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小娇妻》 醒来 po18.us 胡港的天空特别蓝,蓝的像一副静止的画,白月明坐在靠窗的商务座,一时之间有些恍惚,竟不知自己要身往何处。 从京南到胡港私人飞机只需要3小时,就在飞机即将落地的时候,驾驶舱里却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 头痛欲裂,这是白月明第一反应,随即而来的就是身体极度的酸痛。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只能看到模糊不清的一个人影,那人似乎端着一杯水,试着往她嘴里灌。 别灌我,白月明试图避开,但是只能微微挪动自己的胳膊,那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杯口对准嘴巴就是往里倒。 冰凉凉的水,激得白月明清醒了起来,她努力的睁开眼睛,却有些不可置信的呆愣住了。 绿翡翠般冰冷剔透的眼睛半眯着打量着她,男人冷笑一声道:“怎么?装死装够了?” 冰冷的声线,白月明一下子彻底清醒了。 当年她18岁,要死要活的迷上了一个转学过来的混血儿。那人和她从未有过一小段的甜蜜时光,从头到尾,都是她痴心妄想,是她鬼眼迷障。她被伤得厉害,还打掉了一个孩子,整个人差点疯掉了。 “醒了就自己喝水吧,别死在我这里。”男人把水杯放到床头柜上,自己起身准备出去。 清晨的光打在他较好的人鱼线上,少年的身体将将长成,看得人心痒难耐。 白月明半躺着,心里奇怪自己是在哪儿,男人套了件连帽衫继续说道:“你家司机电话多少,我帮你打过去来接你?” 说着他抬头看她。 白月明的母亲是当红过的有名的明星,她的容貌遗传自己的母亲,更有过之而不及,极其艳丽,彷佛深夜里盛开的一朵花。与她这清纯的名字倒是不相符。 看着看着,男人就想调戏她,说道:“怎么,被我干了一夜,连自己家在哪都忘了?” 家?白月明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却发出一阵沙哑的啊啊声。 看她略显惊恐的眼神,男人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忙走上前用手摸她的额头。 昨日夜里已经叫了家庭医生来,为她打了点滴,应该不至于烧糊涂失去了记忆。 家,她已经没有家了,她的父母兄弟她的整个白氏家族全部都已经没有了,她哪里还有家。 这样想着,眼泪不由自主就流了下来,她哭泣,他心中顿时不好受起来,可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这辈子从来没有人安慰过他,他自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别人。 这一哭就停不下来,白月明哭的稀里哗啦昏昏沉沉,本来就饱经摧残的神经在遇见昔日恋人后就彻底崩溃了,她一边哭一边呜咽,几口气喘不上来就要昏过去。 天黑又天亮,张悦灵终于忍不住给李家大宅打去了电话,整整叁天了,白月明再不回来,她就要倒大霉了,之前说好了帮她隐瞒一个晚上,谁知道这位大小姐一去就是叁天,幸好学校周一突然要搞什么全校诗朗诵大会来接待一个有名的诗人访校,她才能帮白月明签到给混过去。 但是今晚这位大小姐再不回来,白爸爸要是知道了那就真的死定了。 电话铃响了又响,佣人们不敢去打扰大少爷,只能悄悄同家庭医生身边出来接水的助手说,让他去带话。 白月明本来以为自己是死前梦一场,终于见到自己最想见的人,然后就该去奈何桥喝茶走人了。 没想到自己一醒来却面对熟悉的双人间宿舍。 张悦灵那毛茸茸的脑袋正抵在床边,白月明微微一动就惊醒了她。 “您可终于醒了大小姐!”她松了一口气,道,“叁天叁夜啊整整叁天叁夜啊你是疯了嘛?” 白月明现在满脑袋疑惑。 张悦灵平时话就多,这次被吓个半死,话更多了,她叽叽喳喳道:“大小姐你为了一个男人发疯不要紧,但是千万别疯过了头啊,你知道我多害怕吗?李凯文他家可是黑社会背景,我真害怕你被他沉尸胡港了!“ 胡港? 白月明登时清醒了。”我们在胡港?“ “对啊,胡港一区私立高中啊。”张悦灵伸手去摸她的额头,“你真烧糊涂了?要不要请病假啊?” 说到病假张悦灵立刻起劲儿了,连忙伸手去摸自己的额头,道:“我咋感觉我脑袋也有点热,我寻思我照顾你,你传染给我了,咱两干脆一块儿请假好了,你还记得胡港欢乐水世界不?我表哥送了我两套年票,附带里面的酒店总统套房,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想出去散散心嘛?” “停。”白月明实在受不了她的絮絮叨叨,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张悦灵笑嘻嘻道:“好吧好吧,是我吵到你了,你先多睡一会儿吧,老班那里我去给你请假。” 更多免费小说请收藏:po18.us 第二章 初秋的天气还带着一丝热气,白月明紧了紧身上的外套,漫无目的的在校园里闲逛,没想到才走到避荫处,就听到些琐碎的声音。她本来是不想偷听的,但是“李凯文”叁个字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她的耳边。 她对李凯文还是有点爱的,虽然这种爱前世被各种事情消磨得差不多了,但听到有关他的事情还是忍不住停了脚步。 “李凯文这小子太嚣张了!”一个青涩的男声恨恨道。 “就是,是该给他一个教训,有个有钱老爹好像了不起似得。”有别人应声,“我听说他每天下午都会去街头那边的游戏厅打街机,不如一会儿去截他——” “对,让他再那么嚣张,上次打篮球撞了我肋骨到现在都没好!” 接下来就是一堆控诉李凯文为人如何嚣张如何跋扈,白月明躲在角落里点点头,确实,李凯文这人嚣张得不得了,何止嚣张简直残暴,她前世被他伤透了心跑回京南重新入学,整个人像是死过一遍才相亲认识了后来的老公结婚,然后就是政坛大变化,白家一点一点没落了,直到最后一根稻草压下来,胡港私矿贪污案,牵涉了政坛上下几百人,白家全族覆灭,父亲母亲兄弟姐妹全部进了监狱。 而她,也差一点进了监狱。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有人给她安排了私人专机逃跑去国外—— 后来就空难了,白月明想到那个场景还是有些恍惚,整个人有点虚瘫,耳边的声音也由远及近,却全然不知。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李凯文马子!”一个男生指着白月明嘲讽的笑。 白月明被他一喊,才回过神来,连忙就要往外跑。 那男生眼疾手快,立刻抓住白月明的手,连声道:“我们把她也带过去,看李凯文被打,一定很好玩。” 旁边几个男生穿着乱七八糟,头顶黄毛的那个嘴一撇,淡淡道:“白小姐,我们不想伤害你,但我们也不想你去告密,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没事非要到这儿乱兜圈子。” 白月明的父亲是刚刚走马上任的胡港市委书记,他们虽然家里为官为商,但大多数都还比不上白家,毕竟白老爷子是坐镇京南的参谋长,白家上上下下全在军政圈子里,和这里有些有钱小孩完全不一样。 黄毛那样子叼叼的,白月明只觉得看着眼熟,嘴里回道:“我不会去告密的。” 这句话倒是真的,重来一世,她只想离李凯文远远的,过好自己安生日子就行了。 至于有人要打李凯文,她开心还来不及呢,岂不是帮她报了前世的仇。 黄毛摇摇头,道:“白小姐,你就劳烦跟我们走一趟吧。” 坐在摩托车上,拉着黄毛的衣角,四周都是呼呼作响的摩托车,白月明突然灵光一闪。她记起来了,这个黄毛是后来的国土部汪部长的儿子。 她有点不敢置信的抬头看黄毛如同精神小弟的后脑勺,喃喃道:“汪知非?” 黄毛应道:“怎么了?放心我不会打死李凯文的,会给你打急救电话的机会的。” 白月明满脑子浆糊,下意识说:“我才不会给他打求救电话。” 黄毛轻笑,得了吧,满学校谁不知道这白小姐对李凯文一片痴心。他一脚踏油门,轰轰作响,摩托车队也跟着踩油门,轰轰作响一阵,从路上一路飙到了城南的游戏厅。 国土部的汪部长,前世他和朱家一起做局,让她堂叔白瑜尘深陷买卖土地贪污案,也就是从这里拉开了一个口子,白家被慢慢蚕食殆尽,直到朱家彻底上位。 那时候她虽然不在政坛不懂政事,但毕竟是牵扯到自家的事情,听家里人有讲过这方面的事,吵起来的时候,堂叔在爷爷的客厅里摔了烟灰缸,怒吼着自己儿子不争气,被汪知非这些纨绔子弟给带坏了,居然敢瞒着自己爹老子去收受钱财。 更多免费小说请收藏:po18.us 第三章 李凯文叼着一根烟,坐在脏兮兮的游戏厅在打街机霸王,那根烟缓缓燃着,被一阵风一吹往一边偏了偏,他头也不抬,翡翠绿的眼珠子盯着电子屏幕动也不动。 白月明被黄毛搂着站在一边,她本来是可以躲开的,汪知非也不敢真拿她怎么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汪知非的手搭上来的时候,她就顺着倚在汪知非怀里,倒是吓了汪知非一跳。 这一帮子乱七八糟的摩托车队带着乱七八糟五颜六色的头发,个个顶嚣张地站在门口看着。 “喂!”黄毛身边的小弟喊了一声。 李凯文不为所动,继续打游戏。 那小弟连喊了叁四声,李凯文就像聋了一样,直到小弟忍不住上前要踹李凯文的椅背,就在名牌球鞋正要踢到的时候,李凯文转身一手抓住小弟的胳膊,往后一扭,咯噔一声,小弟倒抽一口气差点没哭出声来,眼泪已经汪在了眼眶里。 李凯文抬头看了一眼黄毛那群人,看了白月明被黄毛搂着,眼神一变,冷笑了一声。 他走到黄毛面前,整个人比对方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 白月明抬头直视回去,眼里气焰嚣张。 其余的人早就看不惯李凯文,见其中一个人被打,其余的也忍不住就上前去围攻,李凯文将围过来的最近的人一脚踢开,踢的正中要害,那人一下憋不住就哭着捂着要害蹲到了地上。 黄毛有想过李凯文打架厉害,所以故意招朋引友带了一帮人来打群架,没想到李凯文力气出奇的大,不一会儿就把周围一圈人打的哎哎叫唤, 白月明也有点惊了,她本以为这圈人和李凯文对手肯定吃不了好,肯定会两败俱伤,没想到李凯文这人下死手,一圈人被打个半死,他却毫发无伤的站在最中央,甚至还悠闲地坐回椅子上,准备继续打游戏。 “喂!”黄毛虽然害怕,但想着自己手里还有他马子,狠话还是要放,于是心里颤抖着搂着白月明走到李凯文跟前,恶狠狠道,“李凯文,下周的篮球联赛,我不希望在场上看到你。” 李凯文站起身来,黄毛恶狠狠的看着他。 李凯文看着他,伸手,黄毛吓得微微往后一退。 但是对方只是伸手错过他去捡地上放着的可乐。李凯文打开易拉罐,正准备喝的时候,白月明伸手直接打掉李凯文手上的可乐罐子,可乐倒了一地,这下倒是让李凯文正眼看她了。 “说你呢,听到没,下周篮球联赛,我们不想再见到你。”白月明恶狠狠地接着黄毛的话头说道。 黄毛吓了一大跳,不可思议的看着白月明,说好了是李凯文的迷妹马子呢?怎么突然成了李凯文的死对头了?汪知非百思不得其解,李凯文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几乎是呆愣了。 正趁着李凯文呆愣,白月明继续道:“怎么没话说了,害怕了吧!好了话说到这里,我们走了!” 汪知非正想着怎么找台阶下来走,听到白月明的话连忙跟着称是,然后搂着白月明就要走。谁知道李凯文一伸手直接拉住了白月明。 白月明一闭眼,完了完了,这人是个狠的,不会因为自己和他斗嘴把自己打一顿吧? 黄毛也吓得一闭眼,但是连忙又回头对着李凯文道:“你要打架,我们可以约个地方下次再说。” 李凯文淡淡道:“你可以走,她留下来。” 汪知非还要说些什么,李凯文盯着他,汪知非立刻就退缩了,他手下的人被打的半死在地上躺了一圈,没得必要为了一个女人再被打一顿,何况白月明是李凯文迷妹,全校都知道,李凯文应该还不至于欺负一个女人。于是他饱含同情的看了一眼白月明。 白月明被他看得一个激灵,不是吧大哥你带我来的现在就想跑路了吗? 李凯文一伸手就后悔了,他现在完全没有能力去保护一个人,可她那样冷淡的态度实在把他气的不轻,不知道为什么就伸出手拉住了她,想要问她,为什么突然对他这么凶。 白月明被李凯文拉着,坐上了黄毛的摩托车,一路飞奔疾驰就到了一处墓园。 本来就在担心的白月明更加担心了。 他不会想要杀人灭口吧? 听说他爸爸是胡港有名的富豪,早年做公海走私,贩卖枪支之类的违法生意起的家,后来洗白了做地产,谁知道是真的全然洗白了,还是私下里还做着这些不合规的生意。 前世她被他狠狠伤了,就连自己父亲,胡港的市委书记碍着李凯文父亲的身份都是敢怒不敢言,直到把白月明送去了京南,自己也调任去了京南才敢对李凯文父亲下手,但是李氏集团依旧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后来随着白氏落马,李氏集团依旧犹如庞然大物一般守着胡港。 入秋祭祀,公墓的门口堆放了许多灿烂的菊花,李凯文下摩托领着白月明往里走。 墓园寂静无声,两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踩在落叶上簌簌作响,白月明心下奇怪,一直走到最里面一块墓碑旁,她才恍然大悟。这里应该是李凯文母亲的墓,墓碑上有一张年轻金发女人的照片,高鼻深目,同李凯文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是墓碑上没有名字,白月明有些不敢确定了。 李凯文站在墓碑前,一双翡翠绿的眼睛盯着墓碑上的照片,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白月明忍不住发问。 李凯文看她,然后伸手拉住她的手,他难得语气平静地解释道:“这里是我妈妈的墓。” “这也是我第一次来她的墓。”李凯文转身抱住她,在她耳边道,“就算我再想她,我也不能来见她。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不尽如人意的,不是你想要什么就能要什么的。” 白月明不知道怎么接话,李凯文跪下来对着墓碑拜了叁拜,然后起身道:“好了,我们走吧。” 第四章 乌龙一般的墓园一日游,白月明牵着李凯文的衣角坐在摩托车上,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的热度。就在白月明有些着迷的时候,李凯文带着她快要骑回学校的时候,突然把她扔在了半路,白月明本来以为这人突然变好了,却没想到还是这么个无情无义的。 旁晚的秋夜还是凉,白月明走在街头,幸好遇到了在一边烧烤店吃饭的张悦灵,被对方带着回了学校。 白月明想了一晚上,也想不通李凯文带她去墓园的意思,前世她没有乱逛没有遇到黄毛没有去跟着打李凯文看热闹,更别说去李凯文母亲的坟墓前。 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她对李凯文,几乎是一无所知的。 她只知道李凯文是李氏集团的继承人,在胡港一区高级中学是有名的校霸,曾经一个人天台单挑群架,把对方一帮人打得全进了医院,算起来这场着名的天台单挑一战成名就是下周篮球联赛过后的周五。 她那时候刚刚查出来自己怀孕了,在李凯文把那群人打了一顿后,去了李家找李凯文,被李凯文赶了出来。 后来李凯文姐姐约她出来见面,给了她巨额分手费,劝她打胎,再后来,就是转学去京南。 白月明思索着,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对,她刚醒来的时候是在李凯文房间。 那是她为了给他过生日,专门从法国定了特制蛋糕空运过来,一群人狂欢过后,她和他都喝得半醉,后面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滚上了床,就只有这一次,一发即中。 她,她现在不会怀孕了吧?! 白月明吓得半死,连忙带着口罩出校门去买测孕纸。 药店里没什么人,白月明裹得严实,走到最里面去找测孕纸,她还没伸手去拿,一旁买药的另一个人倒是先抓住了她的手,顺着那手往上一看,正是李凯文。 李凯文本来觉得有些奇怪,觉得这个拿药的人看着有几分眼熟,没想到还真是这个女人。 这什么千奇百怪的运气,白月明几乎心梗了,她避开对方的眼光,犹犹豫豫道:“你,你——” 然后她看到了他脸上的伤,先发制人道:“你怎么受伤了?” 能打伤李凯文的人能是谁啊?他那么嚣张,白月明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来,李凯文盯着她,然后伸手去拿白月明要拿的测孕纸,道:“为什么要买这个?” 白月明总不好说自己怀了他的孩子,她早都想好了,如果真有了,她立刻转学回京南,回爷爷家,把孩子生下来,当年她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万念俱灰之下听从家里人的话把孩子给打了,现在想想孩子何其无辜。不管她去做什么工作,都至少有一份收入能养活自己和孩子。 李凯文把测孕纸拿在手上反复看了几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对她道:“我去结账,一会儿打车去我房子。” 李凯文鼻青脸肿的,嘴边还有血丝,手里拿着测孕纸纱布酒精之类的东西就去收银台结账了。 白月明眼送着他离开了,走远了,才另买了一盒测孕纸。 去他家,不可能。 她又不是傻了,既然对方根本只是和她玩玩而已,她又何必去热脸贴冷屁股呢?难道等他发现自己怀孕了亲口和自己说把孩子打掉吗?那些伤人的话,她前世已经听够了,已经伤心够了。 寝室里张悦灵在玩网游,见白月明回来,喊了一声你回来了,头都不抬。 白月明躲到厕所里。 李凯文对着厕所的镜子处理自己脸上的伤,那些人受过专业训练,打的厉害,他几乎毫无反手之力。酒精棉片蹭到伤口处,李凯文面无表情的清洁伤口,彷佛感受不到疼痛。究竟要过多久,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李凯文觉得自己越来越忍受不了了。 他原来是能忍受的,不知道为什么,在遇到白月明之后,他就越来越不能忍受了。 李家的家里关系复杂,他虽然是法律意义上的儿子,但是还有一个法律意义上的姐姐李呈媛,这个姐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止监视他。 李家还有许许多多的私生子,每一个都恨不得他立刻死了,可他偏偏不,偏偏要热烈灿烂的活着。 他嘴角一勾,对着镜子冷笑。 这个世道,要想不被别人踩踏,就只能踩踏别人。 张悦灵玩完了网游在看电视剧,她正看到精彩处,和自己室友喊道:“白大小姐!快来看!这个男主帅不帅?!” 厕所里的白月明一脸死灰,地上一片测孕纸,全都是一道杠。 怎么会这样?她心里的感觉很奇怪,又觉得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提了一口气,实在是纠结。 本来,本来她的心里还存着一丝念想,真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她对着自己道:“也许重来一次是真的重来一次。” 既然没有孩子,也没必要真的跑回京南了,她的父亲在这里做了近五年,根深交错,很多事情很多人很多把柄都在这胡港,白月明想到过后的那几年,白家调回京南,让人拿住把柄,下坡路如山体滑坡一路滑到了监狱。 就算要跑回京南,也要把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处理干净了。 白月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里生了一股永往直前的勇气,就算她不从政,她也跟着家里人耳濡目染,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 本来的计划是劝父亲家里人安稳度日,避开那些权柄相争,但现在,尤其是前两日遇到汪知非,她突然有了个绝妙的主意。 等到都快半夜了,也没人来敲门,平日要是邀请白月明,她早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了。 自从进入胡港一区高级中学的第一天,白月明就像个跟屁虫一样追着李凯文,天天花样百出别出心裁的追他。就算是铁一般的人也早就被她捂热了,只是他不能说,他现在连自己都保不住,怎么又能保住自己的女人呢。 不来也好,李凯文把窗帘拉上,他这样一个人,一直住在黑暗中,能仰望太阳就可以了,又怎么敢奢侈一直拥有太阳呢。 第五章 周末的时候,白家司机来接白月明回家。 白月明刚打开车门,一个与她叁分相似的男人立刻伸手去抱她,她吓了一跳,却在仔细看清对方后忍不住发自内心的笑了,这是她二哥,同她关系最好,想到后面的事情,白月明又脸色一沉。 白克森本来也很高兴,他从法国才回来,心里正高兴见到自己小妹,没想到小妹喜色一转即逝,反而看着有些不太高兴。白克森也知道白月明和李凯文的事情,尤其是前段时间她为了李凯文生日专门拜托他去订蛋糕。 “小妹!怎么有些不高兴?”白克森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道,“谁欺负你了告诉二哥,我帮你去收拾他。” 白家叁个孩子,白克荣出生的早,现在京南参军在一线做指挥官,平日里回来也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后来东窗事发,白克荣在一次演习中不知道怎么回事,炸弹引线出了问题,整个人尸骨无存。 二哥白克森比白月明大五岁,从小带着白月明到处玩,兄妹两个感情好得不得了,后来白克森娶了他的同学,那个女人,白月明都不屑于称呼她为二嫂,这个女人隐藏的深。直到爸爸进了监狱,大哥被炸死后,她才暴露出真面目,与白克森火速离婚,带着白克森所有的钱嫁给了同单位白家的对头。 “哪有人敢欺负我啊二哥,倒是你,怎么从法国突然回来了?”白月明问道。 她其实已经知道了,二哥的女友怀了孕,给他逼婚,要让他娶了她。 白家也不是嫌贫爱富的,这也是为什么那女人能嫁进来的原因,虽然白妈妈一直觉得这女人哪里不太对劲,但明面上也挑不出错来。尤其人家什么也没要,只简单一个教堂婚礼。 白月明也觉得不对劲,当时还替自己二哥二嫂可惜,特意用自己存的钱给二哥二嫂送了一套房子。那是她年年叫长辈要的压岁钱,本来是想着和二哥一起出去度假,可没想到二哥光速结了婚,后面与自己也越走越远,除了逢年过节,几乎也没什么来往。 现在想想,早就该觉得不对劲了。 整个事情都透露着一股荒谬感,一个前途大好的园林设计师,法国硕士留学归来,却早早结婚生子将自己困在了家庭里,以前尚可说这女人是为了爱情,可后来大难临头,她可是跑的比谁都快。 “嘿,二哥回来了你还不高兴吗?”白克森撇撇嘴,然后小声道,“二哥给你带了个嫂子。” 说话就是嫂子了,当初也是这样,怕家里人不愿意,两个人提前先去领了证,把白家父母气个半死。不过具体什么时候领的证,白月明倒也记不太清。 这样想着,白月明故作惊奇道:“嫂子?二哥你结婚了?” “差不多吧。”白克森也不想这么早结婚,他才二十多岁,还是贪玩的时候,本来本性就是爱玩乐享受的,一下要担起家庭重任,他也有些害怕和不知所措。 这样说就是还没领证了? “什么叫差不多啊?结婚就结婚,没结就没结。”白月明坚决要问到答案,“你们领证啦?” 没想到自己小妹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白克森犹犹豫豫道:“算了日子,明天不错。” 那就是还没领证了,那就好。 白月明嘿嘿一笑,挽住自己二哥的胳膊道:“那嫂子被你藏哪了?带妹妹去看看呗。” 白克森怕父母怕大哥,和小妹可以算是狐朋狗友,一时之间也没防备之心,道:“记得城南的度假山庄不?我让她现在那住下来了。” 知道人在哪就方便多了,白月明又道:“你行李也在那了?我能跟去看看不?” 白克森本来打算带着小妹先回家,听她这样的热情追问,认为她是真的好奇以及在乎自己,再一个妹妹见嫂子天经地义,于是对司机道:“先去城南清风度假山庄。” 司机立刻换导航,两人在车上又谈了些各自的境况,聊得火热。 “到了。”白克森欣喜雀跃,先打开车门。 白月明伸手拍拍司机的椅背,轻轻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才跟着自己二哥出车门,白家的车在度假山庄门口转了两圈然后就飞快地往城里开去。 度假山庄的自助餐厅,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坐在那里正在读法文报纸,整个人非常慵懒,充满着法式风情。 白月明眼一沉,她记得这个嫂子装作无辜的样子,在家里哭然后让二哥把所有的钱都留给了她,她刚离婚,立刻转头与别人结婚,婚礼盛大,让自己孩子在婚礼上叫别人爸爸,改姓随继父朱姓,简直就是在打白家的脸。白二哥在监狱里知道这个消息,气得半死,后面就是白妈妈和白爷爷入狱,白二哥彻底失去了斗志,在监狱里自杀了。 想到这些,白月明眼里有了一丝恨意。 那女人正喝咖啡,见到白二哥,立刻招手,笑意盈盈地去迎他。 白克森开心道:“你嫂子好看吧。” 最好看的女人最会骗人,白月明嘴上却说:“嫂子好优雅啊,怪不得二哥要记着结婚拴住她,嫂子平时追求者肯定很多吧。” 白克森有些骄傲地回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应该是很多吧,但她就喜欢我。” 男人还真是自大啊,白月明撇撇嘴,故意伸手挽住白克森的胳膊,两人靠的紧紧的。 “来,我来介绍,这是我妹妹白月明,这是我女朋友丁丽。” 丁丽上前想要给她个拥抱,白月明却挽着白克森不去接受这个拥抱,只道:“丁丽姐姐好。” 白克森有些奇怪,丁丽从来没见过小妹,按理说也没得罪过小妹,怎么小妹好像不喜欢丁丽。 丁丽有些尴尬地放下手臂,不过她很快调整好了心态,对着白月明笑意盈盈道:“早就听克森说妹妹了,人美心善,今天一看果然是好漂亮的小姑娘。” 心善就不一定了,丁丽心里补了一句,真不知道得罪这个大小姐了,这些名媛圈的世家小姐们,个个都顶骄傲,派头大的不得了。丁丽只当这女孩子也同那些人一样,自以为自己了不起罢了。 第六章 周末的时候,白家司机来接白月明回家。 白月明刚打开车门,一个与她叁分相似的男人立刻伸手去抱她,她吓了一跳,却在仔细看清对方后忍不住发自内心的笑了,这是她二哥,同她关系最好,想到后面的事情,白月明又脸色一沉。 白克森本来也很高兴,他从法国才回来,心里正高兴见到自己小妹,没想到小妹喜色一转即逝,反而看着有些不太高兴。白克森也知道白月明和李凯文的事情,尤其是前段时间她为了李凯文生日专门拜托他去订蛋糕。 “小妹!怎么有些不高兴?”白克森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道,“谁欺负你了告诉二哥,我帮你去收拾他。” 白家叁个孩子,白克荣出生的早,现在京南参军在一线做指挥官,平日里回来也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后来东窗事发,白克荣在一次演习中不知道怎么回事,炸弹引线出了问题,整个人尸骨无存。 二哥白克森比白月明大五岁,从小带着白月明到处玩,兄妹两个感情好得不得了,后来白克森娶了他的同学,那个女人,白月明都不屑于称呼她为二嫂,这个女人隐藏的深。直到爸爸进了监狱,大哥被炸死后,她才暴露出真面目,与白克森火速离婚,带着白克森所有的钱嫁给了同单位白家的对头。 “哪有人敢欺负我啊二哥,倒是你,怎么从法国突然回来了?”白月明问道。 她其实已经知道了,二哥的女友怀了孕,给他逼婚,要让他娶了她。 白家也不是嫌贫爱富的,这也是为什么那女人能嫁进来的原因,虽然白妈妈一直觉得这女人哪里不太对劲,但明面上也挑不出错来。尤其人家什么也没要,只简单一个教堂婚礼。 白月明也觉得不对劲,当时还替自己二哥二嫂可惜,特意用自己存的钱给二哥二嫂送了一套房子。那是她年年叫长辈要的压岁钱,本来是想着和二哥一起出去度假,可没想到二哥光速结了婚,后面与自己也越走越远,除了逢年过节,几乎也没什么来往。 现在想想,早就该觉得不对劲了。 整个事情都透露着一股荒谬感,一个前途大好的园林设计师,法国硕士留学归来,却早早结婚生子将自己困在了家庭里,以前尚可说这女人是为了爱情,可后来大难临头,她可是跑的比谁都快。 “嘿,二哥回来了你还不高兴吗?”白克森撇撇嘴,然后小声道,“二哥给你带了个嫂子。” 说话就是嫂子了,当初也是这样,怕家里人不愿意,两个人提前先去领了证,把白家父母气个半死。不过具体什么时候领的证,白月明倒也记不太清。 这样想着,白月明故作惊奇道:“嫂子?二哥你结婚了?” “差不多吧。”白克森也不想这么早结婚,他才二十多岁,还是贪玩的时候,本来本性就是爱玩乐享受的,一下要担起家庭重任,他也有些害怕和不知所措。 这样说就是还没领证了? “什么叫差不多啊?结婚就结婚,没结就没结。”白月明坚决要问到答案,“你们领证啦?” 没想到自己小妹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白克森犹犹豫豫道:“算了日子,明天不错。” 那就是还没领证了,那就好。 白月明嘿嘿一笑,挽住自己二哥的胳膊道:“那嫂子被你藏哪了?带妹妹去看看呗。” 白克森怕父母怕大哥,和小妹可以算是狐朋狗友,一时之间也没防备之心,道:“记得城南的度假山庄不?我让她现在那住下来了。” 知道人在哪就方便多了,白月明又道:“你行李也在那了?我能跟去看看不?” 白克森本来打算带着小妹先回家,听她这样的热情追问,认为她是真的好奇以及在乎自己,再一个妹妹见嫂子天经地义,于是对司机道:“先去城南清风度假山庄。” 司机立刻换导航,两人在车上又谈了些各自的境况,聊得火热。 “到了。”白克森欣喜雀跃,先打开车门。 白月明伸手拍拍司机的椅背,轻轻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才跟着自己二哥出车门,白家的车在度假山庄门口转了两圈然后就飞快地往城里开去。 度假山庄的自助餐厅,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坐在那里正在读法文报纸,整个人非常慵懒,充满着法式风情。 白月明眼一沉,她记得这个嫂子装作无辜的样子,在家里哭然后让二哥把所有的钱都留给了她,她刚离婚,立刻转头与别人结婚,婚礼盛大,让自己孩子在婚礼上叫别人爸爸,改姓随继父朱姓,简直就是在打白家的脸。白二哥在监狱里知道这个消息,气得半死,后面就是白妈妈和白爷爷入狱,白二哥彻底失去了斗志,在监狱里自杀了。 想到这些,白月明眼里有了一丝恨意。 那女人正喝咖啡,见到白二哥,立刻招手,笑意盈盈地去迎他。 白克森开心道:“你嫂子好看吧。” 最好看的女人最会骗人,白月明嘴上却说:“嫂子好优雅啊,怪不得二哥要记着结婚拴住她,嫂子平时追求者肯定很多吧。” 白克森有些骄傲地回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应该是很多吧,但她就喜欢我。” 男人还真是自大啊,白月明撇撇嘴,故意伸手挽住白克森的胳膊,两人靠的紧紧的。 “来,我来介绍,这是我妹妹白月明,这是我女朋友丁丽。” 丁丽上前想要给她个拥抱,白月明却挽着白克森不去接受这个拥抱,只道:“丁丽姐姐好。” 白克森有些奇怪,丁丽从来没见过小妹,按理说也没得罪过小妹,怎么小妹好像不喜欢丁丽。 丁丽有些尴尬地放下手臂,不过她很快调整好了心态,对着白月明笑意盈盈道:“早就听克森说妹妹了,人美心善,今天一看果然是好漂亮的小姑娘。” 心善就不一定了,丁丽心里补了一句,真不知道得罪这个大小姐了,这些名媛圈的世家小姐们,个个都顶骄傲,派头大的不得了。丁丽只当这女孩子也同那些人一样,自以为自己了不起罢了。 第七章 她要嫁的是白克森,到时候搬出去住也不用看这个妹妹脸色。 白月明上下打量丁丽,然后对着白克森耳语,白克森听完从腰间把房卡拿给白月明。 丁丽不知道这兄妹两都说了什么,又不好直接问,只好尴尬的站在那里,倒是白克森反应过来,在白月明走了之后,上前拉住丁丽坐下道:“第一次见面,难免尴尬,你们熟悉起来就好了,我妹妹也不是什么坏人,她呀估计是憋急了所以脸色不好,刚刚问我要房卡去洗手间。” 原来是这样,丁丽放下心了,白月明到底还是个小孩子。 穿过酒店的走廊,白月明用房卡刷开情侣套房。房间里行李乱七八糟的放着,白月明直奔一个海绵宝宝形状的行李箱,这个小行李箱是她送给二哥的登机箱,里面有一个夹层,专门用来放重要证件随身携带。 白月明打开那个夹层,果然身份证护照一系列证件全在里面。 她把证件包拿出来装到自己书包里,然后才细细看房间里的东西,边角落里有一个酒红色的名牌行李箱,白月明伸手去碰,居然没有锁住,她想了想,把行李箱打开。 里面散落着各色各样的化妆品,还有几件名牌衣物。 白月明摸摸行李箱边缘,摸到一个厚厚的类似于信封大小的包裹,她拉开边缘拉链,打开那个包裹仔细查看。 原来这是丁丽的身份证明,还有一些写着法语的资料,她勉强能看懂其中一个是居留卡,还有几张她勉强能看懂只言片语,居然是一份婚前协议。她前世可没有听说二哥签了婚前协议。再往后翻了翻,都是些别的语言写的文件,白月明知道是德语,可她没怎么学过德语,正想着怎么把这份文件带走的时候,门突然轻响一声。 坏了,难道是丁丽发现不对劲?回来抓她? 现在二哥正和丁丽浓情蜜意,她也不确定二哥会不会站在她这边。正仓皇躲进卫生间,门就开了。 白月明本来就没想着上厕所,所以也没注意到这情侣套房的洗手间居然是半透明的,她在里面做什么,外面的人看的一清二楚,而里面的她却只能看到一面透亮的镜子。 她坐在马桶上,仓皇的将所有证件藏到马桶后的冲水隔仓里,全被外面的人看了个清楚。 而外面的人,伸手捂住自己胸口的伤,却也顾不得看她,反锁了房门躺到床上,他倒头余光看见洗手间的白月明。 把所有证件都藏起来后,白月明才慢悠悠地长舒一口气,然后开门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问了一句:“二哥?” 李凯文避无可避,两人的目光撞到一起。 第八章 “你?”白月明吓得几乎都不知道说什么,李凯文倒是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然后拉着她往窗台边跑,两人刚从窗台边翻出去,门就被撞开了。 白月明被他拉着往前跑,两人一直跑到度假山庄深处的温泉池林子附近才停下来。 李凯文牵着白月明的手将她整个抱住躲坐在角落里,鲜红的血从胸前的衣服渗透出来,沾染了白月明的校服,两人都喘着粗气,一声大过一声。 白月明狠咽口水,喘息道:“我,我不行了,跑不动了——” 李凯文伸出大手去抚摸白月明的脊背,帮她顺气,然后道:“你之前为什么没来我家?” 没想到都这时候了,这人还在意这个。白月明顺了气,抬手要推开李凯文,才推到胸口,就摸了一手温热,白月明抬手一看,居然是热血,她看他,他也看着她。 两人四目相对,不知道为何,看着那双翡翠绿的眼睛,白月明心里一痛,想起来自己当初为了他入迷。 那是第一年入学高中,她在一家常去的奶茶店喝奶茶,听见有猫叫声,顺着猫叫声出去,发现一个明显混血长相的高大男孩蹲在街角给猫喂粮。 那是她第一次见他。 他脸上还是冷冷的,把猫粮摊在手里喂猫。 那猫吃了一会儿,吃完了就去舔他的手心,舔着舔着,那张冰冷的俊脸突然温柔了起来,带着笑意。 那天午后,阳光散落,她站在奶茶店的角落,喝着玫瑰花果奶茶,却觉得这奶茶不如那男孩手里的猫粮好吃。猫猫舔了好一会儿,男孩小声不知道对着猫说了什么,猫猫就不舔他的手心了,转而骄傲的翘起尾巴在男孩身边转悠了几圈开始蹭他的裤脚,她才注意到猫猫的脚上身上都脏兮兮的带着血污,而那猫也彷佛心灵感应似的回看了回来,那双翡翠绿的猫眼,碧灵澄澈,她一直记到了现在。 就像她现在看到他那双一样的猫眼,同样的碧灵澄澈。 “你怎么受伤了?”白月明想要伸手去捂住他的伤口,又害怕不小心碰上了他,于是一双手悬在空中,不知所措。 李凯文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似乎是失血过多有些迷糊,声音气息都有些弱,他执着的问道:“那天你为什么没来?” 白月明能听出语气里的委屈,他委屈什么啊? 前世她知道怀孕,又惊又喜,想去找李凯文,才摸到门槛,和李凯文在门口说了两叁句话就让她彻底心凉了。 他说:“为什么来找我?” 他说:“不要找我。” 连“我怀了你的孩子”这样的话都还没能说出口,还没能解释清楚就被他冷淡的叁言两语彻底击败了。她年纪小心气高,气得连话都不想多说,一个人转身就打车走了。 现在他却胸口带血,委委屈屈地质问她。 她还没质问他呢! 白月明平了平心思,道:“你先告诉我你怎么受伤了?” 她记忆中的李凯文嚣张得像个霸王,怎么这几次见他,不是这里受伤就是那里受伤,究竟谁能打他?而且还能打过他? 李凯文握紧她的手,然后又突然松开,站起身来,白月明坐在他怀里,他一动,差点儿没把白月明摔了。 白月明正莫名其妙,李凯文的眼神从迷茫温软又变回了平时的冷酷无情。 他转身就跑,留下白月明一个人在原地,她完全摸不着头脑,站起身来,就听见一阵广播声在找人。 这么快就发现自己不见了,二哥还是担心自己的,但是度假山庄的安保也太差了,白月明背起书包,往回走。 一路上看到各种服务员跑来跑去,她这时候还不知道,在离她二哥套房一墙之隔的房间里,有一个机关领导被人打了个半死,住进了icu。 白克森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自己小妹回来,只能回房间去找,没想到在房门口发现淅淅沥沥的血迹,他心里一惊,想到度假山庄到底是在偏僻之地,如果混进来什么不干净的人,偷东西倒是其次,别被自己妹妹发现了,然后伤害自己妹妹那就大事不好了。 小妹是白家年轻一辈儿唯一一个女孩,一家子都疼得跟个眼珠子似的。 白克森心里忐忑着开门,屋里乱七八糟的,他平时不爱收拾,倒也正常,可是这乱七八糟的东西上面沾染着点点血迹就不正常了。屋子不大,一眼就能望个干净,自己妹妹根本就不在屋里。 他立刻回大厅让前台广播找人,然后拿出手机报警。 白月明一回大厅见到的就是乱哄哄一群人围着穿着警服的人,为首那个张大队长还是个熟人,他的姐姐张兰是今年才从京南国土资源部下放来胡港做政绩的规划局局长,曾经来白家一起和她父亲吃过饭。 闹了个这么大的动静,是谁也想不到的。 白月明看着张大队长,觉得这件事有点熟悉,她被白克森远远瞧见了,连忙上前喊她。 “小妹!” 张大队也发现了她,他姐曾经有跟他提过这个小女孩,年纪轻心思单纯,有意给他撮合。他当时觉得是个丫头片子,自己和前女友那时候又纠缠不清,现在彻底和前女友分手了,他有时候也生气那时候被前女友蒙住了没去白家吃饭,现在看到白月明真人就更后悔了。 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片子出落得难得一见貌美。 “二哥?”白月明正开心的要过去,突然又想到自己背包里的二哥身份证明,一下子神色又有些不自然了。 白克森当她哪里受了伤,正要继续询问的时候,一个协警先插了进来,对着白月明道:“你是在案发现场?” 他目光犀利,语气逼人,紧盯着白月明的眼睛。 白月明校服上都是血,确实很有嫌疑,但是她到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当成嫌疑人了。 “怎么衣服上有血?说说怎么回事。” 她被咄咄逼人的语气吓了一跳,张峰就插进来了,他拍拍协警的后背,警示道:“注意态度。” 然后他转身对着白家兄妹道:“不好意思啊,这件事牵扯的广,目前所有度假山庄人员都不能随意走动,接受盘查。” 第九章 白月明有些奇怪,张峰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对白家兄妹小声道:“208套房里有个人被打伤了,这个人说起来你们也认识。” “地质环境司的赵司长。” 赵昌山? 白月明和白克森心里都一惊,不过白月明是更为惊讶了,她记得曾经听家里人说了一句“可怜赵昌山的老婆天天跑信访办,本来就是一桩乌龙谋杀案”之类的话。 赵昌山的地质环境司在胡港国土资源部算得上是核心单位,平时不管是私人还是商业规划用地怎么都得从他那里先过一道关,他一句话基本就能决定一个企业的后期发展。 他这个人是个死脑筋,饭局酒局平时很少参加,只一件事让胡港所有人都记得清楚,那就是被人认错当成奸夫打了个半死,但他老婆非说是有人故意打他,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谁要打赵昌山?谁和赵昌山有仇? 谁和赵昌山有仇?那可海了去了。 赵昌山说得好听点是为人正直,说得难听点就是个死脑筋,他在的地质环境司在他的带领下就是个清水衙门,考公考到他单位的能托关系就赶紧托关系跑了。 这样一个人呢,和胡港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企业关系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关系。 “赵司长?”白克森想了好一会儿,想出来一个严肃的清瘦中年人面孔,然后道,“打伤了,到底伤得多重?” 张峰摇摇头道:“怕是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丁丽站在几人身后,听得云里雾里,直接开口道:“关心这人干什么?小妹要不要紧啊?我看你身上都是血。” 她直接称呼白月明小妹,搞得好像已经嫁进来似的,白月明没搭理她,对着张峰问道:“有没有抓住打人的人?” “暂时还没有,但是胡港就这么大,已经开始排查各处的监控了。”张峰见白月明询问,连忙回道,“刑侦科的人也来了,最多叁天我们绝对能找到这人,白小姐受惊了吧?” 白月明能感受这人故意献殷勤,于是道:“没什么事,谢谢张队关心。” “你身上的血?”丁丽还在锲而不舍的追问。 那协警看了一眼丁丽,又死死盯着白月明。 白月明想故意忽略她都不行,幸好张峰救场道:“救护车来了好几辆,白小姐要不要跟着我去那边让医生看一眼?我一会儿回局里刚好路过白小姐家,你们要不要搭个顺风车?” 说着,张峰抬头点点外面的警车,调笑道:“可以坐警车哦。” 白克森的套房也当着案发现场封了起来,两人本来想进去拿身份证件,却怎么找也找不到,于是只能满头雾水的出来。白月明被张峰带着去看医生,正坐在边上望天,却看到李凯文被人簇拥着走了出来,他换了身西服,染血褶皱的白衬衫也换了平整光亮的新衬衫,带着墨镜整个人像明星一样高昂着头往外走去。 白月明几乎觉得自己眼花了,难道半小时前她在做梦吗? 李凯文停也不停,被人领着坐到加长林肯车里,随即呼啸一声,从救护车面前飞驰而过。 车开得快,车窗倒是没关上,远远的白月明能感觉到那双墨镜后的眼睛似乎在看自己,但又觉得是自己自作多情,她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做梦呢,一个女人伸手抓住她,然后道:“月儿?” 女人长得有些富态,却也掩不住姿色,同白月明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妈?”白月明连忙站起来,倒是忘了让司机叫人了,但是让叫的是父亲,怎么把自己妈给叫来了。 白妈妈见她校服上都是血,起先吓了一跳,后面见女儿神色泰然自若,才把心放了下来。司机本来是想找白爸爸的,但是不巧今天张兰做局,几个市里的人都去了酒楼吃饭,家里只有白母在。 白母说道:“你没事就好,那个女人呢?” 还没等白月明回答,二哥和丁丽就走了过来。 丁丽在警察来了之后被盘问了一会儿,然后又被白家兄妹忽略了好一会儿,本来心里就有气,后面去套房又找不到自己的资料,整个人有些慌,于是颇为无精打采,完全没有之前见到白月明的气定神闲。 白母以前是混娱乐圈的,最能识别人,看丁丽的打扮,手腕上的珠宝手表,脖子上的细金项链,完全是个有钱人的样子,但是却很奇怪的背了一个假包。 那包平常人看不出来,但是白母以前差点代言这款包,曾经去工作室跟设计师谈过,设计师说自己有个癖好,喜欢在包带子边缘那用铆金,不管什么款那个设计师都会做这个独特的标记。 “妈?”白克森在法国待了足足一年,也很想念自己母亲,连忙跑过去抱她。 丁丽站在一边,没想到白母保养的这么好,又有姿态又有美貌,怪不得养出个女儿也是出水芙蓉一样。自己本来长得清秀,引以为傲的就是在法国养出来的慵懒法式风情,然而到真正的美人面前,什么风情都顶不住人家天生的貌美姿态。 “是丁丽吧?”白母直接说出她的名字,把白克森吓了一跳,也把丁丽吓了一跳。 白月明觉得奇怪,但是想想自己老妈估计是半路上就在查这人的背景了,估计也没查出来啥,所以直接喊她的名字先吓吓她。 丁丽确实有点被吓住了,她支支吾吾道:“是我,阿姨好。” 白母来了,自然是要坐自家的车走了,白月明同张峰打了招呼,张峰倒是直接得很,和她说到时候案情有新进展了,她要是想知道可以直接来警局找他。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白家住的地方是白母自己早年买的小别墅,上下叁层楼,不算特别豪华,但也很舒适。 书房里,白克森和白母不知道在说什么,说着说着,两个人几乎要吵了起来。 白月明吃了饭回了自己屋,屋里摆设以她现在的年纪看起来就太粉嫩了,她坐到椅子上,把电脑打开,没想到屏幕壁纸居然是一个外国男明星,原来自己以前孩追星的吗? 第十章 李家内宅,灯火通明。 李凯文坐在沙发上把腿搭在桌子上,抽着香烟,桌子上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旁边还有一个酒杯,紧贴着一个空了的威士忌酒瓶。 “没想到这样都能让你跑了。”李呈媛握着红酒杯轻轻摇晃,道,“哎你说,我下次直接放狙击手狙你算了,你猜是子弹跑得快还是你跑得快?” “去年你不是已经找了狙击手了吗?”李凯文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然后满不在意道,“要我再把他的手打断吗?” “你说你怎么跟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李呈媛轻轻抿一口红酒,“认命吧,我杀不了你,还有好多人等着你死呢。” 李凯文抬头看她,眼里是冷冷的厌倦。 “别这样看我,你运气好,得了老爸青眼,更是得了数不尽的红眼,你的大运气要用在后面。”李呈媛把酒杯放到桌子上,半开玩笑对着他道,“老头子身体好得不得了,我劝你放聪明点,千万别想着弄死老头子。” 李凯文冷笑一声不答话。 “我听说你睡了你迷妹?”李呈媛问道,“想要借助白家的势力?” 李凯文抬头看她,冷冷道:“说话办事最好过点脑子。” “不是想着合作?那是真想睡她了?”李呈媛语气轻松,八卦道,“也是,白月明长得还是不错的,你不是真喜欢上她了吧?” 说完这句话,李呈媛想象了一下李凯文对一个女人柔情蜜意的画面,怎么想象都想象不出来,倒是自己先恶寒地抖了两抖。 李凯文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完全不理睬李呈媛。 “你这种人,还会有在乎的人吗?”李呈媛继续尬聊,“对了我听说今年冬天老头子安排了东南亚的度假。” 李凯文还是闭着眼睛装死人。 李呈媛自讨无趣离开了。 东南亚,李凯文在李呈媛离开后睁开了眼睛在心里缓缓念道,又是东南亚。他起身从沙发上坐起来,偌大的宅子里轻轻冷冷的,李凯文拉开落地窗帘,看着外面天空上的繁星点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夜里风大,白月明被风一吹,收回了自己搭在窗台边的手臂,也没了心思去看繁星。 周末返校,吃饭的时候白月明就觉得家里不对劲,丁丽倒是胃口很好,该吃吃该喝喝,似乎完全不在乎这紧张的氛围,在白家住着很是安然自得。 张悦灵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她的作文被语文老师退了回来,要求重写一遍。 “下节体育课我是去不了了,叁千字啊,我今晚上还有钢琴课,根本来不及补完呜呜呜。”张悦灵呜呜了一阵,撇头看白月明,顺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操场上坐在升旗台上的李凯文。 “怎么?还想李大少爷呢?”张悦灵用铅笔戳戳白月明的胳膊。 对方如梦初醒。 “瞎说什么呢?”她确实是在看李凯文,但想的却完全是另外一桩事,“你说一个人要是突然受伤了,一会儿又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彷佛什么事也没发生是怎么回事啊?” “什么什么啊?”张悦灵被绕得脑袋晕,“受伤了自然有伤口,怎么装的完好无损啊?” “也对。”白月明回过头来看张悦灵,“你作文今天写的完吗?还在这里跟我聊天?” 被白大小姐一怼,张悦灵又哭丧着脸转回去补作业了。 汪知非正巧路过,标志性的黄毛实在显眼,被白月明瞧见连忙喊住。上次在游戏厅出了丑,汪知非有些不想搭理她,但是是他把人带过去又撇下的,到底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停下了脚步倒要看看白月明想说什么。 白月明很直接道:“我听说李凯文被校外的人打了,你现在去打他绝对没问题。” 汪知非疑惑,问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 “他胸口有伤,你去问他呗。”白月明满不在乎道。 坐在升旗台上的李凯文还在半闭着眼睛晒太阳,就感觉有人站在背后遮住了他的太阳。李凯文抬眼看他,道:“想挨打?” 汪知非被他吓了一跳,但又想到白月明的话,笑道:“被校外的人打了?” 李凯文眼神一变,汪知非知道白月明说对了。 这样想着,汪知非轻笑一声:“一会儿体育课,你最好省点力气。” 上课铃声响起,李凯文从升旗台上跳下来往操场中央走。汪知非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 每次体育课都是先让跑操场跑个千米,跑完后李凯文气定神闲,搞得汪知非那帮人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受伤了。白月明气喘吁吁地坐在操场大树阴凉处,正想看热闹,谁知道李凯文伸手先捏住汪知非的肩膀,错身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眼神就瞟向了躲在阴凉处的白月明。 白月明被那眼神看得后背一凉。 汪知非明显身体一僵,然后也看向白月明。 都看她干什么呀?白月明觉得自己好像要倒霉了。 看着李凯文往她这边走,她被吓得赶紧要站起来喊体育老师。李凯文彷佛知道了她的想法,伸出手指竖在唇前,示意她安静。 白月明被吓得不轻,不过转念一想,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李凯文还能打她不成,于是又挺直了腰板无所畏惧的迎着对方的审视目光。 张悦灵赶作文赶得头昏脑胀,一抬头,瞧见操场上叁叁两两坐着的同学都朝同一个方向看,她好奇地往过看,就看到李凯文伸手摁着一棵树,怀里圈着一个人,再仔细看看,居然是白月明。所有人都看好戏般的看着这两人。 日光洒落枝头,洒到怀里白月明的脸上,光照得肌肤如同瓷器一般。 “你不喜欢我了?”李凯文偶像剧男主角般的圈着白月明,也说着偶像剧男主角般的话。 白月明摇头,正好趁这个机会跟他撇清关系。 李凯文伸手就把白月明下半张脸捏住,软嫩的红唇就被凸显了出来,被李凯文盯得浑身不自在的白月明正要出声,就被李凯文亲住,剩下的声音都吞没在两人的唇齿间。 第十一章 张悦灵的笔落到了地上,清脆的一声把自己吓一跳。 操场上的人也震住了。 最为震惊的是白月明,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不由得眼睛睁的大大的,而李凯文也睁着眼睛看她。这个接吻可完全不算是接吻,完全是对方的豪取强夺。浓烈的烟酒气息,白月明几乎都快被亲得窒息了。 等她终于快喘不过气就要翻白眼的时候,李凯文放过了她。 他转身往升旗台走,也没人拦他,白月明被亲得昏头昏脑,回过神来的时候,对方早就又坐回了升旗台晒太阳,彷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周围的同学也都避开她的目光,开始假装聊天。 白月明用校服袖子擦嘴,然后坐回原地,假装无事发生。然而心里却是波涛汹涌。 他在干什么?李凯文疯了吗? 汪知非饱含同情地看了白月明一眼,走上前去对她道:“李凯文说他确实受伤了,但是他就算断了一条腿,也能把我们几个都打趴下,如果不想丢脸的话就告诉他是谁和我说他受伤了。” “于是你就把我给卖了?”白月明恶狠狠道。 “看他说话那个样子好像已经知道是谁了——”言下之意是就算汪知非不告发她,李凯文也是要来找她算账的。 白月明望天,所以是自讨苦吃了。 一天的课上了下来,头昏脑胀的,两人在寝室躺尸,张悦灵先开口道:“不想去晚自习了,想出去玩。” “你作文补完了?”白月明哪壶不开提哪壶。 张悦灵拿被子盖头,道:“别提了小姑奶奶,我烦着呢。” 两个人又躺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晃去教室。今天倒是奇怪,平常做得满满的自习室,居然有半数都空着,问了一下才知道篮球联赛将近,好多学生都去操场看训练赛了。 两个人在角落坐下来补作文的补作文,温习功课的温习功课,过了好半晌,白月明终于忍不住伸个懒腰,然后对张悦灵道:“好无聊啊,想去看训练赛,你去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旁边几个女生居然抬起头跟着应和道:“我去我去。” 张悦灵摆摆手,她作文还得再纠正一遍语法语病,忙着呢。 说是篮球联赛,其实也只是几个学校之间的友谊赛,并不是什么真正算的上要去比拼的正式比赛,不过胡港的学校之间竞争大,如果篮球赛露了脸,说不定会遇到赞助自己的球队,到时候上学加分奖学金特长生,有的是好处。 于是很多学习成绩不怎样热衷于运动的有钱小孩都在这篮球联赛里,而汪知非他们这帮人一直怼李凯文就是因为李凯文顶替了他们兄弟圈里一个不学无术的。李凯文这个人聪明,学习上手快,完全不需要篮球联赛来给自己锦上添花。别人都想不通他为什么非要来打球。 李凯文坐在休息椅子上,眼睛一瞥就看见了挤在人群里的白月明,她身材娇小,一头黑长直相当显眼。 李凯文擦了擦额间的汗,上了场。 汪知非他们是一个队,李凯文带着学弟是另外一队。其实场上已经基本见分晓了,但是汪知非还是不服气,瞅着一个空档上前用胳膊肘子撞李凯文,平时石头一样的李凯文,也疼得一皱眉。汪知非连忙运球跑,心里想白月明居然没骗他,这李凯文真的让人给打了。 李凯文被他抢了一球倒也不气,分数悬殊太大,就算再怎么赶,汪知非这队还是要输的。 只是,胸口才缝好的伤口却裂开了,李凯文能感受到血慢慢渗出来,他穿的深色球衣,暂时看不出来,但是再耽搁一会儿,就要见校医了。李凯文眉头皱起来,退到边场提起自己的外套就走。 裁判还要喊他,汪知非他们却见怪不怪地继续打球。 李凯文走的飞快,身后的人差点跟不上,拐过一个墙角,白月明站在乌漆漆的道上,奇怪,刚才还看到他呢。正奇怪的时候,一只手从后背搭上来,吓得白月明差点叫出声。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是李凯文。 “你为什么跟着我?”李凯文发问。 每次见面都先问问题,李凯文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白月明心里吐槽道,然而嘴里却说:“这条马路你填的吗?我还不能走这条路了吗?” “为什么跟着我?”李凯文继续问。 每次都重复问问题,李凯文你是复读机吗? “你怎么就确定我在跟着你,我还不能从这儿走了?” “为什么?跟着我?”李凯文执着问道。 算了,糊弄不过去了,白月明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受伤啊?为什么会出现在清风度假山庄?为什么浑身带血?” 李凯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你真的想知道?” 这几天白月明的态度很奇怪,让李凯文有些捉摸不透,从前都是白月明凑上来亲近他,而最近,自从那次生日派对后,她已经很久没有亲近他了,没有做那些令人觉得尴尬的追着他跑的事。 “怎么了?难道你?”白月明看他面色变化莫测,小声问道,“难道你杀人了?” “如果我说是呢?”李凯文道。 话题终结者——李凯文。白月明怎么猜也不能猜李凯文真的杀人了,她几乎是立刻追问道:“你杀了赵昌山?为什么?” “赵昌山不是我杀的,他得罪的人多了。”李凯文拉住她的手往校外走,“我只是刚好路过。” “那你的伤和你的血?” “你不是和崔知非说了吗,我被人打了。” “谁还能打你?”白月明奇怪道,“你带我去哪儿呀?” 李凯文拿她的手去摸自己的胸口,道:“崔知非把我伤口撞开了。” 语气里还很委屈。告密者白月明不敢再多问了,垂着头被李凯文带出校门。 不知道为什么,白月明对他越冷淡他越装不下去。从前她热情,他还可装作视而不见,可真当她慢慢褪去热情,他不知为何,觉得心里空了一大块。看见她跟着自己跟出来,心里高兴又忍不住去吓她,还想顺着自己的心意带她出去,想让她知道自己过得很苦,想让她心疼他。 毕竟又要去东南亚了。这一去又不知道能不能回得来。 第十二章 私立医院的长廊很是安静,白月明坐在外面等待,见两个护士神色匆匆地从她面前走过,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白月明隐隐约约听见“icu”病人赵...山”之类的话语。 她只想了一下,就立刻起身跟着那两个护士走。 赵昌山的病房前有一个人坐在地上,六神无主,抱着膝盖似乎在哭泣,护士上前避开她,直接往里走。白月明看着眼熟,忍不住开口问道:“里面是赵司长吗?” “你是谁?”女人擦擦眼泪站起身来,警惕地看着她。 白月明心里有数了,回道:“我是白市委书记的女儿,上次帮爸爸去给赵司长送过文件,赵司长当时还帮我做了实践作业。” “哦。”女人哭过的眼睛充满了迷茫,她其实不认识这个白月明,更不太相信白月明说的话。 “我听说赵司长被人捅伤了,他现在还好吗?”白月明问道。 “情况不太好。”女人一听这问题,眼里泫然欲泣,“医生说情况很不好。” “阿姨,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去白家找我。”见女人有些防备,白月明也不好逼她说话,于是安抚道,“如果是有什么隐情的话,我爸爸一定会帮助赵司长的。” 女人看了她一眼,眼神充满戒备和怀疑道:“好的。” 本来也不指望赵司长老婆这会儿就全盘托出所有的事情,但她有的是时间,更何况赵司长老婆后期不止白家的门,连信访局的门都快踏破了。 李凯文从房间出来就不见了自己的女人,白月明最近行事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他愣了一下,顺着走廊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走,白月明就出现在了走廊的尽头,她倒是悠闲自在,手里还攥着个棒棒糖。 “你去买棒棒糖了?”李凯文看不懂她了。 白月明笑嘻嘻道:“我用校裤上挂着的玩偶和一个小孩换的。” 拿玩偶换的。 李凯文有些生气了,那玩偶是早前白月明非缠着他逛街买的,是一对金童玉女,他当时虽然嘴上说着“不值钱的玩意儿,无趣。”但他其实一直把那玩偶放在卧室床头,每天睡前第一眼看到是那玩偶,起床第一眼看到的也是那个玩偶。 没想到她居然为了一个棒棒糖,将玩偶换了。 她是真的不喜欢自己了吗?李凯文眼神一暗,她不可以不喜欢自己,是她先起的头,怎么可以突然抛下自己? “走吧。”李凯文声音低沉,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息。 白月明吓了一跳,这人也太奇怪了,带着自己来了医院,却又不让自己进去看他伤得如何,自己闲的无聊出去逛一圈难道还惹他生气了吗? 夜风凉,白月明并着腿在自行车后座晃来晃去,棒棒糖舔了一半,甜滋滋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自行车一直颠过来颠过去的,像是李凯文专门往坑洞处骑,颠得白月明不得不靠向李凯文结实暖和的背,她将棒棒糖含在嘴里,然后伸手环住李凯文的腰。 少年人的腰线,能感受到隐隐约约的腹肌。 第十三章 女孩的手温软,李凯文心中一动,自行车骑得飞快,却像长了眼睛一样避开了所有的坑洼不平,忽忽的夜风吹过耳边,入目而过是胡港灯火辉煌的夜,李凯文突然觉得时间停在此刻也很好。 李家的少爷把单车锁在别墅门口,自顾自的走在前面。 白月明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突然想拔腿就跑,但是转头又看见乌黑黑的道路,心里一凉。谁让大少爷住在这郊区的别墅呢,为了隐私连保安物业都离别墅内区要骑电动车半小时。 想逃跑这会儿功夫,李凯文已经走到别墅门口了,他站在门口,背后是郁葱的翠竹,而他的身姿就如同翠竹一样挺拔,站在那里不怒自威。白月明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立刻小猫似的跟着撵了上去。 这栋别墅以前的主人是来自墨西哥的画家,屋内的设计偏于色彩斑斓,与李凯文这个人有些不搭。 他一向是冷漠疏离的,整个人彷佛是一块冰。 这块冰拉着她往楼上走,李凯文不住在主卧,这么多房间他偏偏选了阁楼,于是两个人爬了四层楼才爬到李凯文的卧室,白月明累得没话说,爬上阁楼就立刻躺到床上去。之前被自行车颠了好一会儿,屁股疼得,现在爬这会儿楼梯,腿又疼,白月明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命苦啊,坚决不承认是自己身体弱。 李凯文也跟着她倒在床上,然后伸手环抱住她。 等一下,白月明伸手推他,这是怎么回事啊? 没想到对方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白月明再推他,他反而抱得更紧,将金棕色的头埋到她的脖颈间,像只幼兽。 一来一回的,白月明也累了,眼睛一闭居然迷迷瞪瞪睡着了。 在平稳的呼吸声中,李凯文却睁开了眼睛,翡翠绿的光透出来。 莫名其妙被抱着睡了一晚,醒来的时候,李凯文却不在身边,白月明打了个哈欠迷糊糊的叫了辆车去了学校。张悦灵已经见怪不怪了,整个人透露出一股虚脱的气息道:“总算是把作文补完了,大小姐啊你天天夜不归宿的,要是被你爸发现了我不会帮你背锅的。” 白月明摆摆手道:“不用你帮我背锅,不过有一件事情我想你帮我一下。” “什么啊。”张悦灵把书立在桌子上,然后趴在书后面道:“帮忙追李凯文吗?我看上次他都亲你了,就差当众宣布你是女友了。” “不是这个,你都在想什么?”白月明伸出食指点点张悦灵的额头,“我要你帮我的忙啊,去查一下赵司长的老婆女儿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赵司长?”张悦灵满头雾水。 “环境局的赵昌山,你爸爸不是土地资源部的干事吗?查环境局的人应该很简单吧?”白月明道。 张悦灵更迷糊了,连连发问:“赵昌山?你找他老婆女儿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呀?”】 “别问这么多啦。”白月明收回手指,坐直身子,“反正啊你去帮我问一下,对了千万别让你爸爸知道是我问的,你就随口问问,放聪明点。” 张悦灵还想说什么,坐在黑板旁的老师抬眼看了一下,张悦灵立刻就转回头对着英语书本念道:“bedividedinto被分割成......” 泰国之旅 赵昌山的事情说起来其实很简单,有人找他拿块地,但是他这个死脑筋,在勘测现场后觉得这块地不符合开发标准,硬是头铁给人家拒绝了。 这个“有人”就很灵醒,究竟是什么人,敢光天化日之下在度假酒店打人,还打成重伤。 白月明抬头看看坐在操场边边抽烟的李凯文。 皮包公司一层一层问上去,是李家要拿这块地,那么,当天她看到的李凯文,果真是去打赵昌山的吗?李凯文什么时候成了李家的打手了,他不该是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吗? 坐在操场边边的李凯文终于忍受不了手机的震动还是接听了那个电话。 他摁下接听键,然后吼道:“滚!” 不等对方回答又迅速摁下挂断键。 手机屏幕弹跳出来无数的信息,大部分都是他那个该死的姐姐发来的。 但是有一条从加密信息发来的,李家爸爸的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五个字。 东南亚,速归。 他不想去,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来越软弱了,本来坚硬的心像是被撬开了裂缝,一点点地软化下来。 光是想想要去那边杀人,他就觉得眼前充满了刺目的红色。 他的人生,难道只配生活在黑暗中吗? 这样想着,他抬头看向远处的教学楼,她肯定还在乖乖学习,就像一个正常的学生拥有一段正常的人生,活在光亮中。 收回看向操场的视线,白月明对着张悦灵突然道:“你说赵昌山之前去菲律宾旅游?” “是啊老婆孩子一家都去了,怎么了?”张悦灵疑惑发问。 “没什么,就是想好久没出去了嘛,想着菲律宾其实也不错,潜水天堂唉。”白月明笑道,“你想去玩吗?” “不想,怕被人抓走卖肾。”张悦灵翻个白眼道。 白月明的假笑顿时变成无语笑。 不过赵昌山究竟为什么带全家人一起去菲律宾?他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什么?但是为什么后来又回来了?本来赵昌山在菲律宾游玩期间就已经草拟辞职信息,并且发邮件给了上司,为何后面又突然回来了? 为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白月明决定亲自走一趟。 赵昌山这个人不算特别重要,但是在后面白家慢慢被汪家瓦解掉的时候,土地规划局占了很大一部分作用,似乎一切事情就是从这个赵昌山被打案开始慢慢走向不可逆的结局。 既然她回来了,那她就一定要解了这盘死局。 东南亚的天气是湿热的,白月明几乎是刚下飞机就被一股热浪冲昏了头。 酒店定在市中心最高的那栋建筑物,白月明也不知道赵昌山究竟都去哪儿逛过,不过嘛,她有张悦灵,这个家伙虽然嘴巴上说着不来不来,前面推着行李车的人戴着墨镜唧唧歪歪道:“大小姐,我说你真是不操心,护照都能差点忘在飞机上,也算是个人才。” 被说大小姐那个女孩脸一红,反手假装打了一下张悦灵,哼哼唧唧道:“喂,你喊我出来玩的,你得负责把我带回去。” 旁边一个高帅的男生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框,道:“好了,陈晨也不是故意的,我们现在走还赶得上酒店的午餐自助。” 说着几个人就打闹着走出了机场。 汪知非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听张悦灵说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立刻就非要加入。 不过也好,不管怎么样,汪家这根独苗苗跟着,汪家的人不至于半路下黑手搞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