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亡国昏君的堕神男妃》 分卷(1) 成了亡国昏君的堕神男妃 作者: 猫猫很有钱 简介: 温奴本是高高在上的仙,却被逼着成为堕神。 幸好他遇到了顾遇,那个不顾朝臣反对,封他为男妃的人间帝王。 在外人眼里顾遇是臭名昭著的暴君昏君,人人都恐他恨他,想要一朝杀了他。 但对温奴来说,顾遇很好,就算传言说他不过是暴君白月光的替身,他也坚定的信他。 直到,谎言破碎 他逃出去,却被暴君带回来,做着最亲密的事情:仙长,等生下孩子,我们从头开始好不好? 他知道,这都是谎言,暴君为的不过是堕神之子的脐带血,来救他真正爱的人。 孤顾遇,乃顾朝帝王,最大的爱好便是慢慢折磨敌人,让他求死不能。 外人都说孤是暴君,但那又如何,他们只能臣服于孤。 国师是孤的救命恩人,孤翻找古籍终于找到医治办法,堕神之子的脐带血。 孤很幸运,在战场上捡到了一个堕神,白衣胜雪,面若桃李。 想起国师的病,孤想到一个办法。 后来事情破败,得知仙长逃跑,孤忽然很恐慌,做了后悔莫及的事情。孤对他说,待生下孩子,他们就重新开始。 阿奴和孤的孩儿很健康,孤抱着孩儿去看他,告诉他孤要封孩儿为太子。 但皇宫里早已没有他的身影,只留下恩断义绝四个字。 阿奴啊阿奴,你胆敢、胆敢抛夫弃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只求你回来 ps:第一章 作话排雷,追妻火葬场,禁止人身攻击,he,有副cp出没!!!! 内容标签: 生子 年下 宫廷侯爵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温奴,顾遇 ┃ 配角:滚 ┃ 其它:戳戳预收《全修真都想独占我》《替身竟是珍稀动物》 一句话简介:被追妻火葬场后抛夫弃子了 立意:看人不能看表面,每个人都有两个面,要从内心看清一个人,不单单是单纯的外表。 第1章 天空中乌云密布,顾朝王都死寂一般,只城墙下喧嚣着推翻暴/政。 自昏君登基,便屠杀宫中所有,鲜血染红残阳,那天长安城人人听到凄厉惨叫,无头的尸体一排一排,丢弃在郊外乱葬岗。 腐臭的味道,在王都上空经久不散,成了无数人心中的噩梦。 后来,十万大军被坑杀边境,哀嚎遍野,顾朝不知多少人家破人亡。 但昏君并没有就此住手,往后更是颁布一系列苛政暴/政,导致民不聊生流离失所。 朝堂之上,反抗的臣子,被昏君割掉唇舌,挂在城墙示众,暴/政下,无数豪杰举兵起义,攻打长安。 穿着玄色龙袍的年轻帝王站在城墙边缘,黑珠串成的冕旒让那双眸子越发深邃幽暗。 看到下面那群起义军,薄唇勾起:不过蝼蚁,竟妄想推翻孤。 执起腰间弓箭,眯着眼对准马上的男人,食指松开,带着啸声的箭镞噗的穿透肉/体。 哈,废物。 见他落马,指尖拂过血石耳珰,心情愉悦。 单手撑着雪白下巴坐在龙椅上,冕旒微微倾斜,在那张暴戾横生的脸上投下阴影。 候在旁边的太监,谄媚的跪在地上,掐着声音拍马屁:陛下英明神武,那个人不过尔尔,竟连您的一箭都接不下1 龙椅上的君王抬眸扫去,淡淡道:是吗。 得到回应,太监欣喜,倍受鼓舞,夸赞的话接连而出,陷入美梦中的他,没有看到他人眼中的怜悯。 尖哑难听的声音戛然而止,太监惊恐的瞪大双眼,紧紧捂着脖子,鲜血染红新衣。 顾遇低眸擦拭天子剑,耳边没了聒噪,心底的暴虐逐渐平复。 忽的,天边生出异象。 阴沉的天空被撕开一块,阳光穿透云层,照射在战场中间,白衣墨发凌乱的身影从中坠落。 周围杂草活物,被无形的剑气击飞,方圆十里空无一物。 是天神!是天神1 昏君、昏君居然被天神庇佑1 天亡我顾朝百姓啊1 城墙下的起义军不战而逃,领头的男人骑在马上,回头看了眼战场中间的白衣天神。不相信昏君居然会被天神庇护,逼不得已只能跟着大部队离开。 顾遇慢条斯理的举起天子剑,对城墙下发生的事恍若未闻。 染血的青铜剑,干净的一尘不染,仿佛刚才的虐杀不过是一场幻觉。 满意的插回剑鞘,从龙椅上起身,赤底玄面的翘头履,踩过太监的尸体来到城墙边缘,眯着眼看向战场中间的白色身影。 天神? 呵,可笑。 若天神真的庇佑,这天下又怎会被他玩弄于股掌。 冷眼盯着那道身影,笑容逐渐变的恶劣,不知屠神的感觉如何,是不是比虐杀更有快感。 齐杉,去把他给孤带上来。 顾遇兴奋的舔唇,漆黑的眸子闪过一道红光。 不到二十的少年将军穿着厚重的盔甲,手扶剑柄跪在地上,肃着一张脸,极为恭敬:诺。 看着高高在上的天神,被人类拖着丢在脚下,顾遇居高临下的用脚尖抬起他的下巴。 凌乱的发丝向外散开,露出一张面若观音的脸,额上红痕灼灼耀眼。 怀着杀虐之意的帝王愣了一瞬,阴冷的心底吹过一阵春风,脚尖猛地收回,像是怕惊扰那人 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唇角溢出一声嗤笑,倨傲的仰着下巴。 天神? 不过是肮脏的堕神。 污了孤的眼。 抽出腰间天子剑,朝地上的堕神挥去,不经意望见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握剑的手停在半空。 狼狈肮脏的堕神,倒是长了一副世间绝有的脸。 温奴痛苦的蜷缩着身体,睫毛颤抖,挣扎着睁开双眼,看到那张模糊不清的脸,手指无意识的握住他的衣摆,不甘的重新陷入昏迷。 帝王锋锐的剑眉轻蹙,垂眸顺着衣摆看向那双葱白的手,神思翻滚,许久,阴着脸斩断衣摆,甩袖离开。 带回宫中,孤还有用。 国师的病刚好用的上堕神,今日便绕他一命,待阿沅身好,再体会屠神之感也不晚。 黑。 很黑。 无尽的深渊,吸附着他的身体,温奴拼命挣脱,终于找到一缕阳光,逃脱黑暗。 睁开双眼,看到陌生的环境,撑着手臂想要起身查看。 谁知双腿酸软无力,不受控制的倒在地上,幸好下面铺着毯子,并无受伤。 温奴闭眼凝聚灵力,发现识海干枯,法力尽失。 喘着粗气趴在地上,姿态狼狈,这还是他第一次失礼极了。 脸上出现一抹为难,深吸一口气,转动身体仰躺在上面。 侧眸打量周围,高粱画栋金碧辉煌,床榻前立着绣有颠龙倒凤的玄色屏风。 赤木桌上,摆着精致的青铜小炉,袅袅青烟从龙口飘出。 龙? 只有人间帝王会用龙彰显身份地位,这里难道是 沉重的门被人推开,来人背着光踏入,环佩叮当,身姿绰拔。 慢慢的,那道身影变的清晰,披着发,头戴帝制通天冠,红色璎珞系在颌下,顺着细长脖颈搭在胸前。 剑眉凛冽黑眸锐利,棱角分明的轮廓透着冷淡,薄唇下撇,双眼正直直的看着他。 温奴窘迫的扭头避开,扬起手臂用宽袖遮脸,不敢直视来人。 仙长可有受伤? 耳边响起低沉的声音,稍稍带着少年人清冽的嗓音,关心之意昭显。 温奴脸微红,嗓音干涩,细若蚊蝇的小声回他:无 还没说完,身体突然临空,被旁边的人抱起放在床上,鼻尖飘过淡淡的龙涎香。 温奴愣了片刻,回过神温柔的朝他笑了笑:多谢道友,可是道友救了我? 顾遇站在床边,手指上残留着堕神的体温,脑海中叫嚣着杀了他! 垂眸看了眼那张春风暖浓的脸,杀戮的欲望更胜,但阿沅的病还需要他。 脸上带起假面具,唇角上扬眸光温和:仙长不必见外,叫孤顾遇便是。 温奴已猜到他的身份,闻言扬起笑容,向他道谢:多谢陛下救命之恩。 想到追杀他的魔族,纠结的试问道:不知陛下可许我一地养伤,半月便可。 半月? 顾遇讥笑,他可是要留在这儿之至身死道消的,半月?痴人说梦。 年轻的帝王自然欣然同意:仙长在这养伤,是孤的荣幸。 对着门外拍了拍手,太监低着头走进来,手里端着汤药。 仙长伤及根本,这是孤寻的仙草,望仙长不要嫌弃。 太监从未见陛下对谁如此,忍不住好奇的看向床上的人。 面若观音,眸若日月,唇带笑容,惊为天人,但,额间浮有红色堕字,他是堕神! 手猛然一抖,汤药溅出一滴,落在龙袍上。 太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死死用力磕头,惶恐不安的求饶: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奴才、奴才不是有意的,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温奴讶然,看向人间的皇帝,不知发生了何事? 顾遇脸色阴沉,黑眸中暴戾喧腾,想到要获得堕神信任,抿唇看了眼太监,扯了扯嘴角,笑意温和,摆手让他下去:下不为例,下去吧。 太监本以为自己要命丧黄泉,没想到暴虐惨戾的陛下会饶他一命,劫后余生的大呼谢恩:谢陛下饶命,奴才告退 直到太监出去,温奴才开口说道:陛下真是宽容仁厚。 顾遇没有说话,直直盯着他的脸,准确来说是额上的堕神印记。 温奴迟疑的拂过脸颊:陛下,可是我的脸上有什么? 见他真不知堕神印记之事,顾遇心底迅速筹划计谋。 孤只是觉得仙长天姿绝雅,小太监才会看的失了态。顾遇笑着打趣。 温奴眉眼温柔,语气不急不缓,却又让人感觉说的都是真的。 与陛下相比,不足挂齿。 温奴没有说谎,眼前这位年轻帝王,比他的好友,天界排名第一的将臣仙人还要出色。 仙长莫要说笑,孤只算得上中人之姿罢了。 顾遇耳根微红,低头时恰好让床上之人看见,只那双掩藏的黑眸阴翳暴戾,杀气腾腾。 他最讨厌别人说他的容貌,要不是堕神还有用处,他早就割下他的唇舌,然后打碎牙齿,挂在城墙上,就像之前那些人一样。 压下杀意,顾遇像是被夸赞的羞了涩,生硬的转移话题,亲手端起药碗递给他,慌不择路的转身离开:仙长安心养伤,孤先告辞了。 温奴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不知他为何突然离去? 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是蓬莱仙岛一株难求的仙草。 感受着灵气滋养经脉,温奴越发觉得顾遇乃纯善之人,身为帝王却待人仁慈。 仁慈的帝王坐在龙椅上,阴着脸让人提来刚才那个太监。 陛 太监还没来得及张嘴求饶,头便从身上掉落滚在地上,茫然的睁着大眼。 顾遇握着天子剑站在尸体跟前,抬脚踹开那半截身体,冷淡的吩咐道:张全安,收拾干净,若有一丝血迹,孤要你的人头。 提着滴血的剑进了侧殿,径直走向热气熏腾的水池,脱掉身上衣物,随手丢进旁边火盆之中,火焰迅速将其吞没。 靠在玉池边缘,拿起天子剑举在眼前,歪着头仔细擦拭。 经过鲜血浸染,青铜剑身泛着荧荧绿光,映射出一双阴翳病态的眸子。 第2章 身上血腥味散去,顾遇将天子剑放在旁边,起身从水池出来。 绣着十二章纹的玄色屏风上面,摆着干净的帝服。 穿上衣袍,湿发披在身后,在地上留下一溜水痕。 候在外殿的大太监张全安见陛下出来,手里拿着干净的锦巾迎上去。 陛下。 顾遇接过卷住长发,斜斜靠在榻上,有条不紊的擦干水滴。 凤眸低敛薄唇微抿,想到旁殿里的堕神,阴戾的眸子眯了眯。 张全安,把孤寝殿中的丹药送去白阳宫。 既然要获得堕神信任,自然得舍弃些无用的东西。 张全安恭敬的应了声诺,踌躇的看向榻上的帝王:陛下,今晚昭哪位夫人? 顾遇闻言甩过衣袖,单手撑着下巴,唇角勾起,笑容讥讽:当然是右相之女,王姬。 张全安紧紧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弯着腰急急离去:诺。 出了殿外,张全安擦擦额上冷汗,吩咐小太监去传召王姬夫人。 想到陛下与右相之间的恩怨,默默为王姬哀叹。 对了,丹药! 记起陛下吩咐,张全安咬牙回到殿内,绕过床榻从另侧进去,取出陛下所说的丹药。 没有触恼了陛下,张全安松了口气,加快脚步朝着白阳宫走去。 白阳宫离太极宫不远,远远看见紧闭的厚重朱红大门,上前敲动铁环。 躺在床上闭眼修神的温奴听到声响睫毛微颤,慢慢睁开双眼,抬起手臂对着门外挥手,带着微弱灵力的掌风,将门推开。 张全安没看到开门的人,疑惑的抬脚进去,四周空荡荡的,分外凄凉。 打了个寒颤,捧着木盒匆匆走近寝殿。 仙师,奴才奉了陛下的命,来送丹药。 请进。 殿内传来的声音温润如玉,仿佛眼前闪过他心中最温暖的画面,抚平所有烦扰。 张全安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弯着腰推门而入,低头来到屏风跟前。 仙师,这丹药放在何处? 屏风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温奴稍稍恢复些体力,从床上起身扶着屏风出来。 看到太监手中的木盒,笑着伸手接过,道:给我吧,麻烦你了。 分卷(2) 眼下那只手白若美玉,张全安怔怔的看着,意识到自己玷污了仙师,猛地回过神,恭敬的奉上木盒。 这是奴才的本分。 陛下那儿还等着消息,奴才先告退了。 温奴体恤,让他离去,看着门被关上,拿着木盒盘膝坐在床上。 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两颗黑色丹药,丹药周围隐隐泛着金光点点。 取出一颗轻嗅,是由诸多仙草炼制而成,里面还有极为珍贵的金沙花。 温奴唇角上扬,笑的温柔,微微昂起脖颈将丹药服下,心中想着日后要好好向顾遇道谢。 药效渐渐发挥作用,浑身暖洋洋的,干枯的灵海得到滋润,身体上的痛苦减轻,温奴躺在床上慢慢睡着。 张全安回到太极殿殿外,听到里面断断续续的惨叫,脸色微变,歇了进去的心思。 声音直至半夜才消停,里面传来陛下阴沉低哑的声音。 进来。 诺。 张全安低头走近殿内,看到躺在地上,浑身湿漉的王姬,脚转个弯绕过去,跪在床榻前扑在地上:陛下,丹药已经送到白阳宫。 顾遇把玩着手中的蜘蛛,听到他的话,抬眸看去:哦? 黑蜘蛛不安分的在帝王手背爬来爬去,顾遇噙着淡笑,摸了摸它的肚子,看来今晚吃的太多。 想起跪在地上的太监,顾遇慵懒的换了个姿势,侧着身手臂微微撑起。 说说看,堕神什么反应。 张全安双手扣在地上,额头紧贴手背,听到陛下的声音,连忙张嘴回道:回陛下,堕神听到是您送去的丹药,匆忙下了床,从奴才手里接过去,宝贝的不行。 是吗?顾遇傲慢的勾唇,堕神可真是好骗啊,阴沉的心情稍好上些:行了,收拾干净,你就下去吧。 将手背上的蜘蛛关进木盒,从榻上起身,漠然无视的绕过地上女子进了内殿,仿佛她不过是团无用的空气。 张全安后背汗津津的,看了眼旁边的王姬,让殿外的小太监把人送回去。 第二日寅时五点。 顾遇眼下青黑,皱着眉穿上朝服,冕旒下的眸子暴戾不耐。 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阴着脸看向下面交头接耳的大臣,心情临近爆发的边缘。 张全安眼尖,见陛下不耐,慌忙张嘴高呼:有事启奏无事退朝1 底下大臣瞬间安静下来,举着眼前的玉板弯腰:陛下万岁1 耳簪白笔的御史大夫出列,朝着龙椅上的帝王扣礼:陛下,臣有事要奏1 顾遇烦躁的看去,见又是那个聒噪的御史大夫,危险的眯起双眼:说。 回陛下,根据《人仙两界法则》,堕神应当交给天界,还望陛下交出堕神,以防被天界波及怪罪。 御史大夫话落,朝堂之上一片寂静,其他大臣死死低着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片刻,龙椅上的帝王终于出声。 哦? 御史大夫的意思是,孤怕天界? 是这个意思吗? 顾遇直勾勾的盯着朝堂下的人,从龙椅上下来,朝着他走去。 脚步声在安静的大殿尤为明显,仿佛踩在每个大臣心上,吓的绷紧了身体。 不待御史大夫解释,帝王脸上扬起一抹笑容,拔出天子剑狠狠砍下他的脑袋,血花溅到旁边大臣脸上,吓的双腿发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其他人仿佛被传染,紧跟着一起跪在地上,惶恐不安的大声高呼:陛下乃真龙天子,英明神武,自是不怕天界1 陛下乃真龙天子,英明神武,自是不怕天界1 顾遇勾起唇,伸手拭去脸上的血迹,持剑回到龙椅上,拿着锦帕将其细细擦干净,额前的十二冕旒微微晃动。 浓郁的血腥味缠绕着每一个人,跪在地上的大臣不敢停下,一直高呼着。 终于,帝王手中的天子剑擦干净,底下的大臣们也劫后余生的退朝离去。 张全安熟练的吩咐小太监收拾干净,跟着陛下去了侧殿,准备好干净的帝服,放在玄色屏风上。 顾遇将染血的朝服丢进火盆,冲去身上的血腥味,绞干了头发换上衣服,腰间挂上天子剑,就这么披头散发的朝着白阳宫走去。 路上的太监宫女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直视天威。 白阳宫厚重的大门敞开,温奴坐在庭院里,仰头盯着天上的太阳发呆。 想到追杀他的魔族,烦忧的收回目光,溢出一声轻叹。 他与将沉仙人是为好友,待他门下弟子望裘更是同样视为弟子,没想到他居然是魔族中人,还追杀他至此。 顾遇绕过廊道,看到堕神神不守舍的模样,眼中闪过阴翳暴戾。 扯扯嘴角,脸上扬起温和笑意,朝着堕神走去。 仙长缘何叹气? 温奴听到清冽低沉的声音,很快收敛心神,眼含着笑起身向他施礼:陛下。 顾遇扶起他的手,眼帘低垂掩藏眸底的厌恶。 仙长不必多礼,快快请坐。 虚虚压着堕神肩膀让他坐下,然后坐在旁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怀:仙长的伤可有好些? 看到人间帝王眼中真诚的关切,温奴波光潋滟的眸子弯起,面若观音的脸上,柔柔一笑,仿佛春风拂面,晃了某人心神。 多亏了陛下的丹药,伤好了许多。 顾遇猛地握紧双手,像是被那个笑容烫到,眼底翻滚着暴戾,忍不住想要撕碎那张笑脸。 丹药有用便好,仙长可用了早膳,不若一起? 好。温奴微微点头,倒了杯茶递给旁边的人,衣玦翩然间掀起一阵淡淡竹香。 顾遇眉头微皱,屏住呼吸直到竹香散去。看了眼那杯堕神碰过的茶,一点想动的心思都没有,对外抬手拍了拍:来人,传膳。 院外久久没有动静,被驳了面子的顾遇眼神阴翳,但脸上仍旧带着虚假面具,向堕神歉意的笑了笑。 仙长稍等,孤去瞧瞧。 温奴手停在半空,玄色衣袖从他手中划过,没有抓祝 衣角弄的掌心微痒,下意识握住手藏在衣袖中,坐姿端雅的盯着庭院外边,转移自己的窘迫。 看见顾遇归来的身影,连忙起身迎上去:陛下。 顾遇脸色微红,不好意思的避开堕神视线:仙长见笑了,孤忘了派奴才来白阳宫,怠慢了仙长是孤的错。 温奴哑然:陛下万万不要这样想,要不是陛下,贫道的伤也不会好的如此之快。 说着,手中出现一个水晶盒子,上面雕刻着淡雅绿竹。 温奴将东西递给人间帝王,手指比那水晶盒子还要白皙娇嫩:这是闲时炼制的丹药,可延年益寿,还望陛下不要嫌弃。 视线在那双手上停顿半刻,顾遇接过盒子收在衣袖中,有礼的拱手道谢:谢过仙长,孤怎会嫌弃。 从白阳宫出来,顾遇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阴着脸回到太极宫,坐在椅子上,整张脸被黑暗笼罩。 随手把盒子丢给旁边的暗卫,取出干净的锦帕擦手。 赏你了。 温奴寻得满身伤痕炼制而成的丹药,如何也想不到会被人丢弃。 第3章 想起堕神说他伤势大好,顾遇整个人陷进椅子中,指肚摩挲着扶手上的纹路,深邃的眸子阴翳暴戾。 呵,伤好?那孤便让他永远都好不了。 指尖敲了敲桌面,声音低沉阴狠:张全安,去把孤寝殿中的弑神香取来。 弑神香,乃魔族圣物所制,是仙界克星,长久吸入可使神仙法力尽失,身体虚弱,久而久之身死道消。 他可是废了好大力气,才寻到的,刚好用来牵制堕神。 顾遇唇角上扬,单手撑着下巴,期待极了屠杀堕神的到来。 张全安听到弑神两字,瞳孔微缩,慌忙弯下腰退下:诺。 大太监动作很快,手里捧着精致的青铜小炉,小心翼翼的放在书桌上。 顾遇隔着锦帕捧起香炉,闻到里面的淡香,眼尾染上一层绯红。 皱眉挥去鼻尖上的味道,半边身体有些酥麻,厌恶的递给旁边的太监,体软无力的靠在椅子上。 给白阳宫送去,就说是孤寻的养伤圣药。 诺,奴才这就送过去。 张全安捧着香炉退下,直接去了白阳宫。 温奴正在床上打坐修炼,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响起,以为是顾遇,起身绕过屏风,对着来人扬起笑。 看到仙师脸上的笑容,张全安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低下头,将手中的青铜小炉递过去:仙师,这是陛下为您寻来的养伤圣物,需每日点燃。 温奴睫毛轻颤,脸上的笑容减轻,从太监手中接过香炉,放在屏风后面的桌上,持起蜡烛将其点燃。 青铜色的小炉,雕刻成了凤衔珍珠的模样,袅袅青烟从珍珠飘出,很快周围氤氲着淡雅香气。 劳烦替贫道谢过陛下,就说我很喜欢。 温奴确实喜欢这个味道,小炉也很好看,比他天界洞府里的东西要精致许多。 送走太监后,忍不住微微弯下腰,撑着下巴趴在桌上,伸出一根手指弹弄珍珠。 黑色珍珠转起圈,灰烟被扭成麻花状,温奴眼前一亮,笑的弯了弯眼。 绣着绿竹的月牙白发带随着墨发一起,从身后滑到胸前,遮住了香炉上的珍珠。 温奴挥开发丝,捧着小炉坐在床上,四处看了眼,最后将它放在床头,紧靠着坐在旁边打坐。 弑神香不知不觉被吸入身体,堪勘好些的伤势停滞不前。 深陷灰雾中的温奴,浑然不知。 张全安回到太极宫,陛下已经歇下,不敢打扰了陛下,站在殿外候着。 顾遇脸颊两侧薄红,难耐的躺在床上,浑身血液直冲身下,四肢酸软无力,浑浑噩噩。 脑海中闪过一张惊绝艳艳的脸,喉咙滚动,薄唇微张喘着粗气,弓起腰重重落下。 药效褪去,顾遇阴着脸掀开被子,看到亵裤上的脏污,咬牙切齿的脱下丢进火盆。 想到一闪而过的那张脸,眼神愈发阴沉,到时候他定要先毁了堕神的脸。 温奴已经三日未见过顾遇,想必身为帝王事务繁忙。 想到他的法术迟迟没有恢复,趁着清晨空气中有微薄灵力,召出观音剑在院中练剑。 仙师白衣翩然,手中翠绿长剑,在空中划过道道光芒,衣袖翻飞间露出皓白手腕。 顾遇站在院门,想到那日,眼帘低垂闪过杀意,暴躁的握紧手,笑着走过去。 仙长好身法,不知这把剑名何? 来人声音低沉清冽,温奴一听便知是顾遇,收起长剑翩翩落地,温和的笑着点头施礼:陛下。 仙长不必多礼。顾遇扶起他的手,像是摸到什么脏东西,不动声色的蹭过衣服。 温奴将剑举在眼前,杏眸弯起:这把剑,名叫观音,是贫道的随身武器。 翠绿长剑闪烁着微弱的光,风吹过,掀起两人身上的长发,交缠在一起又最终分开。 顾遇唇角上扬,打趣道:这把剑倒是应了仙长。 温奴耳尖蔓延上一层绯红,握着观音剑的手微微收紧,视线移到旁边大树身上:陛下说笑了。 顾遇轻笑出声,体贴的转移话题:不知孤能否与仙长比试比试? 自然可以,陛下请。温奴脸上热度褪去,朝着他伸手。 顾遇拔出天子剑,直直迎上去,玄色衣袖缠上那抹淡白,两人身影交叠。 青铜剑与观音剑击打在一起,撞出耀眼光芒。 温奴脸色微白伤势突然复发,不受控制的朝着地面跌去,手中观音剑被青铜剑挑开。 顾遇眼疾手快的接住他,手底的腰细的惊人。 温奴面色薄红,鹿眼闪过一抹慌乱,意识到人间帝王还半抱着他,歉意的起身道谢。 多谢陛下,要不是陛下,我可能就要倒在地上了。 顾遇收回手,无意识的捻了捻指肚。 堕神倒是生了一副好样貌,面若观音,身似扶柳,仙风道骨。 是孤的错,忘了仙长有伤在身。 顾遇满脸自责,上前扶住他的手臂,让他坐在石凳上。 温奴眉眼温柔,好似暖日春风,声音珠圆玉润,让人新生好感。 不怪陛下,是我自己的身体不好罢了。 顾遇眼帘微垂,担忧的抿着唇,怕被旁边仙长发现,牵强的扯起唇角问起旁的,只那双眸子盛着满满关切。 仙长可有用膳? 温奴看到顾遇眼中的真情实意,弯了弯眉眼,除了将沉仙人,还从未有人待他如此,瑶了摇头,轻声道:没有,不知陛下可有空闲,我们一起用膳。 好。 顾遇用力点头,深邃的双眼暗暗扫过堕神腰肢,视线在那上面停留片刻很快又移开,挥手对着外边拍手传膳。 陪着堕神用了些饭,目光不受控制的又重新移到堕神腰间,手底仿佛还残留着刚才的触感。 皱了皱眉,握住手藏在衣袖中,压下心中怪异,端起茶杯将水一饮而荆 陛下?温奴瞳孔微缩,紧盯着帝王唇边的杯子,不知如何是好。 顾遇疑惑的抬眸看他,顺着视线看向手中的杯子,是堕神刚刚用过的 眼中迅速闪过一抹尴尬,尴尬又渐渐被暴戾覆盖,长发遮掩下的耳根红的滴血。 仙长用完膳了? 不若与孤在宫中走走? 温奴善意避开茶杯这件事,起身跟在顾遇身后,两人并排离开白阳宫,沿着小道走向御花园。 顾朝宫殿雕梁画栋,御花园更是华丽。 脚下是玉石铺就的小道,旁边种满了胭脂色花朵,散发着幽幽香气。 温奴很喜欢胭脂色,靠在旁边弯下腰轻抚花瓣,背后墨发落在身前,被风吹起粘在脸上几缕。 顾遇听到脚步声消失,眉头微皱停下来转身看去。 分卷(3) 堕神脸上带着温柔笑意,白玉般的鼻尖贴着红花,比娇花还要娇嫩。 顾遇眯起眼,恶劣的笑了笑,朝着他走过去,径直折断花枝,天真好奇的问道:仙长喜欢? 温奴愣在原地,呆呆看向他手中花朵。呆滞的模样,逗趣了顾遇,在堕神看不到的地方,心情颇好的勾起唇角。 不过,他现在还要获取堕神信任,不然倒是可以好好玩弄一番,应当有趣极了。 将手中红花递给面前的人,疑惑的眨了眨眼:仙长,不喜欢吗? 原来是想送给他碍 温奴回过神从他手中接过,低着头认真观察花朵,小心避开断口,用仅剩的灵力包裹住,双手捧着,准备回去埋在花瓶里。 做完这些,抬起头看向那个人间帝王,棕色的眸子倒映着他的身影,然后展颜而笑:多谢陛下,贫道很喜欢。 御花园内,飘然出尘的白衣仙人,双手捧着红花。仰着纤细白嫩的脖颈,朝着玄衣帝王笑的真诚温柔,额间花钿美艳无双。 仙长喜欢便好。顾遇尚不自知,跟着露出笑容。 上到仙法,下到凡理,两人聊的很开心,温奴对顾遇认知也越来越深刻。 落日余晖下,目送堕神走进白阳宫寝殿,顾遇脸瞬间阴沉下来,想到下午被堕神蛊惑,狠狠擦了擦唇,厌恶恶心的甩袖离开,直奔太极宫侧殿浴池。 直到身上沾染的弑神香味道散去,心底异样渐渐平复。 果然,魔族圣物,即是仙界毒药也是魔族春/药。 顾遇眼神阴翳的盯着水面,薄唇被搓的红肿不堪,但还是有堕神的味道。 披上干净的玄色衣袍,顶着滴水的长发,冷着脸坐在龙椅上,咬牙切齿的发狠道:张全安,把白阳宫的药给孤加量。 就算是张全安也知道,弑神香加量是什么后果,迫于陛下威严,他弯着腰应了声诺。 白阳宫里。 温奴从储物袋里寻到一个青玉花瓶,里面还有他在南海仙岛取来的土壤,刚好可以用来放置顾遇送他的花。 插好以后,将它们放在窗台,明媚的霞光下,胭脂色的花娇艳欲滴。 仙师。 张全安在候在殿外敲门,手里拿着陛下寝殿的弑神香香丸。 陛下派奴才来给您送香,这是陛下重新寻到的。 温奴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精致的香丸,唇角上扬,取出一颗丢进青铜小炉,淡雅清香愈发好闻。 替贫道谢过陛下,我很喜欢。 诺。 见仙师单纯的模样,张全安怜悯的低下头退出去。 第4章 经过一晚,顾遇的唇更加红肿。 坐在梳妆台前,面色阴沉的盯着铜镜中的自己,伸手拂过红肿薄唇。 嘶眉头紧皱,疼的倒吸冷气。 想到害他至此的堕神,铜镜中那双眸子蔓上杀意。 冷着脸扣上镜子甩袖离开,周身气压低沉,吓的殿内太监面色发白额冒冷汗。 张全安,还不给孤滚进来1 刚到寝殿门外的张全安慌忙推门进来,弯着腰走到陛下面前跪在地上。 陛下,奴才在。 顾遇眼神阴沉,白净的脸上红肿的唇尤为明显。 都怪那个肮脏的堕神,他倒要看看,到时候堕神面对死亡是什么表情! 去把孤寝殿附近的北宫收拾出来,一个镜子都不许摆放。 想起自己的唇,声音更加暴躁:今日早朝取消,孤身体不适。 脑海中闪过刚才一瞄而过的画面,陛下薄凉的唇肿成腊肠。张全安紧紧低下头应了声诺,询问道:陛下可要请太医瞧瞧? 戳到痛处,顾遇脸瞬间变的铁青,恼羞成怒的说道:闭嘴!都给孤滚下去1 张全安身体抖了下,朝着旁边小太监招手,慌忙退下去。 太极宫瞬间安静下来,顾遇拿起镜子看了眼,不到片刻镜子咔嚓一声裂开,被人丢在地上。 堕神1 咬牙切齿的声音在殿中回荡,人间帝王毁了容 阿嚏 温奴疑惑的揉揉鼻尖,提着珍珠打开香炉,往里面续上香丸。 白衣染上淡香,行动间香气缭绕,挽起宽袖来到窗台,给青玉花瓶中的花浇水。 可要快些长大 仙人温柔的摸了摸花瓣,清澈透亮的眸子洋溢着欢喜期待。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送他花,他定会好好爱护的。 第二日,顾遇来了白阳宫,温奴看到他的唇微怔,随即想到凡人是需传宗接代的,更何况他是皇帝,想来要比普通人更甚。 但 目光不受控制的瞄向他的唇,眼神闪烁,有些担忧。 想到储物袋中还有随手炼制的补肾益精丸,耳尖微红,别开脸迅速塞到他怀中,声音细若蚊蝇。 陛下多多注意身体 顾遇以为又是仙丹,笑着将药盒收起,温文尔雅的拱手道谢:多谢仙长的药,孤刚好用的上。 温奴闻言脖颈到耳根染上一层绯红,径直走在前面不敢看他。 用得上便好 见堕神行止怪异,顾遇眉头紧皱,眼中闪过暗光。 想到来这儿的目的,极力压下心中暴虐,温和有礼的走到他旁边。 孤为仙长寻了处养伤院落,仙长可要去瞧瞧? 温奴褪去脸上红晕,视线越过顾遇看向旁边,温温柔柔的道了声好。 路上温奴伤势又一次复发,顾遇及时扶住他,传太监抬来龙撵。 看到赤玄色龙撵,温奴想起仙卷中所载,龙撵是人间帝王所有。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淡笑,声音很坚定的拒绝道:陛下不可,贫道怎能与陛下共乘龙撵。 顾遇温和的脸上,落寞一闪而过,牵强的扯了扯唇角:孤以为,仙长与孤早已是好友。 温奴无措的看着顾遇,眼中的慌乱快要溢出,他在仙界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与将沉不同,当初两人莫名便成了好友。 但顾遇不是,他与顾遇之间,开始便是他被顾遇所救,被顾遇照顾,顾遇待他极好,相处过程中他很开心,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友情。 仙长若是不想乘坐龙撵,便罢了吧。 顾遇见不得仙长纠结的模样,失落落的低下头,最终说出这句话来。 温奴握住他的衣袖,鹿眸微睁倒映着他的身影,唇角上扬认真的说道:多谢陛下,我想乘坐的。 顾遇嘴角勾起,眼中闪过得意,堕神还真是纯良好骗的很,看来阿沅的身体很快就会恢复。 仙长快请1 人间帝王身上洋溢着肉眼可见的开心,温奴上了龙撵坐在他旁边,肩膀上忽然多出一件披风,带着暖洋洋的体温,龙涎香若隐若现。 仙长身子弱,小心着凉。 顾遇眼中关切之意浓郁,像是将他当做了至交好友。 温奴温温笑着,伸手拢紧披风:谢谢陛下。 龙撵上,两人都是风姿绰约之人,坐在一起极为养眼。 躲在墙后的王姬夫人咬紧牙目光狠毒,陛下宁愿与见过几面的污秽堕神坐在一起,也不愿碰她。 想到前朝发生的事,陛下竟为了堕神残杀忠臣。还有那群宫女太监之间流传的蜚语,难道陛下真的喜爱男子?!还是一个堕落的堕神! 记起那晚自己受到的折辱,眼前这一幕愈发灼眼,恨不得上前分开紧挨着的两人! 候在身后的宫女们紧紧低下头,生怕牵连自身,惹恼了王姬夫人。 苏岁,去把陛下身边有堕神的事告诉国师1 她倒要看看,有国师出面,陛下还会不会留下那个堕神。 坐在龙撵上的温奴疑惑的回头看了眼,墙边上站着一位华服金饰的女子,想来应该是顾遇的妃嫔。 温和的点了点头,算是当做打招呼,毕竟他与顾遇是好友,往后说不定还会见面。 王姬差点咬碎牙齿,脸色难看的死死盯着挑衅她的堕神! 想到国师,嘲讽的冷笑出声,甩袖领着一众宫女离开。 等国师露面,堕神也没多少时日了,她不生气。 仙长?顾遇顺着堕神视线看去,身后空无一人,疑惑的询问了声。 温奴摇头:无事。 龙撵停下,打断了两人说话,顾遇纵身跳下,站在旁边朝着堕神伸手,脸上带着笑。 天子的手白皙宽厚,指腹上有练剑练出的茧,温奴愣了下本想拒绝,但记起两人已是好友,便将手放在他手上,顺势从龙撵上下来。 顾遇握住堕神的手,扶着他的腰稳稳落在地上。 意识到自己的反常,放在腰上的手猛地收回,眼底闪过一道冷光。 弑神香。 眯了眯眼,用魔气压下弑神香药效,面带笑容的领着堕神走进内殿。 温奴腰上有些异样,歪头抚平被顾遇弄乱的衣袍,抬脚跟上他的步伐。 宫殿雅致辉煌,殿内温玉铺地,赤色高柱雕刻着龙凤呈祥,绕过玄色屏风是紫檀木床,挂着他喜爱的青竹月白帷帐。 看见堕神眼中欢喜,顾遇暗想,回去要好好奖赏张全安事情办的不错。 勾了勾唇,细心的上前问道:仙长可还有什么需要的,与孤说,孤让人去寻来。 温奴垂眸瑶瑶头,束发的浅青色发带随着墨发晃动,长长的睫毛轻颤,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原来被人关心是这种感觉,像是近距离接触太阳,温暖又明亮。 多谢陛下,我没有需要的了。温奴抬头弯了眼,心满意足的说道:这些便很好了。 堕神可怜的模样,让人心中一击,顾遇眉头紧皱,努力压制体内弑神香,心中异样渐渐消失。 想起之前殿内的香炉和花,温奴没想到这么快就反悔,踌躇为难的扯住顾遇衣袖,眼角低垂撇向旁边,脸颊有些薄红。 陛下,可否让人将之前殿中的香炉,和窗台上的花取来。 看来堕神很喜欢弑神香的味道,幸好当时制成了淡香的味道。 顾遇点头应下,顺势从袖中掏出香盒,递给旁边的堕神:仙长喜欢?孤这儿还有些许香丸,便当做移殿之礼。 温奴眼前一亮,从他手中接过,小心放在赤木桌上:谢谢陛下。 眼看天色渐晚,顾遇留在北宫陪堕神用完膳才离开,回头看了眼敞开的大门,深邃的双眸深不见底。 希望堕神可不要浪费他的计划,不然到时候直接上手有他受的。 下一步,该是寻女子了。 不知为何,想到堕神要与其她女子交/媾,心底有些痛。 他该不会把堕神真当做好友了吧?想法一出,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嘲讽的嗤笑出声。 好友?不过是弑神香的迷惑罢了。 冷漠的直直走向太极宫,北宫的门在他背后逐渐消失。 顾遇离开不到片刻,香炉与花便被小太监送来。 温奴将花摆在窗台,拿着茶壶灌上清水浇花,胭脂色的花瓣被水打的晃动,娇滴滴的。 弯腰靠近青玉瓶中的花儿,葱白指肚捻去花瓣上的水珠,茭白的侧脸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红唇张张合合,不知是和自己说话还是和花说话。 我也有朋友了呢,真好。 一阵风吹来,掀起仙人的长发,翩翩而立好似随时乘风而去。 在殿外忙碌的小太监小宫女看呆,心想陛下怪不得对堕神这么好,还愿意为了他残杀忠臣。 要是也有一个俊美神仙跟着他,就算是堕神,他也会这样。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1 尖锐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幻想,看到是陛下身边的张公公,生怕自己露出什么不敢露的东西,慌张跪在地上。 张公公,您怎么来了?北宫的掌事太监从厨房匆匆过来,看到张全安,脸上扬起恰到好处的笑:奴才正为仙师烧水煮茶呢,怠慢了张公公,实是奴才的错。 张全安皱着眉朝他看了眼,对着门外招手:进来吧。 流水的赏赐接连而出,金木箱子摆满院落。 第5章 张公公?这是? 掌事太监吴乃克在身上擦了擦手,上前查看箱子中的金银珠宝绸缎玉饰,都是上好的御供之物。 张全安朝小太监招手,接过他手里的单子,递给吴乃克。 吴公公,这是陛下让咱家给仙师送来的移殿之礼。 吴乃克展开单子,长长一张净是世间少有之物,陛下着实看重仙师,以后他可要好好侍奉,万不可怠慢了仙师。 收下单子,咧嘴一笑,朝着张全安拱手道:张公公稍等,奴才这就去请示仙师。 劳烦吴公公了。张全安点头,领着小太监候在殿外。 温奴早就听到院外响声,掀开珠帘从内殿走出,与吴乃克打了个照面。 吴乃克慌忙弯下腰,恭敬的呈上单子:仙师,这是陛下遣张公公送来的礼品单子。 握住长单的手指如葱根,白皙如玉。 温奴微微垂头查看上面内容,是他从未听过见过的东西,看门外那些人表情,应是珍贵之物。 顾遇待他如此,他该回些什么呢? 不知补肾益精丸够不够用,不若在重新炼制一盒? 手握住单子收在衣袖中,温笑着让太监起身,谦和有礼的问道:你 奴才吴乃克。吴乃克有眼色的连忙回道:仙师可是有什么吩咐? 可否帮我去寻些药来? 温奴浅笑,来到书桌前展开宣纸铺平,执起毛笔沾了沾墨,挽起袖子写下需要的药草,笔风正气凛然又带着一丝柔和。 晾干笔墨,递给旁边的太监。 吴乃克弯下腰双手接过:仙师稍等,奴才这便去太医院。 出了殿,看到候在哪儿的张全安,施了礼匆匆离开。 张全安眉头皱了皱,见仙师从殿内出来,连忙上前行礼:仙师。 分卷(4) 温奴弯着眼伸手遮住霞光,听到有人说话,慢条斯理的放下袖子,张了张嘴,想起吴乃克与其他人称呼,话到嘴边转了个圈。 张公公不必多礼,我有东西要给陛下,你可否稍等片刻? 张全安听到张公公三字愣在原地,是啊,他是个残缺之人,不知仙师可觉得阉人恶心 旁边小太监见张公公发愣,慌张扯了扯他的衣袖。 张全安回过神忙不迭应下:诺。 吴乃克很快带着草药回来,温奴检查了一遍,处理干净后,从戒子空间中取出炼丹炉掷在空中,盘膝坐在地上将药草一一丢进。 蓝焰闪烁,投在仙人白玉般的脸上,愈发出尘不染。 温奴脸色渐渐发白,炼丹炉飞速旋转着,砰的一声停下,强烈的气波吹动白衣长发。 鹿眸猛地睁开,起身上前打开药炉,里面躺着三十颗药丸。 小心放入木盒,感觉到脸上有些痒,歪头拭去粘在上面的发丝。 怕门外的人等急了,直接推门出去,候在外边的几人听到动静,下意识抬头看去。 看到仙师的脸,张全安瞳孔微缩,吴乃克亦是呆呆张着嘴。 温奴疑惑的摸了摸脸,本就染上灰尘,这么一碰脸上脏的更加厉害。 张公公,劳烦你帮我交给陛下,一日一颗便好。 踌躇了片刻,红着耳根补充道:记得让陛下多保重身体,不要太操劳。 仙师脏兮兮的模样,倒映在张全安眼底,忍着笑低下头接过,轻咳两声道:奴才记下了。 送走了张公公,吴乃克转身吩咐小太监们将御赐之物放起来,端着温水进了殿,浸湿锦帕递给仙师。 仙师,擦擦脸吧。 温奴茫然:什么? 用衣袖蹭了蹭脸,月牙白宽袖上瞬间多出一块黑樱 脖颈到耳尖漫延上一层绯红,窘迫的拿过锦帕在脸上乱擦一通,弄的面颊两侧通红通红。 吴乃克诶了声,眼看着仙师跑进内殿,把锦帕丢进水盆端出去。 仙师手上也没个轻重,脸都被擦红了,想起陛下赏赐了六匹鲛纱,不如取来一匹制成锦帕。 想想千金难买一尺的鲛纱做成帕子,吴乃克即心疼又羡慕。 另一头。 张全安站在殿外敲门,很快里面传来慵懒低沉的声音让他进去。 弯腰小步走到小榻跟前,低着头将手中木盒奉上。 陛下,这是仙师托奴才给您的丹药,让您每日一颗,保重身体务要操劳过度。 顾遇眼尾上扬,懒洋洋的靠在榻上:哦?是吗?孤瞧瞧。 垫着锦帕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嗤笑出声,随手丢到太监怀里。 赏你了。 想起下一步计划,放在腿上的手抬起虚虚点了下,眯着眼吩咐太监道:去给孤寻几个美人来,好好调/教一番,务必使堕神沉陷敦伦,早日得到堕神之子,阿沅的身体才能快些好起来。 张全安默默抱紧怀中药丸,埋下头抿唇应下:诺。 殿室重新恢复安静,顾遇烦躁的坐起身,摘下通天冠狠狠摔到地上,扯开衣领跳进玉池,整个人仰躺在水面。 弑神香。 猛地睁开眼,从水中出来,玄衣湿漉漉的贴在身上,长发披在身后滴着水。 烦闷之感消失,顾遇眯了眯眼,朝着虚空打了个响指。 黑衣铁面暗卫从梁上落下,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握拳撑地:主子。 顾遇轻抬眼皮,傲慢的抬了抬下巴:起来吧。 李然起身站在旁边,见主子湿着衣服腰线尽显,慌忙低下头耳朵通红。 顾遇想着弑神香,没有注意到暗卫异样。皱紧了眉头,命令暗卫去寻抑制弑神香的东西,他可不想被一个低贱玩意掌控心神。 是,主子1 暗卫隐去身形消失在殿内,顾遇脱掉身上的衣服,换上寝衣躺上龙床,因着弑神香的缘故早早便入了睡。 梦里一片迷雾,帷帐之下两道身影纠缠,锦被翻滚,手下腰肢细软温热,忍不住贴在那人后背,伸手勾住诱人的脖颈。 顾遇浑身灼热,眼尾猩红,薄唇下抿喘着粗气。 等到第二日醒来,亵裤凌乱不堪,脏的一塌糊涂,满是他放纵的证据。 想到梦中混乱,脸色低沉难看。 北宫。 温奴被门外声音吵醒,昨日炼丹仙力消耗殆尽,困的睁不开双眼,迷蒙的从床上起来,穿上新衣推门出去。 唔 阳光灼眼,伸手遮在眼上,缓了缓才慢慢放下,看到吴乃克站在门外,疑惑的轻声唤他:吴乃克,发生了何事? 仙师声音沙哑,想来是刚刚睡醒,吴乃克叹了口气,都怪后宫娘娘们扰人清梦,要是让陛下知道,还不得迁怒众人。 弯着腰来到仙师面前,踌躇间不知如何开口。 温奴揉了揉隐痛的太阳穴,温温的笑了笑:无碍,你说便是。 仙师真是温和儒雅,吴乃克乱了的心渐渐安静下来,弯了弯腰回道:仙师,是娘娘们,她们想见上一见您。 娘娘? 温奴讶然,顾遇的妃嫔来见他?为何?是顾遇让她们来的吗? 仙人难得陷入迷糊,只好吩咐吴乃克让她们去前堂稍等片刻,钻进殿内苦思冥想送什么见面礼。 顾遇待他好极,且两人已是好友,面对他的妻妾,自然要友善亲和好好相处。 翻了翻戒子空间,在里面寻到芙蓉娇颜丸,遣了宫人去分开装起来,自己则是先去了前堂。 妃嫔们坐在主位下方,以右相之女王姬夫人与左相之女安荣夫人为主,两方针锋相对面和心不和。 坐在王姬夫人那侧灵动少女样的妃子,夏娇娇端起茶杯惊叹:王姬夫人快瞧,这可是陛下都紧着用的雪珠白茶1 其他妃嫔蹙眉,掀开茶杯盖瞧了眼,确实是一片值万金的雪珠白茶,她们只在年宴上喝过一次,因着贵重,只一眼便记住了模样。 众人反应各异,安荣夫人那侧,插着满头金钗的妃子哼了声,扶着钗忿忿不平的道:陛下待那位可真是娇贵的很,连雪珠白茶都供着可劲用。 安荣夫人眉头微皱,撇了她一眼,警告道:闭嘴,小心陛下听了去,有你好受的1 沈晴翻了个白眼,闭上嘴安静喝茶,毕竟这雪珠白茶难得喝上一次。 夏娇娇捂唇吃吃嘲笑,灵动的眸子眼波流转:王姬姐姐你看,居然还有人跟着个男人争宠吃醋。 这话一出,不止其她人,就连王姬也脸色微变,氛围怪异尴尬。 夏娇娇意识到什么,眼神闪躲心虚的缩进椅子,不在说话。 温奴掀开帘子走出,听到声响,妃嫔们纷纷抬头望去,看到那张惊绝艳艳的脸,瞳孔放大。 世间竟有如此美貌,像是九天之上悲悯众生的观音,男生女相,却又英气十足,不会让人误识。 王姬恨恨握紧茶杯,低下头敛去眼中厌恶,不过是个卑贱堕神,长成这样莫不是生来就为了勾引人! 沈晴率先回过神,看他身上穿着鲛纱所制衣袍,嫉妒的撇了撇嘴: 不知该称呼姐姐妹妹还是哥哥弟弟?怪不得陛下欢喜的忘了我们这些妃嫔,原是有了你这位美人,竟是让陛下将鲛纱寻来为你做衣裙。 夏娇娇听到沈晴的话,看了眼他身上的衣袍,果真是千金难买的鲛纱所制,想到他姗姗来迟,醋意大发,口不择言的说道: 哥哥来这么迟,莫不是昨晚陛下恩宠太过? 第6章 夏娇娇说完,其她妃嫔脸色大变,想到陛下宁愿与男子交/媾也不愿碰她们,看向主位的眸子被怨恨笼罩。 王姬咬牙切齿的瞪了她一眼,让她把嘴闭上: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夏娇娇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说错话,眼神闪躲不敢看向王姬,低下头佯装整理裙摆。 坐在主位上的温奴有一瞬间呆滞,看着两排容貌迤逦气质出众的妃嫔,想起顾遇红肿的唇,心下有些担心,补肾益精丸好似还要在炼制几盒。 溢出一声轻叹,想着下次碰到顾遇,定要好好嘱咐他保重身体,虽对于人类来说子嗣较为重要,但交合太多会影响寿命。 罢了,待会回去找找,可还有延年益寿丸。 下方响起一道轻笑,温奴收敛心神抬眸望去。 安荣夫人坐下妃嫔,柳烟捂唇浅笑,软侬细语道:妹妹慎言,如何叫的了哥哥,说不的要比你小呢。 听清她们交谈内容,温奴眉头轻轻蹙了下,他已过万岁,若要叫他哥哥或是弟弟,怕是会折了她们寿命。 站在旁边的吴乃克脸色突变,看了眼仙师,见仙师皱眉,慌忙打断娘娘们谈话。 柳烟夫人说笑了,陛下都要称得上一声仙长,更遑论咱们了。 柳烟上扬的唇角愣住,很快反应过来歉意一笑:吴公公说的是。 穿着月牙白长衫的宫妃柔柔起身,朝着主位上的温奴欠身施礼:是妾失礼了,还望仙长不要与妾计较。 温奴眉眼温和,面对小辈他向来宽容,轻轻点了点头让她坐下:无碍,坐下吧。 柳烟顶着其她人嘲弄的眼神白着脸坐下,扭着手中帕子,眼帘微垂目光阴狠。 该死的太监,竟让她在王姬面前丢了面子!还有主位上那人,身为男子居然以色侍人雌伏他人身下,简直就是不要脸! 哼,仙长?要真是仙人又怎么会卑躬屈膝和一群女人争宠,她看啊不过是个贱人,和青楼里下贱的小倌一样! 想到他不过和小倌是同一个货色,柳烟心情终于好了些。 掩去眼中阴毒,眸光清澈的望向主位,看到他眸中盛着满满怜爱之意,眉头紧皱。 什么东西?怜爱?柳烟怀疑的低下头,总觉得那里怪怪的? 仙师,东西都已经弄好了。侧帘被人掀开,小太监端着盘子弯腰走进。 温奴唇角上扬,朝着吴乃克招手:这是给各位娘娘的见面礼。 吴乃克颔首:奴才晓得了。 木盘上放着十二个精致小盒,吴乃克恭敬的一一递给诸位妃嫔。 沈晴打开看了眼,见是乌黑吧唧的药丸,嫌弃的丢给宫女。 吴乃克暗暗记下,下次要是她再来北宫,就让小太监们轰出去。 昨日炼制丹药消耗心神太过,温奴有些困乏,勉强直起背脊,单手撑着下巴,向她们解释药丸功效:药丸乃闲时炼制,可养颜美容延年益寿。 鲛纱软滑顺着手臂落下,露出一截皓白手腕,纤细嫩白,惹得欧阳熙视线从他额间红痕移到手腕。 看到上面缠绕着一圈白玉痕迹,瞳孔微缩慌忙打开小盒,黑色药丸上刻着青崖两字。 噗通一声,欧阳熙猛地站起,直直看向主位,眸中盛着盈盈水痕,激动的瞪大了双眼。 其她妃嫔吓了一跳,夏娇娇白着脸瞪她:欧阳熙,你发什么疯1 欧阳熙无视夏娇娇,撩开衣摆重重跪在地上,施了修真界大礼。 青崖仙尊,弟子谷水派欧阳熙1 温奴闻言愣在原地,没想到在此地还能遇到故人之子,一瞬间仿佛又回到百年前。 眼帘微垂落寞的笑了笑,抬起指尖,一缕灵力拖着欧阳熙膝盖让她起身。 起来吧,你父亲他可还好。温奴坐姿端雅,唇角带笑。 欧阳熙:父亲很好,父亲母亲还时常向我们提起您,父亲他为您修建了一座仙观,香火也还算鼎盛。 仙观啊,当时他有去瞧过,只不过那时两人还在冷战,便没有见面,万没想到经此一别已是百年。 温奴哑然失笑:你父亲费心了,过几日我回趟谷水,许久未见,也该见上一见,若你想回家瞧瞧,便同我一起也是可以的。 欧阳熙眼前一亮,要是父亲知道定会很开心,只是 看了眼青崖仙尊额上堕神痕迹,踌躇的问道:您缘何 话还没说完,珠帘被人掀开,身穿龙袍头戴冠冕的天子匆匆赶来,额上十二冕旒晃荡的厉害。 顾遇凛冽的扫过几位妃嫔,眯了眯眼闪过一道杀意。 想起陛下残暴手段,在坐众位妃嫔浑身发抖脸色惨白,死死低下头不敢直视天子,要是惹恼了陛下,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她们嚯嚯。 警告了她们一眼,顾遇掩去眼中暴戾,满脸歉意的走向温奴。 今日的堕神换上了一身新衣,淡青色鲛纱飘逸轻柔,黑发随意被发带束起,松松散散披在身后,茭白/精致的脸上,红色堕神印记艳绝,只眼下有些青黑疲惫,像是没有休息好。 收回目光敛去心神,顾遇来到主位跟前,拱手施礼:仙长见笑,是孤管教不严,让她们叨扰了仙长。 温奴眉眼温和,起身扶起他双手,和蔼的看了眼那些妃嫔,在他眼中她们不过是晚辈罢了,那里说得上叨扰两字。 且他与顾遇是好友,这些人又是顾遇妻妾,他自是应以礼相待,谈不上什么。 无碍,恰好我今日无事,几位夫人来寻我说话,也是好的,谈不上叨扰。 而且,没想到还能在此地遇到故人。 看了眼站在中间的欧阳熙,温奴唇角上扬,笑的一派温柔。 顾遇睫毛轻颤,看不清表情:哦?是吗? 暴君笑着走向欧阳熙,黑眸幽深,语气怪异:孤竟不知,熹妃是仙长故人,熹妃与仙长聊了些什么? 欧阳熙后背发凉,面对暴君双腿发抖,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张嘴道:妾与仙长聊了聊家父,刚好说到为仙长建的那一座仙观。 顾遇笑意盈盈的看向堕神,颇为好奇的询问道:仙观?仙长的仙观在谷水? 见暴君不再看她,欧阳熙松了口气,后背汗津津的,衣服已经湿透。 没想到青崖仙尊极为信任暴君,欧阳熙深深担忧仙尊,尤其是仙尊额上堕神印记不知从何而来。 常听父亲母亲说起青崖仙尊,在欧阳熙心中青崖仙尊是真正的仙人,是她从小崇拜的人,她相信仙尊! 想起前朝流言,暴君怒发冲冠为蓝颜,因堕神残害忠臣,欧阳熙下意识觉得暴君图谋不轨,今晚她就要给父亲修书一封。 吴乃克上道的搬来椅子,温奴与顾遇坐在一起,听他问起仙观的事情,叹了口气无奈的笑道:是,欧阳他在谷水建了一座仙观。 分卷(5) 顾遇唇角勾起,笑意不达眼底,面无表情的扫向欧阳熙,没想到堕神在人间还有故人。 看向欧阳熙的目光掺杂上浓郁杀气,若是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坏了他的计划,他不介意割掉她的舌头。 盛怒之下,那一丝因亲切称呼存在的烦闷被覆盖,并无察觉。 沈晴在三人之间瞄来瞄去,趁着无人注意,偷偷从宫女怀里把盒子拿回来,宝贝的塞进袖中。 欧阳熙可是修真门派嫡女,她都恭恭敬敬称呼那人为仙尊,想来真的是九天之上的仙人,那也就是说,药丸是真的! 这可是仙人炼制的美容养颜丸,吃了它她就会变的更美! 殿内妃嫔心思各异,王姬夫人看着两人相谈甚欢,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去把堕神给推开。 安荣暗暗观察王姬反应,王姬不开心她就开心,王姬窝囊的样子真真有趣。 安荣忍不住笑的唇角上扬,看好戏的盯着王姬。 下方波涛汹涌,温奴全然不知,而顾遇则是不屑一顾,他只担心堕神可有得知印记之事。 孤竟不知仙长在人间还有仙观。顾遇失望的叹气:孤也想见见仙长的仙观,可谷水与王都太过遥远。 顾遇话落,暗中观察堕神表情,若是有一丝异常,他便直接体会体会屠神的乐趣。 温奴面上薄红,捂唇轻咳:陛下,仙观与普通道观无二,只是供奉的石像是我罢了,哪哪儿都看得到。 看来熹妃的舌头保住了呢,不知为何他竟有些失望,顾遇勾了勾唇角,意味深长的看向欧阳熙。 欧阳熙接触到暴君眼神打了个寒颤,慌忙低下头心中胡乱猜测着怎么回事。 是孤想岔了,仙长就在孤眼前,孤随时都看得着。顾遇恍悟,打趣的望进堕神那双水眸。 温奴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微微扭开头小声回道:陛下说的是。 知道印记没有暴露,便不用同堕神费什么心思,顾遇直接起身向堕神告辞,其她妃嫔见状纷纷跟着起身,有陛下在谁都不敢放肆。 温奴只当他有事在身,将人送出,等回到内殿才想起欧阳熙。罢了,明日再说也可,温奴今日太困,脱掉衣袍躺在床上很快睡着。 阴暗的太极宫殿内,顾遇坐在黑暗中,地上跪着与堕神相识的欧阳熙。 第7章 暗卫站在下方禀报今日之事,一丝一毫都没有略过。 听到堕神要与欧阳熙同去谷水,顾遇突兀的生出一丝恼怒,堕神只能留在他顾朝皇宫,哪儿也去不了。 熹妃想回谷水? 顾遇居高临下的来到她面前,拔出天子剑挑起她的下巴,薄凉的唇微微勾起,嘲讽她异想天开。 冰冷的剑刃紧贴皮肤,稍稍一动便会割伤喉咙,欧阳熙不敢乱动浑身紧绷。 还想带着孤的堕神一起? 嗯? 欧阳熙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暴君胆敢说仙尊是他的?不可能,青崖仙尊尊贵,就算成为堕神,又岂是暴君可以亵渎的。 让孤猜猜,你今晚可是要联系欧阳策。 看她神色有变,顾遇嗤笑,眯眼吩咐太监喂下听话丸。 有了这颗听话丸,她倒是能老实一段时间,还有堕神那边,须得加重药量,想要离开只能下辈子,这辈子,休想从他掌心逃脱。 珠帘被太监掀开,内侍架着一位妃嫔走进来,傅嫔看到陛下阴沉的脸,绝望的闭上双眼,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磕头。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妾不该带着众位姐姐妹妹去叨扰仙师1 顾遇坐在椅上单腿翘起,双手放在扶把上,拇指摩挲着龙纹,血石耳珰在烛光下闪着红光,像是溅在脸上的血珠。 听着傅嫔求饶,欧阳熙脸色发白,痛苦的抱头蜷缩成一团,听话丸在她体内喧嚣沸腾,充斥着大脑深处,掌控她的想法动作。 傅嫔见欧阳熙惨状吓的瑟瑟发抖,哭的满脸泪痕,额头重重磕在地板上: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妾知错了 知错? 顾遇歪头把玩着垂在胸前的一缕发丝,唇角微勾,看向傅嫔的眼神像是在看死物一般,过了许久,就在傅嫔以为无事时,龙椅上的帝王终于发了话。 张全安,拔了她的舌头,吵的孤烦。 傅嫔瞳孔放大用力摇头:不要不要,陛下饶命 张全安默默叹了口气,熟练的掐住傅嫔下巴,将舌头拽出狠狠割下,鲜血瞬间染红双手。 碍碍 傅嫔满脸鲜血,张着血口痛嚎,失了舌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眼球充血仇恨的盯着龙椅上的暴君。 为什么为什么 既然不爱为何要宣她进宫,难道就因为当年父亲没有站出来阻止吗,可是她已经付出了代价啊,整整五年光阴那只蛊虫不知饮了她多少血 眼泪混着血染脏华服,她怨她恨,她以半生为介,诅咒暴君求不得爱不得,最终像她这般痛苦! 哈哈傅嫔张嘴痴笑,不甘的疼昏过去。 读懂傅嫔唇语,张全安慌忙看向陛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陛下恕罪 陛下恕罪 顾遇脸色阴沉,不过是个蝼蚁,竟胆敢诅咒他,面无表情的吩咐侍卫:拖下去,送到傅府。 诺。 两位侍卫架起地上的人拖出去,白玉地板上拉出一条长长血痕。 气氛诡异,欧阳熙忍着疼痛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眼中红血丝隐入眼尾。 顾遇打了个响指,欧阳熙身体不受控制,恭敬的跪在地上,只余双眼可以随意转动。 熹妃,孤命令你,永不得见堕神,永不得说出有关堕神之事。 欧阳熙惊恐的瞪大双眼,看着自己磕头谢恩张嘴应诺,双腿好似有了意识,带着她离开太极宫。 张全安小心翼翼抬头,见陛下面色不愉,猛地低下头来。 太极宫忽然安静的吓人,蜡烛火光微晃,顾遇整张脸阴晴不定,漆黑深邃的眸子倒映着地上血迹。 诅咒? 他从不信什么诅咒,要是诅咒有用,当初那群人早该死了无数次。 傅嫔不是最后一个,他会让所有人受到惩罚,不管是人类还是魔族,他都不会放过他们。 陛下,奴才吴乃克求见。 太极宫殿外还残留着傅嫔身上的血,吴乃克看的眼昏头暗,紧紧捧着精致小盒寻求安慰,毕竟这可是仙师之物,沾沾仙气保佑他千万别触恼了陛下。 顾遇从记忆中苏醒,眼神示意张全安。收到陛下吩咐,张全安忙不迭爬起来,小跑着到殿外。 瞧见是堕神身边的人,张全安瞳孔微缩,陛下刚因堕神发了怒,此刻过来不是雪上加霜吗! 叹了口气,拉着吴乃克来到无人角落,小声问道:吴公公来太极宫可是有什么事,陛下刚要歇下,若是无事便回去吧。 吴乃克干笑,将精致小盒交给他:张公公,这是仙师让奴才送来的,红色是涂唇的,白色是内服的。 张全安皱着眉收下,仙师他怎的又送药过来,前几日不是才送了一次吗。 怕碰了陛下霉头,推着吴乃克往外走:吴公公快回吧,咱家记得了。 吴乃克看了眼还没清洗的血迹,不敢停留顺着张全安力气离开这儿。 张全安深吸一口气,面色平静的走进殿内,双手捧着盒子递上。 陛下,北宫那位又送来了丹药。 顾遇躺在龙椅上,双腿搭在书几上,赤底玄色的翘头履上绣着龙纹,珠光下好似睁开了双眼遨游天际。 哦? 又是丹药? 遮掩双眸的衣袖滑落,掌心朝向太监,他倒要看看堕神是个什么心思,日日给他送来丹药,莫不是想要效仿前朝往事,让他沉迷金丹好谋权篡位。 不知想到什么,顾遇嗤嗤笑出声。 堕神那清风朗月般模样,去谋权篡位?一想到这个画面,顾遇就忍不住笑出声,眼中盛着盈盈笑意。 张全安将盒子放到陛下手中,道:吴乃克说,红色那瓶是涂唇上的,白色那瓶则是内服。 顾遇打开盒子取出白色那瓶,歪着头细细观察,看到上面刻着绿竹,勾了勾唇角倒出一颗黑色药丸,直接丢进喉咙吞下。 陛下张全安惊呼,看着陛下吞下丹药,心猛地一跳。 药丸味道清甜有些许血腥之气,看来堕神在里面加了东西。 看着白玉小瓶,凤眸微眯微微用力碾碎,小瓶连带着药丸化为粉末,顺着掌心落在地上。 下去吧,孤累了。 顾遇生出一丝不适,皱了皱眉起身走进内殿,脚下不稳背影有些慌乱,匆忙盘膝坐在床榻打坐,丹药在体内运转吸收,肾脏生出一股灼热聚向小腹,血液充斥着大脑,面色红润扰的心烦意乱。 另一边,北宫内。 吴乃克站在殿外向仙师禀告,温奴得知丹药已送去太极宫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笑容。 这次炼丹特地加了他的血,药效增添了不止十倍,希望顾遇能好好补补身体,红肿的唇早日恢复正常。 好,你下去休息吧,这儿没事了。 温奴让吴乃克下去休息,揉了揉手腕,白嫩指肚上又红又有水泡,是炼丹时不小心烫到的。 小心脱下鲛纱外衣,穿着亵衣亵裤躺到床上,不到片刻便慢慢睡着。 白烟被他吸入身体,深陷睡梦之中,暗卫从窗外跳进,打开小炉放入备量香丸,床榻上的温奴毫不知情。 第二日清晨。 温奴早早醒来,坐在床上打坐修炼凝聚微薄灵力,伤势还是停滞不前没有好转,想来魔气对仙界之人影响颇大。 吐出一口浊气,起身推开窗户,看到清冷的院落不知为何松了口气,幸好今日顾遇妻妾没来,不然 摇了摇头,温奴取来长琴盘膝坐在树下弹弄,琴音缈缈如沐春风,趴在墙上的女子痴痴傻笑,用力拍着手。 好听好听,好好听嘿嘿嘿 温奴睁开双眼顺着声音看去,宫墙上有位穿着华服的女子,一条腿横放在墙上,另一条腿搭在虚空,着实危险。 见他看她,女子咧嘴傻笑:嘿嘿嘿,你长得好好看。 赶来的顾遇脸色难看,听到她的话脚下微顿,不耐的扫过去,眼神阴翳暴戾,暗暗伸手抹过喉咙,无声张嘴威胁:滚。 公孙樱看到暴君吓的跌下墙,捂着脖子匆匆跑远,哭的稀里哗啦,小声呢喃着:暴君杀人了暴君杀人了 温奴担忧的放下长琴,脚尖轻点踩着树干跳到墙上,路上已无刚才那女子踪影。 仙长。顾遇眼帘微垂,清风吹起袖袍,手腕上有团青黑,是辰时挣脱梦境时撞到床榻弄伤的。 想到昨晚梦魇,堕神在他身下扭曳勾引,引得他失控,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原来堕神炼制丹药,是为了勾引他,不得不说堕神真是找死的一把好手,他最厌恶被男子蛊惑,当初魔界那群人就是他的后果。 舔了舔唇角,嗜血的眸子看向堕神。 温奴听到顾遇喊他,纵身从墙上飞下,风吹起鲛纱外衣,露出细若翠竹的腰肢,湛蓝色腰带顺着笔直长腿落下。 理了理有些乱的衣摆,笑着微微颔首:陛下怎么来了? 堕神今日没有束发,青丝温顺的贴在胸前,水眸波光潋滟盛着欢喜,仰着下巴看着他,仿佛眼中只有他一人,额上红色印记越发娇艳,像是林中勾人心魄的妖。 顾遇视线不受控制,从那张脸慢慢移到堕神腰间,看上去貌似和梦中一样瘦弱,就是不知手感如何 第8章 脑海中闪过昨日梦中画面,一股燥热聚向身下,顾遇眼眶红了起来,眼尾染上一层淡红。 陛下?温奴神色迷茫,疑惑的看着顾遇从脖颈慢慢红到耳根,有些担忧他的身体,在他意识中人类很脆弱,一点小病便会伤了身体丢了命。 陛下可是伤了风寒?怎地脸如此红? 他从未炼过伤寒药,为了顾遇身体着想,还是让吴乃克去唤太医较为安全。 解下鲛纱外衣披在顾遇身上,绕过他想要去院外寻人。 外衣带着堕神身上的温度,顾遇下意识拽住他的手臂,力气颇大攥出青痕。 仙长!孤无事。 温奴迟疑的停下,转身回到他旁边,手腕藏在衣袖中,见他一脸肯定,便没有继续要去找太医。 暴君松了口气,伸手拢了拢外衣,摸到不一样的触感,才意识到他披着堕神的衣服。 眉头微皱,见堕神已去树下拾起长琴,直接脱掉外衣挂在臂弯,径直走过去想将外衣还给他。 陛下1 张全安神色紧张的匆匆跑来,打断了顾遇还衣的好时机。 顾遇歉意的看向堕神,温奴微微一笑让他放心离去。 从北宫出来,顾遇走在前面,张全安跟在身后满脸慌张。 来到一处无人角落,顾遇脸色瞬间沉下来,眯着眼语气不耐:说,要不是什么重要之事,孤定要砍了你的头1 心底涌出一股无名之火,他刚要加深堕神信任,就被没眼色的奴才打断,看来他最近没怎么杀人,连身边太监也不老实了。 张全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恐慌的说道:陛下恕罪,是国师大人伤重,奴才不得不来北宫寻您。 听到太监说国师伤重,什么堕神什么旖旎全都被抛在脑外,顾遇瞳孔微缩踹开挡路的太监,慌忙跑向国师府,连天子仪表都不注重了。 去传太医1 诺。张全安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来不及整理身上杂物灰尘,捉急的去太医院传唤,误了国师大人病情,就算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 晨光下,北宫大门与顾遇距离越来越远,直至两不相见。 温奴抱着琴揉了揉手腕,白皙的皮肤上青色手印尤为明显,没想到陛下力气倒是挺大,连他也能伤到。 摇摇头收起长琴,回到寝殿打坐修炼,这一修炼便是到了晚间,吴乃克站在门外小心敲门,生怕扰了仙人修行。 分卷(6) 听到声响,温奴纤长浓黑的睫毛轻颤,睁开眼起身去开门。 夜色下的仙人好似要飞升而去,吴乃克愈发恭敬,端着吃食拱手道:仙师,可要用些晚膳? 温奴温笑着接过,想起今日打坐修炼时听到门外喧嚣吵闹的厉害,顺口一问:今日外边发生了何事? 吴乃克低着头回道:是国师大人伤重,陛下传唤太医院众人 后面的他没有说出,太医院没能治好国师大人,全都被陛下砍去手脚以儆效尤,地面上全是太医的血,冲洗了整整一日才弄干净,不知吓昏了多少宫女太监。 温奴垂眸深思,原来陛下今日离去是因国师,不知国师患了何病,明日见到陛下可以问问,说不定他能治好呢。 忽的,不远处树木无风晃动,房顶响起脚踩片瓦声音,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手中长剑反着光,杀气腾腾,将他们团团包围! 温奴反应迅速,推开吴乃克拔出长剑抵住黑衣人攻击,观音剑乃上古神剑,黑衣人武器应声而碎落在地上,整个人被剑气震飞。 吴乃克瞳孔放大,堪堪躲过黑衣人剑刃,发丝被割掉一缕,吓的躲在仙师身后脸色惨白:仙、仙师 温奴眉头微蹙,双手迅速掐诀,观音剑自飞至天上击退周围黑衣人。 趁着他们被拖住,掌心凝聚一团蓝色光芒,朝着黑衣人挥去将他们笼罩在内,不到片刻蓝光散去黑衣人消失不见。 吴乃克震惊的瞪大双眼,抖着腿来到仙师面前,指着虚空声音发颤:仙、仙师,他们、他们? 温奴温笑着收回观音剑:不过是流放到千里之外罢了。 看着仙师脸上的笑容,月色下吴乃克打了个哆嗦,忽的大门猛地被人推开,下意识扭头看过去,见到来人双腿一软直接跪到地上。 陛下万安1 顾遇脸上带血神色慌张,见仙长安然无恙松了口气,愧疚难当的低下头不敢看他:仙长无事就好,是孤连累了仙长。 怕被仙长看出他的伤心,勉强扯了扯唇角,抬头苦涩的笑道:今晚那群人应该不会放弃,仙长注意安全,孤、孤先回去了 温奴眸光呆滞,盯着顾遇滴血的手。 没有得到堕神回应,暴君眼底闪过阴翳,怎么回事,难道他没能骗过堕神? 手上忽然多出一抹温热,手腕被人握住轻轻抬起,温奴无奈叹笑,伸手拂过伤口,白光闪过,伤口渐渐消失仿佛从未出现。 陛下记得下次别在伤了,今晚便留在这儿吧,有我在不会有危险的。 灵力温暖,顺着伤口蔓延至心底,酥酥麻麻让顾遇有一瞬间恍惚。 听到堕神的话眼帘微垂,想到阿沅身体,脸上扬起一抹欣喜又纠结的笑容。 那孤就叨扰仙长了。 晚上顾遇与堕神躺在同一张床榻,闻着堕神身上的淡雅气息,眸光深沉。 因着来时已服下弑神香解药,所以香炉对他没有影响,伸手试探旁边堕神,见他睡着面无表情的坐起来,垂头盯着那张毫无防备的脸。 温奴睡意沉沉红唇微张,侧身抱住身旁的东西,双腿将其夹在中间,歪着头无意识的蹭了蹭。 顾遇眉头紧皱,狠狠握住堕神脖颈,只要他微微用力,堕神便会就此消失。 视线不经意瞄到裸露在外的细腰,猛地松开堕神脖子,阴着脸瞪了他一眼,嫌弃的把人推开,扒开腰上的手将腿抽出,掀开被子将堕神盖祝 罢了,阿沅的病越来越严重,堕神还有用,这次就饶他一命。 躺回床榻,闭上眼还没片刻,身上忽然一沉,腰上多出两只手来。 堕神! 顾遇咬牙切齿,眼神阴翳暴戾一触即发,狠狠挣开那双手,靠着墙离的远远的。 要是堕神再动手动脚,不要怪他不客气,虽不能要他命,但还是可以狠狠教训教训他的。 靠着冰凉的墙根,暴君默默在心中想着。 然,深睡中的温奴完全没有白日的内敛清雅,翻了个身面对着暴君紧紧贴住热源,双手一伸将其抱在怀里。 顾遇面色难看,用力攥住堕神手腕,鲛纱寝衣顺滑,露出手腕手臂,看到上面青紫痕迹,眉头皱了皱。 这是他今日上午留下的? 想到堕神为他疗伤,冷哼一声甩开他的手腕,面对墙根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 辰时七刻。 暴君浑身低气压,顶着黑眼圈从床上爬起,狠狠看了眼堕神,深呼吸扬起唇角笑着将他叫醒。 仙长醒醒。 温奴睫毛轻颤,阳光照射下,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 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看到近在几尺的脸,很快恢复清明,温温一笑道:陛下睡的可好? 顾遇气极反笑,阴阳怪气的说道:很好,孤睡的很好,多亏了仙长。 温奴刚睡醒大脑反应迟缓,没能听出顾遇话中有话,闻言唇角上扬很是欣慰开心:陛下睡的好便好。 想起昨晚那群黑衣人,解下腰间佩玉递给他:这玉能护陛下安全,还望陛下日日佩戴。 顾遇皮笑肉不笑,深呼吸佯装欢喜着小心接过,当着堕神的面系在腰间。 今日不用早朝,于是就留在北宫与堕神同用了早膳。 经过昨晚,已经获取堕神更多信任,顾遇强忍着心中暴虐,终于将北宫大门甩在身后。 不用在带着面具,脸上的笑容僵住慢慢冷下来,面无表情的朝着太极宫走去。 躲在暗处的妃嫔看着陛下从堕神宫里出来,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狐媚子,竟勾的陛下不去上早朝!哼,她倒要看看国师知道后,陛下还来不来堕神这儿! 愤愤跺了跺脚,转身招来宫女,把陛下夜宿堕神寝殿不上早朝之事传到国师府。 太极宫。 宫殿内一片黑暗,蜡烛一个也没点着,暴君周围气压极低。 张全安跪在地上等着陛下发话,忽的,空中划过一块玉佩落在他怀里,紧接着龙椅上响起低沉男声。 拿去洗干净。 诺。 张全安捧着玉佩退下,太极宫内只剩下暴君一人。 顾遇垂眸擦手,丢掉锦帕,面无表情的敲了敲桌面,黑暗中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恭敬的低头拱手:主子。 处理干净了? 暴君手指摩挲着龙纹,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看向黑衣人。 黑衣人用力点头,眼尾闪过寒光:是,都处理干净了。 顾遇轻笑,眼神冰冷:很好。 指尖轻点,一道红雾迅速击向黑衣人,钻进那双眼中。 黑衣人猛地死死抓住脖颈,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眼球突出布满红血丝,痛苦的张嘴哀嚎,身体逐渐化为碎片粉末,消失在太极宫内。 果然还是这个死法深得孤心。顾遇歪头把玩胸前发丝,对着虚空打了个响指,殿内蜡烛一一亮起。 第9章 温奴打完坐无事可做,抱着琴坐在树下弹弄,琴音缈缈又一次引来公孙樱,翻身爬上墙撑着下巴盯着树下的人儿。 一曲毕,公孙樱用力拍手,咧嘴傻笑:好好听好好听,我喜欢嘿嘿嘿。 温奴眉眼温和,抬手指向墙上女子,一缕灵力将她轻轻托起,小心移下来。 哇哇哇,我会飞啦我会飞啦1 公孙樱扇着手比飞,双眼亮晶晶的,踩着空气蹬腿,欢呼雀跃的蹦蹦跳跳。 温奴脸色微白,勉强稳住眼前那人,让她平平安安落在地上。 公孙樱挨到地面,双眼发光提着裙子飞奔到仙人面前,抱住他手臂撒娇:飞飞~还要飞飞~ 温奴脸上笑容依旧,淡淡抽出自己的手,握拳轻咳:你叫什么名字?可是顾遇妃子?是哪位娘娘? 公孙樱听到顾遇两字,瞳孔微缩满脸恐惧,浑身打着哆嗦后退:暴君、暴君要杀人了!暴君要杀人了!呜呜呜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错了呜呜呜1 想起昨日御花园太医被砍的画面,公孙樱嚎啕大哭,躲在树下抱成一团瑟瑟发抖,低声呢喃: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温奴眉头轻蹙,抬脚来到树下,垂眸盯着她。 为何她说陛下是暴君?陛下待人和善宽容乃当世明君,怎会滥杀无辜。 别哭,没人要杀你,快起来吧。温奴浅笑,朝着她伸出手。 公孙樱挥开他的手,恐惧的瞪大双眼,脸上满是泪痕:不、不要杀我!你、你和暴君一起、你是坏人1 温奴垂眸看向被打开的手,掌心微红在白皙的皮肤上尤为明显。 手指卷了卷,掩在宽袖中,唇角溢出一声轻叹,指尖点在她额头,一道蓝光钻进,公孙樱渐渐安静下来,眸光迷离呆滞。 起来吧。 清冽温和的声音响起,蹲坐在地上的公孙樱慢慢起身,呆呆的站在他面前。 温奴唇角上扬,鹿眸清澈眼尾闪过一缕黑雾,指尖虚虚抬起她的下巴,直视她的双眼,带着命令的口吻说道:没人要杀你,从那儿来回哪儿去吧。 公孙樱机械点头,眸光空洞,眨了眨眼转身离开这儿。 吴乃克踏过门槛,看到有人从旁边经过,抬眸看去,见是后宫那位痴傻娘娘,疑惑的皱了皱眉。 公孙夫人怎么会在这儿?是来找仙师大人的吗? 自从经过昨日仙师流放黑衣人这事,吴乃克对仙师态度更加尊敬尊崇,就怕不小心惹怒了仙师,也把他给流放了。 当然他也只是想想,仙师为人温和儒雅,不像陛下那般暴虐无道 突然想起公孙夫人是个傻的,吴乃克忽然加快脚步匆匆跑向后院,生怕公孙夫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到时候陛下发了怒,整个北宫都要掉脑袋! 远远看见仙师站在原地不动,脸色瞬间惨白,小跑着来到跟前,恭敬的弯下腰,试探道:仙师?公孙夫人她怎么来了北宫? 温奴黑发白衣无风自起,额间堕神印记闪烁着红光,眼尾黑雾迅速消失,听到吴乃克的话,从混沌中清醒,反应迟钝的摇了摇头。 刚刚发生了何事?他怎么没有那人离去的记忆?难道是伤势加重了吗? 面色沉重的走进内殿,盘膝坐在床榻闭眼视察识海。独留吴乃克满心慌张惊恐,猜测仙师是不是知道自己是堕神了,不知要不要禀告陛下。 想起陛下残暴手段,吴乃克叹了口气,认命的苦着脸小跑着奔向太极宫,此时陛下应该在太极宫传召大臣,能多个人平分陛下怒火也是好的。 看到候在殿外的张全安,擦了擦额上冷汗,上前行礼:张公公,奴才有要事禀告陛下。 张全安知道吴乃克是堕神宫里的,不敢耽搁推门领着他进去。 龙椅上,暴君脸色难看气压极低,下方站着几位老臣,抖着腿唇色发白。 张全安垂眸跪在地上:陛下,吴乃克求见。 顾遇扫了眼那群老臣,面无表情的靠在龙椅上,翘起腿指尖轻点,声音低沉冷冽。 宣。 吴乃克连滚带爬来到殿中央,抖着手叩首:陛下,今日公孙夫人去了北宫,仙师好似、好似已知堕神之事 张全安瞳孔放大,埋在手臂间的脸表情大变。 仙师知道了 那陛下他 斗胆抬起头看向龙椅,陛下脸上多出一抹狠厉,眼中杀气喧腾。 陛下他要现在就杀了仙师吗 顾遇重重握住手,阴着脸扫过那个太监,眼底闪过杀意。 摆驾北宫。 咬牙捏碎手中龙椅扶手,周身散发着暴戾气息,怒火中烧直冲向堕神宫殿。 北宫太监宫女见陛下暴怒,吓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他闯入仙师寝殿。 寝殿安静,窗台上娇花微晃,散发着暖洋洋的淡香。 顾遇眼神阴翳,抬脚绕过屏风来到床榻跟前,看到闭眼打坐的堕神,眸光沉沉,心神翻转几循,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放在天子剑上。 阴影笼罩,温奴睫毛微颤慢慢睁开双眼,看到是顾遇眸光微亮,起身翩翩施礼:陛下。 顾遇眼帘微垂,喉咙滚动声音低沉沙哑:公孙樱可有吵到仙长? 手握住剑柄,只要堕神提到堕字,他便拔出天子剑,一刀砍掉那颗头颅。 温奴失笑:陛下原是为了这个,公孙夫人并未吵到贫道,只是 想起公孙樱所说,温奴迟疑的抬眸,不知要不要询问。 顾遇勾了勾唇角,握紧天子剑轻轻拔出:仙长想要说什么? 想起他与顾遇已是好友,好友之间自当信任,温奴无奈的笑了笑:不过是虚假之言,如何信得,贫道相信陛下不是暴君。 眼中盛满愧疚,微微弯腰朝着他施礼道歉:是贫道错了,不该因虚妄之言怀疑陛下。 顾遇放在剑柄上的手慢慢松开,将天子剑插回去,唇角上扬欢喜道:仙长信任孤,孤很开心。 从北宫离开,天子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双手背在身后,眯着眼冷冷道:张全安,去吧公孙樱带去地牢。 诺。 地牢内,公孙樱蜷缩在角落,耳边全是凄厉惨叫,吓的她紧紧捂着耳朵哭泣。 身上的华服早在被人拖进地牢时弄脏,发鬓上的簪子步瑶歪歪插在头上。 听着鞭子抽打肉/体的声音,身体忍不住跟着一颤一颤,眼泪不要钱的往外流。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不要在这里呜呜呜 地牢大门被人打开,穿着玄衣帝服的暴君从台阶而下,暗卫恭敬的打开牢笼,将人从里面拖出来压在地上。 顾遇唇角勾起,眼神冰冷,命人抬起公孙樱下巴。 暗卫掐住她下巴抬起来,面无表情的低着头站在旁边等候吩咐。 公孙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看到暴君阴沉吓人的表情,用力蹬腿挣扎想要躲起来。 暴君、暴君杀人了 暴君杀人了 暴君?顾遇嗤笑,坐在旁边凳子上,撑着下巴欣赏她的恐惧。 分卷(7) 等她哭够了不挣扎了,摆手示意暗卫将刑具拿来,一一放在她面前。 谁允许你跑到北宫的? 嗯? 知道这是什么吗? 暴君脸上笑容阴森怪异,黑眸阴翳恐怖,葱白指尖指向那些刑具,淡淡地向她解释:别看这小小白针,戳进指甲可是疼的很。 去,把地牢刺客带出来。顾遇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吩咐暗卫去牢笼将罪犯带出来。 很快,暗卫压着浑身血淋淋的刺客出来,刺客身上的白衣被血染红,脸上手满是鲜血,指甲盖翘起,露出一片血肉模糊。 蔼 不要过来 不要过来 公孙樱捂住眼尖叫,蹬着腿抵在笼子上。 顾遇被她逗的哈哈大笑,猛地起身脸上笑容隐去,冷眼站在她面前,让暗卫掰开她捂眼的双手,危险的眯起眼。 公孙樱,孤不管你真疯假疯,要是再去北宫面前乱说,孤定让你后悔。 让暗卫将公孙樱关在地牢一晚,警告了一番才被送回后宫。 翌日,后宫妃嫔都知道了陛下冲冠一怒为堕神,狠狠惩罚教训了公孙樱那个傻子。 王姬夫人坐在梳妆台前,铜镜中照着她狰狞的五官。 堕神堕神又是堕神! 翠红。 李孟那边可都安排好了。 她已经等不及了,只要李孟将宫中堕神之事传到国师府,就算陛下再怎么喜爱堕神,也无法拒绝国师大人。 翠红垂头为王姬捏肩,边说道:娘娘放心,李孟夫人那边,奴婢已经安排好了,绝不会查到咱们身上。 王姬夫人冷笑,到时候她可要好好欣赏欣赏堕神是怎么被陛下遗弃的! 国师府内。 国师一身雪白衣袍,外披毛领披风,站在夜色下仰头欣赏月光。 主子,您回去吧,外边风大小心旧伤复发,陛下他会担心的。小太监语重心长的劝解。 他被陛下派来特地服侍国师大人,知道陛下最为看重国师,张小江不敢怠慢。 雪沅轻叹:小江你说,陛下可是真的迷恋上了堕神。 第10章 雪沅美眸忧郁,阿遇迷恋谁不好,为何偏偏要迷恋堕神。 堕神为众界所唾弃,若是被天界发现,说不定还会牵连自身。 张小江眼中闪过慌乱,陛下对国师的好他是看在眼中的,说不得以后还能入主中宫,怎会迷恋区区堕神。 大人不要多想,在陛下心中您才是最重要的。 雪沅摇头苦笑,张小江不知他还不知吗,陛下性格暴戾,但在情爱一事上仿若白纸,若是堕神有意引诱怎办? 罢了,明日陪我进趟宫吧。 国师叹了口气,拢紧身上白狐披风,冷风吹的他唇色发白,虚弱的扶着小太监的手回了寝卧。 翌日。 温奴早早起身让吴乃克跑了趟太医院,昨日他因虚妄之言误会陛下,自是要好好向他道歉。 知道顾遇身体不好,还要日日担忧子嗣之事,准备重新炼制一炉补肾益精丸,留着让他往后服用。 有了之前教训,这次很快炼出,在吴乃克帮助下装进盒中,又从戒子空间寻了捆仙绫,一并送去太极宫。 而此时的太极宫,不似它日阴冷黑暗,各个侧殿都点起了油灯,燃着清冽冽的熏香。 小宫女小太监们喜上眉头,洛泽不绝的上茶上点心,不复往日时刻都要胆战心惊。 阿沅身体可有哪儿不舒服? 顾遇冷硬的五官柔和许多,亲手执起茶壶为身旁人倒茶水。 看到这一幕,太监宫女见怪不怪,也只有在国师面前,陛下才会这么好相处。 上完茶水点心,殿内只剩下张全安候在一旁,垂着头默不作声好似一团空气。 雪沅抿了口茶水润嗓,淡笑着摇头:多谢陛下关心,臣无事。 只是 臣听闻,陛下后宫有位堕神,不知可是真的 婉言相劝与直言了当结果相同,雪沅今日来便是为了这件事,张口就是询问堕神之事。 顾遇眉头微皱,手无意识握紧茶杯,垂着头看不清表情:谁告诉你的。 雪沅轻叹,看陛下反应,就知道这件事如传言所说是真的。 陛下,万万不可留他在顾宫,若是国运被牵连,当初你做出的努力将全都白白浪费。 顾遇见雪沅关心他,眉头舒展开来,唇角上扬向他解释堕神之事:阿沅 殿外隐隐传来脚步声,还有熟悉的弑神香味道,心思翻转眼中迅速闪过一抹精光,话到嘴边转了个弯。 阿沅以后莫要再提,仙长于孤很重要,孤不会让他离开顾宫的。 雪沅柳眉紧皱,语气微重:陛下1 顾遇别开脸看向殿外,窗户上堕神身影绰绰约约,眼中闪过一抹暗光,坚定不移的说道:孤心意已决,况且孤答应了阿奴让他在顾宫养伤,孤怎能言而不信。 站在殿外的温奴鹿眸圆睁,脑海中回荡着顾遇口中阿奴两字。 阿奴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叫他 不想让顾遇因他和大臣吵起来,温奴深呼吸浅笑着敲门,声音温润如玉:陛下,贫道有事相见。 雪沅看向顾遇,压低声音询问:是他? 嗯。顾遇记起之前那枚玉佩,眉头微皱看了眼腰间,空荡荡的并无佩饰,怕被堕神看出他不重视,阴着脸起身去内殿寻找。 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或许他自己不知,但雪沅却看的清清楚楚。 目送陛下匆忙离去的背影,眼神逐渐变的复杂,叹了口气只身离开。 温奴听到开门声抬眸看去,来人一身白衣面色微白,就算是秋日绵绵也裹着厚重毛领披风,一看便知身虚体弱乃久病之人。 吴乃克曾提过国师病重,看来这位就是了。双手举在身前,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雪沅回之一淡笑,从堕神身边经过,脸上笑容散去,眼底闪过寒光。 堕神不能留。 目送那道白衣身影消失,温奴轻撩衣摆踏过门槛,手中抱着准备好的歉礼。 张全安看到仙师进来,从角落出来匆匆迎上去:仙师稍等,陛下正在内殿更衣。 好。温奴微微一笑,坐在椅子上耐心等待。 顾遇从殿内走出,看到国师位置上坐了堕神,眉头微蹙脸色难看,瞪了眼没眼色的太监,扯扯唇笑着上前。 仙长久等了。 温奴听到声音起身拱手施礼,将手中小盒递给他,歉意一笑:陛下,昨日是贫道的错,这是给陛下的歉礼。 还有一物,送与陛下防身。 温奴握住顾遇手腕,撩开衣袖露出前臂,缠绕成圈的黑色绫带顺着两人交握的手缠上顾遇手臂。 顾遇眼帘微垂,看着黑色绫带缠上手腕,眸光闪烁不定,堕神这是又要做什么? 收回手背在身后,皱眉蹭了蹭衣袍,唇角上扬:多谢仙长,昨日的事仙长不必放在心上,孤岂是心胸狭窄之辈。 温奴将手放回袖中,哑然失笑:陛下说的是。 想起刚才殿内争吵,温奴不想因他害的陛下与大臣离了心,纠结片刻最终还是拱手辞别:陛下,贫道伤势已好,今日是特地来辞别的。 顾遇顿时眯起双眼,眸光狠厉危险,脸上却是惊慌无措:仙长可是因为国师,孤与国师说过,阿奴不必忧心其它,孤不想、不想让阿奴离开 顾遇看了眼堕神,眼中哀求一闪而过,落寞的握住他的衣袖,语气低沉:阿奴不要离开可好 听到阿奴两字,温奴鹿眸圆睁,扬起头望向他,看到眼中的祈求不舍,瞳孔微微震动,下意识呢喃道:陛下 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喊了仙长阿奴,顾遇睫毛轻颤,耳根薄红,别开脸不去看堕神:仙长,是孤逾越了,还望仙长不要生气只是、只是仙长不要离开好不好 温奴怎会生气,温笑着摇了摇头,看陛下这个样子,叹了口气,像是认了命:陛下,贫道伤势好像又有些复发,不知能否继续待在顾宫养伤。 罢了罢了,到时候他与国师说清楚说明白,陛下就不会因他和国师争吵了。 堕神声音温柔,在顾遇听来像是天籁之音,唇角上扬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冰冷一片:当然可以!阿奴能留下来孤很开心1 温奴脸颊两侧微红,从太极宫回到北宫,脸上热度终是褪去。 大太监吴乃克正往小炉里添香,见仙师回来笑着迎上去:仙师回来了,陛下刚派人命奴才添些香,说是让您晚上睡的安稳些。 温奴自从来了人间,好似脸上笑容越来越多,听到顾遇让人为他添香,唇角忍不住微微翘起,好不容易散去的热度又重新燃起。 另一边,太极宫内。 烛光下,暴君面无表情,手中握着毛笔,旁边站着黑衣暗卫。 事情办的如何? 顾遇头也不抬,手挽着长袖写信。 今日阿沅走的着急,他还没向他解释清楚,待堕神好不过是为了堕神之子,只有堕神之子脐带血才能治好阿沅的玻 主子,弑神香剂量已经加到极致,若是再添加几回,堕神有可能会毁掉仙体。 顾遇冷声嗤笑:废物。 废物两字不知是在骂堕神还是在骂暗卫,暗卫只当自己没有听见恭敬的低着头候在旁边。 这次就先这样,过几日在加一次剂量。放下毛笔,小心拿起宣纸吹干黑墨,装入信封中交给暗卫:送去国师府,顺便去库房将千年灵芝一并送去。 是。 暗卫将信封贴身放好,拱手禀报下一个任务:主子,将流言传到国师府之人已经寻到,是李孟。 顾遇眼神瞬间冷下来,声音低沉:把人带到地牢。 是。暗卫应下,眼神示意张全安去捉人,他则是去国师府送信。 张全安收到暗卫暗示,朝着陛下欠了欠身慢慢退下,招来内侍去后宫押人。 得知李孟被陛下身边太监带走,后宫瞬间波涛暗涌,王姬夫人听闻后猛地起身,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 蠢货1 蠢货1 连这件事都办不好1 想到陛下能够查到李孟,也能查到她身上王姬瞳孔放大大声喊道:翠红!翠红1 翠红听到娘娘叫她,匆匆从殿外进来,看到娘娘满脸恐慌,急急上前,担忧的问道:娘娘,发生了何事? 王姬瞪着眼握住翠红的手,警惕的凑到她耳边小声说话。 李孟那边处理干净了?要是陛下查到本宫身上 娘娘放心,奴婢都已经处理干净了,绝对不会查到娘娘身上。翠红及时打断她继续说下去,按着王姬肩膀让她坐下,将歪了的金簪理正插在发髻上。 那就好那就好 李孟那个蠢货!连这种事都办不好1 王姬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眼中渐渐被强烈的怨恨覆盖。 地牢深处,李孟被人丢进牢笼,整个人跌在枯草上,听着周围惨叫声瑟瑟发抖。 顾遇坐在暗处,冷眼看着她握住铁栏哭喊。 第11章 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暴君,李孟尖叫一声慌不择乱的退到笼子角落。 陛下怎么在这里 难道是那件事被发现了 想起陛下手段,李孟不敢有瞒,噙着眼泪跪爬到铁栏跟前: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妾知错了,妾不该将宫里的事传到国师面前 顾遇歪头轻笑:知错? 今日要不是他折腰所求,说不得阿沅的药就没了。 全都是因为她 想到堕神差点离去,猛地从椅子上起身,心情阴翳暴戾。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薄唇微张,声音冰冷。 孤说过,不要试图挑战孤的耐心。 偏偏你,不知死活。 手上多出一双魔纱所制手套,顾遇掐住李孟下巴,重重压在铁栏上。 透过胸膛看到那个肮脏无比的心脏,厌恶的皱了皱眉。 虚虚一握,跳动的心脏砰的炸裂,李孟胸膛多出一个黑洞,不断流着鲜红的血。 碍碍李孟瞳孔放大,不甘、痛苦、绝望一一消失,握着栅栏的手慢慢松开。 顾遇神色不变,挥手扫去衣摆上的血迹,丢开已经没有呼吸的尸体,打开木盒放出黑蜘蛛。 黑蜘蛛顺着血腥味钻进尸体,吸足了血乖乖的爬回去躺在上面,肚子圆滚滚的。 顾遇收起木盒,吩咐侍卫将之送去李府,务必交到李大人手上,想到李大人的反应,真真有趣极了。 勾了勾唇,从地牢出来,径直走向太极宫侧殿,看到张全安顺口一问:北宫那里可有什么消息。 张全安低头:回陛下,弑神香已起作用,堕神此时早已沉睡。 顾遇轻笑,眼中闪过寒光:很好。 换好衣服,趁着夜色来到北宫,堕神躺在床上呼吸清浅,身上盖着鸭卵青色被子,越发显得那张脸面如白玉柳眉似墨。 顾遇长发披在身后,水滴落在地毯浸湿一块,坐在床榻边缘,黑眸中映着堕神身影。 想要离开 不可能 顾遇低声冷笑,骨骼分明的手握住堕神脖颈,微微俯下身靠在他耳边呢喃:你可是孤的猎物 分卷(8) 耳垂上血色坠子轻晃,在堕神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像是洁白无瑕的雪被红尘玷污。 温奴眉毛轻轻蹙了下,不安稳的低低哼了声。 顾遇嗤笑,松开他的脖子,添上将将燃完的香,挥手将殿内恢复原样,像是他从没来过一样。 翌日。 温奴醒来浑身酸软,喉咙一阵腥味,白着脸打坐片刻,身体才算好受些。 推开窗户,先为红花浇了水,然后打开青铜小炉,放入香丸添香。 香气淡雅,又是顾遇送来,温奴很喜欢,就连衣服上的熏香也换成了它。 仙师,您醒了?吴乃克端着新衣施礼:这是陛下为您准备的新衣,奴才已经熏好了香。 好。 温奴应了声,将新衣展开,素白色鲛纱柔顺细滑,绣着精致竹叶,衣服旁是同色抹额,中间由白玉衔接。 今日可是有什么宴会? 吴乃克笑了笑:并无宴会,陛下说 话说到一半,就被门外的人打断。顾遇撩着衣摆踏进,看到堕神拿着新衣,唇角上扬笑着上前:仙长可喜欢。 今日暴君褪去了帝服,穿着一身赤玄色常服,额上系着红玉抹额,披着长发随性潇洒。 温奴鹿眸微亮,看了眼手中素白长衣,发现两人衣服好似是一样的,只颜色不同。 喜欢,陛下这是? 顾遇面色薄红,轻咳两声解释道:今日是花灯节,孤想着带仙长一起去瞧瞧。 好,陛下等我片刻。温奴弯了弯眼,抱着衣服去内殿换上,看到抹额愣了下,想起殿内没有铜镜,只好凭感觉系在发后。 收拾好从屏风后面出去,看到坐在椅子上的人,不知为何脸上有些热。 顾遇听到动静抬眸看去,额间堕神印记被白玉堪堪遮住,穿上这身鲛纱倒是光风霁月的很。 眯了眯眼,起身来到堕神面前,伸手将他额上抹额扶正,直到完全遮住印记。 温奴瞳孔微缩,鼻尖缠绕着清冷气息,想到两人距离如此的近,脸色渐渐变红,忍不住侧身躲开那双手。 虚虚摸了摸抹额,腼腆的温笑道:多谢陛下。 顾遇默默收回手背在身后,唇角上扬表示自己没有放在心上。 从皇宫出来,身边没有跟着太监侍卫,只有他们两个人。 因为顾遇与温奴皆是容貌出众者,路上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顾遇眉头微皱心情压抑,避开人群带着堕神去了京城最大的酒楼,毕竟花灯节要等到晚上才会热闹起来。 包厢里,温奴撑着下巴看向窗外,街道上人来人往充满凡尘俗气。 仙长在看什么? 顾遇落座堕神旁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街道上不过是蝼蚁般的人类。 温奴弯了弯眼,眉眼温柔,指着不远处的孩童轻声说道:人间很热闹,谢谢陛下带我出来。 顾遇望向堕神指着的小孩,看到他手中的糖葫芦,嘴角勾了勾。 原来堕神喜欢这种。 两人稍稍用了些饭,天色渐渐变暗,街道上亮起一盏又一盏的灯笼,暖光下一切都变的温柔起来。 温奴从未来过人间,看到节日盛况眸光微亮,受周围人感染性子活泼许多,在摊子上走走停停买了不少东西,而顾遇就跟在身后付钱。 看到不远处那盏水色灯笼,温奴一眼便觉得它很适合顾遇,干净,温和,像是夏日里一抹清风。 想也没想直直奔去,问了店家才知道需要猜灯谜。 灯谜?不知难不难? 纤白手指握住灯笼旁边的纸签,看到上面文字眉头舒展,温笑着说出谜底。 顾遇跟在堕神身后,见他要猜灯谜,挑了挑眉,走向卖糖葫芦的。 只要温奴想,灯笼自然到了他手里,提着那盏水色灯笼,询问身后的人。 阿、阿遇这个如何? 尽管今日已经叫过很多次,但他还是红了脸。 没有听到声音,忍不住转过身,身后那儿还有顾遇的身影。 慌张的看了眼四周,最终在人群中望到那抹玄色身影。 松了口气,笑着弯了弯眼,唇角带着腼腆的弧度,晃着手中的灯笼,朝他喊道:阿遇 灯笼前人来人往,只有堕神停在原地,一身素白手提水色灯笼,笑靥如花。 微风吹过掀起衣袖,墨发绸带凌乱。眉眼如墨面若观音,只是那双眼中多了凡尘情愫,让他从九天之上跌落,化身为勾人心魄的魅妖。 顾遇瞳孔微缩,握着糖葫芦的手收紧,鲜活的心脏为之跳动。 原来堕神还有这幅姿色 意识到自己竟被堕神勾去心神,猛地握紧糖葫芦眼神变冷,清醒之后唇角含笑朝着他走去。 周围人群熙攘皆成背景,温奴茭白的脸上挂着温柔笑意,顾遇眼帘微垂,将手中糖葫芦递给他,低沉的声音中好似含着淡淡宠溺。 送与仙长。 谢谢阿遇 想到顾遇拿他当做孩童,温奴耳根微红,握着糖葫芦与他并肩走在路上。 顾遇手虚虚护在仙长腰后防止被人撞到,另一只手提着水色灯笼,见他红着脸咬糖葫芦,轻笑出声。 很好吃? 温奴被那笑声惹得满脸羞红,囫囵团下糖葫芦小声嗯了声:很甜 是吗? 我尝尝。 话落顾遇弯下腰,薄唇微张咬住最下面那串,不等堕神反应勾了勾唇,道:确实很甜。 温奴呆呆的看着他,张了张嘴:陛、陛下 顾遇疑惑的歪头:嗯? 见他这个样子倒是自己反应太大,想来人间友人之间便是这样同吃一食。想明白,温奴摇了摇头,温笑着表示自己无事。 两人随意逛着,前面忽然拦了一位姑娘,眼波含羞,朝着温奴递出手中荷包。 公、公子 温奴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求助的看向身旁的人:阿、阿遇 他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生怕缠上不必要的因果。 顾遇看着金丝所绣的荷包眯了眯眼,黑眸深不见底,淡淡撇了眼拦住他们的女子,冷声拒绝:抱歉,姑娘还是另寻他人吧。 握住堕神手腕绕开她,径直离开这里。黄衣女子僵在原地,紧紧握着荷包,被刚才那个人的眼神吓的脸色苍白。 姑娘?姑娘?您怎么了?1 丫鬟的声音被抛在身后,直至再也听不见。 顾遇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打趣的笑着看向堕神:仙长第一次被人送与荷包? 眼中闪过好奇,微微垂下头,靠在堕神耳边,含笑的小声问道:还不知道仙长可有道侣? 耳尖敏感,被热气一熏染上层浓郁的红晕,温奴别开脸稍稍拉开一些距离,红着脸摇头:清修之人并无道侣。 听了堕神的话,顾遇心情颇好:怪不得仙长刚刚反应生疏。 温奴闻言红了脸,除却这件事其它他还是能轻松应付的,怕顾遇一直提这件事,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陛下身体可有好些,有没有按时服药? 想起顾遇后宫妃嫔颇多,且每日还要忧心子嗣之事,不由语重心长的叮嘱他好好吃药,补肾益精丸万万不可断。 第12章 药? 想起那天污秽的亵裤,畅汗淋漓的梦境,细弱勾人的纤腰,顾遇眼帘微垂,神情逐渐变冷。 堕神还敢说药,磨了磨牙深呼吸压下心中暴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阿奴放心,我有好好服药。 温奴眼神明亮,还想说些什么,空中忽然传来利刃出鞘的声音,锋利的长箭直直朝顾遇面上射去。 阿遇小心1 温奴反应极快,握住顾遇手腕将他拉到身旁,冷着脸挥袖甩开,利刃噗嗤一声插进墙中,箭尾震荡。 人群中涌出无数黑衣人,皆是手握长剑眉眼狠毒,朝着他们迅速移动包围。 顾遇蹙眉,今日出宫换了便服没有佩戴天子剑,若是使用魔笛,定会让堕神发现他的身份。 垂下眼帘,目光深沉,脸上忽然黏上一抹温热,想要杀他的黑衣人被堕神一刀毙命,鲜艳温热的血溅的满地都是。 手腕猛地烫了一下,黑色绫带像是受到什么刺激,泛着淡淡白光,从长袖中飞出将旁边黑衣人击飞。 温奴脸上布上一层冰霜,握着观音剑的手渐渐无力,喉咙涌上一口血腥,硬生生被他压下去。 周身灵力运转不周,仙脉枯竭,微微凝聚灵力就会生疼。 血又一次涌上喉咙,从唇角溢出,顺着脖颈淌进衣服。 温奴眼前发黑,看了眼周围源源不断围上来的黑衣人,竭尽全身最后一丝灵力,握住顾遇的手瞬移离开。 蓝光乍现,领头黑衣人下意识捂住眼,带光芒消失,刚才的位置已经无人,只留下一盏染了血的水色灯笼。 该死1 追1 黑衣人咬牙切齿,一群人分开向四周散去,追寻顾遇的踪迹。 温奴与顾遇闪身出现在郊外,猛地推开身旁的人,吐出一口黑血,膝盖无力的跪在地上。 眼前不断发黑,温奴咬住舌尖,勉强让自己保持清醒,挣扎着从地上爬起。 来到顾遇身旁,白着脸挤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声音孱弱沙哑:陛下可有受伤 眼前的堕神满身狼狈,唇角还沾着鲜艳的红血,明媚的笑容在那张苍白的脸上愈发惹人注目,弯月般的眸子盛着切切关心 顾遇心脏猛地一空,手腕被人轻轻抬起,一股温暖缓缓流向全身,条件反射般挣开那只手。 温奴微愣,唯一一丝灵力散去,压制下去的伤势瞬间凶猛反扑,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跌去。 眼前的身影逐渐模糊,茫然空洞的眨了眨眼,张开手臂倒在地上,最终失去意识。 素白鲛纱平铺在腐泥上,很快将白衣染上污秽。墨发凌乱的散开,堕神双眼紧闭无声的躺在地上,抹额不知何时丢失,茭白/精致的小脸上,堕神印记鲜艳夺目。 顾遇眉头紧皱,无意识的按了按心口,眸中波涛暗涌,想到那晚,眼神逐渐变冷,绕过地上的堕神离开。 失去意识时的温奴毫无防备,还暗暗欣慰顾遇没有受伤,却不知他真心所待之人是个伪君子,将自己陷入危险。 藏在暗处的蛇妖紧紧盯着地上的堕神,只待那个不知高深的半人半魔离开,就扑捉猎物。 要是能喝上一滴神血,它的修为就会大大提升。 虽然地上那个是堕神,但全吸完也是能提升修为的! 眼看半人半魔走远,蛇妖吐着信子爬到堕神旁边,吹出一口妖气掀开衣袖,眼冒绿光的盯着玉白的手腕,迫不及待的张嘴露出毒牙。 顾遇面无表情的朝着前方走去,耳边不断传来蛇妖嘶嘶的声响,慢慢的声音渐渐消失,仿佛猜到什么,眼帘微垂神色翻涌。 蛇妖笃定半人半魔不会回来,蛇尾缠住猎物,紧紧勒住堕神手腕,用了十成妖力。 温奴皱眉痛哼,娇弱软糯之音与那天人之姿反差巨大,蛇妖顿时生了异心,目光逐渐猥琐淫/秽。 化为人形,舔了舔嘴角,淫/笑着撕扯堕神衣襟。 鲛纱轻薄,蛇妖用力一撕,便化作破布落在地上,露出小片精致锁骨。 蛇妖眼尾发红,没想到堕神的身体这么美,颤着手朝裸露在外的皮肤伸去,喉咙不断吞咽口水。 眼前闪过一道红光,蛇妖捂着断手痛嚎。 滚1 顾遇一脚踹开蛇妖,手握通红玉笛,眼中杀意翻腾,衣袖无风自起怒气冲天。 蝼蚁也敢肖想孤的人1 该死1 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一幕,顾遇心中涌出一股暴虐,手中动作愈发狠厉,招招致命。 蛇妖奄奄一息,在血玉魔笛攻击之下散去修为,魂飞魄散。 顾遇眼中充斥着猩红,像是杀红了眼,攥紧血玉魔笛,咬牙将堕神扶起放在树下,疯魔般击杀周围生物。 耳垂上的坠子不知何时丢失,嗜血的念头占据大脑,却又本能的拖着沉重的身体离树下那道身影远远的。 温奴是被血腥味熏醒的,浓郁的血腥缠绕周身,挣扎着从黑暗中醒来,灵脉干枯的疼痛让他眼前不断发黑,缓了缓被眼前的场景惊到。 以他为中心,周围满是小动物的尸体,鲜血淋漓血流成河。 扶着树干慢慢起身,手腕隐隐作痛,看到身上鲛纱破烂眉头轻蹙,来不及深想就被不远处的声响打断。 穿着赤玄色常服的帝王满身狼狈,骨骼分明的手握着红笛,正不断滴着血。麻木熟练的拧断动物脖子随手丢在地上,然后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 陛下 温奴瞳孔放大,步履瞒珊的快步走到他面前,看到那双猩红的眸子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指尖轻点他的额头,张嘴念着安神咒。 安神咒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迷蒙见看到他恢复清明,安抚般扬起唇角笑了笑:陛下醒了 闭上眼,身体向后倒去。 顾遇眼疾手快搂住堕神腰肢,掌心的触感柔软温热,和梦中一模一样,一手便能握祝 想到堕神最后那个眼神,顾遇垂眸看了眼怀里的人。 高高在上的天神居然救了他这个半人半魔的杂种 顾遇冷笑,差点忘了,温奴现在可不是高高在上的天神,而是同他一样人人诛之的邪祟。 意识到自己又被堕神勾去心神,烫手似的丢开手里的人。 眼看堕神倒在地上,脑海中闪过堕神那双澄澈的满是关心的眸子。手指蜷缩又将人拉到怀里,微微用力弯腰抱起,冷着脸离开这里。 阿沅的病耽搁不了 看了眼昏迷的堕神,顾遇心中闪过某个计谋 宫中此时乱作一团,大太监张全安慌张的走来走去,不知道那群黑衣人有没有伤到陛下。 焦躁的看了眼天色,余光看到陛下抱着仙师回来,视线一顿,匆忙迎上前,担忧的问道:陛下,您可有受伤? 分卷(9) 顾遇面无表情的绕过他,抱着堕神踏进殿内,将人丢到床上,冷着声音吩咐太监:传召那群女子过来。 张全安下意识看向床上的仙师,双眸紧闭满身狼狈,茭白的脸上沾上一层腐泥,柔弱好欺 知道陛下是什么意思,张全安一路纠结,最终还是来到了那群女子殿前,叹了口气吩咐小太监将人带出来。 环肥燕瘦,各色美人站了一排。 人齐了,张全安咂道:走吧,陛下要见你们。 诺。六位美人眼前一亮,暗道她们的机会来了。 虽说陛下名声在外,但谁不想成为陛下的第一个女人呢!第一个总归是要记在心上的! 地位和金银财宝的诱惑是巨大的,六位美人面和心不和,几人心思各异的一路走向太极宫。 太极宫门外,张全安朝几位美人摆手示意她们停下,弯着腰小心翼翼敲门:陛下,可要让她们进去? 殿内,顾遇坐在床边,神色莫测的盯着堕神那张脸,拇指轻轻摩挲额上堕神印记。 听到太监的声音,眼中情绪一闪而过,迅速敛去表情冷着脸起身,坐在椅子上眯着眼敲了敲桌子。 进来。 低沉醇厚的声音让六位美人浑身一个哆嗦,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紧跟在大太监张全安身后,看到背对着她们的伟岸身影,笑容怎么也止不祝 听别人说陛下是天人之姿,今日就要与陛下行翻云覆雨之事,早知道就不吃那么多了! 六位美人柔柔施礼,羞红着脸掐着嗓子,娇媚道:陛下。 顾遇摆手,冷漠的指向床上的堕神:谁能怀了他的孩子,孤便饶她一命。如若不然,皇宫暗牢就是你们的去处。 什、什么 美人脸上的血色褪去,白着脸瞪大了双眼,站在原地迟迟不动。 她们没有见过陛下杀人的模样,心中下意识觉得只要她们表现的可怜些,说不定就可以不用伺候不知什么身份的人。 六人之中只有王美人慢吞吞走向龙榻,她的父亲乃前堂大臣,每每下朝回家都是劫后余生般,她也就跟着知道当朝这位陛下,是真真的千古暴君。 怕小命丢了,王美人战战赫赫来到龙榻,深呼吸猛地看向床榻,本以为床上的人丑陋不堪,但没想到那张脸惊绝艳艳,直接让她看的呆了。 知道和她共赴巫山云雨的人不丑,王美人松了口气,顶着暴君冷漠危险的眼神,爬上龙榻翻身坐在男人身上。 因着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脸上羞得通红,抖着手解开男子的腰带,为他脱下外衣。 不经意间瞄到裸露在外的锁骨,轰的一声脑子嗡嗡的,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其她人见状,咬牙上前加入。 第13章 美人围绕,温奴任由她们摆弄,鲛纱外衣随意落在地上,被人踩在脚下。 脖颈被迫扬起,将致命脆弱裸露在外,一头青丝散乱的落在空中。 薄唇泛白,嘴角挂着淡淡血迹,身上伤痕累累。 李美人嗤笑,嘲讽的看向什么都不会的王美人,把她挤开,双手顺着男人胸膛慢慢往下移到腰上,手指挑开衣裳。 顾遇脸色愈发冷冽,眼中盛着无名怒火,紧紧握着手,死死瞪着龙榻上衣不蔽体的堕神。 唔 手腕不知被谁碰到,深陷昏迷的温奴忍不住痛哼出声,无意识的细语低喃。 陛下 别怕 顾遇瞳孔放大,眸光沉沉,重重捶在桌子上,咬牙切齿道:该死 猛地起身走向龙榻,用力甩开那群女子,黑着脸气压极低,声音像是深冬寒冰:都给孤滚出去1 近距离看到暴君发飙,王美人吓的瑟瑟发抖,连忙从龙榻上爬下去,第一个跑了出去。 至于李美人,因着是离堕神最近的,所以受伤最严重,被暴君一把摔到墙上,撞碎了脊骨,挣扎不起来,最终还是小太监把她拖了出去。 寝殿内只剩下两个人,顾遇脸色铁青,手指捏的咯咯作响,看着堕神松松垮垮的衣领,暴躁的狠狠给他拉上。 瞄到堕神脸侧的胭脂印子,眼睛像是被烫到,微微泛着猩红。 阴测测的盯了许久,拇指用力擦拭堕神脸颊,直把那块皮肤搓红。 不够 还是不够 闻到堕神身上的女人味,顾遇就无缘无故的冒出怒火,嗜血的念头压都压不祝 张全安1 给孤滚进来1 顾遇暴怒,狂躁的红着眼。 张全安低着头小跑进寝殿,见陛下这个模样,条件反射般打了个哆嗦:陛下,奴才在。 顾遇快要压制不住体内的暴虐,阴着脸吩咐他:好好看着堕神,若是出了事,孤要你的人头1 压抑着本性,急匆匆离开太极宫,朝着之前的刺杀地出发。 那群蝼蚁胆敢行刺他,就要做好受死的准备。 街道上冷清无人,顾遇站在尸山血海中间,手中的魔笛不断滴着血。 勾了勾唇角,握着玉瓶的手弯下,化尸水瞬间将尸体处理干净。 看到角落的血石耳坠,拇指轻轻摩挲,直到上面的灰尘消失,才将其带上。 路过被风吹的东倒西歪的水色灯笼,脑海中闪过堕神抱着它笑的眸光微亮的画面。 脚下微顿,不受控制的弯腰提起木柄,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愣了愣,看了眼手中灯笼,最终没有放下,迎着初日回了顾朝皇宫。 太极宫寝殿,温奴昏迷了一夜,在强烈的意识下挣扎着醒来。 看到陌生的环境,眼中划过一抹依赖,快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想到昨日,温奴噌的一下坐起身,四处寻找顾遇的身影。 昨日灵力干枯,昏的太快,还没来得及询问顾遇是怎么回事,看样子像是心魔作祟? 外殿王美人听到动静端着铜盆小跑进来,见他想要下榻,慌忙上前想要扶住他。 大人小心,您的伤还没好,有什么事吩咐妾便是。 胭脂味铺面而来,眼前晃过女子衣裙,温奴眉头轻轻蹙了下,不动声色的躲开来人的手。 不知这位善人怎会在此? 声音温和儒雅,初时让人感到温柔。然,仔细分辨,里面夹杂着的是无情无欲的冷淡。 王美人不敢多言,福身道:妾是陛下派来照顾公子的。 顾遇? 不觉记起花灯节那晚,顾遇问他可有道侣之事。 原来如此。 温奴面色平静,朝她温温一笑:多谢善人,贫道自己来便是。 王美人怯懦的站在旁边,道:是。 顾遇垂眸看了眼被他躺乱了的被褥,挥手恢复原样,看也没看旁边那位女子一眼,大步离开太极宫。 回到北宫,挺直的腰杆佝偻下来,扶着墙慢慢走进殿内。 院中打扫卫生的小太监见仙人浑身狼狈,惊慌失措的大喊着吴公公快来。 吴乃克抱着披风跑出来,看到仙师衣衫褴褛,连忙展开披到他身上,担忧焦急的问道:仙师,您这是怎么了? 温奴默默避开他的触碰,接过披风拢了拢领子,温声道:无事。 将人关在门外,身体靠着门槛慢慢滑到地上,喉咙滚动唇角溢出一丝血迹。 皱了皱眉,伸手擦干净,闭上眼打坐养伤。 但不知为何,闭上眼,眼前就会浮现顾遇笑着问他可有道侣的样子,以及今日醒来看到的那位女子。 眉头皱的越来越紧,心中生出一丝郁气。 仙长。 顾遇站在门外,手中提着水色灯笼,身上已经换了帝服,洗去一身血腥味。 头上带着冠冕,目光像是要透过紧闭的门看到殿内的堕神。 声音低沉,带着淡淡的柔和以及一丝慌乱,连他自己都恍若未知,只当是怕阿沅的药引子跑了。 当他回到太极宫时,看到候在侧殿的女子,顾遇心猛地咯噔一下,生出一股无名的恐慌。 来不及仔细沐浴,随意换上衣服便匆匆跑了出去,等走到半路想起那盏水色灯笼,又跑回去提上灯笼。 张全安喘着气跟上,招呼着太极宫的小太监去把龙撵取来。 看了眼早就没了影的陛下,深吸一口气扶着腰跑起来。 陛下怎跑的这么快! 而暴虐无道的帝王,此时发丝凌乱,衣服系的歪歪扭扭,不经意间就能瞥到白皙的皮肤。 一手提着灯笼,一手小心敲门:仙长,孤寻到了昨日那盏水色灯笼。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坐中的温奴睫毛微颤,慢慢睁开双眼,眼神稍稍有些呆滞,很快又恢复清明。 察觉到近在几尺的气息,眼帘微垂盯着地面发呆,许久,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双手推开大门。 仙长1顾遇见他出来,眼前一亮,迫不及待的将灯笼递出去。 站在他面前的堕神一动不动,就那么平静的看着他,仿佛他与世间所有并无他二。 顾遇不喜欢这个眼神。 眼中迅速闪过一抹阴翳,骨骼分明的大手猛地握住堕神手臂,声音低沉沙哑:仙长为何这个表情,可是孤做错了什么? 他的力气很大,温奴受伤的手腕,被他握的疼的更厉害。 但温奴依旧面无表情,或者说脸上的笑容悲天悯人,却又不带一丝情绪,垂着头默默说道:陛下没有做错什么。 额上的堕神痕迹闪过黑雾,声音冰冷,往日那双全是他的眸子,现在空无一物。 只是贫道有些累了,陛下还是回去吧。 顾遇骤然看向堕神,见他认真的模样,握着手腕的手收紧,低着头眼神阴翳狠厉,声音很低:仙长好好休息,孤改日再来。 松开堕神手腕,眼睁睁看着他关上寝殿大门,顾遇脸色渐渐沉下来,暴戾的看了眼紧闭的门,握着灯笼转身离开。 不到片刻的功夫,皇宫上下都知道了陛下与新宠闹了矛盾,走的时候脸冷的吓人。 后宫妃嫔得到消息,尤以王姬夫人笑的最为开心,要不是怕陛下听到什么,早就招来其她人趾高气昂的一起去嘲笑那个男狐狸精! 除此之外,也有没脑子的,见陛下与男狐狸精冷了脸,迫不及待的去找他的麻烦。 宁珂与王姬夫人不同,听到陛下与男狐狸精闹矛盾,招来宫女打扮的花枝招展,穿上新赐的宫衣,直奔北宫而去。 温奴躺在床上,手腕举在眼前,盯着上面一抹青痕,时间久了手印变成了紫色,在嫩白娇弱的皮肤上很是明显。 想到刚才与陛下冷脸,红唇微抿溢出一声轻叹。 刚才他好像有些控制不住情绪,说的话难听了些,不知道陛下有没有生气 看了眼伤势严重的手腕,陛下应当是生气了。 院外嘈杂的声音将他唤醒,蹙了蹙眉起身走向门外,推开门就看到吴乃克拦着一位珠光宝气的妃子。 宁珂抬脚把拦着她的太监踹开,嫌弃的翻了个白眼:滚开!贱狗也敢拦本宫1 温奴墨眉微凛,施法托住吴乃克。 一股力量托起腰身,吴乃克安安稳稳站在地上,他本以为自己必不可免的倒下。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帮了他,拍了拍身上的脚印,匆匆来到仙师面前。 仙师,您怎么出来了? 要知道宫里的人最会落井下石,仙师与陛下刚争吵完,这位娘娘就上门来,肯定来者不善。 怕仙师听到什么难听的,吴乃克着急的说道:仙师您快快进殿,小心伤了风,今日冷的很。 没等到仙师回话,站在院中的娘娘倒是出了声。 宁珂讥笑,阴阳怪气的说道:怎么,弟弟身体不舒服?可是今日伺候陛下太过劳累? 明知他与陛下争吵,宁珂故意装作不知道来膈应他。 吴乃克脸色大变,厉声说道:娘娘慎言1 宁珂被太监呵斥,顿时阴着脸上前挥掌。温奴挡在吴乃克面前,面无表情的盯着宁珂的双眼。 手掌立在空中怎么也动不了,宁珂瞳孔微缩,被男狐狸精盯的发慌,额上渐渐染上一层冷汗。 第14章 温奴鹿眸顿眯,眼中迅速闪过一抹白光,霎时间宁珂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1 想到后宫中流传的,说男狐狸精是天上逃下来的堕神,宁珂惊恐的瞪大双眼。 她们说的都是真的 她这时才注意到男狐狸精额上的痕迹,红似火,看着便让人心生恐惧。 忽然印记中迅速闪过一道黑雾,宁珂瞳孔微缩,下意识眨了眨眼。 印记还是红的,好似刚才不过是她的幻觉。 温奴眸光微冷,温声道:贫道的人,就不用娘娘来教训了。 转了转酸软无力的手腕,想到被他气走的顾遇,忍不住轻叹,没了应付她人的耐心,只吩咐旁边的人:吴乃克,送人。 贫道还有事,恕不远送。 手中出现一块小玉,捏碎之后瞬间消失,身影出现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 吴乃克目送仙师消失,慌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弯着腰把人请出去:娘娘请。 宁珂脸色苍白,浑浑噩噩的离开北宫。跟在旁边的宫女不明所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娘娘,咱们 闭嘴1 宁珂脸色发白,捏着衣袖的指肚泛着青色。 匆匆回头看了眼北宫大门,终于忍不住小跑着回到宫中,整个人埋在被子里,祈祷着堕神别杀她,却忘了最危险的是哪位君王。 被人念叨的温奴眉头轻蹙,从暗巷中走出,看着人来人往热闹的街道,难得的有些茫然无措。 顾遇的妃嫔一波一波来北宫,他实在是不胜其烦,便捏碎了玉符,随意寻个地方散散心,但是忘了玉符不能带他走太远。 扫了眼周围,看到不远处清雅的茶楼,脚下微动走了过去。 今日他便就不回顾宫了,恰好让他与陛下缓缓情绪,免得又一次生气。 分卷(10) 太阳逐渐下沉,顾遇在国师府待了整整一天,脑海中不断回忆着今早的事情。 陛下,你又走神了。国师雪沅叹了口气,虚弱的靠在床榻上,身上盖着两层厚的锦被。 见陛下神态疲倦,忍不住轻声劝道:臣好了很多,陛下不必在这守着,早日回宫吧。 望向窗外的顾遇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皱眉看了眼唇色发白的国师,冷声拒绝:不着急,孤等阿沅睡着再走也不迟。 国师雪沅别过脸,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之后低低应了声:好 房内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忽然,匆忙的脚步声响起,张全安看了眼陛下与国师,焦急的上前:陛下,仙师不见了1 顾遇猛地起身,脸色铁青,周身泛着凛冽冷意:什么叫不见了?1 雪沅被突如而来的暴戾吓了一跳,看到陛下失控的一面,心中生起一股局面不受掌控的感觉。 陛下。安抚的语气温柔如水:堕神既然不见了,便不用去找了,臣的伤已经好了很多,不必冒着危险弄什么堕神之子的脐带血。 顾遇阴着脸磨了磨牙,声音低沉冷冽,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国师的话:阿沅好好休息,孤去把堕神捉回来。打断他的腿,他就再也跑不了,绝不会让你的药引子消失1 此时他全身心注意力都在堕神身上,看也没看国师一眼,甩袖匆匆离开。 看着陛下急切的背影,雪沅眼帘微垂,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神色莫测的盯着丝绸锦被。 堕神 顾遇回到宫中,首先传召了暗卫,得知今日发生的事情,眼神顿时变的阴翳狠厉。 是他最近太过温和,给了后宫那群人一种错觉吗。 李然。 把宁妃带到御花园,孤的宝贝可是饿了好几天了。 顺便让那群人看清楚,孤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 御花园突然灯火通明,得到通知的众位娘娘,被迫留在最前面近距离围观。而让她们恐惧的君王,满脸带笑,慵懒优雅的坐在龙椅上。 宁珂浑身无力的趴在地上,绝望惊恐的瞪大双眼,活着的欲望,让她朝着高高在上的君王爬去,伸手想要抱住那人的腿。 陛下 妾错了妾真的错了 陛下饶命 妾不想死 不想死 凄惨的声音惹得其她妃嫔身体发抖,仿佛躺在地上的不是宁妃而是她们。 顾遇单手支着下巴,瞧见她们的脸色,唇角微微上扬,笑的一派恐怖。 抬起宁珂的下巴,看她哭的泪流满面,居高临下的嗤笑出声,声音低沉磁性充满讥讽:今日在堕神面前不还是趾高气昂的吗?怎么,孤就这么让人害怕? 踹开面前的人,懒洋洋的翘腿靠在龙椅上,眯着眼神色莫测的扫过那群妃嫔,勾唇敲了敲手。 李然,开始吧。 一身黑衣的暗卫突然出现,手中拿着几个盒子,蹲在宁珂面前打开。 饿了好几天的蛊虫闻到血腥味,迫不及待的迅速爬过去,顺着伤口钻进去。 宁珂双目嗔裂眼球上布满红血丝,伤口起初又痒又麻,等到蛊虫顺着血管钻爬,慢慢的便变的疼痛难忍,像是有人在拿着利刃划过骨头。 蔼 滚出去 滚出去 宁珂痛苦的不断打滚,身上的锦衣华服被地面磨的破破烂烂,金灿灿的发簪落了一地。 其她妃嫔脸色苍白,紧紧拽着衣角瞪大双眼,宁珂痛到发疯的样子深深刻在她们脑海里,时刻警惕着她们,认清陛下暴戾残忍的本质。 顾遇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声音,微微合着眼表情陶醉欣慰。 孤的宝贝可真是越来越棒了。 李然。 诺。 李然熟练的按住挣扎的宁珂,打开盒子放在伤口旁边,不到片刻蛊虫一个挨着一个的爬出来,乖的不行。 宁珂从濒死中活过来,浑身是汗,湿漉漉的躺在地上,重重的喘着粗气。 顾遇从龙椅上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嘴角微勾,扫过其她人,道:孤说过,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孤便会饶你们一命,如若不然 凤眸微眯,声音低沉冷冽:暗牢可是有种种手段,让你们老实下来。 拂去身上的灰尘,甩了甩长袖,面无表情的从众位妃嫔旁边经过,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张全安见状连忙跟上,错过了李然深沉的目光。 回到太极宫,顾遇半边身体藏在暗处,模糊了脸上的表情。 如何。 齐杉单膝跪在地上,肃着脸:陛下恕罪,臣没有查到堕神踪迹。 是吗?顾遇低声喃喃,扯了扯嘴角,叹息:若是找到仙长,孤该怎么惩罚他好呢 指肚擦过血石耳珰,一缕黑雾飘进黑暗中,笼罩在京城的天空之上,寻找属于堕神的气息。 暴君立在窗前,笑意盈盈的盯着宫外的方向。 仙长啊仙长,休想从孤的掌心逃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跪在地上的少年将军脸色渐渐沉重,候在一旁的张全安则是死死低着头,额上冷汗直流。 嘭 果然,陛下怒了。 随着时间流逝,顾遇脸上的笑容变淡,阴着脸狠狠垂在窗上。 堕神跑了! 堕神居然跑了! 暴怒之下,仿佛有一丝不宜察觉的慌乱,顾遇眼尾猩红,手掌攥的咯吱作响。 忽然,敲门声打断了殿内一触即发的氛围。 温奴睫毛轻颤,手中提着食盒,是他觉得好吃的糕点。 本不想回宫,但想到前几日的刺杀,怕陛下再次受伤,还是回来了。 陛下,贫道 话还没说完,殿门突然被人打开,顾遇慌忙从里面走出,看到月光下站着的堕神,红着眼狠狠握住他的肩膀,哑着声音质问:仙长去哪儿了? 温奴眉头轻蹙,肩膀被他攥的有些疼。但是看到陛下通红的眼眶,怔愣了下,唇角上扬无奈的笑了笑。 抬手轻轻拂过他的眼尾,温和的灵力抚平了上面的红血丝。 陛下怎地还哭了。 顾遇猛地背过身,倔强的说道:孤没有。 温奴轻笑,弯着眼将手中食盒递过去:好,陛下没哭。这是贫道从茶楼带来的,很好吃,陛下要不要尝一尝。 顾遇朝堕神伸手,傲娇的抬起下巴:孤会尝的。 温奴将食盒放在他手心,两人之间仿佛忘记了早上的争吵。 陪着陛下吃了些糕点,温奴便有些困了,从太极宫回到北宫,很快沐浴完早早入睡。 送走了堕神,顾遇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放下手中糕点,看也没看食盒一眼。 坐在龙椅上,朝着空中打了个响指,穿着一身黑衣的暗卫出现在殿中。 想到今日堕神差点逃脱,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沉着脸扔给暗卫一个盒子。 堕神之子的脐带血,不能再等了。 阴影遮住了暴君的五官,让人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整个人陷进黑暗中。 去吧,让那群人好好伺候堕神。 孤等着她们的好消息。 诺。 暗卫闪身离开宫殿,空荡的太极宫内只剩下张全安与龙椅上的暴君。 第15章 暴君给暗卫的是药效极重的媚药,不管什么人,都会□□焚身,变的浪荡不堪。 趁着夜色,北宫香炉中添了许多料。 温奴头昏沉,睡的并不安生,隐隐约约好像看到了陛下身影。 顾遇隐在屏风后,早早便服下解药,等着张全安把那群女人带来。 过了许久,殿外走来一人,身后并无跟着她人。 张全安脸色苍白,战战赫赫的小声说道:陛下,李美人受伤来不了,其她美人恰遇天癸,若是强来可能会冲撞了国运。 顾遇脸色瞬间沉下来,眯着眼危险的看向张全安:孤可不信有这么巧的事,看来今日黄昏这出戏,那群人并没有铭记在心。 勾了勾唇角,伸手摩挲了摩挲血石耳珰,眼中充斥浓郁的杀意:啧,看来孤需要寻个新法子。 张全安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低着头候在旁边。 陛下?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软糯男音,温奴晃着身子从屏风后面露出一颗脑袋,弯着眼傻傻的看着那道赤玄色身影。 等不到回应,温润儒雅的小堕神撅了撅嘴,扑到暴君身上双手搂住他的腰,歪着脸蹭了蹭挺拔灼热的后背。 阿遇,你怎么还不睡,我都睡了一觉了。 顾遇身体僵硬,感觉到后背的重量,整个人愣在原地不敢乱动。 听着堕神娇娇软软的声音,耳根不受控制的染上一层淡淡红晕。 怎么回事? 受媚药影响,堕神不该是这个样子。 顾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张全安。 张全安识相的慢慢退下,走之前暗暗瞄了眼仙师。 仙师此时和白日大不相同,眼中全是对陛下的依赖,以及喜爱 张全安瞳孔放大,心神不宁,仙师他喜爱陛下? 不等他仔细查看,身体先于意识已经替他关上殿门。 阿遇? 温奴委屈巴巴的拽了拽男人的衣袖,生气的直哼哼:阿遇,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下次我不和他说话就是了。 顾遇推开堕神,抻去身上的脏东西,眉眼深沉的盯着眼前的人。 温奴眼眶瞬间变红:你推我 大骗子 你说过永远都不会对我冷脸,我才逃婚跟着你的,大骗子 顾遇眉头紧皱,冷眼看着堕神无理取闹。目光触及到眼角的泪水,瞳孔微缩。 皎皎之姿作这等姿态,任谁都会被勾到。 手指不受控制的拂去堕神脸上的泪痕,感觉到指尖下的灼热,顾遇猛地收回手,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眼中迅速闪过一抹寒光。 温奴鹿眸水润润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泪水,眼看着顾遇嫌弃的模样,眼泪啪嗒啪嗒落个不停。 顾遇你行,不睡以后就都别睡了,去你的御书房抱着空气睡吧1 磨了磨牙,擦去脸上的泪水,用力推着男人后背把他推出去,然后刚当一声用力关上门,把人关在门外。 张全安讶然:陛下? 顾遇皱眉回头看了眼,吩咐藏在暗处的暗卫守在里面,脚下匆忙离开北宫朝着太极宫走去。 而殿内,温奴哭的直打嗝,抱着枕头谴责了暴君一个晚上,最终还是抵不过朦胧睡意慢慢睡着。 隐在暗处的暗卫胆战心惊,听了堕神骂了陛下一晚上,脑子浑浑噩噩不知今夕何夕,但还是要去禀报陛下的。 龙椅上,听着暗卫禀报,顾遇脸色难看。 堕神胆敢辱骂他,真真是胆大包天! 不过,今晚堕神倒是怪异,好似变了个人。 刚刚沐浴完的暴君,裸着脚单膝踩在龙椅上,手指微微弯曲支着下巴,任由身后的湿发往下滴水,浸湿了铺在殿中的地毯。 不经意瞄到从脚背蜿蜒至腿上的疤痕,瞳孔震荡猛地将脚缩进衣摆,脑海中闪过冲天火光,以及火光中被人团团包围的女子。 嘭 茶杯落在地上,碎片四散,暗卫与太监同时浑身一颤,慌忙跪在地上。 滚 顾遇面目狰狞,眼中布满红血丝,嗜血杀意充斥着大脑。 狠狠扫落桌上的一切,仰着头重重喘着粗气。 此时的暴君眼睛很红,是那种血色的红,就像是母后的血,深深印在脑海里。 暗卫来不及反应,拽着太监迅速离开大殿,紧接着两人刚才的位置,玉石地板碎了一地。 母后 父王 眼神空洞麻木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血色散去,人不再是人,如野兽般撕扯着。 关键时刻,血石耳珰起到作用,脑海中的画面渐渐褪去,身体内那一半魔血被压下,眼神逐渐恢复清明。 顾遇浑身沾满了湿汗,白着脸仰靠在龙椅上,双手死死握着龙椅把手,背上青筋暴起,指尖泛着青紫。 该死 全都该死 怕把刚修缮好没几年的太极宫弄坏,猛地起身离开这里。 周身弥漫着黑雾,不知不觉走到了北宫,等他回过神,已经坐在堕神床榻旁边。 堕神貌若观音的脸上,还挂着几道泪痕。顾遇看了许久许久,终于有了其它动作。 慢慢弯下腰,身体伏在堕神身上,薄唇划过软嫩的脸颊,舌尖将上面的泪痕舔去,舔的一干二净。 唔嗯 温奴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看到近在几尺的五官,双手撑在两人之间,无力推搡。 起开,去书房,不许你亲我 话落又沉沉睡去,圆桌上青铜小炉冒着袅袅青烟,全都朝着床榻之上的人飘去。 顾遇垂眸,口中说着拒绝他的堕神,身体却真实的很,双手紧紧握着他的衣领,扯开大片,露着胸膛。 嗤笑一声,顺势躺在堕神旁边,这一刻仿佛忘了嫌弃,忘了阿沅,忘了堕神之子脐带血,身心疲惫的迅速入睡。 翌日。 温奴头疼欲裂,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受伤的手腕已经肿的吓人。 感觉到身旁的温度,挣扎着起身,疑惑的看向旁边。 分卷(11) 陛下? 嗓子嘶哑,一说话便生疼,忍不住捂唇剧烈咳起来。 顾遇被吵醒,烦躁的睁开双眼,眼中还有一丝未褪去的暴戾,意识到堕神就在旁边,眨眼间恢复往日里的干净温和。 仙长醒了1 凤眸中盛着满满惊喜,见他咳得厉害,匆忙穿上鞋倒了杯水递过去,一边解释:昨日仙长伤寒,孤怕仙长难受,便来照顾了一晚 说着,羞赧的红了脸:没想到孤睡了过去,还是睡在仙长身旁。 轻咳两声,理了理乱了的衣裳,规规整整施了个礼:还望仙长勿要生气,孤不是有意的 温奴摇了摇头,忍着咳意轻声说道:无碍,还要谢谢陛下照顾贫道。 话音越来越低,脸色憋的通红,终于忍不住咳得脸色发白身体微晃。 仙长1 顾遇凤眸圆睁,伸手替他拍打后背,愁眉蹙额:仙长可是伤势严重了? 瞄到堕神肿起来的手腕,顿时眉头紧锁,小心抬起握住旁边,拇指轻轻摩挲伤处。 手腕怎地肿了?孤还是宣太医来瞧瞧吧 暴君自是知道堕神手腕受伤之事,这伤还是因他加重。 若不是前日那群女子欺辱,加上昨日弑神香与媚药双重作用,手腕也不会变得如此。 偏偏他明知故问,装的一派单纯,凤眸中的担忧让人找不出假意来。 温奴唇角微微上扬,心里暖洋洋的,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白着脸抽出手腕,随意转了转,脸色又白了一份,但笑容依旧灿烂:无碍,小伤而已。 想起昨日两人争吵,鹿眸低垂陷入沉思,无意识捂唇轻咳。 等回过神,手中端着蓄满茶水的杯子。不用想也知是旁边那位笑意温柔的陛下,亲自给他倒的水。 虽然身为仙人随意惯了,但他还是懂得一些道理的,人间帝王从来都是万人之上,受人追捧尊敬的。 所以顾遇对他的好,他都记在心上。把那件事告诉他也无碍,省得下次两人再因此争吵。 想明白之后,温奴叹笑,握紧茶杯朝身旁的君王说道:陛下,下次、下次勿要再与贫道撮合女子了,贫道喜爱的是男子 最后一声猛地击打在暴君心上,心跳突然加快。 顾遇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答的,等他意识归来,他已经回了太极宫。 想起堕神说他喜爱男子,按了按跳动的心脏,强压下那一抹异样,眯着眼翻看古籍。 就算是男子,他也要找办法让堕神留下子嗣。 翻了许久,终于找到他所想找到的。 得子丸。 男子服下半月之久,便会改造身体使之可以同女子般受孕产子。但极为危险,尤其是男子产子本就不符合阴阳调和,很容易难产。 顾遇勾唇,难产又如何,只要堕神之子脐带血无事,其他事情与他何干。 心底深处的不安被他抛在角落,合上古籍对着虚空拍了拍手,吩咐暗卫去修仙门派寻找得子丸。 自然,还要派人统计年轻男子,好为堕神之子挑选几位器皿。 至于得到消息的大臣,听到消息后吓晕了大片,还有几个趁着暴君还没开始,暗暗将自家孩子送走。 第16章 月初,大吉。 诸位大臣收到宫中帖子,让他们带着家中青年才俊参加宴会。 有那不怕死的想要抱上陛下大腿,知道消息后招呼着家里人给郎君制作新衣,争取一举获得陛下恩宠。 左谦乃右相嫡子,是王姬夫人亲弟,听到消息后来了兴趣,不顾家中父母阻拦,偷偷拿着请帖跟着其他人进了宫。 等右相得到消息,宴会已经开始,只好暗中派人通知贵妃,让她看好左谦,千万别被陛下看到。 王姬夫人咬着牙狠狠丢开密信,气到极致面目狰狞。 父亲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偏爱嫡子,难道她这个嫡女就活该被送进宫,承担他们那一辈的惩罚吗! 想到备受宠爱的亲弟,早已不复往日纯真的王姬眸光闪烁,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既然陛下喜爱男子,左谦不失为一个好棋子。 另一边。 左谦第一次进宫,拿着帖子不知走到了何地。 眼前竹林清雅,空中飘来一阵靡靡之音,让人听之心静。 左谦扯了扯嘴角,狂妄的踩着竹叶站在墙上,看到院中弹琴的白衣青年,眼中闪过惊艳。 温奴听到动静,漫不经心的抬眸看去,这一眼让墙上的人愣在原地。 白衣青年有一副极好的五官,明眸善睐,靥辅承权,好似九天之上悲天悯人的观世音菩萨,不染俗尘。 左谦霎时动了心,呆呆的站在墙上,眸中倒映着那一抹身影。 清风拂来,白衣青年长衣飘然,纤长手指弹弄手下长琴,这一幕久久刻在左谦脑中,至此往后余生不在忘却。 嘈杂声惊醒墙上的人,左谦深深看了眼院中白衣青年,依依不舍的跳下墙离开这里。 温奴温笑,这处墙不知爬了几个人,看见不远处走来的身影,忙收起长琴迎上去。 仙长1 顾遇边笑着边走来,眼中是真情实感的欢喜,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最重要的人。 陛下怎么!来了?温奴话落,就被眼前的君王握住手腕,虽是隔着衣裳,但那温度仍然灼热。 顾遇牵着堕神手腕来到小亭,两人一一落座,然后朝着身后太监招手:今日宫宴,孤带仙长同去。 不知想到什么,顾遇睫毛轻颤,眼底是一片惶然:不知大臣们,可会再次为难孤 本想拒绝的温奴眉头轻蹙,不是说人间帝王乃是万人之上吗?怎么陛下他面对大臣为难如此恐慌? 想起前几日那场场刺杀,心中难免升起一股怒气,面色微冷。 好啊,贫道还未参加过宴会,今日自是要见识见识。 弯了弯眼,唇角噙着温柔笑意,接过太监手中新衣,拿着去了寝殿换上。 留在原地的暴君唇角勾起,讥笑堕神的天真好骗。 把玩着耳垂上的血石耳珰,很有耐心的等待着堕神出来。 新衣是比鲛纱更为贵重的天丝,和灯笼一样的水色,穿在堕神身上,惊绝艳艳。 顾遇瞳孔微震,眼中讥讽隐下,怔愣了片刻很快笑着上前夸赞:唔,仙长穿上这件新衣很好看,就像、就像庙里救难救世的观世音菩萨。 温奴耳根薄红,闻言浅浅一笑:陛下今日也很好看,很有一国之君的气势。 两人互相夸赞着踏进殿堂,两侧宴席之上已经落座许多大臣,大臣旁边是他们精心打扮的犬子。 两人一起进去,喧闹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想到堕神会出现在宴会上。 但是他们也不敢说什么,毕竟之前陛下当场砍头的阴影还刻在脑海中。 陛下万寿无疆1参宴的人纷纷跪在地上。 左谦早就偷偷躲在宴席角落,双腿跪在地上,直起脖颈看向大殿中央。 看到陛下身侧是刚才那位弹琴之人,眼中闪过欣喜。 他还以为见不到这个人了呢!没想到居然能在宴会上见到他! 想起今日那一眼,心扑通扑通跳的欢快,眼神中渐渐填满势在必得。 父亲乃顾朝右相,且姐姐又是宫中贵妃,左谦权势自然是比其他人要厉害的多,和前排那人换了位置,目光灼灼盯着那道身影。 温奴察觉到炽热目光,顺着视线看去,见到熟悉面孔,唇角微微上扬朝他一笑。 左谦直接愣在原地,深陷那抹笑容中,连父亲的眼神示意都没有看见,或者说被他有意无视。 顾遇犀利扫去,看到是右相之子左谦,眼底闪过一道兴味。 想起自己的计划,捂唇轻咳两声,虚虚握着堕神手腕,弯下脖颈贴近身侧之人:仙长可要从中挑选几位弟子? 弟子? 温奴疑惑的抬眸看向君王,他自成仙以来便独身一人,从未想过收弟子,他也不会收弟子。 红唇微张,想起陛下周身时刻都有危险存在,最终还是没能拒绝。收下弟子好好教导,以后用来保护陛下也是好的。 好,那就劳烦陛下了。 顾遇双眼微亮,笑着用力点头:何来劳烦一说,只要仙长开心,孤便开心。 温奴哑然失笑,对陛下的认知又多了一分,很容易开心也很乐于助人。 计划进行顺利,顾遇心情不错的看了眼堕神手腕,见那处还有些伤肿,难得真心实意的说道:仙长手腕还没伤好,今日端茶倒水便由孤来吧。 暴君说到做到,宴会上时不时给旁边的堕神端茶倒水,或者布布菜。看的下边那群大臣目瞪口呆,仿佛进入幻境。但谁也不敢多言多视,怕惹恼了昏君,一怒之下丢了性命。 陛下。 正在为堕神倒茶水的暴君听到耳边的声音,下意识看过去,眼底还藏着来不及散去的漠然冷意。 小心头发。温奴弯了弯眼,温温笑着将他散在胸前的长发,小心放在身后。 宽大的长袖无意间骚弄暴君耳尖,痒痒的,连带着阴暗潮湿的心脏都变的酥麻温热。 顾遇迅速皱了皱眉,怕被堕神看出什么,温文尔雅般点头道谢,不亢不卑,仿佛心底的搔痒是错觉:多谢仙长。 温奴眉眼温和,声音清清泠泠,带着若隐若无的暖意:陛下无需言谢。 顾遇揉了揉耳朵,触到温热的皮肤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眉头微皱眼底闪过冷光,佯装淡定的撇过头,轻咳两声朝着大殿众人说道。 孤与仙长商议,决定从诸位中挑选几位有仙缘之人,收为仙长座下弟子。 温奴怕那些大臣欺负陛下,上扬的唇角慢慢抚平,抿着唇面色清冷,高高在上的俯视凡间臣子。 陛下所言也是贫道的意思。挥了挥衣袖,起身绕过桌几走下殿台。 水色衣摆在空中微微荡起,圆润温软的鹿眸漫不经心的扫过下方,额上红色印记为他增添了一抹冷漠。 左谦见他要走向对面那个人,猛地起身朝着他拱手施礼:仙人,臣子愿拜入仙人门下1 若臣子有仙缘,定当好好修炼习法,不辜负仙人一番苦心1 温奴脚尖转了头,视线看向声源,是爬墙哪位少年。 上下打量一番,这人根骨不错,若是踏上修道之路,必有一番作为。 左谦被仙人看的浑身紧张,生怕入不了仙人的眼。 温奴唇角习惯的微微上扬,刚刚竖起的冷漠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声音温和:既然如此,以后你便与贫道一同修炼。贫道字青崖,仙界皆称呼为青崖仙尊。身为弟子,你直接以师尊相称就是。 顾不上父亲复杂绝望的表情,左谦欣喜若狂:师尊1 温奴轻笑,点头示意后转身回到陛下身旁。 顾遇看了一出好戏,心情颇好,见右相五官狰狞,更是幸灾乐祸的无声嘲笑。 真是有意思,不知右相得知嫡子怀有堕神之子之后是什么表情,不过想来应该是有趣极了。 面对堕神,暴君态度稍好,笑意盈盈的为他端茶倒水,还真有几分真情:仙长快快润润嗓子。 温奴从他手中接过,端在唇边抿了一口。 顾遇手指摩挲了下被碰过的手背,拂去上面的温度,眼底恢复了冷漠无情。 宴会结束后,左谦直接跟着堕神回到北宫,右相出了宫直接气昏过去,又是一顿人荒马乱。 王姬夫人得知消息后愣在原地,不明白结果为什么和她想的不一样,她本来是想把堕神与左谦撮合在一起,谁知左谦最后成了堕神的弟子! 这一夜发生了很多事情,但这些都与顾遇无关,他心情好的很。 既然堕神选择了左谦,那么堕神之子的器皿就是左谦。 微暗的太极宫内,暴君坐在龙椅上,唇角一直挂着怪异的笑容,看的太监暗卫胆战心惊。 很好,将得子丸暗中放在左谦饭食中。 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孤要他怀上堕神之子。 不论任何办法。 顾遇猛地关上药盒,因最后一句话心脏抽痛,痛意来得快也去得快,但残留的恐慌意识还在。 捂着心口,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美好心情瞬间被暴戾烦躁取代。 第17章 本以为这种心情第二日会消失,没想到它持续了很久,久到夜晚梦到了不同于以往的梦境。 梦里周围一切弥漫着浓雾,他站在国师府门前,看着穿着红衣的两人拜堂成亲,看着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去抢亲。 心口很疼,疼的快要炸裂。 陷入梦境的暴君,眼角划过一道泪痕,双手死死捂住心口。 直到醒来,这种情感依旧影响着他。 顾遇伸手抹去眼角泪水,看着指尖上的水痕,双眸深沉。 想到梦中那个被他抢亲的人,眉头狠狠皱起。 与国师成亲,被他抢亲,那个人到底是谁? 还是说,全是他的臆想? 陛下醒了?可要传膳?张全安听到动静,小心候再屏风后面询问。 思绪被打断,脸色瞬间阴沉,烦躁暴戾的踹了一脚屏风,怒声道: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1 张全安额上直冒冷汗,慌忙应声退出去。站在阳光底下,身体冷的发颤。虽然陛下经常反复无常,但他还是心有余悸,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尸首分离。 殿内,暴君披着外衣坐在暗处,强迫自己不去注意昨晚那个梦境。 说吧,计划进行的如何。 暗卫出现在暴君面前,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回禀主子,左谦已经服下得子丸,属下已经派人前去寻找求欢药。 暴君眯了眯眼,冷冷地嗯了声:堕神现在如何,弑神香让人加重药量。 暗卫颔首:是,堕神自昨日便开始教导左谦,并无其它动作。 是吗?顾遇把玩着胸前的长发,眼前闪过堕神明媚温柔的笑容,觉得左谦碍眼极了,阴阳怪气的说道:孤倒要瞧瞧怎么个教导法,还需要整个晚上。 分卷(12) 暴君语气里夹杂他自己不知的醋意,但身为局外者暗卫看的明明白白,但什么也不敢多说。 目送陛下进殿换衣,暗卫迅速来到大太监张全安面前,从衣领里掏出手帕丢到他怀里,留下一句话就跑了:陛下心情已经恢复。 张全安呆呆的看着暗卫消失的方向,拿着帕子举在眼前看了又看,听到脚步声连忙藏在衣袖中,恭敬的低下头:陛下。 随孤去北宫。顾遇走在前面,身上穿着精致华贵的宫衣,同样是赤玄两色,但这件衣服更加繁复。 平常懒散披在身后的长发,被高高束起由发冠固定,血石耳珰在阳光下通透闪亮。 张全安看到陛下这等打扮,眼中闪过惊吓。陛下这是被气疯了吗?怎么突然将长发束起?还换上了新衣? 紧紧跟在陛下身后,一行人来到北宫,远远就看见仙师与昨日新选的弟子左谦在院中打坐。 温奴盘膝坐在树下,红唇一张一合讲着修炼的基本法则,身侧是他新收的弟子。 左谦听着听着,渐渐跑了神,眼睛慢慢盯着师尊红唇入了迷。 可有听懂?温奴转头看向新弟子,眼神温柔似水,是对小辈的温和。 左谦猛地回过神,红着脸用力点头:师尊,弟子听懂了。 那便试着打坐修炼。温奴稍稍有些惊喜,收下的这位弟子很有觉悟,起身站在他面前,手执竹扇轻敲他的肩膀:双臂自然下垂,放松身体让神识散于自然,闭上眼尝试着摸索空气中的灵力。 左谦心神全都注意在肩膀上,刚才被仙尊碰过的地上酥酥麻麻,像是有小虫子在上面爬来爬去。 闭上眼看到的不是仙尊口中的灵力,而是刚才一直盯着的红唇,不断引诱着他。 温奴敏锐察觉到灵力喧腾,握着竹扇用力敲醒新弟子,声音严厉:凝神,注意周围灵力,看清它们什么颜色居多1 红唇消失,左谦恢复清明,聚精会神的看向周围,黑暗中各色灵力散落周围,其中尤以蓝色居多。 眼睛被灵力灼烧,忍不住从黑暗中睁开双眼,张着嘴喘粗气:仙尊,是、是蓝色。 温奴眉头舒展开来,脸上的严肃也跟着变成温和。 颜色越淡,说明灵力对你越有亲和力。 以后每日与本尊打坐修炼。 左谦双眼发光,从地上起身朝着仙尊抱拳:是,师尊1 仙长。 顾遇在门外冷眼看了很长时间,面无表情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眼看两人一同回寝殿,怒火中烧直接领着太监走了进去,出声打断两人之间的对话。 温奴下意识扬起唇角,鹿眸弯成月牙,笑的阳光明媚,朝着顾遇走去:陛下1 顾遇带上假笑面具,温文尔雅的笑着点头:仙长这是在做什么? 漫不经心的从堕神身边走过,清冷的熏香瞬间将其他人的味道遮掩。 闻不到陌生气息暴君唇角微勾,背着堕神眼神危险的看向左谦。 右相家的公子,倒是和贵妃一样一表人才。 左谦单膝跪下,笑道:见过陛下,陛下夸赞,陛下才是一表人才,让人钦佩崇拜。 是吗?暴君语气不详,斜蔑了眼跪在地上的青年,也没说让他起身,只转过身和堕神说起话来,时不时刻意展示身上的新衣。 久了,温奴忍不住轻笑出声,暴君耳根通红,别扭的别开脸不去看他。 温奴好笑的轻摇竹扇,轻咳两声缓解他的尴尬:陛下今日这身新衣很好看,衬得陛下愈发伟岸潇洒。 顾遇脸颊飞上一层薄红,睫毛轻颤羞赧的眨了眨眼,声音细若蚊蝇,不好意思的说道:仙长也很好看,比孤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好看 如此直白,温奴也红了脸,展开竹扇挡在脸前,佯装有些热微微扇着风,只露出一双含情带水的眼。 唔是、是吗 两人之间的氛围逐渐变的奇奇怪怪,幸而被太监及时打断。 吴乃克弯着腰匆匆走来,看到仙师旁边的陛下,敬畏的跪下:见过陛下。 然后转而向仙师说道:仙师,早膳已经备好,可要用膳? 脸上热气散去,温奴合上竹扇,向暴君问道:陛下可有用膳? 张全安有眼力劲的连忙回道:陛下为了早早见到仙师还没来得及用早膳。 温奴惊讶的看向顾遇,暴君被他看的脸色薄红,暗暗瞪了眼多嘴的太监。 自以为隐秘的小动作,温奴看的一清二楚,眼中盛着满满笑意。 但他又怎知暴君是故意让他看见的。 既然如此,陛下不若与我们一起用膳?摸清陛下傲娇的性子,温奴期待的看着他。 顾遇别扭的点头:好。 得到陛下同意,温奴让吴乃克去上菜,三人一起落座在膳厅,左谦居右暴君居左。 早膳很快上完,顾遇手指动了动,刚想为堕神盛汤,就被突然起身的左谦打断,眯着眼看他给堕神端茶倒水布菜,没有用武之地。 呵。 无声冷笑一声,暴君脸色难看,眼神阴翳暴戾,放在桌下的手用力握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突然觉得,左谦碍眼极了。 仙长。 话落,顾遇眉头微皱,他竟然不自觉的出了声?面对堕神疑惑的眼神,勉强扯了扯唇角笑着说道:孤想吃那个南瓜饼,仙长可以帮孤夹一块吗? 好,陛下稍等。温奴弯了弯眼,执筷从玉盘中夹了块南瓜饼,贴心的放在他碗里:陛下小心烫。 暴君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咬了口金黄酥脆的南瓜饼。 左谦见状眼帘低垂,唇角暗暗下撇。缓了缓郁闷的心情,扬起脸朝着师尊撒娇:师尊,我也想吃您夹的南瓜饼。 温奴性格温和,面对弟子撒娇没有拒绝,给他也夹了块南瓜饼放在碗里。 两颊鼓动的暴君慢慢停下咀嚼,眼神渐渐幽深危险,轻蔑的扫了眼左谦,夹着吃过一半的南瓜饼递给堕神,伸手拽了拽堕神衣袖:孤尝着南瓜饼很好吃,仙长要不要试一试? 温奴看了眼唇边的南瓜饼,又看了眼隐隐期待的陛下,张嘴轻轻咬住,半块南瓜饼缺了一块。 陛下说的对,南瓜饼很好吃,明日早膳依旧吃这个吧。 好啊,那明日孤来陪仙长用膳。顾遇笑意盈盈,心满意足的将剩下的南瓜饼一下吃完,鼓着腮帮子眯着眼咀嚼。 余光瞧见陛下懒洋洋的模样,温奴嘴角微微勾起,口中甜甜的满是南瓜饼的清香。 左谦咬牙切齿的撕咬碗里的食物,暴君还真是装模作样,要是师尊看到暴君真面目,不知道还会不会对暴君这么好! 不过暴君手段残忍,就算他是右相之子,也不会让暴君手下留情! 但就这样看着暴君与仙尊 不! 眼中闪过寒光,左谦放下碗筷,笑着给师尊夹了块南瓜饼:师尊,最后一块给您。 好。温奴抿唇点点头,咬了一口便放下不在食用。 顾遇傲慢的斜眼看向左谦,唇角上扬挂着一抹讥笑。 和他比?呵呵。 暴君心情颇好,亲手为堕神盛了碗紫粥,声音温润:仙长小心烫。 左谦低着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到身上的衣服,扯了扯嘴角,露出宽袖上的绣纹,佯装无辜的问道:师尊,这件衣服真的送与弟子了吗? 暴君脸瞬间阴沉,眸光深沉的看向左谦身上的衣服。 第18章 孤还有奏章批改,先回去了。 放下筷子,顾遇冷着脸离开,走之前目光阴狠的看了眼得意洋洋的左谦。 温奴满头雾水:陛下? 直到君王身影消失,他还是没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倒是站在一旁的吴乃克看的清清楚楚,知道仙师那位弟子不是个简单的,居然敢在陛下头上撒野,也不怕丢了脑袋。 温奴很茫然,他不知道陛下为什么离开,但是他知道陛下生了气。毕竟以陛下那个傲娇的性子,就连生气也是傲娇的。 轻叹一声,捏了捏鼻梁,葱白指尖与额上堕神印记相差不过分毫,看的吴乃克胆战心惊,生怕仙师发现什么。 幸好左谦及时上前,打断了仙师扶额,左谦佯装无辜的问道:仙尊,陛下这是怎么了?可是弟子惹陛下不开心了? 温奴摇头安抚他:与你无关,用完早膳便去修炼吧。 早膳顾遇没有用多少,温奴沉思片刻决定做些糕点哄一哄那个傲娇的陛下。 嘱咐完弟子修炼事宜,直接起身去了厨房,走之前看也没看身后的人。 眼看背对着他的师尊离开,左谦用力捏着衣袖,脸色难看。 吴乃克暗暗撇了他一眼,摇摇头连忙跟上仙师。 仙师为人温和有礼,但若有人把他当做傻子来看,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当然,陛下除外,毕竟连吴乃克也不知暴君是在骗仙师。 一路来到厨房,温奴将空间里的食材一一拿出摆在案板上,照着厨师的讲解有条不紊的添加食材。 因着食材都灵气十足,所以就算他手艺生疏,做出的糕点还是很美味,比任何糕点都要美味。 吴乃克有缘尝了块,入口软糯香滑,吃下去沁人心脾。 仙师放心,糕点很好吃,陛下肯定会喜欢的1 得到吴乃克肯定,温奴眸光亮晶晶的,亲手将糕点装进食盒,朝他说道:既然如此,你随我去找陛下吧。 太极宫。 太极宫侧殿是帝王批改奏折的地方,此时的侧殿安静的只剩下呼吸声,但就算是呼吸声也很孱弱,好似快要消失。 候在两侧的宫女太监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桌几旁批改奏折的暴君脸色阴沉冷冽,周身暴戾气息不要命的散于四周。 突然,上方响起砰的一声,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把头低的更低,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呵,一群老不死的,胆敢逼孤选秀,找死。 眼前闪过左谦那张碍眼的脸,脸色愈来愈黑,暴躁的狠狠踹开桌几,怒声呵斥:滚!都给孤滚出去1 奏折撒了一地,宫女太监们慌不择路的跑出去,只留下日常陪伴暴君的大太监张全安。 张全安面对暴怒中的陛下,小心翼翼的弯腰拾起奏折,将桌几扶起来,一一收拾整齐:陛下息怒,小心伤了身体。 顾遇冷眼看向张全安,眼中的杀意吓的张全安僵在原地,不敢在多说一句话。 滚出去。暴君指向门外,面无表情的样子吓人极了,张全安忙不迭匆匆退下。 等到侧殿只剩下他一个人,冷笑着坐在龙椅上,单膝翘着腿,双手放在龙椅把手上,一用力,龙椅把手凹进一块。 左谦是吗。 呵。 既然上找着找死,他自然会好好帮他,让他早去去地府报道。 眯着眼,刚想伸手朝着空中拍手,殿外传来大太监张全安的声音。 顾遇顿时冷下脸,声音低沉危险,充满警告:说。 张全安擦了擦冷汗,余光看向身侧。仙师提着食盒,眼中盛着淡淡笑意。 陛下,仙师来了。 堕神来了? 顾遇噌的起身,脸上冷意散去,有些慌乱的扫了眼乱糟糟的侧殿,堕神一进来就会发看到现状。 不行,堕神还没留下堕神之子,他不能过早暴露。 暴君眉头微皱,指尖冒出一缕红色雾气,在殿中有条不理的收拾整齐,不到片刻殿中恢复了原样。 红色雾气幽怨的看了眼主体,它可是魔雾,怎么能干这种低级的事情!但是迫于威压,只能慢慢悠悠的顺着指尖钻回去。 理了理皱乱的衣服,顾遇挥手幻化出一块镜子,见挽起的长发有些乱,皱了皱眉拿梳子将其梳平整。 收拾完,轻咳两声朝着外边说道:进来吧。 张全安连忙为仙师推开殿门,侧身弯腰请他进去。 温奴礼貌的温笑着点头,摆手让吴乃克在外边等着,提着食盒走了进去。 顾遇别扭的坐在龙椅上,听到动静抬眸望去,想下去但又想起碍眼的左谦,冷哼一声不去看堕神。 温奴好笑的勾了勾唇角,将食盒放在他面前,温声哄道:陛下,贫道做了些糕点,可要尝一尝? 顾遇睫毛轻颤,还是没有动,不过小眼神偷偷撇向食盒。 温奴看的一清二楚,体贴的打开食盒,露出里面做工精致的绿色糕点。 贫道亲手做的,不知好不好吃,还请陛下不要嫌弃。 暴君还真有些好奇堕神做的糕点是什么味道,演够了便不在生气,伸手拿了块糕点,小心咬了一口。 糕点入口即化,口感细腻软糯,味道清甜香滑,没想到堕神厨艺不错,糕点做的比宫中的还要好吃。 眼睛忍不住微微眯起,像只晒太阳的大猫,懒洋洋的,很快就吃完一块糕点。 唔顾遇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得到安抚,浑身上下冒着开心的泡泡:仙长做的糕点很好吃,孤很喜欢。 温奴唇角上扬:陛下喜欢就好,以后贫道经常做些送来。 听到仙师的话,顾遇红了脸,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多谢仙长。 终于哄好了傲娇的陛下,温奴暗暗松了口气,怕打扰他批改奏折,没多停留回了北宫。走之前陛下还在一口一个糕点,边吃边批改奏折,傲娇的性子表现的淋漓尽致。 刚回北宫,就被新收的弟子拦祝左谦可怜巴巴的站在那儿,委屈的快要落泪。 师尊,弟子也想吃师尊做的糕点。 温奴眉眼轻蹙,看他眼眶通红快要哭了的模样,终是不忍心点了点头,轻叹道:好吧,你在这儿稍等片刻,本尊去去就来。 左谦眼前一亮,用力笑着:嗯!师尊辛苦了1 温奴又一次来到厨房,熟练迅速的用普通食材做出糕点,虽然口感上有些不同,但味道是一样的。 分卷(13) 装进瓷盘,端着去寻新收的弟子。 左谦远远就看见师尊身影,眼中闪过精光,扯着仙尊衣角撒娇,拉着仙尊不让他离开。 温奴无奈,只能陪他坐下。两人坐在院中小亭子里,左谦说说笑笑,手里捧着刚出炉的糕点,小口小口吃的很宝贵。 太极宫。 暴君斜靠在龙椅上,单膝屈起一脚踩在上面,举着豆绿色糕点,懒洋洋的把玩着。 暗卫跪在地上,事无巨细将北宫一切禀告给龙椅上的主子。 听到堕神给器皿做糕点,咔嚓一声暴君手中的糕点碎成粉末,洋洋洒洒落在赤玄色新衣上。 顾遇眼神瞬间阴翳,沉着脸盯着衣服上的糕点沫子,咬牙切齿的问道:你说什么?堕神给器皿做糕点? 双眸狠狠眯起,龙椅把手经受不起摧残,咔嚓一声裂开,在安静的寝殿内,声音尤为明显。 堕神可真是好样的 暴君低声喃喃,薄唇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明显是气极反笑。 那个左谦倒是心机深沉。顾遇讥笑,将衣服上的糕点沫子挥干净,阴测测的吩咐暗卫:既然他那么有心,李然,得子丸给孤加倍。 暗卫抱拳:是,主子1 那个左谦做什么不好,偏偏招惹了陛下,结果自然不言而喻,谁能抵抗的了陛下呢。 李然离开大殿,经过大太监张全安时,余光看了他一眼,然后直视前方面不改色的离开。 片刻,高台上响起剧烈响声,张全安眼底滚过一块豆绿色糕点。 暴君狠狠掀飞桌几,阴气沉沉的抬脚碾碎糕点,就像是碾碎那个碍眼的左谦。 刚收拾好的宫殿,一瞬间又被弄的乱糟糟。 顾遇冷笑着坐回龙椅上,看着眼前这一片狼藉,忍不住扶额低低笑出声,声音低沉醇厚。 堕神还真是能够惑人心神 心渐渐平静下来,眼中阴翳暴戾散去,勾了勾唇,朝着虚空打了个响指。 一身黑衣的暗卫单膝跪在地上,是暗卫营中的二把手,李然的属下。 主子。 顾遇轻抬下巴,指肚摩挲着冰冷的血石耳珰,眼神傲慢:去找人刺杀左谦,促进两人进一步接触。 暗卫应声抱拳:是主子1 吩咐完暗卫,暴君从龙椅上起身,背着手站在窗前,漆黑的眼眸倒映着灼灼烈日。 堕神魅惑人心的手段真是愈来愈高明,就连他都被迷惑,计划得赶快加快,不然下一次他可能就不忍心了 按了按酸涩的心脏,暴君眯起眼转身进了寝殿,赤玄色衣袖在空中划过一道暗光。 张全安,让人收拾干净这里,龙椅换成新的。 目送陛下离开,张全安浑身虚弱无力,跪在地上重重喘着气,缓了缓力气,让小太监进来收拾,熟练的吩咐人去将新龙椅搬来。 第19章 深夜。 一群黑衣人跳进北宫,弓着腰慢慢包围左谦房间。 领头暗卫停在窗前,伸手示意其他人埋伏好。 小心掀开窗户,木头发出吱呀声,惊醒了睡梦中的左谦。 谁1 左谦敏锐的从床上爬起,透过月光看向窗外。 黑衣人见状迅速摆手,撞开窗户翻身跳进去,拔出长剑立马刺向左谦。 左谦瞪大双眼,往后退去躲开利刃,拿起床边的武器挡住攻击。 但黑衣人太多,左谦渐渐不敌,看了眼将他团团包围的黑衣人,咬牙冲出一条路,朝着师尊所在寝殿跑去。 师尊!有刺客1 打坐中的温奴猛地睁开双眼,推门顺着声音方向赶去。 看到新收弟子被一群黑衣人追杀,眉头微微皱起,伸手召唤出观音剑,提剑上前与黑衣人缠打。 暗卫头子见状,眼神示意其他人撤退,不到片刻,院中只剩下温奴与左谦两人。 左谦捂着受伤的手臂,白着脸虚弱的叫了声:师尊 温奴收起观音剑,上前握住他的手臂,看到上面还在滴血的伤口,蹙了蹙眉,带着他回了寝殿。 坐下。让他坐在凳子上后,去寻来药箱为他上药。 金疮药倒在伤口上,左谦脸色更加苍白,抖着唇倒吸冷气,颤着声音问道:师、师尊,那些黑衣人是、是怎么回事 温奴专心为他裹上纱布,闻言摇了摇头:为师也不知,不过不用担心,今日你先住在这里,明日本尊去找陛下问一问。 注住在这里?左谦小声低喃,被巨大的惊喜砸懵,呆呆的坐在原地不动。 温奴疑惑的在他面前挥了挥手,见他神情呆滞,只当是被刚才那群黑衣人吓到,收拾好药箱,抱来新被褥铺在侧殿的榻上。 好了,你在这好好休息,伤口不要乱动。 留下一句话,直接回了内殿,弯下腰将双手洗净,继续坐在床上盘膝打坐。 一旦闭上眼,周身便沉浸在月光下,不断吸收着日月精华,然而香炉中的烟一同跟着绕进体内,阻拦了运转的灵力。 殿外左谦回过神,看到空无一人的大殿,小声起身慢慢走向侧殿,经过内殿时偷偷往里看去。 师尊坐在床边,周身散发着荧荧白光,微瞌的双眼淡化了白日里的疏离。 师尊左谦眼神逐渐迷离痴迷,听到自己的声音慌忙捂住嘴跑向侧殿,后怕的躺在床上,不受控制的回忆着刚才的那一幕。 另一边,太极宫。 暗卫二把手单膝跪在地上,毫无感情的向主子禀告。 回主子,左谦被堕神带回寝殿,此时还未出来。 暴君眯了眯眼,高高在上的说道:是吗?办的不错,下去领赏吧。 是。暗卫抱拳退下。 顾遇脸上的淡笑散去,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手中的毛笔咔嚓一声裂成两半。 看了眼不经摧残的笔杆,嫌弃的随手扔掉,甩了甩衣袖将滴血的手掩藏进去。 计划很顺利,但他却很烦,心底的暴戾快要止不祝 就算闭上眼,脑海中也全是堕神与左谦同榻而眠的场景。 况且堕神睡姿粗犷,不知会不会和上次一样,睡着睡着就滚进左谦怀中。 第20章 越想越睡不着,暴君陷入了失眠状态,睁眼到天亮,顶着眼下青黑去上早朝。 天子十二冕旒刚好遮住顾遇苍白的脸色,心情不佳的坐在龙椅上,冷着脸看着底下那群大臣跪下。 许久才漫不经心的抬手让他们起身,声音低沉沙哑:有事上奏无事退朝,孤困了。 如此荒唐昏庸的话气的底下大臣发抖,新晋御史大夫抖的最为厉害,但不是气的是怕的。 他的上一任刚刚血溅朝堂,他可不想随了那人,丢了性命。 怕被陛下发现,御史大夫头低的紧紧的,杜绝了其他人的眼神示意。 右相一派中的文官冷哼了声,从队列中走出,拱手向龙椅上的帝王说道:陛下,今年选秀之事,您还没做决定。 顾遇坐没坐姿,懒洋洋的靠在龙椅上,闻言拨弄着眼前的冕旒,反问道:哦?孤记得,孤登基之时说过,孤最讨厌别人插手孤的事情。怎么童大人不记得了?还是说童大人觉得,你能做孤的主? 臣不敢1昏君血洗皇宫的画面浮现眼前,童大人恐慌的跪在地上。他怎么就忘了昏君手段残忍,连三朝元老都敢杀了,又怎么会忍着他作威作福! 臣知错,求陛下恕罪1童大人用力磕头,额头上很快染了血,但他现在只求能逃过一命。 右相浑浑噩噩的看了他一眼,就转了头盯着柱子发呆。 自从得知小儿入了宫成了堕神弟子,右相就开始担惊受怕,生怕小儿被暴君报复,见童大人这个样子,怜悯的摇了摇头,同时有种兔死狐悲的触感。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要是那一日没能参与进去,昏君也不会来势汹汹的报复他们。 高高在上的龙椅上传来低沉的笑声,像是被贪生怕死的蝼蚁逗笑。 过了片刻,暴君终于发了声:行了,起来吧,今日孤饶你一命,退朝。 多谢陛下饶命,多谢陛下饶命1童大人慌张的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管额上流血,迫不及待的回到原位,跟着其他人恭送暴君。 顾遇直接回了寝殿,昨晚一夜未睡,此时心烦意乱,忍不住想要杀人。 挥退了宫人,阴着脸褪去朝服躺在床上,强迫自己不去想堕神与左谦,闭上眼酝酿睡意。 睡意刚来,门外就突然响起嘈杂声,被打断睡眠的暴君猛地睁开双眼,眸子阴翳暴戾,泛着红血丝。 张全安!怎么回事1 暴躁狂怒的声音吓了温奴一跳,满心茫然无措,迟疑的看了眼张全安,张嘴说道:陛下,是贫道。 殿外的声音轻柔温和,心底暴虐的情绪被他抚平,顾遇捏了捏眉头,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挂上面具上前开门。 心底的雀跃,被他有意无视,只当是计划顺利带来的开心。 殿门打开,堕神皎皎之姿出现在眼前,面若冠玉的脸上带着浅笑,见他出来眸光微微亮起。 顾遇心神像是被什么击中,忍不住朝他露出一抹微笑,声音低沉沙哑:仙长 温奴背着晨光,脸上的笑容愈发温柔:贫道来看看陛下,昨日北宫有刺客刺杀。担心陛下这里有危险,便早早的来了。刚刚可是贫道吵到陛下睡觉了? 顾遇眨了眨眼,被堕神身上的光刺到,回过神侧身让他进来,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解释:孤昨晚未睡好,刚刚是不是吓到仙长了?孤平常不是、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知道,陛下为人温和有礼,不会是残暴不仁之人。温奴弯眼笑了笑,眼中满满的信任,替他解释了刚才一切。 看到陛下一直背着手,笑容淡去,眉头轻蹙,强势的握住他的手腕,看到手心狰狞的伤口,语气微冷:怎么回事?陛下怎么受了伤?可是昨晚那群刺客伤的? 顾遇轻轻挣扎,想要将手藏进衣袖,面对严肃的仙长,有些心慌,不自觉的结巴了:仙、仙长,孤没事 温奴眉头皱的越来越紧,脸色也越来越冷,微微用力握紧了陛下手腕,听到他的话,很有威慑力的看了他一眼:这叫没事? 顾遇不动了,乖乖的任由仙长拉着他坐在圆凳上。 温奴满意的敛去脸上严肃冷意,专注的用残存的灵力为陛下治疗手心的伤。 狰狞的伤口在灵力作用下渐渐消失,温奴额上冒出一层冷汗,眼前不断发黑。 伤势貌似又严重了些,不过是一点灵力,他便成了这个样子。 白着脸松开陛下手腕,虚弱的朝他笑了笑,眼前一暗整个人扑向他怀里。 顾遇看着跌进他怀里的堕神,瞳孔微缩,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慢慢地,胸口染上他身上的体温,炽热无比。 低下头,看到堕神睫毛微颤,动作先于意识,连忙扶住他的腰,惊呼道:仙长1 慌忙起身抱着他放到龙榻上,大声吩咐张全安去传召太医。 温奴睁开双眼,不知是不是羞得,脸色泛着淡淡薄红,别开眼不敢看陛下:无事,旧伤犯了,陛下不必担忧。 想到刚才跌进陛下怀里,脸上又有了热度,愈发通红。 顾遇见他脸色通红,担忧的伸手贴在他脸上:仙长脸好红,可是得了风寒? 温奴鹿眸霎时睁大,水润润的像是小动物的眼睛。 被手背贴过的脸颊又热又红:没、没有,贫道没有得风寒,只是有些热而已 躲开那双手,恰好太医被张全安领进来,顾遇起身站在旁边,让太医上前为堕神疗伤。 指肚无意识轻撵,仿佛还残留着滑腻嫩热的触感。 太医看到龙榻上的堕神,眼中闪过了然,打开药箱,将手帕垫在堕神手腕为他把脉。 身为顾朝太医,还经常为国师看诊,很快就发现堕神身体内残留着魔毒,正腐蚀着他的神体。 第21章 果然,皇宫内没有真情。 收回视线,起身向帝王回道:回禀陛下,仙师是旧伤复发,需好好修养。 顾遇眉头紧皱,看上去很担心,急的眼尾猩红,闻言连忙追问太医,逼他恐吓他:可有什么其它法子,孤命你治好仙长,如若不然,孤砍了你的脑袋1 太医眼神闪烁,要不是知道堕神体内毒素别人弄不来,只有陛下能够寻到,他大概也要被这幅紧张的样子骗了。 太医摇了摇头,叹息道:陛下,就算砍了臣的脑袋,臣也无能为力,仙师的伤只能好好修养。 暴君眼帘下垂,遮住眼中暗光,听到太医这么说,唇角勾起。再抬头时,又是一副担忧焦急的面孔。 温奴忍不住干咳,白着脸伸手拉住陛下衣袖,眼神温和的看向太医,轻声道:劳烦太医了,你先下去吧。 顾遇怕他累着,连忙顺着力道坐在床边,见仙长出声,不情不愿的说道:下去吧,孤饶你一命。 太医慌忙跪下退出,余光看到陛下眼中不似作假的真情,瞳孔放大忙不迭关上寝殿大门。 看上去,陛下貌似不知自己 真是应了老话,真亦假时假亦真,不付出真心如何换得真心 太医告别帝王身边的大太监,提着自己的药箱离开。 只希望最后,陛下不要后悔就是,不过那位堕神的身体已经濒临崩溃,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殿内,送走了太医,温奴松开陛下衣袖,脸颊两侧染上一层绯红,羞赧别扭的不敢看他。 陛下别担心,贫道真的没事。 怕他担心,温奴虚虚盯着陛下衣摆,轻声抚平他的不安。 顾遇无意识抬起堕神下巴,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猛地收回手缩在宽袖中。面对堕神惊讶迷茫的目光,勉强扯了扯唇角,淡淡的应了声:嗯 温奴只当他是太过担忧没有多想,不经意拂去下巴上的温热,挣扎着想要从龙榻上起来。 分卷(14) 暴君眼疾手快的按住仙长肩膀,焦急万分的问道:仙长这是要做什么,太医说你需要好好休息,不要乱动1 我、我、贫道有些累了,想回去闭眼修神 没想到他只是起个身,就让陛下胆战心惊,心虚的小声解释。 仙长在这儿闭眼修神就是,恰好孤昨日没有睡好,你我二人一起刚好。 顾遇扶着堕神肩膀让他躺下,黑眸温柔中夹杂着不安,看的温奴不愿驳了他的意,顺着力道躺回龙榻。 记得陛下也要休息,特意往里挪了大片,温温笑着拍了拍身旁:陛下也要好好休息休息,眼中都有红血丝了。 说着说着,心中有些心疼,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能让人轻易沉溺其中。 暴君垂眸点头,敛去眼中寒光,褪去外衫躺在堕神旁边,掀开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堕神居然又魅惑他,差一点就中了他的陷阱。 陷在锦被中的半张脸面无表情,薄唇勾起一角,讥讽的嘲笑堕神只会魅惑他。 不过这次堕神要错了,他可不会再中魅惑之术。 陛下,贫道睡了 耳边响起喃喃细语,暴君声音轻柔,但脸上却毫无表情,冷冽危险。 嗯,仙长睡吧,孤在这儿 慢慢的,堕神呼吸逐渐平稳,顾遇侧身转过与他面对面。 视线不受控制,被堕神额上红痕吸引,艳丽的好似火焰,仿佛能够感觉到炽热的温度。 指肚轻轻摩挲,小心摸过堕神额间,入手滑腻细嫩,冰冰凉像是他常常把玩的白玉,通透无暇。 就算变成堕神,天神的血液也在他体内流淌。近距离接触,容貌比其他三族更为迤逦勾人。 暴君扯了扯嘴角,怀着新奇的情绪,对着堕神容貌上下其手,弄的脸一块一块红色印子,就好像被人欺负狠了似的。 神果然都是天姿国色,不过心却是冷的,就是不知仙长的心冷不冷 顾遇勾着唇,手贴在堕神心口,眼中的窥探欲望,让人很难不怀疑他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刨开胸膛,仔细观察心脏是冷的还是热的。 不过,顾遇可不舍得,他还要等着堕神之子脐带血呢。 看着被自己抓乱的衣服,细心为他抚平,收回手垫在脸下,盯着堕神侧脸慢慢闭上双眼。 本以为不会睡着,但嗅着堕神身上的清淡香气,很快就陷入一片黑暗。 候在殿外的大太监张全安,见状招来小太监去北宫报个信,说是陛下留仙师太极宫休息,不知何时回去,让他们先不用着急。 先不说吴乃克如何惊喜,左谦倒是气到吐血,手心重重拍在桌子上,崩开了手臂上的伤口,又疼又气,差点昏过去。 想起宫女太监们私下说的,开始怀疑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暴君难道真的喜欢师尊?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左谦眼神顿时变的凶狠至极。 师尊绝对不可能喜欢暴君!说不定只是暴君一厢情愿,或者说暴君根本就不喜欢师尊,只是欺骗师尊! 有理有据,左谦很快就被自己说服,握拳推开寝殿大门,直接坐在院子中的树下,等师尊回来。 日渐西沉,月色明亮,等了整整一天,终于门外出现师尊身影。 温奴与顾遇并肩走进北宫,左谦起身快速走到师尊面前,笑容牵强:师尊。 左公子怎么在院子里?顾遇唇角带笑,明知故问。 左谦这才看向暴君,不情不愿的单膝跪下,底下头颅,道: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顾遇温和有礼的抬起手,虚虚扶起他:起来吧,不必多礼。 该有的礼数做完,便不在关注他,笑意温柔的拢紧仙师身上披风,担忧的微微皱眉轻叹:披风有些轻薄,下次孤寻了好皮子,为仙师重新弄身新的披风。仙长如今身虚体弱,吹了冷风,很容易伤寒。 温奴脸色白里透红,脸上隐隐约约有几道印子,黑夜中左谦看到清清楚楚。 死死咬牙握住双手,用仇恨的目光偷偷扫向暴君,冷脸打断两人谈话,声音却是翩翩公子般清冽:师尊怎么了?快进殿1 扶着师尊手臂,另一只手掀开寝殿帘子,让他进殿。 被挤在门外的暴君嗤笑,不甚在意的跟着进去,见左谦忙忙碌碌的样子,慢条斯理的倒了杯温水递给堕神。 仙长喝些水润润嗓子。 又被暴君取先一步,左谦脸色沉的滴墨,怕被师尊看到,深呼吸扯出一抹笑容,转身弯着腰去铺好床上被褥。 师尊,弟子已经铺好床,您快些歇息吧。 温奴点了点头,抿了口茶水:辛苦了,你快去好好打坐修炼,本尊稍等片刻再休息。 左谦咬牙,幽怨不甘的回道:好的,师尊,弟子这就去打坐。 暴君朝他一笑,懒洋洋的目送他离开,嘴角溢出无声轻笑,嘲讽味浓厚。 左谦愤恨的关上寝殿大门,闭眼间眼中一片狠毒。 顾遇收回视线,表情肉眼可见的低落:仙长与左公子关系真好 仙长很喜欢他吗 低沉失落的声音,细若蚊蝇,就像他的主人充满不安。 温奴讶然:怎么会? 像是听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温奴放下茶杯,掰过陛下肩膀,直视那双眸子,认认真真的说道:陛下怎么会这么想,贫道对他好,是因为他以后是陛下身边的人。 而且贫道与陛下才是知己好友,贫道为什么要对其他人好。疑惑不解的轻蹙眉头,歪头看向对面,好似在询问这有什么不对,这不是应该的吗。 顾遇眼中倒映着堕神单纯的模样,听着他反问,听着他说只对他好,呆呆的按住跳动的胸膛。 堕神的魅惑之术,又厉害了 连他的心,都被蛊惑,跳动的如此迅速 而且堕神那双鹿眸,无辜水润的样子好可爱,像他小时候养过的小狗 可爱?! 暴君猛然清醒,自己竟觉得堕神可爱?他是被堕神魅惑之术魅惑傻了吗! 耳根泛着淡淡红晕,喉咙滚动哑着声音嗯了声,然后噌地一声起身匆匆离开。 孤、孤先回去了 温奴茫然无措的眨了眨眼,眼睁睁看着陛下脚下不稳,差点自己将自己绊倒,稳住身体后又小跑着离开。 怎么了? 陛下怎么突然走了? 可是他说的不对?还是陛下害了羞? 摇了摇头,很快将这件事抛在身后,脱下披风挂在衣架上,去了新收弟子的房间。 另一边,暴君慌不择路的躲在暗处,冷风吹过,头脑清醒很多。 想到自己被堕神蛊惑,竟觉得他天真可爱,心下十分警惕。 但眼前忍不住闪过堕神那双如小狗般清澈无辜的鹿眸,在那双眼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仿佛在那人心中只有他的位置。 傲慢薄情的脸上,慢慢晕染上一层淡红,那夜梦到的场景浮现脑海,手下好似还残留着腰肢上的触感。 一掌便能握在手心,纤细脆弱,又带着燃烧寒冷的灼热。 顾遇紧紧闭上双眼,让自己想着阿沅,想着阿沅的病,终于心中的鼓噪逐渐褪去。 睁开双眼,他又是从前那个暴君。 第22章 顾遇趁热打铁,让暗卫在左谦饭中添加足量得子丸,让他们明日一同前往皇家猎场狩猎。 翌日,皇家队伍整备齐全,暴君坐在最前方马车上,面无表情的捧着一卷书,看了许久也没翻页。 陛下,仙师与左公子已经上了马车,可以出发了。 顾遇冷冷地扫了眼小太监,小太监浑身一抖,白着脸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求饶: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暴君收回视线,阴着一张脸吩咐张全安:出发吧。 队伍渐渐挪动,马车连着马车,在京城主道上吸引了众多目光。 平民百姓跪在地上,小声与身旁人说话。坐在马车里的温奴睫毛轻颤,伸手掀开窗帘看向外面。 他们口中的昏君是在说陛下吗? 堕神轻蹙眉头,不赞同的看向那些人。陛下每日兢兢战战批改奏折,待人谦逊有礼,不可能是昏君。 他们简直是无妄之谈! 脸色微冷,松开窗帘坐正,继续打坐修炼。 凡人寿命不过几许,不值得他为此生气。 不过,想起昨日陛下落荒而逃后,他还未与他见过,心下有些惆怅。 陛下怎地如此容易害羞,他也没说什么 坐在一侧的左谦从打坐状态中出来,见师尊脸色有些冷,担忧的问了声:师尊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温奴摇头,往日微扬带笑的唇角此时抿着,肉眼可见的不高兴。 无碍,修炼进行的如何,本尊看看。 左谦乖巧的伸出手,让师尊为他查看修为。 不错,已经快要筑基,修炼上需要继续努力。 温奴收回手,满意的点了点头。新收弟子根骨不错,不过几日就要筑基,好好修炼,以后定会能护陛下周全。 马车迅速走着,将将快要午时时,队伍终于抵达猎常 温奴本与弟子讲着修炼要诀,见马车停了,率先掀开帘子下车。 入眼一片不见尽头的树林,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块平地,青草遍地时不时点缀着几朵野花,嗅着空气中的草木香,堕神忍不住弯了弯眼。 暴君背着手站在高处,看到堕神那张脸,眼中迅速掠过一道暗光,招来随身太监,吩咐他,让堕神与左谦住在一起。 自从昨日从北宫出来,顾遇有心躲着堕神。 毕竟堕神的魅惑之术,连他也逃脱不掉。怕计划有变,直接推进了计划,所以才有了今日狩猎之事。 看向堕神的双眼暗了暗,眼底存着他自己都不知的复杂不愿。 闭上眼,转身直接走进帐篷,等着夜色降临。 午时,温奴与左谦被安排在一个帐篷中,左谦得知消息后惊喜万分,就连吃饭时都喜气洋洋的。 温奴失笑,看着一桌饭菜,眼底忽然闪过一抹失落。 罢了,不如今晚去找陛下吧,陛下好哄的很,哄一哄就不会生气了。 送菜的宫女一一退下,领头的那位小心躲到暗处,卸下脸上妆容,恢复了男人身份。 赫然就是暴君身边那位暗卫营二把手,被顾遇派来下药。 不止左谦碗边涂了得子丸,堕神碗边也涂了媚/药,争取今日让两人成了好事,最好一次成功,怀上堕神之子。 完成任务,暗卫迅速回到主子帐篷,向他禀告进度。 得知堕神服下媚/药,顾遇脸上看不出喜怒,挥退暗卫后,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心跳鼓动不安缠身。 整整一个下午,暴君一个姿势都没换。回过神看到天色已晚,猛地起身来不及多想跑向帐篷外。 张全安!滚哪去了!给孤滚过来1 不知现在是什么时间,只要一想到堕神身中媚/药,单独与左谦处在密闭空间,心底就暴躁不堪! 听到陛下暴怒的声音,张全安匆匆跑过来,抖着唇跪在地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还望陛下饶奴才一命 暴君狠狠踹开太监,睚眦目裂,眼球突出布满红血丝,像是疯魔般厉声呵斥:该死的奴才,孤问你,堕神和左谦在哪儿?1 张全安被陛下踹倒在地,听到陛下询问,连滚带爬来到他面前,忍着肋骨断裂的疼痛,头埋在地上脸色惨白。 回陛下,左谦已经按照计划去了野外,如今被狼团团围住,仙师、仙师刚刚赶过去 张全安渐渐虚弱无力,额上布满冷汗,眼前一阵一阵泛着昏黑,双手死死陷进土里,指甲缝又干又疼。 暴怒中的暴君,力气大的惊人,他感觉他快要死了 忽然体内暖洋洋的,断裂的肋骨慢慢修复,张全安终于不再那么痛。 顾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闭上眼深呼吸压下暴戾气息,甩袖收回手背在身后,眸光阴沉的吩咐太监:去追堕神,告诉他孤坠落山崖,不知踪影。 张全安擦去脸上冷汗,重重磕了个头:多谢陛下饶命多谢陛下饶命,奴才这就去寻仙师1 从地上爬起来,快跑着走进树林。顾遇黑着脸召出暗卫,让暗卫跟在张全安身边,别还没看见堕神就被狼吃了。 被人惦念的温奴,此时正拼尽全力猎杀狼群,身后护着鲜血淋漓的弟子。 今晚他本来在帐篷中打坐,谁知新收弟子命牌晃动,显然是遇到致命危险,来不及多想直接御剑飞行赶去。 看到被困在狼群中的弟子,想也不想提剑上前解救。 眼看着狼群源源不断包围两人,温奴体力渐渐不支,咬了咬牙单手扶着弟子,强制凝聚灵力进行瞬移。 两人身影瞬间出现在树林出口不远处,温奴眼前发黑,掐了把自己保持清醒,将人放在树下。 因着强制凝聚灵力,灵脉承受不住断裂许多。温奴白着脸盘膝坐在地上,吸收月光中的精华,勉强修复一些灵脉。 打坐中的堕神脸上渐渐布满红晕,身上汗津津的满是汗水。 温奴眉头紧皱,难受的张唇呼吸,脸上一阵热一阵红的。 修复了几条灵脉,睁开眼浑浑噩噩的扶着树干往外走,想找到一条小河跳进去,散散身上的灼热。 他现在实在是太热了,热的同时仿佛有无数只虫子在身上爬过,又痒又酥麻。 堕神脚下趔趄了下,软着手臂扶住树,朦胧间听到有人叫他。 张全安恐慌的扑过来,忘了尊卑,双手握着仙师手臂,喘着粗气说道:仙师,陛下、陛下坠崖了!现在、现在还未寻到身影 后面的话温奴没有听清,眼前的人已经开始重影,耳膜鼓起发出尖锐嗡嗡的声音。 推开挡了他路的人,指甲狠狠掐进肉里,大脑瞬间清醒很多,没管滴血的手心,再次强制凝聚灵力瞬移。 刚刚修复的灵脉一个接一个重新断裂,然而就算他强制凝聚灵力,依旧没有瞬移到目的地,灵力不足只到了陛下坠崖的地方。 晃了晃发昏的脑袋,看着深不见底的山崖,眉头不皱一下直接跳上观音剑飞身下去。 分卷(15) 焦急担忧的他,并没有注意到崖上的异状,身为一国之君,坠崖之后怎么会如此安静。 观音剑乃上古神剑,勉强支撑了将近片刻,才失去作用蜷缩回堕神手腕上。 眼看马上就要到达崖底,温奴直直坠了下去,砰的一声惊飞了隐匿草丛中的小动物。 唔 温奴痛到闷哼,灵脉寸寸断裂的疼痛加上坠崖时的疼痛,让他脸色比白纸还要白,但又因为媚药缘故,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 想起陛下还未寻到,咬牙从地上爬起,身上的青衣被杂草划破,双腿发抖不断滴着血。 扶着碎石,弯下腰伸手将腿上的表面伤口拂去,剩下的灵力留着给陛下疗伤。从这么高的崖上坠下,就连他都满身伤痕,更遑论一介凡人。 忍着痛慢慢朝着谷底深处走去,循着陛下残留的气息寻找踪影。 不知走了多久,疼痛已经麻木,脸色惨白如霜,全凭着意志往前走。 终于远远看见一处山洞,火光闪烁,石壁上倒映着黑影。 温奴浑浊迷蒙的眼猛地亮起,迫不及待的跑向山洞,看到正在包扎伤口的陛下,下意识惊呼出声:陛下!你受伤了?1 顾遇听到声响,起初有些茫然,后知后觉的转头看向洞口,见到来人是仙师,双眼慢慢瞪大,眼中盛着不可置信以及惊喜。 仙长1 暴君顾不上继续包扎伤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匆匆跑向洞口旁的人面前。 走进了才发现仙师身上狼狈极了,衣衫破烂,白皙的皮肤上布满细细碎碎的伤口,不大不小但看上去很多。 仙、仙长 顾遇瞳孔微缩,手僵在空中像是把他当做了易碎的瓷娃娃,不敢乱碰。 仙长的伤 是因为孤吗 低下头,周身弥漫着自责失落,怪自己害的高高在上、仙人之姿的仙长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忽的,手心传来一抹酥麻,僵在半空中的双手被人紧紧握住,五指交叉传递着炽热温度。 温奴唇角上扬,笑的很温柔,轻声安慰着傲娇的陛下:陛下待我极好,这些伤算不得什么,况且我的伤并不严重。 第23章 真的吗 顾遇眼神怯怯,指尖动了动握住仙长双手,吸取上面的温度,寻求安慰。 温奴嫣然一笑,忍着晕厥用力点了点头,火光下脸色惨白。 自然是真的,陛下不必担忧,我没事,伤口也会自动修复,倒是你 抽出一只被握的手,小心停在陛下伤口旁边。 那是一道大伤口,看上去像是被碎石划破,还在不断浸血。 顾遇不在意的笑了笑,薄唇微干,自觉解释起坠崖的经过,让堕神不会怀疑事情真相。 坠崖时不小心被划到了,幸好崖中间有许许多多青藤,不然孤就不是这个伤势了 劫后余生的叹了口气,拉着仙长手腕坐在火旁。 温奴坐下时双腿剧烈疼痛,不是伤口的痛,而是骨头断裂造成的疼痛。 脸上汗津津的,眼前不断发黑,用力咬破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 陛下的伤还未治好,他还不能陷入昏迷 而且他身体有些怪怪的,心底燥热不堪,一股热气从上直冲而下,双手不受控制的拽开衣领,露出白皙的皮肤。 冷风灌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燥热微微散去一些,但过了片刻那股燥热瞬间反扑,熏的他脸色通红双眼迷离。 大脑有些迷糊浑噩,歪着头呆呆的看向身侧的人,伸手戳过去戳了个虚空。 唔 陛下 怎么有两个陛下? 晃了晃头,直接朝着两个陛下扑过去。眼看堕神要跌进火堆,顾遇心脏猛地悬空,来不及反应迅速握住他的腰拉到怀里。 仙长!你在做什么1 温奴茫然的眨了眨眼,看着近在几尺的五官,眼神呆呆的,声音娇娇弱弱:陛下 顾遇这才注意到堕神的异常,皱着眉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又热又烫。 记起计划中的一部分就是给堕神喂下媚/药,所以他现在这种情况是媚/药产生了作用? 但是堕神并没有欲/火焚身 两人现在是面对面抱在一起,堕神坐在他大腿上,腹部紧贴,所以清楚的知道堕神并没有产生反应。 看了眼怀中的人,堕神清澈的鹿眸圆睁,水润润的晕染上一层薄薄水雾,眼尾染上一层淡淡红晕,加上额上鲜红的印记,衬得他愈发娇媚。 顾遇捏了捏鼻梁,烦躁暴戾的狠狠闭上眼。 忽然耳边灼热,传来一阵一阵酥麻,堕神软糯的声音响起:陛下不疼,伤口马上就好了 温奴晃晃脑袋,全靠毅力勉强保持片刻清醒,意识到自己坐在陛下怀中,耳尖动了动红了大片。 但他没有多少时间保持清醒,只能就着这个姿势,身体紧紧贴着陛下身体,伸手朝着陛下后背上的伤贴去,催动灵力抚平伤口。 做完这一切,身体瞬间虚脱,朝着陛下露出一抹温笑,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终于 可以休息了 温奴陷进暴君怀里,双手无力的垂在两侧,吐出的呼吸微弱灼烫。 顾遇睁开眼的瞬间就被堕神笑容暴击,瞳孔微缩连忙扶住堕神腰肢。后背上清爽无痛,不用想也知道是堕神为他疗了伤。 炽热的温度好似火焰般,烫的顾遇手疼,猛地意识到自己又被堕神魅惑,用力推开怀里的人,眉头皱的紧紧的。 昏过去的温奴,以扭曲的姿势落在地上,双腿呈现不正常的弧度。 脸上又白又红,唇色泛着青紫,身体疼的不断微微抽搐。 暴君阴着脸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堕神,脚下微动,弯下腰,双手掐住堕神脖颈。 手下的脖颈纤细脆弱,只要他一用力,便会咔嚓一声扭歪,解决掉时不时魅惑他的堕神。 手慢慢收紧,看着堕神脸色不断变红,眼底一片冷漠阴翳。 唔 昏迷中的温奴闷哼,顾遇瞳孔微缩连忙收回手,装出照顾他的样子,眼中盛着满满担忧。 堕神长长地睫毛轻颤,慢慢睁开双眼,意识回归的瞬间,觉得浑身都在痛,好痛好痛,尤其是双腿。 看到担忧焦急的顾遇,忍不住落泪拽住他衣袖:夫、夫君我、我好痛腿、腿真的、真的好疼、我是不是、是不是要变成瘸子了 暴君如遭雷劈,被夫君两字惊到,不由想起那日来,堕神中了媚药之后也是如此,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怕被地上的人看出异样,暴君眼帘微垂,心疼的将他抱在怀里,轻声安慰:乖,不会瘸的,很快就不疼了。 演久了,暴君对此信手拈来。 温奴将脸埋在夫君怀里,两只手紧紧搂住男人的腰,抽噎着喊疼。 夫君 夫君 好疼 我的腿是不是断了,呜呜呜 眼泪浸湿了暴君胸前的衣服,在堕神看不到的地方凤眸微眯,视线扫向堕神扭曲的双腿。 刚才堕神就是以这种状态到山洞的? 现在想想,堕神脸上的脸色确实不对,面色惨白双腿发颤,原来是因为腿断了。 耳边不断响着堕神哭泣、抽噎喊疼的声音,顾遇眼帘低垂,让人看不清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的,怀里的人动了动,哭着惊呼:夫君!我、我、我好像中、中媚药了 温奴泪眼朦胧的抬眸往上看,只能看到男人干净光滑的下巴。 感觉到身体的怪异,鹿眸圆睁睫毛上挂着泪珠,握住他的手放在某处。 我、我好难受 暴君触摸到手下的东西,瞳孔放大猛地抽回手在身侧不断擦拭! 你 温奴睫毛抖动,挂在上面的泪珠啪嗒落下,唇角下撇哭的更委屈了。 他现在不止腿疼,心也疼 顾遇居然嫌弃他,之前他都不会这个样子,有时候让他不要欺负他了,顾遇都不听,很痴迷于那件事。 现在他都主动让摸了,他居然收手,还在衣服上擦了好几遍手! 身上好像更疼了,温奴哭的不能自己,双手紧紧拽着男人衣袖,不依不挠的哽咽道:顾遇,你是不是嫌弃我 暴君死死压抑着烦躁,深呼吸轻轻拍打堕神后背,安抚着性格大变的堕神。 阿奴乖,你现在不适合、不适合那样暴君卡壳,耳根有些红,眼神四处乱看,就是不看堕神身下。 在暴君安抚下,温奴虽然还很难受,但精神头不好,渐渐趴在男人怀里睡着,双手贴在他胸前,小心抓着一楼黑发,喉咙里时不时发出哽咽声,就连在梦里也疼的落泪。 顾遇怕吵醒堕神不敢乱动,任由他拽着胸前长发。 回想之前竟觉得堕神可爱,顾遇脸色发黑,指尖冒出一缕黑雾钻入堕神体内,让他睡的更沉。 经过刚才那一幕,堕神在他心中的形象大跌。 看了眼那双扭曲断掉的双腿,冷着脸将怀里的人推到地上,站起身面无表情的擦拭双手,仿佛沾染上什么脏东西。 躺在地上的温奴蜷缩成一团,身体一阵一阵发抖,眼角挂着几滴泪水,像是梦魇了般,哽咽着不断喊着夫君。 暴君擦拭双手的动作微顿,目光沉沉地盯着火堆,眼中倒映着耀眼的火光以及旁边伤势惨重的白衣堕神。 耳边好似魔怔了,一直回响着堕神娇娇软软喊的夫君两字。 闭眼间,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将地上堕神抱起,手上动作很轻,小心避开了那双断腿。 顾遇洗脑般为自己寻找理由借口,阿沅还需要堕神之子脐带血,所以堕神还不能死。 若是下次堕神再魅惑他,绝不会如这次这般放过他。 怀里的人轻飘飘的没有一丝重量,暴君眼中心疼一闪而过,连他自己都未察觉。 灭了山洞里的火光,玄衣帝冠的君王抱着堕神在夜色中行走顺畅,来到两人坠崖的地方,薄唇微勾,纵身飞上悬崖。 风声猎猎作响,陷入昏睡中的温奴下意识埋进夫君怀里,手臂蜷缩着,双手紧紧揪着衣服,柳眉不安的皱在一起,睫毛轻颤。 顾遇低头看了眼堕神,脚尖轻点落在地面上,就着月光抱着堕神回营地。 夜色下,两人身影愈来愈小,将悬崖抛在身后。 左谦在树下等了很久,营中将领已经前去寻找暴君。 计划制作的完美无暇,让人完全看不出假来,就像是君王真的落了崖。 左谦焦急的盯着营地门外,今日傍晚他不知怎么遇到了狼群,是仙尊救了他,等他醒来却不见仙尊,问了人才知道是陛下坠了崖,仙尊救下他之后又赶去救陛下了。 想起昏迷之前,仙尊已经筋疲力尽伤痕累累的样子,心中焦躁不安,害怕仙尊出了什么事! 忽然营地外出现一道身影,左谦眼前一亮连忙迎上去。 看到陛下怀中的人,瞳孔放大。仙尊身上满身血迹,衣衫破烂,里面的皮肤布满小伤口,双腿呈现扭曲无力的状态,一看便知腿伤的很严重! 焦急的上前伸手,想要将师尊从暴君怀里接过来。 顾遇抬眸冷冷看了他一眼,侧身躲开左谦双手,抱着堕神径直走进帝王帐内,吩咐旁边的太监:快去传太医,仙长伤的很严重。 第24章 随行太医很快被人拽进来,气喘吁吁的提着药箱,身后跟着学徒,见陛下在帐内,连忙上前行礼。 顾遇不耐烦的抬手,冷着声音道:快去给仙长看看,他的腿好像断了。 是,陛下。太医得了令,上前坐在床边凳子上,查看堕神身上伤势。 上半身还好,都是些小伤,腿上果真如陛下所说很严重,直接从膝盖处断了,摸上去里面全是稀碎的骨头。 这种情况,他也无能为力 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人,眼中闪过怜悯,一个高高在上的神,居然被人间帝王弄成这等惨状,实在是让人心生可怜。 为上半身伤口上完药,太医脸色沉重的朝着陛下回禀:陛下,仙师伤势过重,腿上膝盖尽碎,臣无能。但若是能寻得修真门派的续骨丹,仙师双腿就有救了。 顾遇眉头紧皱,看了眼床上的堕神,垂眸沉思。 堕神如果一直断着双腿,不方便左谦怀上堕神之子,让堕神就这样断着腿的念头散去。 收回视线,招来太监传召大将军齐杉,让他去一趟修真世家,寻来续骨丹。 吩咐完,冷哼一声,朝着太医道:滚下去,孤要你何用,连这等伤都治不好,滚出去1 太医连连滴汗,闻言慌张拽着学徒离开,被外边冷风一吹,打了个哆嗦。 陛下性子看上去好了些,要是往常在国师府,定要挨上几脚,还是堕神在陛下心中比不过国师埃 帐篷外左谦见太医出来,连忙上前,焦急的询问师尊情况。 太医,仙尊伤势如何,可是很严重? 太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提着药箱绕开他离开这里。 太医 左谦看着太医离开,白着脸看向帐篷。刚刚太医是什么意思,难道仙尊伤的真的很严重? 想起暴君抱着仙尊时,仙尊腿上的异状,忍不住猜测仙尊的腿是不是断了? 要真是如此 左谦脸色发白,双眼阴沉。 都怪该死的暴君,不然师尊也不会伤成这个样子! 帐篷内,与左谦起伏跌宕的情绪不同,顾遇很冷静,面无表情的坐在床边,双手虚虚握住堕神脖颈,见他睫毛轻颤,闭了闭眼,松开手径直走向门外。 余光撇了眼左谦,勾了勾唇角,无视他直接朝着其它帐篷走去。 分卷(16) 左谦自然看的到暴君那个表情,狠狠握住拳,眼神阴翳的盯着暴君后背,若是眼神有刀子,他早死了百八十边。 侧方帐篷内,张全安正准备茶点,以防陛下饿了。 门帘被人掀起,在他面前投下一片阴影,下意识抬眸看去,看到来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微颤:陛下万安,陛下您怎么? 暴君居高临下的扫了眼跪在地上的大太监,想起今日暴怒之下张全安差点死去,甩了甩袖,双手背在身后:起来吧,孤找你有事。 张全安战战兢兢起身,微微弯着腰:多谢陛下。 顾遇眯眼嗯了声,背在身后的手微动,视线看向旁边:你立马派人去附近镇上找一个轮椅来,堕神他腿断了,在续骨丹来之前需要一直坐轮椅。 张全安眼中闪过惊讶,没想到仙师居然断了腿!看了眼陛下冷漠无情的脸,连忙低下头应道:喏。 月色西沉,太阳升起,营帐外响起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 温奴慢慢醒来,看到陌生环境,茫然无措的眨了眨眼。 守在帐内的太监是吴乃克,听见床上有响动,匆匆绕过屏风过去,见仙师挣扎着要起身,忙不迭上前按住他。 唉哟,仙师您别动,腿上的伤还没好呢1 温奴看到熟悉的人松懈下来,顺着他的力道躺回床榻,扫了眼周围装饰,疑惑的出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出声才发现嗓子干涩沙哑,声音有些难听低沉。 吴乃克倒了杯水递给仙师:仙师伤势严重,陛下便让您留在了主帐,好随时传召太医为您疗伤。 温奴将水饮下,嗓子得到滋润终于不再干涩,听吴乃克说这是陛下营帐,唇角微微上扬心中暖暖的。 想起陛下的伤,连忙询问旁边的吴乃克:陛下可有受伤? 那日虽将陛下背后伤势治好,但清醒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查看有无其它伤势。 仙师放心,陛下已经召太医查看,并没有受伤什么的。吴乃克瞧了眼放在旁边的轮椅,难以启齿,怕戳了仙师痛楚。 温奴敏锐的顺着他视线看去,看到轮椅后知后觉记起来自己的腿好像断了。 昨晚隐忍太过,竟对断腿之痛麻木了,朝着吴乃克淡然一笑,指了指轮椅说道:推过来吧,我饿了。 好好好,仙师您稍等。吴乃克擦了擦手,连忙去把轮椅推过来,扶着仙师坐上去。 吴乃克还想上前帮忙推着,温奴挥手制止了他,自己掌握着轮椅慢慢行动。 起初掌握不好,差点撞在屏风上面,幸好眼疾手快躲了过去。渐渐地慢慢完全掌握轮椅,推着自己来到桌前,上面摆着冒着热气的早膳。 陛下呢?桌上只摆了一双碗筷,温奴眉头轻蹙,问身侧的吴乃克。 吴乃克边为仙师布菜盛粥,边向仙师解释陛下去向。 陛下在侧帐召人说话,早膳已经用过了。 温奴闻言轻轻嗯了声,没有多想,小口用着早膳。 谁知这一说话,说了整整两天,两天内两人没有见过面。 温奴隐隐约约察觉陛下在躲着他,但是他不明白,陛下为什么要躲着他。 翌日清晨。 温奴用完早膳,独自推着轮椅去了侧帐,腿上盖着毛绒毯子,听人说是陛下特意派人回皇宫取的,是早年陛下亲手猎的狐狸。 帐篷门开着,想了想没有敲门,直接推着轮椅走了进去。 入目便是陛下坐在桌几旁,微微垂着头认真查看奏章。 温奴下意识轻轻喊道:陛下 顾遇瞳孔微缩猛地抬头,看见堕神坐在轮椅上,只当是自己还在做梦。 皱了皱眉没有说话,无视眼前的堕神,收回视线继续批改奏折。 自与堕神从崖底归来,有意躲着堕神之后,他每晚都会梦到他,就连在白日里,也会突然看见堕神虚影。 看来那晚堕神的魅惑之术要比往日都厉害 不然也不会如此 陛下?温奴讶然,第一次看到陛下面无表情冷脸的样子,和平常的温文尔雅完全不同。 推着轮椅慢慢靠近,歪了歪头,双眼弯成月牙,眉眼含笑,只当他是被奏折气的:陛下,今日天气很好,我们去走走吧。 顾遇眼中闪过暗光,握着笔杆的手收紧。这次不是幻觉,是真的堕神! 眼含微光的抬眸看向堕神,惊喜的噌地起身,脱口而出:仙长,你怎么来了1 视线移到堕神腿上,像是想起什么,眼中的光渐渐消失,垂着头寂寥的站在原地。 是他害的仙长断了双腿,他又怎么有脸面见仙长 温奴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唇角上扬朝着陛下说道:陛下,可以推贫道出去吗,我想去外边瞧一瞧。 好似没有将断腿之事记在心上,全身心都信任着眼前的人。 顾遇猛地抬头,看到仙长脸上的笑容,忍不住跟着笑起来,点了点头上前推动轮椅,离开帐篷慢慢走向不远处的绿草地上。 阳光下微风吹过,堕神散落在身后的长发随风飘起,在暴君脸颊划过,引起一阵骚弄。 顾遇眉眼深沉复杂的盯着轮椅上的人,仿佛透过背影可以看到堕神温和微暖的笑容。 这几日他一直躲着堕神,生怕被其魅惑,然而并不管用,他日日夜夜都在梦见堕神,梦见他喊他夫君,如魔音贯耳延绵不绝。 想起这个,脑海中闪过那晚朝他撒娇的另一面堕神。 手心仿佛有了烫度,就像是那晚摸到的,炽热无比,上面有着独属于堕神的温度。 忽然,耳边传来温和轻柔的声音。 陛下,去那里温奴唇角带笑,回头瞧了陛下一眼,指着前面一处地方说道。 暴君瞬间从回忆中回过神,握了握手心,应了声推着轮椅过去。 温奴心情很好,掀开腿上毯子,弯着眼朝陛下伸开双臂:陛下,可以将我抱下放在草地上吗? 温奴并没有多想,他与顾遇乃是至交好友,抱一抱又没什么。 但当陛下凑上前搂住他腰肢时,身体忍不住微微抖了下,双手下意识环住陛下脖颈,鼻尖上满是陛下身上的清淡味道。 顾遇睫毛轻颤,面上有些薄红,刚开始听到仙师让他抱他时,心脏猛地跳了下。 僵硬的勾住堕神腰肢,暴君耳根微红,仿佛又听见了堕神喊他夫君。 垂下眼帘,匆忙将堕神放在草地上,拾起轮椅上的毛毯盖在他腿上,做完这些才意识到自己又被堕神给魅惑了。 脸上有一瞬间阴冷,但很快又带上温润面具,躺在堕神身侧,双手撑着草地,上半身微微昂起。 温奴扭头看向旁边,目光温和的盯着陛下侧脸,红唇微张小声问道:陛下这几日是在躲着贫道吗 一阵风吹来,卷起两人身上的衣袍,衣袖掀飞搅和在一起。 第25章 顾遇神色微变,浓长的睫毛轻颤,眼底一片阴翳冷冽,低声问道:仙长怎么会这么想? 温奴手臂垫在脸下,弯了弯眼看着身侧的人,脸上带着淡淡暖意:因为,贫道已经两三天没有见过陛下了,之前我们都一起用早膳的。 暴君无意识的勾了勾唇角,被堕神的话愉悦到,喉咙滚动声音低沉沙哑:是吗,原来仙长很喜欢和孤一起用早膳。 温奴总感觉两人之间的对话怪怪的,但又想不到那里怪,白皙粉嫩的脸上晕染上一层淡淡红晕,咬了咬下唇向他解释:贫道、贫道在仙府从来都是一个人,现在有了陛下这等知己好友,一起用早膳很是欢喜 暴君的心为堕神所说的话猛地跳动了下,余光渐渐看着堕神那张脸看呆。在那双眼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仿佛天地间只有他存在堕神心中。 收回目光,微微垂着头,唇角勾起一抹讥笑。 这便是来自天神的独宠吗,真真是魅惑人心的一把好手,怪不得那么多人想要成为天神的裙下之臣。 顾遇语调欢快,笑意不达眼底:好啊,那孤以后天天陪仙长用早膳。孤也很喜欢和仙长一起,感觉胃口都好了很多。 温奴睫毛被风吹的微颤,听到陛下的回答,鹿眸弯成了月牙,水润润的盛着欢喜:嗯 刹那间,天边闪过一道青光,时间停滞,暴君失去意识躺在草地上。 身穿青衣道袍的青年闪现在空中,剑眉星目,腰间挂着一把长剑。 冷着脸,面无表情的扫了眼昏过去的人类,视线渐渐移到温奴身上,目光扫到额间堕神印记,停顿了片刻看向那双断腿。 眉头微皱,声音毫无感情波澜,像是死水般冰冷:怎么让自己如此狼狈?还有,你怎么入了 将沉停顿片刻,狠狠皱了皱眉:罢了,入了便入了,不碍事。 随我回仙府,你的断腿需要治疗。还有,你那灵脉怎么断裂这么多。 青衣道袍青年背着手,慢慢来到温奴面前,立在他身前。 温奴鹿眸圆睁,呆呆地看着将沉离他越来越近,忍不住小声低喃:你怎么来了 将沉面无表情,瘫着一张严肃脸:随我回去,在人间待的够久了。 温奴下意识扭头,看了眼昏迷中的陛下,再看向将沉,有些举棋不定:将沉,我 暴君藏在衣袖中的双手猛地攥紧,眼皮抖动紧绷着身体,一想到堕神要跟着突然出现的天神离开,心中慌乱无比。 这一刻什么堕神之子脐带血、什么阴谋阳谋通通抛在脑后,只余下满心恐慌,害怕堕神抛弃他离开。 许久,耳边响起堕神温和却坚定的声音。 温奴最终下定决心,朝着将沉露出一抹笑容:将沉,我在人间找到了朋友,现在不想回去。 将沉仙人面无表情的看向在场的唯一一个人类,冷冷地说道:朋友?你的腿是因为他断的,灵脉也是因为他裂的,你管他当朋友?青崖,你什么时候这么蠢了。 温奴起初是对将沉有些好感,但是现在听了这话很生气,脸色微冷:将沉1 两人都很固执,对视许久将沉败下阵来,叹了口气,摘下戒指丢到青崖身上:罢了,你喜欢便在人间待着吧,若是有人欺你骗你,与我传信。 瞬间,青色身影消失在空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暴君听着两人争吵,藏在袖中的手慢慢松开,听到堕神说不会离开,指尖微动,唇角笑容若隐若现。 温奴拾起身上戒指,放在手心微微握祝这是将沉最为喜爱的一枚空间戒指,里面存着不少好东西,之前他觊觎好久都没有得到,现在却轻飘飘就给了他。 想起之前他常常与将沉厮混在一起,眼中闪过怀念。但现在他很喜欢人间,喜欢人间的人,喜欢人间的任何东西。 对将沉仙人的一丝好感随风淡去,只剩下亦友亦兄般的依赖。 咳咳咳 顾遇捂唇轻咳,提醒堕神自己醒了,佯装疑惑茫然的从草地上起身,喃喃道:孤怎么突然睡着了 像是想起什么,连忙看向仙长,见仙长安然无恙松了口气:仙长无事便好,孤不知怎么睡着了。 见毯子落在地上,弯腰拾起小心盖在他腿上:仙长小心别吹了风,勿要伤了风寒。 温奴看着陛下忙上忙下,心里暖洋洋的,弯着眼用力点头:嗯,多谢陛下关心。 贫道想回去了,陛下可否将我抱上轮椅? 暴君眉眼带笑,如温润君子:自然。 弯腰抱起草地上的堕神,将人小心放在轮椅上,捡起落下的毯子,盖在他断了的双腿上。 不等堕神出声,主动推着轮椅慢慢离开树下,朝着营地走去。 背着他,眸中黑雾翻滚,复杂的盯着轮椅上的人。 待左谦怀上堕神之子,倒是可以留堕神一命,就当还了他那双断腿。 想通之后,心底还是有股郁闷烦躁。勉强压下集中注意力推轮椅,然,等看到营地门口的左谦,心中的烦躁暴虐上升到极点。 冷着脸直接无视他,推着堕神往主帐走去。 左谦见状匆匆跟上,怀里抱着一只小巧可爱的白色奶兔:师尊!弟子猎了一只小兔子,给您解解闷1 温奴闻言让陛下停下,伸手接住弟子怀中的兔子。 小兔子圆圆滚滚,眼睛通红,身上的毛被人洗过,软软的带着淡淡清香。 为师很喜欢,辛苦你了。小白兔趴在仙人怀里,两只耳朵微微竖着,上面有几缕白色绒毛,很是可爱。 左谦双眼发亮:师尊喜欢就好!师尊,我、我 仙长,孤饿了,先去用些膳食如何?暴君眼神阴翳,目光阴狠的扫了眼那只该死的兔子和他的主人左谦,出声打断两人说话。 陛下饿了?温奴闻言扭头看向身后,见陛下脸色泛着淡淡白色,以为他饿的发虚,连忙说道:好,我们先去用膳。 说完转头看向新收弟子,道:为师陪陛下用膳,你先回去好好修炼,晚点为师去检查你修为可有长进。 暴君顶着左谦阴沉的目光,勾着唇慢慢推着轮椅离开,只不过当视线挪到堕神怀里时,笑意散去变的阴沉冷冽。 到了主帐,温奴抱着小兔子,让张全安去找个笼子来,吃饭的时候好把小兔子放进去。 张全安看了眼陛下,眼神带着询问的意思。 顾遇脸色青黑,怨气冲天的狠狠瞪了眼那只兔子,不情不愿的吩咐张全安道:张全安,去找只笼子来。 是,陛下。张全安弯腰退下,很快让人找来一只笼子,里面铺着软绵棉被。 温奴将兔子放进去,提着笼子搁在旁边的凳子上,另一边坐着心情烦躁暴虐的暴君。 因为这只兔子,顾遇吃的胃疼,看着堕神提着兔子离开。脸上的淡笑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阴着脸转回主帐,取了弓箭便骑马进了林子。 陛下张全安焦急的追上去,眼睁睁看着陛下身影隐进林子,慌忙去找暗卫李然,让他看着点陛下。 分卷(17) 傍晚,暴君抱着一只黑色兔子回来。跟在暗处的暗卫李然满脸麻木,想想陛下翻遍整个林子,掏了所有兔子窝,浪费一个下午,只为找到一只黑色兔子,整个人都陷入了迷茫之中。 顾遇纵身下马,小心捧着手中小黑兔,将马交给太监,抱着兔子回了主帐。 吩咐太监取来一盆温水,坐在圆凳上,冷着脸小心将黑兔放进水里,用香皂轻搓洗干净绒毛。 张全安僵在原地,被陛下一系列动作惊到,听到陛下让他去拿毛巾,慌忙回过神拿了递给陛下。 暴君擦干小黑兔身上的水,抱着它坐在龙椅上,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弄着瑟瑟发抖的小黑兔的头。 张全安默默候在一旁,余光不停的打量那只黑兔。兔子身上的黑毛被陛下洗的油光发亮,看上去毛茸茸的很软的样子。 但是想到抱着它的是陛下,眼神不敢乱看,低着头盯着地板。 忽然,龙椅上响起一道响声,帐内突然出现一道黑色身影,赫然就是暗卫营二把手。 董立双手抱拳:主子。 顾遇抬眸撇了他一眼,垂眸看了眼怀里的小黑兔子,嘴角微勾,眼中闪过寒光,语气恶劣的吩咐暗卫:董立,去把堕神旁边那个笼子打开,最好是让那只兔子走丢。 身为暗卫,董立以往任务都是血风血雨,听到主子让他去打开兔笼放走兔子,唇微微发抖,默默低下头应道:是。 身影转身消失,趁着夜色来到堕神帐篷,耐心等待帐内的人睡着。 主帐内,暴君唇角上扬显然心情不错,捏了捏小黑兔耳朵,朝着旁边的太监说道:张全安,去给孤找一个笼子,最好是白玉的,里面铺上锦被,要最好的。顺便,准备一些兔粮。 张全安默默点头:是,陛下。 等到夜色沉沉,堕神帐内出现一身黑衣的暗卫,董立面无表情找到笼子所在,看了眼里面的小白兔,打开笼子抱着它丢回树林里。 沉睡中的温奴,毫无察觉自己的小白兔被人放跑了。 第26章 翌日,天光大亮。 暴君被帐篷外嘈杂的声音吵醒,脸色漆黑如墨,暴躁的大声喊张全安。 张全安!外边怎么回事!让他们滚一边去!吵死了1 张全安掀开帐篷帘子匆匆进来,见陛下暴怒,连忙上前解释:回陛下,是仙师的兔子丢了,现在正让人找着呢。 顾遇眯了眯眼,暴戾的心情瞬间变好,懒洋洋的靠在床上,伸手将枕旁的玉笼提过来,逗了逗里面的小黑兔。 是吗?仙长的兔子丢了?孤去瞧瞧。得意洋洋的将小黑兔拎出来,抱着它出了帐篷。 要不是张全安知道是陛下吩咐暗卫弄丢兔子的,可能也被这幅模样骗了。 顾遇远远看见堕神坐在轮椅上指挥着其他人寻找兔子,嘴角微勾朝着他走去。 听说仙长的兔子丢了? 暴君慢条斯理的顺着小黑兔子的毛,有意无意在堕神眼前晃过。 温奴失落落的嗯了声,他还是很喜欢那只兔子的,白白嫩嫩抱着很舒服。 视线不经意瞥到陛下怀里,鹿眸圆睁呀了一声:怎会有如此黑的兔子?贫道还从未见过这种黑兔。 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小黑兔的脑袋,入手软滑毛茸茸的,和那只小白兔不分伯仲,但好像小黑兔要更香一些。 见堕神喜欢,暴君眼中闪过阴谋得逞的暗光,抱着小黑兔递给他:既然仙长兔子丢了,不如孤把这只送与你? 温奴有些心动,但是小白还没找到,若是找到小白,两个打起架 看出堕神的纠结,暴君眼帘微垂暗藏杀机,早知道就直接让董立把那只白兔杀了,这样堕神就不会想着找回来。 那只小白兔既然跑了,应当是回了林中,说不得现在已经和家人团聚。 听陛下这么说,温奴心中的迟疑散去,唇角微微扬起,笑着接过陛下手中的小黑兔:多谢陛下,贫道很喜欢。 将小黑兔放在腿上,双手抱起它前肢,弯着眼蹭了蹭那毛茸茸的脑袋。 阳光下,白衣堕神与黑色兔子形成鲜明对比,但却又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好似白衣仙人就该有只黑色兔子。 暴君此时舒心极了,见左谦过来唇角微勾,朝他笑了笑,微微弯下腰同堕神一起逗弄小黑兔。 师尊 这只兔子 左谦不用想也知道是兔子是暴君的,看到暴君一脸得意,咬了咬牙眼眶通红,但是又不甘心。 温奴唇角带笑,举起手中小黑兔,道:你不用去找小白了,想来它应该是回了家。陛下送来一只黑色兔子,两者并无太大差别。 左谦气的浑身发抖,深呼吸朝着师尊牵强的笑了笑:嗯。 胜了左谦一筹,暴君心满意足的回了主帐。暗卫李然这时从暗处出现,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主子,今日可要继续加重弑神香,堕神已两天未染香,恐计划有变。 顾遇顿时脸色大变,双眸阴翳狠厉,拿了奏折重重扔向暗卫:什么时候孤的事也是你能插手的。再有下次,孤要你人头落地,滚下去领罚。 李然低着头,额角被奏折划破,闻言下去领罚:属下该死,这就去领罚。 直到暗卫消失,顾遇脸上依旧阴云密布,酝酿着狂风暴雨。 意识到自己竟与左谦争夺起堕神好感,狠狠蹙起眉头,闭上眼压下脑海中堕神撒娇的画面,决定加快计划让左谦赶快怀上堕神之子。 收到回宫消息,大部队迅速整洁的收拾好东西,傍晚时分便抵达顾朝皇宫。 温奴抱着小黑兔,嘱咐完弟子好好修炼之后,让吴乃克把他推进寝殿。 还未坐下半刻,珠帘被人掀起,张全安朝着轮椅上的仙师弯了弯腰,道:仙师,陛下遣奴才来给您送些小玩意。 说完,拍了拍手,候在殿外的小太监一一进来,手里提着白玉制成的笼子,里面铺着华贵绸被。还有拿着兔粮兔盆的,一应尽全。 温奴讶然,没想到陛下这么快准备好小兔子需要的东西,倒像是提前预备好的。 摇了摇头,把不靠谱的想法抛去,陛下是不可能养小兔子的。扬起唇角朝张全安温笑:辛苦你了,劳烦替贫道谢过陛下。 为陛下办事,是奴才应该的。看到仙师脸上的笑容,张全安落寞的低下头,领着后面几位小太监离开。 送走了他们,吴乃克摸了摸玉笼,入手冰凉细滑,衔接处看不出缝隙,像是一整块玉石雕刻而成。 忍不住惊喜的看向仙师:仙师,这玉笼好像是整块玉制成,可要将小兔放进去? 温奴示意他将玉笼提来,打开笼子门,小心将黑兔放进去,见它寻了个角落趴着,眼中盛着氤氲暖意。 伸手摸了摸小黑兔脑袋,轻声说道:作为世间少有的黑兔,不如以后就叫你唯如何,随我姓。 温唯 好乖碍 吴乃克看着仙师与兔子说话,下意识放缓了动作,生怕打扰了眼前这一幕。 不远处青铜小炉冒着袅袅青烟,弑神香的味道逐渐浓郁浑厚,将整个大殿染上一层雾气,不受控制的同时钻进堕神身体里。 温奴有些头昏,晃了晃头,伸手扶住额头。 门外响起脚步声,左谦掀开珠帘,目光痴迷的盯着轮椅上的人,怕被看出什么,连忙朝着师尊施礼,踌躇的小声说道:师尊,弟子修炼上有些不解 左谦起初在师尊嘱咐后就回了殿内打坐,但脑海中全是师尊一撇一笑的身影,最终实在受不了寻了借口找过来。 温奴听到弟子的声音,放下手抬眸看去,脸色有些苍白,红唇微张还未出声,嘴角溢出鲜血,忽然大口大口吐着血。鹿眸中盛着茫然,伸手擦去唇角,手背上染了大片红色。 师尊 仙师 他只能看到两人张张合合的双唇,耳边嗡嗡嗡响着,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吴乃克恐慌的大声呼喊,接住想要跌落地面的仙师:来人!快来人!仙师吐血了!快去请太医 左谦僵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满地鲜血,突然转过身慌不择路的跑出去,不小心撞掉了桌上的青铜小炉。 小炉在地上转了几圈慢慢停下,青烟逐渐变细直至消失。 另一边,左谦出了北宫,无可奈何的咬牙去太极宫找暴君。 太极宫外并无太监,夜色中寂静无声,左谦皱了皱眉,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来到暴君常呆的侧书房。 还未走进,听到里面的谈话声顿时僵在原地。 继续往左谦饭食中添加倍量得子丸。顾遇坐在暗中,脸上布满阴影,面无表情的吩咐暗卫。 得子丸?! 窗外,左谦瞳孔震动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暴君居然在他饭里下了得子丸! 得子丸是什么!那可是能让男人产子的药! 左谦浑身发抖,如坠冰窖,睚眦目裂,双手死死握成拳垂在身侧,暴君竟然、竟然对他下如此污秽的药! 忽然,师尊被书房内两人提起。 暗卫董立应了声是,继续问道:主子,可要寻机会继续给堕神下媚/药? 顾遇眼眸微动,冷冷地扫了眼底下的暗卫,腰背陷进龙椅,整张脸隐匿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表情。 许久,书房内响起低沉沙哑的声音:继续,务必让左谦怀上堕神之子,国师的伤已经不能再等了,必须赶快得到脐带血。 左谦瞳孔微缩,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冲动,还未来得及深思,不远处突然传来紧促的脚步声。身体迅速做出反应,蹲下身子藏在草丛中。 张全安匆匆跑向书房,焦急的用力敲门:陛下,北宫传来消息,仙师吐血昏过去了。 书房内,暴君噌地起身,心脏扑通扑通猛地跳动,绕过暗卫心慌意乱的推门而出,脚下慌乱的朝着北宫赶去,是他从未有过的失态。 等人都走了,左谦松了口气,小心翼翼避开人目离开太极宫。 回北宫的路上,脑海中忍不住响起暴君与暗卫的对话,双手无意识摸了摸小腹,想到自己要为师尊生孩子,忽然觉得得子丸并没什么。 想明白之后,眉眼飞扬,唇角带着荡漾的笑容。记起师尊还在昏着,敛去笑容加快脚步回去。 另一边,暴君提前一步比左谦到达北宫,走进寝殿闻到浓郁的弑神香味道,心下一个咯噔,紧接着暴戾丛生,阴着脸绕过屏风,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堕神,脸色更加低沉。 该死 谁加重了弑神香药量 顾遇眼神阴翳,推开太医让他们都滚出去,寝殿内很快就剩下他们两人。 坐在床边,看着双眼紧闭的堕神,暴君眼帘微垂,视线移到他染血的唇边,黑着脸伸出手,拇指轻轻擦拭干净,心情低沉到极点。 闭了闭眼,从袖中取出弑神香解药,掰下一小块放入堕神口中,让体内弑神香解去一些,但仍留大半压制着堕神法力。 目光扫到那双断腿,睫毛抖动抿着唇,将齐杉寻来的续骨丹一并让堕神服下。 过了片刻,床上的人慢慢恢复意识,双眼微微睁开,茫然的看向身侧。 第27章 温奴捂唇轻咳,衣襟顺着力道滑下,露出白皙的肩膀,软着声音轻喊:陛下 顾遇喉咙滚动,视线移到一旁,声音低沉沙哑:仙长可还有那儿不舒服? 床榻上的堕神晃了晃头,肩头的衣服又一次往下滑落,露出纤细白嫩的臂膀。 暴君被那白色灼伤了眼,喉咙发干,垂着眼伸手为堕神盖好被子,起身说道:仙长好好休息,孤去让人准备晚膳1 不等堕神说话,顾遇脚下不稳的匆匆离开,吩咐吴乃克去厨房让人准备晚膳。 怕回去继续被堕神魅惑,直接回了太极宫,一个人坐在龙椅上,大殿内漆黑一片。 闭上眼,脑海中全是堕神白花花的肩头,忍不住想起了之前梦中的场景。 细若无骨的腰肢,畅汗淋漓的粗喘 猛地睁开双眼,眼尾染上猩红愠色,眸中迅速闪过一抹欲/望。 顾遇薄唇微张,喉咙不断上下滚动,仰身靠在龙椅上,呼吸粗重。 不得不承认,堕神魅惑之术了得,他已经被成功魅惑 闭了闭眼,双腿搭在桌几上,缓解心中的躁郁烦闷。 翌日。 温奴病情缓和,双腿也已恢复,从床榻上起来,披上外衣先去看了眼玉笼中的温唯。 小黑兔乖乖的趴在垫子上,听到动静,耳朵动了动,抬头看过去。 乖,我这就去给你倒水准备食物。温奴被萌到,连忙喂饱了小黑兔,吴乃克此时也带着小太监们上了早膳。 昨夜陛下可是来了?昨晚醒来他有些浑噩,不知是梦到的陛下还是真的陛下。 吴乃克候在一旁,闻言道:是,昨夜仙师突然吐血,陛下很快就来了北宫 吴乃克有些踌躇,但还是张嘴说道:听守门的小太监们说,陛下昨夜急的冒汗,脸都吓白了。 温奴睫毛轻颤,喝了一口粥,轻声低喃:是吗 用完早膳,领着吴乃克去了太极宫,得知陛下正上早朝,也没离开而是等在旁边。 新痊愈的腿稍稍有些不适,站久了膝盖酸痛。温奴面色不变,腰背挺直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太极宫大殿。 许久,大臣们一一从朝堂离开,最身后是大太监张全安。 温奴见了他,上前问道:陛下现在可在里面? 张全安神色复杂,但不敢明张目胆的让仙师看到,连忙低下头,道:在的,仙长请进。 太极宫内,顾遇被迂腐的大臣气的脸色青黑,心情暴躁,捏碎了手中的笔杆。 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眼神阴翳烦躁,刚想张嘴怒吼,余光便映出一道白色身影,眼神顿时变的温和,只眼底还残留着未来的及敛去的狠厉。 陛下。 温奴挥手让吴乃克去外边等着,脚尖微转走到陛下身边,唇角微微上扬,脸色还有些病态的苍白。 分卷(18) 听宫人说,昨夜陛下来了北宫,贫道想着怕陛下担忧,身体好了便早早过来了。昨晚,没有吓到陛下吧? 堕神声音温柔,眉眼柔顺,笑容明媚阳光,好似冬日里的一抹暖风,融化冰冷地苍雪。 暴君被那抹笑容吸去心神,凤眸微睁倒映着堕神身影,心尖酥麻灼热。 陛下? 温奴疑惑的歪了歪头,伸手在陛下面前晃了晃。 顾遇猛然醒神,意识到自己盯着堕神入了迷,眉头微微皱起,很快又抚平。见仙长担忧他被吓到,顿时倨傲的勾了勾唇角:孤才不会被吓到,仙长放心吧。 温奴哑然失笑,眼中闪过打趣:嗯,陛下乃顾朝天子,自是不会被吓到。 暴君耳根薄红,垂着眼帘不敢看堕神,听着他打趣,心底深处生出一股异样,那是欲/望在作祟。 一连几日,顾遇都在被梦境缠身,梦里的堕神腰肢纤细,与他交缠在一起,眉眼艳丽。 等第二日醒来,亵衣湿了一片。 自从狩猎归来,他日日都会梦到堕神,梦到崖底发生的事情,梦到两人纠缠一起。面对堕神,顾遇对其感情产生了变化,他只当自己是被魅惑,堕落般沉沦其中,深陷欲/望的沼泽。 相处时,时常盯着堕神侧脸发呆,脑海中不断闪过那日的梦境,以及崖下摸过的炽热。 仙长暴君喉咙滚动,声音低沉沙哑,看向堕神的目光深沉复杂,压抑着心底的凶兽。 垂钓中的温奴下意识扭头,脸上还带着淡淡笑容,在夕阳下风光无限。 顾遇僵在原地,凤眸中映着堕神此时的身影,满天红霞被他无视,只有眼前人映入眼眸。 微风吹起,两人长发交缠又分开,最终归落各自身后。 顾遇率先收回目光,眼帘微垂。不等堕神出声,抬起头笑着说道:天色渐晚,我们回去吧,该用晚膳了。 左谦看着师尊又与暴君一起,双手狠狠握成拳,咬牙露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坐在师尊旁边隔开两人。 顾遇最近心神恍惚,见状淡淡撇了眼左谦,轻蔑的勾了勾唇角,仿佛他不过是蝼蚁,随时都能要了他的命。 左谦气的脸色发白,碍于师尊在场,只能压制住起伏的情绪,笑着为师尊盛粥布菜,边招呼暴君用膳,赫然将自己当成了北宫的女主人。 陛下不必拘束,随意些。 师尊,弟子特意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 弟子的话听起来有些怪,温奴眉头轻蹙点了点头,从他手里接过玉碗:辛苦你了。 顾遇听出左谦言外之意,眉头骤然紧皱,眼神阴翳狠厉的撇了他一眼,心中冷笑连连。 真是有趣的很,在他顾宫里,让他随意。该说他愚蠢呢,还是自大呢,竟想着觊觎堕神。 这顿晚饭顾遇满脸冷意,回到太极宫狠狠掀反了桌几。 暗卫李然恰好在此时现身,见主子又陷入疯魔,单膝跪在地上不敢多言。 过了许久,发泄完暴虐心情的顾遇渐渐停下来,阴着脸坐在龙椅上,脚下满是废墟残垣。 说。 暗卫李然抱拳:回主子,自作主张给堕神添加弑神香的太监已经处理干净。 想到接下来要禀告的,不知为何李然有些后背发凉,伤口隐隐作痛。 董立已寻到媚/药,可要 后面他没有说出,而是抬眸小心观察主子表情,见他脸色愈发阴沉,连忙闭上嘴低下头。 暴君狠狠握拳,手指泛着青白,脸色难看。 闭上眼,眼前闪过堕神抱着他撒娇喊夫君的样子,张了张嘴怎么也下不了命令。 许久,就在暴君想要说什么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焦急匆忙的脚步声。 陛下,天界来了人,正在摘星台,说是来捉拿堕神归天1 张全安擦了擦脸上的热汗,听到那边的小太监传话,他就跑了过来向陛下禀告。 听小太监说,那位天界神仙不好相处,穿着一身金甲,周身冷若冰霜,身边还带着六个天兵天将! 顾遇顿时将刚才媚药之事抛在脑外,皱眉让暗卫退下,连夜传召诸位大臣,率先一步领着大太监张全安去了摘星台。 摘星台乃前朝皇帝所建立,现如今到了顾朝,变成了与天界相联系的通道。 顾朝踩着台阶来到摘星台上,正中间站着一位身穿金甲,满头红发的青年,手中握着一杆□□,重重抵着地面,周围立着六位天兵天将。 金甲红发青年见到来人,瘫着一张脸,冷声问道:你便是顾朝赫赫有名的昏君? 不等他回答,金甲红发青年眉眼桀骜的冷笑:交出堕神青崖,本尊奉天君之命,前来捉拿堕神归天。 顾朝勾唇,伸手抚弄血石耳坠,眼底闪过一缕黑雾。 听到天神大言不惭的说要将堕神带走,张嘴哈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快要出来。 笑着笑着眼神一凛,拔出天子剑迅速攻向金甲红发青年。这一剑威力十足,余波将周围天兵天将击退几步。 金甲青年红发被剑气激起,□□抖颤握着的手被震麻。 昏君? 呵呵。 顾遇讥笑,天子剑锋利的剑刃上倒映出他冷漠狠厉的双眸,嘲弄的看了眼金甲天神,狠狠用力击退他半步。 孤是昏君,那这位败与昏君剑下的天神又是什么。 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嘲笑,阴阳怪气的语气瞬间将金甲天神激怒,面无表情的脸裂开,气的五官狰狞。 双手握柞□,用力往上一提,迅速冲向那个卑贱的凡人! 顾遇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天子剑在手中转了两圈,收手握住剑柄很快与金甲天神缠打在一起。 连夜收到传召的大臣匆匆赶向摘星台,远远看见上面纠缠打斗的两道身影,皆是浑身发抖不愿相信的询问其他人。 陛下、陛下、陛下与天神打起来了 这可怎么办 若天神发怒 右相对着这群同僚摇头叹气,以陛下之力,说不定是谁败呢! 他们这位陛下,诡计多端,手段狠厉残忍,就连天神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就在这时,一直候在摘星台下的大太监张全安出现在众人面前,想起陛下走之前吩咐的事情,脸色怪异,尖着声音对诸位大臣说道:陛下口谕,若天神问起,就说堕神乃顾朝贵妃。 人仙两界曾经立下规定,天界之人不得插手人间帝王之事。 第28章 什么 不可1 左相说的对 臣群瞬间混乱起来,全都是叫唤着不同意。 张全安早已想到这种场面,尖着声音让他们肃静,继续说道:陛下口谕,若有违抗,当场就地解决1 大臣们立马安静下来,憋的脸色通红双眼冒火,但他们又不敢忤逆陛下,怕被当场砍了脑袋。 张全安见状松了口气,抬头看向摘星台。 顾遇手握天子剑,动作快的只在空中留下影子,轻蔑的看了眼金甲天神,勾了勾唇,狠狠挥剑击去。 金甲天神连忙用□□挡住,兵器嘭的撞在一起,溅起许多火花,脚下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半步。 顾遇凤眸微眯,声音低沉冷冽:告诉天君,青崖仙尊乃孤贵妃,想要带走,不可能。 金甲天神双眸睁大,收回□□停下打斗:什么?1 他知道青崖之前喜爱将沉,还对此嗤之以鼻,但没想到青崖现在居然成了人间帝王的宫妃?! 青崖他不是喜爱将沉仙人吗 暴君听到金甲天神脱口而出的话,眸光闪烁眼底闪过阴翳,心底生出一股暴戾烦躁。 当初堕神说他喜爱男子,只当是还未有喜爱之人,没想到 想起狩猎时出现的男人,堕神好似就是叫他将沉。 一想到堕神喜欢他人,顾遇心脏像是被什么握住,沉闷又难受。 金甲天神愤愤的瞪了眼人间昏君,不相信青崖是他妃子,招来一位天兵,让他去询问底下众人。 天兵很快上来,凑到金甲天神耳边,小声说道:仙尊,青崖仙尊确实如人间帝王所言,成了昏君妃子。 顾遇脸色阴沉,也不管金甲天神与那群天兵天将,浑身气压极低的走下摘星台,眉眼带着暴戾的看向那群大臣,眼尾染上一层血腥杀气:今日做的很好,离宫吧。 大臣中本有人想要出言阻止陛下封堕神为妃,但看陛下浑身冒着煞气,抖着腿跟着人群离开了顾宫。 摘星台上金甲天神已经离开,化作一尾流光消失在暗夜中。 顾遇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将天子剑插回剑鞘,长腿微动大步走向北宫。 北宫内。 温奴刚脱去外衣,正想躺下入睡,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紧接着一道低沉沙哑的男音响起:仙长,是孤。 虽不知陛下怎地来了,但还是披上外衣去给他开了门。 月色下,陛下脸上好似有些薄红,身上衣衫凌乱,气息不稳,黑色发丝黏在额上,白日里那双清澈透明的凤眸此时深沉不见底,像是一潭幽泉。 温奴还未仔细观察,眼前的人眉眼耷拉下来,薄唇微抿声音很低:仙长,孤做了一件错事,仙长可会生气? 温奴疑惑的歪了歪头,不解他为何突然说这个。 一阵风吹来,顾遇打了个寒颤,温奴见状连忙握着他手腕让他进殿,温声询问,怕惊扰了他:陛下怎么了? 顾遇下巴微垂,顺着堕神力道坐下,踌躇的小声说道:今日天神前来要带走仙长,孤为了不让他带走仙长,便说、便说仙长是孤的贵妃 仙长孤、孤不是故意的 仙长不要生气好不好 顾遇急的眼都红了,好似快要哭了一样,双手死死握住仙长衣袖,害怕他一气之下离开。 温奴僵在原地,感觉自己是不是听岔了什么?! 贵妃? 天神? 勉强找回心神,温奴看陛下红了眼,无奈的摇了摇头,温笑着摸了摸陛下头发,轻声叹气:陛下怎么又哭了,贫道还没说什么呢。 顾遇羞赧的别开脸,薄唇微张,倔强的哑着声音说道:孤、孤没哭1 温奴眼神带笑,收回手:好好好,陛下没哭。 想起陛下说的天神,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遍,也不知是谁来了人间,只好问陛下:那位天神长何样子? 顾遇扭着头,回忆了一番那人长相,抿唇说道:穿了一身金甲,红发,五官冷硬,手中握着一杆□□。 温奴眸光微睁,低喃道:原来是善水碍 暴君眼底闪过寒光,原来那位金甲天神便是天君亲弟善水。 看堕神如此,难道他和善水之间 想到将沉,想到善水,暴君顿时脸色阴翳,咬了咬牙打断堕神回想其他人,想也没想直接说道: 仙、仙长 如今善水定会将你是孤贵妃之事传达给天君 孤、孤想着,不然、不然孤下道圣旨,绝了天神将你带走的念头 温奴从回忆中回过神,听到陛下所说,墨眉轻轻蹙起,不愿牵连他:不可,陛下乃顾朝天子,怎能因为贫道,被外人议论有位男妃。 忽然,温奴脸上闪过疑惑:善水为何要带我回去? 暴君微愣很快反应过来,红着眼抬眸望着堕神双眸,眼角晕染着雾气,可怜委屈的小声说道:孤不怕被他人议论,仙长可是嫌弃孤嫌弃孤容貌丑陋不配与仙长站在一起 堕神果真被转移注意力,没在去想天神为何要将他带回天上。 看着陛下沮丧失落的样子,温奴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与陛下乃知己好友,怎能当他妃子,虽说是是假的,但也很难以接受。 随着堕神沉默,暴君眼眶愈来愈红,睫毛轻颤,泪珠颤巍巍的快要掉落。 最终温奴叹了口气:罢了罢了,陛下勿要再哭了。陛下天人之姿,贫道怎么会嫌弃陛下,只要陛下不嫌弃贫道就好。 听出堕神言外之意,顾遇心神晃动,心跳加速,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容,真诚欢欣。 好,孤、孤这就去下旨1猛地从凳子上起身,眼前黑了一下差点绊倒,扯了扯唇角对着仙长傻笑一声,脚下不稳的匆匆离开北宫。 温奴扶额,没了睡意,摇摇头转身打坐,没有将此事记在心上。 另一边,顾遇出了北宫,冷风一吹大脑清醒过来,想起自己失去控制般让堕神成为他妃子,喉咙滚动最终还是沉沦在欲/望之中。 回到太极宫,展开圣旨铺在金丝楠木桌上,眸光沉沉,伸手拂过圣旨,执笔在上面写下内容。 晚上暴君做了个梦,梦里堕神抱着他撒娇喊夫君,醒来后依旧回味无穷,连带着上早朝时心情都很好。 听着太监诵读圣旨,诸位大臣都保持了沉默,无人敢出来反对。 下朝之后,后宫内各位妃嫔很快也都得到了小道消息。 得知陛下要封男狐狸精为贵妃,不知多少人咬碎了银牙,愤恨不平,在殿里乱摔打东西。 至于温奴本人,还在北宫中带着弟子进行早课,打坐修炼。 左谦最近很浮躁,距离之前偷听暴君与暗卫谈话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但是师尊还是没有被人下媚/药。 他每日都在等待,等待师尊与他在一起,等待他怀上师尊的孩子,但是这些通通都还没有影子。 想到师尊与暴君关系愈发亲密,心中不安极了。 忽然,门外响起嘈杂紊乱的脚步声,听声音来了很多人。 不用想也知道门外来的人是暴君,眼神阴毒的看了眼宫外,察觉到师尊睁开了眼,连忙闭上眼装作认真打坐的样子。 过了片刻,旁边吹起一阵清风,感觉到师尊起身,佯装被打扰了修炼,睁开眼跟在师尊身旁:师尊,怎么了? 分卷(19) 温奴眉头轻蹙,摇了摇头,站在树下等待门外的人进来。 大太监张全安走在前面,手里捧着明黄色圣旨,身后的宫人们提着许许多多金丝楠木箱子。 左谦眼神闪烁,今日暴君居然没有来北宫,心情瞬间变好。 但很快,整个人恍若置身与冰窖。 张全安展开圣旨,尖着声音大声宣读圣旨:封仙人温奴为皇贵妃。 第29章 强灌 温奴昨日便已经知道,见状面色平静的接过圣旨,随手递给吴乃克。 左谦瞳孔放大,指甲狠狠掐进手心,用痛意压抑心中的不甘! 见师尊接过圣旨,双唇抖动,声音发颤:师、师尊,这是为何? 送走了张全安等人,温奴听到弟子询问,耳根微红,有些尴尬的说道:无事,你不用担心,为师先回寝殿了。 不好意思当着弟子面解释他被陛下磨地头脑发胀,答应了成为陛下妃子。脚下加快速度,从他身边绕开,进了寝殿。 被抛在身后的左谦死死咬着牙,眼中充斥着仇恨以及恶意。 师尊与暴君在一起,那他被下得子丸算什么 不 他不同意 既然暴君不愿给师尊下药,那么他便亲自来,让师尊成为他的人,到时候怀了师尊的孩子,任何人都无法将他和师尊分开! 左谦双目嗔裂,眼眶猩红,疯魔般狠狠看了眼紧闭的寝殿大门。 晚间,趁着所有人都在熟睡,一道黑影出现在寝殿,戳开窗户将迷/药送进去。 过了半刻,黑衣人从里面抱出一个人,去了无人问津的冷宫。 左谦穿着一身黑衣,将怀里的师尊放在冷宫榻上,红着眼掰开师尊红唇,塞入一枚褐色药丸。 这枚春/药,烈性至极,就算师尊是天神,也逃脱不掉! 睚眦目裂的抖着手解开师尊丝绦,心跳鼓动跳个不停。 温奴对危险向来敏锐,察觉到有异,从昏迷中挣扎着醒来,晕头转向的推开眼前的人,晃了晃头终于看清是什么情况。 左谦?! 你 温奴蹙眉,看了眼被解开的丝绦,目光复杂的看向被他推开的人:本尊可是你的师尊,你胆敢 身体忽然一阵酸软无力,不受控制的倒在榻上。皱着眉凝聚体内灵力,发现灵力像是被什么压制,完全使不出。 渐渐地,身体内冒出一团火,猛烈地直冲全身,大脑逐渐浑噩,眼 前出现重影,浑身燥热难耐,像是有许多小虫子爬过身体。 左谦坐在地上,见师尊脸色通红,面露媚态。眼神逐渐痴迷,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来到师尊面前,伸手触摸那张日思夜想的脸。 师尊 师尊 我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就已经喜欢上你了师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给暴君当妾!做我的妻不好吗! 陷入魔怔的左谦突然发狂,狠狠攥住师尊下巴,往自己身边带,目光灼热的盯着那双红唇,好似已经感觉到上面的香甜柔软。 温奴鹿眸难受的微弯,眼尾染上一层绯红,眼看两人距离越来越短,咬破舌尖换来片刻清醒,猛地推开他从榻上下来,双腿一软差点跌落,趔趄着奔向门外。 左谦顺着力道倒在地上,见师尊逃脱也没有去追,靠在床榻边缘,游刃有余地盯着师尊身影。 见师尊走的越来越慢,身体左右摇晃。脸上笑容不断加大,最终病态的哈哈哈大笑:师尊啊师尊,弟子给您下的可是勾栏院最烈的药,就算你是天神那又如何! 眼看师尊就要倒下,一步一步慢慢走向他,唇角洋溢着幸福。他马上就可以成为师尊的人了,到时候他与师尊永远也不分离! 温奴双腿虚软无力,衣服湿漉漉的黏在身上,出了很多汗。但更难受的是,浑身灼热酥麻,每走一步便气喘吁吁,力气全无。 眼看左谦就要过来,咬牙召唤出观音剑,这一下用尽了全身力气,砰的一声单膝跪在地上,观音剑勉强支撑着他,不让他躺在地上。 闭上眼,狠狠咬了下舌尖,迷蒙地视线清明些,努力从地上站起,右手不断转换手势,观音剑迅速朝着来人击去。 左谦闪身躲开,观音剑受到主人本身影响,骤然爆发出一抹蓝光,很快便落到地上,再也飞不起来。 温奴脸色通红,呼吸粗重灼热,被观音剑反噬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眼前黑蒙力气全失,不受控制的倒向地面。 左谦唇角上扬,弯腰将师尊黏 在脸上的长发别在耳后,温柔宠溺的说道:师尊别挣扎了,身上都湿了小心风寒,若是师尊病了,我会心疼的 用力将地上的人抱起来,径直回到冷宫寝殿。 放开本尊温奴胸膛起伏,瞳孔逐渐涣散,意识紊乱地伸手撕扯衣领:好热 身体仿佛置身与烈火之中,很热很热,尤其是身下,又热又疼。 血液里好似混杂着蚂蚁,每一次爬动都会让身体抖动,灼热的同时痒意浓重。 好热温奴双眸空洞,仰着下巴盯着虚空,红唇微张气息微弱 左谦脸上笑意愈甚,眸光灼灼的将人放在床榻上,伸手不断抚摸师尊脸颊:师尊乖,一会就不热了 松散的腰带微微用力便散落一旁,抖着手褪下师尊身上的外衣,喉咙不断滚动,褪下鞋子翻身上了床榻。 温奴面色通红,眼神迷离,身子虚软无力,只能任由小人动手动脚。 眼看左谦就要解开温奴身上的最后一层亵衣,冷宫大门突然被人撞开。 暴君周身凝聚着冷冽寒冰,看到被脱了外衣压在身下的堕神,瞬间怒火冲天,睚眦目裂。迅速掠到左谦面前,用了十成功力狠狠将他击飞。 暴戾阴狠地握住他脖颈:该死! 左谦痛苦的紧紧皱眉,看到暴君怒气冲天的样子,咧嘴大笑:怎么,陛下这是生气了,但这不是你期待的吗,哈哈哈哈 顾遇瞳孔微缩,握住他脖颈的手收紧。左谦脸上憋的通红,眼球凸出布满红血丝,嘴角溢出鲜血,顺着下巴低落在地上。 陛下是被我说中了吗 不知道师尊得知你欺骗他之后是、是什么样 不过应、应该很有趣 左谦张着满嘴的血嗬嗬大笑,断断续续说着话,就好像已经看到暴君以后的结果。 闭嘴! 像是被他说中,顾遇狠狠将他甩开,嫌弃的擦干净手上脏血,咬牙切齿的吩咐跟在后面的暗卫: 把他押入暗牢,好好招待招待他。 被暗卫拖走的左谦还在不断嗬嗬嘲笑,咧着嘴鲜血淌了一地:我很期待陛下您您的结果 背对着左谦的暴君,脸上满是狂风暴雨,眼神阴沉暴躁。 狠狠握住手,压下脸上的阴翳,深呼吸走向堕神。 温奴手臂无力垂在床侧,听到脚步声,艰难的扭头看过去,虽然眼前不断重影,但依稀能认出来人是谁。 陛下 红唇已被他自己咬出血,喉咙干涩沙哑,声音轻飘飘的。 贫、贫道好热 红着眼拽开亵衣衣领,很快胸前便扯开一大片,露出干干净净白皙的胸膛,因为媚毒的缘故,染上一层粉嫩。 顾遇瞳孔微缩,视线顺着堕神脖颈慢慢往下,像是被什么烫到,猛地收回眼转向其它方向。 滚了滚喉咙,哑着声音上前,为堕神陇上外衣:仙长忍忍,孤带你去泡凉水,泡完凉水就不热了。 伸手垫入堕神背后,微微用力勾着他腰肢拉到怀里,谁知堕神此时身娇体弱并没有太多力气,顺着力道跌进他怀里,脸颊贴着胸膛,红唇恰好与之面对面,灼热的呼吸瞬间投入衣裳。 暴君呼吸瞬间沉重,压下心底的欲望,将堕神抱在怀里,微微吸着小腹,避开与堕神那处接触。 怕出去被冷风吹到会伤寒,把带来的披风盖在他身上。 从冷宫到太极宫,路上温奴不断撕扯身上仅存的衣服,大脑浑浑噩噩无法思考,只能遵循本能让自己不那么热。 陛下 顾遇被他弄得满身是汗,回到太极宫连忙将人放到床上,侧殿已经让人去准备冷水。 看了眼躺在床上,面色通红,不断挣扎喊热的堕神,眼中闪过寒光,恨不得将罪魁祸首左谦千刀万剐。 陛下,冷水已经备好,可以过去了。张全安低着头从侧殿出来,身后跟着几位小太监,老老实实的不敢抬头乱看。 顾遇头也没抬,冷声说道:下去吧。 关门声响起,暴君松了松帝服衣领 ,额上布着薄薄热汗,挽起长袖抱着堕神去了侧殿。 陛下堕神双眼迷离,骨骼分明的手虚虚握着陛下衣袖,面对陌生的欲望,从他身上汲取安全。 顾遇顺势看了他一眼,径直把人放进冷水里,不断往他身上浇灌。 温奴瞬间被冷水包围,身上的热度得到缓解,但头愈发昏朦,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等再一次醒来,暴君依旧还在浇灌冷水,但堕神却换了一个人。 顾遇 我这是怎么了 温奴茫然的往难受的地方碰了碰,发现自己又中了媚药,而且现在这个情况,还是顾遇不愿碰他,让他可怜巴巴的泡冷水! 自从上上次,顾遇就不愿和他同房,一想到此,眼眶瞬间通红,眼泪顺着脸颊滑下,双手用力推开浇水的男人。 浇浇浇,他是草吗?! 暴君被推后,有些茫然,握着木勺怔愣了片刻,回过神看向浴桶中的堕神,见他眼眶通红不断落泪,迟疑的喊道:仙长? 仙长?什么仙长? 温奴看了眼比他高的顾遇,生气的红着眼从浴桶里站起来,绝不能让自己比他矮好多,边哭着质问他:顾遇,你果然有外遇了!仙长是谁?! 堕神皮肤又白又红,湿漉漉的站在烛光下,双眼红肿眼泪横流,像极了梦境中被他欺负过的样子,我见犹怜。 顾遇血气翻涌,视线被堕神紧紧勾着,忽然猛地背过身捂住口鼻,手心传来一阵温热,以及浓郁的血腥味。 温奴见状鹿眸圆睁,顿时来了火气,头不晕眼也不花了,迈开腿从木桶里出来,谁知双腿虚软无力,哗啦一声带起无数水花,被绊倒扑向男人后背。 夫君 唔 撞到男人硬邦邦的后背,鼻尖很快变红,又疼又热,眼泪掉的愈发快,抽泣着搂住男人的腰,防止自己跪在地上。 你居然没有接住我 吸了吸鼻子,伸手抱住男人的头,用力扭向自己这个方向。 暴君感觉到身 后的冰凉,被激的打了个寒战,还未说什么,脸被人捧住扭向一旁。 顾遇听到夫君两字,便知道堕神是崖底那位,也没有过多挣扎,顺着堕神力道转过身面对着他。 温奴转而扑在男人怀里,仰着头见男人捂着半张脸,疑惑的眨了眨眼,脸上还带着泪痕:你捂着脸干什么? 说着伸手就要掰开男人的手。 顾遇眸光沉沉,微微低着头盯着怀里的堕神,脸上的手很轻松的就被他拿掉。 看到男人脸上的血,温奴瞳孔放大,下意识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没有穿任何一件可以避体的衣服。 怪不得他流了鼻血,虽然两人每晚都要同房好几次,但坦诚相见还是有些羞涩的,忍不住微微红了脸。 顾遇余光看到不该看的,耳根通红,喉咙不自觉的上下滚动,口干舌燥,哑着声音说道:你还中着媚药,需要继续泡泡冷水。 本已经快消气的温奴听到这话,顿时又来了火气,恶狠狠地拽住男人衣领,很生气的问他:你觉得我是草吗? 眼前的堕神鹿眸湿漉漉的,凶狠地模样像极了虚张声势的小狗,视线忍不住移到那双一张一合的红唇上,下意识滚动了下喉咙,声音低沉沙哑:不是。 温奴察觉到他的视线,舔了舔红唇,冷声哼哼:那你还浇浇浇!浇草都不会这么浇! 暴君被怼的哑口无言,没想到堕神与白日里的堕神,脾性相差如此巨大,说话娇娇弱弱但又噎人的很。 忽然,怀里的人又红了眼眶,开始落泪,委屈的抬头看着他:你之前中了媚药,都是我帮你解决的,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而你呢!为什么我中了媚药,你要让我泡冷水,你是不是真的有了别人,那个仙长又是谁! 说着说着,怀里的人哭的愈发可怜:我就不该逃婚跟了你 暴君胸前的衣服被眼泪浸湿,听着堕神的话,眸光逐渐深沉危险,眼底浮现出浓郁而又喧腾的欲/ 望。 哑着声音看了眼堕神,那一眼危险至极:是吗,那就不泡冷水了 既然是堕神要求,那他何不释放心中的猛兽。 顾遇目光沉沉的洗净了手,耳根后面通红通红,红的像是快要滴血。 把睡的昏沉的堕神抱回了寝殿,将人放在龙床上,体贴的盖好被子。 堕神脸上还带着余韵,眼尾泛着水渍,脸颊两侧染上绯红,受尽欺负的模样让暴君忍不住燥热。深呼吸,翻身躺在堕神旁边,手心上仿佛还残留着灼热的温度。 自从遇到堕神,暴君的洁癖仿佛得到解决,但好似又只对堕神一人有效。 眼睁睁看着堕神滚进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双腿搭在他腿上,面无表情的闭上眼装作无事发生。 分卷(20) 梦里不断重复着睡前的画面,诱人的红唇,勾人的喘气,还有手心灼热烫人的温度 翌日。 温奴醒来顿觉浑身酸痛,像是被人碾压了一番。记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瞳孔放大猛地看了眼身上的衣服,不是昨晚那件 眉头皱的紧紧的,忽然余光内映入一道身影,穿着赤玄帝袍的帝王绕过屏风走来,见龙床上的人醒来,眼中闪过惊喜:仙长醒了? 温奴后知后觉地发现周围并不是北宫寝殿,而是陛下的住所太极殿。 茫然无措的出声问道:陛下,贫道 嗓子干涩生疼,温奴皱了皱眉,眼下多出一双手,那双手握着白玉茶杯,里面盛满了温水。 顾遇一手微微掀开帝王冠冕上的十二冕旒,一手将水杯递到仙长跟前,轻声说道:仙长先喝些水润润嗓子。 温奴抬眸朝他温温一笑,双眼还有些红肿,让暴君想起了昨晚的画面,喉咙不自觉上下滚动,等堕神接过茶杯连忙收回手,藏在宽大的长袖中,食指捻了捻。 喝完水,嗓子得到滋润,还未来得及询问昨晚之事,眼前人却出了声。 顾遇唇角微抿,递去一张手帕,让仙长擦拭唇边水渍,边向他解释昨晚发生的事 情:孤去的时候,仙长刚被左谦下了媚药,孤让人准备了冷水,仙长泡了一夜药效便散去了 仙长可会怨孤让仙长泡了一夜冷水 说着说着,高大稳重的帝王眼眶微红,紧紧抿着唇自责的说道:都怪孤,要不是孤在宴会上为仙长选弟子,也不会发生现在这件事 温奴眼中闪过惊讶,握住陛下的手说道:怎么会,陛下救了贫道,还给贫道解了媚毒,贫道怎会生气。 暴君眼帘微垂,想起昨晚不依不挠的堕神,心想两人果真是一左一右两个极端,脾性完全不同。 得到安慰的帝王猛地抬起头,不确定的问道:真的吗?仙长真的没有怪罪孤? 温奴唇角噙着温柔笑意,眉眼弯弯:当然。 顾遇脸上笑容大盛,见仙长脸色疲惫,连忙起身说道:仙长再躺会,孤命人去准备早膳! 用完早膳,温奴想起给他下药的弟子,眉头轻蹙抬眸望向旁边的陛下:陛下,贫道想去看看左谦,毕竟他是贫道唯一的弟子。 而且他还有一事不明,左谦为何突然把他掳走,要给他下药?他自认为待弟子极好,从未苛刻打骂过,遇到危险还会前去救他,为何最后会成了这种情况? 就像将沉的弟子望裘,两人简直如出一辙。 暴君眯了眯眼,道了声好,希望左谦最好老实些,不要说些不该说的。不过受了大刑,想来他应该也说不出话了。 两人一路来到暗牢,看着地牢入口温奴有些诧异,还未仔细多想,身后响起陛下的声音:仙长小心,孤在这儿等你。 嗯。温奴闻言点了点头,随着地牢中的侍卫慢慢走向深处,一路上看到许多被关在牢笼中的人,浑身血肉模糊,趴在地上痛嚎。 眉头轻轻蹙起,眼中闪过惊讶,陪在一侧领路的侍卫见状神色一凛,加快速度离开这块。 过了片刻,侍卫停下,关在牢笼中的左谦看到白衣翩翩的师尊,血污的脸上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 张着嘴发出嗬嗬嗬的声音。 左谦这幅模样,让温奴眉头紧皱,忍不住上前靠近一些。 旁边的侍卫识相的退下:仙师,您若是说完了话,喊卑职一声,卑职来带您出去。 温奴唇角微扬,对他点了点头,很快这处只剩下他们师徒两人。 没了外人,左谦眼中闪过寒光,血手握住牢笼,声音沙哑难听:师尊 像是久未开口,声音断断续续,过了片刻才顺畅起来。 没了暴露他真面目的威胁,暴君果然会同意你来暗牢哈哈哈哈哈 左谦疯狂低声沉笑,眸光痴迷的盯着师尊的身影,伸手想要再摸一摸那张脸。 温奴蹙眉,眼中盛着陌生,仿佛第一次认清自己的弟子,看了眼那双血肉模糊的双手,微微闪身躲开。 左谦像是没有看到,低声喃喃着师尊两字:师尊啊师尊,你真以为暴君是真心待你吗 记起那晚听到的谈话,左谦病态的咧嘴大笑,眼角挂着泪水,胸口随着情绪变化快速起伏:哈哈哈哈哈,师尊,你真可怜 笑着笑着,左谦大口大口吐血,但这也止不了他大笑:咳咳咳 温奴皱了皱眉,眼看左谦就要断气,指尖强制凝聚着灵力,声音微冷:闭嘴,放松心情,为师给你传输灵力! 左谦见师尊要救他,唇角上扬,伸出血肉模糊的手,指向师尊额间堕神印记:师尊,暴君只是想要堕神之子而已 噗嗤一声,一杆长箭射进左谦心脏,左谦瞳孔放大不甘不舍得死死盯着师尊,双唇一张一合,无声喊着:师尊 死不瞑目的倒落在地,脖子扭曲的扭着,视线依旧停在师尊身上。 温奴脸上被溅到鲜血,瞳孔微缩,指尖上的灵力随风散去,呆滞的看着左谦尸体。 顾遇脸色阴沉,手中握着一把弓箭,直到左谦咽气,才将弓箭递给侍卫,敛去眼中杀意,担忧的快步走到堕神身边。 仙长! 可有受伤?! 第30章 笼中仙 第二日醒来,温奴迷糊的翻了个身,习惯性的撑着手臂下床,双腿骤然一软整个人跌在铺了毯子的地板上。 记忆回笼,想起了昨日发生的一切。无力趴在地上,脸摔的有些痛。因为身体无力,只能保持这个动作直到有人发现他。 但不知是不是那人下了命令,过了两个时辰,寝殿内还是未有人进来。半边身体已经渐渐麻木,脸上也有些红肿,温奴眼帘微垂睫毛抖颤,空旷的殿内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寝殿大门被人打开,一缕阳光顺着缝隙钻进来,投在地毯上,激起许多小灰尘。 听到动静,温奴抬眸看去,看到那张不复往日温润的陌生又熟悉的脸,默默将头转了个方向,不想看见他。 顾遇端着药碗绕过屏风,看到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堕神,眸中瞬间闪过杀意,脸色阴沉难看,该死的奴才胆敢玩忽职守! 小心将玉碗放在桌上,余光察觉到堕神动作,握了握手冷着脸上前,弯下腰将地上的人抱到床上。 温奴半边身体已经麻了,被那人一抱,手臂还有腿很是难受,忍不住白着脸闷哼。 顾遇脚下微顿,蹲下身坐在床边,骨骼分明的手攥住堕神手臂,面无表情的用力揉捏,眉眼垂着让人看不清他的双眼。 温奴眉头轻蹙,挣扎着想要挣开那人的手,但是他现在浑身无力,完全不是那人的对手,只能任由他摸完了胳膊又向腿摸去。 酸麻肿胀的半边身体逐渐恢复知觉,但那人还在继续揉捏他的腿,敏感的皮肤激起一层冷意,忍不住出手按住那双手:本尊好了,你别摸了! 暴君抬眸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夹杂着深沉不见底的欲/望,只消一眼很快便被敛去,不被床上的人看见。 起身洗净了手,背对着堕神,冷冷的看了药碗许久,最终抿唇从衣袖中取出弑神香解药,掰下一小块融入得子药中。 就算服了弑神香解药,堕神灵力也会被紧紧压制,最多能让他行动方便些,不会再有今日这种 情况。 暴君不断在心中安慰自己,脸上表情愈发漆黑阴沉,想起昨日堕神想要离开,顿时后悔将解药融入得子药中。 闭了闭眼,端了药碗转身,眸光扫过床榻上的白衣仙长,脸上冷意散去,眼神微微柔和一些,后悔之意被他全然抛在脑后。 温奴不想看见阴险狡诈的人类,听到脚步声翻身背对着来人,双手贴在脸下身体稍稍蜷缩着,双眼紧闭睫毛不断抖颤。 紧接着,身旁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床边往下倾斜,腰上多出一只大手。 暴君坐在床边,见堕神背对着他,表情没变,伸手勾住纤细的腰肢,用力将他翻过身。温奴身体顿时不受控制的扑进他怀里,恼怒的抬头瞪他:顾遇! 暴君并没有生气,勾了勾唇角,收紧禁锢堕神腰肢的手,低声轻笑:仙长可是生气了?用完药,孤带仙长出去转转,向仙长赔罪可好? 温奴看了眼顾遇手里的玉碗,想到昨日晚间被他逼迫着喝下得子药,脸上怒气全消,平静的从他手中接过仰头喝下。 暴君怔愣的看着堕神喝完药,心中生出一股期待,期待堕神也是对他有好感的。 然而,这一切不过是他自己的肖想罢了。 温奴面无表情的将碗还给他,趁着他出神,从他怀中挣脱,躺回床上翻身背对着他,声音冷淡疏离:本尊已经喝完了得子药,你可以离开了。 顾遇回过神,垂眸看向床上的人,握在手中的玉碗咔嚓作响,出现许多裂纹。 深呼吸压下心中暴躁,滚了滚喉咙哑着声音说道:今日阳光很好,孤带仙长出去走走。 床上的人没有出声,仿佛已经睡着,但顾遇知道堕神醒着。见他不说话,暴君凤眸微眯闪过寒光,暴戾的说道:仙长不去也得去! 狠狠捏碎玉碗,阴翳狠厉的上前掰开堕神身体,让他与他面对面。手碰到温热的皮肤,感觉到身下的人在不断颤抖,瞳孔微缩用力将人从床上拉起来。 温奴双眼紧闭,嘴角断断续续溢出鲜血,五官痛苦的 紧紧皱在一起,脸色惨白,额间堕神印记闪烁着暗红色光芒。 仙长! 顾遇慌乱的为他擦血,很快身上全是堕神吐出的血,浸湿了厚重的帝服。 来人!快宣太医! 北宫乱作一团,太医进进出出,等到很晚才安静下来。 寝殿内,堕神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衣物。暴君坐在床边双手紧紧握着他的手,源源不断将身体内的魔力输入,压制堕神体内的反噬。 太医说,堕神是因为郁气攻心导致堕灵反噬,醒不醒得来全靠他自己的意识。 整整一个晚上,暴君都守在堕神身边,帝服上染的血早已凝固,周身满是血腥味。但他依旧没有离开,凤眸死死盯着床榻上的人。 久未喝水的喉咙干涩沙哑,声音低沉难听:仙长,待你生下孩子,孤便放你离开。所以,快醒来好不好? 日落日出,顾遇在殿内守了两天,终于等醒了堕神。 温奴睁眼便瞧见脸色憔悴的顾遇,恍惚的下意识低喃:陛下 不,不对 记忆回溯,温奴很快变了脸,收回视线不去看旁边的人,双眼斜斜看向床榻里侧,声音微冷:你怎么还在这儿,本尊不想出去。 顾遇眸光亮起,沉闷的心脏在堕神醒来时仿佛又重新跳动,听到他疏离冷漠的声音也不恼怒,哑着声音说道:仙长不想出去便不出去,仙长饿不饿,孤让宫人去准备膳食。 温奴冷漠的眨了眨眼,看都不想看到眼前这个人:不必,本尊不想吃,你不用白费力气。 暴君心脏抽痛,低声道了句好,离开时余光扫了眼桌上的青铜小炉,凤眸微垂眼中闪过暗光,私下吩咐北宫宫人日夜都不许断了熏香。 回到太极宫,顾遇眼前不断黑蒙,两天未合眼,此时疲惫到了极点。看了眼身上的帝服,眉头紧紧皱起,脱掉后直接躺到了床上,不过片刻便沉沉睡去。 帝王两日不早朝,大臣们早已吵闹起来,最后不知是谁吵到了国师那儿,让国师劝劝 陛下,勿要因为男妃误了国事。 雪沅送走大臣后,冷淡的坐在椅子中一动不动,许久,书房内突然闪身出现一团黑雾,黑雾中有道人影。 大人,北宫那位堕神吐血昏迷了两天,陛下在寝殿内两日未出,今早堕神醒来,陛下才回了太极宫。 雪沅清冷的脸上眉头微皱,朝黑雾挥了挥手:嗯,继续盯着。 黑雾很快散去,书房内恢复原来的安静。坐在高椅上的国师,慢慢起身来到窗边,眸光淡淡的望向顾朝皇宫的方向。 是时候会会那个堕神了。 午时,北宫内来了访客,温奴恰从梦中醒来,随意收拾了番,发现自己恢复了一些力气,可以自由下床走动。 眼中迅速闪过一抹欣喜,催动体内灵力,但灵力依旧被禁锢住,就连灵脉也愈发干枯,断裂的那几处还有许多未修复,正逐渐不断恶化。 眼神渐渐恢复平静,准备晚些摸清现状,寻找机会离开皇宫。 让吴乃克推下轮椅,走着去了会客的大殿,还未走近便远远看见坐在殿内的人,是见过一面的国师。 虽他与顾遇撕破了脸面,但面对无关的人,温奴还是那位温和有礼的天神,唇角微微扬起朝殿内人笑了笑,阳光下脸色白的仿若透明一般:国师大人,不知来北宫有何事? 径直坐在主位上,朝吴乃克摆手:去准备些茶水。 是,仙师。吴乃克弯腰退下,去了侧殿茶水间,让人取了最贵最稀少的雪珠白茶,让国师知道陛下对仙师的宠爱。 宫里的流言蜚语,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什么陛下爱的是国师,只因国师身体不好,所以陛下将仙师当做国师替身以表爱意。 吴乃克虽嗤之以鼻,但陛下与国师相处数十年,与仙师不过一年,他怕国师暗暗欺压仙师,当然要拿最好的为仙师撑面子。 冲泡好茶水,吴乃克端进主殿,看到仙师脸色比国师要红润些,竟觉得有些欣慰。 收回打量的目光,弯腰将茶水放在国师旁边的桌上,候在仙师身后默默立着, 若是国师欺负了仙师,他还能帮上仙师一些忙。 雪沅侧眸看了眼茶水上飘着的几片白茶,睫毛轻轻抖了下,抬起眼皮看了堕神身后的太监一眼,眼底闪过一道寒光。 不知仙师是那位仙府的? 温奴听到熟悉的声音,突然有些恍惚,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国师的声音和梦中那人的声音很像,只是更清冷些。 午时他做了梦,梦里他穿着一身红色喜服,与一个看不清脸的人拜堂成亲,只能听清那人带着暖意的声音,和国师的声音很是相似。 分卷(21) 作者有话要说:吴乃克:仙师身体确实比国师好!仙师脸色比国师红润多了! 第31章 生气 双眼逐渐盯着国师出神,鹿眸圆睁,空洞的眸子显得有些迷离,一眼望去倒像是勾人的刀子。 你在做什么?!暴君掀帘而入,看到堕神魅惑人心的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国师,脸色阴沉,怒火冲天,心中醋意翻滚,恨不得将堕神双眼剜掉,这样他就不会再看其他人! 温奴被顾遇声音惊到,眉头轻蹙淡淡的撇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当他不过是空气,入不了眼。 顾遇心情暴戾,双手死死握成拳,凤眸中冒着火气,眼神阴翳低沉。 狠狠看了眼主位上的堕神,气极反笑,勾起唇上前握住国师雪沅手腕,拉着他就要离开,声音阴测测的满是嘲弄:阿沅怎么来了北宫,不过是个堕神罢了,别污了阿沅你的眼。 雪沅脸上面无表情,余光瞧了眼主位上的堕神,唇角微扬朝他歉意一笑,顺着顾遇力道跟着他离开。 温奴眉头紧蹙,听到那人的话心口有些难受,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酸酸的带着微痛。坐在主位上,身体有些僵硬,目光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仙师 吴乃克脸色发白,不知道陛下和仙师发生了什么,陛下说的话实在是太难听,就连他一个太监都知道这话伤人的很,更别说是性格温和敏感的仙师。 温奴回过神朝他摇了摇头,唇角微微上扬挂着一抹淡笑:无碍,贫道累了,先回寝殿了。 看着仙师离开的背影,吴乃克觉得仙师的笑容苦涩极了,叹了口气收拾好桌上茶具,递给小太监让他拿下去,自己则是跟在仙师身后。 另一边,出了北宫,暴君便松开了国师手腕,招来旁边张全安吩咐他:将国师安全送回国师府,若是出了什么事,孤要你小命。 雪沅静静的站在原地,脸上依旧高冷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是个假人一般。 听到陛下让张全安送他回府,白若冰雕的脸微微动了下,眼中迅速闪过一抹暗光,启唇对顾遇说道:阿遇,你可是喜欢上了堕神? 暴君瞳孔微缩,下意识桀骜的抬起下巴 ,凤眸微眯冷声嗤笑:阿沅你在说什么,孤怎会喜欢一个肮脏的堕神。 雪沅冷淡的点了点头,信与不信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便好,臣以后可以经常来北宫吗?臣与堕神一见如故,想多与他相处些。 顾遇藏在衣袖中的手猛地攥紧,脸上表情不变,只眼中暴戾一闪而过,滚了滚喉咙咬牙说道:自然,阿沅想来便来。 怕雪沅再说什么,连忙转移话题道:天色不早了,孤让张全安送你回府,小心伤了风寒。 雪沅微微颔首,张全安收到陛下暗示,连忙弯腰跟在国师身后,将他安全送回到国师府。 竹林旁边只剩下顾遇一人,回头看了眼北宫,眼神逐渐阴沉下来,心中的醋意快要爆发,闭了闭眼狠狠甩袖转身离开。 回太极宫的路上,心中计划不断闪过,想着该怎样才能让阿沅与堕神走的远远的,最好不让堕神接触到雪沅。 想到今日堕神看向雪沅的目光,暴君心里又酸又涩,像是吃了未熟的果子,难以下咽,心生暴躁。 回宫路上周身散发着冷意,经过的宫女太监吓的瑟瑟发抖,跪在地上紧紧磕着头。不知不觉人已经到了太极宫,回过神来,想到自己竟然想堕神想了一路,脸色瞬间冷下来。 张全安将国师送回府邸后,匆匆赶回了宫里,还未向陛下禀告,便被小太监拉住,说是陛下让他去太医院端了药送去北宫,务必盯着堕神将它喝下。 张全安擦了擦额间的汗,去太医院的路上止不住叹气,将药放进食盒提着向北宫走去。 他本以为仙师会拒绝,但没想到仙师看都没看,面色平静的端过药一饮而尽。 温奴像是没有看到张全安脸上的惊疑,将碗随手放在桌上:本尊喝完了,你可以回去禀告那人了。 张全安愣了愣,连忙回过神收拾了药碗,弯腰退下:是,仙师。 送走了那人身边的人,温奴抬眸看了眼窗外,耐心等着夜色降临。 另一边,张全安回了太极宫,殿内有些暗,陛下坐在龙椅上,看不清脸 上表情。 顾遇听见脚步声,眼皮轻轻抬起,握着龙椅扶手的手收紧,不知是在紧张堕神不喝药还是紧张堕神如昨日那般太过冷静,冷静的让他心慌恐惧。 空旷的大殿内,低沉的声音稍稍有些虚浮:说说看,堕神可有挣扎。 张全安跪在地上,道:回陛下,仙师并无挣扎,见了奴才,接过药便直接喝了。 殿内忽然安静下来,顾遇眼帘低垂,双手死死握着龙椅把手,眼前闪过堕神冷漠又疏离的双眸,不知为何心中不安极了。 许久,高高在上的帝王声音沙哑,吩咐底下的太监:吩咐下去,往后每夜在北宫寝殿里续上安神香,与弑神香一起。 是,陛下。 领了命,张全安很快吩咐下去,北宫负责香薰的小太监敲了敲寝殿的门,得了回应小声说道:回仙师,奴才来添些新香,青铜小炉里的香快燃完了。 温奴坐在窗边小榻上,盘着腿打坐,听到小太监的话,随意应了声让他进来。 小太监放缓了动作,轻手轻脚绕过屏风,寻到桌上的青铜小炉,打开盖子从衣袖中取出张公公刚刚送来的熏香。 听张公公说,这是陛下特意送来的,可以让仙师晚些睡的更好。小太监一想最近吴公公确实说过仙师休息不好,想也未想便多放了一些。 温奴闭上眼静心打坐,努力修复体内灵脉,想着看看能不能凝聚一些灵力,并没有分出心神去关注添香之事。 但也就是这么一次,让他再也逃不出顾朝皇宫。 小太监轻声退下,青铜小炉中的烟逐渐飘出,旋转着围绕在打坐的仙师身边。 渐渐地,温奴意识逐渐模糊,放在腿上的双手无力垂下,头慢慢靠在玉枕上很快睡着。 白雾浓厚,红色的喜堂上,两个人穿着大红色喜服正要拜堂成亲。画面一转,怀里的人被万箭穿心,染了血的手不断擦着他眼角的泪水,但他却怎么也看不清那人的脸。 温奴忽然从梦中醒来,喘着粗气茫然环顾四周,竟发现窗外天已经大亮,阳光透过缝隙钻进殿内。 他怎么 睡着了? 眉头轻蹙,揉了揉酸涩的脸颊,从床榻起身推开殿门出去。阳光下,宫人们在院内各自忙碌着。 温奴见状抿了抿唇,回了寝殿继续打坐修炼。天亮了之后便不好寻找出口,他得等到晚上无人的时候行动。 午时,北宫又来了访客,还是昨日那位国师大人。 不知是不是因为梦里的缘故,温奴对国师有种亲切感,而国师也有意获得堕神好感,两人从殿内挪到了亭子里,相谈甚欢。 暴君听到暗卫上报,狠狠咬了咬牙,猛地起身离开太极宫匆匆赶往北宫,走到半路不知想到什么,躲在竹林暗处偷偷看着两人。 当看到堕神对阿沅露出笑容后,脸色顿时阴沉难看,握在手中的竹子被硬生生掰断,咔嚓一声落在地上。 心中火气愈发大,怒极反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阴翳的死死盯着亭子中的堕神,每当他弯眼笑时,便狠狠掰碎一棵竹子,弄的竹林无风自晃。 雪沅余光撇了眼竹林的方向,眼中闪过一道暗光,装作没有看见,转过头继续与堕神说话。 温奴顺着国师视线看去,瞥到竹林露出的一角衣料,眉头轻蹙脸色微微变了变。想到昨日顾遇说的话,心口好似又开始闷闷的。 不过很快又投入与国师之间的谈话中,两人从奇珍异草聊到修炼理念,发现两人兴趣爱好很多地方是一样的。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温奴留国师用了晚膳。躲在竹林后面的暴君,瞪着眼看着两人进了殿,周围落了一地的竹子。 等到阿沅离开,再也忍不住脸上的怒气,冷着脸用力推开寝殿大门,看到坐在凳子上的堕神,浑身低气压的站在他面前。 温奴淡淡的撇了他一眼,端着药碗将得子药一饮而尽:有事? 暴君脸色铁青,被堕神喝药的动作噎的说不出话,但一想到今日他对阿沅笑了七次,便暴躁的想要杀人。 见他表情冷漠,忍不住讥笑,阴阳怪气的说道:怎么?仙长刚才不是对国师笑的很温柔吗,怎么对孤倒是冷了脸。 说着说着,眼神越发 黑沉,眸底醋意翻滚,声音低沉沙哑:仙长可是觉得国师比较好被你勾引。 想到堕神对待两人的态度,暴君愈发暴戾,话也越发难听,居高临下的斜觑了他一眼:魅惑了孤不够,偏偏还要魅惑其他人,仙长真是不知羞耻 温奴恼羞成怒,向来温和柔软的脸上,布满了冰霜,柔弱无骨的手狠狠甩了暴君一巴掌:顾遇!你在说什么! 空旷的殿内,清脆的声音尤为明显,顾遇脸上的表情逐渐变的阴沉恐怖。 作者有话要说:顾温:爹爹,打巴掌响不响呀 温奴:这要问你父皇,只有你父皇被打过巴掌 顾温:哇,父皇父皇,巴掌响不响呀 顾遇:顾温! 顾温:爹爹,父皇骂我呜呜呜 (顾温:巴掌确实挺响的,哼) 第32章 离开 温奴很失望,失望的同时生气极了,他没想到那个温润如玉的君子撕破伪装之后,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甩了那人一巴掌,他不后悔,冷着眼指了指门外:出去,本尊不想看见你。 顾遇阴着脸碰了碰被打了的地方,伸手狠狠擦去唇角血迹,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堕神。 温奴眉头轻蹙,刚想继续冷声让他离开,眼前飞快闪过一抹虚影,脖颈后猛然一疼,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顾遇伸手接住堕神,眉眼深沉的扫向那张疏离的脸,忍不住摸上额间那抹红色印记。 被打过的侧脸隐隐作痛,滚了滚喉咙嗤笑出声:仙长还真真是无情,孤的脸都要被仙长打红了 将人抱上床榻,不知坐在旁边看了多久,终于起身离开北宫。 翌日。 国师又来了北宫,温奴虽疑惑但没有多想,请人进了侧殿书房。 今早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再联想昏迷前脖颈一疼,不用猜想便知道是顾遇将他打昏。温奴脸色瞬间变冷,为了不让自己被他气到,让吴乃克取了纸笔练字静心。 国师雪沅一进来便见到窗边练字的堕神,侧脸在阳光下熠熠生彩,猛地愣了下很快敛去眼中情绪,上前走过去,微微颔首看向堕神写的字。 清冷的目光将宣纸从头扫到尾,看到那一手好字,睫毛轻颤:青崖的字,笔锋温润,但细看却带着锐利。 国师夸赞了。温奴温笑,放下毛笔,请国师旁边坐下:请坐,国师今日来北宫可是有什么事? 雪沅脸上依旧面无表情,闻言说道:今日宫外很是热闹,想着青崖无聊,便来了北宫邀你同游。 温奴想起远在太极宫的顾遇,垂眸没有说话。国师雪沅眼中闪过暗光,像是没有看到堕神脸上的变化,继续说道:我已在宫外备了马车,青崖可要一起? 温奴唇角微微上扬,红唇微张:不 他不会出宫的 门外出现一 道挺拔身影,直直打断了将要说话的堕神,暴君夹杂着周身冷意走进书房,掀开衣摆坐在两人中间,将两人隔开。 自顾与国师说起话:阿沅有心了,不过仙长最近身体不适,需好好在殿内休息,不得随意走动。 雪沅见状唇角微小的勾了勾,眼底闪过一道寒光,裹紧身上毛领披风,白着脸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府了。 顾遇脸上冷意微微散去一些,朝阿沅点了点头,起身将他送出北宫。等再也看不见国师马车,面无表情的转身回了书房。 温奴随意潇洒的坐在椅子上,腰背挺直手中端着翠绿玉石茶杯,脸色淡然平静的抿了口温水。 仙长可是想要离开。暴君面对堕神这幅样子无可奈何,咬牙切齿的低声质问他:仙长还是绝了离开顾宫的念头,有孤在,仙长那儿也去不了。 温奴闻言轻抬眼眸,看了眼那人红肿的侧脸,眼中盛着淡淡嘲弄。 顾遇被那一眼瞧得顿时怒火冲天,夺过堕神手中茶杯狠狠摔碎,咬牙切齿的说道仙长到底有没有在听孤说话! 温奴轻描淡写的看了眼地上的玉杯碎片,红唇微张,冷声说道:滚,本尊不想与小人说话。 暴君怒极反笑,薄凉的眸子翻滚着暴戾,但最终没有多说什么,顶着红肿的半边脸甩袖离开,吩咐侍卫盯紧了北宫,不许让堕神走出一步。 温奴在书房坐了一整天,透过窗户看到北宫外的侍卫,眉头轻蹙招来吴乃克询问,得知是那人让人看着他的,眼中闪过冷意。 但温奴决心今晚去探路,前几日昏睡,全是那人作乱,他必须加快速度找到离开的办法。 夜色很快降临,温奴不知从哪儿弄了一身夜行衣,换掉身上的鲛纱白衣,趁着侍卫交接,动作迅速的离开北宫。 因着对顾朝皇宫路线不是很熟悉,寻了许久才寻到出口,还未靠近便看见出口在月光下闪烁着白光。 温奴睫毛轻颤,伸出手掌小心碰去,手接触到白光,激起一层波纹 ,瞳孔放大顺着白光看去,发现整个顾朝皇宫都被白光笼罩在内。 那人居然在整个顾朝皇宫周围布下了结界,他怎么会布结界? 脑海中忽然闪过之前两人被追杀至树林中的画面,周围魔气横溢,而那人身上更是魔气浓厚,血红双眸充斥着杀意。 当时他怀疑顾遇是入了魔,现在想来应该没有那么简单。这种超大结界,不是一般人能够弄出的。 不甘的看了眼白色结界,转身离开这里,迅速赶回北宫。结界被触碰,立下结界的人很快就会察觉,不能让那人知道他来了这里。 回到北宫,温奴片刻都不耽搁,将夜行衣换下毁掉,穿上鲛纱白衣坐在床上打坐修炼。半刻之后,寝殿大门被人重重推开,来人一身冷气,眸中夹杂着浓烈的暴戾阴翳。 分卷(22) 顾遇满脸沉色,凤眸直勾勾的盯着寝殿内的堕神,环视一周没有发现异常,但他并没有放松警惕,一步一步朝着床榻走去。 沉重的脚步声在殿内响起,打坐中的温奴慢慢睁开冷淡疏离的眸子,见来人是顾遇,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本尊说过,不想看见你。 顾遇勾唇,嗓音低沉:可是孤想见仙长。 握住堕神手腕,眼帘微垂闪过一道精光,沉着的脸色渐渐变的温和,仿佛又变成了之前那个温润君子,轻笑着坐在堕神身侧:仙长,孤今日可否和仙长一同入睡,孤最近惹恼了右相,怕右相派人刺杀孤。 温奴挣脱束缚,手腕上多出一道红色手痕。忽然旁边的人惊呼一声,担忧的轻轻抬起他的手腕,拇指小心摩挲着伤痕,自责的说道:都怪孤力气太大,孤去拿药膏给仙长上药。 温奴皱眉,还未拒绝,那人径直握住手腕,在伤痕上面涂上膏药。 顾遇,你想做什么。温奴冷冷的看着他低头认真上药,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但很快又变的冷漠疏离。 顾遇吹了吹伤口,温热的风激的手腕一阵酥麻,温奴鹿眸圆睁下意识想要缩回手,却被那人握着,虽力气不大但却不好挣脱。 暴君慵懒的眯起双眼,勾着唇轻声说道:孤困了,仙长我们快些休息吧。 不等堕神回答,像是无赖一样,强硬的勾住堕神腰肢,一并躺下不让堕神逃脱。 腰上的手又热又烫,温奴脸色通红,恼羞成怒的用力挣扎:顾遇!放开本尊! 手下的腰扭来扭去,暴君不经意想起了堕神中媚/药那日,看向堕神的眼神逐渐深沉危险,喉咙忍不住上下滚动,声音低沉沙哑:仙长若是在乱动,会发生什么孤也不知道。 温奴双眸瞪大,想起他一直让自己喝下得子药,扭动挣扎的腰渐渐停下,别过脸侧对着旁边的人,眼中充斥着羞耻。 见堕神安静下来,暴君眸中闪过暗光,收紧握在他腰间的手,闭上眼佯装入睡。 随着时间流逝,温奴抵不过安神香与弑神香的药效,渐渐沉入梦中。 听着堕神清浅的呼吸,暴君猛地睁开双眼,单手支着侧脸一动不动的盯着堕神,视线从额间红痕慢慢来到那抹红唇上,看到上面的咬痕,呼吸逐渐急促。 手指无意识轻轻磨蹭柔软的唇部,凤眸微微眯起,心中占有欲作祟,想让那唇上只有他的痕迹。 趁着堕神昏睡,终是抵不过欲/望,俯下身咬住堕神软甜的下唇,微微用力留下齿痕。 身上越来越燥热,暴君松开身下的人,躺回床榻,吐出一口热气,舌尖划过唇角,仿佛上面还残留着堕神红唇上的香甜。 闭上眼,眼前浮现阿沅与他说的话,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桀骜不驯的脸上闪过挣扎。一想到有人触碰堕神,他便控制不住心中的杀虐,想要将碰过堕神的所有人通通处理干净。 阿沅的话反反复复在脑海中不断回响,不到天亮,顾遇便顶着眼下青黑去上早朝,低声吩咐守在殿外的太监去准备早膳。 早朝上诸位大臣很有眼色,战战兢兢无人敢多言,毕竟连右相都被逼的请了假,给嫡子办丧葬。 听小道消息说,右相家儿子是被陛下亲手派人送回去的,浑身上下都是血,心口上还插着一把箭,死 相凄惨。 经此一事,再也没有人敢质疑君王。 北宫。 温奴醒来,旁边位置已经凉了,看样子那人走的很早。 穿上外衣绕过屏风去了外殿,经过放着青铜小炉的圆桌时脚下顿了顿,余光撇了它一眼,想起了那人送与他香丸时的回忆,眨了眨眼,抿唇走向外殿。 吴乃克满脸带笑,见仙师出来,连忙迎上前,笑着说道:仙师,陛下特意吩咐奴才备好早膳,就等您醒来用膳了。 见仙师脸色疲惫,眼中闪过了然,弯腰去桌前盛了碗养身体的药膳,放在旁边让它凉一些:仙师累了一晚,还是要多补补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仙长大概就要逃跑啦! 第33章 成婚 温奴淡淡的撇了药膳一眼,没有动它,随意用了些白粥便不在吃东西,筷子还未放下,殿门外传来小小的脚步声。 张全安提着食盒匆匆进来,见仙师在用膳,弯了弯腰将食盒里的汤药拿出来,放在旁边的桌上。 仙师,陛下遣奴才特意给您送药来。 玉碗中的褐色药汁还在冒着热气,温奴看了眼就知道这是每晚都要喝下的得子药。 温奴眉头轻蹙,没有动玉碗,声音冷淡:什么意思。 吴乃克疑惑的在仙师与张全安两人之间来回看,总感觉仙师与陛下最近有些奇怪,陛下每日都要遣张公公来看着仙师用药,也不知是什么药。 张全安擦了擦脸上的汗,腰背愈发弯下去:回仙师,陛下说,仙师往后每日用完膳食后都要喝一碗这药。 说完陛下的意思,张全安紧紧低着头,害怕被恼怒的仙师一脚踹出去。 但与他想的不同,温奴面色很平静,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指轻微抖动,显露了他此时的屈辱,但想起那日被强灌下药物的狼狈,垂着眼眸伸手端过玉碗,将里面的药喝的一干二净。 下去吧。 是是是张全安连忙收拾起玉碗,提着食盒离开,回太极宫向陛下禀告。 温奴让吴乃克一同出去,当殿内只剩下他时,红唇微张将含在口里的得子药吐出,虽喝下去一些,但总比全部喝下要好。 看那人这幅姿态,想来他是迫不及待想要进行下一步了。 温奴美目忧愁,因着强制动用了灵力,脸色很苍白,站在窗前远远看了眼皇宫上方的白色结界,心中不断想着解决办法。 以他现如今这幅模样,灵力缺失灵脉损坏,被困在强大的结界里,不能硬闯,只能想办法智取。 仙师,国师大人来了。 殿外响起吴乃克的声音,打断了沉思中的温奴,听到国师两字,眼中迅速闪过一抹精光。 敛去眼中情绪,温声说道: 让国师进来吧。 很快殿门被人打开,国师雪沅披着一身厚重的毛绒披风走了进来,闻到殿内浓郁的药味,眼皮轻轻抬了下。 但面上依旧毫无表情波动,面无表情的走向堕神,冷声说道:青崖可是生了病? 温奴温笑着摇了摇头,打开窗户让殿内药味散去,侧身请国师去了小殿里的书房,两人就着昨日话题聊了起来。 此时的太极宫内,则是一片寂静,坐在龙椅上的帝王,沉着脸翻看桌上的男子画像,越往后看脸色越阴沉难看,眼中的怒火快要溢出。 恰好张全安送药回来,解救了候在殿内的小太监小宫女们。 暴君冒火的眸子瞬时扫向张全安,重重合上画像,沉着脸往后靠在椅子上:说。 张全安面对帝王威压,额头上又开始冒汗,慌忙跪在地上回道:回禀陛下,仙师见奴才送去汤药,问奴才什么意思,奴才就将陛下的话说了出来,仙师听完后很平静的喝下了药。 顾遇眼帘微垂,闻言狠狠握拳,攥紧手下龙椅把手,眉头微皱:堕神可有其它反应。 张全安回想了一番,摇头道:没、没有 殿内静了片刻,忽然厚重的画像被狠狠丢在地上,阴晴不定的帝王脸色黑地要滴墨:该死 要是堕神拒绝,他定会放缓计划,不会让他那么快怀上堕神之子! 想到有陌生人要与堕神行敦伦之事,漆黑的眸子阴翳暴躁,眼尾上挑带着狠厉。 给孤拾起来。咬牙切齿的吩咐太监将画像捡起来,冷着脸继续翻看上面的男子画像,心思漂浮目光透过画像不知跑到了哪儿去。 而北宫内,一片安和。 温奴听着国师在他耳边有意无意提起出宫的事情,唇角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既不太过热情也不太过冷淡,不亢不卑的与他来回交谈,两人都是不简单的,很快就摸清了各自的想法。 午时,国师留下用了午膳,将人送走后,转身看到了站在北宫门前的 玄衣男子。 顾遇阴气沉沉的扫了眼国师离开的身影,手中提着一个食盒,温奴瞧着很眼熟,后知后觉意识到这食盒就是张全安提的那个。 红唇微扬,鹿眸斜斜撇了他一眼,笑着说道:怎么?怕本尊不喝吗?张全安难道没告诉你,本尊可是将得子药喝的一干二净。 忽然瞥见堕神脸上的笑容,暴君怔愣在原地,自从那日他与阿沅谈话被堕神发现,就再也没见过堕神朝他笑,如今看见了,心跳扑通扑通乱响。 温奴瞧他神色有异,蹙着眉扭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神情呆滞,瞳孔微缩倒映着他的身影,下意识闪躲开视线,避免与他对视。 顾遇回过神滚了下喉咙没有回话,提着食盒跟在堕神身后进了寝殿,像是还在回味刚才那抹笑容,眼中的阴翳暴戾得到缓解。 打开食盒,从里面端出两盘糕点,糕点晶莹剔透泛着淡淡绿色,像极了之前温奴做过的。 仙长可要尝尝? 暴君拿了一块,递到堕神唇边,眼中含着期待。 温奴垂眸看向唇边的糕点,以及捏着糕点的白皙指尖,红唇微张,在暴君期待的眼神下,移开了唇,冷声说道:不必了,陛下还是将得子药早早拿出来吧,不然凉了本尊难以下咽。 早在那人打开食盒时,便闻到了得子药的味道,起初看到两盘晶绿糕点,心下一动以为那人变好了,谁知香甜之下有股浓郁的得子药味。 暴君被堕神的话说的微愣,拿着糕点的手晃了下,脸上柔和笑意渐渐消失,随手将其放回盘中,打开食盒二层,面无表情的端出盛着汤药的玉碗。 以讥笑掩盖自己的失落,说的话难听至极:既然仙长不想吃,那便直接喝了得子药,孤已经为仙长找了俊美男子,保证让仙长一举怀上堕神之子。 温奴脸色发白,端过药碗一饮而尽,喝的太快,忍不住弯腰剧烈的咳起来,哑着声音让顾遇出去:出去,滚出去 暴君眼中担忧 一闪而过,但想到堕神一直冷脸相待,想要伸出的手缩回袖中,勾唇嗤笑:怎么,仙长不是最爱魅惑人吗? 温奴脸憋的又红又白,眼尾沁着生理泪水,听到顾遇的话,眼刀子狠狠扫向他,声音沙哑,时不时捂唇轻咳:顾、顾遇 暴君被堕神那一眼看的浑身酥麻,像极了那日堕神中了媚药被他欺负时的模样,眼角带泪面色通红,红唇娇艳欲滴。 手心仿佛被烫到,无意识抖了下,怕再待在北宫会忍不住放弃计划,逃跑似的匆匆离开,连食盒都忘了拿上。 候在门外的吴乃克见陛下走了,连忙进了殿为仙师倒了杯茶水,在外边候着的时候他就听到仙师咳个不停,也不知陛下做了什么,也太不温柔了些。 仙师还要水吗? 见仙师喝完了茶水,端着茶壶询问,若是仙师想喝,刚好满上。 温奴脸上红晕渐渐褪去,喉咙中的痒意被温水抚平,听到吴乃克的询问摇了摇头:不用了,你下去休息吧,这儿没什么事情了。 吴乃克应了声,弯腰退下,小心关上寝殿的门。 等只剩下他一人的时候,眉眼颓废,弯了挺直的脊背,肩膀像是被什么重重压住。 眨了眨酸涩的眼,眸上铺满一层水雾,想到那人难听至极的话语,心脏沉闷。不知是不是喝了药的缘故,喉咙苦涩极了,像是吞了不该吃的东西。 想到自己迫在眉睫的情况,闭上眼深呼吸,将负面情绪收敛至心脏深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淡然平静。 待国师明日来北宫,便可以利用他离开这儿。他有避开人群观察皇宫上面的白色结界,若是与国师有肢体接触,就可穿过结界,他已用染了他气息的东西实验,并没有惊扰设下结界的那人。 想来那人是专门弄了结界来禁锢他,并没有将国师设进阵法,这也给了他一个可以离开顾宫的机会。 拿定注意,温奴盘膝坐在榻上,在阳光下打坐修炼,争 取多吸收些日月精华,恢复能够回到仙府的灵力。 太极宫。 太极宫内没有点燃蜡烛,虽是午时阳光正好,但整个大殿依旧阴冷潮寒。 顾遇整个人陷进龙椅中,举着右手在眼前转来转去,像是透过手心在回忆什么。 那日他便是用这只手与堕神厮缠,堕神红着眼趴在他怀中,眼角就如今日般垂着眼泪,要掉不掉,可怜的同时又想让人更加狠狠欺负。 余光瞥到案桌上的画像图册,顿时眯起双眼,大脑一片空白。等回过神地上已经掉了一地碎片,画着男子肖像的图册,被他撕得粉碎。 没了画像,自昨日以来就开始烦躁的心情得到纾解,心情不错的低低沉笑,从龙椅上起身离开,勾着唇角,病态危险的抬起脚尖,用力碾压地上男子的脸。 国师府 国师雪沅靠在窗边金丝木榻上,身上盖着厚实的毛绒毯子,唇色发白,虚弱的喘着气,虽然身体很难受,但看向窗外的眸子依旧清冷。 黑雾缭绕的身影跪在地上,视线不时被床榻上的身影吸去。 黑濯。 雪沅虽声音清冷无力,但其中的警告却让黑濯浑身一颤,慌忙收回目光低下头,向主子禀告宫里的事情。 回主子,陛下今日又去了北宫,两人依旧争吵不休,最终陛下冷脸离开。不过 黑濯看了眼孱弱的主子,张了张嘴小声说道:不过陛下将您送上去的男子画像撕了粉碎 雪沅捂唇轻咳,就算房内染了火盆,身上依旧冷的很,嗓子又痒又疼,像是沁了魔族岩浆,灼烫难受。 哦? 国师脸色不变,压下咳意继续说道:是吗?看来陛下确实很喜欢这个堕神啊。 语气平淡,让人听不清喜怒,只是黑濯知道,主子是不会让计划失去掌控的。 下去吧,继续盯着。雪沅眼中闪过寒光,拢紧了厚实毛毯,撑着侧脸盯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黑濯沉默的散去黑雾, 瞬间身影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火盆里的银碳烧的噼里啪啦作响,雪沅闭上眼渐渐睡着,梦中意识第一次来到魔族之地以外。 周围迷雾缭绕,走进了发现这儿是国师府的大门,但又和现如今的国师府不同。迈开腿进了府邸,刚刚踏进半步,门口突然跳出一个身穿缃色衣袍的少年,只不过那张脸上很模糊,让人看不清五官。 分卷(23) 雪沅,你终于回来了!少年语气欢快,白嫩修长的手握住他的手臂,怀里抱着红色毛领披风。 少年见他冷着脸站在原地,小声嘟嚷了句大冰块,踮起脚尖展开披风披在他身上,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就不能穿戴好再出去,要是生病了怎么办,你身体这么弱! 也不管他什么表情,缃色衣衫的少年拉着他往府里走。 这儿的府邸和国师府大不相同,小路边缘种了许多的花,在阳光下舞动着花瓣,暖意洋洋。 听着身旁少年叽叽喳喳的声音,雪沅总觉得在哪儿听过这个声音,但想了许久也未想起来。 不知不觉周围的环境发生变化,周围挂上了红色灯笼,府内下人来来往往不断走动,脸上喜气洋洋。 穿着一身红衣的少年坐在院中,见他进来没有像往日那般欢快的迎上去。 雪沅,你骗了我,我是不会嫁给你的。少年语气失落绝望,模糊的脸上像是布满了泪痕。 雪沅永远面无表情的脸上眉头微皱,瞧了眼身上的大红色喜袍,站在原地盯着不远处的少年,心尖有些闷疼。 许久,画面渐渐崩塌,他猛地从梦境中醒来,心口处仿佛还残留着梦境中的情感,闷闷的让人心生不快。 手轻轻抬起,捏了捏酸涩的太阳穴,衣袖滑下,露出脆弱纤细的手腕,如脸色一般苍白染着病态。 心中想着梦中少年说的话,冰冷的脸上难得有一丝波动。 作者有话要说:淦!我要日更一万字!请大力督促我嗷嗷嗷嗷! 第34章 逃跑被捉 想起今日还要进宫去堕神那儿,掀开毛绒毯子从床榻起身,在下人的帮助下换上新衣。 张小江见主子又想不披披风,语重心长的说道:主子,您身体不好,出门可少不了披风! 本以为这次得说上许久主子也不会穿,但万万没想到话落主子便从衣架上取下披风,穿在了身上。 雪沅捏了捏指尖,为自己的动作感到诧异,刚刚小江的话让他想起了梦中要与他成婚的少年,想也未想便穿上了毛领披风。 现在想来,眉头微皱,心中暗生警惕,猜疑可是有人入了他的梦,为他布下陷阱,迷惑他心神。 走吧,今日还是去北宫。看了眼天色,敛去重重猜忌,领着小太监张小江入了宫,直奔北宫而去。 北宫内。 温奴双手撑着下巴,茫然的伸手逗弄玉笼中的小黑兔,昨晚他又做了那个梦,不过这次梦境很长,多了许多之前没有梦到过的。 虽然还是看不清那人的五官,但温奴可以确定那人应该就是国师雪沅。但他从未见过国师,唯一一次来到人间还是几百年前,遇到了现在的谷水派掌门人。 至于下凡历劫,从来都与他无关,用将沉的话来说,但凡历劫的人都是七情六欲崩溃之人,而他恰巧有颗玲珑心,永远也不会有七情六欲崩溃的时候。 而且他也很确信,自己确实从来没有下凡历劫过,所以对于梦中发生的事情,他感到很奇怪。 指肚痒了下,温奴回过神看向玉笼,小黑兔张着嘴咬住了他的手指,尖牙小心磨来磨去,惹得唇角忍不住扬起:是不是长牙了? 打开笼子小心拎起兔子,看了眼小黑兔的尖牙。 小黑兔乖乖任由仙人提着,浑身漆黑,只那双圆滚滚的眼,好奇天真的看着抱住他的仙人,鼻尖耸动呆呆的蹭了蹭仙师胸膛。 温奴从一堆兔子用品中寻了好久,终于找到可以让小黑兔磨牙的东西,将兔子放到榻上,伸手递出干甜笋,另一只手时不时顺下小黑兔的毛。 微垂的侧脸,在晨光下闪 闪发光,站在暗处的暴君眸光紧缩,视线随着堕神移动,额上天子冠十二冕旒被风吹的晃动,遮挡了他的视线。 上早朝时,看到文官中有画像上的人,心情瞬间低沉到冰点,烦闷暴躁的狠狠瞪了那人一眼,吓的文官那排瑟瑟发抖,不知怎么惹恼了陛下。 等早朝结束,文官走的飞快,看的武官满脸怀疑,怕被文官碾压实力,在后面追赶了上去。 而顾遇,则是脚下不受控制的来到了北宫,想要看看堕神在做什么。 北宫外忽然响起窸窣脚步声,顾遇回过神眉眼凛厉,闪身躲进竹林中,片刻后北宫门口出现两道身影。 阿沅? 想起暗卫说国师最近日日都要来北宫待上许久,差点将新种好的竹子捏碎,尤其是当阿沅进了堕神寝殿,更是红着眼狠狠盯着。 陛下 张全安战战兢兢的站在旁边,眼见陛下快要发疯,连忙小声说道:陛下,时日不早了,您可要回宫用膳? 听太监说起用膳,顿时回想起昨日午时,送去的糕点堕神一口也未吃。暴君黑眸深不见底,冷哼了一声,甩袖吩咐太监吴乃克:记得给堕神送去得子药。 冷着脸面无表情的离开竹林,阴翳的眸子被帝冠上的十二冕旒遮住,微抿的唇角显露了他此时烦闷的心情。 罢了。 走到一半,暴君脚下停顿,回眸看了眼北宫的方向,眼中闪过挣扎,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此时的北宫内,国师进了殿便将毛绒披风解下,温奴还在恍惚梦里的事情,想也未想径直伸手接过,熟练的挂在衣架上,做了和梦里那人一模一样的事情。 注意到国师怪异的眼神,温奴疑惑的眨了眨眼,看到被他放在衣架上的披风,顿时回过神,头痛的敲了敲额头。 微红着脸,不好意思的向国师解释,声音细若蚊蝇:国师见笑了,本尊昨晚没有休息好,头脑有些模糊,还望你见谅。 雪沅睫毛轻颤,眼帘低垂,他今早还在猜测梦中少年是谁,直到听到堕神说话,梦中一切变的明了。 堕神 声音与身形都和梦中少年一样,只是不知那个梦是偶然还是必然。 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抬起双眸看向堕神,声音清冷出尘:无事。 不经意的瞄了眼堕神,见他眼下有些青黑,继续说道:修炼是好事,但也不该忘了休息,青崖你下次可勿要如此了。 温奴面皮薄,白皙的皮肤上染上一层淡粉,闻言忙不迭摇了摇头,轻声为自己解释:与修炼无关,只是昨天晚上睡的有些不安,让国师见笑了。 雪沅眼帘低垂,眼中闪过了然,面上表情不变:原来如此,是本官想差了。 想到自己来北宫的原因,不在去关注旁的,转移话题说起了宫外的乞巧节:青崖可见过人间的乞巧节?京城的乞巧节是人间一大盛会,夜晚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有很多有趣的东西。 说着说着,国师看向身旁的堕神,眼底闪过暗光:青崖今晚可要与本官出宫瞧瞧? 温奴鹿眸微睁,眼中期待一闪而过,过了许久才在国师目光下点了点头:好啊,本尊还未见过乞巧节是什么样。 雪沅看着堕神圆润纯澈的鹿眼,像是被他逗笑,喉结滚动唇角微微勾起,笑声清冽:那本官傍晚在宫外等你,绝不会让青崖失望。 温奴扬起红唇,朝国师温温一笑,与他定下了约定,不知想到什么,忽然说道:国师可否留下一物,若是本尊没有见到国师,还可以根据信物去寻国师。 雪沅自然没有拒绝,解下腰间刻有他字的玉佩,递给堕神。 等送走国师后,温奴眼中闪过狡黠,晃了晃手中玉佩,为保妥善放进了胸前的衣襟里。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温奴召来吴乃克,压低声音小声吩咐,将他要与国师出宫游玩的消息散布出去,具体到两人在哪里会面。 吴乃克虽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温奴想起什么,继续说道:不要让人发现消息是你传出去的,最好找个小太监,做的越隐秘越好。 是,仙师。吴乃克领了命,从殿内离开, 寻了王姬夫人宫中的人,让他将国师约仙师出宫同游的事情宣传出去。 王姬夫人宫里的小太监受过他恩惠,人品方面也不错,且为人机灵,由他来做这件事在合适不过。 很快宫里忽然多出一个小道消息,说国师正在追求仙师,邀请仙师今晚去宫外同过乞巧节,不知是不是要向仙师示爱。 这消息越传越远,最终又传回了温奴耳中,起初听到时懵了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任由他们随便传递,只要将宫里那人引过去就行。 太极宫内。 张全安战战兢兢的从外边进来,想起宫里传的沸沸扬扬的消息,小心看了眼龙椅上的帝王,不知要不要说出来。 顾遇余光瞧见太监眼中的异色,凤眸微眯声音低沉危险:张全安,你可知道欺瞒君王是要砍头的。 张全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结巴的说道:陛、陛下,宫里不知从何时开始,传遍了国师邀约仙师同游乞巧节的消息 还说 还说 后面的话,他实在是不敢说出,若是说出来,不到片刻,陛下便能让他人头落地。 暴君顿时瞳孔微缩心慌意乱,脸色阴沉黑眸阴翳狠厉,心中涌出一股杀意,咬牙切齿的狠狠盯着跪在地上的太监:说!还有什么! 张全安浑身发抖,被吓的直接结巴:说、说国师要、要向仙师、向仙师示爱 当的一声,暴君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来,眼前的案桌被他掀翻,阴着脸拔出腰间天子剑,怒火攻心眼中充斥着杀意。 堕神胆敢背叛他 他绝不允许,绝不 被翻滚的醋意暴戾模糊了大脑,狠狠踹了太监一脚,怒声说道:带孤去他们约下的地方! 待孤捉回仙长 定让他后悔 陷入癫狂中的暴君,眼尾泛着猩红,脸上闪过凶狠之色。握紧手中天子剑,脚步沉重的迅速朝着国师与堕神约定好的地方。 待捉到仙长,他定要打断那双腿,剜掉那双眼,让他哪儿也去不了,只能与他一起 在顾朝皇宫发烂发臭。 皇宫内忽然乱起来,许许多多禁卫军在宫中走动,宫女太监见到发疯的陛下,眼疾手快的待在屋内紧紧关着房门,很快宫内只剩下浑身冒着黑气的暴君,与带刀禁卫军。 后宫内,诸位妃嫔识相的让宫人上了锁,紧闭宫殿大门,当然也有不怕死的,开了一丝门缝,耳朵靠近听着外边的动静。 而北宫则陷入了一片黑暗,温奴将吴乃克打昏放在角落椅子上,取过国师留下的毛绒披风穿在身上,胸口贴身放着那块玉佩。 回眸看了眼寝殿,余光瞄到盯着他不放的小黑兔,视线微愣,挣扎许久终是将它带在身边。 将小黑兔放进胸前,轻声关上寝殿大门,踩着院内高树翻身上墙,趁着夜色迅速朝着之前探路的出口飞奔而去。 因着身上穿戴着国师身上的披风与玉佩,一路上白光结界安安稳稳并没有产生排斥。 温奴唇角微扬,月光下眸中闪耀着光芒,脚下速度越来越快。 胸口的小黑兔好奇的露出一颗小脑袋,脑袋上的长耳朵瞬间被猛烈的风吹的晃来晃去,黑夜中只能看到那双黑白分明的小圆眼。 温奴察觉到胸口的动静,鹿眸温柔的弯了弯,伸手揉揉小黑兔脑袋,声音极轻的笑了笑,将它的小脑袋按回去:乖,好好待着,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了。 小黑兔乖巧的把脑袋缩回去,只露出两只长长的耳朵,随着风晃啊晃。 温奴唇角噙着温柔笑容,笼住身上披风,将它裹在里面,身体迅速掠过各个宫殿,与出口的位置越来越近。 另一边。 暴君很快带着禁卫军包围了两人约定的地方,国师雪沅看到向他走来的顾遇,眼底闪过了然。 陛下?雪沅佯装惊讶疑惑的看向来人,视线掠过他肩头往后看去,疑声道:陛下怎么来了?青崖呢? 顾遇脸色铁青,冲天的怒火在看到阿沅时,仍止不住的阴着脸,听到他询问堕神在哪儿,下意识勾唇讥笑:国师不是约了仙长在这儿见面吗,怎么还要问孤仙长在哪儿? 雪 沅清冷的脸上眉头微皱,声音好似更冷了,眸中闪过受伤:阿遇!你在说什么?! 听到阿沅冰冷的声音,顾遇猛地回过神,眼中闪过懊恼,但脸上表情依旧阴沉漆黑,声音却恢复了正常,没在阴阳怪气:阿沅可有见到仙长,孤听说仙长与国师要去同游乞巧节。 一想到此,暴君眼中便充斥着阴翳暴戾,恨不得打断堕神双腿让他哪儿也去不了! 国师雪沅听到他的话,眉头微皱,不经意的说道:我与青崖约定酉时相见,现如今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不知青崖是不是忘了。 顾遇神色大变,想起那日结界晃动,顿时转身离开,徒留国师待在原地。 半个时辰,说不定堕神已经逃出皇宫 暴君陷入无边恐慌,握着天子剑的手不断发抖,眼中布满了红血丝。 身形迅速移动,很快将带刀禁卫军甩在身后,不知想起什么,眼神阴翳恐怖,狠狠摘下耳垂上的血石耳珰,周身瞬间弥漫着浓郁的魔雾。 暴君身形瞬间消失,化作黑雾散与空中。 而温奴此时已经快要抵达出口,想到马上就可以离开皇宫,离开那个阴险狡诈欺骗他的凡人,眼光明亮,脚尖微点从房顶上飞身下来,脚接触到地面,一刻不停的走向出口。 手掌触碰到白光结界,很容易便穿过去,温奴唇角微微扬起,抬脚准备迈出去。 忽然周围突生异变,浓郁的黑雾将他紧紧缠住,穿过结界的半边身体不受控制的被用力扯出。 腰上多出一双大手,将他死死禁锢动弹不得。 仙长是要离开吗。耳边响起那人低沉沙哑的声音,温奴脸色微白,用力挣扎。 黑雾中露出一双血红眸子,紧紧盯着怀中的人,大脑充斥着血腥杀意,双手从身后抱住堕神腰肢,将他拉进魔雾中。 温奴视线被黑雾遮挡,只能看到那人血红色的双眼,像极了那日树林中入魔时的场景,浑身上下散发着暴虐血腥。 眼看就要离开皇宫,温奴手臂用力往后击去,失去灵力的仙体在暴君面前不值一提。 胸口的微痛激怒了本就陷入怒火中的男人,尤其是看到堕神身上穿着国师的衣服,眼中翻滚着怒气,脸色狰狞的狠狠撕开堕神身上的衣服。 分卷(24) 顾遇! 你在做什么 温奴瞳孔微缩,奋力挣扎,双手不断用力捶打推搡眼前的人,但两人体力相差巨大,很快身上的衣服就被他撕碎,散落了一地。 堕神气的红了眼,捉住那人的手就张嘴咬下去,趁着男人吃痛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放开本尊! 顾遇脸色愈发阴沉,摘掉了血石耳珰,大脑被体内的魔血掌控,情绪渐渐失去控制,单手死死掐着堕神腰肢,另一只手捏住那张白嫩面若观音的脸,凶狠的低声说道:仙长这是第二次打了孤,看来孤得好好给仙长个教训 舌尖舔去唇角的血迹,眼神危险恐怖的扫过堕神那张红唇,脖颈微弯慢慢覆上去,张嘴咬了口,在上面留下属于他的印记。 温奴双眼瞪大,倒映着男人血红的眸子,忽然两人中间响起一道吱吱声。 小黑兔挣扎着从仙师胸口挤出来,仰着头可怜巴巴的张嘴吱吱叫,被他们压的兔耳朵都快要扁了。 被打断的暴君血眸眯起,带着杀气的视线扫向黑色兔子,掐着堕神脸颊低声沉笑:仙长就这么喜欢孤送你的小黑兔,嗯? 松开堕神下巴,将躲在堕神胸前的黑色兔子拎出来,眯着眼随手丢到旁边的草地上。 你干什么 温奴下意识就想挣脱那人禁锢去接住小黑兔,眼看它就要被摔死,急的眼角通红。 顾遇像是被堕神脸上的表情愉悦,勾着唇指尖轻点,一缕黑雾任劳任怨的接住那只黑色兔子,将它安安稳稳放在地上,然后嫌弃般抖了抖,钻回指尖。 怎么,仙长很担心它?不若孤杀了它,让仙长以后不用再为它担心如何? 暴君唇角带着病态的笑容,仿佛只要堕神点头,那只黑色兔子就会立马丧命。 顾遇!温奴厉声呵斥,太过激动贴身藏在胸口的玉佩啪嗒一声落在地上,上好的和田玉瞬间碎成两 半:你疯了吗! 暴君没有说话,目光死死盯着地上那块玉佩,上面清楚的刻着雪沅两字,联想到张全安所说的,国师要向仙师示爱,禁锢堕神腰肢的手越来越用力收紧。 温奴腰被他勒的生疼,脸色微微泛着苍白,双手不断掰弄腰上的手:顾遇,放开本尊 气息逐渐微弱,脸上憋的通红,破碎的衣衫随着挣扎露出了里面白嫩的肤色。 暴君睚眦目裂,陷入了极度疯癫,双手死死握住堕神肩膀,双眼通红布满了红血丝,声音低哑悲伤:你为什么有阿沅的玉佩,为什么 不等堕神回答,顾遇周身魔雾爆发,整个人失去控制,红着眼带着堕神瞬移到暗牢深处,用力将他压在墙上,双手不断撕扯已经破碎不堪的衣物。 温奴脸色惨白,不断用力挣扎,高高束起的长发不知何时散落在身后,月牙白发带慢慢飘落到地上,随着鲛纱外衣一起,被地上的灰尘染上脏污。 顾遇已经失去掌控,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仙长是他的,谁也不能把他抢走。急切的,想要堕神成为他的人。 强硬的握住那双不断挣扎的双手,举起压在墙上,莽撞,疯狂,狠狠的贯穿怀里的人。 不 不要 好痛 放开我 高高在上的仙人,何时受过这种苦难,身子被身后的人紧紧压在墙上,身下的疼痛让他快要昏厥。 温奴耻辱的跪在地上,脖颈痛苦的扬起,侧脸被迫压在冰冷的墙上,眼泪横流。脸色惨白如霜,薄唇被他死死咬住,喉咙发出痛苦的闷哼。 身下流淌着殷红的血,染湿了暴君身上的赤玄色帝服,但陷入疯魔的顾遇,并没有察觉到身下的人身体逐渐变凉。 温奴的痛呼声逐渐消失,被压在墙上的双手不在挣扎,下巴垂着,长发凌乱的散在身前。 等到魔雾散去,暴君看到身下凄惨的堕神,瞳孔放大终于清醒过来。 阿、阿奴 顾遇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来不及穿上衣物,跪着朝躺在地上 的人儿爬去,双手发抖不敢触碰他。 堕神双眼紧闭,惨白的脸好似快要透明,身上布满了青紫色痕迹,发丝凌乱的黏在脸上,红唇深深咬出牙印不断溢着鲜血,尤其是身下,被他弄的满是伤痕,鲜血混着脏污流了一地。 仙长 仙长 看着失去气息的堕神,暴君慌乱恐慌的将人抱在怀里,轻手擦去堕神脸上的泪痕,不断将魔力注入堕神体内:仙长孤错了孤不该这样对你仙长 终于,怀里的人体温逐渐恢复,温奴疼的浑身发抖,红唇一张一合低喃着不要好痛。 暴君松了口气,眼中闪过欣喜,还未来得及高兴,听到堕神低喃的声音,抱着他的手僵在原地,苦涩的抿唇将人抱起,闪身回了太极宫。 小心将人放进汤池,动作轻柔的为他清洗,看到被自己弄伤的地方,眼帘微垂满是自责愧疚,但独独没有后悔。 为仙长穿上最柔软的天丝衣物,抱着人放到龙榻上,起身来到殿外,湿着发声音低沉沙哑,吩咐张全安:去太医院,拿些治疗男子后处的药。 张全安眼中闪过震惊,慌忙低下头弯腰离去:是,陛下。 去太医院的路上,脑子里浑浑噩噩,全是陛下满是水汽的身影,像是刚刚行完房事。他记得陛下明明去追仙师去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太极宫,还沐了浴 想起陛下让他取的药,一般是用与与男子同房后,不小心伤了那处才需要的,陛下他难道 用力将不该想的抛出脑外,匆匆去太医院要了陛下需要的药膏。 顾遇面无表情的接过药膏,冷声吩咐道:下去吧,这里不用人伺候。 是,陛下。张全安朝着周围小太监摆手,从太极宫退了出去。 等到这处只剩下他一人,暴君眉眼沉下,抿唇看了眼手中药膏,用力握紧转身回了寝殿。 龙榻上,堕神依旧还未醒来,闭着眼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脆弱。 因着魔力只能止血,所以堕神洁白的皮肤上,青紫色痕迹依旧存留。 第35章 怀孕 想也未想,冷着脸取了药箱,给手心上的伤痕上药,然后缠上一圈纱布。 沉睡中的温奴被手心的搔痒弄醒,睫毛轻颤慢慢睁开双眼,察觉到身侧有人微微扭头看去。 等看到那张熟悉厌恶的脸,瞳孔放大闪过那日的屈辱,猛地缩回手翻身背对着来人。 一月未说话,声音干涩沙哑的不成样子:滚出去,别碰我 背对着暴君的堕神仿佛更瘦了,本就一手握的腰肢纤细许多,看上去脆弱不堪。 顾遇眸光沉沉,喉咙上下滚动,直接上手将人从床上抱起来。 温奴下意识以为顾遇又要那样对他,晃着腿奋力挣扎,哑着声音说道:放开本尊顾遇你想做什么 暴君冷着脸看了眼怀里不断挣扎的堕神,那张惊绝艳艳面若观音的脸上,满是疲惫沧桑,苍白中没有一丝血色。 滚了滚喉咙,声音低沉:仙长放心,孤不动你,只是带你去用膳罢了 眼底苦涩一闪而过,抿唇抱着堕神,强势的来到桌前,上面已经备好了膳食。 将人放在铺了垫子的椅子上,单手锢着堕神腰肢,另一只手盛了碗清粥放在堕神面前,目光深沉:仙长一月未吃东西,瘦了很多。 温奴脸色微冷,视线从清粥移到他处,声音很冷,仿佛对待陌生人一般:本尊不吃陌生人的东西。 暴君听了,握住堕神腰肢的手猛地收紧,陌生人三字深深刻在脑海里,情绪瞬间爆炸,黑眸中翻滚着暴戾,勾着唇轻笑:陌生人?孤与仙长怎么会是陌生人,一个月前我们不还是行了巫山云雨之事吗。 闭嘴!温奴脸上愈发冷,被迫回忆起了那日的记忆,羞耻、恼怒、屈辱,让他忍不住大声呵斥,让阴险狡诈的凡人闭嘴。 暴君唇角的笑容渐渐散去,面无表情的用勺子盛了粥递到堕神唇边,低声威胁:仙长想让孤闭嘴,就好好将这碗粥用完。 温奴冷漠的看了眼顾遇,抿唇撇了眼勺中的清粥,不得不张嘴 吞下。忽然脸色变白,喉咙滚动,躲开盛着清粥的勺子,忍不住弯腰将刚吃下的吐了出来。 暴君脸色瞬间漆黑如墨,眼中满是受伤,苦涩沙哑的说道:仙长就这么厌恶孤,连孤喂的粥都要吐出来。 温奴没有回他,捂着肚子脸上不断冒着冷汗,眼神迷茫空洞的环顾四周,没有找到任何可靠的东西,指尖狠狠握住圆桌边缘,声音虚弱无力:肚子好疼 鲜血浸湿了白衣,暴君闻到血腥味猛地走向堕神,看到他身下不断滴着血,凤眸瞬间瞪大,慌乱无措的将人抱起,匆匆放到床上朝殿外大喊:来人!传太医!快来人 温奴白着脸躺在床上,双手死死捂着肚子,眼角不知为何无缘无故沁出一滴眼泪,顺着脸侧落在枕头上,染湿了一块。 顾遇恐慌的将魔力注入堕神体内,另一只手小心为他擦拭脸上的泪痕,眸中只有那道白衣身影。 仙长别怕 会没事的 顾遇慌乱极了,举手无措的贴在堕神双手上面,将灼热的温度传到小腹上。 温奴无力推开小腹上的手,眼前渐渐失去光亮,睫毛微颤双眼紧闭昏了过去。 仙长 顾遇慌张的捧住堕神的脸,焦急担忧的不断唤醒他。然而堕神只是抖了抖睫毛,没有睁开那双清澈见底的鹿眸。 很快太医被张全安带进来,暴君一看到他连忙白着脸起身,焦灼不安的吩咐太医赶快给堕神医治。 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身下满是鲜血的仙长,顾遇浑身冰冷,被吓的无法思考,大脑一片空白,目光空洞麻木的盯着染血的双手。 第一次觉得这双手脏极了,染满了血腥。 太医很快做出判断,虽对男子怀孕持有不认同的观点,但床上的堕神确实是坏了身孕。连忙将身下的血止住,从药箱里取出保胎丸,给堕神喂下。 做完这些,起身朝着张全安说道:张公公,劳烦取来纸笔,臣需要写张药方让人去取药。 张全安恍然的点了点头,余光看了眼床上的仙师,只觉得 白衣上的血很刺眼。 摇了摇头,忙不迭取来纸笔交给太医,低头候在旁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陛下周身气压很低,隐约已经快要到爆发的边缘。 太医将纸铺在桌上,匆匆写下药方交给跟着一起来的新入太医院的太医,让他赶快去抓药。 忽然想起什么,叫住了新来的太医,道:将太医院的保胎丸取来,要玉瓶那个。 新太医微愣,很快反应过来:是。 保胎丸? 暴君心脏仿佛被什么击中,呆滞僵硬的看向太医,声音沙哑低沉:保胎丸? 太医弯了弯腰,恭敬的施礼:回陛下,仙师已经怀有身孕一个月,今日出了这等事,是因为情绪起伏过大,引起了见红,幸而母子平安并无什么大事,吃上几日保胎丸与安神汤便好。 顾遇眸光发亮,视线紧紧盯着床榻上的堕神,绕过太医坐在床边,伸手轻轻触碰堕神苍白的五官,忽然想起什么突然收起了手,怕惊扰了仙长与孩儿。 阿奴 阿奴你听到了吗,我们有孩儿了 想起那日的荒唐,还有今日差点流产,顾遇很愧疚自责,小心翼翼摸了摸小腹,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孩儿乖,不要闹你爹爹好不好,让爹爹好好休息 老太医表情复杂,很想告诉陛下,一个月胎儿还未成型,是不会听到您说话的,更别说什么乖乖的不闹爹爹,那更是不可能,小皇子现在还未长出手脚,想闹也闹不了啊! 但是看陛下如此兴奋激动,老太医识相的没有说话,眼神示意张全安与他离开寝殿,等到了外边,才出声朝着张全安嘱咐:往后劳烦张公公看着陛下些,怀有身孕前三个月不可行房事,吃食方面也需多多注意,男子怀孕本就有背天理,一个不注意很容易流产。 张全安点了点头,还沉浸在仙师怀孕的震惊中,听到太医的话,慌忙回过神,向太医请教孕期事项。 这么大的事情,吴乃克自然也知道了仙师怀了陛下孩子,见张公公在请教太医,脚下 匆匆上前,与他一起听起注意事项,争取往后好好养养仙师身体,万万不可出了什么差错。 寝殿内,暴君坐在床边一直盯着堕神看,想到堕神怀了他的孩子,心情雀跃不已,完全忘记了堕神之子脐带血的事情。 在殿内待了许久,傍晚时分堕神还是未醒,暴君眉头微皱,招来张全安让他去将龙撵取来,顺便去库房拿了他国上供的上好毛绒披风。 张全安动作很快,轻手轻脚回了北宫寝殿,将披风交给陛下,压低嗓音小声说道:陛下,龙撵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暴君冷冷嗯了声,瞧了眼头上铃铛作响的十二冕旒,怕吵到仙长与孩儿,皱眉摘下头上的帝冠,随手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漆黑如墨的长发瞬间披在身后,遮掩了耳垂上的血石耳珰。 顾遇不甚在意的将床榻上的人抱在怀里,身上裹着厚实的毛绒披风,径直出了北宫上了龙撵,吩咐宫人回太极宫,留下张全安与吴乃克收拾堕神的东西,全都送到太极宫里去。 目送龙撵离开,张全安与吴乃克面面相觑,很快转身回了北宫,召来下面的小太监,将仙师的东西都收拾起来。 龙撵很快停在太极宫宫门,顾遇抱着怀里的人,小心翼翼的下了龙撵,生怕不小心摔了怀里的人。 见披风未露出怀中的人儿一丝一毫,加快速度进了寝殿,将人放在床上仔细盖上锦被。把从太医院配的安胎药放在显眼的地方,脱掉外衣翻身躺在龙榻边缘,勾住堕神腰肢环着他闭眼修神。 分卷(25) 不知是不是今日消息太过惊喜,整整一夜暴君梦里都是白白胖胖的奶娃娃,朝他伸手要抱抱,用稚嫩的童音喊着父皇。 一夜好梦,翌日醒来慌忙起身看了眼身侧的堕神,见他还未醒来,眉头紧皱,刚想下床去传太医,忽然旁边的人微微动了下。 温奴慢慢睁开双眼,看到陌生的环境,眼中闪过茫然,等看到旁边的人,眉头轻蹙脸上瞬间变冷,哑着声音询问他:你怎么在这,你做了什么 挣扎着直起腰背,还未来得及下床,整 个人跌进灼热的怀抱里。 暴君紧紧抱着怀里的堕神,被那抹冰冷疏离的眼神刺痛,下意识避开堕神的眼神,想也未想将他抱在了怀里,下巴搁在温热的脖颈窝附近,呼吸逐渐粗重,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仙长,待生下孩子,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温奴鹿眸渐渐瞪大,哑声说道:你说什么 孩子? 什么孩子? 堕神声音哽咽苦涩,不愿相信阴险狡诈的凡人说的话,说不定他只是欺骗他 顾遇唇角微勾,想到堕神与他的孩儿,忍不住低声沉笑,心情愉悦至极:是孤与仙长的孩儿,仙长放心,待仙长生下孩儿,孤会好好对待你们父子的,定不会让人欺负了你们去 温奴头脑空白,耳边不断回荡着顾遇的话,眼帘微垂绝望的看向自己的小腹。 孩子 他居然怀了顾遇的孩子 眼角滑过泪水,啪嗒一声落在暴君脖颈。顾遇小心松开怀里的人,抬手抹去堕神脸上的泪水,喉咙滚动轻声说道:仙长,孤向你保证,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你和孩儿的 堕神只无声落泪,双手死死握着衣角,太过用力指肚泛着青白,看向顾遇的眼神愈发冰冷:本尊不会生下他的。 暴君顿时用力握住堕神肩膀,忽然想起他还怀着孩子,力道放轻了许多,:仙长在说什么?! 温奴直视眼前的人,红唇微张一字一句的说道:本尊是不会生下他的。 暴君眼中翻滚着怒火,脸色铁青,勾着唇冷声威胁堕神:仙长以为你做的了主?孤劝仙长还是好好待在寝殿养胎,早日生下孩儿。 温奴没有说话,垂下头不知在想什么。顾遇很生气,强硬的抬起堕神下巴,凤眸死死盯着堕神双眸,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听到没有! 温奴扯了扯唇角,嘲讽的笑顾遇,语气麻木:让本尊生下孩子也可以,本尊记得你说过,待生下孩子就放本尊离开。 指了指小腹,鹿眸微弯:顾遇,世事两难全。 顾遇眼神狠 辣,桀骜不驯的勾唇:孤都要,孤绝不会放仙长离开,仙长是孤的人,只能陪孤渡过这凡尘百年 不,百年怎么能够,孤要仙长永生永世都与孤一起。 听到他的话,温奴脸色苍白,眉头紧蹙,双手下意识捂住小腹,红唇瞬间失去颜色。 顾遇瞳孔放大,下意识喊道:仙长! 桀骜不驯的笑容瞬间消失,慌张失措的扶住堕神腰肢让他躺在龙榻上,取来玉瓶从里面倒出一粒保胎丸递到堕神唇边:快将药服下,是孤错了,孤不该乱说话气你 温奴撇向那颗药丸,眸中各种情绪翻滚,过了许久终是张嘴将它吞下,白着脸扭头看向床榻里面:本尊困了。 顾遇见仙长吃了药,眼中闪过惊喜,听他说困了,忙不迭用力点头,小心为他掖了掖被角:好,仙长好好休息,孤去外殿处理国事,不会打扰仙长的。 轻手轻脚离开寝殿,暴君坐在外殿龙椅上,神思完全不在奏折上,全身心注意力都集中在殿内。 不知堕神可有睡着,肚子还疼不疼 越想周身气压越低,指尖轻点一缕魔雾顺着空气飘进寝殿,殿内龙榻上,白衣仙人双眼紧闭,白着脸已经睡着,只是双手还在紧紧捂着小腹,像是很难受般。 想起太医说的,顾遇再也忍不住让人传了太医,等听到太医说无事,重重松了口气。 小心坐在床边,见堕神脸上黏了发丝,替他轻轻别到耳后,取了锦帕将脸上的冷汗一一擦干净。 快要用晚膳时,暴君虽不忍心,但还是把龙榻上的仙长晃醒,像是怕惊扰了他,声音压的极低:仙长,该用晚膳了。 温奴浑浑噩噩醒来,下意识捂住肚子,眼底闪过不安,问顾遇:本尊怎么了 顾遇唇角微微上扬,安抚的笑着说道:无碍,仙长放心,孩儿很好,倒是你需要起来好好用些吃食。 堕神眼帘微垂,喃喃了句是吗,不知是庆幸还是遗憾。 在顾遇帮助下从龙床上起来,两人一起来了外殿用膳。 膳食是问过 太医的,张全安与吴乃克亲自盯着御膳房做出后才送到太极宫,全是对孕夫身体好的补膳。 堕神像是忘了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与顾遇坐在一起,白着脸随意用了些晚膳。 暴君不敢逼他多吃,见他起身回去,连忙跟在身后小心护着。 温奴抿唇没有说话,径直躺回床上闭眼入睡。顾遇看了许久才转身离开寝殿去了外间书房,召来张全安与吴乃克,叮嘱他们往后需要做的事情。 寝殿内,温奴等人离开后慢慢睁开了双眼,双手无意识的放在小腹上,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面对顾遇紧逼,下一次离开皇宫的机会很难,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办法,最终都离不开没有身孕这件事。 现如今他怀了顾遇的孩子,顾遇更不会放任他离开他的视线,想要离开皇宫更是难上加难。 睫毛轻颤,眼中闪过难堪,他一直将顾遇当做至交好友,但没想到他会怀上他的孩子,一想到这,脸上忍不住红了起来,耻辱难堪极了。 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乱想,渐渐的因为怀孕的缘故很快睡着。 书房内,暴君吩咐完张全安与吴乃克,离开书房朝着寝殿走去,远远看见躺在床榻上的白衣仙人,脚下微愣忽然想起那只黑兔子,转身出了太极宫。 那日盛怒之下,直接带着仙长瞬移到了地牢,因着那件事情竟一个月未想起黑兔子。 如果他找到了黑兔子,仙长醒来看到后应该会开心些吧? 就着月光,身穿赤玄色帝服的君王一人来到荒芜的皇宫角落,披在身后的墨色长发被风随意吹起。 顾遇弯着腰在草丛中翻寻,脸上不知何时弄上了灰尘。就连身上的帝服也被树枝划破,狼狈的在月色下走来走去。 小黑兔躲在自己挖的洞里,饿了就吃几口自己寻得绿草,一个月的时间不止没瘦还胖了很多。 听到洞外有什么动静,耳朵瞬间竖起来,警惕的瞪大圆眼,伸出一颗黑乎乎的脑袋。 暴君五官敏锐,察觉到动静眼疾手快的捉住那只黑色兔子,拎着它的 耳朵举到眼前,唇角微勾:找到了,仙长见了定会开心。 小黑兔挣扎着吱吱乱叫,顾遇眯起双眸,狠厉的扫了它一眼:闭嘴,在乱叫,孤把你做成兔子汤。 小黑兔像是能够感觉到危险,三瓣嘴乖乖的绷住,耷拉着脑袋和腿被暴君拎着一路走回太极宫。 小黑兔一个月没有洗澡,身上脏兮兮的,顾遇怕弄脏了堕神衣服,特意带着兔子去了汤池,亲手将黑兔子里里外外搓洗干净。 收拾完兔子,将它关进从北宫送来的玉笼中。换了干净的池水,迅速冲了下身上的灰尘,湿着发穿上寝衣回了寝殿。 控制体内的魔力,将长发烘干,小心掀开堕神身上的被子侧身钻进去,双手轻轻绕过堕神腰肢放在小腹上,闭上眼嗅着熟悉的淡香入睡。 翌日清晨,顾遇想到还未给孩儿取名,忽然从梦中醒来,匆匆掀开被子穿着寝衣去了书房,冷着脸眸光沉沉的翻找着各种书籍。 被吵醒的温奴眉头紧蹙,过了许久又渐渐陷入沉睡,白皙修长的手攥着胸前的被角,无意识的侧躺着护住肚子。 而书房内的暴君则是在书房待了整整一上午,终于找到合适的字。 捧着写下的字,顾遇满心欢喜的回了寝殿,见堕神醒了,讨赏似的献给他:仙长你看,孤为孩儿取的字可好? 温奴眉眼冷淡,轻飘飘撇了眼宣纸上的字:随意。 穿上鞋子绕过穿着寝衣的那人,取下衣架上的外衣穿戴整齐,去了外殿窗边的小榻上打坐。 耳边忽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吱吱乱叫的小动物的声音,打坐中的温奴蹙了蹙眉,终是睁开双眼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入目的是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两手之间抱着一只黑色兔子。 小黑兔奋力挣扎,三瓣嘴微张吱吱乱叫,圆滚滚的双眼可怜巴巴的望着仙人,仿佛在说主人救救我。 暴君见堕神睁开了眼,唇角微勾,递了递手中的黑色兔子:孤寻了许久,才将它找回来,仙长可开心了些? 温奴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眸光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从他手里接过小黑兔抱在怀里,垂着头不断为小黑兔顺毛。 小黑兔得到了庇佑,趾高气昂的趴在主人怀里,瞪大了眼盯着那个要把它炖汤的坏人,吱吱叫着向主人打小报告! 温奴被它逗笑,鹿眸微弯眼中盛着温柔,唇角微微上扬,在阳光下笑容勾人心魄。 暴君被堕神深深吸引,目光停在那道白色身影上再也移不开,连那只前后不一的黑兔子都忘了警告教训,只知道呆呆的盯着堕神看。 察觉到炽热无比的视线,温奴唇角渐渐抿下,愈发低着头小心逗弄怀里的小黑兔,惹得小黑兔脑袋上的耳朵抖啊抖。 因着小黑兔,用膳时温奴难得多吃了些,显然心情好了很多。 暴君见状欣喜若狂,不断为堕神布菜盛粥:仙长多吃些,这一个月瘦了好多,需要多多补一补。 温奴没有说话,默默吃着碗里的饭菜,将那人盛的粥吃的干干净净。 作者有话要说:六千!我可以!! 第36章 见红 用完午膳,暴君让人将龙床收拾整理了一番,铺上适合孕夫睡觉的被褥,小心扶着堕神让他躺床上去睡会午觉。 仙长乖乖睡午觉,孤去趟太医院询问些事情。 温奴脸上面无表情,挣开腰上的手,抱着小黑兔躺到床上,将它抱在怀里闭上了眼,用行动表示他不想和他说话。 暴君眼帘微垂,狠狠握紧了双手,强忍着暴戾因子在血液里翻滚,怕吓到仙长与孩儿,匆忙转身出了寝殿,嘱咐守在殿外的两人:好好看着,若是仙长出了事,孤要你们人头落地! 张全安与吴乃克连连点头:是,陛下,奴才们会看好仙长的,绝不让人惊扰了他。 暴君冷冷地嗯了声,大步甩袖朝着太医院走去。 然,他离开太极宫不过片刻,后宫那群人得了消息,穿戴整齐后一起来了太极宫宫外。既然陛下不在,她们当然是硬闯进去,看看那个怀了陛下孩子的骚浪蹄子,想必趾高气昂极了。 往日里必定常来的王姬这次竟然破天荒的没来,有妃嫔好奇的出声询问,安荣夫人那派的柳烟捂唇轻笑:妹妹不知道?娘娘她回了娘家,参加亲弟的丧事。 那位妃嫔惊讶的呼声:娘娘亲弟怎么去世了? 柳烟圆扇遮住半边脸,露出一双含笑的桃花眼:听说啊,是被陛下亲手虐杀的,死状凄惨。 夏娇娇看不得别人说王姬姐姐,狠狠瞪了眼柳烟,尖声打断了她:闭嘴,柳烟你是不是找揍! 柳烟嗤笑,没在说话,一众人慢慢来到了太极宫宫门,虽然陛下不在,但看到太极宫宫门,还是下意识哆嗦了下。 守门的侍卫拦住众位娘娘,冷着脸说道:陛下有旨,任何人不得擅闯太极宫。 柳烟轻笑,媚眼如丝:妾身与姐妹们也不可以吗?我们只不过是想见见贵妃。 侍卫冷漠的直视前方,握着长剑拦住她们:陛下说了,任何人不得入内,自然也包括众位娘娘。 顿时人群中有妃嫔不干,握住长剑推搡着准备 硬闯,大声说着凭什么不让我们进,我们可是陛下的妃子! 夏娇娇因为王姬夫人不在,老老实实的待在角落没有和她们一起,而是鼓着嘴看好戏。 寝殿内,温奴仙体耳聪目明,听到殿外嘈杂喧闹的声音眉头轻蹙,被那些声音吵闹的有些肚子疼,白着脸抱紧了怀中的小黑兔。 想了想,挣扎着从床榻起身,余光看到放在龙床床头的玉瓶,眉眼微垂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终是伸出手将它拿来,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扬起脖颈将它吞下去。 肚子好了很多,但依旧隐隐作痛,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抱着小黑兔,打开殿门朝外边走去。 身上瞬间被阳光笼罩,白皙的脸愈发显得苍白透明,好似一阵风就能将人吹走。 吴乃克全都看在眼里,想着仙师还得继续补补,这身子还是太弱了,脸上白的都快要比得上国师府的国师了。 外边怎么回事?温奴声音有点虚弱,唇色在阳光下泛着青白,另一手还在捂着肚子。 张全安那日见过仙师见红,见他捂着肚子顿时心下慌乱,来不及多想吩咐了一声吴乃克,让他好好照看仙师,匆匆跑了出去,去寻陛下与太医。 路过宫门,看到那群宫妃,眉头紧皱没空多说什么,赶快跑着飞奔至太医院。 夏娇娇看了眼张全安背影,不知为何总感觉要有什么事情发生,看了眼正在和侍卫推搡的柳烟等人,小心翼翼的偷偷离开了这里。 侍卫依旧冷着脸拦住她们,脚下纹丝不动。那些妃嫔更是来气,尖尖的指甲狠狠挠向侍卫的脸。 住手,你们在做什么。温奴抱着小黑兔来到宫门,吴乃克紧紧跟在后面,生怕那群人冲撞了仙师。仙师现在可是怀有身孕,受不得一丝伤害。 温奴眉头紧促,制止了她们的动作,瞬间周围安静下来。温奴耳朵得到解放,肚子终于好受些。 妃嫔们安静了一瞬,柳烟率先走出来,腰肢扭的像是风中柳条,轻轻挥动着手中圆扇:贵妃哥哥真是让人好请,妾几人不过是想瞧瞧贵 妃哥哥与 分卷(26) 柳烟视线挪到那人小腹上,眼中闪过一抹狠辣,唇角微勾轻笑道:与龙子罢了,但是这几个侍卫实在是恼人的很,怎么都不让妾身几个进去。 堕神听出她的阴阳怪气,脸上表情冷了下来:本尊可没有如此短寿的妹妹,还望善人勿要攀扯关系。 贵妃哥哥这么说,妾身可是会伤心的,妾与哥哥都是伺候陛下的,不是哥哥妹妹难道还是什么其它的? 柳烟嘲讽的斜眼眯笑,手中的圆扇轻轻遮住半张脸。 温奴还未说话,柳烟忽然被人狠狠踹开,暴君脸色阴沉目光狠厉,周身弥漫着杀意:该死,谁准许你们到太极宫来闹事的! 顾遇勾起一抹嗜血笑容,阴测测的扫过那群人:看来孤的手段,你们还是没能记住。 厉声朝着张全安喊道:张全安,把她们全部压入暗牢! 是,陛下。张全安朝身后侍卫招手,迅速将那群妃嫔压住,拉扯着送进阴冷恐怖的暗牢中。 宫门口瞬间空旷安静下来,温奴见事情解决,白着脸转身回去,像是没有看到那人,径直入了寝殿。 想到出去一趟,外衣上都染了灰尘,脱掉后随意挂在衣架上,盘膝坐在床上垂着头给小黑兔顺毛。 宫门外的顾遇先是愣了下,很快将眼中暴戾敛去,迅速冲了个澡将双手洗净,小心翼翼入了寝殿。 见仙长坐在床上,轻手轻脚上前,喉咙滚动哑声说道:仙长肚子还疼不疼,孤让太医来给你瞧瞧可好? 堕神逗弄小黑兔的手僵住,睫毛轻颤感知了下小腹,确实还是有些隐隐的痛,想了想抬眸看向来人,红唇微张冷声说道:嗯。 暴君脸上笑容肉眼可见,仙长他终于和他说话了。连忙招来张全安,让他带太医进来,自己则是上前扶着堕神让他躺下。 余光瞥见那只黑色兔子,皱着眉把它拎起来放到玉笼里:仙长先好好休息,待身体好些了,孤在将兔子还与你。 小黑兔隔着笼子吱吱叫,小圆眼可怜巴巴的含着眼泪,可怜极了。 温奴柳眉微微蹙起,红唇微张刚想说些什么,就见暴君一个眼神过去,小黑兔老老实实的趴在笼子角落,脸埋在肚子里,只留长长的耳朵在外边颤抖,看上去被吓的不轻。 堕神抿唇收回视线,垂着眸不想看旁边的那人。暴君举手无措,凤眸灼灼的盯着床榻上的人:仙长,孤 陛下,太医来了。张全安不小心打断了陛下,见陛下脸色漆黑阴沉,张全安打了个哆嗦,紧紧低着头侧身让太医进去。 顾遇咬牙,狠狠扫了眼坏他好事的太监,但身体依旧乖顺的让开,好让太医为堕神医治。 太医伸手把脉,脸上表情越来越沉重,谴责的看了眼陛下与床榻上的堕神,收回手打开药箱取出褐色药丸。 暴君见太医这种表情,心下担忧慌乱的连忙询问:如何?仙长可有什么事? 太医叹气,让堕神将药丸吃下,说道:陛下,万万不可再次让仙师随意走动,仙师需要好好卧床休息。 顾遇让张全安去送太医回去,记下太医说的,坐在床边担忧的朝着堕神说道:仙长以后就在殿内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孤来做便是。 温奴冷冷地嗯了声,视线扫向玉笼中的小黑兔,垂着眼向那人说道:把小黑兔给本尊抱过来。 暴君脸上表情僵住,呆滞的顺着仙长视线看去,黑色的兔子不知什么时候抬起了头,水汪汪的眼睛盯着这边。 顾遇深呼吸,压下心中暴虐醋意,不情不愿的起身打开玉笼,拎起那双兔耳朵塞进堕神怀里:仙长只能和它待一会,你需要好好休息,太医说了不能太过劳神。 暴君机警的拿太医的话当挡箭牌,暗戳戳狠狠瞪了眼那只黑色兔子,眼底充斥着冷冽杀意。 但是背靠主人,小黑兔完全不怕坏人,被主人抱在怀里,小圆眼滚了滚,三瓣嘴不断蠕动,朝着床边高大的人类吱吱吱乱叫。 顾遇怒气冲天,眼中冒着火,但是看了眼抱着小黑兔的堕神,咬了咬牙转身离开:孤还有事,仙长好好休息。孤不在,有事就吩咐门外 的张全安和吴乃克。 目送那人身影消失,温奴唇角微微上扬,鹿眸笑的弯成月牙,抱着小黑兔用脸蹭了蹭它毛茸茸的脑袋:温唯好棒。 小黑兔开心的吱吱叫,两只长长的耳朵兴奋的抖来抖去。 而另一边,被气走的暴君招来暗卫李然,一路去了阴冷湿暗的地牢,命人将那群宫妃带出来。 坐在龙椅上的顾遇没了在仙长面前的温和,黑眸深不见底,危险病态的勾着唇,食指轻轻敲点,在空荡荡的暗牢里发出当当的声音,吓的那群妃嫔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说吧,是谁领的头。 低沉的声音在暗牢响起,柳烟听着磁性的声音,眼中闪过痴迷,挣开旁边的侍卫猛地站起来,声音柔若无骨:陛下,是妾,但是妾只是、只是想见见你 美人落泪,我见犹怜。只不过坐在龙椅上的那位,是个冷心冷肺的无情人,所有的温和都给了堕神,其他人在他眼中不过是蝼蚁罢了。 陛下~柳烟流着泪走向龙椅上的帝王,眼中的痴情仿佛想让人溺死其中。 顾遇勾唇,单膝翘在腿上,微微侧着脸,手撑着下巴。只是那双凤眸满是冷冽狠厉,看着眼前的人做戏。 许久,柳烟眼看就要碰到龙椅上的人,忽然帝王出了声:柳烟,不知你可还记得十五年前的冬日,将一个人推进了结冰的护城河。 柳烟瞳孔微缩,震惊的瞪大双眼:陛、陛下 那是柳烟第一次杀人,她记得清清楚楚,被她推下护城河的乞丐满身脏污,头发被火了的乱七八糟,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 她因为楼里的妈妈大骂,趁着下大雪跑了出去,路上遇到一个乞丐挡路,顿时将火气撒在乞丐身上。 不知道乞丐是不是受了伤,她轻轻松松的就把他推到在地,狠狠用脚踩上那张脏污的脸,听着那人痛哼高兴极了。 余光看到结冰的护城河,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兴冲冲拉着乞丐到了河边,在边上砸了一个洞,把乞丐丢了进去。 很快乞丐挣扎着往上游,但是身体被水 流冲走,在冰面上留下斑斑血迹。 柳烟当时站在护城河边上哈哈大笑,笑乞丐活该,笑他该死,谁让他挡了她的路! 撒了气她又回了楼里,而被她丢进护城河的乞丐,早就被她抛在脑后。 如今被陛下提起,柳烟脸色惨白,浑身不断发抖,像是跌入冰窖,整个人僵在原地:陛、陛下 顾遇唇角微勾,声音低沉:当时孤可是在冰冷的水里待了整整一日,差点就丢了性命呢。 柳烟呆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向龙椅上的帝王:陛下 想起十五年的事,柳烟恐慌的跪在地上,不断向龙椅上的人求饶:陛下!陛下!臣妾错了!求陛下饶命求陛下饶命 身上的华服被染上脏污,柳烟也完全不在意,只用力磕着头求饶。 若是她知道那个乞丐就是陛下,她怎么也不敢将人推下护城河。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柳烟脸色苍白,额头上磕的满是血,流了一地,将那块染成了红色。 龙椅上的帝王慢慢起身,居高临下的站在柳烟跟前,脚尖抬起她的下巴,勾着唇冷声说道:你千不该万不该,辱骂孤有爹生没娘养 柳烟脸上糊满了泪水:陛下饶命,臣妾真的知错了,求陛下扰了臣妾 顾遇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透过那道身影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时日。 他刚刚从炼狱中逃出来,茫然麻木的不知走了多久,身上的伤已经结疤,天上也下了雪。他走在路上,突然被人撞倒在地狠狠折辱了一番,然后被那人丢下冰冷的河底。但这些他都没有记在心上。 那个人不该提起他的父皇和母后 顾遇无视柳烟哭喊,勾着唇朝暗卫李然说道:将她关起来,待到冬日护城河结了冰,砸开一个洞把她丢进去。 李然抱拳应声道:是,主子。 其余妃嫔看着被拉走的柳烟瑟瑟发抖,跪在地上蜷缩着身体降低存在感。 顾遇讥笑嘲讽的扫了她们一眼,转身坐在龙椅上,笑意盈盈的说道:孤的手段你们都知道,若是 下次再不安分老实些,柳烟就是你们的下场。 妃嫔吓的脸色发白,眼角挂着泪水,听到帝王说的话,忙不迭用力点头:是,陛下,妾身定会安分守己。 从暗牢出来,暴君站在阳光下,黑眸空洞茫然,想起了父皇与母后。 耳垂上血石耳珰闪烁着红光,身体内的魔血蠢蠢欲动,暴君眼中渐渐被红血丝覆盖,双手紧握青筋暴起。 忽然眼前闪过堕神脆弱苍白的脸,顾遇猛然压下心中暴虐杀意,冷着脸迫不及待的回了太极宫。 国师府。 国师雪沅侧着身躺在榻上,察觉到手上血石戒指亮了下,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薄唇微不可见的勾了勾。 看来魔血已经快要失控了。 黑雾中的身影晃了晃,身子矮了一截。黑濯跪在地上,朗声向主子贺喜:恭喜大人,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雪沅眼皮轻抬,看了眼黑雾中的人影,垂眸把玩着手指上的血石戒指:北宫可有什么消息。 黑雾中的黑濯僵了下,低下头回道:大人,堕神近几日已搬到太极宫,并没有被顾遇杀掉。 黑濯有意避开堕神怀有身孕之事,但眼中的迟疑并没有逃过雪沅的双眼。 国师指尖微动,一缕魔雾穿过黑雾钻进黑濯体内。黑雾中的身影猛地晃了下,黑濯顿时脸色惨白。魔雾在血管中钻来钻去嘭嘭乱撞,疼的他忍不住趴在地上。 雪沅冷淡的撇了他一眼,冷漠地收回视线,举起手欣赏阳光下闪着红光的血石戒指。 黑濯疼的在地上翻滚,哀嚎不断,但国师仿佛没有听见看见,冷静平淡地靠在床榻上。 许久,等到黑濯没了声音,才慢慢伸出指尖,取出黑濯体内的魔雾。 黑雾中黑濯缓慢的从地上爬起,勉强打起精神跪在地上,沙哑着声音说道:多谢大人饶了属下一命。 雪沅没有说话,闭上眼朝他挥了挥手。黑濯沉默的散去黑雾,身影瞬间消失在房间内。 等到房间内没了人,国师薄唇微张,冷声朝着房外喊道:来人。 张小江匆匆推门进来,以为国 师那儿不舒服,焦急担忧的来到床榻边:主子,可是身体不舒服了? 见国师未盖上毯子,语重心长的说道:主子您怎么又没盖上毯子,若是伤了风寒可怎么是好! 雪沅慢慢睁开双眼,眉头微微皱起,打断了张小江唠叨:去准备准备,我要进宫。 张小江哎了声,给主子盖上毯子后,吩咐院内的小厮去准备马车,说主子要去宫里见人。 国师府的速度很快,门外很快备好了马车。 张小江回了房间,为主子系上披风,跟在身后一同上了马车。 雪沅微微掀开马车窗帘,望着街道上的行人出神,想起了魔界暗无天日的时光。 回过神放下窗帘,眸光冷淡的端着茶,轻轻抿了口茶水。 马车很快进了宫里,记起黑濯说的,堕神搬到了太极宫,眼中闪过寒光。 计划失败,没想到顾遇居然能忍住暴怒没有杀了堕神,还让他搬进了太极宫内。罔他特意约了堕神激怒顾遇,现如今顾遇已经一个月未去国师府。 喉咙滚了下,眸中的杀意越来越浓。堕神是个意外,不能在让他毁了计划,天魔大人已经快要等不及了。 马车停在太极宫宫门外,国师雪沅冷着脸从上面下来,身上披着毛绒披风。还未走进,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顾遇看到雪沅,紧紧皱了皱眉,连忙上前朝他走去:阿沅?你怎么来了? 国师回过头,看到一身冷气的顾遇,脸上表情不变:我来见见青崖,自那日一别,我与青崖已有一月未见。 暴君闻言衣袖中的手狠狠攥紧,目光沉沉的看了他一眼,想起宫中传的流言,咬了咬牙低声说道:仙长无事,他最近身体不适,不宜见人,阿沅还是下次再来吧。 国师睫毛颤了颤,低声说了句是吗,然后抬眸看向顾遇,声音依旧平淡无波: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回去了,阿遇替我向青崖问好,等他身体好了些,我再来看他。 顾遇嘴上应着好,心里却已经下定决心,绝不会让堕神与国师见面,一丝一毫的机会都不能有,仙长是他 一个人的。 暴君黑眸中充斥着浓郁的占有欲,目送国师雪沅离开,周身气势瞬间变的温和,闻了闻身上的血腥味,先去浴池洗净才去了寝殿。 堕神躺在床上睡的香甜,怀中的小黑兔乖乖的一动不动,睁着圆溜溜的大眼转来转去,虽然没有睡着但却安安静静的没有打扰主人休息。 暴君皱眉,轻声上前捉住小黑兔耳朵,拎着他离开龙床。 小黑兔三瓣嘴动了动,暴君眼疾手快的狠狠瞪它,压低声音威胁:闭嘴,若是乱叫,孤就把你丢出去。 小黑兔失去了主子庇护,不敢和坏人硬刚硬,乖乖的识相的闭上了兔子嘴,任由坏人把它关进笼子里。 一进笼子,小黑兔就躲在角落趴着,眼睁睁看着那个坏人脱掉鞋子,躺在它之前躺过的位置,把主人紧紧抱在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顾温:父皇,为什么小黑兔是你找来的,却很喜欢爹爹呀 顾遇:呵呵 小黑兔:吱吱吱吱吱吱!(因为他是坏人!) (有河南的小天使吗,注意安全呀,我家就在河南省与山东省交界处,也下了好大的雨,河南的小天使一定要注意安全呀) 第37章 吐血 夜里温奴迷迷糊糊醒来,双手捂着小腹呢喃:肚子疼 暴君本就睡意很浅,听到堕神低声呢喃猛地睁开双眼从龙床上起身坐着,侧眸看向旁边的人。 分卷(27) 堕神睫毛抖动,眉毛不安的皱在一起,红唇褪去血色泛着淡淡苍白,双手隔着被子紧紧捂着小腹,不断呢喃着肚子疼。 顾遇瞳孔微缩,脸上血色随着堕神呢喃散去,慌乱无措的光着脚迅速推开殿门,暴躁的吩咐守在殿外的张全安:快去太医院叫人,仙长他肚子疼! 张全安反应很快,连忙转身快步跑着离开太极宫。 见太监去了太医院找人,暴君赶紧回了寝殿,关上殿门防止冷风吹进来。 闻到殿内浓郁的弑神香,眸光闪烁,衣袖中的双手紧紧握着,眼神复杂的看了眼青铜小炉。 龙床上响起闷哼声,顾遇猛然回过神匆匆走向龙床,双腿跪在床上小心捧住堕神的脸,轻声说道:仙长醒醒,吃了药肚子就不疼了。 堕神像是陷入梦魇,睫毛轻颤怎么也睁不开双眼,脸上汗津津的不断冒着冷汗。 暴君看堕神这幅模样,咬了咬牙。视线慢慢挪到堕神小腹上,捂着小腹的手疼的微微发抖。 该死 该死的弑神香 不用想也知道堕神这次肚子疼,是因为殿内染了浓郁的弑神香。 但是,复杂挣扎的紧紧闭上眼,不知要不要撤掉它。 若是撤掉弑神香,堕神便会慢慢恢复法力,待到法力重回巅峰必定要逃离他的身边。 不 他不允许 顾遇睁开双眼死死盯着堕神,眼中布满了红血丝,像是死咬着猎物不放的狼,宁可玉碎,也要拉着他同归于尽。 深呼吸压下心中翻涌的杀意,起身走向床头拿来上面的玉瓶,从里面倒出一颗褐色保胎丸,小心塞进堕神嘴中。 堕神像是知道药可以让他肚子不疼,乖乖启唇将药吞下,舌尖不经意滑过拿着药的指肚。 顾遇凤眸瞪大,呆滞僵硬的 看着堕神那张红唇,指肚上湿润润的,仿佛被烫到猛地收回手,缩在袖子中。 温奴脸上的不安渐渐平复下来,但双手依旧紧紧捂着小腹,好似还是很疼。 暴君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暴戾的起身走向门外,刚想怒斥下面的奴才怎么还没将太医带来,就见张全安领着今日那位老太医匆匆赶来。 见过陛下。老太医朝着陛下施礼,头发和衣服很凌乱,一看就是刚从睡梦中醒来,来不及换洗衣物就被拉了过来。但老太医完全不敢有怨言,毕竟还是自己的命重要。 暴君随意嗯了声,侧身让他赶快进去:快瞧瞧仙长,今夜入睡时还无事,半夜突然捂着肚子说疼,孤刚刚给他吃了保胎丸,但是不怎么管用。 老太医一边点头一边进殿,闻到殿内浓郁的香味脸上皱了皱,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孕夫闻不得这么浓郁的香,可换些清淡的。 暴君眸中闪过挣扎,闭了闭眼没有说什么,只让太医好好医治堕神。 老太医心下明白了什么,不在多言。来到龙床边坐在凳子上,伸手为床上的堕神把脉,脉象比白日要混乱,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父子双亡。 但是看陛下这个态度,是不会轻易撤掉殿内的香的,他只能尽力而为保住两人。 太医脸上一闪而过的异常,暴君看的清清楚楚,慌乱无比的追问:如何,仙长可有什么大事? 太医叹了口气,取来宣纸在上面写下药方,如果陛下不想撤掉这香,只能苦了堕神每日都要喝上许多药。 陛下,这药需每日饭前饭后都要服用,一日六次,一次不能少。 暴君闻言眉头紧锁,接过药方仔细看了眼:怎么要用这么多次? 老太医弯了弯腰:概因仙师身体承受不了胎儿,所以父子两人现如今很危险,若是想要保住两人,需要多费心些,这药是万万不可少的。 顾遇拿着药方的手握紧,指肚泛着青白,眉眼垂着让人看不清眼中的情绪。 滚了滚喉咙, 朝着太医说道:孤记下了。张全安,送太医回去。 压低声音朝外边喊了声,候在殿外的张全安动作迅速的推门而入,恭敬的弯着腰送太医回去。 暴君跟着来到殿外,黑眸深沉的望向天空,眼中倒映着微亮的星星,冷风吹来卷起身后的长发,显得他周身低落孤独。 回过神抿唇将药方交给堕神身边的太监:明日开始照这个煎药,饭前饭后仙长都要服用。 吴乃克恭敬的弯下腰接过:是,奴才记得了。 顾遇抬眸看了他一眼,转身回了寝殿。想起身上夹杂着冷气,在外殿待了许久,等到身上全是暖意,才慢慢走向龙床。 堕神经过太医针灸,脸上终于恢复了血色,睡的愈发安稳深沉,放在小腹上的手改为握着被角,红唇微微张着呼气。 顾遇脱掉披在身上的外衣,侧身躺在堕神旁边,单手支撑着脸就这么盯了整整一夜。 等到第二日醒来,温奴瞧见埋在他脖颈窝的头,柳眉轻轻蹙了下,伸手把他推开,挣扎着想要起身。 脑海中闪过太医说他需要卧床休息,挣扎的动作僵在原地,面无表情的抿了抿唇,瞬时躺回床上,睁着眼盯着床帐散发神识。 不知过了多久,身旁的那人动了动,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仙长肚子还疼不疼? 那人为何要这么说? 温奴眼中闪过疑惑,对昨日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伸手摸了摸小腹冷声道:不疼。 那人仿佛松了口气,紧接着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顾遇掀开被子一角,小心着不碰到堕神从床上起身,随意穿上外衣让太监送了热水进来。 温奴放空大脑,回想着昨夜的梦境,他又一次梦到了国师,虽然依旧看不清国师的脸,但他知道梦里那人就是国师。 但是对后来出现的那个人,温奴有些茫然,那人只在最后出现,万箭穿过他的心脏,将他射成了刺猬。 梦里看到那一幕,他仿佛心很痛,僵在原地不敢朝那人走去。 忽然手被人握住,温奴猛地扭头看去,就见顾遇抬起他的手,拿着浸了温水的帕子为他擦手。 暴君动作轻柔,为堕神擦完两只手后,换了一张帕子,在温水里浸湿后拧干,微微俯下身让堕神别动。 温热的帕子在脸上轻轻擦过,温奴蹙着眉想要躲开,但是却被眼前的人固定动不了,只能任由他拿着帕子在他脸上擦来擦去。 鹿眸僵硬呆滞的斜斜移开视线,不敢直视眼前的人,耳根后面忍不住泛着淡淡红晕。 身为天神,他竟然被一个凡人当成残废 暴君唇角微微勾起,为堕神擦完脸吩咐张全安传膳。 没了压在身上的阴影,温奴脸上热气褪去,冷着脸面无表情的从床上坐起。 顾遇眼疾手快的扶住堕神腰肢,取了枕头垫在他背后:仙长乖些,太医说你不能乱动,需要好好卧床休息。 温奴不想与他说话,但还是乖乖靠在床头没有下床。 暴君让人将桌几搬到床榻上,上面放着可口清淡的补膳,旁边还有一碗浓黑的散发着苦涩味道的汤药。 看到那碗药,顾遇眼帘微垂,想起了昨日太医说的话,扯了扯唇角笑着看向堕神,端起药碗递给他:仙长先吃药,吃完药肚子就不会痛了。 温奴下意识避开那碗药,白着脸捂住鼻子,喉咙滚动哑声拒绝:本尊不想喝。 暴君端着药的手僵了下,仍然在堕神唇边举着:仙长乖些,喝了药身体才能好。 温奴嘲弄的看了他一眼,冷着声音说道:你确定是为了我的身体好,而不是为了堕神之子? 顾遇被堕神说的哑口无言,垂眸逃避似的避开他嘲讽的目光,条件反射的强硬道:仙长若是不喝,那孤便亲自让你喝下。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顾遇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被堕神动作打断。 温奴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接过那碗漆黑的中药,仰头灌进喉咙。 唔 喝完药,忍不住趴在床边剧烈咳起来,反胃的吐出刚刚喝下的药。 脸上好似更加苍白,唇色愈发透明,唇角沾上了难闻的黑色药汁。 温奴痛苦的捂着肚子,喘着粗气靠在床头,小腹那儿一阵一阵疼痛,让他脸上冒出许多冷汗。 暴君被他吓的浑身冰冷,抖着手想要将堕神抱在怀里安抚,但是想起刚才自己说的话,咽下苦涩,担忧的轻声说道:仙长,你现在 温奴强忍着难受睁开双眼,冷漠疏离的看向那人,咬着唇扭头不想看见他。 过了许久,小腹终于停止了疼痛,脸上的冷汗渐渐消失,只是温奴现在很虚弱,喉咙里全是苦涩腥臭的汤药味。 暴君见堕神如此痛苦,双手死死握着,闭上眼强压下想要撤掉弑神香的欲望,扯了扯唇朝堕神说道:仙长饿不饿,孤喂你可好? 盛了清粥,小心吹凉递到堕神唇边,眸光微亮的盯着他。 温奴摸了摸小腹,撇了眼唇边的白粥,最终还是张嘴将其吞下。 温热的粥暖了冰冷的胃,隐隐不舒服的小腹好受很多,不知不觉便将整整一碗白粥用完。 顾遇黑眸越来越亮,目光灼灼的继续喂堕神用膳。 温奴揉了揉小腹,推开跟前的勺子:本尊饱了。 说完不在看他,侧身躺下背对着男人。 仙长顾遇声音低沉,复杂的看了眼食盒中的另一碗药,强迫自己冷下心,放下手中的白粥,跪在床上将堕神抱在怀里。 温奴挣扎:你做什么?!放开本尊! 暴君不敢用力,双手从背后贴在还扁平的小腹上,动作轻柔的把堕神搂在怀里,声音低沉沙哑:仙长还需要喝药,喝完药再休息好不好? 弯下腰打开食盒,从里面端出一碗和刚才一模一样的药。 温奴瞧着那碗药,神情越发的冷,面无表情的放弃挣扎,将药喝的干干净净。 这一次也和刚才一样,白着脸趴在床边干呕,身上被冷汗浸湿。 不舒服的躺回床上紧紧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想药的味道,因为一想到那碗药便控制不住的想要干呕。 暴君不能带着 堕神去沐浴,但是看他身上冒出许多冷汗,沉默的起身让宫人打来热水,用帕子先擦了擦脸,然后解开堕神衣襟擦拭身上。 温奴自然不会如了他的愿,虽然虚弱无力,但还是狠狠推开胸前的手,大声质问他:你要做什么,不要碰本尊 暴君目光被那片白皙的皮肤勾去心神,不自觉想起了那日堕神在他身下的场景,美艳至极,像是深海里勾人心魂的海妖。 听到堕神斥责,视线慢慢移到那张脸上,与那双清澈见底的鹿眸对视,目光逐渐幽深危险。 无视堕神挣扎大声呵斥,眼神危险的将他身上外衣通通脱掉,拿着帕子从头擦到尾,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温奴屈辱的红了眼,愤恨恼怒的瞪着眼前的人,下唇被他咬的沁了血珠。 暴君把帕子丢进水盆,瞧见堕神还在咬着唇,强硬的伸手掐住堕神脸颊,将下唇从他嘴下解救出来。 余光瞥到堕神染着红晕的眼尾,喉咙滚了滚哑着声音说道:别咬自己,如果还生气,就咬孤的手指。 说着不等堕神反应,伸出一根手指慢慢放进堕神口中。 温奴没有多想,张嘴狠狠咬住那根手指,直到口腔里有股血腥味。 顾遇凤眸深沉,死死盯着那张咬着他手指的红唇,有意无意的轻轻刮过堕神白齿,就算被咬出血,也没有痛哼一声。 温奴咬累了,吐出那人手指,强迫自己不去想口中的血腥味,闭上眼侧身背对着他。 暴君唇角微勾,无视手指上的牙印血痕,亲手将桌几收拾干净,然后躺在堕神旁边,搂住他的腰勾往怀里。 感觉到手下的人抖了下,顾遇脸上笑容越来越大,喉咙滚动无声沉笑。 想起手指触碰到温热,凤眸微眯眼神危险恐怖的盯着堕神背后。 温奴察觉到恼人的视线,慢慢睁开眼瞪大了双眸,盯着床帐散发思维,让自己不去想腰上灼热的大手。 慢慢地意识逐渐沉重,在那人炽热的怀抱里睡着了。 听着旁边平缓清浅 的呼吸声,暴君再也忍不住俯下身掰过堕神的脸,吻上那张娇艳欲滴的红唇。 柔软香甜的唇像是他吃过最好吃的糕点,忍不住不断加深掠夺,直至弄的红唇微肿。 温奴像是察觉不到外界,吸入的弑神香让他深深沉沉陷入睡眠,成了暴君随意亲吻的对象。 许久,顾遇松开怀中的人,目光沉沉的伸手摩挲堕神唇角,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感受他身上的温度:仙长 但顾遇忘了,除了他们两人还有一只黑色兔子,将所有事情看在眼里。 小黑兔扒拉着玉笼,小圆眼倒映着坏人欺负主子的画面,脑袋上的长耳朵生气的竖起来,三瓣嘴张张合合怒骂那个坏人。 夜色降临,宫里暖意洋洋,国师府一片阴冷。 国师雪沅冷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一道裂痕,阴沉难看。 看了眼沉沉夜色,起身披上披风,在夜色中化作黑雾消失,身影突然出现在京城郊外的树林中。 雪沅踩着枯草树枝,慢慢走进树林深处,慢慢地周围环境大变,天上的月亮变成血色,周围弥漫着红色雾气。 耳边响起嘈杂的叫卖声,前方出现一条街道,街道上的人有的周身布满黑雾,有的则是露出全身,摊子上更是摆满了奇形怪状的东西。 雪沅像是没有看到他们,踩着石砖慢慢在街道中行走,额上浮现一道黑色纹路。 叫卖的人群看到他安静了一瞬,很快便重新叫卖起来,仿佛没有看到他似的,只不过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群人手脚发抖,眼中满是恐惧。 雪沅很快将街道抛在身后,越往里走周围越安静,漆黑的树木上站着乌鸦,张着嘴发出尖锐的叫声。 慢慢地,前方出现一处秘境,雪沅指尖轻点,结界散开形成一人可入的入口。 你来了。阴阳不辨的声音在结界内响起,沉着声音问道:计划进行的如何,本座看中的神魔之体现在在哪儿。 雪沅站在一颗树下,闻言抬眸看向挂在树上的黑色 果实:计划进行的很顺利,神魔之身已经快要爆发,等到神魔之血完全掌控了神魔之体,属下便即刻传消息给您。 分卷(28) 阴阳不辨的声音桀桀大笑:很好,你做的不错,本座会好好犒赏你的。 一缕红色魔雾钻进雪沅身体,体内的魔力顿时充盈许多,修为也跟着更上一步。 多谢天魔大人,属下会加快计划为您获得神魔之体的。 回到国师府,雪沅向皇宫内的黑濯传递消息,询问太极宫最近的情况。 附身在吴乃克体内的黑濯闪身出现在国师府,浓郁的黑雾模糊了五官。 大人,太极宫近日经常传召太医,堕神只出来过一次,就再也没从寝殿内出来。 雪沅垂眸深思,冷着脸看向黑濯:继续盯着。黑濯,记住你的身份。 说完挥手散退了黑雾,眉眼冷淡的看向窗外,举起手将血石戒指放在月光下。 缕缕月色化作流光钻进血石,血色的玉石中布满了斑斑点点,像是魔族的红色天空与白星。 另一边,黑濯站在吴乃克床边,复杂沉重的看了他一眼,化作黑雾附到他身上。 夜晚他会恢复意识,白日里却只有双眼可以看到外边。自然知道堕神怀了顾遇孩子的事情,但他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大人。 附身时间久了,凡人的意识已经影响了他。 翌日。 吴乃克晨时便早早醒来,从仙师怀孕他就开始早一步起床,候在太极宫寝殿殿外,若是仙师有什么事,他能很快进去。 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穿着赤玄色帝服的君王餍足的离开,去上了早朝。 吴乃克紧紧低下头,等陛下身影消失,才抬起头看向一旁的张全安:张公公不同陛下一起去上早朝? 张全安摇了摇头,道:陛下命奴才好好守着仙师,等仙师醒了服侍仙师服药用膳。 温奴早在那人上朝时就被吵醒,听到殿外张全安说的话,抬了抬眼皮平静的启唇喊道:吴乃克。 殿外两人瞬间安静下来,吴乃克慌忙低下头应 道:奴才在。 把温唯给我拿过来。温奴今日也得在床上躺上整整一天,不能打坐不能随意走动,就算是天神也会无聊。 吴乃克弯着腰从殿外进来,打开玉笼将黑色兔子抱出来,递给龙床上的仙师。 他已有几日未见仙师,自仙师搬进太极宫,日常全由陛下亲自照顾,完全没有他们的用武之地,只能煎煎药或者去御膳房传膳。 今日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寝殿内的仙师,仙师穿着一身白衣,脸色苍白的靠在床头,唇上又红又肿。 吴乃克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心想陛下也太不克制,仙师还在孕期怎么能这样对待仙师。 踌躇纠结的将小黑兔交给仙师,欲言又止。 温奴瞧见吴乃克脸上的异常,揉了揉小黑兔的脑袋,道:怎么了? 吴乃克咬了咬牙,语重心长的说道:仙师还在孕期,不能顺着陛下性子让陛下乱来,伤了小皇子就不好了。 起初温奴还有些茫然,后知后觉意识到吴乃克说的意思,忽然红了脸,抿唇随意嗯了声。 吴乃克松了口气,只要仙师不同意,陛下肯定不会乱来,放下心继续说道:仙师可要用膳?煎的药已经放的温了些,可要现在就喝了它? 温奴正被吴乃克的话弄的大脑浑噩,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麻木的点了点头:好。 等闻到苦涩腥臭的药味,脸白了一瞬,但还是从他手中接过一饮而尽。 不知是不是喝的多了,这次捂着肚子全都吐了出来,弯着腰趴在床边呕出了血。 作者有话要说:顾温:啪啪啪 顾遇:顾温! 顾温:爹爹!父皇骂我!我只不过打了几只蚊子,父皇就让我滚! 顾遇:呵呵 第38章 后悔 吴乃克被吓的不轻,大声将殿外的张全安喊进来,脸色惨白的询问他怎么办。 你先让人去传太医,我去寻陛下过来!张全安很快做了决定,匆匆离开太极宫去太和殿找陛下。 吴乃克抖着手轻轻拍打仙师后背,见仙师一直呕血大脑一片空白,想起张全安嘱咐的,匆忙吩咐小太监去找太医,让他一定一定要快。 是,吴公公,奴才这就去太医院喊人。小太监跑的飞快,吴乃克见状松了口气,回到寝殿继续照顾吐血的仙师。 温奴呕了很久,终于慢慢停下来不在干呕,脸上汗津津的全是湿汗,因着要卧床休息很长时间,长发随意散在身后没有束起,此时有许多发丝黏在脸上。 仙师,您喝些水吧。吴乃克担忧的端了杯温水,暗暗祈祷张全安赶快找到陛下,小太监也赶快将太医带来。 温奴虚弱的点了点头,抿了口温水,将喉咙中的苦涩和血腥味压下。 本尊有些累了,先眯一会。 将茶杯交给吴乃克,疲惫不堪的躺回床上,闭上眼之后很快昏睡过去。 吴乃克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仙师不能睡啊 然而床上的白衣仙人已经陷入深眠,听不到任何声音。 另一边,张全安匆匆去了陛下上早朝的太和殿。 看了眼拦在殿外的带刀侍卫,张全安急的额角冒汗:奴才真的寻陛下有急事,汪侍卫您就让奴才进去吧。 汪侍卫岿然不动,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气的张全安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 汪侍卫,奴才是真的有急事! 不管张全安怎么说,太和殿的侍卫怎么都不让他进去。 但仙师那边等不了这么长时间 张全安。 暗处出现一道身影,穿着黑衣劲装的李然朝他走来,皱着眉冷脸看向那两个侍卫:让他进去,若是真误了急事,小心陛下砍了你们的脑袋。 张全安眼前一亮,拱手道:李大人,奴才寻陛下 有急事,您可以让奴才进去吗。 侍卫一看是陛下身边的暗卫长,连忙侧开身让张全安进去:张公公,属下刚才多有得罪,还望你勿要记在心上,属下也是为了陛下安危着想。 张全安随意点了点头,来不及说什么就进了太和殿。 李然冷冷地扫了眼那两个侍卫,看了眼进了太和殿的张全安,走到暗处隐去身影。 那两个侍卫面面相觑,最终闭上嘴继续盯着附近。 太和殿内。 顾遇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微微歪着头不耐烦的撑着下巴,听底下的大臣禀报地方上的税收。 忽然,大臣愣住,直直看向帝王旁边。 暴君眯了眯眼,顺着大臣视线看去,在太和殿入口发现了脸色发白的张全安。 张全安见了陛下,匆匆上前弯下腰低声说道:陛下,仙师、仙师刚刚不知怎么吐了血 坐在龙椅上的帝王蹭地起身,未说一句话就匆匆离开了朝堂,留下众位大臣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遇脸色难看,大步离开太和殿,张全安紧紧跟在身后。 侍卫看到陛下焦急的背影,默默收回视线,幸好刚才让张全安进去了,不然误了陛下大事,他们定要人头不保。 暴君面色阴沉,脚下速度不断加快,将张全安远远甩在身后。 在太极宫门外碰到同样赶来的太医,顾遇侧身先让太医进去,两人很快入了寝殿。 吴乃克听到脚步声,小心绕过屏风出去,见到陛下,连忙弯下腰说道:陛下,仙师刚刚睡着。 暴君随意嗯了声,不放心的来到堕神面前,见他脸上又苍白了些,眼中闪过痛色。 陛下,臣先为仙师看看吧?太医跟在后面,压低声音小声说话。 顾遇喉咙滚动,苦涩的说道:好。 太医上前查看堕神情况,得知他只是因为药吐血松了口气,起身朝着陛下说道:回禀陛下,仙师无事,吐血是因为药太过苦涩,反胃时吐的猛了些。 暴君薄 唇紧紧抿着,想起堕神每次喝药时的痛苦难受,最终还是忍不住闭上了眼,让张全安将太医送回太医院,起身去了侧殿的书房里。 李然。 属下在。 暗卫长从暗处出现,恭敬的单膝跪在地上。 顾遇黑眸幽深危险,眼前闪过堕神白若纸张的五官,阴着脸看向暗卫,咬牙吩咐他:去修仙门派寻找压制仙力的药物,要不伤身体的。 想了想冷声说道:孤只给你两天时间,若是寻不到你也不用回来了。 李然肃着脸用力应道:是,属下这便出发去寻药! 解决完弑神香的问题,暴君从书房出来,看到寝殿内的青铜小炉,握了握手让吴乃克拿下去清洗干净,换上一种温和清淡的安神香。 寝殿只剩下了两人,顾遇慢慢坐在床边,轻手将堕神脸上的湿发别在耳后,余光看见躺在角落的小黑兔,眸光一凛,冷着脸将它拎着放到地上。 本就被吓傻的小黑兔呆呆的站在地上,仰着小脑袋看向比他高大的坏人,气的耳朵发抖小眼通红。 暴君直接无视了黑兔子,小心拂过堕神红肿的唇,慢慢滑过喉结来到小腹上,炽热的掌心紧紧贴着小腹。 忍不住慢慢俯下身,将耳朵贴在小腹上,像是能够听到孩儿在说话似的。 漆黑的眸子亮亮的,脸上染上一层兴奋的红晕。 温奴醒来便看到这一幕,蹙起柳眉伸手推攘小腹上的头,睡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在做什么,起开。 顾遇听到堕神声音猛地抬眸和他对视,眼中的欢喜透过阳光传递到堕神眼中。 温奴移开视线不去看他,手上还在推搡着小腹上的人。 暴君怕气到堕神,顺着力道从小腹上离开,唇角微勾声音欢快:阿奴,孤听到了! 温奴疑惑的眨眼,不明白那人说的什么意思:什么? 顾遇脸上笑容越来越大,开心的握住堕神双手,带着他放在小腹上:孤听到孩儿的声音了! 温奴默默看了眼那人,只觉得 此人不仅阴险狡诈还有些蠢笨,就算他身为天神也知道一个月的时间胎儿还没成型,哪来的和他说话。 像是被他逗笑,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哑声轻笑。苍白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一抹笑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瞬间勾去了暴君全部心神,目光逐渐变的幽深危险。 察觉到那人奇怪的眼神,温奴渐渐敛去笑容,抿唇挣开双手翻身背对着他。 顾遇回过神,将眼中深沉危险的情绪敛藏,勾着唇上前虚虚趴在堕神身上,支着手臂蹭了蹭他顺滑的脸颊:仙长刚刚在笑什么,是不是笑孤傻。 温奴受不了那人与他太过亲密,蹙着眉躲开那人磨蹭,视线盯着胸前的被角,疏离清冷地回他:没有。 暴君得寸进尺,堕神往哪儿他往哪儿,紧紧贴着他的脸颊。呼吸时的热气惹得温奴红了脸,偏偏男人强硬偏执,怎么都不放开他。 仙长明明就是笑孤 暴君低声喃喃,目光渐渐被那张红唇勾去,想起昨夜尝过的美味,喉咙不受控制的上下滚动。 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勾着唇将堕神翻过身面对着他:孤真的听到了孩儿说话,仙长不信? 高高在上的天神忍不住失了态,白眼翻过像是看傻子似的看向那人:顾遇,你是不是蠢,他现在不过一个月,怎么和你说话。 顾遇见仙长嘲弄他愚笨,眼底闪过欣喜。不过面上仍然装作受伤的样子,坚持自己的说法:仙长,孤真的有听到,不信你摸一摸。 温奴被他磨的心情有些烦闷,伸手放在小腹上,沉下心去听里面的动静。 掌心下忽然动了动,温奴鹿眸圆睁,愣住,不相信的起身看向小腹。 暴君勾唇,轻声笑道:这回仙长可是信了。 温奴听到那人得意的话,默默撇了他一眼,收回小腹上的手躺回床上,不想和那人说话。 顾遇嘴角噙着笑意,上前靠在堕神后背,声音低沉:仙长生气了?孤向你赔罪,是孤得意过了头,孤不该。孤向你赔罪好不好,仙长别气了。 温奴双眼紧闭,抿着唇冷哼,直接装作没有听见那人的声音。 忽然,腰上被人触碰,温奴抖了下猛地睁开眼,还未来得及反应,身体不受控制的被人抱在怀里。下巴被那人强势的抬起,眸光不自觉的看向那双漆黑深沉的眸子。 顾遇眼中含笑,讨好似的笑了笑,声音很轻很柔,像是在撒娇:仙长原谅孤好不好,孤真的错了。 温奴面无表情的脸下神色微变,被顾遇这幅模样惊到,鹿眸震颤最终抿唇嗯了声,期许他赶快将他放开。 暴君眼底闪过笑意,侧着脸蹭了蹭堕神脸颊,眯着眼滚了滚喉咙:仙长饿不饿,孤让人传膳。 听张全安说,仙长是喝完第一碗药时吐的,肯定没能用了早膳。 果然,怀里的人静了片刻嗯了声。 暴君连忙让人将早膳送上来,这次白粥换成了稍微有些灵力的碧梗米,通透的翠绿色在白玉碗中精致好看,味道飘香四溢。 温奴没有看到那碗漆黑的汤药,眼中闪过疑惑,不知那人又要做什么。 仙长尝尝,孤特意让人寻了碧梗米。暴君盛了满满一碗,用勺子亲手投喂堕神。 温奴肚子确实有些饿了,没有拒绝张嘴将米吞下。淡淡的灵力顺着胃遍布周身,纾解着灵脉干涩的痛苦。 虽然碧梗米的灵力只有一点,但杯水车薪积累多了,对灵脉修复还是有一些作用的。 用完整整两碗碧梗米粥,堕神脸上血色好了很多。 暴君眼帘微垂,对自己做的这个决定产生了欣慰。 当看见堕神虚弱的躺在床上时,心中忽然产生了其它念想,他后悔了,他不想同归于尽了,他想和仙长还有孩儿一起在这人世间长存。 仙长可还要用些粥?御膳房还做了些其它糕点,仙长可要尝尝? 顾遇将面前用碧梗米做的翠绿糕点推到堕神跟前,取了一块递到他唇边,耐心期待的望进那双清澈明亮的鹿眸。 温奴垂下眸子看了眼那人手上的糕点,蹙眉摸了下小腹,纠结片刻最终 还是张唇咬住,就着那人的手将整块糕点慢慢吃完。 分卷(29) 见那人还想喂他,温奴摇了摇头拒绝:够了,本尊饱了。 看也不看那人一眼,起身进了内殿,忽然想起醒来时没有见到小黑兔,脚下微顿转身问他:兔子,你看到了吗? 暴君顿时无心用膳,胃疼的紧紧皱眉,他只顾得堕神,居然忘了那只黑色兔子。 沉吟片刻,还是撒了个谎言:孤没看到它,可能跑了出去?孤让人去找找。 起身逃离寝殿,吩咐张全安与吴乃克在附近找找,可有仙长小黑兔的影子。 独留寝殿的温奴,瞧着那人落荒而逃的身影像是明白了什么,默默冷着脸进了内殿,寻了一圈在龙床角落里发现了黑色兔子。 小黑兔睡的香甜,小身体蜷缩成一团,只露出两只长长的耳朵。 温奴小心将它抱在怀里,听到那人要同张全安他们一起找兔子,睫毛轻颤红唇微微勾起,抱着兔子没有出声,让那人好好找上一找。 顾遇不敢回寝殿,跟着张全安找了许久,但还是没有找到兔子,只好小心翼翼的偷偷看向龙床上的堕神。 就这一眼,立马看到了堕神怀里的黑色兔子,凤眸瞬间眯起,阴气沉沉的慢慢走向堕神。 仙长。 靠在床头的温奴斜斜撇了他一眼,红唇微张:有事? 顾遇磨了磨牙,无可奈何的扯唇:既然仙长找到了它,孤就去外殿批改奏折了。若是有什么事,仙长就喊孤。 温奴没有看他,抱着小黑兔顺毛。暴君见状阴测测的扫了眼那只兔子,憋闷烦躁的起身出了内殿,心烦意乱的随意翻看桌几上的奏折。 奏折上全是一些无关小事,随手丢开继续翻看下一本。 不知想到什么,招来张全安让他去趟右相府邸。 张全安领了命,拿着陛下圣旨离了宫。 右相府邸周围一片凄凉,自从嫡长子左谦尸体被人从皇宫送来,其他大臣不敢与右相相交,纷纷冷了往来。 张全安看到挂着白灯笼的相府,摇了摇头低声叹气,拿着圣旨让身后的小太监上前去敲门。 来了来了。 府内的下人懒散的上前开门,自从主家长子去世府里冷清很多,还未有人来过相府。如今有人敲门,下人只当是不重要的人。 谁承想门外居然是宫里来的公公,小厮慌忙施了个礼,颤声说道:公公稍等,小的这边去主家送消息。 小厮匆匆绕进内院,让书房外的小厮去禀告相爷,说是从宫里来了位公公,手中还带着圣旨。 书房内,右相悲伤过度,最近几天经常来书房盯着嫡长子画像发呆。想着要是十五年前他没能犯下过错,现如今也不会白发人送黑发人痛失幺儿。白白浪费了长女大好年华,只能被困在那牢笼中,日夜守着一殿空凉。 老爷,宫里来人了。 书房外的小厮轻轻敲门,右相闻言小心放下手中画像,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从书房出去:宫里来了人?现在在哪儿? 小厮颔首低眉:还在府外,听守门的小厮说,那位公公手里拿着圣旨。 右相眼前一黑差点昏厥,小厮眼疾手快的扶住老爷。 罢了罢了,因果报应,不管结果是什么,都该我受着。 右相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在小厮搀扶下来到府外,看到是陛下身边的公公,心下更是荒凉。 张公公怎么来了?右相勉强笑了笑,苍老的脸上布满皱纹。 张全安莞尔一笑,展开手中圣旨:右相大人还不接旨。 右相抻开扶着他的小厮,抖着手跪在地上:臣接旨。 张全安将圣旨上的内容读完交给了右相,其中意思大概就是:孤体谅你刚失了嫡子,特意准许贵妃留家伴亲。 右相劫后余生的失了力气,慌忙接过圣旨道:多谢陛下圣恩。 张全安走前看了眼凄凉冷清的相府大门,摇了摇头趁着午时赶回宫里。他还得去盯着御膳房的人,防止有人生了异心在仙师饭中下 药。 仙师如今怀了小皇子,不知道后宫多少人盯着,就等着看仙师笑话。 回到皇宫,先是向陛下回禀了相府的情况,在陛下允许下匆匆去了御膳房,让御厨赶快准备午膳。 顾遇皱着眉将奏折全都收起,扭了扭酸痛的手腕,脸上表情不是很好。 捏捏眼窝,呼出一口浊气,扯唇挂着轻笑回了寝殿。 堕神还未入睡,不知抱了多长时间的小黑兔,身上黏上了黑色兔毛。 暴君脸色难看的上前,从堕神怀里拎起小黑兔关进玉笼里,沉着眉眼伸手一根一根将白衣上的兔毛揪掉。 仙长今日不许在抱了,你现如今需要好好休息,如果实在无聊,孤找了人间话本给你看。 他记得小时候母后经常捧着话本看,有时候父皇惹得母后生气,只要给母后买上几本话本,母后就会放过父皇不让父皇去睡书房。 两人距离很近,温奴只要一抬头就能碰到那人额头,冷冷嗯了声,任由那人将他白衣上的黑色兔毛揪的一干二净。 但他没想到的是,不过用了个午膳的时间,吴乃克就领着几个小太监进来,手上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 仙师,您现在就要看吗?吴乃克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摆满了许多话本,有新的也有旧的。旧的是顾遇母后之前看过的,不知被他从哪儿找到,一同送了过来。 温奴沉默了一瞬,点了点头,随意指了一本旧书。 吴乃克连忙拿给仙师,领着小太监们下去,关上寝殿大门防止冷风吹进。 殿内安静下来,温奴秉着随意看看的念头打开了话本,没想到里面掉出一张发黄的宣纸,纸上是一大一小两个人。 那人很眼熟,他好像在哪儿见过,余光看见角落有字,举在眼前仔细瞧了瞧,上面写着两人的名字。 顾泽、顾遇 顾泽 温奴盯着宣纸陷入回忆,好像十几年前他在某个仙尊口中听到过,与他一同提起的还有捉拿神魔四字。 当 时他还问了将沉,只不过将沉没有多说,只向他解释了什么是神魔。 作为天神,向来不曾将什么放在心上,温奴实在是想不起将沉如何说的。 摇了摇头,集中注意力看向宣纸上的画像。 画像中的顾遇年龄看上去不过十岁左右,脸上和他父亲一并的冷着脸,老成稳重的坐在秋千上被迫盯着前方。 温奴看了许久,发现顾遇变化很大,小时候虽然冷着脸,但那双眸子很澄澈,不像现在这般幽深危险,让人一眼看去便心生警惕。 意识到自己脑海中竟全是那个阴险狡诈的凡人,温奴慌忙收起宣纸,虚虚按着心口。 书房内,暗卫李然风尘仆仆,手中捧着精致的玉盒。 陛下,属下手中这香,可以压制修为法力,且对身体无碍。 顾遇放下毛笔从他手中接过,打开玉盒里面躺着乳白色的香丸。 不到片刻,整个书房内飘满了清雅淡然的冷香。 那人可有说孕夫能不能用。顾遇留了个戒心,关上玉盒放在手边,坐在龙椅上目光沉沉。 李然知道陛下问的是何意思,闻言连忙说道:回陛下,属下问过那人,不会影响了孕夫与胎儿。 暴君眯起双眼,勾唇说道:很好,事情办的不错。说吧,想要什么奖赏,孤皆允了你。 暗卫李然眼中闪过精光,向陛下提起了一个犒赏。 等从书房出来,面光红润视线灼灼的盯着殿门外的大太监张全安。 另一边,顾遇拿着玉盒回了寝殿,透过屏风看到堕神正捧着书看,默默取出一颗乳白色香丸丢进青铜小炉中。 很快白烟升起,清淡的冷香弥漫整个寝殿。 温奴闻到与之前不同的香味,蹙了蹙眉放下手中话本看向屏风后面,那人高大的身影停在原地,旁边就是他常用的青铜小炉。 你在做什么? 听到堕神说话,顾遇绕过屏风坐在龙床边缘,佯装淡定的说道:无事,换了一种淡香,太医说你闻不得太浓郁的,孤便让张全安寻了对身体无恙 第39章 共浴 时间过的飞快,温奴在床上躺了整整三个月,这三个月来吃喝全是顾遇亲手照顾。 小腹已经微微凸起,现如今身上穿的全是一些宽敞的衣服,用料极其奢侈,听吴乃克说是千金一寸的天丝,比鲛纱还要贵重。 温奴闻言表情不变,抱着小黑兔坐在窗前,躺到太久刚从床上起来腿有些软。 吴乃克见仙师不爱听,闭上嘴换了其他话题:仙师,可要出去走走? 温奴想起许久未见阳光,蹙眉点了点头:也好。 换掉身上松松散散的寝衣,穿上月牙白长衫带着小黑兔推门而出。 阳光瞬间将整个人笼罩在内,暖洋洋的很舒服。 温奴微微弯着眼看向天空,轻风吹起身上的长衫,微凸的小腹被风吹的尤为明显。 吴乃克静静站在身后,手中拿着披风,见仙师停下也跟着停下,绝不打扰了仙师。 过了许久,温奴轻轻扬起唇角,朝身后的吴乃克说道:走吧,去御花园看看。 是,仙师。 两人慢慢走往御花园,路上遇到太监宫女,温奴眉眼温和的让他们起身,除却在那人面前,他依旧是温和待人的天神。 御花园很大,温奴寻了一处亭子,坐在里面盯着荷花池面出神,闭上眼感受着清风吹过的暖意。 吴乃克时刻警惕着四周,生怕突然出现一个人伤了仙师与小皇子。 不远处好似响起交谈声,渐渐一道红色身影出现,身边跟着个小太监。 大人,咱们还是快些回府吧,今日有些冷,您若是伤了风寒怎么办! 张小江苦口婆心的劝解主子,想让他赶快回府。 国师雪沅捂唇轻咳,身上红色的毛领披风在阳光下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愈发显得他脸色苍白,有种病态的美丽。 温奴听到声音抬眸看去,瞧见是国师雪沅,眉头微蹙必不可免的想起了经常做的梦。 与国师成亲的画面不知梦到了几回,每次都是以那个人被万箭穿心而结束。 不知不觉盯着国师发起了呆 ,雪沅敏锐的察觉到有人看他,迅速扫向视线所在的亭子,眼底冰冷充满杀意。 待看见亭子里的人,眸光闪烁。没想到居然能在这儿见到堕神。 往日他每次去北宫,都会被顾遇截住,说堕神正在养伤不易见人,三个月来从未见过堕神一面。 唇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拢紧身上披风慢慢走向亭子,时不时捂唇轻咳两声,苍白病弱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青崖的病可好了些? 温奴起身朝他温温一笑,伸手请他坐下,边说道:在殿内躺了三个月,好了很多。 雪沅眼中像是含着薄薄笑意,向来没有表情的脸上柔和了一瞬,有些遗憾的说道:自那日起我就没在见过青崖,那个约定也没能与青崖实现。 温奴被雪沅的话引起那日记忆,身上仿佛又感觉到了那日绝望的痛苦。 微扬的唇角僵了下,很快出声打断了他继续回忆下去:国师大人今日怎么来了宫里,可是找陛下有要事? 国师雪沅见堕神转移话题,眼中迅速闪过一抹暗光,体贴的顺着他的话说道:今日大朝,我刚从朝堂出来,想着来御花园摘些花,没想到会遇到青崖。 温奴疑惑的眨了眨眼:摘花? 雪沅嗯了声:明日便是花神节,摘些花好带回家让厨房的人做花饼。 想起之前约定没能实现,国师抬眸看向堕神:明日青崖可要出宫游玩,花神节在顾朝算是盛大节日,宫外有很多有趣的东西。 温奴垂眸,他就算想去也去不了,毕竟那人强势的很。 扯了扯唇角,笑着拒绝了:我还是不去了,最近病刚刚好些,若是出了宫怕会加重病情。 雪沅眼中闪过遗憾,不过脸上表情仍然未变,倒是旁边的小太监张小江,小声劝解着主子回府。 主子,您该回去休息了,今日早起最是伤身。张小江急的不行,听到大人不时咳上几声,急的脸上直冒汗。 温奴好奇的看向国师旁边的小太监,总感觉他有点眼熟,但也没有多想,转而帮他向国师劝解: 既然国师身体不舒服,还是早早回府休息的好,我也该回去了。 见堕神起身,雪沅跟着起身,一阵风吹来,掀起两人衣摆。余光看到堕神微微凸起的小腹,眉头迅速皱了皱,让人看不出脸上的表情变化。 温奴点头颔首,带着吴乃克离开亭子,很快身影消失在御花园内。 国师雪沅冷着脸道了句走吧,张小江提着一篮子的花匆匆跟在大人身后。 路上,雪沅不止一次想起堕神微凸的小腹,回到府内招来他隐藏在宫内的另一个线人,询问有关堕神的事情。 听到张全安去太医院拿保胎丸,国师心脏忽然有些闷疼,仿佛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 眸光闪了闪,冷着脸吩咐线人继续盯着便将他挥退了。 堕神居然怀孕了 想到顾遇让他搬进太极宫,瞳孔放大猜到了一种可能。 堕神怀了顾遇的孩子。 心脏突然疼的难以忍受,雪沅脸色更加惨白,双手捂着胸口弯腰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魂魄好似离体来到了其他地方,不知飘了多久终于触碰到地面。 和之前梦中的一样,国师府内张灯结彩,穿着红衣喜服的少年坐在夜色下,大声谴责着他,质问他为什么要骗他。 雪沅不受控制的张了张嘴,声音干涩沙哑:阿奴,你难道不想嫁给我了吗。 红衣少年眼角挂着泪水,眼中盛着满满的怒气:我不会嫁给你的! 雪沅能看到周围的一切,但却控制不了这个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少年,用力握住那双孱弱纤细的手腕,强势又疯狂的说道:温奴,这世间可没有反悔药,是你说要嫁给我的,我也绝不会让你离开。 忽然画面变成两人走向高堂的场景,他牵着少年的手,用力拉着他一步一步走向厅堂,压着他拜堂成亲。 分卷(30) 还未来得及细查,周围红色散去,红衣少年换了一身衣服,穿着淡青色长衫浑身是血的躺在他怀里。 雪沅心脏很痛,脸上凉凉的,茫然的伸手抹去, 指肚上湿润润的,是染了少年鲜血的泪水。 阿奴 主子 主子 主子您醒醒啊 耳边忽然乱糟糟的,身体很重很重,挣扎着挣开双眼,就看到满脸泪痕的小太监哭着晃他。 雪沅捂唇轻咳,声音沙哑:怎么回事? 张小江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哽咽着取了药递给主子:主子吐血昏了过去,奴才听到动静连忙赶了进来。 主子快吃药。倒出两粒药丸,匆匆跑去桌上倒茶一并交给床榻上的主子。 雪沅慢慢靠着床头坐起身,接过茶杯就着温水将药吞下,闭上眼吩咐张小江:下去吧,我无事。 张小江很想留下来照顾主子,但是他不敢忤逆了主子命令,依依不舍的离开房间,小心关上房门。 等张小江离开,雪沅猛地睁开双眼,手无意识的举在眼前,仿佛透过血肉回到了梦里。 他居然会因为其他人流泪 脸上好似残留着冰凉的触感,伸手摸了摸那滴眼泪滑过的地方。 所以说,那个梦到底是偶然,还是有人特意制作了梦境 雪沅眸光沉沉,余光中手指上的血石戒指迅速闪了下。 太极宫。 顾遇脸色阴沉,眼眶通红布满了红血丝,咬牙切齿的狠狠看向坐在窗边看书的堕神,冷声质问他:仙长难道忘了孤说的,为什么还要和雪沅走的那么近! 早朝归来,一入殿他便闻到雪沅身上的味道,尤其是堕神身上最为明显。 瞬间暴君失了控,眼神阴翳暴戾,恨不得上前让堕神身上染上他的味道。 温奴头也不抬,垂着眼帘翻看手中的话本,身上的衣衫随着轻风吹起,阳光下侧脸精致绝美,红唇愈发娇艳欲滴。 暴君气的脸色铁青,黑眸阴气沉沉地,一字一句的咬牙追问:仙长可有在听孤说话! 窗边的温奴终于有了其它动作,放下话本双手慢慢移到小腹上,柳眉微微蹙起。 暴怒中的顾遇条件反射般上前,担忧焦急的绕着堕神走来走 去,全无刚才盛怒暴戾的模样:是不是又疼了,都怪孤,孤这就去拿保胎丸! 暴君眼中红血丝散去,匆匆回内殿取了药,端着温水走向窗边的堕神,半蹲下身递到他唇边:仙长快吃药,服下药肚子就不痛了。 温奴揉了揉小腹,鹿眸微微抬起,倒映着蹲在他身前的那人的身影,垂眸撇了眼他手中的温水和保胎丸,红唇微张:本尊只是有些饿了,没有肚子疼,你 上下扫了眼衣衫凌乱的暴君,嫌弃的移开视线,起身让殿外的吴乃克去传膳。 暴君哑口无言,僵硬的蹲在地上,左手拿着茶杯右手举着药丸,墨色长发难受的黏在额上,活像是刚从疯病中醒来。 意识到堕神是在哄骗他,磨了磨牙无可奈何的将东西放回去,入了侧殿先冲洗掉身上的一身湿汗,收拾干净了才去寻堕神。 温奴坐在椅子上,跟前放着满满一碗碧梗米,自从三个月前开始,桌上每餐都有很多碧梗米做的饭菜糕点。 虽然灵力依旧全无,但身体内的灵脉却得到了修复,断裂开的灵脉已经所剩无几,只要在多多用些碧梗米补充灵力,最后几根灵脉也快要修复。 身边投下一片阴影,一身水汽的暴君坐在堕神旁边,熟练的端起他面前的玉碗,小心盛了粥递到堕神唇边。 温奴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和往常一样慢慢将粥吞下。 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将他当成了手脚不便的残废,喂饭洗漱全都得亲手照顾着。 起初他还有些羞耻,但时间长了次数多了他也就习惯了。 顾遇近身挨着堕神,他身上雪沅的味道越发浓郁清楚,漆黑的眸子幽深恐怖,沉沉看了眼旁边的堕神。 只不过手上依旧小心着取了块糕点,伸着手让堕神吃下。 见差不多了,才快速喂饱自己,吩咐张全安将桌上收拾干净。 温奴闲的无事,坐在窗边抱着小黑兔继续看话本子,虽都是一些情情爱爱,但也可以打发打发时间。 暴君目光灼灼的看了许久,这才转身去了书房,招来跟 在堕神身边的暗卫,让他将御花园的事情交代清楚。 听到堕神拒绝国师,眼中冷意散去,薄唇忍不住上扬,烦闷的心情瞬间变好。 去将张全安叫来。顾遇眼前闪过堕神坐在窗边发呆的画面,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暗卫很快将张全安叫来,看着坐在龙椅上的帝王,张全安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恐慌的跪在地上:陛、陛下 顾遇还在想事,听到张全安的声音,轻飘飘看了他一眼,沉着脸手指敲点桌面。 当当的声音击在张全安心上,脸上冒出了冷汗,低着头等待龙椅上的帝王发话。 许久,顾遇闭了闭眼,终于下定决心,凤眸微眯看向张全安,吩咐他:张全安,去让内务府准备一件女衣,按照仙长身形制作。顺便要一顶帷帽,用暖纱,这样不会影响了仙长视线。 想起明日便是花神节,冷声说道:孤今晚便要见到那件衣服。 张全安连连点头:是,陛下,奴才这就去内务府。 本以为要被陛下训斥,张全安浑身湿汗,从书房出来,冷风一吹打了个哆嗦。 想起陛下吩咐的,连忙赶往内务府,让她们赶快将陛下要的东西做出来。 顾遇安排完事情,起身回了寝殿,他还记得堕神身上有国师的味道。 阴着脸从内廊绕进寝殿,径直走向堕神弯腰将他抱起来。 温奴受惊的惊呼,手中的话本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差点砸到正在睡觉的小黑兔,吓的小黑兔耳朵不断发抖,小圆眼含着一层水雾,快要哭了似的。 见主人被坏人抱走,小黑兔吱吱两声,把头埋进凳子底下,撅着屁股继续睡觉。 做什么!放本尊下来! 温奴挣扎着踢了踢脚,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皲裂,慌乱的单手搂住那人脖颈,一手捂着小腹。 顾遇醋意翻滚,看了眼怀中的堕神没有说话,抿唇抱着人去了侧殿。 侧殿中有一玉铺就的汤池,里面水温适宜,每日都会换上新的泉水。 将堕神 放在池边,一手握着他手腕不让他跑掉,一手脱掉身上衣物进了浴池。 看到不该看的,温奴瞳孔放大连忙转过头不去看浴池里的人,红着脸恼羞成怒的说道:顾遇,放我出去! 暴君没有说话,在水中慢慢靠近池边,握着堕神手腕的手松开,来到他腰上微微用力将他整个人抱起来,挪到水池中去。 不顾堕神挣扎,将他身上衣服脱的一干二净,抱在怀里不断捧起温水冲掉那股除却他以外的味道。 唔 温奴羞得浑身通红,白皙的皮肤在温水下泛起一层粉嫩颜色,瞪着鹿眼恼怒的看着那人。 顾遇唇角微勾,轻柔的伸手抹去堕神脸上泪痕,让他转身背靠在他怀里,下巴搁在细滑白嫩的脖颈窝处,鼻尖耸动闻了闻味道。 没有闻到雪沅身上的味道,暴君凤眸愉悦的眯起,声音被水汽染上了一层沙哑:仙长身上好香,都是孤的味道呢。 撩开凌乱湿黏的长发,露出堕神纤细脆弱的脖颈,喉咙滚动忍不住张开锋利的犬牙,小心翼翼的咬住细细磨来磨去。 脖颈后面灼热烫人,阵阵酥麻传遍全身,温奴受惊的开始挣扎,双手不断推攘背后的人:放、放开本尊你、你、你无耻! 身后响起低沉愉悦的笑声,顾遇被堕神反应逗笑,松开被噙在嘴中的软肉,双手从后面紧紧搂住他的腰肢,侧脸贴在堕神耳后轻轻磨蹭。 靠在他耳边压低声音小声说道:仙长别乱动,孤现在很难受。 难受? 温奴疑惑的眨了眨眼,只当他是在找借口不让他挣扎,抿了抿唇开始掰腰上的手。 暴君喉咙滚动,眯着眼呼吸逐渐粗重,摸了摸堕神小腹,强压下心底疯狂的欲/望,害怕伤了仙长和孩儿,毕竟仙长刚刚养好身体,还无法承受他的粗鲁。 殿外响起窸窸窣窣脚步声,是太监将换洗衣物送了进来。 温奴身体僵硬,害怕被外边的人看到他靠在那人怀里,脸上被热气熏的越来越红。 偏偏暴君这个时候咬住了他的脸,吓到他下 意识惊呼出声。 等到太监离开,温奴气急咬了回去,等回过神发现自己咬错了地方,鹿眸惊慌失色瞪的大大的,倒映着男人含笑的凤眸。 慌忙松开牙齿,那人的薄唇上多出一块深色齿痕,温奴舔了舔牙齿,吃到一嘴血腥味。 暴君不甚在意的摸了摸薄唇,眉眼含着笑意:仙长可还要继续咬一次? 温奴面色通红,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抿着唇扒开水往池边走。 忽然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跌去,后背触到那人炽热的胸膛。 顾遇勾着堕神腰肢,心情颇好的微微用力将人从水中举起来,看到那挺直光滑的脊背眸光逐渐变的幽深危险,忍不住慢慢往下看去。 滚了滚喉咙,移开眼将人放在岸上。 温奴脚下一触碰到地面就连忙挣开了腰上的手,取了干净的毛巾擦去身上水珠穿上衣服,不等后面那人出来就生气的跑出了侧殿。 暴君不紧不慢的从浴池中出来,虚虚打了个响指,身上瞬间将水滴蒸发,湿漉漉的长发干爽的披在身后。 将衣架上的玄衣取下,随意套在身上回了寝殿。 光着脚踩在软垫之上,一步一步走向窗边擦拭长发的堕神。 因着不能让堕神知道他魔族身份,只能亲手接过毛巾站在身后小心将他的长发慢慢擦干。 温奴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握紧,头顶上不时传来一阵酥麻,长发被那人捧在手中,弄的脸侧有些痒痒的。 从暴君这个视线看去,刚好可以看见堕神轻颤的长睫毛,以及微微抿着的娇艳欲滴的红唇。 心神渐渐被堕神勾去,眸光深沉不见底,下意识摸了摸隐痛的薄唇,唇角勾起无声沉笑。 仙长还真是牙尖,他的唇都给咬破了。 将唇上的血珠舔掉,收回盯着红唇的视线放在堕神长发上,拿着毛巾一缕一缕擦到干爽没有一丝湿意。 温奴察觉到身后的人离开,脖颈微微上扬,鹿眸眯起,取了发带随意把身后的长发束起。 阳光下,纤细白皙的脖颈仿佛发着光, 比暴君手中的珍珠雪莲膏还要白润好看。 脚下停了片刻,等到堕神束完发才朝他走去,俯下身将人抱在怀里,自己则是坐在铺了毯子的地上。 修长的双腿随意搭在地上,手勾着堕神的腰让他靠在怀里,一手打开手中玉盒,朝怀里的人说道:太医说怀了孕身上会变的粗糙,孤让太医院弄了香膏,涂在身上可以滋润身体。 温奴眉头微蹙,冷声拒绝:不用了,本尊又不是女子,不必涂什么香膏。 况且,现如今这个姿势太过亲密,温奴忍不住皱眉挣扎,想要从他怀里离开。 暴君用上一成力将他禁锢在怀里,长腿压住乱动的堕神,掀开外衣取了香膏涂在他身上。 顾遇! 温奴恼羞成怒,闪着身想要躲开那只涂抹香膏的手,但他力气太过微弱,挣扎了一会便没了力气,只能喘着气躺在那人怀里,任由他在他身上涂抹香膏。 尤其是小腹周围,被那人涂了好几次,清凉中带着一丝温热。 温奴咬住下唇,气的眼尾猩红,双手死死掐住那人手臂。 暴君面色不变,在怀了孩儿的小腹上多涂了几遍,听太医说如果不好好养着,可能会留下可怖的纹。 他的仙长天人之姿,容貌乃世间少有,他又怎么能让他的仙长变成那副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顾遇:仙长天人之姿,孤与仙长的孩儿定会很好看。 顾温:父皇夸赞的是,孩儿确实挺美的 顾遇脸黑: 第40章 出宫 温奴被那人按着上上下下都涂抹了香膏,周身弥漫着淡淡的雪莲香气。 暴君将堕神翻个身两人面对面坐在一起,取了一块香膏小心涂抹在纤细的脖颈上。 温奴鹿眸圆睁,喉结敏感的滚来滚去,薄唇紧紧抿着:本尊困了。 若是不让他涂,说不得又得和刚才一样来硬的,所以他寻了个借口说自己困了。 果然那人停了下来,扣上香膏盒子放到了一边。 暴君眯着眼闻了闻堕神身上的味道,心情颇好的抱着他回了床榻上。 小心掀开锦被,将人放在床上,仔细盖上被子防止被冷风吹到。 温奴睫毛轻颤,别过脸松了口气。 顾遇自然没有看到,还以为堕神还在生气涂香膏的事情。 抿了抿唇,余光看到还未关上的窗户,上前将窗户关上,杜绝一切冷风吹进寝殿。 仙长好好休息,孤去书房批改奏折。 知道堕神不会回他,暴君直接去了侧殿的小书房,桌几上还堆着成山的奏折。 寝殿内,温奴听到那人离开的声音,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这一放松鼻尖上全是身上淡淡的香味,不浓郁有一些好闻,但他还是很生气那人强按着他涂抹香膏。 阳光下,长睫毛在眼下投上一片阴影,温奴垂着眼眸无意识的咬住下唇。 吱吱吱 弱弱的吱吱声唤醒了沉思中的温奴,顺着声音看去,就见小黑兔费力的扒拉着床脚,想要跳上床榻,见他看来小圆眼圆溜溜的。 唇角微微扬起,像是被小黑兔逗笑,掀开身上的锦被,弯腰将小黑兔抱上床放在怀里。 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且屋里烧了地龙,不知不觉抱着小黑兔慢慢睡了过去,浑身被阳光笼罩着,散发着淡淡白光。 傍晚时分。 内务府的人将陛下需要的东西送到了太极宫来。 暴君闻言眼中闪过期待,让人进了书房。 内务府的小太监第一次面见陛下,紧张的双手发抖,但还是稳稳当当的捧着手中木盘 分卷(31) ,上面放着陛下要求的女衣。 奴才见过陛下 小太监慌忙跪在地上,双手将盛着女衣的木盘举过额头,微微颔首盯着地面。 顾遇示意张全安接过来,薄唇轻启:赏。 小太监脸上露出一抹笑来,用力磕了磕头:谢陛下圣恩! 等从太极宫出来,小太监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手上拿着张公公给他的银两,是一块金元宝! 书房内,暴君挥退了张全安,眸光沉沉的盯着木盘中的女衣。 说是女衣也不单单是女衣,和仙长常穿的衣衫一样都是月牙白,只不这次的偏向女衣一点,更为精致华美,裙摆和袖口绣着精致的花纹。 心血来潮想要看看仙长穿上这件衣服是什么样子,但他忍了下来,想着明日给仙长一个惊喜。 抱着那件新衣回了寝殿,见堕神在榻上睡的香甜,脚上动静越发的轻,小心翼翼将衣服放在衣橱里。 想到明日堕神惊喜的模样,唇角微勾眼中闪过期待。 至于阿沅,有他在,两人永远别想一同出宫游玩,他绝不允许! 眼帘微垂,挡住了黑眸中浓浓的阴翳暴戾,耳垂上的血石耳珰亮起,暴君看到床榻上的堕神,眼中红血丝迅速散去,恢复了原来的清明。 面无表情的摸了摸耳珰,眉头紧皱。最近血脉中的魔血作乱次数愈来愈多,血石已经快要压制不了了。 心中沉甸甸的,紧紧握住双手压下心中的烦闷。 不知道魔界此时是什么情况,血石一般存在于魔界深处,并不好挖,需要用魔力才能取出来。 但他偏偏一入魔界就会引起体内血脉沸腾,控制不住心中杀虐暴戾。 深呼吸强迫自己不去想血石的事情,抬眸看了眼床榻上睡的香甜安稳的堕神,勾唇上前坐在榻边。 视线移到堕神怀里,看到那只黑色兔子,唇角笑容微微僵硬,黑眸渐渐变的阴沉冷厉。 睡梦中的小黑兔打了个哆嗦,抖了抖耳朵顽强的没有醒来。 顾遇面无表情的看了它一眼,脱掉鞋子侧身躺在堕神身边,双手搂住堕 神腰肢将他抱在怀里。 闻着清淡的雪莲香,血脉中沸腾的血液好似得到安抚,眼底最后一丝红血丝慢慢褪去。焦躁烦闷的心逐渐平静下来,眼中倒映着堕神面若观音的脸。 虽然没有睡意,但暴君还是稍稍闭眼修神。 烛光下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在昏暗的殿内散发着淡淡的暖意。 过了许久,顾遇睁眼将怀里的人叫醒,太医说过怀了孩儿需要按时用膳,不然容易营养缺失对母体和胎儿都不好。 强压下心中不忍,终是将床榻上的堕神唤醒。 温奴困顿的从床榻起身,鹿眸还未睁开,迷迷糊糊被那人牵着手来到桌前,上面已经摆满了晚膳。 暴君喉咙微动,盛着勺子喂堕神用膳。温奴被饭食的香气熏的清醒了些,撇了眼唇边的勺子张嘴将碧梗米吞下。 将将吃完这些,便不在吃了,推开唇边的勺子,带着困意回了龙床上。 自从怀了身孕,温奴便经常困的睁不开双眼,整日都在睡梦中渡过,已经许久未打坐修炼了。 暴君熟练的迅速用完晚膳,起身让宫人打来热水,和平常一样为堕神擦脸擦手。 因着堕神怀了身孕,顾遇晚间已经不会去书房批改奏折,就连他的宝贝蛊虫也像是忘了似的。 翻身躺在床上,将人抱在怀里开始酝酿睡意。 温奴好像又梦到了国师和那个看不清脸的人,他穿着一身青衣站在远处,僵硬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眼睁睁看着那个人单膝跪地,被万箭穿心,身上的血流了一地。 心脏很痛,双手死死捂着心口,脸上湿润冰凉,眼泪顺着脸颊落在地上,与那人淌过来的血混在一起。 不 不要 视线被眼泪模糊,被万箭穿心的人顽强的扭头看过来,仿佛脸上带着安抚的笑,张着嘴嗬嗬说着什么。 不 梦外的堕神不安极了,眼角挂着泪水浸湿了头下的枕头,柳眉紧紧皱在一起,张着红唇不断含着不要。 双手死死捂着心口,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 去,心痛难忍。 暴君敏锐的从梦中醒来,猛地睁开双眼慌忙看向堕神,见他哭泣着挣扎,瞳孔微缩小心将人抱在怀里,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阿奴乖,别哭 睡梦中的温奴听不见外边的声音,只一顾的落泪哭泣,泪水很快将暴君胸前的衣服浸湿。 顾遇实在是没有办法,指尖轻点堕神额头,让魔雾钻进他体内,吹散让他落泪哭泣的噩梦。 有了魔雾的存在,梦里的温奴渐渐昏了过去,站在万箭之后的国师看到那缕魔雾,眉眼一凛,目光冰冷的挥手将魔雾击退。 暴君眉头紧皱,收回堕神体内魔雾,眼中闪过一道暗光。 有人将他魔雾打散 想到仙长梦里有个不确定的危险,顾遇指尖钻出一缕更大的魔雾,顺着堕神全身检查可有哪儿不正常。 就连识海也没有放过,但除却梦里的异常,并没有其它不正常的地方。 暴君不死心的换了更大的魔雾,但这一次堕神的梦境已经崩塌,寻不到那个打散他魔雾的人。 烦闷暴戾的收回魔雾,眼中充斥着浓郁的血红色,余光看到怀里逐渐睡的安稳的堕神,闭上眼将血腥暴虐压下,睁眼时眼中一片清明。 伸手轻轻抹去堕神脸上泪痕,起身下床将人抱在怀里,身上盖着厚实的毛绒披风。 推开门,眉眼深沉的看向候在殿外的张全安吴乃克两人,压低声音小声说道:把床上被褥换成新的。 张全安点了点头没有多想,倒是吴乃克偷偷瞧了眼陛下怀中的仙师,瞥见仙师眼角的泪水,心下叹息。 陛下也太不知克制,竟然磨了仙师到半夜,仙师还怀着孩儿,可受不了这么大的累。 看了眼走在前面的张全安,屏住呼吸匆匆跟了上去,进了殿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才意识到自己想差了。 看到枕头上的湿痕,猜测可能是仙师与陛下吵了架,被气哭了? 和张全安分工,两人将龙床上的被褥枕头全都换成了新的,用时不过两刻钟,速度很快,生怕时间久了惹得陛下发怒。 两人回到外殿,朝陛下弯腰:陛下,奴才们已经换上了新的被褥,您可以去休息了。 顾遇冷冷地点头,抱着怀中的堕神进了内殿,张全安小心关上寝殿殿门,与吴乃克一起候在殿外。 将仙长放在换了新被褥的床上,细心掖好被角,把人抱在怀里时不时轻轻拍打后背,口中哼唱着摇篮曲。 国师府。 雪沅猛地从梦中醒来,想到那缕被他挥散的魔雾,眼中闪过狠辣。 果然这个梦不是偶然,而是有人给他制的一个幻境。 想在梦中杀了他? 雪沅冷笑,平静无波的脸上杀意一闪而过,额上魔痕若隐若现。 翌日。 顾遇想着仙长昨晚做了噩梦,怕他又有什么意外,今早便早早的醒了过来,见堕神眉眼平和睡的安安稳稳,心中紧绷的那根线松懈了下来。 小心掀开一角被子从床上起身,到外殿穿上帝服,在太监的帮助下戴上帝王冠冕,单独一人去了太和殿上早朝。 张全安则是被他留在了太极宫,和吴乃克一起照顾着堕神。 早朝时暴君一直心不在焉,不断幻想着堕神穿上新衣的画面。 单手支着下巴,脸上开始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正在下面禀告京城安全的大臣愣了愣,沉默片刻继续将安排说下去。 等到早朝结束,那位大臣气的胡子乱翘,但没胆到陛下面前乱说。 下了早朝,顾遇匆匆回了寝殿,恰好温奴刚刚醒来,肿着眼茫然的环顾四周,感觉到双眼有些难受,起身坐到梳妆台前,透过铜镜查看自己的眼。 眼皮很红,有些肿胀,温奴小心伸手去碰,还未碰到就被人握住了手腕。 暴君沉着脸看向镜中的人,握住那只手皱眉冷声道:别碰,孤让人取来冰块敷一敷,都怪孤昨晚将这件事忘了,害的仙长双眼又红又肿。 温奴蹙眉将自己的手腕从那人手中挣脱,疑惑的问道:昨晚发什了何事?为何本尊的眼会变成这幅模样? 顾遇边向他解释,边去了殿外吩咐张全安去取冰块。 温奴听 到他昨晚因为噩梦哭泣落泪,鹿眸瞪的圆圆的,面上染上一层薄红:什、什么?不可能!本尊乃天神,怎会因为噩梦哭泣! 做噩梦? 还哭了? 温奴不信自己会因为噩梦哭泣,自他有意识以来,就没有害怕过噩梦,更遑论被噩梦吓哭。 怀疑的看了眼身后的人,肯定地说道:你在骗本尊,为什么。 暴君被堕神气笑,但也不敢反驳他,怕他又肚子疼,只能自己咽下这口黑锅:孤确实是在骗仙长,仙长可有被骗到? 身后的人凤眸微眯,勾着唇角脸上带着轻笑。 温奴生气的抿唇收回视线,不想与他说话,垂眸盯着梳妆台上的梳子发呆。 暴君唇角越来越往上,笑意更甚,从太监手中接过冰块,用帕子将其包住,按着堕神肩膀让他转个身,半蹲下龙体小心把冰块敷在红肿的眼上。 冰块很凉,温奴轻微抖了下,微微闭上眼睫毛轻颤,红唇与暴君手腕不过相差分毫,在近些就能触碰到一起。呼吸间的热气全都打在那人手上,酥酥麻麻的,让暴君心神荡漾。 敷了一会,温奴觉得两人距离太近,蹙着眉推开眼上的冰块,冷声说道:够了,本尊眼好了很多。 顾遇瞧见他薄红的耳尖,低声沉笑:好,孤知道了。 收回手,随意将用完的冰块放在梳妆台上,待会让张全安来收拾干净。 想起仙长还未用膳,强势的握住他的手让他起身:仙长今日早膳少用些,孤带你去吃好吃的。 温奴撇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桌上摆上了今日的早膳,除了碧梗米其它都要比昨日少上许多。 不想让那人继续喂了,先他一步端起玉碗,拿着勺子小口小口用着粥。 暴君的手僵在半空中,看到堕神微微上扬的唇角,磨了磨牙拿他没有办法,无奈的只能喂饱自己。 心想下次动作要快些,只有这样,以后仙长才会离不开他。 暴君眼底闪过疯狂的占有欲,只待时机成熟,就会放出心中的猛兽,将猎物死死 咬在嘴中。 毫无察觉的温奴吃了半饱,顾遇见状跟着一起放下碗筷,牵着堕神手腕来到衣橱前,打开门从里面取出昨日新做的衣裳。 孤让人做了新衣,仙长快穿上看看如何。 展开手中月牙白衣裙,眸光亮亮的看向眼前的人。 衣裙初看简单,细看就会发现衣袖与裙摆上下了心,用金丝绣着艳丽的花纹。 温奴瞧着总觉得衣服怪怪的,在那人催促下接过衣裳到屏风后面换上。 新衣比之前的衣服要复杂上许多,里里外外将近有三四层,裙摆层叠行走间金丝莲纹若隐若现,在阳光下闪烁着淡淡光晕。 绕过屏风提了提沉重的裙摆,眼中盛着满满疑惑。 暴君看到堕神穿着女衣出来,瞳孔震动眼中闪过惊艳。 天人之姿,配上这件衣裙,更是夺人眼目。不知为什么他突然不想让堕神穿这件衣服出去,只想让他穿给他一人看。 漆黑的眸子幽深危险,眼底醋意翻滚,强压下将堕神关在殿中的欲/望,扯了扯唇角让堕神坐在凳子上,取了梳子轻轻为他束发。 那人的手拂过长发,温奴不适的蹙起眉,挣扎着从凳子上起身,避开那人大手,手上动作迅速,很快将长发用月牙白发带束起。 顾遇脸色阴沉,看了眼手中无用的梳子,微微用力将它碾成了粉末,随意撒在地上。 背对着暴君的堕神并没有看到身后的危险,束起长发后眉眼冷淡的看了那人一眼。 顾遇红着眼将头低下,怕他看到堕神会忍不住心底的恶念。 温奴见状柳眉微皱,忽然想起还未喂小黑兔,连忙绕过那人走向玉笼。 小黑兔果然已经醒来,扒着笼子鼻尖耸来耸去,三瓣嘴一张一合低声吱吱叫。 打开笼子,刚想伸手将它抱出来,后背忽然贴到一个炽热的胸膛,骨节分明的大手绕过他的手,拎住了小黑兔的耳朵。 暴君阴着脸无声冷笑,将所有怒火发泄到了黑色兔子身上,阴测测的吓的小黑兔发抖。 垂眸看了眼怀里的堕神,声音低沉沙哑:仙长要喂 小黑兔?孤来便是。 温奴觉得那人说话好像在咬着牙,知道他不喜欢小黑兔,特意跟在他旁边看他怎么喂兔子。 暴君憋闷至极,不敢当着堕神的面威胁黑色兔子,脸色难看的随意抓了把兔粮放在碗里,推到黑色兔子面前。 仙长,张全安会好好看着它的。 见堕神眼中全是黑色兔子,顾遇面无表情的挡在他面前,寻了个事情转移他视线:走吧,孤带你去吃好吃的。 强硬的勾住堕神细腰,半搂半抱着离开这里,吩咐吴乃克将出宫的东西都准备好,尤其是保胎丸一人一瓶放在身上,以防万一。 取了暖纱制成的帷帽,贴心的亲手为堕神戴上,不让其他人看到那张面若观音惊绝艳艳的脸。 牵着仙长的手上了宫外的马车,等一切都准备好,马车渐渐晃动起来。 温奴掀开眼前的帷帽,露出那双清澈灵动的鹿眼,疑惑不解的看向身侧的人,声音清冽:你要带本尊去哪儿? 暴君勾唇倒了杯温水,面前桌几上摆满了吃食与茶水,保证不会让堕神饿到。 喝水。 将茶杯递给堕神,见他疑惑不解的样子,出声解释道:今日乃顾朝花神节,孤带你去宫外游玩。 想起宫外今日人很多,皱了皱眉语重心长的嘱咐道:下了马车紧紧跟着孤,人多不安全,况且你还怀了孩儿,很容易受伤。 温奴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会带他出宫,毕竟之前国师要带他出去,直接被那人拒绝了。 不过出宫与否都与他无关,能出宫便出宫,不能便好好待在宫里,待生下腹中的孩子,他便直接寻了机会离开。 虽然对孩子不负责任,但怀上孩子并不是他所愿,他只想离开这里回到仙府。 分卷(32) 垂眸敛去眼中的谋划,默默端着茶杯抿了口温水,暖意顺着胃部流串全身,灵脉好似又修复了一段。 指尖碰了碰心口的位置,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泛着青白。 就算那人现在对他如此上心,也无法洗去那日给他带来的伤害与绝望 。 慢慢地耳边响起嘈杂的叫卖声,马车好像停了下来,眼前多出一双大手,紧接着暖纱被人放了下来,遮住了那张勾人的五官。 顾遇率先从马车上下来,一手掀开马车帘子,一手朝着车内的人伸手。 附近的路人见马车上下来一位俊俏郎君,皆好奇的顺着那只手往里看,不知里面可是俊俏郎君的美娇娘。 察觉到周围的目光,暴君眼帘微垂,黑眸阴翳狠厉的暗暗扫向那群人,冷冽杀意吓的那群人脸色发白,连忙收回眼不敢乱看,匆匆离开了马车附近。 温奴将手放在那人手背,借力小心从马车上下来,透过白纱清楚的看到周围的环境。 宽敞的街道周围挂满了花样的灯笼,各种颜色都有,一眼望去喜庆热闹。 走在路中间的行人,人人都捧了一只花,有的是随处摘的,有的是精心买的,只有走在一起的男女怀里没有捧着花儿,倒是只拿了一盏花灯。 他们穿着新衣,脸上满是笑容,女子羞涩的看向男子,男子憨厚的咧嘴傻笑。 顾遇握住堕神手腕向他解释:花神节与乞巧节相同,许多人都会在这一日寻找自己所喜爱的人,若是那人收了他的花,便是同意了。 所以 顾遇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一只花,嫩黄色的花瓣随风微晃,声音低沉磁性:仙长要收下孤的花吗? 作者有话要说:顾温:爹爹,你能不能让父皇别再给孩儿穿女孩子的衣服了,他们都嘲笑孤! 温奴:乖,爹爹帮你去说。 顾遇被迫穿上女装,与同样女装的顾温站在一起,父子俩整整齐齐。 顾温:哇,父皇您可真美! 顾遇:闭嘴! 第41章 血海深仇 温奴愣在原地,眸中倒映着那人与他手中的花朵,透过暖纱将那人眼中的紧张与期待看的清清楚楚。 睫毛轻颤,过了许久,红唇轻启:本尊不喜欢黄色的花朵。 绕过那人率先走向街道,徒留顾遇僵在原地默默握紧了双手,佯装无事发生的将花朵收起小心贴身放在胸前。 他早在出宫时便知道堕神不会收下花,但他还是想要试一试,或许仙长他会收下 但结果忍不住让他心痛,按了按生疼的心口,跟上前面的白衣身影。 漆黑的眸子闪过疯狂的占有欲,就算仙长拒绝了他,他也要让仙长永远待在他身边,哪儿哪儿都去不了,独属于他一个人。 凤眸死死盯着那道白衣身影,垂眸敛去眼中的疯狂,勾了勾唇角上前强硬的握住堕神手腕,声音低沉沙哑含着轻笑:仙长等等孤,既然仙长不喜欢黄色的花,下次孤送仙长其它的可好? 不等堕神回答,那人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唔,仙长可喜欢玉花?等回了宫,孤让人给你用上好的玉雕刻一朵花。 温奴暖纱下的柳眉轻蹙,抿着唇没有理会他,只知道往前走想要躲开那恼人的声音。 忽然腰上多了一只手,用力将他拉在怀里:小心。 顾遇将堕神紧紧抱在怀里,小心护着小腹,眸光狠厉的扫向那个差点撞到仙长的蝼蚁。 路人被吓的脸色发白,不断弯着腰向高大的男子道歉。 周围渐渐围了一圈的人,向他们指指点点小声说着什么。 温奴耳聪目明,听到那些人说的话脸色微冷,伸手拽了拽顾遇衣袖,轻声说道:走吧,不是说要带本尊去吃好吃的吗。 暴君自然也听到有人讨论堕神,出口猥琐□□。眼中逐渐布满红血丝充斥着浓浓杀意,单手护着堕神,另一只手垂在身侧,一缕魔雾从指尖钻出,分成许多缕钻进口出脏言的人的身体内。 魔雾不会让他们现在没命,只会先让他们受尽折磨,慢慢七窍出 血死去,魂魄被魔界烈火烧的一干二净。 因着高大男子浑身气势魄人,挡住路的人连忙让开,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来。 温奴视线冷冷地扫过那些污秽之人,额上堕神印记闪过一道暗红色光芒。 辱骂天神,受到的惩罚可不是区区凡人能承受的。 虽他已然成了堕神,但神格还在,受天道庇护,若是凡人辱骂天神,必然会被天道记下,然后受到惩罚。 而且,任何人都不会放过。 余光看了眼身侧脸色阴沉的男人,眼帘微垂,将眼底的情绪藏在深处。 离开了人群,顾遇脸色极其阴沉,怕吓到堕神,闭了闭眼强压住心底的暴虐杀意,待红血丝退下才慢慢睁开双眼,摸了摸堕神小腹轻声询问道:仙长可有吓到,小腹疼不疼? 温奴摇了摇头:没有。 暴君松了口气,搂住堕神腰肢去了旁边最大的一家香品阁:这里的吃食很好吃,仙长待会好好尝尝。 半抱半搂进了店,守在门口的小二见来人衣着光鲜连忙迎上去,尤其是那位穿着玄衣的高大男子,能穿玄衣身份一定不简单。 大人,您要包间还是? 顾遇淡淡的撇了他一眼:要一间安静的包间。 小二眼前一亮,弯下腰侧身让他们上楼,去了三楼最好的包间。 大人,这是店里最好的包间,您要吃些什么? 顾遇看了眼包间环境,虽比不上太极宫但也算还可以,让堕神坐在靠近窗边的位置,好让他欣赏外边的风景,朝小二要了一份菜单。 看到上面的菜品,剑眉紧皱,随意丢在旁边朝小二说道:孕夫可以吃的都来一份。 小二诶了声,余光偷偷瞄了眼窗边的白衣女子,想起玄衣大人的身份,不敢乱看,连忙收回视线拿了菜单出去。 温奴靠在窗边,单手支着下巴,视线随着街道上的人移来移去,听到小二离开的脚步声,果不然身边投下一块阴影。 暴君坐在堕神身边,顺着堕神视线看去,看到了熟悉的 红色。 花灯节是两人第一次出宫,他还记得那串红色糖葫芦,从仙长手中吃下的糖葫芦很甜,现在想起来仿佛唇上还残留着香甜。 看了眼安静的堕神,默默起身下了楼,朝着街边卖糖葫芦的走去。 靠在窗边的温奴鹿眸圆睁,惊讶的看着那道玄色身影出现在下面,看着他走向卖糖葫芦的买了一串糖葫芦。 顾遇察觉到窗边传来的视线,微微扬起下巴抬眸看去。 阳光下,冷硬的五官好似都得到柔和,拿着糖葫芦的暴君成了在简单不过的普通人。 温奴眼前忽然闪过陌生画面,穿着青衣的少年踮起脚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高大的男人,男人唇角上扬微微俯下身咬住了糖葫芦。 温奴瞳孔放大,恰好男人抬起双眼,两人穿过时空对视在一起。 那双眼,好熟悉 指肚压了压心口,茫然的眨了眨眼,画面很快从脑海中消失。 顾遇拿着糖葫芦匆匆上楼,推开包间的门看到坐在窗边的堕神松了口气,生怕自己不在堕神出了什么事。 温奴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连忙将眼下的疑惑藏去,装作无事发生的继续撑着下巴欣赏窗外风景。 只不过,总是下意识想起那双熟悉的眼。 仙长可要尝尝,孤记得你很喜欢这个。暴君将糖葫芦举在堕神面前,唇角噙着轻笑,凤眸微微眯起盛着波光潋滟的温柔。 温奴蹙眉,看了眼那人手中的糖葫芦,手动了动,掀开暖纱将糖葫芦接过轻轻咬了一口。 糖葫芦入口香甜,将果肉咬碎便有些酸,吃起来要比上次美味。 不知不觉温奴吃了两三个,还剩下最后一个递给了那人,若是继续吃下去牙齿会酸。 顾遇见堕神让他吃,眼神逐渐幽深危险,勾了勾唇和上次一样,俯下身就着堕神的手咬住最后一块糖葫芦。 站在门外的小二满脸僵硬,等到包间内的两人吃完糖葫芦,才轻轻敲了敲包间的门。 暴君眼疾手快的将暖纱放下,目光 凶狠,扫了眼门外的人,像是觉得小二打扰了他和夫人。 小二吓的脸色发白,只觉得这位玄衣大人不好惹,吩咐身后的人将菜一一上齐,匆忙关上了包间的门。 下楼时,腿还在发软。 包间内,暴君看了眼桌上的菜,没有发现什么孕夫不能吃的才放下心,将碗筷摆好招呼堕神过来用膳。 仙长快来尝尝味道如何。 温奴摘掉帷帽放在一侧的凳子上,露出了那张面若桃花的脸,刚刚吃过糖葫芦的红唇越发的红,好似在引诱着顾遇去品尝那里的香甜美味。 暴君喉咙滚动,移开视线不去看那张红唇,执起筷子为堕神布菜盛汤,小心吹凉了才放在他面前。 仙长小心烫。 温奴默默看了他一眼,那人又把他当成了无手无脚的残废,不过这次好一些,没有亲手端着吃食喂他。 还未来得及舒心,就见旁边那人端起了饭碗,温奴将将注意到他面前没有筷子勺子,只有唯一一碗不需要勺筷的汤。 暴君这次抢先一步,眯了眯眼心情颇好的细心投喂仙长。 这顿饭吃了许久,窗外的人也越来越多,桌上的残羹冷炙已经被小二收拾下去,上了店里最受欢迎的糕点与清茶。 仙长可还要吃些糕点? 见堕神盯着窗外看,忍不住轻轻掐住那张脸,让他看着他。 现在人还是少的,等到晚些孤带你下去游玩,那时才最热闹,现在仙长乖乖吃些糕点。 温奴挣开脸上的手,面无表情的低下头看向那盘糕点,蹙眉摸了摸小腹:本尊不想吃。 顾遇以为他小腹疼,连忙从衣袖中取出玉瓶:仙长可是肚子疼? 温奴讶然看着那人一系列动作,仿佛做了上百次熟记于心。 心口好似又有些闷闷地,摇了摇头将手从小腹上挪开,低声说道:无事,本尊没有肚子疼。 暴君紧紧皱着眉,将玉瓶小心收起,起身拾起凳子上的帷帽为堕神戴上,牵着他手腕让他从凳子上起身:走吧,趁着人少,我们去买 花灯。 一同出了包间,小心护着怀里的人下楼,吴乃克跟在后面付钱,整整一靛金元宝,差点让小二高兴的昏过去。 另一边,两人离开了香品阁,暴君将手放在堕神腰后护着他,两人穿过人群在街边的小摊上停下。 温奴还未回过神,呆呆的望着那人的下巴。 没想到顾遇会直接带他下来,他还以为以那人性子,必定会逼迫他吃下糕点为止。 阿奴瞧瞧可有喜欢的花灯。怕被人认出身份,暴君哑着声音喊了堕□□字,视线从小摊慢慢移到他身上。 温奴睫毛轻颤猛然回过神,顺着那人视线看向小摊,上面摆着各种颜色的花灯,但是却没有他喜欢的。 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他想要的。 顾遇唇角微勾,显然心情不错,带着堕神走向下一个小摊。 被表妹拉出来的王姬看着前面熟悉的身影,眼中闪过迟疑,那个高大的背影好像是陛下? 但是陛下身为顾朝帝王,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王姬收回视线没有放在心上,自从那日左谦被陛下虐杀,王姬便后悔了,都是她一念之差害的弟弟丢了性命,每晚都备受折磨,梦到弟弟满身是血来质问她为何要害他。 往日里雍容华贵的脸疲惫不堪,整日闷在房中身体越来越虚弱。 最终还是父亲出了面,把她叫到了书房,桌上摆着圣旨。 王儿,陛下刚刚派张公公来了府里,你看看吧。右相老了很多,因为丧子之痛头发变的花白,见女儿又成了这幅样子,弓着腰叹气。 王姬还以为是陛下传她回宫里,眼中闪过惊喜,下意识没有去想父亲为何叹气,迫不及待的打开圣旨。 等看到上面的内容,脸上的笑容僵住,面色苍白,不敢置信的抖着手:父、父亲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右相苦涩的叹气,安慰女儿道:王儿,以后你便好好在家待着,离了皇宫也是好的,陛下与咱们家有血海深仇 听了父亲的话王姬愣在原地,她只知道陛下与父亲有心结,但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是血海深仇。 右相不想多言,怕她知道太多会被帝王灭口,只说道:王儿你以为陛下为何让你们入宫却不宠幸,他只是为了报十五年前的仇。 多的右相没有说,只叮嘱王姬勿要想着回宫,离了那处冰冷的牢笼,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不管王姬怎么追问,父亲都没有告诉她什么血海深仇。 等书房的门被人关上,右相再也支撑不住双腿瘫倒在椅子中,望着圣旨出神,后悔莫及的闭上眼。 仿佛又回到了十五年前那一日,重大将军造反领着一众将领攻进皇宫,身边还跟着修真门派的几位长老。 他们指着皇后娘娘大声怒斥魔界妖孽,仙器直直击向皇后,却不想陛下挡在了娘娘身前,两人被一同击飞。 后来的事太混乱,不知道是谁提起吃了魔界妖孽的肉便可长生不老,那群人包括他好像都变了一个人,疯狂的上前将陛下与娘娘团团包围 有人看到了角落的太子,红着眼扑了上去,但不知是不是天意,太子不知怎么逃开了,滴着血一路跑出了皇宫。 再后来,便是两年前,二十几岁的太子突然出现,血洗皇宫杀了龙椅上的皇帝,也就是当初造反的重大将军。 新帝登基,第一件事便是报复当初那群人,先是给了他们希望,让他们以为女儿进宫便可享受一世荣华富贵,地位权势通通都有。然后在给他们绝望,让他们亲眼瞧着血亲受尽折磨的痛苦。 新帝手段残忍,那段时间常常有大臣血溅朝堂,看着陛下冷漠暴戾的模样,右相终于明白了,新帝他想要的不过是为娘娘与陛下报仇。 回过神,右相握住桌上的圣旨,后悔当初迷了心窍与重大将军造反 躲在书房外的王姬,听着父亲痛苦的叹息,忍不住落了眼泪。 姐姐? 姐姐在想什么? 分卷(33) 白苏苏朝表姐挥 了挥手,余光忍不住看向前面那道高大的身影,眼中闪过精光。 王姬回过神,将之前的记忆抛在脑海深处,抿唇笑了笑:在想今日要买什么样的花灯,每次花神节买的灯都差不多,也没个有趣的。 白苏苏勾了勾唇,看了眼走进人群的高大背影,打趣的说道:姐姐每次买了花灯都要后悔,但偏偏每次还都要买上一盏。 说着捂唇笑了笑:我倒是知道一家做花灯的店,里面各种有趣的花灯都有,比外边这些不知好看多少。 王姬来了些精神,虽然知道这个表妹没按什么好心,但脸上仍旧挂着得体的笑容:是吗?表妹不如带表姐去看看,若真的有趣好看,表姐定会好好谢谢你。 白苏苏笑着应下,像是很期待表姐的犒赏,穿着一身白纱衣裙,与王姬走在一起,纤细的腰肢看的王姬冷笑。 她这个表妹,就如那水中的白莲,偏偏是个不安分的人,在家里没勾上左谦便换了庶子,惹得相府乱糟糟。 这一次,也不知道去那家店是为了谁。 另一边。 顾遇听着周围人的谈话,带着堕神去了他们说的制作花灯的店。 店里人虽然很多,但周围安安静静的,都在挑选或者欣赏精致的花灯。 小心避开人群,护着怀中的人,寻了一处人少的地方。 温奴瞧着与街上不同的花灯,忍不住伸手碰了碰挂在绳子上的花。 店里的花灯若不仔细看,便会误以为是真的花,做的很是精致讨巧,鼻尖上好似飘着淡淡花香。 余光看到旁边白球似的花灯,眼中闪过惊讶,挣开腰上的手朝着它走去。 暴君眯了眯眼跟上,用眼神威慑周围想要靠上来的人群。 白苏苏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高大的身影,眼帘微垂闪过一抹精光。若是被陛下看上入了宫,她以后就不用寄人篱下,受相府那群人欺辱! 王姬自然也看到了陛下,脚下动了动想要走过去,但想起父亲说的血海深仇,王姬歇了上前的念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找了 个人多的角落走过去。 白苏苏可不管王姬,勾着唇露出自以为最勾人的笑容,慢慢朝着那个高大的身影走去。 被人惦念的暴君此时脸色阴沉,紧紧箍住不断挣扎的堕神,咬牙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仙长别乱跑,若是被人撞到了怎么办! 温奴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眼中盛着淡淡嫌弃:顾遇,本尊是天神,不是随风倒的凡人。 况且他的灵脉已经修复大半多,区区凡人现如今已经伤不了他分毫。 收回目光看向那盏白球花灯,伸手摸了摸外面那层毛绒。 是真的。 看了眼周围,只有一盏这种花灯,朝着它伸手想要取下来。 忽然染着凤仙花汁的手出现在眼底,将那盏花灯拿了过去,柔柔地轻声说道:这位姐姐,不知可否将这盏花灯让与我,我很喜欢这个。 温奴听到姐姐两字面色微冷,收回手放在衣袖中,慢慢转身看向身后,声音清冷出尘,绝不是什么女子的嗓音:善人认错了,贫道没有妹妹,且这盏灯是贫道先看上的。 白苏苏惊讶的捂唇:你是男子? 声音不大不小,却能让周围的人听清,纷纷看向这边,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暴君本就烦闷暴躁,如今遇上恼人的事情,更是脸色漆黑如墨,眼中盛着阴翳暴戾,恨不得将眼前的人踹开。 强压下心中杀意,厉声朝堕神面前的蝼蚁说道:眼没有用可以剜掉,这盏花灯是我们先要的,留下花灯滚开,否则 眯了眯眼,红光一闪而过:到时候丢了性命,可别怪我手段残忍。 白苏苏自然知道帝王暴虐残忍之名,但是她有信心能够获得陛下宠爱,毕竟相府里的几位可都为了她争吵打斗,只为赢得她的青睐。 脸上露出一抹柔弱的笑容,像是被吓到,白着脸微微低下头,眸中含着一层薄薄水雾,我见犹怜般捏着帕子:公子,我真的很喜欢这盏花灯,您就让给我吧。 虽然是朝着温奴说的,但那双眸子 却勾着顾遇。 暴君脸色越发阴沉难看,周身气压极低,冷冷地扫了眼那位挡在他们面前的蝼蚁,危险血腥的勾了勾唇角,声音低沉恐怖:是吗。 温奴蹙了蹙眉,想起顾遇射杀左谦时的冷漠嗜血,怕太过血腥惊扰了周围的人,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捂着小腹轻声说道:顾遇,本尊有些肚子疼,想要去休息休息。 眼中的暴戾迅速散去,顾遇冷冷的撇了那个人一眼,弯腰将堕神抱在怀里,径直离开花灯店。 无人看见的角落,一缕魔雾钻进白苏苏体内,瞬间不见踪影。 暴君穿过人群,寻了一处树下,将人放在石头上坐着,慌忙从衣袖中取出玉瓶倒出一粒保胎丸。 温奴确实有些肚子疼,接过药丸仰头吞下,静静坐在树下平复小腹的疼痛。 而花灯店内,王姬茫然地看着陛下与堕神离开,她没想到陛下与堕神居然会一同出宫。 她不在宫里的那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陛下与堕神关系如此亲密,仿若夫妻两人。 明明她在宫中之时,陛下与堕神还未如此这般,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两人竟然、竟然抱在了一起。 王姬大受打击,但看到想要跟上去的白苏苏紧紧皱了皱眉,若是惹恼了陛下连累的可是整个相府。 怕白苏苏继续追上去,王姬连忙狠狠拽住白苏苏手腕,强硬的将她带离花店。 白苏苏惊声挣扎:你做什么!放开我!我要去找陛下! 王姬冷笑着捂住她的嘴,怪不得白苏苏要来花灯店,原来是因为早就看见了陛下身影。没有说话直接拽着人上了马车,与丫鬟一起压着她回了府里。 另一边的树下,暴君半蹲在堕神面前,熟练的为他摘下帷帽。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了嗷嗷嗷嗷qaq 不过也快火葬场了!!!因为这本大长篇所以火葬场有点慢!!光是大纲都写了三万嘿嘿嘿!! 第42章 皇后 见堕神脸色无恙,暴君才放下心来,感觉到树下有些冷,展开披风披在他身上。 温奴抬眸看了他一眼,抿唇低声道谢,视线被河中的花灯吸引。 宽敞的护城河内,飘着许许多多花灯,顺着水流往远处。 顾遇勾唇向他解释:花灯上写了他们的愿望,他们以为花灯会飘向天河被神仙看到,然后愿望得以实现。 温奴柳眉轻蹙,想起空空荡荡的天河,只有一望无际的沉寂安静,并没有人间这种花灯。 若天河有灯,他说不得会实现他们的愿望。 忽然,旁边坐下一人,顾遇伸手覆盖在堕神小腹上,炽热的温度透过衣衫传递到四肢,在冷风中暖洋洋的。 仙长可还肚子疼?耳边响起那人低沉沙哑的声音。 温奴望着河中满满地花灯,闻言沉默着摇了摇头,声音很轻,像是要随风而去:不疼 暴君眼中占有欲一闪而过,握住堕神手腕起身。 温奴疑惑的顺着两人相握的手往上看,偏偏只能看见那人光洁的下巴以及冷硬的侧脸。 孤带你去买花灯。暴君察觉到堕神视线,勾着唇垂下头向他看去,在众多花灯的光下,那双凤眸好似消减了冷意多了温柔。 温奴轻嗯了声,顺着那人力道从石头上起身,两人穿过人群路过木桥,重新回到了那家花灯店。 暴君带着堕神一路走进店内,周围还有之前未离开的,见他们又进来,好奇的打量玄衣男子身边的白衣道长。 刚才的热闹他们也瞧了,听那白衣口称贫道,猜到了他可能是某个道观的小道长。 没想到现在的道长都开始谈情说爱了,居然还是和男子卿卿我我,简直有伤风化。 摇了摇头,看向两人的眼神越发不认同,完全忘了顾朝能穿玄衣者身份贵重,可不是他们能私下议论的对象。更何况暴君可是暴君,手段残忍暴虐,对京城的蝼蚁并无好感。 顾遇冷冷地扫向人群,那一眼杀气腾腾,周围看热闹小声议论的人瞬 间僵在原地浑身冰冷。 暴君勾了勾唇,眼中迅速闪过一道红光,怕被堕神看到什么,眼帘微垂藏去眼底的血腥。 温奴自然听到了那群凡人的议论,但他不是道长只是以道长自称而已,他乃天界武神,唯二飞升的剑修。 摈弃嘈杂的声音,两人不知不觉走进了店内深处,跟在身后的吴乃克得了陛下命令,连忙上前去敲门。 店主从门口出来,见面前的男子穿着一身纯玄衣,眼中闪过震惊,忙忙低下头说道:不知这位大人来此有何事? 暴君眯了眯眼:你们店可否让我们自己做花灯。当然,银钱是不会少的。 吴乃克闻言乖乖拿出一锭金子,交给门前的店家。 店家迟疑的看了他们一眼,最终招来前面的掌柜领着他们去了后院,说是贵客想要亲手做花灯,让他带去花灯室。 温奴不解的跟在男人身后,忍不住扯了扯相握的手,暖纱下红唇轻启:你要做什么? 暴君眼中含着淡笑,微微俯下身贴在他耳边,勾着唇压低声音说道:仙长不是喜欢那个花灯吗,孤给仙长做个新的,只有仙长有。 掌柜余光瞧见那两个贵客调情,默默加快了脚下速度,推开花室的门侧身请他们进去。 公子请进,里面的东西您都可以使用,若是有什么不会的,可以到前面去找店长。 暴君冷哼,显然没有将掌柜的话听进去,带着堕神直接进了房间。 屋内很整齐,虽然东西很多,但能看出被主人细心对待。 寻了一处凳子,放上毛绒软段让堕神坐下,自己则是打量了一圈周围环境,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温奴有些好奇,没有如了顾遇的愿,起身在周围走来走去,房间内放着很多店内花灯的雏形。 仙长乖乖坐着,孤很快就弄完。暴君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余光瞥见堕神在随意走动,连忙上前握住他的手,强硬的让他坐在凳子上,吩咐吴乃克时刻盯着。 温奴闭了闭眼,不想与他生气,抿着唇坐在凳子上。 暴君见堕神老老实实的,便开始慢慢制作花灯,虽然没有见人弄过,但身为帝王,他天资聪慧,摸摸索索很快就摸清楚了步骤。 白球在骨节分明的大手中绕来绕去,温奴视线渐渐被勾去,鹿眸微睁倒映着那人认真的模样。 察觉到堕神目光,暴君唇角微微上扬,抬眸与他对视了一眼,继续翻弄着手中的花灯。 因着是给仙长做的,顾遇用了十成的仔细,最后成果比店内那个还要精致。 温奴没想到他真的会做花灯,看着如店内一般的白球,眼中闪过惊讶,接过那人递来的白球灯,举在眼前伸手戳了戳。 毛绒白球瞬间陷进一块,里面的星海随之晃动,在烛光下很好看。 被一个堕神戳来戳去,佯装星海的魔雾仿佛失去了斗志,只期望着主人能赶快将它收回去。 仙长喜欢便好。暴君凛冽的眉眼有一丝柔和,眸中倒映着堕神含笑的身影,薄唇不受掌控的向上扬起。 察觉到魔雾不老实,暗暗警告了白球一眼。白球中的魔雾察觉到来自主人的威压,默默让自身光芒更加灿烂。 温奴鹿眸微弯,唇角噙着轻柔笑意,提着白球花灯出了房间。 暴君落后一步,挥手用魔力将屋内的东西恢复原状。然后大步朝着堕神走去,手小心护在腰后。 吴乃克像是空气一般,沉默的跟在两人身后,尽量降低存在感。 快要出去时,温奴被人拽住,紧接着挂在额上的暖纱被放下,瞬间遮住了整张脸。 暴君收回手轻声说道:走吧,仙长可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温奴暖纱下的笑容慢慢散去,想起额上堕神印记,指尖轻轻按在额头上,压住了那抹红色的印记。 垂着眸,眼中闪过失落。 现在想来,顾遇时刻为他戴上帷帽,应该就是为了遮住这印记吧。 毕竟被他的臣子知道,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叫嚣着将堕神交给天界。 忽然,额上的指尖被人握住,强势的拉离那抹印记。 暴君眸光沉沉,透过暖纱像是能 够看清堕神脸上的表情,低声说道:印记衬得仙长越发好看,孤很喜欢。 有了堕神印记,这样,仙长就离他更近了。 一个是堕神,一个是魔界妖孽,两人就像是绝配。 想到这里,暴君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眼中盛着浓浓的占有欲,偏执疯狂的伸手摩挲着那道红色印记。 温奴额上被他摸的很烫,面上渐渐染上一层薄红,微微躲开那人的手,提着白球花灯匆匆走在前面。 本尊累了,回宫吧。 暴君勾唇,没有生气。大步追上堕神,强硬的单手搂着他的腰,沿着岸边慢慢走向他们停在街口的马车。 站在桥上的王姬注视着两人的背影,手中提着与堕神相似的白球花灯。 她本想着送与堕神,特意从白苏苏手中夺了下来,但现在看来堕神是不需要了。 垂眸看了眼花灯,随手将它抛进河中,身影单薄的走下石桥。 另一边。 暴君与温奴寻到了马车,顾遇动作熟练的掐着堕神细腰将他抱上马车,紧随着跳上去,掀开马车帘子让他进去。 动作浑然天成,像是做了许多遍,已经养成了习惯。 温奴毫无察觉的提着花灯弯腰进了马车,坐在铺了毯子的榻上。 暴君温了温热茶,取了玉杯倒上水递给堕神:仙长暖暖身子,小心得了风寒。 温奴嗯了声,将花灯放在一旁,接过茶杯喝了许多热水,本有些隐痛的小腹渐渐安静下来。 他没有告诉顾遇,若是告诉顾遇,又是一番兵荒马乱,况且刚刚服下保胎丸,喝完热水小腹已经不疼了。 马车很快驶进宫里,在太极宫宫门停下,正在殿内投喂黑色兔子的张全安,听到动静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情迎出去。 陛下、仙师,你们回来了,奴才刚刚喂黑兔吃了兔粮。 温奴扬起唇角朝张全安点头:辛苦你了。 张全安受宠若惊,但是看到陛下冷冽的眼神,脸上瞬间冒出冷汗,慌忙侧开身让仙师与陛下进去。 分卷(34) 这是奴才应该的。 暴君 无声冷哼,牵着堕神手腕入殿:仙长快些进殿,别被风吹病了,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若是生了病,又得在床上躺上许久。 温奴本想挣开手腕上的手,但一听到躺在床上许久,默默跟上那人步伐入了寝殿。 就算是天神,也讨厌一直在床上躺着,尤其是他已经躺了三个月了。 烧着地龙的殿暖洋洋的,不似宫外那般冷,温奴把手上的灯笼挂在衣架上,脱掉身上的毛绒披风与头上的帷帽。 小黑兔看到主人回来,从角落里出来,蹦蹦跳跳的扒着主人鞋面,仰着小脑袋吱吱叫唤。 温奴弯腰把它抱起来,另一手从衣架上取下花灯,将白球摘下来与小黑兔一起放在桌上。 小黑兔小眼圆溜溜的,双眼放光的盯着白球。 温奴眉眼弯弯唇角带笑,支着下巴戳了戳白球,化作星空光点的魔雾沉默的发挥着自己的作用,让白球变的越发光亮。 小黑兔长长的耳朵抖了抖,小心翼翼的用头抵住白球,微微用力将它推动。 温奴白嫩的指尖按住滚动的白球,轻轻弹了下,散发着星空光芒的白球又碰到了小黑兔的脑袋。 小黑兔双眼放光,和主人玩起了球球。 从外殿进来的暴君看到这一幕脸色阴沉,他亲手为堕神做的花灯白球,居然被那只黑色兔子玩弄! 磨了磨牙,眼神阴翳的狠狠盯着那只黑兔子,周身夹杂着低气压坐在堕神旁边,醋意大发阴阳怪气的说道:仙长好心情,居然拿孤给你做的花灯与旁的玩意玩。 温奴斜斜看了他一眼,继续用白球逗弄小黑兔,等到周围越来越冷,才慢吞吞的将白球收起来,起身挂在龙床头上。 暴君终于不在散发冷气,狠狠瞪了眼黑色兔子,紧紧跟在堕神身后。 见仙长将他做的花灯挂在床头,薄唇止不住的上扬,喉咙滚动声音低沉沙哑:仙长很喜欢这个花灯?下次孤做个别的样式的可好? 温奴弹了下床头的花灯,毛茸茸的白色球体在空中晃荡,里面盛着的星光像是水一般起起伏伏。 听到那人说的话,睫毛轻颤:嗯。 暴君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好,催促着仙长赶快去沐浴更衣,今日逛了太久需要好好休息。 温奴没有拒绝,拿上顾遇准备好的寝衣去了浴池。 暴君看着堕神柔弱的背影,喉咙滚动眼神逐渐染上欲望,但仙长自从怀了身孕身体便不是很好,他也不敢强硬的来,只能用凉水缓解心中的燥热。 等温奴沐浴出来,恰好碰上从外殿进来的顾遇,顾遇一身水汽,身上还残留着冷水地冰凉。 怕惊扰了堕神,暴君拉开与他的距离站的远远的,等到身上冷气被殿内地龙暖去,才靠近衣着单薄的堕神。 温奴虽然奇怪顾遇没有和之前一样扑上来,但也没有出声询问,拿着布巾擦拭湿发。 过了许久,擦发的手被人捂住,炽热烫人。 温奴转头看了眼身后的人,暴君勾唇朝他轻笑,接过布巾开始为堕神擦干头发。 暴君速度快,头发很快被他擦干,怕堕神冷着,弯腰将人抱起放到床上,掖好了被子才去外殿弄干自己的长发。 温奴习惯的背过身面对着墙体,双腿微微蜷缩着,两只手抱着身上的被子,清澈透明的眸子盯着身下的被褥发呆。 眼前闪过今日看到的画面,以及那双熟悉的双眸,就好像在哪儿见过,但又想不起是谁。 与他对视的眸子满满深情,浓郁的爱恋就连他都愣在原地,被那双黑眸吸进漩涡,只是那双眼好似还盛着哀伤。 想到此,温奴茫然的摸了摸心口,只觉得闷闷地有些难受,想要抚平那双眸中的哀伤。 身旁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温奴从沉思中回过神,连忙闭上眼佯装自己已经睡着。 暴君听着堕神清浅的呼吸,凤眸微眯趁机俯下身在额间的堕神印记上留下一吻,压低声音轻喃:仙长好梦。 温奴睫毛轻颤,额上还留着刚才的触感,温热湿润,忍不住想要伸手抹去,但他不能,他不想让旁边的人知道他装睡。 胡思乱想着,也不知是不是今日太累,装 着装着便失去了意识,身体无意识的翻过身与顾遇面对面,脸颊熟练的贴在男人胸膛上,呼吸间的热气全都撒在暴君心口。 暴君勾唇,显然早就对此习惯,伸手搂住堕神腰肢将他往怀里抱了抱。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温奴肚子越发的大,身上的衣服也跟着愈发宽松。 暴君瞧着坐在窗边看书的堕神,视线慢慢挪到凸起的小腹上,漆黑的眸子闪着暗光,抿唇起身去了书房。 虽然他厌恶这个帝王身份,但他依然想让堕神成为他的皇后。 下定决心,让张全安去取来圣旨,展开铺平放在桌上,提起毛笔迅速在上面写写画画,拿来玉玺重重盖在上面。 温奴毫不知情,趁着顾遇不在,盘膝坐在床榻打坐,自从灵脉修复完成,他便经常在顾遇不在的时候打坐修炼。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完全没有看到一丝灵力,就像是灵力被他的身体隔绝,吸收不到体内。 这次依旧和之前一样,温奴蹙了蹙眉,垂眸看向鼓起的小腹,怀疑是不是因为这个才导致他灵力全无修炼不了。 红唇抿了抿没有坚持打坐,怕被随时进来的顾遇发现,伸手捏住腿上的话本。 片刻后,去了书房的人很快回来,暴君走到堕神面前蹲下,伸手摸了摸凸起的小腹:仙长,孩儿今日可有闹你? 温奴放下话本摇了摇头,顾遇欣慰的摸着小腹说道:孩儿真乖,以后也要这样不许闹爹爹。 听着那人的话,温奴睫毛抖了下,微垂的眼帘下眸光复杂,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本尊累了,先去休息休息。 躲开小腹上的手,温奴起身回了内殿。 暴君收回僵在空中的手,漆黑的眸子幽深疯狂,目光死死盯着那道步伐沉重的身影,指甲将手心掐出了血。 随着堕神肚子越来越大,顾遇心底很不安,面对堕神的冷漠疏离,体内的魔血逐渐不受控制。 猛地闭上眼,强压下沸腾的血脉,起身一同进了内殿。冷着脸居高临 下的站在床边,眸中倒映着五官柔和的堕神。 温奴想装作不知道都没办法,实在是顾遇眼神太过明显,喉咙微动唇角溢出一声轻叹,熟练无比的往里挪了挪,声音很轻很柔:不许吵本尊休息。 暴君漆黑的眸子亮了亮,低低嗯了声,侧身躺在仙长身边,没有安全感的将手贴在小腹上,只有这样他才有一种仙长与孩儿都不会离开他的感觉。 温奴因为怀孕,闻着熟悉的气息很快睡着,只剩下暴君睁着眼盯着堕神看,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那张面若观音的脸。 仙长,永远陪着孤好不好 睡梦中的温奴回答不了他,顾遇下意识当做堕神同意了,紧紧搂着怀里的人,薄唇贴在那张红唇上,很快又离开。 翌日。 暴君穿戴整齐去上早朝,这次张全安难得的跟在身后没有留太极宫伺候,手中捧着盖了玉玺的圣旨。 待到了朝堂,顾遇坐在龙椅上,隔着玉帘看向底下的大臣。 张全安候在陛下身旁,恭敬的低着头。 渐渐朝堂上安静下来,顾遇面无表情的抬眸撇了眼张全安,冷声道:张全安。 张全安闻言弯了弯腰:是,陛下。 展开手中圣旨,声音在朝堂上大声响起,尖着声宣读圣旨上的内容。 当听到陛下要封堕神为皇后后,众位大臣瞬间变了脸,但是看了眼龙椅上的陛下,惜命的人默默咽下了阻拦的话。 但也有人立马从列队中出来,手执白板大声说道:陛下不可!温奴乃堕落之神,怎能当我顾朝皇后! 暴君没想到还有人不怕死,来了兴趣,抬起眼皮看向底下的人,见是左相那一派,勾唇嗤笑:哦?黄大人说贵妃是堕落之神?那孤的孩儿是什么?堕落之神的孽种? 黄大人双眼瞪大,惊慌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臣不敢! 他怎么就忘了堕神怀了陛下孩子!想起陛下残酷暴虐的手段,黄大人脸色发白,只能绝望的等死。 龙椅上的帝王冷哼,重重掀开玉帘从台上下来 ,慢慢走到黄大人面前,抬脚踩在他的背上,神情傲慢桀骜:若不是为了孩儿祈福,孤定会让你人头落地,起来吧。 抬脚放过跪在地上的黄大人,甩袖看向周围的大臣,声音冷冽危险:可还有人要说什么,若是无事那便退朝,孤还有要事。 恭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其他大臣连忙恭送帝王,见陛下身影消失在太和殿,有的人上前将黄大人扶起来,语重心长的叹气:黄大人辛苦了,以后还是依着陛下的好,不然小命难保。 黄大人捡了一条命,恍惚地回了家里,至于后来辞官归乡便是后话了。 暴君拿了圣旨回殿,看了眼靠在床头上的堕神,不知想到了什么,脚下微转去了书房,将圣旨高高放起来,准备等到孩儿出生,与太子诏令一起交给仙长看。 藏好圣旨,换掉身上的帝服,穿着轻便的玄衣回了寝殿。 见堕神还躺在床上逗弄小黑兔,咬了咬牙上前把兔子拎走,出声询问他早膳要吃什么。 温奴想到顾遇做的吃食,面无表情的随意说道:清粥。 不知怎么的,自他肚子凸起,顾遇就发了疯似的开始亲手准备膳食,无人劝阻的了他。这也就罢了,偏偏他做的吃食很奇怪,只有清粥能入的了口。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差点没码字!无限流太好看了,我要是有太太的脑子我也要写无限流呜呜呜qaq! 第43章 哭了 暴君眼前一亮,忙不迭去了御膳房。因着最近一个月陛下常来,御膳房的厨子见怪不怪。 顾遇动作熟稔,淘米之后放入锅中熬粥,剩余时间随手做了些灵菜。 菜是修真门派送来的,现如今仙长怀孕已经有五六个月,听太医说母体需要补充灵力以防止胎儿吸收母体营养,导致母体承受不住。 做完饭菜,连忙装进食盒提着回了寝殿。 温奴见暴君风尘仆仆,默默地看了眼他手中的食盒,抿唇叹了口气。 暴君将饭菜一一摆上桌,碧梗米做的粥,灵菜做的小菜,以及一些翠绿色糕点。 温奴眼神发虚,制止了要喂他的顾遇,端着粥小口小口吃着,期间只动了一下灵菜与一块糕点,吃完立马将粥喝完,咽下口中的苦涩。 剩余全都被菜主人吃完,但暴君面色不变,好似没有察觉到灵菜与糕点的奇怪。 不过温奴也不会去明说,用完早膳放下碗筷起身去喂小黑兔。 小黑兔眼巴巴的趴在地上,鼻尖耸动嗅着空气中的灵力,眼馋的看向桌子上的饭菜。 温奴顺着小黑兔视线看去,见它看的是桌上那些饭菜,沉默了一瞬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 但身为天神,他不会有这种情况 看了眼怀里的小黑兔,假装没有看见那双眼里的渴望,盛了满满一碗兔粮与温水推到它面前。 小黑兔眼周围湿润了一块,吱吱叫了两声,猛地把头埋进碗里,兔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 乖。温奴摸了摸小黑兔的脑袋,见它吃完喝完,抱着去窗下坐着晒晒太阳,挺着凸起的肚子靠在椅子上,被阳光一罩暖暖的有些懒洋洋的困意。 忽然眼前投下一片阴影,收拾完的暴君站在堕神面前,面无表情的与堕神怀中的黑色兔子对视,扯了扯唇角勾起一抹危险血腥的笑容。 吱吱小黑兔识相的从主人怀里跳下去,捂着脑袋钻进椅子底下,露出圆滚滚地屁股在外边一晃一晃。 暴君眯了眯眼,半 蹲下打开香膏盒子,朝堕神说道:仙长,孤为你涂些香膏。 温奴睫毛轻颤慢慢睁开眼,看了蹲在他面前的顾遇一眼,别开眼微微掀起上衣衣摆,露出圆润微尖的肚子。 因着不小心掀起的太过,暴君看到了不该看的,喉咙滚动眼尾染上一层绯红,漆黑的眸子幽深危险。 垂了垂眼帘,从盒子中取出一块香膏,小心涂抹在肚子周围。 冰冰凉的触感温奴忍不住小小抖了下,涂抹药膏的暴君僵了下,用魔力将药膏烘暖继续涂抹,直至皮肤将上面的膏体吸收。 收回放在肚子上的大手,哑着声音说道:好了,仙长可以放下衣摆了。 温奴耳尖微红,嗯了声将衣摆放下。即使已经被那人涂抹了好几次香膏,他仍然忍不住红脸,大概是因为那人目光太过炽热 侧脸看向窗外,阳光下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仙长午睡时叫孤,孤今日要去小书房批改奏折。暴君看向窗边的堕神,见他眨眼便知道他听下了,弯腰将椅子底下的小黑兔拎起来放到仙长怀里,径直去了侧殿的小书房。 脚步声慢慢消失,温奴抬眸看了眼那人离开的方向,举起小黑兔轻声呢喃:温唯 小黑兔抖了抖耳朵:吱 温奴叹了口气,没在趁着顾遇不在打坐修炼,尝试了这么久灵力依旧全无,他还是静下心想想到时候怎么离开的好。 想的太久,一眨眼就到了午时,回过神看到顾遇进来,眼中闪过茫然。 暴君皱了皱眉,抿唇上前将堕神抱在怀里,脚下微转去了内殿,把人放在床上小心盖上锦被。 怎么没有喊孤? 不知道要乖乖午睡吗? 低沉沙哑的声音夹杂着淡淡柔意,取过旁边的棉锤轻轻捶打有些水肿难受的双腿。 快睡吧。 暴君翻身侧躺在床上,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拿着棉锤,漆黑的眸子倒映着堕神身影。 温奴闭上眼没有说话,感觉到腿上的舒适,渐渐地很快睡着。 睡前忍 不住想起顾遇来,自从他怀了孕,顾遇变了很多。但这都无法阻止他想要离开的心,他就算成了堕神,也绝不是凡人的生育工具。 意识逐渐在黑暗中沉浮,温奴呼吸清浅平缓,红唇微微张着。 暴君手上动作不停,拿着棉锤小心敲打堕神双腿,减轻腿上的酸软无力。 眼看堕神肚子变大,顾遇心中便更加不安,只能没日没夜的询问太医,按照太医的吩咐亲自照顾仙长。但这些不够,他还需要更多的事情来填补心中的缺陷。 分卷(35) 棉锤从堕神睡去到醒来都未停下,见仙长醒了,暴君连忙敛去眼中情绪,唇角微微勾起:仙长醒了,可要喝水? 温奴茫然的点了点头,暴君见状放下棉锤起身去倒水,喝了水温奴也清醒的差不多了。 暴君不愿去小书房批改奏折,让人搬过来放在外殿的桌上,与仙长坐在一处处理公务。 温奴没有拒绝也没有说好,坐在窗下翻起了顾朝史书,书上不仅记载了前朝往事,也记载了顾朝的风土人情。 当看到顾泽两字,又想起了在天界时曾经听到过这个名字,不过与这个名字一起的还有神魔。 柳眉蹙起,下意识看了眼处理公务的顾遇,没能从他身上看出什么。 不过与神魔相比,他更清楚天魔,天魔曾是魔界掌权者,现如今已经被天君封印在魔界。 按理说,天魔与神魔都归属于魔界,但将沉却说过两者水火不容,一个是魔界前统治者,一个是魔界现统治者。 不过还好,神魔已经消失,天魔也被封印在魔界,这些都与他无关。 纸张翻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暴君眸光沉沉的看了眼窗边的堕神,只觉得此时岁月静好。 视线渐渐落在凸起的肚子上,不知想到什么,猛地握紧了拳头。 血脉 希望他与仙长的孩儿不要继承他的血脉 眼底闪过暗光,放下奏折默默来到了堕神跟前,半蹲在地上头放在他腿上,侧着脸将耳朵贴在凸起的肚子上,听着里面的动静神色不明。 仙长你看,孩 儿好乖 温奴垂眸看向腿上的人,很快移开视线不去看他。 他从未与小腹中的孩儿接触过,就仿佛他不存在一般。 当顾遇与孩儿互动时,他都是默不作声,冷着脸面无表情的看向他处,这一次也是如此这般。 暴君眼中闪过疯狂不安,强迫的掐住堕神脸颊,让他面对着他,受伤的小声低喃:仙长可是不喜欢孤与仙长的孩儿,为什么 温奴红唇动了动,清澈明亮的眸子此时疏离冷漠,挥手挣开掐住脸的手,声音有些干涩:没有为什么,本尊累了,出去走走。 推开身前的人,起身出了寝殿,身上还穿着宽大轻薄的长衫,一接触到冷风微微抖了下,脚下只顿了顿很快恢复平常时的速度,慢慢走向院落。 暴君垂着头狠狠握拳,红着眼猛地抬眸看向堕神身影,起身取了披风快步跟上去,将披风披在他身上。 咬牙切齿的恨道:仙长不穿披风是想要风寒吗! 温奴抿唇往前走,暴君无可奈何,紧紧跟在堕神身后,小心护着他慢慢朝御花园走去。 初冬的天很冷,暴君庆幸自己跟了出来,不然以堕神柔弱的身体定会被冷气吹的风寒,到时候又要喝些苦涩腥臭的药。 想起之前堕神喝药吐血,便忍不住心慌后怕,幸好当时他下定了决心撤掉弑神香,不然 眼底闪过庆幸,看了眼身侧的堕神,抿唇将披风拢紧,手移到腰后小心扶着。 温奴身体僵了下,冷着脸走向御花园中的亭子,远远的好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等走进一些,才发现是谷水派的欧阳熙。 想也未想,下意识转过身往回走,想到被熟悉的小辈看到他如今挺着肚子的模样,便觉得难以忍受。 仙长?暴君凤眸微眯,视线扫向亭子,见是谷水派的欧阳熙,霎时想起温奴与欧阳熙父亲相识的事情,而且那个欧阳策还为他建了一座道观。 堕神逃避似的动作,让暴君瞬间失控,眼中红血丝一闪而过,拽住堕神手腕将他搂在怀里,哑着声音质问:仙长跑什 么,不过是谷水派的一个小小修道者而已,还是说仙长有什么不能告人的咪咪。 温奴怕被亭子中的人看到,紧紧蹙着眉挣扎:放开,本尊腿酸,要回宫歇息。 暴君冷笑,偏不让堕神离开,强势的搂住他腰肢带着往亭子中走去,咬牙切齿的说道:仙长是不是还在想着欧阳策,毕竟他都为你建造了一座道观塑了神像! 眼中醋意翻滚,充斥着偏执疯狂,一想到欧阳策心系堕神,身体内的血脉便不受控制的沸腾作乱,扰的他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 温奴脸色苍白,忍不住大声呵斥他:顾遇,你在说什么! 亭子中的人仿佛听到声音抬头看向这边,温奴身体僵硬瞳孔放大,羞耻难堪一瞬间席上大脑,麻木空洞的放弃了挣扎。绝望的闭上眼,任由顾遇将他带到亭子中。 但还是下意识用宽大的长袖遮住小腹不想让欧阳熙看到。在小辈面前这幅模样,实在是满心苦涩难受。 温奴红唇紧紧抿着,眼神不敢去看欧阳熙脸上的表情,垂着眼帘睫毛上挂着水滴,随着风飘在空中不知去了何处。 暴君看见堕神眼角的泪珠,心慌意乱的僵在原地,抖着手想要为他抹去眼泪。 温奴避开那只手,冷漠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看向虚空。 欧阳熙跪在地上,余光看了暴君怀中的仙尊。自她知道仙尊被暴君逼迫,就开始尝试联络修真界的父亲,但每一次都失败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仙尊成为暴君的笼中雀,逃脱不得。 羞愧的张了张嘴,出声喊道:仙尊 暴君感觉到身下的人发颤,眼中红雾迅速褪去,想要碰他却又不敢碰,双手停在虚空中,心虚的低声呢喃:仙长 余光看到欧阳熙的眼神,阴着脸冷声呵斥:滚下去。 欧阳熙不情愿的退下,回眸偷偷看了眼仙尊,咬牙回了宫里,准备继续联络父亲,让父亲带人救出仙尊! 欧阳熙走了,暴君禁锢堕神腰肢的手松了松。 温奴挥手推开他,脚下沉重的回了寝殿,没 有与顾遇说一句话,沉默、面无表情的关上寝殿大门,隔绝了门外的人。 身体无力的顺着殿门坐在地上,扶着额头痛苦的滚了滚喉咙,视线移到凸起的肚子上,抿了抿唇。 不知是不是地面太凉,小腹开始隐隐作痛,渐渐地疼的越来越厉害,脸色苍白滴着冷汗。 扶着门艰难的从地上起来,朝着内殿走去,床头上放着他常吃的保胎丸。 眼前一阵一阵发黑,伸手握住玉瓶,还未来得及打开,啪嗒一声玉瓶落在地上碎了一片,温奴倒在了床上,身下的衣服渐渐被染上红色。 门外暴君听到动静硬生生将门撞开,匆匆跑进寝殿,看到堕神身下出了血,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 狠狠用力掐了自己一把,抖着手慌乱无比的把人抱起来,慌不择路的朝着太医院狂奔。 仙长 别吓孤 暴君眼眶通红,小心抱着怀里的人,只觉的时间过的如此缓慢,去往太医院的路好远。 眼看仙长脸色愈发苍白,暴君像是被刺到双眼,眸中沁着水光,后悔刚才那样对待仙长。 终于太医院的人将温奴接了过去,老太医迅速止了血,动作迅速的让人去抓药煎药,等到晚上堕神才脱离了危险。 暴君偏执的站在窗前,手上还染着堕神身上的血,眸光紧紧盯着床上的人,喉咙滚动无声沉笑。 血手扶着额,唇角的笑容越来越大,眼角忍不住落下一滴水珠。 弯下腰躺在堕神身边,侧脸埋进堕神脖颈窝中,染血的手隔着白衣放在凸起的肚子上。 仙长,孤错了 仙长 孤错了 泪水顺着脸颊落入堕神脖颈上,昏睡中的温奴抖了抖睫毛,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痛苦神色。 他又看到了被万箭穿心的那个人,国师紧紧将他箍在怀里,眼睁睁看着万箭穿心的那人尸体被人带下去,直至再也看不见。 不 放开我 放我离开 在国师怀里用力挣扎,温奴心口很疼,想 要去将那个人的尸体夺回来。 不 梦外温奴无意识的低语,柳眉紧紧皱在一起,咬着唇用力挣扎。 听到堕神呢喃着要离开,暴君红着眼眶将人紧紧搂在怀里,沙哑着声音说道:孤不会放仙长离开的,绝不会 孤会好好照顾仙长与孩儿的 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仙长离开 梦里温奴眼泪浸湿了脸颊,怎么都挣不开身后的国师。 忽然意识陷进黑暗,周围仿佛漂浮着白色光球,光球一闪一闪好似有生命一般。 远在千里之外的某个人猛地睁开双眼,毫无感情的眸子看向波动的方向。 找到了。 温奴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想起昨晚的梦境,头痛的捏了捏眼窝。 仙长醒了。 暴君声音干涩沙哑,眼下一片青黑,仿佛一夜未睡。 他也确实一夜未睡,坐在床边守着堕神,害怕仙长醒来他不知道。 起身到了一杯温水,眸光晦涩的递给床上的人,愧疚自责的低声说道:仙长,昨日是孤不对,孤不该强迫你去见欧阳熙。 温奴恢复平静,敛去眼中的情感变化,沉默的接过茶杯润了润嗓子,没有理会那人说的话。 暴君不敢生气也没有生气,默默脱下身上的外衣披在堕神身上,将他从床上抱起来。 温奴脸色发白,受惊的搂住那人脖颈,柳眉微微蹙起。 顾遇僵在原地,垂眸看向怀中的人,温声解释:孤带仙长回太极宫。 温奴还未想明白顾遇说的什么意思,等出了房间才发现这儿是太医院,怪不得顾遇说要带他回太极宫。 张全安候在太医院外,旁边停着拢撵,暴君抱着堕神坐上去,吩咐小太监启程回宫。 因为有张公公嘱咐,小太监们动作缓慢小心,生怕惊扰了陛下怀中的皇后娘娘。 不大的路程硬生生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停在了太极宫门口。 温奴想要从顾遇怀里起身,自己从龙撵上下来,但偏偏腰上的手力气很大,紧紧的将他箍在怀里,只能 任由顾遇抱着他进了寝殿。 暴君小心将仙长放在床上,吩咐张全安与吴乃克关上窗户。 仙长好好休息,太医说近几日需要卧床,不能起身乱走动。 想到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顾遇苦涩的低声继续说道:仙长若是有什么事情,就让孤来做 温奴脸上表情不变,闭上眼仿佛没有听到顾遇说的什么。有了锦被的衬托,那张脸是越发的苍白虚弱。 暴君滚了下喉咙,替他掖好被角,坐在床边看了会,实在支撑不住靠在床头睡了过去。 听着旁边的呼吸声,温奴睁开了眼,伸手摸了摸小腹,重新闭上眼慢慢陷进睡梦中。 不知顾遇是不是被吓到,从那天开始什么事情都要亲自上手,完全没有张全安等人的用处。 堕神好似忘了那日发生的事情,同往常一样对待顾遇。只有暴君自己清楚,午夜梦回总是惊醒,害怕仙长离开他。 随着温奴肚子越来越大,京城也开始了庙会。暴君听宫里的宫人说庙里的姻缘最是灵验,心下有了个念头。 回到寝殿,见仙长挺着肚子起床,连忙上前扶着他的手帮忙穿上外衣,小心翼翼的半搂着让他坐在铺了软垫的椅子上。 仙长,今日宫外有庙会,可要去瞧一瞧。 温奴靠在椅子上,在阳光的照射下眯起鹿眼,伸手遮在脸上轻声说道:好啊。 暴君眼中闪过欣喜,想到宫人说的月老庙,让张全安去库房取来红狐狸皮毛制成的披风。 火红的披风在冬日里极为耀眼,穿在堕神身上衬得他天姿绰约面若桃花,勾住了暴君的全部心神。 两人上了马车,张全安与吴乃克这次都跟在旁边,随时候着照顾仙师。 庙会上人很多,马车只能停在半山腰,剩下的路只能走着上去。 顾遇皱着眉从马车下来,伸手接住堕神把他抱下来,侧着身挡住周围吹来的冷风,顺便拢紧了他头上的帽子。 温奴穿的很厚,里面是月牙白长衫,外间披了连帽红狐狸毛斗篷,只露出一张惊绝艳艳的脸来。 白苏苏咬牙看着他们,要不是当初王姬把她带走,现在在陛下身边的人就是她了! 幸好今日答应了那个蠢货来逛庙会,不然怎么有机会见到陛下! 白苏苏捏着帕子从树后出来,还未靠近马车附近,就被突然出现的便衣拦住:这位姑娘,我家主子说了,不许外人靠近。 白苏苏柔柔弱弱的落泪:公子,妾乃王姬娘娘表妹白苏苏,如今瞧见了表姐夫,想过去见个礼。 属下面无表情的无动于衷:白小姐请回。 任凭白苏苏怎么说,那个人就是不让她过去,咬了咬牙跺脚转身离开,快要下山时回眸恶狠狠的瞪了眼那个红衣男狐狸精。 好啊,不是不让她过去吗,那她就教训教训那个男狐狸精! 想到宫里那位与表姐不对头的安荣,哼笑一声眼中闪过精光,偷偷找人朝宫里那位传了个消息过去。 别人不知道,她可知道,那个安荣可不是什么好人。当初她去宫里见王姬,恰好看到安荣杀人灭口。 另一边。 顾遇不愿放弃与仙长的姻缘,弯腰抱起堕神一步一步上山,走向那座月老庙。 作者有话要说:顾温:父皇哭的好大声,孩儿都睡不着了。 温奴:乖,不管你父皇,咱们继续睡觉。 第44章 作死 他们走的是另一条小道,路上遇到的人不多,但也不是很少。 周围声音嘈杂,温奴带着火红的帽子,脸埋在男人胸口,不想被人看到他。 暴君抱着人走的稳当极了,周围同去月老庙的人惊艳羡慕的看着两人,只觉得郎才女貌很般配。 不到半个时辰,顾遇抱着人到了月老庙,微微弯腰小心将人放在地上,细心为他拢紧胸前的披风。 温奴扶了扶腰,挺起的肚子有些压腰部,不过一会的功夫腰就有些酸累。 暴君余光瞧见了默默边走边捏堕神酸软的腰肢,另一只手牵着他的手腕入了月老庙。 分卷(36) 温奴细腰很敏感,感觉到酥麻痒意,面色薄红,在火红帽子下衬得那张脸貌比花娇。 月老庙人是真的很多,挂着红绳的树下围了许许多多男女老少。 暴君怕有人冲撞了堕神,将他紧紧箍在怀里,小心避开周围的人,寻了一处人少的地上来到树下。 阿奴,我听人说月老庙的许愿树很管用。 温奴眉头轻蹙,伸手放在月老树下,从上面感觉到了愿力。 这棵树确实能实现凡人的愿望,但却实现不了他的。 暴君没有看到堕神动作,拉着他来到放着红色飘带的旁边,取了毛笔在上面迅速写下愿望。 笔锋锐利势不可挡,看到周围人一愣一愣,最后不知是谁说了句好字。 温奴下意识看了眼顾遇手下的字,从中窥见顾遇偏执暴戾的脾性,默默收回了眼,垂着眼眸好似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 暴君唇角微勾,半搂着堕神把手中红色飘带扔向大树,飘带随着力道飞上半空,然后落在树上高处稳稳当当挂住。 阿奴你看,他们说挂的越高愿望越能早早实现。 温奴声音清冷:不过是欺骗凡人的把戏罢了。 暴君黑眸染上一层阴翳,狠狠握拳低声说道:是吗,阿奴想不想知道我写了什么 不等堕神回答,暴君强硬的抬起他的下巴,黑色的眸子直直盯着那双鹿眸,薄唇勾起 一字一句的低声说道:我写了,愿阿奴永远不要离开我。所以 阿奴不要离开我好吗。 俯下身吻上那张觊觎已久的红唇,勾住堕神脖颈加深这个吻。 温奴鹿眸圆睁,倒映着那人近在几尺的脸,呆滞茫然的僵在原地,等他回过神顾遇已经松开了他。 暴君餍足的舔了舔唇角,仿佛上面还残留着红唇的香甜美味,拉着浑身僵硬呆滞的堕神走去了月老殿,旁边有人在卖保平安的红绳。 见许多人都在买,顾遇想也未想直接买了三条,抬起堕神纤细的手腕,为他带上红色的绳子。 白玉般的手腕,与红艳艳的红绳,直勾的暴君想要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 拽了拽白衣衣袖,将那只手敛藏起来。 随意为自己带上红绳,剩下的一只小心放在胸前贴身保管,等到孩儿出生给孩儿带上。 温奴慢慢从那个亲吻中回过神,垂着眼帘偷偷撇了顾遇一眼,盯着两人相握的手腕发呆。 空着的手轻轻摸了摸有些红肿的唇,眼尾染上一层绯红,像是在白若冠玉的脸上画上了一幅画。 暴君余光瞧见堕神动作滚了滚喉咙,声音沙哑:阿奴,等孩儿出生,便封他为太子好不好? 温奴受惊的将手从唇上拿开,听到顾遇的话,垂下眸子抿了抿红唇,将他话中的意思听的明明白白。 过了许久,在暴君快要失望的时候,怀中的人终于出了声。 随你。 反正他到时候是要离开的 是不是太子全与他无关 温奴眼中闪过挣扎纠结,最终又恢复了平静冷漠,按了按还在激烈跳动的心脏。 他可以给顾遇一个机会,但就要看顾遇能不能把握的了这个机会。 眸光闪了闪,倒映着手腕上的红绳,若是他舍得放弃帝位来了天界,他会给他一个获得原谅的机会。 忽然整个人被临空抱起,温奴习惯熟练的搂住那人脖颈,被抱着下了山。 暴君半路没有停下,直接将人抱到了山脚,面色不变连呼吸都是平 缓正常的。 仙长可有哪儿不舒服? 温奴摇了摇头,扶着顾遇手掌上了马车,坐在软垫上靠着马车,双手轻轻捏了捏酸软的腰。 暴君紧随其后,见仙长捏腰,接过了这个活计,让堕神靠在他怀里,双手熟练的揉捏他的后腰。 唔 温奴咬住下唇闷哼,双手紧紧拽着衣袖,腰间的敏感让他忍不住微颤。 暴君凤眸眯起,像是知道堕神敏感处在哪儿,特意佯装不知的揉捏那处,惹得怀中的人眼角沁了泪水。 温奴按住后腰上的手,哑着低声说道:别按了。 挣开顾遇怀抱,温奴端正的坐在马车边上,面上的薄红还未褪去。 暴君勾了勾唇角,余光瞧见堕神这幅模样有些口干舌燥,给两人到了杯温水推到他面前,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玉杯一饮而尽。 去了月老庙一趟,温奴确实渴了,捧着茶杯抿了口。 来时路程很慢,但回去的时候路程仿佛缩短了许多。 马车停在太极宫宫门,暴君刚下了马车,候在宫门外的小太监匆匆迎了上来:陛下,今日国师大人来了太极宫,此时已经等在书房。 顾遇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过一道暗光,沉了沉眸子冷声嗯了下,小心掀开车帘让堕神下来。 见他身上斗篷歪了,伸手拨正顺便为他戴上火红色的帽子,声音低沉:孤让张全安吴乃克陪你去御花园走走可好,等孤见完国师便去找你? 温奴柳眉轻蹙,他其实有些累想回去休息,但抬眸看了眼身前的顾遇,面无表情的抿唇转身离开。 仙长 顾遇皱眉看着堕神身影,咬牙让张全安吴乃克赶快跟上去。 就算仙长因为这个生气,他也绝对不会让仙长与阿沅见面。 想到国师看向仙长的眼神,暴君眼中醋意翻滚,咬了咬转身进了宫里去书房见国师。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只有霸总二,打完疫苗睡了一天,醒来胳膊疼还头晕恶心拉肚子呜呜呜qaq 第45章 真相 温奴顶着冷风朝湖边走去,脸上面无表情。 张全安与吴乃克面面相觑,低着头跟在仙师身后。 温奴好似忘了身后有人,裹着火红斗篷坐在湖边的亭子上,想到去见国师的顾遇,抖了抖睫毛垂下眸子盯着结了冰的湖面发呆。 看到湖面上映出的自己的脸,温奴眉头轻蹙,茫然地盯着那双复杂的双眼。 他现在竟是这幅模样吗 伸手摸了摸眼角,红唇紧紧抿着。 伊月宫。 欧阳熙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狠狠闭上眼招来跟在她身边的宫女。 小雅是她的大宫女,忠心耿耿绝不会背叛她,将事情交给她做最是安全。 但一想到若是被暴君知道,两人性命定是不保,她便有些纠结挣扎。 暴君在她身上下了诅咒,关于仙尊一切的事情都无法说出口,也无法告诉其她人。 她好不容易联络上父亲,父亲敏锐察觉到她身上的禁制,交给了她一个办法,但这个办法有时间限制,只够她在纸上写上十个字。 娘娘?小雅从殿外走了进来,见娘娘坐在梳妆台前发呆,微微低下头欠身施礼:娘娘可是有什么事? 欧阳熙复杂的看了眼小雅,苦涩纠结的问道:小雅,若是我让你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你 小雅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娘娘坚定的说道:小雅愿意,还请娘娘让小雅去做这件事! 欧阳熙咬了咬唇,最终道:好。 让小雅等在寝殿内,欧阳熙准备好纸笔,开始按照父亲传授的办法迅速变换着手势,全身灵力暴涨冲破了身上的禁制。 欧阳熙浑身是汗,脸色有些发白。但时间紧迫她来不及休息,直接在纸上写下暴君、弑神香与困灵香几字,虚弱的交给小雅:交给青崖仙尊,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小雅接过纸条紧紧藏在手心,回眸看了眼殿内的娘娘,快步走出伊月宫。 等找到青崖仙尊,已经过了将近半个时辰,不过好在 没有人发现她。 看到坐在湖边小亭中的仙尊,小雅偷偷藏在假山中,耐心等待机会。 亭子中,温奴察觉到有人看他,柳眉轻轻蹙起,恰巧风吹的有些烦闷,起身路过假山往里面瞧了眼。 好像是欧阳熙身边的人 想起那日的难堪,温奴眨了眨眼不让人看出眼中的难受。 小雅用眼神示意仙尊,听到其他声音小心翼翼离开假山附近,来到旁边的花圃背对着几人佯装剪花枝,实则趁着周围没人将纸条放进了花瓣里。 剪花枝的人像是很着急,捧着一堆花匆匆离开这里,连掉了一枝都没有察觉。 温奴想起刚才那个眼神,抿唇上前将花朵捡起来,鼓鼓的花瓣里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眼中闪过惊讶,握了握手,转身朝着身后两人说道:本尊有些渴,张公公可否回趟太极宫,顺便看一看国师可有离开? 张全安与吴乃克并未看见刚才那人是谁,见仙师拿着一枝花没有放在心上。 听到仙师说的,张全安连忙低头应下:是,还请仙师稍等,奴才去去就来。 等到张全安身影消失,温奴脸上笑容散去,蹙着眉回了刚才那个亭子,只不过这次没有坐在里面,而是坐在了池子边上。 吴乃克脸色大变:仙师怎么坐在了这里,小心凉着了肚子! 温奴伸手摆了摆,垂着眼睑盯着手中的花朵,不知是不是神体恢复,他能感觉到除了吴乃克周围还有人盯着他。 想到欧阳熙身边人的警惕,抿唇背对着那两道视线,将花头对着衣袖,默默把里面的纸条藏进袖中。 察觉到不远处响起的脚步声,脚尖轻轻点在结了冰的湖面上,面无表情的摆弄手中的花朵,火红色的狐狸毛在风中吹的飘来飘去,挠的脸侧微痒。 仙师! 暴君看到堕神坐在池边,面色瞬间阴沉漆黑,冷着脸快步上前,伸手穿过腋下将人从地上抱起来。 声音低沉冷冽:仙师不乖,怎么可以坐在池边上,是不是又想肚子疼! 顾遇声音夹杂着怒气 ,温奴脚尖落地面无表情的挥开腰上的手,转头看了眼顾遇一眼,抿唇冷声说道:见完国师了? 暴君在堕神眼神下有些心虚,怒气瞬间消失,视线扫向它处嗯了声,想起堕神走时生气的背影,慌忙解释道:仙长可是还在生气?孤只是不想让你看到他,下次、下次孤绝不会这样做,仙长原谅孤好不好? 温奴冷冷的撇了他一眼,绕过他远离池边朝着太极宫走去。 暴君想也未想连忙跟上去,大手扶着堕神腰肢,为他遮住周围的冷风。 温奴余光瞧见顾遇眼中的后悔,红唇轻微的勾了勾,无人瞧见。 等回到太极宫,温奴直接去了侧殿浴池,他并没有忘记衣袖中的纸条,朝顾遇说了句本尊要沐浴,便离开了寝殿。 只有沐浴时,暗中那个人才不会盯着他,而且若是没有他同意,顾遇也不会进来。 不知纸条上是什么内容,欧阳熙想和他说什么。 那日他挺着凸起的肚子被欧阳熙看见,欧阳熙她可有告诉欧阳策?想起欧阳策,温奴忍不住握紧衣袖。 闭了闭眼,将乱七八糟的东西抛在脑外,靠在浴池中打开手上的纸条。 纸条很小,只写了一句话。 暴君、弑神香与困灵香。 温奴柳眉微蹙,弑神香是什么?他只知道困灵香。 困灵香在修真界不常见,他还是因为欧阳策才知道的,百年前欧阳策被人关了起来,便是被用了困灵香才灵力全无无法逃脱的。 等等 温奴鹿眸圆睁愣在原地,他现在不正是百年前的欧阳策吗,被困在顾朝皇宫里灵力全无。 不知是不是浴池水汽太重,视线有些模糊,被水雾黏住了双眼。 滚了滚喉咙伸手抹去眼角的水意,察觉到身后响起脚步声,连忙收起纸条握在手心,强制使用神力将它碾碎。 脸色瞬间变的苍白,抖着手慢慢从浴池中出来,唇色泛着青白。 暴君见堕神身体微晃想要摔倒,穿着玄衣直接跳进浴池将人抱在怀里,软玉在怀但他只有满满担心焦灼。 看到堕神脸色苍白 没有血色,凤眸微睁弯腰把他抱在怀里,湿着衣服放到浴池旁边的小榻上,取了浴巾将身上的水珠擦去。 仙长怎么了?可是又肚子疼? 温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抬起眼皮直直的盯着顾遇那张脸。 恍惚间想起了之前寝殿内发生的事情,顾遇站在屏风后面换香,告诉他太医说之前的香太浓郁,需要换一个清淡些的香。 现在想来,那个香应该就是困灵香。 那么,弑神香又是什么 睫毛轻颤,不敢深想下去,收回视线朝着顾遇点了点头,哑着声音虚弱的说道:嗯,肚子疼 暴君为堕神盖上被子,着湿衣直接跑进寝殿,从床头拿了玉瓶回到堕神跟前,倒出一粒保胎丸递到他唇边。 温奴双手握着被角,垂眸看了眼唇边骨节分明的大手,微微靠近将掌心的药丸吞下。 暴君担忧的紧紧盯着他,瞧见身上的湿衣想也未想直接脱掉扔到了一边,坐在床上小心摸了摸堕神的肚子。 仙长可还肚子疼?孤去请太医好不好? 想到是他让堕神在冷冬中吹了风,顾遇眼中闪过懊恼自责。 若不是他,仙长怎会肚子疼。 暴君眼中渐渐布满红血丝,漆黑的眸子阴翳暴戾,体内血脉逐渐沸腾失控。 耳垂上的血石耳珰闪了闪,顾遇猛地闭上双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温奴没有发现顾遇的异常,全身心都被纸条上的内容弄的心烦意乱。 咬了咬下唇,声音干涩沙哑:顾遇,本尊累了,想回去休息。 他得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如何查明弑神香是什么东西。 不过,弑神香既然有弑神两字,想来与弑杀天神有关。 想到顾遇对他使用弑神香,温奴痛苦的闭上双眼,不想看到那张虚伪至极的脸。 今日他还想着与他一个机会,现在看来倒是不必了,说不得他可能还会身死道消,死在顾遇手中。 听到堕神脆弱的声音,暴君眼中红血丝如海水迅速退潮,睁开眼轻声道了声 好,随意取下衣架上的外衣披上,小心翼翼抱起温奴回寝殿。 仙长先好好休息,孤去冲洗一番马上就回来陪你午睡。 伸手拂过堕神苍白的脸颊,弯腰吻上额间的堕神印记,冷硬的五官柔和许多。 分卷(37) 温奴鹿眸瞪的很大,倒映着顾遇漆黑的眸子,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寝殿,才默默地狠狠地用力擦去额上的温热。 他嫌脏。 尤其是虚伪阴险的凡人,就好似污泥里的臭虫,让他恶心干呕。 听说陛下只是拿仙师当国师的替身,陛下最爱的人还是国师。 师尊可知道堕神之子。 等得到堕神之子孤会解决掉堕神的。 眼前闪过之前的一幕幕,温奴眼尾通红,闭上眼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口中充斥着血腥味。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往下陷了一块,紧接着腰被人勾住带到怀里。 往日炽热的怀抱,此时像是冰冷的地窖,让温奴心尖冰凉。 他不敢睁开双眼,怕被旁边的人看出什么,咬着牙强迫自己不去想困灵香与弑神香。 不知不觉呼吸逐渐平缓,梦里他好像回到了发现顾遇与国师谈话的时候,顾遇用着冰冷的语气说着残忍的事实。 是他被那人后来的伪装骗到,差点就留下了仙府的位置 温奴心口很疼,疼的直接从梦里醒来,余光看到顾遇手中拿着的盒子,眼中迅速闪过一抹欣喜,他在里面看到了将沉与他的戒指,若是能拿到那个戒指,他很容易就能离开这个牢笼。 怪不得当初顾遇要骗他戒指,原来发生的种种事情都是为了堕神之子。顾遇从始到终都只是为了堕神之子,想来现在待他好也是为了不让他怀疑而已。 那日的花神节,今日的月老庙,都是他的一个手段。 温奴心很冷很疼,白着脸捂住心口,垂眸盯着挺起的肚子发呆。 若是 不 温奴压下心底的念头,将视线从小腹上移开,偷偷打量顾遇手中的盒子,见他放在床头中的某个柜子里,眸光闪了闪。 哑着声音 疑惑的朝着床头的人问道:顾遇,你在做什么。 暴君听到堕神的声音,转过身连忙走向床边,坐在他旁边轻轻将黏在脸上的长发别再耳后:孤将孩儿的红绳放进盒中,待孩儿出生时给他带上,听人说月老庙的红绳保平安最是有用。 说着抬起堕神手腕,拇指小心摩挲着上面的红绳,强硬的说道:仙长不许摘下,不然孤 本想以吴乃克生死威胁堕神,但想到之前说后堕神生了好久的气,话到嘴边转了个弯:不然孤就饿着你的那只宠物。 温奴不动声色的将手腕从他手中挣脱,红唇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轻声与他说笑:顾遇,你是不是忘了,小黑兔起初可是你找到的。 暴君被仙长脸上笑容勾去,黑眸灼灼地盯着那张脸,滚了滚喉咙下意识舔了下唇角,声音沙哑低沉:仙长 忍不住俯下身咬住那张红唇,大手插进堕神长发勾着他加深这个亲吻。 仙长 暴君紧紧抱着怀中的人,下巴搁在堕神肩膀上,微微眯着眼歪着脸贴在一起轻轻蹭了蹭。 温奴柳眉紧蹙眼中闪过讨厌,面无表情的任由顾遇抱着他,眸光闪烁着看向床头某个柜子。 不知道顾遇有没有在盒子上留下禁制,若是有禁制他该怎么把戒指拿出来? 唔 肚子被踢了一下,温奴下意识惊呼出声,大脑一片空白,茫然呆滞地看向挺起的肚子。 暴君紧张的松开怀里的人,见堕神表情僵硬,担忧的捧着他的脸让他看着他,焦灼不安的询问:仙长怎么了?可是又肚子疼了?孤这就去找太医! 温奴鹿眸渐渐恢复灵动,抿唇摇了摇头,指着肚子说道:没有,是肚子在动 堕神声音很轻,像是被吓到,暴君也吓的不轻,瞳孔微缩小心伸手贴在肚子上面,手心好似被踢了一下。 仙、仙长暴君脸色发白,薄唇微微抖动,不知该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顾温:给孤飞! 顾遇看了眼通红的掌心,咬牙切齿 :顾温! 顾温:呜呜呜爹爹,父皇骂我呜呜呜 温奴:顾遇 顾遇噗通一声跪在搓衣板上:夫人我错了 第46章 欺骗 掌心又被踢了一下,暴君吓的脸色越来越白,抖着声音说道:孤、孤去找太医 温奴大脑一片空白,听到顾遇说去找太医,茫然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忙不迭用力点头:去、去吧。 老太医很快来到太极宫,次数多了便熟练了,见堕神躺在床上脸色微白,上前为他把脉看诊。 眉头越皱越紧,迟疑的看了陛下与堕神一眼,禀明道:陛下,仙师并无大碍? 暴君皱着眉:但是仙长肚子一直在动,还、还踢了孤掌心? 老太医默默地看了眼堕神已有七八个月的肚子,拱手朝着陛下道:陛下,这些都是正常的,胎儿发育成熟之后会在母体中玩耍,小皇子他只是在和陛下与仙师玩耍而已。 暴君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凤眸圆睁呆滞僵硬的抬起被踢的掌心,仿佛透过它看到了仙长肚中的孩儿嘻嘻笑着要和他们玩耍。 温奴没有顾遇那么大反应,他想的是,可能孩儿感觉到了他那一瞬之念,然后做出了反应,想让他放弃那个念头。 不过那个念头出现时就被他否定了 垂眸看了眼挺起的肚子,小心翼翼碰了碰,指尖被肚中的孩儿轻轻踢了下。 抿着唇,眼中闪过惊讶。随即安抚似的摸了摸它。 暴君送走了太医,从殿外匆匆进来坐在床边,见仙长在与孩儿玩耍,薄唇微微勾起,眼中只有仙长眉眼带着淡笑的模样。 仙长不要与孩儿玩的太久,太医说你近来需要好好休息。 看着仙长一直盯着肚子,暴君眼中翻滚着浓郁的醋意,就连自己孩子的醋也吃。 温奴眼皮轻抬,看了眼旁边的顾遇,默默低声嗯了下。 想到顾遇与他使用的弑神香与困灵香,脸上的淡笑渐渐消散,面无表情的不在去看肚子,闭上眼靠在床头沉思。 暴君眉头微皱,只当仙长又累了,但是想起太医的嘱咐,咬牙让自己冷下心,伸手捧住仙长脸颊,强势的说道:仙长可不许睡了,太医说得经常走一走, 到生产的时候才不会太困难。 感觉到脸上的灼热,温奴睫毛轻颤慢慢睁开双眼,清亮的眸子倒映着顾遇近在几尺的五官,看了他许久,终于红唇轻启冷声说道:本尊知道了。 不动声色的闪身躲开那人的手,扶着床头起身下地,穿着一身宽松的月牙白长衫在殿内走来走去。 微垂的眼帘下,眸中闪烁着精光,默默从青铜小炉附近走过,暗暗嗅了嗅周围的香味。 虽然已过百年,但他还记得一些困灵香的味道。 之前不知道是困灵香,没有在意熏香味道。如今知道了青铜小炉里染着的是困灵香,那个味道便成了记忆中的模样,和欧阳策身上的一模一样。 当初他从暗笼中将他救出时,身上以及周围就是殿内这种香味。虽然清淡,但却能够让拥有灵脉者灵力全无,成为任人欺辱的笼中雀。 眼中闪过受伤,想到这香是顾遇亲手放进去点燃的,心口又闷又疼,忍不住用力按了按,想让它不要那么难受。 顾遇一直跟在堕神身后,见他停下来按压心口,慌乱担忧的上前轻轻拍打他的后背:仙长乖,是不是又想吐了?孤去拿痰盂 温奴下意识拉住他手臂,回过神顺着手慢慢看向两人相接触的地方,沉默地迅速收回手,抬头朝着顾遇说道:不必了,本尊好多了,现在不想吐了。 暴君不信,漆黑的眸子随着堕神转动,但看他如此坚定便歇了去拿痰盂的念头,上前搂住仙长纤细的腰肢:仙长有什么不舒服就告诉孤,不然孤会担心的。 温奴点了点头,余光撇了眼桌上的青铜小炉,继续在殿内慢慢走来走去。 不知走了几圈,腰忽然被用力勾住,紧接着跌进那人的怀里。 暴君熟练习惯的轻轻揉捏仙长酸涩的腰肢,边把他带到窗下的金丝木榻上,按着肩膀让他坐下。 仙长歇歇,孤拿棉锤为你敲敲酸累的双腿。 温奴顺着顾遇力道靠在榻上,双腿笔直的搭在床上。 暴君掀开衣摆,隔着白色亵裤轻轻捶打。棉制成的锤子浸泡了草 药,可以缓解腿上的酸软疼痛,这还是他让太医院的人特意制的,就为了仙长腿不舒服时缓解一些。 温奴眨了眨眼,视线从顾遇面上扫过,看到那双黑眸中的认真仔细,红唇微微抿着,转过头看向了窗外。 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装的如此真实,让人寻不出蛛丝马迹。 还是说凡人都是这个样子,阴险狡诈变脸如变天,让人捉摸不透。 腿上的酸痛渐渐减轻,温奴敛去眼中其它情绪,平缓安静的看向顾遇,直起腰握住棉锤把手:够了,腿不酸了。 暴君收起棉锤,扶着堕神从榻上起来,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到了要用晚膳的时间。 仙长可是饿了,孤这就去御膳房准备晚膳。你先在寝殿稍稍休息会,孤很快就回来。 温奴等的就是这个,听到顾遇要去御膳房,眸中迅速闪过一道精光,面上表情不变,垂着眸子把玩手腕上的红绳,冷冷地嗯了声:本尊今日想吃些酸的和辣的。 暴君凤眸微睁闪过惊喜,见堕神面色薄红,勾了勾唇角轻笑着应声说道:好,孤去给仙长做,仙长等孤! 离开寝殿时,脑海中还残留着堕神把玩红绳的画面,一想到仙长喜爱他挑选的那根红绳,就是认同两人去月老庙的缘由,顾遇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剧烈。 仙长他也喜爱他 暴君周身洋溢着幸福,到了御膳房脸上还挂着温和的笑容,招来御厨让他教导他做汤锅。 阿奴想吃酸的和辣的,刚好汤锅可以一并实现,当然也不能太辣,仙长现在还怀着孩儿,不能吃太多的辣。 另一边,温奴目送顾遇离开,松开手腕上的红绳,垂下手藏在衣袖中。 寝殿内另外一道视线不在,想必应该是随着顾遇去了御膳房。 趁着殿内只有他一人,冷着脸打开青铜小炉,瞬间浓浓的淡香扑面而来,勾起了百年前的记忆。 青铜小炉里确实是困灵香。 想起之前他在屏风后面看到顾遇换香,红唇紧紧抿着,捂着心口盖上青铜小炉的盖子。 那么困灵香之前,炉子里燃烧的香就是弑神香。 早在他刚刚入宫,顾遇就在炉子里染了弑神香。 他想了起来,刚开始在北宫,张全安就拿了香来,说是安神香让他睡的好一些。 现如今回想张全安说的话,是在暗示他死的更快一些吧。 柳眉紧蹙,弯腰扶住桌面,红唇被他咬的失去了血色。 原来早在那时开始,顾遇就已经开始欺骗他了。 唇角自嘲的微微上扬,身为天神他居然单纯的可怕,没有看出凡人的阴险狡诈。 那时将沉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他会被骗,所以才将戒指送与了他,偏偏他当时还被顾遇骗着,只消他一句话就将戒指给了他。 闭了闭眼,将眼中湿意压下,虽然早在看到那张纸条时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真真看到真相温奴心口疼的快要昏厥。 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扶着腰哑着声音朝殿外喊道:吴乃克,进来。 趁着顾遇与暗中盯着他的人不在,他需要找到之前香炉里染的香,看看是不是弑神香。 吴乃克听到仙师喊他,匆匆弯着腰来到仙师跟前,瞧见仙师眼眶通红,怔愣了一瞬担忧的问道:仙师,您这是和陛下吵架了? 温奴摇了摇头,声音沙哑:没有,本尊需要你去办件事。北宫时陛下送的香丸可还有剩余,你都放到了哪儿去? 吴乃克仔细回想了一番,自从搬到太极宫,香丸一事都交给了太极宫里的太监。 回仙师,香丸都交与了太极宫的小太监,由着他们掌管了换香的事。 温奴柳眉轻蹙,扶着桌面的指尖太过用力泛着青白,垂着眼帘藏住了眼底的复杂。 吴乃克不知仙师找香丸做什么,又重新仔细翻看了一遍记忆,想起了很久之前剩下的一颗香丸。 当时陛下遣人送来了新的,他想着那盒只剩下了一颗,便直接用了新的,现在应该还在北宫的侧殿小柜子里。 仙师!奴才想起北宫侧殿还有一颗! 温奴不知是喜还是失望,看着吴乃 克欣喜的表情,扯了扯唇角温笑着点头:好,去拿的时候不要让其他人看见,尤其是陛下与张全安。 想到宫里处处都是顾遇的眼线,抿唇补充道:只要是陛下的人都要避开,万万不能让人发现。 吴乃克不解的看了眼仙师,感觉仙师与陛下之间好似发生了什么。 但是见仙师脸色苍白眼眶通红,吴乃克下意识对陛下有些怨念。 虽然仙师成了堕神,但仙师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天神,下嫁与陛下成了妾室,陛下还不懂的珍惜,伤的仙师这幅模样。 想也未想,吴乃克重重点头转身出了寝殿,脸上表情和进去时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只余光偷偷看了眼张全安。 吴公公,仙师找你可是有什么事?张全安微微靠近吴乃克,低下头小声询问,像是怕惊扰了殿内的人。 吴乃克眼中迅速闪过一道精光,对着张全安笑了笑:仙师让奴才去寻些新的话本,箱子里那些仙师都已经看完了。 张全安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吴公公到时候可以去书库,陛下知道仙师无聊,特意让书库的宫人添了许多新话本。 吴乃克惊喜的张了张嘴:是吗,那咱家这就去书库,仙师这里还要劳烦张公公瞧着些。 张全安自然欣然同意:吴公公快去吧,勿让仙师久等,这儿有咱家看着呢。 吴乃克以去搬书的借口离了太极宫,招来小太监和他一同前去搬书,特意选了靠近北宫的小道。 哎呦 分卷(38) 随行的小太监听到吴公公痛呼,连忙上前将他扶住,担忧的询问:吴公公,您这是怎么了? 吴乃克白着脸捂住肚子,脸上皱成了一团:哎呦,咱家突然肚子疼,不行了不行了,你们在这等一会,我去去就来 绕开那几个小太监,吴乃克捂着肚子弯腰匆匆跑进了假山,动作很快的避开眼目朝着北宫走去。 在北宫侧殿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仙师要的香丸,打开盒子取出香丸,用帕子包裹着塞进胸前,关上柜子匆匆离开,一路上有 惊无险最终没有惊动任何人。 等回到太极宫,陛下还未从御膳房回来,吴乃克见状让小太监将一箱子话本放进寝殿角落,偷偷把胸前的香丸交给仙师。 温奴面无表情的收起香丸,朝吴乃克道了声谢。 小太监与吴乃克很快退下,寝殿内只剩下他一人,看了眼紧闭的殿门,温奴转身进了内殿,打开帕子取出里面的香丸。 香丸的味道很熟悉,是在北宫时常常闻到的味道,他当时还觉得这个味道很好闻很喜欢,但没想到居然是能要他性命的毒药。 举在眼前细细观察着手上的香丸,透过烛光可以看见里面的红色细沙,染着魔族的气息。 他想起之前有一次,将臣讲了他与魔族抗争的战争,有提到魔界神物。 魔界神物如红色沙土,常被他们涂抹在武器上,可以使得天神灵力全无身体逐渐虚弱,如果恰好受了伤,那么伤势就会停滞不前,直到神体消耗直至身死道消。 温奴咬着唇死死握紧香丸,鹿眸中的水雾快要溢出。 顾遇他从一开始就想要他的性命 起伏的情绪影响到了腹中的孩儿,察觉到爹爹很伤心难过,小手小脚紧紧贴在爹爹肚皮上,想要将他的安慰传递给爹爹。 温奴脸色苍白,眼眶通红,摸着有些疼的小腹躺在床上,蜷缩着双腿将自己抱住。 原来那个时候,顾遇就已经开始欺骗他了。 顾遇可真是老谋深算,厉害极了。 什么知己好友,什么宠爱,不过都是一场骗局。 温奴眼角滑过一滴水珠,捂着心口眼前一阵一阵发黑,脸上的血色越来越低。 仙长! 暴君从御膳房回来,满脸带笑的推开殿门,没有看到堕神皱了皱眉直接进了内殿。 看到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的仙长,惊恐慌乱的匆匆跑过去,小心翼翼的掰过堕神肩膀,见仙长眼眶通红泪水横流,心慌意乱的捧住那张脸:仙长怎么哭了,可是哪儿不舒服?孤、孤去叫太医 温奴视线被眼泪模糊,透过水 雾看到那张担忧焦灼的脸,红唇自嘲的微微上扬。 看,这个人不愧是凡人中的统治者,比其他人更要阴险狡诈最会伪装,时时刻刻都不放过欺骗他的机会。 闭上眼将眼中的水渍憋回去,学着那人,将自己伪装起来。 肚子好疼。 温奴虚弱的躺在床上,双手慢慢捂住小腹,紧紧皱着眉咬住下唇,像是疼的很厉害。 听到爹爹说的话,肚子里的孩儿有些茫然无措,乖乖的缩回手脚把自己团成一团,害怕爹爹又会难受。 暴君果然信了堕神的话,慌忙打开玉瓶倒出保胎丸喂仙长吃下,取了帕子小心轻柔的一点一点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声音低沉柔和:仙长不哭,一会就不疼了,孤就在这陪着你。 小心拍着堕神后背,暴君紧紧抱着怀中的人,后悔让堕神怀了孩子。 女子生产极为凶险,更何况男子,而且 暴君眼帘微垂,想起了太医说的话。 堕神身上有旧伤,又因为他燃了许久的弑神香,身体越来越虚弱,若是产子那便是一脚踏进了地狱。 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仙长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产 顾遇苦涩的把下巴搁在仙长肩膀上,歪着头蹭了蹭软热的脖颈窝,嗅着熟悉喜爱的味道,烦闷的心情得到缓解。 温奴眸中一片冰冷,紧紧握着手心中的香丸,不让顾遇察觉到弑神香的存在。 想到离开皇宫,咬了咬唇眼中闪过挣扎,复杂愧疚的摸了摸小腹。 只有他陷入危险早产,才有一丝机会让顾遇把盛着戒指的盒子交给他,到时候他便可以利用将沉戒指里的东西离开这里。 只是这样,可能会对腹中的孩儿造成伤害 闭上眼不让自己乱想,推搡着身前的人,哑声说道:本尊饿了。 暴君闻言欣喜的松开他,匆匆去了殿外让张全安传膳。很快桌上摆了今日的晚膳,他亲手做的鸳鸯汤锅,一半是酸的一半是辣的。 抱着堕神来到桌前让他坐下,执起筷子夹了菜递到他唇边,绝 不让仙长动手:仙长尝尝可符合口味,孤特意和御厨学了学。 温奴眼睛有些红肿,闻言张嘴把唇边的菜吃下。 如何?暴君期待的盯着堕神,黑眸幽深倒映着他微白的脸。 温奴唇角微微上扬,鹿眸弯成了月牙,像是被顾遇逗笑,轻声说道:酸酸的,很好吃。 暴君受到暴击,凤眸直勾勾的盯着那张带笑的脸,眼底翻滚着欲/望。 是吗,孤尝尝 哑着声音说了这么一句话,勾住堕神脖颈吻上那张红唇,撬开玉齿品尝里面的香甜。 温奴睫毛轻颤,伸出舌尖回应起顾遇,只不过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藏在衣袖中的手死死握成了拳头。 暴君心跳鼓动,纠缠着堕神亲吻了许久,等到两人分开皆是呼吸紊乱,尤其是堕神,红唇愈发的娇艳欲滴,被人欺凌过的样子尤为明显。 温奴目光撇向一旁不去看顾遇,拿着筷子夹了菜继续用膳。 暴君舔过唇角,餍足的从堕神手中夺过筷子继续投喂,这顿晚膳直直用了一个时辰才吃完。 温奴目送顾遇去了侧殿浴池,垂下头看向挺翘的肚子,伸手贴在上面闭上了眼。 准备寻个时间,让肚子里的孩儿早早出来,他好趁机假死离开这里。 只要拿到了将沉与他的戒指,他是不会有事的,但 孩儿可能会受到影响 温奴烦闷的紧紧蹙起眉毛,忽然脚面上沉了下来。 吱吱小黑兔今天一天没有见到主人,被坏人放出来后就立马跑到了主人跟前,见主人摸着肚子发呆,抖了抖三瓣嘴吱吱乱叫。 温奴脑海中的念头如海浪般迅速退潮,安抚似的摸了摸肚子,咬牙准备想其它办法,不一定非得要伤害肚中的孩儿。 喉结滚动溢出一声叹息,弯腰抱起脚上的小黑兔,坐在窗边的小榻上撑着下巴看向天上的月亮。 不知将沉现在在做什么,若是被他知道他被骗成这幅模样,应该会冷着脸骂上他一顿吧。 忽然腰上多出两只骨节 分明的大手,一身水汽的暴君坐在堕神身后,双手搂着依旧纤细的腰肢,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顺着窗外往外看去。 仙长在看什么? 暴君凤眸斜眯,薄唇轻轻蹭了蹭堕神白皙的脸颊,声音低沉沙哑。 温奴脸上表情不变,视线紧紧盯着天上的月亮,怀中抱着小黑兔,白玉似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弄着长长的耳朵。 小黑兔被主人弄的耳朵痒痒的,躲开那只手抖了抖脑袋,连带着耳朵跟着晃来晃去。 暴君见堕神没有说话,收紧了搂着细腰的手,薄唇微微勾起。 仙长该休息了,明日早起陪孤去上早朝可好,太医说你需要经常活动。 顾遇想了很久才想到这个办法,不然他每日去上早朝堕神就会懒洋洋的赖在床上,张全安与吴乃克也不敢劝解,只能任由仙师躺着。 如今肚子越来越大,不能一直躺在床上,需要下床多多走动。 太极宫离太和殿不远,也就两步路的距离,到时候带上堕神也好让他不能继续躺着。 温奴柳眉轻蹙,不知顾遇又在想什么计策,但这些都与他无关,他很快就要离开皇宫。 好啊。想也未想直接点头应了下来。 国师府。 雪沅靠在椅子上,脸上一片冰冷,想到怀了顾遇孩子的堕神,眼中闪过寒光。 主子,后宫那位安荣娘娘要动手了。 雪沅冷冷的看了眼黑衣人,启唇说道:必要时刻,助她一臂之力。 黑衣人重重点头:是!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啦马上啦,明天仙长就要离开皇宫啦嘿嘿嘿 第47章 难产 第二日温奴被顾遇从床上强硬的抱起来,因着还有些没睡醒,睡眼朦胧的任由顾遇给他穿上衣衫以及火红斗篷。 仙长醒醒,该用些早膳了。 往日暴君都是先上早朝,然后回来和堕神一起用膳,但今日堕神要与他一起去早朝,怕饿着堕神就让宫人准备了早膳。 温奴烦躁的蹙起柳眉,不情不愿的跟着顾遇坐在桌前用膳。 膳食依旧还是碧梗米,翠绿色的米食中散发着淡淡灵力。 有了灵力滋补,温奴渐渐褪去了困顿,双眼清明澄澈。 想起弑神香与困灵香,温奴脸上表情微冷,看也不看旁边的人,起身去喂玉笼中的小黑兔。 吱吱? 被叫醒的小黑兔两眼茫然,呆呆地一直盯着主人看,像是在想主人今天怎么喂它喂的好早。 温奴心情好了一点,伸手挠了挠小黑兔下巴,见它眯着眼抖耳朵,弯着眼无声轻笑:乖。 忽然后背贴上一人,腰肢被顾遇紧紧搂着,肩膀被他下巴搭着。 想到堕神要陪他上早朝,暴君就心情很好,凤眸微微眯起,懒洋洋的靠在堕神身上,薄唇微勾低声询问:时间不早了,仙长可玩够了? 温奴淡淡的收回手,声音冷漠,一听便知道他生气了:走吧。 暴君漆黑的眸子闪过一抹笑意,勾着唇握住堕神的手,带着他出了寝殿。 炽热的温度从手心传来,温奴视线忍不住看向两人相握的手。轻微的挣扎了下,惹来顾遇回眸。 睫毛轻颤,迎着顾遇疑惑的眼神,红唇微微上扬,朝着那人露出一抹温笑:握的太紧有些不舒服。 暴君连忙松了松大手,让堕神走在他身旁,两人并肩朝着太和殿走去。 早已等在朝堂的众位大臣焦灼的看向龙椅的方向,陛下今日莫不是不来早朝吧!足足快晚了将近一个时辰! 大臣还未询问旁的人,就见陛下领着堕神走了进来。 这 这 有的大臣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陛下与堕神一同坐在龙椅上,双眼死死瞪着,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 张全安候在龙椅旁边,弯着腰朝着底下众位大臣喊道:肃静 有些嘈杂乱乱的朝堂瞬间安静下来,回到自己位置随着众人一起跪在地上高呼。 起。因着堕神陪着,顾遇这次没有让他们跪很长时间,宽大的衣袖随意挥动,抬手示意他们起身。 温奴垂着眸子,整张脸掩藏在珠帘下,底下的大臣完全看不清堕神是个什么表情。 但迫于陛下威压,他们也不敢乱看不敢乱言。 这次早朝是有史以来最安静最迅速的早朝,用时不过一个时辰就下了朝。 暴君心情更加不错,起身带着堕神离开太和殿,想着太医让仙长多走动的嘱咐,领着人去了御花园。 目送陛下与堕神离开的众位大臣面面相觑,紧紧闭上嘴赶快出了宫,等到远离陛下势力范围,才敢与交好的同僚小声议论。 另一边,后宫。 安荣神色癫狂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中充斥着恨意,恨父亲恨陛下也恨真正的嫡长女安荣。 她母亲不过是左相府邸的丫鬟,被左相看上后做了姨娘生了她。 她本快要嫁与表哥,但没想到陛下竟然传召左相府的嫡长女安荣进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父亲没有让安荣进宫,而是换了两人身份让她进宫。 被迫与表哥分离,现在又困在宫中与寂寞度日,她快要被逼疯了。 既然父亲待她如此这般,就不要怪她将左相一府的人拉下水,她实在是受够了! 殿中的珠帘被风吹动,忽然凛冽的长箭噗通一声插进木柱子上,箭尾还在震颤晃荡。 安晴被吓了一跳,脸色瞬间发白,刚才那只箭擦着她脸侧过去,锋利的箭镞划破了脸颊,流着鲜艳的血珠。 疼的死死捂住伤口,伸手狠狠拔下长箭,看到上面系着的纸条,解下来打开。 看到上面的内容 ,安晴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狰狞吓人,双眸被恨意覆盖。 父亲 呵呵 安晴嘲讽的大声冷笑,紧紧握住纸条,眼中迸发出吓人的怨恨。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在父亲眼中她不过是可以随意丢出去的棋子,只有安荣才是他唯一的女儿!那就不要怪她拉他们下水! 既然当初父亲吃了陛下的父母,那么就该由他来承担后果,而不是让她替他接受这些痛苦! 陛下不是很喜欢那个堕神吗,听说堕神还怀了陛下的孩子,若是堕神出了事,左相一府可都逃脱不得! 安晴陷入了疯魔,披着发衣衫凌乱,大声将殿外的宫女喊过来。 宫女很快进了殿,见娘娘这幅样子,受惊的缩了缩脖子,小声地说道:娘娘,您? 安晴冷漠的看了她一眼:过来给本宫更衣束发。 宫女颤巍巍的点了点头:是,娘娘。 连忙取了华衣为娘娘穿上,让娘娘坐在梳妆台前仔细梳上黑发带上金丝缠玉簪。 娘娘,可还要带上白玉金花圈?宫女小声询问,不知道娘娘怎么突然要穿的如此华丽。 安晴冷着脸扶了扶发上的簪子,看了眼空荡荡的脖颈,冷声嗯了下,让宫女给她带上圈子。 收拾完,安晴在殿内转了一圈,欣赏了一番身上的华服,勾了勾红唇带着宫女去见堕神。 让宫女去打探了一番,得知堕神与陛下都在御花园,安晴忍不住大笑,就连老天都在帮她,当着陛下的面害了堕神,这多有趣多好啊,这样左相那群人定会随她一起坠入无间地狱! 分卷(39) 安晴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容,领着宫女一路来到御花园。 温奴正微微弯着腰欣赏两侧的花朵,身后站着一身帝服头戴冠冕的顾遇。 暴君紧紧皱着眉,强硬的把人拉起来抱在怀里,声音低沉:仙长小心些,若是喜欢这些花,孤让人送到太极宫。 温奴后背紧紧贴着顾遇胸膛,灼热的温度透过后背传递到心口,有些 闷闷地隐痛。 抿唇从他怀里离开,径直离开刚才那个地方,冷着声音说道:不必了,本尊只是瞧瞧而已。 路过荷花池,发现面上的冰已经开始融化,露出里面的活水以及干枯的荷花。 温奴来了兴趣,站在池边细细观察那株荷花,不知还能否见到盛开的荷花。 想到生下孩儿就要离开,红唇无意识的被紧紧咬住。 见过皇后娘娘。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温奴猛然回过神转身看去,来人穿着华服旁边还跟着宫女,想来是顾遇的妃子。 不知为何,心情更加烦躁,心口闷闷的,眼皮不受控制的跳动。 忽然想起她喊的是皇后,温奴疑惑的蹙了蹙眉:皇后? 安晴捂唇惊呼,眼中闪过懊恼,慢慢靠近池边的堕神,边说道:都怪妾身,陛下应当是要给娘娘一个惊喜,不承想让妾身说了出来,还望娘娘不要记在心上,不然陛下生了气妾身就惨了。 温奴全身心注意力都集中在皇后两个字上,没有注意到安晴眼中的冷意,等回过神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 仙长 暴君睚眦目裂,看到堕神落水眼中瞬间布满红血丝,手中握着的花落在地上,暴戾阴狠的重重将池边的女人击飞。 温奴鹿眸惊慌的看向岸边的人,双手下意识死死捂着肚子,噗通一声落进冰冷的池子中,污水争先恐后的挤进鼻腔,沉重的肚子压的他无法起身,只能眼睁睁看着水面与他越来越远。 唔 肚子受到冷水刺激,剧烈的疼痛起来,身下的白衣渐渐被红色的血浸染,周围的污水被染上一层血红。 温奴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双眸空洞茫然的盯着水面,身体不受掌控的漂浮在水底,白衣与火红色的斗篷拉拽着他继续往下。 忽然,水面荡漾开来,一道玄衣身影出现在眼中,温奴看着那张焦急暴怒的脸,两侧唇角大大的扬起。 暴君周身充斥着暴虐杀意 ,看到堕神周边满是红血,心里那根弦瞬间崩掉,疯狂的迅速朝着堕神游去。 勾住那道瘦弱的身影,用力将他拉到怀里,不安的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带着他离开冰冷的水池。 上了岸,温奴呆滞的盯着天上的太阳,脸色苍白仿若透明一般,张着嘴不断咳出污水。 肚子很疼,他能感觉到身下在流着血,慌乱无措的紧紧握住顾遇衣袖,眼眶通红,声音干涩沙哑:顾、顾遇孩、孩儿顾遇孩儿 暴君眼尾猩红,手无举措的抱紧了怀里的人,慌不择路的匆匆抱着他回太极宫:仙长别怕,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不知是在安慰仙长还是在安慰他自己,顾遇低声呢喃着,眼中盛着水雾,害怕仙长就此离开他。 张全安紧紧跟在身后,吴乃克已经去太医院喊人。至于推堕神下水的安晴,被暴君十成功力踹飞疼昏了过去,唇角还挂着血迹。 太极宫一阵兵荒马乱,暴君抖着手脱掉堕神身上染了血的白衣,为他换上干净的衣衫,抱着他让他躺在床上,紧紧握着那只冰冷的手。 白着脸死死盯着床榻上的人,哽咽着低声说道:仙长不怕,太医马上就来了,你和孩儿都会没事的 温奴疼的蜷缩着身体,另一只手捂着肚子,祈祷孩儿没事。 他本以为他对孩儿没有感情,但现在他只想孩儿没事。 眼尾滑过一滴水渍,温奴心好疼好疼,比肚子的疼还要疼上好几倍。 顾遇 我好疼 死死咬住下唇,血珠顺着唇角与泪水一起染红了脸颊。 暴君红着眼让堕神松开下唇,伸出手指替代,哑着声音安慰他:仙长乖乖的,一会就不疼了 唔温奴疼的闷哼,身下还在流着血,咬着顾遇的手指,双手用力握住床单,双腿蜷缩着疼的不断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太医终于赶来,暴君暴戾的狠狠将太医拽过来,咬牙切齿的怒声说道:快救仙长,若是仙 长有事,孤要你们陪葬 顾遇 温奴虚弱的拽了拽顾遇衣袖,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温笑,白着脸看向陷入惊慌害怕的帝王:我想要孩儿的红绳 暴君咽下喉咙中的血腥味,视线有些模糊,哑着声音说好。 看了眼床榻上的仙长,颤着手拿出盛放孩儿红绳的盒子,解开禁制放到堕神手中,两人双手紧紧相握。 仙长一定不会有事的 孤还等着你与孩儿呢 孤还有个惊喜没和仙长说 所以仙长要好好的 温奴睫毛轻颤,鹿眸倒映着落泪的顾遇,红唇微微上扬,轻声说道:好 太医连忙吩咐宫人去端来热水,让陛下赶快出去,不然会影响了仙师生产。 暴君薄唇在堕神额间落下一吻,心中不安极了,就像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不舍的贴着仙长脸颊蹭了蹭,眼泪顺着堕神脸颊落在脖颈上,哑着声音哽咽道:孤就在殿外陪着仙长,仙长不怕,孤等你和孩儿一起出来 殿门被紧紧关上,暴君烦躁的走来走去,双眼死死盯着寝殿殿门,不止一次想要冲进去。 殿内时不时传来仙长的痛哼声,紧接着一道响亮的婴儿哭声响起。 温奴泪眼朦胧的看了眼被人抱在怀里的孩儿,视线慢慢看向寝殿殿门,仿佛透过厚重的木门看到了顾遇。 顾遇 再见了 温奴闭上双眼没了呼吸,握着床单的双手无力松开,垂落在床榻上。 太医恐慌的瞪大双眼,不管怎么救治堕神依旧没有呼吸。 殿外,暴君心跳鼓动,心中的不安上升到极致,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人离开了他。 抖着手重重推开寝殿殿门,慌不择路的来到内殿,看到堕神还躺在床上松了口气,扯了扯唇角笑着上前握住他的手,歪着脸用力蹭了蹭:仙长没事就好 顾遇好似没有感觉到手上的冰冷僵硬,眸光温柔宠溺的盯 着那张双眼紧闭的脸,勾着唇在湿汗淋漓的额上落下一吻。 太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陛、陛下臣该死臣没能救回仙师臣该死 被太监抱在怀里的婴儿忽然嚎啕大哭,小脸上憋的通红。 暴君疯魔般狠狠瞪向太医,尖锐着大声说道:闭嘴!仙长没死!仙长怎么可能会抛弃孤与孩儿!仙长没死 顾遇将堕神抱在怀里,紧紧的搂着他,不断低声呢喃着仙长没死。 脸上空洞麻木,就像是又回到了十五年前,无力的眼睁睁看着至亲之人离开。 不 仙长没死 耳垂上的血石耳珰碎裂,魔血瞬间沸腾紊乱,暴君周身被魔雾缠绕弥漫,眼中被红雾覆盖,用力咬破指肚喂堕神喝下魔血。 仙长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只要喝下魔血,仙长就会与他同享生命 暴君红着眼抱住怀里的人,双手死死禁锢着纤细的腰肢,就和之前一样,等着堕神冷声推攘说疼。 但是这一次,怀里的人没有挣扎没有出声 温奴的尸体渐渐发生了变化,双腿逐渐变的透明,很快漫延至腰上。 不 暴君疯狂的将魔力注入堕神身体内,但仍然阻止不了仙长身体消失。 太监抱着的孩儿哭的更大声了,好似想要用哭泣来留住爹爹。 阿奴啊阿奴,你胆敢、胆敢抛夫弃子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让你怀上孩儿我错了 暴君眼睁睁看着仙长身体化作光点消失,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陛下! 太医跪着爬到陛下跟前,大声朝着殿外喊人,皇宫内瞬间慌乱起来。 失去爹爹的婴儿还在大声哭泣,直哭的嗓子越来越哑。 远在京城的郊外,月光下一束光点从天空划过落在地上,光点散去一道人影出现在树下。 温奴唇角溢出鲜血,虚弱的扶住旁边的树木,盘膝 坐在地上,紧紧闭着眼打坐修炼,趁着月色明亮,汲取着月之精华,修补身上的伤势。 没了弑神香与困灵香,周围的灵力全被他吸收进体内,虽然灵力只有一点,但身上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只不过刚刚产子,身体还很虚弱。 等到天色渐亮,温奴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站在高处看了眼京城内最大的建筑,皇宫。 孩儿 顾遇 抿了抿唇硬下心肠转身离开,白色身影与京城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一路走过深山老林,穿过陡峭山崖,灵力也赞了少许,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男子产子的后遗症,身体依旧很虚弱,走上两步便要气喘吁吁面色苍白。 夜色降临,温奴在一处山崖上停下,盘膝坐在高处打坐。 随着时间的推移,身后忽然响起窸窣的脚步声。 温奴猛地睁开双眼,召唤出观音剑警惕的转身看向身后。 穿着一身异装的几人周身弥漫着黑雾,温奴一眼便认出他们是魔族之人。 那几个人见被发现,双手一握,黑雾化作武器出现在手中。 他们奉雪沅大人之命前来取堕神的性命,追了许久才追上堕神,今日就要取了堕神的头带回去给大人! 黑雾缭绕的几个魔族互相看了一眼,分开迅速朝着堕神飞去,手中魔雾化作的武器自动击向堕神。 温奴柳眉轻蹙,手持观音剑将武器击飞,闪身躲开另一个人的攻击,脚尖轻点虚空,双手合十,观音剑复刻出许多剑刃,朝着周围的魔族击去。 灵力不足以支撑这个招式,观音剑很快飞回到温奴手中,趁着那几个魔族受伤,锋利的剑气直直扫向他们,在身上留下道道伤痕。 几个魔族捂着伤口倒退几步,互相看了眼,眸中闪过暗光,明亮的月光瞬间变成暗红色,周围魔雾暴起朝着堕神飘去,将他紧紧缠绕在中间,拉拽着落入一道结界中。 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下坠落,温奴将观音剑狠狠置入旁边,但仍旧 阻止不了下降的速度。 唔 身体猛地跌落在地上,好在他用最后的灵力护住了周身,不然这么高的距离定会受很严重的伤。 挣扎着从地上起来,身上的月牙白衣衫染上了灰尘,衣摆被那几个魔族划破了一块,坑坑洼洼的随着风飘荡。 温奴蹙着眉打量周围,发现他落到了一处山洞,山洞周围闪烁着红光,不断有阴冷的风吹来。 忽然,壁上的烛火闪了闪,山洞内一阵暗一阵亮,呼啸着怪异的锁链声。 温奴挥了挥身上的灰尘,召回观音剑警惕的朝着声响的位置走去 随着走动,声音越来越清楚,仿佛还参杂着痛苦的闷哼声。 温奴更加警惕,脚下重量很轻,提着剑穿过长长的洞穴,忽然眼前闪过一道白光,温奴下意识伸手捂住双眼,等到白光消失连忙放下手想要离开。 只不过为时已晚,周围环境大变,山洞消失变成了陡峭山峰。 温奴站在山崖上,白衣被风吹的咧咧作响,皱了皱眉感觉周围有些眼熟,还未细想眼前忽然出现几道身影。 跑在最前面的红衣少年绝望的看了眼山崖死路,面对追赶停了下来,身上的红衣散乱,露出里面染血的白色纱布,从脖颈一路漫延至衣下。 茭白的脸上满是血污,额上有道火焰似的魅魔印记。 妄裘? 温奴眼中闪过疑惑,这是妄裘的幻境?不然怎么会出现妄裘? 妄裘乃魔界魅魔一派,额上那道火红印记便是他的身份象征。 既然山洞里有妄裘的幻境,加上落下时看到的红色血月,他这是跌落进了魔族? 眼看妄裘就要被人打死,温奴踌躇片刻终是上前走了过去,还未出手忽然那几个攻打妄裘的少年被人掀飞。 魔族妖孽,胆敢入了本尊的地方,还不速速离去。 一道青衣身影闪现在空中,来人剑眉星目表情冷淡,双手背在身后,旁边虚虚立着一把漆黑如墨的剑,端的是冷漠无情。 温奴眼前一亮 第48章 失明 将沉第一次听到弟子这么说,冷硬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惊讶:妄裘,你怎么会这么想?既然入了本尊座下,本尊便是没有嫌弃你的魅魔身份。 妄裘眼眶通红,紧紧握着手抬眸盯着师尊,视线被眼泪模糊,哽咽着说道:那为什么师尊不喝我泡的茶! 将沉剑眉微皱,见弟子又在落泪,叹了口气伸手取过旁边的茶杯一饮而尽,再次冷着声音朝他说道:下次勿要泡茶了,本尊最近不喜茶水,若是你实在无事可做,就好好修炼。 温奴飘在半空,只能看着将沉将那杯盛了弑神药的茶水喝完,焦急担忧的想要上前提醒他,但这只是一个幻境,是当时发生过的事情,他无法阻止无法改变,只能顺着潮流一步一步往后走。 妄裘看到师尊喝下茶水,染泪的脸上露出一抹疯狂的笑容,卸下了伪装,释放心底深处的欲/望:不喜茶水?师尊又在说谎,明明你很喜欢茶水!不过没关系了,就算师尊讨厌我,师尊也无法拒绝!师尊只能是弟子的,弟子要带你去一处谁都找不到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 分卷(40) 上前抬起师尊下巴,眸光痴迷的扫过师尊锋利的剑眉、薄凉的唇瓣,勾起唇角贴在师尊脸上蹭了蹭。 妄裘! 看着弟子忽然变成另一幅模样,将沉剑眉紧紧皱起,眼中闪过惊讶,伸手想要推开眼前的人,但不知为何全身上下失了力气,就连灵力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想起刚才那杯茶水,黑眸冷冷的看向妄裘:你在茶水里放了什么。 不用想他也知道是什么,除了魔族神物红沙,还有什么能让天神一瞬之间失去法力。 将沉失望的看了妄裘一眼:妄裘,你最终还是回归到了魔道。 闭了闭眼,冷漠的坐在椅子上,仿佛没有察觉到脸上的湿润温热:说吧,你想做什么,青崖也是你伤的吧。 妄裘眼中慌乱一闪而过,想起师尊已经逃脱不掉,索性撕开了过往,大声笑着:是,青崖是我伤的,那又如何 ,是他该死!他不该缠着师尊!师尊是我的! 狠狠掐住师尊脸颊,张嘴啃咬那张薄凉的唇,看着上面留下属于他的齿痕,心里满足极了。 将沉脸上表情不变,察觉到唇上的异常,闭上眼不去看陷入疯魔的弟子。 温奴没想到妄裘会对将沉产生这种感情,但是妄裘他注定得不到回应,将沉他乃天界唯一一位无情道与剑道飞升至天神的仙人,修无情道的人一般都禁七情六欲。 妄裘见师尊闭上眼不想看见他,红着眼重重的撬开师尊牙齿,缠着师尊舌尖与他一起。 视线一转,周围环境变成了温奴落下时的山洞,只不过这里倒像是山洞深处。 唔 温奴听到将沉的声音,匆匆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看到眼前的一幕,瞳孔微缩连忙转身背对着床榻上交缠的两人。 师尊 师尊 师尊是不是很享受 弟子也很喜欢 将沉趴在石床上,下巴被迫抬起承受着弟子的亲吻。 妄裘身上红衣散乱,紧紧箍着师尊有力的腰,另一只手抬起师尊下巴让他仰起头颅,吻上那张薄凉的唇瓣。 温奴听着两人的闷哼声,耳尖微红,刹那间眼前闪过一道白光,他从幻境中出来了。 眼前忽然出现一道红色长鞭,妄裘满脸仇恨的看着那个白衣仙人,咬牙切齿的说道:青崖,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奴敏捷的闪身躲开长鞭,召唤出观音剑挡住了妄裘的攻击。 妄裘身上穿着与幻境中一样的衣服,红衣懒散的穿在身上,长发未束起随意披在身后,周身洋溢着餍足。 温奴想到妄裘那般对待将沉,抿了抿唇双手合十幻化出无数观音剑,让他们缠住妄裘,自己则是飞速闪身至洞穴内。 洞穴内,将沉听到脚步声抬眸看去,见是青崖瞳孔缩了缩,想到自己未着寸缕,垂下眼帘面无表情的哑声说道:青崖,你来了。 温奴柳眉微蹙,他没想到妄裘会这般对待 将沉,竟连衣物都不给将沉穿上。 视线被肩胛骨上的武器吸去,眼眶有些干涩泛红,咬了咬牙上前斩断勾骨链。 眼看就要将最后一根勾骨链斩断,身后响起凛冽的挥鞭声。 温奴眼疾手快的闪身躲开,暗暗将将沉送与他的戒指放到将沉手中,转身正对着红衣妄裘。 与幻境中的不同,妄裘不再是当年那个受人欺辱的少年,而是成了真真正正的魅魔,额间的魅魔印记泛着暗红色。 该死! 我是不会让你带走师尊的! 妄裘双眸冒着怒气,狠狠挥动手中红色长鞭,直直朝着青崖攻去。 温奴脚尖轻点,踩在红鞭上快速朝着妄裘而去,手中剑刃在烛光下闪过冷光。 妄裘脸上露出一抹杀意,勾了勾唇角,狠狠收起鞭子,鞭子飞舞着朝青崖脚上缠去,紧紧箍住那只脚,甩到山壁上。 唔 温奴后背重重撞在山壁上,身体不受控制的落在地上,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观音剑被击飞落在远处。 因为产子的缘故,他的身体还未好全,如今被妄裘用了十成功力攻打,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疼痛。 挣扎着想要从地上起来,但是双腿失去了力气无法支撑他起来,眼前不断发黑,鲜血不受控制的从嘴角溢出。 喘着粗气趴在地上,胸口忽然被人踩住,重重的力道使得温奴脸色越发苍白。 妄裘冷冷地看向脚下的人,想到青崖被他踩到脚下,兴奋的红了脸,勾着唇狠狠挥动长鞭抽打在他身上。 唔 温奴被长鞭抽打的翻滚,身上的月牙白长袍又脏又乱,面若观音的脸上染上了脏污,狼狈至极。 妄裘哈哈大笑,眯着眼看着青崖被他打的无力反抗:这不是青崖仙尊吗,还不是我的手下败将!就凭你也敢靠近师尊!师尊是我的! 温奴眼前发昏,意识逐渐模糊,双手死死抓着地面,指甲里沁了鲜血。 鹿眸茫然的看向前方,仿佛看到了顾遇,被万箭穿心的顾遇。 眨了 眨眼想要仔细看看,但是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抽打青崖的妄裘见他昏过去,冷哼了一声,伸脚将他踹开:不过如此 身后传来凛冽剑风,将沉满脸冷意的直取妄裘,余光看了眼昏迷过去的青崖,眸光冷漠的转向妄裘,手中握着一把漆黑如墨的长剑。 妄裘闪身躲开,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师尊!你 将沉冷着脸无视他的震惊,漆黑如墨的无情剑剑尖直直扫向妄裘。 妄裘眼中倒映着师尊脸上的冷漠无情,像是不敢相信师尊他真的想要他的性命,不躲不动的站在原地,任由利刃刺入他的胸口,唇角溢出鲜血,红着眼哭泣道:师尊,你想杀我? 将沉瞳孔缩了缩,猛地收回长剑,面无表情的转身朝着青崖走去,看都不看妄裘一眼,抱着青崖径直离开山洞。 不 师尊不要走 师尊 妄裘疯狂的追上去,胸口上的伤喷着血,溅到了脸上,将视线模糊。 捂着伤倒在地上,身上的红衣被胸口流出的血浸湿,死死盯着师尊离开的身影,挣扎着想要从地上起来。 不 师尊不要走 师尊不要走 妄裘不甘的大声哭泣,就算爬也要爬着追上去。 将沉听着他哭泣的声音,脚下微顿,挥手打昏了地上的人,指尖微动止了不停流血的伤口。 闭了闭眼,抱着青崖离开魔界,回到了久别的仙府。 人间顾朝皇宫 暴君躺在龙床上双眼紧闭,他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仙长抛下他与孩儿离开了,不过他没有相信,仙长怎么可能会离开他。 斩破了梦中的幻境,睫毛轻颤慢慢睁开了双眼,见殿内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皱了皱眉冷声呵斥道:张全安!滚过来点灯!若是仙长受了伤孤要你的命! 候在殿外的张全安匆匆进了殿,听见陛下说的话,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向陛下那双空洞的 眸子。 陛、陛下 现在、现在是白日 您的眼睛 张全安不敢继续说下去,紧紧低着头跪在地上,脸上布满了冷汗。 暴君脸上怔愣了一瞬,忽然阴着脸狠狠掀开身上的被子下床。失去光明的眼看不到任何东西,双腿碰到尖锐的桌子,撞的生疼。 但顾遇仿佛没有察觉,摸到张全安位置狠狠将他踹开,声音低沉阴翳:说,是不是你这个奴才关上了窗户和门,所以孤才看不见的! 张全安被陛下踹倒在地,听到陛下的话慌忙起身跪在地上,抖着声音说道:陛下,奴才没有,奴才不敢,陛下明察,奴才真的没有关上门窗 暴君脸色难看的闭上眼,想起仙长还在休息睡觉,冷哼一声:这次就饶了你,若不是怕打扰了仙长休息,孤定要砍了你的脑袋! 张全安浑身发抖,不敢告诉陛下仙师已死,就连身体都化作了光点消失。 殿门忽然被人重重推开,国师雪沅抱着一个婴儿进来,看到站在殿中央的顾遇,眼底闪过寒光。 顾遇耳垂上的血石耳珰已经碎掉,要不是他及时昏过去,魔血早就占据了整个身体。 雪沅失望的抿了抿唇,面上毫无表情波动,抱着怀里的婴儿朝着顾遇走去,声音残忍冷淡:顾遇,堕神已经死了。 暴君瞳孔放大,空洞的双眼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眼尾猩红,咬牙切齿的怒声呵斥:闭嘴!仙长没死! 雪沅上前站在顾遇跟前,抱在手上的婴儿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开始张嘴哭泣,握着拳头想要找父亲。 呜哇哇 暴君听着婴儿的哭声,痛苦的伸手捂住耳朵,佝偻着腰眼前闪过仙长毫无气息的模样,以及仙长化作光点消失的画面。 不 仙长没死 顾遇脸色狰狞,眼角沁着泪水,空洞的双眸狠狠看向眼前,用力夺过国师怀里的孩子,挥手将殿内的人通通扫出去。 厚重的殿门砰的一声关上,所有人都被暴君关在了门外,殿内只有他与还在哭泣的孩儿。 暴君发疯的抱着婴儿跌在地上,想到堕神胆敢抛夫弃子,举起手上的婴儿,目光阴翳暴戾的想要将他摔到地上。 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脸上黑色纹路渐隐渐现。 呜哇哇 被高高举起的婴儿哭的更大声,握着拳头挥来挥去,裹在锦被中的小身子晃来晃去,像是察觉到危险,闭着眼哭的更加用力。 暴君脸上的疯狂慢慢褪去,麻木的将手上的婴儿放在地上,摸索着伸手摸了摸婴儿的小脸,大手逐渐移到婴儿脖颈上,哑声低喃:乖,孩儿乖,孤带你去找爹爹 婴儿蹭了蹭父亲的大手,没有意识到父亲会想要杀了他,单纯的止住了哭泣,歪着脸蹭着父亲的掌心,握着拳头嘻嘻笑了起来。 顾遇握着婴儿脖颈的手微微收紧,锦被中的婴儿没有察觉到危险,以为父亲在和他玩耍,笑的越来越开心。 手腕上的红绳忽然烫了他一下,暴君猛然惊醒,松开握住孩儿脖颈的手,将他紧紧抱在怀里,眼角的泪水从脸颊划过落在婴儿的额头上。 仙长 你舍得抛夫弃子吗 孩儿他不能没有爹爹 孤也不能没了仙长 暴君抱着不知愁苦喜乐的婴儿低喃,痛苦绝望的将脸埋在孩儿身上,吸取着上面的温热。 失去光明的双眼,虚虚望着黑暗,想到害了仙长的安荣,眼中充斥着浓浓的杀意暴戾。 他绝不会放过她! 轻轻晃着怀中的孩儿,暴君从地上爬起来,小心让孩儿的脸贴着他的胸膛,伸手摸索着周围的东西出了寝殿。 一直守在殿外的张全安见陛下出来,连忙上前:陛下! 国师雪沅看了眼恢复正常的顾遇,眉头轻微皱了皱,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陛下无碍,那臣先回去了。 告辞之后,直接离开了太极宫,走之前回眸暗暗看了眼顾遇, 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看来还得继续加重,魔血才会占据那个身体。 暴君用空洞的双眼看向雪沅离开的方向,垂下眸虚虚看着怀中的婴儿,哑着声音吩咐张全安:去传太医,让他们来给孤治疗双眼。 张全安眼前一亮,忙不迭用力点头:是,陛下,奴才这就去! 吴乃克沉默的站在一旁,余光盯着陛下怀中的婴儿看。他没想到仙师会离开,当知道仙师去世后,他整个人都懵了,看着陛下被人抬出来,看着小皇子被太监抱着 吴乃克。 听到陛下喊他,吴乃克从回忆中回过神,连忙上前弯下腰:奴才在。 暴君摸了摸怀中的婴儿,让吴乃克去拿来婴儿可以吃的羊奶。 仙长身为男子无法喂养孩儿,所以早在仙长快要生产的时候,他就让人准备了羊奶。 只是现如今,仙长却抛下了他和孩儿 暴君黑眸被红雾覆盖,红着眼死死咬着牙,抱着孩儿摸索着回了寝殿。 吴乃克不敢耽搁,匆匆去了御膳房盯着御厨准备小皇子的羊奶,顺便让他们为陛下准备了吃食。 陛下自仙师去世昏迷了整整两天,滴水未沾,就算是陛下身体也会受不了的。 小皇子已经没了爹爹,不能再没了父皇。 暴君抱着孩儿坐在榻上,面无表情的用空洞的眸子看向窗外,眼前闪过眉眼温和带笑的仙长,伸手紧紧捂着心口,心脏仿佛很疼,疼的快要昏厥。 忽然脚背上多出一抹重量,顾遇失去光明的双眼看向鞋面,除了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小黑兔仰着脑袋看向坏人怀里的小婴儿,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主人的气息,但是周围怎么找都没有主人的身影。 小黑兔扒着坏人的鞋子,脑袋上长长的兔耳朵抖来抖去。 暴君想起仙长经常抱着那只黑色兔子逗弄,脸上露出一抹似哭非哭的表情。 只要一想到再也看不到仙长坐在窗下等他,眼眶通红,抱着 孩儿的手猛地收紧,哑着声音低喃了句仙长。 小黑兔脸上落下一滴水,呆呆地晃了晃脑袋,朝着坏人吱吱叫,谴责他怎么能把它的兔毛弄湿。 顾遇听到黑色兔子的叫声,低下头弯腰把它捡起来。 小黑兔看着坏人脸上都是水,疑惑的歪了歪头。坏人的眼睛好红,比它见过的小白的眼睛都要红,而且脸上那些水是泪水吗?它见小白哭过,就是这幅样子。 分卷(41) 小黑兔不知道坏人为什么要哭,鼻尖耸动闻到了主人身上的味道,晃着耳朵挣扎,跳到坏人抱着的锦被里,蹭了蹭小婴儿的脸:吱吱 暴君麻木的松开手中的黑色兔子,察觉到脸上凉凉的,面无表情的伸手抹去。 原来是泪水啊。 自从十五年前开始,他就不曾在流过眼泪。 眼不受控制的不断落着泪,心口疼的微微弓着腰,抱紧了怀中的孩儿。 陛下,太医来了。 殿外响起张全安的声音,顾遇像是溺水的凡人,粗重的呼吸着,大口大口汲取空中的空气。 擦掉脸上的泪水,面无表情的垂着眼帘,不让人看到他身上的悲伤。 进来。 因着许久未喝水,声音干涩沙哑,听上去很难听。 小黑兔抖了抖耳朵,趴在小婴儿怀里,拿着耳朵逗他玩耍。 太医跟在张公公身后,见陛下抱着小皇子坐在榻上,慌忙垂下眼帘跪在地上:陛下万安。 顾遇默默看向发出声音的位置,冷冷的嗯了声:起身。 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继续说道:想必张全安已经告诉你了,孤双眼失明,今日传召你过来,必须治好孤的眼睛,不然孤要了你的命。 太医抖着声音点头:是,陛下! 小心上前为陛下把脉,得知陛下双眼是气血上涌造成的,忍不住轻轻松了口气,打开药箱取出里面的银针,小声询问:陛下,臣需要为您针灸? 暴君抬头眯了眯眼,伸手握住孩儿的拳头,朝着太医嗯了声。 感 觉到手下的脆弱,顾遇轻轻捏了捏孩儿肉肉的小手,逗得小皇子咧嘴傻笑,跟着父皇玩了起来。 太医认真的将银针没入陛下穴上,额头上冒出许多冷汗,生怕不小心惹了陛下,况且那位仙师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难产而死,陛下能饶他一命算是好的了。 随着银针的没入,顾遇眼前渐渐出现明亮,孩儿模糊的模样逐渐清晰。 看到孩儿额头上的梅花印记,凤眸微睁僵硬的伸手轻轻碰了下。 记忆中母后额上便有梅花印记,只不过母后额上那个是黑色的,他与仙长的孩儿额上则是暗红色,像是鲜艳的血,印成了梅花样。 太医连忙收起银针候在一旁,见陛下看着小皇子发呆,头低的越发的低了。 暴君看了许久,回过神冷脸看向太医:下去吧。 太医慌忙弯着腰退下,劫后余生的擦了擦脸上的冷汗,从陛下面前捡回一条命,老太医有了辞官的心。 送走了太医,寝殿内只剩下暴君与张全安。 顾遇轻轻抱起锦被中的孩儿,透过那双熟悉的鹿眼看到了仙长。 孩儿长的和仙长很像,眼睛和仙长一样是双清澈透明的鹿眼,只有唇和他一样。 顾温 暴君勾唇,为孩儿起了名字,孩儿是他和仙长的孩儿,名字自然也是他和仙长的结合。 想起害了仙长的人,漆黑的眸子闪过一抹寒光,眼底充斥着杀意。 张全安,后宫所有妃嫔都给孤关进暗牢,尤其安荣,孤要让她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暴君冷漠残忍的勾起唇角,眸中染上一层浓郁的红雾。 张全安瞪大了眼,看到陛下异常的样子,慌乱无措的低下头:是,奴才这就去! 顾遇笑意不达眼底,见张全安离开,抱起怀中的孩儿,轻轻抚摸那双鹿眸。 作者有话要说:顾温:爹爹,父皇他想掐死孩儿哇呜呜 温奴:宝宝乖,爹爹帮你教训父皇 顾遇跪在了榴莲上:夫人,我错了! 第49章 疯了 孩儿的双眼像极了仙长,暴君常常看着孩儿发呆,好似透过孩儿看到了仙长。 不管是吃睡还是上早朝,顾遇都会抱着孩儿一起,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仙长的存在。 不过早朝被他减少至一月两次,剩余时间都闷在寝殿盯着孩儿看。 顾遇捧着仙长留下的衣衫,闭着眼侧脸蹭了蹭,嗅着上面熟悉的味道,眼睛涩涩的有些烫。 顾温躺在锦被里,天真单纯的瞪着圆溜溜的鹿眸,好奇的盯着父皇,小手握成拳头晃来晃去。 暴君脱掉身上的玄衣帝服,将仙长的白衣穿在身上,仿佛就像是把仙长抱在了怀里。 看了眼床上的孩儿,顾遇眉眼柔和,唇角微微勾起埋进孩儿胸膛蹭了蹭:孩儿乖,我是爹爹 小婴儿咧嘴傻笑,小肉手张开握住了父皇的头发,不知道父皇为什么变成了白色的,刚刚父皇还是黑色的。 暴君笑意不达眼底,从孩儿手心把头发拿出来,轻轻用发丝挠了挠孩儿的小脸。 咯咯咯~ 小婴儿笑的没了眼,额头上的梅花印记越发暗红低沉,衬得一张小脸更像是瓷娃娃。 看着那个梅花印记,暴君柔和的眉眼恢复了阴翳暴戾,伸手拂过那道印记,微微用力想要扣下来。 穿过重重回忆,好像看到了母后被人分食而吃的画面,就是因为这个印记,这个独属于神魔的印记,母后和父皇才会被那群人残忍杀害。 父皇不再和他玩耍,小婴儿呆呆地晃了晃手,企图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吸引父皇的注意。 顾遇回过神,眸光沉沉地看了眼孩儿额上的印记,眼底闪过寒光。指尖点在梅花上,浓郁的魔雾瞬间钻入花痕中,不到片刻那个梅花印记消失,额头上光滑干净什么都没有。 挠了挠孩儿下巴,暴君把他抱在怀里,翻身躺在床上入睡。 闻着熟悉的味道,暴君蜷缩着身体抱紧 了怀里的孩儿,双手紧紧拽着衣袖,面朝下压在被褥上。 仙长就是在这张床上难产而死,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仙长的味道温度,暴君整个人贴在床榻上,就像是拥抱住了仙长。 不知不觉嗅着仙长身上的味道睡着,梦里仙长坐在窗下等他,顾遇眼前一亮迫不及待的跑向堕神,熟练习惯的半蹲下,将头埋在仙长腿上。 眼眶通红沁着泪水,唇角微勾挂着欣慰的笑容,紧紧搂着窗下仙长的腰肢,声音干涩沙哑:孤做了个梦,梦见仙长难产抛弃了孤与孩儿,幸好挣脱噩梦醒了过来,幸好仙长没事 许久没有等到仙长出声,暴君抬眸看向堕神。 那张面若观音的脸,渐渐化作白骨 不 不 暴君瞳孔微缩,紧紧抱住怀里的人,慌乱无措的吻上那张红唇,将魔力渡给仙长。 白骨化依旧还在进行,温奴整张脸的血肉消失,只剩下阴森森的白骨,在阳光下反着光。 顾遇不顾一切的亲吻着身下的堕神,看到仙长变成白骨,眼尾一片猩红,疯狂的把白骨抱在怀里,眼泪落在白骨上激起一层水花。 不 仙长 暴君睡的很不安,白日里的平静被黑夜撕开,露出里面的崩溃疯狂,只有失去了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多么的离不开堕神。 眼泪将头下的枕头浸湿,躺在父皇怀里的小婴儿睡的香甜,没有察觉到父皇的悲伤绝望。 顾遇又一次从噩梦中醒来,不,或许说不是噩梦而是美梦,因为他能在梦里看到仙长,看到仙长坐在窗下等着他,看到仙长朝他露出一抹温笑。 望着空荡荡的寝殿,视线被泪水模糊,双手死死捂住心口,疼的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痛苦。 仙长 你胆敢、胆敢抛夫弃子 就算追到黄泉路 孤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暴君疯狂偏 执的无声沉笑,漆黑的眸子充满了占有欲。 看了眼怀中的孩儿,勾着唇握住他的小手,哑着声音低喃:孩儿乖,马上就可以见到爹爹了,孩儿是不是也很开心? 顾遇闭上眼魂魄离体,与本体不同,顾遇魂体的额上有个和孩儿一模一样的梅花印记,不过他的梅花印记要比孩儿还要完整。 回眸看了眼龙床上的自己与孩儿,顾遇眉眼阴翳,在周围设下结界,双手合十不断变化着手势。 寝殿内升起浓雾,瞬间变的阴冷,浓雾中立着一道黑红色的沉重大门,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鬼界两字。 暴君径直走进大门,寝殿消失周围环境大变,阴沉的天空上挂着一轮弯月,道路两侧种满了枯树,树上站着许多双眼放光的乌鸦。 顾遇像是没有看到它们眼中的贪婪,脚尖轻抬踏进了路上。 枯树上的乌鸦像是看到食物,冒着绿光一同扑向路上的人。 顾遇轻抬眼皮,阴翳暴戾的扫向那群乌鸦,掌心向外伸过去,瞬间那群乌鸦被浓厚的魔雾吞噬。 耳边安静了下来,阴着脸继续往前走,两侧枯树渐渐消失,面前出现一座古桥,桥旁边有个血衣少年,正盛着汤递给面前的鬼魂。 血衣少年看到桥下面的玄衣帝王,警惕的握紧了手中的勺子,将勺子举在眼前指着他:你不是死魂,你来鬼界做什么?! 顾遇面无表情的撇了他一眼,慢慢朝着血衣少年走去,被魔雾缠绕的大手握住那人的勺子,微微用力直接捏扁了。 血衣少年瞪大了双眼,呆呆地看着手中的勺子,眼眶渐渐变红,撇了撇嘴嚎啕大哭起来:哥哥!有人欺负我!呜呜呜我的勺子!这可是青崖送我的勺子呜呜呜! 顾遇瞳孔缩了缩,听到血衣少年提起仙长,顿时狰狞着脸狠狠拎住那人衣领,声音低沉冷冽:你认识阿奴?!说!阿奴是不是在这里!是不是! 血衣少年怔愣在原地,被眼前这人突然发疯吓到,惨白的脸上更加惨白,抖着手推搡衣领上的手:你、你、你放开我 一道鬼气化作剑刃迅速射向顾遇,顾遇松开血衣少年闪身躲开,阴狠的看向来人。 血白落在弟弟面前,笑意盈盈的看向来人,扇了扇手上的扇子,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知这位、这位魔族兄弟到鬼界有何事?若是小弟有那儿不对,本座向你道歉。但要是你无缘无故找事,可别怪本座要你性命。 暴君勾了勾唇,眸光阴冷的扫向那两人,手中魔雾幻化出一根血玉魔笛,偏执的追问:说,阿奴是不是在你们这里! 血白看到那人手中的血玉魔笛紧紧皱起了眉,难道眼前这人是神魔? 敏锐的察觉到危险,血白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阿奴?你可是说青崖仙尊?自百年前一别,本座已经许久未见过青崖,这位大人,你来错地方了。 暴君不信,红着眼死死盯着他们:不,阿奴一定会在这里!就算是神,死后也会来到这里! 举起手中血玉魔笛,周身魔雾越来越浓郁,眼看就要有失控的迹象。 血白脸色大变,紧紧挡住身后的弟弟,大声说道:且慢!若大人真想找到青崖,天界有一聚神灯,可聚已死之神的残存神识! 血衣疑惑的看了眼哥哥面前的那个魔族,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青崖死了,若是青崖死了,天界早就变天了,就天君那个性子,得知青崖死了不得搅得天翻地乱。 现在天界安安静静,说明青崖活的好好的,就是不知道这个魔族为什么觉得青崖死了。 虽然他明白青崖没死,但他是不会告诉这个魔族的,谁让他弄坏了青崖送他的勺子! 暴君周身魔雾散去,黑眸死死盯着血白,咬牙切齿的追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血白松了口气,要是魔神在他鬼界发了疯,他这鬼界定会被毁的七七八八 。 本座说的皆是真的,聚神灯就在天界宝物阁,大人想要知道真假,随便去问一问便是。 暴君黑眸幽深,看了眼神色真诚的血白,转身化作魔雾离开这里。 浓郁的魔雾瞬间飘在鬼界,然后刹那间消失不见。 血白见他离开松了口气,扇了扇扇子缓解缓解复杂的心情,这才有时间细思那人说的话。 他的意思,好像是说青崖死了? 不过血白的反应倒是和他弟弟血衣一样,要是青崖真真死了,天界早就变天了,那儿还能如此这般安静? 哥哥,你说青崖和他是什么关系?我好像有在他身上闻到属于青崖的味道? 血衣从哥哥身后露出一颗脑袋,血色的衣裳在阴沉的天空下成了一抹艳色,吸引着新来的魂魄朝着他走来。 血白合上扇子晃了晃,挥手恢复弟弟手上的勺子:不知道,你好好工作,哥哥先回去。 想到关在殿内的新玩物,迫不及待的离开了这里。 虽然新玩物是青崖送来的,但青崖不是不知道吗,他还没玩过会产子的男人。 血白舔了舔唇,推开了寝殿的门,朝着床上的青年走去。 血衣撇了撇嘴,暗道哥哥早晚会后悔,这鬼魂啊若是死了那可就真是死了。 另一边,人间早已天光大亮,暴君从鬼界大门出来,魂魄归体。 想到那人说的聚神灯,欣喜若狂的抱起孩儿蹭了蹭他的小脸:孩儿乖,我们马上就可以见到爹爹了,孩儿是不是也和爹爹一样很开心? 呜小婴儿被父皇从睡梦中弄醒,睁开了琉璃似的鹿眸,张开嘴开始嚎啕大哭:呜哇哇哇 暴君手慌脚乱的轻轻摇晃着怀里的孩儿,动作熟练又生疏:乖,孩儿乖,不哭不哭,睡吧 小婴儿吸了吸鼻子,在父皇的怀里握着拳头又睡着了。 暴君松了口气,小心翼翼抱着孩儿把他放在龙床上,到 书房找了古籍翻看查找聚神灯。 聚神灯乃天界神器,是上古天神留下的一武器,被天君所寻放在宝物阁内,可凝聚已死之神神识,重塑神体。 昏暗的书房内,暴君整个人陷进龙椅中,微垂的脸上看不清表情。 天界 将沉坐在床边,眸光倒映着昏迷中的青崖,为他掖了掖被角起身离开。 站在仙府门外,眸光沉沉的看向远处的仙山,仙山之上有一座坟墓,坟墓里是他最爱的人。 分卷(42) 想到那般对他的弟子,将沉喉咙滚动溢出一声轻叹,穿着一身青衣纵剑朝着仙山飞去。 仙府外他留下了结界,除了青崖与他,任何人都进不了仙府之内。 现如今青崖还在昏迷,将沉便去了仙山的坟墓处。 站在墓碑前,将沉伸手摸了摸上面刻的字,冷硬的脸上柔和许多。 妹妹,哥哥来看你了。 透过墓碑仿佛又看到了笑意盈盈的妹妹,穿着红色嫁衣嫁给心爱的男人。 只是那个男人不是良人,为了正道飞升杀掉了他的妻子。 从那以后,将沉便开始修无情道,告诉那个杀妻正道的小人,就算不杀妻也能飞升至天界。 最终他成功了,飞升到了天界,比那个小人地位还要高,看着那人难看的脸色将沉第一次笑了出来,笑那人只能依靠杀妻飞升,而不是靠自己实力飞升。 只是,他终究不是正统无情道,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当初是无情道飞升还是剑道飞升 想到妄裘,将沉眸光闪了闪,意识到自己竟然可耻的对他产生了某些情愫,狠狠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乱想。 睁开眼,眼中恢复了清冷,面无表情的站在墓碑前,身上的青衣被风吹起:妹妹,你说,动心是什么样子的 在墓下待了许久,将沉抬起眸子看了眼天边,天边上有团浓郁的魔雾,他能从魔雾中感觉到魄 人的威压,很熟悉,像极了很久之前的神魔。 看着魔雾前往的方向,默默收回视线回了仙府。天界之事与他无关,就算魔雾去了天界那也是天君的事情。 仙府外的结界他没有撤掉,以防那团魔雾过来伤了青崖,青崖的神体仿佛受到了攻击,伤势很严重。 坐在床边,将青崖扶起来,掌心贴着掌心为他梳理神体内的灵脉输送灵力。 温奴睫毛轻颤,紧闭的双眼痛苦的皱起,看着眼前的一幕,挣扎着想要扑上去。 不 不 顾遇 穿着玄衣帝服的顾遇被万箭穿心,双腿无力的跪在地上,见心爱的少年哭的眼眶通红,勉强扯出一抹安慰的笑容。 别怕阿奴 温奴挣开身后的雪沅,跑向中间的血人,哭着埋进他怀里,眼泪落在顾遇身上,与血混在一起。 顾遇,我不要你死 抖着手不敢触碰他身上的长箭,哭的满脸都是泪痕。 顾遇染血的手摸了摸少年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擦去上面的泪水,张着嘴断断续续说着什么,鲜血不受控制的从嘴角溢出。 阿奴 阿奴 被万箭穿心的帝王最终闭上了双眼,温奴崩溃的紧紧搂住那人的腰,哭的喘不上来气。 不要,我不要你死 空旷的皇宫内,只有温奴绝望的哭声,国师雪沅慢慢走到温奴旁边,狠狠把他拽起来,吩咐人把顾遇尸体拖下去。 不 温奴伸手想要拉住顾遇,手腕被雪沅紧紧握住,力气大的快要把骨头捏碎。 但温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哭着想要追上去把顾遇抢回来。 看着那人将顾遇扔进大火,温奴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漆黑的空间内,温奴意识起伏,光球飘在半空中散发着光芒。 你确定要放弃吗,这是唯一一次机会,错过了就再也回不了 家了。光球闪烁着白光,机器声冰冷,可温奴与它相处至今,怎会听不懂话中的关心。 沉默许久,温奴哭着点头:是,我想让他活着,他因为我被万箭穿心连尸体都没能留下,我愿意放弃回家还他一世平安荣华 光球闪了闪没有说话,等了很久才重重叹了口气:宿主,如你所愿。 白球光芒大盛,温奴猛地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温奴终于再次有了意识,感觉到掌心传来的灵力,强迫自己从黑暗中醒来。 慢慢睁开眼,看到坐在他面前的将沉,哑着声音说道:将沉?你? 将沉见青崖醒来,用力将灵力传输给他,收回手动作敏捷的下了床,扶着青崖让他躺下。 你醒了,我见你神体有损,特意梳理一番,你现在感觉如何。 温奴眼帘微垂感觉了一下,看到灵脉已经完完全全修复,唇角微微上扬,温笑着说道:我好多了。 将沉冷硬的脸上面无表情,点了点头说道:那便好,你先好好休息,有事喊我。 看了眼青崖通红的眼眶,默默转身离开这里,给青崖留下缓解心情的空间。 目送将沉离开,温奴再也忍不住咬着被子无声哭泣,眼泪染湿了脸颊。 他都想起来了 但是那又如何 现在的顾遇不是他 想到前世顾遇万箭穿心而死,最后还要落得个葬身火海 温奴哭的快要昏厥,揪着心口的衣服,将自己蜷缩起来抱成一团。 顾遇 我好疼啊 不知哭了多久,温奴哭着睡了过去,眼角还挂着泪水。 梦里仿佛回到了过去,那时他不过刚刚穿来这个世界,按照系统的指示攻略反派,也就是顾朝赫赫有名的国师雪沅。 但他没想到最后会喜欢上雪沅身边的顾遇,顾朝那位遗臭万年的暴君。 在他被雪沅骗婚的时 候,是顾遇救了他,直接抢了婚带他离开国师府,让他成了他唯一的皇后。 若不是后来雪沅因为抢亲之事造反,顾遇又怎会被万箭穿心葬身与火海,连个尸体都没能留下。 都怪他,都是因为他,顾遇才会死的那么惨。 想到浑身是血的男人,睡梦中的温奴痛苦极了,紧紧蜷缩着身体无声哭泣。 被人惦念着的顾遇此时已经来到天界,眸光狠厉阴翳的躲在暗处,身上穿着黑衣,手中拿着关于天界的地图。 看了眼守在天门的天兵,勾唇放出一缕魔雾,很快魔雾钻进天兵身体,不到片刻双眼一闭躺到了地上。 收起地图,顾遇从暗中走出,穿过天门化作魔雾散与空中,顺着记下的路径迅速掠向宝物阁。 此时天界很安静,宝物阁周围并无设下天兵天将守卫,倒也给了暴君机会。 魔雾从四周凝聚过来,顾遇出现在宝物阁门前,看了眼周围结界,冷着脸上前。 没了耳垂上的血石耳珰,顾遇身上的魔力便不受禁制,很容易就将宝物阁的结界破掉。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高高在上的天神猛地睁开了眼,声音穿透了整个天界。 魔界来袭,所有天神前往宝物阁。 善水仙尊站在天神旁边,手中握着□□,闻言疑惑的出声询问:哥哥,魔界不是已经消弥许久,怎么突然上了天界? 高高在上的天神眉眼清冷,光着脚慢慢起身下了台阶,身后金轮神器旋转着,散发着淡淡金光。 走吧,去会会那个魔族。 是,哥哥。 善水连忙走在哥哥半步之后,两人身影很快出现在宝物阁。 顾遇已经找到聚神灯,看了眼手中的琉璃灯,将它收起小心放着,化作魔雾出了宝物阁。 看到站在门外的天神,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手心魔雾化作血玉长笛,飞身朝着两人攻去。 着金甲的善水想也未想挥动□□挡住 第50章 重伤 金轮随着天神操纵追着那个魔族,旋转着激起凛冽的轮风,顾遇虚虚踩住金轮翻身躲开攻击。 高高在上的天神面色不变,两只手朝着那个魔族伸去,无数金轮虚影旋转着攻向顾遇。 善水站在一旁,紧紧握着手中的长/枪,从这个角度看清了魔族的长相。 是他?! 善水眼中闪过惊讶,怕被哥哥看出,两只眼微微眯了眯,握着长/枪的手动了下。 顾遇被无数金轮追赶,身上魔雾被虚影划破露出里面的身影,挥手丢出血玉魔笛击向金轮的主人天界之主天君。 善水眼疾手快的挡在哥哥面前,长/枪举在眼前,与血玉魔笛击打在一起,发出清脆的撞碰声。 顾遇召回血玉魔笛,击退身边的金轮虚影,摸了摸心口放着的聚神灯,皱眉看了眼站在前面的那两个天神。 孩儿还没喂羊奶,他不能恋战,而且他想早点见到仙长。 握紧了手中血玉魔笛,将前面的金轮击碎,冲出一条路迅速离开这里。 天神轻抬眼皮看向魔族离开的方向,双手合十无数金轮虚影聚集在一起化作超大金轮,迅速朝着那个魔族背影攻去。 顾遇察觉到危险,回眸看了眼,见金轮追赶在身后,将手中血玉魔笛挥出去。 血玉魔笛很快与金轮缠打在一起,两者不分伯仲。 忽然,顾遇周身魔雾滞了瞬间,体内血脉趁机作乱,额上梅花印记若隐若现。 血玉魔笛失去掌控,被金轮瞬间击飞,彭的一声撞在那个魔族身上,将他击飞。 天君冷漠的操纵着金轮,散发着神光的金轮追赶上魔族之人,重重将他打下凡间。 顾遇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后背被仙力侵蚀疼的控制不住的抽搐。 身体随着天君攻击,从云间坠落,意识渐渐模糊。 不 他现在不能昏过去 顾遇用力咬破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周身瞬间爆发出更多魔雾把他托在中间。 回到皇宫,暴 君身上已经被鲜血染湿,尤其是后背传来烧焦的生疼。 看到孩儿躺在床上睡的香甜,上前在他脸侧落下一吻,忍着巨疼脱掉身上的玄衣,与血肉黏在一起的衣服被拉扯出了大片大片的血。 暴君呼吸粗重,狠狠的扯掉背部那块衣服,取出魔族圣水倒进浴池,整个人靠在浴池里浸泡。 被仙力烧灼的后背更加的疼痛,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原状,但这个过程很痛苦,虽然顾遇经历过很多次,但每次都会疼的昏过去。 剧烈的疼痛传向四肢,暴君疼的眼前发黑,终于忍不住昏睡了过去。 身上被仙力腐蚀的地方,在魔族圣水的帮助下渐渐恢复。 昏迷过去的暴君脸色惨白,无力的靠在浴池边上,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最为严重的是腰上那道,被血玉魔笛击中,没有几天是好不了的,更何况血玉魔笛是神魔的武器,威力巨大。 不知过了多久,顾遇被孩儿的哭声吵醒,挣扎着从黑暗中睁开双眼,听见孩儿哭的声音都要哑了,匆匆从浴池出来随意披上外衣来到床前,忍着全身的疼痛弯腰把孩儿抱起来,伸手轻轻拍打他的后背:乖,孩儿乖,父皇在,孩儿是不是饿了? 小婴儿哭的直打嗝,刚哭过的鹿眸水润润的,像是清澈见底的湖泊,让人心生怜爱。握着拳头晃了晃,小嘴蠕动哭声小了很多。 暴君单手抱着孩儿,另一只手为孩儿热羊奶,小心仔细的喂他喝下羊奶。 吃饱的小婴儿乖乖没了哭声,咧着嘴傻笑着看向父皇,琉璃似的大眼睛好奇的看向四周。 顾遇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轻笑,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孩儿的拳头手。 小婴儿好奇的眨了眨眼,伸开拳头握住父皇的手指,咿咿呀呀的张嘴乱叫,不知道在说什么。 暴君抱着孩儿坐在床边,空着的手取出聚神灯,想起古籍上所写的怎么启动聚神灯,抿唇看了眼怀中的孩儿,轻声说道:孩儿乖,一会就不疼了 指尖冒出一缕魔雾,伸手握住孩儿的小手,迅速取了孩儿指肚 上的一滴血,滴入聚神灯中。 呜哇哇 小婴儿张嘴大哭,小肉手疼的晃来晃去,整个小身子都在发颤。 暴君心脏像是被什么紧紧攥住,看着他与仙长的孩儿哭的如此可怜,眼眶通红,抱起小婴儿轻轻摇晃,哑着声音说道:乖乖,孩儿乖,我们马上就可以看到爹爹了,不哭了不哭了 小婴儿不过一个月大,精力不是很旺盛,在父皇的安慰下,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只是在梦中还时不时疼的发抖。 暴君闭了闭眼,小心抱着孩儿让他睡的更好些,另一只手提起聚神灯仔细观察。 昏暗的琉璃灯内,一滴血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从灯头落到灯底,瞬间使聚神灯亮了起来,周围弥漫着浓郁的灵力,灵力中掺杂着独属于仙长的气息。 看到聚神灯启动,暴君欣喜若狂的握紧了手,只要再有几天,他就可以重新见到仙长!到时候,他要告诉仙长他错了,他要让仙长永远都陪在他身边,绝不会让仙长再一次逃开! 聚神灯的光照下,是暴君疯狂的表情,那双凤眸翻滚着浓厚的偏执。 睡梦中的孩儿像是做了噩梦,咿咿呀呀的晃手打向旁边的锦被。 顾遇猛地回过神,见孩儿这幅模样,弯腰歪头蹭了蹭孩儿的小脸,声音低沉温和:父皇在,孩儿不怕 小婴儿渐渐睡沉,小嘴蠕动了下,响起呼噜呼噜的响声,握着的拳头安静的放在胸前,像是一只睡着的小兔子。 而真正的黑兔子,趴在床边角落,双眼渴望的盯着坏人怀里的小主人,抖了抖耳朵想要上前和他玩耍。 但是坏人还在,它有点不敢过去,而且小主人好像睡着了,要是把他吵醒又得忍受尖锐的嚎啕大哭声,想起小主人的哭声,小黑兔的耳朵蔫了似的耷拉下来。 算了,它还是睡觉吧,等睡醒了小主人也就醒了。 小黑兔撅着屁股躲在角落,两只长长的耳朵黏在脸上,生怕又听到小主人的哭声。 天界。 天君坐在高高 的天椅上,眉眼冷淡的看向底下众位天神。 善水就坐在距离天君最近的位置,身上依旧穿着那身金甲,只不过长/枪被他收了起来,正襟危坐的直起腰背。 武神坛九从座上起身,朝着天君的方向比了个手势,恭敬的说道:天君,此等魔族胆敢入侵天界,合该给他们一个教训。 分卷(43) 宝物阁负责天神站了出来,比了个和武神一模一样的手势,朝着天君说道:天君,臣已查清宝物阁宝物,独独少了聚神灯,那个魔族拿走了聚神灯。 听到聚神灯,善水瞪大了双眼,下意识看向高位上的哥哥,见他面色不变,抿唇收回了视线。 过了许久,金轮转动,天界之主天君出了声:坛九,你去魔族查探是什么情况。 至于聚神灯,早在千年前便失去了作用,丢了便丢了。 是,天君! 武神坛九大声应下,唇角勾起一抹笑容,等到天君离开,迫不及待的去了无山将沉居住的仙府。 看到仙府周围设下的结界,紧紧皱起眉召唤出武器攻击结界。 屋内打坐的将沉睁开了双眼,冷着脸起身推开房门,看到仙府外的来人,脸上越发的冷。 坛九看到将沉,勾唇嗤笑:将沉,就算你以无情道飞升又如何,天君看中的还是本尊。 将沉冷冷的扫了那人一眼,手中忽然出现一把漆黑如墨的长剑,直指结界外的人。 坛九往后退了一步:无情剑! 想起之前被无情剑伤重,坛九脸色难看,面上表情变了又变,甩袖冷哼:天君派本尊前往魔界委以重任,将沉仙人还是老老实实缩在无山吧! 温奴从房间内出来,看到结界外是坛九,面色微冷,双手合十召唤出观音剑朝着他攻去。 凛冽的剑风穿过结界,将坛九身上的衣袖划破,脸上也被剑刃刮破了皮,滴了几滴血。 你 坛九脸色难看的看向攻击他的人,见是青崖硬生生将怒火憋下去,脸色又红又白狠狠瞪了将沉一眼转身离开。 温奴收回观音剑,让它缠在手腕上,脚尖微动朝着将沉走去,冷哼了一声:下次他若是再来,你把他打走就是,就凭他那个道行,连你一根手指都比不上,你怕什么! 将沉听到青崖的话,皱了皱眉,疑惑的看向他:青崖,你这是? 温奴自然知道刚才说的话和他之前性子不同,但记起了前世的记忆,性格受到了很大影响。 面对将沉疑惑的眼神,温奴捂唇轻咳,微微别开头转移话题:无碍,刚才坛九说他要去魔界?可是发生了什么? 他记得前世好像听国师提起过天魔出世,只是后来顾遇被万箭穿心而死,他也随着陷入了昏睡,没有看到后来发生的事情。 将沉体贴的没有继续追问,顺着青崖的话题说下去:听人说,魔族入侵了天界盗走了宝物阁的宝物,所以天君派坛九去魔界,看看魔界现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温奴点了点头,想到天界之主金水,抿唇说道:我现在成了堕神,不好一直待在你这里,我先回去了 因为金水的原因,温奴的仙府不在天界,而是在远离天界的人仙两界交界处,凡人口中的仙山上。 将沉嗯了声:也好,你那儿距离天界很远,不会有人去打扰你。 温奴唇角微微上扬,告别了将沉前往仙府所在的仙山。 仙山四周设下了屏障结界,不会让山下的凡人误入,看到熟悉的仙府,温奴鹿眸弯了弯。 即使许久未住,仙府依旧很干净,推开竹门走了进去,院子里的花察觉到主人归来,无风摇摆着花瓣,像是在迎接主人。 温奴抬脚穿过院子,推开房间的门,疲惫的坐在床榻上。 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麻木空洞的垂下眼帘,在将沉面前他不敢露出伤心,现在回了仙府,再也忍不住红了眼。 只要一想到顾遇因为他被万箭穿心而死,心脏便疼的难以忍受。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温奴翻身躺在床上,紧紧搂住怀中的被子,哭的越来越大声,仿佛这 样才能发泄出来。 不知哭了多久,温奴狠狠擦去脸上的泪水,红着眼从床上起身坐起来。 他说过,要还顾遇一世平安荣华 前世顾遇为他万箭穿心葬身火海,他以放弃回家换来顾遇重获新生,现如今只要解决掉顾遇身上的毒,他也就完成了他对顾遇说的一世平安荣华。 至于重新和顾遇在一起,温奴忍不住扯了扯唇角,他无法原谅这一世顾遇对他做过的事情,况且这一世的顾遇不是那个人,不是那个为了他万箭穿心葬身火海的人,他们没有经过过前世发生的一切。 想明白这一切,温奴闭上眼将眼泪憋回去,看了眼身上脏污的白衣,想到自己刚才就这么躺在床上,柳眉蹙起挥手换掉床上的被褥,去了后山的温泉冲洗身上的血污。 泡在温热的泉水中,温奴努力回想之前顾遇说的,有一次顾遇双眼忽然变成了红色,把他吓的不轻,好在顾遇很快恢复了正常。 顾遇说他体内有魔血,被人下了毒,所以常常控制不住魔血,还说他已经发现了是谁下的毒,马上就可以找到解药。 让魔血不受控制的毒? 温泉中的热气扑在脸上,视线被模糊,柳眉紧紧蹙起,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毒可以让魔血失控。 或许,天界藏书阁中会有记载? 但是一想到有可能会碰到金水与善水,唇角忍不住抿了抿,喉咙滚动叹了口气,从戒指中取出新的法袍套在身上,光着脚踩着虚空慢慢回了房间。 不着急,他可以先想想怎么去天界不被那两个人发现。 天君住所,金水眼前漂浮着水幕,水幕里正显示着泡在温泉中的青崖,透过水雾金眸扫过青崖那张面如冠玉的脸,眼底闪过异样。 哥哥! 善水从外面走进来,金水迅速挥手敛去水幕,抬眸看向他,脸上面无表情:善水。 善水脸上的笑容僵了下,委屈的撇了撇嘴知道了,下次进来之前我会出声询问的。 金水这才满意的收回视线,坐在椅子 上,身后的金轮无风自动。 说,什么事。 善水见哥哥不在抓着这件事不放,傻傻的笑了笑,连忙上前朝着哥哥说道:哥哥,你是不是认识那个魔族,不然你怎么会突然出手。 金水眼皮轻抬,冷冷地看了善水一眼,薄唇轻启:那个人额上有神魔的梅花印记。 善水震惊的瞪大双眼:什、什么 人间帝王居然是神魔?! 等等,人间帝王是叫顾遇吧?好像天界围剿的那个神魔,与人间帝王顾泽有一子,但当时他们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这个顾遇应该就是当初那个神魔之子! 余光看见哥哥皱眉,善水连忙闭上嘴摆了摆手:哥哥,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等哥哥叫住他,善水跑的很快,一眨眼就离开了哥哥住所。 踌躇了许久,最终决定不把神魔是人间帝王的事情告诉哥哥,算是当做给青崖面子。 想到成了堕神的青崖,忍不住冷冷哼了声,甩袖回了自己的寝殿。 还不知道被人发现身份的顾遇,此时正抱着聚神灯坐在地上。 他已经好久没有出过殿门,也没有去上过早朝,整日抱着聚神灯待在寝殿内等着仙长复活,让仙长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他。 身后的龙床上,小婴儿躺在红色的锦被里,小手握着兔耳朵咯咯咯的傻笑。 小黑兔献出了自己,笨拙的陪着小主人玩耍。 呜哇哇 小婴儿忽然松开了手里的兔耳朵,张着嘴嚎啕大哭。 顾遇疯魔的紧紧盯着聚神灯,听到孩儿的哭声睫毛抖了抖,小心翼翼放好琉璃灯,起身扶着龙床跪在孩儿跟前,弯腰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摇晃。 小婴儿不管怎么办依旧哭的厉害,暴君眉头紧皱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解开锦被掀开孩儿身下的尿布,发现上面脏了。 暴君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推开寝殿大门哑声吩咐张全安去打来温水,顺便准备新的尿布。 动作熟练的给孩儿擦干净白净的小身子 ,换上新的尿布重新裹上锦被,防止他被冷风吹到伤了寒。 张全安跟在旁边时不时帮忙,见小皇子好好的松了口气,只希望陛下赶快好起来。 张全安,国师身体如何了? 想起让人送过去的脐带血,暴君出声问了问,不知道国师身上的旧伤有没有好。 张全安连忙弯腰回道:回陛下,国师府的小太监说国师身体好了很多,身上的旧伤有要好的趋势。 暴君冷冷嗯了声,将人挥退后抱着孩儿坐在窗下,垂着眼帘盯着孩儿那双神似仙长的鹿眸。 仙长 孤好想你 快些回来吧 伸手盖住孩儿双眼,窗外的阳光仿佛烈焰,灼烧的眼眶生疼,眼尾沁着泪水。 暴君颓废的顺势躺在小榻上,背上的伤又开始疼痛起来,受仙力腐蚀脸色惨白,抱紧了怀里的孩儿,红着眼蹭了蹭孩儿小脸。 不知是不是因为孩儿的缘故,几夜未合眼的暴君睡了过去,父子俩被阳光笼罩,身上散发着暖洋洋的味道。 小黑兔小心翼翼探出一颗脑袋,见小主人和坏人都睡着了,抖了抖耳朵爬上小榻,钻进锦被里缩在小主人的旁边,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睡觉。 龙床上的聚神灯亮了下,响起清脆的响声,表面上浮现许多裂纹。 外殿的暴君毫无察觉,深陷进了有仙长的美梦中。 翌日。 暴君依旧没有出殿,这是这个月的最后一次大朝,但他没有去上早朝,抱着孩儿在殿内守着聚神灯。 大臣们实在是没了办法,让人去找国师传话,让国师劝劝陛下不可误了国事啊! 雪沅眼帘微垂,想到已经快要失控的魔血,唇角微不可见的勾了勾,面无表情的朝着来人说道:本官会好好劝解陛下的,王大人放心。 送走了王大人,雪沅吩咐张小江准备马车,他要去皇宫面见陛下。 自从国师饮下堕神之子脐带血,身体便大好,张小江难得没有唠叨国师大人大冷天的出什么门,迅速准备好了 马车。 国师带着人进了宫,马车停在太极宫外,雪沅掀开帘子从马车上下来,身上披着厚重的斗篷。 见张全安与吴乃克候在殿外,眼底闪过寒光,抬脚慢慢朝着他们走去,冷声问道:陛下可在殿内? 张全安与吴乃克见状弯了弯腰:见过国师大人。 张全安见了礼,继续说道:陛下在殿内。 雪沅点了点头,看了眼紧闭的殿门,径直推开走了进去。 脚步声在殿内响起,坐在地上靠着床边的暴君猛地抬头看去,双眼被阳光照到,伸手挡了挡,背光的身影渐渐变的清晰。 阿沅?你怎么来了? 想到那些在殿外嚎叫的大臣,脸上瞬间阴沉下来,声音低沉冷冽:如果是那群大臣让你来的,孤是不会去上早朝的,孤要等着仙长复活。 眸光痴痴的看向旁边的琉璃灯,腿上放着红色锦被,小婴儿握着拳头自己和自己玩耍。 国师看清顾遇的样子,眉头紧皱,声音越发的冷:顾遇,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眼下青黑,脸色惨白,身上的玄衣穿的歪歪扭扭,长发凌乱的散在身后,那还有一国之君的样子。 雪沅闭上眼深呼吸,像是被他气到,脸上布满了冷意:顾遇,堕神已经死了,是不可能复活的,还有这个孩子,他可是堕神之子! 无人看见的地方,国师眼底迅速闪过一抹寒光。 不,仙长一定会复活的 暴君猛地睁大双眼,黑眸被红雾覆盖,周身瞬间爆发出层层魔雾。 怀中的小婴儿被吓到,白着脸嚎啕大哭。 顾遇回过神敛去周身威压,垂着眼帘轻轻拍打孩儿后背,朝着雪沅低声说道:以后你不要来太极宫了,仙长会吃醋的,孩儿也不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顾遇:打架?不好意思,孤得回家喂奶 反派:什、什么?喂、喂奶?(视线看向了顾遇的胸口,眼神复杂震惊) 汰,头晕,是那种房顶转圈圈的头晕! 第51章 喂奶 国师像是听到什么不敢置信的,脸色大变,眉头顿时紧紧皱起,受伤的大声说道:顾遇!你在说什么! 暴君抬眸看向国师,一字一句认真的又说了一遍:阿沅以后还是不要来皇宫了,仙长会生气,孩儿也不喜欢 国师雪沅脸色难看,仿佛被顾遇的话伤到:好,本官以后绝不来你这皇宫! 冷着脸甩袖离开寝殿,被气的脸色发白,唇瓣发抖。 张全安见国师出来,连忙低下头恭送他离开。 刚才殿内的争吵他听的清清楚楚,没想到陛下现在连国师的话都不听了,世事难料,谁能想到陛下会因为仙师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轻轻摇了摇头,目送国师上了马车离开太极宫。 吴乃克垂着眸没有说话,陛下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要是之前对仙师这般好,仙师又怎么会难产而死。 抿唇站在寝殿门外,老老实实低着头,他现在只希望小皇子好好的。 寝殿内,暴君抱着孩儿轻轻摇晃,小婴儿终于止了嚎啕大哭,睁着水润润的琉璃眼可怜巴巴的望着父皇。 顾遇被孩儿看的心尖尖疼,勾着唇阴翳的眉眼都柔和许多,从地上爬起来,到桌前给孩儿热了羊奶喂他。 小婴儿咕咚咕咚吃的一干二净,小手握成拳头,朝着父皇一晃一晃的。 不知是不是暴君照顾的好,小婴儿比刚出生时胖了许多,现在更是白白胖胖的,咧嘴傻笑的时候脸颊两侧会有梨涡。 顾遇喂完孩儿,摸了摸他的肚子,见他肚子鼓鼓的没在继续喂奶,小心抱着轻轻拍打后背,直到孩儿打了个奶嗝才算完成。 这还是宫里找来的嬷嬷交的,说是小婴儿喂完奶都要这样。 暴君把这些全都记得清清楚楚,生怕一不小心弄坏了小小的婴儿,到时候仙长回来定要生他的气。 垂下眼帘,黑眸倒映着孩儿傻笑的模样,圆润的小脸上有着梨涡。 忍不住伸手轻轻戳了戳,手指忽然被孩儿握住。 分卷(44) 咯咯咯~ 顾遇晃着父皇手指,笑的直接露出了没牙的肉床,小脚在锦被里踢来踢去。 暴君唇角微勾,像是被他逗笑,任由顾温握着他的一根手指。 回到聚神灯旁边,盘膝坐在地上继续守着那个灯。 顾温吃饱了玩够了,虚虚打了个哈欠,小眼怎么都睁不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听着小小的呼噜声,顾遇忍不住有了睡意,看了眼身侧的琉璃灯,一手抱着孩儿一手提着琉璃灯躺到了床上,闭上眼慢慢睡着。 半梦半醒之间,放在枕头边的聚神灯响起咔嚓的裂声。 暴君猛地睁开眼起身坐起来,就见聚神灯从上往下裂了开来。 不 不 瞳孔微缩恐慌的不断往灯里灌输魔力,但仍旧阻止不了聚神灯裂开。 在顾遇眼下,枕边的琉璃灯砰的一声炸开,碎片化作光点消失不见。 不要 仙长 仙长 顾遇红着眼扑到枕边,伸手想要捧住那些光点,发疯的拦住它们用魔力让它们凝聚在一起。 但光点不受控制的从手中穿过,渐渐消失在空中。 不 仙长会复活的 仙长一定会复活的 暴君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漆黑的眸子被红雾覆盖,薄唇被死死咬住,手背上青筋暴起。 周身魔雾爆发,整个大殿都被魔雾覆盖,漆黑如墨看不清任何东西。 顾遇仿佛失去意识,眼尾一片猩红,嗜血杀意充斥着大脑,双手慢慢朝着殿内唯一一个生命伸去。 小婴儿从梦中惊醒,看不到父皇害怕的张嘴大哭,尖锐的哭声击破了周围的魔雾,穿过沸腾的血脉,让暴君动作僵在原地,红着眼疑惑茫然的看向锦被中小小的婴儿。 这个小东西,好像能影响他的意识,纠缠着体内的魔血。 失去掌控的顾遇俯下身仔细观察那个小东西,通红的眼珠子紧紧盯着他。 顾温被那双红色的眼睛吓 到,哭的越发用力,小脸憋的通红通红,唇色都泛上了青白。 不知为何,被魔血控制的暴君茫然的摸了摸心口,那里被小东西哭的生疼。 忍不住把他抱起来,伸手擦去小东西脸上的眼泪,僵硬生疏的轻轻晃动起来。 小婴儿哭的打了个嗝,时不时吸吸鼻子,小嘴蠕动着小声哽咽。 眼中的红雾如水般迅速退潮,暴君眼底恢复了清明。 意识回归,敏锐的察觉到了关键,他好像还是第一次这么快摆脱魔血控制。 垂眸看了眼怀中的孩儿,暴君抿唇抱紧了他。 想到毁掉的聚神灯,眼中闪过一抹疯狂,他不信仙长不会复活,一定还有其它办法! 暴君狠狠闭上双眼,抱着孩儿起身下床,红着眼推开寝殿大门,朝着前前朝留下的废墟走去。 张全安见陛下抱着小皇子不知去哪,连忙跟了上去,眼神示意吴乃克去殿里取来披风,小皇子太小可能吹了风。 吴乃克动作迅速,拿上了披风追上两人,余光暗暗打量陛下怀中的小皇子。 顾温察觉到有人看他,好奇的睁着大眼看过去,刚刚哭过的鹿眸像是雨过晴天下的池子,清澈见底。 见到那双和仙师一模一样的眼,吴乃克眼眶忍不住泛红,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连忙低下头紧紧跟在陛下身后。 暴君脸色漆黑如墨,身上的玄衣皱巴巴的,浑身阴气沉沉,掀开外衣虚虚盖住孩儿,越走周围越荒凉。 张全安与吴乃克面面相觑,不知陛下怎么突然来了冷宫附近。 顾遇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废墟,挥手注入体内的魔雾,缕缕黑雾仿佛穿过透明屏障,在空中形成一个梅花印。 张全安与吴乃克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直冒冷汗,后悔自己怎么跟了过来,生怕被陛下灭口。 轰隆隆的声音响起,透明屏障消失,露出一扇厚重的暗红色大门。 暴君看了眼身后的两人,抬脚走了进去:跟上。 张全安与吴乃克道了声是,跟上陛下一起进了那个大门。 大门后面别有洞天,金碧辉煌的大殿内有许多书架,这些书架高耸至房顶,放着好多书籍。 见陛下停下,张全安与吴乃克连忙收回视线,低着头等候吩咐。 顾遇抱出怀里的孩儿,转身递给张全安:看好他,孤去去就来。 张全安慌忙接过来,手无举措的抱紧了小皇子,朝着陛下说道:是,陛下。 顾遇冷冷扫了他们一眼,垂眸看向锦被中的孩儿,朝着一排排的书架走去,寻找复活天神之法。 他记得,母后在宫里建了一座书房,里面全是凡人少见的古籍神本。 找了许久,顾遇终于找到关于复活天神的书,狂喜的挥动魔雾将书取下,迫不及待的翻看上面的内容。 上古之时,有一天神陨落,其爱人以息壤为身、魔血为引、用以招魂铃招魂注入,得以将之复活。 顾遇伸手拂过那段话,眼中迸发出狂热的光芒,息壤土、魔血、招魂铃,只要有了这些他就可以复活仙长! 魔血他本身就有,只剩下女娲处的息壤土,还有鬼界的招魂铃! 自上古时代女娲以身补天之后,女娲山上再也没了天神,而属于女娲的息壤土也失去了踪迹,但总会在女娲山上。 暴君合上手中书籍,挥手把它送回原位, 张全安见陛下回来,连忙抱着小皇子上前。 顾温眼里憋着眼泪,看到父皇瞬间委屈的哭了起来,以为父皇不要他了。 呜哇哇 顾遇听到孩儿委屈可怜的哭声,心尖猛地疼了下,迅速从太监怀里把孩儿抱过来,小心翼翼的轻轻摇晃:小宝不哭,父皇在,小宝乖乖的,父皇带你去找爹爹 顾温哭的满脸都是泪水,委屈的朝着父皇伸手手:呜呜呜 暴君叹了口气,无奈宠溺的用拇指抹去孩儿眼角的泪水:哭什么,小宝乖些,不哭了。 小婴儿打了个哭嗝,白嫩的小脸上憋的通红,小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暴君阴翳冷硬的心被孩儿哭的融化,把他举在眼前亲了亲额头:小宝是不是饿了? 父皇这就带你回去喝奶好不好? 张全安与吴乃克紧紧低着头,耳边回荡着陛下温柔宠溺的声音,像是看到什么吓人的东西,瞳孔震动。 小婴儿终于哭累了,握着父皇的手指睡了过去。 暴君不知为何松了口气,眼神示意张全安他们两个轻声些,要是吵醒了孩儿又得哄上许久,简直比他爹爹还要难哄。 接过张全安拿着的披风,裹住怀里的孩儿挡住冷风出了书房,外边天色已晚,冬日里的风像是刀子,刮的人生疼。 暴君抱紧了怀里的孩儿,为他挡住冷风,脚下动作迅速快步朝着太极宫走去。 张全安与吴乃克小跑着跟上,用了不到半刻钟终于回了寝殿。 顾遇掀开披风露出孩儿睡的通红的小脸,抱着他放到龙床上。 想到女娲土与鬼界招魂铃,这一趟得需要半个月,若是他离开,孩儿该怎么办? 他总不能带着孩儿一起去,女娲山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况,危险重重他不敢带着孩儿冒险。 况且鬼界阴冷,孩儿身体很弱,容易招来鬼祟。 抿唇看了眼锦被中的孩儿,暴君眼中闪过挣扎。 顾温小嘴动了动,睡着后安静了很多,只不过眼上还有些红,睫毛上挂着泪水。 想到孩儿哭的声嘶力竭的模样,顾遇喉咙滚动溢出一声轻叹。 罢了,带上便带上吧,到时候多给孩儿弄些法器法衣,再用魔雾层层裹住,小心些仔细保护着,定不让那些邪祟伤到孩儿。 下定决心,暴君起身去了寝殿深处,打开上了锁的箱子,从里面取出一枚深黑色戒指,戒指上雕刻着梅花印记。 这是母后留与他的戒子空间,里面有很多护身法器与法衣,很久之前就被他锁了起来,怕看到这枚戒指会想起母后,让体内的魔血失控。 垂眸将戒指戴在手上,从里面寻到了护身手镯和护身项链,为孩儿带上后,又找了护身法衣裹在锦被里面。 等到都准备齐全,暴君坐在床边盯着孩儿发呆,透过孩儿的脸仿佛看到了仙长。 温奴盘膝坐在床上打坐修炼,鼻尖微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睁开眼疑惑的蹙了蹙柳眉,起身倒了杯温水,喝完后这才感觉好了很多。 想到近日来想到的办法,看了眼冉冉升起的太阳,唇角微微上扬脸上忽然换了一副五官,撤掉身上的白衣换上深色玄衣,准备扮作魔族潜入天界。 不过想了想,脸上又戴了一层面具,以防万一防止被善水和金水认出来。 将沉不是说魔族入侵天界盗走了聚神灯吗,那他就换个身份扮成魔族去藏书阁,这样一来善水金水他们就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白衣仙人好似被人调包,一身黑衣魔气沉沉,完全看不出天神的样子。 捏碎了传送符,身影出现在天界大门,温奴熟练的从无人的小道摸索至藏书阁,周围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并没有人守着也没有设下结界。 千年前他经常来藏书阁,当时的他法力还不是很深厚,所以金水撤掉了藏书阁的结界方便他来这儿看书,没想到金水一直没有重新设下结界。 面具下鹿眸微睁,抿唇推开藏书阁大门走了进去。 藏书阁的书漂浮在空中,温奴站在藏书阁中间,挥手查找有关魔血的书籍。 随着时间推移,柳眉蹙的越来越紧,余光看了眼藏书阁门外,警惕的迅速挥开无用的书,终于在角落找到了记录魔血的书。 眼前一亮,迫不及待的打开书籍,一目十行快速浏览了一番,确定上面有他想知道的事情,挥手收到了袖中。 身后响起凛冽的风声,温奴动作敏捷的闪身躲开。 穿着金甲的善水握紧了手中长/枪,皱着眉看向黑衣面具者:你怎么又来了?若是被天君发现,到时候你可就完了! 看在青崖的面上,善水和善的提醒顾遇,侧开身让他赶快离开:还不赶快离开,等本尊的哥哥发现,你就走不了了! 温奴柳眉轻蹙,怀疑的看向善水,他这是被认出来了?摸了摸脸上面具,并没有掉下来,而且身上确实 是魔族喜欢穿的玄衣,顾遇以前的衣服就全是深色的。 抿唇从善水旁边离开,经过时卷起一阵轻风,夹杂着身上的熏香。 善水鼻尖耸动,眉头紧紧皱起,感觉顾遇身上的味道好像和上次不一样,仔细看了眼面具人的背影,发现跟本就不是顾遇! 站住!善水大声呵斥,提起长/枪追了上去,用了十成功力朝着那个人攻击。 温奴背后仿佛长了眼,躲开了善水的攻击。但他不敢召出观音剑害怕被发现身份,只能躲避着朝着天门跑去。 善水紧追不放,握着长/枪不断打出灵球。 温奴被击中后背,差点从云上跌落,擦去唇角的血,捏碎传送符迅速离开这里。 善水气的脸色发红,握着长/枪就要追上去,金水忽然出现伸手拦住了他,身后的金轮仿佛召显了主人的心情迅速旋转着。 不必去追,看看藏书阁少了什么。 善水听到哥哥的话不甘的收起武器,撇着嘴回了藏书阁,查看里面少了什么东西。 金水金眸闪动,往下界看了眼,见青崖没事,收回视线跟上善水,站在藏书阁门外看着他查看书籍数量。 不知是不是因为温奴拿走的那本书放的位置太过偏僻,善水点了一遍藏书阁发现书籍没有少。 疑惑不解的看向哥哥,好奇的问道:哥哥你说,那个魔族来藏书阁是为了什么?他也没把书拿走,还白白受了伤。 金水眼帘微垂,没有回他的话,双脚踩在虚空上飘着离开了藏书阁,金轮像是失去控制疯狂的旋转着。 善水这才发现哥哥武器的异常,眉头微皱连忙关上藏书阁大门跟上哥哥,忍不住伸手凝聚灵力朝着金轮挥去。 金水闪身躲开,眉眼冷淡的看向弟弟:善水。 善水撇了撇嘴,收起掌心灵力小声嘟囔:好吗。 另一边,温奴被传送符传送到人间,此时的人间天色很黑,刚好遮住了他的身影,摸了摸衣袖中的天书,唇角溢出鲜血,后背上又热又疼。 摘掉脸上的面具,挥手撤去易容恢复了自己的脸,擦了擦唇角的血迹,施法离开这里。 等回到仙府,疲惫的趴在床上,身上还穿着那件黑色的衣服。 深呼吸想到拿到的书,从衣袖抽出打开翻看上面的内容。 这本书记载了有关魔血的事情,按照迅速浏览的记忆翻到自己想知道的那一页,看到了可以使魔血失控的毒药。 血毒。 服用这种药的魔族,常常控制不了体内的魔血,尤其是血脉越纯越受影响。 书籍最下面记载了解药需要的药材,温奴一一将它们记下,起身翻找书架上的仙草集,上面记录了所有的仙草灵药。 最最主要的仙草就在天界,不过却是在女娲山上。 女娲山他知道,上古天神女娲的仙府所在之处,他之前有去过山上,仙草枯萎周围荒凉无比,自从失去了天神,仙山也随着失去了灵性。 仙草若真是在女娲山上,会不会和他看到的那些一样枯萎了? 温奴柳眉轻蹙,后背还在泛着疼,放下手中的书籍,脱掉身上的衣服,挥手召唤出水镜查看伤势。 被善水灵力击中的地方泛着青紫,周围漂浮着散发着金光的灵力。 嘶 眼眶疼的蓄满了泪水,咬着下唇往伤口上涂抹药膏,含着灵力的药膏很快发挥作用,泛着金光的灵力渐渐消失,但灼痛感还在,没有个一两天是好不了的。 衣襟半露,温奴放下药膏呼吸有些粗重,睫毛轻颤眼尾挂着生理泪水,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明显可见。 脱掉上半身的衣物,坐在椅子上等着后背的药膏吸收,墨色长发一股脑的被他放在胸前,垂着眸盯着书籍上的仙草发呆。 有了空隙,便忍不住开始想念顾遇,想念前世那个顾遇,也有一点点想念这一世的顾遇,还有那个未曾见面的孩儿,不知道他可有取了名字,五官像他还是像顾遇。 分卷(45) 温奴红唇紧抿,鹿眸空洞茫然,这一世算是他白白得来的,他没想到还能继续重获新生,如今成了这般情况,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了。 想起这一世顾遇对他所做的一切,尤其是暗牢中屈辱的折磨,眼中蓄满了泪水。 前世顾遇明明不是这个样子,虽然在别人看来顾遇不过是残虐不仁的暴君,但顾遇从未伤害过他也未欺骗过他,待他很好很好,不会让他受伤难过。 温奴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换上自己常穿的月牙白长袍,收起了桌上的仙草集。 准备今日晚上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前往女娲山寻找仙草。 翌日。 温奴被后背上的伤疼醒,睁开眼茫然的抱着怀里的被子,下意识摸了摸小腹,猛地摸空吓了一跳,白着脸连忙低头看去。 后知后觉想起来他已经生了孩子,脸色苍白的捏了捏眼窝,掀开被子从床上起身,随意用了些灵粥出发前往女娲山上。 女娲山距离他仙府所在的仙山很远,且还没有传送阵,就连传送符也只能把他传送到一半,剩下的一半飞了许久才到达山脚下。 女娲山附近仙雾缭绕,灵力很充足,但因为女娲陨落,所以这座山随着一同沉睡,就算灵力再多,仙山上的仙草仙树什么的都枯萎了。 抬头望了眼高耸的仙山,温奴抬脚踏入了女娲的地界。 不知是不是太敏感,总感觉踩下去的一瞬间,大地好像震动了一下。 温奴蹙了蹙眉,继续往仙山上走,小道两侧全是枯枝烂叶,失去活力的仙草枯萎成了黄色。 远在人间的皇宫内,暴君将一切事宜交给了右相。 看了眼握着拳头吃手的孩儿,冷着脸上前把他抱在怀里,用法衣系在胸前。检查完孩儿身上的护身法器,这才出发前往女娲山。 作者有话要说:打架时。 顾遇掀开了外衣,露出系在胸前的小婴儿。 反派:????什么玩意?打架还带着孩子???? 第52章 毁容 温奴走进了女娲山深处,一座高大的石像立在中间,石像看不清五官,但能猜到是上古天神女娲,不知是谁在这儿建造的。 绕过石像朝着山顶走去,随着他越往里走,周围就会有一两个长的好好的仙草。 意识到这,他猜测仙草集上记录的仙草应当在女娲山最高处。 但是不知走了多久,周围又全部变成了枯草,就连一根活的好好的仙草都没有。 温奴站在原地仔细观察附近,柳眉蹙起,弯腰查看地上枯萎了的仙草,发现它们都朝着一个方向。 是他刚刚来过的那个方向。 想了想转身又回了过去,直到走到那座石像前。 温奴绕着石像走了一圈,发现那些花草朝着的方向是石像所在的位置。 抬眸望了眼高耸入云的石像,看不清石像的五官,依他猜测石像很高,大概可能要比女娲山还要高上一些。 看那些活着的仙草都围绕在石像附近,温奴双手合十朝着它施礼:失礼了,小仙多有得罪,还望女娲娘娘不要生气。 召唤出观音剑,踩着剑身顺着石像往上飞去,越往上周围仙雾越是浓郁,遮住了人的双眼,看不清周围是什么情况。 不知飞行了多久,忽然穿过雾气恢复了视线,看到了露出来的石像的双手,那双手中举着快要遮天的石块,石块之上长满了翠绿的仙草,其中就有他需要的。 温奴眼前一亮,没想到石像上面还有这种惊喜,飞身落在石块上,小心绕开其它仙草朝着他需要的那个走去。 与其它仙草在不同,他需要的那个通身亮白,像是圆润的珍珠散发着光彩,一眼就能让人注意到。 弯下腰从戒指中取出准备好的铲子,小心将那株仙草挖出来,打开木盒放到里面同铲子一并收起来。 找到想要的仙草,温奴也不贪心,直接踩着观音剑离开石像,迅速朝着女娲山脚下飞去。 走到半路心脏忽然砰砰砰跳动起来,仿佛有什么危险赶来。 身后响起轰隆隆的声音,温奴回眸看了眼,就见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妖兽追赶着他。 蹙了蹙眉,双手合十加快了速度,剑身带着他快速滑过女娲山,在阳光下留下一道残影。 出了女娲山,见那个妖兽没有追上来,温奴松了口气,驾剑离开这里。 妖兽赶走了外来着,重新回到女娲石像前,蜷缩着身体隐入了石像中。 与温奴晚了一个时辰的暴君带着孩儿出现在女娲山山脚下,看着眼前浓郁的雾气,皱眉朝着它们伸手。 指尖触碰到那些雾气,瞬间被它们腐蚀冒出白烟。 暴君像是感觉不到疼痛,面无表情的收回手,看了眼怀中的孩儿,抿唇将所有魔雾裹在他身上,自己则是没有任何防护的钻进仙雾中。 滋滋的腐蚀声不断响起,顾遇脸上东一块红西一块红,皮肉被烫的翻开,鲜血横流,冷硬俊朗的五官被仙雾腐蚀的不成样子。 咬牙看了眼怀里的孩儿,见那些仙雾同时在腐蚀着魔雾,白着脸继续将体内仅存的魔雾续进去,保护好他和仙长的孩儿。 不知走了多久,顾遇双眼被仙雾腐蚀,视线受到影响,浑身上下都泛着灼烧般的疼痛,身上的玄衣破破烂烂,只有胸前那一块是好的。 手上的魔雾不断朝着孩儿输送,整张脸被仙雾腐蚀的坑坑洼洼,顾遇疼的眼冒金星,仍然强撑着往里走。 许久,周围仙雾瞬间消失,暴君重重跪在地上朝着地面跌去,双手下意识捂住胸前的孩儿。 暴君的脸上没有一块好的地方,就连双腿双手也被腐蚀的血肉模糊。 身体疼的抽搐发抖,小心翼翼扯去胸前的魔雾,露出了里面的孩儿。 顾温睁着圆润的鹿眸,好奇的挥手与魔雾玩耍,见魔雾消失转了转眼睛看向父皇。 清澈见底的眸子倒映着吓人的怪物,小婴儿害怕的张嘴嚎啕大哭,握着小拳头晃来晃去,想要把怪物打跑。 千里之外的温奴并不知道,在他拿走仙草之后,女娲山发生了巨大变化,温和的仙雾化作了危险的毒气。 尖锐的婴儿哭声响彻整个女娲山,隐入石像的妖兽身影动了动。 暴君耳边回荡着孩儿的哭声,喉咙滚动不断喘着粗气,强忍着身上剧烈的疼痛,挥手唤出镜子,看到自己血肉模糊坑坑洼洼的脸,黑眸阴翳暴戾,狠狠捏碎了手中的镜子,破碎锋利的镜片插进了肉里,血流的越来越多。 深呼吸用魔雾覆盖被腐蚀的地方,但也只恢复了一半,脸上仍然坑坑洼洼的很难看,就连手上也满是腐蚀后留下的伤疤。 怕继续吓到孩儿,顾遇直接以魔雾敷面当做面具,忍着疼从地上坐起来,弯腰把胸前的孩儿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被仙雾腐蚀过的嗓子干涩沙哑,像是枯木踩折的声音:孩儿不怕,是父皇 小婴儿看见熟悉的黑雾止住了哭泣,可怜巴巴的眨了眨眼,挂在睫毛上的泪珠啪嗒一声落在锦被上。 咿咿呀呀 晃了晃小拳头,朝着父皇伸手手,想要和那些魔雾玩耍。 暴君松了口气,伸出一根手指让孩儿握着,双腿无力的搭在地上,被仙雾腐蚀的无法支撑站立起来。 警惕的在周围设下结界,抱着孩儿好好休息休息,等身上的疼痛减轻一些再继续寻找息壤土。 小婴儿握着父皇手指咯咯傻笑,仿佛刚才嚎啕大哭的不是他。 顾遇对此见惯不怪,取出存放在戒指中的羊奶,小心翼翼喂孩儿吃奶。 等到双腿勉强可以支起身子,暴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将孩儿系在胸前撤掉结界往山上走。 远远看见山中央的石像,眼底闪过精光,既然山上有女娲神像,那么息壤土有可能在石像附近。 息壤土是女娲创造凡人的神土,一直跟在女娲身边,如今女娲早已陨落,那么息壤土自会在女娲娘娘的神像附近。 暴君朝着神像赶去,而石像中的妖兽察觉到女娲山进了外人,瞬间睁开血红大眼,巨大的身子从石像中出来,朝着入侵者奔去。 轰隆隆的响声召显了危险,听到动静的暴君瞬间召唤出武器,挥手让魔雾裹住胸前的孩儿。 眼中渐渐出现妖兽的身影,庞大的身体激起地上的灰尘。 顾遇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那双血红大眼,凤眸微微眯起率先上前攻击。 妖兽弓起背部,猛地朝着入侵者扑过去,张开嘴露出锋利的犬牙,狠狠的咬住来人。 眼看就要被妖兽咬住,暴君翻身躲开,脚尖重重踩在妖兽头上,挥动血玉魔笛击向身下的妖兽。 瞬间血玉魔笛爆发出浓厚的红色雾气,将妖兽击飞撞在枯树上。 暴君本就破烂的玄衣经过打斗彻底碎掉,衣摆下面掉了一大块,露出赤底玄面的长靴。 妖兽晃了晃头,血红大眼死死盯着入侵者,弓起背部继续上前与他缠打。 暴君本就被仙雾腐蚀伤势严重,如今与妖兽打斗了很长时间,体力渐渐不支,一个不注意小腿被锋利的尖牙咬住,硬生生拽下一块血肉,露出了里面的森森白骨。 暴君紧紧皱着眉,腐蚀的坑坑洼洼的脸上苍白没有血色。擦去唇角溢出的鲜血,随意撇了眼腿上的伤口,面不改色的召唤出天子剑,掌心向上,控制着血玉魔笛与天子剑攻向妖兽。 妖兽动作敏捷的躲开攻击,身影闪现突然出现在入侵者面前,低下头露出尖角狠狠朝着他刺过去。 顾遇本是正对着它,眼看妖兽就要伤到胸前的孩儿,瞳孔微缩侧身露出后背。 尖锐的兽角穿过肩胛骨,被妖兽抵到树下。暴君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单手捂住胸前的孩儿,脚尖踩住枯树,用力拔出背上的兽角,趁着妖兽还未反应过来,召来血玉魔笛将它吞噬在红色雾气中。 嗷 红色魔雾中传来妖兽痛嚎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血玉魔笛落在地上,红雾散去露出被吞噬的只剩下骨头的妖兽。 暴君双腿一软重重跪在地上,小腿上的裤子已经被鲜血浸湿染成了深色,就连肩胛骨也在不断喷着血。 张嘴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阵一阵发黑,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在泛着疼痛。 薄凉的唇此时变的青紫,被妖兽咬过的伤口开始冒出黑色的血。 暴君紧紧扶着旁边的枯树,闭上眼狠狠咬破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凤眸抬起看向高耸入云的石像,咬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佝偻着腰朝着石像走去。 鲜血在身后留下长长的一道,染红了女娲山上的土地。 胸前的孩儿还不知道父皇受了伤,裹在魔雾中间睡的香甜,闻不到任何一丝奇怪的味道。 眼看就要走到石像跟前,脚下的大地忽然震动起来,女娲神像忽然闪起白光,朝着顾遇飞射而去。 暴君瞳孔微缩,动作僵硬的闪身躲开,但还是被白光击中,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枯萎的仙草上,玄衣帝王浑身浸泡在自己的血中,双眼紧闭好似没了生气。 胸前的魔雾失去主人掌控,迅速钻回主人体内,露出了脆弱不堪的小婴儿。 空旷的女娲山上,忽然响起一道空灵的声音,石像前出现一个红衣仙人。 咦?是个仙魔混血? 红衣仙人朝着地上的血人走去,居高临下的站在他跟前,挥手间仙魔混血的小婴儿飘在他面前。 仙人额上有朵暗红色梅花,与身上的仙衣同色,白发披在身后随着风吹起。 顾温好奇的打量眼前的陌生人,握着小拳头咿咿呀呀的挥舞着。 红衣仙人噗嗤笑了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小婴儿的拳头,入手软软的。 唔,捏着不错。 捏了捏小婴儿圆润的脸颊,伸手把他抱在怀里,垂眸看了眼地上的血人,透过坑坑洼洼的五官,看到了血人额头上的梅花印记。 原来还是熟人。 指尖冒出至纯的魔雾,将地上的血人层层裹住,不到片刻魔雾散去,那张脸恢复了原样,和他倒是有十分之一相似。 红衣仙人盘膝坐在地上,眯着眼不断逗着小婴儿玩,直把他逗得眼里蓄满了泪水,小嘴一撇就要嚎啕大哭。 好吧好吧,不逗你了不逗你了。红衣仙人连忙收回手,轻轻摇晃怀里的小婴儿,然而这些都没有用,尖锐的哭声瞬间穿过整座女娲山,让女娲山上仅存的生灵为之一动。 仙人实在没得办法,挥手把小婴儿放回那个人身上,身影瞬间消失在石像之下,被吓得逃跑了。 暴君深陷黑暗,耳边忽然响起孩儿的哭声,想着孩儿是不是受了危险,挣扎着从黑暗中醒来。 猛地睁开眼,动作快速的解开胸前的系带把孩儿抱在怀里,见他安然无恙松了口气。 乖,小宝不哭,父皇在。 抱着孩儿轻轻晃了晃,动作轻柔的为他擦掉脸上的泪水。 小婴儿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小脸哭的通红通红,看到父皇醒来,咿咿呀呀的说着那个逗他玩的坏人。 奈何暴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见孩儿不哭了,这才检查起身上的伤势。 肩胛骨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最为严重的还是小腿,被妖兽咬过的地方流着毒血,阳光下森森白骨清晰可见。 暴君唇色泛着青紫,看了眼腿上的伤口,从戒指中取出解毒丸,先将妖兽的毒解决。至于伤口,随意撒上金疮药裹上纱布起身走向女娲神像。 一手抱着孩儿,一手探查石像。 躲在石像里的红衣仙人偷偷逗了下血人怀里的小婴儿,果不然又听到了那道尖锐的哭声。 仙人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脸,怀疑自己是不是很吓人,怎么一逗他就惹哭了呢! 暴君警惕的在孩儿周身围上魔雾,轻轻晃了晃锦被:小宝不怕,父皇会保护你的。 小婴儿的小肉手紧紧握着父皇的发丝,圆润润的鹿眸盛着泪花,害怕的不敢看石像。 顾遇凤眸微眯,看了眼红衣仙人躲避的位置,脚尖转动召来天子剑踩着剑身往石像上方飞去。 红衣仙人不舍得看了眼那人怀里的婴儿,叹了口气回到了地底下。 罢了罢了,不逗他了。 感觉到那道视线消失,暴君垂眸看了眼石像下方,冷着脸收回视线迅速朝着石像顶部而去。 看到缠绕在上空的毒雾,眉头紧皱动作迅速的让魔雾裹住孩儿。 滋滋的声音响起,身上又被仙雾再一次腐蚀。 好在这次很快离开那层薄雾,看到了女娲神像的顶部。 从剑身上下来,暴君趔趄了下差点跌倒,抱紧了怀里的孩儿,扶着天子剑单膝跪在地上。 唇角又一次溢出鲜血,脸上又热又疼,像是被烈火烤过。 分卷(46) 伸手狠狠擦去唇角的鲜血,缠在腿上的白色纱布染成了红色,被妖兽兽角穿透的肩胛骨扯的生疼。 抿唇用力扶着天子剑直起身,白着脸朝着仙草中间走去。 息壤被重重仙草包围,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光芒。 暴君欣喜若狂,仿佛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抱着孩儿扑过去,抖着手伸向息壤。 他有在书籍中看过怎么取走息壤,漆黑的眸子疯狂偏执,想到马上就可以复活仙长,迫不及待的打开储物小盒,把息壤放到里面去。 很快巨石上的息壤被他吸入盒子里,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暴君收起盒子将孩儿系在胸前离开这里。 踩着天子剑纵身跃下,身后的巨石响起咔嚓咔嚓的声音,紧接着彭到一声炸裂开来,碎石穿过仙雾落到地上。 暴君掌控着天子剑躲开飞石,用魔雾护住胸前的孩儿,滋的一声飞过仙雾,脸上冒着白烟,被风一吹染着血不知落到了何处。 回到地面,顾遇带着孩儿离得远远的,不过因为伤势过重,力竭的靠在树下,手中握着青铜炼成的天子剑。 不用想也知道身上又被仙雾腐蚀,看了眼坑坑洼洼满是伤疤的手背,闭上眼紧紧抿着薄唇。 腿上与肩胛骨还在流着血,但女娲山还有未知的危险他不敢停留太长时间,眸光阴沉狠厉的看了眼女娲神像,提着剑转身朝着山脚走去。 想到那些威力颇大具有腐蚀性的雾气,将全身上下的魔雾全都用来保护孩儿。 因为腿上有伤,顾遇走的很慢,天色渐渐暗淡,耳边只有孩儿小小的呼噜声。 看了眼出口处浓郁厚重的毒雾,死死咬住牙钻了进去。 周身瞬间响起血肉被腐蚀的滋滋声,以及痛苦的闷哼声。 咿呀 睡梦中的小婴儿像是做了噩梦,挥舞着小手咿咿呀呀的乱叫。 暴君眼皮上冒着白烟,直接被毒雾腐蚀模糊了视线,狠狠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手背上又一次血肉模糊。 小腿上缠着的白纱阻拦不了这些雾气,毒雾钻进纱布腐蚀着已经见骨的伤口。 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眼前发黑,右腿无力的跪在地上,额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碰到那些被腐蚀的地方,滋滋一声激起一缕白烟。 意识逐渐模糊,漆黑如墨的眸子麻木空洞,眼皮被腐蚀的紧紧绷着,看不清周围的环境。 耳边只剩下胸腔内砰砰砰的心跳声,大脑嗡嗡嗡的一片空白。 忽然,听到孩儿软软的叫声,暴君猛然清醒过来,狠狠闭上眼咬牙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受伤的右腿一步一步朝着出口走去。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周围毒雾散去,露出了普普通通的人间样。 顾遇早已看不清方向,全靠耳朵辨认位置,出了毒雾范围再也忍不住靠在树下昏了过去,失去意识前抱紧了怀里的孩儿。 清冷的月光下,衣衫褴褛的男人双眼紧闭,脸上布满了血肉模糊的伤痕,看不清原来的容貌。 搭在地上的右腿时不时抽搐发抖,鲜血顺着白纱布流到地上,旁边躺着一把青铜长剑。 月亮渐渐消失,太阳高高升起,阳光穿过层层树叶将树下的人笼罩。 顾遇慢慢从黑暗中醒来,但因为毒雾腐蚀,眼皮黏在了一起睁不开双眼。 伸手轻轻碰了碰,摸索着抱住怀里的孩儿,将孩儿身上的魔雾收回,全都用来恢复光明。 等了许久,双眼终于可以睁开,看了眼周围的环境,抱着孩儿扶着树干起身,伸手召回天子剑收回储物戒指中。 感觉到脸上的灼热剧痛,暴君脸色惨白,薄唇干燥的起了皮,看了眼身上破破烂烂的衣物,抿唇从孩儿锦被中取出一件法衣,将毁容的脸遮在黑色兜帽里。 忍着腿上的疼痛,化作魔雾瞬间出现在人间城池,拿着银子寻了一处客栈,准备身上的伤好了些再去鬼界寻招魂铃。 刚坐在床边,胸前的小婴儿就醒了,小嘴微张打了个哈欠,小手握住父皇头发玩耍,干扁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 暴君把小婴儿放到床上,撕掉身上的衣服裹住坑坑洼洼的脸,害怕吓到爱哭的孩儿。 从储物戒指拿出孩儿的羊奶,熟练的抱着他让他吃奶。 顾温闭着眼咕咚咕咚喝奶,但就算如此手里也紧紧攥着父皇的头发,小脸在阳光下白白嫩嫩的。 暴君下意识勾起唇角,不小心扯到腐蚀后留下的伤口,疼的手猛地颤抖。 喝奶的小婴儿被呛到,羊奶顺着小嘴流出,红着脸一直咳嗽。 小宝! 暴君瞳孔放大,慌乱无措的把孩儿抱起来,轻轻怕打他的后背,见他不咳了重重松了口气,取来手帕小心擦去唇角的奶渍。 接下来暴君不敢在随意勾唇,绷着脸小心翼翼的喂孩儿吃奶。 咿呀呀~ 顾温推开父皇的手,圆溜溜的盯着父皇脸上的黑布,小嘴蠕动咿咿呀呀的挥拳想要拽它。 暴君看了眼孩儿剩下的羊奶,熟练的将它喝完,然后抱着孩儿拍奶嗝。 顾温看着父皇的大脸,伸手握住了父皇脸上的黑布,咧着嘴傻笑,咿咿呀呀的用力拉拽。 小宝乖,不许拽。 暴君按住孩儿的小手,握住塞进锦被,阳光下手背上布满了焦黑。 作者有话要说:温奴:不关我的事!是仙雾自己变毒的! 顾遇:仙长亲一下,孤就不疼了。 温奴:不不要下不去嘴 顾温:咯咯咯 第53章 割肉 温奴取了仙草,驾剑到了可以使用传送符的地方。 来时没能细心打量周围,如今发现这儿附近有凡人城池,城池上空漂浮着浓郁的灵气,城里应当有凡间修仙者。 从剑身上下来,收起观音剑准备捏碎传送符回仙府。 忽然树林中窜出一群人,他们穿着清一色的水蓝色长袍,手中握着长剑。 为首的人看到白衣青年额头上的痕迹,瞳孔微缩惊呼出声:堕神!是堕神! 身后的几位师兄弟迅速控制着长剑朝着堕神攻去,七把武器将温奴团团包围。 手中的传送符被剑气震坏,温奴柳眉轻蹙,手掌向上召唤出观音剑,朝着那群人解释:本尊虽是堕神,却是被他人害的,本尊从未伤过他人。 为首的青年踌躇的看了他一眼:这、这 堕神上下可都是宝啊!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周围其他人瞬间沸腾起来,看向堕神的眼神无比炽热,像是看什么大宝贝似的。 温奴见状红唇微抿,双手合十催动观音剑冲出一条路来。 那群人看到堕神反抗,连忙控制长剑与他缠打。 人数众多,且他后背上还有伤,温奴并不恋战,冲出一条小道后迅速朝着那儿离开。 月牙白衣袍在太阳下划过一道白光,身影瞬间消失。 那群人急的红了眼,紧追着堕神不放,要知道堕神上下都是宝贝,不能白白浪费给了其他人,这是他们的猎物! 眼看那个堕神就要逃脱,其中一人忽然挥手朝着堕神射去一根银针,银针噗嗤一声穿过堕神胸口,激起一滴鲜艳的热血。 温奴鹿眸圆睁,双腿轰然跪在地上,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那根银针上,有着让人昏睡的毒。 扑捉到堕神的人得意洋洋的走过去,看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堕神,咧嘴大笑:师兄师弟们,堕神可是我捉到的,最宝贝地方得给我! 人群中有一人面色难看,他本想第一个捉住堕神,没想到让师弟夺了去! 几人围住地上的堕神,那个师弟朝着堕神伸手,想要把他拎起来带走。 远在客栈里的灰袍男人猛地睁开双眼,黑眸中闪烁着不属于人类的金属光芒。 察觉到温奴有危险,动作迅速的闪身离开客栈。 你去哪?!推门进来的紫发少年见道长离开,眉头紧皱连忙跟了上去。 灰袍男人忽然出现在城外的树林中,看到躺在地上了无声息的温奴,看到那群蓝衣人眼中的贪婪恶念,眼中闪过一道金属光芒,周身瞬间爆发出强大的电流,朝着那群蓝衣人飞去。 蓝衣人被电流直接烧成黑炭,灰袍男人朝着地上的温奴走去,弯下腰小心翼翼的将他抱起来。 看着那张满是脏污的脸,僵硬的五官发生了一丝丝变化,许久未说话,声音干涩沙哑:你可有后悔 等不到回应,灰袍男人抱着人慢慢离开这里,朝着城里走去。 赶来的紫发少年看到道长抱着一个男人,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杀意,只不过脸上仍然挂着单纯的笑容,醋意翻滚的说道:道长,这是谁呀? 灰袍男人没有理他,只有在看向怀里的人时脸上表情才会发生变化。 紫发少年看的清清楚楚,双手握拳停在原地,眼尾通红,恨不得现在就上前把那个人给杀了! 但他不能,看样子那个人对道长很重要,若是他杀了,道长定会恨他。他得找个机会,让那个人意外身亡。 想明白后,紫发少年勾起红艳艳的唇,娇艳逼人的脸隐藏在兜帽中。 陷入昏迷中的温奴并没有听到灰袍男人的询问,意识起起伏伏飘在黑暗中,忽然眼前出现一个白色光球,光球照亮了整个世界。 系统再一次问了温奴:你确定要放弃吗,这是唯一一次机会,错过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温奴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是,我想让他活着 温奴默默站在白球面前,垂着头在想若是现如今的他,可还会继续同意。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他在怎么乱想都是无用的。 眼前白光大作,温奴睫毛轻颤慢慢睁开了双眼,看到陌生的环境,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猛地从床上起身,警惕的看向旁边的灰袍男人。 商青岸见他醒来,僵硬的用力扯了扯唇角,冰冷的眸子中盛着一丝丝温暖:你醒了。 温奴感觉眼前的人很熟悉,但他知道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想到梦中那个白球,还有那道冰冷的机器声,鹿眸圆睁惊讶的抱住了他:球球! 商青岸伸手回抱,声音冰冷没有感情起伏:宿主,是我。 从外边进来的紫发少年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脸色大变,连忙上前把他们分开。用力推开那个被道长抱着的白衣男人,坐在两人中间笑着朝商青岸说道:道长,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午餐,我们下去吃饭吧。 商青岸嗯了声,绕开紫发少年握住温奴的手,拉着他离开房间下楼去吃饭。 两人并排走在一起,紫发少年周身阴气沉沉,眸光狠毒的看着那个白衣男人的背影。 快了,等到今天晚上,他就让那群人杀了他。 快步跟上道长,挤开那个白衣坐在道长旁边,笑意盈盈的将米饭放到他面前:道长。 商青岸已经习惯了紫发少年的动作,只不过他还是尽量避免与紫发少年接触,毕竟很脏有很多细菌。 身为机器人,商青岸很注重卫生,讨厌脏兮兮的人类,当然在温奴那里,这些通通不存在,因为温奴是他的宿主。 起身离很脏的人类远远的,靠着温奴坐在他旁边,将手里的米饭递给他:宿主,吃。 温奴鹿眸弯成了月牙,仿佛感受到了亲人的照顾,唇角微微上扬笑着用力点头:嗯,谢谢球球。 紫发少年藏在桌下的手狠狠握成拳,脸上的笑容差点裂开,委屈可怜的想要伸手拽住道长的衣袖。 商青岸眼疾手快的躲开他的手,往温奴那边坐了坐。 紫发少年愣在原地,眼眶通红快要哭了出来,娇艳逼人的美貌我见犹怜。 道长 温奴在两人身上来回看,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但是球球是机器人,不懂的人类的情感,见那个紫发少年快哭了,连忙帮忙解释:球球不是有意躲开,它只是很爱干净,不喜别人碰它。 两人刚开始认识的时候,球球也是这般对待他的,不过后来相处久了,球球就没在嫌弃过他。 紫发少年面色发白,浓长的睫毛轻颤:可是,我已经洗的很干净了 温奴额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未张嘴旁边的商青岸看了紫发少年一眼,冷声说道:就算洗干净,你也很脏。 怅捱愣在原地,没想到道长会这么说他,余光看到那个白衣眼中的诧异,低下头猛地起身离开这里,双手藏在衣袖中紧紧握成拳头。 商青岸见他离开,转过头朝着温奴说道:宿主,离他远点,他很坏。 温奴眼中闪过疑惑,那个紫发少年看上去不像是坏人,但球球从来不会说谎,所以那个少年可能真的不是表面这么简单单纯。 心下留了个警惕,等到吃完午饭两人回了房间,路过旁边的房间,余光看了眼紧闭的房门。 商青岸拉着温奴坐在床边,双眼将他从上往下扫了个遍,眼前出现一块透明屏幕,上面写着宿主的体征健康程度。 上面写着大写的红色字体:亚健康 眨眼间屏幕被收起,眸光直直看向眼前的人。 面对球球的眼神,温奴疑惑的歪头问道:怎么了? 商青岸握住他的手腕把脉,得知温奴竟然生过孩子,下意识看向他的肚子。 温奴面色微红,知道球球可能看出来他怀过孕,捂住肚子小声说道:球球,我没事。 挣出手腕,起身躲开了系统的视线,不小心扯到后背上的伤口,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唔 捂住胸前那个针孔,扶着旁边的桌子坐下。 商青岸从系统商城兑换了营养液,起身朝着温奴走去递给他:喝掉,对身体好。 温奴看到他手里的营养液惊讶的抬眸看向他,前世只有用积分兑换才能获得营养液,这一世他根本就没有攻略反派,球球那儿来的积分? 球球,我们还有积分? 商青岸摇了摇头,递了递手里的东西,示意宿主赶快喝下去,用最短的时间将身体恢复到健康。 商城现在不需要积分。 温奴边喝着营养液,边听系统解释,听到它说商城不需要积分,两只眼里好像倒映着金钱。 分卷(47) 咽下味道奇怪的营养液,不敢置信的问道:真的吗?这是怎么回事? 商青岸没有说话,从商城拿出一瓶喷雾,让温奴脱掉身上的衣服:上药。 温奴解开腰上的腰带,脱掉上半身的衣物露出胸前的伤口。 商青岸晃了晃手中的喷雾,朝着那个伤口喷出一层水雾,水雾覆盖在伤口上面,伤口很快消失不见。 系统绕了一圈,瞧见他后背上也有伤,冷着脸喷了许多药。 未来时代,伤药已经很厉害,一瓶小小的喷雾就可以治疗任何外伤,只要喷上,不到一会伤口就会消失。 温奴后背猛地接触到冰凉的液体抖了下,紧接着灼热的痛感消失,被灵力击伤的伤口也一同消失。 好了。 商青岸把喷雾交给温奴:收起来,留着以后用。 温奴自然不会客气,双眼亮晶晶的笑着收进了空间里。 想起系统还没说商城的事情,继续追问道:球球,你还没说商城怎么回事。 商青岸坐在他旁边,冷着声音说道:与主系统失去联系就会这个样子。 上下打量了温奴一眼,双眼忽然直勾勾盯着虚空,桌面上出现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既然商城不需要积分,这些你都收起来。 桌上的东西有吃的喝的,也有药物,更多的是营养液,星际时代的营养液功能强大,往日这些都是需要上万的积分,现在随随便便就可以拿出来。 商青岸看了他的肚子一眼,默默滑动商城内的商品,看到奶瓶与奶粉,全都兑换了出来。 刹那间房间内堆满了罐装奶粉和粉□□瓶,温奴鹿眸圆睁,下意识看向系统。 商青岸面无表情的冷声说道:给小宿主的,宿主无权拒绝。 温奴叹了口气,挥手把它们全都收起来,没有告诉系统他抛弃了孩儿,只为了从那个牢笼里逃脱。 想到从未见过一面的孩儿,眼底闪过一抹苦涩难受。 怕被系统看出什么,温奴扯了扯唇角笑着问他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 宿主选择放弃回家后,主系统准备召回我,但不知半路发生了什么,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 然后在这个世界漂浮许久,这个身体的主人被人害死之后,我被吸了进去,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商青岸说完看了眼隔壁,声音刻意压低:小心怅捱,原身是被他害死的。 温奴蹙了蹙眉,在系统的注视下用力点了点头,保证他会小心避开与紫发少年单独相处。 而隔壁房间,紫发少年盘膝坐在床上,身上冒着森冷的阴气。 听到道长让那个白衣男人小心他,猛地睁开双眼,狠毒的透过墙壁看向白衣。 挥手换掉身上的衣服,美艳少年瞬间消失,一位美艳的异族少女出现在房间内。 少女穿着紫色漏脐上衣,下面着铃铛紫纱裙,光着白皙泛光的脚。 勾起红艳艳的唇,跳下窗户迅速离开这里,朝着一处院落飞快赶去。 院落里的男人看到墙上的少女眼前一亮,痴迷的朝着她伸出双手:雅雅,跳下来,我一定会接住你的。 异族少女把玩着胸前的紫发,听到男人的话,勾唇直接一跃而下,稳稳当当落在那人怀里。 男人紧紧抱住了怀里的少女,摸着手下的温润暖玉,眼神逐渐迷离。 少女眼尾上挑,有意无意的勾着男人腰带:公子,奴家来晚了,都怪那个人,差点、差点把奴家 美艳的异族少女哭了起来,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余光瞥见男人眼里的愤怒,红唇微微勾起。 希望那个白衣,早早离开道长。 女娲山附近的城池内,顾遇哄睡了孩儿把他抱到床上,小心扒开锦被看了眼他的屁股,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脏污。 暴君抿唇松了口气,重新为孩儿裹上锦被,坐到一旁查看身上的伤势。 屈起受伤的腿,弯腰解开染透了血的纱布,露出了里面的伤口。 骨头附近的血肉被毒雾腐蚀,周围全是腐肉,被烧的焦黑,如今接触到空气,滋的冒出了白烟。 顾遇脸色惨白,咬牙召出天子剑,狠狠将烧焦的腐肉割掉。 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但是想到刚刚哄睡了的孩儿,硬生生将痛哼声憋了下去,舌尖直接被他咬出了血,顺着唇角溢出。 喉咙不断上下滚动,暴君死死仰起脖颈,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喘着粗气收起天子剑,视线被汗水模糊,看了眼鲜血直流的小腿,挥手让黑雾缠在上面尽快恢复原样。 有了魔雾,小腿不在流血,暴君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深呼吸抖着手解开腰带脱掉身上的衣服。 肩胛骨和小腿一样,被毒雾腐蚀的不成样子,伤口周围一圈被烧的焦黑。 顾遇伸手提起衣摆用力咬住,将胸前的头发弄到身后,表情不变的狠狠割掉焦黑的血肉。 唔 头颅高高昂起,薄唇抖动泛着青白,胸腔剧烈的起伏着。 不知过了多久,剧痛渐渐减轻,暴君张嘴松开咬住的衣摆,挥手用魔雾将伤口覆盖。 因为魔兽直接穿透了肩胛骨,所以胸前的伤口要轻,后背上的较为严重。 但顾遇看不清后背,不知道伤势的情况,也不好下手。 张着薄唇粗喘着呼吸,趁机回头看了眼床上的孩儿,见他没有被吵醒松了口气。 想到后背上的焦黑腐肉,暴君擦去脸上冷汗,重新咬住衣摆,对自己狠心下了手。 握紧手中天子剑,闭上眼朝着后背用力划过,伤口附近的腐肉连带着好的血肉一起割下来。 鲜血瞬间溅到地上,顾遇睫毛轻颤,睁开眼将魔雾覆盖在伤口上。 有了魔雾的存在,伤口的疼痛大大减轻,但暴君依旧疼的双手抽搐,挣扎着从椅子上坐起来,脱掉身上的法衣,把里面破破烂烂的玄衣换下来丢到地上,看了眼浑身上下被腐蚀过后的样子,眼底闪过阴翳暴戾。 这个样子,仙长会被吓到的 不 想到仙长由此嫌弃他,暴君眼尾猩红,召来血玉魔笛,从里面引出浓郁的红色魔雾缠绕到身上。 血玉魔笛中的魔雾很纯,能快速补充他体内的魔雾,但这个过程很痛苦。 暴君双腿轰然跪在地上,死死咬着牙承受着血玉魔笛中的魔雾力量,透过暗红色的魔雾看到了床上的孩儿,眼前疼的不断发黑,终于再也忍不住昏了过去。 光裸着身体躺在地上,周身被浓厚的暗红色雾气紧紧包裹,时不时疼的浑身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魔雾散去露出了里面的人,暴君双眼紧闭躺在地上,身上和脸上的坑坑洼洼已经被魔雾抚平,只剩下肩胛骨与小腿上的伤口还未好。 床上的小婴儿忽然惊醒,握着拳头张嘴大哭,被梦里的坏人吓到。 失去意识的顾遇猛地醒来,挥手穿上法袍匆匆朝着床上走去,锦被中的孩儿哭的小脸通红。 呜哇哇 呜呜 小婴儿哭的很伤心,鹿眸紧紧闭着,挥舞着拳头。 暴君不小心扯到肩胛骨上的伤口,瞬间疼的脸色惨白,但他像是没有知觉,坐在床边小心翼翼抱起床上的孩儿。 小宝怎么哭了? 父皇在,小宝乖乖不哭。 小婴儿哭着睁开了眼,看到熟悉的脸认出了父皇,可怜巴巴的朝着父皇伸手:呜哇哇 暴君叹了口气,他不爱哭仙长也不爱哭,小宝到底像了谁,这么爱哭。 擦去孩儿脸上的泪水,把他抱起来放到怀里,轻轻晃着拍打他的后背。 小宝不哭。 小婴儿听着父皇温柔的声音,小嘴打了个哈欠,眼角挂着泪水闭上了双眼,紧紧握着父皇的头发又睡着了。 暴君见状松了口气,抱着孩儿顺势躺到床上,强迫自己无视身上的疼痛,闭上眼酝酿着睡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客栈内高大的男人怀里抱着小小的婴儿,阳光下两人身上仿佛散发着暖洋洋的柔光。 这一觉暴君睡了整整一天,被腿上和肩胛骨上的伤折磨的元气大伤。 醒来的时候孩儿早就睡饱了,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小手拽着父皇的头发玩的咧嘴傻笑。 小宝醒了? 虽然知道孩儿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顾遇还是忍不住问了问怀里的小婴儿,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把孩儿抱起来取出羊奶喂他。 小婴儿早就饿了,小嘴吸着羊奶咕咚咕咚很快喝的干干净净。 顾遇喂完孩儿看了眼他的尿布,见上面依然没有脏东西便没有换成新的。 把孩儿系在胸前,换上新的衣服出了房间,顺着楼梯来到一楼朝客栈小二说道:点菜。 来了来了,客官稍等!小二拿着菜单匆匆跑到客人跟前,把菜单放到桌子上,看到客官胸前系着的小婴儿,好奇的偷偷看了眼。 顾遇随意点了些菜就递给了小二,见他一直盯着怀里的孩儿,眉头微皱眼底闪过寒光。 小二察觉到冷意连忙向客官解释:客官误会了,小的就是看小公子长的俊俏,担心吃童男童女的妖怪找上来,最近城里可乱了,客官您可得好好看着小公子,那些妖怪吃了好多孩子了。 听到小二说的话,暴君漆黑的眸子阴翳危险,薄唇微勾冷笑道:妖怪? 想吃他顾遇的孩儿,也不怕丢了命。 暴君虽然没有把妖怪放在心上,但还是留了个心眼,在孩儿身上留下一缕魔雾,若是有人伤了孩儿,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菜很快上齐,暴君面无表情的填饱肚子,留下一锭银子回了房间。 拆开纱布看了眼小腿上的伤,再过上一两天魔雾就会把那儿恢复的完好无损。 挥手让魔雾缠在伤口上,换上新的纱布将其裹住,把孩儿放到怀里让他好好睡觉,盘腿坐在床上吸收窗外的月光。 身为魔族,他们修炼也是需要月之精华的。 现如今身在客栈,且受了重伤,他得勤加修炼好赶快前往鬼界寻找招魂铃。 周身弥漫着淡淡的月光,暴君身上时不时溢出一缕黑雾,全都被怀里的孩儿吸收。 小婴儿张着小嘴睡的香甜,整个人都笼罩在黑雾中。 趴在窗外的妖怪双眼冒着绿光,垂涎的盯着人类怀里的孩童,贪婪的欲望让他无视了那怪异的黑雾,悄无声息的跳到房间内,朝着床上的婴儿爬去。 暴君察觉到其他气息猛地睁开眼,看到眼前的多腿怪物眯起了双眼,抱着孩儿起身朝着妖怪走去,挥手在顾温周围设下结界,让外边的声音吵不到他。 妖怪察觉到危险,警惕的往后倒退,身体抵着窗户,目露凶光:你不是人!你到底是谁?! 暴君勾唇嗤笑:孤是谁?孤自然是要你性命的人。胆敢想要吃孤的孩儿,简直是找死! 掌心忽然凝聚出魔雾,挥手攻击那个多腿妖怪。 妖怪躲避不及被击中,浓厚的魔雾瞬间钻进他的体内,眼球凸出布满了红血丝,痛苦的哀嚎着。 魔雾在妖怪体内钻来钻去,身上鼓出一大块包,快要将妖怪撑炸。 暴君眼神阴翳暴戾,猛地狠狠握住手,妖怪体内的魔雾瞬间激动的活跃起来,砰的一声妖怪胸前被魔雾钻出一个巨大的洞,冒着黑色的魔气。 惊恐的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朝着窗外跌去,片刻后传来噗通一声巨响。 顾遇收回魔雾,起身朝着窗户走去,看了眼妖怪的尸体面无表情的将窗户关上,抱着孩儿回了床上,盘腿继续打坐修炼。 翌日,客栈外边忽然变的嘈杂起来。 暴君慢慢睁开双眼,抱着孩儿起身推开窗户,楼下围了一圈的人,对着中间的妖怪指指点点。 勾了勾唇,解开胸前的系带把孩儿叫醒,眼看孩儿张嘴就要大哭,连忙拿了羊奶喂他。 喝到奶的小婴儿砸吧砸吧小嘴,握着拳头没有哭,喝奶喝的很认真。 忽然,门外响起敲门声,小二领着官兵来了那个有小公子的客官房间,刚才看到那个妖怪尸体他就立马报了官。 看样子那个妖怪应该是看上了那位客官的小公子,白白胖胖长的又好看,真是可惜了。 小二摇了摇头,侧身让开,露出后面的官兵,朝着他们说道:官爷,就是这儿了,只有这位客官带了孩子。 官兵点了点头,伸脚准备把门踹开,说不定里面的两个人已经被妖怪吃了。 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顾遇一手抱着孩儿一手拿着羊奶,看到外边站着一群官兵,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小二。 有事? 小二那能想到里面的客官还能活着,被那道冷冰冰的声音吓的脸色苍白,结巴的小声解释:客、客官,小的见下面有妖怪尸体,怕您出事就、就报了官 官兵见里面的人没事,皱了皱眉没有说话,朝着身后的兄弟摆手:去周围看看可有其他人被妖怪杀害。 是! 门前的官兵散开,只剩下领头的与客栈里的小二。 顾遇黑眸阴翳,扫了他们两个一眼,关上房门抱着孩儿拍奶嗝。 门外小二谄媚的看向旁边的官兵:官爷,小的真的没想到他会活着 官兵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这里,既没拿了银子还白白来了一趟,晦气! 听到他们离开的动静,暴君勾了勾唇,站在窗前看向下面,目送那些人带走妖怪的尸体。 领头的官兵不知为何回头看了眼,看到刚才那个房间的男人站在窗边,皱了皱眉头,从那人身上察觉到了危险。 连忙收回视线,吩咐身后的兄弟快些回衙门。 咿咿呀呀~ 锦被中的小婴儿咧嘴傻笑,好奇的歪着头看向外边,小手虚虚在空中抓着什么。 顾遇从胸前取了一缕发丝塞进孩儿手中,有了东西握着,小婴儿更开心了,笑的直接看不见眼。 小宝真乖。 俯下身蹭了蹭孩儿的胸口,鼻尖上全是孩儿身上的奶香味。 暴君眯了眯眼,关上窗户回了房间,让孩儿自己在旁边玩耍,继续打坐好早日恢复腿上和肩胛骨上的伤口。 小婴儿躺在父皇旁边,拿着一根父皇的头发能玩上整整一天。 分卷(48) 不知不觉便到了午时,顾遇睁开双眼收起打坐手势,垂眸看了眼锦被中的孩儿,与他直接来了对视。 小婴儿看到父皇,困顿的打了个哈欠,软绵绵的松开了父皇的头发,小嘴撇了撇闭上眼睡着了。 暴君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挥手在孩儿身上设下结界,拆掉纱布查看腿上的伤势,想到他们已经出来多日,不知皇宫内现在如何了。 纱布上染了血,被毒雾腐蚀的那一块已经长出新鲜的血肉,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的很好,已经看不见露在外面的骨头。 暴君眉头紧皱,还是觉得伤口恢复的很慢,召来血玉魔笛,让红色魔雾覆盖在伤口上。 尖锐的疼痛让小腿不受控制的抽搐发抖,顾遇脸上表情不变,白着脸任由魔雾缠绕在伤口上。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消失,伤口上的红雾回到了血玉魔笛中,露出了完好的小腿。 暴君见状重重喘着粗气,收回血玉魔笛放下腿上的裤子。 至于肩胛骨上的伤势不影响行动,等血玉魔笛恢复他再用魔雾治伤也不晚。 想到今晚就可以去鬼界寻找招魂铃,疯狂偏执的低声沉笑。 只要拿到招魂铃,他马上就可以复活仙长! 随意用了些戒指中备下的糕点,陪着孩儿睡了一会的午觉,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站在一楼的小二往上看了眼,踩着脚小心翼翼的上了三楼,慢慢摸索到那个客官房间门口,戳开一个口往里灌入迷烟,等了片刻推门走了进去。 他不知道的是,迷烟对房间的大人小孩都没有用处。 暴君听到进来的脚步声,勾起唇角继续双手合十召唤出鬼界大门。 阴冷的空气瞬间布满整个房间,小婴儿被浓浓魔雾裹住系在胸前,完全感觉不到来自鬼界的阴森冷气。 大门轰隆隆的发生巨大的响声,血色的两个大字越发鲜艳,好似还在滴着血。 绕进屏风的小二被冷气冻的浑身打哆嗦,还未看清发生了什么,整个身体被吸进了鬼界大门中,不到片刻就被那群乌鸦吃的一干二净。 顾遇面不改色的绕过那滩血,带着孩儿径直朝着鬼桥走去,远远就看见穿着一身红衣的鬼界少年。 血衣看见那个魔族又来,忙不迭把手里的勺子藏起来,警惕的瞪大双眼盯着他:你怎么又来了!青崖不在鬼界! 听到有人说话,握拳与魔雾玩耍的小婴儿踹了踹锦被,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 猛然听到奇怪的声音,血衣吓的脸色惨白,大声问道:什、什么声音! 暴君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吓的快要昏厥的血衣,抬脚慢慢朝着他走过去,掌心向上凝聚着浓郁的黑雾,威胁的冷声说道:说,招魂铃在哪儿? 血衣被奇奇怪怪的声音吓的不行,虽然他每日都要见死状各异的鬼,但他仍然害怕奇奇怪怪的东西。 听到魔族说的话,茫然的歪了歪头:招魂铃? 你要招魂铃做什么? 血衣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招魂铃是在鬼界,但就算是他和哥哥去了那个地方,也不一定能把招魂铃带出来,毕竟那里面都是厉鬼,危险的很。 顾遇脸色冷冽,黑眸中充斥着杀意,声音低沉:与你无关,说,招魂铃在哪儿?只要拿了招魂铃,我可以不杀你。 血衣撇了撇嘴:在厉鬼渊,你能拿出来就送你了,拿不出来说明你已经没命了。 见那个人面色不变,皱了皱眉向他解释起了厉鬼:厉鬼渊里有很多厉鬼,就算我和哥哥进去,也会没了性命,你一个人可打不过一群厉鬼! 暴君眼底闪过寒光,垂眸看了眼胸前的孩儿,抿唇抬头看向血衣少年,指尖冒出一缕魔雾瞬间钻进少年体内。 血衣吓的跳起来,指着那个人大声质问:你、你、你往我身体里放了什么!!不会是虫子吧啊啊啊啊啊! 小婴儿被外边的声音逗笑,咧着嘴咯咯咯的傻笑起来,小手握成拳头随着笑声晃来晃去。 顾遇薄唇微勾,声音低沉危险:我在你体内放了魔雾,只要你好好帮我看着孩儿,等我从厉鬼渊出来就收回魔雾,如若不然你就会被魔雾从内腐蚀,变成一滩血水。 威胁完血衣少年,挥手撤掉胸前的魔雾,露出了系在身上的孩儿,解开上面的系带把他抱在怀里。 看到父皇,小婴儿咿咿呀呀的挥舞着拳头,大眼好奇的看向旁边的人。 血衣少年震惊的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那个魔族从胸前抱下来一个婴儿。 你、你,这是你生的?! 血衣指着魔族怀里的婴儿,瞪着眼吓的直接结巴了。 顾遇眉头微皱,声音很冷:自然,当然是孤的孩儿。 血衣有些头晕,完全忘了那人留在他体内的魔雾,他还以为哥哥那个玩物能生孩子就已经是不多见的了,没想到这个魔族人家都生出来了,难道现在男子都可以生孩子了吗? 血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怀疑他以后是不是也得生孩子? 想到自己挺着肚子的模样,用力摇了摇头把奇怪的画面抛出去。 好、好吧,我会帮你看好孩子的,你可要一定活着回来。 他不怕变成一滩血,他怕这个魔族把孩子丢给他,毁了他的好名声,不然往后怎么娶妻生子! 顾遇嗯了声,不舍得看了眼怀里的孩儿,冷硬的五官柔和下来,薄唇贴在孩儿额上,哑着声音说道:小宝乖,父皇很快就回来,你乖乖的。 久久盯着孩儿精致的眉眼,顾遇咬牙硬下心肠递给旁边的血衣少年,声音低沉沙哑:走吧,带我去厉鬼渊,早去早回。 血衣少年手慌脚乱的抱着怀里的婴儿,他第一次抱孩子身体僵硬极了,虚虚直着两个手臂不敢太用力。 听到魔族的话,茫然的点了点头,软着腿领着他前往厉鬼渊。 裹在锦被里的小婴儿不知道父皇要走,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好看的哥哥,伸手握住了他的一缕头发,咿咿呀呀的拉拽着。 血衣双手发抖,慌乱的抬头看向旁边的魔族:这、这,我该怎么办? 顾遇眼中闪过疑惑,不解的看了眼惊慌失措的血衣,掰开孩儿的小肉手放出他的头发,低声教训孩儿:小宝乖乖的,不许随便拽别人的头发。 小婴儿单纯的眨了眨眼,没有听懂父皇在说什么,但知道父皇刚刚打了他手手,所以乖乖的把手塞进了锦被里。 血衣看的两眼震惊,这个魔族生的孩子可和他真不一样,又乖又可爱! 两人来到厉鬼渊入口,顾遇看了眼阴气深重的深渊,垂眸从戒指中取出孩儿的羊奶和尿布,全都交给了旁边的血衣少年。 喂他羊奶,若是尿布脏了就换上新的。 怕呆久了不舍得孩儿,暴君抿唇直接走进了深渊,浓黑的阴气瞬间将他身影遮盖。 血衣站在原地看了许久,最终才僵硬的抱着婴儿去找哥哥,问问哥哥怎么养孩子。 哥哥的寝殿又在关着门,不用想也知道哥哥又在玩弄那个新玩物,撇了撇嘴不开心的踹开寝殿大门,抱着婴儿直接走了进去。 血白眼疾手快的掀开被子遮住身下的人,怒气冲天的看向弟弟,但等看到弟弟怀里的婴儿,直接傻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血白恨铁不成钢的咬牙:谁把我弟弟搞出了孩子!!! 顾温:咿呀呀~ (今天不舒服更新晚了,呜呜呜) 第54章 厉鬼 客栈里,温奴与系统说了很久的话,直到傍晚时房门被人推开,穿着一身紫袍的紫发少年走了进来。 怅捱看到坐的极近的两人眼中闪过狠毒,希望那个黄公子今晚最好好好折磨折磨白衣青年。 面上带着单纯的笑容,朝着灰袍道长走去,伸手想要握住他的手腕:道长,去用晚饭吧。 商青岸熟练的躲开那人的脏手,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起身带着温奴绕开他离开房间。 怅捱站在房间内,低着头双手紧紧握拳,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笑意盈盈的眼底满是狠毒。 敛去眼中的情绪,仿佛被道长伤到,委屈的迟迟才到楼下。 看到道长与那个白衣青年说话,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藏在兜帽中的脸上杀意一闪而过。 道长,你怎么不等我。美艳的异族少年做可怜状,看的温奴都有些心跳异常,但偏偏商青岸不为所动,理都不理他一下。 怅捱眼眶通红,见道长不理他,坐在旁边无声的落着泪,好不委屈。 温奴默默看了系统一眼,想起球球说紫发少年非良善之人,只递去了一张帕子。 怅捱眼前一亮,顺着帕子看去,见是那个白衣青年递过来的,失望的垂下眼帘,接过帕子低声说道:谢谢哥哥 商青岸见宿主与那个脏人类接触,眼中闪过金属光芒,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免洗消毒喷雾,冷冷的看向温奴:伸手。 温奴疑惑的抬起双手,冰凉的液体覆盖两只手,不用球球说他也知道这液体是什么,无奈又熟练的上下搓了搓双手。 怅捱差点扭碎了手里的帕子,暗暗看向白衣青年,想到他今晚就要从道长身边消失,艳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红艳艳的唇微微勾起。 他可真是太期待了,到时候一定要好好看看白衣青年是怎么死的。 当初他留下黄公子,就是因为他心狠手辣。 这顿饭紫发少年吃的半是烦躁半是兴奋,眼看马上就要到了晚上,双眼灼灼的盯着客栈大门。 走吧。商青岸无视旁边的紫发少年,带着宿主上楼回了房间。 怅捱注视着两人的背影,勾唇起身回了自己房间,刚入房间美艳的异族少年消失,穿着紫色漏脐上衣,着金色铃铛紫纱裙的异族少女出现。 少女挥了挥衣袖,属于少年人的特征消失,化作了少女特有的。 想到那个黄公子,红艳艳的唇勾起一个弧度,伸手用力在身上掐下红色痕迹,眼眶瞬间变的通红,眼中盛着莹莹泪花。 听到一楼的动静,异族少女推开房门跑了出去,从楼上看到楼下的黄公子,委屈可怜的提着裙摆下楼,径直扑到他怀里。 公子 少女哽咽,眼角滑过一滴泪水,美人落泪不知多少人为之心动。 黄公子瞧见雅雅身上的红痕,双眼瞬间盛满了怒火,双手小心翼翼的扶着少女肩膀,温柔小意的问道:雅雅不哭,告诉我是谁伤了你,我定会帮你报仇。 少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听到公子的话,抖着手指向商青岸他们所在的房间,害怕的扑进黄公子怀里:是那个房间里穿白衣服的 黄公子痴迷的看了眼怀里的少女,闻到雅雅身上的香气,眼神逐渐迷离,心中的怒火更甚,冷哼一声吩咐身后的护卫随他上楼。 异族少女被黄公子搂在怀里,眼尾微挑染上一层绯红,看到道长房间紧闭的房门,烈焰红唇微微勾起。 黄公子松开怀里的少女,让她站在旁边小心被伤到,亲自上前用力敲门,目光狠辣的紧紧盯着房门。 温奴在房间内盘膝打坐,隔着一个屏风球球正在洗澡,听到有人敲门起身慢慢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忽然眼前闪过一阵白雾,瞬间失去了意识,昏迷前好似看到一个熟悉的紫色身影。 白衣青年身体不受控制的落向地面,黄公子示意身旁的护卫把人接住带走。 异族少女眼中闪过阴狠,勾着唇与黄公子他们一起离开,准备好好欣赏欣赏白衣的死状。 一行人来到城外破庙,黄公子用捆仙绳将白衣青年捆住。 护卫搬来一张椅子,擦干净上面的灰尘让主子坐下。 黄公子撩开衣摆坐在上面,拉过雅雅的手让她坐在他怀里。 异族少女搂住男人的脖颈,红艳艳的唇与公子的耳垂相差分毫,只要微微移动便能亲吻上。 黄公子美人在怀心猿意马,吩咐护卫快些把白衣青年叫醒,让雅雅好好看看他们是怎么折磨教训他的。 护卫不知从那儿弄来一盆子凉水,直直朝着被捆住的白衣青年泼去。 唔 温奴睫毛轻颤慢慢睁开双眼,脸上湿漉漉的,就连身上的衣服都被凉水浸透,贴着皮肤冰凉难受。 想到昏迷前看到的那个紫色身影,猛地抬头看向周围,看到那个紫发少女,眼中闪过惊讶疑惑,不知道她是不是那个紫发少年的妹妹,完全没想到少女就是那个紫发少年。 异族紫发少女见白衣看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勾了勾,眼中迅速闪过一抹寒光。 公子,奴家好怕,他在瞪奴家。异族少女害怕的将脸埋进男人怀里,露在衣外的腰肢扭来扭去,磨蹭着身下的男人。 黄公子眼神迷离的摸向少女的腰肢,听到雅雅说那个人瞪她,吩咐护卫上前好好教训教训白衣,让他知道有的人可不是他能随便欺负的。 温奴柳眉轻蹙,捆在身上的是捆仙绳,让他无法挣扎开。 眼看那些护卫就要上前,迅速掏出系统给他的免洗酒精,朝着那群人的眼睛喷去。 酒精进了眼里可不好受,那些护卫双眼通红,紧紧闭着眼伸手想捂不敢捂,痛嚎着寻找清水。 黄公子狠狠说了句废物,拍了拍雅雅的腰肢让她起来,准备亲手教训教训那个白衣青年。 黄公子有意避开白衣手中的武器,然而还是和那群护卫一样被喷进了眼里,瞬间双眼剧烈疼痛起来,又热又疼,很快红肿的看不清周围。 怕被雅雅嫌弃,紧紧捂着双眼,咬牙把痛嚎吞下。 异族少女眉头微皱,嫌弃的看了他们一眼。 看来还是得她亲自动手。 异族少女勾了勾红唇,慢慢朝着白衣青年走去,掌心冒出一道浓郁的鬼气,朝着白衣手中的武器而去,不到片刻鬼气就将武器腐蚀的干干净净。 温奴抿唇看向紫发少女,掌心向上凝聚灵力准备强硬的突破身上的捆仙绳。 呵呵,别白费力气了,老老实实给我去死吧! 少女把玩着胸前的紫发,挥手让鬼气缠绕上白衣把他腐蚀掉。 忽然身后响起凛冽的剑风,少女后背仿佛长了眼,动作迅速的闪身躲开。 阴狠的转身朝着来人攻去鬼气,等看到那道灰色身影瞳孔缩了缩,猛地握手收回攻击道长的鬼气,被自身鬼气反噬唇角溢出鲜血,依依不舍的看了眼道长,抓住黄公子与那群护卫离开破庙。 系统朝着宿主走去,看了眼捆在宿主身上的绳子,从原身记忆中查到这是捆仙绳,只有凡人可以解开。 分卷(49) 原身虽是凡人,但也是修道者,捆仙绳他无法解开。 系统眼中金属光芒闪烁,朝着宿主伸手把他拉起来。 温奴顺着系统力道起来,看了眼紫发少女离开的方向,蹙眉询问球球:球球,刚才那个紫发少女可是与那个紫发少年是兄妹? 商青岸默默看了宿主一眼,张嘴冷声说道:不是。 至于关系,系统没说,怕宿主被吓到。 两人回了客栈房间,商青岸找来一个店小二,顶着店小二奇奇怪怪的眼神,让他帮忙把宿主身上的捆仙绳解开。 小二走之前看了他们两个一样,没想到他们在客栈里还能玩出花样。 温奴看着小二离开,沉默的转身看了系统一眼,喉咙滚动无奈的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被误会就被误会吧,反正到时候离开客栈,他也不知道他们是谁。 想到系统将他从破庙救了出来,询问起了系统是怎么知道他在破庙的。 球球,你怎么知道我被人捉走带到了破庙? 系统眼中闪了闪金属光芒:洗完澡出来没有看到你,然后隔壁那个人类也不在,我就用系统定位找到了你。 温奴后知后觉想起系统有定位功能,想到系统说隔壁那个紫发少年也不在,脑海中飘过一个念头,快的让他抓不住。 系统解释完推着宿主去屏风后面,冰冷的声音中嫌弃意味明显:宿主,洗澡。 温奴看了眼身上湿透的白衣,没有拒绝系统,等他出去后脱掉湿衣服躺进了木桶里。 另一边,异族少女拽着黄公子与那几个护卫离开破庙,朝着无人的河边走去。 随手把他们仍在地上,周身缠绕着鬼气,擦去唇角的鲜血,勾唇朝着昏了过去的几人走去,双手合十闭上眼吸食他们的生气。 不到片刻,黄公子与那几个护卫变成白骨,异族少女恢复了伤势,用脚把白骨踢进河中,看着他们被湍急的水冲走,挥手撤掉了身上的异族服饰,整个人被紫色长袍笼罩,露出了一张娇艳单纯的少年脸。 挥手吹去身上的凡人气息,光着脚踩着鬼气慢慢离开这里,趁着夜色不动声色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想到白衣青年被道长救走,怅捱躺在床上,眼中闪过狠毒的光芒,下一次他一定要让白衣从道长身边消失! 勾了勾唇,舌尖舔过唇角,回味了一番凡人的味道,翘起的腿随着动作一下一下微微晃动。 黄公子的味道,真是美味至极,不亏是连自己父母都要虐杀的人,吃完以后他的力量都增加了不少。 感觉到体内充盈的力量,美艳的少年脸颊染上一层薄红,咬着红唇呼吸粗重,将新的力量全都炼化吸收。 隔壁房间,温奴洗完澡从木桶中出来,按下木桶里的按钮,里面的水很快被冲下去。 穿上新的淡青色长袍,绕过屏风走了出去,见系统坐在床上盘膝打坐,忽然想起他还不知道球球现在叫什么。 温奴朝着系统走去,盘腿坐在他旁边。 商青岸睁开双眼,看向旁边的宿主,温奴见状唇角微微上扬,出声询问:球球,你现在叫什么,是那个门派的? 商青岸回忆了一番原身的记忆,冷声说道:商青岸,诛山一派的小师弟,来人间游历,已有两百岁。 温奴鹿眸圆睁,没想到商青岸居然是诛山派的小弟子,诛山派是将沉之前未飞升的门派,不过那已经是很久很久的事情了。 听将沉说他乃诛山派的开山老祖,凭借一人之力把诛山派搞成了修真第一门派。 系统见宿主这个样子,出声询问:你知道诛山派? 温奴点了点头:天界有位好友,是诛山派的开山老祖。 系统嗯了声没有继续说话,叫宿主和他一起打坐修炼。 听到道长和那个白衣谈的话,怅捱眼中闪过寒光,没想到那个白衣青年是个天神。 不过,想起他在白衣额头上看到的那个红色印记,红艳艳的唇嘲讽的勾起。 天神又如何,还不是成了一个肮脏污秽的堕神。 心情颇好的闭上眼入睡,梦里好似回到了之前的那段时间。 真正的商青岸坐在客栈房间内打坐修炼,身旁放着他的本命剑诛邪剑。 房内忽然弥漫着阴冷的鬼气,手边上的诛邪剑察觉到邪祟不断震动。 穿着灰色道袍的青年面色不变,慢慢睁开双眼看向眼前的紫发少年。 紫发少年面容艳丽逼人,见灰袍道长醒来,单纯又勾人的跌倒在道长怀里,双手扶着道长的肩膀,声音柔柔弱弱:道长 商青岸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食指与中指并在一起,很快将眼前的鬼少年制住。 怅捱有意被道长捉住,自然不会反抗,乖乖趴在道长旁边,委屈可怜的眨了眨眼:道长为何要捆住我 商青岸不为所动,继续闭上双眼打坐修炼。 梦里的时间过的飞快,道长与紫发少年整日待在一起,但他不知道的是,紫发少年一到夜晚就会给他施法让他昏过去,然后去外边化作女子勾引凡人,最终将那些男人吸食。 等到天亮在餍足的回到房间,撤掉道长身上的法术,有意无意的勾引他。 商青岸对此一无所知,被紫发少年勾引久了,心必不可免的晃动起来,最终解开了紫发少年身上的禁制,怕少年出去害人,不管做什么都要带上他。 直到有一天心魔缠身,道长知道了紫发少年的欺骗,被紫发少年硬生生折磨致死。 怅捱猛地从梦里醒来,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商青岸的诅咒。 白着脸舔了舔红唇,从床上起身把商青岸的诅咒抛到了脑后,既然死了就死了,诅咒什么的他从来都不相信。 想到占据了商青岸身体的男人,怅捱裹上兜帽把脸藏在里面,敲了敲隔壁的门,直接推开走了进去。 床上灰袍道长躺在床外侧,里面是那个白衣青年,两人并肩靠在一起像是刚刚醒来。 看到他们睡在一张床上,紫发少年眼底闪过杀意,恨不得上前把白衣给拽出来换成自己! 他都没有和道长睡过,凭什么那个白衣可以这么容易和道长睡在一起! 温奴睡意朦胧的被人吵醒,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看到站在床边看不清表情的紫发少年,蹙了蹙柳眉晃醒旁边的系统。 不管他怎么晃,躺在旁边的系统一动不动,想到昨天系统洗了澡,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球球是机器人,不会洗澡洗的进了水,短路了吧?但是这个身体不是商青岸的吗? 忙不迭从床上起身,用力把比他要高上一些的系统抱到窗户下面,让阳光把他全身笼罩进去,蒸发体内的水。 你在做什么?!紫发少年拦住那个白衣,把躺在窗户下的道长夺过来,握住手腕为他把脉。 温奴怕他发现系统身份,出手用灵力击开放在球球手腕上的手,动作敏锐迅速的把系统抱过来。 想到将沉常用的清洗术和烘干术,闭上眼尝试着将系统体内进的水烘干。 商青岸身上闪过火花,温奴猛地收回手被残留的电电了下,指尖上麻麻的。 紫发少年咬牙攻向白衣,想要把道长从他手里夺回来。 温奴鹿眸微弯闪过一道精光,顺势松开了手里的系统。 怅捱伸手夺过道长,彭的一声被击飞撞到墙上,浑身上下止不住的抽搐,时不时闪过火花。 温奴控制不住的扬起唇角,捂唇轻咳两声唤醒了系统。 商青岸身上的水分被烘干,慢慢睁开了双眼,看到眼前的场景,冷冷地看了眼地上的紫发人类,转身朝着宿主说道:我短路不要碰我有有电 温奴点了点头,他指尖上现在还有些麻麻的,对系统说的自然记了下来,保证他会小心避开不去触碰。 怅捱咬牙暗暗用鬼气腐蚀掉身上的雷电,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紫色长袍被电的焦黑破烂,露出了里面的紫色长发。 委屈可怜的黑着脸看向道长,指了指自己的身上:道长,你弄的我好疼 商青岸冷着脸不去理会他,继续和宿主说话:走下楼 温奴跟在系统身边,经过紫发少年的时候回眸看了眼,越发觉得他和昨晚那个紫发少女长的很像。 球球说他们不是兄妹,或许 温奴想到了另一中可能 鬼界 血衣抱着小小的婴儿站在哥哥寝殿中间,面对哥哥震惊不敢置信的样子,疑惑的歪了歪头。 哥哥,你怎么这么看我? 血白气的发抖,指着弟弟怀里的孩子大声质问:说!孩子他爹是谁!你怎么就让人搞出了孩子?! 血衣捂住小婴儿的耳朵,不赞同的看了哥哥一眼:哥,你小点声,吓到了小宝怎么办! 他记得那个魔族喊的就是小宝,血衣自然而然的跟着一起喊了。 听到有人喊小宝,小婴儿晃了晃拳头,咧嘴咦咦呀呀的说着话。 左谦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被子下面不着寸缕,茫然空洞的盯着帷帐发呆。 听到婴儿的声音,喉咙滚动,忍不住咳起来,嗓子嘶哑干涩。 血白回眸看了他一眼,挥手给两人穿上衣服,随手到了杯温水递给他。 左谦垂着头接过茶杯,默默将水喝完,余光看到血衣怀里的婴儿,瞳孔放大愣在原地。 那双眼,像极了记忆中的师尊 血白用力掐住左谦下巴,笑意盈盈的盯着那双眸子:我说过,你只能看着我,怎么,又想下不来床吗?嗯? 拍了拍玩物的脸,掀开被子把人盖住,连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一根。 起身朝着弟弟走过去,脸上带着笑容:血衣,别惹我生气,说,谁把你搞出孩子的。 血衣撇了撇嘴,看哥哥又这么笑着威胁他,指了指厉鬼渊的方向:那个魔族又来了,去了厉鬼渊,然后把他的孩子交给我照顾,若是没照顾好就得化成血水。 血白眉头紧皱,手上多出一把扇子,轻轻摇晃着扇着冷风,查看了弟弟身体的情况,确实在心脏旁边发现了魔雾。 冷哼了一声,收起扇子骚弄那个小婴儿的下巴:既然这样,那你就好好照顾他,别来寝殿打扰我的好事。 血衣撇嘴,推开哥哥的扇子,让他不要碰怀里的小宝:哥哥你做什么,别欺负小宝! 踮起脚看向哥哥的床,继续说道:哥哥你也不怕把他玩死,鬼要是死了可就真的死了,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血白不以为意,展开扇子嗤笑:你懂什么,不过是一个玩物,等我玩够了,死了也就死了,你这种小雏子不懂。 血衣被哥哥说的面红耳赤,抱紧了怀里的小婴儿转身就走,他可不想让污言秽语污了小宝的耳朵! 离开哥哥寝殿直接回了自己房间,与哥哥漆黑的大殿不同,血衣房间里挂满了许多夜明珠,把整个寝殿照的亮亮的。 抱着小婴儿顺势躺在床上,趴在上面双手撑着下巴,好奇的盯着锦被中的魔族小婴儿。 咿咿呀呀~ 顾温睁着圆溜溜的大眼,与那个血衣哥哥来了个对视,见他在看小宝,笑的没了眼,咯咯咯的咧嘴傻笑。 血衣惊讶的戳了戳小婴儿脸上的酒窝,软软的肉肉的很舒服,让他有些爱不释手。 另一边,送走了弟弟,血白挥手关上寝殿大门,转身回到床上掀开玩物身上的被子。 左谦麻木的睁着双眼,仿佛没有知觉,听不见看不见,只是一个无法动弹的残废。 想到那个强迫他侵占他的人说的话,忍不住产生了期待。 或许,死才是他的归宿。 身体又一次被身上的人掌控,左谦闭上双眼不想看见那个人的脸,苍白的脸上渲染一层绯红,紧闭的眸子随着起伏轻颤。 血白笑着掐住玩物的脸颊,拍了拍他的脸:睁开眼看着我,看着我是怎么玩弄你的。 俯下身啃咬着玩物的薄唇,双手压制住他的手腕,让他整个身体敞开。 左谦睁开双眼,空洞的眸子倒映着血白那张带笑的脸,眨了眨眼别开头忍着身上的疼痛。 想到刚才看见的那双眸子,又一次想起了师尊。 唔 喉结被人狠狠咬住,左谦忍不住痛哼出声,下意识低喃:师、师尊 专心些。 血白咬住玩物的喉结,牙齿细细咬弄把玩,声音沙哑低沉。 听到玩物口中的师尊两字,恼火的狠狠折磨着身下的人。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左谦被人丢在床上,紧接着被子遮住了他那满身痕迹的身体。 血白餍足的穿上衣服,回头看了眼床上的玩物,上前吸允了一口玩物香甜的薄唇:老实待在殿里,我出去一趟。 左谦闭着眼躺在床上,听到那人离开的脚步声,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虚软无力的掀开被子下床。 双腿很软,差点跌落到地上,左谦及时扶住旁边的床,勉强支起身体朝着寝殿的衣柜走去。 那人不允许他穿衣服,整日只能躺在床上被他侵犯,想到那个人,左谦厌恶的差点吐出来。 打开衣柜找到那人的衣服穿在身上,重重的喘着粗气,张开嘴大口呼吸,扶着墙慢慢挪到寝殿殿门。 他要去找那个婴儿,那个长的和师尊很像的婴儿。 吃力的推开寝殿大门,入目便是阴沉沉的天空,这倒给了他避开其它东西的机会。 裹着那人的衣服跑入阴沉沉的雾气里,摸索着朝血衣所在的寝殿走去。 他听那个人提起过,血衣寝殿就在不远处。 但他身体太弱,走了不到一会便扶着墙喘气,腰上又酸又软难受的快要折了。 好在终于看到血衣的寝殿大门,左谦眼前一亮,迫不及待的跑过去用力敲门。 寝殿内,血衣正哄着嚎啕大哭的小婴儿,顾温脸颊两侧红红的,被人用手指戳的疼疼的。 张开小嘴挥舞着拳头大哭,任凭那个欺负他的哥哥怎么哄都不行。 我错了我错了,小宝你别哭了 啊啊啊啊我不该戳你的脸 分卷(50) 你在哭我也要跟着哭了 血衣用力捂住耳朵,头发被他弄的乱糟糟的,重重踩着脚在地上走来走去。 猛然听到敲门声顿时双眼放光,匆匆跑过去开门,也不看是谁就把他拉到床边上:快快快,快哄他,让小宝别哭了! 左谦四肢僵硬,被血衣直接拽了进去,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尖锐的婴儿哭声。 血衣见来人不动,这才看清被他拉进来的居然是哥哥的玩物,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把他丢出去,想着哥哥今日不知道玩了多长时间,小心翼翼的拽了拽玩物的衣袖,指着床上的婴儿说道:你快哄哄他,我实在是哄不好了! 左谦回过神嗯了声,控制着酸软难受的身体慢慢来到床上,脱掉鞋子盘腿坐在上面,把小婴儿抱在怀里轻轻摇晃。 他也没有带过孩子,但他之前在府里见过姨娘哄孩子。 小心翼翼摇晃着裹在锦被里的小婴儿,伸手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近距离接触,这个孩子更加和仙长像了,尤其是那双精致圆润的鹿眸。 顾温渐渐止住了哭声,握着拳头要往嘴里塞,左谦锤了锤腰,从他嘴里把拳头拿出来,抬头看向血衣,声音干涩沙哑:有吃的吗,他饿了。 血衣呆呆地看着玩物哄孩子,见小婴儿不哭了,看向玩物的眼神都变了。 听他问有没有婴儿吃的东西,连忙从储物袋里取出那个魔族给他的羊奶。 有有有,是羊奶。 拿出羊奶递给抱着孩子的玩物,血衣跪在床上好奇的盯着他怀里的孩儿,手指有些痒痒的想要戳戳那个脸颊。 左谦摸了摸羊奶,外边已经凉了需要热一热,不然小孩子吃了会拉肚子的。 顺着视线看向血衣,看到他蠢蠢欲动想要逗弄小婴儿,皱眉抱着孩子微微躲开了他那炽热的目光。 血衣撇了撇嘴,抬头看向玩物:你干什么! 左谦面无表情的把羊奶递给他:凉了,需要热一热。而且,你若是把他弄哭了,我也可能哄不好。 血衣一听他可能也哄不好,连忙止住了心里的念头,接过羊奶用法术温热。 左谦小心喂着锦被中的孩子,顾温早就饿了,吃到羊奶咕咚咕咚大口吞咽,眯着两只眼挥舞着拳头,就连两只小脚脚都在踢来踢去。 血衣偷偷隔着锦被摸了摸小婴儿的脚,小小的摸起来很好玩。 但是他不敢,怕又把小宝惹哭。 凑到玩物旁边,与他肩并肩盯着喝奶的小宝看。 羊奶有那么好喝吗? 暗戳戳看了眼储物袋,里面还有好多羊奶,忍不住拿了一袋给旁边的玩物,然后自己捧着一袋喝了起来。 味道还可以,甜甜的。 余光瞥见玩物没空着的手打开,凑上前帮他弄开后放到他嘴边:喝吧。 左谦垂眸道了声谢谢,张嘴咬住羊奶,舌尖不小心滑过血衣的手指。 轰隆一声,打断了寝殿内的两人,血白笑意盈盈的站在门口,手中紧紧握着扇子,看到弟弟投喂旁边的人,声音好似如那九天寒冰:血衣,你要是想要个玩物就告诉哥哥,哥哥帮你找个新的,这个早就被哥哥玩脏了。 左谦身体猛地僵在原地,口中的羊奶啪嗒一声落在床上,很快将铺在身下的被褥染湿。 回过神连忙将怀里的婴儿放在不远处,想也未想直接从床上下来,边朝着血衣道歉:都怪我,把你床弄湿了。 左谦忘了他今日整整一天都被那个人折磨,双腿酸软接触到地面轰然扑到了地上,脸颊重重击在地面上,疼的脸色苍白。 诶血衣伸手想要接住他,谁知门口的哥哥动作迅速,眨眼间就把地上的人抱了起来。 血白摸了摸玩物受伤的那面脸,勾着唇笑意盈盈的说道:身为玩物,怎么能把自己的脸伤成这个样子。 左谦看了眼血白,麻木的被他禁锢在怀里,想到接下来的惩罚,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床上的小婴儿剧烈的咳嗽起来,被羊奶呛的脸色通红,难受的紧紧闭着眼嚎啕大哭。 听到哭声,想到那张和仙长一模一样的鹿眼,左谦猛地推开抱着他的男人,朝着床上跑去,从血衣手里接过来小婴儿,抱着他拍打后背。 顾温难受的打了个奶嗝,终于好了很多,哭声渐渐止住,乖巧的握住不知是谁的头发,闭上眼睡着了。 血白被左谦推到跌在地上,看他与弟弟哄那个魔族的孩子,脸上笑容越来越大,只那双眸子危险恐怖。 忽然,左谦手腕被人狠狠用力握住,身体不受控制的朝着血白跌去,头皮上传来一阵疼痛。 血白拉着玩物的手腕,把他提到眼前,笑着合上扇子抬起他的下巴:敢推我?嗯? 血衣皱了皱眉,看向施虐的哥哥,忍不住出声阻止他:哥哥,放开他,我还需要他帮我看孩子。 血白笑着看了眼弟弟:看孩子?我看是不止看孩子吧? 左谦闭上眼不去看眼前的人,肚子和小腹隐隐作痛。 见玩物又是这幅模样,血白大脑被怒气控制,狠狠用力把人丢开。 左谦后背重重撞到墙上,疼的脸色苍白,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但最疼的还是肚子。 忍不住蜷缩着身体死死捂着肚子,疼的脸上满是冷汗。 血衣看到左谦身下的血,惊慌的瞪大了双眼:血血他身下流血了 血衣下意识看向哥哥,却见哥哥愣在原地,茫然呆滞的盯着自己的双手,就连常常把玩的扇子落到地上了都不知道。 血衣咬了咬牙把小婴儿放到床上,光着脚匆匆跑向墙根旁边的玩物跟前。 左谦已经快要失去意识,脸色惨白没有血色,死死捂着肚子不断喊着师尊。 血衣来不及多想,把鬼气注入到他体内,但是不够,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吸食着他的鬼气,眼看就要被吸干,忽然整个人被撞开。 血白勉强朝着弟弟笑了笑,抖着手将自己身体内的鬼气全都传送给玩物,红着眼死死盯着他身下的那滩血。 左谦艰难的睁开双眼,黑眸无光的直直看向床上的婴儿,薄唇轻启无声呢喃:师尊师尊弟子错了师尊 血白咬牙继续不断注入鬼气,身上的修为肉眼可见的降低,红着眼紧紧盯着左谦,咬牙朝着他说道:若是你死了,我就把那个婴儿杀了! 左谦瞳孔放大,空洞的看向那个威胁他的男人,睫毛抖颤闭上了双眼。 厉鬼渊。 顾遇刚入厉鬼渊就被那些厉鬼缠住,入口处的厉鬼法力低微,很快就被魔雾吞噬掉。 因为厉鬼渊鬼气浓厚的原因,视线被这些鬼气遮住,只能凭借声音寻找通往招魂铃的路。 周围的厉鬼看到新鲜的人类,双眼冒着红光,漂浮着身体朝着人类扑去。 还没碰到那个人类,忽然被升起的魔雾全部吞噬,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厉鬼渊,很好的敲打了一番其它蠢蠢欲动的厉鬼,只敢眼馋不敢扑上前。 随着越往里,周围温度越来越低,眉毛上染了一层冰霜。 暴君伸手抹去睫毛上的冰霜,面不改色的继续往前走,手中握着天子剑,血玉魔笛在旁边漂浮着,微弱的红光只能照清一点。 忽然眼前闪过一道白影,猛地一张七窍流血的脸出现在眸中。 暴君眉头紧皱,手执天子剑朝着白影厉鬼攻去。 但不知是不是厉鬼等级变高,攻击落了个空,让那个白衣厉鬼躲了过去。 顾遇警惕的闭上双眼,用耳朵听取厉鬼的位置,双手合十血玉魔笛霎时间朝着厉鬼而去。 砰的一声,厉鬼被血玉魔笛重重撞飞,纯厚的魔雾很快将厉鬼吞噬。 暴君召回血玉魔笛继续往前走,攻上来的厉鬼越来越来,他们要比入口处那些厉鬼厉害的多。 顾遇手持天子剑不断击杀周围的厉鬼,但这一次厉鬼太多。 身体忽然被厉鬼穿过,暴君速度受到影响,唇角溢出鲜血。 鲜血的味道更加激发了厉鬼的贪婪,他们闻着味道朝着人类扑过去。 不见尽头的厉鬼,像是翻涌的浪花,若是普通人早就被吓的屁滚尿流的跑走。 顾遇单膝跪在地上,脸上被鬼气侵染,白皙的皮肤多出一块一块的黑色东西,看了眼源源不断的厉鬼,咬牙从地上起来,举起天子剑将魔雾汇聚到剑身上,朝着那群厉鬼挥去。 浓厚的魔雾与鬼气缠在一起,两者撞在一起,激起一层浓雾,浓雾模糊了顾遇的视线,但他仍然面无表情,冷着脸继续举起长剑,将那群厉鬼重重击飞。 立在旁边的血玉魔笛闪烁着红光,瞬间冲天的红色魔雾将顾遇紧紧笼罩其中,不小心碰到红雾的厉鬼被腐蚀的滋滋冒着鬼气。 第55章 白发 顾遇高高昂起脖颈,咬着牙承受纯魔之雾入体的痛苦。 周围厉鬼受到魔雾影响,不敢靠近中间那个鲜美的人类,只能冒着绿光在旁边守着,等魔雾散去一扑而上。 刹那间红色魔雾散去,露出里面的人类,围绕在旁边的厉鬼顿时沸腾起来,挥舞着朝着他扑过去。 暴君猛地睁开双眼,漆黑的眸子被红雾覆盖,阴翳暴戾的盯着那群厉鬼,掌心向上凝聚出巨大的魔雾球,挥手朝着那群厉鬼攻去。 瞬间魔雾将厉鬼团团包裹住,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顾遇手持天子剑从地上起身,绕过那团魔雾继续往前走。 越往里,光亮越大,与入口处的黑暗不同,深处被招魂铃照亮。 有了光亮,便能看清周围,暴君看着前面拥挤翻滚的厉鬼潮,面色不变的握紧了天子剑,一步一步朝着那群厉鬼走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血玉魔笛的原因,周身的魔雾渐渐染上一层暗红,散发着碾压那些厉鬼的威压。 那些觊觎人类的厉鬼被魔雾上的危险吓的不敢上前,远远地盯着中间那道身影,张着嘴流着口水。 顾遇像是察觉不到他们的贪念,随着光芒往里走,终于在深处看到了招魂铃。 招魂铃通体发黑,漂浮在半空中,散发着与它本体不同的白色光芒,将周围一切照亮。 暴君凤眸微眯,握着天子剑迅速上前,双手伸向半空中的招魂铃。 忽然身后传来猛烈的呼啸声,顾遇眼看就要碰到招魂铃,咬牙没有管身后的攻击,依旧朝着招魂铃伸去双手。 唔 暴君握紧手中的招魂铃,周围瞬间黑暗下来,腰上被人狠狠攻击,身体不受控制的撞飞落在地上。 顾遇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召唤出血玉魔笛将周围照亮,虽只能看清周围一点,但总比没有的好。 浑身鬼气的厉鬼闪现在人类面前,血红的眸子紧紧盯着鲜美可口的人类,漆黑的皮肤上面染着腥臭的血。 顾遇面无表情的用同样血红的眸子与厉鬼对视,周身忽然魔雾暴起,厉鬼滋的一声被腐蚀到冒着白烟。 厉鬼察觉到疼痛,疯狂的露出尖利的指甲,狰狞着脸朝着人类攻去。 看到那双指甲尖利的手,暴君腰上隐隐作痛,刚才就是被厉鬼用指甲攻击,不知道可有鬼气侵染。 天子剑在手中转了一圈,顾遇握住剑柄挡住厉鬼攻击,左手召来血玉魔笛,让它攻向厉鬼后背。 厉鬼身后好似长了眼睛,眼看就要被血玉魔笛攻上,身影忽然消失,然后猛地出现在顾遇背后。 唔 暴君躲避不急,左腰上被厉鬼伤到,皱着眉忍不住痛哼出声。 红眸阴翳暴戾的可怕,感觉着腰上的疼痛,握着天子剑的手收紧,狠狠朝着厉鬼攻去。 血玉魔笛飘在空中旋转着,自动寻找着厉鬼的身影。 暴君眼前闪过黑影,猛地闭上眼用耳朵寻找厉鬼的位置。 厉鬼忽然闪身出现在人类身后,锋利尖锐的指甲朝着人类腰上攻去。 暴君动作很快,天子剑迅速划破厉鬼脖颈,顿时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慢慢消失不见。 顾遇力竭的单膝跪在地上,用天子剑支撑着全身上下的重量,后腰上疼的脸色发白。 盘腿坐在地上,趁着外围那些厉鬼没有过来,赶快恢复体力。 既然这里的厉鬼被他杀了,那么外围那群厉鬼没了震慑,定会蜂拥而至,到时候又是一场恶战。 想到那群不知疲惫的厉鬼,暴君紧紧皱起了眉头,伸手用力撕开衣摆,用护身法衣包裹住腰上的伤口,防止鬼气侵染,不然到时候腰上会留下病根。 想到之前仙长常常送他补肾益精丸,顾遇抿唇又在腰上裹了一层法衣,保护好他的腰。 双手合十手势不断变化,从血玉魔笛中吸收的纯魔雾与体内的魔雾缠在一起,渐渐被他炼化成自身法力。 漂浮在旁边的血玉魔笛自主的恢复着魔雾,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 不知过了多久,浓郁的鬼气扑面而来,瞬间将坐在地上的暴君笼罩在内。 顾遇面无表情的收起手势,提着天子剑从地上起身,站在原地等着那些厉鬼送上门。 另一边。 血白漆黑如墨的长发变的花白,体内的鬼气仍然源源不断的输送到玩物体内。 左谦双眼紧闭仿佛失去了气息,胸口的起伏逐渐看不见。 血白双眼空洞茫然,只一味的往他身上续入鬼气。 终于左谦身下的血止住,胸口起伏渐渐平缓,睫毛轻颤不安的紧紧皱着眉,喉咙滚动无声呢喃着什么。 血白无力的瘫在地上,喘着粗气弯腰把人抱起来,失而复得的紧紧抱在怀里。 血衣复杂的看了眼哥哥:哥哥,你的修为 血白累的说不出话,对弟弟比了比手摇头抱着人离开寝殿,回了自己房间。 房间内乱糟糟的,全是被他挥到地上砸碎的东西,绕过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把人小心放到床上。 余光看到衣摆下的红色,像是被什么黏住,久久不能回神。 伸手轻轻碰了下玩物的脸颊,喉咙滚动唇角溢出一滴黑色的血。 惨白的脸上鬼气不受控制的漏出,身后的白发也冒着鬼气,双手渐渐变的透明,身形晃动像是要消散与天地间。 血衣抱着小婴儿来了哥哥寝殿,想到哥哥变白的头发,叹了口气上前敲门。 血白站在床前盯了许久,听到殿外的动静,弯下腰狠狠在玩物唇上咬下齿痕,直到口中弥漫着玩物鲜血的味道。 分卷(51) 掌心慢慢移到玩物小腹上,一缕鬼气透过玩物身体触摸到了血白的掌心。 待了许久,血白回眸看了眼床上的人,径直推开寝殿殿门走了出去。 阴沉沉的天空仿佛更加阴沉,血衣抱着魔族的孩子担忧的看向哥哥,踌躇不舍的问道:哥哥,你 血白没了在寝殿内的沉默,掌心中出现一把扇子,笑着拍了拍手:血衣,你忘了,我们都是从那里出来的,他们不敢对我如何。 血衣垂下眼帘想起了他们是怎么从那里逃跑出来的,要不是哥哥拼劲了全力,他们早就被那群厉鬼吞噬了。 想到哥哥又要进去,血衣眼眶忍不住变红,但是不去哥哥就会消失。 哥哥,你一定要回来 不然、不然你殿里的玩物我可不管! 血白笑意盈盈的扇了扇扇子,见血衣眼眶通红要哭的样子,笑着敲了敲他的脑袋:哭什么,别忘了厉鬼渊还有那个魔族,有他在出不了什么事。 血衣吸了吸鼻子,对啊,厉鬼渊还有那个魔族,哥哥与魔族加在一起,一定可以从里面出来! 那哥哥你早点出来,顺便告诉那个魔族,我照顾小宝照顾的很好! 血白笑着应了下来,眸光暗淡了一瞬,抬头看了眼身后的寝殿,朝着弟弟叮嘱:老老实实守着鬼界,看好殿里的他 不等弟弟回答,血白直接瞬移到了厉鬼渊入口,感觉到里面浓郁的鬼气,不断消减的修为渐渐稳定下来。 回眸朝着寝殿的方向看了眼,握紧手中扇子走了进去。 留在寝殿殿外的血衣没有去送哥哥,他相信哥哥一定会回来的! 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伤心的抱紧了怀里的小婴儿,从他身上寻求安慰。 小宝,哥哥一定会回来的对不对?和你爹爹一起回来。 吃饱喝足,还哭过一回的顾温早就睡着,小嘴微张发出低低的呼噜声,像是回应血衣,握着拳头忽然晃了下。 血衣不安的心被他抚平,破涕而笑蹭了蹭小婴儿软软肉肉的小脸。 想到哥哥寝殿里的那个人,用力推开寝殿大门走了进去,看到哥哥寝殿的状况,撇了撇嘴把小宝放在床上,挽起袖子开始打扫卫生。 等到收拾完已经过去很久,他就搬个凳子坐在床边守着床上的人。 看到那人衣服下的血,心还是有点慌慌的,差一点哥哥就要没了孩子,他就要没了小侄儿,和小宝一样好看的小侄儿!! 血衣捧着脸紧紧盯着哥哥的玩物,小宝就躺在那人旁边,他的视线内。 看着他们睡的那么香甜,血衣下巴一下一下磕在床上,不知不觉趴在床上睡着了。 左谦醒来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茫然,意识到自己没死,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不知道那个人会怎么惩罚他,或许又是和从前一样,让他在床上躺上整整三天。 忽然耳边响起低低的呼噜声,打断了他发散的思维,回过神侧目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眼中倒映着精致可爱的婴儿。 师尊 脑海中闪过熟悉的鹿眸,喉咙滚动下意识呢喃出声。 睡梦中的顾温咿咿呀呀的挥舞着拳头,把周围恼人吵他睡觉的蚊子赶跑。 左谦惨白的脸上露出了来鬼界的第一次笑容,小心翼翼的伸手触碰旁边的婴儿,手指无意识拂过那双紧闭的双眼。 师尊 师尊 左谦眼角滑过一滴泪水,他错了,他不该那般对待师尊,最终害的自己失去了性命,被困在这里由着那人侵犯。 肚子好似开始隐隐作痛,茫然无措的伸手紧紧捂住,一缕鬼气贴上了他的掌心。 左谦惊恐的瞪大双眼,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肚子疼的脸色发白。 唔 肚子好疼 手不小心碰到锦被中的婴儿,顾温从梦中吓醒,张嘴就要嚎啕大哭。 血衣被哭声弄的一个咯噔,猛地睁开了双眼,把床边边上的婴儿抱在怀里哄他。清醒过来,看到旁边的玩物捂着肚子,慌乱的噌的一声站起来:你、你怎么! 左谦疼的脸色惨白,捂着肚子哑声说道:肚子疼 血衣吓的脸色发白,一手抱着小婴儿,一手往他身上传送鬼气。 渐渐地,左谦脸色恢复了一些,肚子也不在疼痛,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脸上都是冷汗。 想到刚才肚子疼的厉害,茫然无措的看向血衣:我怎么了 血衣累的不行,好在小婴儿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抱着他坐在椅子上朝床上的人解释:你怀了孩子,没有鬼气滋养就会肚子疼,只要老老实实待在鬼界,然后情绪没有太大波动就没事,哥哥已经去了 说道一半,血衣猛地停下来,意识到自己差点说出来,抿唇不去看床上的人,佯装哄睡怀里的小婴儿。 左谦没有听清他后面说了什么,脑海中只剩下怀孕两个字。 他怀了那个侵犯他强占他的人的孩子? 左谦眼中盛满了绝望,如此这般还不如死了,血衣不是说鬼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吗,只要死了那个人就无法侵犯他了。 可是,他好想在看师尊一眼 空洞麻木的躺在床上,仿佛什么都提不起他的兴趣来,任由血衣在他耳边说来说去,就是不出任何一丝声音。 顾温小嘴蠕动醒了过来,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叫,血衣手无举措的看向床上的人,求助的朝他说道:嫂、嫂嫂,你、你帮我喂喂他,我、我不会啊 顾温噗嗤噗嗤的啃着自己的拳头,张着嘴咿咿呀呀的乱叫着。 左谦眼底慢慢恢复清明,眸光暗淡的看向血衣怀里的婴儿,想到那双和师尊一模一样的鹿眼,起身从床上爬起来,哑着声音说道:热羊奶。 血衣忙不迭把婴儿放到他怀里,从储物袋掏出羊奶用法术哄热,然后小心翼翼的递给嫂嫂。 既然他都怀了哥哥的孩子,哥哥还为了他去了厉鬼渊,那他以后就是他血衣的嫂嫂了,自然得尊重些,他还想着让嫂嫂给他找老婆,毕竟没有多少人愿意嫁给厉鬼,鬼界的其他鬼他又看不上。 想到哥哥都有了老婆孩子,他却还是一个人,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 远在人间的客栈房间,温奴与系统坐在桌前。 商青岸看了眼宿主,询问他接下来要去哪儿。 我准备去趟谷水派,见一个朋友。 温奴想到在宫中帮他许多的欧阳熙,抿唇准备去趟谷水派见见欧阳策,他们已有百年未见。 且凡人不过百年光阴,就算是修道者,也不过比凡人多上几许,若是再不见上一面,他怕他会后悔。 商青岸想都未想直接说道:我和你一起。 温奴没有拒绝嗯了声,忽然想起什么继续说道:那个紫发少年是不是就是那晚在破庙的紫发少女,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商青岸见宿主猜到点了点头,把他在这个世界飘荡时看见的事情说给他听:在遇到原身时,他每晚都会化作女子勾引男人,将他们吸食干净用以提升修为,白日便恢复男子身份,躲避修道者的追查。 想到这个身体的主人,商青岸眼中闪过金属光芒:这个身体的主人,被他欺骗生了心魔,备受折磨而死。他也知道我不是原身,那个人很聪明。 能让系统夸赞聪明的那必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温奴知道自己看人不行,听系统这么说心下决定离那个紫发少年远远的。 温奴想起他还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张嘴问了系统一句。 怅捱。商青岸面无表情的说道。 温奴了然的点了点头,记下了那个紫发少年的名字。 两人说完话,外边阳光也刚好正当最暖的时候,温奴想着去谷水派不能不带东西,起身问旁边的系统:要和我出去逛逛吗? 商青岸点头,短路的情况好了很多,说话走路不在断断续续,但身上还是有些连电,要是碰上一下指尖麻麻的。 两人推开房门走了出去,隔壁房间的紫发少年听到推门声动作迅速的走了出来,看到他们两个站在一起,单纯好奇的歪头问道:道长,哥哥,你们要去哪儿?我也去。 温奴柳眉轻蹙看向旁边的系统,系统没有说话也没有看那个紫发少年,径直下了楼梯。 他收回视线赶忙追了上去,余光瞥见那个紫发少年自动跟了上来。 两人变成三人,商青岸走在中间,两边分别是温奴与怅捱。 宿主,去哪儿? 商青岸停下,他对这个世界还不是很清楚。 温奴鹿眸灵动的转了转,不知道要送欧阳策什么东西,脑海中闪过观音剑上的玉穗,顿时有了想法。 走吧,去趟玉石店。 既然要去谷水派,需要给礼物的小辈应该不少,他不如买上一堆人间的玉,在上面刻上法文,制成护身法玉。 至于欧阳策和他的夫人,抿了抿唇眼中闪过复杂,到时候从戒指中挑上几颗少见的仙丹送与他们便是。 怅捱默默盯着他们说话,整张脸隐藏在紫色长袍中,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只不过藏在衣袖中的手死死握成拳,尖锐的指甲掐进了手心。 那个白衣碍眼极了! 往日道长旁边只有他,现在多出一个人抢了他的位置,怅捱快要被翻滚的占有欲掌控,眼底盛满了杀意。 忽然,人群朝着一个方向涌动,与系统说话的温奴注意到异常顺着他们看了过去。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都往那边去了? 商青岸刚来这个世界没多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朝着宿主摇了摇头。 怅捱敛去眼中的杀意,笑着走向他们两个,挤在两人中间:哥哥没见过?前面就是衙门,应当是衙门哪儿出了事,人们去看热闹去了。 和白衣解释完,怅捱有意无意的说道:道长可要去瞧瞧,我之前去看过一次,可有趣了。 商青岸没有说话,转而看向了宿主。 温奴蹙眉,最终还是决定去看上一眼,不知为何总感觉和昨天晚上那群破庙的人有关,尤其是听了系统说怅捱好化作女子吸食男人精气。 一行三人随着人群来到衙门,衙门口上有一小厮用力击鼓,边喊着要申冤。 衙门里很快出来人,领着那个小厮走了进去,他们就跟着人群站在外边,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情况,也能听见他们说的话。 青天大老爷在上,小的要报官,我家黄公子自昨天就没有回来! 温奴听到黄公子两字,余光暗暗打量了眼旁边的怅捱,只是那张脸被紫色长袍裹住,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怅捱察觉到白衣看向他的视线,红艳艳的唇微微勾起,舌尖划过唇角邪气的笑了笑。 黄公子? 呵呵,想找黄公子,那得去下游看看白骨可有冲散,不然他也不知道黄公子在哪儿。 懒得去看衙门里得情况,眸光灼灼的盯着道长的侧脸,越看越觉得道长好看至极,哪儿哪儿都符合他。 至于真正的商青岸,不过是被他欺骗的小可怜而已,多的数不清。 温奴大概知道了什么情况,朝着系统小声说道:走吧。 商青岸点了点头,跟在宿主身后离开了这里,怅捱见状脸上杀意一闪而过,拢了拢头上的紫色帽子,跟上两人的步伐。 三人出了衙门去了主街上的玉石店,温奴走在前面先进了店,怅捱眼疾手快的来到道长旁边,伸手想要拽住他的衣袖。 商青岸面无表情的闪身躲开,冷着脸看了他一眼:别碰,脏。 怅捱委屈的红了眼,娇艳逼人的五官做可怜装最为勾人:道长,我今日早时刚刚沐浴,不脏的 系统不为所动,直接装作没有看见那人有意无意的勾引,抬起脚进了玉石店追上里面的宿主。 店小二见来了人连忙上前,讨喜的笑着问道:客官,您要些什么? 温奴看了眼摆在桌上的玉雕和玉饰什么的,朝着店小二问道:可有好些的玉,自己刻东西? 店小二忙不迭点头:有的有的,客官您稍等。 温奴点了点头,与系统欣赏店里的玉饰,看到一根玉簪忍不住心动。 诶,你听说了吗,女娲山山下的仙城出了一件大事,听说有人看到了妖怪的尸体,店小二和一个带着孩子的男人都不见了。 不经意听到其他顾客说的话,温奴眼中闪过惊讶,他刚从女娲山山上下来,没想到那边居然发生了这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顾温:弟弟!是弟弟! 鬼娃娃:呼呼呼 第56章 顾温 温奴默默靠近了那两个说话的人,想听一听女娲山山下发生的事情。 那两个顾客还在说着话,并没有发现他们旁边站了一个人。 听说那个男的高大英俊,抱着的小孩更是小仙童的模样,没想到居然被妖怪吃了,那个小孩真是太可怜了。 是啊,我也听说了,那个妖怪真是该死 不知为何温奴心尖有些疼,尤其是听到他们说那个小孩子被吃掉的时候。 还未细想,店小二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面放着许多的未雕刻的原石。 客官,您瞧瞧,这些可有您喜欢的?店小二笑着将托盘放到桌上,朝着顾客说道。 温奴将听到的妖怪事情抛在脑外,上前走到了店小二旁边,伸手捏出托盘上的玉石,晶莹剔透是上好的白玉。 想也未想直接定下了这个,但一个并不够。 这个可还有存货? 店小二忙不迭点头:有的有的,客官您要多少? 温奴将玉石放回托盘,唇角微微上扬温笑道:二十块。 旁边的顾客倒吸了一口冷气,第一次见到有人一下子买这么多玉石。 店小二喜上眉梢:客官稍等,小的这就去给您包起来。 分卷(52) 温奴点了点头,绕到刚才看的那根玉簪旁边,伸手拿了起来,入手清凉细滑很适合夏日束发。 回头看了眼旁边的系统,见他长发被木簪随意束起,扬了扬唇角,准备为他和系统都买上一根玉簪。 余光瞥见紫发少年,抿了抿唇又拿了一根。 三根玉簪与二十块玉石,温奴直接给了一块中品灵石。 店小二自然是识货的,看到上乘的中品灵石双眼放光,笑的眯着眼把顾客送出去。 一行三人也没什么要买的,他们很快回了客栈。 怅捱看着两人要进一个房间,藏在衣袖中的双手狠狠握成了拳头,眼底盛着浓厚的杀意。 走到房门,温奴忽然想起还未将簪子交给紫发少年,停下脚让系统等等他,从衣袖中掏出包装好的精致木盒,递给旁边的紫发少年,唇角微杨轻声说道:这是你的,希望你喜欢。 紫发少年垂眸看向白衣手中的木盒,差点咬碎一口银牙,意识到道长就在旁边看着他们,伸手接了过来,扯了扯唇角单纯惊喜的笑道:谢谢哥哥,我会好好收起来的! 温奴嗯了声,走回了系统旁边,两人一同进了房间。 站在原地的紫发少年握紧了手中的木盒,指尖泛着淡淡青白,惊艳逼人的脸上硬生生让他挤出一抹笑容。 该死 白衣真该死 砰的一声关上房间的门,周身鬼气失控的从体内出来,整个人被浓郁的灰色鬼气笼罩。 怅捱掀开头上的兜帽,露出了一头紫色长卷发,那双灰色的眸子盛满了怒火杀意。 透过墙壁,看到了道长与那个白衣。 温奴与系统坐在桌前,把另外一只簪子送与他。 你的,一人一根。 系统眼中闪过金属光芒,伸手把桌上的木盒收起来:谢谢宿主,我很喜欢。 温奴弯了弯眼,从戒指中把那些玉石拿出来,回忆了一番将沉教给他的护身法阵,用自身灵力在玉石上面雕刻出来。 时间一份一秒过去,二十块玉石都被刻上了护身法阵。 温奴挥手把他们弄成玉坠的样式,放进了戒指里面。 明天我们就出发去谷水派。 系统点头同意:好,今夜好好休息,明早一早赶路。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听在耳里的怅捱眼中闪过寒光,他们竟然要一起离开。 想到道长没有告诉他这件事,说不定是想直接把他丢在这里。 怅捱红艳艳的唇勾起,灰色的眸子冷冷的看了眼白衣。 道长想抛下他?不可能! 手指无意识卷着胸前的紫色长发,在椅子上坐了整整一夜,等到天光大亮猛地起身推门走向隔壁。 敲了敲门没有听到声音,立马推门走了进去。 看到道长和那个白衣又一次躺在一张床上,怅捱眼帘微垂藏住了眼底的杀意,单纯的勾唇笑了笑:哥哥,道长,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吃早饭吧。 商青岸闭着眼躺在床上,像是没有听到紫发少年说的话。 温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虚虚用灵力烘干系统体内的水分,昨晚球球又洗了澡,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既然知道自己进水会短路,怎么还要洗澡。 商青岸很快睁开双眼,动作僵硬的从床上起身,朝着宿主道谢:谢谢 温奴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吧,去吃饭。 两人之间关系亲密,完全没有怅捱可以插进去的地方,看的脸色难看眼神冰冷,好在被宽大的帽子遮住,并没有让道长发现他脸上的杀意。 默默跟在道长身后,见他们又要坐在一起,连忙单纯笑着挤在中间,电流猛地穿过身体,脸上笑容僵了僵,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说道:道长,接下来咱们要去哪儿?这个客栈已经待了好久了 商青岸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金属光芒,以及一丝丝怀疑。 他没有被电到? 一时间忘了旁边的人类很脏,只想着紫发少年居然没有被他电到,倒是没有注意到两人现在挨得极近。 温奴往旁边坐了坐,让两人不是那么挤。店小二很快将饭菜送上来,商青岸收回视线将跟前的糕点推到宿主面前,他记得宿主的一切喜好。 你喜欢的吃 温奴弯了弯眼:谢谢球球。 执起长筷夹了块糕点咬下,入口软糯香甜很好吃。 怅捱脸上笑容越来越大,余光死死盯着旁边的白衣,若是眼神可以杀人,温奴不知死了多少次。 啪嗒一声,手里的筷子不小心掉到地上,怅捱猛地回过神羞涩的笑了笑:筷、筷子掉了 刚想弯下腰捡起筷子,眼中出现了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手上拿着一双木筷。 商青岸冷着脸把筷子递给旁边的紫发少年,至于地上那个掉了就掉了,身为主系统下面的得力系统,它是不会让身边的人用地上的脏筷子的。 很脏别捡 怅捱双眼发亮,欣喜开心的从道长手里接过筷子,微红着脸纯情的说道:谢、谢谢道长 温奴知道系统有洁癖,见怪不怪,若是其他人在这儿掉了筷子,它也会重新拿了筷子给那人。 这顿饭怅捱吃的很激动,想到道长给他拿了筷子,红唇微勾舔了舔唇角,仿佛尝到了道长的味道。 用完早饭,温奴把东西都收拾起来,问了问旁边的系统: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商青岸点了点头,身后背着一把厚重的长剑,全部身家都在那把剑上了。 两人谁都没有想起紫发少年,因为知道他肯定会跟上来。 三人离开客栈朝着城外出发,不过因为系统还在短路,所以走的很慢。 温奴本想御剑飞行,但是他怕系统短路的时候掉下去,便歇了这个心思,准备先走上一程,等到系统好了他们在御剑飞行。 至于传送符,他已经在女娲山山下用完了,他当时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就拿了几个传送符,剩余的全是护身和攻击的法器。 怅捱紧紧跟在道长身边,灰色的眸子直勾勾盯着道长背影,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扬起,不动声色的慢慢靠近他。 三人走了整整一天终于寻到一处溪流,商青岸经过太阳的暴晒,动作虽然还有些僵硬,但好歹说话不在断断续续。 看到那条溪流,双眼放光忍不住朝着河边走去。 温奴及时拉住了系统,怅捱见状猛地上前把白衣挤开,笑着拉住道长的手。 商青岸闪身躲开,冷着脸看了紫发少年一眼:脏。 怅捱受伤的收回僵在空中的双手,勉强朝着道长笑了笑,苦涩失落的又一次解释:道长,我不脏,我在客栈洗了澡的 商青岸仿佛没有听到紫发少年的解释,嫌脏的冷着脸躲开他。 怅捱默默站在原地,双手死死掐着掌心,道长又说他脏,难道那个白衣不脏吗,白衣可是肮脏的堕神,就连他也不耻的堕神! 凭什么说他脏,明明白衣才是最脏的! 看向白衣的目光狠毒怨恨,只待寻到机会就让他消失在道长身边。 温奴察觉到怅捱的目光,柳眉微微蹙起,余光看了眼站在树下的紫发少年,第一次看到他长什么样子。 头上戴着的帽子不知何时坠落,露出了一头紫色的卷发,那张脸很艳丽,若仔细看会发现他和那晚那个紫发少女有些相似。 温奴抿了抿唇,收回打量的视线朝着系统走去,语重心长的低声说道:球球,河水很脏。 蠢蠢欲动的系统顿时愣在原地,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迟疑,温奴加大力度继续说道:听说河底淤泥里会有尸体,你要是进去浑身上下都是细菌病毒。 系统蔫了下来,跟着宿主离河边远远的,在干燥的地上升起火堆。 温奴从戒指中取出毯子铺到地上,让系统坐在上面,这样就不会有脏东西会接触到他的身体。 怅捱眼看他们两个又要坐在一起,动作敏捷的挤开白衣,从储物空间取出食物,递给旁边的道长:道长可要吃些东西,这些我都没有碰到,不脏的。 余光见白衣站在原地,红唇微不可见的勾了勾,眼底深处闪过一道寒光。 今晚倒是一个好动手的机会。 厉鬼渊深处,顾遇浑身上下染满了鲜血,周围的厉鬼失去了控制,朝着唯一一个鲜美的人类扑去。 尖锐的利爪划破血肉,鬼气见缝插针的钻进去,侵染着他体内的魔雾。 血玉魔笛的光越来越微弱,握着天子剑的手青筋暴起。 面对源源不断的厉鬼,暴君力竭的单膝跪在地上,背上腰上全是鲜血淋漓的爪痕。 怪不得人仙妖三界都看不上厉鬼,与厉鬼打架衣服破了脸也破了。 顾遇咬了咬牙从地上爬起来,双手合十天子剑迅速将缠绕在他身上的厉鬼击飞,眼看其他厉鬼就要补上来,血玉魔笛爆发出纯色魔雾,将他们通通吞噬掉。 不知打斗了多久,顾遇脸上满是被厉鬼抓破的痕迹,血肉模糊散发着阴森鬼气。 高高束起的长发早已坠落,散乱的披在胸前,有的黏在脸上的血肉里,狼狈不堪。 失去了大鬼的威压,这群厉鬼简直疯了一般。 忽然,不愿出飞来一道黑色身影,暴君警惕的握紧了手中长剑,等着给他致命一击。 血白指甲疯狂长长,黑色的长指甲勾住身边的厉鬼张嘴咬住,身体内的鬼气得到了一些补充,但这些还不够,他需要更多的鬼气,用来给左谦和他肚中的孩儿。 想到怀了他孩子的左谦,血白加快了吞噬厉鬼的速度,不然等到其他厉鬼反应过来,定会围剿攻击他。 顾遇认出那道身影是见过一面的血白,眉头紧皱,来不及多想重新与那些厉鬼缠打在一起。 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天子剑上全是鬼气,被包围的看不见青铜剑身。 血白动作迅速的吞噬着厉鬼,终于将体内的鬼气补充回原样,修为也逐渐慢慢恢复,只不过身后的那一头白发却怎么也不会变回去了。 周围的厉鬼发现了他,一半转了方向开始围攻他。 血白的指甲要比其他厉鬼锋利,狠狠划破其他厉鬼的脖子,把他们丢进可以炼化鬼气的法器中。 厉鬼减少,顾遇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的黑衣白发身影,手执天子剑杀红了双眼。 只不过厉鬼渊的厉鬼源源不断没完没了,两人不知打斗了多长时间,终于碰了面。 血白余光看了眼旁边的魔族,挥手划破身前想要攻击他的厉鬼,喘着气迅速说道:血衣让我告诉你,他照顾小宝照顾的很好,让你放心。 血白早已没了来时的潇洒,身上的黑袍被那群厉鬼划的破破烂烂,只比魔族好上一些,身上没有伤而已。 厉鬼渊鬼气浓厚,他受了伤就会立马被鬼气修复。 顾遇哑声嗯了下,狠狠擦去眼上的血迹,袖子上染了脸上的血肉,但他像是没有察觉到疼痛,继续斩杀周围的厉鬼。 血白很累,但想到怀了孩子的左谦,咬牙上前划破厉鬼的喉咙,把他丢进炼化鬼气的法器中。 两人浑身是血,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杀掉他们,全都将他们杀掉。 顾遇麻木的挥动手中的长剑,红着眼死死盯着那群厉鬼,飘在半空中的血玉魔笛闪烁着红光。 血白重重喘着粗气,黑色指甲上冒着浓郁的鬼气,全是那些厉鬼身上的。 两人靠在一起,被厉鬼团团围在中间。 法器中的鬼气被炼化成黑色的药丸,不过才到法器的一半而已。 血白看了眼法器,咬牙挥舞着长指甲,猎杀更多的厉鬼丢进法器中。 左谦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鬼胎,只有将这些厉鬼的鬼气全都吞下,才能平安生下孩子不会留下后遗症。 暴君闭了闭眼,想到仙长想到还在等他的孩儿,抖着手握紧了手中的天子剑,将身上的龙气传送至剑中,双手合十一柄巨大的剑影出现在头顶,血玉魔笛见状绕着剑身把纯色魔雾注入其中。 青铜色的剑影缠着魔雾,重重的朝着那群厉鬼斩去。 血白见状闪身躲开,周围的厉鬼被带有龙气魔雾的剑击飞,化作鬼气散于空中。 血白迅速用法器对准那些鬼气,把它们吸进法器中。 眼看厉鬼群少去大半多,两人加快速度把剩下的厉鬼解决掉。 而厉鬼渊之外,左谦抱着婴儿站在血衣身后,血衣拿着勺子招呼新鬼过来喝汤。 新的鬼还不会敛藏自己的死状,所以外形很是吓人。 左谦脸色微白,抱紧了怀里的婴儿,下意识伸手挡住婴儿的双眼,不让他看见这些吓人的东西。 顾温经历过被父皇吓到之后,现在承受能力很大,咧着嘴咯咯咯的傻笑,看到满脸是血的鬼也不害怕,挥舞着小手笑的没了眼。 左谦无奈的坐在后面的椅子上,站的时间久了双腿有些酸软,更何况怀里还抱着个不是很轻的白胖婴儿。 而且他许久未走动过,被迫在床上躺了很久,双腿已经快要废了。 现如今猛地站那么久,很快就坚持不住。 血衣送走最后一个新鬼,趁机坐在嫂嫂旁边,伸着脑袋看向锦被中的小婴儿,一手握着勺子一手戳小宝的脸。 顾温被他戳的恼了,挥舞着拳头咿咿呀呀的张嘴咬住那根手指,用没有牙齿的肉床磨蹭。 血衣慌乱的把手抽出来,着急的看向嫂嫂:嫂、嫂嫂,我、我刚才碰那个汤了怎么办! 左谦下意识看向怀里的小婴儿,他在人间时听说书的说,下了鬼界人都要喝了孟婆汤,忘了前尘往事。他本不信,但来到鬼界才知道那都是真的。 血衣慌的不行,凑到小婴儿跟前指了指自己:小宝,我是谁? 小婴儿只咧着嘴傻笑,挥舞着小手握住了他的手。 血衣脸色煞白:完了完了,小宝不会傻了吧,要是那个魔族出来,发现他儿子不认识他了,他会不会把我打死!! 左谦眉头紧皱,被血衣吵的脑袋疼,哑着声音朝他说道:别慌,我想想办法看看他还记不记得。 想到之前血衣戳红了小宝的脸,惹得小宝嚎啕大哭,抿唇朝着血衣说道:你戳戳他的脸,看看会不会躲开。 血衣也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眼前一亮忙不迭伸出一根手指戳向小宝的脸颊。 分卷(53) 顾温睁着圆溜溜的大眼,好奇的看着那个哥哥伸手戳他的脸颊,以为哥哥在逗他玩,裂开嘴傻笑:咯咯咯~ 完了 完了 血衣握住自己的手指,惨白的脸更加苍白,在旁边走来走去焦急的很。 刚刚戳小宝他居然没有躲开也没有哭,小宝真的忘了!! 完了完了,等魔族出来他死定了! 左谦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抿唇看了眼怀里的婴儿,迟疑的说道:不然喂他喝点水,把体内的药效冲出来? 血衣眼前一亮:好办法!还是嫂嫂你厉害!走走走,我们快回去! 迫不及待的把嫂嫂拉起来,直接拽着他们匆匆回了寝殿 左谦脸色有些泛白,呼吸粗重的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回神。 他现在的身体太弱了,在床上躺了太久,连这么一段路都走不了。 把怀里还在吃手的小婴儿放到床上,抖着腿慢慢扶着床起来,到桌前倒了杯水缓解干涩沙哑的嗓子。 血衣找到带着尖嘴的杯子,往里面倒了半杯的温水,讨好的笑着递给嫂嫂:嫂嫂,劳烦你帮我喂小宝喝水,我、我不会 左谦虚弱的嗯了声,接过杯子把床上的婴儿抱在怀里,尖嘴朝着婴儿递到他唇边,小声的哄道:小宝喝水 顾温转了转圆溜溜的大眼,张嘴慢慢的喝杯子里的温水。 血衣站在旁边期待的盯着他,暗暗祈祷一定要管用,不然到时候小宝忘了那个魔族是他爹爹,他会被那个人打死的! 等等 忽然想到刚才倒水的时候没有洗手,不知道杯子里可有沾上孟婆汤 血衣瞳孔微缩,惊慌失措的看向嫂嫂:嫂嫂!我、我忘了洗手!杯子上可能沾了孟婆汤! 左谦被血衣气的脸色发白,皱眉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把杯子给丢到一旁,想办法让小宝嘴里含着的水吐出来。 小宝乖乖的瞪大了鹿眼,晃着小手不哭不闹。 幸好小宝没有喝多少水,不然要是加重了药量,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左谦冷着眼扫向旁边的血衣,声音干涩沙哑:去洗手洗杯子,重新倒上干净的温水,若是再出了差错,小心小宝爹爹找你麻烦! 血衣眼眶通红,被嫂嫂训得快要哭了,吸了吸鼻子拿着茶杯匆匆跑去洗干净。 小婴儿乖乖躺在锦被里,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闭上眼呼呼呼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凡士林粉瓶身体乳yyds!!超级好用!!!发现夏天用也不油腻呜呜呜!! 第57章 见面 怅捱不动声色的在吃食中放入鬼气,只要道长吃下今晚就会睡的很死。 商青岸面无表情的从他手中接过来,递给旁边的宿主。 温奴唇角微扬,朝紫发少年温笑:谢谢。 接过系统手里的糕点,随意用了些。 商青岸感觉到肚子咕咕叫,将剩下的糕点吃完了,幸好糕点被油纸包着,没有被那个脏人类碰到,不然他是绝对不会吃的。 怅捱坐在一旁,低着头慢慢吃着另一包糕点,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可怜极了。 夜晚降临,月色明亮。 温奴与商青岸打了一会坐,便钻进了帐篷里睡着了。 身为修道之人,游历时他们身上都会带着便携帐篷,往哪儿一放就好。 帐篷很大,有一间小屋子那么大,住三个人绰绰有余,但因为系统爱干净不愿靠近紫发少年的原因,怅捱睡觉的地方与他们隔了一个桌子。 紫发少年收拾完自己从外边走了进来,看到白衣与道长挨在一起,眼帘微垂闪过寒光。 抿唇去了自己睡觉的地方,躺在被褥上盯着帐篷顶发呆,等着旁边那两个人睡沉。 只要道长睡沉他立马就要杀掉那个白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耳边响起两人平缓的呼吸声。 怅捱猛地从地上起身,居高临下的站在白衣跟前,伸手把他拽起来拉着出了帐篷。 不小心食入鬼气的温奴睡的很沉,但依旧敏锐的感觉到危险,强迫自己挣扎着从黑暗中醒来。 怅捱一路拉着人丢到河边,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白衣,红唇勾起双手合十吸食他的精气。 温奴猛地睁开眼,手中出现一把白玉长剑,剑风凛冽的朝着紫衣攻去。 怅捱没想到他会醒来这么早,但他神色不慌,催动白衣体内的鬼气,控制白衣的行动动作。 温奴脚下僵硬,像是被黏在地上,柳眉微蹙看向眼前的紫发少年。 怅捱红艳艳的唇微微上扬,纤细白嫩的手指缠绕着胸前的紫色卷发,喉咙滚动轻笑出声,无辜的眨了眨眼:哥哥,怎么这个样子看我? 温奴抿唇,双手合十,手势不断变幻,观音剑直直朝着紫发少年攻去。 白玉长剑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白光,剑气凌然的攻击缠打着紫发少年。 怅捱没想到白衣法力深厚,被鬼气困住居然还能这般。 身上的鬼气不要命的从体内钻出,像是一把软鞭似的,与观音剑缠打在一起。 温奴趁着紫发少年被观音剑缠住,双手并在一起将体内的鬼气逼出。 唇角渐渐溢出一滴黑血,黑血上面冒着阴森的鬼气。 手背擦去唇角血迹,双脚恢复了行动,召回观音剑脚尖轻点,直直朝着紫发少年攻击。 怅捱眼神狠毒,勾起红唇,挥动手中的鬼雾,控制着它缠住白衣。 温奴翻身躲开,身体在鬼雾之上转了个圈,握着长剑刺向紫发少年。 怅捱闪身躲开,却还是被白衣割掉了一缕紫色长发,看到冒着鬼气的断发,眼中越发阴冷。 两人正打的火热,忽然帐篷里响起脚步声,商青岸半闭着眼走出来,径直朝着河边走去,路过他们时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脚踩进了河里。 温奴闪身来到系统跟前,握住他手臂把他从河边扯出来。 球球? 商青岸面色不变,但神情呆滞,倒像是梦游。 怅捱撞开道长旁边的白衣,眼神狠毒的瞪了他一眼,接过道长把他带回到帐篷内。 温奴蹙眉跟了上去,见怅捱要把球球放到被褥上,连忙上前制止了他:等等,你这个样子球球第二天醒来会受不了的。 怅捱像是在白衣面前扯掉了伪装,脸上单纯的笑容消失不见,阴气沉沉的看了他一眼,挥手用净水诀洗掉道长身上的灰尘,让他躺在褥子上睡觉。 温奴默默抿唇,等到紫发少年离开,才施法烘干系统身上的水分,希望他明天早上起来不要短路。 至于今晚的打斗,被他记在了心上,往后定要留个警惕,避免发生今日的事情。 想到吃的那口糕点,猜到了系统为何睡这么沉的原因。 手指摸到系统手腕上,指尖被电了一下麻麻的,但他没有缩回手,而是闭上眼查看系统体内可有鬼气。 看了好几遍,都没有在系统体内看到鬼气,想来刚才紫发少年应当是收了回去。 温奴揉了揉惺忪的鹿眼准备入睡,入睡前在周身设下禁制,只要一有人碰他就会醒来,防止怅捱趁着他睡着暗杀他。 一时间帐篷内只有清浅的呼吸声,怅捱阴狠的从地上坐起身,见白衣居然还能睡的着眼底闪过杀意。 伸手放出一缕鬼气,忽然月光照射下白衣周身泛着光,是个结界禁制。 怅捱迅速收回鬼气,咬牙狠狠瞪了眼白衣,转身回了自己的地方。 越想越生气,身上的鬼气仿佛召显了主人的心情,随着溢出来,飘的整个帐篷内都很阴冷。 温奴睡梦中抱紧了怀里的被子,不知不觉意识沉浮,梦到了前世的顾遇。 那时他被顾遇烦的不行,拿了被子让他去书房睡觉,本以为今晚不用辛苦了,谁知道那个人竟然从窗户上跳进来摸到了床上,把他给弄的醒了过来。 脑海中回荡着顾遇眼尾染上欲/望的模样,温奴从梦中醒了过来,虚虚盯着帐篷散发思维。 顾遇 孩儿 双手下意识摸向扁平的肚子,仿佛还能感觉到之前孩儿留在这里时的跳动。 眼神落寞的收回手强迫自己不去想他们,掀开被子从地上爬起来,晃了晃旁边的系统把他叫醒。 商青岸肉眼可见的慢速度睁开双眼,看到旁边的宿主,张了张嘴:宿主 系统眸光闪烁,有一瞬间的呆滞,挣扎着慢慢从床上起来,像是百岁老人动作缓慢。 怎么回事 温奴被系统逗笑,怕伤到系统的心,捂唇轻咳:昨晚你梦游去了河边,不小心进了一点水。 温奴从系统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到了懊恼不敢置信,红唇微微上扬忍不住笑出声:球球别担心,我已经帮你烘干了水分,过上一会应当就好了。 商青岸嗯了声,断断续续的说:谢谢宿主 温奴鹿眼弯弯,掀开帐篷让系统出去,外边阳光大好,晒一晒恢复的快一些。 回眸看了眼帐篷内紫发少年的位置,在他醒来的时候就已经空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两人并肩站在一起,在太阳底下晒暖,商青岸渐渐可以顺溜的说话。 怅捱从林中走出,看到道长和白衣挨得那么近,眼底闪过一抹狠毒。 扯了扯唇角,笑容单纯的朝着道长走过去:道长,我刚刚去练了一会剑,怕吵到你睡觉走的有些远。你饿不饿,我这里还有糕点。 从储物袋中取出糕点递给道长,双眼期待的放着光。 商青岸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不饿 温奴余光看了紫发少年一眼,动也没动他手中的糕点。 怅捱委屈的收了起来,像是被道长伤到心,失落的进了帐篷里面,等再出来身上换了一件黑色长袍。 紫色长发被拢进了黑色帽子里,只有一张脸若隐若现看不真实。 温奴察觉到他换了衣服,留了个心警惕起来。 收起旁边的帐篷,三人继续出发朝着谷水派而去。 路上系统终于不再短路,温奴带上他御剑飞行。 怅捱默默跟在他们身后,目光紧紧盯着白衣身后的道长,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若不是白衣抢先一步,道长就可以和他一起御剑飞行了! 眼底充斥着浓郁的阴冷,身上的鬼气想要冲出来。 怅捱深呼吸将鬼气压回去,紧紧跟上白衣的长剑,与道长并肩而行。 三人快速划过天空,穿过山川看到了远处的海面,海面之上有座巨大的城池,城池中最高的建筑便是谷水派。 海城在修真者眼中是朝拜一般的存在,而谷水派更是他们向往的门派,是除却诛山派以外最厉害的门派。 谷水派现在的掌门人欧阳策更是难见的天才,不过三百岁便已经修炼至合体境界。 远远看见海城的城门,温奴脚尖轻点带着系统从剑身上下来,掌心向上观音剑化作一抹流光缠绕在手腕上。 城门口排了很长的队伍,两侧有穿着相同服饰的修者盯着城门。 怅捱拽了拽头上的黑色帽子,将紫色长卷发遮住,一并遮住的还有他那张美艳逼人的脸。 温奴与商青岸上前排队,怅捱见了连忙跟在道长身后,余光暗暗打量那两个修道者,查看他们的修为。 见他们不过是金丹期,勾了勾唇角眼底闪过嘲讽。 不知等了多久,终于轮到他们。 温奴早在落剑时就戴上了帷帽,用以遮住额上的痕迹,怕被他们看到堕神印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穿过用灵石制作的拱门,并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温奴松了口气,侧开身上旁边等系统与那个紫发少年。 怅捱抬眸看了眼拱门,脸上扬起一抹单纯的笑容,上前用力搂住道长的手臂,欢快的说道:道长,我们快些过去吧,哥哥还在等我们! 商青岸挣脱不开旁边的人,被他硬拽硬拉的走过拱门,两人挨得极近的走到温奴跟前。 怅捱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碰了道长,受惊的连忙缩回手,脸上染上一层绯红:道、道长,我不是故意的 商青岸周身散发着冷气,直接从衣袖中掏出消毒喷雾喷了喷被紫发少年碰过的地方。 温奴没有说话,看了眼还在运行的灵石拱门,怀疑这一切可能和怅捱有关。 走吧。商青岸收起喷雾,离那个紫发人类远远地。 温奴走在两人中间,朝着城池内最高的建筑走去,那儿就是谷水派所在的地方。 街上人不多不少,但能看出海城很繁华,摊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眼看就要到谷水派所在的山脚下,人群忽然多了起来,他们朝着山上走去,手里拿着香之类的。 温奴柳眉微蹙,想起了欧阳熙说她父亲为他建了一座仙庙,很受人欢迎每天都会有人前去上香。 他很久之前来过一次,但早就忘了位置在哪儿,现如今看来应当是在谷水派所在的山上。 商青岸见宿主停下,回头盯着他:怎么了? 温奴摇了摇头跟上他们,三人随着人群上了山,半山腰上有座精雕细刻的仙庙,仙庙此时庙门大开迎接着香客,站在人群外围的三人可以清楚的看见仙庙中间的石像,是用整块巨大的白玉雕刻而成。 商青岸一眼认出那就是宿主,忍不住扯了扯宿主衣袖,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怅捱看着那座石像眸光闪烁,他之前看到过这个石像,现在重新看到才发现和道长旁边那个白衣一模一样,只不过石像上的人要更疏离冷漠些,有股高高在上的悲悯。 不知想到什么,怅捱勾了勾红唇,他可是见到过谷水派掌门坐在石像前哭泣,若是让欧阳策生出心魔留下白衣,到时候道长可以是他一个人的了。 温奴抿唇向系统解释了一番,大概四百年前不小心来了人间,遇到了下山游历的欧阳策,救了他一命。后来欧阳策便为他修建了一座仙庙,感谢当时的救命之恩。 他没说的是,当时发生了很多事情,他是被欧阳策轰走的。 最后看了眼精雕细刻的仙庙,温奴率先朝着山上走去,谷水派就在山的上面。 还未走多久,忽然撞到一个结界上面,头上的帷帽不小心落在地上,露出了与石像上一模一样的脸,只不过额间多了一抹红痕。 分卷(54) 守门的弟子察觉到有人触碰了结界,让人迅速把消息传给内门,自己则是下山查看是什么人动了守派结界。 身影隐藏在暗中,结界外边站了三个人,为首那个青衣面容有些熟悉,但当他看到青衣额头上的堕神印记,眼中闪过惊恐。 是堕神!堕神怎么会来他们谷水派! 外门弟子吓的脸色苍白,看了眼结界外边的三个人迅速回了山上,半路遇到赶来的内门师兄,抖着声音大声说道:师兄,我看到了堕神!是堕神! 内门师兄自然知道堕神的危害,实力更是在他们之上,怕出了事连忙回去禀告掌门。 欧阳策坐在大厅内,端着茶杯抿了口茶水,翻看着京城传来的消息。 自从上次熙儿询问他如何破解禁制之后就在也没了联系,不知道京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花纱坐在掌门旁边,着金丝绣花嫩黄长马甲,下身穿着深色金丝裙,头上戴着流苏玉簪,正替欧阳策倒茶。 夫君,上面可有说熙儿的消息? 欧阳策摇了摇头,将手上的书信递给旁边的娇弱女子。 花纱接过仔细看上面的内容,京城那边的线人只说皇宫出了大事,其他什么都没有。 娇弱女子急的眼眶通红,默默的无声落泪:夫君,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将熙儿接回来? 欧阳策叹了口气,取了帕子小心把人搂在怀里,动作轻柔的为她擦拭眼上的泪水。 夫人别哭,等时间到了,我立马就去把熙儿接回来! 花纱红着眼点了点头,柔若无骨的靠在夫君怀里,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勾人的香气。 欧阳策眼神渐渐迷离,抱紧了怀里的女子。 花纱声音婉转动听,娇娇的喊了声夫君。 两人正想起身回房间,门外忽然跑进来一个弟子,大声朝着掌门喊道:掌门不、不好了!结界外边来了一个堕神!不知是不是要攻打咱们! 欧阳策恍惚的放下怀中的夫人,捏了捏眼窝,知道夫人又用了那个香也没生气,拉着她的手一同前往结界方向走去。 而鬼界,此时乱做了一团。 血衣狠狠洗了洗自己的手,然后又把尖嘴茶杯洗干净,重新倒上干净的温水递给嫂嫂。 左谦摆手让他放回去,小婴儿此时已经睡着,小肉手放在胸前,张着嘴响起了呼噜声。 但是血衣不依呀,他还想着小宝不小心误食了孟婆汤的事情,再不赶快解决等到魔族出来,他真真就完蛋了。 抱住嫂嫂的胳膊撒娇,压低声音小声求他:嫂嫂,你就把小宝叫醒吧,等他喝完这杯水再让他睡也不迟 左谦眉头紧皱,听着他口中的嫂嫂两字反胃,想到了那个强占他侵犯他的男人。 白着脸推开手臂上的手,哑着声音说:我帮你叫醒。 血衣眼前一亮,连滚带爬的坐到床上,盯着嫂嫂怀里的小婴儿,双手紧紧捧着手里的茶杯。 左谦轻轻晃了晃怀里的锦被,刚刚睡着的小婴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陌生的人下意识就要张嘴嚎啕大哭。 左谦眼疾手快的把他抱起来,朝血衣要来茶杯放到小婴儿唇边,哄着说道:小宝喝水 顾温困的睁不开眼,无意识的张嘴将茶杯里的水喝完,喝完之后忘了哭直接又睡着了过去。 血衣接过空的茶杯松了口气,现在就等着小宝尿尿了。 嫂嫂,你今天在我这儿休息吧! 要是、要是小宝尿了,你帮我一起给他换个尿布 血衣厚脸皮的朝着嫂嫂讨笑,期待的睁着一双大眼,看上去憨憨的。 左谦面无表情的嗯了声:可以,叫我左谦,不要叫我嫂嫂。 血衣有求于人,不敢拒绝,撇了撇嘴低声应了下来。 嫂左谦!咬了咬牙,继续说道:你把小宝放床上吧,小心肚子里的孩子,要是你出了事哥哥得打死我。 想到混合双打,血衣沉默了一瞬,上前把小宝从嫂嫂怀里接过来,小心放到床上,然后从衣柜里取出新的棉被递给嫂嫂。 左谦 今晚辛苦你在我这儿睡了 血衣弯腰把自己的被子抱走,拿了被褥铺在地上打地铺,掀开被子直直躺进去干挺着,想到自己喊了好几句嫂嫂的名字,简直想要打自己一顿。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闭上眼不到片刻,血衣很快睡着。 左谦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上方,耳边响起轻微的呼噜声,垂眸看了眼地板上的人,抿唇从床上慢慢起身。 踮着脚小心绕开地上的人,推开寝殿大门走了出去。 鬼界的天依旧灰蒙蒙的看不清东西,左谦默默朝着之前那座鬼桥走去。 鬼桥上断断续续走着几个新鬼,看着那些吓人的模样脸色有些苍白,小心避开他们来到孟婆汤附近,看了眼锅里的白色汤汁。 汤汁上倒映着他的五官,左谦看着自己那张有些妩媚的样子,狠狠咬住了银牙,眼眶干涩通红。 他很想很想见师尊一面,但他知道他回不去了,更何况现在他还怀了那个人的孩子。 只要喝下孟婆汤,他就会忘记前尘往事,然后跟着那群新来的鬼魂一起入轮回,逃脱这个噩梦般的地方。 但是他真的好想好想在看一眼师尊 左谦眼中闪过挣扎,双手渐渐朝着孟婆汤伸去。 厉鬼渊内,血白与顾遇两人并肩杀光了所有的厉鬼,但两人身上也受了很多的伤。 暴君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破碎,全是被厉鬼爪过的痕迹,就连身上以及脸上也满是血肉模糊的印子,冒着森冷的鬼气。 顾遇伸手摸了摸疼的已经麻木的脸,上面的血染了满手。 血白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的黑衣被那群厉鬼划破,虽有鬼气将伤口修复,但仍然流了很多的血,浑身上下冒着浓郁的鬼气。 手里紧紧拿着收敛炼化鬼气的法器,将厉鬼渊所有的鬼气吸收进去,炼化了整整一瓶的黑色药丸。 血白忙完自己的事情去看旁边那个魔族,见他皱眉碰脸,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别碰,等到离开厉鬼渊,被厉鬼划破的伤口就会慢慢消失。 顾遇面无表情的嗯了声,手中的天子剑上染满了厉鬼的鬼气,把剑身都弄成了黑色。 血白小心收起法器,朝着那个魔族说道:走吧,血衣还在等我们。 顾遇冷着脸点了点头,两人朝着厉鬼渊出口走去,猛然接触到灰蒙蒙的空气,都有些恍惚。 作者有话要说:顾温:不要喂我喝水了 血衣:嘘嘘嘘嘘 顾温:呜哇哇 血衣撸了把脸上的水,忍不住跟着一起大哭:啊啊啊啊啊 第58章 失忆 温奴在结界外边等了许久,他知道只要有人碰了结界,肯定会有人下来看看,到时候他就不用破了结界进去了。 耳边清楚听到匆忙的脚步声,从脚步声来看来了不止一个人,而是很多人。 温奴双手背在身后,背对着结界看向半山腰的仙庙。 仙庙上空飘着袅袅青烟,隐约可见香烟下那张玉像的脸。 想来欧阳策废了很大力气才寻到那么大一块玉,但这仍然抵消不了四百年前发生的事情。 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欧阳策领着谷水派长老以及关门弟子来了结界附近。 看到结界外边的三个人,眉头紧紧皱起:几位来我谷水派有何事? 怅捱整张脸隐藏在黑色斗篷中,听到欧阳策说话,桃花眼轻轻抬起看了他一眼,红艳艳的唇微微勾起,没有理会欧阳策,看好戏似的靠在道长旁边。 商青岸面无表情的躲开旁边的脏人类,像是没有听到结界里面的人说的话,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欧阳策仔细打量结界外边的三人,穿着灰色道袍那个他认识,曾在诛山派见过他一面,是掌门坐下的关门弟子,最小的小师弟,备受宠爱。 但他怎么会和堕神在一起? 而且他旁边那个黑袍少年,不像是什么好人,欧阳策从他身上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花纱挽着夫君的手臂,余光暗暗看向黑袍少年,睫毛轻颤眼底闪过恍然。 他怎么又来了,不是刚刚逃走吗? 一时间周围寂静至极,欧阳策看向唯一一个背对着他的人,继续出声说道:不知三位来谷水派到底所为何事?! 温奴被声音惊到从回忆中醒来,回过神看了眼仙庙中的石像,慢慢转过身看向结界里面的欧阳策。 红唇微扬,眉眼温和,脸上带着一抹笑容,声音出尘清脆:欧阳策、花纱,好久不见。 花纱猛地握紧了欧阳策的手臂,瞪大双眼死死盯着结界外边的青衣天神,牙齿不受控制的上下敲在一起:青、青崖仙尊 温奴温和笑了笑,身上的青衣被风吹起,带动了身后的长发:是我。 欧阳策早已愣在原地,他以为再也见不到青崖了,没想到青崖居然会来找他。 眼眶有些干涩,声音苦涩沙哑:大哥 温奴眉眼带笑的看着他,只不过眼底深处一片疏离,早在四百年前,他们就已经闹翻了。 欧阳策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发呆,就连手臂被旁边的花纱紧紧握住也没察觉到异常,激动的撤掉结界放他们进来。 大哥,快进来。 温奴抬脚朝着谷水派众人走去,商青岸与怅捱跟在身后,等他们入了谷水派地界,结界又重新被关上。 欧阳策手心里冒了汗,有很多话想和大哥说,但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安静极了。 花纱勉强露出一抹柔柔弱弱的笑容,朝着青衣天神说道:大哥,您来了谷水派怎么没有给我们传消息,我们好去海城门前接您? 温奴听出她的话外之意没有生气,早在四百年前就已经习惯了,唇角微微上扬时刻挂着温笑:时间过去太久,忘了怎么和你们联系。 花纱脸上笑容僵了下,晃了晃手下的夫君,让他赶快想想办法。 旁边的四位长老面面相觑,都察觉到了一丝丝怪异。 倒是他们的关门弟子,什么都没有听出来,只顾着看堕神额头上的堕神印记了,交头接耳的小声嘀咕着什么。 走在前面的那个不是耳聪目明,把他们说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四位长老连带着掌门欧阳策面色大变,欧阳策更是怕伤了大哥的心,连忙抬头看向大哥:大哥,你 温奴唇角带笑:无碍。 欧阳策憋屈的嗯了声,瞪了眼跟在后边的几个关门弟子,让他们老实些别胡乱说些没用的东西。 一行人来到谷水派大厅中,大厅修建的金碧辉煌,能够遮下将近一千多人。 欧阳策让大哥坐在上位,温奴没有答应,而是坐在了右侧的客位上。 商青岸见状坐在宿主旁边,怅捱眼疾手快的挤在两人中间,硬生生让系统往后挪了一个位置。 坐在上位的花纱看的眼皮直跳,余光暗暗盯着那个黑袍少年。 欧阳策吩咐下人去准备上好的茶和糕点,出声朝着几位长老和坐下弟子解释:这位乃天界青崖仙尊,第二位以剑修身份飞升上界,是本座的结拜大哥。 几位长老比了个谷水派常用的手势:见过仙尊。 剩下的关门弟子见状匆匆效仿长老:见过仙尊。 温奴掌心向上,轻声说道:请起。 从储物戒指中掏出备下的礼物,给几位长老以及欧阳策的是他在仙界炼制的丹药,可以增加修为寿命。 各个不同的盒子分别飘向那些人桌上,就连花纱也有,更是比别人要多一份礼物,是他特意准备的常青丹,可以让女子容貌恢复到顶级。 至于剩下几位弟子,是他亲手雕刻的护身玉坠。 见面礼,还望诸位不要嫌弃礼薄。 那几位长老都是人精,隔着盒子都能闻到里面浓郁的仙草气息,怎么可能会是什么薄礼。 激动的红着脸朝青崖仙尊说道:多谢仙尊的礼物! 温奴笑着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收下了那个长老的谢意。 花纱坐在上位,看了眼旁边的盒子,挥手把它们收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怪异难受。 温奴像是没有看到,安安稳稳坐在椅子中,腰背挺的笔直。 花纱如何,现在已经不管他的事,他来谷水派不过是来见欧阳策一面,算是全了两人结拜为兄弟的情分。 欧阳策见大哥给他送的是延寿曾加修为的仙丹,差点红着眼哭出来,当初是他不对,让大哥离开了谷水,一别四百年如今才见上一面。 大哥,你过的如何,小女说在宫中见过你,这是怎么回事? 欧阳熙没有细细和父亲说仙尊在宫里的事情,只说在皇宫里见到了仙尊,仙尊貌似堕了神。 温奴睫毛抖了下,想起来宫里的顾遇与孩儿,面上表情不变温温笑了声:不小心落到了宫里,便在那儿待上了一段时间。 话落,疑惑的看向上位上的两人:欧阳熙? 花纱连忙出声说道:欧阳熙是我与夫君的小女,因为一些原因被迫入了宫,等到过段时间就能把她带回来。 温奴嗯了声:这份礼物便由你替欧阳熙存着吧。 一块玉坠随着一个木盒一同飘向花纱面前,花纱笑着挥手收下:我替小女谢过大哥。 温奴抿唇温笑,轻轻颔首。 欧阳策拍了拍手,下人很快端着茶水糕点和一些吃食走了进来。 大哥可要尝尝谷水的饭菜,是海城当地的一绝。 温奴笑着应了声,坐在旁边的商青岸隔着紫发少年动手为宿主夹菜,全是宿主爱吃的。 怅捱看的眼神阴狠,握紧了手中的筷子,咬牙切齿的狠狠咬了口糕点。 坐在上位的花纱看到青崖与一个男子如此亲近,眼中迅速闪过一道精光。 欧阳策倒是没有多想,诛山派弟子向来不懂情爱,与青崖仙尊亲近,应当只是尊崇罢了,就像当初的他,崇拜羡慕大哥,不过六百岁便已飞升上界成了天神。 余下的时间,厅内的几人吃吃喝喝,或者说些有关修真界的事情。 分卷(55) 欧阳策忽然出声提起了海城内的命案:不知道守城的那两位修者可有找到杀人者的踪迹。 大长老叹了口气:海城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都惊动了诛山派,他们正往这里赶来。 温奴眉头轻轻蹙了下,出声问道:海城发生了什么事情? 欧阳策握紧了手:海城内死了许多修士,死状凄惨,被人吸干了精气,现在还没查到是谁干的。 温奴闻言看了眼旁边的紫发少年,眼中闪过讶然,他没想到怅捱居然敢在海城伤人,还能在众多修士追查中逃离这里。 怅捱像是察觉到白衣的视线,抬眸朝着他看去,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勾起,单纯无辜的眨了眨眼:哥哥,为什么要这个样子看我? 商青岸听到紫发少年说话,顺着视线看向宿主,见他怀疑的看向紫发少年,眸子闪烁着金属光芒。 温奴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继续和上位的欧阳策说话,打听那群修士的死状。 坐在旁边的怅捱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眼中只有旁边的道长。 道长,你说哥哥和谷水派的掌门是什么关系啊? 怅捱在两人身边设下结界,防止外人把他们的话听了去, 商青岸动了动位置,离得脏人类远些,像是害怕被沾上什么细菌病毒:结拜兄弟。 怅捱梗了下,脸上笑容越来越大,单纯天真的说道:可是我看掌门夫人好像有些不对,她好像有点怕哥哥,还不想让掌门和哥哥说话,会不会 紫发少年没有把话说完,留了一个让人怀疑的尾巴,但商青岸是什么,身为机器人感觉不到人类情感,对紫发少年说的话无动于衷。 得不到回应的紫发少年眼中闪过杀意,生气的狠狠看向旁边的白衣。 等到众人离开大厅,怅捱脸上仍然很难看,浑身上下阴气沉沉。 鬼界 血白与顾遇站在厉鬼渊入口,看到久违的灰蒙蒙的天,血白怀念的挥了挥手中的扇子,握着扇子的手沾满了血。 你随我去找血衣,还是先去收拾收拾自己身上? 顾遇看了眼自己满身的血迹,抿唇朝着旁边的人问道:鬼界哪儿有水。 血白指了一个方向:那边有一处温泉,你可以去那里先清洗一遍。 顾遇嗯了声,怕身上的血和脸上的伤吓到孩儿,顺着血白指的方向迅速赶去。 血白见状收起扇子,朝着鬼桥飞速过去,弟弟白日一般都待在那儿熬制孟婆汤,给来往的鬼魂盛上一碗,忘却前尘往事好去投入轮回。 血白动作很快,眨眼间就来到了鬼桥上面。 左谦手中紧紧捧着一碗孟婆汤,垂眸看了眼碗里白色的汤汁,汤汁上面倒映着他的脸。 下意识摸了摸肚子,垂眸仰起脖颈张嘴咬住碗沿,舌尖接触到无味的汤汁,睫毛忍不住轻颤。 突然出现在鬼桥上的血白,看到桥下站着的男子仰头喝下孟婆汤,顿时睚眦目裂疯狂的闪身到他面前,重重打翻他唇边的孟婆汤。 你在干什么?! 血白咬牙切齿,没想到自己从厉鬼渊出来会看到这一幕,周身鬼气不受控制的溢出来,吓的周围路过的新鬼战战兢兢。 狠狠掐住他的下巴,伸出两根手指缠住里面粉嫩的舌尖,厉声逼迫他:吐出来,身为玩物,你胆敢私自喝下孟婆汤! 你是不是还要入了轮回,带着我的孩儿一起,嗯? 血白快要气疯,阴着脸死死盯着眼前的人。 左谦眸子死气沉沉,听到他说入轮回,空洞麻木的双眼眨了下。 看到他这幅模样,血白知道自己猜对了,眼中充斥着怒火,咬牙切齿的拽着玩物的手腕闪身回到寝殿,用力把人压到床上,膝盖分开他的双腿:我说过,不听我的话就要接受惩罚。 左谦瞳孔缩了缩,面上渐渐染上一层绯红,身体不受控制的被撞到上下起伏,死死咬着唇发出闷哼声。 血白狠狠的惩罚着身下的人,想到他胆敢喝下孟婆汤,力道越发的又重又快。 站在门外的顾遇眉头紧皱,僵在半空的手默默收了回去,朝着不远处的另一个寝殿走去。 毫不知情的血衣,刚刚从梦中醒来,被旁边小婴儿的哭声吵醒。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尿尿了? 血衣眼神有些茫然,见小婴儿哭的厉害,连忙上手拆开他身上的锦被,脱掉小婴儿身下的尿布。 看到那处粉粉嫩嫩小小的东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轻轻戳了戳:好小啊 忽然,锦被中的小婴儿不哭了,一道清亮的水光朝着血衣脸上直直喷去。 血衣僵在原地,呆呆的伸手抹去脸上的水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被小宝尿了一脸。 啊啊啊啊啊 血衣疯狂的大声嚎叫,张开嘴呸呸呸的往外吐东西。 啊啊啊啊啊啊小宝我要打你啊啊啊 顾温咧嘴咯咯咯的傻笑,寝殿内乱作一团。 顾遇听到里面嘈杂的声音,想也未想直接推门走了进去,看到浑身湿漉漉的血衣,和光着屁股躺在床上的孩儿,眉头紧皱:怎么回事? 血衣听到动静猛地转身看过去,见是那个去了厉鬼渊的魔族,双眼瞪的很大:你、你、你出来了?!我哥哥呢! 血衣脸上的水渍还没被擦掉,顶着一张湿湿的脸看向来人。 顾遇看了眼露着小东西的孩儿,又看了眼满脸水渍的血衣,沉默了一瞬间继续说道:和一个人在寝殿里。 暴君说的很委婉,血衣一听就知道哥哥又在玩弄嫂嫂,撇了撇嘴用衣袖狠狠擦掉脸上的水痕,把干净的尿布扔给魔族:你给小宝换吧,我要去沐浴! 叉着腰生气的瞪了眼咯咯咯傻笑的小婴儿,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出了寝殿,朝着鬼界唯一一处温泉走去,等到再也看不见那个魔族,重重松了口气,希望他发现不了小宝不小心吃下孟婆汤的事! 寝殿内只剩下顾遇,暴君拿着尿布上前,顶着一张满是伤痕的脸来到孩儿跟前,伸手把他抱在怀里,哑着声音问道:小宝可有想父皇? 小婴儿疑惑的歪了歪头,像是没有认出眼前的人是谁,暴君看的好笑,展开尿布给孩儿穿上,拿了一缕发丝塞到小婴儿手里。 顾温瞬间咧嘴笑了起来,握着拳头晃来晃去朝父皇要抱抱。 暴君薄唇微勾,把孩儿抱在怀里,想到放在胸口的招魂铃,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鬼界回到皇宫,赶快复活仙长让他们一家三口团聚。 但他身上侵染的鬼气还未散去,需要问问血白可有什么解决办法。 不能抱着孩儿太久,暴君弯腰把他放在床上,单手支着下巴,任由孩儿握着一缕黑发玩耍。 血衣沐浴更衣后,偷偷摸摸来到了寝殿门外,耳朵帖在门上面,小心翼翼的听里面的声音。 见没什么大事,轻咳两声推门走了进去。 小宝怎么样了? 暴君听到脚步声抬眸看了来人一眼,见是血衣收回了视线继续盯着孩儿玩耍。 没人理他,血衣撇了撇嘴坐在另一边,双眼紧紧盯着锦被中的小婴儿。 看样子,小宝并没有忘记他父皇长什么样子。 血衣松了口气,手指蠢蠢欲动,忍不住想要戳戳小宝肉肉的脸颊,但迫于魔族就在旁边,他完全不敢只能眼馋。 咿咿呀呀~ 小宝拽了拽父皇的头发,圆溜溜的大眼转了转,朝着父皇挥手手:咿呀呀~ 顾遇眉头微皱,看了眼身上的鬼气,抿唇没有把他抱起来,小心翼翼的摩挲了下孩儿的额头:小宝乖。 顾温委屈巴巴的眨了眨眼,鹿眸水润润的含着一层雾气,小嘴蠕动快要哭了似的。 血衣诶诶直叫,慌乱的看向旁边的魔族:你怎么不抱他,他要哭了! 顾遇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冷声说道:我身上都是鬼气,对小宝不好。 血衣愣了下,这才发现魔族身上全是伤口,伤口还在冒着阴气森森的鬼气。 好、好吧 血衣朝着魔族伸出指尖,很快魔族身上的鬼气全都被他吸收。 身为厉鬼,这些鬼气他很容易就能解决掉,把魔族身上的鬼气弄干净后,收回了自己的手指。 好了,现在没事了。 暴君低声道谢,弯腰把床上的孩儿抱在怀里,红着眼睛的小婴儿可怜巴巴的吸了吸鼻子:咿呀 血衣在旁边看的眼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惊恐的瞪大了双眼,用力晃了晃头把吓人的东西抛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血白换了一身新衣,周身阴冷的走了进来。 看到弟弟坐在床边,顿时来了火气:血衣,我不是让你好好盯着他的吗!怎么让他跑出去喝了孟婆汤! 血衣茫然的眨了眨眼:什么? 血白被他气笑,余光看到那个魔族还在这里,硬生生把怒气憋下去,只说了句待会教训你。 顾遇面无表情的把孩儿系在胸前,既然身上的鬼气已经被解决,那么他现在就要带着孩儿回宫。 想到帮助了他的血白,挥袖取出一块玉佩,漂浮在半空中:厉鬼渊你帮了我,有事拿着玉佩去顾朝皇宫找我。 想起留在血衣身体内的魔雾,挥手把它取了出来,身体化作一团黑雾很快消失在鬼界中。 趁着哥哥还在发呆,血衣偷偷摸摸跑了出去,想到自己闯了大祸,小心翼翼贴在魔雾上被带出了鬼界。 顾遇好似没有察觉到异常,带着孩儿径直飞向顾朝皇宫,魔雾中小婴儿精神头十足,握着拳头与身边的黑雾玩耍。 血衣看着和鬼界完全不同的人间,双眼放光,伸手松开手里拽着的魔雾,任由身体往下坠落。 猛烈的风吹起身后的长发,展开手臂尖叫着翻身面对着地面,衣袍被刮的咧咧作响。 暴君回眸看了眼那团红色,面无表情的继续朝着皇宫飞去,只不过在血衣身上留下了一缕魔雾,关键时刻护住他的性命,算是帮他照顾孩儿的谢礼。 另一边,血白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弟弟,气的直扇着扇子冷笑,等他回来定要狠狠教训教训他一顿,只是真等血衣挺着肚子回来时,血白差点昏过去。 现如今血白气的不行,想到寝殿内怀了他孩子的玩物,更是浑身冒着鬼气。 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不断溢出的鬼气收敛,转身朝着寝殿走去,推开大门慢慢走向床边。 躺在床上的人儿茫然的坐着,看到有人进来,张了张嘴:夫君,你做什么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呕吼,被玩坏了~ 第59章 复活仙长 暴君带着孩儿回到了皇宫,看着久违的寝殿,扑到床上深深吸了一口气,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仙长的味道。 顾温乖乖躺在锦被中,小手握成拳头往嘴里放,没有牙齿的肉床啃的上面全是口水。 顾遇抱紧了仙长盖过的被子,就像是抱紧了仙长。 紧闭的双眼睫毛轻颤,想到他已经寻到息壤土与招魂铃,迫不及待的想要复活仙长。 薄唇微微勾起,猛地睁开眼抱起床上的孩儿,沙哑着声音说:小宝是不是也很想见爹爹? 顾遇点了点孩儿的额头,漆黑深沉的眸子夹杂着欣喜:小宝乖乖,我们马上就可以见到爹爹了! 暴君抱紧了怀里的孩儿,俯下身蹭了蹭孩儿的脸颊,肉肉的很舒服。 顾温被父皇抱着,咧开嘴咯咯咯傻笑,铃铛般的声音惊醒了候在殿外的张全安与吴乃克。 因着暴君是直接到了寝殿,所以皇宫内还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他回来。 张全安眼神示意旁边的吴乃克,人警惕的看向寝殿大门,小心翼翼推开露出一条门缝,朝里面看去。 忽然,眼中出现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张全安吴乃克吓的猛地往后跌倒,屁股重重坐在地上,疼的脸色发白。 暴君眉头紧皱,单手抱着孩儿推开寝殿大门,看到蹲在地上的人,冷着脸说道:成何体统! 张全安吴乃克迅速回过神来,白着脸连滚带爬的跪在地上:陛下,奴才见过陛下! 暴君冷哼,凤眸危险的眯起:朝中和宫里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张全安双手铺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头:回陛下,朝中一切顺利,宫内并无发生任何事情。 顾遇满意的嗯了声,挥袖让他们起来:起来吧。 张全安与吴乃克连忙高呼:多谢陛下! 暴君看了他们个一眼,抱着孩儿去了御书房,坐在椅子上将孩儿放到腿上,给了他一缕发丝去玩耍。 拍了拍手,隐藏在暗处的暗卫李然出现,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脸上带着黑色面具,只露出一双锋利的双眸。 主子!李然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重重低下头颅。 暴君面无表情的靠在椅子上,双手放在把手上,手指弯曲轻轻敲点,空荡的大殿内除了婴儿咿咿呀呀的声音,就只剩下清脆的响声。 暗卫的心紧紧绷着,脸上渐渐冒出许多冷汗。 过了许久,敛藏在黑暗中的帝王出了声:暗牢那群人可有说什么,尤其是左相之女安荣。 暗卫打起精神回话:回陛下,安荣贵妃得了疯病已经疯了,其她妃嫔并不知道安荣做的事情。 不过属下查到,安荣寝殿有箭头的痕迹,有人指使安荣伤害皇后娘娘 说到最后,暗卫的声音逐渐变低,紧紧低着头不敢看向高位上的人。 暴君喉咙滚动,想到有人指使安荣杀害仙长,眼神阴翳暴戾,双手狠狠握成拳,声音低沉沙哑:去,给孤把左相一家落入暗牢,孤倒要看看左相想做什么! 暗卫李然用力点头:是,属下这就去! 暴君挥了挥衣袖,示意暗卫可以离开,李然见状迅速消失在书房。 顾遇下意识摸了摸胸前的铃铛,抱着孩儿起身回了寝殿,好不容易把他哄睡,放到床上小心盖好被子。 分卷(56) 召来吴乃克,压低声音吩咐他:看好太子,若是出了事,孤让你人头落地。 吴乃克余光看了眼床上的太子,低下头小声回道:是,陛下。 暴君出了寝殿,领着张全安去了暗牢,后宫那群人在牢里关了整整将近半个月,被人带出来的时候,完全没了往日的精致华贵。 安荣被侍卫按压在地上,疯疯癫癫的大笑着,头发凌乱身上的华衣染上了脏污,指甲缝里全是血泥。 暴君脸色阴沉的坐在椅子上,看到安荣仿佛又回到了仙长落水的时候,脑海中闪过仙长化作光点消失的画面,双手顿时狠狠握在一起。 周身冷冽的从椅子上起身,从旁边取了一把鞭子,抬起安荣的下巴,眸光阴翳狠厉。 安荣像是察觉不到危险,眼神空洞的张嘴傻笑,歪着头好奇的看着眼前黑脸的人。 顾遇唇角勾起,声音冰冷,脸上的伤越发显得他危险至极:装疯卖傻?贵妃是想糊弄孤吗?不过没关系,就算你真的疯了,孤也有的是办法。 暴君漆黑的眸子幽深不见底,一缕魔雾霎时间钻进安荣额头。 跪在一旁的欧阳熙看的清清楚楚,怕被暴君发现,收回视线抿唇低下头。 顾遇直接搜了安荣的魂魄,看到了她脑子里的记忆。 当看到她不是真正的安荣时,薄唇微微勾起,脸上一片冷冽。 很好,左相一家很好,胆敢欺君罔上。 查看到那只长箭上的内容,凤眸顿时眯起,知道父皇母后事情的人只有那几个,而且箭上的纸很熟悉。 收回魔雾,转身回到龙椅上,单手支着下巴耐心等着暗卫李然把左相一家人全都给带来。 安荣失力的躺在地上,脸上汗津津的黏住了许多头发,身上的衣服凌乱的沾了灰尘,双手死死扼住喉咙发出断断续续的笑声。 旁边其她妃嫔吓的脸色发白,偷偷挪了挪位置远离旁边的安荣贵妃。 欧阳熙默默盯着地面,在过上几天她便可以离开这里,爹爹和娘亲会来接她。 不知道青崖仙尊可有去谷水派,她可不信仙尊会身死道消,仙尊肯定是为了离开这里。 想到到时候可以去见仙尊,欧阳熙眼底闪过欣喜开心。 忽然暗牢石门被人打开,穿着黑衣劲装的暗卫从外边走进来,身后跟着一溜的人,被侍卫紧紧押着。 李然来到帝王面前,双手抱拳道:主子,属下已经将左相全府捉拿归案。 顾遇勾唇,回眸看向走在最前面的左相,声音低沉:很好。 左相被人押在帝王跟前,双腿轰然跪在地上,脸上惨白没有一丝血色,见到坐在椅子中的陛下,惊然回过神,重重的用力磕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臣罪该万死,不该欺君 顾遇轻呵,慢慢来到左相跟前,低声朝着他说道:左相忘了,十五年前,你可是大将军身边的得力好手,还追了孤好长时间,差点把孤和父皇母后一起吃了。 左相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日的到来,颓废绝望的跪在地上,低下了高高的头颅,认清了自己的命。 见左相不说话,暴君握着鞭子抬起左相的脸,勾唇冷声嘲讽:怎么,左相这就放弃了?当初你追孤可是追的紧紧不放。 不知想到什么,顾遇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朝着暗卫李然拍手:孤记得兽园里有只狼狗? 李然回道:回主子,是的。 暴君笑着说了句很好,拽着左相的衣领拉着离开暗牢,李然回眸看了眼暗牢中的其他人,吩咐侍卫盯紧了他们。 顾遇拽着左相一路去了兽园,兽园里关了许多凶狠的动物,其中最吓人凶狠的莫过于那只狼狗,是狼与狗生下的,喜食生肉。 暴君把左相扔进兽园,坐在宫人准备好的椅子上,吩咐旁边的李然去把关着狼狗的笼子打开。 看到左相脸上的惊恐,忍不住低声沉笑:左相,当初你不是追孤紧追不放吗,孤就让你尝尝那种滋味。如果你跑得过这只狼狗,孤就放你一命,如果跑不过,那么后果你是知道的,不外乎被狼狗吃掉。 左相惊恐的看着被放出来的狼狗,连滚带爬的往前跑。 狼狗双眼放着绿光,凶狠的紧紧盯着猎物,今早宫人忘了喂它,看到新鲜的猎物,后背弓起迅速追了上去。 暴君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眯着眼欣赏当初追他不放的人被狼狗紧追,眼看左相被狼狗扑到在地,勾唇起身离开了这里。 若是染上了血腥,孩儿会难受的,而且仙长也不喜欢这个味道。 身后传来凄厉的惨叫声,顾遇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声音,薄唇微勾眼中闪过兴奋。 真好,伤害父皇母后的人又少了一个,接下来就是那个害了仙长的人。 回到暗牢,安荣安静了下来,身上越发凌乱,被押在她旁边的真正的安荣哭的满脸泪痕,抽搐着肩膀好不可怜。 顾遇坐在椅子上,撩开衣摆单腿翘起,伸手支着下巴吩咐旁边的侍卫:安荣伤害皇后处以极刑,至于左相一府,流放边境永远不得回京。 左相一府的人双眼瞪的很大,茫然空洞的看向椅子上的帝王,张了张嘴不敢违抗暴君的话。 假安荣跌落到地上,双手捂脸哭了起来,过了片刻又大声笑起来,大声尖叫着她们活该。 左相一府就这么落寞下来,全家被流放至边境。 得到消息的右相仿佛更加苍老,看着桌上的奏折叹了口气,他现在又何尝不是在等着陛下的命令。 收拾完害了仙长和父皇母后的人,顾遇沐浴更衣回了寝殿。 张全安弯着腰候在殿外,旁边还跟着暗卫李然,眼看陛下进了寝殿,李然默默看了眼张全安,转身隐藏在黑暗中。 听到动静,吴乃克连忙从内殿出来,见到来人是陛下,慌忙弯下腰说道:见过陛下,小太子已经醒了,正在玩耍中。 暴君嗯了声,挥手让他下去,抬脚朝着龙床走去。 玩玩具的顾温听到动静,圆溜溜的大眼看向来人,见是父皇晃着手里的拨浪鼓,啷当作响。 咿呀呀~ 顾遇唇角勾起,身上的冷冰融化许多,小心翼翼抱起床上的孩儿,接过他手里的拨浪鼓轻轻晃动。 听到清脆的响声,小婴儿像是被吸引住,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父皇手里的玩具。 咿咿呀呀~ 小肉手在空中打来打去,想要够住父皇手里的东西。 顾遇戳了戳孩儿的小手,哑着声音和他说话:小宝可有想父皇? 小婴儿还听不懂父皇说什么,只知道咧着嘴傻笑,咯咯咯的笑声在寝殿内尤为明显。 暴君捏了捏他的小肉脸,放下手中的拨浪鼓抱着孩儿去了殿外,看到守在外边的张全安与吴乃克,吩咐他们道:守好太极宫,不要让人进来打扰孤。 张全安与吴乃克紧紧低下头:是,陛下。 暴君嗯了声,单手抱着孩儿回了寝殿,路过窗边的小榻,脚下微顿仿佛看到了仙长坐在上面晒太阳。 眼眶不知为何有些干涩泛红,抱着孩儿坐在上面,伸手拂过被太阳晒的暖洋洋的褥子。 仙长 我们马上就可以见面了 好不容易哄睡了锦被中的孩儿,顾遇把他放到小榻上,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了息壤土。 盘腿坐在地上,垂着下巴打开盛有息壤土的盒子,咬破指尖注入体内的魔血。 古籍上说了,以魔血为引,息壤为身,招魂铃招以魂魄,使其得以复活。 暴君怕魔血不够,往息壤土里挤了好多,挥手用魔雾将指尖上的伤口恢复,双手合十把盒子里的息壤土拿出来。 息壤土是活的,可以无限生长,一百年长上指甲大小,现如今已经长了很大一块。 铺天盖地的息壤土瞬间遮盖了整个寝殿,顾遇冷着脸不断变换着手势,施以神识敲打息壤土,让它捏成仙长的模样。 暴君脸上汗津津的,脸色惨白薄唇微抖,神识敲打息壤土让他剧痛无比,比之之前毒雾腐蚀身体还要难以忍受。 喉咙不断上下滚动,汗水顺着脸颊滑落,落入胸前的衣襟里,浸湿了身上的衣物。 顾遇眼尾猩红,紧闭的眸子轻颤,唇角溢出滴滴鲜血。 敲打息壤土把它捏成仙长的模样,需要消耗大量神识,顾遇头痛欲裂,像是快要炸了一般。 幸好提起在孩儿周围设下了结界,不然痛哼声定会吵醒了孩儿。 暴君死死咬着牙,强迫自己继续用神识捏息壤土。 渐渐的,空中的息壤土形成了一个人形,身姿绰约,黑发长至腰下,随着时间推移五官逐渐出现,和温奴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暴君快要力竭,头已经疼的要炸开,但他仍然强忍着痛意,白着脸继续捏出仙长的形状。 不知过了多久,息壤土在阳光下化作了真人,双眼微微闭着,红唇娇艳欲滴,面若观音的脸上好似还带着一层绯红,不着衣物的身上好似白玉。 顾遇猛地睁开双眼,汗水浸湿了身上的衣服,看到眼前的仙长,像是察觉不到剧烈的头疼,红着眼紧紧把人抱在怀里,哑着声音低喃:仙长 仙长 暴君眼尾猩红,泪水顺着息壤土的腿慢慢滑落到地上,在小腿上留下一道晶亮的水渍。 孤终于又见到你了 仙长 暴君喉咙滚动,抱着怀里的人压抑的无声落泪,往日里强压在心底的思念终于爆发,紧紧抱着怀里失而复得的宝贝。 息壤土捏成的温奴唇角带着温笑,双眼微微闭着,悲天悯人般垂着头,身后的长发被风吹起,骚弄着跪在地上的人的脸。 暴君哭了许久,眼眶又红又肿,全然没了往日里的阴翳狠厉,擦去脸上的泪水,勾着唇起身打开衣柜,衣柜里面挂着许多月牙白长袍,布料全是千金难买的鲛纱。 取出一件长袍,由里到外一一为仙长穿上衣服。身着白衣,息壤土捏成的仙长仿佛已经复活,但顾遇知道,还差一步。 从胸前掏出招魂铃,漆黑的铃铛瞬间让寝殿冷下来,阴气沉沉吹的人骨头都在发凉。 暴君像是没有任何知觉,紧紧盯着眼前的白衣仙长,咬破指尖喂仙长喝下魔血,挥动手中的招魂铃。 铃铃的声音在寝殿内响起,体内魔血猛地失控,随处乱撞乱碰。 顾遇脸色惨白,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头痛加上魔血作乱,浑身上下失去了力气,双腿跪在地上,一手死死摁着地面支撑着自己。 不断挥动着手中的铃铛,双眼紧紧盯着息壤土捏成的仙长。 悲天悯人的仙长睫毛好似抖了下,脸上渐渐恢复血色,微微瞌起的双眸转了转,白衣无风自起与身后的长发交缠。 暴君欣喜若狂,更加用力摇晃着手中的铃铛,铃铃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床榻上的婴儿忽然嚎啕大哭,晃着手害怕的想要父皇抱抱。 顾遇早已疯魔,红着眼只知道晃着手中的招魂铃,下意识的说服自己没有听到孩儿的哭声。 寝殿内一时间哭声与铃铛声交杂在一起,让殿外的张全安与吴乃克吓的白了脸。 远在谷水派的温奴双眼紧闭,握紧了手中的被角,睡的不安极了,耳边好似响起婴儿的哭声,夹杂着扰人心智的铃铛声。 意识沉浮,魂魄好似离体,不知不觉身体一沉,温奴猛地睁开了双眼,看到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幕,红唇微张呢喃道:顾遇 视线被床上的婴儿吸去,脚下微顿,双腿僵硬的慢慢朝着床榻走去,伸手触碰锦被中的婴儿:孩、孩儿 暴君偏执的紧紧盯着从他旁边走过的仙长,无力的趴在地上,头好像疼的要炸开,手上染满了自己的血,红着眼挣扎着朝床榻边上的人爬去,伸出双手疯狂阴翳的够住仙长的衣摆,死死握在手心里,喉咙滚动声音低沉哽咽:仙长仙长仙长你看看孤孤好想你仙长 听着那人哭泣的声音,温奴僵在原地,垂眸看了眼趴在地上的人,抿唇拽出了自己的衣摆,伸手轻轻摸了摸孩儿的小脸。 小婴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小脸憋的通红,圆滚滚的眼上挂着泪珠。 暴君红着眼无声落泪,疯狂偏执的用力抱住仙长的双腿,顺着力道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一点一点抱住仙长纤细的腰肢,用布满红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他:仙长,你怎么敢抛夫弃子 温奴被那人紧紧抱在怀里,看到顾遇眼中的崩溃绝望,抿唇低声呢喃:顾遇 顾遇猛地死死把仙长压在怀里,魔雾失控,脸上渐渐出现道道青黑色的痕迹,下巴搁在仙长脖颈窝,压抑的低声哭泣。 仙长,我错了 幸好、幸好你还在 以后我们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 被抱在怀里的温奴清楚的感觉到肩膀上的湿润,那是顾遇的眼泪。 余光看了眼床榻上的婴儿,闭上眼强势抽出自己的灵魂,灵魂脱体的瞬间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内。 顾遇不是前世的顾遇,况且他无法原谅这一世的顾遇。 怀里的人无力的往下坠落,暴君紧紧抱住他,黑眸被红雾覆盖:不不孤不允许你离开 息壤土失去了灵魂,砰的一声猛地炸裂,碎石划破顾遇的脸,鲜血瞬间染湿了整张脸。 不 不要 暴君轰然跪在地上,视线被泪水模糊,疯狂的把碎石收集起来,拼成仙长的模样。 但失去了灵魂的息壤土,已经成了普普通通的石块,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 顾遇体内魔血霎时间失控,脸上布满了青黑色的痕迹,将整张脸覆盖。 仙长 仙长 暴君抱住地上的碎石块,脸上的血混合着眼泪落在石头上,浸湿了一小块,让石头染上了深色。 床榻上的孩儿跟着嚎啕大哭,像是知道刚刚爹爹来过,但又抛弃了小宝。 暴君听到孩儿的哭声,好似看到救命稻草,连滚带爬的跪到床边,紧紧把他抱在怀里,哭的声嘶沙哑:小宝,爹爹不要我们了 分卷(57) 仙长他真的不要我们了 小宝 锦被中的婴儿闻到父皇的味道,哭着哭着昏睡了过去,梦里还在时不时的抽噎落泪。 顾遇抱着孩儿坐在窗下,天上太阳落下月亮升起,他好似都没有反应,不知干坐了多久,外面的太阳又重新升起,阳光照在了地面上碎了一地的石块上。 远在谷水派的温奴默默坐在窗户下面,支着下巴盯着远处发呆,手上仿佛还残留着孩儿身上的体温,以及那个人身上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左谦:夫君,你做什么去了? 血白满脸恍惚,夫、夫君? 血白回过神:夫人,我去给你烧了温水!可要喝水! 第60章 卑微 商青岸从外边推门而入,见宿主坐在窗前发呆,脚下微顿朝他走了过去:宿主,发生了什么事情? 温奴被系统的声音惊醒,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事。 系统能察觉到宿主的情绪,对他说的没事两字完全不信,但宿主不想说他也无法逼迫他说出来。 站在门外的女子微微侧着头,听到门内两人的谈话,眼神暗了暗,扯了扯唇角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葱白的手指弯曲敲了敲门:大哥,是我,花纱。 商青岸看了眼宿主,温奴与系统对视了一眼,起身上前打开房门,看到站在门外的花纱,温笑着问道:出了何事?可是欧阳策寻我? 花纱柔弱的摇头:不是,是我想和大哥问问熙儿的事情。 因为一些事情,我担心熙儿会被顾皇打骂 温奴柳眉微蹙,听她这么说出声道:你放心,顾皇没有打骂欧阳熙,我在后宫见过她几次,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伤势。 花纱松了口气,眼眶微红眸中蓄着泪水,朝着青崖仙尊欠身:多谢大哥,知道熙儿没事我便放心了。 执起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余光暗暗看向青崖仙尊房内,见他房间站着那位诛山派小师弟,帕子下面的唇角轻轻勾起。 怕被青崖仙尊看出,哽咽着低声说:大哥,之前的事是我不好,连累你离开了谷水派。 温奴这次柳眉皱的很紧,垂眸看了眼身前的女子,发现她和之前一样并无改变,红唇微抿叹了口气:花纱,你这性子真是,我早就把之前的事忘了,过去的就过去了,以后你也别在提那件事情了。 花纱被青崖仙尊说的脸色发白,眼底闪过难堪,柔柔弱弱的福了福身:是,大哥。 不知什么时候怅捱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穿着一身黑袍,连紫色长卷发都隐藏在里面,一丝都未露出。 花纱猛地看见黑袍少年,眼中迅速闪过一道疑惑,不明白他怎么又回来了,要知道谷水派现在许多人正在追查他。 温奴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异常,送走花纱后疲惫的捏了捏眼窝,转身回了房间内。 商青岸看到宿主进来,黑眸闪过金属光芒,声调冰冷毫无感情:她不是真心道歉。 系统一脸认真怕他相信的模样逗笑了温奴,唇角上扬失笑:我知道,四百年前她便是这个样子,我以为她会好些,没想到还是那般性子。 商青岸嗯了声,被宿主笑的有些不好意思,面皮上染上一层绯红,冷着声音继续问道:四百年前发生了什么? 温奴叹了口气,和系统一起坐下,说起了他和欧阳策的第一次见面。 那时他不小心落到人间,径直砸破了一间屋子,屋子里面是浓郁的香气,床上躺着一个人被捆住了四肢。 欧阳策当时不过18岁的年龄,被人捆在床上许久,见到有人进来连忙求救,说房间的香可以让人失去灵力。 温奴闻言单手捂住口鼻,掀开帷帐看到了里面的少年,把他救了出来。 然后不知怎么的,少年突然要与他结拜为兄弟,温奴被他磨的无法同意了下来。 他既然与少年结拜为兄弟,自然要把他安安稳稳送回到家中,但是那个绑了欧阳策的女子追了上来,名叫花纱的女子还为欧阳策受了重伤。 欧阳策像是迷了心窍,非得带着花纱回谷水派,温奴无法只好由着他。 但是渐渐的两人分了心,在一次花纱昏迷后开始爆发,欧阳策说他乃天神,身边的神气伤到了邪修的花纱,要让他离开谷水派。 温奴只深深看了两人一眼,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后来就听说,欧阳策思念大哥青崖仙尊,在谷水派山腰上建了一座仙庙,用整块白玉雕刻了仙人石像。 他偷偷去看过一眼,那时欧阳策与花纱都在仙庙,他站在白云之上,清楚的看到欧阳策后悔,看到花纱柔声细语安慰欧阳策。 这时他才明白,花纱的性子有些怪,欧阳策被花纱吃的死死的。 听完宿主说的,系统沉默了一瞬间,冷声说道:宿主,你 温奴不好意思的撇开眼,他那时候还没恢复记忆,只知道花纱性子怪,但真没想到就是现代常说的绿茶,除此之外花纱倒是没有害人,性子不好便性子不好吧,与他无关。 他这次来就是看在欧阳熙帮了他的情分上,不然他是不会再来谷水派的。 系统见宿主红了脸,没有继续说他,而是说起了昨日欧阳策他们提起的命案。 你怀疑怅捱。 听着系统肯定的声音,温奴嗯了声:之前那个黄公子应当就是被他吸食,所以我怀疑海城内的命案也是他做的。 商青岸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原身记忆中有关于海城发生命案的事情。 不是他,是另外一个人,但那个人被原身杀了,所以怅捱才会找到原身,并将原身折磨致死,是为了给那个人报仇。 温奴蹙了蹙眉:怅捱和那个人认识? 商青岸嗯了声:原身记忆中,怅捱说过那个人是他哥哥,所以怅捱才会如此对待原身,害的原身魂飞魄散,被我占了身体。 两人还想继续说下去,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道长,哥哥,你们在吗? 紫发少年站在门外,拢紧了身上的黑色长袍,听到里面两人的谈话,红艳艳的唇兴奋的勾起。 道长居然相信他,没有怀疑海城内的修者是他害的,这是不是说明他在道长心里还是有位置的。 越想越开心,惊艳逼人的脸上笑容灿烂,忍不住敲响了房间的门,急迫的想到看到道长。 商青岸与温奴噤了声,两人对视一眼起身去开门。 怅捱看到道长眼前一亮,笑意盈盈的朝着商青岸说道:道长,你们在里面做什么呢? 商青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什么,有事? 怅捱委屈的撅嘴:道长,我没事就不能找你吗,还是说你不喜欢我跟着你,只喜欢温奴哥哥。 温奴被伤及无辜,脸上的表情微微动了动,抿唇没有出声。 商青岸面无表情的嗯了声:不喜欢你,喜欢温温。 怅捱脸上笑容僵住,被道长说的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可怜的垂下了眼帘:道长 商青岸不为所动,带着宿主回了房间,把紫发少年关在了门外。 怅捱双手握拳,狠毒阴辣的看向门内的白衣,眼底杀意一闪而过。 躲在暗处的花纱紧紧盯着门外的黑袍少年,见他周身弥漫着鬼雾,忍不住上前把他带到无人的角落。 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让你离开海城吗。花纱急的不行,手指搅着手中的帕子,警惕的看向四周,生怕被人发现了他们。 怅捱眼神阴冷的看了眼身前的人,声音阴森恐怖:与你无关,别多管闲事,要不是哥哥不让我杀了你,你早就死了。 花纱僵在原地,眼眶渐渐变红,眼尾挂着几滴清莹的泪水:怅捱,你 怅捱勾唇冷呵,比女子还要惊艳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花纱,最好离我远点,不然我会杀了你为哥哥报仇的。 花纱握住黑袍少年衣袖的手慢慢松开,看着怅捱离开擦去了脸上的泪水,钻过假山匆匆离开了这里。 她相信怅捱说到做到,所以花纱往后的日子都离的怅捱远远的,生怕怅捱出手杀了她,为他的哥哥报仇。 房内的商青岸与温奴并不知道门外发生的事情,等到傍晚时分,欧阳策派人来喊他们去主厅吃饭。 两人出了房门遇到了怅捱,两人变成了三人,跟在下人身后朝着主厅走去。 主厅人很多,有许多穿着与系统一样的人坐在位子上,他们一进去就被那群人扭头打量。 商青岸面无表情的坐在昨日那个位置,温奴见状唇角微微上扬温笑着落座,怅捱紧紧跟在道长旁边,坐在道长与白衣两人的中间,绝对不会让他们有在一起的机会。 坐在上位的花纱眼中闪过着急,她明明吩咐了下人不必去喊黑袍少年,怎么他也跟着来了。 在座的都是诛山派的修者,一眼就能看清他的真实身份! 花纱紧张的抿唇,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她搅烂。 坐在左侧的灰袍道长突然站起身,俊朗的脸上是和商青岸同款的面无表情,大步朝着右侧的那三人走去。 花纱的心瞬间紧绷,余光盯着那边,害怕发生什么事情。 灰袍青年站在商青岸面前,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抹淡笑:小师弟,不错,长高了,还收了一个厉鬼,师兄还担心你受不了人间的游历,是师兄小瞧你了。 商青岸从原身记忆中翻出了来人的身份,闻言从座位上起身:大师兄。 大师兄早就熟悉了小师弟的性子,见他冷冷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不错,早早游历结束,师兄在山上等你回来。 商青岸强压下想要躲开的冲动,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是,师兄。 大师兄看了眼小师弟旁边的人,发现厉鬼旁边那个竟然是堕神,剑眉紧皱看了眼小师弟:小师弟,这位是? 欧阳策及时出声,起身走到了他们面前:这位是我的结拜大哥,天界青崖仙尊,堕神之事实属无奈。 温奴起身微微颔首,脸上带着温润笑意,大师兄见状比了个手势:见过仙尊。 怅捱看着他们亲亲我我,眼底闪过寒光,敛藏在黑袍中的脸表情狰狞。 几人说完话回了各自的位置,接下来又是和昨日一般的宴席。 温奴默默看了眼桌上的食物,随意吃了一些。 商青岸刚想继续投喂宿主,就被旁边的紫发少年制止住,怅捱用干净的筷子夹了菜放到道长碗里,讨好的朝他笑了笑:道长。 商青岸面无表情的盯着碗里的饭菜,直接放下筷子随意拿了糕点填充肚子,至于紫发少年夹的菜一丝一毫都没有吃。 怅捱瞳孔缩了缩,拿着筷子的手用力到泛着青白,委屈可怜的咬牙说道:道长,你怎么不吃。 商青岸突然有些好奇,抬眸看向了旁边的紫发少年,想不到怎么会有如此这般缠人的人类,他都说了好多次脏了,为什么他还要依依不放的继续。 怅捱见道长看他,眼前一亮:道长,你怎么一直盯着我。 商青岸黑眸闪烁:你很脏,我讨厌脏东西,脏东西碰过的也是脏东西。 怅捱脸上的笑容僵住,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那双灰色眸子中倒映着道长面无表情的样子,以及那句刺入心脏的话。 道长 怅捱低声喃喃,脸色苍白,耳边仿佛又响起了真正的商青岸死前的诅咒。 商青岸染血的脸出现在脑海中,他趴在地上,口中不断吐着鲜血,张着嘴厉声诅咒。 你欺骗了我的感情 我诅咒你 诅咒你永不得所爱 尝到我所受到的痛苦 怅捱眼眶渐渐通红,咬着牙瞪向面无表情的道长,恨极了厌烦极了他这个表情。 道长,我不脏 怅捱听到自己哽咽的声音,看到道长面色不变,冷着脸转身无视他,眼底瞬间充斥着疯狂,发疯了的握紧双手,想要撕破道长脸上的冷。 商青岸直接无视紫发少年,温奴疑惑的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换了一个干净的碗拿公筷为系统盛了许多菜,越过怅捱递给系统,用神识与他说话:你现在是人类,需要补充能量。 系统面对宿主的投喂无法拒绝,埋头将碗里的饭菜吃完。 怅捱眼都红了,发疯似的握紧手中的筷子,咔嚓一声硬生生把玉筷掰碎。 该死 白衣就不脏吗 怅捱整颗心都泡在酸醋中,阴狠的看了眼旁边的白衣,快要忍不住杀意让白衣消失在道长身边。 这顿饭有人吃的顺心,有人吃的难以下咽,从厅堂离开后,温奴和系统说了一声,独自回了房间,坐在窗户下面支着下巴看向天上的月亮。 想起来昨日看到的那副场景,顾遇趴在地上挣扎着把他抱在怀里,脖颈窝此时好像还残留着那人的眼泪,湿润润的带着烫度。 眼帘微垂,伸手摸了摸脖颈窝的味道,仿佛感觉到了那人的怀抱。 顾遇 不 顾遇不是前世的顾遇 摇了摇头把那人移出去,回想起孩儿小小的模样,孩儿被养的很好,白白胖胖的,躺在红色锦被中像是小仙童,肉肉的小脸摸上去很舒服,就好似上等的白玉。 顾遇他养孩儿养的真的很好 意识到自己又想起了顾遇,温奴柳眉蹙起,强迫自己不去想他和孩儿,抿唇盯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今日宴席上喝了一些果酿,头有点晕乎乎的,不知不觉靠在窗户上昏睡了过去。 梦中意识起伏,好似回到了那个寝殿,顾遇抱着孩儿坐在窗下,一动不动的垂着头,盯着地上的石块。 顾遇 温奴下意识出声,惊醒了跪在地上的人,怀里的婴儿小嘴微撇嚎啕大哭起来,晃着手往虚空中伸手够着什么。 月光下地上的石块散发着莹莹白光,吸着温奴朝那边飘去。 分卷(58) 暴君猛地睁开双眼,通红的眸子死死盯着空中的青色身影,瞳孔缩了缩连滚带爬的扑上去。 仙长 仙长 顾遇疯魔的抱着孩儿上前,双手虚虚穿过仙长的身影,触不到摸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仙长飘在空中。 仙长 求你 不要离开 孤错了 孤真的错了 高高在上的帝王,无人不知的暴君,此时卑微到极致,红着眼紧紧盯着那道日思夜想的身影,想要把他攥在手里抱在怀里哪儿也去不了。 温奴眸光复杂,被吸到石块上方,看着顾遇压抑的低声哭泣,看着顾遇抱着孩儿求他不要离开,心脏有些闷闷的。 锦被中的小婴儿哭的小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肉手紧紧握成拳头在空中挥来挥去。 温奴心脏很疼,伸手按住心口忍不住控制着身体飘上前,伸手虚虚触碰孩儿的小脸,红唇微张,轻声安慰着他:宝宝不哭,宝宝不哭 仙长的脸近在眼前,顾遇黑眸被红雾覆盖,无声落着泪伸手抱住他,但是双手依旧穿过了那道身影,徒留一缕冰冷的空气。 仙长你看看孤好不好 暴君痴恋的看着眼前的虚影,布满青黑色痕迹的脸上沾满了泪水,在月光下像极了暗夜中吓人的怪物。 温奴眼帘微垂,终于抬头看向了顾遇,见到他那张脸瞳孔微缩。 刚刚月光有些暗淡没能看清,现在近距离接触,才发现顾遇那张脸上布满了青黑色的筋,只那双眼周围完好无损。 你 无意识的伸手想要触摸他脸上的痕迹,暴君眼前一亮,微微闭上眼侧着脸虚虚磨蹭仙长的手心,仿佛从上面感觉到了熟悉的温度。 仙长我好想你 顾遇眼角滑过一滴泪水,清莹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穿过温奴的掌心落在地上,激起一层小水花。 怀里的婴儿止住了哭声,小手与爹爹的衣服交叠,安稳的闭着眼陷入了睡梦中。 仙长 温奴耳边是那人哽咽低沉的声音,手指蜷缩无意识轻轻触碰他的脸,但他现在不过是魂体,直接穿了过去。 喉咙滚动唇角溢出一声轻叹,就这样将手停在空中,垂着下巴任由那人磨蹭掌心。 几日未睡的暴君,闻着仙长身上的味道,慢慢的睡着了。 月光下,顾遇脸上的青筋越来越明显,温奴指肚虚虚拂过,仿佛触碰到了那些青黑色的痕迹。 明明之前在息壤土时脸上还没有这些,怎么不过几日的功夫便成了这副模样。 红唇微抿,收回了自己的手,盘膝飘在半空中,看着顾遇与孩儿睡觉。 父子俩的睡姿好似一模一样,温奴瞧了唇角无意识的上扬,眼中盛着满满柔光。 怕冻到孩儿,双手合十控制床上的锦被,盖到两人身上,胸前的墨色长发不经意间垂到暴君脸上。 顾遇睫毛轻颤,睡的愈加安稳。 温奴做完这些有点累了,宴席上喝了点果酿,又见顾遇和孩儿睡的香甜,困意来袭蜷缩着身体躺到了地上,睡沉之后双手无意识握着暴君的衣摆,虽然只握了一把空气。 窗外月光明亮,不知不觉阳光照进寝殿内,躺在地板上的身影渐渐消失,直至不见只剩下一缕空气。 远在谷水派的温奴慢慢睁开双眼,看到窗外翠绿的树木,恍惚的眨了眨眼。 想到昨晚那场画面,柳眉轻轻蹙起,难道是他日思夜想梦见了顾遇与孩儿? 揉了揉酸痛的脑袋,从椅子上起身时纤细的腰肢差点断掉,手臂双腿酸软无力,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顿,全身上下都不舒服极了。 握拳捶打着后腰,慢慢朝着床上挪去,脱掉鞋子外衣翻身躺到床上,猛地接触到柔软的褥子,唇角溢出一声闷哼。 躺了许久,身上的酸软难受渐渐好些,但昨晚在窗外吹了风,此时头稍稍有些疼,裹着被子很快有睡着了。 商青岸敲门的手停在半空,察觉到房间内清浅的呼吸声,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天上的太阳,下了定论,宿主他昨晚熬夜了。 冷着脸准备回自己房间,大师兄卡在此时推门走了出来,看到小师弟眼前一亮欣慰的点了点头:不错,还知道早起修炼,走吧,这次师兄和你一起。 商青岸眸光闪烁,默默停在原地不想跟上去,大师兄见小师弟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不动,疑惑的上前拎着他的手臂去练剑:刚说了你勤奋,怎么停哪儿不动了? 系统被迫跟在大师兄身后,回眸看了眼宿主紧闭的房门,用脑电波联系宿主,让他想想办法。 奈何温奴睡的很沉,没有收到系统的求救,苦了系统练剑时被大师兄指着鼻子教训,说他剑术后退了不少。 顾朝皇宫。 寝殿内安安静静,暴君抱着孩儿趴在床边,身上盖着厚实的红色锦被。 候在门外的张全安吴乃克伸手拦住了来人,穿着一身白衣的国师雪沅。 昨晚他察觉到魔血彻底失控,今日一早便迫不及待的来了宫里,想看看神魔之体是不是还完好无损。 谁承想,直接被太极宫的太监拦在了宫殿外边。 雪沅脸上面无表情,冷眼扫向拦着他的两人:让开,本官要见陛下。 张全安弯腰笑了笑:国师大人,不是奴才不让您进去,而是陛下吩咐奴才任何人不得打扰了他,不然就要了奴才的小命。 雪沅脸上越发的冷,狠狠推开张全安与吴乃克,径直入了寝殿。 张全安白着脸想要跟上去,吴乃克及时拽住了他,压低声音说道:陛下不是说了,任何人不得入内,国师想进去咱们也拦不住,大不了被打上几板子,但要是进去了,可是会没了命! 张全安看着国师的背影,脸上焦急的不行,吴乃克说的没错,他不能进去,只能希望陛下到时候不要大怒。 寝殿内只有清浅的呼吸声,雪沅轻抬双脚慢慢朝着殿内走去,绕过珠帘看到了趴在床边上的顾遇。 眼底闪过暗光,上前站在他面前,出声喊道:顾遇,醒醒。 睡梦中的暴君不愿醒来,正痴缠着仙长滚在床上,手下的腰肢又软又细,单手便能紧紧搂着。 国师雪沅见顾遇没有动静,微微俯下身查看神魔之体的现状,瞧见那张脸上的青黑色筋状痕迹,眉头微皱。 怀里的小婴儿像是感觉到坏人,睫毛轻颤睁开了圆溜溜的大眼,看到陌生的带着吓人的气息的人,顾温小嘴一撇嚎啕大哭起来。 惊天动地的呼声瞬间响彻整个大殿,暴君猛地睁开双眼警惕的看向四周,双手护着怀里的孩儿。 阿沅?你怎么进来了? 暴君剑眉紧皱,想到仙长会生气,连忙抱着孩儿起身:孤不是吩咐张全安和吴乃克不让任何人进来吗?! 国师雪沅不动声色的敛藏眼中的寒光,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冷的很:你已经许久未上早朝,那群大臣又找上了我,所以我来看看你怎么回事。 暴君冷哼,分心哄着怀里的孩儿,一边朝着国师雪沅说道:孤愿不愿意上早朝管他们何事,阿沅你身体还未好,还是好好在国师府修养的好。 顾遇的话阴阳怪气,雪沅听完脸色难看,冷着脸甩袖离开:好,你的事以后我不会管了。 余光看了眼好似没事的顾遇,收回视线离开太极宫,眼底闪过一道寒光。 昨夜魔血确实完完全全失控,但神魔之体怎么没有失去意识陷入疯魔?只是毁了一张脸? 薄唇微抿,喉咙滚动溢出一声废物。 领着张小江离开了皇宫,等上了马车,面无表情的五官瞬间阴沉下来。 张小江呆呆地坐在旁边,仿佛没有看见国师大变的脸色,端正的挺直腰背,双手放在腿上。 倒茶。雪沅脸色难看的吩咐旁边的太监,解开身上的披风随意放在旁边。 张小江眼神转动,僵硬的提起茶壶倒了一杯温水,恭敬的捧着茶递给国师,声音空洞麻木:国师大人,喝茶。 雪沅像是没有看到太监的异常,或是已经熟悉了他这个样子,接过茶杯仰头喝下温水,干涩沙哑的喉咙得到滋润。 另一边,暴君目送国师甩袖离开,抱着孩儿回到了窗户下的小榻上,看到落在地上的大红锦被,意识到昨晚那个不是梦,而是真的看到了仙长,仙长还为他和孩儿盖上了被子。 顾遇抱着孩儿跪在地上,拾起落在一旁的大红锦被,将脸深深埋在里面,仿佛闻到了属于仙长的淡雅味道。 暴君眼尾猩红,凤眸微眯痴恋的深深吸允着仙长的味道,像是瘾君子得到了解救,抱紧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裹在锦被中的小婴儿晃着手挣扎,被父皇压的很生气,小嘴一撇就要张嘴大哭。 好在顾遇很快想起怀里的孩儿,把他放到床上蹭了蹭那张肉肉的小脸,喉咙滚动声音低沉沙哑:小宝小宝你是不是也见到爹爹了 想到昨夜看到的仙长,暴君黑眸渐渐染上红色,眼中充斥着浓郁的疯狂偏执。 尽管仙长成了碰不到摸不着的鬼魂,他也要让仙长永远离不开他,仙长是他的,只能待在他的身边。 暴君薄唇勾起,露出一抹危险恐怖的笑容,在那张满是青筋的脸上尤为怪异吓人。 但顾遇并不知道他已经成了这幅样子,小婴儿也早已经记住父皇的味道,不管父皇是什么样子都能认出父皇。 暴君心情颇好的握住孩儿肉手与他玩耍,在寝殿内待了整整一天,什么也不干只在那儿等着仙长出现。 天上的太阳落下,月亮高高升起,殿内一室月光,照亮了地板上散乱的石块。 暴君抱着孩儿坐在窗边的小榻上,双眸紧紧盯着昨日仙长出现的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锦被中的小婴儿打了个哈欠,小手放在胸前慢慢睡着。 暴君凤眸圆睁,死死看向仙长出现的位置,但不知过了多久,那儿依旧没有仙长的身影。 黑眸渐渐被红雾覆盖,周身弥漫着浓郁的魔雾。 顾遇不死心,一定是仙长今晚有事没有出现,等到第二日夜晚就会来见他了! 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狠狠咬破舌尖不让自己睡着。 后背靠着小榻,双腿凌乱的放在地上,小婴儿在父皇怀里睡的打呼噜。 顾遇扯了扯唇角,垂眸看向怀里的孩儿,伸手轻轻抚摸那张小脸。 小宝,我们明天再见爹爹好不好 空旷的大殿内只有他的声音,注定了没有人可以回答他。 暴君眼尾滑过一滴泪水,顺着脸上的青筋落入衣襟里,染湿了一小块衣服。 仙长 出来见见孤好不好 月光下,室内一片清冷,穿着玄衣的男子颓废的靠在床边,身后的长发被风吹起,凌乱的在空中飘舞纠缠着。 整整一个晚上暴君都没有合眼,但他还是没有等到他的仙长。 从地上起身时,头晕了一下,眼前一黑差点跌落在床上。 顾遇眼疾手快的扶住旁边东西,佝偻着腰坐在小榻上,双眼紧闭盘腿打坐,魔雾缠身洗去了一身的疲惫。 孩儿被他放到了床上,握着小手睡的香甜。 想到昨晚没有等到仙长,暴君顽强的把自己关在寝殿内,不让任何人进来打扰他,守着地上那些碎石块等仙长出来。 远在谷水派的温奴醒了过来,酸软无力的腰肢终于恢复,坐在窗下晒着太阳,这才有空想起了皇宫内的顾遇和孩儿。 昨晚那个不知是梦还是真实经历的,想到顾遇那张布满青筋的脸,眼帘微垂闪过一抹担忧。 还有裹在被子里的孩儿,也不知醒来有没有继续哭。 挥袖放出从女娲山上采来的仙草,鹿眸微微合起盯着那株仙草发呆,仿佛透过仙草看到了前世的顾遇。 前世顾遇待他极好,亲手喂他吃饭,亲手为他洗衣,还会抱着他逛遍整个御花园,有时候欺负他欺负狠了,会拿着玉玺放在地上跪上面,直到膝盖上印了很深的印子。 温奴双手垫在下巴下面,仙草在空中漂浮着,散发着浓郁的灵气,不知看了多久挥袖把它收了起来。 这株仙草很重要,不能把它弄丢了。 想到解毒的其它几样,抿唇展开了戒指中的纸条,上面写着所需要的药材。 仙草已经有了,还剩下翠草、月莲和鬼界的曼珠沙华以及魔界的血石。 想到剩下这些,温奴柳眉微蹙,准备从谷水派离开就开始去寻这些东西。 因为他想了起来,前世顾遇失控的时候,脸上有出现过青黑色的筋,不过很快被他压制了下去,所以他才没能及时想起来。 顾遇体内的毒已经快要漫延全身,他得赶快制作出解毒的药。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温奴将东西全都收起来,起身打开房门看向来人。 系统面无表情的看着宿主,身上湿漉漉的全是汗,灰色道袍紧紧贴在身上,手中握着一把沉重的长剑。 宿主,让我躲躲。 黑眸闪过金属光芒,闪身挤开门口的宿主,躲进了他的房间里面。 温奴疑惑好奇的看了眼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关上门转身回了房间,见系统坐在凳子上,出声询问他怎么回事。 系统揪了揪身上的衣服,求助的冷脸看向宿主,指了指自己:净水诀。 温奴指尖轻点,系统身上瞬间干燥干净,仿佛刚才那个样子不过是幻觉。 系统满意的收回了视线:大师兄一直和我练剑。 像是不可思议一般,冰冷的声音都好似夹杂了一丝害怕:他说我剑术后退,盯着我练剑,不许休息,然后我趁机跑了。 温奴捂唇偷偷笑了笑,没想到系统也会有害怕的事情。 门突然被人敲响,商青岸面无表情的脸上表情大变,蹭的起身钻进床底,完全忘了地上有很多细菌病毒。 大师兄站在门外示意师弟收服的厉鬼上前敲门,严肃的提着手中的长剑。 温奴无奈的看了眼床底下的系统,起身去打开房门,一眼就看到站在怅捱身后的灰袍道长,以及他手中的长剑。 分卷(59) 大师兄眸光直直扫向房间里面,没有看到小师弟皱了皱眉,严肃的询问开门的堕神:青崖仙尊,你可有看到商青岸。 温奴摇了摇头,疑惑的蹙眉问道:你们这是? 怅捱整个人裹在黑色长袍中,听到白衣疑惑不解的声音,余光暗暗看了他一眼,心想白衣可真是会装模作样的骗人。 大师兄提着长剑晃了晃:小师弟剑术退步的厉害,我准备每日带他一起练剑。 温奴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大师兄没有在这儿找到小师弟,领着小师弟收服的厉鬼继续寻找,决心让师弟和他一起练剑。 送走了他们,温奴关上门,朝床底下的系统说道:出来吧,他们走了。 商青岸默默从床底下爬出来,面无表情的直勾勾看着宿主,揪了揪身上的衣服。 温奴熟练的指尖轻点,用净水诀将系统身上的灰尘拂去。 系统不敢回房间,在宿主这儿待到了晚上,就连晚上睡觉也是和宿主一起,被大师兄吓的差点乱码。 又是一夜月光大好,顾朝皇宫内,顾遇还是坐在了昨晚那个位置上,孩儿已经被他哄睡放到了榻上。 月光下,地板上的石块散发着淡淡白光,顾遇盯着那张和仙长一模一样的脸,忍不住伸手轻轻触碰。 仙长,今晚你会来吗 为了不让自己睡着,特意喝了可以提起精神的药,颓废的靠在床边上,眸子倒映着空荡的寝殿。 时间过去大半,仙长还是没有出现 暴君脸上的青筋缠上浓郁的魔雾,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只露出了一双猩红的眸子,发疯的搂紧了地上的石块,低声呢喃着仙长怎么还不出来。 随着时间推移,顾遇周身的魔雾越来越来,失控的在寝殿内乱冲乱撞,弄的满地都是碎痕。 小婴儿被巨大的声音吓醒,眯着眼张嘴大哭,握着肉肉的拳头踢身上的锦被。 呜哇哇 陷入疯魔的暴君狠狠挥开石块,趴在地上痛苦的紧闭双眼,额头上满是冷汗。 听到孩儿的哭声,强压下脑海中的嗜血杀意,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小榻。 锦被中的小婴儿哭的小脸通红,察觉到父皇的味道,可怜委屈的睁开了水润的大眼,哭着伸手要抱抱。 顾遇双眼猩红,咬牙抱起床榻上的孩儿,僵硬的晃动锦被,轻轻拍打孩儿后背。 作者有话要说:左谦捂着肚子干呕:夫君 血白熟练的左手拿痰盂,右手拿茶杯:来了来了 (七夕快乐,还没来得及改错别字,等我改完了替换~) 第61章 干呕 顾温被父皇抱着渐渐睡着,小脸上满是泪水,肉手紧紧握着父皇的头发。 暴君双眼猩红,直勾勾盯着锦被中的孩儿,脸上的青筋冒着黑色魔雾。 拍打婴儿后背的手渐渐僵硬,意识到自己快要失控,咬破舌尖保持清醒,把孩儿放到床榻上,设下结界转身去了书房,把自己关在里面。 霎时间魔雾从体内钻出来,弥漫在整个书房内,顾遇跪在魔雾正中间,被它们团团包围。 睁开血红的双眼,死死扼住脑海中的嗜血杀意,施法捆住自己的双手双脚,不让自己离开书房伤害到孩儿。 暴君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张着嘴大口呼吸,不知过了多久,书房内的黑雾渐渐消弥,钻进了他的身体内。 覆盖黑眸的红雾散去,露出了那双幽深危险的黑眸。 想到今晚又没有见到仙长,眼尾滑过一滴泪水,蜷缩着身体没有从地上起来,就这样靠着冰冷的地板睁眼睁了一夜。 翌日,太阳高高升起,书房内投射了许多阳光,将地上的人笼罩在温暖之下。 暴君在地板上蜷缩了大半夜,如今看到阳光,挥手撤掉手脚上的绳子,翻身躺在上面,四肢无力的摊开。 玄衣早已皱的不成样子,墨色长发凌乱的散在地上。 暗卫李然出现时,就看到主子这幅模样,不敢多看连忙收回视线,双手抱拳单膝跪在地上:回主子,属下查到一点关于皇后娘娘被害之事。 暴君空洞麻木的黑眸转了转,后知后觉才听到暗卫口中提到了仙长,瞬间眼中有了光芒,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头霎时间头晕目眩差点跌落在地上,眼疾手快单手支着地面,皱眉朝着暗卫说道:说。 暗卫李然看了眼主子,看到主子脸上的青筋怔愣了一瞬,抿唇低下头继续禀告他所查到的消息:回禀主子,属下找到了那只箭,那只箭上有皇家标志。 掏出找到的那只箭,递给面前的主子。 暴君忍着头晕接过暗卫手中的箭,在箭尾上看到了刻有的皇家标志。 顾遇猛地握紧了手中的箭,皱眉回想到底有多少人拥有皇家弓箭。 李然。 李然:属下在。 顾遇想起搜魂时看到的那张纸,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向书桌,翻找了许久找到了和搜魂时看到的一模一样的纸。 递给跟在身后的暗卫,吩咐道:去查,用这种纸的人都给孤带到暗牢! 李然小心接过纸张,重重点头应下:是,主子! 送走了暗卫,暴君颓废的坐在椅子中,举着手中的箭把玩,拇指不断摩挲着箭尾的皇家标志。 皇家标志的箭,还有那张上等的纸张 呵,他到要看看是谁害了仙长 顾遇黑眸阴翳暴戾,狠狠握紧了手中的箭,把它随手收进戒指,起身朝着寝殿走去。 头还是很晕,两天两夜未睡,就算是半魔之体也承受不了。 捂着头慢慢挪寝殿,脚步轻浮的来到窗边小榻,被子中小婴儿睡的香甜,还未从梦中醒来。 暴君闭了闭眼,皱眉坐在床榻边缘,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孩儿的手,看他睡的这么沉,翻身靠在床头稍稍休息。 头晕的越来越厉害,顾遇无法只得盘膝打坐,将魔雾在身体内走上一圈,头终于好了很多,不是刚才那么晕,只还有些难受罢了。 收起双手,把还在沉睡的孩儿抱在怀里,手指轻轻拂过那张和仙长相似的小脸。 小宝和爹爹好像 爹爹怎么舍得抛弃小宝呢 不知想到什么,暴君看着小婴儿的视线渐渐变的危险。 若是小宝受了伤,仙长可会出来见他 锦被中的小婴儿并没有察觉到危险,就算是在睡梦中,也依旧准确的抓到了父皇的头发,小肉手紧紧握着,打着响响的咕噜声。 顾遇指尖动了动,眸光沉沉的盯着锦被中的孩儿,眼底闪过一抹红色雾气。 远在谷水派的温奴不知道顾遇的想法,若是他知道,定会狠狠的教训他,虎毒还不食子,你却想要伤害自己的孩儿。 窗外阳光正好,温奴推了推旁边的系统:球球,起床了。 下床对自己施了一个净水诀,身上的灰尘全都被灵力冲去,随意将身后的长发束起,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仙尊,掌门让奴婢给您送来了早饭。 温奴回头看了眼床上的系统,温声朝着门外的人说道:放哪儿吧。 丫鬟道了声是,放下早餐离开了仙尊的房间。 温奴推门把早饭拿过来放到桌上,躺在床上的系统还在睡觉,由此可见前几天练剑练的是有多惨了。 摇了摇头,去了窗户下面,打开窗户坐在小榻上盘膝打坐。 等他修炼了一个轮回,床上的商青岸终于醒了过来,浑身酸软发抖的从床上爬起来,身上的灰色道袍被他睡的皱巴巴的。 醒了?温奴收起手势,甩袖从小榻上起身,指尖轻点给他施了一个净水诀。 商青岸沉默的点了点头,腿不是腿的挪到桌前,吃饭吃的很卖力。 因为他知道一时的逃避,早晚会被那个原身的大师兄发现,现在吃的多点等练剑的时候就没那么累了。 温奴捂唇失笑,给系统夹了许多瘦肉,让他补充补充能量:辛苦了,过几天我们就走。 系统闻言差点欢喜的乱码,双眼闪烁着金属光芒:好的! 两人吃饭用了半个时辰,收拾干净桌上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大师兄严肃的守在门外,目光直直看向堕神旁边的小师弟。 果然小师弟收服的厉鬼说的没错,小师弟确确实实藏在了堕神这里。 商青岸看到大师兄的那一刻,身体僵硬了一下,面无表情的朝着大师兄施了个手势:大师兄。 大师兄严肃的哼了声:走吧,小师弟,这次师兄会好好盯着你练剑的。 站在大师兄身后的怅捱眼底闪过暗光,藏在黑袍中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红艳艳的唇微微勾起:道长,我会在旁边等你的。 商青岸冷冷地看了紫发少年一眼,沉默的跟在大师兄身后,温奴见状跟了上去,一行四人气氛怪异的来到了谷水派后山,后山上有一片竹林,刚好方便了练剑。 系统现在很生气,尤其是看到紫发少年虚伪的笑容,要不是他,他还可以躲在宿主那儿待上一会,不会这么快就被大师兄发现带去练剑。 一时间,商青岸剑气凛冽,带着一点怒火。 温奴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坐姿挺拔的看着系统练剑。 温奴这一世以剑修身份飞升上界,自然看的出系统此时的剑气中夹杂着怒气。 是谁把系统给气成了这个样子? 球球身为机器人,就算是落到了人类的身体内,依旧是缺少七情六欲,不懂的感情,所以能看到系统的情绪起伏,温奴有些惊讶,惊讶居然有人能把系统气到这幅模样。 怅捱唇角微抿,委屈的抬眸看向道长,像是不明白道长为什么要生他的气。 身上的黑色长袍被凛冽的剑气吹起,露出了紫色的长卷发,与那双含着委屈可怜的灰色眸子。 大师兄看到小师弟收服的厉鬼的发色,眼中闪过震惊惊讶。 连忙叫住还在练剑的小师弟,朝他摆手示意他过来。 商青岸面无表情的收起长剑,冷着一张脸走到大师兄和那个紫发少年跟前。 温奴见状眉头微蹙,也跟着起身走了过去。 大师兄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小师弟的肩膀:师弟,没想到你居然收服了鬼王。 商青岸撇了旁边的怅捱一眼没有说话,倒是温奴有些惊讶,没想到怅捱居然会是鬼王。 怅捱弱弱的朝道长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单纯无辜的低下头小声说道:道长,你累不累?我给你准备了茶水。 系统直接无视怅捱,对着原身的大师兄嗯了声。 大师兄严肃的脸上带了淡笑,欣慰的又一次重重拍了拍师弟的肩膀:今天就先到这,回去休息吧! 系统强忍着躲开的冲动,听到大师兄说让他回去休息,灰暗的眸子肉眼可见的亮了起来:是,师兄。 迫不及待的拽着宿主离开竹林,怅捱见状匆匆跟上去,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拽着头上的帽子,防止被谷水派的阳光照到。 与外界的阳光不同,谷水派在山上设下了阵法,不管是任何邪祟,在谷水派照到阳光,就会被腐蚀掉露在外边的皮肤。 怅捱可不想让自己那张脸毁掉,他还想用这张脸勾引道长 勾了勾红唇,势在必得的看向道长的身影,余光撇向白衣时又盛满了寒光杀意。 一行三人回了住所,分开时怅捱眼疾手快的挤进道长的房间,摘掉头上的帽子露出那张惊艳逼人的脸。 商青岸眼中闪过不耐,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想要去侧间沐浴更衣,但偏偏那个紫发少年很烦人,挡住了他的路。 怅捱可怜的看向眼前的道长,向他解释道:道长,我不是故意告诉大师兄你在温奴哥哥哪儿的。 商青岸身为系统,可以分辨出人类的真情实感,所以紫发少年的伪装他一眼就可以看的出来。 出去,不要弄脏我的房间。 怅捱僵在原地,委屈的红了眼眶:道长为什么天天说我脏,我有好好洗澡换衣的 系统脸上越发的冷:出去。 怅捱好似被道长吓到,眼中盛着莹莹泪水,要掉不掉好不可怜:道长,你别生气,我这就出去 戴上头上的帽子,依依不舍的关上道长的房门,灰色眸子中那儿还有眼泪。 想到道长一直说他脏,眼底闪过寒光,脚尖转了个方向,朝着山下走去。 早在他们进了谷水派时,掌门欧阳策便给了他们进出结界的令牌,怅捱很容易就下了山。 此时阳光正好,拢紧身上的黑袍来到一处无人的暗巷,食指与中指并在一起,一道沉重的黑色大门出现,周围瞬间变的阴森寒冷。 黑色身影从门中走出,穿着与怅捱相似的黑色长袍,只一双淡绿色眸子露了出来。 大人。 怅捱红唇勾起,吩咐他道:去查清温奴的经历,本座只给你五天时间。 绿色眸子的黑袍应了声,身影渐渐化作一团鬼气消失在暗巷中。 怅捱关掉黑色大门,转身出了巷子,经过街上卖糕点的,为道长买了许多。 提着东西很快回到谷水派,刚入了结界就被花纱拦住。 花纱警惕的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和他说道:你下了山? 怅捱冷眼扫过她的面上,红唇微勾嘲讽的笑了笑:怎么,不可以吗? 花纱听到怅捱嘲讽的笑声,脸色苍白,咬着唇看了他一眼:既然你可以下山,怎么不赶快离开这里,要是被人发现了你的身份,你 怅捱出声打断了她:掌门夫人,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提着糕点从花纱旁边绕过,脸上带着笑,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朝着山上走去,等回到住所敲响了道长的门。 等了许久,门内也没有人来开门,怅捱余光撇了眼白衣紧闭的房门,眼中闪过狠毒。 道长又去了白衣的房间! 紫发少年握紧了双手,阴着脸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而结界附近,花纱眼眶微红,不安害怕极了,生怕被欧阳策发现她的身份,得知当初她骗了他。 不行,她不能让怅捱毁了她现在的生活 分卷(60) 花纱脚下慌乱的匆匆回了山上,欧阳策看到衣衫有些凌乱的花纱,连担忧的连忙上前扶住他:怎么了?怎么跑的这么快?脸上都出汗了。 取出干净的帕子,小心翼翼的擦去她脸上的汗水。 花纱心虚的垂下眼帘,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没事。 欧阳策也不追问,带着她回了房间,吩咐下人去准备热水:好好洗个热水澡,我去给你拿干净的衣裙。 花纱看着欧阳策离开的背影,忍不住落了泪,害怕被他发现当初的真相。 擦了擦眼角,脱掉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进了浴池沐浴,冲掉身上的热汗。 欧阳策知道花纱有事隐瞒他,但她不想说他也不会追问,打开衣柜取了新准备的衣裙,拿着去了浴池旁边,将衣服挂在衣架上面。 花纱隐水中,眼尾上挑,朝着岸上的欧阳策勾了勾手:夫君 欧阳策顺着花纱手指慢慢走入水中,脱掉身上的衣服随手仍在了地上。 另一边,温奴与系统坐在桌前,手中摆弄着地图。 他已经在谷水派待的时间够长,现下得赶快去找剩余的草药。 距离他们最近的应当就算翠草所在的白城,在京城南边,海城北边,御剑飞行需要一个下午。 宿主,什么时候出发。系统见宿主收起地图,出声询问。 温奴沉思片刻:明日吧,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 想到顾遇那张脸,红唇微抿眼中闪过担忧,希望赶快找到其它草药制出血毒解药。 夜晚很快到来,门外响起敲门声,丫鬟站在外边轻声说道:仙尊,掌门请您过去用晚膳。 温奴蹙了蹙眉,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和欧阳策说一声他们明天离开,眼神示意系统和他一起,两人出了房间。 怅捱不知在门外等了多久,看到道长出来眼前一亮,笑着走了过去。 道长,哥哥,我们走吧。 丫鬟在前面带路,三人被领到了之前那个大厅,厅内坐了许多人。 大师兄看到小师弟点了点头,三人落座后欧阳策出了声:上菜吧。 小厮点了点头,拍手让丫鬟一一上菜,欧阳策趁着菜还未上齐,说起了修者被吸干精气的事情。 大师兄向掌门抱拳:我已经查到一点消息,吸食那些修者的是鬼界之人,在那些人尸体上有指甲划过的痕迹。 花纱暗暗看了眼坐在下位的怅捱,无意识的绞弄着手中的帕子。 欧阳策见了眼中闪过担忧,夹了一块糕点放到她面前。 夫人,可是累了? 花纱被他惊的打了个哆嗦,勉强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夫君不用担心,我没事。 欧阳策不放心的点了点头,时刻注意着旁边的人,花纱怕被发现,不敢继续盯着怅捱看,只祈祷着他们没有发现那个鬼界之人的身份。 察觉到花纱的目光,怅捱面色不变,笑容单纯的给道长端茶倒水,眼中只有道长的存在仿佛旁人不过是空气而已。 大师兄继续说着自己查到的,肃着一张脸问道:欧阳掌门,不知海城里可有鬼界的人,凶手应当就在他们里面。 欧阳策眉头紧皱:谷水派关押了一个鬼界的人,被他逃了出去,但是当时商道长刚好游历到海城,便将那个厉鬼杀了,莫不是那些修者都是被厉鬼吸食干净的? 大师兄看向师弟:师弟,怎么回事?我怎么没听你说过?有没有受伤? 欧阳策梗了下,默不作声的看了他们师兄弟两眼。 商青岸起身站了起来,朝着师兄嗯了声:没有受伤,那个厉鬼当时正在吸食普通凡人百姓,所以我便将他就地正法了。 大师兄皱了皱眉,严肃的叮嘱小师弟:往后小心些,记得要勤加练习剑术。 商青岸眼中闪过一道金属光芒,听到大师兄的话乱了码,僵硬呆滞的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坐回位子上,幸好他们快要离开这里,到时候就不用和原身大师兄一起练剑了。 旁边的怅捱听到就地正法几字眼底闪过寒光,后悔没能好好折磨那个商青岸,为哥哥报仇。 当初哥哥因为花纱被欧阳策关押在谷水派,好不容易逃出却又被商青岸杀害,全都是那个该死的道士,要不是他哥哥怎么会死! 黑袍下鬼气弥漫,若不是黑袍有敛藏鬼气的作用,早就被在坐的道貌岸然的正派收服。 见他们谈完关于修者被吸食的事情,温奴朝着欧阳策说道:欧阳,明日我们便要下山,叨扰太久该离开了。 欧阳策急忙来到青崖仙尊旁边,花纱见状紧紧跟上,与欧阳策并肩站着。 大哥,你怎么突然要下山,我 温奴唇角微微上扬,温笑道:我有事要去趟白城,越早过去越好。 欧阳策失落的垂下头,苦涩的张了张嘴:好,明日我去送大哥 花纱脸上同样失落,只不过眼底却是激动兴奋的。 青崖离开,怅捱也会跟着他们下山,到时候就不用担心欧阳发现她的隐瞒了。 温奴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心下想着到时候直接下山离开,不惊动谷水派的人。 等到用完晚膳,商青岸被大师兄喊了过去,走之前求助的看向宿主,无奈温奴也没办法阻止原身大师兄见自家小师弟,只好眼睁睁看着系统被强迫带走。 怅捱余光暗暗看了白衣一眼,转身跟上道长,黑色的身影很快隐藏消失在黑暗中。 温奴独自回了房间,见窗外月光正好,盘膝坐在榻上打坐修炼,为明日的路程赞些力气。 远在京城的皇宫内,顾遇已经将自己和孩儿关在寝殿内关了好几天,每日每夜的守在碎石块附近等着仙长出现。 但自从那一日出现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仙长。 看向孩儿的眸子日益危险,心中的欲念越发的大,忍不住想要伤害孩儿引来仙长出现。 顾温毫无察觉到危险的到来,挥舞着小手咧嘴咯咯咯傻笑,肉肉的脸在月光下泛着光泽。 暴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双腿跪在榻上,凤眸深沉的盯着锦被中的孩儿。 小婴儿看到父皇,笑的越来越开心,鹿眸弯成了月牙。 顾遇双手无意识握住孩儿的脖颈,手心里不断传来孩儿身上的温度,跳动着提醒着他手下的是孩儿纤细脆弱一不小心就能伤到的命脉。 暴君猛地缩回手,像是被什么烫到,闭了闭眼把孩儿紧紧抱在怀里,月光下那张脸更加怪异吓人。 小宝 小宝 小婴儿被父皇蹭的很痒,小手无力的推着父皇下巴,张着嘴露出无牙的肉床咯咯咯直笑。 顾遇将脸埋在孩儿胸前,轻轻蹭了蹭,红着眼抱着他靠在床头,漆黑的眸子倒映着天上的月亮。 碎石块凌乱的铺满了一地,在月光下周围的光芒渐渐消散,等到再也没有一丝白光时,息壤土也就失去了它的作用。 又是一夜未睡,第二天顾遇眼下一片青黑,伸手扶住头晕目眩的头,脸色惨白没有血色,衬得脸上那些青筋狰狞吓人。 看到地上那些碎石块,整日来的压抑瞬间爆发,阴着脸重重扫开地上那些石块,喉咙滚动声音干涩沙哑: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石块撞到墙上咔嚓一声裂开,顾遇听到声音脸上猛地剧烈疼起来,双手死死捂住脸不断拉扯,指甲里染了血丝,青筋上流着血与魔雾缠在一起。 唔 暴君痛苦的跪在地上,魔血在脸上串来串去,整张脸又热又疼,像是放进了岩浆里。 鲜血落到地上,弄脏了寝殿内的地板,长发凌乱的披在身后,有的被血染成深红色。 顾遇喘着粗气,松开了双手,脸上的魔血渐渐安静下来回到它该回的地方,只是整张脸被他自己挠的满是伤痕,止不住的流着红艳艳的血。 暴君深呼吸,手背上青筋暴起,挥手把魔雾覆盖在脸上,伤口在魔雾的作用下很快恢复,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那些青黑色痕迹顽强的没有消失。 看到地上被他的血弄脏,手指蜷缩双腿跪在地上,一手支撑着地面,一手收拾干净地板。 殿外忽然响起敲门声,张全安紧张的手心都是汗,小心翼翼弯着腰站在一旁,等着寝殿内的陛下出声。 顾遇脸色难看,哑声说道:什么事? 张全安擦了擦脸上的汗,颤着声音回道:陛下,暗牢那边传来消息,安贵妃已经被处以极刑,左相一府也全都被流放边境。 寝殿内没有传来声音,张全安身体开始发抖,忽然寝殿大门被人打开,张全安紧紧低下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见过陛下! 吴乃克跪在张公公旁边,低下头不敢直视天子:见过陛下。 暴君冷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起来吧,暗牢里其她人可有不老实的。 张全安抖着腿起身:回陛下,暗牢里的娘娘都安分守己,没有不老实的。 暴君嗯了声,阳光下那张脸更加惨白,头晕地扶住旁边的太监,张全安看到陛下的脸惊恐的瞪大了双眼,结巴的呼出声:陛、陛下您、您的脸 暴君没有听清,皱眉问道:什么? 张全安不敢多嘴,白着脸寻找借口:陛下,您可要请太医瞧瞧? 顾遇脸色阴沉,冷声说了句不用,吩咐吴乃克好好看着太子,领着张全安去了暗牢。 他要看看里面有没有伤害仙长的同伙,尤其是与皇家关系亲密的。 一路上,宫女太监白着脸跪了一地,被陛下的脸吓的浑身发抖,又怕被陛下看到砍了他们脑袋。 张全安纠结着不知要不要告诉陛下,但陛下周身气势魄人,他根本就不敢上前多言。 很快到了暗牢门口,守门的侍卫瞧见陛下脸上的青筋瞳孔微缩,慌忙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顾遇面无表情的一步一步走进暗牢,关在牢笼中的后宫妃嫔猛然看到黑暗中走来的怪物,受惊的尖叫,蹬着腿往后退。 暴君脸色瞬间阴沉难看,声音低沉沙哑:闭嘴! 欧阳熙瞪大了双眼,躲在其她妃嫔身后,暗暗打量暴君脸上的青筋,见上面弥漫着魔雾,就知道他体内的魔血失控了。 眸光闪了闪,想着到时候父亲母亲来接她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魔血失控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妃嫔听出是陛下的声音,蜷缩在角落抱紧了双腿,被陛下那张脸吓的浑身酸软无力。 暴君脸色铁青,从她们表情中察觉到了异样,厉声朝着张全安喊道:张全安!去给孤拿来镜子! 张全安战战兢兢的应了声是,慌乱的跑去拿镜子。 暴君吩咐暗牢内的侍卫把她们都给带出来,从衣袖中取出那张纸,在空中晃了晃:说说看,谁用过这种纸张,只要说出来,孤就放她离宫。 妃嫔们面面相觑,看了眼陛下手中的纸,是上等的百两银子一尺的宣纸,寻常人家根本供不起,就连她们父亲,平常也不会买来用。 一时间暗牢内安静下来,顾遇眯了眯眼扫过那群妃嫔,从她们表情上看出她们没有异常。 欧阳熙很久之前见过国师喜欢用这种宣纸,但是就算她说了出来,暴君肯定也是不信的。 垂下头敛去眼中的异常,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和其她妃嫔一样茫然无措。 恰好张全安取了镜子回来,弯着腰双手捧着镜子递给坐在椅子上的帝王,脸色发白紧紧低着头跪在地上:陛下 顾遇撇了他一眼,接过镜子查看自己的脸。 透亮清晰的镜中倒映着满是青筋的脸,从眼下到唇角,遍布狰狞的青黑色痕迹。 暴君瞳孔缩了缩,握着镜子的手僵住,愣愣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回过神暴怒的扔掉镜子:该死 只要一想到仙长看过他这个样子,顾遇便忍不住陷入癫狂,抖着手轻轻触碰了下脸上的青筋,面色阴翳暴戾。 该死 该死的 黑眸染上一层红雾,发疯的看向周围的人,眼神充斥着浓浓杀意,想让这些看过他脸的人通通杀掉。 滚 都给孤闭上眼 顾遇虚虚捂住脸,用魔雾覆盖在脸上,让那些青筋消失,但是不管用,魔雾面对魔血失控造成的毁容,完全消不掉。 认清这个事实,暴君喉咙滚动死死咬住牙,这几天仙长不出现一定是因为这张脸,连他自己看了都忍不住作呕,更何况天人之姿的仙长! 顾遇像是发狂的猎物,强忍着心中的杀意闪身回了寝殿,躲在黑暗里干呕。 双手死死捂住脸上的青筋,舌尖被他咬出了鲜血,口鼻中满是浓郁的铁锈味。 吴乃克被突然出现的陛下吓了一跳,抱紧了怀里的小太子,结结巴巴的出声:陛、陛下 顾遇猩红的眼猛地看向吴乃克,凶狠阴翳的样子吓的吴乃克僵在原地,抱着小太子往后躲。 暴君一步一步走到太监面前,伸手夺过他怀里的小婴儿,咬牙切齿的指向殿外:滚出去 陛下 吴乃克看了眼被陛下抱在怀里的小太子,咬了咬牙转身退出寝殿。 砰的一声,厚重的大门被关上。 太监失力的靠在旁边的墙上,心脏扑通扑通迅速跳着。 寝殿大门关上,暴君颓废的坐在地上,双腿虚软的耷拉着,孩儿躺在他的腿上晃着拨浪鼓玩耍。 双手捂住满是青筋的脸,扭头朝着旁边干呕。 想到那天晚上仙长看见这张脸,身上的魔雾瞬间失控,眼尾猩红一片。 把腿上的孩儿放到床上,顾遇躲在无光的角落,任由黑暗将他吞没。 挥手召唤出水镜,里面倒映着他的脸,那些青筋像是令人恶心的虫子,布满了他的整个五官,只有双眼周围是干净的。 指肚拂过那些青筋,漆黑的眸子幽深危险,锋利的指尖狠狠划破皮肉,霎时间鲜血横流。 但那些青筋像是印在了骨头上,不管他用多大的力气,就算是脸上变的血肉模糊,这些青黑色痕迹依旧存在。 分卷(61) 顾遇疯了般划破自己的脸,水镜上不小心被鲜血溅到,顺着把手慢慢滑落掉在地上,激起一层血花。 暴君双手是血,指甲缝里黏了血丝,但他像是察觉不到疼痛,低着头盯着地上的血迹。 黑雾将脸覆盖,伤势消失恢复原样,但水镜中那张脸上青筋仍在。 顾遇空洞麻木的靠在墙上,仰着头看向空中的水镜,厌恶的闭上眼挥手收起水镜,不想看到自己的脸。 不知不觉,窗外太阳落下,寝殿内渐渐变黑,躺在床上的婴儿睡醒了饿的肚子咕咕叫,找不到父皇就开始张嘴大哭。 听到孩儿的呼声,石像般的暴君指尖动了动,眼皮渐渐抬起看向声音的方向,动作缓慢的扶着墙从地上爬起来。 帝王才能穿的玄衣皱巴巴的染上了血,散发着腥臭的味道。 顾遇面无表情的来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盯着锦被中的孩儿。 顾温看到父皇,可怜委屈的落泪,哭着伸手要抱抱:呜哇哇 好似没有看到父皇脸上的青筋,也没有被父皇的模样吓到。 顾遇眼帘微垂,弯腰把孩儿抱在怀里,骨骼分明的大手覆盖在小婴儿脸上,刚好将那张肉肉的小脸笼罩。 顾温见父皇抱他,瞬间开心的咧嘴咯咯咯傻笑,小脸左右摇晃蹭蹭父皇的手心。 掌心内暖洋洋的,全是孩儿身上的温度,顾遇黑眸转动默默收回了手,从戒指中掏出羊奶用法术烘热喂怀里的孩儿吃饭。 小婴儿张嘴吸允羊奶,咕咚咕咚很快喝完,干瘪的肚子渐渐变圆。 暴君竖着抱住孩儿,轻轻拍打他的后背,直到孩儿打了个奶嗝。 与孩儿玩了一会,等到他重新睡着,放到床上后起身出了内殿。 顾遇站在散乱的石块跟前,沉默的盯着它们,弯腰跪在地上重新把它们拼在一起,露出了仙长的脸。 拇指摸索着那双鹿眼,喉咙滚动声音干涩沙哑:仙长,你是不是嫌弃孤毁了容,所以才不出来的 仙长 不要嫌弃孤好不好 顾遇眼眶通红,和石块低声呢喃着,就好像仙长能听到他说话似的。 几日来未睡,加上刚才又失了那么多血,暴君终于昏了过去,身体无力的趴在地板上,紧紧抱着冰冷没有体温的石块,好似抱住了仙长。 梦里他见到了仙长,是和往日一样的美梦,让他不愿从梦中醒来。 阳光渐渐投进寝殿照亮了黑暗,床榻上的小婴儿昨晚睡的太多,今日醒的很早。 自己和自己玩耍着,不知过了多久哭了起来,脚脚用力蹬着禁锢他的锦被,屁股下面湿湿的很难受。 顾遇睫毛轻颤,不情愿的睁开双眼,又是一室空荡凄凉没有仙长的身影。 起身去看孩儿怎么回事,见锦被都湿了眉头微皱,扔掉被尿湿的尿布锦被,擦干净孩儿的屁股给他换上新的。 屁股舒服了,小婴儿也止住了哭声,咿咿呀呀的要父皇抱抱。 顾遇垂眸逗弄孩儿,伸手摸了摸脸上的青筋,眼底闪过一道暗光。 挥了挥衣袖,脸上戴上了一张面具,黑色的面具泛着金属光泽,就算是在阳光下也依旧冰冷。 面具下只露出了一双凤眸,幽深危险,像一泉深潭,一不小心就沉溺其中。 帝王又开始上早朝,但是性子却越发的吓人,虽然没有动不动杀人,但身上散发的冷气吓的那群大臣瑟瑟发抖。 至于还要不要继续复活仙长,只有暴君自己知道,他没日没夜的都在寻找复活之术,除了息壤土之外的办法。 坐在龙椅上,隔着珠帘听底下的大臣禀报各地税收,很快有位大臣站了出来。 陛下,还有两日便是谷水派掌门来我朝的时间,不知陛下可要按照约定放欧阳熙离宫? 哦?顾遇来了惊声,面具下薄唇微勾,他倒是忘了这件事,想到谷水派的人要来,睫毛轻颤继续说道:自然,孤可不是什么不守诚信的小人。 这话,底下的大臣都只听听而已,谁也没相信陛下会放欧阳熙离开,尤其是知道实情的人,当初可是谷水派的那几人杀了陛下的父皇母后。 如今谷水派掌门到了陛下地界,不死也伤,更别说安安稳稳的带着欧阳熙离开了。 龙椅上顾遇单手支着下巴,懒洋洋的眯着眼,想起了仙长与谷水派掌门相识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顾温打了个奶嗝:孤是攻! 《奶嗝攻的进化之顾温》 第62章 怀疑 下了早朝,顾遇回了书房,脸上的铁质面具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面无表情的盯着桌面上的宣纸,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迷糊的念头,快的让他抓不住。 记忆中好像有谁用过这张纸。 暗卫李然出现在书房内,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主子,属下已经查过整个京城,没有找到同时拥有皇族弓箭和宣纸的人。 顾遇薄唇微抿,凤眸眯起把宣纸握成球扔到地上,他想起来了,之前他在阿沅府上见到过这种宣纸,当时张小江拿着一打回了书房,恰好被他遇上。 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暗卫,哑声说道:国师府查过了? 李然眼中闪过惊讶,没想到陛下会提起国师大人,谁人不知陛下最为爱重国师,更是为了国师连皇后娘娘都 暗卫摇了摇头:回主子,没有陛下吩咐,属下不敢逾越。 顾遇眼帘微垂沉默了片刻,他也想起来了之前对阿沅的态度,怪不得连暗卫没有他特意吩咐都不敢去查国师府。 当时,仙长可有因此难受过 安静了片刻,冷着声音吩咐底下的暗卫:去查,不要让国师发现。 暗卫李然重重点了点头:是,主子! 很快暗卫退下去了国师府,书房内只剩下暴君一人。 顾遇靠在椅子上,神色不明的盯着虚空发呆,脑海中闪过国师的身影。 国师他会害仙长吗 手指无意识蜷缩,黑眸茫然无措,他从未想过国师会伤害仙长。 当初他落入魔族,是国师救了他,也是因为他,国师才落了满身的伤,成了现如今这幅病弱的样子。 不愿去深想,顾遇烦闷的猛地起身离开书房,从侧门离开径直回了寝殿。 吴乃克与张全安跪在寝殿的地毯上,手中拿着拨浪鼓逗锦被中的小太子玩耍。 余光瞥见进来的陛下,慌忙垂下头高呼:见过陛下! 吴乃克见状连忙和张公公一起:见过陛下! 顾遇嗯了声,挥袖让他们起身,抬脚走向小榻,弯腰把孩儿抱起来。 小婴儿瞧见父皇脸上的东西,好奇的伸手想要拽下来,小肉手啪嗒一声打在上面,肉肉粉粉的手指瞬间变红,顾温张了张嘴疼的大哭。 呜哇哇 小婴儿伸手给父皇看,哭的满脸都是泪水:呜哇哇 暴君面具下的表情无可奈何,拇指轻轻摩挲擦去孩儿脸上的泪水,握住他的小肉手吹了吹:好了好了,小宝乖乖,不疼了 顾温委屈的抽噎,被父皇吹了吹手指不疼了,忘了刚才的痛苦,又要伸手够父皇脸上的东西。 顾遇薄唇紧抿,有些怀疑孩儿的智商,往后退了退让他够不到脸上的面具。 张全安,拨浪鼓。 眼看孩儿又要张嘴大哭,连忙向旁边的太监伸手。 张全安慌忙把拨浪鼓递给陛下,抬眸暗暗看了眼陛下怀中的小太子。 顾遇拿着拨浪鼓晃来晃去,清脆的响声瞬间吸引了小婴儿,顾温完全忘了父皇脸上的东西,双眼亮晶晶的盯着拨浪鼓,咿咿呀呀的伸手想要。 暴君把手柄塞到他肉手中,见孩儿自己玩的傻笑,转身看向张全安与吴乃克:去准备太子的羊奶,顺便让御膳房用羊奶做些糕点,给太子换换口味。 吴乃克与张全安应了声是,弯着腰退出寝殿。 御膳房的事一向由吴乃克负责,张全安留在寝殿门外候着,吴乃克则是去了厨房,吩咐御厨准备新鲜的羊奶,顺便做些小太子可以吃的羊奶糕。 怕厨房内的人有异心伤害小太子,吴乃克双眼紧紧盯着他们,等到他们准备完小太子的膳食,才重重松了口气,亲自端着回了寝殿。 顾遇示意太监把吃食放到桌上,抱着孩儿坐在桌前先喂他喝了一点羊奶,拿着软糯香甜的羊奶糕捏碎了一小块让他抿着吃下去。 小婴儿还没长出牙齿,所以糕点被厨房的人做的很软。 顾温吃到好吃的,开心的咧嘴咯咯傻笑,小手晃来晃去。 暴君薄唇微勾,喂孩儿吃下半块糕点,让他将羊奶喝完。 这次的羊奶是新鲜的,小婴儿喝的鹿眼弯成了月牙。 顾遇喂饱了孩儿让张全安与吴乃克带着他去玩,自己则是随意用了些饭菜,把书房的东西搬到寝殿处理公务。 想到过几日就要来京城的谷水派掌门等人,凤眸眯起眼中闪过寒光,当初就是谷水派那几个人害了父皇母后,要不是他们那些人怎会轻易造反成功。 欧阳策真以为把女儿送到宫里就能抵消罪恶吗,不可能! 面具下,暴君脸色阴沉暴戾,紧紧握着手中的毛笔,咔嚓一声硬实的毛笔裂了开来。 听到声响的张全安与吴乃克埋下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认真的陪着小太子玩耍。 张全安。 顾遇随手扔掉坏的毛笔,抬眸看向跪在床榻边上的太监,声音低沉冷冽:去把欧阳熙给孤带来。 张全安应了声是,余光给了吴公公一个示意,让他好好看着小太子,然后弯着腰退出寝殿,转身带着小太监快速去暗牢。 侍卫打开沉重的石门,张公公领着小太监们下了台阶,来到牢笼面前吩咐旁边的侍卫把门打开:熙妃,走吧,陛下要见你。 欧阳熙躲在其她妃嫔中间,听到暴君要见她,眉头皱了皱面色不变的起身出去。 张全安示意小太监上前押着她,害怕半路被她跑了。欧阳熙可是修真界的人,要是跑了他们可就没法和陛下复命了。 欧阳熙任由那些太监押着她离开暗牢,猛地接触到阳光,双眼被激出眼泪,眨了眨眼适应了一会才好了很多。 很快一行人回到太极宫,张全安摆手让小太监们候着,自己则是上前敲了敲门:陛下,奴才把熙妃带来了。 寝殿内传来深厚沙哑的声音:带进来。 张全安推开寝殿大门,眼神示意那些小太监安分守己些,别惹怒了陛下丢了性命。 几人押着欧阳熙进了寝殿,率先就看到吴公公陪着玩的小太子。 几个小太监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老老实实低着头把欧阳熙押到陛下面前。 张全安跪在地上向陛下复命:陛下。 顾遇抬眸直直扫向欧阳熙,余光看了眼张全安,甩袖让他起身:让他们下去,你和吴乃克好好看着太子。 张全安低头:是,陛下。 摆手让那些太监下去,默默来到吴乃克旁边,和他一起看着榻上的小太子。 欧阳熙被那些太监松开,双手下意识支撑着地板,防止自己扑到在地上。 欧阳熙。 暴君抱手靠在椅子上,凤眸微微眯起:距离约定还有两天,这两天孤可以放你出暗牢,但若是你不老实,孤说不定会延缓约定时间。 面具下薄唇勾起,漆黑的眸子幽深危险,懒洋洋的单手支着下巴等待欧阳熙的反应。 果然欧阳熙的反应没有让他失望,欧阳熙屈辱的低下头,听到暴君这么说心下顿时有了警惕,准备最后两天防备暴君做出什么事情来。 是,陛下。 得到欧阳熙的回复,暴君眼底闪过寒光,挥了挥衣袖:下去吧。 欧阳熙沉默的起身离开,经过窗下的小榻上时,余光看到了仙长和暴君的孩子。吴乃克默默与欧阳熙对视了片刻,收回目光佯装什么都没发生。 欧阳熙垂下头抿了抿唇,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离开这里,等出了暴君寝殿重重松了口气。 想到暴君的言外之意,眼神冷了下来,希望父亲母亲能成功把她带走。 但过程肯定很艰难,听暴君那个意思,是要找机会延长约定时间,或者直接不遵守约定。 欧阳熙愤怒的咬了咬牙,一身凌乱的回了宫里,下定决心往后这两天得更加警惕。 远在海城之外的小镇上,温奴停在了郊外,商青岸从观音剑上跳下来,看着那把剑化作流光缠绕在宿主手腕上,冷着脸出声询问:宿主,怎么停下了? 怅捱默默站在两人旁边,自从离开了谷水派,怅捱就像是变了一副模样,安静的站在那儿也不出声。 温奴取出帷帽戴在头上,遮住额头上的堕神印记,语重心长的看了系统一眼,余光撇到紫发少年,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我有些饿了,在谷水派没有用早餐,现在有些想吃东西,恰好山下有个小镇,我们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系统真真以为宿主饿了,闻言面无表情的嗯了声,和他一起下山走向那个小镇。 怅捱眼神狠毒的扫向白衣背影,冷着一张脸跟在两人身后。 距离手下去查白衣经历已经过了一日,按照绿眼的速度明日就能得到消息,到时候道长知道了白衣的经历,不知道还会不会和现在这样一样。 三人很快到了小镇上,小镇距离海城不远,还算繁荣,街道两侧有许许多多的摊子,路上随处可见佩剑的修者。 温奴庆幸自己幸好戴了帷帽,不然被人看到额上的堕神印记,定会引起慌乱。 寻了一处酒楼,带着系统走了进去,系统现在是人的身体,不能不吃饭喝水,就算身为修者也是要补充营养的。 让小二拿来菜单,点了四菜一汤,够三个人吃饱的。 因着店里人不多,他们的菜很快上齐,温奴取了筷子递给旁边的系统,商青岸道了声谢谢,顿时想明白了宿主为何非得要来小镇上。 意识到宿主是为了他好,系统眼中闪过金属光芒,盛了米饭大口补充能量。 见白衣与道长关系亲密,怅捱不动声色的佯装掉了筷子,动作缓慢的弯腰去捡。 商青岸愣了愣,面无表情的拿了新筷子递给旁边的紫发少年,和之前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就连说的话都是脏。 分卷(62) 怅捱久违的露出一抹受宠若惊的笑容,从道长手中接过筷子,垂着眸轻声说道:谢谢道长。 商青岸面无表情,仿佛没有听到紫发少年的道谢,重新收回视线继续用饭。 温奴随意用了些喜欢的,然后就放下筷子不在吃了。自从生下孩儿后,他胃口就变小了很多,到现在也没有恢复过来。 商青岸见状冷脸看向宿主,张了张嘴忽然僵在原地,双眼空洞无神,像是被冻成了雕像。 但在海城附近,天气暖和一点也不冷,怅捱察觉到道长的异常,慌乱的想要去碰他。 温奴柳眉微蹙,挥手打开了紫发少年的手,系统爱干净不喜欢被怅捱碰到,要是知道了又要下水沐浴,到时候短路还得晒很长时间太阳。 脑海中断断续续传来刺啦的电流声,温奴被吵的脸色有些白,过了片刻球球的声音清楚的传来:宿主,我要升级,身体会失去控制,你帮我看着点身体。 在脑海中回了球球一声,看了眼僵在原地像是雕塑的商青岸身体,起身用力把他抱起来,朝小二要了一件客房。 酒楼内本没有客房,但掌柜的瞧那个道士一动不动,愣是吓的带他们去了后院,抖着声音询问戴着帷帽的女子:这、这位姑娘,可、可要请大夫过来? 温奴被人认成女子,失笑的弯了弯眼,摇头说道:不用了,劳烦掌柜的了,这是住宿的灵石。 取出一颗中品灵石递给旁边的掌柜,抱着系统进了房间,把他立在窗户下晒晒太阳。 听到帷帽下传来的男音,掌柜羞得脸红,拿着灵石匆匆跑开,没想到自己竟把人认成了女子,幸好那位客官没有生气。 怅捱沉默的跟在白衣身后,见周围没有人关上房间大门,冷着脸质问他:你对道长做了什么?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说!不然我杀了你! 手中出现一道鬼气,直直对着白衣。 温奴掌心向上,手腕上的观音剑出现,握住剑柄挥手斩断跟前的鬼气,柳眉蹙起眼神微冷:怅捱,别企图激怒本尊,本尊不想与你打斗,但不代表本尊打不过你。 怅捱狠狠咬牙,灰色的眸子狠毒阴辣,身上弥漫着浓郁的鬼气,房间内瞬间阴冷起来。 温奴面色冷冽,手中握着观音剑,头上的帷帽早已摘下,露出了额上的堕神印记:最好收起你的鬼气,球球现在正在关键时刻,本尊没空理你。 怅捱听到白衣说的,不甘的收起周围鬼气,房间内又恢复了原来的温度,在阳光的照射下暖洋洋的。 温奴见怅捱收起了鬼气,观音剑化作流光回到了手腕上。 系统还是坐立的动作,就算没有东西支撑,也仍然顽强的没有跌倒。 温奴搬来椅子放在系统身后,让他坐在上面好受一些。 怅捱默默守在道长旁边,想碰又不敢碰,只能眼睁睁看着白衣对道长搂搂抱抱,气的眼眶通红。 做好这一切,温奴松了口气,擦去额角的薄汗,第一次觉得海城这边实在是太热,身上的衣服需要换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温奴蹙眉过去开门,店小二拎着一壶清茶:客官,这是掌柜让小的送过来的,咱们这边天气渐热,喝点清茶刚好散散热气。 温奴温笑着道谢,接过茶壶回了房间,倒了两杯清茶放到桌上,也不管怅捱径直端了茶杯喝水。 茶水清凉,恰好缓解了周围的热气,温奴恢复过来起身朝系统走去,伸手摸了摸那张脸,见不是很烫就继续放在窗下晒太阳,吸收太阳上的能量加快升级速度。 怅捱眼底忽然闪过一道暗光,窗外飘来一缕鬼气绕着指尖,伸手碾碎了它起身推门离开。 温奴看了他一眼没有跟上去,守着系统等他升级成功。 另一边,怅捱拢紧身上的黑袍离开了客栈,慢慢朝着附近的暗巷走去。 巷子里露出一双淡绿色眸子,裹在黑袍中的厉鬼恭敬的看向来人:大人,属下已经查清楚了,青崖仙尊先前一直待在顾朝皇宫,听宫里的人说,青崖仙尊难产而死,并且留下一子成了太子。 哦? 怅捱红艳艳的唇勾起,没想到白衣身为男子竟然还生了孩子,想到绿眼说白衣是难产而死,那么现在看来白衣是炸死啊,不知道皇宫里那位皇帝知不知道真相。 怅捱忽然笑了起来,眼底闪过一道狠毒,伸手把玩着胸前的紫色长卷发。 不知道若是那位皇帝知道自己受了欺骗,会不会赶来杀了白衣。 一想到这儿,紫发少年惊艳逼人的脸上笑容灿烂,斜眼笑着看向绿眼:做的不错,接下来你就去告诉那个皇帝青崖仙尊没死的消息。 淡绿色眸子的黑袍应了声,化作鬼气消失在暗巷里。 怅捱兴奋的面色微红,惊人的容貌越发勾人,一阵风吹来卷起了头上的兜帽,露出了那头异域的紫色长发,还有那双含情的灰色桃花眼。 经过巷子的醉鬼双眼放光,□□着伸手要去够那抹纤细的腰:这谁家的小少爷,长的可真美 怅捱红唇微勾,朝着酒鬼勾了勾手,心情颇好的卷着胸前的长发,媚眼如丝的笑着说道:美? 酒鬼痴痴应声:美美美 迫不及待的朝着小美人扑上去,怅捱闪身躲开,抬脚踩在酒鬼身上,感觉到他身上满满的恶念,舌尖舔过红唇,瞬间浓郁的鬼气将他团团包围,不过片刻暗巷里多出了一滩白骨。 怅捱懒洋洋的戴上黑袍上的帽子,从暗巷出来后回了酒楼,挥手扫去身上的血腥味,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手中提着小镇上的特色糕点。 谷水派。 欧阳策看着空荡的客房,眼底闪过落寞,跟在他旁边的花纱心情倒是很好,怅捱跟着他们一起下了山,就不会有人知道她的身份了。 欧阳策惆怅了许久,叹了口气:不知道大哥有没有原谅我 花纱握住他的手臂,安慰的靠在他身上:夫君,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大哥一定早就原谅我们了。 欧阳策扯了扯唇角,勉强点了点头:希望如此。 花纱见他还要继续想下去,连忙转移话题:夫君,咱们回去收拾收拾准备去京城接熙儿吧,眼看就要到了约定时间,妾身想提前见到熙儿。 欧阳策捏了捏眼窝,想到自己差点把这件事忘记,眼中闪过懊恼自责,搀扶着夫人的手离开客房。 花纱回眸看了眼,一直以来紧绷的心松懈下来。 两人回到厅堂,召来几位长老商讨前往京城的事情。 几位长老沉默了很长时间,当初他们谷水派能存下来,全靠了欧阳策一家,要不是欧阳熙主动被困皇宫,他们门派早就消失在修真界。 如今欧阳掌门和他夫人要去接欧阳熙,他们自然不该让他们两人独去。 大长老朝着主位的掌门说道:掌门师兄,这一趟我和你们一同去,若是那暴君不想放人,咱们就算是抢也要把熙儿带回来! 二长老跟着一起说道:我也去,四师弟和五师弟留在门派守山,我跟二师兄和掌门师兄一起去京城,到时候真要打起来,我们人多还有些胜算。 欧阳策欣慰的红了眼,花纱感激的看了他们一眼,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多谢师弟们,有你们在,熙儿一定会回来的。 定下要去京城的人,欧阳策让大儿子和小儿子留在派里和剩下的长老守山,他们收拾好东西,一人驾着一匹飞马朝着京城的方向驶去。 飞马是修真门派出门常用的马匹,与普通的马不同,飞马速度很快,可以日行千里,从海城到京城,不过用时一天一夜。 更何况有修者驻扎的城门都设有传送阵,会把他们传送到距离京城最近的城里,大大缩减了他们的路程。 不到一日的功夫,赶在天黑前他们进了京城。 天色已晚,咱们先找个客栈住下,明日再去宫里面见那位陛下。 几人身在京城,不敢再称呼那位为暴君,下了马寻到一处客栈要了几间房修正休息。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早在他们入城的时候,远在皇宫内的帝王早已得到消息。 顾遇薄唇微勾,挥退了寝殿内的暗卫,靠在椅子上懒洋洋的眯起双眼。 谷水派的人来的可真快。 作者有话要说:顾温:父皇的面具好硌手,呜哇哇爹爹,小宝手疼 温奴:去去去,快出去,别吓到了小宝 顾遇咬牙:顾温! 顾温:爹爹呜呜呜父皇、父皇让孩儿滚呜呜呜 温奴指向门外:出去,我数到三 第63章 真相 远在小镇上的温奴不知为何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尖起身去看窗下的系统,月光照在身上让商青岸周围泛着莹莹白光。 怅捱盘膝坐在地上,听到动静猛地睁开双眼,警惕阴狠的看向发出声响的位置,见是白衣好看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温奴无视旁边的紫发少年,将系统挪到月光更多的地方。 球球身为机器人,不管是阳光还是月光,都可以化作自身能量,就像是修者一样利用拜月拜日来提高修为。 怅捱眼神狠毒,咬牙从地上起身想要触碰道长,脑海中闪过道长说他脏的画面,伸在半空中的手僵在原地。 温奴淡淡撇了他一眼,转身撩开衣摆坐在床上,双腿盘起两手放在胸前开始打坐。今夜是无法睡眠了,打上一晚上的坐也可以提高精神。 而京城客栈的一行人却没有那么安静,欧阳策与两位长老围在一起,说起了明日的注意事项,几人或压低声音或直接在脑海中用神识交流,床上躺着的花纱早已睡着。 她与其她修者不同,花纱身体很弱,累了整整一天早就困的一沾枕头就睡着。 欧阳策时不时余光看眼床上的人,然后继续和师弟们商讨明天的事宜。 掌门,你可有拿上协议?!大长老在脑海中用神识询问大师兄。 欧阳策点了点头,警惕的在周围设下结界,从储物空间拿出了当时立下的协议,上面有宫里那位的名字。 大长老见状松了口气:有了这张协议,咱们就能成功大半,若是那位不放人,到时候就拿出协议来,逼也要逼的他放熙儿离宫! 二长老跟着点头:没错,就算他是神魔后代,但咱们人这么多,肯定能带着小熙离开京城! 欧阳策激动的红了眼眶,收起协议小心放起来:多谢两位师弟,熙儿就拜托你们了! 大长老沉重的摇了摇头:掌门师兄何谈感谢,应该是我们感谢熙儿,要不是有熙儿在,咱们谷水派那儿还能存在于世。 二长老叹了口气,显然是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前长老们不知发什么疯,非得随着一个凡尘俗子去讨伐神魔,最终造成了现在这幅状况。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顿时三人警惕起来,面面相觑看向客栈房门。 很快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师尊,是弟子。 大长老起身上前开门,见门外站着自己的大弟子兼小儿子,皱了皱眉严肃的问道:怎么回事? 大弟子被师尊训得垂下头,举起手中的托盘:师尊,弟子想着你们还未用膳,便借了客栈的厨房做了些饭菜。 欧阳策站在大长老旁边,见他手中端着饭菜,怜爱的笑了笑:辛苦小夏了,来来来,给我吧,刚好你大师娘饿了。 小夏羞涩的点了点头,把饭菜递给掌门师叔,匆匆推开房门回了自己房间,耳根上染了一层绯红。 欧阳策看了眼大长老,语重心长的说道:师弟,小夏修为虽然比不上同龄人,但你也不应该对他这么严肃。 叹了口气,端着托盘回了房间,将饭菜一一摆放到桌上,转身去喊床上的夫人起来用膳。 二长老拍了拍大长老的肩膀:师兄,掌门说的对,你确实是对小夏太严格了,更何况小夏心思细腻容易多想,你刚那一句话又得让他在房间里哭上许久。 大长老眉头紧皱,忍不住出声:哭哭啼啼,那还有大丈夫的样子,跟个小姑娘似的。 我去看看他,你们先吃。 抬脚离开房间,伸手敲了敲小夏的门,小夏面色微红的推开门露出一颗脑袋,看到外边站着的人,立马站直了身体,低着头小声说道:爹爹 大长老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一看到他跟着小姑娘似的就来火:行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进宫的时候老实点。 小夏点了点头,小声的说道:知道了,爹爹。 大长老恨铁不成钢的冷哼,眼不见心不烦的转身离开。 小夏红着眼看向爹爹离开的背影,过了好久才关上房间门。 喂,你哭什么?血衣好奇的歪了歪头,怎么开了个门就红眼要哭了,简直比小宝还要能哭,就他来这已经看到那人哭了好几次。 小夏吸了吸鼻子,哽咽着说:我才没哭 揉了揉红通通的眼,坐在红衣少年旁边,伸手戳了戳他的脸,抽噎的小声问道:你真的是厉鬼吗,爹爹说厉鬼都是要吃人的,而且爹爹很厉害,你不怕我爹爹吗? 血衣高傲的扬起笑容,黑色指甲瞬间变长,在月光的照射下锋利吓人泛着冰冷的光。 小夏吓的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的指甲,然后又看向厉鬼的指甲,在两人之间来回转视线:你真的是厉鬼?! 血衣抬起下巴哼哼:当然,我可是很厉害的厉鬼,只要你好好奉养我,我以后会好好保护你的! 小夏眼前一亮,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好,我会好好养你的,明天你就要保护我! 血衣哼哼两声,算是当做同意了,撩开身上的衣服就要躺在那张唯一的床上,心善的空出一块位置拍了拍:睡吧,这块空位是你的。 小夏嗯嗯点头,脱掉身上的衣服躺上去,半夜半睡半醒之间,怀里忽然多出一块凉凉的玉,摸上去舒服极了,忍不住紧紧抱着不放。 隔壁房间,几人坐在桌前用膳,花纱眼中含笑,夸赞的说了句:小夏做的菜是越来越好吃了。 大长老眉头紧皱没有说话,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 二长老笑着点了点头:是啊,小夏真是辛苦了。 分卷(63) 大长老啪嗒一声放下筷子,严肃的说道:你们吃,我先回去休息了。 目送大长老离开,欧阳策捏了捏眼窝:就算小夏有一半是妖族的血,但咱们谷水派又不和诛山派一样对待邪魔歪道嫉恶如仇,师弟他真是 二长老想到许久未出山的师嫂摇了摇头:师兄也真是,对待师嫂也是如此,自从生下小夏后,师嫂就再也没出过山。 回房间的大长老脸色难看的挥手召唤出水镜,水镜中忽然出现一张苍白的脸,正在浇花的女子捂唇咳了两声: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可是小夏又哭了? 女子弯腰侍弄手中的花草,见对面没有说话,轻轻抬眸看去,见他脸色漆黑,捂唇笑出了声:果然只有小夏能制服你,说吧,这次小夏又怎么了? 大长老冷哼:掌门和师弟都在夸赞小夏做的饭菜好吃,修为上却没人夸! 女子轻叹:小夏喜欢就好,修为上不是还有我们护着他吗,让他做自己喜欢的就是了,你也别常常生气,脸都难看许多。 大长老闻言脸色更加难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惹得对面的女子笑出声。 恼羞成怒的关上水镜,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变难看了。 远在谷水派的女子笑的脸色薄红,摇了摇头继续为花草浇水,想着明日一早看看儿子有没有哭。 小镇酒楼中。 月光下商青岸身体动了动,黑眸渐渐恢复光彩,只是动作还有些僵硬,张了张嘴断断续续的说话:宿主 温奴听到声响猛地睁开双眼,匆匆起身来到系统跟前:球球,你现在怎么样? 怅捱挤开旁边的白衣,欣喜的看着醒来的道长,激动的红了眼:道长,你终于醒了,我、我好担心你 商青岸翻了个白眼,这个人类真以为他闻不出来茶味吗?! 直接无视那个人类,等到身体能动了,迫不及待的抱住宿主像猫儿似的蹭来蹭去:温温~ 温奴受惊的看向系统:球球,你 系统用商青岸的身体做着可爱的动作,弯着眼蹭着宿主:宿主喜欢这个性格吗,还是说你喜欢这种? 话落,眼前的灰袍道长面色高傲,朝着房间内的两位指指点点,唇角上扬啧了一声,一副看不上他们的样子。 温奴愣在原地,许久,扶额长叹:还是刚才那个吧。 系统神情秒变,笑眯眯的抱住宿主,歪着头蹭了蹭:我就知道你们人类喜欢猫咪性格。 温奴没想到系统升级后还可以改变性格形态,不过不管怎么样球球都还是球球。 怅捱看着道长紧紧抱着白衣不放,气的周身弥漫着鬼气,眼神阴狠毒辣。 希望绿眼赶快把青崖没死的消息告诉那个皇帝,到时候就没有人来和他抢道长了!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太平的一夜,翌日一早温奴三人便离开了小镇,三人驾剑赶往白城。 路上怅捱不动声色的给绿眼留下消息,让他办完事情赶快到白城找他,最好是带着那个皇帝一起。 想到白衣身为男子生过孩子,红艳艳的唇微微勾起,眼中闪过恶意。 两道光影迅速划过天空,观音剑上系统懒洋洋的盘腿坐在上面,眯着眼任由那些风吹的他睁不开眼。 升完级之后,他便能更好的掌控这具身体,也拥有了人类的感情,虽然只是数据而已。 温奴食指中指并在一起,加快了飞剑的速度,终于看到了白城的影子。 怅捱目光灼灼的盯着道长,见他从剑身上下来就要去抱白衣,终于忍不住上前握住他手腕把人给拉下来,单纯无辜的扯唇笑了笑:道长,你衣服都被风吹乱了,我帮你整理一下吧? 系统挣开他的手,嫌弃的拿消毒喷雾喷了喷,就像是舔毛的猫,将被人类弄脏的地上舔干净。 不要,你好脏,离我远点。 绕开旁边的人类,商青岸笑盈盈的抱着宿主,歪着脑袋在他身上蹭蹭:宿主,我们走吧。 怅捱停在原地双手握拳,死死看着他们两人离开的背影,红唇被他咬出血滴,口鼻中充斥着血腥味。 深呼吸把鬼气收敛进身体内,抬脚跟上了他们两个。 不着急,等到那位皇帝出现,白衣就能从道长身边消失了! 一想到这儿,眼中瞬间迸发出强烈的光芒,勾着唇冷笑。 温奴趁着紫发少年不在,偷偷小声询问系统:球球,你为什么要说怅捱脏,我记得你之前 商青岸眯起双眼:因为他勾引了好多人,会随身携带无数种细菌病毒,最终有可能会影响到我的数据。 温奴没想到会是这种原因,但是球球身为系统怎么还能会被人类身上的细菌病毒影响? 系统看出宿主的疑惑,向他解释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很久之前,系统001号被人类身上的细菌病毒影响,在异世界杀了很多人,最终还是主系统出手收回了它,听主系统讲,001是因为沾上了人类身上的细菌病毒才发疯的,而那个人类就是怅捱这类人。 温奴听系统这么说了然的点了点头,猜测001系统会不会是被那个人类吸引,然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发疯杀人,最后被主系统收回,主系统将这件事记录下来警告后来的系统。 温奴猜的大致符合真相,001系统身为第一个系统,是可以拥有有身体的,到达异世界后被某个人类吸引受骗,发现真相后数据乱码疯狂杀人,差点引起世界崩塌,最终被主系统收回,后来的系统从此以后就没有了身体,成了宿主意识中的一种白球。 主系统吸取教训,为后来的系统发布了系统守则,让它们远离怅捱这类人,说他们身上携带着可怕的细菌病毒,会造成系统发疯。 球球自然牢牢记在心上,但偏偏那个叫怅捱的人类非得缠着他。 怅捱看着白衣和道长交头接耳,拢了拢头上的帽子,扬起唇角笑容单纯的上前挤开两人:道长,哥哥,你们在聊什么? 系统连忙离怅捱远远地,绕到另一边紧紧靠着宿主。 温奴也怕怅捱影响到球球,夹在两人中间把他们分开:无事,只是在说白城。 怅捱磨了磨牙,眼底闪过寒光,白衣真以为这种借口能骗过他?! 冷笑一声,握紧了手,暗暗期待绿眼赶快把那个皇帝带过来,到时候他倒要看看白衣怎么办! 京城客栈内,小夏跟前飘着一块水镜,面色薄红的低声应了下:我知道了,娘亲别担心,进了宫我会紧紧跟着爹爹的。 血衣睡意朦胧的伸腿勾住小夏的腰,顺着力道抱住了他,迷迷糊糊的半睁开眼:咦?你的脸好红啊? 水镜那边的女子眼中闪过惊讶:小夏,你 还未问完,水镜那边啪嗒一声断开,远在谷水派的女子摇头失笑,果然是父子,连挂断水镜的动作都一模一样,她不过是是想问问小夏是不是交朋友了,就这么快挂断。 小夏脸色通红,羞涩的推开扒着他身上的红衣厉鬼:你、你放开我 都、都怪你 娘亲、娘亲都看到了 想到水镜那头娘亲惊讶的眼神,小夏不知为何脸上热热的,拍了拍脸用力把挂在身上的厉鬼扒拉开:快起来,你说过要保护我的,我们今天就要进宫去见那个皇帝了! 血衣迷迷糊糊的揉眼,听小夏说要进宫,化作鬼雾钻进了小夏腰上的玉佩里,刚睡醒的声音哑哑的:好了,我躲在玉佩里保护你,要是你有危险我就跑出来帮你打走坏人。 这几日来白日里他常常钻进玉佩,动作都快熟练了。 小夏摸了摸玉佩,起身收拾干净自己,穿上谷水派统一的服装。 厉鬼是他在半路上遇到的,当时出去小解的时候碰到了厉鬼,厉鬼那时饿的脸都扁扁的,是他拿吃的给了厉鬼,后来就被厉鬼缠上了,说要让他奉养他,他就把厉鬼藏在了玉佩里一直带在身边,连爹爹都不知道。 收拾完推门下楼,看到坐在桌前的师兄师弟,眼前一亮笑着走了过去。 几人随意用了些粥,掌门和长老终于从楼上下来,一行几人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客栈。 京城很大,道路也很宽,几人穿着谷水派统一的服饰,让路过的行人忍不住盯着他们看。 小夏脸红红的,紧紧跟在爹爹旁边,垂着头不敢看周围的人。 大长老眉头紧皱,刚想说一嘴他,突然想起夫人说的,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抿着嘴加快步伐。 一行人很快来到宫门口,掌门欧阳策掏出约定时留下的玉佩给守门的将领看。 穿着盔甲的将军举起玉佩看了眼,早在昨日陛下就传来了消息,看到谷水派的人直接放行。 派门内的侍卫将他们领进去,过了不知几个宫门,领头的换成了小太监。 几位仙长这边请,陛下已经等候多时。 小太监把人领到太和殿,除却国师雪沅,其他大臣都在大殿内。 顾遇高高在上的坐在龙椅上,身旁往下一些的位置上,是穿着华丽雍容的欧阳熙。 张全安抱着小太子跪在陛下身侧,吴乃克紧紧挨着张全安,只不过余光暗暗看向欧阳熙的方向。 过了片刻,欧阳策与花纱带头走进大殿,身后跟着大长老与二长老,再往后是他们来带的弟子。 小夏猛地见到这么多人,脸又热又红,紧张的握着衣袖,拂过玉佩寻求安全感。 虽然那个红衣少年是厉鬼,但他说过会保护他的。 勉强抬起头迅速看了眼周围,视线极好的看到了被人抱在怀里的小婴儿,长的很像他那天见到的青崖仙尊。 他很喜欢青崖仙尊,仙尊很温柔,会笑着给他礼物,还会教导他怎么修炼,只是没想到仙尊下山太快了,他都没能去送仙尊。 拽了拽身旁的师兄,低着头小声的朝着师兄说道:师兄,那个小婴儿和青崖仙尊好像啊 师兄顺着师弟视线看去,果然看到了那个和青崖仙尊很像的婴儿:确实,尤其是那双眼 两人自认为说话的声音极小,但在坐的除了人间大臣,都听清了他们的谈话。 坐在高位上的欧阳熙神色大变,下意识看向龙椅上的暴君。 顾遇瞳孔缩了缩,那一瞬间大脑很激动很兴奋,但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僵在原地,耳边不断回响着那两个人说的话。 青崖仙尊 青崖仙尊 仙长不就是青崖仙尊吗 暴君猛地从龙椅上起身,面具下脸色阴沉恐怖,漆黑的眸子变成了血红色,死死盯着大长老身后的小夏。 伸手狠狠掐住那人的脖颈,红着眼紧紧盯着他,声音低沉沙哑:青崖仙尊?你认识青崖仙尊 小夏脸色通红,害怕的低声哭泣,双手不断拍打脖子上的手:放、放开我 暴君发疯的收紧了手,眼神阴翳暴戾,大有他不说就拧断他脖子的念头。 周围的大臣慌乱的站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担忧惊恐的看着突然伤人的陛下。 大长老看着儿子被暴君握在手里,咬牙上前攻击暴君:顾遇,放开小儿! 小夏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来气,脸上渐渐变的青紫,视线模糊意识漂浮,双眸无神的倒映着恐怖吓人的暴君。 顾遇周身魔雾暴起,把其他人排除在外,猩红的眸子充斥着寒冷杀意,声音低沉沙哑夹杂着淡淡哽咽:说你见过青崖仙尊 小夏好像在暴君眼里看到哀求和浓浓的悲伤,喉咙被掐的好疼好疼,唇角溢出鲜血,断断续续的张嘴说道:我我见过青崖仙尊就就在前几天 脖子上的手松了力道,暴君眼中好像闪过欣喜,像是黑暗中寻找光明的旅人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腰间的玉佩忽然冒出浓郁的鬼气,一道血红色的身影把他抱在怀里。 小夏失去了意识,血衣把他抱住,看向伤害小夏的人。 是你 血衣瞪大了眼,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那个魔族。 顾遇茫然无措的呆在原地,耳边不断回响着那人说的话,他说,他前几天见过青崖仙尊。 仙长他,没死 作者有话要说:血衣:怎么是你! 顾遇:所以,血衣血白知道仙长没死,谷水派的人知道仙长没死,只有我被深深欺骗? 温奴:是的 顾温:咯咯 第64章 假死暴露 仙长,还活着 仙长还活着 顾遇像是疯魔了一般僵在原地,双眼通红,漆黑的眸子被红雾覆盖,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光芒。 那人说的话,像是在死水中投下一块石头,激起一层涟漪。 空洞无神的眼瞬间恢复光彩,骨节分明的大手扶着额头低声沉笑。 整个大殿内,只剩下暴君一人的笑声。 欧阳策与二长老面面相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暴君怎么突然发疯。 顾遇周身魔雾散去,面具下那张脸熠熠生彩,想到仙长未死,心扑通扑通剧烈跳动,薄唇止不住的上扬。 大长老看到被红衣少年抱在怀里的儿子,脸色大变匆匆上前查看他的伤势。 看到小儿脖子上的青紫色痕迹,眼中冒着怒火,要不是怕闹大事情带不走欧阳熙,他定要和那个暴君打起来,就算打不过也要为小儿报这个仇。 血衣猛然见到小夏的爹爹,有些不好意思的理了理凌乱的长发,小心翼翼抱着怀里的小夏:小夏、小夏伤势严不严重? 大长老抬眸看了眼救下小夏的人,从他身上看到了浓郁的鬼气,猜到了他的身份,虽然此人是厉鬼,但他却救了小夏:那人松开的及时,小夏没有大事,多谢你救了小夏。 血衣用力摇了摇头,头脑晕乎的口不择言道:保护小夏是我应该的! 大长老皱了皱眉,还未说话眼前投下一片阴影。 分卷(64) 暴君勾着唇来到血衣面前,血衣抱紧怀里的小夏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瞪向那个魔族:做什么! 顾遇喉咙滚动声音低沉沙哑,凤眸幽深危险:他帮了孤,孤自然要向他道谢。 被魔族冷冷的视线扫过,血衣浑身血液骤停,身体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魔族伸手触碰怀里的人。 指尖冒出一缕魔雾,魔雾缠绕在小夏脖颈上,片刻后魔雾消失,脖颈上的青紫色痕迹肉眼可见的速度散去,恢复了原来的白皙。 顾遇收回手,甩袖背在身后,勾唇慢慢走向龙椅,经过欧阳熙时,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欧阳熙,欺君之罪可是要祸及全家的,你最好好好想一想向孤隐瞒了什么。 暴君坐在龙椅上,面具下一直挂着笑容,自从得知仙长没死,他浑身上下都处于兴奋激动的状态,恨不得赶快找到仙长,把他紧紧抱在怀里揉进骨血,诉说着他的思念爱恋。 张全安怀里的小婴儿咿咿呀呀叫出声,顾遇薄唇勾了勾,朝太监伸手接过太子,垂着头逗弄怀里的孩儿。 经过刚才的事情,整个大殿寂静下来,众位大臣坐立不安的待在原地,站在大殿中央的谷水派一行人面色难看,尤其是大长老简直脸黑如墨。 坐在帝位偏下的欧阳熙眼中闪过挣扎,想到暴君的威胁,咬牙从位子上起身跪在地上,脸色苍白难看。 陛下,妾错了,妾不该隐瞒青崖仙尊未死的消息,还望陛下赎罪! 龙椅上的帝王单手支着下巴,闻言凤眸微微眯起,面具下的脸上露出一抹阴翳的笑容,薄唇勾了勾:哦?熙妃可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那你可参与了伤害仙长的阴谋。眼中闪过一道杀意,看向欧阳熙的眼神渐渐阴翳冷冽。 欧阳熙眉头紧皱,脸上闪过一抹不屑:妾没有参与那件事,妾与安荣贵妃向来没有往来。 欧阳熙表情不似作假,暴君垂了垂眼帘,心中对国师雪沅的怀疑越来越大。 花纱实在是看不下去自己宠爱的小女儿跪在地上低人一等的样子,红着眼埋进了夫君怀里。 掌门欧阳策皱紧了眉头:陛下,约定时间已到,希望陛下遵守约定放小女离宫! 顾遇单手抱着怀里的孩儿,听到谷水派掌门说话,眼底迅速闪过寒光,挂在腰间的天子剑夹杂着凛冽的风声冲向殿中间的人。 欧阳熙瞳孔放大,下意识惊叫出声:爹 掌门勾住夫人的腰,带着她闪身躲开利刃,衣摆被长剑割掉一块,在空中飘了几许落在了地上。 大长老护着身后的小夏,警惕的看向龙椅上的暴君,早在几年前他就知道暴君很疯,但没想到几年过去这人越来越偏执疯狂。 见没有伤到他,暴君眼底阴翳一闪而过,薄唇微微勾起,失望的摇头轻笑:啧,掌门真是动作敏捷,连孤的天子剑都伤不到掌门呢。 剑指挥动,泛着冷光的天子剑在空中旋转,依依不舍般的回到身边,躺进剑鞘中。 欧阳熙知道暴君为什么要攻击父亲,父亲为仙尊建立了一座仙庙,暴君定是因为这个发疯。 欧阳策脸色难看的看了眼地上的衣料,眼底闪过警惕,他身上穿的可是带有法阵的法衣,暴君一剑割掉可见他修为有多高。 陛下,您这是什么意思?二长老上前站在掌门身边,余光暗暗打量掌门师兄,见他们没有受伤松了口气。 我们与您可是有立下字据,想必陛下不是那等子反悔的小人! 欧阳策从空间掏出字据,展开上面的内容给周围的大臣看:约定时间已到,希望陛下遵守约定,而不是像刚才那样无缘无故攻击我等! 顾遇垂眸逗弄着怀里的孩儿,懒洋洋的撇了字据一眼,指尖轻点,欧阳策手中的字据无火自焚。 纸张瞬间灰飞烟灭,欧阳策脸色大变,二长老更是气的大声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血衣怀里的小夏慢悠悠转醒,看到两位师叔气的脸色发白,茫然无措的打量四周。 血衣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连忙小声说道:你醒了?! 小夏呆呆地点了点头,抿着唇没有说话,眼眶红红的快要哭了似的。 吓傻了?血衣把他转个方向面对着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别怕,下次不会这样了,我会好好保护你的!真的! 小夏吸了吸鼻子,害怕的点了点头:嗯 大长老不动声色的挡住小夏的身影,防止龙椅上那个疯癫的暴君突然再一次伤害他。 顾遇无视底下那群人,像是没有看到他们的怒火,支着下巴和怀里的孩儿玩耍。 掌门看着眼前荒诞的一幕,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小夏说暴君怀里的孩子长的很像青崖仙尊 几日前,青崖刚刚说过他在顾朝皇宫待过一段时日,那么长的很像青崖的太子,有可能不是长得像,而是他本就是青崖的孩子! 那暴君这般,难道青崖仙尊与他 欧阳策震惊的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猛地抬头看向龙椅上的人。 顾遇察觉到谷水派掌门的视线,唇角微勾朝他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漆黑的眸子翻滚着浓浓的醋意。 就是他给仙长建了仙庙,比他还要早早认识仙长,一想到仙长和他以外的人关系亲密,心底深处便忍不住涌上杀意。 怀里的小婴儿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叫唤,小嘴一张嚎啕大哭起来。 霎时间大殿内只剩下婴儿的哭声,顾遇僵了下,顿时凤眸眯起,抬头看向血衣,冷声朝着他说道:过来。 血衣迟疑的指了指自己,见那个魔族一直盯着他,撇撇嘴放下怀里的小夏不情愿的上前。 小夏伸手想要拉住厉鬼的衣袖:血衣 血衣憨憨的朝他笑了笑:别担心,没事! 抬脚走向龙椅上的帝王,撇撇嘴问他:干吗? 顾遇面无表情的抱着孩儿来到血衣面前,将锦被中的孩儿递给他,帝袍上面沁了一块深色。 血衣见那个魔族被小宝尿了一身,干咳两声掩饰笑声,一手拍着小宝后背:小宝乖,小宝不哭,我带你去换尿布 血衣顺着魔族指的方向入了内殿,张全安收到陛下吩咐连忙跟上去帮忙。 小夏愣在原地,没想到血衣会和那个差点杀掉他的人认识,血衣是故意潜伏在他身边的吗? 小夏瞳孔缩了缩,眼眶通红盛着一层水雾,忍不住想要落泪。 但他不能哭,周围还有那么多人看着,他不能给爹爹丢人。 暴君挥手烘干被孩儿尿湿的朝服,面无表情的扫过底下谷水派那群人。 欧阳策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大哥他、大哥他居然和暴君 喉咙滚动,咽下满腔苦涩,下意识看向跪在地上的小女儿。 闭了闭眼,询问站在高台上的暴君:怎么样你才愿意遵守约定。 顾遇唇角勾起,嗤笑出声:约定? 双手大挥,眼神阴翳暴戾的看向周围的大臣:什么约定?孤怎么不知道和掌门你有什么约定?孤的好臣子们,你们说孤和欧阳掌门有何约定? 坐在两侧的大臣慌忙点头,大声高呼:陛下说的对,我们与欧阳掌门并无约定! 欧阳策气的脸色发白,眼前传来阵阵黑暗,要不是被花纱及时扶住,早就昏了过去。 花纱眼尾挂着泪水,心里不安极了,害怕没法把熙儿带回家。 余光撇到大长老身后的小夏,忽然想起有件事情被她抛在脑后。 小夏说那个婴儿长的很像青崖,在联想到青崖在顾朝皇宫待过一段时间,青崖还见过熙儿 况且熙儿一直待在后宫,他怎么能见得到熙儿?除非他也是后宫的一员。 花纱不知想到了什么,瞳孔放大眼中闪过惊讶和一丝丝欣喜。 青崖他和暴君的关系不一般,那个孩子有可能就是青崖和暴君的! 她记得前段时间有人在海城大肆购买得子药,有可能就是龙椅上那位派人去买的。 这么说,那个孩子是青崖生的?! 花纱挎着夫君的手臂,与二长老一直扶着他,害怕他被龙椅上的暴君气昏过去。 看了眼高台上的暴君,花纱松开夫君示意二长老看好掌门,上前朝着龙椅上的人说道:只要你放了熙儿,我可以告诉你青崖仙尊的去向。 欧阳策瞳孔放大,猛地看向站在他前面的夫人,下意识出声拦住她:夫人!不可! 在席上时,大哥看上去并不想提起皇宫的事,定是有什么隐情,他们不能暴露大哥的踪迹! 顾遇眼神阴翳狠厉的扫向谷水派掌门,挥手间欧阳策与二长老被击飞,身体重重撞到石柱上,唇角溢出鲜血。 爹 夫君 花纱慌乱的转身想要去扶起夫君,忽然身体不受控制的飘向半空,脖颈像是被人紧紧攥住,脸上憋的又青又红。 唔 放开我 花纱挣扎着想要挣开握住她脖子的东西,双腿无力的在半空中踢来踢去。 大长老眉头紧皱,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小夏:好好待在这里别乱动,知道吗! 小夏被爹爹的声音吓到,白着脸用力点头:知、知道了 大长老迅速上前解救掌门夫人,龙椅上的暴君闪身出现在大长老面前,薄唇勾起脸上挂着轻笑,挥手击退大长老,笑盈盈的站在花纱面前。 哦?掌门夫人可能保证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要是说的都是是真的,孤就放你们离开。 花纱憋的脸色发紫,听到暴君的话艰难的点头:是真真的 顾遇轻笑,挥手松开了她的脖颈:掌门夫人不亏是熙妃的母亲,都是识时务者的俊杰。 说吧,仙长现在在哪儿。 暴君脸上笑容越来越大,但那双眼满是阴翳狠厉,像是狩猎的狼,只要有一丝不对就上前杀了猎物。 花纱跌落到地上,捂着脖子剧烈咳嗽,听到暴君追问,哑着声音说道:青崖仙尊去了白城,说是要去白城办事。 谷水派其他人并不知道青崖仙尊去了哪儿,她还是因为担心怅捱暴露她的身份才派人去暗中跟着的,不然她也不知道青崖仙尊他们要去那里。 幸好当时留了个心眼,不然现在她们怎么带的走熙儿! 仙长就在白城 京城距离白城虽然很远,但也不过两天的时间 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仙长,暴君眼底充斥着兴奋激动。 看了眼告诉他消息的谷水派掌门夫人,笑着朝欧阳策说道:欧阳掌门有个好夫人,今日孤就放你们离开。 欧阳策白着脸与二长老互相搀扶,听到暴君的话脸色更加难看,狠狠咬了咬牙,心下决定离开了京城直接奔向白城,把消息告诉大哥。 当然。 坐回龙椅上的帝王单手支着下巴,眯着眼看向大长老身后的那个少年:防止你们偷偷报信,孤要让他留下,等孤找到青崖仙尊,自然会放他回家。 众人顺着暴君指的方向看去,小夏吓的脸色发白双唇抖动,眼眶红通通的快要哭了。 大长老迅速挡在小夏面前,冷着脸大声说道:不行! 欧阳策眉头紧皱,看向龙椅上的人间帝王:我可以留下,让他们离开。 顾遇手指摆动,薄唇微微上扬,轻笑道:这可不行,欧阳掌门修为深厚,孤宫里那些侍卫可看不住你,倒是他,修为低下心性胆小,很适合留在宫里做质子。 暴君笑了笑,懒洋洋的靠在龙椅上,额上十二冕旒轻轻晃动,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至于如何决断,就看你们的了,孤有的是时间,不着急。 欧阳熙低着头跪在地上,咬着牙死死盯着地面,她就知道暴君不会轻易放她离开的! 想到小夏胆小爱哭的性子,猛地抬头看向爹爹和母亲,抿唇说道:爹,娘,还是让我留下吧,等陛下找到青崖仙尊自会守约放我归家。 顾遇轻轻抬起眼皮看了欧阳熙一眼,唇角带着淡淡笑意,像是没有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慵懒的支着下巴闭眼修神。 脑海中不断闪现着与仙长见面时的场景,喉咙滚动胸膛上下起伏,唇角溢出无声沉笑。 仙长啊仙长,孤很快就能见到你了。 不知过了多久,底下的人终于商量完,大长老眉头紧皱,眼中盛着愧疚自责,叹了口气转身看向比他挨上许多的小儿子:小夏,你 小夏眼眶红的更加厉害,眼中盛着满满的害怕,吸了吸鼻子哽咽的小声说道:我、我知道了爹爹我、我会留下留下来的 大长老双手紧紧握成拳,暗狠自己为何要带上小夏,若是小夏没有出山,也就不会造成现在这幅场面。 看着小儿子害怕落泪的样子,大长老模糊了视线,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给他戴上,哑着声音安慰他:在宫里小心点,时候到了爹爹带着娘亲一起来接你。 不愿继续待在这里,大长老率先走了出去,离开时红了眼。 从小养到大的儿子,第一次从他身边离开,还是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大长老闭了闭眼喉咙梗塞。 掌门叹了口气,把自己身上的护身法器都塞进了小夏戒指中,小夏一直低着头,任由他们把东西塞进戒指里。 很快整个谷水派的人离开,欧阳熙离开前朝小夏说了声对不起,从他身边绕过走了出去。 不到片刻,大殿内除了他,全是那个差点杀死他的人的人。 小夏眼泪不受掌控的顺着脸颊落在地上,双手死死握着手上的戒指,害怕的浑身发抖。 龙椅上的帝王嗤笑,空旷的大殿内只有他低沉的声音。 谷水派的人还真是狠心。 小夏闻言落得泪越来越多,害怕的紧紧低着头,孤单落寞的站在大殿中央,像是别人抛弃的小动物,看上去好不可怜。 分卷(65) 在坐的众位大臣面面相觑,被刚才的事情弄的精疲力尽,此时看到站在殿中央的小少年,忍不住出列朝着高台上的陛下说道:陛下,不知这位修者该如何处理? 暴君勾了勾唇,朝底下那位胆小如鼠的修者勾手指:过来。 小夏泪眼朦胧的顺着声音看去,见那个差点杀了他的人让他过去,害怕的握紧了手上的戒指,慢腾腾的一步一步走过去。 顾遇轻笑,被他的反应逗得心情颇好,眯着眼吩咐旁边的吴乃克:带上他。 甩了甩宽大的袖子,勾着唇离开太和殿,入了龙椅后面的内殿。 吴乃克慌忙从地上起身,看了眼站在原地落泪的修者,朝他摆了摆手小声说道:随咱家走吧,可万万不能惹恼了陛下。 小夏擦去脸上的泪水,点点头跟上去,入了内殿一眼就看到了床边的红衣厉鬼。 有熟悉的鬼在,小夏眼前一亮,下意识就要快步走到他身边,害怕的拽了拽红衣厉鬼的衣袖。 咦?你怎么进来了?血衣把怀里的婴儿还给那个魔族,看到小夏红肿的眼,还有脸上的泪痕,瞪大了眼追问他: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小夏怯怯的看了眼抱着婴儿的暴君,抿唇摇了摇头,哽咽着说道:我、我没事就是就是 还未继续说下去,眼泪又忍不住落下来,伤心的躲在厉鬼身后。 血衣疑惑的看向魔族:怎么回事? 顾遇面无表情的抱着怀里的孩儿,听到血衣追问眼皮轻抬,把外边发生的事告诉了他,顺便说道:你留在宫里看着他,明日随我前往白城,只要找到青崖,孤就放他离开。 血衣虽然看不惯魔族的做法,但他打不过顾遇,撇了撇嘴应了下来:行吧。 远在白城的温奴尚不知他假死的事情已经暴露,也不知暴君正在赶往白城的路上,但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离开白城的,因为只有白城才有翠草的存在。 一行三人寻了一家客栈,是白城内最大的客栈,花了温奴整整三块中品灵石,比海城的物价还要高。 不过白城确实有很多修者,尤其是白城的城主与驻扎在此的门派是联姻关系,娶了掌门的女儿,所以白城对来往的修者很宽容。 温奴推开门进了客房,里面装修明亮简单,还有专门为修者提供打坐修炼的地方。 鼻尖忽然有些痒意,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心下有些不安,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顾遇:带孩儿千里寻夫 顾温:咿咿呀呀~ 温奴:别来,没空 第65章 去找仙长 温奴挥了挥眼前的灰尘,压下心中的不安进了房间。 房间内部空间很大,打扫的还算干净,但他还是施了个净水诀,让飞舞在阳光下的小颗粒消失。 刚收拾完,门外暗了下,系统忽然扑上来缠着宿主撒娇:宿主,我要和你睡! 温奴疑惑的歪了歪头:为何? 他记得球球不怕黑,怎么突然要和他一起睡? 系统像是貌美的布偶猫,高傲的微微抬起下巴,如施舍般的撒娇道:我这是怕你晚上睡觉害怕。 你就让我和你一起睡吗! 商青岸抱住宿主不放,脑袋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就像是缠着主人吃零食的猫猫,不达目的决不放弃。 温奴无奈失笑,让系统从他身上下来:好吧,那你就和我一起睡吧,我下楼去把那个房间退了。 系统眼前一亮,笑眯眯的用力点头:嗯嗯,宿主快去,我在这里等你。 商青岸懒洋洋的趴在窗户下,阳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钻进他的体内,化作能量补充体内的电量。 温奴见他寻了一处地方待着,只好关上门下楼去退掉系统那间房子。 掌柜新奇的看了眼头戴帷帽的修士,往常那些修士都不喜欢别人进入自己的领地,这位倒好竟然要和别人睡一间房子,打坐修炼时也不怕被人抢了灵气吗? 而且,修士都容貌迤逦,他们最爱向别人展示自己的美貌,只有这位修士戴着帷帽遮住自己的脸。 掌柜退了他一块中品灵石,看着那位修士上楼的背影摇了摇头,真是奇怪的修士。 温奴上了楼,背后灼人的目光终于消失,在看下去他都要怀疑是不是堕神身份被发现了。 松了口气,伸手敲了敲门:球球,开门。 说完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话中好似有些异样,怎么看都像是在叫家里的猫来给他开门。 温奴沉默了一瞬,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等着门内的系统给他开门。 隔壁房间的门忽然被人推开,穿着一身紫色长袍的少年从里面走出来,看到站在门外的白衣眼中闪过寒光,面无表情的抬脚走向道长的房间。 温奴下意识想要出声告诉他,还未来得及说门就被人推开了,商青岸从里面露出一颗头,疑惑的询问道: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去往隔壁的怅捱僵在原地,阴气沉沉的转过身看向白衣房间内的道长,牙齿磨的咯吱作响,咬牙切齿的露出一抹单纯美好的笑容,好奇疑惑的问道:道长,你怎么在温奴哥哥房间里?我刚想去找你呢? 系统翻了个白眼,高傲的无视旁边那个恼机器人的绿茶,挥了挥眼前的空气,拽住宿主把他拉进房间,重重关上房间的门。 茶味好重。 温奴摘下头上的帷帽,听到系统的话唇角上扬:你当初怎么没把他赶走? 商青岸撇了撇嘴:赶不走,不管我去了哪儿,他都能很快找到我。 想到那段时间的折磨,系统脸上皱巴巴的:当时差点被逼到短路,不过万幸没有感染细菌病毒,不然我也要被主系统收回了。 温奴将帷帽收进戒指:球球别怕,现在主系统不是联系不上我们吗,所以不会把你收回的。 系统忽然想起这件事来,眼中闪过金属光芒,点了点头:嗯! 一门之隔的怅捱站在原地不动,眸子阴沉狠毒的盯着白衣房门,双手握拳垂在身体两侧,紫袍下面鬼气凌乱。 楼下忽然变的乱糟糟,一道男声出现在楼下:掌柜,今日可有女修入住,让本公子瞧瞧都长什么样! 掌柜低眉顺眼,讨笑的摆手:公子说笑了,咱们店可没有女修士,只有男修士。 白珏啧啧摇头,合上扇子拍了拍手:真是的,这么大一个白城,女修士就没几个,公子我还想瞧上几个带回家呢! 掌柜的只能赔笑,弯着腰期望眼前这个小祖宗赶快离开。 在座的男修士眉头紧皱,要不是不想惹事,他们早就好好教训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女修士又岂是他一个小子就可以随意欺辱的! 站在楼上栏杆处的怅捱眼中闪过精光,这人脚下虚浮眼下青黑一副体虚的样子,想来是爱女色之人。 想到白衣那张男生女相的脸,红艳艳的唇微微勾起。 有趣,不知道楼下那人看到白衣的脸,会不会走不动路。 到时候有人缠着白衣,道长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怅捱把玩着胸前的紫色长发,挥手间化作了异族女子,纤细白皙的腰肢露在外边,故意发出声音留下一道侧脸,朝着白衣和道长所在的房间走去。 白珏听到动静抬头看向楼上,看到迤逦的身影,怒气冲冲的推开掌柜:这不是女修士吗!你敢骗我!等着!等本公子找到女修士,就来狠狠教训你! 用力扇了扇扇子,火大的吩咐身后的护卫:去去去,随本公子去寻刚才那位紫衣修士! 想到刚才看到的倩影,白珏舔了舔唇,心痒难耐。 看样子那个修士身段极好,要是 白珏眼中冒着绿光,跟在护卫身后上楼找人。 但女修士身影消失太快,他们都没有看清女修士到底去了哪儿,只好一个一个的挨个检查。 一时间客栈内又乱又吵,待在房间内的温奴柳眉微蹙,正与系统靠在一起查看白城的地图。 听到门外的大动静,忍不住抬眸看向门口的方向。 系统紧紧皱着眉,被门外的声音吵的炸毛,猛地起身就要去外边瞧瞧怎么回事。 两人还未去开门,房门突然被人撞开,为首的是一位金光灿灿的青年,青年身后跟着几位修士,穿着护卫的衣服。 白珏看到房间内的白衣美人瞬间看直了眼,口水顺着唇角流出,弄湿了胸前的衣服。 白珏不甚在意的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道白色倩影,□□的嘿嘿直笑:美人,美人,真是个大美人!本公子喜欢! 白珏身后的几个修士面面相觑,他们都看到了白衣修士额上的堕神印记,就算是堕神那也是天神,有神格所在的神,受天道庇护不容他们随意欺辱! 领头的护卫凑到公子耳边,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公子,此人不好惹,我们还是速速离去的好。 温奴早在听到那人的污言秽语时就冷了脸,手腕上的流光闪烁着光芒。 白珏冷哼,推开旁边的护卫:滚开,本公子更不好惹! 温奴手腕上流光化作长剑出现在掌心,握住剑柄指向那个金光灿灿的青年:出去。 观音剑一经出现,周围的修者瞬间惊呼出声,从剑气上认出了那是神器,还是最最最上等的神器。 系统站在宿主身边,手心出现一把长剑,同样是上等的神器,让周围的修士开始猜测他们的身份。 躲在暗处的怅捱勾了勾唇,见给白衣找了麻烦,心情颇好的坐在栏杆上,晃着腿把玩着胸前的紫色长卷发。 怕被人发现身份,挥手间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整个人包裹在紫色长袍下。 白珏才不管神器不神器的,下流的扫了眼白衣美人,抬脚朝着美人走去。 温奴柳眉蹙起,剑指挥动,手中的观音剑径直攻向来人。 护着白珏的护卫咬牙上前挡住攻击,与堕神手中的神剑打斗起来。 瞬间房间内迸发出神威,让周围围观的修士浑身一震。 温奴最近几日一直服用系统给他的营养液,体内的灵脉得以完全修复,且灵力充足,修为恢复到了顶峰,面对小小的修士不在话下。 白珏身后的另外几个修士面面相觑,咬牙一起攻了上去。 温奴面色不变,剑指化作双手合十,观音剑在空中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幻化出许多长剑,纷纷与那群修士打斗起来。 商青岸冷着脸看向那个金光灿灿的人类,手中的诛邪剑飞快朝着他攻去。 失去了修士庇护,白珏什么都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把长剑刺向他。 忽然一道暗光击偏了白珏,金光灿灿的人类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光芒,砰的一声从三楼落到一楼,激起一层灰尘。 啊啊啊啊 好疼 来人 躺在地上的白珏脸色惨白,额上冒着冷汗,扶着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与堕神缠打的几位护卫面面相觑,纷纷逃离般从三楼飞跃到一楼,驾着人匆匆离开客栈。 温奴面色微冷,收起剑指,空中的观音剑化作流光缠绕在手腕上。 围在门外的众位修士这才看清房间内的人,猛然看到那张面若观音不沾俗尘的脸,怔愣在原地,眼中闪过惊艳。 直到看到额上那道堕神印记,众人才回过神来。 堕神 居然是堕神 人群中惊讶的声音彼此起伏,没想到居然能在客栈中看到堕神,还是如此天人之姿的堕神! 怪不得以往那些修士要为天神疯狂,原来天神都长的这般惊艳于人。 人群中有惊讶的,也有异心的。 要知道堕神浑身上下可都是宝贝,只要喝了神血,那你就是半神之体,算是飞升了一大半! 躲在暗处的怅捱掌心向上,出现一提糕点,拢紧头上的兜帽,挤开周围的人走向白衣和道长。 看到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用力挤到中间分开两人,疑惑的看了眼围着的人:道长,温奴哥哥,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余光看到房间内有打斗过的痕迹,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后怕的看向道长询问他有没有受伤。 商青岸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走到另一边站在宿主旁边,根本一点都不想和紫发人类说话,生怕被染上细菌病毒。 温奴扫了眼周围的修士,看到某些人眼里的恶念,眼底闪过冷光,关上房间门拉着系统回了房间。 怅捱连忙跟在两人身后,拎着糕点放到桌上,期待的看向白衣旁边的道长:道长,我特意去买了白城最好的糕点,你要尝尝吗? 商青岸没有回他,与宿主坐在桌前说起刚才的事情。 宿主,我看客栈掌门很怕那个人类。 温奴柳眉微蹙,想到那人□□下流的目光,脸上表情有些冷:那人身份应当不简单,晚点时间我们去打听打听。 系统点了点头,抱住宿主撒娇:嗯!宿主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人伤到你的! 站在两人对面的怅捱看的清清楚楚,勉强露出一抹笑容,坐在两人跟前解开桌上的糕点:我好不容易才排队买到的,道长可要尝尝?今天晚上我和你们一起去打听! 商青岸和宿主撒娇被打断,皱着眉看向面前的紫发人类:不要。 温奴眼看他们两个又要说起来,拽了拽系统的衣袖起身来到了窗前,打开窗户小心翼翼往下观察。 客栈周围汇聚了大量修者,好似整个白城的修士都来了这里。 我刚才看到几个修士眼神有异,他们应当是想要把我捉走,堕神对于修者来说浑身都是宝贝,往后我们小心一些。 系统黑眸闪烁着金属光芒,看着底下那群人类,数据乱了一瞬间,眼底闪过杀意。 宿主别担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温奴听着系统的话,唇角微微上扬眼睛亮亮的,鹿眸弯成了月牙:我知道,球球很棒。 怅捱看着两人如无人之地的亲亲我我,气的脸色阴沉难看,手中的糕点被他用力捏碎,落了紫色长袍一身。 分卷(66) 向来平静的白城霎时间掀起轩然大波,有人在客栈内见到了堕神,九天之上天界的天神,即使堕落了也还有神格在,更何况天神的血可以提升修为,更快的飞升上界。 一时间白城内乱了起来,有人暗暗抱成一团准备捉住堕神,也有人对堕神一见钟情,暗中保护着堕神的安危,防止那些异心的修士伤害堕神。 这些远在京城的暴君统统不知,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满是青筋的脸,漆黑的眸子阴翳暴戾。 这张脸,会吓到仙长的 顾遇伸手摸着脸上的青紫色痕迹,寝殿内暗淡无光,被他吹灭了烛火,不愿看到这张让人厌恶干呕的难看的脸。 仙长天人之姿,他这个样子怎么能得仙长喜爱 暴君眼神渐渐危险恐怖,狠狠盯着铜镜中的自己,指甲用力划破那些青筋。 但是不管用,不管指甲划破的多深,那些肮脏的痕迹依旧存在,像是攀附在骨头上的蛆虫,让人无可奈何,心生恶心。 唔 顾遇白着脸扶住梳妆台,脸上血肉模糊,血滴啪嗒啪嗒落在地上,染红了脚下的地板,指甲内全是他自己的鲜血。 看着那张脸上仍然存在的青筋,咬牙切吃的拔出匕首,忍痛挑开皮肉去勾出那些痕迹。 剧烈的疼痛忍不住浑身发抖,暴君喉咙上下滚动喘着粗气。 刀尖进入肉里,那些青黑色的筋状东西依旧没有消失,连利刃都无法把它们挖掉。 暴戾的甩掉手上的匕首,捂住脸重重呼吸着。 鲜血顺着指缝流出,染湿了胸前的玄衣,面前的铜镜被鲜血溅到。 呜哇哇 响声吓到了龙床上的孩儿,小婴儿害怕的握着拳头大哭。 暴君听到孩儿的哭声,手指动了动,松开手露出血肉模糊的脸,挥手用魔雾治好上面的伤口,带上冰冷的铁面具,步履蹒跚的朝着龙床上走去。 怎么哭了? 弯腰把床上的小婴儿抱在怀里,伸手轻轻拍打他的后背,顾温哭着哭着又重新慢慢睡着。 顾遇双眼无神,哄睡了孩儿把他放回床上,摘下面具摸了摸自己的脸。 想到仙长看到他这幅模样后的表情,薄唇紧紧抿着,握着面具的手泛着青白。 要不是面具是玄铁炼制而成,早就被暴戾中的帝王捏成粉碎。 深呼吸压下心中的暴虐,带上面具坐在床边盯着孩儿发呆。 拇指轻轻摩挲着孩儿那双和仙长一模一样的鹿眸,低声呢喃着:仙长,你可会嫌弃孤 与太极宫不远的宫殿内,血衣和小夏住在一处,窗户被身边的太监打开,殿里染了清淡的香,为这里增添了一丝人气。 吴乃克盖上香炉,弯着腰朝两人问道:两位道长,若是有什么需求,可以告诉奴才,奴才为您们取来。 血衣摆了摆红似血的衣袖:没了没了,你先去吧。 余光看到小夏身上的衣服脏了,连忙叫住刚想要离开的太监:等等,去准备一身干净的衣服,还要能填饱肚子的食物! 吴乃克点了点头:是,您稍等。 弯着腰退到门外,召来门外的小太监让他们去准备吃食,自己则是回了太极宫向陛下回禀。 至于衣物,还得问问陛下的意思。 寝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小夏鼻尖通红,眼睛也是又红又肿,看了眼红衣厉鬼,伤心的低下头不看他。 血衣诶了一声,疑惑的歪头从下往上看他:你怎么了?是不是还在害怕?虽然那个魔族看上去很吓人,但其实人还好,能和青崖交朋友的人,能坏到哪里去,你别怕! 小夏红着眼落泪,听到他提起青崖,还说青崖和那个差点杀了他的人交朋友,生气的抬头瞪他,眼泪还在往下掉:你不许胡说,仙尊才不会和那个坏人交朋友,是那个坏人伤害了仙尊,不然仙尊怎么会离开皇宫,而且还不让那个人知道他的踪迹! 想到那个坏人抱着的婴儿,断断续续的继续说道:肯、肯定是那个坏人强迫仙尊生孩子 血衣撇了撇嘴,对此表示不认同:男人怎么可能会生孩子。 当然除了哥哥家的那个嫂嫂,虽然他也不知道嫂嫂怎么怀上哥哥孩子的。 小夏被他气的眼泪越来越多,红着脸结巴的说道:男、男子就是、就是可以怀孕,不、不信你、你可以试试 血衣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行吧行吧,以后再试吧,反正男人是不会怀孕的。 小夏不想和他说话,气的走到床边坐下,暗暗想着以后一定要让厉鬼知道男人是可以怀孕的。 只要吃下得子药,就会、就会怀上孩子 小夏想到很久之前偷偷看到的,耳朵快要红的滴血。 吴乃克听到里面的谈话沉默了片刻,等到他们没声了,敲了敲门。 两位道长,奴才已经备好饭食,您要的衣裳也一并送来了。 刚才去了一趟太极宫,得知这边需要新衣,陛下直接命他去内务府拿,找了许久才找到适合里面那位道长穿的。 血衣熟练的推开寝殿大门,侧身让门外的太监进来。 接过新衣服,抱着跑去床边给小夏看:瞧瞧,摸上去好像是鲛纱,那个魔族真有钱! 见小夏不动,血衣挥手让那些太监下去,拽着小夏从床上起来,上手直接开始扒他身上的衣服:都脏了,快换下来! 小夏浑身通红,无力的任由厉鬼把他身上的衣服脱掉,猛地接触到有些冷的空气,打了个寒战。 血衣摸到不该摸的,不知为何忽然跟着红了脸,两人面对面,场面瞬间怪异起来。 太极宫。 暴君打开窗户让阳光照射进来,盘腿坐在地上,摘下手上的戒指,把里面的东西统统倒出来。 去白城得好好准备准备,要是仙长不愿和他回来,那他就一直待在仙长身边,直到仙长愿意和他回京。 抿唇看了眼龙床上的孩儿,漆黑的眸子深沉不见低。 有孩儿在,到时候可以让孩儿多哭一哭,说不定仙长会心疼,忍不住和他回来。 顾遇眼帘微垂,收拾好需要的东西,召来张全安让他去请右相。 现如今的顾朝,除去左相也就右相可以代理治国。 嘱咐好右相,时间过了大半,暴君面具下表情不变,坐在椅子中盯着地图发呆,双眼倒映着白城两字。 快了,马上就可以见到仙长了 作者有话要说:顾遇:忘记准备羊奶了 顾温:饿饿,需要营养液 第66章 仙长是他的 翌日 顾遇一夜未合眼,见云下出现一抹光亮,忙不迭从床上坐了起来。 动作太大,吵醒了睡梦中的孩儿,小婴儿张了张嘴就要大哭,暴君眼疾手快把他抱在怀里,轻声哄着:乖,小宝乖,父皇在,睡吧睡吧 小婴儿小嘴蠕动,握着拳头又睡着了。 顾遇松了口气,放下怀里的孩儿让他躺在床上睡觉,轻手轻脚的起身来到窗前盯着天上的晨光发呆。 仿佛透过太阳,穿过了山河人间看到了远在白城的仙长。 随着时间推移,阳光大盛,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像是把仙长抱在怀里。 指尖拂过脸上的铁制面具,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仙长可会嫌弃他 他的脸 暴君阴翳的狠狠握手,手背上青筋暴起,想要把整张脸割下来,看看还会不会有那些青黑色痕迹。 顾遇陷入疯癫,红着眼摘下脸上的面具,手指触碰那些让人干呕的青筋,拔出腰间的天子剑,冰冷的剑刃在阳光下反着光。 呜哇哇 一道清脆的哭声把他唤醒,暴君瞳孔缩了缩,戴上面具收起天子剑匆匆走向龙床。 小婴儿哭的看不见眼,脸上睡的红红的,小脸肉嘟嘟白嫩嫩的,看上去想让人用力捏一捏。 顾温哭的直打嗝,被父皇抱起后可怜委屈的呜呜叫,小手拽着父皇头发晃来晃去,寻求强大的安全感。 小宝不哭,父皇就在旁边。 顾遇实在是不知孩儿像了谁,这么爱哭,从出生到现在,不知道哭了多少回。 取了帕子小心翼翼擦去孩儿眼角的泪水,沾了沾温水给他洗脸收拾干净,放在床上检查尿布可还是好的。 孩儿的屁股白白嫩嫩,眸光移到中间那个小东西上,眉头忍不住紧紧皱起:怎么有点小? 张全安! 大声朝着候在殿外的太监喊道,吩咐他去太医院请太医,就说太子身体不适。 是,陛下! 张全安一听太子身体不适,匆匆跑去太医院请老太医过来。 暴君脸色沉重,之前给孩儿换尿布都很着急,没能仔细瞧瞧,现如今看见才发现孩儿那里实在是有点小。 暴君抿唇给他重新裹上尿布,担忧的抱在怀里陪他玩耍,耐心等待太医的到来。 顾温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单纯懵懂的咿咿呀呀玩着父皇的头发,大眼圆溜溜的转来转去,看到父皇脸上的面具,小手晃着要去够下来。 暴君握住他的小手塞进锦被,严肃的出声说道:不许碰父皇的面具,你忘了上次手疼的事了吗? 小婴儿没有听懂父皇在说什么,只以为父皇是在和他玩耍,咧着嘴咯咯傻笑。 顾遇脸色难看的紧紧皱眉,看到太医进来连忙起身把孩儿放到床上,掀开被子和尿布指了指那处:太子这里是不是太过小了? 老太医担心太子怎么了,跑的比张全安还快,老身子骨差点散架,听到陛下说的,神色一凛,匆匆上前查看太子那处的发育情况。 看上去确实是比常人小。 上前为小太子把脉,沉下心检查了一遍,并无其它大碍,想来应该是还未张开,比别人发育要缓慢些。 收回手,朝着旁边的陛下说道:回禀陛下,太子有些发育缓慢,但并无大碍。若是大了还这样,吃些药就好。 顾遇沉着脸看了眼床上的孩儿,嗯了声吩咐张全安把太医送回去。 坐在床边,伸手戳了戳孩儿的小脸,看着那张和仙长相似的小脸,薄唇微微勾起,眼中盛着满满宠爱。 小宝没事就好。 父皇带你去见爹爹好不好。 小宝咿咿呀呀握住父皇的大手,拉到嘴边上用没有牙的肉床啃,啃的上面都是他的口水。 暴君喉咙滚动溢出一声轻叹,解救出自己的手去洗了洗,抱着孩儿去了书房,喊来张全安吩咐他准备去往白城要带的东西。 是,陛下,奴才这就去领人收拾好。张全安余光看了眼陛下怀里的小太子,见小太子欢快的很,松了口气,连忙退出书房去收拾要去白城的东西。 书房大门被人关上,顾遇将孩儿放到腿上,展开桌上的宣纸沉思这次要带的人。 白城距离京城不远不近,若是带上张全安他们这些普通人,就不能使用传送阵。 眸光沉沉的盯着桌面发呆,脑海中忽然闪过速度极快的飞马。 修真界那些虚伪的正派,倒是喜欢使用飞马,听说飞马比普通马匹要快上很多。 下定决心,暴君朝着虚空拍了拍手,暗卫营的二把手董立出现在书房内,双手抱拳单膝跪在地上:主子! 暴君的脸被面具遮住,让人看不清表情,董立更加的小心警惕,生怕不小心惹恼了陛下,落得和李然一样自去领罚。 顾遇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薄唇轻启:去准备几辆飞马马车,孤要去白城。 董立重重点头:是,主子,属下这就去准备马车! 暗卫退出书房,匆匆赶往京城街市寻飞马。 送走暗卫,顾遇抱着孩儿去了北宫,看到熟悉的深红大门,暴君眼中闪过怀念,自从仙长搬到太极宫,他就再也没来到北宫过。 如今看到北宫的一切,脑海中忍不住浮现仙长的模样。 经过那颗树下,仿佛还能看见仙长坐在哪儿弹琴练剑。 仙长 眼帘微垂,漆黑的眸子渐渐被红雾覆盖,幽深危险。 抬眸将北宫扫了一圈,薄唇勾起声音低沉沙哑:没关系,仙长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时时刻刻都在一起 怀里的小婴儿应和一样咿咿呀呀叫出声,顾遇勾着唇笑着握住了孩儿的手:孩儿也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小婴儿单纯的眨了眨眼:咿咿呀呀~ 暴君心情颇好,抱着孩儿去了北宫侧殿,远远的看见仙长身边那个太监候在殿外。 吴乃克看到陛下的身影,连忙迎上前弯腰道:见过陛下,见过太子。 顾遇挥袖让他起来,看了眼紧闭的殿门,问道:那两个人可有异动? 吴乃克恭敬的摇头:回陛下,两位公子并无异动,只是现在还未醒来。 顾遇嗯了声,吩咐他道:去厨房让人给太子多准备些糕点,午时随孤前往白城,路上你与张全安照顾太子。 吴乃克欣喜的点了点头:是,陛下! 想到自己可以和张全安随陛下前往白城,吴乃克眼中闪过激动,不知道仙师他现在怎么样。 顾遇抱着孩儿敲了敲寝殿大门,冷着声音喊道:血衣,开门。 寝殿内血衣被小夏紧紧抱着,听到门外的声音猛地挣开双眼,看到陌生的环境有一瞬间的茫然,等醒过神看到他被小夏抱着,脸色轰然爆红,挣扎着从床上起来,衣衫凌乱的去给那个魔族开门。 小夏被厉鬼的动静弄醒,睡眼惺忪的坐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盯着红衣背影。 后知后觉自己现在是在暴君宫里,眼眶通红,吸了吸鼻子掀开被子下床,蔫了似的低着头站在原地,没有穿鞋的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激的脸色发白。 血衣开门回来就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把鞋扔到他面前:你怎么不穿鞋,凡人可是很容易生病的! 想到自己竟然钻进小夏的怀里,血衣撇着嘴不敢看他,扔了鞋就走向进殿的那个魔族。 分卷(67) 诶诶诶,让我看看小宝! 血衣踮脚看向那个魔族怀里的小婴儿,手指蠢蠢欲动想要戳戳那张肉肉的脸。 顾温看到熟悉的红色,小嘴咧开咯咯傻笑,晃着手要去握住那抹红色。 血衣开心激动的差点跳起来,没想到小宝居然还认得他! 这说明什么,说明小宝根本就没有被孟婆汤影响。 昨天给小宝换尿布的时候,小宝还使劲推着他,完全一副对待陌生人的样子,吓的他偷偷试探了好多办法都没有试探出来。 没想到今天小宝就认出了他,真是太让人开心! 来来来,让我抱抱小宝,嘿嘿嘿! 血衣憨憨傻笑,和锦被中的小婴儿有的一比,搓搓手朝着那个魔族怀里的婴儿伸手。 顾遇把孩儿递给他,抬眸扫向床边的小夏,薄唇微勾眼底闪过寒光。 正派还真是虚伪,明知道此人胆小如鼠,还舍得将人留在他这里。 更何况,他可是差点杀了他,正派那群人真是让人恶心,为了换走自己的女儿什么都做得出来。 仙长要是知道欧阳策是这种人,定当会和他断了往来。 想到欧阳熙说的,欧阳策给仙长建了一座仙庙,忍不住勾唇嗤笑。 仙庙? 他乃顾朝天子,建的仙庙定会比那人建的还要大,他要让世人都知道,仙庙中的仙人是他顾遇的! 敛去眼中的寒光,慵懒的坐在椅子中,支着下巴看着血衣和孩儿玩耍。 不急,再过几天,他就能见到仙长。 血衣抱着重量十足的小婴儿,笑盈盈的来到小夏旁边,暗戳戳的小声说道:你看,小宝是不是很可爱,和那个魔族一点都不一样,小宝很乖的。 小夏红着眼顺着厉鬼的手看向锦被中的婴儿,见到那双和仙尊一模一样的鹿眸,瞳孔微缩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顾温看到陌生的人,大眼转了转移开视线继续盯着红衣,晃着手拽住他的头发用力拉扯。 诶诶诶,小宝你别拽我头发!血衣掰开小宝的手,让他松开自己的头发,趁着小婴儿还未反应过来,手指迅速戳了下那张肉嘟嘟的小脸。 顾温小嘴蠕动,看了眼那个戳他脸的红衣,眯起眼嚎啕大哭。 呜哇 血衣猛地看向那个魔族,慌乱的向他解释:我、我、这、这不怪我!都是小宝太爱哭了! 暴君眉头微皱,起身朝着血衣走去,伸手把孩儿抱过来。 小婴儿被父皇抱在怀里很快不哭了,弯着眼咧嘴咯咯笑,又长又密的睫毛上挂着水珠。 血衣懂了,血衣明白了,小宝这是在记仇,记仇之前在鬼界脸被他戳红。 旁边的小夏噗嗤一声笑出来,眼眶还红红的,像是刚哭过的样子。 血衣生气的鼓起腮帮子,叉腰瞪他:笑什么,不许笑我! 小夏握拳挡住上扬的唇角,红通通的眼弯成了月牙,看的血衣愣在原地,回过神红了脸。 小夏呆愣的看着红脸的厉鬼,黑眸闪着光,脸上忽然热热的红了起来。 两人红着脸面对面,暴君余光撇了他们一眼,脸色难看的抱着孩儿离开。 收拾收拾,随孤出发前往白城。 不愿看到那两人,暴君面无表情的出了北宫,恰好遇到提着食盒赶来的太监。 吴乃克瞧见陛下连忙跪在地上,双手捧着食盒:见过陛下,奴才已经让人准备好太子的吃食。 跟在身后的小太监慌忙跪在地上,害怕的浑身发抖紧紧低着头,不敢抬头直视天子。 暴君凤眸微眯,扫了眼那些宫人手中的食盒,冷声说道:放到北宫正殿,刚好太子饿了,孤喂他吃些东西。 吴乃克颔首:是,陛下。 从地上爬起来,朝着身后的几位小太监摆手,示意他们老实跟上来。 顾遇抱着孩儿回了北宫正殿,看到处处有仙长住过的痕迹,脚下微顿抬脚走了进去。 圆桌上放着太监留下的食盒,顾遇没有去看,绕过屏风进了内殿,看到那张仙长睡过的床,直接坐了上去。 骨节分明的大手拂过上面的被褥,仿佛看到了仙长躺在上面安睡的样子。 哑着声音朝着怀里的孩儿说道:小宝看,爹爹之前就住在这里。 小婴儿懵懂的看见父皇的大手,踢着脚催促父皇去喂他,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叫唤。 顾遇无奈收回手起身离开,打开食盒取出一块羊奶糕喂孩儿吃。 小婴儿吃的很快,看起来饿惨了似的。 暴君拇指擦去孩儿唇角的糕点沫,把其它食盒全都收进戒指空间,准备留着路上喂孩儿吃。 小婴儿吃饱喝足打了个奶嗝,顾遇最后看了眼北宫,抱着孩儿朝着太极宫走去。 宫门口停着三辆马车,随行人员已经等在原地。 血衣看见魔族姗姗来迟,有些生气的撇了撇嘴:你怎么来晚了,我们可是等了好长时间! 顾遇冷冷扫了他一眼,抱着孩儿径直上了马车。 血衣被那个魔族眼神吓到,哼了声拽着小夏上了后面那辆。 张全安吴乃克面面相觑,随着侍卫上了最后一辆。 很快马车行驶起来,皇宫内的墙迅速往后退去,直到来到皇宫宫门。 守门将领早就收到消息,远远看到马车驶来,吩咐手下把宫门打开。 马车迅速穿过宫门出了皇宫,顾遇靠在毯子上,孩儿被他放在腿上自己玩耍。 掀开马车窗帘,面无表情的扫过京城街道上来往的人群,看到那家制作花灯的店,眼帘微垂从戒指中取出了之前给仙长做的花灯。 白球状的花灯散发着淡淡清香,在风的吹动下毛绒晃动。 锦被中的小婴儿被花灯吸引,睁着圆溜溜的大眼咿咿呀呀的伸手去够。 顾遇回过神颠了颠手中的花灯,白球上的毛绒随着动作晃动,轻轻扫过孩儿白嫩的小脸。 咿呀~ 小宝眯着眼咧嘴,小肉手用力抓住父皇手中的白球,直往嘴里塞。 不许乱吃东西。 暴君眉头微皱,捏住孩儿的脸,把白球从他嘴里拿出来,看到上面沾了口水,抿唇施了净水诀,收回到戒指空间中。 顾温失去了玩具,可怜巴巴的眨了眨眼,圆润的眼中开始弥漫着水汽。 暴君眼疾手快的掏出拨浪鼓,清脆的响声瞬间吸引力小婴儿的眼睛,张着嘴咿呀呀的拍手。 不知不觉马车已经行驶进其它地界,眼看天色渐晚,顾遇出声吩咐外边驾车的暗卫董立:去找一处客栈,今晚好好休息休息。 董立大声应了句是,快速驾车马车寻找客栈,荒郊野岭的还真让他找到一个。 把马车停在客栈院子里,率先从马车上跳下来,恭敬的候在一旁:主子,客栈到了。 客栈老板带着小二出来迎客,见马夫恭敬的样子,几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精光。 昏暗的光下,马车里的人嗯了声,骨节分明的手掀开马车帘子,从里面走了出来,怀里好似还抱着一个东西。 等那人下来,几人才看清马车上的人,见他带着黑色面具,面面相觑眼中闪过纠结。 这人看上去可不像什么简单的人,他们要不要继续做了他? 老板眼底闪过寒光,给其他人一个肯定的眼神。 小二讨笑的上前:客官,您是住宿还是? 董立没有说话,恭敬的候在马车旁边,等着主子发话。 暴君抱着怀里的孩儿,解开身上的披风盖在孩儿身上,听到店小二的话,抬眸冷冷扫了他一眼。 住宿。 后面的马车中,血衣从上面跳下来,掀开帘子朝里面的人伸手:下来下来,到地方了! 小夏脸色微红,扶着厉鬼的手从马车上下来,两人一起来到那个魔族旁边。 老板看到那两个长的俊俏的少年眼中一亮,这要是买到窑子里不知道能有多少钱! 顾遇像是没有看到老板眼中的掂量,面无表情的抱着孩儿走在前面,血衣拽了拽小夏拉着他跟上去,一行几人进了客栈里面。 远在白城的温奴心咯噔了下,像是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系统疑惑的回头看他:怎么了? 温奴白着脸摇了摇头,身上穿着一身灰色道袍,脸上被他施了幻术,换了一张脸,额头上带着抹额遮住堕神印记。 就算走在人群中,也不会有人认出他是客栈内的那个堕神。 怅捱裹在黑色长袍中,见道长停下不情愿的跟着他等白衣跟上来。 温奴压下心中的不安,集中注意力跟上系统他们,三人趁着夜色去打听今日那个金光灿灿的青年身份。 晚上的白城依旧热闹,穿着简单繁荣衣袍的修士走在路上,他们都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温奴与商青岸对视一眼,跟上他们看看他们要去的是什么地方。 怅捱夹在两人中间,见道长和白衣对视,有意无意的挡住他的视线。 系统翻了个白眼,傲娇的绕开他走到宿主另一边,偷偷跟在那几个修士身后。 几人走了不到半刻钟,一座儒雅的建筑映在眼中,门口有许多修士进进出出。 温奴柳眉微蹙,示意系统跟上,率先抬脚走了进去。 虽然站在外边看,建筑不大,但一进来,空旷感瞬间扑面而来。 中间是露天的圆环状,月光从房顶投下,闪烁着莹莹白光。 众多修士在周围穿梭,两侧摆放着摊子,摊子上有很多法器或者丹药。 温奴这才知道,这里是修士交易的地方。 商青岸站在宿主身边,警惕的打量周围,随时护着宿主防止被人伤到。 怅捱眼底闪过阴狠的光芒,拢紧头上的黑色兜帽跟上两人。 温奴秉承着好奇,从那些摊子上扫过,忽然前面变的拥挤,耳边响起说书人的声音。 话说今日白城来了一位堕神,被城主家那位纨绔公子看上才暴露了身份,这一暴露不知要掀起多少风雨 温奴听到那人的身份眉头紧皱,没想到他居然是城主的儿子,怪不得客栈掌柜如此怕他。 商青岸冷哼,压低声音在宿主耳边小声说道:这不就是仗父行凶吗! 温奴点了点头,抬头才发现周围好多人偷偷打量他们。 眼中闪过疑惑,摸了摸额上的抹额,抹额还在并没有露出堕神印记。 这些人为何都看他们? 怅捱冷着脸挡在道长面前,周身鬼气阴森冷然,让周围的修士忍不住打个寒战。 有人认出黑袍的身份,匆忙收回视线离开这里,也有人想要上前捉住鬼王炼化成傀儡,一时间交易阁变的乱糟糟。 怅捱手中出现浓郁的鬼气,鬼气化作长鞭飞舞着击开前面的人,一手拉着道长带着他离开。 温奴见状,脚下微顿追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血衣:汰!小宝爱记仇! 顾温晃了晃小手,尿了血衣一身:咯咯咯 血衣:呸呸呸! 小夏:哈哈哈哈 第67章 想念仙长 三人一路出了交易阁,迅速朝着郊外飞去,身后稀稀落落跟着众多修士。 商青岸挣开怅捱的手,闪身到宿主旁边,温奴见状与他对视一眼,脚下踩住地面停下。 双手合十,手势不断变化,一道结界将他们笼罩在内。 商青岸撤掉身上的伪装,露出本来的面目,温奴见状挥手恢复了自己原来的样子。 怅捱脸色难看的站在道长旁边,黑色袍子化作紫袍,看着道长和白衣亲亲我我的样子,严重闪过狠毒。 该死的,那个绿眼怎么还不带顾朝皇帝过来! 温奴察觉到怅捱阴狠的目光,红唇微微上扬,这人只能用眼神过过瘾了。 轻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出声,等外边那些修士离开后再出去。 结界可以让外边那些人看不到他们,只要等那些修士离开,他们就立马回客栈。 商青岸呼吸清浅,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外边那群人类,想到其中就有想要伤害宿主的,黑眸闪过金属光芒,身体内数据有一瞬间乱码。 结界滋滋冒了下,砰的一声炸开,将周围的修士瞬间击飞,身上的电流传染到另外一人身上,接二连三的让那群人倒在地上,身体止不住的抽搐,头上黑发炸起。 球球! 温奴瞳孔放大,黑色的眸子倒映着往下倒去的系统,眼疾手快的身后把他抱住。 怅捱掌心冒出鬼雾,狠狠甩开周围的所谓的正派,挤开白衣想要抢回失去意识的道长。 指尖刚刚碰到道长的发丝,一阵电流将他击开,好似只有白衣可以触碰道长。 认清这个现实,紫发少年脸色阴沉,周身弥漫着浓浓鬼气,垂着下巴阴气沉沉的盯着白衣。 道长怎么回事! 温奴也不知道球球怎么了,面色沉重的摇了摇头,把系统抱起来迅速赶往客栈。 怅捱见状咬牙切齿的跟上去,双眼一直看着白衣怀中的道长。 三人很快抵达客栈,温奴把系统放到床上,伸手查看球球的现状。 系统昏迷前特意对宿主收了电流,只有宿主可以触碰到他。 温奴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面色微冷的坐在床边。 球球这具身体没有问题,那就是内部的数据或者什么的东西坏了,现在除去耐心等待别无他法。 怎么样! 怅捱脸上的着急不似作假,但温奴还是不信任他,唇角上扬温笑着说道:无碍,球球明天就能醒过来,体内灵力紊乱,刚才我已经为他梳理一番。 怅捱松了口气,只不过脸上依旧阴气沉沉,想到那些害的道长如此的正派修士,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握了握圈,黑袍下鬼气大乱,就连房间内都变的有些冷。 温奴柳眉微蹙,不去关心紫发少年的情况,专心守着床上的系统:你先回去吧,等明日球球醒了,我会告诉你的,现在天色已晚,我也要休息了。 怅捱难得没有拒绝,冷哼了一句转身离开,周身鬼气弥漫缠绕,将他整个人弄的阴森恐怖,像是暗夜里索命的死神。 但也差不多了,挥手化作异族少女,光着脚一步一步朝着郊外走去,半路上遇到那些归来的修士。 修士被系统电了一下,头上盯着一头炸毛,身上的衣服也被弄的焦黑。 远远看见铃铛作响的异族少女,修士中有人露出了惊艳,也有人露出了贪婪的欲望。 分卷(68) 少女红艳艳的唇微微勾起,惊艳逼人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勾人的笑容,纤细白嫩的手指卷着胸前的紫色长发,眼神像是钩子紧紧钩着那些心有不正的正派修士。 小女子见过几位仙人。 羸羸可握的腰肢裸露在外,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莹莹白光,越发显得那腰纤细勾人。 修士中有人咽了咽口水,吞咽的声音在寂静的郊外尤为明显。 异族少女像是没有发现他们眼中的恶念,摆着腰从他们旁边绕过慢慢离去,留下一地的淡雅清香。 刹那间,心生恶念的修士转身追了上去,也有心神坚定的直接离去,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也不去管他们的同伴,任由他们欺辱那个异族少女。 异族少女见几位修士追上来,受惊的捂唇惊叫:你、你们要做什么?! 那六个修士咽了咽口水,勾着唇朝着少女慢慢走去:过来,让咱们几个玩玩,玩的舒爽了,我们说不定给你几颗可以延寿的仙丹! 异族少女惶恐的看向那些离去的修士,大声朝着他们喊道:仙人仙人救救我 离去的修士脚下微顿,加快了速度赶快离开,像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 留下的六个修士冷笑:他们可是不会来救你的,乖一些还能少受点伤,不然 不然什么?眼前的异族少女变了一副态度,脸上的惊恐不安消失,勾着唇眼神冰冷,像是在看几具尸体。 怅捱舌尖舔过红唇,眯着眼一步一步靠近那六个修士,周围浓郁的鬼雾瞬间将周围包裹在内。 修士瞬间爆发出惨烈的叫声,远去的修士抿了抿唇还是没有回去救那个少女。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异族少女完好无损,倒是那六个修士成了濒死的羊,被狩猎的狼不断玩弄。 怅捱光裸白皙的脚踩在修士身上,弯下腰勾着红艳艳的唇,笑意盈盈的伸手拂过那张惊恐的脸。 仙人这是在害怕吗? 刚刚不还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 怅捱低声沉笑,掌心瞬间爆发出浓厚的鬼雾,将六人卷在里面。 异族少女闭着眼吸食着修士的精气,充满恶念的味道让他上瘾。 不过片刻,那六个修士便化作了白骨,怅捱勾唇,挥手间把他们挫骨扬灰扬在了空中,就好似世间从未出现过这六人。 为道长报了仇,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回到白城城内,周围逐渐变的热闹起来。 挥手恢复原来的样子,整个人裹在黑袍内,让人看不清长相。 回到客栈,让店小二送来一桶热水,躺在温热的水中,眯着眼冲洗掉身上的味道。 隔壁房间,温奴微微合着眼坐在床边,双手放在胸前打坐修炼。 躺在床上的系统闭着眼还未醒来,不过呼吸已经逐渐清浅平缓。 听着球球的呼吸声,温奴睫毛轻颤睁开双眼,微微俯下身仔细观察系统现如今怎么样了。 看来看去,仍然没有发现异常,想了想还是决定施法进入系统识海中。 翻身躺在系统旁边,施法让神魂离体进入系统识海中。 球球的识海全是一串一串复杂的数据,周围弥漫着电光火花,只要一不小心碰到,就会被电到。 温奴小心翼翼避开那些数据和电流,在空旷的黑暗中的识海里寻找球球的踪影。 球球识海很大,一眼望去无边无际,全是漂浮在空中的数字。 不知走了多久,周围渐渐出现一抹光亮,温奴远远看见不远处飘在半空中的光球,眼前一亮加快速度朝着光球走去。 球球! 光球亮了亮,没有说话,但从逐渐递增的光芒来看,系统听到了宿主的声音。 温奴站在光球下面,脚尖轻点来到它跟前,掌心贴在光球上面,闭上眼感知里面的意识。 系统的声音清晰的传来,声音一时冰冷一时欢快:宿主,你怎么来了我的识海。 温奴唇角微杨:我担心你有事,所以进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光球周围的光越来越亮,就连那冰冷的声音都染上一丝开心:我没事,数据有段乱了,陷入了沉睡,等到明天就能自动修复好。 温奴眉头蹙起,担忧的说道:数据乱了? 想起之前看过的那些科幻电影,里面的机器人要是乱码可是会消失的! 球球,真的没事吗,我看那些电影里乱码结果都很严重的。温奴很担心系统的安危,系统是因为他才滞留在这个世界中,要不是因为他放弃了回家,系统应该早就回到自己的时代接受主系统的奖励了吧? 光球亮了亮,系统的声音从里面传到宿主耳中:别担心,真的没事,未来时代机器人乱码会自动修复,所以我没事的,明天就会醒来,宿主放心。 温奴被系统安慰了好久,才不舍的从系统识海出来,神魂回到身体,猛地睁开双眼,看了眼旁边的系统,抿唇闭眼修神,暗暗希望系统明天早早醒来。 翌日。 隔壁房间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温奴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昨晚他本想闭眼修神等着系统醒来,没想到竟然睡了过去。 捏了捏眼窝,掀开被子从床上起身,后知后觉好像没有看到系统。 温奴瞳孔放大,眼中盛着寒光,正要施法寻找系统位置,门就被人推开。 商青岸冷着脸从外边进来,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高高束起的墨色长发也凌乱的披在身后。 球球?你这是?温奴收起灵力,连忙上前把人拽回房间,施了一个净水诀为他收拾干净身上。 商青岸脸色难看,想到自己一觉醒来躺在怅捱床上,气的眼眶通红,生气之下又有些害怕。 是怅捱,他迷魂了你,把沉睡中的我带到他房间。 商青岸抿唇,抱住宿主撒娇:宿主,我会不会被感染上细菌病毒了! 温奴眉头紧皱,安慰系统道:别担心,不会感染细菌病毒的。 房门被人敲响,温奴松开系统去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脸色冷了下来:你来干什么,怅捱,以后你最好离球球远一点。 怅捱拢紧身上的黑色长袍,脸色阴沉的抬眸看了眼白衣,挤开他朝着里面的道长走去。 咬牙切齿的冷声说道:解药。 温奴关上房门防止被外边的人看到,听到怅捱要解药,眼中闪过疑惑,闪身挡在系统跟前,让怅捱不要靠近系统。 商青岸翻了个白眼,伸开空空的两手:没有解药。 温奴看了眼怅捱又看了眼系统,出声询问:什么解药? 怅捱没有说话,阴气森森的转身离开,房门被他重重关上,身上的鬼气肉眼可见的凝聚在周身。 温奴蹙了蹙眉,下意识看向系统:怎么回事? 商青岸没有解释,抱着宿主撒娇转移话题。 温奴扶额,由着系统去了,拉着他坐在桌前,展开地图将白城附近的山全都标出来,准备今日过去查看可有翠草的踪影。 店小二很快端着早饭过来,温奴侧开身让他进去。 店小二低着头将饭菜一一摆放在桌上,余光看了眼门外,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纸条迅速塞进堕神手里,面色不变的笑着离开:客官,若是有哪儿不和胃口的,小的就在楼下。 温奴温笑,送走店小二后在周围设下结界,取出掌心的纸条打开。 这是什么?系统商青岸歪头蹭过来,目光扫过纸条上的内容。 今晚子时,白珏会带上修士来围杀堕神。 温奴看完随手捏碎,店小二怎么会给他传消息?还是说是那个掌柜吩咐的? 想到楼下那位掌柜,看面相确实不是心坏之人。 不必理会那群人,现如今我修为已经恢复,就算来再多的人,都打不过我。 温奴坐在系统旁边,给他夹了满满一碗饭菜,继续说道:快吃,等会我们先去最近的山看一看。 系统嗯了声,况且有他在,那些人不成气候。 两人很快吃完早饭,温奴戴上帷帽遮住脸上的堕神印记,防止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推门走出去,隔壁房间同时走出一人,怅捱紧紧裹着黑色长袍,脸上的兜帽大了一圈,除却一双眼睛什么都看不见。 温奴没有在意,带着系统下楼离开客栈,朝着白城最近的一处山上走去。 怅捱默默跟在旁边,清风吹过,黑袍中迅速伸出一只手拽住头上的兜帽,紧紧用力拢了拢,遮住自己的脸。 三人特意避开那群修士,一路上走的很通顺,出了城远远看见不远处聚集着一群修者。 温奴有意避开他们,拉着系统绕小路,怅捱沉默了一路,见状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只跟在两人旁边,一句话也没有说。 偏偏不远处那群修者追了上来,冷着脸把他们拦住,怀疑的质问他们:包裹的这么严实,是不是你们杀的人! 温奴上前走了一步,声音很冷:杀人?杀什么人?我们今日刚从城里出来。 拦住他们的修士冷哼:刚从城里出来?谁能证明你们说的是真的?什么时候不出来偏偏这个时候出来,说,那六个人是不是你杀的! 温奴面色冷冽,缠绕在手腕上的观音剑闪着流光。 商青岸掀开头上的帷帽,露出一张正气凛然的脸,背上的诛邪剑召显了他的身份。 你确定是我们杀的人? 认出灰袍道士的身份,修士谄媚的笑着摆手:怎么会怎么会,道长您请。 侧开身让他们离开,等到人走远了重重松了口气。 旁边的修者疑惑不解的问道:道友,那人是谁?怎么就放他们走了? 修士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向旁边的人解释:那人穿着一身灰色道袍,身后还背着一把诛邪剑,除了诛山派最受宠的小师弟再无他人,惹了他相当于惹了整个诛山派,他们可是修真界的龙头! 原来如此 温奴与系统离了那群修士,三人慢慢朝着那座山走去。 商青岸放下脸上的帷帽,冷哼了一声:还想拦住我们,做梦。 温奴失笑,拉着系统的衣袖上山,怅捱垂眸回头看了那群人一眼,眼底闪过寒光。 三人走走停停观察着附近的花草,查看可有翠草的存在。 不知不觉三人走到了半山腰,周围一片荒草并无翠草的痕迹。 在往里走便是深林,而古籍记载翠草存在于草地中,深林无法为翠草提供阳光,所以深林中一般没有翠草的痕迹。 温奴爬山有些闷热,摘掉头上的帷帽挂在手腕上,清风吹过,身后的长发随着飘起,在空中打了个卷又重新跌回去。 怅捱紧紧拢着头上的兜帽,防止被风吹掉露出脸来。 旁边的系统眼中闪过恶趣味,抱住宿主偷偷施了个法,让周围的风吹的更加大些,压低声音在宿主耳边说道:宿主,快看。 温奴顺着系统视线看去,不大不小的风瞬间吹起怅捱头上的帽子,露出了一张画着乌龟的脸。 怅捱脸色难看的看向道长和白衣,惊艳逼人的脸多了乌龟少了惊艳,倒是让人忍不住笑出声。 咬牙切齿的躲开两人视线,背对着他们重新戴上帽子,阴气沉沉的走向道长:解药。 温奴捂唇轻咳,佯装什么都没看见。 怅捱脸色越发难看,周身弥漫着浓郁的鬼气,生气的朝着道长伸手:解药,给我解药。 他在客栈尝试过任何办法,但都无法去掉脸上的痕迹,就算划破伤口,脸上的乌龟依旧顽强的存在。 商青岸撇嘴,傲娇的抬起下巴:谁让你把我偷回你的房间的,要解药可以,只要你以后不在跟着我,我就给你。 怅捱眼神阴狠,抬眸死死盯着眼前的道长,咬牙切齿的冷声说道:不可能,我是不会离开道长的! 摘掉头上的帽子,掌心凝聚出鬼雾化作一把弯刀,狠狠挂掉脸上的肉。 鲜血溅到商青岸的脸上,将他身上的灰色道袍染上了一层红色。 血肉模糊的脸上冒着阴森鬼气,怅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任由脸上的鲜血顺着脖颈往下流。 系统被眼前的人类吓到,他从未见过对自己狠心的人类。 身为第一次绑定宿主的系统,他只经历过一个世界,但那次也没发生太过血腥的事情。 伸手擦去脸上的血迹,眼神茫然空洞的看向眼前的怅捱。 温奴眼疾手快的施了净水诀,洗去系统脸上身上的血迹,把他拉到身后挡住,不让他继续看着眼前的怅捱。 怅捱红唇勾起,脸上的伤衬得他越发吓人:道长,就算拿不到解药,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系统被他吓到,受惊的掏出系统商城中的要睡,隔着宿主扔给他,皱着眉冷声说道:给你。 拽了拽宿主衣袖,看了怅捱一眼,转身离开这里。 怅捱勾着唇握住手中的药水,脸上血肉模糊的伤口被鬼气覆盖,不到片刻便恢复原样。 看着道长离开的背影,喉咙滚动忍不住笑出声。 惊艳逼人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伸手轻轻拂过脸颊:原来道长这般胆小。 戴上兜帽不远不近的跟在两人身后,药水被他放在了衣袖中,准备回到客栈卸掉脸上的乌龟。 系统脸色有些白,被刚才怅捱的动作吓到,温奴握住系统的手给予他安全,轻声说道:球球别怕,没事的,他只是想要吓一吓你,若真是被吓到,可就随了他的愿了。 系统恍惚的点了点头,感觉到宿主手上的温度,渐渐恢复平静:嗯。 两人从山上下来直接回了客栈,怅捱站在门外目送道长进了房间,勾着唇推门进去。 取出衣袖中的药水,端来一盆清水倒进去,沾湿了帕子将脸上的乌龟擦去。 墨汁遇水融化,和之前相差不止千万里,普通的水连一丝丝痕迹都擦不掉,用了药水脸上很快恢复原来的样子。 坐在桌前,挥手拿出一把镜子,看到光滑白嫩的脸,眼中闪过笑意。 道长真是好骗又胆小,不知道经历过这一次,道长还敢不敢赶他走。 红艳艳的唇止不住的上扬,收起镜子透过墙壁观察隔壁房间。 商青岸靠在窗边晒着太阳,后知后觉想起怅捱的血溅到了他的身上,惶恐不安的拽住宿主的衣袖:宿主,我会不会被怅捱身上的细菌病毒影响! 分卷(69) 温奴眉眼温柔,唇角微微上扬,温笑着轻声说道:不会,你忘了,我刚才可是给你施了净水诀,早就把细菌病毒冲洗掉了。 商青岸瞬间笑盈盈的抱着宿主撒娇:还是宿主最好啦! 温奴任由他抱着,两人站在窗前晒着太阳。 看到这一幕的怅捱气的脸色发白,眼底闪过阴狠,想到还未传来的消息的绿眼,双手并在一起不断变化着手势,联系千里之外的属下。 距离白城很远的客栈内,顾遇抱着孩儿坐在凳子上,张全安与吴乃克正收拾着房间内的卫生,撤掉床上的被褥换上从皇宫带来的。 主子,收拾干净了。 张全安吴乃克恭敬的弯着腰站在旁边,顾遇闻言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等到房间内只剩下他和孩儿,起身将孩儿放到床上。 小婴儿困顿的打了个哈欠,眨了眨眼很快闭上眼睡着。 暴君见状硬下心不让他睡,扒掉身上裹着的锦被,看了眼屁股上的尿布。 干干净净,并没有被他弄脏。 抿唇重新给孩儿穿上,捏了捏那张肉肉的小脸:小宝乖,吃完饭我们在睡觉。 小婴儿被父皇弄的睡不着,可怜巴巴的红了眼,小嘴一张快要大声哭出来。 顾遇连忙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拍打孩儿后背,一手从戒指中取出糕点和羊奶,捏碎了喂孩儿吃下。 吃到好吃的,小婴儿眼睛渐渐变大,亮晶晶的晃着手看向父皇:咿咿~ 顾遇薄唇微勾,继续掰碎了一块让他吃下,然后喂他把羊奶喝完。 吃饱喝足,轻轻拍打孩儿后背,直到他打出一个奶嗝,才让他躺在床上去玩耍或者睡觉。 小婴儿刚刚吃完不困了,自己玩着自己的手手,精神的瞪圆了鹿眼,越发像极了仙长的模样。 顾遇摘掉脸上的面具,沾湿帕子擦去脸上的灰尘,不想看到那些青筋洗完脸直接重新戴回去。 门外响起敲门声,张全安端着餐盘站在门外:主子,晚饭已经备好。 进来。顾遇坐在客栈床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张全安推门进来。 张全安将饭菜一一摆到桌上,恭敬的退到一旁说道:主子,饭菜是吴乃克做的,您可以放心。 顾遇嗯了声,挥手示意张全安下去。 张全安关上房间的门,端着餐盘下楼来到一楼大厅,大厅内做了一圈的人。 落座在吴乃克旁边,朝着周围其他人点了点头:主子哪儿已经送过去,咱们也赶快用些饭菜吧。 暗卫董立闻言执起筷子夹菜,入口味道极好,没想到陛下身边的吴公公居然还会做菜。 不错,好吃。 听到暗卫营二把手的夸赞,吴乃克有些不好意思,脸颊两侧染上一层绯红。 血衣听那人说好吃,连忙给旁边的小夏夹了好多,堆了满满的一碗:小夏,你吃! 小夏埋下头吃饭,露在外边的耳朵通红,拽了拽厉鬼的衣袖,让他不要继续夹菜了。 站在前台后面的掌柜磨了磨牙,没想到这群人倒是仔细警惕,连饭菜都是自己做的,幸好他们这儿的碗筷都涂上了迷药! 冷哼一声,眼底闪过寒光,耐心等着他们被迷药迷倒。 张全安等人很快吃完晚饭,几人散去回了各自的房间,暗卫董立穿着一身黑衣藏在暗处护卫陛下安全,张全安与吴乃克候在房间门外,随时等着传召吩咐。 至于血衣,直接拉着小夏回了房间,两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站在地板上,低着头盯着脚面。 血衣疑惑的拍了拍旁边的床:怎么了?过来睡觉啊?你身为凡人不能不睡觉,明天我们还要继续赶路! 小夏脸上通红,听到厉鬼的话结结巴巴的说道:睡、睡一张床不太好 想到之前和厉鬼躺在一张床上,每日醒来厉鬼都被他抱在怀里,脸上越来越红:你、你睡吧,我、我打、打地铺就好了 血衣鼓着腮帮子起身,强势的拉着小夏把他推倒在床上,翻身把人压在下面:打什么地铺,睡觉睡觉,快睡觉! 小夏脸轰然爆红,双手推搡着身上的厉鬼:你、你压着我了 血衣挠头,翻身躺在旁边,掀开被子直接把两人盖进去。 小夏耳朵红的滴血,闭上眼强迫自己睡着。 半睡半醒之间,怀里忽然滚进一个凉凉的人形玉雕,下意识紧紧抱在怀里。 血衣睡的衣衫凌乱,脑袋埋在小夏怀里,呼吸时满腔的淡雅清香,全是小夏身上的味道。 月光下,两人像是缠在一起的天鹅,紧紧贴在一起被被子盖在下面。 隔壁房间,顾遇抱着孩儿躺在床上,从皇宫带来的被子带着熟悉的味道,小婴儿很快打起小小的呼噜声。 暴君闭眼稍作休息,楼下那些客栈里的人,有暗卫在,做不出什么大事来。 随着时间推移,客栈老板看了眼周围的其他人,眼神示意他们去一个一个把人捆起来。 店小二早就看上了猎物,直奔那两个俊俏少年的房间走去。 小心翼翼推开房间的门,就着夜色摸索到床边,抻了抻手中的粗绳,掀开帷帐就要把里面的人捆住。 血衣猛地睁开双眼,漆黑的眸子在夜色中渐渐变成血红色。 店小二瞳孔放大,惊恐的跌倒在地上,蹬着腿用力往后退:鬼 有鬼 救、救命 睡梦中的小夏皱了皱眉,翻了个身背对着厉鬼,手脚抱着怀里的被子。 血衣眼疾手快的扼住店小二的喉咙,让他发不出声音。 从床上跳下来,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地上的人,血红的眸子在暗夜中闪着吓人的光。 血衣蹲下身直勾勾盯着眼前的人,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疑惑:你偷偷摸摸干什么呢? 店小二惊恐慌乱的瞪大双眼,近距离看到那双血眸,身下淅淅沥沥溢出水来,竟然直接被吓的尿了裤子。 害怕的用了摇着头,祈求厉鬼不要吃了他,眼睛瞪得很大蓄满了眼泪。 血衣嫌弃的皱眉,伸手在鼻尖挥了挥,扫去难闻的味道,仰着身子挥手间把他丢出窗外,顺便施法吹净房间内的异味。 好恶心,凡人怎么这么容易被吓尿,我也没说我是厉鬼啊?血衣后知后觉的有些疑惑,但他也不能跳下窗户去追问那个凡人,撇了撇嘴回到床上,特意钻进小夏怀里继续睡觉。 完全忘了,自己那双眼在黑夜中会变成红色。 可怜的店小二不止被厉鬼吓尿,还要被厉鬼扣上一顶黑锅。 隔壁房间,暴君慢慢在黑夜中睁开了眼,听到外边窸窸窣窣的声音,眉头微皱挥手在孩儿身上设下结界,防止那些人吵醒了孩儿,不然又得哭上许久。 暗卫董立面色不变,仿佛迷药对他没有影响,但那些迷药确实对他无用,能进入暗卫营的人,都经历过重重训练。 直勾勾盯着下方的人,眼看他们要把门口昏过去的张公公吴公公捆起来,迅速从房梁上跳下来,伸手用力把他们打昏过去。 房间内,顾遇听到人倒在地上的声音勾了勾唇,掀开被子从床上起身,推开门扫过地上那群人。 暗卫董立见到陛下连忙抱拳:主子。 暴君嗯了声,看了眼昏迷中的张全安吴乃克两人,吩咐周围的暗卫:把他们送回房间,至于他们,捆起来仍在一楼。 董立点了点头:是,主子。 顾遇转身回了房间,看了眼睡的香甜的孩儿,盘膝坐在床上打坐修炼,压制体内的神魔之血。 既然脸上那些青筋是因为体内魔血失控才出现的,只要他慢慢将魔血压制下去,那么脸上的青紫色痕迹就会慢慢消失。 到时候,见到仙长,仙长就不会被这张脸吓到。 暴君想着仙长,打了整整一个晚上的坐,勉强压下一点体内的魔血,但对于脸上的青筋来说,这些都没有影响。 另一边,暗卫董立把客栈的人统统丢到一楼,吩咐手下让他们把张公公与吴公公送回房间。 一时间客栈内重新安静下来,直至天光大亮,一楼那群人姗姗醒来。 意识到自己被捆住,客栈老板咬牙切齿的踹醒旁边的同伴:醒醒!快醒醒!想想办法怎么离开这里! 楼下的声音清楚的传到楼上众人的耳朵里,血衣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推门站在楼梯口,不耐烦的朝着他们说道:小声点,不知道都在睡觉吗! 楼下的老板被吓的脸色发白,惊恐的看向楼上的红衣少年,抖着声音问道:你、你们是什么人?!快把我们放开! 血衣撇了撇嘴,挥手让鬼气捆住那些人的嘴,让他们说不出话:太吵了,还是闭上嘴比较好。 客栈的几人惊恐的瞪大双眼,喉咙发出哼哼的声音,挣扎着想要挣脱身上的绳子。 哪知道绳子越挣扎捆的越紧,嘞的他们紧紧贴在一起,衣服都烂了洞。 血衣揉了揉惺忪的眼,转身回了房间,小夏躺在床上还在睡觉,血衣见状老老实实躺在外边闭上眼继续睡觉。 这可苦了楼下那群人,因为发不出声音,脸被憋的通红。 不知过了多久,楼上终于响起脚步声,穿着一身玄衣的男人从楼上下来,怀里抱着裹着锦被的婴儿,锦被上还用着金丝绣了一条龙,在阳光下金灿灿的像是飞舞的真龙。 客栈老板像是发现什么,意识到自己招惹到不能招惹的人,脸上汗津津的满是冷汗,脸色瞬间苍白没有血色。 绝望的低下头,认了命。 暴君像是没有看见被捆在空间的人,懒洋洋的坐在凳子上,支着下巴逗怀里的孩儿玩耍。 老板一丝声音都不敢发出,紧紧低着头害怕的浑身发抖。 旁边的同伙偏偏没有眼力劲,狠狠瞪向坐在凳子上的男人,眼神狠毒。 顾遇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面具下表情不变,只唇角微微勾起,伸手戳了戳孩儿的小脸。 咿呀~ 小婴儿抱住父皇的手指,拽着拉到自己嘴边,张嘴在上面啃来啃去。 顾遇眉头皱了皱,伸出手取了帕子擦掉上面的口水,随手用魔力燃成灰烬,被风吹到空中化作灰尘落在地上。 眼神怨毒的那群人僵在原地,瞳孔缩了缩有的吓的直接失禁。 客栈老板闭上眼不去看旁边的同伙,只希望眼前这个人给他一个痛快。 不知过了多久,楼上的人一个一个下来,血衣看到客栈那些人,挥手把他们嘴上的鬼气收回。 这些人怎么办!他们竟然偷偷摸摸跑到我和小夏房间,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血衣啧啧两声,拉着小夏来到那个魔族旁边,弯腰看向他怀里的小婴儿。 小宝小宝,看这里! 在小婴儿眼前挥了挥手,鲜艳的红色瞬间吸引了小宝的注意力。 咿咿~ 顾温奋力伸手想要抓住那抹红色,圆溜溜的大眼好奇的看向血衣的方向。 血衣见状来了兴趣,握着衣袖在小婴儿面前晃来晃去逗他玩,但就是不让他抓到。 小宝急的手脚乱飞,锦被被小小的脚踢的鼓起,差点没从暴君怀里掉下去。 顾遇脸色难看的抱紧怀里的孩儿,抬眸冷冷扫向旁边的红衣少年:血衣。 血衣撇了撇嘴:好吗好吗,不逗小宝了就是。 暗卫董立单膝跪在地上:主子,这些人要怎么处理。 顾遇扫过暗卫看向客栈那些人,眼中闪过冷意:没时间管他们,直接送到衙门便是。 虚虚朝着空中打了个响指,客栈内的人忽然消失,出现在京城的衙门内。 出发,今日加快速度赶往白城。 起身离开客栈,径直上了马车,打开戒指空间取出羊奶喂孩儿。 自从仙长假死离开,孩儿一直由他带在身边,喂食的动作已经熟练。 小宝双手无力的搭在羊奶上,小嘴蠕动咕咚咕咚喝着羊奶,两侧脸颊鼓起来,像是贪吃的动物。 顾遇唇角勾起,漆黑的眸子盛着满满温情。 血衣见魔族已经上车,拉着小夏去了自己的马车上,暗戳戳从储物空间取出糕点递给旁边的小夏。 很快马车重新行驶,朝着白城的方向快速赶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宝:咿呀~ 血衣:嘿嘿嘿 顾遇冷脸。 血衣:好吗好吗 第68章 相见 飞马速度极快,为了防止再此遇到客栈那种事情,顾遇吩咐下去让他们直接赶往白城,路上不必特意停下休息。 一天一夜的时间,马车驶进白城地界,穿过一片树林入了官道,忽然马车猛地停下。 马车中的暴君下意识护住怀里的孩儿,脸色阴沉难看,冷声朝着外边问道:董立,你在做什么。 暗卫董立慌忙跪在马车前,抱拳朝着马车里的主子说道:主子赎罪,前面被一辆马车挡住了,官道太小,无法容两辆马车一同过去。 此时天色还未亮起,周围影影绰绰看不清楚,他还是驾车走进了才发现前面有辆马车,要不及时停下就撞了上去。 暴君眉头紧皱,漆黑的眸子阴翳暴戾,面具下脸色阴沉恐怖,拿过旁边的披风盖子孩儿身上,抱着他从马车上下来。 睡了一天的小婴儿精神的不行,见到陌生的环境,伸手拽开盖在身上的披风,咿咿呀呀的转着眼看向周围。 漆黑如墨的天上挂着几颗醒醒,小婴儿直接看的呆呆地,浓长的睫毛轻颤,鹿眼倒映着光光点点。 顾遇垂眸看了眼怀里的孩儿,伸手为他捏了捏披风角,塞到锦被中遮住外边的冷风。 董立站在主子旁边,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生怕有什么暗杀陛下的人突然出现。 张全安吴乃克恍惚的跳下马车,匆匆来到陛下跟前,见陛下与小太子无事松了口气,恭敬的弯腰询问:主子,发生了何事? 顾遇没有说话,目光直直看向前面那辆马车,透过厚重的马车帘子看到了里面拥挤在一起的小孩子。 血衣掀开马车帘子看向他们,回眸看了眼还在睡觉的小夏,纠结片刻还是没有跟上去,留在这守着小夏睡觉。 分卷(70) 马车不动了,睡在车内的人能迷迷糊糊感觉到,趴在毯子上的小夏慢悠悠醒来,睡眼惺松的抬头看向红衣厉鬼:血衣,我们到白城了? 见小夏醒来,血衣眼前一亮,摇了摇头出声说道:还有段距离才能到白城,前面出了事,他们停下去看了。 唔小夏揉了揉眼让自己清醒过来,掀开帘子跳下马车,朝着红衣厉鬼伸手:我们也去看看吧。 血衣撇了撇嘴,他还想让小夏继续睡觉呢,不过小夏想去他就跟着一起去。 扶着小夏的手从马车下来,两人朝着前面走去。 听到动静,顾遇回眸看了眼来人,见是血衣和那个胆小的质子,便收回视线继续打量那辆马车,凤眸眯了眯,抬脚朝着那辆马车走去。 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黑暗的官道上尤为明显。 前头那辆马车上的几人猛然惊醒,警惕的匆匆起身拔出腰间的长剑,狠毒的盯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渐渐地,一道人影出现在他们面前,来人一身玄衣脸上带着黑色面具,周身缠绕着不好惹的气 质。 领头的人贩子握紧了手中的长剑,阴狠的说道:你是什么人,别过来,再过来我要了你的命! 锦被中的小婴儿听到声音咿咿呀呀晃着手要去看,但视线被身上的披风挡住,生气的踹着脚脚踢开上面的披风。 顾遇眉眼深沉的伸手重新捏好,看蝼蚁似的冷冷扫向为首的人:顾朝律法可写着不许贩卖人口,尤其是孩童。 人贩子眼神一凛,眼神示意身边的人一起上前。 律法是律法,管我什么事!上!杀了他! 顾遇唇角微抿,视线扫向马车内蜷缩成一团的孩童,眼底闪过寒光。 看到他们,下意识想到怀里的孩儿,若是孩儿与他走丢,是不是也会被这群人这般对待欺辱,就像当初的他,就是被人贩子卖给了魔族! 漆黑的眸子染上一层红雾,面无表情的看着冲上来的人群,单手抱着孩儿,另一只手掌心向上,魔雾凝聚成一团将那群人击飞。 人贩子接二连三的倒在地上,暗卫董立很快上前将他们绑在一起,随手丢在树下。 顾遇抬脚走到他们跟前,居高临下的垂着眼眸,声音低沉冷冽:按照本朝律令,贩卖孩童斩立 决,遇到孤,是你们命该如此。 人贩子听到眼前的人自称孤,瞳孔放大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 董立,砍了他们。 伸手捂住孩儿的双眼和耳朵,背过身不去看树下的一幕。 尖锐凄厉的惨叫声在夜色中响起,董立吩咐手下的人将尸体收拾干净,抱拳朝着跟前的主子说道:主子,已经处理干净,马车内那些孩子? 顾遇转身看向破烂的马车,里面大概有八个孩子,最大的不过九岁,最小的才四个月大,不知人贩子从那儿偷来的。 眯了眯眼,抱紧怀里的孩儿吩咐道:把他们带到张全安马车上,至于那个婴儿,交给孤。 董立眼中闪过惊讶,没想到陛下居然会帮忙带那个婴儿,余光看了眼锦被中的小太子,忽然有些明白陛下为何会出手了。 是,主子,属下这便去安排。 董立上前朝着那群孩子露出一抹善意的笑容,但他长相本就不像什么好人,里头看上去四岁的孩童直接吓哭,双手紧紧扒着最大的那个孩子。 哥哥,我怕 九岁的旁如抱住他,警惕的看向刚杀了那些人贩子的黑衣人,想到刚才那个戴着面具抱着孩子的男人自称孤,眼底迅速闪过一抹精光:那个人是皇帝。 董立没有隐瞒:是,陛下正准备去白城,没想到会遇到你们,不忍心你们被贩卖掉,便停下马车救了你们。 下来吧,我们的马车更快,会安安稳稳把你们送到白城,到时候自有人会帮你们找到家人。 旁如脸上的警惕渐渐散去,紧紧护着怀里的谢林从马车上跳下来。 谢林下意识抱起躺在上面的婴儿,紧紧靠着旁如哥哥。 董立眉头微皱,出声说道:把这个婴儿交给我吧,陛下会亲自照顾他的,闲暇还可以和小太子一起玩耍。 旁如嗯了声,揉了揉谢林的头发:小林,把弟弟交给这位叔叔吧。 谢林垂着头不舍的看着怀里的弟弟,小小的身子紧紧抱着他。 坐在马车内的顾遇听到那边的谈话,凤眸眯起手指弯曲敲了敲马车:董立,把他们都带上这个马车。 董立连忙应了声是,侧开身带着他们三个上了陛下的马车。 旁如紧张的握了握脏兮兮的衣袖,但想到比他小五岁的谢林还在看着,咬了咬牙掀开马车帘子上去,看到坐在里面的高大帝王,拘谨的跪下: 拜、拜见陛下 顾遇将孩儿放在旁边的垫子上,抬眸看了眼跪在跟前的小孩,薄唇微勾:起来吧,让那个孩子也进来吧。 旁如点头:是,陛下 转过身掀开帘子朝着谢林伸手,谢林看了眼抱着的弟弟,又看了眼朝他身后的旁如哥哥,有些不知道该怎么上去。 董立见状伸手把他抱上去,谢林低着头说了声谢谢,跟在旁如哥哥后面进了马车,看到坐在最里面的大叔叔,礼貌的小声喊道:谢谢叔叔救了我们 旁如下意识看向那位皇帝,害怕他怪罪谢林。 顾遇轻笑,冰冷的面具在笑声下柔和下来:不客气,和你哥哥坐在一起吧。 谢林笑着点了点头,觉得这位叔叔人很好,救了他们还让他们坐这么大的马车。 靠在旁如哥哥旁边,双手吃力的抱着那个婴儿。 旁如见状从他手里接过来,担忧的看着还在沉睡中的小婴儿。 马车外边的其他孩子上了另一辆马车,安抚好后,董立吩咐其他人驾车出发。 血衣扒在马车窗户上,看向前头的两辆马车,叹气道:没想到那个魔族还是个好人,居然会解救这些凡人小孩。 小夏沉默的低着头,听到厉鬼的话轻轻嗯了声,蔫了吧唧的躺在毯子上,闭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马车重新行驶起来,再过上一段时间,他们便能在午时抵达白城主城。 马车内,顾遇坐姿挺拔,双眼微微合着稍作休息。 锦被中的小宝已经睡了一天一夜,现在精神头十足,握着拳头在啃自己的手手吃。 谢林好奇的看向叔叔旁边的婴儿,小心翼翼来到小婴儿旁边,双手支着地毯,看锦被中的弟弟玩耍。 小宝看到陌生的人,圆溜溜的大眼转了转,咿咿呀呀的挥了挥手。 旁如怕被那人发现,拽了拽谢林的衣角,压低声音说道:快回来。 谢林茫然的回头看了眼旁如哥哥,小声的说道:哥哥,小弟弟没有睡觉,但是为什么你抱着的弟弟一直不醒 旁如想到那群人给婴儿喂的东西,抿唇没有说话。 恰在此时顾遇睁开了双眼,凤眸微微眯起朝着那个九岁的孩子说道:我看看。 听到父皇的声音,小宝咿咿呀呀的速度加快,喋喋不休像是个小话唠,偏偏在座的几个没有人能听懂他说话。 旁如下意识抱紧怀里的婴儿,咬了咬嘴最终还是递给了那个皇帝。 自从昨天那些坏人给小弟弟喂了东西,现在就一直没有醒过来。 谢林看了看旁如哥哥,又看了看高大的叔叔,小心翼翼的出声问道:叔叔,我可以和这个弟弟玩吗 指了指裹在鲜艳锦被中的小婴儿,羞赧的低着头,两只小手紧张的揪着衣服。 顾遇接过九岁孩子怀里的婴儿,听到那个小的小孩说话,眼皮轻抬,冷硬的眉眼柔和许多:可以,不过弟弟爱哭,你不害怕便好。 谢林眼前一亮,用力点了点头:谢谢叔叔。 迫不及待的来到小弟弟跟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弟弟,看这里 小宝又看到刚才那个哥哥,咧嘴咯咯傻笑,咿咿呀呀的伸手和他碰手手。 顾遇余光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收回视线检查怀里的婴儿。 婴儿身上裹的被子布料还算富贵,想来应当是富贵人家丢的孩子。 凤眸微微眯起,手指搭在婴儿手腕上,发现他被那群人贩子喂了迷药。 药量太大,导致婴儿一直昏睡到现在,若是再不醒来,会被药弄成痴傻儿。 抿了抿唇眼中闪过寒光,直接砍了那些人贩子的头真是便宜了他们。 将怀里的婴儿放到腿上,从衣袖中取出一颗解毒丹,打开茶杯倒上些许温水,挥手拔出匕首刮了一点丹药,轻微晃了晃喂腿上的婴儿喝下。 旁如紧紧盯着皇帝和小弟弟,见他喂小弟弟喝下东西,眼中闪过担忧。 陛下,小锦怎么样? 小锦?顾遇抬眸看向那个九岁的孩子。 旁如点了点头:小锦刚来的时候身上有块玉佩,上面写着锦字,所以我就叫他小锦了,只不过后来玉佩被那些人拿走卖了。 顾遇了然的点头,垂眸看了眼小锦:已经无碍了,很快就会醒。 旁如眼前一亮:谢过陛下! 顾遇勾唇没有说话,只是把腿上的婴儿放到孩儿旁边,让他两个躺在一起。 你们随意,我先休息一会,有事出声喊我。 顾遇说话闭上了双眼,头靠在身后的马车上。 旁如见状小心翼翼来到谢林旁边,和他坐在一起陪锦被中的小婴儿玩耍。 小宝有了那么多玩伴,咯咯咯的傻笑声没停。 不知玩了多长时间,小宝眼皮耷拉着慢慢陷入梦想,旁边两个孩子也躺在毯子上睡的很沉。 顾遇睁开双眼看向他们,挥手取出一床毯子盖在他们身上,重新闭上眼稍作休息。 眼看就要到达白城,他现在的心情跌宕起伏,既想要快些见到仙长,又担心仙长看到他这张脸会害怕厌恶。 薄唇紧紧抿着,面具下脸色阴沉难看,要不是体内魔血失控,他怎么会变成现如今这幅样子。 都怪当初那些魔族,要不是他们,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死死咬着牙,压下心中的暴虐烦躁,敛去周身魔雾怕吓到车内的孩子。 窗外升起阳光,钻过窗帘照进马车内,躺在毯子上的旁如迷迷糊糊醒来,看到华丽的马车有一瞬间的茫然,等看到靠在角落的高大男人,大脑瞬间变的清醒。 他们已经被救出来了,是陛下救了他们 想起之前人群议论说陛下是暴君,旁如忽然觉得那些人说的不对,陛下不是暴君,他救了他们,还好心的让他们上了马车。 垂着头盯着衣角发呆,忽然旁边响起寒寒窣窄的声音,谢林呆呆地坐起来,下意识朝着旁边的哥哥说道:哥哥,我饿 四岁大的孩子捂着干瘪的肚子,被那些人抓走之后他们就只吃过一半馒头,还是干巴巴的咬不动的馒头。 他捂了好久才捂软下来,但是吃完还是很饿,肚子忍不住咕噜咕噜叫起来。 旁如咽了咽口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快到白城了,到了那儿我们就有东西吃了,我们在坚持一下。 听着他们说话的顾遇眉头微皱,是他忘了这两个孩子还没吃东西,竟然让他们饿到现在。 喉咙滚动唇角溢出一声轻叹,慢慢睁开双眼取出一盒糕点放到桌上:过来。 谢林眼睛睁的大大的:叔叔,你醒啦! 顾遇唇角上扬,声音温和许多:嗯,过来,这些给你们吃。 谢林眼前一亮,拉着旁如哥哥坐过去,看到摆在盘子中的糕点,口水止不住的往下咽:谢谢叔叔。 拿了两块糕点,一块给了旁如哥哥,一块自己捧着小心翼翼的咬下一块。 糕点有股浓浓的奶味,入口香甜软糯,还带着刚出炉时的温度。 谢林吃的狼吞虎咽,看上去被那群人贩子饿极了。 旁如也还不到哪里去,一块糕点很快就被他吃完。 顾遇见状又拿了一盘糕点,顺便取出两袋羊奶放在旁边。 把这些吃完。 谢林咽下糕点,红着脸道谢:谢谢叔叔 旁如在旁边跟着说道:多谢陛下 顾遇面具下表情柔和,随意嗯了声让他们继续吃:快吃吧。 旁边锦被中的小宝姗姗醒来,握着拳头打了个哈欠,咿咿呀呀的向父皇表示自己醒了,需要抱抱喂羊奶。 顾遇弯腰把孩儿抱起来,先是检查了一番尿布,见他没尿取了羊奶喂他喝。 小宝眯着眼晃手,脚脚开心激动的踢着身上的被。 分卷(71) 喂完之后顾遇拍了拍孩儿后背,等他打了个奶嗝重新放会刚才的位置,抱起旁边的小锦检查他什么情况。 裹在被子里的小锦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安安静静的不哭不闹,若不是他抱过来,还不知道这个婴儿已经醒了。 皱眉摸了摸婴儿的肚子,扁扁的没有汤水。 这孩子 就算饿成这样,也不哭不闹 眼中担忧一闪而过,指尖出现一缕魔雾,将婴儿全身查个遍,发现小婴儿头脑发育有些缓慢。 眼帘微垂,取了丹药放入羊奶中,喂怀里的婴儿喝奶。 小锦乖乖的张嘴,咬住羊奶口慢慢喝下羊奶。 可能是饿极了,整袋羊奶喝的干干净净,顾遇照常拍打婴儿后背,等他打出奶嗝才放在孩儿旁 边。 谢林和旁如也吃饱了,将桌上收拾干净拘谨的坐在那儿。 顾遇抬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出声说道:去陪弟弟玩吧。 谢林嗯嗯点头,坐在两个弟弟跟前和他们玩耍,旁如拘谨的跟在小林身后,和他一起看着弟弟。 飞马的速度很快,赶在午时时抵达到白城。 白城身为修真人士常驻的城,城门口人来人往有很多马车。 守门的也是服装统一的修士,检查过往人群的身份。 马车速度渐渐慢下来,排在其他人后面耐心等着入城。 谢林好奇的掀开一觉窗帘,打量周围的环境。 看到那么多修士,双眼亮晶晶的。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修士,爹爹说修士都很厉害的,和他娘亲一样厉害! 想到爹爹和娘亲,眼中蓄满了泪水,他好想回家找爹爹娘亲啊。 吸了吸鼻子,眼睛红红的脸上还带着眼泪,合上窗帘坐回自己的位置,擦了擦眼泪。 旁如知道小林又想家了,抿唇低下头。他也想家了,不知道爹爹娘亲有没有找他。 顾遇凤眸眯起,看了眼那两个落泪的小孩,吩咐董立先去白城衙门。 是,王子。 董立应了声,轮到他们进城,直接掏出一块令牌递给守门的修士,压低声音小声说道:主子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修士恭敬的将令牌还回去:是,您放心。 董立将令牌放回衣袖,驾着马车飞快离开城门,朝着白城内的衙门驶去。 修士目送他们离开松了口气,没想到顾朝王爷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本来他们身为修士是不必如此对皇室恭敬的,但偏偏在位的那位皇帝是半魔之体,就连谷水派长老都打不过,更别说他们这些人,所以连带着整个修真界都对顾朝皇室恭敬有加。 另一边,马车稳稳当当停在衙门,顾遇吩咐谢林和旁如在马车上待着看好弟弟们,掀开马车车帘从上面跳下来,取出令牌递给旁边的衙役。 衙役看到令牌慌忙跪在地上:见过王爷。 顾遇冷冷嗯了声,抬脚朝着衙门内走去,衙役紧紧跟在王爷身后。 知府看到有人擅闯衙门,冷着脸大声呵斥:什么人?!胆敢擅闯衙门! 衙役急的脸色发白,匆匆来到知府面前,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大人,来的是王爷! 知府瞪大了双眼,结巴的说道:王、王爷 白博连忙跪在地上,双手铺在地上,额头重重磕在上面:下官见过王爷! 顾遇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绕过他径直坐在主位上,许久,才冷声让他起来。 白博擦了擦冷汗,忙不迭来到王爷面前,弯着腰站在旁边:不知王爷找下官有何事? 顾遇抬眸看向董立,董立上前说道:知府大人,王爷来白城的路上救了一帮孩子,这些孩子都是被人贩子偷来的,王爷的意思是让您帮他们寻到家人。 知府用力点头:是是是,下官一定为他们找到家人,还请王爷放心。 顾遇嗯了声,声音低沉冷冽:去,把那些孩子带进来。 董立抱拳点头,转身去外边将那些孩子带进来。 张全安与吴乃克跟在旁边,两人穿着普通便衣,但从神态上来看,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太监。 知府眼底闪过精光,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王爷身边跟着的都是小厮,除非这个人不是王爷,而是 白博忽然僵在原地,瞳孔微缩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陛、陛下 顾遇薄唇微勾,漆黑的眸子幽深危险,目光沉沉的看向旁边的知府,声音低沉危险:白知府,慎言啊。 白博脸上汗津津的,擦了擦脸上冷汗,弯着腰用力点头:是,下官定当谨言慎行! 顾遇勾了勾唇,吩咐董立把马车内那三个孩子的名字留下,起身离开衙门。 至于剩下那些孩子,交由衙门来照顾。 知府大人跟在陛下身后,站在衙门门口目送陛下上了马车,余光看到马车内的婴儿眼中闪过精 光。 陛下这次出行居然带了太子 脸上挂着笑容,看着马车走的越来越远,笑容慢慢消失,转身回了衙门冷着脸吩咐衙役把那些孩子带下去,让人留下画像搁在城门口为他们寻找家人。 飞马一路朝着白城最大的客栈走去,顾遇一手抱着一个婴儿从马车上下来,张全安吴乃克见状匆匆上前接过另外一个婴儿。 谢林被旁如哥哥牵着手,抬头看了眼高大的客栈,好奇惊讶的瞪大了眼:旁如哥哥,这个客栈好大呀! 旁如少年老成的嗯了声,紧紧跟在陛下旁边。 血衣率先跳下马车,伸手扶着小夏下来,两人纠纠缠缠的来到顾遇旁边,一行人聚集在客栈门口。 店小二脚下匆匆迎上来,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客官,您要几间房,咱们这可是白城最大的客栈,包吃食! 顾遇面无表情的抱着怀里的婴儿,听到店小二说的话,冷着声音说道:五间上房。 好嘞,客官您这边请,小的让人将您的马车带到后面去喂草。 店小二侧开身请他们进去,顾遇走在众人前面,旁如谢林紧紧跟在身后,吴乃克怀里抱着另外那个婴儿,与张全安跟在陛下旁边。 血衣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手上握着小夏的手,拉着他走向客栈。 几人还未进去,门外忽然变的嘈杂吵闹,身穿华服法衣的女子被人簇拥着走进来,看到带着面具的高大男人眼前一亮,笑意盈盈的上前伸手拦住他。 这位公子,不知你可有婚配? 少女手中握着一把鞭子,高傲的微微抬起下巴:没有婚配,跟本小姐回府如何? 董立冷着脸挡住胆大包天的女子:这位姑娘,还请不要挡住我们的去路。 店小二眼底闪过绝望,前头刚走了城主家的小公子,今儿个又来了与他并肩的女纨垮! 店小二勉强露出一抹笑容,讨笑的说道:王小姐,这位客官都有孩子了,您还是换个人吧,外边修士大把的是,总有您可以看得上的。 王小姐高傲的冷哼:不行,本小姐就要带他回府,怎么,你要拦着我? 店小二急的脸色发白,掌柜一见熟悉的打扮,汗津津的连忙上前:王小姐,您还是去找别人吧,这位客官说不得已经有夫人了。 董立紧紧拦着眼前的人,眼神冰冷:这位小姐还请自重,我家主子已经有了婚配。 董立。顾遇撇了那位王小姐一眼,冷淡的说道:把她丢开。 董立抱拳点头:是,主子! 王小姐,请吧。董立伸手让她离开。 王小姐哼笑,挥舞着鞭子朝着黑色劲装的男人打去:滚开,别挡本小姐的路!我就要带他进府,谁都别想拦着我! 顾遇凤眸眯起,眼中闪过寒光,声音低沉冷冽:王小姐,我已经有夫人,希望你自重。 王妍冷笑,握紧手中的鞭子:夫人?公子独身一人带着孩子,想必夫人不是死了就是跟人跑了吧?还是乖乖和我回府的好,我听人说,戴面具的不是太过俊俏就是太过丑陋,公子这般高大,想来是太过俊俏,等本小姐玩够了,自然会放你出府! 夫人不是死了就是跟人跑了 暴君耳边不断回荡着这句话,漆黑的眸子渐渐被红雾覆盖,阴翳暴戾的狠狠扫向王妍,薄唇勾起声音低沉危险:你说什么? 猛地伸出手握住那人的脖子,阴着脸用力拧断。 清脆的咔嚓声响起,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惊恐的看向客栈门口。 王妍死不瞑目的瞪大双眼,身体无力落在地上,唇角溢出鲜艳的红血。 跟在王妍身后的护卫吓的浑身发抖,带着自家小姐的尸体匆匆离开。 顾遇血红色的双眼扫向客栈内的其他人,阴着脸面无表情的一步一步走进客栈。 掌柜,带我们去房间。 掌柜咽了咽口水,茫然无措的在前面带路,双腿不断发抖。 被父皇抱在怀里的小宝咿咿呀呀晃着拳头,大眼好奇的看向周围。 上楼的脚步声沉重,让楼下一众人等打了个哆嗦。 看着那道玄色身影,心中皆闪过一个念头,此人不简单也不好惹。 掌柜战战兢兢推开房间的门,抖着声音说道:客、客官,这、这便是您、您的房间 顾遇嗯了声,眼中的红色散去恢复了原来的黑色,抱着孩儿进了房间,眼神示意董立去付钱。 张全安让吴乃克抱着孩子,自己则是跟在陛下身后,熟练的换起被褥,打扫干净卫生。 谢林早在刚才就被吓傻,呆呆地任由旁如哥哥牵着,站在房间门口看到里面抱着弟弟的叔叔,白着脸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旁如要比谢林好些,早在昨天晚上那人吩咐属下砍掉人贩子的头时,就知道了那人的凶狠。 不过那些人贩子该死! 握了握小林的手,给予他安慰。 顾遇垂眸看了眼怀里的孩儿,伸手从他嘴里掰开拳头,皱着眉警告他:小宝不许吃手。 小宝咿咿呀呀的推父皇的手,也不知有没有听懂,倒是没有继续啃自己的手手。 暴君瞧见站在门口的两人,朝他们勾手:过来。 谢林下意识躲开叔叔的视线,低着头握紧了旁如哥哥的手。 旁如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带着谢林走向陛下。 我已经将你们的容貌名字交给知府,过不了几天就会找到你们的父母,这段时间你们就住在我隔壁,有事去找张全安。 张全安,以后你与吴乃克照顾好他们三个。 正在收拾房间的张全安连忙弯下腰:是,主子,您放心。 顾遇嗯了声,抱着孩儿起身来到楼道,站在栅栏前,目光虚虚望向客栈外边:董立,去找仙长的踪迹。 董立重重抱拳:是,主子! 带上其他暗卫,几人离开客栈开始打听皇后娘娘的消息。 血衣从某间客房出来,欢快的来到魔族身边,垫着脚歪头看向锦被中的小宝:小宝小宝,看这里~ 小宝闭了闭眼,挣扎着想要翻身去看旁边的血衣,伸着小肉手去够鲜艳的红色衣服。 咿咿呀呀~ 血衣嘿嘿傻笑,完全没有被刚才那件事情吓到,毕竟他见过魔族发疯的样子,比刚才那个还要可怕。 暗暗摇了摇头,继续逗弄锦被中的小宝玩耍。 想起什么,出声询问道:你确定青崖在白城? 顾遇眼帘微垂,眸光沉沉的盯着一楼那群人,听到血衣的话,凤眸眯起眼中闪过寒光:确定,谷水派的人不敢骗我,不然我便杀了那个胆小如鼠的质子! 喂喂喂,不许伤害小夏!血衣慌张的瞪他,大有一副要是伤害小夏,就和他打起来的样子。 顾遇嗤笑: 蠢货。 血衣生气了,连小宝也不逗了,直接甩袖离开这里。 顾遇看着血衣离开的方向,收回视线继续盯着楼下那群人。 正派修士皆是虚伪之徒,血衣早晚要被那个小夏弄的遍体鳞伤,偏偏他还蠢的让人担心。 耳尖的听到楼下有人提起堕神两字,暴君顿时眯起双眼,直直看向那个说话的人。 抱着怀里的孩儿,面无表情的下了楼,朝着那个人走去。 径直坐在空位上,勾着唇冷声问道:堕神? 说话的修士吓的脸色发白,听到旁边的男人询问,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是、是的,白城内来了一位堕神,被城主家的小公子看上,说是今晚要带人来围剿他。 城主家的小公子? 想到有人觊觎仙长,暴君脸色瞬间阴沉难看,双手死死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分卷(72) 该死,凡夫俗子也胆敢觊觎他的仙长。 顾遇眼底充斥着杀意,周身气压极低,坐在旁边的修士打了个寒战,迫不及待的跟着友人离开客栈。 猛然接触到阳光,身上的寒冷散去,想到刚才那位道友,心生敬意。 桌前只剩下顾遇一个人,回过神起身回了房间,今晚他就可以见到仙长了,至于那个觊觎仙长的人,眼中闪过寒光。 白城郊外,温奴跟着系统上了另外一座山上,寻找了很久还是没能寻找到翠草。 眼看天色渐晚,解下手腕上的帷帽戴在头上:走吧,这座山也没有,明日我们去另外一座山上看看。 商青岸嗯了声,离的怅捱远远的,半抱着宿主下山。 温奴知道系统是在担心被感染上细菌病毒,特意隔开两人,走在系统和紫发少年中间. 怅捱难得没有生气,想到绿眼传来的消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旁边的白衣。 听说那个人间帝王正在赶来白城的路上,到时候白衣被那人找到,道长身边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一想到那个画面,便有些兴奋激动。 温奴察觉到怅捱的眼神,心下警惕起来,与系统一并离他远些。 三人回到城内,就见路上多了许多人,一两三个人的举在一起,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温奴与系统对视了一眼,两人不动声色的靠近那群人,暗暗打听城内发生了何事。 听说城内王首富的女儿被人杀了。 我也听说了,好像是被人一手扭断了脖子死的。 王家那个女儿,应当是又看上了谁,但没想到最后会 其中某个人摇了摇头,一脸的可惜。 温奴柳眉微蹙,下意识看向怅捱,但怅捱一直跟在他们身边,而且从球球说的来看,怅捱一般杀害的都是男子。 白城还真是多事之城。 想到今晚那位城主公子要带人找上门,心下烦躁的抿了抿唇。 走吧,先回去。 系统点了点头,跟在宿主旁边,三人直接回了客栈。 等进了客栈门,才发现客栈凄凉的厉害,比昨天少了将近大半的人。 掌柜看见他们回来,好心的上前提醒:客官客官,您稍等。 温奴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着掌柜:掌柜可有什么事? 掌柜擦了擦冷汗,叹了口气:刚才客栈发生了命案,您小心些,不然我退了您的灵石,您换家客栈?这样还可以躲避些白公子? 温奴朝掌柜道谢:不必,我们 话还未说完,楼上忽然响起一道婴儿的哭声,温奴心尖猛地空了下,抬眸直直看向声音响起的方向。 房间内,躺在床上的孩儿不知为何突然哭起来,小脸哭的通红,脚脚用力踹着锦被。 呜哇哇 呜呜 小宝伤心的嚎啕大哭,双手紧紧握成肉拳头。 顾遇小心翼翼把他抱在怀里,哄了许久孩儿依旧还在大哭。 小宝乖,小宝不哭,父皇在 暴君心疼的擦去孩儿脸上的眼泪,偏偏锦被中的小婴儿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顾遇有些慌乱,怀疑孩儿是不是病了,匆匆推开门,抱着他出了房间。 抬眸间,看到了楼下的人。 第69章 修罗场 抬眸间,看到了楼下的人。 那人穿着一身月牙白长袍,头上戴着长至胸前的帷帽,就算看不见五官,顾遇也一眼认出那就是他的仙长。 怀里的孩儿还在嚎啕大哭,但他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眼里只有那道白色身影。 仙长 仙长 面具下,暴君脸上露出一抹哀伤欣喜的表情,双眼死死追寻着楼下的人。 温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顾遇,就算他脸上戴了铁质面具,也依旧通过裸露在外的薄唇和那双凤眸认出来他。 身体僵在原地,呆滞茫然的抬着头看向楼上的玄衣身影,红唇微张低声喃喃:顾遇 系统见宿主愣在原地,疑惑的上前抱住他撒娇:怎么不走啦? 裹在黑袍下的怅捱看到白衣盯着楼上的玄衣男人发呆,红艳艳的唇微微勾起,意味深长的无声笑了笑。 有趣,真是有趣。 这个人间皇帝倒是来的快,两人这么早就碰了面。 怅捱双手抱胸,勾着红唇欣赏现在的趣事。 孩儿的哭声越来越大,引出了房间内的其他人。 张全安吴乃克匆匆推门出来,见主子抱着太子站在楼梯口,连忙上前担忧的询问:主子,发生了何事?小公子这是怎么了?可要去请大夫? 顾遇像是没有听到身边人说话,漆黑的眸子倒映着楼下那抹白色身影,以及抱住仙长的那个男人。 黑眸渐渐被染上一层红雾,眼神阴翳暴戾的扫向那个男人,薄唇紧紧抿着。 他决不允许仙长身边有其他人,仙长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怀里的孩儿哭的越来越厉害,整个客栈内都是婴儿的嘶哑的哭声,偏偏抱着婴儿的那个男人仿佛没有听到。 温奴心脏生疼,白着脸死死捂着心口,这一举动吓坏了旁边的系统,下意识紧紧搂着他,就要检查他的身体:宿主,你怎么啦? 温奴脸色苍白,透过白纱看向玄衣男子怀里的婴儿,黑色的眸子被覆盖上一层薄薄的水雾,但他仍然强撑着不想让系统发现异常,扯了扯唇角勉强的温笑道:我没事,球球不用担心。 顾遇脸色阴沉的盯着仙长和那个男人亲亲我我,终于再也忍不住爆发起来,抱着怀里的孩儿,一步一步下楼,一步一步慢慢走到仙长跟前。 孩儿的哭声越来越大,随着距离的拉近,温奴清楚的看到孩儿通红的小脸。 暴君红着眼死死盯着跟前的人,喉咙滚动声音低沉沙哑:仙长 温奴强迫自己不去看顾遇,撇开脸拉着系统就要离开。 暴君眼中红的快要滴血,面具下那张脸阴沉恐怖,森冷的目光扫向仙长旁边的道袍男人。 锦被中的婴儿哭的快要窒息,脸上呈现不正常的青红。 顾遇忽然低声沉笑,薄唇勾起声音沙哑:仙长,你连孩儿都不要了吗?既然爹爹不要孩儿,就这么哭死也是好的,总比没有爹爹要好,希望孩儿下一世能找个好人家 张全安与吴乃克愣在原地,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仙师。 听到陛下说的话,两人惊恐的瞪大双眼,匆匆来到主子身边跪在地上:主子!小公子可是您的孩子啊!主子! 锦被中的婴儿哭声渐渐变低,张着嘴汲取着空气,小脸上通红一片,难受的小声哼唧。 顾遇像是没有看到孩儿的异常,偏执的死死盯着仙长的背影。 温奴脚下微顿,温和的眸子盛着怒火,转过身来到玄衣男人面前,伸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声音有些尖锐:顾遇!你在说什么! 仙长这一巴掌用了很大的力气,隔着冰冷的面具,他也感觉到了疼痛。 暴君伸手摸着被仙长打过的脸颊,凤眸微微眯起,勾着唇低声沉笑,像是疯子一般紧紧盯着眼前的仙长。 仙长 你还是过来了 锦被中的婴儿难受的哼唧,温奴心尖猛地疼痛起来,隔着帷帽看向孩儿。 抢过男人怀里的孩子,温奴小心翼翼的把他抱在怀里,手无举措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好在这时暴君终于想起了孩儿,伸手覆盖在仙长手上,带着他轻轻哄着锦被中的孩儿,看见孩儿通红的小脸,眼中闪过心疼。 仙长,陪我带孩儿去寻大夫好不好? 温奴垂眸盯着怀里的孩儿,孩儿还在难受的小声哼唧,脸上满是泪痕,身上的锦被被泪水浸湿。 他本想拒绝,但是看到孩儿这般模样,终是不忍心的点了点头,苦涩沙哑的回头看向系统,哑声说道:球球,我去躺药铺,你 系统认出了宿主旁边的人,见他要跟着顾遇去药铺,随即出声打断了他:我也去,走吧。 温奴无法,只好点了点头,手脚无措的抱着怀里的孩儿离开客栈。 顾遇怀里瞬间空下来,眼帘微垂眸光偏执的追寻着仙长的背影,勾着唇快步跟上去,挤在仙长与那个男人的中间,隔开两人防止他们接触。 怅捱拢了拢头上的黑色兜帽,舌尖舔过红唇,笑容张狂的跟上道长。 真好,道长往后便是他一个人的。 希望那个人间皇帝给力些,最好带着白衣离开这里。 如今道长知道白衣生过孩子,应当会嫌弃白衣很脏吧,毕竟身为男子却生出了孩子来。 一行四人心神各异,温奴满心担忧焦急,远远看见药铺大门,迫不及待的抱着孩儿匆匆进去。 大夫! 快瞧瞧孩、孩儿怎么了! 大夫是位中年男子,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衣服,见来人抱着孩子,连忙让他将孩子放在床上。 锦被中的孩儿面色呈现不正常的红色,小嘴泛着青紫,脸上眼上还挂着泪珠,显然是哭的太厉害,造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顾遇站在仙长身边,与他一起看向大夫,见大夫脸色难看,喉咙滚动声音沙哑:大夫,孩儿 大夫脸色难看,不赞同的看向站在一起的两人:你们是怎么带孩子的,孩子都哭成这样了也不知道哄一哄! 大夫一边说教他们,一边取出银针轻轻扎在婴儿手上,渐渐地锦被中的小婴儿像是回过神,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恢复原样,小嘴也变成了正常的红润颜色。 温奴默默站在原地,黑眸紧紧盯着锦被中的孩儿,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耳边不断响着大夫的说教,温奴眨了眨眼,一滴眼泪没入衣领中。 既然孩儿没事,那他就不必待在这里。 转过身拉着系统手腕离开药铺,看也没看旁边的男人一眼。 暴君瞳孔微缩,眼疾手快的拽住仙长的手臂,声音低沉沙哑:仙长,你要去那里? 温奴柳眉微蹙,垂了垂眸子,挣开手臂上的大手,带着系统继续往外走。 暴君阴沉着一张脸,闪身挡在仙长面前,凤眸偏执疯狂的盯着他,眼底盛着浓浓的哀伤祈求:仙长,别走好不好 温奴像是没有看到男人脸上的哀求,隔着帷帽微冷着脸绕开他离开。 孩儿没了事,他也该回去了。 至于眼前的男人,清亮的眸子闪过一抹复杂。 顾遇不是他喜欢的那个顾遇,况且这一世顾遇做了很多错事,他无法原谅那些事情。 抿唇拉着系统出了药铺,还未走远纤细的腰肢被人勾住,暴君用力把仙长拉进怀里,红着眼紧紧抱着怀里的人,下巴搁在温暖的脖颈窝处,眼泪顺着脸颊落在上面。 顾遇面具下的表情悲伤绝望,想到仙长决绝冷漠的样子,声音哽咽沙哑:仙长,别这样对我,求你 温奴心脏跳了下,但仍然不为所动的推开身上的人,透过白纱看向顾遇,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转身径直离开这里。 系统暗暗看了顾遇一眼,没想到宿主和顾遇最后会是这个样子。 摇了摇头连忙跟上宿主,安慰的把他半搂在怀里。 顾遇站在原地,视线模糊的看着仙长离去的背影,看着那个灰色道袍的男人靠着仙长,那一瞬间挺直的腰背佝偻下来。 仙长 仙长 呢喃着,眼角的眼泪顺着面具滑下,只要一想到仙长不要他了,心脏便难受的快要爆炸。 不 仙长不能不要他 顾遇眼中渐渐布满红血丝,咬牙狠狠盯着仙长的背影,转身回了药铺。 孩儿恢复的很好,哭累了闭着眼已经睡着。 顾遇抱着孩儿追赶仙长。温奴与系统并肩走在一起,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眼帘微垂睫毛抖了抖。 宿主系统叹了口气,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宿主当初为了顾遇都愿意放弃回家,但现在却变成这幅模样。 而且,宿主还和顾遇有了孩子。 想起不经意瞥见的小宿主,系统有些心痒难耐。 这可是小宿主!不知道是不是和宿主长的一样!刚刚只轻飘飘瞄了一眼,还没仔细看清楚就被宿主拉了出来。 温奴没有说话,只一味的往前走。 很快暴君追赶上仙长,看到挨着仙长极近的灰袍道士,脸色难看的挤到两人中间,哑着声音小声说话:仙长你看,孩儿睡着了。 想到孩儿的睡姿,顾遇卑微的讨笑:孩儿睡姿和仙长一模一样,仙长今晚要不要和孩儿一起睡觉,小宝要是知道和爹爹一起睡觉,肯定会很开心的 温奴不说话,眼神直直望向前方,不去看男人怀里的婴儿。 暴君不死心的继续和仙长说着话:孩儿很乖,仙长不用担心孩儿会吵到你 锦被中的小婴儿乖乖的睡着觉,小手握着拳头放在胸前,顾遇的话刚刚说完,小婴儿就嘤咛出声,不安的张着嘴难受的哼唧。 温奴听着孩儿难受的声音,红唇被他咬出牙印,藏在衣袖中的双手紧紧揪着衣袖,不止一次想要回头看一看孩儿。 但他不能,他怕看了,便会不忍心。 下唇被牙齿咬破,血滴顺着贝齿滑下喉咙,满嘴都是鲜血的味道。 顾遇心脏也很疼,见孩儿难受的样子,眼中闪过苦涩。 分卷(73) 垂下眼帘,抱着怀里的孩儿轻轻哄他,大手小心翼翼拍打孩儿后背,声音轻柔:小宝乖,不怕不怕,没事了 温奴瞳孔缩了缩,眼中闪过惊讶不可思议,没想到顾遇他竟然会改变 但这些与他无关,顾遇不是那个人 认清事实,温奴加快了脚步匆匆走向客栈,暴君见状抱着孩儿不依不挠的紧紧跟上去。 系统叹气,落后两人一步走在后面。 怅捱眼底闪过惊喜,迫不及待的来到道长身边,压低声音小声说道:道长,那个孩子是温奴哥哥和那个人的吗?长的和温奴哥哥好想啊。 茶里茶气的语气,让系统翻了个白眼,理都不理他,加快脚步赶上了宿主。 怅捱勾起的红唇慢慢僵硬在原地,阴气沉沉地看向白衣的背影。 没关系,他现在不着急,等白衣被那个皇帝缠上,他有的是时间和道长在一起。 拢紧身上的黑色长袍跟上道长,一行几人很快回到客栈。 张全安与吴乃克一路上都没有说话,默默跟在陛下身后,看着陛下与仙师走在一起说话。 刚进到客栈里面,顾遇瞬间就被一群人包围。 温奴柳眉微蹙,帷帽下的脸上露出迟疑,最终还是没有与顾遇站在一起,而是出了包围圈冷漠的朝着楼上走去。 顾遇浑身阴沉的站在原地,穿过重重包围执着的盯着仙长上楼时的背影,眼底盛着浓郁的悲伤。 抿着唇低下头,面具下脸色苍白。 就是你杀了我的女儿!包围他的修士中走出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身上戴着金光灿灿的金银珠宝:给我杀了他!为我的女儿报仇! 大腹便便的男人狠毒的看向玄衣男子,咬牙切齿的大声朝着周围的修士说道:他杀了我的女儿,我也要杀了他的儿子血债血偿! 顾遇顿时眼神阴翳暴戾,掌心向上出现一把沉重的青铜长剑,单手抱紧怀里的孩儿,面无表情的扫过那群修士。 上楼上到一半的温奴愣在原地,耳边回响着大腹便便男人说的话。 杀了他的女儿?血债血偿? 眉头紧紧蹙起,温奴想起了听到的消息,首富的女儿被人虐杀。 如今看来,杀了首富女儿的人就是顾遇。 温奴抿唇转身看向被人团团包围的男人,目光穿过人群看向锦被中的孩儿。 虽然他不想与顾遇有任何接触,但他无法做到眼睁睁看着孩儿被人伤害。 至于首富的女儿,顾遇做错了事就应当承受带来的结果。 属于天神的威压在客栈内出现,一道白色灵力朝着玄衣男子怀里的婴儿飞去,紧接着裹着锦被的婴儿落入温奴手中。 大腹便便的首富恨恨的扫向楼梯上的人,指着旁边的修士吩咐他:去,给我杀了那个婴儿! 修士皱眉没有动,他从抱着婴儿的男人身上感觉到了神威。 想到白城内流传的消息,那个人应当就是堕神! 就算他们加在一起,也打不过的堕神! 倒是被围住的玄衣男子看不出修为,他们还能打得过。 无视首富的吩咐,修士与其他同伴一起攻向玄衣男子。 首富气的浑身发抖,他花了钱请他们,他们这群修士就这样对他?! 客栈内瞬间乱起来,顾遇手持天子剑与那群人打起来,余光时不时看向站在楼梯上的仙长。 想到仙长主动将孩儿接过去,暴君心底生出一个念头。 仙长接走了孩儿,是不是说明仙长不愿看见他受伤 暴君动作越来越快,周围的修士被他打的气喘吁吁。 其中一位修士扫了眼玄衣男子脸上的面具,眼底闪过精光。 掌心射出暗器,直直朝着那人脸上的面具而去。 铁质面具啪嗒一声落在地上,露出一张遍布青筋的脸。 周围响起惊呼,没想到面具下是张如此吓人的脸。 温奴柳眉微蹙,下意识抱紧怀里的孩儿,看着顾遇那张满是青筋的脸,越发下定决心赶快寻找到翠草,血毒已经快要完全失控。 顾遇瞳孔缩了缩,双手死死捂住脸,下意识看向楼梯上的仙长,仿佛透过白纱看到了仙长对他的厌恶恶心。 狠狠击飞周围的修士,逃避的闪身离开客栈,想要寻一处角落让仙长再也看不见那张脸。 温奴张了张嘴:顾遇 但那道身影消失的太快,一眨眼就没了踪迹。 温奴抿唇抱着孩儿追出去,但热闹的街道上并没有那人的影子。 血衣被楼下的打斗吵醒,推开房门走了出去,站在栏杆上的小夏不知待了多久,目光呆滞麻木的看着客栈大门。 小夏,你在看什么?血衣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顺着小夏视线看去,这才发现一楼来了好多人。 怪不得打斗声那么大,原来人这么多! 血衣撇了撇嘴,恼火的冷哼,要不是他们在这儿打斗,他还能继续睡下去。 晦气晦气晦气,太晦气了。 小夏依旧没有说话,经过刚才的打击,整个人现在蔫了吧唧的。 没想到青崖仙尊真的认识那个坏人,小宝也是他和那个坏人生的。 但就算这样他也依旧很喜欢青崖仙尊,坚定认为是那个坏人强迫了青崖仙尊! 血衣诶诶诶的揉眼,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青崖吗??? 他怀里抱着的是小宝??? 血衣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拉着小夏屁颠屁颠的下楼跑向那道白色身影。 温奴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警惕的护着怀里的孩儿转身看向来人。 入目是浓郁的血红,以及那张惨白吓人的脸。 血衣?温奴惊讶的下意识喊道:你怎么在这里?而且还和小夏在一起? 看到被血衣牵着手的小夏,温奴是真的很震惊,小夏在他看来是个胆子很小的人,就算父亲是谷水派的大长老。 他记得小夏从未离开过谷水派,怎么会跟在血衣身边出现在白城? 小夏羞赧的红了脸:青崖仙尊 温奴点了点头,怀里还抱着重量十足的小婴儿,鼻尖上全是孩儿身上的奶味。 血衣靠近青崖,伸手戳了戳小宝的脸颊,见他还在睡觉,刻意放低声音小声说道:小夏被额 想了想,才想起来那个魔族叫什么,继续说道:被顾遇当做质子带来白城,我和小夏认识就跟着他一起来了。 温奴眉头微微蹙起,还想继续问清楚,怀里的小婴儿慢悠悠的醒来。 清澈透亮的大眼水润润的,圆溜溜的黑色眼睛好奇的看向抱着他的人。 淡淡的清香让小婴儿感觉到温暖,咧开小嘴咯咯傻笑。 咿咿呀呀~ 展开肉肉的小手,晃着去够垂在旁边的白纱。 血衣嘿嘿傻笑,捏住小宝肉肉的脸和他玩耍:哎呀,咱们小宝醒了呀? 后知后觉感觉小宝的脸有些红,下意识小声嘟囔了一句:怎么小宝脸这么红?我没用力捏啊? 见血衣与孩儿熟稔的模样,温奴眼中闪过惊讶疑惑:你和小宝认识? 温奴想到血衣知道孩儿名字,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苦涩的扯了扯唇角。 血衣点了点头,见小宝又要生气的咬他,连忙缩回手,边解释说道:之前顾遇去鬼界寻招魂铃,那段时间他要去厉鬼渊,不方便带着小宝进去,就由我来照顾他。 说着说着,血衣撇了撇嘴:你是不知道小宝有多小气,就因为把他脸戳红了就记仇! 温奴听着血衣絮絮叨叨的声音,落寞的垂下了头,与小婴儿一模一样的鹿眼染上一层水雾。 小宝 声音哑哑的,忍不住轻轻握住孩儿的小手,感觉到手下肉肉的触感,闭上眼将脸贴在孩儿身上。 系统挣开怅捱的禁锢,朝他翻了个白眼,迫不及待的走到宿主身边,好奇的看向宿主怀里的小宿主。 血衣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一件事,看了看锦被中的小宝,又看了看摘下帷帽的青崖,发现一个惊天大秘密。 小夏说的居然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血衣:我发现一个秘密!哥! 血白:什么秘密? 血衣:小宝是青崖和那个魔族生的! 血白:哦,先挂了吧,你嫂子饿了,我去人间给他买爱吃的糕点。 第70章 顾遇夫人 万万没想到小宝是青崖和顾遇的孩子,血衣备受打击,整个人都有些呆滞。 温奴没有看到血衣的异常,抱着孩儿怎么看都看不够。 系统商青岸伸手拽了拽宿主,想到刚才被怅捱碰过,脸色有些发白:宿、宿主,净水诀 温奴敛去眼中的泪水,扯了扯唇角顺着衣袖上的手看去。 见系统脸色苍白,眼中闪过慌乱,皱眉看向不远处的怅捱,在系统身上施了净水诀。 商青岸松了口气,以防万一又从衣袖中掏出消毒喷雾,朝着自己身上喷了许多,灭杀怅捱身上的细菌病毒。 温奴见他无事,垂眸看向锦被中的孩儿,红唇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校,贴在孩儿脸上蹭了蹭:小宝 小宝咧开嘴咯咯傻笑,小手轻轻放在热热的脸上,大眼圆溜溜的盯着那张脸。 咿呀呀~ 温奴鹿眸弯了弯,抱紧了怀里的孩儿。 系统收拾完自己,终于开开心心的来到宿主跟前,好奇的看向宿主怀里的小宿主,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戳了戳那张白嫩肉嘟嘟的小脸。 小宿主好可爱,脸软软的。 身为机器人,商青岸从来没有见过婴儿,如今见了宿主的宝宝,双眼亮晶晶就像是看到小鱼干的猫咪,紧紧盯着锦被中的婴儿不放,兴趣被拉到了最大。 温奴闻言笑了笑,随着系统一起看向自己玩耍的孩儿,想起跑出去的顾遇,眼帘微垂睫毛抖了抖。 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柳眉微蹙,扫了眼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抿唇朝着其他人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楼上吧。 血衣嗯嗯点头,侧着身子贴着青崖,暗戳戳的想要逗弄小气记仇的小宝,另外空着的手牵着小夏。 手虚虚放在小宝嘴边,闻着熟悉的味道,小宝哼唧哼唧张嘴要咬那只手,还未咬到,那只手迅速缩了回去。 血衣憨憨傻笑,见小宝没有咬到他的手,得意洋洋的在小宝眼前晃了晃。 小婴儿气的咿咿呀呀踢脚,挥舞着拳头要去打那只手。 偏偏血衣坏坏的,让小宝怎么也够不到。 咿呀! 小婴儿生气的哼了声,扭头去看另一边的人,不和那个坏人玩耍了。 温奴看着孩儿生气的模样,心尖尖酥酥麻麻的,忍不住俯下身将唇贴在他额头上:小宝乖,不生气。 被人亲亲,小婴儿直接笑的露出了无牙的肉床,圆溜溜的鹿眼弯成了月牙。 温奴唇角跟着一起上扬,抱着他回了客栈房间。 系统紧紧跟在宿主旁边,眼睛一直不离小宿主,看到小宿主那么可爱,内心蠢蠢欲动,想和刚才那个人一样,陪着小宿主玩耍。 但他是机器人,虽然精通上百种育儿知识,但还从来没有亲自接触到过小婴儿。 干巴巴的坐在宿主旁边,伸着脖子好奇的盯着小宿主,手脚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怅捱勾了勾红艳艳的唇,身上散发着愉悦的气息,怀里仿佛还留着道长身上的温度。 看到道长如此喜欢婴儿,忍不住上前伸手想要拉住道长。 系统敏锐的侧身躲开,警惕的看向旁边的紫发人类:你做什么? 怅捱没有生气,拢在黑袍中的脸上挂着笑容,余光看到裹在红色被子中的婴儿,眼中闪烁着暗光:道长喜欢孩子? 道长喜欢,以后我们也可以生孩子,听说只要服下得子药就可以生下孩子。 后边这句话,怅捱特地压低声音靠在道长耳边小声说的,还在周围设下了结界,隔绝其他人听到他说的话。 商青岸瞳孔微缩,猛地看向旁边的紫发人类,眼中盛着怒火:滚开,肮脏的人类! 怅捱眸光闪烁,第一次看到道长发那么大的火气,但他没有生气,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笑意盈盈的继续说道:道长这是害羞了吗? 系统气的浑身发抖,身上数据紊乱,皮肤上隐隐约约出现电花。 狠狠瞪了眼让人厌恶的肮脏人类,挥手间重重把他丢了出去,关上房间的门防止他进来。 温奴下意识看向系统,见他有异样,连忙将怀里的孩儿递给血衣,担忧的看向系统:球球,怎么了? 系统闭了闭眼,掏出消毒喷雾朝自己狠狠喷了喷,抖着声音害怕的说道:那、那个人类说、说要和我生孩子 温奴眉头紧皱,眼中闪过寒光,安慰的抱了抱系统:球球别怕,等找到翠草我们就离开,离他远远的。 系统后怕的嗯了声,实在是被那个人类缠怕了。 血衣抱着小宝,听到他们说的话,总感觉那个黑袍少年有些熟悉,而且身上的鬼气好像在那里见过。 想到有些头疼,撇了撇嘴没有继续想下去,而是抱着小宝和他玩了起来。 小夏要比血衣高上一头,微微低下头就能看到锦被中的小婴儿。 一想到小婴儿是青崖仙尊的孩儿,眼睛亮晶晶的,小心翼翼的想要和他玩耍。 血衣看小夏拘谨的模样,嘿嘿笑了一声,拉着他的手放到小宝嘴边。 闻到熟悉的气息,小宝啊呜一口咬住那只手,紧紧揪着不放,圆溜溜的大眼眯起看向血衣的脸。 血衣脸上露出一抹坏坏的笑容,两只手都放在小宝眼前晃了晃,得意洋洋的哼哼。 小宝鹿眼睁的很大,呆呆地咬着嘴里的大手,像是不明白嘴里明明咬着一只手,那个人怎么还有两只。 小夏瞧见小婴儿呆呆地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小宝下意识松开小嘴,眼睁睁看着另外一个人收回了他的手。 意识到自己被骗,小宝气的咿咿呀呀直叫,踢着脚晃着手要去找父皇! 分卷(74) 温奴安慰好系统,听到小宝的哭声,回头看向血衣。 血衣心虚的低着头,没想到自己又把小宝惹急了。 还给青崖后,老老实实拉着小夏坐在一边,决定下次一定不在逗小宝,被他哭怕了。 系统情绪来的快也去的快,不知是不是机器人的缘故,很快就忘了刚才的害怕,听到小宿主的哭成,担忧的靠在宿主旁边:宿主,小宿主哭的好可怜。 温奴有些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哄锦被中的孩儿,看着他哭的可怜巴巴,想起了去药铺之前的事情。 继续哭下去,会不会又变成那个样子! 温奴不知所措的晃着锦被:小宝不哭爹、爹爹在 一直当做空气的吴乃克出了声,弯着腰朝仙师说道:仙师,小公子可能尿了,或者是饿了。 温奴谢意的朝吴乃克点了点头,抱着孩儿放到床上,手脚忙乱僵硬的检查孩儿有没有尿。 血衣见状拍了拍心口,原来小宝只是饿哭的,不是他弄哭的! 裹在屁股上的尿布是干净的,那就是说小宝是饿了。 温奴重新给他裹上尿布,弄好外边的锦被防止被冷风吹到。 想起之前系统给他的一堆奶粉和奶瓶,皱了皱眉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罐奶粉,和一个粉色的奶瓶。 挥手烧热茶壶中的温水,盛了两勺奶粉放入奶瓶,倒上热水上下左右摇晃。 床上的小婴儿还在嚎啕大哭,温奴听的心尖疼,小心翼翼把孩儿抱在怀里,将奶瓶放到他嘴边。 小婴儿张嘴咬住奶嘴,眯着眼吸允里面的奶水。 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泪水,脸上被他哭的湿漉漉的。 喝到喝好的奶粉,小宝双手捧着奶瓶,喝的咕咚作响。 系统跟着宿主坐在床边,撑着手灼灼的盯着小宿主:小宿主很喜欢这个奶粉,要不要在拿出来几瓶,商城里还有好多。 升级后,除了不能和主系统联络之外,商城里倒是多了很多好东西,还有小婴儿用的东西! 温奴连忙阻止了系统,他储物戒指中还有一堆奶粉罐,都可以让小宝喝到成年了! 血衣鼻尖耸动,见小宝喝的这么幸福开心,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双眼灼灼的看向那个奇奇怪怪的罐子。 青崖 血衣扭捏的看了他一眼:我、我也想喝 跟小宝抢吃的,就算是大大咧咧的血衣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他真的好想尝尝那个奇奇怪怪的东西! 温奴失笑,鹿眼弯了弯从空间取出两罐奶粉递给他:给你的。 血衣连忙把它们抱在怀里收入空间,嘿嘿傻笑着准备回了房间拉着小夏一起去试试。 温奴摇头,继续小心喂着怀里的孩儿。 小宝喝完一瓶奶粉打了个饱嗝,推开手里的奶瓶困顿的眨了眨眼。 温奴将东西放到一旁,想要将孩儿放回床上,让他睡的好受些。 仙师 吴乃克上前阻止了仙师:仙师,喂完小公子需要拍拍后背,让小公子打出奶嗝,这样才不会吐奶打嗝。 差点伤害到孩儿,温奴眼中闪过懊恼自责,愧疚的把孩儿抱在怀里,轻轻拍打孩儿后背。 小婴儿眯着眼打了个奶嗝,浓长的睫毛轻颤,慢慢的闻着熟悉的气息睡着了。 温奴手下动作越发的轻,小心翼翼把孩儿放到床上,掀开被子盖子孩儿身上。 系统商青岸一脸认真的把步骤记下来,准备什么时候宿主没空照顾孩子他来照顾。 身为机器人,应当要什么都会。 小宝睡着,血衣也没耐心待在这里,拉着小夏轻手轻脚离开了房间。 小夏回头看了眼青崖仙尊,失落落的跟在厉鬼身后。 张全安吴乃克没有离开,恭敬的候在一旁守着仙师与小公子。 一时间房间内的气氛有些奇怪,忽然张全安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完了 吴乃克垂头看了他一眼,眼神询问他怎么回事? 张全安皱眉紧皱,那三个孩子被他留在房间,还没有吃东西,这都快过去一天了! 温奴察觉到张全安的不安,挥手在孩儿周围设下结界,让他睡的更安稳些。 怎么了? 听到仙师询问,张全安慌忙站在仙师跟前,弯着腰说道:陛下昨日救了一群被人拐卖的孩子,有三个被带在身边,奴才忘了给他们准备晚饭,也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 温奴眼底闪过惊讶,他没想到这一世暴虐的顾遇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蹙了蹙眉,朝着旁边的系统说道:球球,你看着些小宝,我和他们去看看那三个孩子。 商青岸点了点头,脱掉鞋子盘腿坐在床上,认真的看着躺在床上睡觉的小宿主:宿主放心,我会好好看着小宿主的。 温奴唇角张扬失笑,示意张全安吴乃克带着他去那三个孩子的房间。 过了片刻,三人来到房间外,张全安直接推门进去,房间内的床上坐着两个不大的孩子,两人中间还有一个裹在被子中的婴儿。 温奴这次是真的惊讶了,没想到顾遇会把这些孩子带在身边,而且还有那么小的婴儿。 旁如看着陌生的白衣青年,警惕的握紧谢林的手,挡住床上的小锦。 张全安看了眼他们一眼,解释道:你们别害怕,这位是主子的夫人,青崖仙尊,是天上的神仙。 被旁如哥哥握着手的谢林双眼亮晶晶的:神仙!你真的是神仙吗! 温奴红唇微微上扬,温笑着点了点头:嗯。 挥手取出六罐奶粉放到桌上,取出一瓶奶瓶冲泡奶粉。 晃了晃,朝着床上的几个孩子说道:小宝宝是不是饿了? 旁如就算知道了眼前这个白衣青年的身份,依旧警惕的盯着他,防止他做出什么伤害小林和小锦的事情。 温奴没有怪罪他,摸了摸两人的头发,转而看向裹在被子里的小婴儿。 小婴儿很瘦弱,脸色白白的,也不哭叫吵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观察周围。 那日顾遇治好了小婴儿,但不管任何办法总会有迟缓的时候,所以小婴儿现在还是有些呆呆地。 温奴并不知道顾遇做的事情,也不知道小锦大脑发育不完整,见他乖乖的动作越发的轻柔,小心把他抱在怀里喂他喝奶。 谢林好奇的看向神仙,被神仙脸上的温柔吸引,呆呆地睁大了双眼。 旁如见状下意识挡在谢林跟前,让他不去看那个白衣天神,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神仙! 要是真有神仙,当初在他们被人打骂的时候,怎么没有神仙来救他们 想到那段黑暗的时间,旁如害怕的浑身发抖。 温奴恰好喂完小婴儿,拍了拍奶嗝把他放到床上,余光瞧见那个大点的孩子浑身发抖,担忧的垂下头看他:怎么了?可是那里不舒服?我让吴乃克去给你请大夫好不好? 旁如低着头,听到温柔的声音,眼中盛着泪水。 谢林伸手握住旁如哥哥的手,茫然无措的看着他:旁如哥哥你怎么了 旁如的眼泪顺着脸落在地上,朝着谢林和那个神仙摇了摇头,只绷着嘴不说话。 温奴唇角溢出一声轻叹,伸手揉了揉旁如的头发,他也不过是九岁大小的孩子,被人拐卖应当吓坏了。 张全安,去点些他们可以吃的饭菜来。 张全安弯下腰:是,仙师。 吴乃克掏出干净的手帕递给仙师:仙师。 温奴伸手接过帕子,朝吴乃克到了声谢,小心翼翼擦去小孩脸上的泪水。 别担心,顾遇 提起顾遇,喉咙滚动咽下苦涩,沙哑着声音继续说道:顾遇会帮你们找到家人的,我也会帮他一起给你们找到家人。 旁如呆呆地仰头看向神仙的脸,抿唇移开视线看向一边,还是不怎么相信神仙的话。 谢林晃了晃旁如哥哥的手:哥哥别怕,小林会陪着你的! 旁如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嗯 张全安很快带着小二进来,托盘上放着客栈的头牌菜,一一放到桌子上退了出去。 你们好好吃饭,有什么事就去隔壁房间找我。温奴揉了揉两人的头发,让张全安和吴乃克看着他们三个孩子,独自回了房间。 系统穿着外衣不知何时睡着,手臂中怀着锦被中的小婴儿。 温奴轻手轻脚的上前,看到孩儿睡的香甜的模样,眼中闪过暖意。 另一边,血衣与小夏坐在桌前,取出储物袋中的铁罐子,回忆着青崖打开的动作把它打开。 闻到香香甜甜的味道,双眼顿时亮晶晶的:不知道用这个做糕点是不是很好吃。 小夏没有说话,撑着下巴发呆,脑海中不断闪过青崖仙尊和那个差点杀了他的顾遇。 一想到小宝真的是青崖仙尊和顾遇生的,便有些难过。 青崖仙尊这么好的神仙,怎么会和那么坏的顾遇在一起。 与小夏不同,血衣转眼就把那件事情忘了,看着眼前的两罐粉末,想起小宝很喜欢喝这个,准备留下一罐给哥哥送过去,到时候可以给小侄子喝。 也不知道哥哥和嫂嫂现在什么情况。 远在鬼界的血白打了个喷嚏,拎着从人间买来的糕点推开寝殿大门走了进去。 靠在椅子上的左谦扶着肚子慢慢起身,血白见状迅速上前把他抱起来:怎么又起来了?不是还在头晕难受吗? 左谦笑着摇了摇头,看了眼男人手中的油纸包:这是什么?你又去人间了? 血白嗯了声,宠溺的打开油纸包露出里面的糕点:你喜欢,我就去人间多走几趟。 取出一块糕点递到左谦唇边,左谦张嘴咬了一口,微微弯着眼:很好吃,夫君辛苦了。 血白笑着扇了扇扇子:我是你夫君,当然要对你好。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左谦眼中闪过一抹绝望,脸上带着麻木的笑容,小口小口吃着熟悉的糕点。 人间的太阳落下,整个大地陷入一片黑暗。 顾遇躲在阴暗潮湿的桥底,双手死死捂着那张满是青筋的脸。 想到仙长看见他脸上青筋的表情,眼中充斥着浓浓的绝望,恨不得割掉这张脸。 骨节分明的大手用力划破脸上的皮肉,鲜血顺着脸颊落在地上,在黑暗中不知吸引了多少怪物。 顾遇像是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异常,周身魔雾爆起将他紧紧缠在中间,漆黑的眸子被红雾覆盖。 只要一想到仙长看到这张脸后干呕厌恶,眼中的杀意就越来越浓烈。 蜷缩着身体靠在冰冷的石砖上,睫毛上挂着点点水珠。 地面上响起嘶嘶的声音,以及软体动物滑过地面的动静。 眼看就要咬到新鲜的食物,忽然顾遇猛地看向那个蛇妖,血红色的眸子充斥着杀虐,体内叫嚣着杀了它。 染血的手指动了动,一道魔雾迅速朝着蛇妖而去,霎时间蛇妖灰飞烟灭消失在人间,周围蠢蠢欲动的其它东西顿时蔫了下来。 魔雾渐渐弥漫至周围,血红色的眸子闪了闪,渐渐褪去红色露出原来的颜色。 握紧手中的面具,苦涩难受的覆盖在脸上。 不管他愿不愿意让仙长看到那张脸,他都得去回去喂孩儿。 今日是他不好,竟害的孩儿差点 暴君喉咙干涩沙哑,凤眸落寞的垂下,抬脚从桥底下钻出去,慢慢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白城的夜晚依旧热闹非凡,街道上有许许多多的人,修士平凡百姓都挤在一处。 街边上叫卖着东西,但这些好似在顾遇眼里不过是一团空气,黑眸中只盛的下仙长和孩儿。 想到仙长,必不可免的想到了脸上的青筋,脸上的表情越发阴沉难看,周身冷气压吓的人群离的他远远的,空出一个圈子来。 此时的客栈并不安宁,白珏带着一堆修士找上门,坐在一楼大厅大声嚷嚷。 堕神呢!给本公子出来!本公子看上你是你的荣幸! 本公子这次可是带了很多修士,若是你好好从了本公子,本公子就放你一命! 但要是你挣扎的话,本公子就让这些人打到你挣扎不了,然后在带会府里好好玩! 白珏笑嘻嘻的拍了拍手,周围围着的修士直接把掌柜给拉到身边,手握着掌柜的脖子:堕神在不在这里! 温奴看着孩儿被他们吵醒,眼中闪过寒光,冷着脸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血白:可怜 顾遇:可怜 左谦:可怜啊 温奴:可怜啊 第71章 顾遇哭求 系统商青岸很生气,生气那群人吵醒宿主和小宿主,眼中冒着金属般的冷光。 跟在宿主身后,两人出了房间,站在楼梯上看向一楼的那个金光灿灿的青年。 白珏看到堕神出来眼中闪过精光,直勾勾的视线将他上下扫了个遍,瞥见他怀里抱着的孩子,眯起双眼怪声说道:啧,原来堕神大人喜欢这种,本公子那儿得子药多的是哈哈哈,只要你跟本公子回府,想吃多少吃多少! 金光灿灿的城主府小公子翘腿坐在椅子上,□□的目光盯着堕神那张脸。 视线移到堕神怀里的小婴儿,看到那张精致的五官,眼中迅速闪过一抹□□,舔了舔唇继续说道:要是不想受伤,乖乖跟着本公子回府,不然本公子让你有来无回! 其它房间的人被吵的不行,血衣脸色难看的推门走出来,看到那个凡人看向小宝的□□眼神,顿时黑色的眸子变成了血色,惨白的脸上冒着阴冷的鬼气。 生气的狠狠甩袖站在青崖旁边,恶狠狠的瞪向楼下的凡人:青崖,什么时候动手,老子要打死他!哼! 温奴眼中盛着冷意,手腕上的流光化作观音剑出现在手中。 身后响起吱吖的声音,裹在黑袍中的怅捱推门出来,想到道长的厌恶默默站在身后没有过去。 不知何时张全安吴乃克领着那两个孩子出来了,楼下的白珏视线被堕神身边那两个孩童吸引,舔了舔唇眼中闪过某种欲/望。 分卷(75) 既然你不识好歹,可别怪本公子下狠手! 上!堕神还有那两个孩子都给本公子捉来! 周围修士动作迅速,朝着楼上的众人攻去。 血衣不当回事,别看青崖待人温和,他可是天界赫赫有名的武神,想当初可是把很多人打的屁滚尿流。 温奴眼神一凛,挥手在张全安和那两个孩子身上设下结界,保护他们的安危。 球球,你看着小宝,我来解决他们。将孩子递给旁边的系统,温奴脚尖轻点,踩着栏杆飞身朝着一楼而去。 擒贼先擒王。 楼上有血衣在,那些人不足挂齿。 观音剑在空中闪烁着白光,剑气凛然的直直朝着白珏而去。 白珏瞳孔微缩僵在原地没了动作,眼睁睁看着那把剑离他越来越近。 守在旁边的修士眼疾手快的上前挡住攻击,但观音剑乃上古神剑,又岂是区区凡间修士能挡得住的。 修士手中的剑咔嚓裂开,观音剑狠狠刺入他的肩膀。 温奴用力挥剑,修士手臂瞬间喷血,被剑气击飞撞到墙上,噗通一声落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刹那间周围安静了一瞬,更多修士围上堕神,与他打斗起来。 白珏隔着重重包围看向里面的堕神,他找来的那些修士都不是他的对手,眼看包围圈就要被冲破,眼中闪过寒光。 从衣袖掏出一颗药丸吞下,周身灵力暴起。 红着眼眶,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把剑,冲进包围圈攻击堕神。 温奴柳眉微蹙,红唇微抿,冷着脸与白珏打在一起。 察觉到白珏的异常,温奴想起了天界禁药,增修丸。 增修丸可以增加修为力量,但是因为有很大的副作用,所以早就被天界禁止。 但白珏是怎么找到的 他记得天界不止毁了药,还毁了药方,各界之中都没有增修丸的存在。 温奴手上灵力渐渐聚集在一起,双手合十,观音剑高高悬浮在空中,虚影晃动出现无数把观音剑,夹杂着剑气朝着周围的修士攻去。 趁着人群慌乱,脚尖轻点,飞身握住观音剑迅速朝着修士中间的白珏攻去。 白珏眼眶通红,身上以及脸上布满裂痕,被体内翻涌的灵气撑开,看到直直朝他攻来的长剑,身影消失瞬间闪现在堕神身后。 看着堕神的背影,举起手中的剑刺去。 温奴仿佛后背长了眼,动作敏捷的转身击飞他手中的剑。 白珏睚眦目裂,身上的灵气爆发,将周围的一切冲开。 血衣拦住上楼抢夺孩子的修士,一时间鬼气缭绕沁入骨底,让那群修士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察觉到灵气波动,迅速扫向青崖的方向,看到那个金光灿灿的凡人,眼中闪过惊讶震惊! 那人吃了增修丸! 怎么会?!曾修丸早已消失在各界,怎么还会有人吃它! 靠近白珏附近的修士被灵气影响,双眼渐渐变的通红,和白珏一样身上渐渐出现裂纹。 这就是增修丸为何被禁止的原因,因为一人吃下,会影响千人万人。 温奴鹿眸眯起,抿唇握紧了手中观音剑,趁着增修丸还未影响到太多人,挥手在客栈内设下结界,防止影响到其他人。 至于他自己,增修丸对他无用。 忽然,客栈外响起一道脚步声,穿着一身玄衣的暴君出现在客栈门口,看到被众人围在中间的仙长,顿时身上魔雾紊乱,漆黑的眸子渐渐被红雾覆盖。 该死 谁允许你们伤害仙长的 双手握的咯吱作响,周身瞬间弥漫着浓厚的魔雾,魔雾下脸上的面具泛着冷光,像是刚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让人背后一寒浑身发抖。 温奴眉头微蹙,没想到顾遇会在这个时候回来,想到他暴虐嗜血的本性,抿唇收回视线加快速度解决掉客栈的这群人。 顾遇红着眼扫向那群修士,视线慢慢移到金光灿灿的凡人身上,眼神阴翳暴戾充斥着杀意。 该死的凡人,胆敢伤害他的仙长! 手中出现一把沉重的青铜长剑,暴君阴沉着脸一步一步走向那群修士。 剑身上的龙气让周围的修士浑身一震,身体不受控制的在空中滑过,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紧紧盯着那道玄衣身影,噗通一声撞在桌子上,把客栈的桌子砸的稀烂。 顾遇眼睛通红,狠狠盯着中间那个凡人,身影闪动突然出现在仙长前面,骨节分明的大手用握住他的脖子。 用那双血红的眸子与他对视,眼底翻滚的杀意让白珏周身灵气快速散去,惊恐慌乱的奋力挣扎,大声朝着带来的修士喊道:快救我!快救我! 温奴站在顾遇身后,看着那抹挺拔厚重的背影,唇角微抿愣在原地,仿佛透过他看到了前世的那一幕。 那时顾遇也是这个样子,把他护在身后被万箭穿心,就算是流了满地的血,也依旧紧紧保护着他,不让他受到一丝伤害。 温奴瞳孔震了震,呆呆地望着顾遇的背影,红唇被他咬着。 顾遇感觉到仙长的目光,手上力气越来越大。 被人握住脖子的白珏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周围空气越来越少,脸上憋的一阵红一阵青,眼看就要窒息而死。 客栈外边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白知府领兵匆匆走进客栈:放开小儿,不然本官砍了你的脑袋! 因为顾遇背对着来人,所以白知府只觉得背影有些眼熟,没认出来他就是陛下。 温奴听到动静抬头扫向来人,冷着脸举起手中长剑,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白知府救子心切,朝着白衣堕神冷哼一声,摆手示意身后的兵卒去捉拿他。 顾遇阴沉着一张脸,拎着白珏脖子转过身看向白知府,面具下那张脸露出一抹危险的笑容。 白知府,你想捉拿谁? 白知府瞳孔放大,惊慌失措的看向那道高大的身影:王、王爷! 顾遇薄唇勾起,当着他的面,微微用力扭断白珏的脖子,随手扔到他的跟前,声音低沉冷冽:区区凡夫俗子,胆敢肖想本王的夫人,真是该死。 白知府看着了无生气的儿子,脸色瞬间惨白难看,但他无法反抗,因为那人可是顾朝的帝王,什么都敢杀的暴君。 腿脚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王爷赎罪王爷赎罪,是小儿不识王妃身份,还望王爷饶下官一命! 顾遇勾唇轻笑,血红的眸子转动:本王就饶过你一命,还望白知府老实本分,不然 白知府跪在地上用力磕头,眼底深处闪过一道寒光:是是是,下官定会老实本分,请王爷放心。 想到唯一的小儿被暴君杀害,还是当着他的面亲自杀害,白知府心中杀意沸腾。 既然暴君杀他孩儿,那他就要血债血偿,杀了暴君的孩子。 眼中迅速闪过杀意,抱着小儿的尸体离开客栈,远远地回头看了眼客栈里的人,脸上一片冷意。 顾遇 他一定要为小儿报仇 顾遇毫无察觉到危险,但他知道白知府肯定不会老实,不过那又如何,人间之内无人能杀死他。 垂眸站在仙长面前,伸手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喉咙滚动声音沙哑:仙长,你可有受伤 温奴抿唇没有说话,手中观音剑化作流光缠绕在手腕上,身上的月牙白长袍染上血迹,散发着淡淡难闻的气味。 蹙了蹙眉,抬脚从男人身边经过,径直走向楼梯上三楼。 血衣抱胸靠在栏杆上,双眼冒着名为八卦的绿光。 不知道青崖和顾遇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样子,顾遇好像是卑微的一方,想要获得青崖的原谅。 一时间,大脑内闪现一场虐心大戏,顾遇强迫青崖生孩子,青崖逃了,顾遇后悔莫及追上来祈求原谅。 血衣嘿嘿傻笑,原来那个不可一世的魔族还有这种时候,他可得好好八卦八卦! 系统撇了顾遇一眼,上前来到宿主跟前,将怀里的小宿主递给他:宿主,小宿主好像饿了,肚子在咕咕叫。 温奴敛去眼中复杂的情绪,唇角微扬嗯了声,接过锦被中的孩儿抱在怀里。 顾遇脚下僵硬,呆呆地看着仙长带着孩儿回了房间,闭了闭眼抬脚跟上去。 系统特意没有关门,就是想让顾遇进来。 当初宿主宁愿放弃回家也要复活顾遇,现在这般情况他怎么能放心。 几人都挤进了房间里,血衣搬了个凳子找到好位置坐下,准备好好听听八卦。 怅捱红艳艳的唇勾起,不远不近的挨着道长,双手抱胸看好戏。 他可太期待白衣跟着这个人间皇帝离开,到时候道长就是他一个人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笑意盈盈的看向白衣的方向。 顾遇拘谨的来到仙长房间,看到周围那么多人,眼帘微垂薄唇扯了扯笑着上前:仙长,我来帮你 温奴听到身后的声音,手上的动作僵了下,很快又继续冲泡奶粉喂怀里的孩儿。 顾遇没有等到仙长的同意,高大的身影微微佝偻着腰,落寞的站在原地,只那双凤眸怎么看都看不够的紧紧盯着仙长。 想到仙长就在眼前,他却什么都做不了,脸色越发苍白。 锦被中的小婴儿察觉不到氛围的怪异,喝到好喝的东西,眯着圆溜溜的大眼,小手虚虚捧着奶瓶,咕咚咕咚大声吞咽。 谢林松开旁如哥哥的手,好奇的趴在神仙叔叔旁边,睁着大眼看着小弟弟。 小弟弟喝的好快啊,比小锦要快! 温奴闻言眉眼温和,唇角微微上扬温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弟弟这是饿坏了。 久别的看到仙长笑容,暴君整个人愣在原地,凤眸圆睁呆呆地盯着仙长唇边的笑容,心脏扑通扑通剧烈跳动。 眼尾渐渐染上一层绯红,漆黑的眸子覆盖上一层水雾。 不知多少次在梦中看到仙长的笑容,也不知多少次从梦中醒来面对空荡荡的寝殿,只能在悔恨中无能为力,现在他终于又能看到仙长鲜活的样子了。 眼泪顺着面具滑落,使得铁质面具在房间内反着光。 滚了滚喉咙,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丝丝哽咽:仙长 温奴脸上笑容渐渐散去,垂下头抿唇喂着孩儿。 顾遇再也忍不住仙长的冷漠,抬脚上前半蹲在床边,将仙长紧紧抱在怀里,带着面具的脸埋在温热柔软的后背上,闭上眼泪水止不住的往下落。 仙长 我好想你 每日每夜都在想你 随我回去好不好 谢林呆呆地看着救他的叔叔和神仙叔叔贴在一起,小小的心灵受到大大的影响,第一次看到叔叔和叔叔在一起,为以后的旁如打下了很好的基础。 张全安眼疾手快的上前捂住谢林的眼睛,牵着旁如和谢林匆匆离开房间。 血衣不想离开,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夏过来了,直接硬拉着他的手离开。 喂喂喂,小夏,我还没看完呢血衣不情不愿的被小夏拉回房间,生气的抱胸坐在凳子上,低着头不去看旁边的人。 小夏红了眼,委屈的小声解释:我、我是怕你被、被那个顾遇伤、伤到 厉鬼第一次这么对他,小夏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垂下头可怜的站在原地:你不要生气吗 血衣手无举措的站起来,不知道怎么安慰小夏:你别哭了,是我不好,我不该误会你! 小夏哭的更加厉害,推开身前的厉鬼趴在床上,红着眼埋进被褥中,肩膀一抖一抖的。 血衣茫然无措的眨了眨眼,追上去好好向小夏道歉。 另一边,系统看了眼宿主和顾遇转身出了房间,怅捱见状连忙跟上去,讨好的说道:道长,温奴哥哥现在和那个人正在说话,你要不要先去我房间稍作休息?我那儿还有白城最受欢迎的糕点。 商青岸翻了个白眼,无视紫发人类说的话,从他旁边经过下了楼。 掏出一颗中品灵石,放到掌柜面前:掌柜,开间房。 掌柜忙的脸上都是汗,闻言吩咐店小二领着客官去房间,小心收起灵石放起来。 怅捱站在高处默默盯着道长身影,见他开了一件新房,眼中闪过得逞的精光,红唇忍不住勾起。 很好。 道长现在不会和白衣一个房间。 接下来,就看那个人间皇帝怎么样,若是白衣没有被人带走,他不介意出手帮忙。 怅捱心情颇好的目送道长进了新客房,勾着红艳艳的唇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被人惦念的温奴鼻尖有些痒意,但他现在全身心注意力都集中在背上。 背上的衣服被顾遇的眼泪浸湿,贴在皮肤上温热烫人,激的皮肤一片粉红。 怀里的孩儿吃饱了正咿咿呀呀自己玩耍着,小手小脚兴奋的踢来踢去。 顾遇紧紧搂着仙长的腰肢,整张脸贴在温暖的后背上,声音哽咽沙哑:仙长,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求你 温奴唇角下抿,听着顾遇的话,脑海中闪过他做的事,眼神渐渐冷硬。 顾遇,你忘了你当初做了什么吗,我不可能会原谅你的。 往日那些事情飞快在暴君眼前闪过,想到自己对仙长的伤害,恨不得杀了当初的自己。 一想到仙长不会原谅他,要从他身边离开,和那个灰色道袍的男人在一起,暴君心脏疼的难以忍受,搂着仙长腰肢的手慢慢收紧:不,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仙长求你原谅我 只要仙长愿意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高高在上的帝王,卑微的贴在仙长背后,感觉到上面的温度,心底深处的绝望冰冷仿佛都被融化。 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思念,都在此刻化作了哀求,只求他的仙长不要抛弃他,他受够了没有仙长的日子。 温奴强迫自己冷下心,闭上眼挣开后背上的人,双手一根一根掰开腰上的手。 暴君脸色发白,眼睁睁看着仙长从他怀里挣脱,看着仙长把孩儿放到他怀里,眨眼间房间的门被人紧紧关上。 顾遇红着眼站在门外,怀里紧紧抱着孩儿,哽咽着伸手敲了敲房门:仙长,让我进去好不好 分卷(76) 温奴靠在门上,身体无力的顺着门坐在地上,想到站在门外的顾遇,闭上眼将自己埋起来不去想他。 呜哇哇 锦被中的小婴儿忽然哭起来,小手伸着要去推紧闭的门,委屈可怜的想要爹爹抱。 暴君眼帘微垂,苦涩的看了眼怀里的孩儿,声音低沉沙哑:仙长,我不进去,你看看小宝好不好,小宝他哭着要找你 仙长 门外断断续续传来顾遇的声音,其中夹杂着孩儿嚎啕的哭声。 温奴睫毛抖了抖,眼中闪过挣扎纠结。 脑海中闪过血衣哄小宝的画面,红唇被他用力咬着。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顾遇快要放弃抱着孩儿离开时,门内的仙人从地上慢慢爬起来,低着头打开房间的门,伸手两只手轻声说道:给我吧。 顾遇眼前一亮,迫不及待的将怀里的孩儿交给仙长,眼尾还染着一层绯红:仙长,你 温奴抬头,冷漠梳理的看向门外的男人:小宝也是我的孩子,但我不会原谅你的,永远都不会! 抱紧孩儿猛地关上房间的门,眼眶瞬间变红,眼泪染湿了身上的衣服。 顾遇 为什么他和顾遇会变成这个样子 温奴难受的贴在小宝身上,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小宝早在被爹爹抱住的一刹那就停止了哭泣,嗅着熟悉的气息,困顿的眨了眨眼,浓长的睫毛抖啊抖,慢慢的很快睡着。 温奴咽下口中的苦涩,擦去脸上的泪水带着孩儿回到床上,脱掉身上的外衣翻身躺在上边,蜷缩着身体抱紧了孩儿。 门外顾遇一直站在原地,凤眸紧紧盯着紧闭的房门,仿佛透过它看到了里面的仙长。 耳边好似还回荡着仙长说的话,双手死死握成拳垂在身侧。 永远不会原谅他 永远不会 漆黑的眸子渐渐被红雾覆盖,心脏被人浸泡在冰冷的寒水中,疼痛难忍像是被人紧紧用力攥住。 薄唇被他咬住鲜血,满腔都是铁锈味,但他仿佛没有察觉到,固执偏执的盯着房门一动不动,就好似他不会放弃仙长一样! 喉咙滚动,干涩的嗓音沙哑低沉,除却他自己无人听见。 仙长 我不许 不许你离开 我们一家三口要永远在一起 疯魔般的站在原地,直到半夜,脚下僵硬的动了动 作者有话要说:左谦:啧 温奴:呵 血白跪在冥河边:我错了 顾遇跪在洗衣板上:我错了 第72章 变态 顾遇身体化作魔雾穿过紧闭的房门,在黑暗内重新凝聚成人形。 看到躺在床上的仙长,漆黑的眸子幽深危险。 脚下动了动,抬起朝着床边走去。 床上的温奴早已陷入沉睡,双手紧紧搂着怀里的小婴儿。 父子两个一大一小,睡姿相同。 顾遇黑眸闪烁着暗光,挥手让仙长睡的更加沉,小心翼翼半蹲在床边直勾勾盯着仙长,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仙长 原谅我好不好 你不回答就是同意了 男人在黑暗中低声喃喃,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贴在仙长脸上,感觉到上面的温热,凤眸微眯溢出一声轻叹。 视线慢慢移到那双红唇上,喉咙滚动眼中闪过危险。 俯下身小心覆在仙长鲜艳可口的红唇上,张嘴撬开勾着里面的香甜吸允。 一时间房间内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以及渍渍的水声。 被迫陷入深睡的温奴毫无察觉,躺在床上任由他人品尝。 仙长 和以前一样很甜 直把仙长的唇吃的红肿,依依不舍的松开这处,薄唇慢慢往下移动,牙齿轻轻磨蹭脆弱的喉结。 被欲/望折磨的男人并没有发现锦被中的小婴儿睁开了双眼,圆溜溜的大眼茫然呆滞的看向爹爹身上的人,小嘴一撇嚎啕大哭:呜哇哇! 哭声惊扰了埋头啃食的暴君,顾遇凤眸眯起不情不愿的终于放过床上的仙长。 拇指摩挲,擦去仙长唇边与脖颈上的水渍。 弯腰把仙长臂弯里的小宝抱起来,餍足的勾着唇,大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孩儿后背:小宝不哭,是父皇 小婴儿低声抽噎,在父皇的哄睡下慢慢睡着,小手不安的握成拳头放在胸前。 顾遇取出帕子小心擦去孩儿脸上的泪水,将他放到床榻里侧,挥手挪了挪仙长的位置,脱掉外衣翻身躺上去。 脸被铁质面具硌到,这才想起那张毁容的脸。 暴君眼神阴翳暴戾,伸手死死按住脸上面具,周身弥漫着浓郁低沉的魔雾。 凤眸中迅速划过一抹红雾,按着面具的手越来越用力,恨不得将面具嵌入肉里,永远都不要露出那张让人厌恶干呕的脸。 仙长臂弯内的小婴儿动了动,睡梦中还在小声的抽噎着。 顾遇猛然惊醒,回过神强迫自己不去想那张毁掉的脸。 闭了闭眼,眼中的红雾消失的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出现。 伸手勾着仙长纤细的腰肢,微微用力把人抱在怀里,眯着眼将下巴搁在仙长肩膀上,轻叹一声闭上眼入睡。 闻着仙长身上的淡香,暴君第一次睡了一个好觉,一夜到天明都没有从梦里醒来。 窗外月光明亮,从窗缝中钻出一缕,父皇和爹爹的气息纠缠在一起,锦被中的小婴儿终于有了安全感,睡的打起小呼噜。 不算宽大的床榻上,白衣仙人被人紧紧抱在怀里,两人前胸贴着后背亲密不分,而白衣仙人怀里则是躺着几个月大的小婴儿,一家三口静静的安睡着。 翌日。 月光散去,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客栈房间的地上。 温奴生物钟作祟,按时从睡梦中清醒,迷迷糊糊感觉到腰上的手,下意识呢喃道:顾遇,松开 霎时间脑海中闪过许许多多画面,后知后觉身后那人不是他想要的顾遇。 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看到躺在旁边的男人,鹿眸圆睁,瞬间眼中盛满了怒火,冷着脸生气的用力推搡,把他叫醒。 顾遇手指动了动,紧紧箍着仙长的腰,困顿的闭着眼,声音低沉沙哑:仙长乖,再睡一会 温奴生气的冷笑:顾遇,你怎么在这里! 睡意朦胧中的暴君终于察觉到不对,强迫自己睁开眼,看到仙长脸上的怒气冷笑,茫然无措的眨了眨眼。 揉了揉酸涩的眼窝,大脑慢慢清醒过来。 掀开被子坐在床上,垂着头向仙长解释:仙长,你别生气 昨晚孩儿哭的厉害,我怕孩儿又会变成之前那样,就直接进来了 仙长我错了 最近快马加鞭赶来白城,没想到会在仙长这里睡着 是我不好我这就离开 暴君暗暗观察仙长的反应,见仙长神色怔愣有些松懈,继续低声说道:仙长,我先给孩儿换个尿布好不好 温奴冷着脸没有说话,绕过顾遇从床上翻身下来,好让他给锦被中的孩儿换上干净的尿布。 顾遇背对着仙长,薄唇微微勾起,眼中闪过精光。 把孩儿抱到身边,拆开身上裹着的锦被,看到孩儿那处小小的东西,眼底闪过暗光。 仙长,你可知孩儿他发育缓慢 寂静的房间内忽然响起男人低沉干涩的声音,站在一旁的温奴鹿眸圆睁慌乱一闪而过。 怎么回事?! 担忧焦急的上前跪坐在男人旁边,顺着他的视线一起看向光着屁股的孩儿。 暴君沉默的换掉尿湿的尿布,取了干净帕子先给孩儿擦干净,然后重新换上新的干燥的尿布。 一边指了指孩儿那处,小声的满怀愧疚的低声说道:孩儿这里要比常人小上很多,都怪我没有照顾好小宝,太医说小宝若是长大后还是这样,就严重了 温奴瞳孔微缩,小心翼翼看向孩儿的那处,黑色的眸子覆盖上一层水雾。 怎么会这样 小宝长大了得有多伤心 温奴眼中盛满了自责,顾遇说他没有照顾好小宝,他又能好到那里去,他从未照顾过小宝一次,也不知道小宝发育缓慢的事情。 他不是个好爹爹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视线被水雾模糊,看不清眼前的人。 是我不好 我都不知道小宝发育缓慢的事情 眼泪越来越多,面若观音的脸上挂满了泪痕,红唇被他紧紧咬着,喉咙上下滚动无声哽咽。 暴君指尖微动,眼底闪过懊恼,不该用小宝的事情获得仙长的不忍心,害的仙长哭成现在这个样子。 心脏随着仙长的眼泪抽疼,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捧住仙长的脸,拇指轻轻摩挲擦去眼角的泪水。 仙长,哭什么 有我在,小宝不会有事的 顾遇把哭成泪人的仙长抱在怀里,肩膀上的衣服很快被眼泪浸湿。 温奴感觉到旁边的温度,眼泪落的越来越多,像是把近日来的委屈难过全都发泄出来。 但是他不能,不能抱着顾遇发泄,顾遇不是他的顾遇 憋回眼里的泪水,推开身前的人,别开脸不去看他,声音哭的哑哑的:我没事。 想到发育缓慢的小宝,温奴心脏难受的把他抱在怀里,侧着脸贴在孩儿身上:小宝乖 小婴儿慢悠悠醒来,伸手打了个哈欠,看到爹爹脸上的泪水,小嘴一撇跟着哭了起来。 呜哇哇 小婴儿哭的很伤心,小手紧紧攥着爹爹的手指,圆溜溜的大眼眯着,浓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 听着孩儿的哭声,温奴鼻尖酸涩,刚刚憋回去的眼泪又重新落下,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儿,垂着头跪坐在床上,父子两个较劲似的哭着。 顾遇眼中满满心疼,被仙长和孩儿的眼泪侵泡,浑身上下都疼的难以忍受。 仙长 男人开口,声音干涩沙哑。 伸手搂住无声哭泣的仙长,让他靠在怀里,伸手轻轻擦去孩儿脸上的泪水:小宝乖乖不哭,你看,你一哭爹爹就会跟着哭 小宝睁开圆润的大眼,黑色珍珠般的眸子覆盖着一层水雾,可怜巴巴的盯着爹爹和父皇。 呜呀呀 展开肉肉的小手,小婴儿乖乖的止住了哭声,伸着手要去碰爹爹的脸。 温奴挣开顾遇的怀抱,低下头擦去脸上的泪水,握住孩儿的小手放在自己脸上,姿势难受的弯着腰。 往日那双好看的鹿眸此时又红又肿,配上那张备受摧残□□的红唇,活脱脱像是被人欺负过一般。 偏偏温奴毫无察觉,顶着一副我见犹怜的脸,朝旁边的男人哑声说道:你看着小宝,我去给他冲泡奶粉。 不想看见顾遇,温奴眼帘垂着,迅速把孩儿放到他怀里,匆匆从床上下来,打开奶粉罐取出奶粉冲泡。 暴君盘腿坐在床上,怀里抱着大红锦被裹着的小婴儿,凤眸随着仙长的身影转动,像极了在家等着投喂的男人。 脑海中闪过刚才一撇而过的美景,喉咙滚动漆黑的眸子幽深危险。 仙长红肿的唇,红肿的眼,在眼前浮现,漆黑的眸子浮上浓厚的欲/望。 滚了滚喉咙,强迫自己压下心中的情/欲,收回视线垂头看向怀里的孩儿。 小宝刚刚哭的有些累,小眼困顿的张张合合,但不知是不是还想和爹爹玩耍,顽强的不想睡着。 两只手手时不时戳戳自己的脸颊,小眼呆呆地强睁着。 温奴很快泡好奶粉,抿唇冷着脸递给床上的男人:喂小宝。 顾遇薄唇勾起嗯了声,接过奶瓶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仙长温热的手心。 温奴受惊的猛地缩回手,鹿眼圆睁瞪向床上的人。 暴君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无辜疑惑的与仙长对视。 温奴先败下阵来,抿唇收回视线不在看他,默默站在一旁守着孩儿。 暴君薄唇勾了勾,抱起孩儿喂他喝奶,小婴儿眯着眼乖乖的捧着奶瓶,小嘴蠕动很快喝完整整一瓶奶。 顾遇熟练的拍打孩儿后背,直到小小的婴儿打出一个奶嗝。 温奴看到顾遇熟练的动作,眼底闪过复杂,无意识的又咬住了下唇。 暴君溢出一声轻叹,单手抱着孩儿直起腰背,伸手解放出仙长红肿的唇。 仙长,孩儿是不是和你学的,经常咬自己的手吃。 温奴后知后觉感觉到唇上有些疼,柳眉蹙起躲开顾遇的大手。 暴君手僵在半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默默收回,垂下头看向孩儿。 锦被中的小婴儿呆呆地啃着自己的手手,察觉到父皇在看他,咧嘴咯咯傻笑,小肉手上全是他自己的口水。 暴君薄唇微勾,凤眸扫向旁边的仙长:仙长你看,孩儿又在啃手,和你咬唇时一模一样。 温奴被男人说的面色薄红,恼羞成怒的狠狠瞪了他一眼:顾遇,这里不欢迎你,出去! 看也不看锦被中的孩儿,努着嘴撇开脸指向房间大门。 看着仙长这幅模样,顾遇喉咙滚动黑眸闪烁,怕惹恼了仙长,乖乖抱着孩儿起身离开房间,走之前回头看向里面的人,哑着声音说道:仙长想吃什么,我去厨房给你做。 温奴冷着脸挥手关上房间的门,破罐子破摔的统统把人关在门外。 分卷(77) 顾遇勾了勾薄唇,喉咙上下微动无声沉笑。 笑着笑着脸上渐渐变冷,想到仙长看他时的眼神,仿佛是在透过他看向另外一个人。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是谁抢了他的仙长 阴翳暴戾的抬眸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容。 没关系,出现一个他就杀掉一个,出现两个他就杀掉两个,仙长只能是他的! 想明白后,暴君笑着抖了抖锦被中的孩儿:小宝见到爹爹开不开心? 小宝咿咿呀呀的晃了晃手手,咧开嘴咯咯傻笑,像是在和父皇说他见到爹爹很开心。 忽然,旁边响起吱吖的声音,穿着灰色道袍的商青岸推门而出。 猛然见到宿主旁边的顾遇愣了下,来来回回在他身上看了好几遍,迟疑的指了指宿主的房间:你要进去? 顾遇没有说话,黑色的眸子直直盯着灰袍道士,倒是锦被中的小婴儿咿咿呀呀的叫唤着和他打招呼。 系统也不客气,直接来到顾遇旁边和小宿主打招呼。 暴君剑眉凛冽,危险的死死看着灰袍道士那张脸,一想到仙长和他亲亲我我靠在一起,便忍不住涌出一股杀意。 系统敏锐察觉到杀气,但他不为所动,继续逗弄锦被中的小宿主,玩够了才稍稍退后一步,朝着眼前这个人类指了指楼下,示意他跟上去。 顾遇凤眸微眯,看了眼灰袍道士的后背,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无人的角落,系统出声说道:温奴最近很压抑,我能看出他不开心。 顾遇瞳孔微缩,抱着孩儿的手微微收紧,声音低沉沙哑:仙长 系统抬头看向顾遇,眼神复杂:但是自从你和小宝来到这里,温奴好了很多,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对待温奴,不要让他不开心。 顾遇眼帘微垂: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系统没有撒谎:因为我想让温奴和你在一起。 前世宿主为了顾遇都可以放弃回家,他不能让宿主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得到。 顾遇眉头紧皱,显然被灰袍道士说的话惊到,过了许久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会的,多谢你告知我这些。 商青岸嗯了声,从他身边经过上了楼,来到宿主门前敲门。 顾遇默默站在暗处,看着仙长开门,看着灰袍道士入了房间,但这一次他没有生气吃醋,而是抿唇抱着孩儿去找张全安。 让张全安好好看着太子,借了客栈的厨房为仙长准备早膳。 他记得仙长喜欢碧梗米,特意派吴乃克去买上一袋,洗干净双手熬粥。 碧梗米做的粥含着灵力,从储物戒指中取出白玉碗盛上满满的一碗,小心端着来到仙长房门前。 敲门声响起,坐在桌前的温奴抿唇止了说话声,面色微冷的坐在凳子上不为所动。 商青岸知道外边是谁,见宿主冷着脸一动不动,蹭的起身去打开房门,侧身让人进来。 顾遇朝灰袍道士点了点头,端着餐盘慢慢来到仙长跟前,将盛着碧梗米粥的玉碗放到桌上,讨好的说道:仙长,我做了你爱吃的碧梗米粥 温奴别开脸躲避男人的视线,余光看到玉碗中的碧梗米,记忆中的怪异味道涌上舌尖,柳眉微微蹙起冷声说道:不必了,我不饿。 顾遇失落的站在原地,眼帘微垂睫毛轻颤,面具下的那张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低声下气的哀求着:仙长,尝一尝好不好,我做了好久 温奴眼眸闪烁,听到男人哀求的话,无意识咬住了自己的唇,感觉到疼痛猛地松开,看了眼桌上的玉碗,伸手拿起勺子慢慢吃粥。 碧梗米虽然自带灵力,随便煮煮便会很美味,但记忆中顾遇做的碧梗米只能说味道怪怪的。 秉着难以下咽的念头,小口吃下一勺粥,抖着睫毛囫囵吞下。 翠绿色的粥入口清香,含着淡淡灵力,朝着四肢散去一路暖洋洋的。 温奴没想到顾遇做粥的技巧会变好,一碗粥很快吃完。 仙长可还要些?厨房还有很多。顾遇见仙长吃完眼前一亮,恨不得把厨房所有的粥都让仙长吃完! 温奴抿唇摇头,低着头小声说道:不用了,我饱了 顾遇拘谨的抱着碗嗯了声,看到站在一旁的灰袍道士,眉头微皱,想到他的好意,顺势说道:这位道长若是饿了,可以去厨房盛粥,锅里还有很多。 商青岸双眼放光,迫不及待的出卖掉宿主,把他留给顾遇一个人,匆匆关上门跑去厨房。 宿主,我饿了,我去趟厨房 门外隐隐约约传来系统的声音,温奴眼中闪过恼怒,看了眼站在旁边的男人,起身离开房间去了张全安与吴乃克那儿。 顾遇愣了下很快跟上去,还未走进就看到仙长坐在床边喂那个四个月大的婴儿。 勾了勾唇上前吩咐张全安:厨房有粥,带他们去吃早饭。 张全安余光看了眼床边的仙师,点头和吴乃克一起领着谢林和旁如离开去了厨房。 一时间房间内只剩下仙长和他,还有两个裹在被子里的婴儿。 顾遇上前把孩儿抱在怀里,坐在床上父子俩一撮不错的盯着温奴看。 举着奶瓶的手僵了下,温奴眼底闪过恼怒,垂着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认真喂食四个月大的小婴儿。 系统给的奶粉是未来科技时代的奶粉,含有丰富的营养,味道也比其它好喝很多,不止小宝喜欢,就连小锦也捧着奶瓶咕咚咕咚大口吸允。 顾遇眸光闪烁,视线渐渐被仙长红肿的唇吸引,喉咙滚动吞咽口水。 好在有小锦喝奶的声音,掩盖了他的欲/望。 温奴自然不知道顾遇眼中的欲念,一路走来无人提醒他唇上的异常,就连系统都没有指出来,更何况张全安吴乃克是顾遇的人,根本就不敢告诉仙师。 所以等到血衣好奇的询问时,温奴直接红了脸,恼羞成怒的把人关在门外,任凭他怎么道歉都不理会他。 至于现在,温奴还未发现唇上的异常,喂完小锦喝奶后拍了拍奶嗝。 仙长 顾遇刚想和仙长说话,坐在旁边的温奴早就冷着脸离开这里,不想与旁边的男人说话。 暴君抱紧怀里的孩儿,起身站在原地目送仙长离开,咬了咬牙没有追上去,他怕惹恼了仙长。 只是像望夫石般,紧紧盯着仙长,如果没有怀里的孩儿,倒是能让人心生不忍,偏偏抱着的孩儿裹着一身大红色的锦被,上面绣着花花绿绿的草和龙。 隔壁房间,血衣挥手在小夏身上设下结界,怕和哥哥联络时吵到他睡觉。 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想到昨天看到的八卦,兴致勃勃的召唤出水镜,和留在鬼界的哥哥联系。 水镜很快出现一道身影,血白两只袖子挽了起来,手中抱着沉重的花盆,看了眼旁边的水镜,喘了口气说道:有事?你跑哪儿去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血衣好奇的看着哥哥捧着的花盆,疑惑的问道:哥哥,你这是在干嘛? 撇了撇嘴说起自己来:我来人间玩玩,过不了多久就回去。 血白小心放下花盆,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镜画面一转,照到了站在寝殿门下的青年,青年挺着大肚子,眉目忧愁。 血白声音透过水镜传来:他最近怀孕心情不好,种些花换换环境。 作者有话要说:顾遇:仙长,我错了,求你原谅我 温奴:顾温! 顾温大哭:呜哇哇 第73章 变态 血衣看到嫂嫂的肚子发出一声惊叹:嫂嫂肚子这么大了吗?小侄儿什么时候出生? 血白喘了口气,放下沉重的花盆,从腰间取下扇子扇了扇,眉眼间是掩藏不住的笑意:快了,到时候记得回来。 血衣忙不迭点头:哥哥放心,到时候我肯定会回去的! 想到多出的那一罐奶粉,匆忙从储物空间拿出来,透过水镜传送给鬼界的哥哥:给小侄儿的,小宝可喜欢喝这个了! 血白稀奇的翻看手中的铁罐子,笑着扇了扇扇子:你嫂嫂可以喝吗? 血衣一愣,没想到哥哥现在对嫂嫂这么好,也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殿沿下的孕肚青年走了过来,拿着干净的帕子温柔小意的擦去血白脸上的汗水:夫君辛苦了,脸上都是汗,小心伤了风寒。 血白细心的弯下腰,让身旁的人不用特意踮起脚尖,等到擦完汗水,将奇怪的铁罐子递给他:血衣送来的。 血衣笑嘻嘻的和嫂嫂打招呼,一边和哥哥继续说道:应该可以,我喝过,还挺好喝的! 砸吧砸吧嘴,两只眼笑眯眯的,回忆起了奶粉的味道。 听青崖说,这种东西叫做奶粉,用热水冲泡后就能喝了! 水镜那头的左谦愣在原地,抱着铁罐子的手猛地收紧。 青崖仙尊? 青崖仙尊! 不动声色的看向水镜那边的环境,看上去像是人间的客栈。 唇角扯了扯,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血衣这是在哪儿? 血白眉头微皱,醋意大发的掐住孕夫的脸,让他不要乱笑:不许对他笑。 左谦嗔怪的看了血白一眼,伸手拍开脸上的手:手上好脏,都弄到脸上了。 血白听到他的话,脑海中瞬间闪过昨晚上的美景。 大肚孕夫躺在床上,洁白无瑕的身上被他弄的满是脏痕,尤其是那张脸上,眼泪夹杂着脏东西,勾人的紧。 血白咽了咽口水,眼神渐渐幽深,伸手搂住孕夫的腰,笑着在他耳边低声说话:晚上让夫君好好伺候你好不好? 孕夫红了脸,别开头不想理他,在无人看见的角落眼底闪过暗光。 水镜那边的血衣吃够了狗粮,撇着嘴打断哥哥和嫂嫂亲亲我我:我在白城呢!你们猜猜看,我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血白强势的把孕夫拉到怀里,一同看向水镜中的血衣。 左谦眼帘微垂,眼中闪过精光。 白城? 师尊他就在白城 血白扇了扇扇子:说说看,什么秘密。 血衣嘿嘿直笑:小宝是青崖和那个魔族的!而且两人之间必定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故事! 血白眯了眯眼,对此并无惊讶,自看到那么魔族来鬼界找青崖魂魄就知道两人关系不一般。 看哥没有惊讶,血衣没了说八卦的心情,随便说了几句就关掉了水镜。 血白挥手撤掉水镜,将扇子别再腰上,笑意盈盈的带着孕夫回了寝殿。 左谦眼中闪过麻木,想到那人要对他做的事情,猛地推开旁边的人弯着腰干呕:唔 夫人!血白眼中慌乱一闪而过,连忙上前扶住他的腰,大手轻轻拍打他的后背:怎么又吐了? 干呕的男人摸了摸难受的肚子,不知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夫君 好难受 白着脸靠在那人怀里,左谦柔柔弱弱的气喘吁吁。 血白手无举措的抱住怀里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办,鬼界也没有大夫,若想带人去看病,只能到人间去。 但 想到男人是被他强迫留下来的,他怕,他太怕了,他怕现在的美好不过是镜花水月,离了鬼界就会破碎。 夫君 怀里的孕夫脸色越来越白,推开身边的人弯腰继续干呕。 血白猛地闭上眼,咬牙下定决心说道:夫人别怕,夫君带你去人间看大夫,一直吐下去怎么能行。 左谦背对着那人,眸光闪烁,虚弱的嗯了声:夫君,抱我回去,好累 血白顺从的弯腰那他抱起来,踢开寝殿大门走了进去。 另一边客栈内。 血衣关上水镜收了起来,撤掉小夏身上的结界把他叫醒:快醒醒,都什么时候了。 小夏被吵的不行,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看到放大的脸受惊的往后退了一步,眼眶通红眼泪啪嗒一声落在枕头上。 呜你你吓到我了 刚睡醒的少年像是只兔子,红着眼可怜委屈的落泪哭泣。 而而且我我好困 吸了吸鼻子,小夏裹紧身上的被子不愿起床。 血衣皱了皱眉,眼中闪过恶劣的笑意,坏笑着爬上床去扒小夏身上的被子:哼哼哼,不行,不能懒床,要起来去吃早饭! 别别这样呜 小夏裹着被子被厉鬼摸来摸去,身上有太多痒痒肉,痒的他在床上胡乱打滚。 一时间两人滚做一团,弄的床上乱糟糟的。 等回过神,红衣厉鬼躺在床上,被爱哭的小夏压在身下,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外边缠着一层被子,将他们两个禁锢在一起。 小夏趴在厉鬼身上,累的气喘吁吁,眼眶还红红的,睫毛上挂着清莹的泪珠。 血衣还没意识到两人奇怪的姿势,顺势挣扎着搂住小夏的腰,累的张开嘴小口小口喘着气。 两人呼吸交缠,都闻到了对方身上的淡雅清香。 血衣脸色渐渐变红,身体好像有了奇怪的变化。 小夏知道那是什么,顿时红了脸,扭捏的别开脸小声说道:你、你别戳我 血衣茫然的啊了一声,嘟囔道:好奇怪,有点难受 小夏也好不到哪里去,小腹上被硬邦邦的东西戳着,又热又烫,偏偏现在他又动不了。 房间的门吱呀一声响起,床上的两人瞬间抬眸看过去。 旁如茫然呆滞的端着餐盘,看到床上的两个叔叔纠缠在一起,脸上轰的一下爆红,结巴的说道:我、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用力关上房间的门,一脸呆滞僵硬的回到一楼,不断呢喃着:我什么都没看到 分卷(78) 我什么都没看到 谢林担忧的拽了拽哥哥的衣袖:旁如哥哥,你怎么了? 旁如回过神红着脸用了摇头,下意识大声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 在坐的几位眉头微皱,看了眼异常的旁如,起身一起上楼朝着血衣他们的房间走去。 温奴恰好推门出来,见他们都走向血衣房间,疑惑的上前出声询问:发生了何事? 系统暗戳戳来到宿主旁边,指了指旁如,凑到他耳边小声解释:旁如从血衣房间回来后就魔怔了,他们担心出了什么事,准备进去看看。 温奴眉头轻蹙,看了眼面色通红的旁如,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被他遗忘。 旁如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解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推开房间的门走进去。 走在最前面的暗卫董立瞬间转过身离开房间,脸上又红又尴尬。 张全安吴乃克也好不到哪里去,紧跟着董立出了房间。 温奴见他们这幅样子,眼中闪过惊讶:你们这是看到了什么? 就连顾遇身边的暗卫都这幅样子? 拉着系统和他一起进了房间,躺在床上的小夏脸色爆红,尤其是被这群人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不好意思的把脸紧紧埋在厉鬼胸前。 血衣脸上也很红,耳朵红的快要滴血,要不是他和小夏的手被锦被禁锢住,早就施法让锦被死无葬身之地! 温奴脸上尴尬一闪而过,干咳两声不去看床上交缠的两人:你们 小夏闷声闷气的低声哭泣,眼眶和脸上一样变的通红,慌不择言的解释:仙、仙尊 仙、仙尊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我们 呜呜 小夏流的眼泪很快浸湿厉鬼的红衣,血衣诶诶直叫唤:别哭啊!你别哭!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逗你玩! 血衣看向门口的青崖:快快快,帮我们解开身上的被子! 温奴瞧小夏哭的可怜,挥手撤掉他们身上的被子。 小夏得到解放,翻身裹在被子里不愿见人,哽咽着大声哭泣:都、都怪你 血衣跪下床上,心虚的扒开小夏身上的被子,露出了一张糊满泪水的脸。 小夏鼻尖通红,可怜兮兮的像是被人捉住的小兔子。 血衣双手合十不断哀求:你别哭了,我以后一定不会喊你起床了!真的!我保证! 然后转过头朝青崖他们解释:是我挠小夏痒痒不小心造成了刚才那个结果,你们千万别误会!! 温奴嗯了声,眉眼温和的看向小夏:小夏别哭,他们不会误会的。 青崖仙尊的话比任何人都管用,小夏吸了吸鼻子小声问道:真的吗 温奴唇角微微上扬,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小夏放心。 想起厨房的粥,转移话题道:既然起来了,就随我们一起去吃些早饭吧。 小夏擦去脸上的泪水,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点头:嗯,谢谢仙尊。 温奴失笑,拽着系统离开房间,与门外那群人面面相觑,想到小夏爱哭的性子,特意提醒他们:是个误会,以后勿要提起这件事。 血衣先一步从房间出来,身上的血色红衣皱巴巴的,尤其是胸前还湿了一块。 众人神色各异,但想到皇后娘娘说的,没有提起刚才的事情。 血衣抻了抻身上的衣服,余光撇到青崖的脸,眼中闪过震惊:青崖,你的嘴怎么了! 温奴柳眉微微蹙起,下意识伸手去碰自己的唇,指尖轻摸引起一阵麻痛。 想起昨天晚上顾遇偷摸进到他房间,眼帘微垂眼中闪过羞恼,耳根上染上一层红晕。 没什么,应当是吃了什么东西造成的。 是吗?血衣挠了挠头,但还是感觉怪怪的,尤其是青崖居然还红了脸。 不过他脸好像也有些红,热热的。 伸手拍了拍脸,房门被人推开,小夏穿着月牙白长袍出来,脸上还残留着刚才的热度,又一次看到门外那些人,脸上更加的红了。 温奴捂唇轻咳,率先下楼朝着厨房走去:我去厨房端粥。 系统连忙跟上,伸手抱着宿主手臂撒娇:宿主,顾遇手艺不错,你怎么不多吃点? 温奴从耳根红到耳尖,抿唇哑声说道:球球! 系统笑着蹭了蹭宿主手臂:别生气吗,你不喜欢听我就不说了。 温奴冷着脸嗯了声,去厨房把熬的粥端出来放到桌上。 小夏低着头坐在旁边,从侧面还可以看到通红的耳尖。 旁如不好意思离小夏哥哥太近,远远地坐在一旁,中间被暗卫董立隔开,很好的解决了尴尬的氛围。 顾遇一手抱着孩儿,一手抱着四个月大的小锦,慢慢从楼上下来,凤眸直勾勾盯着坐在椅子上的白衣仙长。 铁制面具下,薄唇微微勾起,来到仙长跟前脚下微顿侧身坐下:仙长 温奴脸上表情越来越冷,抿着唇生气的瞪了他一眼,蹭的起来转身离开:我还有事,你们先吃。 径直离开客栈,衣玦在空中划过一道淡光。 顾遇凤眸眯起,连忙抱着孩子跟上去,两只手都没有空着,只能干巴巴的紧紧跟在仙长身后:仙长,你怎么了 温奴猛地停下,冷着脸直视顾遇双眼,红肿的唇轻启:顾遇,你昨晚做了什么。 顾遇落寞的站在原地,像是被仙长的冷漠伤到,难过的低声问道:仙长为何这么说,我昨晚一直在哄孩儿,孩儿哭了好久 温奴不信他说的,眼神冷淡疏离,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顾遇,不要骗我,我最讨厌骗子。 暴君睫毛轻颤,漆黑的眸子阴翳暴戾,喉咙滚动声音沙哑:仙长别生气,我昨晚不该鬼迷心窍,被仙长勾引抱着仙长亲吻,不该撕开仙长的衣领,肖想仙长的脖颈,仙长原谅我好不好 放荡的话语直击温奴,大脑一片空白愣在原地,回过神脸色难看,恼羞成怒的大声喊道:顾遇! 暴君垂下头,怀里的两个小婴儿安安静静的自己玩耍着,想到昨晚的香甜美味,薄唇紧紧抿着,无声吞咽口水。 嗓音沙哑:仙长,以后不会了,我会好好控制自己的 温奴气的脸色发白,要不是顾遇怀里还抱着两个小婴儿,早就上前狠狠甩他一巴掌。 闭了闭眼深呼吸,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说道:以后?你想多了! 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看都不看身后的人一眼。 顾遇急急喊他:仙长! 锦被中的小婴儿像是察觉到父皇和爹爹吵架,吃着手手大哭。 嚎啕的哭声吓到了一旁的小锦,从未哭过的小婴儿跟着哭起来,声音细弱,听上去好不可怜。 顾遇手慌脚乱,不知该如何是好,目光灼灼的看向仙长的背影:仙长孩儿哭了你哄哄他好不好 婴儿的哭声使的周围的人聚在一起看向这边,人群嘈杂议论纷纷。 温奴脚下微顿继续往前走,像是没有听到顾遇的话。 暴君薄唇下撇,失落的站在原地,双手紧紧抱着两个小婴儿。 偏偏小宝闹腾的厉害,加上力气大,差点从怀里掉下去。 周围的人群响起一道道惊呼声,有的不忍心的闭上眼,害怕看到婴儿受伤的模样。 顾遇瞳孔微缩,眼疾手快的抱紧孩儿,后怕的声音发抖:仙长仙长你看看孩儿好不好 温奴自然听到了人群中的惊呼,眼帘微垂眼中闪过担忧,挣扎了许久终是抵不过孩儿的哭声,转身朝着站在原地的男人走去。 顾遇凤眸圆睁,漆黑的眸子倒映着仙长的身影,双眼渐渐亮起。 温奴伸手从他怀里接过孩儿,见孩儿没事松了口气,纤细白嫩的手指轻轻抹去孩儿脸上的泪水,眉眼温柔的无奈笑道:小宝怎么哭了? 锦被中的小婴儿委屈的闭眼大哭,小手握成拳头放在嘴里,听到爹爹的声音,可怜巴巴的睁开双眼,眼里蓄满了泪花。 呜哇哇 小宝伤心的呜呜哭泣,浓长的睫毛像是被水洗过一般,越发衬得小婴儿惹人心疼。 温奴唇角溢出一声轻叹,温温笑着把他的拳头从嘴里放出来,取了干净的帕子擦掉眼泪和口水。 小宝鼻尖红通通的,眼泪止住了,倒是还在一抽一抽的抽噎。 顾遇抿唇哄着小锦,小锦被小宝的哭声吓到,一直哭个不停。 孱弱的声音听上去让人心疼害怕,害怕一不小心小小的生命就会散于人世。 暴君眉头紧皱,脸上表情越来越严肃,小心翼翼哄着被中的小婴儿。 但不知是不是被吓的太厉害,小锦一直哭,哭的脸又红又青,就和之前的小宝一样。 仙长 顾遇抿唇看向仙长,示意他看看小锦。 温奴抱着孩儿上前,看到小锦的模样,鹿眸圆睁眼中闪过慌张:怎么回事?去之前那个药铺,让那个大夫看看小锦。 顾遇嗯了声,余光瞥见周围看热闹的人群,眉头紧皱眼底闪过寒光,上前挡在仙长旁边,伸手握住他手腕牵着手快速离开这里。 温奴脸色大变,猛地抬头看向旁边的人,柳眉蹙起用力挣扎:放开我! 顾遇没有松开,握紧仙长的手离开人群。 温奴无可奈何,只能任由男人牵着他往药铺走去。 两人容貌皆不俗,一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路上不知惹了多少视线看向他们。 好在大部分目光被顾遇挡住,温奴这才知道他为何执意要牵着他的手。 复杂的看了眼两人相握的地方,抱着孩儿和他一起入了药铺。 小锦还在哭,声音细弱,像是刚出生的猫崽,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 大夫,麻烦您看看这个孩子。进了药铺那人的手劲小上很多,温奴趁机挣开走到大夫跟前,指了指男人怀里的小婴儿。 大夫应了声,让他抱着婴儿坐下,看到婴儿哭的脸青红,眉头皱的紧紧的。 温奴担忧的站在一旁,怀里的小宝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好奇的睁着大眼看向小锦,咿咿呀呀的伸手和他玩耍。 小锦好似没有听到小宝的声音,闭着眼一直小声的哭着。 大夫脸色沉重,先止住了小婴儿的哭声,让他呼吸恢复通畅,然后把脉查看病灶。 小婴儿脉搏虚弱,是体虚之症,且双眼呆滞,大脑方面发育有些问题。 体虚之症老夫可以治,倒是这大脑发育缓慢,老夫治不了。 大夫摇了摇头,找来药徒写下药方子让他去抓药:这药一日一次,万万不可多吃,孩子太小,是药三分毒。 温奴接过药收起来:大夫,大脑发育缓慢可有什么办法医治吗? 想起孩儿那处也是发育缓慢,温奴眼底闪过自责愧疚,担心孩儿那里也治不好。 大夫叹气:老夫医术不精,大脑这一方面没有涉及,所以老夫也不知如何医治。 温奴还想说些什么,顾遇这时突然起身,朝大夫道了声些取出一块灵石放在旁边,强势的拉着仙长离开药铺。 温奴冷着脸挣开,焦急的看向药铺,还想继续问些关于孩儿的事情。 做什么!放开本尊! 顾遇叹了口气:仙长,既然那位大夫不知如何医治,怎么追问都没有用,我们先回去吧。 温奴挣扎的力道渐渐变轻,低着头默不作声,眼眶干涩泛红,晶莹的泪花顺着脸颊落下。 顾遇瞳孔缩了缩,强硬的抬起仙长下巴,眸光触到脸上的眼泪,黑眸翻滚着暴戾,滚了滚喉咙声音低沉:仙长怎么哭了? 拇指摩挲,擦去仙长脸上的泪水,眼中盛着满满心疼。 温奴鼻尖通红,泪水模糊了视线,透过一层水雾看向眼前的顾遇。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来晚了呜呜呜 第74章 欲念 温奴只要一想到孩儿那处发育缓慢,就忍不住自责愧疚。 是他没有承担起父亲的责任,就连孩儿生了病都不知道。 脸上挂满了泪痕,眼泪顺着脸颊打湿了衣服。 顾遇薄唇抿着,小心翼翼的擦去仙长脸上的泪水,放缓了声音安慰他:仙长不哭,有我在,小锦会没事,孩儿也会没事的。 温奴脸颊两侧通红,且白城不必海城,吹的风还是有些冷,刮在脸上弄的生疼。 鼻尖被他哭红,意识到自己当着顾遇的面流泪,别开脸躲避那人的大手。 轻微吸了吸鼻子,伸手擦去脸上的泪痕,佯装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低着头抱着孩儿离开。 仙长! 顾遇手僵在半空中,眉头皱了皱,匆匆跟上去,解下身上的外衫披在他身上:白城还是冷的,小心伤了风寒。 温奴默不作声,想到自己在他面前哭到打嗝,耳根后面有些红。 身上的外衫带着那人身上的气息,无意识轻轻咬住红唇,神情茫然的埋头往前走。 他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了 他喜欢顾遇,但眼前这个顾遇不是前世那个为他万箭穿心而死的顾遇 眨了眨眼,睫毛上晶莹的泪珠滑落。 忽然砰的一声,脸撞到了一处硬邦邦的地方,眼眶瞬间变红,鼻尖酸涩疼痛。 顾遇站在仙长面前,见仙长垂着头,害怕他继续哭下去,特意拦住他到了他前面。 伸手抬起仙长下巴,看到通红的鼻尖,眼底闪过心虚心疼。 仙长,疼不疼? 暴君单手抱着睡着的小婴儿,弯下腰凑到仙长跟前,薄唇轻启吹了吹手上的鼻梁。 分卷(79) 温热的风扑面而来,温奴睫毛被吹的轻颤,忍不住垂下眼帘推开身前的人:不必,本尊没事。 绕开顾遇继续往前走,脚下速度快了许多。 怀里的小宝好奇的睁着大眼看向爹爹,见爹爹脸上红红的,咿咿呀呀的咧开嘴傻笑。 温奴听到孩儿的笑声,脑海中又一次闪过孩儿发育不全的模样,喉咙滚动将眼泪吞下。 顾遇不慌不忙的跟在后面,漆黑的眸子倒映着那道白衣身影。 只要仙长还在,什么都不着急,他早晚要带仙长回去。 薄唇勾起,眼中闪过偏执疯狂的占有欲,目光灼灼的盯着仙长后背。 温奴察觉到炽热的视线脚下微顿,抱着孩儿的手微微收紧速度更加的快,不到片刻就看到了客栈的门。 抬脚进了客栈,恰好遇到出来寻找的系统。 商青岸一眼便看到宿主红肿的双眼,连忙上前担忧的询问:宿主,谁欺负你了!怎么眼睛红了! 看到跟在的后面的顾遇,顿时怀疑的指向他:是不是他欺负你了?!我帮你报仇! 系统挽起长袖,作势要上去为宿主报仇! 温奴眼疾手快的拦住他,虚弱的摇了摇头:不是,与他无关,我们回去说。 系统皱眉,担忧的看了眼宿主:好。 两人径直上楼,顾遇留在原地看着仙长和灰袍道士入了房间,凤眸垂下眼让人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怅捱抱胸站在一旁,整张脸隐藏在黑色兜帽中,红艳艳的唇微微勾起,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见那位人间皇帝停下,抬脚朝着他慢慢走过去。 顾公子,要不要随我一起去他们房间?恰好我有事需要问下道长。 顾遇面无表情的抬头看向来人,身为神魔后代,他能清楚感知到罪恶与干净。 眼前这位少年,罪恶缠身,灵魂上印着黑色烙印。 薄唇勾起,嗤笑着冷声说道:劝你最好别招惹孤,不然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无视旁边的空气,桀骜不驯的甩袖上楼,另一只手紧紧抱着睡着的小锦。 怅捱慢慢眯起双眼,杀气腾腾的看向那位人间皇帝的后背。 该死 区区一界凡人,胆敢这么和他说话 怅捱气的周身鬼气失控,雾气缭绕,弄的客栈一楼阴森冷冽。 藏在黑袍下的双手死死握成拳头,红唇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 顾遇自然察觉到了那人身上传来的杀意,但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厉鬼,不足以让他放在心上。 抱着小锦推开房门,候在里面的张全安匆匆迎上来:主子,旁如与谢林想找小锦,奴才便把他们带到这里等您,还望主子赎罪,是奴才自作主张了!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死死埋在地上,万望陛下不要生气饶他一命。 索性顾遇近日心情还算可以,随手摆手示意他起来,抱着四个月大的小婴儿朝里面走去。 谢林看到叔叔怀里的小锦眼前一亮,按着凳子从上面滑下来,小跑着到叔叔面前,仰着小小的头说道:叔叔,我可以看看小锦吗! 旁如动作缓慢的跟上谢林,在看到皇帝叔叔的一瞬间松了口气,幸好小锦没事。 顾遇摁着唇嘘了声,示意他们安静下来:小锦已经睡着。 谢林双眼亮晶晶的,闻言嗯嗯点头,跟着叔叔来到床边,看到叔叔把小锦放到床上,双手撑着床看向被子里的小弟弟。 顾遇见他们都在看小锦,疲惫的捏了捏额头,想到孩儿和小锦都发育不全,眉头紧紧皱起。 起身来到客栈楼道,示意张全安跟上,压低声音吩咐他:看好他们,我去看看仙长。 张全安低下头:是,主子。 温奴房间,商青岸看着宿主悲痛的样子,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宿主,你是不是忘了营养液。 温奴红着眼看向系统,反应不过来的茫然问道:营养液? 系统哼哼点头:你还记得营养液的功效吗。 温奴回忆起很久之前系统说的,营养液是未来时代人们常喝的营养剂,可以增强身体免疫力,加快修复身上的伤势,同时还有治疗各种疾病的作用。 就算是最普通的营养液,对婴儿来说也有很大的作用。 未来时代,新生儿降生缓慢,所以婴儿是最宝贵的存在,为了防止婴儿患上疾病,联盟下发通知,让所有生产营养液的厂家加入一种药物,可以确保婴儿安全生长。 系统商城中的营养液,是营养液中最顶尖的一种,喝上大概半个月,保证婴儿可以健康。 温奴眼神渐渐明亮,打开储物戒指把里面剩余的营养液拿出来,数了数大概还有两个月的量,给孩儿和小锦喝上半个月还绰绰有余。 系统骄傲的哼哼:这下你就不用担心了。 温奴唇角上扬,终于露出一抹笑容,朝着旁边的系统道谢:谢谢球球,幸好还有你在。 抱过床上的孩儿,把他放到腿上,打开一瓶营养液倒入小碗中,拿着勺子一点一点喂孩儿吃下。 营养液有多种口味,他喂的是草莓味的。 小宝第一次吃到草莓味的东西,双眼亮晶晶的睁的圆滚滚的,张开嘴很快将一瓶营养液吃完。 咿咿呀呀~ 小宝还没吃够,眯着眼伸手还要,咿咿呀呀的让爹爹继续喂他。 温奴唇角扬起,眉眼温柔的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小宝乖,这个每顿只能吃上一瓶,不能多吃。 取了干净帕子,小心擦去孩儿嘴角上的水渍,拿了顾遇留在这儿的拨浪鼓逗他玩。 系统很好奇小婴儿,搬着板凳离的宿主近近的,歪着头看向锦被中的小宿主。 小宝小嘴蠕动,眼睛被拨浪鼓勾去,完全忘了和爹爹要吃的。 温奴见状眼中闪过笑意,垂着头晃动手中的拨浪鼓。 站在门外的顾遇听到里面传来的声响,冷硬的脸上柔和下来。 自从孩儿见到爹爹,笑声越来越多。 抬手敲了敲房门,低声说道:仙长,是我。 温奴被打断,握着拨浪鼓的手僵住,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冷着脸坐在原地,鹿眸茫然无措。 他真的不知该怎么面对顾遇,一看到那张脸,他就会想起前世的顾遇。 系统眼疾手快的把他腿上的小宿主抱起来,一手拿着拨浪鼓继续晃动,边说道:宿主快去开门,顺便喂小锦吃下营养液,让他好早日恢复。 温奴呆呆地看着空荡荡的怀抱,顺着系统声音看去,见他笑眯眯的逗着孩儿玩耍,抿唇拿着营养液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暴君听到开门声猛地抬头,看到仙长的那一瞬间双眼放出耀眼的光芒。 仙长! 温奴抿唇没有说话,关上房间的门,攥紧了手中的营养液,过了许久,终是哑着声音说道:走吧,带我去看看小锦。 顾遇凤眸圆睁,没想到仙长会主动和他说话,暴君周身洋溢着兴奋激动,薄唇止不住的向上扬起。 嗯了声,侧开身让仙长走在他旁边,两人一同去了顾遇的房间。 张全安看到陛下与仙师一起进来,脸上闪过惊讶震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低下头候到一旁。 温奴佯装没有看见,面无表情的跟在顾遇旁边和他进了里面。 谢林拉着旁如坐在床边,和刚刚睡醒的小弟弟玩耍。 顾遇上前把小锦抱起来,递给旁边的仙长:仙长,小锦刚刚醒。 温奴嗯了声,抱着四个月大的小婴儿坐在椅子上,看了眼距离有些远的桌子,柳眉蹙起想要起身去拿小碗。 暴君眼疾手快的按住仙长的肩膀,讨好的让他坐下:仙长要什么,我去拿就是。 温奴愣了愣,抿唇垂下头:碗。 暴君笑着嗯了声,大腿一迈不过两步就拿来了碗,半蹲在地上仰着下巴看向仙长:仙长,碗。 温奴猛然与顾遇对视,看到那双漆黑的眼眸,整个人僵在原地,仿佛透过那双眼看到了前世的顾遇。 那时也是这般,由于晚上被欺负的惨了,第二天生气的不想理他,于是顾遇就如现在这样,半蹲在地上认错。 暴君意识到仙长不是在看他,而是不知是透过他看谁,漆黑的眸子幽深阴翳,翻滚着浓郁的冷意。 拿着碗的手被他捏的咯吱作响,面具下那张脸阴沉恐怖。 要不是怕仙长吓到,他早就发疯的按住仙长肩膀,逼问他到底在看谁! 深呼吸压下心底的暴戾,薄唇勾起打断仙长的回忆:仙长怎么了? 温奴被顾遇的声音惊醒,回过神摇了摇头:无事。 接过小碗,把攥在手心的营养液打开倒入碗里,看着空荡荡的没有勺子的碗,抿唇说道:可有勺子。 暴君笑着说道:仙长稍等,我让张全安去厨房拿。 候在一旁的张全安听到陛下吩咐,匆匆下楼去厨房拿来干净的勺子。 温奴道了声谢,垂头小心喂小锦吃下营养液。 味道是和小宝一样的草莓味,小锦果然也很喜欢这个味道。 不到片刻的功夫,就将满满一小瓶的营养液吃完。 顾遇一直半蹲在仙长跟前,见仙长用完了勺子和碗,主动把他接过来放到桌子上。 仙长,小锦吃的是什么? 回到仙长面前,暴君继续蹲下身子,仰着下巴灼灼盯着那张脸。 温奴别开脸躲避顾遇的目光,咬了咬下唇冷声说道:营养液,可以解决发育缓慢,我已经给小宝吃过,一顿一瓶,剩下的我会交给你的。 顾遇听着仙长这话倒是想要离开,眼底瞬间充斥着偏执阴暗,声音低沉沙哑:仙长不想喂孩儿吗,为何要让我来喂,孩儿可是很喜欢爹爹的,自从见到仙长孩儿开心了好多 温奴放在一旁的手微微收紧,视线扫向一边:本尊还有事要做,没有时间喂孩儿 声音越来越低,像是知道自己不负责任,温奴失落的低着头。 顾遇面具下表情变了又变,最终化作无奈,把仙长抱在怀里:好,我喂孩儿就是,但仙长有时间要常陪孩儿好不好? 温奴微微挣扎,意识到周围有人看着,脸上染上一层绯红:顾遇,本尊答应就是了,你放开本尊! 得到仙长的同意,暴君松开怀里的人,从容的起身把小锦抱起来交给一旁的张全安:好好照顾他们。 说完拉着仙长手腕离开,回了他的房间。 系统抱着小宿主不知在干什么,看到他们回来,慌张的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宿主你回来了! 温奴见他心虚的模样,挣开顾遇的手,疑惑的上前:怎么了? 系统干咳两声没有说话,侧开身背对着宿主:没、没什么 温奴可不信系统说的没什么,绕过系统来到床前,就见床上湿了一大块,孩儿屁股上裹着现代感十足的纸尿裤。 无奈扶额,转头看向旁边的系统:怎么回事?小宝这是尿床了? 系统揉了揉鼻子,低下头小声解释:宿主,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让小宿主感觉一下纸尿裤的好处,谁知道他半路尿了起来,弄湿了被褥。 温奴失笑:不是你的错,小宝现在还小,最容易尿床了。 顾遇跟上仙长站在床边,看到孩儿屁股上裹着白色的奇怪东西,眉头紧皱:仙长,孩儿身上穿的是什么? 温奴不想和他说话,抿唇没有解释,道士旁边的商青岸对顾遇态度不错,张了张嘴说道:小宝穿的纸尿裤,我这儿还有很多,你拿去给小宝留着。 在商城屏幕上通通点上一圈,地面上出现一堆纸尿裤,数量多的可以让小宝用到20岁。 长大后的小宝,时常面对爹爹和父皇的打趣,指着纸尿裤说他小时候的囧事。 当然,现在的小宝还什么都不知道,乖乖躺在床上打了个哈欠,大眼困顿的张张合合。 顾遇沉默片刻,朝灰袍道士道谢:多谢,我替小宝收下了。 挥手把地上的纸尿裤统统收入空间,主动上前抱起孩儿递给仙长:仙长抱着孩儿,我来换掉被褥。 温奴看着顾遇动作熟练的换掉被褥,铺上干净的被子,漆黑的眸子闪了闪,咬着下唇抱着孩儿站在一旁。 暴君很快收拾干净床上,怕仙长累着,很快将孩儿接过来。 还未和仙长说些什么,门外忽然响起张全安的声音。 主子,白知府来了,说是有要事禀告。 顾遇眉头紧皱,面具下脸色阴沉难看,回眸看了眼仙长,冷冷地走出房间。 张全安头底的更低,弯着腰候在一侧:主子,白知府就在那边。 指了指白知府所在的位置,白知府看到陛下,连忙笑着上前:见过王爷。 顾遇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眼底盛着满满冷意,将白知府上上下下看的通透。 白大人,不知找本王所为何事? 白知府笑着弯了弯腰:回王爷,下官已经找到那些孩子家人,那些父母说要感谢王爷,特意拜托下官请王爷赏面。 顾遇凤眸微眯,勾唇轻笑:哦?是吗?不知白大人可有找到旁如谢林和小锦的家人。 白知府面上挂着诚实的笑容:王爷放心,他们的父母都找到了。王爷您也可以带上他们三位,到时候好与家人团聚。 暴君沉吟片刻,最终笑道:那就有劳白大人了,本王今晚一定会过去。 白知府欣喜的低头:多谢王爷赏脸,那本官现在就去准备席面! 得到命令,白知府带着人离开客栈,在无人看到的地方,眼底闪过杀意。 今晚他便要杀了暴君和太子,给他小儿报仇雪恨! 回到知府府邸,叮嘱妻子让那些修士埋伏好,务必一击即中,杀掉了暴君和太子。 白知府的妻子昭红自是应下,她身为白城驻城门派的掌门之女,身下有无数个修士护卫,各个修为不凡,保证不会放过暴君和他的儿子! 但有一点白知府倒是没有欺骗暴君,他确实找到了那群孩子的家人,正在前院客房里抱着自家孩子哭泣。 分卷(80) 有两对夫妻坐在一旁,他们神情悲伤,看到其他人都找到了自己的孩子,只有他们却不知道孩儿的下落,忍不住红着眼落泪。 谢林的父母就是其中之一,谢意搂着妻子,唉声叹气的为妻子擦去脸上的泪水,安慰她:夫人别担心,白知府不是说了吗,顾王爷那儿还有三个孩子,说不得就是咱们的林儿。 谢意夫人哭着嗯了声,这一路上他们不知多激动,自从收到手下传来的消息,他们就迫不及待的赶来了白城。 谁承想,这里面并没有他们的孩子。 好在白知府说还有三个孩子被顾王爷带在身边,谢意夫人苦苦祈祷,希望那三个孩子里面有林儿。 都怪她,当初要不是她带着林儿去买东西,林儿又怎么会被人拐走。 这一路上,从北方到南方,林儿不知受了多少苦。 眼泪越来越多,谢意抱紧了怀里的夫人,希望跟在王爷身边的是谢林。 旁边另外一对夫妻被他们影响,衣着华贵的少妇人无声落泪,坐在她旁边的男子满眼愧疚自责。 夫人,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找到小锦的。 衣着华贵的夫人瞪了他一眼,抽噎的低声说道:要不是你招惹其她女人,小锦又怎么会出事! 等找到小锦,我们就和离 贵夫人手执帕子擦拭脸上的泪水,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不愿与旁边的男人接触,挪了挪位置离他远远的。 夫人男人像是没想到她会说和离,一时间愣在原地,呆呆的不知作何反应。 他之前一直不喜欢她,处处躲着她,除却与她生下一子在无其它情分,但猛然听到她要和离,心脏忽然疼了起来。 不我不会和你和离的 小锦我也会找到的 与知府府邸不同,客栈内安安静静的,暴君目送白知府离开,转身回了仙长房间。 想到今晚注定是个不平的夜晚,顾遇张了张嘴:仙长,今晚孩儿放在你这好不好?我需要去知府府一趟。 温奴面无表情的坐在凳子上,听到顾遇的话眉头蹙起:为何不带着孩儿一起? 顾遇抿唇没有说话,只朝着仙长递过去孩儿。 温奴见状不知怎么任性的没有接过来,双手放在桌上,冷着脸扫了他一眼:白珏是白知府的儿子吧。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毕竟那日白知府声音大到整个客栈都能听到。 如今突然让人过府一聚,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顾遇沉默了许久,面对仙长越来越冷的眼神,最终点头嗯了声:今晚注定不安全,孩儿跟着我容易受伤。 温奴没想那么多,顾遇身为魔族且不说修为如何,就算是普普通通的凡人,那也是很厉害的。 一把天子剑,不知能打退多少人。 那旁如谢林和小锦怎么办?他们的家人还在知府府。 说完不等顾遇回答,继续说道:让商青岸看着小宝,我和你一起去知府府,到时候可以护着他们三个。 顾遇顿时冷脸拒绝:不行! 温奴面无表情的看他:顾遇。 暴君心脏紧了紧,但他不能让仙长陷入危险之中,咬牙切齿的继续拒绝:仙长不能去,我一人即可,不会让其他人伤到旁如他们的。 温奴脸色越来越冷,鹿眸冷漠疏离:顾遇。 暴君身体下意识抖了下,被仙长的眼神看的浑身难受,面具下那张脸铁青漆黑,无可奈何的应下来:好,仙长到时候跟在我身边不许乱跑。 温奴唇角小幅度的上扬,好好和旁边的系统交代一声,让他看好小宝。 系统哼哼点头,拍了拍胸膛:放心吧,我会看好小宿主的。 时间过的飞快,眨眼间就到了晚上。 温奴特意和系统要了些纸尿裤装进新的储物袋,里面还有他准备的奶粉和奶瓶,以及半个月量的营养液,这些都是给小锦准备的。 收拾好东西,温奴将储物袋系在小锦腰上,塞进裹着的被子里。 另外也给旁如和谢林一人一份,里面装着吃食礼物之类的东西。 谢林摸了摸腰上的储物袋,开心的笑没了眼:谢谢神仙叔叔! 旁如垂眸盯着腰上的储物袋,抬头向白衣天神道谢:谢谢 温奴揉了揉两人的头,上前把小锦抱在怀里。 刚下楼,就看到站在下面的顾遇。 暴君脚下微动,朝着仙长走去,手中拿着一顶帷帽。 仙长,戴上这个以防万一。 温奴知道自己现在不单纯是天神,还是一个全身都是宝物的堕神,没有拒绝任由眼前的男人给他戴上帷帽。 遮住那张面若观音的脸,暴君握住仙长的手带着他出发。 旁如谢林紧紧跟在两人身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家五口。 张全安与吴乃克没有一起前去,倒是董立和其他暗卫换了普通衣裳候在旁边。 一行人上了马车,朝着知府府邸驶去。 眼看还有些路程,温奴挣开顾遇的手,抱着怀里的小锦,嘱咐旁边的两个孩子:今晚不安全,你们乖乖待在我们旁边,等到宴会结束,我带你们去见家人。 旁如稳重的点头:我会好好看着谢林弟弟的。 谢林乖乖被旁如哥哥牵着,闻言也跟着点头:神仙叔叔放心,我会乖乖的。 温奴红唇上扬,脸上露出一抹温笑,灯光下熠熠生彩,让人移不开双眼 顾遇喉咙滚动,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眼底翻滚着欲/望。 马车很快停下,暴君怕被仙长看出异常,率先从马车上跳下来,朝着马车里的人伸出手。 温奴因抱着小锦不敢跳下来,只能抿唇扶着他的手下了马车。 顾遇面色不变的把旁如和谢林抱下来,一行人入了知府府邸。 知府府灯火通明,门口两侧站着奴仆,见到他们连忙迎上来:见过王爷,见过王妃,老爷已经等候多时,您这边请。 小厮迎着客人进去,一路来到厅堂,就见里面做了许多人,那些人中间坐着各自的孩子。 谢意夫妇一眼就看到被人带在身后的小儿,那一瞬间手中的筷子直接落下,蹭的一声站起来,目光灼灼的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孩子。 谢林也看到了爹爹和娘亲,眼前一亮出声喊道:爹!娘! 谢意妻子喜极而泣,看到小儿好好的没有受伤破涕而笑,朝儿子摆手让他赶快过来:过来,林儿。 谢林下意识看向旁如哥哥,想到神仙叔叔说的,朝着爹爹娘亲摇了摇头,紧紧跟着两位叔叔坐在上位。 谢意夫人下意识就要跟上去,旁边的谢意眼疾手快的拉住夫人:稍安勿躁,林儿身边那两个人不简单。 谢意妻子如何安静的下来,林儿就在她眼前,她恨不得立马上前把孩儿抱在怀里。 谢意用了少许力气,拉着夫人坐下,准备待会寻个空隙去把林儿带回来。 坐在附近的贵夫人自然也看到了被人抱在怀里的小锦,红着眼死死盯着那个白衣青年,生怕他不小心伤了小锦。 她的小锦生来体弱,一不小心就会生场大病。 但她知道,上位上的那两个人不是普通人,只能等待时机把小锦抢回来。 温奴察觉到炙热的视线,顺着那个方向看去,见是一位红眼的贵夫人,下意识觉得她应当就是小锦的家人,两人长的有九成相似。 扬了扬红唇,朝她善意一笑,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戴着帷帽,懊恼的揉了揉额头。 在看过去时,贵夫人已经收回视线,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贵夫人忽然有一种念头,那个抱着小锦的人应当不是坏人,从刚才那些动作来看,白衣一举一动之下都在护着怀里的小锦。 顾遇坐在仙长旁边,自然察觉到有人一直盯着他们这边,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们一眼,招来旁如和谢林让他们就坐在他旁边,吩咐董立和其他暗卫保护他们两个。 是,主子。 董立压低声音应道,暗暗护在两个孩子旁边,挡住所有的危险。 暴君侧眸看向身旁的仙长,薄唇微微勾起,凤眸微眯偷偷伸手握住仙长手腕。 仙长待会好好待在我身边,小心被人伤到。 温奴皱眉挣扎,偏偏顾遇用了大力气,怎么也挣不开。 冷着脸生气的哼了声,垂眸逗怀里的小锦,不去看旁边的男人。 顾遇当仙长答应了,眼帘微垂眼底闪过一抹暗光,强压下心底的情/欲,让自己保持冷静。 白知府姗姗来迟,身边跟着仙裙飘飘的昭红,讨笑的朝着上位的王爷拱手:见过王爷,下官来迟,自罚一杯! 说着接过小厮倒好的酒水仰头喝完,掌心一翻往下到了到,一滴未剩。 顾遇薄唇微勾,懒洋洋的笑着靠在椅子上:白大人爽快,本王敬你一杯。 骨节分明的手端起桌上的酒杯,面色不变的仰头将酒水吞下。 白知府此时已经坐到旁边,身边的夫人昭红眼中盛着满满杀意,就等着待会杀了暴君和太子好为她的儿子报仇! 白知府恭敬的连忙起身,余光看到坐在暴君旁边的白衣和他怀里的婴儿,朗声笑道:这位便是王妃娘娘和小世子吧?下官见过王妃,见过世子! 顾遇眼底闪过了然,没想到白知府这么快露出马脚。 勾了勾唇角,出声说道:白大人说笑了,世子今日留在客栈,王妃抱着的是本王救来的婴儿,带他来着寻找家人。 温奴面无表情的坐在原地,帷帽下那张脸有些冷,尤其是听到那个白知府喊他王妃,误认为他是女子。 红唇紧抿,声音微冷:白大人若是想见世子,不若宴席结束随我们一同回客栈? 白知府听到清冷的男音眼中闪过暗光,没想到暴君居然喜欢男人! 慌忙朝着上位上的人摇了摇头:王妃说笑。 温奴没有理他,冷着脸抱紧了怀里的小锦,暗暗在他身上设下一层结界,防止待会太乱伤到他。 白知府不敢在继续说下去,吩咐小厮传膳上歌舞。 很快厅堂内热闹起来,昭红暗暗打量坐在上位的暴君,见他什么都没察觉到样子松了口气,冷哼一声示意白知府可以行动了。 不知是谁打碎了茶碗,唱歌跳舞的女子瞬间掏出一把长剑径直刺向顾遇和温奴。 暴君面色不变,漆黑的眸子幽深危险的看向那群杀手,薄凉的唇微微勾起,手中出现一把青铜利剑。 猛然起身,双脚踩着桌子迎上去,挥手间那群人被他扫开,身体不受控制的落在地上,激起一层灰尘。 温奴不动如山,抱着小锦安安稳稳坐在原地,朝着旁边的旁如和谢林招手,让他们到他身边来,在两人身上设下结界以防万一。 眼看杀手被暴君击败,昭红红着眼拍手,霎时间藏在暗处的修士纷纷出来,将厅堂里的暴君团团围住。 白知府拉着夫人站在修士外围,看着里面的暴君冷笑:顾遇,你身为暴君人人得而诛之!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杀了你! 给我上!杀了他! 暴君提剑站在桌上,透过修士看向白知府:白大人,野心不小啊。 凤眸眯起笑了笑,率先攻向最近的修士。 旁边的普通人乱做一团,纷纷带着自家孩子躲藏,一时间显得另外两对夫妻鹤立鸡群。 谢意与其夫人对视了一眼,站在救了他们孩子的王爷一边,取出武器上前加入打斗! 贵夫人武力值不高,只能躲开这群人朝着孩儿所在的方向跑去。 邓哩见状吓的脸色大变,心脏猛地咯噔一下,生怕夫人不小心被那些人伤到,匆匆取出武器护在夫人身后。 眼看还有一点的距离就要碰到孩儿,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危险的剑气。 贵夫人瞳孔放大,不甘的紧紧盯着白衣怀中的小锦,想到自己可能就要丧命于此,绝望的闭上眼等待死亡。 过了许久,疼痛没有传来,贵夫人抖着唇睁开双眼,转过身看向身后。 邓哩唇角溢出一滴血,白着脸为她挡住攻击,见她看来,勉强扯了扯唇角笑着喊道:夫人 贵夫人没想到他会为她挡住,手脚慌乱的扶着他落在地上,焦急担忧的红了眼:邓哩 温奴眼见又有修士绕过顾遇攻击到他这边来,抱着小锦慢慢起身,冷着脸召唤出观音剑。 缠绕在手腕上的流光闪了闪,一把通透的玉剑出现在手中。 温奴握紧长剑,单手抱着小锦,双脚踩着桌子直直攻向那个修士。 蓬勃的灵力直接将人撞飞,温奴趁机拽住贵夫人与那个受伤的男人拉到桌后,由董立和其他暗卫拦在前面,防止有人上前。 温奴唇角上扬,温笑着将小锦交给眼前的女子,轻声说道:你便是小锦的家人吧,今日小锦就交还与你。 贵夫人看到被子中的孩儿瞬间红了眼,擦去脸上的眼泪向他道谢,从孩儿胖了许多的脸上可以看出,他们有很好的照顾孩儿。 多谢这位公子,妾定当好好报答公子的恩情! 抱紧怀里的孩儿,又哭又笑的贴在孩儿脸上。 受了伤的邓哩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忍着疼痛朝面前的白衣青年道谢:多谢您救了小锦,以后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定不会托辞! 温奴温笑了下,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继续和贵夫人说道:待离开知府府,还要劳烦这位夫人随我去趟客栈,商有些关于小锦的事情需要嘱咐一番。 贵夫人一听是和小锦有关,忙不迭用力点头,红着眼说道:好! 另一边,顾遇以一己之力把周围的修士打的落花流水,白知府眼看不对劲,拽住想要上前的夫人趁着夜色逃离。 昭红狠狠挣扎:放开我,我要为珏儿报仇,我要杀了那个暴君! 白知府脸色难看,用力握住夫人的手:去了也是送死,还不如趁着他们都在这里,去客栈杀了太子,让暴君尝尝失子之痛! 昭红本还想继续去杀了那个暴君,听到夫君的话,脸上露出一抹阴狠。 分卷(81) 两人趁乱逃离府邸,就着夜色迅速奔向客栈! 作者有话要说:小宝挥舞着肉肉的拳头:小宝要喝草莓味的营养液 顾遇:找你爹去要 温奴:草莓味的没了,小宝喝蓝莓味的好不好? 第75章 越发变态 客栈内,商青岸抱着小宝坐在床上,从系统商场拿出来许多玩具。 虽然小宝还小,不能自己玩玩具,但他可以完给小宝看! 色彩明亮的小型飞机在空中飞来飞去,吸引了小婴儿的双眼。 怅捱不知怎么进来的,站在门边上看向道长,红艳艳的唇勾起,整张脸隐藏在黑袍中,只露出一双红唇。 道长这么喜欢孩子? 抬脚朝着里面走去,眨眼间身形出现在道长旁边,弯了弯腰笑意盈盈的扫向白衣的孩子。 还是说只喜欢温奴哥哥的孩子? 温和的声音中夹杂着浓浓的危险,要是道长说是,他就会把锦被中的婴儿杀掉。 商青岸脸色难看,大大翻了个白眼,一把把小宝抱在怀里:你有事吗? 一语双关,但怅捱并没有听懂,抱着胸慢慢靠近道长,一双含情的桃花眼盯着道长的双眼:有事,我想和道长待在一处。 系统瞬间黑了脸,冷冷哼了声,抱着小宝离他远远地,生怕染上什么病毒细菌。 离我远点。 怅捱眼底闪过寒光,道长又是这个样子,除了白衣,任何人都靠不了他的身! 想到跟着人间帝王去知府府邸的白衣,喉咙滚动无声冷笑,眼中翻滚着狠毒阴辣。 到时候等白衣跟着那人离开,道长身边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勾了勾唇,势在必得的看向道长。 系统眉头紧皱,抱紧了怀里的小宝,要不是怕小宝哭,早就狠狠的把紫发人类打出去,房间内的空气都被他污染了。 气氛逐渐变的冷冽,忽然一把利剑穿透窗户飞进来,直直朝着商青岸而去。 系统面色微变,闪身躲开那把剑,趁机在小宝身上设下结界。 昭红跳窗而入,伸手握住长剑飞快的向抱着婴儿的男人攻击,剑刃凌厉,在空中划过道道痕迹。 商青岸眉头微皱,下意识护住怀里的小宿主,单手召唤诛邪剑,与来人打斗起来。 交手的瞬间,昭红就知道眼前这人修为不低,是她打不过的。 但她不甘心就这么离开,恶狠狠的看向那人怀里的婴儿,咬牙切齿的握紧武器,刹那间爆发出强烈的灵力。 商青岸瞳孔缩了缩,单手施着手势,在两人周围设下结界抵挡内丹爆炸。 怅捱眯了眯眼,闪身挡在道长面前,两掌向上凝聚出浓郁的鬼雾,将所有的灵力挡在外边,伤不了他和道长。 昭红自曝内丹,体内的灵力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唇角溢出一滴鲜血,狠狠的扫向那团鬼雾,转身跳下窗户跑了。 周围灵力散于空中,怅捱挥手收回魔雾,担忧焦急的匆匆来到道长跟前:道长可有受伤? 商青岸往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的摇头:没有。 垂下头看了眼小宿主,见小宿主好好的松了口气。 来到窗户边,往外看了一眼。 街道上热热闹闹的,仿佛刚才的打斗是场幻觉。 想到那个人类,系统眼中划过金属光芒。 是谁要伤害小宿主? 被她跑了,不知道下一次还会不会来,他得好好保护小宿主! 怅捱紧紧跟着道长,见他站在窗边往外看,以为道长是想出去玩耍,勾唇说道:白城夜晚很热闹,道长可要出去逛逛。 商青岸听到他的声音脸色秒黑,微微挪开身体离他远一些,冷着声音拒绝:不必,我困了,你回去吧。 怅捱眼帘微垂,眼中情绪变了又变,抬头间脸上露出一抹善解人意的笑容:好,道长好好休息,有事叫我。 商青岸默默翻白眼,他永远都不会主动去叫他。 送走紫发人类,系统抱着小宿主,挥手让窗户恢复原样,然后两人坐在床上继续玩耍,耐心等待宿主回来。 小宝咧开嘴咯咯傻笑,视线跟着飞在半空的玩具移动,小手开心的不断挥舞。 忽然房门被人敲响,血衣站门外,旁边跟着睡眼惺忪的小夏。 商青岸听到敲门声,警惕的抱着小宿主去开门,看到门外的是宿主的朋友松了口气,侧开身子让他们进来。 怎么回事?我感觉到了灵力波动,怕小宝出事就赶快过来了。 系统将小宿主重新放回床上,开开飞机的开关继续让它飞。 血衣拉着小夏趴在一边,双眼灼灼的看看小宝,看看飞在半空中的稀奇玩意。 系统简单解释了一番:有人暗杀小宝,被我和怅捱缠住,她不敌便催动内丹爆炸,索性小宝没事。 小夏羞赧的低着头,小声问道:商前辈可有看到那人长什么样。 系统皱了皱眉,余光撇到半空中飞来飞去的小飞机眼前一亮。 他看说明书的时候,上面有写着这款飞机玩具还有监控的作用,不知道有没有把刚才的一幕记录下来。 伸手握住飞机玩具,找到投影功能,画面晃了晃很快稳稳出现在空中。 里面将打斗的场面完完全全还原,看到那个女子的脸,小夏瞳孔放大眼中闪过惊讶:我认识她。 血衣好奇的左戳戳右看看,听到小夏的话连忙说道:你认识?她是谁? 商青岸也灼灼的看向小夏,猛然被人这么看着,小夏脸上红了一片,手指无意识的握紧衣袖,小声朝他们说道:是昭红,白知府的夫人,白城驻城门派的掌门之女,之前我在谷水派见过她。 想到她来杀害小宝,眼中闪过疑惑,茫然的下意识说道:不过她怎么回来伤害小宝? 血衣撇了撇嘴:这有什么难猜的,还记得之前顾遇杀了谁吗? 小夏恍然大悟:昭红是想要报仇,因为顾遇杀了她的儿子,所以她就想杀掉小宝! 血衣嘿嘿笑了笑,用力揉揉小夏的头:我们小夏真聪明! 小夏脸上越来越红,害羞的撇开眼不看看他。 商青岸脸上很严肃,决定在宿主回来之前,他都寸步不离的带着小宝,防止那个叫做昭红的人类返回来。 血衣逗完小夏,对一旁的商青岸说:既然这样,在青崖回来之前,我们也留在这儿和你一起照顾小宝吧! 小夏点头同意血衣的话。 商青岸想了想没有拒绝,三人待在房间内,陪着床上的小婴儿玩耍。 血衣双眼放光的看着那个稀奇的玩意,搓了搓手朝着它伸过去。 小夏拽了拽厉鬼的红衣:你做什么? 血衣戳了戳那个稀奇的玩意,手感还不错:我看看它是什么东西。 顺着小夏的力道收回手,对半空中的飞机没了兴趣,转而和锦被中的小宝玩耍起来。 知府府邸。 顾遇一个人将把群修士打的浑身是伤,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起不来。 温奴撤掉周围的结界,抬脚朝着顾遇走去,眉眼疑惑的扫了一圈没有看到白知府和他夫人的踪影。 白知府夫妇不见了。 顾遇嗯了声,擦去面具上的血迹,收起天子剑转身看向仙长:他们应当去了客栈,不过有血衣在,他们两个不成气候。 温奴也猜到了这个,但还是很担心孩儿的安危,撇了眼地上的那群修士,径直绕过他们离开知府府邸。 旁如,谢林。 顾遇将他们两个叫过来,一行人匆匆上了马车。 谢林趁机示意爹爹娘亲跟上,被旁如哥哥抱着坐到马车里面。 很快,董立驾驶着马车赶往客栈。 温奴面色有些白,鹿眸中盛着焦急担忧,顾遇见状强硬的握住仙长的手:仙长别担心,孩儿没事。 温奴心情急切,忘了挣开那人的手,低低嗯了声。 留在知府府邸的贵夫人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孩儿,想到那位白衣青年说的话,迫不及待的把旁边的邓哩扶起来:快起来,我们去客栈。 谢林父母也正准备去客栈,听到他们两个说的话,特意上前询问:恰好我们也要去客栈寻那人,不如咱们一起? 贵夫人下意识抱紧怀里的孩儿,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停了停继续说道:既然咱们都去客栈,那就一起吧。 谢意夫人了然的点头,眼眶有些红:好好好,咱们这就走吧。 谢意上前扶起邓哩,驾着他慢慢离开知府府邸,朝着客栈一步一步走去。 谢意夫人则是跟在后面,和那位贵夫人小声说着话。 看到她怀里抱着的孩子,替她感到开心:幸好找到了孩子,不然往后该怎么办。 贵夫人闻言忍不住落泪,想起了孩儿丢失时的日子:是啊,幸好找到了我家小锦。 谢意夫人跟着红了眼,他们家林儿失踪,他们又何尝不是这样,幸好现在找到了林儿。 得好好谢谢那位好心的人,要不是他,林儿不知要受多少苦。谢意夫人有些心急,想要赶快见到林儿,把他抱在怀里好好看看。 贵夫人忙不迭点头,确实是该好好谢谢救了小锦的人。 被他们念叨的顾遇和温奴从马车上跳下来,一人抱着一个让旁如和谢林下来。 匆匆上了楼,敲响系统的房门。 血衣蹭的一声站起来:应该是青崖他们回来了,我去开门! 说完小跑着去打开门,看到青崖和顾遇,连忙让他们进来,边说道:你们放心,小宝没事,那个叫昭红的人也被商道长打跑了! 温奴紧绷的心松了松,跟着血衣进了房间,躺在床上的小婴儿精神十足的还在玩着玩具。 小宝,看这里。 温奴坐在床边,眉眼温和,声音轻柔。 锦被中的小婴儿眨了眨眼,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看到是爹爹,激动的眯着眼咯咯傻笑,伸手要爹爹抱。 温奴弯腰把他抱在怀里,向旁边的系统道谢:幸好有你在,不然小宝就 商青岸摆手,认真的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温奴鹿眸微弯成,朝系统笑了笑,两人视线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顾遇醋意翻滚,冷着脸挤到两人中间,弯下腰虚虚将仙长搂在怀里,与他一起看向怀里的孩儿。 小婴儿见到爹爹父皇更加不困了,咿咿呀呀的大声叫唤。 旁如拉着谢林坐到凳子上,想到小锦和谢林都找到了家人,落寞的紧紧低着头发呆。 爹爹和娘亲肯定还没有归家,说不定根本就不知道他失踪的事情,到时候小锦和谢林都和家人回家,他该怎么办 小小的少年眼眶红了起来,想到爹爹娘亲抛下他远行,忍不住小声哽咽哭泣。 谢林听到哭声,小心翼翼的晃了晃旁如哥哥的手:旁如哥哥,你怎么哭了? 温奴听到谢林说话,将孩儿递给顾遇,起身来到他们两个面前。 今日那些孩子都找到了家人,只有旁如的父母不在,如今看到谢林和小锦与家人团聚,小小的孩子怎么能不伤心。 放心,我们会把你送回家的。 旁如吸了吸鼻子,想要掩藏自己哭泣的样子,佯装稳重的嗯了声:谢谢温叔叔。 温奴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恰好此时吴乃克出现在门外,朝着房间内的仙师和陛下回道:见过仙师见过主子,客栈下面来了四人,说是要见您。 温奴知道楼下那四人其中有对是谢林的家人,一手牵着旁如一手带着谢林下楼去见他们。 顾遇冷着脸面无表情的抱着孩儿,商青岸敏锐的察觉到顾遇身上的冷气是朝他放的,默默翻个白眼落后一步,和血衣小夏他们走在一起。 眼看他们与顾遇距离拉远,血衣暗戳戳的和商道长交头接耳小声说话:他这是吃醋了,想当初他可是差点把我给解决掉! 商青岸用力点头:只要有人和温奴走进,他就谁的醋都吃,人类太可怕了。 血衣赞同,顾遇这人真的是谁的醋都吃,只要谁靠近青崖,就得受到冷气攻击。 摇了摇头,几人下楼是刻意离温奴远一些。 顾遇上前站在仙长旁边,看到眼前那四个人,吩咐店小二带他们去包间。 一行人去了包间里,谢意夫人再也忍不住把林儿抱在怀里,红着眼落泪:林儿,娘终于找到你了。 谢林埋在娘亲怀里,感觉到娘亲怀里的温暖,吸了吸鼻子小声喊道:娘亲 谢意夫人擦去脸上的泪水,捧住林儿的脸看他可有瘦下来,心疼的哽咽着说道:我的林儿瘦了,等回家娘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谢林哭着点头,在娘亲怀里蹭来蹭去,多日来的不安在这一刻化作虚无:嗯,我要吃娘亲做的莲子羹 谢意夫人忙不迭应下,牵着他来到白衣青年面前,双手放在一起朝他施礼道谢:多谢你们救了林儿,今日太过着急,明日我与夫君送上谢礼。 顾遇冷着脸坐在仙长旁边,闻言摆手道:不必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温奴顺着顾遇的话点头:谢夫人不必多礼,请坐。 谢意夫人欠身笑了笑,拉着林儿坐在旁边,一直给他夹着菜。 谢林乖乖吃着娘亲给他夹的菜,想到旁如哥哥,拿起筷子动作僵硬的递到他碗里,笑眯眯的说道:旁如哥哥吃! 旁如勉强扯了扯唇,朝谢林露出一抹笑容,拿起筷子埋头吃饭。 在旁人看不到的角落,眼眶又红了起来。 温奴无声叹息,倒了杯温水放到旁如手边,继续和一侧的贵夫人交谈。 小锦体弱,我在他腰间的储物袋中放了一些东西,每顿喝上一瓶,半个月的时间小锦就能恢复正常。 贵夫人听到孩儿还能和正常人一样,顿时双眼放光,灼灼的看向白衣青年,差点就要伸手拉住他追问。 分卷(82) 真、真的吗! 小锦真的可以恢复正常! 贵夫人不敢相信的看着白衣青年,生怕自己刚才听差,双手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儿,紧张的等待着。 温奴唇角微微上扬,温笑着嗯了声,掏出一瓶营养液给眼前的贵夫人看:一顿一瓶,吃上半个月小锦就会好,里面还有其它东西,我都一一写上了怎么使用。 贵夫人喜极而泣,抱着小锦哭了起来,哭够了重重跪在地上道谢。 温奴连忙让她起来,等都解决完让他们坐下用菜。 想起旁如还未找到家人,出声询问:旁如,你可还记得你家在何地? 旁如红着眼点了点头:我家在最北边的冬城,娘亲和爹爹不在家,应当还不知道我失踪的事情 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埋下头不在说话。 温奴柳眉蹙了蹙,还未出声就被旁边的贵夫人打断。 冬城?我家就在冬城,若是恩公放心,我可以把他送回家去! 温奴看向旁边的旁如,先征求他的意思。旁如在其他人的眼神下点了点头,稳重乖巧的朝贵夫人道谢:谢谢邓姨。 贵夫人性格豪爽,摆了摆手让他不要客气,更何况她听那些孩子说,是旁如和谢林一直照顾着小锦,不过是顺手的事情,又能累到哪里去。 事情都解决完,旁如和谢林小声说话,谢林红着眼撒娇:旁如哥哥,我不想和你分开 旁如稳重的摸了摸他的头:小林乖,等以后长大了,我就去你家找你。 谢林吸了吸鼻子:真的吗,我家在青城谢府,旁如哥哥一定要来找我 旁如用力点头:我会的。 谢林依依不舍的被爹爹娘亲带走,旁如站在原地一直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难过的转身回到邓哩他们身边,和温叔叔顾叔叔道别。 最后看了眼锦被中的小弟弟,小声和他说再见,跟着邓姨他们离开客栈。 送走了谢林旁如和小锦,温奴疲惫的锤了锤肩膀,抬脚想要回自己房间。 顾遇单手抱着孩儿,眼疾手快的勾住仙长腰肢,微微用力把他拉到怀里:仙长今晚可要和孩儿睡觉? 温奴眼帘微垂,睫毛抖了抖,客栈的事情已经解决掉,他也该去找翠草了。 抿唇挣开顾遇的怀抱,冷着脸站在系统旁边:不了,我有些累先回去了。 不等那人说话,直接拉着系统回房间。 商青岸被迫被宿主拉着,眼看就要被宿主拉进房间,连忙用力握住门:我今晚不和你睡,旁边就是我的房间。 温奴怀疑的看向他,系统很严肃的继续说道:真的,我也困了,我先回去了! 掰开宿主的手匆匆推门进入,砰的一声重重关上房间的门。 顾遇不知何时上的楼,趁着仙长在发呆,闪身进了房间里面。 温奴回过神猛然看到房间里的顾遇,吓的瞳孔缩了缩,冷声质问:你怎么进来了?!出去! 面具下,顾遇脸色苍白,听到仙长让他出去,薄唇紧抿眼尾下垂,滚了滚喉咙声音低沉:仙长 不知是不是扯到伤口,顾遇嘴角溢出一滴鲜血,剑眉紧皱白着脸伸手擦去,勉强的扯唇笑了笑,失落难过的低头离开。 抱着孩儿的双手微微发抖,嘴角的血迹被他擦的凌乱,看上去更加的凄惨。 温奴柳眉紧紧蹙起,衣袖中的握紧又松开,闭了闭眼终于张嘴叫停了他:站住 顾遇眼前一亮,目光灼灼的转身看向仙长,漆黑的眸子盛着希望期待。 温奴在顾遇眼神下沉默了一瞬,被他看的脸色有些红,别开脸视线扫向一旁,低声说:今晚我和孩儿睡,你好好养伤。 顾遇欣喜的嗯了声,把孩儿放到仙长床上,背对着温奴的男人,迅速伸手摸了摸仙长盖过的被褥,在孩儿身上留下一缕魔雾,到时候他可以直接出现在床上。 想到今晚又可以和仙长同床共枕,暴君眼中翻滚着浓浓的占有欲,以及眼底一闪而过的情/欲。 依依不舍的在孩儿额上落下一吻,起身来到仙长面前,低声说道:那我先回去了,仙长好好休息。 温奴默不作声,顾遇见状只好落寞离去,等出了房间门,薄唇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容。 仙长 待会见 想到那日尝到的香甜,暴君薄唇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心底生出一股过分的念想。 不够 还不够 他想要更多的占有仙长 但他不能,仙长会生气的,他只能轻轻的品尝那双红唇,还不能让仙长发觉。 夜晚很快到来,温奴脱掉外衣翻身躺在床上,单手支着下巴看着身侧的孩儿睡觉。 玩了一整天,小宝现在困着睁不开眼,打了个哈欠,小手乖乖缩在被子中,闭上眼慢慢睡着了。 温奴见状把他抱在怀里,枕着枕头慢慢睡着。 一缕黑雾从小宝身上飘出,钻进温奴身体内,另外一缕黑雾化作一道影子,打开上锁的房门,放外边的主人进来。 暴君勾着唇走进房间,关上门一步一步朝着床边走去。 看到仙长躺在床上睡的香甜,弯下腰俯在仙长旁边,伸手轻轻触碰那张安静的睡颜。 睡着了的仙长没有白日里刻意的冷漠,眉眼温和的舒展着,红唇微张呼吸平缓。 顾遇凤眸微垂,视线从仙长额上的堕神印记慢慢移到那张红唇上。 拇指摩挲着仙长柔软的唇瓣,眼神渐渐变的幽深危险。 想到仙长透过他看向其他人的眼神,手指上的力道猛地失控,不小心把仙长的红唇弄破。 鲜艳的血珠冒出,染湿了暴君的指肚,嫩白的皮肤上像是落下一片花瓣。 眯了眯眼,食指指肚蹭过自己的薄唇,在上面涂下仙长的血。 双手虚虚笼住床上的人,薄唇覆在柔软娇嫩的红唇上,用自己的气息将仙长染脏。 舌尖抵开红唇,缠着仙长的香软吸允,牙齿细细咬着唇掰,像是要把他吞入腹中。 只要一想到仙长看他的目光,暴君便忍不住失控,唇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吃的仙长的唇掰又红又肿。 依依不舍的松开香甜的糕点,薄唇慢慢下移舔舐仙长温热的脖颈,在上面留下一圈的红色吻痕。 偏偏就算如此,暴君依旧不满足,小心松开仙长的衣襟,上上下下都吃了一遍,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只最后那一步没有做到。 怕仙长一早醒来发现,暴君餍足的抱着昏睡的仙长去了屏风后面,挥手弄出一桶温水,将仙长放进去。 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血迹,凤眸微眯勾着唇脱掉衣服跟着躺进浴桶。 伸手搂住仙长纤细的腰肢,面对面把他抱在怀里,撩起水花清洗仙长身上的水渍。 眸光看到仙长身上的吻痕,漆黑的眸子幽深危险,但他怕弄的太过会被仙长发现,老老实实洗干净抱着仙长出来,挥手处理干净仙长身上的痕迹。 收拾干净,依依不舍的离开房间,装作没有来过的样子。 半夜躺在床上,脑海里全是仙长被他欺负的模样,浑身上下血液沸腾。 翌日醒来,温奴身上有些酸软,想起之前顾遇暗中进到他房间的事情,连忙召唤出一面镜子,查看脸上身上可有异样。 唇瓣没有肿,衣服也没被人动过。 松了口气收起镜子,侧身看向旁边的孩儿。 小婴儿还在乖乖睡觉,呼噜声不绝于耳。 温奴唇角上扬,被孩儿弄的失笑,小小的人儿呼噜声倒是不小。 摇摇头起身穿上外衣,倒了杯温水喝下润润嗓子,不知为何感觉嗓子有些干涩沙哑,喝了水才感觉好上很多。 打坐一会,床上的小宝终于醒了,不哭不闹的睁着眼自己玩耍。 温奴要是没有听到咿咿呀呀的声音,还不知道孩儿醒了。 从软垫上起身,温奴上前把孩儿抱在怀里,换掉脏了的纸尿裤穿上新的,抱着他推门去找顾遇。 隔壁房间内,顾遇听到仙长的脚步声猛地睁开双眼,一夜未睡眼下又青又黑。 挥手整平身上的衣服,翻身下床去把门打开。 温奴下意识看向门内,见到顾遇站在那儿不动,上前把小宝递给他:小宝给你,本尊还有事,先走了。 顾遇抱着孩儿追上去,声音沙哑:仙长要去做什么,可有用的上我的地方? 一本正经的模样,仿佛昨天晚上那个不是他。 温奴摆手拒绝:不必,与你无关。 怕被他继续纠缠下去,继续补充道:小宝还未吃东西。 顾遇脚下微顿停住,抱着孩儿目光灼灼的盯着仙长后背,漆黑的眸子翻滚着不知名的情绪。 温奴直接无视掉那人炽热的目光,敲响系统的门进去。 顾遇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眼神阴翳暴戾,抱紧怀里的孩儿,转身回房间冲泡奶粉。 周身的低气压,就连单纯的小婴儿都察觉的到,咿咿呀呀的声音小了很多。 房门隔开了那人的视线,温奴无意识的咬住下唇,坐在桌前取出地图,强迫自己静下心不去想顾遇和孩儿。 系统商青岸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的坐到宿主旁边,和他一起看桌上的地图。 还有最后一座山,翠草应当就在那里。 温奴嗯了声,目光凝聚在那座山上,希望这次能够找到他想要的翠草。 下定注意,两人随便用了些早饭,趁着其他人都还未出来,匆匆朝着白城城门走去。 东南两个方向的山已经被他们找过,现在要去的是北边那座。 温奴头上戴着帷帽用以遮住堕神印记,旁边的商青岸也换了一副普通面孔,两人迅速朝着那座山走去。 到了山脚下,周围一片荒芜,没有任何人家。 温奴走的有些热,摘下帷帽挂在手腕上,虚虚扇了扇风。 系统也换回了自己的模样,踮脚看了眼高耸入云的大山,已经开始有些累了。 走吧。 温奴深呼吸踏进去,手中不知从哪儿找到一把木棍,胡乱扫开眼前的荒草,带着系统上山。 而另一边,顾遇喂完孩儿怎么都没有找到仙长,顿时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漆黑的眸子被红雾覆盖,隐隐约约有要失控的样子 阴翳暴戾的狠狠拍碎手下的桌子,咬牙切齿的吩咐董立他们:找!给孤找到仙长! 心底又慌又乱,害怕仙长再一次离他而去。 不 他绝不允许 暴君双眼猩红,抱着孩儿下楼。 血衣被顾遇这幅样子吓到,惊恐的握着小夏往后退了一步,颤巍巍的吞了吞口水:顾、顾遇你这是怎么了? 顾遇血红的眸子扫向血衣,浑身散发着冷意,衬得脸上那张面具凶神恶煞。 仙长不见了。 暴君咬牙切齿的握紧双手,锦被中的小婴儿被父皇吓的呆呆地,小小的身子被嘞的有些疼。 血衣看到小宝的样子,虽然很害怕但还是皱眉让他力气小点:喂,顾遇,小宝被你吓到了! 顾遇眨了眨眼血红的双眼,垂眸看向怀里的孩儿,见他呆呆傻傻的不吵不闹,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将浑身冷冽压下去。 喉咙滚动声音沙哑:小宝别怕,父皇带你去找爹爹。 小婴儿像是被吓坏了,听到父皇的话也没反应,小眼圆溜溜的不知在看什么,两只手握成拳头放在下巴下面。 董立动作迅速的从外边进来,看到脸色阴沉难看的主子,连忙上前禀告:回主子,仙师没有离开,就在郊外的山上,身边还跟着那位灰袍道士。 暴君脸上的冷冽寒意渐渐散去,红色雾气散去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眸,得知仙长没有离开,没有不辞而别,暴怒的心情逐渐平静,这次有心观察孩儿的异常。 顾遇小心握住孩儿的手,将掌心的温度传给孩儿,放缓了声音安慰他:小宝不怕,刚刚是父皇不好,小宝不怕 小婴儿居然爆发出一声响烈的哭声,握着拳头的手挥舞着,圆溜溜的大眼哭的完全睁不开。 暴君薄唇紧紧抿着,心底随着孩儿的哭声难受,咬了咬牙眼中闪过愧疚自责。 怪他全身心都在仙长身上,连孩儿吓到都没有关心。 暴君白着脸小心哄着孩儿,手上动作轻柔,捏着帕子擦去孩儿脸上的泪水。 血衣心疼的不行,拉着小夏和顾遇站在一起,帮他哄着锦被中的小婴儿。 小宝哭够了,慢慢止住了眼泪,闭着眼不一会就睡着。 血衣松了口气,撇了旁边的顾遇一眼,阴阳怪气的哼哼:好在小宝没事,要是小宝被你吓坏,这辈子都别想让青崖原谅你! 顾遇猛然扫向血衣,那一眼暗含警告,冷的吓人。 血衣现在胆子大的很,虽然身体抖了下,但还是顽强的瞪回去。 小夏看不下去,害怕的拽了拽厉鬼的衣袖,连拽带拉的离顾遇远远地。 血衣撇撇嘴,跟着小夏离开这里,走之前还大声说道:别在吓小宝了! 顾遇目送血衣离开,脸色阴沉难看,但确实是他的错,若是小宝真有什么,他自己也会无法原谅自己。 董立老老实实候在一旁,等候主子的吩咐。 下去吧,随时注意仙长消息,不要让他离开白城。 董立点头应下:是,主子。 顾遇抱着小宝回了房间,小心翼翼的将孩儿放到床上,想到自己刚才的失控,挥手召唤出一块镜子飘在空中,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底下的脸。 脸上的青筋比之前越来越显眼,浓黑的颜色横挂整张脸,只有那双眼和唇周围没有被青筋覆盖。 果然,每次失控都会加深青筋的颜色。 伸手触碰上面的青筋,能清楚感觉到里面的魔血在涌动。 但是不管他怎么挑破,青筋都没有消失。 暴君阴着脸重新戴上面具,看着那张漆黑冰冷的面具,薄唇紧紧抿着。 郊外山上的温奴并不知道有人为他大发雷霆,拉着系统两人一步一步走上山,眼观六路寻找翠草的影子。 脸上热的冒出一点汗,随手擦了擦继续往前走,手腕上系着帷帽,时不时用它扇扇凉风缓解下热意。 分卷(83) 系统也很热,凑到宿主旁边享受着冷风,两人站在半山腰,眯着眼往上看。 大概还得走上两个时辰,他们才能到达山顶。 一路上没有看到翠草的影子,应当是就在山顶上了。 温奴侧眸看了系统一眼,解下手腕上的帷帽系在头上,遮住有些热度的阳光:球球,你在这儿等我,我先驾剑到山顶去看看,如果没有我就一路找下来,到时候和你在这里回合。 不等系统拒绝,召唤出观音剑踩着剑身直直飞向山顶。 商青岸诶了声,一眨眼就没了宿主的身影,他本想追上去,但他根本就不会原神的御剑术,只能干巴巴的停在原地等宿主回来。 温奴剑指挥动,脚下的玉剑飞快划过,很快带着他来到山顶。 远远看见一株翠玉般的草立在崖上,眼前一亮控制着观音剑过去。 等取到草,小心收进储物戒指中,迅速去和系统回合。 商青岸坐在空着的草地上,听到响声连忙抬头看向远处。 温奴眨眼间出现在系统面前,踩在剑身上朝他伸手:上来,我们回去,找到翠草了。 系统替宿主感到高兴,笑眯眯的握住宿主的手上到观音剑上,两人化作一道流光瞬间出了山上。 等到了白城城门,怕引起不必要的慌乱,两人从剑上跳下来,观音剑化作流光缠绕在温奴手腕上。 走吧,随我去趟一个地方。 想到留在客栈的孩儿,温奴眉眼柔和下来,准备逛逛白城给孩儿买些玩具衣服吃食之类的。 董立一直跟在皇后娘娘身边,见皇后娘娘进城,连忙回到客栈将消息告知主子。 顾遇嗯了声,面无表情的摆手让他下去,坐在床边沉默片刻,弯腰把孩儿抱在怀里,带着他根据暗卫的消息去找仙长。 毫不知情的温奴带着系统进城,两人还未走远就被身后的人叫住。 谷水派掌门欧阳策双眼发亮,带着一众人匆匆追上去,见真的是青崖仙尊,笑意更胜:大哥! 温奴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脸上没有露出一丝异常,温笑着点了点头:嗯,你们怎么来了白城? 不远处的暴君僵在原地,狠狠的盯着仙长旁边的欧阳策,那个给仙长修建仙庙的该死的虚伪正派! 作者有话要说:温奴:变态! 顾遇:只对仙长这样 第76章 不辞而别 欧阳策还未说话,身后的欧阳熙走了出来,笑盈盈的向青崖仙尊解释:见过青崖仙尊,我们来接小夏回家。 小夏? 温奴顺着欧阳熙身影往后看,他们身后还跟着许许多多的人,其中两个尤为明显,应当就是小夏的父母。 小夏此时就在客栈,你们快去吧。和他们说了句,侧开身子让他们过去。 欧阳熙还想继续和仙尊说话,但是小夏说不定还在等着他们,只好和仙尊道谢,跟着爹爹一起前往客栈的方向。 这一次花纱没有跟来,她知道怅捱肯定会在白城,所以特意装作生病留下谷水派。 温奴没有看到花纱,好心情就没有被打破,目送他们离开拉着系统去给孩儿买东西,顺便将储物戒指中的血石制成耳珰。 他见顾遇耳垂上没有带血石耳珰,恰好他很久之前去过魔界,里面还有一颗小小的血石,刚好可以用来压制顾遇身上的血毒。 工匠的速度很快,买完东西回来,一只精美的耳珰就已经弄好。 温奴取了盒子放进去,垂眸握了握,带着一堆东西回客栈。 顾遇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仙长,怀里还抱着睡着了的孩儿,怕嘈杂的声音吵到孩儿,在他身上设下了一层结界。 看到仙长从那家店出来,眉头紧皱连忙回客栈,率先一步比仙长先到那么一会。 温奴回到客栈,看到站在门口的顾遇眼中闪过复杂,咬了咬下唇准备今晚在将耳珰给他。 至于其他的,明天他就要去下一个地方,这儿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顾遇看到仙长进来眼前一亮,抱着孩儿匆匆迎上去:仙长,你回来了?! 温奴想到明日就要离开,抿唇嗯了声,主动和他说起话:孩儿睡着了? 仙长主动和他说话,顾遇眉眼飞扬,薄唇止不住的上扬:嗯,孩儿还在睡,仙长可要抱抱他? 温奴摇头:我身上有些脏,先不抱他了。 扯了扯身上的月牙白长袍,摘掉头上的帷帽随手丢进空间,带着系统上楼:我先去沐浴更衣。 顾遇抱着孩儿跟在他后面,等回过神,他已经和仙长进了房间。 温奴眉头蹙起:顾遇,你做什么? 暴君眼底闪过暗光,想到仙长沐浴的画面,喉咙滚动下意识吞咽口水,身体内的魔血不受控制的沸腾,脸上青筋灼热发烫,眼尾染上一层猩红。 哑着声音解释:我让人为仙长准备热水 温奴拒绝了他,把他推出去重重关上房门,怕他强闯进来,在门上设下一道结界,这才安心的脱掉衣服躺进浴桶中。 温热的水瞬间打开毛孔,半合着眼靠在边缘,撩起清水冲洗身上的粘腻。 顾遇没有离开,红着眼站在仙长门外,听着里面的水声,不受控制的想起了昨晚的美景。 阿奴肤如白玉,他微微用力就会弄红,像是落在雪地上的一朵梅花。 就算是陷入昏睡,被他欺负惨了,眼角也会溢出眼泪,脸颊两侧绯红诱人,粉嫩的唇瓣被他吃的红肿。 喉咙滚动,漆黑的眸子幽深危险,目光灼灼的盯着房门,仿佛能穿过它看到仙长沐浴的画面。 应当和昨晚一样,水纹下是诱人的雪白肌肤,散发着淡淡的勾人心魄的香气。 眼中欲/望一闪而过,要不是怕仙长生气,他可能早就控制不住闯进去。 抱着孩儿艰难的移开视线,目光不经意撇到谷水派的人,体内沸腾的魔血瞬间安静下来,想到欧阳策和欧阳熙,眼神阴翳暴戾。 一个给仙长建立仙庙,一个隐瞒仙长假死的消息 冷笑一声,抬脚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走去。 血衣与小夏被他们团团围着,中间有位长衫罗裙的女子,正拿着帕子擦拭眼角。 小夏没事就好,我和你爹爹来带你回家。 大长老护在夫人身后,防止其他人不小心伤到她,自从生下小夏后夫人身体就不大好,需要好好休养。 要不是这次小夏被人当做质子带走 ,夫人也不会跟着他下山来接小夏。 小夏跟着红了眼,揪着娘亲的衣袖撒娇:娘亲,小夏好想你! 洛意捂着帕子咳了声,眉眼带笑的揉了揉他的头:娘亲和爹爹带你回家。 血衣被谷水派的人围着,见小夏和家人相聚,眼中闪过落寞。 以后小夏就要回家了,他要不要也回鬼界? 衣袖忽然被人拽住,血衣茫然的顺着那只手看去,就见小夏开心的看着他,把他拉到家人面前。 娘亲,是血衣一直在保护我,我可以把他带回家吗! 血衣听到小夏的话双眼放大,眼神亮晶晶的,没想到小夏会有带他回家的念头。 洛意之前在水镜中见过血衣,当时两个孩子躺在一张床上睡觉,不过这又如何,小夏喜欢就好。 好,那你可得好好问问血衣,要不要和你回谷水派。 小夏忙不迭点头,期待的看向旁边的血衣。 血衣像是被馅饼砸中,晕乎乎的不知东西,被小夏一看就答应了:去去去,我也和小夏一起! 小夏笑意更甚,紧紧握着厉鬼的红色衣袖。 顾遇面无表情的来到众人面前,唇角勾起嘲讽的笑道:欧阳掌门,怎么?不经过孤的允许,你们就想带走他? 洛意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疑惑的询问旁边的丈夫:这是? 大长老弯下腰在夫人耳边解释:是顾朝皇帝。 洛意轻微点头,拉着小夏和血衣让他们躲在后面,与掌门一起朝着那位皇帝走去。 顾遇抱着孩儿,眼冰冷,唇角噙着危险的笑容:欧阳掌门,好久不见。 欧阳策脸色难看,想起了之前皇宫内发生的事情,当初顾遇就是毁约留下小夏的,难道这次他又想如此?! 眼神锐利的直视眼前的人:顾遇,你已经找到青崖仙尊,应该按照约定放了小夏! 血衣踮起脚从大长老背后看向顾遇,眼神示意他赶快放小夏回家,不然以后就不帮他看 小宝了! 顾遇不动声色的挑眉,冷冷地扫了血衣一眼,看在他帮忙带孩儿的份上,勾唇嗤笑:好啊,那孤就放他归家。 阴翳的眸子扫过欧阳策和欧阳熙,抱着孩儿转身离开这里,走之前留下一句威胁的话:最好滚出这家客栈,不然过一会说不得孤就改变主意了。 你欧阳熙怒目圆睁,被父亲及时拉住,示意她不要招惹顾遇,趁着他还没反悔,几人迅速离开客栈。 血衣和小夏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好在房间内也没多少东西,有用的重要的都丢进了储物袋。 血衣回头看了眼客栈,想到没有和青崖道别叹了口气。 小夏紧紧拉着血衣的手,生怕他反悔不和他一起回家。 等出了白城,才放松了力道,开心的握着血衣的手跟在娘亲和爹爹身后。 一行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欧阳熙没有见到青崖仙尊很生气,那个暴君实在是让人恨的牙痒痒。 客栈内,温奴并不知道小夏已经离开,沐浴冲洗干净身上的湿汗灰尘,仔仔细细穿上衣袍推门走了出去。 系统商青岸也洗了澡,正躺在阳光下烘干水份,不然待会他就会短路。 顾遇见仙长出来,连忙抱着孩儿上前,出声说道:仙长,谷水派那群人带走了小夏和血衣。 温奴有些惊讶,欧阳策怎么走的这么快,不过小夏早日回去也是好的,只是血衣 眉头微皱,有些担心血衣的安危,毕竟花纱那个人好像很讨厌厉鬼,几百年前就厌恶厉鬼,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顾遇以为仙长是在想欧阳策,眼中醋意翻滚,阴阳怪气的说道:仙长可是在想那个给你建造仙庙的欧阳策。 温奴脸色微冷:顾遇,你在胡说什么! 生气的甩袖推开他,径直推开系统的门进了房间,独留暴君抱着孩子站在原地,活像被人抛弃的怨妇,幽怨忧郁的抿着唇。 直到晚上仙长依旧没有出来,暴君明白了仙长的无声拒 绝,脸色阴沉难看的转身回了房间,抱着孩儿坐在床上,周围一片漆黑。 脸上的青筋又开始隐隐发热发烫,连带着漆黑的面具都未有往日的冰凉,染上了魔血的温度。 只要一想到仙长想的是欧阳策,眼中红雾渐渐冒出,将漆黑的眸子完全覆盖。 双手捂住那张毁掉的脸,心脏被人紧紧攥着,生疼难受。 咿呀 锦被中的小婴儿早就醒来,被父皇抱着的时候就在自己玩耍,现在躺在床上,无聊的握着手手啃。 冒出一点点白牙的小嘴,啃的手上都是口水。 暴君好似没有听见孩儿的声音,整个人深陷泥潭,浑身上下的魔雾失控,将整个房间覆盖。 鲜血顺着手缝流出,唇角溢出滴滴血迹,将面具染上了红色。 顾遇身形晃动,无声躺在床上,魔血直冲大脑陷入了昏迷。 小婴儿咿咿呀呀叫唤,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看向旁边的父皇。 叫了许久,父皇都没有抱他,小婴儿困顿的打了个哈欠,握着手手慢慢睡着。 一室沉静,父子俩躺在床上,一个睡着一个昏迷。 商青岸新开的房间内,温奴坐在桌前,神色不明的盯着桌面发呆。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坐在窗下的系统动了动:宿主,你在想什么?已经过去整个下午了。 温奴被系统声音惊醒,茫然无措的摇了摇头:没什么 想到接下来的计划,抿唇起身离开:今夜子时我们就离开白城。 系统知道宿主的脾性,把关于顾遇怎么办的话咽下去,点头同意下来。 温奴背对着系统,手无意识的按着心口,红着眼眶出现在顾遇房间。 看到躺在床上的父子俩,红唇紧紧抿着,挥手让顾遇睡的更加沉,取出空间的血石耳珰,弯腰戴到他耳垂上。 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拂过那张冰冷的面具,视线触及到唇角的鲜血,手僵在原地,怔愣了片刻拿帕子轻轻擦干净。 顾遇 好好照顾孩儿 温奴垂眸 看向旁边的孩儿,眉眼落寞的俯下身亲吻孩儿的额头,脸贴着脸小心翼翼的蹭了蹭:小宝要乖乖长大。 眼泪忍不住落下,打在孩儿的锦被上,浸湿了一小块。 怕自己待下去不舍得离开,咬牙放开床上的孩儿转身离开这里。 门外系统已经收拾好,温奴见状哑声说道:走吧,我们去天山。 商青岸嗯了声,还想看一眼小宿主,但宿主没有给他看的时间,直接拉着他离开客栈。 两人趁着夜色离开白城,怕被顾遇和怅捱寻到踪迹,御剑飞行去了白城最近的城市,从那儿的传送阵传送到天山所在的冬城。 客栈里静悄悄的,谁也不知道有人偷偷离开。 翌日清晨,顾遇睫毛轻颤慢慢醒来,脸上的面具不知何时落在一旁。 皱了皱眉,感觉到耳垂上有东西,挥手召出一面镜子照了照。 目光触及到垂耳上的血石耳珰瞬间怔愣在原地,无意识的伸出手摩挲,入手清亮细滑,余光瞥到那张脸,后知后觉发现上面的青筋淡了好多。 见过他戴血石耳珰的只有仙长,这只耳坠是仙长送与他的,而且还亲手给他戴上! 暴君瞳孔放大,薄唇止不住的上扬,想到仙长趁着夜色到他房间为他戴上耳珰,眼中闪过疯狂的爱欲。 仙长对他还是有情分的 想到这个,顾遇连忙收起镜子,匆匆起身奔向仙长房间。 还未推门进去,店小二从里面出来,手上拿着打扫卫生的用具,看到另外一个客官,疑惑的问道:客官有事? 分卷(84) 顾遇意识到什么,浑身冰冷的站在门外,仿佛坠入冰窖,声音干涩沙哑:这个房间的人去了哪里? 店小二见他神情有些吓人,白着脸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也不知道昨晚他们就离开了 昨晚就离开了 昨晚 顾遇自嘲的笑出声,笑声低沉沙哑,夹杂着浓重的绝望。 仙长又一次抛下了他和孩儿 得到 血石耳珰时的开心化作虚无,只剩下无尽的悲凉。 微垂的双眼布满了红血丝,阴翳狠厉的扫向房门,双手紧紧握成拳垂在身侧。 想跑?不可能! 不管仙长跑到天涯海角,他都会找到仙长,让他再也离不开他! 店小二被眼前这位客官吓的浑身发抖,拿着托盘的手晃来晃去,弄的叮当作响。 客、客官要是没什么事小、小的就先下去了 暴君双眼猩红,眼神狠厉冷冽的扫向店小二,阴着脸转身回到房间,把孩儿抱在怀里,收拾行李去追仙长。 怅捱被门外的声音吵醒,冷着脸推开门,阴气森森的朝着店小二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店小二猛然看到阴森恐怖的人出现在面前,吓的手中的托盘被丢到地上,拍着胸口大喘气:客、客官,您、您这也太吓人 缓了缓继续说:那两个房间的客官趁夜离开,被另外一个客官知道发了火,声音大了些,不小心吵到了您,不过您放心,那个客官已经回去了。 怅捱顿时眯起双眼,咬牙切齿的问道:你说什么? 店小二白着脸迟疑的指向那两个房间,结结巴巴的说道:那、那两个房间的客官趁、趁夜离开 咔嚓一声,木门被裹在黑袍中的客官直接捏碎。 店小二眼前发昏,终于承受不住吓昏过去。 怅捱阴森森的露出一抹笑容,黑袍下鬼气缠绕,想到道长趁夜和白衣离开,把他抛下丢在客栈,眼神阴狠。 该死的白衣,一定是他教唆道长,让道长把他留在客栈! 狠狠捏碎手下的木头,转身回到房间,挥手召唤出水镜,看看道长到底去了哪里。 他早就猜到,有朝一日,道长会抛下他离开,所以提前在道长身上留下了记号,不管道长去那里他都能找到! 水镜闪过波纹,慢慢映出周围的环境,看到白衣那张脸,差点咬碎银牙。 不着急,他会找到道长在哪里的。 压下心底的愤怒,仔细观察道长所在的地方,水镜那头忽然传来叫卖声。 冬城特色切糕,大人小孩都爱吃 走过不要错过,冬城切糕 怅捱红艳艳的唇勾起,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水镜中的人,声音阴沉恐怖。 找到了,道长。 收起水镜,起身朝着人间皇帝所在的房间走去,勾着红唇敲门。 顾遇面无表情的打开门,怀里抱着刚刚醒来的孩儿,看到是仙长旁边的那个黑袍厉鬼,凤眸眯起冷声说道:有事? 敛藏在黑袍下的怅捱笑了笑:我知道他们去了哪儿,做个交易如何。 温奴与系统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冬城,透过帷帽四处观察周围。 与海城白城不同,冬城在最北边,路上还有许多未融化的雪。 就算温奴身为天神,也感觉到了冷。 柳眉蹙了蹙,拉着系统商青岸去寻客栈,准备先找个地方住,然后在去天山找雪莲。 冬城客栈不多,温奴和商青岸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家,走进去一股热气铺面而来。 店小二懒洋洋的站在柜台后面,看到有客人来,也不主动上前,还是掌柜的指了指他才迎上去。 客官,你们住店还是吃饭?店小二笑了笑,整个人上下弥漫着一种懒散的样子。 温奴不知道他们这儿是要灵石还是银子,想了想还是直接拿出一锭银子:两间上房。 店小二眼前一亮,擦了擦手里的银子,确定是真的连忙带着他们上楼。 与白城不一样,这家客栈只有两楼,二楼就是他们要的上房。 送走店小二,温奴先让系统去放下东西,然后到他房间来汇合,商讨什么时候去天山。 没了风尘仆仆,闲下来脑海中不受控制的闪过顾遇的脸。 他这次不辞而别,顾遇应当气坏了吧。 想到顾遇生气的样子,无意识咬住红唇,眼底闪过落寞。 强迫自己不去想他,打开地图将天山 圈起来。 翠草,雪莲找到后,距离研制出血毒解药也越来越近了。 不过冬城实在是太过冷,他们去天山的时候得好好准备一番。 商青岸敲了敲门,听到请进两字推门进去,直接坐在宿主旁边和他一起看向地图。 宿主,什么时候去天山? 温奴抿唇,想到顾遇脸上的青筋,收起地图蹭的起身:现在就去,早找到雪莲早去下一个地方。 两人出了客栈,先到成衣铺子买了厚实的斗篷穿在身上,宽大的帽子可以挡住山上的风雪。 雪莲又叫月莲,所以只有在晚上才能看到它们的影子,他们得在月光下寻找雪莲,怕晚上又冷又饿,在空间放了许多热水吃食。 一切准备好,两人顶着冷风朝天山脚下走去。 越靠近天山,周围的风雪越大,不过是山脚下就已经让人走不动路,更何况山上的风雪,定然是更大的。 温奴拢紧头上的帽子,搀住系统的手臂,防止他被风吹走。 雪打的睁不开双眼,只能眯起来看向前方,脚下艰难的慢慢挪动。 不知走了多久,两人被风雪吹的麻木,眨眼间周围冒出无数黑衣人。 锃亮的刀剑在雪光下反光,照的温奴与商青岸眼疼。 黑衣人不等他们两个反应,直接抖掉身上的雪持剑攻击。 他们已经在这里埋伏很长时间,看到主子吩咐要杀的人出现,立马示意其他人上前攻击。 温奴动作缓慢的拽着系统躲开,衣袖被黑衣人之间砍掉。 风雪吹的身体有些僵硬,看着那群黑衣人眉头紧皱,召唤出观音剑带着系统往后退。 黑衣人看上去不怕寒冷,而他们却被风雪冻的浑身僵硬,这里应当被他们设下了阵法。 只要退到山脚下,风雪会小上很多,到时候与黑衣人打斗还有胜算,若是在这里和他们动手,得花费很多精力。 作者有话要说:顾遇双眼猩红:仙长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怅捱冒着阴森冷气:我会找到道长的。 第77章 把他推下 两人动作僵硬,比不了不受影响的黑衣人,眼看他们就要追赶上来。 好在他们退出一些,周围的暴风雪小上很多,这说明他们离黑衣人设下的阵眼远了很多,不会像之前那样冻的身体僵硬。 球球。 温奴与商青岸对视,两人握紧手中武器冲上去,黑衣人只想要温奴的命,所以大部分武力都朝着温奴去。 暴风雪下,穿着一身鲜红斗篷的温奴在众多黑衣人中间穿梭,玉色的观音剑像是能察觉到主人的冷,散发着淡淡暖光。 商青岸解决掉周边的黑衣人迅速朝着宿主而去,两人背对背扫向周围的黑衣人。 领头的黑衣人凶神恶煞的冷笑,挥手让手下继续上前,务必带走堕神的颈上人头。 温奴与商青岸面对源源不断的攻击,加上暴风雪越来越大,两人渐渐体力不支,身上的灵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消耗。 但是他们不能撤掉护身的灵力,不然黑衣人设下的阵法会将他们冻成冰棍。 鲜红的斗篷被划破,里面的绒毛被风吹出来,与白雪交缠不知刮向何处。 黑衣人的攻势越来越密集,两人快要招架不住。 宿主,小心! 眼看黑衣人就要砍下堕神的头,温奴柳眉蹙起闪身躲开,还未攻向那个黑衣人,就见他被一道黑色的雾气击飞。 仙长 穿着玄色衣袍的高大身影朝这边走来,顾遇面具下脸色阴沉的可以滴墨,看到那人差点伤到仙长,阴翳暴戾的狠狠将他击飞。 温奴听到熟悉的声音瞳孔微缩,远处暴风雪下走出一人,赫然就是应该在客栈的顾遇。 眸光闪了闪,茫然无措的看向来人,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 他怎么会在这里? 是特意来找他的吗? 不 不行 温奴慌忙敛去眼中的情绪,抿唇强迫自己不要去深想,握紧手中的观音剑继续与黑衣人打斗。 黑衣人首领认出顾遇身份,眼中迅速闪过一抹慌乱,直到看到他耳垂上反光的血石耳珰才松了口气。 只要戴上血石耳珰,顾遇的修为就会被压制,体内的魔雾根本打不过他们。 不过,想到主子吩咐的,如果遇到顾遇,最好当着他的面砍掉堕神的头,让魔血彻底失控,然后抢夺神魔之体。 黑衣人首领心中计划转了又转,吩咐手下加快速度拿下堕神。 所有黑衣人纷纷围攻红衣堕神,温奴脸色被冻的有些白,咬了咬下唇呼出一口热气,握着观音剑抵抗攻击。 顾遇阴着脸扫向那群黑衣人,一眼就认出他们魔族的身份,摘掉耳垂上的血石耳珰,压制的魔血瞬间沸腾,周身魔雾暴起,浑身漆黑的朝着那群黑衣人走去。 所过之地,黑衣人尽数被魔雾吞噬的痛苦尖叫。 顾遇漆黑的眼眸变成红色,双手召唤出血玉魔笛,狠狠穿透黑衣人心脏。 有的黑衣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呆滞茫然的看着自己胸口的魔笛,身体砰的一声化作魔雾散于空中。 黑衣人首领眼中闪过恐慌,但一想到主子恐怖残忍的手段,咬牙亲自上前捉拿堕神。 温奴红色斗篷被染上黑色魔雾,像是鲜红的梅花不小心滴上黑墨,美的惊心动魄。 白雪落在头上,随着身影晃动,窸窸窣窣落在地上,很快又被人踩平。 暴君红着眼搂住仙长腰肢,用力把他拉到怀里,挡住山上的暴风雪。 温奴闻着熟悉的淡淡奶味,心中有些恍惚,冻到僵硬的身体被他身上的暖意烘热。 仙长 顾遇声音沙哑,像是许久没有喝过水,唇色泛着青白。 温奴睫毛轻颤,飘在上面的雪花慢慢落下,黏在鲜红的斗篷上,被体温热化变成水滴浸湿了衣服。 手指无意识接住雪花,覆在男人唇瓣上,让干涩的唇得到缓解。 暴君感觉到唇上的冰凉瞳孔放大,垂下眼帘紧紧盯着怀中的仙长,目光炽热吓人。 温奴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收回手抿唇低下头,挡住那人灼热的视线。 黑衣人首领趁着他们亲亲我我,迅速持剑上前,凛冽的剑气夹杂着魔雾,穿过顾遇身边的重重魔雾,刺向他怀里的堕神。 察觉到危险,顾遇凤眸猛地眯起,阴翳狠厉的挥动血玉魔笛挡住攻击,挥手控制着它直直穿过黑衣人的身体。 黑衣人首领僵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向插在心口的血色玉笛,惊恐的瞪大双眼,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化作魔雾消失。 剩余的黑衣人见首领死了,顿时发疯的围攻中间的顾遇为老大报仇! 暴君面色不变,双眼越来越红,紧紧抱着怀里的仙长,一个一个将他们通通解决掉。 一时间,浓郁的魔雾将这块覆盖,雪白的雪花沾到后变成了黑色。 系统商青岸轻松下来,站在一旁欣赏顾遇和宿主的亲密时刻。 一道漆黑的身影默默从他身后出现,怅捱勾着红艳艳的唇,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前面的道长。 声音阴森吓人:道长,找到你了 系统吓的抖了下,捂着心口跳的远远地,转过头看向身后。 怅捱裹着一身黑色长袍,身上弥漫着阴冷的鬼气,见道长看他,阴森恐怖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尖叫声卡在喉咙里,弄的嗓子干涩生疼,商青岸白着脸差点昏厥。 他、他怎么又跟上来了 欲哭无泪的往后退去,警惕的盯着眼前的紫发人类。 怅捱笑意更甚,不紧不慢的跟上,那双桃花眼紧紧盯着道长。 忽然眉头紧皱,手上戴着的戒指亮起,怅捱顿时眼神凌厉,眼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 很好,他终于等到鬼界之主离开,只要他入驻鬼界,鬼界便是他的囊中之物。 不过 抬眸看向不远处的道长,眼底闪过阴狠。 他要带着道长一起回去。 勾了勾唇不在像是逗老鼠般逗弄他,身影一闪瞬间出现在道长身边,伸手握住他手腕挥手传唤出鬼界大门。 轰隆隆的声音响起,一道沉重的大门出现,门上写着鲜红色的两个字,鬼界。 商青岸慌乱的奋力挣扎,害怕被感染上细菌病毒。 怅捱手上力气更大,硬拉着道长朝着鬼界大门走去:道长乖乖和我回鬼界,等我做了鬼王,你便是王妃 商青岸满脸恐慌,挣扎的更加厉害:放开!我才不会做什么王妃,你好脏!放开我! 听到道长的话,怅捱脸色顿时阴沉难看,狠狠扫向旁边的人,咬牙切齿的说道:道长不去也得去,直接入了鬼界,没有我的命令你永远都别想离开! 强硬的拉着他走向鬼界大门,眼看就要踏入鬼界,商青岸咬牙放出电流,使劲的电怅捱。 怅捱仿佛没有感觉到疼痛,死死扼住道长手腕,阴着脸把他拉进鬼界。 系统紧紧扣住鬼界大门,一想到他可能被带有细菌病毒的人类关住,忍不住害怕的白了脸,大声朝着宿主喊救命:宿主!宿主!快救我 温奴听到球球的声音,顺着声音看去,看到系统被怅捱死拉硬拽,半步踏进鬼界大门,鹿眸圆睁慌乱的下意识喊道:球球 看了眼周围的黑衣人,咬牙从顾遇怀里挣开,迅速朝着系统的位置走去。 暴君红眸眯起,狠狠解决掉旁边的黑衣人,上前把仙长搂在怀里,大手紧紧箍着那抹纤细的腰肢。 分卷(85) 声音低沉沙哑:仙长小心,不要乱跑 按了按仙长的头,让他埋在他怀里,挡住商青岸传来的视线,继续解决周围的黑衣人,不过和之前相比,速度慢上很多。 怅捱红唇勾起:道长还是不要挣扎的好,没有人可以来帮你,乖乖和我回鬼界。 商青岸被顾遇气的冒烟,白烟接触到冰冷的雪花化作水汽,落在脸上让系统清醒了很多。 既然宿主被顾遇拦住,他得自己想办法救自己。 像是认命一般,绝望的垂下头,反手握住眼前的紫发人类,低声说道:好,我和你去鬼界,但到了鬼界我要独自一个房间。 怅捱被惊喜砸中,欣喜若狂的松开了道长手腕,握着他的手用力点头:好,只要道长和我回鬼界,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商青岸得到保证松开握着鬼界大门的手,低着头来到紫发人类面前,若仔细看就会发现系统手不断发抖。 怅捱桃花眼直勾勾盯着身边的道长,牵着他的手走进鬼界,余光看到道长手腕上的红痕,下意识松了松握着道长的力道。 系统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眼疾手快的抽出手,重重的用力推开紫发人类,把他推进鬼界大门中迅速跑出去。 怅捱瞳孔放大睚眦目裂,周身鬼气不受控制朝着商青岸扑去,黑袍被阴森鬼风吹掉,露出那种惊艳逼人的脸,只不过此时的脸上表情狰狞。 道长 过来 不许跑 你说过要和我回去的 怅捱动作迅速的追上去,阴狠的伸出双手要把他拉进来。 轰隆隆的声音响起,鬼界大门因为鬼气失控自动关上。 眼看那双手就要捉住灰袍道士,大门砰的一声彻底关上。 商青岸想起最后看到的那双血红吓人的眼,吓的脸色苍白浑身发抖,软着两条腿站在原地弯腰喘气。 鬼门那头的怅捱眼中布满红血丝,双眼阴狠疯狂的看向鬼界大门,双手死死握成拳垂在身侧。 他不会放弃的,他早晚要把道长带到鬼界,永远都别想离开! 摆脱掉怅捱的商青岸由内而外的感到轻松开心,终于不用在担心自己的安危了!也不必害怕会被细菌和病毒感染! 不过,想到顾遇,系统磨了磨牙,他之前还好好和他商讨宿主的事情,转过来就把他丢给恐怖吓人的怅捱,真是好心没好报! 气喘吁吁的喘了口气,锤锤酸软无力的双腿,朝着宿主那边走去。 生怕一不小心那个鬼界大门又一次出现,从里面蹦出一个紫发人类把他捉进去。 顾遇看到朝他们走来的商青岸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抹暗光,那个怅捱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把人带到鬼界都能失败。 加快速度解决掉剩余的黑衣人,眼中的红雾越来越深,整个双眼都染成了红色。 面具下青筋暴起,魔血在里面作乱。 唔 顾遇不受控制的单膝跪在地上,手中的血玉魔笛苦苦支撑着,不让他整个人落在雪地上。 温奴下意识拉住顾遇手臂,担忧一闪而过,焦急的追问他:血石耳珰在哪儿?! 暴君意识沉浮,魔血直冲大脑,血腥与杀意绞弄着他的意识。 朦胧间听到仙长的话,艰难的从衣袖中掏出血石耳珰。 骨节分明的大手不受控制的抖了下,晶莹剔透的血石耳珰落在地上。 雪白的雪地,鲜红的宝石,若不是情况紧急,定是一个美景。 温奴无心多想,捡起地上的耳珰靠在顾遇身边,亲手给他戴在耳垂上。 血石耳珰接触到作乱的魔血闪烁了下,远在京城国师府的雪沅垂眸看向手上的戒指,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抹淡笑。 看来那群人完成了任务。 不知道顾遇看到堕神死去,是什么样子,唇角微微勾了勾,拇指摩挲着戒指上的宝石。 雪山上宝石闪过红光后,顾遇脸上的青筋渐渐恢复原来的样子,眼中的红雾褪去露出黑色的眸子。 眉眼痴痴的看向旁边的人,声音沙哑:仙长 温奴见他没事蹭的起身离开,松开他的手臂去找系统。 商青岸一把抱住宿主,委屈后怕的撒娇:宿主,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顾遇刚好就被灰袍道士气的脸色惨白,眯了眯眼强忍着头晕推开他,把仙长紧紧抱在怀里,虚弱的小声说道:仙长让我靠一会,好难受 系统默默翻个白眼,冷哼一声抱胸站在旁边看他表演。 忽然远处闪过一道光芒,虚弱的顾遇动作敏捷的一手抱着仙长一手拉着灰袍道士躲开。 一身红衣的青年出现在雪地上,光裸的脚踩在冰冷的雪上,秋水妩媚的脸上有道魅魔印记,胸膛隐隐约约露出,心口偏下有道狰狞的伤疤。 妄裘握着长鞭,眉眼狠厉的看向青崖:青崖,师尊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 妄裘? 温奴惊讶的看向来人,想到他说的,疑惑的蹙起眉头:你说什么?将沉不在仙府? 妄裘紧紧盯着青崖,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见他是真的不知道师尊的踪影,死死握住手中的长鞭。 师尊不在仙府,还能去哪儿 难道师尊是在躲着他吗 温奴有些担心将沉,但他现在还不能离开天山,天色已经逐渐暗淡,月莲马上就要出来。 看了眼光脚站在雪地中的妄裘,皱眉朝他说道:待我办完事情,与你一起去仙界寻找将沉。 妄裘沉默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见青崖带着人往山上走,脚下动了动抬脚跟上去。 他已经把师尊仙府里里外外翻找个遍,就连仙界各处都找过,但是依旧没有师尊的消息。 说不定,青崖能够找到师尊。 妄裘对青崖的感情很复杂,很久之前青崖对他很好,但后来他为了不让师尊和青崖靠近,直接逼的青崖成为堕神。 不远不近跟在几人身后,沉默的垂着头。 温奴加快速度朝着山上走去,鲜红的斗篷在白茫茫的大地上尤为明显,顾遇眼中满是惊艳痴迷,第一次发现仙长除却白衣也是这么勾人。 温奴并没有看到顾遇眼中的欲/望,抬头看了眼天色,暗夜正慢慢降临。 月光照射在雪地上,反射出阵阵白光。 这个时候,正是月莲出现的时间。 古籍中记载,月光聚齐之地,便是月莲生长之地,月莲会在月光的照射下慢慢从雪中探出头。 温奴伸手挡住渐停的暴风雪,顺着月光看去,发现它们都聚集在半山腰上。 找到了!我们快走! 温奴眼中闪过惊喜,率先一步朝着天山山腰走去。 顾遇眉头微皱,连忙跟上去,小心翼翼护着仙长腰肢,防止他不小心滑倒。 一行人很快来到半山腰上,温奴脚下动作越来越轻,摆手示意其他人停下,站在原地耐心等着月莲出现。 顾遇眼底闪过暗光,脱掉身上的披风披在仙长身上,俯下身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仙长小心冷着。 温奴手指碰了碰肩膀上的披风,见顾遇穿着单薄,抿唇想要脱下来还给他。 暴君薄唇勾起,伸手按住仙长的肩膀,微微用力把他拉到怀里,轻声说道:我不冷,仙长好好穿着就是。 商青岸冷声哼哼,拉紧身上的淡青色斗篷,仿佛在说谁没有斗篷似的。 妄裘一直没有说话,沉默的跟在他们后面,脑海中一直在想着师尊,担心他是不是受了伤。 手上的长鞭被他收了起来,此时两手空空,麻木呆滞的低着头,身后的长发散乱的滑到胸前,刚好遮住胸口上的伤疤。 手指无意识按着疤痕,想到师尊刺向他的那一剑,紧紧闭上眼心痛难忍。 希望找到师尊后,师尊能够原谅他 随着时间推移,月光聚集的越来越多,雪花被什么东西顶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株清亮的白色花骨朵探出头来,在月光照射下慢慢绽开。 温奴眼前一亮,挣开顾遇的怀抱上前把花摘下,小心翼翼放进早就准备好的盒子中。 天边忽然响起轰隆隆的声音,周围的暴风雪突然变大。 顾遇凤眸眯起,连忙把仙长抱在怀里,挥手带着几人离开天山。 温奴被人抱在怀里,透过月光看到山上翻涌的积雪,波涛汹涌般的朝着山下滚动。 好在他们很快抵达山脚下,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既然青崖找到想要的东西,妄裘面无表情的出声询问:什么时候去找师尊。 温奴被顾遇紧紧抱着,鼻尖上全是他身上的味道,红着脸从他怀里出来,冷风一吹,热气很快散去。 现在。 看了看旁边的系统,道:球球,你先回客栈等我,我回趟天界。 商青岸知道他无法抵达天界,闻言点了点头:宿主放心,我就在客栈等你,早去早回。 顾遇面无表情的和仙长对视,冷冷的拒绝:我和仙长一起。 温奴柳眉蹙起,想也未想直接说道:不行,你不能去天界。 想到天界那群天神,若是顾遇被他们发现,肯定会有场硬仗要打。 暴君偏执的紧紧盯着仙长,漆黑的眸子幽深危险,声音低沉:我绝不会放任仙长一个人去天界。 顾遇倔强的让温奴头疼,只好答应让他跟着一起。 顾遇薄唇勾起,眼中的偏执散去化作笑意,想到还在客栈的孩儿,对一旁的灰袍道士说道:小宝还在客栈,劳烦商道长帮忙顾看。 系统憋闷的嗯了声,顾遇害他差点被怅捱捉去鬼界,到头来他还得帮他看孩子。 要不是小宿主,他绝对不管不问。 哼了声,被宿主送回客栈,站在门外看着他们离开,转身回了客栈里面,脸上表情秒表,笑盈盈的朝着小宿主走去。 温奴与顾遇妄裘直奔天界,御剑来到天界结界处,将掌心放在上面。 白光乍现,通往天界的通道出现。 三人迅速通过通道,眼前一亮,周围开阔起来。 琳琅满目的建筑立在空中,远处飘着洁白的云朵,还有几缕彩霞围绕在一边。 走吧,我们先去将沉仙府看看。温奴与妄裘无话可说,要不是担忧将沉的安危,是绝对不会和他有接触的。 当初妄裘将他打下人间,逼出了堕神印记,害的他后来经历过那么多事情。 抿唇朝着将沉仙府而去,跟在一旁的顾遇眼帘微垂,神色不明的看向妄裘。 妄裘与顾遇对视了一瞬,很快收回视线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将沉仙府外的结界完好无损,温奴咬破指尖把血滴到上面,结界迅速褪去露出可供人进去的大小。 温奴远远就看到墙上的印记,那是地魔之印。 作者有话要说:小宝:我要爹爹我要父皇! 系统:有爹爹没父皇,选一个吧 小宝:要爹爹! 第78章 仙长喜欢吗 温奴迅速走向那个图案,图案上面还在冒着魔雾。 他前世的时候在国师府见过,那时雪沅正在书房议事,他不小心闯了进去。 猛然看到浑身雾气的人被吓到,等回去后直接生了病。 病还未好,雪沅就来告诉他说要娶他,但是雪沅并不是因为喜欢他才娶他,而是因为他识破了计划,所以把他关在身边好时刻监视着。 回过神看向墙上的地魔图案,抿唇伸手摸了摸。 他只记得雪沅最后去了鬼界,然后他就放弃回家选择世界重置,最终也不知地魔到底有没有现世。 妄裘刚开始就发现了这个记号,但他不知道记号是什么意思。 如今看青崖对着它发呆,冷着脸上前询问他:你知道它是什么意思吗? 顾遇见他态度恶劣,眉头紧皱,面无表情的挡在仙长面前,凤眸幽深危险的盯着他。 温奴抬头看了眼顾遇,眼帘微垂敛去眼中的难过,轻声嗯了声,解释道:这是地魔留下的暗号,将沉应当是被地魔的人带走了。 妄裘愣在原地,下意识看向墙上的记号,身为魅魔他从未见过地魔,但也听人说过,地魔以最低下的身份推翻神魔统治取而代之,但最终因为上犯天界,被天界之主天君关押在魔界。 现在看来,地魔快要出世了 但这些与他和干,他只想找到师尊 妄裘眼中闪过决绝,抬头扫了一圈熟悉的仙府,冷声说道:我去魔界找师尊。 余光瞥见站在旁边的青崖,双手握拳小声说道:青崖师叔,之前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说完不再去看他,转身就要离开这里。 温奴鹿眸圆睁没想到会等来妄裘的道歉,回过神连忙拉住他手臂,说道:妄裘,地魔不在魔界,在鬼界。 顾遇眉头微皱,无意识盯着仙长。 仙长是怎么知道地魔在鬼界的? 脑海中闪过仙长看向他的眼神,仿佛是在看另外一人,难道是因为那个人吗。 脸色瞬间阴沉铁青,漆黑的眸子中翻滚着浓郁的阴翳,双手紧紧握着衣袖,强迫自己不要去胡乱想,仙长现在是他的,不是那个其他人! 妄裘脚下停住,疑惑的说道:鬼界? 温奴嗯了声,见他停下松开了他的手臂:地魔在鬼界,你回魔界也是白走一趟,要想找到将沉,得去鬼界找他。 想了想还剩下的几个药材,抿唇沉思:这样,你先同我们回去,商谈一下怎么处理这件事。 妄裘垂下头,过了很久才点头同意:好。 全凭他一人,根本无法将师尊救出来,虽然地魔是魔界最低等的魔族,但地魔修为却很高,是他无法抵抗的。 顾遇强势的搂着仙长,神色不明的与妄裘对视,眼中暗含警告,让他最好不要靠仙长那么近。 妄裘面色不变,对视回去,眼神冰冷。 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敌对,温奴脸色微冷的挣扎,压低声音在顾遇耳边小声说道:放开本尊,你做什么! 分卷(86) 顾遇仿佛没有听到仙长说的话,动作强势的半搂着他离开这里。 妄裘看着两人的背影皱了皱眉,连忙跟上去。 一行三人出了将沉仙府,还未走远就被一个人拦住。 身穿金甲,握着长木仓的天神倨傲的俯视他们,目光触及到被人抱在怀里的青崖,霎时间气的跳脚:青崖!你怎么和那个魔族亲亲我我!成何体统! 温奴脸色薄红,用力挣开腰上的手,朝着金甲天神说道:善水仙尊。 善水倨傲的冷哼,收起手中的长木仓:你怎么到这边来了,要是被哥哥知道,你可就跑不了了。 温奴想到天界之君金水,柳眉蹙起脸色有些难看。 善水见他又是这幅样子,摆摆手侧开身让他过去:快走。 温奴朝他点了点头,眼神示意顾遇和妄裘跟上,直接去了他仙府所在的仙山上。 善水看着他们身影消失,撇撇嘴转身离开。 高高在上的天君挥手撤掉水镜,金色眸子冷漠的微微垂着,单手支着下巴坐在椅子上,身后的金轮无风自动,飞快的迅速旋转着。 青崖 已经过去几百年,青崖还在躲着他 合上双眼,神识穿过山川江水,扑捉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青崖 顾遇五官敏捷,察觉到有人在偷窥他们,挥手在周围设下结界。 温奴看到他的动作,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顾遇本想说有人偷窥他们,但不知为何心底有股念头,让他不要告诉仙长这件事情。 摇摇头,面无表情的解释:我怕那个金甲天神追上来,设下一道结界让他无法进来。 温奴嗯了声,推开木头制的栅栏让他们进来:这是我的小院,虽比不上将沉仙府,但盛在安静,正是修炼的好地方。 顾遇双眼含着暗光,听到仙长说这是他的小院,薄唇微微勾起,怎么看怎么喜欢,只要是仙长的一切,他都通通很喜欢。 看到两侧的花圃,俯下身轻轻触碰,不知是不是灵力滋补的缘故,花朵颇有灵气的晃着躲开。 妄裘面无表情的跟在他们身后,无心去看周围的环境,只想着赶快去鬼界寻找师尊。 温奴自然也心焦着将沉的安危,但仙山距离冬城夸了整个顾朝,他得去房间内找找可有传送符,直接把他们传送回去。 你们稍等片刻,我去找找传送符。 推开房门径直朝着床头边上的柜子走去,双腿跪在床上,伸手打开柜门,里面摆放着稀奇古怪的东西。 暴君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看到仙长弯着腰找东西,视线被那抹弧度深深勾去。 喉咙滚动,抬脚朝着床上的人走去,双手搂住仙长腰肢,微微用力把他抱在怀里,下巴搁在仙长肩膀上,轻轻的蹭了蹭,哑着声音低声呢喃:仙长,下次不要在抛弃孤了好不好 温奴受惊的睁大双眼,听到顾遇的话鹿眸闪了闪,咬着下唇没有回他,动作僵硬麻木的翻找传送石。 顾遇从后面刚好看到仙长通红的耳根,勾了勾唇,薄唇无意识的轻轻触碰,呼吸间的热气一股脑的扑在上面。 温奴敏感的抖了下,耳朵上更加的红,恼羞成怒的推搡身后的人。 顾遇喉咙上下滚动,低声沉笑着:仙长耳朵越来越红了 温奴后背清楚的感觉到顾遇胸膛的震动,咬牙加快速度找到传送符,用力掰开腰上的手。 放开本尊。 手上传来仙长的力道,顾遇依依不舍的送开怀里的人。 温奴趁机从他怀里钻出去,握着传送石往外跑,朝着院落里的妄裘喊道:可以走了。 妄裘脚下匆忙的走过去,焦急的说道:既然找到传送石,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我担心师尊会被地魔伤害 想到师尊,苦涩的眨了眨眼,希望地魔和他的手下不会伤害到师尊。 顾遇不紧不慢的从房间内走出来,身上的玄衣皱巴巴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房间内发生了什么。 温奴见他出来,直接捏碎手中传送石,三人身影晃动扭曲,瞬间出现在冬城城门。 因为城内明令禁止传送者不得传送至城内,所以他们只能走回客栈。 冬城与天山不同,天山暴风雪肆虐,就算身为天神也会感觉到冷,但在冬城只要穿上厚实的斗篷就会好一些。 温奴懒得用灵力去保持体温,拢紧身上的鲜红斗篷,加快脚步朝着客栈走去。 不知道孩儿有没有乖乖的 顾遇眉头紧皱,挥手在仙长身上放下一缕魔雾,让它替仙长供暖。 妄裘余光撇了顾遇一眼,收回视线连忙跟上青崖仙尊。 三人赶在午时回到客栈,恰好商青岸与张全安等人在一楼吃饭,看到他们进来眼前一亮,尤其是系统,直接抱着小宿主把他还给宿主。 咽下饭食,艰难的说道:幸好你回来了,小宿主太难带了! 温奴抱住怀里的孩儿,唇角微微扬起,温笑着道谢:辛苦球球了。 商青岸戳了戳小宿主的脸,对宿主摆了摆手。 温奴垂眸看向锦被中的小婴儿,几日不见,脸上的肉有多了些,白白嫩嫩的像是刚刚出炉的热包子。 顾遇顺势站在仙长旁边,同仙长一起看向孩儿。 小宝看到爹爹和父皇,开心的咧开嘴咯咯傻笑:咿咿呀呀~ 顾遇唇角勾起,指了指孩儿的小牙:阿奴你看,孩儿终于长出了牙齿 温奴睫毛猛地抖了下,垂着头紧紧抱着怀里的小婴儿,耳边不断回荡着顾遇低沉沙哑的声音,以及阿奴那两个字。 轻轻咬住下唇,耳根隐隐约约又染上一层绯红。 妄裘看到青崖仙尊怀里的孩子,直接怔愣在原地,来来会会看了顾遇好几眼,发现那个孩子和他还有青崖仙尊长的都很像。 猜到什么,妄裘收回视线敛去眼中的惊讶,打断了暧昧怪异的氛围:青崖仙尊。 温奴把孩儿交给旁边的顾遇,示意他们上楼去房间谈论。 商青岸胡乱喝了口温水,跟着他们一起上楼进了房间。 几人坐在桌前,温奴率先说道:球球,你带着顾遇继续寻找需要聚齐的草药,我和妄裘去鬼界寻找将沉的消息。 抱着孩儿坐在床边的顾遇第一个拒绝,脸色阴沉难看:不行。 温奴抿唇看他,但不管怎么样顾遇都不同意,任由仙长说什么都不要和他分开。 系统见状撇了撇嘴:那我去鬼界,宿主和顾遇去魔界找血石,刚好可以顺便瞧瞧魔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温奴不同意:不行,鬼界有怅捱,你不能去鬼界。 商青岸冷哼:宿主别担心,他要是在纠缠我,我就拿木仓崩了他! 见宿主还是不同意,系统抱住他撒娇:宿主放心吧! 妄裘坐在旁边,大概听明白了他们说的,沉默了片刻出声道:青崖仙尊不用担心,去鬼界后我会好好护着他的。 温奴最终抵不过系统的撒娇,抿着唇点头同意。 商讨完结果,妄裘召唤出鬼界大门,和商青岸并肩走进去。 看着球球背影消失,温奴忽然有些不安,害怕球球会被怅捱发现。 顾遇上前单手抱住仙长,将他拉到怀里低声说道:仙长若是担心,我们就早去早回,到鬼界去找他们。 温奴被他按在怀里,听着顾遇跳动的心脏声,不安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 鬼界大门消失,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 顾遇抱着仙长不愿撒手,但他还得下楼去吩咐张全安吴乃克等人。 仙长在这儿等我。 唇角溢出一声轻叹,松开怀里温热的人,抱着孩儿下楼。 张全安吴乃克看到主子连忙上前,弯着腰恭敬的抱拳:主子。 顾遇冷冷地嗯了声,摆手让他们起身,面无表情的吩咐道:你们驻守在冬城,去城主府等着我们回来,我与仙长要外出办事。 吴乃克应了声,踌躇的看向主子怀里的小太子:主子,小公子可是留在冬城? 顾遇闻言眉头皱了皱,下意识抱紧怀里的孩儿:不。 吴乃克连忙低下头:是,主子。 张全安没有说话,与吴乃克站在一块,恭恭敬敬的目送主子上楼。 等到主子离开,两人面面相觑,招呼暗卫营的大人和他们一起去冬城的衙门。 躲在柜台后面的店小二脸色苍白,没想到会听到那位客观的谈话。 听上去,他们的身份一点都不简单! 以后他可得老老实实! 擦了擦脸上冷汗,虚脱的坐在凳子上,浑身酸软的靠在上面。 另一边,顾遇抱着孩儿回了房间,动作熟练的将孩儿系在胸前。 感觉到沉甸甸的重量,剑眉紧紧皱在一起。 下次喂奶,需要减少半瓶。 温奴迟疑的看向顾遇胸前的孩儿,声音有些发抖:你要带上孩儿? 顾遇知道仙长是在担心,安抚的看了他一眼:仙长别怕,我会照顾好孩儿的。 不行,不能带着孩儿,魔界和鬼界如此危险,孩儿他要是不小心 温奴想到孩儿受伤,喊眼眶忍不住变的通红。 孩儿发育缓慢已经快把他压折,他不敢想象如果孩儿在出了什么事情该怎么办。 顾遇唇角溢出一声轻叹,心疼的将仙长紧紧抱在怀里,被挤在两人中间的小宝左看看右看看,开心的咿咿呀呀晃着手。 仙长担心什么?小宝有我们两个护着,绝不会受伤,而且我会把全身的魔雾都用来护着孩儿。 顾遇挥手,胸前的孩儿被层层魔雾包裹,小宝熟练的伸手勾住一缕,自己玩了起来。 温奴见他这么熟练,想到了血衣偷偷跟他说的。 血衣说,顾遇独自带着孩儿去了鬼界和天界,小婴儿没有受到一丝的伤害,倒是他自己浑身是血。 温奴抿唇没在继续拒绝,眨了眨眼将眼中的泪水憋回去,哑着声音说道:嗯,走吧,早去早回,我们还得去鬼界和他们汇合。 顾遇改为牵着仙长的手,挥手召唤出魔界入口,带着他抬脚走进去。 眨眼间周围环境大变,天上挂着一轮血月,和鬼界一样,他们的月亮都是红的,但魔界比鬼界要多一个白日。 此时正是魔界的夜晚,小道两侧种着枯黄的花朵,随着风窸窸窣窣落在地上。 顾遇一眼就认出这是魔界都城的郊外,想到都城中的那些贵族,眼底闪过寒光。 仙长小心,这里的路不好走。 顾遇握住仙长的手,带着他离开山坡,朝着都城城门走去。 大概是因为地魔比较喜欢天界,所以建筑上大部分仿照着天界,雕梁画栋是个醉人的黄金窝。 就算是深夜,街道上也挤满了人群,他们说说笑笑,搂着妖艳的魅族女子,一手拿着黄金做的酒杯。 温奴看到这种景象有些惊讶,被顾遇牵着手走进一条暗巷。 顾遇走在前面,胸前的孩儿被魔雾包裹着,余光瞥见仙长眼中的惊讶好奇,声音有些冷的朝他解释:都城内的贵族为了获得更多利益,特地颁布一条律令,只要有钱想做什么都可以。 当初他就是被人当做奴隶买卖,要不是雪沅出手将他救走,他可能早就成了那群贵族的禁脔。 想起雪沅,眼中闪过复杂情绪,希望雪沅没有骗他。 握紧手中的温热,穿着暗沉的巷子眼前豁然开朗,一座金碧辉煌的建筑映入眼帘。 顾遇直接带着仙长和孩儿推门进去,看到里面的装扮,温奴鹿眸圆睁,这里比人间皇宫还要奢侈。 黄金白银做的墙壁,玉石被人踩在脚下,就连墙上挂的都是夜明珠,一步一颗,照的清清楚楚。 顾遇见仙长喜欢,薄唇勾起,拉着他往里面走。 这是前魔界贵族的一处院落,被他报仇之后,子孙后代便把这房子送给了他,里面更加的奢侈。 推开主卧大门,温奴一眼就看到天界才有的云锦,被挂在入口处当做门帘,上面用金丝绣着彩霞,一眼望去仿佛真的看到了天界。 仙长可喜欢?以后若是来魔界,我们就住在这里。顾遇牵着仙长的手继续往里走,里面比院落里更加奢侈,墙上都是玉石垒的,冬暖夏凉是个好住处。 温奴从惊讶中回过神,看了眼两人握着的手,抿唇问道:这是你的府邸? 顾遇轻嗯了声,搬来铺着毛绒软垫的椅子让仙长坐下,挥手撤销胸前的魔雾露出小小的婴儿。 皱眉解下肩膀上的绳子,嘞的有些酸痛,孩儿真是越来越重,比之前在鬼界的时候要胖上好多。 魔雾从手里飘走,小婴儿呆呆地愣在原地,眨了眨眼看向父皇,不解的咿咿呀呀乱叫。 顾遇把他抱在怀里,顺势坐在仙长旁边:仙长去找草药时记得戴上帷帽,我怕那群魔族出乱子。 温奴伸手握住孩儿的小手,听到顾遇的话轻嗯了声,眉眼温柔的看着锦被中的小宝。 小婴儿看到爹爹,开心的笑没了眼,露出他那一口小豁牙。 温奴失笑,捏了捏孩儿的鼻尖,从储物戒指中掏出帷帽戴在头上,准备现在就去寻找血石。 走吧。 将头上的白纱放下遮住脸,站在顾遇面前垂眸看向他。 顾遇重新把孩儿系在胸前,跟着仙长离开府邸,趁着夜色朝着有血石在的地方走去。 温奴被他牵着绕开一群一群的魔族,忽然间耳边隐隐约约传来细细的呻吟声,疑惑的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角落那儿处有两道交缠的身影。 脸轰的一声爆红,被顾遇握着的手像是被烫到,下意识甩开缩在衣袖中。 顾遇察觉到仙长异常,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角落里的那两个人,面无表情的重新握住仙长的手,牵着他离开这里,仿佛对此见怪不怪。 温奴微微挣扎,被迫跟在顾遇身后,等走远了再也听不见那边的声音。 尴尬的呼出一口气,张了张嘴转移话题:血石那里会有人守着吗? 夜色下顾遇脸上表情不明,喉咙滚了滚声音沙哑的嗯了声:血石稀少,所以贵族看的很紧,不过仙长不用担心。 分卷(87) 温奴唔了声,低着头任由被顾遇拉着走,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的人终于停下。 不小心猛地撞到男人后背,鼻梁瞬间酸痛难忍,眼角划过一滴生理泪水。 怎么那么不小心? 顾遇担忧的抬起仙长下巴,微微弯下脖颈凑到他面前,小心翼翼的仔细查看鼻梁上的伤势。 薄唇微张,轻轻吹了吹:吹吹就不疼了。 瞧见仙长眼尾的泪水,叹了口气,拇指摩挲小心擦去。 温奴眼角被他手上的热度烫了下,红着眼移开视线看向旁边,不敢与他对视。 好了。 男人声音低沉,耳朵忍不住痒了痒,低声应了下:这里就是有血石在的地方吗? 察觉到氛围的变化,温奴连忙出声转移话题,踮着脚穿过顾遇身影看向他后面。 第79章 玩弄 顾遇知道仙长是在转移话题,勾着唇顺着仙长视线看去,眼下倒影着仙长的身影,看着那抹倩丽的背影,眼尾有些热。 出口说话时,声音有些低沉沙哑:嗯,不过仙长不用担心 抬起眼皮看向守在门外的几个魔族,眼中闪过默然杀意,这几个人居然还没死,不亏是那些贵族养的杂狗,比他们主子活的都要长久。 目光触及到仙长疑惑的眼神,眼中寒意迅速褪去仿佛从未出现,薄唇微微勾起朝仙长解释:他们是贵族养的打手,地位比普通人要高,整日吃喝玩乐沉迷美人,修为早就退化。 温奴仰头听着顾遇解释,鹿眸倒映着男人那张带着面具的脸,看着看着神思渐渐跑开,脑海中闪过前世的顾遇。 顾遇见仙长盯着他发呆,解释的话顿时僵住,面具下那张脸阴沉难看,眼底翻滚着阴翳暴戾。 仙长在想谁?! 咬牙切齿的扯了扯唇角,闭了闭眼深呼吸压下心中的暴虐,握紧双手迟疑的轻声问道:仙长?仙长?怎么了? 温奴眼神空洞,听到顾遇的声音猛然回过神,余光看到顾遇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连忙垂下头低声转移话题:我们快去找血石吧。 顾遇看着仙长垂下的发顶,漆黑的眸子闪烁着寒光,闭上眼在睁开时又恢复了平静无波,找到仙长垂在身侧的手握住,拉着他走向那群魔族。 魔族重地,不得入内! 守门的魔族看到有人过来,凶神恶煞的伸手拦住他们。 顾遇平静的看向拦住他们的那个魔族,面无表情的挥手将他吞噬。 浓郁的魔雾瞬间将那个魔族包围,里面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温奴庆幸的看向顾遇胸前,好在他们来时在孩儿身边设下了结界,打斗的时候不会吵到他。 其他魔族眼中闪过惊恐,纷纷躲得那图魔雾远远地,看魔雾的成色浓度,来的人比他们修为要高上很多很多,他们肯本打不过! 几人对视了一眼,掏出武器扔向那两个人,趁乱迅速逃离这里。 他们可不想被吞噬掉! 顾遇握住仙长的手正要躲避,不知想到什么凤眸眯起,转眼间闪身背对着那些武器,将仙长和孩儿紧紧护在胸前。 魔族武器一般都染着魔雾,有把回旋镖噗嗤一声插进后背,武器上的魔雾顺着伤口缠上。 顾遇闷哼一声,眉头皱了皱,但他仍然紧紧护着怀里的仙长和孩儿,凤眸直直盯着怀里的人。 温奴鼻尖挨着男人的胸膛,耳边清楚响起顾遇的心跳声以及孩儿的呼噜声,听到上面传来一声闷哼,猛地抬头往上看去。 从他的视线看去,只能看到男人的下巴,有些焦急担忧的握住他的衣袖:你怎么样?是不是受伤了? 顾遇眼中迅速闪过一抹精光,薄唇疼的紧紧抿着,但是怕仙长担心害怕,强忍着后背上传来的疼痛,虚弱的扯唇笑了笑:仙长放心,我没事。 松开怀里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仙长无事松了口气:幸好仙长无碍,我们快进去找血石。 背对着仙长的后背上插着回旋镖,不想让仙长知道,伸手握住他的手,迅速转过身拉着仙长往里走。 温奴被顾遇牵着,想到刚才看到的通红的眼眶,无意识咬着红唇。 顾遇垂眸打量仙长神色,见仙长全身心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心情颇好的勾了勾唇。 暗暗拔下背上的回旋镖,随手无声地丢在地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般的拉着仙长入了血石矿。 温奴不小心把红唇咬疼,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竟然发呆了一路,小心翼翼侧头看向旁边的人,从这个方向看去,只能看到男人带着面具的侧脸。 不知为何,暗自生气的收回目光,低下头跟着他往血石矿走去。 到了。 上头响起男人的声音,温奴低低嗯了声,抬起头看向血石矿。 月光下,血石矿一片清冷,周围空无一人只有他们站在这儿。 一阵冷风吹来,卷起温奴眼前的白纱,看着眼前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的血石矿,顿时什么心思都没有了,挣开顾遇的手疑惑的朝前走去。 怎么回事?这里没有血石? 地上石壁上,只有坑坑洼洼的空洞,本该存在于那儿的血石此时不知跑到何处。 温奴不死心的继续往前走,周围出了空洞什么都没有。 顾遇见仙长着急,皱眉往上拖了拖重量十足的孩儿,抬脚朝着仙长走去,伸出手拂过上面的空洞,唇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 他们这是都挖走了。 收回手走向仙长,伸出手臂把他圈在怀里,安慰的说道:仙长别着急,我们去其它地方找找,总会找到的,那群人可不会白白替贵族守门,他们定会独吞血石,如果不带回家就会藏在这里。 焦急慌乱的温奴听到顾遇的话好了很多,垂眸看了眼揽住他的手臂,咬了咬红唇脸上有些热。 快速推开旁边的人,埋头朝着前面走:我、我去找找其它地方 顾遇站在原地没有动,目光直勾勾盯着仙长通红的耳垂,就算隔着白纱也能清清楚楚的看到。 心底像是灌入蜜糖,心情颇好的抬脚跟上去,伸手拉住仙长手腕握住,牵着他慢慢寻找被那群魔族藏起来的血石。 温奴感觉到手上的热度,脸上好像更加的热了,微红着脸四处乱看,心神恍惚,什么都没有发现。 找到了。 耳边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迷迷糊糊被人拉着往一处地方走去,双眼被血石上的光闪到,下意识伸手挡在眼前。 意识到他们找到血石,欢喜的直接扑上去,把血石从洞里掏出来。 是血石! 温奴眼睛中好似倒映着星星,亮亮的看着眼前的人,鹿眸开心的弯成了月牙,娇艳欲滴的红唇勾起一抹大大的弧度,双手宝贝的捧住通透好看的血石。 顾遇听到自己的心跳,不受掌控的剧烈跳动,凤眸中除却天地只剩下那道白衣身影,喉咙上下滚动,唇角溢出一声轻笑:嗯,是血石。 温奴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握紧手中的血石将视线移到一旁,不敢去看眼前的人。 既然找到血石,那我们离开? 顾遇勾唇伸手握住仙长的手,牵着他离开血石矿地。 温奴红唇微微扬起,白纱下那张脸通红,另一手紧紧抱着血石。 两人从血石矿出去后直接回了那处金碧辉煌的院子,顾遇一进主卧就挥手撤掉胸前的魔雾露出里面的小婴儿,解开肩膀上的系带把他抱在怀里,唇角噙着无奈的笑容:孩儿越来越重了,仙长下次可不要继续喂孩儿整瓶奶水,他该减减体重了。 温奴弯腰坐在椅子上,正伸手摘着头上的帷帽,听到顾遇说孩儿很重,还让他不要喂孩儿吃太多,不信的把孩儿从他怀里抱过来:我抱抱看。 猛然接触到孩儿,手臂被往下压了压,确实是重量十足,有些累的将他放在腿上,朝一旁的顾遇说道:是有些重,下次喂奶少喂一些。 顾遇心情很好的坐在仙长旁边,与仙长肩并着肩看向锦被中的孩儿,轻轻捏了捏小宝的胖脸:好,下次就少喂点。 睡梦中的小婴儿还不知道自己口粮减少的事情,小手握成拳头放在胸前,两只眼紧紧闭着。 温奴感觉到肩膀上传来的热度,耳根有微微红了一圈,垂眸虚虚拂过小宝的眉眼,想起了前世的顾遇。 那时顾遇问他要不要生个孩儿,他还没有告诉他答案,顾遇就被国师害的万箭穿心而死,而他则是放弃回家选择重置时间。 落寞的抿了抿唇角,浑身散发着低沉的气息。 顾遇眼神闪烁,漆黑的眸子翻滚着阴翳寒光,猛地用力握住仙长的手。 手被人用力握住,温奴茫然的抬头看去:怎么了? 顾遇皮笑肉不笑,面具下那张脸有些狰狞。 仙长还问他怎么了?他能怎么! 咬牙切齿的咽下苦涩,他想让仙长眼里心里只有他,而不是看到他看到孩儿时想的是另外一个人。 深呼吸朝仙长摇头,扯着唇笑道:没事,仙长饿吗?我带你去品尝魔界的食物可好? 温奴本不想去,但看到男人眼中的期待希望,到嘴边的拒绝硬生生咽回去,红唇微微扬起鹿眸弯成月牙,笑着点了点头:嗯。 顾遇唇角的笑多了分真,伸手拿起桌上的帷帽亲手为仙长戴上,一手抱着孩儿一手牵着仙长的手离开府邸。 魔界的夜晚热闹非凡,就算是现在这个时辰,路上也有很多人。 温奴怕再次遇到去血石矿看到的那件事,特意让顾遇带着他从大路上走。 顾遇嗯了声,单手将仙长搂在怀里簇拥着他穿过人群,周围那些魔族太过肮脏,他是绝不会让那些人碰到仙长一根发丝。 狂欢的人群中突然多出一个戴面具戴面纱的人,周围的魔族瞬间朝着他们看去,看到戴面具的那个魔族怀里抱着个小魔物,人群中有人大声嗤笑:看啊,那个人怀里还抱着个小魔物,这么小能消受的了美人吗哈哈哈哈。 温奴蹙眉,眼神冷冷地看向那个说话的魔族,顾遇握了握仙长的手安抚他,阴翳狠厉的扫向那个魔族,挥手间喧腾的魔雾瞬间将他吞噬。 啊啊啊啊 魔雾里面很快传来那人凄惨的叫声,周围的其他人惊恐的瞪大双眼。 救命 我错了我错了 黑雾中的魔族躺在地上,被吞噬到痛苦的打滚,尖叫着朝那个人道歉。 顾遇漆黑的眸子闪过红光,伸手召回魔雾带着仙长离开这里。 周围的人纷纷让开,给他们露出一条路来。 等人走远了,才围到那个人身边,看到他的惨状吓的倒吸冷气。 躺在地上的魔族浑身都是伤,脸上被吞噬的坑坑洼洼还在冒着魔雾,虽然最后会被自身魔雾修复,但这种依旧吓的周围的人脸色发白,完全没了玩乐的心情。 顾遇温奴从人群中走出,顾遇见仙长还在生气,微微用力把他抱在怀里:仙长还在生气?我去继续教训教训那个人如何? 说着就要带着仙长回去,温奴连忙按住他的手,脸色微冷的摇头:别去了,我有些饿了。 顾遇嗯了声,回眸看了眼那群魔族,眼底闪过寒光。 要不是他们还有事,刚才那个人可不会这般轻轻放过,还有那群跟着起哄的人,都该受到惩罚。 收敛身上的杀气,带着仙长去了魔界首都最大的酒楼,里面的饭菜是整个魔界最好吃的。 店里的小二是个魅魔,身上穿着清凉的衣服,露出纤细的腰,看到走进来的面具男眼中一亮,刚想迎上去就发现他还牵着一个人。 撇撇嘴本想放弃,但那个面具男修为高深,身份肯定不简单,他若是攀上高枝酒楼其他人指不定怎么艳羡。 想到那群人崇拜仰慕的表情,曲戈摇着腰肢慢慢迎上去,朝着面具男暗送秋波,掐着嗓音说道:大人可要包间?楼里还有几间没被人包出去。 顾遇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根本就不看眼前的魅魔,专心致志的盯着仙长侧脸,微微俯下身贴在他耳边轻声问道:阿奴,我们去包间? 温奴视线触及到店小二下意识撇开,目光扫到厅堂内的其他顾客以及他们怀里着装清凉的男子女子,柳眉紧紧蹙起:去包间。 顾遇唇角勾起嗯了声,温柔宠溺的眼神在看向店小二时消失的干干净净,冷漠的张了张嘴:带我们去包间,店里所有菜色都来一份。 曲戈不依不挠的勾引着面具男,特意走在前面为他们带路,裸露在外的腰扭来扭去,争取把诱人的一面给身后的人看。 顾遇面色不变,像是没有看到店小二的勾引,牵着仙长的手上楼,另一只手抱着还在沉睡的孩儿。 曲戈带了一路,像是知道面具男真的不会被他勾去心魂,咬牙切齿的冷哼一声转身离开,随便招来一个小厮让他去负责那个包间。 他则是去了隔壁房间,那位可是这魔族赫赫有名的贵族,听其他人说,贵人最喜欢他们这些男魅魔。 包间内,温奴摘掉头上的帷帽,见顾遇还在抱着孩儿,出声说道:我来抱着吧。 伸出手朝着顾遇怀里而去,还未碰到孩儿就被人躲开。 顾遇在仙长面前,脸上的冷都统统融化,薄唇微微上扬轻声说道:不用,我抱着孩儿就是,现在小宝越来越沉,小心累着你。 温奴嗯了声,想也未想直接搬过凳子坐在旁边,靠在男人旁边看向锦被中的小婴儿,想到一路上孩儿都没醒过,忍不住温温笑了笑:小宝跟个小懒猪似的,外边那些声音都没能把他吵醒。 刚说完,隔壁包间响起一道呻吟声,其中夹杂着粗重的呼吸声。 听声音,像是刚才那个店小二。 顾遇顿时脸色冷冽,漆黑的眼眸闪过寒光,挥手在周围设下结界,朝仙长解释:仙长不用去管他们,魔族酒楼都这幅样子,他们享受金钱美人,只知道及时行乐。 温奴脸色有些红,耳边仿佛还回响着刚才那道哭泣的呻吟声,听到顾遇解释,忙不迭用力点头,埋头掩藏脸上的热度。 魔族还真是让人尴尬 随时随地都会碰到交缠在一起的人 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件事,把刚才听到的声音统统丢出去,垂着头用孩儿洗洗眼。 分卷(88) 小婴儿眉眼和他很像,薄薄的唇倒是仿了顾遇。 目光有意无意扫向男人薄凉的唇瓣,看着看着眼神渐渐呆滞,陷入了前世的回忆中。 顾遇见仙长又一次看着他想起别人,顿时面具下那张脸脸色阴沉难看,漆黑的眸子幽深危险,恨不得钻进仙长心底看看他到底在想念谁! 暴君抱着孩儿的手收紧,自从找到仙长以来,仙长不止一次这般透过他看向另外一个人。 咬牙切齿的狠狠握拳,一字一句的说道:仙长怎么了? 温奴茫然的眨了眨眼,意识到自己又盯着顾遇想起前世,连忙移开视线看向孩儿,抿唇小声解释:孩儿的唇和你一样,不小心看的时间久了些。 也不知男人有没有信,顾遇阴阳怪气的说了句是吗,生气恼怒的抱着孩儿背过身,身影落寞至极。 温奴唇瓣张了张,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前世的事情,就算他说了顾遇也不一定相信,说不定还会和之前一样,认为他在为离开找借口,然后那他囚禁起来。 抿唇放下想要伸过去的手,垂头不去看旁边的人。 顾遇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仙长哄他,脸色难看的转过身紧紧盯着仙长,见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咬牙切齿的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明明是我在生气,怎么仙长成了这幅样子。 温奴眼眶有些红,下巴被男人挑起,双眼呆呆地望着那双凤眸,触及到里面深沉的爱意,鹿眸慢慢睁大。 顾遇 红唇微张,无意识呢喃着男人的名讳。 顾遇目光扫到仙长红通通的双眼,眉头紧皱往前靠近,两人鼻尖贴着鼻尖,薄唇快要吻上仙长娇艳欲滴的红唇。 仙长哭什么? 抵着额头,双眼直勾勾的望向那双清澈透亮的鹿眸,喉咙滚动声音低沉沙哑。 温奴羞赧的别开眼,双手紧张的握着衣袖,眼眶好像越来越红,声音细若蚊蝇:没、我没哭 顾遇薄唇勾起,显然不信,见仙长脸上红的厉害,终于舍得放过他,伸手抹去他眼尾的泪珠,唇角溢出一声轻叹:好了,我不生气了,仙长也别哭了。 温奴视线撇向一旁,闻言倔强的咬唇:我没哭。 顾遇无奈点头,拉着仙长的手放在怀里,替他暖暖热。 店里的小厮知道贵客都喜欢在包间里嬉耍,所以他们一般都会靠在门外听听动静。 包间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倒是隔壁房间不断传来曲戈的呻吟声,听上去既欢愉又痛苦,小厮简直好奇极了。 但他不过是个地魔,与魅魔相比,容貌普普通通,根本就没有贵客愿意要他,所以他现在还是个雏。 敲了敲包间的门,压低声音朝着里面的顾客说道:客观,您的酒菜到了。 察觉到有其他魔族气息,顾遇松开仙长的手,抱着孩儿起身去开门。 有结界在,门外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他们也听不到隔壁的声音,但他能感知到其他魔族的气息。 推开门让小厮上菜,抱着孩儿回到仙长旁边。 温奴早在小厮进来之前就重新戴上了帷帽,遮住脸上的堕神印记。 但这幅样子看在小厮眼里,那就是可能两人玩的比较偏,听人说用嘴也是很开心的。 小厮忍不住叹了口气,什么时候他才能被其他魔族看上呢,不知道是不是真和其他人说的一样,又开心又舒服。 顾遇面色阴沉的看了小厮一眼,周身渐渐弥漫出一股魔雾,挡住小厮看向仙长的目光。 温奴也察觉到了小厮的视线,柳眉微微蹙起,无意识咬住红唇。 小厮被面具男身上的魔雾吓到,连忙把菜一一摆到桌上,端着餐盘匆匆离开。 想到从那股魔雾上感觉到的危险,后怕的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招呼其他人赶快下楼,可别打扰到包间里的贵客们。 顾遇挥手关上包间的门,敛去身上的魔雾,抱着孩儿坐到凳子上,从储物戒指中取出筷子递给仙长:仙长用这个。 温奴虽然疑惑,但还是点头接了过来,摘掉头上的帷帽随手放在旁边的凳子上。 他也确实有些饿意,看着桌上的菜色,执起筷子夹了菜放到嘴边。 隔壁包间与之不同,曲戈被人按在桌上,身上洒满了酒壶里的酒,嘴里紧紧咬着木头制的筷子。 客栈之所以都是木筷木盘,大概就是因为浪费的多,只有这样才不会亏本买卖。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还有人看吗,好凉呜呜呜 第80章 仙长好甜(已替换) 魔族的饭菜味道不错,温奴吃了将近一碗的米饭,余光看到旁边的男人抱着孩子无法吃饭,鹿眸微弯:我来抱着孩儿吧,你赶快吃些东西,我们还得去趟弱水。 顾遇闻言抬眸看向仙长,目光触及到仙长唇角的米粒,薄唇勾起伸手挑起仙长下巴,拇指细细摩挲擦去上面的东西。 温奴望着顾遇那双眼,鹿眸渐渐放大,黑色的眸子闪了闪,脸颊两侧染上一层绯红,迅速移开头不去看他,视线紧紧盯着地上的一角:我、我来抱着孩儿 偷偷瞄了眼旁边的男人,看准时机伸手把他腿上的孩儿抱在怀里,垂着眼眸盯着孩儿发呆。 咬着红唇哑声说道:你快用膳吧。 顾遇瞧见仙长红了脸,捻了下拇指,勾了勾唇心情颇好的迅速填饱肚子。 好了,仙长现在想去哪儿?男人拿着帕子优雅的擦了擦唇,随手丢进旁边的桶里,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旁边抱着孩儿的仙长。 温奴看了眼天色,现在还不到天亮的时候,应当还可以稍稍休息一会,垂眸沉思片刻,张了张嘴说道:先回去休息,明日我们去弱水河畔。 顾遇淡笑着嗯了声,起身随手将灵石塞进一处洞里,拿起帷帽亲手为仙长戴在头上,见仙长那张勾人的脸被遮住,眼底占有欲一闪而过。 手指拂过帷帽上面的白纱,漆黑的眸子幽深危险,闪烁着一丝暗红色的光芒,真希望仙长永远戴着它,只对他一人露出容颜。 慢慢来到仙长手腕,手指顺着掌心滑去,微微用力握住,一只手接过仙长怀里的孩儿,带着他们离开酒楼。 包间的结界在他们出去后自动消失,一出了包间,隔壁的响声清楚的传来。 温奴耳根有些红,白纱下,柳眉忍不住轻轻蹙起,晃了晃顾遇的手臂,低声说道:我们快些离开。 顾遇撇了隔壁包间一眼,勾唇握紧仙长的手小心下楼,想到仙长朝他撒娇,心脏仿佛泡在蜜糖中。 身体微微侧着,虚虚半搂着仙长,为他挡住视线,不让他去看一楼那群人。 头上投下一片阴影,温奴疑惑的抬头,只能看到男人的下巴:怎么了? 顾遇垂头看向仙长,抱紧了怀里的人,声音低沉沙哑:仙长别看,一楼更乱。 仿佛是在应和男人的话,耳边忽然响起阵阵呻吟声,其中夹杂着浓重的喘息。 温奴瞳孔放大,震惊的眨了眨眼,没想到魔族之间原来这么、这么 他实在是不知该怎么说,听着那些断断续续的声音,耳尖红的滴血,就连脸上脖颈上也染了一层绯红,从脚尖到头顶热气腾腾。 尤其是嗅到顾遇身上的气息,更是又热又烦闷,好在两人很快出了酒楼,一阵冷风吹来脸上热气散去许多。 温奴挣开男人的怀抱,额上弥漫覆盖着淡淡一层薄雾,白纱被风吹起一角露出小巧的下巴。 顾遇眼神顿时幽深危险,目光被那小巧白皙的一块勾去,喉咙滚动声音沙哑,明知故问的说道:仙长怎么了? 白衣仙人用力摇头,一只手被旁边的男人紧紧握着不放。 我们快走吧,我有些累了。 怕他继续追问下去,忙不迭转移话题,率先抬脚走在前面。 顾遇抱着孩儿勾唇跟上,两人牵着手走在深夜中的魔族街道上。 回到那处府邸,顾遇挥手收拾干净床上的被褥,将孩儿放在最里面,眼底闪过精光,转过身朝不远处的仙长说道:仙长,时候不早了,我们该休息了。 温奴看了眼整个主卧,确信只有一张床后,挣扎着摘掉头上的帷帽,慢慢走向床边那人。 顾遇薄唇微微扬起,上前按住仙长肩膀,骨节分明的大手移到胸前,俯下身低着头解开上面的系带。 温奴紧张的抖了抖睫毛,男人呼吸时的热气全都打在他的脸上,热热的有些烦闷。 过了许久,眼前的人终于离开,咬住红唇松了口气,自己先一步脱掉鞋子躺在床上,背对着外边,双眸盯着孩儿的小脸,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顾遇。 身后很快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床垫往下陷进大块,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滑去。 耳边忽然响起男人低沉沙哑的笑声,腰肢被一双大手握住,一道力气将他吸过去,后背紧紧贴在一处温热的地方,硬邦邦的让人充满安全感。 温奴脸上轰的一声爆红,声音有些发颤:你、你放开本尊 顾遇下巴搁在仙长头顶,凤眸微微眯起,听到仙长气虚不足的声音,勾唇抱的更紧,哑着声音说道:不放。 温奴气的脸红,眼尾处像是被蹭上胭脂,艳丽勾人。 顾遇瞧见了,用力将他翻过身,两人面对面紧紧抱着,弯下脖颈伸手轻轻摩挲眼尾,昏暗的灯光下,漆黑的眸子愈发幽深危险。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温奴鹿眸圆睁慌乱的瞪大双眼。 眼尾传来一阵湿润,顾遇薄唇贴在仙长眼尾,舌尖划过亲吻上面的绯色。 温奴睫毛轻颤,下意识闭上双眼,后知后觉意识到这种动作一般都是在邀请人继续,慌忙挣开双眼,霎时间与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对视。 顾遇视线慢慢移到仙长红唇上,眼中闪过欲/望,沙哑着声音说道:仙长好甜 温奴顿时恼羞成怒的瞪他,那一眼波光艳艳勾人的紧,看的暴君浑身燥热产生了一些反应。 温奴感觉到有东西在怼着他,经历过前世夜夜荒唐,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咬牙切齿的警告旁边的男人:收回去! 暴君听到仙长说收回去,怔愣了下忍不住扶额沉笑:收不回去怎么办? 温奴咬唇,也意识到自己说的是不可能的,毕竟谁都做不到说收回就收回去。 但顾遇笑的让他生气,冷哼一声翻身背对着他,翘着屁股往里挪了挪,离后面那人远一些。 柔软的料子蹭过顾遇难受的地方,使的他眼尾猩红的哼了声,眯起眸子直勾勾盯着仙长后背,危险的伸手勾住把他搂在怀里:仙长跑什么?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温奴后腰上被硌了下,红着脸扭腰挣扎,怕吵醒旁边的孩儿,压低声音说道:放开本尊,不然、不然 不然了好几次,也没有说出不然什么。 顾遇薄唇勾起,低声沉笑:不然什么? 怀里的人不动了,恼羞成怒的紧紧咬着唇。 顾遇唇角溢出一声轻叹,抱紧怀里的人把下巴搁在仙长头顶:好了好了,不闹了,仙长乖乖睡觉 温奴冷哼了声,知道自己挣不开身后的人,只好闭上眼就这般睡觉。 不知是不是连轴转太累,不到片刻就沉沉睡着。 顾遇听着仙长清浅的呼吸声,薄唇贴在仙长发上蹭了蹭,抱紧怀里的人闭眼冷静。 一家三口躺在床上,昏暗的灯光仿佛都染上一层暖意。 翌日。 小婴儿的哭声响彻整个主卧,顾遇从梦中猛然惊醒,怀里的人被吵到,低声婴宁了句,见仙长快被孩儿哭声吵醒,下意识挥手设下结界。 伸手绕过床上的人,把嚎啕大哭的孩儿抱在怀里,轻轻拍打孩儿后背哄他睡觉。 乖,小宝乖,爹爹还在睡觉,我们不哭了好不好? 小婴儿被父皇抱着渐渐止住了哭泣,眼睛红通通的闭着,时不时小声抽噎,肉肉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顾遇眉眼柔和,抱着小宝轻轻晃着,直到孩儿重新睡着才把他放回床上,翻身躺在仙长旁边把仙长抱在怀里。 挥手撤掉结界,闭上眼稍作休息,耐心等着仙长醒来。 时间点点滴滴过去,阳光穿过窗户照在床上,不知是不是客栈的床太硬,温奴浑身不舒服的从梦中醒来,感觉到身后有人,下意识翻过身扑进男人怀里,软糯地低声呢喃:顾遇 顾遇慢慢睁开双眼,眼神幽深危险,滚了滚喉咙哑着声音说道:仙长,怎么了? 半梦半醒之间,温奴有些模糊,还以为是在前世,伸手回抱住男人,将脸埋在他怀里蹭了蹭:床太硬,硌的身体有些疼,要按摩 顾遇眼尾染上一层猩红,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盯着怀里的人,听到仙长让他揉腰,喉咙滚动咽下分泌出的口水,眼底深处充斥着浓重的魔雾,浑身上下不受掌控的活跃兴奋起来。 温奴疑惑的嗯了声,感觉到后背上好像被什么东西硌了下,大脑瞬间清醒过来。 意识到自己竟然把顾遇当做了前世的顾遇,慌乱的挣开身后的人从床上坐起来:我、我、我去烧些水喝! 逃避的匆匆下床离开卧室,衣服睡的皱巴巴的,就连胸前都露出一小块白皙的皮肤,出了房间被冷风一吹打了个哆嗦。 想到刚才自己抱着顾遇撒娇,脸上又白又红,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咬唇站在门外,迎着冷风瑟瑟发抖,身后的长发不受控制的被风卷起。 留在卧室的顾遇倒吸一口冷气,目光沉沉地看了眼那处,抿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想起仙长未穿衣就跑了出去,起身拿着衣架上的披风追上去。 温奴肩膀上沉了沉,紧接着背后传来一阵温热,不用想也知道来人是谁。 脸上刚刚褪去的热度重新回来,垂下头稍稍吸着腰离身后的人远些。 顾遇凤眸眯起,强硬的按住仙长肩膀,用力把他拉到怀里,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微微掐住他的下巴扭过来,哑着声音质问:仙长跑什么? 温奴被迫扭着脖颈看向旁边的人,耳边嗡嗡的什么声音都听不到,鹿眸圆睁呆滞的盯着那双幽深的凤眸。 暴君勾唇,揽着仙长腰肢的手松开,慢慢移到那张脸上,拇指轻轻摩挲着那抹艳丽的红唇。 阳光下,娇艳欲滴,像是花瓣的颜色,淡淡的染着一层红色花汁,好似在引诱着人去品尝味道。 分卷(89) 唇瓣被人摸的有些痒,温奴睫毛轻颤,下意识张开红唇躲闪,却一个不小心将男人的手指含在口中。 顾遇手指触碰到仙长的舌尖,顿时眯起双眼,眼中翻滚着危险的欲/望。 温奴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种情况,瞳孔微缩,慌忙吐出口中的手指,垂下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偏偏身边那个人是个不依不挠乘胜追击的人,暴君目光灼灼地盯着怀里的仙长,按住他的肩膀让他与他面对面。 手指挑起仙长下巴,强势的让他看着他,意味深长的晃了晃染着晶莹水渍的手指,声音低沉沙哑:仙长,做了坏事就想装作无事发生? 温奴这个时候只能当哑巴,抿着唇目光闪烁的看向一旁,不管顾遇怎么说怎么逗弄,他都装作没有听见没有看见的样子。 油盐不进的态度,暴君并没有生气,倒是心底的欲/望更甚。 刚想伸手捧住仙长的脸让他看着他,谁知屋内忽然响起响烈的哭声。 温奴眼前一亮,视线迅速看向顾遇,迫不及待的说道:孩儿哭了,你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暴君没有动,直勾勾盯着仙长那双鹿眼,只把他看的脸色通红才哼笑着松开:这次就先放过阿奴 温奴无意识咬住红唇,目送顾遇离开重重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 挥手扇扇冷风,吹去脸上的热度,在外边待了会才回主卧去看看孩儿怎么回事。 绕过云锦织成的门帘,高大的身影弯着腰站在床前,手上拿着脏兮兮的纸尿裤,旁边放着一盆干净的温水。 温奴闻到室内的味道,柳眉微微蹙起,走到男人旁边看向床上的孩儿。 小宝光溜溜的躺在床上,被父皇拿着干净的帕子擦屁股,裹在身上的锦被被丢到一旁防止染上味道。 顾遇手上动作不停,一边叮嘱仙长:仙长先出去等等,孩儿身上有些臭。 温奴摇了摇头,想起顾遇看不见,张了张嘴拒绝:不用,我来帮你给孩儿换纸尿裤。 拿起旁边干净的纸尿裤打开,等顾遇把孩儿屁股擦干净,连忙伸手递给他。 暴君垂眸看了眼仙长白嫩修长的手指,接过纸尿裤时有意无意轻轻拂过,然后装作无辜的抱起孩儿给他穿上纸尿裤。 手背上传来痒意,温奴猛地缩回,怀疑的看了眼自己的手,又怀疑的看了眼给孩儿裹锦被的男人,见他好似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觉得自己可能是多想了。 抿唇没有继续追究刚才的事,微微靠近床边看向老老实实被人翻来覆去的小婴儿,红唇扬起温笑着说道:小宝好乖。 小婴儿听到爹爹的声音,开心的咯咯傻笑,完全没有味道自己的粑粑是有多臭,也好在父皇和爹爹都没有嫌弃他。 顾遇把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孩儿抱给仙长,眉眼柔和声音也轻缓许多:仙长看着孩儿些,我把那些东西拿出去,顺便烧点热水为孩儿冲泡奶粉。 温奴抱着孩儿嗯了声,怕孩儿刚醒被风吹到会感冒,只跟着顾遇走到门口,目送他拿着那些脏东西去处理掉。 一时间,富丽堂皇的主卧内只剩下他和孩儿。 温奴温柔的握住孩儿小手和他玩握手的游戏,伸出一根手指让他握着玩耍。 小宝一把攥住爹爹手指,用力拉到嘴边就要放到嘴里啃咬。 温奴慌忙抽出来,捏了捏孩儿小脸:小宝不乖,怎么可以随便吃手指。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这话,刚好应了刚才他不小心吃下顾遇手指的事情,顿时红了脸。 扫了眼周围没有发现那人身影,庆幸顾遇不在这里,不然又要被他纠缠。 好在接下来顾遇没有提起那件事,两人相安无事的把孩儿喂的饱饱的。 温奴看了眼天色,朝着顾遇说道:我们现在就去昆仑山附近的弱水河畔,我需要弱水河底深处的水。 顾遇嗯了声,熟练的将孩儿系在胸前,挥手召唤出浓郁的魔雾裹在孩儿身上,握住仙长的手牵着他离开。 走到半路,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皱着眉突然停下。 温奴差点撞到男人后背,急急停下脸色有些白: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顾遇转身看了仙长一眼,挥手从空间取出帷帽,目光沉沉地亲手给仙长戴在头上,遮住那张面若观音的脸,不让其他人看到属于他的东西。 温奴顺势摸了摸眼前的白纱,懊恼自己竟然忘了戴上它,幸好顾遇还记得,不然被人看到堕神印记肯定会引起慌乱。 真心实意的朝他道谢:谢谢。 顾遇听到仙长道谢有些生气,冷冷哼了声,牵着他继续往外走。 温奴摸不着头脑,怀疑自己可能和顾遇有几万年的代沟,不然怎么会差距这般大。 倒是被系在胸前的小婴儿,自己和自己玩的很开心,咧着嘴咯咯傻笑,清脆的声音不时响起。 温奴听着心情渐渐变好,脑海中什么都化作空无,只剩下孩儿银铃般的笑声。 特意加快速度走到顾遇身边,伸出手摸瞎似的穿过魔雾去找孩儿的小手,想趁着赶路的时间陪他好好玩耍。 顾遇眼神闪烁,脚下微顿加快了动作,温奴的手啪嗒一声打在男人胸膛上,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下意识看向旁边的人,手脚慌乱的和他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想和孩儿玩耍 他也不敢继续去摸孩儿的手,尴尬别扭的落后一步。 顾遇凤眸眯起,不放过任何让仙长心疼的机会,捂着胸口闷哼,疼的眼眶泛着红色。 温奴听到顾遇疼的叫出声,纠结要不要问问他,踌躇许久最终还是张嘴问道:很疼吗? 暴君薄唇微微勾了勾,捂着心口牵强的摇头,只是声音虚弱无力:仙长别担心,我不疼。 温奴见状更加愧疚,抿唇回握住男人的手,垂着头低低嗯了声:你若是疼的厉害,我这里有药。 暴君眼中各种情绪闪过,终是无奈溢出一声轻叹,微微用力让仙长和他并肩走在一起,挥手撤掉胸前的魔雾,露出还在傻笑的孩儿。 转移话题的捏了捏孩儿的小脸,直把小宝惹得哇哇大叫。 温奴心神瞬间被孩儿吸去,见顾遇把孩儿小脸捏的通红,柳眉蹙起上前拍开他的手:小心把孩儿惹哭。 小婴儿好似听得懂爹爹的话,圆溜溜的大眼转了转,小嘴大大张开就要干嚎。 暴君动作敏锐的松开手,不给孩儿嚎啕大哭的机会。 小宝撇撇嘴打了个哈欠,眨了眨眼看向爹爹在的位置,伸着手咿咿呀呀乱叫。 有了孩儿在,去往昆仑山的路都有趣很多,仿佛还没过多久他们就到了昆仑山地界。 昆仑山乃仙山,山脚下有座依山而建的城,城内有许许多多前来寻宝的修士。 温奴没有进城,直接带着顾遇走小路前往弱水。 弱水就在昆仑山的另一边,绕了昆仑山一圈,然后蜿蜒至人间,他们要去的就是弱水发源地,只有那里水底的水才是他所需要的。 两人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很快就找到弱水的发源地。 一望无际的水面,召显了天界第一河的威望,温奴与顾遇站在河边,周围是郁郁葱葱的绿草地,一阵风吹来,刮起两人身上的衣服和长发。 温奴踮脚眺望远方,看不见弱水的尽头,也看不见弱水水底。 但上古之中有位天神记载过,弱水不浮,深不见底,就算是他也差点没能从中出来,幸得一路人将他从中捞出,不然溺水河底就要多出一位古神的尸身。 但他必须收集到弱水水底的水 温奴抿唇摘掉头上的帷帽,伸手解开胸前的系绳,将披风整理好放在一旁的草地上。 顾遇眉头紧皱,伸手握住仙长手腕,单手把孩儿从胸前借下来递给仙长:仙长看着孩儿,我去。 不等阿奴答应,直接穿着玄衣跳进弱水,身影很快消失在水面上。 温奴瞳孔放大,站在岸边大声呼喊:顾遇 眼睁睁看着水面恢复平静,抱着孩儿的手微微发抖,双腿虚软无力。 第81章 沐浴 温奴站在岸边紧紧盯着水面,但过去很久顾遇仍然没有浮上来。 他不能在等下去了 咬唇把孩儿放在一旁的草地上,挥手设下结界保护他的安危,脱掉衣服随手丢在地上,噗通一声跳进弱水河里。 满心焦急的堕神没有发现弱水河同普通河水一样,并没有上古古神所说的弱水不浮,但他现在脑海中全是顾遇的身影,害怕他在水底出事,所以没有察觉到异常。 身体迅速往下沉,勉强睁着双眼寻找顾遇的影子。 弱水水底很黑,视线受到很大阻碍,只能摸瞎的四处找寻。 忽然视线扫到河底,发现了那抹玄色身影,见他闭着眼躺在河床底部,瞳孔微缩慌乱恐慌的朝着他游去。 弱水中的水被他挥开,红着眼动作快速的朝着顾遇而去,口中吐出一串的气泡。 双手搂住男人的肩膀,用力把他抱在怀里,看着那双紧闭的眼,眼泪从眼中滑落,与弱水河水融在一起。 心底不断呼唤着男人的名字,咬唇横下心覆上顾遇的薄唇,将口中的空气渡给他。 顾遇感觉到唇上的柔软温热,睫毛抖了抖猛地睁开双眼,伸手紧紧抱住仙长加深这个吻。 唔 温奴眉头蹙起,挥舞着手推开身边的人,口中的空气被他夺的一干二净,脸上憋的有些红。 暴君依依不舍的松开仙长,半搂着他的腰朝着水面游去。 哗啦一声,两人从水面露出,互相搀扶着游向岸边。 温奴疲惫的翻身躺在草地上,身上被水弄的湿漉漉的,月牙白长袍黏在身上,露出姣好的身姿,该看的不该看的隐隐约约勾人的很。 顾遇喉咙滚动,上前坐在仙长旁边,指尖轻点烘干仙长身上的水,哑着声音说道:仙长快起来,小心着了风寒。 温奴刚才在水下实在是太累,想到被男人死死抱着夺走空气,抿唇别开脸不去看他。 顾遇知道仙长是在生气,眼底闪过一道暗光,失落地向仙长解释水下的事情:仙长,我不是故意趁机亲你,只是溺水的人求生欲使得他急需空气,所以我 温奴听到顾遇的话,想到了现代发生溺水时的事情,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但只要一想到差点被男人亲的呼吸不过来,脸色就有些苍白难看,眼神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从草地上挣扎着起来,抱着孩儿走在前面。 小婴儿还不知发生了什么,被爹爹抱着咿咿呀呀朝着后面的父皇伸手手,好似在说父皇快过来。 顾遇挥手烘干身上的水,抬脚快速跟上仙长,一边试图让仙长和他说话。 目光触及到锦被中的孩儿,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薄唇勾起低声说道:仙长,下山时我们去趟城内可好?孩儿今早刚刚弄脏纸尿裤,还未来得及沐浴,怕是会产生一些异味? 被迫背锅的小婴儿咿咿呀呀应和,也不知有没有听懂父皇明里暗里在说他臭臭。 温奴听到孩儿的事情果然愣了愣,踌躇的垂眸看向怀里的孩儿,心神很快从弱水河那件事转移,过了片刻点头同意:也好,走吧。 暴君凤眸眯起,上前与仙长并肩走在一起,就这孩儿的话题与仙长说话。 孩儿当做挡箭牌还是很好使的。 路程很短,两人不到一个时辰就看到了城门,顾遇见仙长抱孩儿抱的脸色有些白,眉头紧皱连忙接过来,一手牵着他的手拉着他进城:孩儿我抱着就是,小宝越来越重,以后仙长可不要抱他了,小心累着。 温奴挣了挣,没有挣开男人的手,察觉到周围好奇的视线,帷帽下那张脸渐渐红了薄薄一层,只好埋头任由眼前的人拉着他走进一家客栈。 等到外边那些目光被挡住,温奴才慢慢松了口气,跟着顾遇上楼要了一间包间。 顾遇拉着仙长入了房间,让店小二去准备一桶热水,等到木桶里灌上三分之一的水,抱着孩儿放到床上,解开他身上的被子和纸尿裤。 特意看了眼小婴儿光滑的屁股,见上面干干净净没有什么脏污,那他抱起来放进木桶里。 小宝吱吱哇哇大叫,小手紧紧抱着父皇的手臂,害怕的翘着jiojio怎么都不下水。 暴君眉头紧皱,声音有些冷,只有这样才能树立严父的威严:小宝乖乖洗澡。 抱着孩儿让他靠在木桶上,温热的水划过小小的婴儿,第一次接触到陌生东西的小宝顿时嚎啕大哭。 碧藕似的短胳膊朝着爹爹伸去,两只眼包着泪花,哭的小脸通红。 呜呜呜 呜呜 小婴儿哭的很伤心,害怕的不断挣扎,浅浅一层水花被他拍打的到处都是。 暴君面色难看的伸手抹去脸上的水花,皱着眉手无举措的看着哭闹的孩儿,不知道该怎么办。 温奴满眼心疼,半蹲在不大不小的木桶旁边,伸手握住孩儿的小手,轻声安慰他:小宝不怕,爹爹只是在给你洗澡,很快就好了 听着孩儿哭的凄惨,眼眶忍不住跟着红了起来,撇开脸拭去眼角的泪水,哑着声音朝一旁的男人说道:我来吧。 顾遇薄唇紧紧抿着,闻言嗯了声让仙长给孩儿洗澡,他在一边时不时帮忙。 温奴一手扶着孩儿后背,一手轻轻擦去他小脸上的泪水,轻声哄着:小宝不哭,小宝不哭,我们很快就洗完澡了。 小心撩起水花,浇在小婴儿身上,示意顾遇把肥皂拿来,打在孩儿身上和头上,动作轻柔的搓出泡沫。 小宝渐渐适应了坐在水里,哽咽着紧紧抱着父皇的手臂,小嘴一张一和打着哭嗝,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温奴简直要被孩儿萌化,小小的婴儿坐在木桶里,头上顶着一层泡沫,两只圆溜溜的大眼水润润的转来转去,一会看看爹爹一会看看父皇。 不过他不敢停太久,怕孩儿冷着生病,匆匆冲掉头上的泡沫,将他从木桶里抱出来。 哗啦啦的水声在房间内响起,小婴儿一被爹爹抱起来,就伸着手搂住爹爹脖颈,委屈的弓着小身子往他怀里钻,翘着湿漉漉的小屁股,弄的爹爹身上的衣服都湿了。 呜呜呜 呜呜 小宝哭的抽噎,紧紧抓着爹爹头发不放,小小的脑袋埋在爹爹脖颈窝上,眼泪糊的那里又湿又热。 分卷(90) 温奴被孩儿哭的心尖尖难受,小心抱着他来到客栈床上,眼神示意顾遇赶快把浴巾拿出来,早点给孩儿擦干净身上的水。 顾遇连孩儿的醋都吃,面色微冷的哼了声,取出干净的浴巾扑到客栈床上。 温奴弯腰把小婴儿放上去,小宝以为爹爹又要给他洗澡澡,紧紧搂着爹爹脖颈不放,小手里还死死攥着爹爹的头发。 呜呜呜 只要爹爹撒手,小小的婴儿就开始低声哭泣,还不是刚才那种嚎啕大哭,而是可怜巴巴的抽噎。 呜呜呜 小宝撅着屁股埋进爹爹怀里,连两只肉肉的jiojio都在用力,绝不让爹爹把他放下去。 顾遇脸色难看,上前穿过孩儿腋下要把他抱离仙长。 呜哇哇 小宝顿时不干了,小脸贴在爹爹脖颈窝上,眼珠子跟下雨似的落在爹爹身上。 温奴感觉到肩膀上的湿润,心疼的伸手搂住小宝后背,责怪的瞪了眼顾遇:看看你干的好事,小宝又哭了。 顾遇被仙长瞪得脸色阴沉,撇了紧紧扒着仙长不放的孩儿一眼,咬牙切齿的从储物戒指中取出拨浪鼓,轻轻摇晃。 哭的可怜巴巴的小婴儿听到玩具的声音,猛地扭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两只眼渐渐被拨浪鼓吸引,就连哭也忘了,挣扎着伸手要拨浪鼓。 咿呀呀 顾遇薄唇勾起,一手拿着拨浪鼓,一手把孩儿轻轻松松抱在怀里,求夸的看向仙长,好似在说怎么样,还是我厉害吧。 温奴红唇微微上扬,眼中闪过笑意,把床上的浴巾拿起来裹在孩儿身上,让顾遇两手抱着他给孩儿擦干净身上的水。 过了好久,小宝身上干干爽爽的,一头浓密的黑发温顺的贴在头上,两只肉肉的小手捧着拨浪鼓咯咯傻笑。 失笑的摇摇头,给他穿上纸尿裤,裹上被子放到床上去。 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柳眉轻轻蹙起,准备换衣时顺便沐浴。 顾遇,你 温奴还未说完,眼前的人就直接打断了他:仙长放心,我不偷看,就在这儿陪着孩儿玩耍。 温奴还行继续说什么,暴君眸光闪烁,上前推着仙长让他赶快去沐浴,收拾完好早点去鬼界和他们汇合。 温奴想到球球还在鬼界,抿唇没在挣扎,拉上中间的帘子,将大木桶倒满温水,脱掉衣服躺进去。 温热的水划过皮肤,瞬间打开毛孔,缓解了身上的酸涩。 门帘后面的暴君眼神深沉,目光灼灼地看了眼木桶里沐浴的仙长,薄唇微微勾起。 唔 暴君脸色苍白,双腿轰然跪在地上,后背上溢出鲜血。 木桶里沐浴的温奴听到声音想也未想直接跑出去,看到跪在地上身后染血的顾遇,瞳孔微缩。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一直修改不过,准备周一问问编编怎么办!(以后就日三啦,作者要准备事业编嘿嘿嘿) 第82章 沐浴 暴君看着眼前的美景直接红了眼,心脏砰砰砰的快速跳动着,浑身上下活跃亢奋。 温奴见顾遇脸色有异,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见自己直接从木桶里出来,身上还湿漉漉的,顿时脸上爆红,迅速拾起架子上的外衣披在身上,遮住重要部位。 你受伤了? 回到那人旁边,双手搂住他的手臂扶着他从地上起来。 外衣衣襟松松散散的没有系好,从暴君这个视线看去,从上往下一览无余。 眼尾瞬间染上一层绯红,黑眸闪烁眼底充斥着浓浓的欲/望。 滚了滚喉咙,哑着声音说道:仙长不用担心,小伤而已。 怕仙长察觉出他在看他,强迫自己从衣襟那儿移开视线,任由仙长扶着他坐到床上。 温奴盘膝坐在一旁,显然不信那人说的小伤,挥手烘干湿漉漉的长发,双手按住男人肩膀脱下他外面那层外衣。 玄色衣服上被鲜红的血染成了暗色,上面漂浮着浓郁的血腥味。 脱掉层层里衣,看到背上泛着脓水的伤口,柳眉紧紧蹙起,眼眶渐渐泛红。 咬牙,抖着声音说:这叫小伤? 声音有些哽咽,手指轻轻拂过伤口旁边完好的皮肤,眼眶越来越红。 想到这是因为他才受的伤,不知为何想起了前世的顾遇,闭上眼眼角滑落一滴泪水。 暴君敏锐察觉到仙长低声哭泣的声音,慌忙转过身看向仙长,见他低着头落泪,眼中闪过心疼。 伸出一根手指抬起仙长下巴,目光触及到那双通红落泪的鹿眼,瞳孔缩了缩,砰砰跳动的心脏沉闷难受。 薄唇抿着,声音低沉沙哑:仙长哭什么,一点都不疼。 怕他不相信,继续说:真的。 温奴顶着红红的眼睛看向顾遇,触碰到那双真诚认真的目光,微微撇开头不敢看他。 敛去眼中的泪水,吸吸鼻子哑声朝顾遇说:你转过身,我看看你的伤口。 眼帘微垂,躲避那人视线。 伤口是因他而有,就算他不想原谅顾遇,也应当给他治好后背上的伤势。 暴君垂眸盯着仙长的发旋,低低嗯了声,转过身露出后背,好让仙长帮他治疗。 温奴看着上面的伤,无意识咬着红唇,掌心虚虚贴在伤口上面,将体内的灵力传输到上面。 唔 暴君眉头紧皱,面具下那种脸瞬间变白,额上汗津津的冒着冷汗,后背上传来剧烈疼痛,忍不住闷哼出声。 温奴被他吓到,慌忙收回手,发现灵力对伤势没有作用,只会加深伤势的严重。 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害的那人受伤,愧疚自责的咬了咬牙,灵力不行是因为顾遇体内没有他的灵力存在,只要、只要神识相交,就、就可以用灵力为他疗伤 下定决心,温奴闭上眼,换出神识慢慢绕着顾遇,试探的伸出一缕触手,触碰顾遇的神识。 感觉到神识晃动,顾遇瞳孔放大,从上面察觉到仙长气息,眼底亢奋一闪而过,闭上眼操纵着神识与仙长纠缠。 两道神识缠在一起,暴君的神识紧紧抱着温奴的神识,像是要把它融在里面,再也逃不出去。 唔 温奴面色通红,单薄的外衣下皮肤泛着一层粉色,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出来,纤细脆弱的脖颈高高扬起,垂在两侧的双手死死握着床单,眼尾难耐的划过一滴泪水。 神识相交,让人难以自控,尤其是顾遇,眼尾猩红,薄唇紧紧抿着,浑身上下蹦成一条线,直到将将结束,紧绷的身体顿时松下来,身上穿的衣物被他自己弄脏。 温奴也还不到那里去,气喘吁吁的睁开眼,眼尾染着一抹艳丽的红色,还有泪水滑落留下的痕迹,红唇被他咬出牙印来,垂眸看了眼被弄脏的外衣,眼中闪过难堪后悔。 早知道神识相交,会把人变成这种,他绝对不会和顾遇神识相交。 挥手扇去脸上的热度,趁着顾遇还没反应过来,迅速把他后背上的伤口治好。 因为顾遇身上有了他的灵气,所以这次灵力很好的起到作用,伤口不到片刻便恢复如初。 伤势治好,温奴一想到刚才的事情,脸上又开始发热变红,逃避的挡住染上脏污的外衣,扭捏的绕开那人下床。 暴君喉咙上下滚动,闭着眼缓解身上的亢奋,察觉到旁边的人要离开,猛地睁开猩红的双眼,伸手握住他的手腕用力拉到怀里,声音沙哑:仙长想去那儿? 唔嗯 温奴惊恐的扑在那人怀里,温热的唇恰好覆在某处,瞬间一股浓郁的味道钻进鼻腔。 他知道那是什么,顿时脸色爆红,推开旁边的人逃跑似的匆匆离开这里,挥手推动屏风挡住外间,直接跳进温热的水里冷静冷静。 暴君往后仰去躺在床上,呼吸越来越粗重,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只要一想到仙长跌在他怀里的画面就平静不了。 薄唇紧紧抿着,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整整衣摆遮住身上的异常,站在屏风外边哑声说道:仙长沐浴完先别把水倒了,我顺便冲冲身上的汗。 木桶里的温奴僵在原地,双眼扫向屏风那边,见顾遇没有走进来松了口气。 挥手烘干身上的水珠,迅速穿上衣服将自己裹的老老实实的,垂着头从他旁边经过,小声说道:你去吧,不过水有些凉了 前世顾遇常常在他沐浴完后顺便冲洗,所以他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等到回到外间,才意识到自己把顾遇当成了前世的顾遇,想到顾遇要用他的洗澡水沐浴,脸上又红又白,后悔的走来走去。 暴君听着仙长的脚步声,脱掉身上的衣服踏进木桶,木桶里的水仿佛还残留着仙长身上的体温,以及淡淡的清香。 就好像,直接把仙长抱在怀里。 顾遇闭着眼仰靠在桶上,不知过了多久闷哼出声,眼尾一片猩红,挥手烘干身上的水,从储物戒指寻出干净的衣服换上。 木桶里的水,直接被他冲掉。 绕过屏风走出去,看到躺在床上背对着他的仙长,目光幽深沉沉。 微微勾起薄唇,翻身躺在仙长旁边,伸手勾住他的腰把他抱在怀里,另一只手为孩儿盖上被子。 温奴浑身僵硬,感觉到腰上的大手,顿时紧紧绷着,还在身后那人没有做什么。 松了口气,不动声色的睁开双眼垂眸盯着孩儿发呆。 小婴儿在洗完澡后玩了会拨浪鼓很快就睡着,要不是他没有听到拨浪鼓的声音,还不知道孩儿睡着了。 轻轻动了动手指,小心翼翼触碰孩儿的眉眼,小小的婴儿现在就已经精致可爱,不知长大后得多俊美,想必和顾遇一样,天人之姿,比有些天神还要好看。 咿呀 小婴儿放在胸前的手手晃了晃,紧紧闭着眼张嘴说梦话,浓长的睫毛抖了抖。 温奴眉眼柔和下来,收回手不打扰孩儿睡觉,微微用力小心翼翼的把孩儿抱在怀里,下巴虚虚搁在孩儿头顶,闻着淡淡的奶香味很快睡着。 暴君听到仙长清浅的呼吸声知道他睡着了,薄唇贴在稍稍有些凉意的发丝上亲吻,闭上眼拥着他睡觉。 翌日清晨。 温奴早早醒来,睁开眼就看到孩儿圆溜溜的大眼,握成拳头的小手放在嘴里啃,啃的上面都是口水。 怕身后的人还在睡觉,压低声音小声教导孩儿:小宝不许啃手,知道吗? 伸手解救出孩儿的手,从储物戒指取出干净的帕子,擦掉上面的口水,警告的点点小婴儿的额头,威胁的哼哼说道:听到没有,以后不许吃手,不然爹爹可要打你屁股了。 小宝以为爹爹在和他玩耍,眯着眼裂开小嘴咯咯傻笑,刚刚长出的牙齿小小的看上去很脆弱。 温奴微微支起下巴,凑近孩儿脸庞,新奇的查看他的牙齿。 小宝张牙齿了,以后就可以吃其他东西了。 捏捏小婴儿鼻尖,温温笑着轻晃,和孩儿说着话。 虽然知道孩儿可能听不懂,还不会回应他,但温奴就是忍不住自言自语的和孩儿说话。 握着那只小小的肉手,温柔的晃了晃:小宝,叫爹爹 小婴儿好奇的转了转眼珠,像是不知道爹爹在说什么,只知道咧嘴傻笑。 温奴扶额轻叹,他怎么忘了,小宝现在还小怎么可能会叫爹爹。 摇摇头,继续和锦被中的小婴儿玩耍。 暴君醒来就听到仙长让孩儿叫爹爹,薄唇勾了勾眼中闪过笑意,伸手搂着怀里的人,哑声说道:小宝还小,仙长还得等等才能听到孩儿喊爹爹。 温奴握着孩儿的手抖了下,脸上忍不住红了起来:你、你醒了 暴君下巴搁在仙长肩膀上,闻言低低嗯了声,凤眸慵懒的看向锦被中的孩儿,沙哑着声音和仙长说话:仙长你看,孩儿是不是又胖了? 温奴身体僵硬,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肩膀上的温热吸引。 作者有话要说:小宝:宝宝才不胖,宝宝还要吃! 第83章 鬼界 顾遇见仙长没有说话,眯着眼蹭蹭他的肩膀,哑着声音继续追问:仙长?怎么呆住了? 温奴脸皮渐渐染上一层薄红,挪了挪位置躲开身后的人,蜷缩着身体抱紧旁边的孩儿:没、没事,你别离我太近,有些热 身后那人没有说话,只是过了片刻传来沉沉的笑声。 忽然腰上多出一双大手,身体不受控制的落在那人怀里。 暴君把仙长拉到怀里,前胸贴着他的后背,下巴深深埋在仙长脖颈窝处,闷声闷气的说道:仙长跑什么? 还未等到仙长回应,耳边响起孩儿银铃般的笑声。 顾遇眉头紧皱,顺着声音看去,就见仙长手上还抱着孩儿,锦被中小小的婴儿开心的眯着眼挥舞着拳头。 温奴察觉到那人的眼神,斜斜瞪了他一眼:都怪你!本尊正和小宝玩的好好的,你做什么! 暴君凤眸眯起,看了眼总是打断他和仙长亲亲我我的小宝,伸手捏住孩儿脸颊晃了晃,阴阳怪气的说道:小宝,你可真是父皇的宝贝,哼。 小婴儿咿咿呀呀的拍打脸上的大手,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盯着说话的父皇。 温奴柳眉轻轻蹙起,眼刀子扫向身后那人,拍开他的手解放孩儿肉嘟嘟的小脸。 小心孩儿又哭。 顾遇被打了没有生气,心情颇好的勾唇收回手:仙长说的是,我都听仙长的。 温奴耳根红了起来,恼羞成怒的推开身后的人,抱着孩儿从床上起来,居高临下的站在床边,吩咐他:快起来,我们得赶快去鬼界,球球和妄裘昨天没有传来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遇嗯了声,不紧不慢的勾唇躺在床上,朝着床边的人伸出一双手:仙长拉我起来,有些累。 温奴眉头蹙了蹙,知道顾遇是在赖皮,但还是握住他的手用力把他拉起来。 顾遇特意减轻了体重,被仙长用力一拉,身体不受控制的扑过去,双手下意识搂住仙长腰肢,两人紧紧相拥,可怜的小宝被夹在中间吱哇乱叫。 分卷(91) 温奴鹿眸圆睁,看着近在几尺的顾遇,瞳孔缩了缩,抱着孩儿的手收紧,直接呆愣在原地:你、你 暴君薄唇上扬露出一抹轻笑,微微俯下身在仙长额上落下一吻,恰好盖在那抹堕神印记上:仙长拉我起床的谢礼。 温奴从脖颈渐渐红到脸上,视线慢慢移开看向别处。 被他抱在怀里的小婴儿,好奇的看看爹爹看看父皇,清澈单纯的大眼中倒映着父皇亲吻爹爹的画面。 咿咿呀呀小宝也要 小婴儿伸手朝着父皇的唇抓去,咿咿呀呀的大声说话。 暴君垂眸看他,见他兴奋的小模样,勾唇握住那只作乱的手:小宝要做什么,嗯? 小婴儿不死心的伸出另一只手,朝着爹爹的唇伸去,焦急的咿咿呀呀乱叫。 温奴好似知道孩儿在说什么,顿时脸上轰的一声爆红,俯下身在他额上亲了亲。 小宝开心的挥手,幸福的眯起小眼,小嘴张着咿咿呀呀的吱哇。 原来小宝也想要亲亲。 暴君点点他的额头,贴在仙长亲吻过的地方,亲吻孩儿的额头。 小宝想起父皇刚刚握住他的手手不让他晃晃,生气的撅着jiojio用力推眼前的脸:呀呀呀不让你亲 暴君被孩儿的小手推的脸红,见孩儿不让他亲,顿时眯起双眼用力mua了声:就你这小力气,还想推父皇? 小婴儿气的吱哇乱叫,小手脚脚踢来踢去:呀呀呀 温奴失笑,抱紧闹腾的小婴儿,挥手传召出鬼界大门:我们快些去找球球他们吧。 顾遇心情很好的嗯了声,上前拥着仙长走进去。 鬼界。 妄裘与系统一路摸进鬼界关押厉鬼的鬼牢,他们刚进鬼界,就打听到周围有鬼在议论新上位的鬼王。 听说鬼王一上任,就捉来了天上的天神,就关押在鬼牢里! 其他鬼连忙捂住他的嘴,警惕慌乱的看向四周:别说了,小心被鬼吏抓走! 说小道消息的鬼立马脸色惨白,用力点头:我们快走吧 对对 对对对 咱们这几日好好在家里待着吧 想到新鬼王,几人打了哆嗦,前几天鬼王才当众吞噬了一个鬼,他们可不想丢了性命,要知道鬼死了可就真的死了,连轮回转世都没有! 妄裘与系统面面相觑,两人对视一眼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 商青岸严肃的看了眼周围,见没有其他人,压低声音和旁边的妄裘说道:将沉应当就被关在鬼牢,你先别着急,我们先探探路,摸清鬼牢的具体位置,有没有人守着之类的,然后再去救出将沉仙人! 妄裘虽然心焦如焚,但他知道若是一个不小心,连累的还有其他人,不单单是他自己。 点点头嗯了声: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的。 红衣魅魔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媚意,看的系统身子都麻了,体内电流乱串。 晃晃头让自己冷静下来,没想到魅魔的威力这么大,以后他得小心些,不然让妄裘知道就尴尬了。 两人商谈完具体内容,在鬼界找到一家鬼不多的客栈,刚好可以不会有很多人发现他们。 客观,您要几间房 店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掌柜一个店小二,掌柜的上前询问他们,但等他看到红衣青年额头上的魅魔印记,惊恐的连忙跪在地上:魅魔大人,您、您怎么到小店来、来了 店小二听到掌柜的话,顿时恐慌的跟着跪在地上,吓的鬼体都有些透明。 妄裘与商青岸对视一眼,妄裘面无表情的让他们起来:我带友人前来休息,安排一间上房。 掌柜的擦了擦脸上冷汗,吩咐店小二带着他们上楼。 店小二抖着腿走在前面,想到跟在他后面的是鬼王旁边的魅魔大人,差点抖着腿跪在地上。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妄裘盯着店小二的后背,面无表情的问道:你见过我? 店小二吓的抖了下,双手扶着楼梯,声音有些虚:是、是的当、当初您、您就在鬼王大人身边小、小的与掌柜的、去看过 妄裘看了商青岸一眼,两人眼中皆闪过一个念头,不过他们还得实验一番,是不是鬼界的人都这样。 店小二把他们带到上房,抖着腿站在门外:大、大人,您要是有什么事,小的就在楼下 妄裘嗯了声,让他下去。 店小二迫不及待的跑下楼梯,看到掌柜的差点没哭出来。 当初他们可亲眼瞧着那位魅魔大人,直接把一个厉鬼捏成球吃下去,比鬼王大人还要吓人! 掌柜的唉声叹气的拍了拍店小二的肩膀,让他去后面好好休息,这儿由他先看着。 楼上,妄裘与商青岸坐在凳子上,想到店小二和掌柜的表情,系统出声说道:他们有可能认不出魔族的长相,待会我们多去其他地方试试,看看是不是都和店小二掌柜的一样,若真是这样,我们就能进鬼牢了! 妄裘也是这般想的,直接嗯了声赞同商青岸的计划。 稍稍在房间内坐了会,商青岸在脸上戴上黑色面纱,高高束起扎成道士头的长发放下来改为高马尾,换掉身上的灰色道袍换成黑色劲装,伪装完才与妄裘离开客栈。 鬼界的天空灰蒙蒙的,一轮血月挂在天上,照的鬼界阴森恐怖。 但就算如此,鬼界也是有许多玩乐的地方,他们要去的就是鬼界最大的美人窖。 还未走近,站在门外就听见了里面的吵闹声。 妄裘看了眼旁边的商青岸,两人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妄裘面无表情的走在前面,身上的红色衣袍被风吹起,额上的魅魔印记在灰蒙蒙的鬼界尤为明显。 美人窖里的声音瞬间消失,无数双眼睛看向门口的红衣青年,其中不知是谁呢喃了句魅魔大人,周围声音顿时起起伏伏,不过全是惊慌恐慌的声音。 美人窖的老板娘白着脸走过去,脸上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容,声音发抖的询问道:大人,您、您、您想要那位姑娘作陪? 商青岸站在妄裘旁边,露在黑纱面具外的双眼扫过窑子里的所有人,将他们的表情一一收在眼里。 发现他们确实把妄裘认成了那个什么魅魔大人,这般的话倒是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只要趁着那个魅魔大人不在鬼牢的时候,他们直接过去,就可以把将沉仙人带走。 妄裘面无表情的扫过窑子里的所有人,直接甩袖离开这里。 商青岸见状连忙跟在身后,像是尽职尽业的护卫。 老板娘虚脱的鬼体透明,被店里的小厮扶着回去休息。 窑子里的其他人也没心情玩乐,直接抖着腿回家。 而妄裘与商青岸,两人很快回到客栈,商量明日怎么去鬼牢。 作者有话要说:商青岸:千万千万不要碰到怅捱 怅捱阴森森的出现:道长,好久不见 商青岸:啊啊啊啊啊啊 第84章 被捉走 客栈内,妄裘与商青岸面对面坐在一起,两人商讨着明天该如何把将沉仙人救出来。 屋内有些闷热,商青岸摘掉脸上的黑色面纱,露出一张不算普通的脸。 明日我们早早去鬼牢,这个时间他们都还在休息中,不会有人和我们打个照面。 妄裘皱眉想了想,商青岸说的确实有道理:好,那我们今晚先好好休息,准备准备明日一早去鬼牢。 商青岸点头,有些累的伸伸懒腰,幸好客栈内有两张床,他随意选了一个躺在上面睡觉,因着明日要早早去鬼界劫牢,特意在系统内部定下闹钟,只要时间一到就会唤醒他。 余光见妄裘还坐在桌前发呆,有些踌躇的说道:妄裘,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会叫醒你的。 穿着红衣的青年顺着声音看去,穿着黑色劲装的商青岸支着下巴躺在榻上,把客栈内的床留给了他。 垂下头嗯了声,起身朝着床上走去,合衣躺在上面,本没有睡觉的欲/望,但想想明日还要早早去鬼牢劫走师尊,需要一个好的状态,强迫自己闭上眼修神。 商青岸指尖轻点,客栈内的烛光灭掉,周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鬼界,每日都是灰蒙蒙的,只有一轮血月挂在上面,所以只要紧闭窗户,房间内就像是人间的夜晚。 不知不觉两人渐渐睡着,房间内彻底安静下来,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翌日清晨,系统定的闹钟准时响起,铃铃地声音出现在房间内。 商青岸猛地睁开双眼坐起身,眼神有些茫然呆滞,稍稍缓缓大脑渐渐恢复晴明。 床上的妄裘睡的不算很沉,一点小小的声音就能把他吵醒,更何况是威力颇大的闹钟。 神色警惕的查看四周,疑惑声音是从那里传来。 闹钟还在重复响着,系统顶着妄裘迟疑的眼神,手慌脚乱的关掉闹钟。 随手把散在额前的长发推到后面,坐在床边穿上鞋子,低着头边向妄裘解释:怕错过时间,所以弄了个声音来提醒。 妄裘缓慢的点了点头,心中存了疑惑,不过现如今最重要的是把师尊救出来。 两人很快准备完法器护身之类的东西,商青岸戴上黑色面纱遮住半张脸,这样就算遇到那个紫发人类也不会认出他! 走吧! 嗯。 客栈一楼空荡荡地,那些厉鬼还未醒来,妄裘与商青岸面面相觑,两人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脚下速度加快,小心推开客栈大门离开客栈。 清晨的鬼界依旧灰蒙蒙地,被血月照的泛着淡淡红光,很像系统存在硬盘中的古地球时代的鬼片。 轻微摇摇头,抛出一些无用的东西,让自己专心下来。 两人早在来鬼界的第一天,就提前看过鬼界地图,所以他们很快就找到关押将沉的鬼牢。 鬼牢大门守着两个身份不低的厉鬼,还未靠近就能感觉到他们身上的鬼气,阴森寒冷。 妄裘与商青岸对视一眼,浑身紧绷地朝着守门的两个厉鬼走去。 鲜红的红色衣袍,衬得他额间的魅魔印记越发明显,面无表情的样子直接让守门的厉鬼跪在地上:见过魅魔大人! 妄裘余光看了眼商青岸,商青岸眼中闪过欣喜,绷着脸站在妄裘偏后,好好做一个侍卫。 妄裘眼眸闪烁,让跪在地上的厉鬼起身,直接说明来意:本座要见那个天神,本座到要看看,天神是个什么东西。 妄裘在魔界生活过很久,自然知道那群魔族高大狂妄,说话间自带一股无用的傲气。 厉鬼不会怀疑魅魔大人的身份,他们在新任鬼王跟前见过魅魔大人,当时魅魔大人穿着一身红衣,额间有道痕迹,听人说那是魅魔印记。 更何况,整个鬼界只有那一位魅魔大人,他们不会认错的。 两个厉鬼侧开身让魅魔大人进去,继续站在门外守着。 鬼牢里阴冷,商青岸刚进去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底还有一股不安。 但他们来的很早,不会碰上其他人的。 压下心底的不安,跟着妄裘往鬼牢里走,两人四处寻找将沉身影。 两侧的烛火,被阴风吹的闪烁,看到商青岸心脏阵阵发紧。 师尊 走在前面的妄裘突然加快,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打开牢门走进去。 远远看见被困在十字架上的人,想来那位就是宿主和妄裘嘴中的将沉。 太好了,找到后他们就可以离开这个阴气沉沉的鬼牢了。 在这里待着,他浑身上下都有些难受,尤其是心底,不安恐慌极了,好像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昏暗的鬼牢甬道,一道黑色身影渐渐从黑暗中出来,悄无声息的慢慢靠近站在甬道内的黑衣青年。 大牢内,妄裘把昏过去的师尊放下来,余光看到商青岸身后的身影,瞳孔放大大声朝他喊道:商青岸快跑 不知道是不是隔的太远还是什么其它缘故,商青岸什么都没有听到,只看到妄裘慌乱的指着他的身后。 系统茫然疑惑的眨了眨眼,顺着妄裘指的方向转身看去,猛然看到一张放大的脸,直接吓的惊叫出声,慌乱无措的往后退。 怅、怅捱 黑袍下的少年勾起红艳艳的唇,桃花眼死死盯着眼前的黑衣青年,就算隔着那张黑色面纱,他也能认出那是他的道长,把他推下鬼界的道长。 怅捱眼中闪过红光,偏执疯狂的朝着道长一步一步走去,声音阴森沙哑:道长,好久不见啊,我可是日日夜夜都在想着你,如今你来了鬼界,我绝对不会再让你逃脱! 骨节分明的手朝着黑衣青年袭去,商青岸瞳孔放大慌乱无措的寻个方向逃跑。 怅捱不紧不慢的跟上去,缠在手臂上的鬼气直直飞向奔跑的青年。 商青岸忽然瞪大双眼,不情愿的昏了过去。 怅捱闪身出现在道长旁边,眼疾手快的将他抱住,垂眸伸出手指轻抚那张日思夜想的脸,用力把他抱起来离开鬼牢。 妄裘将整座鬼牢寻了一遍,但都没有找到商青岸的身影。 脸色难看的狠狠捶向旁边的墙,手背很快留下鲜血。 该死,带走商青岸的人是谁 周围忽然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妄裘咬牙回到师尊旁边,带着师尊离开大佬。 谁知还未走远,就被重重厉鬼围住。 抓住他们! 为首的魅魔认出妄裘的身份,冷冷嗤笑一声:妄裘,你不是被天神带走收做弟子了吗,怎么会出现在鬼界?还是说,你早就被天神抛弃了? 幻玉懒洋洋的站在厉鬼身后,看着妄裘被围攻,修长白皙的手指卷着胸前的长发,额上有道和妄裘一模一样的痕迹。 妄裘狠厉的看向幻玉,儿时的记忆瞬间袭上大脑。 每次幻玉都会带着其他人来欺辱他,面对大人时又会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 分卷(92) 咬牙挥舞着手中的长鞭,一手紧紧护着旁边的师尊,与不断围上来的厉鬼打斗。 身上的红衣被鬼气划破,白皙的皮肤出现道道伤痕,留着鲜红的血,浸湿了身上的衣服。 妄裘死死咬着牙,没让师尊受到一丝伤害,只是他自己身上满是伤痕,脸色惨白吓人。 将沉迷蒙间睁开一丝丝缝隙,看到周围源源不断的厉鬼,眉头轻微皱了皱,顺着视线看向旁边。 熟悉到脑海中的侧脸出现在眼中,将沉微微合着的眼下,瞳孔缩了缩,声音干涩沙哑:妄裘 听到师尊的声音,妄裘震惊的僵在原地,呆呆地看向怀里的人。 厉鬼趁机狠狠攻击他,妄裘痛的闷哼一声,但他仍然死死盯着怀里的师尊。 将沉眉头皱的越来越紧,闭上眼运转体内的内丹。 离开困着他的十字架,阻碍灵力运转的阵法便不在有用。 冲天的神威出现在鬼牢内,周围厉鬼瞬间被镇压在原地,就连躲在厉鬼后面的幻玉也受到影响。 将沉身上的伤消失的无影无踪,但身体还是有些虚弱,看了眼周围的厉鬼,单手驾着妄裘手臂离开这里。 妄裘紧紧扭着头盯着旁边的人,眼眶又热又红蓄满了眼泪。 师尊 师尊 我终于找到你了 弟子错了,师尊原谅弟子可好 妄裘身上的伤染了鬼气,剧痛之下直接昏了过去,失去意识之前依旧盯着旁边的师尊。 将沉察觉到妄裘昏迷,白着脸把他抱起来离开鬼牢,神威只能存留一会,那些厉鬼定会很快追上来。 另一边,怅捱抱着道长回到寝殿,小心翼翼将怀里的人放在床上,撩开衣摆坐在床边,手指拂过道长眉眼,以及那双微微泛着红色的唇瓣。 空旷的大殿内忽然想起一道声音,地魔的声音不男不女:你想让他爱上你?我可以帮你。 怅捱垂着头,宽大的兜帽遮住了他的脸,听到地魔的话,眼中闪过动摇,一想到道长爱上他,怅捱便忍不住心生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怅捱,我去你xxx! 怅捱:道长乖,叫夫君 系统:呕 第85章 爱上怅捱 地魔察觉到怅捱意动,继续诱惑的说道:世间多痴男怨女,想想你的道长若是痴痴爱着你,那该是何等的欢愉啊 怅捱垂眸盯着床上的仙长,看着那张睡颜,兜帽下双眼充斥着欲/望。 好。 地魔哈哈大笑,雌雄不分的声音嘶哑难听,像是被火光烧过嗓子,沙沙的带着破风般的声音。 一缕一缕的魔雾朝着床上的人飞去,顺着他的额头钻进大脑。 怅捱坐在床边,双眼紧紧盯着道长,看着地魔改变道长的记忆。 过了片刻,地魔声音响起,像是飘远:好了,鬼王大人,好好享受。 嘶哑的大笑声不断响起,在空荡的寝殿内回荡,直至再也消失不见。 听到地魔的话,怅捱桃花眼闪过炽热的光芒,死死盯着床上的道长,伸手抚摸那张脸,压低声音轻轻把他唤醒:道长,道长醒醒? 商青岸眉头轻轻皱起一个川字,浓长的睫毛轻颤慢慢睁开双眼,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眼中酝酿上一层笑意,哑声问道:夫君,我怎么睡着了? 穿着黑色劲装的系统皱了皱眉,总觉得心下有些怪异,尤其是喊出夫君两字时,下意识想要干呕。 怅捱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光芒,目光灼灼地盯着旁边的人,欣喜若狂的将人紧紧抱在怀里:道长 商青岸仰着脖颈被他抱在怀里,心下的怪异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全身心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人身上。 夫君?怎么了? 怅捱红艳艳的唇勾起,捧住道长的脸亲吻那张日思夜想的唇瓣。 唔 商青岸瞳孔放大,呆呆地盯着放大的脸,深深望进那双含情的桃花眼中,不断被里面的深潭拉拽着坠下深渊。 怅捱松开怀里的道长,目光炽热地盯着被他弄的红艳艳水润润的唇,拇指轻轻摩挲擦去上边的水渍。 商青岸呆呆地任由他人动手动脚,心里的怪异抗拒全都被魔雾蚕食的一干三净,什么都没有剩下,只满腔的对怅捱的爱。 夫人在想什么?怅捱声音沙哑,一手捧着道长脸颊,拇指时不时细细摩挲道长唇瓣。 商青岸摇头,感觉到唇上痒痒的,挥手拍开怅捱的手,嘟囔着撒娇:痒! 怅捱兜帽下那张脸闪过疯狂的占有欲,笑着松开他:好好好,不摸了。 商青岸哼了声,掀开腿上的被子从床上下来,看了眼周围陌生的寝殿,疑惑的看向旁边的夫君:这是哪儿?我们不是还在人间吗? 怅捱垂头,眸光闪烁,不知道地魔怎么改的道长记忆,沉思片刻解释道:鬼界出了事,我便带着你回了鬼界,现如今我们在鬼界的宫里。 商青岸没有怀疑的点点头,左看看右摸摸,发现夫君还是很有钱的。 但他怎么记得夫君在人间没有钱 等等,人间? 他们什么时候去的人间? 系统眼中闪过金属光芒,很快就被身体内的魔雾吞噬,眼中恢复了平静。 怅捱上前把人抱在怀里,两只手紧紧揽着道长腰肢,下巴搁在道长肩膀上:夫人 商青岸高傲的哼哼,回抱住他,紧紧贴着稍稍有些冰凉的怀抱:做什么? 怅捱眯着眼汲取道长身上的味道,眼中欲/望一闪而过,喉咙滚了滚声音有些沙哑:夫人,我们歇下吧。 他就是这么卑劣,只要有一丝机会,就绝不放过占有道长 另一边,将沉带着妄裘逃出鬼牢,因着妄裘昏迷,所以他没有离开鬼界,而是寻了一处人不多的客栈。 店小三看到红衣魅魔大人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抖着腿上前:你、你什么人?魅魔大人怎么了! 将沉面无表情的皱了皱眉,听店小三的意思,妄裘他住在这里? 店小三的目光越来越怀疑,将沉面无表情的解释道:我是他的朋友,他受了伤,若是有人追查,直接让他们搜查便是。 说完直接抱着妄裘上楼,根据他身上的气息迅速找到房间。 推开门,看到里面的东西,眼中闪过确定,把人放到床上开始检查他身上的伤势。 将沉目光复杂的解开妄裘身上的衣服,脱的只剩下一条单裤,抿着唇冷脸查看那些伤,伤口上染着浓郁的鬼气,有的地方鬼气已经缠在骨头上,需要赶快拔除,不然伤势会越来越严重。 挥手用灵力小心翼翼地一一将伤口上的鬼气拔掉,整个过程用了将近一个时辰。 妄裘脸上冒出些许冷汗,紧闭的双眼不断颤抖,双手紧紧拽着身下的床单,口中呢喃着师尊两字。 将沉动作僵了僵,继续面无表情的帮他治疗身上的伤口。 等到所有伤势消失,帮他穿上衣服。 忙完这些,将沉挥手换掉两人的容貌体型,顺便将那些拔除下来的鬼气捏成两颗黑色的球状,一人一颗挂在腰间,遮住两人身上的气息,让搜查的人认为他们也是鬼界的人。 妄裘还没醒,他起身来到窗前,目光沉沉地看向远处的鬼界皇宫。 他在鬼牢中见到了地魔,地魔把他抓来,不过是因为当初领兵的人是他,所以地魔心生怀恨之心,把他捉来关了起来。 但地魔并没有折磨教训他。 想起当年那场战乱,将沉脸上越发沉重,只希望地魔千万不要碰到青崖,不然 闭了闭眼,转身坐在桌前,闭上眼运转周身灵力,将体内的禁止全部冲开。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妄裘慢慢醒来,看到自己出现在客栈,瞳孔微缩慌忙起身:师尊,师尊还没救出来 目光忽然触及到坐在桌旁的人,整个人直接僵在原地,愣愣地盯着他,哑声呢喃:师尊 将沉有些复杂,不知该如何面对妄裘,但该来的总会来,睁开眼面无表情的问道:你醒了? 妄裘流着眼泪点头:嗯 双手紧紧握着两侧的衣角,光裸的脚垂在床边,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在脖颈上,染湿了胸前的衣襟。 师尊 将沉手僵了下,继续面无表情的倒着温水:你忘了,我现在不是你的师尊。 妄裘一瞬间想起之前的记忆,师尊捅了他一剑把他丢在魔界断绝师徒关系 视线被眼泪模糊:师尊我错了我错了 妄裘光着脚从床上跳下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拽住师尊衣摆:师尊我真的错了求您原谅弟子 伤刚刚好的妄脸色惨白,身上还染着血,弄的红衣脏兮兮的满是血腥味。 将沉面无表情的吹头看他,闭上眼不去看他:妄裘,既然师徒关系已断,那便再也没有恢复的道理。 妄裘听着师尊冰冷的声音,颓废绝望的跪在地上,垂着头眼泪直流。 师尊 门外忽然想起店小三的声音,身后好似还跟着其他人。 将沉冷着脸挥手换掉妄裘身上的红色衣袍:鬼牢的那群人来了。 妄裘也知道事情严紧,擦去脸上泪水,垂着头坐在师尊旁边,肩膀一抖一抖小声哽咽抽噎。 将沉眉头紧皱,下意识取出帕子递给他,等到妄裘接过去,才后知后觉想起他们已经断绝师徒关系。 眉头皱了皱,面无表情的收回手,坐在桌前等着那群鬼牢的人上门搜查。 妄裘钻进师尊给他的帕子,不舍得将帕子用掉,小心翼翼贴身放在心口,用袖子胡乱擦去脸上的眼泪。 怕被门外那群鬼牢的人发现身份,特意低着头小口小口吃着一些糕点。 鬼界的糕点,味道很奇怪,又酸又咸,但吃久了味道还算可以。 店小三特意在楼梯上大声说话,给房间内的客官一个提醒。 大人,就是这里。 店小三上前敲门,身后的厉鬼耐心不够的直接把门踹开,刚想开门的将沉脸上愈发的冷,面无表情站在原地看向门外那群厉鬼。 店小三看到房间内两个陌生的人,茫然的挠了挠头,但很警惕的没有直接当面追问。 厉鬼看了眼房间内的两人,没有发现鬼牢那两个人的存在,目光触及到坐在桌前的青年,顿时紧紧皱起眉头。 将沉心下警惕,若是厉鬼发现什么,他好直接动手,虽有些麻烦。 厉鬼撇撇嘴示意其他人看过去,厉鬼们瞧见青年吃糕点吃的欢快,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厉害,没想到还有鬼喜欢吃这个糕点。 啧啧啧,这该不会是饿死鬼吧,连这个糕点都敢吃! 瞎说什么,我就不爱吃 哈哈哈,忘了忘了,你也是饿死鬼 几人的谈话映入众人的耳里,店小三顺着他们视线看去,见客官确实在吃那盘糕点,顿时心生佩服,要知道这个糕点没多少天敢吃,味道太奇怪了! 将沉面无表情的看着那群厉鬼离开,关上房门时妄裘还在捧着糕点细细咬着吃下。 妄裘见厉鬼都已经离开,沉默地低下头,把糕点放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商青岸:呕呕呕 怅捱:夫人,我们歇下吧 商青岸:滚滚滚滚滚! 第86章 王后 将沉见他不在继续吃糕点,没有出声多言,直接坐在离他远些的凳子上,沉思接下来该怎么办。 妄裘抿唇喝了一口水,冲下嘴中的酸咸,想到被鬼王带走的商青岸,垂眸朝着一旁的师尊说道:师尊,与我同来鬼界的还有一人,是青崖仙尊的好友,不过他被鬼王捉走,我要去把他救出来 将沉面无表情的嗯了声:既然他是因为救我而被鬼王捉走,我与你一起去寻他。 妄裘眼前一亮,忙不迭用力点头:是,师尊 两人在客栈房间稍稍休整一番,将沉起身带着妄裘离开房间,两人不动声色的在鬼王居所附近走动,探查周围的路线。 不知是不是因为地魔的原因,鬼界皇宫附近的厉鬼多了很多,给他们造成不小的阻拦。 将沉眉头皱了皱,侧眸看向旁边的妄裘,伸手握住他的手臂身影晃动消失在原地,一瞬间出现在鬼王皇宫内。 特意隐去两人的气息,在皇宫内寻找商青岸的身影。 妄裘垂头盯着师尊握在他手臂上的手,双眼放着光芒,唇角止不住的扬起,额间的魅魔印记越发勾人心魄。 是他吗。 忽然前面的师尊突然停下,妄裘直接撞在上面,眼眶中瞬间蓄满泪水,视线模糊的顺着师尊指的方向看去,哑声说道:是他! 不远处,商青岸送走怅捱去处理事务,自己则是领着护卫在鬼王宫里随意走走。 将沉眼神凛冽,目光沉着,拉着妄裘手臂躲在一侧,耐心等着他们过来。 眼看跟在后面的厉鬼护卫就要发现他们,将沉挥手一个砍刀把他砍昏过去。 商青岸慌乱的瞪大双眼,下意识想要大声叫喊。 妄裘连忙把他拽到角落:商青岸,你怎么样,那个鬼王可有、可有虐待你? 妄裘听青崖仙尊说过,鬼王和商青岸之间有仇,现如今商青岸被鬼王捉去几个时辰,不知道有没有受到欺辱。 商青岸茫然的看向问话的红衣青年,目光扫到他额上的魅魔印记,疑惑的指了指:你是魅魔? 将沉沉默的盯着眼前的人,从他眼中看到了陌生。 妄裘。 妄裘自然也发现了商青岸的异常,想到青崖仙尊把商青岸完好无损的交给他,最后他却害的商青岸丢去记忆,被鬼王关押在皇宫内。 分卷(93) 与师尊对视一眼,准备把商青岸强带走离开这里。 妄裘看了眼对面的商青岸,长话短说解释道:我与你来鬼界救人,但你被鬼王带走失去了记忆,现在我们先离开这里,想办法帮你找回记忆。 商青岸眉头紧皱,茫然无措的看了看妄裘和将沉,心底有道声音让他跟着他们走。 忽然,空中响起一道凌冽的风声,裹在一身紫色长袍中的少年,面色阴沉恐怖的朝着他们奔来。 怅捱身后一勾,紧紧把道长抱在怀里,阴狠地盯着将沉和妄裘:来人,把他们关进鬼牢! 商青岸瞳孔缩了缩,想要让夫君不要伤害他们。 将沉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召唤出一把长剑与周围的厉鬼缠打起来。 身为天界战神,那群厉鬼自然不是将沉的对手,很快节节败退。 怅捱阴气沉沉地冷哼,让道长好好待在一边躲着,上前与将沉打起来。 商青岸心底不安极了,既害怕夫君受伤,又害怕疑似是他朋友的那两个人受伤。 沉睡在鬼界中的地魔被吵醒,浓郁的魔雾瞬间笼罩整个鬼王宫殿,成团的魔雾朝着将沉扑去,嘶哑的声音响起:将沉!将沉!你胆敢吵醒本座! 妄裘瞳孔放大,想也未想直接扑上去挡在师尊面前,浓郁的魔雾瞬间穿过他的身体,闷哼一声身体软软地落向地面。 将沉下意识把他接住,目光沉冷地看向那团魔雾,声音冷淡:秋恩,你不怕那人发现你吗。 那团魔雾停下,紧接着快速消失。 将沉抱住昏过去的妄裘,面无表情的透过鬼王看向商青岸,抿唇在他脑中传音,只两个字:温奴。 说完,直接带着妄裘离开皇宫,闪身回到客栈,把人放到床上检查他的伤势,被魔雾穿身而过,身体上无碍但神识会受到影响。 将沉脸色沉重,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上,看着昏过去的红衣青年,过了片刻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抵在他后背为他疗伤。 另一边,宫殿内,怅捱浑身上下阴气沉沉,看着将沉妄裘离开的方向,眼中闪过阴狠。 敛去身上的杀意,慢慢朝着道长走去,见他呆愣地站在原地,只当他是被刚才那两个人吓到,小心翼翼将人抱在怀里:怎么了?可是吓到了? 商青岸回过神摇摇头,双手下意识握着夫君手臂。 怅捱眼底闪过欣喜,半搂着道长回寝殿,边说道:以后出来多带些护卫。 眼神闪烁寒光乍现,阴森恐怖的说道:在遇到他们,直接杀了就是。 商青岸垂眸没有说话,感觉到不属于自己的气息缠在身上,心底忽然生出一股烦躁。 怅捱没有等到道长回复,一双含情的桃花眼看向旁边的人,见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脸上笑意有一瞬间僵硬,很快又恢复原样。 抬起道长下巴,红艳艳的唇贴在那双唇瓣上轻轻摩挲,声音沙哑勾人:夫人在想什么?怎么连夫君都不理了。 商青岸瞳孔放大,呆呆地愣在原地,下意识闭上眼搂住眼前的人,动作僵硬生疏。 但是怅捱不在意,他只在意道长是他的,是他怅捱一人的 灰蒙蒙地天下,两人拥在一起,冷风吹过,紫发与墨发纠缠在一起。 另一边,温奴与顾遇刚刚入了鬼界,两人看着周围大变的鬼界,对视一眼,眼中闪过警惕。 顾遇挥手在孩儿身上裹上一层浓郁的魔雾,以防万一。 走吧,小心些。温奴抬脚率先走在前面,暴君见状嗯了声,连忙跟上仙长,警惕的观察周围,护着仙长和孩儿的安全。 穿过一条长长的道路,两人眼前一亮,远远看见一座桥立在哪儿,只是旁边的孟婆汤哪儿没了一道红衣身影。 温奴抬起手背,将灵力输入到戒指中,但不管是球球还是妄裘,两人他都联系不上。 怎么回事?他们两个联系不上。 顾遇剑眉皱起,双手托着胸前的孩儿,肩膀被他坠的有些疼。 阿奴别急,他们可能在忙。 温奴心底有些不安,听到顾遇的话嗯了声,将手放下朝着他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先去寻找曼珠沙华,然后去找球球和妄裘。 顾遇点头,托着孩儿的小屁股跟在仙长身后,两人沿着岸边慢慢寻找曼珠沙华的踪影。 走着走着,周围的鬼越来越多,他们拥挤在一起不知在看什么。 顾遇单手揽住仙长腰肢,挡在他旁边防止仙长被人碰到。 温奴唇角微微抿着,帷帽下柳眉蹙起,耳边响起厉鬼们吵闹的声音。 听说了吗,明日鬼王要携王后游行 听说了听说了,不知道王后长什么样子 没想到新鬼王这么快找到王后,不像前鬼王,单身了将近万年 温奴听着他们的谈话,脑海中闪过笑面虎似的血白,血白确确实实单身了将近万年,因为笑的虚伪吓人,没人敢和他交友。 不过新鬼王是谁?难道是被球球推入鬼门的怅捱?! 不可能,有血白在,怅捱不可能成为新鬼王,虽然血白单身了将近万年,但他修为却是数一数二排的上名的。 顾遇察觉到仙长又在想他人,眼神阴翳暴戾,忽然旁边挤过来许多厉鬼,暴君下意识紧紧护住旁边的仙长,自己不受控制的朝着冥河落去。 噗通一声,水花溅起,魔雾裹着的孩儿被丢向温奴。 温奴眼疾手快的抱着孩儿,回过神就看到熟悉的一间落入水中。 顾遇 落水了 有人落水了 别挤 周围鬼影重重,拥挤不堪,听到有人落水,顿时乱了起来。 温奴被挤的左右摇晃,双眼紧紧盯着冥河水面,白着脸挥手召唤出观音剑,把身边那群厉鬼统统挪走。 在孩儿身上重新设下一道结界,放在空开地草地上,朝观音剑说道:观音!看好小宝! 直接穿着雪白的衣袍纵身跳进冥河,落入河水的刹那间,阴冷地鬼气瞬间钻进体内。 温奴脸色更加苍白,伸手摘掉头上碍事的帷帽收进戒指中。 顾遇不会游泳,刚在弱水河中差点溺水,着了许久没有找到他的身影,温奴有些着急心慌。 好在很快发现一道玄色,暴君漂浮在水中,身后的长发散乱地飘在身后,动作慌乱的无措的寻找着什么东西。 温奴蹙起眉头,朝着顾遇游去,伸出一根手拽了拽他的衣袖:唔唔 顾遇瞳孔微缩,想到被挤掉不知跑哪去的面具,下意识紧紧捂住自己的脸,不想让仙长看到那张布满青筋让人干呕的脸。 第87章 一家三口 唔唔!温奴见他捂着脸要逃,皱了皱眉,上前用了拽住他的衣袖,用神识在他脑中说话:顾遇!你跑什么?快跟我上去! 顾遇像是没有听到仙长的话,双手死死捂着脸飘在水中,墨色长发像是海藻一般漂浮着,与温奴身后的长发搅和在一起,扭做一团。 握住男人衣袖不放,温奴憋着呼吸挥手在两人周边设下结界,冥河中的水被挡在外边。 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双手覆盖在顾遇手背上,强势的想要把他的手给掰开。 顾遇,你做什么!孩儿还一个人留在上面! 温奴急的脸色发白,害怕小宝受伤,又害怕顾遇溺水,眼眶渐渐染上一层红晕。 暴君紧紧抿着唇,双手覆在脸上不让仙长拿开,听到仙长说孩儿可能会受伤,喉咙滚动哑声说道:仙长别管我,你先去看看孩儿,我待会自己上去。 温奴抿唇没有说话,只拿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看着他,声音有些哽咽:顾遇,你偏要这般吗? 想到前世顾遇挡在他身前被万箭穿心而死,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顾遇尸体被人带走,前世那种无力感,重新回到身上,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是真的嚎啕大哭,而不是之前那种默默落泪,像是要把前世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顾遇,你混蛋! 你凭什么让本尊先上去! 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 混蛋混蛋!混蛋! 白衣仙人松开眼前的人,闭上眼大声哭泣,任由身体自由落体往下沉去。 身体穿过结界,瞬间被阴冷的鬼气包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与河水融在一起。 在现代,他也是父母宠爱的娇娇子,要不是因为意外突然穿越到古代,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当初、当初他不该、不该放弃回家 鬼影重重,温奴大脑受到那些恶鬼影响,生出一股后悔难受的念头。 暴君听着仙长难过地哭泣声,捂着脸的双手渐渐松懈下来,心脏被哭声弄的生疼,忍不住哑声说道:仙长,很丑,我怕吓到你 温奴像是没有听到顾遇的话,抽噎着大声哭泣,身体被冥河中的水流随意冲走。 仙长! 暴君瞳孔放大,迅速放下脸上的手,朝着那道白衣身影游去。 姣好的游技,让温奴直接忘了哭泣愣在原地,脑海中闪过弱水中的画面,紧紧咬住红唇眼眶更加的红。 原来顾遇是在骗他! 他明明会游泳,却还要装作溺水的样子来欺骗他! 肩膀忽然被人触碰,抬眼间那人已经到他面前,天人之姿的脸上青筋横挂。 顾遇触及到仙长目光,下意识别开眼害怕从中看到厌恶干呕,苦涩的扯了扯唇,在两人周围设下结界,沙哑着声音哄着眼前的人:仙长别哭,是我不好 踌躇片刻,继续低声说道:仙长不要害怕可好这张脸都是青筋 温奴鼻尖又红又肿,直接哭成了一只红眼兔子,泪眼模糊地看着眼前的人,止不住的轻声抽噎。 河水被结界隔开,外边那些囚于冥河中的恶鬼只能被挡在外边死死盯着里面的人,想要把他们拖向深渊。 顾遇 温奴吸了吸鼻子,想到自己竟然当着顾遇的面嚎啕大哭,忍不住垂下头有些尴尬。 红唇翻来覆去,咬出牙印子来,想起还留在岸上的孩儿,鹿眸圆睁眼中闪过焦急担忧:孩儿!顾遇,孩儿还在岸上! 说完挣开肩膀上的手,动作敏捷地朝着水面游上去。 哗啦一声,身上带出许许多多的水花。 声音惊扰了岸上的人,围在小婴儿旁边的鬼同步抬头看向冥河河面,不知谁说了句没事了,周围的人群中忽然嘈乱起来,你一句我一句说着什么。 温奴柳眉蹙起,帷帽被他收起,露出了额间的堕神印记,但看岸上那些人反应,他们好想没有发现他是堕神。 从水中出来,挥手烘干身上的衣服头发,朝着被人围起来的孩儿走去。 那些厉鬼纷纷让出一条路来,叽叽喳喳的大声说话:你说你,怎么能把孩子随便丢在地上呢?!要是被人踩到怎么办! 是啊是啊,你这当的什么父亲!旁边有人应和。 温奴抿唇没有说话,脸色有些苍白,弯腰把孩儿抱起来,仔细检查他可有受伤之类的。 暴君紧跟其后,匆匆从水中跑出来,浑身湿漉漉的来到仙长面前,灰蒙蒙的天空下那张脸吓的周围的鬼惊叫出声。 怪物 这人是毁容了,好吓人 暴君脸色阴沉难看,漆黑的眸子阴翳暴戾,垂在两侧的双手死死握成拳,周围的魔雾眼看就要失控。 温奴红着眼上前一步挡在那人面前,从储物戒指中取出自己的帷帽,压低声音示意道:低下点,本尊够不到。 浑身紧绷,心神暴虐的暴君听到仙长的声音,顿时敛去眼眸中的狠厉,乖乖低下头任由仙长把他身上烘干,给他戴上帷帽遮住那张布满青筋的脸。 顾遇喉咙滚动,声音沙哑:阿奴 温奴抿唇没有理他,给他戴上帷帽后就转身离开这里,还生气弱水中和刚才冥河中的事情。 顾遇见状连忙跟上,紧紧贴在仙长旁边,骨节分明的大手试探性的想要触碰仙长的手。 温奴感觉到手上的轻微热度,眉头微微皱了皱,垂头单手抱着孩儿往前走,没有出声拒绝也没有同意。 暴君眸光微亮,只当仙长是让他牵手的意思,上前用力握住仙长的手,顺着视线看向锦被中的孩儿:阿奴,阿奴 温奴眉上的川字越来越深,在那人喊了他好几声阿奴时,终于恼羞成怒的瞪他一眼:顾遇! 暴君冷硬的五官见到仙长瞬间融化,眉眼温柔宠溺,薄凉的唇轻轻勾起一抹弧度:仙长,你终于理我了。 温奴冷哼了声,抱紧孩儿转头继续往前走,寻找可以暂住的客栈。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还算可以的客栈,发现里面挤满了人,准确来说是挤满了鬼。 掌柜的擦了擦脸上的热汗,打心眼里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见门外站着一家三口,歉意的上前说道:这位客官,咱们店房间满了,您还是赶快去别处瞧瞧吧,去晚了不好找。 温奴抱紧怀里的孩儿,挥手挡住外间吵闹的声音,轻声询问掌柜:掌柜,咱们这儿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掌柜笑道:这不是鬼王大人明天要携鬼后游行吗,这些人都是从外地赶来凑热闹的! 温奴早在很久之前就知道鬼界的鬼都很喜欢凑热闹,但没想到会如此这般情况。 朝掌柜道了声谢,抱着孩儿出了客栈,踮脚四处查看那儿还有客栈? 顾遇紧靠在仙长旁边,见仙长脚尖轻轻踮起,上前直接搂住他的腰,用力把他抱起来坐在自己肩膀上。 唔 温奴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单手搂住那人脖颈,另一只手抱紧怀里的孩儿。 顾遇见状,挥手将孩儿系在胸前,好让仙长两只手都抱着他。 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们,温奴面色薄红,恼羞成怒的垂眸瞪他,压低声音焦急的说道:顾遇,快放本尊下来! 分卷(94) 顾遇隔着白纱勾了勾唇角,一手紧紧搂着仙长腰肢,含笑着说道:仙长这样找客栈找的快些。 说完不等人拒绝,暴君抬脚走进街道,街道上的人群纷纷看向他们,其中不少都是艳羡的目光。 温奴脸上越来越红,双手扒着那人脖颈,强忍着不适感寻找客栈,好早点从男人肩膀上下来。 暴君走的很稳当,绝不会让肩膀上的仙长掉下来,见仙长认真寻找客栈,眼底闪过温柔笑意。 两人走了不知多久,久到周围的人群对他们这种秀恩爱的方式见怪不怪,也没有去深想一个男人为何会怀孕。 前鬼王找的王后不也是男的吗,不也是怀孕了吗,要不是因为王后怀孕,鬼王带着他离开鬼界,新鬼王怎么进的来鬼界。 远远看见一处客栈,温奴下意识拍拍男人发顶,感觉到掌心有些硌得慌,才后知后觉想起这不是他心里想的人。 眼中落寞一闪而过,抿了抿唇角,指向客栈的方向:那边有家客栈,我们去看看。 顾遇低声沉沉的嗯了声,拖着仙长抱着孩儿顺着阿奴指的方向走去。 客栈虽看上去很远,但不过是两步路的距离。 客栈掌柜与店小二满脸带笑,迎接着来来往往的顾客。 因为鬼王游街的原因,他们这个角落里的小店也赚了很多钱! 掌柜,还有房间吗?温奴纵身从男人肩膀上跳下来,走进客栈询问客栈老板。 掌柜瞧了瞧白衣顾客身后的人,见他抱着一个孩子,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把他们当做了一家人看待。 一家人只需要一间房,剩下的他还能多招些顾客! 毫不知情的温奴鼻尖微痒,忍不住轻声打了个喷嚏。 第88章 一家人 有的有的,咱们店还剩下一间房,客官您要吗? 掌柜脸上笑容真诚,完全让人看不出背后的隐瞒。 温奴眼中闪过纠结,不想和顾遇睡一间房,但看样子鬼界最近的客栈人很多,若是继续去找其他的客栈,说不定他们就要睡大街了。 掌柜见顾客眼中有些动摇,继续加大力度补充道:客官,咱们鬼界明日要办盛大游街,您要是不早早定下房间,过了一会可就找不到客栈了! 顾遇直接抱着孩儿上前,朝那位掌柜说道:掌柜,就要一间房。 掌柜见白衣顾客没有拒绝,连忙笑着应了声,带着他们去二楼。 三楼上等房间已经全都被人定下,只有二楼还有几间普普通通的房间。 客官,您瞧瞧可还行?掌柜推开房门,侧开身让他们进去。 温奴率先走进去,客栈虽然看上去有些小,但里面的桌椅床铺一应俱全。 就这间房吧。 好嘞,一个中品灵石!掌柜朗声说道。 温奴眼中闪过震惊,没想到客栈房间这么贵,居然可以与白城最大的客栈比肩! 顾遇眉头皱都没皱,像是不谙世事的豪门贵公子,逃出一枚中品灵石递给旁边的掌柜。 温奴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柳眉微微蹙起:顾遇 暴君听到仙长喊他,双眼一亮,猛地扭头看过去:阿奴,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需要我的? 温奴后知后觉想起顾遇不是前世的顾遇,他的钱财也都不归他管,咬了咬红唇别开脸不去看他,声音低低的:无事,有些累,我先进去了。 接过男人胸前的孩儿,抱着他先进了客栈房间。 心神皆疲惫不堪,顺势脱掉鞋子躺在床上,伸手将裹在锦被中的孩儿放在旁边,双手圈着闭上眼稍稍休息。 今日发生了太多事情,他现在只想睡一觉,等休息好了赶快找到系统离开鬼界,回到那个安静的小院里。 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温奴抖了抖睫毛没有睁开双眼,而是背过身抱紧了怀中的孩儿。 仙长? 穿着玄衣的暴君从门外进来,瞧见床上的白衣仙人,特意放缓了脚步声慢慢走过去,喉咙滚了滚哑声问道:可是困了?仙长先起来,我换上从宫里带来的干净的被褥。 温奴不想睁眼,但身下的床单确实有股怪怪的味道,咬着红唇抱着孩儿从床上起身,站在旁边看着那人更换床被。 顾遇动作熟练,掀掉床上的东西,从储物戒指中取出干净的蚕丝被铺在上面,等上面都是宫里的物件才算收拾完。 仙长,可以休息了。 暴君薄唇微微勾起,侧开身让一旁的仙长去休息。 温奴抿唇嗯了声,背对着那人脱掉身上的外衣,施了净水诀抱着孩儿躺到床上,掀开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被子上面满是熟悉的味道,嗅着淡淡的龙涎香,很快陷入睡梦中。 小宝听着爹爹的呼吸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眨了眨,很快跟着爹爹一起睡着。 顾遇就坐在床头的凳子上,单手撑着下巴盯着仙长的睡颜,不知看了多久,直接脱掉鞋子和外衣躺在旁边,伸手勾住那抹纤细的腰肢把他抱在怀里。 床外陷进一块,睡沉的温奴身体不受控制的往暴君跌去,裹在锦被中的小婴儿滑溜的滑到爹爹怀里。 一家三口你贴我我贴你,就着窗外的吵乱慢慢入睡。 等到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早晨,灰蒙蒙的天上挂着一轮血月,楼下又乱又吵,直接把小婴儿弄的嚎啕大哭。 温奴猛地睁开双眼,下意识把孩儿抱在怀里,轻微晃着小声哄他:小宝乖,不怕不怕,爹爹在 小婴儿抽抽噎噎的握住爹爹头发,眼泪糊满了那张小脸。 暴君捏了捏酸软的眼窝,伸手朝着仙长过去,声音沙哑:阿奴,我来抱着吧 温奴嗯了声,让顾遇抱着孩儿,他从戒指中取出奶粉冲泡,递到不断哭泣的小婴儿嘴边。 饿坏的小宝张嘴咬住奶嘴,圆溜溜的大眼含着泪水,用力吸允里面的奶水。 一时间,房间内只剩下孩儿喝奶的咕噜声。 温奴后知后觉发现顾遇躺在床上,睫毛轻颤抿唇没有说什么。 早在客栈老板说只有一间房的时候,这种事情就是必不可免的。 等到孩儿吃饱,换上干净的纸尿裤,带着他离开房间。 想到鬼界的盛大游街,温奴眼中闪过一抹淡光,不知为何他就感觉球球会出现在游街上。 顾遇,我们去街上,看看能不能遇到妄裘他们。 顾遇正低着头把孩儿系在胸前,闻言抬头看向仙长的方向,沉声嗯了句:好,阿奴小心些,今日厉鬼众多,不怎么安全。 温奴轻轻应和了一声好,想起额上的堕神印记,伸手摸了摸,帷帽不知被暴君放到了哪儿去,他只好从戒指中找到一抹发带系在额上,挡住那上面的痕迹,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顾遇早在昨日从冥河水中爬出来时就戴上了面具,铁制面具浸泡过充满阴森鬼气的冥河水,更加的阴冷冰人,但暴君仍然没有摘下来,他怕仙长看到那张脸嫌弃厌恶他。 拖着孩儿屁股,紧紧跟在仙长旁边,目光灼灼的盯着仙长额上充当抹额的发带。 那枚发带还是他送与仙长的,没想到仙长还会留着。 心里沉甸甸的,眼尾不自觉染上一层欣喜,虚虚揽住仙长腰肢护着他的安全,不让周围的人挤到他。 今日的鬼界都城挤满了人,人头攒动肩膀挨着肩膀,街道上很是拥挤。 而在道上的另一边,将沉牵着妄裘的手带着他绕过一个又一个的人。 妄裘被魔雾穿身而过,虽然没有受到很严重的伤,但双眼却受到影响失去光明,需要三四日才能恢复。 今日是唯一一次可以接触到商青岸的机会,不管怎么劝解妄裘都要跟上来。 在妄裘因为视线受损撞到好几次人,将沉终是握住他的手带着他往前走。 双眼失明,妄裘起初是难过的,但现如今感觉到手上的温度,那些难过统统化作开心侥幸,若不是他失明师尊还不会牵着他的手。 听着嘈杂的声音,耳尖轻微动了动,隐隐约约好想听到青崖仙尊的声音,还有那个神秘男人的声音。 师尊,我好像听到了青崖师叔的声音。妄裘轻轻晃了晃师尊的手,眼上系着白色的绸带,防止那双眼睛被鬼气影响到。 将沉眼中惊讶一闪而过,妄裘他叫青崖师叔?看来在他被关在鬼牢的时候,妄裘和青崖见过面。 冷冷嗯了声,牵着妄裘的手,带着他来到街道的另一面。 根据他指的方向,很快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青崖。 将沉脸上面无表情,用空着的手轻轻拍了拍白衣青年的肩膀。 温奴听到将沉的声音眼前一亮,转过身迫不及待的朝着他走去。 跟在后面的暴君脸色难看,好在有面具挡住,没让仙长看到。 托了托孩儿的屁股,让他老老实实待在胸前,眼神冷冽地盯着青袍天神。 将沉!你没事了?!温奴见将沉无事松了口气。 被挡住的妄裘从师尊身后出来,低声朝着青崖仙尊说道:见过仙尊。 温奴这才注意到妄裘眼上的绸带,眉头微微蹙起,疑惑的出声询问:这是怎么回事?球球他怎么没和你们一起? 妄裘脸上闪过愧疚,垂着头失落的说道:仙尊,是我没有护好商道长,让他被鬼王捉走,还丢了记忆。 温奴柳眉紧紧皱起:失忆? 难道是怅捱使了什么禁术,让球球忘了之前的记忆? 不行,他不能让球球待在怅捱身边,怅捱这人捉摸不定,不知道会不会伤到球球。 妄裘见青崖仙尊担忧焦灼,自责的继续说道:仙尊放心,我一定会把商道长带回来的。 将沉面无表情的脸上轻微僵了下,握了握妄裘的手,朝着青崖说道:商道友是因为本尊被人捉去,本尊会把他救出来的。 想起地魔不能看到青崖的长相,眼中异样一闪而过,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枚面具递给他:戴上它,不要让人认出你的身份。 温奴下意识摸了摸抹额,见它还在没有接过面具:不用,堕神印记已经被挡住,不会被人发现的。 暴君敏锐的察觉到青袍天神的异常,眸光阴翳的扫向那双眼。 将沉面无表情的回视过去,坚持让青崖戴上面具。 顾遇心底生出一股不安,抿唇收回视线接过面具,亲自给仙长戴在脸上,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阿奴你瞧,你我都戴着面具,别人一看就知道我们是一家人。 系在胸前的小婴儿像是听懂了父皇的话,应和似的咿咿呀呀晃着小手。 温奴耳尖红起薄薄一层,戴着面具的脸微微别开,恼羞成怒的斜瞪了他一眼。 第89章 不 四人汇合在一起,温奴戴着面具靠在顾遇旁边,与将沉妄裘两人低声商讨怎么把系统抢回来。 被迫系在胸前的小婴儿咿咿呀呀的时不时出声说话,像是在加入他们的商讨。 温奴眉眼柔和,特意伸出一根手指轻轻触碰孩儿的小脸,不让他感觉到无聊。 小宝啊呜一口张嘴咬住爹爹手指,刚刚冒出的一小点点牙齿轻轻磨着上面的肉,不疼不痒。 温奴眉头轻微蹙起,捏住孩儿鼻尖晃了晃,把自己的手指从他口里收回来:小宝不可以吃手指,知道吗? 锦被中的小婴儿咿咿呀呀叫了声,眯着眼咧嘴大声傻笑,也不知有没有听懂爹爹说的话。 顾遇薄唇勾起,握住仙长手指将上面孩儿留下的口水擦干净,一边低声教导胸前的小婴儿:以后不许咬爹爹手指,不然父皇断了你的奶,知道吗。 小宝咿咿两声,撅着嘴打量周围,直接没有看向父皇。 暴君也不生气,而是捏了捏孩儿肉肉的小脸,冷冷哼了声,准备今天晚上的奶水在给他减少一半,好好渐渐体重,现在不过过了一个时辰,肩膀已经快要嘞断。 将沉目光复杂的看了眼顾遇怀里的婴儿,又看了眼站在旁边眉眼温和有了人气的青崖,虽有些不想承认,但那位玄衣凡人确实给青崖带来了人气,不像之前那般无欲无求,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既然商讨好,那本尊便与妄裘去转移注意力,你们去把商道长带走,想办法唤起他的记忆。将沉面无表情的说道。 温奴嗯了声,两对人各自散开,分别隐藏在不同的人群中间。 顾遇见状,挥手在孩儿身上裹上魔雾,牵着仙长的手与他并肩站在人群中,等待着鬼王游街的车撵驶来。 因着两人都戴着面具,且身穿玄衣的那个人身上散发着危险的气压,所以周围的人群纷纷散开给他们让出一条路来。 温奴与顾遇自然而然来到最前排,对此温奴还有些疑惑,他们本在最后面,怎么突然到了前排? 不过前排也算是随了他的意愿,这个位置刚好可以清楚的查看到有关车撵的情况。 鬼界皇宫内。 怅捱今日脱掉了身上的紫色长袍,露出了那张惊艳逼人的五官,一头紫色长发被随意散在身后,用红色的丝绸卷在一起,尾部捆绑着细小的金色铃铛。 身上是成亲时才会穿的大红色喜袍,鎏金的衣领让他看上去更加艳丽精绝。 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地盯着旁边的道长,红艳艳的唇微微勾起,痴痴的说道:道长,你今日很好看 商青岸脸上有些热,展开手臂让宫人给他穿戴红色大衣,与怅捱身上那件相得益彰,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他们是一对。 至于身后的墨色长发,被一根穿着金色铃铛的红色发带系着,放下了往日常常束起的道士头。 怅捱上前挥退宫人,亲自取了一抹淡淡的口脂,轻轻点在道长唇上,让他看上去有些气色。 很甜。 舌尖划过,咽下上面的香甜,拉着道长的手离开寝殿。 商青岸唇上还残留着怅捱身上的气息,眉头微微皱起,还是和上次一样有些别扭,但是看到两人相握的手,心底的异样又被抚平。 夫君,我们要去哪儿? 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跟着他上了华贵的马车,马车两侧挂着淡青色的纱,风轻轻将其吹起,可以让外面的人看清里面的情况。 怅捱紧紧握着道长的手,两人肩并肩坐在一起:今日将游车一圈,让他们知道道长以后是本座的王后,是整个鬼界见到都要下拜的鬼后。 分卷(95) 商青岸没想到怅捱是因为这个原因带他一起游车,眼中闪过惊讶喜爱,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夫君待我真好。 怅捱勾了勾红唇,微微俯下身靠在道长旁边,贴上那张涂了淡淡口脂的唇,细细摩挲吸允,声音有些沙哑:那,今晚我可以睡在道长身旁吗? 商青岸脸上很热,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眼前一阵一阵发昏发暗,不自觉的用了点了点头:好、好啊 怅捱眼中闪过欲/望,握着道长的手微微收紧,相贴着放在腿上。 这可是道长说的 唇角溢出一声轻快的沉笑,两人头上的红色绸带交缠在一起,风吹动上面的细小金色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周围渐渐响起吵闹的声音,商青岸被那些声音打断,砰砰乱跳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顺着声音看向街道两侧。 站在旁边的群鬼看到车撵上的鬼王鬼后,顿时大声欢呼起来,没想到新的鬼王和鬼后竟然如此好看! 商青岸好奇的看向他们,怅捱见状捏了捏手中的指肚,醋意大发的让道长看着他,压低声音冷冷说道:只能让他们看道长,道长不许看他们,道长要看着我 商青岸脸上渐渐红了一片,衬得那张涂抹了口脂的唇更加诱人。 但怅捱不想让人知道道长有多美味,只是拿拇指轻轻摩挲,眼中翻滚着浓郁的欲/望念想。 商青岸低低道了声知道了,不再去看去街道两旁的其他人,只与身侧的夫君小声说着话。 温奴戴着面具站在众鬼中间,身旁站着高大的顾遇,一手护着胸前的孩儿一手护着旁边的阿奴。 远远看见行驶而来的车撵,一眼便望到坐在上面的系统。 系统脱去了身上的灰色道袍,摘掉了高高束起的道士头,换上了一身鲜艳似火的大红喜袍,墨色长发一半散在背上,一半被系着铃铛的发带禁锢。 虽然衣着大变,但温奴知道那就是球球,只是被怅捱弄去了记忆。 眼看车撵就要靠近,躲在暗处的将沉与妄裘突然出现,吸引了车撵附近的护卫。 怅捱迅速扫到街侧的白衣身影,就算那人戴着面具,他也认出了那人的身份。 青崖! 咬牙切齿的搂住身旁的道长,挡住他的视线不让他看到青崖的身影,害怕道长恢复记忆像上次那般抛下他。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打起来了?!商青岸心跳突然加快,脑中忽然响起窸窸窣窣奇怪的声音。 检测到宿主出现 检测到宿主出现 头突然疼痛欲裂,不断回荡着奇奇怪怪的话。 商青岸脸色发白,脸上冒着冷汗,虚脱的靠在夫君怀里,紧紧握着他的手汲取安全:好疼,头好疼 怅捱察觉到道长的异常,瞳孔微缩慌乱的紧紧把他抱在怀里,指尖冒出一缕鬼气查看道长怎么回事。 道长! 一会就不疼了! 一会就不疼了 怅捱手无举措的抱紧怀里的人,但鬼气查过道长浑身上下,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温奴趁着将沉和妄裘将车撵附近的护卫吸引开,召唤出观音剑迅速奔向车撵所在的位置。 挥开旁边的怅捱,眼疾手快的握住系统的手腕要带他离开。 球球,跟我走! 商青岸头更加的疼,看着眼前戴着面具的陌生人,下意识寻找怅捱的身影。 怅捱看到青崖握住道长,顿时睚眦目裂,双眸充斥着浓浓杀意。 放开他! 混黑的鬼气直冲青崖而去,双手伸向他旁边的喜服道长。 温奴带着商青岸闪身躲开,手中的观音剑上前缠住浑身冒着鬼气的怅捱。 商青岸头疼的更加厉害,脑海中喧嚣着各种各样的声音,让他快要昏厥。 怅、怅捱 温奴握紧手中的手腕,直接摘掉脸上的面具,朝着旁边的系统大声说道:球球!是我! 商青岸浑身一阵,大脑子电流声滋滋作响,各种各样的声音渐渐消失,只剩下冰冷的机械声。 扫描到宿主,自动绑定中 倒计时开始 十、九、八、七 怅捱发现青崖摘掉面具,周身鬼气狂舞,疯狂的冲着他飞去。 温奴被鬼气击开,握着系统的手被迫松开,眼睁睁看着系统让怅捱夺去。 球球! 温奴鹿眸圆睁,咬牙召回观音剑继续攻上去。 带着孩儿的暴君不远不近的护在仙长旁边,将附近的厉鬼统统拦住,不让他们上前帮助怅捱。 抢回道长,怅捱重重松了口气,身上的鬼气隐隐约约平复下来。 道长,可有受伤?! 担忧焦急的上上下下把他检查个遍,见他没有受伤才放下心,只是咬牙切齿目光狠毒的扫向青崖所在的方向。 系统眼神有些复杂,但更多的是恐慌,脑海中的倒计时逐渐接近尾声,闭上眼最后看了怅捱一眼,身体软软往下跌去。 道长 怅捱瞳孔微缩,眼疾手快的接住道长把他抱在怀里,看着道长渐渐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心中忽然变的恐慌不安。 道长 你、你怎么了 道长道长 怅捱双手发抖,不敢触碰怀里的人,只紧紧把他抱在怀里,眼眶通红蓄满了泪水。 第90章 发疯 温奴只看了怅捱一眼,便示意其他人迅速离开这里。 脑海中不断传来刺啦刺啦的电流声,紧接着一道器械声响起,带着欢快,其中夹杂着一丝丝失落。 宿主,我回来了! 温奴眉眼弯了弯,在脑海中重重嗯了声,笑意温柔的喊他的名字:球球。 白色光球闪了闪光芒,在宿主识海中飘来飘去,视察自己的地方:宿主,我最近可能需要升级,若是没有听到我的回应,不用担心着急。 温奴轻声嗯了下:好,我知道了,你好好在识海中待着,等找到合适的机会,我帮你寻到一个身体。 系统听到身体两字,下意识看向怅捱所在的方向。 穿着大红喜袍的男人双腿跪在地上,怀里紧紧抱着他之前的身体商青岸。 像是察觉到某些视线,怅捱猛地抬头看过去,桃花眼中布满红血丝,阴毒凶狠的死死盯着青崖的背影。 都是他!都是他!要不是因为他,道长现在已经和他回了宫里,怎么会抛他而去! 双手握拳,发出咯吱的声音,发疯的咬着牙把道长抱起来,红着眼带他离开这处乱糟糟的地方,不相信道长就这样把他抛下离开。 周围的鬼气越发浓郁,街道两侧看热闹的群鬼吓的纷纷往后退去,生怕被鬼王身上的东西沾到,腐蚀他们的身体。 另一边,温奴带着顾遇匆匆回到客栈,在门口碰到了将沉与妄裘,几人对视一眼,直接上了客栈三楼,将沉他们的房间。 妄裘有些气喘,坐在凳子上脸色微微泛着一层薄红,眼上系着的白色绸带松松散散快要掉下来。 将沉见了眉头皱成一个川字,面无表情的上前帮他重新系好。 妄裘绸带下的瞳孔缩了缩,近距离接触可以清晰的嗅到师尊身上的淡香,喉咙不自觉的滚动,眼前忽然闪过魔界洞窟中发生的事情。 白玉般的身体躺在床上,姣好的细腰弯成一抹诱人的弧度,唇角溢出一声声的喘息。 不 不能继续想下去 妄裘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压下心底深处的欲/望,视线模糊的看向青崖仙尊:仙尊,商道长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昏了过去? 温奴将两人的动作看在眼里,听到妄裘问话,唇角微微上扬轻笑道:那个身体不过是个容器,球球现在在我识海中。 妄裘还没说话,倒是旁边的顾声低声说了句什么,冷冷地一听就知道他在生气。 温奴撇了他一眼:有事? 顾遇憋屈的摇头,垂下头托了托胸前的孩儿,愤愤不平的磨牙。 商青岸居然在仙长识海中,一想到他以后若是和仙长亲亲我我,商青岸就在仙长识海中看着,脸色又青又黑。 将沉手指弯曲,轻轻敲了敲桌面:本尊那儿刚好有一具身体,是上古女娲留下的息壤捏成,到时候你直接去仙府拿。 温奴眼中闪过亮光:息壤? 他之前听说过息壤,之前顾遇用息壤捏了他的身体,他当时注意力全都在孩儿身上没能细细瞧瞧,将沉那儿有息壤捏成的身体,刚好满足了他的好奇。 将沉嗯了声,向青崖解释:很久之前在女娲山上寻到的,到时候加些仙池中的仙水重新捏一捏,也可以按照商道长的意愿来。 系统在宿主识海中欢呼,已经想好了好几个五官,准备到时候都试试,那个好看选那个。 温奴能感觉到系统的开心幸福,唇角噙着笑容点了点头:好,等地魔事情解决,我直接去仙府找你。 将沉低低嗯了声,想到地魔,又重新抬头看向青崖,嘱咐他:出去时记得戴上面具,鬼王一定会派人捉拿我们。 温奴从储物戒指中摸出面具,当着将沉的面把它戴上,想起还未寻到的曼珠沙华,起身朝着将沉妄裘说道:我还有一事没有完成,你们在客栈等我,我去去就来。 顾遇紧随其后,托着孩儿站在仙长旁边:阿奴,你要去做什么? 将沉视线移到顾遇身上,与之对视一眼慢慢看向他胸前的婴儿。 小宝睁着圆溜溜的大眼,好奇的看向爹爹父皇以外的两个人,小手咿咿呀呀晃了晃,在和他们打招呼。 妄裘听到小婴儿的声音,唇角不自觉的扬起,压低声音和一旁的师尊说话:师尊,小宝是不是很可爱? 当初他看到小宝的时候,直接被小宝吸引,尤其是小宝咯咯笑起来的样子,很可爱,让人不忍下手伤害。 将沉面无表情的脸上渐渐有了一丝改变,低声嗯了下,转头看向旁边的妄裘:他叫小宝? 妄裘见师尊与他说话,眼中洋溢着欣喜:嗯,青崖仙尊与顾公子都叫他小宝。 这头两人小声说着话,另一边温奴已经和顾遇解释清楚他要去做什么。 听仙长说要去找曼珠沙华,暴君眉头紧紧皱起,想也未想直接冷声说道:我和你一起,不然遇到鬼王的人怎么办,我不放心。 顾遇不依不挠,温奴被吵的有些头疼,闭了闭眼最终点头让他跟上。 将沉,你与妄裘在客栈等我们回来。 我和顾遇去找曼珠沙华。 温奴说完,率先走出房间,挥手间改变衣服的颜色,防止被怅捱的人认出来。 顾遇紧跟在仙长身后,身上的衣服依旧是玄色衣袍,脸上戴着铁制面具,胸前系着胖嘟嘟体量不轻的孩儿,明眼人一瞧就能认出他的身份。 温奴柳眉轻微蹙起,但留孩儿在客栈他不放心,抿了抿唇最终没有说什么。 两人离开客栈,朝着鬼桥那边走去,只有冥河尽头才会有曼珠沙华。 街道上的鬼不算多也不算少,他们都两两聚在一起,小心议论着今天的事情。 温奴听了一句,大概是在说鬼王和鬼后的事情,说鬼王抱着死去的鬼后,浑身鬼气都失控了。 不动声色的拉着顾遇离开这里,害怕被他们认出身份。 却忘了,顾遇不是前世的顾遇,或者说,他已经把顾遇当做了前世那个人。 暴君任由仙长拉着他离开,垂眸盯着两人相握的手,眼中闪过欢喜。 另一只手托了托有些重量的孩儿,脚下漂浮的跟在仙长身后。 两人很快来到石桥上,桥上空荡荡的一个鬼都没有。 温奴牵着顾遇的手绕过鬼桥,踮起脚尖看向远处。 冥河尽头上,曼珠沙华簇拥着,被风吹的翩翩起舞。 温奴眼前一亮,迫不及待的带着顾遇过去,但距离虽看着很久,走了很长时间才走到冥河尽头。 血红的曼珠沙华中躺着一个青年,青年穿着一身繁复宽大的黑色长袍,手腕上带着金轮模样的手链,在灰蒙蒙的鬼界中依旧闪闪发光。 听到脚步声,青年从曼珠沙华中慢慢起来,宽大繁复的长袖被风吹起,身后的长发与飞舞的花缠在一起。 温奴柳眉微微蹙起,警惕的握紧顾遇的手,暗暗打量眼前的人。 青年剑眉星目,目光沉冷,偏又带着一种桀骜,让人很眼熟,有些像、像顾遇! 温奴下意识看向顾遇,发现两人神态极其相似,但长相却大大不同。 以他之前看过的小说电视来说,顾遇是那种偏疯的反派,而眼前这位青年像是桀骜不驯的魔尊。 您是? 温奴出声打断周围的寂静,脸上挂着得体温和的笑容。 顾遇醋意大发,见不的阿奴对旁人嬉笑,直接闪身挡在仙长面前,目光沉沉地盯着突然出现的那个人。 隐夜张狂的嗤笑,像是不把顾遇看在眼里,勾唇意味深长的朝着温奴说道:隐夜。 温奴眼中闪过迟疑,隐夜?这个名字很熟悉,但他不记得在那里见过。 想不起来,温奴便不去想,直接问道:隐道友怎么躺在曼珠沙华中? 隐夜勾唇,眼中欲/望一闪而过,仰头看向鬼界灰蒙蒙的天,仿佛透过灰色雾气看向其它东西。 因为,这里有那人的气息。 眼前仿佛浮现那人的身影,洁白无瑕的人躺在曼珠沙华中,被他紧紧压在身下,眼尾噙着点点滴滴的泪水。 温奴余光瞥见隐夜手腕上的金轮,下意识想到天界那位天君,金水身后时常挂着一轮金轮,是他的本命武器。 不早了,本座该回去了。 隐夜收回视线,抬脚经过他们,余光看向抱着婴儿的顾遇,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容。 分卷(96) 顾遇自然发现了那人的目光,黑色的眸子阴翳暴戾,眼底充斥着浓浓杀意,警惕的护着胸前的孩儿和旁边的仙长,不让那人突然伤害到他们。 温奴转身目送隐夜离开,等到没人了才拉着顾遇去摘下几朵曼珠沙华,边小声和他说道:那个人不简单,我们小心些。 顾遇沉沉嗯了声,随时警惕着四周,他能感觉的到那人没有走远。 埋藏在地底深处的青年猛地睁开了双眼,被禁锢的双手已经可以自由活动,想到在上面看见的人,抬起手腕盯着上面的金轮勾唇。 第91章 吐血 温奴摘完曼珠沙华便带着顾遇离开这里,被埋藏在地底深处的隐夜又一次陷入沉睡,只是神识化作一团浓郁的魔雾出现在鬼王宫内。 怅捱红着眼死死盯着床上的人,像是不信道长就这么抛下他死去。 抖着手轻轻触碰那张脸,入手冰凉冷硬,随时向他诉说着真相,道长是真的离他而去了。 道长 道长 怅捱双眼通红,蓄满了泪水,紧紧把人抱在怀里不愿放去。 地魔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不男不女的声音沙哑难听:鬼王,不要被表面所迷惑,一个修士不可能会无缘无故死去。 什么意思? 怅捱抱着道长看向他,眼眶又红又肿布满了红血丝,灰色的眸子阴狠吓人,充斥着浓浓杀意。 青崖!青崖! 都是青崖害的!要不是他,道长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地魔用着沙哑难听的声音沉笑,团团魔雾在空中翻滚,像是天上让人敬畏的电云。 字面意思,鬼王好好想一想。 魔雾瞬间消失,隐夜睫毛轻颤,陷入更深的沉睡。 梦中好似又回到了几万年前,他刚刚成为魔界首领,到鬼界来摘曼珠沙华时遇到了还不是天界之主的天君。 清冷少年站在花簇中,身后的金轮无风自动,他一眼望去便动了心。 后来清冷少年与他在鬼界渡过一个美好的时间,但偏偏命运好似一直都在诓骗他,金水来到他身边,不过是为了替当时的天君除掉他。 不愿去想那件事,隐夜用强大的意志力压下往日的回忆,让自己陷入更深更深的沉睡。 水镜棺材不算大不算小,躺在里面的青年安安静静闭着眼,手腕上的金轮手链微微闪烁着淡淡光芒。 远在天界的金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察觉到身后金轮失控,眼帘微垂浓长的睫毛轻轻抖颤。 坐在华丽的龙椅上,淡金色的衣纱被金轮卷起,光裸的脚腕上系着一条红绳,绳子上串着一块小小的黑玉,黑玉被做成了奇怪的形状。 金水面无表情的轻抬眼帘,漫不经心的扫向脚腕上的绳子,挥手想要把他摘掉。 但上面有他自己留下的法阵,就算是他自己现在也无摘除,结果和上次一模一样,依旧撼动不住它。 既然摘不掉,金水便收回了视线,挥手在眼前放下一块水镜,水镜中渐渐出现一道波纹,紧接着穿着月牙白长衫的青崖出现在镜中。 看着那张和记忆中有些熟悉的脸,纤白的手指轻轻拂过,淡泊的唇掰微微张起:洛布。 客栈中的温奴打个喷嚏,稍稍有些难受的揉了揉鼻尖,让旁边的顾遇带着孩儿离开,炼药过程中很容易受到伤害。 顾遇一动不动就站在仙长旁边,两只手用力托着胸前的孩儿:阿奴,我会护着孩儿的。 潜意思就是,他不会离开这个房间,也不会离开仙长半步。 温奴听出他的意思,无可奈何的点头让他留下,但是指了指不远处的椅子,道:去那边坐着,不要打扰我炼制丹药。 顾遇抱着孩儿走过去,虽然距离有些远,但可以清楚看到阿奴炼丹时的样子,必要时刻他还可以保护阿奴不让他受伤。 温奴被顾遇灼热目光看的后背有些烫,伸手拉上旁边的帘子,挥手召唤出他从天界特意寻到的天火。 沉重的炉鼎下方,天火然然燃烧,等到炉子渐渐有些烧红时,按照古籍中的步骤先将弱水河中的水放进去,然后才是其它草药。 盘膝坐在地上,双手手势不断变幻,灵力远远不断输入炉鼎中,用灵力翻滚着里面的各种草药,将它们揉捏融合在一起。 这个过程很艰难,额上慢慢冒出热汗,身上也汗津津的不舒服的贴在身上。 顾遇听着纱帘那头的动静心底深处有些不安,倒是系在胸前的小婴儿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握着拳头正在开心的啃手手。 没有父皇制止,没有爹爹教训,小宝啃手啃了个高高兴兴。 过了许久,纱帘那边响起砰的一声,浓郁的灵力铺面而来。 顾遇瞳孔微缩,想也未想直接快速走进纱帘那头,顺便挥手在孩儿身上设下结界挡住那些灵力。 小宝手手被灵力爆炸造成的风吹开,小嘴呆呆地张着,委屈巴巴的撇嘴想哭。 阿奴! 看到里面的场景,暴君脸色大变,匆匆跑向躺在地上的仙长,蹲下身把他抱在怀里。 阿奴,可有受伤?! 不放心的上下检查仙长身体,见他没有受伤重重松了口气。 温奴干咳两声,脸上被弄的一块黑一块黑的,双手展开露出一颗晶莹剔透的丹药,哑着声音朝顾遇说道:吃了它。 暴君凤眸圆睁,他知道阿奴找这些药材找了很久,当众废了很多力气,最终才把它们炼制成丹药。 但他从未想过,仙长炼制丹药是为了他。 眼尾染上一层绯红,双眼灼灼的盯着怀里的人,喉咙滚动哑着声音嗯了下,接过丹药直接仰头吞下。 温奴稍稍在顾遇怀里歇了歇,等到灵力恢复大半才慢慢从地上起来,一边仔细观察顾遇反应。 把面具摘下我看看。 顾遇现在满心都是阿奴,听到阿奴让他摘掉面具,动作迅速的直接把它摘下扔进戒指中。 温奴站在男人面前,仰着下巴看向他的脸,指肚轻轻摩挲着上面的青筋。 顾遇眉头微微皱了皱,想起自己脸上的青筋,下意识躲开阿奴的手,垂头低声说道:脏。 温奴唇角微微上扬,鹿眸弯成月牙:不脏。 说着捧起他的脸细细观察,发现上面那些青筋隐隐约约有些想要消下去的瘾头。 你可有那里不舒服? 顾遇摇头,忽然推开眼前的仙长,弯腰吐出一口浓黑的血,紧接着眼前一黑还未和仙长说话便失去了意识。 顾遇! 温奴瞳孔缩了缩,眼疾手快的扶着他,大声喊向隔壁房间的将沉妄裘。 因为他们相识,掌柜特意战战兢兢把他们房间安排在了一起。 将沉与妄裘很快赶来,看到房间内的紊乱,眉头紧紧皱起。 将沉上前帮他把顾遇放在床上,温奴解开那人肩膀上的系带,把被吓哭的孩儿抱在怀里。 将沉懂医术,手指搭在顾遇手腕上,沉下心查看是怎么回事。 察觉到他体内有两种东西正在抗衡,面无表情的脸上眉头皱起,收回手看向抱着婴儿的青崖:无碍,你给他吃了解药,解药正在发挥作用,等到他把解药吸收就会醒来。 顾遇没事温奴松了口气,朝将沉道了声谢,双手微微晃着哄怀里的孩儿。 小宝被父皇吐血吓到,小手委屈可怜的抓着爹爹头发,小嘴微张嚎啕大哭。 将沉视线扫向青崖怀里的婴儿,垂在身侧的手轻轻动了动,想要碰一碰那个小小的婴儿。 妄裘说小宝很可爱 将沉直直盯着锦被中的小宝,从储物戒指中掏出一把长剑,递给青崖:见面礼。 温奴看到那把剑直接愣在原地,这把剑他很久之前见过,是从一处上古秘境中找到的,属于上古神器,平常将沉宝贝的很。 将沉,你这是? 旁边的妄裘忍不住笑出声,那把剑比小婴儿都要长,师尊竟然要把它送给小宝。 将沉耳根有些红,面无表情的别开脸,把剑放到青崖怀里:收下吧,他也很喜欢。 温奴顺着将沉视线看去,被他抱在怀里的孩儿止住了哭声,双眼好奇的看向旁边的长剑,两只肉肉的手咿咿呀呀的摸来摸去。 温奴失笑,朝将沉嗯了声,帮孩儿绑定长剑认主。 长剑认主后化作小小的样子,刚好可以被小婴儿拿在手里。 仿佛长剑很喜欢小主人,剑身闪烁着淡淡光芒,引着小主人和他玩耍。 将沉想起鬼王宫那位新鬼王,出声说道:青崖,我们先离开鬼界,那个新鬼王心机深沉,必然不会任由我们呆在鬼界。 温奴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地魔,但是现在顾遇还在昏睡,球球也需要新的身体,留在鬼界确实有些不安全。 想了许久,终是点头:好,那我们现在就离开鬼界,等顾遇醒来,我们在解决地魔的事情。 几人收拾收拾,很快离开鬼界,不知是不是怅捱还没反应过来,他们离开的很顺利。 回到将沉所在的仙府,温奴直接把顾遇放在他之前常用的那张床上,孩儿就放在他旁边,让他们父子俩靠在一起睡觉。 挥手设下结界,关上房门去找将沉,还未走进隐隐约约听到奇怪的水声,意识到那是什么,顿时红着脸匆匆回了客房。 坐在床边,脸上有些热,垂眸看了眼还在昏睡的顾遇,眼前不受控制的闪过两人交缠的画面。 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抛在脑外,起身直接独自去了将沉存放东西的地方,寻找那具息壤捏制的身体。 察觉到结界被动,将沉捏了捏浸满药汁的帕子,好让药汁滴入妄裘眼中,忙完这些匆匆起身去了库房。 第92章 新身体 温奴在库房找了许久,终于找到女娲土捏制而成的身体,不过上面落了许多灰尘,一眼就知道将沉没有放在心上。 门外结界动了动,将沉穿过透明色结界走进库房,看到青崖正在擦拭女娲土捏制的身体,上前站在他旁边,掌心向上,一个银器出现在手中:神水,洒在女娲土上面,可以重新捏制。 温奴听到将沉的声音有些惊讶,他以为将沉此时应该在房间和妄裘干咳两声,耳尖有些红,从他手里接过银器放进储物戒指中。 至于女娲土捏制而成的身体,被他用除尘诀弄干净。 将沉,帮我抬一下到院中。 温奴一人有些抱不动,女娲土说沉不沉,但他有些不知如何下手,毕竟好歹也是个只穿了单薄衣物的男子。 将沉直接挥手用灵力把它送到院中,温奴见状拍了拍额头,他怎么就忘了还有灵力可以使用。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库房,温奴抬脚来到身体面前,在脑海中询问系统想要什么样子的身体。 系统自从绑定回宿主,就开始隐隐约约有升级的念头,听到宿主的询问有一瞬间的茫然,后知后觉想想起说要给他个新身体的事情。 他本以为得需要很长时间,没想到宿主这么快救弄到了新的身体。 想到自己可以随意捏制身体,系统有些兴奋,连因为升级带来的困顿都大大减轻,将自己想要的身体传达给宿主。 温奴脑海中出现一张图纸,图纸上面是一位有些像商青岸容貌的男子,男子身上穿着他只在未来科幻电影中见过的军装,头发是利索的短发,金色的发色与天边的太阳相睥睨,眸子倒是深沉的黑色。 好,我照着这个帮你捏制。 虽然有些难度,但问题不大,他应该可以捏好的吧? 温奴不确定,毕竟系统给的画像不简单,而他也从未捏过脸,为了以防万一把系统身体弄坏,先去书房将画像画出来,拉着将沉让他与他一起。 将沉面无表情的捏着手中的画纸,看到上面的内容,眉头微微皱起,声音冷冷淡淡:确定? 温奴点点头,让将沉坐在主位,他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将沉见状直接坐在温奴旁边,刚才已经把图纸上的画像记下来,双手沾了沾银器中的神水,轻微洒向女娲土捏制的身体,上手捏制商道长想要的五官。 但捏着捏着,手下动作越发缓慢,他之前捏制这个身体还是在几千年前,后来再也没有动过这种东西。 动作生疏,五官被他捏的僵硬难看。 将沉沉默的收回手,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作品,脸色有些难看,耳根上泛着淡淡的红。 温奴扶额长叹,两人都不知道怎么捏,这可怎么办?! 屋内,顾遇睫毛轻颤慢慢睁开双眼,手指无意识触碰到旁边的温热,下意识看去。 小小的婴儿乖乖的闭着眼睡觉,两只肉肉的手握成拳头放在唇边,就算是在梦里也要啃手吃。 暴君凤眸眯起,面无表情的把他的手从嘴里拿出来,小心塞到锦被中。 隐隐约约听到院中的声音,皱了皱眉挣扎着从床上起身。 推开门朝着院中的仙长走去,看到仙长背对着他,喉咙滚动声音还很干涩沙哑:阿奴 温奴闻言转头看去,看到容貌已好的顾遇鹿眸微微睁大,仿佛看到了前世的顾遇,回过神敛去眼中的情绪,唇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你醒了? 暴君目光沉沉,唇角溢出一声轻嗯,见他们都在一具身体面前,眼帘微垂疑惑的询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将沉脸上好似有些红,面无表情的起身让顾遇坐下:你们先捏着,本尊去瞧瞧妄裘。 背影看上去,像是落荒而逃。 温奴忍不住捂唇笑出声,侧开身让顾遇坐在旁边:坐。 见他坐下,这才解释起他们在做什么:球球不是还在我识海中吗,刚好将沉这里有新身体,所以我在按照球球给的五官帮他捏制。 顾遇嗯了声,指尖捏起地上的画纸,看到上面的内容眉头皱起,但意识到阿奴就在旁边,皱在一起的眉头舒展开来:我来捏。 温奴鹿眸弯成月牙,朝着顾遇笑了笑:嗯。 暴君被阿奴的笑弄的心神荡漾,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手指无意识按压心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照着画纸上的内容捏制女娲土。 因为他为阿奴捏过一次,所以手上动作熟练又很快,不过是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将画上的人捏出来。 好了,需要在阳光下晒一晒,等到月光降下,他就可以进去了。 分卷(97) 顾遇收回手,拉着仙长从地上起身,两人站在一起欣赏商青岸新的身体。 温奴没想到顾遇手艺这么好,将球球捏的和画中一模一样。 识海中的系统兴奋的完全没有困意,只想着赶快拥有自己的新身体。 穿着这一身,再加上系统商城中的武器,再也没有人和怅捱那般敢缠着他,不然一个光子炮过去,那人不死也伤! 温奴怕有什么仙鸟伤到身体,挥手在他周围设下一层结界,做好这些转过头询问顾遇:小宝醒了吗? 暴君摇头,拉着仙长直接回了他醒来的那个房间,躺在床上的小婴儿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正自己和自己玩耍着。 小宝听到脚步声,歪头好奇的看向来人,见是爹爹和父皇,咿咿呀呀的伸手要抱抱。 温奴唇角微微扬起,挣开顾遇的手走向床边,弯腰把重量十足的孩儿抱起来,轻微的上下掂量掂量:小宝怎么又重了?不是减了一半奶了吗? 暴君抬脚走到仙长旁边,从他手里把孩儿接过来:我来抱,孩儿越来越重了,小心累着。 温奴嗯了声,侧头看向顾遇怀里的孩儿,伸出一根手指陪他玩。 小宝一把拽住爹爹手指,拉到嘴边就要咬住。 顾遇脸色吓人,眯着眼警告小宝:小宝,父皇说过什么?不许吃爹爹的手指。 小小的婴儿已经可以察觉到危险,听到父皇的话,撇撇嘴松开爹爹手指,两只手紧紧捧着咿咿呀呀不让爹爹收回去。 温奴眉眼温柔,另一只手拂过孩儿浓密的短发:小宝真乖。 像是知道爹爹在夸奖他,小婴儿开心的咧嘴傻笑。 暴君见仙长和孩儿玩耍,漆黑的眸子闪过一抹暖意。 阿奴,你抱着孩儿,我去冲泡些奶水。将孩儿放在仙长怀里,让他坐在床上稍稍等着,取了奶瓶奶粉为孩儿准备早饭。 虽然小宝越来越重,但不能饿着他。 冲了小半瓶的奶水递到孩儿嘴边,小婴儿确实饿了,张嘴咕咚咕咚大口喝奶。 系统趴在宿主识海中,白色的光球不断闪烁着光芒,看到小宿主可可爱爱的一面,光芒闪的越来越快。 小宿主真可爱。 温奴听到系统的话眼中闪过笑意,与系统在识海中说话。 暴君坐在阿奴旁边,手上举着奶瓶,小宝肉肉的手贴在父皇手背上,眯着眼喝的很快。 等到喝完奶,小宝伸手推了推父皇的手,咿咿呀呀拽着爹爹衣角,让爹爹陪小宝玩。 温奴从识海中回过神,见孩儿拽着他的衣袖,唇角扬起鹿眸弯成了月牙:小宝怎么了? 小婴儿咿咿呀呀的叫唤,偏偏温奴听不懂,只能稍稍逗弄着陪他玩耍。 小宝笑的憨憨的,小嘴咧开露出里面奶白色的小牙,两只手欢快的拍来拍去。 门外忽然响起将沉的声音:青崖,出来用膳。 温奴应了声,抱着孩儿起身,朝着桌前收拾奶瓶的顾遇说道:走吧,将沉手艺很好,以往我来这里的时候都是他准备吃食,味道还算不错。 仙长当着他的夸赞别的男人,顾遇眼神幽深阴翳,面色微冷的跟来阿奴旁边,走到院子里看到将沉冷冷哼了声。 余光瞥见仙长抱着孩儿不好坐下,连忙忘了敌对将沉,匆匆走过去帮他拉开椅子,小心翼翼的扶着仙长让他坐下。 阿奴小心,还是我抱着孩儿吧? 直接坐在仙长旁边,一双凤眸只倒映着仙长的身影,余下在也容不下任何人。 温奴摇了摇头:不用,我抱着小宝就是。 暴君眉头紧皱,低低嗯了声,没有将孩儿抱回来,但在用膳时,时不时给他夹上许多菜。 仙长多吃些。 温奴唔了声,见顾遇还要夹菜,连忙按住他的手,咽下口中的饭菜,说道:够了,碗里还有很多,我吃不下。 暴君抿唇收回手,不能夹菜只好给仙长倒茶,这个时候倒是完全忘了吃醋仙长夸赞将沉的事情。 妄裘默默坐在两人对面,虽然看不见,但听声音也知道两人有多亲密。 脸上落寞一闪而过,忽然耳边响起一道轻微的窸窣的声音,紧接着师尊的声音响起:吃吧。 声音很冷,但妄裘却红了眼,距离上次师尊为他夹菜已经过了很久。 哽咽着嗯了声,埋头把师尊给他夹的菜统统吃掉。 第93章 被追杀 将沉听出妄裘声音发颤,眉头不经意的皱了皱,盛了满满一碗灵鸡汤端给他:多喝些这个,对你的眼睛有恢复作用。 他特意在里面掺了可以明目的东西,喝上几天可以让眼睛恢复的快些。 妄裘红着眼低下头,小心翼翼抿着碗沿将鸡汤喝的一干二净:谢谢师尊,味道很好,我很喜欢 将沉冷冷嗯了声,继续给他夹菜盛饭,把他照顾的很好。 毕竟妄裘是因为他失明,他需要对此负责人。 温奴来来回回在两人之间看了许久,最后还是暴君打翻了醋坛子,脸色铁青的将仙长的脸扭过来:好好吃饭。 温奴唔了声,收回视线不在去看将沉和妄裘,乖乖的吃自己的饭,一边小声哄着怀里的孩儿。 阿奴,是你喜欢的碧梗米,多用些。暴君知道阿奴喜欢吃碧梗米,见桌上有碧梗米做的糕点,用筷子夹了一块递到他唇边,目光炽热灼烈。 温奴眉头轻微蹙了蹙,垂眸看了眼唇边的糕点,张嘴将它咬住。 碧梗米清香的味道瞬间袭来,入口软糯甜度刚好,是他喜欢吃的。 不知不觉被喂了很多糕点,最后实在是吃不下,伸手推开顾遇的手腕,连忙低下头吃了口咸咸的饭菜。 顾遇唇角抿着,面无表情的把糕点塞进嘴里吞咽下去,感觉到甜腻的味道,眉头皱了皱。 怪不得阿奴不吃了,原来是太过于甜。 倒了杯温水放在阿奴旁边,垂眸看向他怀里的孩儿。 小宝好奇的看看爹爹看看父皇,不知道他们在吃什么,双眼亮晶晶的流着口水,见父皇看他,呀呀的伸手也要吃。 暴君掰了一点点的碧梗米糕点,小心翼翼让孩儿吃下。 小宝猛然吃到好吃的和羊奶不一样的食物,顿时开心的眯着眼咿咿呀呀大声乱叫,伸着手手握住父皇不让他走:呀呀!还要! 顾遇薄唇微勾神色温和,继续掰下一点点的糕点喂孩儿吃下。 小宝小小的手搭在父皇手臂上,眯着眼将糕点吃下。 眼看暴君还要让他吃,温奴连忙按住他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宝还小,不能吃太多这些食物。 顾遇见阿奴终于和他说话,嘴角微微勾起低声嗯了下,握住手臂上的小手塞进锦被,捏了捏孩儿肉肉的小脸:乖一些,你爹爹说了,不许你吃太多。 小宝不依的咿呀直叫唤,两只手一把抱住父皇想要离开的大手,圆溜溜的眼睛倔强的看着他。 阿奴你看,小宝他不松开我。顾遇朝着一旁的仙长说道。 温奴无奈扶额,戳了戳孩儿的脸颊:你呀,快放开父皇的手,晚上再让你吃好吃的。 小宝听不懂,小宝只想现在吃。 小小的婴儿倔强的抱住父皇的手不撒开,就连裹在锦被中的脚脚都在用力翘起。 将沉垂眸看了眼婴儿,起身去厨房端来刚刚熟好的糕点,随手放在温奴他们面前。 给他的。 指了指两人怀里的婴儿,面无表情的坐下继续用饭。 温奴受惊的看了眼盘子里的糕点,奶白色的糕点散发着淡淡的奶香,上面点缀着微黄色的花瓣。 掰下一块,小心递到孩儿嘴边,小宝见状立马啊呀一口咬住,眯着眼抱紧父皇的大手。 糕点香香甜甜的,小宝很喜欢很喜欢,张开嘴把爹爹手里的糕点吃的干干净净,最后打了一个饱嗝,但他还是想吃。 温奴不赞同的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指了指他的额头:不可以再吃了,小宝要乖,不然爹爹可要生气了。 小宝听不懂爹爹的话,但能感觉到爹爹身上传来的危险,撇撇嘴不情愿的松开父皇的手,小嘴撅的可以挂奶瓶。 温奴失笑,朝坐在对面的将沉道谢:辛苦了。 将沉面无表情的摇摇头,等几人都用完膳食,挥手把桌上厨具送回厨房。 目光触及到盘子里的糕点,直接放入储物空间保持现有的温度,不让他随着时间变凉。 四人去了厅堂坐着,商谈鬼界和地魔的事情。 将沉想起地魔,看了眼青崖:你在鬼界可有摘掉面具。 温奴摇头,他在鬼界外出的时候都会戴上面具,只有在客栈的时候才会摘下来。 将沉嗯了声没有解释愿意,而是直接说起了地魔相关:当初地魔被天君封印,具体位置无人知道,只有天君自己清楚,要想找到地魔,需要先找到封印之地。 天君? 温奴顿时脸色变了变,虽然很细微,但暴君敏锐的察觉到不对,抱着孩儿的双手微微收紧,眼中迅速闪过一抹暗色。 将沉不动声色的看了青崖一眼,见他脸上闪过异样,眉头微皱眼中闪过担忧。 天界人人都知道,青崖仙尊不过是天君用上古神器聚神灯搞出来的,是天君上位前的师尊,但不知发生了什么,最后青崖仙尊与天君闹的不愉快,离开了天界。 将沉却知道一切,青崖长的是有些和天君师尊相似,但他知道青崖不是天君师尊,他就是青崖就是一个单独的人。 所以当初,天君露出一丝某些念头时,青崖直接离开天界到了人间仙山上,往后也只在他这里待着,若无其它要紧的事情,绝不上天界去。 至于地魔,他并不是很清楚,但大概知道天君与地魔有过一段情,后来不知发生了何事,天君将地魔封印。 从往日的记忆中回过神,将沉直接说道:本尊待会去趟天界,将地魔快要冲破封印的事情告诉天君。 温奴面色有些难看,抿唇嗯了一声:这样也好,只有天君知道地魔被封印的地方,到时候先看看天君怎么办。 暴君双手死死握拳,压抑着将仙长狠狠抱在怀里的欲/望。 一想到天界之主天君也觊觎他的仙长,漆黑的眸子阴翳暴戾,恨不得冲上去与他拼个鱼死网破,也绝不让他肖想他的仙长! 怀里的孩儿像是察觉到父皇不开心,小手握住他的衣袖拽了拽,疑惑的咿咿呀呀询问父皇怎么了。 暴君眼中杀意如潮水般退去,温奴只看到孩儿拽着顾遇衣袖咿咿呀呀说话,见状唇角微微上扬温笑着摸了摸他肉肉的脸:小宝乖。 小宝咿咿呀呀的看向爹爹,眯着眼无声傻笑。 将沉看了眼他们一家三口,眼帘微垂挡住其中的担忧。 天君这人,别看外表冷淡无情的样子,手段和修为都不简单。 若是被他发现青崖,青崖他 面无表情的脸上脸色越发的冷,余光瞥见旁边的妄裘,见他摸索着想要倒茶,想也未想直接拎起茶壶为他倒上温水,细心的放到他手边上:喝吧。 妄裘白色绸带下的眼睛闪烁着光芒,虽然眼前一片黑暗,但他能描绘出师尊现在的模样,定然是面无表情的坐的很端正。 唇角忍不住上扬,断过手边的茶水饮下,低声朝着师尊道谢:谢谢师尊 将沉冷冷嗯了声,与青崖商讨有关地魔的事情,天界这边由他来解决。 温奴这次同意的很快,他不想见到天君金水。 商谈完地魔的事情,外边天色已黑,温奴见状走向院中的那具身体。 女娲土制成的身体,已经和正常人一模一样。 识海中的系统因为升级大脑有些迷蒙,但是目光触及到树下的新身体,顿时来了精神,兴奋开心的在宿主识海中转圈圈。 宿主,我可以进去了吗! 系统迫不及待的想要拥有新身体,他已经在系统商场拿了武器,到时候可以别在腰上,要是有人缠着他,直接一个光子炮过去,那人就再也不敢缠着他了。 温奴被系统心情影响,唇角上扬跟着笑了笑:进去吧。 系统虽然第一次是被商青岸的身体拉进去的,但好歹也算是有了一点点经历,试探着将自己的光球挪进新的身体,与他融合在一起。 树下的青年睫毛浓长,随着时间推移,不经意间抖了抖,渐渐地那双紧闭的眼慢慢睁开,漆黑的眸子瞬间消失变成了迷人的蓝色。 一头金色短发,在月光下泛着淡淡光华,衬得那双蓝色眸子越发迷人。 系统尝试着动了动手臂,与新身体融合的很好。 忍不住扑过去抱住宿主撒娇,眯着眼蹭了蹭宿主肩膀:宿主,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个身体! 温奴蠢蠢欲动,伸手摸了摸系统的金色短发,入手很滑很凉,像是丝绸一样。 姗姗来迟的暴君看到这一幕顿时醋意大发,上前拽开金发青年把仙长拉到怀里:阿奴,孩儿在找你。 温奴本想挣扎,听到顾遇的话瞬间忘了,只顾着看向他怀里的孩儿。 小宝可怜巴巴的握住爹爹衣袖,朝爹爹告父皇的状:咿呀咿呀咿呀呀 温奴听不懂孩儿在说什么,只能握住他的手陪他玩耍,系统美滋滋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跟着宿主一起看向小宿主。 远在人间的白城,深夜下一道身影跌跌撞撞的往前奔跑,双手紧紧捂着挺翘的肚子,身后追着一位灰袍道士。 第94章 回家 左谦满身的汗,脸色惨白,眼看就要被身后的道士追上,肚子忽然剧烈疼痛起来。 唔 咬牙扶住旁边的树木,双腿不断发抖,挺翘的肚子疼的厉害。 灰袍道士很快追上来,手中拿着一块玉佩,见他追的那个孕鬼停下,忍不住弯下腰气喘吁吁。 这个鬼也太能跑了,比小师弟都能跑。 挥手扇了扇脸上的热气,余光瞥见树下的孕鬼,发现他好像有些不舒服? 皱了皱眉疑惑的走上前,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你还好吗? 说着将手中的玉佩递给他,小声嘟囔一句:你跑什么?我只是捡到你的玉佩想要还给你,累死我了。 分卷(98) 左谦疼的说不出话,双手死死握住道士手中的玉佩,指尖上泛着淡淡青白,脸上汗津津的冒出许多许多的汗水。 抖着声音向那位道士道谢:谢谢谢 灰袍道士皱了皱眉,见他好像很疼的样子,伸手在他手腕上把脉:你动了胎气,需要赶快吃药。 他手上带了很多药,但就是没有安胎药,不知道眼前这个孕鬼有没有带。 左谦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双手死死捂住大肚子,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听到道士的话,自嘲的勾起唇角笑了笑:药?我怎么会带药 闭上眼靠在树上,疼的脸上越来越多的汗水,就连身体都在不受控制的发颤。 灰袍道士挠了挠头,看他这个样子像是没有带药,但是他现在不能去白城,他还得赶着时间到京城去,若是耽搁了时间就不好了。 罢了,不然一起把他带到京城去,京城的那些大夫说不得医术更加高明。 你随我去京城,京城有大夫。 左谦听到京城两字瞳孔缩了缩,他来白城是为了见到师尊,但是他来的时候师尊已经离开,现如今听到灰袍道士提起京城,下意识想到了父亲母亲。 抿唇没有说话,只抱着肚子的手用力收紧。 父亲见到他,可是会认为他是怪物,毕竟他现在不是当初那个左谦,而是怀了鬼胎的怪物。 灰袍道士见他没说话就当他是同意了,上前把人扶起来架在怀里,踩在剑上迅速朝着京城飞去。 因为有孕鬼动了胎气的缘故,灰袍道士加快了速度,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京城。 左谦此时已经疼的脸色惨白昏过去,灰袍道士见状吓的连忙把他抱起来,匆匆走向京城最大的药铺。 聂星大声朝着里面的大夫喊道:来人来人,他昏过去了! 药铺里的大夫见他穿着一身灰色道袍愣了愣,不过还是让他把人放在里间的床上,拉上窗帘挡住外间的视线。 怎么回事?大夫一边为床上的人把脉,一边询问旁边的灰袍道士。 动了胎气,疼昏过去了。聂星松了口气,抱着一个孕鬼跑这么长的路,他累的直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挥手扇了扇脸上的热汗。 大夫看了看病患,后知后觉发现这是一个男人。 男子怀孕???! 下意识缩了缩瞳孔有些震惊,但好歹知道这也是可以的,皇宫那位皇后娘娘不也是男子,还生下了太子。 打开药箱取出药丸喂病患吃下,吩咐外间的学徒拿来一瓶安胎丸。 一日三颗,饭后服下。大夫将药瓶递给旁边的灰袍道士。 聂星见那个孕鬼还在昏着只好收下,顺便从衣袖中掏了许久才掏出一块银子递给大夫:大夫,我们能在这里稍稍待会吗?等他醒了我们定会离开。 大夫很好说话,收了银子让他们在里间休息。 聂星重重跌回椅子中,累的直接直不起腰。 怀孕的不管是人还是鬼,都重的让人抱不起来! 远在白城的血白满脸阴沉,往日常挂在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死死握着手中的扇子,咬牙切齿的吩咐手下:找,必须给我找到! 属下面面相觑,眼中皆闪过恐慌,连忙低下头重重应下:是,主子。 虽然外人都说鬼王待人温和谦虚,常年挂着笑容,但身为他的属下,他们都知道鬼王的手段,和他的笑容是相反的。 几人迅速分开,在各处寻找鬼后的身影,祈祷着鬼后没有走远,不然主子真的动了怒,他们就惨了。 血白闭了闭眼,深呼吸挥手召出一块水镜,水镜那头闪了闪,露出一张眼尾绯红含泪的脸。 血白顿时眯起双眼,手中的扇子咔嚓一声被他直接弄的裂开。 水镜那头,血衣大脑瞬间清醒,用力推开胸前的脑袋,红着脸不敢看向哥哥。 血衣。 血白声音很冷,眼神危险的盯着他那张脸。 听到哥哥喊他,血衣踹了踹眼前的人,干咳两声正襟危坐:哥哥,你找我干吗? 血白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火气,咬牙切齿的说道:若是你嫂嫂去了海城,把他照顾好,顺便传消息给我。 血衣啊了一声,伸手推开作乱的头,胡乱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但是嫂嫂怎么突然跑了? 血白眼神渐渐暗淡,想起他对左谦做的那些事情,心脏苦涩难受。 挥手撤掉水镜,闭着眼靠在墙上,脸上满是担忧害怕。 左谦一人怀着孩子乱跑,若是出了事该怎么,若是遇到人间那些正派人士,他 越想心跳越快,不安缠紧了他的心脏。 谷水派的某间房内,血衣终于被小夏推到在床上,胸前趴着一颗脑袋。 血衣,你不是想知道男人怎么怀孕吗,我、我教你 小夏吞下口水,双手紧紧压着血衣的双手按在头顶。 唔 血衣眼尾泛着淡淡水色,无意识咬着下唇,浑身上下难受怪异极了。 而被人惦念的左谦终于醒来,看到陌生的环境有些怔愣。 聂星见他醒了,连忙把手中的药瓶放到他怀里,抱胸站在一旁解释道:你动了胎气昏过去,我把你直接带到京城看了大夫,这是安胎药,一日三次,一次一颗,饭后服用。 左谦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握住药瓶朝着灰袍道士道谢:谢谢你 道士挥手嗯了声:京城可有你认识的人,我将你送过去。 想到他可能在京城没有认识的人,补充到:或者我把你送回白城,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 左谦摇了摇头:不用了,多谢道长的好意,我在京城有相识的人。 聂星没说什么,点点头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我们有缘再见。 不等孕鬼回话,直接离开药铺朝着右相府邸走去。 左谦在药铺待了一会,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回家看看,若是父亲母亲认为他是怪物,他再离开便是了。 收起手上的药瓶,扶着腰慢慢走出药铺,怕被京城相识的人认出来,先去摊子上买了一顶帷帽,遮住他那张脸。 不知不觉慢慢走到右相府邸,远远看见门上的几个大字,眼中忽然盛满了泪水。 转过身擦去脸上的泪水,抬脚朝着右相大门走去。 守门的还是之前那几个小厮,小厮看到挺着肚子的女子上门,面面相觑有些恍惚茫然。 其中一位上前拦住他:这位姑娘,请问你找谁? 左谦脸上闪过难堪,看了眼近在眼前的府门,转身想要离开。 恰好王姬轿子停下,看到那抹熟悉的背影瞬间瞪大双眼,慌不择路的从轿子上下来,朝着那个人走去,想也未想直接掀开他头上的帷帽。 阿、阿谦?! 王姬看到那张熟悉的脸,顿时吓的脸色惨白,以为小弟来找她报仇。 你、你 左谦没想到会碰见姐姐,双手捂住脸声音沙哑: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弟弟 不想在这待着,左谦捂着脸背过身慌乱的离开。 王姬这才发现弟弟的肚子,像是七月怀胎的妇人。 但是那又如何,她已经害过弟弟一次,每日都在悔恨中度过,如今见到弟弟回来,虽然变的有些奇怪,但她并没有感到厌恶。 眼看弟弟就要离开,王姬快步跑着追上去,小心拉住弟弟的手臂:阿谦,我知道是你,父亲母亲很想念你,我也是 左谦忽然痛哭起来,下意识扑进姐姐怀里,像是要把在鬼界受到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王姬艰难的眨了眨眼,带着他回了家里,吩咐守门的小厮不能把事情说出去,不然直接把他们打发卖掉。 并不知道左谦没有轮回的温奴此时正与系统挑选系统商场中的武器,桌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武器,虽然小巧但威力巨大。 宿主,你也拿上几个防身,谁知道地魔会不会突然来袭,到时候若是有什么意外,可以当做武器来使用。 温奴唔了声,从里面拿了一把还算精致的木仓,随手放进储物戒指中:谢谢球球。 系统笑嘻嘻的让他不要说谢谢,余光瞥见一旁一直盯着他们看的顾遇,冷哼一声不情不愿的说道:你也选一把吧。 暴君眉头微皱,随手拿了一把,完全不知道手中的武器威力到底有多么大。 第95章 爱人 妄裘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因着眼睛上缠着白色发带,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墙。 温奴看到是妄裘,连忙上前扶着他坐在凳子上:将沉没有和你一起? 妄裘顺着青崖仙尊的力道坐下,闻言嗯了声:师尊去了天宫,说是要找天君商讨地魔一事。 温奴眉头轻微的蹙起,不知道金水会怎么解决地魔。 顾遇见仙长愣在原地不知想什么,面无表情的揽住他的腰把他拉到怀里,另一只手还抱着咿呀咿呀乱叫的孩儿。 仙长在想什么? 温奴回过神就看到近在咫尺的脸,闻言耳尖有些红,摇摇头低声说道:我在想天界之主怎么解决地魔的事情。 暴君薄唇勾起,俯下身在阿奴耳根留下一吻:阿奴操心这些不如操心操心我们的事情。 热气扑面而来,温奴顿时红了整张脸,也不管顾遇说的什么,胡乱嗯了声将注意力转移到孩儿身上:孩儿可是饿了?我去给他泡奶。 不等男人拉住他,抬脚朝着桌前走去,烘热茶壶里的水,为孩儿泡了奶瓶小半瓶的三分之三奶,摸了摸温度递到小婴儿唇边。 商青岸好奇的跟住宿主来到小宿主旁边,双眼亮晶晶的盯着小宿主喝奶的样子,忍不住伸手轻轻戳了戳。 好软,小宿主越来越白嫩了。 温奴失笑,孩儿确实胖了很多,就算有意减少奶水,还是白白胖胖的,很可爱。 顾遇垂眸看着仙长,视线很快被一张一合的红唇勾去,眼神渐渐炽热烫人。 温奴眼帘微垂睫毛轻颤,拿着奶瓶的手微微发抖,不敢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 系统现在还未完全与新身体融合,所在感知上有些缓慢迟钝,并没有发现宿主与顾遇之间的暧昧氛围。 倒是妄裘,因为双目失明其它感官敏锐,一下子就察觉到青崖师尊和那个叫顾遇的人之间的氛围。 忽然门外响起脚步声,将沉声音冰冷,还夹杂着一丝不情愿。 天君,这边请。 金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金色的衣袍随风飘起,身后的金轮缓慢的转动着,卷起周围的灵力。 温奴听到天君两字,瞳孔缩了缩有些不想见到他,但金水乃天界之主,他不能不见他。 想起顾遇还在这里,连忙握住他的手,压低声音朝他说道:在房间等着,不要出来。 暴君眉头紧皱,不想让阿奴单独出去,面无表情的拒绝阿奴说的话,牵着他的手抱着孩儿直接出去,他到要看看天界之主来这里所为何事。 一行四人推门出去,金水听到声音冷漠的眸子看向他们。 目光触及到被人牵着的青崖,睫毛好似轻轻颤了颤,但脸上依旧面无表情:青岸,好久不见。 温奴抿唇嗯了声,不情不愿的朝着天君施了一个手势。 金水冷漠的抬眸,冰冷的视线扫向青崖旁边的混血神魔,以及他怀里的纯血神魔。 身后的金轮转动的越来越快,象征着他的情绪有所变化。 温奴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不动声色的挡在顾遇与孩儿面前,不让金水继续盯着他们看。 不知天君到此,所为何事? 金水冷着脸收回视线,目光仿佛穿过时光,看到了一场模糊的画面,周围簇拥着深红色的曼珠沙华。 回过神,声音清冷:听说地魔出世,本君已经将此事交由将沉和你处理。 什么?温奴眉头紧皱,他本以为天界之主会解决地魔的事情,没想到最终还是将沉和他来解决。 金水没有继续说话,转身直接离开这里,好似来这里不过是为了传达命令,但在场的都知道天君不过是为了看上青崖一眼。 暴君醋意翻滚,漆黑的眸子盛着浓黑的雾气,单手紧紧勾着仙长腰肢,把他拽到怀里抱住不放手。 阿奴,不许想其他人。 见阿奴在想其他人,薄唇微抿眼中闪过寒光。 温奴腰上的手紧了紧,忍不住唔了声,周围的人下意识看向他们两个,温奴见状脸色瞬间变的通红,暗暗拧了顾遇一下,让他老老实实放开他。 偏偏暴君性子不好,就算被阿奴拧疼也不放开腰间的手。 妄裘捂唇轻咳,转移其他人的视线:师尊,我们要怎么解决地魔? 将沉视线从青崖身上移到妄裘身上,面无表情的冷声说道:天君给了本尊一道命令,可以随意传唤天兵天将以及天界中的诸位天神。 妄裘松了口气,就算他们打不过地魔,也有其他天神天兵天将在,到时候一波一波攻上去,也能拿下地魔。 将沉嗯了声,继续说道:不过最好还是找到封印的地方,加重封印力度,将地魔重新镇压回去。 温奴无奈的无视身后的人,听到将沉说起封印,出声询问道:天君可有说封印之地? 将沉:没有,天君说封印之地乃前任天君选择,就连他也不知地魔封印在何处。 说着说着,双眼渐渐眯起,前任天君在位时他已经成为武神,跟在前任天君身旁为他攻打魔界。 当时他记得,现在这位天君失踪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等回来后不到半个月,前任天君就拿下了魔界。 听其他人八卦,当时还不是天君的金水,像是哄骗了地魔,才让前任天君拿下魔界。 而且,经过那件事之后,金水性情大变,逐渐变的冷漠无情,像是直接丢失了七情六欲,紧接着前任天君身死道消,金水继位。 如今想来,将沉有所怀疑当时的事情。 温奴见将沉发呆,柳眉微微蹙起,上前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将沉,你在想什么? 分卷(99) 将沉回过神看了青崖一眼,青崖的长相与前任天君有五分相似。 当初天君用聚神灯特意复活前任天君,只是不知为何复活的却是青崖,也正因为青崖和前任天君长相相似,所以金水才没有直接将复活的人毁灭掉,而是带在身边一一教学。 从记忆中回过神,将沉敛去眼中复杂的情绪:本尊去趟天界藏书阁,不知书上可有记载关于地魔的事情。 温奴闻言说道:我也去。 将沉没有拒绝,等到要去天界藏书阁的时候,发现一行人整整齐齐一个不差,就连青崖的孩子也被顾遇抱着。 不过无碍,天君已经见到青崖和顾遇,还有他们的孩儿,不会出现什么危险。 另一边,金水沉默的站在天界边缘,身后的金轮迅速转动,垂在两侧的手微微收紧。 闭上眼,脑海中浮现深红的花簇,还有师尊死前的仇恨。 他丢了一段记忆,身为天界之主,他的记忆是不完整的。 继位之前,师尊仇恨厌恶后悔的种种情绪仿佛还近在眼前,直到现在他仍然记得清清楚楚,不过可惜的是师尊身死道消时,并没有将事情告诉他,只让他好好统领仙魔两界。 师尊的话他记得,所以用了不到几百年的时间,将鬼界妖界仙界统一。 但是不知为何,近日来他经常梦到一些朦胧的画面,深红色的花簇中,他与看不见身形看不见五官的人交缠。 想到画面中那些淫秽的东西,睫毛轻轻抖了抖,身后的金轮转动的越来越快。 闭了闭眼,在睁眼时恢复了冷漠无情,只身后飞速旋转的金轮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挥手离开仙界,金色身影忽然出现在鬼界大门外。 看着石门上面写着的鬼界两字,面无表情的直接穿过而入。 灰蒙蒙的天空下,金色身影闪烁着淡淡光芒,像是忽然出现一轮太阳,照亮了整个鬼界。 冥河的尽头,镇压在曼珠沙华下的地魔察觉到了爱人的气息,深陷睡梦中的隐夜猛地睁开双眼,手腕上的金轮不断闪烁着金色光芒。 金水 你终于来了 隐夜薄薄的唇微微勾起,将手腕举在眼前,目光炽热的盯着上面的金轮。 在近一些,在近一些 不断祈祷着爱人靠近,终于那人站在了他的水晶棺材上面。 感觉到上面浓重的气息,隐夜浑身上下散发着愉悦的味道。 金水对此毫不知情,他不知道脚下踩着一具棺材,也不知道棺材内的人是如何炽热的盯着他。 看着一望无际的深红色花簇,身后的金轮飞速旋转,眼中情绪起伏跌宕。 曼珠沙华 那个人到底是谁 当初他复活师尊,就是为了寻找这段记忆,但是没想到复活的却是青崖。 忽然,身后突然出现一道轻微的响声,金水冷漠的转身看向来人,目光扫到他额上的痕迹,冷声说道:魔族。 眼神冰冷的看了黑衣男子一眼,光着脚踩在深红色的花朵上,金色衣摆随风拂过脚腕:身为魔族,不该来鬼界。 隐夜没有说话,像是对待解药般的死死盯着眼前浑身泛着金光的青年,眼中闪过渴望怀念。 时隔万年,他终于又一次见到了他的爱人,但他却连一具完整的身体都没有。 第96章 定情信物 隐夜没有说话,他只是紧紧盯着眼前的人,生怕一眨眼就会像万年前那般消失不见。 金水看到那人的目光,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只心底深处生出一些动荡,但很快又被残留在体内的禁咒吞噬,眼中也越发的冷漠无情。 魔族难道没有书写天神不容人直视。 隐夜将爱人的变化一一看在眼中,突然的冷漠像是一把刀子,深深扎在他的心口上。 见爱人提起魔族,忍不住勾唇:天神大人,魔族将这句话书写在所有地方。 当然,他没有说清楚,在魔族皇宫内,任何一处都书写着,魔后不容所有魔族直视。 金水冷着脸转身走向花簇,光裸洁白的双脚踩在上面,像是珍珠滚进了花海,视觉上造成极大的冲击诱人。 身后的金轮很快挡住隐夜的视线,只能看见随着清风飞舞的淡金色衣袍,像是灼热炽烈的太阳,将灰蒙蒙的鬼界照亮。 隐夜眼中闪过一抹怀念,滚动喉咙,抬脚走过去跟在爱人的身后,不远不近随时护着他的安危。 金水察觉到身后的动静,金轮忽然失控的迅速旋转起来,搅动周围的花朵,一时间满天花瓣飞舞,落了两人一头的红。 隐夜伸手勾去头上的花瓣,催动手腕上的金轮手链,让爱人身后的金轮停下来。 时隔千万年,手链上的金轮还算很好使,不过片刻便将爱人身后的金轮停下。 当初金水将手链送与他的画面还记忆犹新,穿着淡色金袍的少年站在曼珠沙华中间,仰着下巴双手举着一条带有金轮的链子。 极为高傲的让他戴上:赏你的,永远不许摘掉。 那句话好似又在耳边响起,隐夜目光沉沉地盯着身前的人,就算被人镇压封印在这里,他也依旧戴在手腕上。 为数不多清醒时,就盯着手链上的金轮回想爱人的容貌,他怕时间久了,他再也记不清爱人的模样,他绝不允许他忘记金水。 身后金轮猛然停下,金水睫毛轻颤,双眼轻微眯了眯,像是慵懒的猫竖起瞳孔,眼中闪过冰冷的寒光。 挥手间,身后的金轮瞬间从后背消失,巴掌大的金轮出现在掌中。 金水目光触及到金轮缺陷的那一块,面色不变的转开视线。 掌心向上,金轮迅速变大,旋转着绞弄着沉重的灵力。 转过身站在黑衣魔族面前,冷着脸面无表情的说道:刚才金轮停下是你做的,你是什么人。 金轮散发着危险的气息,隐夜视线被金轮上面缺失的一块勾去,像是想到什么,瞳孔缩了缩,眼中闪过震惊闪过心痛闪过欣喜。 原来如此,怪不得当初金水为何要说金轮很贵重,要让他好好保存。 他本以为,手链上的金轮不过是可以与金水本命金轮有联系的小物件,但从未想过,它会是本命金轮上的一部分,还是最为最为主要的中心。 金水见黑衣魔族表情变来变去,直接没了耐心,身旁的金轮收到主人的操纵,迅速朝着眼前的人攻去。 隐夜察觉到凌冽的灵气,闪身躲开巨大的金轮,抬起手腕露出上面的金轮手链。 巨大的金轮受到影响,在隐夜有意下,周身不断闪着金光,然后噗的一声缩小,自动飘到他的掌心。 金水眼中怔愣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冰冷,周身灵气大动,淡金色衣袍飞舞,高高在上的天界之主动了杀意。 不管眼前这个人是什么身份,单凭他可以随意掌控金轮,他都要消失。 隐夜像是察觉到金水的杀意,红着眼握紧手中的金轮,眉眼痴爱的看着他,像是没有感觉到危险,抬脚朝着眼前已经长大的青年一步一步走去。 金水周身灵力越发凛冽,目光冰冷的看着朝他走来的黑衣魔族,灵力化作剑刃朝着来人攻去。 手臂腿脚被灵力划破,隐夜好似失去了痛觉,慢慢来到金水面前,握住他的手腕,将那抹缩小的金轮放在他掌心,趁着爱人愣住,薄唇吻上阔别千万年的额头。 等我归来,带你去寻找我们的记忆。 时间一到,水晶棺材上的阵法发挥作用,身形涣散消失在原地,被阵法死死压制在棺材中,深埋在地底深处。 深沉的睡意袭来,隐夜与之抗争,但只能被阵法压制着陷入沉睡。 等我 我的爱人 等我归来 站在花簇中的天界之主愣在原地,眼中仿佛还倒映着那人手腕上的金轮,一眼望去他便知道,那金轮是他本命金轮上缺失的一块。 想到那人眼底沉重深沉的爱意,金水身后拂过额上的温度。 那人是谁? 不知是不是情绪太多,心底深处的禁制无法将其吞噬,只能任由它们残留在这具身体内。 金水在曼珠沙华中站了许久,一阵风卷着花瓣袭来,终于从刚才的画面中醒来。 闭上眼,眼中恢复了冰冷无情,挥手间金轮回到身后,安安稳稳一动不动的漂浮在后背附近。 光裸的双脚踩过某处地方,金轮不受控制的旋转一圈。 金水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前走,身影瞬间消失在鬼界,回到了空旷无人洁白的大殿内。 白色云纱在殿中飞舞,层层云纱后面,天界之主坐在他的龙椅上,手中握着本命金轮。 另一边,温奴与将沉他们到了天界藏书阁,将沉有藏书阁的进出令,一行几人很快进到里面去。 妄裘初到陌生的地方,被脚下的门槛绊了下,走在他身旁的将沉面无表情的将人扶住,带着他走进藏书阁。 妄裘感觉到师尊身上的味道,眼尾微微有些泛红,想到师尊对他失明以来的照顾,心中暗暗祈祷着失明永远都不要好,这样师尊就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将沉不知道妄裘的想法,带着他跟上青崖。 温奴巡视一圈,挥手将所有有关地魔的书籍召唤出来。 不到片刻,十几本书籍漂浮在空中。 暴君抱着孩儿站在阿奴身旁,裹在锦被中的小宝睁着圆溜溜的大眼,好奇的看向周围的东西,忍不住伸手抓住一本书籍的角角。 咿呀! 察觉到力度,小宝用力挥舞着肉肉的小手,不一会就把书拉到他自己怀里,张开小嘴呜哇呜哇的啃。 温奴看到的时候,书籍已经沾满了小婴儿的口水,连忙捏住他的嘴将书籍解放出来,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呀你呀,以后不许乱吃乱七八糟的东西知道吗,不然爹爹打你屁股。 挥手施了净水诀,将书籍上的口水弄的干干净净,然后烘干拿在手里,离锦被中的小婴儿远远的。 小宝不依不挠的要伸手去够,偏偏小手太短够不到,只能急的啊啊直叫。 暴君眉头紧皱,按住孩儿作乱的小手,给他塞进被子里:乖,不许闹你爹爹。 小宝气的啊啊叫唤,但是父皇冷着脸的样子很吓人,撇撇嘴眼中渐渐蓄满泪水。 温奴眼尖的瞧见孩儿眼中的泪水,连忙上前把他抱在怀里,轻声哄着:小宝乖,小宝不哭,有爹爹在谁都不会欺负我们小宝的。 小宝可怜巴巴的落泪,小手不知何时又从被子里沽蛹出来,指着父皇的方向:啊 呜呜呜 指着指着,眼泪掉的越发的欢快,仗着有爹爹依靠,指着父皇呜呜大哭。 温奴狠狠剜了男人一眼,暴君双眼眯起,危险的扫向阿奴怀里的孩子。 阿奴,你对他太过宠溺,以后他要是不如意就哭怎么办? 暴君上前把孩儿抱过来,上下颠了颠,感觉到孩儿又重了些,眉头紧皱。 下次泡奶泡少些,他太重了。 小宝像是知道自己的口粮又一次被父皇减少,顿时哭的更加委屈,两只手手不断推搡着父皇的下巴。 啊 呀 呀 小小的婴儿落着泪伸手要爹爹抱,小模样好不可怜。 温奴心软的不行,难得强势一次,把小宝从那人怀里抢夺回来,小心翼翼擦去孩儿眼角的泪水。 不哭不哭,爹爹在,小宝不哭。 哄着锦被中的小婴儿,温奴抱着他轻晃,直接盘腿坐在地上的软垫上,另外一只手打开小宝刚刚啃食的书籍。 被爹爹抱在怀里,哭声渐渐止住,只不过还在小声呜咽着,余光看见爹爹在看书,小手晃着跟着一起去翻乱书页。 温奴无奈摇头,由着小婴儿去打乱他刚刚翻看的页数。 地魔! 瞥见地魔两字,温奴连忙按着孩儿的小手,仔细查看那一页的内容。 地魔,名隐夜,乃魔界之主,被人尊称为魔尊,其王后是天界天神,名金水。 目光触及到金水两字,温奴瞳孔微缩,万万没想到,金水他居然是地魔的妻子? 但是这本书只要有心人一查就能发现,怎么天界从未有人说过这句话? 余光瞥见小宝又在啃食书页,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知孩儿什么时候才能听话,不要见到什么都要上去啃一啃。 拿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继续翻看沾了口水的书籍。 作者有话要说:暴君与反派打架。 暴君扔出一个小宝啃大瓜。 反派抹了把满是口水的脸:我的灵力呢?!我的修为呢?!你作弊!! 暴君勾唇冷笑:哼 小宝:啊呜啊呜 第97章 小宝危 书籍上面只提了地魔的平生经历,或是被谁镇压,但没有提起地魔被镇压的地方。 温奴不死心的翻来翻去,都没有找到有关地魔镇压的位置。 柳眉无意识的紧紧蹙起,躺在膝盖上面的小宝咿咿呀呀的拽住旁边的另外一本书籍,片刻不管他,那本书立马糊上湿漉漉的口水。 你呀你呀,不许随便咬东西。怕孩儿记不住,特意佯装生气的模样,拍一声轻轻拍打他肉肉的手背。 小婴儿直接呆愣在原地,圆溜溜的大眼不敢置信的看向爹爹,小嘴一撇瞬间眯着眼嚎啕大哭起来。 呜哇 呜 小宝伤心极了,金豆子不断的落在地上,偏偏小手依旧紧紧拽着书籍不放。 温奴有些心慌难受,即使用了很轻的力道,孩儿肉肉的手背上仍然红了大半。 见孩儿哭的如此伤心,眼眶忍不住跟着变红,后悔刚刚打他。 眼泪顺着脸颊滑过,无声抱着孩儿哭泣,声音哑哑的:小宝不哭,爹爹错了,爹爹不该打我们小宝。 从藏书阁深处出来的暴君听到阿奴沙哑的声音,顿时匆忙赶来。 见仙长垂着头紧紧抱着嚎啕大哭的孩儿,眉头皱的死死的,连忙将孩儿从他怀里接过来,强势的抬起阿奴下巴,目光触及到上面的眼泪,心尖猛地一疼:阿奴哭什么?可是小宝闹你了? 分卷(100) 温奴泪眼模糊的摇头,不想让那人看到他落泪,别扭的躲开他的视线,默默擦掉脸上的眼泪。 顾遇收回手,冷着脸看向锦被中还在嚎啕大哭的孩儿,眼神逐渐严肃危险。 小宝察觉到吓人的气息,哭的打了个嗝,小小肉肉的手挣扎着不要父皇抱,要找爹爹抱。 呜呜 暴君冷呵,抱紧怀里的小婴儿不让他挣扎,严肃的解开大红色锦被,露出孩儿裹着纸尿裤的小屁股。 温奴余光瞥到男人动作,惊吓的连忙起身:顾遇!你要做什么! 暴君凤眸微眯,手上动作不停,啪啪两声打在不听话的孩儿屁股上,一边向阿奴解释:这么小就知道气你,孤好好教训教训他。 气急之下,连多日不用的孤都脱口而出。 怕孩儿哭闹的声音吵到其他人,挥手在周围设下结界。 果然,被父皇翻身抱在怀里的小宝,感觉到屁股上传来的疼痛,顿时哭声更加的大。 哇哇 呜哇哇 小宝哭的小脸通红,朝着爹爹委屈可怜的伸出手手:呜呜呜 暴君严肃的把他抱住,冷着声音警告他:以后不许闹你爹爹,也不许随便乱啃东西,不然继续打你屁股。 不管小宝有没有听懂,暴君都很严肃吓人,看的温奴心尖一阵一阵颤抖,心疼的想要把孩儿抱到怀里。 小婴儿哭声渐渐变小,脸上却是越来越红,这幅场景让温奴响起了之前孩儿哭到差点窒息的画面。 心惊胆战的连忙从那人怀里接过孩儿,小心翼翼擦去他脸上的眼泪,心慌的不断轻声哄他:小宝不哭小宝不哭 看了眼旁边依旧冷着脸的顾遇,温奴有些害怕的让他查看孩儿的状况:顾遇,小宝、小宝好像有些不对劲 暴君眉头紧皱,刚教训完不听话的孩儿,脸上还带着冷意,听到仙长的话心里咯噔一声,来到仙长旁边看向锦被中的孩儿。 见他哭的脸色通红,唇色隐隐有些发白发青,瞳孔缩了缩,指尖有些发抖。 小宝 想起之前老大夫给孩儿扎针的位置,暴君手上动作迅速,召唤出一缕尖尖的魔雾,快速在孩儿穴位上扎了一下。 紧接着被温奴抱在怀里的孩儿,下意识张嘴大口呼吸,睁开圆溜溜的大眼,难受虚弱的伸手要爹爹抱。 呜 喉咙发出小小的哽咽声,脸颊两侧还红红的没有完全恢复正常颜色。 温奴紧紧抱住怀里的孩儿,侧脸贴在孩儿脸颊上:小宝不哭了,以后爹爹再也不打你了。 听到打字,小小的婴儿下意识哆嗦了下,又惹得温奴一阵心疼自责。 暴君抿唇站在仙长旁边,视线慢慢移到锦被中的孩儿,眼底后悔一闪而过。 阿奴,我来抱着孩儿吧,你快去找有关地魔的书籍。 小宝不想要父皇抱抱,双手紧紧握着爹爹衣角,可怜巴巴的呜呜叫。 温奴顿时拒绝顾遇,抱着孩儿坐在椅子上,一手陪他玩耍,一手继续翻看新的书籍。 瞥到被孩儿糊上口水的书籍,唇角溢出一声轻叹,默默挥手弄干净。 暴君抿了抿唇角,上前坐在仙长旁边,有意无意的陪着小宝玩耍。 小婴儿记性小,不到一会的功夫又和父皇玩的咯咯傻笑。 至于寻找书籍的将沉与妄裘,等他们从楼上下来时,看到眼眶又红又肿的小宝,将沉面无表情的脸上眉头轻微皱起。 发生了何事? 听到将沉的声音,温奴转头看向他们两个,见他们拿着一个木色盒子,眼前一亮:这里面可是有关地魔封印之地的东西? 将沉冷着声音说道:还未查看,不知里面是何东西。 温奴唔了声,起身与将沉妄裘他们来到桌前。 将沉将盒子打开,里面只存放着一块石头,简简单单像是随处都可以捡到的石头。 温奴双手抱着孩儿,疑惑的看了眼那块石头:难道是地魔封印之地有这种类型的石头? 暴君不动声色的站在仙长身侧,一只手小心翼翼扶着他的腰,现在孩儿越来越重,这般可以减轻些阿奴的负担。 将沉直接拿起石块仔细查看,上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到真是一块不能再普通的石头。 几人没有从石头上发现什么,盖上盒子直接丢进储物戒指中。 将沉看了眼周围的书籍,朝青崖询问:你们可有发现什么? 温奴摇头:没有找到地魔封印之地,但是 看了眼周围,为防被他人听去,将刚才那本书籍打开,示意将沉看一看。 目光触及到魔后金水几字,将沉脸上表情不变,只那双剑眉紧紧皱起,这些字体他见过,出自前任天君之手。 过往之事越来越复杂。 合上书籍,将沉直接丢进空间,压低声音嘱咐青崖:这件事不可告诉其他人,本尊去趟神殿。 温奴知道他去神殿是为了什么,闻言点点头:你小心些,若是金水恼羞成怒,你就直接离开天界。 将沉嗯了声,离开前看了眼双眼失明的妄裘,眼神示意青崖照顾好他。 温奴点点头,抱着孩儿来到妄裘旁边,见将沉已经离开,出声说道:走吧,我们先回将沉住所,等他的消息。 妄裘唇角紧紧抿着,闻言抬脚跟在青崖仙尊身后,心神跟着师尊一起离开,只剩下空洞的身躯。 球球呢? 走前温奴才注意到系统不见了身影,环顾四周都没有他的存在。 暴君松开仙长腰肢,让他在原地等着,上楼去寻找商青岸。 温奴有些不放心,看了眼怀里哭累了已经睡着的孩儿,让妄裘帮他看着些孩子,跟上顾遇去楼上寻找系统。 顾遇看了阿奴一眼,牵着他的手慢慢上楼,在三楼角落找到了系统。 球球跌落在地上,身体四肢无力的垂着,双眼无神空洞,青绿色的数据飞速在眼中闪过。 球球! 温奴带着顾遇匆匆上前,看到系统眼中的数据,眉头紧紧蹙起。 难道是在升级? 他记得球球说过,他这段时间好像又要升级? 上前将人扶起来,与顾遇一起带着人下楼,还未走到一楼,就看见不远处飘来一缕黑色魔雾。 顾遇对魔雾很敏感,顿时眯起双眼挥手将其吞噬。 没想到天界居然还有魔族出现,那群人还真是胆大包天。 冷哼一声,继续与阿奴扶着商青岸下楼。 温奴并没有察觉到魔族的气息,见顾遇忽然出手,有些疑惑:顾遇,刚才发生了何事? 顾遇摇头:无关紧要。 温奴虽然好奇,但见他这么说便没有多想,带着系统来到一楼。 妄裘听到声音,动作僵硬的动了动,手慌脚乱的抱紧怀里的婴儿。 青、青崖师尊 温奴连忙上前把孩儿从妄裘怀里抱过来,看了看失明的妄裘,又看了看失去意识正在升级的系统,只好捏碎传送符将他们送回竹院。 将沉不在,温奴将妄裘和系统安置在客厅,示意顾遇抱着孩儿照顾他们,他则是去厨房准备一些简单的食物。 还未走远,身后忽然响起脚步声,温奴不用想也知道是顾遇。 阿奴要做什么,我在旁边帮忙。 顾遇紧紧跟在仙长旁边,熟练的握住他的手,汲取上面的温度。 温奴轻微挣扎:孩儿呢? 顾遇薄唇勾起,握紧了仙长的手:在客厅,有妄裘在不会有事。 目送那两人离开,藏在竹林深处的白衣男子无声轻笑,双眼直勾勾盯着温奴的背影,眼中闪过痴念。 又见面了,他那被抢去的新娘子。 作者有话要说:小宝危危危危 顾遇:无关紧要 顾遇捂脸。 第98章 掳走 目送他们进了厨房,雪沅转身朝着客厅走去,身后跟着两个裹在黑袍中的魔族。 去把客厅里的人引走。 雪沅脸色冰冷,面无表情的吩咐身后的那两位魔族。 是,大人。 那两人不敢违抗他的命令,抬脚走向客厅的方向,发出轻微的响声。 妄裘双眼失明,所以听觉很好,听到外边响起奇怪的声音,顿时警惕起来。 察觉到熟悉的魔族气息,摸黑在小宝身上设下结界,握紧手中的长鞭慢慢走出去。 那两个魔族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眼底闪过眼光,他本隐藏在吴乃克身上,没想到大人竟然会让他从哪儿离开。 现如今,他要帮助大人带走吴乃克照顾的小主子吗? 来不及多想,眼前闪过一把长鞭,闪身躲开攻击,与身旁那个魔族一起引走来人。 客厅里只剩下小宝与陷入沉睡正在升级的系统。 雪沅轻轻松松走进客厅,没有引起结界晃动。 看到躺在榻上的属于温奴的血脉,穿着雪白色斗篷的国师慢慢来到婴儿跟前,微微俯下身伸出手拂过婴儿的眉眼。 想到这是温奴与神魔所生,眼中顿时寒光一片。 要不是怕引起温奴和神魔的注意,他早就狠狠划破那张和顾遇相似的五官。 冷冷笑了一声,一缕魔雾钻进婴儿体内。 小宝圆溜溜的大眼渐渐合上,不受控制的陷入深深的昏睡中。 雪沅等他睡着,面无表情的将他抱在怀里,余光撇了眼身旁着装五官怪异的男人,顺手把他丢进玉葫芦里。 动作不紧不慢的离开客厅,身影渐渐消失。 另一边,妄裘追了那些人一路,意识到他们是在把他引走,心下咯噔一声,连忙转身迅速朝着客厅方向赶去。 走吧,大人已经得手。另外一个魔族说道。 古朝嗯了声,看了眼身旁的同伙,眼前浮现吴乃克照顾小小婴儿的画面,心底终是有些不忍心,趁着另外那个魔族先一步离开,给顾遇他们留下了记号。 做完这些,快速追上伙伴,与他一起去和大人汇合。 妄裘动作迅速,眼上的绸带不知何时掉落,还未到小院就朝着厨房的两人大声喊话。 青崖仙尊!出事了! 迫不及待的跑进客厅,里面已经没有小宝和商道长的气息。 妄裘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温奴不知何时过来的,看到客厅内空荡荡的,脸色惨白。 小、小宝和球球去哪儿了 暴君脸色阴沉难看,双手死死握成拳头,眼底酝酿着暴风雨。 该死! 魔族! 想到藏书阁遇到的那缕魔雾,现在才意识到那缕魔雾不过是在试探他,为的就是把孩儿带走! 温奴不知作何反应,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眶通红。 顾遇心尖生疼,伸手把仙长抱在怀里,喉咙滚动声音低沉沙哑:阿奴别怕,我去魔族把孩儿和商青岸带回来。 妄裘回过神,沮丧愧疚的虚虚看向青崖仙尊所在的方向:师叔,是我没有照看好小宝和商道长,轻易被人引开。 师叔放心,我一定会把小宝和商道长找到的! 温奴死死咬住红唇,眼眶通红蓄满了泪水,听到妄裘的话,眼眸动了动,哑着声音说道:不怪你。 说完继续问道:你说有人将你引走,带我去看看那个地方。 妄裘沉闷的嗯了声,握紧手中的鞭子恨不得找到那些带走小宝的人,狠狠将他们剥皮抽筋。 顾遇紧紧搂着怀里的人,给他心里上的安慰。 宽厚的胸膛,确实让温奴感觉到温暖,但一想到孩儿被人带走,不知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心底不安惶恐害怕。 几人来到不远处的竹林中,顾遇握住仙长的手,带他查看周围可有留下什么东西。 温奴神情恍惚,余光瞥见地上的记号,瞳孔放大连忙带着顾遇上前查看。 地上有东西 雪沅,鬼界 雪沅 雪沅 温奴有些记不清雪沅是谁,想了好久才想起来,雪沅是顾遇身边那个国师,时常一脸病弱的那个国师。 暴君死死盯着雪沅两字,眼神渐渐阴翳暴戾。 他早该想到的,当初仙长在冬日被人推下湖泊,就是他做的,现如今又来带走孩儿,雪沅到底想要干什么。 张了张嘴,声音干涩沙哑:阿奴,是我的错,是我识人不清,我这就去鬼界把孩儿带回来。 温奴很久才回过神,转了转眸子复杂的闭了闭眼:我和你一起去,不管这个消息是真是假,我都要去看上一看,把小宝和球球找到带回来。 顾遇本想拒绝,但是看到阿奴通红的眼眶,要掉不掉的泪水,咽下了不赞同。 嗯。 他会保护好仙长,不让他受到一丝伤害,就算付出他的生命。 妄裘沉默的站在旁边,等他们说完话,才张嘴说道:师叔,是我没看好小宝和商道长,我和你们一起去鬼界。 温奴知道他很自责愧疚,便没有拒绝,三人回到客厅等着将沉回来。 天界宫殿中,将沉将找到的盒子与书籍全都交给高高在上洁白无垢的天君。 金轮斜靠在椅子上,光裸的脚踩在一侧,单手支着下巴,身后的金轮在空中缓慢转动着。 丝滑柔软的淡金色衣袖往下坠落,露出一抹洁白纤细的臂弯。 木盒与书籍漂浮在空中,金水拥着一双冷漠无情的眸子看向那两样东西,指尖轻点,木盒自动打开,从里面漂浮出一块石头。 看到那块石头,金水平静无波的眼中出现一丝波澜。 这是他遇到师尊的地方才有的石头。 旁边的书籍无风自动,金水不过片刻便将里面的东西看完。 眼中的波澜已经荡漾开来,向来冷漠的脸上出现其它表情。 分卷(101) 将沉站在不远处:天君可还记得前任天君字迹。 金水自然记得,眼帘微微垂下,睫毛不断颤抖。 书籍上确实是师尊的笔记,他缺失的记忆难道便是书上所写的那段? 空中的金轮像是察觉到主人的烦躁心情,迅速的没有规律的旋转着,绞弄的周围云纱飘来飘去。 金水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挥手将金轮缩小握在手心。 自从金轮少了一块,便常常被他情绪影响,不受掌控的自动旋转起来。 将沉。 金水敛去心神的波动,冷漠疏离的看向下方的人:书籍石块本君收下了,地魔之事,交由本君亲自来办。 将沉比了个手势:是。 下去吧。高坐上传来空灵冷淡的声音,高高在上浑身散发着神光的天界之主,挥手将石块与书籍收起来。 将沉从宫殿内退下,路上遇到善水,面无表情的颔首示意。 善水疑惑的看着将沉离去的背景,早些年哥哥不是和将沉闹掰了吗?将沉怎么又突然来了宫殿? 握着手中的长木仓,朝着哥哥所在的宫殿走去,看到哥哥坐在龙椅上出神,顿时稀奇的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看差了。 自从哥哥登上天界之主位子,身上气质越来越冷,仿佛丢失了七情六欲,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哥哥发呆。 哥哥。 忍不住出声打断,他实在是好奇将沉刚刚来宫殿所为何事。 我刚才遇到了将沉,你们和好了? 金水金色的眸子微微晃动,淡淡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弟弟,声音很冷:善水。 善水知道哥哥这是让他不要乱问,憋屈的闭上嘴不在说话。 金水光裸的双脚踩在洁白无瑕的地面上,挥手间手中的金轮逐渐变大漂浮在身后,掀开周围的云纱,慢慢走向弟弟。 我要去趟虚空界,天界这段时间交由你来治理。 善水啊了一声,但是迫于哥哥威压,只好含泪痛苦的点头同意。 不过哥哥去虚空界做什么?当初前任天君就是在虚空界身死道消,但现在还没到那个时间,哥哥去哪儿干吗? 善水不敢多问,以前哥哥没成为天界之主的时候还很好说话,现在吗,只要哥哥一叫他的名字,他就吓的不行。 两兄弟在这儿商讨着有关天界的事情,另一边,将沉很快回到洞府,看到青崖与妄裘神色不对,眉头轻微皱了皱:发生了何事? 温奴听到将沉的声音勉强打起精神,只是声音还有些沙哑:将沉,你回来了。 将沉嗯了声,视线扫向坐在一旁的妄裘,没有看到小宝和商青岸,心下好似知道了什么。 查到是什么人吗。 温奴抿唇点头:是魔族的人,把小宝和球球掳去了鬼界。 顾遇环住仙长肩膀,让他靠在怀里,给予他安全感。 将沉冷冷地嗯了声,转身离开客厅去了库房,挥手将里面的东西收进空间,来到青崖面前说道:走吧,去鬼界。 温奴有些惊讶:天君那边? 将沉面无表情的说道:天君亲自解决地魔的事情,本尊与你们一同前往鬼界。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温奴没有拒绝。 第99章 团宠 一行几人不过刚从鬼界回来,又要再次去鬼界。 召唤出来鬼界通道,温奴与顾遇率先走进去。将沉瞥见青崖和那个神魔相握的手,眸光微顿,眼帘垂下伸手牵着妄裘。 师尊 妄裘感觉到手上淡淡的温度,眼眶有些红,失去白色绸带的遮掩,明显至极。 将沉冷冷嗯了声,挥手从戒指中取出一枚颜色鲜艳的绸带,微微俯下身系在妄裘眼上。 走吧。 话落,直接带着人走进鬼门。 温奴知道鬼门那边定会有许多埋伏,但万万没想到会是魔族,还是许多年未曾见过的地魔。 顾遇脸色冷冽的护住身旁的仙长,周身魔雾肉眼可见的弥漫出来,化作武器直直攻向周围的地魔。 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被神魔之体的魔雾腐蚀,身上冒着缕缕黑烟。 将沉与妄裘很快从鬼门出来,听到那些惨叫声,妄裘下意识看向传来声音的方向,只不过眼前一片漆黑,他什么都看不清。 青崖仙尊,他们是? 温奴听到身后的动静,转头看去,视线一眼扫到他们两个握在一起的手。 默默收回视线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唔了声解释道:是地魔,不知从哪儿来的地魔,现如今的魔界应当没有地魔才是。 妄裘眼中闪过惊讶,他在魔界生活已久,并没有见到过什么地魔。 当初前魔尊带领着地魔与天界一战,那场战役所有地魔都已经消失,连带着参加战争的人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后来的魔族,便将这件事当做传说,说那些失踪的人去了大世界。 魔族与天界的战争,激发爆炸了大量的灵力,瞬间使的空间波动,把他们传送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起初妄裘也是这么相信的,但在他受尽欺负却没有等到父母的时候,他就知道那传言不过就是传言,当不的真。 手上忽然传来力道,妄裘感觉到师尊手上的热度,抿唇轻轻扯了扯唇角。 将沉冷着脸面无表情的扫向那群地魔,当初参加过天魔之战的他在清楚不过,那些人并没有消失,而是被传送到了子世界中。 领着旁边的人上前,一把锋利的长剑从身侧飞出,迅速朝着那群地魔攻去。 有些地魔认出那把剑是无情剑,顿时惊恐的瞪大双眼看向剑的主人。 无情剑! 是将沉! 将沉居然还没死! 埋伏在鬼门周围的地魔嘈杂起来,他们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将沉,当初那场天魔之战,身穿盔甲手持一把无情剑的将沉给他们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此时看到熟悉的身影,直接散开跑了。 顾遇见状凤眸微微眯起,指尖冒出一缕魔雾覆在他们身上。 将沉,他们怎么会认识你?温奴有些好奇,那群地魔怎么看见将沉,就像是老鼠看见猫似的。 将沉收回无情剑,声音有些冷:这群地魔,是当初天魔之战那些人,所以他们认得我。 被他牵着手的妄裘僵在原地,耳边不断回响着师尊的话。 师尊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群地魔是天魔之战时的那群人 那他的父母,是不是也在里面 瞳孔缩了缩,唇角苦涩的向下撇去。 若父母真的没事,为何不来见他,也从未找过他。 原来如此。温奴柳眉紧紧蹙起,这些地魔出现在这里,说明带走孩儿的雪沅与地魔有关。 顾遇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上表情越发的冷。 雪沅 无声咀嚼着这两个字,漆黑的眸子阴翳狠厉。 现在想来,当初与雪沅的相识充满了疑点,原来早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布下棋局。 他因为他受伤的事情,又有多少真情实意?说不定也是棋局中的一子。 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暴戾,感知那些地魔的位置。 阿奴,地魔他们跑向了那个方向,我们追上去。 暴君眸光阴沉的吓人,温奴抿唇嗯了声,心中是有些怪顾遇的,但后来一想,这件事他也不过是受害者,与他何干。 几人跟着地魔很快来到鬼王宫附近,温奴看着守卫森严的鬼王宫,柳眉紧紧皱起。 这里面,怅捱可有参与其中?球球会不会被他认出来? 先去客栈。将沉率先收回眼神,朝着他们几个说道。 温奴嗯了声,回眸看了眼戒备森严的鬼王宫,眼底闪过一抹暗光。 今晚他便直接闯进去,将孩儿带回来,不然他不放心。 暴君像是能察觉到仙长的念头,强势的搂住他的腰,冷着脸说道:不行,想也别想。 温奴咬住红唇没有说话,黑眸水光琳琳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顾遇薄唇紧紧抿着,强迫自己冷下心,不为所动:不行,待会我们好好商讨一番计划,孩儿不会有事的。 温奴眼神暗淡,闭了闭眼轻声嗯了下,脸色有些苍白。 最终他们的商讨没能进行,不速之客直接将他们拦住。 雪沅裹在披风内,手上抱着一个婴儿,看到温奴后,唇角微不可见的勾起又放下:温奴,好久不见。 雪沅? 温奴还未说话,顾遇直接挡在仙长面前,冷着脸看向来人。 听到熟悉的声音,雪沅视线慢慢移到顾遇脸上,清冷的五官好似闪过一抹狰狞,快的让人没有看清。 顾遇。 锦被中的小婴儿见到父皇咿咿呀呀伸手要抱抱,圆溜溜的大眼单纯无辜,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小宝温奴从顾遇身后走出,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雪沅怀里的婴儿。 小宝听到爹爹的声音,扭动的幅度更加的大,咿咿呀呀伸着手要找爹爹。 雪沅垂眸看了眼怀里的婴儿,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抱紧挣扎的婴儿,冷冷地看向温奴与顾遇:想要他可以,但一命换一命。 决定好了,来鬼王宫找我。 雪沅走之前深深看了温奴一眼,抱着婴儿的身影慢慢消失,直至再也看不见。 温奴瞳孔微缩,下意识就要跟上去。顾遇连忙拦住仙长,喉咙滚动声音沙哑:别去,那不过是他的傀儡,孩儿还在鬼王宫。 刚才他便发现,那个雪沅没有影子,怀里的孩儿额上没有他留下的法阵,只是那人制的傀儡而已。 温奴咬牙握住双手,想到鬼王宫内的孩儿,眼眶通红。 鬼王宫内,雪沅躺在窗边的小榻上,旁边放着吱哇乱叫的婴儿。 抬头冷冷看了眼旁边的下属,启唇说道:魔尊大人可醒了? 古朝比了个魔族手势:是的,大人。魔尊已经在鬼王宫内。 雪沅轻笑,挥开衣袖从小榻上起身,单手抱着旁边的婴儿离开寝殿:很好,走吧,让魔尊大人看看这个小神魔有没有用处。 最好是,把他丢进阵法,吸干神魔之血。 这样,他就不会想起温奴背叛他的事情。 雪沅推开魔尊寝殿的大门,看到站在窗前的黑衣男子,垂下头恭敬的喊道:魔尊,您醒了? 隐夜双手背在身后,听到雪沅的声音,慢慢转过身看向他:神魔之体如何了? 雪沅闻言抬起头,将手上的婴儿递过去,裹在锦被中的小宝被魔雾托浮在空中,好奇的睁大双眼挥舞着拳头。 隐夜眯了眯眼,认出这个婴儿是那天在曼珠沙华看到的那一个,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那个拳头。 雪沅,你让本座看一个婴儿? 雪沅轻笑,眼底闪过杀意:大人,你仔细看看,这可是神魔的后代,体内也有神魔之血。 隐夜听到他的话哦了一声,眼神却没有看他,而是与锦被中小小的婴儿玩耍。 若是当初他没有被镇压,他与金水应当也有孩子了吧。 雪沅继续解释:魔尊可以先用他来检查一番神魔之血可否能够动摇阵法。 隐夜这时收回了手,目光沉沉的看向雪沅,挥手把婴儿抱在怀里,声音冷冷淡淡:雪沅。 雪沅触及到魔尊眼里的冷意,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视线扫向被魔尊抱在怀里的婴儿,不甘心的道了声是,转身离开宫殿。 等到远离魔尊所在的位置,脸上冷意越发明显。 重重甩袖将手背在身后,冷着脸吩咐旁边的下属:盯着温奴与顾遇,若他们有什么动作,立马告诉我。 古朝点头:是,大人。 至于古朝内心所想,雪沅一概不知。 想到被留在魔尊寝殿的婴儿,古朝眼底闪过暗光,目送主子离开,隐去身形来到窗边小心警惕观察里面的动静。 隐夜看了眼窗外,唇角微微勾起,黑色劲装衬得他身姿挺拔,被抱在怀里的小宝,好奇的转动大眼,咧嘴露出小牙咿咿呀呀和他说话。 隐夜挠了挠婴儿的下巴,摸到软软的肉,忍不住勾唇沉笑:吃的可真胖。 小宝啊啊躲开烦人的手,挥舞着小手拍打那人的手背。 虽然力道很轻,但隐夜因为被镇压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多年,皮肤白皙脆弱,不到片刻便染上一层红。 小宝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小嘴一张一合啊啊着打哈欠,闭上眼装作他困困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宝:谢邀,人在襁褓躺,魔尊天君都要抱 (还有三天事业编就要考试了呜呜呜,感觉自己过不了呜呜呜,而且这本书也快要完结倒计时了,番外会写写副cp之类的,还有小宝一家加入反派联盟的事情) 第100章 认出 隐夜直接笑出声,看了眼手背上的红色痕迹,捏住小婴儿下巴不让他睡觉。 敢打本座?你还是第二个。 狠狠戳了戳软滑的脸颊,直把小婴儿的脸戳的红红的。 小宝感觉到脸上热热的疼疼的,顿时小嘴一撇就要嚎啕大哭。 偏偏前任魔尊没有带过孩子,不知道这是小婴儿哭前的酝酿,还在伸手戳那张白白胖胖的小脸。 忽然,婴儿哭声响彻整个大殿。 隐夜手上一抖,差点把怀里的婴儿丢出去,手无举措的抱着他坐在椅子上,不知该如何哄停。 别、别哭啊 堂堂魔尊,竟然对一个哭泣的孩子没有办法。 小宝不管不顾的啊啊大哭,小手紧紧握成拳头,浓长漆黑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 呜哇哇 呜呜呜 小宝伤心的大哭,他的脸脸又热又疼,总有坏人拿手指戳他的脸脸。 伸手想要爹爹和父皇抱抱,眯着眼哭的满脸都是泪水,但是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爹爹父皇,小宝哭的更加大声伤心。 分卷(102) 隐夜伸手扶着额头,实在是不知如何下手,眼看婴儿哭的脸色渐红,深呼吸面无表情抱着他离开寝殿,直接去找鬼王宫的主人怅捱。 怅捱在寝殿内枯坐了许久,双眼布满红血丝,直勾勾盯着床上的人不放。 道长睡了好长时间,什么才会醒来指尖拂过僵硬冰冷的脸颊,慢慢移到那张泛白的唇上,想要用手上的温度暖热道长。 轰然一声,寝殿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与灰蒙蒙的鬼界相比,寝殿内更加阴冷黑暗,如今寝殿大门大开,照亮了里面的画面。 魔尊抱着啊啊大哭的小婴儿站在寝殿入口,眯起双眼看向寝殿内的鬼王,抬脚直接朝着他走去。 怅捱伸手挡在眼前,顺着影子看去,看到魔尊与魔尊怀里的婴儿,反应迟钝的闭了闭眼,声音低沉沙哑:魔尊这是? 隐夜把怀里的婴儿塞进他怀里,面色有些扭曲,耳边嗡嗡的全是尖锐的哭声。 哄他。 怅捱麻木空洞的垂眸看向怀里的婴儿,认出他是温奴与顾遇的孩子后,脸上闪现一抹浓浓的杀意,就连周围都能感觉到阵阵阴风。 隐夜眉头轻佻,眼神危险:怅捱。 怅捱猛然惊醒,他竟然差点杀了魔尊带来的人。 不管他有多恨温奴与顾遇,都不能杀死怀里的婴儿,因为这是魔尊带来的。 强忍着心中的愤恨杀意,哑着声音低低应了声,抱着怀里的婴儿动作生疏的哄他。 之前与温奴顾遇相处久了,他也差不多看会,渐渐地手上动作越发熟练。 小宝哭声慢慢止住,在熟悉的轻晃下,困顿的眨了眨眼,睫毛轻轻颤抖闭上眼睡着,胸口上下起伏打着小呼噜。 魔尊见小婴儿睡着,重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从鬼王怀里接过。 压低声音朝着怅捱说道:雪沅那边你去给本座盯着。 说着,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抱着睡着了的婴儿离开这里。 怅捱眉头皱了皱,看着魔尊离开的方向,不情愿的回到床边继续陪着道长。 双手紧紧握着道长冰冷的手,凌乱的紫色长发顺着方向滑下,歪着脸在上面贴了贴:道长快些醒来吧,这几天我要办些事情,不过晚上会回来好好陪着你的。 怅捱脱掉鞋子躺在道长旁边,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不知不觉很快睡着。 等到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起身坐在床上,眼中有些茫然,这还是他自从道长去世第一次睡个好觉。 垂眸看了眼床里侧的人一眼,红艳艳的唇微微勾起,指尖绕着道长黑色长发,与他好好说了一会话。 眼见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最终不得不起床去盯着雪沅。 他听说过雪沅这个名字,在地魔手下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过他还从未见过那个人。 勾了勾红唇,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如今看来,雪沅的地位到不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毕竟魔尊可是让他去盯着。 挥手间换上一身黑色长袍,整个人笼罩其中,顺着魔族的气息摸去,很快找到那个雪沅居住的宫殿。 远远看见一簇白色,桃花眼微微眯起,敛去眼中的情绪,勾勾唇笑着上前:雪沅大人。 雪沅脸上面无表情,冷冷地看了眼来人,从他穿着打扮认出了他的身份。 鬼王。 找我有何事。 冷漠的转过身继续侍弄从人间带来的花儿,想到温奴看见这盆花后的表情,唇角微不可见的上扬了瞬间。 怅捱面色不变,笑容越来越大,顺着雪沅视线看向那盆花,手指轻轻摆动上面的花骨朵:雪沅大人好雅兴,居然在鬼界养花,不怕被着灰蒙蒙的天弄的花枯萎掉吗? 雪沅没有说话,神色漠然的拿了把剪子,剪去被人碰过的那枝花骨朵。 怅捱眼中暗光一闪而过,唇角一直挂着得体的笑容,红艳艳的唇色在阳光下熠熠生彩。 伸手捡起地上的花枝,放在手心细细把玩,不过片刻,花枝被鬼气吞噬化作灰尘消散与空中:可惜了。 雪沅仿佛没有听到鬼王的话,一时间周围安静下来,很快又被跑来的魔族打破。 大人,您从天界带来的那个人醒了。 怅捱闻言眸光闪烁,上前一步站在雪沅旁边:哦?雪沅大人从天界带了人?不知是谁,可否让本王随行。 雪沅轻飘飘的撇了他一眼,将剪刀递给一旁的下属,张了张嘴声音很冷:鬼王想去,跟着就是。 走在前面,朝着关押天界带回来的那个人的房间走去。 鬼界鬼牢在鬼王宫之外,所以他便让人将其关在了寝殿附近的房间内。 怅捱紧紧跟来雪沅旁边,跟着他来到一处房间。 候在旁边的魔族见到雪沅,恭敬的微微低下头,打开房门让他进去。 商青岸一觉醒来就被关在这里,气的他脸色又青又白,如今看到有人进来,恼怒的大声喊道:放开我!你是什么人! 因为来人背着光,他只能看清那人的体型,却看不清那人的五官。 怅捱猛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愣在原地,要不是道长就在寝殿内,他还以为是道长被关在这里。 等到来人走进,商青岸终于看清他们的脸,但整个人却直接僵在了原地,尤其是目光触及到怅捱时,更是瞳孔微缩惊叫出声:雪沅!怅捱! 怅捱一双含情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打量般的看向被困住的人。 商青岸见怅捱看他,顿时心慌的厉害,生怕被他认出来。 别开脸躲避怅捱视线,假装自己不认识他。 怅捱眸子转了转,他总感觉眼前被捆住的人很熟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是他明确知道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尤其是这个人长相如此张扬异域。 一头金色短发,就算是在灰蒙蒙的鬼界,也依旧明媚,海蓝色的瞳孔像极了凡间的天空,好似一轮炽热的太阳,能够烫伤人的双眼。 眼看怅捱眼神越来越危险,商青岸心中的慌乱达到顶尖,手无举措的掏出腰间的木仓,朝着两人开木仓。 蓬勃的力量蓝色光波直冲雪沅怅捱而去,不知是不是准头偏了,怅捱稍稍闪身很容易躲开,大部分光波炮子被雪沅吸去。 雪沅面色不变,动作迅速的闪身躲开。 商青岸趁着他们躲开,迅速解决掉捆绑在身上的绳子,想也未想直接冲向房门。 怅捱心猛地跳了下,有个念头催促着他让他捉住要跑的青年,不然以后定然会后悔。 下意识握住青年的手臂,用力将他扯过来,不过力道过大,直接将那人拉到了怀里。 商青岸砰的一声撞在那人胸前,疼的眼尾冒出生理泪水:唔 听着熟悉的声音,怅捱浑身一震,下意识垂眸看向怀里的人。 道长 商青岸闻言身体僵硬了一瞬,很快用力挣扎,想要离开这里。 怅捱手上逐渐收紧,眼神神秘莫测,看了眼完好无损的雪沅,出声向他要人:雪沅大人,人我先带走了。 不等雪沅答应,连拉带拽的将人带回寝殿,握着他的手拖到床上,眯着眼仔仔细细将人上下打量一番。 商青岸近距离接触到之前的身体,脸色顿时吓的惨白,握紧手中的木仓指向怅捱:你、你是谁?放、放我离开不、不然我要你小命 怅捱摘掉头上的帽子,膝盖直接挤进那人双腿中间,单膝跪在床上,目光炽热灼烈的盯着他。 道长撒谎的样子还有待联系。 商青岸瞳孔放大:什、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我离开! 怅捱低声沉笑,红艳艳的唇微微勾起,伸手拂过那张完全陌生却有一丝丝熟悉的五官,声音沙哑:道长,我好想你 俯下身紧紧抱住床上的人,脸埋在道长脖颈窝处,眼角滑过点点滴滴泪水。 感觉到脖颈上的湿润,商青岸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第101章 汇合 趁着怅捱放在他手上的手不是很紧,商青岸迅速从系统商场取出电击棒,滋滋一声压在身上的人无力的跌下。 穿着一身黑袍的男人被人推开躺在一旁的床上,系统不断深呼吸,心跳渐渐恢复平静。 只不过脸上任然冒着冷汗,是被刚才怅捱吓的。 收起手中的木仓和电击棒,无力的躺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 余光瞥到商青岸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猛地爬起来带上那个身体离开这里。 怅捱太吓人了,若是被怅捱发现,他一定会被缠上的。 白着脸匆匆离开寝殿,看了眼空荡荡的四周,警惕的召出木仓握紧,另一手搂着商青岸的身体。 系统现在感觉怪异极了,看着近在咫尺自己用过的身体,怎么看怎么难受,最后实在是受不了直接收进了系统商城。 呼出一口气,看不到那张脸,心底的异样渐渐消失。 环视四周,发现自己不知到了什么地方,眼中闪过茫然。 忽然不远处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怅捱阴森恐怖的声音就算隔的很远,他也听的清清楚楚。 完了 系统脸色惨白,慌不择路的找了个方向就跑,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的脚步声终于消失。 拍了拍胸膛,弯着腰喘气,拿着木仓的手微微发抖。 幸好没有被怅捱找到。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躲在暗处的灰眸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怅捱早在道长触动结界时,就已经知道他的具体位置,但是想到道长怕他的样子,便没有露面而是暗暗跟着。 看着道长如释重负的样子,心脏疼的厉害,连呼吸时都能扯的喘不过来气。 灰色的眸子布满红血丝,看不够的紧紧盯着那道身影。 他终于又一次见到道长了 想到那几日每日每夜的陪在道长尸体旁边,整个人仿佛都失去了斗志,如今得知道长没死,怅捱瞬间恢复了往常的活力。 不过现在首要的是道长的安全,宫内有地魔和雪沅的人,若是被他们两个发现,道长会有危险。 系统紧绷的情绪松懈下来,并没有察觉到暗处炽热的目光,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踮起脚尖看了看四周,寻了一处比较安全的位置走去。 不知不觉,灰蒙蒙的天越来越暗淡,周围也越来越安静。 不远处立着一座精致的小型宫殿,宫殿大门上挂着两颗巨大的夜明珠,将周围的路径照亮。 系统累的腿酸,看到不远处出现一座寝殿,警惕的小心翼翼上前查看。 怅捱默默躲在暗处,看到那座寝殿眸光闪烁。 是前任小鬼王的住处。 当初他趁着前任鬼王离开鬼界,将鬼界夺了过来,直接抛了那两人的寝殿换了新的住处,如今这里已经荒废没有人来往。 这般想来,道长可以住在这里。 桃花眼微微眯起,挥手招来属下,让他与他演一出戏。 找到了吗? 阴森吓人的声音忽然出现,系统身体猛地僵在原地,想也未想直接侧身躲进寝殿内,后背紧紧靠在门上,竖起耳朵听外边的声音。 怅捱站在灰蒙蒙的天空中,身上黑色长袍被风吹起,紫色长发有些凌乱,灰色的眸子灼灼的盯着紧闭的房门。 浑身鬼气的下属顺着士子视线看去,只看到紧闭的殿门。 恭敬的弯着腰,双手抱拳:没有,就剩下这一处还未查过。 想起士子吩咐的,下属继续说道:士子,可要属下去查看这处寝殿。 怅捱眨了眨酸涩的双眼,冷声说道:不用,这里是前任鬼王的住处,荒废许久不会有人躲在里面。 去雪沅和地魔大人那里看看。 是,士子! 下属双手抱拳,转身离开这里,怅捱隐去身形躲在暗处,准备一直守在道长旁边。 躲在寝殿内的系统闻言眼前一亮,但还是很警惕的偷偷打开一条细缝看向外边,见怅捱和他的下属真的离开,唇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欣喜。 太好了,既然没有人来这里,那他可以躲在这里,等找到机会就离开鬼王宫! 想起醒前看到过小宝的影子,更是下定了要留在这里的念头,等到找到小宝带着他一起离开这里。 不知道雪沅把小宝带到了那里去,想起雪沅,系统忍不住磨牙。 前世的时候雪沅就让人咬牙切齿,现在更是让人想要狠狠揍他一顿。 要不是雪沅,宿士怎么可能会放弃回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现如今更是要伤害小宿士。 磨了磨牙,握紧手中的木仓,瞄到一张凳子,直接过去坐下思考怎么找到小宝。 他虽然有光子炮木仓,但一个人终究还是太弱,抵不过雪沅和地魔。 啊啊啊啊 烦躁的揉了揉那头金色短发,海蓝色的眼睛盛满了忧愁。 宿士啊宿士,快来帮帮他吧! 远在鬼界客栈的温奴打了个喷嚏,柳眉微微蹙起揉了揉鼻尖。 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脱掉身上的月牙白长衫,换上黑色劲装,取了护腕勒紧衣袖,身后的长发高高束起,整个人利落简单。 手腕上的流光闪烁,观音剑出现在掌心。 温奴握紧长剑,推开客栈窗户无声跳下去,动作敏捷迅速的朝着鬼王宫飞奔而去。 站在窗边的暴君喉咙滚动,溢出一声沉笑,他就知道仙长不会老老实实待在客栈。 看了眼仙长离去的方向,已经换好衣服的暴君纵身跳下窗户,紧紧跟在仙长身后,不远不近不会让他发现。 温奴确实没有发现身后有人,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孩儿,害怕孩儿被雪沅伤到,害怕孩儿出了什么事。 眼看就要靠近鬼王宫,抿唇躲在暗处观察那些守卫,趁着他们换岗的时间间隙飞快跑进鬼王宫内。 鬼王宫内处处都是地魔的身影,温奴眉头紧紧皱起,戴上脸上的黑色面纱,隐去身上的灵气仙气,只在暗处慢慢移动,寻找小宝的踪迹。 顾遇自然也看到了那些地魔,凤眸微微眯起眼中闪过寒光。 看来地魔封印之地在鬼界,不然鬼界不会有这么多的魔族。 敛去眼中的暗光,迅速跟上仙长的步伐,暗暗在背后护着他。 分卷(103) 温奴浑身警惕,敏锐的听到脚步声,顿时握紧观音剑,闪身躲进一座假山内,目光冷冽的盯着刚才的位置。 地面上渐渐出现一道影子,握了握观音剑猛地出现在那人面前,冷冽的眸子直直扫向来人。 等看清那人长相,怔愣了瞬间很快反应过来,收起观音剑柳眉微微蹙起:你怎么跟来了。 顾遇薄唇紧抿,伸手推开脖颈前的利刃,无奈低声说道:仙长可是要谋杀亲夫。 温奴脸颊有些红,恼羞成怒的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一眼波光粼粼眸光勾人,看的暴君浑身酥麻,心尖尖上满是痒意。 你在胡说什么!压低声音怒斥了他一声,重重转过身埋头往前走,黑暗中连耳尖上都染了一层红。 顾遇薄唇微勾,抬脚跟上仙长,强势的握住那只手,低声解释:我是怕仙长出事,便跟了上来,幸好我跟了上来,鬼王宫有太多魔族,被他们发现不好逃脱。 温奴闷声闷气的没有说话,顾遇拉住他的手往另外一边走去:之前来过鬼王宫,想必新鬼王夺了鬼界之后搬离了寝殿,血衣血白的住处没人,我们去那儿待着,等摸清具体事项,再去寻找孩儿的踪迹。 怕仙长误会他不担心孩儿安危,抿唇想了想还是将孩儿的身份告诉了仙长:孩儿刚出生就是纯神魔之体,我怕被人发现便在孩儿身上留了法阵,若是孩儿出事法阵会动,现在法阵还好好的,孩儿并没有受到伤害。 温奴瞳孔缩了缩,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询问:你说什么?孩儿是纯神魔之体? 顾遇轻轻嗯了声,握紧仙长的手,带着他往暗处走,脑海中关于去往血衣血白寝殿的路线清清楚楚。 温奴陷入混沌,大脑一片空白,孩儿竟然是纯神魔之体 想起顾遇说的法阵,心底的不安缓解了些许。 只要孩儿没事,那就好。 至于纯血神魔之体,等找到孩儿,有他和顾遇在,不会有人发现这件事情的。 两人走了不知多久,前面隐隐约约传来淡淡光芒。 顾遇收了收手,朝着身后的仙长说道:到了。 温奴回过神,顺着顾遇视线看去,看到陌生又熟悉的两颗夜明珠,认出这里就是血衣的寝殿。 很久之前,他来过这里,送与了血衣一把勺子,让他盛孟婆汤的速度更快些。 我们进去吧。 顾遇抬脚领着仙长走过去,推开沉重的寝殿大门,响起轻微的吱呀声。 隐藏在暗处的怅捱眼神闪烁,灰色的眸子阴气沉沉,充斥着浓浓的醋意。 强压下心底冲上去的念头,深呼吸平复心情。 有顾遇和温奴在,道长会更加安全。 不过雪沅那边,他需要去让人扰乱他的视线,好让道长他们离开鬼王宫。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明天也会晚点更新,明天要去考试! 第102章 喂水 门声响起,躲在里面的系统浑身一个机灵,警惕的取出木仓握紧,踮着脚小心翼翼靠近外边。 小心。 顾遇眉头紧皱,眼神狠厉,拦住仙长腰肢让他躲在他身后,掌心向上,沉重的青铜长剑发出细细的声响。 嘭的一声,温奴眼疾手快的抓住顾遇手腕,两人脚下出现一个空洞,洞内还在冒着淡淡蓝光,蓝光周围不断闪现着电流。 宿主! 灰尘散去,系统眼前一亮,连忙收起手中的木仓,迫不及待的朝着温奴走去。 顾遇脸色铁青,面无表情的看了商青岸一眼,挥手扫去仙长发顶的脏东西。 温奴早在看到光波时就知道是系统,忍不住捂唇干咳,面色有些发白。 暴君脸色越发难看,浑身散发着低气压,从空间取出干净的温水递到仙长唇边:阿奴,快喝些水。 温奴喉咙痒痒的,点了点头忙不迭接过茶杯喝水,直到嗓子不在发痒才停下来。 哑着声音朝他说道:谢谢。 顾遇抿唇没有说话,将茶杯随手放进空间,紧紧搂着他那瘦弱纤细的腰,眼神危险的扫向商青岸。 系统心虚的低着头,两只手绞弄着,声音很低:宿主,你们没事吧? 温奴摇摇头,转移话题询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 系统见宿主没有生气松了口气,搬来凳子让他坐下:我醒来就被雪沅关了起来,小宝不知被他带到了那里去。 怕宿主担心,连忙补充道:不过小宿主没事,我听附近的那些地魔说,魔尊很喜欢小宝,整日都抱在怀里。 说着说着,系统有些羡慕,不管是之前的妄裘,还是现在的魔尊,都对小宿主很好。不像他,却被一个满是病毒细菌的怅捱纠缠! 想起怅捱,冷声哼哼两下,从系统商场取出一堆的武器放在桌上:现在鬼王宫内不安全,我们多准备些武器,要救回小宿主,肯定有一场大战! 温奴嗯了声,拿了两把趁手的武器,另外一把看上去不错的,递给旁边的顾遇。 未来的武器很好,但是他们没有能源石,用不了几次就会很快把仅有的能源石消耗完。 这些武器,用完之后便要束之高阁。 顾遇刚才见识过武器的力量,这次倒是没有拒绝,收起来准备遇到危险时使用。 温奴演示了一遍怎么用,暴君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冷冷地抬眸看了商青岸一眼,起身去收拾寝殿内的床。 阿奴待会好好休息休息,明日晚些我们去魔尊住处救回孩儿。 温奴嗯了声,拉着系统过去,见顾遇在铺床,纠结片刻还是上前帮他的忙。 我来。 两人的手不经意间握在一起,顾遇眼中一亮,下意识握紧手中的手不放。 温奴脸颊有些红,挣扎着想要挣开顾遇的手,压低声音小声说道:放开。 顾遇薄唇勾起,松开前摸了一把仙长的手背,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铺床整理被褥。 等温奴回过神,床上已经被顾遇收拾好。 仙长好好休息,我在外殿守着你。 知道仙长会留下商青岸说话,眼底醋意翻滚,抿唇从他旁边经过,警告的看了他一眼,让他老老实实不要动手动脚。 系统撇嘴,得意的看了顾遇一眼,当着他的面拉住宿主的手往床上走:宿主,我困了,我们睡觉吧! 顾遇额头跳了跳,漆黑的眸子阴翳低沉,黑压压的像是浓重的乌云。 阿奴 转头间,脸上表情秒变,委屈可怜的看着仙长。 温奴捂唇轻咳掩饰自己的笑意,拉着球球的手坐在床上:床不够我们三个人睡,我记得外间有小榻,我去给你收拾一番。 顾遇失落伤心的垂着头,忽然手腕上多出一抹温热,紧接着手臂被人拉着往前走去。 看着仙长的背影,暴君凤眸圆睁眼中闪过欢喜,浑浑噩噩跟在身后,只感觉的到手上的触感,其它再也感觉不到。 温奴瞧见外殿确实有小榻,轻轻唔了声松开顾遇的手,上前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他常用的那床被褥铺在上面。 你在这休息,我先回去了。 收拾好,见他还在原地愣着,柳眉微微蹙起,疑惑的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怎么了? 暴君回过神,目光炽热灼人,双眼直勾勾盯着那张面若观音,唇似花瓣的脸。 温奴脸逐渐变热,被顾遇的眼神看的羞红了脸,恼羞成怒的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开这里:顾遇! 暴君下意识握住仙长手臂,微微用了将他拉到怀里,下巴搁在肩膀上,声音沙哑低沉:阿奴,在这睡可好,我想和你说说话。 说什么话? 本尊要回去休息,你放开本尊。 暴君耍无赖,双手紧紧勒着仙长腰肢,闷声闷气的说道:不放。 怕仙长不肯留下,眼底闪过精光:我想商讨下明天的计划。 温奴闻言有些意动,但是想到要和顾遇躺在一张床上,又有些烦闷难受。 暴君继续加大力度,歪着脸蹭了蹭仙长的脖颈窝,声音闷闷的:仙长明天准备要如何不惊动其他人去魔尊哪儿? 温奴皱了皱眉,最终点了点头:好吧,就今天一晚。 顾遇眼中闪过暗光,松开仙长让他躺在床内侧,掀开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猛然闻到属于顾遇的气息,温奴下意识想要钻进他怀里,但是想到顾遇不是前世那个全心全意爱他的顾遇,眼帘微垂闪过一丝落寞悲伤。 顾遇眸光闪烁,强硬的将仙长搂在怀里,不许在他面前去想其他人。 阿奴,明日你紧紧跟来我身边。 想起之前将沉让仙长戴上面具不许摘下来,薄唇紧紧抿着:戴上面具,不要让魔尊看到你。 温奴从回忆中醒来,听到顾遇说的话,眉头轻微皱起:面具? 顾遇嗯了声,喉咙滚动哑声说道:我怕魔尊看到你,会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毕竟我的阿奴如此好看。 顾遇! 温奴鹿眸圆睁,烛光下脸上肉眼可见的变红:你在胡说什么! 不过他倒是没有拒绝,有过金水那件事情,加上前段时间将沉让他不要在魔尊面前露出脸,他还是戴上面具好一些。 现代的时候他就长这个样子,也不知是不是大众脸,来到古代后竟然会被人当做替身,好在他当时离开的迅速,从天界搬到了人间的仙山上,远离天界之主金水。 阿奴在想谁?顾遇声音沙哑,漆黑的眸子翻滚着浓浓醋意,心底暴虐烦躁。 强硬的抬起仙长下巴,微微挪了挪位置,靠近那双清澈透亮的鹿眸。 温奴瞳孔微缩,眸中倒映着顾遇的影子,看着近在咫尺的五官,大脑一片空白。 暴君眼神渐渐阴翳危险,趁着阿奴怔愣的瞬间,薄唇贴在上面细细磨蹭。 唔 温奴猛地推开眼前的人,捂着唇翻身背对着他:本尊困了,其他事明日再说!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耳尖又红又热,紧紧握着被角强迫自己赶快入睡。 不知不觉意识渐渐沉浮,呼吸逐渐平缓清浅。 听到仙长的呼吸声,顾遇伸手勾出他的腰,将他抱在怀里,胸膛贴着他的后背,薄唇轻轻触碰那头清亮的墨色长发。 嗅着上面的淡淡香气,很快眼皮沉重陷入梦中。 一人躺在宽大床上的系统默默盯着房顶,顿感周身凄凉。 宿主说好要和他睡的,偏偏被顾遇那个小人施以手段抢走!让他独守闺房! 冷哼一声,翻身抱住被子,完全没有睡意。 睁眼到天亮,没有听到外边有动静,系统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数着时间等他们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外殿响起窸窸窣窣的小声音,紧接着宿主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 顾遇 渴 听清内容,系统无力的眨了眨眼,就算一天不吃东西,肚子也饱饱的。 睡梦中的暴君很警惕,听到仙长的话猛地睁开双眼,下意识坐起身从储物戒指中取出温水,扶着温奴后背喂他喝水。 睡迷糊的温奴还以为是在前世,困顿的闭着眼张开嘴啊了一声:要喂。 顾遇手抖了下,眸光灼灼地盯着那抹粉嫩的舌尖,哑着声音说道:好 小心翼翼将茶杯送到仙长唇边,动作僵硬中透露着熟练习惯。 柔软的唇瓣触碰到冷硬的杯沿,疑惑的紧紧皱起眉头,心下稀奇顾遇竟然没有趁机占便宜。 要知道,以往他都是要亲亲着喂水,今天怎么这么稀奇,就用茶杯喂水。 揉揉惺忪的睡眼,伸手推开唇边的茶杯,小声嘟囔了一句:今日怎么不占便宜用嘴喂了? 听到这句话的暴君僵在原地,握着茶杯的手用力到指肚泛着青白。 阿奴的意思是想要他用嘴喂水吗? 顾遇面无表情的垂眸看了眼杯中剩余的温水,耳根通红。 作者有话要说:顾遇:这、这样吗 温奴:什么? 顾遇:喂、喂水 温奴:顾遇!! (考完了,题很偏,我看课看书练习的内容与考的内容只能说毫无关系啊啊啊啊) 第103章 带走 嗯?没有等到回应,温奴茫然的眨了眨眼,看到坐在旁边耳尖通红的顾遇,忽然清醒过来。 鹿眸圆睁眼中闪过慌乱,捂唇干咳两声连忙掀开被子起床。 我去看看球球。 不等他回话,直接穿着睡到凌乱的长衫走进内殿。 顾遇紧紧握着茶杯,脸上的红晕肉眼可见的速度散去,想到仙长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差点将手中的杯子捏碎。 阿奴在慌什么? 暴君心尖苦涩生疼,想到阿奴对别人说喂水,漆黑的眸子阴翳危险,恨不得立马将那人杀掉。 并不知道顾遇脑补了乱七八糟一堆事情的温奴来到了内殿,见系统还在床上躺着,怕吵到他睡觉,特意放缓了声音走向旁边的椅子前。 系统默默转头看了他一眼,出声打断安静到有些怪异的氛围:宿主 温奴被吓了一跳,双手无意识的捂着心口:你、你醒了? 系统翻身从床上起来,身上合身的未来时代特有的防御制服装扮,让他看上去挺拔英俊,尤其是腰间别着两把木仓。 哼了一声,直接坐在宿主旁边:我早就醒了,你们说的话我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温奴顿时脸色爆红,尴尬的别开脸转移话题:球球,你可知地魔寝殿在何地? 系统知道他是想要去救小宿主,展开最近几天绘制的地图,两人靠在一起向他解释。 这是我最近几天摸清的。 指了指上面的某处宫殿,道:这里是雪沅的住处,旁边是地魔的住处,而这里是怅捱的地方。 分卷(104) 三个宫殿紧紧靠在一起,周围有很多地魔和厉鬼,不好进去。 温奴看着那张地图,眉头紧紧皱起,无意识的咬着下唇。 忽然肩膀上传来一抹重量,下巴被人捏住,淡淡的红唇下意识张开,唇瓣上面印着一块牙印。 温奴茫然呆滞的看向来人,殊不知他这幅样子让人狼性大发。 顾遇眼神渐渐深沉,喉咙滚动声音沙哑:阿奴别担心,我也是魔族,可以带着你混进去,只不过需要小小的一个步骤。 温奴反应迟钝的眨了眨眼:什、什么步骤? 暴君薄唇勾起,眼神越发危险。捏住仙长下巴,逐渐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直到覆盖上那抹红唇,将黑色浓郁的魔雾渡过去。 温奴没想到是这种步骤,瞳孔放大震惊的愣子原地,想到球球还在旁边看着,慌忙用力推搡身前的男人。 顾遇渡完魔雾很快放开怀里的人,舌尖划过唇角,仿佛品尝到了仙长留在上面的淡雅香甜。 顾遇! 温奴看到球球打趣的眼神,恼羞成怒的狠狠瞪了他一眼。 顾遇不慌不忙,正人君子般微微皱起眉头,像是不解,疑惑的询问道:阿奴怎么生气了?渡魔雾只有这一种办法,若不是怕被那群地魔发现,便不用将魔雾渡过去了。 说着轻声叹了口气,指尖轻轻拂过唇角,不让自己的笑容那么明显。 温奴反正不会相信顾遇的鬼话,拉起球球带着他离开寝殿。 我们去地魔住处附近看看。 系统油然而生一股钦佩,钦佩顾遇能如此这般不要脸,摇摇头紧紧跟在宿主身后,带着他去地魔所在的寝殿。 从这里出发,需要走上很长一段时间,随着越往前走,周围地魔厉鬼越多。 温奴眼神示意系统小心些,率先躲过那些地魔慢慢靠近寝殿。 还未走进,就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小婴儿的声音。 瞳孔微缩,脚下不受控制的想要闯进寝殿,忽然手腕被人握住,穿着一身劲装的玄衣男人把他拦住。 暴君凤眸微眯,看到了地魔的长相,很眼熟,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不过孩儿看上去倒是没事,活奔乱跳的没有受伤。 摇摇头,牵着仙长离开这里,因着两人身上缠绕着魔族的气息,所以没有惊扰周围的地魔。 系统沉默了一瞬,握着两把木仓凄凉的跟在他们后面。 几人不知道的是,雪沅早早就注意到了他们,不过未免打草惊蛇,直躲在暗中盯着他们,尤其是温奴。 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温奴,雪沅冷冽的脸上露出一抹疯狂。 鬼界没有白日夜晚之分,但身为天神与人类,他们习惯于到点便休息,更何况温奴早就记起了前世的记忆,晚上不睡觉容易猝死。 但是想到今天顾遇强制带着他离开,忍不住皱眉询问旁边的人:顾遇,你今天 暴君薄唇紧抿,还在想着今日看到的地魔到底在哪儿见过,听到仙长的声音,喉咙滚动轻声解释:魔尊已经发现了我们,若是不赶快离开,我们会被那群地魔和厉鬼包围,到时候救不了孩儿连我们也不好离开。 顾遇停了下,继续说道:而且,那个魔尊我们见过。 他想起来了,当初他和阿奴在曼珠沙华附近遇见的那个黑衣魔族,就是今日寝殿内抱着孩儿的魔尊。 温奴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什么?我们见过?什么时候? 顾遇眯了眯眼,声音有些冷:去摘曼珠沙华时,碰到的那个黑衣魔族。 温奴闻言想了起来,他当时还在那人手腕上看到了金轮手链。 原来那个时候他们就见过魔尊,这么说来,小宝就是在那个时候被盯上了? 顾遇像是知道仙长在想什么,摇摇头让他不要多想:我今日看见魔尊抱着孩儿哄他,孩儿被带走应当、应当是雪沅一人所为 暴君声音渐渐低落,眼中翻滚着浓郁的黑色。 雪沅 又是雪沅 雪沅到底要做什么 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布局,他到底想要什么东西? 温奴听到雪沅的名字,下意识咬住唇瓣,想起之前雪沅在客栈前看他的眼神,怀疑他是不是想起来什么。 不应该不会 球球当初倒转时光,所有人都不记得之前的事情,雪沅应该不会想起来的。 一时间寝殿内安安静静的,躺在内殿床上的系统默默睁着一双大眼,海蓝色的眸子呆滞空洞的盯着虚空发呆。 不知不觉,睡意来袭,就连毫无困意的顾遇都陷入沉睡。 渐渐地,寝殿大门被人推开,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 雪沅唇角微不可见的勾起一抹弧度,脚尖踩在地上,发出窸窣的响声。 慢慢来到床榻边,居高临下的看向昏睡过去的温奴。弯下腰把人抱在怀里,转身离开这里。 回到周围满是地魔的住处,小心翼翼将人放在床上,伸手轻轻触碰那张脸。 温奴。 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响起,雪沅坐在床边,淡色的眸子盛着他的身影。 好久不见。 想起前世温奴当着他的面化作灰尘,手指猛地蜷缩,脸上的冷意越发明显。 当初他吩咐手下将顾遇万箭穿心,尸身带去鬼界放出魔尊,归来时就看到温奴身体化作灰尘消散与天地间。 那一刹那,心脏很疼,等到再也见不到温奴时他才知道自己的心。 碌碌无为几十年,整日活在仇恨中,到头来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如今他来到另外一个有温奴的世界,这一次绝不会在让他被顾遇抢走。 就算他与顾遇有了孩子又如何,只要把他们统统杀了,就可以当做无事发生。 拇指轻轻摩挲那张红唇,常年冰冷的眸子渐渐弥漫上一层欲/望。 不过不着急,等到顾遇和那个小神魔消失,他会让温奴身心都是他的。 勾了勾僵硬的唇角,翻身斜斜靠在床上,单手支着下巴目光淡淡地盯着身旁的人。 睡梦中的温奴不安的紧紧皱着眉,想要从噩梦中挣扎着醒来,但偏偏怎么也逃不脱泥潭。 雪沅手指拂过温奴眉头,将一缕魔雾送进他的识海,好让他睡的更加沉。 第二日清晨,寝殿内的味道已经散去的差不多,顾遇猛地睁开双眼,眸中布满了红血丝,咬牙切齿的狠狠握着拳头,脸上酝酿着狂风暴雨。 昨晚虽然身体被迫陷入昏睡,但他可以清楚的感知到外界发生的事情。 想到雪沅胆敢触碰他的阿奴,暴君周身弥漫着低气压,眼中充斥着浓浓杀意。 召唤出天子剑与血玉魔笛,阴着脸迅速走出寝殿,直奔雪沅所在位置。 就算那里有埋伏,他也要把仙长带回来。 反应迟缓的系统晃了晃晕乎乎的头,揉着太阳穴连忙追赶上去,防止顾遇和宿主出什么事情。 一直躲在暗中保护的厉鬼见状匆匆回禀主子,一时间鬼王宫内风云涌动,各方势力都朝着雪沅寝殿赶去。 但寝殿的主人却已经离开鬼王宫,抱着昏睡不醒的温奴来到曼珠沙华花丛中,盘腿坐在地上,将怀里的人放在腿长,垂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抚弄着怀里人的长发。 温奴,你说顾遇可会为你舍弃性命。 温奴睫毛轻颤,眼皮轻轻动了下。 雪沅像是没有察觉,继续和他说着话,不知过了多久,率先出现在这儿的是魔尊。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开了个非人类攻的预收,求戳戳! 预收:《人外》 一单元:还未到秋天,沈玉身上便有静电了! 非人静电攻x普通大学生受 二单元:宋清被一位霸总看上了,但霸总不知道的是,他乃世间最后一位神明。 霸道总裁攻x神明少年受 三单元:花店搞促销,买一送一,温怜去墓地给父母送花时,见隔壁墓碑上是个英年早逝的青年,一时心软将花送给了他。 非人厉鬼攻x普普通通人类受 四单元:有一天人们发现月亮不见了。 非人月亮攻x贫穷十八线小明星受 第104章 跳下去 隐夜抱着婴儿站在雪沅面前,目光看向他怀里的白衣天神。 触及到那张脸,眉头轻微皱了皱,但他知道眼前这个天神不是当初那位天界之主。 收回视线,看向雪沅:你确定要这么做? 雪沅脸色微冷,抬眸看了眼跟前的黑色劲装魔尊:魔尊后悔了? 不知想到什么,雪沅继续说道:难道魔尊不想见到想见之人了吗? 隐夜双眼眯起,危险的扫了他一眼:雪沅,记住你的身份。 雪沅唇角微不可见的抿了抿,淡漠的点了点头:是,魔尊大人。 被抱在怀里的小宝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感觉到了爹爹的气息,迷迷糊糊醒来,睁开圆溜溜的大眼好奇的看向周围,瞧见躺在花丛里的爹爹,双眼亮晶晶的咿咿呀呀伸手要爹爹抱抱。 隐夜抱紧奋力挣扎婴儿,眉头紧皱直接转身离开这里。 随着法阵的松动,他现在停留在地面上的时间也越来越久,但还不够,雪沅说的没错,他要想见到金水,必须用神魔之体破坏掉法阵。 既然雪沅愿意做这件事,那他又何须阻拦。 只不过,垂眸看了眼怀里红着眼快要哭了的婴儿,还是带着他离开了哪里,等时间久了,关于父母的记忆也就会消失,到时候有他和金水照看,这个小婴儿也会平平安安长大。 身影化作魔雾回到寝殿,路上碰到满身怒气魔雾失控的半神魔之体,冷漠的眸子闪过一抹暗光,将那个白衣天神在冥河尽头的消息传递给他。 天上忽然飘起曼珠沙华的花瓣,与那群地魔厉鬼纠缠的暴君猛地眯起双眼,漆黑的眸子阴翳狠厉,盛着浓浓的杀意。 系统紧紧靠在顾遇旁边,两手皆握着木仓,眼神扫过将他们团团包围的地魔厉鬼,着急的询问他:现在怎么办! 不知发生了什么,周围的厉鬼忽然停下攻击,旁边的地魔见状摸不清情况也跟着一一放下武器。 穿着一身紫色长袍的怅捱从厉鬼身后走出,宽大的兜帽散落在背上,微卷的紫色长发搭在胸前,头上还戴着之前的红色珠链。 系统顿时僵在原地,脸色瞬间变的惨白。 怅、怅捱 他怎么来了 不行,不能让他看到,不然又要被他抢走缠上! 手无举措的摸了摸身上的东西,并没有找到可以遮住脸的面纱面具,而系统商场内只有防毒面具。 咬咬牙,将防毒面具戴在脸上,一时间吸引了更多的目光。 厉鬼地魔们稀奇的看向脸上戴着奇怪东西的人类,从没有见过此物,看上去有种怪异的美感? 怅捱红艳艳的唇微微勾起,挥手让周围的厉鬼退下,至于那些地魔,不归他管,也不会听他的吩咐。 这是本座的好友,怎么?难道你们要伤了本座的好友? 抬脚径直朝着道长走去,暴君浑身紧绷,警惕的盯着怅捱,只要他一有其他动作,立马用天子剑解决他。 怅捱看也没看他一眼,伸手握住道长的手,笑容张狂危险,举在唇边轻轻亲吻。 周围的地魔霎时间明白了什么,尴尬的挠了挠头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谁带头,一一散去离开。 系统白着脸用力挣扎,手背在衣服上狠狠擦了擦:你、你 怅捱眼中落寞一闪而过,不过很快被他收敛起来,红唇微勾:雪沅不在鬼王宫,看到刚才的曼珠沙华了吗,他在哪儿。 视线慢慢移到一旁的顾遇身上:不过,雪沅定会在哪儿留下埋伏,至于去不去全凭你的意愿。 顾遇双眸阴沉,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抿唇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这里。 系统见状连忙跟上去,根本不想和怅捱孤男寡男的待在一起。 道长 怅捱灰眸闪烁,没想到道长会跟着一起去 想到雪沅在哪儿设下的埋伏,脸色难看的紧紧跟上去,想要握住道长的手让他不要去。 谁知前面的背影听到他的声音走的越来越快,肩膀紧紧靠着顾遇的肩膀。 顾遇,我们走快些,我有些担心宿主。 戴着防毒面具,顾遇看不见商青岸的脸,但从他的话中能感知到慌乱。 嗯了声,隔着衣服握住他的手机,身影一闪直接消失在鬼王宫内,刹时间出现在冥河尽头。 留在原地的怅捱桃花眼微睁,浑身阴气森森冒着鬼气。 顾遇 咬牙切齿追上去,生怕道长在雪沅哪里出了什么事情,等赶到的时候,发现几人安安静静并没有打起来。 雪沅看到顾遇来了,弯腰把地上的温奴抱在怀里,眉眼冷淡的扫向他,声音冷冽:你来了。 暴君脸色铁青阴沉,双手死死握成拳头,手中的天子剑受到他的影响,嗡嗡嗡发出震颤。 雪沅,放开阿奴。 像是听到有趣的搞笑的话,雪沅唇角微微勾起轻笑出声:放开阿奴? 抱紧怀里的人,眼神嘲讽:什么时候阿奴是你的了?你难道不知道阿奴之前可是同我成过亲,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 微微俯下身,目光一寸一寸扫过温奴眉眼,来到那张鲜艳欲滴的红唇上。 咔嚓一声,暴君手中的天子剑差点被他捏碎,脸色漆黑如墨,眼神暴戾阴翳,周身的魔雾疯狂的溢出。 系统生气的瞪向雪沅,大声打断他的谎言:你在说什么胡话!温奴根本就没有与你成亲,与他成亲的是顾遇!早在你欺骗他强迫他的时候,你就已经永远的失去了他! 雪沅双眸微微眯起,冷漠的看向顾遇旁边那个奇怪的修士。 你是谁? 系统冷哼:快放开温奴,不然我一个光子炮过去,你就完蛋了! 拔除腰间的两把木仓,直直指向对面的人。 雪沅看到那两把奇怪的武器,隐隐约约猜到他的身份,当初他受伤时,温奴便是用这种神器的武器将他救走。 分卷(105) 你和温奴是什么关系。 系统不屑于和他说话,前世的时候就是个伪君子小人,欺骗伤害宿主,现在又重新来霍霍! 不过他怎么会想起前世的事情!明明世界重启之后所有人的记忆都会消失! 像是看出他的疑惑,雪沅唇角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当着众人的面抱紧怀里的人。 暴君疯了,红着眼死死盯着雪沅,手中的天子剑震动的越来越厉害。 放开他! 脚下微转,身影闪烁,猛地出现在雪沅跟前,伸手朝着温奴而去。 雪沅面色不变,冷漠的眸子倒映着顾遇的影子,勾勾唇闪身躲开,一瞬间地面上出现道道法阵。 顾遇眉头紧皱,迅速离开阵法,雪沅忽然握住温奴脖颈,与那张手相比,纤细的脖颈脆弱不堪。 顾遇,你若是出来一步,我便扭断了温奴的脖子。 顾遇脚停在虚空,看着阿奴脖颈被雪沅握住,顿时将脚放回原地,退进阵法中。 系统眉头皱的紧巴巴的:顾遇!你别听他的!他不会对宿主怎么样的! 就凭前世宿主放弃回家当着他的面消失后,他直接拔剑自刎,他就不会伤害宿主。 雪沅目光冷淡的看向说话的那个人,挥手间一缕魔雾迅速朝着那人面上而去。 道长小心 怅捱瞳孔微缩,迅速拽住道长手腕把他拉到怀里,挥手挡住那些攻击。 雪沅! 雪沅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转而继续盯着阵法中的顾遇,怀里的人被魔雾虚虚托在半空,双手合十阵法渐渐散发着莹莹光芒。 紧接着,阵法空间出现一处深洞,洞内漆黑一片看不清情况。 跳下去。 雪沅双眼直直盯着顾遇,等着他跳下去。 顾遇没有动,握着天子剑的手动了动,蓄力准备一击要了雪沅的命。 雪沅知道他不会老老实实跳下去,脸上表情依旧不变,身后忽然闪现一块巨大的水幕,水幕中是一座城市,城中的人来来往往做着各自的事情。 画面晃动,魔尊抱着孩儿的身影出现。 你若是不跳进去,第一个消失的便是你的都城,第二个便是那个小半神魔,第三个便是温奴。 顾遇脸色铁青,那双眸子只盛着温奴的身影,除却他之外什么都没有。 双手握的咯吱作响,挥手掷出天子剑,凛冽的剑意直奔雪沅。 雪沅早就猜到顾遇不会因为那一城的百姓老老实实跳下去,不过他的本意也不是让他放弃,而是随意寻个念头毁掉他的城毁掉他的国,引起天道注意将他消灭。 前世到了最后,天道直接干涉,若不是天道干涉,他也不是失去温奴。 抱着温奴躲开天子剑,抽出一把短刃放在他脖颈上,微微用力直接划破皮肤,鲜红的血液顺着脖颈流下。 阿奴 暴君睚眦目裂的收回天子剑,双眼被那抹红色的鲜血染红:雪沅该死 雪沅冷着脸站在原地:跳下去。 系统也没想到雪沅会伤害宿主,看着宿主流血的脖子,气的想要扑上去狠狠揍他。 顾遇紧紧盯着雪沅怀里的仙长,最后看了他一眼,咬牙跳下那个黑不简单的洞。 顾遇 系统瞳孔放大,想也未想直接跟着跳下去。 道长 怅捱没能拉住道长的手臂,挥手给了雪沅一击,紧跟着一起跳下去。 第105章 前世 看着他们一个一个跳进黑洞,雪沅抱在怀里的人忽然化作魔雾消失,幻境破灭真正的温奴躺在曼珠沙华中,脖颈上干干净净并没有伤口。 空中落下一枚玉佩,伸手接住放回温奴身上,弯腰把人抱起来到阵法前往下看去。 黑洞深不见底,周围的阵法散发着莹莹白光,一靠近便能感觉到上面的吸力,体内的修为不受控制的被它吸去。 凉薄的唇微不可见的勾起,只待时间一过,黑洞中的顾遇就会被阵法吸成白骨,而魔尊则会从镇压中醒来,再也不受他人掌控。 不过雪沅为的可不是魔尊,他只是想要顾遇消失。 抱紧怀里的人转身离开,吩咐手下的魔族守在这里,不让其他人靠近。 躲在暗处的将沉肃着一张脸,旁边跟着双眼失明的妄裘。 等到雪沅离开,将沉拍了拍妄裘的肩膀,压低声音嘱咐他:在这待着,不要乱跑。 妄裘用失明的双眼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师尊,我也去。 将沉眉头皱了皱,看了眼周围那些魔族没有同意:不行。 不等妄裘继续回话,直接掰开他的手,朝着那群魔族走去。 无情剑一出,周围顿时冷冽下来。 那些魔族里面有和魔尊一起经历过天魔之战的,很快就认出那把剑是战神将沉的武器。 将沉! 天界战神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魔族中有的惊恐大叫,但更多的是拿起武器抵抗,他们不敢违抗雪沅的命令。 比起战神,他们更加害怕雪沅。 将沉面无表情的握紧手中的无情剑,动作迅速,不过片刻的功夫,那群魔族就被他打的落花流水。 抬头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双手合十从掌缝中冒出淡淡白光,一道结界迅速将那些魔族笼罩。 有人认出这个结界,疯狂的拿起武器攻击,想要从里面逃出来。 将沉不给他们机会,掌心松开,结界内的魔族霎时间消失不见。 出来吧。 将沉收起本命剑,站在原地等妄裘过来,两人一并上前查看那道阵法,以及阵法中间深不见底的黑洞。 师尊,顾遇他们是掉下去了吗? 妄裘被师尊拉着手腕,感觉到手腕上的热度,灰蒙蒙的双眼眨了眨。 将沉低低嗯了声,带着他往后退了一步:不要靠近阵法,它会吸食修为。 妄裘紧贴着师尊,被师尊带着往后:那顾遇他们怎么办?若是时间太久,他们的修为会被阵法吸食干净。 将沉目光沉着,牵着妄裘的手绕着阵法走了一圈。 但是这个阵法他从未见过,应当是前任天君留下,为的就是镇压魔尊。 先回去,这里不安全。 怕那些魔族重返,将沉将阵法样子记下来,带着妄裘匆匆离开这里。 阵法黑洞中,顾遇在空中飘了许久,终于接触到地面,地面下点燃着昏暗的烛光,周围满是暗红色的阵法印记,就连旁边的石壁上,也刻画了各种符号。 感觉到体内的修为正在源源不断的散去,脸色渐渐变的有些苍白。 想到阿奴脖颈间的血迹,疯狂的狠狠握拳锤在墙上。 该死 雪沅 双眼发红,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一想到阿奴纤细脆弱的脖颈被雪沅握在手中,心脏疼的难以忍受。 希望阿奴没有事。 忽然,天上落下两道身影,嘭的一声激起灰尘。 诶诶诶,我的新身体 不会摔坏了吧啊啊啊 系统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来回查看自己的新身体,好在黑洞距离地面不是很高,还没宇宙中那次掉落高,身体好好的没有受到损伤。 怅捱脚尖轻点,慢慢落在地面,见道长在哪儿检查身体以为他受了伤,匆匆上前来到他跟前,握住那两双手上上下下扫了一遍。 道长,你受伤了? 系统尖叫一声猛地甩开怅捱的手,慌张的掏出消毒洗手液洗手:你、你怎么跟着跳下来了?! 怅捱眼中闪过落寞,很快敛去眼中的情绪,红艳艳的唇微微勾起:这个阵法是个杀阵,我怕道长受伤,便跟着跳下来了。 系统疑惑的歪了歪头:杀阵? 显然没有意识到对面话里有坑,就等着他跳下去。 怅捱轻笑一声嗯了下:杀阵,落在阵法中,修为会被慢慢吸食干净。 系统瞪大双眼,像是看傻子似的看向他,眸中满是不敢置信:你知道你还跳下来?你是傻子吗? 怅捱红唇上扬,身后的紫色长卷发被阵法中的风吹起,恰好扫过系统的脸颊,痒痒的连心底也跟着有些恍惚。 道长又为什么跳下来? 系统嗯了好长时间,才解释道:有我在,就算出了大事也会解决掉。 顾遇这时走到他们中间,脸色难看的挡在系统面前,询问对面的怅捱:你说什么?这是杀阵? 怅捱皱了皱眉:嗯,这地下镇压着魔尊,杀阵是前任天君留下,无人可解。 但 看了眼眼前的半神魔一眼,继续说道:神魔之体可以化解这个杀阵。 双手抱胸,懒洋洋的勾起红艳艳的唇:所以雪沅才会将你骗到这里来。 顾遇脸色越发阴沉难看,漆黑的眸子渐渐布上一层红雾,又被血毒解药药效压下去。 诶,你别冲动,淡定! 系统知道顾遇刚吃下血毒解药没多久,要是情绪波动太大魔血还会失控。 顾遇闭上眼深呼吸,强压下沸腾的魔血,睁开血红的双眼看向怅捱:还有什么办法离开这里。 怅捱眼底暗光一闪而过,想到雪沅差点伤到道长,表情有些狰狞:没有,杀阵一旦进入,便无法离开。 说着视线移到道长身上,从未后悔跟着道长跳下来。 系统被怅捱看的抖了下,白着脸下意识躲到顾遇后面:那怎么办?我们得上去去救宿主,还有小宿主! 暴君眼帘微垂,率先走到旁边查看石壁上的符咒,看看可有其它解决办法。 系统见状也跟着过去,不想单独和怅捱待在一起。 怅捱垂头没有说话,默默跟在道长旁边,和他一起检查起周围的法阵来。 但是这个杀阵,是前任天界之主所设,除了他没人知道该怎么破阵。 随着时间推移,顾遇与怅捱的修为越来越低,身体也越来越虚弱,只能坐在地上尽量留住最后的修为。 不然修为散尽,接下来消耗的便是他们的生命。 你、你们没事吧! 系统着急的来来回回走动,脸上急的满是大汗。 怅捱虚弱的笑了笑:道长别担心,我们还能撑一会。 系统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样,他的身体是女娲土所做,他的灵魂是一团数据,所以杀阵对他无用。 但是看顾遇和怅捱身体不受控制的发抖,脸色也苍白吓人,心底慌张又不安。 抬头看了眼不见天日的洞口,除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地下的符咒在闪烁着光芒。 狠狠抓了抓头,忽然想起一个办法,眼前一亮看向坐在地上的那两个人。 我有办法了!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怅捱捂唇干咳,靠在石壁上气喘吁吁的问道:道长有什么办法? 系统身上还有能量,可以带着顾遇和怅捱穿梭时空,不过要想从那个时空回来,需要等他补充完能量。 顾遇听到他的解释,慢慢睁开双眼,唇角溢出丝丝血迹,喉咙滚动哑着声音说道:好,就按你的办法来,带我出去,早日回来早日去救阿奴。 系统见他们都同意,没在继续浪费时间,催动体内的能量。 霎时间,洞内光芒万丈,一路电光火花,旁边出现一块漩涡,漩涡内布满了雷电。 一手拽住一个,三人迅速消失在漩涡内,渐渐地黑洞内安静下来,没了他们的身影。 不知漂浮了多久,三人重重地从天空上落下来,嘭的一声激起巨大的响声。 唔 顾遇吐出一口鲜血,身上的玄衣凌乱,脸上沾了自己的血。 怅捱意识到他们离开黑洞,连忙跪起来查看道长可有受伤。 系统啪一声打开他的手,紧张害怕的缩了缩肩膀:不、不用、我没事!别碰我! 怅捱红唇抿了抿,默默收回手从地上站起来。 系统松了口气,走到顾遇旁边和他一起看向不远处。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有谁来过吗? 周围一片绿绿草地,他们正在一个坡上,远远看去不远处有座都城,但是距离太远让人看不清上面的字。 而且,系统感觉这里有些熟悉,他好像来过这里。 忽然,空中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娇气十足的声音,这道声音让顾遇直接僵在原地,凤眸圆睁不敢置信的看向传来声音的方向。 好累 不想走了 雪沅到底去哪儿了吗 穿着衣着鲜亮的俊美少年朝着这边走来,身边跟着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 这是前世的温奴,身为普普通通的刚刚穿越到古代的人,娇气十足。 作者有话要说:从娇气美少年到温柔天神,阿奴经历太多啊啊啊啊 第106章 修罗场 公子,国师大人陪着陛下去了郊外,咱们还是不要过去的好。 小厮踌躇的看了眼不远处拥挤的人群,叹了口气:您可能不知道,陛下有些、有些暴戾吓人,您要、您要是过去,出了事怎么办 温奴累的直不起腰,踮起脚看向不远处那些人,好像看到了白衣的雪沅。 他也不想过去,但是系统要求他去刷反派的好感动。 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双腿虚弱到打转:那、那我们歇一歇过去 被小厮扶着朝着旁边的树下走去,走近了才发现哪儿站着三个人。 其中一个穿着打扮很前卫,是真的很前卫。 金黄色的短发,海蓝色的眼睛,现代海军样式的制服,腰间还别了两把木仓。 等等?温奴揉揉眼,仔细看了下,发现那两个确实是木仓! 分卷(106) 是他看花眼了还是这个世界还有其他穿越者? 温奴不敢置信的在脑海中呼喊系统,系统数据波动了下,白色光球闪烁着光芒,茫然的说道:没、没有,只有宿主一个穿越者。 那是怎么回事? 好奇的眨了眨眼,朝着树下的三个人走去,准确的说,是朝着系统商青岸走去。 你好 眉头皱了皱,在脑海中搜寻21世纪都知道的暗号。 想了许久,眼前忽然一亮:你好,奇变偶不变! 商青岸沉默了一瞬,默默张嘴回他:符号看象限 温奴鹿眸亮晶晶的,差点上去握住他的手,原来这个世界还真有和他一样的穿越者。 站在两人旁边的顾遇,目光灼热炽烈的盯着仙长,见他要握住商青岸的手,动作先于意识直接挡在他们中间。 喉咙滚动,苦涩的张了张嘴:阿奴。 温奴被人挡住,疑惑的顺着暗影往上看去,只看到男人的下巴,以及性感勾人的喉结。 身后的小厮有幸在国师府见过陛下,一眼便认出眼前的人就是陛下,脸色瞬间发白,脸上汗津津的。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紧紧扣在地上:陛、陛下、小人、小人见过陛下 温奴瞳孔放大,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皇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站在原地。 陛、陛下? 顾遇垂眸看向眼前的人,薄唇微微勾起,眼中盛着满满爱意。 他从未见过如此活泼的仙长,之前只有在仙长中媚药时,才会出现骄纵撒娇的一面。 如今猛然看到不一样的仙长,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快,漆黑的眸子越发低沉危险。 温奴被他看的脸烫烫的,皱了皱眉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脸:我、我脸上有东西? 在脑海里不断呼喊系统,追问它他脸上是不是有东西,让它帮忙看看。 机械的声音冰冷没有感情:没有。 没有?温奴歪了歪头,疑惑的看了那个男人一眼。他脸上没东西,怎么这个人这样子看他? 脸上表情变来变去,比后来身为天神的温奴活泼有趣好多。 看到这个样子的阿奴,顾遇不知为何心尖有些疼,又涩又疼。 阿奴。 顾遇眼底深处挤压着满满的深情,灼灼的像是要把他烫传。 如果他改变这个世界的结果,阿奴是不是就不会经历后来那些事情。 想到自己做的那些恶劣的事情,眼底闪过悔恨。 温奴听到他叫他的名字,还是这么亲密的小名,脸上忍不住红了起来,圆润的鹿眸水水的,像是被雨水洗过的天空,清澈透亮。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顾遇薄唇勾起,脸上的笑容直接让温奴看呆愣在原地。 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竟然犯花痴,慌忙别开脸,只不过通红的耳朵出卖了他。 顾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移话题,询问他要去哪儿:阿奴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出了一身的汗,怎么也不让人抬一顶轿子? 温奴用力摇头:嗯嗯嗯,不要,我不喜欢坐轿子。 想起来这儿的目的,歪头躲开挡在跟前的人,看向不远处那道白衣身影。 我要去找国师,你温奴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你不应该在那边吗? 生活在现代中的少年,并没有古代这种尊卑观念,所以说话时都是平辈好友间的口吻。 当然,除了脸色发白的小厮,在场的其他人并没有意识到什么。 商青岸没想到他们会来到上一世,查看了许久的数据,才看到这段时间的记忆。 这时的宿主刚来这个世界不到半年,为了刷国师的好感度,特意搬进了国师府内,只不过国师好感度一直停留在50%,所以他准备主动出击,到郊外来寻人。 正在查看数据的系统被人拍了拍肩膀,茫然的顺着力道看去,看到顾遇眼中的询问,疑惑的眨了眨眼。 顾遇怎么这个眼神看他?发生了什么? 顾遇没有得到商青岸的回答,凤眸微微眯起,眼神阴翳的扫了他一眼,用神识与他交流。 我会不会碰到这个世界的我。 系统哦哦了一声,原来刚才顾遇那个眼神是这个意思,干咳两声回他:不会,你就是他,他就是你,来到这个世界的一瞬间,你们就已经融合在了一起。 顾遇放下心,勾唇朝他说道:随便走走,既然同路,不若我们一起。 阳光下,温奴那双通透的鹿眸亮晶晶的,听到穿着玄衣的皇帝要和他一起过去,唇角微微上扬弯了弯眼:好啊。 跪在地上的小厮忙不迭爬起来,跟在温小公子后面,不时的暗暗打量温公子旁边陛下的背影。 陛下竟然认识温小公子?但是怎么从未听人说过? 怀着疑惑,小厮看到两人说说笑笑,忽然生出一股两人很是般配的念头,比他们国师大人还要般配。 顾遇眉眼温柔,唇角时时挂着笑容,微微垂下头认真的听着旁边的少年讲话。 温奴说着说着唇瓣僵住,看到男人眼中的温情,轰的一声红了脸。 寄宿与温奴身体内的系统闪了闪,察觉到了一股相似的电流,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跟在两人身后的系统商青岸忽然灵光一闪,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 有些难受的晃了晃头,身体差点朝着旁边跌去。 怅捱眼疾手快的接住道长,单手搂住他的腰肢将他半抱在怀里:道长,你怎么了? 商青岸难受的摇摇头,一晃头更加的晕了:头好晕 脸色渐渐变的苍白,手无意识紧紧按在怅捱手臂上,不舒服的摁着额头。 怅捱眼中闪过担忧,微微弯下腰用力把他抱在怀里:是不是太累了,道长好好休息一会。 商青岸动作虚弱的挣扎了下,但是头实在是难受的太厉害,晕头转向的抱住怅捱的脖颈,双眼慢慢合上很快陷入昏睡。 怅捱桃花眼眯起,挥手将鬼气续进道长体内,检查他的身体。 得到只是灵力用的太过昏睡了过去松了口气,只要道长没事那便好。 寄宿在宿主身上的系统闪了闪,数据有一瞬间的紊乱,不过很快恢复平常。 系统查找不到异常,很快将这件事抛在脑外。 一直和顾遇说话的温奴微微晃晃头,被系统影响大脑有些昏沉。 阿奴,怎么了?顾遇一直盯着仙长,见他表情有异,连忙停下扶住他的肩膀让他站稳:可是哪儿不舒服? 习惯了前世,熟练的伸手搁在他额头上,没有感觉到热度,下移摸了摸肚子,猛然摸到扁扁的慌了一瞬,后知后觉想起仙长早已生下孩子,孩儿都已经快要一岁。 你、你做什么 温奴惊慌失措的往后退,脚下踩到石块身体失控的往后落去。 阿奴小心! 顾遇眼疾手快的搂住仙长的腰,微微用力把人拉到怀里:怎么了?额头不烫,是不是其他地方不舒服? 温奴推开他,站稳后离的远远的,只不过脸上很热,被熏的脸色通红。 你、你、你 系统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震惊,但是作为数据他做不出反应。 宿主,除却反派之外不得攻略其他人。 温奴脸上热度越来越大,恼羞成怒的在脑海里和系统对话:我没有!你不许污蔑我! 说完觉得自己好委屈,眼眶红红的,微微鼓着两侧脸颊谴责系统:你怎么能这样!明明是他先胡乱摸我的! 光球闪了闪,被宿主说的直接乱码。 顾遇见阿奴不说话,眼睛还红了,以为他不舒服,担忧焦急捧住他的脸,拇指轻轻摩挲擦拭脆弱敏感的眼尾:阿奴,到底怎么了? 雪沅冷着脸站在不远处,看到顾遇把温奴抱在怀里,眼底迅速闪过一道暗光。 温奴。 听到熟悉的声音,温奴连忙挣开脸上的手,红着脸匆匆跑向雪沅。 雪沅,你怎么过来了? 雪沅冷淡地嗯了声,握住温奴手腕来到顾遇面前,出声说道:陛下,你怎么到这来了? 顾遇看到雪沅,漆黑的眸子阴翳暴戾,想要现在就杀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快完结啦,下一本开《当万人迷rmb精遇到海棠切片攻》! 第107章 皇后 顾遇压下心底的杀意暴虐,脸上面无表情:随便走走。 见仙长站在他旁边,冷着脸上前挤在两人中间,让仙长只能看着他。 雪沅眼尾微微跳动,斜斜看了旁边的顾遇一眼,眼底迅速闪过一抹暗光。 顾遇今日有些奇怪,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温奴不懂两人之间的氛围,稍稍离的远些随着他们一起往不远处那群人走去。 余光瞥见走在后面,全身裹在黑色长袍中的人,疑惑好奇的看了好几眼。 顾遇时刻注意着阿奴,抿唇掰过他的下巴,哑着声音说道:好好走路,不要乱看。 温奴哦了声,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和他不认识,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羞恼的摇摇头,离的他更加的远。 雪沅将这一幕尽收眼中,薄凉的唇瓣微不可见的勾起。 温奴,过来。 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惹得在场其他人纷纷看向他。 只有顾遇,在听到声音时,目光阴沉的盯着身旁的仙长。 温奴被他的眼神吓到,双手下意识紧紧握住衣袖,仰着头小脸苍白,衬得那唇掰越发娇艳欲滴。 温奴。雪沅眉头轻微皱了皱,打断两人之间的对视。 温奴哦了声,绕开眼前的人来到雪沅旁边,垂着下巴闷头往前走,不敢看那个玄衣男人的表情。 顾遇脸上阴云密布,周身散发着低气压,就连站在雪沅另一边的温奴都打了个寒战。 搓了搓手臂,疑惑茫然的看了眼天上的太阳。 明明还没到秋天,怎么突然冷了? 雪沅脱掉身上的披风披在他身上,声音冷冷的:穿上,小心伤寒。 温奴唔了声,拢紧肩膀上的披风,将自己裹在里面。 顾遇差点捏碎自己的骨头,脸色铁青,像是被人抢了老婆。 温奴只看了一眼就赶快收回视线,不敢多看。 宿主,反派好感度已经60,请继续努力,为了回家奋斗。 脑海中响起系统的声音,温奴瞬间忘了其它,欣喜若狂的追问系统:真的吗?!我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系统:是的,宿主。 脸上跟着露出欢喜,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开心。 仙长在开心什么?开心雪沅将披风给了他吗? 一想到阿奴是在为雪沅开心,暴君眼中醋意沸腾翻滚,恨不得拔掉仙长身上的衣服,让他里里外外都是他身上的味道,而不是那个雪沅的气息。 喉咙滚动,双眼被醋的泛红,布满了一缕缕红血丝。 雪沅敏锐察觉到顾遇的异常,心中的怀疑越来越大,但是脸上仍然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的内心。 温奴被回家的喜悦砸中,开心到晕头转向,根本没有发现旁边那两人的明潮暗涌。 一直跟在几人身后的怅捱,倒是将所有看在眼里。 不过这与他无关,他只对道长上心。 不紧不慢的走着,一行人很快回到大部队所在。 张全安眼尖的瞧见陛下,慌忙弯着腰迎上去:陛下,你 猛然看见陛下阴沉吓人的表情,张全安僵住,耳边响起砰砰砰的心跳声,脸色惨白,眼中盛满了绝望。 陛、陛下 顾遇阴翳的眸子撇了他一眼,这一眼直接把张全安吓的浑身发抖,像是过了一辈子,耳边终于响起陛下的声音。 起来吧。 张全安松了口气,软着腿从地上爬起来:是,陛下。 见到旁边的国师,微微低下头行礼:奴才见过国师。 雪沅声音冷淡的嗯了下,带着温奴跟上顾遇,一行人落座在主位上。 怅捱兜帽中的双眼微微眯了眯,抱紧怀里的道长朝着顾遇走去。 顾遇,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 顾遇脸色自从遇到雪沅就没好过,闻言面无表情的喊张全安,指了指怅捱以及他怀里的商青岸,吩咐道:带他去主帐篷,让人去寻太医过去。 张全安用力点头:是,陛下! 转头看向旁边的紫发公子,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笑容:大人,您这边请。 怅捱抱着道长跟上他,经过温奴时,温奴下意识看了他们一眼,想到被那个裹着黑袍抱着的人有可能和他来自一个世界,挣扎了片刻趁着雪沅不注意追了上去。 一直注意着阿奴的暴君见状连忙跟上,特意吩咐周围的太监拦住国师,让他不要离开座位一刻钟。 阿奴 等等我 温奴听到他的声音,就下意识的脸红耳红,脚下走的越来越快,想要离身后那人远远的。 偏偏身后那人人高腿长,一步赶上他的三步,很快就被那人按住肩膀,低声含着羞耻的亲密名称。 阿奴,跑什么? 温奴脸色通红,感觉都要热到冒烟,弯下腰从他手下躲开:我们不熟,你还是叫我温奴吧。 顾遇收回僵在空中的手,眼中迅速闪过一抹眼光,敛去失落扯了扯唇角,轻笑一声说了声好。 温奴干咳两声,耳尖还是有点红红的,不过好歹没有继续埋头往前跑:你有事吗?为什么跟着我? 顾遇抿唇上前,冷硬的脸上只有在面对仙长时才会融化,听到他询问,眉头皱了皱,在脑海中搜寻借口。 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他回答,温奴疑惑的挥了挥手:怎么了? 分卷(107) 顾遇摇头:我担心怅捱与商青岸,所以去看看。 说完,脸色有一瞬间的铁青阴沉,喉咙滚动被他自己找的借口差点弄的吐出来。 温奴点头哦了声,没有怀疑他的话,毕竟他们三个是一起的,看样子关系还不错。 那我们一起过去吧。 阿奴的邀请,顾遇不会拒绝,虽然是去看除他之外的人。 眼底翻滚着浓浓醋意,脸上表情不变,抬脚与他走在一起:走吧,我带你过去。 温奴这才发现他跟丢了刚才那两个人,尴尬的咳了两声,小声嘟囔:好,谢谢 顾遇终于露出有史以来第一个笑容,像是初冬融化,让人忘不掉。 温奴鹿眸微微圆睁,被他脸上的笑容弄的呆在原地。 意识到自己竟然看呆,用力晃晃头转身往前走:我们、我们快走吧! 顾遇勾唇,大步跟上阿奴,带着他去主帐篷。 帐篷内,怅捱站在床榻边,听到脚步声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谁。 太医松开床上人的手腕,起身摸了摸胡子:没什么大问题,太累睡了过去,好好休息很快就会恢复。 本来面容和蔼可亲的太医,在看到陛下后,顿时脸色大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陛、陛下 老臣拜见陛下 温奴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到,身体直接跳了起来。 顾遇伸手扶住他的腰,微微用力将人放在他旁边:小心。 安顿好仙长,眯起双眼扫向跪在地上的太医:下去吧。 太医感觉到背上炽热吓人的目光,吓的满头大汗,听到陛下的开恩,顿时从地上爬起来出了帐篷。 温奴看了看太医,又看了看旁边的男人,很是怀疑太医是不是胆子有些小,旁边那个人有那么吓人吗? 走到床边看了眼床上的人,瞄到那两把木仓,脑海中的系统忽然出了声。 宿主,取下那两把木仓。 温奴皱眉,没有听系统的话去碰木仓,这不是他的怎么能随便拿。 系统没有办法,只能远距离扫描,扫描结果显示那两把木仓确实是系统商场中的。 数据紊乱,代码闪烁,系统运转卡顿。 这个世界还有其它系统,在它之上。 白色光球变红,进入警戒阶段,温奴顿时疼的捂住头,弓着身子痛哼。 唔 警告警告警告,系统检测到高维生物,自动进入升级状态。 警告警告警告 什、什么温奴紧紧捂住头,脸色发白,眼前一昏失去了意识。 阿奴! 顾遇接住仙长,瞳孔放大,恐慌失措的大声喊道:太医!去传太医! 小心翼翼抱着人匆匆跑进隔壁帐篷,将仙长放在床上,指尖冒出缕缕魔雾想要输入他的体内,但突然想起仙长现如今不是天神,而是普普通通的人类,愣了愣很快收起魔雾。 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周身气压越来越低。 太医怎么还不来! 张全安匆匆从外边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刚离开没多久的太医:陛下,太医来了! 暴君阴沉着脸拽住太医把他丢到仙长面前:快!孤命你治好皇后! 张全安猛地瞪大双眼,就连太医也因为陛下的话呆在原地。 皇、皇后?! 床上那位是他们陛下的皇后?! 太医咽了咽口水,打起精神为皇后检查身体。 顾遇烦躁暴戾的咬牙,半蹲在床边,小心翼翼擦去阿奴脸上的汗水。 太医吓的手抖,好不容易检查完,哆嗦着打开木盒取出药丸交给一旁的张公公:张公公,劳烦您喂皇后娘娘服下。 不必,孤来。暴君收起手帕塞进衣袖,从太医手中接过药丸,动作熟练轻柔的扶起床上的人,喂他服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宝:可怜巴巴 温奴:宝宝乖,爹爹抱抱 顾遇:顾温 第108章 怀疑 喂阿奴服下药,顾遇不放心让他留在这里,吩咐旁边的张全安去准备马车,他们要马上回宫。 张全安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是,陛下! 去外边让小太监备好马车,等到一切打点完,回帐篷复命。 顾遇抱起床上的人,直接把人放到马车上。 太医随行,张全安,去给太医找一辆马车,还有主帐里的那两人,他们也随孤回宫。 是,陛下。张全安应下,很快就将陛下吩咐的事情做好。 怅捱抱着道长上了马车,安顿好道长之后,掀开马车上的帘子去亲自驾车。 他不放心。 一行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等雪沅出来时,帐篷内已经无人。 眸光冷淡的扫了眼空荡荡的帐篷,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寒光。 顾遇有异,他为何突然要带走温奴。 不知名的怒火在心底生出,双手握拳脸上表情越发的冷,墨色长发无风自动,召显着主人的情绪。 皇宫内。 顾遇抱着人从马车上跳下来,径直回了太极宫,看的张全安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你,带我去住处。 身后突然响起阴森恐怖的声音,张全安猛地回过神,被穿着一身黑袍的客人吓到。 是、是 您这边请 抖着声音在一旁带路,陛下也没说安排到哪里去,张全安便自作主张把他们领到了陛下寝殿不远处的小殿内。 怅捱五官隐藏在兜帽中,让人看不清表情,所以张全安看着他站在寝殿门外不动,脸上不断冒着冷汗。 大人?您 怅捱阴气沉沉的撇了他一眼,用脚踹开寝殿的门抱着道长进去。 张全安松了口气,招来一位小太监让他随时等候里面那两位大人的吩咐,他则是匆匆回了主殿,看看陛下那边可有什么吩咐。 太极宫内,顾遇小心翼翼把阿奴放在床上,掀开暗红色的锦被盖在他身上。 目光触及到那床被褥,眼前浮现孩儿的模样。 也不知孩儿现在如何,可有找爹爹和父皇。 视线不知不觉移到仙长脸上,看着那张稚气单纯的五官,眸中翻滚着浓郁的黑雾。 拇指轻轻摩挲,眼神渐渐沉下来。 阿奴 原来你还有这种模样 收回手指,帮他捏好被角,起身去了隔壁的小书房。 坐在龙椅上,拍拍手传召隐藏在黑暗中的暗卫。 李然身影瞬间出现在书房,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脸上带着黑色面具:主子。 顾遇抬眸看了他一眼,薄唇轻启:去查查国师,最近可有什么动作。 暗卫李然猛地抬头,不敢置信的问道:主子? 顾遇眯眼,眼神危险:李然。 李然意识到自己逾矩,慌忙白着脸低下头:是,主子,属下这便去查国师大人。 等从书房离开,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好似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董立暗暗看了他一眼,拉着他来到无人角落:怎么回事?陛下罚你了? 李然茫然的摇摇头:陛下让我去查国师。 拍拍脸让自己恢复冷静,挣开手臂上的手,冷声说道:你小心些,我先去准备准备,今晚便开始探查国师府。 董立阿了声,等回过神跟前已经没了李然的身影,想到他说的话,整个人陷进了不敢置信中。 陛下竟然要查国师?这是要变天了吗。 书房内,顾遇在椅子中坐了许久,想起阿奴还在昏迷中,敛去眼中的情绪起身回了寝殿。 坐在床边守着昏睡过去的人,双手紧紧握着他的手,为他取暖。 温奴睫毛轻轻颤抖慢慢睁开双眼,茫然无措的看着陌生的环境。 想要用手撑着床起身,后知后觉发现他的手被人握着,力气虽不大却也挣不开。 哑着声音唤旁边的那人的名字:陛下?这是什么地方? 垂眸看了眼身上绣着龙纹的被子,在看看旁边柱子上盘着的金龙,心下有些慌乱惊讶,大概猜到了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顾遇自来到这里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守着仙长时便睡了过去,如今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猛然从梦中惊醒。 看到阿奴完好无损的在他旁边,劫后余生的将他紧紧抱在怀里,眼眶猩红含着水雾,声音又沉又哑:阿奴,你醒了,可有哪儿还不舒服?我去传太医,让他来给你看看。 温奴被迫仰着下巴搭在男人胸前,刚刚睡醒的鹿眸惺忪慵懒,经过这一系列动作,瞳孔微微放大,鼻尖上满是男人身上的气息。 你、你先放开我 感觉到气闷,温奴推搡眼前的人,红着脸挣扎。 顾遇喉咙滚动,目光沉沉的松开他,上上下下检查一遍。 温奴被摸的地方瞬间又热又烫,耳边嗡嗡嗡的什么都听不见,水润的眸子呆愣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暴君勾唇,眼中闪过温柔笑意:还头疼吗? 轻笑声让温奴回过神,忙不迭用力摇头,别开脸不去看他:不、不疼了! 想起昏迷前系统说的那些,大声在脑海中呼喊系统,但不管他怎么喊都没有熟悉的机械声响起。 怎么回事? 温奴手无举措的僵在原地,没了系统他现在该做什么?继续去攻略雪沅吗?可是雪沅根本就不喜欢他,连好感度也一直停留在60。 顾遇细心的察觉到阿奴的不安,眼中迅速闪过一抹暗光,唇角的笑容越来越大,面不改色的说起谎话:国师最近很忙,他让孤好好照顾你,最近几天你便在太极宫好好休息,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太医随时都能过来。 什么?温奴迟疑的看了他一眼,不怎么相信他说的话,但是眼前这个人是皇帝,应当不会欺骗他。 好吧,那这几天就打扰陛下了。叹了口气,顺着力道躺下,双手拽着被子,虚虚盯着帷帐发呆。 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他好想爸爸妈妈啊。 现在他只能呆在皇宫里,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雪沅,让雪沅把他接走。 你好好休息,我去让人准备些你爱吃的。 顾遇捏了捏被角,起身离开寝殿,吩咐张全安好好看着里面的人。 是,陛下。张全安恭敬老实的候在殿外,目送陛下离去,心中不断猜测着陛下是怎么认识的里面那位公子,竟然一步登天成了皇后娘娘。 不怪张全安完全没有记起两人的性别,虽说陛下后宫有王姬夫人与其她娘娘,但陛下从未宠幸过她们,至今还是一个人。 如今突然有了皇后娘娘,直接抛却了性别,震惊与陛下居然待寝殿里那位娘娘这般上心,连衣食住行都要亲自照顾。 在这些情况下,其它的都不重要。 听到里面传来咳声,张全安慌忙弯着腰进去,动作迅速稳当的端来一杯茶水:娘娘。 温奴嗓子痒的厉害,止不住的咳嗽,泪眼模糊的伸手接过来人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没能听清他喊的是什么。 喝下水好了很多,哑着声音朝他道谢:谢谢。 张全安惶恐的摇头:奴才应当的,娘娘折煞奴才了。 弯腰将茶杯放回桌上,恭敬的小声说道:娘娘您好好休息,奴才就在外边候着。 退出寝殿,转身关上大门,老老实实站在门外候着。 温奴被他一举一动弄的摸不着头脑,茫然呆滞的眨了眨眼。 刚才那个人叫他娘娘?是认错人了吗? 垂着下巴散发思维,身后柔软的长发不受控制的散在胸前。 顾遇进来便看到这一幕,仿佛又回到了很久之前,那时仙长怀着孩子,每日清晨醒来就会呆呆地垂着下巴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脚下动作变轻,小心翼翼的朝着床上的人走去,生怕不小心惊扰了他。 温奴听到轻微的响声抬眸看去,看到是那位陛下,疑惑的歪头:你怎么这个样子走路? 很像入室盗窃的小偷 干咳两声,没有把后面那句话说出来。 顾遇被仙长发现,所幸大步来到他面前,打开食盒把里面的吃食一一拿出来。 晶莹剔透的碧梗米散发着清香,白玉瓷盘中的菜色泽诱人。 温奴肚子跟着咕咕叫,红着脸捂住小腹尴尬的移开视线。 暴君低声沉笑,摆好碗筷上前把床上的人抱下来放到凳子上:都是你爱吃的,快尝尝味道如何。 温奴轻声阿了下,桌上的饭菜别说爱吃了,他都没有见到过,不过看上去味道应该不错。 没有对顾遇说他没吃过这些,而是拿起筷子夹了些青菜就着米饭吃下。 入口味道清甜鲜美,很像是蒜末炒油麦菜。 但是暴君是何等的细心,将仙长脸上的变化一一看下。 眼帘微垂,眯起眼扫了圈桌上的饭菜,指尖无意识的轻轻敲打桌面。 眼前这个人是他的仙长吗。 脑海中闪过商青岸见到温奴时的眼神变化,心中的疑虑渐渐散去。 眼前这个人应该就是仙长,但是仙长为何看到这些菜是这种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假期快乐,玩的开心呀! 第109章 心动 坐在顾遇旁边的温奴吃了满满一大碗米饭,拿帕子擦了擦唇角,弯着眼朝顾遇说道:很好吃,我很喜欢,谢谢。 顾遇勾唇轻笑:阿奴喜欢就好,还想吃的话,明日我让御膳房的人继续做。 听到自己的话,眉头微皱脑海中闪过一道光,快的让他抓不住。 温奴唔了声,在那人炽热灼热的眼神下,忍不住垂下头,双手紧紧攥着筷子,脸颊两侧有些红。 分卷(108) 我能出去走走吗。刚才他吃的多,现在肚子鼓鼓的很撑。 走吧。顾遇起身,眉眼温柔,漆黑的眸子好似一潭幽泉,让人溺死在里面。 温奴呆呆地阿了声,恍惚茫然的起身跟在他后面,两人绕着御花园慢慢散步,仿佛时光又回到了很久之前。 那时仙长还未发现真相,待他温和有礼,关系亲密,两人便是这般走在御花园中。 看到那枝熟悉的花朵,凤眸圆睁大步上前摘下来,递给身旁的人。 喜欢吗?带回去插花瓶中如何? 温奴喜欢颜色明媚张扬的花,双眼亮晶晶的从他手中接过来,小心翼翼护着根部:我们快回去吧,不然时间久了花会枯萎的! 顾遇说了声好,眼中倒映着仙长开怀大笑的模样,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风景。 余光下,两人的影子渐渐拉长,重合在一起。 不知不觉,时间过了将近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温奴睁开眼就是顾遇,闭上眼之前也是顾遇,就连每日用膳顾遇都会陪着他一起。 平静无波的生活中,硬生生被挤进一个人,在他的心底留下一抹痕迹,快要把雪沅与系统忘却。 好好吃饭,不许发呆。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温奴恍然回过神,抿了抿唇角,捧着碗小口吃饭。 这个味道他已经喜欢上,就算吃在多次也吃不腻。 就像是挤进生活中的人,再也无法丢掉。 顾遇收回视线,为他夹了一块红烧鱼,边说道:今日宫外很热闹,可要出去逛逛? 温奴吞下饭菜,仰着头看向旁边的人,一双鹿眼通透明亮:要! 顾遇目光触及到阿奴唇角的翠绿色米粒,眼神渐渐幽深,捧住他的脸,拇指轻轻摩挲,将它擦掉。 好了,吃饭吧。 温奴顿时红了脸,埋头唔了声,大口吃着碗里的饭菜,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等到用完早膳,张全安带着人进来,手中托着托盘,托盘中放着衣服与配饰。 陛下,您要的东西已经备好。 顾遇嗯了声,挥手让他们把东西搁下离开,亲自展开新衣递给阿奴:去穿上,我们待会出宫。 衣服是淡青色,衣袖上绣着翠竹。 温奴摸到衣服的触感,惊讶震惊的瞪大双眼。 像是软绵绵的云朵,看上去层层叠叠,但实际上很轻。 换上衣服出来,白银绞成丝编织成的腰带,将他的腰钩织的纤细,好似一张手就能握住。 顾遇眼中神情翻滚,目光沉沉地盯着眼前的人,眼尾染上点点猩红,喉咙滚动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下,声音沙哑低沉:阿奴,我来为你束发。 温奴轰的一声脸色爆红,白皙的皮肤上像是染上一层胭脂,可口美味。 暴君眼神越发幽深危险,压下心底的欲/望,执起梳子为仙长束发,拿过托盘中的玉冠将长发箍住。 手指拂过半披着的长发,哑声说道:好了,我们走吧。 温奴诺诺的嗯了声,见他还是穿着那一身玄衣,挣扎了片刻小声问他:你不换衣服吗 顾遇眉眼柔和,薄唇微微勾起:换,阿奴帮我看看穿那一件可好? 拉着凳子上的人来到衣橱,打开门让温奴帮他选穿什么衣服好。 温奴看到里面一排的衣服,默默转头看向旁边的男人,指了指里面的衣服:你确定还需要我选吗?不都是一个颜色吗? 衣橱里,排排赤玄色长袍,就连上面的龙纹都是一个模样,精致到爪子上的颜色都没有变化,张牙舞爪的有种蠢萌的样子。 顾遇眉头微皱,低声说道:不一样。 拎起某件赤玄色长袍,指了指上面龙纹的胡子:龙的胡子不同,这件用的是金丝,而这件是银丝。 温奴摆手,整个人都快要埋进衣橱里,仔仔细细翻看里面的衣服,终于从一堆龙里面找到普普通通的衣服。 如果,没有龙就是普通的衣服,那这件衣服很普通,上面绣着的是日月星辰和山川水流,还有奇怪的虫子。 这件吧,这样我们两个穿的就差不多一样了! 温奴还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弯了弯鹿眸笑盈盈的将衣服递给他。 顾遇声音沙哑,眸光沉沉的接过那件朝服,直接脱掉身上的衣服换上。 你、你怎么在这儿换衣服?!温奴瞳孔放大,看到了那人的八块腹肌,也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面红耳赤的迅速背过身,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刚才看见的画面。 不行,不可以,不能回忆! 温奴捧住脸降温,背对着那人离的远远地,让他好好换衣服。 阿奴,我换好了。顾遇唇角微勾,系上玉制腰带,束起的长发被他懒散的披在身后,耳垂上一直戴着血石耳铛。 穿上朝服的他,更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只不过往日那双冷漠无物的眼中多了一抹温暖。 温奴小声哦了下,等脸上温度散去,才转过身去看他。 看到换上衣服的顾遇,温奴直接愣子原地,呆呆地看着那张脸。 拍拍脸让自己冷静下来,视线胡乱瞄着四周,不敢看眼前的男人。 走、走吧,时间不早了 顾遇勾唇,上前握住他的手,带着他离开寝殿。 张全安候在门外,见陛下出来,连忙弯下腰:陛下,奴才已经准备好马车。 顾遇看了他一眼,牵着阿奴的手朝着太极宫宫外的马车走去。 张全安松了口气,抬头跟上陛下,不经意看到陛下的穿着,瞳孔放大眼中闪过震惊。 陛下怎么穿了朝服?他不是让小太监送去了其它衣物吗?难道陛下没有看见? 张全安不敢询问,老老实实跟在两人后面,见陛下与娘娘上了马车,连忙上前坐在驾车的暗卫旁边。 董立看了他一眼,默默挪开位置离的远些。 李大人吃起飞醋来,那可是不分情况的。 张全安疑惑的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是陛下常用的龙涎香,没有其它味道,但是董立怎么躲着他? 董立像是没有看到张公公的疑惑,老老实实坐在小角落驾车。 马车很快离开皇宫,商青岸站在寝门口,踮着脚伸手挡在额前往远处看。 怅捱从后面出来,手中拿着披风,见道长好奇的样子,红艳艳的唇勾起,轻声问道:道长想不想出去走走,今日是人间的花灯节,很热闹。 展开披风,系在他身上:小心风寒,你的身体刚刚好,不能着凉。 系统商青岸对此已经麻木,在怅捱没日没夜的把病毒传染到他身上的时候,系统已经来不及消毒杀菌。 不过他还是条件反射的躲开了怅捱的手,警惕的往后退了一大步:站住,别动手动脚的! 金色短发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像是一轮小太阳,就算是这般态度,怅捱也心甘情愿,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 好,我不碰你。怅捱唇角上扬,收回手拉开距离。 商青岸这才松懈下来:你说花灯节?我们去看看。 怅捱脸上笑意越甚:好。 另一边,马车稳稳当当停在京城主干道上。 顾遇跳下马车,掀开车帘伸出手。 温奴看了眼他的手,咬了咬唇放在他掌心,被他扶着从马车上下来。 顾遇没有放开,直接握着他的手离开这里,张全安与暗卫董立默默跟在后面,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白日里街道上人不多,但今天是花灯节,周围的路边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物件,精致有趣。 顾遇远远看见红通通的糖葫芦,凤眸微微眯起,勾着唇上前要了一只递给旁边的人。 阿奴尝尝,是不是你喜欢的味道? 温奴眼前一亮,他之前在家里,父母不让他随便吃外边的东西,就连糖葫芦也只偷偷吃过一回。 接过男人怀里的糖葫芦,微微弯着眼咬了一口,入口软糯香甜带着丝丝的酸,比他之前吃过的要好吃很多! 好吃! 你要来一口吗? 温奴踮起脚,将吃过一颗的糖葫芦递给他。 顾遇定定的看着他,伸手握住那抹纤细的腰肢,微微用力抱起来搁在他脚面上,这样两人之间的距离就不会太远。 温奴呆在原地,仰着下巴看着近在咫尺的顾遇,眼中倒映着那张俊美冷硬的五官。 顾遇慢慢俯下身,张嘴叼住糖葫芦,半嗑着眼吃下。 浓长的睫毛好似挠过温奴的心,不受控制的砰砰砰乱跳起来。 顾遇唇上被糖葫芦染上红色,哑着声音目光灼热的看向温奴:很好吃。 作者有话要说:顾遇:很好吃。 温奴脸色通红,恼羞成怒:顾遇!不许胡说! 顾温:爹爹,你怎么脸红了? 第110章 抢婚 温奴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握紧手中的糖葫芦,蹭的一声往后退去。 顾遇皱眉,伸手扶住他的腰:小心些,不要摔了。 温奴咬唇嗯了声,低着头盯着手中的糖葫芦,脸颊两侧红红的。 走吧,我们去逛一逛。顾遇心情颇好,勾唇握住他的手,牵着他离开主干道,往一处小桥上走去。 之前他们来过这里,不远处就是那家花灯店。 站在不远处的雪沅眸光冷淡,周身散发着冷气。 看着温奴与顾遇亲密接触,眼底闪过寒光。 温奴。 冷冽的声音响起,温奴僵了僵很快想起好感度和系统的事情,握了握手中的糖葫芦,扬起唇角弯着眼笑盈盈的上前:你要来接我回去了吗? 雪沅眉头轻微皱起,抬眸看向温奴身后的顾遇。 顾遇黑眸幽深,沉沉地与雪沅对视,并没有特意隐藏自己眼中的敌对。 见过陛下。雪沅微微颔首,没有太多恭敬,更多的是随意。 垂眸撇了温奴手中的糖葫芦一眼,没有说什么,而是转移话题直接询问起回国师府的事情。 在皇宫待的时间不短了,今日便随我回府吧。 温奴迟疑的看了顾遇一眼,咬唇嗯了声,闷闷地低着头发呆。 他在皇宫内的这几天玩的很开心,要不是突然见到雪沅,都快要忘了攻略和系统的事情。 抿唇跟在雪沅身后,看着他与顾遇几个字几个字的说话,视线不受控制的渐渐移到那人后背上。 顾遇感觉到后背炽热的目光,脚下停顿,余光暗暗看了阿奴一眼,一心两用边应付雪沅。 雪沅自然察觉到两人的动作,眸光暗了下,停下脚转身看向温奴,冷声道:过来。 温奴茫然的眨了眨眼,不知道雪沅怎么突然叫住他,抿唇握紧手朝着他走去:怎么? 雪沅冷漠的拿出一张手帕,面无表情的擦去他唇角的冰糖,顺势握住那只手让他走在身旁。 顾遇脸色阴沉,漆黑的眸子酝酿着暴戾阴翳,充斥着浓浓的杀意。 咬牙切齿的狠狠扫向雪沅,衣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手背上泛着青筋。 温奴偷偷看了眼顾遇,见他脸色难看,下意识挣了挣雪沅的手,下唇被他咬的留下一个印子。 雪沅垂眸看他,松了松力道防止被他弄伤,但却没有放开他,而是让他靠在身旁,挡住顾遇的视线。 陛下,距离花灯节还很早,臣先带他回府。 不知不觉一行三人又回到原来的桥上,雪沅牵着温奴的手与他一起站在顾遇面前,脸上表情淡淡,声音清冽冰冷。 顾遇黑眸阴翳,闭了闭眼,低声回他:好。 视线转到阿奴身上,眼中盛着失落悲哀,但很快就被他敛藏隐去。 温奴没有看清楚,但他能感觉到顾遇身上的低沉失落,但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不能和系统指定以外的人在一起。 手臂上传来拉力,脚被迫跟上雪沅,趁着雪沅不注意,回眸看了眼桥上的人,远远地只能看到那人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却看不清那人的表情。 顾遇凤眸微眯,现在对雪沅满是杀意,想要上前把阿奴从他身边抢回来。 但是他不能,阿奴现在与他不过是陌生人,对于阿奴来说,雪沅应该才是他熟悉的,值得信任的。 花灯节失去了意义,两个人出来,最终却是一个人回去。 顾遇脸色阴沉难看,面无表情的坐在马车上,远远看见阿奴跟着雪沅上了车,眼神渐渐暗淡下来。 阿奴 呢喃的声音突兀响起,虽然声音很小,但温奴偏偏好似听到一般,顺着视线看向那辆马车。 见他停下,雪沅出声询问:怎么了? 温奴摇摇头,扶着雪沅的手上了马车,寻到一处角落坐的远些。 雪沅弯腰进来时垂眸扫了他一眼,表情不变的坐到主位上,眼神冰冷:过几日是吉日,你说的成亲之事的,我同意了。 温奴阿了声,呆呆地瞪大双眼看向雪沅:成亲? 雪沅闭上眼嗯了声,自从看到温奴和顾遇待在一起,他心中便烦闷暴躁,想让温奴只看着他一个人。 之前面对温奴的讨好,他从未放在心上,但是等到他去讨好别人时,他又开始后悔。 想起前段时间他被人埋伏,是温奴突然出现救了他,当时他问了温奴想要什么报答,温奴说想要与他成亲,但是他没能同意,现在倒是可以以此为理由让温奴绑在他身边。 眸中闪过一抹冷光,抬眸看了他一眼,出声问道:怎么?后悔了? 温奴鹿眸圆睁,大脑一片空白,浑浑噩噩的不知作何反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雪沅。 当初系统让他攻略反派,为了更好的接触到雪沅,特意趁着救治他的时候提了成亲的事情,他本以为雪沅不会同意,没想到 眼前浮过顾遇的影子,温奴脸色有些苍白,张了张嘴想要拒绝,但雪沅没有给他机会。 回去后,我让人准备婚礼,这几天你现在府里好好待着,等成完亲我带你去江南游玩。 雪沅脸上依旧的冷,但是在看向温奴时缓和很多。 分卷(109) 温奴愣在原地,没能及时的反驳他,而成亲的事情,就被他订了下来。 回到府邸,雪沅抬脚从马车上下来,朝着车内的人伸出手,声音清冷:下来吧。 温奴抿唇嗯了声,扶着他的手从马车上下来,被他牵着往府里走。 雪沅招来府内的管家,一边握着温奴的手往书房走,一边吩咐管家成亲事项:我去阿温要在三日后成亲,大大小小的事项都要最好的。 管家没想到主子会要成亲,虽然他知道主子对旁边那位温小公子不普通,但没想到主子竟然真的会与他成亲。 连忙点了点头,说道:是是是,主子您放心,小的这就去办! 送走管家,雪沅带着温奴去了书房,让他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端了一盘糕点放在他面前:吃些东西,累了就会房休息,等我处理完一些事情,便和你一起用膳。 温奴还在恍惚中,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呆滞的点了点头,取了一块糕点垂头小口小口吃着。 他要和雪沅成婚了?这是不是说明好感度到达100了? 系统、系统什么时候醒来,他应该、可以回家了吧 想这想那,不知不觉盘子里的糕点被他吃的七七八八,刚好书房内的另外一个人雪沅也已经忙完事情。 起身来到少年跟前,朝他伸出手,冷声说道:走吧,去用膳。 温奴点了点头,擦干净手放在他掌心,被他拉着去了厅堂,桌上已经被下人摆上饭菜。 两个人,六菜一汤。 温奴已经习惯,在国师府待的久了,才知道雪沅看上去冷,实际上却要求很多,处处可以看出他出身不简单。 而另外一边,顾遇坐在昏暗的书房内,李然跪在地上,脸上汗津津的。 过了许久,龙椅上的帝王终于出声,声音低沉沙哑: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孤没有听清。 李然不敢不说,但又害怕陛下发怒,只能细声细气的回话:陛、陛下,国师府传来消息,国师大人要、要与温、温公子成亲 咔嚓一声,李然顿时低下头,紧紧盯着地面。 顾遇脸色阴沉,浓黑的眸子渐渐飘过一缕红雾,青白的手死死握着手下的椅子,金丝楠木直接被他捏碎,化作粉末落在地面上。 该死 雪沅 这是雪沅在向他宣誓,他不同意,他绝不会让阿奴嫁给雪沅 脑海中闪过某些画面,还记得阿奴中媚药之后说的话。 当时他说要不是你说对我好,我怎么会和你逃婚。后来在山洞内,也不止一次提起过抢婚的事情。 难道当时阿奴说的便是这一次吗 想到这种可能,顾遇瞳孔微缩,眯起双眼狠狠扫向国师府的方向。 原来这个时候,阿奴就已经和他相识了吗?但他为什么没有这个时候的记忆?后来害的阿奴经历那番痛苦。 握在椅子上的手收紧,眼神逐渐暗淡无光。 不管如何,他都不会让阿奴嫁给雪沅。 国师府的人动作还算快,不到三天的功夫就将婚礼办好。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将整个国师府照亮,扫平了往日里的清冷,变的温暖起来。 雪沅心情肉眼可见的颇好,站在书房窗前看着那些红色灯笼。 想到明日就要和温奴成亲,抬脚想要去看看他。 忽然,房间内昏暗下来,浓郁的魔雾突然出现,一道不男不女的声音响起:雪沅,不要忘了你的任务。 雪沅眸光冷了冷,转过身看向那团魔雾:魔尊放心,计划已经开始,顾遇喜欢温奴,只要我娶了他,到时候顾遇怒火攻心自然就会魔血失控。 站在门外的温奴僵在原地,身上穿着府里下人送来的喜服,大红的颜色衬得他的脸越发的白。 第111章 一国之后 温奴红着眼转身离开,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低着头满脑子都是刚才听的话。 雪沅与他结婚,不过是为了害顾遇。 第一时间,他想到的是顾遇,他不能让顾遇因为他而受到伤害。 双手紧紧握着喜服上的刺绣,修剪干净圆润的指甲无意识的扣着上面的花纹,弄的指肚泛着红肿。 雪沅与魔尊谈完话出来,便看见穿着大红喜袍的少年坐在半是昏暗的灯光下,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 轻微皱了皱眉,抬脚朝着他走去:怎么在这坐着? 温奴听到雪沅的声音愣了愣,很快红着眼抬头看他,眼中盛着后悔难过:雪沅,我不会和你成亲的。 别开脸,眼角挂着点点水渍。 他从现代来到这里,第一眼见到的就是雪沅,虽然知道他是书中的反派,但雪沅往日待他很好,谁能想到到头来他不过是可以被随便利用的棋子。 雪沅像是出现幻听,冰冷的五官微微皱了下:温奴。 温奴擦去眼角的泪水,鼻尖红红的,喉咙有些疼,声音哽咽:雪沅,你骗了我,我最讨厌骗子了。 吸了吸鼻子,扬起下巴将眼泪憋回去,张了张嘴说道:我是不会嫁给你的,明日的婚礼就散了吧。 雪沅握了握身侧的手,冷着脸一步一步朝着喜服少年走去,居高临下的抬起他的下巴,冰冷的眸子定定看着他。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温奴自然没有推拒,推开他的手扭头看向其它方向,咬着唇冷声回他:是,我都听到了,我不会让你利用我来伤害其他人的。 雪沅呵了声,捏住他的下巴让他看着他,声音比寒冬腊月都要冷上一倍:不可能,明天婚礼继续。 温奴瞳孔放大,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好像是第一次看清眼前的人。 雪沅松开他的下巴,眼神很冷,招来管家让他好好看着温奴,最好不要让他离开房间半步,直到他们成完婚。 雪沅!你要囚禁我!温奴慌乱不安的用力把他推开,慌不择路的提着厚重的喜袍往外跑。 没有系统帮他,他只能依靠自己跑出去,只要跑出去,雪沅就不敢做什么。 眼眶被风吹的生疼,眼尾又红又干涩,被眼泪灼烧的难受。 温公子 来人!快来人 别人温公子跑了 管家见状连忙追上去,一时间整个国师府内乱糟糟的,都在追那道红色身影。 雪沅站在阴暗处,默默盯着温奴奔跑的背影,冷漠的脸上唇角微微勾起。 想跑? 只要他想,温奴永远跑不出国师府。 而毫不知情的温奴胆战心惊的东躲西藏,身后追赶的人越来越多,后背紧紧靠在假山上,死死捂住嘴急促的喘着气。 鹿眸惶恐不安的圆睁,盛满了莹莹泪珠,像是断线的风筝,不断顺着脸颊落下。 系统 系统 不管他怎么呼叫,脑海中都没有人响应他。 温奴绝望的蹲坐在地上,华丽厚重的喜袍铺在上面,被染上污泥。 他不会和雪沅成婚的,绝不会 雪沅就是一个骗子 原来这就是反派,面上一副喜欢你爱你的样子,其实根本就没有一丝丝感情,为的不过是他的利益。 忽然后脖颈传来一阵疼痛,温奴瞳孔放大不甘的转头看向身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一身白的雪沅站在他后面,伸手接住想要跌倒在地的少年,弯腰把他抱起来。 出了假山,管家候在旁边,见大人抱着温公子出来,连忙上前想要帮忙:大人,还是我来吧。 雪沅冷冷地撇了他一眼,径直绕过他抱着温奴回了房间,吩咐门外的小厮好好守着。 一夜过去,温奴醒来疼痛欲裂,尤其是脖颈后面隐隐作痛,像是被谁打了一样。 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瞳孔放大猛地起身去开门,谁知雪沅竟然在外边把门锁死,怎么也打不开。 来人,我要出去,我想去茅房! 温奴用力晃门,朝着外边的小厮大声喊叫。 雪沅早早便来了温奴住处,听到他在里面喊叫,冷淡的眸子看了那两个小厮一眼,示意他们把门打开。 门很快被打开,温奴眼前一亮,迫不及待的推开门跑出去,眼前没有注意嘭的一声撞在某个坚硬的地方。 雪沅面色不变,伸手扶住他,声音清冽听不出他的情绪起伏:小心。 听到熟悉的声音,温奴瞪了瞪眼,咬唇离开雪沅怀抱,躲开腰上的手:你来干什么,我说过,我不会嫁给你的,今天的婚礼我也不会参加。 雪沅手指蜷缩了下,面色不变的垂眸看向眼前的少年,出声说起旁的事情:不是要去茅房,走吧。 什么?温奴愣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等到手腕被他强硬的拉住,才意识到雪沅要守着他上茅房。 死死咬住下唇,红着眼挣开手腕上的手,提着喜袍裙摆进了茅房。 一想到雪沅就站在门外,温奴便怎么也解决不出来,最终还是闭上眼强迫自己不要去乱想。 回去的路上就他们两个人,周围的假山树上挂满了大红的灯笼,周围的小厮丫鬟喜上眉梢,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来来往往准备婚宴上的东西。 温奴一直都在寻找离开的机会,但不管如何雪沅都能发现他的意图,紧紧攥着他的手不让他乱跑。 手腕被握的生疼,温奴脸色渐渐变的苍白,绝望的垂着眼帘,眼尾满是红色。 雪沅唇角溢出一声轻叹,停下来抬起温奴的下巴,手指轻轻擦去他眼尾的水渍,覆盖在那抹艳红上面。 时常冷淡的脸上,稍稍温和一些:温奴,是你先提出成亲的,待完成大业,我便带你回家。 温奴没有说话,雪沅见状也没说什么,而是直接把他带了回去。 不到片刻,门外进来两两散散的人,一个为他束发,一个为他点妆,手中被迫塞进一把扇子。 好了,新娘子该出去了! 喜娘拉着温奴起身,一左一右就连后面都跟了人,防止他在路上跑掉。 新娘子拿好喜扇! 喜娘见他没好好拿扇子,大声喊了句,一时间所有人都往这边看。 温奴脸色苍白,咬唇举起扇子遮住半张脸,被迫跟着他们上了花轿。 花轿需要在京城士干道上绕一圈,然后又重新回到国师府。 还未到,温奴就听到嘈杂的声音,紧接着花轿停下,帘子被人掀开。 脱去白衣的雪沅今日穿了一身大红色衣服,上面绣着的是与温奴身上一样的鸳鸯。 掌心向上,抬眸看向轿子里的人:下来。 温奴圆扇下红唇被死死咬住,尝到一丝血腥陡然回过神,垂下眼将手放在他掌心,迫切的想要系统醒过来,这样他就可以从雪沅身边逃脱。 但是希望没有降临,他被雪沅牵着进了厅堂,厅堂两边站着许许多多的人,都是朝堂上赫赫有名的大臣。 没想到国师大人竟然喜男风 嘘,小点声,小心国师听到,国师在陛下那里可是重要的很 说话的人想起陛下暴虐残忍的手段,顿时闭上嘴不敢多言,在坐的都知道陛下与国师的关系那时顶好的,惹谁都不能惹国师。 也不知国师成亲,陛下可会来。 雪沅睫毛轻颤,冷漠的眸子在触及到身旁少年时稍稍融化,牵着他的手与他拜堂成亲。 温奴腰背挺直,握着圆扇的手泛着青白,眼眶通红闪烁着泪花。 难道他真的要嫁给雪沅了吗 站在旁边的喜娘收到国师大人的示意,上前偷偷按压住新娘的后背,用力让他弯下去。 人群中有人出声:这 旁边的人连忙捂住他的嘴:别多事 温奴绝望的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按下,与雪沅上拜高堂。 等等。 忽然院中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温奴后背上的重量迅速消失,眼前一闪整个人扑进温热的怀里,手中的喜扇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顾遇抱住怀里的人,黑眸沉沉地直视雪沅,薄唇微张声音低沉冷冽:国师大人是不是搞错了,这位可不是普通人,而是孤的皇后,怎么?国师大人要以下犯上? 周围的人顿时喧嚣起来,但迫于暴君威压不敢说什么,只拿一双明亮的眸子看向他们。 暗卫李然恭敬的站在陛下身后,眼神凶狠的扫过那群人警告了一番。 雪沅抬了抬眼,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伸出手朝着温奴说道:温奴,过来。 顾遇凤眸眯起,握住阿奴腰肢的手收紧,绝不让他过去。 温奴感觉到温热熟悉的气息,眼眶通红忍不住委屈的落泪,像是要把昨晚的一切发泄出来,根本就没有听到雪沅的声音。 暴君感觉到胸前的湿润,顿时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杀气腾腾的狠狠盯着雪沅。 国师,注意你的身份,阿奴是孤的皇后,你是什么身份,敢直呼一国之后的名字。 第112章 腰坏了 雪沅站在原地不动,唇角轻微勾起,冷呵了一声。 陛下说笑,阿奴是臣的夫人,何时成了您的皇后。 陛下可是认错了人。 阿温,过来。 当初救我时,不是说要我以身相许吗。 温奴腰上的手猛地用力收紧,但男人一直注意着没有弄疼他。 暴君薄唇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容,搂紧怀里的人,目光阴沉的看向他:雪沅,孤说了,温奴是孤的皇后。 来人! 话落,带刀侍卫走进国师府,恭敬的单膝跪在地上,等候帝王的吩咐命令。 顾遇阴翳的撇了他一眼,脱掉身上的黑色披风穿在怀里的人身上,牵着他的手往外走。 李然,把这里处理干净。 分卷(110) 雪沅垂在身侧的手收紧,浓长的睫毛下眼神布满寒光。 顾遇 眼睁睁看着他带走温奴,唇角溢出一声冷笑。 管家,把他们赶出去。 老管家一直候在旁边,被刚才的一幕惊到,没想到陛下竟然会来抢亲,听到大人的声音,慌忙回过神招来小厮把这里的人送出去。 李然嗤笑,老老实实敲打了一番在坐的人:诸位大人,还望你们绷紧嘴巴,若是让陛下听到一丝声音,你们也只能到暗牢走一趟了。 能来国师府参加婚宴的人都不是普通人,认出他是陛下身边的暗卫,忙不迭用力点头:是是是,多谢李大人提点,我们定然不会乱说。 雪沅不愿看到顾遇身边的人,早已冷着脸离开这里,默默站在书房窗前背着手,身上还穿着成亲时的喜袍。 一团魔雾忽然出现在空中,雾气渐渐凝聚成人形,来人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见雪沅这个样子,唇角勾起嗤笑出声:怎么?你宁愿打乱计划也要娶的那个人跟别人跑了? 雪沅眼帘微垂没有说话,只一瞬间紊乱的呼吸出卖了他。 魔尊。 打断想要继续说话的男人,转过身冷冷看向他:您怎么来了。 隐夜抬脚走到他旁边,与他一起站在窗前,扬起下巴目光炽热的看向天空。 雪沅,计划加快,本座已经等不及想要见到他了。 就算用强,也要破解掉阵法。 雪沅睫毛抖了下,唇角轻微的勾了勾,声音依旧冷冽:魔尊放心。 隐夜轻叹,闭上眼回想那人的容貌,突然发现他只记得那双眼,快要忘却金水的长相。 本座将地魔留与你,半个月内把神魔带来。 窗前的黑衣男人瞬间化作魔雾消失,窗台上放着一把玉制钥匙。 雪沅捡起握在手心,眼底寒光一闪而过。 另一边,顾遇带着温奴一路回到皇宫,刚进太极宫寝殿,张全安便拿着干净的衣服迎上来。 陛下,娘娘。 奴才已经备好热水和换洗衣物。 温奴耳尖通红,羞赧的咳了咳,脱掉身上的披风还给顾遇:谢谢 黑色披风解开,里面的大红色喜袍立马露出,暴君脸色阴沉双眼狠厉,要不是怕吓到阿奴,早就把它扒的干干净净,然后一把火直接烧干净。 滚了滚喉咙,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去沐浴,我在外边等你。 温奴红着脸点了点头,由张全安带着去里间沐浴更衣。 里间这里他来过,对此已经很熟悉。 脱掉身上的喜袍,光着脚慢慢踏进木桶,水面上漂浮着鲜红的花瓣,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温奴松了口气,揉了揉有些肿的眼睛,想到自己竟然扑在顾遇怀里落泪,简直尴尬的想要昏过去。 不过,幸好有人把他带走 唇瓣上隐隐传来疼痛,伸手轻轻碰了下,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浓长的睫毛抖了抖,眸光暗淡的盯着水面。 雪沅为什么要骗他,为什么会说嫁给他,就会让顾遇失控? 木桶中的水渐渐变凉,忽然屏风后面响起一道低沉沙哑的男声:阿奴,该出来了。 温奴鹿眸圆睁,慌乱的回头看向声音的方向,结巴的小声回他:知、知道了你、你别进来 哗啦一声,少年从木桶中站起来,水花四溅弄湿了地面。 温奴现在又慌又乱,没有注意到危险,直接抬起脚从木桶中出来。 浸泡过热水的皮肤娇嫩滑腻,接触到地板上的水花,刺溜一下不受控制的滑倒。 温奴惊恐的瞪大双眼,根本来不及反应,尖叫着噗通一声跌到在地,腰部收到撞击疼的脸色惨白,怎么也起不来。 阿奴 屏风后面顾遇听到尖叫声,顿时焦急害怕的走进来,看到趴在地上白着脸流汗的少年,瞳孔缩了缩,连忙上前把他抱起来。 阿奴! 来人!张全安!传太医! 随手摘下屏风上面的披风,盖住怀里的人,抱着他匆匆回到寝殿放到床上。 温奴又气又羞,腰碰到床顿时疼的叫出声,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疼 我的腰呜 少年眼眶红红的,晶莹的泪花顺着惨白的脸颊落下,水润润的像极了撒娇的猫咪。 顾遇仿佛和阿奴一样疼,白着脸手无举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帮他减轻痛苦,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盖在他身上防止着凉:乖,阿奴忍忍,太医一会就来。 温奴看见旁边的男人,伸手遮住流泪的双眼,牙齿无意识紧紧咬着下唇。 太丢人了 他简直没脸见人 少年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腰上剧烈的疼痛时刻提醒着他刚才是有多么社死,想要直接搬离地球 顾遇心尖生疼,伸手捏住他的脸颊,将快要咬出血的唇解放出来:阿奴疼的话就咬我的手。 温奴眼上的手没有动,感觉到脸颊上的热度,慌乱的摇摇头:不、不要 顾遇眉头紧皱,想要拿下他额上的手,刚刚覆盖上去,少年就惊慌失措的大叫:不要 唔 腰腰抽筋了 好、好疼 顾遇顿时吓的收回手,猛地起身走来走去,吩咐殿外的小厮让太医快些。 陛下! 太医来了! 张全安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拉着太医朝陛下施礼。 顾遇嗯了声,焦急担忧的让太医赶快去瞧瞧床上的人。 皇后跌了一跤,一直说腰疼,你快看看。 太医点头:是,陛下。 太医伸手想要掀开娘娘身上的被子查看伤势,还未触碰到被角就被陛下阴着脸拉住。 顾遇脸色沉的滴墨,暴戾的眸子死死盯着太医,咬牙切齿的问他:你要干什么。 太医浑身发抖,结结巴巴的回道:陛、陛下老、老臣需要检查娘娘的腰部 暴君眯了眯眼,狠狠把人甩开:你们先出去。 张全安连连说是,拽着太医匆匆离开寝殿。 一时间,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温奴忍着疼想要从床上起来,泪眼花花的搂紧被子,颤着音向顾遇求助:顾、顾遇你能帮我拿下、拿下衣服吗 被子下他光溜溜的,还能感觉到从缝隙钻进来的冷风。 一想到自己竟然这个样子在顾遇面前,身上以及脸上红通通的,眼神发虚不敢看他。 顾遇目光触及到白到刺眼的锁骨,眼尾猩红一片,滚了滚喉咙咽下口水,同手同脚的将屏风上的衣服拿来。 无视少年震惊的眼神,坐在床边一把掀开他身上的被子,避开腰抬起那两双腿让他坐在腿上,两人面对面抱在一起。 压抑着眼底的欲/望,哑着声音说道:抬起手臂。 温奴整个人晕乎乎的,大脑被热气熏的迷迷糊糊转不过来,听到什么就跟着做什么,乖到不行。 暴君见状,眼神渐渐幽深危险,小心翼翼将衣服套在少年身上,直到裹的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到,这才把他放回床上。 温奴面红耳赤,就连腰上的疼痛仿佛都减轻,手臂上腿上好似还残留着那人手上的热度,尤其是在给他穿衣服的时候,更是不小心碰到了连他都不怎么碰的小温奴!!! 恼羞成怒的瞪了床边的人一眼,手指扣着衣袖上的绣纹。 进来吧。 暴君声音低沉沙哑,温奴轰的一声炸开,耳朵又痒又热,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这个声音 他 他怎么能这样 温奴羞红了脸,没想到顾遇竟然会、会对他产生反应 寝殿大门被人推开,温奴伸手摸了摸脸减轻热度,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老老实实躺在床上等着制腰。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一副眼含春水的模样,寝殿内的人一清二楚,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太医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没有碰娘娘的身体,而是拿药箱中金丝楠木轻轻戳了戳娘娘受伤的腰。 娘娘,您这里可疼? 温奴咬牙点头,脸上汗津津的:疼、疼 太医又按了几个地方,等到都检查完,温奴整个人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顾遇坐在床边紧紧握着他的手,红着眼狠厉的扫向太医,那眼神就像是太医杀了他老婆似的。 第113章 温奴哭了 好在温奴的痛哼声唤醒了他,太医快速留下药方带着张全安回太医院抓药。 顾遇紧紧握着阿奴的手,声音沙哑:阿奴要是疼的厉害,就咬我一口。 温奴又羞又疼,无力的趴在床上,想起自己的手还被他握着,稍稍用点力气挣扎:你、你放开我 顾遇不想放,但现在阿奴腰上有伤,他不敢乱动床上的人,只好听话的松开他的手。 张全安很快从太医院回来,手中拿着太医交于他的药膏,以及几包抓好的药。 陛下,太医说每日需要涂抹六次这个药,涂药时直到腰上发热才能停下。 熬的草药,需要一日三次,饭后饮用。 暴君看了眼太监手中拎着的草药,眉头紧紧皱起。 阿奴最不爱喝药。 把药膏交给我,去让人备好糖。 张全安点头:是,陛下。 顾遇拿着药膏回去,坐在床边掀开阿奴身上的被子。 温奴昏昏欲睡,对外界感知有些迟钝,见顾遇掀开他背上的被子,茫然呆滞的眨了眨眼,睡意朦胧的小声说话:做什么 顾遇握住阿奴衣角的手僵了下,扭头轻咳两声沙哑着声音解释:太医送来了药,我先帮你涂上,继续睡吧。 温奴迷迷糊糊哦了声,两只手臂垫在下巴上,歪着头困顿的睁不开双眼。 后背上忽然传来一丝凉意,顾遇看着裸露在他眼前的白嫩腰背,眼神逐渐幽深危险,喉结不受控制的上下滚动,握着药膏的手微微收紧。 闭了闭眼,压下心底深处的欲/望,双手覆盖在那抹纤细脆弱的后腰上。 唔 手下的腰猛地弓起,又重重跌下,趴在床上的少年惊呼出声,被那张手烫的微微颤抖,有气无力的喘着呼吸:你、你、你干什么 顾遇轻轻按了按手下细腻的皮肤,红着眼看向少年,声音沙哑的好似许久没有喝过水:别动,我帮你涂药。 温奴抖的更加厉害,被男人按住的腰更是不受控制的发颤,面红耳赤大脑一片空白,热气熏的他不知东西。 那、那你快唔 还未说完,忽然变了声调,带着细微的哭音,就像是被人狠狠欺负了似的。 轻点 疼 鹿眸含着水花,白皙修长的手指紧紧拽着头下的枕头,白玉般的牙齿咬着红唇,脸上汗津津的有些苍白,鼻尖上满是药味。(审核,涂药疼哭的) 后腰被用力弓起,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殊不知这个样子落在男人眼中,十足十的在引诱着他。 顾遇眼尾通红,双手搓了搓清凉的药膏,颤着手覆盖在后腰上,滚着喉咙上上下下推拿。 少年的身体被他推的不受控制的上下晃动,余光触及到紧紧抓着枕头的那双手,眼神顿时盛满幽深危险。 这个样子,真是像极了两人纠缠时的样子。 闭上眼不让自己去想那件事情,深呼吸加快推拿的速度。 偏偏这个速度温奴受不了,咬着唇差点哭出声,两只手紧紧握紧了身下的床单:慢、慢点(审核,看清楚,是在涂药推拿) 阿奴乖,忍一忍很快就好。顾遇也想慢下来,但是,苦涩的垂眸看了眼颇为活跃的地方,只能加快速度让药膏赶快吸收。 温奴被推的呼吸都急促了好多,张着嘴不断发出轻哼声,带着细细哽咽,传在顾遇耳里,手下的动作更加的快。 而他一快,温奴哼叫的也越来越勾人,如此循环,最后两人都好不到哪里去。 好、好了 后腰上的药渐渐发挥作用,热热的很舒服,温奴哽咽着小声叫停。 顾遇哑着声音嗯了下,放下他身上的衣服,掀开被子重新盖在上面。 有了遮挡物,床上的人重重松了口气,只是胸前那两个脆弱的地方被磨的有些疼,但又不是单纯的疼,还有些痒意。 鹿眸水润润的看了旁边的人一眼,两只手蠢蠢欲动,碍于顾遇还在这里,只能干巴巴的问他:你怎么还不走 顾遇瞧出他的难受,皱了皱眉将手擦干净,撩开衣摆坐在他旁边: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儿不舒服?我瞧瞧? 着急的伸进被子里,想着掀开被子看看除了腰上还有哪儿受伤。 温奴耳边轰的一声炸开,面红耳赤的推搡着顾遇的手:出去出去,不要乱摸呜(审核,只是看伤而已) 不经意碰到敏感的泛红的皮肤,温奴羞得直接哭出来,紧紧握着被子活像是被欺辱的小媳妇。 顾遇手无举措的僵在原地,慌张的取了帕子给他擦去眼泪:阿奴别哭,我这就出去。 眼看着温奴哭的越发厉害,暴君只好乖乖的出了寝殿。 握着手帕,沐浴在冷风下,想不到阿奴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哭起来。 分卷(111) 寝殿内没了人,温奴终于可以好好揉揉那两个不舒服的地方,都怪顾遇刚才推的太用力,害的他前面磨的又疼又痒,应该都破皮了。 红着眼抽噎了下,在后腰的热意下,渐渐催生了睡意,很快趴在床上慢慢睡着。(审核,只是推拿而已。) 时光飞逝,过的很快。 温奴与顾遇相处中,渐渐滋生了爱意,两人之间的氛围越来越粉红。 而系统也终于从升级中出来,查看到眼前的情况,顿时傻眼僵在哪儿,白球不断闪烁着白光。 温奴得知系统醒来,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顾遇,他现在只想和顾遇一起,一点都不想去攻略雪沅,更别说雪沅欺骗了他。 听到宿主的话,系统沉默了一瞬,数据乱码,很快才恢复原样:宿主,你确定。 温奴垂眸,想起顾遇待他的好,还有眼中时不时泄露出来的爱意,唇角微微上扬鹿眸弯成了月牙:嗯。 得到宿主肯定,系统没在阻拦,而是放任起宿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本就是主系统做出来,通过完成各种事情获得能量的系统,就算不攻略反派也可以。 让宿主攻略反派,也只是因为这是很多人的第一选择,所以系统在绑定宿主后,为了顺应他们的意愿,便将攻略反派提到了第一位。 温奴还以为他会被系统阻拦,但没想到系统这么好说话,一想到可以好好和顾遇在一起,眸光明亮起来。 阿奴,起来用膳了。顾遇候在殿外,他一下早朝便赶来了寝殿,怕进去惊扰了还在睡觉的温奴,特意压低声音很轻的喊了声,没想到阿奴今日醒来的这么早。 温奴高声嗯了下,光着脚跑去开门,看到站在外边的顾遇,弯了弯眼笑着说道:你回来了。 顾遇薄唇微勾,掐住他的腰用力一提,抱着人回了寝殿,将人放在床边拾起鞋子为他穿上:下次记得穿鞋,地板很凉,小心着了风寒。 皱了皱眉,心底将这件事记下,准备待会让张全安去库房找来地毯铺上。 握住少年的手,轻轻拉着他去用早膳。 等到两人用完早膳,李然出现在门外,目送皇后娘娘回去,跟着陛下进了书房,恭敬的跪在地上向他禀告:陛下,属下该死!雪沅逃了 顾遇阴沉着脸重重拍了下桌子,眼中的寒意让李然胆战心惊,生怕惹怒了陛下丢了脑袋。 陛下,属下该死! 顾遇深呼吸,狠狠握着拳头,布下天罗地网雪沅都能跑走,看来这个时候他已经和魔尊有了来往。 该死 他绝不会让雪沅再次掳走阿奴 眼中充斥着浓浓杀意,狠厉的扫向暗卫李然:出动所有人,就地正法。 李然瞳孔缩了缩:是,陛下。 虽然不知道国师做了什么,但皇命不可违,李然很快召集所有暗卫触出动去追雪沅。 书房内只剩下顾遇一人,起身来到窗前背着手望向远处。 商青岸忽然出现在房间内,看到顾遇站在那儿不知想什么,突然出声道:顾遇,我们该离开了。 商青岸知道这个世界的结局,所以他们的离开是必然的。 况且,这个世界的流速和那个世界不同,等他们回去,可能已经离开了阵法。 顾遇眼帘微垂,转过身看向来人,薄唇紧紧抿着:不,我不会离开。 商青岸皱眉:这个世界,宿主注定会去世,然后你们才会重新相遇,你要是留在这里,那个世界的宿主怎么办? 顾遇瞳孔微缩,上前死死按着他的肩膀,阴沉着脸狠狠追问他:你说什么?!阿奴为什么会出事 商青岸吃痛的皱脸,想要躲开肩膀上的手,奈何顾遇力气很大,怎么都挣扎不开。 忽然,书房内布满阴森冷气,裹着一身黑袍的怅捱出现,一缕鬼气直直朝着顾遇攻去。 放开道长。 顾遇闪身躲开,松开了眼前的人,双手握拳眼神像是要杀人,疯狂偏执满是暴戾的气息。 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开书房,红着眼推开寝殿大门,紧紧把屋里的人抱在怀里。 温奴好奇疑惑的歪了歪头,双手回抱他,踌躇片刻轻声问道:怎么了?不是在处理事情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顾遇眼尾通红,黑色的眸子覆盖着一层水雾,喉咙滚动,死死勒着怀里的人,想要把他揉进骨血。 作者有话要说:温奴:胸疼呜 顾遇:阿奴乖,xixi就好了 温奴: 第114章 大婚 温奴吃痛的轻哼,但是没有挣扎,老老实实让顾遇抱着。 过了许久,男人松开怀里的人,眸光炽热灼烈的看着他:阿奴,我们成婚可好。 温奴阿了一声,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情,触及到他脸上的期待,咬了咬唇点头答应:好、好啊 顾遇欣喜若狂的把人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少年发顶,轻轻的蹭了蹭:阿奴,我好开心。 温奴鹿眸弯成月牙,虽然知道他看不见,但还是笑了出来:我也很开心。 定下婚礼,顾遇忙了起来,一边指挥暗卫击杀雪沅,一边吩咐张全安等人筹备大婚。 帝王大婚,少不了许多事情,偏偏时间很急,整个皇宫内都慌乱起来。 不到两天的时间,内务府就送来了帝后朝服,赤玄两色象征着世间最高贵的身份。 温奴看着上面的绣纹有些眼熟,想了许久才记起来之前花灯节,顾遇穿的那身衣服上就是这种。 撇了眼候在旁边的张全安,朝他招手:张公公,这上面的花纹是什么?我记得顾遇之前穿的那件衣服上就是这种。 张全安笑着解释:娘娘,这是只有天子才可以穿的十二章服,一般只在上朝祭祀大婚时穿戴。 温奴伸手摸了摸衣架上的衣服,周身洋溢着幸福,原来花灯节那个时候,顾遇就已经对他上心。 不知道穿着朝服和他逛街,有没有感到尴尬。 想到顾遇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唇角张扬忍不住笑出声。 娘娘,您可要先试试?张全安摸不着头脑,只好转移话题,提到衣架上的婚服上来。 温奴摇摇头,他想在大婚时穿,现在穿就没有惊喜了。 依依不舍的看了婚服一眼,让张全安把它收起来好好放好。 晚间,顾遇又一次很晚归来,看到坐在窗前看书的少年,眉头皱了皱,上前单膝跪在地上,仰着下巴与他说话:窗边冷,怎么坐在这儿? 温奴弯着眼收起书,手指轻轻按住他的眼尾,微微嘟着嘴小声说道:怎么有黑眼圈了 说完,想起顾遇问他的话,继续说道:有点无聊,就看看书。 顾遇薄唇微勾,握住眼角的手挪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站起身拉着人回内殿,声音低沉沙哑:既然无聊,我们就做些有趣的事。 温奴轰的一声炸开,想起了前几天两人在床上纠缠的画面,眼看就要成婚,两人亲亲我我有时候刹车失灵,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腰忽然变的酸疼,双手下意识紧紧捂住腰用力摇头:不、不无聊了我、我要睡觉好困 顾遇轻哼,不信他的话,掐住那把纤细的腰,微微用力把人临空抵到床杆上,膝盖弯曲网上顶住。 呜 温奴眼睛瞬间变红,水润润的眸子看向眼前的人,想到男人在床上时的凶狠,双腿软的发抖。 天花板渐渐旋转起来,脖颈高高昂起,眼神迷离的微微磕着,眼尾挂着点点滴滴泪水。 一夜无眠,第二日温奴睡到中午,挣扎着没能从床上爬起来,腰肢又酸又软,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布满了红色痕迹。 顾遇闭着眼把人拉到怀里,下巴搁在少年额头,轻轻亲吻了下。 阿奴,醒了? 温奴一想到昨晚的事情,面红耳赤的用力推攘眼前的人,声音干涩沙哑:起、起开 顾遇慢慢睁开双眼,看到阿奴通红的脸,伸手在上面贴了贴,哑着声音从床上起来:乖,我去给你倒水,润润嗓子。 温奴哼了声,眼睛被顾遇的身材烫到,胡乱瞄着其它地方就是不敢看他,光裸的手臂紧紧抱着怀里的被子,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 顾遇端着茶杯坐在床边,伸手扶着阿奴后背让他坐起来,目光触及到脖颈以及锁骨上的痕迹,眼神暗了暗。 温奴还未发现危险,就着男人的手俯下身喝水,直到喝完嗓子才感觉好点。 昨晚哭的太厉害,嗓子都哑了。 全怪那个不知节制的男人,都是他害的! 恼羞成怒的瞪了旁边那人一眼,把顾遇看的浑身酥麻,想要抱着他再来个几遍。 不过他知道阿奴的身体不好,若是再来几遍,说不定就下不来床了,而且人还会生气,怎么哄都哄不好。 阿奴饿不饿?我让人去传早膳可好?随手把杯子放在桌上,取下架子上的衣服递给床上的人。 见他动作缓慢,眉头皱起,上前掀开被子把人抱在床上,展开衣服亲手为他穿上。 温奴红着脸别开眼,唇瓣上还残留着昨晚咬下的齿痕,看上去可怜兮兮的,被人欺负惨了。 我要喝粥 别的东西他现在不想吃,尤其是主食,嗓子本来就痛咽不下东西,要是吃主食,会剌嗓子。 顾遇唇角微勾,餍足的换上衣服,道了声好,推开寝殿大门吩咐张全安:去让御膳房准备早膳,要碧梗米粥。 张全安应了声:是,陛下。 顾遇关上寝殿大门,去内殿床头上取了药膏,朝着趴在榻上看书的少年招手:阿奴,过来。 温奴疑惑的歪头看他,不紧不慢的朝着他走过去,一边小声问道:怎么了? 顾遇敲了敲盛着药膏的玉瓶,清脆的响声在寝殿内回荡,拉住少年的手腕让他坐在腿上,两人面对面紧紧抱着。 涂药,可以去身上的红痕。 不等阿奴反应,上手掀开手臂上的衣袖,露出两条白花花的手臂,沾了少许药膏轻轻擦拭那些红色痕迹。 药膏凉凉的,温奴打了个激灵,下意识想起了昨天晚上的疯狂,顿时挣扎着要下去:我、我自己来 顾遇一手按住他的腰把人扣在怀里,一手继续强势的涂抹药膏,渐渐地那只手来到锁骨处,有着茧子的指肚细细摩挲脆弱敏感的皮肤。 温奴喉结不断上下滚动,眼眶红红的蓄满了泪水,咬着唇轻哼:痒,我、我自己来 顾遇见他要哭,不在逗弄怀里的人,掐着他的腰放到床上,将药膏塞进他手中,压低声音说道:后面也要涂,昨晚我已经涂了一次,今日在涂一次好的快些。 温奴鹿眸圆睁,恼羞成怒的狠狠瞪了他一眼,紧紧握着手中的药膏:知、知道了!你快出去! 顾遇勾唇,不在惹他,转身离开内殿去了外间,推开寝殿大门让张全安将早膳摆好。 很快,温奴拢紧衣服出来,洗净双手坐在桌前,饿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 顾遇盛了碗粥坐在温奴旁边,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勺子,一口一口的喂他。 温奴早就已经习惯,张口吞下温热的粥,胃很快暖洋洋的。 千里之外的白城,雪沅裹着白色披风站在树下,枯黄的叶子从他头上落下。 如何了。 跪在地上的地魔听到主子的问话,恭敬的回道:主子,顾遇派来的人已经被引开,京城那边也依旧准备好。 雪沅冷冷地嗯了声,抬头看向远处,薄凉的唇微微张开:温奴哪儿什么情况。 地魔抿唇,滚了下喉咙,脸上汗津津的:主子,温公子与顾遇将在两天后大婚。 雪沅冷着脸看了他一眼,轻声说了句是吗,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握紧。 过了许久,吩咐他:两日后攻进皇宫。 地魔重重点头:是!主子! 皇宫内,顾遇眉头跳了下,心底生出一股不安,回头看了眼寝殿门口的少年,扯了扯唇角朝他轻笑,继续去书房准备大婚事宜。 温奴等看不见顾遇背影才回去,腰还有点酸,他要回去躺躺,还有两天两人就要大婚,今天晚上一定要守住自己,不能在依了顾遇! 一眨眼的时间,两天就过去了,温奴的腰也终于恢复。 穿上婚服,站在一人高的镜子前调整腰带。赤玄色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那张脸越发白皙,越发小巧。 这次来的人和国师府那群人不同,没有给他涂抹乱七八糟的东西。 顾遇不知什么时候进来,摆手挥退了那些人,站在温奴身后,亲手为他束起长发戴上发冠。 阿奴。 温奴歪了歪头,透过镜子看他:怎么了? 顾遇压下心底的不安,握住他的手带着他起身,拥着他站在铜镜前,看向镜中的他们。 耳垂被男人呼吸时的热气熏着,红了一大片,睫毛轻颤转过身扑进他怀里:顾遇,你不会骗我吧? 顾遇搂住他的腰,微微弯下脖颈将下巴放在他发顶,滚了滚喉咙哑声说道:不会,我永远都不会骗你。 温奴鹿眸弯成月牙:好,我相信你。 两人手牵着手离开寝殿,身后跟着一排太监一排宫女,在太和殿的台阶下,众多大臣候在两侧。 见到陛下与皇后娘娘,纷纷跪在地上,额头贴着手背,高呼。 顾遇垂眸看向旁边的人,带着他走上高台,两人井肩站在一起。 放箭。 作者有话要说:预收文求戳~ 《被偏执怪物盯上后》 身为怪物,祂们没有人类有的七情六欲,祂们嗜血成性,祂们视人类如蝼蚁。 祂们看上什么,不管用尽什么手段都要得到。 身为普通人,谁也无法逃脱怪物的掌心。 但身在凡尘,就算是怪物,祂们也会被人类勾去全部身心,成为人类裤脚下的臣服者。 分卷(112) 一单元:偏执黑化静电攻x温柔善良大学生 祂看上了一个人类,不论春夏秋冬,那个人类永远都别想从祂身边离开。 春夏秋冬身上都有静电的人类:这是个恐怖故事 二单元:治愈系霸道总裁x冷漠神明少年受 身为世间最后一位神明,祂的眼中是有人类的,但后来遭到背叛,神明变的冷漠,祂的眼中拥有万物,独独没有人类。 顾知是上市公司董事长,遇到一个神似白月光的少年,强占之后不仅失了身也动了心。 但他发现,少年才是最冷漠最无情的人。 人类让你失去七情六欲,那我愿用一生温暖你。 三单元:疯批厉鬼攻x怕鬼人类受 花店搞促销,买一送一,温怜去墓地给父母送花时,见隔壁墓碑上是个英年早逝的青年,一时心软将花送给了他。 他不知道的是,青年被亲生父母活活闷死,早已化为厉鬼,黑暗处中那双阴狠的双眼已经盯上他。 四单元:病娇月亮攻x贫穷十八线小明星受 有一天人们发现月亮不见了。 祂化身人类出现在小明星身边,唇角挂着疯狂的笑容,手上拿着一把刀子架在自己脖子上。 祂说:你只能喜欢月亮,不然我便毁灭世界 小明星:别找我,我没钱 第115章 万箭穿心 顾遇第一时间察觉到危险,瞳孔缩了缩,下意识把阿奴紧紧抱在怀里,带着他闪身躲开。 霎时间天空射来密密麻麻的箭,高台之下的大臣们惊慌失措的逃窜。 来人!保护陛下和娘娘 张全安挡在陛下与娘娘身边,白着脸惊恐的看着直直朝他而来的利刃。 忽然穿着黑色劲装的李然突然出现,冷着脸狠狠砍断那把箭,拽住张全安的手臂把他护在身后。 温奴抖着手握住男人的手臂,红着眼顽强的憋住眼泪:顾遇 顾遇眼神阴翳,听到阿奴的声音,眉眼柔和,轻声安慰着他:阿奴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温奴牵强的扯了扯唇角,朝他笑了笑,声音哽咽带着哭音:嗯! 他没有和顾遇说,成亲前一晚,他做了个梦,梦里发生的事情和现在一模一样。 梦里,顾遇浑身是血,身上插满了箭,被两个浑身冒着黑雾的人带走丢进大火中,任他怎么喊叫挣扎都无法动弹。 他不想顾遇死,他想和顾遇长长久久。 握紧手下的手臂,温奴不安的贴在他怀里,顺着那些箭的方向看去,看到了雪沅的身影。 瞳孔放大,猛地握紧顾遇的手臂,浑身不受控制的发抖。 不 不会的 梦都是相反的 顾遇心尖生疼,搂紧怀里的人:阿奴,没事的,有我在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站在城墙上的雪沅冷着脸看向拥在一起的两人,掌心向上,手中出现一把弓箭,瞄准阵法中间的灵石,唇角微不可见的勾了勾。 剑刃划破虚空,嘭的一声,阵法中间的灵石被击碎,霎时间周围安静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原样。 掌心的魔雾散去,顾遇眉头紧皱脸色阴沉难看,体内的修为被死死压制。 垂眸看了眼怀里的少年,眼中闪过寒光,雪沅竟然能在他眼下设下埋伏。 该死 他不能让阿奴受伤 余光看到不远处的商青岸与怅捱,眸光暗了暗,带着阿奴朝着他们靠近。 商青岸,护好阿奴! 商青岸看着眼前的一幕,叹了口气,虽然他知道结局,但他改变不了什么。 顾遇将怀里的人推到商青岸身边,握紧天子剑强硬突破禁止,闪身出现在城墙上,眉眼狠厉的与雪沅打斗。 只是瞬移就用尽了全身的修为,顾遇咬牙,出的招式越发狠厉。 雪沅面色不变,一把雪剑与顾遇交缠,两人不分上下。 不知不觉,两人从城墙来到城下,温奴被商青岸死死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顾遇与雪沅打在一起。 不 不要 温奴双眼通红,眼泪模糊了视线,声音哽咽沙哑: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找顾遇 商青岸苦涩的闭了闭眼,他知道宿主有多难过,不然也不会在后来的时候放弃回家复活顾遇。 抿唇别开脸,松开手里的人,唇角溢出一声轻叹。 赶快结束吧,宿主经历太多苦难了。 温奴鹿眸圆睁,迫不及待的朝着顾遇奔去,就算梦中最后是真的,他也要和顾遇在一起。 城墙上的地魔纷纷瞄准奔跑的人类,拉紧了手中的弓箭。 魔尊说过,如果遇到这个人类,直接杀无赦,不能让他影响大计。 利刃裹着凛冽的风声,铺天盖地的朝着温奴射去。 顾遇瞳孔放大:阿奴!躲开 雪沅冷冽的扫向城墙上那群地魔,收起长剑朝着温奴跑去,顾遇动作要比他快,张开手臂将少年紧紧搂在怀里,催动体内的魔血护着他。 唔 顾遇手臂死死勒着温奴的腰,后背上传来剧烈的疼痛,铁制的箭镞上冒着森森魔雾。 唇角溢出鲜血,顺着下巴落在温奴脸上,温奴空洞麻木的伸手擦脸,指尖上面满是顾遇身上的血。 颤着声音,哭泣的喊他:顾、顾遇 都怪他,都怪他跑过来,要是没有他,顾遇也不会因为救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眼泪模糊了视线,抖着手不敢触碰他,害怕不小心碰到后背上的箭,弄痛了他。 顾遇张了张嘴,口中控制不住的溢出鲜血,松开怀里的人,检查他有没有受伤,见他完好无损终于放下心。 染血的唇微微上扬,举起手贴在他脸上,拇指轻轻擦去眼尾的泪水,后背上插满了箭,有的直接穿透身体。 别、别哭 我、我没事 温奴哭着摇头,扶住他的腰跪在地上,白皙的小脸上沾满了顾遇身上的血:都怪我都怪我 顾遇想要笑着安慰他,只是他一张嘴,血就哗哗的流出来,颤着手擦去嘴上的血:别、别怕我、没事真、真的 他是神魔的后代,这点伤算不的什么。 温奴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他只知道顾遇被他害的万箭穿心。 对 还有系统系统一定有办法系统一定会治好顾遇的 擦去脸上的眼泪,想要抱着顾遇让他站起来,但他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可以下手的地方,那些箭密密麻麻的不断往外渗着血。 顾遇察觉到阿奴的意图,双手撑着地面慢慢起来,失血过多眼前一黑轰的一声又跪在地上,后背上的血流失的越来越快。 温奴跪在他面前,双手捧着他的脸,哭着擦去他脸上的血污:顾遇你坚持住 雪沅面无表情的来到他们面前,看着温奴想要带顾遇离开,眼帘微垂眼中闪过寒光,弯下腰握住他的手腕强硬的把他拉起来,紧紧箍在怀里,冷声吩咐周围的地魔:把他丢下去。 温奴疯狂挣扎,伸手紧紧拽住顾遇的衣角:放开我!雪沅你放开我! 张嘴狠狠咬住手腕上的手,雪沅面色不变,像是感觉不到疼痛,用力把人拉到怀里,任他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 带下去。 两个地魔上前压住神魔,架着他要把他带走。 不 不要 顾遇 温奴死死握住顾遇衣角,狠狠撞击身后的人,大声哭着想要扑到顾遇怀里。 顾遇无力的垂着头,喉咙滚动咳出血来,颤着手朝着温奴伸去,唇瓣动了动:阿奴 雪沅轻笑,冷着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笑容,看了眼握着顾遇衣角的手,一根一根慢慢掰开。 温奴脸色惨白,拼尽全力不放,他很怕疼,但就算手指再痛也不会放开顾遇。 雪沅眼帘垂下,耐心十足的狠狠掰开他的手。 温奴疼的眼前发昏,咬破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流着泪不让那些人带走顾遇。 不 眼前闪过白光,剑刃划破衣料的声音响起,手上忽然失去重量,染满鲜血的顾遇被人拖走,地上出现一道红色痕迹。 顾遇 温奴快要发疯,红着眼用力挣扎,但不管他怎么做都动弹不得,好似回到了昨晚那个梦里。 不远处忽然升起一道火墙,那两个地魔拉着神魔走过去,微微用力把人丢了下去。 不! 温奴瞳孔放大,怒火攻心,血液直冲大脑而去,猛地吐出一口血昏了过去。 顾遇 顾遇 失去意识的少年被雪沅抱在怀里,听到他呢喃着顾遇的名字,眼中冰冷一片。 站在角落的商青岸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抿唇低着头转身离开: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火墙底下出现一道缝隙,商青岸与怅捱把昏迷过去的顾遇架起来,三人穿过缝隙离开这个时空。 雪沅抱着温奴入住皇宫,将人放在床上,传来太医为他诊治。 得知他是怒火攻心,周身越发的冷冽低沉。 好好照顾他。 吩咐候在旁边的属下,起身去书房与地魔商讨其它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温奴终于醒来,双眼被他哭的红肿,眼神空洞麻木的盯着帷帐。 系统。 系统闪烁了下,声音有些低沉:宿主,我在。 温奴眨了眨眼,眼泪顺着脸颊落下,很快将枕头浸湿:顾遇怎么样了。 系统闪了闪没有说话,它已经感知不到顾遇的生命力,但是看到宿主这个样子,他没有说出来。 温奴没有等到系统的回答,眼泪糊满了脸,双手死死抓着身下的床单。 系统,我不要顾遇死,我要他好好活着 系统没有说话,身为一缕数据,它不知道怎么安慰宿主。 过了许久,白色光球光芒大盛:宿主,任务已经完成,您可以回家了。 温奴空洞的眨了眨眼,睫毛上的泪珠落下,张了张嘴哑声说道:回家? 系统嗯了声:是的,已经收集到能量,宿主可以回家了。 温奴双手捂脸,眼泪顺着指缝流出,脑海中闪过顾遇的样子,闪过顾遇浑身是血被人带走的画面,哭的忍不住干呕。 系统,如果我放弃回家,可以倒转时光吗。 我不想顾遇因为我就这样死去。 系统数据乱了下:宿主,你确定? 温奴泪眼模糊的点头:是,我确定,我愿意放弃回家,让顾遇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倒计时嘿嘿嘿 第116章 失踪 白色光球闪了闪,不忍心的回他:好。 温奴双手捂着脸又哭又笑,挣扎着从床上起来,站在铜镜前整理身上的衣服。 赤玄色婚服上绣着天子才可以拥有的十二章,指尖拂过那些日月星辰山川河流,红肿的双眼微微弯起,脸上满是泪痕。 顾遇,我不会让你死的。 系统,开始吧。 系统嗯了声,白色光球光芒大声,瞬间迸发出剧烈的能量。 能量失控,这个世界的边缘开始坍塌,站在铜镜前的温奴,唇角上扬挂着笑容,默默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消失。 雪沅从书房出来,茫然的按着胸口,心脏紊乱的跳动着,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离他而去。 想起还在寝殿内等着他的温奴,冰冷的眸子稍稍有丝丝融化,抬脚朝着寝殿方向走去。 察觉到周围太过寂静,雪沅面无表情的看了眼紧闭的大门,上前用力推开,一眼便看到了身体渐渐消散的少年。 温奴 瞳孔微缩,黑色的眸子倒映着眼前的一切。 温奴听到雪沅的声音,泪眼模糊的转过头看他,最后一秒的时间,身体嘭的一声化作粉末消散于天地间。 雪沅停在原地,双手僵在空中,指尖冒出的魔雾被风吹散。 忽然,天空上阴云密布雷电交加,天色瞬间变的阴沉,顾朝皇宫被笼罩在黑暗之中。 站在寝殿中一动不动的雪沅睫毛抖了抖,冷着脸收回手,唇角溢出一声轻呵。 温奴。 天道。 话落,阴暗的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将寝殿照亮了一瞬。 雪沅抬起头看向天空,一道粗大的雷电直直朝他而来。 你不后悔吗。 不后悔。 梦里又在重复系统与他的问话,温奴睫毛轻颤慢慢睁开双眼,看到陌生又熟悉的环境有一瞬间的茫然,很快反应过来他现在在天界。 在鬼王宫的那天晚上,他就被雪沅带走。 不知道顾遇他们现在可有消息。 穿着黑色劲装的魔尊从外边走进来,手上抱着还在吃奶的小婴儿,见床上的人醒了,上前把孩子递给他:还给你,本座还有事,先走了,等有顾遇他们的消息会告诉你的。 温奴轻声嗯了下,垂眸看向怀里的孩儿,那双眉眼越长越像极了顾遇。 手指轻轻拂过孩儿柔软的胎毛,抱着他拍打后背,等孩儿打了个奶嗝才将他放下。 抬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大殿,魔尊的身影已经消失。 分卷(113)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而他也不用担心碰见金水,因为有魔尊在,金水现在的注意力都被魔尊勾去。 当初雪沅把他掳走,告诉他顾遇被困在阵法,他发疯的从雪沅手中逃脱,慌不择路的找到阵法所在的位置,但不管他怎么尝试阵法都完好无损。 一天一夜,温奴直接虚弱的跪在阵法面前,透过那些蓝光看向深不见底的黑洞,双手被鲜血浸湿。 一丝不苟束起的长发凌乱的散在身后,额头上黏了湿漉漉的发丝,身上的月牙白长袍沾满了灰尘。 顾遇 茫然无措的看着那处黑洞,心已经麻木,分不清现在到底是恨多一些还是爱多一些,只想让顾遇好好的出现在他面前。 不管是不是前世还是这一世,顾遇都不应该经历这些磨难,而是和他向系统说的那样,好好活着。 青崖。 身后响起一道空灵出尘的声音,周围的黑暗被光芒祛除,金色笼罩着大地。 金水光着脚慢慢走来,身后巨大的金轮闪烁着炽烈的金光。 看到阵法边缘的人,金水指尖轻点,净水诀将他身上的灰尘洗干净。 温奴空洞麻木的眸子转了转,双手撑起地面从地上爬起来,转过身看到金水也没有任何反应,不像之前那样躲得飞快。 金水抬脚来到他旁边,掌心贴在阵法上,感觉到上面汹涌的危险。 死阵。 不知那个字戳到了温奴,睫毛轻颤眼眶渐渐染红,抖着手跟着金水一起贴在阵法上面。 他知道这个阵是死阵。 想到黑洞中的顾遇和系统,声音有些沙哑:天君,可有什么办法能破除此阵吗? 金水淡然无波的眼底闪过哑然,自从几百年前开始,青崖便主动远离天界,这还是他第一次和他说话。 背后的金轮仿佛察觉到主人的心情,不受掌控的飞速旋转。 金水平淡如水的脸上动了动:有。 转眸看向旁边的人,道:后退。 神情漠然的合上双手,后背上的金轮缩小,在两手之间不断旋转着。 一滴鲜红的血滴在上面,金轮像是受到什么刺激,冲着阵法攻去。 坚不可摧的阵法接触到染血的金轮时,咔嚓一声裂开一条缝隙,紧接着整个阵法碎开。 温奴瞳孔缩了缩,紧张的盯着那轮金轮,等到阵法完全消失重重松了口气,迫不及待的跑到黑洞跟前往下看去。 黑洞很深,一眼望去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金水松开双手,金轮受到主子的召唤,在空中转了一圈回到后背。 看了眼黑洞边上的青崖,光裸的脚虚虚飘在半空中,身体随着意动朝着青崖走去。 随着金色光芒照耀,黑洞中渐渐可以看清情况,但黑洞太深,就连天神的金光也照不到尽头。 金水挥手托起青崖,两人身影渐渐被黑洞吞下,青崖柳眉轻微蹙起,没有太过惊慌,而是仔细查看周围的环境。 两人下落的速度很快,不到片刻功夫就落在了尽头。 金水随意扫了眼石壁上的符咒,视线被一处机关吸去:青崖,过来。 温奴记下墙壁上的符咒,听到金水叫他,眉头微皱走了过去,顺着那双手看到了一处机关。 旁边还有洞穴? 金水睫毛轻颤,抬眸扫了机关一眼,带着青崖往后退去一步,掌心轰然击向机关。 温奴面色不变,与金水站在一起。眼前的石壁发出轰隆的响声,一扇大门慢慢打开,后面是一处阴暗潮湿的山洞。 山洞内空空荡荡,中间立着一座水晶棺材,透过棺盖可以看到里面的人。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劲装,手腕上戴着一串金轮手链,与金水身后的主轮互相吸引。 温奴虽然早就知道金水与魔尊有关系,但看到金轮与魔尊手腕上的手链相互吸引的时候还是惊讶的睁大了双眼。 金水面色平静的上前,掌心贴在水晶棺材上,手指隔着棺盖轻轻触碰男人的脸。 棺材中的魔尊终于可以睁开双眼,看到近在咫尺的爱人的脸,眼中的冷意迅速散去,盛满了温情。 唇瓣张张合合,无声喊道:夫人 金水睫毛轻颤,长久波澜不惊的心猛地跳动起来,放在棺盖上的手微微卷曲,僵硬的唇角上扬:隐夜。 温奴柳眉蹙起,看着他们紧紧靠在一起,想起了顾遇,抿唇转身离开山洞,到外边去等他们。 金水察觉到青崖的动作,睫毛垂下,咬破舌尖,指尖划过唇角的血迹,在水镜棺材上写下咒语。 这几日,他在与前任天君相识的地方寻了很久,终于在一处秘境中找到自己的记忆,以及关于镇压地魔的阵法。 掌心合十,金轮依依不舍的离开手链,听从主人的命令,嘭的一声将水晶棺材击破。 咔嚓声不断响起,水晶上面出现道道裂纹,被困在里面的隐夜凝聚体内的魔力,霎时间冲破阵法从里面出来。 被困时间太久,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下跌去,金水眸光微暗,缩了缩瞳孔,伸手将人接住。 隐夜靠在金水怀中,闻到熟悉的味道,捂眼低沉大笑:夫人,这千万年来我无时不在想念你。 金水身后的金轮快速转动,伸手搂住男人的腰,脸贴在男人怀里:嗯。 隐夜稍稍恢复了修为,扶着夫人站稳,见他又没有穿上靴子,单膝跪在地上,双手轻轻抚弄光裸的脚腕。 夫人还是和之前一样,不爱穿鞋袜。 金水手指轻微的动了动,垂下眼帘看向半跪在地上的男人:隐夜,痒。 隐夜薄唇勾起,起身握住夫人的手,牵着他离开阴暗潮湿的山洞。 目光触及到外边的白衣青年,握紧了夫人的手,眼中迅速闪过一抹暗光。 他知道青崖仙尊和前任天君长相有一丝相似,但他身为魔尊,并不会太过狭隘,因为这个就去除掉他。 不过,垂眸看向身旁的人,害怕夫人会因为师尊的原因,与青崖仙尊纠缠不清。 金水察觉到他的眼神,面色不变,抬眸看向青崖,朝他说道:走吧。 温奴尴尬的嗯了声,与他们一起离开黑洞,等来到地面,红色的曼珠沙华花瓣扑面而来。 隐夜牵着金水的手来到青崖仙尊面前:顾遇的事情,本座向你道歉,本座会让人去查顾遇的踪迹。 温奴抿唇没有说话,如果金水不来,隐夜还是会伤害到顾遇。 隐夜也知道这一点,挥手间怀中突然多了一个小婴儿,肉肉的小手正抱着自己的小脚咿咿呀呀啃。 作者有话要说:小宝:呜哇哇爹爹抱 第117章 亡国 温奴瞳孔缩了缩:小宝! 魔尊挥手将婴儿还给他,牵着夫人的手离开冥河边,等回到鬼王宫招来所有人让他们寻找顾遇几人。 雪沅脸色冷冽,目光触及到魔尊与天界之主相握的双手,眼中闪过寒光:魔尊。 隐夜叹了口气,摘下腰上的玉佩递给他:雪沅,是本座违约,这是赔偿。 雪沅轻呵,接过那枚玉佩死死握在手中,眼神冰冷吓人,想起温奴想起顾遇,低声呢喃:温奴、顾遇 就算魔尊放弃,他也绝不会放过顾遇,温奴只能是他的。 顾遇不是辛辛苦苦才打下的顾朝江山吗,那他便从这里开始,一步一步毁掉顾遇心血,然后将温奴抢走。 唇角勾了勾,带着玉佩转身消失在鬼王宫内。 魔尊的玉佩,可以让他在魔界呼风唤雨,区区一个顾朝,不过是弹指之间就能毁灭。 隐夜看着雪沅离开眉头皱了下,招来手下两大护法,吩咐他们道:去盯着,必要时刻救他一命。 是,魔尊! 金水垂眸看了眼两人相握的手,触及到他手腕上的金轮手链,手指轻轻抚弄。 隐夜唇角上扬,挥手收起夫人背后的金轮,弯腰抱着他回了寝殿。 金水平淡无波的眸子激起一层涟漪,双手下意识搂住男人的脖颈:隐夜? 魔尊没有说话,直接带着人上了床。 他想要孩子想要许久了。 一眨眼时间就过去大半,温奴抱着孩儿坐在床上,见他唇角又有糕点碎渣,就知道魔尊与金水又没有听进去他说的,给小宝喂了好多吃食。 你呀你呀,又重了好多,爹爹都快抱不动你了。 孩儿白白胖胖,身上穿着天界仙子织的小衣,红色的云纱上面绣着可可爱爱的云朵。 小宝开心的咿咿呀呀叫唤,两只小手啪啪啪拍在一起,也不知和谁学的。 看着小宝的眉眼,眼帘垂下想起了顾遇,听魔尊手下说,人间现在乱的很,他们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顾遇他们的身影。 温奴猛然听到人间乱起来的消息,第一时间就去冬城客栈将张全安与吴乃克他们接了过来,毕竟在天界是安全的。 抱久了孩儿,温奴揉揉酸软的腰,把孩儿放在旁边,让他自己先玩耍着。 张全安去吴乃克弯着腰进来,手中端着早膳。 见小太子撅着屁股在床上趴着,眼中闪过笑意:仙师,小太子又长了一节。 温奴轻笑,戳了戳孩儿肉嘟嘟的屁股,惹得小宝咿咿呀呀吱哇乱叫。 以后得让他少吃些,不然太胖。 吴乃克将吃食摆在桌上,闻言摇了摇头:小太子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饿着他。 温奴穿上鞋子起身,刚想弯腰把孩儿抱起来,刚刚离去的魔尊又转了回来。 青崖! 找到顾遇他们了! 隐夜想到属下传来的消息,复杂的看了青崖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愧疚。 叹了口气,摇摇头,准备去找金水,看看他可有办法医治顾遇。 温奴听到隐夜的话僵在原地,许久才反应过来,慌不择路的跑出去,就连孩儿都忘在了床上。 仙师 诶 吴乃克慌忙放下托盘,招呼张全安抱上小太子追上去,两人紧赶慢赶终于看到仙师的身影,还有他们的陛下。 顾遇还是穿着那一身婚服,后背上插满了长箭,浑身血淋淋的不断往下流着血。 商青岸与怅捱一人一个手臂,将他架在中间。 看到宿主,商青岸眼前一亮差点喜极而泣,空着的手用力挥舞:宿主! 温奴瞳孔放大僵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浑身是血的顾遇,前世的记忆涌上大脑,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大婚的时候。 顾遇 僵硬的抬起脚慢慢上前,抖着手捧住他低垂的脸,小心翼翼擦干净上面的血污。 顾遇 看着那件熟悉又陌生的衣服,苦涩的张了张嘴,最终没能说出什么。 原来这就是真相 原来顾遇一直都是那个顾遇 温奴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一黑昏了过去,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张全安与吴乃克的喊声,以及孩儿的哭声。 梦中沉沉浮浮,好似又回到了前世,京城街道上,两人面对面站在一起,顾遇弯着腰咬下他手中的糖葫芦。 画面一转,两人牵着手走向祭台,两侧跪着众多大臣,赤玄色的婚服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光。 忽然万箭齐发,顾遇跪倒在地上,浑身上下沾满了血,后背上插满了长箭。 温奴颤着手抱住他,脸上是顾遇身上温热的血,像是火炉把他烫的空洞麻木。 不 顾遇 无意识呢喃着男人的名字,梦境散去猛地睁开双眼从床上坐起来。 呜哇哇 穿着红色小衣服的婴儿还在嚎啕大哭,被父皇身上的血吓到,又看到爹爹昏过去,哭声怎么也止不住。 温奴茫然无措的眨了眨眼,抱起孩儿轻声哄他,脑海中全是浑身是血的顾遇。 呜哇哇 小宝哭的抽噎,两只手手抓着爹爹胸前的衣襟,小嘴微张断断续续的喊道:嗲嗲呜呜呜 温奴鹿眸圆睁,抱着孩儿的手猛地收紧,像是怀疑出现幻听,不敢置信的追问:小宝刚刚是不是喊爹爹了? 小婴儿哇哇大哭,只喊了一次就没在喊过。 温奴叹了口气,自己果然是出现了幻听,不然怎么会听到孩儿喊他爹爹。 揉揉太阳穴,抱着孩儿起身离开,去隔壁房间找顾遇。 他知道,魔尊与金水一定会把顾遇安排在旁边。 推开殿门,穿过白纱,洁白的床上躺着一个人。 顾遇身上被包扎了纱布,只有一张脸露在外边,那双锐利的凤眸紧紧闭着。 那件染血的婚服,被张全安吴乃克他们挂在衣架上。 温奴滚了滚喉咙,红着眼坐在他旁边,单手抱着孩儿轻轻抚摸那张脸。 哑着声音苦涩道:顾遇,你快点醒来好不好,只要你快点醒来,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躺在床上的人睫毛抖了下,裹着纱布的手指轻微动了动,胸前的白色纱布渐渐溢出鲜血。 顾遇 温奴手无举措的僵在原地,不敢动手碰他,抱紧孩儿大声呼叫张全安吴乃克。 魔尊和金水也跟着一起进来了,见温奴着急,金水面无表情的看了隐夜一眼,两人都是魔族,在这方面隐夜比较靠谱。 看懂夫人眼中的暗示,魔尊乖乖上前帮顾遇止住血:无碍,顾遇乃半神魔之体,过两天便会醒来,无须担心。 有了隐夜的保证,温奴轻嗯了声,抱着孩儿站在旁边。 小婴儿哭累了,小手紧紧拽着爹爹衣襟,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看向床上的父皇,咿咿呀呀的叫唤着不明白父皇怎么还不起来抱抱他。 温奴轻轻哄他,垂眸坐在床边守着顾遇,一想到眼前这个顾遇和前世那个顾遇是同一个人,忍不住红了眼。 虽然当初两人之间的欺骗是不争的事实,但后来顾遇也因此受到了惩罚,况且还因为他万箭穿心,磨平了当初的事情。 分卷(114) 闭了闭眼,紧紧咬住下唇,暗暗祈祷着顾遇赶快醒过来,只要他醒过来,他会给他一个机会。 顾遇昏迷了几天,温奴便守了几日,终于床上的人睁开了双眼。 顾遇手指动了动,斜眸看向旁边的青年,青年脸上有些疲惫,怀里抱着白白胖胖的婴儿。 身上很痛,但顾遇很开心,睁开眼就能看到阿奴,再也没有比这件事更好。 张了张惨白的唇,声音低沉沙哑:阿奴 温奴猛地抖了下手,鹿眸圆睁下意识看向顾遇,见他醒来眼中闪过欣喜:顾遇,你醒了! 顾遇扯了扯唇角,眉眼温和的笑了笑,颤着手想要触碰那张脸:阿奴,等我好了,我们继续之前的大婚好不好? 温奴顿时愣住,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虚虚望进那双幽深的眸子,过了许久,眼帘微垂,唇角上扬:好啊。 他们错过了太多,往后的时光应该是向前的,而不是一直停在原地不动。 既然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他们也该学着放下,心脏太小,能盛下的东西很少。 小宝察觉到父皇和爹爹的开心,也跟着咧嘴咯咯傻笑。 身为半神魔之体,顾遇恢复的很快,不到两三天便能下床,但需要坐在轮椅上。 温奴让他抱着孩儿,推着轮椅去云上欣赏日出,一家三口靠在一起。 对了,人间乱了起来,顾朝可能要消失。 怕顾遇伤心,温奴轻声安慰他:你要是想要保住顾朝,我可以 顾遇伸手挡在温奴唇边,迎着阳光俯下身在红唇上落下一吻,哑着声音说道:阿奴,这是天道的意思,顾朝不该存在。况且与你相比,顾朝不算什么。 当初复国,不过是想要报复那群人,现在天道出手,他没有必要去反抗,他现在只想和阿奴在一起。 温奴闻言戳了戳小宝的鼻尖:我们家小宝现在开始就不是小太子了。 小婴儿咿咿呀呀的踹脚脚,小手呼啦开脸上的手:嗲嗲泛 温奴惊喜的扭头看向顾遇,顾遇也是一脸茫然,两人垂眸看向小宝,哄着他让他继续喊爹爹。 阳光下,一家三口的声音充满了欢乐。 作者有话要说:小宝:嗲嗲,你是不是喝了旺仔牛奶? 温奴:宝宝为什么这么问? 小宝:因为旺仔牛奶,只要一滴就会忘掉崽 温奴:宝宝 顾遇:顾温!不许闹你爹爹! 小宝:父、父皇泛!呜呜呜! (正文结束,接下来是番外) 第118章 番外:反派大赛 小宝在一岁半的时候学会了走路,牵着爹爹的手,奶声奶气的要找父皇。 嗲嗲,父、父皇,要、要找父皇 温奴无奈的弯着腰,小人不大,非得要他牵着,不牵就撇嘴要哭。 你呀,早上还说父皇坏,怎么现在又要找父皇了。 小宝晃了晃头上的角角,圆溜溜的大眼好奇的看向爹爹:嗲嗲在、在说什么? 温奴哼笑,点了点他的鼻尖:小人精。 真是和顾遇一个性子,最会装无辜骗人。 推开栅栏制成的门,牵着小宝的小手往后山走去。 在仙界养完伤,他们就搬回了仙山,小院也被顾遇重新休整了一番,现在更是宽大结实,隐隐透着富贵之气。 因为顾遇趁着人间还在乱着,去了一趟顾朝皇宫,将属于他的东西统统取了回来,不给下一任皇帝留下什么东西。 张全安和吴乃克被留在了仙山脚下,那些暗卫想离开的放他们离开,不想离开的一并都在仙山脚下,靠近附近的小镇。 远远地看见小溪中捉鱼的男人,不到他膝盖的小人开心的奶声奶气的大喊:父、父皇! 宝、宝宝、嗲嗲、想、想你! 小小的人,话都说不清楚,还偏要和对面的男人叽里咕噜的说话。 顾遇从河中出来,挥手烘干身上的衣服,弯下腰把阿奴脚边的小人抱起来,眉眼宠溺的看向温奴:不到一个时辰,阿奴就想我了吗? 温奴被他说的面红耳赤,恼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谁想你了,是宝宝要来找你。 转眸看向被男人抱在怀里的小人,问他:是不是宝宝想父皇了? 小宝弯着眼用力点头,小嘴咧开露出乳牙:嗯嗯嗯嗯,宝宝,嗲嗲,想、想父皇! 顾遇薄唇微勾,笑盈盈的对上阿奴那双眸子:还说不想,小宝都知道你在想我。 温奴气的捏了捏小宝的脸颊,哼笑了一声:坏宝宝。 小宝啊啊啊啊乱扑腾,扭来扭去小脸埋进父皇怀里,两只小手紧紧拽着父皇的衣服:啊啊啊嗲、嗲嗲坏! 顾遇熟练的往后歪头,抱紧怀里的小人,面色不变。 温奴见顾遇有些费力,柳眉微微蹙起,严肃的朝小宝说道:顾温,不许闹你父皇! 小宝见嗲嗲发火,熟练的缩在父皇怀里,像鸵鸟似的把头埋住。 顾遇揉了揉孩儿的头,开始哄身旁的阿奴:阿奴不气,孩儿还小,等长大了就懂事了。 温奴瞪他:你就宠他吧! 生气的甩袖离开,不想和那个只知道宠溺孩子的男人说话。 顾遇叹了口气,捏住小宝脸颊晃了晃:看看看看,你又把你爹爹气跑了。 小宝别看人小,但却是个小机灵鬼,跟个小猪似的哼哼:宝宝没有,是、是父皇! 顾遇薄唇勾起,没有和他计较,抱着重量不小的孩儿去追阿奴,一边压低声音嘱咐他:待会撒个娇,你爹爹就不气了,知道吗。 头上戴着恐龙小帽的小宝用力点头,两只手手搂着父皇脖颈:宝宝知道啦。 顾遇单手抱着孩儿,另外一只手拽住阿奴手臂:阿奴,我错了,以后你教训孩子,我绝对不出声。 朝怀里的孩儿递了个眼色,示意他撒撒娇。 小宝可怜巴巴的眨了眨眼,小嘴一撇,抽噎的伸手要爹爹抱:嗲、嗲呜不、不要不要宝宝 温奴知道他是在装样子,但还是忍不住心软,伸手把他抱在怀里:不哭不哭,爹爹怎么会不要宝宝呢。 小宝吸吸鼻子,眼睛红红的,搂住爹爹脖颈撒娇:真、真哒吗? 温奴唇角带笑,温柔的蹭了蹭他的小脸:真的,爹爹不骗我们宝宝。 顾遇突然上前护住他们父子两个,一道蓝光将他们一家三口笼罩在内,霎时间三个人消失不见。 洁白的墙壁,耀眼的白炽灯,周围漂浮着蓝色数据。 出现在陌生环境中,顾遇警惕的护住怀里的阿奴和孩儿。 温奴眨了眨眼,挡住太过刺目的灯光,一手护在孩儿脸上,疑惑的扫了眼周围的数据。 这里是系统空间? 顾遇见阿奴认识,改为牵着他的手,两人上前查看飘在空中的蓝色数据。 小宝胆子大的很,趁着爹爹和父皇没有看着他,伸手拽住蓝色数据傻笑:嗲嗲,看! 宝宝!温奴瞳孔放大,连忙掰开他的手让他松开。 小宝耷拉着脑袋,连恐龙角角都散发着低沉的气息。 忽然,蓝色数据闪了闪,一道虚拟人影出现在两人面前。 主系统伸出一根手指递给小宝,化作蓝色数据逗他玩。 温奴,你好。 我是主系统。 温奴鹿眸圆睁,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主系统。 这里是? 主系统笑了笑:这里是系统空间。 小宝肉肉的手攥住蓝色数据,嗲嗲嗲嗲的叫着,要嗲嗲和他一起玩耍。 温奴揉揉他的发顶,一边询问主系统其它事情:我们怎么会来到系统空间? 顾遇面无表情的揽住阿奴的腰,虽然知道阿奴可能与眼前的人认识,但还是警惕的时刻注意着危险。 主系统无奈的摇摇头:我本意是让0066来,但它现在没有空,便请你过来了。 一年一度的反派大赛已经开始,我特意请你们过来担任大赛评委。 这次大赛,举办地在某个小世界,那里和你们的世界相差不大。 选出最危险反派,对他做出惩罚,这便是大赛的意义。 温奴柳眉蹙起:为什么? 主系统像是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笑了笑解释道:以防万一,从根本上解决最危险的人,防止那个世界崩塌。 温奴这次明白了主系统的意思,从各个书中世界选出最危险的反派,从根源上解决掉这个威胁,对世界稳固有一定的保护。 想到顾遇在那个世界也是危险的人,回眸看了眼身旁的男人,抿唇问道:那顾遇 主系统逗了下温奴怀里的人类幼崽,闻言抬也没有抬起双眼,全身心都被幼崽勾去:不用担心,他和你一样,都是本次大赛的评委。 而且,等大赛结束,你们会回到原来那个世界的。 温奴放下心:好,我答应。 主系统恋恋不舍的收回数据,趁着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偷偷撸了一把人类幼崽的头。 那我现在送你们过去,其它评委都是系统,不用担心。 三千世界中的某个小世界,许许多多的反派被传送至世界内。 街道上是漫天飞舞的报纸,报纸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反派大赛。 来这里的反派一般都来过很多次,只有反派大赛进行的时候,他们才会想起关于比赛的事情。 其中一个人,面无表情的捡起地上的报纸,看到上面的四个大字,冷漠淡然的双眼微微眯起。 反派大赛? 呵,有趣。 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男人眼中闪过寒光,掌心冒出一缕火光,报纸很快化为灰烬。 挥手扫去手上的灰尘,身上洁白的长袍不染尘埃。 温奴与顾遇站在某个客栈面前,睡着的小宝乖乖躺在父皇怀里,圆嘟嘟的身体遮在披风下面,只露出一张睡的通红的小脸。 天空上飘下一张报纸,温奴下意识接住,与旁边的顾遇靠在一起,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反派快报? 温奴蹙了蹙眉,继续往下看。 一年一度的反派大赛又一次召开,这一次是爱她就杀她全家组获胜还是爱我?你也配组获胜呢?! 请敬请关注反派快报。 温奴扶额,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爱她就杀她全家是什么? 等等,不会吧? 想起现代看的那些虐恋电视剧,好像男主角确实杀了女主全家还灭了女主的国?难道就是这种吗? 那爱我?你也配又是什么? 还未想明白,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冷冷的女声,来者穿着一身明黄色龙袍,圆润的眼睛初看无辜极了,但细看又很危险。 让开。 温奴连忙拽着顾遇让开,目送那位女子进去。 霎时间客栈内乱糟糟的,谈论声一声高过一声。 这就是与爱她就杀她全家组比肩的那位吧?! 对对对,就是她! 不是说还有五个吗?怎么没看见其她人?! 着什么急,等时间到了就能看见了! 温奴有些好奇,旁边的顾遇见阿奴看别的女人,顿时黑了脸,拽着他直接绕过那群人上楼。 守在三楼的机器人扫描了他们一下,然后侧开身子放他们进去。 一楼大厅瞬间安静下来,面面相觑呆滞的看向三楼那两个人,等人进去后结结巴巴的问道:那、那两个? 咽了咽口水,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旁边的人干巴巴的替他说了出来:评委都这么好看的吗?之前不都是一个模子出来的机器人吗? 差点进入决赛的那位女子难得抬头看了眼,挑了挑眼,唇角挂着无辜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下本主角有出现,看看谁能猜出顾青!!! 小宝cp也在里面嘿嘿嘿!!! 第119章 番外:反派大赛2 温奴与顾遇来到带有他们名字的房间,掀开床上的被子将小宝放上去。 小宝现在越来越沉,抱上一会的功夫就累的不行。 顾遇上前捏捏阿奴肩膀:累了? 温奴点点头,懒洋洋的靠在男人怀里,想起之前在楼下看到的那位女子,突然对反派大赛产生了好奇。 顾遇瞧他心不在焉的,凤眸微眯,搁在肩膀上的手慢慢往下,来到敏感的腰上,紧紧抓在手里提到自己腿上。 诶,干什么 温奴惊慌失措的搂住他的脖子,微微垂下头看向对面的男人。 顾遇喉咙滚动,眼神幽深危险,声音低沉沙哑:阿奴。 温奴微红着脸移开头,喉结上下移动,稍稍推开眼前的男人:别乱来,这里不是家里。 顾遇轻哼,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薄唇贴在耳垂上磨蹭,渐渐地手上也不老实的往里钻去。 温奴唔了声,红着脸软在男人怀里,还未有下一个动作,门外响起机械冷漠的声音,打断了顾遇的好事。 顾遇脸色阴沉难看,温奴忍不住笑出声,从他腿上下来,拢紧身上的衣服去开门。 门外站着冷白的机器人,身高与普通人无异,很像他在科幻电影中看到的反派机器人,身上穿着制服,腰上配着两把激光木仓。 你好,我是0002。机器人与他握手,冷漠机械的介绍自己。 分卷(115) 温奴笑了笑:你好,我是温奴。 机器人点了点头,通红的机械眼看向房间里面:待会有个会议,记得参加。 温奴没想到还会有会议,惊讶后很快点头道谢:好的,谢谢你,0002。 0002冷漠的嗯了声,转身离开这里,朝着旁边的会议室走去。 会议室里,还有三个和他一样的机器人。 0002,怎么样。0033见他进来,立马站起来机械的问道。 0002点了点头,走到他旁边坐下,主位上还空着,是留给那两个人类的。 除却0033,还有一个0009,只不过他对这些不上心,通红的眼睛闪烁着数据,机械的声音响起:人类,主系统怎么会让人类担任评委。 数据紊乱了一瞬,红色的眼睛变的有些蓝:讨厌人类。 0002红色的眼睛闪了闪:9号。 0009眼睛颜色渐渐恢复,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 很快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温奴与顾遇走进来,两人中间牵着一个矮萝卜头。 顾温好奇的睁大双眼,看到和爹爹父皇不一样的人也不害怕,奶声奶气的和他们打招呼:苏、苏苏、好 0002身体有些僵硬,机械的转动脖子点头:你好。 眼睛上下扫描人类幼崽,并没有在他身上发现恐怖武器,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有种危险逼近的直觉。 片刻后,0002腿上趴着一团软软的团子,那双温热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仿佛连数据代码都染上了炽热。 0009面无表情的看向2号以及他腿上的人类幼崽,红色的眼睛闪烁着红光:2号,小心病毒。 2号没有说话,他和九号不同,九号因为一些事情厌恶人类,但他对人类没有偏见。 会议结束后,九号迅速离开这里,好像里面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温奴唇角上扬,轻笑着接过小宝:明天见,0002。 机器人嗯了声,依依不舍的看了人类幼崽一眼,被0033拉着离开。 回到三人的房间,9号面无表情的躲得远远的,冷声朝着2号说道:2号,离我远点,你的身上都是病毒。 2号不想与他争吵,默默靠在墙边充电。 九号其实不是九号,而是0001号,但由于被迫中了病毒,主系统强制摸去他的记忆,并告诫他病毒的厉害,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往常2号尽量顺着九号,毕竟他是个被迫摸去记忆的可怜系统,但今天2号一点都不想和九号说话。 人类幼崽很可爱,尤其是宝宝。 在刚才的会议中,他已经摸清了人类幼崽的名字,并成功与他交到朋友。 九号恼怒的占用了0033的充电地,不想和2号靠在一起。 0033眼睛闪了闪红光,只好用2号的地方充电休息。 第二日,两个系统还是不说话,一路沉默的来到反派大赛现场,坐在评委席座位上。 温奴牵着顾遇的手坐下,转头看了眼旁边的机器人,是会议上不怎么说话的0009号。 你好,0009。温奴笑着和他打招呼,抱着小宝让他在腿上好好坐着不要乱动。 0009号红色的眼睛慢慢变蓝,数据渐渐紊乱,两只手下意识挪到腰上的两把木仓上面。 忽然肩膀上一阵疼痛,冷白的机械器材被咬下一块,印着明晃晃的牙印。 0009怔愣在原地,眼中的蓝色褪去恢复了红色,呆呆地看着旁边的人类幼崽。 顾温奶声奶气的哼哼,肉肉的手指着旁边的坏苏苏:坏、坏蛋蛋 啊呜一声张开小嘴,啃的他肩膀上都是口水,时不时发出哼唧哼唧的声音,像只小猪一样。 0009数据不断闪来闪去,机械的伸手推开肩膀上的人类幼崽,手指碰到温热的皮肤,猛地缩回来。 小宝依旧吭哧吭哧的啃着坏苏苏的肩膀,口水糊的整个肩膀上湿湿的。 温奴这时才发现小宝的动作,呀了一声连忙把他抱回来,掏出手帕给0009擦干净,一边严肃的教导小宝:宝宝,爹爹说过,不许随便咬人的。 小宝哼唧哼唧不说话,无辜的眨了眨眼,歪着头像是在疑惑爹爹在说什么。 温奴气的点了点他的鼻子,朝旁边的0009道歉:0009对不起,是我没有管好小宝,你的肩膀 0009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肩膀上的牙印,面无表情的说道:没关系,我有很多副身体。 温奴还想说什么,腰上忽然多出一只手,用力将他拉到一处温热的怀里。 顾遇面色不愉的看了那个机器人一眼,醋意翻滚的搂紧阿奴。 大赛现场很快热闹起来,听02号讲解,大赛很简单,将所有人投入到虚拟世界中,毁世念头越大,得分越多,最多的那个反派就是他们需要消灭的。 而能进入虚拟世界的,都是拥有毁世念头的人。 人群中忽然出现一道淡蓝色身影,白色的长发在众多人中尤为明显。 温奴有种直觉,这个人可能就是大赛的胜出者,也就是他们需要消灭掉的人。 嗲、嗲嗲 宝宝、宝宝饿 怀里的小宝拽了拽嗲嗲的衣袖,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温奴揉了揉眼窝,刚想抱着他起身,旁边的0009动了动,泛着冷光的机械手臂朝着人类幼崽伸去。 我来。 温奴没有拒绝,将小宝交给了他。 0009触碰到柔软的人类幼崽,数据紊乱了下很快又恢复正常。 小心翼翼抱着他,带他朝着客栈走去。 小宝肉肉的手搂住他的脖子,好奇的看向周围:坏苏苏,我们、要去那儿? 0009红色的眼睛闪了闪,机械的说道:我不是坏叔叔,我叫0009。 小宝歪了歪头,奶声奶气的问道:09、是、是什么? 0009没想到人类幼崽会如此蠢笨,不想和他继续商讨0009是什么意思,转而问起别的事情。 顾温。 小宝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瞪圆了眼睛,奶呼呼的啊呜一口咬住他的脸:我、我叫宝宝!不、不叫滚! 0009僵住,机械手臂机械双腿,仿佛生锈,一动不敢动,任由人类幼崽在他脸上咬下齿痕。 等回去的时候,温奴瞧见0009脸上戴着的面具有些好奇,但是秉着他们不熟悉没有多问,而是向他道谢带着小宝去找吃的。 小宝朝坏苏苏哼哼哼,小手扒着爹爹衣领,撅着屁股背对着那个坏苏苏。 0009动了动手臂,摸了摸那张满是齿痕的脸。 人类幼崽,很厉害。 反派大赛进行的很顺利,那个突然出现的白发男子果不其然成为本次大赛的得主。 00090002和0033,上前将那位白发男子禁锢住,带着他回到客栈,与主系统联系。 温奴见这里没有他们的事了,便直接捏碎了主系统给他的东西,离开这里回到他们那个世界。 小宝依依不舍的朝着奇怪苏苏们挥手再见,0009红色的眼睛闪了闪,机械手臂不受控制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0002稀奇的看了他一眼,但没有多问,连接上主系统,准备将手中这个想要毁世的人送过去消灭掉。 道天听到消灭两字,淡紫色的眸子冰冷的扫了那三个奇怪的人一眼,薄凉的唇微微勾起,宽大的袖中,掌心凝聚着白色光球,刹那间整个人消失不见。 0002与其他两个系统对视一眼:追。 0009回头看了眼人类幼崽消失的地方,跟上0002和0033去追那个逃亡的毁世者。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个番外写左谦,然后血衣 第120章 番外:左谦 回到家中,左谦便让父亲打扫出一处偏远的院子,这样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肚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肚子越来越大越来越重,只能整日坐在窗前发呆。 追赶他的那位道士,被父亲留下,说是要在家里做场法式。 忽然眼中映入一道身影,那个道士不知怎么突然来了这里。 左谦皱了皱眉,扶着挺翘的肚子起身。 道士看了他的肚子一眼,能够感觉到上面浓郁的鬼气,只不过鬼气中没有血腥,所以被他直接无视放过,不然 你的肚子越来越大,等到生产的时候很危险,最好有这个孩子的另外一个血缘在,给孩子提供鬼气。 道士来这提醒,不过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当初是他差点把人吓的小产,理当友善提醒一下。 左谦沉闷的嗯了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肚子,隔着厚重的衣服,仿佛感觉到肚皮被人踢了一脚。 道士还想说些什么,但看他这幅表情,也不好继续留下,道了别直接离开小院,准备最近几日留在右相府邸。 目送道士离开,左谦垂着头回到房间,撑着下巴盯着院中的树发呆。 脑海中闪过血白的样子,眼神有些复杂茫然。 血白 被人惦念的血白打了个喷嚏,面色难看的出现在暗巷中,旁边候着他的属下。 怎么样,找到王后了吗。 属下紧紧低着头,踌躇的看了鬼王殿下一眼:主子,王后被一个道士带走。 血白瞳孔放大,心脏猛地疼痛,惨白的脸更加的白:什么?! 不 不会的 左谦和孩儿不会有事的 血白神色慌张,手中的扇子顺着手心落在地上,啪嗒一声换回他的意识。 查,那个道士带着王后去了哪里! 属下抱拳:是,主子。 厉鬼消失,血白默默站在暗巷中,忽然想起左谦是被青崖送来的,并且与那个魔族相识,几人应该都是京城人士。 找到方向,一边让厉鬼查找道士的信息,一边迅速朝着京城赶去,准备两手安排。 但他没想到,还未赶到京城,京城突然发生了政变。 国师雪沅带着众人造反,一时间顾朝风云涌动,各处都是战火连天。 而京城城门,被魔族守着,他无法进去。 血白脸色阴沉的滴墨,看着那些魔族眼中闪过杀意。 挥手穿上黑色长袍,遮掩住身上的鬼气,咬牙切齿的招来周围的孤魂野鬼让他们引开城门的魔族,趁乱迅速闯进去。 有人闯入城门! 去追! 那些魔族很警惕,看到有身份不明的人闯进去,迅速朝城内的魔族传递消息,一时间,京城街道上空荡荡的,只有衣着怪异的魔族走来走去。 血白闭上眼深呼吸,敛去露出的一丝鬼气,耐心躲在暗处等待夜色将领。 只有夜色降临,他才能传唤属下。 毫不知情的左谦此时正焦急的站在院外,小厮慌张匆忙的朝着他跑去,气喘吁吁的说道:少爷,老爷被人关在宫里出不来,大小姐的意思是先让您离开京城。 左谦扶着腰站在原地没动,闻言抬眸摇了摇头:不行。 小厮还想说什么,就见大小姐带着人过来,都是府里签了死契的下人。 王姬看了眼弟弟的肚子,做主让人去他房里收拾东西:阿谦,今天晚上你就离开京城,我已经在郊外院子里打点好,等父亲从宫里出来,我们就去找你,到时候一起前往南方躲避战乱。 左谦想要拒绝,但王姬没有给他机会:阿谦,这也是父亲的意思,而且母亲也会和你一起,路上还需要你好好照看着母亲。 左谦苦涩的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经历过那么多,左谦早就不是之前那个作天作地的少爷,况且自他回到府里,母亲就再也没见过他,也不知母亲有没有原谅他,不继续把他当做怪物。 垂着头,无意识的扶着肚子,浓长的睫毛轻轻颤抖。 王姬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解释,不然左谦可能不会听话的离开京城。 母亲知道左谦要离开后,主动提出跟着一起,就是怕他路上生出什么事情来,毕竟肚子已经有八个月了,马上就要生产。 若是只有他一个人,到了郊外院子,没有她照看着,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夜晚很快到来,左谦换上王姬给他送来的衣服,戴上遮脸的帷帽坐上马车。 紧接着,一位穿着普通的妇人坐在他旁边,颤着声音握住他的手:阿谦。 左谦下意识想要躲开,反应过来这是他母亲,强压下心中的念头,勉强笑了笑:母亲。 妇人看到他的肚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别开脸不想让他看见她脸上的异常。 好好的儿子,人死复活回来,竟然和女子一样怀了身孕。 前段时间她躲了很久不愿看见,但一听到儿子要去郊外院子,想也未想直接跟着一起。 她想明白了,宫里那位娘娘不也是男人吗,不也是生了孩子吗,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拍了拍儿子的手,与他说起了家常话:我让人准备了稳婆,还有两个月是不是? 左谦抿唇嗯了声,眼神下意识看向窗外,京城的街道上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忽然间,瞄到漆黑的巷子,心脏猛地跳了下,肚皮被孩儿踢了一脚。 左谦瞳孔放大,想要看清巷子里的人,但天色很黑,什么都看不清。 与此同时,巷子里的血白也感觉到了血脉的联络,以及心口的跳动。 下意识看向飞快过去的马车,好像看到了怀孕的女子,只不过那人戴着帷帽没能看清容貌。 主子? 属下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继续禀报自己查找到的消息:那个道士去了人间的右相府邸,而且 血白回眸看他:继续说。 属下垂下头:王后的父亲便是那位右相。 过了许久也没等到主子的话,属下迟疑的抬头看去,眼前早已无人。 血白迫不及待的赶往右相府邸,但他还是晚了,等他去的时候找遍全府邸都没有找到左谦的身影。 该死! 血白失态的靠在假山上,身上的鬼气控制不住的源源不断的往外散去。 分卷(116) 听到不远处的脚步声,血白闭了闭眼裹紧身上的黑色长袍,阴气沉沉的从假山中出来,挟持对面的人类女子:说,左谦在什么地方。 王姬吓的脸色惨白,听到他的问话,心下警惕:你是谁! 血白微微用力,掐住她的脖子,没有耐心的追问:说,左谦在哪儿! 王姬脸上渐渐憋的通红,旁边的小厮见大小姐快要被那个突然出现的人杀掉,慌张的大声警告他:放开小姐!少爷不在府里! 血白一想到左谦已经离开他很多天,肚子里的孩儿不知道吸食了他多少生命力,眼睛通红像是布满了血水。 狠狠扫了那群人类一眼,松开手上的人类女子:告诉我左谦在哪儿,他现在怀着孩儿很危险。 王姬紧紧皱着眉,挑剔的眼神打量眼前的男人。 这个人知道阿弟怀孕的事情,难道那个孩子是他的? 血白知道他在想什么:左谦怀的确实是我的孩子,现在可以告诉我他在哪儿了吧。 王姬捂唇干咳,脖子上隐隐作痛,她不知道这个人说的危险是什么,但她能感觉的到他对阿弟没有恶意。 他在 张了张嘴,门外忽然响起嘈杂声,小厮慌乱的从门外跑进来,大声朝着小姐喊道:小姐!小姐!老爷回来了!快准备离开!那群妖怪追了上来! 王姬脸色大变,来不及告诉那个男人,吩咐小厮去准备马车,她则是快速跑向大门去接父亲。 右相在宫里受了很多苦,身上的衣服血淋淋的,被人搀扶着带入府里,远远看见嫡女,连忙哑着声音让她赶快离开。 皇宫那群人还在后面,他们得赶快离开京城。 血白冷着脸跟在那个人类女人后面,看到和左谦有些相似的另外一个人类,双眼微微眯起。 这人就是左谦的父亲吗? 见他们慌里慌张的样子,扯了扯唇角笑意盈盈的上前:我可以帮你们离开,但是得告诉我左谦在什么地方。 右相颤巍巍的抬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眼前这个人很陌生。 王儿,这个人是谁? 王姬抿了抿唇:是阿弟孩子的父亲。 转头看向那个奇怪的男人,说道:好,只要你帮助我们离开京城,我就带你去见阿谦。 血白道了声好,掌心出现一把扇子,刷一声展开,扇尖上面锋利危险。 去准备马车,现在就离开。 朝着他们吩咐完,护着所有人离开这里,从后门上了马车赶往城门。 宫里的魔族已经追了上来,血白掌心向上,浓郁的鬼气攻向那群魔族。 居然还有鬼界的人! 看样子是个厉鬼,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 听到他们大言不惭的话,血白唇角上扬,脸上笑意越甚。 第121章 番外:左谦 血白还是受了伤,因为要护着左谦的家人,所以动手的时候总是要想这想那。 好在一行人离开了京城,架着马车停在一处安静的林子里,喘着粗气仰靠在马车上,身上的鬼气不受控制的溢出来,手臂上腿上腰上都是那群魔族留下的伤口,被魔雾腐蚀着。 他现在实在是没有力气继续驾驶马车,闭上眼大口呼吸,挥手招来属下让他将马车驾走。 马车内的王姬浑身紧绷,等到离开京城才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隐隐约约听到那个奇怪人的闷哼,迟疑的掀开车帘走出去。 看到他身上的血,惊呼一身捂住了醉:你 驾驶马车的厉鬼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她安静下来,不要打扰到主子休养。 双眼紧闭的血白不安的皱了皱眉,但还是没有醒过来。 王姬见状无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出声,指了指方向让他往郊外院子的方向赶车。 厉鬼挥动手中的鞭子,一辆马车快速的离去。 而此时的郊外院子里,左谦无力的躺在床上,双手捧着肚子□□,脸上湿漉漉的满是冷汗。 谦儿乖,娘亲已经让人去把大夫请来。妇人坐在床边,心焦的握着手帕,时不时给他擦去脸上的汗水。 左谦牵强的笑了笑,肚子疼的厉害,就连心口也是不安的很,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大夫匆匆掀开帘子进来,见到床上的孕夫也没有异色,显然是早就知道这些。打开医药箱,先让他服下安胎药,然后施针扎了几下。 左谦慢慢睡着,只是双手还在捂着肚子,像是怕它受到什么伤害。 妇人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掀开被子盖在孩子身上,起身跟着大夫出去。 大夫见状连忙回道:夫人,少爷已经无大碍,今日只是坐马车累到,往后还是好好歇着的是。 妇人谢意的笑了笑,吩咐人取来银子递给大夫:多谢大夫。 大夫摇了摇头:这是我应该的,夫人不必客气。 两人刚刚说完话,门外忽然响起小厮的声音,紧接着王姬与右相扶着一个男子进来,看到大夫就在这儿,焦急的让他去看看这个男子。 血白无意识的被人搀扶着送到房间,属下默默跟在后面,想出声告诉他们主子没有大事,只要睡上一觉就能恢复。 但是看着里里外外围了一圈的人,他怎么也挤不进去。 冷着脸站在外边,看着那个人间大夫将他的主子全身裹上白色纱布,面无表情的眨了眨眼。 算了,等主子醒来,主子自会拆掉这些纱布。 隐去自己的身形,躲藏在暗处,时刻警惕着四周,不放心的在院子外边设下结界,虽然他修为不是很高,但结界方面还算可以。 一晚上的时间,有人安安稳稳睡了一觉,有人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血白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裹满全身的白色纱布,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闭了闭眼招来属下问话。 厉鬼默默无声的出现在房间内:主子,这是那位人类的心意,属下不敢上前阻拦。 血白冷冷撇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显然是不相信他,但事情已经发生,在说什么也没用。 挥手让他下去,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 隔壁房间,左谦终于醒来,猛然看到守在床边的姐姐,眼中闪过惊讶:姐姐? 王姬眼中一亮,惊喜的说道:你醒了?! 左谦嗯了一声,想起她出现在这里,挣扎着想要起来去看看父亲可有一起回来。 王姬知道他在想什么,按住他的肩膀让他躺下,解释道:别担心,父亲也回来了,正在和母亲休息。 想起隔壁房间的那位神秘男子,张了张嘴问道:你认识一位穿黑衣,容貌俊朗的男子吗?是他救了我们,还因为我们受了重伤,不知道现在有没有醒来,待会我去看看他。 叹了口气,继续说话:那人受伤很严重,浑身都是血,不知道还能不想醒的过来。 左谦听着她的话,心脏猛地跳动,不安的捂着心口,呆呆地盯着地面。 黑衣,容貌俊朗? 脑海中浮现血白的身影,咬牙摇摇头,血白是鬼,怎么可能会受伤,应该不是他。 但,心脏还是难受的厉害。 下意识摸了摸肚子,发现今日孩儿安安静静的没有踢他,顿时有些心神不宁。 之前和血白待在一起也是这般,只有血白在,孩儿才会老老实实的。 难道昨晚真的是血白救了姐姐父亲他们? 苦涩的扯了扯唇角,抬头看向旁边的姐姐:我能去看看他吗? 王姬皱眉,下意识看向他的肚子,有些不赞同的说道:你身体还没好,过几日去看便是。 左谦心慌的厉害,摇摇头摸了摸肚子:我很好,我想现在就去看看那个人。 王姬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弟弟这幅模样,咽下了拒绝的话:好吧,虽然就在隔壁,但你身体不好,穿的厚一些。 左谦没有在这种事情上拒绝,穿上厚厚的披风,慢吞吞挪到隔壁房间,看到躺在床上的人,瞳孔缩了缩:血白 王姬就在他旁边,听的清清楚楚,闻言疑惑的询问:他叫血白? 左谦茫然无措的点点头,见血白这个样子,心慌意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王姬叹了口气:进去看看他吧,我先去让厨房的人准备早饭。 左谦现在脑子里嗡嗡的什么都没有听清,麻木的朝着床上的人走去,挺着肚子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的轻轻拂过那张脸。 不过几日未见,他就成了现在这样,还是因为他的家人 他本以为,血白只是把他当做玩物,没想到 左谦眼眶有些红,手指微微发抖:血白 床上的人睫毛轻颤,慢慢睁开双眼,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怔愣在原地,以为自己在做梦。 夫人 我又在做梦吗 夫人,你去了哪里 我错了,我不该骗你,我不该欺辱你 说着狠狠搂住床边的人,怕他再一次从梦中消失。 左谦垂下眼帘,睫毛抖了抖,双手慢慢回抱住他,轻声问道:鬼也会做梦吗。 血白还没发现什么,只当梦很真实:当然,我每晚都在梦见你,梦见夫人与我纠缠在那张床上。 左谦轰的一声炸开,面红耳赤的推开眼前的男人,恼羞成怒的让他闭嘴! 不想在听床上的人胡说八道,左谦扶着腰起身就要离开。 血白这时才意识到这不是梦,慌忙抱住要走的人,近乎哀求的说道:不要走 左谦皱了皱眉,垂头看向腰上的手,微微挣扎没有挣开,只好转过身看向他:放开我,会被人看到,我不离开,我只是去隔壁。 血白不信,他现在全身心都被恐慌占据,只要看不见左谦,就快要发狂发疯。 左谦无奈的揉了揉眉眼,顺着他的力道坐在床边,扶着腰酸软无力的靠在床头:这样可以了吧?快放开我,待会姐姐会来。 血白依依不舍的松开怀里的人,两只眼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像是行走在黑暗中的人,对光明紧追不舍。 左谦被他看的脸红,别开眼看向其它地方,一时间房间内安安静静的。 王姬推开门进来的时候,疑惑的看了他们一眼,从两人的氛围中察觉到了一丝情况,后来整个院子里的人都知道了血白的身份,见到他都喊姑爷。 时间过的很快,血白与左谦之间关系也得到缓和,全依靠于那身纱布,获得了左谦的怜悯心疼。 左谦的肚子也越来越大,眼看就要到产期,外边却乱了起来。 战火纷飞,就连他们这个偏远的院落都受到了影响。 血白心慌意乱的不行,招来所有属下让他们日夜守在周围。 终于,等到晚上,左谦将将要休息的时候,忽然脸色苍白,无措的看向旁边的男人,结结巴巴的说道:血、血白 血白连忙上前扶着他,担忧焦急的追问:怎么了?是不是孩儿又闹你了? 左谦摇头:我、我要生了快、快去喊人 血白瞳孔放大身体僵硬,手无举措的弯腰把人抱到床上,快速跑到外边去请老夫人和王姬。 院子里很快乱起来,血白慌乱的走来走去,想要直接冲进产房盯着左谦,害怕他出了什么事情。 老夫人懒得拦住他,最终还是把他放了进去。 左谦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茫然无措的睁着双眼,看到血白进来眼前一亮,像是找到主心骨:血白 血白跪在床边,双手紧紧握着他的手,害怕的浑身发抖,但还是强忍着担忧安慰他。 好在生产很顺利,左谦产下一子,母子平安。 血白重重松了口气,看着睡过去的青年,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很满足。 擦了擦他脸上的汗水,将体内的鬼气输送到他身上,好让他早日恢复身体。 第122章 番外:血衣 听说哥哥家的小侄子满月了,血衣惆怅的唉声叹气。 他很想回家看看,但是 看了眼自己的大肚子,默默压下了想要回家的念想,他怕这个样子回去,哥哥可能要打死他。 都怪那个小夏,要不是他拉着他探索什么男子怀孕的真相,他能大了肚子吗! 气呼呼的转身狠狠瞪了小夏一眼,已经稳重的小夏疑惑的嗯了声,声音低沉好听:不舒服? 血衣生气的哼哼,捧着肚子回房间。 小夏见状,细心体贴的扶着他,像是对待大老爷似的,扶着他坐在软椅上,不一会端来甜甜的糖水。 母亲送来的,特意让我看着你喝完。 血衣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闻言张了张:啊。 小夏动作熟练的跪在毯子上,拿着勺子喂他喝下糖水,见他面色还算愉悦,眼底闪过暗光,压低声音轻声勾引:血衣,我们今晚试试那个好不好? 正在喝糖水的血衣噗的一声吐出来,捂着唇咳嗽,面红耳赤的,恼羞成怒的抬脚踹他:别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昨天晚上你还没试够啊! 小夏顺势抱住他的脚,轻轻捏着,缓解血衣的酸疼不舒服。 昨晚是另外一个,今天晚上是新的,不一样。 血衣受惊的缩回脚,他当初怎么就没发现小夏淫/荡的本性!整整好几本图画,上面的姿势,从他们开始到现在没有一个重复的!本来以为怀孕之后会好点,但谁能想到小夏不知道从哪儿找的孕夫一百势! 血衣无声啊啊啊尖叫,他的腰就没有一天好的,整日酸软无力。 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你自己去试! 抱着脑袋不想听他说话,眸子转了转,捧住肚子诶诶直叫唤:不行,我肚子疼,我要去休息。 不等小夏反应过来,抱着肚子跑到床上躺下,紧紧裹着被子不给他一丝得逞的机会。 分卷(117) 小夏站在软椅前,面色不明的看向床上的人,眼神闪烁,握着茶碗的手紧了紧。 小夏失忆了,血衣听到的时候直接愣在原地,那人说的什么他都没有听清,只知道小夏失去了记忆,谁都认识就不认识他。 血衣不信,小夏怎么可能会忘掉他,肯定是因为昨天晚上没有和他尝试那个姿势生气了,所以才找人来骗他的! 心慌意乱的跑出去,刚出门就看到小夏穿着一身蓝领白衣走来,脸上面无表情冷冷的。 小、小夏血衣捧着肚子叫了他一声,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个表情,心脏有些不安。 小夏皱了皱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朝旁边的弟子问道:我不是说过,房间内不许无关人员进入。 弟子踌躇的看了他一眼,结结巴巴的解释:大师兄,他、他是您的夫人 血衣瞳孔放大不敢置信的看着小夏,眼眶红红的眼泪要掉不掉。 小夏居然说他是无关人员! 小夏怎么能这样! 明明,两人尝试过那么多姿势,他还为他怀了身孕,他怎么能说忘就忘! 血衣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小夏眼神闪烁,眉头皱的紧紧的,脚动了动最终还是冷声吩咐着旁边的弟子:吵,把他送到后边的房间去。 弟子不知道怎么办,求助般的看向旁边的人。 过了片刻,血衣止住了哭声,狠狠擦去脸上的泪水,恨恨的看向小夏:不用,我要回家,谁稀罕你们谷水派! 挥手间身影化作鬼气消失在这里,小夏瞳孔缩了缩顿时慌乱起来。 血衣 完了,玩过头了。 小夏急的眼尾猩红,赶来的夏夫人摇了摇头:小夏,娘都说了这个法子不能行,你看看,现在血衣跑了吧。 夏夫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快追上去,好好哄哄认个罪,说不定血衣会原谅你。 小夏眼眶通红,握紧拳头嗯了声,想到后院那些安排,磨了磨牙。 另一边,血衣离开谷水派不知道去哪里,挺着大肚子站在海城的某个小镇上。 迎着冷风,吸了吸鼻子,眼泪哗哗的往外流。 都怪小夏,传染的他也爱哭了。 想到那人冷漠的让他去住后院,哭的越发大声。 后来哭累了,抱紧自己蜷缩在镇上的某个角落,捂着肚子瑟瑟发抖。 海城现如今还是有些冷的,他出来太快,什么东西都没有戴,身上还穿着单薄的里衣,被风一吹冷的颤抖。 但是除了海城,他现在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若是回鬼界,哥哥看到他大着肚子,一定会狠狠教训他的。 吸了吸鼻子,擦掉脸上的眼泪,面对冷风,最终会鬼界的念头压过海城。 而早去一步的小夏,硬生生的与血衣错开。 回到鬼界,血衣捂着脸不敢让人认出来,一手挡住五官一手捂着肚子,扭扭捏捏来到鬼王宫。 看到守在鬼王宫宫门的厉鬼,血衣咬咬牙上前干咳两声:你、你们快、快给我开门!我要进去! 守门的是血白的下属,见过血衣,所以一听声音很快就认出他的身份,眼前一亮连忙传消息给宫里的鬼王。 两人后知后觉看了眼血衣的肚子,迟疑的张了张:血衣大人,您这是吃胖了? 血衣恼羞成怒的红了脸,宽大的衣袖挡住肚子,干巴巴的应了声,逃跑似的匆匆进了鬼王宫。 怕路上在遇到什么人,直接瞬移到哥哥寝殿殿门,还未走进就听到里面传来婴儿哭声。 夫人,孩、孩儿哭了 左谦无奈的叹了口气,从男人手中接过孩子轻声哄着,渐渐地婴儿止住了哭声,张着小嘴慢慢睡着。 血白擦擦冷汗:还是夫人厉害。 左谦撇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要把孩子吵醒。 血衣听着里面的话,感觉哥哥心情还不错,他现在进去承受的怒火还会小点,有小侄子在,哥哥也不敢大声吵他。 咽了咽口水,抬手轻轻敲门。 血白皱了皱眉,小声道了句进来。 血衣小心翼翼推开寝殿大门,干咳两声讨笑的看向哥哥嫂子:哥哥,嫂子,是我。 血白一眼望到血衣的肚子,眼前顿时阵阵发黑,脸色阴沉难看,浑身散发着冷气,咬牙切齿的喊着他的名字:血衣。 左谦跟着皱了皱眉,抱着孩儿去了里间,特意将空间留给他们兄弟两个。 诶诶,嫂子别走啊,我还没看小侄子 血衣苦吧着一张脸,想要跟着嫂子去里面,别让他一个人面对哥哥的怒火。 血白脸色阴沉的抓住他的手臂,咬牙切齿的追问:血衣,这是怎么回事?! 血衣哭丧着脸不敢说话,眼巴巴的望向里间,祈祷着小侄子赶快醒过来,最好哭一哭,把他哥哥给弄进去。 偏偏,幸运之神没有降临。 血衣被哥哥骂的狗血淋头,捂着肚子可怜巴巴的站在寝殿中央。 血白深呼吸,压下心中的暴怒,又问了一遍:说吧,谁把你肚子搞大了。 血衣怯怯懦懦的看了哥哥一眼,不想把小夏的名字说出来,他怕哥哥跑到谷水派揍小夏一顿。 虽然小夏失去记忆还让他去后院住,但小夏、小夏修为好不容易才上升那么一点点,哥哥要是动手,小夏肯定会受伤的。 血衣摇摇头:哥哥你别问了,我不想说。 捂住肚子,佯装难受的转移话题:肚子好累,我想回去躺躺。 血白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让他滚出去。 血衣哎了声,连忙离开寝殿回了自己房间。 而错过血衣的小夏,找到了温奴所在的仙山上,得知血衣不在这里,抿唇坐在桌前没有说话。 顾遇脸色难看,抱着小宝扫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转而看向温奴:阿奴,想吃什么,我去做。 温奴摆摆手:都可以。 顾遇嗯了声,将孩儿背在身后,去厨房准备吃食。 温奴见他离开,继续和小夏说话:这样吧,我帮你联系一下血衣,看看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小夏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多谢青崖仙尊! 鬼王宫内血衣收到温奴联系还有些惊讶,接通后朝他打了个招呼,温奴暗暗问了问他在什么地方,血衣单纯的什么都没有察觉到,笑嘻嘻的邀请他来鬼界玩耍。 小夏听到血衣说他在鬼界,顿时起身离开仙山,直奔鬼界而去。 血衣看到一撇白衣过去,疑惑的挠了挠头:刚才那个是顾遇? 温奴干咳两声撒了慌:嗯。 血衣没有怀疑,继续和温奴聊起天来,等到断开联系,寝殿大门被人重重推开,穿着蓝领白衣的青年站在门外,身后跟着杀气腾腾的厉鬼。 血衣 小夏眼眶通红,看到安安全全的血衣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心松懈下来,掏出搓衣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血衣,我错了,我没有失忆,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 血衣僵在原地,呆呆地啊了一声。跟着追上来的厉鬼也没想到是这种发展,愣愣地看着闯入鬼王宫的青年跪在血衣大人面前。 还真是惊啊 作者有话要说:小夏某宫图收集者! 第123章 不眠夜:血衣送的书(完) 妄裘在事情解决后留在了师尊仙府,因为眼睛还没有恢复,所以师尊待他很好,好到让他不想恢复光明。 坐在窗前垂头发呆,仙府外的风将他额前的长发吹起。 忽然身后好似站了一个人,背上散乱的长发被人拢起。 将沉面无表情的取来梳子,皱着眉将他的长发束起。 窗边冷。 妄裘瞳孔微微放大,攥紧衣角嗯了声。 想到师尊为他束发,心脏砰砰砰的乱跳,像是失去控制。 被师尊牵着手带到里间,眼上的绸带被他取下,冰凉的草药敷在上面,传来好闻的草药香。 妄裘睫毛不受控制的抖了抖,蹭过将沉的手心,惹得他眉头紧皱。 很快上完药,缠上一圈白色纱布,等上几分钟便可以换下来。 我去准备吃食。 留下妄裘在卧室待着,洗净手去厨房准备中午的吃食。 因为妄裘眼睛看不见,所以将沉都是喂他吃饭的。 妄裘红着脸吞下一口粥,低声道了声谢谢。将沉闻言黑眸转了转,眼神幽深复杂。 随着时间的推移,妄裘的眼渐渐恢复,但他不想离开师尊,所以隐瞒了真相,装作还没好的样子。 但假的就是假的,很快就被将沉发现真相。 看着妄裘一脸倔强的样子,将沉无奈叹了口气,上前摘掉他眼上的绸带,捧着他的脸让他看着他。 妄裘面色惨白的移开视线,就是不看师尊,怕听到师尊让他离开。 将沉眉头皱了皱,低声说道:妄裘,眼睛好了为什么不告诉本尊,是药三分毒,若是本尊继续用药,你的眼睛会受伤。 妄裘抿唇,眼眶瞬间变红,强忍着哭意,哑声说道:师尊,你是要赶我走吗。 将沉被他的话气笑,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有其它表情。 本尊何时说过让你离开? 妄裘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喉咙滚动张了张害怕的问道:师、师尊不、不赶我走? 将沉点头嗯了声,牵着他的手要让他起来:走吧,在不吃饭,饭菜就要凉了。 即使妄裘恢复了光明,将沉还是和之前一样,亲手喂他吃饭。 妄裘不知道师尊是不是习惯了,或者忘记了他的眼睛是好的,但他没有提醒师尊,他很喜欢师尊只看着他一个人的样子。 两人又恢复了之前的日子,将沉趁着妄裘熟睡之后,默默来到了不远处的那座山上,看着立在上面的墓碑,扯了扯唇角轻声说道:无情道终究是假的 轻叹了一口气,垂下眼帘转身离开,夜晚的风将他的衣袍吹的烈烈作响。 卧室内,妄裘盘腿坐在床上,见师尊回来,唇角上扬笑了笑:师尊,你回来了。 将沉脚下微顿,低声嗯了下,解开肩上的披风朝他走去:去看了看我的妹妹。 听到师尊的解释,妄裘眼前一亮:嗯,我知道了,师尊快些歇息吧。 将沉点点头,坐在床边脱掉鞋子翻身躺在床上,妄裘瞳孔放大呆呆的盯着旁边的师尊:师、师尊 将沉闭上眼,冷声说道:睡吧,很晚了。 隐夜与金水闹了矛盾,但是不管隐夜用尽什么办法,金水都没有原谅他。 想起之前见到的一幕,隐夜去仙山找上了顾遇。 任谁都比不上顾遇的哄妻大法。 顾遇刚刚把闹腾的小宝哄睡,马上就要和阿奴缠绵,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温奴红着脸躲在被子里,推了推身上的男人让他去开门。 顾遇脸色瞬间黑下来,阴气沉沉的上前开门,看到是魔尊隐夜,欲求不满的冷声问道:魔尊大驾光临可有什么事? 隐夜拽住他的衣服把他拉到角落,偷偷摸摸的看了眼周围,干咳两声小声问道:青崖仙尊生气的时候,你都是怎么哄他的? 顾遇面色不愉的撇了他一眼,眼神中透露着轻蔑:就这? 从储物戒指中掏出一本书丢给他,封皮上写着追妻大全四个大字。 隐夜认出上面的字体是顾遇的字体,敬佩的看了他一眼,将书收进衣袖,道了声谢转身离去,准备好好琢磨琢磨这本书,争取早日把金水哄好。 见魔尊离开,顾遇脚下匆忙的回了卧室,看到阿奴穿上了衣服,眼神暗了暗,上前将人扑到在床上,哑声说道:阿奴,我们继续刚才的事情。 温奴红着脸喘气,断断续续的问他是谁:谁、谁找你唔 顾遇脸色难看的堵住那张红唇,动作越发的大:不许想别人。 温奴红着眼哭出来,双手紧紧搂着男人的脖颈,张着红唇大口大口呼吸。 一夜未眠,第二日醒来温奴腰酸背痛,趴在床上起不来。 顾遇唇角勾起,□□着上半身,一手抱着孩儿喂奶,一手将煮好的粥递给床上的人,餍足的说道:阿奴先喝些粥,待会我去做你爱吃的糕点。 温奴哼哼两声,懒洋洋的趴在床上不想动弹,余光瞥见小宝好奇的眼神,顿时红着脸钻进被窝。 快带你儿子出去!我要穿衣服! 顾遇听话的乖乖离开,伸手戳了戳孩儿肉嘟嘟的脸颊:看看,你爹爹都嫌弃你了。 小宝吐了个奶泡泡,小手抓着父皇的头发用力一拽:坏! 顾遇面色不变,掰开肉肉的手放出自己的头发,将他随手放在旁边的小床上自己玩耍,转身回了卧室帮阿奴穿上衣服。 期间亲亲我我是必不可少的,惹得温奴面红耳赤浑身燥热。 一家三口吃完饭,顾遇带着小宝去玩耍,温奴一个人呆在家里休息,昨晚顾遇太用力,他的腰都快要断了。 门外风铃被人触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温奴柳眉微微蹙起,揉揉腰起身去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天界之主,眼中闪过惊讶。 天君来这可是有什么要事? 金水冷着脸掏出一本书,递给温奴,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还给顾遇,若是隐夜再来,不要理会他。 话落,姿势有些怪异的离开这里。 温奴疑惑的眨了眨眼,打开手中的书,看到里面的内容,脸色渐渐变的危险吓人。 不远处带着孩儿玩耍的顾遇打了个喷嚏,逗的旁边的小宝咯咯傻笑:父、父皇咯咯咯 顾遇肃着脸把他抱起来:敢笑父皇,哼。 分卷(118) 单手抱着他,另外一只手挠他痒痒肉,小宝叽哩哇啦的大声尖叫,小手小脚胡乱晃荡:坏!坏! 顾遇逗够了孩儿,眼看到了中午,带着他回去给阿奴做饭。 还未走进,远远看见温奴站在那儿眼前一亮,唇角上扬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 阿奴! 温奴冷笑,重重地将手中的书丢到石桌上:顾遇! 顾遇瞳孔缩了缩,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高高举起怀里的小宝,希望小宝能够缓解缓解阿奴的怒气。 我错了,阿奴! 温奴冷哼,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错哪了? 顾遇睫毛轻颤,偷偷撇了眼石桌上的书,眼中闪过懊恼:阿奴,我不该把写给你的书送给别人看。 温奴哼笑,还想说些什么,被父皇举着的小宝转了转大眼,委委屈屈的撅嘴要抱抱:嗲、嗲嗲抱 温奴顿时忘了要做什么,接过小宝把他抱在怀里。 顾遇松了口气,暗暗起身去厨房准备吃食。 等等 顾遇僵在原地,心虚的干咳两声:阿、阿奴,我去准备午饭。 温奴抱着小宝跟在他旁边:不用,待会我来,将沉商青岸小夏还有隐夜他们要来吃火锅。 因为人多,所以他准备吃火锅,准备好所有东西,人也慢慢来起。 温奴瞧见血衣的肚子,眼中闪过惊讶:血、血衣? 血衣松开小夏的手,笑嘻嘻的把手中的礼物送给温奴:给你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看到怅捱妄裘也在,撇了撇嘴也送了他们一份,就连隐夜都有。 温奴看着手中的书,疑惑的歪了歪头,随意打开看了一眼,看到里面的内容,顿时红着脸啪嗒一声合上。 血衣! 血衣无视他通红的脸,笑意盈盈的撞了撞他的肩膀:怎么样,喜不喜欢,我家里还有一堆,你要是喜欢,我在给你拿点? 温奴恼羞成怒的把书丢给顾遇,逃避的招呼其他人过来吃火锅。 怅捱见青崖那个样子嗤笑一声,翻看了眼手中的书,看到里面的内容眼神渐渐幽深微信。 旁边的系统商青岸打了个寒战,莫名其妙的看了怅捱一眼:看我干嘛?吃东西啊。 怅捱勾了勾红艳艳的唇,宝贝的收起那本书,准备今天晚上就试试上面的内容。 这顿饭,有人吃的认真,有人吃的心不在焉,全靠血衣一本书的力量。 妄裘恍恍惚惚的看了眼书又看了眼师尊,眼尾渐渐染上一层红晕。 将沉皱了皱眉,上前握住他的手和青岸告别:他有些不舒服,我带他先回去。 隐夜见状,连忙带着金水一同离开。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至于罪魁祸首早在小夏的伺候下安安稳稳睡着。 作者有话要说:结局啦结局啦,感谢各位小可爱的支持,求一个完结评分,开心转圈圈嘿嘿嘿,下一本《万人迷与海棠切片攻》见!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