姿态却像是在恳求他一样，那双小鹿眼里的情绪太可怜了，江清榆看着于心不忍，叹气道：“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的身边，你想，我就是你的恋人，你不想，我也可以成为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朋友。”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一天我不喜欢你了，你能不能再让我喜欢上你……”乔依依说着情不自禁抬起手。 这眉眼她熟悉了好久，却看不到过去江清榆的样子。 只有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每当她凝视着他，只能从这双眸子里，找到往日的爱慕，找到心动的感觉。 她曾经以为，是因为他整容了，所以她才会没那么喜欢他，可是仔细想想，一开始他整容后，她也没有讨厌他，她从来就没有不喜欢过他，可就在他喜欢上她之后，她却想逃了。 难道真的像沈意晚说得那样，她乔依依其实是一个没有担当，一个面对压力和危险只想逃避的人吗？她从前不是这样的，她很勇敢的。 乔依依越想心里越难过，声音也哑了不少：“江清榆我真的很喜欢你，可是我不知道做什么事才是喜欢你的事，这两天你总问我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我也跟小晚说了，她说是我压力太大了，所以才会觉得跟你在一起很有压力，但我想的从来都是，好好跟你在一起啊，不觉得压力大……” 傻瓜。 看着她手舞足蹈，有一些结巴的样子，江清榆只觉得可爱至极。 他将她搂入怀中，轻声哄道：“我以后不问你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不要再发恼，好好呆在我身边，如果不喜欢我了，我就想办法再让你喜欢我。” “真的？你可以让我喜欢你？”乔依依抬起头，期待地看着他。 江清榆扣住她的小手，放到他的腹部，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压低声音道：“让你喜欢我的办法很多。” 乔依依疯狂飞快地眨着眼睛，过了会眸里蒙上一层雾水：“我说的喜欢，才不是这种粗俗的……” “我喜欢这种粗俗的表达方式。”江清榆侧身含住她的耳垂，口齿不清地说，“没有比原始的表达，更符合我心意的告白。” 那也不能在这里吧？ 乔依依大脑有些缺氧。 第340章 江清榆的敌意 江清榆当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对乔依依做什么，主要是逗逗她，让她把对他这个人的注意力转移到更为实质性的身体上。 他知道，她对他的身体有兴趣——第一次看他腹肌时，乔依依直言不讳的说，她想一个人占有，他当时吓得再也不敢在她面前露出上半身，不过后来乔依依就没提这事了，现在看来，他的肌肉对她还是有吸引力的，早知道当年他就再练多一些肌肉。 江清榆带乔依依进到大厅时，莫浔正好在给白梦道歉，白梦虽然嚣张跋扈，但看着莫浔给自己道歉时陈恳的模样多少有些于心不忍，因此就没有多为难他。 江清榆一手搂着乔依依，一手插着口袋，冷冷地看着莫浔，乔依依一瞬间就感觉到不对劲，小声道：“现在人很多，你不喜欢莫浔也不能发作，你看程寒川和白梦都对他很友善呢。” “他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小丑而已。”江清榆的声音并不大但也不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到他身上，莫浔自然也就看向他。 江清榆抬眸看了回去，嘴角还带着一丝不屑的笑：“东西我发到你邮箱里了，记得注意看，我对你这个人没什么意见，但你如果非要惹出一点事，我也不介意帮程总清理门户。” 白梦立刻走到江清榆身边，搂住他的肩膀：“啥东西啊，给我看看呗，要是这莫浔有问题，都不用你出手，我第一个先把扔进河里，刚才他还跟我说，保证不会出现之前的情况，我呢反正是不相信他的，这家伙嘴上没个把门就算了，还总是喜欢利用别人的同情心，坏的很。” “是么？”江清榆垂眸，轻笑了一声，“我手上也没其他东西，就是莫浔的一些犯罪证据，还有他私下与楚钧霖见面的资料，其他，我就没有了。” “发给我。”程寒川落下淡淡的三个字后，往外走，“我去看看小晚做的烧烤。” 这烧烤架还没架起来呢，哪有烧烤可以看？众人都知道，程寒川这是直接避嫌了，是接受莫浔还是不接受莫浔，全看这里的所有人自行决策，这一刻，他们并不需要在乎程寒川的想法，需要仅凭自己的想法、喜好，决定莫浔是去还是留，这里有莫浔的朋友、兄弟，也有被他背叛过的人，总之，场面并不是很好看。 就连一直在二楼的spark也带着冰曦下来，他一人发了一张枫叶：“在枫叶上写字吧，要么去要么留，我来统计，打乱匿名，如何？” “可以。”莫言第一个响应，接过一张枫叶，在上面写了一个留字，他直接将枫叶亮给众人看：“他毕竟是我的兄弟，我不可能让他失去一切，我亮出来的原因也很简单，我已经投了友情票，希望各位能够尽可能公正，按照你们心里的意愿。” 乔依依也拿到了一张枫叶，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上面写下了一个‘留’字。 她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如果沈意晚在这里的话，肯定也会在枫叶上写上相同的字，毕竟沈意晚这个人就是这样，对每个人都特别好，会给所有人机会。 很快所有人都上交了枫叶，莫浔就站在众人的中间，看着周围的人三三两两成群，只有他一个人落单，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这些人如同铜墙铁壁般，怎么可能容许他存在呢？ 然而。 spark看了看枫叶，挑眉轻笑，不屑地摇头：“你们还真是一个个都喜欢做好人啊，全都写的留，那就这样了，莫浔留下，其他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我们走去看烧烤，让他们用男人的方式解决自己心里的不满。” 乔依依立刻走到spark身边，她低着头都没去看江清榆，一副‘你尽管做你想做的，我不会管’的样子，把江清榆逗笑了。 很快，客厅里只剩下莫浔、白梦、莫浔、江清榆四个人。 “我对你的不满，是你丫背叛兄弟，是个孙子。”白梦说着对莫浔就是一拳，但莫浔灵活地躲开了，白梦不管，继续进攻，“我对你的不满是你丫这么多年来，都没看透一个婊里婊气的女人，恶心我的眼睛，还恶心我的耳朵，你丫的就活脱脱一个孙子，气死我了。” 白梦和莫浔势均力敌，但莫浔心里有愧所以并没有还手，只是一直在退让，所以被白梦打了不少拳。 但白梦终究是惦记旧情的，稍微来了两下就放手了。 莫言向后退了一步，对江清榆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我今天会把他带到我的房间里慢慢说清楚，现在1v1的对决就交给你了。” 江清榆走上前，狠狠一拳，是带风的。 莫浔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上，江清榆将他拉了起来，又是一拳打上去，白梦见状都觉得疼，龇牙咧嘴地往后退，莫言对此却是没有任何反应。 从前莫浔跟江清榆的关系不能说不好，江清榆这人为人如此，很淡漠，对任何人不过于热烈也不过于冷淡，只有对沈意晚和程寒川还有乔依依情绪多一点，所以他一直觉得，江清榆这个人是不可能有仇敌的——除了江修。 可此刻江清榆几乎杀红了眼，莫浔被他打的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 “太狠了，这莫浔到底把江清榆怎么了……”白梦哑然。 这江清榆战斗力快赶上程寒川了。 莫言对此摇了摇头：“在你和我不知道的地方，莫浔把江清榆得罪了。” 事实上，就连莫浔自己也纳闷呢，他讨厌江清榆至少还有理由，如果不是他，自己不会被调查，他手上还有自己的犯罪证据，怎么说也得是自己恨他，怎么反过来是他恨自己了？ 江清榆打了一会，收起拳头：“其他我都可以无所谓，但冷衍的事，你给我记住了，如果波及到乔依依，我不会放过你。” 莫浔听着脸色一下就变了：“你是怎么知……” “我就是知道了，而且只有我知道。”江清榆冷笑着看他，伸出脚狠狠踹在他胸口，“莫浔，我劝你做人别太恶心。” 莫浔摁着胸口，痛苦地倒地。 江清榆只觉神清气爽，然而一抬头，却看到乔依依和沈意晚。 沈意晚没有任何表情，看他的眼神和往日一样，但乔依依，却是目瞪口呆非常惊恐。 江清榆如鲠在喉：“乔乔……” 第341章 顾彻的留言 乔依依裂开嘴角对他笑了一下，但很快那笑意就僵硬了，她低下头，都不再去看对面的男人，垂在身侧的手也紧紧握着。 沈意晚见状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给江清榆了一个眼神示意他走过来，江清榆喉间干涩，脚步凌乱的走到乔依依面前，有些忐忑的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脊，他尽量用心的安抚她，想让她的情绪平缓一些，但她却颤抖的更厉害，江清榆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轻声唤她：“乔乔，刚才我是跟莫浔在……” “我感觉你想杀了他。”乔依依直接打断他的话，很胆怯地看着他。在她的心里，江清榆一直是一个温柔有涵养的人，是跟冷衍完全不同的。 就算知道他一直想要复仇，但乔依依的想法，都是觉得，江清榆会用手段送江修进监狱，而不是一把刀决胜负，所以在他对莫浔拳打脚踢的时候，她是怕的。 特别是那最后一脚，根本没有必要，那完全泄愤的一脚，看得她心慌。 “……”江清榆先是沉默，随后笑了一声，他凝视着面前的女孩，缓缓俯下身，认真地看着她，“对，我想杀了他。” 乔依依先是身体狠狠一颤，然后抬起头来看着他，她眼眶一点点变红，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角：“不要杀人，杀人不好，这种念头也不好，我也不喜欢莫浔，可是莫浔也是人，一个人是没有资格审判另外一个人的，道德和正义也没有办法决定一个人的生和死，我们只能依赖法律。” 就连沈意晚都没想到，一向看似‘没脑子’的乔依依，居然会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来，她很是意外。 江清榆却觉得心里满是苦涩：“乔乔，你既然觉得道德和法律没有用，又为什么会相信法律呢？法律不是应该审判罪……” “不是的。”乔依依却很急迫地打断了他，“法律的存在，是为了告诉每个人，你可以触犯道德，但是你要知道触犯道德之后是会有惩罚的，法律存在是为了让人变得更像人，像一个高级灵长类动物，而不是像野兽一样除了黑暗森林对其他不管不顾，法律审判的并不是罪恶，法律带来的并不是正义，法律审判的是人，法律带来的是正义的结果。” “乔乔……”江清榆很意外地看着她。 “我对你没有其他要求，只求你不要代替任何东西、任何人、任何法律，去惩罚一个，你认为有罪的人，当然，就算你不答应我这个要求，我也会一如既往的喜欢你，我不会改变我的任何看法，你的决定只是你的。”乔依依说罢侧过身，低着头离开。 沈意晚追上去：“依依，我们……” “我想一个人静静，小晚，我没事的，我也很强大的。”乔依依对她笑了一下，自顾自往楼上走了。 沈意晚看着她的背影，长叹一口气，心里或多或少多了些惆怅，她回到之前站立的位置：“江清榆，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她不是在逼你，而且也说了，不管如何都会支持你。” “我知道。”江清榆心急如焚，“沈小姐，我不跟你多说了，我先上去看看她。” “也好。”沈意晚点头后来到莫浔身边，此时程寒川已经将莫浔从地上‘提’了起来，随手扔在沙发上。 他这个举动轻点还好，一用力就使莫浔浑身上下剧痛无比，甚至连表情都扭曲了，他靠在沙发上，看着众人那叫一个郁闷：“我帮你们解决危机，你们怎么还……” “你死没死过。”谁知，程寒川直接给出莫名其妙的五个字。 沈意晚听闻一怔。 莫浔皱眉，深感莫名其妙：“不是，我要是死了，还怎么出现在这里？” 程寒川‘嗯’了一声，低头靠在沈意晚的耳侧：“江清榆会针对他，是因为重生，时间对得上。” 有道理。 沈意晚恍然大悟：“按照他的性格，就算对一个人不满，也不应该这么明显，是因为重生之前，这个莫浔对乔依依做了什么，他才会如此愤怒的来保护。” “嗯。”程寒川颔首，阴鸷的双眼落在莫浔身上，“这两天我会让人送你去做体检，暂时先离开这里，放心，保得住你。” “我又不需要保护。”莫浔揉了揉发疼的肩膀。 这江清榆下手也太狠了，他根本没怎么那家伙啊。 …… 此时此刻，二楼。 乔依依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出神地望着远处，眼眶红着红着，她就不争气地哭了。 用手一再擦掉眼泪还是没用，她只好跑出去拿纸巾，还没几步就看到江清榆的身影，她脚步一顿，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只好拿着纸巾侧身躲起来。 “乔乔？”江清榆上到二楼开始轻声唤她。 “乔乔你听我解释好吗？”他再次叫她。 整个二楼空荡荡，江清榆转身想去三楼，但看到去往三楼的台阶上，没有任何人走过的痕迹，地毯也没有被踏过，他又重新折返二楼开始看地毯，然而，地摊上的脚印在几个门口都有停留过，他万般无奈地停下搜寻，转而走到二楼公共区域的沙发坐下。 他望着茶几上，乔依依带来的几个杯子，苦笑着拿起其中一个：“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本以为，只要他爱她就好了，可事实也不是如此，他到如今才意识到，他爱上乔依依，乔依依也不一定会永远爱他，两人间像是永远错开了什么似得。 他叹气，放下杯子，正欲起身手机却响起。 “喂？”江清榆接。 “是我。”那侧，顾彻的声音传来。 “我们都在等你和王小姐，怎么还不来？” “告诉程寒川，十月二十八号见，我要把俞绝那小子碎尸万段。” 嘟嘟嘟—— 江清榆：…… 顾彻能打电话，为什么不打给程寒川？ 江清榆耸了耸肩膀，他有通话录音，是自动开启的，所以直接把这通电话的内容转发给程寒川就好，都不用打电话，还是很方便快捷的。 搞定这些后，江清榆继续找乔依依，这次他挨个打开门找，最终看到躺在床上抱着纸巾盒的女孩。 旁边的衣柜开着，看来她之前有躲在那。 江清榆走去轻轻将她抱起来：“怎么了这是？是我错了，别委屈了，好不好？” 第342章 没有顾彻和程寒川 乔依依侧身躲进他怀里，又将他往外推，江清榆失笑，更加用力地抱住她：“我想杀莫浔，是因为他利用程氏集团对你不利，和冷衍和楚钧霖一起，逼你跟沈意晚向他们低头，证据我已经都发给程寒川了，他会做定夺，他用如此下三滥的招数对付我的女人，我不还击，岂不是太不是男人了？” 乔依依听闻，停止了所有动作，试探性地仰起头，江清榆笑着对她点头：“不然呢？我是会无缘无故起杀意的人吗？傻瓜。” “那，你要答应我，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杀人，就算对方是江修也一样。”乔依依反手抱住他，贴近他胸口，听着他炙热的心跳，心里终于不再难受了。 “我从来就没说过我要杀江修，而且对一个人有杀意就真的要杀了他吗？你啊，对我这么不自信？”江清榆长指点向她的鼻尖，无可奈何地说，“我话还没说完，你就恨不得告诉我法律至上，让我好好再学学，可是乔乔，我本来就是想说，既然法律没有办法维护正义，我们也没办法制裁一个人，打一顿还是可以的。” “噗……”乔依依失笑。 “就算是陌生人，如果真的惹到你了，打回去，只要不打死，只是轻伤，付出的代价无外乎是一些钱，就算要坐牢，也好过自己憋着一口气。”江清榆是一个瑕疵必报的人，他不惹人，但人惹到他……那就别怪他还回去，他也不是藐视法律和规则，只是觉得在不出人命、不成重伤的情况下，尖酸刻薄得受到惩罚。 有太多人被嘴说的无法动弹，怎么还不结婚，怎么不好好读书等等。江清榆面对这些从来都是不理或是打回去，他从不相信这些人会有记性，他所要做的，就是遇到这种人的时候，自己爽了。 乔依依似懂非懂地点头：“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会更努力的了解你的。” “不是要了解我，而是要相信，我跟冷衍是不一样的，无论如何，我都不无缘无故的伤害你或者其他人，就算有一天我杀人了，也是假的。” “唔。”乔依依皱起眉头，“如果你真的杀了呢？” “如果我真杀了，你还会爱我吗，乔乔。”江清榆在问出的一瞬间，就明白为什么在他的‘未来’里，乔依依会去找冷衍。 她大概是用她的方式去验证，自己与冷衍是否为一类，是否都是穷凶恶极的人。 不是的。 如果不是江修杀了他所有的家人，他又怎么可能对这个曾经最爱的兄长痛下杀手？更何况他也没有杀江修，在那场局中，是江修先拿出了枪，本是对准自己，最后却是自杀，但无论是沈意晚还是程寒川，听到枪声赶来的时候，他都没有否认是自己杀了江修。 那是因为在他的心里，杀了江修对他而言就是最好的结局，但现如今不一样了，他终于明白，对他而言最好的结局是放下仇恨和乔依依在一起，爱可以化解恨，爱可以把恨分解的一点都不剩，爱和恨不可以共存，可他放不下乔依依，想好好爱她，所以，他大概要跟姐姐说抱歉了，他没有办法再去找江修复仇。 可是没关系，江清榆想，他还是会追查江修，无论是程寒川还是顾彻，他们都不想放过江修，而江修也不想放过他们。 所以，现在的他只等乔依依一个答案，但无论她的答案是什么，他都已经做了决定——不再复仇。 “这……我可能还会爱你吧，可是也不像现在这样爱你了。”乔依依给的答案特别实在，并不是虚伪的爱，或是揣测未来的不爱，“我没有办法想象你杀了人我还爱你，也没有办法想象我不爱你了，所以就只能这样了。” 江清榆失笑：“好，我知道了。” 就算是为了她，他也不会再想杀了江修。 江清榆在心里默默发誓。 …… 鰙海，江清榆与程寒川的湖上基地中。 伤痕累累的顾彻靠在墙壁上，他左臂白骨森森，右臂肩膀处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肉连着，骨头碎到都看不到整块的。 王初筝和莫言在他身侧，面色凝重。 “怎么不早联系我们呢？这个伤怎么也得有二十分钟了。”莫言一边止血一边像王初筝询问，“谁这么大胆子，敢在鰙海对你们下手？” “俞绝。”王初筝身上也都是血，但她没怎么受伤，都是顾彻在护着她。 “他怎么会……”莫言皱眉。 “准确来说，我们也不能确定那就是俞绝。”王初筝道，“顾彻说，他要当面去问俞绝，现在距离十月二十八号不到一个月，俞绝根本没必要下手杀他。” 莫言沉默。 帮顾彻处理好伤口，打了止疼药和麻醉之后，他才起身：“我们现在在这里等我的医疗团队过来就好，所以现在，我们谈点别的。” “别的？” “你重生的事，沈意晚已经告诉我了。” 王初筝震惊，她不敢置信：“她怎么能这样对……” “不止是你重生，沈小姐、陆遥、spark、江清榆也是重生，现在确定佐漾也是重生。”莫言一字一顿地说，“我们现在在找规律，看看到底是自然现象还是人为，如果是人为，我们想办法回到曾经生活的那个世界里。” 一旦重生是一件人为的事，就代表自己等人所处的这个世界，并不是原本的世界。 或者说，是原本世界的更改版，想要让一切真正结束，就要回到最初。 王初筝这才恍然大悟，她点头：“难怪前两天沈意晚在电话里问我，在我的记忆里还有谁死亡没有，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本来希望我们不要告诉你，我们已经知道的这件事，但今天我得问一问，在你的记忆里，有没有凶手的影子，以及顾彻有没有出事。” “有，他小事不断，每次回来找我哥哥的时候，身上都带着伤，我哥哥他……”王初筝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 “你猜的可能没有错，你哥哥也许也是重生了，但到底是重生还是运气好，这我们就无从得知了，最关键的一件事是，目前为之，只有顾彻和寒川，在不断遭受暗杀。” 沈意晚的记忆里没有这些。 她的世界里，没有顾彻和程寒川。 第343章 有一事想要问你 王初筝思考了一会，很严肃地摇头：“莫先生，我之前一直没有跟沈意晚说，我之所以一直怀疑，杀害顾彻的凶手是程寒川，是因为在我的世界里，从头到尾就没认识程寒川，应该这么说，我知道顾彻有这样一个好友，但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在我的世界里，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见面哪怕一次，一直都是电话联系。” “什么？”莫言脸色立刻就变了，“那你之前认不认识陆遥，还有其他人，你见过谁？” “其他人我也都没有见过，唯独有印象的是沈意晚，她有一次替程寒川来给我送东西，但是我问过她，她说她的记忆里从头到尾跟程寒川都没有来往。”王初筝道。 “嗯，你是在b世界重生的，她是在a世界。”莫言说完顿了顿，皱眉道，“不对，她应该是有a世界的记忆但是没有b世界的记忆，所以刚好满足重生两次这件事，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你先别想程寒川，想想顾彻，之前的顾彻得罪过什么人？” “我不知道，他一直都在躲着什么人，我问过他，可无论是这次还是上次，他都回答我说他不知道是谁要杀他，只是不断派杀手过来，查到一个人，就来下一个，有些人和人之间还有联系，有些人则是完全没有任何逻辑，完全没有关联。” “看来只能再等一等了。”莫言叹气，“很快就到十月二十八号了，无论如何，不要死。” “……”王初筝苦笑，“如果有的选择，谁又希望死呢，可是如果没有选择，就只能尽人事了，上次死因是中枪，一颗子弹贯穿了我跟顾彻，所以这一次我准备了很多防弹衣，甚至我们现在穿的衣服我都改造成了防弹衣，中弹、坠海、溺亡，如果是这么死的，这次倒是可以逃得过，可如果……” 对方换了战术该怎么办呢？谁能保证这一次和上一次，对方用的手段是完全一样的？而且，就算现在所有人都说这是重生，可万一，这就是一场梦呢？ 说不定是所有人在一起做了一场梦呢？ “没有如果，这一次谁都不能死。”莫言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所以不管怎么样，你只要想起来有关的事就马上告诉我，我会在最快的时间内整合交给江清榆，让他来安排告诉你们规则。” “好，我明白了。” 莫言和王初筝一直等到医疗队过来，才从湖中的基地离开，夜晚的时候，沈意晚陪着程寒川一起到医院中。 顾彻的情况不错，右臂虽然是粉碎性骨折，但诡异的是肌肉和反应神经没有受到影响，就连医生都直呼奇妙，顾彻能起床后，三人一起到了医院的空中花园散步。 “这一次你有没有怀疑的人？”程寒川问顾彻。 “没有，我不知道是谁要对付我。”顾彻回答的非常快速，“之前几次如果不是你们查到，我也不知道是谁做的，程寒川，你知不知道是谁要对方你？根据莫言的说法，对付我们的人，可能是同一个人。” “江修。”程寒川给出答案。 “不会是他，我之前托人问过，那人说江修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笑了，还反问说，如果他要同时害我们两个，为什么你程寒川到现在都安然无恙，他不过是觉得好玩而已。” “好玩？”程寒川皱眉。 “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的人。”沈意晚道，“他们的存在就是为别人添加苦难，江修已经没有办法修补内心的空洞和疼痛，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弥补自身，换言之，他就算再有钱再幸福，他也不会得到救赎和满足，他会一直活在痛苦之中，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她只从江清榆那听过江修的过去，知道他过的很不容易，但具体是怎么回事，没人说得清楚。 程寒川听闻面色凝重的沉默，顾彻眸光闪了闪：“我想了想，按照江修的性格，他要是想对付我的话，绝对不可能用这么阴险的方式，他之前对付程寒川，每一次都给出马脚，他就是享受捕猎的快乐，但在我身上他完全没有这么做，别说是捕猎，连我选择他，也只是无从选择而已。” “所以江修才会觉得可笑，他如果要对付你，一定会让你知道，因为让你知道这件事，你一旦恐惧了，对他而言会有成就感。”沈意晚帮着补充了江修的逻辑。 “对。”顾彻点头。 这时。 王初筝来了，她带着三杯奶茶：“顾彻哥，你不能喝奶茶，忍忍。” “我也不爱这一口。”顾彻对她笑了笑，“这次多亏你了。”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有江清榆的电话，还特地保存了下来。”王初筝说着顿了顿，解释道，“我们的手机丢失，只能从随身物品里找手机号码，我也不知道是在哪找到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江清榆的电话，好像是在我包里，而且那都不是我的字迹。” “呃……”沈意晚挠了挠耳尖，尴尬道，“那是我想给你，但是忘记了，所以随手就扔在你包里。” 还真是巧。 就连沈意晚都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只记得有这样一件事。 王初筝耸肩：“人生处处有惊喜。” 沈意晚点头。 四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下。 程寒川没喝一口奶茶，沈意晚把自己的喝完之后，很自然地拿走他的奶茶杯，开始喝起来。 “你们感情真好。”王初筝看沈意晚人都快靠在程寒川身上，情不自禁地感叹道。 “还好。”沈意晚说着白了某人一眼，“他秘密太多了。” “我的秘密你不都知道？”程寒川对此有几分无奈，抿着唇，下颚线更显坚毅冷酷。 “哈哈哈哈。”顾彻听着都笑了，“也就只有沈意晚说这话你会解释，要是我们其他人说，你肯定会来一句，你的秘密管我们什么事。” “本来就是如此。” “看吧沈小姐，知足吧。” 沈意晚吸着奶茶，小声嘟囔：“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每个人不是着急就是担心，只有他冷静的跟没事人一样，如果不是了解他的行踪，我都快觉得，他才是隐藏最深的那个。” 顾彻听闻垂眸轻笑一声：“寒，说到这，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可以解答。” 嗯？ 程寒川皱眉：“说。” 第344章 白梦猜想 “俞绝这个人……”顾彻说到一半又停下，皱着眉头，想说，但说出来就怕很多东西变味了，所以，他只想从侧面打听程寒川这次的态度。 以前他也提过一次俞绝，但是程寒川并没有在意，他也觉得俞绝那种性格的人不会做这种事，但如今想想，万一是他，那可真是防不胜防。 程寒川这次也没有快速给出答案，倒是沈意晚开口：“虽然我没有办法给你们答案，但是江慕白也好，俞绝也罢，就算是他们你们也没有任何针对的办法，最好就把对方继续当朋友处，从他们那边得到消息，如果他们给你们的消息，和你们得到的消息有不同，那，他们绝对有问题。” 程寒川侧首，看沈意晚的眼神很复杂，她却无所畏惧地看了回去：“他们是你的朋友，而我只保证你的安全，他们如何与我无关。” 程寒川面色不大好看，但并没有表露出来，顾彻却是笑了一下：“初初，你是怎么想的？是认为我该相信江慕白和俞绝，还是和沈小姐一样，觉得我跟程寒川安全就够了，不用考虑其他人。” “你们怎么样跟我没关系。”王初筝比沈意晚更加绝情一些，“你死了对我还有利，保险可都是我的名字，我只求你别把我一起害死就足够了。” “你……”顾彻一下气结。 “哈哈哈哈哈。”沈意晚没形象的笑道前翻后仰，最后平稳情绪才开口道，“所以现在很清楚的是，不管江慕白和俞绝有没有联合起来，对于我们来说，要先把他们划分在一个阵营里面，给出阴阳两种态度，我这边的意思，是把俞绝定位安全，而江慕白……” 沈意晚没有说下去，这只是她的直觉而已。 “江慕白那个人体弱多病。”顾彻对她的直觉并不买账，“他需要其他人帮助，怎么会反而来害人？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到俞绝野心又大，对我们又了解，而且因为他年纪小，之前我们都不把他放在心上，存在他拿到我们的情报，而我们对他一无所知的情况，江慕白应该会好很多。” “我也不是挑拨离间，就是单纯觉得，论计谋也好，脑力也好都是江慕白更深一筹，俞绝这个人如果有心眼的话，你们未必看不出来。” 顾彻刚想反驳，但想想确实也有道理，他道：“江慕白这个人都是用的阳谋，所以我才没有对他任何怀疑。” “你们只所以会选择他们两个，其实是因为他们对你们非常了解，之前我就说了，顾彻你可以屏蔽对其中一个人的消息，你做了吗？是俞绝还是江慕白？” “我现在的行程俞绝的确不大清楚，但不能排除他还有其他了解的方法。” “这样，你给出一些假的情报给江慕白那边，然后把真的情报给俞绝这边，反正伤已经这么多了。”沈意晚露出一抹特别残忍但很美的笑，“你说呢顾先生。” 顾彻：…… 这沈意晚就这么想他死的吗？顾彻扯了扯嘴角，朝程寒川看去：“程寒川你说话，我快被你女人扔进油锅里了。” “我挺支持的。”王初筝却淡淡开口，“语气在暗里被人不断陷害，为什么不想办法找到那个人，在明里进行光明对决呢？” “你……也想我死？”顾彻这下已经不是扯嘴角了，是觉得悲哀，他的女人居然让他去冒险，他真是想不明白她是怎么说得出这句话的！ “这么多次你也没死啊。”王初筝哼了一声，“而且你的真正行踪不就是跟程寒川一模一样？你们现在几乎二十四小时在一起好吗，如果这个俞绝真的没有任何问题……” 王初筝与沈意晚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地说：“他就应该过来找你们。” 面对两个女人的异口同声，程寒川和顾彻都挺意外，没想到这两位要比自己更了解俞绝，对视之下，决定就按照两人说得办。 …… 夜深。 陆遥穿着睡袍坐在沙发里看财经新闻，白梦洗好澡从房间里出来，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上的水，他将头发揉的乱七八糟，走到陆遥身边坐下：“你又在看这些没营养的东西，诶，我问你，你们这两天神神秘秘的在说重生，就是因为怕我知道之后，问你们要办法去救我家人吗？” “你不想救？”陆遥叹气，他今天下午跟江清榆打电话的时候，被白梦听到了，所以虽然白梦没有重生过，但却意外的知道了重生的事。 “不想，报仇就够了，他们活着也会继续死的。”白梦打了个哈欠，“不过我挺好奇一件事的，你看啊，你们b世界里所有人的记忆里都有沈意晚，但是她的记忆里却完全没有你们，按照你说的一记一忘的原则，再去想a世界，你居然没有签名所有的记忆，只有死亡记忆，这不是很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按照规则，轮到我的时候，可能就是部分记忆记住，部分记忆遗忘。” “当然奇怪啊，你还记不记得你自杀了？你为什么忘记的是自杀当天的记忆，而没有忘记所有记忆？按道理不应该是，你只记得你自杀，但不记得为什么自杀，也不记得你认识过什么人吗？” 对。 陆遥若有所思地点头：“所以？” “可是佐漾却失去了所有记忆，而且除了你们两个之外，完全没人在这个世界死过，那不就代表说，这就是b世界的规则吗？可如果a和b是完全相反的，那么b和c也应该是完全相反的规则，不然就是abc一个大轮回，分别是a与b规则相反，b与c规则相同，c与a规则相反。” 白梦说着身体往前倾了倾：“abc的c并不是终结，而是另一种开始，一旦重生想要达成目的失败了，就要进入下一个a了。” “你的意思是……” “我们现在要找到怎么样才能离开循环啊。”白梦一巴掌拍在大腿上。 “你怎么想到的？” 白梦这家伙平日里不怎么聪明，现在倒是精明了许多。 白梦哼哼一笑：“当然是看侦探小说看的了，而且我很怀疑，a世界是一切的开始，b世界是错误的重蹈覆辙，那么c世界就是处刑了。” 死的人是怎么死的，如何避免这些人的死法，找到最大的boss，就能终结这一切。 游戏和电视剧里都是这么说的。 第345章 白梦，分了吧 陆遥伸手揉了揉白梦的发丝，轻笑道：“你倒是替我解答了这个疑惑，我也一直在想，按照道理，我不该有c世界的记忆，但还是有了，说明规则已经发生变化，而且呢，我感觉应该是三个世界两条命，已经死了的人会回到a世界，所以这个机制要保证要么自己是第一个死的，要么所有人都不死。” “我还怀疑，这应该是第一个轮回。”白梦表情严肃，“我们都是在a世界或b世界单独认识彼此的，只有在c世界里完全相识，所以我是怀疑，对方应该是在a世界死了的我们其中之一或是干脆就没死，只是看我们所有人死了，才想到这个重生计划。” “b世界里那个人想靠自己拯救世界，于是我们认识的人并不全面，因为那人想保护某一个人，所以干脆就不认识那人，但那人还是死了，所以才会有c世界。” 陆遥若有所思地点头，这个可能性还是蛮大的：“言之有理，你还有没有其他想法？” “没有了。”白梦耸了耸肩膀，“我比较担心的就是你，毕竟你在这个世界自……我想想就很气，为什么你就去了？如果不是有这个机制，你要是真死了，我怎么……算了，我肯定继续花天酒地去了，没有你的日子我已经习惯了，趁我还没有习惯有你的日子，你要死就快点死。” “我当时想，反正你也不需要我，死就死，还能为其他人留下一些经验。”陆遥笑得温文尔雅，眼里的狠劲却是森冷的。 “你……”白梦抿唇，他想生气来着，可又觉得自己没资格生气，不要陆遥的人是他，不想陆遥自杀的人是他，想跟陆遥说你死了我怎么办的还是他，如果他是陆遥，恐怕已经疯了吧，光是这么想想，白梦就觉得很生气，他狠狠咬牙道：“不说这些事了，总之你以后要活的好好的，如果你爱我，就要活的比爱久，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白梦，你真的需要我？”陆遥却是侧身，很认真地看着他，“我会管你，限制你的行为，甚至会让你痛不欲生，你确定？” “不是我不确不确定，是你之前就赖在我身边，现在我已经习惯你懒着我了，怎么，你不想赖了？”白梦抿唇非常不悦，恨不得把眼前的男人提起来再扔出去。 陆遥却是笑了，他将白梦搂入怀中，拍他背脊像是拍一只小动物一样：“我当然想赖着你，我一直以为你是不喜欢的，没想到你只是嫌我追太深，而不是不喜欢我追，我以后会给你一些个人空间，但同时你必须要答应我，保证个人安全，不要让我为了你担心，可以做到吗？” “当然。”白梦得意地扬起下巴，“谁能伤害到我啊，这不是还有程寒川保护呢。” “不需要我保护，却要他保护？白梦，你有没有一个身为恋人的自觉？”陆遥却是伸手在他后脖子上一捏，“不听话的家宠应该怎么样？” “汪嗷。”白梦发出特别柔弱的小狗子叫声，可怜巴巴地看着陆遥，像讨好主人的狗一样。 陆遥松开手，扣住了他下巴。 有些事就像一场白日梦，明知道醒来以后什么都没有，还会想在梦里尽可能的宣泄、宣布主权。 此刻的陆遥就是如此，他不知白梦会像这样可爱多久，但他知道，从他第一次见到白梦，再到白梦第一次跟他撒娇，他就已经陷入其中无法自拔，如今只不过是苟延残喘，如果有一天白梦毫不犹豫地离开他，大概，他会死吧，但只要有一点点希望，别说是为了他久久活下去，就是为了他再创一个世纪，他都会努力。 像制造这个重生机会的人或神一样，将所有人重新复活，只为再爱一次。 …… 夜更深。 被白梦折腾够呛的陆遥躺在床上眼睛都睁不开，白梦又一次洗完澡出来，没穿衣服，就直接往里面一坐，身上还带着滚烫的水珠。 “想我了吗？”他靠在陆遥的耳侧，声音带着痞痞的笑意，“这么久了有想过吗？” “废话。”陆遥耳根子都红了，侧身狠狠瞪了他一眼。 一向清冷寡凉的男人，此刻连眼眶都是红的，白梦指腹蹭了蹭他的眼角，喃喃说道：“你总是为了我牺牲这么多，甚至为了我配合成为一个下臣，心里会不甘吗？没有得到我的爱，没有得到我的体贴，甚至没有得到应该有的待遇和尊重，只是爱我而已，会不甘心吗？” “会吧。”陆遥声音很哑，还干涩着，“就像现在，我只希望永远没认识你，那样我才不会如此不堪。” “跟我相爱，很不堪？” “不，是失去一切尊严，很不堪，其实我并不想让你看到这样的我，但是我也不愿意……”陆遥抿唇，没说下去，闭上了眼睛。 他略带细小皱纹的眼角泪水弥漫，白梦看着有些心疼，要知道三年前陆遥皮肤很好，也没有白头发，一副英俊潇洒的少年郎模样，虽然那时候他的钱并不是很多——当然，也已经比一般普通人多出太多了。但是，那时候的他是真好看，现如今，只剩下这一身肌肉一如既往。 他脸上有了细纹，头发里多了银丝， 细纹啊，白梦手指轻轻触碰上湿润的地方，心里有点疼，他沉声问：“你，你在难过什么？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我今天是不是太，太……” “白梦，我不是故意离开你的，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啊。”白梦挠头，怎么突然说这个了。 陆遥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那你为什么不再爱我？” 白梦一噎。 “如果一开始，你是因为太久不见，后来是因为心难过，那再之后，为什么还是不接受我？直到现在，你也没有接受我。” 白梦无言以对。 陆遥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要比莫浔和程寒川还了解千万倍。 可是，这让他怎么说？ 因为他好不容易过上正常人的时候，其实并不想跟陆遥牵扯在一块，他看似的一意孤行，自己已经腻了？ 白梦不想说那么没感情的话，抿着唇，皱起眉，言语间有几分不耐烦。 都说了。 陆遥是最了解白梦的人。 他这表情的意思，陆遥如何不懂？ “……白梦，分了吧。” 第346章 你没有对不起我 给过去一个告别，给未来一个期许——陆遥不忍心看陆遥落寞，也明白他做好了与过去告别的准备。 “我说过，我不逼你，既然到如此地步，你对我还是……我又何必呢。”陆遥笑了笑起身，他身材还是如过去那么好，只是走了两步腿就颤着，白梦也不知是陆遥现在不行了，还是今天他花的力气大了，总之，陆遥摇摇晃晃的。 白梦看着心疼，一咬牙走过去将他抱在怀里：“你疯了啊，这么晚你去哪，去隔壁房间？明天早上不还得见到，陆遥我告诉你，休想抛下我！” “别为难自己接受我，白梦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这一点你也清楚。”陆遥侧身将他推开，垂下的刘海遮掩他瞳里的受伤，“白梦，之前我说过无数次放弃都是假的，但是这一次，是真的，我放弃了，你做一个正常人，爱谁都是你的自由，我会祝福你，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成为你的朋友，责无旁贷。” “陆遥我都决定要接受你了，你tm给我搞什么！”白梦咬牙冲他怒吼，“你什么意思！” “被迫的接受……比与我纠缠不清，更让我心灰意冷，只是纠缠不清证明你还在犹豫，在爱我和放弃之间做选择，被迫接受，是一种侮辱，不是吗？”陆遥笑笑，“白梦，你当我非你不可？” 这话一说，白梦连劝都懒得劝了，只觉得自己肺快气炸了，他用力捏住陆遥肩膀：“除了我，你还能爱上谁，你还想用你这卑微又低贱的心去爱谁，如果对方知道，你是一个……” “白梦，这个世界多的是钱可以买来的人，如果买不来，只是钱不够多。” 这话冰冷的浇灭白梦最后一丝幻想——他幻想中，陆遥是爱他的，无论他爱不爱陆遥都会等着，他有恃无恐，他肆意伤害，只等陆遥来哄，陆遥永远对他宽容。 在这个幻想里，他是迟早有一天会爱上陆遥，早一点晚一点都无所谓，反正陆遥会在那，所以他就变得很随意了，他只要等着自己爱上陆遥就可以了，然而…… 白梦突然松开手指着门：“这里是你家，该走也是我走。” “留下吧，程寒川的命令。”陆遥直接捡起地上的衣服套在身上，只是松松垮垮的睡衣，却让他多了丝禁欲的矜贵气息，“明天早上我会出去跟江清榆他们去开会，你自己一个人要是闲得无聊可以去找薄誉和林雅，他们需要你帮助。” “陆遥！”白梦死死盯着他，“你tm到底想我怎么样！我说我要走是威胁你，你听不出来吗？你不是很聪明吗？你不是很了解我吗？你不是……” 白梦直接哽住了，你那么了解我，不是应该知道我怎么想的吗？ 陆遥眯了眯眸，摇头：“正是因为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我才更知道，白梦，你一点都不了解我，你永远不会再爱上我，这三年我努力在为了未来奋斗，你却已经做好了独身的准备，这一切都怪我，不该走的太绝，让你在无尽的绝望中学会了如何自我疗伤，远离我是对的。” “你这家伙！”白梦直接冲过去，将陆遥压在自己身下，红着眼狠狠掐住他的脖子，眼看着他的脸越来越红，就快窒息，白梦才松手。 几次过后，他又开始折腾他，在陆遥痛苦的呼喊声中，白梦肆意掐着他，将他变成手上的玩具。 到最后陆遥无力抵抗，眼神都开始涣散，人已经几乎崩溃边缘。 白梦一直是可爱而温顺的，可兔子暴怒起来，要比任何野兽都还危险——你永远不一只兔子会用什么手段杀了你，它明明该是纯洁无害的，起的杀心却那么坚决令人畏惧。 白梦松手时，陆遥像是一个装满货物的麻袋滚到地上，他咳嗽着，浑身上下剧烈的疼痛。 白梦一脚揣在他腰上：“这是你逼我的陆遥，我本来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一面，可是，你那么爱我，看了应该也无所谓吧，应该会更爱我吧，对吗？” 陆遥深吸一口气。 “爱你……我嫌恶心。” “陆遥！” 白梦揪起他的头发将他拉起来，狠狠扔在沙发上，他坐在陆遥腿上，再次掐住他的脖子：“你看我！” 陆遥眼睛充血，已经没有力气看他，却还是抬起头来盯着他，嘴唇裂开一笑，牙齿一片猩红，他不知道哪出了问题，血哇啦哇啦往外冒，白梦一惊，立刻如梦初醒般抽身拿起手机，哆嗦着给120打电话，又给莫言打电话。 半个小时后。 莫言程寒川沈意晚来到房间里，看着只披着一件睡袍的陆遥被折磨到魂不舍设。 沈意晚上前摁住白梦的肩膀，硬拖着把他带离房间。 莫言叹了口气，拿着医疗箱到陆遥身边：“寒川，这怎么办？” “白梦叫了120。” “我是说他们两个怎么办。”莫言抿唇，“有了第一次绝对会有第二次，这陆遥会被白梦玩死。” “让他离白梦远一点，他以为是因为白家，我有办法？”程寒川对此没任何表态，“他找死，劝有什么用？” “你这人啊，就是心狠了点。” 程寒川懒得说话，一个人走到落地窗旁，出神看着外面。 现在能让他牵挂的只有顾彻和沈意晚，白梦和陆遥那是私人感情问题，说白了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真是致命危机，陆遥要是想要反抗，区区白梦而已。 房间门口。 沈意晚气得唇都抖：“那是一个，喜欢你，对你好的人，白梦，你看他半死不活的样子，不会心痛吗？” “我……”白梦低下头，他对沈意晚是打心底的喜欢、尊重，自然不想让他看到自己那一面。 “我知道，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情绪，可那是陆遥啊白梦。”沈意晚叹气，“他是一个很爱你的人，如果我把程寒川打成那样，你们会不会觉得我没有良心？” “……” 白梦这次连反驳都不想了。 如果沈小姐把程寒川打成那样，他肯定第一个去质问。 沈意晚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我不是想怪你，也不是觉得你对陆遥就一定要是喜欢，可是人和人之间，还有好聚好散不是吗？” “沈小姐，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 是啊。 他对不起的从来都是陆遥。 第347章 我没说不要你爱我 陆遥被送进医院照看，白梦一直站在门外，这不是他第一次把陆遥‘打’进医院里，却是第一次这么后悔让陆遥进医院，他隔着小小的一个窗户看着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跟陆遥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明明陆遥那么爱他，你们在乎他，明明陆遥是一个很温柔，很知进退的人，为什么在他这里就变得如此卑微。 而他怎么偏偏不肯珍惜这种示弱呢？ “我们先走了。”沈意晚从房间里出来，将手里的值班表交给白梦，“这是明天值班的医生，你记得跟他说一下。” “你们走了？”白梦如梦初醒地带起头来，“他还想看到我吗？你们走了，他会不会……就不配合了。” “身体是他自己的，你自己问吧。”沈意晚说着顿了顿，“程寒川的意思是，如果你没办法搞定陆遥的话，你就跟莫浔一起出去住，你看着办，是陆遥的爱让你讨厌还是你对莫浔的恨。” 白梦讪讪低头：“沈小姐，我从见到你第一面就知道，你特别了解我，你怎么知道，他的爱让我讨厌了？或者说，有没有办法，我也不想的，可是我好反感。” “不用找办法了，陆遥不会爱你了。”沈意晚看他的眼神带着一丝怜悯，“就算他还爱你，也不会爱你了，白梦啊，你要知道啊，你跟陆遥之间，一直都是他在努力硬撑，你们早就该没有缘分了，如果不是他爱你，到不了现在，你所讨厌的，就是他的一如既往，让你觉得你还停留过去，可是白梦，没有了陆遥，你就能到未来了吗？” 没了陆遥，你就能到未来了吗？白梦呆滞地想着这段话，直到沈意晚和程寒川都离开，直到莫言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可以进去了，他才恍然回神。 他吞咽了口唾沫，打开门，苍白的世界里，陆遥是唯一的色调。 “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吗？”他看着窗外，声音却是温柔轻柔的，陆遥其实并不是一个温柔的人，但是他的声音总是这样好听。 “是我。”白梦有些忐忑地说出这两个字。 “这样啊，帮我倒一杯水吧。”陆遥侧身朝他看去，“杯子在隔壁的房间里，要45度左右的水，最好迟缓些入口，沈意晚带过来的包里放着方糖，你从切成四份，放一份。” 白梦一下就愣住了，他先是没想到陆遥还会跟他说这么多话，随即是一种失落快要压垮他，陆遥从前让他倒水的时候，从不会说这么仔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种仔细，更像是一中离别，而不像是提出要求，他乖乖照做，端给他一杯水。 陆遥对他笑了一下，嘴唇碰了碰水，就把杯子放在旁边了。 “你要是渴了，为什么不喝啊？”白梦弄不懂他的行为逻辑，只好发问了。 “医生嘱咐过不能喝水。”陆遥说着顿了顿，指了指远处的电视，“我找不到遥控器。” “哦……”白梦挠了挠头，“不能喝水你跟我说啊，我可以用勉强给你沾嘛，你……”话到这里，白梦才意识到，陆遥是在跟他切割。 从前。 他不管倒什么水，陆遥都无所谓。 从前。 他在身边的时候，陆遥的视线里只有他。 而现在，陆遥把他切割到一侧，开始对他有了要求。 倒的水要满足陆遥需求，才有存在的理由。 因为不想理他，所以要看电视转移注意力，哪怕他们有无数话可讲。 白梦有点痛，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垂下眸像做错事的孩子般委屈，他挠了挠耳朵，走去找到遥控器递给陆遥。 看着他打开电视，看没营养的广告，他终于忍不住问—— “陆遥，我们现在到底是……” “帮我去问问看什么时候换吊针吧，快没了。”陆遥指了指挂生理盐水的铁架子。 白梦如鲠在喉。 “我要怎么做，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暗示？” 陆遥听着笑了一声：“我不是告诉你该去做什么了吗？” 白梦憋着一股气，恶狠狠看了他一眼，气急败坏地甩上门出去找医生了，等他带着医生回来的时候，陆遥正在讲电话，对着他和医生比了一个‘嘘’的手势，随后继续和那边的人讲着话。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好像是有关他的公司，听着那些曾经在程寒川嘴里出来的名词，再从陆遥嘴里出来的时候，白梦感觉身体有些僵硬。 他才意识到，面前的这个男人，跟程寒川是一样的，他们一样优秀出色，他们是这个国家不可多得的人才，而陆遥，这样一个在鰙海人见人爱的角色，的确不该在他白梦身上吊死。 医生换好吊瓶，陆遥打完电话，他放下手机：“明天几点换班？我好让朋友通知你们。” “诶，我给了一张纸啊。”医生一脸莫名其妙。 “在这里。”白梦立刻递上去，“是不是按照上面就可以了？” “啊对。”医生点头，而后看向陆遥，“程少说了，让你安心休息，身后的伤基本已经好了。” “谢谢。” 医生离开之后，白梦忍不住质问：“你是信不过我吗？我不会给你找医生吗？他们把我留在这里，要是不放心也会叫人过来，把我当透明人有意思吗？” 陆遥静静地看着他，漂亮如玻璃球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白梦一开始还在生气，现在只觉得特别委屈，他哽着问：“你生气了，不原谅我了是不是？” “我没有生气。”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是想看我难过，你就开心了吗？” “白梦，我们的关系结束了，你不需要做任何事让我原谅你。” “那我再追你啊。” “我没有恋爱的打算。” “陆遥！”白梦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你说爱我就爱我，说放弃就放弃，你玩我呢？” 陆遥却是笑了，温柔的伸手在他脸颊上拍了拍：“我不想计较了，回去过你正常的生活吧，只要我不愿意，没人能赶走你，不要担心。” 到现在，他还在说着不要担心。 他还在笑，温柔英俊的刺眼，白梦突然意识到—— 从今天开始…… 他就算再把陆遥打到住院，陆遥也不会露出苦涩的表情，不会对他叹气，不会埋怨，不会失落，更不会痛苦。 白梦说不上来，只觉得身体某处特别痛。 他闷哼一声，道：“陆遥，我没说我不要你爱我……” 第348章 为什么把我宠得这么不堪？ 陆遥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都会好起来的，没有我也是一样的，对了，你没跟程寒川他们胡说什么吧，我跟他们说了，是我跟你做的时候撞到沙发了，但是他们似乎不相信，我只能说，我跟你的感情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之后还麻烦你出演一下角色，暂时也不要跟我闹任何脾气。” “那你跟我和好不就好了吗？”白梦一下子抬起头来，对到他那双冷静又带着狠劲的眸子，一怔。 陆遥从来没用这种看‘其他人’的眼神看过他，陆遥看他的时候从来都是好温柔好宠溺，白梦感觉那种痛又出现了，他想哭，刚有这个念头眼泪就掉下来了，陆遥真的好折磨他。 “白梦，这是你第几次打我？”陆遥语气特别平静地问。 “我……”白梦脸上一红，低着头不敢回答。 “你是认为，我打不过你，还是没有办法挣脱你？”陆遥再次发问。 “我……”白梦更加不知道怎么回答，声音越来越哑，“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打你了，也不会不爱你了，我不能没有你陆遥，我错了，我……” “是不能没有我，还是我的样子吓到你了，你突然意识到，如果眼睁睁看着我死，你其实舍不得？” “嗯，舍不得。” “现在我来回答你的答案，你打了我七次，每一次我都住院，每一次几乎都要在医院躺上半个月，而这杯水，是这七次来，你唯一一次，给我倒的水，我为什么放弃你，自己好好想想。” 白梦只记得自己是哭着离开房间的，他刚关上门那边的陆遥就换台开始看金融，然后开始打电话，过去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一一浮现。 好像陆遥每天都很忙，可是再忙也会过来看他一眼，他在的时候陆遥会尽量不说工作，让其他人过几个小时打过去，如果那时候他还跟陆遥在一起，陆遥就会先处理比较急的事情，每次他这么做之后，都会买礼物哄他，而他其实没有生气，是带着一种不屑的认为——你能忙什么啊。 好像陆遥真的非常宠他，一个人默默承担了所有压力，就连这三年他认为的不辞而别，陆遥都是在为了配得上他而努力，可当陆遥在努力的时候他在哪？ 是搂着哪个女孩夜夜笙歌呢？白梦闭上眼，无力的靠在墙壁上。 终究，如他所愿，失去了陆遥，却怎么，心也空了一大块。 原来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陆遥，而是他无私的那些好。 …… 陆遥第二天就出院回到别墅了，spark让佣人煮了不少东西给他补身体。 第二天众人又凑在一起吃饭，讨论即将到来的十月二十八号，讨论来讨论去无非就是那几件事，到最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关系起陆遥来。 陆遥三两句就把话题从他身上扯开了，并且提示众人好好吃饭，众人只好不再追问。 分开时，白梦和之前一样往陆遥身边走，但陆遥却直接走到了江清榆身边，将一个u盘交给他：“这是我公司全部数据，就麻烦你整理了，另外这次之后结束之后，我也会给你一些我公司的股份作为谢礼，希望你能够收下。” “好，谢谢，陆先生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江清榆接过u盘，“我听程总说过后，还以为你至少要四五天才会出院。” “小伤，嗑到茶几。”陆遥云淡风轻地笑了笑，“白梦，走了。” “哦，好。” 白梦跟着陆遥身后离开。 众目睽睽之下，陆遥牵着白梦，等所有人走进，陆遥立刻就松开了手：“我现在要去赴约，你一个人先回去。” 从前，陆遥是会送他回去的，白梦抿唇：“去干什么不能带上我？” “这里没人知道我的性取向，我手下有不少女模特，我需要摆平。” “我跟你一起去！” 白梦听这话立刻就着急了，他跟陆遥分手，要是陆遥接触了女人跟她跑了怎么办？绝对不行。 陆遥沉默片刻，而后一笑：“也好，晚上请我吃个饭？” “好！”白梦立刻同意。 两人一路来到公司。 白梦刚进办公室，一个女人就扑了上来，白梦二话没说直接拉开，非常警惕地盯着那女人：“你干什么！” 这女人长得还挺漂亮的，标准的瓜子脸唇色很艳，一双眼睛大到吓人，显然是整过。 “陆总，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那女人忽视白梦，执着地看着陆遥，只求从他那得到一个答案。 白梦刚想上前，陆遥却笑着拿出纸巾递给她：“擦擦眼泪吧。” 这家伙想干什么，难不成是真对这女人动心了不成？长成这样他下得去嘴？白梦哼了声，抱起手臂冷冷在一侧看他对那女人献殷勤。 “陆总，我……” “我不打算谈恋爱，也不喜欢女人，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陆遥将对方扶起来，指了指桌子上，“新的合约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从明天你就去时尚炎盐，他们的主编是我多年的朋友，不会为难你。” 那女人一听脸色立刻变了，她用力抓住陆遥的手臂：“陆总你不要赶走我好不好？” “我是为了你的未来考虑，像你这样厉害的女人，不应该在我身边，抱歉，是我配不上你，我希望有一天，在我配得上你的时候，主动去找你。” “陆总……” “去找你的未来吧，也许以后我还需要你帮我。” 那女人低着头，哭了一会后突然站起身，对陆遥鞠躬后匆匆离去。 白梦看着这一幕，眼神里的光却是黯淡的。 “走了。”陆遥将手上的纸巾扔在一侧，声音无波澜地唤他。 “这就是你纵容我的理由吗？因为已经不在乎了，所以你不再宠我了，只是将我当一个笑话一样留在身边？”白梦直接拦住他，手直接掐住他的脖子，“你不是说你能挣扎吗？那你挣扎，我们痛痛快快打一场，以后……我就不纠缠你了！” 陆遥垂眸，只是两招，他将白梦摁在手肘之下：“小白，打架非常危险，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 他一松手，白梦应声倒下。 白梦瞪大双眼，他没想到，自己在陆遥的手下居然走不回两回合。 他放声大笑。 “陆遥，你早干嘛去了？” 为什么把我宠得这么不堪呢？ 白梦想不通。 第349章 就不滚 陆遥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眼睛里已经没有星星的少年，笑意不在，只剩下一张没有情绪漠然麻木的脸：“小白，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会这样。” 白梦抬头看他的时候，两行眼泪不甘滑落：“陆遥，我不是不知道错啊，我认错了，这一次我真的知道错了，怎么就是这次你不能原谅我呢？我想不明白，我们经历过这么多，你那么多都忍过来了，为什么你突然就不忍我了，你再看看我，你舍不得我，如果我真的跟别……” “小白，压死骆驼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如果你真的认错了，真的愿意爱上陆遥这个人，而不是他对你的好，放过他。” 放过他，白梦颤抖着哆嗦了一下，他手忙脚乱的爬起来跑到陆遥身边，用力捏住他的肩膀：“你再说一遍，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立马就走，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我说，如果你爱上了陆遥，而不是他对你的好，放过他。” 白梦松开手，突然冲上去狠狠吻陆遥。这个距离陆遥完全躲得开，但是他没有，直到白梦吻完，他才抬手擦了擦唇角：“去吃饭吧。” “好。”白梦哑着音回答，“今天我们好好告别，你陪我吃饭，看电影，打一场球，睡一觉，明天起床，我就当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也好。” 陆遥对他一向无微不至，从他爱吃的东西，到他爱看的电影，再到他熟悉的酒店和他喜欢的香薰，陆遥什么都知道，可是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陆遥喜欢的东西，甚至连他喜欢的味道都不知道，而陆遥，就像是应和他一样，他的爱好，就是陆遥的爱好。 陆遥好可怜。白梦坐在沙发上发呆，此刻的陆遥正在通电话，等这通电话结束，两人躺到那张大床上，一切就结束了，可怜的陆遥再也不会可怜，他会有他自己的天地，有他自己的家庭。 白梦突然觉得，放过陆遥这句话一点都不错，陆遥为了他活成了不堪的模样，而陆遥为了让他爱上自己，也把他宠成了不堪的模样。 一个卑微的爱着，一个悲哀的被爱着，他与他，注定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明明决定放弃，又在渴望什么？ 白梦突然起身，从陆遥身后牢牢抱紧他，陆遥的声音没有任何改变，清冷动听的吩咐着那侧的人，没有摁手机的长指却垂下，轻轻抚摸他的骨节。 白梦更用一份力抱住他，看着玻璃中陆遥对他笑着的模样，心里的酸涩无限蔓延。 “那就先这样。”陆遥的通话到了尾声，他放下手机，别手往身后摸了摸陆遥的头发，“怎么了？” “我好想你。”白梦贪恋吸着他身上的味道，“我才发现我好想你，我的灵魂，我的心，都非常非常想你，为什么我现在才觉得，我想你呢？” “对不起。”陆遥转过身，拍了拍他的头。 “是我应该跟你说，陆遥对不起，你教我了爱，可是，我没有好好爱你，我会去好好爱其他人，你……你……”白梦想尽量洒脱说些告别的话，却见面前的陆遥脱下睡袍。 他锁骨上是伤，胸膛上是伤，手臂和腿上也都是伤，白梦看着，只想抽自己一个耳光，他是这么下得去手的？ 陆遥背过身，露出身后更加狠戾的伤，面对玻璃中自己的倒影，笑了：“白梦，今天我没办法陪你做什么，你要是想要，该去找其他人。” “今天没有其他人。”白梦态度强横的为他披上衣服，将他搂在怀中，“所有人都以为，我们的关系里，我是那个被你拐走的人，可是你看，连个子都是我比你高。” 陆遥闭上眼。 白梦轻轻触碰他的耳垂，良久，低下头：“陆遥，要不我就先走了吧，我怕今天过后，一起床我反而没办法跟你诀别，你就这样，你别动啊，我很快的。” 陆遥听着他穿衣服，然后落荒而逃。 直到门狠狠关上。 陆遥才苦笑着摇了摇头。 “终究还是错过了。” 其实他已经做了决定，如果今天白梦留下来陪着他到天亮，明天早上，他就原谅白梦。 他就把他抱紧，像过去无数次那样，紧紧拥抱他，然后告诉他，在这个世界上，他陆遥除了白梦谁也不要。 可惜。 他其实知道白梦会跑，那个没有担当的孩子，怎么有能力承受离别的痛苦，他大概会找个地方烂醉如泥，然后随便拉着一个人睡一觉，等明天起来浑身吻痕…… 陆遥想想，心就开始痛。 他趴在玻璃窗上，人一点点往下沉。 到最后跌坐在地上，无声抽泣。 砰—— 身后突然一热。 陆遥的动作凝固，身后白梦的声音响起来：“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我，我回来拿手机……” “滚。” 陆遥不想让白梦看出他的脆弱，只从唇间吐出一个字。 他能感觉到身后的男孩动作一僵，那温热一点点从他身上离开。 “那我走了。”他声音很落寞。 陆遥没说话。 白梦看着地上的陆遥，到底还是不忍心，俯身将他横抱起来，这一下才发现他在哭。 “你怎么哭了……”白梦是第一次见陆遥哭，他看起来好可怜，缩卷起来的样子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似得。 “……” 陆遥闭上眼，懒得理他。 白梦俯身吻了吻他的眼睛：“舍不得我啊，陆遥你可真的是菜。” “赶紧滚。” “不要。”白梦将他放到床上，为他盖好被子，撑着头打量他，“陆遥也会哭啊，我今天早上还觉得你跟程寒川像，现在看来，屁，程寒川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哭。” 陆遥懒得搭理他，背过身去。 白梦直接贴着他躺下，他长指落在他背脊上，是冰凉的。 白梦的手指描绘着他的伤口：“我下去是买药膏了，我看你的伤根本没好，对不起啊。” “药留下。” “我帮你抹了走。”白梦说着将他转过来面对自己，往他胸肌上药，“下次我要再打你，你就还手，我这人脾气暴躁，那么佩服程寒川，还不是因为他把我打了。” “……”陆遥反手扣住他手腕，冷冷看着他。 白梦不解看他。 “滚。” 从前。 陆遥舍不得这么凶他的。 白梦深吸一口气，裂开唇角，笑得特别得意：“就不滚。” 第350章 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陆遥干脆闭上眼睛，白梦将他紧紧抱住，试探性问道：“陆遥，我不走了可以吗？反正就一个晚上了，让我陪陪你，最后陪陪你。” “不需要。” “狠心的陆遥哟，好吧好吧，那我真的走了，不许一个人哭鼻子，不许偷偷想我，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改变注意了……”白梦声音哑了些，“就给我打电话，我就睡楼下车里，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了，我就什么时候上来，你要是不给我打电话，明早我就走了，到时候，你别后悔。” 陆遥直接背对他，白梦知道自己把陆遥伤了，也不再做停留离开了，这次再听关门声陆遥心里好受了些，但翻来覆去，脑海里全是白梦那张脸，他叹气，还是把电视打开才睡。 翌日。 陆遥在自助餐厅用餐后打算离开，一出门就看到白梦站在门口，他面前有个女人，似乎是在跟他说些什么，他一脸不耐烦，见到他后，眼前一亮，迅速朝这边走来。 “早啊陆遥。”白梦冲他嘿嘿一笑，指了指那边的女孩，“我前女友过来，但是我早就跟她分了，所以肯定不理她。” “嗯。”陆遥应下，“我回去了。” “我送你，不对，我们一起回去，省的那群人问，走啊走啊。”白梦抓着他就往外走，却被那女人拦住，陆遥认识这女人，似乎是叫何娜。 何娜警惕看着陆遥：“这人是谁啊，你之前说你喜欢男人，是真的？” 白梦立刻躲到陆遥身后，陆遥有几分无奈，他叹气：“姑娘，我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私人问题就该私下解决，大庭广众之下，谁的脸面也不好看，你说呢？” “那行啊，你跟我交往我就放过他。”何娜冷笑，“我可是何家的独女，你们要是惹了我，这辈子就别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你是在威胁我？” “对。” 陆遥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大概四五分钟后，他的人将何娜带走，理由是妨碍国家安全。简单解决后，陆遥带着白梦离开，白梦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刚才那些人是国安部的吧？他们胸前的徽章，我在京城的时候，看薄誉同事戴过。” “嗯。”陆遥只是简单一应，并没打算解释，他成为‘陆遥’的经历并不简单，意外的成份还更多一些。 起初来到鰙海，他只是为了程寒川所说的，好让白家对他刮目相看，但是一步步走着，他才发现，他可以做的事有很多，才一点点积累了现如今拥有的所有。 “陆遥，老寒知不知道这件事？”白梦小步快走地跟上他的脚步。 “他知道。”这时陆遥带白梦走到车边，他停下脚步，看向他，“不用刻意隐瞒，但是也别随便就告诉其他人，这个身份对我们有很重要的战略意义。” “我……”白梦想说他为什么要帮陆遥，可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口，他低下头，小声地‘哦’了一下，很乖地点头。 陆遥拉开车门走进车内坐下，点火后手机又次响了起来，陆遥叹了口气，接起电话：“喂？”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陆遥表情一下就变了，他立刻回道：“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带白梦回来。” “怎么了？”白梦人坐在后座，听到他的声音，立刻竖起身子，“不是老寒出了什么事吧？” “不是。”陆遥将手机交给白梦，“是薄誉修复手术成功，人已经醒了，要去问一问有关爆炸的事他知道多少，毕竟现在冷衍的话不能当真听，如果对方是冲薄誉和林雅来的也不一定，如果之后我还有其他电话，你帮我接，公司的事就说我在忙，其他的事，你只要说一个小时后就可以。” “好，我知道了。”白梦捏着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我能解锁刷会网页吗？我想看新闻。” “看吧。” 白梦得到准许立刻解屏，之间落在几个社交账户图标上来来回回，最终还是点开了其中一个。 陆遥的好友比他相信要多许多，甚至比他还多，玲琅满目的消息他都看不过来，粗略的翻了几个，不是问他有没有时间出去，就是问他学术上的问题。 有一个人孜孜不倦给他发消息，但他好像从来都没看过，消息到现在还是99+，也不知道那人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白梦舔了舔嘴唇，换另外一个图标点开，就在这时陆遥手机响起，他接，是工作上的事，白梦就说陆遥在忙，对立刻道歉挂断电话。 “为什么我跟他们说你在忙，他们会说对不起啊？”白梦询问身前的人。 正好是一个红灯，陆遥从后视镜里看他：“你刚才开我微信了？” “呃？”白梦眨了眨眼睛，有些心虚，“没，没有啊。” “你脸上，反光。” “好吧，我看了一下，想了解你的生活轨迹嘛。”白梦低声嘟囔。 陆遥垂着眸，声音冷了几分：“拿过来。” “……我不看了，你好好开车。”白梦其实挺怕他板脸的，但好在从前陆遥从来不凶他，所以两人才能‘和睦相处’那么久。 陆遥却是直接把车停到路边，拉开后座的车门，从他手里拿回手机，练上蓝牙耳机继续开车。 白梦被他这举动气坏了，可是他理亏，也不能说什么，心里很不是滋味。 过了会，到地方，陆遥刚下车，白梦就跑去将他堵在车门上：“我不要跟你分手，我不要接受一个陌生的陆遥！” “讲点道理。”陆遥微微皱眉，想要将他拉开。 谁知。 白梦一下在他面前跪下。 陆遥有些吃惊，他垂在身侧的手僵了僵，看着面前的少年褪去一身骄傲，只剩委屈，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他是要惩罚白梦，但从未想过让他在自己面前下跪。 “起来。”陆遥甚至没有伸出去扶。 白梦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一把抱住他的双腿，用力摇头。 “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陆遥深吸一口气将他拉开，深深看了他一眼：“白梦，别让我看不起你。” 白梦身形一晃。 他僵硬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去抓陆遥的手：“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该说的该做的我都……我以后真的不会再伤害你了，陆遥，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第351章 白梦的警惕 陆遥正想说话，白梦却被沈意晚一把拉开了，沈意晚皱着眉看他：“你现在怎么跟狗皮膏药一样？现在不是你们两个谈情说爱的时候，陆遥，我现在需要你确定一下，你是真的自杀，并且忘掉了当天的记忆对吗？” 陆遥颔首：“对，我非常确定，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我才说我……” “那就对了。”沈意晚急迫的打断他，“今天我跟江清榆确定，是三个世界两条命，白梦之前说的没有问题，基本是以第三人称猜出了重生的规则。” “好。”陆遥看了一眼身边的白梦，“那我们就上去吧，我和白梦的事情你们不需要担心，让他继续住在我这里没有问题。” “也好，本来我们打算把他送到国外去，但是现在时局动荡，我怕反而对白梦不利。” 陆遥点头。 在一侧的白梦低着头，紧紧握着拳，他终于明白，陆遥把他留在身边，并不是对他还有感情，只是单纯担心一个‘朋友’出意外，他越是把自己留在身边，就越说明他做好了放弃的准备，可是该死的，他怎么这么不甘心？如果可以，他真想把陆遥的心掏出来看看，如果里面真的没有白梦…… 白梦脸色苍白，全程都没听沈意晚等人说什么，跟在两人身边上了楼，像行尸走肉听完一大堆云里雾里的规则后，又回到了陆遥的宅子里。 这栋楼里，曾经只生活着他和陆遥，那时候，他每天都跟陆遥闹，也在这里打过陆遥两次，每一次他都是带着伤温柔的劝他、照顾他，他很愧疚，以至于有时候都不敢去看陆遥绑着白色绷带的左手手腕，生怕心中无边的愧疚会让自己向陆遥妥协。 白梦沉默地打开门，下车，自顾自往里走，来到厨房倒了一杯水，陆遥正在换鞋，他走过去递给陆遥。 换好鞋的陆遥抬眸几分惊讶地看他，疑惑接过：“怎么了？” “看你渴了。”白梦指了指他的嘴唇，“都干裂开了，就算是重要的事，也不用说这么多话啊，你就是天生操心的命，什么时候也该看看自己累不累吧。” 陆遥喝了一口，白梦往里面放了一些糖和柠檬汁，喝起来并不难入口，而且温度也是刚好，陆遥看着手里的杯子，笑了笑：“没想到，你也会照顾人，不过想想也是，你不小了，不再是我认识你的时候二十三岁的毛头小子，是我一直没有给你更好的机会学习长大。” “……”白梦抿唇，“你去房间里休息一会，我煮点东西给你吃，让你看看白梦也是会照顾人的。” “好。”陆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拿着东西上楼了。 白梦下意识往他左手腕看去，做工精细的衬衣下，隐藏着一道不算深但也不浅的伤疤，看起来并不新却很显眼，可不就是他当时造成的。 心莫名有点痛，白梦摁住胸口，目送陆遥上楼后才进到厨房间。 …… 也不知过了多久。 陆遥也不是很饿，但是做完手上的工作觉得有些累了，就靠在沙发上睡着。 唇上一热，他被迫睁开眼，见是白梦端着食物，正用勺子喂到他嘴里。 “吃了小半碗你才醒，累成这样还处理工作不去床上睡觉，陆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工作狂。”白梦说着又舀了一勺凑到他唇边，陆遥犹豫了一下，拿过勺子和碗自己吃。 白梦郁闷地起身：“不要我喂就算了，我去帮你切点水果，我回来之前你最好能吃完。” 他逃跑似得背影看得陆遥有点心疼，这小家伙照顾人倒是照顾得挺有一套，就是不知道他曾经这样照顾过谁，又为什么会这么熟练？ 陆遥如同嚼蜡地吃完一碗粥，到最后才发现这粥味道不错，甚至可以跟外面的商家比一比。 他放下空碗，起身将外衣和衬衣脱下，站到镜子前，打量着里面的男人。 身材健硕，比例匀称，有一张算得上帅气英俊的脸，就是从锁骨往下，伤痕累累，旧的伤和新的伤交织在一起，看起来不是很美观，最后，他又将裤子脱下，腿侧香烟烫过的痕迹也很明显，他怔怔望着，片刻才笑了一声，拿起睡袍走进浴室里。 当年，他一直用‘白梦还只是个孩子’来宽慰自己受伤的身心，后来他没有办法再用这个措词说服自己，直到这次，他深刻意识到，白梦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他是一个成年人，他需要为他的行为负责，哪怕被他这些行为伤害的是深爱着他的自己。 冰冷的水打在陆遥身上，那水温度很低，但他反而没有变得清醒，心脏跳动的剧烈，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砰—— 陆遥被人一把拉出淋雨的范畴。 冰冷的肌肉贴上炙热的温度。 “你疯了，这个天洗什么冷水澡！”白梦双眼通红，在他身后，洗好、切好的水果散落了一地。 陆遥看着面前再熟悉不过的一张脸，终是狠下心将他推开，自顾自走到花洒下：“我洗冷水澡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东西已经吃完了，碗就在外面，你可以拿下去让管家洗干净。” 白梦听着这话，心被狠狠刺痛，不管不顾的摁住陆遥：“我不管，你已经这么累了再洗冷水澡是会出事的，我不允许你洗。”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调热水。 陆遥摁住他的手，他就开始挣扎，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用力气，白梦狠狠摔在玻璃门上。 玻璃碎了一地。 白梦并没有跟玻璃门一起倒地，视线尽头处，陆遥单手拉着他没有让他倒下去。 白梦并没有借他的力气起身，反而笑着问他：“陆遥，我要是倒下去了，你会不会后悔。” “……”陆遥抿唇。 “你已经不在乎我到这种地步了吗？我以前这么威胁你，你总会说，如果我死了，你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我就是你活着的理由。” 白梦利用陆遥的力气直起身，侧身将水调热：“你先洗澡吧，我去把这些东西清理了，再去重新洗一盘水果。” 白梦离开后，陆遥才意识到，白梦之所以那么疯狂得冲进浴室，是怕他…… 那是三年前两人间为数不多的痛苦时刻，白梦那次在楼下等了他三个小时，那时公司的事很多，他没时间管白梦，但在忙完后第一时间去找他，把他带回家。 才刚回家，白梦就打了他。 第352章 你也这样逗过别人？ 陆遥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大概是不被理解的疲惫，大概是对白梦是真的失望，吃了三四瓶安眠药后，开着水龙头躺在浴缸里。 也就是那次之后，白梦非常警惕他洗澡的时间，超过半个小时就会冲进来，他的说法是，进浴室不可能马上就做傻事，需要一个准备的时间。 三十分钟的话，应该是介于可以洗好和差一点洗好之间，而且就算一进浴室就做傻事，那半个小时后送医也完全来得及。 陆遥匆匆洗了澡，穿上睡袍回到房间的沙发上，水果已经放在那了，一路上也没有看到玻璃门的碎片，白梦似乎是把一切都处理干净了。 他坐下，拿起一颗葡萄出神，他一直以为白梦不知道他喜欢吃的东西，但很显然，白梦知道。 其实他并不喜欢吃水果，为数不多能入口的就是葡萄和柚子，偶尔还会吃点西瓜和榴莲，或是橙子这种普通水果，他倒也挺喜欢的。 这一盘水果里，大多数都是葡萄和柚子，切了一点西瓜和橙子，如果非要说白梦不知道他的喜好，那这种巧合也太巧了一点。 陆遥将水果放进嘴里，依旧没吃到多少味道，正在他望着水果盘出神的时候，白梦打开门进来，他抿着唇手里拿着药膏：“我帮你上药，还是你自己来？” “我自己来。”陆遥当然会这么说。 “你自己来个锤子。”白梦哼了一声，直接在他身后坐下，“我那天……伤的都是后面，你背脊上都是我掐的、打的伤，你还怎么自己来？难不成你后面也长了眼睛？” “你可以不用跟我废话，我可以。”陆遥直接拿走了药膏，白梦哪会妥协，立刻又抢了回来，摁住他的肩膀。 陆遥皱眉，反手要打回去的时候，白梦只是一声不吭地闭着眼睛，将药膏护在怀里，一副任凭他打骂的样子，陆遥看着反而笑了：“行了，松开帮我上药吧，像狗护食一样，也不嫌丢人。” “在你面前算什么丢人。”白梦开始给陆遥上药，动作很轻很小心，“我只怕你不让我在你这丢人的，那我就真的没可以去的地方了，陆遥，我就再问你最后一遍，我还有机会吗？” “电视剧看多了？”陆遥扯了扯嘴角，“我要说你没有机会，你还要带我去爬山，把我推下去？” “嗯。”白梦应了一声，才自嘲地摇了摇头，“我要是想把你推下去，老寒会先杀了我吧，我要说去爬山他们也会跟着吧……这么说来，我们马上要出去玩了，十月二十八号越来越近了。” “的确是，程寒川的意思是先去海岛，再从海岛坐直升机。”陆遥道。 “这些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啊，去海岛的话可以潜水，你这样……对不起。”白梦叹气。 “我本来也不喜欢水，更何况你打我也不是第一次，情绪上来了不管我说什么，你会停下吗？” 白梦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轻轻抱住陆遥，亲了一下他的后脑：“我以后不会再打你了，就算你要杀我，我也不反抗了，陆遥我不要你原谅我了，你对我那么好，从今以后我来对你好，不能把爱我的陆遥找回来，那我就给陆遥一个爱他的白梦，就还有机会。” “白梦，无论你如何我都不会想要，你还没有意识到，我是从心底把你这个人彻底否定了？” “就算是这样，我也要努力去爱你啊，难道就这样结束吗？陆遥我去爱别人你不会心痛吗？” “与我无关的事，我为什么要心痛？” 陆遥笑着，眼神里的狠劲不比白梦眼里的执着少。 白梦用力的握拳，但还是好脾气的上完药，他起身：“我知道了，我先走了，不跟你说了。” “嗯。” “你都不问去哪吗？”白梦郁闷。 “想去哪就去哪。” 白梦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狠狠关上门回到自己的房间中，他真的懒得跟陆遥再说一句话，这陆遥之前宠他的时候说得每一句话都是他想听的，现在陆遥不宠他了，说出点话每一句都能让他非常郁闷，好在，他还可以转身就走，如果非要跟陆遥呆在一个房间里，他怕明天早上就已经死了。 回到房间里，白梦拿出电脑，犹豫了一下，还是注册了一个号加陆遥的好友，片刻后，陆遥通过了他的好友请求：“请问，您是哪位？” “你，家，白，梦。”白梦咬牙切齿地发出这四个字，“我id就叫白梦，你还问是哪位？” 陆遥发来一个笑的表情：“叫白梦的人很多，我要是把每个都认为是你，很累的。” “气死我了，还很多白梦，你信不信我现在下楼把你掐死！” 陆遥此刻正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他叹了口气，打字道：“你之前的号呢？” “没了。”白梦赌气地回答，“你都把我拉黑了，还问我之前的号干嘛，陆遥，我想你了，要不你上来呗。” 陆遥继续看着身体，片刻后他一笑，只发一个字：“好。” 白梦没想到陆遥真的会同意，他瞪大了双眼，好久都没回消息，正当他想打‘骗子’两个字的时候，房间门却被叩响了，他一路小跑过去把门打开，陆遥手里拿着酒和酒杯。 白梦接过酒和酒杯放在一侧：“你又不能喝酒。” “你可以。” “有你在身边，我还喝什么酒啊。”白梦抓着陆遥的手，让他坐到自己床上，“我都后悔了，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就不要求跟你分居了，其实每天晚上我都很想你，就是心里过不去。” “过不去？”陆遥顺势躺在他的床上。 他只穿着睡袍，这么一躺身材全暴露在空气里。 白梦看着吞咽了口唾沫，俯身靠在他喉结的位置，舌尖不安的动作。 “别动。”陆遥哑着声音摁住他的肩膀。 “我一直很介意被你抛弃这件事，我怕你再抛弃我，所以一直想不通，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 陆遥‘嗯’了一声，闭上眼。 白梦在他身上四处点着火，直到他无可奈何的握住他手，才得意停下。 “是不是受不了了？”白梦冲他挑眉。 “你也这样，逗过其他人？” 从前。 白梦从来没这样逗过他。 白梦听这话，整个人瞬间愣住：“我……” 第353章 他就是小王子 “你以前从来没有对我做过这种事，是在谁身上实验过觉得可行？”陆遥眼底一片清晰，没有任何被情迷了的痕迹。 白梦没想到自己的手段居然会失败，他以前从来没这样过，这还是第一次……他想着，紧紧咬牙，不甘心地说：“就不能是我自己学会了吗？你非要这样猜测我有什么吗？陆遥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就是一个特别随便的人，所以我想动你哄你，你就觉得我对其他人做过了！” “没有吗？”陆遥只是静静看着面前的人，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是，有过，我对所有人都这样，你是不是满意了！”白梦故意转过身去，他背对着陆遥，也不知为何特别委屈。 他对那些人做这种事的时候，也是会想，如果是陆遥就好了，可那时陆遥在哪？他知道自己不该怪陆遥，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原来，陆遥竟然是因为这样才会狠下心与他告别吗？原来，竟然是这样，白梦想着心狠狠一痛，他缓缓转过身，盯着陆遥。 陆遥此刻正在出神，藏着清冷光亮的漆黑眸子，好像一对漂亮昂贵的玻璃珠子，只是，此刻这双眸子里写满了破碎与失落。 白梦吞咽了口唾沫，凑上去吻他，陆遥身体狠狠一颤，迅速拉开与他的距离，极度戒备的看着他，却见眼前的‘小男孩’眼眶红了。 陆遥恍惚着，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多年前的白梦，那时候白梦就是这副表情出现在他家门外，问他可不要收留他过几个月，因为他被家里人赶出来了，回不去了。 可如今的白梦，已经不是当初那模样，他整了容，就算眼睛还是那么漂亮，可是，已经没有半点往日的样子了。 “陆遥，我说我觉得我们回不去了，是在想办法回去，可是你比我更明白，就算找到办法回去，也是你得受委屈，你不想在我这里受委屈了对不对？” “对。”陆遥垂眸，不再去看他。 “是我错了，以前我以为你只是喜欢我而已，现在我才知道，你几乎是背弃了整个世界，站在我的面前，用你的一切来换我爱你，我懂的有些晚，但是没有关系，我现在懂了，也明白你的痛苦，我不会再缠着你了，对不起，我到最后都没有好好爱你。”白梦再次凑上去吻陆遥，他还是躲开了。 白梦直接翻身压住他，吻了一下后，像淘宝似得离开自己的房间，他胸膛起伏着，良久，苦涩的笑意在嘴角蔓延。 就当这个三年被无限拉长了，往好处想，他比三年前好太多了，至少现在还能看到陆遥，身为朋友也不用害怕失去他了。 这样挺好的。 …… 沈意晚发现最近白梦变了许多，比往日更加沉稳了一些，与那张脸出奇般配。 偶尔会看到他与陆遥站在一起，原本两人站在一起，是一个冷一个热，如今却像冰块碰冰块，相识一见连话都没有一句。 很快，十月二十号来了，程寒川组织众人到海岛，只留下江清榆和乔依依在鰙海做内应，当然，失忆的佐漾和受伤的薄誉以及他的妻子林雅也没有去。 “我跟陆遥一辆车吧。”白梦在分组的时候主动说道，“他身体不好，我来开车，让spark和冰曦跟我们，反正他是不想跟莫浔的。” spark颔首，从江清榆那了解了一些有关莫浔的事，他对莫浔那人是带着天生敌意的。 程寒川听闻望向陆遥，似乎是只要陆遥不同意，他就不把白梦安排到陆遥那。 陆遥只是笑了笑：“我都可以，spark这个人面冷心热，难和其他人熟悉，跟着我们倒也正好。” 白梦垂着的眸子瞳光闪了闪，没想到，陆遥还会把他跟自己划到‘我们’里。 “嗯，那就这样。”程寒川认同了白梦的提议，将车钥匙交给他，随后把另外一把交给莫浔，“你一个人一辆车，如果需要司机再跟我说。” “知道了。”莫浔接过钥匙没有任何怨言。 到这一步是他自找。 白梦拉着自己和陆遥的行李走到后备箱，管家伸出手，他却摇了摇头，自己把行李放进去，随后站到陆遥身边，递给他一个小瓶子，陆遥接过对他笑了一下，他沉着脸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陆遥垂眸，身侧的spark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陆遥回神，朝他看去：“spark？” “白梦怎么回事？看起来性格变化很大，你给他喂什么药了？” “呵……”陆遥摇了摇头。 “那是你身患绝症？不会啊，有莫言在消息不可能瞒得住。” “我身体的确越来越不好，但是因为换季。”陆遥解释着顿了顿，突然很好奇spark的答案，便侧身朝向他询问，“如果有一个人践踏你的自尊，你会怎么做？” spark眸一冷，刚想说‘把他杀了’之类的话，但碍于陆遥问这话的时候，刚提到了白梦，也就是说这个践踏自尊的人，可能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甚至是深爱的人，这种情况他会如何？ 他仔细想了想如果冰神和冰曦践踏他尊严，spark突然很无奈得笑了：“无奈，原谅，告诉她下次这种话不能再说，然后一如既往。” “我比你狠一点，虽然下不去手将这个人杀死，可是在我的心里他已经死了，所以不是我喂他吃什么药，是我这里没有他的存在。” spark几分意外，嘴角一沉：“你这样会快乐吗？折磨彼此对你而言很有成就感？” “spark，因为利益无法分割，但心已经越走越远的人，应该不止我们。” 的确。 spark并没有去反驳这句话，事实上，这样的人有非常多，这个世界这么大，一只手数不清。 坐上车后，spark一直在关注陆遥和白梦两人，但这两人几乎没有互动，白梦在开车，陆遥戴着耳机睡觉。 到一个休息站，白梦下车靠在一侧抽烟，过了会，有几个女人走过来。 白梦并没有赶走她们，任他们在他身边停留。 车内的陆遥看着这一幕，能够想象到他不在的三年里，白梦应该不止一次面对这个场面，他已经熟练，游刃有余的与她们周旋。 “看不出来白梦还挺受欢迎。”spark的话有些阴阳怪气。 “他一直如此。”陆遥不咸不淡地接话。 虽然样貌改了，但是气质难受。 他是天生的贵公子。 和自己等人身上的杀戮果决完全不同。 他就该是一个，受人爱戴的小王子。 第354章 一起 spark点燃一支烟，打开车窗：“不去管管？他要是带个女人在你面前晃，你还能维持现在的淡定？心病也是病，还是莫言都救不回来的那种，你说是换季，我看，更像是心病。” 陆遥没答，毕竟这话里spark说对了一半——对的一半是他真的心病，不对的那一半是白梦不会那么做，因为白梦知道他确证了抑郁症，药也都是白梦在管，所以白梦必不可能再做刺激他的行为，而且因为他的病，白梦已经变得沉稳很多，他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片刻后，白梦回到车里，看到spark在抽烟，他将排风开大最大：“我刚才下去之后，问过附近的人，程寒川他们刚走，我们可以再休息一会，你们饿不饿？” 问是‘你们饿不饿’但实际上眼睛看着陆遥。spark和冰曦都表示无所谓，陆遥没有回答，白梦抿了抿唇，还是落下一句‘我去买点吃的东西回来’离开，再回来的时候，他把几个食物放到陆遥手边，把零食和咖啡递给后座的两人，只挑了矿泉水给陆遥。 “我也想喝饮料。”陆遥拿着矿泉水，表情不是很高兴。 “你不能喝。”白梦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包装好的粉，“我知道你喜欢葡萄味的，我带的就是葡萄味的，你喝喝，我试过，跟葡萄汁一模一样，保证比饮料还好喝。” “这种东西对身体不好。”陆遥并没有接的意思。 白梦急了：“怎么会不好呢，我找江清榆跟我一起研究了一个礼拜，不会不好的，都是很健康的，我本来是想直接榨汁来着，但是江清榆说不好保存，我们才弄了这个，你试试嘛。” “你是说你跟江清榆研发出了饮料？”后座的spark打开咖啡，喝了一口，眉舒展开，“以前怎么不见你对陆遥这么好？” “他不能喝外面的饮料，都加了甜味剂，那对他的身体才叫真不好，陆遥你就听我的吧，没有问题的。”白梦几乎是哀求着把饮料递到陆遥手边，希望他可以试一试。 最终，陆遥还是接过，把粉状物体加进矿泉水里，他晃了晃瓶子，并没有出现染色的情况，喝一口，味道竟是酸酸甜甜的，还带着一丝苦涩，当真和葡萄汁味道一模一样，陆遥多喝了两口，并没有说任何饮料不好的话，白梦这才松了口气。 白梦由衷一笑后将车发动：“我说过我会照顾好你，在这上面你应该要相信我。” 陆遥没答，安静地吃着东西，他一举一动都优美儒雅的像是画中人一样，冰曦靠近spark，压低声音道：“spark，陆遥看起来不是很正常，这次行动他真的没问题吗？” 小姑娘可是以顾问的身份跟着的——她爹则进了编制，换言之，是程寒川和程寒川选择了冰曦，而放弃了更加优秀成熟的冰神。 所以小姑娘现在的话，谈不上一言九鼎，但在众人间高度已经不亚于江清榆了。 江清榆主数据，作用是安内攘外。 小姑娘主战术，江清榆的情报再好，也要有人会用，小姑娘就是会用的那个人——当然，光靠小姑娘还不行，她毕竟还小，还需要试错，仅此，spark就担任牵绳的重任，万一小姑娘的战术出了问题，那他就要负责善后，把所有人平安带回来，魔术师也好，诡术也好，都是他的强项。 spark压低声音：“你觉得他不行？” “也不是不行，他看起来有点想寻死，我是牺牲他还是保住他一条命啊？”冰曦苦恼的是这个。 计划、战术都伴随着牺牲，无论是对方还是自己，都需要做好有人牺牲的准备。 “不行，陆遥不能死，白梦也不能出意外，他们对程寒川来说至关重要。” “唔。”冰曦舔了舔嘴唇，“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想办法劝劝？不能牺牲他的话，他这个状态会连累其他人的。” spark神色凝重，未接这话，白梦和陆遥的事一时无法解决。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夜晚。 到底临市。 因为房间有限，白梦拿了房卡和陆遥一间，拉着行李上楼时，陆遥似乎情绪不佳。 白梦开口：“你回去就洗澡睡一会吧？” “不用，公司有事。” “我帮你处理，有什么事我来，你睡一会，好不好？”白梦说着伸手探了探陆遥的额头，见温度还可以，他松了口气，“最近换季，你容易感冒发烧，都是我不好，你身体明明那么强壮，却落得病怏怏的，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你，带你调理好。” 陆遥抿唇躲开他的手，白梦看着他闪躲的神情如鲠在喉，喉结上下滚动一下，辩解的话终是没说得出口。 来到房间。 白梦惊讶发现，这里还挺大的。 宽敞的落地窗旁还有一个温泉池子，是日式风格，还放着一些绿色的竹子和粉色小花做装饰，很有和风味道，再加上旁边放着日式风格的屏风，令人心里痒痒的。 “我看看这里面干不干净。”白梦从包里拿出检测细菌的东西走到池子旁边，测试了一下，确定里面已经消毒后就开始放水，“这里很干净，你换下衣服可以直接进来，你……” 话音刚落，那边的陆遥已经站在镜子前脱衣服。 白梦吞咽了口唾沫，走过去将浴巾递给他：“要不要先去擦擦身体？直接进去泡的话温度刺激太大，你会不舒服。” “一起吧。”陆遥侧身静静看着他。 “一，一起？你要是愿意，我没意见啊。”白梦挠着耳朵，没想到陆遥会这么主动的邀请他。 他真没有想动陆遥，只是看他最近特别虚弱，所以想在他身边好好照顾他。 陆遥脱下最后一件衣服，一丝不苟的站在白梦身边，漂亮透彻如玻璃球的黑瞳中，不带任何起伏：“我去洗澡了。” 他这才侧身拿着浴巾遮掩身体，走进浴室里。 白梦看着他的背影，一怔，他低头看着地上陆遥散落的衣服，心仿佛被一双大手紧紧擒住。 几曾何时，他与他相对无言到如此地步。 白梦痛苦的闭上眼，自嘲地笑：“陆遥你真是……” 真是好手段。 很快陆遥洗完澡出来，白梦已经把陆遥公司的事处理好，他拿着电脑到他身边：“该处理的我已经处理了，你先去泡温泉吧，我去帮你热点……” “一起。” 陆遥淡淡两个字，冷的令人发指。 第355章 什么事都能做 白梦心里很不是滋味，却还是咬牙道：“那我去冲个澡，你先进去泡。” 陆遥淡淡颔首，迈步进到温泉池里，他许久没剪头发，发丝遮掩住整个后脑，看不到任何伤疤，但白皙的背上却满是伤痕，每一处都触目惊心，白梦看着心疼，很想穿越回过去狠狠打自己两巴掌。带着沉重的心情，白梦洗好澡，离开浴室，进到浴池里与陆遥并肩。 陆遥正在喝酒，见他来了将杯子递给他：“喝一点？” “你不能喝酒。”白梦将酒瓶和杯子都夺走，但是看这量，陆遥已经喝了不少，他压抑不住脾气，朝他低吼，“陆遥！你是不是疯了？人不来就应该少喝酒，这还是你教我的，你曾经说过，酗酒伤身体，让我别喝了，我是戒掉了，那你呢？你为什么要喝酒！我到底又做错了什么，你别伤害自己了行吗？” 陆遥看着窗外的景色，喃喃自语：“白梦，我要是死了……你还会记得我跟你说的这些话吗？” “你说什么屁话，你怎么就要死了！”白梦一下炸毛，用力抱住他，“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而且你死了我就去陪你，我才不怕你死！” 一边说着不会让他死，一边害怕他死，陆遥垂眸，轻笑一声，明明是想宽慰他那些事不会发生，却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往下掉，他感觉自己像坠进了深渊里，做任何事、说任何话都是徒劳。 陆遥将白梦推开，人背对着他，身体发着抖，白梦有些不知所措：“陆遥……” 那边的人没哭出声音，可是身体抖动的频率却好高，白梦心疼的从被后拥住他，哑着声音发誓：“我会对你好的，陆遥，我一定好好照顾你，不要再伤害自己，不要再爱我了，让我爱你，好不好？我也想照顾你，不想让你这么痛苦……” “不要，看我。”陆遥挣扎着，他不想让白梦看到他脆弱的样子。 “我要看，你怎么样我都爱，我喜欢你任何样子。”白梦说着干脆把他肩膀一掰，强迫他看着自己，望着陆遥湿润的眸子，白梦情不自禁地靠近，吻了吻他的喉结，“你好好看。” 陆遥痛苦的呜咽了一声，用尽力气将他推开，红着眼死死盯着他：“这三年，你这样抱过多少人？你说你不能接受我离开又回到身边，是不是因为，你的心，早就给了其他人，拿不回来了？” 白梦没想到陆遥会在意这种事，他垂头，握紧拳头：“我不知道我抱过多少人，但是我没讨好过任何一个人，过去没有，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只有你陆遥值得我像一条狗样赖着你，我不能接受你是因为你把我扔了，跟其他人没关系！” “你吻过谁？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 “我……”白梦无言以对。 “白梦，你爱我，但你不只爱我。” 陆遥说着却主动去抱住了白梦，他双手掩面靠在白梦的怀里，哭的不成样子。 白梦抱着他，却是越来越心猿意马，他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是爱他的，而证明爱最好的办法…… 白梦抱起陆遥，将他抵在墙壁上，吻一路向下。 …… 白梦站在阳台外抽烟。 烟雾顺着他的身体绕着，在他身后的大床上，陆遥裹在被子里已经失去了基本意识，睡得很香。 明明已经结束了，白梦却还觉得那水声在耳侧撞击的感觉格外清晰，他揉了揉耳朵，下意识侧身看向后面的人，他抓着被子，似乎是做噩梦了，眉心皱在一起。 白梦扔掉烟，大步到他身边：“陆遥，没事的，我在你身边。” 他握住陆遥的双手，没想到陆遥反而挣扎的更厉害，白梦苦笑着抱住他：“陆遥，是我，好好睡觉好不好？” “小白……” 陆遥喃喃开口。 白梦‘嗯’的应他。 “不要走。”陆遥说着，眼角两行热泪就滚下来。 白梦一怔。 “小白。” 陆遥又叫了两声。 白梦忘了回应，陆遥挣扎醒来，他瞪大满是血丝的双眼，才刚看清楚周围的景色，就看到了白梦。 白梦看见陆遥从害怕到瞬间冷静，再到温柔浅笑。 原来，他看似云淡风轻的外表下，藏着不为人知的恐慌和担忧。 “你刚才做噩梦了，吓死我了，一直在那小白赶紧滚，你就这么不想要我啊？”白梦握紧他的手，一脸认真，“我不走，你也不许赶我走。” 陆遥额头上全都是汗，人浑浑噩噩的，也已经不记得梦里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只是疲惫的靠在床背上。 白梦从旁边拿出水递他唇边，喂了小半瓶他才停下。 “疼不疼？”白梦视线往床上看去。 有些血迹。 陆遥闭上眼睛，不想去回应这种问题。 “好，那我不问了，自己检查。”白梦将他侧身，检查他身上的伤。 还好。 那些血迹并不是陆遥身上的。 白梦又看了看自己，好像是抱陆遥回床的时候，他小腿被划破了，他没感觉到痛，反而还松了口气。 太好了。 不是陆遥受伤真是太好了。 白梦去找了医疗箱，给伤口消毒后抹了点药就打算打绷带，还没动作，陆遥先他一步拿起绷带。 “你怎么下来了？再去休息一会啊，你睡一会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我来。” 陆遥很认真地帮他绑绷带，白梦不得不承认，陆遥在这方面真的很体贴，细致入微不说，还很温柔。 白梦抱住陆遥，又袭击他的唇：“陆遥，我总觉得你原谅我了。” “……”他从未怪过他。 “其实我没有跟什么人交往，是一开始你离开我，我觉得很生气，就在外面喝酒，我都没碰他们，嫌他们恶心。”白梦轻声解释，“我以前就是故意气你的，我没爱过别人，一直喜欢的人就是你。” 陆遥动作顿了顿，随后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呀，你不相信我啊？我……” “你房间里用过的润滑油，难道是为了我准备的？”陆遥抬眸，眼里冷意和狠劲清晰到令白梦发慌。 白梦立刻否认：“那就根本不是我的，你去问莫浔那小子就知道了，是他用了给我的，说我肯定用得上，还被我打了一顿。” 陆遥又不说话了。 “我一直不知道你这么在意我那些破事，我还以为，你真的无所谓我跟谁在一起。” 白梦说不出来开心或难过。 就是觉得，只要能哄好陆遥，别说是把过去一五一十告诉他。 什么事他都能做。 第356章 我也要学 陆遥揉摁太阳穴，鼻息间轻‘嗯’出一个音就算是回答，白梦轻笑了一声：“我那时候就在想，你离开我应该是去找一个，特别温柔体贴又听你话的人，像我这样只知道索取的人，一定让你相处的很累吧？我一直觉得，我配不上你，我跟你闹也是因为这样啊，我想通过伤害你得到你在乎我的结果。” “是我玩的太过了，而且不会表达感情，我……”白梦吞咽了口唾沫，“知道你对我的好，也知道你很爱我，是我一直做错了。” 陆遥听着，抬起眸定神地看着他，白梦疑惑地歪头望回去：“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好像没说错话，你这眼神有点凶。”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原谅你了？” “……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原谅我，只是不想自己后悔，我那天说，我到最后都没有好好爱你，但是我仔细想了想，也许我可以从现在开始好好对你，不管是朋友还是你想要的任何关系。”白梦垂着眸，眼角已经泛起泪来，他不知道为什么陆遥会误会他。 曾经他以为，陆遥是全世界最了解他的人，陆遥应该知道他没有坏心思啊，他也不想打陆遥，他也不想伤害陆遥，可是那手就是出去了。 他也知道这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不管陆遥怎么对待他，他都愿意接受，可是，他就是还想对陆遥好，不想让他恐惧一个他爱过的人，如果这依旧是一种错，那他可以在十月二十八号之后离陆遥远远的，如果那是陆遥想要的结局。 “我会跟一个人联姻。”谁知，陆遥却给出一个白梦没想到的回答。 “什，什么？”白梦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莫言有一个表妹，这两天我找人问过，性格不错，是法医，工作虽然忙一点，但是会做饭会做家务，以后她会辞职在家里带孩子。”陆遥清了清嗓子，背过身去，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他的确有放不下白梦，但今天是最后一次了，白梦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良久，他一笑：“也好，你走出来了，我，我怎么可能走不出来，就像三年前一样，过不去的，过得去的，到最后还不是沦为过去……我从来没资格管你的决定。” 陆遥听着心揪，他控制自己，强迫自己不转身去看白梦失落的双眸。 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白梦不知去了哪。 陆遥起身，靠在床背上，看着一地狼藉，有片刻迷茫，他还记得，那是第一次他与白梦过夜，胆小怕黑的白梦睡在他身边，他伸手搂住白梦，那小家伙竟然就缩卷到他怀里开始哭。 哭着哭着，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也不知道是怎么结束，他只记得自己全身失力，而白梦坐在落地窗前抱着膝盖。 “你会像家人一样丢下我吗？”白梦一双大大的眼睛，在黑夜里美得像精灵的翅膀，散发着动魄的光。 “不会。”那时的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犹豫。 “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被人……那样？”白梦手指比划了一下，眼眶红了起来，很委屈地看着他，“我没想过会跟一个男人。” “你要是不愿意，我不会再强迫你。” 那时的自己，颇有一些居高临上的姿态，面对穿着白色t恤瑟瑟发抖的少年，已经步入社会多年的陆遥穿着得体西装，眼神也是带着狠劲的冷。 陆遥以另一种姿态看记忆中的化名，竟然能够了解白梦那种恨不得摧毁自己的愤怒——你把我带到这里，不由分说让我只爱上你，说过永远不会丢下我一个人，为什么，最后还是留下我一个人，为什么我再也见不到你，为什么你走了还要回来。 你当我是什么？ 白梦的所有愤怒之下，其实隐藏着这个卑微的疑问。 陆遥点燃了一根烟，侧身看了一眼自己放在一侧的打火机，他将打火机拿起来，手指一转，打火机变成了一把防身刀。 他在手腕上比划了一会，还是落指刻了一条漂亮的线。 陆遥吸着烟，眯起眼感受手腕上的疼痛。 其实这种浅浅的割腕不会死，在血液流尽之前，身体中的凝血机制会反应过来，还没失血过多，伤口就会愈合。 他所追求的，不过就是抽着烟，感受着手腕上的疼痛。 这种痛，像是陆遥带给他的爱一样。 使他上瘾，令他恐惧、绝望，又无法自拔的不想停下来。 陆遥恍惚着闭上眼，喉结上下翻滚了一下，另一只手把玩着防身刀，尖锐的刀尖落在肩膀的肌肤上，他比划着要朝身上去—— “陆遥！” 他好像听到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陆遥睁开双眼，看到门口散落了一些餐具，茶几上放着一些食物，白梦大汗淋漓地站在他的床前，不敢置信又恐惧地盯着他。 那眼神，像是第一次看到在浴室里血流成河的他一样。 陆遥突然觉得是自己欠了白梦的，他不该因为眼前这个少年出大家族而干净，就起了私心，把他留在身边。 “对不起。”陆遥苍白着蠢，放弃执着接受痛苦，是他成熟的选择。 对不起…… 白梦想笑，陆遥对不起自己什么啊？ 对不起这些年来的照顾？ 还是对不起这些年来的爱？ 白梦深吸一口气，翻箱倒柜地找到放好的医疗箱，扑到他身边帮他的手腕止血，看到那伤口，他心反而更痛了。 “如果你真的求死，伤口不会这么浅……你的病，已经到了需要自毁才能救的地步了吗？”白梦帮他包扎好，手指轻轻放在包得很难看的纱布上。 脉搏在虚弱的跳动。 陆遥侧过头，并不理会他。 “怎么样才会好？”白梦拿起他的防身刀，看着上面的血迹，疯狂的念头在脑海中滋生。 如果非要死一个。 白梦突然举起刀在肩上划了一道很大的口子。 他闷哼一声，鲜血散落在洁白的床单上，眼底在瞬间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我没什么能够威胁你的，也不知道该怎么求你原谅，既然你伤害自己会好过，那我也要学……”白梦咬着牙说。 陆遥感觉脸上一热。 他并没有回头。 直到空气里的血腥味浓到化不开，他才猛得转过头。 白梦一身血，刀深可以见肉分开成两瓣，这力度，这速度，只要再快哪怕一点…… 他会当场死亡！ 第357章 奈何缘浅 陆遥看着那道伤疤，几乎忘了反应，白梦也没指望他有反应，自顾自地叫了莫言，等莫言从他的房间里赶来，白梦几乎都快成血人。 莫言看着这伤，是既惊讶又觉得在情理之中：“你们这么多年是别的都没学会，手刃彼此一流？” “我自己弄的跟陆遥没有任何关系。”白梦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我也是选了一个出血点不多的地方下手，不然你现在恐怕都看不到我，我下手还是心里有数的，你大可放心好了。” “是，你对自己下手有数，对陆遥下手也有数，怎么就不知道不下手？”莫言狠狠瞪了他一眼，“以后不许搞这种事了。” “知道了。”白梦疲惫地对他一笑，因为嗜血过多，他的身体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现在只觉得疲惫不已，想要快点睡觉。 可是，陆遥的情绪还没安抚好，他又怎么能睡？送走莫言之后，白梦好说歹说才劝陆遥在沙发上睡，他忙前忙后的让酒店换床单，还买了不少空气清新剂回去。 好不容易把房间打扫干净，也闻不到一点血腥味了，白梦才放下手，疲惫地坐在沙发上，眯着眼想睡会，肩膀上却一阵阵刺痛，爬起来一看才发现是血顺着纱布往外淌了，大概是伤口又崩开了，白梦挠了挠耳朵，给自己重新上了一次药，绑了个难看的纱布结。 磨磨蹭蹭出浴室后，他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陆遥站到了落地窗前，白梦走过去：“都两点了，你再不睡会天都亮了。” “你先睡吧，我不怎么能睡着。”陆遥说着指了指旁边的防身刀，不仅已经恢复成了打火机的样子，还减少了不少零件，看起来残肢断臂的。 “陆遥，我不管我能不能威胁到你，反正你下次要是做那种事，我就往我身上划，你死了我也不活了。”白梦说着就上去搂住他的手臂，“而且你要结婚你就结，我这两天就在当地找个对象带给你们看，你别不放心我。” “找个对象？”陆遥听到这话却是笑了，“那你尽快吧。” 白梦是做梦都没想到，陆遥会这么云淡风轻的催促他，他深吸一口气，松开白梦的手臂，几分委屈地到沙发上坐着，过了会，他拿出手机，叮叮咚咚鼓捣了一会，起身离开了房间。 陆遥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出神望着窗外，那繁星点点皓月当空，还挺好看的。 …… 翌日。 沈意晚刚起床来到酒店大堂吃饭，就遇到白梦和一个女人在那吃饭。 她扯了扯嘴角，走过去用骨节轻叩响桌面：“怎么回事？这女人是谁？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姐姐，你别这么凶，我跟尧哥哥没什么，我们昨天才认识的。”白梦还没开口，那女人倒先开口了，一脸楚楚可怜盛世白莲的样子，把沈意晚给逗笑了。 “你现在就给我说清楚。”沈意晚直接无视了那女人。 “陆遥让我找个女人，我就找了，你看这个女人是不是挺合适的？” “合适个屁。” 说着话的并不是是沈意晚，而是后来走过来的spark，他身侧的冰曦十分警惕地看着那女人，显然也不喜欢。 那女人穿着暴露，而且身上有很浓的香水味，脸上的妆浓到看不清楚本来的样子，再加上她手里拿着的、背着的，都是非常大众牌的奢侈品。 冰曦抿了抿唇：“你就算找个女人，也别找品味这么差的啊，spark我们去吃饭吧，我闻不得这味道。” “嗯。”spark应下，指着那女人，“你要跟谁谈恋爱，跟谁睡觉我们管不着，但是别太碍事。” 白梦只是笑笑，脾气很好地点头。 沈意晚也懒得再跟白梦多说，趁机跟spark和冰曦一起离开了。 众人都组。 那女人撇了撇嘴：“尧哥哥，你朋友这么说我，你都不帮我说话的，我到底是不是你女朋友啊。” “我给你花钱就可以了，你不需要得到尊重，明白了吗？”白梦收敛笑意，用极其冰冷的目光看着她，“还有，小鹿，我只是因为你的名字才选择你，你这个人值不值得我花钱，是不是我喜欢的，根本与我无关，你……” 话说到这时。 白梦一眼就看到远处和程寒川一起走来的陆遥。 陆遥今天穿着一件白色衬衣，领口的扣子随意敞开着，露出的肌肤白皙又有质感，露在外的手腕上裹着一层纱布，看起来有股病态美。 他身侧的程寒川一身黑，两人走在一起竟然格外般配。 如果不是程寒川有沈意晚了，白梦觉得自己一定会嫉妒到发狂——从前陆遥和程寒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尔虞我诈那勾心斗角，就让他羡慕不已，从那之后他就很害怕陆遥放弃自己，大概是因为，他看多了程寒川杀戮果决的样子，害怕陆遥也变成那样吧。 “这女人，怎么回事？”程寒川带陆遥停在桌边，声音清冷低沉，看都没看那女人一眼。 “你好，我叫小鹿。”小鹿又一次抢在白梦之前说话。 程寒川理都没有理会她，这让她很尴尬地站在那。 倒是陆遥伸出手：“你好，我叫陆遥，我们都是他的朋友。” “陆遥你好，我跟尧哥哥昨天才认识，所以对你们都不太熟悉，但是我会努力记住的。” 昨天认识的吗？ 陆遥笑笑，对她点头：“寒，我先去找沈小姐了，你问完之后过来？” “不用，你都不在意，我何必问那么多。”程寒川直接将陆遥带走。 白梦盯着两人背影，看着他们融入集体，心里有一种酸酸的感觉。 原来。 没有了陆遥，他会被这么排挤。 他们所有人都觉得，是他辜负了陆遥。 就连老寒都是站在陆遥那边。 白梦低着头沉默用餐，吃到差不多的时候他抬起头：“小鹿，我带你去买东西吧。” “嗯？”小鹿歪头。 “你喜欢什么，我们就买什么。” 白梦起身，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带离餐厅。 “走了。” 沈意晚冲陆遥吐出两个字。 陆遥身体一僵，随后笑着摇了摇头：“我管不着他了。” “真打算放弃了？”沈意晚咬着筷子尖，总感觉陆遥的状态不大对。 “嗯，等回去之后，我会跟莫言的表妹见见面，强强联手。” 见陆遥都这么说了，沈意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奈何缘浅。 第358章 是来找薄誉的 白梦带小鹿买了很多东西，从衣服到化妆品再到香水，只要是小鹿看上的东西他都会刷卡买回来，就算她没有看中，只要是他觉得适合她的，他也都会买下来给她，小鹿当然是开心的，看着她笑起来的样子，白梦却总在想着陆遥，他不管给陆遥买什么，陆遥都从来都不笑的。 陆遥笑的时候，只有在他无理取闹的时候，陆遥只会无奈的笑，温柔的笑，却从来不会兴高采烈的笑。 就好像他白梦的存在，对于他陆遥来说，从来都不是一个能够发自内心让他开心的人，而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附加品，他宠他像是宠一条狗一样，而当这只狗反过来咬主人，那狗也活该被抛弃。这么想着，白梦自嘲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张卡，熟练的买单。 与此同时，一家咖啡馆内，陆遥正在跟程寒川等人商量飞机到了之后，该如何分批离开，手机却一直震动，他拿出来一看，是有人在消费。 金额都不算太大，看样子应该是买一些女孩子用的商品，有几百块的口红，也有上千块的衣服。 “白梦？”莫言问他。 “嗯，他在给小鹿买东西。”陆遥把手机震动关掉，“我们继续。” 莫言深深看了他一眼，抖了抖地图，继续开始说后面的打算。 晚上众人在一起吃饭，但是白梦并没有回来，大概是被spark的话刺激到了，认为反正没有他的位置，他就索性带小鹿在外面玩了一天，直到晚饭后才带着小鹿回酒店。 白梦将小鹿送回酒店房间里，转身就要走，小鹿抓住他的手腕，媚眼如丝，对着他眨：“尧哥哥，你给我买了这么多东西，不进来陪我一起试试看吗？” “你自己试吧。”白梦将她的手拿下，“我回我自己的房间。” “尧哥哥，是我对你没有吸引力吗？你只是想花钱，并不是真的要我，对不对？”小鹿说着就要哭出来。 白梦愣愣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冲陆遥撒娇的自己，当时他也问过陆遥，给自己花钱到底是爱，还是他单纯的想找个人花掉多余的钱？那时候的陆遥从来都只是，让他不要想太多，认真在家里好好学习准备考大学就行了。 白梦笑了笑，长指勾住面前女孩的下巴：“你是真的想哭吗？还是在用眼泪做一种手段？我的确能给你花很多钱，但如果你认为，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就能把我留在你身边，大错特错，我们才认识第一天，我对你也没有感情，你的柔弱和需要人怜惜的地方，也不是我想要的，我说过，我只是喜欢你的名字而已。” “你是在侮辱我吗？我对你就没有一点吸引力吗？”小鹿人都快崩溃了，她第一次见这样的男人，几万块都花下去了，却不愿意碰她。 是她长得丑吗？ 白梦摩挲着她的下巴尖，声音温柔清冽：“你知道吗？你并不是交易品，给你买东西是喜欢你，而不是为了要跟你睡，别把在其他人那里的恶习带到我这里来。” “你……”小鹿瞬间哑口无言。 “如果你认为你自己只值几万块，大可以拿着这些东西现在就走，我再找一个就是了。”白梦缩回手，转身离开。 小鹿不甘心地咬着唇，狠狠一跺脚。 这男人的喜好也太怪了！ …… 白梦回到自己的房间并没有睡着，他站在窗前出神望着远方，他一直不知道陆遥站在窗前望什么，是不是跟自己一样，只是毫无目的的想站在这里？ 咚咚咚—— 门被人叩响，白梦叹了口气。 想来不是程寒川沈意晚，就是莫言，这三个人肯定很想教育他，谁知，他一拉开门，站在门口的却是小鹿。 她只披着薄薄的一件披肩，透纱的衣服下藏着小巧的身躯，她似乎是哭过，也并没有化妆，看起来又欲又清纯。 “这么晚了，你还想干什么？”白梦皱眉，语气很僵硬。 “我怕。”小鹿抬眸，眼里闪躲的委屈藏都藏不住。 白梦正想呵斥她，让她离开，却看见周围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他要是现在把小鹿赶出去，转眼间她就会被其他人拖进房间里吧？这么想着，白梦虽有不满，却还是把小鹿带进了房间里，安排她在沙发坐下，他将自己的睡袍扔给她：“穿着，我不喜欢看女人过于暴露。” “好。”小鹿接过衣服套上，瞬间觉得暖了许多，人窝在沙发里，打量着白梦，“尧哥哥，你什么时候睡觉啊？” “我不困。” 小鹿还想再说话，门又被人叩响。 白梦皱着眉见门打开，竟是陆遥，他一下子就愣住了：“你，你怎么会过来？” “我不能来？”陆遥直接走进了房间，白梦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陆遥自然看到了穿着白梦睡袍的小鹿，他对小鹿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小鹿却很热情地凑上去：“陆遥，你好，我记得你，那天在餐厅里，你是唯一一个跟我打招呼的人。” “你之前有过几个男人？”陆遥问出的问题却很露骨。 小鹿一怔，低下头咬着唇：“也没几个。” “那我来告诉你，国防部的初冬是我们的朋友，你们是来找薄誉的吧。” 白梦终于明白，为什么陆遥大晚上的过来找自己了，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原来，他只不过是一枚棋子。 小鹿顿时傻眼了：“我……” “你也早就知道，白梦根本不是季尧而是白梦吧，正常人看到我是从来不会主动打招呼，国内的人知道我是陆遥第一时间也都会问我，是不是鰙海那个陆遥，而你没有，这就说明你提早知道我们的身份，对吗？”陆遥轻笑着看向小鹿，“第一眼就被识破的间谍，是没有任何存在价值的，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杀了你，把你的头扔回国防部？” 有那么一瞬间，白梦希望陆遥猜错了，可他更明白，陆遥是不会错的。 白梦下意识挡在陆遥身前，死死盯着面前的小鹿，只要这女人敢有一点过激举动，他就会第一时间把她拿下！ “是，我承认！”小鹿咬牙切齿，“我就是国防部派来找薄誉的，他身上有秘密，留在你们这不安全！”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会带着他上路？” 陆遥似笑非笑地看着小鹿。 小鹿彻底傻了。 第359章 蔚蓝的目的 小鹿这种人当然要交给莫言和程寒川，他们的审问技巧要比陆遥好太多，两人之所以让陆遥来，是为了看看白梦会不会为了小鹿而对付陆遥，算是一种……爱好。 不过现在看来…… 陆遥看了一眼站在窗前的白梦，不管是程寒川还是莫言都失算了，白梦并没有对自己恶言相向，甚至还护着她。 “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什么打算？”白梦转过身，他双手插在口袋中，眸光弱弱的，像没有光似的。 “你呢，还打算住在这里？”陆遥没有回答，反而反问他。 白梦轻笑着耸了耸肩膀，故作轻松地点头：“我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啊，只能在这里，让她们把这里去味就行了。” 反正那人又没碰到什么地方，比起换房间，他现在更想洗一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就当没遇到那个女人，就当自己没有跟陆遥赌气转身就走。 陆遥看着他欲言又止，良久才颔首，转身走得潇洒，白梦拿出手机呼叫客房服务，当房间没有任何异味之后，他走到浴室里打开龙头洗澡，淋着温热的水也有些痛。 他将水调冷了一些，痛感反而更强烈了些，白梦鼓捣了一会水龙头后，才把自己洗干净。 他用毛巾粗略擦过头发后，很随意搭在后脖子上，用双手在两头一拉，像小时候玩帽子上多出来的绳子一样。 白梦打着哈欠走到房间附带的小酒吧里，从里面拿出一听冰的可乐，拉开易拉罐往杯子中倒去，入口的感觉很凉，到胃里却是冰冰的，搞得他一阵难受，眉心都皱了起来。 “可乐怎么也这么难喝啊。”白梦小声吐槽后，带着可乐回到床上躺下，刚拿出手机，就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他看不清楚那人样貌，警惕地坐了起来，“你谁啊，怎么进来的，这么晚你想干嘛！” 那人看起来应该是个男人，高高壮壮的，白梦很没安全感的往后挪了挪。 沙发上的人起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白先生的观察力和警惕了可真差，需要帮忙提高吗？我可以效劳。” “你！”白梦气得脸都发白，“你滚出去，我才不需要你！” “想我走可没那么容易，分化你和陆遥的关系，从程寒川那得到我想要的消息，在我做完这些之前，我可是不会从你身边离开的，你要是想要把我赶走，得看你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着，男人往前走，来到白梦身前，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瓶东西抛给他。 白梦的脸上顿时变得很难看，他抓紧被子，冷冷看着对方：“不管你是想接近程寒川，还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消息，好歹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吧，你应该不希望别人看到，我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现在得拖延时间找机会通知其他人！ “呵。”对方冷笑一声，眯着眼俯身，“我叫蔚蓝。” 蔚蓝！ 这个名字白梦还真有所耳闻，程寒川曾特地跟他介绍过的。 蔚蓝是一个很厉害的拳击手，但因为腿部受伤，他后改学了信息技术，也就是江清榆那一挂的。 能力超群，武力值超群，放到武侠小说里，这样的人不是男主就是大反派。 白梦整个人都是傻的，完全没想到这么厉害的人会出现在自己眼前，他警惕地盯着那男人：“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要找我？无论是程寒川还是spark，他们才应该是你的对手。” “如果我说，是因为我妹妹喜欢你？”蔚蓝勾起唇往前走，“白梦，跟陆遥谈了两年恋爱，却被她抛弃了三年，但鰙海陆遥和陆遥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你们相处未必愉快，不如换换口味？” “你……妹？我？喜欢我？不是。”白梦笑了，“大哥，你哪怕是说你觉得我看起来最弱，想先杀了我都比你喜欢我来得让我信服啊，我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开玩笑。 陆遥能喜欢他就已经是奇迹了，这还来个蔚蓝的妹妹？ 谁知，蔚蓝看他的眼神特别奇怪，像是在看某种动物。 白梦瞬间火大：“我知道了，你就是逗我呢是吧，我告诉你，休想，我是不会当一只狗的！” 蔚蓝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抬手扔出一块手表：“你不认识我没关系，应该认识这块手表，在两年前，她救过你一命，这个手表也是你留下的，对吧。” “那次是……你的……妹妹？” 白梦瞪大双眼。 “对，你也可以认为是，我现在跟你们同流合污，当然你要不答应我也无所谓，我这次来，也是为了保证薄誉的安全。” 薄誉并没有跟来啊，白梦正想说这句话，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那边三番五次的过来找他，还都是跟薄誉有关系，这怎么看都…… 不像是他可以搞定的。 还是叫程寒川和陆遥过来比较好。 白梦非常警惕地拿出手机，蔚蓝并没有动作，一副随他去的样子，但是让白梦稍微放心了一些。 很快，程寒川和陆遥来到房间。 白梦一个人把被子一捂，拿耳机塞住耳朵，就打算睡觉，然而，动作刚到一半，就被蔚蓝残忍无情地摁住了后颈皮，强行提了起来。 白梦咬牙切齿：“蔚蓝你是不是个神经病啊！” “是呢。”蔚蓝露出结拜的牙齿，对他一笑。 神经病！ 白梦瞪了他一眼，裹紧被子：“老寒，你们快点把这家伙处理走。” 蔚蓝忍俊不禁，起身走到程寒川和陆遥面前，面对这两人时，他已经调整好面部表情，沉稳自然，举手投足间，带着上位者的气魄。 他手一扫，露出腕上的特有安全标志：“我是蔚蓝。” “久仰大名。”程寒川伸手。 蔚蓝与他一握，勾唇，笑意森冷：“我不是来找你们的，但是，有些人似乎觉得，不通过你们，无法确定我的真实意图，只好麻烦你们过来一趟了。” 白梦听这话懵了。 不是自己想给程寒川和陆遥发消息的吗？ 第360章 b国派遣真相 怎么在蔚蓝的嘴里，反而是他让自己打的了？白梦一头雾水，白梦觉得自己孤立无援。 就在这时，门再次被人打开，穿着厚重睡袍，打着哈欠的沈意晚迈步，她直接从程寒川和陆遥以及蔚蓝身前穿过，走到白梦床边停下，不知为何，白梦瞬间感觉自己有了主心骨，鼻子一酸，往她那侧靠过去：“沈小姐，那个蔚蓝说他喜欢我，把我吓死了。” “怕什么？你给我们发消息，不就是想让我们帮你解决这个问题？”沈意晚说着看向程寒川，“对吧，寒川。” “嗯。”程寒川颔首，但眉心却是皱起的，他离开房间时跟沈意晚说过，这件事牵扯到的人太多，她去可能会有危险，让她在房间里乖乖等着，如果实在放心不下再过来。 但从自己和陆遥进到房间的时间来看，沈意晚在房间里没想多久就过来了，她总是这样，不信任他。 蔚蓝侧身朝向她：“沈小姐的意思，是要为白梦说话了？” “不然呢？你别告诉我说，你喜欢白梦，但却是打着白梦的幌子来离间他跟陆遥程寒川的关系，白梦在消息里说你已经叛变了，但具体情况我们也并不知道，或者，我可以打个电话去问问？哦，我忘了说，因为我答应过他们要追踪spark的踪迹，所以有你们总部电话呢。”沈意晚说着低下头轻笑了一声。 她眉眼弯弯，眼里藏着的，却是淬毒的狠劲。 蔚蓝不得不正眼看她：“沈小姐这么说有点伤我的心了，别说是白梦了，就是陆遥和程少都没说什么，难道沈小姐要以一家之言，断我一人之罪？” “不可以吗？”沈意晚扬起下巴，单手撑着头，优雅随性中带着些痞气，她抬高声音，“还是蔚蓝先生这点肚量都没有，容不下我一个女子的猜疑？” “不闹。”程寒川来到沈意晚身边，搂住她的腰，她却只是冷哼一声，侧过头不理他。 至此，程寒川必定不会再插手这件事，只剩下陆遥单独一人面对蔚蓝，沈意晚的计策成功了，自然也不会真跟程寒川闹，半推半就的和他一起离开房间，只留下那三人在房间里各自博弈。 回到房间，程寒川脱下睡袍，露出线条精湛却伤痕累累的身躯，沈意晚拿着药箱上前：“你应该……不会怪我吧？” “想解决蔚蓝，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给白梦和陆遥单独聊清楚，这件事你并没有做错，为什么要怪你？”程寒川背对着她，沈意晚看不到他表情，但从他冷飕飕的声音里，她还是听出一些不开心的，她撇了撇嘴，轻声辩解—— “我也不是想掺和这件事，就是觉得白梦也挺可怜的，如果是你莫名其妙离开我三年，还跟我说是为我好……”沈意晚小幅度摇了摇头，声音苦涩，“我不能接受。” “不觉得陆遥可怜？”程寒川反问。 “倒也觉得他挺可怜的，所以我更觉得这事应该让他们自己解决，我知道你是肯定不会说出，这个蔚蓝来就是为了挑拨离间这种话的，虽然这事他们心知肚明，但是如果没有人挑破，那结果我们谁也预料不到，所以我才会去，一方面是给你个机会走，一方面是把事情挑破了。” 挑破之后，就不会存在大家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场面，无论最后白梦和陆遥怎么选择，至少都是发自内心的想法，这就够了。 程寒川颔首后，转过身，长指落她下巴上一挑，他清冷无波的眸里，写满对她的欣赏：“不错。” 他淡淡启唇，只给出这么两个字来。 “现在知道我不错了？晚了。”沈意晚却是哼哼了两声，懒得搭理他。 “我说过，从b国回来，我们就……” “诶，先打住，是从b国回来了，但二十八号还没过去，王初筝对我而言没有顾彻对你重要，但我也已经习惯她在身边的感觉了，我不想他们任何人出事。” 程寒川面色一沉，无形的压迫感直压沈意晚。 他是想与她温情一会，她倒好，把话题直接转到了顾彻王初筝二人身上。 沈意晚轻咳一声，尽量压缩自己的存在感，小声辩解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们每天都在一起，我已经没有什么好要求的了，只是想跟你继续这样生活下去就好，至于孩子啊婚礼之类的事，我们现在考虑多少有些没心没肺。” “怎么没心没肺？你不想？” 她…… 当然不是不想。 沈意晚突然仰起头，在程寒川嘴角亲了下：“我去洗澡了。”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程寒川原本沉着的嘴角缓缓上扬，最后轻笑了一声。 傻女人。 …… 与此同时。 另一个房间里。 陆遥和蔚蓝就薄誉的事交换了意见。 蔚蓝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原来你们在鰙海还留着后手，我们以为你和程寒川一起离开，就一定是把薄誉带上，我们认为你们并不会善待薄誉。” “薄誉对你们而言很重要？”陆遥反问。 “如果我还是他们的人，那是万万不能告诉你的，但我现在已经不是了，告诉你也无所谓。”蔚蓝耸肩，“薄誉的父亲，是他的亲哥哥，是现在担任最得力助手的薄止月老人家，他可就薄誉这一个儿子，先是spark诈死，后是薄誉突然断了联系，我们当然想知道，薄誉到底怎么了。” “薄誉不是跟家里断了联系？” “是啊，因为你们薄誉回到了，老爷子本来很高兴，还说要和你们见见，这下可好……” “这也是程寒川和顾彻被派往b国的原因？” “是，也不是。”蔚蓝并不打算隐瞒任何消息，“就我得到的消息是说，对方想要程寒川手上的软件，而且顾彻和程寒川曾经在b国立过功，因此派他们两个去是最合适的，不过，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本来是假定的一个人去的。” “那这次……” “你们一直没有回京城，如果回去的话，就会给头衔。”蔚蓝道，“所以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不回去？” “不能回。” 蔚蓝见状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颔首，他宇光朝白梦看了一眼：“陆先生的问题应该都问完了，能不能由我问两个？” 第361章 俞绝洗白 陆遥颔首，蔚蓝轻笑了一声，好整以暇地撑着头：“我的问题非常简单，你跟白梦两个人分手了吗？什么时候分的？对比你问的那些可以算是机密的问题，这两个问题，我想好答不少。” 陆遥朝白梦看了一眼，白梦抓紧被单，警惕又带着些畏惧地看着他，想逃却又不知该往哪跑，只能瑟瑟发抖地坐在那。 “没有分手，也不会分手。”陆遥收回视线，淡淡给出答案，“你要是喜欢白梦，最好先去了解一下，他并不喜欢男人，他喜欢的只是我而已。” “原来如此。”蔚蓝也不恼，轻笑一声朝白梦比了个飞吻，“我相信未来可期，我会继续跟着你们，但今天我先回房间了，明天见。” 蔚蓝一走，白梦松了口气，整个人也放松下来，直接躺到床上，他望着天花板，有种心累的感觉：“先是小鹿后是蔚蓝，这国防部到底要干什么啊，我以为我们的行踪够隐蔽了，怎么这么快就被他们追上了，还是不给理由的这种，好累。” “你好好休息，我先……” “陆遥，你敢走我就去找蔚蓝陪我，这天这么黑！”白梦手指比划了一下，“你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陆遥听着无奈挑眉，到他身侧躺下：“好，我就在这里陪着你，睡吧，我不会走。” “你刚才跟蔚蓝说我们没分手，那是不是说，你原谅我了？”白梦一把搂住了他的手臂，很害怕得窝进他怀里，“我真的不能没有你，陆遥，特别是发生事情的时候，我真的好希望你能一直在我身边，我好怕一个人。” “……白梦，我还是那个问题，你到底对我，是什么感觉？”陆遥轻抚着白梦后脑，他并不在意他的所作所为，只是打心底的希望，他是因为爱才留下。 “喜欢，爱，依赖，不想离开你。”白梦这次没有丝毫犹豫，把心里的想法全都说了，“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我连陆遥都没办法爱的话，那我也没办法爱其他人了，所以我爱陆遥。” 陆遥轻笑着颔首：“好。” 现在是特殊时期，他的确也顾不上和白梦再闹，如果国防部再派人来，或是江修的人用这种方法接近白梦，他与白梦的闹腾，只会让对方有机可乘。 他不会允许自己犯这种低级错误，因此，必须要把白梦护在身边。 …… 二十六号夜晚。 众人乘坐飞机来到一搜巨大的游轮上。 沈意晚和程寒川第一个下飞机，面前是俞绝，俞绝冲两人挥手：“哇，你们真的是今天来啊，江慕白非要说是明天，我就只好先过来了。” 程寒川眸色闪了闪，上前一步将他抱住。 俞绝人一下就懵了：“我去，老寒你这是干嘛呢，你神经病啊你，我的妈呀，你居然抱我。” “我怎么感觉听到另外一个我在跟老寒撒娇？”白梦跳出飞机，踏上甲板的那一瞬，他看到了俞绝。 俞绝与白梦两个人四目相对。 忽得。 俞绝笑了一下，露出牙齿，小小的酒窝在脸侧两家显现：“程寒川光明里的那个我，你好啊。” 光明里…… 白梦哼了一声，走过去跟他拥抱了一下：“在黑暗里幸苦你了。” “他们在说什么啊？” 所有人里，只有冰曦不懂，她疑惑地睁大双眼看身侧的spark。 spark摸了摸她的头：“白梦是能够光明正大陪在程寒川身边的俞绝，俞绝是在暗地里守护程寒川的白梦，所以之前问题的答案，应该已经迎刃而解了。” “什么问题啊？” spark没有回答，但，其他人所有人都应该已经懂了。 特别是顾彻。 顾彻缓缓来到俞绝面前，用力地抱住他：“兄弟，好久不见。” “也就大半年，喂，我说你们这是怎么了啊，你们不正常，什么情况啊。”俞绝人都懵了。 怎么一个个这么热情？ 程寒川和顾彻之前不是这么热情的人啊？ “甲板不适合细说，这里面有没有比较隐蔽的酒吧？”沈意晚主动站出来掌控局面，“你带我们去吧，你先来到这里，应该比我们更熟悉。” 俞绝看了看程寒川又看了看沈意晚，明白了在这大半年间，沈意晚是真的通过了程寒川所有‘考验’，成为他身边的女人，立刻高兴得用力点头：“好，我知道了，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酒吧看一看，我在里面放了不少酒，老寒你记得给我来一笔钱啊。” “嗯。”程寒川应。 “放心吧，他要是不给你，我给你。”沈意晚笑着说。 “哎，还是嫂子好啊。”俞绝手一挥，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的出发。 来到酒吧。 spark和冰曦坐在最后面，他们对这事不怎么好奇，陆遥和白梦坐在酒吧台右侧，这件事跟他们也没多大关系，但因为白梦对俞绝有天然好感，所以才跟着坐下。 “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俞绝站在吧台最里面，是调酒师站的位置，他熟练地拿起各种酒开始给众人调酒喝。 “有人知道我的行踪，并且一直追杀我。”顾彻开口，他身侧的王初筝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他对她一笑。 “哈？”俞绝惊讶，“你的行踪除了我、江慕白、老寒还有谁知道？” “没有了。” “那你突然跟……”俞绝说到这突然停了下来，手上的动作也一僵，“难道是我们四个？” 顾彻对他点头。 俞绝垂眸，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本来是不想告诉你们的，但是现在不得不说了。” 程寒川察觉有问题，问道：“什么？” “我之前跟江慕白被人困在一个别墅里，他找了不少杀手我们才逃出去，然后他就开始怀疑是顾彻和你在动手脚，我是不相信的，所以后来我们分道扬镳了，但是，他可能还是对你们出手了，至于我这边，这些时间来给你们的消息都是透明的。” “我明白。”顾彻略带歉意，“之前，我只在怀疑你。” 俞绝耸了耸肩膀：“老寒要是出了事，我也肯定怀疑我自己不怀疑你们两个，毕竟我是看起来最能藏心机的一个，对吧。” 至于为什么在俞绝见到白梦后，众人就确定他不会下手。 一来是他跟白梦那种惺惺相惜是演不出来的。 二来是他跟白梦说的话，光明与黑暗里的双面。 白梦是无条件信任程寒川的。 那么，俞绝也定是如此。 第362章 江慕白和江家的关系 俞绝看程寒川和顾彻都不讲话，就专心调酒，一杯酒调好，他将玻璃杯递到沈意晚面前：“虽然我没有跟其他人说过，也没有跟你们提过，但是在我心里，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看看这一屋子的人，还有没能来到人，他们对你而言一定不是最重要的那几个，但是你却是他们心目中最重要的那一个人。” “缪赞了。”沈意晚话虽如此，却也没有真的推脱这杯酒，毕竟这杯酒看起来粉嫩嫩的，跟他说得话没有任何关系。 俞绝摇了摇头：“坐在这里的人，不是程寒川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有一些是因为你才认可程寒川的，我想这样的人，在你们圈子里应该不少吧。” 沈意晚听着并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是把话题岔开了：“这是什么酒？” “king，虽然是梦幻般的颜色，虽然底下有一点的蓝色，上面全是粉色，虽然许久之后才会有紫色的渐变色出来，但不仅没有酒精，而且入口特别冲，那蓝色的色精其实是用薄荷做的。”俞绝得意地挑唇，“顺便也该自我介绍一下了，我叫俞绝，又叫godv，是……” “你是伪神！”冰曦惊叫，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 “对，你父亲冰神是我的朋友，也是跟我一起封神的人，在你身边的那位spark，是他的朋友之一，也是我的敌人之一，冰神引以为豪的是狙击和近身搏击，我引以为傲的却是调酒。” 传闻中，冰神百步穿杨，传闻中，伪神没有任何武力上的东西，却能杀人于无形，有人说他是用的暗器也有人说他用的其实是毒，但无论哪一种说法，都让他变得更加神秘，伪神，也是因为他虽然没有杀伤力，却依旧能取人性命，才有了一个伪字。 虽不如真神那样技惊四座，但最好也别小瞧，否则小心脖子上那脆弱的东西。 “当然我虽然喜欢伪神这个称呼，但更喜欢各位叫我俞绝，毕竟伪神只是一个马甲，俞绝才是我的真实身份。”俞绝笑着说完，已经在调第二杯酒了，片刻后，他将一杯透明带着些许冰蓝色的酒递到程寒川身边，“这酒我之前教过陆遥，她改造了一下，送给了白梦，严格算起来，那是我跟白梦第一次有了瓜葛。” 白梦听着挑眉，痞里痞气地舔唇：“是啊，当时我还怪她呢，整天就知道调酒，原来……” “我跟伪神很久就认识了，只是不知道他是俞绝而已。”陆遥淡淡说着，把这段往事一笔带过，但众人看俞绝看陆遥的眼神…… 这两人肯定有一段故事。 白梦听闻哼哼了两声，陆遥无奈，伸手拍了拍他的头，俞绝看着只是一耸肩：“也是，往事不要再提，我跟陆遥的认识也是镜花水月，不说这个。” “自我介绍结束了。”俞绝清了清嗓子，“轮到你们告诉我，你们是谁了，我会根据你们给的消息，定制给你们的酒，喝了我的酒，就是我的朋友，是我的朋友，我们再坐下来谈事。” spark抬手，一片枫叶擦着俞绝的脸颊落在他的肩膀上，不深不浅，刚好将他的衣服割破，又不至于伤到他。 俞绝拿起枫叶，看到上面的资料，挑唇露出小酒窝：“知道啦。” 他很快调出一杯咖啡色的酒放在枫叶上，顺带还在枫叶上放了一瓶小小的旺仔牛奶：“小女孩不能喝酒，喝点旺仔吧。” “我可不是什么小女孩子。”冰曦冷哼一声。 俞绝只是笑笑。 除了spark，其他人对俞绝都非常礼貌，俞绝调好酒后，才开始说自己最近的生活情况。 他跟之前的女朋友分手，所以一直挺难过的，最近在散心，同时也发现，江慕白那家伙藏了不少秘密。 “我一直觉得呢，江慕白这个人性格特别孤僻，但是非常聪明，直到我分手后，遇到了现在的女朋友，她叫折纸，以后介绍给你们认识，这次是没时间啦。”俞绝身体微微向前，“折纸跟我说了江慕白，好像是跟江城一个江家有关系，他本来叫慕白，后才改成江慕白。” “江修？”顾彻眼神一下就冷了。 “不知道，大概吧，反正我听他提到过一个叫……嗯……江清榆，是不是叫这个我不清楚，我有一次听程寒川也提到过这个人，所以才有印象。” 这下好了。 沈意晚直接站起身到外面去打电话，程寒川也跟着她走出去。 这艘船是不是安全的没人知道，他自然是想保护她的。 这两人走了，spark也不想再跟俞绝待着，就拉着冰曦也出去。 “他们都走了，你们不走吗？”俞绝眨着眼睛，看留下的顾彻王初筝和白梦陆遥。 “走什么？我问题还没问完，你之前说你一直跟江慕白在一起，那你们就没有谈到过我们？” “当然谈到了，江慕白说你有问题，我没当回事，也没接他的腔，怎么了？” 顾彻沉默。 一侧的王初筝看向陆遥：“陆遥姐，要不要告诉他？” 陆遥沉吟，抬手推了推眼镜，眸色冷下去：“这样吧，俞绝，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做过非常诡异的梦。” 俞绝先是摇头，随后又缓缓的眨了眨眼，反问道：“等一等啊，你说的诡异，不会是有关重生之类的事吧？” 嗯？ 陆遥看这个情况轻笑一声：“你怎么看？” “咳咳……”俞绝摸了摸鼻子，“实不相瞒我真的做过梦，梦里我跟顾彻和王初筝一起死了，但具体情况我不记得了，挺飘渺的，我还听到顾彻撕心裂肺地对我说‘怎么不是你’之类的话。” 怎么不是你！ 顾彻瞬间心里一惊！ 同时认定了俞绝不会害自己等人。 他一下起身，大步走到俞绝面前将他抱住。 俞绝不明所以地眨着眼睛：“我去，你这是怎么了。” 白梦在一侧喝着酒，砸吧了下嘴皮子：“这事啊，说来话长，还是找个地方吃饭说吧。” 倒也好。 众人千里迢迢过来还没吃东西。 俞绝立刻让人开始弄食物，船上本来就有自助餐厅，食物都是现成的，很快就能准备好。 此时。 鰙海。 江清榆正站在阳台前，手里拿着手机。 “我们家没有叫江慕白的人，但如果是慕白，我可以去查查看。”江清榆说着顿了顿，“这个江慕白我认识，应该跟我家人没关系，为什么你们会问我呢？” 第363章 他还是不懂她的心意 沈意晚提出是俞绝说的，并且补充道：“我个人认为，如果俞绝觉得这件事一点可能都没有，他是不肯呢个说的，而且你也不要小看俞绝，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他跟江慕白的搜查技术不比你差，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他说了就是城中的江家，除非你们江家不是城……” “那就应该不是我们，城中的江家除了我们，还有本支，当然，本支已经在多年前被江修搞定了。”江清榆直接打断了沈意晚的话，并且补充了最关键的一点，“如果江慕白跟我认识，那我只需要看到他的脸，如果来不及让我看真人，影像资料或是照片也是可以的，越详细越好。” “好，这个程寒川已经在给你传输了，一会就会在你邮件里。” “我明白了。” 结束通讯后，江清榆第一时间就看了邮箱，一眼就看到了程寒川发来的资料，他翻阅之后眉心皱起来，这个江慕白他是真的不认识，可是俞绝给的音频却是确凿的，说是江慕白在跟江家的一个叫江楚的人联系，这个江楚江清榆也是认识的，是自己一个大伯，现在已经身故了。 江清榆只好打开电脑，一侧的乔依依看他眉头紧锁，就走过来凑头看：“你在干嘛呀？” 江清榆简单把情况告诉她，乔依依眨了眨眼：“你刚才说……这个人不是你认识的人，会不会是因为整容之类的，你不要看脸和声音，看谈吐和气质，这些东西是改变不了的。” “有道理。”江清榆豁然开朗，又一次点开视频看了起来，“你看，这个人你觉不觉得哪里怪怪的？” “还好，挺帅的啊。”乔依依挠了挠头，倒是不觉得对方有奇怪的地方，主要是觉得挺好看的，一眼就能看到他，就算江清榆不指给她看，她也能看到。 “这个就是江慕白，你觉得他跟我长得像吗？”江清榆又问。 “跟现在的你也就鼻子有点像吧，其他谈不上诶。” 江清榆正想再说话的时候，突然愣了一下，刚才乔依依说只有鼻子像，而他浑身上下其实少有地方没有做整容，就连腹部都抽脂不少，还做了很多肌肉方面的运动，就这样还能有人跟他鼻子像？那这个江慕白是不是也有可能，除了鼻子哪都做了？ 江清榆又一次打量起江慕白，终于，他发现了一个之前都没关注到的事——江慕白的脖子上有纹身。 他仔细看了那个纹身，看起来平平无奇，但颜色已经非常浅了，应该是多年前纹的，而这个纹身……江清榆瞳孔猛得一收缩，他立刻拿起手机。 沈意晚等人正在吃饭，听到手机响起来本来是不想接的，但侧头一看是江清榆，沈意晚立刻起身接听：“江清榆？” 她来到走廊外，看着下面翻滚的海水，出神。 这个时间江清榆又来了电话，难道是有结果了？不然他一般不会给自己打电话。 沈意晚立刻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找到可以认的了？” “对，这个人脖子后面有一个纹身，这个纹身我姐夫就有，我跟你提过，我是因为我姐姐才恨江修，其他家人对我根本无所谓，我想起来当时我姐姐交往了一个男朋友，名字叫慕白重，是念chong的重，但是他跟我姐姐在一起之后没有多久，慕白家就落魄了。” “那他不是应该恨江家吗？想也知道，这是江修的手笔。” “所以我就想问，程寒川跟江修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一直都说追杀他的人是江修，可是到现在了，还没有说过江修为什么追杀他，如果是，如果是我家当年的事就与他有关……”江清榆说到这已经是咬牙切齿了，“我不想这么怀疑，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寻求答案，沈小姐，拜托你了。” “我今天给你答复。” 沈意晚结束和江清榆的对话后，云淡风轻地回到大厅继续吃饭，吃到差不多时候，俞绝提议去喝酒，spark居然是第一个响应的。 “我跟寒川就不去了，我有一些事要问他。”沈意晚起身，“如果我们这边结束的早，就再去找你们，怎么样？” “好。”俞绝点头，他指了指沈意晚的手机，“我知道你们有事忙，人我帮你们照顾就是了。” “多谢。” “嘿嘿，我也是有私心的。”俞绝朝陆遥抛了个眉眼。 白梦特别警惕地挡在陆遥身边，狠狠瞪了一眼俞绝。 陆遥极其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挽住白梦的手臂与他一起往前走。 沈意晚目送他们离开后，带程寒川到甲板。 这时，天色渐晚，漆黑的天空只有繁星点点没有皓月，海风吹在身上有点冷。 “刚才江清榆给了我消息，说江慕白原名叫慕白重，是江清榆姐姐的男友，后来大概是被江修灭了家族之类的。”沈意晚靠在栏杆旁出神望着海水。 “嗯。”程寒川颔首。 “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沈意晚侧头看他。 “没有。” 程寒川的眸色平稳，没有任何波动。 沈意晚抿了抿唇，有些苦涩地低头笑了：“一定要我问你，江修追杀你，是不是因为当年江家的事，你才肯告诉我吗？” “……”程寒川垂眸，片刻后，摇了摇头，“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他追杀我，是我父亲与你父亲沈腾的原因。” “那为何……” “但是顾彻与当年江家的事有关，这点江慕白在认识顾彻的时候就知道。” 原来如此。 所以顾彻和王初筝才会死，王初筝在那场事故里，并没有见到自己与程寒川。 也就是说如果真的存在abc三个世界，a世界是她住桥洞死的位面，b世界就是顾彻王初筝爆炸的世界，c世界就是现在所处的世界。 她没有b世界的记忆。 “程寒川，如果，我是说如果，按照a世界的走法，你到最后会发现我死了吗？”沈意晚询问身边的人。 “为什么你会认为，a世界我们认识了？”程寒川反问。 “这……” “谁告诉你，顺序一定是abc？” 程寒川的这句话，让沈意晚有一瞬迷茫，紧接着，她抓住他的手臂：“你是不是也梦到了什么？” 程寒川只是静静看着她：“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让你跟顾彻死，就足够了。” “我想为你分担……” 沈意晚咬唇。 怎么到了现在，他还是不懂她的心意？ 第364章 冷衍死因 程寒川深深看着她，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将她摁入自己怀中，轻抚着她，安慰着她：“行了，别这么……矫情。” “你才矫情呢，我这是担心你，总是把事情安排在前面，有时候我都会在想，会不会有一天你会先一步算计我们所有人，替我们牺牲，最后我们所有人都活下来了，只有你，离开了我们。”沈意晚说着抱紧他，“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一定用尽全力，找到重生的机制！” 程寒川鹰眸一沉，长指紧锁她的肩膀：“有这份心就够了，我不会让那一天到来。” “那，你给江清榆回个电话吧，我感觉我说不清楚，有些事还是你来比较好。”沈意晚将自己的手机递给程寒川，虽然发消息更好，但她总觉得，江清榆是在等一通程寒川的电话。 程寒川接过手机，沉默片刻，最终还是那起打了过去。 沈意晚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不知为何特别紧张，她总觉得，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会有一天离她而去，这种感觉特别特别深刻，甚至让她有一种浑身无力的感觉。 她要怎样做，才能替他多分担一些呢？ 沈意晚轻轻叹气，抬头仰望繁星。 …… 江清榆与程寒川打了二十分钟的电话，总算是把前因后果都理清楚了，他放下手机的瞬间，终于，所有的心结都解了，他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现在才对我正式放心？”程寒川的话里，带着些许嘲讽。 “我一直觉得你有秘密，我怕这个秘密跟我有关系，现在看来是我庸人自扰了。”江清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对不起啊，程总，程少，无论你是把我当朋友还是兄弟或是下属，我都很庆幸遇到你，唯一不庆幸的是我有这么一个身世，给你添麻烦了。” “好好生活，别总想着复仇。”他的声音冷飕飕，伴随着外面的海浪声，有种冷厉的压迫感。 “是。”江清榆应下，“那江慕白那边我是继续调查还是等你们的消息？” “继续查吧，资料越多越好。” “是。” 结束通讯后江清榆直接把乔依依抱了起来，狠狠扔到沙发上，压在她身上，眼睛散着亮亮的光：“乔乔，这次你立大功了，说想吃什么，我都满足你。” “吃你。”乔依依却是懒懒的，她哼哼了两声，伸出两只小手，搂住他的肩膀，“我是帮你也是帮小晚和程寒川啊，我可不希望你们有任何误会，我希望你们所有人都好……” 话音未落门口却有人敲门，乔依依竖起耳朵：“好像有人在敲门诶。” 江清榆颔首，他也听到声音了，但这里是陆遥的宅子，这个时间点应该不会有人打扰才对，他想着还是安全起见比较好，便叫了薄誉的手下去开门，正巧，佐漾听见了，他也一起下了楼。 “佐漾？你怎么来了，快上去好好休息。”江清榆皱眉。 “我感觉到不怀好意。”佐漾沉着脸，死死盯着大门口，摆出的一副姿态，显然是已在戒备。 要说这个佐漾‘死’过一次之后，的确变得不大一样，他能够感觉到对方的来意。 而这种‘来意’不像是心理学那种猜测，而是像警犬一样，能够问道味道。 也就是说。 一个人如果有杀意的话，佐漾是可以‘闻’出来的。 所以江清榆并没有怀疑他说的话，加派了人手才到门前。 门一打开。 竟是鲜血淋淋的冷衍。 乔依依惊吓着跑到江清榆神后，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他，他好可怕。” “江清榆，我到底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非要置我于死地？”冷衍瞪大一双眼睛死死看着他，没过多久，人就倒地不起了。 “他，死了。”佐漾面无表情地说道。 “死……死了？什么就死了？他怎么会死了？他……”乔依依吓得连话都说不连贯。 江清榆只好让人先带乔依依上去休息，他自己一个人留下面对冷衍。 当然，此刻的冷衍已经是一具尸体，按照之前众人的推断来说，他甚至是不会复活的那一类人，死了，就真的是死了。 江清榆沉眸看了许久，还是打电话让人过来，把冷衍送到一个解剖实验室，要求也非常简单——他要知道这个人的死因，而且越快越好。 差不多凌晨一点左右。 终于来了消息。 冷衍的死因是流血过多，他身上有三十七处伤，每一处伤都非常明显，但就是不致命，他是一路来到陆遥的宅子前面，一路死的。 至于为什么会知道陆遥的宅子，主要是之前遇到他的时候，乔依依提到过。 冷衍的死因是找到了，可是谁杀的？ 江清榆最终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沈意晚。 沈意晚看着发来的消息，面色很不好，程寒川见状望去，发现都是一些尸体找，他直接把笔记本电脑拿走：“你这看的什么？” “冷衍的尸体。” “他死了。”程寒川皱眉。 “对，不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手，但好像是说，身上中了非常多刀，是失血过多死亡的，江清榆完全来不及救他，现在想想，还好当时乔依依够聪明，如果她依旧留在冷衍身边，后果不堪设想。”沈意晚叹了口气。 如果这个时候乔依依还在冷衍身边，自己恐怕会吓死吧。 程寒川看着资料，片刻后，他将笔记本电脑放下：“佐漾怎么说？” “他说这个人是带杀气来的，然后江清榆说冷衍的第一句话是问他，为什么要置于他死地，好像冷衍以为是江清榆杀的他。” “冷衍不是在京城？” 对啊。 冷衍不是在京城吗？ 沈意晚询问江清榆，但江清榆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他一直关注冷衍动向，几个月之前见过一面后，冷衍就离开了鰙海，后来他的坐标就一直在城中。 但突然有一段时间冷衍没了踪迹，再出现就已经是一具尸体。 “这……”沈意晚揉摁太阳穴。 这都算什么事啊。 江清榆轻声提醒道：“除了冷衍的事，还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们一下，这个佐漾好像认出了冷衍，一直在说这个人不怀好意什么的。” “为什么每次我们离开之后，就会出莫名其妙的事。”沈意晚无奈。 “你们在的时候，莫名其妙的事也不少。” 这倒也是。 第365章 做局的人，到底是谁？ 江清榆把资料整合后交给程寒川，身体向椅子一靠，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这时刚好是凌晨三点整，他往旁边看了一眼，乔依依已经睡着了，手里还抱着他送给她的电脑。 他一时无奈，走去将冰冷的金属从她怀里拿走，转而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并拉了拉毯子，将她露在外面的肌肤全部遮住，好在这小家伙只折腾了一半就迷迷糊糊的睡更深了，并没有阻碍他的动作，迷糊间，她嘟囔了句他听不懂的话，侧身把被子抱紧了。 “冷衍……”她突然叫了某个死人的名字，江清榆身体一僵，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只听她那边开始嘟囔些乱七八糟的，过了会又是一句冷衍。 他倒不是觉得她不能叫冷衍的名字，就是觉得那家伙人都已经死了，还闹得乔依依不得宁静很不是人，他想着，不由得叹了口气，那冷衍死相凄惨，死法残忍，但凡是个人看了心里都不会好受，更别说是乔依依这种女孩了，做噩梦是一定的，江清榆索性也没洗澡的想法了，在她身边坐下，长指落在她额头上：“乔乔，我在，别怕。” 听到他的声音，乔依依似乎是真的好了些，也不再挣扎了。 江清榆守了她一会，在她身侧躺下，长指落在她腹部，轻抚着，像是在揉一只小动物。 希望这一切快点平定下来，他不想自己的女孩再受到任何伤害。 …… 十月二十八号当天。 沈意晚站在甲板上眺望远方，这艘船上的人越来越多，包括程寒川的人，足足有两百，想隐藏在这些人里做什么，实在是太过容易了。 王初筝来到沈意晚身边，递给她一杯酒：“这是俞绝调的，今天过后，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再聚到一起。” “如果你们活下去了，应该是要满世界玩吧？”沈意晚笑着看她，“你一直在意的就是十月二十八号，等这一天一过，应该就有很多地方想去了。” “嗯，想去周游世界，不过，并不是我们，而是我一个人，之前顾彻一直说爱我，想我留在他身边，可是我也知道，这对他而言不太公平，他也有他的事要做，等他做完再来找我就是了。”王初筝说着顿了顿，她深深看着沈意晚，眉眼突然一弯，“真羡慕你们。” 换做往日沈意晚一定会说‘没什么好羡慕’之类的话，虽然这么说了，但听起来反而更恩爱，可如今，她无法说出这句话，从b国到现在，程寒川神秘的面纱一一揭开。 她甚至不能确定，程寒川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又如何坦然接受这种羡慕？沈意晚只是笑了笑，王初筝觉得有些奇怪，伸手碰了碰她的手肘。 沈意晚对她摇了摇头：“我没事，其实我觉得你说的也对，为什么一定要两个人绑定了呢，也许分开更好。” “我跟顾彻倒也罢，你跟程寒川应该……”王初筝实在是不能接受，她不相信沈意晚和程寒川的感情会出任何问题。 “我们跟你们又有什么差别呢？” “差别大了，你们不是相爱了才在一起吗？至少顾彻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说程寒川当初是非要娶你，我们都以为是因为你身后的价值，那可是十个亿啊谁能不心动，可是到现在，你也看到了，程寒川不差那十个亿，也没有去拿，按道理就你现在和他的关系，如果他最初想要的是钱，不应该直接拿钱吗？”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当时真的是为了钱，现在他不拿钱，不正好说明他对你有了感情吗？” 沈意晚离开王初筝之后，耳边一直回想着两段话，直接迎面撞上spark她才停下来，落下一句抱歉。 spark将她扶住，严肃说道：“我们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出手，你这样魂不舍设可不好。” 沈意晚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却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她是在a世界重生的，但没有b世界的记忆。 也就是说，b世界的她跟c世界的她会做的选择其实差不多，知道楚钧霖的真面目然后去找程寒川，这个过程应该不会改变。 那么可以推断，就到目前为止，b世界和c世界都是重叠的，a世界她并没有接触到王初筝死的事，所以，当时的变故应该是跟她无关，但，王初筝和顾彻的记忆却都来源于b世界。 是不是因为王初筝，在上一个世界，也跟自己说了这件事，所以，她精神恍惚下去找了程寒川，才会错过救援顾彻和王初筝？ 难道说，王初筝和顾彻的死，居然是因为他们自己？ 如果王初筝不跟她说莫名其妙的话，她就不会去找程寒川，程寒川也就…… 如果是这样的话。 沈意晚立刻摁住spark的手：“你去找顾彻，我去找程寒川，哪怕是离开这艘船也好，保护好顾彻。” spark看着她，轻笑着摇了摇头：“不用。” “为什么？” “顾彻已经不在这艘船上了，昨天我跟程寒川还有莫言给顾彻打了麻醉，将他送离了这艘船，现在的顾彻是由我把莫言假扮的。” “你们如何断定，b世界死的人是顾彻不是莫言？” “因为在王初筝的记忆里，没有莫言。” 原来如此。 沈意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是松一口气，还是该佩服他们的逻辑缜密，总之，事已至此，他们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她应该可以松口气了。 但不知为何，沈意晚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到底是哪不对劲？ “如果，江慕白的目标只是顾彻的话，为什么……王初筝在哪！！！” 沈意晚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spark一怔，立刻起身离开。 对。 如果是冲顾彻去的话，为什么王初筝会死，王淼会出事？ 对方根本就不是要顾彻死，或者说，让顾彻死并不能打消他心中的恨，对方是要，顾彻痛切心扉的死。 第一步，应该是杀了王初筝，第二步才是处决顾彻。 真正有危险的人是王初筝而不是顾彻。 沈意晚想明白这个道理好，立刻去找了程寒川。 对方的手段并没有改变。 也就是说，对方并不是重生来的人。 而自己等人因为愿意公开重生的秘密，其实已经领先对方一步了。 那么。 做局的人到底是谁？ 是江慕白吗？ 第366章 江慕白现身 不见光的房间里，白梦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这两天他突然开始晕船，吐得不行，浑身上下都没什么力气，好在陆遥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他，才让他不至于倒下。 “感觉如何？”陆遥在他身边坐下，长指落在他眉间，片刻，她皱起眉来，“没有发烧，为什么会出现感冒症状？你是不是被感染了？” “感染？”白梦轻笑着摇了摇头，“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被感染，就是……陆遥，你觉不觉得我现在好柔弱，怎么会突然晕船，是不是我吃了什么？” “你吃的东西跟我吃的东西一样，怎么可能是因为食物才晕船？放心吧，没事。”陆遥起身，给他冲了一杯饮料，喂他喝下后，坐在他身侧，“白梦，这次出去之后，我就会跟莫言的表哥见面，到时我希望你不要来阻止我，可以吗？” “你这样照顾我，却跟我说着要跟另外一个男人见面的事，陆遥你这家伙心可真够狠的，好，我答应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支持你，不会对你再有任何非分之想，好了吗？”白梦说着冷哼了一声，侧身抱住了她，“明明是个女人，怎么跟男人一样直男。” 陆遥沉默，长指落在他后脑轻抚着，唇若有似无地勾起，虽说是笑，却有些苦涩，她也不想离开白梦，但有些事没办法，留在白梦身边是好，但对白梦其实未必是好事。 忽得，船身突然剧烈的晃动，陆遥下意识将白梦抱住，见她这动作，白梦嗤笑：“陆遥，你刚才只说了我们从这里回去，没有说如果我死了怎么办，那我现在告诉你，如果我死在这里了，你就不许跟任何人谈恋爱，不许跟任何人结婚，不许跟任何人手牵手，不许对任何人做曾经对我做过的任何事……” 白梦越说声音越虚弱：“其实我知道，我是出了问题，从上船开始，我人就已经开始不对了，我搜索了一下，似乎是我的脑瘤。” “什么？脑瘤？”陆遥一下子摁住他的肩膀，整个人都在颤抖。 “你也不用担心我，好好跟其他人生活，我们别整的什么生离死别一样，但我就一个要求，你不能跟其他人谈恋爱，不能跟他们结婚……”白梦说着倒进她怀里，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没力气了，当然，他也不是完全没力气，就是觉得话说到这正好，再加上人也确实累，就倒下了。 晃动还在继续，陆遥看着怀里的白梦，一时间不知道他是演的还是真的，只是叹了口气，将他更用力地搂住，让他不至于从怀里摔下去。 如果白梦真的得了脑瘤，她还会跟其他人在一起吗？陆遥望着白梦那张俊美无俦，有点外国人样貌的脸，却像是在看三年前的白梦一样，她又次叹了口气。 不可能的，她那么爱白梦，恨不得用离开来成全这段感情，又怎么会舍得离开时日不多的他。 只是，时日不多啊……陆遥突然觉得心有些痛，她本以为，自己跟白梦有长长久久的未来。 …… 船身不断晃动，沈意晚在甲板上找了个地方坐下，外面的海水不断打到她身上，她依旧咬牙忍着。 一艘船要沉，甲板是最先沉的，但，如果一艘船不沉，甲板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里足够空旷，却有不少掩体，并且四通八达哪都可以去实在不行还可以跳船。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快支撑不住，想要松手的时候，被一人抓住手臂，硬生生拉进怀中。 沈意晚下意识抬头。 只见程寒川一手拉着绳子，一手抱着她，视线坚毅冷漠地望向高塔上某一处，沈意晚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在那，站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衣的男人，但是隔了太远，她看不清哪个人是谁。 程寒川的表情十分凝重，沈意晚下意识勾住他的脖子：“寒川……” 程寒川搂住她的腰：“怕了？” “不是，就是蛮意外的，我没想到你会猜到我在这里。” “……” 程寒川深深望着她，俯身在她眉心一吻。 沈意晚抓住他的手臂，轻声道：“你不是猜到的，你就知道我在这里对不对？” “你侬我侬的戏码好玩吗？” 就在这时。 那白色长衣男人从天而降，他不像spark能在空中走路，就是直直的跳了下来，衣角上沾了不少水渍。 他的半边脸被面具挡住，但沈意晚还是认得，这是江慕白。 她下意识挡住程寒川，小小的身躯倔强地挡在他几个关键部位上。 程寒川搂紧她，哑着嗓音嘲笑她：“他突然用子弹或是西洋剑，你根本防不住，会贯穿。” “我知道，但我得死在你之前。”沈意晚倔强地说。 “为什么？” “程寒川我之前跟你表白的时候，好像也是这种场面，那我就再说一次，因为，我爱你。” 我怕再不说，又来不及了。 沈意晚搂紧他，死死盯着不远处的江慕白：“我不是王初筝，我做不到坐以待毙的看你来救我，所以要死，我也是主动撞到枪口上。” 她可以拖延江慕白，多拖延一秒，就是给程寒川争取到多一秒的获救时间。 “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程寒川却只是俯身，在她眉心一吻。 “什么？” 沈意晚一脸茫然。 程寒川却只是笑笑。 “顾彻和王初筝在哪。”江慕白直接打断二人，“我想你们已经猜到了是我，也已经猜到了我的目的，不想死，就直接说出地址。” “我们费尽心思保护他们两个，到头来却要告诉你？休想，你杀了我们，再去找他们两个也无所谓，反正我们已经死了，无所谓他们死不死了。”沈意晚却是狠狠瞪了江慕白一眼，“但你要不让我们把临别感言说完，就是不仁不义。” 江慕白：…… 他无语至极，清冷如仙的面容出现了扭曲的表情，他嘴角向下扯了扯：“你是在跟我谈条件吗？” “你要是想杀我们，你早杀了，何必在这作态？” 沈意晚说着更用力地搂住程寒川：“我只是想不通，你为什么非要杀顾彻和王初筝，你们的事我只知道与江家有关。” “你想知道我的往事？”江慕白眸色闪了闪，自嘲地一笑，“怎么，程少，我的故事甚至不配进你女人耳中？” 江慕白的声音，是那么飘渺，那么悲哀。 第367章 害死江岛的人，不是顾彻 程寒川只是冷着一张脸，他屏息，全神贯注地守着怀中的女人，但凡江慕白有任何举动，他都会第一时间，将她推到海里。 “我在跟你说话，你别有事就去找程寒川，像一个只知道跟老师打小报告的小学生一样。”沈意晚却又把程寒川摁回自己身后，独自一人面对江慕白，“我想，程寒川跟顾彻是朋友，俞绝又不亲你，因此很多时候你都找不到人说话吧，就算你是想杀我的，就不想听听我的建议和我的理解？”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理解你，至少这件事的答案，你想知道吧，而且你应该也清楚，我有实力让你知道答案，虽然我只是学了一点点心理学，但分析人性这方面，不需要多少专业知识。” 江慕白并没有被沈意晚的几句话动摇，他和她都知道，这就是彻头彻尾的一场交易，但这个交易的结果，是江慕白得到答案，她和程寒川安然无恙。 江慕白轻笑一声：“无所谓，杀不到顾彻一不会怎样，我只是想让他感受痛切心扉的感觉罢了，至于你跟程寒川，的确是死不死都可以，但是，你给我的答案最好是我想要的。” “开始吧。”沈意晚傲然地看着他，“我不能保证我的答案是你想要的，但一定是真的。” 江慕白并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相反，他是一个特别温柔，对人特别好，飘飘欲仙带着点风骨姿态的人，这样的人不会随便对一人痛下杀手，更何况是曾经的朋友——沈意晚就是看准这一点，才从一开始就决定打感情牌，当然，她的表白也是真的，她也怕她猜错，江慕白真的杀了她和程寒川，让她连表白的机会都没有。 短暂的沉默后，江慕白突然从身侧拿起一把伞，走到沈意晚和程寒川面前：“程少，给你女人遮着点雨，我怕我声音小，她听不清楚。” 程寒川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但最终还是接过伞为沈意晚撑起。到喝过地步，沈意晚已经放心了，她舒舒服服侧躺在程寒川怀里，冲江慕白挑眉：“开始你的表演吧，江少。” 江慕白失笑，直接盘腿坐在地上，任冰冷的雨打在头顶：“事情要从我第一次谈恋爱说起，你们得到的情报应该有点偏差，我喜欢的人并不是江清榆和江修的姐姐，那个女人我根本一点感觉都没有，她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被江修牺牲了的傻女人。” “我喜欢的是他们的妹妹，这个人的名字可能你们都不知道吧，她叫江岛，这一听就不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可我就是因为这个名字喜欢上她，岛这个人真的和其他人不一样，她虽然坐着轮椅，但是却有一个体育生的梦，她梦想着奔跑，我被她这种天真的想法逗到，同时又很心疼她，希望有一天她能真的站起来。” “我用了很多方法，甚至到现在我都在研究仿生腿和手臂，我就是希望有一天，残疾人也可以上赛场，像正常的选手一样跑步。”江慕白说着仰起头，骄傲地笑了，“是每一个人，而不是谁出得起钱，就给谁做。” 沈意晚听着叹了口气。 江慕白低下头，看向她：“我应该要恨江修，如果不是他，江家所有人也就不会死，但是，只有江修才值得恨吗？给他提供武器的人难道不该恨吗？给他提供帮助的人就无辜吗？你告诉我，顾彻到底是不是无辜的？” “他做了什么？”沈意晚歪头看江慕白，“是提供了战术还是武器？” “我知道顾彻不知道，他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江家所有的人聚集到一起，然后卖给了武器给江修，当时，江修告诉他的是，有人要害江家人，可是，你知道吗，顾彻他那么聪明，他为什么没有多想一想，为什么没去多查一查，就那样相信了江修！” “是，在那之后，江修也对顾彻下了手，恨不得顾彻死在这个世界上，那吃相是真的难看，可是，沈意晚你告诉我，顾彻错了吗？” 沈意晚下意识看向程寒川，他皱着眉，似乎是在隐忍怒气，她轻轻握住他的手，声音温温柔柔地响起：“错了，如果我是顾彻，不会帮任何人约任何人到一个场子里，更不会把武器借给任何一个人，可是江慕白，为什么顾彻会把武器卖给江修？” “我怎么知道？” “是不是因为顾彻跟你早就认识，而他以为，江修要保护的人是江岛。” 江慕白人瞬间愣住。 “你说我们没有调查到江岛，对，我们的确没有调查到她，我们真的以为你爱的人是江清榆和江修的姐姐，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往后继续推理，我一共推理了两个版本，第一个版本顾彻不知道江修的狼子野心，给他提供了武器，第二种是他明知道江修的狼子野心，给他提……” “顾彻不是那样的人。”江慕白直接打断了沈意晚的声音。 “对，你我都知道第二种不可能，那么第一种，我就想问一问，江慕白，那时候的江修，凭什么让顾彻帮他？” 江慕白沉默。 沈意晚直起身子继续道：“你们每个人都猜测江修有计划对不对？但是你们每个人都没办法阻止这件事，顾彻想得比你们多一些，想着江修再狠应该也不会虎毒不食子，他是江家的一份子，不可能对江家出手，那这样，只要给他提供武器，江岛就是安全的。” “你一直说，你们是因为程寒川才认识的，我看不是吧，顾彻跟慕白重的关系，应该比顾彻跟江慕白的关系好，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宁愿猜害他的人是俞绝都不愿意猜是你，因为，他念着的其实是慕白这两个字。” “你已经不是慕白重，而他顾彻，却因为慕白重将江慕白当成兄弟！” 沈意晚说完再去看程寒川，他眉心已经舒展开了，浑身的肌肉也已经不再紧绷，很自然靠在后面的栏杆上。 沈意晚知道自己说对了。 “那又如何呢？如果不是他提供了武器，江岛就不会死啊。”江慕白苦笑一声，“我跟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就是在等一个他爱的人出现，好让他体会我的感觉，我最亲爱的兄弟，害死了我最爱的人，你要我怎么办？” “害死你爱的人，不是顾彻。” 沈意晚一字一顿说道 第368章 放下恨 江慕白听着笑起来，他儒雅仙气，一席白衣在风中肆意，可眼神却是冰冷的，他低着头，任雨水打湿睫毛，片刻，他缓缓颔首：“对，害死我爱人的不是顾彻，可是，这件事跟他有关，我抓得到江修，我算计得了江修，可我看着顾彻，那口气就是下不去，我又该怎么办？” “我有一个好办法，不知道你想不想听。”沈意晚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挑起了眉毛。 “办法？”江慕白看她的眼神，很警惕。 他多年以来的仇恨，怎么可能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沈意晚像是知道他怎么想似得，轻笑一声：“你不就是怕没有办法消灭心中的仇恨吗，我给你个最简单的办法，既然你那么爱你所说的那个，不如直接直接爱顾彻算了。” “什么？”江慕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但紧接着，他就觉得自己被戏弄了。 只是，他的怒气还没起，沈意晚淡然带着嘲讽地声音就又一次响起：“你跟顾彻在一起这么多年，难道他没有救过你，难道你没有救过他，难道你们之间就没有一点情义，让你觉得把这莫须有的恨放到他头上是不仁不义？难道你就这么心安理得地恨他，恨到恨不得他跟你一样痛？” “你是爱顾彻吧，你对顾彻的感情是那么深，深到你认为让他感受到你的痛，你们才是天下第一的好兄弟？你是有多爱顾彻，才会在他跟程寒川关系更好的时候，选择恨上他们两个？” 沈意晚说的爱当然不是她对程寒川那种，而是白梦与程寒川与莫浔曾经的那种感情，他们分开可能只是璀璨的个体，但只要在一起，就是耀眼的满天繁星。 这是一种情义，更是一种难得的默契，也正是因为这种情义太深，深到可以媲美爱情，深到让多少女人都不明白，为什么男人和男人能这么好，才让顾彻如此丧心病狂。 “我身为女人，其实无法理解你们之间的感情，但是，我想如果是乔依依一个失误，让我从此失去了程寒川，我会怪她，甚至也会恨她，会跟她老死不相往来，但我绝对不会把程寒川的死怪到她头上，这既是对朋友最后的仁慈，也是对自己最后的宽恕，人已经逝去，放不下的，是对活着的人的执着。” 沈意晚一字一顿：“所以，话到这里，我给的答案也非常明显，顾彻有错，你对付他无可厚非，但你是以什么身份？是江慕白？还是慕白重！如果是慕白重，你怎么忍心对曾浴血奋战的队友痛下杀手，如果是江慕白，你凭什么用现在的江慕白代替曾经的慕白重，为慕白重报仇！” 江慕白愣住许久，突然笑了一下，他低下头：“从来没有人告诉我，对顾彻的恨来源于对他的爱，你说的不错，我爱他也爱程寒川更爱俞绝，我们四个虽然天南地北，但说浪漫一点，这叫虽在四海但都可为家。” 程寒川长指骨节微泛白，显然，他动容了。 沈意晚轻轻握住他的手，对上江慕白的眼神，她眼神清冽坚决：“所以，你恨的是他明明那么聪明，为什么没有算到，所以在那之后，没有任何人怀疑你是慕白重。” “对，曾经的慕白重愚蠢天真，曾经的慕白重做不到像我这样步步为营，曾经的慕白重……”江慕白说着眼眶渐红，他扯了扯嘴角，却没有笑起来，“也是一个像俞绝一样的人，我每次听顾彻落寞地看着俞绝，说他曾经也有一个那样的朋友时，我都很复杂。” 该怎么面对顾彻？ 又该怎么面对过去的自己？ 江慕白揉了一把脸，扬起下巴，任凭雨水打在脸上：“都说面由心生，我不像你们身边的江清榆和白梦，我没有做过整容，可是居然没人认得出我，这大概才是这种的面目全非吧。” “认得出来，如果你不是穿得衣服古装，如果不是你画了很深的眼线，如果你不是故意把自己变成现在这幅模样，没有任何人认不出来。”沈意晚轻轻地说。 “沈小姐，我应该谢谢你。”江慕白回神，看她，抬手一甩，一叠塑料卡牌从他袖子滑落在沈意晚和程寒川面前。 沈意晚并没有拿，看着他问：“这是什么？” “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收集情报，重点都放在江修身上，这些就是他所有的身份、所有的资产，至少是能查到的我都查到了，你们拿走吧。” “你呢？” “我？告诉顾彻，从今往后没人会暗杀他和他女人，别说我是谁，别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江修这笔帐，我要他替我去讨回来。” 沈意晚笑着点头：“好。” 江慕白深深看了一眼程寒川，犹豫间，他将自己苍白的唇咬破，鲜红血液是他病气的面上唯一的色调，他突然半跪在程寒川身边：“程帅，从今往后，慕白就不陪你了，就当我从未出现过，我会定期让人给你们资料。” 程寒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只是，被雨落的长卷睫毛微颤，漆黑似玻璃珠的眸里，绽放着雨夜般的冷意。 “沈小姐，我听过很多人劝我，但是他们只劝我放下仇恨，却从不告诉我放下仇恨我还剩什么，现在我懂了，放下仇恨……去拥抱我应该拥抱的东西。” “祝你一路顺风。”沈意晚说。 “这么大的风……应该可以。” 江慕白消失在这雨里。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 只有定期的邮件在每个月十七号，到沈意晚和程寒川的邮箱里。 里面静静躺着一些证据和材料，有些与两人有关，有些则是他找到的趣闻趣事，像是b国曾经的指挥者，竟喜欢吃蟑螂。 这种消息似乎没什么用，又似乎每个人都在找。 他成了人人畏惧的幽灵，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 转瞬。 三个月过。 王初筝一人世界旅行回到鰙海，沈意晚顺便好了接风宴迎接她。 除了顾彻，所有人都来了。 王初筝看着众人，将礼物一一拿出来发给众人，到最后一份的时候，她微怔：“顾彻呢？” 虽然她不太想见到那男人，可也没想过他居然会不在。 “顾彻去m国了，你们没碰上吗？”沈意晚把礼物拿到手里，故作可惜的叹了口气，“你很失落咯？” 第369章 有一个故人 “谈不上失落，我只是没想到他会不在。”王初筝也没有把礼物再拿回去，“麻烦你把东西给他了。” “好，没问题。”沈意晚这么说着，却是打了个响指，后面的江清榆心领会神，和乔依依一起悄声无息地离席。 接风宴开始后不久，顾彻居然突然出现，王初筝都被吓了一跳，但沈意晚只是笑着把礼物递给他，顾彻接过之后，朝王初筝那边看了一眼。 王初筝并没有看他，专注面对自己面前的一份牛排，顾彻笑了笑，带着礼物入座：“我这次去调查江慕白给的消息，说来这家伙也挺奇怪的，他帮忙摆平十月二十八号的事，我们应该感谢他才对，怎么反而是他不断帮我们做事，连人都不跟我见，我大老远去m国不就是为了见他吗？” “他有自己的想法。”程寒川淡漠地说。 “就是啊，你管他干嘛。”说这话的人是俞绝，自从江慕白的事情过去之后，俞绝就直接跟程寒川回到了鰙海，他倒也不是想缠着程寒川…… 就是觉得江慕白已经不在了，顾彻也跟着程寒川，自己也跟过来，那三个人至少还能在一起，像过去一样吃吃喝喝，而且把手上的事放下之后，就不用担心江慕白那边的变故，还可以腾出时间来帮一把江慕白。 顾彻摇了摇头：“我总觉得他跟我一个故友做事风格有点像，但是我的故友……人比他容易冲动得多。” “行了，反正之前我们错怪他了，他现在的生活方式是他选的，就当我们给他最后的尊重吧。”俞绝一挥手，大大咧咧的往自己盘里放炸酱面。 沈意晚请的饭，什么都有，从古至今，从外到中，甚至还有失传已久的糖点，所以，王初筝在吃牛排，俞绝却在吃炸酱面。 顾彻听着叹了口气，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我先是怀疑你再是怀疑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其他人做的，你们查到幕后主使了吗？寒，沈小姐，我记得这事是你们跟江清榆一起办的。” 知道真相的只有沈意晚程寒川和江清榆，就连乔依依也只知道一个大概——她没有参与任何数据搜索在，只是提供了一些思维方式而已。 沈意晚为自己添了一碗糖水，摇头：“这事我觉得没必要深究，江慕白到的时候我们已经昏迷了，但对方并没有置于死地，说明对方不想要我们死，至于u盘丢了也就丢了吧。” 说着，她看了程寒川一眼，这男人面不改色的继续用餐，像是没听到她跟顾彻的话一样。 这家伙！如果全靠他，在顾彻和俞绝面前肯定露馅了，沈意晚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老妈子一样，这程寒川只知道维持他酷酷的外表，全然不知帮他打掩护的她有多累。 倒是过了会，程寒川突然伸手将她搂在怀中：“这事小晚全权负责，以后你们就别问我了，江清榆的工作习惯我也不清楚。” 如此一来，顾彻只能点头：“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多问了，希望江慕白过的好就行了，如果他需要钱之类的，也提早跟我们说，就说这是我的意思。” 沈意晚‘嗯’了声，拿出手机就给江慕白发消息，江慕白是知道今天顾彻回来，也知道今天王初筝回来，指不准就在等消息。 过了会，手机果然响了起来，沈意晚一看，果不其然，正是江慕白，她点开，一字一句念道：“帮我谢谢顾彻和俞绝的好意，我一个人过的很快乐，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往往会想很多，现在一个人反而落得自在，这些年来我赚了不少钱，你们拿到的文件随便一张也值几十万，我是饿不死的，放心。” “至于如果有一天我需要钱了，那，你们大概就得为我收尸了，哈哈哈，开个玩笑，告诉顾彻，我真的挺好的。” 顾彻听着皱眉：“他这……” 江慕白不会这么婆婆妈妈的说‘我真的挺好的’之类的话，更不会单独说只告诉他一个人。 “他觉得亏欠你，第一时间联系到程寒川的时候，没有信任你，先把你打晕了。”沈意晚面不改色地编故事，“一直在跟我们说，千万不要告诉你，是他出的主意，当时我就在想，你们两个还真是可以，就连内讧都内到一起去了。” “噗……”顾彻失笑，一时没忍住，露出洁白的牙齿，“我是真没想到。” “有什么想不到啊。”白梦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拿着卷饼，很没形象地瘫倒在椅子上，“我跟程寒川肯定做不出这种事，江清榆人在鰙海，spark懒得管你们的破事，能做这事的肯定就是江慕白或者俞绝了呗。” 俞绝立刻撇清关系：“喂，你这个盗版俞绝，扯俞绝干什么！” “干什么，你这个正版白梦要不要打一架！” “你！” 白绝和俞绝打起来，陆遥头疼地劝架。 顾彻眸色深邃地看着打闹的两人，片刻，他垂下手，轻抚着手腕上的一道细小伤口，感叹地说道：“多年前，有一个人也像俞绝这样，在我身边打打闹闹，也为了我甘愿一腔热血，后来我做了一件无法挽回的事，他就消失了。” “后来呢？你想过怎么办吗？”沈意晚端起咖啡杯，不动声色地问道。 “当然，解决江修，为他和他的爱人报仇。”顾彻侧头看她，眼中满满的坚毅，“你们会帮我，对吗？” “这是当然，江修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沈意晚只是一笑。 但就是这一笑，落在王初筝的眼里却别有一番意味。 王初筝皱着眉起身：“沈小姐，能不能麻烦你跟我出去一下？我有一些事想问你，私人方面的。” 沈意晚像是知道这一幕会来一样，她起身放下咖啡杯，对她点了点头，并朝那边的乔依依和江清榆看去：“你们两个也跟着出来一下吧。” 乔依依一脸无辜：“真的好吗？” 她跟江清榆…… 不是王初筝找沈意晚有事吗？ 王初筝见状并没有不悦，反而还点了下头：“一起吧，是同一件事。” 乔依依这才一脸懵懵得离开。 江清榆来到程寒川座位旁边：“程少？” “嗯。” 程寒川依旧淡漠用餐。 江清榆心里的石头却下来了。 第370章 他的笑，晃人眼 沈意晚带着王初筝乔依依和江清榆，来到包间旁边的小花园里，天气有些热了，但还是有萤火虫飞来飞去，漂亮的灯光闪烁在丛林间。 她找了一个长椅，拉着王初筝坐在身边，让江清榆和乔依依坐到对面：“现在我要先回答王初筝的问题，依依你仔细听。” “好。”乔依依对沈意晚点头。 “事情是这样……”沈意晚将江慕白是慕白重的事说了，随后又提到了江慕白的动机，最后再给了她十月二十八号的真相，王初筝听完面色微变。 她当然知道，顾彻怀疑江慕白的时候，恨不得掘地三尺把江慕白挖出来，但他怀疑江慕白的时间太少了，他把大多数的时间都浪费在俞绝身上，所以并没有找到江慕白就是慕白重这一重要的消息，而且，打晕他这种事，不管怎样都可以解释，江慕白倒也没有说错，这件事隐瞒起来非常容易。 唯一苦的就是沈意晚和程寒川，居然在寒雨里一个小时，王初筝想着，动容地抓起沈意晚的手：“抱歉，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我知道慕白重对于他的意义。” “你没必要跟我道歉，也没必要感谢我，这是程寒川为顾彻做的，我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我答应江慕白，要把这件事告诉顾彻在意的女人，我一直都在等你回来，今天把顾彻叫回来，也是希望你们能够说清楚，是爱人就好好爱，是朋友就好好做朋友，别再躲着不见。” “这……”王初筝一时噎住。 “我知道你一直在犹豫，之前跟顾彻在一起，只是担心十月二十八号，现在过去了，你没有待在他身边的理由，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生命尽头你最想谁陪？” 王初筝沉默半响，最后点头，她起身：“我现在就去找顾彻说清楚，你放心，我会尊重江慕白，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剩下的你跟依依解释吧，说服她应该会比说服我难。” 沈意晚只是笑着点头，没做任何解释，王初筝离开后，她看向乔依依，乔依依对她点了下头，用手捂住嘴巴。 “你看，王初筝还是不够了解我们，我跟你的关系这么好，别说是江慕白的事，就算告诉你我跟程寒川根本不相爱都没关系。”沈意晚冲她眨了眨眼睛。 “不是吧？你们还是假夫妻吗？不要吧，你们感情看起来那么好啊，我的天，小晚你别吓我啊。”乔依依做了一副被吓到的样子，然后哈哈大笑，“好啦，我知道你们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就不问这么多了，我就是希望你们都幸福快乐，我自己也是，就够了。” 乔依依握紧江清榆的手：“曾经我不懂，但现在我想学着去僚机你们每一个人的想法、爱好、习惯，我们是朋友嘛。” 沈意晚颔首后起身离开，但她并没有回到包间，而是找了个地方，看酒店的喷泉，看那水涌出来又落下去，听着音乐随着水起起伏伏，最后又回到一潭死水的状态，她透过波光粼粼，看到的是一颗起伏的心，也许是她的，也许是其他人的。 这时，她很想点燃一根烟，但是，烟，她不抽，也没有。 “这位小姐，你要不要来一杯酒？”酒店的服务员看出她的心思，主动靠过来，“我们酒店可以帮你把酒送到房……” “记在8012房的账单上。”沈意晚指了指不远处的包间，“帮我那一杯度数第一点的果酒吧，味道不冲柔和的就可以，有荔枝酒的话更好。” “好的。” 服务生很快送来酒。 沈意晚端着喝了一口，继续望着喷泉。 忽得，肩膀上一热。 她想测过手，肩膀却被人压住。 低沉清冷的声音，从她头顶落下：“一个人喝酒？消愁？” 这声音的主人她再熟悉不过，她轻笑着摇了摇头：“是消愁，但喝酒只是意外，你怎么出来了？” “看看你。”程寒川松开手站到她身边。 沈意晚侧头看他。 男人的外套在自己身上，此刻的他只着一件黑色衬衣，领口处两粒扣敞着，脖颈处青筋与白皙的肌肤很抢眼，但他过于冷硬的下颚线，和鹰眼中如深潭的冷沉，却让人不敢对他有丝毫遐想。 从前他坐在轮椅上的时候，她还觉得，他至少是一个‘男人’，而如今，他恢复正常，又权欲天下…… 这个男人，在她心目中，更像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神。 他好像能够做到一切。 “寒川。”沈意晚伸手触碰他的下颚线，感觉到略微带冷的温度，她回缩手指，“不碰到你的时候，我总觉得你是假的。” “假？”程寒川以为她是在说他虚伪，侧过身，看她的眼神，有点冷。 “不是假，是觉得你转瞬即逝，是那种，我怕我一个转身，你就不见了。”沈意晚说着手落到他腰间，将他抱住。 男人胸膛的心跳声，结实有力。 沈意晚紧紧闭上眼睛，感受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程寒川抬手，轻扣住她的后脑，轻笑一声：“傻女人，这么多愁善感了？我跟你有一纸婚约，怕什么？” “那张纸有没有我都怕，我是你的妻子我也怕，就算是你的女儿我都怕，你这么厉害的人，如果……”她吞咽了口唾沫，“如果是我和天下选一个，我……” 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中没理由的恐慌。 “选你。”程寒川却毫不犹豫给出答案，长指还在她眉间狠狠一点，“整天想些什么？” “为什么会选我？你不是应该觉得，自己能拯救天下，然后牺牲我吗？” “牺牲你了，我救什么天下？” 程寒川觉得这话题莫名其妙的。 就算他对她没有感情，她也是他的女人。 他保护不了她，却去保护天下人？ 他脑子有病。 沈意晚突然觉得，有些无语，她伸手推了一把程寒川：“我知道了，你是个直男。” “不然？” 他弯的？ 什么逻辑。 沈意晚抿了抿唇，叹气道：“我就想让你哄哄我。” “我这还不够哄？” “你……”沈意晚狠狠瞪了他一眼，将酒杯扔到他怀里，“算了，我回去跟乔依依聊天了。” 沈意晚气呼呼地离开了。 程寒川眸中冷意消退，漆黑如墨的眸里，突然绽放出了星辰般的璀璨。 他勾起唇。 像是枝头桃花盛放。 他的笑，晃人眼，好在，从未有人见过这美景。 第371章 意料之中 沈意晚在包间里坐了会，就见程寒川拿着她的酒回来了，她没起身理他，懒懒地坐在沙发里，淡漠冷静的模样，心里莫名有些不悦，别过头没去看他。 然而，她不理男人，不代表男人不来，程寒川迈腿阔步到她身侧，长指放下酒杯，视线冰冷睇向她：“以后一个人在外面，别随便接东西喝。” 沈意晚抿了抿唇，缓缓点了下头，她盯着那杯酒，良久才伸手接过看了一眼，程寒川似乎是把一根雪茄扔在了里面，整杯酒变得浑浊不堪，别说是下口了，就是闻起来都一股怪味道，颜色也特别诡异，深褐色的像是……沈意晚面色一沉，身体向后一仰，将杯子往前一推，索性闭眼不看了。 “程少这是不让你喝酒？”王初筝挑眉，凑头一看，“这雪茄的牌子很常见，但是烟蒂上，有程少的标记，说明这雪茄就是他的，这雪茄可不便宜，居然整根都泡了进去。” “是吗？”沈意晚睁开眼，看了一眼杯子里的雪茄，还真是有程寒川特有的一个标记——方框里一个正楷的寒字。 王初筝拱了拱她的手臂，食指暗搓搓指向一侧的程寒川，似乎是在暗示她，沈意晚收到暗示，但并没有行动，她舒展双腿，在椅子上躺得更舒服了些。 她侧着身，不去看程寒川，微眯着眸闭目养神。 过了会，顾彻突然起身，给众人敬酒后就拉开门打算离开，沈意晚刚想提醒王初筝，却见身边的人已经离开，只留下一阵阵香水味。 沈意晚缩回椅子上，刚想再闭上眼睛，就看到王初筝落下的包，她立刻给王初筝发了消息，让她结束之后来拿包，然而，包里却响起了手机铃声，沈意晚瞬间无语，她抬手摁住额角，拉开王初筝的手包，发现手机、钥匙、钱包全在里面，若是不给她送去，怕是连家门都进不去。 沈意晚叹了口气，拿着王初筝的手包起身，出门时才想起来，如果王初筝正在跟顾彻聊天，她这么去是不是不大好？ 于是乎，她咬着唇，思索间，无意识看向不远处的程寒川，谁知，那男人也看向她，沈意晚立刻低下头，但没过多久，就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你怎么过来了？”她还在跟他闹变扭，虽是抬起了头，但没有看向他，眼神飘在一侧的酒杯上。 “难道你不是用眼神在跟我说，你遇到了麻烦，要我过来？”程寒川勾唇冷嗤。 “我没有，你看错了。”沈意晚淡淡说着，转身就走。 程寒川索性跟在她身后，她走一步，他跟一步，直到来到酒店外，沈意晚停住脚步，他才在跟着站在她身后。 她聚精会神地看着正在交谈的顾彻和王初筝，而身后的男人带着一股强烈的威压，沈意晚甚至能够感觉到，男人的视线就落在她后脖子上，那冰冷带着寒气的目光，就算是背对着，也无法忽视。 沈意晚伸手捂住后颈，另一手撑在面前的石质台阶上，聚起万分精神地看着不远处相谈盛欢的两人。 过了会，顾彻似乎是笑了一下，拿出车钥匙，摁下后进入车中，他关上车门。 “顾彻这就要走了？”沈意晚难以置信。 “你不想他走？” “你看王初筝明显还有话要说，他怎么就能走了？”沈意晚看出王初筝欲言又止，显然是还想跟顾彻说话。 程寒川没答，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本坐进车里的顾彻，身形停住，从口袋中拿出手机，将手机贴在耳侧。 “王初筝的东西没拿，你过来。”程寒川不容置疑的命令。 初初的东西？ 顾彻应下：“我知道了，马上就过来。” 程寒川将手机收回口袋中，冷冽的视线落在沈意晚脸上。 沈意晚能屈能伸，硬着头皮，抿着唇，从齿间挤出不甘心的‘谢谢’二字。 程寒川嗤笑，长指落在她发间揉了揉：“去把东西给他们，让他们把话说清楚，今天的事就算了。” “今天有什么事？” 沈意晚满不在乎地甩了甩黑色长发，只留给程寒川一个纤细消瘦的背影。 程寒川闻声未动，眼中带起一抹清淡的笑意。 傻女人。 …… 沈意晚拿着包来到顾彻和王初筝面前。 “初初东西忘记带了，程寒川让我送过来。”沈意晚说这话时，有些郁闷。 明明是她发现王初筝没带东西，明明是她跟过来的，结果来到两人面前的时候，她却只能说是程寒川让她送过来的。 不知不觉，她居然就成了程寒川的传递机了。 “谢谢。”王初筝接过包。 “你们两个之前在聊什么？我看你们聊的挺开心的。”沈意晚随口提了一句。 “我要回m国，他说要跟我一起，但是……”王初筝瞥了一眼顾彻，“他提出要带我哥哥一起去，我是出去旅游的，不是跟他们一样办公。” “m国，我要没记错的话，佐漾失去记忆的原因不明，我们也正打算把他送到m国去检查一下，毕竟事关重生的事，不能马虎。”沈意晚面色严肃了不少。 “你的意思是……” “你去旅游，把王淼和顾彻交给佐漾和他的手下就行了，反正都是办公，去哪不是办？” 顾彻摸了摸鼻子，轻笑了一声，没有反驳。 王初筝也挑不出毛病，稀里糊涂地应下。 沈意晚满意地离开，回到程寒川身边的时候，他正好在打电话，那侧似乎是在说着有关程氏集团的事。 自从众人来到鰙海，城中的事已经不再被人提起，程氏集团的事更是少之又少，怎么突然又有程氏的消息了？ 程寒川见她回来，直接开了免提，将手机递到她手边。 沈意晚狐疑地接过，只听那边一道沙哑的男音，继续说着近况：“楚钧霖几乎垄断了整个下游市场，我们也不是不想抑制他，可是，一旦出手攻击他，我们反而会失去更多可图的利益。” “说下去。”程寒川道。 “所以，我们才决定问一问程总，要不要限制他？” 限制楚钧霖？ 如果要这么做，早就对他下手，只是那么做成本太低，而且，程氏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研究和冷冻链上。 跟楚钧霖走的中低端，根本不是同一个路线。 “不必。” 程寒川给的答案，倒也在意料之中。 第372章 白梦见义勇为 “那我们原材料那边……”对方声音有些着急，“如果被他切断供应链，我们就要从国外进货了。” “进。” “这……好吧。” 结束通讯，沈意晚把手机还给程寒川，和他站在一起看着远处的花坛：“程寒川，你无所谓楚钧霖的决策，是因为程氏集团的货本来就是国外进的吗？这个人不知道吗？” 程寒川要想在国外进货，只会比在国内进货更容易，不少国外企业想跟程氏集团合作，只是程寒川都拒绝了而已——沈意晚一开始也不解，后来仔细想想，大概是跟他待过部队有关系，他在部队里的头衔好像还挺高的，所以她也就没有细问。 程寒川点燃一根雪茄，夹在指尖并没有吸，遥望远处，不知在想什么，沈意晚鼻子皱了皱，不太习惯他的烟味，往旁边站去。 程寒川看到她的动作，将烟换了只手：“顾彻和王初筝这次去m国，大概率不会回来。” 沈意晚点头，她很认可这个说法：“佐漾应该也不会回来了，这其实是对他的保护吧？按照白梦和江清榆总结的规则，佐漾应该是没办法恢复记忆的。” “嗯。”程寒川颔首，指尖落唇吸了口雪茄，又放下掸了掸，雪茄燃烧过后的烟落在地上。 这时有使者走来，他毕恭毕敬在程寒川面前停下脚步，躬身提醒道：“先生，我们这里不能吸烟，请您……” 寂静无声的夜，只有不知名的虫蝉音响，森林的风刮过，给男人的声音平添一份压迫感—— “拿着。” 程寒川递去了数目不详的钱，侍者犹豫了一下，接过钱离开，并且不允许任何人接近这里。 沈意晚手撑在栏杆上，不禁感叹：“有钱真好啊。” “才知道？”程寒川直接将雪茄灭了，随手放在旁边垃圾桶上的烟灰缸里。 “他们这里明明放了烟灰缸，为什么还不让你们吸烟？”沈意晚指了指烟灰缸，里面放着的晶莹白沙此刻已经染上了不少烟黄。 这种沙是用来灭烟防火灾的，平常根本就用不到，所以既然被用到，就一定是有人吸了烟。 “会被罚款。” “罚款？好吧，其实是怕有人过来检查上报给国家？” 程寒川颔首，垂手握住她的小手，沉冷的声音多了些柔意：“回去吧。” “其他人呢？” “不用管。” 沈意晚在心里默默心疼了一下一大桌子人。 不过，现在时间也不早了，那边应该也快结束了。 …… 翌日。 王初筝和顾彻离开鰙海去到m国。 佐漾也在他曾经属下的保护下，坐上另外一辆飞机，即将告别时，众人站在飞机坪上。 翠绿的草被风吹着摇头晃脑，众人衣摆也随风动，站在飞机楼梯上的佐漾顿住脚步，下意识转过头看向众人。 沈意晚伸手挥了挥，与他告别。 虽然不管是失忆前后，佐漾这个人她都没关注太多，但是，此时此刻，她竟还有些不舍。 有些人还在身边的时候，是想着无论如何想见都能见到的，可渐渐的，这些人要离开了，明知是再也见不到了，那种莫名失落感席卷全身。 “再见。”佐漾将每个人的脸记在心中，用力地握住飞机楼梯的栏杆。 心里有些不舍，不想离开这里。 “以后还会再见面的。”说话的是乔依依，这段时间，她跟佐漾在一起的时间算是最长的。 “嗯。”佐漾用力点了点头，忍住眼眶的酸涩转身走进飞机里。 当他的身影消失，众人间多了压抑的气氛。 “好了，我们也走吧。”沈意晚出声，“飞机要起飞了。” “那我跟江清榆先回家啦。”乔依依嘿嘿一笑，抓住江清榆的手臂，“我们还等着下副本呢。” 沈意晚抬起手臂，瞥了一眼腕表，已经九点多了，再过一到两个小时就可以用餐，机场距离市中心有些远，现在回去的话时间应该是刚好。 她点头：“一起走吧，是该回去了。” 回程的路上遇到一个服务区，白梦烟瘾上来，就停车下去抽烟。 白梦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抽烟，所以找了个比较隐蔽的角落——洗手间长廊外，这里堆积了不少垃圾，一般旅客很少来这里。 “要怪就怪这女人倒霉，谁让她碰上咋哥俩。” 这声音？ 白梦觉得很刺耳，朝声源瞥了一眼，发现是两个大男人掐着一瘦弱女子的脖子，不知道在干嘛，他心中仅存的些许正义感瞬间涌进脑中。 他上前一步，怒斥：“你们干什么呢！” 两大男人见被人发现了，也一点都不慌，反而还似笑非笑地走到白梦面前，上下打量他：“哟，这是从哪来的富家公子啊，身上穿得衣服裤子都不错啊，我告诉你，可别跟我们这些亡命之徒扯上关系，识相就把钱教出来乖乖滚。” “神经病。”白梦直接动手。 他身上的长款风衣在风中画出优雅弧度，拳拳到肉的感觉，令他肾上腺素往高里极飙，潇洒的一套动作后，对面两个男人摔倒在地。 这两人看着比他壮不少，但打起来完全不是对手。 白梦冷冷摸了摸唇角上的血：“就你们两个还想威胁我？废物。” 他拿出手机，给程寒川等人打电话，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来了人，直到后脑被狠狠一击。 嘟嘟嘟—— 程寒川拿着手机的手臂上冒着青筋，他皱起眉，将手机扔在一侧。 “怎么了？”沈意晚从他表情看出，他心情不怎么好，侧头关心他。 “白梦给我打了电话，又把电话挂了。” 程寒川这人一向认为，时间就是金钱，每分每秒都该充分利用，这种打电话又挂断的做法，在他看来就是浪费彼此的生命和时间。 沈意晚‘哦’了声，心里觉得很奇怪。 白梦很了解程寒川，按道理不应该做出让他讨厌的举动，难道说还有其他难言之隐？ 这么想着，沈意晚拿起自己的手机给白梦打电话，只响了一秒对面就有人接起。 “喂，干什么？” 这声音显然不是白梦的。 “你是？” “我是他表哥，你找他干嘛？” “这样啊，我是他的一个同事，我是想问他今天没来上班，是生病吗？” 此刻的沈意晚已经对所有人做了‘嘘’的噤声手势。 并用手指着手机，示意江清榆调查这个人的ip。 江清榆心领会神地拿出电脑。 第373章 鰙海现状 很快，江清榆查到ip地址，是在洗手间后面的长廊，除了白梦的ip之外，还有另外三个陌生ip。 “他就是生病了。”沈意晚手机里传出声音。 她听着轻笑：“那怎么也没打请假报告啊，这样，我把邮箱地址发给你，把病例发来一下，不需要特别详细，给老板有个交代就行。” 对方的人明显不耐烦了：“你们公司事儿怎么这么多？” “表哥，你不知道季尧他是我们部门经理吗？他请假是要告诉我们总裁的，以防万一。”沈意晚说着又顿了顿，眼中冷意更为明显，“在公司，可是有人一直盯着他，这不，一个上午没见他，我就立刻给他打电话了，以后他生病这种事，家里人还是别瞒着好，不然我们也难做。” 对方沉默了一会，很敷衍地说了句‘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 沈意晚将手机放下，双手交叉，下巴顶在骨节上，面色严肃凝重：“你们谁带了武器，或是稍微会点防身术的？我怀疑白梦是撞见了什么，然后被人绑起来了。” “我。”江清榆从口袋里拿出一节电棍，“我用来防身的，没什么大用，但也算是武器吧。” “我也有。”陆遥淡淡笑着，拿出来的却是一个可以变成打火机的防身刀，她柔柔笑着，声音却极冷，“而且，既然是白梦出事，我自然是要跟的。” “我跟你们一起去。”沈意晚放下手，将自己的手机交给程寒川，并拿走他的手机，“你手机上的软件多，密码也多，就算我们出事，你也可以找过来。” “怎么，让我在这里等你？”程寒川反手扣住她的手腕，面色阴沉可怖。 这女人是打算丢下他，一个人去冒险？谁给她的胆子！ “我们这次出来，没有任何保镖跟着，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出事都没关系，你出事了我们怎么救？”沈意晚无奈地甩了甩手腕，希望他可以主动松开她的手。 但这一次，程寒川并没有让她一个人离开，他拉开车门，将她从车里带走，沈意晚没料到这个变故，几乎是斜倒着被他‘拖’出车里。 脚落地时她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程寒川依旧紧扣住她的手腕：“我跟你们一起去。” 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 就只能留乔依依一个人看着车子，剩下的人全员出动。 白梦手机的ip就没变过，众人很快就来到洗手间长廊外堆积垃圾的地方，恶臭的味道直冲进鼻腔，散落的垃圾堆上无数苍蝇飞着，令人恶心。 江清榆走在最前面，面无表情地将垃圾踢开，等到沈意晚和程寒川走过去时，脚旁已经没多少垃圾了，只剩下恶心的绿水。 陆遥把这一场面看在眼中，漂亮白净的小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她每年给鰙海多少钱？怎么鰙海的基建还是这副模样！？ 她越看，越觉得心悸，越觉得她那些钱都是白白被贪污浪费！ “如果只因为这些，你就在怀疑自己做的事，忍耐力未免太差。” 就在陆遥气得握紧拳头的时候，程寒川冷冽嘲讽地声音从头顶响起。 陆遥转过身，死死盯着程寒川的双眼：“我不是在怀疑我自己，我是在怀疑这些拿了我钱的人，到底在做什么事。” “如你所见，何必愤怒？” 陆遥一怔。 若是。 已经见到了一地残骸。 是该愤怒，还是该想办法解决问题？ 陆遥立刻有了答案，她将心中愤怒压下，咬着牙道：“程寒川，我会让你看到一个不一样的鰙海。” “你随意。” 程寒川淡淡应下，他对这些根本不在意。 他侧首瞥了一眼身边的女人，他比较在意，这小女人还能在这种坏境里忍多久。 不久后。 众人来到一堆垃圾成山的地方。 三个大男人围着一男一女，男的衣服完整，就是被打了一顿，额头和嘴角都是血，闭着眼无力倒在一侧，女的却是连遮蔽布料都没有，躺在垃圾里像是已经死了一样。 陆遥看着怒火中烧，握紧拳头就要冲上去，沈意晚立刻摁住她的肩膀：“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武器，先等一等，事已至此，冲动只会让我们自己受伤。” 白梦已经挨打，那女人已不知死活。 为了所谓的正义一腔热血往前，只会葬送自己的生命。 陆遥听着迅速冷静下来，她苦笑着收回变成防身刀的打火机：“对不起，我今天实在是不够冷静。” “没关系，我们在彼此身边，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互相提醒。” “这就是朋友吗？”陆遥叹息着低下头。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朋友，我只知道，这件事不再适合你参与了。” 也好。 事情就让沈意晚和程寒川去解决，他们做的只会比她好，至于之后，怎么对鰙海，才是她需要头疼的。 陆遥将手里的打火机交给沈意晚，她就没考虑过程寒川。 那男人狠起来，可能是真要出人命，她身为鰙海的‘守护者’，还是不希望出现命案。 江清榆此时已经观察好，这三人都没有拿武器，有的只是一根铁棍，但此刻铁棍已经掉在白梦脚边，所以，这三人此刻，没有任何杀伤力。 沈意晚见如此，索性提议自己跟程寒川打佯攻，江清榆趁机将人放倒。 “好，我没问题。”江清榆握紧电棍，眼中布满的血丝，宣告此刻的他已经生气。 沈意晚手里有防身刀，根本不在慌，直接冲了上去。 那三人本在聊天，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来不及反应，还没挣扎，就被沈意晚拿下一个。 程寒川闲庭信步地逛了一圈，几乎没怎么出力，就将另外两个人放倒，至于本来安排偷袭的江清榆根本无事可做，只好帮两人盯梢，确定周围不会再有新的人过来。 这时。 陆遥才踱步到三人面前。 她满脸悲悯，垂在身侧的手指紧握，声音悲哀落寞：“鰙海有给穷人补贴，还有工资补贴，哪怕是去扫地，去板砖，也可以靠着一技之长一步步往上走，你们为什么还要干这种事？” 那女人看起来没什么致命伤，就是身上脏了些。 但被擒住的那三个人，身上穿的、戴的完全不是一种风格，想也知道都是抢来的东西，很随便的就往身上戴了。 “我们是亡命之徒！你们最好放了我们，不然，不然我们就把你们杀了！反正我们也没未来！” 那三人，依旧叫嚣着。 第374章 陆遥公关 “杀了我们？”江清榆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抬起腿狠狠一踩，那人颈椎发出一阵脆响，他没有丝毫怜悯，反而冷笑着揪住那人头发。 沈意晚擒住浑身伤痕累累的人，拍了拍江清榆的肩膀，将他手里的电棍拿走：“别为了这种人浪费自己的良知，你先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然后，想办法找到附近的监控，还原一下附近的环境和他们作案动机，再让警察把这个女人的信息发给你，与她的家里人联系，如果没有任何家里人，就先带去我们的医院。” 在鰙海，陆遥投资了很多产业，现在其中一个医院，就被沈意晚和程寒川用‘重金’拿走，专门研究特殊科技和医用设备。 “好，我明白了。”江清榆应下后，泄愤似得捶了一拳脏兮兮的墙面。 墙面因为他的动作，掉下不少灰色油漆，黏在上面的垃圾也一一掉落，滚在混泥土地上，散发着阵阵腐臭的味道。 江清榆离开后，三人本来想对沈意晚和程寒川下手，想着逐个击破，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不光近一米九的程寒川身手矫健，就连看似柔弱纤瘦的沈意晚，他们都打不过，反倒自己鼻青脸肿的。 所谓的亡命之徒，在绝对的实力之下，活得宛如一个笑话。 很快，相关人员到场，面对他们的敷衍，陆遥直接亮出了身份，两方人顿时大惊。 但此刻，陆遥已经对他们没有任何信心，直接用个人号给整个鰙海发出通牒。 这件事在网络上迅速发酵，每一个鰙海人都感觉到不可思议，在网络上激烈讨论着。 “这个陆遥神经病吧，我觉得鰙海挺安全的啊！” “楼上那个，等你被qj了再说这话吧。” “陆遥是真的在为我们考虑，但是警察和医生才是真的不容易吧？” “每个人为了生活都很不容易，凭什么要别人体谅你的不容易，有本事辞职啊。” “我真的吐了，陆遥真事儿，谁要他建设鰙海啊，鰙海是我们每个人的家好吗！” “楼上，要不你家先把修路的钱掏了？” 面对铺天盖地的舆论，陆遥只是快很准的下达命令，从前，她并不干预政策，虽然上面人的意思是让她来管，但她一直认为自己做不好，更何况从政要抛头露面，但这一次，她决定，要自己出面了，无论结果是如何，无论是好是坏，她不想再把世界让给那些蛆虫！ 沈意晚对此当然表示支持，直接把柏以箫拉出来给陆遥在网络上造势——陆遥在鰙海人心里的确算是英雄，但她其实还没有一个柏以箫在网络上的影响力大。 官媒+流量明星，陆遥和柏以箫这个组合，几乎是一出现就占据了热搜。 在网络上闹得热火朝天时，一直昏迷的白梦也苏醒了，沈意晚和程寒川一直守在他身边，见他睁开双眼，用力张着苍白干涩的唇，立刻从旁边的白色床头柜上，拿起马克杯。 沈意晚拿着杯子，程寒川拿着棉签，在白梦唇上涂上一层水。 温度恰当柔和的水落进嘴里，滑进嗓子里，白梦感觉到自己像是新生了一样，眼眶一红：“对不起啊，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有的事。”沈意晚拉了拉枕头，让他躺得更舒服些，用手帮他整理了一下头发，“陆遥这个时候在跟她的秘书处理网上舆论，你再休息一会她就回来了。” “好。”白梦靠着枕头，再次咽下一口水。 胸腔内泛到嘴里的那股腥甜味，此刻已经被冲淡了不少，只剩下阵阵回味的甘甜。 沈意晚拿出一本包裹着牛皮外饰的笔记本，将发生的事情详细告诉白梦。 白梦一开始听的云里雾里，不太明白他就是去抓三个小混混，怎么扯到陆遥要当官的事了，但听到后面，他终于明白了。 那三人其实并不是无家可归的人，相反，他们有家可回，有工作可做，但是，公司的打压和家庭的压力让他们受不了，终于，他们在一年前从公司离开。 偷、抢，是他们唯一生存的手段。 这种有一顿吃一顿的生活，反而比坐在高耸的大楼里，对他们更有吸引力。 “那个女的是怎么回事？”白梦忍不住问，因为太过急迫，他身体忍不住向前冲，牵扯到伤口，一阵疼，人又倒了下去。 “是个记者，大概是比较正义，想带这三人去警察局，这三人之前也都不是做的什么大案，遇到这事自然就慌了。” “她受伤了吗？” “都是一些外伤，那三个人是想脱了她的衣服拍照片留下把柄。” 白梦听着松了口气，只是一些外伤就好。 这时，病房的房门被人打开。 陆遥双手插兜，低着头，视线非常冷沉，她走进病房，站到床边：“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现在我需要在公众面前露面，但，如果陆遥是一个女人……” 她叹气。 想必是没办法服众的。 虽然她不想承认，虽然她也认为这个世界上，有非常多伟大的女性，但，身为女人的陆遥行为会被无限放大。 所有人从骨子里都是认为，从政的最好是男性，女性当权就说明她背后有一个人在操控着这一切——这不是偏见，这是无数事件后，人类总结出来的血淋淋的经验。 陆遥自己也很恨这种所谓的‘经验’，可是大环境如此，她不得不考虑。 “我啊。”白梦却笑嘻嘻地朝她挑眉，“我替你抛头露面不就好了？这样你也别想甩掉我了。” “你……”陆遥抬手扶额，无奈地摇了摇头。 白梦抛头露面？ 那还不如她直接上去。 “你只需要一个听话的乖傀儡，还有谁比我更能听你话吗？” 陆遥非常纠结。 沈意晚却觉得这个提议挺好的：“陆遥，要不然你就让白梦试试看？反正，他平常也挺正经的，实在不行，让上面的人换人不就可以了？” “那陆遥这个人不也就……” “为什么陆遥得是个人呢？”沈意晚却是挑唇，摁着她的肩膀，一字一顿万分严肃地说，“你放心，造势的事让我来做。” 陆遥还是担忧。 正想说她可以解决，却猛得想起，好像程氏集团有几次非常难搞定的公关，最后都是沈意晚搞定的。 她在这方面，确实很厉害。 第375章 好的坏的都要看 沈意晚让陆遥跟白梦好好决定一下之后的分工，她则和程寒川先回到家里，要做一些有关于互联网的事，还是回到自己房间，拿自己的电脑处理比较好。 回到家，沈意晚到厨房拿了马克杯接了一杯胶囊咖啡，走回客厅坐在沙发上时，程寒川已经把笔记本电脑拿下来了。 沈意晚将咖啡放到他手边：“你先喝，我再去倒一杯吧。” “没事，喝一杯。”程寒川直接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身边坐下，侧身将咖啡杯端起放到她的手心里，“我不渴。” “唔，好吧。”沈意晚确实渴了，接过马克杯喝了好大一口，才放下杯子，将电脑开机。 她给陆遥准备的‘公关套餐’其实很简单——在网络上帮陆遥找智囊，待遇丰厚，条件不苛刻，而且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给出意见，只要是在自己的领域里稍有建树的人，都可以报名，先是网络筛选，后是现实考核，总之，有一套非常完整的流程。 买通热度之后，沈意晚开始看底下的评论，有许多人在问陆遥是谁，也有人在科普陆遥是谁，在这个过程中，也有人开始怀疑，陆遥根本就是一个团队。 如果只是靠他一个人的话，根本不可能取得如此成就，也有人担心陆遥这么做以后，会让许多企业家效仿，把所有的人民当牛羊宰杀。 但好就好在，陆遥在鰙海有不少支持者，他们一一科普着，陆遥做的事并不是为了圈钱，相反，是为了鰙海有更好的明天。 “下一步就是从这里面选几个可以用的，让他们见一下白梦，如果白梦在他们面前不会露怯，那么这个方案就是可行的，如果白梦连他们都拿不住……”沈意晚沉思。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程寒川再找一个可以信得过的人。 “休息一会？”程寒川端着她的马克杯，身体靠在沙发上，慵懒随意地扭着领带。 “是可以休息一会了。”沈意晚向后倒去的同时，有些疲惫地揉摁眼周，“如果我记得没错，今天下午公司还有一个会，要讨论冷冻链技术后续发展。” 程寒川颔首：“嗯，你可以不去。” “不行，这个项目一直都是我在盯的，如果我不去，说不过去。”沈意晚低头整理笔记本电脑里的文件，过了会，她指了指屏幕上的文档，“你看这个文件夹，里面装的全都是视频资料，我上次要发给江清榆，结果要一个小时。” “压缩一下。”程寒川身体向前，长指落在她操作鼠标的纤细小手上，将所有资料打了个压缩包，“以后再给其他人，速度会快一点。” “还可以这样啊。”沈意晚不太会用电脑，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神器。 “有不懂的东西可以随时问我。” “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前两天江清榆跟我说，好像可以用u盘传资料。” 程寒川皱眉，语调略带不敢置信：“你不知道什么是u盘？” 她看起来像傻子吗？ 沈意晚小幅度翻了个白眼，用肩膀将程寒川的手拱开：“怎么可能，我是想问你有没有多余的u盘，我知道u盘，但不知道什么样的好。” “跟我上去拿。” “好。” 程寒川的u盘没在别墅里，在spark那。 沈意晚跟着程寒川来到陆遥的别墅，上楼时，正好看到江清榆下楼，她与他打了个招呼。 江清榆却只是轻轻点了下头，不像平日里会叫她一声‘沈小姐’，沈意晚有些奇怪，多看了两眼，发现他抱着电脑很着急地往外赶。 江清榆之前都在处理高速公路站遇到的那三人的事，现在事情已经结束了，他应该也可以休息了。 还有什么事需要这么忙？ 沈意晚思索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江清榆发了条消息，让他忙完立刻联系她。 拿到u盘之后，程寒川帮沈意晚把重要资料，都拷贝进u盘里。 “不要把u盘随意插别的电脑，会中毒。” “好。”沈意晚听着点头。 接过u盘后，沈意晚本是想放进包里，后又觉得有些不妥，索信送到卧室里放起来。 里面那些资料算不上行业机密，但整理起来非常费劲，其他公司也都要。 她不想被其他人钻空子。 …… 几日后，医院中。 陆遥靠在窗台，拿着手机看网络上的舆论。 有一些是对‘陆遥’很有利的，而有一些则是完全在谩骂，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把自己的不幸归结于他人的努力。 白梦掀开被子，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下床，跌跌撞撞来到她身边，搂住他的腰，将头靠在她背上：“你在看什么？看这么认真，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不理我。” “没事。”陆遥回神，将手机收回，“沈意晚做的公关非常不错，我在看网络上的舆论。” “这样啊。”白梦却不大相信，他伸出手，“我看看。” 陆遥无奈，将手机交了过去：“看吧。” 白梦稍微翻了翻，没看见有来信消息，她的确是一直在看网上新闻，便将手机还给了她：“好了，我看完了，我是不懂你为什么要一直看这些新闻，对你有利的倒也算了，对你不利的为什么要看啊，不会觉得不高兴吗？” 他看着都气。 “好的坏的声音都要听，有些没有目的只是发泄的谩骂，随他们去就可以。” 哎。 白梦舔了舔唇，他这辈子是没这份胸襟咯。 “对了陆遥，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白梦头枕在她肩膀上，侧头看她精湛的额骨。 陆遥的脸真好看。 特别是下颚线，他很少见女孩子有这么大气却又柔和的线条，又美又飒。 “在医院里多过两天，正好我还有其他话术要教你。” “啊？”白梦听着发出失望的声音，“还有话术要教啊，好吧。” 他是真不想再学了。 陆遥正欲语重心长地劝他，却响起敲门时，她走去将门打开，还没站稳，外面的人就冲了进来。 她立刻抬手挡住那人，却被一把甩开。 陆遥狠狠撞在一侧的白色墙壁上，腿也被病床旁挂着还没来得及撤走的铁钩划破。 “你是谁啊！” 白梦要去扶陆遥，可那人却一脚揣在他肚子上。 重伤还没痊愈的白梦哪守得住这个，人不受控朝阳台倒下去。 哗啦—— 玻璃碎了满地。 第376章 江慕白被凌迟 碎玻璃折射出刺眼夺目的光，白梦身上的血落在上面，形成一地狼藉。 “白梦！”陆遥咬牙，手撑在冰冷的地板上想站起身，但腿上的伤口还在潺潺流血。 头有点痛。 白梦躺在地上眼神都是放空的，他感觉到自己背部好像刺入了玻璃，他不敢动，甚至在用力使自己的身体腾空，他怕玻璃再深一点就伤到内脏，他就死了。 其实他不怕死，他只是怕自己死在陆遥面前，让她难过。 伤害两人的人一通翻箱倒柜后，什么也没拿地走了。 也就是在他转身离开时，陆遥才第一次看清楚他的样貌，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卫衣，戴着卫衣和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清秀的眼睛。 他速度快力量大，来去无影，甚至连翻箱倒柜的时候，都没弄出什么声音。 眼看着男人离去，陆遥第一时间叫来医生，见医生把白梦抬走，她才给沈意晚打了电话。 “陆遥？”沈意晚刚结束一场会议，身侧叽叽喳喳的声音很多，她皱着眉抬手示意众人暂时不要说话，一瞬，身周清静，她才继续询问，“你怎么了？” “有一个人闯进白梦的病房，伤了我跟他，但是没拿任何东西……” “什么？” “白梦现在进急救了。”陆遥深吸一口气，垂眸看向自己的腿，苦涩一笑，“我不知道对方是谁，而且一会我可能也要进到手术室，所以想让你帮忙查一查。” “好，我知道了。” 结束通讯，沈意晚带着江清榆来到医院里调监控。 医院方面并不愿意把监控公布，毕竟谁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万一是内部问题，恐怕会不好收拾。 但此刻找到陆遥说的‘那个男人’更重要，因此沈意晚立刻把陆遥搬了出来，让江清榆给陆遥的秘书打电话。 很快，医院方面就确定要监控的正是陆遥的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给两人放行。 拿到了监控，沈意晚和江清榆以最快速度排查了来来往往的人，确定了一个高个子的男人，对方符合陆遥给的特征——高，黑色卫衣，速度快，戴着口罩。 “这个人怎么是凭空消失的？”江清榆手指不断点击着鼠标，视线紧紧锁着屏幕。 他刚才已经把高个子男人的全部特征消息，放进了监控里，调取了与他有关的所有将空，差不多是十分钟的时间，从他进门到他从白梦病房离开、前往一楼，这一过程里全都有记录。 可他再次到达一楼的监控却完全没有，江清榆以为是自己输入的特征有问题，把这个时间段的监控全看了一遍。 依旧没有。 这个人就是凭空消失的。 “怎么会这样？”沈意晚盯着屏幕，同样觉得不可思议。 江清榆琥珀色的瞳孔里，绽放出一抹冷意，他的手指迅速惦记着几个监控画面：“我确定，所有的监控都没拍到他，但是医院的监控往往都是无死角铺设，他只要是离开了，就不可能没被拍到脸。” 换言之。 这个人要么有奇特的方法逃脱，要么就还在医院里。 可如果还在医院里，之后也不该没拍到他。 “你需要什么样的技术支持，我立刻让公司的人准备。”沈意晚面色严肃。 这事，不小。 “我可以自己解决。”江清榆从外套口袋里拿出u盘，将有这人出现的监控画面拷贝进去，同时将今天所有监控拷贝了一份上传到云盘，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沈意晚，“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完美的犯罪。” “我跟你一起。” 江清榆点了点头。 两人并没有去看陆遥和白梦，他们有彼此就够了，不需要外人多余的关心。 现在最重要的，是抓住这个人。 …… 然而。 整整三天。 江清榆和沈意晚没有一点进展。 国外却传来了一个令人猝不及防的消息，江慕白身亡了。 顾彻收到了一份邮件，上面说如果想要江慕白的消息就给一百万，只要给了，就让他见一见江慕白的遗体。 顾彻把钱打过去之后对方发来了视频，给他看的却是一坨狗屎。 “我当时气坏了，逼问对方……”顾彻说这些时，嗓音沙哑，眼周都是红的，双手十指交叠狠狠握紧着，“他就给我看了第二段视频。” 在第二段视频里。 江慕白的手腕被人割开，他面色苍白地靠在墙边坐着，很绝望地仰头看着太阳。 只见有一个蒙面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走到他身边，用小刀把他身上的肉片喂到狗盆中。 江慕白没有呼喊，但额头上全是汗，对方不断从他身上片肉，直到他浑身鲜血淋淋，森森白骨暴露在空气外。 疼？ 痛？ 顾彻都不该猜。 这tm是彻头彻尾的凌迟！ “一个人，得有多恨另外一个人，才会做这种事。”顾彻松开紧握的颤抖，捂着脸，低声抽泣。 那坨狗屎可不就是江慕白变的。 沈意晚听到这将手机狠狠扔在墙壁上：“混蛋！” 手机应声碎得四分五裂。 顾彻的声音倏然结束。 “还要继续放吗？”江清榆指了指自己的电脑。 他这个人向来比较漠然，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死亡都只是惊鸿一瞥，更别说是江慕白了。 沈意晚气得肩膀起伏，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碎到不成样的手机，半响，她才重新坐下。 眼泪唐突的掉。 她跟江慕白，其实没多少感情。 但是，江慕白好不容易才把自己是慕白重的事说出来，好不容易打算重新开始，终于愿意放下仇恨好好生活在阳光下。 怎么就被…… 她不能接受这个结局。 “放。”半响，沈意晚从唇间基础这个字，“放全。” 包括那段惨绝人寰的视频，她也要看。 五个小时后。 沈意晚已经麻木了。 她甚至可以从视频里看出，把江慕白身上的肉片下来那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左撇子——他虽然极力影藏这一点，但是她看出来了。 “一百万，这个金额太少了，就算是普通家庭也不可能拿不出来。”沈意晚擦了擦鼻涕，拿着笔在被眼泪浸湿了的纸上写着。 这几个小时里。 她的眼泪就没断过。 麻木是一回事，悲伤是另一回事。 第377章 白梦陆遥留在鰙海 “你的意思是……”江清榆皱起眉，目光和精力全锁在面前的笔记本和电脑上。 “一百万太少了，对方显然不是为了钱，是为了报复，至于为什么要联系顾彻，应该只是想把这段视频给他看，所以这个人很有可能是知道……”沈意晚说到一半停下话茬，目光在周围几人身上转了一圈，确定全是知情者后，才继续道，“江慕白就是慕白重的人。” “那就是说，这个人不是对江慕白下手，而是对慕白重下手？可是为什么？这么久了，慕白重消失这么多年了，还有谁恨他？” 沈意晚也在想这件事，她撑着头，发丝顺着脖颈一路倾斜散在桌上，像是墨色瀑布，她拧着眉心喃喃自语：“会不会是这些年来都在找他的人？江清榆，你可以帮我查一查，看看有没有人发布过慕白重的消息吗？或者是悬赏之类的。” “沈小姐你忘了，我们之前找慕白重这个人的时候，就已经做过这些事了，但是……”江清榆苦笑着摇了摇头。 并没有找到相关的信息，沈意晚用笔盖敲了敲太阳穴，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现在的记忆力还真是越来越差了。 “别乱敲。”程寒川骨节分明的长指擒住她小手，唇形微翘的薄唇紧抿成线，看她的眼神带着怪责，“本就不聪明，越敲越傻。” “你才不聪明！”沈意晚听前三个字，还觉得这男人挺好的，挺宠她的，可把整句话听完，她恨不得当场跟他恩断义绝，她怎么就不聪明了！这人，摆明是故意气她的！ “嗯，我确实不够聪明。”程寒川虽是在与她说话，但视线已经落到电脑屏幕上。 沈意晚这才猛得反应过来，发生这种事，程寒川一定比她更难过，她不安慰他就算了，居然还在他伤口上狂妄撒盐？ 她舔了舔唇，小心翼翼地轻轻拍打他的肩膀，语调柔和地安慰他：“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虽然没有办法改变结局，但至少可以找出凶手是谁，这么残忍的方法，一定会留下痕迹，我们可以找佐……” 沈意晚想说可以找佐漾问一问，看是话到嘴边她才想起来，佐漾已经不在了，佐漾现在已经在m国接受治疗和保护了。 她瞬间噤了声，垂着头，有些丧气地说：“我好像没办法继续安慰你，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我们还是要相信凶手一定会落网，还是要努力。”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给自己打气，程寒川先是一怔，随后嗤勾薄唇，长指落在她眉间：“自己哭的眼睛那么肿，还来劝我？放心，凶手会落网，慕白重也好，江慕白也好，仇我会报。” “使命必达。”江清榆立刻严肃表态。 一侧负责拿纸巾的乔依依缓缓伸出自己白白嫩嫩的小手，用力将嘴里的薯片咽下去后，一脸无辜乖巧地开口：“虽然我没别的事会做，但是我可以帮你们端茶递水，只要我力所能及的，你们尽管吩咐我就是了。” 江清榆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笑意很深。 另侧的陆遥和白梦并没有说话，两人只是静静看着这两对四人互动。 收回视线后，白梦摸了摸鼻子：“你们要不要考虑去m国看看？” 他跟陆遥一直没说话，就是因为感觉到，江慕白这事可能并不简单，眼前这四人留下的可能性并不高，他们一定会去m国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可是，总有一个人要提这件事，总有人要先说要走。 本来离别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如今，如果这四人再离开，在国内的人就只剩下白梦陆遥和薄誉林雅。 有些人一散就散了，所以，白梦和陆遥才迟迟没有开口，两人都清楚，在这件事上，只有彼此开口最不会给四人徒增压力。 “当然要去，但是情况还没摸清楚冒然过去不实际，我的打算是先把资料调查好，然后我们一起去m国，把江慕白的事解决之后，还可以散散心。”沈意晚说着顿了顿，“就是要看陆遥这边的安排，什么时候有时间。” “带我们去？”陆遥惊讶，她刚才完全没想到，沈意晚和程寒川会带自己和白梦一起去。 “你们不想去吗？”沈意晚误解了她的意思，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不是不想去，而是，你们是去处理江慕白的事，带上我们会不会不方便？”陆遥算是比较委婉的提出自己的担忧。 她当然不是担心带上自己与白梦会不方便，而是想说江慕白的圈子毕竟与她和白梦不融合，到时自己和白梦会拖了后腿也说不定。 在国内她还有陆遥这个身份，去到国外的话，她真没优势。 沈意晚起身坐到她身侧，轻轻握住她的手：“你不用担心其他的，只要你有时间，我们可以立刻过去，顾彻王初筝和佐漾一走，也就剩下我们几个人了。” 薄誉林雅行动不便，莫浔柏以箫都有事要忙，说白了，除了依靠着两人生活的江清榆乔依依，真正能够谈得不用考虑利益还是朋友的，程寒川身边只剩下白梦和陆遥。 “你们到了那边就有顾彻和王初筝了。”陆遥垂下头，反手握住身影的手。 两个女人视线交融间，一种默契已经油然而生。 沈意晚叹了口气：“也好，你们留在鰙海相当于守着家了，等我们回来……陆遥就是鰙海独一无二的存在了。” “现在也是。”陆遥极其骄傲地说。 是啊，现在也是。 在那之后，陆遥和白梦就缺席了江慕白的事，专心忙鰙海的营生。 沈意晚整合资料到凌晨三点，寂静的夜色下只有虫鸣声。 “休息一会。” 程寒川走到她身侧，将一杯牛奶放在她手边，玻璃杯摸着有些温度，但不烫手，沈意晚拿起喝了一口，眉梢微微一挑。 “你在里面放了可可粉吗？” 她喝着有些巧克力的味道，但却没有看到可可粉的颜色。 “嗯，一点。” “好喝。”沈意晚又喝了一口，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玻璃杯，将u盘拔了出来，交给程寒川，“你看看这份资料，我准备了三天，肯定没问题。” “不着急，先休息吧。” 程寒川是有事要跟她说吗？ 沈意晚想着点头，将电脑关机：“怎么了？” 第378章 顾彻不行？ 谁知，程寒川并没有跟她交谈的意思，还把她拉着坐到床边，他还真就将她推到床上，让她睡着。 “我还没洗澡。”沈意晚懵着弱弱地举起手，像小学生提问一样，“我，我能不能先洗一个澡？” 她倒也不是怕程寒川，就是，这男人眼神有点冷。 “去吧。” 得到男人首肯后，沈意晚想也没想就从床上‘跳’了下去，一路跑到浴室才松了口气。 跟程寒川在一起也有一年多了，她还以为自己对程寒川已经非常了解，或者，她应该可以抗得住程寒川冰冷的眸子，可是，直到他凶凶的把她摁在床上，她才觉得，自己根本不了解他。 沈意晚望着镜子里的女人，她头发有些湿，脸上是劫后余生的放松，脖子上和耳朵上挂着程寒川送的钻石首饰，俨然一副贵妇人的模样。 她下意识握住项链吊坠，沉默很久，轻轻叹了口气，对镜子里的女人笑了一下。 从重生到现在，就算不了解程寒川也该知道，这个男人对她根本没有任何不好的，他所谓的狠和冷，也只是日常习惯了。 沈意晚很快洗好澡，站到地毯上擦身时才突然发现，她根本没有拿浴巾和浴袍，她思索着，只好硬着头皮，试探性地喊程寒川：“程寒川，你在吗？程寒川？” 一开始外面并没有回应，片刻后，浴室的玻璃门被叩响，沈意晚咽了口唾沫，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压根没穿任何衣服，要是男人这时候进来了，那她不就走光了吗？虽说被他看到也没什么，但是沈意晚心里还是毛毛的，最后扯了旁边的一条毛巾抓在身前。 她给程寒川看了门，只露出一颗湿漉漉的毛脑袋，程寒川看着嗤笑，长指在她眉心一点，将睡袍从门缝里递给她：“换上，别着凉了。” “好。”她身体躲在门后面，腾出一只手拿走衣服，正欲关门，程寒川的大掌却将门一把控住。 四目相对，沈意晚看着男人似笑非笑的双眸，心中一紧，拿着睡衣的手指也回缩了些，她靠在门框后面，一双大眼睛盯着他：“你干嘛……” “我刚才就想问，你很害怕被我看到？”他下巴轻抬，朝她躲在门后的身子瞥了一眼。 他又不是没见过她模样，有什么好害羞的？更何况，他与她一直睡在一张床上，她的腰围胸围他侧个身就能量到，她到底在害羞什么？ “那不一样！”沈意晚抬高声音，“而且，而且……”而且她跟他也很久没干那种事了，她才不管，总之，就是现在不想让他看到。 程寒川听着沉默片刻，突然轻笑了一声，松开手掌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沈意晚顾不上其他，松了一口气后赶紧把衣服穿上，从浴室离开，才发现程寒川并没有睡觉，而是坐在沙发上饮酒，他指尖夹着玻璃杯的杯脚，杯里装着香醇的葡萄酒，面前的电视机里正播放着财经频道，他儒雅随性的窝在沙发里，双腿交叠，人矜贵优雅。 沈意晚走去，在他身边坐下，刚坐稳，人就被程寒川带入怀里，他的唇落下，漆黑如墨的瞳里闪烁着一层深邃的雾。 沈意晚动作一僵，反应过来他要做的事想跑时，人已经被他擒住跑不掉了，他的长指落在她腰间，一路往下—— 半个小时后。 财经频道还响着，房间里的灯光却不剩多少，沈意晚倒在沙发上，只能通过电视的光，勉强看清楚不远处程寒川的样貌。 他被电视的光笼罩，手里拿着一根雪茄，他只是放在鼻尖闻，并没有拿起来吸。 “你怎么不抽啊？”沈意晚撑着身子起来，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她就知道。 这男人……瑕疵必报。 她不过就是担忧走光，这男人居然就用一种她无法抗拒的办法，让她害羞的出现在他面前。 真的是让她又爱又恨的程寒川。 “你在房间里，不抽。”程寒川回答后，抬眸瞥了她一眼，“还是你觉得，我不知道你有鼻炎？” “原来是为了我啊，没事你抽吧。”沈意晚跌跌撞撞走到他身边，一头扎进他怀里，将头深深埋进他臂弯里，“我闭眼已经好多了，而且我一直不觉得闻烟味会刺激鼻子，没事的。” “你不觉得，医生觉得。” 好吧。 他说什么是什么。 沈意晚不再反驳程寒川的言论，她靠在他结实的臂膀上，出神地望着天花板，片刻，她感慨道：“不知道这个时候，顾彻和王初筝在干什么。” “嗯？”程寒川冷冽的视线落到她身上，气息危险。 “就是单纯好奇，昨天这时候她还跟我发消息，说想念跟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晚上还有做不完的事。” “她意思是，顾彻不行？” 沈意晚：…… 他是怎么能联想到这件事的？ 程寒川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解开屏幕锁后，点击顾彻的聊天框，输入字符—— 程寒川：我老婆说，王初筝说你不行。 顾彻：？ 程寒川：我老婆说，王初筝说跟我们在一起，晚上有做不完的事，很怀念。 顾彻：你们三个背着我干嘛了？ 程寒川：没有，但是你不行。 顾彻：…… 程寒川：还没搞定？ 顾彻：现在去搞定。 程寒川随手将手机给沈意晚，看着屏幕上的字，沈意晚扯了扯嘴角：“你这是想让我做背叛闺蜜的恶人吗？” “你认为，顾彻会出卖你跟我？” “这……” “他宁愿说他看了王初筝的手机，都不会出卖你跟我。” 是啊。 顾彻跟程寒川的感情，就是好到这样。 也难怪，程寒川可以当着他的面，肆无忌惮说他‘不行’了。 沈意晚想着笑了下，头往程寒川怀里拱了拱：“别人行不行我不知道，你肯定行。” 程寒川失笑，长指落在她发间，拨弄她的发丝，她漆黑发丝穿过他指尖，这种抓住又抓不住的手感，甚是让他有些着迷。 他挑起一段最长的发丝，放到鼻下。 马上。 又到她生日。 这次，他该送什么？ 程寒川视线闪烁不定。 原本他打算送一场盛世婚礼，但b国的事打乱计划，如今江慕白又死了，以这小人的性格，是定不会答应办婚礼。 明明是他欠她的，每次却是她在拒绝。 这女人真是…… 第379章 杀害江慕白的凶手死亡 几日后。 程寒川和沈意晚要出发去m国，江清榆和乔依依将人送完机场后，在机场等了三小时也上了同一运输公司不同的飞机，目的地，也是m国。 是怕陆遥和白梦触景生情，甚至没让他们送，但，没让送归没让送，陆遥和白梦还是来到了机场，两人站在巨大的玻璃大楼里，望着飞出去的第二架飞机出神。 “呜呜呜，说不带我去还真的不带我去，这个混蛋没有心。”白梦拿着纸巾哭成泪人，鼻涕那是不要命的往下掉。 “行了，在家里也不见你这样。”陆遥很是无奈地安抚他，轻拍他的肩膀，“别哭了行不行？” “我也不想哭啊呜呜呜，可是你想想看啊，他们两个就这样走了，也没再问一下我们要不要跟着去，我就觉得他们没有心。”白梦说着将手里的纸团狠狠扔在地上，“我之前还在医院里遭袭击，现在他们说走就走，都不管我了，他们……” “白梦，很多事，程寒川虽然都没有跟你说，但是他已经默默处理好了一切，你不知道吗？”陆遥无奈叹气。 程寒川就是这样的人，他不会告诉所有人这件事已经处理好了，但只要他放下这件事，就说明这件事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他已经拿到证据，和他所要的资料，也会保这个人平安。 他并不是神，没办法三头六臂，一个来路不明想抢劫的人，总是没有一个虐杀成瘾的人重要，这是很自然的事。 白梦自然懂这些道理，可他还是觉得心里不好受，揉着鼻子又是一顿哭，陆遥一边安慰着他，一边轻抚他的头发，直到一小时后两人才回到家。 鰙海这里，她会照顾好，也希望那四个人，可以告慰江慕白的在天之灵。 …… 沈意晚和江清榆没日没夜的找线索，其实已经有眉目，对方并没有隐藏信息，所以并不难找，两人很快就找到对方虐杀江慕白的地方。 然而，当他们推开门，进到院子里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另外一具尸体。 尸体被一根木棍子穿过坚硬的透骨，狠狠钉在墙上，人明明已经死了血液却还在流，沈意晚看着反胃，脸色一白，竟是转过身就开始吐了，乔依依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这人怎么了，直到看到他的头骨已经被棒子钉住，才跟沈意晚有了一样的反应，拿着垃圾桶就开始吐。 江清榆看着眼前这具尸体，上手摸了摸，又检查了面部和腿部的特征，面色凝重：“这个人两天之前就已经死了，但是血一直在流，致命伤应该就是头骨的贯穿伤，这种杀人手法并不常见，但是我想程总应该见过。” 程寒川自从见到尸体这副模样后，面色就变得凝重阴沉，像是光从作案手法，就推测出作案人似的。 “嗯。”程寒川颔首，“江修。” “江修？”江清榆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他惊讶道，“我们本以为伤害江慕白的人会是江修，可是，如果江修把伤害江慕白的人杀了，那，伤害江慕白的人……” “暂时不清楚，你现在调查一下，这具尸体为何会一直流血。”程寒川说罢抬手捂唇，就连他，也受不了这种气味和画面。 江清榆看他们一个个反应这么大，颇为无奈：“当然也就只有我能调查了，你们一个个反应这么大，怎么回事？” “能不反应大吗？你看看他那个脑洞里，脑髓都流出来了……”乔依依脸色苍白地跺脚，“还有你看他的手和脚，上面的伤口已经发黑了，那么多苍蝇飞来飞去，还有蛆，还有还有，这房间里全是腐臭的味道，你就一丁点都闻不到吗？” 江清榆当然闻得到，可作为一个目睹了自己亲人被杀，看着姐姐人头落地，看着她双眼瞪着自己，又捧着她的头过了两天的江清榆，他…… 其实挺无所谓人生死的。 他耸了耸肩膀，先将尸体放下，然后开始检查。 根据观察，这个男人差不多是三十岁左右，最大三十三岁，最小可能就二十七岁，尸体摸起来有些冰凉，他抬头一看，发现有一个挂式空调对着尸体不断吹。 因此，死亡时间并不是很好推断。 致命伤是头骨上的伤，但想要用一根棍子插进人的头骨里，再把人挂起来，这非常困难。 第一，头骨非常坚硬，正常人很难在争斗的过程中，把棒子插进头骨里。 第二，就算能够成功做到，想要把人挂起来，仅凭着一个人的力道，也是完全不够的。 换言之。 这个人至少是有一个助手帮忙，另外，还需要死者在不清醒的状态被杀。 “应该是一种化学物，这种东西吃下去后血液会加速流动，可是为什么人死了之后还会有血循环，我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这个人在尸体里装了水循环系统，而且是活着的时候就装了，所以才会在人死之后，形成血循环。” “这是多大的仇啊……”乔依依害怕地缩在沈意晚怀里。 沈意晚拍了拍她的肩膀，此刻的沈意晚已经几乎缓过神来了，她抱着乔依依，看向江清榆：“是江修惩罚人的方式，对吗？” “对，我猜测也是这样，程总呢？” “嗯。”程寒川颔首，“我只见过一次，江修这人非常讨厌背叛。” “那根据我的猜测，应该是江修想要跟江慕白合作，但手下的人掌握了江慕白就是慕白重的证据，所以先一步杀了慕白重，但慕白重和顾彻的感情好不好对方就不知道了，所以只杀了江慕白，并没有公布慕白重的真实身份。” 江清榆说着手突然一顿：“不对，死亡方式并不是头骨的致命伤，这根棍子上……没有血迹！” 江清榆将头骨上的木头抽出来，根据上面的水渍判断，这根木头进入头骨的时间，还不足一个小时。 “江修知道我们要来这里？”沈意晚反问。 “应该是，江修也是刚知道这个地方，刚过来，江修他可能……” 江修也是从鰙海出发的。 得出这个结论后，沈意晚面色特别差：“我们要不要先把尸体运走？还是说，交给m国的人？” 她并不想把尸体留下。 国外的司法解刨，她根本就不信任最好还是带走找人尸检。 第380章 丧心病狂的江修 江清榆听沈意晚这么说，立刻将尸体扛了起来，解开身上的衣服，将摁在尸体上，但，这样并不能遮住尸体，他又将尸体放下，开始想办法把尸体藏起来。 沈意晚看着目瞪口呆，她侧过头看乔依依，脖颈都是僵硬的：“你，你不觉得……他这个样子特别的……” “特别的帅！”乔依依一脸认真地帮沈意晚说下去，同时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外套递给江清榆，“看尸体的眼神特别帅，搬运尸体的样子特别帅！” “……”沈意晚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撑着头扶额，理都不想理乔依依，“算了……” 江清榆听着两人的对话都觉得好笑，他笑着摇了摇头：“乔乔是我的女朋友当然觉得我帅了，如果做这事的是程寒川，你也不会觉得有违和感。” “是吗？”沈意晚不太相信，有些狐疑。 “程总你要不要来试试看？”江清榆虽然是不怕尸体，但是一个人干这事还闻着腐臭味，总是不大舒服的，他倒也希望程寒川可以帮忙。 程寒川原本并不想跟尸体打交道，但碍于这天热，而且众人的衣服不够，如果他不帮忙，江清榆是不可能把尸体打包带走的，所以他没说话，下手帮助江清榆。 两人合力将尸体抬了起来，说来奇怪，沈意晚本来觉得这是一件比较不雅观的事，但看程寒川做起来，竟然意外……和谐？ “我承认，他们两个是帅的。”沈意晚站起身想伸手帮程寒川，却被乔依依拦下，她不解回头。 乔依依握住她的手，笑眯眯地拉着她往前走：“男人干事就让他们干咯，我们为什么要打扰他们呢？他们是在保护我们，不然早让我们一起干了，你干嘛还要去。” “我是觉得程寒川不应该做这种事。”沈意晚说着有些后悔，早知道她就不提把尸体运走的事了。 她本来想的是，可以叫人来把尸体运走，再送去解刨的地方，没想到江清榆居然直接上手了。 “反正我觉得他们干什么事都是很帅的，诶，话说回来，我们把尸体拿走，这栋房子万一被警察查到了怎么办？” “怕什么。”前面的江清榆开口，“把尸体处理之后，我会让我朋友过来把地方清理了，然后把这座房子租出去，等被发现，这些早已经安排妥当。” “可是，他也是一条生命……”乔依依多少有些不忍心。 还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杀江慕白的人，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坏人，就这样对待他，有些残忍了——她虽不是什么圣母，但对生命有最起码的敬畏心。 江清榆听着却是一声冷笑：“这个人是瘾君子，他家里后院不是还有一大堆麻袋，我看过，里面有很多白色粉末，你们应该知道是什么。” 当然知道，是d品，是国内禁止，但在m国能买到的d品。 沈意晚一直不喜欢m国，也是因为在这个国家，d品居然是合法化的，这种东西怎么能合法，这种东西暴利、使人上瘾、令人丧失行动力，可以说吸这种东西的人，就会变成行尸走肉！ 怎么可以合法化！ 可这些话，她也只能在心底说说，毕竟各个国家有各个国家的国情在。 “那他死有余辜，我们赶紧把他解剖了。”乔依依瞬间刀割，小拳头还在空中挥舞了一下。 沈意晚看着失笑摇头。 乔依依这个性格，还真是好。 本来很沉重的一件事，现在，心里竟是没那么难过。 …… 有些人生来幸运。 而有些人生来不幸。 如果在出生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运，是选择躲避命运，还是迎着命运上？ 不管怎么选择，不认命，也是一种宿命。 江慕白坐在院子里，看着蔚蓝的天空，心想着，如果自己是顾彻就好了，也许程寒川就会来救他。 “嘿嘿，当时就是你这小子拐走我的马子，我告诉你，她江岛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就是死也只能死无全尸，灵魂千疮百孔的下地狱找她！” 耳侧那个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 江慕白却已经没有力气，他垂眸，细长的丹凤眼里光芒尽失，迷糊间，他只能看到自己的腿露出森森白骨，而旁边，有几只狗正在吃肉片。 他没想到自己会落得这么一个结局，又或者，这个结局其实才是他最好的宿命。 他还记得。 他曾经对顾彻说。 “顾彻，如果有一天我背叛你，我就被野狗分尸！”那时的慕白重笑意阳光，甚至要比头顶的太阳更有朝气。 “少胡说，你怎么会背叛我。” 当时的顾彻是那么无奈，当时的顾彻还会笑，他举手投资间有一种贵族公子哥的气度。 可现在的顾彻呢？ 自从慕白重离开后，他就变成了一个阴郁的人。 “对不起。”江慕白浅浅地说着。 “现在说对不起已经晚了！！你马上就要死了，哈哈哈哈！”身侧的人已经癫狂。 江慕白的对不起当然不是跟他说的。 他是想说。 “顾彻，对不起。” 江慕白再次缓缓发声。 他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 到快死的时候，他只希望，这个世界上，拥有一个天真烂漫的慕白重，而不要有一个，在十月二十八号，想法设法要杀死顾彻的江慕白。 …… 两日后。 尸检报告出炉。 沈意晚拿到后第一时间找到江清榆，与他一起分析其中内容。 “死因是内脏被破坏……”江清榆看着报告人顿时愣住。 他猜到对方死因不是头骨那一下，可万万没想到，他的死因居然是内脏被破坏！ “根据解剖，他的心不是心，肝不是肝，就连肠子都是猪肠，我们在现场的时候，也注意不到他身体被人做过手脚。” 对方非常有心机，埋线埋的非常好，就连江清榆都没发现。 江清榆拿着报告良久，突然将文件重重砸到桌子上：“先是杀了江慕白喂狗，又是用这种方式侮辱一个死人，江修到底还能丧心病狂到何种地步！” 沈意晚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更不懂江清榆心中的愤怒和难过，只能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我们可以将他绳之以法。” 她坚定地说。 第381章 搜集情报 江清榆点了点头，刚弯腰就发现自己扔掉的文件不见了，抬头一看，吃着棒棒糖的乔依依炫耀似的冲他挥舞手臂，在她手里，拿着已经整理好的一叠文件。 她居然已经把东西整理好了。 江清榆俯身夺走她的棒棒糖，塞到自己嘴中，双手撑在桌子上，似笑非笑地看她：“这么殷勤，是又想我请你吃饭了？” “你请你女朋友吃饭，难道不是应该的咩？”乔依依将棒棒糖抢回来，把文件放在他跟沈意晚的面前，得意地挑起下巴，“先说好哦，我要跟你单独去吃的那种，是程总和小晚都不能跟过来的那种，不然就不算。” “今天是到m国的第一天，我请你们吃饭，明天你们再单独出去。”一直沉默的程寒川开口，第一天一起行动比较安全。 若是分散行动，被人发现行踪，极有可能出现被跟踪的现象。 “好。”江清榆回过身，对程寒川点头，同时拿出一支笔和一张地图，“要不要来看看接下来去哪？我们总不能永远都在酒店里，不太安全。” “去n区？”程寒川长指指向m国最热闹的一个公园，这个公园就在n区。 沈意晚看着地图思索，n区的确非常方便，无论是坐车还是行动，或是购买物资都很方便，但是警察也非常多，如果再出现类似于尸体类的事，没办法做到百分百完成度，还有可能被抓。 乔依依看他们都不说话，只好硬着头皮指向l区：“其实l区也可以，我有一个朋友还在那边打工，说是郊区到城中心比较方便，而且那边还有第二热闹的公园，叫什么，赫海公园，可是，我不太懂，程总你为什么选的是公园啊？公园有说法吗？” “当然。”开口的人是江清榆，他笔在两个公园上画圈，“暂定这两个吧，至于选择公园的原因，主要是无论在哪个国家，哪个地方，公园都是最容易搜集情报的地方。” “搜集情报……？”乔依依眨着眼睛，不是很理解这四个字。 “比如说，你可以从走来走去的大妈们嘴里，得到有关附近菜市场打折的新闻。”江清榆耐着性子为乔依依解释。 “嗯？知道这个有什么用？” “为什么打折，是因为菜价下来了，还是因为路上出了事？还有，从她们口中可以听到她们互相攀比有关儿女之类的消息，在这个基础上，就可以得到他们儿女生活的痕迹，知道m国年轻人在做的事，你别小看任何一个地痞流氓，可能他们手里就有我们要的线索。”江清榆把玩着手中的笔，视线漠然深邃。 这些经验说宝贵未必，但却非常有用，很多时候，不知道该怎么打破局面，就需要外界帮助。 可是，能买到的消息非常有限，也不是每种消息都有人敢卖。 他还记得，自己师父在做任务的时候，曾经从一个路人嘴里得到了一个，每天晚上十点，二十楼五零二都熄灯的消息，结果师父要找的人就躲在五零二。 这种事找谁说理去？ “那，小晚你说该去哪好呢？”乔依依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l区的一个公园了，其他，她并不熟悉。 “我们在m国呆的时间不会非常长，解决完江慕白的消息后我们就会走，所以需要一个撤退起来不费劲，又能去到各个区的地方，n和l区的确好，也都在中心，可是要出城太麻烦了。” 的确。 江清榆立刻点头：“我之所以说是暂定这两个地方，就是因为这个问题，如果有更好的地方，自然……” 江清榆的话还没有说完，沈意晚的手指已经落在地图的某个点上，她将自己的手机放到桌子上，解释道：“我刚在网络上搜索了一下，这地方有船，无论是游客船还是轮船，都可以在这里的一个叫五号码头的地方沿着一条河到整个m国。” “整个美国？”江清榆皱眉，“可是这样未免太慢了。” “我的意思是，我们租一个船房，你跟程寒川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会开船。”沈意晚身体向后一仰，“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开船过去，到了地方再打车，效率绝对比我们在国内乘飞机快，也就几个小时的时间。” “船很慢的啊。”江清榆还是觉得不切实际。 “江清榆你是不是傻傻的，那个快艇啊游艇在之类的，不就很快咩。”乔依依双手并用的比划着，“我看他们有钱人都这样的，游艇里面放着很多吃的，还有小摊子和小卧室，可以在里面睡觉，然后嗖一下船就出去了。” 江清榆揉摁太阳穴，苦笑着摇头：“终究是我不太缜密，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如果是那种速度，的确很快，就是得有充足的油。” “我已经联系好了。” 沈意晚晃了晃手机：“我跟程寒川去取船，买东西，你们整理剩下的行李，然后八点左右在五号码头集合。” “小晚，我能问一下吗？你跟程总之前是不是这样做过啊。”乔依依好奇地问，“我看你好像很快就想到这个办法了，带着吃的和行李上路，这个我跟江清榆怎么也想不到。” 沈意晚没有回答，朝程寒川看去，却见男人也正看着自己。 两人相视一笑。 “嗯。”程寒川垂下手臂，扣住她的小手，“我们先走了。” 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乔依依还是一脸不解。 江清榆揉了揉她的头发：“程寒川之前被江修追杀，沈意晚去救他，两个人就是在陆遥准备的房车上度过了漫长的逃亡期。” “原来是这样，难怪小晚能想到这个办法。” “来，我们整理行李吧。” “他们好像把他们的行李拿走了，那，我们去买点吃的回来再整理吧？”乔依依看了一下，沈意晚和程寒川把属于他们的东西都带走了。 他们的行李并不需要自己跟江清榆整理。 距离八点还有五个小时左右。 根本就不用担心没时间整理。 江清榆露出腕表，看了一眼后颔首：“也好，你想吃点什么？” “不知道他们租的船上会不会有厨房。” “租？”江清榆却是笑了一声。 “怎么了？” 乔依依歪头看他。 第382章 买船起航 “你怎么会认为沈意晚和程寒川会租船？他们肯定是买，宁愿走的时候二手卖出去，也不会去租船的。”江清榆摁住乔依依的头，恨铁不成钢地解释，“其实相比之下，直接租船损失的钱更多。” “原来是这样。”乔依依恍然大悟，她挠了挠头，傻呵呵地笑了，“我还以为，是租船比较便宜。” 江清榆笑着摇摇头，带着乔依依离开酒店去超市买食物，乔依依买的都是一些零食，江清榆则在看各种罐头，虽然这些东西不好吃，但在必要时刻却是可以救命的。 还有一些比较容易保存、种植的绿叶子菜也可以买，毕竟不知道沈意晚他们到底买了怎样的船，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沈意晚发来照片和消息。 “我去。”纵然是做好心理准备，江清榆看到船的时候还是很震惊。 “怎么了？”乔依依将头凑过去，嘴瞬间张大。 沈意晚发来的消息上写着：我们买了一艘五百万左右的船，之后只要在一年内送回来，大概还可以拿回来四百七十万左右，我认为很划算，这上面有很大的空间，有厨房和淋浴间，不过我们需要买食用淡水，我已经去准备了，你们如果整理完行李，可以去超市看看有没有想吃的东西，一并带过来。 另外还附加着几张照片，都是船的照片，线体非常精致流畅，一共有三层，最上面小小的是船长室，下面一层是卧室和储藏室，再往下是一个很大的餐厅，和配电箱之类的。 甲板上摆放着酒柜，里面可以放很多酒和饮料，还有五六张沙滩椅，甲板之下又是储藏室和配电室以及换水箱。 总得来说，非常大，非常豪华，内饰也很漂亮，乔依依一看就动心了，她甚至想在回去之后买一搜，然而，仔细看一下价格。 “五百万好贵。”乔依依舔着唇，为沈意晚和程寒川心疼钱。 “可以再卖出去啊。”江清榆没想到她一个乔家大小姐，居然会心疼区区五百万。 说实在的，五百万对于一般家庭来说的确非常多，但是她一个乔家小姐，经手的钱应该很多才对，就连江清榆都觉得，这些钱其实不值一提，努力一下还是可以买回来的。 “那还是很多，对于我们来说。” “你不是有很多钱？” “那都是乔家的啊，不是我的，更不是我们的。”乔依依说着抿了抿唇，“我之前就说要把他们捐了，冷衍一直不让我去，我就只好让他去管理那些产业，可是现在都是我在管，我又不会管，能做的也就是找一个ceo让他们去管。” 江清榆沉吟片刻，只道：“我也不建议你把他们捐了。” “啊？”乔依依很失望地看着他。 “我建议呢，你把这些公司卖给沈小姐或是程总，然后拿到的钱你是要捐还是留下来都随便你，这样那些公司里的员工就不会失业了。” 对哦。 乔依依伸手在脑袋上狠狠打了一下：“我怎么把这些人给忘记了呢，如果我把公司卖掉，来的老板对他们不好的话，他们不就惨死了，有些人还等着升职加薪回去养老婆孩子你。” 江清榆笑着拿走她的手，在她头上温柔一吻：“乔乔，别这么打我女朋友，我会心疼的。” “唔。”乔依依脸色一红，垂下手搂住他的腰，抬起头眼睛亮了亮地看着他，“江清榆我好喜欢你啊，你跟其他人完全不一样诶。” “哪里不一样？” “我觉得，其他人都是为了钱，或是为了名，可你不是。” 因为名和利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啊，真是个小傻子。 江清榆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不需要想这么多，只要知道我会永远保护你就够了。” “好。” 乔依依用力点头。 两人买了食物之后，乔依依又跑去买了不少面膜。 江清榆本想说这些东西，她带来的行李里就有不少，而且自己等人并不是待在船上就不下去了，到达一个地方，还是可以下去再补充物资的，根本不用担心面膜或是食物不够。 但，他又觉得没解释的必要，乔依依觉得买很多东西有安全感，就随她去好了。 晚上八点。 沈意晚和程寒川已经在船上坐好。 沈意晚买的都是一些家具，像是碗筷和杯子之类的，食物方面买的不多，都是新鲜蔬菜和肉类、鸡蛋、水果。 等到江清榆和乔依依来，这两人除了行李之外，一人背了一个巨大的包。 “泡面，罐头？我们是在船上生活，不是去逃荒啊我的宝贝。”沈意晚看着两人买的东西很无奈。 “嘤，我是觉得这些东西耐存嘛，我还了这个。”乔依依将背包里的东西散出来。 除了一些罐头泡面就是零食。 甚至有果冻和巧克力。 “算了，也挺好的。”沈意晚看着这些食物，叹了口气，“不用担心饿着了。” 这何止是不会饿着。 增肥都绰绰有余。 八点半时，沈意晚坐进船长室，将船开到距离四人发现尸体地方的一个码头，这里现代工业气息很重，晚上张灯结彩，沙滩上有不少人走来走去，他们的船就在停息在码头上。 这次一共只有两个卧室。 一个比较大大概有二十平左右，一个非常小，只有十平，勉强能塞下两个人的样子。 沈意晚的意思本来是说，按照抓阄的方法选房间，这样最公平，结果乔依依和程寒川一口回绝，说什么两人都要住小的。 于是沈意晚就没办法，只好说平日里大家需要空调的时候，就都在大房间里活动，其他时候在甲板上活动，需要睡觉的时候乔依依和江清榆才回小房间。 乔依依看着船外的世界，底下的人在嬉戏玩闹。 “好开心哦，我也想下去。”乔依依趴在房间里看着外面，拉起身边的沈意晚一起看，“小晚，我们也下去玩叭。” “这太晚了。”沈意晚皱着眉，觉得不太合适。 “唔，人家好想去。”乔依依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这…… 沈意晚承受不来乔依依的眼神，求救似得朝程寒川看去。 “m国人有枪。” 程寒川淡淡说道。 第383章 觉得程寒川有些奇怪 乔依依听到这话立刻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也不再卖萌了，她低下头将自己缩在被子里，靠在江清榆怀里发出类似小动物呜咽的‘嘤嘤’声来。 沈意晚用肩膀拱了拱程寒川，她觉得这家伙太狠心了，居然把乔依依这么可爱的一只小家伙搞得那么可怜。 程寒川耸肩，给了她一个‘你让我搞定，怪我咯’的眼神，沈意晚叹气，只能再去哄乔依依，答应她一旦到了比较安全的海域就让她去海滩上面玩耍，乔依依心里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是被程寒川一下，又被乔依依一安慰，也觉得不下去玩没什么的，然而，就在这时。 一声枪响震耳欲聋！ 乔依依瞬间吓得魂都没了：“呜呜呜呜，小晚还好你跟程总没人我下去，呜呜呜，吓死我了，他们，他们怎么真的开枪啊。” 沈意晚本以为，见过尸体的乔依依会有些抵抗力，可是看看怀里瑟瑟发抖的小人儿，她叹了口气，什么抵抗力啊，乔依依都快吓到灵魂出窍了。 她一边抚摸乔依依的背脊，一边侧身朝窗外看去，只是一眼，她眸色变冷下：“今天晚上我们真的要在这边休息吗？那边似乎是起争端了，有三个人已经倒在沙滩上全是血，如果我们继续待在这里势必会被警方询问，会浪费很多时间。” 尸检报告上面说，死掉的人叫尹柯，几天前在y区用过餐，因为他的头发里藏着一些y区特有的花朵的花粉，这种花粉就算是水洗都不能洗掉。 因此，众人一上船就决定，要先去y区看一看、找一找尹柯的踪迹。 “我去开船，你们安慰她一下吧。”程寒川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戴着电脑往楼上去了。 “程总，不需要帮忙吗？”江清榆起身。 “不用了，电脑联卫星定位就可以。”程寒川指了指坐在地板上瑟瑟发抖的乔依依，“你照顾好她，顺便帮我把小晚看好。” “是。” 程寒川来到船长室，因为高度的关系，他一眼就可以把外面发生的事收入眼中，他的视力一直非常好，毕竟是在部队待着训练过的。 他一眼就看到倒在海里的人，是标准的m国人，金发碧眼还挺好看的，光从样貌和穿着来看，可能是明星或是网红，围绕在死者旁边奋力保护着的人穿着就比较简陋了。 应该与尹柯的事没任何关系，留在这里也得不到任何资料，程寒川开始发动船，那边的人似乎是听到声音，开始朝船这边走来，还有人举起了枪。 他冷冷眯起眸，以最快的速度退出港口，那群人只能在船尾怒骂，不过因为隔了太远，他并没有听到具体内容。 很快，船离开了码头，但具体去哪，程寒川只能再看地图。 咚咚咚—— 就在此时门响了起来。 “进。” 江清榆将门打开，给了他一串数字：“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沈小姐说，这是坐标，让你定位这串数字，然后开过去就可以了。” “嗯，也好。” 江清榆再次下楼，程寒川将数字输入进地图里。 沈意晚选的码头比较冷门，每天大概只有十艘船左右，但距离出尸检报告的研究所非常进，而且从另外一条路走的话，众人到达y区的时间可以缩短不少。 这女人，真是…… 程寒川勾起唇。 得知他幸。 …… 当所有人都休息后，沈意晚依旧睡不着。 她打着哈欠披上衣服来到甲板上看星星，身侧的手机突然响起。 “喂？”她接。 “是我。”spark的声音在那侧响起，“我刚到鰙海，听陆遥和白梦说，你们去m国了？怎么一不告诉我跟冰曦？” “这次是调查江慕白的事，告诉你们也无济于事，既然你们回去了，就帮我调查一下江修在鰙海都干嘛了吧，我们来到m国才发现江修之前也在鰙海。” “他在鰙海我们居然都没有发现？难道他比陆遥更厉害？” “不一定，也许是苟呢。”沈意晚捏紧电话，虽是担忧面上却是笑了，“躲起来这种事，谁都会做。” “我会尽快给你消息，另外，我这边得到的一个情报是这样，江修的确去过b国，指挥作战也是他在处理，但是在走的时候，他把他的属下全都杀了。” “什么？” “一开始我也不相信，直到我找到了一个已经截肢的男人，他就是江修的属下，我本来不相信，但他手机里有和江修的合照。” 沈意晚单手握拳，在空气中狠狠一捶，似乎是这样还不够解气，她又狠狠捶了栏杆。 ‘畜生’二字从她的牙缝里挤出来。 对比她的暴怒，spark却十分冷静地说：“生气也无济于事，其实就这件事而言，我跟你都很愤怒，但因为是江修做的，我居然不觉得有任何问题，好像他就该这么做。” “他的丧心病狂已经深入人心了。”沈意晚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 “嗯。” “照顾好冰曦，我不希望那个小丫头出事。” “放心。” 结束通讯。 沈意晚还是觉得郁闷，索性就走到酒柜上拿酒喝。 酒柜自带冷藏，入口的感觉是冰冷丝滑的，回味带着甘甜，紧接着才是特别冲人的酒精味。 沈意晚一口气喝了许多，冷冷的晚饭吹在她身上，将她吹醒了些。 她躺在躺椅上，望着繁星点点的天空。 她这人，其实蛮漠然的。 特别是在重生之后。 她没朋友，也没有目标，唯一的想法就是靠着程寒川好好活下去，恨楚钧霖当然也是恨的，可是过了这么久，她早已不屑对付他。 可即便是如此，人的心里也残存着对生存最基本的敬畏——尊重他人的生命，尊重当下的生活。 江修这样的人就像是鱼池里的鲶鱼，将一切弄的一团糟。 “江慕白……”沈意晚喃喃自语念叨着这个故人。 从第一次见到他，再到他死。 她好像，一共也没见他几面，但就因为他的死法，她是……哎！ “大晚上不睡觉，念叨他做什么？” 不知何时，程寒川到了她身边，他将毯子盖到她身上：“你这么想江慕白？” 唔。 沈意晚回神，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头有些疼，她摁着太阳穴，对他摇头：“没有，是觉得他的死法过于……恶心。” 程寒川却只挑眉。 “怎么了？他是你兄弟，你都不为他惋惜吗？” 沈意晚觉得程寒川在江慕白死这件事上，表现的有些奇怪。 第384章 她不需要他保护 程寒川在躺椅坐下，端起沈意晚之前没喝完的酒杯，长指骨节摁着玻璃杯边缘，随性摇晃里面的酒，鼻尖凑上嗅了嗅味道，薄唇勾起冷嗤一声。 “呵。” 简简单单一个字，沈意晚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味，她盘腿坐着，两只手撑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程寒川，等着他讲故事。 “我对江慕白的好感度，源于他不公开慕白重的身份。但既然他选择公开身份，我对他的好感度，也就不复存在。”程寒川的声音很冷，像是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 “他不是只告诉了我们几个人吗？” “他告诉你的目的在于，希望你站在他的角度思考全局。” 沈意晚若有所思地颔首：“但我并没有跟着他的节奏走，反而还打乱了他的节奏，所以他是不是慕白重在我这里没有区别。” “你是聪明，但这招未免有点损了。”程寒川仰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放下玻璃杯，眼神冷冽漠然，“我没有对他下手，是因为你处理得漂亮。” “我当时看你的脸色非常不好，想着，如果让你来处理，可能江慕白没办法看第二天的太阳，好在他后来做的事足够漂亮，让我没有后悔保他，可是我没想到他还是死了，如果早知如此，我宁愿他死在你手上，至少死得其所，如今算什么？罪有应得？可他有什么罪？”沈意晚还在为江慕白抱不平。 在她看来江慕白是一个对兄弟很不错的男人，是一个很有担当的人，或许他有些抉择并不完美，可生而为人，几人完美？ “你不了解他。”程寒川给的答案却是模棱两可。 “程寒川，我并不想反驳你，我只想说，如果你真的能够接受他死亡，你就不会来m国，就算是为了他身上的秘密，你也依旧在乎他，不是吗？” “女人太聪明不好。”程寒川起身，踱步走到栏杆上，看着被风卷起的浪花，他的唇角，微勾出一丝冷笑幅度，“你什么都懂，却没有想过慕白重对我来说，根本就是一颗棋子，我来这里是为了追查江修，而并不是他。” “让你承认在乎一个人真的好难。”沈意晚笑着摇头，披着毯子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看浪花。 白色的浪花撞在船身上，没一会又没入漆黑的海，咸湿的海风带着冰冷的气息拂面，沈意晚闭上眼：“那我呢，如果那条狗肚子里的人是我，你会怎么样？” “可能没m国了吧。”程寒川长指落在她的头顶，顺着她的发丝下落，他垂首扣住她的下巴向上一抬，“你跟顾彻，与江慕白不同。” “谢谢啊，真没想到在你心目中，我居然可以跟顾彻一个等级。” “时间不早了，还不睡？” “陪我再吹一会风吧。”沈意晚往他身边靠了靠，“我不想睡觉。” 程寒川直接俯身将她横抱入怀中：“由不得你，马上一点，海风会更冷。” 沈意晚抿了抿唇，他都已经把她抱起来了，她再挣扎也没什么意思，随他抱着回到船内。 船舱里始终是令人舒服的二十三度空调，不热不冷刚刚好，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温度真的太舒服了，沈意晚躺上床后竟来了睡意。 轻裹着被子，感觉程寒川将她抱住，沈意晚往他怀里缩卷了一下。 “程寒川。”她声音哑哑地喊他。 “嗯？” “你会不会有一天，也像江慕白一样，被仇敌盯上了？” “我能解决。” 沈意晚想要的就是他这种答案，她闭上眼，沉沉睡去。 …… 翌日。 太阳刚爬上海平面，乔依依就醒了过来。 昨天她被吓到又哭了会，沈意晚和江清榆一直在劝她，所以她不到九点就睡下了，这一起来刚好是日出最美的时候。 乔依依帮众人准备好早餐后，打着哈欠来到甲板上，一眼就看到海岸线旁边密密麻麻的人，她不仅感叹道：“好多人啊，真幸福。” “你要是想去的话，下午我们一起去。”沈意晚打着哈欠在她身后出现。 “小晚？你起的好早啊。” “还行，我认床，睡不着也睡不好，今天下午一起去游泳吧，正好江清榆和程寒川要采集海水标本。” “为什么要海水标本啊？”乔依依歪着头，秉承不懂就问的原则，直接向沈意晚询问，丝毫都不拖泥带水。 “我听程寒川说，江清榆发现穿过尹柯透骨的木棒上沾的水并不是原区域的水，而是海水，并且也不是原区域的海水，是……”沈意晚指了指远处浮着的海藻，“看到了吗？那根棍子上残留着很多海藻菌群，所以需要各个海域的标本。” “好，那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吃过早饭，等着程寒川和江清榆起床，与他们决定好可去的海域之后，就开始准备下海的装备以及做饭。 吃过午饭，两人稍休息后便准备下海。 沈意晚没买多少装备，戴着泳衣和泳镜就准备走了，乔依依因为之前去过超市，想到要在海上，所以还买了非常可爱的游泳圈。 “注意安全。”江清榆帮乔依依扶正遮阳帽，十分担忧地嘱咐，他很不放心乔依依和沈意晚两个人下海。 倒不是大男子主义作祟，而是m国实在不安全。 如果不是自己要跟程寒川一起去拿剩下的尸检报告，他恨不得跟两人一起去。 “你放心啦，你教过我军体拳的。”乔依依花拳绣腿的比划了两下。 沈意晚在一侧抿嘴笑，视线却落在不远处的程寒川身上。 他穿着白色衬衣，半倚在栏杆上，出神地望着她或是她身后的海鸥，他目光深邃，唇线又翘又薄，浑身散发着一股冷厉的压迫之意。 她张开五指，抬手到脸庞，冲他挥了挥。 程寒川只是淡淡颔首。 江清榆见程寒川都没表露出太担心沈意晚，他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送沈意晚和乔依依离开了。 再上船，江清榆有些埋怨：“程总，为什么让沈小姐带乔乔单独出去？” “很近，出事我们来得及赶过来。” “这……”这算什么道理？ “她不能永远靠你保护。” 程寒川说着，眯起眸子，脑海中浮现出那日在告诉休息站垃圾长廊中，沈意晚身手矫健的模样。 就像她不需要他保护一样。 第385章 你没有对不起程总吧 海水有点凉，沈意晚刚下海就打了个冷哆嗦，但很快身体就适应了海面温度，只是往深里游还是会冷，热量不断往外散，乔依依很快就饿了，她将海水储存在江清榆给的小试管里后，跟沈意晚比了个手势就游上岸了，沈意晚看着她回船上拿吃的，确认她平安无事，才往深海里游。 这里除了海藻之外还有不少浮游生物，特殊贝类生物的外壳明显有尖锐凸起物，看起来很吓人，甚至有点像异形生物。 为什么这里的贝壳生物会长特殊的外壳？沈意晚也顾不上多想，从口袋里拿出透明袋就将贝壳拿起来，只要是这片海域她觉得怪异的东西，都拿着留给江清榆和程寒川研究就好。 沈意晚拿到东西后，从水里起身，又长又黑的头发飒气的在空中划出优雅幅度，她揉了揉耳朵，将里面的水拍出后四处找乔依依。 “小妞，一个人啊？”一个只穿着泳裤，腹肌和胸肌明显的m国人凑到沈意晚身前。 “抱歉啊，我正在找我的同伴。”沈意晚用m国话礼貌的回应。 “我帮你一起？”对方倒也没接着搭讪，露出一个礼貌又绅士的微笑。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想我没有办法跟你说清楚她的样子。”沈意晚谢绝对方后继续往前，但她在人群中穿梭的时候，却发现那男人与自己维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这人想做什么？ 沈意晚觉得现在去找乔依依并不是很好的选择，万一对方图谋不轨，乔依依很有可能受伤，沈意晚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人后，随便找了一家便利店，买了一个椰子。 “看来你的朋友不见了。”之前那个男人又来到沈意晚身边。 沈意晚这才好好打量眼前的男人，他很高，皮肤很白，眼睛是墨蓝色的，站在自己身边，像一座铜墙铁壁。 她眯起眸子：“你应该看得出来，我没有跟你约会的打算，就算是这样，你也要继续在我身边？” “看来你是真的没有认出来我。”男人摸了摸眉梢，朝沈意晚挑唇笑，他先前说的还是m国话，但此刻说的已是国文，显然，这是以为故友。 但，这人是谁？沈意晚从记忆里翻了又翻，还是没有找到与这个人相关的资料：“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妞，再好好想一想。”男人反手拿出一张扑克，在指尖转化片刻后，上面的花色居然直接变了。 “spark？”沈意晚有些意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会变魔术的人都是spark？”男人轻笑一声，“感谢你对冰曦的照顾，我这次来，是为了给你们送一个消息。” 眼前的这个男人，居然是冰神！ 沈意晚错愕：“可是冰神不应该是一个……”她难以描述冰神是个怎样的人。 她只感觉，冰神没有给人任何记忆点，没有特征，用最简单的话来说就是平平无奇，他是一个任何人看到后都不会记住的人。 可眼前的这个人，鼻梁挺拔，薄唇削薄，眉眼不说特别好看吧，但深邃标致，就算是扔到一万个人里，也是独一无二的，特别是他那双眸子里漫出来的冷意。 “我是天生的易容师，也是天生适合易容的人。”冰神点燃一根烟，碧蓝的眸倒映着海边的蓝天白云，“因为我的脸是一张白纸，所以怎么画都可以。” “这样啊。” “你找到你的小朋友了吗？”冰神突然开了口。 “糟了，我把这件事给忘记了！”沈意晚说着直起身子，“我去找乔依依了。” “嗯，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沈意晚对他匆匆点头后，继续深入人群找乔依依，好在这时乔依依在比较显眼的位置，她没用多少力气就找到了。 带着乔依依回到之前的酒吧时，冰神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张纸。 上面写着一串电话号码，但因为是国内的，所以m国人根本就没注意到这是电话号码，使者并没有多问只将字条给她，还神神秘秘的问他们是不是在玩解谜游戏。 沈意晚拿出一些小费交给他，而后一笑：“是，我们是福尔摩斯的粉丝，很喜欢柯南道尔。” “原来如此。”对方了然，笑着比划了一下，“我也是福尔摩斯的粉丝。” 他比划的是一个福尔摩斯常用的烟斗，沈意晚则是故作华生的模样，向对方行李。 “小晚，你为什么跟那个人这样又那样啊。”身边的乔依依好奇地问。 “这样他才会对我有记忆，等冰神再来的时候，冰神就知道我们已经拿到了字条。”沈意晚低头看了一眼。 是一个手机号。 但133这个手机号并不是冰神会用的，冰神一共就待过两个地方，一个是城中一个是鰙海，城中号码是187开头而鰙海开头是135，这个133是在其他城市。 因此，这个手机号指向的可能并非是线索，而是某一个人。 沈意晚想着，将字条交给乔依依：“你回去之后把这个给江清榆，休息一下洗个澡，我要去个地方。” “你要去哪啊？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吗？” “我去碰碰运气。” 什么？ 乔依依还想说点什么，但看沈意晚特别严肃，她也就不好多问了。 回到家，乔依依刚上楼把字条和沈意晚交给她的海螺、海水给江清榆，就直接下楼找沈意晚，想跟她一起走。 谁知，沈意晚换了衣服就走，乔依依只好目送她坐上车的背影消失，叹了口气上楼洗澡。 沈意晚到底要去哪了？ 吃晚饭时，沈意晚还没回来，乔依依就把这件事跟程寒川说了，她本以为程寒川会很着急，谁知道程寒川只是笑了一下。 “随她吧。” 这三个字让乔依依彻底摸不着头脑了。 这是在异国他乡，马上还要去y区，沈意晚莫名其妙的不见了，程寒川居然不着急？ 反正，不知道程寒川能不能睡着，乔依依是肯定睡不着。 撑着头打着游戏等到晚上凌成两点，在甲板上哈欠连天的乔依依终于等到沈意晚回家了。 “小晚！” 乔依依惊喜地往前跑：“我好想你啊小晚！” “怎么了？”沈意晚在外面洗过澡，连头发都是飘香的。 “你这是去找哪只小野猫了，居然都洗过澡了。”乔依依抿唇，“你没有对不起程总吧？” 这小妞在想什么？ 沈意晚无奈。 第386章 陆遥不需要白梦了 沈意晚长指在乔依依的额头上狠狠一点，恨铁不成钢道：“什么小野猫？什么对不起程总？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脑子是不是坏了？” “我……”乔依依委屈地很，她捂住额头吸了吸鼻子，一副随时都要哭出来的样子，嘟着嘴恨不得掉过头不理沈意晚，但想到自己的问题还没有答案，她继续叉着腰站在原地，“我不管，你一定要告诉我，你到底去哪了，去见谁了，到底有没有对不起程总，虽，虽然程总他很凶，但他是个好人，你不能对不起他！” 乔依依说这话的时候，江清榆和程寒川也已经到了甲板上，程寒川见状，薄唇微勾，冷嗤道：“江清榆，你找了个不错的女朋友。” 江清榆无奈摸鼻子，将乔依依抓到自己的身边：“别在那丢人了，就算沈小姐真的要出轨，也不会选在m国，她肯定是去找朋友问情况了。” “找人问情况为什么不能带上我们嘛。”乔依依还是很委屈，“我又不会吵不会闹的，她带我去也是一样的啊。” “她找的人应该是在道上很有名望的人吧。”江清榆倒没再与乔依依细说，而是看向沈意晚，琥珀色的眸里满是探究之意。 有些人不希望自己的私宅被其他人发现，所以一般只邀请朋友，如果是朋友单独去倒还好，一旦朋友带了其他人过去，他们可能会发脾气，这点江清榆自己就很有体会，因为他房间里总有各种各样的高级设备，有些人拿他鼠标垫当杯垫的时候，完全没考虑到他的鼠标垫价值连城。 乔依依低着头不语，既然江清榆都这么说了，她就不捣乱了，听沈意晚解释好了。 “我的确是去请教了一个教授，顺便跟他的女儿去洗了个澡，我所得到的资料一共有两个，第一是这附近的海藻是四到五年内突然生长出来的，第二是这种海草并不是人为的，没有任何人希望这片海域长海藻，另外，我给你们的壳类生物上有尖锐凸起，也是这四五年内发生的事。” “这是怎么回事？”江清榆情不自禁地问道。 “我也是这么问的，但这位教授只说，如果我们能够研究出来，就是第一个得到答案的人，m国学者并不觉得这是大事，并且觉得这篇海域与其他海域没有区别。” “怎么可能没有区别啊，这里的海藻密度是我们之前在的那片海域的十二倍，十二倍！如果这都叫没影响，地球爆炸也叫没影响了！”江清榆是一个很相信数据的人，他做过数据对比，所以才更知道，这片海域根本就是‘病’了！ 沈意晚很无奈地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他们绝对，没有骗我们的必要。” 江清榆激动过后很快就冷静下来，他扶额在原地转圈，半响之后，他决定起航：“我带乔依依上去开船，沈小姐您跟程总一起研究数据吧，我记得您对数字敏感，我争取在明天早上之前到达y区，我这个人没什么爱好和理想，我只知道，我想知道的真相，就一定得知道。” “行了，我明白你很生气，但人家确实没有义务告诉我们，我和程寒川去看下数据，你小心点开船。” “是。” 沈意晚告别乔依依和江清榆后，与程寒川一起回到船舱里，看着程寒川递来的报告，她也觉得非常反常。 按道理说，海域里在短时间内出现这么多海藻，当地部门不可能不注意，就算他们不注意，当地的环保组织也不会放着不管。 形成现在的局面，应该是无计可施，沈意晚立刻调查了一下，发现y区有一家化工公司刚好就在四年前成立，更凑巧的是，这家老板留下的名字就是江修。 “这个江修……是故意在给我们留消息吗？他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注意到这些？” 沈意晚看着资料百思不得其解。 一般人谁会在棒子上留下海藻菌群？ 一般人谁会跨两个城区取海水？ 这个江修到底在想什么？ “你认为是江修在给我们消息？”程寒川翻阅着资料，与她的想法差不多吻合，但并没有百分百确定。 “如果尹楠的死亡是江修造成的，而尹楠身上又存在这种海水，除了是江修故意给我们的消息，我根本找不出第二个原因，江修这人做事太仔细了。”沈意晚说着苦笑了一下，“一个做事仔细的人，怎么会允许自己的计划出现失误？他在b国都与我们正面交锋了，我们不也用了很长时间才确定是他吗？” “别把他想的太神话。” “我也不想，但是……” 江修这个人做事又狠又绝，而且还很神秘，不多想一下，沈意晚真怕自己和身边人陷入泥泽。 对此，程寒川只是沉默。 江修的资料，还是太少了。 在快要摸到尾巴的时候，江慕白又死了，少一个情报点，无疑是雪上加霜。 只能希望y区里真的有线索。 …… 国内，鰙海。 白梦躺在阳台躺椅上喝酒，他喝着喝着就冷笑了一声，将瓶子里的酒喝完后，将瓶子用力砸向不远处的栏杆。 “我跟陆遥在一起这么多年都没想过，她身边男人那么多，靠，我到底算什么啊。”白梦嘟囔了一会，又拿起一瓶酒喝。 今天鰙海高层开会，他身为‘陆遥’出席但那些人看都没看他一眼，关注的全都是他身边的陆遥，好像他们都知道他并不是陆遥，自己身边那个漂亮的小人儿才是，所有人都对她特别殷情，其中还有一个长得特别漂亮的小男孩。 白梦一直觉得，自己家世非常好，长得也漂亮，陆遥肯定会选择自己，不会随便跟其他男人在一起，然而…… 事实并不是这样的，陆遥身边好看的男孩子非常多，他并不是唯一的那个。 而且，他现在的家世一败涂地，别说是世了，他连家都没有了。 他连家都没有了。 “一个人在这喝什么闷酒呢？” 室内通往阳台的玻璃门突然被人打开，白梦感觉到一只冰冷细嫩的小手落在自己滚烫的额头上。 白梦喉咙哑了哑，憋着嗓子阴阳怪气地回答：“我看啊，陆遥根本就不需要白梦了，她有太多的人陪着了，白梦啊，扔掉算了。” 第387章 知道答案 陆遥听着觉得挺好笑的，葱白的手指在他脸颊上狠狠捏了一下：“你啊，一天到晚就知道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陆遥怎么可能不要白梦？又怎么可能不需要他？陆遥的每一步，都是和白梦一起走的，都是为了白梦走的，你不知道吗？” “你看那些人又好看，又聪明，家世还好，我说真的。”白梦突然就坐了起来，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盯着陆遥，“我真觉得我什么都不行，我没有办法帮你啊陆遥，直到现在，我终于能够体会你要离开我的心情了，这种感觉真的太难过了，陆遥我为什么就配不上你呢？” 从前是陆遥在想，为什么白梦要有一个那么好的家室，为什么她配不上白梦？而如今，是白梦在想，为什么陆遥要那么优秀，为什么他配不上陆遥了呢？两个人攻守互换，才真的体会到对方的心酸。 无论陆遥是怎么想的，至少白梦是这么想的，他真的觉得，当年的陆遥好委屈，可自己还不当人，在她回来的时候对她冷嘲热讽的，他真的好不应该啊。 陆遥却是笑了一下：“不是啊，我当时从来没有想过，配不上你之类的事，我所有的努力，所有的逃避，都是我了有一天，让你的家族接受我，我所做的努力，不是因为我配不上你，而是我要努力配得上你。” “那……”白梦一时有些茫然地挠头，“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先不说这个，给你看个东西吧。”陆遥将自己的手机递给白梦，“看到屏幕上这个人了吗？” “这不是江慕白吗？”白梦舔了舔嘴唇，歪着头很不耐烦，为什么陆遥要给他看一个死人？ “对，这是江慕白家里的录像，我找江清榆要了过来，我跟你专门负责研究江清榆的起居，你之前不是说一直想找个事做做吗，我觉得这件事挺好的，如果你可以分析好江慕白的想法，就可以帮我去分析其他人的想法了。” “我肯定没问题啊，不就是分析一个人的想法嘛，包在我身上了！” 白梦这个人情绪来的快退的也快，有时候生气只需要一秒钟，清醒也只需要一秒钟，陆遥把资料交给他之后，便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笑着。 兴高采烈的去，但不代表一定可以有好的结果，白梦努力解析了很久，但他还是没能分析出来江慕白的日常活动轨迹规律，只知道他每天都会喝咖啡。 可是喝咖啡这能代表什么？ 他每天早上七点半起床，十一点就睡觉，稳定的像机器人一样。 白梦撇唇，他转起笔玩着，觉得自己脑子都快炸了——怎么会有人活的这么自律啊？ 等等，自律。 白梦突然眼前一亮。 十个小时后，白梦给出了资料。 江慕白每天生活的规律特别单一规律，每周一三五会到保龄球馆打球，二四五则会去健身房或游泳馆，每天七点半准时起床，不拖沓一秒，每天十一点准时吃完褪黑素躺在床上。 更让人觉得诡异的是，他每天下午三点都会开始弹琴，一直到四点钟才结束，每天早上九点到十一点和下午一点都两点四十都是上班时间，雷打不动，一分不差一秒不多。 “我觉得江慕白好像活成了一个人设。”白梦点睛之笔地说道，“陆遥，我并不觉得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人，能够成功维持这样的生活超过一个月。” “从他回到m国开始之后？”陆遥皱着眉问。 “只要他在家里，他就是这样生活，不在家我们也不知道了。”白梦耸了耸肩膀。 “这倒也是。”陆遥颔首，“但这足以证明，江慕白是一个非常自律的人，但我们证明这个对程寒川那边又有什么用呢？” “这就跟我们没关系。”白梦说着打了个哈欠，“我不管，今天我必须要亲亲。” “好，亲。” 陆遥在白梦脸上亲一口，把他的猜测报告给程寒川发去。 希望这个能派上用场。 …… 陆遥和白梦资料到程寒川手里的时候，四人已经在y区了，尹楠就生活在这里。 “我们买这些尹楠吃的东西干嘛呀，感觉很不好吃。”乔依依十分嫌弃地看着手中的炸鱼薯条，她很难想像，m国人居然喜欢吃这种东西。 炸鱼，一听就非常油。 薯条，听起来更油了。 “我们要模拟他生命最后几天的时间，就知道他每天都在做什么，就能判断出来他是何时被害的。”沈意晚解释。 “可是他的内脏不都被掏空了吗？为什么尸检的医生们，能知道他吃了什么？” 沈意晚砸吧了一下嘴，笑得很儒雅随和：“你确定要现在知道吗？听完后，我可不确定你还能吃得下饭哦。” “呃，那算了。”乔依依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真乖。” 众人拿着食物回到穿上，沈意晚拿起陆遥发来的资料，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食物，眉心一皱：“这个江慕白吃的东西居然是m国的。” “怎么了吗？”乔依依好奇凑过头。 “依依，如果你是一个鰙海人，或是京城人，你很久都没回m国，或是你虽然在m国居住很久，但你并不是m国人，你是会吃中餐还是西餐？特别是在你自己可以做的情况下。” “中餐啊。”乔依依毫不犹豫地回答。 “是啊，中餐，我想没有一个人会选择西餐，但，为什么江慕白吃的全都是西餐呢？寒川，这里所有人就你最了解江慕白了。” 程寒川摇头：“他并不爱吃西餐。” 沈意晚听着一挑眉：“猜到了，不爱吃但还吃，这说明……” “他是被迫的。”江清榆一语道破。 “没错，他吃的东西是西式的，他生活轨迹没有丝毫脱轨的迹象，什么情况下人会活成这样？” 自律和恐怖的整齐划一是有差别的。 自律的人会做好每一件事，但并不代表他们有强迫症，他们不会卡着刚好的点结束手上的任务，因为人生总有意外。 自律的人会比正常人更清楚，他的人生是会有意外的，否则他们也不会自律的安排好每一件事。 自律是为了对抗意外，是享受掌握一切的感觉，而并非逼自己进死胡同。 沈意晚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但她还是看向程寒川。 她想知道，程寒川的答案和她的一不一样。 第388章 冰神带来的消息 程寒川对她缓缓颔首，沈意晚见状唇角立刻挑起，向剩下的两人公布她刚才猜到的答案—— “江慕白被人监控了，这个人告诉他该吃什么该做什么，而且这个人是一个m国人，根据吃的东西判断，这个人有可能就是尹楠，也就是说……” “尹楠圈养江慕白，还把他杀了喂狗。”江清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把这句话说出来的，他虽与江慕白没什么交情，虽然他说了无数次他不在乎江家除了姐姐外的所有人…… 但是！ 江慕白终究是慕白重，他的恋人江岛终究是他江清榆的妹妹！他的妹夫被人残忍杀害，用最极端的方式羞辱也罢了，居然还被圈养，像猪一样失去尊严的活着！ 程寒川沉下眸，看报告的眼神骤冷，猜到归猜到，在听到沈意晚和江清榆说的话后，他心境难免还是有波动。 沈意晚深吸一口气：“我觉得按照江慕白的性格，他就算是自杀，也不愿意受这种屈辱，所以，他绝对是有事没有完成，或是有致命的把柄在尹楠手里，才会被迫变成这样，但尹楠还是觉得不解气，还是杀了江慕白。” “我们现在能确定的是，尹楠杀的人是慕白重，以及阴沉是被江修所杀。”江清榆立刻补充背景消息，“所以我们也可以做出猜测，江慕白的把柄是有关慕白重。” 沈意晚颔首：“不仅如此，我认为，这件事还会跟顾彻有关系，尹楠最后应该是把慕白重的秘密隐藏了下来，甚至还帮江慕白完成了心愿，而这个心愿跟顾彻有关，所以他才会把视频发给顾彻，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尹楠一个平平无奇的人，为什么会有顾彻的帐号。” “和我想的差不多。”江清榆严肃颔首。 “找顾彻吧。”沈意晚将资料合上，心情有些沉重，“我暂时没心情吃饭，你们先吃，我出去走走。” 沈意晚一个人离开船舱，走到甲板上吹海风。 船并没有锁在码头，而是随波逐流，在y区的捕鱼区瞎逛，江清榆说这里的野钓三文鱼特别好吃，所以选在这里看看能不能凭着运气用捕鱼器捕到鱼。 但，此刻的沈意晚却觉得，再好的三文鱼，恐怕都无法让她有胃口。 就在此时，手机突然响起—— “喂？” “你是真的不打算找我？”冰神带着埋怨的声音在那侧响起。 “冰神。”沈意晚听到是他，不知为何心里一酸，大概是因为冰神说什么都算是‘长辈’这一类的吧。 她把冰曦当成姐妹，并没有当成孩子，所以冰神对于她来说，即便只比自己大不到十岁，却是一个父亲的角色。 “哟，听这声音是遇到麻烦了？跟老爹说说。”冰神也顺势做好聆听的角色。 沈意晚简单把事情说了一下。 冰神听着冷笑：“这个尹楠倒也还是懂规矩。” “懂规矩？”沈意晚不明白。 “他们玩的是m国一个非常流行的角色扮演，一主一仆，主人制定生活轨迹和所有细节，让仆人像机器人一样生活，最终主人帮仆人完成心愿。” “啊？” “但是这个游戏有个前提。” “什么……？” “生死协定，仆必须无条件给主人当虐杀对象，而主人在完成虐杀后，也要找个地方祭天，在m国这个并不稀奇。” 这还不稀奇？ 一个求人杀自己，一个杀了人把自己祭天，这种诡异的东西，居然是一种玩法？居然还有人当真了？沈意晚怀疑他们的脑子真是坏了。 她扶额：“冰神，你能不能讲点现实的，放到电视里可以播，不会被人举报的那种？” “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你现在与其纠结m国人的脑子里是不是装了福尔马林，不如好好去找一找，江慕白到底想留下什么讯息。” 有道理。 沈意晚虽觉得冰神说的话很对，但她对那个游戏还是很在意，便又问了句：“您见过玩这个游戏的人吗？” “见过，主和仆都见过，都死的都有，都不死的也有，玩出感情的有，一个死了一个留心眼没死的也有，说白了游戏都是助兴的，真正被放大的邪恶，源自于人内心。” “那您觉得，尹楠为什么被江修杀害？” “大概，江修不喜欢这个游戏吧。” 和冰神的交谈还是收集到不少资料。 沈意晚将这些用手机打字打下来后传给程寒川，她甚至都不敢给别人，特别是江清榆和乔依依，她怕江清榆看过之后告诉乔依依，然后吓到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可怜。 程寒川很快回来消息：“m国是一个器官交易合法化的国家，发生什么事都很正常。” “你想的真开。” “不是每个国家的人，都像我们一样想要过好小日子，他们更渴望追求生命的特殊意义。” “死了的人，生命还有特殊意义吗？”沈意晚反问。 “只要他们认为自己死得其所，他们就死得其所。” “就算全世界都不认同？” “他们眼里没有世界。” 沈意晚看着叹了口气。 是啊。 他们不需要世界认同，甚至没有把其他人放在眼里，无视了法律、道德、伦理，只为了玩一个游戏，说这样的人疯狂她都嫌脏了疯狂这个词。 海风吹在身上。 沈意晚犹豫了片刻，还是给白梦和陆遥发了消息。 麻烦他们继续调查江慕白。 她觉得。 现在的答案不在尹楠和江修身上，而在江慕白身上。 破解江慕白给的谜题，就可以得到答案。 如果错了……大不了在m国多待几天。 “小晚。” 正当沈意晚出神，乔依依的声音在甲板回荡。 沈意晚侧身，朝向不远处的她，乔依依跑到她身边，将一杯牛奶递给她：“我看你没什么胃口吃东西，就喝点奶吧，至少要提提体力。” “谢谢。”沈意晚接过喝了一口。 “你别把所有压力都放自己身上了，从大学开始认识你到现在，我都非常佩服你，觉得你执行能力很高，我到现在都不后悔跟着你，但是……我真的很心疼你。” “我知道，我不会累着自己，就当是来度假的。”沈意晚摸了摸她的头。 乔依依苦笑：“你们都在保护我，可我是比较笨，但不是傻子呀，有多困难多危险我是知道的……” 他们让她每天打打游戏就好，可她真的好想分担啊。 第389章 徒弟不离开师父，是永远长不大的 沈意晚不知道该怎么劝乔依依，只能静静地看着她，刚从大学毕业的时候，乔依依还是一个喜欢穿粉红色毛茸茸衣服的小孩子，如今已经说出可以分担的话了，自己在成长，乔依依也在成长啊。想着，沈意晚伸出手在她头顶上揉了揉，打趣地道：“你的梦想不就是窝在沙发里？” 乔依依摇了摇头，用力握住沈意晚的手，十分严肃冷静地看着她：“我曾经的梦想是做一个混吃等死的人，不管怎么样活着多好，但是，我现在的梦想，是跟你们站在一起。” 她知道，要站在沈意晚和江清榆身边，可爱、听话是完全不够的，她不想被丢下，所以她总在努力做一些自己可以做的事。 “因为你是乔依依，所以就已经跟我们站在一起了。”沈意晚看着乔依依坚毅的小脸，心竟升出一股怜惜之意。 很多事是要看天赋的，她沈意晚不是有天赋的人，但她有重生这张王牌在手上，在前期规避了许多错误，安全度过前期之后，中期、后期再学习就会简单许多。 她短短一年获得如此的成就和学识，代价是死过一次——当然，按照江清榆和白梦的重生理论，她可能死了不止一次。 但乔依依不一样，她从来都是如此，是一个单纯、可爱，一个喜欢快乐拥抱幸福的小孩子，她不该背负很多东西，就算是背了，也背不下。 “……我真的什么都不能做吗？”乔依依有些失望地低下头，“为什么身边的人都可以，只有我不行呢？” “依依，我之前就已经跟你说过了，在江清榆的身边你想做什么都好，他也教你了很多东西，你现在已经是很不错的黑客了，你到底还想为我们做什么呢？”沈意晚叹气。 “更多的事，我，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做什么，之前在国内的时候，我觉得安稳的学习技术很不错，至少我可以帮江清榆做很多事了，可是到了m国我才发现，我根本什么也做不了啊……” 她从前以为江清榆只是一个黑客而已，可事实却狠狠打了她一个耳光，江清榆什么都懂，就连解析海水都懂，程寒川看似什么事都没有做，但在关键时刻总是他一语成箴，或是在江清榆和沈意晚需要帮忙的时候第一时间站出来。 沈意晚就更不用说了，有很广的人脉，就算到了m国也有可以信任的教授，去采集海水的是她，找到贝壳的是她，自己迷路找到自己的还是她。 乔依依真觉得自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不明白，为什么身边其他人就那么优秀呢？ “这个啊，这两天陆遥刚好跟我说过这件事，是有关白梦的，你想听吗？”沈意晚拉着乔依依在躺椅坐下。 “想。”乔依依用力点头。 “好，陆遥呢她是这么说的，白梦突然非常在意她的优秀，问我有没有办法给白梦考一个证书，让他懂点东西，好让他放心。” “这个……”乔依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在大学里成绩就不是很好，如果沈意晚他们真的把她送进学校里，她肯定没办法学到东西。 沈意晚看她反应轻笑一声，视线飘向别出，声音清凉：“我是这么回答陆遥的，如果学习有用的话，白梦现在就不会迷茫，他之所以迷茫，是他既没有能力学会什么，又觉得自己必须学会什么，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只要留在陆遥身边，就是对陆遥最好的帮忙。” 乔依依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她能懂的是陆遥和白梦之间的羁绊，不懂的是她并不迷茫，她知道自己该学什么。 “你跟白梦是不一样的，你知道你想学什么，江清榆也知道他该教你什么，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学习的速度特别快，甚至超过了江清榆，对他来说代表着什么？” “我不知道。” “我跟程寒川本来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可是在b国我们的关系更近了一步，但代价就是整天的争吵，他发现我可以掌控他甚至越过他做很多事，他无法接受这样的我。” “为什么啊？不对啊，他现在不是很信任你吗？”乔依依挠头。 沈意晚笑意有些落寞：“因为他没办法制衡我啊，他发现他缺的我刚好有，除了信任我就只能把我赶走了。” “所以，你才说我做好乔依依就够了。” “嗯，在江清榆看来人生除了报仇没有其他的，是你让他放弃了报仇，无论他是因为什么放弃的，是快还是慢，但你始终要记住你的特殊性。” 原来是这样吗？ 乔依依用力点头：“我明白了，但我还是会继续努力的。” “所以，做好乔依依，能不能帮到我们，无所谓的。”沈意晚说着站起身朝船舱里走去。 乔依依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其实有些不高兴。 所谓的做好乔依依，不就代表她只能如此了吗？ 在沈意晚的眼里，她乔依依只是一个工具人一样的存在吗？ 可是。 仔细想一想。 如果没有沈意晚她都见不到江清榆，而江清榆和沈意晚对她好的时候，她是真的什么都不懂。 也许，她真的该做好一个‘乔依依’该做的事，而不是整天想没用的事，占用他们的时间。 乔依依想着，深吸一口气也起身进到船舱。 现在沈意晚他们都在忙尹楠的事，她可以帮江清榆忙下互联网那边的事啊。 她一定可以的。 …… 最终，江清榆在y区发现了四五处尹楠住所。 根据一些特殊手段，他又发现了江慕白的住所，虽然知道这些也没什么用，但好在可以实地考察，总好过两眼抓瞎。 “你们去吧，我留在船上。”乔依依指了指面前的电脑，“总有人要留下来做一些维护，你们帮我带点零食回来就好了。” “对不起啊乔乔，本来还说带你去吃饭……”江清榆看她忙碌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没事，有事做我还觉得很开心呢。”乔依依对三人摆手，“你们就去忙吧，不用管我，我一个人没事的。” “这样也挺好的。”沈意晚见江清榆还想劝，不动声色走到乔依依身边，“你不在她身边，正好检验一下她的技术是否过关了。” 江清榆想着，倒也是。 徒弟不离开师父，是永远长不大的。 第390章 为什么变成江慕白？ 乔依依感激似的看着沈意晚，她就知道，沈意晚是最懂她的，心里，甚至升起了一丝愧疚，昨天她还误会沈意晚来着，现在才反应过来，沈意晚才是真正想要她好的人啊。 “好了，就别恋恋不舍了，才分开几个小时，没关系的。”沈意晚给程寒川一个眼神，程寒川耸肩，扣着江清榆的肩膀，将他从船舱带到甲板。 “小晚谢谢你。”乔依依感动地说，眼眶都红了一圈。 “先别着急谢谢我，你能一个人维护好服务器再说吧，万一我们回来，江清榆发现他的服务器被人黑了，你就别再提学不学习的事了，反正我是会很失望的。” “我明白！”乔依依眼睛亮亮的。 “还有，我昨天看到最近会有暴风雨，你不会开船游泳也只是会一点，如果一旦遇到大雨记得上岸上避一避，虽然船上也不会不安全，但是能出去避是最好的。” “好，我记住了。”乔依依虽是这么应着，但她并不打算离开船舱。 这里面有不少江清榆的设备，还有许多资料，她要在船舱里保护这些东西不被海水打湿，怎么可以下船。 沈意晚又嘱咐了乔依依两句，才走到甲板上和另外两个人汇合，原本在抽烟的程寒川立刻就把烟灭了，江清榆见状也掐了烟头。 “我早就说我鼻炎已经没关系了，你不用这样迁就我的。”沈意晚来到程寒川身边，轻轻握住他的大掌，“一会你们去1区，我根据冰神的资料去2区的江慕白家中，如果出现情况，我们就用蓝牙耳机进行联络。” “三点，三点一定要回来这里。”江清榆说。 “放心吧。”沈意晚对他点头，“三点之前我绝对会回来，如果我没有回来也没有联系你们，在下午五点钟之前你们只要赶过去，情况都不会太糟糕。” 如果是五点之后，暴雨天会冲刷所有痕迹，当然，如果暴雨天提前来的话，那是最糟的情况，对四个人都不利。 主要是新闻说暴雨会在四点之后再来，运气应该不会太差。 三人就这样分道扬镳。 沈意晚到了江慕白的住所，根据程寒川和顾彻给的密码，很成功的进入到江慕白家中，他家里已经有一层薄薄的灰。 看痕迹应该是半个月左右没有回到过这里，从江慕白死亡的时间来推算，大概是他死之前五到六天曾回来过这里。 “在监控里有，他当天的确出去了，原来是回这里了……”沈意晚喃喃自语着继续找资料。 很快。 沈意晚通过书房里的书架，找到一间暗室。 里面放着一些书籍，不是很多，但每一本上的字沈意晚都不认识。 为了以防万一，沈意晚还是把这些书都打包起来，就在她要走的时候，却发现暗室角落里，安静躺着一支u盘。 她伸手拿起u盘，考虑再三决定带回去，如果这里面的资料是看一次就会完全销毁的那种，江清榆还来得及做备份。 沈意晚在江慕白家里逛了许久，还是没有发现有关顾彻的消息。 就如同程寒川所说的，在江慕白的世界里，顾彻只是一个简单的朋友，就连家里，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可是，江慕白毕竟是慕白重，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一个人是无法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的。 再自律，再有决心都不行，一定会有一个东西、一件事让他暴露出本性。 本性最难、甚至无法被改变。 终于，沈意晚在江慕白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张慕白重和顾彻的合照。 沈意晚看着照片，突然觉得，江慕白这个人挺惨的——他并没有整容，但是没有一个兄弟还认识他。 沈意晚扪心自问，就算江清榆和白梦整容了，她也没有觉得，这两个人有变化，一个人的眸子还是带着琥珀色的光泽，一个人则还是那样乐天派的性格。 可是江慕白一样，他从慕白重变成江慕白，明明没有整容，可是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甚至，谈不上相似…… 沈意晚将照片拿起来，本想放进口袋里，却看到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她瞳孔倏得紧缩。 “不应该告诉顾彻我是慕白重，不要告诉他，不要告诉他。” 等等。 为什么江慕白一直说不要告诉顾彻？ ‘那件事’之后，正常人都不会想告诉顾彻江慕白就是慕白重，为什么江慕白还要不断重复这件事，难道，他其实是在暗示，要告诉顾彻他就是江慕白吗？ 正这么想着，沈意晚却听见开门的声音，她立刻侧身，躲到书架后面，将自己藏了起来。 “少夫人真的在这里吗？会不会是我们找错了？” 这声音……沈意晚觉得有点耳熟，但一时没想起来是谁。 “你爸说，她就在这里。” 这一道声音沈意晚听出来了，是spark，但听出来归听出来了，她并不想出去迎接两人，因此在书架后面等了一会，确定两人上了三楼，才从书房中离开。 她走到长廊上，背靠着墙壁：“喂，楼上的，识相就赶紧下来，不要等我上去了再举手投降！” 冰曦听到这声音想也没想就往下冲，狠狠扑进沈意晚的怀里。 “少夫人！” 沈意晚笑着伸手接住她：“你怎么来了？” “我爹说你们不行，就让我跟spark来了，而且我和spark都有考核在m国，这次能不能在国际上一举成名，就看我的表现了。”冰曦扬起下巴，小脸上写满了骄傲。 “真好。”沈意晚揉了揉她的头发。 “你呢？肯定也需要我们的吧！”冰曦用肩拱了拱沈意晚，“少夫人，你是不是现在还不知道，慕白重为什么要变成江慕白啊。” “他不是说要对付顾彻吗？” “不不不，他改姓江是为了不忘记江岛，认识程寒川和顾彻是为了报复顾彻，但这些完全不妨碍用慕白重的身份见他们两个，甚至，如果知道他是慕白重，他对顾彻的报复，不是更容易吗？” 沈意晚恍然大悟。 难怪她一直觉得有什么不对。 原来是这样。 江慕白完全没有必要换一个身世。 慕白重对顾彻来说是致命的，如果他仅仅是想要对付顾彻和王初筝，亮出身份，顾彻说不定会慷慨赴死…… 那。 “他为什么变成江慕白？”沈意晚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 第391章 冰曦的套路 冰曦走到spark身后，将spark推到沈意晚面前：“这你要问spark了，在我看来这个江慕白就是个傻子，他被人追杀，签了对赌协议，就为了找到江岛的尸体，可结果，就是这个江岛下的局！” 沈意晚错愕，spark无奈地揉了揉冰曦的头发：“好了，你上去搜一下这个房子还有没有可以用的东西，我们都要带走。” “是是是，知道了。”冰曦回答后，留下潇洒的背影给两人。 “spark……”沈意晚开口。 “坐下说吧。” spark带沈意晚到沙发坐下，开始娓娓道来—— 江修杀了江家人后，并没有把江家人全部处决，他只是把他们关押在了不同的地方，江清榆是目前为止唯一已知存活的人，其实人是生是死，其实并没有人知道，江修到底是杀了他们，还是把他们关起来了，也没有确切的答案。 毕竟这么多年来，谁也没有看到他们的尸体。 江清榆从江修手下逃走又回去和他吃鸿门宴那一年，江岛也跑了出去，她知道江修和顾彻还有慕白重的关系都非常好，她想知道那些武器是哪来的，所以就去逼问了慕白重。 当年的慕白重还是一个单纯善良的男人，看到自己心爱的人没有死，他当然高兴，视珍宝一样的保护着她，可结果却是被她一步步算计，到最后，慕白重不得不假死，变成江慕白。 “江慕白将江岛的藏身之处告诉江修，眼睁睁看着江修杀死江岛，这也就是为什么你们能够搜到江岛这个人的原因，因为她已经死了，而其他人到现在还是失踪，根据国内律法，失踪的人需要过五年才可以确定失踪，要十五年左右才能确定死亡，所以，其他人到底是死是活，我们并不确定。” “竟然是这样……”沈意晚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我也研究过江慕白所说的不要告诉顾彻，不知道你跟我的看法是不是一样，我认为，我们应该告诉顾彻，也只有告诉顾彻，我们才能知道但年慕白重跟顾彻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我也这么想，但顾彻是程寒川的朋友……”沈意晚摇了摇头。 她觉得程寒川不会同意。 如果顾彻知道，想杀他的人就是江慕白，江慕白是慕白重……慕白重到最后连尸骨都没剩下。 不知道顾彻得多伤心。 “不一定要告诉他全部的真相，只需要问他，有没有想过慕白重就在他身边，就够了。” “这……” “而且要让程寒川说，这件事也只有你来劝程寒川了。” 沈意晚思索片刻，最终还是点头，她愿意相信spark。 此时，冰曦找到东西正打算下楼，她站在二楼，看着坐在一楼的spark和沈意晚，脚步一怔，人靠在栏杆上，撑着头望向他们。 沈意晚虽靠在沙发上，但身体却是朝着spark的，两人看起来亲密无间，而spark也有意无意的与沈意晚有肢体接触。 如果沈意晚没有程寒川的话，她应该会跟spark在一起吧？ 这么想着，冰曦突然觉得有点不爽。 “这座宅子就交给你们了，我想要的东西已经要到了，就先去超市给乔依依她想要的零食，如果后续你们还有什么发现，请打我这个电话。”沈意晚将一张她在m国的名片给spark。 这是早些时候，程寒川帮她做的。 spark接过，对她点头：“那我就不送你了，再联系。” “好。” 沈意晚离开之后，冰曦才双手插着口袋地从楼上走下，来到spark身边站停：“喂，你之前说你不喜欢沈意晚，是不是骗我的？” spark将落在沈意晚身上的视线收回，好整以暇地看着冰曦，觉得这姑娘有点好笑：“我骗你图什么？” “图我的身子啊。”冰曦挑起下巴冲他耀武扬威地一笑，“你之前不是跟我表白了吗？难道你忘记了？” “跟你表白……”spark无奈摁住太阳穴。 这小姑娘之前假装喝醉，来到他的房间脱得衣服一件都不剩下——如果这也算是表白的话，他还真的对她表白了。 但是。 如果是这种表白，随便来个女人，他一样会承认自己有感觉。 开玩笑，一个女人如此坐在腿上，如果没有感觉那还是男人吗？ spark叹了口气，起身来到冰曦面前，狠狠捏住她的脸颊：“我不喜欢沈意晚，也不喜欢你，明白了吗？小姑娘。” “不明白，你就是喜欢我，只是不承认而已。”冰曦哼了声，装模作样地扭了一下身子，“如果你不承认你喜欢我，那我就用上次的办法，逼你喜欢我。” spark听闻这个倒是不着急了，直接往沙发一坐，对着冰曦冷笑：“你要是那么不要脸，我倒是无所谓，反正这种吃亏的又不是男人。” 冰曦听着直接往他身上一坐：“我也不觉得吃亏的人是我，你是谁啊，高高在上的spark，睡一次不亏睡两次血赚！” spark：…… 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他一直把这小姑娘当成妹妹，就算他真的对她动了感情，她是恩师的女儿，他也不能动他，这是礼数更是道德。 冰神把冰曦托付给他，沈意晚把冰曦托付给他，都是认为他能照顾好她，而不是让他方便做一个禽兽，去对一个小姑娘下手。 她不懂事，他不能不懂事！ spark扣住冰曦的下巴：“你再逼我，明天我就去找女朋友。” “那我就把她们吓跑，我才不怕呢，spark，我就是要跟你谈恋爱，不，我就是要睡你，我就是不要脸，你打我啊。” “……” spark头疼。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起，他拿出手机，看到是冰神弹来的视频，脸立刻就黑了。 “你爹弹了视频，你从我身上下来，我要接电话。” “才不呢。”冰曦笑嘻嘻地接了接受，还搂住spark的脖子。 这小妞！ 冰神一眼就看到冰曦坐在spark身上，两人还搂在一起，顿时喜上眉梢：“女儿啊，你把spark搞定了？这么快？你果然是爸爸的骄傲！” spark：…… 哈？ 冰曦一脸得意，在spark脸上亲了一口：“你答应给我的冰蓝色小手枪和狙击枪别忘记了啊。” “不忘记不忘记，那什么，你们就在m国好好玩，好好参加考核哈，不用管我。” 啪唧。 结束通讯。 冰曦从spark身上离开，打了个哈欠：“老大叔，你不会真以为我对你有兴趣吧？” spark：…… 你妈的演我啊？ 第392章 她们没事 “好嘛，喜欢是喜欢的。”冰曦突然又转过身看spark，“但主要是为了拿下你跟我老爹赢赌局，但既然现在我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放过你好啦。” spark算是松了口气，太阳穴旁紧绷着的青筋也有所幻觉。 冰曦看他这个模样有点不高兴，她转身来到他身边，双手撑在沙发扶手上，视线灼灼凝着他：“喂，我说，我不喜欢你，你就没有一点难过伤心？” “谢谢姑奶奶成全。”spark立刻伸出双手在身前，双手合十对着冰曦用力地拜了拜，冰曦不喜欢他对他来说，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你……”冰曦气得干瞪眼，不过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有冰蓝色的小手枪和狙击枪了，她便冷哼一声，坐在沙发身体向后一倒，慵懒地揉了揉手腕，“算了，反正我一直也是把你当成和蔼可亲的哥哥对待，要是真追到了，我反而还不知道怎么办了呢。” “冰神为什么跟你打这个赌？”spark问。 “还能为什么呀，我说我想谈恋爱，他说不行，除非我把你追上了，才能证明我是真的有魅力能吸引到优质的男人。”冰曦说着嘟起嘴，特别烦恼地将头发给揉乱，“但是爱情哪会等人，之前那个小哥哥早就跑了，就是我给你看过照片的那个，身上有纹身可帅可帅的那个。” spark听闻眉心皱起：“那个男生不行，你就算要找一个谈恋爱的人，不说家世多好，起码得有正经的工作，是不是学生无所谓，但为人一定要正派，那个男的，像什么样？” “我爹倒是觉得你很优秀，但我也追不到啊，我是无所谓啊，只是想谈恋爱而已，跟谁都一样。”冰曦说着在spark身边坐下，好奇地看他，“喂，spark，你为什么不能跟我谈恋爱？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吗？讨厌到我不喜欢你都会松口气的那种。” “我不是讨厌你，我是担心你，冰曦，我再过几年就三十，你呢，还没有成年，就算我想跟你谈，年龄允许吗？” “那等我长大，你就会跟我谈恋爱咯？”冰曦扬起下巴得意地看着他，“是不是啊，要是的话，我等你好了，反正我只是想谈恋爱，十六岁也好，十七岁也好，十八岁也罢，我只是想谈一场轰轰烈烈甜甜蜜蜜的恋爱，每天黏在一起吃吃饭逛逛街，我爹很有钱，我也很能赚钱，不用担心生活，如果能再陪着我杀杀人就好了。” spark：…… 杀，杀人？ spark立刻正色，他摁住小人的肩膀，认真看她：“你不能随便跟人提这种事，就算确定恋爱关系，也不能随随便便让人跟你一起去执行任务，知道吗？” “为什么啊？”冰曦非常不解，“他是我确定的恋爱对象，为什么不能带他一起执行任务？” “很多厉害的女杀手，就是这样葬送自己，当然男杀手也不例外，你带他去执行任务，如果他能够接受这样的你倒也无所谓，可他如果没有办法接受，或是希望你金盆洗手，一旦有人利用你们的关系，他会毁了你，而你会害死他，明白吗？”spark语调非常急迫地说。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冰曦误入歧途，爱情是美丽、绚烂的，但要看有没有那个命去碰，自己也好，冰曦也好，冰神也好，都是在刀尖上舔血的人，多出来的第四个人如果安全倒还好，如果不是不安全的，甚至是抱着目的接近冰曦的，一旦她带着人去执行任务，也就代表把三人的命交到那人手上了。 冰曦听着撑起头思索，大概是觉得spark说得话很有道理，她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这方面我以后会注意的，你还有没有别的要嘱咐我？” spark看着少女认真灵动的双眼，喉头一时哽住，他望着她，半响后，轻笑了一声，缓缓摇头，他没什么可以跟她说的了。 冰曦舒展四肢，手枕在后脑后望向不远处的落地窗，喃喃自语道：“其实你完全可以等我长大嘛，如果你仅仅是觉得我太小的话，以后完全也可以嘛。” “冰曦……” “spark，我问你啊，你有没有谈过恋爱？” spark摇头。 冰曦‘哦’了一声：“那你就是喜欢少夫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 spark懒得跟她在这方面纠缠，也就不接话了，两人刚沉默没多久，窗外就下起了磅礴大雨，spark望着窗外眉心皱起：“今天新闻说四点以后会有暴雨，但现在才三点不到，怎么会突然下雨了？” “不知道诶。”冰曦好奇地望向外面，见雨点有绿豆般大小，她惊讶地长大了小嘴，“这雨也太大了一点吧？感觉快赶得上冰雹了，少夫人才刚走没多久，不知道她是开车还是什么，如果是走回去的话这雨……” “她应该会开车，他们连游艇都买了，怎么可能没买车。”spark觉得冰曦是庸人自扰了，沈意晚和程寒川那种人，一定会把所有事都想好。 冰曦听着倒也觉得对，便没有了给沈意晚打电话的想法。 另一侧。 沈意晚还就真的没有车，但她也没有走回去而是打车，眼看着这雨越来越大，她满目担忧，也不知道乔依依那边情况怎么样，程寒川和江清榆又有没有得到想要的资料？ 很快，车停在游艇前，沈意晚推门下车，撑着雨伞赶到车上。 甲板上全都是水，船舱在风雨里显得格外单薄，沈意晚立刻推开门。 “喵呜。” 乔依依抱着一只浑身毛雪白的小猫猫躲在里面。 “小晚……”见到她来，乔依依哽咽着呼唤她，松开了手。 小猫猫立刻躲了起来，沈意晚走去将湿漉漉的乔依依搂在怀里：“你怎么回事？怎么在船舱里还淋了这么多雨？” “我去救小猫猫，我看它一只猫在海里好可怜，所以就把它救上来了，呜呜呜，雨好大，浪好狠，我好怕啊小晚。” 乔依依多日累积的情绪终于崩溃，她趴在沈意晚怀里放声大哭着。 沈意晚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别怕，我回来了，没事的。” 就在这时。 门又一次被打开。 浑身湿透的江清榆焦急得出现在门口，见到船舱里乔依依和沈意晚无事，他才松了口气，对外面的人喊道：“程总，她们没事！” 沈意晚顺着他的声源往外看去—— 第393章 收养小猫猫 程寒川站在门口，他身上的黑色西装完全湿透了，雨水顺着他的碎发往下落，没入他脖颈处，他唇瓣有些苍白，看起来是受凉了。沈意晚立刻赶到他身边，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他身上：“冷不冷？” “没事。”程寒川将塑料袋放到桌子上，“先去洗澡，过会再过来开会。” “好。”江清榆点头，正想带着乔依依走，她却跑去把小猫猫抱进怀里，很忐忑地看着程寒川，犹豫着想开口，但又什么话都没说。 程寒川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沈意晚便道：“我先带程寒川回去洗澡了，这只猫也淋了雨，你们顺便照顾一下吧，晚些时候我们去外面给它买点猫用的东西回来，至于要不要养它，等之后再说，现在不着急考虑这件事。” “好。”乔依依喜上眉梢，用力地抱紧小猫猫，“我不会让它捣乱的。” 沈意晚没说什么，跟程寒川一起回到房间里。其实她知道，养一只猫对自己几人没有任何好处，江清榆的电脑怕破坏，文件怕被撕毁，各种各样的采集物如果被猫打翻了就代表一切要重来，但，这一切都抵不上乔依依喜欢。 只是这猫如果放在床上养，是万万不能让它上甲板的，外面就是海水，如果上甲板猫随时会掉下去，不过这些事就只能待会再慢慢跟乔依依说了，现在程寒川比较重要。 另一边，乔依依和江清榆带着猫回到房间，乔依依找了一条毛巾将猫包裹住，先带小猫进去洗澡，江清榆帮她打下手。 “是只公猫。”江清榆拨弄了一下小猫的蛋蛋，露出嫌弃的眼神，“居然是一只公猫。” “喵！”公猫怎么了？公猫就不是猫啦？ 小猫猫看江清榆的眼神很不善，江清榆看着很不爽，伸手在他小胡子上揪了起来，小猫猫立刻喵呜了一声，往乔依依怀里一倒，眼神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用小爪子揉了揉胡子，又喵呜了一声。 江清榆：…… 这猫，挺婊啊。 他也没怎么他，居然就开始卖可怜了，但偏偏乔依依就吃这一套，对着小猫猫又是宠又是亲的，看着江清榆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冷声道：“乔乔，你是爱他多一点，还是爱我多一点？” “人家只是一只小猫猫而已，你干嘛对他那么凶啊。”乔依依护着小猫猫，将他雪白的脑袋藏进怀里，警惕地盯着江清榆，“你该不会是连一只小猫猫的醋都要吃吧？我跟你说这不行的！” 窝在乔依依怀里的小猫猫伸出爪爪，伸了个懒腰，冲江清榆露出一抹迷之猫猫笑。 这猫居然还会笑？ 这猫…… 该不会是在演他吧？ 江清榆越想越觉得邪乎，看小猫猫的眼神也越发不友善起来了，但奈何人家是小猫猫，往乔依依怀里一躲他也做不了其他。 乔依依带着猫洗完澡之后，带猫到船上很多地方逛了逛，小猫猫似乎没多大兴致，只知道窝在她怀里睡觉，看到大海也只是抬了抬眼皮，乔依依觉得小猫猫性格挺好的，便决定留下他、要养他。 沈意晚刚洗好澡，下楼就看见乔依依躺在躺椅上，旁边的小猫猫在雨水堆积出来的小水坑旁发呆。 “这只猫倒也不乱跑。”沈意晚走过去撸了两下猫。 “是啊，我还以为他会挣扎一下，或者想跑呢，可是人家猫猫就一直在我身边都不挪步的，可乖可乖了。” 擦着头发丝上水渍的江清榆，听到这句话扯了扯嘴角，看小猫猫的眼神更加不善。 沈意晚却是失笑道：“你对他太好，小心江清榆吃醋。” “已经吃上了，我就想不明白了，只是一只小猫猫而已，他吃什么醋嘛。” “喵呜。”本猫表示认同。 “小东西，你是不是在演我。”江清榆走去将猫提了起来，眯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 “喵呜！”小猫猫手舞足蹈。 杀猫啦。 乔依依立刻把小猫猫救回自己怀里，看江清榆的眼神像看盗贼似得，说来也奇怪，小猫猫回到乔依依怀里，居然一声不吭了，乖巧的很。 这特喵的。 江清榆敢确定，这只猫就是在演他！ “笑死我了。”一旁的沈意晚笑得前翻后仰。 看来这猫是江清榆的克星。 笑了一会，沈意晚收敛笑意询问：“有没有给猫想好名字？” “早就想好啦，就叫小猫猫，方便快捷不绕口。”乔依依得意地说着扬起了下巴，耀武扬威地看向小猫，她觉得这名字猫猫也会喜欢的！ “喵呜！” 小猫猫很给面子的捧场。 “这猫好聪明啊。”沈意晚感叹，如果一次两次是意外是巧合，三次四次是什么？ 程寒川也下楼，看到乔依依怀里的猫，走去挠了挠下巴：“小东西。” “喵……喵呜……”小猫猫看着程寒川很没底气的叫了两声。 与对江清榆时的找牙舞爪不同，小猫猫虽然也不喜欢程寒川，但是并不敢造次，还将小爪爪上的尖头缩了回去。 怂了。 “这猫还挺有眼力见啊，看到程总还知道怕。”乔依依觉得小猫猫‘能屈能伸’的模样可爱极了。 程寒川挑眉，长指落在他脑门上挠了挠：“怎么，怕我？” “喵呜……”小猫猫有气无力地应。 “行了，允许你在这座船上，但不许乱跑。” “喵呜！”绝对的！ 沈意晚看着一人一猫对话，莫名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忽得，她像是意识到什么似得，转过头看程寒川：“你能跟他对话？” “不能。” “那你……” “我觉得他听得懂。” 沈意晚：…… 你看这程寒川吧，一米九的个子，富可敌国的身家，无懈可击的身世，聪明绝顶的智慧，上能进程氏集团谈百亿订单，下能进厨房做一手好菜，结果呢？还是被一只喵星人俘虏了。 他居然认为，一只猫，能听得懂他讲话。 离谱。 沈意晚揉了揉太阳穴，决定离这些不正常的人远一点，独自一人到栏杆旁看海面。 刚下过雨，空气中漂着一股海水特有的腥味，天上的乌云还在集结，看来这阴天短时间内是无法转晴了。 “喵呜。” 小猫猫不知何时跑到她脚边来。 沈意晚回神，俯身将小猫猫抱起来：“哈喽。” 她这才发现小猫猫的眼睛，居然是墨绿色的。 第394章 你又不要我 小猫猫歪着头看沈意晚，伸出爪子用舌头舔了舔，随着沈意晚的指尖落到他腹部，他立刻翻出肚皮，随便沈意晚摸，沈意晚好笑，撸了他两下就想把他放下，谁知这小猫还挺幽怨的，对着她又是一顿喵喵叫。 这猫似乎是在用他的方式，跟每一个人确定相处模式——对自己是讨好，对程寒川是怂和畏惧，对江清榆是耀武扬威的敌对，对乔依依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其实这也能够理解，乔依依是第一个发现他的人，所以他对乔依依非常信任，江清榆是乔依依的男朋友所以小猫猫怕他分走宠爱，因此跟江清榆敌对。程寒川看起来就不太惹，冷沉着一张脸猫看了都怕，至于她，大概是受了乔依依的光。 “你还是一只人精猫啊。”沈意晚笑着拍了拍小猫猫的尾巴根，“去找依依吧，别在我这晃了，我不喜欢猫。” “喵呜。”小猫猫有些失落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朝乔依依走去，临走还恋恋不舍的多看了沈意晚两眼。 小猫猫离开后，沈意晚打了哈欠，准备上楼睡觉，刚躺下没多久程寒川就回来了，他躺在她身侧，将手机递给她：“spark和冰曦。” “我遇到他们了。”沈意晚侧过身看他，“而且不光是他们，我怀疑冰神也还在m国，他找过我一次但现在下落不明，他给我的电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跟江清榆都没破解出阿里。” “嗯。”程寒川颔首。 “有了他们的帮助我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沈意晚苦笑，“对了，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我想去见一下顾彻，把江慕白就是慕白重这件事告诉他，但是考虑到很多方面的原因，所以我又怕你不同意。” “为什么想告诉他？” “我看江慕白一直在强调说不要告诉顾彻他是慕白重，其实我们站在江慕白的角度，以他的智商不该想不到，我们会不告诉顾彻这件事，他还在重复，会不会是他反而想我们告诉顾彻？” 程寒川对江慕白这人并不了解，也只是因为合得来才与他有交际，他是聪明还是愚笨，没有多大区别，但这么一说…… 程寒川皱眉：“如果告诉顾彻江慕白就是慕白重，他不就知道慕白重是死于……” “这就是我最纠结的部分，但凡是个体面的死法，我都能接受。” 程寒川沉默。 沈意晚轻轻搂住他的手臂：“你别有太大的心理压力啊，我只是试探性的问你一下，并不是真的要告诉顾彻，我们可以永远瞒下去的。” “我们不是在怀疑，江慕白想要尹楠表达的信息，就是与顾彻有关？” 沈意晚点头。 “当时，江慕白还是慕白重的时候，和顾彻有过一次旅行，两人买了不少古董，还埋葬在沙漠里。” “为什么？” “那些古董太之前了。”程寒川意味深长地说，“无法带回国。” “你的意思是，江慕白在临死之前，想把这个消息告诉顾彻？” 程寒川颔首：“除了这个，我暂时想不到其他原因。” 沈意晚却觉得，如今的江慕白和顾彻都不是缺钱的人，哪怕是富可敌国的财富，哪怕是足以毁灭整个世界的秘密，都用不着到生命尽头才说出口。 她试探性问：“不会是为了江修？” “没必要。” “那……还有一件事。”沈意晚又提了主仆游戏。 程寒川依旧认为没必要告诉顾彻，江慕白就是慕白重的事，见他如此坚决，沈意晚就把话题转掉了。 只要程寒川不同意，江慕白是慕白重的事，就不会传到顾彻的耳朵里。 …… m国一年一度的射击比试会上。 冰曦百无聊赖地坐在位置上发呆，她刚才去摸过一圈底，这里的所有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别说是她了，有的连spark都打不过，菜的不行。 “漂亮姐姐，你也是狙击手吗？你看起来好像很年轻的样子。” 冰曦仰头。 一个穿着时尚的银发少年笑嘻嘻看她，他看起来很软很奶，像极了网络上说的小奶狗，不过他手臂和手背上都是纹身，一看就是不良。 冰曦打了个哈欠，手撑着头好整以暇地看他：“我叫冰曦，是冰神的女儿，你呢？” “我叫海狮，是波塞冬的儿子。”银发少年伸出手，漂亮的桃花眼里绽放出一抹绚丽的勾色。 波塞冬啊。 冰曦挑眉：“你爹是我爹的手下败将，你今天也会是我的手下败将，这手就先不握了。” 海狮毫不理会她的挑衅，反倒乐呵呵地说：“老公当然要让着老婆了，诶，冰曦我从看你第一眼就喜欢你，跟我结婚吧，我跟我爹说。” “跟着你有什么好处？” “嗯……一起做任务？”海狮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我爹现在是有名的商人，虽然技术的确不如你爹，但是他有钱啊，你看这是我的黑卡。” 黑卡？ 冰曦也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我也有。” “诶，你哪来的？s，spark？”海狮看到上面的字楞了一下，“传闻原来是假的啊，你们这么多年还跟spark有来往。” 冰曦还未回答，一抹黑色的身影就入座了，他变戏法似得拿出一朵枫叶，其中一朵不偏不倚落在海狮肩膀上，尖锐的部分距离他喉咙只有几厘米。 海狮咽了口唾沫。 “从哪里来的就回哪去。”spark淡漠地看着海狮，顺手拿出烟盒，拿出一根雪茄点燃。 海狮看了看spark又看了看冰曦，摸着鼻子走了。 这spark他可惹不起。 “哪来的孩子？”spark吸了一口烟，侧身朝向冰曦。 冰曦耸了耸肩：“说是波塞冬的儿子想娶我，但就我看，他是想来我面前炫耀他爹过的比我爹好。” “波塞冬？一个背叛了组织的人？”spark不屑冷嗤。 “我爹过的的确没波塞冬好啊。” “你开什么玩笑？冰神的产业遍布全球，只是不抛头露面而已，说不定波塞冬就在给冰神打工。” 冰曦懵了：“我爹这么厉害？” spark长指在她脸颊上狠狠一捏：“不然你以为你爹为什么让你追我？无外乎是不想肥水流入外人田而已，我毕竟算他半个儿子。” 说着，spark吸了一口雪茄，吐出绵延的烟圈。 冰曦垂眸：“你又不要我。” 第395章 嫌他脏 spark动作一怔，而后轻笑了一声：“我没有不同意，我只是说你年纪太小了冰曦，我比你大太多了，不是不同……” spark话还没说完，冰曦突然翻身骑在他腿上，周围人群立刻爆发出一阵阵吹口哨的声音，还有一堆人在喊：亲一个亲一个。 冰曦得意地看着他，spark犹豫着，看她的眸色渐深，许久，才最终伸出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扣进自己怀中，唇落在她的眉心：“行了，别逗我了，我老头子一把年纪，谈不谈恋爱都已经无所谓了，你还小，再等等。” “是让我等别人，还是等你？”冰曦却并不满足于此，非要spark给个答案，“你也知道，我从小到大都喜欢赢，你要么承认你喜欢我，要么跟我谈恋爱，你选一个。” “谈，但是要约法十章，怎么样？”spark长指在冰曦的鼻头上一勾，“我就知道从我拒绝你开始，你会不择手段让我跟你屈服，放心，我做好了这个准备。” “那你是怎么想的？”冰曦扬着下巴，耀武扬威地看着spark。 “争不过就从了。”spark笑着回答，将她抱起来放到身边，“好了，等会就要轮到你上场，现在好好休息一会，我去给你买一些饮料如何？” “唔，好。”冰曦点头。 spark前脚刚走，就来了五个女人，她们看起来是m国人，穿着还算得体，就是看起来挺丑的，冰曦没放在心上，撑着头看远处的比赛场地，这次比的是远距离移动靶，这其实一直是她的弱项，所以她会在这方面花更多的时间跟功夫。 然而，这几个女人直接往她身前一站，冰曦皱起眉，仰头看她们：“你们干什么？挡到我的视线了，让开。” “刚才就是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勾引spark的？就你也想跟spark谈恋爱？黄毛丫头而已，配不上我们家spark！” “你们家spark？”冰曦眨了眨眼，‘噗呲——’一下笑了起来，她好整以暇地靠在椅子上看那女人，“我说这位阿姨，spark抱着我给我换尿布的时候，你在哪呢？他带着我游山玩水的时候你又在哪呢？倒是，你这种人都喜欢spark，我还真嫌spark脏呢！” “你怎么能这样说……spark！” “spark！” “spark你怎么来了？” 听着这四个女人惊呼，冰曦心里一惊，她脖子僵硬得转过头，只看男人手里拿着两杯奶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但那眼里分明写着受伤，冰曦吞吞吐吐地憋出一句话：“那个什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嗯，我在给你换尿布的时候，还没有spark。”spark在她身侧坐下，将奶茶递给她，抬眸冷冷看向之前说话的女人，“你是谁？” “我……我是你的粉丝，我叫……” “我不需要知道你的名字，我跟冰曦的事也用不着你来管，她才十六岁，不该承受任何形式的恶意，我希望你们主动退赛，不要闹到最后不好看。”spark长指轻轻敲点着椅子扶手，看那四个人的眼神冰冷彻骨。 那女人硬着头皮盯他看了许久，倏然哭了出来，她蹲下抽泣，断断续续地说：“spark，我喜欢你七年了，你的每一场比赛我都跟，就算你是去到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你，如果你真的喜欢这个女孩，为什么早不带她出来？她……” “我说了，她才十六岁。” “胡说，分明因为她父亲是冰神，你才跟她在一起！” spark听着皱眉，直接拿出手机唤人过来把那几个女人给弄走，眼看着世界终于清静，冰曦试探性地开口：“spark。” 男人并没有理会她，他拿着奶茶喝了一口又一口，嚼珍珠的时候非常用力。 “spark你干嘛不理我啊。”冰曦向都是越心虚越撒泼，现在她心慌的都快想躲进护城河里了，声音自然也跟着高了不少。 spark当然听见了。 他放下奶茶，转过身，静静地看着她，冰蓝色的眸子里是死水般的平静：“冰曦，在你眼里我很脏是吗？” “我……” “其他人怎么说我都可以，但是唯独你不行，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早就隐退在江湖了，你从小到大身边有多少杀手不是我解决的？现在，你嫌我脏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被她们喜欢才……”冰曦突然没由来的心慌。 spark轻笑一声：“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我是你们父女之间的一个赌局，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随从，刚才那女人只有一点错了，不是因为冰神我才要你做女朋友，而是我没有冰神帮助，没有现在的一切，你还会看得上我吗，冰曦。” 冰曦咬了咬唇，解释道：“我，我……” “别说了，让我先离开好吗？拜托。”spark指了指冰曦耳朵上的蓝牙耳机就走了。 他的意思很明显——他需要去冷静一下，如果她这边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叫他。 她真的不是那意思啊。 冰曦还想解释，但spark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狗男人！ 冰曦越想越气，她又不是真的嫌他脏。 m国街头，spark随便找了一家酒吧坐下，他要了两杯酒，靠在卡座里把玩着手上的东西。 脏。 恶魔。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形容他的时候，通常会用这两个词。 他其实无所谓，他就是脏，他就是手上染着血，他从来不在乎这些。 但是，听到那个女孩毫不留情的说出这个字时，他发现自己还是在乎的。 至少是在乎，她眼里的他。 她的表白在他看来，是小孩子的把戏，可是这个小孩子，真的是他在意的人，他一直把她当成妹妹，当成家人，被自己的家人捅一刀的感觉…… “喂。” spark感觉自己恍惚了，否则怎么会在酒吧里听到冰曦的声音。 “喂！你到底理不理我啊你！” spark错愕地仰起头。 元气满满的少女可不正站在他面前呢。 他愣神地看她：“冰曦？你不在比赛场里出来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一旦出来了就等于作废？” “无所谓啊。”冰曦在他身边坐下，顺便将奶茶递给他，“今年不行还有明年，但是spark没了可不行。” “你跟我回去参加比……” “别闹了。”冰曦将他的手甩开，摁他在身边坐稳，“我跟你说，出来之前我已经看过了，我的对手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人，赢了也没意思。” 第396章 人当然都是脆弱的 这可是世界级的比赛，如果冰曦拿下殊荣，就再也不用靠着冰神二字过活，她是冰曦，她是她自己，她不再是冰神的女儿，不再需要被头衔禁锢，她到底明不明白这个道理？ spark扣住她的手腕，狠狠瞪她：“我之后再跟你算账你对我不敬的事，现在，你跟我回到比赛场地跟评委说清楚，我就是抬，也要把你抬进决赛！” 看和spark和自己相握着的手，冰曦心里蔓延着丝丝甜蜜，她轻轻握住spark的手：“喂，其实是不是冰神的女儿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我只是讨厌他总是带来战争，我也相信有一天，我可以结束所有战争，但是嘛，我现在把梦想改了，你想不想听听？” “闭嘴。”spark没安好气地说，他向来沉稳果断，也就只有在遇到她的时候，总被气得找不着北。 “我的梦想就是拿下你，跟你在一起，每天都把你气的半死，什么世界和平，什么第一狙击手，我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争这些啊，你看，少夫人再厉害，我也是管她叫少夫人，虽然我不想承认，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女人虽不是男人的附属品，但男女一定是依偎着向前的。” “你是想气死我？”spark停下脚步，狠狠瞪着她，长指指着她小巧的鼻子，“你知不知道你走到今天这一步，我跟冰神付出了多少努力？你知不知道，为了让你有那么一点点成就，我们又努力了多久，我们想做的无外乎是……” “无外乎是要一个配得上他的女儿，想要一个配得上你的媳妇。”冰曦打断他。 “……算了。” spark懒得跟小家伙多说，把她逮回赛场。 冰曦本来打算放水直接输掉，但看spark忙前忙后的样子终究是没忍心，还是拿了个第一回来。 但这一个第一，无论是她还是spark都没人开心起来，回到住所两人也是谁也不理谁，冰曦心里明明很难过，却硬着头皮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来，一直在打游戏。 晚上十一点，spark的手机响起来，他站在落地窗边接起：“喂？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没有其他人可以解决了？一定要我出手？对，我现在没有时间，我人在国外，鰙海的事你去找……找陆遥问吧，我的武器库密码你都知道，去拿几个武器，记住，一切安全为主。” 眼看着spark结束通话，冰曦立刻凑了上去：“那个，spark，鰙海那边怎么了？” “没事。”spark淡淡看了她一眼，指了指墙壁上的钟，“你不是要睡觉？” “我睡不着……”冰曦低下头。 她到底还只是一个小孩子。 spark叹气，伸手在她毛茸茸的头发上揉了揉：“行了，今天拿了一个第一，非常不错，早点睡觉吧。” “spark，我问你啊，如果有人向你出钱买你的性命，你会同意吗？”冰曦冷不丁爆出来个问题。 spark皱眉，长指在她脸颊上一捏：“想什么呢？” “就是，我总觉得你的工作也挺危险的，像我跟我爹都是别人要杀我们，想防还是可以防的，但是你们魔术师我感觉是自己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冰曦说着用力抱住他，两只腿都盘上他的腰。 这小家伙。 spark将她从怀里扯开，放到一旁的沙发上：“行了，不想睡觉也别给我捣乱了，好好的在这坐着看会视频或是打会游戏。” “我突然就很担心你。”冰曦用力抱住他，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没有要下去的意思。 “再闹我就把你交给沈意晚。” “你！” 冰曦不甘心地从他怀里离开，她知道，如果是沈意晚的话，一定非常乐意带着自己到处玩的，所以spark这个威胁太有效了，她要想待在他身边，只能乖乖的。 哎。 冰曦叹了口气，迈着小碎步走到床上躺下。 “spark，总有一天我会睡到你的！”冰曦刚睡到床上，就冲不远处的人吼。 spark：…… 从无奈到勾起唇角笑，其实也没多长时间。 spark拿起笔记本电脑坐到办公桌前，望着上面的资料出神。 过了会，他又起身来到床边，看着床上的冰曦：“睡了没有？” “没。”冰曦转过身，正面朝着天花板看他，“spark，你要哄我睡觉吗？我已经很久没有听你讲故事了，我想听你讲故事。” “想听什么？” “想听你有没有女朋友。” spark笑了笑，摇头：“没有，虽然我是个魔术师，但你也知道我的工作性质，和你跟你父亲一样，我并不是一个可以自由决定生活的人，自然也不可能谈恋爱。” “没有喜欢的人？” “没有。”spark说着顿了顿，“沈意晚我是带着目的接近她，我与她父亲相识过，他父亲曾经资助过冰神，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冰曦听着还莫名挺高兴，她直起身子，在他嘴上一吻：“那，这就是你的初吻咯，现在被我夺走咯？” “嗯，其实我的初吻早就给你了，在你六岁的时候。”spark一脸无奈。 “当时你在想什么？” “这妹妹以后不知道会嫁给谁，但如果那个男人欺负她的话，我一定要他死。”spark眼里闪烁着一股森冷的狠意。 他喜欢冰曦——哥哥对妹妹的喜欢。 他也在乎冰曦，更视冰曦为除了冰神外唯一的家人，他对冰曦其实无法抗拒，毕竟她从还是个小团子的时候，就跟他在一起了。 冰曦听闻往他怀里凑了凑：“那你为什么没想过跟我在一起呢？虽然在我爸跟我提赌局之前，我也没有想过这件事，但是，我觉得我们挺般配的。” “我不认为冰神会把你嫁给我，我们都是不稳定的人，如果在一起了，只会更加不稳定，而不稳定会毁掉一段婚姻，更会毁掉一个家庭。” 不稳定吗？ 冰曦只是抿了抿唇：“我们现在已经很厉害了，不用担心这些的。” “还不够。” 如果真的足够厉害，他和冰神又何必诈死。 冰曦并不了解spark话里的悲哀，她只是轻轻握住他的手，靠在他的手臂上，喃喃自语道：“我其实并不明白你跟我爹的想法，但是我现在真的对你有点喜欢了怎么办？” “理由？” “我发现你也好脆弱，我好想保护你。” 脆弱？ 人当然都是脆弱的。 spark并没有接话。 第397章 特殊要求 “我从前觉得你特别厉害，但是现在我发现了你好多面，就是这些面让我没有办法再把你当成一个英雄、一个神看待。” 冰曦说着凑上去盯着spark的眼睛看，她最喜欢看他的眼睛了，像是漂亮的蓝宝石一样，而且他虽然有国外的血，但脸上却没有雀斑，是和亚洲人一样干干净净的皮肤。 她喜欢这样的干净皮肤，喜欢这样优秀的spark，更喜欢他在她面前展露的那些脆弱，总之，他有的一切她都喜欢。 “冰曦我要跟你确认一下，你对我的喜欢，是对哥哥，还是对一个男性，或是对一个有好感的异性？”spark严肃发问。 “我……好像都有一点，但更多的是想睡觉的喜欢，不是，spark你自己摸摸你的腹肌和胸肌，再想想看哪个女孩子能拒绝得了嘛。” 好吧，spark揉摁太阳穴，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他本来以为自己能够狠下心去拒绝冰曦，这样就什么事都没了，但事实证明，他完全拒绝不了一个对自己而言有吸引力的人，更何况这个人是他看着长大的。 他知道她为什么欢喜或忧愁，这样的感情，人这一生能有几次？spark抚摸冰曦的脸颊：“睡觉吧，我还有一些资料要看，江慕白的事一日不解决，我们就一日回不去。” “好。”冰曦乖乖点头后打了个哈欠，她是真的困了呢。 看小东西睡觉，spark回到笔记本前，望着屏幕上有关江慕白的资料，他眸色渐深，确定是真的后，直接发给了沈意晚，也不知道她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spark点燃一根雪茄，但没过一秒就熄灭了，现在身边有冰曦，他不能再像过去一样随心所欲地抽烟了。 “程寒川并不希望顾彻知道，江慕白就是慕白重。”沈意晚发来消息，“我们还会在m国待一些时间，你们呢？” “一起，江慕白的事不解决我们也回不去，国内的人在等消息。” “他也在乎江慕白的事？” “如果不是年纪大了，这件事他会亲自上阵。” 根据spark这句话，沈意晚断定，冰神并没有告诉他跟冰曦，其实他本人到达过m国，既然如此，沈意晚决定帮冰神保密，他做事总归是有他的深意。 spark继续打字：“另外，他让我告诉你，沈腾已经转到他的家中，京城最近好像出了点事，跟你之前的对象有关系。” “楚钧霖？” “对，楚钧霖的妈妈惹上了一个不能见光的组织，这件事我记得江清榆帮你调查过，但没有激起太大的水花，但现在国家改政策，正好打枪口了。” “多谢。” “不用，我也看他们不爽，沈腾也是我的伯父。” spark说完之后就将电脑合上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现在跟沈意晚聊天，并没有一开始那种很强烈的感觉了，甚至很淡漠…… 难不成他是真的对冰曦…… 不不不，那是妹妹。 spark瞥了一眼手边的雪茄，最终又打开电脑，给沈意晚发消息：“沈小姐，咨询一件事。” “冰曦？” “你还真是料事如神……” “你喜欢冰曦？” “……” “看来是了，我觉得挺好，总好过你到时候把她嫁给其他人吧。” spark一怔。 他虽然没想过娶冰曦，但也真没想过让冰曦嫁给别人，在他的想法里，冰曦就是快快乐乐的一个小孩子，是他一直都没意识到，时间其实过的很快，转眼间，小孩子已经长大了。 spark打字：“沈小姐，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接受冰曦？” “这要看你是不是能接受冰曦接受其他人，如果你无所谓她跟其他人在一起，你自然可以不接受她，但是如果你并不希望她跟其他人在一起，你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spark被这断话绕了进去，但仔细想想，似乎是这个道理。 他抿唇：“我明白了，我会做好选择。” “冰曦并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她选择了你几乎就不会改变了，她的世界有很多需要她忙的东西，她所谓的想要恋爱，可能只是要一种感觉，你给她就是了，你们并不需要有实质性的情侣举动。” 有道理。 spark一下就悟了：“多谢。” “好了，我抱着程寒川睡觉了，别打扰我了。” 噗。 spark失笑。 结束通讯后，他回到自己的床上，将灯关掉准备睡觉。 但人才躺下没多久，就感觉背后帖上来一抹热热的触感，他一下转过身，看到冰曦躲在他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灵动眼睛看他，不知为何，心猿意马得厉害。 “等你二十岁，我就和你谈恋爱。”spark捏了捏她的脸，“现在，你只是我的准女友。” “诶？”冰曦歪头，“你想通了？” “我一直想很通，就是怕你这个随心所欲的渣女伤我的心，冰曦你给我听好，我只谈这一次恋爱，你要喜欢我就喜欢下去，否则，就离我远一点。” “嘿嘿，你还怕这个。”冰曦往他怀里一钻，“就算我不跟你在一起，我也是你可爱的妹妹啊。” 不。 如果不能在一起，他会远走高飞，让她找不到。 spark抱着她，却并没有把这句话告诉她。 小东西青春期想要追求爱情，他可以陪着她，但如果有一天她不需要他陪了，他也不会死皮赖脸的留下来。 所以。 她最好是会喜欢他。 是会喜欢他很久很久。 “对了spark，你刚才说的江慕白的事，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之前有一个朋友去江慕白那边面试过，说是江慕白有一个特别奇怪的面试要求，就是一定要会写毛笔字。” “毛笔字？”spark皱眉。 “不仅如此，还要会下围棋之类的一大堆要求，其他倒也还好，还能算得上是修身养心，可是当杀手的谁会去写毛笔字哦，我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冰曦无情吐槽。 真以为狙击手那么好当？ 那是从小就要训练的。 别人在考试，她在跑一千米。 别人在社交，她在练习打枪。 当冰神的女儿也是很累的，从小到大她看的书一只手就能数过来——还都是射击方面的书。 如果不是有spark在，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人情世故。 “你朋友还说了什么？”spark注意力全在江慕白身上，并没有在意冰曦最后一句话。 “还说江慕白约的地方也很奇怪。” 第398章 这样的顾彻好帅 冰曦摸着嘴唇，回想往事：“是一个高尔夫球场，但是，江慕白让我的朋友在高尔夫球场玩数独，九成九，然后限时三十分钟，只要解出来了，就收他，结果我那个朋友是个数学盲，愣是没有解出来，江慕白也没说什么，给他报销了全部的机票和住宿费，还给了一个月的应聘工资，说是很可惜，如果数独过了的话，就可以留下在他身边了。” spark听着觉得清奇无比，他第一次听说杀手应聘需要通过这么多测试：“有没有人成功应聘？”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据我所知好像是没有，你说这会不会跟江慕白的死有关系啊？” spark没法下判断，只道：“先休息吧。” “好。” spark看着怀里的人入眠才闭上眼。 也不是没抱着这小东西睡过觉，但spark总觉得，过去和现在不同了，这小家伙抱起来更顺手了些，不像以前全都是骨头，咯着他手臂和骨头疼。 …… 翌日。 太阳刚升起，顾彻就起床洗漱晨跑，结束完一千米后，他回到别墅，一边做着早餐一边继续练习高抬腿，早餐做到好，他也正好结束了运动，往桌前一坐，打开视频开始吃饭。 视频那侧，王初筝还躺在床上，她顶着黑眼圈打哈欠：“喂，顾彻，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大早上的打什么电话？” “七个小时之前，spark给我留言，约你跟我一起去吃午饭，你现在起床往我这边赶，一个小时之后还能吃到我做的牛排，四个小时之后我们就可以赴约。” “……哈？”王初筝头有些晕，她迷迷糊糊起床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才不过六点半，整个人都疯了，“你知道现在几点吗？现在六点半，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我要睡觉好吗？” “你又不告诉我你的地址，我可以赶过去。”顾彻慢条斯理地用餐，他用刀子和叉子割开煎蛋和牛排，再将他们送进嘴里。 王初筝看着很没骨气的吞咽了口唾沫，她叹了口气，揉摁太阳穴：“好，我现在就把我的地址发给你，我希望我在七点半之前可以吃到牛排和煎蛋，我真是服了你了……” 整整半个月了，顾彻天天想法设法要她的住址，她秉承着不想与他有瓜葛的想法，并没有把住址给他，但今天她实在是不想起床，也的确肚子饿了。 哎。 最后还是妥协了。 王初筝突然觉得自己亏了大半个月的煎蛋和牛排。 顾彻来的很快，王初筝还没二次睡着，门铃就响了起来，她懒得换衣服，穿着睡衣就去把门打开，看都没看顾彻一眼直接倒头就睡。 “这些天你宁愿睡在酒店，都不愿意跟我回去？”顾彻看着满地她的衣服，是又心疼又无奈，他俯身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行了，你这自理能力真是有够让我大开眼界。” “关你屁事。”王初筝闷哼一声，倒头大睡。 “你现在有这么讨厌我？” “我一直很讨厌你，谢谢。”王初筝说着就拿起耳塞，把耳朵堵住。 顾彻无奈摇头。 开始处理牛排，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王初筝循着味道就起床了，眼睛里还带着猩红的血丝，顾彻将牛排和简单盛到盘子里，端到床头旁：“你不是喜欢躺在床上吃早饭？” 王初筝点了点头，回到床上坐好，端起盘子，切都不切就要开始啃牛排，顾彻赶紧从她手里将牛排抢救下来，切好之后再重新放回盘子里：“没有我在你身边照顾，你都吃什么？” “什么都吃，外卖啊，或者一些中餐厅打包，到了国外我一般都很少吃当地的食物，你知道的，外国人的东西不太好保存。”王初筝风卷残云般的把盘子里的牛排和煎蛋吃完。 “搬去跟我一块住吧。”顾彻说着递了一杯牛奶给她，“一个人总住酒店也不是个事。” “不。”王初筝果断拒绝。 “行，我搬过来。” “为什么你非要跟着我？”王初筝连牛奶都不喝了，将盘子和杯子全放床头柜上，将杯子卷起来盖住自己的身体和脑袋。 烦死了，她真的好烦顾彻，这家伙明明不喜欢她，却非要处处为她着想，她是出来跟佐漾一起旅游的，不是跟他顾彻一队的，他怎么就不能离她远一点呢？ “因为你真的没办法照顾好自己。”顾彻指了指地上的东西。 王初筝抿唇，懒得再搭理他。 整个上午，王初筝在睡觉顾彻在帮她整理衣服，看到这小家伙连贴身衣物都随便往地上一扔，顾彻是真的怒了，他直接走到王初筝身边，将她从床上提了起来：“王初筝，我告诉你，今天你走也得跟我走，不走也得跟我走。” “你神经……唔……”王初筝话还没说完，顾彻就一低头狠狠吻上她。 看来从前是他对她太好了，才让她这般肆无忌惮！ 顾彻吻完，双手捏住她的小脸下颚：“听好，我不管你把我当什么，也不管你在我心目中是什么，你就是我的女朋友，我就是要管你，你要觉得不爽，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逃走！” 王初筝被顾彻的模样吓到，下意识往后倒退了一步。 顾彻却并不满足就这样放过她，直接将她推倒在床上，摁住她的肩膀：“你不是一直想问我，会不会对你有感觉，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到底是会，还是不会！” “顾，顾彻……”王初筝吓得小脸苍白。 “怎么？” “你好帅啊。” 顾彻：…… 他这样对她，还好帅？她到底有没有脑子？ 顾彻长吸一口气，刚想说话，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松开王初筝，将手机拿出贴到耳侧：“什么事？” “可以过来了。”spark的声音在那侧响起，“你应该接到王初筝了吧。” “嗯，马上。” 顾彻结束通讯后，深深凝了一眼王初筝：“把你要的东西全部收拾好，见过spark之后我直接带你回去。” “我不……” 王初筝话还没说完，顾彻就捂住了她的嘴，狠狠威胁道：“王初筝，你最好是知道，我没有在这里办了你，是对你最大的尊重。” 唔。 王初筝觉得自己的脑袋糊涂了。 竟然觉得这样的顾彻出奇的……迷人？ 她挣扎将他的手拍走：“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是必须要听你的。” 第399章 钱是变出来的 “无所谓，我可以重新给你把这些东西买齐。”顾彻冷冷一笑松开了她，“给你三十分钟时间，过期不候。” 说完，顾彻就往沙发上一坐，一副不打算管她的样子，王初筝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起身开始整理行李，她是觉得反正有牛排吃，而且就是换个地方睡觉没什么，她一开始不想被顾彻知道所在地，不过就是跟他怄气。 现在他都已经知道她在哪了，也没怄气的必要了，跟他走就跟他走。 王初筝要带的东西没多少，磨磨蹭蹭正里了一箱子日常用品后，她走到顾彻身边，将行李箱交给他：“我可不是跟你妥协了，我先说好。” “知道。”顾彻起身，扭着袖口，淡冷的眸凝着她白皙小脸，“走了，spark和冰曦已经在等了。” “好。”王初筝瓮声瓮气地回答。 spark约的是一家非常有名望的米其林餐厅，顾彻和王初筝到时，桌上的菜已经有不少了，冰曦埋头在吃，spark只是端着咖啡。 “你们怎么来了m国？”顾彻拉开椅子，带着王初筝入座。 “不欢迎？”spark冲他挑眉。 “哪会，只是好奇。” “最近m国有几场比较有意思的射击比赛，我带着冰曦过来镀金，她的技术非常娴熟了，只需要一个机会就能发光发热。”spark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金牌，特别得意地说，“看，我们冰曦赢回来的金牌。” 顾彻见状抿了抿唇：“你们冰曦？你是把小姑娘拿下了，开始耀武扬威了？” spark只是笑笑：“怎么是我拿下她，分明是她把我拿下了，来，不说这些了，先吃饭，边吃边问你点事。” 顾彻挑眉。 这spark能问他什么事？ 令顾彻万万没想到的，spark问的居然是有关江慕白的事，被戳到伤心事，顾彻的情绪有一些低落和暴怒，但好在spark问话技巧比较高超，只在论事不论顾彻这个人，这倒让顾彻觉得，自己太不了解江慕白了。 “也就是说，你并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数独和毛笔画？”spark问。 “嗯。”顾彻颔首，“我并不清楚，而且说实在话，我与江慕白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不好到什么地步？” “和冰曦、王初筝一样吧，点头之交，也不能说不好。” spark若有所思地颔首。 他总觉得这件事其实有些离谱——江慕白就是慕白重，而慕白重曾经和顾彻的关系非常好。 既然如此，江慕白怎么会让自己与顾彻的关系不好？还是说，他刻意营造了他与顾彻关系不好的局面？但无论如何，江慕白就是慕白重这件事，恐怕不能告诉顾彻了。 吃完饭，顾彻邀请spark和冰曦到他的别墅坐，王初筝这下是想跑都跑不了，只能乖乖的跟他一起回去。 来到别墅，顾彻为众人准备饮料，四个人靠在一起聊天南地北，冰曦虽然还是个孩子，但她所懂的东西不比三人少，甚至还一套一套的。 spark和冰曦留着吃了晚饭后才回酒店，王初筝本来也想走，却被顾彻直接往房间里一扔：“自己的房间自己打扫。” “不要吧……”王初筝抿唇，她最讨厌打扫房间。 “怎么，你打算让我来打扫你的床和衣橱？” 王初筝点头。 “想得倒美。”顾彻伸手在她额头上一敲，“快点，整理完了就快点上床睡觉，记得把你的尺码发给我，我让人给你买衣服。” “你在m国也有人？”王初筝狐疑。 “……我全世界到处都有人。”顾彻无奈摇头，“我和江慕白还有俞绝常年在外，每个国家都有公司和产业。” 王初筝拍了下额头：“我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好我知道了，我一会写给你。” 顾彻应下后从王初筝的房间里离开。 终于把她拐回来了。 顾彻舒心一笑。 …… 海上的风浪很大。 m国似进入了季后雨时期，每天都有下不完的雨，而且冷空气与热空气对撞，台风期也如期而至，再待在海上恐怕不太安全。 沈意晚当机立断的决定，开船到y区的一个游艇休息区，这里停着许多船，都为了躲避季后雨。 “小晚，你说这个尹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房产啊？我看他也不像是有钱人，我们的资料也显示他没什么钱啊。”乔依依靠在沈意晚身边，嘴里叼着习惯，吸着杯子里的橙汁。 “根据程寒川和顾彻、俞绝的说法，江慕白也不该有这么多钱买房产，但结果显而易见，他们肯定有其他收入。”沈意晚手里捧着一个椰子，她正在办法给椰子上敲一个洞。 乔依依抿了抿唇：“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多赚钱的办法吗？” “最赚钱的办法全都写在刑法上，能不碰就别碰。”沈意晚说着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实在不行，我养你。” 乔依依‘切’了一声，用力吸了一口橙汁：“我只是觉得，就算是你跟程寒川，想要准确也用了很大的力气，很多脑子，可是尹楠和江慕白的钱，却好像是变出来的，你不觉得奇怪咩？” 沈意晚刚想再重申一遍，这两人肯定是有其他赚钱渠道，但忽得一怔，猛得领悟到那句‘变出来’的。 谁的钱会是变出来的？ “依依，你现在就打电话给江清榆，让他调查一下，尹楠和江慕白是不是跟银行有关系，越详细越好。” “好！” 乔依依打电话的时候，沈意晚也终于在椰子上开了一个洞，她往洞里插了一根吸管吸着椰子汁，椰子很新鲜，椰子汁味道也很不错。 “小晚，江清榆说他查了查，之前尹楠在m国的一个非常有名的银行里待过，这个银行好像就是m国的m联储……” “依依，你说得一点都不错，江慕白和尹楠的钱，就是变出来的。” 电话那头的江清榆将这句话听得一清二楚，他眸色一冷，轻笑出声：“乔乔，告诉沈小姐我明白了，我会顺着这条线继续查下去，我想很快，就能查处江修给我们留的大礼了。” 乔依依一脸茫然得叙述，沈意晚听罢只是点了点头：“你们先聊。” 乔依依这才跟江清榆开始聊些情侣间会说的话。 “你的椰子，好不好喝？” 这时。 沈意晚身边多了一个人。 第400章 真相 沈意晚抬头，见是穿着露着上半身穿着黑色沙滩裤的程寒川失笑，她上下打量着他，很是满意地点头：“不错啊，程少穿这裤子看起来特别帅，当然，我是说下半身特别帅。” “欠练了？”程寒川长指在她眉心一点，从她手里夺走椰子吸了一口，感觉味道并不是特别好，便皱着眉将椰子还给她，“我去买水。” “欺负我就算了，居然还嫌弃我的椰子，不识货的男人。”沈意晚吐槽后，抱起自己的椰子狠狠吸了一口，感受着椰子汁顺着喉咙滑下的感觉，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味道真好，这么好喝的椰子，程寒川居然一脸厌恶的样子。 程寒川买了一杯咖啡回来，并递给沈意晚一个汉堡：“我记得你今天早上没吃东西，吃点吧，短时间内我们走不了。” “还好我们要在m国调查的东西已经差不多了，只需要技术整合，不然这雨季还真是耽误时间。”沈意晚接过汉堡咬了一口，肚子才发出一声不响的咕噜。 “昨天spark约了顾彻吃饭。” “什么？他没有告诉顾彻江慕白就是慕白重吧？”沈意晚立刻紧张了起来，如果spark这个人偷偷的跟顾彻联系说了这事，那…… “没说。”程寒川抿了口咖啡，眸色渐深，“但顾彻说，spark问了他许多跟江慕白有关的消息，他为什么要调查江慕白？你的意思？” “不是我的，是冰神的，似乎是冰神对江慕白的事特别有兴趣，不光是spark和冰曦，他甚至还找过我，我跟你说了的。” “帮忙和自己想调查是两回事，他找你的时候还只是想帮忙，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才会突然让spark和冰曦开始调查江慕白。” 沈意晚听闻沉默，她指尖揉着下巴，试探性问道：“会不会是因为他的什么朋友，正好也是江慕白的朋友？” “不可能，年龄相差太大。” “那……难不成江慕白是冰神的徒弟？”沈意晚倒是随口一说。 但很快，她就侧头与程寒川对视，两人从对方的眼里，均是看到了对这个答案的肯定——虽然这个答案听起来很慌缪，但并不排除这个可能。 “什么！？” 冰曦接到沈意晚的电话时人傻了：“少夫人，你说江慕白是我爹的徒弟？可是，可是我爹的徒弟一共就三个，其中两个已经死了，另外一个多年前就下落不明了，在那之后我爹根本没有收徒弟啊。” “你还记不记得，你跟spark提到?，江慕白考核杀手的项目？” “我记得！”提到这个冰曦语气带着一丝嫌弃，“那简直就是德智体美劳全方面发展，神经病才能接受那种考核。” “这个考核，我刚才让奖杯调查过了，也是你父亲的考核项目。” 什，什么？ 冰曦人一下愣住，spark见状，从她手里拿走手机：“沈小姐，没想到你比我们又快了一步，我想，冰神应该就是想让我们发现这一点。” “嗯，冰神之前给我的手机号我也解密出来了，就是之前江慕白用过的，他之前诈死可能就是为了试探江慕白，但这些的具体情况，我们已不得而知了。” 结束通讯后。 spark一直在想江慕白和冰神之间的关系，而冰曦则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一直以为自己就三个师兄，他们没了也就没了，她早就习惯了，可是，现在她有多了一个师兄，她甚至来不及高兴，甚至没有办法当面与他说一句你好，他就已经是一具尸体…… 这个江慕白好可怜，当爸爸的徒弟也好可怜。 …… 深夜。 沈意晚站在海边出神望着远方，过了许久，她终是拿出手机给冰神打了电话。 “小家伙，找我什么事？”冰神痞里痞气的声音在那侧响起，明明声音足够沧桑，明明已是过了不惑之年，可听起来却像个小年轻。 这个冰神，还真是个老顽童。 “江慕白是您的徒弟吧，虽然程寒川的意思，是让我不要跟你说，但我想既然已经解开了谜题，就一定要找出题人对对答案。” “哈哈哈哈哈，还是你有意思啊，哼，spark和冰曦都没打电话过来，我看啊，他们是不想要我这个爹了！” “那您……” “江慕白确实是我的徒弟，但是我怎么说得出口。” 沈意晚听着叹了口气。 哎。 是啊，怎么说得出口，徒弟死得那么惨，当师父的肯定又难过又惭愧啊。 “那个尹楠，也是我另外一个徒弟，不过他已经判门了，失踪多年，我实在没想到尹楠会杀了小江又被江修杀了。”冰神的声音变得沧桑而沙哑。 “我们会替他报仇。”沈意晚斩金截铁地说。 “报仇又有什么用呢？小晚啊，你是我见过最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人，但是你毕竟不是我们这一行的，你不明白，这人死了就是死了，不管是报仇还是让对方付出代价，死了的人是不可能再复生了。” “冰神……” “我藏了这么多线索，说白了就是希望你们开口问我，这样我就能跟你们说，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我所调查到的资料给你。” 沈意晚听着一怔：“您调查到了什么资料？” “江慕白和尹楠交易，是为了让尹楠杀了江修，江慕白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尹楠对此一直不服气，会想出主仆游戏来玩弄江慕白也不奇怪，之前程寒川提到过，尹楠的死法是江修对待叛徒的死法。” “对。”沈意晚接话。 “尹楠杀江修无果，所以被江修反杀，至于你们说的江修可能是在给你们藏消息……呵呵……” 冰神笑得沈意晚心里发毛，她试探性地问：“您这意思是……？” “我的徒弟我了解，就算他叛离了师门，就算他对江慕白狠狠下手，就算他爱慕江岛却没有结果，但他暗杀技术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江修根本不是刻意留消息给你们，而是没有心来善后。” 冰神冷哼一声：“他一定受了重伤，他一定不是游刃有余的完成给叛徒的仪式，甚至尹楠的死法都有可能是他手下做的。” 沈意晚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尹楠下手快很准，一般是对人的脏器出手，你最近可以留意一下这方面的黑色交易。” 沈意晚应下后，沉默半响，问道：“您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这些？” 第401章 把冰曦交给他 “我本来打算等着你们这些小辈自己发现，结果我是看出来了，你们的调查手段也就比一般人强那么一点点，居然先调查的不是尹楠和江慕白的社会关系，而是去他们家里，你能在一个死人的家里看出点什么？尸体的活动规矩吗？幼稚！”冰神说到激动的地方，用力哼哼了两下。 沈意晚很无奈，摸了摸鼻子：“我们当然不能跟您比，当时我也想过调查人际关系，但是尹楠和江慕白隐藏的太……” “白痴，笨蛋！傻子！”冰神一口气骂了三次，手掌在桌子上用力敲了好几下，“你在想什么？查什么人际关系，这叫社会关系！人际关系是一对一，或是一对无数，但社会关系是扩散的，包括楼下小卖部的老板和老板娘，都算社会关系！” “这……”沈意晚不明白了。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凡住下必留下邻居，你们现在随便去找他们一处房产的隔壁人家问问，都能得到答案，我看你平常挺聪明的，怎么这个时候偏偏这么傻呢。” “您的意思是，您去问了他们两人的邻居，得到了两个人曾经同出同进的消息，所以您才断定，这个尹楠跟江慕白是师兄弟？”沈意晚试探性问道。 “废话。”冰神说罢长长叹了口气，“你啊你，平常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到节骨眼上却傻起来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人和人之间，会有特定的联系？你跟程寒川跟乔依依，为什么会是恋人是朋友？难道是因为你们天生就是一对？当然是因为，你们身边的其他人，给了你们相遇的条件。” 冰神知道他这么说，沈意晚明白不了，便自顾自的解释下去：“如果不是你跟乔依依的父母，你们就不可能进同一所大学，同样的，如果你和程寒川完全门不当户不对，还能遇见彼此吗？” “而这些门当户对和同一个学校，就是所谓的社会关系，不是你想的人际关系，你要是从人际关系着手，连冰曦是我女儿这件事，你都调查不出来。这是为什么？因为全网没有任何消息，知道这件事的除了几个自己人之外，其他的都已经死了，你们只能通过在这个圈子里的其他人问，有没有人认识冰神的女儿，才能得到冰曦这个人的存在！” 沈意晚听到这算是明白了——她跟江清榆之前的办法太笨了，两人都是通过江慕白向外扩散的，完全没有想过，其实认识江慕白的人有很多，他的同学，他的女友，他的手下！ 真正要查的资料，是隐藏在不经意间的，而不是这个人身上！ 如果一个人最大的秘密就是他本身，与其他人没有任何关联性，那么他活得该有多失败？ “受教了冰神，我现在就去跟江清榆指定新方案。” “去吧去吧。” 结束与沈意晚的童话，冰神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看着上面两个精致的少年，他叹了口气，眸中的苦楚显而易见。 他带着老茧的手指抚摸着照片，良久，却是笑了起来：“你们两个啊，居然到死都没有分得清胜负，其实我都知道，你们是在比谁死的更有价值，可是到头来，也没能换得上江修的一颗人头，慕白啊，你是到死也没想到你师兄会用这种方法杀了你吧？你啊，总是自作聪明。” “你师兄恨你啊。”冰神摇了摇头，将照片放回口袋中。 啪嗒—— spark将一杯咖啡放到冰神面前：“冰神，这么多年你就没考虑回去看看？” 冰神摇了摇头，眼睛往远处瞥去，唇角上勾的角度有些苦涩：“我怕啊。”我怕一转头，连你跟冰曦都不见了，这么多年，我没能留下什么，却总在失去东西。 有时我也会想是不是我选择错了，如果从一开始，就…… 算了。 没有后悔药。 spark看着冰神，手一挥，几片枫叶在他指尖飞舞起来，他让枫叶围绕在冰神身边：“冰神，您看这枫叶，好看吗？” “你不玩扑克改玩枫叶，是因为竹寒阁？”冰神抬眸视线落在他轮廓分明的坚毅脸上。 “是。”spark毕恭毕敬的应下。 “也挺好的，枫叶要比扑克更有个人风格。” “冰神，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是你的徒弟也是你的助理，从小到大我几乎都跟着你，在我眼里你与亲生父亲无差别，我就想问……” “因为冰曦的事吧。”冰神打断他，转身睨了他一眼。 就是这一眼，看得spark心虚不已，他低下头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冰神，外界无论如何吹嘘我都无所谓，你跟我最清楚，我根本配不上冰曦，她是您的女儿，更是我的妹妹，我实在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让她来做我的女朋友，我也是个男人，我也会有想法，更何况冰曦她……” 冰曦就是个磨人的小妖精，他之前身边也不是没有女性，但凡她们有冰曦的颜值还有冰曦那般主动，他到现在还是独身的可能性根本为零。 “怎么，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认为你配不上冰曦的人？” “我……”spark苦笑。 他是真看不透冰神了。 “她一天到晚说要去谈恋爱，你说说，我能怎么办？她这个工作性质，能谈什么恋爱？嗯？” “这个我会看好她，我……” “你就让她把满腔的爱放到你身上，你又不吃亏你担心什么？你要伤害她，我大不了废你一根手指头，你要对她好，以后喜结连理我的一切本来就都是你们两个的，有什么不行？” spark一怔，一时鼻腔竟有些酸涩：“您说，我要是伤害冰曦，大不了就废我一根手指头？” 冰神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spark，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你是什么秉性难道我不清楚？还是你认为，我已经老了，就是个老眼昏花的老头子，这点都想不明白？” “可我如果真的伤害了冰曦，她……” “总好过其他人伤害她。” spark算是明白了。 他跟冰曦谈恋爱，虽然有一万个风险，但是冰曦跟其他人谈恋爱，这些风险也不少。 而他从小跟着冰神，至少品性过得去，所以，冰神宁愿把冰曦交给他。 “喂，你们两个。” 就在这时。 门突然被冰曦推开，她手里拎着许多塑料袋子。 第402章 你那方面不行 spark反应稍微慢了点，背对着冰曦没转身，冰神则是早已恢复正常，笑着看她：“怎么了我的小公主？” “给你们买了点kfc，我看你们都好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了，赶紧吃点吧，正常人这个时候早饿了。”冰曦吐槽着将汉堡递给冰神，又拿出个鸡肉卷给spark，“喏，我记得你最喜欢吃鸡肉卷了，还有就是烤翅，你稍微忍一忍，暂时买不到可乐，我带回来的是酸黄瓜，这里不比国内，想买到符合胃口的东西太难了。” “嗯。”spark接过，却没有看她，视线有些回避的只落在她白皙的小手上，就算是这样，他也以最快速度挪开了视线。 冰曦觉得他有些奇怪但没多想，只是把食物递给两人后，就抱着属于自己的炸鸡桶从房间里离开了，她刚走，冰神就一脚揣在spark背上：“我这老年人了吃少点没问题，你一个鸡肉卷吃得饱？我闺女这么给你机会，你居然在这里发呆？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 “没试过，行不行我哪知道。”spark很是郁闷，却又不能说什么，在外高高在上的他，此刻先瘦冰曦气，又受冰神气，简直委屈。 “滚，快点给我滚，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我怎么就要了你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大傻子来当女婿，气死我了真的是，滚！”冰神又在spark的背上狠狠一脚。 这下可好，spark直接被踢出了房间，就算是想不走都没办法，只好跟上冰曦的脚步：“冰曦。” 听到后面有人喊，冰曦都没回应，往前走了好几步才突然停下，赌气地转过身：“喂，我刚才进房间的时候，听见你们在讲话了，你是不是在问我爹为什么要我跟你谈恋爱？” “……”spark皱眉，他不想让冰曦知道这件事，但也不想撒谎骗她，所以只好沉默。 “你给我听好了，我才不管你怎么想的，我只知道，你是不是就一点都不喜欢我，以前你从不忤逆我爹的！” spark没有回答，直接拿走了她手里的塑料袋，往她房间走去，冰曦被他这反应气到，赌着气跟在他身后，进到房间里，她将门一关，揪住spark的衣角：“喂，我在跟你说话，你说，你是不是对我特别不满意？如果是你就盯着我的眼睛，认认真真跟我说，你有多讨厌我！” “我没有讨厌你，我也说过会跟你谈恋爱，你还想要我怎样？”spark将她的手抓住挪开，坐下自顾自开始用餐。 spark身上的冷漠与低气压，令冰曦心生委屈：“你又这样冷暴力，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怎么你了，为什么你就不能喜欢我？算了，不跟你多说了。” 冰曦转身就跑到门前，想了想这样还不够解气，她恶狠狠转头：“我现在就上交友app上去找男朋友，我还要把他带回家来！” 眼看着冰曦就要跑出房间，几片枫叶阻挡了她的道路，spark缓缓起身，闲庭信步地来到她身后，从她背后将她抱住，同时收起枫叶：“冰曦，别闹了。” “是我闹，对，就是我在胡闹，你松开我，我现在去找个男朋友我就不跟你闹了！” “我就是你的男朋友，你还想去找谁？难道你忍心伤害我吗？”spark磁性沙哑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冰曦顿时僵住身形无法动作。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男人好撩人，甚至令她忘记呼吸…… 片刻，冰曦才猛得大口呼吸了两下，转过身将他推开：“那你还不是整天想着摆脱我！” “我是想问冰神，他是不是确定要把你嘱托给我。” “所以呢？” “有了他的肯定，我才会跟你恋爱。” “呵呵，那你怎么不跟你冰神恋爱去，多好啊，一个老不死一个小白脸，你俩要是谈恋爱分分钟能把狙击圈给炸了，您还跟我这扯什么淡浪费什么时间！”冰曦反唇相讥，嫩粉色的唇瓣一开一合丝毫没给spark和自己亲爹留面子。 spark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着内心情绪，良久，他轻笑一声：“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冰神的肯定，我不出三天就会死在他抢下。” 这，冰曦还真没想过。 “你大可走出这扇门去找别的男人，带回家也好去外面玩也好，如果超过一个月他还活着，我就真不跟你浪费任何时间，随你去恋爱。” “你！”冰曦瞪大双眼，又气又急地咬唇。 怎么办嘛。 她感觉自己在气势上就输给这个混蛋了。 spark不急不缓地坐下，继续道：“我不怪你凡事只考虑自己的感受，但既然你要跟我玩游戏，我总得保证这场游戏可以进行下去，还有，之前的约法十章你应该不会反悔吧。” 听到这，冰曦反手就将门砸上，到他身边坐下，从里面拿出一块原味鸡塞嘴里用力咀嚼：“我才不是不守信用的人，但是这么久了你也没提，我哪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的。” “我已经拟定好了，你看看吧。” spark直接将手机交给冰曦—— 第一条，不能和其他人恋爱。 第二条，不能和其他人单独相处超过二十分钟。 第三条，必须要随时共享位置。 第四条，不能睡同一张床。 冰曦一直一直往后看，直到第十条。 第十条，如果遇到了喜欢的人，要立刻告诉我，并且给我半个月的时间调查清楚这个人，半个月之后我才会放你走。 第一条到第九条规则都是对双方都有约束力的，但只有第十条是spark对冰曦单方面的话。 冰曦看着不知为何心里一酸，她揉着眼睛，很委屈地道：“为什么不能睡同一张床啊，那以后我们结婚了怎么办？” “约法十章只在你二十岁之前有效，你二十岁之后……一切随你。” 所以，spark真的是陪她玩一场以四年为期限的游戏吗？ 冰曦感觉脑子瞬间炸开了，她用了很长时间，才试探性地问了句：“那如果在这个中间，你遇到喜欢的人了，你还陪我玩吗？” “我不会有喜欢的人。”spark说着顿了顿，“冰曦，我不会信任任何人，这一点你应该能体会到。” “你明明很信任少夫人他们啊。” “那是互相利用。” 原来，spark分得这么清楚。 冰曦抿了抿唇：“那我呢？我也是你不相信的人吗？” 还有她爹呢，难道spark也不相信冰神吗？ 第403章 直面江修 “你跟冰神不一样，你们是我的家人，我相信你们就像相信自己的技术一样。”spark无奈地摸了摸冰曦的小脑袋，“小傻瓜啊，你真的没有想过，我不答应做你男朋友，是因为想保护你？” “我……”冰曦抿唇，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觉得如果spark喜欢她的话，不是应该更想保护她吗？ 见她纠结，spark轻笑了一声：“在你的想法里，只有答应做你的男朋友，才是喜欢你，只有跟你在一起才能保护你，但就像之前我与你的关系一样，就算不近不远只要我想保护你，就可以保护，根本不需要一个男朋友的头衔，有了这个头衔吃亏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冰曦，我并不想让你在我这里吃亏。” 她是他最疼爱的妹妹，是他除了冰神之外唯一的色调，他不希望她跟在他身边见识他的血腥，更不希望她有朝一日会逃离自己。 冰曦愣神地看着spark，良久，她抬手揉了揉眼眶：“好啦，我原谅你了啦，我发誓以后不会跟你胡闹了。” “胡闹可以，但是不要伤在乎你的人。” “那，我是觉得你不在乎我啊。”冰曦说着搂住他的胳膊，“我甚至觉得少夫人都比你在乎我。” 沈意晚，又是沈意晚，spark更加无奈了：“为什么你对沈意晚有这么大的依赖？自从认识她之后，你对她的好感就直线上升，甚至有超过我的趋势。” “我跟你那是从小到大的情义，可是少夫人不一样，少夫人从来没见过我，看到我第一面却特别信任我，无条件对我好，难道这还不能算理由吗？她给了我足够的尊重和信任，那我就要对她好呀，这是基本常识。”冰曦一本正经地解释着。 是啊，沈意晚那个人的确是这样，spark想着，将饮料拿起来递到冰曦嘴边：“醒了，吃东西吧，吃完之后带你去找沈意晚，我有事要跟她当面谈。” “什么事啊？” “我想带你回国，把手上的信息交给她之后，我们就回m国，这也是冰神的意思，他并不打算再在江慕白的事上投入心选，你也知道，他接触这个案子只是因为尹楠是他的徒弟。” “尹楠那个家伙就是个脑残。”冰曦无情吐槽后，伸了个懒腰靠在spark怀里开始吃东西，“不管啦，你要回国就回国吧，我觉得也挺好的，回去跟陆遥他们玩。” “我也是这个意思，回到国内，你上高中，我陪你一起读书，考一个文凭，选一个专业，既然做我的女朋友，就要考虑隐世了。” 冰曦倒也没不高兴，她点了点头就算是答应了——从小到大，冰神都告诉她，总有一天她不可能继续做杀手，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而就算不考虑是个女孩子这一点，人这一生也不可能全是打打杀杀的，那样人会疯，也需要一个平衡点。 有个普通的工作，兼职在个杀手，这对于行业里的人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不过嘛。 “我有一个要求。”冰曦当然不会放过向spark提要求的好时机。 spark也并不是很意外，他对她点头，示意她可以直接开口，冰曦嘿嘿一笑，伸出白皙的小手：“我要提五个要求，第一，我每天早上都要起来晨练；第二，就算隐世如果我看到特别恶心的人我也要杀了；第三，如果学校里发生命案你必须条件帮我；第四，我保证不会杀好人，但你不能妨碍我；第五，你必须帮忙我处理尸体。怎么样？” spark：…… 所以说来说去，这小妞果然还是要对人类大不敬是吗？ 说是提要求，却是直接往原则上狠狠践踏。 “不。”spark干脆利落地给出一个字，“你必须告诉我，你要对谁下手，理由是什么，至于是我去还是我带你去，得看我。” “行行行，看你杀人也挺赏心悦目的。”冰曦嘿嘿一笑，伸出笑手，“达成共识了哈。” spark与她击掌，脑海中却在想其他事。 陆遥和白梦现在从政，需要对付的人肯定不少，他与冰曦回去也算是可以帮到忙，但杀人这种事，说白了是触犯法律的，还是要想办法把冰曦的小脑袋洗一洗，不能让她总天都想着打打杀杀。 吃过午饭，spark和冰曦睡了午觉，便打算起身往沈意晚那边去。 但刚出门没多久，就遇到了台风警告，自然不适合再出门，只好又退回家里。 令spark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台风的危险级。 短时间内。 无论是m国人，还是国内人，可能都没办法进出。 “这怎么办，好大的风和雨啊。”冰曦趴在窗户前看着雷雨满心担忧，“少夫人他们会不会出事啊？” “不会的，不要太担心。”spark来到她身边，与她一起望着雨。 他心中的担忧不比她少，但他不能表露出来丝毫，省的这小家伙更担心。 冰曦看了一会雨，打了个哈欠：“还不能联系上他们吗？” spark再次拨打号码，随后摇头：“联系不上。” “啊……” 冰曦抓住自己的头发。 好烦。 过了会，spark终于打通了沈意晚的号码：“沈小姐？” 冰曦听闻立刻竖起耳朵。 “我们没事，只是这边的信号有些问题，无线电也出了故障，好在我们有游艇，上面有水发电的装置。” “太好了。”冰曦叫起来。 spark也松了口气，眉宇间带上一丝笑意：“沈小姐，你们为什么不往城中走？” “城中很难移动，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走海路的话，从a区到b区，可以节省一半的时间。” spark在心里默默描绘了一下地图，随后应答：“原来如此，是为了节约时间，想来也是，你们走海路的话最多三个小时就能从y区到n区，但从我这里过去起码六个小时。” 而且游艇要比汽车速度快许多。 m国不比国内，高铁没有非常发达，因此很多地方不是飞机就是自驾。 但，飞机手续反锁，自驾需要忙的事更多，海路的确是有效的方案。 “spark，等台风结束，你就带着冰曦回国吧，江慕白的事已经差不多了，找出江修所在地，一切就结束了。” spark听着有些意外，虽然回国在他的预计之内，但，找到江修，沈意晚居然不打算让他帮忙吗？ 他还以为，沈意晚会求助自己和冰神以及冰曦。 没想到她居然打算和程寒川直面江修。 第404章 面对江修 spark眉心皱起，长指紧扣手机：“你们直面江修，有几成胜算？” “不是我们，是顾彻。” “……我明白了。”spark知道话到此，说其他也是徒劳，只道，“注意安全，等台风一停我就带着冰曦和冰神离开，你们别来送。” “好，不谈离别。” 通话结束，spark打开电脑，才刚看两页，眸色骤得一冷，他拿着电脑就起身，一路走到门口，才硬生生的停下脚步，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 他打开社交软件，在几个人的头像上犹豫，最终，落在冰曦的头像上。 spark这家伙有毛病。 冰曦拿着手机，撑着头看身边的男人，明明跟她在同一个房间，他却要发消息，是她这么大一个人他看不见是吗？ “喂。”她忍无可忍的发声，“你这到底怎么了，我就在你跟前你还给我发信息，我要是一个人出去逛街，你是不是得坐宇宙飞船来找我？” “……忘了。”spark将电脑直接交给冰曦，自顾自地揉摁太阳穴。 冰曦看了两行，脸色直接变了，指了指屏幕又指了指自己，最后很丧气地放下电脑：“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我们要不要去问一下我爹？如果是假的呢。” “医院开出的诊断，怎么可能是假的，关键这是谁发给我们的，又是出于什么目的给我们。” “会不会是我爹自己给我们的？”冰曦试探性地问。 “冰神不会做多此一举的事，你看这上面的日期，三个月之前，如果他有心告诉我们，早就说了。” 冰曦看着电脑屏幕上‘鼻癌晚期’的字样，眼眶突然就红了：“我爹之前还说，他每天都运动，肯定能陪我长长久久，虽然我没有妈妈，但是他会替妈妈把爱都给我，现在……” “我陪着你。”spark抱住她，拇指为她擦去眼角泛出来的眼泪。 冰曦笑着摇了摇头：“我还挺感谢这个人的，现在告诉我至少比最后一刻告诉我要好。” spark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 几天后。 台风逐渐平缓，沈意晚在刷朋友圈的时候，看到冰曦发布‘再见m国’的朋友圈。 “他们走了。”沈意晚朝向身边的男人。 “嗯。” “江清榆也通过尹楠的踪迹，锁定了江修位置，我们……” “准备出发。” 沈意晚点头。 这次之所以选择在spark和冰神走之后再见江修，就是为了让顾彻和江清榆单独对江修，到时，无论是江慕白的事，还是一切的真相，都会浮出水面。 她没有觉得有丝毫愉快，反而心里很沉重。 好似见到江修后，一切不是结束，而是才开始。 快艇稳稳停在码头上。 江清榆和乔依依从船舱走出，一路来到平整的沙滩。 乔依依伸手冲快艇上的沈意晚挥舞：“小晚，这里的沙子好柔软啊，你们快下来！” “来了。” 沈意晚只拿着一部手机就下船，她来到乔依依身边，陪着她一起在沙滩上留下脚印。 江清榆看着这一幕有些失神。 他追江修追了这么多年，眼看着要见到人了，但，他却不想去见了，他想抱着乔依依在船舱里看视频吃薯片。 不想去面对过去的那些仇恨。 程寒川和顾彻以及王初筝也陆续下船。 乔依依拉着沈意晚跑到王初筝面前，非拉着她也在沙滩上留下并排脚印。 “你会担心吗？”王初筝跟着乱跑视线却始终在顾彻身上。 “不会。”沈意晚并没有看旁边的三个男人，反倒认真看沙子。 她若记得不错。 之前她在海里找到的尖锐贝壳生物，就是在两种极端的环境里都生活过，江清榆提过，两种环境分别是石头质沙滩和绵细沙滩。 石质沙滩的沙子很硬，所以造成生物贝壳上有许多磨损的地方，绵细沙漠则比较光滑，相当于给其打磨过，让尖锐的部分看起来不具有攻击性。 也就是说。 她之前在海域里找到的生物，很有可能在一开始是生活在这片海域里的。 “有时我真羡慕你的心态。”王初筝停下动作，视线深邃地望向远处。 乔依依也跟着停下来，单手挡在眼前，望向远处，只是一片海而已，有什么好看的嘛，她努了努嘴，跑到旁边留脚印了。 沈意晚蹲下身，抓了一把沙子细细翻看着：“有时候不是心态好，是只能心态好。” “这话说的……”王初筝无奈摇头。 “一会我们不跟他们进去，不趁现在跟顾彻说些话吗？” “不了，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有好说的这几天也都说完了，再说一遍也没意思。” 沈意晚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沙子放了回去，起身拍了拍膝盖和大腿上的沙子：“早些时候，我问spark借来了几片枫叶，虽然没办法像他一样神乎其技，但是看看里面的场景还是没问题的。” 王初筝惊讶地看着她，过了半响才缓缓点头：“也是，这符合你的性格。” 很快。 三个男人整理好防身武器，往远处的海边别墅走去。 远远的。 沈意晚看着他们的背影，还有别墅的一个尖顶。 这别墅看起来大，上下大概有五六层，三个男人都挺高大的，但此刻她只觉得他们渺小。 事到如今，乔依依终于开始紧张，她搓着手指，在海边不断踱步。 “走吧。” 三人背影消失，沈意晚将枫叶扔在地上。 一些复杂的化学反应之后，枫叶竟能载着三人稳稳飘在空中。 “这个好帅啊！”乔依依坐在枫叶，特别惊喜，但又不敢乱动，生怕失去平衡侧翻下去。 “抓紧了。” 沈意晚摁下一个按钮，枫叶缓缓往前飘。 终于。 枫叶飘到别墅的正中央。 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三个男人和江修在喷泉池前相视而望。 “这就是江修啊。”乔依依有些失望。 喷泉池旁，江修手上打着石膏，脸上还带着伤。 他长得不错，眼里有股冷冷的妖气，他分明是在笑，却让人觉得他不怀好意。 王初筝和沈意晚都没说话。 严格说起来，两人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江修。 无论是视频还是照片，她们都已见过江修无数次。 但只有在这一刻，两人感受到江修带来的压迫力。 乌云压着天泛起一层黑雾，风吹起三人衣角。 “好冷。”乔依依揉了揉手臂。 “他们开始了。” 沈意晚的视线从未离开过江修。 第405章 为什么要帮程寒川 喷泉池旁，江修看着面前的三个男人，没有任何意外，他静静看着他们，像是透过看自己往日的喜怒哀乐。 “江修，你为什么要杀了她们？”江清榆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人，想起自己的姐姐和妹妹，想起哥哥和父母，终于，感受到心如刀割。 明明仇人已经在这里，他只要扑过去将匕首狠狠刺进他心脏里，一切就结束了，但也正是这样，他感受到无力和痛苦——就算报仇了，过去的幸福快乐也回不来了。 “我不是江家人，你不是早就知道吗？陌生人杀陌生人，激情犯罪也没什么不可。”江修笑着看他。 “仅仅因为这样？”江清榆不敢置信，“你就因为你不是江家人所以杀了他们！？” 江修并没有再理江清榆，他走到程寒川面前，一双带着冰雾的眸，翻滚着不甘：“如果不是江慕白，你根本不可能找到我，你很清楚这一点吧。” 程寒川静静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无论江慕白还是江家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当初，阻碍我执行计划的人里，除了白家出力最多的就是你，一直我以为是我在设置谜题给你解，却没想到，一个江慕白打乱我所有计划！” 江修将手臂上的石膏扯下，带着血的绷带落在他脚边：“江慕白和尹楠的对赌我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我找到了一本他的日记，他在里面说，他选定自己死在台风天，是给你和顾彻最后的礼物，是身为慕白重，留给你们的最……” “等等，你说，身为什么？”顾彻直接打断了江修的话。 他来是给江慕白报仇的，本是不想听这些陈年旧事，但听到‘慕白重’三个字，他立刻无法再坐视不管。 刚才江修说江慕白身为什么？ “你还不知道？你的好兄弟没有告诉你，江慕白就是慕白重吗？”江修说着哈哈大笑，“你可真可怜。” 冷风阵阵起，阴云压着乌云，却像是在压在每个人身上。 顾彻僵硬地转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程寒川，而程寒川亦如方才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没听见江修和顾彻说话似的。 “江慕白，是慕白重？”顾彻重复了这几个字之后，忽得伸手在江修脸上狠狠来了拳，“我让你胡言乱语脑子里有水不清醒，慕白重怎么可能是江慕白！” “程寒川你告诉他，说江慕白到底是不是慕白重！”江修倒在地上，冲程寒川喊。 程寒川依旧是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冷冷看着倒在地上的江修：“我不知道，江慕白和慕白重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顾彻听闻又一拳打在江修脸上。 狠砸了要有十来拳，顾彻才松开手，狠狠瞪着江修起身：“慕白重不是你这种货色可以挂在嘴上的人，江慕白就是江慕白，慕白重就是慕白重！” “为什么？” 天空里，王初筝情不自禁询问身边的沈意晚。 “顾彻认为程寒川不会骗他，江慕白的身份程寒川肯定调查过，特别是来找江修之前，程寒川一定会保证手上的资料完全正确，这样他们面对江修才会有胜算。” 沈意晚说到这就停住了，毕竟她并不知道所谓的胜负到底该怎么算，她曾经以为就是看谁先夺走谁的生命…… 但现在来看，这似乎是一场攻心战。 王初筝听着云里雾里：“为什么顾彻这么相信程寒川？” “如果我是顾彻，我也相信程寒川而不是江修，这就是我们一直瞒着的唯一好处。” 除了顾彻所有人都知道江慕白是慕白重，这样反而会彼此牵制形成氛围——只要不在顾彻面前，想怎么讨论慕白重都可以。 因此大家不仅把秘密保留下来，还避免了信息差。 程寒川的计策一向都挺聪明的。 王初筝若有所思地点头，一侧的乔依依则完全一头雾水，完全不懂这两人在说什么。 喷泉旁。 江修颤颤巍巍起身，他手指颤抖着指向顾彻：“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江慕白就是慕白重，就是慕白重！” “你信吗？”顾彻冷笑一声询问江清榆。 “不信。”江清榆干脆利落，“如果江慕白是慕白重，他一定会跟你相认。” 顾彻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江修看着顾彻这模样气得半死，但很久，他就释然了：“程少真当是好手段，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我修某人望尘莫及。” “说重点。”程寒川冷冷给出三个字。 江修知道。 在信息站这件事上，自己输的体无完肤。 索性，他也没有想过要瞒着这几个人，他直接公布了答案—— 江慕白知道尹楠一直恨他，所以跟尹楠打了一个赌，他为仆尹楠为主，看看是谁死的更有价值——江慕白决定死亡的时间，尹楠决定死亡方法。 江慕白赢了，提出的要求是让尹楠刺杀江修。 “不对啊。”王初筝皱眉，“这对赌，不是要死了之后才能分胜负吗？” 沈意晚点头：“嗯，到目前为止，结果都如江慕白和尹楠所料。” 王初筝想说话，但嘴唇张开又合上，终究是止住没说话。 尹楠刺杀江修，然后如他自己所料的被江修杀死，而死的那天，正好就是江慕白之前定下的时间。 因此。 江修除非是当天立刻转移，否则一定会留在m国被台风季困住。 而江修之所以没走，是因为尹楠伤他的方式是子弹，而且是故意没有致死。 “尹楠认为杀死你没有用，执意要把你送到我们手上。”江清榆接替江修把故事说下去，“所以他虽是刺杀你，但却只伤了你，而受了枪伤的你，没有办法走普通航班。” “为什么不走私人飞机？”顾彻忍不住问。 江清榆推了推眼镜，一双琥珀色的眸里写满讥讽：“因为尹楠就是在江修的私人飞机上进行刺杀。” “为什么？”顾彻有问。 “你们找到海螺了是吧。”江修直接打断要回答问题的江清榆。 江清榆颔首。 江修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尖锐贝壳生物，撒在地上。 “我乘坐私人飞机，到海域里进行生物研究，这件事进行了三年，只有尹楠一个人知道。” 这就是，他说的程寒川运气好。 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尹楠会帮程寒川。 明明这场戏的赢家，应该是他江修。 第406章 解决江修 不仅是江修，就连坐在枫叶上的王初筝也不解，再次向沈意晚获取答案：“为什么尹楠会帮我们？” “江慕白和尹楠都是冰神的徒弟，尹楠一直想要赢一次江慕白，但是找不到机会，于是江慕白就策划了这一切，只要让尹楠赢，尹楠就会搭上性命来配合他完成计划。” “你的意思是……” “江慕白赌江修会赢，尹楠就被迫站到程寒川那边。” “可是，这种赢有什么意义？”王初筝完全无法理解。 沈意晚看着喷泉版的几个男人，如果是几个月之前，她可能也无法理解，但是现在不一样——她深刻明白，这些男人要的并非是虚荣，他们要的是他们认为的极致。 程寒川追求的极致的运筹帷幄，顾彻追求的是绝对武力值，江清榆追求的则是绝对数据。 江慕白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江修和顾彻的命，所以不管是珍惜顾彻这个朋友，还是希望顾彻这个人消失，他都一定会让顾彻对上江修，完成他认为最极致的复仇局，江慕白追求的极致，就是顾彻与江修的会面。 尹楠更简单，因为冰神更喜欢江慕白，甚至一度将江慕白认作是师门唯一接班人，因此他的极致就是超过江慕白。 为了完成这些近乎偏激的极致，他们可以放弃一切。 当一切答案放在面前。 唯一没有意外的就是沈意晚和程寒川，两人在昨天对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把整个大局给推演过了。 相当于两人已经彩排了一遍，今天只是配合所有人演出而已。 “江修，你跟我们回华夏伏法，还能留一条命。”江清榆听完故事，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 江修先是一愣，随后大笑：“江清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一个傻子，我要愿意被你们带走，还会躲在这吗？” “这里怎么了？”江清榆不觉得躲在这里有任何问题。 “荒无人烟，算是与世隔绝。”枫叶上的沈意晚喃喃自语，帮江修回答了这个问题。 江修宁愿在这里养伤做一个与世隔绝的孤魂野鬼，都不原意活在阳光下，更别说是回到华夏伏法了。 但奇怪的是，这里看起来除了江修之外，没有任何人，可是江修一个人在这里生活，吃什么喝什么？难道都靠飞机和轮船送吗？ 沈意晚总觉得这事蹊跷。 砰—— 突如其来的一声枪响，吓得在枫叶上的三个女人一颤。 定睛乡下一看，是程寒川中了枪。 他的手臂被江修一枪打中，江清榆则站在他身后，拉走了他一半的身体，顾彻则控制住了江修。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程寒川，当年如果不是你爸，为了独吞那十个亿让我爸和你妈当了替罪羊，我也不会沦落至此，当年，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都已经死了，唯独你跟你爸，为什么你们还没有死？怎么你们程家人就这么好命！” “公司出了巨大漏洞有人帮你们补上，心爱的女人恰好就是联姻的对象，就连兄弟都是连死都要为你创造胜利条件。” “程寒川如果我是你，我拥有这些牌我下的只会比你更好。” “我输，是输给了江慕白那疯子，而不是你！” 说罢。 江修挣脱顾彻，给自己的脑门结结实实来了一枪。 这一天应该是预料之中的意料之外。 所有人都想过会抓到江修，所有人都会想过是复仇还是放弃复仇，所有人也都想过江修的死法。 但，所有人都没有想过。 江修会死在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 一直阴云，甚至没有一滴雨来今年江修。 他死和不死，好像改变了什么，又好像一切都没改变。 …… 沈意晚先三人一步，操控枫叶回到快艇上。 乔依依是全程都没懂发生什么事了，但最后江修慷慨赴死的画面刺激到她，因此她较为呆滞，除了看电视和吃薯片连句话都不说。 王初筝如卸重负，她一直觉得之前暗杀她跟顾彻的人就是江修。 而沈意晚则像往常一样，准备着晚上的饭菜材料，很快，三个男人们回来。 他们并没有带江修回来。 “小晚。”程寒川直接唤人。 沈意晚放下手中的东西，朝他走去。 “你们看了过程？” “看了。”沈意晚并不瞒他，“现在江修已经死了，真相我们也都推理出来了，是不是要回去了？” “嗯，可以回去了，不过……”程寒川眸色一沉。 沈意晚若有所思的附和：“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尹楠要把江慕白死亡的视频发给顾彻，这到底是计划中还是计划外。” 程寒川颔首。 但现在追究这个意义已经不大了。 江修已死，天下太平。 每个人都不需要再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 鰙海。 白梦和陆遥在知道这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在家里开了一个派对，连柏以箫都叫来疯了整整一个晚上。 江修。 这个罪大恶极的人终于死了。 白梦喝得东倒西歪，最后还是spark和陆遥一起把他送回房间的。 “多谢。”陆遥向spark道谢。 “不必，都是朋友。” “我听说，程少和小晚回来之后，会办一场婚礼，想让冰曦做伴娘。” spark听着失笑，摇了摇头：“她确实可以，但不过冰神那边情况不是很好，也不知能不能赶得上。” “鼻癌治愈率很高。” “但愿如此。” 两人说着在楼梯口分别。 陆遥目送spark离开之后才转身回房。 spark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刚打开门，冰曦就探出一颗脑袋：“spark。” “你怎么在我房间里？”spark皱眉，“约法十章忘记了？” “因为我一个人在酒店房间里，会非常害怕啊，又不是家里，我可以睡沙发的，反正我年轻没问题。” spark头疼。 他进房将门关上，调好空调温度后，坐在沙发上翻阅冰神病例。 江修已经被解决了，不需要再将多余的精力放在捕捉他的行踪上，spark骤得一下变得很闲，所以就打算攻克一下医学难题。 倒也不是枯燥，就是各种名词眼花缭乱，很难记住。 “spark，你说我爹会好起来吗？他会不会像江修一样，就是很普通的就没了……” 江修的死令每个人都感到诧异。 本以为他死会是一件惊天地的事，可到头来，就是普普通通的死亡消息。 甚至连尸首都不见一块。 第407章 冰曦要进物理班 spark还真不好回答这个问题，冰神的病其实治愈率很高，是所有癌症里治愈率最高的，鼻癌晚期有41%的存活率，成功术后未来七年存活率是癌症中唯一100%，换言之，只要能够熬过手术，接受治疗后赶走癌症，康复率就是100%只要注意养生，复发概率极低。 可是，既然是41%的存活率，就代表着有59%的机率，冰神可能会死，谁也无法在这种事上打包票。 在国外，感冒都会死人，可在国内感冒了多喝热水就能扛过去，这就是基因和体质的问题，具体情况还得具体分析。 冰曦看他不说话，人立刻就慌了：“spark，你倒是说话啊，我爹到底还能不能救……” “一定可以。”spark最终还是给了与心里相违背的答案，“鼻癌的存活率很高，你要相信现在医术，也要相信冰神的体质。” “我明白了。”冰曦叹气。 “你还有一周的时间，一周过后无论冰神那边如何，你都必须去上学。” 冰曦撇了撇嘴，撑起头不再搭理spark，她不是不想上学，但就冰神给她的养成方式，绝对偏科，从小到大她都是喜欢什么学什么，这猛得一去学校……不知道得闹出什么笑话呢。 见冰曦闷闷不乐，spark揉了揉她的头发：“沈意晚和程寒川他们很快就会回来，在他们的婚礼上，会有很多有名望的教授出席，你看上谁，就去学哪门学科。” “嗯？诶！？”冰曦一开始注意力在他后半段话里，好大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重点，似乎是沈意晚和程寒川回来。 “开心吗？” “开心！” “有没有喜欢的学科？” 冰曦想了想，最后眼前一亮：“我想去鰙海物理班！” spark：……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冰曦连初中都没有完全上完，现在也不过就十六岁，让她去上学是让她上高中而不是大学，可听她说的这个话…… 一般的高中可没有物理班，整个鰙海有物理班的也只有鰙海大学有物理班，所以，冰曦是想直接去上大学？ “怎么了？我不能去吗？”冰曦一脸茫然地看着spark。 “也不是不能去，但是鰙海大学要入学考试，我先给你一份试卷？”spark说着搜了一份高考试卷给冰曦做。 冰曦拿到试卷迷茫了几秒，但很快就进入状态开始做题。 因为语文的特殊性，所以spark基本没准备文科的试卷，只给了政治，就连地理都没拿出来。 还是看冰曦的理综和物理成绩。 四个小时后，冰曦总算解题完毕，spark自己懒得批改试卷，就让朋友找了一个曾经改过高考试卷的老师，帮冰曦看卷子。 “我朋友问你，这个姑娘愿不愿意去他的学校跟他见一面？” “什么意思？”spark问。 “这姑娘很有意思，她的解题风格完全就是胡来，但是偏偏都对了，甚至最后这道物理题原本的高考也就只有四个人答得出来，当年的理科状元都没能打出来，那四人如今两个在斯坦福一个在耶鲁一个在剑桥，你品。”对方发出了一个摊手的狗头表情。 spark抬眸看了一眼正在玩游戏的冰曦，忽得想起来，冰神曾经跟他说的一段话—— “冰曦的母亲是个很优秀的人，但就是太优秀了，才会遭人恨，我不希望冰曦也走上那条路，所以我宁愿让她成为一个杀手。” “她妈妈从事什么行业？” “化学，整个实验室都炸了，你知道吗spark，人只有在灾难前，不值一提。” spark深吸一口气，揉摁太阳穴，半响后，他才打字：“我只想让她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但是她自己很想进物理班，你看有机会吗？” “有是有，不过她更时候化学。” “不可以。” “行，那就跟我这个教授朋友见见呗，他可是鰙海大学有名的物理大牛。” spark与对方确定时间后，来到冰曦身边：“有一个教授觉得你非常有潜力，想要你去鰙海的少年班。” “少年班？”冰曦眨了眨眼。 “嗯，你这个年纪想要进大学的，都在少年班里，等你们长大了，就是物理班的一份子。” “我可以去！” 看着冰曦喜笑颜开的模样，spark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若是，冰曦真的走上那条路，倏然觉得，化学要比物理更有趣，她会不会也…… 只希望到时候，他能够劝得住她。 …… 几日后。 沈意晚和程寒川回到鰙海。 程寒川对婚礼很有执着，沈意晚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因此两人闹出了不少风波。 确定日子后没几天，沈意晚意外发现自己怀孕，也终于有一个拒绝婚礼的最好理由—— “我想等到孩子大点之后再办婚礼，到时候让孩子陪着我们一起，不好吗？”沈意晚掷地有声。 “随你。”程寒川看出她根本就不想要个婚礼，直接让人取消了全部准备，隔天就飞到y国度假。 沈意晚也不恼，直接在群里宣布她也要去y国，但一个孕妇飞来飞去，肯定是会出事儿的。 当天，程寒川又飞了回去。 “这也算人间奇迹了，我从没见寒对哪个女人这么言听计从。”顾彻拿着手机啧啧称奇。 “加一。”俞绝眯着眼睛享受着手里的果汁，所以地朝身边的莫浔看了一眼，“喂，那边那个，我听白梦说，你抢了老寒之前的女朋友？” 莫浔：…… 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索性不开口。 俞绝哼了声：“那女人现在在哪？过什么日子呢？” “那个女人叫林洛。”顾彻给他科普，“现在在京城的一家酒店里当头牌。” “啧。” 莫浔脸色莫测，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他从未跟人提过他与林洛的事，其实，是不耻开口。 林洛起初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对他也不是不满意，她提出的要求他也都做了。 可后来她有事要买奢侈品又是要开公司，开的公司还一直在赔钱。 他莫浔背靠莫家，但因为要跟她交往的事，被莫言告诉了莫家，这莫家当然不可能由着他来，因此断了他的经济链。 他无法满足林洛了，林洛就开始跟他吵提出分手。 他一开始以为林洛只是耍耍性子，安抚她说有莫家帮助就可以了。 然而。 他万万没想到。 林洛会给他戴上一顶绿得发亮的帽子！ 想到往昔，莫浔面色更差。 第408章 Spark是邵御 林洛开始跟不同的男人交往以获取资金，她倒是玩的开心，完全不顾他的感受，甚至把男人带到她与他的房子里。 莫浔有自尊心，也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就算是给人当舔狗，也不能舔到如此没有尊严，正巧那时鰙海的程氏集团需要人，他就来了。 来到现在，他都没有跟林洛联系，当然林洛也从来没有找过他。 如今猛不丁听到林洛的消息，莫浔一时有些揪心，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觉自己的青春与一颗炙热的心，都喂了狗。 “喂，发什么呆呢。”俞绝走到莫浔身边坐下。 “没事。” “我之前有个朋友是花花公子，我让他照顾着那女的，给了她钱，拉她上了岸，你要真觉得放不下，就去了断了，说到底，现在我们几个怎么也是朋友了。”俞绝拍了拍他的肩膀，递了一张名片过去，“这就是我那朋友。” 莫浔看着手里的名片，是有冲动要打过去询问，去见林洛一眼，但想到曾撕心裂肺的日子，他笑着将名片还了回去。 俞绝挑眉：“好汉。” “她花的钱我现在凑个整转给你，麻烦你帮我交给他。”莫浔拿出手机就要转账。 俞绝摁住他手腕：“这么做就没意思了，我们呢也是图个乐子，但既然你有这个骨气，这钱就当我们买一段造化。” “俞先生，谢谢。”莫浔很慎重地说。 “程寒川那家伙现在沉迷沈意晚，公司基本都你在忙，有些人兜兜转转还能回到一块儿玩，有些人是想回来都回不来，珍惜当下吧。” 俞绝说着端起他的可乐，往外走。 莫浔看着他的背影，垂眸用力地握了握手机。 的确，他耽误的那些时光，往后要好好还回来。 …… 几日后。 鰙海大门前，聚集了不少女生与男生。 “那个女孩子好飒啊。” “男人也很帅，是爸爸送女儿来上学吗？” “你们不觉得那女孩有点小吗？” 被视线包围的正中央，冰曦打了个哈欠，她揉了揉耳朵，很不耐烦地朝人群冷冷瞪了一眼。 那些人非但没收敛，还惊叫起来，吵着闹着说她好帅。 她帅？ 冰曦揉了揉自己昨天剪短的红色短发，那些人应该不是把她当男孩了吧？ 不应该啊，她今天穿得裙子。 冰曦嘟起嘴，不满地比划：“spark，他们那些人好烦啊，一直盯着我。” “等门卫看过邀请函，我们就可以进去了。”spark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对她一笑。 冰曦‘哦’了声，鼓着腮帮子一脸的不快乐。 好在门外速度很快，spark带着她从一大堆视线里逃离。 很快，两人来到校园里。 这里稍微寂静了些，只有大榕树下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彼此做伴在看书。 顺着林荫道走到最近头，古老而高耸的建筑很陈旧，门口还放着很有年代感的信筒。 这里的一切都是新奇有趣的，冰曦仰着头四处看，双眼里写满了对新生活的渴望，但在她身边的spark情绪却很低沉，他看着路上的石子，脑海中都是冰神的话。 他突然觉得，自己一意孤行地让冰曦上学，并不是一件好事。 “到了。” 终于。 两人来到古老建筑的门前。 spark伸手推开散发着木质香的大门，伴随着厚重的‘吱呀——’声，两人步入建筑中。 “您是spark吧？我是江荀，是江教授的儿子，也是徒弟。”江荀戴着厚厚的眼镜，不卑不亢地站立着。 “你好。”spark对他点头。 江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位请跟我来，家父就在里面。” 随着一道满是泥土和枯树的长廊，两人来到又一扇木质门前，冰曦终于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她惊讶道：“这居然是金属门！” 江荀笑着点头：“是的，如果你想的话可以拍拍地板，虽然看起来是脏兮兮的泥土，但实际上是一层玻璃，走上上面会有泥土的感觉，就是我们研究的特性之一。” 冰曦满眼小星星：“这太酷了吧！” “我一直认为物理和魔术是一样的，都是将原本简单的东西变得酷炫。”江荀说着打了个响指，凭空变出一朵玫瑰，递给旁边的spark。 spark接过，手一抖，玫瑰里竟然掉出来一颗糖，江荀接过糖手腕一晃，糖又变成了一张手绢。 spark拿起手绢，轻笑一声，一只鸽子突然从他怀里飞出来。 江荀将鸽子抱进怀里，看到它脚踝上的绳子，惊讶道：“您到现在还能控制各地的动物？” “嗯。”spark颔首。 “我果然还需要勤加练习。” “你是物理班的高材生，有科研和学业要忙，如果真的闲下来，我教你，快一点。” “太好了。”江荀笑得眉眼弯弯，“我这人没别的爱好，只有魔术和射击。” “我们的爱好很相似。” “是啊，所以我才申请来带路，就希望能跟您说上话。” 冰曦听着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觉得耳朵有些痒，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们的对话听起来没有一点火药味，但她总觉得，这两人谁都不怀好意。 随着一阵马桶冲水的声音，穿戴争气的江教授从洗手间出来，走到三人面前。 他似如获珍宝般的看着冰曦：“你就是冰曦？” “呃，老师你好。”冰曦有些拘束。 她想来野惯了，猛得见到老师，有些方。 “好好好，spark啊，我以前总说让你爸妈把你送来，你不来，现在好了，你老婆来了。”江教授笑嘻嘻。 spark皱眉：“她不……” “行了，在我面前还装什么？要不是老婆，你能跟她站这么近？我还不了解你？” 很多外人并不知道他与冰神的关系。 spark也不想解释，便就默认了和冰曦的关系。 江教授拿出两道题给冰曦做。 冰曦看了一眼就开始上手。 江教授摸了摸下巴上并不富裕的胡子，指了指房间中央的沙发：“spark，我们去那边聊聊？” spark点头。 “爸，你们认识？”江荀有些意外。 他以为spark和父亲是通过第三人认识的，没想到他们居然见过。 江教授意味深长地看了spark一眼：“本来我也没想到是他，邵御，邵家的那位小天才，居然会去当一个魔术师，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术师。” 江荀狠狠怔住。 spark居然是邵御！ 这，这怎么可能！ 第409章 忍不了的冰曦 这个世界上，认识spark的人不认识邵御，认识邵御的人不知道spark。 所以对于spark来说，他分得很清楚，特别是值得信任和不值得信任的人，在他这里是两个极端。 但眼前的江教授是为数不多，知道他双身份的‘外人’，也是唯一一个他认为自己，可以无条件相信的‘外人’，不因其他，江教授曾经救过他。 “当年邵御不过十四岁就被鰙海大学破格录取，十六岁获得博士后消声灭迹，同年spark在江湖出名，随后成为幽灵般的存在。”江教授如数家珍着spark的经历。 “过誉了。”spark淡淡说道。 “你的真实经历罢了，有什么过誉，我这次跟你联系上，主要还是为了当年的事，你不打算回来？” spark往冰曦那边看了一眼，犹豫后，颔首：“回来。” 江教授：“你果不其然会拒……什么，等等，你说你什么？” “我回来。”spark一字一顿地说，“以邵御的身份，从此spark不复存在，江老，我并不想瞒你，很多人都以为spark已经死了，国家也必须让spark死，我的确做过许多帮助国家的事，但我手上的血，平凡老百姓理解不了，他们只会觉得我手上有血，很脏。” 江教授沉吟后点头：“我给你安排的身份也很简单，我有一个徒弟在南极考核，让他把你的名字加在几年前那批人失踪人员的名单上，然后申报荣誉。” “多谢。” 江教授却是转过头看了一眼冰曦：“我也是为了我的新徒弟，这个小姑娘，后生可畏。” spark和江荀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很快，冰曦的题目做完，两道题全对，江教授得知冰曦还未上完九年制义务教育当场震惊得说不出话，连连安排她今天就进少年班。 送走冰曦，spark也要做入学申请，不过他申请的是教学职位，不是学生。 冰曦是到了少年班，才知道spark恢复邵御的名字成为老师，她直觉认为spark是为了她，但她又觉得他没有那么幼稚。 “你就是被江教授破格录取的那个？也不怎么样啊，字写这么难看，噗，还用拼音，就是个傻子，怎么还能进少年班的，是不是你爸妈有钱啊？还是你卖身才进……” “想死？”冰曦站起身，单手抓起对方的领子，将对方拎了起来。 是个女生，高高瘦瘦的，看起来要有一米七，不过没什么力道，提她跟提一只一米七的小鸡没啥区别。 高个子女生惊呼：“你干什么！你把我放下来，这里是学……” “就算这里是天王老子的宫殿，你也没资格对你祖母我大呼小叫。”冰曦说着手一甩，那女孩直接被扔出一米远，撞在课桌上昏厥过去。 冰曦收拾好东西，转过身瞥了一眼聚集在女同学身边的傻子们冷冷一笑：“长舌妇都这下场，还有谁有话要说的建议当面说，否则一旦被我知道了，就等着死吧。” 虽然是十六岁，但她身上属于杀手的气质太过于碍眼，再加上一口一个‘死’字，吓得周围同学纷纷报警。 很快，警察赶到学校。 冰曦和醒来的高个女生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 冰曦直接拉了把鼻子，自若地翘起二郎腿，根本没把老师当回事。 “打人是要抓起来的知不知道？超过十四岁杀人要偿命，你知不知道！”警察见冰曦这样子，恨特不成钢，“你是个女孩子，你……” “警察叔叔，你可以送她去检查检查，我是专业的，只要我不想她被验出伤，就算她鼻青脸肿也只能判定我滋事，我查过我国法律，也就五百块。”冰曦起身对着警察甜美一笑，“我下手很有分寸的，您不要担心。” “你这是什么态度！”警察很气，但又拿她没什么办法。 就在这时，冰曦看到门口来了一个人，她眼前一亮：“陆遥！” 陆遥！ 听到这个名字，所有人都先是一怔，随后顺着她视线看去，见是个女人立刻放松了不少。 “警察叔叔，她都承认打我了，把她抓起来判刑不行吗？还跟她说什么呀！”高个子女生一脸委屈。 “你们要抓她？”陆遥并不理会高个女生，而是直接来到警察面前，她拿出自己的身份卡，“我要跟你们局长谈话，这个女孩，是特殊情况。” 警察见她真的是陆遥，毕恭毕敬地颔首，打电话通知自己的上司。 不过片刻。 整个鰙海大学被陆遥和警察的人封锁。 高个子女生没想到冰曦这么大来历，脸色已经苍白。 冰曦倒是无所谓，她下手一向注意分寸，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她想一个人活，那人绝对死不了。 很快，局长和校长陆遥，与冰曦和高个女孩一起坐在一张桌前。 “既然是冰神的女儿，我们当然会好好照顾，但这种事下次能不能先……”校长擦着头上的汗，看看左边是陆遥，看看右边是某局长，他是真的哪个都得罪不起。 “陆遥的话，就是整个鰙海的话，下次先什么？”局长冷嗤一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不相信一个职业杀手的女儿，会无缘无故扔一个普通大学生，你最好先问问看，这女学生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校长的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甚至没机会被他擦掉。 他连忙拉着高个子女生到旁边，女孩哪见过这场面一下就哭了。 “你哭没用！”校长呵斥，“你现在赶紧告诉我你说了什么，否则不光是退学，你全家都会从鰙海消失！” “我，我……”女孩支支吾吾地说了情况。 校长一听松了口气，但还是严厉批评道：“你们别总觉得学校有黑幕，就算真的是一个连写字都需要写拼音的人来到少年班，也是因为她其他方面足够厉害！” 高个子女孩一边哭一边点头。 “你啊你！” 校长重重叹了口气，回到座位旁，带着谄媚地笑：“我问了，就是一些口角，这女孩说话比较……” “她恶心我。”冰曦直接打断校长说话，“在法律底线之上，我怎么惩罚她是我的事，就像我的举动法律无法判刑，她的举动法律也没法给我一个公道，不是吗？” “哎，冰曦同学，我也能理解你……” “你理解不了，对一个十六岁的女孩说卖身这种话，你能理解什么？” 陆遥冷冷开口。 她的眼神，冰寒刺骨！ 第410章 不能出人命，其他随便你 校长想说的话瞬间哽住，他擦拭着头上的汗，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冰曦满眼小星星地看着陆遥，心里是既感激又感动：“陆遥，我还以为没人会懂我，没人会站在我这一边，我又没对她做什么……” “你的事我们等会再说。”陆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换上较为柔和的微笑。 冰曦乖乖地点头，坐在一边不再说话，像是一个精美的瓷娃娃。 “校长你也看到了，我们呢并不想要什么说法，而是你想给我们什么说法。”陆遥重新看像校长，眼神瞬间冰冷，葱白的手指在大桌上轻敲点着。 “这，也得看你们想要什么说法啊。”校长哭腔都快出来了。 这两人给他的压迫力实在是太强了，他现在非常后悔，为什么自己非要校长，如果现在他还是个普通的教授，哪有这么多事。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人打开，众人朝门口望去。 spark冷冷走进会议室，将坐在椅子上发呆的冰曦横抱入怀：“陆遥，人我先带走，后续就麻烦你了。” 陆遥起身对微微颔首：“放心，我会给你跟冰神一个交代，毕竟这是在鰙海发生的事。” “我希望冰曦以后还能在这里安静地读书。” “当然。”陆遥给出承诺。 spark带着冰曦离开。 之前高个子女孩只来得及看到他的侧面，但就是这样，她都能感觉这个从头到尾没看自己一眼的男人，是带着强烈杀意来的，而这份杀意，很显然是一万年她才存在。 校长再次擦汗，皮笑肉不笑的苦笑着：“那两位，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只要是看到这一幕的学生，我们统一找鰙海更好的学校接手，我……” “不用。”陆遥坐下，抬眸瞥了他一眼，“我会以个人名义给学校进行捐款，给他们一栋楼和新的老师，从此鰙海少年班分a班和b班，这件事上不需要你考虑。” 校长：…… 你说你让我解决，想看我的想法，我的想法我说了，你却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你是在干嘛，演我吗？ 校长是有苦说不出来，除了堆着假笑，就只想原地把自己给埋了——永世不得超生，不用面对陆遥的那种。 “那您……” “既然你没有解决方案，那就完全照着我的想法走？”陆遥这才不急不缓的给出态度。 “当然当然。”校长心里早已将这个世界骂了一遍，但听到陆遥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觉得世界都美好了。 现在。 他无论什么都能接受，哪怕让他把学校交出去都行，只要让他平平安安的从这里走出去。 陆遥慵懒得往后仰一靠，伸出一根手指：“首先，我要学校免了这个女生所有的荣誉，只要是在校期间获得的，全部抹掉，我不希望她的档案里有任何跟鰙海大学相关的东西。” “什么！？”高个女孩一下站了起来，“你凭什么这么做！” 和鰙海其他时代的人不同，00后享受了陆遥和其他鰙海人带来的所有科技，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是天选一代，明明自己是靠着所有人供给才慢慢往巅峰走，但却认为是自己无所不能，什么也看不起，什么也看不惯，也不愿意付出，宁愿去追明星也不愿意用这时间和身边本该亲近的人交谈。 在他们看来，是全世界都对不起他们，而他们没有任何问题。 他们‘孤单’的认为，是全世界都不理解他们的特立独行，他们认为是这些条条框框限制了原本的创造力。 却从未想过，如果没有这些东西的存在，他们连躺在床上看视频的资格都没有。 “凭我是陆遥。”陆遥同样站了起来，以一种怜悯又厌恶的眼神，看着眼前不过十几岁的少女，“你大可回去告诉你的父母，是我要抹除你的荣誉。” “我要把你发到网上！什么陆遥不陆遥的，我能靠进鰙海是我聪明，我能拿到奖项是我的能力，你凭什么说抹去就抹去！” 高个子女孩说着恶狠狠地瞪陆遥：“我要上网曝光你，让所有网民都知道你滥用特权，你……” 她话还没说完，陆遥身边的人就上前一步，将她摁在桌子上，用非常粗鲁的手段拿走她身上所有通讯设备。 高个子的女孩衣服被翻得有些杂乱，头被摁在桌子上的时候，半张脸都出现了红印。 这不查不知道，这女孩居然早就录了音，而且录音分了好几段。 谁也没有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录的。 “陆先生，这事怎么做？”陆遥身后的人毕恭毕敬地问。 陆遥虽然是个女人，但她的属下都管她叫先生——先生在古代是一种尊称，再加上她想刻意隐藏自己女人的身份，因此不少时候都让身边人管她叫先生，而并非小姐。 “既然如此，就按照老规矩办吧。”陆遥说着顿了顿，“把她父母请过来。” “是。” 一听要请父母，高个子女生整个就慌了。 “你们为什么要叫我爸妈来！你们，你们对我屈打成招，你们叫我父母来，是想让我们一大家子都屈服淫威吗！？” 然而，没有人理她。 …… 冰曦跟着spark来到他的教工宿舍。 刚进门她都呆了，这是教工宿舍吗？这分明是五星级酒店！ 她四处观望着，绕了一圈之后，她跑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耀眼的鰙海大厦，眼睛都亮了：“学校对你也太好了。” “他们有求于我。”spark来到咖啡机前，接了一杯咖啡，顺便帮冰曦泡了一杯奶茶。 “话说，spark，你觉不觉得我这次做错了？”冰曦小心翼翼地问。 她望着玻璃窗里的自己，有些沮丧。 她是想好好读书的。 想学一些东西，交一些正常的朋友，可是，现在看起来好难。 她完全不会跟其他人交往。 “你没有错，下次遇到这种事，依旧可以这么处理。”spark来到她身边，将奶茶递给她，“不必有任何心理压力。” “可是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怪物一样。” “那些人都被社会阉割过，他们活在文明世界太久，忘记了不管是在哪一个时代，有能力的人都可以破除规则。” “真的吗？” 冰曦茫然地看着spark。 “我记得让你来上学之前，我跟你说过，不能出人命，其他随便你。” 冰曦点头。 她记得这句话。 第411章 她值得被所有人保护 spark沉眸望着面前的小姑娘：“你不需要思考太多这类问题，有谁欺负你，就用你自己的方式还击，但如果谁是真心对你好，也要记得收敛脾气，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是包容。” “包容？就像你对我一样吗？”冰曦反问，“还是像少夫人对我一样？” “都是，你也在包容我们，不是吗？” 冰曦虽然有些不大明白，但她毕竟聪明，很快就领悟了这里面的意思，对着spark慎重点头。 如果有谁对她好的话，她一定会加倍对那个人好。 晚上，spark带冰曦去到学校旁边商场里吃饭，主要是冰曦一直提这里有一个麻辣的青蛙火锅说是特别好吃，青蛙鲜嫩多汁，又辣又麻又香。 两人一口气吃了二十几只蛙，还烫了不少蔬菜，账单长的像是吃霸王餐准备跑路的人。 spark复健的时候，冰曦凑过头看了一眼，她确定那张账单上，写着‘4000’的字样。 “这么刚好吗？”冰曦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嗝。 “嗯，还想吃点什么？”spark对冰曦很了解，这小东西从小到大吃完饭都要再来些甜点。 “不了不了，今天是真的吃不下了。”冰曦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快，动作做完头都晕了，眼看就要倒，还是spark扶了她一把。 spark索性蹲下让她趴在背上，冰曦‘骑’在他身上没多久，就昏着睡着了。 这小东西。 spark听着耳侧轻微的鼾声，眉眼微微弯了起来，从前，只有自己一个人在保护这小东西，现在，陆遥、沈意晚都在保护她。 挺好的。 她值得被所有人保护。 …… 与此同时，学校会议室里，高个子女孩的父母到达。 高个子女孩的父亲是从政的，是直接被陆遥喝令过来的，母亲则是个商人，挺有成就，但是跟陆遥不好比。 女孩一见两人立刻扑过去想要撒娇，但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没有理她，她顿时很委屈地站在那。 “陆遥小姐，真是对不起。”母亲先一步向前，将名片递给陆遥，“这是我的个人资料和公司的地址，接到消息之后我立刻就过来了，不知道小女是犯什么事了？” “你来是跟我套近乎的？”陆遥并没有接。 “没有，我只是觉得，您肯定想对我们有个基本理解，否则也不好判断该如何教育我的女儿。” 对方用‘教育’二字深得陆遥的心。 她接过名片，对女孩母亲点头：“我听过你的公司，从前我们还合作过。” “虽然我一直不知道你就是陆遥，但当时我听到鹿森的时候，就迫切想要合作，实在是理念太像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斗胆把自己跟你放在一起比较，认为我们的三观应该很契合。” “本来我不该以自己原本的身份跟你们见面，但这次情况非常特殊，你女儿说年纪轻轻就卖身的那个女孩，恰好是冰神的女儿冰曦。” 冰神。 这个名字令女孩母亲不解，她试探性问道：“不好意思陆遥小姐，我只是一个商人，你所说的这个冰神应该是别的行业内的尊称吧？我……我不太了解。” “他是一个狙击手，是一个杀手。”陆遥一字一顿地说。 早在沈意晚和程寒川回国后的第二天，她就已经向京城申请，如果找到spark和冰神，就将他们纳入鰙海。 京城那边当然同意，他们巴不得这两人为祖国效率的同时还离京城远远的，省得没事搞出一场劫富济贫，把他们家族里的人给杀了。 所以对于了解他们的人来说，他们是无害的，但对不了解的人来说，光是‘杀手’二字就足以惊心动魄。 “这！”女孩母亲惊讶，转过头看向那侧的丈夫。 女孩父亲沉着脸，向前走到女孩母亲身边，对着陆遥一鞠躬：“多谢陆遥小姐救下爱女，我们对她的了解并不多，她平日里每天都想学校，偶尔回家也不愿意与我们交流，我们就是想教育都没有办法，这是她们这代人的个性，同时也是我们做父母的无能。” “叶先生不必这么说，就算您与太太为鰙海做了再多，拥有许多成绩，当父母这件事却也是头一次。” 女孩父亲听闻有一阵恍惚，接着眼眶便红了：“还是得谢谢陆遥小姐，如果不是你，这事让冰神知道了，他肯定会……” “冰神现在得了绝症，正在医院治疗。”陆遥并不想瞒着眼前两位她看得顺眼的中年人，对她而言，多个朋友远比多个敌人要好的多。 “难怪，难怪……”女孩父亲恍然大悟，“如果冰神还健康，恐怕今天晚上，我们就会收到爱女的尸骨。” 高个子女生听到这话脸都白了。 她忍着怒气，用力地握着拳头，忽得，她爆发似得冲父母大喊：“我说得又没错，他凭什么杀我，这是法治社会！更何况那个冰曦本来就不应该进少年班，她连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都没有，凭什么进鰙海，这对我们这些规规矩矩考试的人并不公平！” 高个子女生觉得自己说得非常有道理，她甚至做好了和所有人为敌的准备。 然而。 她突然发现，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很奇怪——就连她爸妈也是如此。 像是在看一只无家可归的……狗。 “你们这一代人，除了狂妄自大还知道什么？”最终是女孩的父亲疲惫开口，“你在读书的时候，冰曦和冰神在为国杀敌，你在刷着视频吃着水果的时候，他们在拿着枪随时可能失去生命！” “那又怎么样？我的父亲要是你们说的那什么冰神，我也可以杀敌，我也可以为国冲锋陷阵！” 直到这一刻。 女孩父亲才意识到，这么多年，他根本就不了解女孩，或者说，是他根本没有引导好女儿。 他笑了笑，失望地摇头：“陆遥小姐，如果早知道是这种情况我跟夫人就不会来这里，我们这一生没少做慈善，我们对得起这座城市这个国家和所有人民，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唯独没有对得起我的女儿。” 陆遥明白女孩父亲这段话，是想让她出手解决这件事，他们不想管了。 她沉吟，最终还是决定按照自己的原计划走。 “叶涛先生，我仅代表鰙海通知你，从今日起开始备战部长一职，半月后进行考核。” 顿时。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第412章 没有人会喜欢完美的人 叶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试探性问道：“您说，让我升职？您，您让我升职？” “对。”陆遥颔首，“我虽不能帮你解决家庭问题，但是我可以给你足够的时间去解决，我说句难听话，即便你们的女儿不进鰙海少年班，她以后的一生也能过得精彩，完全没必要进入社会，更没必要像最低阶的媒体一样，每天宣扬对立情绪。” “这……”叶涛沉默了。 他明白陆遥的意思是让他回去好好教女儿，他不是不同意，他对陆遥任何的决定都没有异议，他知道，陆遥是真的对鰙海每个人好。 哪怕是他女儿冒犯到了陆遥，她也会对他女儿好的，这就是陆遥！ 可这样完全没必要给他升职啊，他女儿犯错他还升职了，这算什么事？ “来之前我就已经调查过你们的资料，我原本想，如果你们的女儿明辨是非，只是一时的孩童气概，我顶多让她休学一个学期，交给我安排的人好好教育，但看到二位的履历，我认为，无论是对你们还是对你们的孩子，我都有必要尊重。” “道理我都懂，这升职是不是……”叶涛难以启齿，“爱女犯下这种低级错误，您却给我升职，我实在惶恐。” “叶涛，你比我更清楚，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是部长，过去的事你不想追究不想上报，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问题，但是在我调查你的时候，有人反馈了这个问题，我不能坐视不管。” 叶涛听闻瞬间激动到颤抖，身旁的叶夫人一下握住了他的手，连声带都在颤抖：“老公啊，这么多年，我们终于还是等到了一个机会。” 陆遥听着只是笑笑。 叶涛早在十五年前就该是部长，但他的好友女儿需要一大笔钱，那笔钱只有当上部长才可以报销，鰙海有非常严厉的社保制度，会根据每个人的贡献不同，给予不同的社保。 职位也是贡献的一个考核，职位越高越多人认可，可以报销的项目也就越多，普通的医保基本上只是买药便宜一点。 当然，像是捐血、捐钱、慈善等等，哪怕是见义勇为，都会变成贡献点，随着身份证号码一起记录在鰙海庞大的数据库里。 这也是华夏唯一一个，搞社保、医保贡献分级制度的城市。 主要是因为陆遥有钱可以支撑得起数据库。 话扯远了。 说回当时，这叶涛将位置让给好友，但这好友并没有知恩图报，自己平步青云带着全家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却视叶涛全家不顾。 “你的那位朋友两年前离婚再娶，抛妻弃子只给了他们两套房子和一百万，却转头就给小自己二十岁的娇妻送了五百万的别墅，因为你女儿这事我们调查你，得到了他的消息，算是将功补过吧，我们追回赃款脏污共计五亿元。” 五个亿！ 叶涛目瞪口呆：“我，我连车子都才二十万……” 其实在他这个位置上很容易就被污化了，但因为太太能赚钱，家是靠太太养的，他根本不需要做到那一步，因此从未有过这方面的想法。 “我知道，所以我要将该属于你的位置还给你，同时，升职之后空闲时间会更多，就好好顾家，照顾照顾孩子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陆遥小姐我定不负厚望。” “考核到入职，我给你批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里会由我的人顶替，在你归位之后他会自然消失。” 叶涛点头，感叹道：“原来咋们鰙海有补位计划是真的。” 陆遥笑笑没答。 所谓的补位计划很简单——培养一些人才，给这些人才同等的薪水和资源，但他们不出现在电视机前，生活中也没几个人知道他们其实身居要位，他们唯一露光的时候，就是原本位置上的人出事了，需要临时替补。 一旦替补结束，就回到原本的位置上，继续等待着下一次的补位。 高个子女孩被父母带走了。 在签署退学协议的时候，她嚷嚷着恨不得全世界都听到她的声音，但是没有一个人理她，所有人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小丑。 高个子女孩从一开始的趾高气昂到最后无力痛苦，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做错事，却因为那女孩是冰神的女儿，就落得退学的下场。 直到几个月后。 叶涛重犯岗位，高个子女孩才走出家门。 她看起来没了往日的傲气，眉宇间多了一份坚定。 想改变世界，要先改变自己。 有些人没有救，有些人救救还能用。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 冰曦的大学生活平平无奇。 除了没有交到朋友，她跟其他学生没任何区别。 学校里有社团，大部分漂亮女孩都是被人抢着要的，除了她。 冰曦对此很受伤，一个人坐在学校的小花园楼梯里，望着远处的花花草草发呆。 spark刚好下课，一眼就看到了她。 “老师。” spark本想朝冰曦走去，却被一个女同学拦住了路。 他低头看了一眼她害羞的样子，基本就知道这女孩要干嘛了。 “我未婚妻是冰曦。”spark只用一句话，就帮他家小家伙挡住了潜在情敌。 开玩笑。 学校里谁敢惹冰曦啊。 动不动把‘杀’字挂在嘴边，平常独来独往就算了，体育活动人家是运动，她是炫技，但偏偏没有任何人能赢她。 每个体育项目的冠军都是她的，原本体育社想拉她进社团，但那些漂亮女孩说但凡冰曦进了她们就退，体育社没办法只好不邀请了。 嫉妒也好，真不敢惹也好，冰溪在学校像是幽灵，被人排挤。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spark来到她身边坐下。 “看风景咯。”冰曦往他肩上一靠，有些失落地低着头，“我好像很不招人喜欢。” “你好像一周没跟任何人有来往了吧。” “对啊，我本以为是因为，我初来乍到说话太凶了，但是我发现那些根本不认识我的人，也不理我诶，我又没对他们说我要杀了他们。” spark听闻有些心疼孩子，但并没有安慰她，只是抛出问题：“你知道嫉妒吗？” 冰曦点了点头：“羡慕嫉妒恨嘛。”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不喜欢你仅仅是因为，你太完美。” 冰曦不解：“完美不是应该招更多人喜欢吗？” “现实不是言情剧。”spark淡淡道。 没有人会喜欢完美的人。 第413章 手机被偷 冰曦想反驳spark，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乖乖的‘哦’了一声低下头不语。 “我们有实力，有背景，其他人没有。”spark只能再继续解释，“他们厌恶完美的人，因为他们本身不完美。” “那你呢，你完美吗？” spark摇了摇头：“冰曦，我们所有人都在照顾你，就是为了让你变成自己想要的人，完美也会，不完美也罢都可以，但你要做自己，至于其他人觉得你是否完美，无所谓。” 冰曦若有所思地点头，她隐约明白spark的话了，只是心里还有些丝丝不顺畅—— 人不是应该越完美越好吗？如果不够完美，不是应该想办法完美吗？ 为什么要因为自己的不完美，去针对其他完美的人？ 就像她觉得少夫人是完美的，而自己是不那么完美的，她也没有去骂少夫人啊。 冰曦百思不得其解，以至于晚饭吃完了，才发现自己手机丢了，她一时慌了，连连跑去找spark，用了五分钟才把‘手机丢了’这几个字说完全。 “我再给你买一个。” “不行啊，里面有重要文件的。”冰曦说着少见的红了眼眶，她抓住spark的手哀求似得说，“你帮帮我好不好？我就想要那个手机，不是手机都没关系，有里面的东西就行了。” spark还真没见过冰曦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瞬间被他可爱的模样击中，他拿出手机给几个人打电话。 先是确定手机不在校园里，其次是让人定位ip，这两个都需要时间，他开始尝试着给冰曦的手机打电话。 令spark没想到的，是手机很快就接通了，是个男人的声音：“喂啊。” “我可以把手机买回来，反正你偷手机也是为了钱，约个交易的地点，我给你三倍，我妹妹有东西在手机里。”spark说着顿了顿，瞥了一眼调查ip的地址，“你现在的位置是在水龙街，识相的就把东西带过来，否则，你让我妹妹哭，我让你不得好死。” 偷手机的人原本已经打算狮子大开口了，但听到这话立刻笑了出来：“我说兄弟，咋也别在这装了，你要真能过来找我，你来呀。” “嗯。” spark直接把电话挂了，他牵起冰曦的手：“我们去拿手机好不好？” 冰曦红着眼眶点头。 spark的电脑上，那人并没有转移位置，很显然，他认为spark不过就是一个想靠装逼拿回手机的人，并没有太在意。 很快，spark带着冰曦来到地方，他一脚踹开了门，一只手就提起了坐在电脑前的男人。 “我警告过你。”spark看着手里瘦瘦小小的男人，眉宇间戾气很重，“怎么就是不听劝？” 那男人已经吓傻了，但听到他这个声音，很快就联想到了之前的电话，他吞咽了口唾沫：“我这里四千多个手机，你要是想找回你妹妹的手机，得费很大功夫，你放我下来，我给你找。” spark冷笑，空出的那只手将自己的手机抛给冰曦：“根据上的ip地址锁定你的手机，找一找。” “好。” 冰曦很快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如获至宝的打开，确定里面照片和音频还在，她松了口气。 spark见状戾气散去，但并没有把男人放下的意思，他薄唇轻启：“冰曦，打电话给陆遥，告诉她我们又为她更美好的鰙海添了一份力。” 冰曦吐了吐舌：“陆遥听到这话可能要气死咯。” spark反手将男人摁在桌子上，掐住他的脖子：“你在哪偷的手机。” “是，是在大学里……” “挺厉害，敢在大学里动手。”spark说着往他脖子上一压，“这是第几个？” “我是第一次在大学里干这事，以前从来没有过。” spark自然不会相信他的话，但偷个手机而已，冰曦也成功找回来了手机，所以他会手下留情。 很快陆遥带着她手下赶到。 看着满屋子的手机，她手一挥：“愣着干什么，做事！” “是！” 整个屋子里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陆遥与spark和冰曦一起来到屋外，她对着两人一鞠躬：“我真的是没有想到，鰙海居然会烂到如此地步，我真的想不明白，明明我给了他们最好的政策，甚至他们没有钱我还可以给补贴，为什么他们还要做偷鸡摸狗的事呢？” “我建议，你以官方名义建立类似收容组织。”spark望着屋子里站在角落的男人。 “这……” “帮助他们就业，你捣毁再多地方都没有用，只要人还是这个人，他就会继续从事这个行业，想要从根源解决，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甜头，再让他去找他的朋友。” 陆遥点头：“这个确实可行。” spark听着笑了笑，几分感叹地说：“我们唯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钱。” 陆遥对这句话感触很深。 连连赞叹。 …… 深夜。 陆遥忙着回到家里。 才刚坐下，她的小王子就跑过来往她身边一坐。 陆遥忙着看文件，只能腾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怎么还没睡？” “你又跟spark他们出去了。” “是啊，今天冰曦的手机被偷了。”陆遥头疼的叹气，“我也不想天天跟他们出去，但是冰曦和spark我们不得不防，或者说，不得不对他们好，否则一旦出了问题，怎么办？” 白梦抿了抿唇。 能出什么问题啊。 陆遥放下文件，侧身看他：“生气了？” “我觉得他们比我重要了。”白梦哼的一声抱起胳膊。 陆遥摸了摸他的头，又揉了揉他的脸，正想继续劝他手机又响起，低头一看，又是spark。 她现在是真的怕接到这家伙电话。 “喂。”陆遥还是接起。 “我不想给你打电话，但是这种情况，只有你能封锁消息。” “什么？” “我送冰曦回我房间休息后，就出来想去24小时商店买一点食物，明天是周六周日，我想冰曦会在我屋做作业不一定想出去，她有提过天气太热。” 陆遥并没有着急打断spark的话，她知道，spark是在叙述他整个思考过程。 有必要说这么详细，那么就代表着，是学校发生命案了。 只有这一个可能。 冰曦想着深吸一口气：“死了几个？” “五个，现在是凌晨两点，你最多还有三个小时，到了五点学校里的学生基本就有人起床。” 没时间了。 冰曦甚至来不及跟白梦说清楚，就直接起身。 “喂！”白梦委屈到嘟嘴。 第414章 背叛了所有人 陆遥一下子就停下脚步：“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你跟我一起过去？” 白梦听这话眼前一亮，虽然他很困了，但是有关陆遥的事再困都不困，把衣服一披就直接往车里坐去。 陆遥一脚油门，很快就来到大学前，夜色很黑，校长站在大门口，不断擦拭着头上的汗：“陆小姐，啊不，陆先生，啊不……” “叫我陆遥，这位是季尧。”陆遥介绍白梦后拿出手机，“我的属下还有十分钟过来。” “好好好！！” 很快，陆遥的首席到达学校前，几个队的人将大楼团团围住，防止任何人进入学校和案发现场。 陆遥这时才带着白梦找到spark汇合。 昏暗的墙角，五个看不清楚样貌和性格的学生躺在地上，围成一个非常诡异的姿势，spark和冰曦就站在他们的旁边，冰曦似乎很困，睡眼朦胧的靠在spark身上。 “怎么样？怎么把小家伙也叫出来了？”陆遥心疼的将冰曦搂在怀里，“要是沈意晚知道，你这么大晚上的发现了凶杀案，还把冰曦叫起床，非跟你好好论教育不可。” “她醒了没找到我，所以我就让她过来了，我也不确定凶手是不是还在附近，有冰曦在至少安全。” 陆遥：…… 确实。 就算是睡眼朦胧的冰曦，战斗力也绝对比自己等人强。 “这五个人都是一刀毙命的，至于其他还需要做详细的尸检。”陆遥的手下报告消息。 “把尸体先拉走。” “是。” 为了藏好spark和冰曦，鰙海大学最好还是不要上热搜和上新闻，死者的事他们自会给公道，也会给所有家属一个交代，但是，越少人知道发生这件事越好。 因为出了这档子事，spark和冰曦隔天都没有上学，知道事情的几个人例如帮忙的门卫和校长也都被带走。 警察来到学校询问五位死者的社会关系，顺便通知校方让家属最快速度来到学校。 五位死者的消息很快出炉。 “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五位死者死亡的角度是五芒星形，但因为没有凑齐完整的五芒星，所以是否会再作案并不清楚，还有这是他们的身份。” 陆遥接过身份信息的资料，只是一瞥，眉心就皱起来。 在她身侧的spark也看到文件上的内容——五位死者均是十九岁，而且竟然是在同一天生日。 鰙海大学很大，想找五个在同一天生日的学生并不难。 “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相似之处？”spark问。 “没有了。”给报告的人苦笑着摇头，“我们检查了整整一天，除了是在同年同月同日生这件事之外，我们暂时没有找到其他……” “喂，你们是不是笨蛋啊。”冰曦撇了撇唇，没安好气地开口，“虽然同一天生日在鰙海大学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诶，你们从小到大在学校里碰到过几个？同一个年级，有遇到过跟自己同一天生的吗？而且还是一届的！” 陆遥的属下因为冰曦一开始的话脸色很难看，但听到后面，他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失职。 冰曦继续道：“这根本就不是相似处，这是破案的关键，为什么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刚好都在鰙海大学上学，为什么他们会刚好选择这一天，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这才是调查方向。” “我现在去继续调查。” “等等。”冰曦伸手拦住他，“沈小姐跟我说过，要查这种案子，第一步应该是看监控，可是为什么你给的资料上都没有监控消息？” 陆遥的属下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spark见状拉住冰曦护在自己身后，冷冷开口：“陆遥，这个人是谁？” “你跟了我两年，做事向来非常有掌法，这次是怎么回事？”陆遥眸色一沉，眼中的戾气很明显。 “我，我……” “说！” “是部门那边不给我权限，很多东西我都看不到，我也提出想看监控，但是他们说没有监控，我说学校外面的都可以，他们说都没有。” “岂有此理！” 陆遥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去找说法，白梦跟在她身后像是骑士一样保护着她。 冰曦从这个举动里，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她抬眸看spark：“spark，陆遥姐姐是不是也被嫉妒了？” spark颔首：“算是。” “她在鰙海不是所向披靡的吗？” “总有人希望把她拉下水。” 冰曦不太懂这件事，她只是觉得，出了这种事学校就变得不再安全了，快点把凶手找出来，她才能继续安心上课。 …… 一天后。 陆遥接连让好几个身在要位的人下台，并且启动了部位计划。 原本要当部长的叶涛直接进了最高检，等于是直接跳到了最高的层面。 冰曦拿着报纸，看到上面的消息，一时有些嘘唏。 她本来觉得，鰙海已经是一个最安静的城市，比起京城的喧嚣，鰙海真的很好了，可是现在看来，还是一大堆漏洞。 这个世界上果然没有完美的国度吗？ 冰曦第一次动摇了。 她总觉得父亲四处发动战争是不仁不义，可如今想来，有些国家除了战争，还能有什么？ 他们的人民能够构建起一个文明国度吗？ 无数人——包括她自己，都在说着再差的和平也好过战争，却没想过，有些人不死在战争中，也会死在内乱中。 “是被敌人杀死更加可怜，还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上更加可怜？”冰曦想着这个问题，人有几分茫然。 杀人案有了眉目。 死去的五个人原本都相识。 他们是在一个叫做，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群里，策划了要到鰙海读书的事。 “他们五个人互帮互助，好不容易都靠进了鰙海，还是在同一届，所以说……”陆遥脸色很难看，“他们大概率不会是自杀。” 有男也有女。 说是自杀的话，未免协同率太高了。 “而且我还调查到，这个一号而三号是情侣关系。”陆遥指了指死者。 因为方便归类，所以她跟属下都把死者归类成1~5号来记。 物证也都是一号物证二号物证。 “那就是说，学校里真的有一个犯人？”spark担忧地看着冰曦。 他不担心她的安全，但不得不防。 陆遥点头，但很快她又说：“也不一定还在学校里，可能是学校外，也可能，已经死了。” 那五个人年里。 可能有一个人背叛了所有人。 第415章 哥哥的苦心 spark因为安全因素让冰曦暂时不要回学校，校长也给大部分学生都放了假——除了有不在场证明的，其他人都离开了学校，这样能够确保凶手一定不在校园内。 一周后，终于告破。 “犯人是这个二号，二号暗恋一号很久，甚至想过要嫁给一号，但是一号却跟三号在一起，二号找四号和五号帮忙却被拒绝，他们两个也更喜欢三号，所以……” 陆遥都不想再说下去。 冰曦听着却觉得非常奇怪：“可是陆遥姐姐，如果是五个人里有一个人作案的话，那她身上的伤口是怎么出来的？我记得现场没有任何道具啊。” “这……”陆遥一时也被问住了。 “而且你不觉得，现场没有凶器这件事也很诡异吗？”冰曦继续问道，“你看啊，如果是五个人里有一个人是凶手，那就代表着个人要么是自己杀自己，要么就是叫别人杀她，或者是和一个人互捅，可是现场没有凶器啊。” spark听到这里轻笑了一声，陆遥被他笑得脸都红了，她揉摁太阳穴：“冰曦，你要不要考虑读一下刑侦专业，我觉得你可以的，我呢就先去很早人再调查一下。” 冰曦一开始还以为陆遥是在讽刺她，听到后面才意识到，陆遥这是害羞了，她嘿嘿一笑：“我就是这么想的，但是懂物理也可以帮忙破案啊，你要有需要动脑子的地方，就告诉我好了，我总归有时间的。” “好。” 陆遥离开，冰曦却还是觉得这生非常蹊跷，便在学校里走访这五个人的朋友。 一开始大家对她都比较排斥，但听说是问这五个人的事，再想到冰曦身份很特殊，总归有两个人愿意告诉她，冰曦也很大方的带着两人去吃了最豪华的火锅，说是一个菜就一千多。 严格来说这两个人，是她在学校里交往到的第一、第二个原因跟她说话的人。 然而。 冰曦发现自己很快就招人爱起来。 这些人似乎是听了那两个人说，她非常大方且有钱，所以想跟她认识认识，她是无所谓，但少年班很忙，又不是天天有空出去吃饭。 这日。 冰曦在操场上负重跑。 “你一个女孩子，老做这么累的事干嘛？” 远远的，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走来，她身旁跟着另外两个女生，她们看起来关系很好，也都长得挺好看。 冰曦停下动作，淡淡看向三人：“我做事似乎不需要告诉你理由。” “喂，你怎么跟我们莫黎说话的。” “就是啊，你知不知道她是……” “莫黎？你认识莫浔和莫言吗？”冰曦歪着头问她。 莫黎听闻先是一愣，随后笑了起来：“果然是认识哥哥的人，你好，我是莫言非父非母的妹妹，我在哥哥手机里见过你的照片。” “他手机里怎么会有我的？”冰曦扯了扯嘴角。 她跟莫言不熟啊。 莫黎撩起落在耳侧的头发：“是一张跟帅气男人的合照，啊，你别误会，我对那个男人没有兴趣，我喜欢的人是我的哥哥。” “莫黎你这样告诉她秘密真的好吗？”莫黎身边的人嘟囔。 “跟你们二位介绍一下，这就是我之前跟你们提到过，一个杀手的女儿冰曦。” “杀手！？” “我，我的天，她就是那个带兵打仗的？” 莫黎身边的两个人立刻把冰曦围住，将她身上的负重拿下，叽叽喳喳诉说着对她的崇拜。 冰曦茫然了两秒，才意识到这个莫黎和她身边的人，都对自己的事非常了解。 四个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 莫黎这才说明来意，她想见莫言，但是莫言一直躲着她，所以…… “这个没问题，我把你们当好朋友带回去就可以了，但是我也要提醒你们，莫浔不是个好人，白梦和程寒川还有江清榆有女朋友，他们的女朋友我都惹不起。”冰曦暗示另外两人。 那两人非常默契的一挥手，其中一个女孩眼珠朝四周转了转，确定没有人后，她靠在冰曦耳朵旁边嘟囔。 冰曦眼睛瞬间瞪大：“哈？” 看起来白白嫩嫩一米六左右的女孩叫袁芃，是艺术系的，平常不缺人追，倒也不是她眼光高，就是没遇到合适的人，一直单着。 另外一个个子在一米七五左右的女孩，穿着非常时尚，黑色t恤上还印着嘻哈术语，她叫尉迟安，和莫黎一样喜欢自己没有血源的哥哥，读的是刑侦。 这一刻。 冰曦瞬间明白一个道理。 如果她是不正常的，那么愿意和她成为朋友的人，一定也不正常。 “我们会来找你也是因为那两个傻子。”尉迟安冷哼一声，十分不屑地说，“那两人说你请他们吃饭，是在一个一盘肉几千块的餐厅里，可是整个鰙海只有一家的肉卖超过一千一盘，很巧，那家店就是莫黎家的。” 莫黎只是笑笑：“是我养父母的，我只是一个卖气球的孤儿而已。” “别这么说。”尉迟安皱眉，“你比任何人都更有气质，更美！冰曦，你说呢？” “他们愿意把莫字给你，就说明已经认可你是家里的一员，你自己只要清楚意识到你是不图他们的就好。”冰曦回的委婉。 “安安，大芃，你们看终于有一个了解我的人了。” 袁芃喊着棒棒糖，推了推鼻梁上圆圆的大框眼镜，很萌地说：“恭喜我们黎黎。” 尉迟安却是哼了一声：“我哥也经常说这话，可说到底不还是吃着尉迟家的资源嘛，我就是不喜欢又当又立的。” 气氛一下子落到冰点。 莫黎很不喜欢这句话，感觉有被冒犯道。 冰曦倒是笑起来：“你有没有想过，是尉迟家愿意给你哥资源，而你哥是在保护你？” “保护我？”尉迟安不屑，“他想保护我，为什么不跟我在一起？” “保护妹妹是哥哥的天职啊。”冰曦正说着看到远处spark走来。 她猛得起身，朝他走去。 spark张开双手，冰曦扑进他怀里：“我交到朋友了。” “很不错。” “我也终于理解，你之前说要看我爸态度的意思了，你是想保护我。” spark：…… 他早就说要保护她了，也只是因为保护她，所以才更不想伤害她。 怎么到现在她才反应过来？ 不过这样也好。 他多年苦心没有白费。 “冰曦，这个人是谁啊？”莫黎好奇地问。 第416章 莫黎的目的 spark眯着眼睛看莫黎，这小姑娘他有印象，莫言和莫浔都曾经提到过，他们莫家有一个妹妹，但与莫家没任何关系，是父母从孤儿院领养过来的，当时莫家生莫浔的时候，就是为了要一个女儿，没想到出来的还是儿子，因此莫家才会去孤儿院要一个女孩回家。 让spark一眼就认出莫黎的，是她脖子上的项链。 莫家人都会有这么一个代表身份的首饰，莫浔是手腕上的手表，莫言是戒指，莫黎是项链，除了材质和宝石之外，最引人注目的是宝石上很小的一行字。 一般人看不出来，但因为spark和冰曦一样，也是练狙击的，因此一眯眼就看到了。 “莫黎，你哥哥应该跟你提过，我是spark。”男人将冰曦带入怀中，顺手将她手臂扣住，拉她远离莫黎尉迟安和袁芃。 “原来是你啊。”莫黎笑起来时很好看，眉眼都是弯弯的，连嘴角都会随着脸颊动作弯起来，可爱又无害。 “你来找冰曦什么事？” 冰曦察觉到spark对莫黎是有很强敌意的，她不解地朝他看去，却发现spark连手臂都是紧绷着的。 莫黎还是笑着：“想让她带我见一下哥哥啊，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莫言了，所以……” “她没空。” 说罢，spark带着冰曦离开，连视线都没有留给莫黎。 冰曦虽然疑惑但她更想知道spark为什么对莫黎有敌意，所以就跟他走了，她想不通，莫黎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根本没有值得spark产生敌意的地方啊。 看着两人走远，尉迟安很不满的抿唇：“这男人什么来头啊，脾气那么大脸还臭，不说一句话就过来，太没礼貌了吧。” “一个被冰神收养的孤儿，你们不知道spark，但应该知道火星艺术团吧，现在不停上综艺的rum就是spark的徒弟之一。” “魔术师？” “对。”莫黎看着他的背影勾唇一笑，“他很厉害，但是跟我哥哥比还是差一点，他会带着冰曦走，是因为不想看到我，毕竟是我害得rum一只手废了。” “你……”尉迟安皱眉。 莫黎从小就跟她和袁芃在一起，怎么可能有机会参加火星艺术团？ 莫黎看着spark和冰曦远去的背影，眼里的光一点点冷下来：“没事，都已经过去了。” 尉迟安听得一头雾水，但碍于这是莫黎的私人事，她就没有问太多，选择闭嘴。 …… 冰曦跟spark回到他的小房子，看到一桌子的炸鸡，她立刻忘了要问spark和莫黎的关系，往桌前一坐就开始吃。 吃到一半，她才发现spark根本没坐下，而是站在窗户旁边发呆。 她好奇地歪头：“spark，你在想什么？” “不知不知道rum？” “知道啊，我爸跟我提过，好像是你的徒弟，是很厉害的一个人我记得。”冰曦说着撑着下巴歪头思考，“我还记得我爸跟我说，这个rum原本有机会跟你一起合作，两个人一起站到巅峰，但结果是他断了一只手，然后就不见了。” “嗯，莫黎断了他的手。” 冰曦一怔。 她见过rum，是个非常普通温柔的人。 spark冷冷勾起唇角，笑意又冷又嗜血：“千金小姐是永远不会把人命当命的，在她们看来，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变成她们肆意玩弄的玩具。” “可是……”冰曦想说莫黎并不是那样的人，明明莫黎并不想靠着莫家。 “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你和她才第一天认识，以后离她远一点。” 冰曦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点头了。 但。 第二天莫黎直接追到了冰曦的教室里，坐在她旁边。 冰曦往旁挪了挪，她还笑嘻嘻地跟上，冰曦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冰曦是有心想躲却躲不了。 “你到底想怎样？”冰曦压抑着怒气说。 “我是想跟你解释一下，为什么spark看到我很紧张。”莫黎从书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我提前问过，今天老师上的课你之前已经听过了，你来也是为了自习的，你看，你还带了耳机来。” 冰曦把耳机往书包里塞了赛，一脸警惕地接过笔记本看了两行。 这笔记本可以说是将少女的柔软小心思都包括了。 小时候莫黎就喜欢莫言，每天都期待着可以跟他一起玩，一起上学。 但后来莫言渐渐发现了她的秘密，所以与她远离了，她特别痛苦的那段时间，是rum给了她力量，也就是在那时候，她认识了袁芃和尉迟安。 rum和她认识纯粹是巧合，两人是通过网络一线牵认识的，恰好都在同一个群里。 后来rum带她去爬山，她不小心摔下山崖，是rum用尽全力把她救上来的。 两人算是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 但在那之后不久的一次吵架里，冰曦弄断了rum的手，让他失去了当狙击手和魔术师的能力。 这也就算了，莫黎居然还喜欢着莫言，甚至想办法爬莫言的床，这让rum如何接受？ rum最后选择在一座高山上结束自己的性命，当然，他并没有死，被spark救了回来，但当时的spark也好冰神也好，并不适合露面，莫黎又是莫家的人，就连想要报仇都很不现实。 “就在三个月前，我知道rum得了绝症。”莫黎望着讲台上的老师，眼睛却好像透过重重回忆在看向另一个人。 “所以……” “我哥哥能救他，我知道的。” “你到底喜欢谁？”冰曦有些迷茫了。 “一定要分这么清楚吗？我不想伤害rum，但因为年少时候的事，已经变成现在这样了，我也只能顺应时间走。” “为什么你说哥哥能救他？” “国内只有哥哥一个人，可以做菱形细胞肿瘤手术，只有我哥哥能救rum。” 原来。 莫黎想要再见莫言一面不是因为喜欢他，是为了rum？ 可是因为spark的话先入为主，冰曦并没有马上相信莫黎的话。 她沉声问：“莫黎，我要怎么相信你？” “你把这本日记交给spark看吧，rum是他的人，我知道的。”莫黎低下了头，望着手指上并不存在的装饰品，喃喃自语，“spark会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是我对不起rum。” 冰曦回到房间后，把这件事跟spark说了。 spark也看了笔记本，但眉心一直皱着。 “怎么了？我不是故意要跟她接近的，我是……” “她盯上你了，你跑不掉，我知道。” spark淡淡打断冰曦的话，伸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头发。 第417章 脑子不太够了 冰曦被spark一信任，说的话就开始多了起来：“我是觉得莫黎没什么坏心思，就算她喜欢莫言我觉得也没什么，可是，怎么说呢，我感觉她有一直在骗我，但是我又不知道她哪骗我了。” 这感觉非常奇怪，就好像吃番茄，明明进嘴里感觉到是酸酸甜甜的，但低头一看里面放了很多盐和黑胡椒，再吃一口，还是酸酸甜甜的，没有任何意思咸味和黑胡椒的味道。 偏偏自己又很清晰的看到了黑胡椒颗粒，这种类似于‘错觉’的感觉，会让人怀疑自己与大脑出现判断失误，从而非常疲惫陷入自我怀疑。 “莫黎认识rum的时候，我也很替rum高兴，但事实证明，她不过是在用她的外貌骗人。”spark道。 “那，我们要不要帮她啊？” “明天就是周六，你自己决定。” 冰曦最终还是没办法决定，在spark去给学生上课的时候，打视频电话找莫言。 “冰曦小朋友？真是意外啊，你怎么会找我？”莫言声音很温柔，视频里里的他笑着，给人一种温柔的邻家哥哥感觉。 “那个，我认识了莫黎……”冰曦说着咬了咬嘴唇，试探性问道，“你介意我把她带回去跟你们认识吗？” 莫言本来以为，冰曦提到莫黎多少会骂他两句，或是干脆通知他要把莫黎带回去，万万没想到，冰曦居然是来寻求他意见的。 莫言觉得挺好玩：“你不骂我？” “我为什么要骂你啊。” “她的小伙伴可都骂过我，认为我是哥哥，不该对妹妹有肖想，还毁了妹妹和妹夫的人生。”莫言提到这些还是在笑，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很云淡风轻。 “没有啊，她跟我说了是她喜欢你，而且rum最近生病了，想请你做手术，也只有你可以做手术。” “原来是这样，冰曦，虽然我不知道莫黎对你用了什么手段，但她这个人非常有心机，你与她交往的时候要注意别被她骗了知道吗？” 比起莫黎，莫言更喜欢冰曦和乔依依，在他看来如果自己的妹妹是冰曦或乔依依，他的生活会非常幸福——他其实很喜欢妹妹这个角色，但，莫黎心机太深，别说是喜欢，就是连普通的哥哥该做的事他都不想为她做，只觉得离她越远越好，他不是没脑子的人，跟她在一起会憋到自己。 冰曦咬唇思索了一会，试探性问道：“那你是介意我带她回去了？其实，我也没想好，到底是答应她还是拒绝，所以……” “这样吧，冰曦，你把她直接带到我这里来，不要让她见到其他人，可以吗？” “好，我明白了。” 冰曦并没有挂断视频，过了会，她压低声音又问：“莫言，你喜欢莫黎吗？” 莫言笑着摇头。 “是这样哦，我感觉莫黎有点奇怪，她日记本里写rum的时候，写得特别爱rum，写你的时候又写的特别爱你，正常人不会这样，她是不是有两个人格啊？” 被这么一问莫言倒是皱起眉思考，最后他摇头：“莫黎平时很正常，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但是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心思变得越来越重，不像是双重人格，倒像是你们看动画片里面说的黑化。” 从莫言处得到的答案并没有能满足冰曦。 冰曦又用之前的方式，请了不少人吃饭，从他们的口中得到了一些消息。 当然，她打的旗号还是那五人，但总会若有似无的试探莫黎的消息。 很快她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比起那五人，莫黎可谓是学校数一数二的存在，她长得好看跳舞也很厉害，和袁芃一样是校花，两人在学校是最靓丽的风景线。 追求的人非常多，甚至有比莫家更好的家族也有意思联姻，但是莫黎全都拒绝了。 如果说是为了哥哥拒绝，那倒还好，可是她每次都说她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叫rum。 除了尉迟安和袁芃以及后加的自己之外，好像没人知道她喜欢莫言，就好像，喜欢莫言是她的人设，而她真正愿意放到阳光下去喜欢的人是rum。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翌日。 冰曦带着莫黎到莫言的房子里。 莫言后来跟莫浔一起住，俞绝则是没有定性，偶尔会过来跟他和莫浔住，偶尔会去陆遥那边蹭房间，偶尔也会去程寒川和沈意晚那。 冰曦来的时候刚好遇到俞绝，她连忙拉着莫黎走了另外一条路。 很快两人来到莫言的房间里。 莫言正在画画，他背对着两人站在画架前，操作着笔在画布上绘着。 “莫言哥。”冰曦出口唤人。 莫言听到声音停下笔尖，他转身望向两人，漂亮的桃花眼勾起一抹华丽的幅度：“来了。” 冰曦将莫黎带到他身边，自己指了指门：“我要不先出去？” “不用，你在这里也挺好的。”莫黎却是握住她的手，将她留下，“有些话我也想有个人为我做下见证。” 莫言听闻有些意外。 “哥，我已经三年没有见过你们了，原本我不应该来找你，但是我调查到，国内能够做菱形细胞肿瘤修复的人只有你，我想请你救救rum。” “菱形细胞肿瘤？他怎么会得这个病？”莫言皱眉。 这类似于一种癌症。 是软组织上的一种病症。 “是恶性的，做过两次手术还是没有办法，我知道国内只有你是百分百治愈率，无数病人都想找你做，能不能……” 莫黎说到这便没有说下去了。 冰曦总觉得自己不该站在这里，但莫言看了她一眼，居然点头了。 哈？ 冰曦有些茫然，正巧，莫黎也看向了她。 哈？ “不是，两位，你们别打哑谜了行不行？我怎么觉得莫黎是想利用我来让你答应，而你是想利用我对莫黎表态？”冰曦脸黑着站到两人对立面去。 莫言听闻失笑摇头。 莫黎则是温柔的来到她身边，再次握住她的手：“对，如果不是你，哥哥不会同意，但是哥哥同意的原因，是觉得现在的我能够交到你这样的朋友，应该是放下过去，是真的想救rum，而不是找的借口。” 哈？ 冰曦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哈’字和一个问号。 这兄妹俩到底卖什么葫芦藏什么药？ 她脑子一向挺够用的，但现在怎么感觉，好像不太够了呢。 第418章 莫黎出事 “我会救rum会去找他，但是莫黎我也想问问你，为什么你不带我去找他？”这是莫言的最后一个问题。 “不是我不想找他，而是这三年我也没有见他，既然已经决定跟过去告别了，那就没必要恋恋不舍，现在他愿意做手术，原因活得很漂亮，我又有什么脸面去破坏他的安静。” 冰曦和莫黎走在莫言家的花园里。 莫言听完莫黎那段话后，把钥匙给了她，告诉她如果有需要，这栋房子她可以常来坐坐。 莫黎接了钥匙，却直接给了冰曦。 莫黎走在花园小路上，冰曦在后面跟着。 她望着手里的钥匙，叹了口气：“这安安和大芃要是知道，我拿到了莫言家里的钥匙却没有给你，肯定会打死我的。” “我跟安安不一样，我喜欢哥哥只是因为哥哥像保护神一样，我想跟哥哥在一起，是为了证明我是有魅力的。”莫黎笑着撩起头发，抓住冰曦的手跟她在花园里转圈圈，“可是很多时候呢，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就没必要再纠结于过去了。” 是这样啊。 冰曦虽然不懂里面的逻辑，但总觉得只要莫黎和莫言都是幸福的，就够了。 几日后。 冰曦在报纸上看到，莫言又完成了一次菱形细胞肿瘤手术，对方是一个不愿意露脸的人，但报纸上写了是恶性，而且已经经历过四次失败的手术，冰曦一猜就知道是rum。 报纸上说，这次手术是突破性的，值得每一位外科一声学习的。 冰曦看着看着，不知为何眼眶有些发酸，不知是替rum高兴还是替莫黎委屈，又或是纯粹的感动。 “这次她算是做了正确的事。”spark瞥了一眼报纸，就明白发生的事。 “是啊。”冰曦将报纸收起来揉了揉眼睛，“我们还怀疑过她呢，其实仔细想想，她已经收获了无数鲜花掌声，如今理应当放下过去了，那些人比莫言优秀的有很多，比莫家更大的也有很多，她已经见过了繁华，何必再回头呢。” spark却是没接话，毕竟有些人的执念是很可怕的。 …… 深夜。 莫黎一个人站在宿舍前的栏杆旁，出神望着远处。 手机忽得震动了一下，她低头一看是一个匿名号码发来的，上面只有简单的两个字——谢谢。 她看着笑了笑，将信息删掉拉黑号码，继续望着满天繁星。 翌日。 冰曦起床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很嘈杂的声音，她跑出去一看，是尉迟安。 “安安？你怎么来了？” “冰曦！”尉迟安红着眼眶跑到她面前，嚎啕大哭地抱住她，“呜呜呜呜呜，出事了，出大事了！” spark也从屋子里出来，他将尉迟安和冰曦分开：“说清楚怎么回事。” 尉迟安擦着眼泪，哽咽着叽叽哇哇说了一大堆，都是不怎么重要的事，冰曦一下子闷了。 就在这时。 一个高大的男人将她搂进怀里，尉迟安一见到他又嚎啕大哭。 “你们好，我是尉迟安的大哥尉迟宸，她来是要告诉你们，莫黎死了。” 莫黎，死了？ 冰曦瞬间愣住，片刻，她向前一步，一把摁住尉迟安的肩膀：“你跟袁芃不是和她一个宿舍吗？她怎么会死的？她得罪了谁啊？” 尉迟安一听这话哭的更大声，尉迟宸立刻护住她，下意识就要将冰曦推走，spark上前一步护住冰曦，同时将尉迟宸的手扣住，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底波澜不惊的狠劲。 顿时。 尉迟宸收回了手：“抱歉，这位先生，只是我的妹妹受了很大刺激，我也知道你妹妹的难受，但是……” “首先，这是我的女朋友，其次，你妹妹受刺激也罢，害怕也好，是她主动过来找我们，就务必要把事情讲清楚。” 尉迟宸以为自己给了台阶对方就会下，去未曾想到对方居然盛世凌人了起来。 好在尉迟安这时候哭完，已经恢复正常了，她拉了拉哥哥的袖子：“哥，你别跟spark起冲突，你打不过他。” 噗。 冰曦没忍住笑了起来：“歪，我说你，莫黎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死都死了你就别哭了，我们想办法给她报仇，把凶手扔江里才是重要的事，哭有什么意义！” 冰曦向来如此。 她会震惊，会愤怒，但绝不会难过。 人已经死了，她要做的是给逝者一个公道。 这是从b国回来后，她做的最大改变。 “事情是这样的。”尉迟安此刻不算冷静，但已经能抓得住重点，“昨天晚上我们都睡了，所以不知道莫黎有没有出去，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莫黎不在了，连字条都没有，从前莫黎会给我们留下字条的，于是我们就去找她，结果发现一大堆人在林荫道里，莫黎被一把匕首贯穿心脏，钉在树上了。” 说到这，尉迟安眼泪又掉了下来。 “难怪你哭成这样，这死亡场面太……”冰曦叹了口气。 尉迟安又不是她，当然无法接受过于血腥的画面。 “警察已经来了也立案了，很快就出了通告，已经忙了一个下午了，但是凶手非常狡猾，所以现在要申请尸检，我就来找你们了……” 没人联系得到莫黎的家人。 冰曦叹气，犹豫了一下，没打给莫言，但把莫言的号码给了尉迟宸。 “尉迟大哥，安安是很脆弱的一个人，麻烦你多照顾她一下，我们毕竟只是朋友，帮不了什么。”冰曦将手抄的号码递给尉迟宸。 “刚才，抱歉，我只是……” “我也有哥哥，我明白的，要是我哭的像个傻子，我哥肯定也不让别人问我情况。” “你才是傻子呢，你个臭八婆你说谁傻子！” “略略略，你傻子你就傻子。” 冰曦和尉迟安闹了起来。 直到这一刻。 spark和尉迟宸才突然意识到。 这两人还是个孩子。 冰曦才十六岁。 尉迟安才十九岁。 他们均还没有步入二十。 两人闹完后，尉迟安情绪好了一点，她甩了甩头发，复杂地看冰曦：“谢了啊。” 冰曦冲她哼了声：“我是看你第一眼就不顺眼，不是想帮你恢复情绪，少自作多情了。” 尉迟安这一次没跟她闹。 有些事。 心里有数比表达出来更重要。 “哥哥，我们走吧。”尉迟安轻轻握住身边人的手。 尉迟宸迟疑了下，并没有甩开她：“嗯。” 第419章 不配谈道义 莫黎的事闹很大，完全防不住，消息闹的全城满城风雨。 学校的意思是让冰曦和spark先避一避，暂时不要出现省的被有心人发现，但陆遥却也很快给了消息——不用藏，她已经搞定了京城和鰙海高层，只要不出事没证据，就算冰曦身边躺着一具那什么也完全没问题，所以一切也就照着之前一样继续过着，没有任何改变。 冰曦和spark要上课，没办法跟着陆遥一起去看莫黎，但冰曦又很担心案子又像之前一样，陷入诡异的循环中，到现在都没准话，所以给莫言发了消息，想让他多关注一下。 莫言他看着信息上‘莫黎的案子’五个字，过了很久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机放进口袋里。 她怎么敢死，才刚刚和自己还有rum开始有交集，她怎么能说死就死，她知不知道，在他们的世界里，她一直是很特殊的存在，他们一直都在等她长大。 现在，她确实是长大了，却留下一个两他们束手无措的结局。 莫言找了陆遥，见了莫黎最后一面，她那么爱美的人，死时候身上却没有任何装饰品，被尸检的身体紧紧包裹着，皮肤都已经失去了血色，带青紫色的白皙肌肤上，有不少血口。 “凶器找到了吗？”莫言静静看着莫黎，几乎没有动作，就连呼吸都又缓又轻。 “找到了，是一把匕首，我们初步断定是为了抢劫，她脖子上的项链没有了，尉迟安和冰曦都确定，她之前一直戴着项链。” 莫言听着点了点头：“项链上有追踪地位，我现在发给你，陆遥，我要见到这个人。” 陆遥听着心里一惊，眉心拧了起来：“你要见他不是不可以，可是万一你对他做了什么，是会出事的。” “如果躺在这里的是白梦，你也要说这句话吗？” 陆遥本能想反驳说她肯定会尊重死法结果，但考虑到自己对白梦的亏欠，还有他那双无辜的眼睛，她终是只叹息一声：“抓到人的第一时间，我会通知你，但也希望，你不要因此做出过激的行为，我必须全程陪同，可以吗？” 莫言颔首后离开房间，走到长廊上后，他拿出手机一看，是冰曦发来的消息，让他注意一下对方杀莫黎的原因。 是仇杀还是单纯的抢劫？又或者是两者都有？ 莫言无法判断，司法也没给出任何答案，他一个人离开陆遥的大楼，站在车水马龙的车道上，思绪被喧闹拉了很远，等再缓过神来的时候，天色居然比之前沉了不少。 莫言轻声笑了笑，最后还是叫了自己的助理过来接，送到rum所在的医院。 rum还不知道莫黎去世的消息，直到莫言拿出血淋淋的照片，rum才猛得意识到，那个女人是真的先他一步离开这个世界了。 他愣神的看着照片，良久突然笑了出来：“死的好。” 莫言听到这话一把将照片抢走，一拳就砸在rum的脸上：“你tm放什么屁！” “死的好。”rum却是癫狂大笑着说，“她死了我们不是应该高兴？她那种女人死了不是更好？她……” rum被莫言揍的出不了声。 直到他没法再发出一个音之后，莫言退开身形，冷冷看着他：“就算她做错再多事，在我眼里她也只是一个孩子，既然是个孩子，她做错事我就要让着她，我也有我的脾气，我可以对她生气，不可以不爱她，因为她始终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rum听着哼哼笑了两声，莫言盯着他，良久，将照片砸到他脸上：“多余救你。” 照片在rum的头上划了一道很长的伤疤。 砰—— 莫言摔门离开。 rum却笑了。 死的好。 她死了他也就没有求生的欲望，莫言那家伙说什么都对，唯独这一次，他一个字都不会听。 他要去找莫黎，跟她永远在一起。 …… 莫黎的案件并不难梳理。 不出三天就抓到了嫌疑犯，是同学校的一个男生，项链被他卖去了古董店，他就是为了钱才杀人——他的朋友都说，莫黎脖子上的项链特别值钱。 “我只是要那条项链而已啊，谁知道她命都不要就扑过来，那我也不想要我的命我也想要钱啊，我欠了好多好多钱，还不上我也是死，反正都是死啦，拉个人垫背嘛。”男生没有一点悔过，面对陆遥还一脸笑嘻嘻，“再说了我也没对她做什么，就是她撞到我的刀上。” 陆遥听着这话已经提不出一丝一毫属于人类的感情，她直接让人把男生控制住，给莫言打了电话，这人是死是活是残疾是完整，全看莫言的意思。 莫言听闻人抓到，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关押男生的地方。 他打开门，看到男生吊儿郎当的坐在那，他走上前去：“你为什么杀莫黎？” “烦不烦啊，都说是为了钱！为了钱！是那傻逼娘们儿非要保护一条项链，你说老老实实给我，她也不至于死啊。” 听着这话，莫言并没有生气，他面色平静的朝男生伸出手。 半个小时之后，莫言将男生手上的指甲全部拔掉。 他不紧不慢地脱下男生的鞋子，传来的阵阵恶臭味并没有让他难受，他依旧淡定自若的将男生脚指甲给拔掉。 杀猪般的惨叫后，莫言再次仰起头，平静淡漠地看着男生：“你为什么杀莫黎？” 足足六个小时。 陆遥再进去的时候男生已经没了之前的精气神，一个劲在那说着：“不是我，我没有啊，你别来找我。”之类的话。 很显然，他已经被逼疯了。 陆遥看着一地的指甲，并不觉得男生可怜，反而同情莫言。 如果是死于仇杀，至少还可以报仇发泄一下。 可是死于简单的抢劫，死在这么一个没有尊严的人渣手上。 莫言能做的，也就只是把人逼疯而已。 “把这个男生……”陆遥缓缓启唇，“单独关到精神病院去，不要给任何的药物。” “可是，这不是有违人文道德吗？万一以后这件事让其他人知道了，您的位置恐怕……” “按我说的做。”陆遥声音一冷，她身侧的人立刻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是。 有违人文道德。 但首先，要先是人，先做了人事，先有道德，才能去讲人文道德。 面前的这个东西，不配谈道义。 第420章 不如自己去做 陆遥下令后，也离开了房间，但是那一地的指甲盖却给了她很大的触动，她生怕有一天，白梦也会被人这样对待，而自己除了无能狂怒什么也做不了。 难道鰙海的治安就真差到如此吗？陆遥直接将鰙海大学往年案子调出来，发现从建校到现在，每一年除了意外死亡的大概在十到二十之间，但是报道的寥寥无几，为了维持自己学校的面子，为了维持自己教育有方的人设，有些校长甚至会动用关系和大量金钱压下消息。 陆遥越看越觉得难受，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决，但她唯一能确定的是，鰙海的小、中、高、大每一个学校，都必须要改革了。 她不允许鰙海再有任何孩子，死在同袍或是神经病的手里。 这说来简单，却何其难。 …… 莫黎的事件解决后，之前五个人的案子陆遥也不想摁了，甚至把细节都公之于众，调动所有的民众来解决问题。 “鰙海大学怎么一直出事啊？” “我听说一开始是陆遥压的消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陆遥到底什么东西？” “楼上，陆先生是你可以诋毁的？” 网络上对陆遥的意见和支持声都很大，但因为陆遥并没有真的位居要职，只是在用自己的钱做有利于整个鰙海的事，因此就算有很多反对的声音，也没几个人敢真的对她怎么样。 冰曦看着这些报道，想的全是莫黎那张脸，她放下手机拿起身边的笔记本，她用手摸了摸封面，上面的装饰品凹凸不平，摸着有些粗糙。 冰曦翻开一页，属于少女的小心思再一次展露在她面前。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第一次看的时候觉得很矫情，现在再看却觉得一笔一划都很细腻。 不断往后翻阅，莫黎的模样也在脑海里越发清晰，就快到最后一页，一只大手摁在她面前的笔记本上。 冰曦下意识抬头，看到spark俊酷精致的脸：“spark。” “伤害莫黎的真凶已经找到了，该放下了。” “我不是放不下，只是觉得……有点可惜。” spark没说话，静静地陪着她，冰曦也并没有再看日记本里的内容，她将日记本合上放在旁边，拱进spark的怀里，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结实的心跳声，有一种异常的满足感。 莫黎下葬的当天。 莫言并没有出现，莫家人也没有出现，所有的事都是尉迟家做的。 冰曦穿着黑色的礼裙站在墓碑前，看着上面冰曦的名字，莫名的竟笑了一下。 你啊。 就是聪明。 知道莫家不会保护你，所以认识了尉迟安，是算到有一天，你会死于非命，所以，提前为自己选择送一程的人吗？ 冰曦知道人不可能神机妙算，她所猜测的不过也只是一个永远不会被证实的虚妄，但是，她就是这么想的。 尉迟安那家伙大大咧咧跟莫黎完全不搭，可是，现在却也只有尉迟安是能站在这里，为莫黎主持一切的。 有时候，友谊真的要比人们想的重要更多。 “喂。”尉迟安来到冰曦身前，搂住她的肩膀，“好久不见啊。” “在学校能天天见，你离我远点行不行，一身臭味。”冰曦嫌弃地将尉迟安推开。 尉迟安哼了声，低头闻了闻身上的味道，一脸傲娇：“我哪有臭味啊，我告诉你今天可是莫黎的葬礼，你要是在她葬礼上欺负我，小心她爬出来找你算账。” “我怕这个？要是她能真的爬出来，别说欺负你，就是杀了你我也可以。”冰曦耀武扬威地挑眉。 “你还真别说，如果我的命或者你的命能换她，我肯定毫不犹豫手起刀落。” “你们关系为什么这么好？”冰曦问出一直想问的问题。 尉迟安沉默了一会，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因为她对我好啊，她对我是真的好啊，在我被爸妈骂的时候都是她保护我照顾我，像我喜欢哥哥这种事，其实哥哥知道，但是哥哥一直避而不谈这个话题，我一直觉得是我不够优秀，但是莫黎却跟我说，没事的，就算现在不行，只要一直努力，未来肯定行的。” 喜欢上尉迟宸对尉迟安来说是灾难，可因为这个灾难有莫黎的参与，就变得很幸福很有憧憬。 “我本来考不上鰙海的，大芃成绩好，莫黎又有钱又漂亮成绩也不差，只有我，长得一般般成绩不行就连特长都没有，好在有莫黎一直陪着我。” 冰曦静静听着尉迟安说着她与莫黎的往事。 听着听着，她都不知道是该羡慕莫黎，还是羡慕尉迟安。 可能两个她都很羡慕。 葬礼结束。 冰曦一个人回到学校，在门口的时候，她看到跟在后面回来的尉迟安和尉迟宸，尉迟安并没有去牵尉迟宸的手，她一个人抓着书包，眼神坚定地往前走。 冰曦停下脚步，等着尉迟安过来，尉迟安看到了她，朝她朝手：“冰曦，我来了！” “嗯。”她看得到。 尉迟安一把抱住了冰曦：“算了，没有莫黎，你勉为其难的可以算是一个代替品吧，反正没都没了。” 跟来的尉迟宸听到这句话，叹了口气，他伸手摸了摸尉迟安的同福啊：“安安，你先进学校，我跟你的朋友聊两句。” 尉迟安迟疑了一下，狐疑地看了看自家哥哥又看了看冰曦：“人家有男朋友。” “不是为了这个……”尉迟宸无奈。 “安安，要不你帮我去买杯奶茶？”冰曦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特别可爱的挂饰，“你之前说想要的，本来我想在莫黎面前交给你，但是莫黎之前说，如果等到你需要安慰的时候再送你礼物，你会更高兴我就一直存着。” 哇哦。 尉迟安一把夺走挂饰：“莫黎懂我，不管了，你们聊吧，我哥给你都行！” 安安拿着挂饰走了很长一段路。 直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她突然停下脚步，握紧拳头，低吼了一声。 莫黎。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却没有顺着下颚线掉下去，反而稳稳的挂在脸上，风吹过还有点凉。 无论如何，从今天开始她会好好生活，不会辜负莫黎的任何嘱托。 另一边。 冰曦抬眸与尉迟宸对视：“这位先生，我管你叫安安哥哥可以吗？” 尉迟宸点头：“当然。” “安安哥哥，我能猜到你要找我做什么，但是我觉得你想做的事与其嘱托我，不如自己去做。” 第421章 冰曦的妹妹 尉迟宸没想到冰曦会说这种话，他有些无措，本来垂在身侧的手也背到身后去，他看着面前的小女生，话在嘴边绕了绕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冰曦见状挑唇笑了一下：“我跟莫黎不一样，我不喜欢你的做法，既然你是在乎安安的，我建议你就好好照顾她，用你自己的方式让惹从悲伤里走过来，而不是求教她身边的人，我跟安安认识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如果不是莫黎出事，我跟她根本不会有这种级别的交际。” “我只是想请你，以朋友的身份再劝劝她。” “意义何在？你明知道她喜欢你，如果是希望她死心就当面说出来，如果是想让她自己主动放弃，你又不想当坏人，不好意思，我想请问你是个男人吗？” 尉迟宸脸色非常难看，但冰曦并不打算饶他：“安安是你的妹妹，但安安也是一个人，她喜欢谁是她的自由，她喜欢你你不喜欢她当然可以，但是麻烦你向她一样坦荡。” 话说完冰曦就没再管他，自顾自往里走了，尉迟安回来的时候没看到人，极其郁闷地责怪哥哥：“喂，我朋友呢。” “现在我是没名字了吗？”尉迟宸长指在她小脸上一揪，“没大没小。” “我不是小孩子了。”尉迟安将他的手拍走，“还有啊我已经成年了，马上也可以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别没事还捏脸，男女授受不亲知道吗？” 她在跟他说男女授受不亲？ 尉迟宸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盯着她看了许久，才苦笑：“你跟我说男女授受不亲？” “不然咧？” “是谁说让我等她长大，不要交女朋友，未来自己做自己嫂子的？” “那是以前的事了，我现在觉得哥哥你也就……也就一般。”尉迟安说着将其中一杯奶茶交给尉迟宸，自己拎着两杯奶茶找冰曦去了。 也不知道冰曦是去了教室里还是spark的住所。 总之先都找一遍，然后再跟她一起去找大芃好了。 …… 随着时间的发酵。 五人案被彻底翻上台面，无论是民间还是官方给出的答案都是一人杀四人，但现场没有凶器的确是最大的疑点。 “我觉得这不能怪官方吧，这种人性的东西，想防也防不住。” “楼上加一，又不是社会问题，一堆人在骂什么？” “眼瞎？我们在骂为什么压消息！” “怎么不压消息？万一让你们这帮愚民看到去模仿作案怎么办？” 网络上众说纷纭，现实里陆遥还得一次次的跟司法机构洽谈。 整整一个月过去还是没有一点进展，除了冰曦之前提到过的疑问之外，根本没有证据指向还有不知名的第六个人。 “还有哪些学生的不在场证明是伪造的吗？”陆遥询问身边人。 “还真没有了，一听是跟凶杀案有关的，出去帮人作弊的都交代了。” 陆遥头疼。 嘀嘀嘀—— 手机响起。 “陆遥姐姐。”冰曦的声音在那侧响起。 “冰曦？你找我有事吗？”陆遥声音瞬间变温柔了不少。 “我在学校里找到一个有用的资料，说是他们五个人曾经一起参加过奥数比赛，五个人的分数是并列第一，然后当时第二名特别生气，那场奥数比赛的奖杯是一个类似匕首一样的东西，你看看这能不能作为新的线索？” 陆遥一听就觉得这事非常不简单，她立刻让人开始调查，并搜索这个人的一切消息。 很快，有了消息。 这个人叫吴振，和死去的五个人一样，同年同月同日生，不光如此，他当天还没有不在场证明，明明不是鰙海人，却在当天出现在鰙海。 这是个重大突破，陆遥立刻让手下的人朝着这方面调查。 冰曦收到消息的时候人刚好在家，她蹦达着下楼：“spark，查到消息了，这个人也是……诶，江清榆哥哥！！” 冰曦本来是要朝spark扑的，是在半途硬生生转了一个弯，朝江清榆扑去，整个人差一点点就摔进他怀里，还好她在最后关头刹住了车，才没出现危险情况。 她站正，将自己的手机递给江清榆：“拜托拜托，帮我调查一个人。” 江清榆看着小姑娘这模样挺好玩的，接过她的手机：“spark，你家小人人要帮助怎么不直接叫我？” “破案而已，让她跟陆遥锻炼锻炼能力，全靠你一分钟破案，他们这辈子也没长进。” “如果有直接证据可以定罪，其实并不需要证据，也就是说只要高科技足够高科技的话，就算是完美犯罪，也能通过大数据还原现场的一切。” spark挑眉：“你还对犯罪有研究。” “一点吧。” 江清榆很快就把吴振所有的消息交给冰曦：“只能用于破案，你要是下次想要再继续调查谁，把事情讲清楚我可以帮你。” “谢谢江清榆哥哥！”冰曦拿着资料喜滋滋上楼，打算立刻发给陆遥。 spark见状，摇了摇头：“我的地位又下降了。” “怎么了？”江清榆好笑发问，“我才出去这么几天，你们已经开始进入老夫老妻模式了？” “不是，她现在在学校里有学长有学姐，还有尉迟安和袁芃，我啊，每天只能像一个独守空闺的黄花大闺女一样，在家里等着她。” 江清榆听到这比喻笑了，但笑容也只维持了一下，他直气身子，死死望着spark：“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做好心理准备。” “嗯？” “江修死后，我们在他的住处发现了一个人的画像。”江清榆将画像递给spark，“你看看这人像谁。” “这不是……冰曦？” spark有几分惊讶。 而且还是小时候的冰曦。 小时候的冰曦去找过江修？为什么他没印象？ 冰曦小时候基本都是跟他呆在一起的，怎么可能她去找了江修而他不知道情况？ 越想，这事越离谱。 spark立刻追问：“还有什么其他消息没有？” “有是应该有，但问题在于……”江清榆摇了摇头。 时代太久远了。 “那能不能断定，这是冰曦在他面前时候画的，还是一张冰曦的照片？” “我调查了一下，发现这个画稿的底稿有非常多的改变痕迹，也就是说模特是一直在动的。” 只有两个可能。 冰曦见过江修。 冰曦有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姐或妹妹。 第422章 破案 spark在记忆深处搜索，确定冰曦没有见过江修之后，他细细端详着画卷上的画，想从上面看出哪怕一丝丝线索，终于——spark发现了秘密，这个画卷上用的颜料，是一种特殊合成的红色，这种红色要比一般的红更加暗沉一点，这种红在画布上时间久了会慢慢变成暗红，或是比暗红更暗色调。 也就是说……spark薄唇一抿：“这种颜料是在07年之后才产生的，但是07年的时候，冰曦已经比画上这个人大了。” “那就好，冰曦只要跟江修没有关系，就好。”江清榆说着往楼上瞥了一眼，“我们也不是怀疑冰曦，毕竟她就算跟江修有关，在我们看来而已是个天真可爱的小仙女，我们真正担心的人是冰神，你也知道，最近发生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包括重生那件事。” “嗯，我会帮你留意。” “至于其他的就，这是沈小姐给你跟冰曦买的礼物。”江清榆从大包里拿出两个礼盒，“给冰曦的是食物，给你的是一支钢笔，下一站他们会带莫言和莫浔出去散散心，公司那边我和你管理，你要愿意呢就没事过来坐坐，不愿意也无所谓，反正公司好得很。” spark点头，接过礼物后他提议江清榆留下吃饭，江清榆谢绝了，他还要回去给乔依依做饭。 江清榆走后spark也开始做饭，他在厨房里忙着，忽得，一具娇柔的小身体搂住了他的腰：“spark，我想你了。” “嗯？”spark觉得小家伙好玩的很，他侧身摸了摸她的头，同时让她舒舒服服趴在他怀里，“才上去一会会就想我了？看到什么可怕的照片了？” “不是看到可怕的照片，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我怕有一天你也跟莫黎和那五个人一样，死的不明不白，我一定会非常难过。” “我不会离开你。”spark在她的小鼻子上点了一下，“我很强。” “那句歌词叫什么来着，嗯……再强的人也有权利去疲惫。”冰曦说着更加用力地搂住他，“我们约法十章加一条好不好？彼此不能离对方超过十米，好不好？” spark听着笑了：“在学校就没办法。” “我尽量把课调一下嘛，我跟你一起去上课，然后你跟我一起去上课，这样我们就可以一直黏在一起了。” spark虽然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小家伙的安全他的确得保证，但是，却也觉得这样有些诶矫枉过正。 他伸手将抓住冰曦的小手手腕：“行了，我做一个手表，上面会显示距离和彼此心率，好不好？” “那样来不及了……”冰曦说着一嘟嘴，气呼呼地跑了。 这孩子。 spark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转身先做饭。 但仔细想想，她的担忧也情有可原，冰神最近一直在医院里，目前来说是生死不明，如果自己一旦出了事，冰曦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是孤零零一个人。 沈意晚他们再怎么好，对她而言也只是可以依赖的朋友、导师，而并非是家人。 头疼。 该怎么解决冰曦心里的不安全感，是个难题。 …… 还没等到spark想好要怎么哄冰曦。 五人案就告破了。 和冰曦的一样，五个人身上都有致命伤，就算是一杀四，那么第五个人也肯定是被其他人杀害的，那人，就是吴振。 吴振承认自己杀害了五人——但他所说的谋杀方式又对不上。 那五个人中刀的位置，和他所说的没有一点相似！ 事情又陷入焦灼。 直到陆遥的手下发现，五个人的死亡是3杀1234，吴振真正杀的其实是3，而吴振的交代里也只有3号一个人的伤口对上，换言之，吴振杀了3，而3杀了所有人。 “为什么不实话实说？”审讯室里，有人逼问吴振。 “她想我成全她，我肯定是要陈全的啊，她已经死了，已经走了，我不想她走的不清不白，是那四个人搞小团体对不起她！明明她是最厉害的那个人，可他们所有人却窃取她的果实，他们伤害她，把她逼疯！她又做错了什么？她只是杀了四个应该死的人！” “一个人该不该死，不是你说了算！” “是，但我可以决定他们怎么死！”吴振怒吼一声，但很快又坐了下来，“不，我也没办法决定他们怎么死，我也不想让他们死，我想看她快快乐乐的，回到过去。” 吴振只杀了三号。 虽然他思想过于偏激，但三号是一心求死，甚至可以说是求吴振杀了三号，在后续的搜查中，三号对于吴振的胁迫也有信件和资料做证明。 一切如此顺利，陆遥又觉得不对了。 “冰曦，你说会不会是吴振杀了所有人，然后编造了这出谎言？”陆遥和冰曦通电话。 如果是这样，吴振就成功了，根据鰙海法律，他们是不可能把吴振绳之以法的。 “我看过他的精神状态，我觉得不大像。”冰曦直接给出答案，“陆遥姐姐，你有没有发现，他在提到三号的时候特别激动，但对其他人的死却很无所谓，一般人是不可能有这种级别的冷静，甚至我觉得，他杀三号之后都没去管尸体。” “为什么呢？” “他但凡看看尸体就知道那几个人是怎么死的了，他应该也能猜到就算他说不准尸体上的致命伤，你们也会认为人是他杀的，但他没有想到，三号保护了他。” 三号完全可以把信件和手机扔了。 反正她已经拉了四个人下水，再拉一个又如何？ 然而。 三号并没有。 三号对吴振是有感情的。 在多杀一个也是杀但并没有杀的时候，唯一的解释就是人性。 “三号对吴振有人与人最基础的感情，而三号对其他人则没有，我觉得……三号虽然是个偏执杀人狂，但是她想保护吴振的心并没有错。” 陆遥揉摁太阳穴：“吴振说到底也是杀人了……” “我建议按照过失杀人和激情杀人来判断，他被三号的言语冲昏了头，并且他说过希望三号健健康康活着，说明有悔过成份，其他的话交给法庭吧。” 法律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 法律只会守护每一个人。 法律从来不是为了好人而定做，法律的存在是为了让坏人死的更有尊严。 这才是人文道德。 这番话陆遥虽然没说出口，却在心里默念了很多遍。 “我会好好对待鰙海的每个人。”她喃喃自语。 第423章 只是一条忠犬 案件解决之后，冰曦过上了两天正常的学校生活，和之前唯一不同的，是身边多了尉迟安和袁芃，没了莫黎，这两人像没了主心骨，只能一天到晚跟在她身后。 但冰曦又不像莫黎没人陪，她身边可是有spark的，于是每天下课，小卖部里就会出现诡异的一幕——一个大学老师和三个女学生一起喝饮料，一开始众人还觉得没什么，但天天如此难免议论多了起来，再加上本来冰曦就没多少朋友，还有不少对她不满的人。 冰曦是无所谓，尉迟安听着气得不行，将饮料瓶子重重放在桌子上：“我特娘的就想不通了，那群人说你其他也就算了，他们居然说你接近我们就是为了从莫黎身边把我们两个带走，你就是嫉妒莫黎有朋友，我真是笑死了，谁稀罕朋友这种东西，我跟袁芃不都是看你性子才跟你在一起的。” “是啊。”袁芃一向不怎么喜欢说话，她抱着饮料眼睛一直盯着画本。 袁芃家里不说多富裕但不穷，养一个画家女儿绰绰有余，但颜料这个东西有时很难求，所以她跟冰曦聊得来最大的原因，是冰曦给她买了不少的国外颜料。 冰曦倒也不是刻意讨好，就是有一个朋友不做杀手改行了，刚好卖的就是颜料，那些在别人看来又天价又难买的东西，在她这只要有钱就行。 再加上袁芃是一个比较感情迟钝的人，她对莫黎没多少感情，很自然的就接受了冰曦。 尉迟安咬着吸管，哼哼了两声：“莫黎当然什么都好，但他们也不想想，一开始最认可冰曦的人也是莫黎啊。” “如果莫黎没死就好了。”袁芃冷不丁来了句话。 “你……”尉迟安瞬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最后只是伤心的低下头。 “人已经死了，嫌疑犯已经抓住了，其实我想对莫黎来说，她是满足的，哥哥和爱人都原谅了她，而她这辈子都放不下他们两个，又没办法跟他们在一起，就算不死，她的生活其实也没多少热度，相反，她死了至少可以让莫言永远记住她，如果从自私的角度来说，这是好事。”冰曦极其冷静的分析。 尉迟安听着一怔一怔的，她用力甩了甩头：“不说莫黎的事了，冰曦，我家最近有一场家宴，会有不少名流来，你不是刚到鰙海吗？过来露个脸熟呗。” “我？”冰曦皱眉。 “对啊，你看你和spark这么登对，又那么厉害，在京圈也有名望，到鰙海来混出点声音挺不错的。” 袁芃配合地点头：“可以创业。” 冰曦现在还小，但早接触人肯定没错，至少可以在合适的年纪尽早选定喜欢的行业先锋，进入对的行业。 冰曦倒是没创业的打算，她本以为自己会做狙击手做到死的，因此，她看向spark，想听听他的意见。 “可以。”spark只给了淡淡两个字。 “那就这么说定了。” 尉迟安的心情重新好了起来。 …… 几日后。 冰曦收到了尉迟家给的请帖，上面写着她可以带两位朋友，但她除了spark之外也没人可带，所以也就没去管另外一个人选。 直到莫言找到她，提出他想去尉迟家，跟尉迟安和袁芃好好聊一聊有关莫黎的事。 莫言是个很好的人，冰曦自然同意，顺便跟尉迟安说了这事。 尉迟安听说莫言要来也很高兴，还提议说参加完家宴后一起去吃烧烤。 “家宴……没吃的吗？”冰曦疑惑打字。 “你来了就知道了。” 呃。 冰曦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尉迟家家宴当天，冰曦并没有刻意做造型，她只是将一头秀发盘了起来，问沈意晚借了一件看得过去的白色晚礼服，配上spark给她买的一些小首饰，打算就这么糊弄过去。 spark也不怎么重视，很随便的打扮了一下，倒是莫言刻意做了头发还换了西装。 三人来到尉迟家门口。 莫言跟两人分别：“我先去找尉迟宸，聊一聊有关我妹妹的事。” “好。”冰曦摆手目送他远去。 莫言走后，她与spark继续往尉迟家里走。 大厅里已经有很多人了。 冰曦不想跟这些人有任何交集，打算在角落里等着尉迟安。 但怎想，还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住了。 “冰曦？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费尽心思认识尉迟安和袁芃，就是为了参加家宴？”带头的女生肆意打量着她，在女生身后的女生眼神也不善。 冰曦皱眉，懒得搭理。 另一个女生又上前一步，拦在她面前：“不光自己来了，居然还把老师带来了，你说，你跟老师到底是什么关系！” spark认识这个女生，是他选他课的一个叫宋情歌的女生。 他伸手将冰曦搂在怀里：“我们是什么关系，你看不出来？” “老师！你为人师表，怎么能做这种事！”宋情歌看两人搂搂抱抱气坏了，她狠狠一跺脚，“你这个到处犯贱的小狐狸，你到底给老师灌了什么迷魂药。” “不好意思，你口口声声叫的老师，是我爹的。”冰曦笑眯眯看向她。 spark听这话非但不恼，反而还很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把最后一个字加上也没关系。” “我才不想侮辱你。” “可是冰曦，我就是你爹养的一条狗，对我而言，我就是你们的忠犬。” spark人很高五官精致而冷，眼神里常年透着一股被妖气包裹着的冷，看人时往往带着杀气。 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会说自己是某个人的一条狗。 宋情歌气得眼睛都瞪圆了。 “看到了？自己喜欢的人是个什么货色都不知道。”带头的女生狠狠瞪了一眼宋情歌。 “老师，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自己，你明明非常的优秀！” “我再优秀，也配不上她。”spark并不放过任何在冰曦面前表忠心的机会。 无论他和冰曦最后能不能走下去。 至少现在她是他的女朋友。 他这人不会谈恋爱。 准备的礼物也都是些没新意的把戏，除了变魔术哄她之外，他甚至想不到其他办法。 但是，他至少可以在口头上，给足她承诺和态度。 “老师你们谈恋爱我们也没资格反对，但冰曦还只有十六岁，这样真的好吗？”带头的女生再次开口。 “与你何干？” “我只是提醒一下老师，鰙海的规矩很严格。” 带头女生冷冷看着冰曦，眼中狠意极深！ 第424章 打脸董家 冰曦不知道带头这女生对她的敌意来源于哪，但她现在非常不高兴，她上前两步直接揪住那女生领子：“我警告你，闭上你的脏嘴，否则我不介意把你打死！” “在大庭广众之下吗？”女生垂眸看着她的拳头，轻轻一笑，“我姑母可是在给陆遥做事，你最好放端正你的态度！” “陆遥？你姑妈能帮陆遥做什么？”冰曦嗤之以鼻，这女生姑妈要真跟陆遥做过事，她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能拿陆遥名字在外招摇的，她根本没有不认识的。 “怕了吧。”带头女生得意地昂起头，将她的手从衣服上掰开，“我姑妈是帮陆遥做自动化项目的，我姑妈代表着的是未来科技，你得罪了我，就是得罪了整个鰙海科技圈！” 她话到这spark脸色也略有些不好看了，陆遥身边要是真有这么一个人，他跟冰曦不会不知道，而对方也不会对冰曦如此不敬。 spark拍了拍冰曦肩膀，她立刻松开了手，spark靠在她耳侧说了两句话，冰曦狐疑地瞥了一眼带头的女生，沉吟后对他点头，跑到一遍打电话了。 “老师，你是让她去搬救兵了吗？”带头女生笑意森冷。 spark自然懒得理这些孩子，他抬起手臂露出腕表，发现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按理说这时候莫言应该聊完了，他拿出手机给莫言发了条消息，很快，莫言出现在客厅了。 与spark和冰曦不同，莫言是跟陆遥一起接过程寒川和沈意晚的，因此鰙海人都对他有印象。 莫言走到spark身边对他一笑：“怎么了？” “是莫言！”女生身后的人尖叫道。 “莫言近距离好帅啊。” “据说他就是莫黎的哥哥，破案的时候他动用了不少法医关系。” 听着女生们叽叽喳喳的话，莫言皱着眉看去，瞥了一眼，确定自己都不认识后，很无奈地看spark：“你是自己搞不定学生，所以要我帮忙吗？” “这个人。”spark指向带头的女生，“说她的姑妈跟陆遥有自动化项目。” “什么？”莫言很惊讶地看她，“陆遥最近确实有自动化项目，但是她应该不会允许人到处说，小朋友，你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就在这时冰曦回来：“陆遥姐姐说她马上过来。” “噗，冰曦，你脑子有病吧，陆遥是个男人，是个男人！”宋情歌双目喷火般的死盯着冰曦。 她恨不得这个冰曦瞬间消失，从老师身边永远消失，她不能容忍那么完美优秀的老师，身边居然跟着一个乳臭未干的十六岁女孩！ 冰曦听着已经握起了拳头，莫言则轻轻握住她的手，对她笑着摇了摇头。 冰曦这才想起来，陆遥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她深吸一口气，别过头一个人生闷气。 很快。 尉迟家被封锁。 在场的所有人被迫囚禁在一个小小的大厅里。 二十几个穿着鰙海部队统一服装的男人，跑到大厅内，将四周边边角角站得密不通风，众人的视线被他们吸引，最终落在大门口处。 吱呀—— 门被人推开。 一个穿着干净西装的男人迈步走进，他眉宇间带着与生俱来的帝王气息，但眼底却满是迷人的惑色，他微微勾起唇，有几分玩世不恭的笑着。 在他身后，一个到他肩膀的女人迈步，她肩膀上披着厚重的部队外套，内里却是一套海洋部队的水手装，短裙刚好到膝盖。 “陆遥姐姐。”冰曦冲她挥手。 陆遥笑着来到她身边，她俯身摸了摸冰曦的头：“小家伙，你怎么到哪都能给我创造惊喜？” “对不起……” “我不是责怪，就是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有你们这些眼睛告诉我鰙海正在发生的事，我才能越做越好。” 冰曦讪讪地挠着后脑勺。 白梦来到陆遥身边，也摸了摸冰曦的头：“以后记得管我叫陆遥哥哥。” 冰曦疑惑歪头。 “过一阵子我就会娶陆遥，到时，陆遥这个名字就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我想过，这是最好的办法，既不用她瞒得这么辛苦，也不用你们跟我演戏，就大大方方的告诉全世界，我用我女人的性命做了鰙海的老大好了。”白梦朝陆遥挑了挑眉。 这人，总是喜欢得了便宜还卖乖，听他这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多委屈呢。 冰曦用力点头：“这很好啊。” 她早就期待陆遥姐姐可以用自己的名字了。 嘘寒问暖结束之后，陆遥和白梦来到几个人面前：“你们哪个人说，自己的姑妈和我有合作？” 所有女生倒退了一步，就连宋情歌也不敢置信地往后一腿。 她本来以为，是冰曦高攀了spark，却万万没想到，冰曦居然有能力直接叫来陆遥！ 而且看起来陆遥对冰曦是极好的，甚至都没看spark一眼，换句话说，陆遥跟冰曦的关系，并不是spark介绍的！ 宋情歌身体摇摇晃晃地往外倒退。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她完全看不上眼的人，会拥有如此厉害、强大的背景。 “是我。”带头女生咬着牙说。 “你姑妈叫什么？” “董倩。” “不好意思，我并不认识这样一个人，你可以告诉我她的公司叫什么吗？” 陆遥话到这，整个大厅里看带头女生的眼神已经变了。 一开始她说认识陆遥时得意洋洋的模样，是令人又恨又羡慕，但此刻，众人只觉得爽！ 你不是认识陆遥吗？ 那陆遥本尊就在这里，她怎么说不认识你？ “啧，装接着装，董家就是喜欢装蒜。” “可不就是吗，还没进入一流的时候说自己是一流，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爬上来了，还真以为麻雀变凤凰了。” “董家就是鰙海的耻辱，陆遥小姐，陆遥先生，董家这些年一直靠坑蒙拐骗上来的！” “我也揭发，他们……” “我检举！他们之前还……” 你一句我一句。 大厅热闹非凡。 大厅之上，二楼栏杆旁，尉迟安终于松了口气，她埋怨地看向身边的哥哥：“你为什么不让我下去啊，还要我在这里看戏。” “尉迟家不能有失公正。”尉迟宸的声音磁性沉稳，十分迷人。 “切。” 尉迟安完全不屑。 现在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她应该可以下去了，想着她迈步—— 还未走一步，尉迟宸已经搂住她的腰，将她带到怀里。 顿时。 两人四目相对。 第425章 拒绝尉迟宸 尉迟安的心跳都慢了一拍，她小手抵在尉迟宸的胸前，满脸通红：“松开，你给我松开，再不松我喊非礼了啊！” “安安，我跟爸妈说了要改名的事，他们会在三天之内，把我名下的股份都转给你。” 尉迟安瞬间停下了动作，她不解的看着他，小脸上写满了疑惑。 尉迟宸笑着俯身靠在她耳旁：“你不是说不光想我当你的哥哥？从今天开始，我就不是你的哥哥，只是一个从孤儿院来，借助在尉迟家的人。” “什，什么？” “你以前问我，工作和你哪个更重要，我的答案是我会权衡，但现在不同，我可以不要工作，但是我要你。” 尉迟安整个人都傻吊了，她跟尉迟宸其实表白过很多次。 几年前尉迟宸说，他是哥哥她是妹妹，两个人在一起会有非议，而且他也不喜欢她，只是把她当成最好的妹妹，他会继续保护她，但其他希望她别想。 两年前尉迟宸说，他承认对安安与对其他女人不一样，但安安是妹妹。 一年前尉迟宸说，他只想工作，让她好好学习。 就是几个月之前，尉迟宸还曾说过：“我希望你放弃我，安安，你该有你自己精彩的人生，尉迟家和我都会是你的后盾。” 然而，现在尉迟宸却说，他可以不光做她的哥哥，甚至要放弃尉迟家长子的身份。 “你疯了？”尉迟安还是将尉迟宸推开了，她眼神闪躲后，一跺脚地仰起头看他，“你就当我对不起你，现在我不喜欢你了行不行？” 尉迟宸没想过会得到这个答案，他嘴角笑意消失，沉默几秒后，苦笑道：“我明白不是我愿意接受你，你就非要和我在一起，但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你改变想法了？” 尉迟安其实还是喜欢哥哥，但无论是冰曦还是莫黎，她在见识过spark和莫言的所作所为后，越发明白哥哥就是哥哥。 spark会亲昵地捏冰曦的脸颊，莫言有一个抽屉里放的全是莫黎资料，他们口口声声说是保护，说是等她们长大，但他们的行为是暧昧，是温柔，是宠溺的。 可是哥哥不一样，他对她从来都只是公事公办，维持在一个很恰好的位置。 “我想了很多，当你的女朋友之后，我可能会没有现在自在，而且你并不喜欢我，没必要勉强自己。” “安安，我……” “而且我有喜欢的人了！！”尉迟安连忙打断他的话，她重复了一遍，“我有喜欢的人了，他是我的学长也是袁芃班里的人，长得很好看，白白净净很阳光，但是家里一直很穷，我想尽可能帮助他，这样他以后就会喜欢我，离不开我了。” 尉迟宸听着垂下头，他在身侧的长指碰了碰裤子口袋，他本来藏着一个礼物要给她，现在看来也用不上了。 他深吸一口气，对她笑道：“好，但是我并不打算收回我的决定。” “哥，就算把股份给我又怎么样呢，你才是尉迟家的掌舵人，如果我不跟你在一起，爸妈会允许你改名字吗？我知道，他们也想我们在一起，可是……哥。” 可是，哥。 尉迟宸从未想过，在她叫他哥的时候，他会有一种不甘心的感觉。 他突然意识到，在多年前，尉迟安第一次跟他表白，听到他说只是妹妹的时候，是何等无助。 他如今，就很无助。 明明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却因为简简单单一个称呼而失去所有底牌。 “我知道了。”尉迟宸很快调整好情绪，他抬手想捏一下尉迟安的脸颊，小家伙却往后倒退了一步。 尉迟宸的手在空气里一点点缩回手心，他静静看着她，眼神中有被伤害到的水雾。 尉迟安眼看着一滴眼泪顺着他狭长的眼角下落。 “跑什么？”他的声音沙哑而干涩。 “我们，我们以后还是控制距离比较好，哥哥就是哥哥。” 话说完尉迟安跑了。 尉迟宸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手，良久，他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 是一枚蓝钻钻戒。 她喜欢蓝钻，他一直知道。 原本他是打算送给她一个钻戒，确定和她的关系，然后等她大学毕业订婚、结婚，如果那时候她想嫁给他的话。 没想到却是连戒指都能送出去。 莫言之前说。 要遵循内心的直觉，不要因为外界眼光放弃小太阳，毕竟，小太阳也是会累的，当黑暗将至，小太阳坠亡的时候，云再哭落得城被雨掩也没有用了。 可是。 莫言忘记了一件事，就算是他的小太阳，也曾经无私照亮过一个叫rum的人。 她们对他们的爱慕从来不是太阳，而是风，来去无影踪。 …… 陆遥让手下人调查董家的事。 冰曦没事做了，就在到处找尉迟安，终于，在花园里找到了坐在秋千上发呆的尉迟安。 “宝贝你怎么了。”冰曦往她身边一坐。 “我哥跟我表白，我给拒了。” “哈？”冰曦一头黑线，“你不是喜欢他吗？” “哥哥那么优秀的人，我又那么喜欢他，还是别耽误他了吧。”尉迟安很没底气地说。 “少来了，你就是看莫黎死了，觉得你跟哥哥在一起就对不起莫黎是不是。” 尉迟安：！！！ 这小东西火眼金睛吗？ 尉迟安郁闷至极：“是是是，对对对，你什么都知道，气死了。” “我觉得你做的对。” “嗯？”尉迟安很意外。 “如果我是莫黎，我刚去世就看到你跟尉迟宸在一起，我一定会非常小肚鸡肠的觉得你不该这么做，凭什么你能幸福我就不能。” “莫黎才不会是这样的人！” 冰曦挑眉一笑。 尉迟安觉得自己被算计了，她唉声叹气：“我知道莫黎反而会祝福我跟哥哥，也不会认为我跟哥哥在一起就是对不起她，可是我心里就觉得好奇怪，而且也没那么喜欢哥哥了。” “要不然试着去跟其他男生一起下课，去小卖部买水喝？” “为什么？” “选一个外表上你喜欢的，如果确定不来电，那就是还喜欢哥哥。” 尉迟安有些茫然：“这样会不会伤害到别人啊……” 冰曦眯起眼睛：“也许，有些人想被你伤害，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而已。” 冰曦真的是好狠一曦。 尉迟安叹气。 她感觉自己做不到，那些喜欢她的男生是无辜的啊。 第426章 袁恩 家宴结束后，冰曦算是明白尉迟安那句结束后吃烧烤的意思了，这所谓的家宴非但食物不多，而且还没人吃，一个人都不动手其他人自然也不好意思动手吃东西。 一场家宴下来肚子空空如也，人也累的不行。 直到二十串羊肉串下肚，冰曦才算是缓过来，她一手抓着羊肉串，一手拿着一根巨大的鸡腿：“饿死我了，尉迟安你下次早点说你家家宴没吃的，我吃饱了再去，啊，羊肉串。” 尉迟安看着‘扑哧——’一笑：“也是，你们京城和我们鰙海的文化差异有点大，我看京城那边就没这种风气，我之前去过一次，他们不光会提供各种食物，还会放音乐跳舞，大多数都是冷餐形式，鰙海这边就是干聊，顶多给你放点水果。” “只有鰙海这样吗？”冰曦好奇地问。 “对。” 鰙海还真有够奇怪的，冰曦耸了耸肩膀，又咬了一口羊肉串，感受着满嘴油腻的香，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spark将她手里的羊肉串棒子夺走：“下次吃完东西之后，不要把签子拿在手里，容易戳到人，知不知道？” 冰曦点头，放下签子再次打了个哈欠，她一吃饱就容易犯困。 烧烤吃完后，冰曦和尉迟安结伴到商场抓娃娃，袁芃因为还有画作要处理，所以选择回家，只有spark陪着两人。 冰曦抓娃娃的技术不行，但尉迟安可以没一会就抓上来好几个，冰曦羡慕地看着她，尉迟安将自己的小动物放在坐长椅休息的spark身边，跑到冰曦旁边教她抓娃娃。 费尽千辛万苦，冰曦总算是抓上来一只柴犬玩偶，她惊喜地抱住小玩具：“这只柴犬果然好可爱，还毛茸茸的，安安谢谢你！” 尉迟安摆了摆手：“小事一桩，要不要去喝奶茶？” 冰曦点头，两人把战利品交给spark后下楼买奶茶，说说笑笑间，冰曦和尉迟安来到奶茶店，两人买好奶茶通过小长廊的时候，隐约听到咒骂和呼救的声音。 “要去吗？”尉迟安有些迟疑，万一是坏人故意演出这种戏码好绑架路人怎么办？ “走，没事的，有我在。” 冰曦将手里的奶茶交给尉迟安，往声源走去。 一个女人被几个男人摁在墙上调戏，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一半被拉下，女孩一边哭一边求救，眼神一片绝望，尉迟安看的一肚子火却不敢上前，对方可有好几个人。 冰曦不管那么多，一声不吭的绕到男人神后，手刀干脆利落的劈晕两人，一扫腿将逼近女生的三人撂倒。 “哪个王八犊子！”倒在地上的人乱叫。 冰曦一脚揣在那人小腹上：“光天化日之下，欺负女人？当这世界上其他人都死光了？” “管你屁事，什么闲事你都要管，你tm……啊啊啊啊！” 冰曦更用力的一踩：“说的好，你作恶多端的确不管我事，但我看你长得又丑又老嫌你恶心所以想打你一顿，怎么，你不服是吗？” “冰曦，后面！” 尉迟安突然大吼一声。 冰曦直接一个侧身，瞳孔瞬间瞪大，眼看着对方的匕首往她身上来，她一把揪住对方手腕，械刀后将刀抛给尉迟安：“拿着防身。” “……”尉迟安吞咽了口唾沫。 原来冰曦这么厉害啊。 冰曦很快擒住刚才妄图捅她的人，手起刀落劈在他后脖子上，至此，晕了三个，一个小腹被她揣了直不起来，两个被她绊倒摔在地上似乎是碰到了头，属于昏迷状态。 有战斗力的只剩下两个人，但他们两个并没有往前来，反而还不断往后退。 “你们认识我。”冰曦非常确定这两人见过她，也知道她的来历，否则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应该来攻击她才对。 “冰，冰，冰……”其中一个人唇瓣哆嗦着。 另一个胆子比较大，连忙解释：“小冰神您就放过我们两个吧，我们还有被您绊倒的那两个人，都只是打工的，想捅您的那个是那个人雇佣的贴身保镖，那个人，就那个，是‘那位’的儿子。” 那位。 在鰙海这两个字一出，任何人都知道，是在说那个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人——至少在其他人看来是这样。 ‘那位’与陆遥，一个在其位，一个谋未来，总之，陆遥最开始的时候，之所以能够在鰙海打出一片天地来，与那位的帮助也有直接关系。 冰曦扯了扯嘴角：“大雨冲了龙王庙？” 胆子大的那个人苦笑道：“我们之前去过冰家，见过您跟冰神，这才没有动手，您也不知道他们，他们也不知道您，全都是误会。” 冰曦朝角落那女人看了一眼：“你是谁？” 女人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着她，眼中蒙着一层水雾，她看着很可怜的缩卷在角落里，浑身上下都在抖。 “她是我们少爷看上的一个女人，我们少爷追了很久，但是她一直没答应我们少爷，然后我们少爷就怒了，把她绑了过来……”胆子大的解释。 “哪家的？” “是袁家人，叫袁恩。” 尉迟安听到这话，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袁恩？可是袁恩不是离开袁家了吗？” “就是离开袁家了，我们少爷觉得袁家不会为她出头，而且就算为她出头也无所谓，所以才绑了她。” “有病。”冰曦朝地上那位少爷踹了一脚，抬眸瞥向那两人，“你们两个应该没有身份吧。” 胆子大的叹了口气点头。 “直接走吧，跟着这样的人渣做这种事，怎么想的？” “他给的钱多啊，后来我们赚到钱想走了，可是却走不到了。” “嗯，你们要是想离开他，现在就可以走了，你们比我更清楚该怎么躲起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对冰曦深深鞠躬后拔腿往外跑，一秒都不停留。 “你放了他们，又有什么用？少爷会把他们抓回来的！”倒在地上的一个人对冰曦吼，“我们少爷不会绕过你的！” “前提是，你们少爷要知道他们两个是我放走的，而不是失踪。”冰曦勾起唇一笑，来到那人面前。 “我会告诉少爷！”对方冷笑。 “前提是你得有嘴啊。” 冰曦露出一抹笑意，慵懒的从口袋里拿出一节绳子，顺便将自己的手机抛给尉迟安：“安安，帮我叫spark过来。” 尉迟安手忙脚乱的接过手机。 刀落了地。 第427章 你老公这么厉害你知道吗？ 之前被踹过小腹的人突然朝尉迟安扑过去，拿起那把刀就将尉迟安劫持了，冰曦利落的将面前人绑好后，慵懒起身，双手插着口袋。 “你堂堂一个大少爷，不会连医学常识都没有吧？”冰曦指了指尉迟安的脖子，“就你现在这个位置，就算用力戳进去，只要我立刻拨打120，尉迟安也死不了，哦对，你手里劫持的那个人她叫尉迟安，你确定还要对她下手吗？” 对方果然迟疑了一下，咒骂一声：“我今天真是倒了霉的遇到你们两个神经病，不就是一个女人而已，我想要她是她的荣幸，你们犯什么贱呐？” “我说了，我对你做什么没有兴趣，我对你长得丑很有意见，友情提醒一下，你也看得出来，我并不怕你也并不是你们鰙海圈里的人，我来自京城。”冰曦裂开唇一笑，“你要杀了尉迟安麻烦的是你们鰙海政界和尉迟家，跟我可没关系，你要杀就杀好了。” “冰曦你这家伙，我就说从第一天见你就不顺眼，你果然不会管我的死活！”尉迟安非常配合地挣扎，“我哥是尉迟宸，你要是伤了我他不会放过你的！” 尉迟家最厉害的地方并非是家族，而是尉迟宸这个人，他虽是尉迟家领养来的儿子，但无论是脑子还是外貌又或是手段都是一流的。 “冰曦……”对方一怔，连手上的力道都松了些，紧接着他咬牙切齿道，“你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当什么好人？那袁恩没了我就会饿死，你帮着她做什么？” “你也认识我？”冰曦笑眯眯的上前，“那麻烦你先把我朋友放了，我来教你一些做人的道理。” 对方迟疑了片刻，很不甘心地松开了尉迟安，无论是尉迟安还是冰曦，他能不碰最好就别碰。 运气太差！ 冰曦来到他面前打量他：“喂，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穿着运动装，个子不算高，手腕上绑着的丝巾是全黑的只有一个爱马仕logo露在外，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 “云楠七。”男人说着抬手指向那个女人，“她是袁恩，她把她妹妹逼成自闭症，才被袁家赶了出来，你刚才说我绑那小妞是尉迟安，那既然如此，应该知道这段往事吧，尉迟安和袁芃的关系好的很。” 原来袁芃不是不喜欢说话。 冰曦朝尉迟安看了一眼，尉迟安茫然摇头：“我不知道，袁芃没跟我说提过这件事。” “你真的是冰曦，你真的是尉迟安？”云楠七觉得自己被算计了。 “这里太暗，换个地方说。”冰曦说着指向地上的女人，“把你想绑的人抱着走。” 云楠七：…… 哎！ 这都叫什么事啊！ …… 离开了昏暗的长廊，冰曦带着三人到附近有茶楼里，她要了包间让三人先进去，随后给spark发了地址。 她走进包间，让服务员上了一些餐点和茶水。 “这里一壶茶要七百多……”尉迟安看着菜单目瞪口呆。 尉迟家给她的钱不少，但因为有哥哥的存在，她从小就知道尉迟家的每一分钱都是哥哥和爸爸辛辛苦苦赚的，长大了以后她也尽量省着花钱，哥哥给是一码事，她不花是一码事，很少会高消费，所以一壶七百块的茶对她来说，是真的很贵。 冰曦瞥了一眼：“我没仔细看，无所谓啦，我请客。” “省着点花吧，spark赚钱也不容……” “我的钱都是我杀人赚的。” 尉迟安：…… 算了。 冰曦跟她这个菜鸟不是同一级别的。 冰曦说完‘杀人赚的’后，转过头用一种看猎物的眼神盯着云楠七。 云楠七感觉背脊一凉，立刻挺直了背脊：“应该没有人悬赏我吧？” “你可以给我钱，让我保护你，放心，刚才我踹你的力道用在敌人身上也一样疼。” “姑奶奶……”云楠七郁闷地摸鼻子。 这时，餐点上来。 冰曦拿起包子啃了一口，满意地点头：“味道不错，一会spark来了肯定喜欢。” “姑奶奶，你先把我这事解决了吧，你就说你想怎样。”云楠七现在都不想追究冰曦打自己这件事，只要冰曦肯放他走就行了。 “把你俩还有袁家的事跟我们说清楚，说完你想干嘛就干嘛去。” “袁芃出生之后，袁恩就一直对袁芃很不满，明里暗里做了不少小动作，有一次把袁芃推进了水池里还摁着她的头，袁芃从那之后就自闭了，家里问她发生什么也不说，是后来查了监控才知道这件事，这袁家有长子，长女心狠手辣当然要被逐出家门。” 原来如此。 冰曦若有所思地点头：“你跟她又是怎么回事？” “你别看我这样，我对女人也不错，以前只有过三个女朋友，从来没劈腿也没到外面乱搞过，之前我跟袁恩有婚约但她对我不理不睬，她被逐出家门之后我就把她接到身边，结果这女人还给我跑，这tm不知天高地厚，她离开了我能去哪？” 还没等冰曦说话，门就被人推开。 手里拿着一大堆玩具的spark进门，一直沉默不语的袁恩看到他后，眼中绽放出不一样的色调。 spark来到冰曦身边，将玩具放下后摸了摸她的头：“怎么突然到这来了？” 冰曦靠进他怀里，将自己吃了一半的包子塞进他嘴里：“吃不下了，你吃。” spark很无奈地宠溺一笑，咬了口包子开始嚼。 吃完包子，他瞥了对面两人一眼：“云楠七？” “你是……” “邵御。” 砰—— 云楠七直接站了起来，椅子向后倒去：“我不是故意找冰曦打我的！” 他一脸急迫担忧的样子，眼看着都要给spark磕头了。 冰曦：…… 嘿。 她的名头还不如spark的好用吼。 小本子上记一笔，回去好好跟他算账。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他到底干什么了，哪来这么大影响力。 spark也就算了，怎么他的新马甲邵御都这么厉害了。 哎……因为男朋友太厉害所以忍不住生气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这，邵御不就是我们学校的一个老师吗？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尉迟安满脸嫌弃。 “你懂什么！邵御在七年前，就在鰙海大学研究出来了量……说了你也不懂，我也不懂，反正就是很厉害。” 尉迟安扯了扯嘴角，僵硬地转过头：“冰曦，你老公这么厉害你知道吗？” 第428章 一起走 冰曦同样转过头，看向spark：“我老公这么厉害，我知道吗？” spark知道这小东西是气了，从小到大他都在她身边，他做什么事她也都知道，这猛不丁的出了点她不知道的事，小东西估计是感觉被忽视了。 spark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件事我回去慢慢跟你说好不好？” 这语气要多宠溺有多宠溺，看着尉迟安心情都变得不好了——如果哥哥能对她这么宠就好了。 云楠七被甜齁了：“你俩别秀了行吗？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们这一个冰神的女儿一个邵御，要杀要剐给个准话吧。” “我就想知道袁家的事，现在知道的差不多了，你要想带她走就走呗，是我多管闲事了，你那些手下的伤记得找我报销。”冰曦给出一张名片。 “够爽快的啊女侠。”云楠七接过名片，勾唇一笑，“得，那我带人走了。” “你既然说你喜欢她，也不想去外面乱玩，就好好照顾她好好对她，别用绑架这一招，物极必反。”冰曦嘱咐。 这云楠七看着也不像坏人，就是打女人、绑架女人这事太low了，这都什么时代了，居然还靠武力解决问题，有毛病。 云楠七点头哈腰的应着带袁恩离开，在临走前袁恩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spark。 冰曦挑眉：“spark，你又多了一个爱慕者。” “我与云楠七相比，除了十厘米的身高有绝对优势之外，其他我根本不如。” 云楠七有好身世，家庭美满幸福，也就是脾气暴了点，但真论狠劲自己恐怕比他暴不止一个等级。 “胡说，你对冰曦多好啊。”尉迟安酸溜溜地说，“如果我哥哥对我有你对冰曦一半，我想都不会想，一定会答应跟他在一起的。” “每个人表达感情的方式都不同，你最好回去问问你哥哥，他所认为的喜欢是什么样的，再决定你是否应该要求他对你像我对冰曦一样好。” “为什么？”尉迟安嘟嘴，“对一个人好才是喜欢，不是吗？” “我对冰曦的喜欢，是要保护她，不让她受任何伤害，我对她的好与其说是恋人之间，更像是哥哥对妹妹。” 尉迟安咬唇，有些不太喜欢这句话。 倒是冰曦看得很开，她打了个哈欠扒拉着盘子里的另一个小包子：“我只想得到spark，并不在乎他对我怎么样，反正他对我不好，我再换一个就是了。” spark听着笑了：“确实如此，她还小，以后有无限可能，我一耽误可就成老头了。” 尉迟安回家的路上，一直都在思考这件事。 但左思右想，得不到答案。 最终还是决定去问一下哥哥。 她先回到自己的房间，将玩具放到床上，随后转身下楼朝书房去。 见门没关，她就直接走进去了，尉迟宸站在落地窗前，正在与人打电话：“我知道，我会尽快离开尉迟家，你准备好签证和飞……” “你要去哪？” 尉迟安的声音突然想起来，尉迟宸的手腕僵了僵，他转过身笑着对她摆了摆手，继续冲电话那边说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了，我对你一向很信任，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话落，他将手机放回口袋中。 尉迟安这时心里委屈的不行，她跑过去一把抱住尉迟宸：“我不要你做我男朋友，就是做哥哥你都不愿意吗？” “不是的，安安，我……” “我要你留下来，你要是走了我就死给你看！”尉迟安仰起头，眼里带着水雾地威胁他。 “……” 尉迟宸知道她情绪如果极端的话，是会做出这种事来，因此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并没有再激怒她，直到尉迟安冷静下来。 他再次开口：“安安，我知道你想要哥哥，也想要跟我永远在一起，但是对我而言，既然你拒绝了我，我自然是没有脸再继续留在尉迟家，你……” 尉迟安没让尉迟宸把话说完，她拉住他的领带，强行令他俯身，她不管不顾的吻上他，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腰，整个人扑进他怀里。 尉迟宸愣了一下，随后眯起了眸子，他长指擒住她的下巴，将她拉离自己。 尉迟安哭着用两只小手拍他肩膀：“你不许走，不许走，不许走。” “来找我什么事？” “你先答应我，不要走。” “不行。” “你！”尉迟安气得一口咬在他手臂上。 尉迟宸又气又笑，将她拉开后，指尖揉了揉她的小虎牙：“属狗的吗？嗯？告诉哥哥，来哥哥到底什么事？” “我就想问你，之前你说的喜欢我，到底什么才算是喜欢我！结果……”尉迟安说着又一口咬住他的手指。 这手指不如手臂耐咬。 一股血腥味在口中炸开，尉迟安吓到，往后倒退一步。 尉迟宸白皙修长的长指上破了一道明显的口子，血潺潺流出，染的他袖口红了一片。 “对，对不起。”尉迟安惊慌地转身找创口贴。 尉迟宸看着手上的伤口，脑海却在回味之前的吻。 他本来是想，先离开尉迟家一阵子，把国外的业务处理一下，也让尉迟安在看不到他的情况下好好思考两人关系。 没想到…… 这小东西比他想象中反应还大。 “疼不疼啊？”尉迟安帮他贴好创口贴，吸了吸小鼻子，眼眶又红了，“对不起。” “没事，小伤而已。”尉迟宸搂住她的腰，直接将她一个公主抱。 尉迟安从未被哥哥这么抱过，她惊呼一声摔进他臂弯里：“哥……” “嗯？” “你干嘛。”她脸都红了，将头埋进他胸口。 “带你去我的房间。” “啊？这，这也太快了吧……” 快？ 尉迟宸无奈摇头：“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那你带我去房间干嘛。” “帮我整理行李，顺便整理你自己的。” “啊？” “我们一起去。” 尉迟安这才反应过来，尉迟宸说的要离开尉迟家，并不是离开尉迟家，而是类似于出差…… 她瞬间咬了下舌尖。 她怎么连问都没问明白，就直接上去把哥哥给吻了。 哥哥会不会觉得她过急迫了？ 尉迟安胡思乱想着。 很快。 尉迟宸带她到他房间。 这是尉迟安第一次来尉迟宸的房间——从前她都不敢来这里，就连偷偷来都不敢，生怕她的一个举动惹得尉迟宸更加讨厌她。 第429章 沈意晚怀孕 尉迟宸将尉迟安带到房间后，就开始与朋友联系，最近突发疫情，出国变得非常困难，他自己的票都很难买到，想临时加一张尉迟安的自然更加困难。 尉迟安见状，提议说冰曦认识陆遥，可能可以提供帮助，尉迟宸婉拒，这点小事还去麻烦陆遥太过了。 还没等尉迟安反驳他，冰曦的电话倒是来了—— “什么？那我肯定要去！好，没问题！”尉迟安将手下放回口袋里，一把抓住尉迟宸，“冰曦一直跟我提的一个大姐姐怀孕了，现在要去做体检，冰曦有点慌，想要我们过去陪她。” “大姐姐？”尉迟宸皱眉。 “你去了就知道了！” 尉迟宸拗不过孩子，他虽是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与尉迟安无关的人怀孕了，她有这么大反应，但既然是冰曦的‘姐姐’应该是值得交往一下的人。 很快，两人来到医院里。 沈意晚和程寒川都在医生的办公室里，冰曦焦急的在外踱步，见到尉迟安来了，她立刻跑上去：“我现在紧张死了。”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尉迟安很少看到冰曦这个样子。 “不是，我是想说，如果少夫人真的怀孕了，我的辈分就提升了，我就要变成姨了，可是我自己还是个孩子啊，万一以后这孩子问我一些莫名其妙的十万个为什么怎么办？啊啊啊啊……” 尉迟安：…… 冰曦那么聪明的脑子，居然用来想这种问题？简直有毒。 很快，沈意晚和程寒川从办公室里离开，冰曦见状立刻迎了上去：“少夫人。” 沈意晚俯身摸了摸她的头，一笑：“嗯，怎么一头汗？” “我着急啊，孩子，孩子怎么样了，是不是真怀上了啊？”冰曦抓住沈意晚的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小腹。 知道的冰曦是在担心以后成为‘长辈’的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沈意晚的大女儿，不想她怀上孩子，分走沈意晚和程寒川对她的宠爱，才一脸紧张忐忑。 沈意晚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对，真的怀上了。” 说罢，她抬眸朝程寒川看了一眼，程寒川一直搂着她的肩膀，薄唇微勾几分。 不枉费这些天他日夜耕耘。 “你们不是说，要先办婚礼再要孩子吗？好快啊，我还没做好准备。”冰曦用力搓着手，可还是没能将情绪稳下来。 “其实我也没做好准备，不过我们可以一起适应，不是吗？” 冰曦用力点头。 尉迟宸一直在一旁观察着，他认识程寒川和沈意晚——这两人经常出现在新闻上，之前陆遥去接两人的事弄得满城风雨，他不知道也不可能。 但是。 这么近距离见面还是第一次，这两人身上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暴发户气质，反而看起来很温柔和常人无异，给人一种很有底蕴的感觉。 尉迟宸静静站在尉迟安的身边，观察着两人。 忽得，程寒川抬眸，眸光淡淡落在他身上，尉迟宸愣了一下，随后对他一笑。 程寒川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他将眸光移走，但尉迟宸的心跳却在短时间内疯狂加速。 那个男人给人的感觉，好冷。 尉迟宸揉了揉眉心，他感觉自己的双眼都被冻到了。 一番嘘寒问暖后。 众人离开医院。 程寒川和沈意晚早已预定好酒店，也请了很多人来庆祝这一时刻，除了陆遥和白梦实在抽不出时间之外，其他人都来了。 尉迟宸本来担心，尉迟安和冰曦认识，会被冰曦带坏——他倒也不是不喜欢冰曦，但冰曦毕竟是一个杀手，身边还有spark这种曾经在通缉榜上的人，他虽不觉得杀手行业多龌龊，但也不希望自己的妹妹贸然进入，牵扯进这些事里的人没一个好下场。 然而。 当他看到一桌子的人，都是各个行业龙凤的时候，心里先是一松，随后是一沉。 在这样的环境里固然是好的，但尉迟家还真没到可以和这些人匹敌的程度。 “陆遥和白梦那俩家伙是怎么回事？”俞绝喝多了些，说话声音提高，语调也开始一惊一乍，“一天到晚活动也不参加，在家里也看不到人，这鰙海对他们有这么重要吗？” “人家要关的事多，你对白梦的不满别上升陆遥。”江清榆为两人说话。 “切，在我看来，直接一锅端算了，咋们有能力把她捧上那个位置，也不知道她在瞎忙什么。” “俞绝。”程寒川淡淡启唇。 俞绝举手投降：“我不说了，顾彻你来说说。” 顾彻正在给王初筝剥虾，最近两人关系亲近了不少，王初筝也不再像之前一样抗拒他，所以，他压根懒得理会其他，只想好好的照顾她，然后争取早日把她娶回家留在身边。 “没想法。”顾彻头也不回的说。 俞绝郁闷地骂了句人，乔依依打趣说他是光杆司令，对此沈意晚和程寒川全程都没有开口，两人头靠头在说着手里白色葡萄酒的事。 一片喧闹里，好像只有尉迟宸格格不入，就连尉迟安都在跟冰曦聊着天。 尉迟宸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这尉迟安融入环境融入得很好，哪需要他担心？ 饭后。 其他人都陆续离开，沈意晚将尉迟宸、尉迟宸和冰曦spark留下，邀请着一起到楼下咖啡厅再聊一会。 说是聊，其实就是探底。 冰曦是个聪明人，她紧张是真，但在这种情况下把尉迟安带过来，显然是希望尉迟安可以接触她身边的圈子。 沈意晚自然要为她把把关。 “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沈意晚点好东西后，放下菜单，看向尉迟安。 “是上个月的七号。”尉迟安如实回答。 “这么久了，冰曦你怎么才把她带给我认识？”沈意晚惊讶。 “因为莫黎那件事……”冰曦叹了口气。 沈意晚若有所思地颔首：“她也是莫黎的朋友？” “对，就是因为莫黎我们后来才熟了起来，我想我已经错过了莫黎，我不想再错过尉迟安和袁芃，但是袁芃比较忙没有时间，所以，就先带安安来了。” “袁芃人也挺好的。”尉迟安赶紧补充，“她只是不太会与人交往而已。” 沈意晚笑笑：“冰曦看人的眼光，我还是很放心的。” spark听闻嘴角抽了抽。 冰曦哪有什么看人的眼光，沈小姐这是在试探尉迟安啊。 第430章 收拢尉迟宸 冰曦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少夫人我看人的眼光其实不大行，尉迟安和莫黎是主动找我的，但是，我觉得她们人挺好的！” 沈意晚笑着点头，她很满意这个答案，这时，餐点刚好上来，一桌子基本都是孩子喜欢吃的——高糖高颜值，光是看着就让人口水流下来，就连饮料都是色调非常缤纷的。 沈意晚并没有打扰两个孩子用餐，在她们吃完之后，她才提出周围有设施，两人可以到周围逛一逛。 冰曦知道这是要支开她和尉迟安，她并没有犹豫，拉着尉迟安就走了。 “那位大姐姐是不是要跟我哥单独谈啊？”尉迟安有些担心，她哥哥虽然比不上其他人，可也很厉害，是天之骄子，她怕沈意晚说话太直接伤到哥哥。 “spark也在，放心，没事的。”冰曦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好吧。” 尉迟安还是有些担心。 两人身后的咖啡桌旁沈意晚并没有开口，她静静喝着咖啡，好像目前的局面已经跟她没了关系。 过了大概三分钟左右，spark的手机响起打破近乎凝固的尴尬沉默，他低头看了一眼，启唇开始念：“尉迟宸，鰙海大学高材生，十三岁时曾参加全国奥数考试获得冠军，也是从十三岁开始，开启几乎开挂般的人生，除了在金融行业里颇有建树，在医疗方面也颇有研究，是个很厉害的多面人才。” “在我的档案里，尉迟宸是一个孤儿，他的父母可以追溯到最远的e国，但因为时间已经隔了太久，所以我们没有办法确定他父母的身份，只知道他是尉迟家领养的儿子。” 两段消息结束，spark合上手机：“下面就是一些你公司的近况，我就不念了。” “你们调查我的意义何在？”尉迟宸感觉有被冒犯，心里非常不舒服。 “调查你是必然的事，除非你的妹妹与冰曦没有任何关系。”spark冷沉着脸，毫不留情地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本就是弱肉强食，这个道理不需要我教你吧。” “话虽如此，但我认为，在我对你们没有威胁的情况下，贸然调查我未免太过不尊重。” “尊重？如果我记得没错，我和冰曦在你尉迟家被刁难你并没有下楼，后来尉迟安主动告诉冰曦是你不让她下去，光是你这一行为，我就可以让尉迟家消失在鰙海。” spark冷冷一笑，他对尉迟宸没有一丝好感！ 当天在尉迟家，从冰曦开始被刁难，再到陆遥来，尉迟宸身为主人都没有出现，如果说一开始是他跟莫言在聊天，那么后来让尉迟安也不要下楼的做法，就是欺软怕硬的行为。 既然你认为我不值得你出头，那么当我展露身份的时候，就别怪我把受到的一一还回来。 spark话里的潜台词，尉迟宸再明白不过，所以即便心里有气，他也只能忍着。 他深吸一口气：“安安和谁交往，是她的自由，我管不住，也不会去管。” “很好，既然你已经默认我们调查你是正确，接下来的话我就不说了，沈意晚，程寒川，我的态度已经在这了，我不同意，他不适合。” 不同意？不适合？ spark到底在说什么？ 尉迟宸眉心拧起，本能觉得这场饭局过于诡异。 冰曦虽然只有十六岁，在知道沈意晚怀孕后情绪也的确激动，可为什么非要拉着一个刚认识没几个月的尉迟安一起到医院等？ 会不会这本来就是一场算计？ “其实呢，是我们程氏集团需要一名新的ceo。”沈意晚缓缓开口。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在从冰曦那得知你和尉迟安之后，我们就非常想与你见一面，我们现在的ceo莫浔因为个人问题，决定要去经营海外的业务，而我与程寒川，并不打算管理公司。” “你们想要雇佣我？”这个答案尉迟宸是真没想到。 程寒川的公司无论是在京城还是全国，都是处在第一的位置，就算是放眼世界，能跟他集团硬碰硬还能全身而退的也没有几人。 居然要雇佣他？ 沈意晚柔撑着头，柔和的弯起眉眼笑：“比起在大海里捞针我们更在意缘分，spark之前说，他认为你不合适，你并没有一个成功者的气魄，现在我想问一问你，当时冰曦和spark在你家里受到其他人的刁难，你和尉迟安为什么没有下去？我们阻止她下楼帮忙？” 尉迟宸也并不想瞒两人，他苦笑道：“我完全没有想过，会因为这件事，令spark对我的影响变差，其实那天是莫言的意思。” “莫言？” “对，他先来找我，告诉我他对莫黎的感情，让我不要错过安安，随后我们听闻楼下有人对冰曦和spark出言不逊，本来是该一起下楼，但莫言却让我直接去找安安，并告诉我，spark和冰曦的事有人会处理。” 沈意晚侧头看向程寒川，男人眉目清冷，薄唇缓缓勾起一丝幅度：“spark，你的想法是什么？” “如果是莫言，我无话可说。”spark依旧是带气的。 想想也是，到别人家做客，在别人家遭受刁难，结果主人从头到尾没露面。 想必没几个人能忍下来。 尉迟宸也并没有对这有任何解释，他知道自己做错，所以并不祈祷原谅，他只道：“spark，我对你和冰曦绝无半点恶意，但我和我妹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说实话在今天以前，我并不希望冰曦与妹妹有过多联系，但是经过今天我非常明白，在你们面前，我们尉迟家什么都不算。” “知道就好。”spark冷怼他后顿了顿，直接站了起来，“我现在没任何意见，只要你们认为他能力过关，他个人原因，我不反对。” 说着，他离开咖啡厅去找冰曦和尉迟安。 尉迟宸叹了口气。 “你呢，什么想法？”沈意晚端起咖啡又想喝，却被程寒川摁住手腕。 是哦。 她现在怀孕了，很多东西都不能吃不能喝了。 沈意晚很遗憾地放下咖啡杯。 “我的确有管理公司的才能，这点我有绝对的自信，但是程氏集团这么大，其实并不需要我管理，你们找我也并非是需要我管理公司吧。”尉迟宸直接点破关键。 “对，我们找你，是希望你能整合资源。” 沈意晚笑起来没有一丝恶意，特别温柔静美，但尉迟宸心里却一冷。 第431章 鰙海变天 “我们会选择你除了冰曦和尉迟安的关系，我还注意到在差不多三年之前，你接手了一个项目，但那项目被对手毁了，对方故意制造意外杀了你的一个人，并且给了非常多的赔偿金，让家属不要起诉对吗？”沈意晚在吃饭的时候，就让江清榆调查了尉迟宸的事。 spark是才收到，而她却早已记得很熟。 为程氏集团找一个更适合的ceo，是她和程寒川一直想做的事。 “对，最后那个项目也被他们抢走了。”提到往事，尉迟宸面色非常难看，他握紧拳头，“那种人渣怎么配活在这个世界上？草营人命，不把人当人！这种畜生，死不足惜。” “所有后来你收购了他的公司，让他的员工和高管全都到你子公司，随后直接宣布破产，他也被你逼疯了，对吗？” “他罪有应得！” “我们就是要这个。” 尉迟宸本来以为沈意晚要讲大道理，他都做好与他们撕破脸的准备，却没想到沈意晚话音一转，十分严肃且认真地看着他：“我们要鰙海，变得非常干净，所以第一步就是要做资源整合，短时间也好，长时间也好，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那些‘他’失去掌控大量资金的权利。” “这……” “收购也好，手段肮脏也好，随便你，我要的就是你收购和逼疯的那种魄力。”沈意晚说完摸了下小腹，“我现在已经怀孕了，没有办法长时间在公司里，更没办法指望那些部门经理明白，公司存在的目的是为了社会服务，而不是程寒川个人。” 程寒川垂手扣住她的小手，将她的手放到唇旁，他的吻令她手心都发热。 沈意晚顺势靠近他怀里，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两人如鸳鸯眷侣，秀起恩爱来根本就不管尉迟宸这个大活人。 尉迟宸觉得很奇怪，他平日里最讨厌那些秀恩爱的，他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要亲不会在家里亲吗？’，但是，他看着面前的沈意晚和程寒川，却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他甚至觉得，如果这两人愿意的话，一直在他面前亲他也觉得挺好看的。 原来。 情到深处的自然流露这么美吗？ 尉迟宸思索了一下，又觉得可能是程寒川和沈意晚长得过于好看，因此才会令他不觉得腻。 “抱歉。”沈意晚与程寒川缱倦完，面色带红的重新朝向尉迟宸。 “我很羡慕两位的感情，也很崇拜两位所做的成就，如果我有这个机会，我当然原因，但我也想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们只是知道了我，而我的妹妹没有跟冰曦有任何关系，你们还会邀请我吗？” “不会。” 尉迟宸终于舒心一笑：“我明白了。” 说到底。 是因为妹妹和冰曦是朋友，而沈意晚和程寒川并不想让冰曦的朋友家族过于寒酸，所以将程氏集团ceo的位置‘送’到他手里。 如果他没有魄力和狠劲，他们也会想其他办法，将他放到其他位置上。 他们是想把身边的人凝固成铁板一块，从而守护鰙海。 众人敬仰的陆遥，想必并非是他们的领头人，而是其中一环。 尉迟宸起身，对着面前两人鞠躬：“我替我自己、妹妹、尉迟家还有整个鰙海，谢谢二位。” “城中已经烂了，但鰙海还来得及。” 沈意晚给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尉迟宸身体一震，将头压得更低：“领教了。” …… 回到家。 沈意晚往沙发上一躺，伸手接过程寒川递来的热水，她吸了一口，不满的抱怨：“我现在连果汁都不能喝了吗？只能喝热水吗？” “今天营养师就会来开菜单。” “别这样嘛。”沈意晚抓住他的手，撒娇似得看着他。 “你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弱，在监狱里待了三年，很伤身体。”提到往事，程寒川眸色冷了下去。 若是早知道有一天，她会成为他生命中不可获取的一部分，他说什么也不会任她去监狱中。 不过就是程家和程冬宇而已。 在有了她以后，他甚至觉得那些人不足为惧。 大概是因为有退路了吧。 想着就算没了程家，他有她，也是一个家。 “好好好，都听你的，但是有一件事你得听我的。”沈意晚支起身子，人趴在程寒川怀里，发丝垂在他肌肤上，随着她呼吸发丝也跟着摆动，留下丝丝瘙痒。 程寒川把玩她的头发：“嗯？” “我在网上看到一张清单，上面写着男女朋友可以一起做的三十件事。” “所以？” “我认识你就嫁给了你，还没有跟你谈恋爱。” 就这？ 程寒川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原来就是这么简单的事，他轻声笑了笑，长指勾起她下巴摩挲：“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要你的命呢？” “也给。” “那我现在就要。” 程寒川反手拿过一根铁质牙签就要往胸口戳，好在沈意晚反应过来拦住了：“你别故意吓我。” 他将牙签随手扔在一侧：“还记不记得白梦之前的重生理论？” “嗯。”沈意晚点头。 “那怕什么？” “还是怕，重生了也怕，不重生也怕，我只想要现在的你，也只想现在的我拥有现在的你。” 身为两世人，沈意晚比任何都明白，珍惜当下，远比在乎未来和过去要重要。 …… 尉迟宸最后还是到程氏集团上班。 在鰙海，尉迟家虽然有些名望，但并不算特别强，因此有不少人树了尉迟家这个敌。 直到尉迟家摇身一变，变成陆遥和程氏集团的‘钦点’，那些人连肠都悔青了。 而尉迟宸这个人，虽然手段狠戾，但是对待好人和坏人完全两种态度。 在他心目中，只要这个人对员工好，对公司好，有能力回馈社会，不做资本论里那些恶心的套路，就是好人，就算是敌人他也会尽力拉拢。 反之。 就算那人孝敬父母对妻儿特别好，在他眼里都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短短几天内，鰙海，变天了。 冰曦躺在spark的躺椅上，刷着各种新闻。 有人说想嫁尉迟宸，还有人说尉迟宸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之前没人跟他联姻。 冰曦晃了晃她并不存在的小狐狸尾巴。 “spark，你说尉迟宸会跟安安在一起吗？”她问正在看书的男人。 男人放下手，来到她身边。 第432章 她能给什么？ spark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她搂在怀里：“你这么在乎他们两个的事，怎么不去当个助攻？” “当助攻？”冰曦眼睛瞬间亮了亮，“对啊，那我们今天拉着少夫人和程少去公司吧，他们两个昨天不还说，要抽时间去看一看公司的运营情况，做个初步的了解，不然哪个是莫浔的功劳，哪个是尉迟宸的功劳都分不清楚，到时候分红不好算的。” “嗯，叫上尉迟宸。” “好耶！”冰曦举双手赞成。 沈意晚接到冰曦消息的时候，其实挺高兴的，她口头上淡淡答应，甚至连面色都未改一下，但实则一挂电话就跟程寒川说了这件事。 “冰曦给了你一个很好的借口。”程寒川正在浇花，他最近养了一盆薄荷。 说是薄荷不怎么容易死，所以他选择了薄荷。 提前过上养老的生活，也挺好的。 “对啊，本来我跟尉迟宸说我绝对信任她，能不去就不去，现在冰曦主动要带我们去，还拉着他们一起吃饭，我们顺口问一句就变得很正常了，不过这种办法还是不能经常用。”沈意晚说着叹了口气，虽然是个好办法，但得尉迟宸相信冰曦是自发的，而不是受自己和程寒川指使的。 现在和尉迟宸之间的关系，不像和其他人那样，还没有熟悉到可以无所谓彼此人性想法的地步。 “去吧。”程寒川扒拉了两下薄荷叶，“要我跟你一起去？” “本来就是去程氏，你不去我去干嘛啊，程寒川你是真的想退休了？”沈意晚抿了抿唇，觉得他现在的生活状态太不思进取了。 “嗯。”程寒川颔首后，垂下手扣住她的手腕，“我们去程氏看一看情况，拿到报表之后就离开，我带你去新开的园里去看烟火表演？” “新开的园？”沈意晚扯了扯嘴角。 “我开的。” 好吧，原来他的进取转到其他方面了，沈意晚现在显怀还不太明显，动作还不受影响，她也确实想现在多玩一玩，等到肚子再大一点，可能就没机会了。 吃过饭后，两人到达鰙海大学接了冰曦和spark还有尉迟安一起去程氏集团，因为之前就跟尉迟宸打过招呼，所以那边是知道他们要去的，沈意晚并没有再让前台通报，带着几人就走了进去。 程氏集团的人也认识她跟程寒川，知道他们才是幕后的人，也没拦着，直接让他们上了。 众人来到尉迟宸的办公室，却听到不太和谐的声音—— 一个女人哭哭啼啼的站在尉迟宸面前，她把身上的衣服都脱光了，但男人一眼都没看她，自顾自的签着文件。 程寒川和spark很自然的背过身去，目光都没下移，尉迟安气得半死，想冲上去，冰曦直接拦住了她：“你去打，名不正言不顺，就算赢了有什么意义？让你哥觉得亏欠你才是上策。” “我……”尉迟安又气又急，哪管的上那么多？ “让我来吧。”沈意晚轻轻拍了拍尉迟安的肩膀，“小姑娘，我跟你不太熟悉，但是凡事要先了解清楚情况再下结论，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是不问清楚前因后果就做定论才闹大的。” 尉迟安能不听冰曦的话，可她能不听沈意晚的吗？现在自己和整个尉迟家，几乎都和程氏集团绑定了，她虽是不甘心但还是沉默着点了下头。 沈意晚轻笑着上前，她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那女人身上：“就算是要出来卖，也该选晚上来，大白天太阳这么大，不怕刺了人眼吗？” 尉迟安本以为沈意晚是上前讲道理的，万万没想到她看似柔柔弱弱的，说点话却冷的很。 “我是来问他要一个说法的，凭什么他飞上了枝头当凤凰，就不再跟我们家合作了，本来，我们两个还有婚约，我们……” “不好意思，你认为贫穷时期的朋友，真能带到苟富贵之时？”沈意晚淡淡打断了她。 “你，你这人什么三观啊！”对方气急败坏。 “如果我有钱了，我朋友却还是个乞丐，只能说明我们双方都没有把彼此当成朋友，否则，我不是在他一起乞讨，就是他与我一起共创辉煌。” 听到这话的尉迟宸勾起了唇角，极其嘲讽地笑了一下。 的确。 在他尉迟家需要帮助的时候，这些人什么理由都说的出来，知道陆遥到他家去之后，又一个两个想投资尉迟家，之后得知他跟陆遥其实没关系，有关系的是冰曦后，这些人翻脸不认人——这个过程耽误了他多少时间他们没有算，这个过程有多令人恶心他们不觉得。 只要你攀附富贵，就必须要拿一份出来造福身边人，凭，什，么？ 你们也配？ “我不管，我曾经是尉迟宸的未婚妻，他是要娶我的，我们家现在正需要这个订单！” “这就是你大庭广众脱衣服的理由？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这位小姐，根据我国法律，你已触犯了治安条例以及传播yin秽罪。” 对方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望着沈意晚：“你要把这件事闹大？我告诉你，就算这里是程氏集团，但这里是鰙海，我爹可是当官的！” 噗呲—— 最先忍不住的是尉迟安。 她本来还很生气的，现在却是一点气都没有，她来到尉迟宸身边，勾住他的脖子：“哥。” 一直在处理文件没什么反应的尉迟宸抬首，长指搂住她的腰，两人相视一笑，他唇靠在她脸上碰了碰。 这从未有过的亲昵动作，令尉迟安的小脸瞬间就红了。 “这位女士，我想你误会了什么。”尉迟宸慵懒磁性的声音响起，“尉迟家的一切都是尉迟安的，我不过就是一个打工者，她不同意，我做不出任何决策。” “你明明可以不再靠尉迟家，只要你跟我联姻，你就可以拥有一个真正的家！”那女人不屑地看向尉迟安，这女的有什么好，都没发育完全。 听到这话，尉迟安好不容易下去的火气又上来。 却听沈意晚不急不缓地再次开口：“你是想让尉迟宸从尉迟家的掌控里脱离出来，接受你们家族的掌控？” “这怎么能一样，我们家是真的会给他全部的资源！” “比如？” 沈意晚简单的两个字，令对方说不出一句话来。 尉迟安能给他程氏和陆遥，她能给什么？ 第433章 你想怎么处理？ 其实话到这里，沈意晚已经赢了，就算尉迟宸不表态，他只是躲在这三个女人后面，安心做他的ceo也没任何问题。 但。 尉迟宸轻轻抚摸尉迟安的头发，笑着对她说：“我要想离开尉迟家早就可以走，尉迟家没有儿子，我这个妹妹虽然聪明但心完全不在公司上，只要我一走，尉迟家也就倒了，我与尉迟家之间，从来不是尉迟家掌控我，而是我因为一个东西心甘情愿地留下来。” 那女人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似得，立刻逼问：“是什么？我可以给你抢过来！一个尉迟家而已！” “因为爱，我知道，他们爱我。”尉迟宸这时才看向那女人。 他知道沈意晚给她披了衣服，他再看她不会长针眼，因此连眼神都没有转一转，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你们看重我的外貌，看重我的才华，没有人是看重我这个人，唯独尉迟家，当我什么都不是，在孤儿院的角落里，是他们走过来问我为什么不和其他人玩，你知道，我当时说了什么？” 那女人脸色已经很差了，可她还是不甘心地握紧拳，问：“你说了什么？” “我说，因为他们说我傻。”尉迟宸自嘲地笑了一下，“其实不是，我从小智力发达，整个孤儿院不管多大的人都怕我，认为我是行走的电脑，是发育超常的怪物。” “但当时，我的父母并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反而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捏了捏我的脸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们走。” “我说我是个傻子，你们听不懂吗？如果以后要嫌弃我，还不如不带我走，他们却说，他们有很多钱，只是没办法生孩子，所以才想领养一个，无所谓这个孩子是健康还是疾病，无论是愚蠢还是聪明，他们想要的是一个可爱有眼缘的孩子。” 其实一群孩子争前恐后的去找家长是很常见的事，他们都想离开幼儿园，但尉迟家两位也并非等闲之辈，都出自鰙海大学，而且不光有钱也有远虑。 他们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孩子，他们在看到他的时候，就意识到这个孩子可能是有缺陷的，所以他们才会带走孩子。 那些健康没问题的孩子，可以留给其他家长，进入普通的家庭，只有这些孤单落群的，才更适合他们。 因为他们有钱也有社会地位，可以养得起，能够负担一个不是那么优秀的孩子。 只是，从未想过，这个孩子反而比一般孩子更优秀。 正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 尉迟宸说完往事之后，略带歉意地朝向沈意晚：“抱歉，程夫人，好不容易和你们见一次面，还发生这样的事。” 沈意晚摇头，眼带几分戏虐地扬起下巴：“结果不是挺好的吗？” 她眼神所落的方向，站着亭亭玉立的尉迟安。 尉迟宸一愣，垂首笑了一声：“安安，你想怎么处理？” 这时。 冰曦和程寒川、spark也进到房间里。 程寒川一直慵懒地靠着墙壁，他双手环抱在胸前，目光稳稳落在沈意晚身上，没有触及任何其他人。 spark对这些事没什么情绪，早困的不行，拿着枫叶在变戏法。 冰曦见指望不上这两个人给什么建设性意见，索性就挪到沈意晚身边：“少夫人，按正常情况，要怎么对付这女的啊？” 尉迟安听到她问，立刻求救似得看向沈意晚。 她不想让哥哥觉得她不通情达理，但同时也不希望就这么算了。 她跟冰曦一样，说到底还只是孩子，对这些事了解的并不是很清楚。 “这要看每个人的想法了，如果是程寒川遇到这种事，他自己会把人处理的干干净净。”沈意晚笑眯眯地说。 “我明白了。”尉迟宸直接接话。 冰曦和尉迟安却傻了。 你明白什么了？为什么我们还不明白？ 尉迟宸起身走到门外打了两个电话，大概过了四五分钟，房间里突然出现了很多保镖，将那女人围起来。 沈意晚这下不用担心那女人把衣服挣脱掉，她来到程寒川身边，打了个哈欠：“我觉得我们该走了，你觉得呢？” 程寒川握住她的腰，将她整个搂进怀里：“要是困了，我带你回去。” “还有游乐场没去呢。” “你不是困了？” “冰曦，我想去游乐场走走，你程少不允许我去。”沈意晚直接告状。 冰曦听着也没心思管尉迟兄妹俩，拉着spark表态：“你怀孕也没多久没关系的，可以去的，我们一起去嘛。” 程寒川：…… 他恶人形象就是这么被自家亲自树立起来的。 也是，仔细想想，他程寒川这辈子还能被谁愚弄？也就沈意晚了，这也算是两人间的一种乐趣吧。 程寒川和沈意晚带着冰曦与spark离开，办公室里只剩下保镖和尉迟家兄妹。 尉迟宸直接把人交给保镖和即将赶来的‘那个人’处理，他带着尉迟安到办公室外的空中花园，跑了奶茶递给她。 “我这里只有矿泉水和奶茶。”尉迟宸坐在她身边，长指随意搭在她大腿上。 “唔。”尉迟安吸了一口奶茶，脸有些热。 “不问问吗？” “呃，你，你不喝咖啡吗？我看其他人都会装咖啡机。” “你不喝。” 尉迟安一下又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她再次吸了口奶茶，尉迟宸见状轻笑了一声，将奶茶杯夺走放到茶几上，将她压在沙发上。 他轻捏她脸颊，声音低沉落寞：“是现在不喜欢了，还是脸皮薄了？我话到这里，你都不敢问吗？” 在男人的强势下，她咽了口唾沫：“你是为了我吗？” “是为了你，只要你来，就可以喝到，但是你从不过来看我，我在想你留下我是不是一种战术，好让我每天为你牵肠挂肚？” “我是没做好准备，而且我觉得你是迫于压力才接受我的，以前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我什么时候讨厌过你？”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进你的房间？” 尉迟宸沉默了一下，随后将自己的手机交给她：“看一看。” 尉迟安狐疑接过，翻了两页，顿时愣住。 尉迟宸的手机里有好多她的照片。 有些她甚至都没意识到，那种场合会有尉迟宸在。 尉迟宸在社交网络上给她建了一个相册，叫《要好好保护妹妹》，创建日期是她出生那一天。 这…… 第434章 不是不爱是太爱 尉迟安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是特别感动，她看着自己从婴儿到一岁多，每一年生日尉迟宸都会买一个蛋糕，然后抱着她拍照，后来等她长大了，就变成她一个人站在蛋糕前，再大一点，就是她的生日会他远远拍了一张她的照片。 他从一个用手心捧她的人，变成一个只能站在远处‘偷’拍的人。 尉迟安指尖摩挲着手机屏幕，眼泪忽得一颗颗掉下来：“什么啊，你明明那么喜欢我，干嘛不说。” “我是你哥哥。”尉迟宸声音暗哑而隐忍，“我是你哥哥，虽然我不想，但我是你的哥哥，尉迟安，如果可以我愿意在孤儿院里待到二十岁，等你出生，与你相遇。” “哥……”尉迟安呜咽着扑进他怀里。 “我一直在想办法，我想，你今年生日马上要来了，只要我脱离尉迟家把所有东西转到你名下，再改个名字就可以了。” “我不要，你就是我的哥哥，我们可以一辈子不见光，我不在乎。” “但我在乎。” 尉迟宸揉了揉她的小脸，心里出奇满足：“安安，只要你会一直站在我这边，怎么对抗舆论不需要你操心，我会和爸妈解释好一切。” “那爸妈对我们……” “他们同意了。” 尉迟宸用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话题一笔带过了。 尉迟安疑惑地看着他，但尉迟宸不愿多说，她也就没有问。 晚上，她回到家里，跟哥哥和爸妈一起吃过饭后，偷偷来到爸妈房间。 尉迟父母对这个女儿喜欢的不得了，见她来两人都是笑眯眯的，尉迟安往两人中间一坐：“我今天跟我哥摊牌了，我就是要跟他在一起。” 两人听到这话均是一愣，但并没有很意外，显然，尉迟宸已经跟他们说过这件事了。 “哥说，只要我是真的想跟他在一起，对抗世界和跟爸妈解释的事就交给他了，我就问他爸妈有没有同意我们在一起，他说你们同意了，可是你们从来没有跟我说，所以我要问一问，哥哥跟你们说什么了，你们又跟哥哥说什么了？” 尉迟父母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把情况跟尉迟安说了。 听完后，尉迟安是真的替尉迟宸委屈，好一会都没说话。 尉迟父亲开口安慰道：“安安，爸爸了解你们，从小到大你们关系这么好，要是以后结婚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们是没想到，他会主动来谈这件事，我呢，本来就是试探一下，谁知道……” 尉迟安摇了摇头：“我会保守这个秘密的，就当我什么也不知道好了。” “安安啊……” “没事。” 离开房间。 尉迟安眼眶红了。 尉迟宸不是不喜欢她，反而是比她想的还要喜欢。 尉迟宸早就签了协议——在她十八岁之后，不继承尉迟家任何东西，如果她出任何意外，他将尉迟家的所有东西都捐出。 这一份协议，是在三年前，也就是她第一次跟他表白之后，他就与尉迟父母签完的。 她唯一想不通的，是为什么那么早签，如果她现在不喜欢他了，那他岂不是什么都得不到？ 他图什么呀？ 尉迟安一个人来到花园里，忽得，远处天空中绽放烟火，她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欣赏起来，仰着头望着点燃漆黑的天空绚烂。 好美。 “你去找爸妈了？”尉迟宸将水果盘送到她手边。 尉迟安想接过来放腿上，但尉迟宸很固执地拿着：“就这么吃，我拿着。” “你给我啦。”尉迟安拿来往腿上一放，“你看这样吃多方便，干嘛要累着你。” “知道替哥哥着想了？真是不容易。” “哼。” 见小家伙和往日一样撒泼，尉迟宸松了口气，他断定爸妈没跟安安说什么。 而小家伙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猜到爸妈没跟她说什么，她又哼哼了两下。 这臭哥哥。 明明把什么事都想好了，把什么事都提前安排好了，还有一副等她长大让她以后选择的样子，也不想想，喜欢上这样的他，她怎么可能喜欢上其他人？ “安安，过来。”尉迟宸突然唤她。 尉迟安凑过去看他：“啊？怎……” 她话还没说完，男人扣住她的后脑深深吻了下去。 他用力扣着她的后脑，很用力地吻着她，很快尉迟安就失去了力道软软倒在他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移开唇，眼中笑出薄薄一层水雾：“安安，我忍太久了，先收一点利息。” “哥，你只吻过我吗？”谁知，某个小人酸溜溜地说。 “不然？” 他身边可没女性，她怎么突然这么问？ “吻技真有够好呢。”小家伙还是酸溜溜的。 尉迟宸一下子笑了起来，他长指在鼻头上刮了一下：“我从小到大的交际圈你不比我清楚？别说是个女人，我身边连朋友都没有，可能是看到我们安安就无师自通了。” 哥哥这么会说情话啊。 小家伙突然意识到，他是对的，如果他早早把他情绪外露，她可能会在他的爱里溺死。 “如果你早这样对我，可能我会恃宠而骄。” “我可以再继续等着你长大，安安，我不是不爱你。”他将她抱紧。 是太爱了。 所以宁愿看她在其他人怀里笑，都不愿意许诺她一个未来。 直到她死在面前，才意识到，有些事如果早一点说出口，哪怕只是简单的承诺，结局都会不一样。 这段话是莫言跟他说的。 当时尉迟宸只能隐约明白其中含义，但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莫言错过的东西。 他错过的不是一个女人，不是一个妹妹。 是一道从小到大一直仰望的霓虹。 …… 绚烂的烟火在空中不断炸响。 沈意晚靠在程寒川怀里，近距离观赏着这一切：“好漂亮。” “喜欢？”程寒川并不喜欢烟火，但负责人说女生一般都喜欢这个，他就让人弄了。 “非常喜欢。” “那以后天天……” “这个就算了，污染环境不太好，如果可以改成电子烟花的话，我觉得可以。” “嗯，我让人研究。” 沈意晚笑着点头。 她才不会跟程寒川客气。 一旁的冰曦十分羡慕地看着，她用手肘戳了戳spark：“你看看人家程少。” “你想要什么？” “狙击枪，粉红色的，射击的时候要有两个兔子耳朵突然从瞄准镜两边跳出来！” spark：…… 阿西吧。 第435章 救援行动 看完烟火后，四人一起吃了夜宵，冰曦一口气点了一百根羊肉串，然后拍着自己的钱包说今天她请客。 就在刚才，尉迟安给她发了短信，让她跟沈意晚道谢，今天因为正好一起去程氏集团，所以，才有机会跟哥哥把心里话说出来，现在，她基本已经算是跟哥哥确定关系了，只等她生日之后，尉迟宸公布协议，然后改姓两人在一起了。 “放开了吃，反正我请客！”冰曦用力拍桌子，“如果不是我的钱包不允许，我想请你们吃更好的呜呜呜。” “好了，知道你很久没去接任务手上的钱不多了。”沈意晚将孩子拽下来摁到身边，“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 “要做很赚钱的。”冰曦一脸认真，“我想过，钱足够多的话，我想干什么爱好就可以干什么爱好，可如果钱少了，就算是做爱做的工作，也没办法获得真正的自由。” 沈意晚认同点头：“说得不错，你有没有想要选择的行业？” “我想一边读书一边先开始创业，你们不用管我啦，如果我破产了再来找你们要钱。” 沈意晚和程寒川都笑了，大家都喜欢冰曦，大概就是因为她这种落落大方的表达方式吧。 四人吃完夜宵回家，沈意晚让江清榆调查了一下程氏集团目前的情况，发现自从尉迟宸接手之后，程氏集团不光是订单，就连研究项目也比之前多了好几个。 沈意晚拿走报告研究了一下：“寒川，你看这个尉迟宸，他真的很有想法。” “的确。”程寒川只是一眼就看清尉迟宸想做的事。“他在整合你跟我的公司，上位一周就能想到这种办法，确实不容易。” “莫浔之前有近半年的时间，都没想过整合，这可能就是你所谓的灵性？” “脑子。” 确实。 沈意晚见状彻底放下心来：“尉迟宸是没问题了，但是我们要怎么分红？莫浔毕竟是你的朋友。” “二八。” “分水岭这么大？” “莫浔在的时候其他人能腾出手？现在尉迟宸接手了，我都开始种花了。”程寒川意味深长地说完，将沈意晚往怀里一搂，“如果不是你怀孕了，我还有别的事可以做。” 这人！ 沈意晚将他推开：“以前我看没发现你这么不正经。” “看对谁了。” “嫌弃。”沈意晚说着，还是比划了一下，“给三七吧，我愿意把我的那一份再让出来给尉迟宸，反正我也用不到钱，但是账面上得给莫浔漂亮。” “那就五五，我们把钱分出去。” 沈意晚用力点头。 几日后。 刚好是第四季度分红日。 尉迟宸和莫浔五五，是让公司很多员工不满的，但紧接着公布奖金情况，尉迟宸直接拿了一个亿。 “我的天，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我明白了，我们董事长是给莫浔体面，然后把尉迟宸该给的再补给他了。” “而且这次奖金是董事长自掏腰包。” 尉迟宸此刻就站在这些员工里。 他看着板上的数字，唇缓缓勾了起来，他真的很喜欢沈意晚和程寒川的做事风格。 回到办公室，他给沈意晚和程寒川发了不同的感谢信，随后开始工作。 然而，工作到一半时，沈意晚突然打来电话，说是冰曦和尉迟安在学校出事了，让他赶去一趟。 有了莫黎的前车之鉴，尉迟宸是根本没犹豫直接往学校赶。 大门口。 沈意晚和程寒川等候多时。 “安安怎么了？” “我们也是刚接到消息，冰曦和尉迟安在舞蹈室练舞，然后整栋楼发生爆炸，现在我们的人已经进去搜寻了。” “怎么会……”尉迟宸面色苍白。 “这次之后，我会安排冰曦和尉迟安转学。”沈意晚脸色也不好看，“之前我调查过鰙海大学每年的死亡人数，发现无论是自杀还是谋杀案，每年基本都有一两件，所以我认为是正常现象，学校这么大就像是一个社会，怎样的人都会有，但我万万没想到……” 鰙海大学是鰙海顶尖的学府，居然真的存在安全隐患。 尉迟宸听着胸口起伏得厉害：“我们直接造一个吧，有邵御在什么老师挖不来？” “有这个想法，但建学校需要时间，而且我的想法是从幼儿园开始到大学一起建，省的以后管不来这些事。” “有钱真好。”尉迟宸突然感叹了一句。 这本来是一句玩笑话，但此刻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就连说出这句话的尉迟宸也沉默着。 不为其他。 只因不明情况如何。 尉迟宸等了又等，终于是坐不住了：“抱歉，我要进去看看。” “有专人，你让他们带你进去，不要乱走。” “好的。” 沈意晚并没有阻止他，因为她知道，如果这时不是她怀孕了，自己和程寒川也会进去。 从白天等到天黑。 终于。 两个瘦小的身影彼此搀扶着走出废墟。 原本打算第三次进危楼里的spark和尉迟宸喜出望外，他们本都快绝望了，甚至做好了发现尸体的准备，但猛得看到两小家伙还活着，直接冲了上去。 四人凑在一起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身后的大楼轰然坍塌。 尉迟安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呜呜呜，哥，我想你。” 尉迟宸眼眶早红了，他将孩子抱起来揉进怀里：“宝宝不哭啊，哥哥在这里，已经没事了。” 冰曦比尉迟安镇定许多，她看着身后倒塌的建筑，握紧了拳头。 “冰曦。”spark来到她身边。 他也很激动。 但，他跟冰曦的相处模式不同，他们早已见识过死亡，也早在刀尖上舔血。 这种场面，实际上，并不会触动他们的心弦。 “我们是最后活着的两个人，其他人都已经死了。”冰曦转身朝向spark，“否则我能带更多的人出来。” “怎么回事？”spark皱眉，“按道理还有三十个人没有找到，为什么会全死了？” “里面发生了二次爆炸，根据我的猜测，温度高达四十五左右，尉迟安被我用水在身上涂了一圈，但其他人我哪照顾得来，我也看不到他们。” “你还知道什么？” 冰曦往人群里看了一眼。 发现一个倒在家人怀里瑟瑟发抖的男生，她冷笑着走过去直接踹了一脚。 “喂，你这小姑娘按什么呢，好端端踢我儿子干什么！”那家属立刻站起来要跟冰曦对峙。 冰曦又是一脚踹在那人身上。 她双眸里含着愤怒。 第436章 人要平安才好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你……” 冰曦直接揪住要过来的大块头，她冷冷看着这人：“如果不是你们这帮傻子家属和一个脑瘫儿童，这些人就不会死知道吗？神tm在舞蹈教室吃泡面，还要用瓦斯罐煮，神经病啊！” 冰曦一番话说的本来想来帮助的家属全部停住，他们一个个看那地上的男孩，和看仇人没任何区别。 有些到场但孩子已经死了的家属，听到这话吼了一嗓子：“打死他们家孩子！” 家属慌乱，哪还顾得上冰曦，直接去护着孩子了，拉扯间伤得伤流血的流血，冰曦就站在旁边静静地冷冷地看着，脑海中浮现出四个字——乌合之众。 最终还是沈意晚叫停了这场荒唐的闹剧，不能真出人命。 这一次沈意晚直接动用自己的关系，把整个学校封锁，让spark带着冰曦先走，只留下尉迟兄妹两个。 她知道，冰曦的心不需要任何人来开导——她之前已经开导过，面对鲜血，冰曦已经有了抵抗力。 沈意晚一步步来到男孩的身前，程寒川跟在她身后，始终扣着她的左手手腕。 “发生了什么。”沈意晚静静看着那个男孩，眼底一片冰冷。 “我，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我啊。”男孩绝望地叫喊着，“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我只是想吃面，我……” “我在问你，发生了什么。” “你们为难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男孩的父亲将男孩拉到身后，“他才十九岁，还是个孩子，你们就算要追责也应该找老师吧，为什么其他人没跑出去！” 沈意晚直接无视了男孩父亲，她依旧看着男孩：“你知道你已经触犯法律，杀了人了吗？” 男孩一个劲的摇头，继续躲在父亲身后，男孩父亲见状骂骂咧咧上前，举着拳头警告沈意晚，而她依旧只盯着男孩。 终于，男孩父亲出手，但他的拳头还没砸到沈意晚身上，就被程寒川握住，男人转了转手腕，轻而易举的将男孩父亲手腕骨节卸了下来。 程寒川长指在对方肩上一点，将他推开，眼中的冷漠更甚：“给你科普一下法，你先动手，我防守，叫正当防卫。” 众人鸦雀无声，没人敢再说一个字。 这时江清榆赶到学校，沈意晚指了指男孩，他上去提起男孩的衣领就往外走，面对男孩的叫喊，家属没有一个敢上前。 他们忌惮地看着程寒川，像是在看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 “走吧。”程寒川搂着沈意晚的腰，语调温柔。 “嗯。” 沈意晚转身的同时，又瞥了一眼男孩的母亲，眼中的警告之意非常明显。 …… 回到小区内。 莫言和几个催眠大师已经从男孩那，得到了全过程。 男孩想吃面条，但要吃现做的，所以他的父母带着一次性瓦斯罐到学校，本来只是一罐瓦斯而已，就算爆炸也引起不了多大恐慌。 但偏偏家属是在仓库里做的这件事，仓库里放着几天之后学校典礼要用的烟花，剧烈的爆炸就是这么产生的。 事实上。 光就那些火药，也足以将整栋楼吞没，更别说仓库里还有很多易燃易爆物。 “过失犯罪？”沈意晚问。 “算是故意纵火了。”江清榆正在与熟悉的律师交谈，“而且因为死的人很多，他们家的人不可能逃得了，关键是问题是，这到底算是谁做的。” “全告了吧。” “这……我们告吗？” “我们不能告？” “能。”江清榆看了一眼材料，“我现在就去做准备，那个男孩其实挺可怜的，我看着就是一个被家长养废了的可怜人，就连他也要告吗？” “无知和无能是最大的罪。” 江清榆不知道沈意晚是怎么了，按常理说，她根本不可能对一个人如此赶尽杀绝，但他又感觉应该是跟冰曦有关——沈意晚对冰曦的好，那是众所周知的，所以如果是为了冰曦对男孩和男孩家属心生不满，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如果真的对他们不满，直接从根源入手不是更容易吗？以现在程氏集团的能力，别说是搞定一个家庭，就算是一个公司也没什么。 为什么非要走司法程序？ 但很快，江清榆就知道沈意晚这么做的理由了。 她把一家人告上法庭，结果如何无所谓，但一定是很消耗他们心气和精神的，那个男孩夹在其中，肯定会崩溃。 沈意晚是想让他们自讨苦吃，让他们看清楚自己养出来的孩子，究竟是怎样一个软弱的怪物。 翌日。 沈意晚来到冰曦和spark的住所，她给冰曦带了许多水果。 冰曦喜欢吃西柚，拿了一个放在怀里，又拿了一个才开始剥皮：“少夫人，你其实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啦，我跟尉迟安又没事。” “有事就来不及了。” “哈哈哈。”冰曦忍不住笑，“似乎是这样，还好这样的场面我见多了，有抵抗力了，对了少夫人，我听尉迟安说，你们要跟尉迟宸一起做一个学校？” “对。” “真是好期待啊。”冰曦的眼里冒出了一些亮眼小星星。 如果是少夫人的学校，应该就会很安全了。 沈意晚捏了捏她的小脸：“放心吧，不光是到哪里我都会保护你，这次是我跟spark都没想到，会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故。” “这个学校是真的很奇怪。”冰曦说着叹了口气。 确实。 沈意晚虽然没说话，但在心里非常认同冰曦说的话。 这时spark也走了过来，他将饮料放在两人的手边：“喝点东西再继续吧。” “谢谢。”沈意晚接过。 “沈小姐，我打算在最近带冰曦先上夜大和网课。” “不用这么麻烦，我找了一个朋友，他们研究室非常安全，冰曦和尉迟安都可以去。” spark听着轻笑了一声。 “怎么了？”沈意晚疑惑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考虑事情总是这么周道。” 从前冰曦的事都是他一个人在忙，结果忙来忙去也没忙好，沈意晚接管这么一会会，却把事情全都搞定了。 沈意晚有些不大好意思的笑了一声，并没有接这话。 冰曦这里是容易搞定，但是尉迟家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也得再去问一问他们的想法。 对于冰曦和尉迟安来说，晚上一年学没什么，人要平安才好。 第437章 关你屁事 鰙海大学的爆炸案很快上了头版头条，无数人争先恐后报道这件事，除了爆炸之外，还牵扯了之前的两起命案。 不少人直接从鰙海大学转学，虽然鰙海大学的资历很好，教师资源也是顶尖的，但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安全要比成绩更加重要。 尉迟家，尉迟安的房间里。 尉迟安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手臂上的伤，满脑子想的都是同学死亡的画面，她甚至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这些人。 咚咚咚—— “进来。”尉迟安软绵绵地开口。 “感觉怎么样？”尉迟宸在她的身边坐下，手碰了碰她的额头，“医生说你的发烧是惊吓过度，休息两天就好了。” “哥，你说那些死掉的人，会不会特别疼？” “死亡是一瞬间的事，他们不会有任何感觉，需要勇气的是活下来的人。”尉迟宸轻声哄着孩子。 尉迟安听闻深深叹了一口气：“如果是这样就好了，至少他们没有受罪，哥，我第一次看到那样的场景，房子都变成灰的了，好大的火，我能听见有人在叫喊，我想去看看，可是冰曦说，如果去看了别人自己就活不了了，她是对的，我们刚走后没多久，后面就被火吞没了。” “冰曦的身份你知道吗？”尉迟宸问。 “我知道，莫黎有跟我说过，我们都觉得冰曦和spark很厉害，事实上她也确实很厉害。” 在那种情况下她整个人都慌了，但冰曦却游刃有余的教她该如何逃生，如果不是有冰曦在身边，她可能会和其他人一样死亡吧。 尉迟安想着，竟然觉得心里有一些慌乱，她突然抓住尉迟宸的手：“会不会有一天我也像他们那样死掉？” 尉迟宸安慰着她说不会的，可是尉迟安越想越害怕，居然开始哭起来，最后是在他怀里哭着睡着的。 本来，尉迟宸并不想让尉迟安离开家，和冰曦一起去实验室。 才经历这种事，他怕尉迟安再出点三长两短，但现在看来，可能把她送去研究室转移一下注意力是最好的。 …… 几日后。 冰曦和尉迟安一起去到研究所，spark身上没事，就陪着他们一起去。 邵御这个名字在鰙海大学短暂的出现又短暂的消失，快到众人都来不及反应。 去到研究所的日子也不是全好过。 冰曦是很聪明，可让她研究那么高深的东西，她也头疼，基本每天都是在补课中度过的。 “也不知道所长什么意思，这个邵御厉害是厉害，可都这么多年没碰研究了，还带两个小女孩来，是想干嘛呀。” 说话的人是研究所里长得最漂亮的女人，李欣欣。 在冰曦和尉迟安来之前，她可是收获目光最多的人，然而，这猛得来了两个更加好看且年轻的小丫头，一下子就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 “少说两句吧。”同事好心相劝，“人家看是投了钱的。” “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啊。”李欣欣哼了一声。 “不过我说。”另一个同事凑过来，“如果是邵御一个人来倒也就算了，他有钱是他的事，还带两个小丫头是干嘛？真以为研究圈谁都能进啊。” 这时。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spark带着两个女孩来到位置上，他指了指隔间：“你们先到那边坐，资料我已经发到电脑里，冰曦负责解析，安安，你粗略看一下，懂原理就可以。” “你这不公平啊，为什么我就解析，她就可以摸鱼。” “人家不学物理你也不学？” 冰曦气鼓鼓地坐下，尉迟安安抚她：“好啦，别整天跟你老公吵架。” “气死个冰了。” 冰曦吐槽了一句，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她打开电脑开始研究spark发来的资料。 周围的人听见这对话，好奇地问：“安安，你刚才说冰曦和spark是什么关系？” 因为两人也没打算瞒着别人，冰曦直接抢话道：“情侣，如果没听清楚的话我可以再提高一倍音量，我跟spark是情侣。” 众人觉得冰曦可爱，被逗得哈哈大笑。 “安安，你有没有男朋友？” “就是啊，冰曦这么小都有了，安安你有没有？” 尉迟安本来想说她也有的，但碍于哥哥那边还没有做好一切，她只能腼腆地说：“我没有，但是我有喜欢的人了。” 大家都很失望的‘哦’了一声，原来是有男朋友了。 看到这一幕的李欣欣气得不行。 她哼了声：“小小年纪就谈恋爱，你们父母不说你们不学好吗？” “关你屁事。”冰曦本来就一肚子火，这下子直接怼了出去，“你管天管地怎么不管管自己脸长得丑。” “你！”李欣欣气得站了起来，“我怎么说也是你的前辈，你怎么跟我说话的，别以为你有邵御傍着就可以横着走，研究所是看资历和实力的，不是给你们搞官僚主义的地方！” “我可真是怕死了，spark你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我是冰曦的一条忠犬。”spark面带笑容地看向远处的李欣欣，“没有她我也进不来。” 话都到这份上，李欣欣再说什么都不对，然而，她还是硬着脖子道：“邵御不是我说你，明明你也是数一数二厉害的角色，怎么就自甘堕落成一条狗了。” spark耸肩：“我愿意，与你无关。” spark和冰曦就是两块铁板，油米不进两耳不闻窗外事。 甚至说话态度十分无赖。 这让人怎么办？ 李欣欣气呼呼地走了。 众人也没把事放在心上，毕竟spark和冰曦都是新来的，这李欣欣对人家不客气本来就不对。 一天的任务结束。 冰曦回到和尉迟安的房间里，打了个哈欠后很快就睡着了。 尉迟安因为没分到什么脑力工作，大部分时候都是在重温课程，所以精力还可以，就拿着手机跟尉迟宸聊天。 “周六我去看你？”尉迟宸给她发消息。 “真的吗？太好啦。” “想我带什么过去？” “你把你自己带过来就好了。” 看着小东西发过来的可爱表情包，尉迟宸心里泛起阵阵柔和，他轻笑一声，打字：“好。” 也不知道小东西是真的想他还是假的想他。 有时，他总觉得她没心没肺的，他在家里想她想的很，可她一回家总是先做其他事，再装模作样来到他身边。 小东西啊。 尉迟宸喟叹一声。 还真是很期待周六。 第438章 尉迟安你还要不要脸？ 周六。 尉迟宸并没有跟尉迟安提前打招呼，自顾自地来到研究所门口，接待的人不知道他是谁，问了他很多问题，他只能说是来找邵御的。 接待的人给spark打了电话，spark出门看到是尉迟宸，还惊讶了一下，他走去在登记表上签字：“你怎么来了？” “想她了。”尉迟宸也跟在后面签字，“想给她一个惊喜，所以并没有提前说，麻烦你带我进去了。” “早知道是你，我根本不会出来。” “这么久了还是对我不满意吗？”尉迟宸有些无奈，他只能再解释一遍，“我承认我做法欠妥当，但都过去这么久了，这么一件小事值得你挂心这么久吗？我自认为自己没这么重要。” “不满意。”spark签字完后仰头看他，“我对你有刻板印象，对你我永远都不可能有好态度，除非有一天接到你化成灰的消息。” “spark，我还以为我们至少是朋友，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spark扯了扯嘴角，他用力在尉迟宸的肩膀上捶了一下，尉迟宸人向后躲了一下，但还是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拳，搞得身体晃得厉害头还晕，好在，他身体素质过硬，不然就这么一拳，他肯定被打得摔到地上去。 两人进到研究所后并没有看到冰曦和尉迟安，spark让尉迟宸在房间里等一会他进去叫人，尉迟宸点了点头。 尉迟宸在spark的位置上坐着，不一会进来了几个人，他们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探究，其中一个人直接走过来跟他搭话：“兄弟，你是哪的？过来找人还是常驻？” “找人，你好。”尉迟宸十分有修养，对众人非常客气。 “这样啊，你好，我是这里的研究员。”对方跟他聊了起来。 过了会，李欣欣也进来，她一眼就看到尉迟宸，见他谈吐优雅举止有礼，立刻凑上去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李欣欣。” 尉迟宸对她点了点头，李欣欣见尉迟宸对她一点都不排斥，立刻凑上前去做自我介绍，尉迟宸没放在心上，几乎是左耳进右耳出，他在等着他的小家伙。 在李欣欣差不多说完的时候，尉迟安跟spark和冰曦一起出来了，尉迟宸一见到她，立刻起身往那边走去。 “哥！”尉迟安喊了一声，朝她怀里扑去。 “乖。”尉迟宸搂住她摸了摸她的头。 冰曦和spark见状对视一笑。 “你是尉迟安，这是你哥哥，所以这位是……尉迟宸！程氏集团新上任的那个传奇ceo尉迟宸！？”有人终于反应过来这对兄妹的身份。 “我的天，尉迟家的人，我还以为只是巧合，没想到真是啊……” “我也想起来了，这个男人还上过电视！” 一开始大家都没把两人往那边方向联想，直到这声‘哥’一切都明了了。 因为是尉迟安的哥哥，所以尉迟宸看起来才会那么优雅那么随意却又优雅帅气。 李欣欣看着眼睛转来转去，主动凑上去说道：“尉迟安，你有这么优秀的一个哥哥，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啊？” “我为什么要提？”尉迟安因为她怼过冰曦所以对她没有好脾气，“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也是好心啊，像你哥哥这么优秀的人，我们都想认识认识。”李欣欣说着冲尉迟宸放电。 尉迟宸根本不看她，将怀里的小人抱得更紧，他低头靠向她耳侧：“你很讨厌她？” 尉迟安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她说冰曦跟spark的坏话，还说的挺不好听的，冰曦很生气，spark为了保护她还说自己是一条狗来着。” 狗这件事尉迟宸其实知道。 因为冰神对spark有恩，所以spark一直觉得自己就是冰神的一条狗，对冰曦也是如此，也正是因为这样，冰曦和spark的关系看似比任何人都牢固却始终没再进一步。 尉迟宸留下住一天。 冰曦自然就跑去跟spark睡，把房间留给尉迟宸跟尉迟安了。 好久没见到小家伙，尉迟宸早就难耐了，他将小家伙抱在怀里，低头吻得她唇发麻。 “哥……你这样，万一让别人看见怎么办？”尉迟安低着头脸通红。 “怕什么？很快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尉迟安‘唔’了一声，靠在他怀里傻傻笑。 晚上吃饭。 众人又凑到一起，李欣欣用了些手段，坐到了尉迟宸的右边。 尉迟宸左边是尉迟安，他自然不会往右边靠，一直都靠在左边，两人一起吃东西还聊着天，直接把李欣欣无视掉。 李欣欣非常不爽，但碍于对方是第一次来，她不好做的太明显，只好不断给喜欢尉迟安的几个同事递话，暗示他们现在尉迟安的哥哥在这里，表忠心是最好的。 然而。 被叫‘大舅子’的尉迟宸非但没有高兴，反而还板起脸来，拒绝了所有人的递酒邀请，拉着尉迟安就离席了。 “这什么情况？”众人一脸懵比地望向冰曦和spark。 “他们两个没有血缘关系。”冰曦淡淡说。 “这……” 众人反应过来。 李欣欣听这话却气得半死。 这个尉迟安和冰曦一来，就把她的风头抢了一半，她看上的男人是尉迟安的哥哥也就算了，这尉迟安居然还勾引哥哥，这成何体统！ 带着一直以来的怒气，李欣欣也离席了，朝之前尉迟安和尉迟宸的方向去，冰曦发现，怕她惹事，就拉着spark也离开。 “你在这里，认识的人还挺多。”尉迟宸将尉迟安带到无人的地方，语气很酸地说。 他背对着她，身形坚硬却落寞。 铜墙铁壁般的他，此刻被气得发抖。 她压根没有告诉其他人，她已经在跟自己交往！ “我，我跟他们说我有喜欢的人了，但我怕他们逼问，所以没说太仔细……”尉迟安有些心虚，她伸手轻轻去勾尉迟宸的手，“哥哥，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尉迟宸叹了口气。 她声音软软地说话，他根本就没法抵抗。 他抱住她，低头吻她。 “尉迟安你还要不要脸！” 忽都。 一声低吼传进两人的耳中。 不远处的李欣欣紧握着双拳，眼里像是盘旋着火焰似得盯着两人。 凭什么。 就因为她们年轻，就因为她们长得好看，就因为她们有钱？ 一来就受那么多照顾就算了，居然还有两个这么好、这么优秀的男朋友！ 尉迟宸见是李欣欣，眸色一冷：“你说她什么？” 第439章 舆论战场 李欣欣丝毫不畏惧地对上他：“本来就是，妹妹勾引哥哥就是不要脸，我哪说错了？” 尉迟宸还要发作，尉迟安却轻轻抓了一下他的大掌满脸担忧，尉迟宸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她别担心，尉迟安点了下头，默默退到他身后。 尉迟宸对上李欣欣，淡淡看着她：“喜欢我？” 李欣欣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脸色略有些难看，她哆哆嗦嗦地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尉迟宸笑了笑，长指落下尉迟安的腰上：“她是我的妹妹不错，但我跟她没有任何血源关系，我劝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别没事凑上来找刺激。” 冰曦见状知道没自己什么事了，就靠在spark身上看戏。 李欣欣表情变得更加狰狞，但依旧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用力地握着拳头，整个人从肩膀开始发抖直到指尖都是颤着的。 “我们尉迟家不惹事，但也不怕事，我跟一个与我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该怎么恋爱，是我自己的事。” 说罢，尉迟宸就带尉迟安走了，李欣欣一个人站在原地愤愤得跺脚。 等着吧，你们给我等着吧！ 她在心里恶狠狠地想。 冰曦见状拉着spark往回路走：“我感觉那个李欣欣有问题，心态太有毛病了，之前就抓着我跟安安不放。” “别担心，我回去问一问沈意晚。” 想到还有少夫人兜底，冰曦心情好了些，只要保证自己跟尉迟安的生命安全，其他不足为惧。 …… 然而。 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李欣欣居然把这件事发到网上去！ 尉迟宸本来就是众人关注的对象，李欣欣不光发了文章还拍了照片，将这段兄妹恋曝光！ 尉迟宸自然不能再到公司去，面对程氏集团飞速下滑的股价，他也无能为力。 “不要着急。”沈意晚将马克杯递给尉迟宸和尉迟安，“先喝点水压压惊。” “对不起。”尉迟宸十分自责地说。 “小人要害你，难道还管你有没有实力吗？” 听着沈意晚这话，尉迟宸还是很感动的，他端着水起身，对沈意晚鞠躬：“抱歉，我实在是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我以为……” “这种人是早就想好要对你们下手。”沈意晚的视线朝尉迟安去，“我倒是想问问你跟冰曦在想什么，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呢？就是担心再给我添麻烦？” “对不起……”尉迟安低下头。 “我不要听这个，安安你也就算了，毕竟你才来对我不够信任就算了，冰曦，spark，你们当我是什么？当程寒川是什么？” spark被说的脸上很挂不住，他不是不想告诉沈意晚，就是觉得李欣欣这种人他能解决，压的下网上的舆论，万万没想到，这李欣欣居然手段这么高明。 她直接买了热搜，把文章挂到了最显眼的地方，而且还指出来他带着冰曦和尉迟安到科研院所去。 好在她用的名是邵御而不是spark，否则，现在整个世界怕都已经闹翻天了。 “这次确实是我的不周……”spark叹气。 “就应该把你们关起来。”沈意晚恨铁不成钢地说，她朝向冰曦，“还有你，把我当什么了。” “对不起嘛，我本来是觉得这事不大，而且没想到她会去曝光，你别总是批斗我们了……” “对，不能批斗了，我还得帮你们善后去。”沈意晚翻了个白眼。 冰曦嘿嘿笑了。 尉迟宸和尉迟安这才松了口气，他们本来以为沈意晚会大发雷霆，但看冰曦这个态度，大概这种事对于她们来说，并不难缠？ 事实上，的确如此。 江清榆很快就研究出来，那张图是p的，直接表示李欣欣是造谣——尉迟安和尉迟宸并没有在实验室里留下任何照片，这照片是后期从监控里调出来再p的，但原版监控江清榆已经看了，根本看不出来是尉迟安和尉迟宸，换言之，只要洗这张照片是假的，其他是真是假也无所谓了。 “我就说，这两个人是兄妹，怎么可能在一起啊。” “尉迟兄妹没血缘关系吧？” “没血缘关系也有法律关系啊。” 这时，沈意晚再次让江清榆上网发帖。 这次她买了热搜，直接将‘尉迟兄妹与尉迟家没关系’的热搜顶上热一。 这一招是沈意晚早就想到的，当然，这并不是为了尉迟宸和尉迟安而准备的，是为了尉迟家。 尉迟宸一旦进入了程氏集团，尉迟家的风吹草动就会影响到两人，换句话说，尉迟宸但凡有风吹草动，也会影响到尉迟家。 所以，尉迟宸和尉迟安都必须与家族没有任何关系，必须以个人行动。 两人虽然是实打实的女儿和儿子，但在法律上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再加上尉迟宸与尉迟安没有血缘关系，这两人就是想在一起、结婚，也是被法院认可的。 这一套组合拳出来，李欣欣直接懵了，她完全没想到对方这么有准备！ 沈意晚所准备的当然不止这些。 她抱着电脑坐在阳台上赏风景，等待着李欣欣第二次出招。 “你还准备了什么？”程寒川在她身边坐下。 其他人都已经各回各家了。 只剩下两个人还在屋子里。 “spark和冰曦的事，如果她再拿冰曦说事，我还有组合拳等着。” “不做公关可惜了。” 沈意晚挑眉：“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从第一次帮你解决舆论战到今天，我手段已经成熟了，不过，关键还是有江清榆在。” 程寒川听闻颔首，看着她恬静的小脸，凑过去吻了一下她的唇角。 “干嘛。”沈意晚嫌弃得躲开。 “躲我？” “怎么了，我还不能躲了啊。”沈意晚说着手在键盘上一敲，“看来，这件事后面不止李欣欣一个人，你看，有人在说程氏集团和冰曦的事了。” “施展你的组合拳吧。” 沈意晚得意地挑起下巴：“放心，使命必达。” 程寒川勾唇。 他眸中的光色慵懒清冷略带一抹妖意，他懒懒向后倒，长指落在她唇角。 沈意晚聚精会神的操作电脑，并没有管他的手往哪放。 网络上有人扒出来冰曦就是一个杀手，沈意晚反手扔出冰曦曾是物理班第一的资料，表示她进研究所练习没任何问题。 又有人说冰曦是跟一个叫邵御的老师在交往，沈意晚立刻又给出邵御实则是冰曦家教的资料。 总之，舆论战场上，她就是所向披靡的将军。 第440章 谁是背叛者 眼看着对方就要爆料邵御就是spark，连邵御和冰曦童年照都扒了出来，沈意晚不想再忍。 她直接让江清榆买了几个明星的料扔了上去，随后让江清榆找到对方的位置，带着冰曦和spark浩浩荡荡的杀了过去。 若是把线上的事搞太恶心，就别怪人线下找你麻烦。 沈意晚买通了附近的居民和警卫，在确定不会扰民的情况下，让冰曦直接将门踹开，spark手里端着两把ak，站在最前面，后面江清榆和莫言一人拿着一台电脑。 尉迟安和尉迟宸几乎是看戏的，被安排在最后面。 沈意晚打了个哈欠，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了房间里，来到坐在电脑桌的人前，她伸长葱白的手指点了点对方的肩膀。 “谁啊，神经病啊！”对方怒吼了一声。 程寒川眸色一冷，直接上前一步摁住对方肩膀，将他硬生生从椅子上拖了起来。 对方看是程寒川，身后还跟着端着枪的spark脸直接吓白：“程，程少！” “是谁指示你们干这件事的？”沈意晚说着走到李欣欣面前，她没见过李欣欣，但凭直觉告诉她，这个看起来长得还不错的女人就是。 李欣欣这时还在奋笔疾书，想赶在沈意晚抓到她之前发布文章，然而，沈意晚哪会给她这个机会？ 沈意晚静静看她打完字，但在她要发送的时候，让江清榆把网给断了，李欣欣瞬间就崩溃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发不出去，只要我把spark是邵御的这件事发上去，我就赢了，我就能够赢了，那两个贱碑是根本不可能赢我的，哈哈哈哈哈！！！” 她疯癫的样子看着令人胆寒——恶心的胆寒。 冰曦一脸嫌弃，看都懒得看她，尉迟安则是握紧拳头，用力能耐着打人的心情。 spark将房间里其他地方搜寻了一遍，见没有人之后，他将枪上保险扔在一旁，背着手站到李欣欣旁边。 只等沈意晚的下令。 “你们都不打算说是吗？”沈意晚看着面前两人，眼底的耐性在一点点消失。 “哼，我还需要人指示吗？我就是看不惯她们两个什么都有，我就是不爽怎么样？”李欣欣硬着脖子冷冷看着沈意晚，“你能把我怎么样？对我用私刑？还是把我游街示众？你以为我怕你吗？我根本就不在乎，光脚的是不怕穿……” “和平路三百二十七号，你父母住在那，对吧。”沈意晚淡淡打断她。 李欣欣瞳孔猛缩，她破口大骂：“你个疯婆子想对我爸妈做什么！？你们这帮草营人命的贱种，你……” 啪—— spark一巴掌拍的李欣欣直接倒在了地上。 她感觉自己的下巴在不断撞击着脸颊，又感觉脸颊在不停往下坠，感觉非常难受。 沈意晚居高临上地看她：“我想做的事跟你一样，你不是想毁了冰曦和安安吗？我就是想毁了你。” “你……” “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是谁给你提供资料的就够了，如果不说也没关系，你死后不久，你父母就会下来找你，如果我记得不错，你还有一个弟弟，你似乎很喜欢他，连他上大学都是你出的钱。” “闭嘴，你给我闭嘴，我是不可能说出那人是谁的！” “如果这还不够也没有关系，我听说你很在乎你的名誉？你看我们这边这么多男人，把你衣服扒了随便拍两张照也是一样的。”沈意晚继续笑着说。 李欣欣忍不住一颤。 沈意晚看起来柔柔弱弱，没有任何杀伤力，可她嘴里出来的话，却像是恶魔的低语！ 李欣欣咬牙切齿，从唇间吐出一个名字：“他，他只说他的网名是kj，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不可能，kj就是江修，他已经死了。”江清榆皱着眉，他指尖在电脑键盘上狂敲，“根据我的调查，这附近除了我们的信号之外也没有其他人，这些资料应该是事先就发给她们的，没办法进行搜索。” “他就叫kj，他就叫kj！”李欣欣用力大喊，“我爸妈都在你们手上，我还会说假话吗？” 她现在没什么想法，就是想活下来，然后再找机会揭发这几个草营人命的人！ 然而，沈意晚并没有过多情绪，她颔首后勾了勾手，从外面跑进来四五个人，沈意晚指了指地上的李欣欣。 “把她处理一下。” “是。” 几个人把李欣欣和另外一名男黑客带了下去。 后来人们再也没人见过李欣欣，有人说她回了老家结婚生子，有人说她还留在大城市里，妄图有一天扳倒沈意晚等人。 但无论是在历史长河还是在互联网世界，她都注定不可能再发出任何声音。 她不会死，但她永远都无法再发出声音，她发出的声音也没有人会信——这比死更加悲哀。 当然，这都是后话。 当务之急是要查出来，是谁给李欣欣提供资料。 这方面沈意晚并不擅长，资料大多数都是江清榆和乔依依搞定的。 两人花了好几天，才追查到kj的号真有人上了。 而且对方是直接用私密账户，跟李欣欣取得联系，甚至没有隐藏痕迹。 “这不可能是江修也重生了吧……”乔依依觉得事情很玄乎。 “不可能，这不是他的做事风格，如果是他的话，我们根本找不到痕迹。”江清榆直接否决。 沈意晚若有所思地点头：“江修就算还活着，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唯一的解释，应该是江修的某位手下，而且，这个手下我们还认识。” 否则像是spark是邵御这种事的消息，对方根本不可能提前得知。 沈意晚思索着，忽得想到了一个人，她眸色一冷：“冰神在哪？” “这……”江清榆表情立刻变了。 “没有人说过他不会。” 可是。 他是冰曦的父亲啊。 他为什么要做对冰曦没好处的事？ 但既然沈意晚已经这么怀疑了，江清榆也不会放任这种可能，所以他第一时间联系了医院，得知冰神已经失踪一周后，立刻找来了冰曦和spark。 两人一直在研究所，根本不知道冰神已经不在医院里了。 “这到底是……”沈意晚头疼得摁着太阳穴。 程寒川却是不紧不慢，将一个u盘扔到桌子上：“江清榆，你用这个软件找一找冰神所在的地方。” 江清榆接过，有些狐疑地看着u盘。 程寒川什么时候有新技术了，他怎么不知道？ 第441章 是楚钧霖的手段 江清榆将u盘插电脑里，才看了两行代码，他震惊道：“程少，您将这技术研发出来了？” 程寒川淡淡颔首，漫不经心的模样，看起来根本没把这技术放心上。 但江清榆知道这项技术意味着什么！他之前一直都在研发，但始终没有成功，不是过大就是过热，或是权限不足够。 但现在，这款软件居然已经可以用了，这说明程寒川攻破了起码三个技术难题，这个软件可以投入使用就代表着，在整个互联网里，再也没有人是他江清榆的对手了。 “程少你就把这个软件给我用了……”江清榆手都在抖。 “查人。” 江清榆这才如梦初醒地点头，现在不是管技术多好的时候，现在是要把冰神找出来。 这款软件自带人脸识别系统，而且还可以把各种视频整合导入其中，形成一个自动搜索人脸的功能——如果是用在破案上，可以大大提高破案效率，而且这款软件是实时追踪的。 只要人出现在任何一个有探头的地方，就会形成完整的轨道链，甚至可以看到几日甚至几月之前这个人在做的事。 “没有冰神……”江清榆错愕地看着屏幕，“居然没有冰神。” “他是诡术师，很正常。”沈意晚朝向spark和冰曦，“虽然我不想这么想，但很有可能，冰神已经叛变了，你们最近最好别出门了，另外，尉迟安尉迟宸，你们最好也留在这里，公司方面暂时休息一阵子也无所谓，我记得几个大项目尉迟宸已经都谈好了。” 尉迟宸点头：“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公司不需要我做任何计划，但半个月之后就不行了，有一个大项目。” “可以，那就半个月，江清榆，你有七天的时间，不管什么办法先找到冰神，我去想办法找找看有没有其他可能性。” “是。”江清榆和乔依依应下。 沈意晚终于将视线落在程寒川的身上，他还是如往常一样淡漠清冷，光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他依旧淡定的像一切尽在掌握，沈意晚有些无奈，她轻轻握住他的手：“程寒川，其实你不用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 “这件事不需要放在心上，从个人感情上，我相信冰神。” “为什么？” “他没必要。” “就因为冰曦和spark是他的女儿女婿？”沈意晚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程寒川摇头：“如果做这件事的是冰神，他目的在于想侧首冰曦和spark在我们心中的重要程度，如果不是冰神，做这件事的目的在于给程氏集团添乱。” 换言之，对冰曦和spark其实没多大影响，这两人更像是对方准备的一手不能打出来的明牌。 真正要看的是众人会不会为了冰曦和spark而用尽全力阻止，以及对付程氏集团的股价，换言之，如果是前者那找不找冰神无所谓，如果是后者，找到了冰神也错过了真正的幕后。 沈微雨想着，再次给江清榆下令：“找一找莫浔。” “是。” 江清榆直接把冰神的事交给乔依依——现在找不找得到冰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莫浔会不会背叛自己等人。 一周里，众人都生活在一起。 沈意晚渐渐习惯了尉迟宸和尉迟安，这两人其实挺有意思，尉迟安很聪明也很搞怪，尉迟宸则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往日里如果程寒川不管着这些人就没人管得住，但尉迟宸不光能管得住白梦甚至还能管得住俞绝，他脸一板还真和程寒川有些像。 沈意晚的肚子也一点点大起来，她已经不能再做非常激烈的活动，大多时间都在养胎，偶尔会上跑步机上稍微运动一下。 终于，在周三时找到了冰神。 他正在玺兰的一个小岛上钓鱼，知道这边发生的事后，他嗤之以鼻：“我手术做完后就一直在外面，现在才来找我会不会晚了？啥？我对付闺女干什么，神经病。” 冰神直接把电话挂了。 江清榆：…… “所以，就只剩下莫浔了？”江清榆其实早就找到了莫浔，也一直在监视他、调查他，但并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信息。 “是去问问，还是直接把他抓回来？”spark也问。 沈意晚摇了摇头。 这种没有证据的事，说了坏感情。 冰神那边怀疑就怀疑了，至少他的心与大家在一块儿，就算被怀疑也不会不舒服，这莫浔可说不准。 然而，又经过一天的调查。 江清榆突然给出了楚钧霖的名字。 “楚钧霖还活着呢？”冰曦听到这个名字都一肚子气。 她知道沈意晚被楚钧霖‘甩了’这件事的。 “去一趟京城吧，的确应该把她们解决掉了。”沈意晚的眼神很冷。 “不必。”程寒川不紧不慢地开口。 “为什么？”沈意晚狐疑看他。 “我来解决。” 沈意晚眨了眨眼。 程寒川轻抚她的腹部：“既然怀孕了，就好好呆在家里，放心。” 江清榆听闻忍不住笑起来，笑过后他才感叹道：“快四个月还是五个月了，程总终于自己出手了，还是为了沈小姐。” 是啊。 程寒川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亲力亲为做一件事了，从b国回来后，两人就属于养老的状态。 “这个楚钧霖为什么要对付我们？”冰曦抿了抿唇，“而且在京城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现啊，他怎么知道spark是邵御？” “他在spark是邵御很正常，他跟沈意晚一起长大，spark的邵家与沈家是世交。”程寒川淡淡道。 原来如此。 冰曦‘哦’了一声，又挠了挠下巴：“可是为什么要对付我呢？” “他想对付的是沈意晚。” “我？”沈意晚眨了眨眼。 “沈氏的股票，到现在还在我们手里，他在京城到现在还没有实权。” 噗。 沈意晚一直感觉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因为这段时间实在是发生了太多故事，但仔细想想才过了不到一年。 楚钧霖在短短一年里能拿到沈氏集团的实权才怪，但一年都没能拿到就意味着还要往后退，他会着急也是正常的。 如此想来…… “他跟沈意清怎么样了？”沈意晚发问，眼中忽闪着冷意。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 江清榆看了程寒川一眼，他必须要程少给态度，他才敢回答。 不然万一因为回答沈意晚的问题，惹到程少可就不好了。 第442章 陆遥信箱 程寒川淡淡颔首，江清榆才缓缓开口：“沈意清跟他生了个孩子，但是那孩子是个兔唇，两人用了很多办法也没用，然后……” “你这什么表情啊？”沈意晚听到这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那孩子，死了。”江清榆叹气，“说是意外，但是就算是我也无法相信，楚钧霖和沈意清的孩子，会因为滑滑梯自然死亡，这里面如果没两人的操作，我绝不相信。” “所以……”沈意晚心里升起一种悲哀，都说虎毒不食子，她是万万没想到沈意清和楚钧霖能做出这种事。 江清榆点头：“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京城的警方已经把消息发布在网上，希望可以找到监控或是收钱买凶的证据，但怎么说，这毕竟是人家的孩子，她们也不可能真的上门去问，是不是你们把孩子杀了，而且最近沈意清又怀孕了。” 沈意晚扯了扯嘴角，她本以为自己不在京城之后，沈意清就不会作妖，是万万没想到，就算自己不在，她也有本事为她自己添堵。 “所以不管如何，楚钧霖和沈意清还活着一天，我这边就不会放松对她们的观察，放心。”江清榆说着顿了顿，“只是没想到这次的事会跟楚钧霖有关系，起初我也没想过spark和邵御这件事他会知道，这么想来，还好他没有爆出白梦就是白梦的这件事。” 沈意晚面色逐渐凝重，她突然意识到，让沈意清和楚钧霖继续肆无忌惮下去不是个办法，她道：“江清榆，有没有办法远程操控一下京城的股价？” “这肯定是没问题，但就她们现在这状态，就算我们不出手也差不多了。” 言外之意是，楚钧霖和沈意清根本不需要担心，他们并没有资源对自己等人下手，也只能打打舆论战。 听闻这，沈意晚朝程寒川看了一眼，男人一副快睡着的样子，她扯了扯嘴角：“那这件事就暂时交给你解决，等学校建成之后，我再去京城解决楚钧霖和沈意清的事，如何？” “学校我们就可以监工，重点是回京城，那边的人可能会对你和程少不利，我们现在虽然被动，但回京城风险很大。” 如此就代表着，和楚钧霖只能远线作战，而远线作战和近线作战最大的区别，就是资料上的收集。 人在鰙海得到的消息，肯定不如人在京城得到的多，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时，spark却开口：“尉迟兄妹应该不用担心这一点吧，可以让她们过去，反正，京城那些人想找的是程寒川和陆遥，她们没事。” “不行。”沈意晚直接否决，“这件事以后再说。” 众人听她都这么说了，也就没有再接话了。 …… 几日后。 沈意晚的大学建立起来，不少工人和资源倾斜进地皮中。 地基很快就建了起来，因为钱多，可以24小时开工，所以建造的速度还是很快。 沈意晚看过地基后打算一个人在路上转转，恰好路过一家书店，看着前面全是人，她有些好奇——一般来说书店是不会排队的，现在也不是毕业季和开学季，不管怎么样也不应该排成这个样子。 如此想着，她带着好奇心上前去，发现是店家把周围的店买下来变成咖啡厅，咖啡不光便宜摆件还非常好看，桌子椅子都很可爱很有氛围。 沈意晚觉得挺好玩的，也加入了排队大军。 但因为是怀孕，她不能喝咖啡只能买一杯牛奶，坐在位置上。 因为人多的关系，只能选择拼桌，沈意晚身边坐着一个女孩和她的朋友。 两人头靠着头在聊天，沈意晚隐约听见他们提到陆遥，她不动声色地挪动，侧耳听。 这两人是政法大学的学生，聊得都是陆遥的政绩。 “我不明白，为什么国家不让陆遥当一把手？”其中一个女孩问。 “听说因为她是女人。” “女人怎么了？政法大学不就允许有女生吗？为什么那个位置上不可以有女生？” “据说是社会学家研究出来，女生比男生感性，容易情绪化，也容易在感情上冲动。” “屁咧，不是男生更容易冲动吗？有事没事就打一架。” 两人都是女生，自然讨论不出个所以然。 有些时候，他们分不清楚容易情绪化和容易冲动根本是两码事——男生和男生的打架，也是带目的带理智的，大多数时候是为了攻城略池。 女生和女生则会因为自己看另外一个女生不爽，而做出破坏大局的事来。 情绪化的冲动和冲动并不能一概而论。 沈意晚喝着杯子里的奶，缓缓开口：“你们对陆遥有什么看法吗？” “她很帅。”一个女孩子脱口而出，“我以前一直以为陆遥是个男人，觉得他很有魄力，现在听说她是个女生，我更加佩服她了。” “我嘛就觉得，她很厉害，就没有了。” “你们有没有想过，她如果当了一把手，很多事就不能做了。” “啊？”女孩一脸茫然。 沈意晚笑了笑：“如果陆遥当了一把手她就必须和自己的公司划清界限，我们有明文规定，在部队或在职从政是不能从商的，所以啊，你们看陆遥一栋栋捐大楼非常有魄力，可如果她当了一把手，她就不能做这些了，岂不是很可惜？” 其中一个女孩听着这话，恍然大悟。 帮两人解惑后，沈意晚并没有再在咖啡厅停留。 她坐进车里，看着人来人往的咖啡厅，忽得有了一个想法。 第二天。 无数陆遥信箱在鰙海拔地而起。 只要有想要对陆遥说的话，不管是谩骂还是夸赞还是提意见都可以，只要放进信筒里，第二天就会有人来收集。 会有专门的信件检查员，将信分文：意见，夸奖，谩骂，三个大项。 每天检查员都会把这些信件看过，确定不是无效信件后发到陆遥的手上。 沈意晚做完这一切，陆遥还不知道。 直到回到大宅，沈意晚将这件事告诉她。 “可以啊！我早就想这么做了！”陆遥惊喜于沈意晚和她的想法一致，“我甚至还想自己去检查，但……实在太多了。” “我让人帮你检查了，她们会分类的。” 陆遥看着沈意晚，像是刘备看到了诸葛亮，像是孙权看到了周瑜，像是曹操…… 陆遥的眼睛里泛着光。 第443章 沈意晚生崽 于是，一直没有好好上班的沈意晚，突然喜提了一份工作——成为陆遥的智囊。 程寒川对这件事没有发表任何看法，他认为沈意晚有一份工作也是挺好的，更何况这份工作只需要在线上做，不需要她赶来赶去，而且陆遥还会给工资，虽然那工资跟没给没什么区别。 沈意晚加入陆遥智囊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整合之前所有的政策——鰙海的政策在陆遥加入之后，已经渐渐有属于自己的特殊政策雏形。 除了一些政策必须贴合国家大政策之外，其他几乎都是陆遥和她的智囊团想出来的。 鰙海的政策宽松程度和其他城市不一样，毕竟像陆遥这样的人，整个国家也出不了几个。 “有些跟国家相违背的政策他们都敢提上来，真不知道在想什么。”沈意晚拿着文件嘟囔，递给身边的程寒川，“你看看，居然提议取消幼儿园，怎么想的？” “你能想明白他们的想法，和他们就没区别了。” 程寒川一句话点醒了沈意晚，她点了点头，立刻给陆遥打电话，告诉她希望可以辞掉几个人，陆遥那边给出极大的尊重，表示她的决定并不需要经过自己。 如此一来沈意晚大刀阔斧。 …… 五个月过去。 陆遥的威信在整个鰙海有目共睹的再次上升，尉迟宸回到程氏集团出任ceo后合并了不少公司。 沈意晚也因为怀孕的事，暂时把陆遥的事放到一遍，现在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每天都被程寒川逼着在九点之前睡觉，她睡不着想玩手机程寒川都不允许，本来她是想跟他发脾气，但奈何程寒川这个人特别狠，他不给她玩手机自己也不玩，两人每天到九点钟就开始盯着天花板发呆。 沈意晚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偷偷跑去冰曦那待着，眼看就要酒店，她抱住冰曦的抱抱熊：“希望程寒川不要过来。” “少夫人我觉得你还是别想了，程少对你那可是比对自己的狗都看的严。”冰曦叹气加摇头。 “你是在骂我吗？”沈意晚扯了扯嘴角。 “我的意思是，狗在程少那尚且还有自由，你啊，在程少那只剩下呼吸自由这一件事了。” 沈意晚听着觉得也有道理——她现在别说是睡觉自由了，连吃饭自由都没有，每天除了要按时吃程寒川让人准备的东西，还要吃各种营养剂，她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机器。 机器人可能都可以根据型号不同，选择适合自己的机油，但是她不行。 沈意晚提心吊胆的等着，倏得，在晚上九点零一，门铃声响起，spark打开门，程寒川就站在门口。 沈意晚抱紧抱抱熊，一脸警惕地看着他，程寒川铁面无私地走进来，将她的熊扯开，随手扔到了一边。 “寒川……”沈意晚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她就想晚点睡。 她不想每天九点钟就躺在床上，然后十点半才能睡着。 她想看手机上搞笑的视频，哪怕看看子宫被总裁挖掉的无脑小说也行，实在不行，让她看喜羊羊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程寒川直接将她横抱入怀，看都不看冰曦和spark一眼，直径往外走去。 冰曦砸吧了下嘴唇：“惨啊，真惨，spark要是我怀孕了，你会这样看着我吗？” “不会。” “那就好。” spark来到她身边坐下，搂住她的肩膀：“你才十六岁，想这些做什么？” “十七了，明天就生日了。”冰曦纠正他。 “好。” spark笑得很无奈。 眼看着冰曦都十七岁了，距离她成年也快了，也不知道她二十岁的时候，到底还会不会喜欢他了。 翌日。 冰曦的生日邀请了很多人。 但唯独自己人一个都没有到场——沈意晚不方便，程寒川要陪着她，尉迟宸加班尉迟安被他拉在公司陪着，江清榆和乔依依两个人都在盯着京城那边的情况，唯一有空的俞绝因为程寒川没有去也懒得抬步。 而冰曦其实也不在乎这个生日，蛋糕还没上，她这个寿星就先跑回家里打游戏了。 “我就知道会这样。”spark看着在客厅里打游戏的她万分无奈。 “本来生日就没什么好过的嘛。”冰曦一点都不觉得有问题，“之前少夫人就说她没办法参加，我本来都不想办的，就想跟你在家里吃吃蛋糕，但是想到现在有些社会关系，也没办法。” 瞧瞧。 他的冰曦现在都会关心社交关系了。 spark在她身边坐下：“去看看沈意晚？” “这都九点十分了，他们应该睡觉了，我说程少也真是的，为什么九点就要上床啊，又睡不着还不让少夫人打手机，太可怜了。” “听说现在允许玩手机了。” “哦吼？” spark点头。 沈意晚昨天回去哭了一宿，怀孕的时候情绪本来就会有波动，再加上被程寒川管着她压抑的情绪没办法释放，就，哭了。 冰曦本想着去看看，所以就给沈意晚发了一条消息。 沈意晚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玩游戏，看这小家伙发来消息说要来看她，赶紧拒绝：“寿星，明年生日我陪你好好过，但是今年就让我打打游戏吧，我太不容易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冰曦非常没有良心的笑了。 沈意晚看着屏幕上那一串的‘哈哈哈’，甚至都能想象到冰曦的笑声有多恐怖了。 哎。 都怪程寒川。 她只不过是怀孕而已，又不是怀的哪吒，至于如此吗？ 转眼又是几个月。 沈意晚到了生产期，天天只能躺在医院里等着，左边是程寒川，右边是冰曦和spark。 三个人从她怀孕六个月开始，一直到现在，全程陪护。 “我再也不想怀孕了。”眼看着今天就是预产期了，沈意晚感慨了一句。 生孩子太难了。 她倒不是怕生孩子，也不在乎痛不痛方便不方便，主要是每天早睡和被人管着的生活，太难了。 程寒川为她准备的是水中分娩，不仅不痛孩子以后长大了，还会更亲水。 “可是在水里不会呛死吗？”冰曦问。 “孩子就是在羊水中生活的，傻孩子。”spark无奈解释，“在快生开始孕妇就入水，到孩子生出来，都是在有水的环境中。” 原来是这样。 冰曦还是担心：“那会不会跟其他婴儿不一样，导致没法呼吸什么的。” 她好担心啊。 第444章 生下男孩 “早产、羊水已经破裂超过24小时的孕妇，是不能水下分娩的。”spark再次解释，“而且水中分娩和自然分娩没有明显差距，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生下孩子之后孕妇的情况。” 冰曦不懂这些，只担心孩子的问题。 因此，沈意晚被推进水中分娩专用室的时候，冰曦是和程寒川一起进去的。 spark站在门外，有些茫然，知道的是沈意晚生的是她和程寒川的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沈意晚和程寒川生二胎了，她们的一胎是冰曦。 嘀嘀嘀—— 就在他发呆的手机，手机响起来，spark低头一看，是冰曦的亲爹打过来的，他接起：“喂？” “听说沈意晚要生了？”冰神在那侧砸吧了两下嘴皮子，那砸吧嘴的声音和冰曦砸吧嘴的声音一模一样，不愧是父子。 “已经进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好奇呗。”冰神嘿嘿笑了两下，“前两天我去医院复查了，我的鼻癌基本没啥问题，经过这一次呢我也想明白了，人活着啊，就是要尽兴，你说我这一辈子干了这么多坏事儿，这上天也没说让我走就让我走，还给了我一线生机，我是不是得去好好珍惜一下？” “您打算去哪？” “随便去哪，老天让我去哪呢我就去哪，他要是想让我死呢，我也毫不犹豫的就去，反正我是想明白了，把冰曦交给你，就够了。” spark听着苦笑了一下：“她最近是越来越不爱理我了，如果我没有把她管好，甚至还让她受伤了，您就不怕……” “那也是她的命，我以前不信命，但现在觉得吧，有些事你不能不信。” “冰神……”spark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沉默了一会，笑了一声，“除了冰曦的事其他我都可以帮您解决，我真的没办法管这个小丫头，她对我来说太特殊了，甚至，我怕我管她都是一种伤害，您能不能别总一副把她给我的样子。” “怎么，你不喜欢冰曦？” 这个问题问的spark心里有些波动，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冰曦？冰曦对他而言那么重要，是生命中不可多得的光亮，别单单说喜欢，就是冰曦要他的命，他也会把心掏出来给她！ 他不仅仅是喜欢冰曦，他是可以为了冰曦付出一切，可是这并不代表他跟冰曦就会在一起，他跟冰曦就合适啊。 spark看着远处的手术室，心里情绪很复杂，良久他才道：“冰神，也许她只是把我当哥哥，明知道没有结果我还是要……” “你吻过她没有？” “没。”spark老实交代，亲倒是亲过两次，都是那小家伙主动凑上来，在他脸上或者嘴上来一次。 他也有亲过，但是吻这种深度却是没有，反正他没伸过舌头。 “你这个怂比。”冰神怒骂道，“你还能干点啥？连亲都没亲过？” “亲……亲过。” “她拒绝了没有？” “没有。” “很好，她要是把你当哥哥，会跟你亲？神经病，真的是气死我了，杀人你能行，谈恋爱？你就是个废物！” 面对冰神的怒骂，spark只是摸了摸鼻子，他叹了口气：“冰神，我是觉得冰曦她就是想跟我玩一玩，不是想跟我在一起，她……” “我跟你说了这么多话，写到纸上得有一两百字，你居然还跟我说这种话？” “我……” “懒得理你，滚犊子。” 嘟嘟嘟—— spark拿着手机在风中凌乱，耳边依稀还回荡着冰神的话。 杀人你能行，谈恋爱？你就是个废物。 哎！ …… 沈意晚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四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孩子和她都很健康。 而且因为是顺产沈意晚可以直接从床上下来，怀跟没怀几乎没什么区别——直到这一刻，程寒川近乎变态的管理方式才终于显现出所有的好处。 “感觉如何？”程寒川碰了碰她的肚子。 “没什么感觉，我听其他孕妇说，生完孩子之后，会有后遗症，可是……”她怎么都没有后遗症？ 而且生孩子前后体型也没有多大的变化。 在家里，她虽然一直都躺着休息着，但程寒川每天都会拉她到跑步机上运动两个小时，因此她就算肚子最大的时候，身上也没出妊娠纹。 “让你吃该吃的东西，让你运动，让你早睡，不听我的？嗯？跟我发脾气？” 程寒川直接将沈意晚怼到墙上，他单手撑在墙上，长指勾起她的下巴：“现在知道没后遗症有多舒服了？” 沈意晚愣神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原来，他早就想好了。 “我没意识到……” “呵。”程寒川冷笑一声，长指在她下巴尖上摩挲，“我不会害你，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以为是我想管着你？” “那个……” 一旁的冰曦弱弱发声：“程少，你们虽然当我不存在，但是我毕竟是存在着的，我就是想说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沈意晚：……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哇啊哇啊哇啊……！！” 孩子突然哭的很大声。 沈意晚立刻从程寒川身下逃走，来到孩子身边：“所以，是因为我遵守你说的话，所以才会没有反应？” “不然？” “我之前是有看过一个国外的健身博主，每天都跑步十公里，怀孕前中后没有任何区别，怀着孩子还可以攀岩。” 只是她没想到普通人也可以。 程寒川抱着手臂，人靠在墙壁上静静看着她哄孩子，薄唇略勾起一些幅度：“其他人认为怀孕需要大补，人也胖了，生存技能也退步了，却从未想过，在人最开始存在的时候，根本没有坐月子的说法。” 孩子在沈意晚怀里变得很乖，她抱着孩子来到他身边：“知道你都是为我好，知道你最贴心了，别骂了再骂我都要傻了，来，看看儿子。” 两人生的是男孩。 眉宇间……嗯……目前为止还只是个可爱的小婴儿，看不出像谁。 程寒川并没有看她怀里的孩子，而是看着她。 他倏得抬手搂住她的腰，浅吻她额头：“辛苦了。” 沈意晚一怔。 她眼帘垂下，满眼温柔：“你也一样。” 门外。 冰曦通过窗户看着这一幕眼眶一红：“呜呜呜，真不容易。” “是啊。”spark附和。 “少夫人终于可以在九点之后睡觉了。” spark：…… 阿西吧。 第445章 连一条忠犬都算不上 沈意晚回到家后，程寒川前前后后请了四五个佣人，但最后都被辞退，到最后他索性自己上，所谓奶爸，就是又要喂奶又要当爸。 原本冰曦觉得，程寒川肯定坚持不了几天，毕竟他那双手是用来签字的，那双眼睛是用来看文件的，怎么能用来带孩子呢？ 但转眼三个月过去了，孩子还是程寒川带，沈意晚每天除了帮陆遥管理她的智囊团，就是在家里看电视打游戏，这生活惬意到令冰曦羡慕不已。 沈意晚和程寒川的孩子叫程淮，这天是程淮的百日宴。 冰曦早早换好衣服，跑到沈意晚房间里，拿着小铃铛逗程淮玩，然而，程淮冷冷地看着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冰曦抿了抿唇：“小程淮怎么回事啊，跟程少一样，总是板着一张脸，他才一百天诶，这么冷漠长大了以后可没女孩子喜欢。” 程淮还是冷冷地看着她，不哭也不闹，过了会就很安静地闭上眼睛，一副不理人的样子是既可爱又诡异，看得冰曦心里毛毛的。 “我问过几个见过程寒川小时候的人，他们说程寒川小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一副不理人的样子，还说程寒川从小就不哭不闹，但到了会说话的年纪自然而然就说话了，好像是因为他们有祖传的自闭症吧。”沈意晚说着顿了顿，将脸凑到程淮面前，程淮看着她一下就笑了。 她接着道：“但是程淮看到我还是会笑的，见到你们都不会有反应，看到程寒川也不会，所以就……我也不大清楚到底是怎样的情况。” “这……好……好诡异。”冰曦小声地说。 “的确挺诡异的，但医生说没关系，我们也找了之前在竹寒阁的高僧看了，也没任何问题，所以就随他去了。”沈意晚笑着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小家伙捧住她的手指，用脸颊蹭了蹭。 小家伙智商和发育方面都没关系，和百日的小孩没任何区别，所以沈意晚也就没把事放在心上。 冰曦看着缩了缩脖子：“小时候就这么聪明能分人，长大以后……我总觉得我会看到第二个程少，恐怖如斯。” 沈意晚只是笑笑。 程淮的百日宴非常热闹，沈意晚甚至发了请帖给楚钧霖和沈意清，用陆遥的话说，是只要这两人敢到鰙海来，就让这俩人回不去，也不知是不是隔空听见了陆遥说话，两人还真没来鰙海。 而程淮那张见到任何人都‘不苟言笑’的脸，也被众人津津乐道。 冰曦在百日宴上看到不少不错的帅哥，根本顾不上spark，问问这个的星座瞧瞧那人的生肖，等她再回到spark身边的时候，男人脸色已经阴沉到可以下雨了。 “诶，看到那个小帅哥没有。”冰曦拱了拱身边的男人。 “看到了。”男人敷衍地回答。 “我觉得他蛮不错的，你说陪袁芃怎么样？” 嗯？配袁芃？spark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所以你是去干嘛的？” 冰曦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袁芃最近说她想谈恋爱了，我就帮她把把关啊，还能去干嘛，我想着能被请来的人或多或少都跟少夫人有点关系，她认可的人我肯定没问题啊，我都觉得没问题了，袁芃肯定也不会有问题，反正嘛，长得帅人品好，就算袁芃不喜欢也可以谈着玩玩嘛。” 原来如此。 spark听闻心里先是一松，随后垂眸冷冷地问道：“你对我，也是长得帅任凭好随便谈着玩玩？” “我的天，spark你在别的女人那受什么刺激了，居然觉得自己长得帅。” spark用了一段时间来消化她这个话，片刻，他轻笑了一声：“之前谁说是因为我长得帅才想跟我谈恋爱的？怎么这么快就变脸了？” 冰曦哼哼了两声：“我们在一起快一年了吧？我要再觉得你帅才有问题好不好，天天吃鲍鱼也是会腻的。” “你腻了？” “差不多吧，反正我现在看你跟看我的左手没什么区别。”冰曦说着顿了顿，“左手能干的事你还不能干呢。” spark：…… 他总觉得冰曦是在开车，但看她一脸坦荡的样子，又觉得她并不是话里有话就是字面意思。 他略有几分无奈，长指撩起她垂下的发丝，别到她耳后：“头发都长了，去剪了吧，你不是喜欢短发吗？” “是啊，但是长大了，得有个女孩子的样子，我可不想走中性风，胸太大了。”冰曦在胸前比划了一下。 确实。 她喜欢健身运动，发育的又不错，再加上有一些婴儿肥，因此虽然每天跑步，但无论是脸还是手都带一点肉嘟嘟的感觉，不像其他健身的人全是硬硬的肌肉。 spark是无所谓她长什么样的，只要她健康就好。 只是…… “你长大了。”spark心里总有些酸酸的感觉。 冰曦抬头嫌弃地睨了他一眼：“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多愁善感起来了。” “我只是觉得，你有自己的想法了，也未必需要我在你身边，所以，要不要尝试一下？”spark故作轻松地耸肩，他甚至说不清楚心底在期待什么。 “无所谓啦，你要觉得我烦了，想继续去做巡回你就去咯。” “冰曦……”spark很无奈。 “我继续去给袁芃挑对象了，拜拜。” 冰曦走得那叫一个洒脱。 spark看着她的背影，眉拧了起来，正想追上去，莫言拍拍他的肩膀。 见莫言一脸笑眯眯的样子，spark就知道这货是要来说教了，他赶紧抬手：“打住，我不像尉迟宸。” “我不是来劝合的，你跟冰曦，我倒是建议分开看看，你们从小到大分开超过一年过吗？” spark被问得狠狠一怔：“分开过三年。” “除了那三年呢？” “没有。” “这就对了，那三年里她在练习射击，在执行冰神给她的任务，没时间想到你，现在不一样，她不需要再忙那些事，有很多闲工夫，而你天天陪着她，她已经习惯了。” “分开之后她或许就不再属于我。” “那就是命。” spark瞪了莫言一眼，转身便走，莫言摇了摇头：“口口声声说不像尉迟宸，也没见你多潇洒啊。” 心中有了牵绊的人，怎么潇洒？ spark拿不定主意，打算等百日宴结束，再找冰曦好好聊一次。 不过，他并不抱太大希望，在她的心里他可能真的只是一个玩具。 连一条忠犬都算不上。 第446章 你不留下我吗？ 百日宴结束，冰曦帮着沈意晚忙前忙后的送客，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她是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直接往沙发上一趟。 沈意晚心疼地揉着她的小腿肚子：“你啊你，让你早点回家，怎么站那么久呢？” “想帮你送客嘛。”冰曦靠在她怀里撒娇，“少夫人，你对我这么好，又是帮我创业，又是给我住的地方，让我直接洗白了，我都没什么能报答你的，你还总说我健健康康就好了，所以啊，我就想帮你做点事。” 冰曦现在越来越像个孩子，她在该像个孩子的年纪如战士一样战斗，无人能劝也无人能挡。偏偏在可以当战士的年纪，她做回了孩子，在spark和沈意晚这里放肆撒娇。 她是幸运的，早早见识了世间的一切，又可以抱着纯良与天真度过漫长余生。 “行了，一天到晚跟我这么客气。”沈意晚在她眉心点了一下。 “咦惹！！你怎么跟程少学坏了啊，好疼好疼。”冰曦呜得一下垮下小脸，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一个杀手哪会被这疼到？但沈意晚并没有戳穿她，反而特别温柔地吻了吻她的眉心：“好了，你一个人休息吧，我回去看程淮了。” “你快去吧，不然小家伙该记恨我了。” “好。” 沈意晚前脚离开，spark后脚进屋，冰曦见他心情不大好，伸长脖子朝他看：“哈喽，你怎么一脸不开心啊，今天是程淮的百日宴，没人招你啊。” spark来到她身边坐下，静静看着她，冰曦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喂，你不开心你说啊。” “不是不开心。”spark垂眸，轻轻握住她的手，“冰曦我刚才没有跟你开玩笑，我是在认真的问你，要不要跟我分开。” “我早就说过了啊，我们有约法三章，你要走就走嘛，我又不会拦着你。”冰曦觉得他莫名其妙的，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奇怪，没发烧啊，你搞什么啊，有喜欢的人你就去，有想做的事你就走啊，我又不是非要你陪着我，而且我现在也长……唔……” 冰曦话没说完，spark偏头吻上她，紧紧摁住她的后脑，不同于他往常带着宠爱的克制，此时的吻放肆而激烈，他的大掌牢牢控制着她，不给任何挣扎的机会。 冰曦一开始还傻愣着，后来就忍不住挣扎起来，感受到她的抗拒，spark身体僵硬地停了动作。 小家伙一把将他推开大口大口地喘气，小脸都憋成了猪肝色：“你想谋杀我啊？我都呼吸不过来了！！！” spark冷着脸起身，冰曦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喂，欺负了就想走，你当姑奶奶吃素的啊。” “你不是不喜欢吗？” “我是窒息了！我也没说不让你亲啊，你今天怎么回事啊，吃炸药了？” 他是吃炸药了，带醋咽下的那种。 spark回眸看向她：“我要走，你不留我？” “留你干嘛，你想去就去啊。” 好。 很好。 spark转身上来拖出行李就开始整理东西。 然而，每一件衣服拿起来，都是冰曦给他买的，自从两人在一起后，她就负责给他买衣服，原本他的衣服是千篇一律的西装，无论是身为魔术师spark还是邵御，他都习惯穿西装。 可她给他买的大多数都是休闲装，还将他的西装藏起来。 spark挑了半天无从下手，看着一柜子‘不属于’自己的衣服头疼欲裂。 半响。 他反手打了个响指，一片枫叶缓缓落在他指尖，就算这里没有一个观众，他也将魔术表现的非常华丽。 枫叶一片一片落在身上，又一响指，枫叶全部消失，一条毯子稳稳落在他手里。 他将毯子放进行李箱里，随手拿了两件t恤放在上面。 咚咚咚—— 冰曦踩着楼梯上楼。 spark身体一僵，墨绿色的眸里闪烁着讳莫如深的色调。 “你要去哪啊。”冰曦往门口一靠，好奇地问。 “不知道。” “……不知道你走什么走啊。”冰曦努了努嘴。 “你不是想我走吗？” “谁想你走啊，是你莫名其妙的说要走好不好？一天到晚就知道倒打一耙。” spark不想跟她吵架，随手收拾了些东西后，拎起箱子就要下楼，然而，冰曦就在门口，她挡着他出不去。 spark皱眉：“你还有什么事？” “我就是想问你，你是不要我了，还是出去散散心。”冰曦哼了声，“你不要我了，我好去找别的男朋友啊。” “……” 他要怎么回答？ 说从开始他就没想走，就是想看她会不会留，结果弄成现在这幅骑虎难下的模样？ spark不想回答，偏过头去：“你想怎么以为都可以。” “好吧，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但是，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冰曦让开身形。 “你就说这点话？” “不然呢？” “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没有其他话要跟我说？” 冰曦歪头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她跟spark实在是太熟了，矫情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spark沉默，半响，他点了点头拎着箱子往下走。 还没几步，又有一个人挡住了他。 “虽然不是故意留下你，但是……”陆遥露出抱歉的表情，“你现在不能走。” “为什么？” “因为spark已经死了，邵御的身份还没准备好，三天时间如何？我是听莫言说你打算要走，才赶紧过来找你，现在冰曦和你好不容易洗白，不要前功尽弃了。” spark听闻颔首：“多谢提醒。” 陆遥松了一口气，绽放出甜美的笑：“吓死我了，不是急着要走就好。” 陆遥来就是为了拦着spark，让他晚些离开，好给他准备有关邵御的经历和身份信息，所以没多留就走了。 于是乎…… “诶。”冰曦来到spark身边。 “嗯？”男人侧身。 “抱抱。”冰曦张开双臂。 spark将行李放在旁边，将她搂进怀里，冰曦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双腿盘在他腰上，像是树袋熊一样搂着他。 spark无奈：“别闹。” 冰曦靠在他肩膀上，耀武扬威地晃脑袋：“珍惜被我奴役的时间好吗？你还有三天就要去做孤魂野鬼了。” “你就没有想过，把我留下来？” “你要走的啊，我留你干嘛，我都说好几遍了，你要不想要我你就去嘛，无所谓的。” “对我，你很无所谓？还是对我们的感情，你没所谓？” spark这问题难倒了冰曦。 第447章 最好的狗子 冰曦严肃思考了一会，板着小脸说：“我是无所谓你留下还是走啊，你是spark是邵御，是跟我从小到大都在一起的人，你要走就走，你还是会回来的啊。” “如果，我走了就不回来了……” “你敢！”冰曦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要是敢走了不回来，我就下江湖通缉令，要么你回来要么你的尸体回来！” spark突然就笑了，他揉了揉她的头：“如果我离开你，是去跟别人组成家庭或是谈恋爱，暂时也回不来，你还会下江湖令让我回来？” “这个不会，你都已经决定要离开追求幸福了，我拦着你干嘛啊，做人不能这么自私啊对不对？” 她是不自私了，她是博爱无私了，倒显得他像个傻子。 spark不知道该怎么跟面前这小家伙说，好像不管他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因为她并没有意识到，他走了就等于两人分手了，她只想知道他到底要不要她，却没有想过他是她的男友。 她只当他是spark，却没有给他任何身份。 “你有喜欢的人了吗？”忽得，冰曦仰起头小声音地问，她的手揪着他衣领，“我是你女朋友，你去喜欢别人了吗？” “……” 她是现在才反应过来，她应该问这个问题吗？ “如果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你会不会放我走？”spark问。 “谁啊？你天天跟我在一起哪有时间喜欢其他人啊，不会是袁芃吧？我跟你说，其他人就算了，你要是敢喜欢袁芃我是肯定……”冰曦话到这，讪讪低下头，“也不是不行，反正只要是你喜欢的，确定不后悔的，我也不会说什么，你要去就去，我……” 她会难过吗？冰曦想了想，应该不会吧，她还没有特别爱spark，也谈不上喜欢他，就是小时候觉得好玩，想逗逗你，一逗逗了一年多。 两人和从前也没区别，说是男女朋友，可是和以前也没任何变化啊，还是一样在一块吃饭、跑步、聊天。 spark看冰曦一脸失落的样子，托住她的腿，抱着她朝她房间走去：“行了，我没有喜欢的人，只是随口问问你。” “真的！？”冰曦一脸惊喜地抬起头。 “嗯。” “你果然是我最好的狗子！” 狗子？ spark无奈。 冰曦是真的累坏了，趴在床上没一回事就睡着了。 spark坐在她床边的地摊上，背靠着床，视线落在落地窗外的某处，听着女孩浅浅的呼吸声，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他不如最开始的那样心无杂质，但也谈不上有多喜欢她，他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冰曦从未用男女之情看过他，所以即便是拉长距离，她也会等他回来，然后再像之前一样，往他怀里一扑，来一句狗子你终于回来了。 这个世界上除了爱情、友情、亲情，还有第四种感情。 比爱情少一点，比友情多一点，没有血缘关系，全靠缘分在苦撑着。 就像风筝。 无论手松不松，心里都该有答案。 只是，只有当手松了，才会确定风筝是会跟着风往前走，而不是留在原地，放在科学里这叫万有引力，放在爱情里这叫情深缘浅。 …… 沈意晚哄睡程淮之后，总有些担心spark和冰曦。 所以就跑到两人别墅前来敲门。 过了会，冰曦将门打开，她露出毛茸茸又杂乱的脑袋，见是沈意晚，赶紧用小爪子撸自己的毛：“少夫人你来一说一声嘛，你看我这头发乱的，我……” “没事，有时间谈谈吗？” 冰曦撸毛的小爪子一停，盯着她眨了眨眼。 沈意晚笑着指了指花园。 两人来到花园坐下，spark送来茶水和水果，冰曦拉住他的袖子：“别走了，一起听嘛。” “他不能留下。” “诶？”冰曦愣住了，还有什么话是她能听，但spark不能听的吗？ spark轻轻挣脱了她的手，转身走了。 冰曦哼了声，焉焉地趴在桌上：“少夫人你不可爱了。” 沈意晚只是笑了笑：“冰曦，你喜欢spark吗？” “喜欢啊，就像喜欢你一样啊。” “男女之间的那种，就是说，你有没有想摸他？或是想抱着他睡觉？” “有啊！”冰曦说着想象了一下，耳根一红，“抱着他睡觉的话一定很有安全感。” 已经走了的spark站在不远处的墙后，他手里拿着手机，耳朵上别着蓝牙耳机。 手中的手机屏幕上，闪烁着‘沈意晚’三个字。 “那，其他人呢？” “我想抱着你还有乔依依睡觉。”冰曦对沈意晚知无不言。 “好，如果有一天，我跟spark必须消失一个，离开你以后就不回来了，你会选谁留下？” 冰曦想也不想地回答：“当然是你啊。” 远处spark苦笑了一下。 沈意晚却道：“你是觉得，spark一定能回来？” “当然，他可比你厉害，啊，少夫人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有坏人他能打倒她们！”冰曦做了个勾拳的动作。 “如果是程寒川和spark呢？” “那，我选spark，程寒川比spark厉害。” “你想跟spark结婚吗？” 结婚？ 好遥远啊。 冰曦茫然地想了一会，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想过和其他人结婚吗？” “没有。” “spark帅不帅？” “帅！” “那你是想他留下来一直陪着你，还是继续去当他的魔术师？” “看他的选择。” 话到此，沈意晚起身摸了摸冰曦的头：“没事了，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明天我们要带程淮去拍照，你也一起来吧。” 冰曦用力点头：“好！” 远处。 spark摘下蓝牙耳机，结束通讯，打字给沈意晚：“谢谢。” 沈意晚感觉手机震动拿起一看，很快回复：“不要拿你的情商去揣测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她不知道什么是爱，但不代表她不爱你，十七岁懵懵懂懂应该留下美好，而不是试探。” “对不起。” “你该跟她说这三个字。我会让陆遥将身份证先放在我这里，什么时候决定要走，过来找我。” spark将手机赛回口袋里，有些烦躁地打了个响指，枫叶缓缓飘向他指尖。 一会变成了纸兔子，一会变成纸鸽子。 走还是不走？ spark没了主意。 冰曦把水果吃完后，就回屋里看电视里，没看一会就开始打哈欠。 “困了？” spark刚好进来。 她摇了摇头：“只是有点累。” spark走到她身边，无意间看到她脖间的项链。 “谁给你买的？”他指了指她脖子。 第448章 想当邵御 冰曦从脖子里摸出来项链，思考了一会，回答：“乔依依给我买的，她也有一个，我还挺喜欢的，跟她是同一款所以就带了，她之前还说要给少夫人买一个，但少夫人不是生孩子了嘛，她担心会对孩子不好，就没有买了。” spark颔首没再继续问下去，同时将她的项链往脖间放了放，用领子将闪烁着寒光的宝石和钻石遮住。 冰曦揉了揉项链：“我是今天没有其他项链可以配了，所以才拿这根的。” “……”spark突然想起来，她的确没有首饰，从前跟他出去，她也没提过这方面的要求，他也就给忘记了。 “反正我是戴不惯。”冰曦将项链摘下扔到spark手里，“你帮我放回去吧，我现在好累不想动。” “嗯。” spark将项链放在茶几上，并没有动作，冰曦好奇地看他：“你怎么了？” 他是在想，是不是应该放手，也许只有离开他，她才能真正的看清楚这个世界，而不是跟他在一起，像两只鸵鸟窝在一起。 男人沉默半响，最后还是道：“我打算离开一年，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跟你说，非常后悔用spark的名头当魔术师？” 冰曦点点头：“是因为spark跟冰神在一起太久了，所以每个人都认识spark那张脸，知道他会变魔术，而有一天spark是要离开的，不可能一辈子当杀手。” “嗯，我想要邵御重新开始。” “好啊！我能跟你一起去吗？”冰曦眼睛亮亮地盯着他。 “你不要你的少夫人了？”spark笑。 冰曦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样，程寒川怕孩子认保姆不认父母，所以并没有请保姆都是他跟少夫人一起带的，自己也会帮帮忙，如果自己走了，就没人帮忙了，乔依依他们又很忙…… 冰曦叹了口气：“我好像没办法跟你去了诶，不过你要是有精彩的魔术，可以给我发票，然后我就去能去看你啦。” “好，就这么说定了。”spark伸出手，将小拇指伸到她面前。 冰曦伸出小拇指跟他一拉：“你什么时候出发啊？” “三天后。” spark还是要走。 陆遥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正在开会，虽然有点意外但也没说什么。 沈意晚给身份信息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直到他拿起行李，沈意晚才开口：“真的决定了吗？不再考虑一下？” “照顾好冰曦，如果我回来的时候，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知道我会做什么事。” 听到这话沈意晚挑眉，将身份信息往他身上一扔：“护照、身份证、户口都在这里面，你要还需要其他文件的话，就发短信过来。” “好。” “冰曦呢？” “她跟我说了再见然后，继续睡觉。”spark也很无奈。 冰曦好像没有意识到他要离开一年，或者对于她而言，他只是离开一年而已，没有区别。 沈意晚叹气，却也没说什么，挥了挥手继续回去守着程淮。 spark要离开了。 他站在车前，静静望向二楼想透过那扇窗户看到某个人，但窗户前只有窗帘。 他站了一会坐进车里，让司机开车。 窗帘后面，冰曦透过缝隙看着车子远去，往嘴里塞了一根棒棒糖。 和以前的分开不太一样，她这一次有一种酸酸的感觉，好像他一走，他就不属于她了。 人类的感情真奇怪。 冰曦想着打了个哈欠，又床上一倒。 …… 没了spark，冰曦天天往沈意晚怀里撞——一副要跟程淮争宠的样子。 沈意晚很无奈：“大小姐，你没有提前事做吗？” “暂时还没有，嘿嘿。”冰曦搂住沈意晚的手臂撒娇道：“我想吃糖醋排骨，有没有嘛。” “有有有。” 沈意晚刚把程淮哄好，又要开始哄冰曦，这一大一小简直是要榨干她所有的脑细胞。 吃饭的时候，冰曦将一桌子菜拍下来，然后朝spark聊天框发去。 他并没有回复。 冰曦努了努嘴：“少夫人，spark他不回我消息！” “可能是在忙吧。”沈意晚将糖醋排骨夹到她碗里，“他之前不是说，到达芝加鸽之后，就给你消息吗？” “是啊，可是芝加鸽离鰙海也不远，他一个小时之前就应该到啦。” 沈意晚拿自己的手机给spark发了一个消息，他很快就回了个问号过来，见状，沈意晚将手机往桌子上一放：“可能还没到吧。” spark是故意不理冰曦，虽然她不知道他这么做的意义，但这两人的事与她没多大关系。 是好是坏都要她们自己承担。 冰曦听闻‘哦’了一声，低头吃饭。 一天正常，两天是忙，三天甚至一个月是什么？ 冰曦抱着程淮，情绪低落地靠在婴儿车旁：“你说说，其他人也就算了，怎么我爹跟spark也是这样的家伙呢，说好回消息的就是不回，难怪他们都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程淮只是一个不到半岁的孩子，哪听得懂这？只是冷冷静静的看着她。 冰曦怀疑这小家伙是个面瘫，故意逗他笑，结果小家伙非常嫌弃地把脸移走了。 她扯了扯嘴角：“我是不相信谁家孩子一生下来就懂什么叫嫌弃的，我告诉你啊，现在只有我跟你两个人，如果你得罪了我，可是没好果子吃的！” 程淮不仅不理她，还放出一个特别清脆的屁。 冰曦表示很气。 “你这么威胁他，他也听不懂，浪费唾沫划不来。”沈意晚来到她身边，将程淮抱进怀里。 程淮一下就笑了对她伸出笑手抓来抓去，沈意晚亲了亲他的小脸蛋，朝向冰曦：“spark刚才来了消息，说他暂时不跟我们联系，所以，不光是你，我们任何人都收不到他的消息。” “为什么啊？” “他大概是不想做spark，他想做邵御吧。” 不想做spark想做邵御…… 冰曦‘哦’了一声，低下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沈意晚见状，到她身边坐下：“怎么了？” “有一种我长大了，哥哥和爸爸都不要了我的感觉。”冰曦叹了口气，然而歪头看沈意晚，“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应该找个男朋友了？” 沈意晚：…… 她不知道冰曦那种长大的感觉是什么感觉，但她有一种spark白走的感觉。 她将程淮放进婴儿车里，捏住冰曦的脸：“spark不是你的男朋友？” “可是，他如果当邵御的话，spark不就死了吗？” 沈意晚一怔。 第449章 找到热爱 冰曦逗着婴儿车里的程淮，眼里的悲伤一点一点变得明显：“其实我也知道他什么意思，就是觉得我还小，就是在玩他，总有一天我玩腻了他是要走的，与其以后再走，倒不如先走让我想清楚，可是，我爱不爱他不重要，是我不会爱比较重要，少夫人你觉得对不对？” “我……”沈意晚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就好像，你之前经常说，你不爱程少，可是你也没想过爱别人啊，爱情又不是一定要死要活，为什么非要说出来才是爱？” “所以，你知道他为什么走？” 冰曦停下手，哼了一声，非常帅气地双手插兜：“我怕什么啊，有你给我撑腰，大家都觉得我长得好看，有钱有颜值，我才不怕单身呢，大不了养两条小奶狗呗。” 沈意晚听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起身将冰曦搂进怀里。 这孩子其实可以不用这么坚强。 “我真的没事！什么事我都可以自己搞定，不需要spark哒！”冰曦说着说着小嘴一撇。 有些事她不是不懂，当然也不是故意装不懂，是spark那个家伙也没跟她说他的想法，她为什么要告诉他自己的想法？ 反正是他要走的，她才不会挽留呢。 没有就没有，忠犬嘛，再养一只也一样的。 “少夫人。”冰曦突然仰起头。 “嗯？” “如果有一天，我爱上别人了，你会帮我把关嘛？” “当然，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大女儿，不管程淮以后怎么想，如果他不认你这个姐姐，我就……” “别别别！”冰曦立刻从沈意晚怀里离开，握住程淮的小手手，一脸惊恐过度的模样，“程淮现在已经不见得我了，要是你再这么说，我怀疑他会直接把我从家里驱逐了！” 沈意晚只笑笑。 她是想说，如果程淮不认冰曦这个姐姐，她就直接把冰曦收养过来，反正现在的她还没有十八岁。 不过看这个情况似乎不需要了，冰曦有没有她这个干妈都不重要，更何况…… 对冰曦而言，自己应该更像姐姐而不是妈妈吧。 …… 沈意晚一直关注着冰曦的动态。 这小家伙要是真的去找别人了，她也不能光看着，至少要掌握一手情报。 结果，冰曦整天往她这里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看上了程寒川或者是程淮。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 转眼过去小半年。 在这半年里，程寒川已经变成了全职奶爸，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静能坐下看文件，动能抱着孩子跑步。 然后就被一家亲子节目看重。 “上节目？”沈意晚听着目瞪口呆，“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 “不想抛头露面？” “这倒不是，主要是想问为什么找我们……” “网上我们的讨论度一直很高，上次陆遥接我们。”程寒川提示。 沈意晚点了点头：“那这也不是理由啊，你要想上类似的真人秀综艺早就上了，更别说这次还不是综艺，只是直播……” 导演组会直接到小区里来，然后拍下来直播到网络上，给全网的人看。 也会找点明星过来做客，总之，类似于养老向直播。 “这个平台快倒闭了。”程寒川解释道。 “亲爱的程寒川先生，能麻烦你一口气把话都说完吗？”沈意晚一脸无奈。 “平台老总，帮过我几次。” 沈意晚：…… 她决定不接话了。 “所以，他过来找我，我就同意了。” 沈意晚微笑点头。 “柏以箫是第一期嘉宾。” 沈意晚继续微笑点头。 程寒川顿了顿，再落下最后一句：“我觉得不错。” 话到这里总算是说完了，沈意晚大口喘气后，对着他点头：“我也觉得可以，但是麻烦你下次说话的时候，一口气把话说完。” “不想。” 沈意晚：…… 算了。 看在他天天带孩子的份上，她还是不跟他计较了。 冰曦听说有上节目的机会，而且还可以见到柏以箫当然很乐意——她并不知道柏以箫和沈意晚等人的关系不错，毕竟柏以箫一个人在京城并没有来鰙海。 只不过，她有些担心程淮，这么小的孩子就上节目，以后的一生注定是会被放大关注的。 谁知，沈意晚就一句话——就算他不上节目，身为程寒川的孩子，他也注定要受更多人注意。 冰曦觉得有理。 很快导演来小区看情况，得知整个小区都已经被程寒川买下来，直接让自己的人住进还空着的别墅里，开始试播。 所谓试播只是在自己人里小范围播放，并不会放到网络平台上去，主要是实验技术。 “这个镜头是哈苏……？”沈意晚看导演拿来的镜头十分惊讶。 哈苏一个镜头并不便宜，看这体积和功能，恐怕得十万以上。 “对，是哈苏，没想到沈小姐还挺识货啊。”导演将镜头擦了擦，拿下来递到她手里，“普通人一般还见不到这个，三十多万呢，我跟人官方直接订在厂里拿的。” “三十多万……” 沈意晚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但一个镜头三十多万，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她只知道哈苏贵，没想到哈苏这么贵。 导演见状嘿嘿一笑：“我们靠这一行吃饭的，这装备就是武器。” “这一下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拿着它了……”沈意晚捧着镜头骑虎难下。 她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东西摔了。 导演将镜头很随便地拿走装上：“只要不是碎的稀烂我就可以送到厂里去修，我年薪三百多万，大不了再花一个月的工资！” “您家里人不会有意见吗？”沈意晚好奇地问。 “哈哈哈，我老婆说玩镜头好歹比去外面玩女人强。” “夫人还真是挺幽默的。” “是啊，所以我也宁可玩镜头不是，钱呢就是个数字了，找到了热爱，数字才有意义。” 沈意晚听闻缓缓点头。 钱只是个数字，只有找到了热爱，数字才有意义。 她不断在心里琢磨着这个花，突然意识到，她可能需要找找自己所热爱的东西了。 就在这时。 冰曦跑来拍了下她肩膀：“少夫人！” “怎么了？”沈意晚回神朝向她。 “有一个人说要找你，好像是什么学校的校长，你认识吗？” 校长？ 沈意晚茫然摇头：“什么学校？”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叫什么建林还是建业的……” 第450章 黑鹰，慕白重 沈意晚这才突然想起来，这是她和尉迟宸建的学校的校长，学校叫建业大学。 “是我忘记了。”沈意晚急匆匆的往外去。 “少夫人！我带你去！”冰曦赶紧跟上她的脚步。 沈意晚跟着冰曦来到门口，学校的校长身旁还跟着他的妻子，两人说明来意——学校已经差不多建成了，但因为一些‘特殊’的事导致迟迟不能收尾。 简单来说，就是有人不想看他们白白拿了地皮，还建造学校想要去做商业楼。 这种事沈意晚本来应该交给陆遥去做，但陆遥最近确实很忙，她便打算自己去，冰曦看情况不对，跑去通知了程寒川。 沈意晚还没出小区，就被程寒川拦住了。 程寒川怀里抱着程淮，静静站在小区大门口，建业大学的校长汗哒哒往下流，赔笑向前：“程少……” “现在有事，不通过我了？”程寒川静静望着他身后的女人。 “就是一件小事，我想着可以不用……”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事。”程寒川说着将怀里的程淮交给沈意晚，抬首示意她回去。 沈意晚抱起程淮却并没有走，冰曦也挡在了她面前，从腰间拔出一支小手枪，这是spark帮她做的，通体是粉色的，很漂亮，也很实用。 校长脸色一下变得不是很好看，他清了清嗓，压低声音道：“程少，我承认是我的问题，自从帮你们做这件事，我就一直在想办法把事安排好，但是，我找小三的事被人知道了，对方非说今天一定要见到少夫人，我问过了，他说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见一见……” “叫什么？” “他说他叫……慕白重？” 慕白重！ 这个名字一出来，程寒川和沈意晚面色都变了，冰曦更是直接上前一步，揪住那人：“你说是谁！？” “慕，慕白重……” 冰曦立刻从他口袋里摸出手机，转身朝着江清榆的房子跑去，越找锁定对方的行踪越好，她想着加快速度。 程寒川将沈意晚拉到自己身侧，薄唇靠她耳侧：“我跟你都不去，让俞绝去。” “好。”沈意晚看了一眼怀中的孩子，叹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自己和程寒川已经有了牵挂，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说走就走不计后果。 俞绝听到这个消息后非常乐意去，他倒要看看都已经喂了狗的江慕白怎么可能又活。 冰曦为了俞绝的安全，在暗地里保护他。 两人这一走，就是五个小时。 凌晨三四点的时候。 冰曦肩扛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跌跌撞撞来到沈意晚和程寒川家后院，她用尽力气大吼：“少夫人！！！” 吼完，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沈意晚听到声音立刻起身跑到后院，看到鲜血淋淋的两个人，她顿时慌了。 好在程寒川依旧冷静，把两人搬到屋内，让沈意晚通知莫浔，他则在客厅里先为两个人止血。 莫言很快过来。 冰曦没大事，都是轻伤，止血之后就可以了，但俞绝却很麻烦，莫言做了简单处理后，带着冰曦回自己的房间。 三十分钟后。 冰曦缓缓睁开眼睛。 她感觉嘴唇上很湿润，手上有阵痛，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沈意晚在喂她水，还给她挂了葡萄糖。 “少夫人……”冰曦突然有点感动。 她以前做任务回家，亲爹都没对她这么好过。 沈意晚轻轻搂住了她，温柔地拍打着她的肩膀：“对不起，不该在没调查清楚的情况下就让你们去的，对不起……” “任务而已嘛，没关系，我本来就是做这个事的，不过，为什么我们去的时候，看到的是……黑鹰？” 黑鹰是m国的一个组织。 早就已经洗白了，现在是做面粉生意的，而且做的很大，几乎所有的烘培店都用他们家面粉。 “什么，黑鹰？” 冰曦用力点头：“对啊，就是黑鹰，我跟他们打过，他们可阴险了，我知道不能跟他们硬碰硬，所以想拉着俞绝走，但是俞绝，哎哟，他蠢死了我真的是。” “没事就好，后面的事我们来处理你先休息一会。” “我其实真的没事，就是救俞绝才会被打出了点血而已，你放心，我很强大的，没事。” 说着，冰曦比划了一个拳头的姿势，帅气而利落。 沈意晚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这么多年你辛苦了，我之前就想过，把你留在身边是为了你的功夫，但是你不能总做这些，我之后会招一些人，你负责管他们，我给你开工资，你安排他们去出任务，你自己不许去。” “少夫人，我……” “我已经决定了。”沈意晚打断她，“别人的命我可以不在乎，可是冰曦，你不是个亡命之徒，你可以有未来。” 冰曦低下头，缓缓地晃了晃小小的脑袋：“走上这条路我就没退路啦，我爹是干这个的，我也肯定要干这个，我可以帮你管人，不要钱，但是能不能不要……” “不行。” 沈意晚在这方面特别独断：“冰曦，spark都做回邵御了，你为什么不能做程曦？” 程曦？ 该不会，少夫人真想让她当女儿吧…… 冰曦愣愣得看着沈意晚，突然一下就哭了：“呜呜呜，以前我爹都只让我好好做任务，从来不担心我的以后，更没说过要我当正常人了，呜呜呜……” 男人嘛。 心思粗糙一点非常正常，并不是每个人都像程寒川那样可以细腻到带婴儿的地步。 但是，冰神明明是冰曦的亲生父亲，却根本不把她的未来考虑好，只将她当成另一个自己一样培养。 这点上，沈意晚是有些生气的，当然，这是人家的闺女她也不能说什么。 但既然现在冰曦跟着她了，她就必须要考虑。 “今天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不会让你受伤了。”沈意晚握住她的肩膀，认真地说，“冰曦，帮我组建一支训练有素的特殊保镖队吧，好不好？” 冰曦用力点头：“我可以的！” 沈意晚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看一下程淮，然后去看找莫言看看俞绝。” “我去看程淮！我没事了已经！”冰曦说着拔掉输入葡萄糖的管子又蹦又跳。 这孩子…… 沈意晚心里有些感慨。 把程淮交给冰曦沈意晚很放心，直接朝莫言那去。 冰曦则蹑手蹑脚来到程淮的卧室。 嘿嘿。 小程淮！ 睡着的小程淮会不会很可爱！ 第451章 Spark回家 并没有。 即便是睡着了，程淮也冷冷的没有任何表情，冰曦戳他小脸他也没反应，她打了个哈欠，在他身边坐下，跟他嘟囔起自己的生活。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她接：“喂？” “你受伤了？”spark的声音在那侧响起。 “我，我没事啊。”冰曦听到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我的天？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我还以为你失踪了。” “……”spark无奈摁住眉心，“怎么回事？” 冰曦简单把事情交代了一下，又问道：“你最近怎么了，为什么都不跟我们联系啊？这眼看着马上就要一年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其实过了也就四五个月，满打满算不过半年，哪来的快一年？ spark垂眸：“反响很不错，可能一年回不来，冰曦，你……” “哦。”冰曦打断他的话，“我是想跟你说，我们过的都挺好，你要是忙就不用回来了。” spark本来是想说，你要是想我的话，我可以早点回来，或是接你过来玩几天，但完全没想到冰曦居然打断了他的话，他隐约觉得，冰曦是明白了些什么。 他试探性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想我？” “你走的时候我就做好你不回来的打算了，后来你又说要当邵御不当spark了，我是spark的女朋友又不是邵御的。”冰曦说着顿了顿，朝远处望去，“我就当spark已经死了。” spark突然意识到，聊天这么久了，冰曦却没有叫过一句spark，他原本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会把spark当个人，而并非一个名字。 没想到冰曦也是这样，而且，他万万没想到，他的离开冰曦是这么解读的，他顿时解释：“不是这样，我是想换一个身份，好更好的跟你们——” “邵御，我不在乎你是谁，也不在乎spark能不能回来，但是你做事男人一点，如果打定了主意是要离开，就别想着回来，如果你还想回来，当时走就根本没必要，我不会挽留你，但是我更不想教你该怎么做决定。” “冰曦……” “我喜欢的spark是一个很温柔很无微不至的人，虽然我知道只是一场游戏，但是我有遵守游戏规则，所以在游戏结束的时候，我不觉得遗憾，我酣畅淋漓，很爽。” 想说的话说了，想爱的人爱过了，她没有任何遗憾，人生就应该是如此，结束了一段就要继续往前走才对。 论回忆问心无愧，看前方一往直前。 “对不起。”spark终于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但为时太晚。 冰曦其实比谁都明白。 她不是不留，是她明白，离开的想法就是一颗种子，从他想那刻开始，就不可能再当无事发生过。 “以后就不要给我打电话了，谢谢。” “不能做朋友吗？” “我跟邵御不认识，也许少夫人会愿意跟他做朋友，但是，我不认识他。” 冰曦说完直接结束通讯，将手机放回口袋里。 她起身看着婴儿床里睡着的程淮，伸手再戳了戳他脸颊：“你说我做得对吗？这过程或许痛，但结局总是好的，对不对？” 程淮呼吸非常安静，他睡着了，听不见她说的话。 “快快长大吧，等你长大了，就有人能跟我一起玩，听我说话了。” 冰曦再次抱着膝盖坐下。 这一次，她睫毛下有一层薄薄的水雾。 长大。 她也要快点长大了。 …… 与此同时，芝加鸽。 spark站在窗前点燃了一根烟，手里拿着一张机票。 “诶，我说你这么快就订好了机票，怎么还不去收拾行李？” “不回去了。” “真的假的啊，你要不回去我可就回去了，我好久没见女朋友了。”对方说着顿了顿，苦笑一声，“算了，她在地里一定很快乐，我还是别打扰了。” spark听着笑了笑：“死人好歹有期盼，活人怕是到最后连期盼都没了。” 听到她受伤他就想回去，他打电话就是为了确定她的情况，想着跟她卖个关子，让她猜猜看惊喜是什么。 但没想到，她一番话说的他连回去都变成鸡肋。 “总好过她死了再假惺惺的深情吧。”谁知道对方却来了这么一句，“你不是听到她受伤才想回去吗？那好啊，就当她现在要死了，你是回去还是不回去？不还得回去？” “你……”spark皱眉。 “邵御，你虽然是个天才，但是你的心思根本不在魔术上，你没发现大家都很希望看你玩魔术，但是根本不给你欢呼吗？在他们看来你是在炫技，不是在表演。” spark出道的时候还没这些人什么事，他当然不会被他这句话影响，只是一笑。 对方看出了他的不服气，叹气道：“我看得出来，你以前也做过魔术吧，呵呵，是挺厉害的，但是按照你以前的水平如果做巡回，人会这么少吗？” spark瞥了他一眼。 “我不是在贬低你抬高自己，只是觉得，以前的你一定很傲气，而且一定拥有其他人梦寐以求的天赋还有热情。” “你很多魔术都很新颖，但你没有表现出来内核，魔术的内核是诈骗，是让对方受骗还觉得开心，可是你看你表演的魔术，分明就是自己沉醉在里面，好的魔术大师是带着观众沉溺，好的魔术大师是……” 这人说了很多。 spark从一开始的不耐烦到后面静静听着。 他知道，这人说的很对。 他的一颗心不在魔术上，而在时间上。 现在的巡回对他而言，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他只是选了魔术作为他逃避冰曦的幌子。 他忽得捏了捏机票：“我走了。” 随着spark如一道风跑去。 之前夸夸其谈的人停下，他摘下自己嘴上的胡子，摘下一层厚厚的粉底皮，又揪下一层又一层的脸皮。 冰神摸了摸自己的脸，都起了不少水泡了。 “这孙子。”冰神忍不住骂了句。 “居然这么久才开窍，枉费这一路我这么照顾他，啧！” 不过还好，这一路他都没怎么看女人，有事没事就盯着他家冰曦的照片发呆。 冰神摸了摸下巴：“这小子回去了应该不会回来了，终于可以开始养老了。” 魔术师？ 啧。 在他面前，没有其他人能称魔术师。 冰神从五楼纵身而下，消失在了草丛里。 现在，他该去兑现和沈意晚的约定了。 第452章 大尾巴狼 翌日。 俞绝醒来，抱着沈意晚和程寒川哭了一鼻子，说是自己吓到了，说是黑鹰那些东西不当人，程寒川没放在心上，让他一边休息去。 沈意晚偷偷找到他，询问了情况，俞绝把能回忆起来的都跟她说了，还提到一点：“我看到一个熟人，就是以前在国外认识的一个叫xx的人，他中文名好像叫熊熊，我以前觉得他没那么狠，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居然能够跟我打的不分上下，我怀疑……” “他们有特殊药剂？”沈意晚问。 “对啊。”俞绝用力点头，“不光有药剂，可能还有其他配合训练的东西，反正我感觉挺玄乎的，你要是在意就多注意一下，但他们为什么会拿慕白重的消息来找我们呢？” “我去调查一下，最近你就别去别的地方了，我怕他们抓到你们再对你们不利。” “我懂滴。”俞绝嘿嘿一笑。 沈意晚前脚刚找到江清榆，打算跟他商量一下对策，后脚就感觉肩上一沉，一片枫叶缓缓落在她肩上，散发着一股非常浓的香味。 沈意晚微微怔住，她将枫叶从肩膀上拿下来，捏在手里看了看，狐疑地向身后转去，这一转，看到了一个人。 spark站在门口对她微微一笑，他双手插着口袋，肩微微一耸：“你看到我好像一点都不惊喜。” 快一年了，离别却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沈意晚上前伸手在他肩膀上狠狠打了一下：“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真的乐不思蜀，从此就不跟我们来往了。” “怎么可能。”spark身体向后倾，但并没有躲开她那一拳，“我听说你们遇到了一些麻烦，所以我就回来了，我并不希望冰曦出事，也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受伤，有我的加入，至少可以保证存活率。” 存活率……这三个字令沈意晚嘴角疯狂抽搐，她小幅度翻了个白眼，指向门外：“找你的冰曦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正有这个打算。”spark说着往外走，只留下一片枫叶还落在沈意晚肩上。 江清榆见状仰头朝他离开的地方瞥了一眼：“他这次回来，应该是因为冰曦受伤吧。” “是啊，我本以为给了他消息他都不回来，可能不会回来了，没想到……”沈意晚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该说冰神厉害，还是该说对他而言冰曦确实重要。” “冰曦的伤并不重，她很厉害。”江清榆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打着，“可惜没有带回来能用的信息。” “她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不要对她有太多要求。” “我倒觉得这个逻辑不对，既然她厉害就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如果仅仅因为是个孩子，就任她而为，那，我们为什么不找一个更厉害的？” 沈意晚揉了揉太阳穴，她承认自己对冰曦有偏袒的想法，此时江清榆的一句点醒了她——如果她再一直对冰曦好下去，说不定冰曦就会直接废了，那时，就是她禽兽扼杀了一个天才。 但显然，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她只道：“等明后天，你跟她提一下这件事，我不能说得出口。” “可以。”江清榆应下。 “但是你要记得跟她说，你要说的那些话，也是我想说的，我也不想你做恶人。” 江清榆只是耸了耸肩。 他做不做恶人无所谓的。 …… 冰曦正在家里翻来覆去地抱着抱枕看电视剧。 虽然她也不知道电视剧有什么好看的，但就是想看，而且一看就停不下来了，哭得稀里哗啦。 忽得。 一阵风起。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抱入怀中。 “我想你了。” 直到他的声音落在耳旁，冰曦才意识到，昨天那个跟自己打电话的男人，今天就出现在身边了。 冰曦吓得想躲开，但他将她牢牢抱着，她无法动弹。 “你松开我。”她挣扎。 “不。”spark直接将她放到自己的双腿上，揉着她泛红的眼睛，“怎么变成小哭包了？都几岁的人了。” “我是看电视哭的，又不是无缘无故哭的，你松开我。”冰曦在他怀里扭得像只蜈蚣似得，可这双手就是被困得死死的，怎么也挣脱不开。 “连你都擒不住，我还怎么混？” 他唇靠在她耳侧吻了一下：“想我没有？” “没有！” 冰曦在心里默念了一万遍滚犊子。 “我想你了。”spark却十分认真的看着她，“看来你并不知道，你对我而言有多重要。” “少来了，我要是真的重要，你以前干嘛要一再试探我？” “就是因为重要，所以才会试探。” 冰曦努了努嘴，懒得搭理他。 但是。 spark回来了。 冰曦忽得有几分茫然。 她不明白，他回来是因为还想做spark，还是其他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 总之，她的脑子很乱。 “冰曦。” 身侧的男人再一次唤她。 冰曦回神侧过头看向他，没安好气：“干嘛。” “你不希望我回来？” “不希望，你滚得越远越好。”冰曦心里情绪复杂，连带着对男人都没有好脾气。 可偏偏。 spark却笑了。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俯身在她唇上碰了下，长指勾起她的下巴：“你伤到哪了，让我看看。” “没伤。”冰曦很变扭地侧着头。 “你再这样我就自己动手了。” “有本事你动啊！” spark还真动手了。 冰曦很快身上就不剩下多少布料，她只能裹着被子，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spark就站在床尾，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是自己给我看，还是我继续？” 冰曦咬牙切齿。 她恨得不行，但又拿他没什么办法，只好伸出手臂递到他面前。 spark一眼就看到她手腕上的伤。 不止一处伤，但很浅，应该都是擦伤。 spark见状眸里的色调冷了冷，他轻轻握住冰曦的手腕。 “我没事！”冰曦直接把手抽走。 “你好好休息。” spark说完就直接走了。 冰曦懵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突然就走了？ 是因为她一直拒绝他，所以他生气了吗？ 冰曦抿了抿唇。 生气就生气，她还生气呢。 昨天明明在电话里说得好好的，结果今天他就回来了，搞得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她才不要跟他和好。 spark是大尾巴狼。 冰曦想着想着，突然低下头抱住枕头，一脸委屈。 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这算什么嘛。 第453章 制高点之战 冰曦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身侧居然多了一个沈意晚，她连忙起身：“少夫人，你怎么来了？” “我想问你，下午的时候你跟spark说了什么吗？” 冰曦摇头：“我没有啊，他说要看我的伤，我不给他看，他就自己把我衣服给扒……呃，反正就是这样，然后我就说我没事，只有点擦伤根本不重要，然后他就走了，很生气的样子，我还一直担心他是不是生我气了，但是又觉得蛮莫名其妙的，我又没惹他，生什么气啊。” “他生的不是你的气，你……算了，这件事跟你说了，也没什么用，总之，如果spark回来就让他回来找我。” “少夫人，你别话说一半啊，你就说spark他怎么了啊。”冰曦一听立刻着急起来。 “他把黑鹰在鰙海的组织给屠了，还留下认领信，这下全世界都知道spark没死。”沈意晚一脸无奈，“他就算要给你报仇也可以跟我们说一下，好歹给他善后一下，现在陆遥迫不得已下了全城通缉令，也就是说，现在就算是鰙海也没人能够保护spark，他把全世界的人都得罪了，这件事我觉得你帮不上什么忙，他虽然是为了你，可是……” “我去找他。” “冰曦！”沈意晚连忙拦住她，“你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只有等他回来第一时间通知我，然后我们……” “江湖事江湖了，我可以陪着他去敲每一个在位者的门，我才不怕，大不了同生共死！” 沈意晚怔怔得看着冰曦，本欲拦着她的手臂缓缓放下，任冰曦冲了出去——她是拦不住冰曦的，她特别清楚这一点，所以，原本她并不想告诉冰曦真相，但结果却是，只能看着冰曦离开。 其实让她知道真实情况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冰曦可以自己选择未来，只是，这种亡命的未来…… 沈意晚叹气，何必呢。 她真想问spark一句何必呢。 …… 鰙海制高点。 spark一身黑衣融入在夜里，他长指抚摸着面具，缓缓戴上的那一刻，他身后无数的枫叶似雪花飘落。 在他脚下，无数不知从哪来的特殊预备员拿着枪瞄准他。 而他。 只是轻轻一笑，望着那些个漆黑罪恶的枪口，他非但不怕，反而展开双手，在枪林弹雨中，他就是王者。 只是一个应声，倒下去四五个人。 制高点上的人明明什么也没做，但那四五个人就是没了生命体征。 “spark，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术！”底下有人着急了，“你现在乖乖投降，我们还可以对你网开一面，我们这么多年追逐下来了，根本没必要再添无辜！” “我呸，你们凭什么绞我老大？” 从黑暗中走出几个奇装异服的人。 他们不光是穿着怪异，就连长得都很奇怪，甚至其中有一个人有半张脸都没有，连骨头都不见了。 “这，这是……” “真正的死士！！这些人都被化学污染过……！？他们是什么人！” 底下乱作一团。 制高点上的人依旧维持着一个动作，直到战火纷飞，他才踩着空气缓缓下降，众人突然停下所有的动作，抬起头屏息凝望着他。 他脚步在空中轻点，每一步都有一片枫叶落下，直到他踩到地上。 枫叶散落一地。 “老大！” “cyb你能不能别挤我？” “老a你额骨tm怼到我胳膊了！” 那群奇怪的人瞬间聚集到他的身边。 spark招了招手，那几个人嘿嘿一笑，毕恭毕敬地跟在他身后。 spark望着满地狼藉，抬眸冷冷看向带头的人：“连我身后的几个人都解决不了，还想解决我？” “spark，你从哪里找了这么多死士？”那人眼神已然绝望，他确定自己是逃不出这里了。 “你应该问问，当初你们京城的人把他们给我的时候，跟我说了什么。”spark缓缓走到他面前捏住他的脖子，将他抬了起来，“为什么允许黑鹰入境？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出来？既然我出来又为什么要再假惺惺问我，这些人是谁？” 那人眼中只有茫然，显然他并不知道这些人跟京城有什么关系。 spark嫌弃地将他扔在地上，忽得响起两声枪响，一道如诡秘般的身影，在众人都没注意到的地方出现。 她长腿上绑着绷带，腰间有两把粉色的枪，手上端着一把通体粉红的ak。 “我去，嫂子！”之前被人叫cyb的立刻跑到冰曦面前，从上到下的打量她，“真是嫂子！” 冰曦极度嫌弃地踹了两脚刚才她打死的尸体：“你还真是心大，如果不来你一会就变成筛子。” “你来做什么？”spark将手里的人扔掉，大步到她面前扣住她的手腕，“沈意晚她们怎么会允许你过来？” “她是不允许啊，可是他们谁拦得住我？”冰曦得意地哼了一声，同时抬起手揪住spark的衣领，“倒是你还好意思问我，口口声声说要去做邵御，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我跟黑鹰的仇，与你无关。” “我才不相信。” 冰曦说着用力一揪他的衣领，怼上他的唇，狠狠一口咬下去。 spark吃痛皱眉，但冰曦并没有打算放过他，直到他的嘴唇被她咬出一道大口子，无数血液涌入两人嘴中，她才满意松开。 冰曦啐了口唾沫将血吐在地上，她抱起手臂斜视面前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别妄图丢下我，反正你也丢不到，全世界只有我就是能找到你。” 身后的人吹起口哨。 spark万分无奈：“冰曦，你已经洗白了，何必再跟我扯上关系？” “我不管。” “冰曦，你要听话。” 冰曦才懒得理他，直接抄起家伙开始补刀。 那些奄奄一息的，那些还能拿枪的，她都挨个补过去。 只留下之前跟spark对话的人回去给那边人消息——人虽然都是spark伤的，但都是她冰曦杀的。 小女孩迎风而立，脸上沾染着暗红的鲜血。 她威风凛凛地将枪戳进土里，人靠在枪上：“我就要抢你邵御的活干，有本事咬我。” spark身后的人面面相觑。 “老大是跟嫂子吵架了吗？”其中有人小声说。 “你见过吵架是抢着补人头的？” “这又不是打游戏，人头可不算积分……” 冰曦原来是懒得理spark的。 直到视线落在那群人中，看到一个属性的身影。 她眸色一冷：“你还带着她？你带着她都不带着我？” 第454章 陆遥的愤怒 冰曦指着一个双眼被布条蒙着的女人——她双眼是瞎的，是被化学药剂残瞎的，虽然如此，但她伸手特别好，还有很强的感知能力，她能够嗅到不同人的味道，还能从这些味道确定人都分部在哪，总之，就是一个活人警犬，非常强，但是！她喜欢spark。 杏犬喜欢spark是众所周知的事，众到冰神都提醒过他，要注意男女距离。 “她是跟着cyb来的。”spark对杏犬并没有兴趣，且不说她瞎了，就是她完好他也没任何兴趣，她的长相就不是他所喜欢的。 “凭什么她能跟着你我都不能？spark我跟你说你可别太过分了。”冰曦说着鼓起腮帮子，“我才是你女朋友！” 杏犬听到这话脸色一白：“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众人瞬间都不说话了。 虽然大家一直说冰曦是嫂子，但实际上也清楚她还是个孩子，只是因为spark身边能够靠近的女人只有她一个，所以大家才会这样戏谑地叫，完全没想到这两人会真的在一起。 然而。 spark还真的就把冰曦搂进怀里：“嗯，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朋友冰曦，大概就是一年前左右的事，你们不知道也很正常。” 那时候他解散了他们，让他们自己去谋职业——他给他们安排好了去处，但没想到他这一次召集人去对付黑鹰，这些人居然还能在短时间内集结，还真是把他感动到了。 杏犬听到这话，突然就笑出了声，她利用闻声辩位，很快就锁定了冰曦的位置，她指向冰曦：“老大，我知道我喜欢你是我自不量力，我也从来没想过能跟你在一起，可是为什么你要跟她在一起？如果不是她的母亲，你父母也不会死，她……” “都过去了。”spark淡淡打断杏犬的话，“冰曦是我唯一的女人，无论是你，还是其他人都要记住这件事，我跟她可以吵架，但你们谁敢因此对她有任何不敬，就休怪我。” cyb最先反应过来：“嫂子真的是嫂子，这是好事啊，省的我们再改口了！” “就是就是，杏犬我看你也别对人家妹子那么大怨气，你看人家能手起刀落杀人，其他女的可不行。” 杏犬并不听这些，她的手依旧指着冰曦：“你，你配不上老大，如果不是……” 砰—— 冰曦手中的枪突然爆发出一声巨响。 众人和稀泥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算什么东西？”冰曦直接将spark的手甩开，冷冷看着杏犬，“我看今天我要杀你，谁敢拦。” “这，嫂子，还是不要了吧，好歹她也算立……” “怎么，立过功的我是杀不得是吗？” 冰曦的话很冲也很怒。 cyb吞了吞唾沫：“嫂子，你这性格可真是有些改变。” 确实。 从前的冰曦并不会这样，她虽然杀戮果决，但都是为了任务，不会对其他人下手。 但现在…… “我的确是变了，我只是悟出一个道理，当有人欺负到你头上来，如果你软弱了就要受气，我不愿意受气，我也不在乎你们怎么看我，更不在乎spark会受到什么影响，但是杏犬，你敢不在乎这些吗？”冰曦说着又开了一枪，这一次还是打在杏犬的脚边。 我可以肆意妄为的对你们还不怕spark生气，但你们敢这样对我吗？ 敢吗？ 冰曦站在那耀武扬威的燕子，看得spark还真是挺喜欢。 只可惜。 spark将她横抱入怀：“以后再跟他们算账，这个地方不适合久留，你要不喜欢，这些人再解散就是了。” “老大，不要啊！”cyb哀嚎。 “怎么？现在知道哄我了？我告诉你晚了！” “先回去。”spark无奈。 人都已经在怀里了，可他是真的不敢动，生怕他带着她走了，她却突然开始挣扎，然后一尸两命。 冰曦哼哼了两声，默许他带她离开。 spark没有任何犹豫，丢下一地人就离开了。 cyb目瞪口呆。 老大居然是个妻管严。 惊了。 …… 沈意晚在家里左等右等，还是没能等来冰曦和spark的消息。 焦急之余，她直接让手下的人沿街搜寻，只要看到疑似的就都问一问。 就是这样还是没消息。 直到凌晨两点。 spark带着冰曦和她的枪回来。 沈意晚见着两人裤脚都是血，便明白发生的事，她叹了口气：“你们这样，怎么办？” “逃呗。”冰曦心态良好地回答。 “你们觉得我们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吗？”一直坐着的陆遥站了起来，她一把将冰曦从spark怀里拉走，将冰曦扔到沈意晚怀里。 不等冰曦动作，程寒川和江清榆就直接擒住她两条手臂。 白梦和莫言来到陆遥身边，将spark控制住。 这是要干什么？ 冰曦懵了，下意识想挣扎，但她面前是沈意晚，身侧是程寒川和江清榆，别说是她了，就是她爹来也打不过更不敢打啊。 啪—— 陆遥抬手就是一巴掌：“你是爽了，你知道多少人因为你的举动，没了父亲，没了哥哥，没了家庭支柱吗？你知道去追你的那些人，也是曾经保家卫国铁骨铮铮的男儿吗？” “你可以把我交出去，但我与他们各为其主，怎么，我不杀他们就不会被他们杀了？”spark冷笑着抬手，一巴掌就要落下，却被白梦死死摁住。 “spark，我从不阻碍你跟冰曦的所作所为！但是就算你解决了黑鹰，为什么要留下名字？” 这件事上spark理亏他不说话。 “你说各为其主，确实，我们跟你认的主不一样，但是我想问问你，我们帮你洗白是认了谁的主？你想做普通人后，我们又有没有帮你？为了一时的义气，为了你所谓的爽，把所有人的努力践踏到一滴不剩，你可满意？” 陆遥上位者的气魄压得整个客厅无人该说一语。 她指着spark脸上的巴掌：“你以为我想打你？我是气不过我自己为了你的事焦头烂额，spark你辜负了我，活该挨我这巴掌！” 话落。 陆遥直接转身就走，白梦立刻跟上她，还没两步陆遥又停下，转过身狠狠瞪了他一眼：“从今往后，你的生死与我无关。” 陆遥走了，spark垂着眸，没说话。 “少夫人，陆遥姐姐说的不会是真的吧……”冰曦哀求似得抓住沈意晚的手，“spark他也不是故意的，我看到是那些人想杀他，还想偷袭他。” “陆遥气的不是他杀了那些人，而是那些人本来可以不用死。” 沈意晚叹了口气。 有些事，很难说清。 第455章 指不定是谁求饶 冰曦一脸茫然，沈意晚知道她还太年轻，无法体会到陆遥那种‘先天之忧而忧，后天之乐而乐’的情绪，她所知道的都是江湖上尔虞我诈的厮杀，是不杀你，你就会杀我。 但很多时候并非如此。 或者说，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所谓的江湖，其他地方都不会这么做事。 沈意晚揉了揉她的头发：“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冰曦毫不犹豫地回答。 “好，既然相信我，就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无论是你还是spark，我都会给一个合适的答复，但你们要信任我。” 冰曦立刻点头，但点完头她还是仰起头朝spark看去，恰好，spark也转过头来看她，看着少女亮晶晶的眸子，spark终究是没说出那句他可以浪迹天涯的话——他确实可以，但是，她怎么办？冰曦那么喜欢这些朋友，他要是把她带走了，想要见这些人，只能偷偷来了。 他是为了保护她，才会对黑鹰下手，如果反而将她的喜好扼杀了…… spark叹气：“所以，你们打算像防贼一样防着我？” “松开他吧。”沈意晚朝那侧拂手。 程寒川松开手后，来到沈意晚的身边，长指落向她的腰间，她抬眸对他一笑，两人直接结伴离开了。 程寒川和沈意晚走了，陆遥也带着白梦离开了，spark和冰曦怎么办？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一个个离开了，只留下spark和冰曦两个人在原地。 冰曦有些扭捏地走到spark面前，她低着头，望着自己的鞋尖：“那个，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你……” spark没等她把话说完，就将她搂进怀里，他紧紧抱着她，像是要将她融入身体里，刻进dna里。 “spark……？” “终于肯叫我了？” 冰曦咬唇，并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spark只是笑笑，他揉着她的头，俯身在她眉心吻了吻，他捧起少女的脸颊，认真地看着她。 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再离开她，特别是在见到她之后，特别是在看到她身上的伤后，如果，他可以一直呆在她身边的话，她就不会受伤了。 冰曦轻轻抓住他的手：“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我们……” “你是我的女朋友。”spark知道她要问的问题，“只要你想，随时随地都可以，是分还是留，我都听你的。” “spark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这样真的挺不公平，我甚至希望你就这么走了别回来，我还可以说服自己，不去找你。” “我生来就是为了你的不公平而存在。” 冰曦一愣。 “喜欢你如果是不公平，那就这样吧。”他淡淡说着，“如果有人认为不妥当，只能说明他没爱过。” “spark你真好。” 小人终于乖乖靠进他怀里，连动都不想再动一下。 spark只是笑着将她抱起来。 …… 陆遥嘴上说着生气，但最终还是帮spark平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 这几乎就是给了spark一个护身符了。 沈意晚对此并没有发表太多意见，她相信国家，也相信决策者。 沈意晚还是让spark和冰曦住回之前的屋子里，关了这两人禁闭。 直到冰曦十八岁成年礼。 沈意晚给她办得非常隆重，虽然只有小区里的几个人，但场面却一点都不差。 将奢华做到精致。 连小蛋糕上都点缀着许多的金箔。 美不胜收地夜下，蛋糕上的蜡烛火苗摇曳，映照着少女姣好的容颜。 沈意晚站在蛋糕面前，看着冰曦舒心地笑了：“真好。” “真的决定要保护这两个人了？”程寒川却并不觉得冰曦有过人之处。 除了是冰神女儿这点之外，他对冰曦没任何好感。 沈意晚点头：“我知道你不喜欢冰曦，但是我对她，有天然的好感，就像你的讨厌一样。” “我不讨厌任何人。” “你也不喜欢任何人啊，连程淮你都不喜欢。”沈意晚翻了个白眼吐槽道，“我给你生的儿子你不喜欢，你是想其他人给你生？” 程寒川听着无奈得很，他伸手在她的眉心狠狠一点，道：“你认为，我不喜欢你？” “你哪里喜欢我？” 在这个问题上，沈意晚一如既往的像是小女孩似得跟他各执己见。 他总说对她是特别的，是喜欢的，可是，她就是觉得，他是不会喜欢任何人的。 程寒川一钢铁直男，二十一世纪最强冷面男，面对她的问题也只是沉默。 “哈哈哈哈！你这吃瘪的表情也太好笑了。”喝得半醉的俞绝来到两人身边，一手搭在程寒川肩膀上，“兄弟，我是真的不想说你，这么久了，你就没好好表白过？” 表白？ 他当然表白过，还不止一次。 但奈何某些人根本不相信。 程寒川懒得在这话题上多说，他沉下脸，眼神中的冷意带着一股萧瑟的杀气，俞绝耸了耸肩膀，立刻松开他的肩膀，举起双手投降：“我现在就滚，非常圆润的离开你们世界。” 俞绝一走，两人身边彻底成为真空地带。 沈意晚感叹道：“人俞绝也没说错啊，这么久了，你怎么就不知道好好表白一下？” 说着，她看都没看程寒川一眼，朝吹完蜡烛的冰曦走去。 程寒川被留下在风中凌乱。 他真是想不明白了，他什么时候没正儿八经表白？ 他说的喜欢还少？ 他给的场面还少？ 程寒川非常疑惑地站在风里凌乱。 “少夫人，我十八岁了，是不是可以把spark给吃干抹净了？”见到沈意晚过来，冰曦一开口就是开车。 沈意晚扯了扯嘴角：“你就这么着急？” 冰曦用来点头，她用小手比划了一下：“你看这个腹肌，你看这个胸肌，你再看这双腿，我可真的是太喜欢了，太想摸一摸了。” 摸一摸…… 沈意晚摁住太阳穴：“行了，我知道了，你要想去就去但我提醒你，这种事还是长大点比较好。” “为什么？” “身体会受不了。”沈意晚意味深长说过后，朝远处的程寒川看了一眼。 又对比了一下spark的身材。 心中叹气。 如果不出所料，spark的耐力应该很好。 冰曦如果真的要…… 到最后还指不定是谁求饶。 第456章 杀手的定义 冰曦歪头：“为什么身体会受不了啊，我上网上看过了，他们很多人都说，做这种事还能减肥呢，我可想减肥了。” “你还需要减肥？”沈意晚听到这话更无语了，就算是馋spark身子也好，至少是个正当理由，减肥算什么理由？有谁想跟男人那什么是为了减肥的？ 这个冰曦脑子里一天到晚到底都塞了什么？沈意晚真的后悔过来跟她谈这个话题，她宁愿在那边看程寒川冷着一张臭脸，也不想听冰曦讲这些虎狼之词，简直恐怖。 冰曦认真点头：“我最近一直在找如何快速减肥的方法，很多人都跟我推荐了这个。” “他们知道你几岁吗？” “不知道。” “你应该庆幸他们不知道你几岁，否则我跟spark可能提着大刀去杀人，冰曦你别管网络上和其他人怎么说，你相信我，好好跟spark说，千万别给什么惊喜，对你好，对他也好。” 有了沈意晚这个话，冰曦自然不会搞突然袭击，但她还是不想让spark参与过多，她还是想先准备好一切，然后把spark骗到自己的房间里。 然而，spark还用骗吗？她在房间里叫他一声，他就自然而然走进她的房间里。 冰曦穿着一件纯白色半透明的连衣裙，眨巴着眼睛望着门口的spark。 男人顿时停下脚步，他眯起眸子，喉结上下翻滚：“这算是什么新的考验？” 她测试过他不少次，那时候她还小，他是肯定不会对她做什么的，但现在她已经成年了，就算两人真要发生一点什么，也是很正常的。 “我是想让你看看我这样行不行？”冰曦说着往前一蹦，某处小兔子也跟着蹦达了一下。 spark耳根倏得红起，他抬手摁住眉骨：“冰曦，你先回床上把自己裹起来，我们再来好好谈行不行的事。” “我不要，我就要你看着我这样，spark你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干嘛不敢直视我？”她哼哼了两声，直接伸手抓住他的大掌。 spark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看着面前的小尤物是动也不行，不动太亏，正在他做思想斗争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刚听了两个字脸色就变了。 “怎么了？”冰曦问。 “程淮不见了。”spark说着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这个晚上回来我再继续看，现在我要去找程淮。” “你等我一下，我换个衣服跟你一起去。” spark犹豫了一下还点头。 他考虑到自己并不会照顾孩子，如果冰曦跟他一起去，找到孩子之后，还可以让冰曦哄一下孩子，所以才同意了。 另一边。 沈意晚也非常着急地在找孩子，但她把周边都找了一圈都没找到，眼看着她眼睛都哭红，程寒川只好将她横抱入怀：“听我说。” “我现在听不了。”沈意晚浑身颤抖着抓着他的手，“寒川，我们的孩子还那么小，根本不可能自己离开，肯定是有人抱走了，我怕……” 她怕是有人来报复。 “听我说，我会让所有人都去找孩子，你现在要做的是冷静下来去休息。” “孩子没了我怎么休息？虽然我知道你很强，你的人也很强，可我就是想做点什么，我没有办法像没事人一样坐在那，我……” 沈意晚越说越激动，眼泪哗哗往下掉：“如果不是我把他交给保姆，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都是我的错。” 程寒川最终被逼无奈，只能抬手将她打晕扔她回房间里休息。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从陆遥那要了一副手铐，直接把她困在卧室里。 他当然能够理解她爱孩子的心，但是，她那样的心理状态，真的不适合出去。 万一她再出个三长两短…… 程寒川长吸一口气。 历经了这么多次，他好不容易解决了江修，所有人都步入了正规。 他不允许自己的孩子和妻子出事。 绝不。 spark刚离开小区，就听说程寒川发动了集结——他曾经在队里待过，有非常强的号召力，手下很多人都听从他的命令。 换言之，他是直接号召了一切他可调动的力量。 “这次程寒川玩真的了。”spark脸色不佳地看着手机上的姿势，“冰曦，我可能闯祸了。” spark对自己做的事从来都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态度。 他当然知道，这次绑架的人不是京城那帮废物，就是黑鹰。 而无论是哪一帮人，最终，都是因为他才招惹到的。 “她们不会怪你的。”冰曦了解沈意晚和程寒川，“就像如果有一天有需要的话，我也会毫不犹豫为他们死一样，我们是朋友，应该先解决问题，而不是猜疑怀疑她们会不会怪我们。” spark颔首。 这一点冰曦的确比他看得透。 很快。 两人根据程淮身上的信号找到了一片树林。 游击对两人来说非常简单，甚至可以说是游刃有余——狙击手最善用地形给敌人精准打击。 半个小时后。 spark用匕首抵住一个人的后脑勺：“说，孩子在哪！” 那人冷冷一笑，眼看要咬舌。 spark立刻摁住他的头，拉出他的舌头，将他的头狠狠撞在石头上：“我在这，哪怕是你会自爆，我也有办法不让你死。” 什么是杀手？ 曾经冰神问过这个问题。 spark给的答案非常简单——精通任何杀人方法的人，就叫杀手。 所以好的杀手不仅能够夺命无形，同时也能看得出对方想自己死。 “我不会说的。”对方流着口水，身体难受的不行，却依旧硬着脖子。 spark冷笑着颔首。 他的手继续往对方舌根去。 十分钟后。 spark给冰曦发了消息，同时将匕首狠狠戳进对方后脑中。 在对方的哀嚎中，他用湿巾纸擦拭着自己手上的脏迹。 “真以为给了消息我就不杀你？”他将白色的纸巾扔在对方瞪大的双眼上。 幼稚，天真。 spark丢下对方尸体，朝着树林里去。 有了spark给的位置，冰曦很快就找到了程淮。 程淮被放在一个树枝掩盖的窝里，并没有生命危险，身上也没有任何痕迹。 程淮非常安全。 冰曦松了口气，带着孩子离开了。 刚走出洞穴，就看到两个高大的男人走来。 她眯了眯眸子，将程淮紧紧抱住。 “你放心，我就是死也会为你挡住子弹的。”她冲着怀里的小孩喃喃自语。 第457章 不能把冰曦当女儿 冰曦以一敌二并不难，难的是她怀里还有一个小家伙，她可以死在这里，但是小家伙不行。 程淮睁着眼，看着冰曦抱着他跟两个大汉周旋，忽得他哭了一嗓子，虽只持续了三秒钟，却吸引了周围不少走兽的身影。 冰曦突然发现远处来了不少鹿——这些鹿并不是普通的鹿，他们的鹿角足足有四五十节，盘根错节的交错，像是枯了的古藤似得，非常壮观，甚至有一头鹿的头上有一百多节鹿角，这画面深深震撼了她，直觉告诉她，最好不要招惹这些鹿，否则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冰曦带着程淮到了附近的一个制高点，躲避鹿群的同时，也把自己的位置暴露给追兵，瞬间，三四把枪的枪口对准了她。 “该死……”冰曦此时进退两难，下去有鹿，继续呆在制高点的话，绝对会被打成筛子。 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了吗？ 冰曦擦了一把嘴角的血，她用力搂着程淮：“姐姐一定会带你出去的，你相信我。” 程淮睁着眼睛，无辜又可爱地看着她，这是第一次，他用一张并不冷漠的脸看着冰曦。 冰曦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样子，竟是笑了起来：“也是不亏了，至少在临死之前，我能够看到你笑的样子。” 然而。 并没有人打她。 即便是在制高点，枪口也一个接一个的少下去，下面的鹿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而暴动，一只接一只的往对方身上撞去，冰曦见状根本来不及思考其他，抱着程淮就跳下制高点，开始往反方向跑，不管那边是危险还是安全，她都只有这一个选择——至少要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很快，冰曦来到一片湖的附近，这里除了零星的一些树之外，就只剩下湖泊，她低头喝了几口水，又用水给程淮洗了洗脸。 这些水她喝了没事，顶多就是闹下肚子，但程淮不一样，他不能喝。 冰曦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迷糊，她身上似乎有伤，血在往外不断的流。 没想到最后虽然逃出来了，却还是难逃一死。 冰曦拿出手机，发现这里已经没有信号了，但就是这样，她还是不断给spark和沈意晚发位置。 她死没事，程淮不能有事。 在她心里程淮代表着的，是希望。 …… 沈意晚守了冰曦整整一个晚上。 看见少女因为失血过多，人已经几乎成枯木。 在她身边的spark虽然伤多，但都是小伤不危及性命。 “我在这里照顾她就好。”沈意晚拍了拍spark的肩膀，“还需要你配合一下做下犯人画册，看看她们到底是谁。” “好。”spark缓缓起身，哑着声音回答，“麻烦你了沈小姐。” “她是为了我才会这样，谈不上麻烦。” spark静静地看了冰曦两眼后，起身从病床旁边离开，朝门外的江清榆走去。 他知道，还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他。 冰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因为失血过多和脑补缺氧，她出现了短暂失忆的情况，虽然在一个个的把人和事想起，但还是让沈意晚很着急。 失忆这种东西可说不好就变成永远了。 好在冰曦很快就把她想起来。 也记得spark。 但就是不记得自己叫冰曦。 沈意晚用了很多方法，冰曦一想就开始头疼，她没办法，只好让莫言再来检查。 一折腾就是两天。 陆遥和江清榆那边确定是黑鹰。 spark的伤几乎痊愈，冰曦却还有好几个人想不起来，甚至连冰神都不认识。 “今天我带你出去走走好吗？”spark扶起少女，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一天到晚在医院里呆着，想不起来也很正常。” “我想看喷泉。”冰曦静静地看着他。 受伤前后她的性格变得有些大。 从前的冰曦很乐天派，是个不折不扣的捣蛋鬼，但现在这个冰曦却很安静温柔。 spark心疼这样的她，一路都没怎么让她的双腿沾地，一直抱她在怀里，几乎是‘扛’着她到喷泉广场的。 看着喷泉，冰曦情绪并没有好一点，眼神还是呆滞的。 spark俯身在她唇上一吻：“是想起什么不高兴的事了？还是头疼了？我怎么觉得你不高兴？” “没有，其实我的记忆恢复得差不多。” “那你……” “spark，我似乎没有知觉。”冰曦终于抬起头看他。 她的瞳孔里还是一片宁静，但话里话外透着的却是一股迷茫。 spark不明白这种情况代表着什么，只好求教莫言。 莫言给的答案很简单—— 冰曦丧失感知能力了。 简单来说，现在中枪和中奖的感觉，在她看来是一样的。 她的情绪根本没有起伏，不悲伤也不喜悦。 这是前额叶受伤的明显征兆，可是冰曦并没有伤到头。 莫言给她再次做了完全的体检。 沈意晚一直等在门口，眼见着莫言的助手进进出出，她从一开始的淡定到着急。 “要不要休……” 程寒川走来话还没说完，沈意晚就抬手阻止他：“程寒川，如果你再把我打晕一次，我就跟你彻底断绝关系！” 程寒川停下脚步，看她的眼神还有些无奈和可怜。 他也是为了她好。 过了会，莫言从手术室走出来。 “冰曦没有大问题，是失血过多造成的缺氧。”莫言将文件递给沈意晚，“这种情况缓几天就好了，她这段时间内不适合做任何事，让她跟spark在家里休息就好。” “那就好。”沈意晚松了口气。 “还有，我刚才问了，她跟spark什么都没发生。”莫言意味深长地说。 “你的意思是……” “未尝不可以试一试，毕竟那是强刺激。” 沈意晚扯了扯嘴角：“她才十八岁。” “十八岁成年了，而且你不能指望冰曦永远都是孩子，现在十八岁你保护着她，等到她十九岁的时候怎么办？你有没有考虑过？” 沈意晚沉默。 “你不能在她十七岁的时候告诉她，她是个孩子，在她十八岁的时候告诉她已经成年了，再在二十岁的时候告诉她，快去跟spark好好谈恋爱吧，这样不对，成长应该是渐渐来的，是十七岁的时候她喜欢spark，十八岁的时候想接近他，十九岁的时候希望跟他厮守，不是吗？” “抱歉。”沈意晚苦涩地揉摁太阳穴，“是我的问题。” “你不能把冰曦当女儿。” 莫言一针见血地指出沈意晚的问题。 第458章 好久不见 沈意晚点头，抬手瞥了一眼腕表，见时间不早：“冰曦这边就交给spark吧，我不大适合再继续待在她身边，有些事要她自己扛过去。” “我甚至建议spark也不要守在她身边，但……”莫言推了推眼镜，“显然spark不会听我的，而且他们相处有利于刺激记忆。” 沈意晚失笑：“是啊。” 莫言将冰曦的病例给了一份给沈意晚，又给了一份江清榆，才整理好文件到隔壁。 程淮见到莫言进来，睁大眼睛眨巴了一下，打了个哈欠后将屁股对着他，莫言笑着来到他身边，抓起他的手臂检查伤势。 小家伙根本不依，各种挣扎，莫言无奈之下只好威逼利诱：“我今天不给你打针，但是，如果你再继续动，我不介意给你打一针。” 程淮到可以接种疫苗的时候就是他下的手，这小家伙可能是记仇。 听到莫言的话，小家伙屁股抖了抖，转过身淡淡看着他，漆黑如墨的眼珠子没有一丝光，冷漠的模样和程寒川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莫言伸手在他小鼻子上一揪：“你也就只有在见到你妈的时候会笑了，才多大啊，就学你爹板着脸。” “一岁。” 小家伙突然冒出来两个字，然后皱起眉头，又嘟囔了一句：“一岁。” 莫言惊讶。 按道理说婴儿一岁左右会说话，两岁左右会用句子简单表达才是正常情况，程淮现在还没到周岁，居然已经会说话了？ 而且他才哪知道一岁这个词的？开口也不是叫爸爸妈妈…… 莫言再次尝试诱导程淮说话，他却不再搭理，和从前一样冷着小脸，直到莫言把沈意晚叫过来，程淮才笑起来，朝着她伸手，沈意晚将他抱起来后，他安静地闭上眼睛，像普通孩子一样，打着鼻涕泡泡睡着了。 莫言看着这一幕，心里突然泛起了苦涩的情绪：“也难为程淮了，可能是寒心里思念母亲的情绪已经深刻dna中，以至于连程淮都感觉到了吧。” “你是说……”沈意晚轻抚着程淮背部，想起程寒川的身世。 “嗯，他的母亲死于非命，而且很有可能是程建国杀的，你想想这是多大的刺激，更别说家里还有个程冬宇。” 程冬宇。 这个名字陌生到沈意晚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谁，直到想起程寒川曾经行动不便的样子，她眼里闪过森冷的杀意：“我不会让程淮过上曾经程寒川的日子。” 莫言望着程淮的小脸，一时无言以对。 寒跟他父亲是不一样的，但谁也不能保证未来和意外哪个先到。 “所以你更要照顾好自己。”莫言说。 “我会的。” “而且除了健康，身手方面最好也学习一下。” 沈意晚一一应下。 莫言走后，沈意晚哄程淮睡着才离开。 关上病房的门，她才一转身就看到程寒川站在门外，她抿了抿唇，侧过脸没好态度给他。 “回去休息。”程寒川直接走来扣住她的手腕，“你现在也需要休……” “你能不能别管我？”沈意晚将手甩开。 程寒川面色一沉，本握着她的手并没有改变动作，就那么僵在半空中。 沈意晚看他垂眸落寞的样子，心中略有不舍，但还是态度很强硬地转过身不看他：“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也不至于直接把我打晕吧？” “……” 程寒川想说他是着急过头，才会做出这种事，但很显然面前的人显然不想听他解释。 他只道：“这件事，是我的错。” “你没错。” 沈意晚留下轻飘飘三个字就往外走。 程寒川：…… 当女人说出你没错的时候。 往往不是字面意思，也并不代表你有错，而是代表，她现在很生气，别招惹她。 沈意晚往外走，程寒川就跟在她身后，直到她进家里，把自己缩进卧室，程寒川才放弃回到一楼坐下。 沈意晚百思不得其解——程寒川为什么要打晕她？ 就因为她不休息？ 沈意晚撑着头，最终决定，想不通的事，就交给其他人去想——她直接给王初筝发了消息。 王初筝得到消息的瞬间，发过来起码二十几个‘哈’字。 沈意晚满头黑线：“你什么意思？” “我是觉得挺好玩的。”王初筝再次发送‘哈哈哈’的表情包，“虽然不知道你跟程寒川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相处模式，但你不觉得，他做这件事你不会生气，只会觉得不可理喻。” “确实。”她其实不怎么生气。 只是想不通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其实你是能理解他，但是他这种做法偏激，正常的，顾彻也经常这样。” 王初筝都这么说了，沈意晚自然不会再继续纠结。 她拿出电脑，开始查看黑鹰的资料。 …… 日子转眼一过，冰曦十八岁生日过了，程淮一岁生日也过了。 恰逢是一个六一，沈意晚决定给程淮办一个聚会，这小东西已经会说话了，但不怎么爱开口，她想让他多学点词汇。 除了程淮之外，沈意晚还请了几个小孩子——都是身边人的孩子，像是司机的孩子等等。 他们有的五六岁，有的也就三四岁的样子。 “今天冰曦和spark不在，就由我照顾你跟程淮了。”莫言来到沈意晚身边，将一个手环递给她。 “这是……” “定位系统。” “没必要这么麻烦吧？”沈意晚虽是这么说着，但还是把手环带在手上。 这个手环看起来和普通的没什么区别，她甚至看不出来，到底是哪里藏了定位芯片。 很快，聚会开始。 程淮穿着小西装，在沈意晚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往前走。 小家伙很有气派，虽说走路姿势有点像企鹅，但胜在人小鬼大长得帅。 不少孩子都围绕到他身边，想要捏捏他的手或脸。 莫言将程淮保护地很好，没让无关人士接近他。 沈意晚想拿出相机来拍几张照留念，但一摸口袋才突然意识到，她似乎没有拿相机。 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沈意晚叹气，只好回去拿相机。 刚回到别墅她就感觉不对，好像有人跟踪她似的。 沈意晚走进卧室，从抽屉拿相机的同时，拿出手机给程寒川发消息。 没有信号。 她思索片刻，还是给很多人发了邮件和信息，然后把手机放在桌子上。 一转身。 她眸微微眯起。 “好久不见。”她道。 第459章 沈意晚失踪 在沈意晚面前，程冬宇就静静站在那——或者，他已经不是程冬宇。 从他身上，她看不出一丝往日的模样，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头发整齐向后梳去，脸颊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有一只眼睛上也有疤痕，似乎是已经看不见了。 “的确，好久不见。”他开口，声音如魑魅魍魉般阴森，嗓音极度沙哑干涩像嗓子破碎了一样。 “你是来参加我儿子聚会的吗？”沈意晚朝他走去，到他面前她停下脚步，上下打量后，挑眉道，“看来这段时间你过的很不错，或者应该说，你付出了一定代价，换得了如今不错的生活。” “拜你所赐。” 沈意晚笑着耸肩：“确实，拜我所赐，所以你想怎么样？” 程冬宇抬起手，在他的手腕上，有一个非常清晰的图像——一直展翅飞翔的黑鹰，这只鹰没有任何细节勾画，但就是能让人认出是鹰。 黑鹰。 沈意晚面色瞬间变了，她没想到程冬宇会跟黑鹰扯上关系，更没想到黑鹰对付自己等人，居然跟程冬宇有直接的关系。 “我来请你到我那边做客，如何？”程冬宇说着扔给她一张房卡，“放心，你不会是单独的一个。” 沈意晚接过房卡，看到上面‘8012’的数字，脑子飞速运转——就算除去80这个变量，12代表着在她前面至少还有十一间房。 再听程冬宇这话，也就是说自己并不是唯一被他‘邀请’过去的人，前面至少还有十一个人，至于这十一个人可能是谁，与她有什么关系就不得而知了。 “你认识慕白重吗？”沈意晚将房卡收进口袋里，一双眸紧盯着程冬宇。 “不认识。”程冬宇答完忽得露出凶样，恶狠狠地瞪她，“你凭什么问我问题？沈意晚我提醒你，现在，是我能决定你的生死，知道吗？” “你应该很恨我，如果可以直接杀死我的话，你根本不可能不下手，你上面有人让你带我去，而且，还不准你对我动手。”沈意晚直接一针见血说出程冬宇的处境，“我们都很清楚彼此的想法，就不要狐假虎威了，没有任何意义，既然你把我牵扯进这场水里，到时候就别怪我也把你拉下水了。” 说完，沈意晚往门外走去。 程冬宇看着她的背影，眸色讳莫如深。 她说得不错，他上面的确还有人，让他不允许对她下手，但这不代表他不能对她做其他事！ 没想到这么久没见，这女人比之前更有意思了，还真不枉费他无论如何都要回国。 程冬宇跟在沈意晚的身后，从房间里离开。 …… 沈意晚失踪了。 一个小时后众人才得到消息。 最后发信的是她的手机，但因为对方屏蔽了信号，所以消息延迟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发出来。 目前她人在哪谁也说不准，莫言定位手环信号发现从她进屋开始，信号就被屏蔽了——对方并不是故意屏蔽某一块的信号，而是一路上都停了信号。 “现在怎么办？”莫言拿着手机一筹莫展。 “我有个办法。”江清榆说着抬眸看陆遥，“但要看陆小姐能不能配合了。” “当然。”陆遥立刻说道，“就算豁出我的一切，也不能让沈意晚出事，你直接说办法就好。” “断电。” 说话的人是程寒川。 江清榆本也是想说这两个字，他点头：“对，就是断电，这件事只有陆小姐能做到，我调查过，鰙海的科技并没有京城那边的好，用独立电源的没几个地方，只要我们断定，就可以找到对方的位置。” “为什么你们断定人还在鰙海？”俞绝皱着眉问，“如果他们已经把沈意晚带出了鰙海呢？” “你傻啊。”白梦翻白眼，“如果已经出鰙海为什么还要屏蔽信号？显然就是没办法出鰙海，才需要保密一路的行踪，对方并不是不想我们知道沈意晚被抓走了，而是不想让我们知道的那么走，换言之，是在跟我们玩游戏呢，妈的，这畜生。” 大张旗鼓到小区里来要人。 要了人后又不出任何跟绑架有关的消息。 一路屏蔽信号，又没有往码头和机场、高铁站去——这三个地方是不可能屏蔽信号的，就算让顶尖的黑客过来，也不能保持机场和码头、高铁站彼此联系的情况下，完美屏蔽掉其他人的信号。 一旦屏蔽了机场信号，机场会立刻开始排查，等同于是告诉所有人，他们去了机场。 所以，沈意晚肯定还没有出鰙海。 “我现在就去执行。”陆遥拍了拍白梦的肩膀，将他带走。 白梦冲俞绝做了个鬼脸，然后小跑跟上陆遥的脚步。 江清榆想到这事很有可能是黑鹰做的，就联系自己几个朋友，试图跟黑鹰那边取得联系。 “黑鹰给的消息说，他们并不管国内的事，是一个叫x的人在管。”江清榆将消息给到程寒川。 “x？”程寒川皱眉。 他从未听过这个人。 事发到如今。 黑鹰这个组织在国内的成员，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允许她们留下。 程寒川眸色愈发冷沉，双手也握紧。 江清榆手指依旧敲打着键盘：“这个x的消息非常少，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听说他是我们国家的人，而且是最近才进入黑鹰的。” “还有什么消息吗？” “嗯……他之前去过b国，我在怀疑是不是江修那边的人？” 江修虽然死了，但是他还有很多手下。 程寒川听闻并未有太多反应，他只是静静点燃了一根烟，冷冷发布命令：“不管是跟江修有关还是没关系，宁可错杀不放过。” “您的意思是……” “只要抓得住，就抓回来。” “是。” 江清榆敲打键盘的速度加快——他现在要把资料传给所有朋友。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 几个小时后。 江清榆给出不少黑鹰在国内的点。 程寒川让各地的属下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搜索。 只要有关黑鹰就出手。 spark和冰曦得到资料的时候，已经过了七八个小时。 冰曦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我要去找人！” 啪嗒—— spark摁住她的肩膀：“坐下。” 冰曦一下子又摔进了床上，她揉了揉摔疼的肩膀，特别坚决：“我要去！少夫人现在生死未卜，我怎么能坐！” 她不管。 哪怕是无头苍蝇似得去找人，总好过坐在这里发霉。 第460章 困兽之斗 spark跟冰曦好声好气说了半个小时，冰曦完全没有松懈的意思，一直在找办法逃出去，spark索性让人给她打了安定。 冰曦没想到spark居然会用镇定剂对付她，她怒吼：“邵御，你个伪君子，你个阴险狡诈的小人，你这么演我良心不会痛吗？我去你的，你个大混蛋，你……” 冰曦越骂越脏越骂越狠，spark全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随她骂着，反正被她骂几句也没什么了不起，他又不会聋不会瞎。 解决冰曦后，spark和江清榆见了一面，得知目前完全没进展，他也将竹寒阁那帮人的联络方式交了出去。 就连一直在医院疗伤的林雅，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拿了薄誉的手机找了不少人帮忙。 所有人都在找沈意晚。 然而。 沈意晚此时正躺在五星级酒店里。 她并不知道自己在哪，似乎是在滴滴——这里暗无天日，除了无尽的灯光以外，她看不到任何光。 走出酒店房间就是长廊，来到客厅就是天花板，就算是走出酒店，能看到的就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罩子，将整座五星级酒店包裹着。 酒店后面有温泉和游泳池，有着精美餐点的自助餐人来人往。 这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唯一共同点就是美。 下到七八岁的男女孩，她们精致而安静。 上到七老八十岁的老婆婆老公公，他们儒雅知性。 沈意晚心中隐约泛起不好的感觉。 “哈喽。”一个女孩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是刚来的吧，一看你这样子就是。” “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被程冬宇塞进车里之后不久就没了直觉，一路上都在昏睡。 醒来之后，她人就已经在五星级酒店里了，闭上眼是黑睁开眼是天花板，她甚至不知道现在是几号是几点。 只知道每天吃的东西是一样的，而她已经连续吃了三次差不多的三餐了，换言之，至少过了三天。 “这里是霓海，是鰙海底下的一个小镇，五年前一场洪水把这里淹掉了。” “所以……” “有很多有钱人把这里买下来改造成了现在的样子，专门用来养人然后卖掉，哦，你可以把我们当成古代的瘦马。”女孩露出标志地微笑看着她。 沈意晚扯了扯嘴角。 程冬宇是个人贩子？ 这里的人最终都会被出售——这并不是这里的秘密。 很多人谈论这里就像讨论家乡一样，并不觉得这里有什么好的，但也并没有觉得这里不好，她们已经习惯在这里生活了。 沈意晚无法适应，但日子也一天天过去了。 她计算着时间，用铅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又一个‘正’字。 如果没有出意外的话。 她来到这里至少已经一个月了。 为什么外面的人还没有找过来？ 正当沈意晚寻思着该如何发送信号时，门被人叩响。 她懒得去开门，过了大概五六分钟，果然有人用其他放开打开了房间的门。 沈意晚坐在电视机前，用遥控板搜索着电视剧。 这里没有网络，但这里有游戏机和电视机，想玩的游戏想看的电视都有，有没有网络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重要。 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情况，反正她来了一个月依旧不认识一个人。 “你今天要进斗兽场。”进来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沈意晚抬眸看了他一眼，斜躺在沙发上：“我要知道规则。” “你会和随机抽到的一种动物被管在笼子里，谁能够逃出来，谁就胜利，你赢了就可以得到点数，进入商场购买东西，如果是动物赢了，你就是她们的口粮。” “哦，知道了。” 沈意晚非常冷漠。 对方也没有多说，留下一个牌子就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意晚感觉自己打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左右的游戏，有人进来给她换上便于行动的衣服，然后带她下楼。 坐上电梯来到一楼，进入一条条长廊。 最终，沈意晚被人关到了笼子内。 这里面现在空无一物，只有一个巨大的转盘，上面写满了动物的名字。 “你是第一次来，给你的武器是匕首。”机械女音话落，一把匕首被抛到沈意晚的面前。 咚—— 金属碰到地面，发出巨大的声音。 这里很空旷，巨大的回响震耳欲聋。 沈意晚揉了揉耳朵，俯身捡起匕首，这匕首并不轻，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根本没办法用。 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她满眼困惑。 “请选择对战目标。” 机械女音再次响起。 沈意晚收起匕首走到转盘前，用手随便扒拉了两下。 “蛇。” 听到这个字。 沈意晚心里没什么波动。 她并不知道自己在有匕首的情况下，对付一条蛇有什么难的。 然而。 并不是一条蛇。 沈意晚看着对方一连放进来十个笼子，嘴角狠狠一阵抽搐。 这是要她死啊。 也就是在这时，黑色的幕布突然消失。 透明的玻璃罩上是混浊江水，玻璃罩下是一排排座位，那些沙发看起来价格不菲，远远望去都能猜到手感一定不错。 三百六十度，坐满了人。 “开始。” 随着机械女音的声音响起。 第一条蛇被放了出来。 沈意晚眯起眸子，盯着那条蛇。 蛇出笼，朝沈微雨吐着信子，忽得加速，扭动着滑溜溜的身躯，朝她袭去。 沈意晚拔出匕首，在蛇快到身边的时候迅速换位置，绕到它旁边，用匕首狠狠戳进他的后脖子里。 蛇似乎是叫了一声，应声倒地。 周围响起了鼓掌的声音。 沈意晚擦了擦溅在脸上的鲜血。 “第二轮。” 机械女音声音落下后，第二个笼子被打开。 这次是两条蛇。 这两条蛇非常会配合，一左一右朝沈意晚游过来。 沈意晚沉着冷静地挑选位置，忽得，她眼前一亮，直接走到那条死掉的蛇后，然后盘腿坐下。 那两条蛇瞬间停下动作。 沈意晚挑起那只死掉的蛇，砸向其中一条，另一只手则把玩着匕首。 不就是蛇吗？ 从前，一绝三少的死亡考验她都挺过来了，这算什么。 笼子一开再开。 到了第十个，沈意晚身上已是鲜血淋淋。 她望着面前一地的蛇尸体，还有新出来虎视眈眈的十二条蛇。 拿着匕首的手颤抖着。 她就快要脱力了。 轰隆—— 外面响起爆炸声的同时，几条蛇朝她袭来。 沈意晚无心管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目光里，只有蛇。 第461章 沈腾与幕后人 四五条蛇被劈成两半，但沈意晚已经没有任何力气抬起手腕了，手指无法驾驭刀的重量。 眼看着蛇就要到她身上。 砰—— 不知哪来的枪声响起，一阵浓烟后，所有的蛇都僵在地上，像是冬眠似得盘了起来，沈意晚愣神地望着地上的东西，像是失去所有的力气意义，瘫倒在地上。 她的脚下全是蛇的尸体，扭扭捏捏地盘踞成了小山，但此刻她没有恐惧和恶心，只有茫然。 她甚至反应不过来，她刚才到底经历了什么，整个人如虚脱似得。 “少夫人！”冰曦从人群里跑出来，一把抱住她就开始哭，“呜呜呜呜……” 冰曦的哭声并没能唤回沈意晚的任何反应，她还是呆呆地看着地上的蛇，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冰曦见状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但沈意晚还是没有搭理她，一时冰曦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大声呼叫莫言。 莫言赶来，检查一番后确诊：“受到惊吓过度后都会这个样子，放心，没事。” “那……” “你在这里陪着她，我们还有其他事要处理。” “是！”冰曦立刻点头。 莫言走后冰曦一直守着沈意晚，她嫌这些蛇太碍事，就硬拉着沈意晚回到曾经住过的房间里，用毛巾为她擦拭脸和手上的血迹。 沈意晚并没有受伤，她身上的血都是那些蛇的——只有手臂上有一道很深的蛇齿痕。 那些蛇都没有毒，并不会对她造成其他损伤，冰曦松了口气，但还是小心翼翼地照顾沈意晚，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少夫人好像失魂落魄的。 就，三魂七魄只剩两魂四魄的感觉。 冰曦将她扶到床上躺下，一个人坐在床边撑着头看她。 希望少夫人快一点恢复过来，不要像她一样，三周时间才恢复正常，拥有正常情绪。 …… 距离玻璃罩最近的顶层。 程寒川和spark一人拿着一把枪。 江清榆拿着电脑站在两人身后，他摁下蓝牙耳机，声音冷漠沉稳又快速地念着电脑上的文字：“……终上所述，无论是我们起诉你，还是把这些资料移交给检察院，你下半辈子都要在牢里度过，所以，你最好想清楚，是被我们告发，还是把幕后的人告诉我们。” 在三人面前。 程冬宇就坐在椅子上，他双手撑在电脑桌上，十指相扣顶着下巴，微微歪头，似笑非笑地望着江清榆：“横竖都是死，你猜我会选择告诉你们情报之后死，还是直接死？” “好的。”江清榆并没有跟他废话，开是整合资料。 外面的陆遥得到了资料，直接开车离开了。 得到陆遥已经离开的消息，程寒川和spark收起枪也要走。 “不留下来说两句吗？” 程冬宇看着程寒川的背影，眼底的恨意淬毒般深刻。 “不必。” 程寒川并没有对这个曾经的兄弟有任何感情，他走的比spark还潇洒。 spark至少还回头看了一眼程冬宇。 “你对他这么狠？”spark没想到程寒川会如此决绝，“就算不把他留下来严刑逼供，也没必要直接送他进监狱，他是你的……” “他不配。” 程寒川淡淡打断spark的话后，终于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手。 spark这才发现，他手里摸着一枚钻戒，钻石五角的位置上已经染了薄薄一层血雾。 他明明比任何都着急，却要装着比任何人都冷静、沉默。 他明明已经在乎的不行，却连看都没去看那女人一眼。 spark真感觉自己不懂程寒川的行为模式，但毕竟是朋友，他还是提示道：“你要不要去跟沈意晚聊一会？安慰一下她？” “她没事。” “那么多蛇，被关在这里这么多天，现在她一定很需要你。” “她可以自己调整好，还有其他事要做。” spark只得叹气：“好吧。” 确实。 还有很多事要做。 这里有许许多多黑鹰的情报需要整理，而且还有人群需要疏散，一个程冬宇倒下了，还有许许多多的人没有被制裁。 如果仅仅是救沈意晚出去，那些人还是会对她下手。 必须要斩草除根才行。 冰曦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spark的消息。 眼看着沈意晚已经睡着了，她只好拿出手机来玩，一连打了四五关。 终于来了spark的消息。 她打字：“你可算给我消息了，什么情况啊？” “遇到老熟人了。” “谁啊？” “沈腾。” “那不是少夫人的爸爸吗？”冰曦茫然。 “对，我也不知道情况。” 冰曦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床上的人，顿时很心疼她家少夫人。 她悄悄蹭过去，搂住她的手臂。 不管。 就算全世界都欺负少夫人，她也要站在她身边。 这一次，就是她的失误，才会让少夫人受这么多的苦，她当时要是没受伤就好了，她一定可以跟在少夫人身边，保护好她的。 大约过了三十分钟。 冰曦终于又得到了消息。 沈腾和程冬宇是在京城认识的人，之所以来到鰙海就是为了沈意晚。 沈腾才发现，不管沈氏集团还是程氏集团的法人都是沈意晚，而且程寒川还解散了程氏集团，这就导致他和程建国苦苦算了十几年的局，莫名其妙被人端了。 他极度气愤。 “在程冬宇的蛊惑下，就来对付你们了。”江清榆说完舔了舔嘴唇，“这老爷子脑子有病啊。” 有什么事不能跟闺女好好说？ 居然将屠刀对准闺女？ 丧心病狂。 程寒川看着江清榆递来的报告，却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他沉眸抖了抖手上的文件，将它们重新放进江清榆手里：“这份报告真实性有待确定，再往深处查一查。” “这还能有什么确不确定的？他不都认了吗？” 认归认。 主要是沈腾如果想对沈意晚下手，根本不需要等到现在。 他极有可能是被什么人控制了。 想到这，程寒川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人的号码。 鰙海研究所里。 一个******的男人拿起手机，他摘掉手上的手套，桃花眼尾的痣在光下显得更明显。 “程少，没想到你还会联系我。” “我需要你帮我检查一个人。” “活人？” “嗯。” 对方沉默片刻，缓缓应道：“可以，但我要‘那个’东西剩下的资料。” 程寒川并没有答，而是伸手在江清榆电脑上敲打了一个键。 屏幕上。 躺在医院里的薄誉出现。 第462章 薄誉苏醒 现在的薄誉已经可以说简单的词汇，虽然还没有完全好，但已经有希望，不像之前一样只能等死。 程寒川看着，削薄的唇缓缓勾起：“可以，我把剩下的资料和软件一并给你，但你必须把我的朋友治好，这是你最后的机会，mystic。” “嗯。” 那侧直接把电话挂了。 mystic。 是国内唯一一个，能够用眼睛分辨出细小微尘颗粒的人。 他从小到大就展现出过人的天赋，还曾经为警察局破过案，他的眼睛是上天给的礼物，有人甚至形容他的眼睛是贝多芬的耳朵。 江清榆认得这个人，他不由得开口：“mystic不是不接受任何赞助吗？他家里非常有钱，几个哥哥也都从商，我记得跟程氏还有过来往。” “嗯。”程寒川颔首，看样子是不想在这件事上解释过多。 江清榆也就没问，但和莫言交接的时候，莫言听闻mystic这个人，却是叹气道：“mystic本来应该来程氏的，但是他家族不允许，要说特别的，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就是他这个人比较自闭，程寒川是他唯一能聊得来的人，但是程寒川陪不了他一辈子，他就渐渐越来越沉默。” “本来是一个挺有意思的天才，到最后变成了一个不爱跟人说话的怪物，整个研究所几乎都是为了他一个人存在的。” “这……”江清榆惊讶。 “他只帮程寒川，就算是他的亲哥哥都没有办法。”莫言拍了拍江清榆的肩膀，眼神十分迷茫，“有时候我也不知道程寒川这个人，怎么这么有个人魅力，但你仔细想想，他到现在都没有去见沈意晚，这足以见得他的冷静和理智，有时候，我就是佩服他孰轻孰重这一点。” 江清榆静静看着莫言与程寒川走去，他们还有很多事要做，而沈意晚今晚注定是等不到她的爱人抱她。 他往回走了两步，突然感觉到一阵温暖，是乔依依，她跑到他身边，紧紧抱住了他。 江清榆将乔依依搂进怀里，用手整理她的刘海：“不去找沈意晚，在我这里干什么？” “我想你了，所以就过来了啊。”乔依依哪将什么道理，“再说了，沈意晚已经睡着了，我在那边也没意思的。” “想不想回去？” “啊？我们可以回去吗？” “可以，反正这里也不需要我们了，需要我做的都已经做完，如果你不担心沈意晚的话，我们可以回去。” 乔依依当然是担心沈意晚的，但随着冰曦等人的出现，她发现沈意晚渐渐不需要她担心了，甚至很多时候沈意晚身边都没有她的位置。 失落是肯定有一点，但谈不上不舒服，就是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乔依依想着，还是决定跟江清榆先回去了——留在这她也帮不上忙，而且沈意晚那边还有冰曦。 回去好好睡一觉，等沈意晚和冰曦回去她去交接，要比她留在这里更好。 江清榆的离开，意味着一切到了收尾阶段。 只等最后的迁移。 …… 沈意晚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家中。 一侧头就能看到绿草的感觉，真是前所未有的好。 她才刚一动作，男人就来到她身边，将她抱起来。 “觉得如何？”程寒川的眉宇间带着担忧。 沈意晚见状将头微微朝旁偏去，虽然这么久没见面了，但是她可并没有原谅他。 对于她耍的小性子，程寒川也不着急，只是将她搂入怀中，轻拍她肩膀：“让你受委屈了，以后这种事不会发生。” “没有被你打晕来的委屈。” 她话虽这么说，但身体已经进了他怀里。 程寒川少见的笑起，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将里面的钻戒戴到沈意晚无名指上：“前两天刚拿到，本来想昨天就给你戴上，但那种环境不适合。” “没有鲜花就算了，连块蛋糕都没有，就想我戴你的戒指？”沈意晚张开手指，抬向光处，打量着钻戒。 这个戒指…… 挺朴实无华的。 没有过多的装饰，甚至连钻都很小颗，唯一和其他不同的，是这枚钻戒像的托像藤蔓一样，戴在手上时，钻石如花朵一样，虽小但娇艳欲滴。 在光下，是淡淡的粉色。 不是最豪华的，却是最用心的，沈意晚很喜欢。 也不知道程寒川是去哪找的钻戒。 很特别。 “不喜欢？”程寒川握住她的手，语调有几分失落。 他本以为他会喜欢这个戒指。 “倒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沈意晚顿了顿，又摇了摇头。 “不喜欢我？” “那更不是了，就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人还有点懵。” 在睡觉之前。 她甚至都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直到现在，脑海中浮现的也都是各种各样的蛇。 就连睡觉的时候，也梦到了蛇。 程寒川能够感受到她的纠结，他将她拥入怀轻拍着肩：“都会过去。” “过去只是过去了，并不是不存在。” 她喃喃自语。 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程寒川。 …… 程寒川的怒火蔓延到整个华夏。 在华夏境内的所有黑鹰都被绞杀。 他不仅没留下任何一个活人，甚至连上面介入都直接无视了命令。 他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到沈意晚的头上。 沈意晚抱着程淮在房间里休息，小家伙现在能够跟她进行简单的对话。 像是‘妈妈’和‘星星’或是‘好看’之类的话，他说得很顺。 沈意晚拿了很多幼儿读物给他。 咚咚咚—— “进。”她道。 “少夫人，薄誉出院啦。” 冰曦蹦蹦跳跳地来到沈意晚身边，对着程淮的小脸狠狠亲了一口。 程淮立刻嫌弃地别过头去，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冰曦做了个鬼脸。 “薄誉？”沈意晚惊讶。 “对啊，我也没想到，他之前不是骨头全部断了吗？为什么还能出院啊……”冰曦一脸茫然，“我还以为他这辈子没办法站起来了呢。” 沈意晚茫然地摇了摇头。 薄誉的事程寒川并没有跟她说。 但是她能猜到——程寒川应该是启动了那个研究。 “那种跨时代的东西出现，对我们真的是好事吗？”沈意晚问。 “啊？”冰曦歪头。 “没有，我就是自言自语一下，薄誉出院然后呢？” “他说要感谢你跟程寒川，所以请我们吃饭，还让我们一定要带上程淮，可是，你们之前才被绑架过……” 冰曦很不放心。 第463章 程寒川有新技术 “没关系，有你们在，问题不会大的。”沈意晚说着拉了拉程淮的手，“你愿意去吗？” “嗯。”程淮对她点头，小小的手轻轻抓住她的大掌，很坚决地说，“妈妈去，去！” 这话的意思是，只要沈意晚去，他就去。 沈意晚将小家伙抱起来，眉眼笑起来弯弯的，小家伙也跟她一起笑了起来，冰曦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下来。 这画面也太美好了。 三人从二楼离开，沈意晚一眼就看到坐在一楼操作电脑的程寒川，她脚步顿了顿，本想走过去问他薄誉的事，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她知道，程寒川想说的话，她不需要问，他自然会告诉她，可如果程寒川不想说，就算她问，他也会一直沉默着。 沈意晚和冰曦一起来到一楼站在程寒川身边，男人正好合上电脑起身，他看向三人，却并没有开口。 冰曦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抱起程淮就往外面走，只留下两人，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两人似乎有话说。 “薄誉，用了我的技术。”程寒川最先开口。 “我以为你已经销毁了u盘。” “对，是新的技术。” “新技术？”沈意晚惊讶。 “跟尉迟宸有关系，他联系上了一个冰岛的技术团队，原本是制作治疗渐冻症药物的医院，我发现里面有可以用的代替品。” “那按理说，如果只是替代品，薄誉不应该好的这么快才对啊。” 程寒川颔首：“这还需要感谢spark的技术，先稳住了他的命，修复了他的体质，让他成功撑过手术，骨骼修复本来就是漫长的事，至于mystic，你要想了解，我可以说给你听。” 我可以说给你听。 沈意晚终于听程寒川嘴里说到这句话了，她对他一笑，轻轻搂住他的胳膊，靠在他肩膀上。 “嗯？”程寒川不明所以。 “你要想说，什么时候都可以说，你要不想说，不告诉我也没事，但是有关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她轻声说完抬起头，闭上眼睛等待着。 程寒川俯身，在她唇上碰了一下，而后捧起她的脸。 冰曦靠在汽车上等了又等，还没等到人，往里面一看那两人居然在接吻，她看着那画面耳朵瞬间就红了，她现在不是孩子，当然知道人与人在一起，有时候是控制不住彼此感情的，但是，她跟spark却一直没有进展。 她就在想，是不是她不够风情万种了？ “在看什么？”spark来到她身边，顺她视线看去，见程寒川和沈意晚难分难舍，他扯了扯嘴角，“这有什么好看的？” “他们看起来好甜蜜啊。”冰曦说着朝spark伸手。 男人将她抱起来，揉了揉她的头发：“他们已经老夫老妻了。” “所以？” “我们还不是。” “神经病啊，这里又没其他人。” “有程淮，你要想亲，回去给你亲个够。”spark说着顿了顿，“但是，在你二十岁之前你……” “以前是十八岁，现在是二十岁，干嘛，等我二十岁你是不是要说，必须要二十二岁结了婚之后？spark，你是不是怕我睡了你就跑？” spark：…… 还真被她说中了。 这小东西从小到大都对他的身体有极大兴趣。 他以前是怕她太小伤身体，后来她成年他开始逃避感情，而现在，他是真的担心一旦给她‘占有’了，他spark在她冰曦心目中就是个可有可无的过客了。 见他表情凝重，冰曦就知道她猜中了，她哼了一声：“好啊你个spark，居然这么想我，那我告诉你，如果你不跟我做那种事的话，我就直接找其他人去了，以后都不理你了。” “别。”spark瞬间抱紧她，面色都阴沉了许多，“不许去。” “那你跟我睡觉啊。”她扬起下巴耀武扬威地看着他。 “冰曦，不能这么露骨。” 谁知。 沈意晚和程寒川从里面走出来。 冰曦立刻从spark怀里离开，毕恭毕敬地站到沈意晚面前：“那，那个少夫人，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逗逗他。” spark脸色也有些不正常，甚至都没去看面前两人。 自从跟冰曦在一起后，他感觉他的身份都低了一等——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就是在面对那两人的时候，他竟会有些紧张。 颇有见家长的错觉。 沈意晚听闻不由得一笑：“行了，你就别欺负spark了，一切顺其自然吧，之前莫言还说，你暂时性失忆如果spark不当人一点，可能还可以刺激你恢复记忆。” “他是不是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真的狗。” “冰曦啊……”沈意晚无奈摇头。 冰曦做了个鬼脸，跑进车里抱起程淮，将他放在婴儿椅上。 “我跟冰曦坐后面，你坐前面吧？”沈意晚朝向程寒川。 “嗯。” 上车后。 spark跟程寒川聊起薄誉的事。 程寒川并没有给出什么消息，沈意晚便心里有数了，目前为止，知道程寒川有技术的人，只有她。 其他人只是诧异薄誉居然会痊愈，猜到了程寒川有技术，但事实如何，他们并不清楚，程寒川也不打算告诉他们。 所以。 这是她和他的秘密了？ 不知道为什么，沈意晚居然觉得还挺浪漫的。 很快。 车开到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前。 spark去停车，沈意晚和程寒川带着程淮先下车，冰曦陪着他。 停好车，两人下车。 冰曦直接把spark怼在墙上，单手摁住他的肩膀：“我要亲亲。” “好，亲。” spark俯身问她。 也就是唇和唇碰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这是大庭广众之下，但应该没人看见，应该不会有人看见，应该…… spark年纪比冰曦大，阅历比冰曦足，但在这事上，反而比冰曦更唯唯诺诺。 他并不想让其他人看到他与她亲密。 冰曦却不管这么多，一次亲不够她就亲两次。 直到周围有人过来spark一下偏过头。 “喂！”冰曦非常生气，她恶狠狠地瞪他，“你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吗？你就这么怕？” “我……” spark很是无奈。 正常人应该都不喜欢吧？ 但冰曦突然就生气了，她用力踩了他一脚，转身就走。 “冰曦！”spark追上她，扣住她的手腕，“这里是地下停车场，你别乱跑，车子很多，万一出事怎么办？” “要你管啊。” 冰曦甩开他的手：“你干脆在其他人面前，也不敢牵我的手算了。” 好气。 好气好气！ 冰曦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第464章 一样的腕表 spark无奈至极，只好低声哄道：“冰曦，等回家了你想我怎样就怎样，但是现在在外面，注意影响。” “你就是嫌我见不得人了。”冰曦说着抬起一脚就朝spark踹去。 spark是什么人？从小跟着冰神学防身术，冰曦那一身‘武力值’有一半是来源于他，她的腿才刚抬起来不到两秒，就被他大掌狠狠擒住。 冰曦扯了扯腿，却没有办法把腿拔出来，她怒视spark：“你这样会失去女朋友的知道吗？” spark只是笑着将她腿朝自己拉过来，强迫她的腿弯勾在他腰上，他长指捏着她的下巴朝上一挑：“有没有女朋友对我来说不重要，我不能失去的人是你，而不是一个女朋友，明白吗？” 他这是在说情话吗？冰曦歪头思考了一会，忽得一脚揣在spark的胸口上，他吃痛向后倒退，身体狠狠撞在墙壁上。 冰曦见状勾起唇得意地笑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想打赢我是非常简单，但是你得保证能不被我偷袭到啊，spa——rk。” 她故意拉长了他的名字，像是在嘲讽一样。 她转过头，一头短发不知何时已经长到了腰那，随着她的动作，头发在身后划出一道优雅的弧度，如同丝带被风扬起的模样。 spark摁着心口，看着她的背影，却是笑了起来：“这么多年，你就没腻过？” 小东西打架总是爱偷袭，而且百玩不厌，甚至有好几次在认输的情况下，还对他出手，跟他打架是这样就算了，她跟其他人也是，从来都不手下留情。 上擂台还有几次被人轰了下来，她不择手段的样子其他人恨的牙痒痒，他却觉得很过瘾——她每次突如其来的耍赖皮，对他而言都是一种新体验。 “我就是对你腻了，也不会对打架腻的。” 冰曦说着手插口袋自顾自地往前走，心情很好的吹起口哨。 spark笑了笑，眉宇间都是宠溺：“好。” 他走去与她并肩，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既然，她想在众人的面前，让他表达出喜欢她的那一面，他就如她所愿。 “你要是喜欢高调，我们就高调。” “哟，想通了？” “想通了，我不想丢了你。” 冰曦哼哼了两声，将他的手抱在怀里，喜滋滋地往前蹦蹦跳跳。 …… 程寒川和沈意晚带着程淮先到包间。 薄誉见到两人直接站了起来，林雅轻轻扶住他，与他一起对两人鞠躬。 “我们夫妻二人受了两位太多照顾，万分感谢。”薄誉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针管，“我没什么能给的，这里面是一种非牛顿流体，是我发现的新物质，希望能帮上忙。” “多谢。”程寒川直接接过放入包中，并与他握了一下手，“恢复的不错。” “多亏了你的新技术和mystic鬼斧神工的手术技巧。”薄誉感叹，“其实我的大脑一直非常清醒，我一度以为，我要一辈子都躺在床上了，没想到居然还有站起来的一天。” 程寒川淡淡颔首，没再接话。 他与沈意晚坐到位置上，薄誉和林雅也坐下。 “我怎么觉得，程少好像不大高兴啊？”林雅与薄誉咬耳朵。 “程少就是这样。”薄誉笑笑，“平日里不苟言笑，唯独发怒的几次都是跟沈小姐有关系，习惯就好。” “我不是很能习惯，我记得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 薄誉不禁往从前回忆。 他对面的沈意晚，正好搞定了程淮，让他安静地坐在椅子上。 薄誉见状稍稍愣了一下：“你们生了孩子？” 薄誉一直处在昏迷和没有昏迷之间，因此这一年错过不少重要事件。 “忘了跟你介绍了，这是我跟程寒川的儿子，叫程淮。” “长得挺好看的。”薄誉没想到程寒川连孩子都有了，而且还这么大了，“刚才见你们进来我还没仔细看，原来你们孩子都一岁了啊，我还在想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补办婚礼。” 听到‘补办婚礼’四个字，沈意晚头都大了，连忙把话题岔开。 程寒川微微侧头，长指垫在下颚上，似笑非笑地凝着她。 正好，俞绝和陆遥白梦进来，薄誉有了新的聊天对象，沈意晚休息下来，对上他带笑的眸子。 她狐疑：“你笑什么？” 男人长指指向她的脸颊，沈意晚摸了摸并没有东西：“什么啊。” “长得挺好看。”程寒川把薄誉形容程淮的话，直接用来形容沈意晚。 沈意晚稍愣住片刻，耳根缓缓爬上一抹红，她低头撩起垂下的发丝，小声嘟囔：“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个。” 程寒川擒住她的一缕秀发，捏在手里把玩了一会才松开。 “好看。”他再次重复了一下关键词。 “那是薄誉用来形容程淮的，你怎么一直用在我身上。”沈意晚将他的手拿开。 “你也好看。” 沈意晚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身侧的程淮也跟着重复了一次：“你也好看。” 父子俩一唱一和。 沈意晚拿他们两个没有办法：“是是是，好好好，我最好看，两位能够先好好的盯着面前的菜盘子了吗？” 程寒川知道她脸皮薄，因此也没再说下去，从身后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办公。 其实倒也不是办公，是一些技术层面的事。 程氏很多东西现在都不是他敢的，但技术这一块，除了他根本没有其他人可以胜任。 很快，人员到齐。 冰曦和spark来的第二早，却是最晚到的。 看着spark脸上和脖子上的吻痕，众人哪能猜不到发生了什么，纷纷调侃年轻人会玩，硬压着spark喝了不少酒。 酒到深处。 大概是借着一股趁醉装疯的劲，薄誉居然哭了，他敬酒敬的心态爆炸，抱着spark一个劲的哭，眼泪鼻涕全都在他身上。 莫言推了推眼镜：“这可能是一种……发泄？” “我觉得是在恶搞spark。”他身侧的俞绝晃着酒杯，慵懒地向后一靠，“莫言，你跟那个mystic认识吗？” “不认识。” “他跟寒关系那么好，你居然不认识？” 莫言笑笑：“不是寒川身边的每个人我都要认识，就像我跟你，你说认识吗？其实也不，只能算是点头之交，如果有人问我认不认识你，我肯定说不认识。” 俞绝闻言挑眉，双手抱在胸前：“那我就还非要问了，既然你跟mystic不认识，为什么你们会有一样的腕表？” 第465章 爹 莫言往手腕上看了一眼，随后将手背到了身后：“这是莫黎买给我的，跟mystic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提到莫黎我倒是可以说，我跟mystic之所以会有一面之缘，是因为莫黎的男朋友，他跟mystic关系不错，不知道这个答案俞绝先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满意是挺满意的，就是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你不认识这个叫mystic的人，他却能治好你治不好的薄誉。” “原来，是俞绝先生的心里我很厉害是吗？”莫言无奈摇了摇头，“山外有山，不是每个强者我都认识，也不是每个强者都愿意和我认识。” “你还不够强？” “还不够。”莫言说着顿了顿，朝程寒川努了努嘴，“至少在科研方面，我及不上他的一根手指，要不然也不会连妹妹都追不到了。” 俞绝见莫言自揭伤疤，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端起酒杯和莫言的一碰，莫言烈酒入肚后人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休息。 眼看时间不早了，程淮睡眼朦胧，沈意晚哄了一会打算先带他回去，冰曦刚站起来说她可以送沈意晚回家，程寒川就已经把人搂进怀里。 “我算是明白了，有程少在我是永远不可能当成少夫人坐骑的。”冰曦咬着牙齿恶狠狠地说。 她不过是想送少夫人回去，程少居然都抢。 “你快点给程寒川一点献殷勤的机会吧，沈意晚跟他这么久连个婚礼都没有，他再不献殷勤人不就得跑了？”说这话的人是spark，他酒多了，说点话出来也是越来越没把门。 “说得对！”这话是薄誉说的，他是另外一个酒喝多嘴上没把门的。 冰曦是不觉得这话有问题，林雅扶着额摁住薄誉的嘴，给身边的人道歉。 有些话可不能乱说这里哪个人跟程寒川夫妇关系不好？ 有时候随便咬咬耳朵都会出事。 林雅虽然很感激沈意晚和程寒川，但说到底，她并没有融入这个圈子。 …… 回到家。 沈意晚送程淮到他的房间睡觉。 给婴儿床上锁后，她回到自己和程寒川的房间，刚躺下，程寒川就拉起她的手臂：“洗澡去。” “求求了，我好累。”沈意晚不想动，抱住被子不撒手。 “很臭。” “程寒川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沈意晚为了不去洗澡，甚至不惜代价跟程寒川撒娇，“你以前很宠我的，你以前不会在我很累的情况下让我去洗澡的，你……啊啊啊！！！你干嘛啊，你把我放下来！！你干什么！！” 沈意晚突然被程寒川公主抱了起来，她吓得够呛，手舞足蹈了一会，发现被他抱着人虽然是在半空中，但还挺平稳的，没有要摔下去的感觉。 她渐渐放松，靠在他怀里。 程寒川直接把她抱到了浴室里，将她放进浴缸打开热水。 沈意晚人都懵了。 她还穿着衣服。 她口袋里还有手机！ 沈意晚抢救手机之后，看程寒川要走，她咬牙切齿地拉住他的衣服，将他狠狠拉进了浴缸里，拿下花洒就对着他冲。 比起她的狼狈，程寒川气定神闲的很，虽然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但他穿的是白色衬衣，不仅没有影响，还显得他肌肉线条格外诱人。 他饱满的肌肉，在半透明的衣下格外明显。 一头碎发贴在他额角，遮掩住他冷眸里的雾气。 “你是想跟我一起洗？”男人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抢走花洒。 他将花洒往她腿上一放，身体向下压。 沈意晚人靠进浴缸里，下面翻滚着源源不断的温水，上面是他清冷的气息。 这。 有点刺激。 “我是想让你尝一尝浑身湿透的滋味。”沈意晚偏过头不想看他。 一看到他，她的心跳就会加快。 明明两人孩子都有了，她心里那头小鹿还是不服老，总是没事撞一下，惹她心烦。 “现在我尝到了，你是不是也尝一尝我感受到的滋味？” “什，什么？” 程寒川沉着脸，眸光却热烈，他手扣着她的十指，放到心口。 他剧烈跳动的心脏，像是被她握住了似得，在掌心的位置发热。 沈意晚瞬间口干舌燥。 “今天是你先开始的，就别怪我不当人了。”他靠在她耳侧，落下进攻的警告。 沈意晚心中警铃大作，却拿他没有一点办法。 恍惚间。 她突然想起来。 她本来好像是不想洗澡来着的。 怎么反而洗了个荤的呢。 …… 沈意晚最后是被程寒川抱出浴室的。 她躺在床上连手指都不想动，打了两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哈欠后就睡着了。 程寒川一直躺在她身边，看没有声音的财经新闻。 因为疫情的关系，全球局势动荡。 他手上有几家离岸公司，最近也受到了波及，也不知道最后该何去何从——还好，程氏是一家国内企业，否则这个时间点，应该会亏不少钱。 嘀嘀嘀—— 沈意晚的手机在寂静夜里响起。 程寒川侧身，拿起她的手机，看着上面的发件人，他皱起眉。 沈意晚像是有察觉一样，伸手扒拉了一下他的手臂：“谁给我发的消息啊？” “一个叫爹的人。” “呃，那是他的网名。”沈意晚笑着说，“你可以猜猜看是谁。” “说。” 程寒川很不悦。 她身边居然有其他男人。 他居然还不知道。 “你猜猜啊。” “……” 程寒川直接把手机给她，闭上眼睡觉。 沈意晚见状也不逗他了，搂住他的手臂贴上他：“好了，不跟你闹了，是莫言，我觉得他这个新网名挺搞笑的，就把他的备注给取消了。” “嗯。” 程寒川淡淡应。 “你这个人很没劲。” “我一直这样。” 好吧好吧。 沈意晚懒得跟他多说，打了个哈欠躺下继续睡觉。 第二天。 沈意晚才查看莫言发来的消息。 在看到的瞬间，她把刚何进嘴里的牛奶都喷了出来。 也难怪程寒川那么大反应。 爹：在吗？ 爹：睡了吗？ 沈意晚想了想，如果程寒川手机里出现了一个女儿，然后在大半夜给程寒川发这种消息。 她…… 可能就不止是生气了吧？ 也许还会很吃醋，然后跟他闹脾气的样子。 这么想着，沈意晚决定主动去找程寒川道歉。 但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也没好的他的人。 她只好拿起手机给他打电话。 手机铃声是从地下室传来的。 他好端端的去什么地下室？ 第466章 特别的微信名 沈意晚顺着声音狐疑地往下走，眼看着就要到地下室，一股很浓烈的血腥味窜进鼻腔中。 她一下停住了脚步，试探性地呼唤程寒川的名字，并没有任何人回应她，但是，一个人影由远及近，他似乎浑身都是血，一身的白衣已经变成了血衣。 沈意晚瞪大了双眼，直到看清楚来人是程寒川后，她才匆匆跑下去紧紧抱住了他：“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 程寒川垂眸望着怀里的女人，并没有开口，沈意晚下意识就要往他身后看，程寒川却捂住了她的眼睛。 沈意晚不明所以：“为什么我不能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程寒川，你说过从今以后，不管有什么事都不会瞒着我的，你要相信我啊。” “他已经死了。” 沈意晚听闻也不说什么了，直接带着程寒川先上楼洗澡，给他洗头发的时候，她拿出手机指了指通讯录：“要不要叫莫言或者陆遥他们过来？死掉的那个人不处理的话，尸体会越来越臭。” “程冬宇。” “什……”沈意晚惊讶，但仔细想想，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既然是程冬宇，她也就没问的必要，反正黑鹰做的都是见不得的人，杀了黑鹰的人是好事，就算人真的是程寒川杀的也没什么不好。 但，沈意晚心中就是觉得，程寒川是不可能杀人的。 大概是这件事对程寒川心理也造成了冲击，在洗完澡后的不久，他竟睡着了。 沈意晚只好给陆遥和莫言打电话，莫言听闻是有人死了，死还是程冬宇，就叫了认识的法医过来。 陆遥来到现场，打量四周后断定：“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现在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程寒川在其他地方把他打死，然后把他搬到这里来，第二种是其他人打死了他，然后被程寒川发现了，但无论是哪一种，程冬宇没救是肯定的，致命伤在后脑，他的脑子现在应该已经是一滩浆糊了。” 在她身侧的法医点了点头：“死亡小时是在十到十二个小时之前。” “那程寒川有不在场证明，那时候我们在跟其他人吃饭。”沈意晚立刻说。 “寒不可能杀程冬宇，或者说，他有太多方法让程冬宇死的明明白白，不至于自己动手，所以……”莫言朝沈意晚看了一眼。 “我明白，我虽然很惊讶很震惊，但仔细想想，他不是那种会下手杀人的人，我们不都说，程寒川喜欢借刀杀人吗？” 三人笑了起来。 法医因为不是自己人，get不到三人的点，只是在尽职尽力的工作。 陆遥和法医检查过现场后，收集了许多证据，打算提交给检察院。 既然不是程寒川杀的，查查看是谁杀的倒也好。 送走三人后。 沈意晚刚想回到楼上，却见程寒川就站在楼梯口，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表情冷的没有一丝波动，没有任何温度。 沈意晚走到他的面前对他展开手臂：“要一个抱抱吗？我已经让陆遥和莫言去处理了，你要是累的话可以再睡一……” 男人将她抱住。 “……会。”沈意晚也轻轻搂住他。 他靠在她的肩膀上，声音沙哑地说：“我没有家了。” 程冬宇一死，程家就彻底不复存在了。 “没事，我也没有家，所以我们不能让程淮没有家啊，有你有我有程淮，我们是一个新的家，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们要珍惜现在啊。”沈意晚轻轻拍打他的背脊。 “你会不会，也丢下我？”他声音又哑又沉闷。 “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拜托，你是谁啊，程寒川啊，就算我到天涯海角，你也可以把我抓回来。” “死了就抓不回来了。” “谁说的，我要是死了，你就发明个时光机，然后就让我们回到过去，不断的生活在一起，如果嫌这个太难的话，我们现在就开始把习惯用的词汇，还有爱好之类的输给人工智能，等我们其中一个人死了，就将机器人开起来，到时候就可以模拟对方在身边了。” 程寒川看着沈意晚笑着说出与离别相关的词句。 他非但没感觉到任何悲伤，反而浑身充满了一种……温热的澎湃。 明明没有沸腾，但却浑身有冲劲。 他将她用力地抱紧，轻轻抚摸这她的头发：“放心。” “我当然烦心了，反正你总归有办法解决这些难题，所以我根本就不担心，我只担心你一蹶不振，因为我没有办法照顾好你，只能等你来照顾我。” “行了，下楼做饭。” “今天我做饭吗？” “我做。” 家里的饭都是程寒川做的。 沈意晚也想帮忙，但男人效率很高，根本就没有她的用武之地。 她只能站在一边看他把饭做完。 快结束时，程寒川让她把程淮抱下来。 沈意晚这才离开他。 等她带程淮下来的时候，一桌两菜一汤已经做好了，虽然都是很家常的菜，但香气扑鼻色香味俱全。 沈意晚很喜欢吃程寒川做的饭菜，程淮虽然挑食，但对程寒川做的炒黄瓜丝没有任何抵抗力，小嘴巴拉巴拉就没停过。 “最近我们出去旅游一下吧？”沈意晚提议。 “旅游？”程寒川皱眉，“我没事，不需要换环境。” “是这样的，最近白梦和乔依依打算旅行游学，陆遥和江清榆都会去，我在想，反正我们留在这里也没事，连陆遥都离开了，我们也出去吧？” 最近…… 似乎是要过年了。 但因为疫情的关系，返程变得很困难。 程寒川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日历：“定在几号？” “我是想叫冰曦和spark一起去泡温泉，我们带着程淮一起，在七号，你觉得好吗？”沈意晚是现想的行程，所以并不确定七号程寒川有没有时间。 “可以。” 男人直接应下。 沈意晚眉眼瞬间展开：“那，你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去霓虹？” “好啊。” 决定了时间和地点，沈意晚就把spark和冰曦还有程寒川拉到一个微信群里。 她将暂定的行程发了出去：感觉怎么样？ 糯唧不是兔几是糯唧：我赞成！ 这个复杂又二的名字一看就知道是冰曦。 程寒川：你们决定。 这个一看就知道是程寒川的名字。 剩下一个…… 沈意晚看着spark的名字，表情有些复杂。 spark的微信名很是特别…… 第467章 不敢表白 spark的微信名字是——正在输入… 这是一个，但凡精神正常的人，都不可能取的名字，沈意晚甚至都懒得去看他回了什么，只想把他直接屏蔽了。 正在输入...：我也没问题。 虽然因为微信名有些许不愉快，但最终结果还是蛮愉快的。 沈意晚拿出手机开始看各种民宿，用了一天才选定了一个评分比较高，地理位置比较好的小院子，一共有四个房间，其中两个主卧两个温泉室，无论怎么分配总归是不会错的。 到了要出发的那一天，冰曦拿着长长的一张纸进了车里，她兴高采烈地跟沈意晚介绍着字条上的东西，大多数都是一些要买的。 “你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沈意晚觉得很奇怪，“现在不是有代购吗？我们也不缺钱，你要想买什么让spark找人给你买就好了，去一趟霓虹带这么多东西回来，可能会比较累。” “是想自己去找齐看看好不好玩嘛，这些不是化妆品啊什么的，你看，是每个地方的特产。”冰曦双手在白纸上比划，“我们可以去这些地方，然后在这些地方买东西，我想好了，我走的是玩偶路线，我要收集各个地方的玩偶，但如果近的话可以顺便买一些零食吃一吃。” 沈意晚看了一眼，看到了表格上还写着果冻：“我选这个吧，程淮喜欢吃果冻。” 虽然莫言说小孩子不能吃太多果冻，但适量吃零食还是要的，所以她会喂一点没那么多添加剂的果冻，早就听说霓虹有很多果冻，所以她这次来也带着这类目的。 冰曦看沈意晚居然跟她一起玩，瞬间开心起来：“少夫人最好了。” 此时，坐在另一边的spark和程寒川对视一眼。 “我们在家里带孩子。”程寒川非常淡定地说。 他宁愿跟程淮在一起一整天，也不想去逛街，哪怕一个小时——全天下的男人都一样，他是绝对不可能陪沈意晚逛街的。 spark耸了耸肩：“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你想去逛街？” 程寒川看seven的表情都变了，那是一种，类似于看勇士的眼神。 seven点头：“冰曦去哪我当然也要去哪了，就算累一点，总归比看不到她要好。” 程寒川听闻往两个女人那边看了一眼，沈意晚跟冰曦神采飞扬地说着话，她眉眼弯起满脸高兴，其实她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冰曦。”spark给了一个‘你懂的’眼神。 算了，要逛街他也陪着。 然而，两个女人第一天并没有逛街。 吃吃喝喝一整天，早早的就睡下了，第二天一早就扑街了出去，当她们血拼的时候，两个男人才刚起床。 spark和程寒川小眼瞪大眼。 “看来她们并没有领会我们心中的忐忑。”spark感叹得说了一声，来到厨房，“程少，打算吃什么？” “我来吧。” 嗯？ spark一直听冰曦说，程寒川会做饭，没想到居然还是真的，他还以为这大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应该不会做饭之类的事，万万没想到。 味道还挺好的。 两个男人吃完饭就开始喂孩子，喂完孩子找了个风景如画的地方，把棋盘一放开始下棋。 spark并不是程寒川的对手，但依旧下得挺有劲。 “你还不如沈意晚。”程寒川皱着眉，十分嫌弃spark。 他突然领会到了spark昨天想跟冰曦逛街的心情，现在别说是让他逛街，只要是能和沈意晚在一起，一起带十个孩子他都可以。 spark听闻则哈哈大笑：“是啊，我的水平特别糟糕，你以前不知道吗？不光是下棋不行，我琴棋书画就没有一样可以，所以最后我只能选择当魔术师。” “全天下的魔术师听到这句话，应该都会想打你。” “你应该问问他们，除了骗人之外，他们还会做什么。” “你就这么看魔术师？” “不入一行，不知一行水深，但同时，你只要入了这一行，就该明白这水深水浅根本就不是内行人定的，而是由自己本身定的。”spark说着顿了顿，手中的白棋瞬间变成黑棋，“你看，所有人都管这个叫诡计，可事实上只不过是我在骗你而已。” 程寒川眯了眯眼，显然非常不悦，他抬手就拉扯spark的衣袖。 没有。 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spark慵懒地向后一倒：“我这个水平，已经是你搜都搜不出来了，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看到我的手了没有。” “在手里？” spark笑着张开手。 一瞬间出现了四五个黑白棋，程寒川还没数明白，他又将双手握紧，再张开时一个棋子都不见了。 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动作，程寒川确定他就是一开一合而已。 与此同时。 spark将手背背了过来，将上面的棋子一颗一颗地拿下来：“这并不难，其实就是握棋子久了，让汗和引力以及我迅速转手的速度，把棋子留在手背上。” “厉害。”程寒川是真的没想过这一手。 “只是看起来厉害，事实上我如果真的厉害，就不会到现在还没有对冰曦表白。” 程寒川挑眉。 spark往地板上一躺，望向远处的落叶：“她一出现，我世界的太阳都亮了，我想跟她在一起，每天都想跟她在一起。” “你们够纠结。” “是啊，程寒川我问你，当初你是怎么追沈意晚的？” “没追过。” spark目瞪口呆。 “是啊，他没追过我。” 这时两个女人已经回来了。 沈意晚就站在两人身后，她将东西放在地板上：“我从知道程寒川这个人开始，就已经成为他的妻子了，虽然我也不想，但事实上，就是这样。” “我的天。”spark万万没想到是这样，“我还想问点经验，原来根本没有经验？” “你白认识我们这么久？” 沈意晚坐下，往程寒川那边一靠：“你不如直接求婚，把冰曦拐到户口本上，害怕她不答应你？” “我倒是想，但是……”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开口。 让她把未来给他。 对他而言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 正当这时，冰箱也回来了。 “哈喽，你们猜猜看给你们带什么了，你们绝对想不到！”冰曦神秘兮兮地抱着一个铁盒子。 spark有些警惕地看着她。 往年的经验告诉他，只要冰曦神神秘秘说有惊喜，那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第468章 是心动吗？ 沈意晚也不知道冰曦是什么时候买的惊喜，所以没有办法给spark和程寒川任何建设性眼神，只能跟他们一起看着冰曦手里的盒子，她想，大概率是月饼之类的东西，主要是冰曦之前给过她不少的惊喜，或是平平无奇的东西，或是非常实用的，总之，她还蛮好奇的。 冰曦嘿嘿一笑，走到三人面前的茶几前坐下，将盒子放在茶几上：“看好了不要眨眼哟。” 她打开盒子，是一大块抹茶蛋糕，整个铁盒子里都是抹茶蛋糕，绿的人发慌，绿的人紧张，绿的人眼睛发烫，绿的人……身心疲惫。 沈意晚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绿了，她只知道，从今往后她再也不想看到绿色的东西——这蛋糕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顶绿帽子。 冰曦还乐呵呵的：“这是我刻意为我们四个人选的，怎么样？是不是看起来就特别好吃，主要是也没别的款式了，我一想绿帽子也挺好看的，我回去了还想买一定墨绿色的帽子带一带呢。” “冰曦啊，这绿帽子还是算了吧。”沈意晚的表情十分耐人寻味。 “为什么啊？”冰曦一脸无辜。 沈意晚看向程寒川，程寒川看向spark，spark沉默了一会：“你买吧，买回来了我戴就好，你想，你喜欢绿色的帽子，但是你戴上了自己又看不到，戴在我头上，就能看到了。” 冰曦一拍大腿：“我真的是太爱你了spark，你真是太聪明太好了，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今天就去把绿帽子下单了。” 说着，冰曦跑去厨房给自己和三人拿刀叉准备分蛋糕吃。 沈意晚揉了揉太阳穴，对着spark比了一个大拇指：“英雄，你是真的英雄。” “我能怎么办？你总不能跟她科普说，这是因为明朝的一个习俗，家里有人卖那什么的，就要往头上绑一根青丝带，后来人们就管那个叫帽子，所以戴绿帽子是被背叛的意思吧，我真的宁愿我戴绿帽子。” spark郁闷地用手挖了一口抹茶蛋糕，本来他是想甜蜜一下，将自己心里的苦涩去除。 然而，这抹茶蛋糕比他心里的苦涩还苦，一下就苦得他说不出话来，看着绿色的蛋糕，他只想怀疑人生。 冰曦回来的时候带了一把刀，那是用来切蛋糕的，但spark看着，却很想用它来切腹。 分完蛋糕后，程寒川看着自己手里的蛋糕，有一种别样的优越感。 看，我的妻子，多么贤惠。 看，其他人的妻子，多么能折腾。 身为沈意晚的家属，程寒川感觉非常良好，并且觉得自己还能再爱一百年。 …… 深夜。 冰曦和沈意晚在一个池子里泡澡。 这是一间民宿别墅，而且是在山上，两人视线所及之处除了漫天漂亮的樱花之外，还有远处城市的灯光和阵阵山风带来的树叶合奏曲。 “我好喜欢这里。”冰曦只冒了个头在水面上，“在国内的时候，我一直都没有放松的感觉。” “那是因为鰙海的生活节奏紧张，如果你到霓虹的市中心，也还是会有一种压迫感。” “啊，那我们还是不要去比较好……我讨厌压迫感。” “钢筋铁骨的城市，确实不去比较好。” 冰曦嘿嘿笑了两下。 很快。 晚风变得更凉了。 冰曦缩了缩头，人靠在沈意晚肩上：“好冷啊。” 沈意晚搂住她的肩膀：“要不我们上去吧？” “我想加热水……” “你想，我们现在坐在水里，如果把水加热的话，我们是不是就像是两个猪骨头？” 呃。 所以这一池子水，其实就是她跟少夫人熬的人骨汤是吗？冰曦瞬间觉得温泉不美好了，拉着沈意晚就从房间里离开。 正好遇到从隔壁温泉里走出来的spark。 spark停下脚步：“沈小姐，你来的正好，程少找你。” “其实你可以管我叫沈意晚，管他叫程寒川的。”沈意晚对这个称呼稍微有些意见。 不知道为什么 就连陆遥都是管她叫沈小姐管程寒川叫程少。 而自己和程寒川叫她就是陆遥。 很奇怪。 有一种上下级的错觉，可是众人明明都是朋友啊。 spark听闻轻笑：“好，如果下次我改得了的话就换种方法。” “那我先进去了。” 沈意晚一进去冰曦就打了个哈欠。 和沈意晚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充满活力，但是只要沈意晚一走开，她就开始犯困，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这就是……爱？ 冰曦困困的往前走，丝毫没发现自己跟spark睡得是一间，而且只有一张床。 直到她躺下，spark也躺下，她才突然反应过来，侧身抱住身边的人：“我突然想起来了，少夫人说为了让我们增加感情，要让我们睡一起，快，抱着我睡。” spark：…… 这小东西怎么傻乎乎的？ 是泡温泉泡傻了吗？ spark搂住她的肩膀，将她扒拉到怀里，在她眉心吻了一下：“我的感情还需要增加吗？再增加就爆表了。” “爆表多好啊，我就要你爱我爱到爆表。” “那你呢，爱我吗？” “爱啊，从小到大我都爱你。”冰曦说着顿了顿，突然睁开眼睛爬到他身上趴好，“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从小到大你都把我当成妹妹，那，你对我有感觉吗？跟我在一起会心动吗？” 心动是什么感觉？ 其实spark并没有心动过。 他只知道自己很喜欢冰曦很想跟她在一起。 所以，应该算是心动过了吧。 看spark这个样子，冰曦努了努嘴：“行了不用骗我，其实我也有一样的疑惑，我觉得我挺爱你挺喜欢你的，可是我对你不心动，我只觉得我应该是心动过了，你觉得呢？” “嗯。”spark颔首，同意她说的话。 “我们要不要试试看心动一下？” 房间里能见度很低。 两人挨得又很近，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怎么试？”spark的声音都哑了。 “就这样对视啊。” 冰曦眨巴着眼看他。 好吧。 spark与她对上视线。 两人看着看着，冰曦打了个哈欠，头一低，在他怀里睡着了。 她睡的如此突然令spark措手不及。 然而。 看着她毛茸茸的头顶。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 感受着她小手怀抱着腰的感觉。 spark的心跳缓缓加速，到最后居然不受控的疯狂跳动起来。 这。 这算心动吗？ spark吞咽了口唾沫。 第469章 冰曦心结 冰曦已经睡着了，spark却越来越清醒。 他俯身靠在她的唇边，试探性地吻了一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他将她摁在自己身下，长指扣住她的手腕。 冰曦本来迷迷糊糊的，结果就被spark这种方式给叫醒了，她感觉到他的气息和往日不同，而且，他吐在她耳侧的气息似乎很重。 “spark……我……唔……” 话还没说完，吻就落下了。 冰曦瞪大了双眼，不知为何，她有一种特别不爽，想打人的感觉。 …… 翌日。 spark脸上和手臂上都有抓痕。 程寒川和沈意晚看着，向他透去了然的眼神。 但其实他跟冰曦什么都没做，当然spark并不想去解释，毕竟这并不是什么特别值得说出口的事——他昨天想跟冰曦发生一点特别的事，但是冰曦不仅将他推开了，而且还跟他说，她还没有准备好，事实上，他早知道她没有准备好，但她一直一副她随时可以的样子，所以他也很纠结。 现在好了，不用纠结了，冰曦就是不喜欢他。 冰曦起床后，看到spark就在客厅里，她拿了食物就跑了，把门重重关上。 “这是害羞了吗？”沈意晚问spark。 “不知道。”spark很烦躁地回答完了，才缓神过来，对两人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去看看她。” 沈意晚和程寒川对视一眼：“不然今天我们就在家里带孩子看电视？我还没看过霓虹的综艺，但是听说很好看。” “可以。” 两人拿了一些零食和饮料进了房间。 隐约听见身后传来冰曦的怒骂声，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反正。 程寒川没有好奇心。 沈意晚觉得问多了反而适得其反，所以也没有问。 另一个房间内。 冰曦拉着被子靠在床边，警惕地盯着spark：“你，你走开，不然我就跑了。” spark垂着眸将东西都捡起来，放回床上。 冰曦又拿起来砸向他。 spark被砸的头偏过去了一些。 “你个骗子，你之前还说对我没感觉的，你昨天，你昨天……”冰曦说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心里越来越乱，理论上她是不排斥spark的，她甚至可以摸他的腹肌，可以跟他亲吻，可是一想到要跟他做那种事，她，她就是觉得大逆不道。 就有一种这是哥哥这是神仙不可玷污的感觉。 这种感觉特别奇怪。 冰曦咬着唇，拉扯着被子：“你怎么能先对我下手，怎么样也该是我先对你下手，我都没做好准备，我……” “没关系。”spark将东西再次捡起来放在床上，“我也没有真要对你怎么样，只是，那时候我控制不住。” “我……”冰曦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spark说着顿了顿，看她的眼神带着落寞，“我对你而言是童年的一个幻影，你崇拜我，冰神让你来攻略我，所以你理所当然的把我当成一个需要攻克的目标，就像你说的，你对我根本不会心动。” “不是的，不是这样。”冰曦摆手否认。 “那我对你心动了，你呢？昨天那种情况下，你心动了吗？” 冰曦瞬间卡壳。 spark见状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头：“行了，别为难自己，我又不是非要你复杂，今天开始我就睡到外面去，你……” “不行。” 冰曦瞬间扑过去将他手臂搂住，一脸警惕：“玩没人陪我我睡不着的，这是在异国他乡，而且还是陌生的床，我会害怕的。” spark有些无奈：“你就不怕我再对你下手吗？” “这……反正我打得过你。” 确实。 spark放下东西，坐到她的旁边，搂着她的肩膀：“冰曦，以前我是真的试探你心里有没有我，但这一次我非常认真地问你，要不要去尝试一下和其他人交往？” “我不要，我就喜欢你。”冰曦用力抱住他。 “我就在这里又不跑，你就当你是个渣女，同时跟两个人谈恋爱，你去试一试。” “可是我不想伤害其他人啊。” “你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是伤害，而不是真的喜欢上一个人？” 冰曦被他这话说的云里雾里的。 她小手比划：“可是，那还是伤害啊，我明明想跟你在一起，却因为自己的原因去找其他人谈恋爱，不不不，这不好。” “试一试。” “不要。” 小东西的倔强spark是管不了。 只能唉声叹气。 不过说起来，小东西已经不小了，身边却连个朋友都没有，除了袁芃和尉迟安，她身边的同龄人少到可怜，就算是这两人，也不是她的同龄人，比她大出不少。 “我离开的一年里，你都在做什么？”spark突然想到问这个问题。 为什么她身边都没有多出人来？ “照顾程淮，在家里读书，考了一个大学证书，平常去去图书干，和尉迟安一起去程氏探班，差不多就这样，还挺充实的。” 果然，点一线，没有任何认识新人的途径。 spark揉摁太阳穴：“你就没有想过去外面看看？” “没有，我怕你们不见了啊，你之前不是也这么回答我吗？” 哎！ spark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整个人特别茫然。 这小东西既不跟他在真正的在一起，也没有办法放下防备，更不想去接触其他人。 这要怎么办？ 他总不能和她这样耗下去吧。 他是无所谓，可是她的青春就这么几年，他给不了悸动也就算了，甚至都给不了浪漫和美好。 晚饭时。 spark找了个借口支开冰曦，把自己的烦恼跟沈意晚和程寒川说了。 这沈意晚是万万没想到。 “她一直吵着闹着要睡你，结果关键时刻打退堂鼓了？” “……你太直白了。”spark扯了扯嘴角。 睡他。 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沈意晚耸肩：“sorry，我就是这么直白，我就是想问，你是怎么想的？我觉得冰曦怎么想不重要了现在，反正她就是一个心口不一的小坏蛋。” spark郁闷。 他能怎么想？ “冰曦怎么想我就怎么想。”spark已经开始自暴自弃了。 “要不，我今天找个机会问问冰曦？” 沈意晚朝着远处望去。 冰曦正在给程淮准备奶粉。 spark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好，麻烦了。” “不麻烦，我也挺想知道她的想法。” 希望冰曦可以跟她说真话吧。 沈意晚想着端起面前的牛奶喝了一口。 第470章 答案 程寒川带着spark到另外一个大厅和程淮一起看动画片，程淮非常喜欢看一部叫作《灵笼》的片子，明明不是很适合小朋友看，但他总看的津津有味。 外面沈意晚和冰曦并没有开口，spark等的有些心焦：“程少，沈意晚是打算长线作战吗？我可等不了。” “你不了解冰曦。” “我……”spark抿了抿唇，“我要是不了解冰曦，还有人更了解她吗？我跟她在一起这么多年，我怎么可能不了解她？” “那你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跟你睡？” 就这个‘睡’字搞得spark非常郁闷，他摸了摸鼻子，叹气道：“行了，我听你说话血压反而上去了，也不知道白梦和沈意晚这么多年是怎么忍你的，你真不觉得你说话有问题？” “我有什么问题？你应该思考，为什么你的心，那么脆弱。” “你是狗吗？”spark气得握紧了杯子，“都说资本家是没有良心的，你果然也没有，想想也是，资本家怎么可能有心。” 程寒川听闻只挑了下眉，反而还一副高兴的样子，他就是一个只知道赚钱的资本家，但是他老婆孩子热炕头，其他人可跟他不一样，他们可没有。 就连江清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抱上孩子，乔依依不怎么打算生，陆遥和白梦那边则是因为忙没有时间，所以，不出意外的话，等程淮长大以后会是这一圈里的孩子王。 就在这时，客厅里的冰曦突然‘哇——’的一下哭了出来，spark立刻起身，程寒川淡淡拦住他：“她没叫你就别过去，女孩子聊天你过去做什么？” “她都哭了！” “怎么，你要不相信小晚，就干脆别把人交给她。” 程寒川护妻属性一下子就爆棚，spark是又郁闷又真不敢动，要是spark真的以后不让沈意晚和冰曦在一起，那，冰曦会恨死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本该是冰曦心里地位最高的人，可转眼间，他就变成了最被嫌弃的那一个人，太不容易了。 冰曦哭着仰起头：“少夫人，我真的是喜欢spark吗？我怎么觉得不对啊。” “你要是不喜欢他的话，为什么会吻他？”沈意晚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怎么了？承认喜欢他这么难啊。” “我不是不承认啊，我只是觉得我那种情绪不止是喜欢嘛，而且你想啊，这spark跟我从小都在一起，不说长兄如父吧，就说他这个年纪也的确比我大很多，那我跟他在一起，我就觉得像是一种对他的玷污嘛。”冰曦说着小嘴一撇又要哭了。 沈意晚无奈的很，她摇了摇头，抬手在冰曦眉心一点：“你啊，我之前不是说过吗？你想一想，你是不是只想跟spark在一起，而不想跟其他人在一起？” “我想跟你在一起啊，我也喜欢你啊，可是如果我要跟你发生那种事……”冰曦想象了一下，瞬间给了自己脑壳一巴掌，“你看，多么大逆不道。” “……” 沈意晚摁住太阳穴。 这个冰曦的脑补能力，还真是让她无话可说。 冰曦见沈意晚是这个反应，人瞬间更丧气了，她垂下头：“我也不想这个样子想啊，可我就是控制不住啊，我总是担心spark跟我在一起是一种委屈，你看他之前，恨不得都跑出去那么久，现在却突然说可以跟我，哎呀，我好烦。” 冰曦说着又开始哭。 沈意晚也不劝，就是静静陪着她，片刻，冰曦又抬起头，眼睛满满水雾地看着她：“其实我心里也还有一点害怕，怕发生那种事，怎么办嘛。” “要不然，我们想个办法。”沈意晚眼睛转了转。 “什么啊？” “看一些电影。” 沈意晚说的电影当然不是普通的电影，是‘那种’电影。 冰曦并不清楚，一脸茫然。 沈意晚拉着程寒川把这个计划落实了一下——两人买了一大堆影片回来。 霓虹和国内不一样，在霓虹‘那种’电影产业还是非常完整的，因此在大街小巷上都可以买到类似的片子。 冰曦不知道这所谓的片子是什么，所以就盯着封面看了一会，发现都是漂亮的女孩子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她还以为是恋爱指南，所以随便按了一部交给spark：“我要看这个，你看看这里面的机器能不能把它放出来，我记得好像现在很多机器，是不能放cd的。” “……”spark拿着片子，表情非常复杂。 冰曦并不懂日语，但是他不一样，他从小就在各个国家游荡，对他来说，日语简直就是日常。 所以，这上面写的是…… spark一头黑线把片子扔在旁边。 “这种片子还是不要……” “少夫人说给我看的，你不能不给我看。” 行吧。 spark就陪着冰曦看。 一开始非常正常，但是从十几分钟开始，冰曦人都贴到电视机上了。 她大眼睛里闪烁着的复杂光芒，spark反正是看不明白，他静静看着她的背影，身体自己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他抬手摁了摁，反而更难受了。 遭罪。 就在这时，冰曦突然转过头，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他。 spark一脸狐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小东西扑了过来。 “冰曦……”spark双手撑在地板上，勉强支撑柱自己和她的重量，“冷静，那只是片子，你冷静下来，不要……” 反攻？ spark脑海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确实是反攻。 冰曦跟饿狼一样扑在他身上，在他的衣服和手臂上留下她的痕迹。 然后。 她松开手。 “好奇怪啊，为什么他们吻上来就会有红印子。” spark：…… 绕了他吧。 真的。 再这样下去他要无能了。 冰曦盯着spark看了一会，似乎是良心发现，心里稍稍有些愧疚，她挠了挠头：“那个，要不然，我，我们就不继续看了？” spark的眼神有些可怜。 “冰曦，我对你而言没有任何吸引力，只是一个玩具吗？” 身后。 电视机里不和谐的声音还在继续。 被打了马赛克的位置放大，spark面红耳赤地看着面前一脸淡定的冰曦。 他真的有一种被辜负了的感觉。 该死。 spark摁着太阳穴：“冰曦，你老实回答我，我对你来说，是什么？” 他已经忍不住了，他要自己知道答案。 他现在就要知道。 第471章 冰曦反攻 冰曦用力摇头：“我没有啊，我是真的好奇才会问。” “你转过头，你看着他们，你愿意跟我做那样的事吗？”spark指着电视机屏幕。 然而。 现在的化名不是太好，冰曦瞪大了双眼，小身躯颤抖了一下，人往后倒退了一步，她指了指画面上的男人，又指了指跪在男人身前的女人，一脸惊恐。 spark：…… 他现在不是不想谈恋爱，他现在是想把自己的头塞进马桶里冷静一下，他从来都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尴尬又愤怒过。 他起身摁住冰曦的肩膀，稳住她之后，他拿起遥控板将电视机关掉：“别看了，我不会那样对你，从今天开始，你想在我身边就在我身边，不用想沈意晚和我问你的任何问题。” 哪怕不明不白，哪怕这场旅途结束也和之前，他都不会再逼迫她说任何一句心里话，到这已经够了。 他怕继续下去影响她的心情。 “呃，其实也不是不行。”冰曦挠了挠头，“我就是在想好不好吃的问题，能加糖吗？就，半糖，去冰……” “冰曦，你到底是想气死我，还是把你自己绕进下水沟里？”spark既无奈又心疼，他感觉是自己把小家伙逼成现在这样的。 “不是的，我是在想如果是电视机里的那种，我没有任何问题，我不会觉得玷污你了，也不会觉得被侮辱了，更不会觉得情绪很复杂，就是让你开心，我就可以。”冰曦小手比划。 沈意晚不懂她这话在说什么，但是spark懂——在冰曦的心目中，他并不是单纯的哥哥、玩伴，而是一个形象。 就如同她所说，邵御和spark是不一样的。 spark望着面前的少女，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开心，如果你愿意让我碰你，我会高兴，你不愿意我也会开心，不用想那么多。” “不！虽然我一直说我要主导你，我要你听我的话，可是我心里……” 她心里是尊重他、尊敬他的。 特别是在那事上，她想要他来主导，而不是被公平的对待，她知道她想法很神经病，但，他是spark啊。 spark对她而言有特别意义。 “好，那我们慢慢来。”spark突然勾起唇角，笑出一抹坏坏的感觉。 冰曦不管这么多，只是用力点头。 夜晚。 冰曦终于如愿以偿地抱着只穿了大裤衩的spark睡觉。 她缩卷在他怀里，靠在他的手臂上，感受到他的气息，只觉得世界都美好了。 至于代价…… spark在她唇角抹了一下，轻轻捏住她的脸：“明天你有什么打算？” “想跟你在家里睡觉，然后把剩下的片子都看了，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的灵感。” “……” spark扯了扯嘴角。 冰曦搂住他的手臂：“看嘛看嘛。” “你是快乐了，有没有想过我的身体受不了？” “那我给你换个身体。” “只要不把我换了，就随便你换什么。”spark在她额头吻了一下，“我就是怕你觉得不舒服。” 冰曦摇了摇头，眼神转了转，撑起身子看向他：“spark，你以前没有谈过女朋友吗？上次在赛场里怼我那女的，好像就很喜欢你。” “我身边有没有女人你不知道？” “我要你自己说。” spark还真就开始数他身边出现过多少女人——他身边是真没多少女人，除了沈意晚和陆遥这些，就只有萍水相逢的队友，但队友是不可能发展感情的。 队友每一次都换，现在在你身边杀敌的人，可能下一次就在对面杀你，如果暴露太多只会把自己葬送。 而且他跟冰曦不一样，冰曦从小就做任务，而他是很少接任务，大多数时候都在做魔术师。 spark指出他大多数时间，接触最多的女人是花店老板，因为要变魔术。 冰曦听着就笑了：“那就没事，只要我是你的唯一，随便啦。” “你挺奇怪的，又想做我的唯一，又不舍得占有我，说要我开心，又天天针对我，你人这么小一个，怎么心这么复杂？” 冰曦耸了耸肩。 spark知道她自己也不明白，所以也就没有追问。 他静静抱着她，两人没一会就相拥而眠了。 …… 翌日。 沈意晚和程寒川也没等两人，知道他们看了小视频之后是不会起了。 两人带着程淮，一家三口到了最热闹的秋叶原。 “这个手办好可爱啊。”沈意晚看着情不自禁地伸了手。 “别碰，碰坏了怎么办！”一个女孩惊恐地拉住她的手，严肃科普，“这个是不能摸的，这个很贵，你买不起的！” 呃。 沈意晚眨了眨眼：“一个手办而已，能要多少钱？” “这个手办三千多，而且什么叫一个手办而已，这是艺术，这是……” “我买了。” 程寒川直接拿出一张卡。 女孩愣了愣，狐疑地看着两人，最后屁颠屁颠跑去叫了店长过来，在得知程寒川是真的要买后，就将东西包了起来。 程寒川刷过卡之后，直接取出了手办。 他朝沈意晚看去，沈意晚耸了耸肩，男人直接把手办扔在了地上。 周围有人听说他要买手办，早就已经聚集起来，想看看是谁把自己心仪的手办买回去，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扔在地上。 “你在干嘛啊！”女孩立刻把手办拿起来，非常宝贝地护在手里。 “你为什么拿我的东西？”程寒川面色淡漠，指了指地板，“这是我的东西，麻烦你放下去。” 这是霓虹，不是国内。 这里的人对礼义廉耻有很强的执着。 对‘自己’和‘他人’更是分得非常清楚，没有热情只有礼貌。 因此女孩就算再忍不了程寒川的行为，也只能把东西放下去。 程寒川抬起脚—— 手办就这样应声而解。 “这，这我的天，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做呢？” “有钱也不能这样吧。” “我的天……” “你怎么能这么做！？”女孩尖叫起来。 程寒川将手中的发票扔到地上：“这是我的东西，我愿意碰就碰，愿意砸就砸。” “你这样的人到国外，简直就是给我们的人抹黑，你凭什么这样对待一个大师的心血，一个大师的……” “不好意思，”沈意晚轻声打断，“大师制造这个手办的时候，有说不可以摸吗？” 顿时。 周围寂静无声。 手办做出来本来就是让人玩的，虽然也有人用来收藏。 但，如果手办连摸都不能，还买手办做什么？ 第472章 程寒川出手 那女孩脸都憋红了，沈意晚继续说道：“你们这里没有写任何不允许触摸的字，我买下后是毁掉手办，还是把手办养起来，也是我的事。” “你又凭什么来说三道四？难道在你心目中，手办比人还更重要？人买了手办反而还没有处理手办的资格了？” 周围的人渐渐散开，有些人还在为手办难过，可是听了沈意晚这话又不好说什么——你想要保护手办可以啊，你为什么不买？人家买了你凭什么要求人按照你的想法去维护？ 难道一个手办可以决定一个人的思想？这不合理。 店长看这情况脸色也很难看，可对方毕竟是消费了，只能走来一个劲的道歉。 沈意晚本来是不想多事，但奈何程寒川不想咽了这一口气，她当然不会佛了他面子，全权交给他处理了。 对于店家的态度，程寒川没给一个字，只是指了指头顶上的东西，对方一看是摄像头脸色都变了，态度更加柔和，甚至还拉着店员一起过来道歉。 “程寒川……”沈意晚有些看不下去。 “这里不是国内，我也是在教他们做人的道理。” 在霓虹这样的服务态度自然是不可行的，沈意晚虽然觉得没有必要，但心里也确实窝火，等到商场来处理了之后才跟程寒川一起离开。 至于手办，对方会免费给修好然后寄到国内的地址，也算是服务态度还不错的表现。 两人来到旁边的甜品店用餐，沈意晚靠在程寒川的怀里，给怀里的程淮喂奶：“还好把奶粉带出来了，不然小家伙今天又要挨饿了。” “嗯。”程寒川淡淡应。 “那个手办以后可以放在程淮的房间里，告诉小家伙，爸妈第一次带你出去就破费了。”沈意晚笑着揉了揉小家伙的头。 “一点钱而已。” “我是没办法领会到手办的魅力，所以别说是三千就是卖三百我都觉得贵。” 程寒川听闻颔首，朝沈意晚怀里的小家伙看了一眼：“也许他长大以后会喜欢，也说不一定。” 沈意晚点头。 因为出了手办的小插曲，沈意晚对秋叶原的印象不是很好，吃完东西后就和程寒川离开这里，找了一个风景比较好的地方开始拍照。 满地金灿灿的落叶有一种别样美感，她站在落叶丛里，程寒川站在不远处给她和程淮拍了四五张照片。 “就是他们！” 突然，有一道声音冲着三人来。 程寒川立刻来到沈意晚面前，将她护在身后。 穿着花里花哨的三个男孩带着各自的女伴，来到程寒川和沈意晚面前。 其中一个女的，就是之前秋叶原卖手办的女生。 “喂，我说你就是你侮辱我的公主殿下？我劝你，赶紧把发票交出来把公主殿下给我，否则，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骑士的愤怒！” “就是，你知道公主殿下有多少粉丝吗？居然敢这么侮辱她！” “我看你也是个体面人，要是不想挨打就拿出来！” 三个男生特别嚣张，手里还拿着棒子。 但他们并没有逼近沈意晚和程寒川，显然，他们是因为两人还带着一个孩子，所以才特别嚣张，料定两人不会找事。 沈意晚拉着程淮往后靠在树干上，笑眯眯地看向程寒川：“本来你没有地方发泄，现在找上门来了。” 程寒川确实不爽。 他不管在什么地方买东西，都是想怎样就怎样。 有人说有钱的了不起——对，有钱的没什么了不起，有钱也要讲究人品和德行，但是有钱的人如果都无法处决自己买来的物品，那就太搞笑了。 六个人在程寒川手下支撑还没过一分钟，就全部倒下来了。 看起来厉害得很，其实都是一些花拳绣腿。 程寒川来到之前那个女生的面前，冷冷地看着她：“你会失去你在霓虹的所有学业和工作，你是国人，我知道。” 说罢。 他转身带着沈意晚和程淮走。 “你以为你是谁啊？”那女生不甘地怒吼，“我才不会回国跟你这样的人呼吸同样的空气，你不配，你们都不配，国内那地方烂的要死，这里才是最好的，秋叶原是一种信仰！” “对！” “秋秋说的好。” 她身边的人还在给她打气。 程寒川停下脚步，沈意晚却没有让他回头，她摇了摇头：“直接让他们离开这里，更好。” “嗯。” 他听闻便不再理会。 原来，不止是鰙海有问题。 程寒川心里突然有一个很大的疑问，为什么他从前从未看到过这些，为什么近些年来这种崇洋媚外的人越来越多了？ 两人并没有回到民宿。 程寒川找了本地的朋友，动用了自己的人际关系和手段，直接搜索出了那六个人的具体信息。 女生在打工的地方叫秋叶原三号店，女生叫林秋。 是来学漫画的，但因为非常喜欢秋叶原，所以就在秋叶原兼职。 “寒，你是要这个姑娘，离开我们的国土吗？”三叶七茨琅拿着文件，眉心皱起来，“她档案看起来非常干净，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何必下这么大的手呢。” 这么大的手…… 沈意晚听着对方蹩脚的中文，险些笑出声来。 程寒川抿了一口茶后，将茶杯放在桌上，缓缓抬头瞥向对方：“她让我不舒服，这就是理由。” “可是，这要安排特别的难啊。” “我要看到结果，只要你做，这个单子就给你。”程寒川将刚打印出来的文件推向前。 对现在的程氏集团来说。 海外的项目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给出去也就是给出去了。 无所谓。 对方看着，苦笑了一下：“你给了我这么大的好处，放心，一定搞定。” “只要这一个，其他五个人无所谓。” “没问题。” 两人在回去的路上，三叶就给了消息。 他让学校的人随便给了一个处分，然后让她的父母尽快入境把她带回去。 但回去之后的事就与他无关了。 程寒川只说合约生效，便结束了通话。 “不知道那女生回去之后会怎么样。”沈意晚轻拍着怀中小人的背脊，好奇地说。 “不会好过。” 程寒川干脆利落的给四个字。 崇洋媚外的人，到哪都不会好过。 沈意晚听着叹了口气。 何必呢。 自己的国家有什么不好？ 又不是战乱的，连b国都有不少人爱着。 第473章 一辈子啃老 林秋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突然就说她的画不给过，然后被叫到老师的办公室里填一大堆问卷，大多数都是问她觉得霓虹怎么样。 她当然觉得霓虹好了，而且毫不掩饰自己想留在霓虹的想法，然而，就在下午，她被遣送回国，理由是有移民倾向，而霓虹现在对移民的人非常反感。 这个理由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林秋知道，霓虹跟m国是不一样的，霓虹是非常欢迎其他人来自己国家里来的！ 霓虹根本不可能反对移民！ 林秋越想心里越窝火，她一遍遍的举报，一遍遍的申请却毫无用处，而因为她在日本遭遇遣送，所以国内的大学也没几个要她，顿时她的处境变得非常被动。 林秋想了很多办法，终于联系到了鰙海大学，但人家一听她的名字居然就拒绝了！ 她不明白，她到底是得罪了谁，每天在家里面对爸妈的指责也让她非常累，她只能找各种朋友问，想要打破僵局。 这大概是唯一顺利的一件事，终于有一个朋友愿意给她消息——封杀她的是一个叫程寒川的人，他是程氏集团的董事长。 林秋不解：“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啊。” 朋友给她看了照片，林秋这才知道自己是惹了谁，她顿时怒从心中起。 “我劝你还是不要惹他比较好，他最近在程氏集团里说要投资国内所有的大学，会想办法整合教师资源，这还是陆遥的意思，我们鰙海人哪个不知道陆遥啊……” 陆遥，程寒川。 这两个名字终究是让林秋没了怒火。 这是她真的惹不起的人，可是怎么办，她已经惹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林秋都在找程寒川但没有用，只要程寒川不想，她就一辈子都找不到他。 林秋这一辈子注定为了一个手办而被迫碌碌无闻，好在她父母还算给力，能够养到她死。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 沈意晚和程寒川回家的时候，spark正在做饭。 spark做的饭味道也很香，厨房里弥漫着一股菜香气。 沈意晚来到厨房：“什么时候可以吃啊？闻着也太香了。” “现在就可以吃了。”spark侧身朝向她，“冰曦还在房间里睡觉，能帮我叫一下她吗？” “好。” 沈意晚叩门进到冰曦的房间里。 小家伙只穿着一条裤衩，非常没有形象的靠在床背上，她摇头晃脑地拿着手机看视频。见到沈意晚进来，她直起身子，随手扯了被子盖在身上：“少夫人你怎么突然进来，都不叫我一声的。” “我哪知道我们小冰曦这么没形象。”沈意晚在她身边坐下，“和spark怎么样？” “一切都挺好的，嘿嘿，那些片子立功了。” “那就好，准备换换衣服起来吃饭吧。” 冰曦用力点了点头，搂住沈意晚的手臂，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上：“吻痕明显吗？明天我要是出门的话，应该不会被人打吧？” 沈意晚将她的头拍开：“你啊，一天到晚在想什么？当然不会有管你脖子上有没有吻痕了。” “那就好。” “明天打算去哪里？” “我想去游乐场玩的，但是你们不是有程淮嘛，感觉应该不太行。” 沈意晚沉默片刻，只道：“你可以考虑一下先跟spark去，然后我跟程寒川会在之后过去，程淮的话，我可以带着。” “那边人很多很杂的。”冰曦比划了一下，“而且并不适合小朋友去，还有很多人会抽烟的，不然就，我们明天分开，像今天这样？” “也好。” 沈意晚很欣慰地点头，冰曦越来越像个小大人了，居然不黏着她了。 吃过晚饭。 冰曦把自己的想法跟spark说了，spark当然是支持她。 沈意晚也跟程寒川说了这件事，明天两边分开活动，然而，两人想去的地方都已经去了，分开活动还真不知道该去哪比较好。 沈意晚熬到凌晨三点，终于找到了一家可以带孩子去的温泉。 程寒川让她预约位置，对方给的消息是正好还有一家三口的位置，如果再晚一点，恐怕就没有预定了。 “运气真好。”沈意晚不仅感叹。 “去温泉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应该不用吧，到那边买就好了。” 也是。 虽然贵一点，但是两人又不差钱。 第二天清晨，四人在一起吃过早饭后就分开了。 沈意晚和程寒川帮程淮换了和服，给自己也换上和服，从家里离开朝温泉庄去。 泡温泉需要买很多东西，像是毛巾之类的，两人两手空空的来，所以只能在温泉庄买，好在也不贵。 因为是全天然的露天温泉，所以是包含午饭的。 温泉庄给程淮准备的是羊奶果冻和粥。 “还挺贴心的。”沈意晚碰了碰盛粥的碗，发现温度是刚刚好的，孩子喝既不会觉得烫，也不是冷的。 “嗯。” 程寒川并不在意这里的午饭，他脱下和服后就进了池子。 沈意晚看了他一眼，故作哀怨地说：“你也不过来管一下孩子，我就是一个老妈子咯。” “噗呲——” 听到这话的程淮居然笑了起来。 沈意晚点了点他的额头：“小家伙你笑什么？” “爸爸，管我。”小家伙伸着白白胖胖的小手，指了指程寒川又指了指自己。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 平常都是程寒川在管他，程寒川都没说什么，怎么沈意晚才管他一会就说这话了。 沈意晚还没来得及反应，程淮又继续说：“妈妈，不爱我们。” “你……”沈意晚气得在他小脑袋瓜上用力一点，“妈妈怎么就不爱你们了？妈妈最爱程淮了。” 程淮哼哼了两声。 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程寒川去了。 程寒川伸手将儿子接入怀中，揉了揉他的头发：“儿子心里有我，你没有。” 沈意晚：…… 才多大啊！ 儿子才多啊！ 都已经学会跟爹一起孤立她了！ 沈意晚翻了个白眼：“你们爷俩说什么都有理，是我的错好吧。” 程寒川却是笑了：“不然我们换换，在外我带孩子，回去之后你寸步不离他。” “我错了程少。” 沈意晚秒怂，也换下和服来到池子里。 程淮被程寒川放在漂浮起来的托板上，整个人晃晃悠悠的，一脸惬意。 沈意晚走在他脸上洒了点水。 小家伙立刻瞪了她一眼。 “哈哈哈……”沈意晚笑得前翻后仰，“你个坏小东西，居然开始欺负妈妈了。” 程淮性格还是蛮好的，挺活泼的。 不像从前那么冷漠。 第474章 沈意晚不想进娱乐圈 程淮看沈意晚在笑，笑容也一点点绽放看来，就在他笑得最开心的时候，沈意晚突然伸手将水溅到他身上。 程淮一下就懵了，显然不明白为什么老妈要突然袭击他，一脸委屈的样子看着沈意晚心都化了。 沈意晚伸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头发：“好了，我们淮淮又帅又可爱，不可以再欺负妈妈了，不然妈妈就要哭了。” 哭？妈妈也会哭吗？程淮虽然很怀疑，但还是乖乖点头，他靠在沈意晚的肩上，搂着她的脖子跟她拥抱了一下，沈意晚的心都化了，哪还舍得怪儿子，一顿连哄带夸。 好不容易把程淮哄好，沈意晚终于能好好享受一下温泉，不过人刚泡下去，身体就缓缓往上浮，她只好再把自己泡进去，然后再浮起来。 倒是玩的不亦乐乎。 温泉不能多泡，两人待了半个小时左右，就从池子里离开了，来到大厅里休息。 正好遇到了两个鰙海人，都是男生，两人还是主播。 “你，你，你是程寒川吧？”其中一个人认出来了程寒川，他立刻跟直播间里的人说，“这是程寒川诶，活的程寒川！” 活的程寒川…… 听到这五个字，沈意晚已经有不祥的预感了。 好在对方并没有在这件事上继续说下去，还小声的让其他人不要外传，说是自己无意间拍到的，不想打乱大佬行程。 又惊喜又害怕的样子，让沈意晚和程寒川都觉得他挺可爱，于是带着程淮一起坐下和两人聊起来。 “是啊，最近疫情好不容易结束，可以出来了所以就来拍拍视频，也是顺便散散心。”拿摄像机的那人叹了口气，“我本来不想出来，但是在家里要面对各种问题，像是催婚啊之类的，我就会感觉很难受，反正，就是很烦吧。” 沈意晚温柔劝道：“总是要面对问题的，你可以把你的需求说出来，告诉他们啊。” “我也想啊，可他们得听啊。”对方狠狠捶了一下桌子，意识到这样是错的，他立刻道歉，“不好意思啊沈小姐，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事，比起吓到我，我更在乎你的心理健康，其实是这样的，你未必要让他们听，也未必要让他们了解，你只要一次次的强化你的感受和你想说的话，你就告诉他们你想要的是什么，然后不要管他们的反应。” “怎么可能不管啊……” “在他们反驳你的时候，再心平气和的强化一遍，这样，你来说一些特别的词，让我难过的就行了。” 这…… 戴鸭舌帽的男生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着牙开口了：“像你年纪这么大，不结婚没人要了。” “我不想结婚，我一个人过得很好。” “不结婚你以后谁给你养老？” “我不想结婚，我一个人过的很好。” 两次回答是一模一样的。 鸭舌帽男生楞了一下，又找了其他话说，但沈意晚始终是处变不惊地重复同一句话。 因为两人是在直播，弹幕上早刷起了一大片‘666’的字眼。 拿摄像机的男生好奇问道：“姐姐，你是学心理学的吗？” “没有，只是人生的一点小经验，有的时候你不用跟其他人说太多，你说再多他们也未必了解你，但是如果你跟他们说，我不要，我不想，我要，我想，他们反而能够知道你想要什么，感受是一种很虚无缥缈的东西，你身边的人无法客观感受。” “这样啊。”鸭舌帽男生挠了挠头。 “还有我们常常会跟家长讲道理，这其实也没什么必要，如果他们认定一件事，你只需要静静听着，听完之后冷笑一声说假的然后走，特别是保健品之类的东西。” “我妈会打死我的。”鸭舌帽男生说。 “你有没有想过，她打死你是因为说假这件事，还是你说假的方式不对？” “我，这，这我怎么知道啊。” 沈意晚笑笑：“这就对了，所以只要方式对，说什么不重要。” 沈意晚在教小朋友做人的时候，程寒川就在一边喝茶，看着她神采奕奕的样子，他感觉也很不错。 她充满活力的样子，就像是一道风景线。 看在眼里，胜似这世界一切美景。 过了半个小时。 两个主播也不大好意思再打扰，就沉默了下来，沈意晚趁机带着程寒川和程淮走了。 “刚才那个小姐姐长得又好看声音又好听，爱了爱了。”弹幕飘过。 “是萍水相逢的小姐姐，还不是和酷酷空空认识的，太温柔了。” “她跟程寒川是什么关系啊？” 主播其他问题回答不了，但关系这个问题还是可以回答的。 酷酷是戴鸭舌帽的，他回道：“她是程寒川的夫人，他们的孩子也在身边，不过我希望大家不要宣传这件事，他们不是明星，这样很打扰。” 弹幕纷纷认可他的说法，大家一片和谐。 …… 然而。 程寒川和沈意晚回到民宿，就接到电话。 不少人都问他，沈意晚愿不愿意参加直播。 因为之前有直播综艺的前车之鉴，沈意晚的网络形象其实有一部分人记住了，也正是这部分人，在看过直播之后，把她的视频截下来放到了超话里。 沈意晚不是明星，却有属于自己的超话。 在超话里，她的粉丝每天都会打开，好不热闹。 “想不想去直播？”程寒川手机贴在耳侧询问身边人。 “如果还是哪个人情的话，我可以啊，如果不是人家对你有人情，我不怎么想去。” “她不想。” “祖宗你把手机给她，我跟她说。”电话那侧的人哭腔都出来了。 程寒川耸肩，把手机递给沈意晚。 沈意晚有些狐疑对接起，一接通才知道，打来的人居然是柏以箫曾经的经纪人。 对方先是哭诉自己手上没有流量，后是说柏以箫死活不愿意打电话，所以他只能拜托人找到程寒川的电话，他是真的很需要钱和流量。 沈意晚给的办法也很简单——她可以投资啊。 “姐姐，你不比钱值钱吗？”经纪人的声音像是真要哭了。 呃。 沈意晚有那么一丝不大好意思：“我现在在网络上很火吗？” 她觉得不至于啊。 不过是在一个主播的视频里露脸了。 不过是拍了一档综艺，她记得那档综艺因为牵扯到黑鹰和她被绑架的事，所以热度并不高啊。 第475章 沈意晚的直播 经纪人一拍大腿：“那你是不知道你有多火啊，现在的人做梦都想跨阶级，每天努力工作跟狗一样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钱啊！”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沈意晚扯了扯嘴角，她不是很喜欢这个说法。 “你仔细想想看啊，她们就是想过这样的生活，你就把这样的生活给她们看，你说能没热度吗？” “不是反而会让人嫉妒吗？” “你是太小看了人性，你有没有想过，一个人在极度嫉妒的情况下，是根本不会心生恨意的，反而会觉得自己配不上恨你，现在网络上的人就是这样。” 沈意晚听着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半响后，才试探性问：“对我的孩子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吗？” “当然不会啊，网络上很多人都喜欢程淮，说他从小就有霸道总裁的样子，要不，你试试看？” “你给我一个帐号吧，我今天直播试试看好了。” “太棒了，我爱程总和你。” 经纪人把电话挂掉，顺便给沈意晚发来了帐号和密码，是一个叫竹子直播的地方。 沈意晚也没多想直接进去登录，然后调试一下手机摄像头，就对准程淮：“宝贝看妈妈镜头。” 因为自己可以看到页面，所以沈意晚是看得到程淮模样的，只见小家伙慢吞吞往后看了一眼，手撑着下巴，一副深思的模样。 “宝贝真乖。” “妈妈，镜头……”小家伙绞尽脑汁在想词语，忽得，灵光一闪而过，“遮了。” 沈意晚只好把手机交给程寒川，让他拍自己跟程淮，这样就不用担心程淮看不到自己了。 沈意晚直播开的很突然，经纪人那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网民开始跟沈意晚互动了，只是，她的手机在程寒川那，所以没有办法回答他们。 程寒川本来话就很少，只在有人提重要问题的时候才会回答一下。 “他们在聊天……一岁……嗯……” 有时候程寒川‘嗯’了一声，弹幕上都不知道他是在回答哪个问题，总之，很迷。 在经纪人在网络上造势起了热度之后，沈意晚直播间里的人越来越多，程寒川也越来越懒得说话。 “刚才说话的小哥哥声音好好听啊。” “还小哥哥，那特娘是大魔王。” “那是程寒川啊妹子，你在想什么呢？” 涌了不少喜欢沈意晚和程寒川日常的，自然也有很多负面言论制造者。 “也不知道这种直播有什么意义？炫富吗？呵呵。” “直播都不理人，这就是素质吗？” 忽得。 沈意晚带着孩子转过身，在程寒川身边坐下：“我之前看到有弹幕的，为什么你这里没弹幕啊。” “关了。” “啊？”沈意晚眨了眨眼睛。 “他们吵到了我的眼睛。” 噗。 弹幕瞬间疯了。 无数个‘哈哈哈’漂浮在上空。 “我的天，这个总裁好有梗。” “舔，就硬舔，我有梗也不看你夸我啊。” “前面的，程寒川好歹成名，请问你是什么东西？” 弹幕争吵间。 沈意晚已经把弹幕打开了：“哈喽大家好……你们怎么在吵架，不要吵架，就算不开心，心里有怒气也不要吵架，这对身心健康没有好处。” 沈意晚温柔的声音带着一种魔力，直播间里的弹幕出现了短时间的空窗期——没人想到她会这么感性。 “这就我在酷酷和空空直播间里看到的小姐姐！！” “我喜欢这个小姐姐！” “啊啊啊啊，小姐姐你看看我，我最近失恋了想要安慰，呜呜呜。” 沈意晚一眼就看到了这个最长的弹幕，她先是把弹幕读了一遍，然后思索了一会，才开口道：“你说你失恋了想要安慰，我觉得不对，你想要的不应该是安慰，而是一种抉择的指引，既然已经失恋了，难过无外乎就两个原因，第一个是不甘心，第二个是不想失去。” “如果是不甘心，你应该想办法让自己变得更好，让对方后悔失去你，如果是不想失去对方，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好好沟通一下？安慰不能解决问题，但是冷静和理智可以。” “可是我觉得他不喜欢我了，甚至还跟其他女生出去吃饭，我觉得我越来越不重要了……” “也许那个女生只是他的妹妹，也许你觉得不喜欢只是你的误会，当然，如果他真的背叛了你，你也不该自哀自怨，而是应该更加努力的生活。” 沈意晚说话的时候，弹幕总是特别少。 好像所有人都在认真听她说话似得，直到她话说完，弹幕才重新恢复热闹。 失恋的女孩一连打出很多个‘谢谢’，但最后还是补充了一句，道理她都懂可就是觉得难过。 “你并不懂道理，你只是觉得自己不需要这些道理啊，你仔细想想，如果你真的觉得沟通可以解决问题，难道你还会不沟通吗？道理之所以是道理，而没有办法变成实质性的行为，就是因为人不信任，不是吗？” 沈意晚的声音像是一种蛊惑。 屏幕后的女生立马不哭了，她擦了擦眼眶，拿出手机，坚定地发送消息：“我现在就去跟他好好谈一谈。” 沈意晚笑着点头：“快去吧。” 说完。 她拿起手机调成前置，将自己和程寒川还有程淮都送进屏幕里。 “我的天，姐姐杀我……” “这就是霸道总裁吗？看起来平平无奇啊。” “说好的土豪日常在哪里，我想看你们花钱啊，好想知道你们都吃什么用什么。” “想看吃的喝的+1。” “土豪日常不日常我无所谓的，但吃的是真想看。” 刷想看吃东西的弹幕越来越多。 沈意晚侧头询问身边男人：“你想吃东西吗？” “嗯。”程寒川淡淡应。 “那我们走吧。” 因为沈意晚要直播，所以程淮就变成程寒川带了。 两人长得好看，带着一个可爱的娃，而且还在直播，吸引了很多路人的视线。 有些不明所以的人走过来，要了一张照片就走，有人则好奇地询问是否可以接受采访。 直到一栋辉煌的建筑前。 沈意晚停下脚步：“我看你们都在说，我跟程寒川有钱，想看点不一样的，那，今天就带你们到霓虹的程氏分部体验一下食堂吧。” 程氏集团。 这对于国内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个神秘的传说。 第476章 保镖和反杀 “小姐姐，程氏集团是怎么招牌的啊？” 弹幕最关心的莫过于这个问题，据说只要能进入程氏集团，就可以改变人生轨迹，好像是可以得到企业的股份分红，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沈意晚一看这个弹幕，立刻就把镜头对准程寒川：“请问一下我们程总，程氏集团怎么招牌的？” 她边说边倒退着走，歪着头一脸笑意看着程寒川，所以并没有看路。 程寒川瞳孔猛缩，大步向前伸手搂住沈意晚，将她抱到怀里，并向后退了一步。 沈意晚无意间碰到手机的键，直播间所有人都看到，在沈意晚身后有非常明显的一条水池，里面有喷泉器，人如果摔下去，不巧碰到大脑的话，必死无疑。 “看路。” “我在拍你嘛，就没……” “我不想听任何解释，我要听你说知道了。” “我知道了。”沈意晚讪讪得回答。 程寒川将她搂得更紧，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为什么霓虹程氏集团的喷水池旁边，没有任何防护措施？……我不要听解释，立刻去办。” 弹幕都疯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霸道总裁吗？” “不是吧不是吧，真就现场下令，这么刺激的吗？” “演的吧，哪会这么刚好。” 两人可没时间看弹幕，本就是来吃饭的，现在受了惊去吃饭压压惊正好，程寒川直接把沈意晚的手机拿走，态度强硬的带她到餐厅。 程寒川和沈意晚的口味在集团里无人不晓，但两人还是到前台点了餐才入座，不过一会，服务生们就送来可口的餐点。 服务生毕恭毕敬站在两人身侧：“要不要尝一尝本地的特色？我们这里有新鲜的鱼生，还有……” “你当这里是菜馆？还本地的特色？”程寒川一个眼神杀了过去。 服务生立刻吓得屁滚尿流。 弹幕一片和谐的‘哈哈哈’飘过。 “就我觉得程寒川这人太飘了吗？这么凶的老板我可不想要。” “程氏集团了不起哦。” “这态度看的人真窝火。” 不和谐的声音也越来越多。 有骂有夸，还有商业竞争者。 三方导致弹幕的热度一再增高，很快沈意晚直播间的热度破了一千万。 “对不起总裁。”服务生哆嗦着开口，“我，我……” “我说过多少次，餐厅和咖啡厅的存在，是为了让公司员工补充体力，好更方便的回到岗位工作，不是为了我。” “对不起。”服务生声音都呜咽了。 “今天是我来，明天是其他什么总来，你要像现在这样，一直跟在他们身边？” “对不起我现在就滚，啊不是，我现在就走。” 弹幕一：“哈哈哈，我的天，笑死我了，这个小哥哥心里一定在想，这都什么人间疾苦。” 弹幕二：“程寒川太凶了，他是老板，小哥哥是员工，员工讨好老板不是很正常？” 弹幕三：“前面的那位，你想当老板的狗就去舔自己老板，人家程总不想要舔狗好吗？” 沈意晚无意间看到弹幕，秀气的眉轻轻皱起：“你们误会了，不是舔狗的问题，而是我们来吃饭，所有人把我们当中心的话，他们怎么吃饭？大公司每天都会有非常多的经理和老总，难道要为了每一个人都牺牲其他的时间吗？” “还有，一旦我们这边的食物过剩，我们吃不完的话，也会造成浪费，所以在程氏集团是有明确的固定，无论是经理还是董事长，只要在餐厅吃饭，都必须要走点餐流程。” 一侧的服务生听着脸都红了：“对不起董事长夫人，我第一次见到二位，有些激动，是我不好，我……” “没关系。”沈意晚对他笑笑，“我第一次见到程寒川也很激动，也被他骂了，虽然他不是个正常人，但他想受正常人的待遇，你啊，别理他。” “谢谢董事长夫人。” 沈意晚示意服务生离开。 程寒川面色还是不好，他望着面前的餐点，没了动手的意思。 沈意晚见状舀了一勺鸡蛋羹到他嘴边：“人家只是想给你加个餐，不是想破坏你定的规矩。” “每个人都这样，我的规矩也的确不用被破坏，因为定都不需要定了。” “好了，你再这样一会我就去把你的规矩全废了，你可别忘记程氏集团现在谁控股最多，谁是法人。” “……” 程寒川直接把鸡蛋羹咽了下去。 沈意晚很满意对笑着点头，还伸手在他头上象征意义地拍了一下：“真乖。” “傲娇总裁和他的霸道小娇妻？” “小姐姐像是在养儿子！” “如果我的儿子也能创办一个程氏集团，我也不是不能有儿子。” 也有不和谐的声音不断在捣乱，认为沈意晚就是‘婚驴’丢了女性的脸，对程寒川这样的‘巨婴’百依百顺。 经纪人见着这样可不行，赶紧找人把这些人封掉。 不良言论在平台本来就是会被封的，更别说是直接人身攻击。 但是，依然络绎不绝。 热度高了就代表恶意和善意都变多了，是没有办法一口气全部消灭的。 经纪人焦头烂额，实在没办法只好给沈意晚发消息，沈意晚得知却笑了：“没事啊，有人骂我们很正常的，只要没有实质性伤害就好。” “骂人不算实质性伤害吗？” “嗯……算无能狂怒吧。”沈意晚说着朝向镜头，“你们觉得呢？” “呜呜呜，小姐姐太能了，这么温柔的怼人谁受得了啊。” “有一说一，我认为没问题，有本事就去取代程寒川，没本事吐啥痰！” “小姐姐就不怕真的有人对付你跟程总啊？” 这个问题算是问到所有人心里了。 这么怼确实没问题。 可如果真的有极端的人，拿着刀或者板砖在街上对付两人怎么办？ 沈意晚将这个问题读出来，眼神带戏谑地看向程寒川。 “保镖。” 程寒川说着顿了顿：“反杀。” 要么太弱被他的保镖拦住了，要么足够跟他媲美，被他解决。 就这两种结局。 程寒川对自己的身手非常有自信。 更何况，在世界上排得上名的spark和冰曦就在身边。 有什么可怕的？ 沈意晚听着笑了笑，又将摄像头对着自己：“好了，回答你们这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我手机都快没电了，下次我们再继续吧。” 啪嗒—— 屏幕黑了。 第477章 谁不羡慕程淮啊 直播结束的莫名其妙，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 一时间，很多人拉了粉丝群和讨论群，还有人直接在弹幕上留言。 比较常见的问题是三个——1、程氏集团到底好不好进？2、程寒川到底是霸总还是巨婴。3、沈意晚什么时候离婚？ 效果虽然非常好，但是却并没有人看好沈意晚和程寒川两人的感情，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们，只不过是在直播间里惊鸿一瞥，谁又能知道真实情况？ 也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程寒川突然宣布并购几家公司，虽然这是好几个月之前就已经在准备的，但他就是选在直播之后发布通知。 “这……程氏集团到底想干嘛？进娱乐圈卖公司吗？” “直播卖公司我可以的，一块钱起拍吗？” “程总和小姐姐直播卖货吗？哈哈哈哈哈！” 网络上管程寒川直叫程总，但对沈意晚的称呼却都是小姐姐，很少有人管她叫程夫人。 半个小时之后，沈意晚注册了新的微博，发了第一条消息：“您的新人主播已到货，请按下关注键签收。” 这不是经纪人帮她想的，就是自己随便想了一段话，刚好这一段比较合适，她就用了。 很快沈意晚就上了热搜，她做的一些事也被人扒了出来，包括她曾经入狱的事。 因故意伤人而入狱！这可是大事！ 经纪人刚想公关，却见沈意晚又发了微博：关于入狱的事，今天我会在直播间里说清楚，晚上见，我相信你们都很想知道豪门斗争到底是怎样的，欢迎收看沈意晚宫斗戏。 经纪人：…… 怎么回事？ 什么个情况？ 怎么这人比自己还会公关？ 简直绝了。 他本来以为，沈意晚和程寒川肯帮忙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根本没想过这两人会创什么火花出来，可现在，整个互联网都在谈论这件事，甚至国外的互联网上评论都炸了。 程寒川这个名字太具有代表性了。 很快，程寒川和沈意晚带着程淮回到家里。 全世界都知道这两人在外面兴风作浪，唯独spark和冰曦不知道，两人躺在床上吃零食看电视剧，悠哉且快活。 沈意晚不想打扰两人，所以跟程寒川一起到房间里，关上门确定隔音效果后，才把直播打开。 和之前不同。 这次刚开直播就有不少人开始发弹幕。 沈意晚冲镜头打过招呼后，就把手机架了起来，和程寒川一起坐在镜头对面。 “这次是想回应一下，关于我入狱的事，首先我们要提一下，在很久之前，程寒川的腿出了一些意外，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复健成功，所以当时的他……” 沈意晚把实际情况稍微改了一点，但也没改太多。 她根据父母的医院进入程家，但她在程家不受宠，妹妹还抢了她之前的男朋友，她的家庭也好，生活也好，都是一团糟。 在这个时候，程寒川也并没有站在她身边帮她，因为他在家族里自顾不暇。 程寒川一直在等待羽翼丰满的一天。 所以，算是保护她，也算是懒得管她，就把她扔到监狱里去了。 “事情就是这样，我被他的家人诬陷，他非但没有帮我，还任人把我抓到监狱里去了，不过现在那个人……应该已经死了吧。”沈意晚说到‘死’这个字的时候，笑意扩大。 弹幕一：“我的天，这个天使的恶魔笑容我给满分。” 弹幕二：“这不好吧？我们法治社会，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弹幕三：“等会，就我发现盲点了？为啥当时程寒川那么菜，后来就强了呢？” 程氏集团是在这一年里飞速发展的。 沈意晚看着这问题，语气里有些得意：“可能是因为有我了吧。” 程寒川朝她瞥了一眼，没说话。 但这一眼，被许多网友截图下来，并配字——王之冷蔑。 因为程家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因此沈意晚说了很多程家的事，无论是前世还是后来的，好的坏的她都说了。 她知道这些粉丝感兴趣，而事已至此她也想找个人聊聊。 这一直播就是到半晚。 虽然沈意晚已经解释过了，但还有不少人拿她入狱的事情做文章。 沈意晚不想管，干脆让经纪人去处理了。 然而到了晚上，沈意清突然注册了微博，指责沈意晚说的都是假的，她根本没有抢楚钧霖，她跟楚钧霖是真心相爱的。 本来沈意晚为了保护沈意清，念着自己跟她毕竟是姐妹，并没有说出她的名字，这下好了，她的名字直接闹的整个互利网人尽皆知。 沈意晚都不知道沈意清到底图什么，但她很累，不想折腾就睡觉了。 程寒川与她不同，来了事他不处理完是不会睡的，看着沈意清在微博上上蹿下跳诋毁沈意晚，他眸色一冷。 半夜三更。 程氏集团收购沈氏集团和楚氏集团的消息传遍大江南北。 也就是在这时，众人才发现，当初只是厉害级别的程氏集团，如今已经背靠财阀成为数一数二的大企业。 而他背后财阀实际控股人只有一个人——程寒川。 在沈意晚所说的故事里，她被扔进监狱里，他在外装瘸子的那几年，就是一直在收集情报和金钱，做了一家家离岸公司。 这些离岸公司有些是风投公司，有些专攻食品安全，总之，五花八门。 而这些公司的总公司，就是现在沈意晚为法人和实际控股人的公司。 “原来，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大的浪漫，是把打下的江山给她。”微博上的人发了一大堆柠檬图片。 柠檬山上柠檬树，柠檬树结柠檬果，柠檬果下你和我，没钱没爱恰果果。 “各位，你们不觉得这些公司未必干净吗？” “国家能不能查查程寒川啊？” 程寒川。 有必要查吗？ 上头的人看到这言论都笑了。 直接让手下的人把程寒川的履历，和曾到b国作战的事发到网络上，顿时，网络又炸了。 “我这两天算是知道，什么叫作神仙了……” “什么霸总啊，这分明就是歪嘴战神！” “我真的太酸了，就我一个人在想，我为什么不是程淮吗？” 对啊。 程淮！ 谁不想成为程淮啊呜呜呜。 #真的好羡慕程淮啊——热搜很快被顶到了第一。 热搜一共五十条。 沈意晚和程寒川占了五分之一。 顶流？顶流！ 第478章 谁先追的谁 啪—— 楚钧霖一巴掌狠狠打在沈意清脸上：“你去招惹她做什么！你到底还想害我到什么时候！当初选择你，就是因为你有沈氏集团的资源，可是现在看看，你有什么！” 楚钧霖愤怒到发狂，网络上很多人在扒程寒川和沈意晚，他当然也看了那些资料！ 程寒川能够把程氏集团带到今天的这个位置，除了他自己厉害之外，沈意晚根本也无法获取，她找来了薄誉，研究了新的冷冻链技术，也就是那个曾经没有人看得上的冷冻链技术，后来占据了整个国家的快递市场，而如今，冷冻链技术已经运用到全世界，没有一个国家不给程氏集团签订契约！ 你要说这程寒川能做吗？当然能，他当然可以！但是他没那么多时间去细究一个，未来不知道会不会赚钱的冷冻链技术！ 是沈意晚想到，如果自己集团研发冷冻链技术，可以减少成本，也是沈意晚找了人，没日没夜的研究！ 这一切，沈意清别说去做了，她恐怕想都想不到！ “你自己没程寒川厉害，总是被他压一头，还好意思说我？”沈意清站起来朝楚钧霖就是一拳头，“我让你打我，我让你打我！” 两人如此熟练的‘互殴’无声说明着，在这些时间里，这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楚钧霖愤怒，沈意清也愤怒，下手越来越没有轻重，忽得，沈意清看到旁边的纸，她想也没想的拿起来，朝楚钧霖打去。 楚钧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胡乱地推开她：“你这个疯女人，没脑子的疯女人！” “如果不是你，也许就是我嫁给程寒川，对，一定是这样，如果当时不是你来勾引我！”沈意清倒打一耙还嫌不够，扑过去揪着楚钧霖的衣袖，将他狠狠推倒在地上。 挣扎间，也不知道是谁受了伤，满地的血。 一地鸡飞狗跳。 …… 沈意晚起床的时候，世界已经变了样。 楚钧霖和沈意清双双住院，到现在还没有醒，程氏集团合并两家企业后，派了一个职业ceo去整合。 沈意晚并不知道这些，她洗漱过后就开了直播和粉丝聊天。 “小姐姐早！” “早安。”沈意晚冲着镜头摆了摆手。 “哇哦，你是在直播吗？”冰曦凑上前，也对着镜头摆手，“你们好。” 冰曦和spark现在是洗白的状态，除了他们的仇家之外，没人知道他们是谁。 spark往镜头看了一眼，眼神升起一抹杀气，他将冰曦拉到自己身后：“沈小姐。” 沈意晚对他点了点头。 spark直接抓着冰曦往外走。 两人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刚才发生了什么？长得挺好看的那个小妹妹和小哥哥哪去了？”弹幕有人在问。 “男孩子是邵御，女孩子是他的女朋友。”沈意晚笑着回答。 邵御这个身份这时还是很有用的。 弹幕有人知道邵御，就开始给人科普。 邵御是一个很厉害的天才，但突然失踪了一段时间，再回来的时候就到了鰙海大学，偏偏不凑巧的是鰙海大学到现在都频频发生命案，因此他嫌不安全所以离开了。 与他一起离开的还有一个女孩，但是那个女孩没人知道身份，似乎是大家闺秀。 还有人科普说邵御是一个魔术师，之前还有巡回演出过。 沈意晚一一应着：“你们说的都对，但他们现在是我跟程寒川的朋友，我们一起在外面旅游，我希望你们不要对他们太多关注，他们并不想抛头露面。” “好的姐姐。” 弹幕一片和谐。 大概是因为黑粉都还没到场。 外面的天气阴雨阵阵，沈意晚不怎么想出门，就在家里直播做饭。 spark这时也跟冰曦说好了该说的话和不该说的话，冰曦一直在心里盘算着不该说的话，所以反而什么都没说。 “我想吃烤鸡。”憋了半天，冰曦才跑过来说了这句话。 “正好，昨天我让人买了鸡过来。”沈意晚从冰箱里拿出一只鸡。 弹幕一片惊呼。 弹幕一：“我惊呆了，你确定这是去旅游吗？冰箱里的东西比我家里的都多。” 弹幕二：“求求了，你们前两天是伤害我卑微的心，今天要伤害我卑微的胃，过两天是不是打算熬夜直播伤害我的肾。” 沈意晚忙着处理鸡没时间看弹幕。 程寒川看了一眼，冷哼：“爱看不看。” “好的霸总。” “霸总说得对。” “爸爸，今天拍卖公司吗？” 比起之前两天众人对程寒川的恶意，这两天画风好了许多。 程寒川大手笔的收购，让所有人都有一种瑟瑟发抖的感觉——如果不好好说话的话，家是会被程寒川买了的哟。 很快沈意晚将鸡腌制好，抽空看了一眼弹幕。 她扯了扯嘴角：“昨天我还是小姐姐，今天就成妈妈了，你们什么情况啊？” 有人科普了发生的事。 沈意晚一脸意外地看向程寒川：“你对楚钧霖他们下手了？” “怎么，你心疼？” “……我没有，就是觉得挺意外的，你之前不都懒得理他们吗？” “他们欺负你我还不管，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在乎你？” 这。 沈意晚讪讪低下头：“我做饭了。” 两人这样的交谈在他们看来非常正常。 但是。 弹幕炸了。 “我感觉我在看肥皂剧。” “呵，女人，你是在玩火——我在等程总说这句话。” 冰曦也在歪头看弹幕，她眼珠子一转：“少夫人，你觉得程少怎么样啊？” “一般般。”沈意晚刚被程寒川怼过，此时心情不是很美好，连带给他的评分都降低了。 “程少你看少夫人都这么说了，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程寒川深深看着沈意晚，他在酝酿词句。 沈意晚则很得意地冲他挑眉。 “挑衅我？”他脸色一沉，“沈意晚你现在是恃宠而骄！” 虽然。 这话吧。 没有你在玩火那么土味，但也差不多了。 弹幕一片哈哈，还有人夸妹妹助攻做的好。 冰曦很快跟弹幕玩到了一起，拿走手机小声跟弹幕商量着整沈意晚和程寒川的节目。 “小姐姐，你要不问问他们是谁先追的谁啊？” “前面的加一，我也想知道是谁追追。” “肯定是沈意晚追程寒川，不然程寒川怎么会眼睁睁看她入狱啊。” 一时间弹幕好不热闹。 第479章 冰曦Spark吵架 是谁追的谁？冰曦听到这话挠了挠下巴，她还真不知道，悄咪咪地询问身边的spark，他也只是给了一个耸肩的姿势。 冰曦‘唔’了一声，眼珠子一转，身体往两人旁挤：“少夫人，你跟程少谁追的谁啊。” 这么一问…… 沈意晚先是愣住，随后笑了一声：“我们两个算是联姻，没有谁追……” “我追的她。”沈意晚话还没说完就被程寒川打断了。 听她这么说，沈意晚很错愕地抬头看向他，就连手上在做的事都忘了。 “那是什么时候追的啊？”冰曦一听耳朵都竖起来了，她是没想到真的能吃上瓜，而且还是当事人切好的那种！ “一开始联姻就是我提的。” 程寒川这么一说，沈意晚想起来了，他一开始似乎是为了钱跟她联姻的，但是后来并没有提这件事，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当时程寒川到底是为什么需要那笔钱，为什么后来又只字不提。 冰曦不知道这个，以为程寒川一开始就看上沈意晚了，就问了很多以前的问题，本来沈意晚都不注意的细节就这么摊开在画面前。 像是，原来程寒川当时并不想结婚谈恋爱，因为林洛的事给了他很大刺激，但是，通过资料调查，发现她还可以。 之所以没管她让她入狱，除了所谓的保护她之外，也是因为他认为她和林洛没有区别。 这种种，从前的沈意晚从来没有了解过，或是程寒川刻意回避了问题。 “那如果让你重新选一次，你是会跟少夫人在一起，还是再重新找一个人？”冰曦晃了晃小脑袋，问出了一个非常刁钻的话题。 这。 程寒川轻笑了一声：“当然会选择她。” 沈意晚挑眉，直到一阵焦糊味窜进鼻腔里，她才恍然仰起头往锅子里看去，鸡是还完好无损的在腌着，但是她刚才炒的大蒜已经全毁了。 呃。 冰曦下意识伸手就要去触碰锅里的糊糊，看看那乱七八糟的东西还能不能吃。 spark一把抓住她的手，冷斥：“你是怎么想的？用手摸锅子？” “我，我是想看看那东西还能不能吃。” “脑子外长感染了？”spark将她拉离锅子。 也就是这一动作，将他整个人暴露在直播镜头里。 弹幕疯了。 “这个小哥哥也太帅了。” “这个真的是小哥哥，这个不是油腻总裁！” “惊了，邵御原来这么好看吗？” spark并没有在直播间停留多长时间，上次也只是出现了一下就消失了，这次却是牢牢的站在镜头前，并没有躲开。 他手扣着冰曦的手腕，静静站在镜头中央，眉宇间的杀气形成一股实质性的冷意。 令人看着不寒而栗。 冰曦像是认错的孩子低着头，手搓了搓衣角，人开始有些颤抖：“你干嘛骂我，我就是想摸一摸还能不能吃，又不会被烫着！” “……煎锅的温度在一百二十度以上，不会烫着？” “我就是可以。”冰曦嘟囔着崛起嘴。 spark深深看了她一眼，紧握着她手腕的大掌发力，忽得，他冷笑了一声，将她的手松掉转身就走。 他是真生气了。 直播间的观众措手不及，冰曦也是没想到，她把手机往旁边一放，大步跟上spark的脚步。 “这……直播事故？” “邵御脾气好大啊。” “冰曦几岁了？怎么跟小孩子一样。” “你们女人就是喜欢这样小题大做，明明是为了你们好的事，非要纠正男人态度，也不想想，你不犯错谁愿意费时间搭理你。” 弹幕就男了女了问题经行激烈的讨论。 而沈意晚看着冰曦和spark，总觉得不太对：“他们平时没这么喜欢吵架啊。” 程寒川颔首：“不至于。” “你说会不会是……”沈意晚想说冰曦和spark关系升温之后，冰曦变得更恃宠而骄了，刚才那事明明就是她的错。 “起床气吧。” 起床气？ 沈意晚嘴角抽搐。 这都起床多久了还起床气？ …… 冰曦是真的生气！ 她那么厉害，别说是煎锅里的洋葱了，就是汤里的洋葱她撩起来也不会被烫伤好吗！ 越想越气，冰曦叉着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一会spark要是不劝，她就，她就……她就非常生气！ 然而。 spark就真的没劝。 他十分冷静地坐在落地窗旁，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神色淡淡看不出任何异常。 耳侧响着清脆悦耳的翻书声，冰曦却是越听越烦躁了。 她忽得扬起手拿了个保证砸到spark身上：“你现在都不哄我了。你们男人都一样！” 你们男人，都，一样？ spark头被抱枕砸得偏了偏。 他起身将抱枕放在自己做过的位置上，他走到冰曦身边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身前一拉。 “你还认识几个男人？” 他面色阴郁，压低嗓音带着压迫感。 “你管我认识几个！我就是跟其他人……也不管你的事！”冰曦本来想气他。 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但是话到嘴边，她还是没能说出来。 “冰曦，我是不是为了你好，你自己心里清楚。” “那你凶我干嘛！” “……” spark突然不想说话了。 他静静地看着她，良久，再次松开手背过身去。 累。 冰曦看着他懒得说话的样子，心里不爽的很，夺门而去。 等spark反应过来的时候，冰曦已经跑出去一会了。 他拉开门找了一圈，却并没有看到她。 “沈小姐，她人呢？”spark问。 “跑出去了吧。”沈意晚抽空回他的话，“你去找一找，让她快点回来吃饭。” “好的。” spark应下后穿上衣服往外走。 是越想越气。 越走越觉得这小东西过分的很。 良久。 他叹了口气。 他的态度是不好，但她也不想想，如果她真当着直播间那么多人的面前，触碰煎锅里的洋葱，手还完好无损的拿出来。 到时候不光是她和他会被扒出来，说不定冰神也会被殃及。 冰曦并不知道这些。 她冲出门之后就往外面跑。 看到有几个适合跑酷的房顶，她想也没想就窜上去。 五层楼高。 她像是幽灵一样穿梭在钢筋水泥间。 无意间踩到一个石子，眼看就要摔跤，她冷哼一声，单手撑在地上。 完美起身后，她潇洒地往下一个地方跳去。 就在这时—— “不错啊。” 冰曦朝声源望去。 一个黄头发的男孩站在那，他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第480章 山火 冰曦并不是很想搭理他，继续往前走，黄发男孩却三两步就到她前面。 他的跑酷水平很高，甚至能够在跳的同时做一些乱七八糟的动作，他跳到冰曦前面的那栋楼上，打了一个滚后完美入地。 “美女，我看你脸面生的很啊。”黄发男孩舔了舔嘴角，人靠着墙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不滚开我就让你死在这里。”冰曦本来就满肚子气要发泄，这正好送上来一个人，不打白不打。 黄发男孩却是笑了，他冲她招了招手，那意思好像是在说，有胆你就来，追上我任凭处置。冰曦的气一下子就来了，她想也不想的冲上去，几次动作后，追上了黄发男孩，但始终没有办法抓到他，两人就像是在钢筋世界里穿梭游玩似得，谁也抓不到谁。 眼看着就要抓黄发男孩，冰曦脚下却是一空，她眸色一冷，在快摔下去的瞬间，双手撑在墙壁上，脚一蹬上了楼。 黄发男孩直接停下脚步：“你好，冰曦，我叫山火，请多指教啊。” 山火。 冰曦上了楼本来打算把这孙子摁在地上好好打一顿，但听到这个名字却是愣在原地，连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你说，你是山火？” “对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山火扒拉了一下脏兮兮的衣服，一头的黄发随着他的动作掉下不少尘土颗粒。 “可是山火不是……” “spark不也一样嘛，明明已经死了却还出现在视频里，不过他现在是邵御，我现在没有名字而已。”山火手插着裤兜，冲冰曦做了个鬼脸，“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不过既然见到了，大家还是同行，要不你帮我一把？” “你要多少钱？” “我不是要钱，我是要你们帮我对付一个人。” 冰曦听闻直接盘腿坐下，撑着头听山火讲故事，山火也有模学样地坐下撑起头：“黑鹰的老大叫楚东笙，是两广地区的人，但是她妈妈是y国人，从小到大他都在两广地区生活，直到十八年前被妈妈带去了y国，那时候他已经六十岁了。” “啊？”冰曦人一下就傻了，她本来以为那个什么楚东笙跟自己等人也就差个四五岁，顶多比程寒川大一点，结果一来就是六十岁。 “带他走的那些人全死了，包括我亲爹，但是每个家庭都得到了一笔不菲的钱，拿到钱的人有些选择息事宁人，但有些人不一样，是死也要知道自己的家人为什么死。”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出手了。”山火舔了舔唇角，眼里的冷意更甚，“有些人天生就适合生在黑夜里，譬如说我们，一路追查，但都没有接结果甚至还被杀了几个，当然，这都不是什么大事，死亡乃兵家常事，别说是被我们的人被杀了，就是我们全被杀了，该查也得查，会有别人帮着继续查下去，这就是英雄，谁不想做自己的英雄呢。” 冰曦不好评价这个，因为从小冰神给她的教育就是不要当英雄，但她觉得自己的爸爸是英雄，而且是一个不好的英雄，所以她也要做英雄。 她要当一个好英雄能够拯救世界的英雄，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旧没能成功做成英雄，哪怕一丝一毫。 “你看我的跑酷技术厉害吗？哈哈，别人都是练跑酷，我们不行啊，我们是必须跑，起初我是一个连身体都不好的人，现在一身肌肉，这能怎么办呢？”山火叹了口气。 不跑就只能等死。 “那，你怎么会……” “是啊，我跑酷技术怎么好，怎么还会死，当然是因为救人啊，可是那人已经被策反了，当然这不重要，我只是简单交代一下我的背景，我的苦难一笔带过就行。” 冰曦‘哦’了一声：“那你着重要讲的人是楚东笙吗？” 山火点了点头：“他们追杀我们也是因为这个，我见到了二十岁的楚东笙，准确来说，他变年轻了，曾经的伤疤都没有了，我们一开始不相信，但他身边的人就是管他叫楚东笙，不光如此，我们还看到了他的母亲，结果也是一样，变得非常年轻。” 这…… 冰曦沉默着。 “所以我想请你们帮忙。” “你是故意等在这的？” “当然不是，我可没这么闲，我是被追杀之后没地方去，每天就在这里练练保命的技巧，看你眼熟，接近了才知道是冰曦，就想跟你比一比，但又怕你们跟他们已经扯上关系，一开始就没说明身份，对不起啊宝贝。”山火抛了一个媚眼。 冰曦离开的时候着急，并没有带手机，联系不上沈意晚等人。 而山火的事也并不是她一个人能解决的。 她沉吟片刻，拉住山火的手：“走，我带你去找更厉害的人。” “别，你们可在直播，我怕我……” “你到了在门口别动就行了。” 说完，冰曦不管不顾地拉着山火走。 她不知道什么楚东笙不楚东笙，她只知道返老还童是这个世界上并不该存在的技术。 且不说只有小部分人拥有，整个地球会乱成什么样子，会有多少战争。 就光说最好的结果——技术普及之后，人人都能返老还童，每个人都可以回到二十岁。 那，伴侣中一个想回一个不想回怎么办？ 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一个人都想返老还童的。 人生不过短短百年，爱人陪半途，父母陪半途，儿孙陪半途，就够了。 谈疾苦一半犬儒。 人和人的悲喜永不能相同。 冰曦带着山火回家的时候遇到了spark，她并没有跟他过多解释，她知道，结果也不外乎是跟他说了一遍，再跟沈意晚说一遍。 还不如一起听呢。 但spark看到的，却是她跑出去拉着一个男人往家走。 “冰曦，你……”spark伸手要抓她。 “回去说。” 冰曦直接躲开了他的手。 spark没说什么，跟在两人身后往回走。 山火打量起spark：“原来你是真的没死啊。” “……”spark懒得跟他说话。 “一开始我师父跟我说，像你这样的人不会死，我还不相信呢。” 他不是不会死。 他只是重生。 如果没有重生的话，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但，程寒川和白梦那边一直没有结果，除了白梦灵光一闪想出来的世界叠加论之外，就再也没人提过这件事。 第481章 噩梦尽头 冰曦让山火和spark站在门口，进去拉走沈意晚说了两句，沈意晚出来直接把直播给关了。 直播间的观众们不明所以，只知道冰曦回来了但是spark没了，沈意晚这边就把直播结束了，一时间无数人都说这是剧本，冰曦和spark吵架就是彻头彻尾的剧本。 但这时的沈意晚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把手机往旁边一放迎山火进屋子。 山火显然有些拘束——这屋子里干干净净漂漂亮亮，他却一身尘土，怎么想都过于格格不入。 “事情是这样的……”冰曦将自己跟山火的相识简单说了一下，又把山火遇到的事告诉沈意晚，山火在一旁只是点头微笑。 他是想过来见沈意晚和程寒川，但没想过坐在这么好看的房子里，他逃亡逃习惯了，都已经忘了正常生活该是什么样。 他睡过桥洞，喝过湖水，因为水不干净肚子绞痛险些死在路上。 有一餐没一顿，还要时常提防身边的人背叛，他们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他们的生活就是一团糟，他们活着对于其他人来说就是一个错误。 有时他在想，如果父亲没有生下他就好了，这样他就不用管他是否含冤死去，但凡事没有如果。 除了自渡黄泉外，他没有更好的选择。 “所以是黑鹰的人得到了类似技术是吗？”沈意晚询问程寒川，“这个可能性有多大？” “八十以上。” “可是为什么？” “我跟你说过吧，在欧洲古老的家族里，有不少人等着长生不老，他们占尽世界上99%的资源，就是为了奴役所有人类，达成自己长生不老的目的，从古至今这种人屡见不鲜。” 程寒川淡淡说着，眼底却是一骗刺骨的寒冷，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在发现新物质之后，虽然做了检测，却直接封锁的原因。 他不愿意让这项技术问世，因为没有任何意义，除了让人和人互相厮杀之外，长生之老没有任何好处。 因为人类不会长生不老，因为人类的生命短暂，所以富二代要去体验生活，开着一辆辆豪车进入公司工作，也正是因为人类生命短暂，所以花四五十年寻找生命的意义听起来既浪漫又现实。 沈意晚听着叹了口气：“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从古至今多少人如此？面对权利、名利丧失了良心，就会如此。” 山火很喜欢听程寒川说话，他懂的很多，又看的很透：“如果是你的话，是会选择长生不老奴役这个世界上所有人，还是看尽春秋荒唐当梦一场？” “梦一场。”程寒川几乎没有停顿，直接告诉了山火答案，“我之所以说八十以上，就是我已经发现了这种物质，如果有其他人发现……” 山火懂了。 他之所以被信任，并不是因为冰曦也不是因为他多真诚，而是因为程寒川已经发现了长生不老的办法。 “你就没有想过自己用吗？”山火小心翼翼地问。 “你的故事里，楚东笙最终还是被人发现，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明明杀了所有人。 所有人也拿了他给的好处，心甘情愿赴死。 对于楚东笙来说，可能他委屈的半死，说好的从此一别两宽，你们怎么就对我念念不忘？ 山火摇了摇头：“我们发现也是无意间的事，如果不是那天不小心撞见了，我可能到被追杀险些死亡的那天，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死。” “因为假的就是假的。”说这话的人并非程寒川，而是沈意晚，“程寒川之所以这么问你，就是想告诉你，正义并不会缺席，一个人想要作假就一定会被制裁，一个作者抄袭就是会被发现，即便他没有被发现，他自己也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在想，假如被发现了怎么办。” “一个画家抄袭就是抄袭，他调出了不属于他的色彩，他并不会高兴，反而在所有人夸奖这色彩的时候，他会意识到自己的不足。” “遗憾美于止步，如果人的一生足够长，道德会是首先被抛出的，因为人活那么久，按部就班有什么意思，然后是感情，最后是人性，当利益不再是一种褒奖，而是驱使自己成为行尸走肉，那么活着和死亡只差真与假的距离。” 沈意晚这一段话说的铁骨铮铮。 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有选择，她并不想重生一世，并不想利用程寒川报仇，生活的比楚钧霖和沈意清好对她而言不是目的，活下来才是目的。 而如果生命足够长，每个人想的都只是活下来，其他念头被摒弃，就真的乱套了。 所以，到头来其实没有任何人愿意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长生不老。 因为他们知道，科技掌握在顶尖的几个人手里，人家长生不老了，自己不一定长生不老，就算有幸获得悠长生命，也改变不了一生为畜狗的事实。 “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想为我爹报仇。”山火苦笑，“但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心里真的好受很多，二位，可能你们不知道，但在我们心里，你们和黑鹰其实没什么区别，我是说地位，而不是所作所为，所以你们愿意听我说我真的就已经很感激了。” 来之前。 山火想找他们帮忙。 来之后。 山火只想离他们远远的。 他不该来打扰的。 “别这么说。”沈意晚摸了摸他的头，“你和冰曦年纪差不多大，算是我们的弟弟，有些话呢，你未必能听懂，但是我希望你知道，这件事我们要管。” “要管？真的要管？”山火惊讶地抬起头，激动地抓住沈意晚和程寒川的手，“你们真的愿意为了我们管这件事？” 沈意晚朝程寒川看了一眼。 她奖励都讲过了，该他了。 程寒川并没有开口，他本就是一个懒得说话的人，之前说那么多主要是怕身边人没人了解他的想法，但现在他发现自己多虑了，有沈意晚在，哪需要怕没人了解？ “管。”他淡淡启唇，“你先整理一下自己，spark那两件衣服给他。” spark应下。 山火这才想起来还有spark这个人，他立刻站起身冲那人鞠躬：“谢谢您！” “谢谢你们，所有的人。” 山火眼泪直掉在地板上。 你且听，我们因荒唐，走进一场又一场噩梦里。 美梦有醒，噩梦有尽头。 他今天。 到了噩梦尽头。 第482章 他们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沈意晚安慰山火后，让spark带着他去洗澡，等山火再出来的时候，他的模样令人惊艳。 干干净净的山火有少年独有的气质，他看起来干净帅气，像是十二月初晨的阳光，不刺眼，却能够破寒冬让人感觉到温暖。 山火穿上spark的衣服，揉了揉头发，对四人鞠躬：“谢谢。” “我们会送你去m国和我们的朋友汇合，三到五个月后，我们也会过去。”沈意晚说。 她查过资料，再过三个月，等到程淮二岁多些的时候乘长途飞机更好，不会对孩子的身体造成不必要负担。 现在的话，只能往霓虹等亚太区域，越快越好。 山火听着眼眶再次微红，他用力点头：“是，我会在那边好好学习。” “学不学习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放正心态。”沈意晚竖起一根手指在他眉心一点，“就算是程寒川也用了很久时间沉淀自己，你需要有足够的本事才能战胜他们，现在你最需要做的，是好好活下去，知道吗？” “知道了，我会努力的。”山火用力点头。 spark和冰曦在逃跑和侦查这方面非常厉害，一起给山火提了不少意见，山火是学到了很多，但是冰曦和spark没两句就会有一次争吵。 “我看触景生情你就占两个字，触生！”冰曦急了劈头盖脸的就开始骂人。 “……”spark面色微变，要不是沈意晚和程寒川让他留在这里，教山火有用的逃生技能，他现在已经抛下冰曦回房间。 她需要冷静，他比还需要冷静。 他已经是个脾气火爆的主了，再加上个冰曦人魂都飞了，理智？根本不存在！ 沈意晚拍了拍冰曦的肩膀：“好了，不要恃宠而骄了，你这话说的，我不是spark都想打你了。” “少夫人你怎么还帮他啊。”冰曦赌气地撅嘴。 “我是帮他吗？”沈意晚无奈摇头，“也不知道你对他哪来的怒气。” 就，也谈不上怒气，就是想折腾他一下，看他生气，看他为了她有情绪起伏，她就开心。 毕竟是两人间的事，沈意晚也不方便多说，告别山火前，他用柳条给冰曦编了一只小马：“我没什么能够留下的，但是很感谢你愿意把我带回来，这个礼物送其他人不太合适，但是送你我觉得刚刚好，祝你能够像马一样跑的很快跳的很高。” 冰曦接过，有些意外：“那个，我没给你准备礼物，先谢谢了啊。” “我去到那边会问他们要你的手机号，我们常联系？” “好啊！反正我没什么朋友。” 山火笑笑，他试探性地伸出手，冰曦也没躲，就让他摸了头。 spark看到这一幕怒从心间升起，转过身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去，还没等坐稳只听‘啪嗒——’一声，椅子应声而碎，他毫无形象地摔在地上。 spark懵了几秒，抬手想撑着身体站起来，却摸到椅子的碎块。 这椅子是木质结构，但是却用玻璃片做连接，看起来是好看的，但力气一大就会出现各种问题。 他刚才，力气似乎大了一点。 听到声音的沈意晚跑了出来，看到spark坐在地上，她连忙去扶他：“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会跟房东说，给他买一模一样的椅子，或是赔钱给他。”spark将她的手微微甩开一些，露齿一笑，“我没事。” 沈意晚耳朵听到的是‘我没事’，但却感觉到，spark在心底说了一万次其他话。 她无法窃听，只能安慰他。 回到自己的房间，程寒川在处理公务和邮件，程淮已经睡着了。 她犹豫了一下，拿起手机来到庭外，摁下开始直播的键。 “哇，终于又出现了。” “我做题的时候，都开着直播间，就怕错过。” “邵御和他的小女友到底怎么样了？” “就是啊，你们是不是剧本啊。” 看到大家都在关心冰曦和spark，沈意晚叹了口气：“我就是想找个人说这件事，才把直播打开的。” 沈意晚简单说了两人的事，提到山火的时候，只用了‘朋友’之类的字眼，并没有提及他是怎么来的，也没有提他的年龄、名字和从事的工作，之所以关掉直播，是因为他不想上镜。 大家对这说法也认可。 有人开始给沈意晚提意见，让她做和事佬之类的。 沈意晚看着，只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压低声音问：“你们觉得，让他们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一谈怎么样？” “我感觉小女友就是个孩子啊，应该没什么用吧，孩子需要哄的。” “前面的，拜托，她已经成年了好不好？是不是你们女人恋爱都恋爱脑啊？” “就是，那小女友看着长得挺好看的就耍脾气，真当自己是公主啊。” 沈意晚一下子捕捉到了弹幕上的重点。 她忍不住感叹：“可是她就是公主啊。” 这句话被出来的spark刚好听到，他先是微微一怔，随后面无表情地走到她面前，将水果盘放下。 “程少切的。” “谢谢。”沈意晚扬起脸对他笑着，“冰曦和你缓和关系了吗？” “她不怎么理我，其实我已经习惯了，她总有一些时候，会突然跟我说一些话。”spark说着沉默了一下，继续接道，“反正我就是她家的一条狗，她想怎么玩都可以。” 弹幕：？？？ “不是吧，邵御说他是一条狗？” “惊了惊了，他可是邵御。” 沈意晚倒没这么大反应，这话她听spark说过几次，而且每次spark说出来都很骄傲，唯独这一次，带着落寞。 她不禁好奇：“以前你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怎么今天突然像被辜负了一样？” “呵。”spark轻笑着低头，“没什么，大概是察觉到她长大了，而我渐渐被遗忘，所以心里有落差了吧。” “你……” “是我犯贱，没事，我知道你开着直播，你记得跟他们说一下，不要关注我跟小家伙的事，我们之间的关系其他人也不懂，我等她长大已经等了很久，不想让她再因为对我的态度，受其他人的抨击。” 沈意晚点头。 spark转身离开。 弹幕一：“邵御是舔狗吗？可是他那么厉害，怎么会是舔狗啊……” 弹幕二：“男人果然都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弹幕三：“那女人就是被偏爱的总有恃无恐。” 弹幕吵了起来。 沈意晚眉心拧起来：“他们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第483章 怎能不担忧 “那你说他们是什么样啊！”弹幕有人不服气。 “小女友一口一个少夫人叫的亲密，我看就是因为这样你才帮她说话吧。” “不愧是资本家啊，人家邵御就是个本本分分打工的，小女友知道舔你就偏向她。” “你今天不说清楚我们就把直播间给‘炸’了！” ‘炸’直播间是一个常规操作，如果一个主播打擦边球或是太过低俗，粉丝可以发起‘炸’掉选项。 直播间成功‘炸’掉，需要满足三个条件。 1、发起人必须是带有粉丝牌的，粉丝牌至少要十级，必须给主播打赏或曾打赏收费礼物超过三百块。 2、超过一半的人响应，并且粉丝牌至少要五级，花过一块钱。 3、弹幕量为峰值。 这个规定是为了让粉丝约束主播，其实前两条并不困难，但弹幕量超过峰值这一项非常困难，除非是大事件，否则很少有主播能够达标，但在沈意晚这里不同。 她直播间里每一天都有新人，一天比一天热度高，超峰值是在所难免的事。 “邵御是在冰儿家里打工的。”沈意晚不能直接说冰曦，怕被人认出来，所以简化了一下，“而且无父无母，他有现在的成就都是冰儿父母培养的，可以说他算是冰儿的哥哥，也算是占用了冰儿本来应得的父爱的一部分，在冰儿没有出生之前，邵御就已经失去父母，跟冰儿的父亲学技艺。” 一番话直接把杠精的脸给打肿了。 弹幕量一下子下去很多。 沈意晚继续道：“冰儿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出生后不久母亲就驾鹤西去了，父亲一直对她很严厉，邵御常年在外打工积累经验，没有办法陪在她身边，所以，她的性格有男生的坚毅，也有更变本加厉的，属于女生的多愁善感。” 当多愁善感与坚毅撞在一起，结果是什么？自然是倔呗。 沈意晚拿冰曦也没办法，只能通过引导，好在她每次引导结果都不错，可是就spark这件事上，她失败了许多次。 “我开始觉得，是我不该管他们，急功近利的想要冰儿接受邵御，不是好事。”沈意晚说完又叹了口气。 “摸摸我们少夫人，不要为他们烦了，我们看看小淮叭！” “少夫人，你每天管这么多不会累吗？” “少夫人一个人坐在外面好可怜哦。” 无论是粉丝还是黑粉，都管沈意晚叫少夫人，也算是一种出奇统一了。 沈意晚看着弹幕，只好解释说她就是因为程淮睡着、程寒川在工作，才只能出来解闷的，至于累不累，她感觉是还好。 至于可怜…… 确实。 月朗星稀的，月下无人的，来个二泉映月的话，还真会显得她很可怜。 就在这时，弹幕量突然就增加了。 “沈意晚你就是个小三！” “抢了一个男人不够，还要抢两个？真不要脸！” “给沈意清道歉！” 其他人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在弹幕上问个不停。 但恰好这时，程寒川走出来了。 沈意晚没有时间看弹幕，只是人出现在镜头里。 得不到回应，这些人骂的更厉害。 “你怎么出来了？”不知道网络上情况的沈意晚，还在关心程寒川。 “看你不在。”程寒川到她身边坐下，“水果怎么没吃？” “啊，我给忘了这回事。”沈意晚拍了一下耳朵，略带懊恼地笑，“我本来还想你在工作应该没有时间，我就没进去，你出来我才想起来，你刚才就切了水果。” 所以他早就忙完了，是她没注意到。 程寒川颔首，在她身侧坐下：“你原本找我打算说什么？” “邵御的事啊。” “周瑜打黄盖没说的必要。” 沈意晚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无聊地看了一眼弹幕。 有很多人在骂她。 还有人让她上微博跟沈意清道歉。 沈意晚眉心皱起，沈意清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怎么回事？”程寒川也看到那些评论。 “不知道，他们在说沈意清发公告了，我去看看。” 沈意晚自己的手机在直播，所以拿程寒川的手机点开微博。 公告是沈意清和林洛联合发的。 两人都说，是沈意晚先对和有婚约的楚钧霖恋爱，又拿手上的资源强迫程寒川与她结婚。 所以程寒川根本就不喜欢她，真正喜欢的人是林洛。 “林洛。”程寒川再念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甚至有一阵迷茫，“是谁？” 沈意晚：…… 大哥。 不知道的以为你真忘了，可是知道的一眼就看出你是在演了啊。 她只能好心‘提醒’他：“你的前女友。” “害我断腿的那个？” “呃，对，后来跟莫浔在一起的那个。” “当外围的那个？” “……就是她。”沈意晚无奈地应话。 程寒川把话题都带到这了，沈意晚只能顺着他把话都说完了。 不然说一半的话，就显得这戏不完美。 程寒川听着‘哦’了一声，从她手里抽走手机，给莫浔打了一个电话，并且开了免提。 “我不知道啊。”莫浔听着林洛的骚操作一头雾水，“你跟林洛分手的时候，还不知道有沈意晚这个人吧？” “她背后现在是什么人？” “京城那些人里有几个喜欢她的，但是那些人都有老婆，禁不起折腾，我帮你问问？” “去吧。” “半个小时给你消息。” 直播间里的人哪知道沈意晚和程寒川到底是谁——很多人都以为是明星，被科普之后才知道是公司的老板。 可他们先入为主的认为，能来直播的老板会是什么厉害的角色？ 所以大部分人都在嘲讽。 “装的也太过了吧，还说人家是外围，没素质！” “人设翻车预定。” “你们了解一下程寒川再过来喷好吗？人家可是程氏集团的董事长。” “董事长就可以侮辱女性了吗？随随便便说人家外围女。” “还装不认识，真恶心，人家把最美好的青春都给你了好吗！” 沈意晚看着这些弹幕，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知道，程寒川有意说出那些话，就是为了让舆论从自己身上离开，转到他那去。 可是。 哎！ 最近m国熔断了好几次，虽然程氏集团不是在国外上市的，但是，在这个大的经济环境下，总是会受影响的。 她怎能不担忧？ 第484章 时间可真快 沈意晚不由得开口：“你们可以了解事实之后再发表评论吗？” “那你们回应啊，人家女孩子怎么可能拿清白来做文章！” “自己做事恶心有本事别怕鬼敲门！” 沈意晚并不打算与这些弹幕多纠缠，但在众多弹幕之中，她看到了几条针对程淮的，说程淮有这样的爸妈，长大以后也未必是好东西。 网络上风向转很快，上一秒还在夸你的人下一秒就有可能骂你，而往往，这些人还会做出一副‘与我无关是他们说的’模样来。 只是直播了这短短两天，沈意晚却深深了解到互联网世界的残酷。 简直就是一个没有法律限制的黑暗森林。 但现在并不是回应的时候，她需要一些证据。 沈意晚想着，再次把手伸向程寒川：“我给江清榆发下消息。” “嗯。”程寒川把手机交给她。 沈意晚打开跟江清榆的聊天框，将自己的需求输入给他。 现在，只要等江清榆发来结果了。 …… 京城。 林洛和沈意清坐在高档餐厅里，高举红酒杯。 “庆祝我们的胜利！”沈意清勾起红唇，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脸颊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按你这么做，真的能收获网络舆论的偏向？”林洛却有些心不在焉。 最近她在京城惹了祸——同时接了两个敌对老大的单子，这一开始她也不知道这两人的关系，妈咪说可以接她就接了。 谁知道这两人居然在她这件事上同仇敌忾，在京圈里直接封杀她，说她一个人吃两家饭不要脸。 正巧这时沈意晚开始直播，还把话题炒热，林洛想借着这波流量直接翻身。 就在她四处打听公关的时候，沈意清找到了她。 两人一拍即合，但是战略部署这一块，林洛并没有参与。 “就算不能，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曝光度，怕什么？” “万一程寒川爆出来了真相，你和我……” “他能有什么真相？”沈意清不屑冷哼，“无外乎是婚约是楚钧霖和沈意晚的，但只要我们一口咬定，就是沈意晚破坏的感情，网络舆论就会偏向我们，现在的人看见小三就想打。” 林洛听着面色却不怎么好看，手指紧紧捏着玻璃杯。 可是那些真相，足够让自己和沈意清粉身碎骨。 “还有。”沈意清切了牛排放进嘴里，“沈意晚和程寒川可没公关团队，我查过，程氏集团的公关部不在他们身边。” “不在身边也有办法公关的吧？”林洛还是不放心。 “不在身边，怎么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开会？” 这，倒也是。 虽然现在有视频会议之类的科技，但毕竟不如在公司里可以直接号召开会找人。 林洛还是提心吊胆。 眼见着一个小时过去，网络上还没有任何程氏集团的消息。 林洛想着还是先睡觉比较好，就直接躺下了。 也许一觉醒来，她又变成了那个可以在京圈呼风唤雨的名媛。 …… 沈意晚在处理沈意清和林洛的事，所以一直开着直播。 凌晨两点，她和程寒川还在加班整合资料。 弹幕上的弹幕少下去不少，但还有几个熟悉的id在。 沈意晚喝水休息的时候，忍不住开口：“你们也别太累了，两点该睡了。” “少夫人，我们不累。” “出了这么大事我们睡不着啊。” “没事。” “少夫人加油。” “我们都相信你。” 弹幕瞬间多了不少，看来有些人只是没发弹幕，但并不是不在了。 沈意晚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 起初开始直播的时候，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接触了什么，单纯是为了帮忙，可现在，她与他们建立了深厚羁绊，这种特殊的感情，令她感到幸福。 很快沈意晚整理好了资料，打了个哈欠：“你们快都去睡觉吧，我已经处理好了，就先下播了，明天早上睡醒后，你们要是想来看结局的话，大概在十一点左右。” 沈意晚在供观赏很有套路，虽然她没有学过，但她非常确定，中午十一点到下午一点，是人用餐的时间。 一般情况下。 会有一些人在这时看直播，或是刷微博。 “少夫人晚安。” “少夫人，隔壁的冰儿和邵御怎么样啦？”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明天一起帮你们看了一起说吧，大家晚安。” 沈意晚等到大家把晚安刷的差不多了，才又说了一次‘晚安’，结束直播。 一低头。 她与程寒川手边是满满的文件。 “辛苦了，如果不是我心血来潮同意了直播，你也不会受这么多非议。” “迟早要来。”程寒川在这方面心态很好，“敌人就是敌人，他们挑选的时间，总在我们露出脊梁骨之后。” 沈意晚虽然平常跟程寒川算‘利用关系’，但经历过这么多后，两人早有深厚的感情。 她绕到他身后，帮他捏肩膀：“我还是会觉得，这对你不是什么好事，除非程氏集团的股价上涨，把你送上福布斯排行榜第一。” 程寒川侧身扣住她的手腕，反而将她摁在椅子上帮她捏肩。 程寒川给她捏肩！？ 沈意晚眼里绽放出光泽，整个人都僵住。 他，他居然给她捏肩！ “你觉得好玩，拿程氏练手都可以。”他淡淡道。 “是我们程总嫌钱太多了，所以已经无所谓了吗？”她本来心里还有些感动的，现在只剩无奈。 倒也不是。 “有更重要的事。” “我吗？” “还有程淮。” 沈意晚故作难过：“哎，从前我在你心里就没有变成过最重要的，现在有了孩子还要跟他争宠，你什么时候宠宠我？” 程寒川知道她就是在闹，俯身在她眉心一吻。 沈意晚靠在他怀里，轻轻拉住他的手臂，放在嘴唇上用牙齿轻轻咬了几下。 他的骨节很大，但手指却不粗，恰到好处的像是艺术品一样。 她忍不住又咬了两口。 “明天去吃猪骨肉？” 男人声音幽幽的在头上响起。 沈意晚专心致志的在‘啃’他的手，根本没去想话中深意，很随性地点头。 程寒川长指落在她的额头上，狠狠一点。 痛！ 沈意晚抱住额头，错愕又委屈地凝他。 谁知道，男人却勾起唇笑了起来：“嗯，挺可爱。” 可，可爱？ “我已经是孩子的妈了，已经老了，谈不上可爱了。”她嘟囔。 时间可真快。 程淮马上都要两岁了。 第485章 沈意晚反击 程寒川对着她的额头又是一点：“二十几岁的人说什么老？” “你不觉得我都变丑了吗？” 程寒川：…… 女人必会问的三连：我老了吗？我丑了吗？你还爱我吗？ 遇到这种问题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程寒川直接脱下睡袍躺到床上，沈意晚见状也跟上他，躺在他的身侧。 男人伸手关灯之后，倏得将她搂进了怀中，唇就贴在她耳侧上：“你很美，不丑不老，我会一直保护你和程淮。” 程寒川好像从来没说过爱她。 但是，仔细听听又觉得他每句话，仿佛都在说：因为你跟世界上其他人不一样，所以爱不爱不重要，我的身边有你就够了。 沈意晚没回应，静静躺在他怀里呼吸逐渐平稳。 …… 翌日。 网络情绪发酵了整整一个晚上加一个早上，所有人都已经被沈意清和林洛的联合声明点燃，他们一窝蜂进沈意晚的直播间，想要一个结果。 舆论中心的沈意晚却刚刚起床，她洗漱完梳好头，和spark冰曦一起吃完早饭，开导他们之后，来到小花园里。 今天的声明她跟程寒川说过，不要他抛头露面——他本来挺不满意的。 但是没办法。 她摆明不要他参与，还说如果他非要参与，就干脆让他处理，她带着程淮出去玩。 因此，冰曦吃完早饭后，就陪在沈意晚身边，帮她一起将直播用的手机架架起来。 直播开启。 顿时，弹幕刷什么的都有，甚至有几个人直接破口大骂。 “这些人怎么一上来就骂人啊！了解事实吗他们！”冰曦看着就生气。 这些人就是单纯过来发泄的，才不管真相是如何，他们只不过是想骂人而已，看到冰曦生气，反而骂的更欢。 冰曦越是在意，他们就越是尖酸刻薄的挑词汇骂。 不阴不阳的东西十分惹人讨厌，冰曦看着小脸都僵了。 “别理他们。”沈意晚拉她回身边。 “那些人居然说你是小三，他们懂什么啊他们！”冰曦气得叉腰，“我爹之前就跟我说了，让我跟你好好学，做女人就要像你这样不争不抢，来事不怕事，但也不主动去找事，要能带得了孩子也能上得了战场，搞得定男人也防得住小三！” 呃。 沈意晚顿时不知道说什么。 还好spark走过来，他一来冰曦立刻就不说话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意晚想着时间还早，索性就打算先给直播间的观众把‘烧饼恋’更新了，省得他们一天到晚问剧情进展到哪了。 “你们两个又怎么了？”她问。 “没事。”spark揉了揉冰曦的头发，满眼笑意，“昨天逼着跟我表白，小东西膈应了。” “别拿你脏手摸我！”冰曦气鼓鼓地打开他的手，带着敌意恶狠狠地瞪他。 “别生气了，别忘记今天我们开直播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让你撒泼。” “你说我撒泼？你变了狗男人，你以前从来不说我撒泼的！” “好，不说了好不好？” spark哄着孩子，在她脸上亲了亲，冰曦没躲开，只是在跟他闹脾气。 沈意晚看着两人有片刻愣神，她在想，自己跟程寒川之间，好像从来就没有吵架，一旦有分歧就是直接甩脸走人，第二天绝对看不见彼此的那种。 不像他们，总是黏在一起打打闹闹。 弹幕一：“少夫人这表情是落寞吧？难道说她跟程总都不互动的？” 弹幕二：“呵呵，你现在三了别的女人，以后程总也会找别的女人三你！” 弹幕三：“你们没发现邵御和冰儿爱的很明显，少夫人和程总连互动都没有吗？” 弹幕持续发酵。 spark和冰曦也闹的差不多了。 spark拍了拍她的小脸蛋，起身走到手机前，清嗓启唇：“本人仅代表沈意晚小姐和程寒川先生个人，提供具有司法鉴定的三份合约，第一，这是三十年前，楚家和沈家的合约，上面清楚写着两家联姻，如果不幸孩子为同性则将自家公司的一半股份交给对方，也就是说，楚钧霖和沈意晚还未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协定。” “至于为什么楚家和沈家联姻与沈意清无关，自然是因为她并非沈小姐的亲姐妹，也并非沈腾的亲生女儿。” 弹幕哗然。 “我的天这是什么豪门狗血剧情？” “我就知道！！这个直播间里能看到想象不到的剧情！” “这可比烧饼恋好看多了……” spark将合约内容念过后，对着摄像头展示合约。 沈意晚在这时起身，将合约接过后撕碎：“我和楚钧霖并不是同性，也没有结婚，所以这份合约报废，无论谁贫穷谁富有，两者都没有必须要帮忙的理由，因此，楚氏集团被收购与否，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是程氏集团的决定，只是程寒川为了我，而选择提前公开结果。” spark拿出第二张合约：“这是第二份合约，上面清楚写着，在四个月之前，程氏集团就已经开始准备收购，并且收了大量楚氏股票，不存在网络上疯传的仗势欺人，收购公司也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前两份如果都是跟程氏集团有关，那第三份是什么？ 弹幕有人猜测：“第三份是判决书吗？” 还有人猜：“或者是离婚协议也说不定啊，哈哈哈哈。” 然而。 spark抽出来文件，面色严肃且冷沉：“这是最后一份，也是最重要的一份，我将交由沈意晚小姐本人，为大家解惑。” 最后一份文件本来不应该出现。 沈意晚叹气，她接过文件：“我就不卖关子里，这是程寒川之前的伤残鉴定书，上面标注的日期是在林洛出国的当天，林洛选择到国外和学长结婚抛弃了程寒川，程寒川去追她的时候出了大型车祸，当时医生判决是可能站不起来。” “后来林洛小姐回国，我与她理念不合，在程氏集团有过几次交锋，再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我想请问沈意清、林洛二位小姐，你们是认为我没有证据，所以肆意颠倒黑白吗？” “我也想请问楚钧霖先生，同流合污的感觉好吗？” 沈意晚放下文件，抬头坚定地看镜头：“我不想让我爱的人因为我多了污点，我直播也是为了帮朋友的朋友完成业绩，现在我舍不得每天陪我到深夜的粉丝们而没有选择退网息事宁人，所以希望大家不要以讹传讹。” “否则……” 她话音变冷。 第486章 带着霸总情话来了 “我们将保留起诉任何人的权利。”沈意晚俯身拿起另外一张纸，这是一整张a4纸，上面写了密密麻麻的名字，“这是参与的营销号和自媒体，在我今天发声之前的一切言论，都属于不知者无罪，但今天往后，如果我再看到伤害我或我家人的言论，我们就法庭见。” 她说着，将a4纸反了过来：“这边是在直播间威胁过我和我孩子的人，你们不久之后就会收到法院传票。” “可是……这算人肉吧？” “虽然这些人做得也不对，但是你也不至于因为几句话就告人家吧？” “前面的是心虚了吧，骂人那么厉害，没想到会接传票吧？” “人间神仙晚晚子！这波翻身仗太漂亮了，我就说你不会是这样的人！” 对于沈意晚的言论信得坚信不移，不信得更加认为她和程寒川是两个不择手段的人。 沈意晚放下a4纸，坐到之前的位置上，事情到这本来就算已经结束了，但spark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接起，还没开口那侧的人声音就响起来：“我听说了，你们还好吗？” 是柏以箫！ 直播间的人疯了！ 这两年最火的艺人就是柏以箫！ 能唱能跳会演戏，人长得帅还接了不少时尚杂志的封面和广告，不缺资源还特别认真对待每一件工作，是业界楷模，也是流量之王。 “没事。”spark道。 “我看了网络上的评价，你让沈小姐别太担心，很多人都威胁说要买我手买我脚，但没有一个人真的这么做，他们没有钱的。” 噗。 他们没有钱的。 “？？？不是，爱豆你在说什么啊！！” “哥哥，就算这是事实你也别说出来啊。” “柏以箫装什么啊，他的粉丝也整天网暴别人好不好！” spark听着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就不说话了。 柏以箫继续接上话茬：“而且我听说，这背后是有推手的，西瓜签了沈小姐这么大一个主播，现在其他平台的人非常眼红，甚至会请水军来骂，你们真的别被这些影响了旅游。” “我们没事。”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吧。” “早点回来吧，我们都很想你们。” “知道了。” 柏以箫还想说点什么，手机却被旁边的陆遥抢走：“喂？我是陆遥。” 程寒川和沈意晚身边的陆遥是谁？ 那只有可能是鰙海的陆遥！ 鰙海的传奇！ spark语气变尊重了些：“陆遥小姐，您有事吗？” “噗，邵御简直就是聊天黑洞。” “为什么我觉得她在骂陆遥？” “敷衍柏以箫，问陆遥有事吗，这就是朴实无华冰家狗吗？真是有够狗的呢。” “我觉得除了对冰儿，邵御对其他人都冷冷淡淡的。” 陆遥和柏以箫并没有在看直播，也不知道spark和沈意晚在直播，所以说话并没有打算背着人。 直接询问spark对最近选举的看法。 spark沉默，公事公办地回答：“我觉得都挺好。” “那沈意晚呢，她怎么说？” “她也觉得都挺好。” 开玩笑。 这么大的事在直播间里聊？ 聊完人就得被抓进去。 陆遥听闻有些失望地‘啊’了一声：“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听柏以箫说你们那边遇到了问题，有需要我的地方你们直接说就好，微博的公司在鰙海，实在不行就……” “陆遥小姐。”spark扬声打断她，“我们是法治社会。” “没事，微博不干净。” spark：…… 直播间里的人又开始欢腾了。 “不愧是陆遥，真敢说！” 确实。 这话一般人要是说了，绝对被当成傻子，但因为是陆遥说的，所以就是真相的浮现。 两通电话结束后，这次直播也到了尾声。 不算是漂亮的反驳，但干货很足，也指出了对方就是在撒谎。 无论是算作舆论公关战，还是公司宣发，沈意晚和spark都做得很到位。 一切的转折，就在视频传到网络上之后。 人在研究所背靠无数资源的薄誉转发了微博。 一线明星柏以箫转发了微博。 三年没更新的陆遥转发微博。 黑客圈的大牛转发了微博。 薄誉没多少人认识，众人只知道他搞科研厉害，被国家赞誉过，转了也就转了，没多少人关注。 柏以箫和陆遥是出现在视频里的人，转发也正常。 可是。 “anuka，你转发这个是为了啥啊？”有人好奇地问。 黑客全的大牛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打字：“别提了，这是我老大的老大。” anuka的老大！ 那可是传说级别的人物啊！ 这样的人居然都跟沈意晚有关系吗？ 远在鰙海的江清榆深藏功与名。 转发的人越来越多。 受过程寒川帮助的公司老总，和沈意晚合作冷冻链项目的公司官方号，随着时间，转发微博的人越来越多。 本来不知道沈意清事件的人，此刻也知道发生的事。 “少夫人，为什么这事是林洛和沈意清做的，大家都在骂沈意清啊？”冰曦刷着微博，感觉爽得很！ 前两天那些骂少夫人的，现在只能憋着一肚子气再去骂沈意清！ 爽就一个字！ “因为骂林洛会影响到程寒川，所以我在做声明的时候模糊了她这个人。”沈意晚正在做蛋糕。 她没想到合作的伙伴会帮忙，直接把热度炒高到天花板级的地步。 所以打算做个蛋糕，顺便做些菜庆祝一下。 “原来是为了程少啊，你们真恩爱。”冰曦笑嘻嘻地说。 恩爱吗？ 沈意晚朝身边人看了一眼。 他正在认真的做甘纳许——甘纳许又叫ganache，是非常古老的手工巧克力。 不断的控温、搅拌后，巧克力和淡奶油会形成十分细腻顺滑的质地，吃起来入口即化甚有吃空气的感觉。 是一会要放进蛋糕里的内陷。 “程寒川你爱我吗？” 男人长臂控制着手腕搅动巧克力，衬衣扣子随性地解开了两颗，线条轮廓坚毅的下颚线在光下，显得更加精致完美。 听到她的话，男人动都没动一下。 “你这人……”沈意晚又拉了他一下。 她可是在直播呢。 今天一整天她就没打算停直播。 程寒川往她那瞥了一眼：“我不回答这么幼稚的问题。” “你不爱我，你骗我一下都行啊。”沈意晚故作委屈地玩他手臂上靠。 程寒川不耐烦地说：“除了我谁敢爱你？” 弹幕：！！！ 来了！ 他带着他的霸总情话来了！ 第487章 漫天烟花 沈意晚听这话都愣住了，反应了好大一会，才抬手揉了揉眉骨，显然，她比那些发弹幕的更震惊。 她感觉脸颊发烫，立刻低下头操作手上的蛋糕，然而，一不小心把程寒川递来的巧克力当奶油抹在蛋糕片上，要不是冰曦拦住了，她今天的蛋糕可能就毁了。 “少夫人，你是不是害羞了啊？”冰曦笑嘻嘻地凑到她面前，还伸手在她下巴上勾了一下。 “冰儿这是在勾引我们少夫人。” “小妹妹我劝你善良，这可是大哥的女人。” “大哥的女人调戏大哥的女人，这也太好看了吧。” 沈意晚无奈，将小家伙从自己的身边挪开：“一天到晚就在想这些没用的，我是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 “那不就是害羞了嘛。” 冰曦哼哼了两声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任何问题。 沈意晚只好低头做蛋糕，无意间瞥了一眼程寒川，发现他根本没把刚才的话放心上，还是在飞认真地做巧克力，顿时心里有些不平衡。 这男人，搅得她心神不宁的，他自己却依旧自在。 蛋糕很快做好，沈意晚开始掌勺其他菜，程寒川一直在旁边帮忙，看得弹幕直呼过瘾，毕竟在现实生活中，没几个董事长是真会做饭的。 “曾经，我信了电视剧的邪，以为总裁们真的都有胃病。” “仔细想想，他们吃的只会比我们健康比我们好啊。” “程总这个做饭技巧，一看就是练过的。” 弹幕飘过去四五行。 沈意晚也来不及看，索性就不管他们了，先把菜顾好再说。 一桌子菜，四个人是肯定吃不完的，更别说还有一个大蛋糕，但好在冰曦的战斗力强，其他三个人聊天的时候她就一直在吃，到了七八点的时候，似乎是霓虹的一个节日，整个国家都在放烟火，无数灿烂绚丽的色调在空中绽放。 冰曦惊喜地仰起头：“好美啊。” 她忍不住伸手想要去够天上的烟火，但那可是烟火，普通人怎么可能够到。 “你想要？”spark打了个响指，枫叶凭空出现。 弹幕立刻就疯了！ 冰曦努了努嘴，很嫌弃地点了点头：“我要可以抓的烟火，你能帮我做到吗？” spark笑笑，枫叶在他的掌心像是爆米花似得爆开变成一个个小枫叶，每一个枫叶都很漂亮精致，他将枫叶往地上一扔，一路火花带闪电。 “只有在加速度后，四周都接触空气时，它才会爆开，所以不用担心火，也不用管拿在手里安不安全，自己玩吧。” 冰曦接过一颗扔了出去，满脸惊喜，她捧着spark给她的枫叶，一时不想扔出去。 她可是把烟火捧在了手心里啊。 沈意晚看着外面两人撑起头，有些羡慕地说：“我也想要烟火。” “想要多少？”程寒川切下一块蛋糕放在她面前。 今天她可没吃什么东西。 “你想买吗？” “国内不合法，但是在这里可以。” 沈意晚仔细想了想。 似乎是这样。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国内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好久了。 不过她其实也没多想要，就是看冰曦和spark的互动，情不自禁的觉得羡慕、迷人而已。 “不用，我开玩笑的。”她轻轻摇了摇头。 程寒川深深看了她一眼：“确定不要？” “不要。” 窗外的烟花还在燃放。 将整个天空点亮。 …… 网络上的舆论不断发酵。 起初站在沈意清那边的人，在看到沈意晚的视频后越来越愤怒。 沈意清最新发表的文章被顶到十万多评论。 全都是谩骂。 在网络世界谩骂其实并不可怕，也许过两天就过去了。 可是，沈意晚一直在直播，这就导致知道这件事的人越来越多，永远不可能有一天完结。 四天过去了。 沈意清的评论数量已经增加了二十五万。 很多微博上的大v说，这可能是现象级的公关事件。 “其实你们会发现沈意晚没做什么，那几个合同伪造也没任何问题，但是只要程寒川没有下场，这，就是闹剧。” 一位大v这么说后，有人开始质疑文件真实性。 对此。 沈意晚也没给过多的解释，只把复印件发到网络上。 她配图发文道：“另外我还想提醒许多人一件事，娃娃亲最好不要订。” “哈哈哈哈哈哈，少夫人你可太毒了！有了这个娃娃亲在，她沈意清就算是正宫也是妾！” “这要是放在古代，哪来这么多事，来人，为沈意清小姐吃饼。” “现在是文明社会不能搞封建那一套，沈意清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捧沈意晚的臭脚有必要吗？” 虽然评价好坏参半，但大多数恶意评价都是仇富的。 反而让人有一种，他们不过是嫉妒沈意晚，而并非是对这件事处理方式不认可的感觉。 沈意晚也就并没有过多参与这件事。 她想做的事已经做完了，舆论如何已经跟她没关系了。 然而。 沈意清那边不好过了。 楚钧霖跟她厮打如今还在医院里，林洛因为这件事不得不离开京城。 楚氏集团虽然被收购了，但奈何还在处理阶段，程寒川一直拖着没有最后签字——只要这个字不签，楚氏集团就永远是薛定谔的状态。 既不能成功出售，又不能卖给其他人，还不算独立公司。 资产被迅速消耗的同时，还不能打官司。 毕竟人家付了法律上明文规定的资金，是楚氏自己不争气，在短时间内陷入不可挽回的巨大崩盘中。 沈意清多方求人无果。 她只能给沈意晚打电话。 沈意晚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在直播，不过这一次她是用电脑直播，用手机看弹幕回答弹幕的问题。 很多人都对她的事业感到好奇。 手机一响，沈意晚看到屏幕上的名字，面露纠结。 “怎么？”不在画面里的程寒川声音响起。 “沈意清的电话，我要接吗？” “问粉丝。” 程寒川觉得自己现在的想法不太重要，粉丝都快排到他地位之前了。 沈意晚失笑：“肯定是问你啊，他们的话肯定是想听我跟沈意清聊天，这一次他们是对你造成了损失，所以……” “在你心里我那么小气？我的还不是你的？” 呃。 沈意晚一时愣住。 弹幕一：“哈哈哈哈哈哈哈！” 弹幕二：“虽然很甜，但我听出了不爽。” 弹幕三：“程总的言外之意是，呵，女人，你开始跟我分你的我的了，你不爱我了。” 第488章 为什么会变这么强 沈意晚在犹豫的时候，电话到了时间自动挂断了，她本来还松了一口气，想着不需要选择了，谁知道沈意清又打过来了，这下她是不接也不行，对方摆明了是非要她接电话。 “喂。”她接起，声音淡淡没有任何情绪波澜。 从重生到现在，算是打了个漂亮仗吗？沈意晚并不清楚，但她很明白一件事——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再跟沈意清和楚钧霖有任何来往，如果他们不往自己身上撞，像碰瓷一样，做着令人匪夷所思的神经病操作，她更乐意与他们相安无事直到以后。 沈意晚思绪飘到过往云烟很久后，那侧才传来沈意清的声音：“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放过你？沈小姐说笑了，我没有这么大本事，捏着事不放的人，不是你吗？” “楚钧霖他喜欢你，他到现在都喜欢你！那天他还跟我说，如果他身边的人是你，他一定不会成现在这样，我就不明白，我到底比你，差在哪？” “哪也不差。”沈意晚垂眸，看着视频里的自己，想起在桥洞下的种种，“只是现在的我，比你过去更狠而已，沈意清，就算我真的有心对付你，想把你和楚钧霖扔进深渊里，你们现在也没任何办法，所以与其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不如想想怎么生活下去。” “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放过我吗？” “我出狱之后你打算放过我吗？除了乔依依，我所有的同学无一例外远离了我，你应该知道理由吧。” 乔依依跟她提过，但没有细说，支支吾吾几次都是怕破坏了她和沈意清的姐妹情谊。 但最终，乔依依还是把事实都说了出来——当年沈意清找过许多人，除了自己和少数几个同学外，其他人都进入了一个群，在那个群里，没有一个人看好沈意晚，全都受沈意清挑拨，坚定的确认只要她一出狱就和她远离。 当时的乔依依还在摇摆，是远离呢，还是不远离呢。 直到把这事忘记，再次遇到沈意晚，才猛得想起，当时所有同学都说，沈意晚出来肯定会找他们借钱之类的话。 而这些话，统统都是沈意清说的。 沈意清听着哑口无言，却还是要给自己争辩：“不是这样的，我去找他们，是希望他们可以不计前嫌的跟你做朋友，我……” “让他们不要借钱给我，也是希望他们不计前嫌？” “你不要听他们的一家之言！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 沈意晚勾唇一笑。 这笑残忍而温柔。 直播间弹幕倏得多了起来。 “我突然觉得，沈意清哪玩的过少夫人啊，楚钧霖是少夫人让的吧？” “楚钧霖哪有程总好。” “有一说一，少夫人刚才那句话很真实，她现在想搞沈意清轻而易举，但是她并没有，她都是被动的，网络上如果没有恶意消息，她压根就不回，怎么看都是沈意清小人了。” 沈意清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 但是无论是沈意晚还是直播间的观众，没人认可她的话。 在她一遍一遍哀求下，程寒川直接拿走了沈意晚的手机结束通讯，并且将她电话拉黑。 他道：“这种人没必要再理会。” “好。”沈意晚乖乖的应，“这件事上，我绝对听你的。” 程寒川搂住她的腰，俯身揉她的头发，在她眉心上一吻，侧身继续用笔记本处理公务。 沈意晚呆若木鸡地愣住。 满脑子只有他精致坚毅的下颚线，和宛如承载着深海的深邃双眸。 弹幕：！！！ “程总太特娘的撩了姐妹们！” “这个摸头吻我可以！” “姐妹们，去搜搜楚钧霖的照片，你们会回来夸程总的！” “虽然我们程总冷漠了一点，但该有的全有啊。” “前面的你怎么知道他该有的全有，万一那啥啥不行？” “那啥不行，程淮怎么来的？” 弹幕开始就‘程总到底行不行’进行激烈讨论。 沈意晚无心看淡漠，索性草草结束直播。 她将电脑和手机收了起来，走到程寒川身边，轻扯他的衣袖。 “嗯？”他抬眸向她。 “我来测试看看你还行不行。” 程寒川失笑。 他起身长指在她眉心一点，沈意晚笑着后仰，人重重摔在床上。 程寒川俯身压住她，长指勾起她的下巴：“开始跟我皮了？” “不行吗？”她扬起小脸一点都没有身为人母的矜持，倒像个小孩子。 像他第一次跟她交锋时，又威风又温柔的样子。 “轻点，程淮睡觉呢。” “不管他。” 唔。 沈意晚觉得明天她可以跟弹幕开车了。 程寒川他，很行。 …… 沈意清求助沈意晚未果，狠狠将手中的手机砸掉。 她满腔怒气无处发泄，将工作室砸的乱七八糟。 然而，即便她再怎么发泄，楚氏集团也不会因为她的所作所为有好转迹象。 就在她束手无措的时候，楚钧霖醒了，得知她所做的一起，气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打人。 “老公，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绝对不再去招惹那个女人，她，她就是个疯子……” “我早就告诉过你，沈意晚已经不是过去的她，现在的她心狠手辣身边还有个程寒川，你不了解商业场不知道，程寒川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程寒川的商业行为大胆但有前瞻性，所以一次次在占据市场的情况下，获得巨大的利润和上升空间。 从研究到售货无一例外！ “我……”沈意清紧紧咬唇。 “现在没有办法了，只有等‘那个人’回国才有一丝转机，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 “那个人是谁？”沈意清眼里闪烁起希翼，她双手紧握，还想打最后一次仗。 那个人。 楚钧霖冷笑一声：“你不必知道，但是只要和他合作，一定可以打漂亮的翻身仗。” 这么久以来，他一直都在跟那边联系。 只要他们回国的速度够快，那么他就有办法，在程寒川吃下公司之前，反过来先把公司壮大到他无法消化的地步！ 沈意清听得云里雾里，但她无条件的相信楚钧霖。 或者说，如今她除了相信楚钧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沈家已经在沈意晚的控制之下，沈腾甚至都已经威胁不到沈意晚。 她到底为什么会变这么强？ 第489章 国际游资 m国，富人区别墅中。 山火已经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他所住的这个宅子里，除了佣人之外，就只有一个叫佐漾的人。 佐漾似乎是失忆了，对往日的事记不太清楚，这倒方便了两人交谈，毕竟除了现有目的，两人过去没有交际。两人隔壁别墅里住着顾彻和王初筝，听说是王初筝买的别墅，顾彻是她包的小白脸，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反正还挺离谱的。 “我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山火望着视频那头的冰曦，露出自己的手腕，“昨天顾彻带我去买了一块手表，他说，就算追杀我的人再遇到我，看到我手上的手表，就不会认我了。” “这手表也就一百多万。”冰曦说完顿了顿，“不过也是，对于之前的你来说，这是一笔巨款，追杀你的人看到手表，第一反应会是你背后有人了，为了牵出你背后的人，短时间里是不可能对你下手的。” 不得不说顾彻这一手处理的相当漂亮，不愧是程寒川最好的兄弟。 程寒川经常就用炫富来维护手下人的安全，一旦人变得有钱了，对方想针对就得再想想，万一能牵出大鱼呢。 山火笑着点头：“是啊，我还挺佩服他和程少的，对了，你们最近打算回国吗？我听说楚东笙要回国了。” “什么？”冰曦惊讶，“他为什么要回国啊？” “顾彻手下有人查了他的航班，但是具体原因我们还不知道，我猜测是因为华尔街的金融风暴，你想想看，那么多钱凭空蒸发变成资产泡沫，m国这边肯定又要疯狂印钞来对付危机，穷人会越来越穷，股价会越来越高，相比较国外的黑暗森林，国内的环境简直太温柔了。” 冰曦沉默，她对这些其实并不大懂，她只不过是一只弱小无辜又可怜的杀手而已啊。 这时，spark端着咖啡坐到她身边：“华尔街什么情况？” 山火简单描述了一下，spark立刻接话道：“意思是，国际游资出动了？” 山火一听spark是懂这事的，也就不用找程寒川了，一股脑把所有的事告诉了spark。 国际游资是在国际间频繁流动，以追求利益的短期资本。 他们常常会把几十个亿m元投进一个项目里，赚上几个亿就撤走资金，留下一地烂摊子给其他人去接盘。 像著名的索罗斯，他所带领的国际游资就曾在国内xg，砸下过千亿m金操控股市，想要将xg的股市打崩盘，不过嘛，华夏最高层哪会让这种事发生？ 你砸钱，我们比你们更能砸钱。 短短一天里成交额拉升到一千八百亿m元。 所以，没有人、没有国家会不在意国际游资。 “……所以国际游资这一次，打算再发动对国内的进攻，但与之前不同，他们想先派人试探一下，如果试探失败，他们肯定就不会再进攻，但如果试探成功，国内的经济极有可能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山火说着老成地叹了口气。 他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想追查一个楚东笙，居然牵扯出来这么大的事。 spark长指在装满咖啡的玻璃杯上轻点着：“在你看来，这都是国际游资做的？” “当然不是，m国也有参与，毕竟他们现在的最高位就是一个商人在坐，可是就算有参与，也改变不了是国际游资开的头啊。” 确实。 spark觉得这事要好好跟程寒川说一说，也许自己四人要提早回国了。 冰曦听着云里雾里的，正好山火被佐漾叫走，spark又去找程寒川，她还没人能问，只能收起手机去找沈意晚。 但偏偏沈意晚在直播她只好先憋着，沈意晚看出了冰曦找她有事，找了个借口下播后来到她身边。 “抱歉啊，最近粉丝越来越多，我跟她们有些难以割舍，所以放在你身上的时间变少一些，希望我们冰曦大人有大量能原谅我。”沈意晚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怎么会怪你啊，你有自己的生活当然很好啊，我今天来是因为一件事……” 冰曦把spark和山火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她虽然不懂那些专业名称，更不知道国际游资是什么，但她记忆力好啊，能够全部记住。 沈意晚听着沉思。 国际游资啊。 “你知不知道程寒川有公司是离岸的？” “什么意思啊？”冰曦茫然。 “就是说，他的公司并不受法律限制，这样的公司一般以xi钱为主，不过他并没有做违法的事，他建立离岸只是为了让国内的人查不到他，是为了对抗程家。”沈意晚解释。 冰曦若有所思地点头。 沈意晚继续道：“离岸公司就是你所说的国际游资，他们往往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公司更不是一笔资金，是大家把很多钱放在一起，然后天天开会讨论，到底去哪赚钱，他们会操控一个国家的股市，他们会想方设法的让一切变得为他们服务。” “那，我们要怎么应对啊？” “我们没有钱跟他们应对，只能用技术和政策硬碰硬。” “国家会保护我们吗？” “只有国家会保护我们。” 沈意晚非常坚定的说。 面对国际游资，只能寻求国家庇护。 消费者的钱始终是有限的，那些给融资的也大多数与国际游资有瓜葛。 沈意晚说着轻轻握住冰曦的手：“这浑水你跟spark都不必趟，这是属于我跟程寒川的战争。” “可是你们都在努力，spark他至少听得懂你们说话，我就很菜啊，我什么都做不好。”冰曦和丧气地说。 沈意晚笑着摇头：“不是的，冰曦很强很厉害。” “你胡说，那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冰曦低下头紧咬着唇，过了好久才略带哭腔的沙哑开口，“我不知道国际游资，甚至不知道资本概念，连你刚才说的离岸公司都不知道，我要怎么才能跟在你们身边嘛，我现在越发觉得，我跟spark……”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会折腾他，就是因为明白了这一点。 她想用折腾来证明，spark是会为了她无限容忍的。 可是在大是大非的面前，她怎么舍得折腾他。 沈意晚听着，面色变得更加严肃，她用力握住冰曦的手：“小东西，如果你要学习我很赞同，但如果你要自卑我不允许。” 第490章 挽留沈意晚 冰曦错愕地看着她，良久她用力握了下拳头：“我决定了，按照你之前说的那样，放弃做你的保镖，让其他人来保护你，我管理他们的同时去学习一下金融知识！反正就是读懂这些名词嘛，有个老师教我两三天就会了的！” 沈意晚舒心一笑：“看来我们冰曦懂我意思了，那就这么说定了，回去之后你就去上学，好吗？” “好！” 因为国际游资转国内的事，四人不得不提前回国和其他人商量对策，所以沈意晚再开直播的时候，人已经在国内了。 她是从小区门口开始直播的，于是直播间里所有人都知道，程寒川为了跟朋友生活在一起，买下了整个小区，甚至连防空洞和避难所都准备好了。 只是这个小区的具体位置在哪，无人知晓。 从地图上看，这里就是一个公园，就算真的到了门口，也需要经过很严格的审查，毕竟之前出过两次事，程淮和沈意晚相继被绑架，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你们想看程淮啊？”沈意晚看着弹幕上的留言，将镜头对准了身侧的小团子，“喏，你们心心念念的小少爷。” 程淮冷漠地看了一眼镜头：“拿走。” “有漂亮的姐姐想看你，让她们看一下嘛，我们程淮这么帅又这么好看，要体谅一下爱你的人啊。”沈意晚温柔得劝着小家伙，她的话其实很有效，程淮一下就不别头了，还对着镜头非常敷衍地举起手，摆了一个永远也不会错的剪刀手手势。 沈意晚见状都笑了，在他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我们程淮真乖，真可爱。” 程淮摸了摸自己的下颚，老谋深算地摇了摇头：“女人，就是麻烦。” 啪嗒—— 程寒川一巴掌就拍在他头上：“这是我的女人，你嫌什么麻烦？” “程寒川，他还是个孩子，你小点力啊。”沈意晚吓坏了，这可是儿子，不是情敌，程寒川哪来这么大的醋劲啊。 “这是我的妈妈，你出什么头？”程淮在霓虹几天里，跟spark和冰曦学了不少词汇，现在说话已经非常流畅了，只是，用奶声奶气的语调说狠话，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程寒川：…… 他现在只想知道打儿子犯法吗？打死儿子的话需要坐牢吗？把儿子关起来算囚禁吗？ 思前想后，程寒川决定用最原始的办法——他垂下手臂在儿子屁股上狠狠一拍。 程淮瞳孔地震，显然没想到程寒川会对他做这么无耻下流的事：“你！你怎么当爸爸的！” 他奶凶奶凶地瞪程寒川，小手将衣角用力拉下，一脸郁闷。 “我的天，哈哈哈哈，小少爷可爱死了。” “小少爷学习能力好强啊，去霓虹之前话都说不连贯。” “我觉得是邵御教的好。” “就我觉得程少有毛病吗？跟小孩子争风吃醋干什么？” 程寒川可不管老子儿子这些东西，他向来是不爽就要解决心里的情绪，他伸手又要向程淮打去。 啪—— 这次打在了沈意晚的手上。 沈意晚将小家伙抱了起来把手机扔给程寒川：“你帮我直播，我来抱孩子，淮淮不怕，以后咋们不跟爸爸好了，妈妈一个人带着你过。” 程寒川：…… 这就把他抛弃了？ 看着弹幕上一片幸灾乐祸的‘哈哈哈哈’，他郁闷至极的同时，还很想往沈意晚屁股上来两下。 不过光天化日之下，他不能也不适合这么干。 回到家。 弹幕上全都在刷‘？？？’和感叹号。 弹幕一：“我惊呆了，你们确定这是家不是五星级酒店？” 弹幕二：“震撼我亲妈……” 弹幕三：“有一说一，吊灯一个起码得七八十万？” 看到有人在说吊灯的钱，程寒川冷冷启唇：“三百二十万，我做的。” “程少你别装了，你还会做吊灯？” “你们也没想到吧，我也没有。”沈意晚听到吊灯立刻凑过来，“你们可别聊吊灯的事了，他当时装这个快装废了，还是聊聊别的吧。” 吊灯居然是程寒川装的！ “震撼我亲妈x2。” “震撼我亲妈x3。” “震撼我亲妈x10086。” “我快不认识我亲妈了，求求了别刷了。”有些弹幕崩溃了。 沈意晚从程寒川那拿走手机，和程淮一起给众人介绍了家里几个地方，但并没有介绍布局，弹幕有人非常不满的吐槽这件事，但有弹幕直接说这是为了安全。 但到底为何，沈意晚并没有跟他们说，就让他们猜去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回到房间。 沈意晚躺在床上：“未来我可能没时间经常直播，我自己是有公司的，现在程淮也长大了，知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了，所以我不会经常呆在家里，如果大家还想看我直播的话，就在微博上留言吧，如果我想起来了就来直播。” “不要啊少夫人，呜呜呜，我还想看烧饼恋呢！” “不过我可以让冰儿代替我直播，你们要是愿意看的话。” “可的可的！”弹幕纷纷表示他们又能行了。 “还有就是我已经教会了程淮开直播，他以后一个人在家无聊，也会用你们学汉语的哈哈哈……” 沈意晚说着放声大笑起来。 这个学汉语的方式可是太独特了。 拿几百万网友联手。 弹幕：“少夫人变得开朗好多啊，果然还是要回到祖国才最好。” 沈意晚一眼就看到这条弹幕，她立刻点头：“是啊，回国了什么都好，在国外再好也觉得哪里不舒服，其实我是不适合旅游的人，所以下次旅游说不定会是什么时候。” 弹幕：“少夫人我们舍不得你，能不能不要不直播啊？每天一个小时可以吗？” 沈意晚有些为难。 “少夫人，你留下吧。” “我们都知道你是为了帮忙才直播的，现在竹子直播已经很火了，可是我们不想看其他主播，我们就想看你啊。” “这些时间，我看你们的喜怒哀乐，跟你们学各种知识，真的很开心。” “能不能带我们去公司啊？重要的时候静音播放轻音乐也好啊，等你有空了再和我们聊嘛。” “少夫人没有你我怎么认真做题……” 弹幕大概是知道她真的不想再直播了，出现一片挽留之势。 沈意晚有些愣住了。 她没想到，这些人会舍不得她。 因为她根本不是职业主播。 第491章 臭妈妈 “我何德何能让你们这么喜欢我……”沈意晚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们的想法，我也想带你们去，但是回国后有很多不可抗力，包括我们有一些敌人，我不是不相信你们，但是有些人万一来我直播间，刚好看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我要确保我朋友和自己的安全啊。” 弹幕虽然还在哭唧唧，但也表示可以理解，对此沈意晚也表示，以后她睡觉前一定会开直播，让大家放心，她不会突然就失踪不见人的。 “少夫人虽然这么说了，但我还是觉得，她回国就是要跟我们告别了。” “因为历史原因，我不太喜欢霓虹，可是我现在竟很自私的希望，少夫人在霓虹多待几天了。” “好难过啊，呜呜呜，少夫人你别走嘛。” 沈意晚没办只好答应：“我会尽量抽时间给你们直播的。” “少夫人，别走嘛。” “你要是觉得不安全，我们其他可以不看啊，你回到家再看。” “我可没他们那么矫情，只是单纯想看你讲那些我们平常不得而知的事。” “呜呜呜……” 沈意晚很无奈，她明明已经说了不会走，这些人怎么还是在难过呢？ 这也不能怪看视频的人，沈意晚刚才说了那么长一段话，核心价值观就是‘虽然我想直播，但是很多东西不我的能播’，众人自然还是认为，她是想走，不想继续直播。 眼看着直播间的热度越来越高，弹幕量都往上涨。 沈意晚只好先下播，等之后再找机会说这件事。 直播对她来说并不费劲，甚至，她也很喜欢和这些人交谈，虽然偶尔会遭到谩骂，但是和喜欢她的人一起聊天，对她而言是很幸福的事。 直播结束后，沈意晚一个人在床边坐了会才起身。 她也得去公司看看了。 …… 华尔街的金融危机如期而至。 三次熔断几乎打崩所有投资者的信心，m国的m联储紧急公关，不断往外放钱，全球物价都在短时间内飞升到往日不可触及的地步。 尉迟宸三次决策失败，程氏集团庞大的资金流也禁不起太多失措，程寒川原本还在处理应对楚东笙的安排，如今却只能继续回到程氏集团坐阵，将手上的事全交给白梦处理。 虽然白梦的个人实力并不出色，但他身边有陆遥，相比不会差到哪去。 “不怪你，金融风暴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没有经历过。”沈意晚看尉迟宸一个人坐在咖啡厅里，有些于心不忍，所以专门下来安慰他。 “可是你没有出错。” “我没有出错的机会啊。”沈意晚笑着将咖啡递给他，“你想，且不说我身边有程寒川，就我手上那些专利，不会让我的资金链出任何问题。” “对不起……” 尉迟宸十分自责。 “程氏在你的带领下，已经变得更出色了，你要想还好是你不是莫浔，不然程氏这会说不定都没了。” 面对沈意晚的宽慰，尉迟宸只能强硬的逼迫自己勾起一抹笑意。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是因为他能力不足，如今局面才会如此糟糕。 “尉迟宸，你要不要考虑带安安出去玩玩？”沈意晚给他提意见。 “我想学习，我还有几个证书没考完。” “好，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请随时告诉我。” 尉迟宸对沈意晚点头，片刻，他又将头低下，苦笑道：“程氏给我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如果连这种事都还要麻烦你们，我真的是无地自容了。” 沈意晚沉默。 就在这时，尉迟安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哥！” 尉迟宸听到她的声音，一下抬起了头，刚才的颓废完全消失，只剩下温柔随和。 沈意晚默默退开，看着尉迟宸将尉迟安抱在怀里，眼睛里绽放出绚丽的色彩，她想，尉迟宸也许真的不需要她担心吧。 沈意晚回到研究部，刚坐下手机就收到了程寒川的消息，他晚上要去应酬，不在家里吃饭。 晚上的话…… 沈意晚暂时没打算，所以并没有通知做饭的阿姨，她可以回去自己给程淮做饭。 下班时间，沈意晚开车回到家。 程淮正躺在沙发上看一本叫《国富论》的经济学名作。 “看得懂吗？”沈意晚坐在他身边，摸了摸他的头。 “懂啊。”小家伙用力点头，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书，“我还可以从上面学到很多专业术语。” 程淮现在已经能跟人正常交流了，就是词汇量还比较少，理论上，这个时候学习专业术语和外语是最好的，但沈意晚不想让孩子太累，所以还是任他自由发展。 晚饭她做的都是小家伙喜欢的食物。 程淮自己拿着勺子，一勺一勺的往嘴里挖，因此吃的很慢。 饭后，沈意晚带着孩子一起看电视，昏昏欲睡时手机响了。 “妈妈，电话。”程淮将手机拿给她。 “谢谢宝宝。”沈意晚亲了他一口才接起。 屏幕上闪烁着‘尉迟宸’三字，她听着听着面露难色。 程淮小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他老成地叹了口气，撑着下巴双眼无神地盯着电视屏幕。 难受。 妈妈又要出门了。 每次她露出这个表情总是要出门。 “程淮，你一个人回到房间里看电视好吗？” 果然。 电话一挂沈意晚就来跟他谈要回房间的事了。 程淮挥了挥小手，费力地从沙发上爬起来，朝楼梯‘挪’去：“我自己去。” 带着一丝赌气的小家伙，手脚并用的爬上楼梯，沈意晚并没有帮他，只在他身边护他周全。 程淮自己回到房间，将门一关：“妈妈你早点回来。” 小家伙在生气，但还是不忘关心她。 沈意晚手贴在门上，隔着门回答他：“好，明天给你做鸡蛋汉堡，好不好？” “好。” 得到回应后，沈意晚转身离开。 程淮看着漆黑的房间，嘟囔了句：“大人真忙。” 他将电视打开，打了个哈欠，趴在床上似睡非睡的眯着眼睛。 也不知道妈妈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回来的时候，自己是睡着了还是依旧醒着？ “臭妈妈……” 程淮小声吐槽了一句，往自己小小的身躯上盖了一条被子。 一个人在家就一个人在家嘛。 反正除了黑一点，没有人给他讲故事也没什么。 程淮这么安慰着自己，昏昏沉沉的睡了。 第492章 偶遇 沈意晚赶到酒店的时候，尉迟安已经在等着了，她眼眶红红的指着地上不省人事的尉迟宸：“我实在没办法处理他了，我跟他都没带身份证，酒店不让我办理入住手续。” “好，别着急。”沈意晚安抚尉迟安后，来到吧台出示自己的身份证。 “小姐，你们要三个人睡的话，要加房间费和……” “只有那个男人。”沈意晚指了指地上的人，“他喝醉了需要地方休息，麻烦你给我开一个顶配的套房，要里面什么都有。” “呃。”前台一时噎住，“好的。” 这女人的气场好强。 前台指了指一套靠近江旁的：“这个房间可以吗？一晚差不多是三千左右的样子。” “嗯。”沈意晚出示自己的付款码，“另外，麻烦你帮我叫一些餐点到房间，明天他退房的时候结。” “好的。” 前台办理完手续，将房卡交给沈意晚后，拱了拱身边的人：“诶，你看见没有，就刚才离开的那女人。” “怎么了？”她同事仰起头来。 “气场太强了，快吓死我了，话说你有没有觉得她很眼熟啊，咱们这房间一晚上三千，她可是一句话没问直接刷了付款码……” 在酒店里刷卡再分期的很多，刷花呗的也有很多，这种直接从银行卡里扣，还品味不凡气场强大的人，来头一定是不小，再加上脸熟，前台总觉得，自己在哪见过她。 同事瞥了一眼，她没看到沈意晚，只看到尉迟安，立刻‘哦’了一声：“估计是尉迟安和她哥哥尉迟宸吧，来付钱的那个人应该是沈意晚。” “你怎么知道啊？” 同事打了个哈欠：“我有个朋友叫袁芃，跟他们是朋友，就知道了，沈意晚经常帮尉迟安处理麻烦。” 沈意晚啊。 前台念了一下，突然一拍大腿：“是不是就几个小时之前，过来办入住的那个……程寒川的老婆？” “对啊。” 同事回答完后就愣在了那。 前台与她面面相觑。 不是吧？ 该不会是来抓那啥的？ “我觉得，我们还是当不知道比较好，这个月的奖金……”同事比划了一下。 前台欲哭无泪。 …… 沈意晚安排好尉迟安和尉迟宸本来就想走。 尉迟安拉住了她：“少夫人……” “嗯？你怎么也跟着这么叫了。”沈意晚很无奈。 “就一时不知道叫什么……” “好，你们开心就好，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尉迟安用力点了点头，她咬着唇，犹豫了片刻才开口：“我是想问，我哥哥到底犯什么错了？” “他没有犯错啊。”沈意晚一头雾水，“他今天是因为程氏的事喝成这样？” “对，他朋友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你跟程总都是很好的人，不会把哥哥逼到借酒消愁的。”尉迟安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她抓起尉迟宸的手臂，“你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小点都是喝酒之后起的反应，我本来应该把他带回家里的，可是我不敢……” 她怕爸妈问起。 所以才选择来酒店。 沈意晚听着表情变得凝重严肃。 “怎么了吗？”尉迟安心里很不安，“哥哥他真的做错事了吗？” “没有。”沈意晚俯身双手轻轻放在尉迟安的肩膀上，往下一压，给她安全感，“相信我，程氏无论如何都不会对你哥哥有任何处罚，他也没有做错事。” “那……” “他认为他自己做错事了，我劝过但是他依旧非常自责，这个时候只有你可以拯救他了。” 尉迟安听着更难过：“哥哥那么要强的一个人，他从来没遭受过挫折，这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能教教我吗？” “这次金融风暴倒下的企业不少，有很多都是像你哥哥那样的青年才俊，甚至有些人直接跳楼，他们不是被金融危机打垮，更不是因为公司破产而选择了结生命，他们仅仅是因为，无法接受自己并不是‘神’这个事实，你必须让尉迟宸知道，他也只是一个凡人，他犯错是正常的事。” 没有人永不犯错。 没有事永如人愿啊。 尉迟安听着，抬手擦了擦眼眶：“我，我知道了。” “把你哥哥安慰好，等这场风波过去，我们还指望他养老呢。”沈意晚笑着摸了摸尉迟安的头。 小姑娘还是一脸难过，沈意晚又将她抱进怀里。 金融风波害死了多少人，又令多少人家破人亡？具体数字她并不清楚。 但可以确定，如果不挺过去，任风暴将全球洗牌，结局会一场惨烈，国内原本安全的生态会被完全破坏。 有可能。 华尔街的人，就是想破坏国内生态，好乘虚而入。 沈意晚离开酒店，已经是十二点过了，她一时不想回家。 就在酒店大厅坐了会。 “退房。” 一到熟悉的声音响起。 沈意晚听着狐疑地仰起头。 在她视线尽头，程寒川站在前台，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礼裙肤白貌美的女人。 那女人看他的眼神带着光，手还挽着他的胳膊。 沈意晚一时如鲠在喉，并没有去叫他，也没有起身，静静看着他们二人离开。 嘀嘀嘀—— 在她视线里，程寒川拿出了手机，在她口袋里，手机响起。 她接起，稳住声线：“喂。” “我结束了。” 她视线里程寒川看了一眼表，耳侧他的声音响起：“需要我给你带夜宵吗？” 沈意晚并没有回答，她静静看着他。 程寒川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伞，他身边的女人有些不耐烦，但不敢催促他。 “不用了，我不在家。”沈意晚说完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嗯？ 程寒川察觉到不对劲，他下意识侧身，只看到沈意晚的身影在酒店大厅一晃而过。 她怎么会在这里？ “寒川，我的提议你考虑好了吗？只要你公开宣布我是你的女朋友，别说是专利了，就是公司我也可以给你啊。”女人说着又要去挽他的手臂。 “我送你来酒店，不代表我对你有任何兴趣。” “那你之前还说会考虑。”女人咬唇，“你给你老婆打电话，还不就是心里有愧意，这更能说明，你心里有我啊。” 程寒川冷冷一笑，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扔下：“我的所作所为，轮不到你来解读。” 女人一跺脚：“你不想要专利了吗！” 第493章 银老板 程寒川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湿纸巾，将碰过她肌肤的手指擦拭干净，抬眸冷瞥向她：“苏冬娅，我念在旧情没有对你用常规手段，你应该知足。” 苏冬娅表情立刻变了，她一把搂住程寒川的手臂，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我一直爱慕你，这一点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就像用我的资源，跟你换一场恋爱。” “你配吗？”程寒川将她甩开，连带着外套都脱下扔在她身上，“好好休息吧。” 话落，他竟转身往酒店里走。 苏冬娅跌坐在地上，她不甘地咬唇，用力捶地。 他送她到酒店，守到她休息结束，她还以为这男人是打算接受提议，同意跟她谈恋爱，却未曾想，他居然是‘念在旧情’才做这一切。 她不相信，她不能接受，一定是他老婆跟他说了什么，才会让他心里有愧的离开。 等等。 那他为什么往酒店里走？ 苏冬娅眼珠一转，瞬间爬起来追了上去，她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 沈意晚并没有离开酒店，她一个人坐在酒店后的花园里，望着花花草草发呆。 直觉告诉她，要相信程寒川，他并不是那样的人。 他身边有太多女人，若是想找一个出轨，根本不必等到现在，他大可以在家屹立不倒在外彩旗飘飘。 可是眼见为实了，她完全没办法说服自己去相信他。 手机又一次响起‘程寒川’三个字在屏幕上闪烁，她看着三个字，半响，最终还是挂断并没有接这通来电。 手机又响。 沈意晚还是没接，任手机响。 “接电话。”程寒川不打电话改发消息。 “我看到你了。” “你在哪？我找不到你。” “沈意晚，回答我。” 他一连发了好几条消息。 沈意晚正犹豫要不要回，人却被狠狠抱住，她正要挣扎，却闻到在熟悉不过的味道。 她身体一僵。 抱着她的人喘着粗气，双手微微发抖，整个人都贴在她背脊上。 “跑什么？”他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见到我了，为什么不叫我？” “……”沈意晚低下头不想回答。 “说啊。”程寒川一手用力搂着她，一手狠狠捏住她的下巴。 “没什么好说的，我相……” “沈意晚，到现在你还在跟我互相利用，互相成就吗？”程寒川打断她的话。 他额角的汗水随着他的动作，落到她的脸上。 月下逆着光，男人面容蒙上一层光雾，坚毅俊美的五官轮廓因光变得模糊，只能看出一个大概。 “不然我要说什么？逼问你那个女人是谁吗？” “为什么不问？” 沈意晚：…… 这男人是不是有病。 她都说她相信他了。 “不想问。”她抿唇，态度强硬，“我要相信你就不会问，我要不相信你就不会跟你在一起，而且，就算你真有的什么，我又能怎样。” 她这是相信吗？ 她这分明是无所谓！ 程寒川扣住她的下巴狠狠吻了下去。 他着急的想着她会不会生气，在赌气的情况下又会不会一个人跑了，万一出意外他承受不来。 可她却那么冷静，好似他无论做什么事，都不会泛起她心中的波澜。 半响。 程寒川松开她，面色恢复常态，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手落下扣住她的五指：“回家。” 沈意晚任他拉着走。 穿过大厅时，程寒川突然停下脚步。 “寒川，这就是你老婆啊，你是为了去找她，才跟我说那些话吗？”苏冬娅笑眯眯地看着他，媚眼如丝散发着个人魅力。 “让开。” “你守了我一整个下午，这份恩情我会记在心上的，我说要跟你谈恋爱也不是说着玩，你好好考虑一下。” 苏冬娅说着朝沈意晚看了一眼，本想从她身上挑出一个地方好好嘲笑一番。 可那女人就静静站在那，穿着名贵但不张扬的衣服，浑身散发着并不刺鼻的香味，连头发都精心搭理过。 没有瑕疵。 她像是玻璃橱窗里的高价娃娃，被打理的干净利落异常漂亮。 苏冬娅逐渐绷不住情绪，她用力挤出一抹微笑：“你就是寒川的太太吧，你好，我叫苏冬娅。” 沈意晚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你应该不介意，我跟寒川的关系吧？”苏冬娅说着伸出了手。 她深知程寒川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因为这种事解释，对他而言，解释莫须有的事情是非常愚蠢，且没必要的行为。 沈意晚依旧没有看她。 苏冬娅伸出的手一点点握成拳，往身侧缩回，她就快维持不住笑意。 忽得，沈意晚抬眸向程寒川：“松手。” “嗯？”程寒川皱眉。 “我看到朋友了。” 程寒川听闻朝她刚才看的地方望去。 一个穿着爱马仕外套的男人手抓着同款行李箱，静静站在那，他自成气场，身周无数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 他穿着干净利落，头发也整齐的向后梳去，有些许银发隐藏在其中。 因为戴着一副墨镜，所以看不到眼睛。 “妈妈！” 一个小女孩刚回到他身边，就朝沈意晚跑过来。 沈意晚被小丫头扑的向后倒退一步：“小草莓，好久不见。” “妈妈，爸爸他终于把国外的资产都卖啦，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啦！” “你们怎么没给我消息呢？”沈意晚手指点在她的鼻子上。 “我也想啊，可是爸爸说不行。” 爸爸，妈妈，小草莓？ 程寒川面色越来越阴沉，他看小女孩的眼神甚至带着一股杀气，苏冬娅见状立刻凑到小草莓面前：“你刚才叫她妈妈，是她生的你吗？” “关你屁事？”小草莓笑意瞬间收敛，冷冷瞪了苏冬娅一眼，“阿姨，乱打听别人家的事，舌头会烂的。” 苏冬娅：…… 这小孩子怎么回事！ 现在小孩子都这么凶的吗！ 这时。 男人走来。 “草莓。”他嗓音低沉沙哑，带着疲惫。 “爸爸，你看，我就说嘛，就算你不来找妈妈，她也会出现的！这就是缘分！” 小草莓一下子又笑了起来，变脸速度之快。 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墨绿淬毒的双眼：“抱歉，没想来打扰你，我看到新闻，你已经结婚了。” 沈意晚静静看着他，没有说话。 她没想到。 一天之内可以发生如此之多的事。 多到大脑完全反应不过来。 “你是……银老板？”苏冬娅一眼就认出了男人。 绿色的眼睛。 钟爱爱马仕。 俊美无俦的混血五官。 天然带银的头发。 全球找不到第二个。 第494章 往事 尹辰砂淡淡颔首：“你好。” “我……”苏冬娅想骂人。 一个程寒川，一个银老板，这沈意晚到底是什么怪物！ “我是程寒川，沈意晚的丈夫。”程寒川主动吸引走尹辰砂的视线，他伸出手，“久仰大名。” 尹辰砂伸手与他一握，从口袋里拿出名片递给他：“国外发生金融风暴，我认为不安全，所以将资产都转移到国内，投资方面的事，我们可以谈一谈。” “求之不得。”程寒川也交换了名片。 巧的是，两人名牌片风格居然有八九分相似！ 都是金字加上黑底，唯一的区别是程寒川的更像是手写体，而尹辰砂的则是标准宋体。 苏冬娅现在是留也不是，走也不是，非常尴尬地站在原地。 “介意一起用餐吗？”尹辰砂露出自己的劳力士手表，“这个时间点，二位应该已经饿了吧。” “也好。”程寒川颔首。 就这样，四个人朝着酒店餐厅走去，留下苏冬娅一个人。 苏冬娅：…… 她就这样被扔下了？ 虽心又不甘，但她手里还有一张王牌，只要有这张王牌在，她不怕程寒川不上勾！ 跟沈意晚的仗，可以来日方长。 …… 餐厅里。 小草莓拉着沈意晚在自助区逛来逛去。 “妈妈，那个叔叔，是你现在的老公吗？” “嗯。”沈意晚点头。 “那你在监狱里跟我爸的事，没人知道咯？” “我只是帮过你爸一次，没说要嫁给他，别总乱点鸳鸯谱知道吗？” “呜呜，可是人家很想有妈妈嘛。” 沈意晚无奈：“我可以当你妈妈啊，但是我不可以跟你爸爸结婚，如果你愿意的话，一可以叫那位叔叔爸爸，我们都会疼你的。” 小草莓努了努嘴：“你们……有自己的孩子了吗？” “有，是一个男孩，很可爱的，你要不要看看？” “弟弟嘛，好吧，既然是弟弟以后就他继承我爸的财产啦。” 哈？ 沈意晚扯了扯嘴角。 尹辰砂知道你转手就把他卖了小家伙？ 另一边，餐桌上。 尹辰砂喝着面前的咖啡，出神地望着远处：“我入狱比小晚早三年，但比她罪重，所以她到的第二年才被放出来。” 入狱？ 银老板消失的这几年，居然是在京城坐牢？ 程寒川切割牛排的长指没有任何停顿，这对他来说是新消息，但倒不至于失态。 “在监狱里，我在外面的成就不值一提，甚至因为太傲气，连多余的食物都没有，是小晚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 程寒川继续切牛排。 “我出狱之后，带着女儿经常去看她，但她居然开始躲我了，说，她已经结婚了。” “我这次回国一是为了规避金融风暴带来的影响，二是想见一见当时送她进监狱的男人。” 切割牛排的声音戛然而止。 程寒川抬首，两个男人的视线对上，电光火石间，彼此都看到了实质性的杀意。 尹辰砂唇角微微勾起，笑得残忍而温柔：“三是想从那个男人手里，把她抢走带到身边，我相信只有我才能给她未来。” “做梦。” “你话这么少，一定很少表达自己吧，一个男人不表达爱意，就是再把女人拱手让人，是其他男人还好，可是，对手是我，你有把握吗？” 尹辰砂话落起身拿起盘子去取餐。 程寒川垂眸望着盘里的牛排，脑海里是方才在花园里的场景。 他拿着刀叉，肌肤表层的青筋格外明显，他越是不用力控制刀叉，青筋就越明显。 “银老板呢？”沈意晚带着小草莓回来。 青筋瞬间消失。 “拿餐。” “那我去找爸爸。”小草莓把东西放下又蹦蹦跳跳地拿盘子去了。 小朋友吃自助餐就是这样，无所谓自己能不能吃得下，反正一定要把想吃的都拿到手。 沈意晚坐到程寒川身边，见他牛排切一半就没切了，索性伸手帮他切好：“苏冬娅说你守了她一个下午，应该没怎么吃东西吧，别愣着了，肯定饿了。” “我没守她。” “啊？”沈意晚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笑了一下，“不用跟我解释，我相信你，我……” “送她到酒店之后，我就回程氏处理文件，参加应酬之后，我才回酒店，拿房卡退房。” 程寒川解释完侧头凝她：“我没有在解释，我是在说一个既定发生的事实。” 呃。 沈意晚的直觉告诉她，程寒川是生气了。 “那先吃点东西。”她将牛排送到他的嘴边。 “你跟尹辰砂是什么关系？”程寒川扣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跟前，“你和他，发生过什么？” “……你神经病啊。”沈意晚将手抽走，“我跟谁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你不知道吗？” 他确实知道。 那次在轮船上，她是第一次。 所以，即便她跟尹辰砂在监狱里有一面之缘，他们之间也不可能有事。 但他就是想问。 他就是在意。 与她的大方和信任不同，他小肚鸡肠且偏执。 “解释清楚。” 沈意晚放下刀叉，没安好气的开始叙述：“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尹辰砂在监狱里特别沉默，但是有一次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他看不惯就出手制止了，我在监狱里混的不能算不错，但女生监狱和男生监狱不太一样，伙食虽少但控制食物的犯人比较少，所以我有很多食物。” “尹辰砂不抢不夺，也不知道用自己在外面的影响力在里面换东西，我问过才知道，他从小到大都被保护的很好，进监狱也是含冤入狱，他被诬陷杀了自己的妻子。” “我也是被诬陷进的监狱，算是惺惺相惜，我就把食物分给他，告诉他要振作，女儿还在外面等他。” 后来。 沈意晚垂眸。 他带着女儿来的时候，她才知道他是大名鼎鼎的银老板。 他之所以入狱，是因为他同父同母的胞弟看上了他的女人，但那女人抵死不从，被胞弟杀死后嫁祸到他头上。 这一幕被女儿看到，但女儿那时还小，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父亲被关进牢里，再偷偷去找人说这件事。 所以，虽然是杀人罪但并没有直接死刑，这些年都在调查。 “后来他们来找我，我知道了他是谁后就没怎么联系。” 她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惹上情债也不划算。 所以虽然他们知道她出狱了，但她也一直没跟他们联系。 “没想到会在鰙海见面。”她道。 第495章 多了个姐姐 程寒川沉默地用餐，直到把面前盘子里的牛排全都吃光，他才仰头瞥向她：“小草莓为什么会叫你妈妈？” “这个，她第一次见我就这么叫，听尹辰砂说，他的女人跟我长得很像，但我看过照片，其实并不像，后来我就听说，小草莓误以为，是爸妈互殴，两人一起进了监狱，所以在跟尹辰砂来到监狱之后，就认为我是她的妈妈。”沈意晚觉得挺好笑的，便勾了勾唇，“她是个很可爱的孩子，一开始我没怎么放在心上，但次数多了我就跟他们疏远了。” 就在这时，小草莓回来，她往沈意晚怀里一扑：“妈妈！” 沈意晚笑着将她抱起来：“什么事让小宝贝这么高兴？” “爸爸说可以让我跟你去看看弟弟，你愿意带我去嘛？”小草莓话是跟沈意晚说的，但眼睛却看着程寒川。 很显然，这里的“爸爸”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尹辰砂而是程寒川。 沈意晚很意外地看程寒川。 “嗯，我一会送你们回去后，与你爸爸还有事聊。” “好耶！好耶！弟弟！要看弟弟！”小草莓露出孩子般天真的模样，但眼神里却闪烁一抹冷光。 沈意晚虽然不明白程寒川为什么要配合尹辰砂瞒着小草莓，但是，结果是他们两个愿意同仇敌忾，小草莓获得开心，那么，就够了。 程寒川将沈意晚和小草莓送回家，开车回到酒店，尹辰砂看到他朝自己走来，勾唇笑了笑。 他拿出手机，摁下沈意晚刚才给他的手机号码，发送一条消息。 …… 尹辰砂：那个女人的事，我帮你搞定，作为回报你和程寒川，必须要配合我，完成一个计划。 沈意晚在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小草莓正上楼敲程淮的门。 她想着程淮应该睡着了，小草莓一会应该就会下来，所以就没管两个孩子，拿起手机回消息。 沈意晚：那个女人……是谁？ 尹辰砂：我来就是为了她幕后的boss，刚才程寒川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而你们只需要配合我。 沈意晚：是我没有资格知道吗？ 尹辰砂：知道真相的人越少越好。 沈意晚：就连她是谁，我也不能知道吗？ 尹辰砂：是的。 沈意晚看着深吸一口气，苦笑了一下，她将手机放进口袋里，坐在台阶上揉了揉脸颊。 她相信程寒川，可是他身上的秘密总是一个接一个。 现在就连尹辰砂都跟程寒川有关系。 她倒不是看不起程寒川，也不是认为尹辰砂比自己和程寒川高人一等，而是，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自己、尹辰砂、程寒川都是三个不同世界的人，如果说自己和尹辰砂的认识是个意外，那尹辰砂和程寒川会因为一件事而达成目标？ 那，这目标该有多么危险？ 她一时分不清楚内心是苦涩，还是担忧。 咚咚咚—— 小草莓再次叩门。 程淮迷迷糊糊地打开门，看到的却是一个女孩。 他小脸一冷：“这里是我的家。” “……”小草莓眨了眨眼，“你，你不是才两岁吗？怎么，怎么都会说话了。” “我一岁零九个月二十三天。”程淮说罢就要合上门。 “你妈妈也是我妈妈！”小草莓一把摁住了门。 程淮停下动作，小小的肉手抓紧门口，片刻，他将手放开：“你没妈妈？真可怜。” 小草莓：…… 这真的是两岁的男孩吗？ “喂。”小草莓直接进到屋里，“多一个姐姐陪你玩不好吗？” “智商太低。” “还没有人这么说过我。” “现在有了。” “你该不会是怕我把你妈妈抢走吧？” 程淮懒得理小草莓，他往沙发上一坐，抱起玩具熊，声音冷冷地回答：“是你怕抢不走我妈。” 小草莓本来是来下马威的，但看程淮这样，心里反而有些不是滋味。 所有人都觉得，生活在一个衣食无忧的家庭是好事。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她见父亲的次数屈指可数，母亲在她眼前死亡，有很长一段时间她连说话都做不到，后来才渐渐回复了过来。 面前的程淮也是这样。 小草莓走去，在他身边坐下：“你爸妈不是对你挺好的？你怎么也这样啊，我还以为只有我这样。” “人类的智商跟年龄没有关系。”程淮将玩具熊放在旁边，打量起身边的女生。 对姐姐这个词汇，他有印象的还是冰曦。 是妈妈说，冰曦是姐姐不是阿姨，而乔依依是阿姨不是姐姐。 “你叫什么？”程淮突然问。 “你，就管我叫小草莓吧。” 草莓。 程淮记得自己吃过，而且妈妈特别喜欢吃那个东西。 程淮‘哦’了一声：“草莓姐姐。” 男孩的嗓音还带着奶声奶气的味道，一声姐姐叫的小草莓心都融化了。 她脸一红，很不好意思地挠后脑：“怎么办，我本来把你当成敌人，这下完蛋了，想说的话都说不了。” “为什么要当敌人？” “因为我想把你妈妈拐走当我妈妈啊。” “就算我妈妈做你妈妈，她也还是我妈妈，所以，为什么不从我入手？” 这个…… 小草莓眨了眨眼，觉得很有道理，她清了清嗓：“既然是这样，我就勉为其难的和你搞好关系吧。” 程淮听罢就更彻底懒得理她。 虽然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长得挺好看，但是不安好心。 不像其他人一样对他好，他能够感觉得到。 这时。 沈意晚也上楼。 “宝贝，你今天没睡觉啊。”沈意晚笑着来到程淮身边。 程淮摇了摇头：“睡了一会会。” “我跟你解释一下，这是小草莓，是妈妈一个朋友的女儿，以后你们可能会经常见面，可以让她教你一些学校里面的知识。” 小草莓听着昂首挺胸，她可是五岁就已经念五年级了。 她甚至打算在十七岁的时候就把博士给搞定。 反正，人这一生总要走完的。 早考完早养老，多好。 “我不介意多个姐姐。”程淮很乖巧地回答。 “你们能够有共同语言是最好的，如果不行也没事，小草莓和她的爸爸不会在我们这里待太久。” 小草莓听这话有些不开心：“妈妈，你是不希望我长留在这咩？”她委屈巴巴地说。 第496章 银老板的女儿 沈意晚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有你的世界，一直在鰙海对你的学业来说也不是好事，不过我跟你爸爸也说了，从京城到鰙海很近，你们要是想过来很容易。” 小草莓听着抿了抿唇：“妈妈，我想跟你们生活在一起。” 沈意晚还没说话，程淮就奶声奶气地开口：“妈妈，这个姐姐不能留在我们家吗？跟我一起读书。” 小草莓是万万没想到程淮会帮她说话，她错愕地转过头看程淮，心里更不是滋味。 “也不是不行，可是尹辰砂会不会答应是一回事，小草莓的户口能不能落下也说不定，鰙海最近在陆遥阿姨的带领下正改革呢。”沈意晚也很苦恼这件事。 她也知道尹辰砂忙，而且和程寒川忙的似乎是一件事——虽然尹辰砂没有明说，但她有感觉，大概率和楚东笙有关系。 所以，两个父亲去忙，她帮着带一下孩子也不是不可。 小草莓听着垂下头：“要留在一个地方这么麻烦啊，我爸爸说，只要有实力哪里都可以去。” “嗯，我爸爸也是这么说的。”程淮说着突然笑了起来，“妈妈，如果跟爸爸说，是我想留下姐姐，他会不会有办法啊。” 他的话音里带着天真无邪。 沈意晚一时愣住，小草莓也侧过头看他。 “我是觉得，她很可怜。”程淮道。 “那我今天跟你爸爸说一下，一会你们就先睡觉，我带小草莓看一下她的房间。” “我跟你们一起去。” “也好。” 沈意晚带着两个孩子去看房间——程寒川当时装修了两个儿童房，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因此，女孩的那个房间一直没人住，但是一直有人打扫，所以可以拎包入住不是问题。 两个孩子玩的很好，沈意晚并没有多心，反而很欣慰。 虽然说是男女有别，但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并不需要注意这些。 还有，程淮和小草莓都不是傻孩子，怎样相处对两人更好，他们自己也知道。 沈意晚嘱咐两人先在房间里休息一会，拿下图书给他们看，她去切一些水果就回来。 两人乖乖点头。 沈意晚一走，小草莓立刻翻身，气鼓鼓地盯着程淮：“你为什么要帮我说话？是想在你妈面前维持一个好儿子的形象吗？” “想太多。”程淮淡然地翻阅着书籍。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留你下来，你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 “所以呢？” “我就不用费心想，你会不会把我妈杀了。” 小草莓：…… 程淮你才两岁！ 不对。 程淮你才一岁九个月！ 你是怎么能说出这种话的！ 程淮将手中的书放在小草莓怀里：“狼和羊的故事我看了很多。” “等等，你对我说的这些话，都是书里学的？” “嗯。” 小草莓背脊一凉的同时，突然想起爸爸曾经说过的话。 他说这个世界上就存在两种人，一种有天赋，一种没有天赋。 有天赋的人就算去扫地也能扫出微积分，而没有天赋的人就算读了书，也不过就是空壳子。 那空壳子可以按部就班的生活得很好，但奇迹绝对是有天赋的人创造的。 而她，属于有天赋的那一类人。 可直到现在。 她才发现她不过就是一个，稍微有天赋的人。 真正有天赋的人在她面前。 那些幼稚故事里的道理，小时候看不明白，长大了是可以看明白的，可如果小时候就看明白了…… “你以后一定会变成一个很可怕的人。”小草莓盯着程淮，一字一句说得很缓。 “你也一样。” 程淮回完后往地毯上一躺。 他知道自己跟其他孩子不一样，他其实早就会说话了，只是妈妈和爸爸身边还有其他人也有孩子，他观察了一下，发现他们并不会表达诉求，所以他才一直没有开口。 直到后来渐渐憋不住，他才开始跟身边人说话。 他也早就知道，他会是很可怕的一个人，但是，他没什么可怕的念头。 唯一的，就是想妈妈好好的。 吱呀—— 沈意晚笑眯眯地把水果盘放在桌上：“两个宝贝，来吃点水果准备洗澡睡觉了，小草莓你会自己洗澡吗？” “我会的！” “好，程淮你一会也自己去洗澡好吗？” “嗯。” 程淮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 小草莓虽然智力超群，但行为上还是像个孩子，这也是她刻意表现出来的，她觉得在哪个年龄就该干那个年龄的事。 可是，程淮好像不是这样。 他一脸冷漠淡然的样子，根本不是小孩才会有的。 吃完水果，程淮端着两人的水果盘下楼，放进水池里，一转头却看到小草莓站在那。 他并没有改变路线，从她身侧离开上楼。 小草莓背对着他，轻声说：“程淮，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嗯？” “我一直在自学初中的课程，但是，物理我学不明白。” “我才一岁零九……” “但是，你可以的。” 程淮听闻耸了耸肩膀：“行。” 他倒不在乎自己是行还是不行，主要是想接触点书。 他也无所谓其他事，他只想好好保护妈妈，然后读书。 嗯。 他只是单纯喜欢看书、读书。 对于那些深奥的道理，他虽懂，但懒得用。 傻子才会觉得书里面浅显的道理有用。 …… 翌日。 沈意晚本来想去程氏集团，但尹辰砂发来消息，让她在家里直播，让小草莓露一下脸。 虽然不懂理由，但沈意晚还是照做了。 “哇，是我的少夫人！” “呵！女人！你果然还是舍不得我的！” “呜呜呜，太幸福了，少夫人我爱你啊少夫人！” 弹幕一瞬间疯了。 沈意晚将程淮抱到沙发上，又将小草莓牵过来坐坐他旁边。 “咦？我们程淮少爷有童养媳了吗？” “这个童养媳有点大啊。” “都几几年了，还童养媳，真是丢人现眼。” 沈意晚也怕这些人误会，辱了小草莓的清白，立刻澄清道：“这是银老板的女儿，小草莓。” 银老板！ 这个名字只要在网络上乘风破浪的就没几个不知道。 银老板是少数几个，会把自己的生活po到网络上的人。 国内国外的粉丝超五千万。 就算不是他的粉丝，不追他的动态，也绝对会知道有他这么个人。 “我去，银老板的女儿！” “打扰了一下，银老板是尹辰砂吗？” “惊呆了，梦幻联动？” 第497章 想要妈妈 小草莓看着镜头，没安好奇地开口：“那几个我说我爹是破产总裁的，你懂个屁，全球金融危机不回国苟着，难道留在国外等死？我告诉你，想到国内来发展的人多了去了，我爹只是卖财产卖的比较早而已，什么也不懂就知道口嗨，有没有脑子？” 沈意晚眨了眨眼。 程淮转过头看向小草莓，眼神是既复杂又……欣赏？ “我怎么觉得，少爷是在用眼神说：女人，你很得我心？” “少爷看小草莓的眼神我爱了。” “霸小总和草小莓？” 沈意晚迅速控场：“别开这种玩笑，他们还是孩子，他们看得到弹幕。” “没事的妈妈，让那些没有结婚的叔叔阿姨，对爱情有些幻想，是好事情。”小草莓老成地开完口，继续怼弹幕，“但那些说我童养媳的，你们给我听好了，就算是我要跟程淮结婚，那也是他入赘，听懂了吗？是他入赘！什么童养媳，他是我的童养夫还差不多！我爹可比他爸有钱多了！” 沈意晚：…… 所以，尹辰砂是知道他女儿是这性格，专门用她来怼键盘侠的吗？ 弹幕上发的问题越来越对，小草莓一个不留该回答的回答，该骂回去的骂回去，完全不给沈意晚粉丝面子。 “少夫人都快傻了。” “少爷看小草莓的眼神是欣赏，少夫人看两个孩子的眼神是：这俩妖孽怎么都是我的娃儿。” “我快笑死了，这个孩子可太有意思了。” 小草莓所表达的多少带点孩子气，而且她说点话并不是成功学那种调调，是真的有真才实学，看得出来平常在尹辰砂身边没少学习，因此弹幕还是有不少夸奖她的。 一场直播下来，沈意晚是精疲力尽，小草莓口干舌燥。 程淮几乎没说话，他像是一直树懒一样，抱着抱枕没什么反应。 “小草莓我太佩服你爸了……”沈意晚感叹。 这时直播已经结束，她不用再顾忌有人看了。 小草莓哼哼了两下：“我爸就是为了让我来炒热度的，我比谁都明白，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喜欢告诉全世界他到了什么地方、做什么事，但是会给各种线索让人猜。” “所以，你是故意的？” “是的啦，但是，妈妈你直播间那些人太讨厌了。”小草莓努嘴，“他们根本就不尊重你，只是拿你开玩笑，只有少数的几个人是为你着想的。” “没想到你一个五岁的孩子，懂的还很多。” 小草莓嘿嘿一笑，余光却瞥向程淮。 主要是这家伙隐藏太深了。 但凡他表露出那么一点点，妈妈也不会觉得她特别了。 …… 程氏集团。 尹辰砂将直播录像关掉，坐到程寒川对面：“我已经放出了信号，他们来不来找我，就看苏冬娅重不重要了。” “她的专利我必须拿到。” “放心，一计不成我还有其他办法，但是你跟沈意晚必须配合我。”尹辰砂勾起唇笑得残忍而温柔，“程寒川，跟她离婚，对你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程寒川并没有理会，他长指轻敲着桌面，良久才点了一下头。 尹辰砂身体向后：“我也喜欢她，来帮你和我，演出绝交的大戏。” “只是为了让你弟弟找我？” “知道我跟你闹掰，他会毫不犹豫的找你。” “这个计划，沈意晚知道多少？” “不知道。” 程寒川身周的气息瞬间变得冰冷。 尹辰砂并不畏惧他，反而悠然自若地端起咖啡杯晃了晃：“如果你相信她爱你，就不在乎她知不知道，如果你不相信她爱你，把这个计划告诉她，得到的也无外乎是质问。” “只有当你告诉她，必须将她保护在我身边，她才会心甘情愿跟我走。” 程寒川并不说话。 他望着电脑桌面，良久，一拳砸在电脑屏幕上。 屏幕分崩离析。 碎裂的玻璃与钢片划过尹辰砂的脸，他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缓缓起身将咖啡泼到程寒川身上。 两个只需动动手指就可以把世界闹到翻来覆去的男人，却用最幼稚原始的手段，发泄着对对方的不满。 “幼稚。”程寒川话落脱下西装，扔在一旁。 “谁先开始的？” 尹辰砂也脱下西装。 江清榆只知道，自己出现在总裁办公室时是一地狼藉。 一开始他还不明白，程寒川这么久没找他，突然把他找过来是干嘛的——恢复电脑里面的数据。 不过，那个银色头发的男人他却不识，看起来应该也是个权贵，但他与程寒川两人打得连领带都歪了，估计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晚上。 沈意晚做了一桌子饭菜。 程寒川和尹辰砂一起回来，还有两个孩子，五个人坐在桌上，竟出奇和谐。 沈意晚忙前忙后，看得尹辰砂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主动起身说要帮忙。 “不用了。”沈意晚轻声谢绝，“你就跟孩子们一起吃饭吧。” “这么多年我都没好好谢你，现在还这么麻烦你。” “谈不上麻烦，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对看得惯的人就好，对看不惯的人就不好，只是你刚好让我看得惯而已。” 尹辰砂笑了笑。 最终他还是帮她端了菜。 程淮见状，伸出小肉手戳程寒川：“你老婆不要我们了？” 程寒川：…… “闭嘴。”他冷声呵斥。 “哦，你不要我跟你老婆了？” 程淮最近受小草莓的影响，说话是越来越没把门。 程寒川长指在儿子眉心狠狠一点：“你这小脑袋瓜里一天到晚想什么？” 这话。 他似乎对沈意晚也说过。 程寒川微微愣神。 想到尹辰砂的计划，突然，心里有些不甘。 他并不想跟沈意晚离婚，哪怕是假离婚。 他并不想把这一切拱手让给尹辰砂，哪怕只是短暂的几个月。 “我想要妈妈。”程淮脆生生地说。 一句话使得身边的小草莓也凑过头来，一脸认真地说：“我也想要妈妈。” 孩子，就只想要妈妈啊。 程寒川还没回答，沈意晚和尹辰砂就再次回来。 两人静静站在桌边，沈意晚笑着揉了揉小草莓的头发：“我没有办法给你把妹妹找回来，但是我说过啊，我是你的妈妈，程寒川叔叔是你的爸爸，我们都会爱你，也都会爱程淮。” “我跟程淮不这么觉得。” 小草莓说完，胆怯得看向爸爸。 第498章 粉圈那一套大可不必 尹辰砂并没有说什么，他来到程淮的身边：“你愿不愿意，我当你的父亲？” “不。”程淮直接了当的拒绝。 “我是说，就像草莓对你爸爸那样。” “可以。” “那我们约定，以后不管我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保护好草莓。” 小草莓听这话觉得不舒服，不满地道：“你会出什么事啊，我为什么需要一个臭小鬼保护，你找程寒川叔叔说这个还差不多。” 程淮并没有回答，他将这两人来的种种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之后，突然想起最开始见小草莓的样子。女孩站在门外，看他的眼神很冷很带敌意，但渐渐的，她眼神变得怜悯迷茫，最后，她十分依赖的靠在他身边，跟他咬着耳朵，说着平常她不会对其他人说的话。 想到这一切，程淮睫毛上下忽闪：“我会像冰曦姐照顾我一样，去照顾小草莓。” 尹辰砂当然知道冰曦是谁，他满意地颔首，笑着摸了摸程淮的头发，缓缓起身坐回位置：“继续用餐吧。” 吃完饭后。 尹辰砂将一张卡交给程寒川，程寒川满脸厌恶，但最后还是收下卡。 “你爸爸要把你暂时放在这里。”程淮对身边的小草莓说。 “看出来了……”小草莓有些难过地咬唇，她从来没跟爸爸分开过很长时间，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离开。 “不去跟他道别吗？” 小草莓犹豫了一下，还是追上去抓住尹辰砂的衣角：“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接我呀？” 尹辰砂停住脚步，转身对孩子一笑，银色的头发在光下格外耀眼：“还记不记得，你当时在外面等爸爸出狱？” “记得，我每天都数一百！你说过等我数到十万的时候，你就会回来了！” “这次也是一样，不到十万我就会回来。” 小草莓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好，我明白了。” 程淮双手插袋，看着这一幕的他，终于明白小草莓为什么要他学习物理了——她的数学实在是太糟糕。 每天数一百，一百天是一千，一千天是一万，一万天是十万。 一年平均有三百六十五天。 十年是三千六百五十天。 一百年是三万六千天。 数十万天，需要二十七年。 程淮眯起眸子，从沈意晚身边离开，走到尹辰砂身边：“叔叔。” “嗯？”尹辰砂看向他。 “你会回来的对吗？” “当然。” “如果你不回来，我就……”程淮换了一种语言，“把草莓送去和你们团聚。” 他说的是非常简单的德文。 他听过程寒川说德文，所以跟他学习了几天，就在昨天，他听到程寒川和尹辰砂用德文交谈，所以，他确定尹辰砂能听懂。 尹辰砂似是没想到程淮这个孩子会跟他说这话，他感叹道：“你父亲三岁能作画，五岁进入学校后开始跳级，你比起他，有过而无不及。” “谢谢。” “我很快就会回来，放心。” 程淮这才点头，带着小草莓回到屋内。 这沈意晚和程寒川的孩子，是个妖孽啊。 尹辰砂看着两个小小的背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最开始的开始，他也曾跟一个人这样并肩站立，但到了需要跟她并肩的时候，她却下落不明。 真希望有一天他还能看到她。 …… 尹辰砂一走半个月。 沈意晚渐渐习惯了小草莓的存在。 因为多了个孩子，她也没多少时间去公司。 听公司的人说，苏冬娅的专利被尹辰砂买下送给了程寒川，但两人却因为这事大吵一架闹不和，尹辰砂才下落不明。 可是。 沈意晚知道，他们根本没有不和，否则小草莓也不可能继续待在家里。 这日依旧是直播，陆遥正好过来看小草莓，见到沈意晚在直播，索性也大大方方的入境，表示有人想要提问可以发弹幕，她会随缘回答。 “陆遥先生，你来找少夫人干嘛啊？”弹幕问。 “我来看看小草莓。”陆遥说着冲草莓招了招手，草莓立刻屁颠颠地跑过去。 “诶，最近怎么没有烧饼恋了？” “对啊对啊，陆遥先生少夫人都不告诉我们，烧饼恋的后续了，你能不能跟我们说说啊？” 烧饼恋？ 是邵御的邵，冰曦的冰吗？ 陆遥思索了一会：“最近邵御在忙程氏集团的事，冰儿她进学校上课，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在冷战，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了。” “啊？烧饼恋是be了吗？” “be是什么意思？”陆遥问身边的沈意晚。 “he是happyend的意思，be是badend的意思。”沈意晚解释。 陆遥恍然大悟：“意思就是邵御和冰儿结束了，就叫be咯？那当然没有啊，他们两个还是在一个别墅里，算是在冷战吧。” 弹幕上的人刷了不少‘这样我就放心了’的字样。 陆遥看过小草莓之后，也要回去给白梦处理手上的文件了，起身与两小只和沈意晚道别：“最近辛苦你了，要带两个孩子。” “比起公司，我还更愿意在家里带孩子。”沈意晚笑说。 陆遥当然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沈意晚是既要带孩子，也要在家里处理工作。 只是，她要让弹幕上的人认为，她现在已经不在程氏集团工作了。 陆遥叹了口气，抱了抱她：“我先走了。” “好，常来。” 陆遥离开。 弹幕一：“陆遥先生跟少夫人的关系真好。” 弹幕二：“我觉得是做戏。” 弹幕三：“陆遥先生是不是过来蹭热度的啊？” 说蹭热度的人被不少人骂。 沈意晚看着很无奈：“你们跟她解释一下陆遥是谁就好，怎么还骂人呢？别把直播间弄的乌烟瘴气，要是想找存在感不必在我的直播间多待，在我这里你们刷不到成就感，只会让我觉得你们是乌合之众而已。” “少夫人开启护犊模式，真好。” “有一说一，我好喜欢少夫人这句话。” “说蹭热度的是粉丝，骂的是黑子，她当然帮粉丝说话。” 沈意晚看着觉得这人不可理喻，反唇相讥道：“既然你这么认为，我就想请问，这个世界上是只有粉丝和黑子了吗？为什么非要打标签？我不需要粉丝，我跟大家是家人一样的关系，我每天直播的也都是日常，而并非有趣的内容，谈何粉丝黑子？” 她又没想进娱乐圈。 粉圈那一套大可不必。 第499章 舆论战 几条弹幕被沈意晚一怼，瞬间没了话说。 “少夫人今天好凶……” “少夫人别生气了，跟这些人吵架不值当的。” “有些人是在粉圈跪久了，没法做直立的人，只知道粉丝和黑子。” 沈意晚已经不想理会这些言论，她不是生气，也不在乎粉丝和黑子说什么，只是这些言论让她烦了、倦了，不想理会了。 她索性结束了直播，用电脑看最近程氏集团研究部的进展。 她最近在盯一个新项目，可不能出错。 翌日。 沈意晚来到程氏集团，刚进电梯，一个女生急急忙忙地挤进电梯里。 “哎哟，我都跟你说了，我今天绝对可以拿下总裁助理这个岗位，你就等着消息好吧！” 沈意晚瞥了女生一眼。 她一头花花绿绿的头发，穿着也很前卫时尚。 去个时尚杂志公司面试还差不多，来程氏集团怕是搞错了情况。 “切，那些老女人有什么了不起啊，不就是会点东西吗？我光靠姿色就可以了啊，往程寒川身边一站，不比那些人好看？” 叮—— 顶层到了。 沈意晚先女生一步走出电梯，一手摁着电梯门：“不好意思，不管你今天来程氏是要面试什么职位都请回吧，程氏集团不需要你。” “你算哪根……” “我叫沈意晚，你可以认为我是董事长，也可以认为我是靠着程寒川一步步吞噬程氏有手段的社会女，但无论你认为我是哪种身份，都请你，原地滚出程氏。” “我们的研究人员非常辛苦，朝九晚五的工作，只为了比其他公司的研究人员，早那么一点点研究出有用的部件。” “你不光没有资格进入程氏，也没资格侮辱他们。” 沈意晚说完直接摁了个一楼：“我会将你拉黑。” 说罢。 她拿着笔记本头也不回的往程寒川办公室走去。 “可心，什么情况啊？”女孩手机那侧有人焦急的问。 “遇到神经病了！”可心嘟囔了一声，脚狠狠一跺，“她说她是沈意晚我就相信啊，我才不，我要见到程寒川再说！” 她自是不可能再见到程寒川。 当电梯到一楼时，江清榆早早在底下等着，他亲手将女孩送出程氏，并且进入公司后台将她的姓名和模样永远拉黑。 这个拉黑操作不光是程氏集团内部能看到，其他公司想要查询也可以看到。 “沈小姐，你为什么要对这样的应届生啊？完全没必要的。”江清榆来到总裁办公室，有些不解。 “你认为她这样的人，会好好工作吗？”沈意晚瞥他。 “这……” “她不会好好工作是其一，会打扰到其他人工作是其二，她想做成的事在大公司做不成是其三，我送她远离职业场是对她的梦想最好的推波助澜。” 江清榆：…… 他听得出来沈小姐现在非常生气。 但，沈意晚面色淡然，眼内无波仿佛没有任何情绪。 她撑着头，处理手上的公务：“你找人在网络上布控一下，这种女孩的微博粉丝数不见得会少。” “你这是要赶尽杀绝？”程寒川停下手上的工作。 “防患于未然。” 江清榆摸了摸鼻子，虽心有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晚上。 网络上果然出现了不少言论，说沈意晚在公司里欺压新来的女员工，甚至还有人冒充程氏集团的人在说沈意晚独裁垄断，显然，是对出手了。 但因为江清榆早有布控，这些言论只被截图，并没有扩展出去。 就在可心和其粉丝正打算大肆宣扬时，沈意晚的帐号却把这些内容全部发了出来。 “近来，我们公司舆论部分检测到有人在恶意抹黑公司形象，包括但不限于（图1-2）以及（图3-4）我们已经将证据提交给法务部，上诉所有帐号（图5）即便删除微博，我们也将追溯法律责任。” 轰—— 微博炸了。 #沈意晚诬陷#这个话题迅速冲上热搜第一，力压一众明星的花边新闻。 “怎，怎么会这样……”可心不敢置信地看着热搜上的资料。 闹这么大，哪还会有公司要她？ 但，无论可心怎么发微博辩解，骂她的人还是越来越多。 可心想着坐以待毙不是办法，只好发问为自己辩解。 她的核心内容很简单——她就是个来应聘的，凭什么要遭受侮辱？ 风向瞬息万变，不少人又到沈意晚微博底下要她给个说法。 沈意晚早就想好了对策，电梯全程有录像，她直接把视频发到网上，并且指责对方对公司的研究人员不尊重。 视频从头到尾都有。 可心和朋友聊起程寒川谄媚的样子，聊起研究人员不屑的样子，在视频里都完美呈现。 最后是沈意晚带着怒气的一番指责。 很快，一个名为‘研究人员’的话题又上了热搜。 首当其冲就是沈意晚发的微博—— “对于我们而言，他们可能离生活很远，但是你现所能吃到的每一根来自外地的雪糕，有厂家的努力，有外送小哥的汗水，有你辛勤劳动的汗水，可也别忘了，是他们发明了更完善的冷冻链技术！” 这时，江清榆恰到好处的发出，最先进的冷冻链就是沈意晚带着薄誉在公司并不完善的情况下研究出来的，整个网络哗然。 瑶瑶大魔王：每个人都很辛苦，我不喜欢喊累的人，可更不喜欢那些说他人不累的！谁活着容易啊？ 心外无物：这个公司可以，点赞。 阿桂不是桂花是软妹：这才是老板应该有的态度，人是人物是物钱是钱，看看人家程氏集团为什么能走到这一步吧！格局！ 一时，程氏集团的口碑空前高涨。 沈意晚将水果端到在餐厅工作的程寒川、江清榆和乔依依手旁：“我已经用我的关系，给可心找了一份工作，这件事就算是结束了。” “厉害了我的晚。”乔依依头也不回的应她，一眼的璀璨小星星，“我们公关部这个月的业绩算是完成了。” “想必她也知道自己做错的事了。”江清榆忙完手上的工作，叉了一块西瓜吃，“网络上这么多的舆论，她如果再执迷不悟，就太愚蠢了。” 沈意晚点头：“你们先吃，我去看看小草莓和程淮。” “好。” 沈意晚刚上楼手机就跳出一条信息—— 第500章 柏以箫招人 柏以箫：让她这样的人进娱乐圈，结果可能并不会太好，需不需要我帮着提点一下？ 沈意晚回答：不需要，我给她指路已经是仁慈，还想我保驾护航？ 柏以箫看着这个消息笑了一下，但笑意渐渐往下沉，最后他低下了头，神情有几分落寞：“是啊，你从来都只拯救迷路的人，没有想过当他们的神，可是如果有人把你当成神了该怎么办？如果他们爱你，怎么办？” 没有回答的问题，柏以箫在嘴里念叨了好几遍。 “哟，在练习台词呢？”经纪人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你刚才是不是在跟沈小姐聊天？你得替我好好感谢她，如果不是她啊，我们竹子直播可能真的要凉了。” “她不会在乎你的感谢，她留下只是喜欢直播和直播间里的粉丝。” “你不谢你怎么知道？就说我要请她吃饭，顺便给她推荐几个男明星和女明星，看她有没有想法投资，你要知道，如果不是她，也没有你跟我的现在，能够多拉几个人上船一起赚钱，它不香吗？谁会嫌钱少？” 柏以箫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他不想利用沈意晚对他的好感，更不想因为这事而闹不愉快，他知道，一旦自己选择利用沈意晚，开了这个头以后，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经纪人看柏以箫根本没有配合的意思，又小声补充道：“你想想看，以后你在幕后做老板，也不用到处拍戏，你想帮沈意晚做的事你就去做，你之前不还说想成立一个慈善基金吗？” “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 “当然有啊，你拿着沈意晚给你的资源，养着她想养的人，然后再拿这些钱成立慈善基金，这个慈善基金直接挂名沈意晚，然后……” “然后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她都可以帮你挡子弹？”柏以箫冷冷地看向身边的经纪人。 经纪人：…… 呃。 咳咳。 柏以箫起身，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可以不用干了。” “不，不是啊以箫，你怎么，你怎么……我就算没有功劳，我也有苦劳吧？如果不是我，这沈意晚她也不可能直播，更不可能有现在这个热度，她是因为有这个热度，才……” “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柏以箫冷笑一声，抬手将经纪人扔在自己的床上，“真以为我手上，一点你的资料都没有吗？” 经纪人被吓得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他嘴唇抖抖索索地开口：“你想干什么！” “明天你就会知道。” 柏以箫说完人就走了。 在经历过肖雪的事情之后，他已经不会相信任何人，经纪人对他而言就是一个符号。 如果不是他与沈意晚还有些接触，柏以箫是不会将他留在身边的。 “我把他处理了。”柏以箫给沈意晚发消息。 沈意晚正在看小草莓和程淮聊天，看到消息时愣了一下。 程淮眼尖，瞬间看到了信息：“妈妈，柏以箫哥哥把谁处理掉了啊？” “一个坏人。”沈意晚回神冲两人笑着说，“大概，明天你们就会在新闻上看到了。” “他做过什么坏事吗？”程淮问。 “是啊，他做过很多坏事。” “妈妈和爸爸还有叔叔阿姨们，只会对坏人做这种事吗？” 沈意晚没想到程淮会这样问自己。 一侧的小草莓屏息，有些激动地抓住衣角，程淮是要暴露他的高智商了吗？ 沈意晚轻轻抚摸程淮的头发：“好人和坏人是没办法用简单方法来判断的，当我们选择处理掉一个坏人的时候，可能只是因为，他对我们做了坏事，而这些事是灰色地带的事，正义和权利都没有办法解决，就需要一些特别的手段。” 程淮茫然地看着她。 “比如说有一个人伤害了小草莓，但狡猾的逃脱了法律的制裁，那么你既没有办法把他绳之以法，因为没有证据，当然你也不能杀了他，因为你不能违法，所以你会怎么样呢？” “扔掉下水道里。”程淮板着小脸说。 他现在跟小草莓算是一条战线上的蚂蚱。 在大人们都不在的时候，他就只有小草莓了。 “对啊，扔掉下水道既为小草莓出气，又没有犯法，甚至这个人找不到是谁扔他的对不对？”沈意晚笑意十分狡黠。 “我明白了妈妈。” 一旁的小草莓手里拿着草莓目瞪口呆。 这…… 程淮的妈妈有点狠。 沈意晚又看向一旁的小草莓：“如果是你呢？” “我？我，我会找我爸爸或者妈妈你还有程爸爸，然后把事情说给你们听。” “很好，那以后你要记得，有什么事一定要先跟我们说。”沈意晚也摸了摸小草莓的头，“这样我会比较放心。” 小草莓瞬间领悟了沈意晚的意思，她是想让自己做程淮的监视者。 她顿时觉得程淮有点可怜：“这样不大好吧？” “挺好的。”开口的人却是程淮。 小家伙摸了摸脸颊，撑着头凝自家老妈：“我很冲动。” 他不过是把自己的性格‘调整’的很慢，才不会做事急急忙忙，但他内心是一个很喜欢一击毙命感的人。 沈意晚没再说什么，把房间交给两个孩子。 小草莓犹豫了一下，追上沈意晚：“妈妈……” “嗯？”沈意晚停下脚步。 “弟弟他……你知道多少啊？”小草莓说完咬着唇，有些紧张。 “和你知道的差不多，你不要告诉他，也不要想太多，我们会支持你们自由成长发展。” 和聪明人说话，真好。 小草莓用力点头：“我不会辜负你们的。” “辜负了也没有关系，不要做傻事，我们养得起你们，晚安。” 沈意晚走了。 小草莓在原地站了会才回到房间。 她好羡慕程淮。 如果她也能有一个这样的妈妈就好了。 翌日。 柏以箫的经纪人被爆出多次piao娼，并在酒店被老婆捉奸。 柏以箫火速与其解除了合约，并且在招新的经纪人。 许多人看到这个公告，都欣喜若狂的想试一试。 柏以箫却没多少想法，他将所有人的资料都转发到沈意晚邮箱里。 “能帮我选一选吗？” “建议，女的，最好是大学生，一张白纸的最好。” 柏以箫：…… 他扯了扯嘴角，打字道：“我要怎么跟这样的人相处？” 他可是一个连女朋友都没有的人，招一个应届毕业的女大学生得烦死吧？ 第501章 新经纪人 沈意晚：“第一，你找这样的人想怎么画就可以怎么画，总好过找一个复杂把握不住的。第二，便宜。” 柏以箫对第一个理由还能接受，可是这第二个理由，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头大，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在一群人中挑选应届的女大学生，别的他无法确定，但沈意晚不会害他，他知道。 很快柏以箫就锁定了一个人，把可心叫进来核对消息，可心原本并不想要这份工作，但奈何柏以箫实在是太帅了，她现在对沈意晚非但没半分不爽反而很感谢。 “女大学生……余恩佳吗？”可心翻译资料，“确实有这样一个人，而且专业很对口，在高中的时候还曾帮朋友处理过乐团有一定的经纪人经验，另外她还会唱歌和跳舞。” 会唱歌和跳舞代表着，这个余恩佳就算什么都不会，至少可以给柏以箫对舞，两人还可以就动作上做一些探讨。 可心觉得也行，就把余恩佳叫来了。 嗯…… 柏以箫看着面前穿着粉色洛丽塔裙的女生，表情有些复杂，他倒不是对洛丽塔和粉色有什么意见，而是，当他的经纪人穿这么招摇似乎不大好。 “我是您的粉丝。”女生淡淡地说，她不卑不亢，一点都不像是来面试的，而像中世纪的公主，她礼貌的对柏以箫行李，下颚微微抬起，“我的着装风格非常特殊，如果您因为这而对我有意见的话，现在就可以说，我并不会因此改变自己，您可以不用招我，很抱歉浪费您的时间。” 女生的声音很好听，并不是甜腻的声音，也不清爽，反带着一丝沙哑和浑厚，听起来有种男子气概的同时又不柔和。 似乎，很像是女王。 柏以箫十分意外地颔首：“我以为，你一开口会是一个娃娃音。” 余恩佳只是笑笑，她拿过一把椅子到身侧，坐到柏以箫身边：“您对我没有不满意的话，我们可以继续往下谈，我要的钱很少，主要是想锻炼一下自己，以及，我是您的粉丝。” 粉丝？ 柏以箫听着耸了耸肩膀：“现在是个人见到我，就会说是我的粉丝，本来我是不想问的，既然你这么提了，可以说说我的特点吗？” 并不是代表作之类的，而是特点。 这是一个普通观众，甚至很多从业者都不一定会去分析的点，就像他之前的经纪人，根本不知道他的特点是什么，也不了解他的性格，因此才会在沈意晚的事上，和他闹成如今这样。 “你并不喜欢拍戏吧，拍戏唱歌和跳舞你最喜欢跳舞，最喜欢的舞种是街舞，很少有艺人专攻这个方面，不过这两年这一款挺火的，可以考虑接几个综艺，你以前很少上综艺，我认为，以你的性格，更适合上综艺，不适合拍戏。” 柏以箫一听就来了兴趣，他身为微向前倾：“哦？” “你的性格属于不争不抢的类型，在一众人里也不一定会夺第一，因此在圈里没有多少人黑你，也没人跟你抢资源，再加上你背后还有程氏集团。” “所以，如果让你来做我的经纪人，你会先送我去综艺吗？”柏以箫问。 “并不是，我会先在网络上放你跳舞的片段，然后发起投票，询问他们你适不适合参加街头海选，如果很多人都说适合和期待，那就拿着这些数据去找主办方，这样，我们可以以最低廉的成本，完成最难的目标。”余恩佳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她并不想对他隐瞒，事实上，就算他不选她做经纪人，她也依旧会这么说。 “但是做综艺可并不赚钱。” “你缺钱？我借你，不许接烂片。”余恩佳突然一脸凶样，“崽崽，你要听妈妈的话，你……呃……” 余恩佳一时情急，暴露了自己是妈妈粉的事实。 柏以箫听着薄唇一勾，他起身来到她身前，好整以暇地看她：“还是个妈妈粉？你才几岁？” “……”余恩佳无辜地看着他。 “无所谓，只要不是女友粉我就能安心让你留在身边。” “你的意思是，我通过面试了？” 柏以箫颔首。 第一，这女孩虽并非白纸一张，但很干净，对喜欢的东西如此沉醉、痴迷、执着，不可多得。 第二，他走近一看，确定这裙子的做工也好细节也好，都非常精致，也就是说，这裙子并不便宜，她家境一定不错，至少不会差。 第三，女孩确实是他的粉丝，而且对他很了解。 第四，她几乎不要他给的薪酬，只要求包吃包住和交社保。 基于以上四点。 柏以箫眯起眸子：“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是跟父母吵架离家出走，还是他们放你出来见社会？” “我姓余，你可以问问程氏集团的沈小姐，鰙海余家就是我之前待的地方，但现在他们的亲生女儿回来了，所以……”女孩做了个很抱歉的手势，“我没存在的必要，被赶出来了。” 原来如此。 这女孩倒也挺惨。 柏以箫听着并没有完全相信，当着她的面给沈意晚打了电话，沈意晚让江清榆确定的确有这么一个人后，感叹道。 “也太巧了，原本我打算去找这个女孩，让她进程氏，没想到你先一步找到了她。” “你当时要帮我看完了所有人事资料，也不至于让我抢先一步。”柏以箫打趣沈意晚。 “她既然选择了你，我就算看完她也不会来的，你就把她留下吧，工资我来给，尽量给高一点，让她不要从天堂一下掉进地狱里。” 柏以箫听着沉思片刻，抬眸向余恩佳：“你现在住在哪？” “租的房子里。” “会打扫卫生和烧饭吗？” “会。”她在余家没少干这些事。 沈意晚听着笑了声：“她应该对你很有好感，直接留在身边，不怕出事？” “我不经常回去，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再说，经纪人和艺人同出同进也很正常。” “也好。” 沈意晚手里正拿着余恩佳的资料。 这孩子挺可怜的。 柏以箫愿意把她接过去，倒也是美事一桩。 就在这时。 沈意晚耳侧响起一声尖叫。 她下意识起身，发现小草莓倒在草坪上。 “我先不跟你说了，孩子出事了。”沈意晚放下手中的东西匆匆出去。 嘟嘟嘟—— 柏以箫自嘲地笑了笑，放下手机。 第502章 特殊协议 柏以箫签下了余恩佳，并且给了她一个月三万的薪水，这钱说多不多但说少不少，再加上她还能直接入住他的豪宅，与之前的生活并不会差太多。 为了方便，柏以箫也给了可心一把钥匙，让这两个女孩平时可以互相照顾一下。 来到柏以箫的宅子里，余恩佳却非常不习惯，因为家里其实是有佣人的，需要她做的事暂时不多，她就很拘束地坐在沙发上。 “把这里当家就可以了，不用太拘束。” “我没有家。”余恩佳冷淡地回答，身体依旧缩在小角落里，几乎没怎么挪位置。 柏以箫好笑：“你之前在余家也是这样？” 余恩佳轻轻点头，她撩起衣服露出自己的胳膊：“他们打我，掐我，让我做各种重活，那里对我来说不是家，我唯一的乐趣就是身上的衣服和你。” 女孩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都没变，像是个机器人一样。 柏以箫叹气：“从现在开始你不用想这么多，你就是我柏以箫的经纪人，仅此而已。” “谢谢。” 余恩佳礼貌而疏远地说完后，突然话调一转，对他笑着说：“崽崽，你人真好。” 柏以箫：…… 哎！ 不到二十五岁的妈妈粉。 他心态炸了。 …… 沈意晚赶到草坪上，发现小草莓面前站着一个气势凌人的男孩。 她一把将男孩推开，把小草莓护入怀中。 不到两岁的程淮也倒在地上，但他仅凭着自己的力气，就挣扎地站起来，很倔强地护在小草莓身边，冷冷的看那男孩。 “我妈妈说了，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你们也都要管她叫妈妈！” 男孩哼了一声后，朝小草莓跟前吐了口唾沫。 小草莓挥舞着手就要打他，谁知，却被沈意晚拦住，她眼眶一红，气急败坏地喊：“妈妈！” 沈意晚冷着脸，到小男孩的跟前揪住他的衣领：“带我去找你妈妈。” 小男孩没想到沈意晚会对他动手，立刻开始挣扎，甚至要去挖她的手，咬她的手臂，沈意晚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把小男孩打在地上。 欺负她儿子和女儿。 她没直接上手已经是不想欺负小孩，他不识抬举也不能怪她心狠手辣了。 “你居然打一个孩子，呜呜呜，哇，呜呜呜……” 啪—— 沈意晚又是一个巴掌，随后揪住了他的衣领：“带我去找你妈。” 男孩知道沈意晚是动真格的，暂时不敢忤逆她，只好带路，但还是恶狠狠地嘟囔道：“我妈妈不会放过你的，她不会放过你的！” 沈意晚充耳不闻。 男孩把沈意晚和小草莓程淮带到别墅客厅。 程寒川和苏冬娅正坐在里面，还有七七八八几个男人。 沈意晚直接把小男孩扔到苏冬娅旁边：“是你让他动我的孩子？” 整个客厅瞬间鸦雀无声。 “沈意晚。”程寒川皱眉，他正在谈重要的事，她怎么…… “我告诉你程寒川，动我什么东西都可以，她要睡你，我也可以把你大大方方放到她床上，但是动我的孩子，别说是你们的计划，什么专利……”沈意晚冷笑一声，“我根本不在乎。” 其他几个男人面带嘲色。 其中一个站起来和稀泥：“好了好了，不就是孩子们的玩闹吗？何必如此呢，程夫人你别把话说太难听了，你……” 男人还没说完，就被不知哪来的玻璃球狠狠砸中额头。 他应声倒下直接昏迷！ 冰曦翻墙进入大厅，手里拿着两把粉色手枪：“我听到哭声就来了，没晚吧？” “没有。”沈意晚冷冷看着程寒川，“你现在可以选择沉默，或者直接离开。” 程寒川：…… 他的小晚竟然如此……有魅力。 他喜欢。 程寒川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眉宇间带着一抹笑意：“苏冬娅，看来今天不需要谈判了。” “你什么意思！”苏冬娅抱着孩子，都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已入骑虎难下的境地。 程寒川耸了耸肩，将咖啡杯放回原地，并不打算多语。 冰曦舔了舔唇角：“他的意思是，他本来就没打算跟你合作，现在就更没合作的必要了，因为有我和少夫人替他解决你，我说你惹谁不好，非去惹孩子，你知不知道少夫人之前忍让你，只是因为程少根本没小少爷重要啊？” 程寒川：？ 苏冬娅抱着孩子，硬着头皮挣扎道：“我管你们在乎不在乎，反正我很快就是这宅子的女主人！” “啧，听不懂人话的猪。”冰曦嘟囔了句，直接给双枪上膛，肆意妄为地发射子弹。 每一颗子弹，都精准的划过苏冬娅和她身边的男人，只擦破他们的皮肤，并不打中他们，最后深深镶嵌进沙发背里。 冰曦踢了踢脚边的一地空弹壳。 “好帅。”小草莓一脸惊喜。 而。 苏冬娅怀里的小男孩已经吓得尿裤子了。 他不敢动，甚至不敢睁眼。 苏冬娅稍微好一点，她知道对方不敢闹出人命，可是子弹擦过肌肤的感觉，还是很恐怖。 她咬牙切齿：“你们这样会毁了程氏，会毁了程寒川，会……” “与你无关。”沈意晚将两个孩子交给冰曦，“带他们去处理一下擦伤。” “是，少夫人。” 冰曦前脚刚走，后脚spark就从阳台走进来。 沈意晚就是看到了他，才放心让冰曦带孩子们离开。 虽然。 眼前已经震慑住所有人，但她并不确定这几人的来意，还需小心应对。 “我早就知道你们要交易专利，原来不是不打算卖吗？现在怎么打算给我了？”沈意晚说着直接到程寒川身边坐下。 “我要交易的对象是程寒……” “是程氏集团，而程氏集团属于我，苏冬娅小姐，我不想再提醒你第二次，一旦程寒川跟我分手，他将一无所有，哦，我是不是没告诉你，他早就签了放弃资产协议书？” 这种东西本来是不受法律保护的。 但程寒川和陆遥一番努力，终于让他所签的那张文件合法化。 他一直觉得，把和她一起奋斗的程氏，完完整整送给她，是最好的表白，最盛大的浪漫。 当然，她懂不懂他的意思，就是另一回事了。 苏冬娅没料到这个变故，脸色更苍白：“这……怎么可能，有哪个男人会心甘情愿让出自己的一切！” 其他几个男人也没不相信这事，纷纷保持怀疑态度。 第503章 加好友 “我确实签了。”程寒川朝自己对面的男人看去，“我跟你们说过，我来，只是测试诚意，而不是决定合作。” “只有我的夫人，才有权利决定是否合作。” “换言之，虽然你们的专利只有我们能够完成，但现在我们未必想跟你们合作。” “我夫人肚量不大，喜欢吃醋。” 程寒川说完抓住沈意晚的手放到嘴边，在她手背上一吻。态度显而易见。 对方几人面色瞬间难看许多，程寒川这举动显然是在打他们的脸！ 沈意晚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会对你外面的野女人手下留情。” “没有野女人。”程寒川说着又顿了顿，“只有你一个。” 这是程寒川会说出的话吗？ 沙发另侧的几个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两人秀恩爱就算了，居然还装起来了，你堂堂程氏集团的ceo，外面没有彩旗飘飘也就算了，居然没有其他女人？ 那之前闹的沸沸扬扬的林洛算什么？眼前的苏冬娅算什么？气泡？男人？ 几人对视了一眼，最终是一个戴着眼镜，彬彬有礼的西装男起身：“沈小姐，我想其中可能有些误会，我是代表公司过来监督交易的人，剩下的都是配合合约的，苏冬娅小姐是我司的研究人员，她手上有一个专利，现在程氏想……” “你确定这个专利是她的吗？”沈意晚冷不丁来了一句。 听到这话，连程寒川的眉都是一挑，他原本以为沈意晚今天过来，就是为了帮两个孩子出头的，万万没想到他家小女人居然有做功课。 程寒川长指在唇上抚过，人缓缓向后一靠，似笑非笑地望向苏冬娅。 他很好奇在这种局面之下，苏冬娅要怎么应对。 “这……”西装男明显没想到沈意晚会这么问，他朝苏冬娅看了一眼，沉气回答，“您说出这样的话，对我们而言是诽谤，我司有权对您起诉。” “你当然可以起诉我，但是，闹到法庭上就要讲证据了，我想请问你们拿得出专利是苏冬娅的证据吗？” 沈意晚当然不是凭空辱苏冬娅。 江清榆早就把资料给她，这个苏冬娅毕业时学的是文科，还是学的古文，短短三年里她就拿出来一个液态屏专利。 这不符合常理。 另外，如果她真的有这么天赋，这么可能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 看着面前既然的表情越发精彩，沈意晚步步紧逼：“所以，你们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我以我手上的资料，告你们不正当竞争，这也是程寒川打算走的一条路，苏冬娅，你不会真以为你每次接近他，他手里都没录音？” 苏冬娅听着面色苍白，抓着裙摆的手都在抖。 沈意晚继续道：“我已经说完了，你们要说什么就说吧。” “沈小姐这件事我们还可以商量嘛。”西装男擦了擦额头的汗，“我们公司也不是好……” “你沐浴露在哪买的？” 苏冬娅突然冒出来一句话，惹得众人措手不及。 倒是程寒川一点不意外，依旧跟没事人一样坐在沙发上。 “网购。”沈意晚很自然地接下她的话。 “挺好闻的，把链接发给我？” “你有vx吗？”沈意晚问。 苏冬娅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这念头谁还没vx，你过来，是我扫你还是你扫我？” 什么情况？ 为什么刚才剑拔弩张的两个女人，现在却头靠着头在讨论加好友？ “我买的时候有活动，有满99-30的券，你要不要等两天？马上又是活动日了。”沈意晚帮她打开官方店点关注。 “我的天，这么优惠吗？” “对啊，我都是凑活动才买的。” spark：…… 西装男们：…… 两位姐姐，areyouok？你们还好吗？ 你们是缺这点钱的人吗请问？ 苏冬娅把东西收藏好，将手机塞进口袋里，拉起儿子的手：“她都知道了，你们还打算用我算计程寒川？老娘不跟你们玩了，回去了记得告诉那个姓何的，我辞职不干了。” 苏冬娅走的干净利落，突如其来的反转令几个西装男措手不及。 “什么情况？”spark询问程寒川。 “不知道。” “你这张嘴有哪怕一次跟我们说过实话吗？”spark郁闷。 “我只知道专利不是她的，哪知道我这么没魅力。” spark瞬间笑出了声，他抬手摁住唇角：“倒也不必这么说自己。” 沈意晚这时走来，她站定在两人身边，人斜靠在沙发上：“这之后应该就没我什么事了，你要谈专利也好，壮大程氏集团也无所谓，但是，如果下次两个孩子再受伤，我就跟你没完。” “我也没想到他们会对孩子下手。”程寒川有几分无奈。 “你知道什么？”沈意晚略带讥讽地说完，转身离开了客厅。 spark：“看来，在她心目中你的地位已经低贱如尘埃了。” “女人都这样？”程寒川百思不得其解。 一开始沈意晚还挺依赖他的，现在算怎么回事？ 把他当成踏板，用完就丢？ 程寒川寻思着，自己在这件事里也没有充当踏板角色啊，和着现在就算他不是踏板，她也要找机会把他踹走？ 越想越气，越气越想。 程寒川面色越发冷沉，身周的气场逐渐变冷。 他起身双手摁在茶几上，凝视对面几人：“来，谈谈合作。” 西装男：…… 专利给您，我们立刻滚行吗？ 显然是不行。 不扒了这几人的皮，难泻心中之火，程寒川很不爽。 …… 医务室里。 程淮手臂上帮着绷带，板着一张小脸，撑着头坐在窗台旁。 “弟弟，今天谢谢你保护我。”小草莓在他身边坐下，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嗯。”程淮回过神，淡淡看了她一眼，又把视线转走了。 “你是在等妈妈过来吗？” “没有。” “那你在想什么？都不理我了。” 程淮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只是觉得，自己太弱了。 小草莓见他不想说话就没问，静静陪他坐着。 过了会，身为话唠的小草莓实在忍不住，用手戳程淮肩膀：“喂，你别自闭好不好，理我一下嘛。” “我不是不想理你，是在想怎么才能保护你。” 程淮很烦恼。 他本来不喜欢小草莓的，但是妈妈喜欢她，他也没办法。 后来跟她接触了，觉得她也不错，就对她感觉一般。 再后来…… 他答应了尹辰砂。 第504章 被插队 程淮在书上看过，男子汉就要一言九鼎，说要照顾好小草莓，说要不让她被任何人欺负，就一定要做到，否则就不要答应人家。 所以，他现在并没有保护好小草莓，还是让她受伤了，心里是很自责的。 程淮越想越觉得自己弱小，他暗暗握紧了拳头，很认真地看着小草莓：“你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保护的很好，谁也不能欺负你！” 程淮人小小的，但爆发出来的力量却是空前强大的，小草莓被他高扬的声音吓得人都一颤，她挠了挠后脑：“其实我也没有被他欺负啊，而且你已经保护好我了，是他吃太多了，又胖又壮，才把我们都推倒了，这不能怪你啊，弟弟已经很努力了。” 小草莓是打心底认可这个弟弟，又聪明又帅，长大以后把他锁在裤腰带上带出去玩，肯定特别有面子。 “我会努力。”程淮却是低着头语气慎重，像发誓一样地说着，“我一定会努力不管是面对谁，都不让你跟妈妈被人欺负！” “为什么只有我跟妈妈啊？爸爸呢？” “爸爸他不需要。” 程淮说一脸嫌弃，知道的他是在说不需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说程淮不配。 就在这时，沈意晚来到医务室里，小草莓见到她眼前一亮，跑去抱住她：“妈妈，你处理好那边的事了啊，怎么样，是不是大获全胜啊！” “可以这么说，不过出现了一些小插曲。”沈意晚来到两个孩子身边，揉了揉他们的头，“晚上带你们去吃火锅怎么样？” “好耶，我喜欢！”小草莓举双手赞成。 对小草莓来说是美食的火锅，对程淮来说没什么意思——主要是，他还不能吃辣，或者说是程寒川和沈意晚不让他吃辣，所以他对火锅的理解就是炖菜，把所有的菜往一个锅子里扔，不是炖菜是什么？ 但因为小草莓喜欢，所以程淮也没有反驳，很配合地点了一下头。 沈意晚察觉到程淮情绪不好，她拍了拍他的脸颊：“怎么了儿子，不开心了？” “没有。”程淮摇头。 “弟弟觉得，他没有保护好我，所以一直在自责。”小草莓压低声音靠在沈意晚耳边说，“可是我觉得没有，我一直都在跟他说，让他不用太自责了，我没有怪他的。” 沈意晚听着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才笑道：“没想到我们程淮小小年纪就这么有责任心，不过呢，有责任心是好事，但怎么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程淮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妈妈你说。” “你要想保护好小草莓，要不要考虑学一下跆拳道？比起嘴上说说，每天去上课可辛苦的多。” “我可以的！”程淮立刻表态。 “真的吗？”沈意晚故意露出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真的！” “好，那从明天开始，我会给你安排上跆拳道课程。” 程淮立刻开心起来。 小草莓听着表示自己也要一起，沈意晚当然不会拒绝，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学一点防身招数总是好的，更何况两个孩子一起练还有个伴。 晚上，沈意晚带两个孩子吃饭，程寒川打来电话，她直接拒接，但程寒川并没有停下，继续给她打电话。 沈意晚憋着一肚子火，再加上等位置被人插队，直接跟人理论起来。 “我们在这里等了半个小时，为什么让他们先进去？他们明明在我们后面！”沈意晚一手拍在前台的小桌子上，“你们这是店大欺客吗？” “小姐，下一桌就轮到您了，您何必这么的……” “什么叫下一桌？这一桌就是我，这样吧，我现在就打工商局。”沈意晚直接拿出手机，刚要拨通号码，程寒川的电话就又打过来，她这次没挂断，直接接了，“什么事？” “在哪？” “去工商局的路上。”沈意晚没安好气地回答。 “怎么了？”程寒川坐进车里，将车钥匙扔给驾驶座上的spark。 “已经轮到我们了，但是店员让其他人进去了。”沈意晚很不满的说。 “这样，你先套话让店员亲口承认，是他放进去的人，然后再去找那一桌的人，直接让人让位置，如果不让，再找工商局，这就不是简单的不让位了，这是引发治安隐患。” 能在商界叱咤风云这么久，程寒川早就是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不费一兵一卒就把对手搞定，是他一向的做事风格。 沈意晚听闻瞥了一眼店员，淡淡‘嗯’了一声：“我在我们常去的商场六楼新开的火锅店这里。” “马上到。” 沈意晚听从程寒川的，从店员那套话。 一开始店员还不想说，但沈意晚步步紧逼：“为什么进去的是97号，我96号还没有进去？” “你，你真的是烦死了你，好，我就是让他们先进去了，我现在还要让98号进去！我说了算！”店员红着脖子对沈意晚怒吼，“不就是让你多等一下吗？等不了早早投胎去啊！” 沈意晚听着没有一点生气，反而勾唇笑了，她带着两个孩子就往火锅店里，有人过来拦，她就循环播放手机录音。 火锅店里本来热闹非凡，如今静的连不大的背景音乐都听得一清二楚。 大家都是在大热天里，在门口排队排了起码四五十分钟的人，被抢一个位置，就要多等十到二十分钟。 谁都明白这里面的痛苦，更何况人还带两个孩子。 沈意晚一路来到97号的位置：“你坐了本该我坐的位子，麻烦让一下，出去等座位。” 说完，她就又开启了手机的录音模式。 “你这个女的也挺搞笑，让你等会是要你命了？”那桌人特别不满，站起来一个又高又壮的。 “让你等会要你命了？”沈意晚反唇相讥。 “我实话告你，这位置爷爷就是坐了，你有本身把爷爷搬出去！” “这么说，你承认你抢了我的号码，明明在我之后，却提前进了火锅店？” “对，我就是排在你之后，还在你之前吃火锅，怎么滴，你这个没人要的老婆子，带着两个孩子等排队可累了吧？跪下叫声爷爷，我可以考虑让你一起坐过来。” 一桌的人都在笑。 旁观者却纷纷皱起了眉。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隔壁桌一人看不惯，“谁手臂上还没条龙了？” 说着，四五个一米八五的大小伙子站了起来。 第505章 终身卡 抢桌那一桌人也不矮，但大多数都是三十岁四十岁的样子，面对二十几岁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多少心里还是会发毛的。 沈意晚见有人帮她，并没有煽风点火，沉默地去吧台要了一箱酒送给隔壁桌的人。 “姐姐，您不用跟我们客气。”几个大小伙子见状脸都红了，“这，我们也是看不惯他嘴那么欠。” “说谁嘴欠呢你！！”隔壁桌的人本来都已经开吃了，听到这话直接把筷子扔了过来。 几个大小伙子哪受得了这气，冲上去就要打人，沈意晚连忙拦住：“我不是想跟你们客气，我是想请你们帮一个忙，可以吗？” 其中一个穿着‘23’号球衣的男孩挠了挠头：“姐姐，您想让我做什么啊？” “我一会将实名举报给工商局，希望你们能帮我做个证明。” “这个肯定没问题啊！反正已经放假了，我们回去也是打游戏。”男孩笑着说完，将自己桌上的水果给了一块给小草莓，又拿了一块给程淮，“就是这两个小可怜鬼，是不是饿了？要不要跟哥哥们一起吃啊？” 小草莓接过哈密瓜，甜甜地笑了：“谢谢哥哥，就不打扰你们啦，其实我也不是很饿。” “气饱了。”程淮淡淡接上。 男孩一愣，随后哈哈大笑：“你们看起来不大，说点话好好玩啊，没事的，我们这是八人桌，你们坐得下，我们另外四个朋友放我们鸽子来不了了，空着也是空啊。” 沈意晚是真的怕饿到孩子，就把两个孩子交给小哥哥们，自己则将两条音频直接存到网盘里。 她并没有选择发到微博上引发舆论，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闹到网上不过就是个娱乐事件，但是自己举报到工商局那，就算是看在陆遥的面子上，也会彻查这次的事。 她早已想好了退路，不慌。 然而。 十分钟后。 突然很多穿着黑色衣服的人闯进火锅店里。 他们训练有素，手持武器。 “这是什么情况啊？” “我去，这是在拍电影吗？好酷啊。” “诶，有人往之前那女人面前走过去了。” “不会是抢桌那人有权有势吧？如果是这样我肯定冲上去。” 周围有不少人在摩拳擦掌。 被打？不怕！ 就怕正义会迟到！ 刚才没有帮得上忙，是因为觉得没必要，并不想管别人家的闲事。 但如果这女人被欺负了，不行！良家妇女怎么能被恶棍欺负！ 谁也不曾想，领头那人毕恭毕敬站在沈意晚面前，对她鞠躬道：“嫂子，对不起啊，我们来迟了。” 说话这人是白梦的好友，也是程寒川曾在部队里和他一起立过功的陈翔。 “怎么你们都过来了？”沈意晚惊呆。 “是这样的，程少那边堵车了，我们刚好在附近执行任务，就过来了。”陈翔说着挥了挥手臂，指挥着几个人到抢桌的人旁边。 再五大三粗的人，遇到正儿八经的特种也得退让三尺。 这时别说是横着了，巴不得下跪道歉。 “姐，你说我也不知道你这……这么大排场。”刚才一口一个‘老婆子’的男人谄媚地朝沈意晚靠。 “这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是店员让我们进的，我们就进了。” 隔壁桌上的几个小孩也惊呆了。 穿着23号球衣的男孩，拱了拱身侧程淮的手臂：“小朋友，你妈妈是什么来头啊？好厉害。” “那不是我妈妈的，是我爸爸的。”程淮瞥了一眼陈翔，“他平常就收收垃圾。” “收垃圾？”另一个男孩抬高声音，“这么厉害的一群人就收垃圾？” 他声音过于高了，吸引了一个黑衣男人的注意力。 男人走来，毕恭毕敬地鞠躬：“小少爷，需要我跟他们解释吗？” “哦，好。”程淮点头。 “您好这位先生，简单来说我们就是收集废旧枪支的。” 隔壁桌众人：…… 这特喵的还真特喵的是特喵的收垃圾！ 就是你特喵的垃圾特喵的比别的垃圾高太多档次了！ 隔壁桌众人脑海中只有四个字——窝槽，特喵。 沈意晚最后还是打电话给工商局，她的号码是陆遥特别添加过的，对方一接听完情况后就派人来了。 工商局的人到了没多久，程寒川也到了。 小小的火锅店刚开，就要面临关闭的风险。 最后是店长紧急联系到全国连锁店的总老板，和程寒川进行对话。 “程少，我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总老板第一句话就很忧伤。 “冲了我老婆。” “那更完蛋。” “打算怎么解决？” “这样吧，那个店员随你们处置，我这边再送一成干股给嫂子。” “她不缺钱，程氏都是她的。” 总老板这下犯了难，他除了手上这点干股，还真没什么能跟程寒川称兄道弟的。 最终只能颤颤巍巍的表示，如果他们需要的话，可以给火锅店的终身卡。 想吃啥就吃啥，吃完了出示卡就不用付钱的那种。 程寒川把对方的意思告诉沈意晚，这个沈意晚是喜欢的，小草莓很喜欢火锅，这卡呢，经济实惠还是终身制，完美。 吃上火锅，事算告一段落。 但抢桌的人和店员还是不免被一顿调查。 江清榆很快发来消息。 抢桌的是当地有名的地头蛇，不过因为政策关系这两年已经洗白了，如果从事房地产行业，赚了不少小钱，靠着商铺过日子，也算是挺滋润的。 店员就是平平无奇的店员，不过跟这个地头蛇有来往，大概是吃了交情，就提前让他们进了。 “这98的票也都是他们从另外一个人手里，有高价买下来的。”江清榆补充道，“按道理说他们起码一百二十开外，今天晚上能不能吃到火锅都两说。” 沈意晚是觉得，抢桌不是大事，骂她倒也能忍，她告到工商部和警察局就完事了。 但是。 卖票和插队关系的可就不是她一个人的权益，这事必须要放到名面上好好论一论。 于是乎。 一回到家，沈意晚就带着两个孩子开了直播。 本以为又没直播看的粉丝们，一下子high到了极点。 “少——夫——人！” “啊啊啊，少夫人回来了！” “灵魂拷问，烧饼恋到底是be还是he了？” “呜呜，女人我挂在你直播间好久哦。” 弹幕很快刷得密密麻麻。 第506章 可能就是爱 沈意晚这次没多跟粉丝们聊天，主要就是问了他们对这件事的态度，同时出示了录音。 “我的天，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人吗？” “有一说一，我一直是个‘黑粉’，但是就这件事我站少夫人，这要是我能跟他们打起来。” “明知道人家带着两个孩子，还抢人家的位置，太惹人讨厌了！” “后续呢？少夫人有后续吗？” “对啊，后来呢？小少爷和小草莓吃到火锅了咩？” 沈意晚这才说了后面的事，包括隔壁桌的几个很好的小伙子，还有程寒川和他的人——这是瞒不了的，当时陈翔来到商场的时候，不少人都拍下照片还传到网上去。 沈意晚也在这里做了模糊处理，为他们的行为进行解释：“是我没跟程寒川说清楚，他以为我跟孩子被人欺负了，才会叫曾经在部队的朋友过来帮忙，没想到带了那么多人去，当时我还挺震惊的。” “呜呜呜，程少虽然没出现在镜头里，但是狗粮撒的好好哦。” “程少果真护妻狂魔！” “这算是滥用权力吧？” “前面的，对滥用权力的人滥用权力叫维护正义。” 最终沈意晚还说了自己的处理结果，就是交给工商局，并没有让程寒川参与过多，本来他想直接把那个员工叫到程氏集团工作，给他最高的薪水但签最久的条约，让他在混吃等死的状态中度过一生。 沈意晚觉得对方罪不至死，所以就没有执行。 弹幕也对她的做法给予一致好评。 沈意晚开播本来就有热度，再加上这个话题很有意义，不一会又上了热搜第一。 柏以箫刚好拍完一阶段的戏，拿起手机看会视频，一眼就看到了沈意晚。 她又上热搜了啊。 柏以箫看着消息失神。 “崽崽。”余恩佳风风火火地跑来，“你看热搜了吗？” “看了，怎么了？” “你快点去发表看法，沈意晚本来就是你的朋友，大家都知道，站她也好，单纯发表意见也行。”余恩佳说着将自己的手机递给柏以箫，“我帮你想了几个回答的模版，你看看更喜欢哪个。” 柏以箫皱眉：“我不想利用朋友的热度，我……” “你傻？你没看出来她需要热度吗？这种事本来不需要直播说。” “……你怎么跟我说话呢？”柏以箫扯了扯嘴角。 余恩佳清了清嗓子，一脸冷漠：“崽崽，妈妈不会害你。” 一开始她在柏以箫面前还有点羞耻感，但现在已经彻底放飞自我了，她就是崽崽的妈妈粉，她骄傲！ 柏以箫无奈地摇头，虽然不怎么想参与这件事，但还是把她的手机拿到手里，看着上面的几个模版，他手指一时没动。 余恩佳做事非常细腻，她给出的模版是无论对自己还是对沈意晚，都非常好的。 例如—— 1、我很支持彻查这件事，希望大家不要再受相同的苦。 2、请各位保持做人起码的仁义道德廉耻心。 3、粉丝们吃火锅时，如果遇到这种问题，可以过来找我维权。 柏以箫是很喜欢第三个，但他并没有那么多时间管每一个粉丝，所以就选了第二个模版。 他转发没多久，沈意晚就发来消息：“文字功底渐长啊。” “小朋友想的。” “新经纪人？” “对。” “可以啊，孺子可教，反正她也回不去余家了，好好教，未来可期的。” 柏以箫看着这段文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他低头轻声笑了一下，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将手机放回口袋里。 余恩佳看着他，擦了擦嘴角。 崽崽还真是挺帅的。 真好。 妈妈很欣慰。 …… 沈意晚并没有一直关注热搜。 她的目的只是把这件事放到桌面上说，所以连具体的火锅店名字和商场名字都没说。 转眼过去几天。 有人发出了app预告，收入了很多家火锅店，只要登录就可以查询自己到多少号，以及每一桌的用餐时间，更重要的是，如果发现有号码提前进了火锅店用餐，可以发出质疑一键报告给工商局。 这种大工程小企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不出来，所以，是程氏集团的手段。 是程寒川亲自监工，在短时间内赶出来的app。 河边小兔：所以是我们程少为少夫人的微服私访，量身定做的一款软件吗？ 今天也是柠檬精：我真的好酸，这个app界面还挺好看的，秀恩爱的同时还造福了我们，程寒川太会了。 -孤寂的狼爱冲浪：我以前还总觉得程少不爱少夫人，看来是我的问题。 对此。 沈意晚表示——哼。 她真的是看到后只有一声冷哼，就又带起孩子了。 程寒川对她好不好，她已经无所谓了，她现在满脑子只有孩子。 程寒川？ 一个臭男人罢了。 话虽如此，沈意晚还是做了一桌子菜表示感谢，还都是程寒川喜欢的。 然而，程寒川应酬没有回家。 沈意晚只好把这些菜默默放进冰箱里，其实她早就习惯这样的生活了，在去b国之前，两人就一直是这样的状态。 “妈妈，今天爸爸又不回来吗？”程淮抓着沈意晚的衣袖。 “是啊，他今天又不能回来了，你想爸爸了吗？” “我觉得妈妈想他了。” 沈意晚一愣，她笑着蹲下身抱住程淮：“我有宝贝就够了，爸爸他很忙，而且是为了我们忙的，我们不可以责怪他，也不能不理解他，想他也要偷偷的想，知道吗？” “可是别人的爸爸不是这样的。” “那你要想，别人拥有的也没有你拥有的多呀。”沈意晚摸了摸他的头，温柔地抱紧他，“你想啊，我们住的房子，你跟小草莓爱吃的东西，都是爸爸赚钱买回来的，所以啊，你不用替妈妈担心，我虽然想爸爸，但是能理解他。” “是吗？” 门口。 男人清冷的声音带着戏谑。 沈意晚直起身，朝他看去，他手里拎着一个蛋糕和一些水果：“怎么？看到我很意外？” “你说你应酬，我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 程淮从沈意晚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讶，还有一点点雾气。 虽然刚才妈妈说了那么一大堆话，看似很有道理，可她就是想见到爸爸啊。 见到爸爸她就会开心，如果爸爸像现在这样突然回来，她就是会感动。 这…… 可能就是爱？ 程淮歪头看两人。 第507章 下水道藏人 程寒川颔首，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出了点意外，一起吃饭的人被车撞了。” “啊？”沈意晚一蒙。 “怎么？” “没事，那我去把菜拿出来热一热，刚放进冰箱的很快就好。” 程寒川淡淡‘嗯’了声，往沙发上一坐。 程淮挪到他身边坐下，用手肘拱了拱他的手臂：“爸爸，你找的借口也太烂了。” “你不相信？” 程淮摇了摇小脑袋。 程寒川拿出手机，调出一个画面后交给他：“看看这些资料，” 程淮接过发现真的是车祸新闻，而且名字还是他所熟悉的黄伯伯，程淮人愣了两秒，嘴角向上抽动了一下。 “我没有骗你妈妈。”程寒川抽走手机，“所以，你长大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欺骗你妈妈，懂吗？” “唔。”程淮难得很听他话的乖乖点头。 这时沈意晚回来，程寒川和她一起到餐厅用餐，程淮一个人趴在沙发上，看着两人渐行渐远。 这就是爱。 他在心里把之前的疑问给补全了。 …… 程氏集团成功买下名为ttlkd集团的一项专利。 对外的价格高到令人发指，但只有双方知道，其实不过就是凤毛麟角。 “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冰曦在沈意晚身边兼任助理工作，看到通告非常不解，“不是就卖了三百多万吗？为什么说是两千五百万啊？” “他们本来想卖给我们五百万，但是苏冬娅的计策被程寒川识破了，国内也没有第二家公司可以接收他们的专利，也就是说，就算其他公司买下来最后也只能卖给程氏集团，而且还会用比较低廉的价格买，然后再转头卖给程氏。” 沈意晚解释：“在这种情况下，你说ttlkd是直接跟我们交易最终成交价，还是让其他人赚钱？” “降价我能理解了，那吹说卖了两千五百万呢？” “这就是程寒川谈的了，他要跟ttlkd长期喝醉，虽然ttlkd做人不厚道算计我们，但是他们的技术不错，我们这次买的便宜，但愿意为他们宣传，以后就是他们卖给其他人高价，卖给我们低价，是双赢。”沈意晚再解释。 双赢的意思，可以是ttlkd跟程氏每人赢一次，也可以是程氏集团赢两次。 冰曦听完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不愧是你们两个！！” 沈意晚耸了耸肩：“别想太多，跟我没什么关系，我是真的想打情敌的。” “谁相信啊，你才不会在乎情敌这种东西。” 沈意晚刚想说话，手机屏幕亮起，她低头一看，眸色瞬间冰冷。 乔依依居然被绑架了…… 对方发来了两张照片，不光有乔依依，还有鲜血淋淋的江清榆。 “出事了。”沈意晚将手机交给冰曦，“看看，可能是什么地方，要找人了。” “这……不报警吗？” “上面不是写了不要报警吗？” 冰曦挠了挠头：“可是我看电视剧里面，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啊，绑匪说了不要报警还是报警。” “所以那是电视剧啊宝贝。”沈意晚无奈，手指点向她眉心，“在想什么呢？” “那正常应该这么做啊？”冰曦问。 “我们有钱，直接去交钱不就好了吗？” 对哦。 有钱为什么还要报警。 冰曦立刻点头：“那我去取钱。” “等到了地方再说吧。”沈意晚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这个人做事非常仔细，而且一口气绑架了乔依依和江清榆两个人，如果没有详细的准备，是做不到如此的。 显然，他是有备而来。 得出结论后，沈意晚带着冰曦离开来到江清榆的宅中，用他的电脑定位手机——这并不需要任何信号，是卫星技术，是芯片和芯片之间的感应。 不一会，电脑上就浮现了江清榆和乔依依的位置。 “这，怎么是在江里啊？”冰曦看着目瞪口呆。 “下水道。”沈意晚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随后将手机交到冰曦手里，“你现在去调查一下这附近哪里有可以直通下水道的地方，那个人肯定是把他们从下水道运到江底。” “好，我明白了！” 冰曦很快查出来，附近有三到四处地方，是可以通往下水道的。 路径并不好找，下水道四通八达，如果没有地图的话，恐怕很难找到准确的地方。 冰曦将地图输入进电脑里，但是不管是卫星还是陆遥后来发行的自制地图，都没有规划出可行路径，就算对方是带着人进入下水道，但他们去了哪，没人知道。 好在关键时刻spark过来，指出一共有两条路可以进入江下区域。 “第一条我以前走过。”spark指出其中一条，“但是并不适合我们去，坑很多，而且有不少脏水很有可能感染上传染病。” “嗯，另外一条什么情况？”沈意晚问。 “也比较难走，但是非常干燥，废弃了不少时间，可能存在安全隐患，我建议你们不要去。” 冰曦立刻嚷嚷：“凭什么你说危险就危险，你说不要去就不要去啊，我才不要听你的。” 沈意晚摁住她的肩膀：“spark，你把具体的风险跟我说一下，时间紧迫，我也来不及去找其他人。” “我可以。” spark直接无视了冰曦和沈意晚对话。 这小妮子最近被他管的有些厉害，对他非常地抵触。 所以他决定用之前的办法——直接无视她。 “你去不也一样危险吗？”沈意晚立刻否决，“你不让我们去却自己犯险？你怎么想的？” “我是魔术师。”spark笑着说，“你放心我肯定没问题。” “不。” “你想清楚，江清榆和乔依依可等不了这么久。” 这算是威逼利诱？ 沈意晚狠狠瞪了他一眼：“既然知道，就赶紧把风险告诉我，别整天在这想当英雄。” spark无奈，只好说明有几个地方会塌陷，还有一些地方已经塌陷。 “下水道塌陷？那，不是……”沈意晚皱眉。 整个地下都出了问题？ spark点头：“对，就是你想的那样，大片的区域出现问题，而且，还有一些流浪汉居住。” “没有办法偷偷潜入？” “我们毕竟不是专业的，也不是间谍，这个工程量很大。” 沈意晚听着颇为无奈。 但仔细一想，能够通过下水道绑人的…… “会不会真的是江修那些人？”沈意晚问。 当时黑鹰出现的时候，就有过类似的疑问，如今…… 第508章 世界末日 “我不知道啊……”spark又不是专业搞谍报的。 “不好意思，把你当成江清榆了。” spark：…… 你还真是有够不好意思的呢。 并没有具体规划，得到现场看了才能做抉择，沈意晚一马当先的在最前面，进了下水道开始就打头阵。 spark担心她的安全：“沈小姐，让我来探头，让冰曦收尾，你走中……” “不用，冰曦的反应能力强，我要是摔着或者遇到危险她还能帮我，如果让你探头我走中，你遇到危险我来不及反应。” 这倒是也是一种战术，一般来说反应最好的打二头，最需要保护的人放中间，在只有三个人的时候，最需要保护的人在头一，反而能避免许多伤害。 例如有些地方走一次并不会塌陷，但是走第二次就容易塌。 所以走头一是比走头二安全许多的。 一路过了几个弯道，沈意晚终于停下脚步：“好像快到了，但是纬度不对啊。” “他们应该就在上面。”spark指了指天花板，“前面有梯子可以上去，但是你不能再走第一个，我来探路。” “好。” 沈意晚确定这一路上安全，想着让spark带路也没什么不可以，三人顺着下水道一路往前来到楼梯前，攀登后再折返一路往前。 沈意晚裤子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她没去理会，依旧跟着两人往前。 忽得，spark停住脚步，伸手将冰曦和沈意晚拦在身后：“等一等，不太对劲，你们听，没有任何声音。” 静得连呼吸声都没有，这么狭小的长廊如果有人的话，根本不可能如此安静。 “哈哈哈哈哈——” 放肆的笑声穿透众人耳膜。 “是不是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我？” 这个声音。 “我可是用了很久，才找到你们的哦。” 好熟悉。 “杀江修的时候，你们应该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吧？见到我激动吗？” spark抬手在面前洒下一片枫叶。 那个放肆的声音持续笑着说：“哈哈哈，你怎么那么傻啊spark，哈哈哈，你的枫叶那么厉害，刀枪不入无所不能，我还会准备常规武器来对付你？” “你知道毒吗？” “江修一直在做的就是生化，可惜，没人能懂！” “今天我就要拿你们来实验他曾经想做的事，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江修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天才！” 沈意晚终于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 江修身边有一个瞎子。 他瞎了左眼，右眼也几乎看不见，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是百分百中的狙击手！ 他能从五百米开外一枪命中敌人的头颅和心脏！ 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奇怪的一个人特体，就连江修都带他去做了不少检测。 依旧没有所获。 他就是能够通过望远镜或是狙击枪的瞄准镜看到很远的地方。 甚至一千米都能看到。 是当之无愧的神枪手。 “冰曦，你还记不记得在b国，你的一次战略部署失败了，你难过了很久？”沈意晚面色十分难看。 “难道说那次的狙击手就是……” “对，就是他。” “没错，小妹妹，虽然你的部署天衣无缝，但是你应该万万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存在五百米开外一枪爆头的人吧？” 话落。 一个男人从远处迷雾中缓缓走来，他戴着防毒面具，三人只能看到面具后他金色的眼睛。 说是金色，实际上就是眼球和眼珠病变了，看着挺漂亮，实则是一种要命的先天性残疾。 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是公平的，上帝夺走了他的视力，却也给了他其他人了无法媲美的双眼。 “我一开始以为，我只能通过狙击枪和望远镜看到东西，但是后来我发现，只要是隔了一层透明的东西，就算是保险袋我也能看见，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说，我是该恨这天，还是该写写这天？” 疯子。 这个人代号就叫疯子。 本命秦枫。 做事心狠手辣不计后果，却也因此立于不败之地，因为他够疯，所以能下死手绝不犹豫，可惜文化水平不高，无法从事更厉害的工作，只能在江修身边当个可怜的跟屁虫。 沈意晚在脑海中回想他的资料，忽得，她高喊道：“spark，炸掉这里的下水道，我们游上去之后，让陆遥过来处理污染的水域就可以了！！” 她这话是用法语说的。 秦枫不可能听懂！ “江清榆和乔依依怎么办？” “他们不在这里！”沈意晚非常笃定地说。 秦枫的目标显然只是自己三人，他并不知道江清榆和乔依依的身份，只是拿来威胁自己而已。 否则按照秦枫的性格，江清榆应该已经死亡了才对。 所以。 现在的情况是，要么江清榆和乔依依不在这里，要么他们已经死亡。 所以根本不用顾及他们！ 先跑！ spark很快领会了沈意晚的意思，他又撒出许多的枫叶。 秦枫根本不怕他的枫叶，大概是觉得这次灭杀十拿九稳，他甚至坐了下来，开始说有关他跟江修认识的经过。 这正好给了spark操控枫叶的时间。 他将存放了大量空气，可以在必要时刻形成空气薄膜，用作保护的枫叶放在自己三人身边。 将存放了大量火药，不需要明火就可以自燃的枫叶洒在远处和天花板上。 短短一分钟里，枫叶已经到处都是。 秦枫拿起其中一片枫叶，砸吧了下嘴皮子，似笑非笑地看spark：“你也是个奇才，可惜跟错了人，不得不死了，现在，就让我送你一程吧！” 说着。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绿色的瓶子。 说时迟那时快！ 轰—— spark身体向后倒去，沈意晚死死抓住他和冰曦的衣领，冰曦反手抓住沈意晚，将她搂在怀里，spark顺势打开保护枫叶。 混浊的江水混合着泥土将可见度降到极低。 但无论是冰曦还是沈意晚，都摸到了身侧看似不存在，实则有保护性能的空气罩。 “别说话。”spark只来得及匆匆说这三个字。 事实上。 也没人想说话。 冰曦尝试着呼吸后，就开始想办法往上游。 spark要操纵空气罩，因此是沈意晚和冰曦拉着他的领子，硬拽着他往上。 绿色的液体和气体开始渗透。 冰曦惊恐地瞪大双眼。 这画面太恐怖就！ 就像，就像是…… 世界末日！ 第509章 山火回国 眼看着见到了光，spark解除了空气罩，用枫叶造了个勉强可以容纳三人的小木筏。 沈意晚靠在木筏上，眼冒金星：“没想到居然是秦枫……” “所以我就说我一个人来就好了。”spark很是无奈，变戏法似得拿出一条毛巾给她，“擦擦头发吧。” 说着，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沈意晚的身上，沈意晚从身上扯下就盖到冰曦的身上：“女朋友在身边不知道照顾，在我旁边干什么？” spark看了一眼冰曦，抿了抿唇：“现在，她已经不是我的女朋友。” “嗯？”沈意晚狐疑地看向身边的小家伙。 冰曦点头：“我跟他提分手了，这次是正儿八经的，我觉得我们不适合，我不想spark做不了他自己，也不想因为他而改变自己的脾气，他不应该跟我在一起。” 沈意晚：…… 这两人是好了一段时间又开始犯病了？一个愿意当狗一个愿意拉绳，结果突然来一句不适合？ 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不想再挨打了一个打不动了？沈意晚脑子里飘出无数个问号，甚至没有顾得上思考如今的惨绝人寰的现状，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两位，稍微等一等，我有一件事想请问一下，刚才你们说分手了，那现在你们是怎么住的？” “和以前一样啊。”冰曦满不在乎地回答，“他都不怕我怕什么。” “好的，当我没有问。”沈意晚确定这两人是在闹脾气。 沈意晚的想法spark一眼就看透了，所以他只是苦笑一声，并没有多解释什么，他比谁都清楚，冰曦这一次是认真的，从前她跟他吵架虽然也会不理他，但绝不会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叫外卖，出去也不告诉他她的位置，她已经做好了跟他分开的准备，开始接受只有她一个人的世界。 这小东西分手的时候一把鼻涕一把泪，说是不想再跟他闹了，总是打冷战她受不了，当时他也在气头上就同意了。 没曾想，她喊了一万次狼来了，却在这一次真真正正的当了一会狼。 枫叶船缓缓靠岸。 冰曦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程寒川：“诶，是程少。” 沈意晚听到‘是程少’三个字，条件反射地背脊一凉。 冰曦是快快乐乐地跳下船，朝程寒川跑去：“程少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我告诉他的。”缠着绷带的江清榆出声，他一直都站在程寒川旁边，但因为伤的有些严重，脸上都有不少绷带，所以冰曦最开始并没有认出他来。 “我的天，江清榆你怎么这样了……”冰曦目瞪口呆。 沈意晚和spark也上岸了。 程寒川将冰曦推开到沈意晚面前，扣住她的手腕一言不发地将她带走。 “少夫人要挨打了。”冰曦做了个鬼脸。 “挨打？我看是挨别的吧。”江清榆挑眉。 “什么别的？”冰曦一脸疑惑。 江清榆只是耸了耸肩。 这夫妻间还有什么别的？当然是‘那种事’了。 spark走来，将半管绿色的湖水给江清榆：“麻烦你送去分析一下。” “你装的？手有没有碰到？” “嗯。” “靠！”江清榆暗骂一声，“你找死啊！” spark没说话，垂眸看着他手里那瓶绿色液体：“这东西关系到你和我以后的安全，还有整个鰙海的安全，务必尽快处理，我现在去找莫言，不会有事。” “如果是放射性物质，你就等着死吧。”江清榆也懒得跟spark废话，转身就走。 不把自己安危当一回事的家伙，不配当朋友！ 江清榆虽是这么气呼呼的想，但还是非常担心的给莫言去了电话，让他准备好各种检查器械。 湖边。 冰曦拉住spark的衣袖：“你手没事吧？” “没事，没感觉、”spark用另外一只手将她的手拿开，“你现在最好别碰我，不然一会我真的感染了，你也逃不了。” “要感染早感染了，还到现在？”冰曦嗤之以鼻。 spark只是找了个借口，不希望她靠他太近，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会乱。 冰曦也没跟spark纠缠，拿出手机想给程淮发条消息，然而，她的手机却浸水坏了。 “气死了。”冰曦气鼓鼓转身，刚想问spark要钱，又想起自己现在跟他分手了，不能肆意妄为的让他‘养’她了。 冰曦叹气。 生活不易啊。 独立女性太难当了。 spark看出小家伙的心理博弈，他身上刚好还有没被湖水打湿的三千块，他取出交到她手里：“这里一共三千，我也只能给得出这么多了。” 他经常会在身上准备点现金，一来是为了方便，二来是为了魔术。 “这……”冰曦没好意思拿，“不太好吧？” “回去还我不就好了？” “倒也是。” 冰曦没心理负担地手下后，欢天喜地地去修手机了。 spark看着她的背影，表情复杂。 …… 晚上。 莫言给spark做了全面检查，确定他没任何问题，和沈意晚将他送进房间里，临走前，他叮嘱道：“现在没事不代表以后没事，有人还能在核弹的威力下存活几十年，但死的时候那诡异的样子你也知道，恐怕如斯，所以，哪怕是肚子不舒服都要记得过来找我，就当是为了你的死样着想。” “好。”spark指向装生理盐水的瓶子，“这东西要在我这待多久？” “里面没水了你就能拔了。”莫言翻了个白眼，“我先走了。” “麻烦了。” 莫言冷哼一声。 走出房间，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保存在相册里的spark的报告。 其他都很正常，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血液检测里，白细胞突然增多，看起来还是短时间内增多的…… 这就是他给spark灌生理盐水的原因。 白细胞增多一定是因为，他体内存在炎症了。 莫言神情凝重。 “今天顾彻给我发消息，山火会转回国内协助我们，之前他就一直在追查秦枫。” “为什么我们不知道秦枫回国的消息？”spark皱眉。 “他们也不知道。” 原来如此。 spark可以理解了。 “还有就是，山火可能要跟你们住，小区里暂时没有别的空房，我记得你们那还有一套，本来应该是安排在我这里的，但是有了小草莓……” spark听着点头，他没意见，冰曦没意见就行。 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过会，冰曦也进来看望spark。 两人四目相对，电光火石间擦出火花。 第510章 包饺子 冰曦挠了挠额角：“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好不好，程淮挺担心你的，我就过来了。” “嗯。”spark淡淡应，“刚才沈小姐刚好跟我提到你，最近山火要回国，他没有其他地方去，要住在我们这里，刚和我们别墅里还有空房间，所以，你方便吗？” “我是无所谓，我跟山火挺聊得来的，哦，对了，说到这事我想起来了，山火他之前给我发微信，说很想吃饺子，他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好准备一下。” “明天下午的航班，差不多后天晚上之前到，你可以忙一整天，然后在晚上下饺子。”沈意晚说。 “你能帮我吗？”冰曦一脸期待地看着沈意晚。 “好啊，正好让山火和程淮小草莓接触一下，最近两个孩子也没什么人可以交流。” “就这么说定了！” 沈意晚侧身，抓住spark的肩膀：“你是壮丁，明天开车带我们去买菜。” “我都这样了，你还不忘记剥削我？”spark指了指自己已经肿起来的手臂，“麻烦您当个人可以吗？” “多出去走动走动，你的手会好的更快。” spark：…… 我真是信你的邪啊女人。 …… 第二天。 沈意晚和早早起了床，刚给spark发完消息，手机就被程寒川抽走。 “你还给我！”沈意晚怒。 “别忘了你昨天晚上答应我的事。” “你……你真的同意跟我离婚？”沈意晚声音淡淡，听不出来是失落还是郁闷。 “嗯，离了我去种田。” 沈意晚：…… “那还是别离了。” 她昨天说的是气话。 谁让他下手没轻没重的，把她弄疼了。 谁知，程寒川却说：“一百次之后就跟你离。” 沈意晚怒从心起，狠狠揪住他的胳膊，可男人肌肉太发达了，根本捏不住，她只好放弃。 “你还真打算记一百次？”她没安好气地怼他。 哪有男人跟自己的老婆说，你跟我做一百次就分手这种话的？不好意思，还真有，就是眼前这家伙。 触景生情他就占俩字，触生。 人称蒙娜丽莎的弟弟，蒙眼切服常莎！ 沈意晚在心里吐槽了半天，抬头一看程寒川根本没任何反应，正在看她的手机，心中的怒越少越旺，她翻身骑在他伸手，一把摁住他的下颚：“一百次是吧，现在先来一次！” 程寒川挑眉，长指擒住她的下巴，往上微微一抬：“怎么，刚才还觉得生气，现在反而顺从我的规则了？” “夫妻义务而已。”她嘴硬。 程寒川轻笑了一声，将手机送到她手里：“我要出差一阵子。” 沈意晚意识愣住。 “想要什么就告诉我，大概两周左右，去极国。” 极国。 是华夏和欧洲之间最重要国家，算是枢纽一样的存在，也是会使两边陷入唇亡齿寒境地的存在。 极国的本身没什么，但地理环境太特殊，易守难攻不说，海路还非常多，就算打下来也没什么意义，所以自古所有人都把这里当成是中立国，两边要谈休战也是到极国谈的。 所以基本上没商人什么事。 “你要代表国家去吗？”沈意晚问。 “嗯。” “我不能跟你一起去？” “可以。” “现在有小草莓在，程淮不用担心，有人喂给他们饭就好了，三周虽久，但是我们可以跟他们通视频电话。” “现在不生气了？” 沈意晚听着笑了笑：“是气，都快气习惯了，你这男人永远是嘴上不饶人，心里算计着我一步步进你的陷进里，有的时候我也挺怪你的，为什么非是我呢？沈意清不好吗？” 程寒川抬手在她眉心狠狠一点：“还在想这种问题？” “难免会想想。” 这下轮到程寒川气到了。 她居然还在想他跟其他人女人在一起的事。 是他有病还是她有病？ 程寒川都懒得搭理她，把手机扔给她后就起身换衣服去程氏集团了。 沈意晚也落得清静，换好衣服去找冰曦和spark买馅料和饺子皮。 晚上所有人都要过来吃饭。 加上山火，一人吃二十个饺子，那就是两百个左右。 沈意晚在车子上一直在算数量：“宁可多不能少，我们做三种馅料的，韭菜猪肉鸡蛋多一点做一百个，芹菜牛肉的做八十个，虾仁香菇做六十个……不一定够吃。” 一人二十个饺子，恐怕是不够的。 “那我跟spark做点甜品，还有弄个七八个冷菜，抄一个鱼肚弄一个糖醋排骨再搞一点牛肉粉丝汤？” “那就差不多了。”沈意晚盘算着数量，“冷菜的话每个都少一点，糖醋排骨按照正常十人份来，鱼肚和甜品每种都按七人份的做，另外烤三十个蛋挞，牛肉粉丝汤尽量多一点，反正汤和饺子吃不完可以放冰箱。” 冰曦配合着点头，顺便数了下人头。 陆遥家两个，沈意晚家四个，自己和spark两个，江清榆家两个，莫言、山火、莫浔，尉迟家的兄…… “不对，好像人有点多。”冰曦突然哭丧起脸来，“还有尉迟兄妹和莫家兄弟呢。” “呃。”沈意晚也差点把他们忘记了。 “其实倒不如直接弄两个火锅。”spark提议，“饺子上桌，烫点火锅。” 还挺押韵的。 沈意晚觉得这个方案也不错，决定再加两个火锅位。 这样肯定能吃饱了。 想买的东西一次根本拿不完。 冰曦和沈意晚买买买，spark来回搬运。 下午回到别墅，弄好肉馅、准备好甜点的辅料、洗干净菜、切好肉，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沈意晚随手包了几个饺子给两人。 “好吃，我觉得可以，我们做的馅太好吃了！”冰曦满眼小星星。 “嗯，明天你们做甜点的时候我就包饺子，我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乔依依和尉迟安明天也会过来帮忙。” “那可太好了。”冰曦松了口气，“我们做完甜品也能来包饺子！” 其他炒菜啊冷菜啊火锅啊都比较简单。 就这饺子。 沈意晚琢磨着想再拉两个壮丁过来。 就算一个人一分钟包一个，十分钟十个，一百分钟将近三个小时也能包最少六七十个。 “好期待明天啊。”冰曦突然说。 “嗯，我们已经很久没聚在一起吃饭了。”沈意晚接话。 好几个月？ 快一年？ 她记得上一次大家一起吃饭，还是在她被绑架的那天。 开始忙了以后，是真的很少能碰上面。 第511章 山火回国 明天在期盼中到来。 沈意晚一大早就忙前忙后，冰曦不到十一点已经打了七八个哈欠，spark相对好一点，还有闲工夫站在窗边打了个电话，但结束通话后就与打了狗血似得无异。 冰曦一点时哀嚎着趴在大桌子上：“我本来以为，这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谁知道这么难啊，天知道啊，我的妈呀，我要哭了。” 她只不过是想做点饺子，请大家吃饭而已，为什么一百个饺子她包的那么慢，为什么半天了才过去二三十个，为什么沈意晚那边都快一百个了，她烤箱里的蛋挞才出炉了一锅，她感觉自己的效率低下，可偏偏已经很努力，就百思不得其解。 沈意晚摸了摸她的头：“别着急，慢慢来一点点做好更重要，越是着急越是容易出错重来。” “呜呜呜……少夫人你太厉害了，我太菜了。”冰曦哭丧着脸与她撒娇。 spark看着这一幕，是很想上去安慰冰曦，从前她身边都有他安慰，可如今，他却不知道该以什么方式去。正在他犹豫时，小家伙自己走来了。 冰曦用力地抱住了他的腰：“我要抱抱，我要安慰，我要你现在就哄我，快，现在。” “你已经很棒了，做的已经很出色了，别有任何压力，就算做不完也没关系，我和沈意晚会帮你，像冰曦的手应该去摸狙击枪，用来包饺子当然就会疼了。”spark轻声哄着她，轻轻拍打这她的背脊与肩膀，他在哄她这个方面绝对是佼佼者。 哄她有一次就有两次，从小到大不知道这样哄了多少次，甚至他都能准确地想出冰曦想听的话。 比如现在，冰曦就是想休息一会，所以他只要把事都揽下来，她就会变得充满活力——但实际上她并不需要休息，所以她一会又会投入进来。 “唔，我去包饺子了！”冰曦在spark怀里充好电，又往沈意晚那跑。 “小渣女……”spark无奈地笑着摇头。 也不知道是遗传的谁，冰神明明是很专一的人，怎么到了他女儿身上，非但没有任何专一的迹象，反而撩完就跑？ 冰曦可没想那么多，她虽然主动跟spark说了要分手，可他到底还是spark，该对他撒娇她根本不会避嫌。 那句话叫什么，不避嫌就是最好的避嫌。 嗯对，就是这样。 很快三人把食物弄好了一大半，冰曦变得更有动力。 很快一桌子菜做好，陆遥和白梦第一个进到别墅，看着一桌子菜，白梦拿起筷子就要吃。 啪嗒—— 陆遥白皙的小手狠狠打在他手背上。 “嗷。”白梦委屈地叫唤了一声，哀怨地看着她。 “人还没有到，吃什么东西？” “这不是饿了嘛。”白梦小声为自己辩解。 “不许吃。” 白梦很想抽泣，但碍于自己是个男孩子，不能这么没有面子。 他低着头思索了一会，指了指厨房：“那我去那边蹭……” 话音未落。 沈意晚端着一些甜点走出来：“饿了吧？可以先吃点甜点，都是冰曦和spark做的。” 白梦像饿狼一样扑上去。 沈意晚茫然地看着陆遥：“他这是怎么了？” 陆遥也不能把白梦饿着啊。 “饿了。”陆遥给的理由却很朴实无华。 “你会把他饿着？”沈意晚惊呆。 “中午没时间吃饭，晚上过来之前，他想喝奶茶但没地方买。” 沈意晚：…… 她看白梦的眼神逐渐变得怜悯。 渐渐的人都到齐，但是程寒川人却不知到哪去了。 沈意晚不着急依旧在包饺子，倒是冰曦隔山差五给他发个消息，从一开始问他在吗，到最后干脆只发数字。 程寒川一直没有回。 “会不会出事了啊？”冰曦忍不住担忧。 “不会的。”沈意晚回答，“他是去程氏，如果出事程氏那边早有消息。” “那……” “可能在忙，不管他了，山火应该快到了。” “好吧。” 直到山火到。 程寒川都没出现。 在冰曦的催促下，沈意晚给程寒川打了个电话，但和之前的消息一样石沉大海。 不过因为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大家都是提前到的，所以沈意晚也没多给他打电话，只是发了一条消息，让他有问题的话想办法联系她，所有人都在可以去找他。 山火并没有吃过饺子。 一口气吃了好多个。 他曾经生活的地方，更喜欢煲汤和炖煮，而且有很多精美的小吃，饺子这种在他们眼里，只是用来填饱肚子的食物，很少会出现在餐桌上。 “好好吃！”山火嘴里塞满了饺子，口齿不清地表达满足。 “你吃的都是冰曦抱的。”沈意晚指了指他附近的几盘，“她说要给你接风。” 山火一怔。 他仰起头对着冰曦一笑：“谢谢。” 冰曦摇了摇头。 山火咽下嘴里的东西，又是一笑。 这一笑。 像是一束光。 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扬，气质干净纯洁，一头碎发随着动作微微飞扬，眉宇间带着独属少年的意气风发。 冰曦一下子看呆了，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怎么了？”山火歪了歪头。 “就是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冰曦直言不讳。 “啊？是吗？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山火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以前我也对你笑过啊。” 冰曦摇了摇头：“那不一样。” 山火不懂怎么不一样，但是他一直是个很爱笑的人，大概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没有人会说他笑得好看吧。 山火吃了很多饺子。 直到两眼都快冒金星，躺在餐桌上一动不动，连想喝水都抬不起胳膊。 “怎么吃这么多？”沈意晚很无奈地递给他健胃消食片，“吃点胃药缓解一下。” “谢谢少夫人。”山火说着狠狠打了个嗝。 “等稍微舒服点了之后，记得喝点热水，我让厨房准备了。” “好。” 山火乖乖的应。 冰曦将这画面看在眼里，越发觉得山火可爱且特别的……可爱！ 像是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 另一侧。 spark也把冰曦的眼神收进眼底，他感觉到这次冰曦对山火过于在乎。 就在这时程寒川回来，在他身边还有莫言。 众人这才发现，莫浔是早早过来了，但是莫言一直没见踪影。 “莫言的存在感也太低了。”冰曦忍不住吐槽。 确实。 在她身边的沈意晚颔首。 他平常聚会时也不怎么说话，以至于她都误认为莫言和莫浔一起到了。 第512章 查不出的病因 程寒川打量四周，一眼就看到沈意晚，他走到她身边：“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你饿不饿？我给你……” “跟我过来。”他说着扣住她的手腕。 沈意晚跟着他离开，满目疑惑，程寒川有什么话向来都是跟大家一起说的，就连她重生的事，大家都是在一起讨论的，现在有什么非要背着所有朋友？ 程寒川这个举动也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陆遥看着两人立场，起身到莫言身边：“你们去做什么了？” “spark的报告。”莫言说着叹气，“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是什么大事，但是非常重要，跟秦枫的毒没任何关系，是spark自己。” “他怎么了？” “等他们出来了再说吧。” 陆遥若有所思得点头，既然这是大事，她也就不多问了。 二楼的房间里，程寒川将一份体检报告给沈意晚：“我们发现spark体内的白细胞增多，这件事你知道。” “他怎么了？”沈意晚问。 “我们经过分析，得出的结论，可能是他体内残留曾经做任务时，没有处理干净的病毒或子弹残片，所以才会导致他白细胞增多。”程寒川说，“这么多年下来，他的身体和那种东西，已经融为一体，所以就连体检都查不出来具体出问题的地方。” 沈意晚听着人都懵了：“意思是，spark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我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定时炸弹？” “可以这么说。” “那，查啊，住院啊，薄誉都能痊愈。” “你还记得那个u盘吗？” “记得，后来不是拿去治疗薄誉了吗？” “对，治疗后已经销毁。” 也就是说。 在这个世界上。 就算再来一次爆炸，炸出一个重伤的人。 就算再用奇妙的手段维持住生命力，都没有办法，复刻薄誉身上成功的痊愈。 沈意晚面色凝重：“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当时薄誉出事，就是spark给的方案，他极有可能知道这件事。” “如果他知道，说明无药可救。” 沈意晚：…… 她突然觉得，spark有点可怜？ 最终两人还是打算不告诉任何人这件事，但找spark聊了一聊。 与两人料想的不同，spark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他甚至没发现他身体的异常。 “这……”沈意晚一时语塞。 “到底怎么回事？”spark皱眉，“是因为这次的污染？” “不是，是旧疾了。”沈意晚说。 “再做个检查吧。” 目前也只好如此。 在spark的坚持下，沈意晚和程寒川并没有告诉冰曦，因此是两人全程陪着他。 全面检查后，还是没有任何问题，就是白细胞的比例还是很高。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沈意晚问身边的莫言。 “我们也不能把他解刨了啊，所以暂时不知道情况。”莫言叹气。 沈意晚摁住太阳穴。 这事还真是难办。 “能不能检测身体某个特定部分的白细胞？”spark提议。 “聪明！”莫言眼前一亮，开始第二次检查。 这一次的检查出人意料。 白细胞最多的地方，居然是胳肢窝！ “这玩意儿有什么器官吗？”莫言面色阴沉，“神特妈……” 话到一般，他硬生生止住。 冷静。 他是一个优雅的医生。 “胳肢窝代表什么？”沈意晚问。 “除了毛细血管比较多之外，不能代表任何东西。”莫言说着捏着下巴沉思，“我们做个手术切片看看？” “也好。” spark并没有回别墅。 冰曦一直等到一点困得不行了，也没有见到他回来。 他是跟程寒川沈意晚还有莫言一起走的，十有八九是生病了，她想去问一问具体情况，但是又怕得到特别令人恐惧的答案，所以就没有动作。 等了又等。 “还不睡吗？”山火从楼上下来。 “你不也没睡。”冰曦睡眼朦胧地打了个哈欠。 “可我是倒时差呀。”山火在她身边坐下，“我饿了下来倒水的，你要喝吗？” “不想喝。” “那我等等去。” 山火陪冰曦坐了会，冰曦突然歪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开始打呼噜。 大概是因为身边来了可以信任的人，冰曦睡得那叫一个快。 山火身体都僵了，他坐姿如小学生一样端正，就怕把冰曦弄醒了。 过了会。 spark回来，进门就看到冰曦靠在山火身上睡着，他眼神一冷：“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也不想的啊，邵先生你快来帮帮我，我怕把她吵醒了，所以一直没动。”山火是欲哭无泪，“我都坐在这一个小时啦。” 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因此听起来更加委屈。 spark抿唇，虽万般不乐意搭理山火，但也不能真让冰曦在这睡觉，他俯身将冰曦横抱在怀里带着她上楼。 山火这才站起来活动肩膀。 冰曦。 不知为何，他的脑子不断重读着这两个字。 他总觉得自己叫火，她叫冰，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 翌日。 沈意晚和程寒川和莫言一起到程氏。 这里有专业的仪器，莫言将资料放进去后不久，出来了一大堆的数据。 “他的胳膊好像是中枪过，我看到有创伤，但是里面没东西，所以要模拟一下经过。”莫言跟两人解释。 “要多久？”程寒川抬手瞥了眼腕表。 他半个小时之后还有会议。 “要一会，我还得排查。” “你有事就先去吧，我在这里辅助莫言。”沈意晚说。 程寒川颔首：“我开会。” 硕大的研究所里，只剩下沈意晚和莫言两个人。 “spark的事，要不要告诉冰曦？”莫言再次问，“这小姑娘今早到我这套话了。” “暂时不要，还没得出结论，就算跟她说了也没用。”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沉默着等结果。 四十五分在后。 结果出来。 沈意晚看着上面的数值，完全看不懂：“这是什么？” “这代表说，spark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莫言抓着文件百思不得其解，“不应该啊。” 一个人体内的白细胞怎么可能无缘无故集中在一起？ 莫言把资料翻来覆去的看。 “我有一个猜测。”沈意晚突然说。 “嗯？” “会不会是，他手触碰到了秦枫的毒，和他身体里某个东西抵消了，所以……” 莫言猛得抬起头：“有道理，还是先分析湖水样本吧。” 沈意晚点头。 目前而言，这是最好的办法。 第513章 直播散舆论 电视剧片场，凌乱的街道上全是鲜花与应援物，杂乱的物件从街头到巷尾，堪比史诗级战争画面。 柏以箫被人拥簇着坐进保姆车里，余恩佳拿出湿纸巾为他擦汗：“感觉还好吗？我看刚才很多人堵在你面前。” “我没事。”柏以箫接过湿巾纸自己擦汗。 “我今天回去会发个微博，让她们以后别跟了，但是可信性不太大，你的粉丝基数太吓人了。” 对此柏以箫只能叹气，粉丝多也不是他的错啊。 车平缓的开，来到一个红绿灯处，柏以箫看到一堆人怼在江边，他望去，只看到绿油油的一片：“那是什么东西？小恩，你看得到吗？” 余恩佳拿出望远镜——这可是一个经纪人的标配，没有任何一个经纪人手里没有望远镜！这东西用来看狗仔防私生再好不过了！ “看到了，好像是湖面上飘着一个人，然后人旁边全是绿的，那人还口吐白沫，那人……那人……以箫……” “怎么了？”柏以箫第一次听余恩佳叫他名字。 “你还是自己看吧。”余恩佳面色苍白，浑身不断的颤抖。 柏以箫拿走望远镜看去，愣住。 经纪人？ …… 陆遥派人第一时间赶到河边。 沈意晚让冰曦和spark带领新组建的保镖团，将柏以箫和余恩佳保护好。 莫言刚拿到湖水的检测报告，就听说湖面上飘尸，还跟绿色的液体有关系，他当机立断地赶来。 能够近距离采样他求之不得。 “这种东西我看不出来是什么，但是可以肯定是一种海藻，应该是从海藻里提炼出来的毒物。”莫言取了一些放进密封的塑料袋里。 沈意晚眯着眼看湖面：“这距离上次我们见秦枫的地方大概多远？” “三个城区？再往过去一点就到竹溪市了。” 演员拍戏除了一部分的景色是在城区，大多数时候都是在郊区或是比较落后贫穷的地方。 一来是拍戏一待就要几个月，远的地方租金便宜，二来是空无一物的地方容易造景。 基于这些。 莫言断定道：“这个经纪人十有八九就是内鬼，是想利用柏以箫，因为任务失败所以被灭口了。” “那柏以箫不就是被盯上了吗？” “嗯，你还记得你有直播吗？” “记得。” “把这件事宣扬出去，有多严重就说多严重，光靠我们不可能保护得了柏以箫，除非他打死不出门。”莫言道。 沈意晚若有所思地颔首。 莫言继续说：“还有仔细想想为什么秦枫非咬着你们不放，他一计不成肯定会再想办法，我是不担心你跟程寒川，但是你们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催命符。” “我们跟他除了江修之外，没有其他矛盾。” “那就只能想办法解决掉他，或者让国家出手，但这种人反侦察能力很强，除非你们就待在小区里不出来，否则……” 想要保命都困难，更别说抓人了。 鬼知道一个反侦察能力那么强的人，会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沈意晚思索着，忽得灵光一闪：“我想起来了，我们跟秦枫对战的时候，他是赢了，但是我们狙死了一个他的人，当时我手里也拿着枪，但是我不会开，他会不会只看到我，没看到其他人，会不会认为是我杀的？” “就这理由不足以他犯这么大事啊。”莫言指了指旁边的围观群众，“这对舆论来说压力太大，国家肯定要派人找他，他费尽心思做出毒药，难道是等着国家来抓他？” “确实。”沈意晚又开始头秃。 她实在想不出来，她跟程寒川到底哪里得罪秦枫了。 莫言采集完样本后，和沈意晚一起离开湖边，两人回到别墅中，坐在一起。 面前一大堆的资料。 “谁能想到一个秦枫能弄出来这么多事。”莫言叹气。 有的头疼了。 不光是他们，鰙海和国家也头疼。 沈意晚对此只得苦笑：“这方面我也不懂，我现在只在乎那片水域……” “这就是我要让你开直播的原因了，必须告诉所有人，最近能喝矿泉水就喝矿泉水。” “对！还有直播！我现在去！” 沈意晚风风火火的去开直播。 莫言继续低头研究资料。 过了大概四五分钟，沈意晚将直播的准备工作做好。 “哇，少夫人你终于回来啦！” “少夫人离开的第二十九天，想她，哦，她上线了……天呐！” “今天有烧饼恋的最新情报吗？” 看着这些弹幕，沈意晚有一种感动，像是在外飘荡很久终于回到家里的感觉。 但现在她来不及和她们多叙旧，她有更重要的事要说。 沈意晚以最快的速度解释了周边水域的情况，并且告诉其他城市的粉丝不用担心，另外她放出贴图。 “我们不知道这些疯子到底要干什么，但是请大家相信我们，也相信国家。”沈意晚认真地盯着镜头，“我们会尽快解决这件事，也会把幕后主使者抓起来！” 弹幕一开始还在说是不是节目效果，但到这终于没人再怀疑。 弹幕一：“这，听起来很恐怖，但是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 弹幕二：“我鰙海人！！就在我家隔壁！！湖里确实有很多绿色液体！还有一具尸体！” “大家要注意保护自己，但也要警惕谣言，如果你遇到非官方发表，或你认为是谣言的可以截图发送到我的邮箱里，每天都会有专人负责查看，我们会一一告过去，也会用来辟谣。” 沈意晚连忙提示这些观众谣言的问题。 很多事其实问题不大，都是传谣言传大的。 很快，这段直播被剪成视频上了热搜。 “有一说一，程氏集团的每次公关和舆论，都让我有一种一家独大的感觉……” “楼上，程氏集团现在是做研究和专利，你不配当他们的韭菜嗷。” “一群民智未开的傻子笑死我了，程氏集团研究什么的不知道就在这黑，怎么，阻挡你爸爸赚钱了？” 很少有人讨论事情本身。 都在讨论程氏集团。 沈意晚并没有去插手舆论，她直播之后，程氏集团也好她自己也好，的确拿了舆论的红利。 吃红利就要受风险。 有些话是越论才能越明白。 “少夫人。” 冰曦突然探了个小脑袋进房间。 第514章 垃圾得可以 “怎么了？”沈意晚朝门口看去，“你怎么来了？” “是那个莫言让我来的，他说他查清楚了，绿色液体就是海藻液做的，但是，现在我们并不清楚到底是哪来的海藻，还有海藻液为什么会有毒。” “果然是海藻？”沈意晚还以为，海藻只是一个猜测，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那个莫言还说了，他觉得那海藻未必是有毒，就按照spark身上的机能来看，他确定这种海藻是能够在短时间内无限繁衍细胞。” 人体内能够无限繁衍的细胞只有癌细胞。 简单来说，其他细胞繁衍过一定的程度后，就不会再繁衍了——这也就是人会死亡的原因。 而只有癌细胞具有不死性，因此，如果海藻毒液是能让细胞无限繁殖，就代表着能让一个人在短暂的时间里直接得癌症晚期，然后死亡。 “所以，人死了，还是自然死亡？”沈意晚直接起身。 “对……就算再怎么查，也只会查出来是癌症死亡。”冰曦挠头。 “那spark呢？” “spark是身体里的白细胞过多，触碰到海藻液之后，部分白细胞去杀癌细胞了，以至于spark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在他白细胞恢复正常之前，不会得癌症，我也不知道意味着什么，但看莫言的表情，应该是好事。” 不会得癌症！这也就代表着，spark有极大的机率，不会死于各种疾病！ 沈意晚终于松了口气，她重新坐下，拿着手机在手里摩挲着，过了会，她仰头看冰曦：“山火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有，他在国外就是追查秦枫的，他已知道的很多秦枫的习惯、特性，在这次的突发事件里都用不上，所以他怀疑秦枫可能换人了。” “换人？” “对的，他所调查的秦枫是华侨……” “可是秦枫的眼睛那么特殊，怎么换人？” “山火说，有可能是找相似的人培养，再找相似的人再培养，这个黑鹰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久远，野心还要大。” 沈意晚揉摁太阳穴。 她的头又开始疼了。 冰曦走到她身后帮她捏肩：“山火还说，在国外的时候，顾彻和王初筝都去见过楚东笙，还拍了照片，他非常确定楚东笙就是返老还童了，我刚才就在想，如果海藻毒液是可以让细胞无限繁殖的话，是不是有可能反过来操作？就，不突破细胞的死亡次数，然后让人回到初生状态。” “这有可能，但就算是这样，人细胞复制的次数也是固定的，换言之，能够维持初生状态的代价，是燃烧生命。”沈意晚道。 “如果他们有办法补充细胞总体个数之类的呢？” 这，沈意晚反正是不敢想。 毕竟现在的科学和医学有限。 …… 华灯初上。 柏以箫在五星级酒店套房里喝得烂醉如泥。 他人靠在落地窗前旁，脸贴在玻璃上，面前就是鰙海的最大的一条河流——鰙海。 鰙海也是因为这条河才叫鰙海市。 传说鰙海市从前是一片汪洋，后来经过地貌变迁、地表移动，才慢慢的变成了平原。 柏以箫小时候就在课本上学过，曾经他还想过，长大以后一定要看看鰙海，可现在鰙海在眼前了，却好像没了欣赏它的情绪。 “你今天情绪不对，崽崽。”余恩佳在他身边坐下，夺走他的酒瓶，递了一瓶奶。 柏以箫无所谓喝什么。 只要喝，他就感觉舒服一点。 他接过奶喝了一口：“是不是因为我把他开除了，所以他才会被杀？” “你不开除他，只要他做了违背利益的事，他背后那个人也会杀他，跟你开不开除没关系。” “真的是这样吗？”柏以箫看余恩佳。 “反正，沈小姐是这么说的。” 这样啊。 柏以箫不再追问。 沈意晚当然没说过这话，余恩佳连沈意晚的手机号都没有，根本不可能跟她联系上，但是，余恩佳知道，只要把沈意晚搬出来柏以箫就会乖乖听话。 大概，或许，他喜欢沈意晚？ 身为自家崽崽的亲妈粉，余恩佳觉得沈意晚挺好的，但是人家结婚了呀。 余恩佳撑着下巴：“我们明天就可以从这里离开了，你的粉丝早就急坏了。” “继续拍戏吗？” “看你的想法，沈小姐是想让我带你度假。”这话是真，而且是总公司来的消息。 “也好，你选个地方，我们躲一躲。” 余恩佳正要说话门却被人叩响，她警惕地控制着呼吸挪到门旁。 她将链条死死摁住，从门缝里观察外面的人。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那，他头发带着丝丝缕缕的银色，眼神非常冷，但笑意却很温暖。 “你是……银老板？” 余恩佳收到过主公司给的消息，眼前这位是小草莓的父亲，尹辰砂。 尹辰砂颔首：“进去说。” 余恩佳将门打开，放尹辰砂进屋。 尹辰砂直径走到柏以箫面前：“我需要你配合我做一件事。” “……” 柏以箫抬眸看他：“我为什么要帮你？是沈意晚让你来的？” “关乎到沈意晚的安全。” “你说。” “我需要你在明天下午三点的时候出现在机场，然后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确保我安全上机。” “这跟沈意晚有什么关系？” “我要去国外，从顾彻和王初筝手里拿有关秦枫海藻毒液的海藻标本，你说，这跟沈意晚有没有关系？” 有关系，还有关系大了。 柏以箫颓废地点了点头：“我现在就订机票，然后在粉丝群里喊一喊。” “我要你直播进机场。” “哈？”柏以箫面色一沉。 “这不行啊，崽崽直播进机场如果被人发到网上，会很有很多黑子攻……” “傻？”尹辰砂冷哼，不屑地看着眼前被粉圈文化毒害的两人，“你让其他人直播你去机场不就好了？给那个人一笔钱，让那人直接消失不就够了？” 对哦。 余恩佳点头：“那我现在就可以安排。” 尹辰砂懒得跟他们多说转身欲走。 “喂，尹先生，我的前经纪人为什么会死？” “他不是你的前经纪人，他只是黑鹰的一颗棋子。”尹辰砂像看白痴似得看着他，“为了这种事买醉，你还真是垃圾得可以。” 砰—— 尹辰砂来去如风将门狠狠地甩上。 门外是光怪陆离的危险。 门内是无比安全的港湾。 第515章 把公关部给你？ 翌日，下午。 柏以箫的行程突然被私生饭泄露，甚至有之直接去捉他，带着直播设备直播，观看人数多达几百万。 导致四五个航班因为安全而停止起飞，网络上对柏以箫的评价瞬间直下，但很快，余恩佳就开始发微博炮轰私生饭，顺手发出了警察在现场维持秩序的图片。 “柏以箫也是受害者！真正有问题的是私生饭！！为什么我们要允许这种窥探隐私的人出现？” 柏以箫的私生饭很多，他早就想清理，但是一直没有逮到机会，尹辰砂这次倒是给了他机会，因此闹得非常大。 一劳永逸，甚至可以整改粉圈整体环境，何乐不为？ 然而，还是低估了私生饭的力量。 热度高居不下就算了，推推搡搡之中，柏以箫从二楼扶梯摔下，被送往医院。 尹辰砂就在这场闹剧中登上了飞机。 …… 沈意晚来到病房看望柏以箫。 他现在人状态不大好，头和四肢都绑着绷带，纱布上还泛着血迹。 “我已经请了最好的医生。”沈意晚轻轻握住他的手，“不会留下疤的，你别担心。” “我不在乎这些，我就知道网上的舆论如何了，那些私生饭有没有露出马脚？” “那么多私生饭都是你找的？”沈意晚反问。 “不是，我就找了三个……” “那你知道去了多少人吗？” “多少个？”他当时被围的水泄不通，连路都看不清楚，更别说是看清楚那些人了。 沈意晚叹气：“根据后来警察的统计，前前后后有三百多人。” “什么！？”一旁的余恩佳目瞪口呆。 “三百多……”柏以箫扯了扯嘴角。 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火成了这样。 他对什么实力派流量第一，根本不放在心上，粉丝刷应援过分了，他还会下场控制一下，因为背靠着沈意晚，也没去占用其他艺人的资源，属于不争不抢的佛系艺人。 他一年只接一个广告、拍一部电视剧、一部电影，基本不上任何综艺，钱全拿去做投资和慈善了，因此，在圈里的关系也挺好，许多人都跟他是朋友。 因此，他并不在乎第一第二，反正大家都是朋友。 其他人看他不争不抢，也不会使绊子，所以他一直不清楚自己的粉丝究竟有多少。 “还只是被抓起来的，你猜猜看跑了多少个？”沈意晚面无表情地摊手，“所以我说，那三个人聪明着，我去找人都没找到，估计看到人多早就跑了。” 柏以箫：…… 半响，他才开口：“我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粉丝？” “你问我吗？”沈意晚伸手在他肩膀上狠狠拍了一下，“柏以箫，我怀疑你最近喝酒把脑子喝坏了。” “呃……” 柏以箫尴了一下，仔细想了想，他道：“我最近也没什么剧啊，也不炒cp，就是做做慈善，为什么还能有粉丝？那，那些拼命去赚钱的艺人不是很可怜？” “你这圣母心怎么还不改？”沈意晚恨铁不成钢，“我以前就跟你说过，你这种性格以后铁定吃亏。” “我……” “不过其实这样也挺好，可能你粉丝就是喜欢你这种性格。” 沈意晚是觉得柏以箫这人太善良了。 有时候善良真不是一件好事。 特别是在娱乐圈。 但，柏以箫的运气一直出奇的好，沈意晚仔细想了想，除了一开始，后来她也没怎么帮他，没想到他还能走得这么好，也算是一种天赋和难得吧。 “沈小姐，你之前说要我带柏以箫出去度假，那现在这样还要去吗？”余恩佳问。 “要啊，你选好地方了吗？” “已经选好了，是一个海岛，钱的话我这边已经……” “不用。”沈意晚打断她，“我会给你一张无限卡，你们任何消费都直接用无限卡刷，想买波音747都可以刷一辆。” 余恩佳眼睛里绽放出小星星：“谢谢大boss！” 柏以箫：…… 你boss在这呢好吗？ 我才是你的boss好吗？ 沈意晚只是来看一下柏以箫，确定他没事之后就走了，还给他留了一张无限卡，也算是表达一下歉意。 毕竟是因为是尹辰砂找到她要柏以箫的地址，去找柏以箫做这种事的。 一开始谁也没想过会出事。 哎。 沈意晚叹了口气，到地下车库坐进车里，点开微博。 “柏以箫真的太惨了，没有对家，不抢资源，明明是一线最活跃的却是微博，每年只演固定的戏，绝不跑来跑去，兢兢业业的拍好每一场戏，还一直做慈善，结果却是被私生饭从二楼推下来，还要被不知道哪来的路人骂，如果他们真的在机场就该知道，所有人都是受害者！柏以箫也是受害者！是贩卖私人资料的人有错！” “我不追星，也没有看过柏以箫的电视剧，我只想知道这件事错的不是那些粉丝吗？为什么要骂柏以箫？他也想管这些粉丝，可管不住啊。” “航空公司是为什么能放他们进去？” “请所有人给追星女孩和她们的爱豆一个说法，这不是第一次踩踏事件了！” 沈意晚看着这些舆论，心里有种预感。 可能国内的饭圈，真的要被整治了。 咚咚咚—— 沈意晚的车窗被人叩响。 她摁下下降键，戴着墨镜的程寒川印入她瞳中，他精致的下颚线是灰色停车库里唯一的美景。 “你怎么过来了？”沈意晚摁下开锁键，“上车吧。” “过来看你。”程寒川绕到副驾驶座拉开门坐下，“听说你过来看柏以箫？” “你消息很灵通啊。”沈意晚笑，“我过来看看他怎么样了。” “如何？” “没大事，好好休息就行了。” 程寒川颔首：“那最好。” 两人沉默了一会，沈意晚将手机递给程寒川：“我看到一些网络上的人，在攻击程氏，是无脑的黑子还是商业间谍？” “只要不闹上热搜无所谓，如果号的粉丝量多了，就直接起诉。” “好，我过两天成立一个舆论部门。” “不独立出一家公司？” 这…… 沈意晚思考。 成公司有成公司的好处，背靠程氏有背靠程氏的好处。 正所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最终，她想了想程氏集团现在的布局，如果再加一个部门得再装修…… “或者我把公关部给你？”程寒川又开口。 公关部！ 沈意晚震惊地瞪大双眼。 第516章 和带儿子女儿没区别 沈意晚连连拒绝：“不用这么麻烦，你的公关给我太浪费了，我还是去招聘几个人过来，正好现在乔依依和江清榆那边人多了起来，我可以把乔依依调到我身边，她总跟我抱怨，说天天跟江清榆在一起，她都快审美疲劳了。” 程寒川淡淡‘嗯’了一声：“你自己看着处理。” “不过，有一个人我还真的想问你要，你记不记得你把薄誉的老婆林雅带去程氏了，我想要她。” “她？”程寒川听着却是皱眉。 沈意晚发动车子，淡淡点头：“对，我记得你把她带去程氏，只是想糊口，我算是想帮她一把？反正她平时也没事做，总好过去做前台。” 程寒川应：“也好。” 沈意晚开车到两人平常用餐的餐厅吃了饭，将程寒川送回程氏集团后才回去。 “少夫人！”冰曦探出脑袋。 “嗯？”沈意晚在她头上揉了一把，小东西的头软软的，摸起来特别舒服。 “是这样的。”冰曦清了清嗓，“程少问我你去哪了，我就把你去看柏以箫的事告诉他了，然后他就特别着急的去找你，我怀疑他是吃醋了！” “……程寒川要是会吃醋，地球就是方的。”沈意晚无语摇头。 “我就是这么觉得嘛，不然他为什么要那么着急的去找你，摆明了就是着急啊！” “不说这个，你有没有兴趣转去做舆论公关？”沈意晚问冰曦。 “不不不！”冰曦小脸上写满拒绝。 沈意晚点头，她猜到会是这样，所以也只是试探性问了一下。 就算冰曦有想法想要参加，她也只会让冰曦辅助乔依依，毕竟这方面的事，还是乔依依做更令人放心。 “有空你可以过去玩，锻炼锻炼你的耐性。”沈意晚给乔依依发消息的同时，嘱咐冰曦。 “知道啦。”冰曦瓮声瓮气地回答。 很快。 乔依依发来消息：“我当然没有问题，这件事我们早就说好了的。” “明天一起去选办公室？” “好呀。” 沈意晚顺手发了一个微博，告诉所有人她要去租新的大楼，看楼的时候她会直播。 粉丝们非常热情的留言，还有好几个鰙海人给她推荐合适的大厦。 不过，沈意晚的想法却是，未必要在商业圈，反正这个公司是为自己等人，做私人服务的，并不需要在合适的地段吸纳人气。 目前她的想法就这些。 剩下的就看下午买的时候再说了。 沈意晚放下手机。 …… 与此同时，m国正烈阳高照。 王初筝晨跑结束后，刚把早餐准备好，尹辰砂就下了楼。 “银老板，你这次打算什么时候回去？”王初筝问。 “很快，明后天。” “这么着急？”王初筝惊讶。 尹辰砂拿起面包往上面涂抹黄油：“原本我也不想这么快回去，鰙海的时局比较乱，也没什么发展机会，想给自己放个假，但是……spark的身体恐怕等不及。” 王初筝有听说这件事，她撑着头吃火腿，嘴在嚼，思绪却飞到遥远的地方去：“这么说来，国内的经济还是受到了全球影响？” “所有人都回国避难了。”尹辰砂说，“经济的确上涨，也乱了。” “原来如此。” 两人正聊着，顾彻从楼上下来，他坐到王初筝身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银老板今天打算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我去找曾经的朋友。”尹辰砂婉拒。 “好，有需要联系我。” 尹辰砂点头，继续用餐。 吃饭时，三人聊起如今的形式，尹辰砂认为国内外都不安静，顾彻认为时势造英雄，因此两人的观点有些许不同，一时有些争论。 最后是以‘都有机遇和危险’的万金油对话结束，尹辰砂对顾彻不是很感冒，但奈何顾彻懂的多，有种博弈的感觉。 人和人之间未必非要是朋友才能和睦，心心相惜的敌手也挺好，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下午尹辰砂离开去找朋友。 顾彻在实验室装海藻，王初筝抱着瓜子桶，躺在美人靠上看着他：“这个海藻真有那么厉害吗？” “当然不是，还有配合其他东西。” “那为什么他们只要海藻？” “你吃肯德基的鸡，不得先买鸡再准备面包糊？”顾彻扯了扯嘴角。 王初筝‘哦’了一声：“那……” “王初筝。”顾彻忍无可忍地打断她。 王初筝哈哈大笑。 她最近就是喜欢在顾彻忙的时候添乱，她当然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但就是喜欢看他解释的样子，焦头烂额的敷衍她，真好玩。 顾彻听到笑声知道自己又被耍了，他放下手上的东西来王初筝旁边，摁住她的头狠狠揉：“笑，再笑。” “哈哈哈哈，顾彻哥我不敢了，你别闹了。” “不把你的头发揉到一根不剩，你就不知道哥哥我智勇双全，嗯？” “哈哈哈，智勇双全你就占两个字，双拳！” 顾彻：…… 这算什么？ 吐槽他除了用力量优势对付她，其他时候根本不行？ 眼看着顾彻就要真的动武，王初筝立刻投降：“你不能这样，我是你最亲爱的妹妹，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现在我们是夫妻，冷静！” “你还知道我们结婚了？” “咳咳……” 她是跟顾彻结婚了。 但别说是行驶夫妻职责了，就是平常两人都不在一个房间睡觉——结婚也是为了公司利益着想。 两人之间不分彼此，但是公司里那些人不觉得，总是会搞‘帮派’，王初筝本以为这是国内的特产，毕竟从小到大武侠剧看了许多，国内的人多多少少有些站队的习惯。 但她万万没想到，国外的人居然也是这样！ 他们不仅搞帮派还闹到自己跟顾彻面前，两人没办法，把婚一结，意思很明显，我们好得好，你们给我安静的上班。 然而。 就算是这样，他们也很闹腾。 总觉得两人会离婚。 王初筝想着往事，感叹道：“这一年发生了好多事，但我怎么总觉得就是一眨眼呢？” 顾彻听这话也没那么气了，他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怎么感慨起来了？” “公司的事，好多啊，以前看你跟程寒川，就觉得你们哪来那么多事可以忙，现在……”王初筝摇了摇头。 不管公司还好。 一管就一大堆事。 遇到脑子不怎么灵光的，和带儿子女儿没区别。 第517章 能看得懂项目吗？ “我们结婚的事，要不要告诉程寒川？”顾彻突然问。 “呃，还是别了吧，我们两个的事，就别跟他们说了，感觉没必要。” “他前两天还问我你的事，我说没有拿下，他那不屑的笑，是真让我很不舒服。”顾彻说着重新回到试验台旁边，“我跟他是兄弟，你跟沈意晚是好闺蜜，结婚的事哪怕是假，不说一声我觉得不太说得过去，更何况已经过去这么久，我们不是夫妻胜似夫妻。” “我不想说就是单纯的不想告诉程寒川啊，你要是想你可以告诉沈意晚。” “我知道了，你就是喜欢看我被他欺负。” “啊对。” 王初筝的小性子上来比冰曦还能闹，特别是在他身边久了，又特别安全，王淼的事也都完美解决，她重生后的隐忍全都无影无踪，变得和之前一样乐天派。 顾彻倒是挺喜欢，他觉得能把自己女人孩子的那一面养出来，是一种成就感。 只是，头有点疼。 顾彻感叹道：“我可能是唯一一个，结婚了都不能通报的男人。” “别做梦了，这样的男人多了去了，还有故意不通报的呢。” 顾彻：…… 这小东西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当杠精了！ …… 两天后。 尹辰砂拿回海藻样本，沈意晚和莫言来到研究部，调查发现的确跟海藻毒液有很多dna上的相似度。 海藻毒液是一种生化武器，换言之，海藻毒液是活的，有dna序列，会繁殖。 不过因为沈意等人晚手上的海藻毒液已经稀释过，所以已经没有任何效果了。 “可以确定的是，在接触到任何东西之后，这东西就没用了，我怀疑，秦枫可能是先做好了海藻毒液的配比，然后放进玻璃瓶里再抽空气，形成真空，否则……”莫言摘下护目镜摇了摇头，“根本说不通为什么一旦触及到其他东西后就没用这一点。” 一般来说，生化武器的优点，就是水洗不掉，空气腐蚀不掉，可以融进空气里、泥土里，甚至遇到氧气和阳光还可能变异。 可这个海藻毒液却跟其他不一样。 “对秦枫来说，这个毒液很有可能，就是他认为最完美的生化武器，一个不需要进化，仅仅只是存在本身就足以毁灭一切的生化武器。” “可如果是他认为的，在接触到水之后，不可能就没效果，我注射给小白鼠试过，完全没效果。”莫言皱眉。 spark的手臂之所以会因为海藻毒液产生反应，是因为一开始他就触碰到原始浆液——这是后来spark自己交代的，当时怕冰曦和沈意晚担心就没说。 沈意晚听着摇头：“我不知道任何生化武器可以在真空环境下存活，一定是他注入了新的方程式。” “这个秦枫……” “他叫疯子，名不虚传。” “是啊，更怕的是，这样的秦枫我们不知道有几个。” 沈意晚听着沉默。 片刻，她缓缓问道：“像江修一样的，有几个？” 莫言叹气。 这个黑鹰组织简直就不是人。 两人从研究部离开，迎面遇上程寒川。 他身边跟着几个研究部的人，站在他身边的一个女孩急赤白脸地说话，还手舞足蹈着。 “情敌？”莫言朝沈意晚挑眉。 “……这孩子看起来不比冰曦大几岁。”沈意晚扯了扯嘴角。 “你也才二十七，小姐。” 沈意晚还真把自己多大给忘了，她甚至觉得，她跟程寒川是同龄人，只是偶尔会露出孩子气的那面。 程寒川也看到莫言和沈意晚，他抬手阻止身侧的女孩说话：“你们在这里等。” “程总，程总我……” 程寒川不给她机会直接离开。 女孩不甘心，还想伸手拉住他，她身边的一个年长的部长直接摁住她：“别动！” “爸！”女孩郁闷地跺脚，“我就快说完了，我觉得我的项目非常好，他不做肯定会后悔的！” 部长叹气。 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项目好？ 可是好的项目怎么才能投入使用、需要多少钱，这才是一个总裁该考虑的，而不是项目好不好。 程寒川来到两人面前：“过来怎么没来找我？” “正想去找你呢。”沈意晚笑着说，“你在忙吗？” “还好，研究部有几个项目，来听听？” “我就不跟你们去了。”莫言直接表态道，“我还要去跟江清榆分析一下构成，乔依依那边我也顺便帮你去看了，沈小姐你就在程氏吧。” “好。”沈意晚点头，“麻烦你了。” 莫言笑笑。 他离开时朝研究部部长看了一眼，落下轻描淡写地一句话：“把握机会。” 部长连声感谢。 “怎么了爸？”女孩狐疑，“你谢他干嘛？” “一会你把你的想法，再给总裁夫人说一遍。” “她懂什么啊，我凭什么跟……” “那你就回家吧。” 部长不想跟自己女儿多说，名利场的事，一步错步步错，她没有那个悟性，就别吃这碗饭。 项目再好，不会做人也没用。 女孩气结但又没办法，她对自己的项目报了很大的期望，如果得不到程氏集团的帮忙，她就只能自己出去想办法投简历了，可是她一个大学生有什么简历可以投啊，跟人家老板说她有好项目，人家老板也未必听啊。 好郁闷。 这时。 沈意晚和程寒川来到众人身边。 “你们把好项目整理一下，半个小时后会议室开会，我仅代表董事会选出我认为合适的项目，如果和陈总不谋而合不胜荣幸，如果与陈总不同，则项目正式出来之后，我和他分别带领自己自己选的人，以最终利益为唯一条件进行比拼。” 研究部众人目瞪口呆。 沈意晚继续道：“其他部门的项目也都如此，只是你们研究部很久没更新项目，所以才不知道我们的不成文规定。” “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怎么程总都听完了还没做决定……” “原来是要找沈总再商量一遍。” “这样好啊，这样不是资源分配更均衡，机会也更多了嘛。” 那女孩听着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她本以为程寒川没选项目，是因为他还没想好，原来，他是已经心里有数，只是要再找一个商量而已。 那自己还有机会吗？ 女孩咬唇。 陈总好歹学过自动化，那女人看起来更像是花瓶…… 能看得懂项目吗？ 第518章 研究部项目大会 半个小时后。 沈意晚坐在会议室桌旁边，面前是一大堆的文件，她随意翻阅了几个，眉心皱起，将其中两份交给程寒川，程寒川瞥了一眼项目名就摇头。 沈意晚颔首，将项目文件直接扔在一旁：“这两个项目，一个叫《冷冻链升级扩展》一个叫《合理的速度提升》，同时被我和你们陈总否决，现在我来说一下理由，第一，目前而言冷冻链技术已经饱和，我当时做冷冻链项目的时候，就是奔着十到二十年不革新做的，也就是说，冷冻链在现在的技术支持下，不可能升级成功，你研究再多，没有配套的蓄电池和更高效的冷却液，就不可能投入使用，人的确要目光长远，但人生最多不过百年，我不可能去把大笔的钱，给到三十年后的生态环境。” “可是我们有把握能做出来新的蓄电池和冷却液！”项目的研究院很不甘心地站起来，“能够直接革新，为什么要等三十年后？” “我很佩服你的勇气，那麻烦你告诉我，我们为了你的蓄电池和冷却液，需不需要再租几个工厂？” 那人一怔。 沈意晚冷笑一声，继续道：“还有，你是能够直接革新了，但我想请问你，现在的冷冻链技术足以让一块冰在不融化的情况下，穿越沙漠进行环球旅行，你要革新冷冻链技术做什么？到沙漠卖冰棍吗？” “我已经说了，在时代没有新技术的情况下，冷冻链不可能再升级，除非有一天，我们的运输设备升级，冷冻链才需要跟着升级，甚至，如果运输设备升级，冷冻链为什么还要存在？” 那人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他以为把一个东西做到极致是对的，可从未认真的想过，把一个东西做到极致的意义在哪？ 沈意晚清了清嗓：“至于第二个项目，我想我们毙掉你的理由，你自己应该心里有数，这就是一个不可能做出来的、科幻小说里才会出现的东西，自动化要求的是精准和速度，而不是速度，你一秒做一万个雪糕，但有九千个报废，就是在浪费资源，这种项目再出现一次自己滚蛋。” 整个会议室安静落针可闻。 程寒川管理公司的时候，也是雷厉风行的，但他从来不给理由，只是毙了你的项目，让你再去好好研究。 所以很多人对他的行为还是不解，但碍于人家给的福利是真好，他毙掉的项目也都有升级空间，所以，没人有意见。 而。 沈意晚不一样。 她雷厉风行的同时，还愿意把所有的问题指出来，用一种近乎降维打击的方式，把人逼到连后路都没有。 坐在父亲旁边的女孩更加紧张，她手抓着裙摆，整个人连头皮都在发麻。 沈总是懂自动化的——至少表面来说懂。 会不会自己引以为傲的机会，在她看来一文不值？那……女孩觉得自己会疯，如果是程总拒绝了她，她还能说服自己是钱不够什么的，这个沈总拒绝时肯定会说理由，她，她要怎么接受？ 自己认为完美的东西，其实一堆破绽？ 女孩越来越烦躁。 “这个呢？”沈意晚递给程寒川。 程寒川眸色微动，没动作，也没表情。 沈意晚颔首后放在一边。 项目的研究院暂时松了口气。 片刻后。 沈意晚又挑出来五个文件：“这五个，有三个冲数，你们是自己说还是我替你们说？” 有三个人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其中一个人开口：“我，我来不及了，所以就拿了之前想研究的项目报上去了，我知道不太能成真……” “可以不参加啊。”沈意晚很是郁闷，“你们研究部是怎么回事？” “是，是程总说的，每个人都要参加……” “你确定？”沈意晚声音一冷。 “对的，我们上司说，必须要一个人交一篇，滥竽充数的也行，不能让程总认为研究部不干事，但平常我们在显微镜下一待就是十几个小时，真的没时间想项目啊。” 沈意晚了然颔首：“我会找你们上司说，还是，你们上司就在这里？” 三人摇了摇头，之前的研究院说：“他最近在度假。” “很好，这人给我裁了。”沈意晚头也不抬的对程寒川说。 “啊！？不要啊沈总，我上有老下有……” “我是说你上司。” 噗。 整个会议室爆发出惊天笑声。 研究院挠了挠后脑，脸憋红了：“对，对不起沈总。” “让自己的下属绞尽脑汁想根本不能用的项目，自己去度假，可真有意思。”沈意晚说着把三个文件全扔给程寒川，“你解决掉。” “给我留点面子……”程寒川很是无奈。 他怎么说也是程氏集团的一把手。 沈意晚现在使唤他，就跟使唤小弟一样。 沈意晚呵呵一笑：“老公，麻烦你把这个人帮我裁掉好不好呀。”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总您也有今天！” “哈哈哈哈，陈总我现在就去买搓衣板！” 程寒川：…… 他的威严算是扫地了。 不过。 也无所谓。 董事长是她，大事小事他在忙的时候，她也会给命令和意见，程氏集团虽然还叫程氏集团，但是已经姓沈了。 沈意晚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 笑声立刻戛然而止。 咳。 不愧是夫妻哈。 吓人的方式都差不多。 点桌子提醒太恐怖了，有种倒计时的压迫感。 “另外这两个我来说一下……” 沈意晚分别指出了两人的问题，并让两人做修改。 比起之前两个不可能成功的项目，这两个她觉得还有救。 最后。 还有三个。 说是三选一，但沈意晚知道程寒川心里肯定有选择了。 “你选哪个？”沈意晚将三个文件放到程寒川面前。 顿时，会议室里所有人屏息。 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 女孩也死死盯着程寒川面前的文件。 “这个。”程寒川抽出一个文件，念出上面的项目名，“太阳能集合塔。” 女孩咬唇。 沈意晚颔首：“这个的确不是，但我了解不深，所以我想请问一下，你所说的太阳能折射，有实验成功过吗？” 一个文质彬彬的研究员站起来：“有的，您要看我的专利吗？” 甚至还有专利。 沈意晚来了兴趣：“不用，你跟大家用五分钟介绍一下。” 这个项目可以有。 第519章 吵架 文质彬彬的研究员说完，沈意晚很认可地点头，把手里的文件交给程寒川。 很显然，她虽然觉得这个项目非常好，但是她把这个项目归到了程寒川的手里，并没有自己拿着，她心里有更想要的项目。 女孩见状再次激动起来，她牢牢握住拳头，等待沈意晚的最后宣布。 然而，沈意晚看着两个项目却皱起眉头：“一个项目是冷冻链的自动化生产，一个是可回收能源，我想问问两位，预计的完成时间大约是多少？” “一个月！”女孩率先抢答。 “就我所知，完全不够。”沈意晚并没有把女孩当初一个孩子，严肃且官方地说，“保守估计至少要三个月，而可收利益也的确惊人，只是我有一个最大的疑问，这个项目你一个人是否完成的了，给你足够多的资金，你是否有把握做成功？” 女孩根本没有想过这些，她当时只想着项目好就可以，预算之类的，都是在父亲的教导下才持续完成的，没想到…… 女孩咬唇：“我有七成的把握成功，但是仅限于这个项目，其他人我不敢保证。”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其中一个没忍住，打趣道：“老刘，你把你女儿叫过来不是浪费时间吗？七成把握成功，还其他人不敢保证，她多大了？上过大学啊没有？” 另外一个虽然语气和善，但话也不大好听：“这打没有准备的仗不行，研究部也不是你一个人的。” “就是啊。” 女孩听着心里可委屈了。 部长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儿，并没有开口——他早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他是故意让女儿承受这些言论的。 甚至之前那两个人，也都是平日里与他私交匪浅的人，按理说是不会这样对付他的女儿，但是，他之前给两人打过招呼，让他们完全不用顾及自己的感受。 天才需百炼才能成钢。 “安静。”沈意晚淡淡启唇。 所有的声音瞬间消失了。 “目前来说，冷冻链的回收是由各个公司自己做的，快递公司那边我们并没有深度合作，我们之所以升级冷冻链，也是因为程氏集团有这方面的需求，所以，简单来说，我们并不需要处理回收的项目，我个人对自动化更感兴趣。” 现在的冷冻链还需要人来组装。 把冷却液放进处理过的瓶子里这一项，很多人其实是不愿意做的，因为太伤害身体了。 但是没办法。 也多的是人要赚钱，因此没有哪一家公司，真的出手把这件事解决了，那些赔在工人身上的钱其实并没有多少，可要研究出来配套的声数据，是很难的。 因此。 哪怕只是试一试，沈意晚都很愿意。 她仰起头看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刘姿。”女孩一时不明白沈意晚的意思，只是小声地回答。 “嗯。”沈意晚颔首道，“这样，我给你七天左右的时间，我要你想办法，组建一个团队。” “一个团队……”刘姿愣了愣。 “可以是跟你有关系的人，也可以是其他志同道合的人，但是，要至少八个人，组建好了团队，七天后我来找你。” 这时。 程寒川起身：“散会。” 研究部的事虽重要，但如今并不是需要花费大精力的部门。 而且手上还有海藻毒液需要忙，这边最多只能给一些时间和眼神，不能把重心放过来。 沈意晚和程寒川离开，刘姿才突然忽然醒悟。 “爸爸，我的项目是被选上了吗？” 部长的脸色并不是很好，他缓缓点头：“好好准备。” 刘姿还想说点什么，但部长已经和其他人离开了，刘姿不明白为什么她成功了，父亲反而表情不是很好。 直到跟着听了一会，她才知道，另外一个项目居然就是父亲的。 她觉得自己隐约明白了什么，但又什么都不明白。 …… 沈意晚和程寒川回到别墅时。 乔依依和莫言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不让谁，江清榆站在乔依依身前，拦住莫言。 “怎么回事？”沈意晚是做梦也没想到，乔依依和莫言会吵架。 “我懒得跟她再说一句话。”莫言说完转过身就往外走。 程寒川单手将他手臂抓住，莫言甩开他的手：“我冷静一会，听她说。” 程寒川这才放手。 沈意晚来到乔依依的身边，带她到沙发坐下：“好了，不管是你的错还是莫言的错，又或者你们只是单纯的意见不同，好歹得让我们知道具体是什么事。” “我们发现了一种融合在海藻毒液里的特殊药材，但是这种东西国内没有，准确来说是只有在冰洋里才有，所以我们并没有告诉你们，还在想该怎么处理。” “你们怎么打算的？” “本来应该是我跟你说，他跟程少说，但是他突然说要江清榆跟你们两个说，还让江清榆过去调查这件事，我肯定不乐意啊，谁知道冰洋里面有什么。” 乔依依的想法非常简单，这件事是很危险的，本来大家说的很好，是让沈意晚和程寒川定夺的，凭什么莫言一句话就让江清榆去毛线？ 沈意晚听着皱眉，朝向江清榆：“是这样？” 江清榆颔首。 他这个人不会撒谎，所以沈意晚很信任他，颔首道：“我跟程寒川现在去找莫言问清楚，你们记住一件事，就算真的让江清榆来找我们，我们也不可能让你们去，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但是在我的眼里，你们是要坐办公室的，危险不该让你们来处理。” “小晚我也不是想跟他吵架的，我只是觉得江清榆不合适，如果江清榆像spark那样，我当然什么都不会说话。”乔依依还是很委屈。 沈意晚点头，她拍了拍乔依依的肩膀起身：“江清榆，你照顾一下她，今天和明天你们放假，去吃点东西逛逛街，我明天会去公司检查，不许来上班。” 江清榆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大好意思：“沈小姐，这……” “我说了算。” 说罢。 她就带着程寒川离开了。 江清榆叹了口气：“其实硬要我去也没什么不可以，乔乔，沈小姐帮了我们这么多，现在这样，我实在是心里有愧。” 乔依依又何尝不是呢？ 可是，沈意晚身边的人那么多，为什么是江清榆？ 而且这也不是沈意晚的想法，是莫言的。 第520章 刘姿住院 “如果是小晚让你去，我肯定会问清楚原因啊，那莫言一句话都不解释，就说要你去，我当然生气。”乔依依抿唇。 江清榆将她抱进怀里，笑着抚摸她的头发：“你啊，就是把我当成一个离开你以后，就没办法生存的人，我很喜欢这样，但是还是希望，你不要伤害到他们。” 这里的他们是指沈意晚，也是指莫言，毕竟平常大家关系都不错。 乔依依不开心地撅嘴：“你是嫌我管太多了吗？那我以后就不管了，你去哪都跟我没关系，我也不问了。” “当然不是，你想想看我们平日里和莫言的关系，其实也不差，只是一件事而已，没必要闹太大。” “那，一会我去道个歉？”乔依依挠头。 她刚才其实有提到莫黎的事，莫言也正是因为那件事才很不到冲过来跟她打起来，但是她已经不记得为什么提到莫黎了，似乎，她是打了个比方。 “不是你，是我们。”江清榆笑着说。 “好，我们！”乔依依将他抱紧，头贴在他怀中，“有你在身边的感觉，真好。” “我也这样觉得。” 江清榆不是一个会说情话的人，他只知道只要她在身边，他就感觉到未来有无限可能，一旦她离开了，哪怕只是瞬间，他都会觉得不安。 …… 莫言并没有走远，他一个人坐在花园里抽烟。 沈意晚和程寒川出来时，他已经抽了小半盒子烟了。 沈意晚走去把他的烟拿走：“我听了乔依依的说法，并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她是不是提到了莫黎？” “她说，如果早知道莫黎会死，会不会放任莫黎离开，这两件事完全不能混为一谈。”莫言也没去抢烟，他苦笑一声，“莫黎对我来说是死门，你也清楚。” “我知道，所以才在猜出来之后就直接来问你，毕竟我很清楚，你跟乔依依都不会是头脑一热的人，现在我们先分两个部分来说，第一，你怪不怪乔依依？” “她是无心的，我当然也明白，我们只是情绪上头了。” “好，那就直接说江清榆的事吧，你是医生，你对一个人的身体情况把握，比我跟程寒川都精准，你应该知道江清榆没有办法进入冰洋。” “但是他必须去。” 沈意晚皱眉：“总该有理由。” “我们找到的那种草，成份来自于一种叫依氧衲的基因链条，拥有这种链条的冰草只在华冰洋才有。” “华冰洋很危险？” “对，不管是谁去，地貌探索和分析数据是肯定有人要做的，我让江清榆去，我自己也要去，是生是死在去之前谁也不知道，继续留在鰙海是生是死我们也没任何把握。”莫言直言。 莫言是个很冷血的人。 他本来很在乎莫浔，但莫浔并不是一个好兄弟，更不是一个好人，所以渐渐的，他不再在乎莫浔。 后来莫黎又死了，莫言彻彻底底变成了孤家寡人。 如果不是有程寒川在，他可能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句行尸走肉。 沈意晚听着，露出深思的表情：“据我所知，能做分析的除了江清榆外，山火可以，这两天你可以去跟他合作一下，看看有没有效果。” “也好。” “江清榆留在国内，我和程寒川和你还有山火冰曦spark一起去。”沈意晚说着思索了一会，又补充道，“我会再找一些对当地了解的人，这件事就暂时定下了，什么时候出发，什么时候适合出发你们决定。” “好。” 沈意晚解决完问题就回别墅了。 莫言还没来得及走，乔依依就走来道了歉，莫言本也没生她的气，只是因为不被理解所以心情不大好。 现在话都说开了，大家也自然冰释前嫌。 要去华冰洋的事也提上日程。 …… 几日后。 沈意晚来到程氏集团，本来是想看看刘姿的情况如何，结果却意外得知她受伤入院。 沈意晚对这个项目很上心，自然是要来医院的。 “她不合适。” 沈意晚刚到医院的走廊，就听到熟悉的销售部经理说话的声音。 “我女儿真的不合适，她那个项目做出来，让其他人的老脸往哪放？这有人要害她，不是很正常的事？” 哦？ 沈意晚靠在墙壁旁，拿出手机将老刘说话的声音录下来。 直到他打完电话，她才像没事人一样走出来：“老刘。” 正准备走的老刘浑身一颤，他转过头，对沈意晚笑：“沈总，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里你很意外吗？”沈意晚往前走，确定四下都有监控录像后，她就直接摊牌了，“刚才你打的电话我都听到了，不如跟我说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相信你会非常公正的回答，毕竟那是你的女儿，无论如何，她都是你的女儿。” 听到这话，老刘心里情绪格外复杂，他叹了口气，低下头道：“我当然知道她是我的女儿，可是有这么一个天才女儿，我活得也并不轻松。” 刘姿前两天从程氏集团出来的时候，被人开车追了几条街，如果不是她聪慧过人，如今早就成孤魂野鬼了。 虽然没出大事，但老刘还是托人让她住院检查，特别是心理这一块。 “她才二十岁，她……” “二十岁已经成人了。”沈意晚淡淡打断刘部长的话，“应该要面对世界的一切恶意。” “可我还是希望她能快快乐乐、健健康康的长大，我没想过她的项目真会被选上，刚我们这一行的内忧外患，每个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那点蛋糕，我怕。” “既然如此，就把她交给我。” 沈意晚直言：“既然你懦弱怕事，就把她交给我。” 刘部长听着愣住。 “算了，我想你应该也不会同意，她已经二十岁了，有自己决定事情的权利，我去问她。” “沈总！”刘部长想拦住她。 沈意晚哪会搭理他？ 她直接来到刘姿的病房。 看到沈意晚来了，刘姿很惊喜地从床上坐起来：“沈总！” 沈意晚摸了摸她的头发：“听说你是在公司里受伤的，怎么不报告工伤？” “爸爸说没这个必要，报工伤的话还要审核很麻烦。” 沈意晚挑眉。 她心里已经有数了。 “好，那我们说说别的事，刘姿，你愿不愿意跟我和程总暂时生活一阵子？” 这！？ 刘姿瞪大双眼。 第521章 读书无用论 刘姿是有些激动的，她小心翼翼地问：“这真的可以吗？” 她不是很确定沈意晚这句话的意思，如果只是单纯的保护她，那么根本没必要把她留在身边啊，找一个地方把她关起来几天，然后给她配点保镖什么的反而更方便，她说会接自己一起住，难道是真的看好自己，是想培养吗？刘姿越想越觉得激动。 “之前我送我的朋友去研究所学习过，我觉得她既然可以，你也可以，更何况你这么聪明，底子也好。” “研究所……”刘姿的梦想就是去那种地方，有用不完的标本，还有看不完的各种仪器。 “嗯，我们把研究所买下来，已经搬到了小区里，我的朋友平常会在那边工作或做研究，当然，那边的仪器没有程氏这边的好，不过样本多。” “我愿意！” 刘部长进房间的时候，只听见自己女儿狂呼了这么一声，他叹了口气，顿时明白女儿是准备跟沈意晚走了。 “好，我会找人过来帮你办理出院手续。”沈意晚说这起身，“我就先回去了，还有事要做。” “沈总，谢谢你！” 沈意晚摇了摇头：“我先回去了。” “好！” 刘姿还在兴奋中，根本没有留意到父亲并不好看的脸色，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马上跟沈意晚等人在一起的场景，她好紧张。 …… 沈意晚回到家中打开直播。 “少夫人来啦！” “今天程氏集团又出了什么事？” “少夫人，你好久没跟我们好好聊天了。” “今天是什么事啊？” 沈意晚直播间里的人已经习惯了，她打开直播未必是要拍一些日常，十有八九是为了公关做准备。 沈意晚看着弹幕，有些茫然：“今天程氏集团没事，我就是来跟你们聊聊天，顺便汇报一下进度，目前情况是，我们这边已经研究出来了海藻毒液不少的序列，打算一一解决，所以未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办法直播，其他的话，就是我跟我的朋友成立了公关和舆论公司，专门搭理这块业务。” “我也不想每次跟你们聊天的时候都出事，但是身边的人觉得，既然你们是我的粉丝，首先就要保证你们的安全，所以出了大事我一般会直接直播公布，但是你们别以为我直播间里就只有这些通告。” 弹幕飘过一片‘呜呜呜有被感动到’之类的字样。 沈意晚看着失笑：“这次上来，还一件事，我想为我的小朋友招人，从事冷冻链和自动化的同学，可以给我的邮箱投简历，我们不限制学历，也就是说，如果你有所长，真的能够胜任工作，哪怕连小学文凭没有都可以。” 瞬间哗然！ “真的假的？我可以去扫地吗？” “具体招收什么职位啊？” “工资待遇呢？” 沈意晚没想到直播间里的人会这么热情，她便把要求一一说出来。 最简单的，也就是打杂之类的人员，差不多是需要两个，待遇是4500到5500，具体工作就是端茶送水和扫地。 “如果会做饭的话，是6500一个人。”沈意晚补充，“而且是交完五险一金之后的，因为需要一整个项目的后勤工作，所以给的钱会比较高。” 众人持续哗然。 打杂的五险一金后六千五，这么好的工作哪来啊？ 沈意晚接着说：“研究方面，差不多是十万左右一个月，预计的时间是五个月到八个月左右，如果愿意在项目结束之后，继续进入程氏集团工作，一百万一年，当然，前提是要我满意，你们别以为随随便便雇来混日子，也可以拿这么高的薪水，程氏集团给的工资的确高，但同时要求也高于同行。” 其他位置例如文职和搬运，基本上都在七千左右，几乎没有波动。 然而。 沈意晚和程氏集团。 又又又又又上热搜了！ “研究员的工资好高啊。” “打扫卫生我也好想去啊，呜呜呜。” “我没懂不限学历的意思，程氏集团是鼓槌读书无用论吗？凭什么无视学历啊，我们费尽心思考更好的学校，不就是为了得到更适合自己的职位吗？凭什么现在那些人可以跟我们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楼上的，你学历不假眼是真瞎，没看到人家要的并不是主创研究？说白了人家要的是听话、服从的人，而不是你这样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家伙。” 网络上争吵不断。 沈意晚正在直播，还不知道这件事。 忽得直播间里涌入了很多人。 “你就是那个看不起高学历的主播？” “笑死人了，这么大企业的董事长，不知道学历就是敲门砖吗？” “鼓吹读书无用论的，都是文化骗子！” 沈意晚的粉丝们懵了：“你们谁啊？哪来的疯子？” 那些人刷的更起劲。 沈意晚倒是仔仔细细看了两行，看完她轻笑：“我想你们误会了，我们之所以不要求学历，是因为这个项目，没有人做过，市场上除了我们也没有人会做，本来我想保留点神秘，不想这么快告诉你们，但是既然你们这么着急，我就提前说了。” “我们要做冷冻链的全自动化，是从头到尾的全自动化。” 弹幕突然少了很多条。 所有人都安静了。 少数几个人都是在刷“什么冷冻链”之类的。 沈意晚简单解释了一下，又道：“同时我也希望大家能明白一个道理，程氏集团没一个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没有哪一个项目是心血来潮，希望大家信任我们，不要听风就是雨。” 整个鰙海，乃至整个华夏所有人都傻了。 冷冻链的全自动化！ 这不是吃力不讨好吗？ 但很显然，沈意晚并不在乎这件事，或者说程氏集团不在乎这件事。 有的就是钱。 沈意晚结束直播之后，稍微去热搜上搜了搜，发现很多人都在问冷冻链的事，还有不少人是来投简历的。 短短几个小时，投简历的人已经有上千。 沈意晚一个人当然是看不完的，因此她叫了很多人一起查看。 尽快在速度也快，质量也高的情况下，解决所有邮件。 吱呀—— 门打开。 沈意晚看去。 程寒川站在门外：“你打算把刘姿接过来？” “对，研究所还有空位。”沈意晚起身来到他面前，“我刚好要跟你说这件事，还有，老刘的事。” 第522章 老刘身上的大瓜 “老刘？”程寒川想起这个人的模样，眉心皱起，棱角分明的五官冷沉几分，“他有问题？” “这是老刘跟其他人的对话录音，我现在有利于怀疑，他跟其他人勾结，陷害自己的女儿，企图让我们的项目付诸东流，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启动程氏集团内部的检查机制，检查一下他这个人是否可用，如果是可用，那这件事由我秘密调查，如果是不可用，那就干脆从其他地方把他开除。”沈意晚面色十分沉重，“这件事刻不容缓。” 程寒川并没有先发表意见，他拿走沈意晚的录音，听了两遍，虽然里面老刘并没有明说，但可以听出来，女儿受伤这件事，他至少是早就猜到或是知情的。 最终，他决定先让程氏集团里的人调查，如果不行再让江清榆出手。 调查一个人并不简单，要先从他生活的周围人开始。 研究部里的人突然被集中审问，但也都只是问一些基本消息就过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研究部人人自危。 沈意晚就站在玻璃窗外，看着里面的人交头接耳，她身边是拿着数据的乔依依。 乔依依翻阅了一下，指向其中两人：“一个是三号一个是七号，他们和老刘的关系非常好，还有八号在被问最想和公司里的谁一起吃饭的时候，他选择了老刘，但是他和老刘并没有进行双向选择，但老刘和其他两个却有双向选择。” “还有没有其他消息？”沈意晚继续追问。 “有的，除了这两个之外，老刘在公司里没有朋友。”乔依依说着顿了顿，“或者应该说，他跟每一个人都是朋友，他左右逢源的很好。” 沈意晚揉摁太阳穴：“跟所有人关系都很好，所以没有特定的朋友？” “这个……”乔依依面露难色，“在公司里来说确实是这样，但是他生活里我们没有去调查。” 好吧。 沈意晚颔首：“既然这样，就先从这条线查下去，看看跟老刘左右逢源的人里面，有没有参与或者知道一些他私事的。” “好。”乔依依点头。 大公司里都有一项机制——在接受检查，或者心里有话实在憋不住的情况下，可以找公司里的特别顾问，以‘我的一个朋友’或是‘我和a’的故事来叙述。 这次乔依依用的就是这种方法。 出人意料的是，不光是老刘的消息，还问到了许多其他人的消息。 经过公关部和人事部的连夜排查，最终确定老刘不光和这些人是酒肉关系，甚至平常还会一起想办法赚钱，上到投资下到股票，他总说他有一个做金融的朋友。 事实上，这个朋友也确实存在。 所有人的钱也都完璧归赵，甚至回来了很多，但是毕竟是身在大公司里的人，谁心里没点数？ 这钱是怎么来的？ 为什么你能赚到？ 为什么你不带着我们玩，只要我们的钱？ 这万一是非法集资怎么办？ 这个消息报告到程寒川和沈意晚那，可谓是铁证如山，乔依依甚至还找到了转账证据，以及程氏集团对公账户上，也曾有老刘手脚的痕迹。 换言之，老刘不光在集资——合不合法另说。 他还贪污公款。 “可以处理掉了。”程寒川把文件交给沈意晚，“你想用什么方式？” “我现在更好奇他为什么对付女儿，你稍微等我两天？” “嗯，先把他女儿接过来。” 沈意晚笑着点头：“当然了。” 刘姿被接到别墅里，和研究所里其他几个人生活在一起，不过一天，他们看起来就十分亲密。 沈意晚放下心，让江清榆彻查老刘，顺便对刘姿实行封闭处理，这段时间内不让她跟老刘和任何人接触。 “这不就是变相囚禁吗？”江清榆听着皱眉，“她不是我们的人，如果把这件事抖落出去……” “搞科研的人不会在意这些，更何况现在也是为了保护她，我不确定如果把她放出去，老刘会不会对她下手。” “要不要还是问问她的个人意见？” 沈意晚沉默。 她怕引起刘姿警觉，但是江清榆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如果刘姿之后用这件事反过来威胁到所有人，就得不偿失了。 最终，沈意晚还是找了刘姿，询问她对这件事的看法。 得知程氏集团要保护她，刘姿没有一丝不愿意反而很愧疚：“在我身上浪费这么多精力和时间……沈总能得到你的赏识，我也太幸福了。” “你没有意见？”沈意晚意外。 “没有，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我也不想出去……”刘姿低下头，“反正没有任何人理解我。” 刘姿是个天才。 小小年纪就能做出优秀的项目。 虽然她稚嫩不完美，但沈意晚相信她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程氏集团不能总靠老头子们撑起天下，该注入一些新鲜血液了。 她想着，拍了拍刘姿的肩膀。 “我们会保护你。”她慎重地说。 …… 翌日。 江清榆将资料放到沈意晚桌前：“沈小姐，昨天调查到老刘的时候，我得到了一个刘姿的消息，在大约四年前，她的母亲离开了她跟老刘，嫁给了一个新加坡人，几个月之后怀孕，如今生下了一个儿子，巧的是这个儿子现在也在程氏集团上班。” “啊？”沈意晚本来在处理海藻毒液的事，一听这话立刻抬起了头。 “经过血型比对，我怀疑这个人是老刘的儿子，而且这个人也在研究部。” “……” 这是一盘大棋？ 比起远方的海藻毒液，眼前的老刘似乎更应该快点解决掉，沈意晚直接把手上的事放下，带着江清榆和乔依依开始做搜查。 全方面排查跟老刘有关的所有事。 几个小时后。 沈意晚的面前堆满了资料。 江清榆看着触目惊心：“还好我们把刘姿保护了起来……” 沈意晚瞪了他一眼，江清榆尴尬地揉了揉鼻子：“我也没想到一个父亲这么丧心病狂，这可是他的亲生女儿。” “虎毒不食子，是因为老虎还有对自然的敬畏之心，人类有吗？”乔依依淡淡的一句话，惹得江清榆头皮一阵发麻。 他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还不如沈意晚和乔依依两个女人来得果决。 江清榆叹了口气：“两位姑奶奶，小的以后不敢了。” 他是真的不敢了。 第523章 没表面上这么简单 老刘的事并不简单，调查起来还有很多步骤，但就面前的文件而已…… “判他多少个十年我都不意外。”沈意晚冷冷开口，都不想再看这些文件，“分两个队伍，一个查作风问题，一个查经济问题，另外，刘姿那边给我把消息全部封锁了，不到尘埃落定，我不允许她知道她的父亲是怎样禽兽，但是，一旦尘埃落定了，她必须第一个知道，这是道义。” “是！”江清榆憋着一股气喊。 乔依依翻了个白眼：“喂，你能不能有骨气一点啊，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一直说沈意晚的做事风格太冷血，现在知道为什么冷血了吧？” 江清榆挠了挠头头讪讪颔首。 “行了，走吧。” 两人离开别墅。 江清榆为自己小声辩解：“我并不是觉得沈意晚太冷血，我是怕刘姿出卖我们，这种事屡见不鲜了，我不希望发生在我们身上，所以我才提醒她，真的不是觉得她冷血。” “行了，你别跟我解释，之前小晚就跟我说了，在有江修的时候，你像个男人，现在江修没了你又有我了，就整个一柏以箫。”乔依依翻了个白眼，但手一直跟江清榆紧紧握着，她再怎么嫌弃他，也是爱他的。 江清榆听着笑了下，他停下脚步，轻轻将乔依依抱进怀里：“曾经我想惩罚整个世界带给我的不公，后来我愿意为了你而原谅所有苦难，如果是因为遭受了这些我才能遇到你，那么就让我在承受这些我可以承受得了的痛苦，为了以后我们的幸福，乔乔，我有跟你说过，我爱你吗？” “说过，但是你想说就说。”乔依依哼了声，将他推开自顾自地往前走。 江清榆勾起一抹笑容，视线深深地凝视她的背影，就算她不在身边，他也会一直追随她。 …… 老刘被请到会议室。 看到沈意晚和程寒川全都在，还有财务部和法务部的人。 他面露笑容，在写了自己名字的名牌前坐下：“两位老总找我有什么事吗？” “看看。”沈意晚将文件递到他面前，“你借用同事的钱炒股，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老刘接过看了两页，发现转账记录都在，他也没什么好认的，非常轻松得点头：“对，是真的，他们把资金交到我手上，然后我帮他们打理，其实也不能说是借钱炒股，我有一个朋友是专业的投资人，手上掌管着几千万的资金，我们零零总总凑出来的，也不过就是他的一个零头。” “其中一个人是挪用的公款，你知道吗？”沈微雨又给出一张文件。 老刘走进会议室的时候，还是心有成足的。 他不觉得自己会有任何问题，他可以解决各种问题，而且这些问题很多是在他心里已经盘旋了很多次，他可以应对好。 然而。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认识的人里，居然还有挪用公款的人！ 沈意晚和程寒川居然是因为这事叫他来的！ 居然是因为别人的事！ 老刘不自觉的抬手擦了擦汗：“这个我并不清楚，他们把钱给我，我就收了，我……” “意思是，你不清楚这些钱的来路是吗？”沈意晚直接打断他说的话。 “是的。” “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是他怎么给你的钱，你就把这笔钱给到财务部，第二是我们连你一起起诉。”沈意晚眼皮都没抬一下，“不要认为有你女儿在我这里工作，我就会给你免死金牌，一码事归一码事，是坐牢还是把赃款拿出来，你自己决定。” 听到这话，老刘面露难色：“我也不知道是谁啊，更不知道是哪一笔，我要知道肯定早就还了。” “是这个人，他一共贪了七十万，在你那有二十万。”沈意晚又给了一份资料。 此时此刻。 沈意晚面前的资料还堆得跟小山一样。 老刘逐渐感觉到压力，甚至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他强颜欢笑道：“这个人确实给了我二十万，但是就在三四天前，我已经把钱给他了啊。” “我们这里没有任何你对他的转账记录。” 老刘这才想起来，自己的银行权限是没有授权给公司的。 程氏集团这种大公司，没事是不会查人账户的，有时候就算挪用一点，其实也是没人去查的，一年两三万的事就当给员工发格外福利了，大公司亏得起。 但是，像这种接近百万的就是另外一种性质了。 既然做了决定要贪百万，那么接下来就是千万！ 没有一个人能抵抗住金钱的诱惑！ 老刘也明白程氏集团的人性化，但是他自己也不干净，如果把权限授权出去…… “我可以给你们看……”老刘说着一顿。 二十万他怎么证明给沈意晚和程寒川看？ 去银行打条子的话，不也暴露了自己的号码信息吗？ 出了这么大事，自己还跟那个瘪三有关系，他们可能不查他吗？ “我刚才就说了有两个方法，第一是一起承受起诉，到时候让法院那边调查你们的转账记录，只要你给了就没任何问题，第二是你把没有还回公司的钱还回来，就可以。”沈意晚淡淡地说。 老刘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翻车是翻在这种事上的。 他咬牙切齿道：“好，我把权限授权给你们调查。” “好的，感谢配合。” 沈意晚和程寒川离开，只留下法务部和财务部的两个部长。 这也是除了自己几人外，唯一知道老刘事情的两人。 但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他们才更要配合演戏。 “这个方法有几成效果？”程寒川问身边女人。 “百分之百的成功率。”沈意晚勾唇，“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了，就等引蛇出洞了。” 程寒川挑眉：“这么有自信？”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密不通风的墙吗？” 程寒川不明所以，只是摇头。 沈微雨看着玻璃窗里疯狂擦汗的老刘：“我相信，当这堵墙和风融为一体，那么风就是墙墙就是风，谁也离不开谁。” 就像现在的老刘。 他已经跟贪污联系到了一起。 早晚都可以从他嘴里，听到他亲自认错的忏悔。 “我在给刘姿保留最大的体面，就看老刘能不能领悟我的苦心。” 沈意晚叹了一口气。 话虽如此，可她总觉得事情没表面上这么简单。 第524章 摊牌 老刘的事变成集团里的事，沈意晚腾出来的时间，一是盯着海藻毒液，二是盯着刘姿。 在这个过程中，她也学到了不少东西，比如说自动化的发电，这个比她想象中要难许多，她以前总觉得，在现有的技术下，不管研究什么都不困难，结果……算是被打脸了。 “沈总，我爸这两天一直给我打电话，但是我不想接，可以吗？”刘姿结束实验来到沈意晚身边，她摘下护目镜，露出一双清澈的鹿眼，“我对他真的没什么好说，我很感激他给我这个机会，可我也知道，我这个机会是给弟弟做陪跑的，弟弟他……” “你弟弟是谁？” “就是你们看中的另外一个项目，那个项目是我弟弟研究的，但是被我爸爸送给了其他研究员，我弟弟因此拿到了一笔不菲的钱，好像有一百多万吧，他带着那笔钱做买卖去了，到现在的话，已经赚了五六十万了。”刘姿低下头，“我不想卖掉自己的项目，我爹就说让我直接面对你们……” “现在最终的计划，并不是你弟弟那一版的吧。”沈微雨淡淡启唇。 “对！”刘姿用力点头，“不光如此，我弟弟那一版的缺陷其实还有很多，更关键的事，我弟弟这个人他特别马虎的，所以后面肯定是有人改了。” 难怪。 刘姿弟弟的方案已经是可用状态，而刘姿的其实并不可用，只是沈意晚在看的时候，更注意的是项目本身，而不是配套设施——程氏集团不缺钱，给孩子成长和试错的机会，对程氏集团来说是好事，孩子一旦成长了，就可以成为栋梁。 沈意晚沉思片刻，决定从刘姿嘴里套点话。 “这么说，你父亲原本的打算，是想让你卖掉项目？” “对，因为我不肯卖掉，我父亲还说，我的项目一定会被毙掉的，但是我……”刘姿叹气，“我还想试试看。” “别听他的，你做的非常不错，人不应该只看名利，还是要有梦想。” “你这么支持我，其实我真的无以回报，但是我会努力做到最好，谢谢你信任我，沈总。”刘姿用力一鞠躬，“我会把这个项目完成好的！” “别这么紧张，这只是你第一个项目，而已。” 刘姿：！！ 她认为最完美的项目，居然只是一个开始吗？不是做完这个项目，她就结束了，而是做完这个项目她才开始。 她还可以想出更多优秀的项目，她还可以做出更多的奇迹！ 是啊。 就应该是这样！ 沈意晚看小孩子有了斗志，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先忙吧，你父亲的事我会处理。” “沈总！我父亲他……他……肯定不干净的，但是我也不知道他具体做了什么，我只知道他有个账户，是专门接钱的。” 刘姿是个聪明的孩子。 她知道自己没什么仇敌，除了公司里的那些人，就只剩下对她才华虎视眈眈的父亲。 沈意晚对她点头：“我们知道。” 刘姿彻底松了一口气，她笑道：“嗯！我也相信你们！” 相信你们会还所有被伤害的人一个清白。 虽然我没有能力，但是你们可以。 刘姿在心里默默念叨。 …… 几日后。 程氏集团起诉研究部其中一人贪污的事，闹到整个公司沸沸扬扬。 不少人都来找老刘问情况，知道最多的他，也只能把看到、听到的事一一说给所有人听。 他真不是自己想说，而是如果他不说，那么所有人都会开始怀疑他。 一旦他们所有人都认为，这件事是他做的，那么…… 他以后还怎么在公司立足圈钱？ “老刘啊，我听说的可不是这样，那人是给了你钱才抓的，是不是他们查到你了？” “就是啊就是啊，我的钱还都在你那呢。” “你要是被查了我们的钱怎么办？” 面对悠悠众口，老刘是心疲力尽，以最快的速度联系上朋友，让他把钱从故事里抽出来，他要还给其他人。 但是朋友给的答案却是最近不行，因为有盈亏波动，少了不少钱。 老刘怒了：“怎么会少呢！你不是保证百分之……” “大叔，也不是我骗你，你自己想想看，一个股票不可能总涨也不可能总跌，我看准时机买了他涨了是不错，但是我下一次运气没这么好，他跌了我就只能等，反正只要我等的时间够久，就一定能够等到钱回来。” “那我的钱怎么办！？”老刘郁闷至极。 “要不我分批给你？”对方问，“这么一大笔钱，就算不亏本，我也不可能全取出来，当时我就跟你说过的，必须要分批取，你不是也同意了？” “就先这样吧。” 老刘把手机一扔。 整个人颓废地坐进沙发里。 都是那个死婊子。 如果不是她不肯卖什么‘梦想’，自己也不会骑虎难下到如此地步，她那个项目少说可以卖三百多万，到时候给她一百万自己留两百万，怎么着这钱都够用了。 嘀嘀嘀—— 手机突然响起。 “喂？啊，沈总啊，是是是，对，好，我现在就过来。” 烦死了烦死了。 老刘沉着脸把手机放进口袋里。 怎么好端端的非查起他来？ 老刘到了地方，不仅看到沈意晚还有程寒川，甚至还有另一位首席莫言。 莫言和江清榆如今掌管整个程氏集团的资金流向，公司理由偶传闻，现在就算得罪最不可得罪的程寒川，都不能得罪莫言。 得罪了程寒川顶多是死，得罪了莫言就是一家老小赔到裤衩不剩。 大公司的高层，没几个屁股是真干净的。 “三位，你们今天怎么想到我了，是研究部的项目吗？”老刘坐到位置上，笑着面对三人，但手已经握紧。 对比第一次的云淡风轻，这一次他格外紧张。 沈意晚笑了笑：“你不用紧张，我就是有两个问题想问一下你。” “好的好的。” “第一，刘姿被人绑架是你做的吧。” “啊这件事我……啊！？”老刘本来还在那点头想说话，仔细一听这话人惊恐地尖叫起来。 然而，他对面的三人没有任何表情波动。 好像知道他会有这反应似得。 老刘抓耳挠腮：“这事不是这样的，我怎么可能会害自己的女儿呢，那可是我亲生的孩子！” 他无意间提高了声音，十分心慌。 第525章 人性的对抗 沈意晚听着频频点头：“我也这么认为，所以麻烦你来解释一下这个，嗯，还有这个。” 她将两份文件推到老刘面前：“第一件事是，绑架你女儿的车正好在你名下，这个错误有些低级，第二件事是，当时我在医院撞见你打电话，无意间听到你最后说了一句，这件事别让任何人知道，正好程氏集团这些天又在调查贪污的事，所以重点排查你身边的人，最后，我们发现了这个。” 第二份文件，是老刘挪用赃款的证据。 沈意晚手指指向第一份文件：“这上面写得非常清楚，你贪污了一共六百万左右，真是厉害啊。” 老刘浑身颤抖：“这，这是无中生有的事，我，我……” “你还记得进了法庭的那位同事吗？”沈意晚似笑非笑地着看他，“很不好意思，他告发你贪污的事，所以，非常抱歉。” “这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我贪污了，我根本就没跟任何……” 话到这，老刘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劲，他刚才，是不是承认了什么？ 沈意晚不急不缓地拿出录音笔：“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再见。” 说着，她溜了。 程淮和小草莓还等着她喂呢。 “我说过让你把握机会。”莫言缓缓启唇，“看来你还是没懂我在说什么，你女儿的项目非常好也非常出色，你本来可以用她翻身，是你自己亲手掘断了这条路。” “我不明白你们是怎么发现的，难道就是因为我的女儿？” “对。”莫言直言不讳，“沈总有多在乎你的女儿呢，大概就是事出之后不到两天，虽然你女儿名义上还在医院里，实际上却已经转到我们的小区里，你应该知道，进到那个小区意味着什么吧。” 进入那个小区就意味着，国际顶尖的黑客都无法准确知道你的定位。 老刘如遭重捶：“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是这样！她那个项目根本就不完整，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一个投资人肯冒险！” “你说的对，但这里是程氏集团，就算项目失败了又怎么样？”莫言似笑非笑地说，“我们能允许你贪污八百万，还不能允许这个钱用来实验项目失败？” 老刘哑口无言。 程寒川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点，莫言立刻噤了声。 “你跟你儿子是什么情况？”程寒川开口。 “……他是我的儿子，不是我前妻和她后来丈夫的孩子，她结婚那天我去找了她，我们在一起了。”老刘说完重重叹了口气，“两个孩子都继承了她理科方面的天赋，我跟她离婚就是因为我要拿她的专利卖钱她不愿意，所以她不想让儿子女儿跟我走，但好在我们在程氏集团重逢了。” 不是什么重男轻女的故事。 也没有八点档狗血内容。 但听得莫言气到恨不得把老刘打一顿：“那是你的妻子，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狠得下心来，为了一点点钱，就断绝和他们的全部联络？” “……”老刘无言以对。 “你下辈子在监狱里好好反省吧。”莫言冷漠地说。 “我可以把钱还回来，我还有很多钱可以还，我还可……” “程氏集团不准备做任何庭下和解，程氏集团不追究八百万的巨额财产，程氏集团只要你进监狱。” 说完，莫言和程寒川也走了，留下老刘坐在上上一个人眼神空洞。 他早就该想到的。 在走进那个会议室的时候，他就该想到这几个人根本就是下了一个圈套让他钻！ …… 老刘在整个程氏集团范围内，被人反复提起诟病。 那些等着他还钱的人，大多数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进医院了，毕竟年纪都大了，这血压也都不太健康了。 “没想到老刘居然是这样的人。” “就是啊，他平常看起来多热心一个人，还老实巴交的，哎。” “我朋友还给了他钱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回来。”‘’ 就在众人忧心忡忡的时候。 程氏集团发布公告。 这个公告直接被内部人员发到网络上，又上了热搜。 第一，与老刘有财务纠纷的人，可以直接到财务部等级，出示确实证据后，当场核对，少于一百万的一周内解决，多余一百万的需集合开会。 第二，与老刘有过合作的人，主动上报可获得不起诉的奖励，不主动上报就去吃牢饭。自由选择。 第三，与老刘关系密切的人，可以选择离开风波中心，可以到人事部申请换岗位或是到其他子公司或是让程氏集团开出推荐信。 “第一点人性化，第二点皮一皮，第三点格局！”有人留言。 “程氏集团展现了什么叫大国大企业该做的事。” “等等各位，我脱节了吗，这个老刘是谁？” 在江清榆和乔依依的推荐下，沈意晚再次开了直播，将她怎么‘算计’老刘，和他对女儿儿子做的种种事，有了个详细的交代。 同时宣布了新公关公司入取的几个人学历。 其实大家学历都不低，但也有初中学历智商超170的，总之，妖魔鬼怪什么都有。 “少夫人就是不按常理出牌。” “点一点关注，每天一个成为总裁的小技巧。” “有一说一，如果少夫人是男人，那该有多恐怖啊……” “前面的，你看不起女人啊？” 弹幕就男人和女人的事吵了起来。 沈意晚看着觉得搞笑，她无奈地摇头：“男人也好女人也好，我也好，你们也好，只要是做自己想做，或是认为做了有价值的事，就足够了，不必在这方面起争执。” 弹幕立刻安静了下来。 沈意晚继续道：“其实我们每个人，生活在这里，都非常不容易，所以每个人都会发展出与自身优势的相关的手段，这是必然的结果。” “少夫人，你的手段是什么啊？” 这个倒是个好问题。 沈意晚想了想，给出答案：“人性。我确定老刘身边会有贪污的人，而他也必定贪污，因为他们爱钱，一旦他们有了爱钱这个欲望，就一定会想方设法拥有，而为了尽可能的保护自己所拥有的资产，他们会互相利用和背叛。” 她所利用的，正是他们爱钱的特性。 想要减刑、抱住更多的钱，在未来出狱时获得更多就业机会。 就必须主动坦白。 这就是人性的对抗。 第526章 总裁们的直播时间 老刘的事引发了全网热潮，几个公司也都跟程氏集团一样，争先恐后地调查自己手下人贪污的事，这不查不要紧，一查吓一跳。 每个公司里的高层，或多或少都参与这种事。 这个结局令人感到不轻松，甚至令不少公司的老总都想不通，为什么跟自己这么多年的人，会选择背叛和放弃自己和公司？ 为此，沈意晚决定组一个局顺便直播，面向全网说说老板们的心声。 这是一个非常愉快的直播节目，在她发出预告之后，点下预看的人就有足足三十万人！ 当天才开播，就涌入了将近一千万的热度，而且这热度还在不断上升，甚至有超越平台负荷的趋势，好在平台知道可能会有这个局面，所以早就准备好了服务器。 “现在人还不是很多，我跟程寒川的朋友们正在吃饭，那边的是何总吃的是减肥餐，因为医生说他再胖下去就要死了。”沈意晚云台和摄像机给直播间刚到的观众解释。 一个胖胖的男人出现在镜头里，他嘿嘿一笑：“大家好啊，我是东野电器的老板，你们和之前一样管我叫野总就行，反正我是挺野的。” 弹幕一：“我的天，野总原来真的这么胖啊，少夫人在他身边就像是豆芽。” 弹幕二：“草！这个不懂电商的胖子是谁，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弹幕三：“就这么一点点草，他吃得饱吗？” 沈意晚并没有跟野总多聊，她从他身边走过去，介绍下一个：“这个在吃牛排的是梅总，也是我们现在最好用的平价化妆品美蔻的老板。” 女人优雅有气质，对着镜头微微一笑，颇有一副万人迷的感觉。 “你们好，我是梅禾，你们叫我矿总就好。” “为什么是矿总？”沈意晚问。 “这个你要问他们了。”梅禾笑着说。 沈意晚茫然地看向摄像头；“知道这个梗的宝贝，把解释刷在公屏上。” 不一会众人就科普完成——梅禾姓梅，所以大家管她叫煤老板，而煤老板一般都有矿，所以叫矿总。 沈意晚：…… 这些网民可太有才了。 光是介绍总裁们就用了半个小时。 但没一个人不耐烦。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总裁诶，而且都在一起吃饭。” “有些总裁是真的像电视剧里的精英，有些就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了。” “现在要是来一颗炸弹，把这个屋子端了，我们国家的gdp得倒退多少……” “前面的，你思想很危险。” 沈意晚看着失笑：“你们大可放心，我们死了公司还是会运转的，国家也会出手干预帮忙，我们国家的公司，从来都不是单独一个人说了算的。” 一个长相帅气的男人走来，将头送进摄像机里：“沈总说得对，你应该不会介意我征个婚吧，我的要求并不高，希望有想法的适龄女生可以跟我联系。” “哇，帅哥！” “呜呜呜，总裁你看看我，我可好看特可爱了！” “这么大一总裁还缺女人？” 男人看到有人怼他，有些不大高兴：“我身边的女人不是看上钱就是颜，所以我想网恋看看，有没有女人单纯看上我这个人的。” “你是猪吗？”沈意晚扯了扯嘴角，伸手在他头上狠狠打了一下，“李清楠你可真有出息。” 男人哈哈大笑。 他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好啦，征婚是真的，大家考虑一下来我公司跟我偶遇吧，我真的单身太久了。” 二十八岁还没谈恋爱的人，在这个圈子里除了他还没有几个。 “等会，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李清楠应该是和聚公司的老总！？” “就是那个十岁大学毕业，十七岁三博士学位的天才？” “我单身是因为我太差，他单身是因为他太优秀，上苍啊，就是如此不公平。” 沈意晚看着弹幕这些人的发言哈哈大笑。 眼看着人也差不多了。 她开始让吃完饭的总裁一一过来跟弹幕聊天。 最先来的当然就是程寒川。 面对弹幕问题，他从来都是‘嗯’、‘哦’之类的，有时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回的谁问题。 “辛苦少夫人跟哑巴少爷在一起了。” “我们把少爷杀了，把少夫人过户给李清楠吧？” “前面的，你思想为什么总是这么危险？” 程寒川刚离开，李清楠就迫不及待得凑过来了：“我对员工一向没什么要求，所以我希望他们不要总说，他们是为了公司怎么怎么样，你们来我的公司，是为了在这个环境里实现自己的价值，就像我创建公司是为了实现我自己的价值，而不是为了让你们为我打工。” “所以我希望人要明白自己的价值，再谈自己可以得到多少酬劳，最后大言不惭的谈梦想。” “还有，如果谁跟你说，来我的公司我们一起创造梦想，一定不要相信，他就是想白嫖你而已。” “不给你钱的老板，就离开他，不管他给你画多大的饼，只要你觉得没有晋升机会就离开！” 李清楠本来特别逗，再加上他一开始就说要征婚，不少人看他都是像偶像一样。 可如今这番话出来，很多人都深深感觉到自己和他的差距。 当今有几个老板，能够有底气地说出，他不要他的员工为了公司奋斗，而是为了他们自己奋斗？ 沈意晚点头：“李总不愧是九零后老板里的翘楚。” 李清楠对镜头挥了挥手：“我去跟程总聊天。” 第二个是梅禾。 “我刚才就想过来，主要是为了给李总的话做补充，小公司的核心部门和大公司的前台选小公司的核心，相同职位选大公司，如果没有选择就好好再读书，增加自己的价值，我们未必看重学历，但我们绝对看重能力。” “很多自媒体的主播什么文化都没有，但是他们懂得自身优势，你们也要好好把握。” 梅禾说了两句就走了。 “今天也是听总裁们上课的一听。” “他们好真诚啊，我觉得平常很难听到这些。” “有一说一，我的老板只会让我加班和跑腿……” 随着总裁们一个个进入镜头，沈意晚的直播间热度越来越高。 终于，有人发现了不对劲。 “这么多老板，少夫人怎么请过来的啊？不会都是朋友、兄弟、姐妹吧？” 第527章 凭什么怪别人踹你下去 “少夫人是总裁圈的交际花吗？” “站在你面的是，交际小能手，舆论公关大师，钮钴禄家意晚？” “有一说一，这些总裁价值多少亿？” “我记得之前梅禾上过福布斯排行榜，也就一千多亿吧。” “恐怖如斯！” 弹幕纷纷在感叹总裁们之厉害，沈意晚看着失笑：“好了，我们有请下一位，他们可都是厉害的角色，你们要选对自己有用的消息好好听，别总是玩梗知道吗？” “少夫人说得是！” 第三个上来的总裁上了年纪，就老刘的事情给所有人进行科普。 “你们别以为在公司里报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们的上司不知道，你们的领导不知道，我不知道，其实都知道，但这就是隐藏的福利，有些公司有，有些公司没有，有些公司看你本事，有些是你有本事不会做人，就给你卡掉。” “这老刘呢就是不聪明，如果是利用集团内的规则，从这上面卡点钱，一个月也能有一两千，但是他显然不满足对吧。”男人胖胖的，笑起来眼睛眯起来像弥勒佛一样使人亲切。 弹幕飘过：“罗胖，你能不能说一说有关你们怎么查员工贪污的啊？” “我们这种事呢谈不上，往小了说叫为自己争取资源，数额多了就叫挪用公款。”罗胖摸了摸自己下巴上并不富裕的胡子，“要说查也很容易，你们少夫人不是给你们演示了一次吗？有些人他只要是贪了，就一定会露出马脚。” 弹幕：“可是罗胖，你怎么知道谁贪了谁不贪？” “这就要看财务部的人是不是吃干饭的了。”罗胖哈哈大笑，“我之前辞退过一次财务部部长，你们不要去猜哪一个，毕竟我辞退了不少人，我不希望你们对他们有所猜疑，我只能说，只要发生了我们就是知道，那数据有波动我们就是看得出来，你们不要以为公司大了，就没人管你在干什么，我每天都会看报表。” 如果说李清楠是在告诉所有人，要以自己的利益优先，梅禾就是在说要步步为营选定适合自己的行业和位置，罗胖就是在告诉所有人，就算前面两个你达标了，也最好脚踏实地，别想着一步登天。 第四个上前的是野总。 他在网络上被不少人诟病，所有人都说，他是吃着人血馒头，踩着别人尸骨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野总一上来，原本刷‘这个胖子好可爱’的人全部改成‘这个胖子就不可爱了’，还有人直接谩骂的。 沈意晚直播间里的弹幕一直都比较自由，她不太去管这些，因此并没有禁言，只是出生提醒：“我说过在我的直播间里不要骂人，有话可以好好说，特别是有关道听途说的事，别拿到场面上来指责，你所知道的很可能就是谣言。” 野总听着却不觉得有任何问题，他笑着说：“喜欢我的人很多，讨厌我的人也很多，既然前面几位说的都是正常企业和正常情况，我就来说说看黑暗丛林法则的公司是怎样的吧，我相信大家在听完之后，肯定会有感触，不过前提是，你要认可我说的每一句话，并且愿意去思索。” 说着。 他清了清嗓：“你们小组有五个人，四个人干活一个人不干活，出了问题他背锅。你们小组有五个人，四个不干活一个不干活，出了问题干活的背锅。这不是公平不公平，这叫情商低，当然，如果一个小组五个人都不干活，就可以卷铺盖滚蛋。” “凭什么那个干活的人要背锅？”弹幕不满。 “有你这种老板就是悲哀！” “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这么大的，恶心的资本家！” 人少的时候，喜欢野总的人还是很多，毕竟他经常搞抽奖，可人一旦多了，仇富和贫穷的比例上来了，他们对野总的抨击是不会嘴下留情的。 沈意晚不得不来控场，野总却很随意地摆了摆手：“无所谓，那些说干活的人为什么要背锅的，你为什么不想想，为什么五个人里，只有你一个人干活？要么是这活不好干，要么是你们组其他人没有能力，这种时候你不去找领导，你居然自己把活干了，不出问题是你厉害，出了问题难道还要领导夸你？” “我发现很多人脑子里真的都装了水，在职场居然怕麻烦前辈和领导，我为什么能走到今天，那是因为我不耻下问，我进某电商公司的第一天，就敲了领导的门，告诉他我们组员不合理，他可以选择辞退我，或是花十分钟的时间了解我到底正不正确。” “如果他不理你，你就去找他的上级，然后告诉那位上级，是因为他不理你才会来打扰。” “如果还不管，你就给集团高层发邮件，把证据和理由都写清楚。” “这不叫吃人血馒头，更不叫踩着别人往上走，这叫为了公司的利益着想，人都说燕雀焉知鸿鹄之志，但说这句话的人，有几个敢改变身边环境？你要想飞翔，可以啊，你先给自己腾出一大片天空来再说！这天上全都是蔫不拉几的臭鱼烂虾，你往哪飞？” 弹幕一片寂静。 沈意晚鼓掌：“野总的格局就是大。” “缪赞了，比起你们这些后辈，我的思想是真的落伍了，但是我的套路你们革新一下还能用，你说是不是？” 沈意晚笑着点头。 弹幕：“其实，野总人也挺好的，每次抗旱救灾，他都在第一线。” “野总之前还以个人名义捐了三千万给疫情呢。” 弹幕逐渐多起来，开始有人吵架。 沈意晚淡淡开口：“对于野总的经历，我只用一句话来概括，你不能因为自己蠢，就怪别人狠。” 顿时。 辱骂的弹幕少了一大半。 “可是少夫人，善良的人就有错吗？” “善良的人没有错，可你不能因为善良，而消极怠工，你不能因为你是个好人，就让这个世界为你让路。”沈意晚非常严肃地说，“我鼓励大家做个好人，我也希望你们更像矿总和李总罗总一样，但是，你必须得做好本职工作。” 野总虽然是踩着别人的头上去的。 可是他踩的那些头，哪一个里面不是满满的懈怠和混？ 你不努力，凭什么怪人家踹你下去。 第528章 扩大影响力 沈意晚的直播间又上了热搜，不少人都对她经常上热搜不满，可是仔细一看，这次她带来的又是不同的东西。 “你在少夫人的直播间里，可以看到做饭，可以看到人类幼崽，现在居然还可以学到如何成为一个总裁。”热门第一的评论有接近十万的赞。 “把公司的董事长做成一个品牌的，程氏集团是第一个，估计也是最后一个了，这真不是有钱就可以做得来的。” “我就想问问，除了沈意晚，还有没有人可以集齐这么多总裁？” “我怎么觉得这些人都是程寒川请过去的？” “笑死人了，女权能不跳了吗？整天幻想你们女人站起来，怎么不想想她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网络上不少人是沈意晚的粉丝，同时，也有不少人就是讨厌沈意晚。 他们讨厌她上热搜，讨厌她拥有那么多钱，讨厌她近乎‘不劳而获’就得到眼前的这些，更讨厌她的一切都这么完美。 这一次的热搜，激起了许多人内心的怒火，更有不少人直言，她的存在就是给那些脑子坏了的女权助纣为虐。 沈意晚这边的直播还在继续，但是也有人在刷微博，提醒她注意网络上的影响。 “这些人原本就会讨厌我，就算我不出现，他们只要听到别人嘴里的我，就会讨厌我。”沈意晚淡淡瞥了一眼，“你也不用理会他们，我从来没说我走到今天是只靠我自己，事实上，也没有人一个人能够只靠自己而活，平常把独立女性挂在嘴边，好像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事实上吃个面包都要人给包好。” “你这样可会得罪不少独立女性。” “给人分类，和自愿把自己分类的，都是傻子，得罪傻子有什么问题？”沈意晚无所谓地回应。 对方哈哈大笑：“你可太实在了，还好你是个商人，不是明星，否则会被抵制的。” “我现在就去发微博，我倒要问问那些人，他们是更想当一个人，还是想当被标签化没有任何特点的一类人。” 沈意晚发起了投票。 不过半个小时参与的人就过了五百万。 其中有一百多万人选择了‘我更想当一个，没有被标签化的人’，占五分之一多。 两百多万人选择了‘我想当我自己，是不是人都无所谓’占五分之三。 不到十万人选择‘我想当被标签化的人’，不到十万人选择当‘我就是独立女性怎么了’，还有一些人选择了‘我是来看结果的，所以我点这个’，从这个投票不难看出，除了小部分的一些人，大多数人都不喜欢被标签化。 我就是我，什么独立女性什么独立男性，那都只是世俗定义的，与我无关。 沈意晚将结果呈现在直播间里：“今天本来应该是总裁们的专场，但是这件事我必须要说清楚，我不管你们在外面拿我的名头怎么说，是好妈妈还是职业女性又或是离开了程寒川我什么都不算，但我就是我，你们强加于我的那些标签也好，称呼也好，是你们认为的我，而不是我。” “你当然可以说你认为的我就是我，但是麻烦你不要说出来，自己那样以为着，不要打扰任何人。” “无论你是喜欢我还是讨厌我，我们都只是生物，都只是人而已。” “有些人是生下来没有手臂，但是他们可以跑的比豹子还快，有些人生下来就没有双腿，他们却可以坚强的活跃在球场上。” “幸运与否，从来都是看你自己想要什么，是否愿意为了这个目标付出一切。” 沈意晚说完就继续让下一个总裁过来了。 随着总裁们说的话越来越多，金句越来越多，热搜上五十个位置几乎都跟这场‘总裁晚宴’有关系。 沈意晚破圈了。 她带着程氏集团和整个鰙海的企业家，一跃站到整个互联网所有人的面前。 她撕开最神秘的面纱，告诉所有人，我们和你们没区别。 只是我们知道，我们要什么。 …… 总裁晚宴结束后。 沈意晚和几个总裁的言论被人剪辑整理，放到了视频网站上，以咕力咕力为首的g站上，点击率破了五千万。 热评第一‘蕾姆是永远的老婆’说道：有一位总裁说的很对，他们付出的努力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天赋被他们自己挖掘了。而我呢，和他们差的真是钱吗？你就算给我一个亿，我知道我到底有所长在哪吗？我能找到我的天赋吗？我还能为之努力奋斗，甚至是视人类未来为己任吗？我不能，我眼里只有车贷房贷，我只想找个女朋友和她结婚生个孩子，我只想躺在我的床上等待第二天，然后吐槽我的老板又去别的国家度假……可事实上呢，也许她在别的国家阻止了一场战争。 “泪目。” “所以我到底是个什么废物啊呜呜呜。” “说废物的那位，你真的白看这个视频了，他们就是在告诉你，想成为他们不在于钱多少，而在于你自己到底是谁！” 无数年轻人被点燃了。 但这些被点燃的人能坚持多久？没人知道。 沈意晚刷着这些评论，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她深知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到自己擅长的地方努力。 他们兴致勃勃的把热情投入到工作里，可能等待他们的只是失望。 也许…… “你还记得陆遥的树洞吗？”沈意晚询问身边的程寒川。 “嗯，记得。” “我也想做一个，让他们把烦恼的事告诉我，然后……” “工作量太大，没有意义。”程寒川难得一口否决她的提议，“每个人都有烦心事，你管不过来。” 确实。 所以她也只是这么一想，没有去做。 沈意晚合上手机：“我本来是想直播间里的人更了解我们一些，现在好像闹太大了。” “有利于你的影响力。” “影响力太大也不是好事，最近我就先不直播了。”沈意晚趴到床上，拿起枕头垫在下巴下。 程寒川合上笔记本电脑，坐在她身边：“网络上的言论影响到你了？” 沈意晚摇头。 她没被影响到，就是觉得凡事有利有弊，她想下次再决定做一件事的时候，能多考虑一下多方面因素。 所以想要暂时休息两天。 “最近我有好久没陪程淮了。”她道。 这也是一大理由。 今天直播间里还有人问程淮呢。 第529章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吗？ 程寒川颔首，觉得这也挺好的，她多休息一下，等舆论平息了，再做类似的直播，会有更好的效果。 沈意晚本来打算睡觉了，但想到公司的事，便和程寒川聊了起来，两人说着说着居然一点多了，她打着哈欠靠在他怀里睡着，缩卷起来的样子特别小巧可爱。 程寒川看着她，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李清楠的声音—— “我真是羡慕你有这样的夫人，你现在应该过的很快乐吧？你脸上可不再死气沉沉了。” “我一直一个表情。” “表情是同一种表情，可是，感受却是不一样的了，不是吗？”李清楠轻笑着倒了一杯葡萄酒。 程寒川还记得那酒在光下的光泽度，还有李清楠眼中的落寞。的确，如果她当时从监狱离开，并没有回来找自己，那如今，他可能还坐在轮椅上，维持着表面的兄弟和父子情深，更不可能看到有一个人，居然能把整个鰙海所有企业家集合到一起的一天。 …… 翌日。 程寒川去公司上班，沈意晚带着两个孩子去游乐园。 然后两个小家伙对游乐园一点兴趣都没有，全程没什么表情，沈意晚带着他们玩了两三个项目后，带着两人到遮阳伞桌旁坐下。 她买来饮料和热狗递给两个小家伙：“你们不喜欢玩这些东西吗？觉得不开心吗？” 小草莓摇头：“我不是不开心，就是没那么开心。” 沈意晚：？？？ 出来玩为什么会没那么开心？ 程淮配合点头：“嗯，其实我们更想去图书馆之类的地方，博物馆也可以。” 沈意晚：？？？ 所以你们两个小孩子想去学习？ 虽然票价很贵，但那对于沈意晚来说简直九牛一毛，她想都没想直接带着两个孩子出了游乐园，带着他们到了博物馆。 小草莓是不再自闭，眼里全是光了，程淮走来走去仔细看过每一个名牌，有不认识的字还会来问沈意晚。 沈意晚茫然了。 她生了个魔鬼孩子？ 银老板家的小草莓是妖孽吗？ 这两人为什么会对恐龙的骨架有兴趣？他们不是应该更喜欢阳光彩虹小白马吗？ “喂，哪来的小孩，盯着看什么看，万一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沈意晚的思绪被一声冷呵打断，她抬眸看去，发现是程淮面前站了一个工作人员。 她就去，还没到程淮身边，小草莓就走过来拉她衣服：“妈妈，我刚才就是被臭弟弟赶过来的。” “刚才？” “嗯，那女的骂他好久了，是他没说话，那女的声音才越来越大。” 沈意晚在心里暗骂自己对程淮不用心，她叹了口气：“那也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这种人，我先过去。” “妈妈，臭弟弟可以的。”小草莓很固执地抓住她的衣角。 不行。 就算他可以，他也是她的儿子，是个小孩子。 沈意晚直接走到程淮身边，将他抱进怀里，程淮尝试挣扎，沈意晚摁住他：“你还只是一个两岁的孩子，我知道你有你的倔强，但是你这样会让妈妈觉得做人很失败。” 程淮停下挣扎，语气有一点点委屈：“她一直在骂我，我没有碰到东西，碰坏了我也赔得起，今年爸爸给我的压岁钱，可以买很多个博物馆。” “哪来的土包子这么大口气。”那女人冷笑一声，“还买博物馆，你知道这个博物馆多……” “闭嘴。”沈意晚冷冷朝她看去，“两岁的小孩子你也好意思耀武扬威，怎么，当恶奴很爽是吗？在成年人身上占不到便宜，所以欺负小孩子？” “你这人嘴怎么这么脏？”那女人厌恶地看着她，“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欢不欢迎你说了可不算。”沈意晚说着拿出票根，“这是三张成人票，我出门在外从不买儿童票，所以，他和那位小丫头并不需要遵守你们儿童票距离画作一米的要求，另外，这里所有的东西，我也都赔得起，孩子玩坏了，我格外买给你。” “好大的口气！绝版的你买得起吗？你……” “鰙海博物馆之所以不出名，就是因为本土没有古迹，这里曾经是大海，将很多古迹洗刷掉，而近代文明的战火燃烧过这里，所以这里古代发展出来的遗迹也被破坏的差不多。” 沈意晚声音冷冷地科普：“还有，鰙海博物馆的赞助人一共两个，一个是陆遥，一个是她的朋友沈意晚，我正好，就叫沈意晚。” 女人先是不屑后是惊恐。 沈意晚这时不紧不慢地把手机拿出来，通知馆长将人开除。 眼看那女人就要走过来，沈意晚伸出手阻止：“我跟你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认为我做得不妥，可以发到网络上去，我在网上有很大影响力，你可以赚点流量钱。” “妈妈，我录音了。”小家伙这时冷冷地开口，他从口袋里拿出黑色的录音笔，“爸爸说在外面遇到情况就录音，这只录音笔是全球唯一一支，时时刻刻联网的，只要我开启录音笔，就会把声音传到网盘保存好。” 这也是程寒川给他的一个保命玩具。 或者说，就算这救不了程淮，至少可以让身为父母的程寒川和沈意晚帮他报仇。 那女人面如死灰，不再挣扎地沉默了。 沈意晚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第二天。 网络上突然出现了沈意晚要建博物馆收集文物的热搜。 “资本家终于打算用舆论赚钱了？” “楼上的嘴别这么臭，就算是要卖门票，其他博物馆不也卖？” “虽然但是，我比较好奇要多少钱？” “还有她会不会利用自己的身份压价啊，文物可都不便宜。” 然而，沈意晚那边很快就发出公告。 “这次真的是无意占用公共资源，我也没想到会被爆料出来，我能给大家的消息只有两个，第一我是为了我的孩子才会建一个属于我的，我可以完全说得上话的博物馆，第二我的博物馆不会卖票，在收集文物的时候，也会用高于市场价或慈善模式来搜，如果是孤品借展的话，我会为主人买一笔不错的保险。” 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 老娘一掷千金就是为了让孩子开心。 “这……” “啊这……” 沈意晚评论里点赞最高的两条，是平平无奇的省略号。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吗？ 第530章 要不要参加考试 沈意晚购买文物的消息，很快传遍了鰙海，每个人都在深扒她身后的故事，想知道她到底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做个博物馆。 程淮看着网络上的舆论，沉默地站在落地窗前，他看着窗外的一切，眼神有一些飘忽不定。 “你不高兴吗？”小草莓来到他的身边，把她最喜欢的草莓递给他吃。 “没有。”程淮回过神对她笑了一下，接过小小的草莓却没有吃，“我在想妈妈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 “当然不会，妈妈她很爱我们，再麻烦也是幸福啊。” 程淮听着点了下头，他将草莓放进嘴里，还没咀嚼就感觉到酸酸甜甜的味道，他一时有些不想嚼碎这颗草莓，就将它含在嘴里。 过了会，他才缓缓嚼着咽下，小草莓捧着下巴期待地看他：“是不是很好吃？我选来选去，这个地方的草莓最好吃了，刚到我就迫不及待地拿给你了。” “嗯，好吃。”程淮缓缓点了下头，又用力嚼了嚼草莓。 满口的酸甜让他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小草莓嘿嘿一笑：“你喜欢吃，我就让管家伯伯多买一点，他说了，买多点的话还比较划算，啊，对了，我的物理卷子，走走走，我们去看物理题。” 小草莓的吵吵闹闹让程淮来不及想太多，他甚至只来得及想到，等博物馆开了，人会不会很多，他会不会被挤掉看不到喜欢的画。 甚至来不及想，他今天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 热搜上的词条还在发酵。 甚至有专门的人，在沈意晚买了名画之后po到网络上，给各种各样的人欣赏。 沈意晚也并没有藏着掖着，她有买到好看的画作和古董，也都会拍照片发到微博上，不过有些不太适合的，她就没放。 不少人都在追问她，为什么会突然想办一个博物馆。 沈意晚回地非常简单：“我想让孩子有一个零距离学习的机会，不光是股东和画，我还会请老师过来，我相信他们会带领所有的孩子，认知历史读懂人文。” “少夫人，是只在鰙海开办吗？” “目前是的。” “你会不会考虑到其他城市发展啊？鰙海的经济已经很好了。” “暂时不会考虑，就算是发展比较好的鰙海，想要完善也需要用心，我更希望各地的人能够站起来，我们会资助企业，会入股小企业，在保证自己赚钱的同时，扶持他们。” “程氏集团的钱这么多了，还要考虑赚钱的事吗？”有些人觉得沈意晚这回答太冷血。 “目前我们只是商人，城市这仿佛还需要各地的大家努力。” 这话说的很明白，不是程氏不想做，而是不能做。 之所以在鰙海，只是因为管理鰙海的人是陆遥，她扛掉了所有的大雷，能让沈意晚和程寒川不用担心上面的压力。 沈意晚回到这个程度，就不再管其他人问什么了，对她而言已经不再重要。 因为小草莓和程淮喜欢博物馆，所以沈意晚每天都带两个孩子去监工，尽可能的按照他们的需求布置。 两个孩子并没有什么想法，他们就是单纯喜欢古迹，单纯想要知道更多故事。 沈意晚肚子里的历史真心有限——她都是为了应付考试，才在学历史的时候用了些心思，现在不考试这么多年了，除了比较耳熟能详的几个故事之外，正儿八经的正史她还真不知道几个，只能想办法找人过来给两个孩子上课，毕竟她找到老师要在开业之后才来上班。 程淮问的问题比较多，不一会沈意晚搬来当救兵的就满脸郁闷跑到她身边：“沈小姐，我不是不想，是我真的不行，你儿子懂的比我还多，这可怎么办……” “这……”沈意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淮哪来渠道知道那些故事的？ 最终。 沈意晚只好把学历史的朋友——江清榆叫过来。 是的，江清榆原本是学历史的，他本来打算做个考古学家，如果没有江修的事的话。 江清榆讲的故事搞了一个档次，小草莓和程淮基本都没说话，一直在听他说。 几个小时下来，江清榆嗓子都冒烟了。 小草莓和程淮还是意犹未尽，他实在没办法，只好给他们出‘考题’，要他们回答出他第一个故事里的问题，如果细节全部对他才继续说下去。 然而。 这两个小东西就是妖孽。 记忆力特别强，连一个细节都没有错。 江清榆自己说的话，总不能跳起来打自己的脸，所以只好继续往下讲故事。 随着故事越来越多，小草莓和程淮反而更入迷了，还会纠正他一些记忆上的错误，不然前面某任皇帝死了，后面年份皇帝又活了，很诡异的。 江清榆也跑了。 沈意晚：…… 她望着一脸无辜的小草莓和程淮，心中奔跑着无数只羊驼。 最终。 她出了大招——程寒川。 这个大招不出还好，一出程淮立刻乖巧。 小草莓也不敢再催促他讲故事，程寒川索性让他的助理给两个孩子讲历史，有不对的地方他再补充。 “为什么都是三国的故事啊？”小草莓终于忍不住问。 “我喜欢。”程寒川淡淡说道。 “哦，哦……”小草莓离开点头如小鸡啄米。 终于到了晚上。 程寒川和沈意晚带着两个回家。 两个孩子一路叽叽喳喳，一直在说历史。 “要不要想办法让他们先参加考试？”沈意晚问。 国家是有个政策的。 如果孩子真的特别特别有天赋，可以直接找官方开始考试。 几岁就上初中高中的大有人在，甚至有人十一岁就进入了大学。 她觉得这两个孩子有这方面的天赋，需要的只是一些理论上的知识，送到专业的官方培训班是正好的。 “看他们自己。”程寒川回得很不负责任。 沈意晚抿了抿唇，侧身询问身后的两个小家伙：“你们想不想去上课？” “好啊。”小草莓立刻回答。 “我还小。”程淮看得更透彻，“起码要四五岁。” “那小草莓先去？”沈意晚问。 小草莓一时有些犹豫。 她先去了，岂不是就没机会天天看着臭弟弟了？ 臭弟弟没她在身边，岂不是会觉得特别无聊？ 好吧，是她没臭弟弟在身边，她会觉得特别无聊。 小草莓很头疼。 第531章 乖宝宝应该学会体谅妈妈 “你要是想去，我就陪你一起去。”程淮看出小草莓的纠结，主动开口，“弟弟要陪着姐姐。” “我们淮淮这么好啊。”沈意晚笑着眼睛眯起来，“或者你们现在不想去参加学习，可以请专门的老师回家教你们，看你们自己的意思。” “在家。”程淮直接表态。 “我……也觉得在家比较好，可是这样会不会很麻烦啊？”小草莓试探问。 她其实不太敢提要求，毕竟她是借住在这里，爸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最近都联系不到他了。 “当然不会很麻烦，之前我就说要给你们请老师，可是你们一直没说想要往哪个方面发展，今天看你们对历史感兴趣，要不要先尝试从文科？” “理科！” “理科。” 两个人却是异口同声地回答。 程淮是喜欢立刻，小草莓是立刻薄弱想要好好补习，所以两人不约而同都选择了理科。 沈意晚颔首：“好，那就明天吧，我会提前把老师叫过来给你们熟悉，如果你们觉得可以的话，就学下去，如果不行我们就换。” “好。”程淮应下。 小草莓也觉得挺好的，特别用力地点头。 回到家后，小草莓就跑到程淮那，跟他聊老师的事，她是觉得，沈意晚给选的老师专业水平一定没问题，那么就是性格方面，怎样的老师才适合自己跟程淮呢？ 小草莓想不到，她觉得可能帅一点的，她会觉得比较能听进去。 程淮却只道：“说得好就行。” “外表和性格方面嗯？”小草莓不甘心地追问道。 “无所谓。”程淮说着顿了顿，“不要有口臭就行了。” 小草莓一听这话，恍然大悟地点头：“对对对，的确是不能有口臭，没想到臭弟弟想的这么好，那我们的标准就是这个了。” 程淮：…… 所以没有口臭不是标准吗？为什么是不要有口臭就行了？ 很快，转眼到了第二天。 沈意晚直接带来了三个老师给小家伙们面试，老师这种东西一般都是给家长面试的，头一次要面对孩子，还是那么小的孩子，三位老师都有些无所适从。 半响后，最年轻的老师上前一步：“你们好，我是教历史的老师，平常爱好是看一些电视剧和电影，你们对老师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口臭。”小草莓斩金截铁地说。 年轻老师笑了起来。 哇。 有点帅的。 小草莓眼睛眨了眨：“呃，长得帅，有耐心。” 年轻老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小姑娘，我没有口臭，也有耐心，长得帅不帅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我今年十九岁，是在鰙海大学考的物理学博士，现在正好是休假期，所以就想出来打工，如果你们对我有兴趣的话，可以选择我。” 程淮比小草莓淡定多了，他缓缓点头：“你知道量子力学吗？” “当然。” “我想做肉眼观察波段，造成不同结果的实验。” “双缝干涉实验？” “对。” “当然可以，你的家长说过，会给我们无限的资金，只要能够满足你们的好奇心，实验这方面我可以解决。” 话到这年轻老师就没再说了，他对程淮笑了一下，转身回到另外两个人身边。 有了年轻老师这个惊艳的开头，另外两个就显得弱了许多，学历和长相也没有拿得出手的，唯一的优势就是带过不少学生，可是，程淮和小草莓又还不是学生，根本不需要经验丰富的老师，他们需要的是寓教于乐的方式。 因此，沈意晚留下了年轻老师。 老师要的钱不多，但很尽心尽力，第一天就要了一笔资金去采购器械，第二天一早就带着两个孩子做双缝干涉实验。 所谓的双缝干涉实验其实非常简单，在量子力学里，此类实验一种是演示光子或电子等微观物体的波动性、粒子性，从而得出结论的实验。 双缝实验是一种“双路径实验”。 在这种更广义的实验里，微观物体可以同时通过两条路径或通过其中任意一条路径，从初始点抵达最终点。 这两条路的差别，促使描述微观物体物理行为的量子态发生相移，因此产生干涉现象。 而程淮所在意的是观察者效应。 所谓的观察者效应，就是光子或粒子，在有人观察和没人观察的时候，形成的波动是不一样的。 有些人因此断定，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有因才有果，应该是先有果才得到了因。 沈意晚知道这个实验，但是没有亲眼看过，因此也跟着一起参与。 “在双缝干涉的实验里，最重要的就是观察设备。”老师抚摸着面前的机器，“你们用不同的机器看到的结果也是不同的，哪怕这是同一颗粒子走同一段路径。” “这是为什么呢？”小草莓歪头。 “老师不知道，如果老师知道了，也就不会在这里了，所以我更好奇程淮小朋友，你为什么想做这个实验呢？” “因为没亲眼看过的实验，就等于不存在。” 程淮说着走上去开始调试设备。 老师立马想上前帮忙，然而他却意外的发现，程淮根本不需要他帮忙，他对这些器械熟悉的很。 “你以前做过实验吗？”老师问。 “没有。”程淮顿了顿，“我是在电视上看过。” 这些极其调试起来并不困难，电视上放的时候有解释每个按钮是干嘛的，所以他就记住了。 老师：…… 这孩子可真是个妖孽啊。 沈意晚靠在一旁看着，眼见着程淮忙忙碌碌的，觉得特别满足。 就在这时，她手机响了起来。 “喂？什么？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程淮听到声音，动作顿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复正常。 倒是小草莓跑到她身边：“妈妈，你要去哪啊，你不陪着我跟臭弟弟了吗？” “博物馆那边出了一点问题，妈妈去看一下。” “好。” 小草莓乖乖点头。 程淮却不禁在想，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会让沈意晚这么急着离开，如果是普通的事，她让手下去做不就行了吗？ 难道是很大的事？ 程淮一时有些心不在焉。 可他实在想知道实验的结果，这时又走不开。 哎。 妈妈的事就让她自己去处理吧，一个乖宝宝应该学会体谅妈妈！ 第532章 程淮一语道破天机 沈意晚来到博物馆，一眼就看到躺在大门口浑身是血的人，她眉心一皱：“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人怎么会躺在这里？” “沈小姐。”莫言摘下口罩来到她身边，“我刚才已经做过检查，这个人已经死了，是死于高空坠落，初步判断不是意外，因为他体内有不少的安眠成份，除此之外还有捆绑痕迹，我来这里之前已经把道路都封锁了，其他人暂时还不知道这里死了人，需要曝光吗？” “曝光是肯定需要曝光的，我们必须要相信警察，自己查案不可取。” “可以报警但是不曝光。” “那先报警，让警察来选吧。”沈意晚说着顿了顿，“这个人的身份呢？” “根据江清榆的说法，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清洁工，他的妻子和女儿都等着他养，最近查出来他妻子有罕见的渐冻症，家里应该还挺缺钱的，所以我特意去查了查他的账户，但是并没有查到任何一笔转账，他名下也没有任何保险，所以……”莫言耸了耸肩，他认为报警也调查不出所以然。 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有仇家，而要大规模排查的话，他和江清榆调查的速度其实很快，既然他们没有调查出消息，警局那边恐怕也只能用侦查手段。 沈意晚看着地上的男人，叹了口气：“看看是不是我们的员工。” “不是。”莫言直接回答，“我调查清楚了，他并不是我们的员工，我们的清洁团队里并没有他，这也是比较诡异的一件事。” “还是报警吧，比较安全，不然说不清楚。” “好。” 警察来了之后莫言第一时间给他们进行交接，并且说明在他们没来之前，他做了初步的检查，上交了所有的样本和数据。 有专业的人盯现场，警察自然觉得是好事，拿回局里化验后，支队长开口：“你是叫莫言是吧？” “是的，您好。” “是这样的啊，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你记得把头发也藏一藏。”支队长指着他的毛发，“我们非常乐意见到你们这样乐于助人的市民，但是也要多注意一下细节，万一你的毛发掉在凶手的衣服上，就说不清楚了。” “是的是的，我明白警察先生，下次我一定会注意。” 警察拍了拍他的肩膀，进去搜查。 莫言松了口气。 他本来是不想报警的，想调查一下，然后直接解决这件事——报警就意味着很有可能会曝光，现在沈意晚被这么多媒体盯着，万一出现不利言论就好了。 谁知，沈意晚根本没有任何在意，还把这件事发到了微博上。 沈意晚：我希望大家帮我找找看有没有这方面的朋友，具体要求私聊，只要是学侦查的都可以，是在职的还是不在职的也都可以，我们这边是已经报警了，但还是希望可以有更多人加入进来，我们想要加快速度破案，不想耽误警察们的时间。 她有钱她可以想办法提高效率，其他民众未必有。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开始帮忙介绍，也有人说死过人的博物馆他是不会去的。 “神经病吧，谁要你去了？这是她为儿子建的博物馆ok？” “你不去就不去，少夫人说了，里面的饮料、食物都是免费的，每个人都可以预约，每天每个小时都会开放一百个名额，可以预约未来一个月到三个月里的随机一天随机时间参观，确保场子里的人少于五十个人！她根本就不想我们去好吗，是照顾到我们才开放的！” “我还听说有免费限量的小礼物拿，每次的还都不一样，而且她说了，谁要是挂二手卖了，她会起诉！” “哇，我更想去了，死人就死人嘛，哪个博物馆还不死几个人了。” 莫言：…… 所以他担心的事，最后变成了一波热度？ 因为沈意晚及时报警，又在网络上掀起了热度，上面的人很快注意到这件事，派了个小分队来处理，要求越快越好。 沈意晚立刻发微博表示，已经有专案组的人过来了，她还是会给他们找帮手，但是希望大家不要对司法机构苛责，他们都很不容易。 “滴水不漏的公关。” “我十分怀疑，少夫人是兔子派过来的卧底！” “不懂就问，兔子是什么意思？” 热度高居不下。 沈意晚却没空管这些，她在积极配合警方破案。 越快处理完这件事，工期就可以越快进行，程淮和小草莓也就能越快的过来看古董。 然而。 就算大家全力以赴，整整一天也没任何的消息。 江清榆甚至与警方同一个系统，用庞大的计算能力，配合警察一起破案，可是，那个人只要不出现在摄像头底下就没有用。 回到别墅。 沈意晚有种挫败感。 为什么大家那么努力了，却一点效果都没有？ “妈妈。” 程淮跑到沙发旁边：“你看起来不开心。” “没有。”沈意晚直起身子，揉了揉他软软的头发，“淮淮宝贝，妈妈问你，如果有一天，我或者爸爸死掉了，你要找杀害我们的凶手，会从什么地方开始？” “小草莓啊。” “嗯？为什么？” “因为除了我意外，你们有什么秘密，就只有小草莓知道了。” 沈意晚听着眼前猛得一亮。 对。 应该去找清洁工的老婆和女儿。 可是，人都已经死了。 “爸爸或者妈妈已经死了，小草莓已经很伤心了，你再去问她，她会不会不高兴？”沈意晚把这个难题给了儿子。 “如果她真的伤心，真的爱你们，就应该告诉我她知道的一切，不然她就是凶手啊。” 程淮一语道破天机。 沈意晚直接把小家伙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你怎么这么聪明啊小家伙。” 程淮难得的一笑，靠在沈意晚的肩膀上：“妈妈，博物馆出事了嘛？” “小事，妈妈会解决好。” “淮淮没有博物馆也没事，妈妈不要太累了。” 小家伙平常冷冰冰的，关键时刻还是挺暖挺黏的嘛。 沈意晚笑着点头：“好，妈妈听淮淮的。” 程淮用头蹭了蹭她。 第533章 抓住胡彪 第二天，沈意晚就把程淮的逻辑告诉警察，还有江清榆，让他们从清洁工身边人开始查起，不要盲目的去搜监控。 至于他们提到的家属可能会难过，沈意晚也用程淮的逻辑怼了回去——家里人死了你还只顾着难过，不愿意回想跟他有关的事，不是凶手就是假伤心，真正的伤心一定是边哭边回忆，巴不得赶紧把伤害自己老公、父亲的凶手给抓到，怎么可能会不乐意被询问？ 警察们见过太多不愿意配合调查的了，因此对沈意晚的说法比较抵触，沈意晚双手撑在桌上：“警察先生，我能够理解你们的人道主义关怀，但是现在显然不是谈这些的时候。” 的确。 现在是该谈凶手的时候，没有一点线索的情况下，就算是普通案子，最好也从家属入手，更何况现在这么大的案子。 短短一个小时内，警察走访了清洁工七八个亲戚，询问他们是否了解他这个人。 所有人都非常配合，甚至还有人提到他喜欢打牌这种平常调查不到的数据。 清洁工的生活其实非常简单，老婆、孩子和牌友就不认识其他人了，最近他老婆生病了，孩子在家里照顾，他人一走这个家简直就是雪上加霜，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老婆住院好像没怎么花钱，有了这条线索，警察们去医院做了调查，发现清洁工老婆的费用有人给交了，而且就是在清洁工死的第二天早上。 “很有可能是为了钱，他主动献出了生命。”警察得出这个结论，“现在就看家属那边愿不愿意继续追查下去，你们这边愿不愿意追查了。” “追查，警察先生我要知道是谁做的。”沈意晚一字一顿严肃地说，“钱我可以给他们，孩子和老婆我也可以替他照顾，但是我不允许他死的不明不白，既然他死在我这里，我就一定要还他一个公道，就算是买凶杀人也一样，我不怕惹上事。” 沈意晚把话说得非常明白，警察也再没有任何顾虑，把自己的看法和沈意晚的说法告诉清洁工老婆和孩子，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两人却表示这事他们无所谓。 警察要调查就调查，妈妈的病能治最好，程氏集团给帮助她们非常感激，但是这个男人是死是活跟她们没关系。 “不好意思小妹妹，我不想揭你的伤疤，可是，你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了，能不能说更明白一点？”沈意晚上前一步，轻轻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跟你妈妈很不容易，会尽最大的努力帮助你们，我也很希望这种不幸不要再发生在其他人身上。” “他死了对我而言是幸运，但我也的确不希望其他人不幸，姐姐，你是好人，我就直接跟你说了吧，我爸他就是一个赌鬼，他把给我妈看病的钱都输进去了。” “这……”沈意晚错愕。 “街坊邻居没人知道这事，我妈她就是个傻女人，我呢自己能赚钱给她看病，所以就当这爹死了，懒得管他。”女儿冷笑一声，“您都心疼我们，您都愿意拿出您的钱来帮我们，他是我的父亲，是我妈妈的丈夫，怎么就能如此不当人！” “妹妹，你放心。”沈意晚拍了拍她的肩膀，“在来之前，我已经让医院把之前那笔钱取出来交给警察了，现在你妈妈所有的治疗和检查，都会从我账户走，我有微博，有直播间，你不会找不到维权的地方。” 女儿看着沈意晚，唇颤抖着，她用力深呼吸把眼泪憋回去，但最终还是趴在沈意晚怀里嚎啕大哭。 来自陌生人的善意啊，多么温暖啊。 沈意晚怕女儿和妈妈省钱，又派人选了家政阿姨，每天到医院的vip病房里做菜烧饭。 “国内的企业家要是都像你这样，我们得省多少事啊。”支队长看着这一幕，有些感慨，“沈小姐，你介不介意接收锦旗？” “介意。”沈意晚笑着回答，“应该是我给你们送锦旗才对，我只是做了一些我能做的，破案还是需要你们。” “哈哈哈，你太实在了。” “我是觉得，到时候我发个微博，把大家的名字都写上去，这样最好。” 警察连连摆手：“我们的名字可不能出现，会威胁到我们的家人。” 沈意晚听着若有所思地点头：“那就不带名字了，就写感谢你们所有人，只要你们知道我们是在感谢，只要你们知道大家是在感谢，你们就会开心了。” 警察点头。 是啊。 有时候当警察不就图这个？ 看着那些人像看英雄一样的看自己，有一种使命感。 而使命，必达。 …… 沈意晚资助女儿的事很快被记者知道，女儿也很配合接受采访，全程都在夸沈意晚。 于是这事又上了热搜。 女儿对着镜头十分真诚地说：“我收了她很多钱，是真的很多钱，多到我都不用考虑我的生活问题，所以我一定是感谢她的，我是个俗人，我爹对我不好，他死有余辜，他把妈妈治病的钱都输光了，他死了我也不在乎，但是沈小姐我很感谢她，我这辈子做牛做马这钱可能都还不上，但是我还是会还，我一定要还！” 女孩眼里有坚毅的光。 “呜呜呜，感动到我了怎么办。” “这是我第一次听一个人感谢另外一个人，说是收了人家很多钱的，这家人跟沈意晚一样实在啊。” “这才是真正的好采访，就是收钱了又怎么样，是真的慈善就是真的，不怕人说！” 沈意晚没想到这样自己还能上热搜。 她赶紧发微博，提醒所有人，不要过分关注这件事，一定要给这对母女足够的生活空间，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好心，反而害得她们过不上正常人的生活。 家属这方面安排好了。 警察办案也更自在。 终于。 在一个小型的牌局上，警察抓到了一个嫌疑人——胡彪。 “这个胡彪是谁？”沈意晚问江清榆。 “据说是这块地方的老大，所有人的钱都问他借，算是个放水的，但是利率比银行都低，也不能抓他，你说他是搞赌吧，可是他的桌子上根本就不碰钱，全都是挂的网络支付。” 胡彪会给每个人手腕上绑一个类似手表的东西。 拿了什么派，是赢了输了那东西都会记录。 第534章 不当慈善家可惜了 但就算是按照这东西的方法结算，也不能说他是聚众搞赌，毕竟人家没有金钱往来，他只是把数据都发在网络上，给钱也好不给钱也好，都是看个人自觉的，等于是找朋友一起玩个牌，高兴了就给钱不高兴了就不给钱，这你总不能进去把人给抓了吧？ 再加上胡彪的场子里很少出事，大家都愿意来他这里玩，因此也有不少人在保他。 “这种人……”沈意晚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说他是好人吧，那肯定不是，说他是坏人吧，他反而是抑制了一些穷凶恶极的人走上邪路，给了他们一个可以混饭吃的场子。 这种场子如果全部打绝了，那么整个鰙海的地下经济也就可以宣布瓦解了，根本不会有谁出这样的政策，那无疑是在自掘坟墓。 “所以这次抓胡彪我都没想到，更没想到胡彪会闹出人命，我怀疑十有八九不是他。”莫言说着叹了口气，“但如果是他，陆遥可就有忙的事了，胡彪手下那么多的小弟，他要是被抓进去了，这些人可全都没有饭吃了，到时候怎么安排是个大问题。” “如果我们……” “沈小姐，我们真的不是搞慈善的。”莫言万般无奈，“你不能看到谁都想帮，一个生病的老母亲你的确能管得过来，可是你看看这些小弟，一个个都是有家庭的，自己的老妈和老婆的老妈就两个了，更别说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个弟弟妹妹，你要帮就得帮一家，胡彪有几百口小弟啊。” 几百个人怎么可能帮得下来？更别说是几百个人背后的家庭了，就算是专业扶贫的人，也搞不了这种东西。 沈意晚沉默，她想的是能帮一个就帮一个，可是仔细想想，如果帮好了这个没帮好那个，反而更会让这些人乱了。 “我不是在怪你。”莫言见她不说话，赶紧放低声音。 “我知道，我也是在反省自己。”沈意晚对他笑，“这点上我很有自觉，你不用担心，你说的话我都能听进去。” “沈小姐你真的是……我反而无地自容了。” 沈意晚和莫言聊完，来到江清榆和警察旁边。 江清榆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对他们摇了摇头。 沈意晚和莫言同时松了口气。 “虽然不是胡彪，但是跟他的一个小弟有关系，那小弟案发当天跟清洁工一起喝酒。”江清榆指了指一份文件，“上面写得非常清楚，案发前二十分钟之前还有监控拍到他们两个一起肩并肩地走。” “那为什么要找胡彪？”莫言问。 “因为是胡彪让小弟去催债。” “为了这么一点钱，弄死一个人，胡彪不会这么傻。”沈意晚直接给了判断，“你去跟警察先生说一下，我们认为胡彪真的不知情想跟他聊一聊，看看他们能不能挪几分钟给我们。” “这个可以，他们已经问完了，本来也打算放了胡彪。” 太好了。 沈意晚点头，带着莫言来到胡彪面前。 出乎意料的。 胡彪看起来并不是很五大三粗，反而非常秀气，长得很精致，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光是坐在那，胡彪就有一种书香气质的感觉，说这个人是拥有许多小弟的头子，还真是有些看不出来…… “二位找我是什么事呢？那女孩和母亲，我可以给钱，但是……” “不用，我已经给过了，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沈意晚直接打断他说的话，“女孩和母亲收到过一笔差不多四十万的钱，是不是你打的？” “我算是他们的债主，不问他们要钱就已经够仁至义尽了，还要给他们钱？” “是，或者，不是。” 胡彪知道沈意晚不好糊弄，只得叹气道：“不是，我没有给他们打钱。” “女孩还提到过，你曾经到医院看过他们一次，有没有这回事。” “有，我是去催债的，我听说他们有钱交医疗费了，当然要问问钱哪来的。” “你是不是个畜生？”莫言直接怼了骨气，“人家母亲都渐冻症了，你还好意思去催债？” “他们欠我的钱并不多，也就两万，所以我就好奇为什么不能给我，而且他们是一口气拿出去四十万的。” “谁告诉你这件事的？” “董老六啊。”胡彪说，“就是你们要找的那小子的哥哥，那也是个狠人，卖信息不输给你们跟着警察那兄弟，两人应该不分上下吧，董老六以前也配合警察破案过。” 沈意晚得到了想要的消息直接给了他五万块：“连本金带利息，够了吗？” 胡彪并没有伸手拿，他嘿嘿一笑：“咋都是道上的人，虽然你是生意场上的，比我高级一点，但咋两都算得上是‘江湖’上的人，我去医院之后，那孩子说钱不是她交的，我还给了她两千块，让她别烦恼生活费，你去问问她是不是有这事。” “所以？” “这两万块就当是我给那孩子的吧。”胡彪眯起眼睛，“我也不缺这点钱，你要给我还不如给那孩子。” “我是想给她买个心安，让她以后好好生活，看来是不用了。”但沈意晚还是把钱放在桌上，“这钱我不要，你也不要，不如去捐了吧，看看那些山里的孩子，给自己找点事做。” 胡彪犹豫了一下，最终咬牙切齿地抓起钱：“大姐头啊，五万块就想让人从良，可太便宜了一点。” “把你的人都解决好，我需要一个保镖公司，我这里有现成的顶尖杀手给你们做培训，但是活要你们自己接，我不给你们发工资。”沈意晚说着朝莫言挑眉，“我聪明吗？” 莫言笑着比了一个大拇指。 胡彪听着也笑了：“成，大姐头给我这机会我肯得抓住了，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我会带着小弟和钱去找你，不适合跟你过的，我就安排好，适合跟你过的，我就带过去，你提前准备好场地，哥几个可以吃苦，睡地板吃馒头都行，但你不能饿着他们。” “放心，我有农场，你们愿意自己种地都行。” “好。” 胡彪的事一解决，只剩下董老六了。 莫言看着身边的沈意晚，感叹道：“沈小姐，你做慈善家真的可惜了。” 沈意晚沉默了一会。 缓缓启唇。 “我只是想为自己和程寒川，积累一点好运气。” 第535章 你才几岁 莫言听着很意外，他没想到答案是这个，很不解：“你们的运气还不够好吗？” “谁也不会嫌自己的运气太好啊。”沈意晚笑着说。 “这倒也是。” 胡彪的事情解决之后，董老六的事两人就不好参与过多了，说白了那是警方的事，参与过多反而会影响他们判断，因此两人直接回了家。 沈意晚要看场地，就拉着乔依依一起去了——她上次看场地的时候，也是乔依依陪着，说来也是巧了。 场地和一些基础设施准备好之后，沈意晚直接给冰曦先斩后奏，冰曦从抵触到接受不超过三秒钟——主要是这事也没法拒绝，天降大任压得她还不了嘴。 不过因为冰曦手上还有别的事，沈意晚也并没有让她离开上岗，只是提醒她记得多去看一看，到现场监监工，反正她最近也没其他事可做，家里一个山火一个spark，都是男人，她呆着其实也没多少乐趣。冰曦一听这话立刻泪眼婆娑：“我觉得他们两个已经不爱我了。” 沈意晚：？ 就算不出现山火跟spark争冰曦的场面，也不该是山火和spark联手起来对付冰曦吧？ 冰曦哭唧唧地咬了下嘴唇：“他们两个可过分了，超级无敌过分你知道吗，前两天我给他们包饺子，他们居然出去吃饭都不带我，还有，他们一起玩一款叫什么ff14的游戏，我看聊一下是欧美风格的，我不是很喜欢就没有跟着去玩，结果他们两个还在里面结婚了你知道吗！一个女号一个男号！他们这是排挤我！” “更过分的是我去找山火要楚东笙的资料，山火说他没有时间，因为要把spark练号！！” “我甚至怀疑spark也不爱我了，除了整天打游戏和出去吃饭，他根本都没时间跟我在一起，以前我发小脾气他还哄我，现在哄都不哄了，我好委屈。” 冰曦越说越气，越气就越想哭，不过一会眼眶就全红了。 沈意晚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你好好跟他们说，说他们忽视了你，你觉得不开心，不要总耍脾气。” “呜呜呜，这次真不是我耍脾气，诶，少夫人你的直播呢，我们开着直播去！” 这…… 也不是不行。 沈意晚预告都没有的直接开直播，本以为会没几个人看，这是工作日又是上班时间，却没想到不过光十分钟就已经涌入了几十万的人，这些人都是一直蹲在沈意晚的直播间里，想要在第一时间里看到她直播的死忠粉！几十万的死忠粉是何等恐怖如斯的概念，职业主播都没几个人可以做到！ 沈意晚简单把冰曦的需求和事情说了一下，还给了少女一个特写。 “噗，哈哈哈哈，我们冰冰子终于开始吃醋了，但我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出男生的醋。” “我还以为会出现山火破坏烧饼恋的情况，没想到居然是火烧恋营！” “我去，火烧连营的那位您可太秀了。” “草，哈哈哈哈，今天又是被优秀的大家逗笑的一天。” 冰曦看不到弹幕，沈意晚非常丧心病狂地选择，两个非常有代表性的答案，念给冰曦听。 冰曦更气了，她‘呜’的一下哭了出来：“你们都欺负我，你们所有都欺负我，你们不能这样……” 哭着哭着，两人到了别墅门前。 听到哭声的山火跑了出来：“你怎么哭了呀，谁欺负你了？” “哼！” 冰曦带着沈意晚就往屋子里走。 我去。 沈意晚目瞪口呆。 房间里乱七八糟的不说，零食和饮料的包装扔得到处都是，甚至连沙发脚下都有。 “你们是打算在家里开一个垃圾制造厂了吗？”沈意晚僵硬地转过头，她看山火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人形自走垃圾桶。 “呃，冰曦前两天已经帮我们打扫过一次了。” 好吧。 沈意晚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冰曦会委屈地哭了，这小家伙之前从来都不做家务的，现在倒好，给他俩当了老妈子就算了，还得忍受这两人没完没了的忽视她。 沈意晚想了想，如果是自己，她可能也炸，而且炸的会比冰曦更厉害。 沈意晚安慰了冰曦后，让人过来把房间打扫干净，顺便把spark和山火叫到一个小黑屋里，给两人上了一课，核心价值观就是别把房子弄那么乱，有本事自己搭理。 “我本来也打算在今天叫家政，刷材料忘了。”spark回得那叫一个轻描淡写。 “是最近太闲了，这样，山火你现在去联系去华冰洋的人。” “啊……”山火哀嚎，他还想多打两天游戏。 “spark你最近去采购一套设备，本来是应该在出发之前让你去的，但现在提前了。” spark无奈：“沈小姐，你特别像家长。” “我现在就是你们的家长。” 弹幕一片‘少夫人威武’，沈意晚是心累的不行，解决了这两个大的，她还要调头去解决冰曦那个小的，她毕竟是受了委屈，需要人哄，自己不能不哄放任她去。 好在冰曦这个时候，已经缓了过来，并没有再哭，所以聊天聊得也比较顺畅。 这时她对沈意晚的决策，更加不怀疑，几乎是沈意晚说什么，她就应什么。 解决完三人事，天色已经渐晚。 沈意晚自己别墅中，发现程淮和小草莓，在老师的带领下做题，而且做的还是初中的题。 她扯了扯嘴角。 “汤老师，我不是怀疑你的学识，我只是觉得，两个小朋友还小，这个是不是没必要了一点。” “我也不想让他们做，是这个男孩子自己说要做的，我想他们反正也不想玩游戏，只想做各种各样的卷子，我就索性教教他们，今天我们还算了水立方。” 沈意晚：…… 人生处处有头疼。 弹幕：“哈？程淮才两岁吧，就学水立方？” 沈意晚的黑子乘机发弹幕道：“就这逼孩子学习的架势，这沈意晚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但是……我们小少爷才两岁啊。” 沈意晚自己头都大了，根本没时间看弹幕，她直接走到程淮面前，拿走他的卷子。 “妈！”程淮惊呼了一声。 “你才几岁，你知不知道自己才几岁！” 沈意晚是真的生气了。 本在打瞌睡的小草莓‘呜呼’了一声，立刻清醒：“妈，你，你别生气啊。” 她一脸小心翼翼地说。 第536章 被拍照片 “小草莓像极了夹在婆婆和老婆之间的男人。” “小小年纪就承受了不该承受之人际关系。” “这声音听得我都替她委屈了，哎。” 弹幕一片在刷心疼小草莓的。 沈意晚面色稍微好看了一点，但态度还是非常强硬：“不许看这些书了，每天就知道做题，你才两岁，你现在就把这些学完了，你二十岁的时候想干什么？研究火箭？上外太空？” 程淮非常委屈，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爱学习还爱错了，他撇嘴：“为什么不可以啊。” “你！”沈意晚气结。 “原来是我们太子爷自己想学习的吗？” “我的天，两岁孩子学习欲这么强盛的？” 黑子的脸被打得‘啪啪’响，你以为是人家妈妈逼着孩子学的？并不，那是人家自己想学的，两岁的孩子都比你好学，再看看偷懒的自己，高，下，立，判！ 程淮也不耐，他就静静坐在那，一脸淡定地看着沈意晚手里的卷子，好像是在说，如果她不把卷子给他，那他就一直站在这里，直到她把卷子给他位置，最终还是沈意晚输了。 她把卷子给了小家伙后，就一个人回房间里生闷气。 弹幕纷纷安慰她，小孩子好学是好事。 “他才两岁，现在就好学，以后怎么办啊。”沈意晚唉声叹气。 “这……反正如果我这么好学，我妈肯定会特别高兴。”弹幕有人发消息说。 “总比喜欢看动画片或者打游戏好啊。” “别生在福中不知福了。” 沈意晚又叹了口气：“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爱学习当然是好事，可你学点正常的拼音、英语都没问题，甚至他要是想学其他国家的语言也没问题，全当开发智力了，可是物理化学这种东西就是个无底洞，他现在还没有自理能力，就开始研究这些容易着迷的东西，以后长大了怎么办？” 沈意晚的担心是有根据的，就算是爱因斯坦这类人物，在沉迷于物理之后，也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越来越疯狂。 小孩子的爱好本来就多变的很。 “这个老师其实挺好的，也不光教物理，可是程淮对物理感兴趣。”沈意晚又补充了一下背景，“我真的还宁可他去看动画片，去打游戏，总好过沉迷物理。” 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这毕竟是个两岁的孩子，如果是二十岁，沈意晚巴不得他去研究物理为国争光。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 几日后。 沈意晚和胡彪碰头。 胡彪带着许多小弟挨个给她介绍，在听过几个之后，沈意晚直接让他打住：“你想办法安排一下编号，从一号到一百号这样，按照生辰八字还是其他什么都随便你，我不要记名字。” 胡彪听着点头：“这方法也确实是好，那我赶紧给你去搞定。” “好。” 沈意晚和胡彪对未来有很多规划，因此两人一直聊着，站在马路牙子上对话。 马路上人来人往。 “诶诶诶，兮兮，你看这个人，是不是你们平台的那个主播，叫什么，沈意晚的啊？” 嗯？ 叫兮兮的女人听闻立刻朝马路旁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沈意晚。 兮兮瞬间握紧了拳头，冷漠地冷哼了一声：“可不就是她！” 在沈意晚没有到平台皱起，兮兮一直是平台的第一，她手里握着不少资源，甚至还一度挤进过管理层，可是在沈意晚来之后，这一切就变了。 公司先是在她的参与下起死回生，随后居然被她收购了大量股份。 别说是管理层了，她现在的直播间平时还可以，但只要沈意晚一直播，那些人就全跑去舔臭脚了！ “她身边的那个人，是不是胡彪啊？我看着好像是。” “胡彪？她怎么会跟胡彪在一起？”兮兮伸长了脖子。 “我不知道，我记得你跟我说你很讨厌她，这胡彪可不是好人，你要是把他俩的合照发出去了……” 同性的人给兮兮出谋划策，兮兮一想，眸子转起：“有道理，等着！” 兮兮拿出手机拍了照片，切到小号上发，带上话题买了热度。 不一会沈意晚和胡彪的照片，就在互联网上疯狂传。 兮兮打了几行字：“这胡彪可是我们当地有名的混混，以前十恶不赦，沈意晚跟他搞到一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我看她表现出来的那些，全都是唬人的！根本就不是打从心底，想要对我们好！她就是想占用资源！” 兮兮洋洋得意地等着沈意晚翻车。 然而。 “不对劲啊博主，就算沈意晚跟混混在一起，能代表什么？” “对啊，少夫人也从来没说过，要对我们好什么的，占用资源何解？” 竟然有不少人帮着沈意晚说话！ 叫她少夫人的是粉丝，叫她沈意晚的大多数都是路人。 兮兮被这些问题给问蒙了，正要回击，余光却瞥见沈意晚和胡彪在咬耳朵，顿时，她心中的歹念压过了一切！ 她拿出手机，对着两人一顿乱拍，全都发到了网络上。 跟混混在一起没什么问题，可是跟混混这么亲密，呵，等着身败名裂吧！ 兮兮眼里满是恶毒的光。 另一边的沈意晚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与胡彪聊完几个小弟的处理之后，十分满意现状，她给了他一张卡：“这张以后就是对公账户的卡，需要钱我会直接打给你们，当然我也希望你们能够让这里面的钱多出来。” “当然。”胡彪用力点头，“给我三天就心了。” “三天？” “借着你的名号，三天我要是做不出来事，我就是废物了。”胡彪笑笑。 他在这座城市的威望，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是。 他是地下的。 可是地下也有地下的规矩。 地下也有地下的江湖。 一步步从地里，爬到地上的人，不比他们这些本来就在地上的人弱到哪去。 沈意晚见他这么有魄力也就放心了。 想着，这附近有程淮喜欢吃的蛋糕，于是就买了蛋糕才回家。 一回到家。 “少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冰曦像尾巴着火了似得朝她一路狂奔，最后稳稳停在她面前，“不好了！” 沈意晚扯了扯嘴角：…… 这是天又要塌下来了吗？ “这次不是我的事！！”冰曦拿出手机，“有人在网络上传你跟其他人搞婚外情！” 哈？ 第537章 生活的趣味 一直在做题的程淮缓缓抬起头，眨了眨眼睛：“妈妈，你说过不要爸爸，第一时间让我知道的。” 冰曦：？？ 程少你真的好惨啊。 沈意晚无语至极，在封淮和冰曦头上均给了狠叩：“行了，不劳二位小朋友费心了，厨房间有水果和蛋糕自己去吃，妈妈要去处理婚外情了。” 好端端的，她哪来的婚外情？和谁？如果网络上扒出来是和楚钧霖的，她一定要把沈意清的头挂在城墙上示众三天！ 沈意晚万万没想到，她出轨的对象是胡彪。 她都懒得做任何的解释，直接发了一条微博：？？？ 随后她打电话让胡彪也注册了微博，胡彪一注册就上了热搜，他茫然的关注了沈意晚和程寒川后，才学会了看热搜功能，一看吓了一跳。 “各位姑奶奶，姑爷爷，你们杀了我算了，我这好不容易找一份正经工作，您说我跟老大的女人搞一块去了，我这皮我还要不要了？还有啊，造谣的你们长点心行不行，我除了这张皮囊勉强能入普通人的眼之外，有哪点比得上程少？这少夫人就算要婚外情，也应该找李清楠那种啊。” 求生欲max的公关文，但字字真诚。 评论区简直就是快乐的海洋。 “笑死了，这五大三粗的语气，这细皮嫩肉的脸。” “胡彪不是鰙海地头蛇吗？咋是个逗比呢……” “不怕那啥没那啥，只怕那啥有那啥，懂得都懂，不懂的回去读书去。” “楼上的，你是想说只怕奶妈没有奶，不怕奶妈全是奶？” “草，你们是要笑死我。” 胡彪也没想到自己真诚的发言，在其他人看来是个段子，他觉得自己把事情搞糟了开始唉声叹气，身边的小弟提醒沈意晚来电话了，他也只叹了口气。 沈意晚打电话来能怎么样呢，不过就是提醒他，又一次成为了一个失败者。 胡彪磨磨蹭蹭走去接了电话：“喂？” “干得不错。” “我知道这件事我做错了，我下一次应该……啊？啥？”胡彪人懵了。 “我说，干得不错。”沈意晚又重复了一遍。 今天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听不懂她说的人话了？她是不是该跟他们喵喵喵？ 胡彪摸着自己的后脑壳：“这，我看网络上的言论并不是很好啊，我，我做对了？” “保持你现在的人设就可以。” “是是是，好，我明白了！” 胡彪结束通讯，人高兴的都快跳起来了。 没想到他喜欢的五大三粗表达模式，现在还能配得上用场。 …… 沈意晚和胡彪的回应，并不是让所有人都买账的。 但不管舆论这么发酵，事发到如此已经够了，沈意晚并不想再过多的解释。 等到公司成立之后，她直接给出资料就行了。 但是，对方显然没想放过她，或者说，已经到这一步了，对方发出的资料开始虚无缥缈，有些看一眼她都懒得去解释，因为太假了。 可就是这种假，反而让很多人相信了。 对方还买了不少水军，个个都表示要去程氏集团旗下的app和商品刷差评。 到了这一步。 沈意晚也就不想给对方留情面，先安排江清榆查ip，随后把和胡彪签约的资料发到网上。 最后把几个发了通告的营销号@在主业上。 “一个个来。” 她发了简短的四个字后就下线了。 “少夫人威武！”网络上的战斗却还远没有结束。 “所以是假的还是真的？” “所以她到底整容没整容啊？” 舆论铺天盖地的来。 吱呀—— 在沈意晚最忙的时候，程寒川回到卧室，他随手把资料放在一旁，来到她的身边，将她抱入怀里：“在忙？” 沈意晚冲他点了点头，本来想等忙完再跟他细说，可余光却瞥见他的手臂上有一道伤痕。 “你的手怎么了？”她擒住他的手臂，满脸担忧。 “没事。” “这是被人拿东西打的吧……怎么可能没事，谁打的你啊，谁还敢打你？”沈意晚越说越气。 程寒川垂眸，半响后，他才启唇道：“应酬的时候，有人刷了微博。” 沈意晚一怔。 “不是什么大事。”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垂下的睫羽后，眸光却是泛着淡淡的失落。 沈意晚自责的不行，连忙拿医疗箱给他消毒上药：“你别因为这种事跟他们争，我不会出轨，也不可能出轨，我跟胡彪的事你也知道，你理他们干嘛啊。” “……”我不准其他人议论你。 程寒川没把话说出来，但是却极度坚韧的错开与她交汇的视线。 “倒是这件事我要跟你说对不起，我身上的舆论是一把双刃剑，过去是好的所以程氏集团跟着收益，现在有人刻意抹黑我，程氏集团那边，我……” “不用管，程氏是为你服务的，你不用为程氏服务。” “那是你的心血，我当然会在乎了。”沈意晚叹气。 说好的退休遥遥无期就算了，还害得他那么忙，还跟人打起来。 程寒川因为她跟人打架…… 怎么听怎么梦幻。 “你在乎我就够了。”程寒川将她揽在怀里，下巴枕在她肩膀上。 “你……哎……”沈意晚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我明天去查查看，如是熟人就破产警告，不熟就直接想办法收购他公司，把他扔出去。” “你钱多的没地方花了？” “那谁让他欺负我老公啊。” 两人都沉默了。 片刻。 沈意晚靠在程寒川怀里笑起来。 程寒川有几分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我瑕疵必报，这事我来处理。” “不要，我们换换吧，你处理我的事，我处理你的事。” 也不是不行。 还挺好玩的。 程寒川长指在她眉心一点：“你是非要给我增加一些生活乐趣？” “不好吗？” 好。 太好了。 好极了。 程寒川一脸冷漠，但笑得可开心了。 看着他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沈意晚笑得更大声了。 程寒川看着她却在想，如果当时她没有回来，他大概率先是不会找什么人恋爱，最后再联姻，程氏集团不会有今天这一天，他也不一定会离开京城到鰙海。 没有趣味，没有变化，十年复一日，直到他的孩子出生，变成第二个他。 “好。” 耳侧突然响起男人缱倦慵懒的声音。 “睡觉。” 他压着她，反手扯了被子盖上。 第538章 又提婚礼 翌日，沈意晚腰酸背痛地起床，她也不知道昨天是哪句话刺激到了程寒川，那家伙耕耘耕到凌晨两三点，要不是做了措施，她都怀疑这家伙是想给程淮造一个妹妹。 沈意晚揉了揉腰，刚到客厅乔依依就来送资料：“这就是昨天打了程少的那个人，这个人经常动手打人的，昨天还是程少组的局，据说整条酒吧街都是他的，叫董雾歌，他……” “等等，他跟董老六什么关系？”沈意晚打断乔依依。 “他们是兄弟。江清榆在调查的时候还说，警察在找董老六，你就让人调查一个董雾歌，还真是巧了。” 这是巧吗？这是天上掉馅饼啊！ 沈意晚眼珠一转，冲乔依依招了招手，乔依依茫然地凑过头去。 叽里呱啦一顿说之后，乔依依瞪大了双眼：“这，这不大好吧？如果让程少知道了，我皮会少一层的。” “他打了程寒川我一定要打回来。” “这，好吧。” 然而。 沈意晚忘记了一件事。 既然董雾歌打了程寒川，既然程寒川说他自己瑕疵必报，他怎么可能没打回去？所以在沈意晚面前的，是一个躺在床上打着点滴，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的董雾歌，浑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地方，就是他那张用来呼吸的嘴了。 沈意晚看着，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你说你惹谁不好，你去惹他……” “呜呜，嗷嗷呜呜……”董雾歌老泪纵横。 “你说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去打程寒川，你就不想想他可能会打你？”沈意晚叹气。 她也是傻了，被程寒川受伤这件事先入为主了，一时没想起，他曾经在部队里待过，那一身拳脚无人能敌。 “阿巴阿巴阿巴……” 董雾歌现在是连话都说不清楚。 沈意晚没办法，她也不能再对这样一个人下手，就轻飘飘的扔下一句话：“等你好了我再来找你。” 董雾歌就很想死。 他不过是跟程寒川开了个玩笑，到底为什么要遭受这种苦难啊！！ 他是动手了，但他是想让程寒川冷静下来，是去敬酒的啊！！ 沈意晚离开病房，想起昨天晚上程寒川可怜又落寞的样子，最终还是于心不忍，决定不把自己知道这件事的事告诉他了。 省得他再觉得委屈。 沈意晚回到家，突然想起来看看微博，她昨天晚上跟程寒川那么说之后，好像是把自己的事给他处理，也不知道他处理没有。 热搜上，第一条。 程寒川说跟沈意晚办一次婚礼。 沈意晚：…… 好。 很好。 非常好。 她一直不想办婚礼，他一直找不到机会办，所以孩子都出来这么久了，两人都没办婚礼，是给他逮到机会了是吧？ 沈意晚气急败坏地点进去。 百分百娱乐前瞻：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沈意晚最近频频上热搜，于是我们在第一时间，联系到了程寒川，让我们来看看他是怎么说的吧。 主持人：“对于出轨这件事，您怎么看？” 程寒川：“原谅她啊。” 主持人一脸懵：“啊？您的意思是，这件事是真的？” 程寒川：“假的。但你问我对出轨怎么看，我当然是原谅她。” 主持人擦了擦汗：“那，财产这方面……” 程寒川：“我已经公证过了，所有的财产都已经移到她手上，我曾经有几家公司，她现在就有几家，我不过就是给她打工的而已。” 主持人一时噎住：“您的家产有几千亿吧？” “差不多。” “那，您就给她了？” “她不比钱值钱？” 沈意晚不知道为什么眼睛酸了一下。 她暂停视频，退出来直接看评论。 我是小鱼儿1212：课代表来了，总结一下：1、就算出轨也爱她。2、钱都给她了，她要跟人跑我也没办法。3、我相信她的眼光，不会看得上除我之外的男人。4、我们的儿子让他自己打工，不会让他直接进程氏集团。5、以后会把程氏集团卖了养老。6、会选合适的接班人。7、我爱她。 “呜呜呜，神仙爱情。” “我一直觉得程寒川不爱沈意晚，他看她的眼神从来都是很淡定的，我现在才明白，这是有恃无恐。” “越是冷静淡定，越能说明彼此信任。” “我想知道沈意清和林洛的脸肿不肿，哈哈哈哈。” 沈意晚看到这些幸灾乐祸的评论笑了出来。 第二条评论相比较而言就正常许多：蛮让人羡慕的，可是为什么突然办婚礼？ 对。 这才是众人关心的事。 沈意晚立刻退出评论区，来到自己的主页发微博。 沈意晚：婚礼是我不想办的，我觉得穿婚纱太麻烦，我现在还是不想办，这件事我会拿着搓衣板跟你们程少好好聊一下。 这。 这位少夫人，你是不是把你老公卖了？ 算了，好像也不是第一次卖了。 评论区一片祥和。 “所以是我们程少催婚礼，不是我们少夫人吗？哈哈哈哈，笑死了。” “为什么你们一天天这么好笑啊我的天。” “姐姐，道理我都懂，可是婚纱那么好看，你真的不动心吗？” 沈意晚在这一条下面回复；“不动心，不想动心，动不了心，我只觉得麻烦。” 办婚礼麻烦吗？ 又一个热搜突然闯上。 现在这些人点开一看是沈意晚已经习惯了，自带热度就算了，人缘还特别好，不少人追的偶像都会给她留言，粉丝们也都知道，沈意晚这样的人可以决定他们爱豆的生死，所以也不敢轻易得罪沈意晚。 黑子没地蹦达，只能憋着在自己主页里辱骂沈意晚。 当然。 话题的结果是，大部分人都觉得，办婚礼非常麻烦，小部分人觉得还可以，更小一部分觉得婚礼挺好玩的。 沈意晚刷着微博。 忽得。 头上一暗。 程寒川就站在那，静静的，带着一些幽怨的…… 呃。 沈意晚用手机挡住自己的眼睛。 “你就这么不想办婚礼？”男人的声音也幽幽的，“既然夫人这么坚决，我也只好取消计划。” 好委屈。 沈意晚听着很不是滋味，她放下手机：“不，不是不能办，我就是觉得……” 哎！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头都大了！ “没事，夫人不想说就不说了，我也不能怎样。”程寒川坐下，面色清冷淡漠，就是看着特别可怜。 第539章 一己之力做慈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我们之前不是办了一个类似的婚礼了吗？完全没必要再办一个。”沈意晚赶紧上前哄他，“而且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有没有一个盛大的婚礼我都不在乎。” “是啊，夫人不在乎，就没考虑我在不在乎。”程寒川说着身体往旁一侧，双腿交叠手指会随意地放在腹部上。 沈意晚扯了扯嘴角，轻轻搂住他的肩膀：“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也很想办一个婚礼，但是那需要很多时间和精力，我是怕你太忙了，会很累。” “不累。” “呃，那我们再等程淮大一点他可以当伴……” “你之前就说过。” 沈意晚：…… 为什么程寒川一个男人，对办婚礼这么大执念？ 换衣服什么的真的很累啊，沈意晚还想着再劝一下程寒川，结果一通电话就打进来了，她接起，是江清榆的，她问：“怎么了？” “发照片的人找到了，是一个叫林茜茜的人。” “林茜茜？我根本不认识这么一个人啊。”沈意晚皱眉，“她为什么对付我？” “她网名叫兮兮，是一个女主播，和你还是在一个平台上的，我很怀疑是公司引流问题，引发了她的不满，现在我们要怎么做？是直接去找她谈判，还是……” “先把消息压下去，然后等她出招，如果她手上没其他东西就冷处理，如果她手上还有资料就买过来。” “不打算刚到底吗？” 沈意晚朝身边的男人瞥了一眼，程寒川耸了耸肩，两人非常有默契，谁也不过多指染对方的事，所以他可以帮她处理这件事，但是不能直接代替做决定。 思索片刻后，沈意晚启唇：“你先按照我说的做，如果她手上还有资料一定会跟我们谈判，等谈判的时候再看，我现在比较自在乎，她是为什么要对付我，不弄清楚情况之前，我是不可能出手对付她的。” 听沈意晚这么说江清榆也明白了，他让属下继续搜索，自己则直接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这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如果对方不作妖的话。 然而，并没有。 晚上的时候对方又一次爆出所谓的‘黑料’来，矛头直指向沈意晚和程氏集团，这一次网民舆论非但没有对沈意晚去，反而不少人都在给她说话。 “我说这不对吧？怎么连初中和高中的事都放上来了？是故意黑沈意晚的吧？” “有一说一，这些营销号是不是收钱了？” “少夫人快点出来反黑啊，公关公司成立老板能一点事都不做啊。” 随着类似的呼喊声越来越多，江清榆决定先联系沈意晚再说。 沈意晚并没有看网络上的评论，程淮又在做初二的卷子，她在盯着小家伙，让他早点睡，因此接到江清榆的电话后，随手就给了程寒川，让他跟江清榆说有事明天再说。 然而，程寒川哪会如她意？ “程少，这件事的处理上面，我真觉得不能草率，那么多的舆论，但凡有人相信一个，沈小姐之后就很难解释得清楚了。” “嗯，直接按照你的想法做。” “我的？” “她不上心，你还不知道上点心？” 江清榆眼珠一转，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 另一边。 夜幕降临后，柏以箫带着余恩佳回别墅，这两天他的别墅比较冷清，没有其他人。 余恩佳将他新买的设备放在客厅，气喘吁吁地擦汗：“崽崽，你下次别再买这么多摄影设备了，平常你又不用，每次还都我来搬。” “辛苦了。”柏以箫将一瓶冰的矿泉水递给她。 “崽崽，我辛苦没关系，你赚钱也不容易，这东西买一个和买十个，你每次不都也只能带一个嘛。” “……每次用途都不一样。” “我觉得都一样的，相信我崽崽。” 柏以箫：…… 她是怎把她自己当初他的老妈子了？ 柏以箫揉摁太阳穴：“知道了。” “崽崽，我给你看了两个剧，你看……” 柏以箫接过通告单一看，都是大女主的剧，这种剧男主就是个工具人，就是个挂件，往女主的旁边一放刷存在感就行了，完全不需要任何其他演技，会当舔狗就行。 柏以箫扯了扯唇角：“你让我演这个？不怕粉丝都跑了？” “现在粉丝就是喜欢看这个，我查过了，前两次大火的都是大女主剧，你不考虑一下吗？” “不考虑。” 他有自己的戏路，不想因为任何人改变。 “那你……诶，你粉丝群里有一个人在发红包，好多个啊。” 柏以箫对自己的粉丝群一向没兴趣，很淡定地坐着，人靠在沙发背上，没有要动的意思。 “兮兮？是那个当红的女主播兮兮吗？崽崽你粉丝群里还有这种人啊。” 嗯？ 兮兮？ 听到这两个字柏以箫立刻拿哦组了余恩佳的手机，看到那个叫兮兮的女主播果然在群里发红包，而且发的红包还跟沈意晚有直接关系——她居然要人去顶沈意晚的黑贴，而这一条帖写的身上沈意晚之前拉着柏以箫炒作的事。 余恩佳这个号是管理，基本就代表着柏以箫。 柏以箫懒得切到自己的号，直言不讳道：“兮兮是吧，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付出造谣的代价。” “？佳佳姐？” “搞什么啊，你是谁的经纪人？” “我是柏以箫。”柏以箫直接发了一条语音过去，“谁顶了这个贴，就等着一起收法律传票吧。” 没有一个人敢发消息。 所有人都怕自己的id在柏以箫那成为黑粉代名词。 这个群里的人都是柏以箫的真爱粉，自然分辨得出来，他说的话哪句是高兴哪句是生气。 他现在，是生气了。 兮兮做梦也没想到柏以箫跟沈意晚也有关系，她脸色蜡白。 柏以箫气得直接发了一条微博，但是他并没有指名道姓地说兮兮，只说让几个艺人自己注意一下粉丝群。 他这话一出。 很多明星空降粉丝群。 有一个明星的粉丝问：“哥哥，你怎么那么听柏以箫的话啊。” “我们所有人做慈善都要跟他联系上，除非不想做慈善，否则必须跟他打好关系。” 柏以箫的慈善公司现在已经建立起来。 跟国家和鰙海都有关系，可谓是以一己之力整合了娱乐圈的慈善乱态。 真做事的明星自然都喜欢他。 但…… 第540章 你是不是喜欢沈小姐 娱乐圈的混子也不少，柏以箫做正事就是在打压他们的生存空间，里外里，恨他的人虽然不在台面上，但背地里很多，防不胜防。 一时间柏以箫和沈意晚的黑料到处都在传，每个人都希望在这场水里，能分到自己的一碗羹。 然而，柏以箫是认真的。 前有沈意晚把所有营销号都告了，后有柏以箫挨家挨户地给所有营销号送礼物。 所有收到礼物的营销号，统一发微博晒了晒礼物。 “所以我们哥哥在干嘛呢？给这些无良的东西送礼物？” “等等，柏以箫是不是想告诉他们，我有你们的地址，我能给你们送礼物也能给你们送传票？” “号外号外，几个营销号已经把沈意晚的黑料删掉啦。” “所以能被柏以箫找的营销号，反而证明了自己有影响力？” 渐渐的有营销号开始等柏以箫送礼物，但是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开始发微博说柏以箫找不到自己，也不过如此，谁知，柏以箫反手就将这些人告上了法庭。 一纸通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各种中小营销号的名字。 柏以箫：有些人还有救，有些人没救了，既然没人愿意做这件事，那么就由我来做，从今以后，微博没营销号。 路人喜大普奔，没有人愿意看营销号，他们所喜欢的花鸟鱼虫博主，他们所喜欢的作家、画家、科普者，才是他们留在微博的理由。 凭什么。 路人要为粉丝让路。 凭什么。 热搜上出现明星的次数那么多？ 粉丝一开始也高兴，没了营销号不就代表没人黑他们所钟爱的人了吗？然而，很快就有人提醒，可是这样也没人提高热度了。 那些只能靠热度活着的流量，那些要靠打榜才能活下来的漂亮姐姐、漂亮弟弟们。 也会随着营销号一并死去。 “我反对没有营销号的日子！” “哎哟，让我来看看又是谁假的粉丝。” “兄弟们，到了我们反攻粉圈的时候了，骂她丫的！” 这一次，路人们就像曾经的粉圈一样，不能容忍任何反对的声音。 他们就是要营销号死绝。 …… 沈意晚指导程淮做完最简单的加减乘除，才把一大堆量子力学的书给他：“劳逸结合，知道吗？” “好。”程淮抱住手，满眼小星星，“妈妈我爱你。” “乖。” 她也不是不想让孩子学习，但是就算没学会走就想跑，那也得边走边跑，比较不容易摔跤。 沈意晚本来还想指导一下小草莓，但小草莓非常自觉，不学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一步步来的，在银老板那边养成了非常好的习惯，不用她操心。 沈意晚帮她检查了一下之后，就很满意地点头：“小草莓不愧是姐姐。” “嘿嘿……”小草莓不好意思地笑了。 程淮抬头，淡淡瞥了一眼两个女性生物，小嘴不咸不淡地勾起一丝幅度：“妈妈，做人最怕你这样什么都不会，还觉得平凡可贵。” 沈意晚：……？ 所以。 儿子，你是在教育妈妈怎么做人吗？ 沈意晚忍住打孩子的冲动：“程淮，妈妈最后悔的事，就是没生个平凡的儿子。” “往好处想妈妈，我们都配不上平凡。” 算了。 跟儿子计较干什么。 沈意晚转身离开拿出手机，点进微博里刷新了一下，就看到柏以箫挂在热搜上，这么大的事，他居然不跟她商量一下…… 沈意晚看了几行，心里很不是滋味，柏以箫这算是为她挡刀了。 面对这种恶意，沈意晚一向都是懒得处理的，与其跟不认识的人解释，她还不如做些正事，但是，现在有人替她把雷扛下了，她反而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好在这几天胡彪那边也开始运营。 沈意晚直接把公司的注册消息，和其他手续全部放到网络上。 至于其他黑料…… 她指名道姓的点名兮兮，将江清榆早就调查出来的资料拍在微博上。 “柏以箫的粉丝们，不好意思，但是也请你们放心，我不会辜负这份好意。”沈意晚又发了一条微博。 三条微博，三件事，瞬间明朗清楚。 柏以箫的粉丝们，本来就在怀疑柏以箫是为了沈微雨才大动干戈，不顾自己也要为她争牌面，阴阳怪气了好多‘少夫人粉’，这下沈意晚一开口，所有柏以箫的粉丝都愣了。 所以，柏以箫没跟沈意晚商量过？ “是营销吗？” “我觉得不大像，我感觉是柏以箫真的生气了……” “一个要打营销的人自己开始营销了，恶不恶心。” “楼上，别带着你哥哥的头像给人招黑了，你自己去看看你哥哥怎么力挺柏以箫的” 是的。 没有一个明星喜欢自己的黑料在网上被肆意传播，就算这种传播能带来黑火，可是午夜梦回，又有多少人愿意把自己的私事摆到桌面上供人欣赏。 说白了，大家都是打工的，都是社畜，凭什么卖了笑还要当笑料。 “可是你们不觉得，在国内明星的地位真太高了吗？” “我感觉那些明星就是根本不想自己的私生活，被我们知道，可是凭什么呀，拿那么多的片酬，还装大尾巴狼。” 柏以箫的粉丝回怼：“反正我没给我哥花过一分钱，你为谁花钱你去找谁要去，你要没给人花过钱，你凭什么酸别人赚得多？” 简直一团乱麻。 沈意晚看着这些评论想跟柏以箫联系一下，但是又觉得没必要，话到此就已经够了。 再解释就没意思了。 但柏以箫并不是这么想的。 他是真的把他认为没有救的营销号，一个个送上法庭，发出一张又一张通告。 柏以箫有很多粉丝，他不断编辑同一条微博，里面的图片一次比一次多，粉丝们一次又一次的转。 很快。 柏以箫的微博破了世界纪录。 是的，就是吉尼斯世界纪录——全世界微博转发次数最多。 柏以箫视死如归的样子，看得余恩佳很疑惑。 她偷偷戳了戳柏以箫的手臂：“崽崽，你是不是喜欢沈小姐？” 不。 他没有。 他不是。 柏以箫瞬间在心里否认了一万遍。 最后面不改色地看着余恩佳：“我上一个经纪人，就是为了差不多的问题，被我开掉然后变成一句死尸。” 他的声音森冷到极点。 第541章 如果早一点表白的话 余恩佳听着并没有觉得被威胁到，反而笑着说：“我只知道，你有个心结，你做什么事都郁郁寡欢，你生活的并不快乐，如果沈意晚是这一切的源头，你觉得她会开心吗？如果有一天她意识到，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而存在的，她会怎么看你？会怎么远离你？” “……闭嘴。”柏以箫眉心皱起，手指狠狠抓着椅子的扶手。 他又怎么会不懂！可，人类的感情如此复杂，怎么可能用一两句话就轻易带过说清楚？ “我可以闭嘴，下一个呢，你总不能一直换经纪人吧，我们来解决问题。”余恩佳在他面前坐下，拿出手机，“现在微博上的排行榜，最知名的流量艺人除了你以外，都是一些演技不够，或是演技还可以但是没经过学习的流量，一旦有一天你倒下了，这些人分食你的蛋糕，结果是什么？” “无数保护你的粉丝，转头去保护别人，去骂别人。” “你当然可以说不在乎了，但假如这些人本来就对沈意晚有意见，而沈意晚刚好又跟他们的偶像合作，你想会发生什么事？” “所以，只要你在这里一天，这种事就不会发生，你既然是想保护她，就更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 余恩佳字字珠玑。 柏以箫的粉丝之所以多，一是因为他到现在还单身，没有绯闻没有恋爱，被扒出来的黑料少之又少，就是一个干干净净的普通上大学的艺人，在他人生最灰暗的时候，是沈意晚一手把他拉了出来，然后给了他坦荡的道路。 沈意晚把他人生中属于她的痕迹抹除，只留下一个干干净净步步为营的柏以箫。 所以他的粉丝粘性很高，在他们的世界里，柏以箫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是靠实力走上巅峰。 他们对他的爱，就好比望子成龙的父母，那是带着自身期盼的！ “我知道你想的明白这些道理，但是你依旧做不到把你的心放在事业上，可你仔细想想，你不做事业的时候在干嘛，不是慈善就是休息，每一天看起来忙的要死，实际上大多时间是去乡下扶贫顺便度假，你有本事真的去大山里扶贫我也佩服你。” “慈善也好，休假也好，你无外乎都是在逃避！” 余恩佳说着将自己的手机往桌子上一拍，趾高气昂地冷笑道：“我曾经是你的粉丝，对你有百般期望，可现在，你在我眼里不过就是一个，靠着天赋吃老本饭的渣子！” 柏以箫没说一句话。 因为余恩佳说的全都是事实。 她没有诽谤，没有侮辱，没有诋毁，她的每一句实打实落在他心上。 柏以箫深吸一口气，倒是笑了一下。 余恩佳也没想过他会是这个反应，她本来以为自己的工作会没了的。 “都很对，但是余恩佳，我可以去磨练演技可以去上学，也可以如你所说去大山里扶贫，可是，这跟沈意晚没有关系。” “有，你之所以逃避，其实是在等待，你认为沈意晚总有一天，会叫到你，会需要你！” “……你太了解我了，我无话可说。” “我还没说完，所以基于以上，我想说，你根本没有把沈意晚当成一个你真正喜欢的人，你说你喜欢她，可是她需要你掌控娱乐圈你没有做到，你只是在利用她给你的资源，做你自认为帮到她的事，你说你在乎她，是因为她才原地踏步，可事实上，就算没有你，她身边也会有其他人。” “你无能为力，所以你自暴自弃，你以为我是要说让你放弃喜欢她吗？大错特错，在我这里，是你配不上喜欢她。” 说着，余恩佳给柏以箫播放沈意晚的直播片段：“你自己看看，她多么有魄力，她又为了身边的人做了多少事，你呢。” 你呢？ 柏以箫回头一看。 他演戏是为了维持热度，不是为了回馈粉丝。 他做慈善是为了后面跟沈意晚接轨，不是真正为了社会。 他给自己放假是为了逃避，不是去学习。 他所做的一切看起来天衣无缝，和深究起来都是一个个摆放整齐的悲剧。 “……我能怎么办？” 柏以箫叹气。 她是他的光，也是他绕不开的梦魇，他能怎么办？ “跟她承认你喜欢她，你一定要相信她。” 柏以箫茫然。 “算了。”余恩佳直接给沈意晚发了一条短信。 柏以箫如暴怒的豹子，瞬间速度极快的夺走她手机，可是已经晚了，沈意晚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余恩佳趁机摁下接听键。 “怎么回事？” 沈意晚的声音响起。 “就像我跟你发消息的那样。”余恩佳说着哼了一声，“他不敢自己说，我替他说。” “噗，让他不要有压力，喜欢我的人多着呢。”沈意晚笑着说，“其实我本来也想找他谈这件事，但是我觉得没有到必要的时刻。” 原来。 她是知道的吗？ 柏以箫突然觉得无地自容，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像是一个笑话。 “沈小姐，对不起，我……” “没什么对不起的，你要问spark和江清榆他们喜不喜欢我，他们根本不会否认，同样的我也喜欢他们，就像喜欢冰曦和乔依依一样，所以我们所有人才能凑到一起，对不对？” 柏以箫沉默。 沈意晚继续道：“对一个人有好感很正常，厉害的是如何把好感变成动力，柏以箫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喜欢你，根本就不会帮你。” “沈小姐……” “而且我不是第一次喜欢你，在我熟知的那个世界里，你发光发热，却被贱人所害，你走得坦荡却被阴谋毁了所有的一切，我想逆转这一切，我不想看到一个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变成可怜鬼，所以我在命运的一开始，就选择把你留下。” 柏以箫知道重生的事，但是余恩佳听得一头雾水。 索性沈微雨并没有给余恩佳反应的机会，继续说道：“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在我这里我跟你的故事已经开始了，我们有好感才是正常，不用畏惧这种好感。” “沈小姐，如果我所有的好感，并非是对朋友而是……” “那你已经没机会了，我跟程寒川孩子都有了，你早干嘛去了。” 噗。 柏以箫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果我早一点表白的话，你会答应吗？” 第542章 重新洗牌 “这我就不知道了，说实在的，我还没享受被人追的感觉，我跟程寒川在一起，可是我倒贴的。”沈意晚说这话时满腔哀怨。 换做平常，柏以箫听着一定会觉得心里难过，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很开心？ 他笑着应道：“话虽这么说，但是你给我的感觉，却是很幸福的。” “我们互相喜欢，互相成就，互相成为人生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可我们未必可以给对方幸福，柏以箫，这些话我早就该跟你说了，可是，你也知道，很多时候没有契机说出来，就显得人过于自作多情了一些。” “我明白的，沈小姐。” “以后就跟他们一样叫我小晚吧，对了，感谢你的仗义相助，不过我是打算过两天放大招的，拭目以待吧。” 嘟嘟嘟—— 通话结束了。 柏以箫长舒一口气，他起身将余恩佳抱在怀里，距离把控非常绅士，只是一抱他就松开：“谢谢。” “崽啊，妈妈都是为了你好。”余恩佳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柏以箫的肩膀。 “以后都按照你说的做吧，那大女主戏也好，其他也好，麻烦了。”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辛苦。” 余恩佳收起手机，人坐在沙发上，半坐半躺，眯着眼慵懒地砸吧着嘴。 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她应该早点做今天这事，不应该怀疑柏以箫和沈意晚私底下的交情，哎，失算失算。 …… 兮兮的日子过得很煎熬。 网络上那些人把她的事都扒了出来，不少人都到她直播间里留言说她恶心，居然利用柏以箫。 兮兮哭着解释都没有用，那些人反而越骂越狠，还说她是狐狸精。 她没什么状态直播，经纪人找了过来，她本以为是来骂她的，结果却是总公司让她到跨年晚会上惨叫表演。 “怎么可能，沈意晚不是知道我做了什么吗？”兮兮惊讶至极，她本来都做好了打算，要离开公司，不再续约。 “这就是沈意晚的安排，而且名单已经发出去了，如果你不去的话，其他公司也不会要你了，会认为你不守承诺，而且……据我所知，其他公司也派了人过来，所有人都想讨好沈意晚，似乎是想让她把整个直播行业给整理然后垄断。” 兮兮咬唇。 经纪人叹气：“你说你跟她争什么流量啊，黑她干什么，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 “我也没想到她那么厉害啊，我以为她就是靠着程寒川，只要我把她的私事爆料出去，程寒川肯定不会要她了，谁知道会这样。” “总之，这应该是最后一个机会了，你好好表现吧。” 最后一个机会。 兮兮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慌。 好郁闷。 …… 转眼几天过去。 沈意晚突然向所有人都公布了名单。 兮兮的大名赫然出现。 “我去，怎么还有这个人？” “少夫人，你是真傻假傻啊，这个人她对你图谋不轨！” “把她开了吧，这个人不是好东西。” 沈意晚和之前一样没有理舆论，其他人骂她的时候，她懒得发声，其他人被骂她当然也懒得说什么。 但‘兮兮脸皮厚’这种话题，还是死死卡在了热搜第五十位上，属于那种人人都会看到，但是热度又不高，所有人又很在意会点的情况。 沈意晚这才慢吞吞的发了不痛不痒的声明，上面连公章都没有，只说希望不要欺负她手底下的艺人了。 这不温不火的态度，这极其敷衍的做法。 聪明人已经开始分析沈意晚这是要动手对付兮兮了。 然而，并没有。 转眼到了跨年，12月31日当晚。 兮兮表现的非常出色，尽职尽力地做好了每一件事，她的粉丝们立刻以为打了翻身仗，在微博等地方开始发各种吹嘘她的话。 但是并没有人理她们。 所有人像是早有默契一样，非但没给任何眼神，甚至不少人都没有提到这么一个人。 兮兮的粉丝们愣住了，这是为什么？ 跨年结束。 沈意晚站在舞台上，面对所有的观众：“非常感谢大家能捧场来看，由我个人举办的跨年晚会，也非常感谢鰙海愿意给我这个机会，这次我拒绝了所有的广告，拒绝了所有的投资，我就是要用实打实的实力告诉大家，我一出现，必属精品！” 底下掌声雷动。 “在我这里，只有好的表演，好的角色，适合的人选，没有流量高低，如果你愿意给你所喜欢的明星写一份非常详细的个人介绍，可以发到我的邮箱，每天都有人二十四小时查看每一封邮件，不会错过任何一个人的意见，同时也希望大家能跟我们互动起来，真正的参与到造星这一环里，为我们的文娱事业添砖加瓦。” “接下来是组合表演，他们有些是临时组成团体，想要跟大家一起玩的，也有是组合出道好几年的，请大家欣赏。” 沈意晚一下台，弹幕就疯了。 “她是想整顿娱乐圈吗？” “这……可我那些流量弟弟们怎么办？他们除了一张帅脸什么也没有啊，这样的人不能出道了吗？” “光帅有屁用？” “前面的会不会好说话啊！” 所有人都的担心不是没由来的。 他们可不想看自己帅帅嫩嫩的爱豆，和那些人一样去做普通的工作，他们认为他们所喜欢的人就该在橱窗里受万人敬仰。 但很快。 柏以箫发了一条声明。 这是他今天才收到沈意晚发的消息。 “你们都在担心你们的哥哥以后去干什么，不如想想，他们来直播的样子。” “反正都是帅帅的一张脸，你们是更愿意看他们跟其他女人拍吻戏谈恋爱呢，还是更想看他们生活的模样？” 当然是！ 生活的模样了！ 粉丝们一个比一个高兴，都快跪下来叫沈意晚祖宗了。 沈意晚见网上的反应这么好，直接甩给现在直播平台的ceo看：“你要的市场反应。” “这，一时说不明不了什么，我还是觉得，久而久之这些明星就废掉了，他们……” “废掉不好吗？” 沈意晚却勾起唇笑地淡定而漠然。 那么多的明星。 有的混到穷困潦倒，有的是普通人模样，还有的荣华富贵。 他们总要对得起自己拿的钱，或是，对得起自己所受过的苦难。 就是到了要重新洗牌的时候了。 第543章 你的粉丝 比起跨年晚会所带来的影响，兮兮这样的一个人根本不值一提，甚至时间一长，就连她的粉丝都不在意了，其他表演也太好看了。 沈意晚舍得砸钱，舍得请最好的化妆师和导演，这一场跨年晚会，就算是拿到国外去，给全球所有人看，也不会逊色，这，就是实打实的实力，这一切都是她一个人砸下的钱，这所有一切的基础，都是因为她出现在这里，如果没有她，就没有这一切。 是非对错已经不重要了。 “我有一种，不管我们怎么蹦达，沈意晚愿意我们是粉丝，不愿意我们就是刁民的感觉……” “人和人的差距，有时候真不仅仅是钱。” “那些黑料我觉得……没什么真实性了。” “楼上的说得对，或者应该说，就算黑料是真的，又怎么样呢。” 沈意晚给出的反击，是王炸。 …… 跨年晚会结束后不久，沈意晚又给出一个特别的消息，她和朋友们会出去旅游，到时候会直播，如果想看的话可以锁定直播间。 “少夫人终于又记起她是个旅游博主了！” “所以经济情况是好转了吗？我可以买股票了吗？” “他们要出去玩了，而我还要留在家工作，苍天啊大地啊下辈子让我投胎成程淮吧！” 说到程淮，沈意晚往旁边看了一眼。 小家伙正在跟小草莓一起上课，今天学的是生物，是有关长颈鹿之类的草原动物，对小朋友来说了解这些是有必要的，沈意晚还挺感谢老师教会他们这些。 休息了一会。 江清榆敲门走进来，沈意晚去迎接他：“你怎么来了？” “依依让我把这个给你，好像是余恩佳的消息。” “嗯？”沈意晚狐疑地接过。 “余恩佳在这个时间点接近柏以箫，我们就多了一个心眼，然后发现她的父亲来自华冰洋一个叫艾莫的家族。” “这……” “他父亲是余家的养子，在余家没什么地位。”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余恩佳会被余家彻彻底底放弃，其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她的出生在余家而言是个错误。 沈意晚揉摁太阳穴：“这件事还是跟秦枫有关系？” 江清榆摇头：“我认为呢，未必，还得继续调查。” “也好，交给你去了。” “没问题。” 沈意晚想之后就给柏以箫发了个消息，让他稍微注意一下身边的人，如果发现类似之前经纪人那样的角色，就想办法处理一下。 柏以箫刚洗完澡，人靠在落地窗旁边，拿着手机看着外面的烟火。 这消息来的突然。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余恩佳叫过来。 “怎么了崽！”余恩佳来到他身边，递给了一杯奶茶给他，“喝奶茶吗崽？” “不喝，你去调查一件事，我身边有没有人跟秦枫有关系。” “呃……”余恩佳眨了眨眼，“秦枫是谁？” “一个人。” 余恩佳：…… 她当然知道那是一个人！ 所以除了这个名字之外没有任何消息了是吗？ 那她怎么查啊。 拿命查咩？ 余恩佳摁了摁眉心：“崽，你好歹给我一点提示啊，别总这么含糊。” 这很含糊吗？ 柏以箫沉默片刻，缓缓启唇道：“可以” “……你倒是说啊！！” “我不知道。” “不是，崽崽，你是在逗我玩是吗？”余恩佳性子很温吞，而且很靠谱，很少会有暴怒的时候，但是她现在，真的怒了，“你玩我就算了，编名字能不能编一个帅一点的，非要什么秦枫，我还秦明呢，他是不是还是个法医？啊？” 柏以箫摇头：“他是一个科学家，你不认识？” “我上哪认识什么科学家啊。” 柏以箫并没有继续说话，他视线继续落在窗外的烟火上：“你去调查一下，我身边有没有跟他接触的人，包括你自己身边的人，如果有，就给我一张名单。” “那……” “我身边会有其他人跟。” “他们能照顾好你吗？”余恩佳小声说着，心里略有些不满和落寞，她可一直是他身边不可获取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把她扔掉了？ 还是去调查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 柏以箫抬眸瞥了她一眼：“为什么不能？” “算了，木头。” 余恩佳吐槽了一句就走了。 几日后。 柏以箫的新戏开拍。 沈意晚特地带了两个小家伙给他送礼物，带了不少花和水果，送给整个剧组的人。 这下，业内的人才知道，原来沈意晚和柏以箫的关系这么好。 “你怎么来了？”柏以箫面带微笑，伸手摸了摸程淮的小脑袋，“来就来了，还带两只神兽来看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还真不是我想带他们来的，神兽是自己要跟来的。” “想我了？”柏以箫蹲下把程淮和小草莓一起拉到自己身前，抱在怀里，“还是想问我什么问题？” “我想问你，你觉得宇宙有尽头吗？”程淮开口。 柏以箫：…… 啊？ 什么东西？ 柏以箫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但是看程淮一本正经的样子，他又不想让孩子失去对问题的探索，半响后，他说道：“你觉得地铁有尽头吗？” 地铁？ 应该没有尽头吧。 程淮摇了摇头。 “这样，你先去坐地铁，当你什么时候发现地铁有尽头了，你就知道宇宙有没有尽头了，至于我怎么觉得，对于程淮说不重要，因为那是我的感受，可是，程淮，如果你一直听别人的感受，你要怎么做到让自己感同身受呢？” 程淮很聪明，几乎是一点通的。 他用力点了下头：“我想我明白了柏以箫叔叔，我回去之后就去问爸爸要钱坐地铁。” 柏以箫笑着松开他，朝小草莓看去：“你呢，我记得我们没见过几次，你是跟程淮来的，还是有问题想要问我？” “我，我是你的小粉丝……” 小草莓这话一说，连脸都红了。 柏以箫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笑意扩大：“傻孩子，是想要照片还是签名？” “想，我想亲你一下。” 噗！！ 原本正在喝水的余恩佳一口水喷在地上。 这小妞才几岁啊，咋那么能想。 柏以箫也被逗乐了，他侧过身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这里可以吗？” 小妞用力点头，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一亲。 程淮侧过头去。 “妈妈。” “嗯？”沈意晚看向他。 第544章 全部失联 “女孩子追星都是这样吗？”程淮问。 呃，这。 沈意晚耸肩：“妈妈没有追星过，不过，应该是吧，我看到很多女孩子追星毕生愿望就是这个，不过小草莓还小，对柏以箫哥哥的喜欢，就是很纯粹的，并不是追星。” 程淮‘哦’了一声，冷不丁来了一句：“我也想进娱乐圈。” “……什么？你不研究你的量子力学了？”沈意晚好笑地看他。 “研究。但是我想进娱乐圈。” “你是被小草莓刺激到了吗？她这个年纪追星追到自己熟悉的哥哥头上，这种表现很正常，不是所有人都这样，你要是想当个花花公子可不行。” 沈意晚以为这小家伙是馋人家妹妹亲他。 程淮没回答，还是在看着小草莓，他只是在想，如果自己也在电视里出现，小草莓会不会也像看到柏以箫那样惊喜的看着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好胜心是哪来的，就是觉得，如果小草莓一定要特别崇拜一个人，那么他至少不能比她崇拜的那个人差太多才行。 沈意晚带着两个孩子看了柏以箫后就走了。 柏以箫进到片场开始工作，结果万万没想到这次的女主是个戏精，居然私自加戏。 加戏也就罢了，她突然去吻柏以箫。 还是垫脚直接扑上去的，柏以箫没有任何反应，跟她碰上了嘴，随后，就开始呕吐。 谁也没想到，柏以箫被女演员亲了一下，居然直接呕吐了！ 甚至那都不能算是亲！ 只是嘴唇碰到嘴唇了而已！ “我说这个柏以箫是故意的吗？我们森森是配不上他？也不用这种反应吧！” “这个森森有毛病吧，明知道柏以箫从来不接近女人，搞什么啊。” “楼上的，你说柏以箫不接近女人，为什么他的助理是女人？” 网络上传得乱七八糟。 最后。 柏以箫亲自发微博：“亲我可以，包括粉丝你想亲我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麻烦不要吃韭菜馅的饺子，好吗？大家帮帮忙。” 噗。 “我，我看到了什么？” “粉丝也不是不可以，明白了哥，我现在就去买韭菜饺子！你等我啊哥！” “所以森森是吃了韭菜饺子吗？” 森森很快也发微博：qaq我只是个戏精，想给自己加点戏吵吵cp，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中午我吃的不是韭菜饺子，是大蒜炒韭菜。 森森和柏以箫结伴上热搜。 这效果比抄cp可好了太多了，甚至大蒜炒韭菜都上了热搜。 心疼柏以箫的同时，很多森森的粉丝也表示自己破灭了，仙女居然吃韭菜！还是大蒜抄的！ “崽崽，森森那边的经纪人说要抄cp，你怎么看？” “炒cp？”柏以箫皱眉。 “对，你的想法是什么？” “推掉吧。” “好。”余恩佳点了点头，忽得低下头凑近他。 大概是有前车之鉴，柏以箫的第一反应是躲，第二反应才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 余恩佳仔细观察着他的嘴：“应该是你呕的时候牙齿蹭到了，嘴唇上破了一块皮，可能暂时不能拍戏了，” 她说话时，洁白的牙齿一开一合，舌尖粉粉的包裹着一颗淡色小球，花香就是小球发出来的。 “你这个……”柏以箫指了指她嘴里的东西，“是什么？” “薄荷糖，玫瑰味的薄荷糖，你要吗？” 柏以箫点头。 他嘴里都是苦的。 余恩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瓶子，拿出一颗薄荷糖给他：“喏。” “谢谢。” 柏以箫接过后放入嘴中。 清凉的薄荷混合着玫瑰的花香，陪着淡淡的甜味在他口腔里炸开，这味道美的他难以形容，总之，他很喜欢。 “给我买一点。”柏以箫说。 “好，就要这一个味道的吗？” “嗯。” 余恩佳点头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下单，她的手机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等她下完单，他抬手指了指她的手机：“不换一个？” “要重新给所有app上名字，绑定手机号，会非常麻烦。” 柏以箫没再说什么，当天拍戏结束后，他找了个机会先回酒店，到房间后不久，他就又离开下楼，转到商业街去买手机。 他用自己的身份证给余恩佳办了一张卡——基本来说，经纪人和艺人很多事上都息息相关，一些公司也的确会干脆用一个人的身份证，办理两个人的业务。 但因为柏以箫并没有经纪公司，身后就是沈意晚，所以没这个机会。 这次刚好，以后让她绑他的卡也方便许多。 柏以箫回到酒店，去叩响余恩佳的门，但隔壁森森的经纪人却出来说，余恩佳并不在房间里，似乎是出去吃夜宵了。 柏以箫也没多在意，就直接回房间了，给余恩佳发了个消息，让她回来后找自己。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 手机突然响起。 是余恩佳。 “你怎么还没回来？”柏以箫先开口。 “您好，请问您认识余恩佳小姐吗？” 这官方的语调，这背后嘈杂的声音…… 柏以箫一下从床上竖起了身子，他用力抓着手机，一字一顿道：“您是？” “嗯，我是警察，余恩佳小姐出事了，大概是在半个小时之前她来这边吃火锅，这边发展了煤气泄漏，她现在人在医院。” “我现在就过来。” 柏以箫问警察要了地址赶到现场。 余恩佳算是运气好的，并没有被大爆炸波及，只是受了点轻伤，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手臂和脚踝还有脸颊上，都带着细微的伤。 就是一直在昏迷，似乎是吸入了大量煤气导致的。 “您好，请问这件事是意外还是……”柏以箫询问警察。 警察认识柏以箫，也知道他跟陆遥有关系，就直言道：“人为的，我知道最近陆遥她不在国内，如果你能联系上你们其他人的话，也可以叫过来帮忙，毕竟这事跟你们可能有关系。” “我们？” “对，根据我们调查，当时除了这位小姐，还有一位叫作乔依依的小姐，也在这里，但是她现在还在手术室里。” 乔依依……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柏以箫脑子里浮现出‘完蛋了’这三个字。 他立刻给沈意晚去了电话。 没有人接。 他百般焦急地打了个好几个电话，还是没人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人都干嘛去了！ 为什么全都不接电话！ 第545章 到达华冰洋 柏以箫最后突然想起来，他还有顾彻的电话，就给顾彻打了，结果顾彻说，除了江清榆之外，所有人都去华冰洋。 而且今天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出发了，带走了莫言、spark和冰曦山火，江清榆和乔依依留下看家，俞绝则是跟江清榆一直远程连线，他之前是学信息技术的，所以就把他安排成江清榆的角色。 这也就是江清榆不接电话的原因，他根本没有时间管这些，他现在需要全神贯注的把所有注意力和精力，都放在华冰洋的地貌上面。 柏以箫揉摁太阳穴：“我现在要怎么才能联系他们？乔依依出事了，我，我需要江清榆。” “这，要不我跟江清榆说一下，看他愿不愿意来？” “麻烦了。” 顾彻给江清榆去了消息之后，江清榆本来并不想到医院，他感觉如果是大事顾彻的语气应该不是这样，压根没想到是柏以箫没说清楚，但碍于沈意晚等人还没到华冰洋，因此他现在在做的事晚个几个小时问题也不是很大，所以他就直接拿了外套去医院。 然而，到了医院才知道，乔依依哪是没什么大事，她是在手术室里急救！ 江清榆愣神地站在手术室外，想到自己刚才还有不想赶来的念头，心里是又愧疚又后悔，他紧紧握住拳头，咬牙切齿地狠捶墙壁。 他到底在想什么，就算华冰洋的事重要，沈意晚如果知道乔依依出事了，也不可能放任乔依依一个人在这里，一定会让他在第一时间过来陪着乔依依的！ 哎！ 好在手术室的门不过多久之后就开了。 江清榆立刻追上去：“医生，请问我的女朋友她怎么样了？” “她没什么事，但是腿上有很多伤，腹部也有，需要很长的时间恢复，短时间内，你最好一直守着她。” “好，我明白了，谢谢。” 江清榆也顾不上柏以箫了，直接跟乔依依进了病房。 四个小时后。 乔依依醒来，麻醉退去，她睁开眼就看到江清榆，她立刻用尽力气抓他：“江清榆……” “乔乔。”江清榆立刻握住她的手，“你怎么样？有没有事？你……” “我今天去烧烤摊接头的时候，带着东西去的，没等到那个人就发生爆炸了，我不知道东西还在不在，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 东西？接头？ 江清榆这才想起来，几天之前他发现海藻毒液里面有一种特殊的成份，与细胞有关，因此就托人做调查，今天乔依依就是去送资料的。 那样本家里虽然还有一份，但是如果泄漏出来…… 江清榆立刻通知警方让他们搜查。 怎么就是在这个关口出事了呢？ 江清榆郁闷至极。 …… 沈意晚等人就快到华冰洋了。 这个地方虽然是冰川，但和南北极不同，这里有非常多的城市，这里的工业和科技都很发达，甚至连农业都做的非常不错。 是世界上最早发现、研究温室的国家。 除了来研究某种特定的冰草之外，沈意晚也想看看这边的冷冻链和其他技术。 当然，一般来说这些地方不需要冷冻链。 跟众人接洽的是一个公司老板，叫布隆。 布隆为人好爽，看着憨厚很给人好感，他把饭局定在当地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里，招待众人吃了海鲜餐。 布隆很健谈，说了很多有关当地的事。 沈意晚好奇地问：“那你这边有冷冻链吗？” 这个问题在其他人看来是傻问题，这么冷的地方还需要冷冻链？ “当然有。”布隆却觉得沈微雨问了个好问题，“这个地方不光有冷冻链，还很全，因为我们的鱼也需要冷藏，虽然这里的温度非常低，但是我们总不能把鱼直接放在室外的雪地里，那雪地有多脏我们没有任何人知道，当然以前是有人这么做的，那些人会一直生病，很麻烦。” 原来是这样。 沈意晚若有所思地点头。 “而且在我们这里，主要的出口商品是一些海鲜，我们要想卖掉这些东西，第一件事就是要准备好冷冻链，不然到时候东西到路的一半坏了怎么办？” “那，温室和冷冻链你们哪个做的更好？” “冷冻链。”布隆直言。 “一来冷冻链是为了钱，二来温室说白了就是恒温空调和模拟环境，我们这里露天的地方太多了，以至于我们的温室在一开始不需要模拟阳光，是在后面才开始模拟阳光，我们现在主要研究的是自动化。” 说到自动化布隆又停不住嘴里，提到说因为温室太多，采摘太过麻烦了，所以需要自动化。 一顿饭下来，沈意晚对这里了解的七七八八。 众人回到酒店坐在一起开会。 “所以，这么说来，我们要找冰草的话会非常困难？”spark问。 “对。”沈意晚回答，“既然这里的人吃的都是温室里的东西，那么就说明野外已经没什么东西好吃了，那么我们要的冰草如果不是家养植物，就必须去野外寻找。” 而很显然的。 自己一行人要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寻找冰草，如果找到了还好，如果没找到…… 沈意晚揉摁太阳穴。 那可就真的是白来了。 “少夫人，鰙海那边出事了。”冰曦操作着电脑，“乔依依和余恩佳被算计，乔依依丢失了数据，余恩佳被提取了血液，我怀疑养冰草需要艾斯家族人的血液，你说呢？” 冰曦的脑洞一向很大。 会这么想也有情有可原。 但沈意晚提醒到：“找余恩佳是血液，那么找乔依依抢样本是为了什么？” 总不会是秦枫自己没样本了吧？ 这听起来像个不折不扣的笑话。 冰曦挠了挠头：“我也不太清楚这件事，但，我总觉得他的生化武器应该出问题了，或者说他在想办法升级武器。” 这次俞绝主动点头：“我支持冰曦的说法。” 程寒川一向不参与这些讨论，山火是压根不懂所以不开口，spark则是对冰曦的猜测保持怀疑的态度。 “国内的事就交给江清榆处理。” “好，我给他们回答。” 江清榆收到消息：…… 所以，他真的要一个人当家做主了？ 江清榆头疼。 “对不起。”躺在病床上的乔依依轻声开口，“我没想到会这样，早知道我就应该再仔细一点，现在都……” 第546章 找不到冰草 “别说这些话了，你先好好休息几天。” 江清榆轻声哄着乔依依，将手机随手放在身侧，俯身吻她眉心：“你不要太在意这件事，他们想要对付我们，就算是我去、沈意晚去甚至程寒川去，结果都是一样。” “我知道，可心里就是过意不去。”乔依依的眼眶一片猩红，心里很不是滋味。 “听我的话，不要想了，好好睡觉休息。” “好。” 乔依依在江清榆的哄下很快就睡着了，江清榆确定她沉睡后离开病房，到隔壁找到柏以箫。 余恩佳已经醒了，吃烧烤是几个同组人员的意思，这里面有一个人已经死了，另外两个还在抢救，所以他们的误入应该只是一个误会，剧组那边则认为，出事的不是重要人员，所以并不需要停止拍摄，拍摄还是如之前一样继续。 柏以箫面色非常不好，直接把话扔下，表示如果剧组还要继续开机，不管多少违约金他会付，但是剧组在发生这么大事的情况下，还继续要赶进度的事他也会发到微博上。 这是把一肚子的怨气，全都发泄在了不当人的剧组上。 “别这么气。”江清榆坐下，喝了一口柏以箫给他倒的水，“我的人还躺在病床上，我都没你这反应。” “……我气的不是事，是这些人的人性，肮脏至极，凡事只考虑到自己利益，只在乎自己感受，把其他所有人都当工具人当npc，一辈子碌碌无闻还觉得自己高尚厉害，都是神经病。”柏以箫难得骂人骂的如此难听。 江清榆耸肩：“你不可否认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是如此，所以，不要想太多，我能给的话就一句，冷静下来，想处理方式。” 柏以箫听着颔首：“我已经发动在附近的粉丝帮忙，警察那边也会给我们监控，胡彪也已经就位了，可惜莫言和沈小姐都不在，否则，我也不会焦头烂额。” “你的意思是不相信我能处理好事情？” “那不是。”柏以箫带笑，“我当然相信你，我不相信的是其他人。” “其他做事的人？” “嗯，算是吧。” 江清榆拿出手机，点亮屏幕递给他：“目前我们有两个方向，一个是抽走余恩佳血样的人是谁，一个是拿走乔依依样本的是谁。” “他们为什么要抽我的血？”床上脸色苍白的余恩佳疲惫地问。 “因为你父亲是艾斯人。” 艾斯？ 余恩佳满脸茫然。 江清榆简单解释后，余恩佳才恍然大悟。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艾斯人，而带她去吃饭的工作人员可能是内鬼，可能只是刀妹的替死鬼，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变得更复杂起来。 光有线索，没有关联证据，就算是在玩游戏都没办法推理剧情，更别说是现实情况。 难啊。 江清榆郁闷。 …… 华冰洋那边。 沈意晚终于开启了直播，跟所有人介绍自己所在的位置。 刚来到华冰洋，众人就分成两个小队。 第一个小队是程寒川沈意晚和俞绝，多数时间在留在酒店里等消息，和把消息交换传递，以及与当然交易拿技术回去。 第二个小队是spark、冰曦、山火和莫言，莫言多数时间都在外找消息，其余三个人则根据消息上雪山或是下冰川找冰草。 沈意晚之前在分队的时候非常不愿意留在酒店里，她想至少跟莫言一样去调查情况。 但是。 她有个非留下不可的理由——她必须要直播。 如果秦枫在看她直播，那么让秦枫知道，他们来华冰洋只是误打误撞选择的旅游地，而不是发现了什么。 如果秦枫没有在看她直播，那她直播什么都无所谓了，只要不带到所行目的就可以了。 因此，沈意晚必须留在酒店里直播。 “我也不知道烧饼恋怎么样了。”沈意晚回答弹幕问题，“他们出去买吃的了，一会才能回来，等他们回来了，你们可以问问他们。” 弹幕又飘过体温说，为什么会选择华冰洋。 沈意晚回答：“我们是想来冰川，但是冰川这边，很少有有城市的大洲，华冰洋这边的城市比较多，所以我们就来了，这里的食物还挺好吃的。” 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问答。 忽得。 门被打开。 冰曦和spark率先进屋，他们手里拿着一堆吃的，沈意晚立刻把镜头对着他们：“看看，都是这里的食物。” 弹幕飘过一片‘哇哇哇’乱叫的。 还有很多人在喊她抽奖。 抽奖是肯定要抽奖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沈意晚说着开始扒拉食材。 有些东西是可以直接吃的。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直播间突然中断连线。 “诶？怎么回事？”弹幕有人问。 “是不是开始吃就把我们忘记了啊，呜呜呜，少夫人好狠的心。” “我委屈了。” “不给我们抽奖还不给我们看了。” 其实是沈意晚不想摁到了，不过摁到了也好，她也懒得再开了，可以询问一下spark和冰曦冰草相关的事。 “我们并没有找到冰草，但是得到了几个地点，明天我们打算看一下。”冰曦一边吃着牛肉干一边说，“啊，这边的牛肉干真好吃。” 又香又有脚劲。 主要是，这里的牛都抵御风寒，所以有非常厚的脂肪，不像其他牛一样脂肪含量就算再高也高不到哪去。 沈意晚听着点头：“不用着急我们至少有十天时间。” 十天之后就必须要回国了。 否则签证就要出问题了。 “我预计三天。”spark突然开口。 “三天哪够。”冰曦翻了个白眼。 spark并没有理会她。 这小家伙跟他唱反调唱出优越感来了，有事没事就找他说两句来显摆她会怼他。 沈意晚并没有开解两人，反而是朝向莫言：“你认为呢？” “如果有十天是好的，如果没有的话，最多五天也能知道结果了，只是十天的结果比五天的结果更详细一点。”莫言是做数据分析的，因此给出的答案更明确一些。 如果五天找不到，那十天也不可能找到。 所以如果五天找不到，留到第十天的话，只是可以得到为什么找不到的这个结论。 所以，很迷。 沈意晚听着露出腕表。 “如果找不到这种冰草的话，就只能指望江清榆那边研究出点其他东西来。” 否则。 时间一天天过。 危险会一天天的加剧。 第547章 回国 华冰洋一团糟，国内也没有好到哪去。 乔依依和余恩佳平常并不起眼，大小事说有她们参与那倒是，但她们是否能起决定性的作用？那也未必，她们顶多是在倒水的时候比助理知道轻重，顶多是在需要资料的时候随手就能抽出来，然而……现在这两位倒下了，在医院里别说是工作了，乔依依连腰都直不起来。 江清榆这才知道乔依依为自己带来了什么，那是一种生活习惯，是一种依赖，甚至可以更加玄乎的称之为……信仰。 柏以箫也没好到哪去，平常有前经纪人和余恩佳帮他挡着各种洪水猛兽，现在他要一个人面对曾经沈意晚想尽办法不让他面对的。 比起江清榆的必须面对，柏以箫决定不战斗了，他直接把电话关机，用了给余恩佳的新手机，这手机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用起来特别方便。 “那不是给我的吗？”余恩佳躺在床上，不满地努嘴。 “之后再给你买一台更好的。”柏以箫顿了顿，“最贵的，两万八的那个行不行？” “哦。”余恩佳敷衍回答，“那也已经不是这个了。” “……”柏以箫郁闷地看着她。 “反正在崽崽的眼里，我的喜欢一点都不重要，知道给我买手机却连我喜欢什么颜色都不知道，崽崽压根就是买给他自己的。”余恩佳的声音带着一种幽怨。 她的声音很空灵，眼神落在某处的时候，有一种被辜负了的大家闺秀的感觉。 像是林妹妹。 而当带上一点点幽怨的时候。 柏以箫怀疑她就是林黛玉转世，否则怎么会这么……怨。 他揉摁太阳穴：“那这样，我的好妹妹你想要什么，哥就给你买什么，咋好好说话，行吗？” “你是我的崽崽，现在连声妈妈都不愿意叫了吗？” “……” 柏以箫是真的目瞪口呆，眼神呆滞外加嘴巴张大。 看他这个样子，余恩佳‘噗呲——’一声就笑了起来，整个人前翻后仰的，连伤口都忘记了，疼得龇牙咧嘴的。 “活该。”柏以箫抿唇。 “崽崽啊，我要一个粉色的外壳，这个黑色的太沉闷了，然后我不想要ios，我想要支持国产，就那个哇花为就挺好的。” “人家姓华。” “我觉得哇花为挺好的。” 得。 柏以箫当自己没说话，直接从网上给她定了一个最新款的‘哇花为’，不光如此，他还顺便帮她买了新的耳机等等，大多数都是粉色的，少数几个没有粉红色的他就买了白色。 总之，他再给她买黑色，他就是狗。 真的，被余恩佳用言语折磨太消耗生命值了，她那张嘴就跟开过光了一样。 转眼过了两天。 余恩佳再三说她可以工作了，柏以箫还是摁着她在医院休息，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也想好好休息，剧组的太多了。 那个什么森森，就是一戏精，太烦人了！ 柏以箫正想跟余恩佳力争不回去拍戏的事，却接到了江清榆的电话，他那那头几乎是喜极而泣的表示——沈意晚他们回来了！ “这才去了几天，怎么就回来了？”柏以箫换了个手接电话。 “那我就不知道了，就我所知，他们找到了冰草，还找到了冰草的供货商，结果得知这种冰草是人可食用的。” “这……” “海藻其实也可以食用，是单独提炼出某一种特定的dna序列之后，才被融合成为毒液的一部分。” 柏以箫有点晕。 有些缓不过来了。 他摁住太阳穴：“就是说，害人的东西都可以直接吃？就是吃下去了他们相克？” “我建议你还是回来听一下吧，反正这事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你知道一下可以保保命，万一有人给你吃乱七八糟的东西，你闻着味道不对就可以走。” 这倒也是。 余恩佳的身体也是真好了，柏以箫就带她出院赶到小区里了。 人出乎意料的全。 就连陆遥和白梦都回来了。 只是，没有看到山火。 柏以箫和其他人也不是很熟，只能随口朝沈意晚问：“怎么没有看到山火那孩子？” “他为了救冰曦受伤了。”沈意晚叹气，“现在还在房间里休息。” “我就说。”柏以箫恍然大悟地颔首，“冰曦那孩子情绪也不是很对，怎么就受伤了呢？” 沈意晚无奈耸肩。 说来也是很戏剧化的一件事。 有人说冰草是在雪山上，那冰曦spark和山火就说去爬山吧，反正三个人的手脚都利索，没有雪崩没有陷阱没有任何意外，但偏偏，冰曦被小石子划伤了脚。 “这么刚好？”柏以箫皱眉。 “我当时跟程寒川说，冰曦会被石头划伤脚，我就会抱程淮把他从二楼摔下去。” “这……太费程淮了。” “我是表达一下我的惊讶。” 柏以箫笑笑：“我也是表带一下程淮的可怜。” 沈意晚继续说道：“她被划伤脚之后，行动其实是不受阻的，她跟我们不一样，但是，就是这次，她连人险些摔下雪山，是山火拉了她一把，坚持到spark过来把她拉上去，最令人费解的一件事来了，冰曦稳稳站在了spark身边，山火掉下去了，我问spark和冰曦他是怎么掉下去的，两个人回答我说不知道。” 柏以箫：…… “真的，要不是山火醒过来说他没站稳，我差点以为是他知道了冰曦和spark的秘密，要把他灭口。” 这件事是这次行动，唯一一点美中不足的地方，其他都没问题，其他都好的不行。 结果是好的，过程是顺利的。 唯独山火和冰曦差点没了。 “少夫人……”冰曦撅着嘴跑过来抓她的手臂，“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别再骂了，再骂冰曦就要被骂傻了。” 沈意晚恨铁不成钢地在她脑壳上点了点：“你还知道再骂要被骂傻啊，我看是不骂你就要成真傻子了。” 嘤嘤嘤。 冰曦一脸悲伤。 柏以箫本来还想问点路上的事，毕竟他还挺好奇的，但是胡彪又过来找沈意晚了。 总之。 事情很多，事情很杂。 柏以箫为了不影响到她，就干脆在旁边坐下，拿着饮料刷手机。 “喂。” 柏以箫听着声音抬起头来。 他愣住。 一时有些没认出来。 余恩佳穿着一件漂亮的白色长裙，头发编成两根马尾辫，静静的站在那。 像是他第一次见到她那样，恬静美好。 这…… 第548章 谢谢，有被恶心到 柏以箫第一反应是没敢认，第二反应是往她身后看了看，确定没什么人，他才黑着脸说：“你去什么地方偷了一件衣服？” “什么叫偷啊，这是沈意晚送给我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余恩佳说着转了一个圈，还露出了一个特别温柔可爱的笑容。 如果不是她共事久了，柏以箫知道她的内心藏着一个嘴没把门的小恶魔，可能真会相信这纯洁到像天使一样的外貌，就是她这个人的全部。 柏以箫看着面前的余恩佳，良久才开口：“你穿成这样，很令人动心。” “崽崽，你该不会是喜欢妈妈吧？”余恩佳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反而叉着腰大笑，“我也觉得我这样挺有魅力的，崽崽，你说要不要我干脆也出道算了，会不会有男演员偷亲我啊，会不会是我喜欢的男演员啊，如果他这么做了我要不要顺水推舟的炒一炒cp呢？” “你喜欢的男演员不是我？”柏以箫扯了扯嘴角，一口一个崽崽的叫他，占尽他便宜，居然还大眼不辞地提什么别的男人。 这个余恩佳怕是不想在他这里干了吧。 “你是崽崽，是妈妈的心头好。”余恩佳翻了个白眼，“粉圈嘛，崽崽的意思是心里最爱的那一个，有什么最好的都给崽崽，等什么时候被人扒出来是崽崽的粉丝，只要甩出去其他明星的资料和应援物，就能摘的干干净净，其他人都是逢场作戏，只有你是妈妈永远的宝。” 柏以箫：…… 谢谢，有被恶心到。 两人说话间，柏以箫的视线落到沈意晚身上，她正蹲下身跟程淮在说话，两人身边程寒川站在那，像是保护伞一样，守护着他们母子。 他看着竟笑了一下，心里莫名被这种画面治愈了，甚至觉得甜甜的。 “崽崽，你今年也二十九了叭？”余恩佳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幸福的一家三口。 “嗯。” “还不结婚啊？再不结婚你都要老了。” “闭嘴。” “你想想啊，你三十岁不生孩子，你孩子三十岁不生孩子，你要九十岁才能看到三十岁的孙子。” 柏以箫侧头缓缓看向余恩佳，那眼神里写满了不敢置信：“余恩佳，你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是不是没看到上面我用黑笔加粗写的记得带脑子出门？” 余恩佳满不在乎地哼了声：“我是觉得，你事业有成，现在的粉丝也不在乎你是不是有女人了，甚至他们开始期待你会和什么样的人交往，这个时候结婚是最好的。” “我上哪去找一个程寒川或是沈意晚？” “你想的美。”余恩佳懒得理他，“这么好的人你可遇不到。” “……你到底是不是我经纪人，一天到晚就知道怼我？” “崽崽，妈妈是为了你好，如果你眼光永远停留在人上人上，你找不到合适的对象，人总是向下兼容的，就像对于你而言沈意晚特别出色，但是程寒川身边难道没有比她更出色的吗？你仔细想一想就会发现，这个世界上和程寒川一样厉害的女人特别的，但是只有沈意晚刚好合适。” 柏以箫不喜欢她的‘向下兼容论’，所以并没有说话。 余恩佳却并不在乎他搭理不搭理自己，继续输出观点道：“沈意晚身边难道没有别程寒川更好的男人？我之前看到过银老板的消息，除了结婚有过小草莓外没有任何问题，温柔体贴赚的多，而且尝尽世间的苦难，更懂生活的真义，可你看，他们也不成。” “所以？” “所以啊，他们都有比彼此更好的，但是都向下兼容了一些，你别忘记了，沈意晚和程寒川在一起的时候，程寒川双腿无法直立，就是个瘸子，这还不叫向下兼容吗？” 柏以箫一时愣住。 余恩佳说的非常正确。 他只看到了现在两人光鲜亮丽，却忘记了两人携手共患难的一路上，有多少尖酸刻薄。 “所以啊崽崽，妈妈劝你，找一个爱你的，比你差一点的，但是人品好的，圈里圈外都不重要，把自己嫁出去了，成家立业。” “你真把自己当我妈了？”柏以箫伸手在她脑袋上狠狠一揉，“小姑奶奶我比你大几岁，你心里真是一点数都没有是吗？嗯？” “哼，反正我是你的妈妈粉。” 说罢余恩佳起身走了。 柏以箫无奈摇头。 现在的小孩子是真的……一套一套。 他差点都被她给忽悠了。 …… 沈意晚公布了目前已知的几种材料，让所有人在对付的时候都小心些，并且直接把调查出来的东西和样本交给陆遥，让她代替众人交给国家。 上交国家是最稳妥的办法，就算对方的目标是自己几人，也不排除会被有心人利用。 在这种情况下，国家的研究院要比自己几人在这瞎忙来得更靠谱。 “差不多就是这样。”沈意晚结束ppt演讲，“目前已知的情况是，他会通过我们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渗透，目的是国内的经济市场，包括但不限于新产业，即便是娱乐圈也不是百分百安全。” “我会注意安全。”柏以箫主动开口。 沈意晚颔首，又朝江清榆那边看去：“保护薄言的人，必须每天都报上名。” “目前没有任何问题。”江清榆回答。 “那就到此结束，还没有成功，在破解的抗生素出来之前，我们所有人都不安全。” 众人走出房间。 尉迟安有些闷闷不乐：“哥哥，我都好久没出去玩了。” 尉迟宸叹气，将她搂在怀里：“跟哥哥在一起不幸福吗？哥哥是比不上外面那些人吗？” “没有，安安没有这个意思！”尉迟安立刻急了。 “陪着哥哥对安安来说，已经很难受了……” “我没有，我可以继续陪着哥哥的！” 沈意晚走出门的时候，正好听到两人的对话，她不禁失笑道：“别欺负妹妹了。” 尉迟宸收敛玩味，正色朝向沈意晚：“沈总最近辛苦。” “没有，只是正常的工作而已。”沈意晚露出腕表，“就不留你们吃饭了，早点回家，明天记得去程氏报道。” “好的沈总。”尉迟宸应下。 “哥哥，你不是不在程氏集团工作了吗？”尉迟安狐疑地问。 她还以为哥哥这次来，就是为了跟沈意晚他们交接一下…… 第549章 就像白梦一样 “嗯，这次回来之后，他们会忙新公司。”尉迟宸说着顿了顿，有些无奈地补充，“程氏集团算是被他们放弃了，连带着其他公司，除了胡彪和公关公司之外，其他也都归我管，沈总连当时创办的冷冻链公司都不要了。” “这个……”尉迟安不懂，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对他们来说是好事。”尉迟宸一眼就看透了她的情绪，“能够挑战新的领域，还能做研究。对我来说肯定也是好事，这么多的资源，就算是放一条狗到总裁的位置上，想要败光也需要一些运气，不过很可惜，我少了很多乐趣。” “破产的乐趣吗？”尉迟安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说。 尉迟宸一时被她这话噎住，很无奈地抓起她纤细的胳膊拉着她离开。 这小东西，越长越大别的没学会，伶牙俐齿倒是表演的不错。 …… 回到别墅中。 沈意晚和程寒川和许久没见的两个孩子，一起在客厅作画。 就在两个孩子把画画完后不久，门突然被人打开，有别墅钥匙的人并不多，而且好几个都在他们自己的房间里休息，会是谁？ 沈意晚朝门口看去。 银发的闪耀比人先进房间，小草莓也看到了这抹色调，她立刻起身朝门口跑去：“爸爸！” 高大的男人俯身，将小家伙抱进怀里：“我回来了。” “尹辰砂，你最近都去哪了？”沈意晚忍不住问。 “去做了一些应该做的事。”尹辰砂说着却是朝向程寒川，“你应该处理的差不多了，能不能逼出楚东笙跟你谈判，就看你的本事。” 程寒川缓缓起身，他垂着眸似笑非笑地点了一下头。 沈意晚满脸疑惑：“你们在说什么？” 小草莓也不懂，眨巴着眼睛。 “先去睡觉吧。”尹辰砂将孩子放下，“有些事，明天就知道了。” 这话的意思是他有事要跟程寒川单独谈？ 沈意晚虽然狐疑，但是她一直给程寒川最大的尊重，因此并没有留在客厅里，还是带着孩子们一起上楼，把他们送到各自的房间里。 客厅里只剩下两个男人。 “出去走走？”尹辰砂开口。 “不必。” “你看起来还是抵触我的计划。” “嗯，不会执行。” “你不觉得，由不得你吗？”尹辰砂人靠在沙发上，长指夹着一根雪茄，“你所有的资产都在沈意晚手里，只要这个时候爆料出来你跟她离婚，所有人都会看上你藏起来的东西，让楚东笙主动要求见你，就是我们的目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会执行。” “之前会同意，现在，不同意。” 程寒川不知从哪拿出一个飞镖，朝尹辰砂的雪茄扔去，飞镖穿过雪茄，狠狠钉在在墙上。 尹辰砂放下雪茄，轻笑着看向他：“程少的大局观一下就消失了，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嗯。” “患难见真情？我看未必，要见的话早就见了，又或者是，程少突然良心发现？” 程寒川说不上来。 最近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比较多。 他发现自己没了沈意晚，很多事上，不舒服。 倒也不是没了她不行。 就是不舒服。 他是个自私的人，所以没有她不舒服，他就会自私的把她留在身边，哪怕只是一个计划。 尹辰砂见状放下手中残存的雪茄残骸：“我想应该不用我提醒你，这次计划是谁提的，他们又为什么提这样的计划，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对沈意晚做任何过分的事，所以，请你放心。” “不放心，我不会把她交给你，如果你们谁真这么慷慨，认为非要牺牲一个人拯救大局观，换一个也是一样。” “没有一点可能？” “用小草莓换我的大局观，你肯？” 说白了。 就是牺牲他程寒川，再牺牲掉沈意晚，然后换和楚东笙接近的机会。 这个计划没几人知道，就连沈意晚到现在都不清楚，他把程氏集团交给她，无外乎是把明里的事交给她，暗里的事他来处理。 只有明暗在不同的两个人手里，这两个人才是安全的。 而当这两个人分开，就会被人逐个击破。 这是军法战术。 尹辰砂似乎是猜到这样的答案，他起身：“我本来就准备了第二套方案，不过是想为沈意晚测试一下，你是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现在看来我第二套方案准备的没错，程寒川，我希望你记住，这些天你每天想起我跟你的计划，再看到沈意晚时的那种心情，你要永远记住这种心情。” 这种，只要你一句话，就会把深爱的人推进深渊里的感受，要牢牢记住。 只有记住，你才会对她一辈子好。 “第二套方案？”程寒川没听过这个，皱起眉来。 “告诉小草莓我需要出差。” 说罢。 尹辰砂拿着东西离开了，甚至没有给程寒川挽留他的机会。 程寒川看着空荡荡的别墅门，眸色晦暗不定。 …… 翌日。 小草莓得知爸爸又走了之后，有些闷闷不乐。 “我跟你二爸爸都会很爱你的啊，银老板他忙就忙，让他忙，我们草莓不跟他好了。”沈意晚一边哄着她，一边把食物放到她嘴边，“我们草莓可不能吃东西，不然下次爸爸胡来了，看到草莓瘦了就要嘲笑你了，明明忙是他的错，草莓却惩罚了自己。” “妈妈……”小草莓眼眶却是一红。 “嗯？我在呢。”沈意晚摸了摸她的头。 “爸爸为什么那么忙啊？” “这个……” 沈意晚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程淮不疾不徐地开口：“因为他厉害，只有废物才不忙。” 哈？ 沈意晚一头黑线，她走到自家儿子面前，长指在他眉心一点：“今天的程淮又不乖，你怎么跟小草莓说话呢，你知道什么是废物吗？” “知道，就像白梦哥哥一样。” 沈意晚：…… 她还没想好怎么说话，程寒川倒已经站起来了，他长指一捏，就把程淮的衣领抓了起来。 小家伙被迫凌空，非常难受地蹬腿：“你干嘛弄我！” “这话，是谁教你的？” 程淮抿唇。 程寒川的声音更冷了一些：“是谁？” “是家教老师。”一旁的小草莓轻声说，“他让我们写下来，身边每个人的特征，然后说白梦哥哥是废物。” 第550章 被家教算计 这都不用程寒川再说什么，沈意晚直接在微信上就把钱给家教结清楚，然后让他再也不用来了，程淮为此闹绝食，沈意晚也不管他，只让小草莓跟他接触。 这孩子就是被惯坏了，才会无法无天，宁可去听一个家教的话，都不听自己和程寒川的。 白梦是程寒川的兄弟，他要是废物那程寒川是什么？废物的兄弟？他也不想想，他轻飘飘的一句废物，说的可是自家老子最好的兄弟，生死与共的兄弟！ 沈意晚对这件事是生气的，甚至直接气呼呼地找了陆遥说了这件事。 陆遥一听脸色特别不好看：“你把这个家教的名字给我。” “陆遥，我觉得现在不是家教的问题，我想要让孩子知道，白梦不是废物，至于其他的，我来处理。” 把这件事跟家教的上司反应就行了，陆遥大动干戈的，万一让人扒出来动用职权就不好了，只要是讲理，那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被宽恕。 陆遥听着若有所思地颔首：“好，我信任你，那么这件事要怎么处理？怎么才能让程淮和小草莓觉得，白梦不是一个废物？” “我看了一下，程淮主要觉得白梦无所事事，白梦有没有什么特长？” 白梦还真有，还是跟量子力学有关系的。 正好最近临近国庆了，陆遥和白梦都有很长的空档时间，家教也没了，就索性让白梦来教两个孩子。 一开始程淮特别抗拒这件事，但是白梦几个名词一说，程淮立刻就不困了，大有一种‘你这种人也配说这句话，我一定要好好盯着看你出丑’的意思。 然而。 白梦让他失望了。 就连白梦带他跟小草莓做的实验，也都是最顶尖的。 程淮人懵了。 “白梦哥哥，你是学什么的啊，好厉害啊。”还是小草莓放的下面子，直接跟白梦套近乎。 “物理啊，没跟你们程寒川爸爸认识的时候，我的梦想是当科学家，跟他认识了就想着混吃等死了。”白梦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笑嘻嘻地解释，“物理太深奥了，你们两个小家伙怎么会对物理感兴趣？高等数学学明白了吗？” “什么是高等数学啊？”小草莓歪头。 “这……” “你为什么没有去当科学家？”程淮冷不丁问出个这问题来。 “小家伙，你觉得你的未来在哪？” 程淮沉默了一会，只道：“我想进娱乐圈，也想成为科学家。” 白梦听着哈哈大笑：“但是你知道吗，你敢这么想的前提是，你是程寒川的儿子，你要是别人的儿子，就算再聪明，长大以后一定是在打工赚钱，为了车子和房子烦忧，可是你爹呢，他的存在让你把这些都省略了，所以你才敢想娱乐圈和科学家，而我比你再高一点点。” “我所想的是，既然他已经把我想完成的事给完成了，我不如就安静下来做他的后勤。” “他缺啥我给他补啥就行了，我为什么非要在乎我自己的未来，我自己的梦想？所以啊，你们问我是学什么的，虽然我是物理科的，但是我哲学学的更好。” 人要拿得起放得下。 白梦说着往后一躺：“我一直觉得，人啊，当个废物比当个成事的英雄难太多了，你得耐得住寂寞耐得住白眼，还得享受得了碌碌无闻的现状，可是当英雄不一样，为了敬仰，为了瞩目，为了一将功成万骨枯去成为英雄，至少还有个目标，流血流泪至少还有个盼头，当废物可没有。” “这人呢，反正是要死的，宇宙呢，反正是没有尽头的，懂吗，小鬼。” 虽然白梦并不知道沈意晚和陆遥让他过来干嘛，但是他多少能猜到一些，大概是他最近表现的太过‘丧’了，以至于这两个小鬼对他有些不满。 也或者是，程淮只知道喜欢物理，却没有人生路上的导师，所以他就被叫过来言传身教了。 但无论是哪一种。 他都坚信一件事—— “你们有求知欲是一件好事，但是你们毕竟是孩子，先学会和世界相处，再学会问世界要权利，知道吗？” 程淮满脑子都是白梦的最后一句话。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似乎是被家教给利用了。 家教好像是想让他在不知不觉间，被家教利用，然后达成家教想做的事，那么第一步，就是要给他们身边的人划分类别，家教之所以把废物这个标签给白梦，可能是觉得这样的人没有杀伤力，却没有想过这个人是爸爸最好的朋友。 程淮越想越觉得气。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别的问题。 结束课程后，程淮一个人跑到程寒川的书房里。 “爸爸。” 他站到他桌前，毕恭毕敬地喊。 程寒川正在处理新公司的流程，只是抬眸瞥了他一眼：“怎么？” “我错了。”程淮非常冷静地说，“我仔细想了一下，那个人是想利用我。” “哦。” “我要他继续做我的老师。” 程寒川这下才放下手上的工作，正视自家儿子：“理由？” “我要还回去。” 程寒川先是沉默，随后给沈意晚打了个电话。 沈意晚听着觉得是好事，但又怕有意外，只好道：“我已经让老师不要过来了，他也同意了，现在再说要过来可能有些麻烦。” 程寒川直接转达给程淮听。 程淮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就让妈妈说，是我哭着闹着非要他来上课。” 两人见孩子这次是真的挺有主见，也想好要怎样应对，因此并没有反对，沈意晚还就真的给了家教消息。 家教自然是高兴的。 同样高兴的还有程淮。 被算计了，他一定要算计回来。 “可是程寒川，我们这样放任一个孩子，有这种报仇的心理，不大好吧？”沈意晚询问电话那头人的意见。 “他总要走这一步。” “太快了……” “好过一辈子都不懂，被欺负了要如何还回去。” 这，倒也是。 沈意晚想着便没有再多论，只把这件事交给程淮处理。 选择相信儿子，就要相信到底。 很快，家教又回来上课了。 程淮这次直接叫上白梦一起上课——经过上一次之后，程淮加上了白梦的好友。 两人经常会聊天。 程淮觉得白梦懂的多，而白梦纯粹是无聊的。 这次仲秋加上十一放九天啊。 九天啊！ 他得在家发霉！ 第551章 解决家教 家教有一些真材实料，但是在白梦面前就显得不够看了，而且猛得多了一个人，他也不好再夹带私活，一整场课都上的很憋屈。 程淮更加确定这个家教就是有问题，他就是想通过自己和小草莓，做到一些不可告人的事，但是到底该怎么对付他，程淮却还没想好。 倒是小草莓有了主意：“臭弟弟，你觉得捧杀怎么样？” “捧杀？” “对，就是夸他，然后让他无法无天，我们加上爸妈一起夸他，你猜猜看，他会怎么样对待他身边的朋友？” 程淮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但是有一些过于没有人性了些，因此并没有马上同意，小草莓也就没有再提，然而，家教却主动打碎了程淮最后一丝善良。 这天白梦陪着陆遥逛街，并没来参加上课，家教居然要他和小草莓写一篇对现状不满的日记，美其名曰是想更了解他们，但是程淮知道，这是家教想开始抓自己跟小草莓弱点的预告。 他看清楚了家教的阴险狡诈，便不再忍耐直接把小草莓的计划告诉沈意晚和程寒川。 对此，两个大人表示肯定配合，毕竟是小孩子的第一次‘谋策’，再加上这个家教也确实在企图挑拨离间。 家教突然感受到了春风般的关怀，程淮还在一边说这都是他的功劳，因为他特别喜欢老师，觉得老师特别厉害。 在这种情况下。 家教甚至每天都来小区，只是有时候程淮也不想上课，会拉着家教跟小草莓一起在花园里休息，或者是到房间里玩游戏之类的。 一个月过去了，程淮开始表现出冷淡，这下轮到家教慌了，赶紧询问小家伙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结果小家伙却只说了句：你每次给我补习都有人找你，好忙啊，你还是先处理完你自己的事，再来管我们吧。 这一次之后，家教在上课的时候没有再打一次电话，程淮知道，自己和小草莓的计划已经快成功了。 沈意晚私底下去查了查家教，发现他在除了做家教之外的其他时间里，根本没有社交活动，一时倒是动了怜悯的心。 她将程淮带到身边：“淮淮，妈妈想跟你谈一谈家教的事。” “差不多可以辞退了，就说我对物理不感兴趣就好了。”程淮说得非常简单。 “这样不行。” “为什么？” “他下半辈子会受这件事的影响，妈妈觉得，正常的做法是，既然他已经受到了你认为的惩罚，就让他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这样他跟淮淮都可以好好生活。” 程淮听着皱眉：“可是妈妈，在动物的世界里，都是不死不罢休的。” “所以他们是动物，我们是人啊。” “人也是动物。” “不对，人是高等动物。”沈意晚笑着摸了摸程淮的头，“虽然这是人类自己封的，但是，在人类管自己叫高等生物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他们必须要肩负的责任，淮淮也是这样，既然已经意识到了他不是一个好人，也惩罚了他，那是不是应该，试着让一切回到最初的样子呢？” 回到最初的……样子？ 程淮又一天上课的时候，看到家教变得憔悴了许多，他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意气风发，对自己和小草莓也没了最初的利用。 他看起来很迷茫，像是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生活一样。 程淮沉默的想着沈意晚说的话。 终于。 他来到家教面前：“老师，我不想上课了。” 家教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愣，随后开始着急了：“怎么又不想上课了？是不是老师哪做的不好，还是……” “不是，老师我很喜欢你的课，但是我要去上幼儿园了，你能不能等我长大了之后再回来啊？”程淮天真无邪地看着他。 家教一愣。 “我以后每天都要出去上幼儿园哦，晚上回来一定特别累了，能量是守恒的，我白天学了晚上肯定累了，我要早早的睡觉，然后看书。” “不是因为我？”家教试探性地问道。 “不是啊，我就是想跟你商量，能不能等我上了小学你再来啊，妈妈说上了小学之后，人的体力值就像游戏里一样，会增长。” 家教这才突然想起来。 他之前被叫来，是因为程淮和小草莓上不了幼儿园，但是现在应该是沈意晚和程寒川把这件事解决了，所以这两个小家伙要去上学了，就不需要家教课了。 仔细想想也是，他一个学物理的，给两个刚上幼儿园的小朋友上课…… “行，我去跟你妈妈说一下。” 沈意晚那边没想到程淮会给这样的理由，倒是还挺天衣无缝的，便和家教道别，给了他临别礼物，顺便预定了等程淮长大以后再请家教的事。 事情完美解决。 程淮也是真的不想再学习了——他不想通过别人学习，他想自己学习了。 那些复杂的公式和难懂的故事，他已经找到诀窍去研究了。 现在。 他要自己去发现神秘！ …… 白梦得知最后这事是程淮自己处理的，顿时感叹：“不愧是老大的儿子，就是厉害。” 陆遥白了他一眼：“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你也不至于如此。” “怪我咯，你们早说是因为废物这件事，都不会后面这事，我直接把家教打一顿不香吗？”白梦叹气。 好后悔好气。 那个人居然说他是废物，他应该打一顿的。 “你自己天天说自己是废物，怎么不见你打一顿？” “那不一样，我自己那么说是因为，我没有真的把自己当成废物，你仔细想想这件事，我说我是废物那是我有自知之明，别人说那是侮辱我。” 得。 陆遥都懒得跟他说。 她自顾自地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属下报告来的一些事件。 白梦见状来到她身边将她抱住：“你什么时候能跟程寒川学学？放下这些有的没的，我们是不是也应该造一个娃儿出来玩一玩了？” “不。” “你还在怪我吗？”白梦轻声叹气。 “没有，就是不想。” 白梦知道陆遥对他的抵触，所以这么久以来，他都没再提过分的亲密要求。 可如今看她这态度…… 白梦心里赛赛的：“那我去找别人造了啊。” “去吧。” “哪有什么别人，我只有你，去什么去。”白梦嘴一崛。 他生气了。 第552章 绝对音准 陆遥这才转过身，象征性地在他头上拍了拍，像是哄狗一样被哄的白梦有些不高兴，但也只是努了努嘴没说话。 他往旁边坐下：“我打算其他空闲时间，就给程淮他们补习功课，我感觉挺好玩的，你怎么看？” “挺好的。” “你就不挽留我一下？”白梦的声音额外幽怨。 “呃。”陆遥歪头看了他一眼，随后笑着说，“你还需要我挽留吗？” “是是是，我就是一条舔狗，我不需要被挽留，我只要在每一次陆遥想扔我的时候，乖乖趴在她身边，等待她把我捡回去就好了。”白梦哼唧了两声，从他身边离开，到落地窗前的躺椅上坐下，慵懒得眯起眼睛。 他倒不是想跟陆遥闹，主要是每一次，她几乎都是这个态度，好像吃准了他不会跑似得，让他很难受。 当然，他就是想跑，也跑不掉，陆遥多厉害啊。 抓他还不是跟抓条狗一样。 “董老六找到了。”陆遥突然来了一句。 “不是早就找到了吗？” “嗯，押送的时候跑了，这家伙挺厉害的，需要多注意。” 白梦‘哦’了一声，这事又跟他没什么关系，她就算要说注意，也不应该跟他说啊。 哎，这女人脑子里一天到晚就只有工作，没完没了的工作，真是惹人生气。 白梦索性离开了别墅，走出门找到正在陪程淮看电视的沈意晚，告诉她董老六跑了又找到了，沈意晚眨了眨眼，显然，她并不知道董老六这事还有后续。 白梦这算是找到人说了，他坐到沈意晚身边，开始跟他说有关董老六的事。 “这些我都有看过资料，可是他跑了是怎么回事？” “这我就不清楚了，好像是说咱们这边有内鬼，可是哪来的内鬼啊。”白梦耸肩。 也是挺好玩的。 押送董老六的人都是陆遥的人，哪来的内…… 白梦想到这面色一变，他立刻起身：“我去跟陆遥说一下这件事。” 白梦风风火火的来，风风火火的走，挥挥衣袖不带走任何一片云彩。 沈意晚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大哥，你好歹把话说完再走啊？ “妈妈，这个董老六的内鬼会伤害陆遥姐姐吗？”程淮歪头看沈意晚。 这。 沈意晚这才反应过来，白梦匆匆忙忙离开的理由，她沉吟道：“就算会，我们也不能让这件事发生，等你爸爸回来之后我会跟他商量的，小孩子就不要想太多了，等你长大以后，小草莓和陆遥还有冰曦，才需要你的保护。” 姐姐们多了是会激发程淮的保护欲，但是姐姐们太多也不会，反而会让他总有使命感在身上。 沈意晚一直在追求一种平衡，让程淮既学会保护他人，又不会过于添加沉重负担。 “我明白了。”程淮乖乖点头。 “真乖。”沈意晚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小脑袋。 两人看的电视剧播完了，沈意晚拿着遥控器随意转台，正转台到cctv5，程淮喊了停：“妈妈，我要看这个。” 沈意晚放下遥控器，看向电视机：“这是……围棋？” “对的。”程淮用力点头，“我很喜欢。” 现在家教也不在了。 程淮和小草莓也没其他事。 学围棋似乎不错。 或者，应该先让他们有一些爱好？ 沈意晚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第二天，午饭过后，沈意晚拿回来各种各样的东西，有古琴、古筝、竖笛，也有钢琴、吉他、架子鼓、贝斯，还有毛笔、钢笔、画帖、字帖等等。 总之，市面上能找到的所有与‘兴趣’二字有关的东西，沈意晚都想办法拿回来了。 正在沙发上靠着看足球的程寒川抬眸，朝被沈意晚弄歪了一只脚的三角钢琴瞥了一眼，满眼的怜惜。 “爸爸，你是在担心妈妈累着吗？”程淮问。 程寒川摇头：“那架钢琴，挺不容易的。” 程淮：…… 呃。 亲老公，这绝对是他妈的亲老公。 沈意晚准备好一切，就把程淮和小草莓带到一大堆东西面前。 从客厅到外面的小花园，满满当当放了一大堆东西。 隔壁的冰曦都探头过来好奇地看：“这是打算让他们抓阄吗？程淮和小草莓已经过了抓阄的年纪了啊。” “和抓阄差不多。”沈意晚笑着说，“长大版的抓阄，也是一样的。” “哇，听起来挺带感的，我也想参与！” “你太大了。” 冰曦：呜呜呜。 谢谢，又被伤害到。 小草莓迷糊了半天最后选了个粉的颜料，她也不知道其他东西有什么好玩的，反正她都不会玩。 程淮本来是想冲着围棋去的，但是走了两步，他的视线被钢琴吸引。 他走去，下意识坐在钢琴前，看着上面的琴谱，试探性地弹了几个音之后，很自然的弹了起来，虽然弹的像是狗咬了琴弦似得，但至少流畅地弹下去了。 “弟弟还有这技能呐，是遗传你们两个谁的啊？”冰曦探头探脑地问。 “不知道。” 就沈意晚所知，程寒川并不会弹钢琴，自己当然更不会弹了。 程淮玩了一会钢琴之后，非常克制的停下动作，强迫自己来到围棋前。 但是。 他把玩了一下棋子就起身了。 “妈妈。”他来到沈意晚的面前。 “已经有答案了吗？”沈意晚俯身摸了摸他的头，“这是好事，虽然不如你自己所想的，但这是你内心深处有共鸣的。” “不是的妈妈，我是想说我有绝对音准。” 从前程淮知道这个概念之后，就尝试着去抓自己的绝对音准，但是一直没有抓到。 今天他碰到钢琴之后，总算是彻彻底底掌握了绝对音准的感觉。 沈意晚是不知道绝对一准的具体含义，但是冰曦可懂的很，她翻了个身来到程淮面前：“我给你一个音，你来看看是几？” “好。” “这个。”冰曦拍了拍手。 “第三个小蝌蚪，多瑞……是咪。” 冰曦点头，又换了一种方式拍手，在沈意晚看来这两次没什么区别。 但是程淮却给出不同对答案：“这是第五个小蝌蚪，多瑞秘法……是嗖。” “弟弟确实有。”冰曦严肃点头，“可以给弟弟安排这类爱好。” 学习一下这些东西总是好的。 沈意晚听着不由得朝程寒川看去。 虽然她也觉得挺好的，但就是想看看他的意思。 他要觉得好，她会更高兴。 第553章 他是他的，所以不能乱丢 程寒川没说话，只是对她点了一下头，沈意晚离开懂他的意思，她俯身面对程淮：“妈妈明天就带你去找人问问怎么样？我们程淮是学钢琴，还是想学其他的？” “钢琴。”程淮回答。 “我也要去。”小草莓凑过来。 程淮听着这话，嘴角微微勾起：“好啊，我们一起。” 冰曦听到这六个字，稍微楞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多年前，spark对她说的话——我们一起去。 那时候她在外面闯祸了，但是不敢告诉冰神，只敢告诉spark，当时spark就说了这样的一句话，转眼间自己跟spark都已经这么大了，她都在这看其他小孩子说这些话了，可是，spark好像不在身边了，她最近跟他冷战的有些久，或者，她应该主动跟他破冰一下？ 冰曦想着想着就从别墅走了，刚走到门前，看到spark跟一个女孩在那说说笑笑的，冰曦挠了挠头，唤了另一侧的人：“山火。” 山火朝她走来：“怎么了？” “那个女孩是谁啊。” “哦，柏以箫的助理，好像是叫余恩佳吧。”山火回答。 柏以箫的助理啊，看起来跟spark好像很熟悉的样子，两人似乎也挺聊得来的，冰曦想着努起嘴来，心里莫名有些酸酸。 “那spark先生这件事就麻烦你了，这对柏以箫真的很重要。”余恩佳毕恭毕敬地鞠躬。 “不必如此客气。”spark伸手扶住她，“冒昧为依据，你跟柏以箫……” “我算是他的粉丝吧，对他很有好感，所以你们大可放心我，就算其他人都害我们家崽崽，我也会站在我们家崽崽的身边，永远保护他、支持他。” “哦哦，是我会错意思了。”spark笑着说。 余恩佳本来想说他也没会错意，她就是对柏以箫有意思，但仔细想了想，这种话落到柏以箫耳朵里就不好听了，因此她也没说话，只是也礼貌的笑了一下。 正巧这时冰曦和山火走过来，余恩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熊布袋：“这是柏以箫让我带给冰曦的。” “我？”冰曦很意外。 “对啊，他这次去外地拍戏给你们所有人都带了礼物，spark和山火的我已经交了，剩下的他明天自己回来给。”余恩佳眉眼弯弯，看起来特别清雅有气质。 冰曦一时被她的笑迷住了，一想到她刚才就是用这笑面对spark，冰曦心里隐隐约约有点不对味。 余恩佳没发现气氛不对，跟spark随便扯了两句与柏以箫有关的话后，独自一个人离开了。 “你们聊了什么啊？”冰曦嘟囔。 “……”spark看了她一眼。 “看我干嘛，问你话呢。”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跟我说话了。”话落，spark转身回到别墅。 这男人！ 冰曦气得瞪大眼睛。 山火在一旁和稀泥：“冰曦你别气了，你也站在spark的角度为他想一想吧，你每次都是一生气就拿他出气，不管他做的对错你都一样对待他，这么久了，他没有一句怨言，就前两天你说你觉得饭菜不香了，也是他带你去吃火锅的，可是你呢，全程一句话都没跟他说，他不委屈吗？” “你的意思是我的错咯？”冰曦瞪他。 “如果是朋友的话，我觉得我们可以包容你的小脾气，这没什么，可如果是恋人，不是应该互相包容吗？” 冰曦抿唇。 山火叹气道：“spark这个人其实很简单的，你只要跟他撒撒娇就过去了，可是你从来都不，你说分手就分手，连问都不问他，你气他不理你，可你有没有想过，他等你跟他说话又等了多久啊？” 冰曦一时噎住不知道该怎么说，回到房间人也浑浑噩噩，想着要去找spark把话都说开，可是又好面子不想道歉。 最后，她还是磨磨蹭蹭地上楼了。 “我知道，你不用为这些事烦恼，我已经处理好了。”spark清冷低沉的声音，在房间里面响起。 冰曦看到他在跟人视频，似乎是他队伍里的那些人。 “老大，选新人你都不回来吗？” “不回来了，你们处理吧。” “老大……” “我这边还有其他事要处理，先散会。” 结束通讯后，冰曦本以为spark会休息了，谁知道spark居然走到阳台前，坐在那喝酒，在他坐的地方旁已经有不少酒瓶子了。 冰曦吞咽了口唾沫，犹豫着走进去：“spark……” “……” 男人依旧自顾自地喝酒，没有理她。 “我错了，你别一个人闷闷不乐了。”冰曦走过去，贴在他背脊上，搂住他的脖子，“我不气你了，你别生气了。” 男人放下酒瓶子，拉开她的手，起身居高临上地看着她，他的眼神平静而冷淡：“我没有生气，也不是在气你，只是既然决定做回朋友，就不要做这么亲密的动作，我跟你之间，除开种种不该有的经历之外，并没有那么熟悉。” “你……你还说你没生气，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并没有那么熟悉你都说出口了。”冰曦坐在地上仰着头看他，委屈的眼眶都红了。 “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吗？” 冰曦眨了眨眼睛。 “你知道我喜欢的颜色，爱看的电影，爱听的音乐吗？” spark曾经觉得。 他这些问题，不像个男人会问的。 或者。 男人就不该在意细枝末节的事。 但未必的。 他就是在意。 他为了冰曦付出了很多，可那些东西都被冰曦一句‘分手’否决了，所以他也想知道，除了他对她的好之外，她对他，有没有最基本的了解。 “我记得你喜欢吃玛格丽蛋，比较喜欢听巴赫，爱看的电影是杀死比尔和杀不死的比尔，你喜欢黑色也喜欢红色，你……”冰曦说着突然嘟起嘴，“这些我还是知道的，你还问其他，我肯定不会在意，我的确没那么关注你，可是，我一直都这样啊……” 你说你喜欢我。 那我以前也是这样，你怎么不说。 冰曦爬起来抱住他的腰：“再说了，我之前就说，跟你分手但我们还是朋友啊，我只是想跟你闹闹嘛。” “……不要，我累了。” spark拿开她的手，拿起酒瓶子往外走。 “spark你敢走我就真的不要你了！”冰曦气得跺脚。 spark脚步还真的停下了。 不过。 他自嘲着笑了一下。 转过身看着他，冷冷地说：“你要过我吗？” 哪怕只是一瞬间，她有想过他是她的，所以不能乱丢吗？ 第554章 Spark生病 冰曦用力点头：“我要你啊。” “你要我，所以把我一个人丢在雪地里？你要我，所以跟我说了分手之后，无所谓我答不答应？你要我，所以想不起来我的时候，就随便我在做什么，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必须出现。冰曦，我累了，你可放心好了，我会像过去一样照顾你、保护你，但其他，我不想说了。” “spark！”冰曦跑去抓住他的衣服，“今天你必须要原谅我！” 这个霸道劲啊。 spark偏过头自嘲地笑了一下，他倒是想原谅她，他倒是想跟她在一起，可是他怕了，整天听分手他慌了，他再也没底气说，他是冰曦的一条狗。 他不过是一只，丧家犬而已。 没有主的那种。 “我知道我对你不大好，也不够包容你，可是我会慢慢改……”冰曦咬唇，她都已经说到这地步了，他还想她怎么样嘛。 “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久都不理我，今天却突然要跟我和好吗？”spark问。 “我，我吃醋了，我还是在乎你的，我不想你跟其他人在一起，我，我……” 冰曦说着低下了头。 是余恩佳吗？ spark听着笑了笑，手落在她头顶揉了揉：“我说过，只要你不结婚，我就不会结婚，如果你只是担心属于你的spark被抢走那大可不必，我说过的吧冰曦，去追求你要的幸福，别管我。” “那我喜欢你啊！”冰曦嘟囔。 这次spark都不想跟她解释，她那并不是喜欢了。 他自顾自地从她身边走过，躺到阳台上的藤椅上喝酒，他身形落寞，脚踝和手腕细细的，骨节很分明，看起来清瘦单薄。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冰曦感觉自己心痛了，从前的spark很意气风发，像是一只狼。 而现在的他，慵懒又颓废，是因为她吗？ 她丧气地低下头。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歪？”她接。 “是我。”沈意晚处理手上的事，“明天我要带程淮和小草莓去钢琴老师家里，你跟spark陪我一起去吧，如果我记得没错，spark也有绝对音准。” “程少呢？” “他也跟我们一起去，顺便一起吃个饭，我记得我们很久没一起吃饭。” “我是没问题，spark就不知道了，你要不要问问他啊？”冰曦说着低下头，很不开心地叹了口气。 “又吵架了？” “就没有和好啊。” “好好跟他说。”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那就是还没有好好说，冰曦，你马上要二十岁了，不能再当个孩子了，我们一直保护你，是希望你可以健康平安快乐的长大，而不是永远长不大。” 和沈意晚结束通讯后。 冰曦决定再道歉一次。 然而，她来到阳台的时候，spark已经睡着了。 他手里还拿着酒瓶子，但是人已经打呼噜了。 她拿走酒瓶子，放在远处安全的地方，拿了毯子为他盖上，正要走，spark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冰曦……” “啊？我在呢。”她应。 “不要走……” 他喃喃地说。 冰曦愣了愣，没再动作，任他抓着，坐在他身边。 过了会，spark因为睡着所以松开了手，冰曦也并没有离开，她望着他深邃精致的眉眼，轻轻叹了口气。 他之前说的对哦，只有分开彼此才能过的更好。 留在对方身边，只是痛苦的挣扎而已。 “当时你要是不回来就好了。”她说着自嘲笑了一下，“不过也不对啦，那时候我肯定还是会去找你的，spark，我突然意识到我们不合适了，还是你有先见之明。” “我太孩子气了，对不起，总是让你为我受伤。” “以后不会啦。” 冰曦起身在他眉心吻了一下：“我走啦。” 少女的背影逐渐远去。 spark的睫毛颤了颤，眼角蔓延出的眼泪一路顺着坚毅的连阔没入领中。 他缓缓睁开眼。 少女正站在门口，似乎是打算离开。 “冰曦。” 他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叫她。 冰曦身体一怔，她感觉spark好像在叫她，但是他不是应该睡着了吗？就算叫她也是梦话吧？ 冰曦挠了挠后脑勺，想着还是不管他了，反正都决定不折腾他了。 哎呀。 要不还是看一眼？ 冰曦纠结着咬唇想了一会，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冰激凌蛋糕在程淮家的冰箱里，如果那个蛋糕被程淮和小草莓看到，恐怕就不保了！ 嗯！一个合理的理由！ 她风风火火的走了，就和他记忆力无数次一样。 只是这次，他好像格外接受不了。 spark揉摁眼眶，但心里复杂的情绪酿得很酸，破势他的眼泪不断落下。 浴血杀敌的将领也会因为儿女情长掉眼泪？ 是他好久没摸枪了，所以失了血性？ spark叹气。 …… 翌日。 沈意晚叫了冰曦和spark跟自己一起去，但spark以身体不适为由并没有跟着。 “你先带淮淮和草莓去车库，稍微等我一下，我去看看spark怎么了。”沈意晚将孩子交给程寒川。 “嗯。”程寒川颔首，从她手里接过两只神兽。 沈意晚来到spark和冰曦的宅子，发现spark真的躺在床上，手边还散落着很多安眠药。 这家伙。 沈意晚俯身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有些烫，就打电话给莫言。 莫言过来看了一下，给出结论：“应该是着凉发烧了，不过蛮奇怪的，spark这种人居然会感冒发烧，就他这个体质，不说百毒不侵，至少不应该这么脆弱啊。” “这些安眠药没事吧？” “这个牌子的没事，吃再多也不会出事，临床实验还没有死亡例子。”莫言瞥了一眼瓶子，“就是他这个状态不对啊，是冰曦又不要他了？” “她要过我吗？” spark缓缓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抱歉沈小姐，今天没办法跟你一起去。” “没事，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就莫言而言，你不太好。” spark沉默点头。 他确实不太好。 “我开点药给你？”莫言问。 “也好。” 莫言留下一些药的名字后，就和沈意晚一起离开了。 离开房间后，莫言说：“他的情况不太对，像他和冰曦这种人，就算是生病都不会吃药，一旦吃药就代表免疫力出了问题，他们这种身体免疫力出问题几乎就是从百毒不侵变成药罐子，我的建议是住院检查。” “失个恋而已，应该……不会吧？”沈意晚也说不好。 她倒也希望spark去检查一下。 只是，只是失恋而已，这么严重吗？ 第555章 钢琴考核 “说不准，他这样的人一趴就趴下了。”莫言叹气。 “那今天就麻烦你带他去了。” “放心。” 和莫言告别之后，沈意晚上了车，程寒川开车，她和冰曦带着小草莓和程淮坐在后面，因为是高档的保姆车，所以还有一个小 桌子，可以玩玩游戏。 很快，车子停在一栋大楼前。 沈意晚带着两个孩子下车，程寒川指了指对面的大楼：“我去咖啡厅里等你们，过来了直接来找我。” “好。”沈意晚将随身物品给他，只留了个手机，“我东西就先放你那边了。” “注意安全。” “放心。” 冰曦看着两人的交往，有些羡慕，羡慕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羡慕他们可以永远为彼此着想，羡慕，就是羡慕。 “哎呀，我跟你说我们小爽是青少女组第一名，这次一定会让王老师收她为徒的！” 四个人刚进电梯，就有另外一些人也进来，她们说说笑笑打算摁楼层，一看已经被按了，好奇打量起沈意晚来。 “你也带着孩子去给王老师看？”小爽妈妈眼带不屑地看沈意晚。 “与你无关。” 沈意晚态度非常冷淡，小爽妈妈哼了声，转头就跟身边人说话：“不管来多少人，我们小爽的第一是实打实的，王老师一定会收她为徒！” 另外一个人只是尴尬地笑笑，毕竟她也是带孩子过来参加考核的，对方这目中无人的架势，让她也很不舒服。 电梯到达楼层。 小爽妈妈第一个带着孩子进到房间里。 沈意晚带着两个孩子一个冰曦，慢悠悠走在最后面。 一个男人从屋里走出来，小爽妈妈立刻上去迎接：“王老师呀，我是周爽的妈妈呀，之前我们在电话里聊过天的。” 王竹免。 国内最知名音乐家，曾在维也纳大厅独奏过，被多国的最高位接待过。 而。 这样的一个人。 是沈意晚的迷弟。 他看都没看周爽和她妈妈一眼，直接来到沈意晚面前：“沈小姐你来了，我昨天看到直播之后就第一时间联系了你，两个孩子你都带过来了吗？” “嗯。”沈意晚点头，她只想小草莓，“这个女孩子银老板的女儿，她虽然没有绝对音准，但是练过钢琴，这位是我的儿子，他有绝对音准，但是没有钢琴基础，我也不知道这边的考核是什么样子，饶您费心了。” 周爽妈妈的脸瞬间不是很好看。 明明自己的女儿才是主角，这从哪又蹦达出来了两个！ 王竹免轻笑道：“不会，这样吧，先一起测试一下几个孩子们的资质。” 沈意晚颔首，另外一个妈妈也没意见。 但是周爽妈妈不舒服了：“我们小爽的资质还需要测试吗？她那第一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第一是可以买的。”王竹免非常不给面子地说，“如果是真材实料的第一，我也能测得出来，如果是买的，不好意思。” “你这是污蔑，你这么有威望的一个老师，给人走后门就算了，居然还污蔑我们小爽，你真令人失望！”周爽妈妈无意间露出自己鸽子蛋那么大的钻戒，“我老公可是东鹏集团的ceo，你这么欺负我们娘俩，他是不会罢休的！” 另一个女人听着有些害怕，将自己的孩子往身边搂了搂。 沈意晚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王竹免根本就不在乎这些权贵，放在往日他根本懒得理这种人，会让保镖直接扔出去，反正有能耐就封杀他，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他有的是地方可以去，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但是今天不一样，沈意晚在这里。 她代表着的是程氏集团。 她身后站着的可是程寒川。 “这位大婶不好意思，我爸爸是银老板，他爸爸是程寒川。”小草莓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程淮，“我就不指望你认识我爸爸啦，但是你应该认识他爸爸。” 程，程寒川！ 女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小草莓勾着一抹人畜无害的笑：“你还是安静一点比较好哦。” 说完。 小草莓带着程淮朝王竹免走去。 王竹免摸了摸小草莓的头发，带她和程淮往里走：“小朋友，你说的银老板是尹辰砂吗？” “对呀，那是我爸爸！” “我一直听沈小姐说银老板，还没反应过来是谁，现在想起来了，我之前跟他还有一面之缘呢，在国外的时候我受了他的照顾，当时是他给我安排的住所。” 小草莓眨了眨眼：“那我可以走后门吗？” 王竹免听着哈哈大笑：“当然不可以，小朋友要诚实。” “唔。” 小草莓其实不怎么喜欢弹琴。 但是银老板很喜欢弹琴，因为他说妈妈喜欢弹琴。 就。 还蛮烦的。 王竹免将四个孩子带到身边，当着他们的面弹了一段比较复杂的曲子。 周爽第一个上去，她弹完了，但是有错。 “你这孩子这都能弹错，怎么搞的！”周爽一从钢琴椅上离开，就被妈妈一顿数落。 周爽闷声不吭气。 另外一个孩子也坐上椅子，她比周爽错的还离谱，但是妈妈一直在安慰她，所以连眼眶都红了，感觉很愧疚。 小草莓坐上去，她不光弹对了，还把后面的给弹了：“这首曲子我学过，对他们不公平，我就不参加啦。” 秀完就跑，贼刺激。 最后是程淮，他仅凭着王竹免弹奏的音调，将一段曲子复原了。 “这就是绝对音准啊……”王竹免感叹。 什么叫天赋，这就是了。 是多少努力都换不来的天赋。 王竹免鼓掌道：“程淮你不错，是个练钢琴的料，可惜我教不了你，我没有绝对音准，但是我可以把我的老师带给你认识，可以吗？” 程淮沉默地从钢琴椅子离开，回到沈意晚的身边：“我感觉还挺好玩的，我可以。” “好。”沈意晚点头，“那麻烦竹子你把老师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 “好好好。” 最后。 王竹免一个徒弟都没收。 只说小草莓下次可以过来玩。 这让周爽的妈妈非常不满：“我们周爽哪里不好？您这必须给我个方向。” “家长不好，周爽不适合弹琴。”王竹免笑里藏刀。 周爽妈妈表情瞬间变了。 程淮不疾不徐地开口：“竹子叔叔，你哪天要是被封杀了，就到程氏来找我好了。” 噗—— 第556章 我们要一直这样吗？ 沈意晚没忍住笑了，王竹免笑着点头：“好，我要是吃不起饭了，一定去找你。” 和王竹免告别之后，四人离开去对面吃饭，吃饭的时候沈意晚接到莫言的电话，暴露了spark生病的事，冰曦一时间有些着急，就先离开，去医院看spark了。 来到医院，人到病房门口，冰曦却没敢进去，只是把莫言拦住问了下情况。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吹风感冒了。”莫言耸肩，“但是spark吹风吹感冒了，怎么想都很诡异对吧，之前白细胞那么大的事，他都没问题，这次，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还得继续查一查。” “这样啊……”冰曦有些失落地低下头。 她多希望只是一件小事，可是听莫言这么说，事情似乎很大的样子。 冰曦一时很不是滋味，她一个人靠在长廊上，都不敢进去去看spark，过了会，spark似乎是要出来，她立刻找了个地方将自己藏了进去。 她看着spark自己踱步走出来，靠着墙壁到热水间打水，看他身形单薄的样子，冰曦眼眶一红，眼看spark跌跌撞撞眼睛都快睁不开，就要摔跤了，冰曦终于忍不住跑过去扶住了他。 “spark……”冰曦搂住他的手臂，让他的力量支在自己身上，“我先送你回病房里，好不好？” “你怎么来了？”spark并没有拒绝她的搀扶，他是真的有些站不稳了。 “听说你生病了就来看看你，没想到这么严重，你怎么搞的，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冰曦索性将他公主抱在怀中。 她力气很大，抱他不是问题，只是他一米八几高，她才一米七出头，她公主抱他怎么看画面都很诡异，好在她抱得比较稳，有惊无险地回到房间里。 冰曦将spark扶到病床上，帮他盖好被子：“别管太多了，这几天我照顾你，倒个水都能摔倒，怎么都不知道找人过来陪你的？” “没有人陪我。”spark躺在病床上，将被子拉上盖住自己的半张脸，“我身边本来就没什么人。” “我不是人啊。”冰曦怒了，她伸手在他肩膀上狠狠打了一下，“你这个没良心的坏男人，好啦，反正我都来了，你就把小命交给我吧。” spark并没有指望冰曦能够照顾他。 然而。 冰曦却把他照顾的很好。 冰曦知道他喜欢吃的东西，冰曦给他带来了游戏机，冰曦给他买的杂质都是他想看的，甚至连她给他倒的水都是他喜欢的——是温的，还往里面放了一点点柠檬汁。 他很喜欢喝带一点点柠檬汁的热水。 三天过去。 spark气色好了不少。 莫言再来检查，啧啧称奇：“可以啊，没想到冰曦挺会照顾人的，冰曦啊，他还需要巩固一下，尽量这些天饮食和生活都你来制定，好吗？” “好，我知道了。”冰曦点头。 “spark现在身体不怎么好，你就别气他了，就当照顾老年人了。” 冰曦听着笑笑：“好。” 回到家。 冰曦对spark的关怀只多不减，饮食一安排的很好。 “spark你感觉怎么样？”冰曦例行帮他测量体温。 “我已经没事了，你不用再这样贴身照顾我了。”spark轻咳了两声，“又不是什么大事，感冒而已。” “赶我走？” “……”spark抿唇。 “暂时赶不走。”冰曦哼了一声，“在你完全好起来之前，我会像狗皮膏药一样的，主要是其他人也没时间盯着你，现在就连山火都被带走去搞新公司了，你现在啊也就只有我了。” spark突然捏住冰曦的下巴，将她拉到身前：“冰曦，你爱我吗？”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这突如其来的问题…… 冰曦吞咽了口唾沫：“我……” “算了。”spark松开了她，“我其实不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更在乎的，是你能不能离开我获得幸福。” “spark，我说想跟你分手是因为……” “不用说了。” 好吧。 不说就不说。 冰曦依旧细心照顾spark，但就是不跟他说一句话，就算他主动说她都不说。 反正在他眼里，她已经没有救了，他也不会原谅她，那她干嘛还要照顾他。 这么想着。 冰曦还是觉得很委屈。 她说要分手，是感觉到他不开心嘛，每天给她当狗什么的，那么卑微的spark，她才不要。 对。 卑微的spark她才不要。 她喜欢那个高高在上，对一切都游刃有余的spark。 如果可以，让他忘记她，就变成那样的人，那不被他喜欢也行。 冰曦想着揉了揉眼眶，拿着吃的上楼，spark正在睡觉，她把东西放下就走了。 “冰曦。” 本来睡觉的男人突然开了嗓。 冰曦身形一顿。 “如果我们和好的话，还有机会回到从前吗？” “……不想和好。” 她冷漠僵硬地说完之后就走了。 spark看着她送来的吃着，又看了看她冷酷的背影。 他一笑。 他竟分不清楚她是认真的，还是小孩子闹脾气。 转眼过了半个月。 冰曦陪着程淮上完钢琴课回到房间，正好遇到spark下楼，他穿着得体的西装，整个人看起来精神飒爽。 她低下头从他身边匆匆借过。 这半个月。 她是彻底不跟他说话，连基本的眼神交流都能省就省。 spark垂眸换上鞋子，正要走却被人拉住，他一怔以为是冰曦，一回头却看到山火。 “你怎么在家？” “回来吃饭的。”山火回，“你要去哪啊？” “朋友出了点事，我过去看看。” “程寒川让我跟你说，明天程淮要在家里弹琴，希望大家去给指点一下。” “小型聚会？” 山火点头。 spark叹气：“我今天晚上就回来。” “好。” spark是真的晚上就回来了。 他推开门本以为会是一片黑，没想到灯全都亮着。 他换了鞋子往里走，还没两步就看到了冰曦，她在客厅里练打拳练的浑身是汗。 她的头发已经很长了，每次动作的时候，发尾都会划出一道华丽的弧线。 spark静静站在玄关处看她。 从一点点高，到现在。 从被他抱在怀里，倒他根本管不住她。 这么多年。 他看着她。 却觉得很陌生。 呼—— 冰曦收拳，扭动手腕和脚踝。 “这么晚还不睡觉。” spark还是上前，主动跟她说了话。 冰曦仰起头，淡淡看着他，对他点了下头。 “我们要一直这样吗？” 看她要上楼休息，spark扣住她的手腕。 第557章 钢琴考级 冰曦受惊地抽走手，她怔怔地看着他，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又什么都没说，她转身似逃跑般的溜上楼。 “冰曦！”spark冷着脸呵斥。 小人的身形硬生生僵在楼梯上，背脊都硬梆梆的，她人贴在墙壁上，有些胆怯地看着spark。 她……在怕他？ spark皱着眉往上走，他没走一步，冰曦呼吸就重一些，她下意识往后退，然后非常没有面子地摔在地上。 数一数二的杀手，特别厉害的防身术专家，就这样摔倒在楼梯上。 spark：…… 他不是不想伸手扶她，他是真的没想到她会摔倒，冰曦倒在地上揉着小腿，一头的汗。 spark叹了口气，一个横抱将她抱在怀里，小家伙挣扎着想从他怀里离开，但被他摁的死死，没有办法动弹。 “别动了。”spark单手将她摁在怀里，另一手扣住她的双脚脚踝，“等会摔下去该疼了。” “……”冰曦身体颤了颤。 “我也没怎么你，这么怕我做什么？” 嘤。 冰曦不好意思说将头埋得更低。 正当spark想把她放到床上的时候，发现她裤子一片红，他扯了扯嘴角，算是知道这小家伙在变扭什么了，他临时换了路径，从床边换到洗手间，把她放在浴缸旁边之后，打开热水。 他俯身要帮她脱裤子—— “你走！！”冰曦咬牙切齿地说。 “肯理我了？”spark却是勾起唇笑了，他当然不会神经质到帮她洗，主要是逼迫小人搭理他而已。 冰曦鼓着腮帮子别过头，再也不想搭理他了。 spark索性就真的上手把她搂在怀里，像小时候帮她搭理纸尿裤一样对待已经成年的她，冰曦是又急又气，但是人已经被他像控制猫猫狗狗一样摁得死死的，根本没法挣脱。 夭寿了！！ 冰曦怒吼：“邵御！” “嗯。”spark轻声应答。 “你给我放下来。”她都带哭腔了。 “帮你洗干净了就放。” “你特喵……” 最后。 冰曦像是一条咸鱼一样躺在床上。 spark撑着头侧躺在她身边看着她，冰曦一转过头，发现他还盯着自己，‘呜’得一下就扯上被子把头蒙起来了。 丢脸死了。 “为什么不理我？”他勾起她的下巴像逗猫一样摩挲着。 “没有。” “邵御和spark哪个看起来像傻子？敷衍我也不敷衍的用心一点？” “我……就是不想……再……”再什么？她说不出来。 冰曦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spark却帮她接上：“不想再跟我有任何关系，不想再跟我谈恋爱，或者，不想再麻烦我？” 说到前面两个的时候，冰曦还没有什么反应，但是spark说到最后六个字的时候，她身体都狠狠颤了一下。 spark了然颔首：“看来我猜对了。” 冰曦抓着被子，咬着唇，被他盯得很不舒服，索性直接拉起被子将头蒙了起来。 “让我猜猜看你在想什么，是觉得我配不上你，还是觉得麻烦了我以后是要还的所以……” “我就是不想看你为了谁这么卑微，哪怕是我都不行！！” 冰曦突然冒出了脑袋。 spark一怔。 “我不管你是想当spark还是当邵御，你当时想离开我的心情我领悟到了，我也不想再折腾你了，你就……就离我远一点嘛，你又不少一块肉，你干嘛管我呢？” 她说得有理有据。 就是没一丁点的人情味。 spark是真的生气了，他脸一板，收回手指：“我对你好，原因被你折腾，反而让你心里有愧了？” “我……” “很好，长大了。” 冰曦：？？？ “不管是要我不再管你，还是要分手，我都希望你考虑清楚之后，再做决定，但是无论如何，下次见到我如果再躲着，我会很不高兴。” 冰曦‘哦’了一声将头埋了起来。 spark摸摸她的脑袋，起身离开房间。 他把灯关了，整个房间里黑黑的没有一点声音。 只剩下心跳声。 好烦。 冰曦翻了个身。 …… 程淮的钢琴课上了几节之后，王竹免神神秘秘跑过来说，他可以安排程淮先去考级。 他听大佬说，程淮的悟性非常高，入门速度很快，他想着可以提高一下进度。 “要看淮淮的想法。”沈意晚道。 “那肯定是没问题的啦。”王竹免手一挥。 “程寒川不一定同意，他不大希望孩子抛头露面。” 程寒川：…… 他现在已经成挡箭牌了是吗？ 不过确实，早考级对程淮未必是好事，他不是很想让程淮在短时间内，就得到学习乐器的成就感，否则长不了。 所以程寒川没给任何视线，就当是默认了这件事。 王竹免低着头思考了一会，点了下头：“倒也是，这事太快了也不好，是我唐突了。” “王叔叔你怎么来了？” 程淮从楼梯上蹦蹦跳跳下来，跑到王竹免身边：“好久不见。” 王竹免笑着将他搂起来：“想跟你爸妈说带你去考级，但是他们不同意。” “这么快就考级啊，我也觉得不行，但是小草莓可以，你带她去吧。” 小草莓？ 王竹免朝旁边的小女孩看去，她正安静地看书。 她好像已经习惯了，所有人都围绕着顾彻，而忽略她这一件事。 她看起来很有气质，成熟而温柔，一点都不像个孩子。 虽然。 在她转过头来看自己时，那张脸过于稚气。 王竹免还是觉得，这个孩子不简单，长大以后一定很有意思。 “小姑娘，你有没有兴趣？”王竹免问她。 “我在国外考级了，已经七级了，但是国内不认。”小草莓直言，“他们说我是私人考级，可以花钱解决。” 这。 国内还真是有这说法。 王竹免尴尬地挠了挠后脑：“是这样的，国内比较注重传承，特别钢琴是从国外引进回来的东西，如果你没有老师带你去考级，而自己拿出在国外的证书，是会被认为投机取巧的，这就看你愿不愿意再弹一次了。” “我可以上去弹悲怆吗？” 王竹免：…… 哪来的小妖怪！ 才几岁的人居然就要弹悲怆了！ 其实悲怆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并不难。 对于刚入门的人来说，可能会有些难度，毕竟那一段手在黑白键上飞舞的音符，没个几年功夫真的很难做到。 只是…… “你真的可以弹悲怆？包括主旋律那一段？”王竹免还是有点不相信。 毕竟她的年纪放在那啊。 第558章 是小猫咪 小草莓歪头看着他，笑了一下：“是啊，其实还好啦，我三岁的时候手有点够不过来，现在长大了一点手也大了，就可以弹清楚啦。” 王竹免是又震惊又觉得可怕，他吞咽了口唾沫：“小姑娘你几岁了？” “六岁了。”小草莓回答。 “我从弹琴到现在已经快二十多年了，我几乎是一出生就开始摸钢琴，就是这样我也是在十八岁的时候，才把悲怆完整的弹下来。” “呃，我可以弹给你看。”小草莓跑到钢琴面前就开始弹。 前面非常平缓，她也很有大将的风格，动作和气质还有眼神都无可挑剔。 直到进入主旋律阶段，她突然像疯了一样，不断的摆动自己的身体，也就是这种摆动，让她小小的手可以够到钢琴的每一个角落，她的身体随着手臂像是舞蹈般来去自由，指尖落在琴键上和芭蕾舞演员的脚尖一样灵活又多变。 一曲结束，她出了些汗，程淮拿了冰箱里的冷橙汁给她：“姐姐辛苦了。” “臭弟弟，我表演的怎么样？”小草莓接过。 “好。”程淮不说假话，也不喜欢夸人。 小草莓了解他的性格，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耳朵嘟囔：“我先替你去摸摸看国内考官的喜好，等你过个一年去参加比赛，我们直接一路考到十级去，我对你有信心，毕竟你比我聪明。” 程淮听着笑了一下：“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有企图啊姐姐。” “有啊，我得靠着你在这个家呼风唤雨呢，我爸爸那个家伙你也知道的。” 程淮眸色闪了闪，随后缓缓点头。 他会照顾好姐姐的。 “小草莓真棒。”沈意晚来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蹲下与她面对面，“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我一定是很支持你的，不过你需不需要专门的礼服？” “我可以吗？”小草莓惊喜。 “当然了，我早就说过，你叫我妈妈我就是你妈妈，程寒川就是你爸爸，不管你想要什么，都该理直气壮地说，不要给程淮留面子，他一个男孩子用不了那么多东西。” 程淮：…… 妈？ 我是你亲生的吗？ 沈意晚知道这话得罪自家儿子了，她伸手将儿子也搂进怀里：“我们不搞特殊，小草莓有的呢程淮也得有，所以两个宝贝一起去订礼服，不过就是小草莓是姐姐，她先去打怪升级，等她回来了弟弟再去，毕竟姐姐已经七级了，她有经验。” “是因为她有经验，还是因为她是姐姐？”程淮问。 “淮淮啊，你要记住妈妈说的话，让有经验的人去做熟悉的事，让没有经验的人走在中间受保护，让失败过的人断后，只有这样，才会激发所有人的潜能。” 程淮若有所思地点头。 程淮是真的在思考人生。 而小草莓则是有些感动地低下头。 爸爸把她扔在这里就不管了，就像妈妈把她孤零零放在人世间一样。 她不怪他们。 她也觉得以自己的智慧，以后可以过得很好。 可是在受到沈意晚的温柔时，她还是会鼻子一酸，倒不是想让沈意晚做妈妈，而是，她有个很好的妈妈，有个很好的爸爸，现在还多了一个很好的妈妈，还有一个愿意包容她的爸爸。 就，还挺幸福的。 她很开心。 所以一开始她还想跟程淮争，现在很多时候她只想尽量减少存在感，生怕他们对自己过度关注。 还好，妈妈并没有，她一视同仁的很。 小草莓想着想着就笑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去订礼服啊？” “就今天好吗？程寒川你有时间吗？”沈意晚朝那边的男人说。 “有。” 男人慵懒启唇。 新公司还没正式启动，他最近闲的跟吃饱了撑着的狗一样。 “那现在就去，王先生你也一起吧？” 一起？ 王竹免本来想回去看电视剧了，但沈意晚这么一说，加上俩孩子这么可爱。 得。 他必须得跟着去！ 王竹免当即拍板决定要跟着。 …… 冰曦来到别墅的时候，沈意晚几人已经离开了。 她手里拿着资料，叹了口气，只能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他们不在吗？”spark正好下楼，看到她垂头丧气的，觉得她有些可爱，就在她头上摸了一下。 “嗯……”冰曦情绪有些低落。 spark俯身在她唇上吻了一下：“那就去睡觉。” 冰曦：！？ 狗！男！人！ 不是分手了吗？ 看她疑惑，spark笑得更厉害，他长指在她眉心一点，薄唇缓缓勾起：“好了，别瞪我了，我这么优秀的人，吻你是你占便宜。” “……不要脸。” “嗯？是谁说不喜欢我卑微的样子？怎么，我霸道起来，你也不喜欢？” spark将冰曦逼到墙旁，随时随地可以壁咚的距离，令冰曦脸红的跟苹果似得，她不安地躁动着，想要拉开与他的距离。 对。 就是躁。 她感觉自己会逃避spark，就是这种燥的感觉，对她来说非常陌生，她非常不喜欢。 spark俯身吻住她，长指扣住她的腰，一番唇枪舌战后，他松开了她，帮她整理了一下刘海。 “我不同意分手，我们就没有分手，冰曦，好好在家里休息，等我这次回来，我们好好谈一次。” “你要去哪？” “做任务。” 话落，spark就要走。 冰曦揪住他的衣袖：“带我。” 她小小的，眼神闪躲还带着些赌气的成份。 spark笑了一下，长指在她鼻尖上一勾：“不是什么大任务，不适合带你去，我这次的女伴你认识，是柏以箫的助理。” “你们什么时候搞上的。”她声音闷闷地说。 “搞上？这都什么形容词？”spark敲她额头，“柏以箫也会一起去，是去一个场子收钱，一个老板欠了他不少广告费，只能我出马要回来。” 哦，他又去当老千啊。 冰曦瞬间没了兴趣：“你是在侮辱魔术。” “小孩，大人是要吃饭的，不然你的衣服玩具哪来？” “滚，我是自己赚的！” spark笑笑，变戏法似得拿出一朵很大的玫瑰后离开了。 冰曦有些失落地站在原地。 忽得，玫瑰花一片片掉落，露出花心的同时，也露出了一抹白色毛绒绒。 “喵呜——” 湛蓝色如海洋宝石般的眸子盯着她。 是，小，猫，咪！！ 冰曦眼睛都直了。 第559章 无人生还 小猫咪的毛摸起来特别舒服，耳朵特别小，鼻子和眼睛也是小小的，尾巴还没怎么长出来。 “喵呜，喵呜。”小东西奶奶地叫着。 “冰曦，，我是spark，我要去三天，这几天就让小御陪着你吧。”玫瑰花里面还藏着一个小型录音笔，“在三楼，我给他准备了房间，里面有他需要用到的一切东西，包括猫爬架，设计风格上我也让人按照丛林还原了，他会很喜欢，所以不要让他在客厅和你的房间里乱跑。” “我会给你带礼物，这次我去hk，柏以箫会带余恩佳去看米老鼠，所以，会给你带你喜欢的唐老鸭手办回来。” “原谅我之前一直没想明白，以后我继续保护你。” “我是spark。” 录音笔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空白，冰曦听着男人沉稳的呼吸声，眼眶有些酸。 忽得。 他失笑了一声：“你还真以为是录音啊。” “spark？”冰曦意外。 “嗯。”男人懒懒地应下，“分手这种事下不为例，陪你闹了这么久，有勇气跟你和好却是要离开的时候，我好像每次都在离开你的时候才清楚的意识到，我是不能失去你的，小东西，这次我回来你就没这么好运气了，不管你怎么抵抗，我都会把你变成我的女人。”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冰曦脸红得更厉害，差点一扬手把猫扔出去。 “我是认真的，冰曦，我等你长大等了太久，仔细想想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跟其他女人交往，所以，我不想再等了。” “spark……” “好了，三天后见，爱你。” 嘟嘟嘟—— 冰曦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和spark居然会这样和好。 她想过无数种情况。 可能是spark道歉啦，或者她突然又不想分手了，结果却是spark突然会浪漫了。 就，还挺开心的。 …… 沈意晚带着两个孩子选了礼服。 但架不住程寒川的蛊惑，给自己也选了一件。 小草莓和她先进去换衣服。 “妈妈，如果以后我想跟弟弟结婚，你会允许吗？”小草莓冷不丁来了这样一句话。 “你们互相喜欢就可以啊。”沈意晚这方面想得很开，“我之前就说过，你要是想当我的童养媳啊，我还是比较放心的，银老板养的女儿，绝对没问题。” “那如果，我跟弟弟以后变成敌人的话，你也不会管我们吗？” “那肯定啊，好比你们都弹钢琴，然后在赛场上争个你死我活，这个没任何我呢体，只要不真的闹出命来就好。” 唔。 小草莓真心觉得，有这样一个妈妈真好。 沈意晚选的是一条叫巴黎夜雨的裙子，深v裸背将她的身材衬得很好，王竹免只敢看一眼就找了个借口出去抽烟了，他怕自己再看下去会被程寒川杀了。 而程寒川的眼里已经没有娃了，只有沈意晚。 “很美。”他出神地望着她，像是从未认识过她一样。 “至于这样吗？我又不是第一次在你面前打扮。”沈意晚无语的很。 “这次不一样，更美了。”程寒川笑着说。 切。 沈意晚小幅度翻了个白眼，虽是满脸的嫌弃但笑意也很明显。 两人腻歪的时候，程淮一个人沉默地走到小草莓身边：“粉丝的裙子和悲怆不太搭，但是你穿得很好看，这条裙子我帮你买，你再选一条黑色的吧。” “这条裙子好几十万呢……”小草莓咬唇。 她就只想要这件而已，不适合悲怆也没关系，好看就行了嘛。 “没关系，我有钱。”程淮直接抓着她的手腕，带她去结了账，他拿出自己的信用卡时，收营员小姐姐都笑了。 程淮将脸一板：“姐姐，这里面有几百万，如果你现在不给我结账，我就去告诉我爸爸，到时候你还能不能保得住工作我就不知道了。” 收银员小姐姐的表情瞬间凝固。 “我不想为难你，但是也请你不要露出奇怪的眼神看我，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这样。”程淮面无表情地说。 “咳咳……” 收银员小姐姐想着刷一下卡，又不会怎么样，所以还是就刷了卡。 没想到里面真的有钱。 程淮非常满意地拿回银行卡和字条：“麻烦你带我的姐姐去换衣服，然后带她选一条沉稳一些的黑色裙子，不要太多装饰，我记得你们这里有推出亲子礼服，专门给我爸妈这样的人提供孩子穿得宴会礼服，要那种。” “呃，好的小，小少爷。”收银员小姐姐都开始结巴了。 “很贵的吧？”小草莓指了指身上的裙子。 “姐姐，你值得最好的裙子。” 程淮非常严肃地说。 唔。 这臭弟弟。 小草莓红着脸跟收银员走了。 一直看着这一幕的沈意晚这才走出阴影，她摸了摸程淮的头：“做得不错啊小男子汉。” “那妈妈给报销吗？”程淮抬头看她。 “可以啊。”沈意晚拿走他的卡，“妈妈往里面再放一百万，不过有个要求。” “你说。” “一会另外一条裙子，你帮小草莓选，妈妈和爸爸都不懂悲怆，不知道那首曲子适合怎样的袖口，所以……” 程淮点头。 沈意晚摸了摸他的头，将卡放进口袋里：“妈妈今天晚上回去让人给你存钱之后，就把卡还给你。” “好。” 程淮自己有绑定手机支付功能，所以就算没卡也没事，他还可以刷手机二维码。 他的卡经常不在自己身上。 买完礼服后。 沈意晚和程寒川带着两个孩子吃饭。 小草莓看起来特别高兴，直到回到家里。 沈意晚接到一通电话。 她在看小草莓的眼神就变了。 “怎么回事？”程寒川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 “银老板……”沈意晚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索性把电话给她。 “说。”程寒川冷声。 那侧的江清榆叹气：“程少，银老板和楚东笙吃饭的时候，他们所在的大楼发生爆炸，无人生还。” “什么？” “在爆炸的前半个小时，他给我们发了消息，他说……他原本就打算测试你，看你对沈意晚的感情到底值不值得他用生命做赌注。” 那一刻。 程寒川感觉世界都变得冰冷了一点。 他向来是一个比较冷漠的人。 可这一刻。 他分明感觉到胸腔里有一只巨兽在嘶吼。 那只巨兽在质问。 需要如此吗？ 一个楚东笙，值得吗？ 可能回答的那个人，已经再无气息。 第560章 白细胞急速减少 有一些痛苦是悄然无息，不能够露出丝毫的，沈意晚必须控制情绪把两个孩子照顾好之后，才能回到房间里哭一会。 程寒川在她身边一直陪着她，他搂着她肩膀让她靠在怀里，声音和视线都很温柔：“往好处想，银老板去找他爱的人团聚，是好事。” “楚东笙……也死了吗？” “根据江清榆的调查，去的人可能并不是楚东笙，但就算是这样，他们也损失惨重，短时间内我们不用担心国内的经济受到重创，新公司也不用那么着急。” 程寒川的计划比银老板的直接，也更安全。 他的想法非常简单——把程氏集团交给尉迟宸，就算整个公司倒闭也需要几个月的时间，而在这个时间里他开始准备新公司，楚东笙那边必定是对自己两头夹击，这样只要新公司做起来程氏集团又撑住的话，完全不需要担心楚东笙会动手搞国内的经济。 他有这个资本牵扯楚东笙，可是尹辰砂那个人，真的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投机者、一个疯子！ 他居然想到的一是离间计，二是同归于尽，那个家伙脑子里就没有一点安全的想法吗？ “小草莓怎么办啊？”沈意晚的声音都沙哑了，“我们是现在告诉她，还是以后再告诉她？万一她一直等着爸爸回来，结果却不回来了……” “让程淮说。” “这……” “你要相信我们的孩子。” 沈意晚非常纠结，但最后还是同意了程寒川的说法，把这件事告诉程淮，再让程淮告诉小草莓。 翌日。 程淮约着小草莓到小花园里。 两人玩了一会，都累了，不约而同地找了一张长椅坐下。 “我今天听爸妈说，你爸爸好像找不到了。”程淮突然冒出一句。 “啊？”小草莓眨了眨眼。 “你爸爸要是没了的话，他手下的人肯定很难过。” “我也会难过啊。”小草莓嘟囔。 “你不是说你最讨厌他吗？” “只是说说而已。” 程淮‘哦’了一声：“好像是吃饭的时候遭受袭击了，我听的不是很清楚，你要不要去问问？” 小草莓犹豫了一下最终摇头：“还是不了，我怕我问了反而让爸爸危险，而且我爸爸的事情，你妈妈跟爸爸知道就好了，我知道太多也不是好事。” “如果他出了大事，你也不问吗？” “他都把我扔在这里了，能不问就不问了。”小草莓说着躺下了。 程淮看着她。 多少次都想告诉她这想，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只道：“是啊，这些大人总是这样，不希望我们知道太多。” 其实也好。 她不问他还能心里好受一些。 …… 一事未平又起一事。 沈意晚在带小草莓考级的时候，接到江清榆的消息，说是spark受伤严重被送进医院。 柏以箫和余恩佳也在医院接受治疗，是烧伤加小范围地震，三个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脑部损伤。 沈意晚一听‘脑部损伤’四个字的时候，人都差点一口气没上去：“你别告诉我是有人失忆。” “这……”江清榆摸了摸鼻子，“我暂时说不好，莫言已经检查过了，柏以箫和余恩佳没什么大问题，但是spark到现在还没醒，也不能排除他会失忆的可能。” “你在逗我吗？” “没有，而且不光失忆的问题，很有可能是其他病，失明啊或者其他的。” “……” 沈意晚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先是银老板，后是spark和柏以箫，身边这些人、这些事还能不能好了？ 但就算是天塌下来了，她也只能笑着去面对，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疲惫，陆遥不在的情况下，她是所有人的主心骨——而且还有两个孩子。 沈意晚强忍着情绪不敢崩溃，直到spark苏醒，她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spark没什么大问题，看得见画面，也没失去任何记忆，甚至还记得案发时发生的事。 沈意晚让江清榆跟着询问了一些资料之后，自己先回家缓着了。 一推开门。 程寒川就坐在沙发上。 她鼻子一酸，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本来还打算矜持一下，但是看到他眼睛的那一刻，她的心瞬间就……变了。 她将头直接埋入他的怀里：“如果有一天你也出事了，我该怎么活下去。” “我不会出事。” “你发誓。” “不需要发誓，我说了算。”他极其霸道地说。 此刻的沈意晚就是要他的霸道，她一下就笑了出来，靠在他怀里淡淡‘嗯’了一声。 冰曦原本正在撸猫。 三天时间，她又当爹又当娘，把小御照顾的非常好，正打算跟spark得瑟，结果却得知他住院了。 她跑到门口才想起来猫还没放下，转过头把猫安排好匆匆忙忙地跑到医院里，只见spark在跟余恩佳聊天。 她抿着唇来到床边：“你生病了还这么多话？” 余恩佳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看着冰曦眨了眨眼，显然不明白这个小姑奶奶个为什么这么大怨气和恶意。 spark却是笑了：“佳佳你回去跟柏以箫说，这次的事我会帮忙到底，让他不要担心，与其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不如好好想想脸上的伤怎么去掉。” “好。” 余恩佳被冰曦盯着不舒服，正好有借口离开病房。 冰曦一屁股坐在spark的床边：“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好的？你不打算跟我说一下吗？” “吃醋了吗？” “没有……”冰曦说着拿起他的病历单，“是单纯的好奇。” “如果我是说在床上……” “spark！” spark笑了笑，他伸手勾了一下她的下巴：“我跟她的关系不怎么好，主要是我和柏以箫行动不方便，我又不想看手机，所以柏以箫只能让她过来传话了，如果这样你就吃醋的话，要不要考虑留下来陪着我？” “我陪着你了猫怎么办？” “那我们两个回去陪着猫？” “你的伤怎么办？” “有莫言。” 冰曦是既担心邵御又担心小御，所以就问了一下莫言回家的可能性。 而莫言则表示，这回家太容易了，他可以直接在家里给spark安排吊水，以前大家也是这么做的。 冰曦一听那自然是高兴的，就带着spark回去了。 然而spark一离开医院就开始不舒服，回到家更是上吐下泻。 莫言一查看，发现他的白细胞居然急速减少！ 第561章 小草莓考级通过 沈意晚还没休息几分钟，就又被拉着到spark的别墅里，原本她是打算看一眼就走的，结果经过莫言一番解释之后，她是彻底走不了了。 spark身体里的白细胞骤减，代表着他的抵抗能力会越来越差，而且这些白细胞的活力越来越低，如果一个看不住的话，可能spark人就没了。 “还好回来了。”莫言面色苍白地说，“如果是在医院里，spark没有注意，喝了一杯水，或是冰曦出去一趟身上沾了病毒回到病房里，spark就是一个行走的生化武器，他现在这个体质我说句难听话，别说是现在流行性的病毒了，就是简单的一道小伤口，都会让他毙命。” “这么严重吗？”spark却只是笑笑，他一向把生死看都非常淡，而且他已经是一个‘死’过一次的人了，根本不在乎再死一次。 “就是这么严重，所以你这个家伙给我听好了，没事千万别出门知道吗？”莫言语重心长地说，“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尽量把这里给你们打扫成无菌环境，其他人能不进来最好就别进来，就算进来也要穿防护服，把外面的细菌隔绝掉，我是不怕你被感染，我就是怕病毒在你身体里繁衍后代发生变异！” 沈意晚听着面色白了又白——最近众人都在研究海藻毒液，所以对变异和进化了解的很多。 一来，任何细菌也好，细胞也好，都是村早进化和变异可能的，而一个地方的污染越高就越利于这些东西繁衍，当然污染也不是绝对的，像是元素多也会刺激进化和变异。 spark的身体对于这些细菌来说，就是天然的培养皿，而且这个培养皿里还有源源不断的培养液。 她越想越觉担忧，便提议道：“我们要不要再找两个医生过来看一看？莫言你一个人可以忙得过来吗？” “我建议是找贴身医生，毕竟我有时候不在家里。”莫言是搞学术研究的，一般是学校、研究院、住所和报社四点一线，有时候一整天时间都在外面。 “好，我这就联系人。” 联系好医生，已经是玩的事了，沈意晚非常疲惫，却还是打开了直播，她已经很多天没有跟直播间的人聊过天了。 因为很多人都在乎‘烧饼恋’的后续，所以沈意晚提一嘴这事。 “哎，前两天我还看银老板那边情况也不好。” “少夫人，你们的生活很危险吗？” 沈意晚看到这条消息，先是叹了一口气，随后道：“也不是危险和不危险的关系，可能就是一个念头。” 所有人都觉得这里面有故事，但是就连沈意晚自己都不知道，银老板为什么会选择这条路。 最后她只能叹口气，把这个话题一笔带过，继续说spark的事。 但很显然。 有些人的求知欲旺盛，他们并不满足于沈意晚给的资料，反而转过头自己去调查。 沈意晚没办法，只好透露了一点点银老板过去的事，毕竟她不可能直接把楚东笙搬出来，这个楚东笙在其他人的眼里，可能是个还不错的企业家。 “那其他人有没有事啊？” “对啊，我看到现场的图片了，说是好大的爆炸！” “少夫人还能再深入地说一下吗？” 沈意晚叹气：“各位，很多事我也想跟大家说，但是我跟大家一样，都是等官方消息的，不能因为自己已知的事做任何推断，这样不管对死去的人还是官方都非常不尊重，我能够理解大家急切想吃瓜或是担心情况蔓延的心，但也希望大家理解一下工作不宜，官方的人员很辛苦。” 弹幕刷出一片‘好的，少夫人’，像是有组织有排练似得。 聊了一会下播后，沈意晚收到了陆遥的感谢短信，似乎是说因为这事她增加了不少的工作量，如果不是沈意晚号召，现在会有更多人在对自己和他人进行骚扰。 沈意晚思索着就又去微博上发了一条消息。 “看，我们少夫人，新时代灯塔！” “要死，这个女人的三观出奇有魅力！” 也有不和谐的声音。 “不就是装模作样吗？谁不会啊！” “我看有些人是把娱乐圈那一套，送进商场里了，还搞粉圈，恶心死了！” 但这些声音很快就被沈意晚的‘粉丝’们给淹没。 开玩笑。 他们虽然是粉丝。 但是，关注沈意晚都是因为她真的能处理事情好吗？ 她哪一件事办得不够漂亮了！ 一场汹涌的暗波还没起，就被摁住了。 …… spark的身体在莫言的调整下，是越来越好了，甚至能够出门。 只是，不能够出小区。 “这次是我害了你，对不起。”柏以箫站在spark的身边，看着他瘦弱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还得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给我这个任务，我既赚不到什么钱，也得不到冰曦。”spark笑着说，他抬起手腕，“来，试试看掰手腕。” 这…… 柏以箫不想欺负spark，但是看他那么坚决，还是伸手握住了。 两人手肘下就是桌子，发力后你掰我我掰你，一时陷入了僵局，柏以箫的表情越来越狰狞，就在他觉得快要撼动spark的时候，spark突然发力。 柏以箫败了。 “这也太狠了。”柏以箫揉着手腕，表情有些狰狞。 “狠吗？”spark却只是歪头，笑意无辜带着一股赖劲，“这只是我实力的一部分而已。” 柏以箫：…… 算了。 他多余关心spark的，这人比他强太多了。 这时冰曦走来，将药递给spark：“吃药的时间到了。” “嗯。”spark接过吞下，“这两天有没有新闻可以听？我出不去，只能靠你了。” “有倒是有，不过谈不上什么新闻，小草莓考级过了，直升国内九级，如果不出意料的话，明年她七岁的时候，就可以过十级了。” 七岁过钢琴十级，算是个神童了。 spark点头：“程淮呢？” “他一直没新的消息，最近好像又喜欢上鼓捣电脑了，所以……”冰曦摊手。 与小草莓专攻一点不同，她是认定了就会一直做的，而程淮更像是有三分钟热度。 所以程淮钢琴也不错，物理也厉害，就是…… 不上台面。 spark却是笑着摇头：“这就是程寒川的厉害之处了。” 程寒川？ 不是在说程淮吗？ 冰曦和柏以箫不解的对视。 第562章 我们邵御最乖了 “程寒川就是什么都懂，但又什么都不精，你们想想，这钢琴考到十级有用吗？当然有，可以当钢琴家，可以站在舞台上，可是他程淮需要这种未来吗？他比你们想的清楚，程寒川也比你们想的清楚，更何况孩子现在才不过四五岁的年纪，怕什么？长大了以后再说。”spark说着拍了拍柏以箫的肩膀，“所以这是程寒川的智慧。” 这程寒川要是想让孩子走他的路，或者是从现在就开始学习八国语言难吗？钱砸下去什么不可以？ 但是他和沈意晚没有这么做，好的人生、完美的人生，一定不是固定只能走一条路的，有尽可能多的选择，才叫完美人生。 柏以箫有些不解：“可是，小孩子没有梦想，不就等同于虚度光阴吗？” “允许自己的孩子没有梦想，不也是一种选择？”spark反问。 这。 柏以箫沉默了，倒是冰曦感叹道：“我小时候就想做杀手，特别特别想做杀手，为此我爸爸和我还有spark付出了多少努力，是啊，为梦想奋斗的感觉很好，可是如果没有这个梦想，难道我们就不能过得更好吗？谁也不知道有梦想是好事还是坏事。” “嗯，不过我也听说，程淮想进娱乐圈。”spark冲柏以箫挑眉，“说不定以后是你的徒弟。” “从商有爹妈，从武有你俩，从娱乐圈有我，从曲艺有老师和王竹免，就连走科研和学医都有人在身边帮着，我替程淮操心才是多余的。”柏以箫感叹着，也想明白了。 这事啊，压根就不需要他多想。 柏以箫离开回到自己的别墅，刚坐下余恩佳就过来：“前两天有人拍到你和森森的照片，要找人删掉吗？” “这种事为什么要问？当然要删啊，难不成真跟她炒作？”柏以箫叹气。 “我是看照片里你也没拒绝啊，还以为你改变想法了，真对那小妹妹有感觉。” 柏以箫：…… 他是疯了才会对娱乐圈里面那些做作的女人有感觉。 他抬手挥了挥：“行了，以后这种事统一直接处理掉，不用给他们留任何面子。” “咳，好。” 余恩佳的行动力特别好，一会就把狗仔摆平了。 但安静了没一个小时，森森居然直接上门了，因为她是大人物，再加上沈意晚知道她和柏以箫最近在合作，就把她放了进来。 柏以箫看到森森头都疼了，这小姑娘还一屁股坐在门口开始哭。 “你就跟我炒一下cp怎么了嘛。” “……” 柏以箫朝余恩佳看了一眼。 余恩佳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柏以箫深吸一口气，带着假笑来到她身边，侧身靠在她耳侧：“如果你不给我把她解决了，我就把和你的合照放到网络上，公，开，恋，情。” 余恩佳：…… 崽啊，那妈妈会被粉丝群里的人当成叛徒的你造吗？ 余恩佳哭丧着脸，耐着怒气走到森森面前，靠在她耳边嘀咕了一段时间。 森森从一开始的抗拒，到惊讶，到惊喜再到狂喜，最后喜滋滋的离开，不过也就两三分钟。 “你跟她说什么了？”柏以箫皱眉。 “我跟她说，你喜欢的人是陈东阳，你们早就在一起了，但是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但如果你跟其他人炒cp的话，陈东阳会生气不开心。” 柏以箫：…… 余恩佳继续道：“我还跟她说了，你们在一起的时候，陈东阳就很没安全感，现在你们分开了，更加不可能再做出这种事了。” “……她到处说怎么办？” “别闹了，喜欢你的谁不吃你跟陈东阳的cp，大家都盼着你们结婚呢崽崽。” “我总有一天，要把你这个女人给杀了。”柏以箫恶狠狠地威胁之后，转身上楼回自己的房间。 余恩佳在他背后吐了吐舌头。 过了会，柏以箫又气冲冲下来：“余恩佳。” “诶！崽崽！” “今天晚饭吃什么？” “火锅！我这就去准备！” 看着余恩佳忙碌的样子，柏以箫勾起唇角，露出了资本主义式邪恶微笑。 没有什么事是比让属下努力工作更快乐的。 如果有，那就让属下，继续努力工作。 …… 小草莓考级成功之后，程淮也试着跟老师一起弹奏考级曲目。 有时候沈意晚没有时间送，就让冰曦和spark帮忙，spark现在已经完全可以出门，而且身体素质也恢复到了之前，只是依旧很瘦弱。 这日。 冰曦和spark回到家，却发现别墅里到处有打斗过的痕迹。 冰曦心狠狠一颤：“是山火吗？” “安保这么强，未必是我们的人出事了，先去找沈意晚和程寒川。” 冰曦点头。 两人来到别墅前，发现门口停着不少车子，冰曦这个时候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沈意晚一眼就看到了两人，她起身走到两人身边：“你们过来了。” “少夫人……”冰曦哽咽着开口，“山火他是不是出事了？” “根据我们的推断，是秦枫带走山火，而且给他用了海藻毒液，幸运的是我们已经知道山火在哪里了，不幸的是我们依旧没有海藻毒液的解药，我现在正打算赶过去，所以……” “我跟你们一起去！” “也好，那就先出发再说。” 莫言听着起身，他朝向程寒川：“我们程总是一起还是在家看孩子？” 程寒川眯起他的桃花眸，似笑非笑地启唇：“没有我的允许，谁能给你开大门？” 莫言笑笑。 山火最后消失的地方在河边，他被帮在河岸旁的柱子上。 冰曦眼尖，发现之后就往那边跑去，想把山火从水里捞上来，浑身的衣服裤子都湿了。 “冰曦！”spark也要跟着下去。 “你就别凑热闹了。”莫言一把揪住了他，“你的身体根本受不了任何刺激，现在下了水，马上icu，你怎么知道河里面有没有细菌？” 这。 spark摁住太阳穴：“好的我知道了。” 可他还是担心冰曦啊。 然而。 冰曦哪需要他担心，沈意晚和程寒川直接下水了，旁边的江清榆也没闲着。 很快山火就被抬上了岸。 莫言立刻给spark戴了一个氧气面罩：“乖。” spark：…… 他用眼神警告莫言：你想死？ 莫言对他一笑，非常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我们邵御最乖了。” 你，妈，的。 第563章 至少他现在还没事 众人将山火送回小区里，莫言帮着安排上最好的设施和房间，准备了很多防护服和各种生理盐水，显然是要干一场大仗！ 冰曦焦急地等在门口，spark并不能上去——不确定山火身上有没有带细菌和感染源，因此极有可能对spark的身体健康造成不利，短时内他只能待在莫言身边，这也就是莫言会跟着一起到的理由之一，其他不用管，他把spark这个‘生化武器’管好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几个小时后。 莫言叫来的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不能说是无能为力，我们已经做到了我们能做的一切，剩下的要看天意。” 冰曦听着一下就哭了出来：“那医生，他痊愈的机率是多少啊？” “这……”医生面露难色，“我也能够理解你们的难过，但是这个东西没有解药，我们只能去解，不敢打包票。” “这样吧。”沈意晚开口，“你们现在有办法就解，没办法就以毒攻毒，只要包吃住他的生命体征就可以，哪怕变成植物人也无所谓，我们有钱和技术！” 医生听到这话喜上眉梢，他用力点头：“这是当然的，我们也想救活每一个患者，只要后续的技术和研究能跟得上，我们可以立刻实行，我出来就是想申请这件事，我们尽量救治他的情况下，你们必须要继续研究给我们信息，至于钱不钱的，这也不是我该考虑的。” “嗯，先按照你的想法做，然后开一个会。” “好的。” 沈意晚直接把事情揽在肩上，冰曦委屈地拉了拉她的衣袖：“我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啊？” “当然没有，是个正常人都会这么问的，但是冰曦，你不要想着治愈机率，要想着他还能活下来，就不容易了，对不对？”沈意晚温柔地捏了一下她的小脸， “呜，嗯！” “好了，不要哭了，等我们努力之后没有效果再哭，至少现在他还没事。” 冰曦被莫言带回消毒室消毒后，才和spark一起回家。 沈意晚直接下令任何都不许离开别墅，除了柏以箫和余恩佳之外，不放任何人进来。 柏以箫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刚拍完戏，他对山火没什么印象，所以谈不上多难过，但还是过来看了一眼。 spark直接挽留柏以箫住下。 柏以箫看了一下自己的行程欣然同意：“正好我最近没有事，留在这里面跟你们唠唠嗑也好。” 于是。 在沈意晚直播说这件事之后。 所有人都吵着闹着要看柏以箫。 沈意晚看他们提的有些多了，便带着手机去了。 刚好是柏以箫和余恩佳在对戏。 “我在此，谁敢不从！”余恩佳犹如一个女王一样，高高在上地蔑视柏以箫。 “臣不是不从，只是……” “呵，不是不从，那就是从了？” “臣认为，应该有更好的解决方式，小苏他并不是故……” 啪—— 余恩佳抬手狠狠打在柏以箫的脸上：“由不得你放肆！” 弹幕炸了。 “她为什么要真打啊！！！” “这女的有毛病吧，干什么啊，柏以箫脸都红了！” “气死了气死了这女的是谁啊！” 柏以箫揉着脸缓缓起身，他眸里的情绪在瞬间千变万化，使得许多发弹幕的人冷静下来，强行被拉扯进剧情里。 “臣爱慕您多年，在您这受尽了委屈，为的不过是让您更加顺理成章地坐在这位上，臣，做错了吗？” 他的声音带着悲悯，自嘲笑起的时候眼里甚至带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余恩佳深吸一口气，她抬手指着柏以箫的鼻子，颤抖地说：“你明知小苏他是我的……” “他是个好儿子，却不是好的君主。” “好了就到这结束吧，不然我要打第二个巴掌了，手怪疼的。”余恩佳打了个哈欠，“崽崽，对戏就对戏嘛，为什么要真打啊。” 弹幕发了一堆‘？？？’出来。 “崽崽！？” “对啊为什么要真打啊！” “听这意思，还是柏以箫要求的？” 柏以箫随手拿了个冰袋消肿：“就算是在片场，我也要求真打，当然是我被打的时候，我才会提出这种要求，一来我可以接受被打，二来我认为无论如何，戏剧冲突要是真，不能只是走个形式，我让你跟我对戏就是为了让我体验入戏的感觉，打的感觉自然也要体验。” 沈意晚听着不禁点头：“不错。” 柏以箫侧头看到她，递了一杯奶茶给她：“沈小姐。” “你跟余恩佳对戏对的不错，恩佳，我看你对他事业挺上心的，但是他这个人的心思不完全在演戏上，他还有慈善之类的事要做，你要不要考虑也进娱乐圈？” 弹幕：“原来是经纪人啊！” 弹幕：“那，打就打吧，反正柏以箫都这么说了……” 弹幕：“可是她为什么叫柏以箫崽崽？” 余恩佳立刻摇头：“我是崽崽的亲妈+事业粉，给崽崽安排工作我可以，给自己安排工作……我要么脑子坏掉了。” 噗。 沈意晚忍俊不禁：“好好好。” “哦买噶！！是姐妹！”弹幕疯了。 “我就说为什么她叫柏以箫崽崽！！难怪崽崽最近接了许多电视剧和电影，原来是妈妈粉！” “就我觉得，这个行为很像私生饭吗？” “前面的我也觉得，让粉丝当经纪人可不是好事。” 弹幕吵的不可开交。 现实里却是一片静好。 柏以箫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尖儿，笑道：“曾经我也没想过会有这么年轻的粉丝喜欢我，直到认识了恩佳，通过她我才知道，我粉丝群里有很多小朋友，所以现在我连烟都戒了，我做不到要求整个娱乐圈如何，但我可以从自己出发。” “哎，恩佳条件挺好的。”沈意晚觉得有些可惜。 如果可以的话，恩佳也演戏，这两个人倒是可以做不错的拍档。 “我粉崽崽就是想看他顺风顺水，就是希望他事事顺心，为此付出点努力我原因，自己的话还是算了，挺累的，崽崽吃苦方为人上人就好了。” 弹幕：“草，哈哈哈哈，姐妹你要笑死我了。” 很快。 柏以箫和余恩佳的对话和演戏片段，被很多人放到微博上。 陈东阳：这个妹妹真不考虑演戏吗？ 陈东阳的粉丝们疯了！ “哥哥，你知道你多久没上微博没演戏了吗？” 第564章 看到了曙光 陈东阳回复粉丝：我需要休假，之前工作太狠了，腰出了点问题。 陈东阳算是‘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虽然长得还不错，但和柏以箫那种脸似魅妖的男狐狸精不能比，因此直接被归类到演技实力派，并不属于粉丝全靠看脸小妹妹的阵营里。 所以他的粉丝们也非常皮，把‘陈东阳腰不好’的热搜顶在柏以箫的热搜之下。 屏幕前的森森咬着手绢：呜呜呜，有嗑到，好甜，好香，好美好！ 余恩佳诚不欺她！ …… 别墅里，柏以箫和余恩佳并不知道这一切，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沈意晚在直播，还在继续对戏。 为了保持真实性，沈意晚也故意没有告诉两人，只是把有关自己等人其他事的聊天给不动声色化解了。 “这个本子挺好的，可惜没办法拍成戏，哎……”余恩佳叹气。 “为什么？”沈意晚皱眉。 “没人买啊，都说里面的东西诙谐难懂，而且因为是女强文，虽然走的是影视剧本的路线，但是不太容易改编的。” 沈意晚听着若有所思：“我们把它的ip买下来？” 弹幕：“少夫人威武！” 弹幕：“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应该是大海为船的小说《点灯》吧，原文特别好看！” 弹幕：“呜呜呜，求求了买下来吧，我好想看啊。” 余恩佳眨了眨眼：“她其他小说都卖出去ip了，如果要再买的话，至少要千万起步，这还是少说的，所以……” “无所谓，买下来玩玩，不行再说。”沈意晚手一挥，“正好这两天我需要做一个慈善晚宴，到时候我就干脆把这个ip挂起来，将所得所有收益都捐给慈善机构。” “这……得有几个亿吧？”余恩佳有些不敢相信。 “我们做慈善哪还只有几个亿啊。”柏以箫笑着摇了摇头，“从我自己钱包里出去的，大概就有接近三十亿左右，沈意晚和程寒川的话，差不多百亿吧？” “加上公司就不止了，不家公司的话七八十吧。” “是啊，所以级几个亿而已，真的是玩玩。” 沈意晚撑头：“程氏集团不是能赚钱，而是可以创造收益，比如说冷冻链，所有的用户收益，所有的公司节约成本，国家不需要再耗费心力在这方面做扶持，而我们赚得到源源不断的钱，这是几方共赢，所以在这个基础上，我们真的可以‘玩一玩’，当然我们玩出来的东西，一是要大众认可，二是要国家认可，三是要对得起行业，不能说我们出现在这个行业里，然后祸及池鱼，我们自己开心了，害得所有人想哭。” 余恩佳严肃地点头。 “呜呜呜，少夫人的三观……” “今天也是为少夫人三观流泪的一天。” “怎么肥事，我不是来看八卦的嘛，为什么喝到浓浓正能量的鸡汤？” “如果每一个资本都能有这种觉悟的话，我们的国家一定会变成最强的大国！” 沈意晚这番话再次被扔到网上。 还被不少官媒转播。 著名导演汪海轮给其点赞道：这是身为一个‘人’该有的素养，我很高兴她把这种素养当成是必需品，而不是炫耀品。 著名编剧贺毅逊感叹：有些行业里的人，都做不到如此吧？ 随着网络上的热潮一再推上尖端。 柏以箫在刷手机的时候，终于意识到沈意晚在直播，他笑了一下，并没有把这件事提出来。 挺好的。 这种无意识的流露，才能展现最真实的一面、 “崽崽，你别玩手机了，跟我们聊天啊。”余恩佳嘟囔道。 “我不是不想跟你们聊天，而是有人给我发消息，问我能不能参演他的剧。”柏以箫笑着仰起头，朝向沈意晚，“还有人问我，能不能一起参与点灯。” “啊？他们消息这么快的吗？”余恩佳在还在状态之外。 “我在直播。”沈意晚终于揭晓了答案。 “你在直……啊！？那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不，不是吧？姐妹们你们听我说啊，我是崇拜柏以箫，然后看到他在招助理就投简历了，我没有背叛你们，我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我现在连一张签名都没有，各位姐妹你们不要开除我粉籍啊呜呜呜……” 余恩佳直接把头凑到手机前，特别委屈特别可怜的嘟囔着。 弹幕：“草，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弹幕：“她好可爱！” 弹幕：“姐妹你长得这么好看，还是亲妈粉，我们能叫你婆婆吗？” 婆婆？ 余恩佳看到这个弹幕立刻用力点头：“本妈粉非常喜欢你们管我叫婆婆！！我之前有个姐妹也是女友粉，然后……” “咳咳。”柏以箫咳嗽。 “崽崽你等会，我把话说完。” 柏以箫：…… 弹幕：哈哈哈哈哈！！ 只见屏幕上一堆的哈哈哈，都快溢出来了。 沈意晚看着这一幕也欣慰地笑了：“你们这些追星女孩还真的厉害，小草莓之前还跟我说，她是什么女儿粉，太恐怖了。” “恐怖嘛？我倒是觉得挺好玩的。” “确实挺好玩，但有个前提是最好不要入戏过深，我支持所有人追星，但追星的前提是要自己变得更好。” 余恩佳用力点头：“是的是的！” 这事过去后，三人说起点灯的事。 沈意晚提出先跟作者商量，如果她想卖再说，如果她不想卖那么说再多也是徒劳。 “我现在就找人问问。” 很快。 有微博上的人跑到直播间里刷弹幕：“少夫人少夫人，大海为船说她卖，送给你都行，她也希望这部剧可以变成电视剧，但是她想参加做编剧！” 沈意晚眼尖看到了，喜出望外：“真的吗？她做编剧好啊，我就怕我找的编剧乱改乱拍。” “少夫人，真的要启动点灯吗？” “我不是在开玩笑，不光要启动点灯，我还要捐出所有的收益，到时候我希望大家可以在看剧的同时，也一起参与到慈善中来，我替你们出钱，你们监督我们的行为。” 弹幕：“我真要哭了！！” 弹幕：“神仙啊，呜呜呜！” 点灯的粉丝很多。 有很多看过这本书的人，都很可惜里面的内容挂在女强文上。 女强文真的不适合改编成电视剧。 现在有人愿意这么做，还要捐出所有收益。 他们是真的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曙光。 第565章 这么直截了当的吗？ 沈意晚在结束直播之后，让余恩佳联系大海为船，并且邀请对方吃饭。 本来所有人都以为，大海为船是个女孩子，毕竟是写女强文的，又把女性视角刻画的那么好，不说是个三四十岁有经验的女人，至少也该是个二十来岁会幻想的女生。 结果，沈意晚带着一直播间的人去吃饭时，所有人都呆若木鸡。 “那个弟弟是谁？” “这……大海为船的弟弟还是经纪人？”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就在弹幕一片哀嚎遍野时，沈微雨已经率先恢复过来，走到男孩身边：“您好，我是沈意晚。” “我是大海为船，您叫我柴海就好。” 沈意晚：…… 这。 面前的男生看起来也就十九二十岁的样子，穿着非常简洁，一身白t恤加米色齐膝短裤，披着薄薄的冰丝外套。面色略显有些苍白，看起来瘦弱而病态，眼下有很深的黑眼圈，嘴唇一没有一丝血色。 “你，你是大海为船……”沈意晚有些丧失语言能力了。 男生笑了一下，对她点头：“对，我是大海为船。” 沈意晚下意识看了一眼直播间，弹幕飘着一堆‘？？？’的字样，还有很多人发了‘窝槽’二字。 总之，没人愿意相信他就是大海为船，更没人愿意相信，这样一个瘦瘦弱弱的男孩，居然可以写出如此精妙绝伦的女强文。 “姐姐看起来很惊讶。”柴海腼腆一笑，伸手对镜头打了招呼，“大家好，我是大海为船，一直没有在公众面前露面，就是怕大家把我代入进书里面，说来惭愧，我的女主基本都是按照我性格写的，如果我令你们幻想破灭了，那……真是不好意思。” 弹幕：“他虽然在说不好意思，但我却觉得是：爱看不看，不看滚。” 弹幕：“弟弟明明蛮礼貌腼腆的，我怎么感觉到一丝杀气。” 弹幕：“你们觉不觉得，弟弟他特别的会内涵人。” 之前不少人抨击过柴海有‘大女子主义’，说他就是一个不喜欢相夫教子的屌丝女，说他在书里那么英姿飒爽在现实里一定是个丑女，所以才不敢露面的。 结果。 居然是个男人。 站在这个角度来看，柴海所言的确更像是嘲讽，而不像是在跟粉丝解释。 “我本来打算直播聊一下签合同的过程，但是现在我有点别的想法，不知道柴海先生愿不愿意接受？”沈意晚问。 “您说。” “我想采访一下，关于这本书的创作和您个人的生活，如果方便的话。” “当然可以，我这次会露面，也是为了告诉所有的读者朋友，我找到我要奋斗的方向了，我可以安心出来表达我自己了，当《点灯》有了值得托付的人，我就再也不是大海为船，我要做柴海了。”柴海说着扬起了下巴，骄傲地笑道，“大海为船的使命，完成了。” “呜呜呜，不要啊，我还想看你写书的。” “是要封笔了吗？” 沈意晚并不像弹幕那些人一样惊讶，她只道：“我听说梅香雅和东纬三十二八都是你的笔名，所以是否代表着当《点灯》卖出之后，你就会换笔名了？” “其实算不上换笔名，我是想把这一切都公诸于世，我想告诉大家，我不光是大海为船，我是梅香雅，我是东纬，我是柴海。” 弹幕炸了。 “我nmlgb！？大海为船梅香东纬是同一个人！？” “……一共三个笔名，一共七个作品，三个作品九分，两个作品八分五以上，一个作品八分三，各位，什么叫改编的神啊，这就是了。” “所以，是不是也坐实了，作者想要卖ip其实根本不用和各方交谈这一事实？” 弹幕上交谈的人越来越多，沈意晚的直播间热度高到冲天。 这一天。 每一个在网上冲浪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大海为船是梅香雅也是东纬，他是改编的神，他不光可以写各种各样的风格不同的小说，他还可以做到切换视角切换的特别好！ 无论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他都可以写，都可以成为他的主角！ 网络上很快有人整理出来，大海为船是个女强文作者，梅香雅是一个都市言情作者，东纬则是科幻作者，这三个人的文风大相径庭，但描写方式几乎一模一样！！ 曾经在大海为船刚火的时候，还有人说过他抄袭梅香雅，但是梅香雅自己发微博说，大海为船并没有抄袭她，让其他人别说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在梅香雅几乎不更文的时候，大海为船才出来，在东纬几乎不更完的时候，梅香雅才出来！！他们是无缝连接的！！” 种种迹象都表明，他就是一个人，他身后没有退队没有接替的写手。 “所以他背后没有工作室咯？”有人问。 “连西野奎吾背后都有写手在润色，他居然没有？他写的可是网络小说，梅香雅一本书两三百万，同时期东纬还在更最后一本书，他一天岂不是要写一两万？” 写一两万还能保证高质量？没人相信！ 他背后一定有人！ ‘寻找大海为船身后人’的热搜很快被顶上第一。 所有人是震惊的，同时也是怀疑的。 “不是，你们是巴不得大海为船死吗？就算有写手也是他培养的啊。” 一个大海为船的粉丝很不解。 博主解释道：“妹妹，无论如何他都是神了，我们就是想知道，这个神他究竟是天赋异禀，还是具有商业头脑，我们崇拜他，但也希望得到所有答案，为人要光明正大，不要总控评。” 大海为船的粉丝回复道：“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得到答案呢？” “因为大海为船一旦以后再被扒出来有写手，才是真正的毁了，现在扒出来，大家只会觉得，他果然背后有人，想想也是，他一个人哪写得了那么多文。” 其实博主说的非常有道理。 大部分人也的确是这么想的，可是大海为船的粉丝们不这么觉得，他们就是觉得有人在黑这个作者。 开什么玩笑。 前文后文没有任何接替痕迹，背后怎么可能有写手！ 消息传到一直在跟柴海聊天的沈意晚这。 她挑眉应下，朝向柴海：“网络上有人想知道，你背后有其他写手吗？” 直播间众人：？？？ 这么直截了当的吗？ 第566章 话题刁钻 大海为船的粉丝炸了。 “沈意晚什么意思啊，就算要问，也不用这么直接吧？这样会不会有点不尊重作者？” “对一个作者来说，这是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好吗！？” “当着作者的面问这些？脑子呢？” 柴海却只是一笑：“可能其他作者听到这话会恼羞成怒吧，但我觉得还好，他们这么想是正常的，毕竟脑洞文风都不一样，唯一相似的应该是描写手法，这和个人的词汇量有关系，所以没办法改变。” “这个问题在我决定公布身份之前，就已经想好要怎么回答了，首先我希望大家可以真的去看一下我所有的书，去找解说或书评也可以，亲自体验一下我的书，再来发表观感。我相信你们在看完之后，不仅没了疑问，还会去买一本收藏。”柴海转过身体朝向镜头。 “看过我书的朋友呢，应该记得我曾经留过伏笔，特别是出版书，我总在扉页下面写了一行诗，这些诗几乎都有数字。” “现在手边有书的人，可以翻阅一下，根据扉页上的提示，做加减乘法。” “每一章每一行的第一个字，就是我留下的彩蛋。” 公布完彩蛋之后，沈意晚继续跟柴海聊起书里的细节，让柴海很意外的是，沈意晚居然看过他的书。 他不禁问：“您觉得我的书，好看吗？” 他话里带着些小心翼翼。 大海为船的粉丝们：？？？ 哥哥，这个女的刚才还对你出言不逊，你现在就对她这么狗腿？ 醒醒啊哥哥！啊不，弟弟！ “很好看。”沈意晚并不拖泥带水，直接给出答案，“我认为好看的点有三个，第一点是你的剧情发展是跟人设走，第二是你的人设非常饱满，跟其他小说不一样，你的人设往往是有过去现在未来三个阶段，不是永远一成不变的，这一点对我而言很喜欢。第三点就是新意，这个点比较大，类似于……” 沈意晚将第三个点讲的特别多，她非常喜欢柴海一些书里设定的点，天马行空的想象，有种科幻的意味。 这个主角从不让人看他的背，直到大结局的时候，他才露出伤痕累累的背。 原来他每次以另一种方式示人时，都会面对极大的痛苦。 “在大结局时，没想到你还让他重生回最初的那天，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宿命的压迫感。” 直播间里所有的人，都跟随着沈意晚走进或重新回到这本书里。 听着点点滴滴。 很多人甚至忍不住开始骂大海为船。 “《燃心》什么都好，就特喵不是人能写出来的东西。” “大海为船你没有心的呜呜呜。” “少夫人你别说了，啊啊啊，这个杀千刀的大海为船！” 可是大家骂了一会。 突然有一条弹幕飘过：“这么帅的弟弟你们也舍得骂吗？他要我哭我哭就完事儿了，他就算要我的小心心我也可以给他，只要他跟我在一起嘤嘤嘤。” 确实，柴海虽然谈不上多么惊艳，但他身上的气质特别干净，纯粹且带着一股由内而外的书香气息。 他举手投足间，有一种穿着白色长袍的古代公子给人的感觉。 两人聊着，微博上的人却在找彩蛋。 他们对直播间的内容已经没任何兴趣了，他们只想知道，大海为船到底是真的厉害，还是只不过是一个商业上的天才。 很快，在几个高智商粉丝的努力下，最终由一个人发出了完整彩蛋。 “梅香雅的出版书一共是23万字，连接每一章的开头第一个字，都是‘海乃百川，我是柴海’的不断重复，换言之，这本书绝对是他的亲笔。” 如果不是他写的，柴海是没办法控制，每一页开头第一个字，都是他想好的那个字。 毕竟每一章的剧情不同，要出场的任务也不同。 “第二本是东纬的书，一共只有37万字，也是一本出版书，根据扉页上面的提示，把一章最后一个字全部连接起来，刚好是一句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用自己的名字，但是如果你读到了这里，证明我成功了，你好啊，小读者。” “第三本是还没有出版，但是网络版也有彩蛋的《燃心》，根据扉页提示，把每一章第一行最后一个字连起来，可以得到一句话：这个故事我用了很长时间才安排完成，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看懂我想说的话，每一个女生都可以拥有美好的人生，即便长得不漂亮，也不必用特殊手段，强制干预人生，拥抱命运享受生活，就是最大的赢家。” 因为《燃心》是网络小说，还没有进行改编，所以里面的内容很长，并没有经过删减，彩蛋字数也比其他两本要多。 “所以这些书真的是他写的吗？这反差也忒大了点吧！”有些人还是不敢相信。 为什么有人能把文风和剧情都改得那么彻底？ 有言情有正剧有脑洞？ 怎么可能！ “我也不相信，我先说好啊，我是大海的粉丝，都觉得特别离谱。” “我是不得不信，这种量的伏笔，如果不是自己亲自写，根本不可能如此面面俱到。” 关键问题，就在这里。 一方面是严丝合缝的逻辑，另一方面，大家始终不相信，一个人可以同时是大海为船、是梅香雅、是东纬三十二八。 “所以就算我们再不敢置信，也没有办法否认，这些书真的是同一个人写出来的事实，就算不是柴海，也有其他人做到了这件事。” 正巧。 沈意晚也得到了这个消息，她笑着感叹：“柴海先生，有不少您的粉丝，还是表示不敢置信，甚至有您的粉丝说，他们之前骂过梅香雅……” “我也骂梅香雅啊。”柴海耸肩，“梅香雅那段时间，我人生进入低谷期了，所以写的比较阴暗，如果我是大海为船的粉丝，也不会喜欢梅香雅。” “那，以你个人角度来说，你更喜欢哪一个作者？” 这个问题可谓是相当刁钻。 第567章 还是小朋友 柴海思索了一下，随后给出答案：“如果是作者，我更喜欢梅香雅，大家一起恰恰烂钱，不要给那么多脑洞，也别提高思想觉悟，如果是读者我会喜欢大海为船。” “我的朋友已经做好了数据检测，根据大数据资料，喜欢梅香雅的人年龄都在20岁左右，而喜欢大海为船的则是各个年龄段都有，去除无效数据之后，我们可以发现，东纬是最受网络外作者喜欢的，在网络上发表过文章的作者则更喜欢梅香雅。” 沈意晚将江清榆给的资料放到桌上，示意柴海可以看。 “预料之内。”柴海看着数据微笑着点头。 “你会不会觉得，比起现实里，网络上的人更加……”沈意晚摊了摊手，“因为光从数据上来看，在空间里提到您不同的书名，大多数都是好评，可是在其他地方，则是两极分化。” “很正常，网络上大家看不到彼此，作恶很方便，这个我也能理解，我比较好奇的是那些作者，他们认为梅香雅是成功的，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梅香雅是我唯一没有卖出ip的马甲。” 沈意晚挑眉颔首。 弹幕：“梅香雅的小说好看是好看，就是俗。” 弹幕：“我记得有人说过，梅香雅靠小说赚了不少钱，在他们圈子里挺有名的。” 弹幕：“所以，大海为船没有赚到钱吗？” 沈意晚刚好看到了弹幕，解释道：“大海为船赚了不少钱，具体赚的有两种，第一种是卖ip，第二种是ip爆火之后，请他执笔但不冠名做其他电视剧的编辑。” 执笔但不冠名，聪明的都猜到了意思，柴海无奈地笑了笑：“沈小姐懂的比我多。” “今天之前我做了调查，毕竟以后我们要合作，无论结果与否，我要保证你的安全，也要保证你的利益。” 言外之，和她合作，就已经是朋友了，就不能马虎。 柴海垂眸，笑意明显，他长指轻摩挲着唇：“我在这个行业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体会到，一个文人应该有的待遇。” “这是属于你的待遇，其他人有其他人的运。” 柴海没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但有些事他心里有数。 沈意晚在调查过他所有消息之后，提出来让他以柴海的身份出现在镜头前，已经多多少少有敲打行业的意思，就像之前她和柏以箫在娱乐圈搅起的风云一样。 有些事，只需要星星之火。 …… 大海为船一分钱都没有要。 但沈意晚还是跟他谈好了价格，两人联名把钱捐了出去。 “@沈意晚，@大海为船_柴海，呜呜呜，我跟弟弟都是留守儿童，现在我长大了，弟弟还在家里，说是刚收到沈意晚小姐和柴海先生联名送的礼包，有零食有日用品还有几本书，真的感谢你们！” 博主放了四五张弟弟拍的照片。 评论热一：“我的天，这么多零食不便宜吧？是定家送，还是每一家都有？” 博主回复道：“据我弟弟说是每家都有！！而且他们也说了，是有特殊礼包的，大概是一百份里有三到四份，里面放着比较好的手机，我弟弟拿到的这个是百元手机，可这样也很好了啊，我家本来只有座机。” 沈意晚和柴海做慈善很快上了热搜。 啪—— “我不是让你们看好柴海那个贱人吗？啊？他怎么就到大众面前去了？还把点灯卖了！你们是要气死我吗！？” 一栋大楼里，一个男人将手中的文件狠狠扔在桌子上：“我告诉你们，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你们一个个都别给我干了！” “老大，这可是沈意晚和程寒川，我们哪有本事……” “我管你？”男人狠狠瞪了他一眼，“柴海是我们的作者知道吗？我们的！他自己去把版权卖了也就算了，梅香雅和东纬成不了气候，但是大海为船必须要握在手上，抢也得抢过来！” “……是。” 微博上沈意晚和柴海的热度持续高涨，但不知哪方买的水军，也悄悄下场。 “呵呵，做得那么好看，到最后不也没说清楚，到底有没有写手帮忙写书吗？” “要我看这个柴海就是个三流作家，书一点都没深度，就喜欢装。” “等一等啊，作者自己有资格谈ip吗？版权不都是网站的吗？” 第三种声音特别多。 铺天盖地而来的恶意，是柴海没有想象到的。 而且对方并不是冲着沈意晚来的，甚至对方刻意避开了沈意晚——换言之，不管他有没有跟沈意晚合作，只要他以大海为船出现，就会被人盯上。 柴海看着电脑上的言论，眼带杀气心冷到极点。 “我可以进来吗？”有人叩门。 柴海深吸一口气，将笔记本电脑合上，起身将门打开。 沈意晚提着一个篮子进屋，将里面的水果和小零食放到茶几上：“网络上的舆论我已经在处理了，你不用担心太多，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回去，我们小区是全封闭式，没有任何人能进去，我们的朋友也都在里面。” 女人面容姣好，温柔且柔和，出口的声音像是夏天的风，落在耳边是轻轻的，也是有热热温度的。 柴海愣了愣，连忙上前：“我自己来就看好。” “小朋友做好就行。”沈意晚却并不让他上手。 “我不是小朋友了。”他小声辩解。 “我看了你发给我的个人资料，才十九岁怎么不是小朋友了？说来，按照你现在的年纪往前推算，你从十五岁就开始自己写书了吧？” 聊到写书的事，柴海的注意力就不在篮子上了，他点头：“对，其实是十三岁。” 沈意晚点头，没继续追问。 柴海从小到大，说了无数遍自己的身世，唯独这一次有人没继续问下去。 他反而好奇了：“你为什么不问我爸妈哪去了？他们都会问的。” “你想告诉我就说，不想告诉我就不用说。”沈意晚把东西整理好直起身子，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比冰曦还小啊，真是个可爱的弟弟。” “唔……” 刚才采访的时候，沈意晚被他成熟冷静的样子骗了。 以为他至少也有二十二、二十三岁了。 万万没想到。 居然才十九岁。 “这些东西你先吃着，晚一点我再带你去外面，现在要对付一些人。”沈意晚道。 第568章 慈善晚宴 柴海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是我公司里的那些人吗？” “算是吧，他们非要说你的版权在他们手里，我先确定一下，你没跟他们签卖身约吧？” “没有，我写书从来不签约的。”柴海摇了摇头。 不签约还能火…… 沈意晚感叹柴海是个人才的同时，也感叹他的时运。 不过这样倒是方便她了，不用花大价钱把公司买下来，只需要想办法摁住消息源就可以了。 沈意晚和江清榆加班到七点，总算是把合约和后续拍摄要操心的事处理到差不多，沈意晚琢磨着反正好几个人都在这里，索性就叫上其他在小区的几人一起去吃饭。 众人来到餐厅的时候，已经八点了。 沈意晚将柴海介绍给所有人，同时也介绍了自己的孩子和程寒川给他认识，柴海跟所有人打过招呼后，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他多少有些忐忑，毕竟他曾经参加公司的年会时，被公司老板当成话题放在桌面上说了好久。 然而。 这次并没有。 大家都在聊天，很随性自由。 “说到旅游，柴海你有想去的地方吗？”冰曦看柴海一直没说话，就给他扔了个话题。 “我……想去人比较少的地方，我不是很爱热闹。” “这样啊，我其实也是，就上次去华冰洋的时候……”冰曦继续开始巴拉巴拉说。 大概是看出柴海不怎么喜欢在人群里说话，众人很少再提到他，只有在他感兴趣的话题里会故意点到他。 这些人的情商都很高，和他们相处让柴海得到了久违的人与人间的平静。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饭吃完了，沈意晚让江清榆将柴海送回房间。 江清榆送柴海到门口后，并没有离开：“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打给我或柏以箫。” “哥哥，我想知道这是不是代表着，你们把我当成了朋友？”柴海接过名片。 “在你决定跟我们合作的时候，你就已经是我们的朋友。”江清榆说着顿了顿，“不过我这个人并不怎么喜欢交朋友，所以，你不需要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柴海眸色闪动，并没有接话。 江清榆抬起手臂，瞥了一眼腕表：“我先回去了。” “哥哥慢走。” 送走江清榆之后，柴海回到房间，再打开笔记本电脑，之前那些让他烦心的话已经消失了不少。 他轻叹了一口气。 脑海中浮现的是和沈意晚等人用餐的画面。 曾经他以为，他有才华，有了钱就可以平步青云，就可以到达那个他向往的世界，就可以在那个世界里，告诉抛弃自己的父母，他是举世无双的才子，他不该被残忍丢弃。 然而。 直到见到了他们，他才意识到，他还需要再努力。 才能让那些人后悔。 …… 沈意晚的慈善晚宴在七日之后举行。 虽然是打着《点灯》的旗号，但其实是为了推广慈善。 来参加的除了之前参与过的罗胖矿总等人，还有一些平常没怎么合作，但愿意赏光的。 如果说，之前的‘总裁直播’是集齐了半壁江山，那么这一次的慈善晚宴，就是把整个华夏的江山全貌推到互联网前。 那些神秘的总裁们也变得不再神秘。 像是走红毯一般，沈意晚安排了一个五十米左右的红毯进场，有不少机位盯着红毯上的人拍，实时传到直播间里。 “我的天，拖鞋短裤的红毯我是第一次见！！” “原来橘核集团的ceo长这样。” “今天又是疯狂拍少夫人马屁的一天，这排场也太大了吧！” 沈意晚始终都没出现。 这也是她第一次，没有用自己的设备直播。 她坐在休息室里，头靠在程寒川的肩膀上，操作着笔记本电脑：“这么多人要安排好座位可太难了，我今天才知道腾阳财团的人跟河源的不对付，这一个是搞房地产的一个是搞环保的，就这也能扯上关系，我也是很佩服了。” “腾阳的老总叫旭东，八年前抢了河源集团现任董事长的女人，后来旭东出轨跟那女人离婚，这女人现在是河源老板娘。” 沈意晚：…… 她扯了扯嘴角：“所以就无论如何都离不开爱恨情仇呗。” “商场上都讲利益，没有永恒的敌友，只有利益最大化，这种老死不相往来的针对都是私仇。” 原来如此。 沈意晚还真是第一次知道这些事：“我还以为，公司之间有朋友和朋友。” “我和顾彻可以是朋友，但是我手下的人和他手下的人不可能是朋友，手下的人做事没轻重，我们吃一顿饭就可以解决。” “明白了，如果是关系真的够铁就不存在敌友关系，如果关系不够那或敌或友全看钱？” “错，无论关系够与否都只看利益，大步了私下给朋友送一辆法拉利。”程寒川说着长指在她眉心一点，“平常挺聪明的，怎么突然迷糊了？” 沈意晚揉了揉眉心：“我只适合做公关和营销，商场的事还是留给你和尉迟宸烦恼吧。” 程寒川无奈且宠溺道：“放心，你只要在我身边，做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摆平。” “是是是，你全天下第一。” 她敷衍地说。 程寒川：…… 哎。 全天下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人，除了程淮和她，也就只有顾彻和白梦。 提起这两人，程寒川还有些嘘唏。 曾经的兄弟现在天各一方，他每天守着沈意晚，顾彻每天跟王初筝过家家，就连白梦那家伙也找到了个一点都不嫌他的陆遥，本都是好事，可是相聚时光总是太短暂。 “对了，说到顾彻我突然想起来了，我今天也邀请了他们，陆遥和白梦也把假期空出来了，莫浔也回来了，他们都在二楼，你一会就不要从一楼上去了，休息室可以直接通……唔……” 沈意晚还没说完。 程寒川扣住她的下巴吻了下来。 这人疯了！？ 沈意晚手脚并用，想要把他推开。 然而。 男人用了好大的力气，她根本没办法撼动他。 发什么神经！ 沈意晚瞪他。 程寒川放开她，长指下落到她肩上，将她搂住：“得之我幸。” “神经病。”沈意晚翻白眼。 程寒川心中对兄弟、朋友复杂的情义，沈意晚其实领会不了，但她与他一样，都很想念他们。 所谓的家。 就是要大家都在才最完美。 第569章 银老板和楚东笙可能没有死 所有人都聚齐，沈意晚上台致词，又将大海为船叫到台上，把他的作品一一列举，并表示除了已经卖了的ip之外，她将把所有ip买下来 还是之前那栋楼里，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看到这一幕气急败坏，他揪住一个下属的领子：“告诉我，这就是你们办事的效率？啊？其他的ip她是怎么拿到的！” “是，是别的公司卖给她的，老板，我们跟他们怎么比啊。”下属颤颤巍巍地说，“他们想要买的东西，我们怎么……” 啪—— 男人呵斥：“没用的废物！” 但很快，他冷笑一声，他手上可还有一张王牌，这张王牌一旦打出去，绝对一呼百应！ 慈善晚宴进行着，包括大海为船在内，所有的作品被摆上台面后，就到了募款的时间。 沈意晚之前跟所有人提到过，这次的钱不要给的太多，因为有网民们在看直播，自己等人可能觉得捐个几百万没问题，但对他们来说就是打击。 然而。 所有人就直接把钱控制在一百万，所有人都是一百万，非常争气，没有一个人意外。 沈意晚站在台上嘴都笑酸了。 “我感觉，少夫人绝对跟他们说了，这次是直播，不需要多少钱，然后这群人觉得一百万刚好，就选一百万了。” “规定一百万我觉得不现实，就这些人几个亿拿出来都跟上厕所一样简单，一定是不约而同的。” “之前罗胖还说，少于一千万的慈善他不做，哈哈哈哈。” “所以到底是不是规定了一百万？” 所有人都对这个一百万起了好奇心。 就在这时。 有人爆料大海为船为一个‘高层人员’的私生子。 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但是没有一个人把这件事当回事。 底下有沈意晚的粉丝评论道：“我觉得也蛮奇怪的，少夫人做什么，就有人盯上什么，无一例外的全都网上娱乐，离开互联网你们是不会直立行走了？” “大海为船怎么样我不知道，你马一定没有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你马怕你回家乡。” “他是私生子跟我们有屁的关系？” 还是那栋熟悉的大楼。 男人站在电脑前看着舆论，气得心脏处抽疼，他怎么也没想到，他自以为是的王牌，居然起不到任何作用！ 他越看心越疼。 就在这时。 门突然被人踹开。 “我们是警察，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什么？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一趟，我又没犯法！” “我们接到有人匿名举报，说你利用职权欺压下属，还殴打他。” “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一向是……” “视频都有了还是误会？” 男人想要挣扎，但是在公信力的面前，所有的挣扎显得那么无力，他朝公司几个人狠狠瞪去，但每一个人都跟他错开视线。 他们已经做好了离职准备。 在这样的老板手下，根本不可能有成绩。 在同一时间。 有人发现绿色的液体出现在海面上，污染了一片水域。 …… 慈善晚宴结束，即便所有人都只捐了一百万，最后也募到了七千多万。 沈意晚将这些钱交给专业的机构整理，五个小时之后，对方给出结果，想要全部捐出去恐怕有些困难，但是可以成立一个基金。 沈意晚听从指导，建立基金之后，把一切公布在网络上，每个人都可以查看进度。 如果有想加入进来的人，只要提交证明，并且发布在网络上，就可以加入。 “我希望所有的网民来监督这件事，一旦有谁动了恻隐之心，你们每一个人的力量，聚集在一起足以扼制住所有邪恶。” 沈微雨将这段话发在社交网络上之后，就再也没有管这件事了。 有江清榆在，她不用担心。 冰曦一个人爬上屋顶，蹲在上面看星星。 过了一会，找她的spark也跟来，他站在她身边：“怎么一个人坐这来了？” “莫言那边得到消息，秦枫又出现了。”冰曦叹了一口气，“很多人都感染上了，现在生死不明。” “生死不明……” spark想到还在急救室的山火。 “莫言说，其实这是好事，可以用很多人的命来换山火一点点的幸存可能，越来越多人的身体里，会出现抗体，慢慢的这些人甚至会发生变异，但是那些人背后……” 是多少个家庭支离破碎？ 是多少个孩子失去了父母？ 冰曦不敢细想。 “莫言是为了宽慰你，实际上不管是谁，只要是被海藻毒液伤害的人，我们都会救治。” “每个人都会跟山火一样，有那么好的医疗资源吗？” 这个…… spark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静静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心事的少女，很心疼她。 他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怕什么。” “我很怕，那些舆论，还有秦枫他根本就是个疯子，我们都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这么久了，他一出来就死人，平常他又不出来。”冰曦顾起腮帮子，“他有本事别躲起来啊，他要是不躲起来，我们早就把他找到弄死他了！” “乖，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要按照已经发生的事处理。” “你的意思是……” “他已经出现了，短时间内想躲起来不容易，我已经打算和上面的人合作。” “少夫人他们知道吗？” spark摇了摇头。 冰曦眼前一亮：“单独行动！” “对。” “好！” spark带着冰曦趁着夜色离开了。 其实。 早在中午的时候。 沈意晚找到spark。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冰曦带走。”沈意晚跟他说这番话的时候，他也很诧异。 “为什么？” “这件事并不需要你们处理，我跟程寒川可以解决，所以需要你们躲起来，只要秦枫发现你们躲在暗处，他就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付我们。” spark沉默。 沈意晚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不知道这次秦枫为什么会出现，但是就我目前得到的资料来说，跟我们是没关系的。” “跟我们没关系？” “不光如此，可能楚东笙和银老板都没有死。” “我需要你去调查这件事。” “spark，保护好冰曦，找到银老板和楚东笙，我们要知道江修和秦枫背后，到底是谁。” 沈意晚的表情慎重而严肃。 就算是到现在，spark还能清晰地回想出每个细节。 第570章 程少就是团宠！ 沈意晚并没有睡觉，她站在阳台上，看着spark和冰曦像是两道闪电一样离开小区，他们的衣尾在黑暗中亮得发光，即便她并不能清楚看见他们衣服的款式。 他们像是流星，朝着一个方向快速行进，直到小区门口，两个人像真正的流星一样消失不见，没有任何踪迹。 “沈小姐，你支开冰曦，是怕她冲动杀了秦枫吧？毕竟如果她知道，秦枫也是冰神的……”莫言推了推眼镜，“也许她会猜到什么也不一定。” “冰神既然想让spark和冰曦在一起，就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在这方面我们不需要担忧，真正需要考虑的是被毒液侵害的那些人。”沈意晚说着叹了一口气，“我们需要在短时间内，给出最明确的答复，到底是能治疗，还是不能治疗。” “能治疗，但是不一定能治得了。”莫言直言，“你还记得我们当时说，就柏以箫经纪人的尸体来看，这种病毒会无限繁殖吗？” “我记得。” “我们当时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在死人身上的结果，并不等同于在活人身上，也就是说，这个生化武器可能并不至死，不过就是呈现出一种大面积繁殖的假象，但是我们仔细想一想，大面积繁殖就一定会死吗？人的身体里有数白细胞和红细胞，也没见人死啊。” 沈意晚若有所思地沉默了。 莫言继续道：“我当时还发现，这种生化武器可以让人的细胞越来越年轻，到最后无法负担身体极限，可是，我们也知道一个道理，人不可能退回母亲的身体里，换言之，再怎么年轻，也是有极限的，既然是有极限的，我们就可以控制极限。” 换言之，把这个极限控制在正常人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就一定可以控制海藻毒液。 “这是每个人都可以负担得了的吗？” “我算了算，根据我的算法，如果可以完成一整套手术，那么不到十万就可以治疗好，如果他们没办法的话，可以找我们贷款。” “和银行合作吧，让他们找银行贷款，然后我们给做手术，然后我们再跟银行说给他们的优惠从我们这走，我记得有不少银行想跟我们合作，你就去问问。” “好的。” 莫言离开之后，程寒川才起身来到她身边：“做得不错。” 沈意晚转身静静看着他：“到这种程度了，你都没出手的打算吗？” “解决秦枫，还是解决穷人？” “……”沈意晚不喜欢他这个问题。 “我给了他们十万，他们还会想要一百万，甚至他们会觉得，这是我们搞出来的病毒，穷人永远不会满足，只会想从你身上得到更多的好处。” “这样过于冷血，我们可以帮忙的。” “下一次他们还会要你帮忙，就算是真的做慈善，也不可能做到每个人都帮。” 沈意晚叹气，她也知道，程寒川是对的，没有人可以做全世界的救世主，甚至没有一个人可以无条件做另外一个人的救世主，但是，她就是想自己有能力的话，可以帮到更多人。 明明程寒川他也可以帮忙的地方，可是他每一次都不行动。 她甚至不懂他到底是在乎钱，还是怕麻烦。 但是。 既然他都表态了，她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道：“我会继续做下去，等我不行了就找你来帮我。” 程寒川笑着颔首。 “那我先去洗澡了，过会要睡觉了。” “好。” 沈意晚离开之后，程寒川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喂？”那侧人很快接起。 “顾彻，国内爆发病毒，你联系几个国外的银行，我需要成立一个基金会。” “你来掌舵？” “不需要，你随便帮我找一个经理人，不要有你和我的名字，麻烦。” 顾彻听着点头：“明白了，现在国外情况比较复杂，看你要拿出来多少好处费了，如果有百分之十的话，估计他们会帮忙，低于百分之三，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不可能。” “做好他们要多少你就给多少的准备，但是能压价一压价。” “明白了。” 结束通讯。 顾彻将手机放回口袋里，他思索片刻，想起来有一个公司一直在找银行合作，而且双方合作的非常愉快。 也许可以去问一问。 …… 几日后。 国外的基金相继表示要跟国内的基金合作，不要任何好处的前提下，无条件帮忙。 原本国内许多基金都不想接，特别是跟国家有关系的。 我们国家有难处，需要你们装什么好心？ 我们能搞定！ 但就在程寒川去参加了‘某个会议’之后，国家直接打开了大门。 欢迎任何外资。 “这是为什么？不是一开始不接吗？”微博上有人议论。 “是程寒川行动了吗？我记得他们前几天开会了。” “程寒川什么意思？趁机让国外资本进来为虎作伥？” 对于这个决定，网络上的大部分人，都保持着迟疑的态度，甚至很人开始对程寒川冷嘲热讽。 一开始。 沈意晚也觉得这事有问题，直到她调查到，这些资本似乎都有相同的幕后老板，而这个幕后老板，和程寒川关系匪浅。 也就是说。 这些基金很有可能是程寒川的。 沈意晚得到资料后，心里一时有些感慨。 她是真没想到，程寒川最后会放弃他原本的坚持，过来帮忙自己。 她找到程寒川将资料放到他桌上。 “你……”她心里情绪复杂，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看你一个人太辛苦。” 程寒川正在处理公务，头都没抬：“程氏交给尉迟宸我很放心，其他基金也都有尉迟宸这样的人，在旁边帮忙，你好减轻负担。” 沈意晚顿时有一些……感动。 她走去将他抱住：“你真好。” 程寒川停下手上的事，伸手在她眉心一点：“行了，去工作吧，别影响我工作。” 沈意晚：…… 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情趣。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沈意晚想了想，还是在网络上给程寒川平反了。 “那些基金都是程寒川的（小声），你们别告诉任何人。” 沈意晚故意卖了个萌。 很快。 无数粉丝赶来。 “啊哈，我就知道，国家一开始不让资本进来，就是怕搅乱市场，知道是程少的就放宽心了！！” “事实证明，我们程少就是团宠！” 第571章 找到秦枫 程少可能是国家的团宠。 这一条热搜猛得就蹿上了微博第一，就在所有人以为这一条微博，是程氏集团买的时候，有人发现最初发话题的，是一个国家认证的号。 换言之，是国家允许这个热搜上了微博第一，甚至…… “这热搜不会是郭嘉买的吧？”评论里有人大胆猜测。 “空降热搜诶这次。” “郭嘉这么爱程少的吗？” “你要是像程少一样出这么多钱，郭嘉也爱你，这位朋友。” 网络传播消息本就快，再加上这是一件好事，不一会各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程寒川是‘团宠’这件事，也有不少人开始质疑程寒川手下的资金到底合不合规，毕竟是在从国外带回来的，保不齐会出现一些‘屁股’方面的问题，谁知道坐得端不端正。 然而，更有蹭热度的博主，站在m国的那一面发文—— “把在国外的钱拿回国内来，本来就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只有没脑子的人商人才会这么多，显然，程寒川没有。” 很快遭到许多热血青年的嘲讽。 “就你这种所谓的‘知识分子’多了，才让我们这个国家越来越糟糕。” “哎哟喂，好大的脸哟，您哪位？” 这位博主被硬生生骂到退博，这下不少想蹭热度的企业家和之前看不惯沈意晚的人，一窝蜂在网络上发表自己的‘观点’，一开始沈意晚的粉丝们还会斤斤计较，但随着时间推移，别说是计较了，连视线都不想给一个。 开玩笑。 沈意晚和程寒川的屁股正不正歪不歪，国家不知道，就你知道？ 就你比谁都厉害？还不是看上热度了！ 有些人一旦没人理，就再也蹦不出水花了。 …… 沈意晚和莫言连夜熬了好几个通宵。 终于确定秦枫的位置。 “我们过去的时候，不知道他人还在不在。” “最好是，他不要在。”莫言苦笑。 沈意晚疑惑地看向他。 “去了就知道了。” 也是。 沈意晚颔首。 先去了再说其他。 锁定位置后，沈意晚带着spark和冰曦留下的一些厉害的保镖去找秦枫。 众人小心翼翼通过一道道长廊，推开最后一扇门，看到的却是一具已经僵硬的尸体。 沈意晚这时候才知道，莫言那句‘他不要在’是什么意思。 “我去联系几个法医过来。”莫言说。 “好。” 沈意晚静静看着秦枫。 心里有一种被追逐的恐惧感。 明明答案已经近在咫尺了，每次似乎都是这样。 以为弄清楚了重生的规则就没事了，却还有一个江修在虎视眈眈。 以为解决了江修就没事了，却意外顺利到生活没有一丝改变。 以为可以开始过正常的日子，却出现了楚东笙。 到底是谁？ 沈意晚看着秦枫，目光如炬。 这幕后的人到底是谁，她到底还要闯多少关。 很快。 法医来到现场。 他摘下秦枫身上各种的‘装饰品’，将他搬运到地上。 “死了应该有几天了，根据我个人经验判断，是在毒液爆发之前，他就已经死亡了，所以，不是他下的毒。”法医直起身子朝向沈意晚和莫言，“但是具体的情况，我还需要再观察一下，让你的人把他送到我那边？” “也好。”莫言颔首，“死因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我是专业的。”法医笑笑。 沈意晚和莫言回家，看到程寒川在看报纸，她走过去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程寒川放下报纸，抬手将她搂进怀里，朝莫言往前：“怎么回事？” “秦枫死了。” 程寒川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他缓缓颔首：“不要追下去，让莫言处理就可以，你在家里直播稳住他们就够了。” “……好。” 沈意晚是真的觉得有些无力。 这种看不到尽头的追逐，她想休息一下。 莫言觉得这样也好，他道：“正好我有几个人最近空闲，我让他们过来帮忙，效率可以更高一点。” “你是在嫌弃我效率不高吗？”沈意晚幽幽地说。 “哈哈哈哈，哪敢。” 莫言与两人聊了一会之后就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 沈意晚几乎没出过门。 一直在家里直播带孩子，不少人问毒液的事，她都表示自己的朋友和国家已经出动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能不出门就不要出门。 很多人说自己要上班、上学之类的。 沈意晚只道：“我说的是尽量，而不是必须，现在的情况还可以控制，也希望大家有发现异常，第一时间联系当地的警方，或是联系我们。” 异常？ 当然有异常！ 受到感染的人越来越多。 不出三天，国家就决定暂时关闭所有的出、进城关口，有感染的人第一时间送到医院里。 毒液不是传染病，不具有传播性，只要想办法在短时间内查清楚出入境人员，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控制。 最要命的并不是毒液本身，而是毒液在每个城市都有出现！ 有人在故意搞事情。 沈意晚本来真的想当甩手掌柜，但看着直播间里的粉丝给出数据，她是越来越心急如焚。 她终于明白。 比起走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在原地坐下才更迷茫无助。 …… 转眼。 过去了一个月。 莫言和他的团队研发出来了新的抗生素，这种抗生素能够抑制细胞的数量和抑制回新的速度，因此，段时间拿来做解药是可以的。 如果时间长了…… 那就不好说了。 这也算是一个突破，莫言也从幕后走到了台前。 沈意晚只是看了一眼电视机里的莫言，就低头研究手上的数据。 “程寒川，我觉得不太对劲。” “嗯？”程寒川瞥向她。 “之前我一直觉得，秦枫是在针对我们，是为了江修报仇，可是，除了第一次之外，他都没有对我们下手。” 程寒川听着面色变得凝重：“你发现了什么？” 沈意晚摇了摇头：“我只是猜测，他可能找了不止我们一个，但是现在谁也没有站起来说，自己被秦枫找到，我们可能需要去私下里找一找。” “我跟你一起。” “好。” 沈意晚和程寒川走访了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 而这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又有他们的朋友。 两人很快就得到了四五个，非常愿意分享情报的人。 其中有一个人，就是之前在直播间出现过的年轻企业家李清楠。 第572章 好好活着 “他之前来找我的时候，我还挺意外的，但他绑架了我还威胁要毒死我，没办法啊，我就只好说我给你钱。”李清楠叹了口气，“我也是到后来才知道，他要毒死我的那个东西，就是你们所说的海藻毒液，可是，我肯定不会往外说这件事，在我看来，就是他针对我，才闹出来这么大的风暴，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除了你之外，你还知不知道有谁，可能受到相同的遭遇？”沈意晚问。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但是既然我已经和你们坦承了，就说明这件事对我而言已经不是秘密，很快就能打听出来。” 李清楠直接把自己所有的好友拉了个群，也把沈意晚和程寒川拉了进去，在群里说了有关秦枫的事。 有两个人表示自己受到威胁，其中一个人表示自己和程寒川等人一样，是制造了爆炸掏出来的，但并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秦枫。 还有一个人更特殊，他受到威胁后跑了但他面对的人，并不是秦枫，而是一个叫楚东笙的人，但他描述出来的楚东笙，并不是楚东笙本人。 沈意晚越听越觉得邪乎，索性就把这件事先告诉莫言，让他去处理了。 莫言也有人脉关系，不出三个小时，就把这件事洒的到处都是。 不止是鰙海，就连其他承受，也受到‘秦枫’的威胁，甚至很多人听到秦枫说的话都一样——有关江修。 “不止一个秦枫。”莫言得出结论之后叹气道，“当时你们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我就应该好好思索一下，你们当时明明说过，秦枫有很多个……” 莫言悔不当初。 沈意晚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我们不也没想到吗？不是你的问题，现在还是想办法尽可能多的救人吧。” “嗯，我会的。” “其他资料就交给我、程寒川和江清榆，乔依依我也让她休息了，最近她太累了，又怀孕了。” “乔依依怀孕了？那真是太好了。”莫言喜出望外。 沈意晚终于笑了一下：“是啊，我想，再过不久spark和冰曦也快了。” 莫言愣了一下，试探性问道：“为什么不是陆遥和白梦？” 沈意晚沉默了。 “他们怎么了？”莫言紧张起来。 这白梦和陆遥跟他关系算不上特别好，但大家至少共患难过。 “白梦……觉得陆遥不爱他，就回京城了，然后失联，陆遥已经去找他了。” “他们怎么又搞这一出？” “我跟程寒川的意思是，如果能搞一辈子，就让他们搞吧，最怕是谁先绷不住，所以……” “你们要回京城了。” 不是去。 而是回。 沈意晚苦笑：“我本来不想说的，他也说不要告诉任何人，结果还是被你套话了，对，我们要去京城。” 是去，而不是回。 莫言低头摸了摸鼻尖，声音哑了些：“那我等你们回来。” “家里就交给你了。” “好。” 沈意晚和莫言说完就走了。 莫言一个人在原地站了很久。 他长叹了一口气。 人啊。 最怕离别。 …… 转眼。 一年过去。 莫言研发的解药已经可以百分百的治疗，山火也已经痊愈。 spark和冰曦回到了小区，一场危机悄然无息的出现，又悄然无息的发生。 众人只知道，程寒川和莫言受到了表彰，却不知道这背后到底付出了什么。 今天。 沈意晚和程寒川终于要回鰙海。 这次没有陆遥的迎接。 莫言站在人群的最前面，对两人张开双手。 “对不起。”沈意晚见到他的第一面，出口的却是道歉。 “没带回来就没带回来吧，鰙海人民都习惯没她的日子了，更何况在白梦和事业面前，她肯定选白梦。” 沈意晚点了点头。 程淮和小草莓从她身后走出来，冰曦眼前一亮，跑去迎接两人：“小家伙们！好久不见啊！” “姐姐好。”小草莓奶声奶气地伸手抱她。 “真乖。”冰曦摸了摸她的头。 程淮表现非常淡定，看都没怎么看冰曦，一个人默默站在那发呆。 冰曦看着压低声音道：“这个小家伙怎么回事？出去一年怎么更加……呆滞了？” “他最近在算一个叫‘多尔莫猜想’的题目，经常这样。” “……呃。” “他在京城拜师学艺了。” 冰曦摸了摸鼻子：“所以他打算做物理学家咯？” “也不是，他顺便考了钢琴的九级证书，拿了围棋的业余四段，然后……” “算了。” 冰曦觉得再听下去，她可能会把程淮掐死。 众人回到小区里。 沈意晚看着打扫到干干净净的房间，有一阵恍惚。 “我搭理的，怎么样，好看吧？”莫言笑着，很是骄傲地说。 “好看。” 沈意晚轻轻摸着沙发的扶手：“这么久了……” 一年了。 时间过的真的很快。 “……竟然没有什么变化。” “那肯定不会让你有生疏感，放心。” 沈意晚和程寒川一起跟莫言聊着天上二楼，把行李和孩子们安放好。 没了孩子，莫言才开口：“我找到了银老板，但是他几乎已经不能算是个人了，救他的是一个大老板，一直住icu里，没有任何知觉了，是去还是不去？” “不去了，小草莓已经做好了打算，我说我联系不上银老板，她说那就当老爹去找老妈了吧。” “那……” “救还是要救的，救不了就算了。” 莫言点头。 程寒川却幽幽来了一句：“让他去跟故人团聚不好吗？” “……程少啊。”莫言扯了扯嘴角。 “你这个人好煞风景。”沈意晚伸手在他耳朵上轻轻一捏，“怎么回事啊你。” “不可以？” 沈意晚懒得搭理他了都。 莫言却笑：“程少每次都这样，过嘴瘾，背地里总是做事最起劲的，我就当你们两个默认要救银老板了啊。” “好。”沈意晚应，“麻烦你了。” 莫言应下后离开。 房间里。 只有沈意晚和程寒川了。 “你下次别总说些奇奇怪怪的话，银老板好歹用自己的生命解决了楚东笙，你这样……” “他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你还要留他在人世间？” 沈意晚楞了一下。 但很快眼神又变得坚决而冰冷。 她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顿道：“如果我死了，而你为了帮莫言他们解决敌人，选择同归于尽，我也希望你好好活着，不要来找我。” 第573章 最大的国际游资骗局 程寒川抿了抿唇，并没有回答。 “我知道这么说很自私，但是无论是死去的人，还是活着的人，都会希望另外一个人好好活着，就算是陌生人也没有谁会希望谁去死，更何况是我们彼此熟悉的人？” “知道了。” “以后不许这么消极，否则我总担心你会背着我们去干危险的事。” 程寒川淡淡颔首。 见他承诺了，沈意晚也就不再逼问了，起身去整理剩下的行李。 转眼过去三天。 柏以箫突然邀请所有人去家里做客——如今他也搬到了小区内，大家不到五分钟就全部聚齐，除了陆遥和白梦没有来之外，所有人都到了，就连尉迟宸和尉迟安也凑巧在冰曦和spark的家中，众人一起来到柏以箫的家中。 柏以箫的房子装修时间比较靠后，因此许多细节与其他既然相差很大，风格也是走的地中海，清新而简约。 “我是想跟大家宣布，我最近打算歇业，顺便请各位吃个饭。” “歇业？”小草莓瞬间跳起来，“你不拍戏了吗？” “暂时不拍了。”柏以箫对她笑道，“你很喜欢我拍戏吗？” “对啊对啊，你拍的戏都超好看。” “我决定不拍了，休息一会，顺便谈个恋爱。”柏以箫说着顿了顿，“你们应该猜到是谁了。” 冰曦眼珠一转：“余恩佳？” 柏以箫笑着点头。 其实。 事情还挺诡异的。 那次他在拍戏，是一个比较古老的翻牌剧，有一点恐怖的成份。 他被鬼吓到，跑回自己的房间里，正好看到余恩佳在，就赶紧拉着她要走，结果那‘鬼’追上来，余恩佳翻身一踢。 这才知道是一个私生饭的恶作剧，余恩佳直接扭送对方进警察局。 柏以箫就对那时候的余恩佳，迅速的一见钟情。 他爱那一瞬间的她。 但他也是一个清醒的人，知道一瞬间的爱慕算不了什么，因此并没有表白。 “我们有好感是在一个颁奖典礼上，我还是被私生追到堵在化妆间门口，她一直说我要打她，余恩佳就直接走过来打了一顿，还说尽管继续去告，她不相信私生追到这里是合法的，既然是对方先犯法，那她就是正当防卫，说着还拿出手机打算报警。” “私生被吓到，就走了。” 柏以箫说着低下头，眼中多了些亮亮的光芒：“我觉得，她挺好的。” “我懂了，你是找了个女朋友给自己挡私生饭啊。”沈意晚若有所思地点头，“不愧是你。” “不愧是你。”冰曦接话。 “不愧是你。”乔依依也跟上话茬。 “不愧是你。”江清榆是宠妻狂魔，立刻跟上老婆的步伐。 这下好了。 先是程寒川后是spark，最后连尉迟宸和尉迟安，也猛得来了句‘不愧是你’，一时间别墅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不愧是你。 头是冰曦开的，尾却迟迟没有人补上，所有人都在重复循环着这四个字。 柏以箫是目瞪口呆。 这群人幼稚起来，比他想象的……好笑多了。 过会，余恩佳从楼上下来，众人看故事的女主角下来了，不约而同的噤了声，朝她看去。 余恩佳打着哈欠下楼，定睛一看所有人都凝着自己，有些懵得站定：“你们怎么都在看我？” “讲讲你智斗私生的故事呗。”冰曦凑上去。 “就是就是，还有没有好玩的说来听听？”乔依依也围在她身边。 江清榆怕乔依依摔着碰着，因此走到了她身边，将她护住。 余恩佳狐疑地朝柏以箫看了一眼，柏以箫笑着对她点头。 她扯了扯嘴角。 说好的暂时不公开，他转头就告诉朋友了，有毒毒。 哎。 余恩佳叹了口气，开始讲她的‘英勇’故事。 …… 海风很冷。 沙滩上的脚印格外清晰。 江慕白摸着肩膀上的伤视线茫然。 顾彻双手插袋站在他的对立面，背后是与天连在一起无尽头的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江慕白嘴唇干涩，身体不断向后退着，“我也不是什么江慕白，我……” “随便你是谁，是交代清楚，还是我送你上路？” 江慕白怔怔地看着他，笑了一声。 “你送我上路啊顾彻。” 砰—— 顾彻猛得醒来，头上一层细密的汗水。 他三两步跑到浴室，洗了一把脸之后双手抓着马桶边狂吐，直到胃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人半跪在地上。 听到声音的王初筝赶过来，搂住他的肩膀：“你怎么了？没事吧？” 顾彻摆了摆手，想要说话却又一口狠狠吐进了马桶里。 王初筝皱眉，摸了摸他的肚子，并没有特别凉，也没有过热，应该不是生病了。 可是。 他怎么会吐成这样？ “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 “这两天，fbi已经配合我们把楚东笙在国外的账户都查封了，很快就有结果了，你不用这么累了。” 不是累。 而是梦到江慕白，他会想到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还有。 他这一生，在之前，只有两次梦到江慕白。 第一次是慕白重死的时候，第二次是江慕白死后的一天。 今天是第三次。 也许是有什么没有调查到，也许是因为其他。 他总觉得，这个时候梦到江慕白，是一种暗示。 “……我梦见了江慕白。” “大概是快为他洗刷怨情，所以他来感谢你了吧。” 是吗？ 是这样吗？ 顾彻揉摁太阳穴，良久他轻笑了一声：“我也不至于吐成这样。” “心理作用。”王初筝一本正经地说。 为了顾彻的身体健康，王初筝还是带他去做了体检。 一番体检做下来，顾彻还真的没事，医生判断是做梦的时候，代入了梦中场景，大脑自动脑补了江慕白死亡后的画面，是身体的连锁反应，是正常现象。 王初筝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很快。 fbi给了消息。 楚东笙在国外的公司一共有37家，其中有30家都是不合规的，剩下的7家因为有专业的职业ceo，所以至少从账面上来看没任何问题，但保不齐内部肯定有问题，所以还在调查。 一个人手下37家公司，30家都出问题，这样的比例无论是放到哪个国家都要彻查。 因此。 短时间内，全球每一个国家，都在清算楚东笙在本地的业务。 最大的国际游资骗局，可能就要因为一场‘同归于尽’的爆炸，浮出水面了。 第574章 十指紧扣 很快b国也给出消息，楚东笙在本地至少有超过50家公司，但是，他们的人手不够，怕一家家查，对方起惊觉，他们没有办法做到在长时间内潜伏，段时间内爆发。 因此，只能指望国内和m国的人给消息。 也就是在这个消息发出的当天，银老板的心跳停止。 根据莫言的解释，是他和医疗团队一直在想办法救银老板，这两天银老板好不容易有了知觉，但是他自己的身体却放弃了求生，也就是说，救他可以，但是救回来也是个植物人，他永远也不会苏醒，或者说，是他不想苏醒，介于种种情况，最终，决定停药。 停药的话会激发生理反应，会让身体本能的进入求生状态——但就是这一招，也没能唤醒银老板的潜意识求生欲。 尹辰砂是真的做了决定，就打算死了。 “至少在爆炸的瞬间，在他昏迷之前，他决定要死。”莫言苦笑，“我们用尽力气，也没办法做到，让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活过来。” “……”沈意晚沉默不语。 “其实一开始我们都进展的非常顺利，直到最后关头，我想，银老板应该也是在挣扎，可仔细想了想，女儿已经有你们照顾，他又何必再多虑。” “入土为安吧。” 最后，沈意晚只有这五个字。 程寒川将她搂入怀中，垂下头浅吻她额头：“这是他最好的归宿。” 莫言点头：“至于楚东笙，我们现在已经在进行盘点，就算他没有死，也不可能有翻身的机会，都结束了。” 都结束了。 就是少了一个银老板，就是少了一个江慕白。 沈意晚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句话。 她脑子里，闪烁的全是故人容颜。 …… 十年后。 小草莓和程淮从大学毕业。 两人一个十五，一个十七岁，刷新了不同的两个大学的最低毕业年纪。 小草莓从事物理行业，程淮却进了娱乐圈，当了新生代偶像，每一天忙到不行。 那些从小看两人长大的cp粉都嘘唏不已。 沈意晚直播第十周年上，大家谈论最多的就是他们。 “我还记得那年我二十岁，刚进大学，现在我已经是两乖孩子的妈妈了，哎，好快啊。” “程淮不是喜欢物理吗？怎么反而去弹钢琴了？” “我也好奇，小草莓不是早早就拿了钢琴证书了吗，怎么反而去学物理了？” 事实上。 程淮上节目的乐曲是两人一起写的，小草莓的物理研究论文，也是两人一起写的。 两人已经到了谁都离不开谁的地步了。 转眼到了小草莓成人礼那一天。 所有人都为她献上准备好的礼物，十六岁的程淮站在人群中英俊潇洒，笑着看切蛋糕的她。 宴会结束。 程淮带着小草莓到花园溜达。 “这次打算在家里待几天？”他问小草莓。 “两天，我要去d国考察一下。” “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你爸爸其实，之前就死了，我们决定在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告诉你这件事。” 小草莓很意外。 她还以为程淮这辈子都不可能跟她说这个，因此笑了一下。 “我知道了，我会等他回来。” 程淮‘嗯’了一声，朝天上望去：“你之前喜欢柏以箫，觉得他在舞台上很帅，现在，我也是一个明星。”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 小草莓歪头：“程淮，你是在表白吗？” “我们注定要在一起，不是吗？你成年了，可以恋爱了。” 是啊。 她已经是十八岁的大姐姐了，可，他才是一个十六岁的小朋友。 虽然从十三岁开始，他就已经火遍大江南北，又因为长相英俊显成熟，早早被不少青春偶像剧的导演定下男主。 但是，他还是只有十六岁啊。 “你还是个小朋友。” “那就等两年。” 噗。 小草莓失笑。 日子一天天过。 小草莓忙到连饭都不怎么记得吃，自然不会跟程淮谈恋爱。 直到程淮十八岁生日那年，她抽时间回到家里。 她与他已经一年多没碰面。 这一次。 程淮更帅也更清冷了些，完全失去稚气，只留潇洒清冽的矜贵冷俊。 “礼物。”小草莓将一个小盒子交给他。 程淮颔首，从她手里接过后，就交给身边的秘书。 小草莓皱眉：“你以前不都会打开来看吗？” “比起你给我的礼物，我更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回归家庭。” “哈？” “不然我跟有关部门举报，你的论文剽窃我吧。” 小草莓：…… 程淮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又道：“还是你想被我绑回来？” 神，经，病。 心里虽然是这三个大字，但小草莓还是同意跟程淮交往了——她主要是不知道自己身边还有谁，再加上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觉得，她是该跟程淮在一起的。 所以他们理所当然的在一起了。 真正爱上程淮，是在两人在一起后的一年。 程淮结束最后一个项目拍摄，表示从此不再入娱乐圈，回到老爹老妈的公司当起ceo，顺便把她送到研究部学习。 他嘴上说着，她如果不从就把她绑起来，就毁掉她的梦想。 但是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更看重她的想法。 三年后，两人到了法定年纪，理所当然的结婚。 婚礼进行到一半，突然跑来两只猫。 一只公猫，一只母猫。 两猫就静静站在红毯上看着两人。 保安要来赶猫，可都到猫跟前了它们都没走。 “别赶。”程淮发现，立刻出声阻止保安，他搂住小草莓的腰，示意她看两只猫，“银老板回来了。” 不仅是银老板回来了。 在他身边的那只小母猫身上，有一个特别明显的草莓痕迹。 小草莓看着两只猫眼神都直了。 也不管是婚礼进行中，跑到两只猫面前停下。 周围人的议论纷纷，并没有打扰到她。 两只猫看她过来，分别冲她喵了一声，在她掌心上拱了拱，转身走了。 本来，小草莓蹲下的时候，还以为这是两只来要吃的小猫。 直到他们潇洒的离开。 小草莓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是他们来看我了。”她喃喃自语地站起来。 程淮将她抱进怀里：“开个宠物店养猫？既然是他们选的，我们就接受吧。” 小草莓用力点头。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转世之说。 但是这一刻她选择相信。 台下。 沈意晚和程寒川对视了一眼。 两人交握的手，十指紧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