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见倾心:绝色战王妃》 第1章 恶毒丫鬟 楚倾言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荆棘丛里,浑身上下扎满了刺。 “小姐!小姐您醒醒啊!” 一名婢女打扮的小姑娘跪在她身边,对她又摇又喊,万分着急担心。 好痛! 婢女虽然是在摇醒她,但实则每一下都按在她身体扎着刺的位置上,把刺狠狠地按进她的身体里。 “小姐放心,奴婢这就背您上去,让太子殿下给您找御医瞧瞧,您一定会没事的!” 婢女爬起来,把楚倾言拉到自己背上。 可是,正要用力站起来时,却因为力气不够往前摔了出去,楚倾言往后摔了回去,后背重新砸在荆棘上,刺再次没肉而入。 痛死了! 楚倾言倒吸了好几口冷气,才能勉强忍住这阵阵钻心的痛。 这婢女把她背起来,要摔就一起往前摔或一起往后摔,哪有婢女自己往前摔,摔在没有荆棘的草丛里,而她重新往后倒回荆棘丛里的道理。 分明是想让荆棘扎死她! 好恶毒! “小姐!小姐您没事吧?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力气不够,没办法背您上去!奴婢……奴婢这就先把您从荆棘里拖出来,再找人来救您!” 婢女又扯着楚倾言的手,把她从荆棘里拖了出来。 后背从荆棘上磨过,那些原本就扎进她肉里的刺,都断在了里面,血染红了后背衣衫。 楚倾言想反抗,但脑子虽然已经清醒,眼睛也能睁开,身子却完全动弹不得。 婢女将楚倾言从荆棘里拖出来后,再一次假装力气不足脱了手,楚倾言脑袋往地上一块尖石上砸了下去。 顿时天旋地转! 楚倾言疼得呼吸一窒,差点晕死。 见楚倾言一动不动,眼睛也已经闭上,仿佛没有任何生气。婢女认定楚倾言这下肯定已经死了,也不敢再上前确认,转身就往山坡上跑去。 半晌后,楚倾言却突然动了,她猛地坐了起来,摸了一下后脑勺。 还好,没破! 她砸下去的时候,后脑勺没有直接对准石尖,只是脑袋擦着石尖滑下去,否则她现在肯定已经又死了一次了。 对,是又! 她不是原来的楚倾言。 原来的楚倾言在滚下山坡时,就已经撞死了。 她也叫楚倾言,是现代医学研究所里的翘楚,因实验室研究一种新药,同事操作不当导致实验室爆炸,她被炸得粉身碎骨,穿越到了这里。 这个楚倾言是天启国侯府的嫡小姐,太子的未婚妻,三天前随御驾来到皇家寺庙祈福。 刚刚那婢女是她的贴身丫鬟,叫珊瑚。 今夜,珊瑚拿着一块信物来给她,说太子约她到后山相见。 楚倾言前来赴约,却被珊瑚推下了山坡。 珊瑚怕她滚下山坡没死,所以跟了下来,摇着她试探她死没死的同时,还不忘按在她身体扎到刺的位置,将刺往她体内狠狠按进去。 整理完脑子里的信息,楚倾言站了起来,特地将蒙住脸的面纱摘下来,露出布满她整张脸、犹如蜘蛛网般的黑纹后,也往山坡上爬去。 突然,她感觉到背后似乎有人在看她,她猛地回头…… 冷月无风,但有几株山草摇曳。 楚倾言收回目光,冷漠地继续往山坡上爬去。 管他刚刚藏在暗处的,是人还是鬼,既然她来了,她就要活下去。 谁敢凌她、辱她、害她,她都会让对方百倍千倍奉还。 “珊瑚。” 在离寺庙不远的地方,楚倾言终于操近路,堵在了珊瑚面前。 急急往前赶的珊瑚猛地站住脚,谁?谁的声音? 狠狠咽下一口唾沫,珊瑚才敢抬起头来,就看到楚倾言立在一块石头上,头发零乱,血衣飘扬,黑色蜘蛛纹布满了全脸。 比鬼还恐怖! 不,这就是鬼,因为楚倾言刚刚明明已经死了! 珊瑚吓得腿一软就跪了下去,“小、小姐,都、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有罪!奴婢没有拉住您,害您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你这是在跟我赔罪?”楚倾言问。 珊瑚腿更加发软,脊背发麻,楚倾言往日胆小懦弱,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现在说话如此流利清晰,还带着慑人的冷意,绝对是鬼没错了! “是!是!奴、奴婢在跟小姐赔罪!小姐饶命!”珊瑚拼命磕头。 “既是赔罪,那就跪近一点,跪那么远,我看都看不到,怎么会知道你的诚意。”楚倾言随手将从山坡下带上来的一根长着长长尖刺的荆棘丢在地上。 这是要叫她跪荆棘? 不! 她才不要! 前面就是寺庙了,鬼是绝对不敢去寺庙的,只要她快速跑过去,跑到寺庙,就没事了! 珊瑚猛地站了起来,拔腿就往前跑,想直接越过楚倾言。 楚倾言冷冷一笑,她早就在地上放了一条青藤,藤头固定住,青藤尾端延伸到她那里,珊瑚脚刚抬起,楚倾言就拉了一下青藤。 珊瑚被绊了一下,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踉踉跄跄往前颠了几步,“啪”地一声,直接跪在了楚倾言丢下的荆棘条上。 “啊……”尖锐的长刺穿透皮肉,直接抵到了膝盖骨,又断在了肉里面,疼得珊瑚惨叫了起来,“痛!好痛!痛死了!” “是谁让你骗我去后山,又让你推我下去的?”楚倾言冷幽幽问。 珊瑚膝盖剧痛,无法再跑,吓得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小、小姐你在说什么?是、是你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奴婢想拉你,没拉住!奴婢、奴婢现在是赶回来喊人去救小姐你啊!” 楚倾言慢条斯理地拔着身上能拔到的刺,血衣随着她的动作在暗夜里翻飞,“横竖我今夜死得冤,定是要杀个人化化怨气的,你若不说背后指使你的人是谁,我就只能杀你。” 珊瑚吓得浑身发抖,可她不能说出指使她的人是谁啊! 说出来,她也会死的! “不说?很好,那我就只能杀你了。我先吸光你的阳气,再一点一点地吸光你的血,最后慢慢啃咬你的肉……”楚倾言边说边从石头上走下来。 “不要!不要吸奴婢的阳气!奴婢说!奴婢说!”珊瑚吓得都要晕了,再也崩不住大喊,“指使奴婢的人是……” 就在这时,远处火把突然照亮了半边天,嘈杂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大队人马快速往这边涌来。 第2章 诬陷偷窃 带头之人,一身明黄锦袍,头戴金冠,脚踩四爪龙纹靴,长得尊贵俊美,正是当朝太子君寒烨。 与他一起前来的,还有许多官家子弟和小姐,以及侍卫。 “楚倾言,你们主仆在这里装神弄鬼做什么?莫不是月华郡主的寒云佩是你们偷的?”率先开口的人,是楚家三小姐楚玉嫣,她先是看了一眼楚倾言,确定楚倾言被推下山坡还没死之后,眼里闪过不甘和恶毒,然后看向跪在地上的珊瑚,对珊瑚暗暗使了个眼色。 楚倾言在这些人赶到之前,就已经重新蒙上了面纱。 此时火把的光亮照在她身上,她的身子在地上出现了影子。 珊瑚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楚倾言还没有死,并不是鬼。 于是听到寒云佩三个字,接收到楚玉嫣的暗示,立即就假装吓得控制不住,大声脱口而出,“我家小姐不是故意要偷寒云佩的,我家小姐只是一时缺钱,才会想偷寒云佩去卖钱!我家小姐不是故意的!” “楚倾言,你这个丑八怪,小贱人,原来是你偷了本郡主的御赐玉佩,看本郡主不抽死你!”寒云佩的主人,一身鹅黄锦袍的月华郡主从太子身边快速冲了出来,鞭子一甩,就朝楚倾言劈头盖脸打去。 楚倾言立即明白,楚玉嫣是见珊瑚把她推下山坡,她还能大难不死,所以不甘心,想退而求其次,把偷盗寒云佩的罪名扣到她头上。 寒云佩的主人月华郡主深受皇宠、跋扈狠毒,只要看一个人不顺眼,就能毫无理由将一个人鞭打至死,所以把偷盗寒云佩的罪名扣到她头上,她自然活不过明天。 好一招借刀杀人! 楚倾言暗暗佩服对方的好手段,见鞭子甩来,不慌不忙,后退避过。 打不到楚倾言,月华郡主鞭子更加用力地向楚倾言打去,怒吼:“丑八怪,你居然敢躲?本郡主命令你乖乖站着被本郡主抽几鞭,本郡主或许还能高抬贵手饶你一命!” 楚倾言再次避过鞭子,一连后退好几步,鞋尖不着痕迹地勾住青藤。 再次打不到楚倾言,月华郡主彻底火了,不顾一切地扑上前,然而她只顾盯着楚倾言,压根没看地上,这一扑上去,立即就被青藤给绊到,整个人失衡,往前扑了下去。 后面的人看到地上青藤,正想开口提醒,可嘴刚张开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啪”地一声巨响,月华郡主已经摔了个狗吃屎,啃了一嘴的草屑。 楚倾言嚣张地从她身上跨了过去,走向众人。 “楚倾言,你个丑八怪,你居然敢害本郡主摔倒,本郡主一定要杀了你!”月华郡主被人扶起来,气得大叫。 而她一叫,嘴里的草屑簌簌地往下掉,滑稽得不得了。 “天地良心,我可没有害郡主你摔倒,是郡主你自己不长眼睛被绊倒的。”楚倾言一脸无辜地眨了下眼。 被骂不长眼的月华郡主气得说不出话来,想甩鞭子再打楚倾言,可胳膊却好像脱臼了,根本抬不起来。 “楚倾言,虽然说郡主摔倒不是你害的,可你居然敢从郡主身上跨过来,你就不怕死吗?”有人受楚玉嫣暗中指使,大声开口想挑高月华郡主的怒火,只要月华郡主再怒一点,绝对会不顾胳膊脱臼,也要抽死楚倾言的。 楚倾言淡定如斯,看向这人,反问:“我不从郡主身上跨过,你是要我从郡主身上踩过?”说完,假装怕死地缩了缩脖子,“你敢这样做,我可不敢!” “丑八怪你……我……”那人万万没想到楚倾言这么伶牙俐齿,怕得罪月华郡主被抽鞭子,赶紧想解释,可一时又解释不上来,一张脸憋得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够了!楚倾言,偷了寒云佩就直接承认,本宫会看在侯府的面子上,让郡主不对你追究责任,若你还敢继续诡辩,本宫也保不了你!” 这里能自称本宫的人,自然是太子君寒烨。他这一声怒喝,当真是威慑四方,霸气得不得了,把所有人都震得不敢再出声。 只可惜出口的话太过恶心,直接就要她承认罪行。 “太子殿下息怒,二妹妹只是一时糊涂,二妹妹肯定不是要偷寒云佩去卖钱的,请太子殿下明鉴。”站在太子左边,一身湖蓝碎荷锦袍,长得极其出尘美艳的女子,正是天启国才貌兼一的侯府庶长小姐楚乐瑶。 一番吴侬软语的话,像是在给楚倾言求情,实则是直接给楚倾言定了罪,顺带再次提醒众人……楚倾言之所以偷寒云佩,就是为了卖钱! 有动机有理由,还有人证,合情合理,让人不信都难。 更是能把她的人品贬到最低处……一个会偷东西的贵家小姐,无论出身再高,在众人眼里都是会被唾弃被永远瞧不起的。 她楚倾言就算今日不被月华郡主抽死,日后走在大街上,也会因为偷东西,被知情的人吐唾沫。 而且她相信,就算今夜这里人不是很多,整个京城的人也很快都会知道她楚倾言偷了寒云佩,是个为了钱偷东西出去卖的小偷。 瞧瞧,多么低贱的行为! 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人,是怎么都配不上他们天启国的太子的! “乐瑶,就你最善良最没有心眼,她楚倾言若是能跟你一样,就不会偷月华的寒云佩了。”君寒烨温柔地看了楚乐瑶一眼后,目光转向楚倾言,立即变得像是淬了毒,“楚倾言,还不快快承认偷了郡主的寒云佩!” “太子要我承认,总得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只凭一个婢女的说辞,那是诬陷!”这么着急要她承认,看来今夜这出好戏,这位天启国名满天下的好太子也有份啊! 楚倾言不亢不卑说完,昂首挺立,目光清澈明亮,蕴满光华。 众人皆是惊讶,这样的楚倾言虽然依然丑陋不堪,可给人的感觉却和以往大不相同。除了变得伶牙俐齿之外,浑身上下好像蒙上了一层光辉,幽冷却夺目,气质焕然一新。 君寒烨也不例外,他深深地探究了楚倾言一眼,望向后山小道走下来的侍卫,目光犹如毒箭能射死人,“楚倾言,你要证据,本宫就给你证据!” “启禀太子,属下在后山山坡上找到这块玉佩!”侍卫来到君寒烨面前,跪地禀报,将手中物件托举到额前。 月华郡主一听,立即瘸着腿过来,没受伤的手一把夺过侍卫手中的物件,然后就激动地叫了起来,“没错,是寒云佩!是本郡主的寒云佩!” 第3章 反攻 噗通! 原本已经站了起来的珊瑚,又忍痛跪了下去,“奴婢无意中看到小姐进入月华郡主的房间偷了寒云佩,并准备先悄悄藏于后山,说过后可以卖很多钱!奴婢害怕,劝小姐把寒云佩还回去,可小姐不听,还要把奴婢推下山坡!没想到推搡之下寒云佩就掉了,我们一起滚下了山坡!还好奴婢命大,滚下山坡没死,还逃了上来!可小姐怕奴婢告发她,追着奴婢上了山坡后,连寒云佩都来不及捡,就一路追着奴婢从后山上下来,想杀了奴婢!” “来人,把楚倾言给本宫抓起来,本宫要治她个偷盗之罪!”现在是人证物证俱在,君寒烨毫不掩饰对楚倾言的厌恶,恨不得现在就弄死她。 侍卫立即上前,就要抓楚倾言,楚倾言后退避过侍卫的抓拿,她双眸清澈明亮,冰凉地瞪视着太子,“等等!我没有偷东西,太子凭什么抓我?” 见楚倾言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但敢顶撞他,还敢怒视他,君寒烨火气“蹭蹭蹭”往上冒,双目似要喷火,“楚倾言,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诡辩!” “什么叫人证物证俱在?物证又没有在我手里,太子怎么就能断定寒云佩在后山,是我偷去的?”楚倾言微昂着下颌,从始至终不慌不忙,气定神闲地扫视着众人,她身上那种幽冷的气质更加的夺目,这种气质不凌厉,却能让人望一眼就心生畏惧。 “你婢女都指控你了,寒云佩也是在后山找到的,难道还不是人证物证俱在?”月华郡主满腔愤恨地挂着一只脱臼的手动都不敢动一下,要不是她的手不敢动,她一定要再赏楚倾言几鞭子,让楚倾言皮开肉绽跪地求饶。 “珊瑚可不是我的婢女,她是我离府时,我三妹妹才送给我的。她说我偷寒云佩,怕她告发要杀她,我还说是她偷寒云佩,我为了帮月华郡主你抢回寒云佩,不惜以身涉险呢!” 反正珊瑚就是楚玉嫣临离府前送她的,珊瑚之前常跟楚玉嫣出门,京中的小姐公子都认得珊瑚,楚玉嫣赖不掉。 也怪原主真是个傻的,临来这里时,自己的婢女突然生了病,没法陪她一起来,她不但没觉得奇怪,楚玉嫣说要把自己的婢女送给她,她还以为这个三妹对自己多好,根本不知道对方已经在算计她,还欢天喜地地接受了。 而她把话这一反转,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这样一来,楚倾言不但没有罪,还变成了她帮月华郡主找回玉佩,月华郡主不但得为自己刚才误会她道歉,还得感谢她帮自己找回玉佩。而本来无关这事的楚玉嫣则得担起御下不严的罪!就连太子都得褒奖她勇敢! 当真是不要脸得很! 这时,楚玉嫣也意识到把自己的贴身婢女送给楚倾言失策了,珊瑚经常跟她外出,京里的公子小姐都知道珊瑚原来是她的,她辩解不了。 原本送珊瑚过去,不过是想着方便计谋完成,却没想到楚倾言这丑八怪突然开窍了,抓住了这一点反咬她一口。 现在,她要是急着开口,反倒显得她在心虚辩解了。 想到这,楚玉嫣只得悄悄给珊瑚使眼色。 珊瑚会意,立即磕头卖忠义,“奴婢以前虽然是三小姐的人,可三小姐既然将奴婢给了二小姐,奴婢自然是对二小姐忠心耿耿的!奴婢是真的为了二小姐好,才想劝二小姐偷偷把寒云佩送回去还给月华郡主的!” “既然你想劝我偷偷把寒云佩送回去还给月华郡主,那我问你,你碰到寒云佩没有?”楚倾言美眸微挑,不冷不热地看向珊瑚,那平静的眼里却有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珊瑚心里一慌,不得不强装镇定,“奴婢说过,寒云佩掉了!” “你的意思是,你至始至终都没有碰到过寒云佩咯?”楚倾言再问。 珊瑚不明白楚倾言为什么这么问,虽然觉得奇怪,但前面那样说了,后面自然不能自相矛盾露了破绽,只得把唇一咬,“是!” 珊瑚说完,紧张地等着楚倾言再往下问,甚至心里在盘算着楚倾言还会再问什么,可是楚倾言却转身看向了月华郡主,眸光更为清澈发亮,“郡主的寒云佩是陛下所赐,据说只要碰到这块玉佩,无论是什么毒,都可以瞬间解掉。” 说到这块御赐的寒云佩,月华郡主当即骄傲地昂起了下颌,就连脱臼的手臂都觉得没那么疼了,“那当然,这块玉佩可是皇伯伯亲赐给我的,别说中了毒之后只要碰一下寒云佩就能解毒了,就是先碰了寒云佩,半日之内再碰有毒之物,也都是不会中毒的!” “那就对了,后山的荆棘一碰就会中毒,我的手心可都被毒成黑色的了,证明我没有碰过寒云佩,更不可能偷!”楚倾言无辜地伸出自己的双手。 果然掌心是黑色的。 “这不能证明你就没有偷寒云佩,有可能这荆棘的毒,寒云佩解不了!”有楚玉嫣的走狗立即大声反驳。 楚倾言美眸倏地一冷,目光直直射了过去,“你是在说月华郡主为了彰显自己皇宠深重,夸大了寒云佩的作用,寒云佩并不能解百毒?月华郡主是个极度虚假的人?” 她不喜欢月华郡主,但她现在人单力薄,又初来乍到,凭一人之力是对抗不了楚玉嫣、太子之流的,所以她得借力打力,能利用就利用。 对方都能借刀杀人,她也能。 就要看月华郡主这把刀,最终是握在谁的手里了。 月华郡主跋扈惯了,一听此言,当即不乐意了,鞭子“刷”地就朝那人挥去,“你到底是在质疑本郡主夸大寒云佩的作用,还是在质疑皇伯伯的话?寒云佩能解百毒,可是皇伯伯说的!” 那人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居然变成了质疑皇帝的话,差点吓得屁滚尿流,还被月华郡主抽了一鞭子,手臂皮开肉绽的,衰得不得了,身子跟乌龟一样缩了回去,半个屁都不敢再多放。 但还是有不怕死的人继续开口,“你说你手心变黑是中荆棘的毒,就是中荆棘的毒了?说不定是你半日之前就中的毒!” “请太子派一名侍卫到后山采些荆棘,刺一下手,看手心会不会跟我一样变黑,就知道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了。”楚倾言转头看向君寒烨,目光清冽如刀,气势十足,竟逼视得君寒烨不由自主就照着她的要求命人去做了。 很快就有侍卫到后山采了两条荆棘下来,分别扎在两名侍卫手上,然后静等半炷香,看两名侍卫手上会不会跟楚倾言一样变黑。 第4章 破局 “三小姐,怎么办?” 此时,珊瑚已经悄悄退到楚玉嫣身边,着急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询问。 楚倾言敢这么做,又那么自信,那荆棘肯定是有毒的。 而她身上很明显也扎了荆棘的刺,等两名侍卫的手也中毒变成黑色,再让她把手伸出来对比,她的手没有变颜色,一切就都解释不通了。 楚玉嫣自然也想得到这些,她眼珠子一转,立即就压低了声音在珊瑚耳边道:“去,后面厨灶,用灶灰涂一下手。” “可是……”这能蒙混过关吗?听起来很不靠谱啊。 “只是远远让那丑八怪检查一下,你以为太子会让她仔细检查?还不快去,要是赶不及回来,小心你的皮!”楚玉嫣不着痕迹地将珊瑚挡到了身后。 珊瑚只得忍着膝盖的痛,一瘸一拐地溜走。 等珊瑚去而复返,两名被扎了荆棘的侍卫,毒发也差不多了。 “要是两名侍卫跟我一样手心变成黑色,说明荆棘有毒。三妹妹送我的婢女也被荆棘扎了,她的手心却是白的,那就证明只有她拿过寒云佩,是她诬陷于我!”楚倾言扫视了一下众人,最后目光盯在珊瑚脸上,刻意强调珊瑚手心是白色的。 珊瑚手心本来就作了假,被楚倾言这一说,顿时就心虚,而心虚最直接的做法就是想赶紧证明自己,所以立即就站了出来,把涂了灶灰的手亮出来,并大声说道:“谁说我的手心是白的,我的手心也是黑的,我也中了荆棘毒!” 所有人都伸长脖子,看她的手。 果然是黑色的。 而在珊瑚亮出自己的手后,楚玉嫣就暗暗松了口气,还邀功般地看着楚乐瑶。 楚倾言这个蠢货以为用这个方法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还不是被她轻轻松松就破解了。 就算两名侍卫的手心也是黑的,证明了荆棘有毒,但只要不能直接证明是其他人偷了寒云佩,那偷寒云佩的人就只能是她楚倾言! 她是不可能让楚倾言这个蠢货赖掉罪名的! 楚乐瑶和太子也不可能让她把罪名赖掉的,只要她赖不掉偷寒云佩的罪名,月华郡主就一定会打死她,他们不用出手,楚倾言也死定了。 原本还因为这个蠢货被推下山坡没死而气愤呢,现在想想,完全没必要,她没死倒好,可以多玩一玩这个蠢货,让她死在月华郡主鞭下,绝对会比她摔下山坡而死惨烈万倍。 楚玉嫣越想越满意,可令她想不到的是,两名侍卫的手心却是白色的。 “难道……难道寒云佩是他们偷的?”有不明其中原委的围观者脱口而出。 可说完才觉得不对,这两名侍卫是刚刚才跟他们来的,怎么可能偷寒云佩。 侍卫不明所以,听到“偷”这个字,吓得立即说自己没有偷寒云佩。 “他们的确没有偷,其实是有碰到过寒云佩的人,寒云佩正在解毒,将荆棘的毒从手心逼出来,手心才会变黑的。”楚倾言看向众人,“我刚刚卖了个关子,其实我在替月华郡主抢回寒云佩时,碰到寒云佩了,所以毒素正从体内排出来,手心才会变黑的。” “楚倾言,你一会说手心变黑是因为中毒,一会又说是正在逼毒,你分明就是在诡辩!”君寒烨目光阴毒,仿佛是好不容易逮到楚倾言的把柄一样,迫不及待地下令,“来人,把楚倾言给本宫捆起来,交给月华郡主处置!” 太子俊美尊贵,奈何现在这副嘴脸实在太过丑陋,楚倾言再次避过上前抓她的侍卫,清亮地扬高声音,“就算我是在诡辩,也能证明我的手跟珊瑚是一样的!那么她说她没有碰到过寒云佩,我自然也没有碰到过寒云佩!既然我没有碰到过寒云佩,我自然没有偷!太子这样就要抓我,传扬出去,可是有损您的英明!” 她此话一出,太子顾着自己的名声,还真无法再让侍卫捆她。 众人也都觉得她这话有道理,无论荆棘有没有毒,无论寒云佩能不能解毒,楚倾言和珊瑚的手心都是一样的! 那么珊瑚说自己没碰到寒云佩,楚倾言自然也就没有碰到过寒云佩,没有碰到过寒云佩,哪来的偷? 可楚倾言没有偷寒云佩,珊瑚却说她偷了寒云佩,难道是珊瑚在说谎? 众人看向珊瑚的眼神顿时就充满了怀疑,而因为珊瑚之前是楚玉嫣的人,众人看向楚玉嫣的眼神也就怪怪的,好像是在说:你那么好心把自己的婢女送给楚倾言,不会就是为了和自己的婢女联手陷害楚倾言的吧? 楚玉嫣被众人这一看,顿时万分不自在,但众人只是看着她,又没有明说,她要是开口反驳,反而显得她不打自招,只得狠狠地暗瞪珊瑚。 珊瑚被楚玉嫣一瞪,顿时就慌了,脱口就道:“奴婢、奴婢也碰到寒云佩了!奴婢之前劝小姐偷偷把寒云佩还回去时,碰到了一下寒云佩!” “我之前一再向你确认,你说没有碰到的!”楚倾言冷冷地看向珊瑚。 珊瑚顿时更慌,“奴婢、奴婢记错了!奴婢就是之前碰到寒云佩,正在解毒,所以手心才会黑的!” “你确定你之前碰到寒云佩,正在解毒,手心才会黑的?”楚倾言再问。 楚乐瑶怎么听,都觉得像是楚倾言在给珊瑚下套,正想开口把话题岔开,可楚玉嫣先她一步再次瞪了珊瑚一眼,让珊瑚仔细着回答。 珊瑚被她一瞪,慌得手心都出了汗,还直接会错了意,以为楚玉嫣是让她之前说什么,就得坚持什么,不能前后矛盾露了破绽,所以牙一咬就从嘴里蹦出五个字,“自然是确定!” 楚倾言薄纱下的唇角微微一勾,走到水缸边,舀起一瓢水倒在自己手上,并搓了搓,再用水冲了一下,就见她手上的黑色全都掉了。 众人顿时都瞪大了眼睛。 楚玉嫣和珊瑚心里暗暗觉得不好。 “那荆棘根本没有毒,不过是我编出来的借口罢了。”说到这,楚倾言似笑非笑地看向珊瑚,“就是不知道三妹妹的丫鬟,这手怎么也会跟我一样?” “这……我……”珊瑚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拼命看着楚玉嫣。 楚玉嫣恨不得掐死她,蠢货,此时看着她,是想告诉所有人,她们联手陷害楚倾言吗? “你看我三妹妹做什么?莫不是你这手是三妹妹叫你去后厨涂灶灰才变成这样的?”楚倾言故意问。 她刚刚可是看到珊瑚偷偷往后厨的方向溜去的。 做法直接被戳破,楚玉嫣一阵紧张,紧张到连连瞪了珊瑚几眼。 珊瑚再次会错意,坚定道:“我才没有去后厨涂灶灰,我的手就是这样的,我的手就是正在解毒!” 话音刚落,楚倾言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舀起一瓢水直接倒在她手上。 顿时,灰黑色混着水滴落下去,手上褪了色。 第5章 罪名再起 众人一片哗然。 珊瑚没想到楚倾言会这么做,速度会这么快,惊得都呆住了。 “在场的各位都是万里挑一的聪明人,想必不用我再多说什么,各位也都明白了。”要是还不知道谁在说谎,那就是傻子了! 楚倾言将瓢扔回缸里,拍了拍手。 在场的各位都是万里挑一的聪明人这种话,自然是楚倾言为了把话说得好听,但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却是真的,都明白珊瑚要是不心虚,就不会去涂灶灰,看来楚倾言十之八久是真的被冤枉的,没想到楚玉嫣这人那么狠毒,手段那么龌蹉。 “月华郡主在此,到底是谁指使你偷月华郡主的寒云佩的,还不快如实招来。”楚倾言再次将月华郡主搬了出来,底气十足地质问珊瑚。 珊瑚猛地回过神来,就听到楚倾言在说她偷月华郡主的寒云佩,而月华郡主也握着鞭子目光凶狠地瞪着她,那鞭子仿佛随时会朝她身上打来。 她知道自己刚刚露了馅,又很怕月华郡主的鞭子,一看月华郡主是真的认定她偷了寒云佩,吓得脑子直接就懵掉了,腿一软就又跪了下去,出口的话也不经脑子了,“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我没有偷郡主的寒云佩!我的目的是陷害二小姐,不是针对月华郡……” “主”字还没说完,珊瑚就没了声音,她居然被楚倾言给套路了。 可是出口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再怎么也收不回来了。 楚倾言满意勾唇,“大家都听到了吧,珊瑚自己亲口承认了,她的目的是陷害我!珊瑚只是一个小人物,她自然是不敢这么做的,背后肯定是有人指使她!这个指使珊瑚的人,不把我放在眼里,想要害我也就罢了,但她偷了月华郡主的寒云佩嫁祸我,显然也是不把月华郡主放在眼里,要不然就是想要利用月华郡主,让月华郡主以为寒云佩真的是我偷的,然后找我算账,把月华郡主当枪使,让月华郡主对付我!” 楚倾言这话一出,君寒烨、楚乐瑶、楚玉嫣三人立即就变了脸色,楚玉嫣还心虚地看了一眼楚乐瑶。 楚倾言是谁?侯府无人问津的废物罢了,她们是有太子撑腰的,这个计谋太子也有份,若只是楚倾言质问珊瑚,他们自然不会有事。 可这丑八怪将月华郡主拉出来就不一样了,月华郡主脑子简单又跋扈狠毒,她要是闹起来,场面不可收拾。 说不定还会把这事闹到御前,皇帝可是个睿智英明的君主,到时候稍微一审问,就能知道事情真相。 那么太子在皇帝面前建立起来的良好形象就崩塌了,皇帝本来就不大喜欢太子,换了他都有可能。 而他们的担心不是多余的,月华郡主一听楚倾言这话,立即挥鞭子就上前,连甩了珊瑚两大鞭子,“是谁指使你的,还不快给本郡主从实招来!” 珊瑚被月华郡主的鞭子抽得皮开肉绽,哇哇大叫。 “说不说,不说本郡主就抽死你!”月华郡主鞭子又连甩了两下。 “小姐!小姐救命啊!”珊瑚现在喊的小姐,自然是楚玉嫣。 鞭子甩在珊瑚身上,“啪啪”的声音却像是甩在楚玉嫣、楚乐瑶、太子三人心上一样,听着珊瑚的叫喊声,心头更像是有火在烧,珊瑚再被这样抽下去,肯定会什么都招了的。 偏偏这个时候,他们要是出声维护珊瑚,免不了就要被质疑是他们指使珊瑚的。 可不发声,这月华郡主的脾气他们是知道的,不把珊瑚抽到说,是绝对不会罢手的。 怎么办? 君寒烨心头像是有火在烤,两束目光就像两支冷箭,硬生生像要在楚倾言身上钻出两个窟窿似的,却又奈何不了楚倾言半分。 楚乐瑶也暗自握紧了五指,要是珊瑚把他们供出来,太子会不会怪她? 楚乐瑶偷偷看了一眼君寒烨,见君寒烨整个脸都沉了下来,更加的担心,只得给楚玉嫣使了个眼色。 楚玉嫣立即上前,对着珊瑚就甩出一大巴掌,“好你个大胆的贱婢,你居然敢偷寒云佩陷害二姐,你要是还不说实话,不但我不会包庇你,就是月华郡主也不会放过你和你的家人!” 珊瑚听得出来,楚玉嫣这是要她认罪,否则不会放过她的家人。 月华郡主的鞭子还在不断往她身上招呼,她身上已经布满了鞭痕,全身火辣辣的痛,就快要没一处完整。 她知道,无论她认不认罪,都会活活被月华郡主的鞭子抽死的。 虽然她只是奴婢,虽然她比小姐们低贱,可她也是一条命啊,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怎么办?怎么办? 骤然,她想起白天在青檀洞里的一件事,立即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大声喊了起来,“我认罪!我认罪!月华郡主的寒云佩的确是我偷的!但我偷寒云佩嫁祸二小姐是有原因的!奴婢之所以会偷寒云佩嫁祸给我家二小姐,是因为奴婢撞见我家二小姐她与人私通,奴婢害怕二小姐杀奴婢灭口,才会先偷寒云佩嫁祸二小姐的!” 她不想死,她的父母也都在楚玉嫣手中,她只有再咬住楚倾言,让楚倾言死,她戴罪立功,才有活命。 只要能咬住楚倾言,让楚倾言死,她就能不死,小姐和太子还会褒奖她。 所以她一定得抓住这棵救命稻草踩死楚倾言,一定! 而楚玉嫣听到这话,顿时眼睛一亮,看向珊瑚,用眼神逼视、询问珊瑚是不是真有此事?楚倾言是不是真的偷了人? 珊瑚现在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想还能活着,就只能继续诬陷楚倾言,所以楚玉嫣询问,她怎么可能说是假的,而是将腰挺了挺,甩给楚玉嫣一个无比坚定的眼神。 楚玉嫣顿时就像是再次踩住楚倾言的尾巴一样,兴奋得差点跳起来,立即看向楚乐瑶,给了楚乐瑶一个肯定和邀功的眼神。 楚乐瑶答应过她的,只要除掉楚倾言,等楚乐瑶当上太子妃,就让太子纳她为太子侧妃,等太子当了皇帝,她就是皇贵妃。 侯府现在是楚乐瑶的生母把持着,她这些年在侯府,也都是巴结和奉承楚乐瑶母女才能过上好日子,本以为这件事没办好,她回到府里,绝对没有好日子过。 万万没想到楚倾言这丑八怪居然敢偷人,还被珊瑚这小蹄子发现了,这怎么能不叫她开心?她开心得都快发疯了! 让珊瑚推这丑八怪下山坡,这丑八怪能侥幸不死,诬陷这丑八怪偷寒云佩,这丑八怪也能侥幸辩解过去。这一次,她就不信这丑八怪还能这么幸运! 因为开心过头,楚玉嫣根本没时间去思考珊瑚本来就是她派去害楚倾言的,若真是发现楚倾言偷人,怎么可能会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而是等到现在才说。 为了回到府里的日子好过和往后的富贵,楚玉嫣眼里迸发出更加恶毒的光芒,见楚倾言不说话,以为她心虚了,当即就兴奋地冷笑了起来,“贱人,我刚刚还以为是珊瑚诬陷了你,原来是你背叛太子偷人在先!你根本就配不上太子殿下,我看你也不必再狡辩了,直接认罪,免得越狡辩越丢人!” 第6章 掌掴 围观的人也都看向楚倾言,想看楚倾言如何狡辩,楚倾言向来都是京城里的笑话,他们可是百看不厌的,楚倾言越丢人,他们觉得越好玩。 若没有楚倾言,他们的生活都失去一项乐趣了。 “我、我没有偷人,珊瑚你不要胡说。”楚倾言一改刚刚不亢不卑的气势,低下头,一副心虚状。 楚玉嫣一看她这模样,更加对珊瑚的话深信不疑,立即就添油加醋,“怪不得我今日午时去找你,你不在房内,原来你是去偷人了!” 珊瑚本来是有些心虚的,听了楚玉嫣的话,又为了活命,更加挺了挺腰附和,“奴婢、奴婢今日午时看到二小姐和一名男子一前一后进入后山青檀洞,奴婢偷偷过去看了一眼,见我家二小姐和那男子边抱在一起,边脱衣服。” 居然边抱在一起还边脱衣服,这也太不要脸了,众人看楚倾言的表情,顿时就充满了鄙夷。 “没错,我在你房中等了许久,你才回来,你一踏入房中,我就闻到你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你还说要马上去洗澡。”楚玉嫣见所有人都鄙夷地看着楚倾言,心里非常满意这效果,更加无中生有地编排起来。 奇怪的味道?还要洗澡?这些信息真的是超级劲爆啊!也不知道是哪个男人这么饥不择食,楚倾言长得跟鬼一样,居然也下得去手。 “楚倾言,你丑就丑,居然还放荡,你就不怕你去偷人,那张脸把奸夫吓得不能人道了吗?”有楚玉嫣的走狗大声嘲笑了起来。 这人一嘲笑,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全部把楚倾言当笑话一样看。 楚倾言故意不语,还把头埋得更低。 楚乐瑶本来对珊瑚指控楚倾言偷人一事持怀疑态度,见楚倾言这心虚到连辩解都不会的模样,这才信了。 心中满意之余,也缓缓走了出来,对太子柔声细语,“我不信二妹妹会做出这种事。太子殿下,你一定要相信二妹妹,对珊瑚拷问清楚,不能让珊瑚一句话,凭白污了二妹妹的清白。” 看似在关心楚倾言,实则是让珊瑚有更多的开口机会,可以把楚倾言往死里掐。 楚倾言暗暗勾唇,她这个庶长姐,还真是为她好啊! 君寒烨黑着一张脸,适时摆出一副受害人的模样,怒指楚倾言,“你居然敢背叛本宫,本宫一定要治你个不贞不洁之罪!来人……” “慢着!”不等君寒烨喊人来抓她,楚倾言率先打断太子的话,转头冷视珊瑚,“我没有偷人,你说我偷人,拿出证据来。” 珊瑚哪里有什么证据,眼里闪过一阵慌乱,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道:“青檀洞里还有他们的衣服,他们做那事时,垫在身下的!” 这话一说出来,每个人脑海里都有了画面,有人还忍不住吹了记口哨,“楚倾言,没想到你还这么重口味!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越丑越下贱!” 这人话一说完,其他人又跟着嘲笑了起来,看楚倾言的眼神,尽是鄙夷的,看垃圾都没有用这眼神。 很快,被君寒烨派去的侍卫,就从青檀洞里面拿回了两件外袍……一件男式锦袍,一件有些旧的女式外袍。 虽然女式外袍不能确认是楚倾言的,但众所周知,满京城的贵女谁不打扮得光鲜亮丽,唯有楚倾言穿的都是旧衣服,从来没穿过一件新的。 所以这件女式外袍,不是楚倾言的,又能是谁? “贱人,丑八怪,你还有何话说?”楚玉嫣抓过那件女式旧袍,就像一只斗赢的公鸡,趾高气扬地来到楚倾言面前,直接将袍子扔在楚倾言脸上。 “这、这件外袍不是我的……”楚倾言抓着砸到自己身上的外袍,脸色变了变,目光闪烁,辩解的声音很低很低,俨然是心虚到快要不行了。 珊瑚见她这表情,还以为自己歪打正着,白日里青檀洞里那一幕的女主角真是楚倾言,顿时就来了底气,一口咬定楚倾言,“明明就是二小姐你的!出门时,还是奴婢帮你收拾的呢!二小姐你若是还要矢口否认,可敢让宫里的嬷嬷验一验身!” “对,验身!验一下身就知道这丑八怪到底是不是已经被破了身!”受楚玉嫣暗中指使的人,立即出声附和。 验身? 宫里的嬷嬷都是他们买通了的,她是完璧之身,验出来也一定不是,她才没那么傻。 “我清清白白的,凭什么受验身这种侮辱。”楚倾言还是低着头唯唯诺诺的,而且都快哭了。 楚玉嫣特满意楚倾言这副表情,这副表情是真的偷人无疑了,已经看够了这丑八怪的笑话,是时候送她去见阎王了。 眼里恶毒光芒一闪,楚玉嫣立即开口,“你不敢验身,那是你心虚了!楚倾言,你已经破了身,你以前就配不上太子,现在更加配不上太子!识相的,赶紧将你如何跟人私通一五一十说出来,就算你不说,你这残花败柳的身子也能验得出来!” “三妹妹,我们天启国律法,随意编排他人,可是要受掌掴之刑的。我没有偷人,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楚倾言抬头看了楚玉嫣一眼,又垂下头去,哀哀怨怨的表情,像极了想辩解,又心虚不敢大声辩解,只能垂死挣扎地弱弱说了一句。 “你明明就偷人,我才没有编排你!”楚玉嫣像看垃圾一样看楚倾言,刚刚还以为这丑八怪变能耐了,原来不过是侥幸罢了,还是跟以前一样又蠢又丑。 “那要是证明三妹妹编排我,只怕三妹妹受不住那掌掴之刑,也不愿受那掌掴之刑。也是,五十巴掌打下去,三妹妹这如花似玉的脸,只怕就要变成猪头了。”楚倾言依然低垂着脑袋,不敢看任何人,更加不敢看楚玉嫣,话虽然说了很多,但很小声,一点底气都没有。 这话听在别人耳中,不过是楚倾言在垂死挣扎,想吓退楚玉嫣罢了。 楚玉嫣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高傲地昂起头颅,“你要是能证明我编排于你,不用别人对我行刑,我自己就能打我自己!” “你这话说的,可是真的?”楚倾言依然弱弱地问。 为了让楚倾言显得更加胆小懦弱,从而衬托出自己的不俗,好在太子面前表现一番,楚玉嫣下颌一昂,十分有将门虎女之风道:“我虽不是男儿,但也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若能证明我编排于你,五十个巴掌我一个都不会躲!” 第7章 祸水东引 蠢就是蠢,稍一套路,楚玉嫣就入套了。 可惜原来的楚倾言比楚玉嫣更蠢,居然被这样一个蠢蛋欺负到在侯府里差点没法生存,最后还丢了性命。 哦,不! 楚玉嫣背后是有楚乐瑶指点的。 向来坏事都是楚玉嫣在做,但恶毒主意都是楚乐瑶出的,楚乐瑶可是京城所有男子心目中的白月光,包括太子。她是不可能做坏事的,她想要做的坏事,都会让楚玉嫣去做。 坏名声也是楚玉嫣担着,她永远是纯洁的白月光,男人们心中的幻想。 楚倾言暗暗一笑,猛地抬起头来,目光已经不再闪烁怯弱,而是清冽逼人,“太子殿下睿智英明,想必已经听到我三妹妹的话了,我相信太子殿下到时一定会公平裁决的。” 君寒烨和楚乐瑶皆是眉头微皱,他们已经知道楚倾言并非以前那样懦弱傻笨,楚倾言此话一出,他们总觉得哪里不对。 但是楚玉嫣话已出口,这时候已经轮不到他们再说什么了,因为再说什么都无用。 而且别人都听得到楚玉嫣的话,君寒烨要是说自己没听到,那岂不是根本不睿智不英明。太子沉着脸,狠狠地剐了楚倾言一眼,心头特不爽。 楚倾言只当没看到,拎起裙子,露出雪白的脚踝和绣花鞋,问楚玉嫣,“你说你今日午时去我那里,闻到我身上有奇怪的味道,我还说要去洗澡。那我问你,我今日午时穿的,可是这套衣衫,可是这双鞋子?” “不要脸。”楚玉嫣见她公然露出脚踝,立即骂了一句,冷笑,“怎么,难不成你还想让人闻你身上的味道?你身上没有味道,你没有换衣鞋,就证明你没有偷人了?这儿的贵家公子小姐们,可个个洁身自爱得很,哪里懂得你身上是什么个味道。” “那三妹妹你怎么就懂得?难道你不洁身自爱?”楚倾言问。 “你!”楚玉嫣被噎住,见众人看她的眼神,也带了几丝嘲讽,顿时恼羞成怒,“楚倾言,别以为你胡说八道一通,就能混淆视听,你身上的衣服是没换,你的鞋子也没换,但时间太久,你身上的味道散了,所以别以为这样,你就能狡辩说自己没偷人!” “我本来就没偷人,为什么要狡辩。”楚倾言很满意楚玉嫣这些回答,走到珊瑚身边,顺手拿走一名侍卫手里的火把,将火把往自己和珊瑚的鞋照下去。 珊瑚下意识要把脚缩走,被楚倾言一把抓住,“青檀洞外面是半指高的青苔草,走过青苔草,鞋子上面必然会沾满青苔草上的青色污渍。” 众人果然看到珊瑚的鞋子上满是青色污渍,而楚倾言的鞋子干干净净的。 青檀洞外面有青苔草众所周知,是辩解不了的事实。 珊瑚大惊,“你、你已经把鞋子上的污渍洗掉了!要不然……要不然就是你已经换了鞋!或是……或是你根本没有从青苔草上走过去!” “青檀洞就只有一个入口,我没有从青苔草上走过去,那你倒是示范一下给我看看如何不用从青苔草上经过进入青檀洞。”楚倾言冷眼逼视着珊瑚。 珊瑚咽了口唾沫,无话可说。 楚倾言再道:“刚刚三妹妹已经确认过了,我这双鞋就是午时穿过的鞋,若我将鞋上的污渍清洗掉了,那鞋子必然还没有干,我不可能穿在脚上。” “有可能午时看到你时,你就已经把鞋子给换掉了。”楚玉嫣急忙开口。 “换掉?换给谁?三妹妹你想说我把鞋子换给谁?”楚倾言转头看向楚玉嫣,顿时换上一副不解和难过的表情,“三妹妹,你让珊瑚偷月华郡主的寒云佩,利用月华郡主来对付我也就罢了,你现在居然还想毁月华郡主的名声,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月华郡主?” 鞋子换给谁? 她哪有说鞋子换给谁,她明明只是说楚倾言把鞋子换掉了! 毁月华郡主的名声? 她哪有毁月华郡主的名声! 她明明要毁的是楚倾言的名声,怎么就扯到月华郡主身上了,楚倾言这丑八怪到底在说些什么? 楚玉嫣一时想不到楚倾言话里是什么意思,但其他人却似乎明白了什么……楚倾言说把鞋子换给了谁,然后就提到了月华郡主…… 众人不约而同,就看向了月华郡主的鞋子。 向来跋扈的月华郡主,在众人目光望过去时,竟下意识地想躲起来。可因为没有地方可以躲,她才不得不强装镇定地继续站在原地。 但她沾满了青色污渍的鞋,却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楚玉嫣、楚乐瑶、太子也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向月华郡主的鞋。这一看,三人都不由得再次变了脸色。尤其是楚玉嫣,当即就震惊得脱口而出,“郡主的鞋怎么也……” 说了一半,才惊觉自己失言,赶紧捂住了嘴! 可她这一捂嘴,更像是刻意说出一半吸引人去看月华郡主的鞋,然后假装失言捂上嘴。 楚倾言冷冷一笑,她这一招祸水东引,本来以为还得再废些口舌,没想到楚玉嫣这么笨,这下应该可以两三句解决了。 “我知道了,原来……原来不是三妹妹把月华郡主当枪使要害我,而是三妹妹把我当枪使,要毁月华郡主的名声。什么我偷寒云佩,什么我偷人,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要利用我指出月华郡主的鞋子……”楚倾言像是突然看清真相一样,大惊失色地喃喃自语。 但那喃喃自语的声音,自然是足够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随后,又一脸不敢相信地看向楚玉嫣,“三妹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毁月华郡主的名声,但你不能因为害怕月华郡主报复,就拿我当枪使,利用我自证清白时指出鞋子的证据,然后你就假装发现了月华郡主的鞋也这样,让大家怀疑月华郡主偷人,从而毁月华郡主的名声啊!” “我没有!” 楚玉嫣是真的没有,得罪谁,她都不敢也不能得罪月华郡主呀。 听楚倾言这样反咬自己,楚玉嫣都快急红了眼。 可楚倾言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继续痛斥,“你没有,那你刚才干嘛假装说漏嘴指出月华郡主的鞋!” 没错,楚玉嫣刚刚就是假装说漏嘴。 她的鞋子虽然也沾了青色污渍,但楚玉嫣要是没有假装说漏嘴,有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是楚玉嫣假装说漏嘴,这里所有人才都开始怀疑她的。 经楚倾言这么一说,月华郡主不由得真的怀疑楚玉嫣要对付的人,其实是她了。 “楚玉嫣,本郡主跟你有什么仇,你居然要这么毁本郡主的名声!”月华郡主脱臼的手,刚刚已经被她贴身随从请来的御医治好,气得拎鞭子冲上前就去抽楚玉嫣。 第8章 顶罪 啪! 楚玉嫣被甩了一鞭子,顿时皮开肉绽,疼得大叫,“郡主,我没有,是楚倾言那个丑八怪偷人!她为了摆脱罪名,才把郡主您牵扯出来的!” “贱人,你以为本郡主还会被你骗,看本郡主不抽死你!”月华郡主认定了就是楚玉嫣要毁她的名声,而敢毁她名声,那后果就只有一个,死! 见月华郡主完全不听解释,楚玉嫣急得边躲边大声喊,“那丑八怪就是想洗脱罪名利用郡主你来对付我,郡主你不能那么笨,不能被那个丑八怪给利用了啊!” “三妹妹,郡主冰雪聪明已经看透一切,你怎么还能认为郡主笨,认为郡主还能继续被你骗?你还是给郡主认个错道个歉吧,郡主不会怪罪你的。”楚倾言假装好心地大声劝道。 已经怒火中烧的月华郡主,被楚倾言这话刻意一点,立即就炸了,“好你个楚玉嫣,居然还敢说本郡主笨?本郡主今日就要让你知道,本郡主到底笨不笨!” 话落,鞭子连连甩出,不抽死楚玉嫣誓不罢休。 “郡主!郡主……”楚玉嫣还想解释,可月华郡主的鞭子疾风骤雨般连连甩来,逼得她只得集中精神躲鞭子,根本顾不上解释。 君寒烨太阳穴青筋突突地跳,连连吼了几声住手,都没能制止住暴跳的月华郡主。 他虽然不喜欢月华郡主,但月华郡主是皇室一员,真把这事闹大,无论月华郡主有没有偷人,皇室脸面都无光,父皇也会动怒。 他现在在场,若不能将这事按下,让皇家丢了脸面,那就是他这个太子无能。 他这个太子无能,就有可能被认定无法胜任皇位,无法胜任皇位,就很有可能会被废掉! 君寒烨真恨不得把楚倾言这个丑八怪弄死,再把没脑子的月华郡主拖走扔掉,可他不能这么做,他只能强压下心里暴躁的怒火,阴沉着脸命令身边侍卫,“把郡主给本宫拦下!” 侍卫上前,拦下暴跳的月华郡主。 楚玉嫣被追得到处逃窜,狼狈得要死,但月华郡主没抽死她,根本不甘心,指着楚玉嫣,骄纵地质问君寒烨,“太子哥哥,你难道要包庇陷害我的人吗?” 若是与他无关,他自然不会包庇。 问题是事情与他有关,他自然不能任由月华郡主继续抽打楚玉嫣下去。这个事情,必须结束了。 君寒烨摆出威严气魄,“这件事情没有表面那么简单,本宫是在替你查清楚此事!”话落看向楚玉嫣,怒喝,“楚玉嫣,所有事情,你给本宫交代清楚!” 君寒烨眼神阴测测的,充满了威胁,楚玉嫣看到君寒烨用这样的眼神逼视着自己,吓得腿软,君寒烨是要让她承认陷害月华郡主? 伤到皇家体面,太子没办法再弄死楚倾言,要牺牲她,保住皇家体面了? 不,她承认陷害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这位月华郡主。 这位月华郡主太心狠手辣了,她要是承认陷害月华郡主,月华郡主绝对敢活活用鞭子把她抽死。 而且她被抽死,她父亲顺昌侯绝对一句话都不敢吭。 楚玉嫣悄悄看向楚乐瑶,想让楚乐瑶为她说句话,说白了这件事的主谋是楚乐瑶,她只不过是执行者罢了。 可楚乐瑶根本没有要保她的意思,而是用眼神警告她自己想办法把事情扛下来或是推出去,否则她回到侯府的日子不好过。 手臂上被鞭子抽到的地方还在火辣辣地痛,楚玉嫣怕极了月华郡主的鞭子,更不想再被月华郡主追得像狗一样狼狈逃窜,思来想去,最终回身一巴掌甩在珊瑚脸上,“说,你为什么要陷害月华郡主,还不快如实招来!” 珊瑚被打得摔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和两个牙齿。 她知道,楚玉嫣是再度要推她出来顶罪,太子不想再把这事闹下去,要用一条命来熄月华郡主的怒火,堵所有人的嘴。 珊瑚爬起来在地上跪好,她不想死,可她知道今日自己逃不掉了,于是不甘地啐出一口血之后,开始“砰砰砰”地磕头,“请太子殿下恕罪,请郡主恕罪,这一切都是奴婢一人所为,奴婢痛恨三小姐将奴婢送给二小姐,所以想做这一切害三小姐给自己出口气!” 说完,她又看向楚玉嫣,眼里满是哀怨和悲愤,“三小姐,奴婢错了!念您看在奴婢服侍您多年的份上,原谅奴婢!在奴婢死后,好好善待奴婢的家人!” 瞬间,之前所有人对楚倾言的鄙夷,都转移到了楚玉嫣身上。 珊瑚说的话,在场所有人都不信,一个婢女,怎么可能因为恨自己的主子,就兜这么大一圈来害自家主子。 说白了,这一切都是楚玉嫣干的,想要一个婢女顶罪罢了,用这么肮脏的手段来陷害自家姐妹,楚玉嫣真是歹毒。 这时,楚倾言突然走向珊瑚,“你是为了家人才认的罪,只要你说出幕后黑手,郡主可以放过你。郡主是金枝玉叶,又深得皇宠,要保你家人轻而易举。只要你告诉郡主背后主谋是谁,郡主不但不会杀你,还会让你将功折罪,甚至奖赏你!” “没错,你要是招出幕后是谁要害本郡主,本郡主可以保你和你家人不死!”月华郡主也不相信珊瑚的说辞,不过是碍于太子在这里,她没办法再抽楚玉嫣罢了,只要珊瑚把楚玉嫣供出来,太子就没理由再让侍卫拦她了,她非把楚玉嫣抽死不可。 对于垂死挣扎的人,楚倾言的话,让珊瑚嗅到了生机。 珊瑚刚刚还准备赴死的眼神,立即就燃起了亮光…… 而君寒烨听到楚倾言的话,再看到珊瑚的表情变化,心再一次像被架到了火堆上烤,楚倾言这个女人,居然又利用月华郡主这蠢货。 要是珊瑚贪恋活命,把楚玉嫣供出来,再让月华郡主一顿鞭子打,恐怕就要把他和楚乐瑶都招出来了。 到时候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他用这么阴损的招术害人,那么他的名声就毁尽了,父皇会对他失望,百姓会对他失望,他的太子之位会被废。 第9章 恶有恶报 同样如架在火上烤的人,还有楚乐瑶。 楚玉嫣要是把她招出来,她落得一个陷害嫡小姐的罪名,试问还有哪个王公贵胄敢娶她?她想嫁给太子,更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的事了! 楚乐瑶五指暗暗一捏,那双一直楚楚动人、时刻装着善良无辜的眼睛,陡然间溢出抹如恶鬼般的阴冷毒芒,并不着痕迹地瞥了楚玉嫣一眼。 楚玉嫣被楚乐瑶的眼神吓得半死,立即冲上前,“啪”地一声就又朝珊瑚甩了一巴掌,珊瑚本来已经要说出实情,被楚玉嫣这一巴掌打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楚玉嫣打完珊瑚,又将她抓了起来,大力往前推去。 楚玉嫣出自将门,还是有两下子的,这一推,珊瑚直接就摔了出去,额头直直撞在了石头上。 顿时,头破血流! 珊瑚软软地倒在石头边,额头露出一个大大的血窟窿,鲜血从窟窿里面汩汩地流了出来。 血腥味弥漫空中,有胆小的和晕血的人,已经闭着眼睛不敢看。 珊瑚还没死,身子随着额头汩汩冒出来的血抽搐了好几下,这才不动了,但那眼睛却还大大地瞪着。 “哎,居然就这样死了!” “眼睛都没合上,死不瞑目啊!” 一些人窃窃私语,他们又不傻,只要带点脑子,都看得出来楚玉嫣是在杀人灭口。想不到,想不到啊,顺昌侯府的三小姐,居然是这么蛇蝎心肠的一个人! 楚玉嫣自然知道别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但她现在顾不了那么多,能了结这件事保住命要紧,所以见珊瑚已死,暗暗松了口气,连连命令侍卫,“把这陷害月华郡主的贱蹄子拖下去,拖去乱葬岗喂野狗!” 明明是替她顶罪,她居然还要把人家的尸体拖去喂野狗?众人对楚玉嫣的恶毒程度,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楚乐瑶见楚玉嫣的愚蠢行为都快把自己的恶毒召告天下了,怕有人再借机横生枝节,赶紧站出一步,柔声细语开口,“佛门清净之地,不宜见血。来人,快点把尸体拖下去,别污了佛门圣地。” 这话说得实在是很有水平,不用君寒烨再开口,也立即就有人附和,“对,佛门圣地,赶紧把尸体拖走,影响了陛下祈福,那就不好了!” 于是珊瑚的尸体被拖走。 地上留下了两条长长的血迹。 她一双眼睛依然瞪得大大的,那不甘的眼神配上那张已经沾满自己血的脸,就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狰狞到恐怖,人人见之毛骨悚然。 很快,她不但会暴尸荒野,尸体还会被野狗撕扯成一块一块,然后再一块一块地啃咬,直到被吃干净或是腐烂生蛆。 “都是臣女的错,是臣女没有管教好奴仆,才会闹出今夜之事,望殿下恕罪。”楚玉嫣见机赶紧给君寒烨认错。 其实她应该认错的人是楚倾言和月华郡主,但楚倾言她向来瞧不起,自然不会给楚倾言认错。而月华郡主,楚玉嫣则是不敢,万一她向月华郡主认错,月华郡主还是不放过她,那事情就还没完。 跟太子认错则不一样,这件事情她和太子心知肚明,太子也想了结此事,那么她跟太子认错,太子自然会借机揭过。 事实也如她想的一样,君寒烨见她认错,阴沉着脸开口,“佛门净地,本宫便不追究你的责任,但若有下次,本宫绝不轻饶!” 楚玉嫣连连说是,但目光转向楚倾言时,顿时就充满了得意和威胁,仿佛在说:哼,就算你现在能言善辩,本小姐还不是没事!等回到府里,定让你知道得罪本小姐的后果! 楚倾言冷冷一笑,楚玉嫣想让她知道后果,没机会了。 “刚才是谁说若是编排我,就要受掌掴之刑的。”楚倾言突然扬声道。 “没错,楚玉嫣,楚倾言没有偷人,你却不加查证,就肆意编排她,得受掌掴之刑,而且是你自己承诺的!”因为珊瑚被灭口,太子出面,月华郡主没办法再抽楚玉嫣鞭子报仇,一腔怒火正无处安放呢,一听楚倾言的话,顿时就又抓到了教训楚玉嫣的机会,和楚倾言站在了一条战线上。 “月华郡主……”楚玉嫣脸色大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掌掴,太子怎么看她?她以后还怎么嫁给太子当侧妃,还怎么在京城立足? “刚刚是谁说‘我虽不是男儿,但也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还说五十个巴掌,一个都不会躲!”月华郡主大掌一挥,立即就有她的贴身随从冲上前,将楚玉嫣死死按住。 楚玉嫣拼命挣扎,想摆脱月华郡主那两名随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死死按在地上已经很丢脸了,还要被打五十巴掌,叫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这五十巴掌打下去,她以后就别想再嫁给太子了。 她会成为全京城的笑话,君寒烨是决计不会要一个曾经丢脸丢那么大的女人当他的太子侧妃的。到那时楚乐瑶就算会兑现承诺让君寒烨纳她为侧妃,君寒烨也绝对不会要她。 所以这五十巴掌打下去,不单单是让她脸痛,让她丢了面子,还是把她以后的荣华富贵、身份地位通通给打掉。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乖乖被打的! “放心,本郡主不会让手下下手太重的,最多就是把你打得脸歪眼斜、嘴唇外翻、鼻子上翘,不会把你打瞎或打残的。”月华郡主见楚玉嫣被按在地上挣扎,怎么看怎么爽,故意火上浇油,想看楚玉嫣更加狼狈挣扎的样子。 刚刚楚玉嫣一直在担心面子和做不了太子侧妃的问题,压根没想到这五十巴掌打下去对自己的脸会造成怎样的伤害,经月华郡主这一恶意提醒,果然就挣扎得更厉害了。 她要是被打得脸歪眼斜、嘴唇外翻、鼻子上翘,别说嫁太子当太子侧妃了,就是想随随便便嫁个普通男人,都没有男人会要她啊! 楚倾言长得丑,却还能在府里呆着,那是因为楚倾言有太子未婚妻这个身份。 她要是脸废了,没有像楚倾言一样有个拿得出手的身份罩着,她肯定会被扫地出门,或是被送到尼姑庵当姑子的! 楚玉嫣本来不敢再向君寒烨求救的,可一想到这些,又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月华郡主那两名随从的钳制,不得不斗胆看向君寒烨,“太……” 第10章 打她脸变猪头 她想让君寒烨救她,可“太子”两字还没说完,就被楚倾言打断了。 “太子殿下最是公正无私和明察秋毫的,三妹妹你放心,你说打五十,太子殿下就不会让月华郡主多打你一下的,更加不会让月华郡主把你打晕。”楚倾言知道楚玉嫣肯定会假晕逃脱这次惩罚,所以她不给楚玉嫣这个机会,刻意加重最后一句话。 月华郡主虽是个蠢的,不懂楚倾言话里的意思,但她不在乎楚倾言说的这些,还如楚倾言预测的一样,高傲地冷哼一声,“本郡主才不会多打她,说五十,就打五十!但五十要是打不到就晕了,本郡主也会一盆冷水把她泼醒再打!” 楚玉嫣听到这话,心下怕得要死,不敢再喊太子,但双眼直直地看着太子,满是求救的信号。 太子的心脏,在楚倾言提到掌掴之刑时,就已经再一次被架到火堆上烤了。 本来把珊瑚推出去送死,就是避免楚玉嫣被毒打到招架不住供出他,没想到兜了一圈,又因为楚玉嫣的愚蠢回到了原点。 楚玉嫣怎么能扛得过五十巴掌?真被打下去,绝对会把他招供出来的! 明明是他想楚倾言死,可到头来,居然变成他堂堂一个太子被步步紧逼到有种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感觉。 他现在不止想尽快弄死楚倾言,他想把楚倾言活撕了喂狗的心都有!而笨到无药可救的楚玉嫣,同样让他恼到了极点。 更可恶的是,他没想要救楚玉嫣,但架不住怕楚玉嫣扛不住打乱说,所以在楚玉嫣向他求救时,不得不憋下想吐血的冲动,想开口以某些理由把对楚玉嫣的惩罚押后,可没想到刚要开口,楚倾言就给他戴了这么一顶高帽子。 要是平时,这顶高帽他戴着绝对舒心,甚至还会因此赏楚倾言一眼两眼。 可今日,分明是楚倾言在堵他的嘴! 尤其还被楚玉嫣这样看着,又拿楚倾言没有半点办法,君寒烨心火狂烧,眼神阴毒似利箭,恨不得在楚倾言身上射出几个窟窿。 倏地,他威胁地瞪了楚玉嫣一眼,浑身上下腾发出浓浓的杀气和威压,吓得楚玉嫣心口狂跳,哪还敢再去多看君寒烨一眼。 君寒烨这眼神表明是要她乖乖被打,不能再耍什么花样,这样他才能保住自己的好名声。 因为楚倾言此话一出,君寒烨若是替她说情,那就是不公正无私了。 而她若是在被掌掴过程,假装晕倒逃脱惩罚,君寒烨没有指出来,那就是不够明察秋毫。 楚倾言不但把她所有后路都堵死,还让她到时候哪怕是真晕都不能晕,因为君寒烨为了保住自己明察秋毫的名声,哪怕她是真晕,也绝对会和月华郡主一样让人一盆凉水把她泼醒,让月华郡主的人继续打她。 因为只有那样,才没有人会质疑她是假晕而太子看不出来,或是她是假晕太子包庇她。 君寒烨之前为了保全自己,让她把珊瑚推出去,现在为了保全自己的名誉,把她推出去。 楚玉嫣害怕、心凉、不甘,但比起得罪太子以后没了性命,现在被打和当不了太子侧妃就没那么严重了。 想到这,楚玉嫣只得双手死死攥紧,怨恨地瞪了月华郡主和楚倾言一眼,心一横,眼睛一闭,牙关一咬,认命地被按在地上不动了。 啪! 啪啪! 啪啪啪…… 巴掌一下又一下地甩在楚玉嫣脸上,楚玉嫣的脸被甩得从左边别到右边,右边又被甩了一下,整张脸又从右边别到左边,如此周而复始。 她被打得眼冒金星,耳朵嗡嗡响,脑子一阵阵旋转,却因为谨记君寒烨最后那一抹阴戾的眼神,真要晕倒都不敢晕倒,直挺挺地强撑着继续让月华郡主的两个随从打。 她虽然在府里得巴结楚乐瑶母女生活,但也不曾受过这等委屈,所以想晕不敢晕,疼又不敢叫,最后憋不住,竟“哇”地一下大声哭了起来。 君寒烨眼里顿时闪过一抹嫌恶。 他不会因为楚玉嫣是在替他们扛罪而怜悯她,他现在眼里只有楚玉嫣被打的狼狈,还有大哭时丢人现眼的样子。这样的女人,他碰一下,都觉得丢脸,都觉得有辱他太子的身份。 月华郡主两个随从打得越用力,楚玉嫣就哭得越大声。 因为哭,嘴巴张得很大,口水不断从嘴里流了出来,成串成串地滴到脖子和胸口,恶心得要死。 最后,她哭不出来了,因为两边脸颊被打得高高肿起,连牙齿也被打得脱落了好几颗,鼻子和嘴巴都渗出了血,脸直接变成猪头,眼睛虽然睁开,但因为脸肿,只剩下两条眼缝,根本看不到东西。 直到五十个巴掌打完,楚玉嫣脸已经被打歪了,有一只眼睛也差点凸了出来,眼角溢出泪和血。 “好丑,都变成猪头了,猪脸都没这么大这么肿!” “你们别侮辱猪了,猪才不会口水流到脖子和身上都是!人家猪丑是丑了点,但人家猪五官端正,可不会脸歪眼斜,嘴巴外翻鼻子上翘!” 有一些平时看不惯楚玉嫣作为的,这时嘲讽了起来。 “这脸是好不了的了,不过楚玉嫣你放心,本郡主还是手下留情的,就算你的脸好不了,也不会是京城最丑的,你们楚府还有一个楚倾言给你垫底呢!你这脸啊,虽然歪了,眼睛凸了,但还是会比楚倾言美上那么一丢丢的!”月华郡主报完仇,心里爽了,说完跟君寒烨告了辞,就带着自己的人嚣张离去。 楚玉嫣被打得天旋地转,脑袋嗡嗡作响,别人的议论她听不清楚,但月华郡主说的话,她却听清楚了。她心里崩溃得想哭,可是哭不出来,想去摸自己的脸,却疼得不敢摸。也不知道是心里承受不了这个结果,还是已经被打得支撑不住,突然心口一撅,往后一倒,晕死过去。 君寒烨觉得晦气得很,冷冷地命人将楚玉嫣送回寮房里,让随行的御医去看,就带着其他人走了。 不过临走前,他朝楚倾言丢下一句话,“一个时辰后,陛下会带领所有臣属在灵光宝殿给七皇叔北狂王祈福,你最好不要迟到!” 第11章 战无不胜北狂王 太子离去,其他人自然也散了。 楚乐瑶是跟抬着楚玉嫣的人一起走的,刚刚一句话都没有替楚玉嫣求情过,这时却假装得无比担心,还边走边擦泪,真真是虚伪得很! 她只是做做样子给人看,还没将楚玉嫣送到寮房,就转身去找君寒烨了。 除不掉楚倾言,君寒烨整张脸阴郁得像被泼了墨,身上笼罩着一层阴狠杀气,见楚乐瑶进来,“啪”地一声将手里握着的酒杯放下。 楚乐瑶知道君寒烨是在宣泄心里的不满,因为她和楚玉嫣把事情给办砸了,还差点让他这个太子名声扫地。 想要让君寒烨再对自己热情,那就必需再出一计,不能把楚倾言按死,也得帮君寒烨退了和楚倾言的婚约。 可她向来是白月光的形象,坏事都是指使楚玉嫣去做,如今楚玉嫣算是彻底废了,她也只能自己豁出这白月光的好形象了。 楚乐瑶自作主张地屏退左右,来到君寒烨面前,同样吴侬软语的,“太子休要气恼,三妹妹出那个主意想要二妹妹的命,实在狠了点。现在二妹妹没死,我也心安了,太子也不必为我二妹妹难过。就是太子您是未来君主,我二妹妹那容貌……着实欠了点母仪之风,只怕将来咱们天启国会被临国取笑……” 明明主意是她出的,她却要全推给楚玉嫣,还假装认为太子跟她一样是为了天启国的颜面,再加上被楚玉嫣鼓动,才会同意楚玉嫣去害死楚倾言。 这样她不但体现了自己的善良,踩了一下楚玉嫣,还顺带给了太子一个退婚的高尚理由……那就是为了以后不会因为天启国有一个丑皇后而被临国取笑。 瞧,他们并不是为了私心,而全都是为了天启国的名声! 不得不说,这两人一个比一个虚伪能装! 君寒烨一听她这话,还真就不能再生气了,但眼神依然阴毒似箭,“没错,本宫想要退楚倾言的婚,都是为了天启国以后的名声!” “乐瑶理解太子殿下的,乐瑶倒是有个好主意。”楚乐瑶来到君寒烨身边,不顾廉耻地依偎进君寒烨怀里,顺着君寒烨的话,表明自己有主意。 君寒烨眼里阴毒依旧,“你还有什么好主意?今夜已经闹了一出,现在父皇为七皇叔祈福选妃在即,可不能再出什么差错!” 楚倾言现在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变得伶牙俐齿,没以前那么蠢了,他也想让楚倾言早点死,可现在根本不适合再对楚倾言出手。 免得搅乱了祈福选妃大典,再被楚倾言伶牙俐齿狡辩逃脱,那有可能他这个太子就要栽进去了。 毕竟楚倾言刚刚是如何一步步洗脱自己的嫌疑,他是亲眼看到的! “就是因为陛下为北狂王选妃,才是好时机。”楚乐瑶纤细手指在君寒烨胸口轻轻游走,她努力想维持白月光的形象,可说到这句话时,还是控制不住眼里流露出一抹狠毒。 君寒烨哪里经得起她这般撩拨,猛地握住她的手,眼里的阴毒立即变了韵味,“为何是好时机,说。” “我那个二妹妹啊,以前懦弱傻笨,此次来皇家寺庙,只知道是来祈福,根本不知道是来为北狂王祈福和选妃。我三妹妹受伤没法去灵光宝殿,所以选妃的签子多了一支,我二妹妹是太子殿下您的未……” 见君寒烨脸色一沉,显然不愿意听到别人说楚倾言是他的未婚妻,楚乐瑶聪明地跳过,往下说,“二妹妹不用参加抽签,想办法让她最后一个到,然后把剩下的签撞到她身上,再让钦天监说这是天定的良缘,陛下必然会把我二妹妹指给北狂王。” 君寒烨一听,阴狠表情瞬间一亮。 北狂王功高振主,是天启国的骁勇战神,十二岁就征战沙场,屡战屡胜,所向披靡,收复了南境失守的七郡十八洲,还击退北境渝国百万雄兵,重筑北境防线,更是把西境安国打得近十年来对天启俯首称臣年年进贡,是天启建国数百年来,唯一一个从未有过败战之人。 他的军功,天启历代武将加起来,都不及他的一半。天启东南西北边防都有他的足迹他的战功,天启因为有北狂王这一号人物,十年来才能边境安定,百姓安乐,国富民强。 但这样一号人物,已经得民心强大到让皇帝忌惮! 这次北狂王在班师回朝途中被人暗算生死未卜,明面上皇帝立即携满朝臣属来为北狂王祈福选妃,暗地里皇帝其实恨不得北狂王早点死。 但北狂王若是不自己死,皇帝想让北狂王死是不大可能的,所以能不给臣子百姓落下话柄,却还能羞辱一下北狂王解解气,皇帝绝对乐意做。 楚倾言本来是他的未婚妻,还长得丑,把楚倾言选给北狂王,绝对是对北狂王最大的侮辱。而为了皇叔,他大义让妻,还能博个贤良的好名声。 皇帝解了气,说不定也会因此改变态度,喜欢他这个太子多一些。 是个一举三得的好计谋! 于是,君寒烨和楚乐瑶一拍即合,立即就暗中派人出去。 楚倾言回到自己寮房里,艰难地把身上的刺全部拔干净,换上一套干净衣服。 至于脸上的黑纹,其实是毒。 也就是说她从小就被人下了毒,才会从小脸上就长满了黑纹,也是因为脸上长满了黑纹,楚倾言才会觉得自卑,慢慢的形成一种懦弱胆小的性格。 这毒她能解,但她刚穿越过来,手上没有工具,也没有药,所以暂时解不了,也没时间解。 君寒烨离开时,最后那一句“最好不要迟到”,倒是提醒了她,这个太子今晚的一系列骚操作按不死她,心里肯定不甘,所以指不定还会在祈福大典上再出毒计。 托原主的福,她人是跟着御驾前来祈福,但对祈福的内容却一丁点都不知道。 所以她得尽快前往灵光宝殿,就算不能摸清祈福内容,也不能因为晚到落得个被动的地步。 可当楚倾言穿好衣服准备出门时,远处突然又火光亮起,无数侍卫往她这边赶来,大喊刺客。 第12章 神秘男人 楚倾言刚刚还在想,太子摞下狠话叫她不要迟到,怎么也得出出招派些人来阻拦她,让她迟到被治罪才对,没想到人就真的来了。 接下来呢,肯定就是赶来的侍卫假借搜查刺客之名,阻拦她,让她不能及时赶去灵光宝殿。 可惜,这些侍卫从前头来,她可以从后头走,寮房不是有窗嘛!君寒烨想让她迟到,怕是计谋要落空了! 然而楚倾言刚靠近窗,突然就感觉到窗户旁边有人,这种感觉跟在山坡时的感觉一模一样。未见其人,却能先感受到一种带着强大压迫的气场。 “谁?” 话音刚落,人影一闪,她已经被人捂住嘴巴,飞身上了房梁,楚倾言被一具灼热滚烫的身体抵到了房梁柱上。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好看到让人移不开眼的脸。 这张脸充满了慑人的狂傲霸气,只单单看到这样一张脸,她就能深深地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强大威压和睥睨一切的王者之姿,男人一双眼眸更是深幽如潭,举手投足间带着浓烈的杀伐之气和生人勿近的冷漠。 这个人,很危险! 楚倾言大惊,难道真的有刺客? 可很快,她就知道自己刚刚的想法没有错,根本没有什么刺客,来的侍卫就是为了拦她,不让她太快去灵光宝殿的。 因为那群侍卫目标明确地直奔她的寮房而来,踹开她寮房的门,冲了进来。 见寮房里无人,侍卫连搜查都没搜查就快速退了出去。 其中一名侍卫对着为首一人耳语了几句,为首那人立即留下一半人守在门口,带着另一半侍卫往远处跑去。 “你不是他们追的刺客?” 楚倾言很确定地用眼神质问抓她的男人,刚刚那些侍卫若是追刺客,找不到刺客定然会搜查,不会直接退出去,更不必耳语。 如此神秘兮兮,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冲着她来的,所以才会见她不在,立即退出去。 而这个男人不过是刚好躲在她寮房里,以为被人发现,所以才抓她上屋梁。 男人没有回答,但手掌下滑,掐住她的脖子,意思很明显,她敢出声,他就杀了她。他动作干脆利落,表情狷狂霸气,仿佛随时都能掌控一切。 楚倾言大惊,她回寮房那么久,寮房里一直躲着一个人,她居然不知道。她刚刚脱衣服拔刺、换衣服,全部被眼前这个男人看光了? “放我下去,我不会把你透露出去,何况他们要抓的也不是你。” 楚倾言恨不得戳瞎这个男人的眼睛,但她很会审时度势,她知道斗不过这个男人,也没时间跟这个男人斗。她现在必须赶紧赶去灵光宝殿,否则就如了君寒烨的意了,她会因为迟到被皇帝治罪。 或者,君寒烨还有其他阴谋等着她。 总之,她去得越晚,就越是被动。 可男人不但不放她,深幽眼眸还危险一眯,五指收紧,楚倾言顿时像是被人扼住了命脉,呼吸不上来,脖子被男人滚烫的手掌熨得如被火烧。 楚倾言前世研究药,也懂医术,立即知道男人的体温……不正常! 她内心焦灼,可她现在不但被男人扼住咽喉,还站在房梁上,又不会古代人的轻功,男人不放她下去,她自己没办法下去,她要是跳下去,会被摔死。 而这时,男人身体烫得像火一样灼着楚倾言的身体。 楚倾言的衣袍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肩膀露在外面,上面布满了荆棘的伤口红点,让她的肩膀看起来更加的诱惑。 男人俊美的五官紧绷,在极力控制自己。 可他的样子分明已经忍了很久,一个男人这种事情若是没有尽快医治,就算他靠强大的意志力忍住,结果也会把自己彻底憋坏,以后就再也好不了了。 而男人那方面不行,是最大的耻辱。 楚倾言立即有了主意,涨红着脸,艰难开口,“我……知道你中了药,你放我下去,我能帮你行针医治……” 她无计可施,只得以能帮他医治为由,让他放开自己,送自己下去。 “没用。”男人吝啬又狂霸地甩出两个字,那声音低哑沙沉,性感十足,纵使已经忍到了常人不能忍的程度,他的神情仍不见丝毫的狼狈。 “你怎么知道没用,我是大夫……”话未说完,楚倾言猛地停住,突然就知道他说没用的原因了。 因为他中的不是药,是蛊。 他现在是蛊毒毒性刚好发作,要解这种蛊,必需杀死身体里的蛊虫,或是将蛊虫移到其他人身上。 嘶啦…… 突然,男人撕开了她的衣服,毫无征兆地占有了她。 楚倾言疼得浑身打了个哆嗦,差点往地上摔下去。 这算什么事儿? 她居然在房梁上突然被人…… 楚倾言磨牙,想撕了这男人的心都有,可苦逼的是,她手里没有任何武器,根本反抗不了。 不但反抗不了,还怕自己挣扎或是男人太用力的话,会一不小心掉下去摔死,所以缓过神来后,她赶紧反手死死抱住身后梁柱。 清白重要,但命更重要! 不是她楚倾言无能、笨,而是碰到古代这种有武功的男人,还被架在房梁上,外面还有人把守,她除了能长出翅膀飞走,真的别无他法。 可楚倾言也不是好欺负的,虽然手脚不敢动,但白白被人占了身子,还是在房梁上这种接近变态的地方和接近变态的方式,她岂能咽下这口气,猛地就一口咬住对方的肩膀。 可是肩膀被咬得渗出血,男人浑不知疼,而且更加的用力和兴奋,楚倾言顿时感觉整个人要被彻底撕裂和撞碎,疼得她硬生生咬下了男人一块皮肉。 直到她双腿发软,两眼发黑,快要晕倒,男人才总算完了事。 楚倾言双腿打抖,既因为恐高,更因为刚才被要得过猛,她现在除了腿软,身子还发虚,身上冒出了细密的汗水。 不等她缓过气来,男人抓住她,倏地下了房梁、出了寮房,十几名侍卫还守在门口,可他犹如一阵清风,从侍卫中间飞掠而过。 那些侍卫只感觉到身边卷过一阵冷风,却什么都没看到。 眨眼间到了灵光宝殿,楚倾言被丢在灵光宝殿外面,男子转身飞掠离开,那转瞬即逝的背影充满了狂傲和霸气。 莫名其妙被占了身子,还因此迟到祈福大典变得被动,楚倾言深呼吸口气,狠盯着男人转瞬即逝的背影,她要记住这人的脸,还要记住这人的背影。敢占她的便宜,他日不让这男人自杀谢罪或是自宫请罪,她就不是楚倾言! 掏出面纱蒙住脸,楚倾言转身进入灵光宝殿。 谁知刚一踏入,便有一个托着盘子的宫女朝她撞了过来。 第13章 选妃 能在御前伺候的,都是些精挑细选的稳重宫女,怎会这般冒失?怕是故意来撞她,想栽赃些什么罪名在她身上吧。 楚倾言快速避过。 可怎奈双腿还发着软,避得不够远,那宫女见撞她不到,竟把盘子往前一丢,盘子和里面的木签全部丢到楚倾言脚下。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陛下恕罪!”宫女立即转身朝皇帝的方向跪了下去。 “这可是给七皇叔选妃剩下的签子,你这宫女不好生端着,居然还把它打翻在地,分明是蔑视七皇叔,还掠扰圣驾!来人,把这宫女拖下去杖责二十!”君寒烨立即威严下令。 宫女一听,连连磕头求饶,“太子殿下恕罪,奴婢……奴婢刚刚明明一直站在旁边,可一看到楚家二小姐进来,突然就控制不住双腿往楚家二小姐跑来,想把剩下的签子给楚家二小姐……” 刚刚宫女撞过来,楚倾言还在想宫女这一招是想怎样给她栽赃罪名。这下,楚倾言明白了。 原来这不单单是祈福,还有选妃。 原主虽然懦弱傻笨,但天启战神的名号实在太过响亮,所以她知道太子口中的七皇叔是北狂王,在班师回朝途中遭人暗算生死未卜。 所以这次祈福,是皇帝为北狂王祈福,顺带为北狂王选妃,太子是想借用钦天监之手,把她推给北狂王,以此达到和她解除婚约的目的? 都怪刚刚那个该死的男人,若不是被他拖延到现在才来,她就能早一点知道祈福还有选妃,她就能避过这次“意外”,不至于变得如此被动。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给那什么北狂王选妃是抽签的,而撞到她身上这支签子,绝对就是“适合”北狂王的。 “佛门圣地,父皇在此,你居然说控制不住自己双腿,简直是怪力乱神胡说八道,还不快把这宫女拖出去杖责。”君寒烨霸气下令,更加的威严。 然而就在宫女要被拖下去时,钦天监突然开口了,“慢着。” 随后,让人将楚倾言脚下的签子捡起来送到他面前。 钦天监拿过签子看了一眼,脸色微变,然后对着签子念念有词,又神秘兮兮地卜了几卦,最后大喜地对皇帝道:“陛下,上签,上上签!此乃北狂王的天定良缘,这姻缘定能助北狂王化险为夷!” 楚倾言暗暗翻了下白眼,果然如此,能不能来点让她意外的。 “你说什么?”皇帝不敢相信问。 “陛下,刚刚所有大臣之女都已经抽过签,臣全部卜过卦,没有适合北狂王的良缘,只有这一支签是上上之签。看来刚刚是神佛指点,天意安排,才会让这宫女撞到楚家二小姐身上,这分明就是上天的旨意啊!”钦天监激动得快要唾沫横飞,好像终于找到适合北狂王的良缘,多么的不易,多么的值得激动一样。 楚倾言美眸微挑,出声提醒,“我是太子的未婚妻,难道你忘了?” 她声音清冷,气质悠然,这一出声,竟万分夺目,像是有万千光华笼罩其身。 怎奈那张脸不能见人,朝中那些听闻过楚倾言但未见过其人的官员暗暗摇头,这太子未婚妻虽不像传闻中的那样,看起来还气质不俗,可惜脸太丑,就算气质再好,也拿不出手。 “七皇叔战功赫赫,为保天启而受伤,如今更是生死未卜,若是楚家二小姐与七皇叔的天定良缘能助七皇叔化险为夷,儿臣愿意将这门亲事让给七皇叔。”太子立即就对皇帝跪了下去。 虽然说得大义凛然,但那急于甩掉楚倾言的嘴脸,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让人觉得无比的恶心。 皇帝沉着脸,没有马上开口。 “陛下,北狂王生死未卜,若是这天定的良缘不能成,只怕是凶多吉少啊!”钦天监也跪了下去。 “父皇,七皇叔深得民心,若是让百姓知道有这么一桩天定的良缘能救七皇叔,却因为楚倾言是儿臣的未婚妻,所以父皇没有同意楚倾言嫁给七皇叔,导致七皇叔重伤不治的话,只怕天启的百姓就要怪儿臣,也要说父皇您了啊!”君寒烨神色悲恸。 他很能抓住皇帝的心思,皇帝本来就忌惮北狂王,他这一说北狂王深得民心,更加激发了皇帝想灭掉北狂王的决心。但在灭掉北狂王之前,先羞辱羞辱才能解气。 “皇儿说得有理,你与楚倾言的婚约……”皇帝想说婚约解除。 “陛下,臣女是太子未婚妻,北狂王未来的侄媳,陛下若是把臣女指给北狂王,只怕会让北狂王落得一个恃功抢夺侄媳的骂名。那时,天启的百姓不会懂得陛下的良苦用心,反而会觉得陛下是忌惮北狂王的战功,想借此毁北狂王的好名声。”楚倾言朝皇帝行了一礼,不亢不卑,言语大方在理。 心思被说中,皇帝就像突然被人踩到了尾巴,心里燃起一团火。但毕竟是皇帝,到底没表现出来。 “楚倾言你放肆,父皇一听七皇叔受伤,立即就带领臣属来为七皇叔祈福选妃,对七皇叔那是爱宠深重!你这番话,分明是刻意指出父皇不但不记七皇叔战功,还容不下七皇叔!”君寒烨深知自己父皇有多忌惮北狂王,刚刚没对楚倾言发怒,不过是顾及君王体面,所以故意想点高皇帝的怒火,让自己的父皇一时恼怒把楚倾言拖出去咔擦掉,他就什么事都省了。 “陛下容不下北狂王?”哪知,楚倾言一听,一脸震惊地看向君寒烨,还单纯地眨了眨眼,“北狂王战功赫赫,陛下又英明贤德,太子殿下您怎么会说陛下容不下北狂王呢?这是真的吗?这一定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太子殿下您也不能在这里说呀!” “楚倾言,你胡说些什么?”君寒烨脸色猛的一沉,“本宫哪里说父王容不下北狂王了?刚刚分明是你说百姓会觉得是陛下忌惮北狂王的战功,想借此毁北狂王的好名声!” “是,臣女是说百姓会觉得是陛下忌惮北狂王的战功,想借此毁北狂王的好名声,可臣女没说陛下容不下北狂王啊!臣女的意思是,北狂王恃功而傲危及皇权,陛下为了朝局稳定,不得不打压一下北狂王的名声给点警告。可被太子殿下您这么一曲解,怎么就变成陛下容不下北狂王了呢?!” 楚倾言一双漂亮的眼睛无辜地扑闪扑闪着,任谁看,都觉得她是个单纯没有心机的小女孩。 她说完,还非常不解和伤心地问君寒烨,“难道在太子殿下您心目中,陛下就是这样的人?” 第14章 如今局势 她此话一出,君寒烨一团火直接从脚底冒到了头顶,明明说陛下忌惮北狂王的人是她,她狡辩了一下,居然就变成是他说的,而她特无辜。 君寒烨快气炸了,他只知道楚倾言变得伶牙俐齿,却没想到她还变得这么的无耻,反咬人一口都不带打草稿的! 可这种话能怎么辩解?越辩解,越显得他心虚!深呼吸,再深呼吸,君寒烨连连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总算没被气得吐血或内伤,“楚倾……” 然而他才想出声教训楚倾言,皇帝就冷喝,“够了。” 虽然语气并不凌厉,但帝王的威压还是让底下所有朝臣都跪了下去,太子也不例外。 皇帝的语气明显已经不悦,君寒烨顿时心如火烤,要是让皇帝认为他这个太子是真的那样看待他。那么,皇帝肯定会更加不喜欢他这个太子。皇帝越是不喜欢他,他被废的风险就越大。 想到此,君寒烨赶紧想解释,“父皇……” 可是皇帝正眼都不瞧他,只看楚倾言,“满朝文武皆知,朕今日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北狂王早点脱离危险,安然回京。” “陛下恕罪,刚刚是臣女失言了。”楚倾言见好就收,给皇帝赔了个不是,“既然陛下对北狂王爱宠深重,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别让北狂王落得一个恃功抢夺亲侄媳的骂名,被史书记载,后世唾骂。” 除了皇帝,全场唯独楚倾言站着没跪,但她字字在理,一点都不突兀,就连皇帝都生出一种她站着没有什么不妥的错觉。 眼见皇帝就要被说服,太子筹谋了那么多次,实在是不甘心,阴毒眼神再次射向楚倾言,“父皇这么做,都是为了救北狂王,名声和命相比,哪个重要?” 太子说完,继续阴测测地瞪视楚倾言,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还有什么话回他?还能说名声比命重要不成? 谁知,楚倾言压根就没想回他,而是直接给他来了一句,“太子殿下莫不是嫌臣女长得太丑,想把臣女塞给北狂王?太子殿下若是嫌弃臣女,直说就是,臣女是万万不敢缠着太子殿下的!但太子殿下若是因为嫌弃臣女,就想把臣女塞给北狂王,那臣女就太对不住北狂王了!” 君寒烨又有一团火从脚底升到了头顶! 不,这次是直接燃到了发尾了! 楚倾言此话一出,他还坚持把楚倾言让给北狂王,那就真的所有人都要认为他是嫌楚倾言丑,要把楚倾言塞给北狂王了。 虽然事实就是这样,但被楚倾言直白说出来,就不能那样做了呀! 楚倾言这句话,可以说是完美击碎了他和楚乐瑶的算计! 可这还没完,楚倾言给他来完这么一句后,接着开口,一副很有自知之明的屈辱模样,“臣女自知丑陋配不上太子,避免陛下为了臣女和北狂王伤了兄弟感情,也避免日后有人议论说太子借陛下之手解除和臣女的婚约,臣女现在就恳请陛下,还是解除臣女和太子的婚约吧!” 要说上面那一番话,只是完美击碎了太子和楚乐瑶的算计,那么这一番话,就不得了了,直接把太子利用皇帝都给说出来了。 偏偏她还说得很无辜,像是无心之过,想让人治她的罪都找不到理由。 君寒烨这下彻底跳了脚,“楚倾言……” “太子。” 皇帝打断君寒烨的话,还拖长了尾音,警告意味明显。 虽然他很想羞辱一下北狂王,但今日太子和楚倾言这婚是不能退了,要真退了,外界可就要认为他和太子父子联手欺负如今生死未卜的北狂王了。 太子好样的,为了甩掉楚倾言这丑女,居然敢在祈福选妃大典上做手脚,还敢利用他的手,想把楚倾言塞给北狂王。 皇帝不由得恼怒,目光转到太子身上,充满了凌厉的警告。 太子背脊发寒,垂下头不敢和皇帝对视,同时心焦如烈火烤,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他现在是退不了楚倾言的婚,还惹得一身骚,不但被臣子质疑他堂堂一国太子耍见不得门面的手段甩楚倾言,还弄得父皇不快! 看父皇刚刚那冷厉的眼神,只怕他日后要在太子位置上坐稳,会更艰难了。 越想胸腔里越像是堵着一大块淤血,君寒烨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活生生要被憋出内伤,按在大腿上的手指,也紧紧地抠住大腿。 这时,楚乐瑶见君寒烨还是没能推掉和楚倾言的婚事,眼里再度浮现一抹狠毒,轻轻碰了一下身边的父亲楚侯,给楚侯使了个眼色。 楚侯走了出来,跪到皇帝面前。 “陛下,天启子民只知道与太子有婚约的是臣的女儿,却并不知道是臣哪个女儿,如若陛下和太子不嫌弃,臣愿意把长女乐瑶许配给太子殿下,二女改配北狂王,这样天启子民就不会觉得北狂王恃功抢夺侄媳了。”楚侯大义凛然道。 但他话刚一说完,所有同僚就都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不要脸。 把二女改配北狂王,长女许配太子,这样一来,楚府与太子的婚事依然在,还多了一门与北狂王的婚事,无论日后是太子当君主,还是北狂王篡位当君主,他都是国丈! 高!真是高啊! 就连楚倾言都被这个便宜父亲的不要脸程度刷新了三观。 太子要退她的婚,皇帝想羞辱北狂王,她这个父亲就能老奸巨猾地来个顺水人情,同时满足这父子二人的想法。 不但两头都铺了路,还让皇帝和太子都记他的好。 而且,现在朝中局势是这样的…… 边境传来消息,北狂王途中遇刺,胸口被刺了两刀,生还的机率渺茫。 除了胸口被刺两刀,还中了剧毒,就算北狂王能生还痊愈,也有可能做不了真正的男人了。 皇帝接到这个消息,一边把这个消息暗暗散播出去,一边携满朝臣属到皇家寺庙祈福,还要给北狂王选一个生辰八字最好的王妃,助北狂王化险为夷。 而这选妃,真的就是为了能助北狂王化险为夷? 当然不是! 而是皇帝在告诉所有人,北狂王就算能生还痊愈,也做不了真正的男人了,所以他才要趁着祈福把这个皇弟的王妃也给定下,免得他这个皇弟因为不能人道,以后打一辈子光棍。 瞧,这才是帝王的手段,想要羞辱一个人,也羞辱得毫无痕迹,甚至还让人觉得,他全都是在为北狂王好。 但能在朝中混的,谁不是人精,谁不会揣度帝王的心,谁不知道皇帝是在打压北狂王,北狂王这次就算能大难不死,有朝一日也绝对不为皇帝所容。谁要是把女儿嫁给了北狂王,就算不被皇帝列为对立面,也会被皇帝所猜忌。 以前的北狂王,只要是女的,人人想嫁。 如今的北狂王,是人人避之。 “楚侯言之有理!” “这样北狂王就有救了,两全其美的好方法啊!” “楚侯果然大义!” …… 所以现在难得有人愿意奉献自己的女儿,其他官员自然乐于附和,就怕钦天监再选的话,会倒霉选到自己女儿身上来。 第15章 倾国倾城倾天下 朝臣现在一致支持她父亲楚侯的提议,皇帝想解除她和太子的婚约,把她赐婚给北狂王,以羞辱北狂王,也就顺理成章了。 楚倾言纵是再有办法,也抵不过他父亲这不要脸的一招啊! 现在,就看皇帝是想羞辱北狂王的心思多一点,还是不允许太子在他面前耍心眼多一点了。 可显然,皇帝忌惮和想羞辱北狂王的心思多一点。 因为,他在听完朝臣的话后,略一思考,立即就同意了,“爱卿此言有理,为了北狂王能早日康复,也只能如此了。传朕旨意,解除楚倾言和太子的婚约,将楚倾言改配北狂王,楚家大小姐赐婚给太子。” “儿臣遵命!”君寒烨立即叩谢,目的总算达到,他唇角阴毒勾起,抬头看楚倾言时,眼神阴狠得就像淬了毒。 楚乐瑶也红着脸,袅袅娜娜地走出来,和父亲一起拜谢皇恩。 “楚二小姐,还不上前谢恩。”见楚倾言站着不动,皇帝身边的太监提醒了一句。 谢就谢,无论赐婚给谁,她最终都不会嫁,所以她也不算吃亏,不过君寒烨和楚乐瑶敢再阴她,她自然也不会就此作罢。 楚倾言挺直腰背,一步一步上前,她步履从容,气质优雅,不但让人忘了她是一个丑女,背影还风华无限,将人深深吸引。 楚乐瑶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楚倾言的,可今日她也发现了,楚倾言的背影很美,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风骨,这种风骨是她所没有的,她很嫉妒,嫉妒到眼里再度浮现出一抹狠毒,并朝灵光宝殿屋顶暗暗使了个眼色。 就在楚倾言行礼谢恩完,准备退下时,一道强劲掌风突然从屋顶打来,掠起她的面纱,往远处飞走。 “啊……有刺客!有刺客!”太监大声尖叫,摊开双手护在皇帝面前。 侍卫立即冲了进来,有些保护皇帝和朝臣,有些四下查看,却没有发现刺客。许久,除了那道隔空打来的强劲掌风,再没有任何动静了。 众人都心慌未定,楚倾言也被吓到,脸皮发疼,心砰砰狂跳,她不会武功,刚刚那人若要杀她,是不是一掌就能击爆她的脑袋了?这古代的武功,真可怕! 侍卫没查到刺客,捡起面纱,递给楚倾言,“二小姐,给。” 楚倾言暗暗呼了口气,定了定神,这才抬头伸手去接,“谢谢。” 谁知,她这一抬头,侍卫突然就瞪大了眼睛,“啊”地一声大叫,惶恐得双目都瞪直了,急急后退。 楚倾言有些无奈,没办法,她的脸就是这么丑,她不是有意要吓人的,是看她不顺眼的人非要她出丑。 不过,楚倾言并不是很在意,她长什么样,又不是为了给别人看的。何况,她以后绝对能治好。 “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了。”楚倾言还跟侍卫道了个歉,这才大大方方地转身往回走。 谁知这一转身,背后众人全都倒抽了口凉气,眼睛同样都瞪直了。 不知是谁,突然高喊了一声,“楚倾言,你……你的脸怎……怎么……” 楚倾言并不知道自己这一转身是如何的倾国倾城倾天下,是如何的风华万千璀璨夺目让人移不开眼。 她只听到底下又有人高喊,“这人真的是楚倾言吗?这也太美了吧!是谁说楚倾言脸上都是黑纹的,这张脸明明白嫩得跟刚剥开的鸡蛋一样!” 美?白嫩? 楚倾言还未缓过神来,太子就如条毒蛇一样窜了出来,瞪着她,“你不是楚倾言,你到底是谁?” 太子眼神阴毒,瞳仁幽森,楚倾言从他的瞳仁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真的是一脸白皙,没有黑纹。 她还没给自己解毒呢,这毒就解了,为什么?难道是因为男人的蛊毒? 没时间细想,楚倾言回视太子,美眸清亮,气质悠然,“太子殿下言笑了,臣女只不过是觉得配不上太子殿下,偷偷找人治了脸。不过现下,臣女这脸是治好了,却跟太子殿下没什么相干了。” 话落,直接越过君寒烨,站到楚府女眷位置上,还特地跟楚乐瑶肩并肩。 “美!太美了!” “谁说这楚家大小姐是京城第一美人的,我现在觉得,这楚家二小姐有过之而无不及!” “北狂王要是知道,绝对会更加满意陛下为他选的这个王妃!说到底,还得感谢太子殿下的成人之美啊!” …… 楚乐瑶手指紧攥,心头不甘,她以前无论走到哪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在她身上,或爱慕欣赏或嫉妒羡慕。可这次,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楚倾言身上,她站在楚倾言身边,就像一个透明。 她努力挺直腰背,想吸引回所有人的目光。可这次,无论她再怎么装高雅、装白月光,所有人的目光都还只是在楚倾言身上,丝毫没有人注意到她。 以前两人站在一起,她是仙女,楚倾言是丑小鸭;现在两人站在一起,楚倾言是天上的明月,她是地上的淤泥。 论容貌,她比不上楚倾言! 论气质,她还是比不上楚倾言! 不比还好,越是比较,楚乐瑶就越是觉得现在的自己是个小丑! 一个被自己踩在脚下十几年的人,一个最被自己瞧不起的人,突然间站在自己身边光芒万丈,而自己在她的光芒之下,黯然失色到就像一粒尘埃。 楚乐瑶以前有多瞧不起楚倾言,刚刚被赐婚给太子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以前她总恨不得在人前发光发亮,可这次她却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让她钻进去。 就算她不愿承认楚倾言长得比她美也没用,因为事实就是摆在眼前,她锦衣华服、珠翠满头,还不如楚倾言旧衣清素的好看,她还拿什么跟楚倾言比? 根本不用再比!惨败! 而太子眼睛都快突出来了,刚刚到底是谁说成人之美的,该死的是在讽刺他吗?谁都知道他是嫌楚倾言丑才要退她的婚的,现在好了,他如愿退了楚倾言的婚,还跟京城第一美人有了婚约,可才眨眼的功夫,这京城第一美人就被楚倾言给比下去了!打脸不?打脸啊,何止打脸,这脸都打得啪啪响了。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明明楚倾言之前是丑女的,特丑,他看一眼就想吐的那种,怎么现在就变成这个样子? 楚倾言变成这个样子,不是应该早点来他面前献殷勤,让他爱上她吗?她为什么要藏着自己的脸,不露出真面目? 君寒烨越想越觉得自己被欺骗了,所以等皇帝颁了圣旨两桩婚事敲定,祈福选妃大典也结束之后,直接就去找了楚倾言。 第16章 气死太子 “太子殿下想做什么?”还没走回寮房就被拦住,楚倾言暗暗勾了勾唇,她还没想好什么时候先跟太子讨点利息呢,他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君寒烨冷着脸,咄咄逼人,“楚倾言,你这脸是什么时候治好的?为什么要瞒着本宫?” 君寒烨问这个话是什么意思?皇帝刚走,他就来找她,这也太迫不及待了吧!看到她变美,突然舍不得她了? 还一国太子呢,原来也只在乎皮囊,肤浅! 楚倾言眼珠子灵动一闪,突然垂下了头,“臣女……臣女……” “本宫问你这脸到底怎么回事,快点回答!”君寒烨半点耐心都没有,冷厉出声,更加咄咄逼人。 楚倾言这才抬起头来,但是表情万分委屈,“臣女这脸已经好了有一阵子了,臣女也想告诉太子殿下您的,可太子殿下您一见到臣女,就让臣女滚远点,臣女根本找不到机会跟太子殿下您说啊!” 以前的楚倾言一出现在君寒烨面前,君寒烨就恨不得让人把她拎得远远的,然后扔掉。 这些都是事实,君寒烨想要把罪怪到楚倾言身上都怪不了,可是心口就是憋着一口浊气吐不出来,磨着牙,“你今夜有机会,为何不说?” “哎呀!”楚倾言突然惨叫了一声,要往地上摔去。 君寒烨下意识就伸手去扶她,楚倾言这张脸实在太美,美到让君寒烨一时忘了她是以前的丑女和今夜的种种。 楚倾言反握住君寒烨的手臂,站了起来,然后维持着这个被扶的姿势,和君寒烨站得很近很近,双眼灼灼地看着君寒烨,不停地放电。 君寒烨被她这一看,突然之间就自我感觉良好地认为,楚倾言藏着自己的脸,原来是在跟他玩欲擒故纵,现在见他追来,要勾引他了! 想勾引他是吧?行,他先假装上钩,再狠狠把她甩掉,才能解今夜之气! 如此一想,君寒烨也就不撤回手了,同样双目直直地看着楚倾言,假装魂被勾走。可看着看着,他目光还真就不由自主地灼热了起来。 楚倾言眨了下眼。 君寒烨心头一痒,突然就有些魂飞天外了。 “太子殿下对臣女的爱,真的如那巨浪拍岸汹涌猛烈,又如那滔滔江水绵延不绝,才会为了臣女的幸福,选择牺牲自己,选择一个人悲伤!”楚倾言突然夸张地说道,还边说边抽泣。 嗯?她在说什么? 君寒烨凝眉,万分不解。 可还没完全回过神来,就听楚倾言继续抽泣开口,“太子殿下,您当时说您不能人道,不想连累臣女,想跟臣女退婚,臣女当时又感动又难过,臣女心想一定要找人治好太子殿下您的隐疾!无论如何,也不会嫌弃太子殿下您,一定会陪太子殿下您一起面对,一起战胜病魔的!” “楚倾言,你在说什么?”君寒烨完全听懵了,下意识就要将楚倾言推开。 可楚倾言早就有准备,自己先松开太子的手,连连后退,因为距离离得远了,楚倾言的声音自然也得拔高,还充满了悲恸,“太子殿下,您不必再来跟臣女解释了,臣女明白的,臣女什么都明白!虽然太子您今夜一再逼迫臣女退婚,但臣女知道,太子您都是为了臣女好,不想因为自己不能人道不能生孩子,害了臣女,才要逼臣女退婚的!臣女是不会怪您的……呜呜……” 楚倾言悲痛到不行,说完捂着嘴巴,假装哭泣,转身就跑。 君寒烨完全没想到楚倾言刚刚还在勾引他,转眼间就能朝他捅刀,而且她话还说得特别大声,那句“不能人道不能生孩子”在他耳边嗡嗡回响,四周围无论是侍卫还是暗卫,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一个个震惊地看着他这个太子。 惊天猛料啊! 他们的太子要退楚家二小姐的婚,并不是嫌弃楚家二小姐长得丑,而是因为太子不能人道、不能生孩子,是个雄风不振的伪男人,不想连累楚家二小姐不幸福,才千方百计退她的婚的!我滴天,这些都是真的吗?! 不过,看楚家二小姐和太子殿下刚刚那缠绵悱恻的模样,十有八久是真的! 太感人了! 可是,也很悲伤啊!太子身份尊贵,有权有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居然是个雄风不振的废物,享受不了男欢女爱,还不能生孩子,这这这……还不如他们这些值班守夜的侍卫呢! 君寒烨见这些侍卫看他的表情都充满了质疑和同情,气得整张脸都绿了,偏偏楚倾言说完就跑,他连想威胁楚倾言澄清都没机会,只得拼命压下想杀人的冲动,怒目扫视这些人,“楚倾言那女人胡说八道造谣本宫的,她因为得不到本宫,心里记恨本宫,想毁了本宫,才这样说的!她的话一句都不能信!谁要是敢乱说出去,毁本宫的名声,本宫一定割了他的舌头!” “是是是,这些肯定不是真的,属下们刚刚什么都没听到!”侍卫和暗卫齐声应道。 可一个个心理都在想:不是真的才怪,楚家二小姐刚刚明明就是真情流露啊,太子殿下您就是不能人道、不能生孩子!您不肯承认也没用,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您越是否认越证明是真的!我们同情你! 可想是这么想,他们不敢表现出来,自然也不敢乱传,毕竟太子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他们哪敢挑战太子的权威。 “没错没错,太子皇兄阳痿不举不是真的,此等隐私,你们可不能乱传!”可太子刚用威压震慑住这些侍卫暗卫,暗处就突然冒出一个人来。 太子一看来人,脸色顿时由绿转黑,更加冒火。 来人是他五弟,当朝五皇子,宠妃所生,最得他父皇疼爱,跟他是死对头。这人突然冒出来,绝对没好事! 五皇子刚刚从灵光宝殿出来,就看到太子急匆匆来找楚倾言,他也跟了过来,没想到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 “你来做什么?这儿没你开口的地儿!”太子冷着脸,五皇子横插一句,更像是在告诉所有人,他真的有隐疾,他真的那方面不行,他不怒才怪! 第17章 庶妹挡道 “太子皇兄放心,为弟会为你保守秘密的!”五皇子笑嘻嘻地揽住太子的肩膀,一副兄弟情深的画面。 什么叫会帮他保守秘密?他压根就没有那方面的隐疾,才不需要别人帮他保守! 五皇子不说这句话,那些侍卫还不会真的认为他有这方面的问题,五皇子这一说,等于是间接给他承认了! 太子气得头顶青烟直冒,偏偏这位五皇子就是个笑面虎,一口大白牙笑得灿烂闪烁,太子有恶气都没办法对他发。 “本宫没有隐疾,你要是敢乱传,别怪本宫不顾兄弟之情!”太子七窍都在冒烟,甩开五皇子的手,气咻咻离开。 楚倾言就是故意的,故意的,她早知道五皇子在附近,早知道五皇子跟他是死对头,所以故意勾引他,说他不能人道给五皇子听的。 那些侍卫不敢传他的谣言,但老五不一样啊,老五绝对不会放过这次造他谣的机会,而且还会添油加醋。 他不举的谣言,很快就会像一阵风席卷整个京城,到时候大到八久十岁的耄耋老翁,小到刚会走街窜巷的孩童,都会知道他们天启这个太子,是个不能人道的废物! 吧嗒! 太子实在是太气了,气得走路都忘了看路,突然一脚踩空,摔了个四仰八叉,一脑门磕在地上。 因为太丢脸,太子快速爬起来,连身上的土都来不及挥掉,就一阵风消失不见,活似背后有鬼在追一样。 可是他边跑边磨牙,气得都快把牙齿磨掉出来了,他后悔啊,后悔以前对楚倾言太仁慈了,他就应该直接派个高手把她给做了,而不是只想退她的婚。要是早把她给做了,今晚就不会有这么多让他丢脸头疼的事情! 现在倒好,她成了他的皇婶,现在想弄死她,都不可以了! 所以,他今晚所做的一切,总结起来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把自己砸得想吐血,还吐不出来! 而楚倾言敢这么做,的确就是因为知道自己现在有北狂王未婚妻的身份罩着,只要北狂王没死,太子就不敢贸然再对她下杀手。 她现在要是突然死了,事情可就可大可小了,北狂王要是不追究,那她的死,就像一粒尘埃消弭于世,无声无息,不会有人关注,也不会有人替她讨公道。 但北狂王要是追究,那有可能就是动荡朝野或是颠覆王朝的大事。 北狂王的心思,无人猜得透,只要他还没死,就没人敢对他或是和他有关的人下手。皇帝恨不得他死,也只敢在暗地里使使绊子,不敢在明面上为难他,更何况是太子。 她现在是北狂王的未婚妻,也就是和北狂王有关的人了! 皇帝打着为北狂王好的由头,为北狂王选妃,北狂王就算知道是一种羞辱,但没有正当理由,也不敢突然对皇帝发难,落得一个弑君篡位的骂名。 但若是用来羞辱他的王妃突然死了,他若是真想反、真想篡位,就完全可以借此大作文章,颠覆朝野。 所以,她若死,事件是大是小,全凭北狂王怎么想! 楚倾言突然就觉得,有北狂王未婚妻这个身份罩着,比太子未婚妻那个身份好上太多。 这个北狂王,最好别太快回京,就算要死,也别太快死掉,这样,她才有足够的时间为自己筹谋打算。 不知为何,想起北狂王这号人,楚倾言脑海里就浮现那个占了她清白的男人。她不由自主抚摸上自己的脸,她体内的毒,是真的解了。 紧接着,她找来纸和笔,在纸上涂涂画画,画出很多奇形怪状的东西。 画好之后,等墨干了,她将纸折好,收起来。 銮驾第二日回京,楚倾言不知道,因为画图画到半夜,第二天起晚了,銮驾已经回了京。 楚倾言被丢下,楚府家眷没有因见不到她,而来找她。 好在楚倾言早有准备,昨晚偷藏了一匹马在后山,不至于真的要靠两条腿走回京城,还骑马绕过銮驾,先半日到达了京城。 入了京,她把马卖掉,拿着卖马的钱找了家打铁铺,确定打铁铺能打出她所画之物后,用卖马的银子付了一半的钱,让铁匠将小样先打出来,大样她改日再来拿。 等了将近半日,铁匠将小样打好,楚倾言确认能用,将如火柴盒的小样藏于袖兜中,稍扁一点的盒子藏在腰间,回了楚府。 快到楚府,远远就见一个穿着桃粉色衣裙的十三四岁女孩站在楚府门口东张西望,见她出现,立即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她的脸。 等楚倾言走近了,女孩立即难以置信问:“你……你真的是楚倾言?!” 她是楚府的四小姐楚乐莹,因为前不久出外踏青歪了脚,又还没有及笄到成亲的年岁,所以这次皇家寺庙祈福,她没有去。 楚府女眷一回来,她就听说楚倾言脸上的黑纹没有了,还被改赐婚给了北狂王,她大受打击,立即就跑到楚府门外张望,想第一时间看楚倾言的脸变成怎样。 “四妹妹太客气了,脚瘸了还出门来迎接我。”楚倾言故意看了她的脚一眼。 楚倾言! 真的是楚倾言的声音! 楚乐莹眼睛瞬间瞪到最大,楚倾言不但脸上的黑纹没了,还变得这么好看,比大姐姐还好看! 前后反差实在太大,楚乐莹想象过楚倾言脸变好看,但没想到能变得这么好看,这让她心里很不平衡,还嫉妒得要死,立即就指着楚倾言的脸,“楚倾言,你这张脸肯定是假的!我命令你,马上,立刻,挠一下自己的脸!” 你让我挠我就挠,你当我傻,还是你自己傻?还当她是以前的楚倾言,叫她挠,她就挠呢,可笑! 楚乐莹其实长得很好看,可因为嫉妒,整张脸都扭曲了,那张牙舞爪命令人的表情,更是把她总体的气质拉低了好几个档次,像个母夜叉。 楚倾言无视她,想直接入府。 她已经不是原来的楚倾言,根本不怕楚乐莹,楚乐莹这种行为,在她眼里,就像小孩子耍脾气一样好笑,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楚乐莹见楚倾言不挠自己的脸,还敢无视她,气得破口大骂,“楚倾言,你个丑八怪,小贱人,蠢货,你居然敢不听我的话!你以为你脸变好看,就能翻天了不成?你只不过是府里的一条狗,蠢狗,笨狗,贱狗!” 第18章 惩恶奴 小小年纪,嘴巴真臭! 骂来骂去,离不开那几个字眼,真没营养,能不能骂点别的? 楚倾言掏了掏耳朵,突然回头看她,问:“狗骂谁?” “狗当然骂你!”楚乐莹趾高气扬的,一跛一拐横到楚倾言面前。 楚倾言勾了勾唇,“好,我知道了,是狗在骂我!好狗不挡道,所以狗,请让道!” “你、你……你居然骂我是狗!”楚乐莹像颗雷一样炸了起来,手指往旁边狗洞一指,“楚倾言,你不配从正门进府!你想进府,就从狗洞爬进去!” “楚乐莹,我知道狗骂的是你自己,你不必特地跟我强调!狗洞狗洞,狗爬的洞,我就不跟你争了!”楚倾言似笑非笑,眼神清冷,故意气她。 果然,楚乐莹气得跟只蚂蚱一样跳了起来,“楚倾言,你耳朵是不是有问题,还是你脑子有问题?!我说狗,骂的是你,不是我自己!” 这丑八怪是不是傻了,听不懂人话了,还是聋了?她骂的明明是这丑八怪,不是自己,这丑八怪听不懂人话吗?! “我是爹的种,你说我是狗,那爹就是大狗,你是大狗播的种,那你当然也是狗!脑子有问题的人不是我,是你!这么简单的人物关系都搞不懂,果然是狗的智商!”这种智商也敢来拦她的路,不把你虐成渣,她就不是楚倾言。 什么狗?什么播种? 楚乐莹脑子不够用,直接被绕晕了,见楚倾言要入府,扑上去就要抓楚倾言的脸,“丑八怪,我才跟你不一样!你才是狗,我不是!你敢骂我是狗,看我不撕烂你的脸!” 楚倾言身子微微一侧,楚乐莹扑了个空,“咕噜噜”从阶梯上滚了下去。 看着楚乐莹像肉球一样往下滚,楚倾言同情地咋了咋舌,“原来你跟我不一样,你不是爹的种啊,看来你是你娘跟隔壁老王的种!” 啪! 楚乐莹滚完最后一个阶梯,摔在楚府外面大街上,她天旋地转,挣扎着爬起来,一脸懵逼,“丑八怪,你在说什么?隔壁老王是谁?” “回去问你娘!”丢下一句话,楚倾言唇角一勾,潇洒入了府。 楚乐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滚下阶梯了,还像条死鱼一样摔趴在大街上丢尽了脸,火气顿时蹭地一下冒到了头顶上,“楚倾言你个丑八怪,你居然害我摔倒!别以为你进了楚府大门,你就能逍遥大吉了,林姨娘是不会放过你的!” 居然才知道自己摔倒了,这反射弧都能绕地球一圈了,真是有够慢的!真不知道这种人以前是怎么欺负人的,靠蠢欺负人么? 也只有以前的楚倾言太弱,才会被这种人欺负!现在想来欺负她?门都没有! 林姨娘?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林姨娘是楚玉嫣的生母,这母女二人一直以来都是巴结和讨好楚乐瑶母女生活的,所以这个林姨娘跟楚玉嫣一样,没少欺负以前的楚倾言。 楚玉嫣废了,楚乐瑶一回府,就迫不及待地要利用林姨娘来对付她了? 也对,像楚乐瑶这种自恃才貌第一的人,容貌被比下去,自然要从另一个地方挽回点面子。 楚倾言才刚这么想,就看见两个肥硕的婆子从门后窜了出来,挡住她的去路。 “林姨娘要见你,马上跟我们去一趟林轩阁。”其中一名婆子鄙夷地看着楚倾言,那语气就像在命令府中最低等的下人一样,容貌变好了又能怎样,还不照样是个废物! 楚倾言看了这两个婆子一眼,冷笑,“她没有脚吗?要见我就让她到我的院子见我,好歹是我爹抬进门的一个妾室,不是什么低等的下人,我是不会不见的。” 一个姨娘就敢命令她去见她,果然是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啊,还有这些下人,比她这个主子还有气势,不打压一下,还当她是以前的病猫呢。 “丑八怪,你居然敢侮辱林姨娘!林姨娘要见你,那是你三生修来的福分,你不自己走,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婆子抡起袖子,伸出肥硕的手就要来抓楚倾言。 “侮辱又怎么了,一个小小的姨娘也配敢叫我亲自到她院中去见她,我看你们是忘了这个府中到底是谁当家作主了!”楚倾言眸光一冷,后退避过。 她倒要看看,这些人能怎样对她不客气! 婆子见抓不到楚倾言,凶神恶煞地继续上前,“当家作主的是侯爷和夫人,还有大小姐,你这个丑八怪算什么?别以为你的脸好了,就能翻了天了,你再不乖乖去见林姨娘,我们只能把你抓去……不,你不配我们抓,我们会把你拖去!” 一会要对她不客气,一会又要拖她,果然是一群敢爬到她头顶上拉屎的奴才啊! 楚倾言冷笑,手骤然往袖兜里一按,“咻”地一声,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直接飞射出去,扎在婆子的膝盖上。 “哎呀!”婆子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 另一名婆子大惊失色,“丑八怪,你居然敢杀人?!” “你眼瞎啦?她还在喘着气呢,你就要咒她死。”楚倾言一个冰冷的眼刀横扫而去。 那婆子吓得浑身一抖,可楚倾言在她们眼中,永远是一个连最低等的下人都不如的废物,她是不会承认自己怕楚倾言的,于是狠狠咽了口唾沫壮胆,也抡起袖子就来抓楚倾言。 楚倾言抓住婆子的手,“咔擦”一声就把婆子的手卸了下来,那婆子的手挂在肩膀上晃荡着,疼得在地上打滚,冷汗不断地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最先那婆子缓过神来,边抱着膝盖嚎痛,边朝着看门的护院大喊,“还不快把这个丑八怪抓起来!快啊,快把这丑八怪抓起来!” 楚倾言气质清冷,昂首挺立,目扫一切,不慌不忙,似是把一切都掌控在手中。 见那些护院就要上来抓她,她冷笑提醒,“怎么,没看到她疼得站不起来,你们也想试一试银针刺穴的滋味?这银针很快就会像蛇一样在她身上游走,先是游到她腹中,再到她的心肺,最后直接到她的脑子,把她的脑子扎出一个一个洞!到时候她会变得身体僵硬,四肢不协调,流口水,比傻子还傻!你们要尝试吗?” 护院看了一眼抱着膝盖嚎痛的婆子,犹豫不敢上前。 那婆子见护院被楚倾言的话震住不敢再动,继续大声嚷道:“不要被她给吓住,她只有一根银针,她只是吓唬你们而已!快,快上前把她抓住!只要抓住她,林姨娘重重有赏!” 第19章 治姨娘(一) 一听到有赏,那些护院顿时心动了,纷纷扑上前要抓楚倾言。 楚倾言眸光清冷一扫,寒光咋现,手往腰间一摸,“咻”地一声,一根更大的银针扎在了说话那婆子的眉心,婆子吓得两眼一翻,连惨叫都不会,双眼一闭,就往后晕倒过去。 “啊……杀人啦!杀人啦!”另一名婆子立即大叫,把从楚府门口经过的百姓都吸引住,纷纷围在了楚府门口观看。 那些护院见楚倾言腰间还有银针,顿时不敢再动,楚倾言干脆踢了张椅子在门口坐了下去,“林姨娘不是要见我吗?好,本小姐给她一个机会,你们去告诉她,想见我,到这里来。” 她声音不轻不重,但是听在那些护院耳中却是充满了威慑力。 “怎么,不敢去?还是不尝一下我银针刺穴的滋味不舍得去?”楚倾言眸光再次一扫,似笑非笑的,但那表情却让人毛骨悚然。 那些护院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最终推出一人去找林姨娘。 林姨娘在府中已经不受宠,但好在生养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这些年巴结讨好楚乐瑶母女,也算在府中能过上日子,现在就指望着这个女儿能嫁个好夫婿,让她往后也跟着享受荣华富贵。 却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去了一趟皇家寺庙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却被打得毁了脸。 她只是一个姨娘,皇家寺庙祈福她自是没有资格去的,所以楚玉嫣怎么会被打成这样,全凭楚乐瑶一张嘴在说。 得知女儿的脸变成这样,是被楚倾言叫人打的,林姨娘自然是恨不得喝楚倾言的血,啃楚倾言的肉。 所以一听护院说两名婆子没能把楚倾言带来,还被打趴在地上,顿时气得急吼吼就冲去了前门。 到了前门才知道事情完全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前院除了楚倾言、楚乐莹、婆子护院,外面还围了一大群吃瓜群众在看热闹。 她本来是想让婆子把楚倾言抓到自己院中,直接命婆子把楚倾言的脸撕烂给女儿报仇的。可眼下,外面多了这么多看热闹的百姓,她显然不能再这样做。 不过林姨娘脑子转得很快,楚倾言这张脸突然变好看,就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点,她完全可以利用楚倾言这张脸作文章,按死楚倾言。 “我命苦的嫣儿啊,你不就是看到了不该看的,就被狐狸精给毁了脸,以后你还怎么见人啊!你怎么那么命苦啊……呜呜……”林姨娘突然就往地上坐了下去,哭嚎起来。 林姨娘往地上这一哭,众人都傻眼了,这林姨娘莫不是脑子有问题了,刚刚还气焰十足,怎么突然就撒泼哭嚎起来了?狐狸精又是什么鬼来着? 那名被楚倾言卸了手臂的婆子更是摸不着头脑,她还指望林姨娘教训楚倾言给她报仇呢,可林姨娘怎么不毁楚倾言的脸了,还坐到地上哭? 唯有楚倾言继续似笑非笑地坐着看戏,林姨娘这戏精上身的样子,绝对有精彩的后招还没出。 果然,楚倾言才刚这么想,林姨娘就看向她了,“楚……楚倾言你这丑八怪,你……你为了治好自己的脸,甘……甘愿被狐狸精附……附身!可你……可你怎么能这么歹毒,我的嫣儿不过是撞见你被狐狸精附身,你就……就要毁我嫣儿的脸……呜呜……” 她很愤怒,又好像很怕楚倾言,说话时浑身都在颤抖。 “什么,这人是楚府那个丑八怪?” “楚府的丑八怪变得这么好看了,怎么可能?” “狐狸精?难道真的是被狐狸精附身了,所以才变得这么好看的?” “这人肯定不是那个丑八怪!这世上哪有什么狐狸精!” 围观的百姓这才从林姨娘的话语中,得知坐在楚府门前那个倾城倾国的女子,是以前全京城闻名的丑女。可是,有些人选择不相信。 见林姨娘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楚倾言不由得暗赞了一句好演技,既然林姨娘已经把戏台搭好,她不配合演下去,这出戏怎么够精彩? “林姨娘,你是说我楚倾言是被妖怪附体了?”楚倾言适时开口,围观的百姓不是还不确定她就是楚倾言么,那她给这些围观的百姓一个答案就是,省得这些围观的百姓继续猜,影响了这出好戏的进度。 这下,围观的百姓都瞪大了眼睛,这个长得比京城第一美人还好看的女子,真的是以前全京城闻名的丑女楚倾言? 震惊!真是震惊,而且很匪夷所思,令人不敢相信!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全京城最丑的丑八怪,怎么突然就变成全京城最好看的了? 难道真的是被狐狸精附体? “怎……怎么,难道你还想狡辩?你被狐狸精附体,是我嫣儿亲眼撞见的!我的嫣儿就是撞见你被狐狸精附体,才会被你毁了脸!你说你不是被狐狸精附体,那你的脸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明明三天前你的脸还丑陋不堪的,现在除了京城第一美人,还有谁能长得这么好看!”林姨娘继续一边假装颤抖,一边刻意大声引导。 只要楚倾言狐狸精附体被坐实,她到时候挠烂楚倾言的脸,也没人会质疑她什么,反而会觉得她是在为民除害! 而且,全京城的百姓还会要求楚府把这个丑八怪烧死。 到那时,这个丑八怪必死无疑! 百姓一听林姨娘这话,又开始议论了起来,有人说确实看到楚倾言三天前前往皇家寺庙时,脸上还丑得让人想吐的。 “你说楚玉嫣撞见我被狐狸精附体,所以我毁了楚玉嫣的脸?可我怎么觉得楚玉嫣真撞见我被狐狸精附体的话,我应该杀了她才对!只毁她的脸?狐狸精有这么仁慈吗?”楚倾言故意问。 “你……你就是要杀我的嫣儿的!幸好被太子殿下看到了!是太子殿下救了我的嫣儿啊!”林姨娘说到这,颤抖得更厉害了,就像口中所说之事,是她亲身经历一样。 太子都被抬出来了,那事情肯定是真的,围观的百姓不由得又信了几分。 而楚倾言突然不再说话了。 林姨娘见楚倾言不说话,以为她怕自己了,更加添油加醋地编排起来。 “你……你说,你这张脸到底蒙了多少层假皮,才会变得这么好看的?你害了我的女儿,你还想害谁?” “你休要以为还能瞒过我们的眼睛,我们家二小姐懦弱傻笨,绝不是你现在这个样子的,你是不是要借我们二小姐的身体,吃掉我们整个楚府的人?!” “不!不对!你是要用这张脸迷惑男人,吸男人的阳气!你的目标不只楚府,是全京城的男人!你要吸全京城所有男人的阳气!” “妖怪!你就是妖怪!吃人的妖怪!专门勾引男人,吸男人阳气的妖怪!” 林姨娘越说越害怕,身体抱成一团,颤抖得跟糠筛一样。 第20章 治姨娘(二) 百姓一听楚倾言要吸男人阳气,尽管他们站得离楚府府门还有一段距离,还是吓得纷纷后退。 楚倾言有多丑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突然变脸,所有人都不解,加上古人大多愚昧,林姨娘又害怕成那样,这些百姓还真有些信了。 就算不信,关系到他们的生死,他们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死一个楚倾言,跟他们又没有什么关系,杀了楚倾言,他们才安全! 林姨娘抓住了人性的自私和怕死这一点,很管用! “快!快!快把这妖怪抓起来,不要让她祸害其他人!快,快抓起来啊!”林姨娘见围观的百姓都怕了,立即给护院使眼色,让护院上前抓人。 但那些护院不敢动。 倒不是信了林姨娘的话,而是害怕楚倾言的暗器。 “你们……你们怎么都不动?你们都被这妖怪迷住了吗?”林姨娘见护院不动,眼珠子一转,帕子一甩,更加害怕地嚎叫了起来,“不得了啊,我家护院都被这妖怪给迷住了!大家快跑,这妖怪要吃人啦!快跑啊!” 围观的百姓听到这句话,胆小的,果然转身就要跑。 林姨娘暗暗得意,虽然护院不敢上前抓楚倾言这丑八怪,可只要这些围观的百姓一跑,她就可以命人关上府门,随意处置楚倾言了。 此时的楚倾言一脸无语,林姨娘不愧是他爹从花楼里赎出来的,虽然在府里过了十几年了,可一举一动,还是一幅低俗做派,挥着帕子嚎叫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花楼里的老鸨。 “演够了没有?”戏已经唱得差不多,楚倾言终于冷冷出声,“林慧,你才是狐狸精,你要不是狐狸精,当年也不会迷得我爹把你从花楼里赎出来!听说你当年还是醉花楼里的头牌呢,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数得清我爹是你第几个男人?” 林姨娘最忌讳的,就是被人提起身世,当即就再也装不下去,猛地变了脸色,“楚倾言,你这丑八怪,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当年是卖艺不卖身,你爹仰慕我的才情,才帮我赎身,让我当了他的姨娘的!” “丑八怪?你眼瞎啊,我现在还丑?”楚倾言傲然地昂了昂头,“哦,忘了告诉你,我现在可是北狂王的未婚妻,你辱骂我,就是在辱骂北狂王。” “你……你说什么?”林姨娘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除了林姨娘之外,楚府外面那些还没有走的百姓,也怀疑自己听错了。楚倾言这丑八怪是太子的未婚妻,怎么可能变成北狂王的未婚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北狂王是他们心目中的神,唯有京城第一美人才配得上他们心目中的战神,楚倾言给北狂王提鞋都不配! “怎么,楚乐瑶没有告诉你吗?”楚倾言反问,随后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也对,楚乐瑶只会告诉你她已经是太子的未婚妻,她要是告诉你我和太子解除婚约后,又被赐婚给了北狂王,你又怎敢来诬陷我是狐狸精!” 什么? 京城第一美人,已经是太子未婚妻? 围观的百姓都震惊住! 林姨娘见此情形,赶紧开口,“陛下既然已经退了你跟太子的婚,又怎么会把你许配给北狂王,陛下又不是昏君,岂会做出这种把原侄媳改配叔叔的事情!你这狐狸精分明是想勾引北狂王,吸北狂王的阳气!” 林姨娘怎么都不会相信皇帝会把侄子原来的未婚妻赐给叔叔,楚倾言肯定是胡说八道的。 北狂王名声有多响亮,有多受百姓爱戴,林姨娘是知道的,只要她说楚倾言要害北狂王,不用她出手,百姓就会把楚倾言给活撕了的。 而她这话一出,围观的百姓果然个个义愤填膺地指着楚倾言骂了。 “你这种丑八怪还想嫁给北狂王,你是不是做梦还没醒?!”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给北狂王提鞋都不配!” “丑八怪你要是真敢勾引北狂王害北狂王,我们跟你拼了!” “楚倾言你就是一个废物,就算你没有被狐狸精附体,就算你的脸变好看,你也配不上我们天启的战神!” 楚倾言只当这些骂声如拂耳清风,从容地从椅子上站起,似笑非笑看着府外百姓,“陛下把我赐婚给北狂王,那可是因为我生辰好、八字硬,能助北狂王化险为夷,我要是不赐婚给北狂王,北狂王没有我帮他化险,只怕就真的要死在班师回朝的途中了!你们真的确定我不配给北狂王提鞋,还要跟我拼了?” 北狂王在班师回朝的途中遭人暗算生死未卜,皇帝去皇家寺庙给北狂王祈福选妃,这些百姓都是知道的。楚倾言说得这么理直气壮,难道是真的? 见百姓都快要信楚倾言了,林姨娘又赶紧开口,“你这丑八怪怎么可能生辰好八字旺,你分明是被狐狸精附了体!你被狐狸精附体是我嫣儿亲眼看到的,就是因为我嫣儿看到你被狐狸精附体,才会被你毁了脸!” “楚玉嫣是因为诬陷月华郡主偷人,才被月华郡主打成那样的,你若是还不清楚自己女儿的脸为什么会被打成那样,我建议你回去好好问问楚乐瑶。”楚倾言冷扫了林姨娘一眼。 林姨娘有些怕了,但骑虎难下,只得据理力争,“你说你不是狐狸精,那你这脸怎么解释!” “自己好的呀,要不然怎么说我是北狂王的天定良缘呢!我丑了十多年,傻笨了十多年,就是为了等北狂王啊!我要是不傻不笨不丑,我早嫁给太子了,还能有北狂王什么事!”楚倾言大言不惭地扬高声音,让所有人都听得到,反正北狂王在这些人心目中就是神,无论她怎么编,这些人都会信。 “你骗谁呢,哪有那么玄乎的事情!”林姨娘也大声道。 “你冤枉我被妖怪附体,难道就不玄乎?”楚倾言反问。 林姨娘心虚,“我……我哪有冤枉你,你就是被狐狸精附体了!” 楚倾言冷笑,“林慧,我被赐婚给北狂王,那是皇家寺庙祈福指定,陛下亲下的旨意,你现在说这些话,到底是在质疑我,还是在质疑天意质疑陛下?或是你想谋杀北狂王,不想北狂王康复回京!” 林姨娘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居然变成质疑陛下和谋杀北狂王,顿时吓得脸色一青,急了,“你说陛下把你赐婚给北狂王,就把你赐婚给北狂王啦?圣旨又没下,谁知道是真是假!” “你要圣旨,我给你圣旨!”楚倾言从怀里摸出一道明黄圣旨丢给一旁的护院,霸气命令,“念出来。” 第21章 斗庶姐(一) 那护院接过圣旨,打开一看,顿时眼睛瞪大,震惊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顺昌侯府之女楚倾言,生辰旺,天命佳,天意指定,钦天监择选,乃……乃助北狂王化险之良配,着……着改配北狂王为正……正妃……” 护院念完,颤抖地转头小声告诉林姨娘,“林……林姨娘,后面还戳了个玉玺印章,是真的圣旨!” 林姨娘一听,顿时吓得腿一软,差点站不稳。 护院把圣旨合好,毕恭毕敬送到楚倾言面前,对楚倾言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刚刚对楚倾言鄙夷不屑,现在恨不得趴在楚倾言脚下,给她抬脚。 “林姨娘,你质疑陛下,说陛下是昏君的话,我会如实告诉陛下的。还有,你说我是狐狸精,我也会上报给陛下。”楚倾言慢条斯理地收起圣旨。 林姨娘立即谄媚地笑了起来,那笑比哭还难看,“倾……倾言,我刚刚只是一时糊涂胡说八道,你不要当真!” 这嘴脸变得可真够快的。 外面围观的百姓,都对林姨娘鄙夷得不得了。 “怎么能说是一时糊涂胡说八道呢,我细想了一下,林姨娘你说的也是有道理的,我脸突然好了,也不傻不笨了,的确很奇怪,万一我真的是被狐狸精附体而自己不知道呢,我还是得上报陛下,再让钦天监给我卜卜卦做做法。”楚倾言一脸你说的很有道理的表情。 林姨娘怎么会听不出楚倾言是不想放过她,当即“砰”地一声就往地上跪了下去,“二小姐,二小姐,我真的是一时糊涂,二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 “林姨娘,你跟我道歉也没有用,我真的不敢包庇你。不过我想,陛下宅心仁厚,一定不会怪罪你的。”楚倾言特地加重怪罪两字。 林姨娘吓得这下是真的全身都在颤抖了,当即“啪”地一声,就甩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巴掌,“我这一巴掌是惩罚自己嘴碎的,二小姐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你犯的也不是什么大罪,不过是一时糊涂胡说八道罢了,陛下和北狂王不会杀你的,只是会割去你的舌头,把你的舌头一寸一寸地割下来,然后拿去喂狗。不过你放心,你的舌头已经割下来了,就算拿去喂狗,被狗一口一口地咬,一口一口地撕扯,你也不会知道疼的。”楚倾言说到最后,还伸出自己的舌头,比划着割舌头的动作。 林姨娘大腿一热,一泡尿控制不住,突然就吓尿了出来。 其他人不由得翻了下白眼,现在不用楚倾言辩解,也都知道林姨娘之前说楚倾言是狐狸精全都是假的了,楚倾言脸上黑纹消失,不再傻笨,看来真的是因为天定的良缘,是北狂王护佑她。 所有人都把楚倾言脸变美、不再傻笨,归功到北狂王身上。 因为在他们心目中,像楚倾言这种小人物,肯定是左右不了天意的,只有北狂王这种强大到能逆天的人,才能左右得了天意,才能使楚倾言的脸变美、不再懦弱傻笨。 楚倾言要是知道自己穿越过来,功劳都落到了北狂王身上,绝对会呕得想吐血。 刚刚被射了银针的婆子,这时已经醒了过来,膝盖以下整条小腿都疼得要死,她还指望林姨娘救她,却没想到林姨娘自己都被吓尿了,她痛得实在受不了,也跟着求楚倾言了,“二小姐,快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 那个肩膀被卸了的婆子同样眼巴巴地望着楚倾言求饶。 楚倾言没好气地看着她们说:“不好意思啊,我只会放银针,不会拔针的,不过我们府中好像有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小姐,你们赶紧去请她来救你们,她肯定能救得了你们的!” 那两个婆子一脸为难,她们哪敢去求楚乐瑶,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啊。 楚倾言见她们不敢去,又补充了一句,“这银针啊,很快就会上游到腹部,再到心肺和脑子,到那时可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们了。” 那婆子吓得半死,赶紧就转头去看林姨娘,希望林姨娘替她们出头去找楚乐瑶。 林姨娘被那婆子一看,瞬间眼睛一亮,她怎么把楚乐瑶母女忘了,只要把楚乐瑶母女请出来,就没有楚倾言扑腾猖狂的地儿了,于是赶紧命令护院,“还不快去请大小姐,大小姐正在府中,在她自己的院子里!” 楚乐莹在旁观看了很久,以为林姨娘能毁了楚倾言的脸,没想到林姨娘很没用,早巴不得把大姐或母亲叫来了,立即自告奋勇道:“我去找大姐!” 她的脚还瘸着,可完全不影响她的速度,很快就到了楚乐瑶的院子。 楚乐瑶正洗了一个香喷喷的玫瑰澡出来,听到楚乐莹要叫她去给一个贱婆子治脚,气得半死,她堂堂一个大小姐,去给一个贱婆子治脚,她怎么丢得起这个脸。 可偏偏楚乐莹和林姨娘这两个蠢货说她在府中,她想不去都推不掉了。 楚乐瑶眼里闪过一抹毒芒,立即递了一瓶药给身边婢女,“去,把这药涂在楚玉嫣脸上,再把她抬到前门,就说她的脸突然溃烂了,情况凶险,需要本小姐马上救治!” 话落,她端起京城第一美人的气势,往前院走去,林姨娘这蠢货既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一个楚倾言都搞不定,就别怪她再把楚玉嫣拿出来做棋子。 “大小姐,救命!救命啊!”一看到楚乐瑶出现,被射了银针的婆子立即大声求救。 楚乐瑶内心嫌弃得要死,面上却皱着眉,一副不忍看到婆子痛苦的表情,柔声细语问:“这是怎么啦?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大小姐,奴婢……奴婢被二小姐射了银针在膝盖上,现在整条腿都好痛,求大小姐救救奴婢!”婆子哭嚎道。 “二妹妹,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呢?下人也是人啊,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伤她的腿?”楚乐瑶一脸悲天悯人地问楚倾言。 那善良到快哭了的模样,楚倾言和她相比,就像一个恶毒的巫婆。 第22章 斗庶姐(二) 楚倾言冷笑,“我为什么要伤她,你就不必管了,你再多废一句话,她就多痛苦一会,你可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肯定是不忍心看到她多痛苦一会的,所以你还是赶紧救她吧!” “二妹妹,我没有教训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愿再见到你以后胡乱伤害家奴,他们虽然只是家奴,但也有家人,也是一条命。”楚乐瑶红着眼眶,一句话说得漂亮动听,却再一次体现了自己的善良,衬托出楚倾言的歹毒。 “你这么多废话,是不会医治这婆子,还是婆子太低贱,你根本不愿意帮她医治?”楚倾言毫不客气地反击。 那婆子一听,立即爬过去抓楚乐瑶的手,“大小姐,只要您救奴婢,奴婢以后做牛做马,一定孝敬大小姐您!” 婆子早先疼得在地上打滚,蹭了一身的泥土,楚乐瑶眼里闪过一抹嫌恶,假装弯下身要去扶婆子,从而甩开婆子的手,“别这样,快起来,我一定会帮你医治的!” 只是她的手还没有碰到婆子,就有两名婢女抬着楚玉嫣急急跑来,“大小姐,不好啦,三小姐的脸突然溃烂,情况危急,大小姐您快来看看三小姐吧!” 楚乐瑶假装着急楚玉嫣,顺理成章地从婆子身边走开了。 “三妹妹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必需赶紧处理,不赶紧处理的话,这脸继续发炎溃烂,必然会危及生命!”一看到楚玉嫣的脸,楚乐瑶差点失声惊叫,那一脸的着急和关切,就跟真的一样,丝毫让人看不出破绽。 林姨娘一听到自己女儿情况危急,赶紧也扑上前去看,这一看立即就哭天抢地地哭嚎起来,“我的嫣儿啊,你怎么脸烂成这样了?你刚刚的脸不是还好好的,只是肿了吗?怎么娘才离开你一会,你的脸就烂成这样了?” 烂了? 楚玉嫣的脸只是被打得肿了起来,虽然嘴歪眼斜,但根本不可能会烂掉! 楚倾言微微靠上前去看,果然看到楚玉嫣的脸,左右两边各有两个大小不等的窟窿,是被毒物腐蚀出来的,而楚玉嫣已经昏迷。 楚倾言前世鼻子特别灵,无论什么药,都逃不过她的鼻子,只要她一闻,立即知道是什么药。而且对于药,她能闻到别人闻不到的味道。 所以她一靠近,就闻到了一股常人闻不到的药味。 对于古代的药,她了解不多,但奇怪的是,她一闻到这个药味,脑海里就闪出一个中药的名称和功效……糜草,能致人体肌肉腐化,效果堪比硫酸。 楚倾言瞬间明白,楚乐瑶嫌婆子低贱,不想给婆子拔针治脚,但又怕直接拒绝会毁了她善良的白月光形象,所以给楚玉嫣下毒,让人把楚玉嫣抬到前门来,她就有借口可以不给婆子拔针治脚了。 就因为这样,就想彻底毁了楚玉嫣的脸,楚乐瑶果然够毒! 或许,她不只想毁楚玉嫣的脸,她还想借机展现一下自己的医术,容貌被比下来,她必然要在才气上好好表现一下,方能挽回面子。 “大小姐,快救救玉嫣!快救救玉嫣啊!”林姨娘一看到女儿这样,顿时就乱了分寸,扯着楚乐瑶的手求道。 楚乐瑶赶紧将林姨娘扶起来,“林姨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救三妹妹的,三妹妹一定会没事的。你千万别再哭了,你要是哭肿了眼睛,三妹妹醒来会心疼的。” 楚乐瑶的声音温柔得就像一阵清风拂过所有人的耳际,听得所有人都心情舒畅,在心里暗赞她温柔善良美丽大方。 就连林姨娘都觉得安心了许多,不再哭了。 楚乐瑶亲自将她扶到一旁坐下,然后回身之时,看了看楚玉嫣,又看了看婆子,假装很为难,不知道该先救谁。 而她就站在林姨娘面前,那为难的表情,林姨娘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立即就从椅子上蹦起来,重新将楚乐瑶拖向楚玉嫣,“那不过是一个贱婆子,嫣儿可是咱们侯府的三小姐,一根手指头都不知道要比那个贱婆子贵重多少,大小姐你不必理会那贱婆子,赶紧先给嫣儿看看,救救嫣儿!” 楚乐瑶假装摆脱不了林姨娘,但被林姨娘拉向楚玉嫣时,还不忍心地望着受伤的婆子,急急吩咐护院,“快!去!去请大夫,三妹妹情况危急,我必需先马上救她!但秦婆子她们也不能有事,快去将京中最好的明大夫请来,无论多少钱,都一定要请来救秦婆子她们!” 吩咐完护院,楚乐瑶又看向楚倾言,“二妹妹,请明大夫花的银子,从我的月例中出,你不会损失什么的,姐姐只求你,日后莫要再为难秦婆子她们了。” 楚倾言听到这句话,都快冷笑出声了,楚乐瑶真的是一朵盛世大白莲,无时无刻不想体现自己有多善良也就算了,还非要拉踩她。 楚乐瑶这话一出,众人就会想到秦婆子她们受伤是她弄的,而她打伤奴仆,身为楚府大小姐的楚乐瑶却善良到要请郎中来救奴仆,而且银子还是从她楚乐瑶的月例中出的。 瞧,一个多善良,一个多恶毒! 她爹顺昌侯是朝廷二品大员,侯府什么时候穷到请个郎中,需要一个小姐用自己的月例出了?真是可笑! 楚乐瑶体现完自己的善良后,就回身去给楚玉嫣治脸了,先是拿出一种药倒在楚玉嫣腐烂的伤口上。 楚倾言吸了吸鼻子……麻沸散! 楚乐瑶给楚玉嫣伤口用了麻沸散,防止楚玉嫣突然醒来疼痛后,给楚玉嫣简单清理了伤口,拿出第一瓶药,洒在楚玉嫣伤口上。 鼻尖萦绕过几种常人闻不到的微弱药味,楚倾言脑海里立即蹦出几个药名和功效……百齿、苜黄、白荞、须扬…… 祛腐收敛生肌止血。 对症! 随后,楚乐瑶又拿出另一瓶药,也洒在楚玉嫣的伤口上。 楚倾言鼻子嗅了嗅,龙卧。 依然是祛腐收敛生肌止血的药! 而楚乐瑶两种药用完之后,楚玉嫣的伤口果然就止了血,而且快速地收敛,渐渐的,伤口居然不到一刻钟就愈合得只剩下一道疤痕。 “好了!三小姐溃烂的脸好了!”楚乐瑶的婢女玛瑙夸张地大声尖叫了起来。 第23章 打脸 外面那些围观的百姓早在楚玉嫣被抬出来时,就全都围了上来,他们是亲眼看到楚玉嫣的脸溃烂成怎样的。 楚乐瑶的婢女这么一叫,他们又纷纷凑上来看,果然就看到楚玉嫣的脸愈合得只剩下一道疤痕。 治好了! 一张溃烂的脸,居然不到一刻钟就被楚乐瑶给治好了,只剩下伤疤!这医术,简直可以说是逆天了! “好了!真的好了!” “这楚家大小姐真不愧才貌排名第一,果然名不虚传,真材实料啊!这医术也太好了!” “只可惜天命择选的北狂王妃是楚倾言,楚家大小姐综合条件,明明要比这丑八怪好上许多!” “这丑八怪脸变好了又能怎样,还不照样什么都不会,只是一个废物,远远不能跟楚家大小姐比!” 众人看楚乐瑶的眼神,都充满了敬仰和膜拜,都觉得这楚家大小姐人美医术好,善良大方!同时,又很为北狂王惋惜,北狂王那样神一样存在的人物,就应该有才有貌才配当他的王妃! 听着围观百姓赞不绝口的声音,楚乐瑶扫了楚倾言一眼,微昂了昂下颌,感觉自己在祈福大典上丢的所有面子,终于统统都找回来了。 脸上的黑纹消失了又能怎样?人活着,不单单只是靠脸!这不,她一出手,楚倾言就被她彻底比下去了。 一个废了十多年的人,脸能被治好,性子也能突然间转变,可她就不信,废物能在朝夕之间有她这一身医术! 所以,她完全不担心楚倾言能比得过她的医术和才气! 现在,她是全场的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她终于一雪前耻,现在,她做回了天上的明月,楚倾言依然是那粒被她踩在脚下的尘埃。 不过,她内心得意,面上却是宠辱不惊,轻轻一句“治病救人乃是我的使命”说得淡泊名利济世为怀,更加让人对她刮目相看鼓掌称赞。 “明大夫来了没有?”眼角扫到护院带着明大夫已经到了围观人群外面,楚乐瑶假装担忧地回身看向秦婆子。 人群这时就有人喊,“明大夫来了!明大夫来了!” 热闹的府门口让开一条道,明大夫背着药箱,被护院领着,从众人让开的通道里挤了进来。 同是医道中人,楚乐瑶为了体现自己理贤下士,准备上前打招呼。 谁知刚要走到明大夫面前,一个身影突然从她身后一阵风般窜了出来,拿着两瓶药递到明大夫面前,一脸天真严肃求告知的表情道:“明大夫,我家三妹妹疑似被人下毒,这两瓶药很可疑,你赶紧帮忙检查检查。” 楚乐瑶脸色猛地僵住,楚倾言这废物突然冒出来想干嘛?那两瓶药怎么有点眼熟?她赶紧回身,就看到自己两瓶放在楚玉嫣身边的药不见了! 而这边,明大夫见楚倾言表情严肃,已经接过药瓶闻了起来,然后脸色一变,“这两瓶药里面,一瓶含有苜黄,一瓶含有龙卧,分开用都是止血收敛祛腐的良药,可用在一起,却会使伤势腐化得更加严重!” 楚乐瑶这下脸色彻底变了,玛瑙上前劈手就将两瓶药抢了回去。 “什么?两种药加在一起会使伤口腐化得更加严重?可我这脸明明用了这两种药,不到一刻钟就好了的呀!”楚倾言夸张地叫了起来,还一把捂住自己半边脸。 “胡闹,两种药加一起是能使伤口转眼就好,但只是表面好,伤口假性愈合,内里会腐化得更快,这是要人命的啊!”明大夫急道。 “大姐姐,这两瓶药,好像是你刚刚给三妹妹用的耶。”楚倾言突然回头看楚乐瑶,纯良无比地眨了眨眼睛。 楚乐瑶袖子里的手猛地攥紧,眼底深处恶毒涌现,瞬间整个人差点控制不住狰狞起来。这废物想干什么?想当众揭穿她,让她丢脸,让她名声尽毁吗? 这废物是怎么知道两瓶药有问题的?她连靠都没有靠近过两瓶药,又不懂医术,怎么可能知道两瓶药有问题,怎么可能知道两种药不能一起用?! “大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了?明大夫说你给三妹妹用的这两种药里分别含有苜黄和龙卧,这两种药一起用能使伤口假性快速愈合,但其实里面腐烂得更快,能要人命的。”楚倾言依然纯良地眨着眼睛,“大姐姐你肯定不会想要害三妹妹的命的对吧?所以你肯定是不知道苜黄和龙卧不能一起用!” “什么,这是楚大小姐给三小姐用的药?”明大夫瞪大了眼睛,楚家大小姐不是说医术高明吗,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楚乐瑶没有开口,面上也已经恢复处变不惊,仿佛这一切与她无关。但实则,袖子里的手指已经快要掐入肉里。 “明大夫,你闻错了,这两个药里面没有苜黄和龙卧!”玛瑙上前一步,警告地看着明大夫。 明大夫看出事情不对,不接玛瑙的话,只问:“贵府不是叫我来治病的吗?病人在何处?” 他只负责治病,可不想掺和其他! “明大夫!”玛瑙眼里警告意味更浓。 明大夫也是见过世面的,知道玛瑙眼里的警告是什么意思,可他行医几十年,以耿直和医术高明出名,不可能说谎,于是背起药箱就要走。 玛瑙却一把将他拦住,不让他走。 这时,楚倾言突然从怀里摸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来到楚玉嫣身边,手法飞快,又狠又准地将楚玉嫣脸上四个愈合的伤口全部切开。 楚玉嫣的脸,血淋淋的,腐臭的脓水从里面流了出来。 林姨娘来不及阻拦楚倾言,吓得惊叫,“丑八怪,你想干什么?你杀了我女儿,我跟你拼了!” “你可看清楚了,我是在救她!她伤口表面是愈合了,可里面全是脓水,这是伤口真正愈合该有的样子吗?”楚倾言冷视了林姨娘一眼。 林姨娘也看清楚楚玉嫣的脸了,不敢相信到呆住。 围观的百姓也顿时一片哗然,纷纷质疑地看向楚乐瑶。 “原来你是跟楚倾言这丑八怪,联合起来陷害我们家大小姐的!”玛瑙见明大夫不受威胁,事情也快要兜不住,立即就指着明大夫反咬一口。 第24章 策反 “在场有眼睛的人都看见是你家小姐命人去请明大夫的,难道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你家小姐会命人去请明大夫,事先跟明大夫串通好陷害你家小姐?”楚倾言微冷的视线转向玛瑙。 只一眼,却已经足够让玛瑙不敢再说话。 明大夫没想到楚府的人这么龌龊,也气了,“就算我跟二小姐联手要害你们大小姐,我还能逼着你们大小姐给你们三小姐胡乱用药不成?伤口割开是对的,要不然这三小姐很快就会死,你们要是不信,可以把全京城的大夫都请来!” “大姐姐,到底是你医术不精用错了药,还是你有意想要害死三妹妹?”楚倾言似笑非笑地看向楚乐瑶。 “胡乱用药”四个字,让楚乐瑶脸上再度浮现一抹狠毒。 她要是承认医术不精用错了药,那么她刚刚好不容易挽回的面子,很快就会被打回原形。 刚刚有多少人敬仰她崇拜她,就会有多少人嘲讽她奚落她,她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声就保不住了。 别人会觉得她的医术是假的! 而一想到她的医术是假的,就会联想到她的容貌也比不上楚倾言,她京城才貌第一的名号就保不住了。 取而代之的,是被全京城的人取笑。 而若承认故意害死楚玉嫣的话,她虽然能保住才名,却会落得一个坑杀姐妹的恶毒名声,比失去才名更加严重。 楚倾言明显是要把她逼入死胡同,让她无论怎么回答,都会名声尽毁。 楚乐瑶瞪视着楚倾言,眼里的杀意已经快要掩藏不住,这一刻,她内心不由自主地忌惮楚倾言害怕楚倾言,也彻底明白楚倾言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懦弱可欺之人,而是一个有章法有谋算,能把人逼至绝境的魔鬼。 不过她楚乐瑶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让自己苦心经营的美好名声被这个魔鬼给毁掉。 “没错,我是想害死三妹妹,不过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保住侯府的名声,三妹妹与人私通,我不得已才这样做的!”楚乐瑶站出一步,一脸的痛心疾首,实则内心怄得要死,恨不得杀了楚倾言。 私通? 楚乐瑶果然能编,都这样了,居然还想蒙混过去。 可能不能编点新鲜的,楚玉嫣才在皇家寺庙诬陷她与人私通,楚乐瑶现在又拿私通来说事! “林姨娘,大姐姐说三妹妹与人私通,是真的吗?”楚倾言故意回头问林姨娘。 林姨娘一听,急了,“大小姐,嫣儿没有与人私通,大小姐你肯定是误会了!” “林姨娘,大姐姐聪慧过人,怎么可能会误会。”楚倾言特地强调聪慧过人四个字,“容我提醒你一下,楚玉嫣无论有没有和人私通,但被冠上私通的罪名,就只有死路一条。” 林姨娘倒退一步差点摔倒,聪慧过人?没错,楚乐瑶做事何等精明,从来就没有行差踏错过半步,何况现在是关系到一条人命,怎么可能会因为误会就要杀她的女儿。 “狡兔死,走狗烹。林姨娘,我这只兔子都还没死呢,你和你女儿却已经没用了,就快要被剥皮下锅了。哦不,楚玉嫣已经被剥皮下锅了!”楚倾言嘲讽一笑。 林姨娘身子摇了摇,更加惊恐到差点站不稳。 “二妹妹,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楚乐瑶见形势不对,赶紧开口,“三妹妹与人私通本来就是要浸猪笼的,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到她受尽伤口折磨,还被抛进江里淹死!我是侯府的大小姐,我不但得顾及姐妹,我还得顾及侯府名声,所以不得不这样做!” 楚乐瑶用帕子擦着没有眼泪的眼角,一副不得已很伤心的表情,未等楚倾言出声,突然质问:“为什么?二妹妹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三妹妹偷人的事你是知道的,府里除了你我,还有四妹妹五妹妹六妹妹,你我已经许了人,可她们还没有啊,我一心想保住侯府的名声,你为什么非要捅出来?你叫她们以后怎么嫁人?” 她也知道?她非要捅出来? 高!实在高啊!楚乐瑶这么反咬她一口,一下子她就变成了自私自利为了个人恩怨不顾姐妹名声的坏人,而楚乐瑶却是为了保住整个侯府名声、为了姐妹前程不得已才得选择牺牲楚玉嫣的。 这下,别人要说她残忍、说她不善良都不行了。 在古代,和人私通本就是要被浸猪笼的,所以楚乐瑶要处死楚玉嫣,没有什么错! 反而体现出了她出身名门,能统筹全局的大家风范! “大姐姐,楚玉嫣偷人这件事,我可一点都不知道,既然你非要说我知道,那就把三妹妹救醒,让她自己来说个明白。”楚倾言回身看向林姨娘,“林姨娘,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你女儿背负偷人的骂名不明不白地死掉;二是我现在把她救醒,让她自己说个明白,就看你想不想要她醒过来了!” 林姨娘不傻,楚乐瑶母女是怎样的人,这些年她太清楚了,楚玉嫣是她的女儿,一心只想当太子侧妃,根本不可能偷人,楚乐瑶给女儿冠上私通的罪名,就是要将女儿置于死地了。 楚倾言这次回来,明显不一样了,她能看出楚乐瑶故意用错药,又懂得割开女儿脸上的伤口,或许她真的能救自己的女儿。 林姨娘根本没有其他退路,再依附楚乐瑶母女迟早得死,何不拼一把,或许还有活路。 想清楚这一切,林姨娘立即就道:“要!当然要!二小姐你快点把我的嫣儿救醒!” “二妹妹,我这么努力想维护侯府的名声,你还要把事情越搅越大,让侯府更加丢人现眼吗?”楚乐瑶难过问。 “大姐姐,你这话我可不敢苟同,你既然要维护侯府的名声,那你干嘛还把三妹妹抬到前门来?”楚倾言反击一句。 “那是我的婢女不清楚状况。” “你说她们不清楚状况,旁人就信她们不清楚状况?反正这事已经闹得这么大了,救不救醒三妹妹,我看差别也不大!把三妹妹救醒让她自己说个明白,反而能让大姐姐你洗脱用错药的嫌疑,那样你名声会更好,不是吗?”楚倾言话落,回身走向楚玉嫣,“林姨娘,我现在就救三妹妹,若是有人上前阻挠,还望你拦着,要不然我可能手一抖,手术刀就不知道会割到三妹妹哪里了!” 她下颌微昂,手握手术刀,自信、镇定、从容,让人不由自主就信她真能救醒楚玉嫣。 第25章 恶行暴露 “二小姐你放心,若是有人阻挠,我一定拦着!”林姨娘话落,就站到了楚倾言身后去。 “林姨娘,二妹妹从来就不会医术,你难道真信她能救醒三妹妹?”楚乐瑶冷视着林姨娘。 那是一种警告的眼神,林姨娘看得明白,可她这次不怕,反而警告回去,“大小姐,请你让二小姐救醒嫣儿,若是嫣儿醒来,真的是做了那种不耻的事情,我一定不敢求您放过她,我一定把她交给您处置!但若大小姐决意阻止二小姐救嫣儿,有些事情……我现在会说的!” 为母则刚,果然不错! 林姨娘果然可以为了救女儿,直接就调转枪头对准楚乐瑶,楚倾言满意一笑,楚乐瑶母女利用楚玉嫣母女欺负了她十几年,今日就要叫楚乐瑶尝一尝被反噬的滋味。 而楚乐瑶完全以为自己听错了,一直以来对她唯命是从的一条狗,居然敢威胁她? 这种感觉,就像被自己养的狗咬了一口一样,楚乐瑶有气吐不出来憋得难受,立即给玛瑙使了个眼色。 玛瑙猛地上前,一巴掌甩在林姨娘脸上,命令护院,“把林姨娘拖下去,三小姐也抬回去,别继续在这里丢人现眼,我们侯府可丢不起那个脸!” 楚倾言知道林姨娘一人对付不了玛瑙和护院,不慌不忙地继续处理楚玉嫣脸上的伤,同时看向还抱着腿痛嚎的秦婆子,“你应该疼得快受不了了吧?还不快去求大小姐现在救你,等三小姐被抬回去,大小姐也就回内院了,到时候你的腿可就没人治了,你很快就会死!” 秦婆子一听,顾不着疼痛了,立即就快速爬过去,一把抱住楚乐瑶的腿,“大小姐,银针很快就会上行到奴婢的腹部心肺和脑子,大小姐您菩萨心肠快点帮奴婢把银针取出来吧,奴婢不想死啊!” 楚乐瑶一身衣裙全都是新的,而秦婆子早先疼得在地上翻滚,早已蹭了一身的泥土,对楚乐瑶这一抱,身上的泥土全都蹭到了楚乐瑶裙子上。 楚乐瑶今日穿的是一套白裙,被秦婆子这一蹭,白裙变成了灰裙,秦婆子哭嚎时流出来的鼻涕也一并蹭到她的白裙上。 楚乐瑶恶心得想吐。 下意识的,就想一脚把秦婆子踹开。 可她不能这么做,她要是这么做,长久以来营造出来的善良人设就会崩塌,善良人设一旦崩塌,会影响她嫁入皇家,这是她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玛瑙一看这情景,赶紧就踹开林姨娘,上去将秦婆子拉开,这个时候刚好两个护院上来,一人抓住林姨娘,一人捂住林姨娘的嘴,就要把林姨娘拖走。 林姨娘为了救女儿,力量也不可小觑,不知道怎么拼命挣扎,突然就从两个护院手中挣脱出来了,她这回很聪明,知道自己拼不过两个护院,迟早还是会被拉走,于是灵机一动,见玛瑙正拖开秦婆子,而楚乐瑶凌乱地站在原地,她当即直接冲过去,饿猪拱食一样,一头撞在楚乐瑶肚子上。 噗通! 楚乐瑶整个人往后倒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林姨娘这还不算,直接爬上前坐在楚乐瑶的肚子上,“楚乐瑶,你这个表里不一的恶毒女人,我的嫣儿根本就没有跟人私通,你为了展现自己医术高明,就胡乱给我的嫣儿用药,被明大夫指出来,为了掩饰你胡乱用药,又要我的嫣儿给你赔命,我跟你拼了!” 反正已经撕破了脸,又为了救女儿,林姨娘也就顾不得太多了,怎么爽怎么来,死死将楚乐瑶坐在身下。 护院一看,赶紧上前要将林姨娘从楚乐瑶身上拖下来。 可林姨娘哪肯这么轻易被拖走,突然一爪子就向楚乐瑶胸口抓了下去,大叫,“谁敢把我拖走,我就把大小姐的衣服扒下来!我真的会把大小姐的衣服扒下来,你们敢拖我试试!” 上前要来拖林姨娘的护卫不敢再动,瞪大眼睛盯着楚乐瑶的肩膀,楚乐瑶胸口衣衫被林姨娘这一抓,整个雪白的肩膀都露了出来,暴露在所有男男女女眼前。 “啊……”楚乐瑶大叫,赶紧捂住自己的肩膀。 “闭上眼睛!你们敢看未来太子妃的肩膀,你们都想找死吗?还不快闭上眼睛!否则让太子把你们一个个都宰了!”玛瑙赶紧将秦婆子扔开,边威胁众人边冲上来推林姨娘。 所有人都假装闭上眼睛,然后露出一条眼缝偷看。 两个护院也闭上眼睛没办法上前帮忙,玛瑙越推林姨娘,林姨娘就越挣扎,“撕拉”一声,楚乐瑶胸口的衣服突然就被撕下一大块,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抓的林姨娘被玛瑙从后面一推,原本是坐在楚乐瑶肚子上的,突然整个人往前一扑,直接坐到了楚乐瑶的脸上。 林姨娘不管不顾,继续叫:“这么多年,你让我们欺负楚倾言,我们都照做了!你现在名声这么好,都是因为坏事我们替你做了,我们那么听话,只不过是为了想在府里生存下去,可你现在为什么要卸磨杀驴,连一条活路都不给我们母女……” 什么,楚大小姐这么多年都指使别人欺负楚倾言?还做坏事? 听到这句爆炸性的话,众人都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眼睛一睁开,人人又都忍不住瞪大了眼,京城第一美人的脸,居然被人直接坐在了屁股下面。 要知道,这个坐在楚乐瑶身上的林姨娘,不久之前可是才刚被吓尿的呀,那下身的裙子都是湿的! 楚乐瑶整张脸差点被林姨娘给坐扁了,连想叫都叫不出声音来,只觉得无法呼吸,一股尿骚味扑入鼻腔,好像还有什么湿湿的东西滑进她嘴里。 好在两个护院反应过来,赶紧将林姨娘从她脸上拖了下来。 楚乐瑶钗环零乱,脸色煞白,脸上还湿哒哒的,林姨娘一被拖走,她直接“唔”地一声就吐了出来。 “大小姐……”玛瑙赶紧上前扶她。 “楚乐瑶,你不但让我们欺负楚倾言,你还想抢她太子妃的位置,我的嫣儿就是为了帮你抢太子妃的位置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林姨娘边被拖走边大叫。 楚乐瑶一听,整张脸都扭曲了,再也崩不住大吼,“把她给我拖下去!把她的嘴塞住!塞住!” 可是她叫得越大声,越失控,围观的人就越相信林姨娘说的话。 就在局势快要控制不住时,人群突然闪开,楚侯回来了。 被拖到一旁的林姨娘一看到楚侯回来,顿时就像看到救命稻草,奋力挣脱两名护院,“噗通”一声跪到楚侯面前,“侯爷救命啊,大小姐要杀嫣儿!嫣儿没有偷人!大小姐诬陷嫣儿偷人,嫣儿冤枉啊!” 第26章 怼渣爹 林姨娘满怀期待,指望楚侯能救她们母女,未料楚侯却只是冷冷下令,“来人,林姨娘疯了,把她带回内院,三小姐也一并带回,稍后处置。” 楚侯身边的人可不比刚刚那些护院,行动力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很快就捂住林姨娘的嘴,把林姨娘拖走。 楚倾言内心冷笑,看来这个父亲是要保楚乐瑶,舍弃楚玉嫣了。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冷血啊,只要对他没有用,无论是不是亲生女儿,都随时可以舍弃。 “慢着,你们带走林姨娘我不管,但楚玉嫣现在是我的病人,你们要带走她,必须等我把她救醒!”楚倾言将上前要来带走楚玉嫣的人拦住。 噗通! 楚乐瑶直接朝楚侯跪了下去,浑身狼狈,抽泣不止,“父亲,三妹妹与人私通,女儿为了保住侯府名声,才不得已想秘密处置了三妹妹!都是女儿没用,没能阻止二妹妹把此事公开,让侯府当众丢了脸面,请父亲责罚!” 这话听起来是在请罪,其实是借机把事情跟楚侯交代清楚,可让楚侯为她圆场挽面子。 她相信,父亲一定会帮她! 顺带又告了楚倾言的状,事情会闹得这么大,让侯府丢尽脸面的人,是楚倾言,不是她。 不出所料,楚侯神色一凌,冷厉地看向楚倾言,“你三妹妹的事,是本侯命令你母亲和你大姐姐秘密处置的,没想到你这虐女无才无德不说,还因为嫉妒你大姐姐成狂,就不顾侯府脸面,干出这种事情想毁你大姐姐的名声!” 嫉妒楚乐瑶成狂? 真是搞笑,看来她这个父亲心果然是长偏了,而且都快偏到腋窝肘去了,不就事论事处置楚乐瑶也就罢了,居然还为了保楚乐瑶的名声,同楚乐瑶一起朝她泼脏水。 堂堂一朝二品大员,这信口胡诌满口喷粪的本事还真不是一般强! 很好,既然他父亲回来了,那么谁才是这个侯府真正的女主人,也该一并拿出来说道说道了。 楚倾言当即冷笑,“母亲?父亲,我母亲早已经死了,而且我母亲只生了我一个,我没有什么大姐姐!” 楚侯一听,脸色猛地一沉,更加冷厉,“你母亲是死了,你母亲是只生了你一个,可你大姐姐的母亲卫淑仪是本侯的正妻,同样是你的母亲!” “正妻?我母亲死后,父亲你可没有续过弦,难道卫淑仪是父亲你未入仕之前明媒正娶的正妻?父亲你是为了借我外祖家的势力当上大官,休了这个正妻,骗我母亲你未曾婚娶,让我母亲下嫁于你的?然后你再借我外祖家的势力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当上如今的二品顺昌侯?”楚倾言问。 “胡说八道,本侯走到如今这个位置,都是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打拼出来的,从未借过你外祖家的势力!”楚侯差点跳了起来,为了仕途而休元配这种事情,是要被世人所不齿的,尽管他真是借助楚倾言外祖家势力平步青云,但他也决计不会承认的。 何况,他在娶楚倾言母亲之前,的确没有跟卫淑仪成婚,只是搞在一起罢了。 “既然父亲未曾借我外祖家的势力,为何要骗我母亲你未曾婚娶,让我母亲下嫁于你?”楚倾言故意引导问。 损及脸面,楚侯急急撇清,“本侯何曾骗你母亲未曾婚娶?本侯在娶你母亲之前的的确确未曾婚娶过,你母亲是本侯三书六聘明媒正娶的唯一正妻!” “那就对了,既然我母亲是你唯一明媒正娶的正妻,你在娶我母亲之前未曾婚娶他人,在我母亲死后,你也未曾续弦婚娶过任何人,那么我母亲就是这个侯府的唯一女主人,是我唯一的母亲!” 说到这,楚倾言看向楚乐瑶,继续道:“男人未娶正妻,没有先纳妾的道理,大姐姐大哥哥又比我大,说到底,卫淑仪不过是父亲你娶我母亲前在外面养的一个外室罢了,连妾都称不上!一个外室连妾室的名份都没有,现在也配当我母亲,配当这侯府的女主人不成?” 楚倾言微昂下颌,字字句句铿锵有力,而且不亢不卑,气度雍容,嫡女的气势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让人忍不住在心里暗自拍掌叫了声好。 楚侯被噎住,他居然被这个女儿给绕进去了,但出口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恼得想吐血。 楚倾言轻笑一声,补充,“养在外室的孩子,若是得不到祖宗的承认,名字没有写入族谱中,充其量只能算是野种!” “你……你说什么?!”野种两个字,彻底刺激到了楚乐瑶,那张委屈无辜的脸再也装不下去,狰狞了起来。 “大姐姐这么紧张做什么,难道你和大哥哥还没有上族谱吗?也对,一个外室生的孩子,就算父亲忘了给你们上族谱也是正常的,毕竟父亲忙得连自己的正头妻子是谁都忘了。”楚倾言嘲讽一笑,如沐春风。 这句话那就更打脸了,楚乐瑶一下子从人人认为的侯府大小姐,变成了外室生的孩子,连庶出都算不上,最后还直接成了野种。 楚乐瑶脸色由绿转红,由红转黑,又由黑转紫,倾刻间整张脸像个调色盘一样精彩,京城第一美人的风采荡然无存。 可楚倾言说的是实话,她居然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话语可以反击,羞得她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让她钻进去。 “还有何事,入府再说!”楚侯脸色又绿了绿,沉声怒吼。 他身边的下人立即附和一句,“对,侯爷可是朝廷堂堂二品大员,哪有站在府门口料理家事的道理。” 可下人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楚侯觉得更丢脸,它堂堂朝廷二品大员,居然被自己的女儿当众噎得无话可说,传出去绝对让人笑掉大牙! 愤怒地将袍子一甩,楚侯就先要入府,他这个女儿,是真的越来越不像话了,看他入到府内,如何收拾她! 然而这时,明大夫突然喊了起来,“三小姐醒了!” 众人的目光便都看向楚玉嫣,楚侯脸色一阵难看,也停了脚步。 第27章 才名初起 别人看不出来,明大夫却看得出来,楚倾言在楚侯出现时就能让楚玉嫣醒来的,是她在银针上做了手脚,把楚玉嫣醒来的时间控制在现在。 这种本事,是他做不到的。 还有楚倾言那一手银针刺穴的技术和为楚玉嫣祛除腐肉的熟练手法,明大夫也自觉不如。 出于惺惺相惜,明大夫忍不住就夸道:“二小姐医术真是高明。” 别人看不懂,但听得懂啊,明大夫都夸楚倾言这个废物医术高明了,那楚倾言肯定就是医术高明,楚倾言其实不是废物! 众人看楚倾言的眼神,顿时就变了,不再有之前的嫌弃。 秦婆子一听明大夫都夸楚倾言医术好,立即就爬过来拉着楚倾言的衣角,“二小姐,快救救奴婢!” 楚倾言没好气地低头看秦婆子,“我为什么要救你?” 当她是慈善机构不成? “只要二小姐救奴婢,奴婢以后做牛做马,一定孝敬二小姐您!”秦婆子保证。 楚倾言翻了翻白眼,“我有手有脚,又不是老弱病残,不用人孝敬!” 秦婆子急了,“二小姐您菩萨心肠,是观音娘娘再世,二小姐您最善良仁慈了,二小姐求您救救奴婢吧!”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观音娘娘再世了,我分明是侯府的嫡小姐!我也不善良,只是心不黑而已!”楚倾言将一缕垂落下来的碎发扬至耳后,动作优雅霸气,还特地加重了嫡小姐和心不黑六个字,恶心楚乐瑶。 见楚倾言油盐不进,秦婆子想转身求明大夫,可明大夫夸完楚倾言后就走了,只得立即改口威胁,“奴婢这伤可是二小姐射的,二小姐你必需救奴婢,奴婢虽然只是一个下人,可奴婢也是人啊,二小姐你这样肆意欺凌下人,若是不救奴婢,传出去名声可不好!” “你还记得你这伤是我射的啊,那你还记得我为什么射你吗?”楚倾言漫不经心地蹲下身问。 没想到楚倾言会突然蹲下来靠近自己,秦婆子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因为二小姐身上有一股无形的威压,好吓人。 “既然你忘了,那容我提醒你一下,你这个下人对本小姐大不敬,辱骂本小姐是丑八怪、废物不说,还威胁说要对本小姐不客气,要将本小姐拖去林轩阁!”楚倾言拍了拍秦婆子肥硕的脸,“你说你对本小姐如此不敬,本小姐还治你,本小姐脸面往哪搁?侯府脸面往哪搁?” 秦婆子咽了咽口水,觉得二小姐这个样子好可怕,虽然二小姐只是轻拍她的脸,一点都不疼,可比命人狠打她的脸还让她害怕。 “本小姐现在可是北狂王的未婚妻,代表的不只是我一个人的脸面、侯府的脸面,我代表的,还是北狂王的脸面,我要是任意被你拖走,肆意被你辱骂,那岂不是丢尽了北狂王的脸。”楚倾言说到这,叹了口气,站起来,看向众人,“所以你们说,我该不该射她?我要不要救她?” “该!该射!不要救她!” “明明是你先对楚倾言不敬,楚倾言凭什么救你!” “楚倾言可是未来的北狂王妃,你敢让未来的北狂王妃救你,你是想羞辱北狂王吗?” “对,你这恶婆子!不对的人是你,你就应该继续被疼痛折磨,你不配楚倾言救你!” …… 北狂王本身就是权威,是众人心目中仰望的神,楚倾言把北狂王一抬出来,众人就很自然地想到:对啊,楚倾言现在是北狂王的未婚妻,北狂王的未婚妻凭什么被你一个下人欺负!楚倾言是配不上北狂王,可她既然被赐婚给了北狂王,就是跟北狂王有关系的人了,你一个下人欺负一个跟北狂王有关系的人,那不就是在蔑视北狂王,羞辱北狂王,不把北狂王放在眼里吗? 众人这么一想,顿时就不满了,纷纷指着秦婆子骂,对于敢羞辱北狂王、不把北狂王放在眼里的人,他们坚决零容忍! 秦婆子见激起群愤,吓得脸色发青,“奴婢……奴婢知错了,奴婢给北狂王妃磕头,求北狂王妃救救奴婢吧!” 楚倾言斜了秦婆子一眼,漫不经心开口,“救你?我家王爷可是说过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还之,我觉得我得发扬我家王爷的精神!” “揍她!” “对,揍她,替北狂王报仇,让她以后不敢再蔑视北狂王!” 有人这么一喊,顿时臭鸡蛋烂菜叶就全部往秦婆子身上招呼过去。 秦婆子瞬间就被拍了几个臭鸡蛋在脸上,头上、肩上也顶了无数片烂菜叶,吓得连屁都不敢再放一个了,拖着受伤的腿,拼命往侯府大门后面挪去。 侯府大门眨眼间一片狼藉,楚乐瑶咬得银牙都快碎了,楚倾言这丑八怪到底有多无耻,人家北狂王都不知道看没看上她呢,她就我家王爷我家王爷地叫,打着北狂王的旗号在这里作威作福了! 早知道北狂王的名号这么好用,她就自己主动请求赐婚给北狂王了,若不是觉得太子以后更有可能当皇帝,她更喜欢的人其实是北狂王! 可楚倾言更加无耻地还在后头,见彻底把秦婆子吓住后,又笑眯眯起来,说道:“不过我也不是没有肚量的人,以前欺负过我、骂过我的人,现在一笔勾销,我不跟他计较!但若是以后谁还敢骂我、想要欺负我,我可就真的要发扬我家王爷的精神了!” 言下之意就是,以前你们骂我瞧不起我,我不跟你们计较了,但是以后你们最好都不要再来惹我,看见我躲远远的,否则我一定不客气! 在场的百姓都是骂过她废物丑八怪的,她这样直接摆明立场,既不会让在场这些百姓害怕她报复,又树立了自己的威望,还让人觉得她特大度,特恩怨分明! 她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火箭式地上升了一个高度! “都利用围观百姓把秦婆子给揍了,还说不计较,还说以后才真正发扬北狂王的精神,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玛瑙恶狠狠地嘀咕了一句。 “玛瑙,你说我什么?”楚倾言耳朵可灵了,立即似笑非笑地转头问。 第28章 北狂王伤势恶化 玛瑙眼神心虚地躲闪了一下,想了想,又觉得气不过,下颌一抬,道:“你刚刚还一口一个大姐姐地叫大小姐,现在却说你没有大姐姐,大小姐不配当你的姐姐,那你把自己刚刚叫过的话当什么了?!” “口误口误,被你家小姐欺负了太多年,一时改不过来,不过你放心,我以后只会叫她楚乐瑶或是侄媳妇!”楚倾言扬头冲玛瑙一笑,整个人明媚、耀眼、闪亮。 众人顿时忘了楚倾言以前是懦弱的丑女,她现在自信耀眼光芒四射,仿佛是这京城中最亮眼的一人。 再反观楚乐瑶,一身狼狈,面目狰狞,因为玛瑙那句愚蠢的话和楚倾言那句侄媳妇,气得脸色再次五彩缤纷,京城第一美人的风采再次荡然无存。 对比之下,楚倾言更加的美。 以前人们觉得只有京城第一美人才配北狂王,现在楚倾言把京城第一美人比下去,所以众人很自然地产生了一种楚倾言原来和北狂王更匹配的感觉。 而对于楚乐瑶说什么为了保住侯府名声,才不得已想秘密处置楚玉嫣的话,他们一句都不会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又不是傻子,没那么好骗,楚乐瑶就是为了展现自己医术好,特地让楚玉嫣的脸假性愈合,好让人觉得她的医术很高明! 没想到,没想到啊,京城第一美人也是这么虚伪的一个人,看来她以前的才名,多半也是参有水分的! 而且还是个黑心肝的,霸占楚倾言嫡女位置、抢夺楚倾言太子妃名份不说,还打压楚倾言、欺负楚倾言,今日更是为了才名想害自家姐妹,在外面却营造一种白月光的形象,真是极度的表里不一! 这个世界,永远最不缺的,就是八卦和传话的人,很快侯府这一切就传遍了整个京城,楚乐瑶的形象在所有人心目中急剧下降! 就连太子,也对她生出了不满! 这件事当夜就传到了太子那里,太子摔了那一跤,额头磕出了个大包,听到这个消息时,宫人正在给他额头抹药,气得他一脚就将宫人给踹开,蹭地站了起来。 他堂堂一个太子,未来太子妃居然是一个连庶女都不是的女人,他会被天下人笑掉大牙的。 以前楚倾言被楚乐瑶母女压制,楚府被楚乐瑶母女把持,渐渐的,所有人都忘了楚府的当家女主人应该是楚倾言的母亲,楚倾言才是楚府的嫡女,而错把楚乐瑶当楚府嫡女,错把楚乐瑶之母当楚侯夫人。 现在这个错误被楚倾言当众捅开,所有人都恍然大悟,楚倾言才是楚府正儿八经的嫡女,楚乐瑶什么都不是,连庶女都不算,而且原本楚乐瑶自以为傲的才貌也都被楚倾言给压过了一头。 太子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打脸打得啪啪响。 “楚倾言,本宫有朝一日一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太子对楚乐瑶生出不满的同时,对楚倾言更加的记恨。 “太子不必急,边关传来消息,北狂王伤势加重,楚倾言那丑女蹦跶不了多久了。”身边的宫人宽慰道。 “没错,等北狂王一死,本宫一定将她碎尸万段!”太子恶毒地攥了攥手掌,虽然对楚乐瑶产生了不满,但楚侯现在最得皇帝信任,他想顺利登上帝位,还得仰仗楚侯,所以他对楚乐瑶也还得保持热情。 只是这份热情,已经像是吃到不合口的食物,却还得硬逼自己吞下一样,恶心、难受。 …… “为什么会医术?!” 一入到府内,楚侯就让楚倾言跪到祖宗祠堂里,冷着脸问她。 而楚乐瑶则被她父亲宝贝地命下人送回院子休息了。 “女儿会的东西还有很多,父亲想知道吗?”楚倾言直挺挺地跪着,反问。 她嘲讽的语气让楚侯脸色又是一沉,“你还会什么,说!” 命令的语气,不带半点温情。 楚倾言撇了撇嘴,“太多了,说不完,父亲以后多多关注女儿,自然就会知道了。” 这是玩他吗? 楚侯脸黑得就像要滴墨,“皇家寺庙祈福大典,还有今日这一切,都是谁教你的?!” 他不相信这个懦弱傻笨了十多年的女儿,会突然之间变得这么伶俐聪明,脸也变好了。 “都说是天定的良缘了,北狂王是战神,不但保天启太平,还让女儿脸变好,人也变聪明了。”楚倾言道。 “鬼话,你当本侯好骗?”楚侯不只脸黑得像要滴墨,头顶都开始在冒火了,他问话,这孽女居然敢不好好回答,尽跟他鬼扯,真是该死! “既然父亲知道是骗人的,为什么还要配合陛下把我赐婚给北狂王?”楚倾言质问。 “那是圣上的旨意!”楚侯厚颜无耻地辩驳。 “父亲是想两头兼顾吧!太子将来有可能继位,但北狂王掌兵权、得民心,将来得帝位也不无可能,所以父亲趁着陛下想羞辱北狂王的机会,把我改配给了北狂王,这样既不会让陛下猜疑,还讨好了陛下,更重要的是和北狂王也攀扯上了关系,将来就算是北狂王登帝,你也可以立马舍弃太子,攀附北狂王继续当你的大官,甚至国丈!可你终究是觉得太子继位的机率大一点,也更偏爱楚乐瑶一些,所以你才会帮楚乐瑶抢我太子未婚妻的位置,把我当成你和北狂王攀扯上关系的棋子!”楚倾言毫不客气地戳穿对方心思。 楚侯脸色阴郁,龌蹉的心思被人一字一句剖扯出来,就像是把他的心肝肺都掏出来晒一样,令他极其的不悦。 “棋子也当有棋子的待遇,所以父亲既然把我当成攀扯上北狂王的棋子,那么就请接下来的日子好好对待我这颗棋子,免得哪天我真的走了狗屎运,北狂王称了帝,我当了皇后,让你还没坐上国丈的位置,就死得太难看。”楚倾言吐字轻缓,一字一句像是在说笑,可字字句句却满是威胁啊,甚至比直接用威胁的语气说出来,更让人气愤。 楚侯想掐死这个女儿的心思都有。 可真如楚倾言所说的,楚倾言就是他用来和北狂王攀扯关系的棋子,这颗棋子作用都还没发挥,他自然不会掐死,哪怕再怒,他都会拼命逼自己忍住。 “要让你失望了,边关传来消息,北狂王伤势恶化,只怕撑不到京城了。”楚侯怒极冷笑。 第29章 白日行凶 “看来父亲是要舍弃我了?”楚倾言问。 “听话点,安分点,这侯府还能有你一口饭吃!”楚侯威胁。 “怎样才算听话安分,像以前一样任人欺负,吃不饱穿不暖吗?” 面对楚倾言的控诉,楚侯没觉得愧对这个女儿,他不屑回答,看楚倾言,就像在看一个弱小的对手。 “好吧,看来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楚倾言像泄了气的皮球,北狂王要是真死了,她会在侯府被人活刮分尸。 “知道就好,你现如今,还威胁不了你的父亲,好好给本侯在这里跪着,天亮之前不准离开!”楚侯站了起来,无情地拂袖而去。 楚倾言没有继续跪,也没有走,坐到了地上。 真是倒霉,才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这北狂王就传来伤势恶化,能不能给她坚挺一点,可千万别挂得太早啊! 楚倾言在祠堂“跪”了一夜,无人理会,次日一早才回自己的院子。 只是还没走到自己的院子,前面突然跑来一个人,头发零乱,浑身狼狈,后面有人在追她。 楚倾言看清被追的人是林姨娘时,林姨娘已经来到她面前,故意朝她怀里撞了过来。 楚倾言躲开,林姨娘扑倒在旁边花坛里。 后面追林姨娘的人很快到达,将林姨娘从地上拖起来,直接带走。 林姨娘回头,双目凄凉、绝望、乞求地直直看着她。 林姨娘刚刚朝她撞来时,好像说了一句,“替我和嫣儿报仇。” 看来,她那个绝情的父亲,是真的觉得楚玉嫣已无用处,要处死楚玉嫣母女,以保楚乐瑶名声了。 直到林姨娘被拖到看不见,楚倾言四下望了望无人,才从草丛里捡起一只手镯。 将手镯在阳光下照了照,楚倾言唇角微微一勾,把手镯藏进袖子里,回了自己院子。 才走进院子,就听到她窄小的房间里传出狠毒的对话和反抗声。 “捂住她的嘴,把她闷死!” “不行,这小贱蹄子反抗得厉害!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掐死!” “三天都饿不死你,居然还有力气反抗,跟那丑八怪废物一样是个贱胚子!” 啪! 巴掌甩落在脸上的声音。 楚倾言眼神倏地一冷,快步上前,一把将房门踹开。 琉璃躺在地上,王婆子和聂婆子一人压制琉璃的手脚,一人扼住琉璃的咽喉,琉璃嘴角溢着血,左脸印着一个巴掌印,整张脸涨红,双目圆睁,就快要断气。 两个婆子听到踹门声,还没来得及回头,扼住琉璃咽喉的王婆子已经被楚倾言再抬起一脚踹开。 “滚!” 踹完王婆子,楚倾言一个冰冷的眼刀射向聂婆子。 聂婆子吓得屁滚尿流,咽了口唾沫,赶紧松手,滚到王婆子身边去。 “这、这人是谁?”聂婆子没认出是楚倾言,只觉得这人的气势好可怕。 “是、是是……是那丑八怪废物!”王婆子慌张地小声回答,昨日她偷偷去前门看过,见过楚倾言黑纹消失后的脸,也见过楚倾言用银针射秦婆子的壮举。 聂婆子也听闻了昨日的事,和王婆子不敢再轻举妄动。 “琉璃!” 楚倾言蹲下去查看琉璃,琉璃眼睛紧闭,呼吸微弱,脉搏虚浮,显然是饿虚脱了。 三天前她突然病倒,是楚玉嫣给她用了泄药。 琉璃腹泄病倒后,无人给她医治,还让她活活饿了三天,琉璃现在是虚脱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刚刚能挣扎,完全是生命受到威胁,求生的本能。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王婆子和聂婆子原先是想把琉璃活活饿死,没想到她回来了琉璃却还没有死,所以刚刚王婆子和聂婆子才会动手想将琉璃直接弄死。 楚倾言眼里划过一抹愤怒,区区两个贱婆子就敢白日在府里行凶杀人,这侯府果然人人皆是豺狼。 “还……还上不上?”王婆子惊恐过后问,没弄死琉璃这碍手碍脚的贱丫头,始终不甘心。 “上……上!我们有两人,她只有一人,我们一定打得过她!”聂婆子同样不甘心。 “可……可她身上有银针!”王婆子毕竟亲眼见过楚倾言射银针有多厉害,心生害怕。 “她银针说不定早射完了!”聂婆子给自己壮胆。 “可……可她现在还是北狂王的未婚妻!” “以前她是太子未婚妻,不也照样被我们欺负!”聂婆子不屑,楚倾言在她们眼里,向来狗屎都不如。 王婆子觉得聂婆子说得有理,可是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先上。 就在这时,楚倾言突然将身上的碎银子全部掏了出来,双手奉上。 “两位嬷嬷高抬贵手,放过我和琉璃吧,北狂王重伤不治,我是没法嫁去北狂王府了,以后还得指望两位嬷嬷继续照顾。”楚倾言眼巴巴地恳求,如往日一样懦弱可欺。 哈,原来是北狂王病重,快回不了京城了,怪不得这废物昨日在府门口那么狂,现在这么怂,侯爷也照样半点都没把她放在眼里,让她在祠堂跪了一夜。 两个婆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又见楚倾言一脸乞求,顿时就对楚倾言重新鄙夷了起来。同时,看到银子,眼睛发亮,一拥而上去抢。 就在两人快要抢到银子时,楚倾言故意手一抖,银子落到了地上,王婆子率先往地上扑下去,把所有银子都抢到怀里。 “王嬷嬷,你不能独占银子啊!”楚倾言夸张叫道。 反应慢了一步的聂婆子听到“独占”两个字,也快速往地上扑下去,抢王婆子怀里的银子。 “聂嬷嬷,你怎么也想把银子占为己有!”楚倾言叫得更大声。 王婆子听到聂婆子要把银子占为己有,又见自己怀里的银子的确被抢去一些,立即用力反抢。 “聂嬷嬷,你怎么把银子全都拿走了,你分一些给王嬷嬷吧!” “王嬷嬷,你怎么把银子都抢走了,你真的不能独吞啊!” “你们……你们别抢了!聂嬷嬷,你不能把银子全都抢走啊!王嬷嬷,银子怎么都到了你怀里了!” …… 楚倾言闲闲地站在一旁,看谁占了上风,她就喊谁的名字,另一个听到楚倾言的话,就真的觉得银子要被对方全部抢走了,立即就更加发疯地抢。 楚倾言故意越喊越快,越喊越大声,两个婆子就越抢越疯狂,最后扭打在一起,谁也不让谁。 第30章 恶婢 “给我!给我!我先抢到的!” “见者有份,你必须给我一些!” 王婆子一把扯住聂婆子的头发。 聂婆子伸了只脚过去,踹了王婆子的脸一下。 王婆子脸上被踹出一个脚印,张嘴就咬住聂婆子的脚。 “啊……” 聂婆子被咬疼,拼命扭着脚挣扎,死咸鱼一样的脚臭味熏了王婆子一脸。 王婆子这才发现自己咬的是对方的脚,立即松口,“呸呸呸”地啐了聂婆子一脸的口水,“妈呀,太臭了,你这贱婆子到底几个月没洗脚,臭死我了!” 聂婆子抹了下脸,却被王婆子的口水熏得差点狂吐,“你才几个月没洗脚,你这老贱婆子肯定几年没漱口,口臭得就跟吃了屎一样!” 王婆子气得脸上的肥肉抖个不停,“你才口臭!你丫口臭还脚臭腋臭,你腋臭能熏死一条街的人,你家老王八都被你熏到人家小妖精床上去了!” “你、你你……你说什么?!”被踩到痛处的聂婆子炸了起来,抱住王婆子,直接就对准王婆子的耳朵咬了下去。 “啊……”王婆子疼得惨叫,却怎么都摆脱不了聂婆子,聂婆子就像疯狗一样咬住她不放。 最后,王婆子半只耳朵被咬了下来。 聂婆子将嘴里的耳朵往地上一扔,总算解了气,抢过所有银子美滋滋离开。 看着疼得在地上打滚的王婆子,楚倾言递给她一瓶药,“王嬷嬷,这药能止血,也能止痛,你赶紧用用!” 能止血能止痛都是真的,这药是她从楚乐瑶那儿顺来的,是楚乐瑶用在楚玉嫣脸上那两种药,被她顺来之后兑成一瓶了,用在王婆子耳朵上绝对会有“奇效”! 王婆子疼得要死,哪里顾得着去思考楚倾言这药从哪里来的,是否真的对她的耳朵有效,直接抢过就倒在自己耳朵上。 很快,耳朵就不疼了,也不流血了,她立即来了力气,站起来逼问楚倾言,“丑八怪,废物,还有没有银子?那老贱婆子抢走了所有银子,你必需也给我一些,否则我让你好看!” 楚倾言赶紧摇头,“都被聂嬷嬷拿走了……” 王婆子不信,扯着楚倾言的衣服搜她的身,楚倾言没有反抗,王婆子把楚倾言的衣服扯得乱七八糟什么都没搜到后,不满地朝楚倾言主仆吐了口唾沫才捂着耳朵去找聂婆子算账。 而王婆子一走,楚倾言就从身后拿出一个手镯,宝贝地捧在手心里,喃喃自语,“还好,还好你没被她们抢了去!” 说完,又将手镯拿起来,对着门口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擦了擦手镯上根本就没有的灰尘。 在两个婆子打架时就躲在门外的翠竹一看到楚倾言手里拿着的是手镯,立即两眼发光,冲进来劈手抢了去。 “翠竹,还给我!”楚倾言急道。 “好漂亮的镯子!”翠竹将手镯翻来覆去看了看,眼里露出贪婪之色,哪里肯还给楚倾言。 “翠竹,求你把镯子还给我,这镯子对我很重要!”楚倾言眼巴巴地望着翠竹,一脸的着急和哀求。 “那两个贱婆子有银子,我没有,我为什么要把手镯还给你?好啊,你要我把手镯还给你,你有银子来跟我换吗?你要是有银子跟我换,我就还你!”翠竹俨然已经将手镯占为己有,傲慢地盯着楚倾言。 “我没有银子了,这手镯真的对我很重要!这是我从皇家寺庙求来的姻缘镯,因为得到这姻缘镯,我才能如愿被陛下赐婚给北狂王的!”这侯府的人,真的是一个比一个无耻,主人是,奴才也是,楚倾言内心冷笑,面上依然乞求着,看起来就是一个可以任人欺负的可怜虫、废物。 “什么姻缘镯?什么如愿被赐婚给北狂王?谁不知道你是因为被大小姐抢走了太子未婚妻的身份,才会被赐婚给北狂王的!”翠竹瞧不起楚倾言道。 “我是被楚乐瑶抢走了太子未婚妻的身份没错,可我是太子前未婚妻,北狂王又是太子的亲叔叔,若不是我求得这姻缘镯,又怎么可能会被指婚给北狂王!”楚倾言委屈巴巴的,说得跟真的一样。 也是,这丑八怪废物就算被大小姐抢走了太子未婚妻的位置,也是太子的前未婚妻,陛下怎么可能把太子前未婚妻,改配给了北狂王呢。 翠竹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可不懂得帝王家的弯弯绕绕,只道平常人家都不会这么做,何况是帝王家,所以还真就信了几分。 不过,她也没那么好骗,继续道:“你昨日不是说你跟北狂王是天定的良缘,才被赐婚给了北狂王的吗?现在又这样说,你当我跟你一样蠢,好骗是吗?!” 楚倾言一听,立即显露紧张之色,还眼神闪烁了一下,很心虚。 翠竹立即看出有问题,命令,“还不快回答我!” 一个丫鬟,气焰比小姐还足,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楚倾言眸光倏地一冷,表面则更加心虚,“我若说了,你是不是就把姻缘镯还给我?” “没错,只要你说,我就把它还给你!”翠竹不屑地敷衍一句。 楚倾言像是为了让翠竹还她手镯,而迫于无奈不得不说一样,道:“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天定的良缘,这个姻缘镯是皇家寺庙的佛祖开过光的,谁要是能戴上这个姻缘镯,就能得到自己心中想要的姻缘,我都是因为有了这个姻缘镯,才会被指婚给北狂王的,其实我一直更喜欢的人是北狂王!” “你说的都是真的?!”翠竹一听,两眼发亮,若是真的,她要是得到这个姻缘镯,是不是就可以如愿嫁给大少爷,翻身当侯府少夫人了? 楚倾言点头,知道自己挖的坑,翠竹要往下跳了,翠竹原本是卫淑仪的儿子楚英哲房里的丫鬟,因为狐媚勾引楚英哲,妄想让楚英哲将她收房,所以三个多月前被卫淑仪赶到这里来。 对于这种人,楚倾言太明白了,给她一丁点希望,她就能顺着竿子往上爬,不管这根竿子牢不牢靠,是真是假,她才不会细想。 翠竹眼里的亮光更盛,立即将手镯藏进自己怀里。 楚倾言假装急了,“你刚刚说过,我回答,你就还我的!” “你和北狂王的婚事已经定了,这姻缘镯你带着也无用了,给我又怎么着!”翠竹态度嚣张,完全不把楚倾言放在眼里,心想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蠢,说会还她,她还真就信了。 翠竹都要怀疑昨日府门口的事,是不是别人夸大其词了,毕竟她没有亲眼看到,可现在她怎么看,都没看出楚倾言能有那么大的本事搞得大小姐声名狼藉,怼得侯爷无话可说。 “可我现在才被赐婚给北狂王,还没跟北狂王成亲,这姻缘镯是有灵性的,它得一直戴在手上,还得沐浴天地日月精华,亮于人前,不能掩于袖中,方才有用!”楚倾言一脸的着急乞求,实则是在很淡定地胡说八道。 翠竹一听,施施然地将手镯从怀里掏出来,戴到手腕上,就是不还给楚倾言,态度之嚣张,完全就像她才是高高在上的主子,楚倾言是随时能被她踩在脚下的贱奴! 第31章 泻药 “你……”楚倾言好像就快要被欺负哭了,又由于那手镯对她太过重要,所以壮着胆子站起来要去抢回。 翠竹用力将楚倾言推开,这么好的姻缘镯,她才不会还给楚倾言,本来以为就是个普通镯子,没想到还能促成姻缘,她要是戴了这个镯子,大少爷肯定就会娶她了!这么好的镯子,谁都不能跟她抢,只能是她的! 至于这个丑八怪废物,就算脸好了,也根本就配不上天启的战神,没有姻缘镯嫁不成北狂王才好! “你……你要是不把姻缘镯还给我,我……我就告诉聂婆子她们你抢了我的姻缘镯,让聂婆子她们把姻缘镯抢走!”楚倾言被推得一屁股摔坐到了地上,像是无计可施一样,只得继续壮着胆子威胁翠竹。 可翠竹完全不怕,蔑视地看着楚倾言,“哼,你要是敢告诉聂婆子她们,我就去告诉所有人,说天定良缘是假的,让皇帝治你欺君之罪,把你拖出去砍头!” 楚倾言成功被吓得没了声音了。 翠竹得意地翻了下白眼,当真是蠢得无药可救,天定良缘是假的这种话都能说出来,又蠢又笨,还胆小懦弱,简直就是个窝囊废,现在有把柄在她手里了,这蠢货以后就得对她唯命是从了。 翠竹想得很美好,可当她要离开,裙摆却突然被楚倾言拖住,“好,我不说,但你得给我们弄些吃的,我从昨天饿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琉璃也快被饿死了,你快拿些粥给我们喝,我还要吃肉,拿些肉来!” 楚倾言说这些话,就像个好几年都没吃过饱饭的可怜虫一样,极度的让人瞧不起,翠竹更加的拿她当废物看,堂堂侯府的嫡小姐混到这个程度,也是没谁了。 “你要是不拿东西给我们吃,就算皇帝不砍我的头,我们也会饿死!横竖都是死,我一定会去跟聂婆子她们说你抢了我的姻缘镯的,到时候你的姻缘镯也保不住!”楚倾言一脸豁出去的表情威胁道。 “你这废物居然敢威胁我?!”翠竹凶神恶煞地瞪楚倾言。 可没想到楚倾言居然不怕她,不但敢回视她,还好像随时准备出声喊人一样。 要是楚倾言真出声喊人,那两个贱婆子一来,她的姻缘镯可就真的要保不住了。 “等着!”翠竹磨了磨牙,转身去了厨房。 她拿了两份粥,一碗鸡肉,还有一叠小菜,可一想到楚倾言居然敢威胁她,她就很气不过,虽然她现在还只是一个婢女,可大少爷喜欢她,她现在有了姻缘镯,大少爷肯定会娶她的,她很快就是侯府的少夫人了,楚倾言一个废物居然敢威胁她这个未来的侯府少夫人,真的很该死。 翠竹越想越气,拿出楚玉嫣之前给她用在琉璃身上剩下的泻药,直接倒在鸡肉里,端去给楚倾言主仆吃。 “好好吃,慢慢吃,可别以前没吃过肉,见到有肉,把自己给噎死了!”翠竹将食物往楚倾言主仆面前一扔,转身就走了。 而她才将食物端到门口,楚倾言就闻到泻药的味道了,目光准确地落在那碗鸡肉上…… 加这么多泻药,琉璃本来就虚脱,若再误吃,绝对会没命,而她这个身体虚弱,也至少会去掉半条命。 好歹毒的一个婢女! 不过,敢在她面前蹦跶叫嚣,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翠竹、王婆子、聂婆子之流,在她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先让这些小丑适当地蹦跶几下,后面的大戏才能够唱得精彩。 掩去眼底深处的冷笑,楚倾言将鸡肉推到最靠近门的位置,舀起一勺白粥,扶起琉璃,喂琉璃白粥。 鸡肉的香味顺着空气,很快就飘到了聂婆子房中,聂婆子鼻子像狗一样用力嗅了嗅,蹭地跳了起来,“好香!哪来的香味?是什么?” “好像是鸡肉的香味,谁敢背着老娘偷吃鸡肉?有肉吃,居然敢不拿来孝敬老娘!”聂婆子将来找她算账的王婆子用力一推,就出了自己房间。 在院子里嗅了嗅,她快速找准了定位,直冲楚倾言房中。 果然一进门,就看到了地上摆着一大碗鸡肉,顿时就双眼发亮,一把抢过那碗鸡肉抱在怀里,直接用手往碗里抓起一大块鸡肉塞进嘴里。 聂婆子吃得满嘴油腻,吃完一块,又抓起一块塞嘴里,这才想起质问楚倾言,“丑八怪,废物,你怎么会有鸡肉?这些吃的从哪里来的?!” 她边质问,还边吃得“砸吧砸吧”响,鸡肉的油都糊到脸颊和鼻子上,肥硕的手不断在大碗里翻搅着,要不是楚倾言心里素质强大,真的要被恶心到狂吐。 “不、不是翠竹……”楚倾言洋装吓到脱口而出。 “翠竹?”聂婆子眼睛叮地一亮,翠竹被打发到这里来,捞不到半点油水不说,还见不到大少爷,早就一腔怨愤,又找不到人发泄,都把气撒在这丑八怪废物头上了,怎么还会去给这个丑八怪废物拿食物? 但是,聂婆子坏事做多了,加上本性贪婪,在这方面脑子特活络,立即就想到楚倾言肯定给了翠竹好处,嘴里鸡骨头往地上一吐,问:“你是不是还藏了银子?你把藏起来的银子给了翠竹那个贱丫头,所以她才会给你这废物送吃的?!” “没、没有……”楚倾言赶紧否认,可那慌里慌张的神情,却让聂婆子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没错,立即就将碗里的鸡肉全部抓了塞进嘴里,然后把碗一丢,嚼着一嘴鼓鼓的鸡肉,直冲翠竹的房间而去。 翠竹正举着手腕,在欣赏镯子,越欣赏越对镯子满意,越满意就越认定自己很快能当侯府少夫人,就在她沉浸在美梦中时,房门突然“砰”地一声被聂婆子从外面一脚踢开。 “好啊,原来你这小贱蹄子是得了这么好的一个手镯!”聂婆子直接冲上前就抢,“给我!把手镯给我!” “这手镯是我的!”翠竹抓住自己手腕上的镯子,死活不愿意让聂婆子抢走。 聂婆子抓着手镯往外拖,硬是要把翠竹手腕上的镯子扯下来,翠竹不给,整个人被聂婆子拖到了院中。 “啪”地一声,聂婆子肥腻腻的巴掌直接甩在翠竹脸上,翠竹娇滴滴的,被这一巴掌直接掀翻在地上,脸上不但被打出一个巴掌印,还全是油渍。 聂婆子大屁股往翠竹肚子上一坐,满是油渍的肥手直接按住翠竹的脑袋,将翠竹的脑袋按在地上摩擦,另一只手再去抢翠竹手腕上的镯子。 第32章 狗咬狗 翠竹还是拼命护着手腕上的镯子不给,同时嘤嘤地哭泣,边哭边叫,“老不死的臭婆子,放开我!起来!我很快就会成为侯府少夫人,你要是再不起来,等我成了侯府少夫人,我第一个就扒了你这层老贱皮!贱婆子!臭婆子!” “小贱种,都被打发到这里来了,还做春秋大梦呢!你再说,你再说老娘把你的脸磨成马蜂窝,看你还怎么勾引人!”聂婆子抬起屁股,又用力往下坐,同时按着翠竹的脑袋往下一转,就要让翠竹的脸跟地上摩擦。 聂婆子就像一座山,翠竹被她这一坐,隔夜饭都快被压得吐出来,顿时“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拼命护着自己的脸,脸蛋可是她攀附富贵的本钱,要是被这个贱婆子按在地上毁了容,她就一辈子都得呆在这里跟着楚倾言那个废物吃糠咽菜了。 聂婆子一看翠竹双手护住脸,手镯露了出来,立即就用力把手镯从翠竹手腕上扯了出去,然后吐了口唾沫在镯子上擦了擦,大喜,“好镯子,肯定值很多钱,肯定能卖很多银子,这镯子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哈……” 聂婆子笑得口水都快流了出来,也顾不着再理会翠竹,从翠竹身上起来,拿着镯子边摸边看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翠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脸顶着五个手指印,另一边脸和头发沾满了地上的灰尘,手腕也被聂婆子抓出好几条爪痕,又痛又狼狈。 可她打不过聂婆子,只能眼睁睁看着手镯被聂婆子抢走。 然而就在这时,聂婆子突然捂着肚子惨叫了起来,“哎呀,痛!好痛!痛死我了!肚子好痛!救命啊,我肚子好痛,快来救我!” 翠竹见此情形,顿时狂喜,心想天道好轮回报应不爽,老贱婆子报应来得真快,贪吃鸡肉泻药发作了,她赶紧胡乱扫掉脸上的灰尘,就要上去抢回手镯。 至于救聂婆子?那是不存在的事情,要不是怕被报复得太惨,她恨不得也把聂婆子的脸按到地上摩擦。 然而她还狂喜不到两秒,王婆子就从聂婆子的房间里气势凶凶走了出来,一把抢过聂婆子手里的镯子,捂进怀里。 王婆子和聂婆子皆是一身肥膘,无论哪个,翠竹都不是对手,别说打架了,用体重都能把翠竹压死。 翠竹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镯子落入别人手里,而且那种得到,失去,眼见着又要得到,最后还再次失去的感觉更难受,就像心肝被人掏走了两次一样,怎么想怎么不甘心,可想抢回来又无能为力。 “老贱婆,你咬老娘的耳朵,终于得到报应了!活该!疼死你!”王婆子因为耳朵被咬去一半,恨死聂婆子了,边说边抬起一脚,踹了聂婆子的肚子一下。 聂婆子本来肚子就痛,被王婆子这一踹,后门没把住,“噗噗噗”几声巨响,就拉出屎来了,顿时臭气熏天。 “哎哟,疼死我了!老贱婆,你……你敢踹我,等我好了,跟……跟你没完!救……救命啊……快叫大夫来救我……”聂婆子捂着肚子,疼得在地上打滚。 “臭死了,谁会救你!大夫要是来了,都会被你熏死,你要叫去茅房叫,别在这里熏死我们!”王婆子抡起袖子,捂住鼻子,命令翠竹,“你过来,给老娘搭把手,把这老贱婆子拖去茅房,扔那儿!” 翠竹尽管不愿意,但不敢违抗王婆子的命令,乖乖过去,屏住呼吸和王婆子一起把聂婆子拖去了茅房。 聂婆子一路上又嚷又叫,但无济于事,直接被扔在了茅房里。 她挣扎着爬起来,蹲在茅坑上拉稀,拉到两腿发软,才总算感觉到肚子没那么疼了,赶紧穿上裤子,扶着茅房的门框,双腿颤抖地走出来。 可还没走回到房间,肚子又开始疼,又想拉稀,只得重新回到茅房里蹲着。 等她好不容易再次拉完,重新想走回房间时,依然没走几步就又肚子疼,就又得回到茅房里。 来回几次,最终聂婆子连茅厕都爬不出来了,摔坐在茅坑旁边,就连想拉稀也无力爬起来,任由屎尿全部往裤子里面撒。 翠竹和王婆子扔完聂婆子后就都各自回去了,根本没有人愿意管她。 王婆子到聂婆子房里,搜聂婆子抢走的银子。 翠竹则跑回房间给自己受伤的手搽药,她以后可是要当侯府少夫人的人,这手不能留疤,仪容也得时刻整理好。 另一边,被喂下一碗热粥的琉璃,已经渐渐清醒了过来,看到楚倾言,吓得浑身一哆嗦,赶紧挣扎着爬起来往后缩,“你……你是谁?” 又是楚乐瑶母女新派来的什么人,来欺负她和小姐的是吧?都有两个婆子和一个翠竹了,楚乐瑶母女怎么那么坏,还要多派一个人来欺负小姐! 琉璃又怕又气,很担心小姐从皇家寺庙回来后,日子更加不好过。 “琉璃,你看清楚了,是我!你家小姐,楚倾言,不是别人!”楚倾言暗暗叹气,原主主仆以前得被欺负得有多惨,琉璃才会见到一个她自以为不认识的人,就害怕紧张成这样。 “小、小姐……”琉璃惊讶得瞪大了眼睛,眼前的女子一脸白皙,容貌倾城,双眸明亮,气质慧黠,真的会是她懦弱丑陋的小姐吗? 可琉璃往下看,就发现楚倾言身上穿的衣服很熟悉了,破旧短小不合身,琉璃再往上看,也认出楚倾言的脸了,虽然脸上的黑纹消失了,但脸型是一样的。 “小、小姐!你真的是小姐!”琉璃惊喜得叫出声音来,身体虚弱地往前挪,“小姐你脸上的黑纹怎么没有了?还有……还有你怎么好像变了?” “因为我不用再伪装了。”楚倾言知道自己的变化太过明显,是骗不过琉璃的,所以早就准备好了理由。 “伪、伪装?”琉璃皱眉。 “因为你小姐我,从小就不喜欢太子,但我又从小就被赐婚给了太子,若我不装傻扮丑的话,及笄就必需嫁给太子!现在好了,我装傻扮丑很成功,太子这些年很不喜欢我,费尽心思想跟我退婚,已经让皇帝解除了我和他的婚约,所以我不用再嫁给他了,也就不用再装傻扮丑了!”楚倾言一本正经地胡说着,而且说得那叫一个洒脱。 第33章 一个赛一个惨 琉璃却听得直接愣住,完全不敢相信,“小……小姐,你……你在说什么,你脸上的黑纹和你这些年的性情都是假的?是伪装的?” “你不会怪我吧?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你这丫头太单纯了,不是不信你。”楚倾言看着琉璃,担心琉璃多想。 哪知,琉璃刚刚还苍白的脸,突然明媚了起来,连连摇头,“不会,小姐做什么都是对的!小姐你太聪明了,懂得用这一招让太子跟你退婚!琉璃一直都不喜欢太子,一直都觉得太子不是小姐你的良配!现在退婚了更好,小姐你一定能遇到更好的人!” 琉璃还很虚弱,可整个人却像是突然有了力气一样,对楚倾言一脸的崇拜,无论楚倾言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无条件相信! 甚至,她觉得小姐特别的厉害,扮丑装傻骗过了所有人,还把她也骗了过去,她可是从小就服侍在小姐左右的人,跟小姐形影不离啊! 小姐得多聪明才能把她和所有人都骗了过去,而且一骗就是这么多年,所以小姐现在不用再扮丑装傻,这副倾城倾国的慧黠样子,绝对错不了。 琉璃看楚倾言的眼神,越发的崇拜了起来,虽然她才第一眼见到这个样子的小姐,可小姐似乎浑身上下都透出一种自信,那清亮的眼眸、慧黠的气质,就是能叫人不由自主地从骨子里对她生出崇拜之情。 这样的小姐,她喜欢! 这样的小姐,比之前好太多! 琉璃脸色惨白,却拉着楚倾言的袖角,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很开心,开心到忘了问楚倾言什么时候回来的,在皇家寺庙有没有受欺负。 楚倾言知道,琉璃虽然单纯,但对她的话毫不怀疑,并非琉璃蠢,而是因为琉璃无条件地信任她。 “你放心,我们主仆日后不会再受欺负了!”楚倾言此话,既是保证,也是承诺,既然这小丫头对她忠心,她自然也会好好待这小丫头。 “琉璃相信小姐!”琉璃用力点头,眼里全是亮光。 “你先好好休息,晚点还有好戏看,没有休息好,可就没精力看好戏了。”楚倾言拍拍琉璃的肩膀,示意她躺下睡一会。 琉璃很听话地躺下休息,她现在还病着,浑身无力,根本照顾不了小姐,必需赶快休息恢复力气,才能继续照顾小姐。 楚倾言也在旁边闭目养神,直到夜幕降临,王婆子房中突然爆发出一声惨叫,“啊……我的耳朵……我的耳朵怎么突然好痛……” “痛死了!我的耳朵烂了!好多脓水!好痛!救命,谁能来救我!救命啊……”王婆子的惨叫一声高过一声,跟杀猪差不多。 可惜楚倾言的院子偏僻,她喊得再大声,也只有院中这几个人听得到。 楚倾言唇角微微一勾,好戏…… 开!始!了! 手镯被抢的翠竹恼得要死,正挖空心思想着怎样才能抢回手镯,突然听到王婆子的惨叫声,立即就跑出房间去看王婆子。 王婆子躺在床上捂着耳朵哀嚎,手镯就放在枕头边。 翠竹觉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立即推门进去,冲到床前要抢回手镯。 王婆子虽然疼得要死,但见翠竹要抢走手镯,还是伸手一把按住琉璃的手,“贱……贱丫头,你要干什么?滚!这手镯是我的!滚!” “这手镯明明是我的,我先拿到的!老贱婆子,你赶紧给我放手,你放手了我兴许还能找个大夫来给你瞧瞧,要不然让你疼死!”翠竹甩掉王婆子的手,继续伸手去抢手镯的同时,还不忘忽悠王婆子。 王婆子恶人看恶人,自然知道翠竹没那么好心,不但不把手镯给翠竹,还整个人往下扑,将手镯压在身下,“贱丫头,你……你乖乖去给我请个大夫来,我……我就把镯子给你!要不然我死也不会让你把镯子抢走!” “你都快痛死了,还霸占着这个手镯有什么用?你就算现在霸占着,你也没命戴!识相的,聪明的,把它给我,我去给你找大夫!” “谁……谁不知道你这贱丫头在骗我!这镯子值好多钱呢,我……我才不会给你,给了你,就……就便宜了你了!这个镯子够治我十回耳朵了,我……我是绝对不会给你的!”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说的就是王婆子这种人,她虽然耳朵疼得要死,但一想到卖这个镯子够治自己十回耳朵,就觉得给翠竹不划算,也信不过翠竹,所以依然趴在手镯上,就是不让翠竹抢走。 翠竹用力要把王婆子推开,可王婆子一身肥膘重如泰山,无论她如何使尽吃奶的力气,都推不动王婆子分毫。 老贱婆真是要财不要命,太可恶了! 翠竹怎么想怎么不甘心,又见王婆子的耳朵肿得跟注了水一样,还有脓水流出来,她顿时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操起旁边案桌上的杯子就往王婆子耳朵上砸下去,“叫你抢我手镯!叫你抢我手镯!这可是能让我当上侯府少夫人的手镯,你抢我手镯,就是挡我当少夫人的路,老贱皮你真该打!” “啊……”王婆子惨叫,双手赶紧捂着耳朵,疼得差点窒息。 翠竹杯子更加用力地一下一下往王婆子的耳朵砸下去,王婆子的耳朵本来就化脓肿胀,被翠竹这一砸,因肿胀变薄的皮肤立即破裂,脓水直接破皮而出,混着血水,从王婆子指缝中流了出来,恶心至极。 王婆子疼得又嚎又叫,抱着手镯一滚,从床上滚到了地上,试图用这个方式摆脱翠竹。 翠竹干净的衣服被污染到了脓水,这下气极了,见王婆子还抱着手镯不放,再用杯子砸也不解气了,直接抬脚猛踹了王婆子的耳朵几下。 王婆子被踹得天旋地转,耳朵“嗡嗡”地响了几下后,世界就安静了,再也什么都听不到,彻底聋了。 “哼,这是你自找的,可怪不了我!”翠竹一把抢回手镯,又想到她有手镯的事能被聂婆子知道,肯定是楚倾言那废物出卖她的,于是转身就去找楚倾言。 她脑袋被按到地上摩擦,那废物也得受同样的罪,否则她不甘心。 第34章 美梦 于是翠竹一进屋子,见楚倾言靠在旁榻边闭目养神,立即就冲上去用力推了楚倾言一把,“废物,你出卖我,居然还敢在这里睡觉!” 楚倾言的院子不但偏僻,还很小,一共就三间屋子和一个小火房,最好的两间屋子一直都被王婆子和聂婆子霸占着,原主和琉璃本来住着最小的一间屋子,但自从翠竹被赶来这里后,就把原主和琉璃的屋子给霸占了。 所以她现在和琉璃是住在火房里,火房什么都没有,只挨着灶台摆了一张床供她和琉璃两人睡觉,楚倾言被翠竹这一推,后脑勺直接磕在灶台上,起了个大包。 “废物你给我起来,你害我被姓聂那老贱婆子欺负,这笔账我得跟你算,我一定要让你知道出卖我的后果!”翠竹说着,伸手就要去拽楚倾言,想把楚倾言拖到地上,像聂婆子对待她一样,将楚倾言的脸按到地上摩擦。 翠竹很嫉妒,这废物的脸凭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好看,把这废物的脸磨成马蜂窝毁容才好,反正侯爷也没把这个女儿当一回事,北狂王也还没娶这个废物,没人会治她的罪! 而琉璃在王婆子发出惨叫时就醒了,因为力气还没有恢复,翠竹推楚倾言时,她来不及阻拦,此时见翠竹还要再拽楚倾言,当即不顾一切扑了上去将翠竹的手撞开,用自己的身体挡在楚倾言面前。 “贱丫头,你居然敢撞我,还不快滚开,否则我对你不客气!”翠竹指着琉璃威胁,在她眼里,琉璃就是一个低贱到不能再低贱的丫鬟,完全不能跟她相提并论,更没有资格挡在她面前,妨碍她报仇。 “你欺负我可以,但不准欺负小姐!”琉璃死死地护在楚倾言面前。 “小姐?她算什么小姐,一个废物而已,活得连奴才都不如!就算她是小姐又能怎样,我很快就会成为侯府少夫人,她见到我,还是得乖乖任我打骂,你一个贱丫头更加没有资格挡我!”翠竹在心里已经把自己当半个侯府少夫人,看谁都觉得比自己低贱,更何况还是以前就受她欺负的楚倾言主仆,她更加不会放在眼里。 “我是贱丫头,那你又是什么?你别忘了,你和我一样,都是侯府买回来伺候主子的,小姐永远都是小姐,你没有资格骂小姐!”琉璃大声维护楚倾言。 翠竹心里做着少夫人的美梦,觉得琉璃顶撞她,挑衅到了她未来侯府少夫人的威严,顿时就火了,“我以前是丫鬟没错,可我很快就会成为侯府少夫人,所以你这贱丫头根本没有资格跟我比!有些人生来就是永远低贱的,不但你如此,你身后那个废物也是如此,侯府嫡小姐又能怎样,还不照样被我踩在脚下!” 琉璃听自家小姐被人一口一个废物地骂,和往常一样气得浑身发抖,可到底是跟着原主被欺负惯了,就算愤怒,也不知道如何反击。 “琉璃,一旁休息去。”楚倾言却在这时,突然将琉璃往一旁拉去。 “小姐……”琉璃不知道小姐想干什么,很不放心。 “我有办法。”楚倾言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琉璃一看到楚倾言坚定的眼神,没来由地就觉得安心,听话地挪开。 翠竹却不屑地冷笑了起来,“有办法?你这废物能有什么办法,我骂你,你还能打我不成?!” 说完,嚣张地伸手,猝不及防将楚倾言拖到地上。 琉璃虽然相信楚倾言有办法,但见她被拖下地,还是跟着快速从床上爬下来,重新要挡在楚倾言面前,却被楚倾言拦住。 “还真是主仆情深啊,我倒要看看,你们能主仆情深到什么程度!”翠竹立即伸手将楚倾言的脑袋按到地上。 “小姐!” 琉璃立即就想扑上去救小姐,就算救不了小姐,她也要代小姐受过。 楚倾言看着琉璃,示意她不要动、不用救自己。 “小姐……”琉璃很听话,没有再动,但明显一脸担心。 而这一切落在翠竹眼中,自然是琉璃怕死、怕她,所以才不敢上前来救楚倾言,琉璃只是嘴上主仆情深,真正看到楚倾言被虐,为了明哲保身,根本就不敢救楚倾言。 这种认为,让翠竹很满意,又将楚倾言的脸往地上按了按,“怎么,你不是说你有办法吗?你都被我按到地上了,我倒要看看,你这废物能有什么办法!” 说完,看向琉璃,“你看,她有办法吗?没有,我就算现在折磨死她,她也没有办法!她就是这么一个废物,以前是,现在也是!” 琉璃强忍着怒火,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是几次忍不住要上去救楚倾言,都被楚倾言示意不准动。 翠竹见琉璃都快哭了,还是不敢上前救楚倾言,心里更加过瘾,那感觉就像主子在惩罚奴才一样,大大地满足了她的虚荣心,于是变本加厉地对琉璃道:“你不是要救你家小姐吗?你倒是来救呀!怎么?不敢?怕死?” 说完,哈哈地笑了两声,看回地上的楚倾言,“什么主仆情深,你都被我按在地上了,你的琉璃根本就没有想要救你!也是,你这废物根本就不值得别人救,你也根本没有那个魅力让别人救你!你还是好好巴结我吧,等我当了侯府少夫人,以后勉强还能有你一口饭吃!” “我要是巴结你,你以后真的会给我饭吃?”楚倾言问。 “那当然,你要是现在就给我磕个头,叫我一声大嫂,或一声少夫人,我就保证以后给你饭吃!”翠竹已经迫不及待想体验体验一下当少夫人的感觉了,松开按着楚倾言脑袋的手,等着楚倾言给她磕头。 可惜,她左等右等,等不到楚倾言给她磕头叫她大嫂或少夫人不说,楚倾言还给了她一大盆冷水,“要让我叫你一声大嫂或是少夫人也可以,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有姻缘镯,但你见不到楚英哲,你有姻缘镯也根本没有用!” 想要一个人从云端跌入谷底,当然要当一个人爬到云端之后,再对她出手。 心理战也是一个道理,所以楚倾言刻意不出手,让翠竹做着少夫人的美梦,当她的美梦做得正上瘾时,再抛出这么一个大难题,给她迎头一击,让她从云端跌入谷底。 而对于翠竹这种做过少夫人美梦的人,自然不甘心,等她不甘心的时候,自然就是条件由她楚倾言开的时候。 第35章 道歉 果然,翠竹嚣张的神情立即消失了大半。 她清楚自己无论刚刚有多嚣张,身份都只是一个低贱的婢女,怎么都不可能像楚倾言那废物一样被赐婚,所以见不到大少爷,就算姻缘镯有通天的作用,那也白搭! 可是,她没忘了刚被卫淑仪打发到这里来时,因为不甘心偷偷跑出去见大少爷,差点被卫淑仪命人打断双腿的事,当时卫淑仪就警告过她,若敢再偷偷去见大少爷,就毁了她的容貌,把她丢出侯府。 翠竹刚刚有多把自己当侯府少夫人,现在就有多不甘,有了姻缘镯,却见不到大少爷,她怎么能甘心! “后天就是楚乐瑶的生辰宴了,她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广发请贴,会有很多人来参加她的生辰宴,我自然也不会缺席,琉璃身体还没有好,我或许会换一个贴身婢女去。”楚倾言适时给出希望。 翠竹一听,眼睛瞬间一亮,虽然卫淑仪打发她来这里,是授意她来欺辱楚倾言这废物的,可她既然来了,自然就算是这废物院中的人,琉璃身体不舒服,这废物带她去参加大小姐的生辰宴,顺理成章。 而且大小姐的生辰宴,大少爷一定会去,翠竹还是肯定自己的魅力的,她相信,只要能跟大少爷碰上面,就能跟大少爷旧情复燃,加上姻缘镯的作用,她一定能一步一步成为侯府少夫人。 翠竹高兴坏了,立即命令楚倾言,“废物,你一定得带我去!” “好啊,你给我磕个头,叫我一声小姐,我就考虑带你去。”楚倾言看着翠竹,似笑非笑,言语轻淡如风。 翠竹哪里愿意,立即威胁,“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把天定良缘是假的的事说出去,让皇帝判你欺君之罪!” “恐怕你还没有把我天定良缘是假的的事说出去,我就已经把你想再去勾引楚英哲妄想当侯府少夫人的事告诉卫淑仪了,你确定你要跟我赌?”楚倾言反问。 “……”翠竹被噎住。 不管卫淑仪有多想弄死这废物,但这废物要是真去告诉卫淑仪她想再去勾引大少爷,无论卫淑仪信不信,都会把她毁容丢出侯府的。 “不要跟我比狠,我可是从废物堆里爬出来的人,连尊严都可以不要,难道还怕欺君之罪不成。”楚倾言似笑非笑的,特地强调废物两字,还真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翠竹骤然发现楚倾言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没有半点刚刚任她揉搓时的懦弱不说,还一脸的慧黠狡诈。这样的楚倾言,竟让她不由自主地生出害怕之情。 “你……你到底想怎样?”咽了口唾沫,翠竹强迫自己镇定。 楚倾言拍拍地面,“磕个头叫声小姐,如果我听得满意了,就会考虑带你去参加楚乐瑶的生辰宴。” “不可能!”翠竹直接拒绝,该磕头的人是这废物,不是她! 楚倾言施施然站起,“哎呀,我是直接去告诉卫淑仪好呢,还是现在大喊一声,让王婆子聂婆子知道,等她们去卫淑仪那里举发你好呢?” 砰! 翠竹猛地跪了下去,楚倾言这话是赤裸裸的威胁,她要是再不跪下磕头,这废物绝对会喊得王聂两个贱婆子都知道的!这废物用一个手镯让她和王聂两个婆子都结下了梁子,现在那两个婆子肯定都恨死她了,若是知道她想再去勾引大少爷,绝对会去卫淑仪那里举发她的! 她不要被毁容丢出侯府,她不要再继续做一个低贱的婢女,她要抓住机会嫁给大少爷当侯府少夫人,所以她赌不起,她不能跟楚倾言硬干,她必须忍! 翠竹一万个不愿意,却不得不硬生生逼自己给楚倾言磕了个响头,喊了声小姐。 “要有诚意,否则别人会以为是我逼你的。”楚倾言道。 翠竹想吐血,明明就是她逼的,她却还能说出这种话,真是有够无耻的。 但是,楚倾言更无耻的,还在后头…… 她看了看翠竹,突然狡黠勾唇,“不过你一个低贱的丫鬟,也没有读过什么书,要让你有诚意,只怕你也说不出什么像样的话来,你还是跟着我念吧。我,翠竹,天生低贱,只是侯府一个下等丫鬟,最下等最低贱的那种,却以下犯上,多年辱骂主子为废物,实属该死!我深深地知道错了,我一个下等的低贱丫鬟,没有资格辱骂小姐!从此以后,我见到小姐,都会像狗见到主人一样,摇尾乞怜毕恭毕敬!若是有违此诺,必无法嫁与大少爷楚英哲,永远只能是一个最低贱的婢女!” 翠竹越想当侯府少夫人,越瞧不起她和琉璃,她就越要翠竹明白,谁才是这侯府最低贱的人! 翠竹紧紧咬着唇瓣,死活不愿意跟着念。 “怎么?不说?想要我去告诉卫淑仪,说你要勾引楚英哲?”楚倾言问。 她笑得特别好看,可却像个魔鬼,翠竹赌不起,只得屈辱地跟着念,“我,翠竹,天……天生低贱,只是侯府一个下等丫鬟,最下等最低贱的那种,却以下犯上,多年辱骂主子为废物,实属……实属该死!我深深地知道错了,我一个下等的低贱丫鬟,没有资格辱骂小姐!从此以后,我见到小姐,都会像……像狗见到主人一样,摇尾乞怜……毕恭毕敬,若是有违此诺,必无法嫁与大少爷楚英哲,永远只能是一个最低……最低贱的婢女!” 话断断续续是念完了,可是憋屈得要死。 楚倾言很满意地受了。 “够了没有?”翠竹憋屈问,嘴唇都快咬破了。 楚倾言想了想,看了一眼琉璃,道:“你骂我家琉璃是贱丫头,也得道歉,就照着你刚刚跟我道歉的样子,跟琉璃来一遍吧。” 翠竹眼睛都快喷出火了。 可偏偏楚倾言笑眯眯地,就等着她道歉,仿佛她不说,楚倾言就随时要喊一样,翠竹拳头紧握,手指都快掐进自己肉里了,却不得不再逼自己开口,“我,翠竹,天生低贱,只是侯府一个下等丫鬟,比琉璃还要低贱,我辱骂她,实属不对!我深深地知道错了,我一个下等的低贱丫鬟,没有资格辱骂琉璃!从此以后,我见到琉璃,都会毕恭毕敬的,若是有违此诺,必无法嫁与大……大少爷楚英哲,永远只能是一个最低贱的……的婢女!” 楚倾言听完,故意慢慢等,细细品味,直到翠竹腿都跪酸了,这才转身问琉璃,“琉璃,满意吗?” 琉璃从来没想到自己还能让别人道歉,早就愣住了,见楚倾言问,愣愣地点头。 “好了,我家琉璃满意了。”楚倾言回头对翠竹道。 翠竹狠狠咽下心里的不甘,站了起来,就要走。 然而,才走两步,又听楚倾言道:“道完歉,那就来算一算你刚刚推我,让我撞到灶台,还有你把我从床上拖下来的账。” 翠竹猛地停下脚步,不可思议地回头瞪着楚倾言,这个废物怎么突然像个魔鬼一样,没完没了了。 第36章 杀计 “翠竹,人要往高处爬,就该要有往高处爬的品格,一点牺牲都不做,就想当侯府少奶奶,要真这么容易,我都可以当天王老子了。”楚倾言甚是嘲讽。 “我会做出牺牲,但不是对你,你不配!”翠竹气得拼命磨着牙。 “我不配?呵……”楚倾言冷笑,“我再让你瞧不起,我也是侯府的嫡小姐,与生俱来就是,你几辈子都比不了。你今天不撞灶台,就休想见到楚英哲。” “你……”翠竹气得面容扭曲。 楚倾言却笑得如沐春风,看了看灶台,又看了看翠竹,就等着她撞。 翠竹只是表面硬气,骨子里其实只敢挑软柿子捏,对于现在的楚倾言,她早已不由自主地心生害怕,她不敢再上前殴打和威胁楚倾言带她去参加楚乐瑶的生辰宴,但要让她放弃当侯府少夫人的念想,她更加不甘心。 在翠竹眼里,楚倾言现在就是个魔鬼,她要是不撞灶台,这个魔鬼绝对会在生辰宴当日告诉卫淑仪她要再去勾引大少爷的,到时候她就惨了。 翠竹越想越害怕,越想越不甘,只得拼命咬牙,拼命握紧拳头,拼命逼自己豁出去,拼命安慰自己只是撞一下脑袋而已,顶多流点血,不会死人的。 可是一想到万一撞的方式不对,把自己撞死了,又害怕得要死。 最终,只得深呼吸,咽唾沫,再深呼吸,再咽唾沫,那表情滑稽又好笑,翠竹害怕得都快踹不过气来了,却不得不眼睛一闭,一头直接往灶台撞了过去。 砰! 声音还真不低,翠竹额头上破了个洞,鲜血流了下来,瞬间就糊住了眼睛,她疼得要死,捂住伤口憎恨地瞪着楚倾言,“够……够了没有?!” 她磨着牙问,活了十几年加起来的憋屈,还不如今日一天的多,这个废物今天真的是魔鬼!魔鬼! 楚倾言看着翠竹额头上流下来的血,很爽,点了点头,“下去吧,今晚和明日的膳食,就由你负责了,记得准时拿到我房里来。” “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我负责膳食?!”翠竹气得快跳起来。 楚倾言看都没再看她,“低贱丫鬟有跟主子讨价还价的资格吗?你就算躺在床上快死了,我命令你做事,你也得马上爬起来给我去做,何况你还没死呢,不过是破了个额头罢了。” 破了个额头罢了?罢了?这废物知道她的容貌有多重要吗?要是留了疤,有可能大少爷就会嫌弃她了? 翠竹转身就往外走,她发誓,她一定要把另一包泻药全部放进拿来的食物里,让这废物泻得比聂婆子还要惨。 “可别再往食物里加料,我要是哪里不舒服去不了楚乐瑶的生辰宴,你也别想去。”楚倾言在背后幽幽提醒。 翠竹正要迈出门槛,听到这句话,差点摔了出去,她心虚地咽了口唾沫,虽然不甘心到想吐血,却不敢再有这个想法了,毕竟楚倾言要是真去不了楚乐瑶的生辰宴,她也就别想去了。 而整个过程,琉璃都惊呆了,她是发现小姐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却没想到小姐整起人来这么的厉害,这……这真的还是她以前的那个小姐吗? “小姐,原来你说的好戏就是这个,可是我们这样对待翠竹,真的不会有事吗?”琉璃跟着原主被欺负惯了,无法习惯楚倾言现在的强悍作风,有些担心。 “好戏不止如此,这不过是开胃菜,翠竹也不过是小角色,真正的好戏是在后天。”楚倾言拍拍琉璃的肩膀,“乖,不用担心,翠竹为了可以去楚乐瑶的生辰宴,不会再有什么动作,当她到了楚乐瑶的生辰宴,以后就更没有机会做小动作了。” 琉璃不大明白小姐话里的意思,不过她也觉得今天这种感觉……很爽! 这样的小姐虽然让她有些担心,但她喜欢! …… 楚乐瑶昨日被楚侯命人送回院子后,就将闺房中所有能摔的东西,全都摔了个稀巴烂,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楚倾言怎么会知道苜黄和龙卧不能一起用? 楚乐瑶越想越气愤,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觉得楚倾言完全超出了她的掌控,楚倾言懂得多少,变得有多聪明,是她无法预料到的。这样的人,这次是让她名声扫地,是不是下一次就能突然要了她的命? 可她这边还没想明白楚倾言为什么会知道苜黄和龙卧不能一起用时,生辰宴前夕,她安插在太子身边的人就给她送来了消息,说太子知道侯府门口所发生的一切后,对她心生了不满。 楚乐瑶气得又将闺房里所有东西摔了一遍,“君寒烨,你顾及自己太子的名声,不敢明目张胆甩掉那废物,一切都是我在给你筹谋,现在居然因为这样,你就对我不满!好,你对我无情,他日就别怪我对你无义!” 啪! 又一个花瓶被摔在地上,“你能等到北狂王死后,再杀楚倾言那废物,我可等不了!那废物可以抬出北狂王,我自然也可以!北狂王威慑四国,杀人多如牛毛,四国要他死的人,何尝不是也多如牛毛?那么在本小姐的生辰宴上,混进一两个敌国杀手,杀了北狂王的未婚妻,自然也是说得过去的!” “呵!呵呵!”楚乐瑶站在一地狼藉中阴狠冷笑,“楚倾言,废物,这是你自找的,这叫自食其果!谁叫你狂,你以为你狂,本小姐就真的拿你没办法吗?!” “本小姐的生辰宴人来人往,到时候就算你死在本小姐的生辰宴上,也不会有人怀疑本小姐,更不会显得侯府太没用!毕竟,凶手是混在参加本小姐生辰宴的人中进来的,怎么都跟本小姐扯不上关系,侯府也不可能去查每一个来参加本小姐生辰宴的人!”楚乐瑶满心满眼都是藏不住的阴毒和杀意,她一脚踢开一个碍脚的碎花瓶,衣袍一甩,一边命令下人快速收拾房间,一边走到窗户边放了只信号箭, 等房间收好,一个白色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窗户外面。 “楚倾言要害我,我生辰宴当天,先除掉她。”隔着窗户,楚乐瑶下着命令。 “北斋领命。” 男人半边脸隐藏在黑暗中,看得到的那只眼睛,透着淡淡的微光。 第37章 生辰宴 为了侯府门面,和掩饰这些年来对楚倾言的欺辱,进而平息侯府门口闹出来的流言蜚语,生辰宴一早,卫淑仪命人给楚倾言送来了一套崭新的衣裙。 只是那套衣裙崭新是崭新,却俗到爆,白色的衣裙上面绣着一朵一朵的大红花,大红花旁边还用绿色丝线勾勒出一片片大绿叶,裙角边缘和袖口边缘又用紫色丝线绣着小碎花。 腰带是大黄色的,还给她配了一个深蓝色的荷包。 配套的钗环首饰更是琳琅满目,色彩艳丽,金色的,绿色的,红色的,死亡芭比粉色的……总之什么颜色都有,晃瞎人眼。 能凑齐这么多颜色的钗环首饰,楚乐瑶母女也真是用心了。 这些东西要是都往她身上挂,那她绝对是一个移动的调色盘,或是一棵行走的油菜花,走哪儿,哪儿闪亮。 “小姐,这些真的都要穿,都要往头上戴吗?”给楚倾言梳妆的琉璃皱着眉头,她一个丫鬟虽然没什么品味,却也知道小姐要是这样穿,绝对会是全场最丑的,卫淑仪母女哪里是真心给小姐送衣裙,分明是要小姐出丑。 “戴啊,干嘛不戴?全都戴上,我今天就是全场最富贵的人,谁都不能跟我比。”楚倾言自己拿起珠钗就往头上戴,还在水盆上面照了照。 那感觉,好像还挺良好。 翠竹进来时,刚好就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就在心里鄙夷:废物就是废物,再怎么改变,照样品味恶俗低贱,丑得要死的珠钗,居然还觉得很美,送给她戴她都不要!还侯府嫡小姐呢,跟从来没见过珠宝首饰一样,乡巴佬! 当然,翠竹只敢在心里这么骂,还没去楚乐瑶生辰宴,她是不敢胡乱吭声的,进来后只能乖乖站在旁边等楚倾言。 楚倾言微微侧目,见翠竹乖乖站在一旁,打扮得娇俏靓丽,比往日要美上几分,她忍不住啧了一声,这小婊砸是真有几分姿色,就算额头贴着纱布,也不影响她的美,反倒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美感,怪不得能跟楚英哲滚到床上去。 只可惜,心思太毒,就算再有姿色,也只能注定是炮灰。 戴完所有珠钗,楚倾言带着翠竹往外走,琉璃跟着送出院外,目送小姐离开,要不是小姐不让她跟去,她一定要陪小姐一起去,万一宴席上有什么人想欺负小姐,她可以挡一挡。 楚倾言到了生辰宴,才知道她那个便宜老爹对楚乐瑶到底有多偏爱,楚乐瑶的院子是府中除了主院之外最大的,紧挨着后院花园,现在整个花园和楚乐瑶的院子都布置得隆重华贵,一花一草皆讲究,一景一致皆最美。 也对,她那个便宜父亲必然要为楚乐瑶挽回些声势,毕竟有了侯府门口那一事,楚乐瑶现在名声受损,身份地位尴尬,若是生辰宴不办或是办得不够隆重,别人越发会觉得楚乐瑶不是侯府大小姐,其母卫淑仪连个妾都不是。 虽然楚乐瑶出身摆在那,卫淑仪身份摆在那,已经人人皆知,但这些浮华的排场,还是能给楚乐瑶母女抬抬面子。 楚乐瑶是太子未婚妻,给楚乐瑶抬面子,也是在给太子抬面子。 在她父亲眼中,太子成为未来皇帝的可能性最高,所以她这个便宜父亲无论怎样,现在都是站楚乐瑶这一头的。 不过没关系,她这个便宜父亲越是护着楚乐瑶母女,到时候的打击就会越大,他很快就会知道护着楚乐瑶母女是一个多么错误的选择! “二妹妹。” 楚倾言才踏入生辰宴场地,楚乐瑶就亲热地喊了她一声,朝她走去,好像之前侯府门口的事未曾发生过一样。 而楚乐瑶这一出声,所有人就都往楚倾言这边望了过来。 这一望,所有人都感觉自己被闪了一下眼睛,有人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这人谁啊?打扮成这样也敢出来见人,她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美?太丑了,品味真是低俗!” 其他人也都一副鄙夷的眼神看着楚倾言。 “二妹妹,你终于来了。”楚乐瑶亲热地拉着楚倾言的手,刻意用一声二妹妹告诉所有人,这个丑到爆、品味低俗到让人无法忍受的人,是楚倾言。 而她自己,穿的是一套绣有竹叶的白色衣裙,妆容和发型也是经过特别精心设计的,和她的衣裙互相依衬,显得她整个人分外的雅致高贵。 楚倾言被她一比,更像棵行走的油菜花,恶俗、没品味。 楚倾言不得不暗叹一句,果然是道行高,脸皮厚,才过去不到三天,楚乐瑶为了艳压她,就能当侯府门口一切事情都没发生过,亲亲热热来挽她的手。 她配合地扶了扶脑门上的珠钗,看向刚刚发出惊叹的人,深表赞同,“我也觉得好丑,不过过生辰嘛,穿得喜庆一点,闪亮一点,也是正常的,可以理解。” 说着,将头上的珠钗一根根拔下来,塞进楚乐瑶手中。 楚乐瑶被塞得猝不及防,“二妹妹,你……你这是干什么?” “你生辰用的珠钗首饰啊!今早你命人给我送来这套衣裙首饰时,我就知道送错了!”楚倾言脱完珠钗首饰,把衣裙也脱下来,全部塞楚乐瑶手中,“只有过生辰的人,才需要穿得这么闪亮喜庆成为全场的焦点,这衣裙要是你给我准备的,我岂不是喧宾夺主抢了你的风头,所以我知道这衣裙肯定是你的,肯定送错了!” “这不,我发现你送错了,就赶紧全都穿戴过来还你了!瞧你穿的,一身素白,半点喜庆都没有,这件衣裙上全是大红牡丹,最适合你过生辰了,赶紧换上!”楚倾言可不管楚乐瑶接不接,塞她手里后,转身就找了张食物最丰盛合口的案桌坐下,自顾自吃起东西了。 而她衣裙脱下,里面还有另一套衣裙。 楚乐瑶拿着衣裙珠钗,尴尬地杵在原地。 想发飙,不行,影响形象! 想解释,楚倾言又跑开了! 原本所有人都在欣赏她的美貌,现在被楚倾言突如其来地弄了这么一出,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尴尬,已经没有人再记得她刚刚有多美,楚倾言有多丑。 楚乐瑶气得要死,又不能发飙。 好在,这场尴尬持续没多久,侯府家丁就高喊了一声,“太子殿下驾到!” 第38章 北狂王回京 所有人都赶紧准备行礼。 然而还没有看见太子的人,侯府家丁又高喊了一声,“五皇子驾到。” 一个小小的生辰宴,竟然引来了当朝两位皇子亲自登门庆贺,而且还是一位太子,一位当朝最得宠的皇子,当真是天大的面子。 想来,侯府之前闹出来的那些不利楚乐瑶名声的事,对楚乐瑶影响并不大,太子依然对楚乐瑶深情,就连一向傲慢无礼,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五皇子都折服在楚乐瑶的魅力中。 那些因为侯府门口的事,对楚乐瑶另有看法的人,重新不敢小瞧楚乐瑶了。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五皇子,太子殿下千岁,五皇子千岁。”众人齐刷刷跪下行礼。 “乐瑶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五皇子,二位殿下驾凌,有失远迎,请二位殿下恕罪。”楚乐瑶声音比黄鹂还好听,袅袅娜娜地也准备跪下。 太子会来,在她的意料之中。 五皇子能来,却在她的意料之外。 但无论怎样,五皇子的到来让她更加脸面有光,刚刚的尴尬消失无踪。 “赶紧起来,免礼。”君寒烨将楚乐瑶温柔扶住。 其实他看到楚乐瑶,心里还是很不满,但为了得到楚侯的帮助,楚乐瑶定然是他日后要娶的。他要娶的女人,若是自己现在都给她没脸,那日后自己岂不是更没脸,所以君寒烨纵使对楚乐瑶还心有不满,也不得不强迫自己两眼情深。 “谢太子殿下。”楚乐瑶站了起来,深情回视太子,引得在场所有人羡慕不已。 太子大掌一挥,好不霸气地命其他人也都平身,然后眼神一扫,就看到了楚倾言端庄地坐在一旁,没有起来给他行礼,当即脸色一沉,“楚倾言,见到本宫都不行礼,你胆子真大!” 楚倾言早就知道这个没品的太子不踩她一下,不足以体现他高大的形象,所以早在这儿等着呢。 见他怒斥自己,清纯无害的眼眸立即一眨,一脸不解,“太子殿下说得好生奇怪,我现在是你的皇婶,不是你应该过来给我行礼才对吗?我瞧你们两个晚辈过来,心想我们天启以贤孝礼仪闻名,你们肯定是要过来给我行礼的,害得我立即放下美食,紧张地在这儿等着呢!” 她除了一脸不解,还一脸委屈无辜,好像是她为了太子和五皇子不被外界说不尊敬长辈不够贤孝,才不得不等着他们过去行礼一样,她为了等太子和五皇子过去给她行礼,承受了很大压力,做出了很大的牺牲,牺牲到立即放下美食,在那儿紧张地等着。 众人一听她这话,再看她那表情,真的好想吐血,怪不得这废物刚刚还在大快朵颐,眨眼间就摆了副端庄的姿态,原来是等着太子殿下去给她行礼。 真是有够无耻,也有够无脑的,不知道北狂王还生死未卜,她也还没嫁给北狂王吗?北狂王要是回不了京,就算她是猫有九条命,也不够太子殿下砍! 太子一看楚倾言这副无耻嘴脸,自然也是大怒,“你放肆,还没跟七皇叔成亲,就敢在本宫面前摆长辈架子!” “原来还没成亲是不算的呀,我还以为陛下金口玉言许下的话,我就是北狂王妃了!”楚倾言叹了口气,很无奈地站起,就要行礼,“既然陛下的话在太子面前是不算的,那我行礼就是。” 什、什么? 陛下说的话在他面前不算?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他刚刚话里哪有这个意思! 太子一见她要行礼,吓得袖子一甩,赶紧转过身去,这废物又故意在曲解他话里的意思,上次在皇家寺庙,就因为这废物曲解他话里的意思,害他惹得父皇不快! 这次居然又给他故伎重演,这话要是被有心人断章取义传到父皇耳中,他又要惹得父皇不快,他的太子之位更加不保! 太子气得真想一巴掌把楚倾言拍飞,可他却怂得连半点跟楚倾言争论的勇气都没有,多争论几句,说不定又被这废物带进阴沟里。 “太子殿下,你转过身去是什么意思?我到底是给你行礼,还是不给你行礼呀?”楚倾言故意追问。 君寒烨整个脸都绿了,他要是还让楚倾言行礼,那岂不是印证了楚倾言那句“陛下的话在太子面前是不算的”,可是不让楚倾言行礼,他又觉得很丢脸。 思来想去,只得假装没听到,指着楚乐瑶怀里抱着的那一堆五颜六色的衣裙首饰钗环,生硬地转移话题,“乐瑶,你抱着这些是何物?” 众人一看太子被楚倾言逼得不敢接话,皆忍不住暗暗鄙夷了一下。 楚乐瑶是个有眼色的,见太子和楚倾言第一回合就失利,自己刚刚想艳压楚倾言,局势也被楚倾言扭转过来,衣裙的事不能再作文章,必需揭过。 于是微微一笑,轻启唇瓣,“没什……” “哦,太子你说这衣裙首饰钗环什么的呀,那是楚乐瑶自己生辰要穿戴的,错送到我那儿了,我脱下来还她的!”楚倾言先一步,麻溜地把话说完了。 楚乐瑶“么”字还没出口,两片唇瓣粘在一起,笑容僵住。 “这怎么可能是乐瑶生辰宴穿戴的衣裙首饰,乐瑶的品味怎么可能这么低?楚倾言,你自己品味低,穿成这样过来被人嘲笑,就要栽赃到乐瑶身上,你还不是记恨乐瑶代替你成为本宫的未婚妻,你真是无耻又恶毒!”太子真是被楚倾言气惨了,怒火狂烧,手指都快指到楚倾言鼻子上了,毫无半点帝王的大度可言。 “太子殿下莫要动怒,二妹妹说这衣裙是我错送的,那就是我错送的,我不愿辩驳什么,坏了今日大家的雅兴就不好了。”楚乐瑶低着头,一副甘愿自己吃亏也不愿多作辩驳的表情。 “看看,这才是侯府大小姐该有的样子!楚倾言,你身上就没有一处可以跟乐瑶比的!”太子表情阴毒,似要吃人,反正衣裙是从楚倾言身上脱下来的,她没有证据证明就是楚乐瑶送的,所以他这次一定也要打楚倾言一个没脸,给自己出口恶气。 太子认为楚倾言被他这样说,肯定会反驳证明自己清白。 可是,楚倾言却半点都没有要辩驳的意思,而是无奈地呶了呶嘴,“太子说我不如楚乐瑶,那我就不如楚乐瑶好了,太子觉得衣裙的事,是我自己品味低栽赃到楚乐瑶身上,那就是我自己品味低好了,反正我也没有证据可以反驳。” 太子准备了一腔话语等着楚倾言反驳,没想到楚倾言居然不反驳了!明明是他赢了,可他怎么就有一种被憋得有气喘不过来的感觉。 而且楚倾言那些话,怎么听起来,像是他和楚乐瑶在联手欺负她一样! 太子那个气啊,忍不住就当众丢出一句威胁,“楚倾言,你最好期待七皇叔早点活着回京!” “太子皇兄你这消息可就落后了,七皇叔北狂王昨晚已经秘密回京,今儿个七皇婶生辰,七皇叔可能会来哦。”自进来后就一直没出声的五皇子,突然笑眯眯开口。 “什么七皇婶生辰?今日是楚家大小姐楚乐瑶生辰。”有人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解释。 此人一解释,五皇子就惊讶地叫了起来,“啊!楚家大小姐不是七皇婶吗?楚家难道还有其他嫡女?不是嫡女也能称大小姐?本皇子备了重礼,看来这重礼不用出了!” 呃,五皇子不是来庆贺楚乐瑶生辰的?! 众人不约而同,望向了楚乐瑶…… 楚乐瑶脸色明显一阵难看,她紧咬着下唇,在强忍着即将喷发的怒火,刚刚有多因为来了五皇子而觉得脸面有光,现在就有多觉得丢脸!而且她的身世还再一次被捅出来,更叫她难堪! 还好,北狂王秘密回京这个消息足够振奋人心,很快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都转移到五皇子身上,人人八卦地竖起耳朵问北狂王是真的回京了吗?北狂王重伤好了没有?还有人追着五皇子,让五皇子快点告诉他们! 楚乐瑶的生辰宴,顿时变成了一场询问北狂王情况的追问会。 第39章 凶险 太子楚乐瑶二人,被晾在一旁,无人问津。 身为今日主角的楚乐瑶,彻底沦为陪衬。 楚乐瑶气得袖子底下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心里直骂:一群见风使舵的小人,真的以为北狂王回了京就能得势不成?陛下是不会容他的!这些人,看不清朝局形势,迟早要倒霉! 而被围在人群中的五皇子,优雅矜贵,从容应对,“七皇叔虽然回京,但本皇子还没有亲眼见到他的人,对他的伤势具体还不是很了解。” 五皇子说完,见所有人都很失望,又很有技巧地补了一句,“不过七皇叔能这么快回京,想必伤已经好了,就算伤还没有好,肯定也已经无大碍。” 众人一听,觉得甚是有理,北狂王的伤要是没好,怎么可能这么快回京。 看来北狂王的伤就算不是好了,也应该是好得差不多了,绝对不会再有性命之忧。而北狂王能安然回京,楚倾言自然不能再小瞧她,毕竟陛下已经赐了婚,无论北狂王瞧不瞧得上她,都肯定得娶她,楚倾言这个废物迟早都是北狂王妃。 在场的所有人虽然不敢不给太子面子,但更不敢不给北狂王面子,所以连带楚倾言在别人眼中,也都变得很有面子,比楚乐瑶还有面子。 “好了好了,既然七皇叔的情况,大家已经了解,就都散了吧。虽然这不是七皇婶也不是侯府什么正儿八经嫡女的生辰宴,但好歹大家还是来参加生辰宴的,总不能一直围着本皇子。”五皇子晾够了太子和楚乐瑶二人,彻底给他们添完堵后,终于挥挥手让人散开。 而他这句话,还再次提醒了众人,楚乐瑶不是侯府的嫡女。 楚乐瑶不知道五皇子到底为什么要帮楚倾言来羞辱她,但她知道自己丢脸丢尽了,她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眼底深处划过一抹毒芒后,转身就给玛瑙使了个眼色。 玛瑙立即上前,假装不小心滑倒撞到案桌,“啪”地一声,案桌上的羹汤溅了出来,弄到楚倾言身上。 “二小姐恕罪,奴婢刚才脚滑了。”玛瑙立即道歉。 楚倾言看着自己身上已经没法再穿的衣裙,脸色微沉,玛瑙这一撞来得太突然,肯定是故意的,楚乐瑶想对她做什么? 刚这么想,就听楚乐瑶开口了,“玛瑙,快带二小姐下去换衣裙,二小姐的院子离得远,就在我的院中换,快去。” “是,小姐。”玛瑙领命,回身客气地请楚倾言,“二小姐,请跟奴婢来。” 玛瑙从未对她这般客气过,事出反常必有妖,楚倾言眼神四处扫了一圈,想察觉些什么,但到底是什么都没发现,默默地跟着玛瑙下去。 不过,路过花坛时,趁玛瑙不备,抓了一把沙子在手里。 玛瑙把她带到偏房里,给她送上一套衣裙后,就找了借口离开。 房门一关上,楚倾言就对着空气开口,“出来吧。” 她知道,楚乐瑶让玛瑙把她带来这里,绝不是单纯地换衣裙,若是有人要杀她的话,等对方一出手,绝对一掌或是一剑就能直接要了她的命,所以她得主动出击,这也是她会跟玛瑙来的原因。 藏在暗处的男人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废物给发现了,简直是他杀手生涯中的奇耻大辱,他脸色一黑,从屋檐上一跃而下,到了屋内。 还真有人! 楚倾言暗自嘀咕一声,而且还真被她给诈出来了,其实她根本就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有人要杀她。 “你是何人,为何要杀我?”楚倾言双手拢在袖中,做出一副端庄的姿态,实则是手里面握着沙子。 男人本可以隔空一掌杀了楚倾言,或是骤然出现给楚倾言来个一剑封喉,可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他也不急于杀人了,冷傲开口,“北狂王的仇家,雇我来杀他的王妃。” “我看不是吧,是楚乐瑶让你来杀我的吧!” 男人本来是低垂着脑袋,眼神触地,不屑看她,酷酷地举着剑,听到她这句话,眼帘顿时猛地一抬,逼视着楚倾言。 没想到又被她蒙对了,果然是楚乐瑶派来杀她的! 楚倾言冷笑,“皇家寺庙屋顶上给我一掌那个人,就是你吧?” 男人显然不耐烦了,“你问题太多了。” 说罢,刷地一声,拔剑出鞘,杀气逼人。 “看来我今天是必然要死在你剑下了。”楚倾言主动往前走,向男人靠近,“真倒霉,我的脸才刚刚好就要死,麻烦你下剑利落一点,别让我太疼。” 男人不屑再理她。 眼见男人真的就要动手,楚倾言左手突然往他脸门一扬,大喊,“毒药!” 因为楚倾言主动送上前,两人的距离已经只剩下不到五步,男人一听,赶紧别过脑袋,用手挡着脸。然而,什么都没有! 被骗了! 男人脸色刷地更黑,可是他还来不及再次出手,楚倾言左手再次往他脸门一扬,再次大喊一声,“毒药!” 一次是假,两次绝对是真了!男人赶紧再次把脑袋一别,手再次挡住脸。然而,还是什么都没有! 男人脸色彻底黑如墨,“你找死?!” “我本来就是要死的,你不是要杀我吗!”楚倾言话落,骤然飞快地再次大喊,“毒药,这次是真的!” 可是男人不再上她的当了,根本就没有要躲,而且为了表示自己不会再次被她骗到,还直挺挺地站着。 然而这次却是真的,一把沙子直接扬到男人面门。 由于楚倾言每说一句话,都是继续向前走,现在跟他的距离已经只剩下两步不到,这沙子一扔过去,等他看到有沙子,就算身法再快,也已经来不及躲,眼睛直接就进满沙子睁不开。 楚倾言趁机一扑而上,手里早已捏着的一根银针往男人脑袋上某个穴道精准地扎了下去。 “砰”的一声,男人直直往后倒去,僵硬不动了。 “都跟你说这次是真的了,你非不信,这次栽了吧。”楚倾言拍拍手,蹲下去,又捏了捏男人的脸,啧啧两声,“长得还真是好,细皮嫩肉的。可惜了,怎么会是楚乐瑶的走狗,明明看起来档次蛮高的嘛!” 楚倾言说完,又咬着下唇想了一会,突然站起来,走到外面观察了一圈,见从这儿到楚乐瑶院子后门一路都没人,便折返回来,把男人往外拖,直拖到隔壁的院子,将男人扔到了隔壁院子主房的床上,又将男人上身的衣服扒下来,扔到地上。 “脸蛋长得好,身材也不错,看着瘦瘦的,肌肉倒是不少,要不是你想杀我,本小姐还真不舍得对你下手。”楚倾言顺手在男人胸膛上揩了一下油,把被子往上一丢,盖到男人胸口,转身就走了。 出了院子,她并没有急着回到生辰宴当中,而是在后院兜了一圈,然后她就发现新大陆了。 翠竹那小婊砸果然没让她失望,已经将楚英哲勾到无人的地方卿卿我我,而且撩拨了几下之后,楚英哲就按捺不住了,带着翠竹进了一间房内,很快房内就传出不堪入耳的声音。 第40章 布局 楚倾言找来火种,在房门口点了一把火,然后躲了起来。 北斋出手,楚乐瑶相信并认定楚倾言今日必死无疑,所以她一点都不着急和担心,就等着时间差不多,引导某一位宾客过去发现楚倾言的尸体。 可没想到的是,当她觉得时间差不多的时候,突然听到家丁着急大喊,“着火了!着火了!快来救火,这里着火了!” 声音是在花园旁边传来的,前来参加生辰宴的宾客听到着火,都紧张了起来。 楚乐瑶赶紧命人救火,而她也没有放过这次可以体现她身为侯府大小姐能稳住全局的机会,除了赶紧命人救火之外,还亲临到现场。 身为今日主角的她亲临火场,其他宾客也都纷纷跟了过去。 幸好,只是一间无人居住的房间门口着了火,火势并不是很大,侯府家丁正在全力扑火。 突然,一名家丁高喊了起来,“房间里面有人!大小姐,房间里面有人!” “赶紧救火,不能让屋子里面的人有事!”楚乐瑶急忙下令。 里面的楚英哲和翠竹好事只进行了一半,没想到门口就突然着了火,两人都来不及穿好衣服就从床上滚了下来,拼命拍着门喊救命。 “大小姐,好像是大少爷的声音!”家丁向楚乐瑶禀报。 “快点救火,无论是大少爷还是下人,都一定要确保里面的人安全无虞!”楚乐瑶再次着急但不慌乱地下令,将自己把下人一视同仁的白月光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 “是,大小姐!”家丁见楚乐瑶把他们这些下人和大少爷一视同仁,觉得大小姐特别的善良,特别的有爱心,立即就受到鼓舞,更加卖力地扑火。 火光一灭,房门就被楚英哲一脚踹开,他快速从房里跑了出来,但被门槛绊了一下,整个人翻滚了两圈,摔趴到院子里,又赶紧爬了起来,狼狈得要死。 翠竹也跟着从后面跑出来,脸鼻都被熏得发黑,头发凌乱,衣衫不整,露在外面的肌肤红一块紫一块的,很明显是刚刚才被男人用力疼爱过的痕迹。 “大……大少爷……”家丁看到楚英哲狼狈不堪的模样,惊吓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啊……”现场女眷赶紧捂住眼睛,不敢看楚英哲。 楚英哲只穿了件中衣,上半身的衣服还只是松松垮垮地挂在肩膀上,整个胸膛都露在外面,就连裤子都没有系紧,随时会往下掉一样,画面不堪入目。 楚英哲赶紧拢住中衣,茫然地看着所有人,“你们……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楚乐瑶气得整个脸都黑了,她和楚英哲是亲兄妹,楚英哲做出这种事情被人知道,叫别人怎么看她?太子又会怎么看她?他还有脸问你们怎么都在这里?侯府的脸面都被他给丢光了! 蠢!蠢到了极致! 不但蠢,还好色! 这两人的样子,根本不需要他人多言,在场只要有眼睛的人都明白刚刚两个人在屋里面干了些什么事,一个侯府的贵家公子,居然在亲妹妹的生辰宴上,跟婢女闭门做这种苟且的事情,真是好不自爱! 一个爹生的,一个娘养的,兄妹秉性应该差不多吧?众人看楚乐瑶的眼神,也都怀疑了起来,楚乐瑶这白月光形象的外表下,包裹着的,是否也是一副放荡的灵魂? 楚乐瑶见众人看她的眼神,全都带着质疑,气得她实在是怎么忍都忍不住,立即给玛瑙使眼色。 玛瑙上前一巴掌就甩在翠竹脸上,“贱婢,居然敢勾引大少爷!” 啪! 翠竹摔在了地上,原本就刻意露在手腕外面的手镯,彻彻底底地暴露了出来。 有眼尖的人立即看到,“这不是太子殿下和楚家大小姐的定情手镯吗?皇家寺庙那时候陛下亲赐的,怎么会在一个婢女手上?难道是我看错了?!” 楚乐瑶也看到了,立即脸色大变。 自侯府门口那一闹之后,这几天她心情都特别的不好,一门心思都在想着怎样可以弄死楚倾言那废物,又不会被查到她身上来,所以根本没有发现她和太子的定情镯不见了。 她和太子的定情镯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又怎么会在这个贱婢手上? 楚乐瑶一时想不通,也没有答案,但皇帝亲赐给她和太子的定情手镯被她弄丢了,而且还戴在一个低贱的奴婢手上,太子肯定生气,肯定会对她更加的不满的! 楚乐瑶内心七上八下,很担心地看向太子,而太子脸色的确已经黑得跟锅底一样,眼神更是阴冷得就像淬了毒,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要将人凌迟的气息。 楚乐瑶下意识就要脱口否认翠竹手上带着的定情镯是假的,可是话到嘴边,又骤然想到,在场所有人基本都是当时皇家寺庙赐婚在场的人员,都是亲眼见过定情镯的,何况还有一个搅局的五皇子在,若是她现在否认,五皇子让人来鉴定的话,她就更加难以解释了。 所以楚乐瑶到嘴边的话打住,看着翠竹,樱唇一咬,双眼含泪,突然之间就哭了起来,“原来……原来是你偷走了我和太子殿下的定情镯,我找了它整整两天两夜,我……我食不下寝不寐,却怎么都找不到它,你、你……你为什么要偷我和太子殿下的定情镯?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它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 楚乐瑶说着,哭得更厉害了,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而此时,玛瑙已经从翠竹手腕上抢回了定情镯递到楚乐瑶面前,楚乐瑶拿过定情镯,紧紧地捧在怀里,就跟自己的心肝一样,然后还“砰”地一声,直直朝太子跪了下去。 “乐瑶该死,哪怕是把我们的定情镯如珠如宝般护着,舍不得拿出来戴,小心翼翼收藏着,却还是给有心之人偷了去……乐瑶没用,乐瑶该死,请殿下惩罚乐瑶!” 话落,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太子对楚乐瑶弄丢定情镯很不满。 但是,楚乐瑶上面的话可以理解为,不是她不看重定情镯,才弄丢了定情镯,其实她很宝贝定情镯,是贼人太过狡猾,将定情镯给偷走了。 所以,他若是惩罚了楚乐瑶,岂不是间接证明了定情镯是楚乐瑶不爱惜才弄丢的,哪怕他为了自己的面子,他也不能惩罚楚乐瑶。 太子对楚乐瑶的一腔不满,不但不能释放出来,还得强逼自己收住怒火,满眼柔情地将楚乐瑶扶起,“本宫怎会怪你,本宫知道你一向对本宫情深,都是那贱婢把父皇亲赐给你和本宫的定情镯偷了的。快起来,这不怪你。” “殿下……”楚乐瑶哭得梨花带雨,顺着太子,被扶了起来。 可是翠竹一听,却害怕得要死,这手镯明明是楚倾言那废物在皇家寺庙求来的姻缘镯,怎么变成太子和大小姐的定情镯了?难道……难道是那废物坑她的? “不是!这手镯不是奴婢偷的,奴婢根本不知道这是太子殿下和大小姐的定情镯,这手镯是二小姐送给奴婢的!”翠竹差点就被自己想到的真相吓死过去,急忙爬到太子和楚乐瑶脚下大声解释。 第41章 对质 又是楚倾言?! 太子和楚乐瑶一听,皆猛地盯着翠竹,翠竹被这两人一看,吓得差点连跪都跪不稳,可为了活命,不得不强撑着,继续大声解释,“真的是二小姐送奴婢的,如果大小姐不信,可以把王婆子和聂婆子叫来,她们可以给奴婢作证!” 楚倾言那废物现在肯定已经死了,无论定情镯是不是她偷的,只要栽赃在她身上,那就是死无对证,不是她偷的,也会成为她偷的,而说是楚倾言偷了定情镯,别人会更加相信,太子的不满也会转移到楚倾言身上。 如此一想,楚乐瑶立即就命人去把王、聂两个婆子叫来。 可是,派去的人很快就回来禀报,“大小姐,王婆子和聂婆子两个人,一个拉肚子拉得下不来床,一个耳朵烂得出不了屋,两个婆子都没办法来作证。” “既然两个婆子没办法来,楚倾言的院子在哪里,我们过去就是。”有好事者开口提议。 翠竹急于摆脱自己的罪名,不等楚乐瑶开口,立即就站了起来,“奴婢这就带太子殿下和诸位过去。” 所有人都跟在翠竹身后,前往楚倾言的院子,就连太子都冷漠地放开楚乐瑶的手,走在人群最前面。 楚乐瑶想阻拦,但已经来不及,眼里闪过一抹毒芒之后,只得也跟了过去。 一到楚倾言的院子,翠竹就将王、聂两个婆子从各自的房间里给拖了出来,聂婆子拉肚子拉得已经虚脱,趴在地上起不来,王婆子捂着发臭腐烂的耳朵,一直在哀嚎。 “王婆子,聂婆子,你们快告诉大小姐和太子殿下,那个手镯不是我偷的,是楚倾言那个废物给我的!”翠竹拼命摇着王婆子和聂婆子两人,让她们帮自己解释。 可是,聂婆子已经虚脱得根本没有力气说话。 翠竹看聂婆子都快死了,只得把希望都寄托在王婆子身上,抓着王婆子的手臂猛摇,“王婆子,你快说啊!你快告诉大小姐和太子殿下那个手镯是楚倾言那废物给我的,不是我偷的!” 王婆子什么都听不到,但被翠竹晃了几下,总算脑子清醒了一些,大小姐不是会医术吗?大小姐肯定能救她的!于是用力把翠竹甩开,爬到楚乐瑶脚下,“大小姐,快救救奴婢!奴婢的耳朵好疼,奴婢什么都听不到了,快救救奴婢啊!” 楚乐瑶立即就看出王婆子的耳朵是被人咬去半只,还有用了含有苜黄和龙卧两种药的药粉,才会导致腐烂成这样的,而她的药被楚倾言顺手拿走了,所以王婆子的耳朵是楚倾言弄的。 楚乐瑶心里猛地一惊,突然意识到这也许是楚倾言设的一个连环套,他们都被楚倾言给设计了,火是楚倾言放的,定情镯真的是楚倾言偷的,为的是把他们都引到这里来。 那废物想干什么? 想让这些人都知道她住得有多惨,过得有多惨,然后得到她在侯府中应有的地位不成? 自认为已经想明白一切的楚乐瑶,心里冷笑,楚倾言啊楚倾言,你脑子是好用了,可惜你今日还是得死,你布了这么大一个局,但根本就没命看到最后的结果。 楚乐瑶没把想明白的这一切当一回事,吩咐下人去给王、聂两个婆子请大夫。 “太子殿下,这一切只有二妹妹才能说清楚,二妹妹还在生辰宴那边,我们回去吧。”楚乐瑶想把所有人都带回生辰宴,只要楚倾言的尸体被发现,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都会被转移,无人会再想起这里的事。 太子也已经察觉出这一切不对,阴沉着脸点头,“嗯,回去。”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准备离开时,楚倾言却突然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怎么我才去换了套衣裙,大家就都跑到我院子里来了,难道我这儿有什么值得参观不成?” 她气质卓然,从院子外面走进来,仿佛一道光,照亮所有人的眼睛。 楚乐瑶一看到她,脸色猛地僵住,这废物怎么还没死?! 同时,看到所有人都在惊叹楚倾言出尘的气质和容貌,嫉妒和不甘心到想杀人! “怎么,看到我好像很震惊,难道我只是去换了个衣裳,就应该永远回不来才对?”楚倾言看着楚乐瑶,故意意有所指地问。 楚乐瑶的脸只是僵住一瞬,便狠狠逼自己压住心里的嫉妒和不甘,脸色快速恢复正常,“二妹妹说的哪里的话,只是我们就要回生辰宴了,却突然看到二妹妹也过来,有些震惊罢了。” “有什么好震惊的,我问了生辰宴中的奴仆,他们说你们都来我的院子了,我自然要赶过来招待招待。”楚倾言笑眯眯说完,看向翠竹。 翠竹已经在第一时间朝她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二小姐,你快告诉大小姐和太子殿下,那个手镯是你送给我的,不是我偷的!” “什么手镯?”楚倾言却根本不承认,“翠竹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送你手镯了?” 见楚倾言否认,翠竹又气又急,“就是那个姻缘镯!你给我的!你还骗我说是你在皇家寺庙求来的姻缘镯,谁戴着它,就能得到自己心目中想要的姻缘!” “有这么好的手镯吗?有这么好的手镯,我也想要一个。”楚倾言一脸我也好想要一个的表情。 “二小姐你怎么可以不承认?那不是什么姻缘镯,那是大小姐和太子殿下的定情镯,是你骗我的,你骗我说是你在皇家寺庙求来的姻缘镯!那个手镯不是我偷的,是你给我的!”翠竹更加的急和怒。 “定情镯?我为什么会有太子殿下和大小姐的定情镯?我要是有太子和大小姐的定情镯,我应该拿去还他们才是,我为什么要给你?”楚倾言继续装傻,就是不承认。 翠竹万万没想到楚倾言这么无耻,楚倾言要是不承认,她这条命就要完了,于是急得脱口而出,“你为什么会有太子殿下和大小姐的定情镯?那是你偷的!你为什么要给我?那是因为你想害我!” “我为什么要害你?”楚倾言夸张地瞪大眼睛问。 “因为……因为……”翠竹找不到好的理由,最后急得再次脱口而出,“因为我是夫人派过来这里监视你、凌辱你的,所以你记恨我!” 监视?凌辱? 楚侯夫人居然是这么有心计,这么恶毒的人?翠竹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顿时哗然,看来侯府门口的传言根本就不是假的,楚乐瑶也是那样的一个歹毒的人。 “闭嘴!”玛瑙顿时怒喝。 翠竹吓得“砰”地一声,跪了下去。 玛瑙立即看着所有人,大声强调,“这贱婢胡说八道的,她说的话都不是真的!” 第42章 嫁妆 “确实,翠竹说的话,都是假的。”楚倾言赞同说道。 楚乐瑶和玛瑙都在绞尽脑汁想如何让人相信翠竹说的话是假的,没想到楚倾言自己出来说了。 而楚倾言说完,又蹲下去看着翠竹,“翠竹,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就承认太子殿下和大小姐的定情镯是你自己偷的,不要再赖在我身上了!你再继续说什么因为你是卫淑仪派来监视我、凌辱我,所以我记恨你、要害你的话,也是没人会相信的!” 楚倾言特地强调最后一句话,翠竹一听,越发的紧张害怕得要死,顺着楚倾言的话就大声强调,“我没有说谎,我说的都是真的!” “还说是真的,都没人信你了,你再说个千遍万遍,也不会再有人信你。”楚倾言继续引导话题方向。 楚乐瑶脸色阴冷,她当然知道楚倾言说这些不是在帮她,肯定还有其他阴谋,可她一时也想不到楚倾言还想干什么,只得趁着楚倾言自己都说翠竹的话是假的的时候,赶紧下令,“把翠竹先拖下去,生辰宴过后,我和太子再慢慢审她。” 眼见有人就要来拖自己,翠竹心理清楚,她要是现在被拖走,等到生辰宴过后,她估计死得尸体早就凉透了,于是拼命挣扎着喊道:“我、我承认我刚才说的话,有些是假的!但定情镯真的不是我偷的,是二小姐的,只不过不是二小姐给我的,是我从二小姐手里抢来的!她有这个定情镯,肯定是偷大小姐的!” “又赖我头上来!”楚倾言不悦了。 “快,把这贱婢拖下去!”楚乐瑶怕翠竹透露更多事,急忙再次下令。 可是,楚倾言不同意了,挡在翠竹面前。 楚乐瑶冷着脸,“二妹妹,你又想干什么?” 楚倾言也冷着脸,“她又攀咬我,我自然得问个清楚,要不然我岂不是被冤死。” 说完,看向众人,“大伙儿说对吧?” 在场只要长点脑子的人都看得出,今天这出戏绝对不单纯,个个都有心看热闹,于是出声附和,“对,既然事情还不清楚,那就再问个清楚。” 有人还转身对着楚乐瑶和太子道:“楚大小姐,太子殿下,就让楚倾言问两句吧,事情问清楚了,生辰宴才能好好继续不是。” 太子黑着脸,他还能说什么。 楚乐瑶看太子没有表态,也不敢再强行让人将翠竹拖下去。 楚倾言很满意,转身就给了翠竹一个巴掌,刻意学着别人的刻薄语气,“你这贱婢,竟然敢诬赖我偷太子殿下和大小姐的定情镯,你说我要偷他们的定情镯干什么,偷了我又不能戴出去,难不成我偷完之后,藏起来,等着大小姐发现定情镯不见了,来我这儿找不成?” 楚倾言这话说得在理,众人点头,认同她的话。 翠竹见众人还是不信她,更急了,“谁知道你要偷大小姐和太子殿下的定情镯干什么,说不定你只是想拿出去卖点银子,只不过还没拿出去卖,就被我发现了!” 楚倾言冷笑,“我一个侯府的嫡小姐,我还需要偷一个手镯出去卖不成?” “是!你是侯府嫡小姐,可你哪里有侯府嫡小姐的样子,你住的是最破的,穿的也是最破的,吃的更是最不好的,你连月例都没有,你当然要偷东西出去卖!”翠竹为了能摆脱罪名,根本顾不着说出这样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因为罪名摆脱不了,她肯定会死的! 而她此话一出,楚乐瑶整个脸色都不好了。 在场众人又是一片哗然,翠竹不说,他们的心思都在定情镯上,没有去关注其他,翠竹这一说,他们就注意到了,楚倾言这院子脏乱破,连下人住的地方都不如。 他们以前只知道楚倾言过得不好,没想到过得这么的不好,楚倾言怎么说都是楚侯女儿,楚乐瑶母亲掌管侯府多年,却如此苛待楚倾言,看来就算外面名声再好,其实内里没见得有多善良,这婢女说的话,肯定都是真的。 而楚倾言却突然不说话了,好像心虚一样,眼神还躲闪了一下。 翠竹一见,觉得自己的话有用,立即更加大声起来,还指着整个院子,指着楚倾言住的房间,“侯爷根本就不管你,夫人恨不得你早点死,把你打发到这里来,你住的是侯府最破落的院子,这两个婆子也是夫人派来这儿监视你的!你不但住着府里最破落的院子,你还住着这个院子最不好的房间,你跟你的婢女琉璃只能住在火房里面,你住的还不如我们三个下人好,你还说你不是为了偷大小姐的定情镯去卖钱!” 楚乐瑶这下,脸色彻底黑得跟锅底一样,就算明白现在强行阻止翠竹说话会显得她心虚有鬼,但让翠竹这贱婢说下去,只会更糟糕,她不得不赶紧给玛瑙使眼色,让玛瑙阻止翠竹说下去,这个蠢货再往下说,她和母亲的名声可就真的要彻底毁掉了。 可玛瑙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听到楚倾言快速辩驳了,“没错,我是住全府最烂的院子,住这个院子里面最烂的房间,我是没钱,我是没有月例,我是我父亲都不管,我是天天被你们欺负和凌辱,我是连饭都吃不饱,连粥都没得喝,但是我起码还有我娘的嫁妆,我怎么都不至于要去偷太子和大小姐的定情镯去卖!” “谁不知道你那个死鬼老娘的嫁妆,好的都在夫人和大小姐她们那里,只剩下一些不大值钱的,这几年也都被王、聂两个婆子搜刮干……啊……” 玛瑙一巴掌扫了过来,翠竹话还没说完,就惨叫一声,直接被打翻在地。 “放肆,二妹妹母亲的嫁妆都是由她自己收藏的,若是二妹妹母亲的嫁妆没有了,那都是被你们三个贱奴搜刮走的,怎么会在我和母亲那里!”楚乐瑶立即否认,而她也终于明白,原来楚倾言今天所做的一切,真正目的是想拿回她母亲的嫁妆。 的确,她母亲当年的嫁妆很丰厚,够这废物好几辈子都用不完,她想拿回,无可厚非。 但是,想拿回嫁妆哪有那么容易,楚乐瑶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最为恶毒的光芒,踏出一步,背对着众人,看着翠竹。翠竹惊恐地咽了口唾沫,一句话都不敢再说,大小姐的目光好恐怖。 “既然说到我母亲的嫁妆,那我就真的要好好回忆一下我母亲的嫁妆到底哪里去了。”楚倾言转身,似笑非笑地看着楚乐瑶,“其实我母亲的嫁妆,我可以不要回,但我母亲当年的嫁妆当中,有一幅前朝古画,应该挂在……” 她刻意顿了顿,一字一句补充,“你!的!房!中!” 第43章 绿帽 “哪有什么前朝古画,二妹妹怕是记错了,我房中是挂了许多名画,但却并无一副是二妹妹你说的,更别提还是二妹妹你母亲的嫁妆。”楚乐瑶矢口否认。 “既然你不承认,那你可愿让我现在去你房中看一看。”楚倾言提出要求。 楚乐瑶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这废物今日不是想要回她母亲的嫁妆的?她变来变去,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是在她房中放了些什么,想要害她? 北斋? 这个废物现在还没死,难道是北斋反被这个废物制服,现在在她房中或是床上?借此毁她名节? 尽管楚乐瑶怎么都不相信北斋会反被楚倾言制服,但她完全不敢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 可是,楚倾言说要去她房中看一下,她如果拒绝的话,那么在场所有人就真的都要认为她和母亲霸占这废物母亲的嫁妆了,传扬出去,同样名声有损。 “既然二妹妹想要看,那就看个彻底,今日就去把我和母亲的房间都看一遍,免得二妹妹看完我的闺房没有发现前朝古画之后,又说画在我母亲房中。”楚乐瑶干脆很大方说道。 她越是大方,越能证明心中无鬼,而从这儿过去,会先到达她母亲的院子,先到达她母亲的院子,自然先看她母亲的房间,她便有时间让人回她房中看一下有没有什么陷阱。 “你这是在拖延时间,不敢让我第一时间去你的闺房看?”楚倾言故意问,如果她同意得太快的话,势必会引起楚乐瑶的怀疑。 楚乐瑶脸色一变,“我有什么好拖延时间的,既然二妹妹要先去我的院中,那就先去我的院中,只是得麻烦各位从我母亲院中绕过,看完我的闺房,再绕回我母亲院中看了。” 众人一听,觉得这楚大小姐倒是大方,不但让楚倾言亲自去看,这意思是他们也可以去看,顿时就有些人为楚乐瑶打抱不平了,“楚倾言,你也不用那么多心,两个院子相隔不远,先到楚侯夫人院中看一下,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楚倾言没有答应,像是在挖空心思想先到楚乐瑶房里看。 “楚倾言,乐瑶什么都依你了,你还想怎样?”太子盛气凌人问。 “好吧,既然你们都这样说了,我要是还执意先看楚乐瑶房间的话,未免显得是我在闹事了。”楚倾言只得勉为其难同意了。 而楚侯此时,跟两个同品级官员在书房聊完朝中要事,正要去楚乐瑶的生辰宴上看看,毕竟太子和当朝最得宠的五皇子都来楚乐瑶的生辰宴,这是其他官家小姐从未有过的殊荣,楚侯当然要带两个同僚去看看,显摆显摆。 好巧不巧,正经过卫淑仪院子门口,楚倾言和太子、五皇子、楚乐瑶众人也刚好到达。 楚侯三人赶紧给太子和五皇子行礼。 “父亲,你怎么在这里,女儿还以为你在教导楚英哲如何洁身自爱处世为人呢。”既然老天都让她这个便宜父亲凑巧经过这里,楚倾言自然要给这个便宜父亲多加点戏。 “你在胡说些什么?”楚侯一听,脸立即黑沉起来,这孽女直呼兄长名讳,又当众说这些话,是在说他家风不好,没把儿子教育好? “爹你还不知道吧,刚刚生辰宴那边着火,是楚英哲跟女儿的婢女翠竹在做苟且之事。”楚倾言声音从未有过的清脆好听。 两个同僚一听,脸色诡异起来。 楚侯看了看身边两个同僚,觉得非常丢脸,威严大喝,“胡说八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居然说出这种话,简直是不知羞耻!” “楚侯你这话可就说错了,不知羞耻的人是令公子,令公子跟其母刚拨给七皇婶不久的丫鬟做苟且之事,那可是本皇子亲眼所见的,而且那丫鬟柔柔弱弱的,肯定是令公子胁迫她的,我七皇婶不过是为自己院中的婢女打抱不平,才对楚侯你说的,楚侯你可得公正对待。”五皇子特地说明,那丫鬟是卫淑仪刚拨给楚倾言不久的,所以婢女跟人苟且,不关楚倾言的事。 楚侯万万没想到五皇子会为楚倾言说话,楚倾言的话,他可以不理,但五皇子开口,他却不敢当人家五皇子是在胡说八道。 而且五皇子根本就是有备而来,话音一落,他的两个随从就把衣衫不整的楚英哲给带来了,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重新落在楚英哲身上,包括跟楚侯同品级那两个官员。 “爹……” “逆子,你还真敢做这种伤风败俗之事!” 楚英哲心虚到头都不敢抬,只敢用眼神瞟了他爹一眼,弱弱地喊了一句,可是还没喊完,楚侯就已经觉得脸面挂不住,操起旁边一根棍棒就朝楚英哲揍过去。 “啊!疼!爹!爹!我没有!是、是翠竹那小贱婢勾引我的!啊……疼!疼……”楚英哲被打得嗷嗷叫,像只蚂蚱一样上蹿下跳躲避楚侯的棍棒。 楚侯见儿子这么不禁打,越发觉得丢脸,追着儿子打得更用力。 而他打得更用力,楚英哲就跑得更快,惨叫得更大声,父子两人像耍猴一样,一个逃一个追,一个上蹿下跳,一个左右开弓,一个被打得杀猪般惨叫,一个追得大气都快喘不过来。 楚倾言可没空看这对父子在这里耍猴,带着一些人就直接进入卫淑仪的院子。 太子脸色阴沉地杵在原地没有动,楚乐瑶也不好丢下太子进入母亲院里,不过母亲房中什么都没有,她不急,于是装模作样地站在太子身边喊,“爹!爹!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逆子,枉我素日里对你要求严苛,日日教导你,要习文练武,勤学不辍,可你倒好,居然被一个婢女给迷惑,将我往日对你的谆谆教诲,全都抛诸脑后!”楚侯可不是真想耍猴给人看,不过是想体现自己教导严苛罢了,毕竟他的名声可不能被一个不长进的儿子给毁了。 现如今,戏已经演得差不多,他自然要停下,气喘吁吁地继续骂,“你母亲也常常教诲你要修身养德自律自省,对你寄予厚望,可你一时脑子犯浑,就做出这等混账事,你怎么对得起你母亲!你母亲,你妹妹,全都修身养德自洁自爱,就你是个混账羔子……” 楚侯咒骂自己儿子,不忘夸一下自己老婆女儿,免得老婆女儿被别人认为跟这个混账儿子是一路货色。 可他话音未落,卫淑仪院子里就突然传出一声惊叫声,然后所有人就都从卫淑仪房中快速退了出来,人人神色古怪地看着他。 楚侯见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心头“突”地一跳,预感到没好事,又没有人敢说什么,他把棍子一丢,就赶紧进去看了,这一看也“啊”地一声大叫了起来。 “谁?谁?!这是谁?!这到底是什么人?!”因为刚刚还在夸卫淑仪,转眼间就发现自己被戴了绿帽子,楚侯暴风式狂吼,打击实在太大。 第44章 贱人自有贱人磨 没有人回答他,有的是窃窃私语。 “里面床上躺着一个男人!” “什么?男人?” “对,赤裸着上身的男人,是个小白脸!” …… 片刻之间,有进去卫淑仪屋里的,和没有进去卫淑仪屋里的,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卫淑仪听到楚侯在打楚英哲,急急赶了回来,未料刚一踏进院子,就听到这些议论声,她赶紧看向楚乐瑶,但楚乐瑶也不确定里面发生的事情,母女两人只得赶紧跑进去看。 谁知前脚才刚踏进屋里,一巴掌就从里面扬了出来。 “啪”地一声巨响,卫淑仪直接被这一巴掌抽翻在地。 卫淑仪被打得莫名其妙,嘴角溢着血,双眼含泪,想爬一时爬不起来,从未有过的狼狈。 “母亲!”楚乐瑶喊了一声,赶紧蹲下去把她扶起来。 家丑不外扬,虽然在场的人基本都已经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楚侯还是想遮点丑,怒火冲天地从房内走了出来,就要把门关上…… “奸夫已经醒了,可别让奸夫从窗户跑了,快去把奸夫捆起来,带到这院子里来。”五皇子看戏不嫌事多,大手一挥,命令自己的随从进去捆人。 楚侯还来不及关门,五皇子的人已经冲进屋里,三下五除二就将人捆了,抬出屋子,扔到院中,任凭他想拦都拦不住。 “奸夫”上半身裸露,长得极为俊俏,看得五皇子都忍不住赞了一声,“卫氏好眼光。” 的确是好眼光,这种年轻的小白脸,玩起来肯定要比楚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男人强上太多,众人看楚侯的眼神,都充满了同情,不只觉得他被绿了很可怜,还觉得他老了!不但老,脑子也快没用了,老婆在屋里偷人,他居然还在门口大赞老婆修身养德自洁自爱! 楚侯现在是想遮丑也遮不住了,脸色黑得就跟块炭一样,恨不得把刚刚说过的话全部收回来,他现在看卫淑仪,就像在看一只肮脏恶心的破鞋,想掐死她的心都有。 “侯爷,这人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屋里?!”卫淑仪看到从自己床上拖下来一个赤裸着上身的俊俏男人,震惊到眼睛都快凸出来了,赶紧扑到楚侯面前否认,“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是有人要害我!是有人要害我啊侯爷!” “你倒是告诉我,是谁要害你!”楚侯一肚子怒火,但卫淑仪若是能证明自己是被陷害的,他会容她说,毕竟他也不愿意被人当绿毛乌龟看,还得被同僚耻笑。 卫淑仪目光一转,立即就指着楚倾言,“是她!侯爷,是她!” 众人都看向楚倾言。 楚倾言不慌不忙,站出一步,“你说是我,有何证据?” “我虽没有证据,但我知道,就是你!”卫淑仪一口咬定是楚倾言。 楚倾言冷笑,“原来卫姨娘……哦不,你可是连姨娘都不算,那么我只能叫你一声卫氏。”楚倾言特地强调卫氏两字,“原来你无凭无据,是来诛心的。那好,既然你非说是我,又拿不出证据来,那就将奸夫送官查办,官府自然会帮你查出是不是我在陷害你!” 送官查办? 那天底下岂不是人人都要知道他被人给绿了,这个孽女想干什么,还想让他丢脸丢到四海列国去不成?楚侯脸色一沉,“把卫氏关进柴房,不准见大小姐,不准见大少爷!” 卫淑仪大冤,怎肯就这样被带走,扑到楚侯脚下,“侯爷,你是知道我的,我们这么多年夫妻,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定是有奸小在陷害我,你是知道我不可能会这么做的!” 楚侯无动于衷,一脚将她踹开。 卫淑仪被踹得摔翻在地上,又重新爬起来,抓着楚侯的衣角,“侯爷,你一定要信我!我说是楚倾言,并非无凭无据,她这些年一直将她母亲的死怪罪在我身上,我想跟她亲近,我想待她如亲生女儿,可她排斥我!我几次三番亲自到她院中,想好好讨她欢心,她也不愿意接受,还辱骂我!这些年还自己搬到侯府最破落的院子里,我命人送过去的新衣裳,她也统统不要,故意穿着破小的衣裳,让整个京城的人都以为我在苛待她,就连侯爷你也落得一个苛待女儿的名声!” 她说得自己就像个受害者一样,特别的委屈和无辜,不但把这些年苛待楚倾言的事摘得干干净净,还三言两语把自己变成受害者,而且说得有根有据,让人不信都难,楚倾言听完她这席话,真的对卫淑仪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手段,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怪不得她能从一个外室,登堂入室,掌控侯府十数年。 “侯爷,我是真的想好好对她,可她一直仇视我,我没有办法,可是我没想到,她今日居然会来害我!”卫淑仪说完,痛哭了起来,眼泪跟不要钱一样往下掉。 “父亲,刚刚二妹妹还说我跟母亲霸占了她母亲的嫁妆,非要来看女儿的闺房,我们因此才会来母亲的院子查看的,也才会发现母亲房中有人!父亲,你想想,这一切难道就真的会这么巧合吗?今日可是女儿的生辰,母亲就算真的会做对不起父亲的事,也不可能是在今日今时啊!”楚乐瑶也跟着哭泣起来。 不得不说,楚乐瑶的话很在理,让所有人心里都泛起了疑云。 楚侯刚刚还怒得想掐死卫淑仪的心,稍微平复了一些。 “父亲,因为二妹妹,咱们侯府已经丢尽了脸面,女儿倒觉得就把这男人送官查办好了,反正咱们侯府的名声,也已经毁了!”楚乐瑶算准了她父亲爱面子,绝对不可能这么做,所以故意这样说,来体现母亲的无辜。 同时,也能激发楚侯对楚倾言的不满。 楚侯脸色果然更加黑沉起来,一想到侯府门口的事,就觉得这件事或许真的也跟楚倾言有关,他刚刚还想杀了卫淑仪,现在突然就没了这个想法,而且还越发地不满起楚倾言来。 然而眼见局势就要扭转,围观的宾客突然被人扒开,翠竹一身是血地跑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到楚侯面前,“侯爷救命!侯爷救命啊,大小姐要杀奴婢灭口!” 第45章 完胜 “这不是刚刚跟楚大少爷苟且那婢女吗?”有人说了一句,其他人也就都认出了翠竹,这婢女刚刚只是有些狼狈,怎么突然全身是血? “侯爷,大小姐和夫人怕奴婢把她们用定情镯陷害二小姐的事说出去,要杀奴婢灭口!奴婢不想死,侯爷救命啊!”翠竹边说,额头上的血边往下流,好不凄惨。 而她此话一出,就连宾客脸色都变了,什么?楚乐瑶和卫淑仪用定情镯陷害楚倾言?还要杀一个奴婢灭口?刚刚这婢女明明指控楚倾言偷了定情镯的,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楚乐瑶母女用定情镯陷害楚倾言? 好乱,到底是谁陷害谁? 楚侯还不知道定情镯一事,一听这话,骤然又预感到不妙,就怕再有什么事让他更加丢尽脸面。 “你胡说些什么?我何时用定情镯陷害二小姐?我何时要杀你灭口?!”楚乐瑶激动了起来,她是真的没有要杀人灭口,她更加没有让翠竹用定情镯陷害楚倾言这废物,她根本不需要杀人灭口。 她猛地看向楚倾言,这一切都是楚倾言设计好的,一环扣一环,把她和所有人耍得团团转。 可她不明白,翠竹为什么会帮这废物,难道已经被这废物收买了? “看我做什么,难道你们又要诬赖我,说翠竹是我指使的不成。”楚倾言不慌不忙,那气定神闲的姿态,已经在气势上赢了一把,让人在心里不由自主地相信她多一些。 “侯爷,奴婢手上的定情镯是夫人给的,她让奴婢故意戴着定情镯到大小姐生辰宴上,并露出定情镯让来参加大小姐生辰宴的宾客都看到,太子震怒之下就会追查,再让奴婢指出定情镯是二小姐送的,那样太子就会降罪二小姐!夫人还答应奴婢,只要奴婢完成这件事,就同意让大少爷将奴婢收房的!”翠竹大声说道。 “贱婢,你胡说!”卫淑仪怒喝,她简直是比窦娥还要冤。 “奴婢没有胡说,奴婢万万没有想到,奴婢才刚帮夫人办完这件事,大小姐就要杀奴婢灭口!”翠竹说完,抓着楚侯的衣角继续哀求,“侯爷救救奴婢,奴婢还不想死,侯爷救救奴婢吧!” “侯爷,不要听这贱婢的话,她一定是被楚倾言收买了,来攀咬我和乐瑶的!”卫淑仪话落,一巴掌就朝翠竹呼了过去,“贱婢,我打烂你的嘴!” 啪! 翠竹直接被打得身子往一旁摔趴下去,吐出一大口血,可是她快速爬起来,正要回身继续去跟卫淑仪理论时,突然看到了被捆住的北斋,她眼睛猛地一亮,就像即将死亡的人看到天堂的路,突然哈地一声笑了起来,“奸夫!” 她指着被捆住的北斋,手指颤抖,高兴得都快疯了一样,“奸夫终于被抓住了!奸夫终于被抓住了,卫淑仪要完了,我可以不被她灭口了!” 什么?奸夫? 这贱婢也知道是奸夫? 这贱婢刚刚根本不在,却能一看到这男人被捆住就喊奸夫,证明她是之前就见过这个男人,知道这个男人跟卫淑仪有一腿,所以才会一看到这个男人被捆,就一眼认出这个男人,并喊奸夫! 楚侯这下彻底确定自己被绿了,气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贱婢,你给我住口!”卫淑仪气得又一巴掌要朝翠竹呼过去。 可是,她那一巴掌还没打到翠竹,“啪”地一声巨响,她已经先被楚侯呼了一大巴掌在脸上。 “来人,把卫氏关进柴房!”楚侯现在一句话都不想再听卫淑仪讲,多看她一眼都嫌脏。 “爹……”楚乐瑶想要求情。 “谁敢求情,就跟这贱妇一样!”楚侯磨着牙丢下话。 楚乐瑶和楚英哲到嘴边的话,都不敢再说出来了。 楚侯像吃了火药一样,大吼,“还不快点把这贱妇拖走!” 下人快速上前,不管卫淑仪如何哭叫,都被直接拖走。 他刚才真是瞎了狗眼,才会相信卫淑仪这个贱妇的辩解,这些年她所做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好好对待楚倾言。 她从来就没有善待过楚倾言,却还能那样诡辩,偷人这件事,肯定也是她在诡辩! 楚侯越想越怒,连带看楚乐瑶,也觉得这个女儿根本不如往日见到那般优秀了。 “父亲,女儿不知道母亲所做的一切,没有尽到劝阻之责,请父亲责罚!”楚乐瑶见救母无望,立即“砰”地一声跪了下去,直接撇清关系。 她不能跟母亲一起栽了,跟母亲一起栽了,他们就难翻身了,她现在保住自己,再救出北斋,让北斋把楚倾言杀了,只要楚倾言一死,她的父亲就还会再宠爱她们母女的。 楚倾言知道,楚乐瑶是太子未婚妻,太子又在场,楚侯肯定还会保楚乐瑶,把楚乐瑶从这件事中摘出来的。 可楚倾言不给楚侯这个机会,楚侯还没开口,她先跪了下去,“父亲,女儿知道您这些年让一个外室登堂入府当了侯府的女主人,一是因为感念她当年的相陪之恩,二是念念不忘我的母亲,才不愿再续弦,把对我母亲的思念转移到卫氏身上,女儿知道您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也是因为您过于重情重义,才会被卫氏蒙蔽了眼睛!” 虽然她对这个便宜父亲没什么好感,但她还没办法把楚侯一竿子打死,现在也还不是把楚侯一竿子打死的时候,楚乐瑶一直把楚侯的疼爱引以为傲,她要是把楚侯这份疼爱抢过来,绝对能把楚乐瑶气个半死。 “没错,这些年都是本侯瞎了眼睛,居然因为怀念你的母亲,就把这贱妇当成你母亲的替身来宠!”以楚侯的智慧,自然知道楚倾言说这些,并非真心,但他此时哪里顾得了那么多,谁能给他台阶下,他就觉得谁是最好的。 楚侯上前,疼爱地将楚倾言扶起来,旁边跪着的楚乐瑶,楚侯连看都没去看一眼。 太子见楚乐瑶开口,楚侯都不理她,觉得自己也被打了脸,再加上今日卫淑仪母子身上所发生的一切,让他脸面无光,气得袖子一甩就走了。 其他人看太子走,自然也相继告辞,不过有同僚实在看不下去,临行前说了一句,“楚侯,虽然大小姐才学出众,但二小姐现在也不差,同是女儿,你也不能太过偏颇了。” 楚侯自然懂得同僚话里的意思,一是对楚倾言的赞许,二是明里暗里瞧不起他这种行径,他要是还像以前一样忽视楚倾言,专宠楚乐瑶,会更加让人耻笑和瞧不起的。何况现在,楚倾言也已经不是以前的楚倾言。 思及此,楚侯再次下令,“把大小姐关进院子里,闭门思过一个月,没有本侯的命令不准踏出院门半步!” 第46章 第一杀手 “爹……”楚乐瑶好不甘心。 楚侯却袖子一甩,无情离去,只丢下一句话,“马上把这奸夫拖到城外乱葬岗活埋!” 楚乐瑶眼睁睁看着北斋被抬走,自己被禁足,母亲还被囚,气得怒瞪楚倾言,恨不得扑上去活撕了她,“是你!都是你!你什么时候收买了翠竹这贱婢的?” “收买?”楚倾言冷笑,“我根本就用不着收买她,是她自己心甘情愿帮我的。” “不可能,我根本没有说过要杀她灭口,你到底许给了这贱婢什么好处,她才会帮你?”楚乐瑶这次输得不明不白,她一定要问个清楚,她和母亲掌控整个侯府十几年,府里除了琉璃那贱婢,怎么可能有人敢反过来帮楚倾言陷害她和母亲! “这个问题就留给你禁足期间慢慢想吧,免得你禁足期间太过无聊。”楚倾言才不告诉她,嘲讽一句之后转身以胜利者的姿态,傲然离开。 “楚倾言,你给我站住!站住!”楚乐瑶怒吼。 可是回应她的,却是两个护院上前,“大小姐,请跟我们回你的院子!” “本小姐自己会走,滚开!”楚乐瑶本性暴露,面目狰狞阴狠,她才被禁足,两个贱奴就敢来给她脸色看,简直是该死! 楚乐瑶愤怒地回了自己院子,不过临走前给楚英哲使了个眼色,让楚英哲去见她。 楚倾言刚离开卫淑仪的院子不远,就看到五皇子还没有走,他看着被抬远的北斋,啧啧出声,“四海列国第一杀手,居然甘愿当别人的男宠,真是暴殄天物,食也性也!” “你说什么?什么四海列国第一杀手?”楚倾言耳尖听到了,朝他走过去。 五皇子回身看了她一眼,又瞧了瞧四周,突然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刚刚那个人是杀手北斋。” “这杀手很厉害吗?很厉害的话,为什么会甘愿当别人的男宠?”楚倾言试探问。 五皇子把声音压得更低,“据说,这个杀手有一个规定,谁救了他或是有恩于他,他就会为这个人办三件事。”五皇子说完,鄙视地摇了摇头,“可是本皇子万万没想到,居然连献身这种事情他都答应做,这个杀手名声虽大,却一点都不自爱,本皇子看不起他。” 五皇子说完,又摇了摇头,径直往外走了。 楚倾言眼珠子慧黠一转,跟了出去,在侯府门口将正欲乘坐马车离去的五皇子拦住。 “听你说北狂王已经回京,我有个香囊想送给他,还请五皇子帮我转送。”楚倾言上前几步,将香囊放入五皇子手中,压低声音补了一句,“侯府南墙根等我。” 说完不等五皇子反应,小女儿娇羞一般,转身提着裙摆就往侯府里面跑了进去。 太子和一些来参加生辰宴的人也还没有走,以前楚倾言也送过太子香囊,但都被太子扔掉了,现在见她送别的男人香囊,太子莫名地觉得不舒服和吃醋。 “楚倾言刚刚真的只是托你转送香囊给七皇叔?”太子阴阳怪调的,也不知道是怀疑香囊有问题,还是心里太吃醋。 五皇子转身看太子,“就是托我转送香囊给七皇叔啊,不然太子皇兄你以为?” “香囊上就没有其他的什么?”太子心里头更加的不爽,还觉得楚倾言突然从府里跑出来绝对不单纯。 五皇子特地将香囊摆弄来摆弄去,什么都没发现之后,开口了,“太子要是嫉妒七皇叔有人送香囊的话,那就去叫楚乐瑶做一个送你,我也挺嫉妒七皇叔有人送香囊的,可惜我还没有未婚妻,但太子皇兄你有。” 说完将香囊往怀里一揣,上马车扬长而去了。 太子却在后面气得要死,现在的他恨不得暂时跟楚乐瑶没有任何关系,可五皇子非当场再提一次楚乐瑶是他的未婚妻。 他脸色刷地一下黑沉如墨,就算再怎么觉得刚刚楚倾言出来找五皇子不单纯,也没心思多想了,袖子一甩,就赶紧上了马车,“回宫!” 太子恨不得赶紧离开这儿,在楚乐瑶没有挽回名声之前,这侯府他是不会再来了。 楚倾言回了府,到南墙边爬墙出去,而五皇子避过太子视线,就绕到了侯府南墙根下,这一去刚好看到楚倾言骑在高高的墙头上,瘦瘦小小的,风一吹,就能被吹跑一样。 可她骑在上面一点都不带怕的,三爪钩往墙上一扣,就麻溜地顺着三爪钩的绳索爬了下来。 “我要出趟城,借五皇子你的马车用一下。当然,若是五皇子愿意借两个随从给我,会更好。”楚倾言开门见山,边说边快速将三爪钩收起来。 “你要去乱葬岗挖人?”五皇子问。 五皇子是个聪明人,能一眼看出她的意图,楚倾言并不意外,也没打算隐瞒,“没错,我就是要去挖人!” 所以她得跟五皇子借马车,要不去得太晚,那人就憋死了,坐马车也能遮掩她的行踪。 “虽然你是本皇子未来的七皇婶,可那也是未来的,本皇子现在为什么要帮你?”五皇子做思考状。 “我就问你,打了太子的脸,爽不爽?”楚倾言问。 “爽!”五皇子点头。 “爽不就对了。”楚倾言不客气地跳上马车,“我还有更多太子的隐私,只要你把马车借我去挖人,我就把太子的隐私都告诉你,包你绝对满意。” 五皇子一听还有太子的隐私,跟着跳上马车,“那本皇子跟你一起去,你现在就把太子的隐私统统告诉本皇子!” …… “你说什么,你要出府,让我关注父亲,若是父亲有要来你的院子,或是派人来叫你,让我拖住父亲?”另一边,楚英哲一到楚乐瑶房中,就看到楚乐瑶已经换上了一套婢女的衣裙,发型也梳得跟婢女一样。 “想不想救母亲出来?想不想报你今日的仇?”楚乐瑶冷声问。 楚英哲点头,刚开始他以为门口着火是意外,后来他也想到是楚倾言干的了,那废物让他今日丢了那么大的脸,他自然要报仇。 “想的话就照我的话去做,天黑之前不准让父亲找我!”楚乐瑶话落让楚英哲离开,随后跟玛瑙偷偷从后门离府,留了一名扮成她的婢女在她闺房里。 第47章 三个条件 到达乱葬岗,活埋北斋的人恰好刚离开,楚倾言赶紧命令五皇子那两个随从帮忙挖人,很快北斋就从坑里被挖了出来,上半身还衣衫不整,从头到脚都是土,很狼狈。 楚倾言蹲下去,扫开他脸上的土,再一次啧啧称赞,“长得真是不错。” 话落,拍拍他的脸,“是楚乐瑶雇你来杀我?还是你欠楚乐瑶人情,帮她来杀我?” 北斋只是愤怒地瞪着她。 楚倾言这才记起,他脑袋里还扎着银针,根本不能说话,手往他脑袋摸去,飞快地将银针移了位置。 北斋身子一抽,还是动用不了内力,但能说话了,磨着牙威胁,“快把银针给我拔掉,否则我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脑子又没病,你都要让我死无葬身之地了,我还会帮你拔针?”楚倾言看白痴一样看他。 “既然你不放了我,为什么要把我挖出来?!”北斋愤怒,他会落到如此惨境,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他堂堂一个杀手,居然被当成男宠还给活埋了,这是他毕生的奇耻大辱,他不卸了这个女人,他就不是杀手北斋。 “只是把你活埋,太便宜你了,我得慢慢折磨你呀!”楚倾言故意看了看他的手腕,又捏了捏他的脸,“先把你的手筋挑断,让你拿不了剑,再把你卖去南风馆当小倌,先赚一笔钱回来,你这细皮嫩肉的模样,绝对值钱,等你被客人玩够了,再把你的脚筋也挑断,放干你的血,把你的肉一块一块切下来,骨头扔去喂狗,这样才解气。” 楚倾言说到最后,还比划着切肉的动作。 五皇子在旁边听得毛骨悚然,常言道最毒妇人心,果然不假。啧啧,这种女人,父皇把她改配给七皇叔北狂王是对的,只有七皇叔才拿得住这种女人。 死,北斋不怕! 但听到要被挑断手筋,让他一辈子拿不了剑,简直比直接要了他的命还严重,还要把他卖去当男妓,太侮辱人了,北斋忍无可忍怒骂,“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果然该杀,该死!” “就算我该死,那又怎样,你现在咬我啊!”楚倾言嚣张地拍了拍他的脸。 北斋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牙齿磨得更响,“要杀便杀,有种现在一剑杀了我!” “我一剑杀了你,还费时费力把你从坑里挖出来干嘛?”楚倾言从怀里摸出匕首,在旁边的石头上磨了起来,“我到底是先挑断你的左手筋好呢,还是先挑断你的右手筋?” 北斋听着磨匕首的声音,急得要死,他可以死,但是他的手不可以废! “你跟别人不一样,你是左手用剑,我先切断你左手的手筋。”楚倾言只见过他用剑一次,就已经注意到他是左手用剑,等匕首终于磨好,又在自己身上擦了擦,往北斋左手伸去。 北斋更急,楚倾言的匕首还没碰到他的手腕,可他已经感觉到手腕凉飕飕的,手筋随时不保的感觉,他想要更加用力挣扎,可是根本无济于事,他动弹不了半分。 很快,楚倾言匕首抵到他手腕上。 “等等!”北斋急喝。 “我现在只是切断你的手筋,不是要切你的喉,你没必要急着留遗言。”楚倾言把匕首一提,洋装要往他的手筋切下去。 谁要留遗言?谁要留遗言!他根本不是要留遗言好不好,这个恶毒女人是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的!若是能动的话,北斋估计已经急得跳起来了,大吼,“我们做个交易!” 嘎! 楚倾言的匕首离北斋的手筋只有0.1cm,她骤然停下,看向北斋,故意托大,“交易?什么交易?我为什么要跟你做交易?” 其实,她目的就是等着他主动来跟她做交易! 北斋这辈子没有害怕过什么,但是他的心明显在颤抖,明显在害怕,害怕手筋真的被这个恶毒女人切断! “只要你不切断我的手筋,我可以不杀你!”为了自己的手筋,北斋忍着怒火憋屈求和。 楚倾言翻了下白眼,“我把你的手筋切了,你想杀我,也杀不了我!” 很明显,这个交易根本不足以让楚倾言动心。 眼见楚倾言又要切他的手筋,北斋心抖得更厉害,再一次喊道:“只要你不杀我,我就当这一次是你救了我,救了我的人,能让我为他办一件事!” “能让你为我办一件事很了不起吗?”楚倾言压根不买账,别人是三件,到了她这里只剩下一件,她才不干。 “那你到底想怎样?”北斋崩溃,他是杀手,向来练就了沉着冷静,可此刻却真的是慌了。 “到底想怎样?”楚倾言假装思考,“我看你也是个人才,而且长得还不赖,要真把你的手筋挑断,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你先答应永远不准杀我!” “然后?”北斋知道绝不只如此。 楚倾言歪着脑袋想了想,“还得答应我三个条件。记住,是答应我三个条件,不是为我办三件事,而且这三个条件是什么,得等我什么时候想到再跟你说。” 三件事跟三个条件,可完全不一样。三件事,那就只能是三件事,而三个条件,可以一个条件里面包含无数件事,就看你开的条件范围够不够大! “好,我以血刹门起誓,永不杀你,再答应你三个条件,若是有违此言,就让我被逐出血刹门,在四海列国无立足之地。”北斋显然没有领会到三件事和三个条件的区别,为了保住自己的手筋,发誓发得干脆。 “这个誓言很毒吗?有用吗?”楚倾言回头问五皇子,发誓谁不会,发完誓等一下他若是不承认,她找谁去。 “有用。”五皇子压低声音在楚倾言耳边说,“血刹门的人不轻易允诺和发誓,一旦允诺和发誓,就绝不会违背,这是他们血刹门杀手的品格和尊严,除非他不要这种品格和尊严了。” “那好,我就姑且信你一回。”楚倾言将北斋脑袋里的银针拔了出来。 啪! 捆住北斋的麻绳立即被挣断,他内力恢复,“刷”地一下站了起来,出手如电,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穿好,转身就走。 然而此时,来的方向突然出现了一辆马车,马车很快到达停下,楚乐瑶和玛瑙主仆二人快速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第48章 慢性剧毒 五皇子和两个随从快速躲了起来。 楚乐瑶一下马车,看到楚倾言,立即警惕了起来,又见北斋已经被人救起,而且很有可能是被楚倾言救起。 她立即看向北斋,想确认北斋还是不是她的人。 “那么紧张做什么,他还是你的人,我抢不走他。”楚乐瑶这急得连白月光形象都忘了伪装的样子,真的很可笑,楚倾言看透她的心思,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何况心思还被看透,楚乐瑶眼底闪过一丝阴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来这里做什么?什么目的?” “跟你一样,是来挖人的。”楚倾言回答得漫不经心。 而她越是漫不经心,楚乐瑶就越是怀疑,北斋会被活埋是楚倾言所害,按道理北斋会第一时间杀了楚倾言才是,怎么可能两人相安无事。 “去,马上把这个废物给我杀了,报你被羞辱之仇!”楚乐瑶命令北斋,一是想试探北斋,二是一刻都不想多等,她要楚倾言马上死。 “我已经答应她,永不杀她。”北斋如实说道。 楚乐瑶立即瞪向他,“你说什么?你难道忘了你会被活埋,就是拜她所赐吗?” “我已经以血刹门发了誓,永不杀她,我不能违背自己发的誓言。”北斋颔首,并低声提醒,“五皇子也在场。” 什么?! 楚乐瑶惊得猛地瞪向楚倾言的方向,寻找五皇子。 五皇子跟两个随从自树后走了出来,“楚乐瑶,你要连本皇子也一起杀掉吗?” 杀五皇子? 她怎么敢! “五皇子,你怎么也在这里?”楚乐瑶袖子里的手已经不甘到掐进肉里,可是脸上还得逼自己赔着笑。 “跟你一样,来挖人的。”五皇子说完,问,“楚乐瑶,你平时装得柔弱善良,没想到心比墨还黑,居然要谋杀亲姐妹,你这么恶毒,太子知不知道?” 楚乐瑶脸色微微一变,但不得不强装镇定,“五皇子你在说什么?我只不过是看到二妹妹离府出城,担心她的安危,才跟了过来。” “你当本皇子是傻子还是聋子,你刚刚说的话,本皇子可都听到了,还有你打扮成这个样子……”五皇子指了指楚乐瑶的丫鬟扮相,“你跟本皇子说你是担心七皇婶才跟来的?本皇子没记错的话,你现在正在禁足,你在禁足,你怎么知道七皇婶离府出城?楚乐瑶,你敢欺骗本皇子,本皇子不会放过你!” “五皇子,这一切跟你无关!”楚乐瑶瞬间收住笑脸,想让五皇子不要多管闲事。 “怎么就无关?我可是天启的皇子,看自己的臣民滥杀无辜,怎么能当做没看见!”五皇子大义凛然道。 “你可知道,你管了没有任何好处!”楚乐瑶瞪着五皇子,眼神中充满威胁。 “怎么,难不成你连本皇子也要杀?”五皇子还真低估了楚乐瑶的胆量,居然敢来威胁他。 楚乐瑶掐进肉里的手更加的用力,她若是放五皇子走,她今日所做的一切,绝对会暴露出去的。 一旦暴露出去,她的名声就彻底毁尽了。 一想到她的名声因此毁尽,变成一个被人唾弃和人人避之的可怜虫,而楚倾言这个废物一步一步踩着她上位,变成高高在上的王者时,她就受不了! 怎么办? 楚乐瑶手掌都被自己掐出血来,突然一个令她自己都感觉到害怕的想法在脑子里闪现…… 北斋身手了得,来历成迷,有他出去顶罪,就算把五皇子给一道杀了,也没有人会查到她头上来吧? 说不定,还可以说是北狂王派北斋杀掉五皇子的,来个一箭双雕! “你可是太子进阶最主要的绊脚石,我若是把你杀了,太子应该会很感谢我吧!”楚乐瑶眼里的威胁已经变成了杀意,其实她一点都不想杀五皇子,是五皇子逼得她不得不这么做的。 “楚乐瑶,你难道真敢杀了本皇子?”五皇子吓了一大跳,不是他怕死,是楚乐瑶的恶毒,让他震惊。 楚乐瑶阴毒杀意已经不想掩饰,立即命令北斋,“去,把五皇子给我杀了!” 北斋领命,顿时身子一闪,寒光咋现,五皇子身边两个随从根本来不及拔剑,其中一人的剑就已经被北斋拔了去,“啪啪”两声,两个随从皆被一剑扫飞,倒地昏迷。 虽然这一切都是顺着楚倾言引导的方向发展,但还是被北斋的速度吓得大吃一惊,这人是鬼吗,居然眨眼间,就能从十几米外到达他们面前并扫飞两个人,不愧是第一杀手! “你的桃花酥!”楚倾言赶紧开口,语速飞快,就怕语速没有北斋的剑快,害五皇子一命呜呼。 而她说完,北斋的剑真的刚好抵到五皇子喉咙,只差一点点,五皇子就被一剑封喉。 北斋猛地回头,看到楚倾言手里捏举着一块桃花酥,他赶紧摸了摸身上,他上身的衣服之前被扒掉,藏在胸口最贴近心脏位置的桃花酥果然不见了,他立即劈手夺回桃花酥。 五皇子吓出了一身冷汗,看北斋剑没再对准自己,赶紧后退。 如此紧张和宝贝,定是佳人所赠没错了,楚倾言将刚刚捏举桃花酥的手指放到鼻腔下闻了闻,暧昧一笑,“幻芜、钩吻、灵苏、水白……好多慢性剧毒药啊……” 什么意思? 北斋想将桃花酥重新藏进胸口的动作一顿。 而楚乐瑶早已脸色大变,这桃花酥是她给北斋的,里面含有慢性剧毒药,若是北斋敢不听她的话,她就可以威胁北斋,可桃花酥怎么会落到这废物手中?这废物还知道桃花酥含有慢性剧毒! “这些慢性剧毒药,没有药引引发的时候,正常人服用十年以上,身体才会察觉出不适,但若是有药引引发,中毒者立即就会毒发。”楚倾言继续开口,这块桃花酥是她当时扒掉北斋衣服时,从北斋身上掉出来的。 楚乐瑶紧张到手指再次掐进肉里,北斋要是信了这废物的话,会不会就不帮她杀人了? 她已经说出让北斋杀五皇子,北斋若是因此不帮她杀五皇子,死的人就会是她! 楚乐瑶害怕,着急,赶紧否认,“废物,为了活命,你倒是什么话都能编得出口!” 第49章 威胁北斋 “我编的?”楚倾言冷笑,“这些慢性剧毒药一个月用一次,药量轻,但日积月累便成剧毒,下这种药的人,一般都是想控制对方。”话落,转身看楚乐瑶,自信,笃定,“你敢说,你不是一个月给他两块桃花酥?” 两块? 没错,楚乐瑶是每个月都给他两块桃花酥,可一块已经被他吃了,只剩一块不舍得吃留着,这废物怎么知道是两块的?难道桃花酥真的有毒,这废物是根据药量推算出来的? 北斋忍不住看向楚乐瑶…… 楚乐瑶一阵心慌,但面上装得无比淡定,而且眼中瞬间含泪,“你……你居然不相信我,怀疑我!” 北斋刚刚心里还存着怀疑,一看到楚乐瑶这楚楚可怜的表情,怀疑瞬间就没有了,回身长剑再次指向五皇子。 “桃花酥是真的有毒!”楚倾言强调。 “不要听她挑拨离间,我对任何人用毒,都不可能对你用毒,你在我心里的位置,跟别人是不一样的!”楚乐瑶深情款款,一句话再没有半个杀字,但却是对北斋最好的命令。 “你不相信我,你会后悔的,等你哪天发现楚乐瑶的真面目,不想再听她的话时,她就能用毒药控制你!”楚倾言飞快说完,试图让北斋信她。 然而北斋完全不信她的话,“滚开!” 楚倾言有些无奈,英雄难过美人关,连没有感情的杀手都一样,她还真得佩服楚乐瑶的魅力。 楚乐瑶内心得意无比,刚刚还紧张着急的心骤然放松下来,这个废物以为说出桃花酥有毒,北斋就会相信,简直是可笑!还不是她三两句话,北斋就打消怀疑了! “既然你那么想保五皇子,我会让你在他死后跟他的尸体永世相伴。”北斋答应不杀楚倾言,便不会杀她。 让她永世跟尸体相伴?好变态的做法,楚倾言怒,“你刚刚发誓答应我三个条件的,第一个条件我想到了,就是不准杀!不准伤害!不准抓五皇子!” 北斋脸色明显一怒,原来这废物刚刚要他答应三个条件,就是在这儿等着他的! “你以血刹门发过誓言的,我第一个条件就是永远不准你杀害五皇子,也不能伤他和抓他,你不能违背自己的誓言!”楚倾言唇角轻扬,她刚刚要北斋三个条件,的确就是为了现在。 三个条件? 楚乐瑶一听这话,五指再次掐紧,什么三个条件?怎么还有这事儿?她认定北斋出手,五皇子必定得死,她才敢出此下策铤而走险,现在给她来个什么三个条件,五皇子不死,叫她怎么办?! 她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一会紧张,一会放松,此时再度紧张起来,管他什么三个条件,她大声命令北斋,“还不快杀了五皇子!快!” 北斋不想违背自己的誓言,也不想违抗楚乐瑶的命令,怒目看着楚倾言,“换个条件!” “原来你们血刹门口口声声说一旦允下诺言或是发下誓言,就绝不违背,不过是骗骗外人罢了!你们是不会违背诺言或誓言,但你们会让人换条件!”楚倾言嘲讽一笑。 北斋绝不允许自己的师门被嘲讽,冷声强调,“我们血刹门一旦允下诺言或是发下誓言,就绝不违背!”话落,回到楚乐瑶身边,“我不能杀他,但是你放心,我会一直保护你,不会让你有事。” 谁要他保护! 楚乐瑶气得要死,“五皇子若要杀我,你能时刻保护我?” “可以!”北斋承诺。 可楚乐瑶根本就不要他的保护,五指深深地掐紧肉里,“我再命令你一次,给我杀了五皇子!” 北斋没有动。 楚乐瑶又气又急,她要杀五皇子本来就是铤而走险,再耗下去只怕会有意外,而她承担不起任何意外。 见北斋是真的要死守誓言不帮自己杀人,只得豁出去,撕碎自己腰间一个香囊,“那废物刚刚并没有骗你,我给你的桃花酥的确含有慢性剧毒,现在我已经用药引引发你体内毒性,你给我马上杀了这两个人,我就给你解药,否则你两只手很快就会废掉,以后永远都无法再拿剑!” 一股香味弥漫空中,北斋只觉得双臂一麻,“当”地一声,剑掉落地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楚乐瑶,刚刚楚倾言的话,他选择不信,却没想到是真的! 这种选择相信一个人,最后却被现实无情打击的感觉,比原本什么都不知道,来得更加残忍。 “快点杀了他们,否则你的手就废了,不能用剑的杀手,就是废物!”楚乐瑶命令,嘲讽,刺激北斋。 “这种香味药引是通过皮肤进入人体的,就算能不呼吸,也会中毒。”楚倾言刻意在一旁解释。 “没错,不呼吸也会中毒!你杀了他们,我马上给你解药,我数到十,你若是还没动手,我会再用药引,让你的手彻底废掉!”楚乐瑶杀人的心太过迫切,举起另一个香囊开始数,“一……二……” 可数到十,北斋都没有动。 楚乐瑶气得银牙都要磨碎了,北斋居然为了一句誓言,背叛她,不听她的话,还不受她的要挟,楚乐瑶越想越气,又无计可施,只得真的将另一个香囊捏碎。 又一股香味弥漫,北斋这下全身一麻,往地上倒去。 “小、小姐,现在怎、怎么办?”玛瑙一看北斋倒下,彻底急了,没有北斋帮她们杀五皇子,她们是不是要反被五皇子杀掉了?就算现在没被五皇子杀掉,回去五皇子也不会放过她们的! “急什么!”楚乐瑶吼,她自然还有后手,她怎么可能会这样就把北斋给弄死,真弄死了北斋,她也得死。 “只要你答应把楚倾言那废物和五皇子杀掉,我就给你解药,否则等你四肢彻底没了知觉,你就会丧命,还要命的话快点答应我!”楚乐瑶着急地看着北斋威胁,北斋这个毒等不了多久,也怕五皇子真会杀她。 可惜,北斋没有答应她,五皇子也没有对她出手,但楚倾言动了…… 楚倾言施施然上前,拿出两根银针分别往北斋手臂扎下去。 第50章 落荒而逃 北斋发麻的手臂立即感觉到缓解了一些。 “你干什么?”楚乐瑶立即问。 这个废物是要杀了北斋,断了她的后路吗? “救他,再不救他他就死了!”楚倾言道。 救北斋?要是让这废物用银针救了北斋,北斋岂不是更不会帮她杀了这废物和五皇子?楚乐瑶立即上前,把北斋手臂上的银针拔了丢掉。 失去银针的作用,北斋手臂更加的发麻。 楚倾言见银针被丢掉,也不多说,从怀里掏出一瓶药,就要倒出药丸喂给北斋。 “这又是什么?”楚乐瑶又立即问。 “解药。”楚倾言给出两字。 “你怎么可能会有解药?”楚乐瑶不信。 “我是没有,但你有,不是吗?”楚倾言刻意把药瓶的瓶身露出一些来。 什么意思,难道她身上的解药被这个废物给拿了?又看那药瓶很眼熟,像是自己专用的药瓶,楚乐瑶立即就要查看身上的解药还在不在。 “不必找了,刚刚趁你不注意,从你身上拿的。”楚倾言将药瓶亮给她看。 上等的瓷瓶瓶身上绘有一个“瑶”字,是楚乐瑶的专用药瓶没错,楚乐瑶没再找自己身上的药还在不在了,顿时气得想吐血,药是她的,但现在在楚倾言手里,如果让楚倾言救了北斋,功劳就是楚倾言这废物的了,北斋不但不会帮她杀人,是不是还会感激这废物? 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楚乐瑶立即再次上前,夺过楚倾言手里的药瓶往地上就扔了下去,“啪”地一声药瓶碎成几块,药丸从里面散了出来,滚到地上。 楚乐瑶提着裙摆,跑上前就对着药丸一顿猛踩,直到将药丸全部踩碎,踩进泥土里,这才作罢。 “你不是要救他吗,为什么我拿你的解药喂他,你要踩掉?”楚倾言冷着脸问。 楚乐瑶没有回答,她踩得实在有些累,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气喘吁吁。 “你是怕我救了他,他更加不会再听你的话吧?你救他,只不过是想可以再利用他,若是我救他,就算他毒解了,也不会再听你的话,所以你就将解药毁掉,宁愿他死。”楚倾言无情地戳破楚乐瑶的心思。 心思被戳破,楚乐瑶心虚,但仍高傲开口,“反正现在谁都没有解药了!” 本来她是算无遗漏的,绝对能用解药逼北斋为她杀人,可没想到这最后一步居然被楚倾言给毁了,现在解药没了,北斋必死无疑,没有北斋替她杀五皇子,她是不是要反被五皇子杀掉了? 楚乐瑶从未有过的害怕,双手紧紧攥成拳头,盯着五皇子,害怕五皇子突然上前来杀她,就连玛瑙也害怕得瑟瑟发抖,都快站不稳了。 然而就在这时,楚倾言趁楚乐瑶不注意,突然伸手,一把向楚乐瑶的胸口抓了过去,楚乐瑶吓了一大跳,还来不及尖叫,楚倾言已经把她胸口的衣服直接扯开,一小瓶药掉了出来。 楚倾言眼疾手快捡起来,倒出两颗药丸喂进北斋嘴里。 “小姐,那……那不是你的解药吗?”玛瑙傻了眼。 楚乐瑶也愣住,她的解药不是被楚倾言拿了吗?怎么还在她这里? “小姐,你的解药刚刚并没有被拿走……”玛瑙回过神来,大声道。 楚乐瑶也瞬间明白过来,气得瞪着楚倾言,“你……” “没错,刚刚那个瓶子是假的,是我去你院中换衣裳时从你屋里拿的,瓶子里是我随便装的几颗药丸。”楚倾言说完,嘲讽一笑,“谢谢你刚刚告诉我,你的解药就藏在胸口。” 也就是说,她根本就没有拿走楚乐瑶的解药,也不知道楚乐瑶的解药藏在哪里。 她是用假的解药骗楚乐瑶,让楚乐瑶下意识去检查解药还在不在,暴露了解药的位置。 而她又在楚乐瑶还没有检查到解药时,又故意露出瓶身,让楚乐瑶相信解药已经被拿走。 现在,楚乐瑶的解药不但真的被拿走,还暴露了她救北斋只不过是想利用北斋的真面目! 生辰宴上已经被耍了一次,现在又被耍一次,楚乐瑶气得想吐血,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匕首,扑上前就要去刺楚倾言,反正她不杀楚倾言,五皇子也不会放过她,她死也要拉楚倾言垫背。 北斋吃了解药,四肢已经恢复,他撑着剑站起来,楚乐瑶这一扑上去,差点撞在北斋身上。 见北斋能站起来,楚乐瑶突然灵机一动,不再去刺楚倾言了,而是眼里骤然蓄上泪水,将匕首往自己心口扎。 “小姐……”玛瑙吓了一大跳,赶紧抢匕首。 “我为什么要杀五皇子和楚倾言,还不是因为他们步步紧逼,让我名声毁尽毫无活路,若不是他们一心一意对付我,我怎会想杀他们?可如今我是真的没有活路了,你放手,让我死。”楚乐瑶相信,只要北斋看到她的眼泪,看到她受伤无助的样子,肯定还会帮她的,她相信自己的魅力。 “小姐,你死了奴婢怎么办?”玛瑙配合地哭叫起来。 “这是我自己罪有应得,你回去服侍我母亲,她现在被父亲囚禁,肯定日子也不好过,我不孝,不能在她身边尽孝,只能拜托你了。”楚乐瑶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流,拼命抢着匕首要往自己心口里扎。 楚倾言真的很佩服楚乐瑶的演技,那梨花带雨的表情,真的让人看了不想心疼都忍不住,她翻了下白眼,看北斋,“瞧楚大小姐这伤心无助的,你还不快安慰安慰。” 北斋没有动,但握剑的手,用了用力。 “小姐,他……他好像真的要杀我们……”玛瑙害怕得赶紧撒手。 玛瑙这一撒手,楚乐瑶的匕首倒霉地直接往心口扎了下去,疼得她差点窒息。 可是她此时根本顾不得自己的伤口,也顾不得流出来的血,她刚刚虽然还自信地认为能拿下北斋,但做多了坏事,还是心虚,于是越看北斋,越觉得北斋是真的要杀自己,“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突然用力把匕首一拔,向北斋扔去,转身就跑,跟背后有鬼在追一样。 爬上马车时,还因为着急一脚踩空,整个人从马车上摔下去,发髻都摔散了,她赶紧爬起来,披头散发的,连整理一下都来不及,重新爬上马车,命令玛瑙快速赶马车。 第51章 利用太子 楚倾言冷笑,这叫恶有恶报,之前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北斋见楚乐瑶落荒而逃,冷漠地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你还欠我两个条件呢,这样就走,是想赖掉吗?”楚倾言朝北斋的背影开口。 可北斋压根不理人,强行调出内力,快速消失不见。 他刚刚用力握剑,根本不是想杀楚乐瑶,不过是手还没有完全恢复如常,想用力握稳剑罢了,可没想到这简单的一个动作,就把楚乐瑶吓得落荒而逃,真是可笑。 楚倾言无奈,也转身想回城,一转身却看到五皇子正用质疑的目光看着她,她知道,五皇子应该是看出了什么,她也没有躲闪,而是大大方方地迎视五皇子的目光,等待他说话。 “本皇子怎么觉得好像被人给利用了。”五皇子开口。 “何以见得?”楚倾言问。 五皇子本来是不打算细说的,既然楚倾言一点都不心虚,还反问他,他倒要好好说道说道了,“若是你自己来挖北斋,就算北斋答应不杀你,楚乐瑶也完全可以再找机会杀你,根本不用拿出给北斋下毒的事来威胁北斋,但本皇子来了就不一样了,楚乐瑶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会铤而走险杀本皇子,而你又事先让北斋答应三个条件保下了本皇子,所以逼得楚乐瑶不得不把给北斋下毒的事,拿出来威胁北斋。你根本不单单是跟本皇子借马车,你主要的目的是想让本皇子跟你一起出城来乱葬岗,你早就算计好了一切,想让楚乐瑶失去北斋这个杀手。” 能身为皇子,果然都不傻! 楚倾言没有否认,笑着给五皇子行了个女儿家的礼,以作感谢,“今日这一切,没有五皇子,我办不成,谢过五皇子了。” 她倒是承认得大方,五皇子想生气,都生气不起来了,矜贵地斜眼看她,“你就不怕这个杀手不信守承诺,真的把本皇子给杀了?” 他的命可是很尊贵值钱的! “杀不了。”楚倾言轻笑,转身往马车走去。 “怎么就杀不了?”五皇子跟上去。 楚倾言眼神往四周的林子瞟了瞟,“五皇子的人不都在林子里吗?” 原来她知道! 五皇子不由得勾了勾唇,见楚倾言上了马车,也跟着上去,“你还没有爆太子的隐私给本皇子,你利用了本皇子,现在可得爆更多的隐私做补偿。” “不必急,作为报答,我会送五皇子你一个大料的,只不过不是现在。”楚倾言可不想欠人,今日利用五皇子让楚乐瑶失去北斋,也算是保了自己一条命,毕竟有一个第一杀手随时想要杀她,她随时都会没命。 “好,那本皇子等着。”五皇子很期待。 楚倾言笑而不语了。 …… 玛瑙上了马车后,鞭子狂甩着马,马拖着马车急速往前奔跑。 楚乐瑶坐在马车里,虽然胸口被匕首扎得不深,但也已经足够她疼得脸色煞白,好在她随身带有药,赶紧想给自己止血。 可是胸口的衣服刚扯下,药瓶刚打开,往前狂奔的马车就猛颠了一下,她一头撞在马车车箱壁上,药瓶跌落车板,滚出马车外。 楚乐瑶眼睁睁看着药瓶在自己面前消失,想发飙又不敢喊玛瑙慢点,只得拼命忍着胸口和脑袋的疼痛爬回座位上,可是才刚坐好,马车颠得比刚才更猛,差点把她甩出马车,她吓得心脏狂跳,哪里还顾得着胸口的伤,抱着马车死活不敢撒手。 马车不但没有再平稳下来,还越颠越猛,楚乐瑶被颠得隔夜饭都差点吐了出来,她越想越不甘,越想越觉得屈辱,她堂堂侯府的大小姐,向来都是风光无限的,今日居然两度被逼到如此狼狈,而且今日还是她的生辰。 不光如此,她还失去了北斋这么一个得力杀手! 更要命的是,她还招惹了五皇子! 谋杀皇子那可是死罪,楚乐瑶越想越害怕,可她不甘心,于是拼命强迫自己镇定,拼命绞尽脑汁想要想个办法脱罪。 很快,她就想到了一个对策! “停车!”楚乐瑶急喝。 马车此时已经入了城,玛瑙赶紧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停下。 “快去东宫,让我安插在太子身边的人,透露消息给太子,说楚倾言跟五皇子今日一起出城去乱葬岗救人,楚侯夫人一事有可能是楚倾言和五皇子联手策划的,目的是削弱我和母亲对父亲的影响,将父亲拉入他们的阵营中,而且五皇子应该是得到了北狂王的扶持。”楚乐瑶从马车上跳下来,快速吩咐玛瑙。 她太了解太子了,太子不得帝心,想要保住太子的位置,急需她父亲的扶持,所以听到这个消息,绝对会第一时间找她父亲的。 由太子去告诉她父亲是五皇子和楚倾言策划陷害她的母亲,她的父亲会更加相信,而且太子一定会拿出证据证明楚倾言和五皇子真的一起去了乱葬岗。 如此一来,她母亲今日被冤之事,就不洗而白了。 相反,她父亲会认为楚倾言策划陷害她母亲,让他丢尽了脸面,而更加厌恶楚倾言,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而有了这个前提,五皇子要指控她想杀害他,她的父亲和太子也不会坐视不理了,一定会保她周全的。 楚乐瑶觉得自己这个计谋天衣无缝,目送玛瑙前往东宫,自己反方向秘密回了侯府。 太子得到这个消息,立即派人前往乱葬岗,果然发现埋人的坑里面是空的,根本没有人,而城门口的兵将的确见过五皇子的马车出城。 太子对此深信不疑,虽然他对北狂王扶持五皇子一事有怀疑,觉得情理不通,但谁都知道北狂王行事素来只凭自己好恶,没有人能猜得透北狂王的心思,所以太子也猜不透他这个七皇叔是怎么想的,搞不好就真的扶持五皇子了。 而北狂王要是真的扶持五皇子,那他这个太子就是砧板上的肉,连剁都不够北狂王和五皇子剁。 侯府他是不想再去了,让楚侯来东宫自然也不行,太显眼,太子立即命高手去给楚侯传话,命楚侯秘密到指定的地点见他。 楚倾言入了城,到打铁铺取了她前几日订做的物件,这才悄悄回楚府。 第52章 连踹三脚 而她一回到府里,东西才刚放好,楚侯就命人来传话,让她去见他。 楚倾言不由得看向琉璃,“有人知道我出府?” 琉璃摇头,“小姐您刚离府不久,侯爷的确就派人来传话了,说他这些年官场繁忙,疏于对小姐您的关怀,不知道小姐住在这么破落的院子,拨了北面的露荷院给小姐,院子今日就能打扫好,让小姐可以随时搬过去。但奴婢以小姐您被大小姐她们冤枉,受了惊吓正在歇息为由,没有让人知道小姐您不在。” 楚倾言赞许地看了琉璃一眼,这个丫头很机灵。 “肯定是侯爷看清楚大小姐母女的真面目,觉得亏待了小姐,叫小姐您过去,要补偿小姐了!”琉璃天真地认为楚侯以后会对自家小姐好了。 补偿? 那是永远都不可能有的事情,要不是她现在被赐婚给北狂王,她这个便宜父亲还想靠她跟北狂王攀扯上关系,估计前几日就让她跪死在祠堂里了。 而楚乐瑶从乱葬岗逃了回来,也不可能坐以待毙等着五皇子来找她算账,只怕她这个便宜父亲现在叫她过去,并没有什么好事。 “既然他给了露荷院,那我们就搬过去。琉璃,你准备一下东西,搬到露荷院去,我去见父亲。”楚倾言吩咐完琉璃,就前去见楚侯。 才进书房,就看到楚侯阴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 “跪下!”楚侯见她进来,立即桌面一拍,怒喝。 楚倾言很乖顺地跪下。 楚侯的怒火却没有因为楚倾言的听话而消减半分,又猛拍了一下桌面,怒问:“你今日偷偷出府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如实招来!” “女儿今日并未出府。卫氏院中,女儿被冤枉受到惊吓,一直在院中歇息,想必父亲先前派去传话的人,也有回禀父亲说女儿在歇息。”楚倾言不慌不忙,“不知是谁告诉父亲,说女儿偷偷出府的?” “你居然还敢狡辩!”楚侯气得拍桌而起,抬起一脚就往楚倾言心窝踹去。 楚倾言跪在地上,根本来不及躲,被踹得心口一疼,整个人往后摔翻在地上。 “告诉本侯的人,是太子!”楚侯怒吼。 太子? 太子要是真发现她跟五皇子出城,绝对也会发现楚乐瑶,而太子发现楚乐瑶也出城,在没有搞清楚他们出城做什么前,绝对不会贸然把消息传给她这个便宜父亲,而搞清楚他们出城做什么的话,楚乐瑶亲自去乱葬岗挖人只会让太子更加坚信卫氏和北斋有染,太子更不可能将这事告诉楚侯。 所以,太子把这事告诉了楚侯,只有可能是楚乐瑶故意把消息透露给太子的,她还真是小看了楚乐瑶,居然能在太子身边安插人,而且楚乐瑶为了保命,敢利用太子。 楚倾言啐出一口血,然后硬气地爬起来,继续笔直地跪着。 “是,我是跟五皇子出城……”楚倾言知道自己出城的事是瞒不住了,直接承认。 然而她话音未落,楚侯气得再次上前,往她身上又连踹了两脚。 楚倾言被踹趴在地上起不来,当时他觉得自己被卫淑仪戴了绿帽,也只是把卫淑仪关进柴房、把楚乐瑶禁足,对她却是一上来就连踹三脚,这“待遇”果然是不一样啊! “你想干什么?你以为你被赐婚给了北狂王,就可以联合五皇子夺嫡吗?”楚侯桌面拍得啪啪响,怒火狂烧,桌上的杯盏都跳起了舞,“起来,给本侯跪好!” “我跟五皇子出城去乱葬岗不假,但要说我联合五皇子夺嫡,证据何在?”楚倾言艰难爬起来跪好。 居然还敢反呛他? 楚侯更怒,猛地抓起茶杯往楚倾言砸去。 楚倾言顿时被砸得头破血流,额头上的血流过眉毛,挂在长长的睫羽上往下滴。 楚侯见她这个样子,一点都不怜惜,一想到自己当时被人嘲笑的场景,就愈发的愤怒,觉得只是踹她几脚,根本就是这孽女罪有应得! “证据?你还敢跟本侯说证据,没有证据你就能把一个男人丢到卫氏床上,让你的父亲当众丢尽颜面被人耻笑?!”楚侯最气的就是这一点,其他人的死活,在他眼里,再大也大不到哪去,但是他的脸面,那是绝对不能丢的大事。 “我跟五皇子出城去乱葬岗不假,但是父亲被戴绿帽那事,却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楚倾言直白地将戴绿帽三个字说出来,气得楚侯又差点暴跳如雷。 但楚倾言一点都不怕,继续往下说,“女儿之所以会出城去乱葬岗,是因为听五皇子说那男人是四海列国第一杀手北斋!这个人曾经要杀女儿,被女儿侥幸逃脱,我原来还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要杀女儿,直到看到他在卫氏床上,才知道原来他是卫氏母女的人,杀我可能是受她们母女指使!卫氏母女绝不会舍得这个人去死,他若是被救起,首当其冲便是女儿,女儿出城去乱葬岗,不过是防止北斋被救起,为的是保住自己一条小命!” “你居然还敢跟本侯胡编!编!你继续编!”楚侯完全不信她的话,抓起另一个茶杯又想往楚倾言砸去。 “父亲本身就信卫氏母女多一点,我说再多,父亲都不会信!”楚倾言不给楚侯再伤害自己的机会,扬眸冷厉地看了楚侯一眼。 楚侯被她冷厉的眼神吓得动作一顿。 “但是……”楚倾言加重语气补充,“父亲就甘心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吗?卫氏母女这些年怎样,父亲应该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有没有养小白脸另说,但卫氏母女其他行径,父亲心知肚明!父亲可不要轻信他人,毁了自己的官途才好,毕竟太子要是知道他被卫氏母女利用来洗白脱罪,太子首先要怪罪的,肯定是父亲!” “官途”两字击中楚侯的心坎,他阴厉的目光看向这个女儿,“你说什么,什么卫氏母女利用太子洗白脱罪?!” “父亲若是信女儿,可细查一下楚乐瑶今日有没有跟女儿一样出城去乱葬岗。”楚倾言道。 第53章 三小姐疯 楚侯看楚倾言的眼神又阴厉了一分,“你若敢胡说八道,我必不饶你!” “父亲已经踹了我三脚,若细查之后是我胡说八道,父亲大可再踹我三脚。”楚倾言直挺挺地跪着,额头上的血已经流到了脖子上,但她眉头皱都不曾皱一下。 楚侯见她如此硬骨头,不但没有赞赏,还冷哼一声,“你说的最好是实话!”话落,又冷喝一声,“滚回你的院子,没有本侯允许,不准离开!” 楚倾言站起来,转身离开。 楚侯见她连告辞都没有,站起来掉头就走,完全没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气得又猛拍了一下桌面,骂出两字,“孽女!” 楚倾言走回露荷院,额头上的血仍在不断往下流,大半张脸和脖子、胸口都是血,一路上碰面的丫鬟奴仆都吓得不敢去看她。 琉璃已经把东西搬到露荷院,楚倾言一走进露荷院,琉璃也是吓了一大跳,随后鼻子一酸差点哭了出来,快速拿了一块帕子要去给楚倾言止血。 “不要哭,去大厨房给我找些锅底灰来。”楚倾言接过帕子捂住伤口。 锅底灰又誉名百草霜,具有止血的功效,她现在身上没有药,只能先用锅底灰止血。 “是,小姐!”琉璃擦了一下眼泪,快速出了露荷院,就往大厨房跑。 与此同时,已经处理好胸前伤口的楚乐瑶得到楚侯书房那边的消息,知道楚倾言回了新院子,楚侯派人去查她今日有没有离府出城。 “小姐,今日出城是奴婢驾的马车,侯爷派人去查的话,会不会小姐您出城的事被查出来?”玛瑙很担心,小姐离府出城要是被查出来,她也会跟着一起倒霉的。 “那废物已经今非昔比,我早就知道父亲找她过去,她会为自己辩解,并把我偷偷离府出城的事也抖露出来,所以早就做好了安排,你不过是出城去庄子上给我送些东西,整个庄子的人都可以作证,我可没有跟你一起出城去什么乱葬岗。”楚乐瑶冷冷一笑,胸有成竹,并不担心。 “还是小姐聪明,什么事都想得周到。”玛瑙拍着马屁,狗腿地给楚乐瑶递上一杯茶,“没想到侯爷还会信那废物的话,小姐和夫人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那废物却只是被侯爷踹了三脚和砸破额头,真的是太便宜她了!” 玛瑙火上浇油,在她眼里,像楚倾言这种废物,被踹三脚和砸破额头,根本不算什么。 “父亲不是信那废物,是担心自己的官途!”楚乐瑶接过茶杯,优雅地呷了一口,这个父亲她是最了解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他自己的面子和官途来得重要。 “小姐,那接下来怎么办?小姐虽然已经做好安排,不会被查出离府,但这样就真的能让侯爷完全相信夫人一事是那废物陷害的吗?”一想到那废物马上就要栽跟头,玛瑙就觉得兴奋,因为那废物栽得越惨,楚乐瑶就会越开心,楚乐瑶开心,就会赏她一些银钱首饰。 “再加上一把火,他绝对会完全相信。”楚乐瑶眼里浮现一抹阴冷毒芒,“父亲想秘密处死楚玉嫣母女时,我和母亲保下了楚玉嫣。现在,她可以派上用场了。” 玛瑙一听,脸色瞬间更加兴奋,“小姐的意思是……” 楚乐瑶眼里的毒芒更为阴冷,轻轻凑过去,樱唇附到玛瑙耳边。 玛瑙越听越兴奋,最后道了一句“奴婢马上去办”,转身就退了出去。 楚侯才安排完人去查楚乐瑶有没有离府出城没一会,就听到林轩阁传来阵阵又哭又笑的声音,而林轩阁是林姨娘和楚玉嫣的院子。 为了保住楚乐瑶的名声,他本来是要秘密处死楚玉嫣母女的,但卫氏为了体现她的大肚仁慈,保下了楚玉嫣,所以他只秘密处死了林姨娘,命令楚玉嫣永远不得出府。 现在听到林轩阁传来哭笑声,楚侯并不理会,一个失去用处的女儿的情绪,不配得到他的过问和关怀,但那哭笑声一阵接着一阵,吵得他不厌其烦,最终只得愤怒地派了个人过去看情况。 很快被派去的小厮就回来禀报,“侯爷,是三小姐疯了!” “什么?!”楚侯既不信,又不悦,瞪向小厮。 “回侯爷,林轩阁的婆子说林姨娘死后,三小姐就疯了,这几日时常哭笑,只是侯爷您公务繁忙时常不在府里,她们才没来得及向侯爷禀报。” 楚侯脸色阴沉,不当一回事,“疯了就疯了,把嘴塞住,别让她乱叫,传出去,侯府的脸面又该丢尽了!” 说完袖子无情一甩,打算不再过问,一个疯了又名节全毁的女儿,活着根本没有任何用处,他不会把感情浪费在一个没有任何用处的女儿身上。 但小厮仍犹豫着开口,“可侯爷……” “又怎么了?!”楚侯已经完全失去耐心。 “林轩阁的婆子说三小姐发疯的时候,总是疯言疯语,说什么皇上赐给她跟太子的定情镯不见了,被林姨娘给带走了。”小厮斗胆说道。 定情镯? 楚侯一听到定情镯三个字,瞬间变了脸,皇上赐的定情镯是给太子和楚乐瑶的,什么时候变成楚玉嫣的?还被林姨娘给带走了? 就算是疯话,也不会无端说出这种疯话,难道定情镯的事跟这母女二人有关? 楚侯立即站起来,“去林轩阁!” 到了林轩阁,楚侯立即命人关上院门,将整个林轩阁的奴仆,包括楚玉嫣都聚到一起问话。 楚玉嫣披头散发疯疯癫癫的,被带到楚侯面前,一屁股坐到地上,把一个普通镯子紧紧抱在怀里,瞪着楚侯,“定、定情镯是我的!楚、楚倾言!废、废物!我娘是不会偷定情镯给、给你的!” 偷定情镯? 这疯女儿对着他叫楚倾言,还说林氏不会偷定情镯给楚倾言那孽女? 有时候疯子说的话,才更是真话,对这样的女儿,楚侯已经产生不起任何想关心的念头,只阴冷地质问:“你说什么?谁偷定情镯?!定情镯是你娘偷的?!!你娘偷定情镯去给楚倾言那孽女?!!!” 第54章 丢到马厩 楚玉嫣却突然激动了起来,“爹要杀我!爹要杀我!娘、娘说了……娘说那废物会救我们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说清楚,那孽女为什么会救你们,给本侯说清楚!”楚侯拍着桌面怒吼。 可楚玉嫣却被吓得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抱紧那块普通镯子,拼命往墙角缩去,“爹!你是爹!你不要杀我!” 她楚楚可怜,双眼盛满无辜和恐惧,还带着满满的求生欲,随后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杀不了我的,娘说了,定情镯给那个废物,废物就会救我们的!” 说完,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将手中的普通镯子扔了出去,着急惊恐地喊:“我不要定情镯了!我不要定情镯了!我要那废物救我!救我!快点救我!” 她边哭边说,还抓自己的头发,把自己的头发抓得更加凌乱,那模样真真就是个疯子。 楚侯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虽然楚玉嫣的话断断续续说得不清楚,但拼凑起来的意思就是,林姨娘知道他要处死她们母女,为了自救,偷楚乐瑶的定情镯去给楚倾言,让楚倾言救她们。 那孽女跟林氏肯定早就有勾结,要不然林氏怎么会相信那孽女能救她们,会救她们! 当日侯府门口的事,说不定就是林氏跟那孽女串通好的,让楚乐瑶毁了名声,那孽女还怼得他无话可说。 楚侯越想越气,桌面拍得啪啪响,“那孽女为什么要救你们母女?你们母女跟那孽女有什么勾结,快说!” 楚玉嫣被他这一吼,“哇”地一声,哭得更大声,什么话都不会说了。 楚侯又拍着桌面质问,但楚玉嫣只顾着哭,而林轩阁里面的奴仆吓得一个个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无论他怎么问,楚玉嫣都不会回答他,楚侯只得调转矛头对准那些跪在地上的奴仆,“说!你们的主子是何时跟那孽女勾结的,不如实说出来,一个个都给本侯拖出去杖毙!” 那些奴仆吓得更加不敢吭声,根本无人敢回答他。 楚侯更怒,“来人,把这一个个的,都给本侯拖出去,杖毙!” 那些奴仆一听,吓得纷纷哭叫,林姨娘的贴身婆子赶紧爬了出来,“侯爷饶命,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 “快说!”楚侯怒喝。 “奴婢、奴婢曾听林姨娘说……说只要大小姐当上太子妃,就让三小姐当太子侧妃,可自从皇家寺庙回来,三小姐的脸就毁了,林姨娘觉得……觉得是大小姐不想让三小姐当太子侧妃,大小姐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后,不但想把三小姐一脚踢开,还……还害三小姐毁了脸……” “所以林氏就偷定情镯跟那孽女合谋陷害大小姐母女?”楚侯怒问。 那婆子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林姨娘……林姨娘也是为了三小姐着想……” “混账!”楚侯气得抓起一个茶杯,往婆子砸了过去。 “侯爷饶命啊,这一切都跟奴婢无关!定情镯是三小姐在皇家寺庙回来的路上,与大小姐同坐一辆马车偷的,林姨娘知道后就想跟二小姐联手用定情镯陷害大小姐和夫人,替三小姐报毁脸的仇!定情镯也是林姨娘拿去给二小姐的,侯爷不信的话,可以叫当时抓回林姨娘那两个丫头来问话,定情镯就是林姨娘被秘密处死之前偷跑出林轩阁时送给二小姐的!”婆子吓得匍匐在地瑟瑟发抖,但实则是借着这番话推出两个证人。 楚侯立即命人去把那天抓回林姨娘的两名婢女叫来问话,一问之下,果然得知林姨娘那天偷跑出去之后,刚好遇到了在祠堂跪完一夜回去的楚倾言,林姨娘还故意往楚倾言怀里撞过去。 虽然两名婢女没说林姨娘有塞东西给楚倾言,但林姨娘无端向楚倾言撞过去,已足够让人怀疑,加上婆子的话,楚侯深信无疑,当即大怒,命令小厮,“去,把那孽女带到此处,本侯要亲自审问她!” 小厮领命就要下去。 “等等。”楚侯又突然开口,那孽女口齿伶俐,这种事情关系重大,这样直接质问,她一定不会轻易承认。 “去,带几个人过去,把那孽女捆了,扔到马厩里,她什么时候想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什么时候带她来见本侯!”必需得先让她吃些苦头,她才会实话实说,楚侯一脸无情,根本不会考虑楚倾言在马厩里会受怎样的委屈。 小厮领命下去,带着四个大汉,一条粗绳,直奔露荷院。 楚倾言额头的血才止住,露荷院的大门就被踹开,三个男人冲进房里,就要用粗绳强行将她捆住。 楚倾言神色一冷,快速站起来避过向她套来的粗绳,手往袖兜摸去,“给我退后,否则我的银针可不长眼!” 那两个大汉知道她会射银针,不敢贸然动手,看向小厮。 小厮完全不把楚倾言放在眼里,“二小姐,识相的把银针都交出来,侯爷让我们把你捆去马厩。” “马厩?我父亲为什么要捆我去马厩?”楚倾言冷眼扫向这些人。 “二小姐还不知道吧,你跟林姨娘勾结,让林姨娘替你偷定情镯,你又用定情镯陷害大小姐和夫人,还害死了林姨娘,又逼疯了三小姐。”小厮直接给楚倾言扣上一连串的罪名。 楚玉嫣还没有死?疯了? 看来楚乐瑶母女保下了脑子简单、容易利用的楚玉嫣,只让林姨娘去死。 现在,她们要利用楚玉嫣来证明卫氏的清白,把是她做的,和不是她做的,统统扣在她身上! “你说的这些,我可统统都没做。”楚倾言冷笑,有做的,和没做的,她统统都不会承认。 “侯爷知道二小姐会这么说,所以才让奴才把你捆了扔到马厩里思过,待二小姐想清楚了,再到侯爷面前回话。”小厮高高在上,眼睛长在头顶,看都不屑看楚倾言一眼。 “我现在就要去见父亲。”楚倾言怎会乖乖被捆。 “既然二小姐不想去,那奴才只能把琉璃丢去马厩了。琉璃是贱婢,自然没有二小姐的待遇,二小姐只是去马厩过夜,这贱婢自然得去服侍马蹄。”小厮说得极其嚣张,服侍马蹄的意思,就是把琉璃丢到马厩里被马踩。 而他话刚一说完,出去外面打水的琉璃就被两个壮汉押了进来。 第55章 庶妹作妖 “奴才知道二小姐厉害,能射银针。但是,咱们侯府别的不多,最不缺的就是奴才,二小姐就算能把我们都射倒,侯爷也会让其他人来把琉璃带走。”小厮高昂下颌,更加嚣张地威胁着。 “小姐,不要管我!”琉璃挣扎着大喊。 楚倾言看了琉璃一眼,又看了小厮一眼,不得不承认小厮这句话威胁得很有效果,她暗器再多,也终有射完的时候,何不暂时留着,等到更需要的时候再用。不就在马厩过夜,她还真觉得没什么。 “把琉璃放了,我跟你们走。”楚倾言语气不轻不重,但自有一股凌人气势,让人不敢违逆她。 抓着琉璃的两个壮汉,不由自主松了手。 “小姐……”琉璃跑到她身边,不想让她走,怕她受委屈,同时很自责,觉得自己很没用,拖累了小姐。 楚倾言拍了拍她的肩膀,“在这里等我。”说完,径直出了露荷院,回头看还落在后面的人,“马厩在哪,走那么慢,难道还要我给你们带路?” 小厮和四个壮汉回过神来,赶紧走在前头带路。 都要被丢去马厩了,居然还敢这么傲,小厮冷哼一声,但嚣张气焰却弱了几分。 一到马厩,楚倾言就被人直接从背后推了进去。 马厩臭气熏天,全是马粪马尿的味道。 楚倾言被推进去之后,差点撞到一匹马的脑袋,那马一抬头,喷了楚倾言一脸的鼻息。 楚倾言皱眉,往一旁闪去,却发现已经踩到两坨马粪。 “二小姐,好好在里面待着,我们会在前面守着你,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我们什么时候带你去见侯爷。”小厮得意地指了指不远处的凉棚,凉棚里还有茶具桌椅。 至于马厩里两步一坨的马粪,那是楚乐莹在得知父亲要将楚倾言丢到马厩后,特地命人快速过来放的,在她眼里,楚倾言就跟马粪差不了多少。 小厮嚣张地走到凉棚里坐下,抖着腿命令壮汉倒茶,壮汉狗腿地上前倒完茶,小厮端起茶边饮,边准备欣赏楚倾言被马尿马粪熏得狂呕的惨状。 可让他失望的是,楚倾言前世研制各种各样的化学药,有些化学药味道比马尿马粪更难闻,她早就练就了能适应各种味道的本领,马尿马粪的臭味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小厮见楚倾言面不改色地呆在马厩里,就像没有闻到臭味一样,看着时间差不多,就命人去把晚膳送来,他就不信这废物能当着马粪用膳。 可再次让他失望的是,楚倾言接过晚膳,直接坐在马厩里就吃了起来,仿佛围绕在她身边两步一坨的马粪根本不是马粪,是花儿。 小厮坐在凉棚里,却被时不时顺着风飘过去的马粪味熏得吃不下,气得把其中一名壮汉往马厩踹去,“去,把那废物的晚膳扔掉!她想吃,让她吃马屎去!” 壮汉过去,跨进马厩,将楚倾言正在吃的晚膳打掉,踩进马粪里。 楚倾言眸光一冷,扫了这个壮汉一眼,正想给他点苦头吃时,远处响起了一道刻薄的女声,“那废物被熏吐了没有?本小姐来看那废物吐得有多惨!” 楚乐莹的声音。 而话音一落,她人也出现了。 因为楚倾言被赐婚给了北狂王,她恨透了楚倾言,也伤心了好几天,就连楚乐瑶的生辰宴,她都因为伤心没有去参加。可令她没想到的是,不但楚乐瑶的生辰宴办得不顺利,母亲还被楚倾言害得被父亲关进柴房,她想去看母亲,父亲都不同意。所以,她现在一定要整死楚倾言给母亲和大姐报仇。 “四小姐,您怎么来了?”小厮一看到楚乐莹,立即狗腿地站起来迎接。 楚乐莹一走到凉棚,就闻到马粪马尿的味道,立即捏住鼻子,“臭死了,那废物吐得怎样了?惨不惨?” 小厮一脸难色,“四小姐,二小姐没有吐。” “你说什么,没有吐?”楚乐莹非常不高兴,也非常没有成就感。 小厮怕被责备,赶紧补充,“奴才看她没有吐,还专门去大厨房拿了晚膳过来给她吃,心想让她对着马粪马尿用膳,肯定会吐!可二小姐对着马粪马尿,居然还吃得津津有味,一点都没有吐!” 楚乐莹气得一把将小厮推开,就要上前去看楚倾言为什么没吐,可才走近两步就被熏得实在受不了,又捏着鼻子往后退了回来。 “四小姐,那边脏,您身份高贵,不能过去。”小厮拍着马屁道。 谁知话音刚落,楚乐莹就一记眼刀瞪了过去,“离得这么远,我不过去,我怎么看那废物为什么会没吐?!” 小厮被瞪得不敢作声。 “低贱就是低贱,别说马粪马尿熏不吐她了,我看就是喂给她吃,她也不吐!”楚乐莹气得磨牙,娇纵下令,“既然熏不吐她,你们还不快去把那些马粪马尿给本小姐弄掉,本小姐要过去,本小姐有的是办法让她比吐还难受!” 小厮赶紧命令四个壮汉,“都聋了吗,没听到四小姐的话吗,还不快去把马厩清理干净,四小姐要过去!” 四个壮汉赶紧过去。 小厮站在楚乐莹身边,一脸的狗腿样,楚乐莹远远地看着楚倾言,楚倾言站在马厩里,一点都不受周围污秽环境的影响,气质清冷,居然像个遗世独立的仙子。 楚乐莹越看越嫉妒,恨不得能马上跑过去挠楚倾言几下,可那边实在太臭,她闻一下都想吐,想了想,又一记眼刀瞪向小厮,“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一起清理马厩,本小姐一刻都不想多等,本小姐要快点过去教训那废物!” 小厮一听自己也得清理马厩,郁闷得想去死,但楚乐莹发话,他根本不敢违逆,只得硬着头皮上。 楚倾言闲闲地站在马厩里面,看着小厮跟四个大汉一坨一坨地捡着地上的马粪,她冷笑提醒,“可收拾干净点,四小姐金贵,要是让她踩到马粪沫儿,你们的狗腿可就保不住了。” 说着,脱下自己的绣花鞋丢过去,“把我鞋底也擦干净,四小姐上来让我难受的时候,我要是不小心把鞋子上的马粪蹭到四小姐身上,可也算你们的。” 第56章 真疯假疯 小厮自命比楚倾言这个主子还金贵,怎可能给她擦鞋,抬脚就要将楚倾言的绣花鞋踢出马厩,他不但不会给楚倾言擦鞋,还要让这废物没鞋穿。 “你要是想给我擦脚,尽管踢。”楚倾言将脚丫悬在一坨马粪上。 这废物能对着马粪用膳,把脚踩进马粪里也是大有可能的,而这废物要是脚上沾了马粪,等一下万一真的蹭到四小姐身上,那就真的是他们的责任了,小厮不敢再踢鞋了,而是前后左右望了望,想让别人来擦鞋。 但那几个壮汉,好像早有准备,一个个都躲到马厩边边角去,假装没看到。 小厮只得自己捡起绣花鞋,忍着恶心给楚倾言擦着,楚倾言内心冷笑,敢对她嚣张,这就是下场。 没过多久,马厩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块马粪渣都看不到,楚倾言的鞋子也被擦得纤尘不染,而且马厩还洒上香料,将马粪马尿的味道全部掩盖。 与此同时,楚乐莹调来了三十名家丁站在马厩外面,包括疯疯癫癫的楚玉嫣。 “三姐姐,你不是要报仇吗?害死你娘的人就是里面那个废物,你还不快进去报仇!”楚乐莹来到马厩前,看着楚倾言,双手插腰,嚣张无比,还一脸兴奋。 “娘!娘!我娘死了?我娘死了?!”楚玉嫣听到楚乐莹的话,突然间就激动了起来,惊慌地四处张望大叫。 “对啊,你娘死了,被里面那个废物害死了!她不但害死你娘,她还想害死你!看,就是里面那个废物!”看着楚玉嫣激动疯癫,楚乐莹更加兴奋,特地伸手指了指马厩里面的楚倾言。 顺着楚乐莹的手指看向楚倾言,楚玉嫣像受到什么刺激一样,向马厩栏栅扑了过去,拼命挠着栏栅,“是你害死了我娘!是你害死了我娘!我要给我娘报仇!我要杀了你!” 有门不走,去挠栏栅,这楚玉嫣是真的疯了? 楚倾言一直默不作声地审视着楚玉嫣,而她刚这么想,就见楚玉嫣挠不动栏栅,居然趴到栏栅上,对着脏兮兮的栏栅,用嘴啃了起来。 嘎嘣!嘎嘣! 一块一块的竹屑被啃下来,楚玉嫣还边啃边摇着栏栅大喊,“报仇!我要报仇!我娘死了,我……我也要死了,我不要死,我要报仇……我不要死……” 当真是疯得可以,不像假的! “都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三小姐连门在哪都不知道吗,还不快上去帮忙!”楚乐莹嫌恶地看了一眼楚玉嫣,但脸色却更加的兴奋,并娇纵地大声命令。 几个家丁上前,直接将趴在栏栅上的楚玉嫣拖向马厩的门。 “好歹都是姐妹,想对付我,自己来,别利用一个疯子。”楚倾言观察了好一会,终于冷冷出声。 “利用一个疯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小姐利用一个疯子来对付你了?分明是本小姐看到疯子要过来找你报仇,怕你吃亏,特地叫了三十个家丁过来保护你!”反正父亲要是怪罪起来,她直接将责任推给楚玉嫣就行了,根本怪不到她头上来,何况父亲现在正在气头上,才不会因为楚倾言这个废物来怪罪她呢。 楚乐莹态度嚣张,说完特地指了指排成三排,个个威武强壮的家丁,“我知道你会射银针,应该不用别人保护,但三姐姐现在疯了,逮着人就咬,而且还不怕疼,所以我想你现在就算有再多银针也不够用,特地调了三十个家丁过来保护你。你放心,三姐姐要是想咬你的话,我一定会叫人拖开她,保护你的。” 拖开楚玉嫣,保护她? 是拖住她,让楚玉嫣折磨她吧!楚倾言怎么会听不懂楚乐莹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说你暗器再多,也多不过我三十个人,等你暗器射完了,我照样还有人对付你! 楚倾言扫视着那三十个家丁,这三十个人无论是一起上,还是轮番上,她的暗器的确都不够用,就算她的暗器够用,把这三十个人射倒,楚乐莹还会再找三十个人来。 而此时,几个家丁已经将楚玉嫣拖到马厩门前,楚玉嫣一挣扎就从他们手中溜了出去,跑进马厩里。 “三小姐都跑进马厩里了,你们还不全都进去,保护二小姐,别让三小姐伤了二小姐!”楚乐莹兴奋地命令,嘴里说着保护楚倾言的话,脸上却全是幸灾乐祸。 她发现这样太好玩了,于是喊完之后,又装模作样地对楚倾言道:“二姐姐你别害怕,他们不会让三姐姐伤害你的,你是想要他们现在就按住三姐姐,还是等三姐姐要对你动手的时候,再按住三姐姐?” 意思是,你要他们现在就按住你,还是等楚玉嫣动手折磨你时,再按住你。 眼见那几十个家丁就要动手,楚倾言扫了他们一眼,“我是未来的北狂王妃,你们……不配碰我!”话落,目光调转到马厩外的楚乐莹身上,“你不就是想让楚玉嫣折磨我,让她尽管来,我今儿个,身上没有暗器!” 那些家丁一听到“北狂王妃”几个字,顿时就有些胆怯,楚倾言他们不怕,但北狂王妃他们可不敢得罪。 楚乐莹脸色也刷地一变,兴奋不起来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和嫉妒,“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北狂王愿不愿意娶你还不知道呢!” “我和北狂王的婚约,是陛下亲赐的,你却说北狂王愿不愿意娶我还不知道,你的意思是说北狂王要抗旨不尊?”楚倾言问。 “废物,这一招你已经用过一次了,我不是林姨娘,不要以为搬出陛下赐婚,就能吓到我!”楚乐莹不屑,楚倾言这一招能把林姨娘吓尿,可她却不怕。 “吓你?”楚倾言冷笑,“我只不过是想提醒你,抗旨不尊是要被灭门的,你可别把北狂王给坑了。他就算再权势滔天,但抗旨不尊就是他不对,满朝文武是不会支持他的。” 她怎么会看不出楚乐莹对北狂王的心思,打蛇打七寸,北狂王就是楚乐莹的七寸。 第57章 第一正妃 然而楚乐莹根本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北狂王在她心目中,就是神,北狂王抗旨不尊又能怎样,于是不屑道:“你少在这里吓唬人,北狂王要兵权有兵权,皇帝敢拿他怎样!” “是不敢拿他怎样,但北狂王目无君主,皇帝会想尽办法褫夺他的兵权!”楚倾言提醒。 楚乐莹仍不以为然,“北狂王是不会把兵权给皇上的!” “皇上要兵权,北狂王不给,除非北狂王造反。” “造反又怎样,如果北狂王想要,皇位还不是他想要就能拿到!” 楚乐莹下颌一昂,得意得不得了,好像北狂王造反就能得到皇位这件事让她也很有面子一样。 的确,北狂王若是想造反,皇位于他来说,犹如探囊取物。 可是,想坐稳朝局,哪是造反夺位这么简单,楚倾言再次冷笑,“举兵造反得来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顺,没有朝臣没有百姓的支持,你确定这皇位就能坐稳?” “怎么会没有百姓没有朝臣的支持,天启战神的名号多响亮,百姓对他的爱戴早就胜过皇帝,朝臣自然也会支持他的!”楚乐莹大声反驳。 “没错,百姓现在对他的爱戴是胜过当今陛下,那是因为北狂王守卫住了边境,让举国上下安居乐业。可一旦他为了一己之私,抗旨不尊兴兵造反,让社稷不稳,百姓陷于战火,你觉得百姓还会继续爱戴他?”楚倾言问。 社稷不稳?百姓陷于战火? 楚乐莹从未想过这些,听起来好像是有些道理,可她是不会认输的,“怎……怎么可能会不继续爱戴他?百姓对他的爱戴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朝臣也永远都会支持他的!” “那你倒是回去问问父亲,北狂王要真抗旨不尊师出无名,他会不会支持北狂王?无故掀兵使百姓陷于水火,百姓是否会继续爱戴他?”楚倾言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 北狂王要真造反,局势会不会这样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说出这些话的气势,楚乐莹根本就不懂朝局,见楚倾言说得如此笃定自信,而且还将父亲搬了出来,顿时就咽了口唾沫,有些被震住了。 但是,她仍嘴硬反驳,“你……你危言耸听,北狂王是不会让百姓陷于水火的!” “你信我的话也好,不信我的话也罢,总之没有适当的理由,北狂王是不会抗旨不尊的,否则他早就造反自己当皇帝了。祸从口出,我建议你以后还是谨言慎行,免得给北狂王招惹麻烦。那时,恐怕你没能引起北狂王的注意,还会引起北狂王的不满,你想当北狂王妃,那就更不可能了。”楚倾言漫不经心地告诫。 “小、小姐,这废物说的好像……好像有道理,奴婢虽然什么都不懂,但也知道造反不能随便说啊,万一北狂王根本没想要造反,就因为小姐您说北狂王要抗旨、要造反,害北狂王被削了兵权,北狂王肯定会记恨小姐您的!”楚乐莹的贴身婢女珍珠,贴在楚乐莹身边低声提醒。 楚乐莹根本就没什么立场,已经被楚倾言上面的话说得底气不足,再被贴身婢女这话一说,当场就害怕起来,“我……我没说北狂王要抗旨不尊!也……也没说北狂王要造反!” 说完又觉得心里不甘,瞪着楚倾言道:“但别以为北狂王不会抗旨不尊,就一定会娶你!就算北狂王娶了你,你也不一定能坐稳北狂王妃的位置!北狂王可以娶你,也可以把你弄死,北狂王是一定不会喜欢你这种废物的!” “就算北狂王娶了我,再把我弄死,那我也是北狂王的发妻,北狂王府的第一正妃,以后无论是谁当了北狂王妃,逢年过节都得到我的牌位前磕头,包括你。”楚倾言似笑非笑,特地强调磕头两字。 天启规矩,继室是要到正室牌位前执妾礼的。 楚乐莹磨牙,“那又怎样,你已经死了!” “我是死了,但我还是能恶心你,你还是永远低我一截,不是吗?” “你……”楚乐莹气到肺都快炸了,拼命跺脚,可又找不到话语反驳。 楚倾言看她这个样子,比狗急跳墙还好笑,忍不住冷嗤一声,“聪明的,学学楚乐瑶,她是怎样把男人笼络在石榴裙下的,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卫淑仪亲生的了,要不然她怎么把御男之术都教给了楚乐瑶,而同为亲生女儿的你,却活得像个草包,半点都不懂。” “你……你居然敢骂我是草包!”楚乐莹气得暴跳如雷。 “怎么,想让人打我了吗?好啊,来啊,就你这个蹿头给人挡箭的蠢样,别说当北狂王妃了,北狂王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你不过是楚乐瑶推出来的靶子,你来对付我,北狂王要是念我是他未来的王妃,知道此事产生不满,第一个要算账的,便是你楚乐莹。”楚倾言故意激将,说完又深笑一声,“恭喜你,那时你就真的成功引起北狂王的注意了!” 成功引起北狂王的注意?是成功引起北狂王的不满吧! 楚倾言最后一句特地说得极其嘲讽,楚乐莹一听就知道楚倾言是在说反话,她才不要当靶子,她要的是北狂王喜欢她,不是要北狂王找她算账!怎么办?她是不是已经引起北狂王的不满了? 楚乐莹想到这儿,急得又连连跺脚,哪里还有心思让人折磨楚倾言,抓心挠肺地重重哼了一声之后,转身就走。她不要引起北狂王的不满,她要像大姐一样,温柔善良,才能让北狂王喜欢! 楚乐莹一走,其他家丁也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就怕跑晚一步,欺负北狂王妃的罪名会落到他们头上。 而楚玉嫣见所有人离开,也疯疯癫癫地转身跑出马厩。 望着楚玉嫣的背影,楚倾言冷冷一笑,楚玉嫣是真的疯了吗? 答案是否。 楚玉嫣刚刚要离开时,眼神机灵一闪,以为没有人看到,但楚倾言完全捕捉在眼中。 还有,楚玉嫣从马厩外面溜进来之时,作为一个发疯嘴里喊着要报仇之人,肯定会第一时间朝她扑过来折磨她才对。然而并没有,楚玉嫣一直站在旁边,显然是害怕她的银针,想等楚乐莹发号施令,那些家丁将她按住之后,再上来折磨她。 一个疯子,哪会这些计较,楚玉嫣分明一点都没疯。 第58章 食人毒鼠 楚乐莹直接去了楚乐瑶的院子,一股脑儿把事情都讲给楚乐瑶听,并质问楚乐瑶,“为什么母亲把大姐你教得这么聪明,却什么都不教我?” 楚乐瑶优雅地喂着笼里几只大黑鼠,没有回答。 “大姐,你为什么只顾着喂老鼠,老鼠又黑又臭,还恶心,有什么好喂的!你回答我的话,母亲是不是偏心,把什么都教给了你,却不教我!”楚乐莹见楚乐瑶只一味喂黑鼠,气急败坏地跺脚,“大姐,你快回答我!”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老鼠,是食人鼠。将这种药粉洒到人身上,食人鼠就会扑上去咬人。”楚乐瑶指了指桌面上的一瓶药粉,答非所问。 楚乐莹吓了一跳,赶紧远离笼子,“食人鼠?大姐,你居然养这种东西!” “你想多了,北狂王受伤,被我们天启压制了十几年的西境安国近来蠢蠢欲动,当年安国用食人鼠败过我国大军,为了防范于未然,我才用当年安国喂养食人鼠的方法养了几只,想培养出新的食人鼠。”楚乐瑶声音轻柔好听,将忧国忧民的情怀展现得淋漓尽致。 楚乐莹好奇,“食人鼠咬了人,人会怎样?” “食人鼠是喂了毒的,咬了人,人就死了,所以我必需把它们关紧在笼子里。”楚乐瑶收起喂黑鼠的毒药,终于转头看楚乐莹。 楚乐莹不关心战事,她现在只想弄死楚倾言又不会引起北狂王的不满,问食人鼠只是出于好奇,问完又气急败坏了起来,“大姐,你还没回答我!” “楚倾言不过是知道你人多,她就算有暗器,动起手来也是吃亏,所以才改换战术用言语把你击退,你还真中了她的招,转身就跑回来了。你也不想想,北狂王要真跟她成了亲就把她弄死,估计连牌位都不会给她,还用得着继室到她的牌位前磕头?”这种智商还想当北狂王妃,北狂王要是能看上她,不是眼瞎,就是心瞎了。 “也是哦,北狂王都把她给杀了,怎么还会让后面的继室去给她磕头。”楚乐莹恍然大悟,觉得自己被楚倾言给耍了,气得又狠狠跺了下脚,就要重新跑去找楚倾言算账。 可是跑到门口,又突然想到,她要学大姐温柔善良才能让北狂王喜欢她,于是甩手又往回走,一屁股坐在楚乐瑶身边。 楚乐瑶一看她这样,就猜到楚乐莹的想法,心里郁着一口气,她本来还想让楚乐莹好好折磨楚倾言一下,好给自己出口气的,没想到楚乐莹一点用都没有。 “罢了,都是姐妹,你不该这样的,何况二妹妹是要嫁北狂王的人。”楚乐瑶故意说道。 楚乐莹本来还想学温柔善良的,可一听这话,又炸了起来,“大姐你说什么呢,什么嫁北狂王,我才不会让她嫁北狂王!大姐你被禁足,母亲被关柴房你都忘了吗?怎么可以罢了,一定得找她算账!” “我被禁足,母亲被关柴房,都是父亲下的命令。她是被陛下赐婚给北狂王的,哪是你说不会让她嫁,她就不嫁,这皇上下的旨意,谁敢怎样?除非有人暗地里对她做了些什么,让她自己没办法嫁过去,否则她是一定会嫁过去的。”楚乐瑶叹气,一脸随口说说的无心样子。 但说者“无心”,听者就有意了,楚乐莹好像领会到了什么。 “玛瑙,拿下去。”楚乐瑶站起来,示意玛瑙将黑鼠笼拿下去。 “是,小姐。”玛瑙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提起黑鼠笼转身出去。 楚乐瑶打了个哈欠,“我困了,要歇息一下,你这丫头也回自己院中休息去,母亲是被冤枉的,父亲迟早会想明白放母亲出来的,你别乱来。” 说完,就侧卧到床上,背对着楚乐莹。 楚乐莹眼珠子一转,道了声“那大姐你好好休息”,偷偷拿起桌上的药粉藏到袖子里转身快速出去,又偷偷跟着玛瑙,看玛瑙把食人鼠放在哪里,等玛瑙一走,偷偷把食人鼠拿走。 “小姐,现在就算那废物被老鼠咬死,也怪不到小姐您头上来了。”背后,楚乐瑶和玛瑙站在窗前望着这一切,玛瑙嘴角衔着得逞的冷笑。 楚乐瑶也冷冷一笑,满目阴狠,“那废物早就该死了!” 因为被楚侯踹了三脚,楚倾言胸口闷疼,一直坐在马厩里闭目养神,直到夜黑,马厩旁边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先是“啪”地一声,一个大瓶子朝她砸了过来。 因为胸口闷疼,她动作慢了一些,躲闪不及,大瓶子砸到她肩膀,裂开,药粉从里面散了出来,落了她一身。 还没反应过来,一个黑乎乎的大笼子紧接着朝她砸来,五只大黑鼠从笼子里跑了出来挂在她身上,其中一只对着她暴露出来的手腕就要咬下去。 楚倾言眼疾手快用力一甩,将手腕上的大黑鼠甩在地上。 可那大黑鼠一掉到地上,又快速蹿跳起来,要咬楚倾言另一只手,其他挂在她身上的大黑鼠也对她身上沾着药粉的衣服乱咬。 楚倾言赶紧快速抖掉身上的黑鼠,连连后退,大黑鼠紧追不舍。 楚倾言赶紧将身上外衣脱下来,扔到最近一匹马上,沾着药粉的手快速往地上伸去,擦掉手上的药粉。 追到她脚下的大黑鼠立即调转方向,爬上马身,对着马一阵乱咬。 没一会,那马便被咬出满身的窟窿,惨叫倒地而死。 那些大黑鼠吃马肉吃得肚子鼓鼓的,在马的尸体旁边,不会跑。 楚倾言吓得不轻,心脏砰砰狂跳。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又突然响起了声音,“去,去看看那废物死了没有!” 楚乐莹的声音。 “小、小姐,里面有……有大小姐喂了毒,还会吃人的老鼠。”珍珠声音颤抖,不敢进马厩。 “你身上又没洒药粉,食人鼠是不会吃你的!”楚乐莹用力将珍珠推进了马厩。 珍珠提着灯笼颤颤巍巍,一步一顿往前走,边走边害怕地咽口水。 食人鼠?药粉? 楚倾言脑海里立即闪过一串关于食人鼠的种种信息。 而她在这串信息中捕捉到两个重要的点……食人鼠的毒只有她母亲会解,被食人鼠咬到的生物的血有毒! 第59章 吓到没魂 白天她已经观察过整个马厩的构局,马厩的马槽做得比较高,连成一排的马槽将马厩隔成内外两个部分,她快速躲到马槽另一边,俯下身去。 珍珠进去之后提着灯笼四处查找,没找到楚倾言。 “怎样,那废物死了没有?”楚乐莹在外面心急地问。 珍珠声音颤抖,“小姐,没……没有二小姐……” “什么?那废物还没有死?!”楚乐莹超级不甘心。 “不……不是,是二小姐不见了!”珍珠的声音抖得更厉害。 “怎么可能,你找清楚了没有,那废物怎么会不见了!”楚乐莹不信。 “都……都找清楚了,没有二小姐的身影,真的没有!”珍珠害怕得要死,尤其是灯笼一照,看到躺在地上鲜血淋漓的马,和肚子圆鼓鼓在地上翻滚的食人鼠,更是吓得连连后退,差点脚滑摔倒。 “怎么可能不见了,那食人鼠呢?食人鼠在哪里?”楚乐莹忍不住逼近马厩问。 珍珠咽了口唾沫,声音抖得就像风中的线,“食……食……食人鼠在这里,马……马死了,食人鼠好像吃饱了,不会动!” “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楚乐莹完全听不明白。 珍珠已经吓得不敢在马厩里多待,提着灯笼转身就往外跑,出了马厩的门,还差点撞到楚乐莹。 啪! 楚乐莹一巴掌甩在她脸上,“你想撞死本小姐吗?那废物怎么会还没有死,你到底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没有二小姐的人影,真的没有二小姐,不过死了一匹马,那些食人鼠都吃马肉吃饱了,在地上翻滚,跑不动!”到了外面,珍珠没那么害怕了,总算把话说清楚。 楚乐莹不信,“怎么可能!那废物怎么可能不见!刚刚我们把药粉和食人鼠扔进去的时候,她明明在的,那药粉和食人鼠都落到了她身上,她怎么可能跑了!她肯定还藏在里面!” “可是……可是奴婢真的找遍了整个马厩都没找到!”珍珠说完,害怕楚乐莹再叫她进去找,赶紧补充,“小姐知道奴婢眼神不是很好,晚上经常看不清楚东西的!” “废物!”楚乐莹气得把她往前一推,“前面走,你看不清,本小姐自己进去看!” 楚乐莹迫切想让楚倾言死,此刻也壮着胆子,而且有珍珠在前面,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珍珠不敢违逆她,只得颤颤巍巍地又往马厩里面走。 “把灯笼提高一点!”楚乐莹在后面命令。 珍珠只得把灯笼又往上举了举,但是手一直在抖,灯笼晃来晃去的,到处都是影子,让人看了之后毛骨悚然。 楚乐莹走进去一半,也觉得脊梁骨发寒,后悔进来了。 “小……小姐,我们还……还进去吗?”珍珠脚步越来越慢。 楚乐莹咽了口唾沫,实在没胆量再往里走了,可是当她转身要往回走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白影从马厩门口飘了过去,然后就不见了。 “啊……”楚乐莹立即吓得惨叫,转身就往里面跑。 珍珠听到声音转过身来,被楚乐莹一撞,灯笼掉到地上,火光熄灭,马厩里顿时黑乎乎的。 白影从马厩门口飘过之后,没过多久又到了马厩中央,朝她们两人飘了过去。 “啊……”珍珠也看到了,主仆二人吓得谁也顾不着谁了,争先恐后地往里面跑。 最终“啪”地一声,不知道是谁撞到了谁,主仆二人双双倒在地上,楚乐莹好死不死摔在了马的尸体旁边,手里还摸到了一只食人鼠。 圆圆的,软软的,不知道是什么,楚乐莹下意识抓起来,放到眼前看,这一看就看到食人鼠森冷的獠牙在夜里放着寒光,朝她“呲”地裂开嘴,楚乐莹吓得大叫一声,赶紧扔掉。 然而手往下一放,又抓到了一根毛绒绒的东西,她赶紧往下看,这一看差点晕倒,面前不是别的,好像是马的尸体,马身上一个一个的血窟窿还在往外流着血,她赶紧挣扎着要爬起来,可是因为太过害怕,双脚都在颤抖,爬起一半,“啪”地一声居然又摔了下去,整张脸扎到了马的尸体上。 浓臭的血腥味钻入她鼻腔,她当场“呃”地一声,吐了出来。 “珍珠!珍珠!!”楚乐莹双腿发软,无力爬起来,拼命喊着珍珠。 可是珍珠早已经吓得抱着头,自己跑出马厩了。 “救命!救命!!救命啊……”楚乐莹喊不到珍珠来救她,吓得在原地挣扎,爬不起来,走不了,全身都是软的。 “救命!救命啊……”楚乐莹越害怕,手越到处抓,这一抓不只抓了一手的血,还抓到了两只食人鼠,手也被马厩地面磨破了皮。 感觉到手的疼痛,又看到自己好像又摸到两只食人鼠,楚乐莹这下吓得彻底没魂了,“啊……我……我被食人鼠咬到了!我……我要死了!” 说完白眼一翻,往后一倒,晕死过去。 还好两只食人鼠吃饱了,暂时不会咬人,楚乐莹这一晕,两只食人鼠从她手中滚了出去。 珍珠跑到外面,没有那么害怕了,也回了些理智,要是楚乐莹在里面出了什么事,她就算能跑出来,最后也是死,想清楚这些,只得豁出去重新往回跑,抓着楚乐莹,“小姐,快点跟奴婢走!” 可是楚乐莹晕倒在地上,根本不会跑。 珍珠自己也害怕得要死,哪敢浪费时间在这里耗,抓住楚乐莹的两只脚,使出吃奶的力气,把楚乐莹往外拖。 马厩地面凸凹不平,楚乐莹像尸体一样被珍珠一路拖到马厩外面,整个后背的衣服都磨破了,皮也磨掉了几大块,无数小砂砾扎进肉里。 “小姐!小姐您快点醒来!”珍珠把楚乐莹拖到马厩外面,已经没了力气,只得拼命摇着楚乐莹,想让她快点醒来。 可是楚乐莹怎么摇都没有反应。 珍珠怕得要死,想喊又不敢喊,摇了楚乐莹十几下她都没有反应后,只得再次豁出去,扬手“啪”地一声,甩了楚乐莹一个巴掌,想将楚乐莹打醒。 可是楚乐莹依然没有反应,啪啪啪……珍珠只得左右开弓继续连甩楚乐莹十几个巴掌,“小姐!小姐你快点醒来!我们得赶紧跑啊!” 第60章 二手准备 “你居然敢打我!”不知道被甩了多少下耳光,楚乐莹这才猛地清醒过来,气得回甩了珍珠两个大耳刮子。 珍珠委屈得要死,“小姐,奴婢是想把你打醒,我们快跑,后面有鬼!” “鬼?鬼!”楚乐莹这才想起刚刚的事,吓得蹭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拔腿就跑。 珍珠赶紧跟着她跑。 楚倾言冷笑着从马厩后面走了出来,那鬼就是她假扮的,她的外衣刚刚脱掉,只剩下白色中衣,又将头发散下来披到前面遮住整张脸,还真是跟鬼差不多。 珍珠往里面找她的时候,她就悄悄沿着马槽溜到了马厩门口,并“飘”出来让楚乐莹和珍珠以为是看到了鬼。 楚乐莹跑回自己院子,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她的脸被珍珠打了十几下,为了打醒她,珍珠每一下都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她的脸现在不但都是血,还肿得像包子。 可她此时根本顾不了脸上的状况,她以为自己的手被食人鼠咬到了,就快要死了,但又不敢喊叫,怕被别人知道她要用食人鼠去咬楚倾言,所以那种等死的感觉让她更加害怕。 楚乐瑶很快就得到这边的消息,气得抓起一个昂贵花瓶就往地上扔下去,“没用的东西,给她食人鼠,她居然还没有办法把那废物咬死!” “啪”地一声,花瓶在地上裂成碎片,可楚乐瑶气根本没有消,抓起另一个花瓶又要扔,玛瑙赶紧上前抢了下来,“小姐,你的胸口还受着伤!” 不提醒还好,玛瑙这一提醒,楚乐瑶就感觉到胸口隐隐作痛,只得赶紧捂住胸口,心里更加的不甘和愤怒。 “现在该怎么办,没有弄死那个废物,还留下了鼠人食,那废物要是把事情闹开,恐怕对我们不利啊!”玛瑙担忧了起来。 楚乐瑶眼里闪过一丝阴冷毒芒,留下食人鼠是对她们不利,但她敢利用楚乐莹拿食人鼠去害楚倾言,怎么可能会没有想好第二条退路。 她是个豁得出去的,当即对着闺房门口就重重跪了下去。 “小姐……”玛瑙吓了一大跳。 “去,去萧和院门口跪着,我早就打听到父亲今晚在姓萧那女人的温柔乡里,你跪到第二天早上告诉我父亲,说我在闺房里跪了一夜认错赎罪。”楚乐瑶下颌一抬,目光坚定。 玛瑙毕竟跟在楚乐瑶身边多年,大概猜到楚乐瑶的做法,立即点了下头,离开楚乐瑶的院子,去了萧和院。 楚侯近些年基本都被卫氏管得严实,甚少宠幸其他姨娘,卫氏这一倒,他立即就想起了萧姨娘,昨夜也觉得新鲜,连续耕耘了好几次,累得第二天差点没办法去上朝。 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官服刚一穿好,就接到下人的禀报说玛瑙在外面跪了一夜,他赶紧出去看。 “侯爷,您快去看看大小姐吧,大小姐已经在房中跪了一夜了,说要赎罪认错,无论奴婢怎么劝,大小姐都不起来,奴婢无奈,只得来求侯爷您,可大小姐说侯爷您在休息,不准奴婢扣门打扰,奴婢只得一直在这里跪着!”玛瑙一看到楚侯,就着急地大声说道。 赎罪认错? 楚侯皱眉,很快就想起楚倾言说楚乐瑶去救北斋的事,难道那孽女说的都是真的,那个北斋真的是卫氏母女的人,卫氏真的把他给绿了,所以楚乐瑶才在闺房跪了一夜赎罪认错? 想到这,楚侯立即板起了面孔,“赎什么罪?认什么错?” “奴婢不知,侯爷您快去看看大小姐就知道了,再跪下去,大小姐双腿可就废了!”玛瑙大声哀求。 楚侯袖子一甩,就向楚乐瑶的院子赶去,倒不是他真的很担心楚乐瑶的腿废了,他在意的是卫氏是不是真的把他给绿了。 “父亲……”楚乐瑶脸色苍白,见楚侯进来,立即磕头,“女儿对不起父亲,求父亲原谅女儿。” 楚侯脸色阴冷,“你又做了什么错事,需要我原谅你?说,是不是那孽女所说的,都是真的,奸夫是你们母女的人?奸夫跟你母亲的事,是真的?!” 楚乐瑶摇头,“女儿认错,是因为女儿养的食人鼠跑到马厩咬了二妹妹!” “什么,你居然养食人鼠那种东西,还咬了那孽女!”楚侯一听,当即大惊,食人鼠他是知道的,普通老鼠用毒喂养,一咬到人,人必死无疑。 他还指望用那孽女和北狂王攀扯上关系,要是那孽女被咬死,他的计划岂不是就落空了。 “女儿知错了,只要父亲能原谅女儿,父亲怎么责罚女儿都行!”楚乐瑶认错态度诚恳。 “你知错?我看你根本不知错,你是故意的,故意放毒鼠想去咬死那孽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母女这些年安了什么心,你们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楚侯大怒。 楚乐瑶没有半点辩解,“是,都是女儿的错,请父亲责罚!” 见她请求责罚,楚侯更怒,心想能让楚乐瑶跪在这里认错,后果肯定很严重,想必那孽女已经被咬死了,那孽女死了,他就断了一条跟北狂王有联系的线! 一想到断了一条跟北狂王有联系的线,楚侯就心痛,忍不住上前打了楚乐瑶一巴掌。 楚乐瑶捂着半边脸,委屈得拼命忍住眼泪。 楚侯急得转身就赶紧往马厩赶去。 可一到马厩,却看到楚倾言安然无恙地用一大把干草铺在地上,正躺在地上睡觉。 要知道,楚侯着急赶来,并不是因为关心楚倾言,而是担心自己和北狂王可以扯上关系的线断了,所以一看到楚倾言没事,还躺在地上睡大觉,而自己心急火燎地赶来,顿时就来了气。 尤其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只是死了一匹马的时候,立即就恼怒地指着还躺在地上睡大觉的楚倾言,“本侯是让你来马厩思过,不是让你来睡大觉的!” 楚倾言一晚上都很警惕,直到快天亮才敢深睡,但才刚睡上一会,就被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楚侯居高临下站在自己面前。 “没听到本侯的话吗?本侯是让你来思过,不是让你来睡觉的!”楚侯觉得楚倾言把他的话当耳旁风,气得一脚就往还躺在地上的楚倾言踹去。 第61章 查到证据 还好楚倾言快速爬起来,没被踹到,她脸色也冷了冷,“女儿的确是来思过的,但女儿已经想清楚了,只不过深夜不敢惊扰父亲,所以才铺草打了个地铺,以便养足精神回父亲的话。” “那你倒是说说,你想清楚了什么!”楚侯没给好脸色。 “女儿还是那番话,我跟五皇子出城去乱葬岗,只是怕楚乐瑶救起杀手北斋,会让北斋来杀女儿!”楚倾言坚持之前的话。 “你说你出城去乱葬岗,只是为了怕奸夫被救,那定情镯你又怎么解释,整个林轩阁的人都能证明林氏跟你有勾结,是林氏帮你偷了定情镯的,就连林氏之女疯言疯语都可以证实!”楚侯已经没当楚玉嫣是自己女儿,只说林氏之女,只要于他无用,还丢他脸面的,他统统都可以视之如草芥弃之如敝履。 “林氏已死,死无对证,谁又知道林轩阁里的人所说是真是假。至于楚玉嫣,她根本就没疯!”楚倾言道。 “你说什么,没疯?”楚侯不信。 “父亲若是不信,可让人试探一下楚玉嫣。”楚倾言提出建议。 楚侯立即吩咐随从去把楚玉嫣带来。 很快楚玉嫣就被带来,一起来的还有楚乐瑶,她跪了一夜,双腿发软,根本不会自己走,是被婢女扶来的,她一来就又跪到楚侯面前,面色依然煞白。 “哼!”楚侯现在看楚乐瑶,更是多了厌恶,袖子一甩,转身吩咐下人,“三小姐既然已经疯了,活着也只是给侯府丢脸,把她拖到水缸溺死。” 两个下人领命,上前就把楚玉嫣拖向马厩旁边的水缸。 楚玉嫣不知道害怕,一路被拖向水缸都还在嘻嘻哈哈地笑,直到整个脑袋被按进水缸里,才拼命挣扎。 但楚侯无动于衷,直到楚玉嫣快要被溺死,才让人把楚玉嫣从水缸里拖起来。 楚玉嫣被拖起来后,只一味狼狈大哭,根本不懂得求饶。 楚侯一点都不心疼,又命令下人将楚玉嫣整个上半身都溺进水里。 可是直到楚玉嫣再次差点被溺死拖出水,仍是疯疯癫癫的。 而且就在这时,被楚侯派去查探楚乐瑶有没有出城去乱葬岗的下人回来了,向楚侯行礼之后禀报,“回侯爷,属下细查过了,昨日只有大小姐的贴身婢女玛瑙一人离府出城,大小姐一直都在院中,并未出府半步。” 楚侯一听,立即看向楚倾言。 楚倾言问:“不知你是通过何种途径查的?可有证据?楚乐瑶昨日是扮成婢女偷偷离府出城的,驾马车的人是玛瑙,可没有人能看到马车里面是不是坐着楚乐瑶。” “回二小姐,属下敢回来禀报侯爷,自然是仔细查过,并且有证据的。”下人嘴里喊着二小姐,眼神却并不大恭敬地瞟了楚倾言一眼,招手让远处的人过来,又转身跟楚侯解释,“侯爷,这是城外一个庄上的管事。” 管事上前,给楚侯行礼,并一五一十地说道:“大小姐的贴身婢女玛瑙昨日去了庄上,带了三棵凤酥香梨的果苗给老奴,说是侯爷忙于公务时,容易心焦上火,凤酥香梨可生津止渴、利心肺,侯爷平时也爱吃,但市面上买的,多半不如自己种的新鲜,大小姐得知京城的气候可以种,便托人从西淮带回了三棵果苗,让奴才种在庄上,来年就可以自己结果,让侯爷尝到自家庄子出的新鲜凤酥香梨。” “当时去庄上的,只有大小姐的贴身婢女一人,没有大小姐?”楚侯威严问。 管事毕恭毕敬回答,“的确只有大小姐的贴身婢女一人,奴才没有看到大小姐。”说完,还招来庄上下人送上三棵果苗,“这便是大小姐的贴身婢女玛瑙送到庄子上的果苗,侯爷可查看。” 楚侯接过果苗细看,这果苗是不是凤酥香梨他自是不懂,但是只要他有心想找人识别就能找到,所以这果树定是不假。 而楚乐瑶那边,早已伤心到嘤嘤啜泣起来,拿着帕子拼命擦着眼泪,“原来父亲从未相信过女儿,竟还派人偷偷去查女儿,好在有管事可以给女儿作证,否则女儿这次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女儿只不过是想尽点孝心,让庄上种些果子给父亲解暑利心,没成想就被有心之人拿来大做文章,不但想害女儿,还想害母亲!” 楚乐瑶继续擦着眼泪,哭得更加伤心,特地加重后面“还想害母亲”几个字,让人把之前的事情全部联想到了一起。 楚侯在听了她最后面几个字后,也果然就想到自己因为卫氏床上躺着一个小白脸而被同僚嘲笑的事,而现在种种迹象都表明……卫氏有可能是被陷害的! 想到这,楚侯顿时就瞪向楚倾言,眼中带着愤怒和质问。 “父亲这是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在陷害卫氏母女,楚玉嫣是真疯,楚乐瑶真的没有离府出城,是我到现在还在诬蔑她们?”楚倾言问。 楚侯冷声,“难道不是?你三妹妹若是假疯,本侯要将她溺死,她岂会不吓得求饶?你大姐若有谎言,岂能在短短时间内,就串通城外别庄管事弄来三棵凤酥香梨苗糊弄本侯?凤酥香梨苗是西淮之物,京城中根本就没有卖!” “父亲若不信楚玉嫣是假疯,可将她交给我,我定有办法让她现出原形。楚乐瑶有凤酥香梨苗,那是因为她为了讨好父亲,刚好之前托人在西淮买了三棵,要种给父亲吃。而她在偷偷出城前往乱葬岗时,就已经做好了二手准备,让人通知城外别庄管事,若父亲派人去查,就说是玛瑙单独去送果苗,还能让父亲你觉得楚乐瑶孝顺。”楚倾言不慌不忙,一一分析,楚乐瑶果然能拿捏人心,用三棵果苗表孝心,无形中就让楚侯站她那边多一些了。 楚乐瑶一听,立即就委屈辩驳,“二妹妹,你怎能这样诬陷我?你想怎样让三妹妹现出原形?你是想对一个疯子屈打成招吗?好!好!你说我做了二手准备,那你拿出证据,只要你能拿出证据,证明我做了二手准备,我就认了,好吗?我实在是不想再看到因为你我之间的恩怨,让整个侯府乌烟瘴气,让父亲心情不畅,只要你能拿出证据,我宁愿被父亲误解!我对父亲的孝心,宁愿被你恶意曲解成是刻意讨好父亲!” 她委屈到不行,说到最后,差点哽咽难言。 第62章 再受责罚 楚倾言冷看了楚乐瑶一眼,楚乐瑶分明是知道她拿不出证据,所以才敢这样说。果然够厉害,明明在害人,却还能装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你大姐让你拿出证据,你的证据呢?”楚侯再次瞪向她。 “我暂时没有证据。”楚倾言道。 而她此话一出,无疑是在自掘坟墓,让楚侯更愤怒,楚乐瑶心里顿时就冷笑起来,得意地暗骂了一句:蠢货,自不量力! 可楚乐瑶得意未过,楚倾言就补了一句,“不过楚乐瑶胸口有道伤口,是她去乱葬岗想让北斋杀我和五皇子,而北斋不听她的话,她拿匕首抵在自己心口,用自己的性命威胁北斋时误伤到自己的,父亲可以让人检查楚乐瑶的胸口。若是楚乐瑶真的一直都在闺房里,请问胸口的伤是怎么来的?难道是觉得好玩,自己拿匕首戳自己的胸口玩?” 一听她这话,楚乐瑶猛地攥紧手指,她做好了全部退路,唯独胸口受伤是意外,她到现在都还没有想到一个可以解释的完美理由,若是父亲真的让人查她的胸口,她根本解释不了。 楚乐瑶心急如焚,但很快她就想到了对策,快速给玛瑙使了个眼色,然后“啪”地一声,往地上倒了下去。 “小姐!”玛瑙立即夸张地大喊。 楚倾言嘴角一抽,不由得冷笑,“怎么,不敢让父亲检查胸口,又找不到合理的借口,所以假装晕倒了?” “二小姐,你能不能不要血口喷人,大小姐胸口何时受伤了?!”玛瑙假装着急、心疼、愤怒,“砰”地一声就向楚侯跪了下去,“侯爷,大小姐根本就没有受伤,大小姐这是跪了一夜受不了了啊!刚刚大小姐又跪了那么久,才会支撑不住的!大小姐根本就没必要受这个苦,她都是为了四小姐……” “玛瑙!”楚乐瑶虚弱地打断玛瑙的话。 玛瑙憋屈地闭了嘴,但望着楚侯,明显还有一腔话要说。 而她们主仆刚刚那些话,已经足以成功将话题引开,楚侯就像没有听到楚倾言的话一样,命令玛瑙,“什么为了四小姐,还不快说!” 玛瑙咬了咬牙,假装憋不住,全部倒豆子般倒了出来,“侯爷以为是大小姐故意让食人鼠来咬二小姐的,其实根本不是,侯爷你错怪大小姐了,食人鼠是被四小姐偷走的!四小姐记恨二小姐陷害大小姐和夫人,所以想要报复二小姐,但大小姐没同意,四小姐就偷了食人鼠来咬二小姐!大小姐知道这事后,怕侯爷责备四小姐,就跪了一夜,把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了!” “你为什么不早说!”楚侯怒喝。 玛瑙一脸为自家小姐感到委屈的样子,“大小姐不让说!其他小姐,大小姐都不舍得伤害,何况四小姐还跟大小姐是一母同胞,大小姐宁愿自己受责罚,也不愿意四小姐受到一丁点伤害!” 楚侯气得怒吼,“去把四小姐带来!” 下人立即领命而去,很快就将还一身是血的楚乐莹带来。 楚侯一看楚乐莹那个模样,什么都不用问了,就知道玛瑙说的话是真的,气得狠狠甩了楚乐莹一巴掌,“孽女,不听你大姐的话,专惹事情!” 楚乐莹一晚上都不敢声张,被打了一巴掌之后,倒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抱着楚侯的腿哇哇大哭,“爹,我被食人鼠咬了,我要死了,爹救救我!” 要是真被食人鼠咬了,哪还能活到现在! 楚侯知道她不是被食人鼠咬到,是自己吓自己,气得直接将她推开。 楚乐瑶已经缓过力气,见状赶紧求情,“父亲,都是女儿的错,女儿作为长姐,没有管好四妹妹,食人鼠是女儿养的,也是女儿没有尽到看管好的责任,所以一切都是女儿不对,父亲若是要责怪,责怪女儿就好,不要责怪四妹妹!” “你不用为她求情,她得罚,你养这种毒物,也得罚!”楚侯虽然信了楚乐瑶前面的话,但一个贵家小姐养这种上不得门道的毒物,还是让他愤怒。 玛瑙看着时候已经差不多,再次跪到楚侯脚下,“侯爷,您不能罚大小姐,大小姐养这种毒物都是为了天启!北狂王受伤,大小姐是怕被天启压制了十多年的安国会趁机作乱,而安国十几年前就用食人鼠大败过我天启大军,所以大小姐才会养食人鼠的!” 楚侯一听玛瑙这话,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眼神一亮,看着楚乐瑶,态度大转变,“食人鼠你养成了?” 楚乐瑶等的就是这句话,不但点了点头,还道:“女儿还研制了新的方法,能养出新的食人鼠。” “新的食人鼠?就算是安国,也没有解药的食人鼠?”楚侯追问。 楚乐瑶故作低调地点了点头。 楚侯这下哪里还顾得着再责备楚乐瑶,要知道楚乐瑶要是能喂养食人鼠的话,像十几年前的安国一样将食人鼠用于战场上,那可是一件国之利器,楚乐瑶不但会成为天启的功臣,他也会跟着升官发财,更得皇上器重的。 楚侯顿时就觉得楚乐瑶跪了一个晚上,刚刚自己还不分青红皂白打了她一巴掌,让她继续跪着,实在是太委屈这个女儿了,立即就上前将楚乐瑶扶了起来。 楚乐瑶不愿意起来,“父亲,不要怪罪四妹妹,母亲也是无辜的!” “你为国为民,为父岂会怪你,莹儿虽然做了错事,但念她岁数小,教育教育就好,现在所有事情为父都查清楚了,之前是错怪你母亲了。”楚侯看着这个女儿,顿时就比之前更加喜爱和心疼起来了。 楚乐瑶这下不再装模作样了,被楚侯一扶,就起来了。 安抚完楚乐瑶,楚侯终于想起楚倾言了,转身看着她,换上一副冰冷的表情,“孽女,几次兴风作浪,若不是念在陛下赐婚,本侯绝不轻饶于你!但就算有陛下赐婚,也不能纵容你!” 楚侯说完,立即命令,“来人,把夫人接出来,将二小姐送到柴房绑起来,没有本侯的命令,不准给她送吃送喝,让她反省清楚了再说!否则将来嫁到北狂王府,定会祸害北狂王府家宅不宁!” 第63章 脸上长毛 这个孽女,不但搅了生辰宴,还陷害卫氏,让他被同僚嘲笑,现在为了遮掩自己所做的事情,居然还敢拿他的官途来说事,让他信了她的话,派人去查楚乐瑶。 简直是可恨! 楚侯不但惩罚了楚倾言,还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理由,那就是为了北狂王府将来能家宅安宁,他现在先教育好女儿,免得以后嫁过去,祸害了北狂王。 而他此话一出,想怎样惩罚楚倾言都可以了,就算北狂王因此不满,都没理由说什么,还得感谢他这个未来老丈人为自己着想呢! 楚倾言被无情带走。 在柴房门口,和像王母娘娘一样被人从里面接出来的卫淑仪碰了个正着。 卫淑仪被关了一夜,衣衫整洁仪容完好,看到楚倾言只着中衣,狼狈不堪时,勾唇得意一笑。 “你虽然陷害我,但我依然不会薄待你,好好在里面待着,我会让人‘关照’你的。”与楚倾言擦肩而过时,卫淑仪落下一句话,特地加重关照两字。 楚倾言回头看了她一眼,被人直接推入柴房,绑到柱子上。 卫氏母女回到院子里,就又开始密谋起来。 奈何母女二人还没商量出任何能再次将楚倾言置于死地的诡计,清洗干净的楚乐莹就进来了。 她得知自己根本没有被食人鼠咬到,哪里甘心,抓着卫淑仪的手就撒娇,“母亲,你一定要替女儿报仇,狠狠折磨楚倾言那个废物,然后再把那废物杀了!不,杀了太便宜她了,我要抓很多很多老鼠,把她关在大笼子里,慢慢让老鼠把她咬死!” 听着这么恶毒的话,卫淑仪没觉得不好,还很是欣慰,“你们都是母亲的孩子,你们受了委屈,母亲自然会为你们报仇,何况母亲与那废物的仇也还没有算。但目前,暂时不能再对她出手。” “为什么,我一刻都等不了了,母亲你得现在、立刻、马上就去给我报仇!”楚乐莹骄纵地跺脚,“你要是不现在立刻马上替女儿报仇,你就是不疼女儿,只疼大姐!” “要不是你大姐被打了一巴掌,又在闺房跪了一夜,你早就栽了!还敢说我只疼你大姐不疼你,分明连你大姐都疼你!”卫淑仪瞪着女儿,严肃起来。 可楚乐莹不信,“大姐被打一巴掌和在闺房跪一夜,关我什么事!” “混账,你大姐在闺房跪一夜,那是先假装示弱认错,让你父亲打她一巴掌,再给出证据,你父亲就会以为错怪了你大姐心里产生愧疚,在心里偏向于你大姐。最后你大姐再用食人鼠,也是最重要的一步,你父亲在乎功名利禄,只要能让他升官发财,他就会偏向谁。所以最后你大姐为你求情,才有效果,才能让你免受责罚!” “既然大姐那么聪明,那你就再让她想办法为莹儿报仇!”楚乐莹颐指气使。 “现在能撇清你大姐偷离府去乱葬岗的嫌疑和救出母亲,已是不易,不可再轻举妄动。”卫氏不是冲动之人,她们虽然有毒计,但若仓促行动,被抓到把柄,别说难以脱罪,前面的种种怕又会被牵扯出来。 “不给莹儿报仇,你们就是不疼莹儿,母亲你把才学手段都教给大姐,不教给我,母亲你偏心,你要是把才学手段都教给我,我怎么会被那个废物给耍了!”楚乐莹闹了起来。 “给我闭嘴!”卫淑仪怒,隔墙有耳,她们密谋这些事,哪能让外人知道。 可楚乐莹却越说越大声,“反正我不管,你们现在就得去给我报仇,否则我现在就自己去杀了她!” 话落,转身就要出去。 见这个女儿一点脑子都没有,卫淑仪急得站起来将她往回拉,“不准去!” “啊……我的脸……”楚乐莹突然捂住脸,惨叫了起来。 卫淑仪以为她的脸之前被珍珠打肿,现在疼了起来,赶紧上前去看,可这一看却把卫淑仪吓得够呛。 楚乐莹整张脸肤色泛黑,她拼命挠着自己的脸,“痒!母亲,好痒!” 卫淑仪往她的脸一摸,粗粗的感觉,怎么像是要长出胡子来。 可人家的胡子只长在下巴和嘴巴周围,楚乐瑶的胡子却是要长满整张脸! “母亲,怎么回事?”楚乐瑶站在远处,也感觉到情况不对,赶紧上来问。 “你妹妹的脸……她是不是真的被食人鼠咬到了?”卫淑仪紧张担心了起来。 “不可能,那食人鼠是女儿养的,女儿最清楚,要真是被食人鼠咬到,早就死了!而且还过了一夜,不可能现在还活蹦乱跳的!”楚乐瑶十分笃定。 “那你妹妹的脸是怎么回事?”卫淑仪更加着急和担心。 楚乐瑶赶紧给她看,可是无论怎么看,都瞧不出病因。 楚乐莹急得大叫,“你不是医术高明吗?你不是才名远播吗?你为什么会看不出我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救我?楚倾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我不是母亲亲生的,我也不是你的亲妹妹,所以你不救我!” “闭嘴!”卫淑仪脑子都快被楚乐莹吵炸了,“你要不是母亲亲生的,还能是谁亲生的?你大姐要是能救你,肯定会救你,就算你大姐救不了你,母亲也会想办法救你!” 楚乐莹委屈得要死,只听到卫淑仪骂她闭嘴,直接忽略了后面的话,愈发觉得自己肯定不是母亲亲生的。 此事不可张扬,楚乐瑶只得先给她开了药。 可是第二天楚乐莹的脸不但没好,还长出绒绒的毛,跟鼠毛一样,只要她身体有直接接触到马血的地方,都长出这样的毛。 楚乐瑶猜测跟楚乐莹当时染到的血有关,但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把卫淑仪叫到旁边,“母亲,还记得当年凤氏的死吗?” 卫淑仪自然记得,十几年前安国用食人鼠大败天启大军,食人鼠无人能破,唯有楚倾言之母凤致心凤氏能研制出克制食人鼠的解药。 但真正的解药配方最终却落到凤家二房手中。 凤家大房因为送出的无效药方,导致边境大军不但不能克制食人鼠,还再次惨重大败,凤家大房被逐出京城,凤致心也因此而死。 第64章 奇葩药引 随后凤家二房献出真的药方,使边境大军获得胜利,凤家二房也因此得到皇帝重用,在京城威望渐高,二房家主凤乾清成为宫中太医院院首,而这个院首就是楚乐瑶的师父。 但二房虽有克制食人鼠的药方,却没有喂养食人鼠的方法。 “你提起这个做什么?”卫淑仪不解,“你不是说莹儿不是被食人鼠咬到的吗?” “我怀疑妹妹的脸是跟食人鼠的毒血有关,得去请我师父来。”楚乐瑶道。 卫淑仪立即让人去把凤乾清请来,可惜凤乾清看完之后,只道:“这血毒,非一朝一夕所能解。” “那要多久?”卫淑仪急问。 凤乾清没有回答,只继续道:“四小姐等不起……” 卫淑仪急得要死,“那到底怎么办?” 楚乐瑶也在一旁着急问:“师父,就没有快速治四妹妹的方法吗?要是拖延下去,四妹妹会怎样?” 凤乾清依然没有回答,反问:“凤致心之女呢?” “你问那废物做什么?”卫淑仪也反问。 “带我去见见她,或许能从她身上找到治四小姐的方法。” “我命人去把她带来。” “不,带我去见她。” 卫淑仪为了救女儿,自然是有求必应,但她也留了个心眼,让带凤乾清过去的人,留意他们讲了些什么。 十几年未见,楚倾言却一眼就认出凤乾清。 虽然原主当年还小,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死的,但是单看凤家大房突然从巅峰没落,二房突然迅速崛起,就知道这其中少不了二房的功劳。 “原来是舅舅,多年不见,舅舅午夜梦回时,可有梦到我的母亲?”楚倾言似笑非笑问。 不知道是楚倾言的眼眸过于清亮,还是笑容过于灿烂,亦或是“我的母亲”几个字,让凤乾清心虚,他避过楚倾言直视的眼神,“据我所知,你母亲当年并不只单单研制出食人鼠的解药这么简单,你若是告诉舅舅如何治好四小姐脸上的鼠毛,我定跟陛下禀报,带你进太医院。你要知道,你进了太医院,身份地位会高上一截。” “提拔我进太医院就算了,不过舅舅若是去跟我父亲求求情,现在放我出去,再让我父亲收拾卫氏母女三人,我倒是真的能告诉舅舅怎样治我四妹妹。”楚倾言特地说得特别大声。 刚刚那一试探,她已经完全可以肯定,当年母亲的死,凤乾清脱不了干系。 外面的奴婢一听,立即跑去告诉卫淑仪。 求情?放楚倾言出来?收拾她们母女三人? 想都别想! 卫淑仪立即赶往柴房。 正当凤乾清对楚倾言威逼利诱时,卫淑仪直接推门而进,逼问楚倾言,“你真的能治我的莹儿?” “自然能治,我母亲当年可是得我外祖真传,她既能研制出解食人鼠的毒,我自然能解鼠血之毒。”楚倾言自信笃定。 “好,我信你一回,你若是敢对你四妹妹做什么,不只我不会饶你,你父亲也不会饶你!谋害亲妹妹,传扬出去,你也休想再嫁给北狂王!”卫淑仪威胁。 “楚乐莹只不过是一个草包,你们都还活着,而我为了一个草包搭上自己的性命,你觉得我会做这么蠢的事情?”楚倾言问。 卫淑仪冷笑,“我谅你也不至于这么蠢。但是,你不会那么好心,只是单纯想治我的莹儿!” “我不想被继续绑在这里,我只有治好楚乐莹,父亲才有可能把我放出去!” “还有呢?”卫淑仪不信只是这样。 楚倾言却不答,只道:“怕我何必来找我,让你女儿等着变成一只怪物就好,反正不会死的。” 卫淑仪磨牙,拼命忍着怒火,最终命人将楚倾言的绳子解了,带她去女儿院中。 这笔账,她会等女儿被治好,一起好好跟楚倾言算! 楚倾言到了楚乐莹的院子,却不急于动手,而是提出要求,“给我准备好清水、干净衣裳,我要沐浴。还有,我已经饿了一天一夜,必需用膳,方有力气救人。” “去,准备清水,干净衣裳,备好膳食,送到偏房给二小姐。”卫淑仪何曾这样受制于人,整张脸都是黑的,瞪着楚倾言,“你最好快点!” 楚倾言勾了勾唇,不说话。 卫淑仪实在担心女儿,命人到偏房看着楚倾言,督促楚倾言沐浴用膳快点,自己则回去女儿房中等着。 可这一等,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楚倾言才一身清爽地从偏房过去。 “楚倾言,该怎么治莹儿,快点!”卫淑仪冷着脸催促。 楚倾言仍然不急,慢条斯理开口,“去把我父亲请来,让我父亲在旁边看着,我才能安心动手,免得我把四妹妹治好,你们又给我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要求太多,卫淑仪怒,“楚倾……” “你的女儿可等不起。”楚倾言打断她的话。 等不起?等不起她刚才却慢吞吞洗澡吃饭浪费那么多时间! 可卫淑仪为了女儿,只得再次忍着怒火赶紧命人去请楚侯。 “圣莲,杜荷,蓬草,嫣絮。”楚倾言吐出四个药名,“这四个药,每样二两,再给我取一碗井水,一碗马血,半碗马尿。” 马尿? 楚乐瑶立即问:“要马尿做什么?” “当然是祛楚乐莹的马血毒。”楚倾言看都没看楚乐瑶一眼,“你院中素来有药草,这四种药应该有,麻烦你亲自去取来,别人取怕会取错。” 这是把她当丫鬟使? 楚乐瑶冷了冷脸。 “瑶儿,这四种药可行?”卫淑仪低声问楚乐瑶。 楚乐瑶知道这四种药是驱血毒的,对症,但还是谦虚地看向凤乾清,“师父,你觉得这四种药可行?” 凤乾清点头,“驱血毒,没错。但马血毒……” “被食人鼠咬到的生物的血都有毒,食人鼠咬了马,楚乐莹又碰到了马血,所以中了马血的毒。而要治这马血毒,马尿是其中一味药引。”楚倾言不吝啬地解释。 “那这药是内服,还是外敷?”凤乾清问。 “自然是内服。”楚倾言道。 内服?马尿? 也就是说楚乐莹要喝马尿? 楚乐莹虽然脸越来越痒,还长了一脸的毛,躲在床上不敢出来见人,但一听这话,还是立即就哭叫起来,“我不要喝马尿!这个药肯定不是真的!废物,你是在报复我,你就不怕我把你杀了吗?” 楚倾言冷笑,“不要就算了,我还真怕你杀我。” 说完就要走。 楚乐瑶赶紧伸手,将她拦住,“四妹妹说的都是气话,二妹妹不要介意,都是姐妹,还望二妹妹赶紧治四妹妹。” 楚乐莹能不能治好,不要紧。 要紧的是,她想知道食人鼠衍生出来的血毒,该如何治。 她相信,楚倾言敢提出将父亲请来,绝对不是在虚张声势,她一定要知道食人鼠衍生出来的血毒怎么解。 第65章 小小惩戒 楚乐莹已经揪着卫淑仪的手,又摇又哭,“母亲,你不要相信那个废物,她一定是想报复女儿,我不相信治女儿的脸需要马尿,你快再给我找大夫去,我不要这个废物治我!她害我还差不多,她怎么可能治我!” “有母亲在,你放心,她不敢害你的,听话。”卫淑仪尽量安抚女儿,然后回身警告地看着楚倾言,“马尿怎能入药,你看能不能换另一种。” “可以。”楚倾言点头,“马屎,二选一。” 卫淑仪母女听到可以,才刚要欣喜,就听到马屎,顿时母女俩更加觉得恶心。 “是要马尿还是马屎,快点选,别耽误时间。”楚倾言催促。 这还用选吗? 如果可以,两种都不要! 但非要一种,当然是马尿! “我不要!母亲,我不要喝马尿,你再去给我找个大夫来!这废物就是想羞辱我,你让人把她给我杀了,我不要再见到她!”楚乐莹又哭又闹。 对于食人鼠的毒,卫淑仪太清楚了,当年涉及国家存亡,都没有人能够研制出压制食人鼠的毒,唯有楚倾言之母凤致心。所以现在食人鼠衍生出来的血毒,自然同样无人能解。 “好!好!母亲知道她是想刁难你,才故意要用那两种污秽物做药引的,你稍安勿躁,母亲过去,定能让她换真正的药,相信母亲。”卫淑仪极力安抚女儿。 楚乐莹这才安静下来,“母亲你快去,她要是敢不听话,就把她给我杀了!” 卫淑仪又拍了拍女儿的手,这才走到楚倾言身边,压低了声音,“我信你需要用马尿做药引,但莹儿不喝。你去告诉她,刚刚的话是故意刁难她的,真正的药引不需要马尿。” “就是需要马尿,这种话岂能骗人,医者药方是要公开的,免得患者有个好歹,说我下毒杀人。”楚倾言毫不买账地大声说道。 卫淑仪被噎得杵在原地,整张脸都绿了,眼里射出最为恶毒的光芒。 “母亲,你居然要串通楚倾言那废物骗我,你居然也要我喝马尿!我就知道你偏心大姐,你不疼我!我不要喝马尿,我恨你!”楚乐莹哭闹得更厉害。 卫淑仪被这个女儿吵得脑子发疼,实在没有精力再去安抚她,马尿就马尿,阴冷地命令楚倾言,“还不快治她。” “四种药草,一碗井水,一碗马血,半碗马尿,一套捣药的器具,赶紧取来这里给我。”楚倾言交代完毕,找了个位置舒舒服服坐下。 楚乐瑶只得分别命人去取井水、马血、马尿,自己带着玛瑙回院子取药草。 等所有楚倾言需要的东西送到,楚侯也被请过来了。 楚倾言只加了一点点井水和四分之一马血在捣药的器具里,然后将半碗马尿直接倒入,再放入四样药草捣烂,挤出一碗浓浓的汤汁。 汤汁散发着浓臭的马尿、马血和药草的混合味道,闻得在场所有人各各都想吐。 “父亲,药已制好,可以给四妹妹喝了。”楚倾言特地将一整碗药端到楚侯面前。 楚侯皱眉,拼命忍下想吐的冲动,“这药……真的能治好你四妹妹?” “父亲在此,女儿哪敢造次,自然是能治好四妹妹,女儿才敢给她喝。”楚倾言表现得乖巧懂事。 楚侯被熏得受不了,恨不得这碗药离自己远点,赶紧挥手,“那就赶紧拿去给你四妹妹喝。” “是,父亲。”楚倾言特地端着药从楚乐瑶凤乾清面前越了过去,来到卫淑仪面前,“一滴都不能剩,否则脸上身上的毛不能尽除,我可不负责。” 卫淑仪看了一眼,差点被熏晕过去,赶紧用帕子捂住鼻子,命令贴身嬷嬷,“还不拿去给四小姐喝。” 这么臭的药,还含有马尿,就算能治好她女儿,她日后也绝对要扒了这废物的皮。 贴身嬷嬷拿着药转身入帐内。 楚乐莹哭叫着死活不肯喝。 卫淑仪又指挥了四个婢女进去,四个婢女按住楚乐莹的手脚,那贴身嬷嬷捏住楚乐莹的鼻子,把整碗药往她嘴里灌进去。 楚乐莹被灌得脸色发青,灌完整碗药之后,恶心得一直往外吐。 可因为楚倾言说过一滴都不能剩,卫淑仪的贴身嬷嬷看她往外吐,赶紧捂住她的嘴,逼她将吐出来的,重新吞回去。 楚乐莹被呛得半死,脸色由青转红,再由红转紫,直到不再往外吐时,已经差点断气,脸色灰败,躺在床上不会动,只感觉到依然恶心。 随后,那贴身嬷嬷出来汇报,“夫人,侯爷,四小姐已经把药全喝下了。” 楚乐莹遭什么罪,楚侯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这个女儿还能不能好,还能不能给他以后带来利益,所以一听那贴身嬷嬷说药已全部喝下,立即点了点头,看向楚倾言,“你四妹妹何时能恢复正常?” “父亲放心,一个时辰后再用一剂药,四妹妹就能好了。”楚倾言轻笑,给楚乐莹喝马尿,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惩戒,现在才刚要进入主题呢。 “什么,还得再用一剂?”卫淑仪到底是心疼女儿,不满了起来。 “我的药又不是仙丹。”就算是仙丹,也不一定一颗就能见效。 “既然一个时辰后就要再用一剂,那就赶紧下去准备药。”过程不重要,楚侯只想楚乐莹能恢复原貌,那样这个女儿才有价值。 “是,父亲。”楚倾言答应之后,转身就吩咐,“去把三小姐带到这里来。” 带楚玉嫣? 楚乐瑶立即警惕起来,“不是要备下一剂药吗?带她来做什么?” “下一剂药需要同父姐妹的心头血做药引,我思来想去,三妹妹已经疯了,用她的心头血来治四妹妹,也算她为我们楚家作出贡献,还了父亲对她十几年的养育之情。”楚倾言说完,看向楚侯,“唯有这个方法能治好四妹妹,不知道父亲愿不愿意牺牲三妹妹?” 楚乐瑶隐隐觉得情况不对,看着楚侯,赶紧道:“父亲,这样太残忍了,三妹妹虽然疯了,但到底还是自家姐妹,还是您的骨肉啊!” 第66章 堵嘴取血 楚倾言轻扯嘴角,不语。 她知道,她父亲是会同意的。 对于她父亲而言,失去作用的女儿,活着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只要能起到作用,随时可以牺牲。 果然,楚侯根本就没有多作考虑就同意了,“作为楚家一员,时刻都得以家族荣辱兴衰为先,既然她已毁了容貌和名声,如今又疯癫难好,自然要以其他姐妹为重。言儿说得没错,她还能有此作用,也算是为家族作出贡献,于家族于她而言,都比活着更有价值。” 楚侯难得叫楚倾言为言儿,话落命令自己的贴身随从,“去,把三小姐带来。” 眼见那贴身随从应声而去,楚乐瑶紧张地握紧了手指,楚玉嫣根本就没疯,之前被楚侯命人按进水缸里没有露陷,那是因为楚玉嫣知道父亲只是想试探她,只要她挺过去,父亲不会真的让人淹死她。 可现在不同,挖心头血那可是要死人的,楚玉嫣要是知道自己要被挖心头血,怎么可能还绷得住,绝对会露陷的。 同样紧张的,还有卫淑仪,她自然也知道楚玉嫣根本就没疯。 母女俩暗暗对视一眼,皆无计可施,越来越紧张焦灼。 可这母女二人怎会就此认栽,很快卫淑仪就想到了对策,上前白嫩十指握住楚侯的手臂,“侯爷,年前我才去三清观为三个孩子卜卦祈福,道长说莹儿今年忌血,还是别用嫣儿的心头血了,那孩子也是个可怜的,我实在是于心不忍。” 卫淑仪皱着眉头,一副担忧和不忍之状。 不想要楚玉嫣的心头血是假,不想楚玉嫣被带到这里来取心头血,才是真。 “是啊父亲,你看食人鼠那么毒,四妹妹都没有被咬到,倒是被马血污了身子,就变成这副样貌,那三清观的道长说得一点都没错,四妹妹是真的忌血,要是把三妹妹带来这里取血,怕是对四妹妹更加不好。”楚乐瑶顺着母亲的话说,只要楚玉嫣不在这里取心头血,她们就有办法继续遮掩楚玉嫣假疯之事。 “既然莹儿忌血,那这事简单,就在林轩阁取了心头血,再送过来。”楚侯毫无感情道。 挖心头血那么残忍的事情,他都可以答应,在哪儿挖,对他来说,更是一样。 “那这事就由女儿去处理,女儿毕竟随师父学过医术,由女儿去取血,能让三妹妹少些痛苦。”楚乐瑶乖巧地跟楚侯请缨。 楚侯点头同意。 计谋得逞,母女二人心中暗喜,楚乐瑶得到父亲应允后,转身就要去林轩阁。 楚倾言却骤然挡住她的去路,“既然楚乐莹忌血,那刚刚用马血做药时,你们母女二人为何不提?” 楚乐瑶停下脚步,柔声细语的,“刚刚那是马血,怎能跟人血比。” “照这样说,楚乐莹碰到马血才这样,也不是因为忌血咯,是因为心术不正,害人不成,反遭报应才对。”楚倾言嘲讽一笑。 “吵什么吵,到底懂不懂以家族为先,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情同手足,你四妹妹都这样了,你还在辩驳这些,还不快让你大姐去取心头血来治你四妹妹。”楚侯心向卫氏母女,不满地怒责楚倾言。 楚乐瑶母女一听楚侯护着她们,皆暗暗得意,卫淑仪还忍不住抬了抬下颌,鄙夷地扫了楚倾言一眼:哼,以为脑子好用了,脸变好看了,就能踩死她们母女三人,简直是痴心妄想!凤氏的种,永远都只能是被她踩在脚下,不可能爬到她头上来! 可是,她得意未过,就听楚倾言道:“父亲,我就是因为懂得什么叫家族为先,情同手足,才说这些的,心头血要热乎才有用,要是从林轩阁取了血再拿来,那血都凉了,根本起不到作用。” 卫氏母女一听这话,顿时再度变了脸色。 “既然如此,那就把林氏之女带来,在院中取血就好,只要不入房中,就不算忌讳。”楚侯沉声说道。 院中取血? 要是楚玉嫣害怕大喊,就算在院中,楚侯也定会知晓! 卫氏母女紧张得都掐紧了五指,可显然不宜再多说什么,再多说的话就要让人起疑了。 卫氏母女阴毒的目光射向楚倾言,皆恨不得现在上去把她掐死。 很快楚玉嫣就被带到院中,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晃着手腕上戴着的一个普通镯子,疯疯癫癫地说道:“这是太子殿下给我的定情镯,我……我很快就要成为太子妃了,哈哈……我很快就要成为太子妃了,哈哈哈……” 楚侯一听这声音,觉得无比丢脸,阴沉着脸,看都不看门外。 楚乐瑶见机赶紧开口,“父亲,要不将三妹妹的嘴堵住吧,取心头血之时,三妹妹若是大喊大叫,怕是影响不好。” “嗯,堵住。”楚乐瑶的提议,很合楚侯心意,他想都不用想就同意。 楚乐瑶立即拿了条帕子就要去堵楚玉嫣的嘴,只要楚玉嫣没机会说话,就算她取血时再挣扎,也只会被认为是疯癫之举。 楚倾言怎会看不出她的意图,但不打算阻止,而是跟了出去,站在廊上望着楚玉嫣,“我取心头血很利落的,手起刀落她就死了,根本不会大喊大叫。” 取心头血?死? 楚玉嫣根本就没疯,听到声音,立即就向廊上的楚倾言望去。 “不过堵嘴也好,我下刀虽快,但未下刀之前,怕三妹妹惊吓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污了父亲的耳朵。三妹妹已经疯癫难治,献出心头血治四妹妹,虽死……犹荣,的确比活着有价值。”楚倾言刻意加重后面的话,更是用简单几句话,让楚玉嫣大致了解了事情。 楚玉嫣心脏猛地一跳,楚倾言看她的眼神,除了嘲讽,还带着深深的令人觉得可悲的同情,那种同情是深刻入骨的,不像假的。还有楚乐瑶,为什么要堵她的嘴?她又不出卖她们,难道这次是真的要她死? 眼见楚乐瑶命令两个家丁上前要来将她按住,楚玉嫣吓得转身就跑。 可是,楚乐瑶哪里容她跑,用眼神示意其他家丁一起上,很快楚玉嫣就被几个家丁包围住,按在地上。 第67章 我没有疯 楚乐瑶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将帕子塞进她嘴里。 楚玉嫣拼命挣扎扭动,瞪着楚乐瑶,不敢置信。 见楚玉嫣已经无法开口,楚乐瑶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向后伸手,“拿匕首来。” 她要亲自取心头血,不能给楚倾言接触楚玉嫣的机会。 卫淑仪也站在廊上,立即命人给楚乐瑶送去匕首。 楚乐瑶握着匕首,直接往楚玉嫣心口扎了进去。 楚玉嫣疼得差点窒息,拼命挣扎,眼神直直地瞪着楚乐瑶,求她放过自己。 楚乐瑶仿若未见,手掌用力,就要把匕首再往里扎…… “等等。”楚倾言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心头血分为几种,三寸为心阳血,两寸为心阴血,两寸与三寸之间,为阴阳圣血,只有这个地方的心头血,才是最好、也才是最有效的。你确定你这一匕首扎下去,能取到最好的阴阳圣血?” “我把整个心脏都挖出来,你要怎样的心头血都有。”楚乐瑶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冷笑,想要用这个方法难住她?休想! “心头血来自身体四肢交汇,乃生命活血。你把心脏挖出来,那就是死血,根本起不到作用。”楚倾言说得自信专业。 “我也精通医术,我师父乃太医院院首,知道的,并不比你少,你少拿这些糊弄我,心头血就是心头血,哪那么多讲究!”楚乐瑶道。 “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何非要自己取楚玉嫣的心头血,难道我来取不一样吗?”楚倾言明知故问,“也罢,你要取,那便让你来取,能不能治好楚乐莹,可就未知了。不过我有言在先,界时治不好楚乐莹,可别说是我根本不会解马血之毒,骗了你们。而且心头血稀缺,楚玉嫣死了,可就得再找其他姐妹的心头血,方能治得了楚乐莹。” 楚倾言这话故意说得大声,不只让卫淑仪听得到,楚侯也听得到。 卫淑仪与楚乐瑶不同,楚乐莹到底是她亲生的,她真心心疼楚乐莹,也真心想要楚乐莹好。 可她也明白,要是让楚倾言取心头血,她们形势就很被动。 若是楚玉嫣假疯之事败露,她们母女三人可就要再度面临失宠了。 这样的局面,她死都不愿意看到。 所以卫淑仪左右为难,既想治好楚乐莹,又怕她们母女让楚玉嫣装疯之事败露,焦灼得手掌握紧、握紧、再握紧,五指都快掐进肉里。 但楚侯已经听到这些话,姐妹争吵,宅院不睦,凤乾清这个外人还在场,楚侯更加觉得脸面无光,袖子一甩,也走到廊上,“取个心头血都吵吵闹闹!瑶儿你过来,让你二妹妹取,毕竟是你二妹妹在治你四妹妹,你不要插手!” 楚侯出言,楚乐瑶不敢当听不到,握着匕首的手猛地用力,想将楚玉嫣捅死。 楚倾言早料到她会这样,死死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把匕首往里扎。 “瑶儿。”楚侯沉了声音。 楚乐瑶不敢再耽搁,狠狠瞪了楚倾言一眼,不甘地松手,退开。 匕首还扎在楚玉嫣心口,但不深,鲜血流了出来,楚玉嫣再次用力扭动身体,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双目死死看着楚倾言。 楚倾言知道,她不想死。 “这张脸,治好了,不输楚乐莹。可惜疯了,治好也没有用,注定要沦为弃子。”楚倾言取代楚乐瑶的位置,站在楚玉嫣面前,同情地看着她。 楚玉嫣一听这话,身体扭动得更用力,她之所以会装疯,是因为楚乐瑶告诉她,她的脸已经毁了,永远好不了了,而楚侯要杀她们母女,她只有装疯,她们才能保住她,让她在侯府永享富贵。 她为了活命,为了能继续留在府里,才答应装疯的。 要是她的脸能好,她死也不愿意装疯。 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楚乐瑶居然还要取她的心头血! “二妹妹,请你不要感慨太多,四妹妹还等着你治,快取心头血。”楚乐瑶催促,就怕楚倾言突然把楚玉嫣嘴里的帕子拿掉。 她们母女二人都心焦如火烤,楚倾言一刻不取心头血,楚玉嫣一刻不死,她们就一刻心不安神不宁,紧张地盯着楚倾言。 “你说得对,是该取心头血了。”等看够了卫氏母女二人的焦急模样,楚倾言唇角一勾,突然握住扎在楚玉嫣胸口的匕首,拔了出来,从两个按住楚玉嫣的家丁面前飞扫而过,匕首尖端的血液“咚”地一声,进入她左手端着的碗里。 紧接着,一颗乌黑的血渣从她袖管里滑出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碗里,跟心头血一起融化、晕开。 楚倾言的动作,行云流水,漂亮快速,那两个家丁只感觉到面前冷风一扫,血光一晃,惊得赶紧松手,往后躲去。 而两个家丁一松手,楚玉嫣立即就从地上爬起来,要跑。 卫氏母女脸色大变,楚乐瑶指着家丁,快速命令,“还不快把三小姐抓住,三小姐疯疯癫癫的,要是乱跑走丢,唯你们是问!” 那些家丁上前又要来抓楚玉嫣。 楚玉嫣大惊,吐掉嘴里的帕子大喊,“我没有疯!我没有疯!” “疯子一般都说自己没有疯,快把三小姐抓住,把她的嘴也堵住,大吵大闹,传扬出去,让侯府被人笑话!”楚玉嫣的话,让楚乐瑶更加紧张,袖子里的手,狠狠掐了一下另一只手的手腕,才得已让自己冷静,知道父亲要面子,直接拿侯府颜面说事。 奈何事关生死,楚玉嫣这次豁出去了,撞开上来抓她的家丁,直接冲到楚侯面前,“砰”地一声跪了下去,“父亲,女儿根本就没有疯,是大姐和她母亲让女儿装疯的!” “侯爷,嫣儿实在是疯得不轻,居然说出这种疯话,实在是可怜。”卫淑仪也紧张到十指狠狠掐进肉里,方能让自己冷静应对,装出一脸的同情心疼。 “我没疯!”楚玉嫣一把抱住楚侯的腿,大声凄嚎,“是大姐为了救她母亲出来,让女儿装疯的!女儿根本就没疯!女儿的脸还能治好,女儿还有用,女儿还有价值,父亲不要取女儿的心头血!女儿不想死!” 第68章 反咬一口 “父亲,三妹妹是真的疯得不轻,您千万不要信她的疯言疯语啊!”楚乐瑶也“砰”地一声跪了下去。 “二位怕是脑子有问题吧,疯得不轻的话,说话能这般逻辑鲜明条理清晰?”楚倾言目光清冷锐利,从楚乐瑶身上扫过,定在卫淑仪身上,“你们害我可以!但卫氏,父亲对你情深意重、不离不弃,你却做那种对不起父亲的事,还死不知悔改!为了脱罪,又母女合谋,威逼楚玉嫣假疯害我,把父亲耍得团团转!” 楚倾言知道,她这个便宜父亲,可以心向卫氏母女,可以偏疼楚乐瑶。 但是,他绝对不能容忍被这母女二人耍弄,更不能忍受卫氏给他戴绿帽。 “我没有!侯爷,楚倾言是在血口喷人,我是被冤枉的!你也查过了,瑶儿根本就没有去过乱葬岗!那个男人,就是别人故意放到我床上陷害我的!而定情镯,也是林氏拿去给楚倾言的!这一切的一切,都很清楚地表明,是楚倾言想害我啊,她就是想让我无法翻身!”卫淑仪同样“砰”地一声跪了下去,声音比谁都凄婉。 “我害你?我想让你无法翻身?”楚倾言冷笑,“照你这样说,楚玉嫣假疯也是我指使的,我指使她假疯指控我自己,说我跟她母亲勾结,用定情镯陷害你?” “父亲,我真的没有疯,我是假的,我没有疯!”楚玉嫣怕被舍弃,把楚侯的腿抱得更紧。 卫氏母女一看这情形,心知想要再说楚玉嫣疯言疯语,也说不过去了,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楚玉嫣是真的没疯。 脑子一转,楚乐瑶立即又有了对策。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她恍然大悟地看着楚倾言,连说了两次原来是这样,让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看向她。 而她,立即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二妹妹不说这话,我还真的无法想到,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原来你觉得母亲被陷害关至柴房还不够,所以你又串通三妹妹,让她装疯卖傻,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最后反过来把屎帽子扣到我和母亲头上,说成是我和母亲威逼三妹妹陷害你,让父亲以为是我们母女二人一直在兴风作浪,从而更加厌恶、憎恨我们母女!” 楚乐瑶说到最后,特别伤心,而她把话这一反转,直接就把楚玉嫣假疯这个锅甩给了楚倾言。 楚倾言不得不佩服楚乐瑶脑子转得快。 但,楚倾言不慌不忙,“这几天,我不是被关在马厩,就是被绑在柴房,可没有与楚玉嫣单独相处的机会。你说楚玉嫣装疯,是我指使的,那我倒要问问,我什么时候有机会可以去指使楚玉嫣?” “这我怎会知道,你跟林姨娘都能勾结在一起,让林姨娘死前给你送定情镯,又怎会找不到机会指使三妹妹!说不定在皇家寺庙,你们就串通好了,侯府门口的事,母亲床上躺着的男子,以及今日的种种,皆是你和三妹妹的阴谋!”楚乐瑶说得更加伤心。 “是的侯爷,我和瑶儿根本不知道嫣儿是假疯,这一切肯定都是她们串通好的,嫣儿脸毁了,嫉妒我的瑶儿要成为太子妃,所以她和楚倾言要害我的瑶儿,要害我!”卫淑仪委屈道。 “楚玉嫣,瞧瞧,你没有帮到她们,她们就要把你和我一锅端了。你不过是一颗可怜的棋子,她们目的不能达到,就要杀你灭口。当然,就算她们目的达到了,也会杀你灭口!你的脸明明可以治,但她们不治你,反而利用你!”楚倾言刻意再次点明楚玉嫣的脸能治好。 楚玉嫣现在除了命,最在乎的,就是脸。 命和容貌加在一起,楚玉嫣绝对不会再包庇卫氏母女。 果然,楚玉嫣立即就嚷了起来,“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跟楚倾言串通,我装疯就是楚乐瑶她们母女指使的,跟楚倾言一点关系都没有!” “三妹妹,我知道,你是不可能承认的,毕竟一旦承认,肯定会受责罚。罢了,只要你日后不要再心有不甘地搅弄事非,我和母亲,不会追究此事的。”楚乐瑶适时地摆出一副好人的姿态。 而她这副白莲花的模样,楚倾言看着,实在是想吐。 “既然你们母女还不承认,那我就来帮你们把事情捋一捋。” 楚倾言不想再跟她们多废口舌了,站出一步,看着所有人,将卫氏母女有做的,和卫氏母女没有做的,全部通过自己的猜测串在一起,说出来。 “你们母女用定情镯陷害我,卫氏你又偷人被抓,这就不用再重复了,根本一点都不冤枉。” “之后,因为那奸夫不是一般人,是四海列国第一杀手北斋,所以楚乐瑶不舍得舍弃这么一个好帮手,便扮成婢女和玛瑙一起偷偷离府出城去乱葬岗,想救回奸夫。” “而她在离府之时,就已经想到有可能会行踪败露,所以做了二手准备,派人去城外庄子跟管事通了气,又恰好之前她为了表孝心,买回三棵凤酥香梨果苗。” “可惜楚乐瑶运气不好,比我和五皇子晚到乱葬岗,北斋已经被我们救起。” “楚乐瑶见五皇子在场,竟然命令北斋把五皇子和我一起杀了。好在血刹门有个定律,谁救了他,他便答应对方三个条件,北斋因此答应不杀我和五皇子。” “楚乐瑶怕五皇子找她算账,为了自保,入了京,就透露消息给太子,说五皇子跟北狂王联手。因为这样,就算五皇子找她算账,太子和父亲也定会保她。” “太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急需父亲扶持,自然会第一时间找到父亲。而通过太子的口说我出城去乱葬岗救人,父亲会更加相信,会更加认定那奸夫是我的人,卫氏是被冤枉的。” “但父亲没有盲目信楚乐瑶的话,派人去查楚乐瑶,楚乐瑶才让楚玉嫣装疯,和整个林轩阁的人一起指控我,让父亲彻底相信是我在陷害她们母女。” 卫氏母女听完大惊,卫淑仪立即抓着楚侯衣角,大声辩解起来,“侯爷,我们没有,瑶儿怎么可能做这些,我是被冤枉的,瑶儿是被冤枉的!” “父亲,如此荒唐的事情,女儿怎做得出来,父亲你要信女儿啊!给女儿天大的胆子,女儿也不敢要杀五皇子!女儿真的什么都没做,女儿一直都在府中!”楚乐瑶膝行两步,拉着楚侯另一边衣角。 “做不出来?什么都没做?”楚倾言冷笑,“你胸口有道伤口,这就是你去乱葬岗的证据,你可敢让父亲叫人查看。” 楚倾言最后拿出杀手锏,她之前提过一次,楚侯当没听见,她就没再提,不过是想留着现在再说,只有卫氏母女作死作得彻底,这个证据才能发挥更有力的作用。 第69章 彻底失宠 楚乐瑶心虚得整个人都僵住,但很快又镇定下来,“父亲,我的胸口没有伤口,你要检查,那就让人检查好了!” 她在赌,她别无他计,只能继续赌,赌她父亲还能继续向着她。 “检查?你不过是知道父亲素来疼你,赌父亲还能继续向着你!”楚倾言无情戳破她的心思,“既然你知道父亲疼你,那你就更应该为父亲、为侯府着想,而不是知道自己母亲私通男人不报!为了自保,编出北狂王与五皇子联手的谎言欺骗太子,这件事若是让太子知道,太子第一个要怪罪的人就是父亲、是整个侯府!而你要杀皇子,更是抄家灭门的大罪,你为了一己之私,就将整个侯府、整个家族置于危难之中!” 既然楚侯在乎面子和权位,那她就拿面子和权位来说事。 果然,楚侯一听,脸色立即就变了,一把就将楚乐瑶踹开,“验伤口?我怕验了的结果,你承受不起!” “侯爷,你不能轻信这废物的话!”卫淑仪心疼女儿,拉着楚侯的衣角,更加凄婉道。 “贱妇,你还敢说话!你对本侯不忠,兴风作浪,要害本侯其他女儿,你简直是罪该万死!”楚侯翻起脸来,比谁都无情,抬起一脚,将卫淑仪也踹开。 “父亲……” “侯爷……” 卫氏母女双双被踹翻在地上,但又快速爬起来,想再度去拉楚侯的衣角。 楚侯气得浑身发抖,瞪着这母女二人。 但到底楚乐瑶还是太子未婚妻,这个女儿他不舍得舍弃,只得拼命忍下对楚乐瑶的怒火,抬脚又踹了一下卫淑仪,“贱妇,自己私德不修,对本侯不忠,还把本侯的女儿也教坏,让瑶儿为了救你,跟着你一再犯错!” 想起那个小白脸,再想起当时那些同僚嘲笑的画面,楚侯更怒,抬脚又踹了卫淑仪的心窝一下,“贱妇,你不配本侯的宠爱,本侯这些年宠爱你,真是瞎了眼,本侯就应该把你休了,赶出侯府!” 卫淑仪一听到楚侯要把她休了,赶出侯府,吓得顾不着身上被踹的疼痛,赶紧爬起来,再度抓紧楚侯的衣角,“侯爷,您不能这样对我,我冤枉啊,我没有!” “父亲,母亲真的冤枉,你不能将母亲赶出去,母亲要是被赶出去,我和哥哥四妹妹该怎么办啊!” “贱妇,还敢在这儿继续哭闹,扇动你女儿替你求情!”楚侯是真的气,听着楚乐瑶的哭叫声,气上加气,又抬起一脚,对着卫淑仪连踩了两下,“贱妇!贱妇!” 他这些年有多信任卫淑仪,有多宠爱她,现在的怒火就有多盛。 “侯爷,你纵然不信我,纵然不再念旧情,但你把我休了赶出侯府,你有没有想过孩子,瑶儿还能嫁给太子吗?哲儿还能有前途吗?莹儿还能寻到好亲事吗?”卫淑仪也不是软柿子任人捏,更加知道自己的男人有多无情,知道今日卖惨是不行的了,想辩解,也辩解不过,干脆心一横,反威胁起来。 “你、你居然还敢威胁本侯!”楚侯气啊,气得指着她,手指发抖,胡子发抖,全身都在抖,恨不得上去把这个贱妇给掐死。 “父亲,女儿知道您一直是疼女儿的,请您为女儿为哥哥想想,你要是把母亲赶走,女儿和哥哥妹妹就完了啊!”楚乐瑶为了自己的前途,绝不允许自己的母亲被送走,爬起来,一把抱住楚侯的腿,继续哭喊,“父亲,您要是把母亲送走,太子一定会退了女儿的亲事的,到时候太子妃人选就会落到其他大臣之女身上,说不定还有可能是父亲您的政敌之女身上啊!” 楚乐瑶知道,父亲最在意的,是这个! 楚侯本来是真的要休了卫淑仪的,听了楚乐瑶的话,不得不冷静下来,指着卫淑仪,手指颤抖地命令,“把这贱妇给我扔到废院里面去,本侯永远都不要再见到她!” “侯爷……” “闭嘴!”楚侯怒喝,命令那些吓傻了的家丁,“还不快动手,把这贱妇给我扔到废院里,快!” 那些家丁这才赶紧上前把卫淑仪带走,卫淑仪知道,现在再挣扎,只能是火上浇油,认命地被几个家丁拖走,大声喊,“你可以这样对我,但莹儿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要治好她!” 直到她的身影被拖得消失不见,声音还在院子里弥漫,楚侯“哼”了一声,对卫氏厌恶到了极点。 楚乐瑶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颓败地瘫坐在地上,心里那个恨啊,恨不得现在扑上去,啃楚倾言的肉,饮楚倾言的血,把她的骨头也都啃成渣。 可惜了,她再恨又能怎样,楚倾言清冷傲然地站着,看都不屑再去看楚乐瑶一眼。 今日这一切,都是她们母女二人咎由自取。 楚倾言将手里的药递给旁边一名婢女,“拿去给四小姐喝,这一剂药下去,她明日身上的毛就会全部脱落,毒也解了。” 凤乾清眼巴巴地望着,确定那真的只是清水兑了楚玉嫣的心头血,别无他物。 得知解毒血的配方之后,凤乾清倒也念着楚乐瑶喊他师父的情份,对楚侯道:“瑶儿是未来太子妃,她秉性不坏,不过是为了救母,才做出些糊涂事,小惩大诫即可。” “院首说得对,瑶儿向来孝顺,哪敢违抗她母亲的意愿,这些全部是卫氏那贱人做的!”楚侯虽怒,虽恨,但根本没想要责罚楚乐瑶,甚至还想把她从此事中摘出来,毕竟未来太子妃的头衔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这个女儿的名声不能毁。 “父亲……”楚乐瑶凄凄惨惨地喊了一声。 “回你自己院子去,以后不准再去看那贱妇,你是爹的女儿,行事得跟爹商量,不要再被那贱妇引错了路!”楚侯沉声警告。 “是,父亲。”楚乐瑶不甘,不甘呐,可又能怎样,再不甘也只能假装乖巧地应着,落下两滴泪之后,羸羸弱弱地站起来,由玛瑙扶着回去。 只是一出楚乐莹的院子,就气得差点把帕子绞碎,“楚倾言,你个废物,今日之仇,本小姐不报,誓不为人!” 第70章 初得父心 楚乐瑶一走,凤乾清也告辞离开,随后楚侯的目光转向楚玉嫣。 在楚侯踹卫淑仪时,楚玉嫣害怕地躲到了一边,此时见楚侯看向自己,又赶紧爬过去,抓着楚侯的衣角哀求,“父亲,求求你不要挖女儿的心头血!求求你!” “心头血已经取完,你死不了。”楚倾言在旁边告知。 其实真正解楚乐莹血毒的,根本不是心头血,她不过是取一滴做做样子罢了。 “真的吗?我的心头血真的已经取完了吗?我不用死了吗?”楚玉嫣喜出望外,这才感觉到自己心口被楚乐瑶刺中的位置,好疼。 楚玉嫣是死不了的。 但是,她这个便宜父亲会不会让楚玉嫣去死,她就不知道了。 刚这么想,就听到楚侯无情开口,“来人,把三小姐捆了,送到城外清庵堂,不准她再回京,也不准她离开清庵堂半步。” 虽说没有要楚玉嫣的命,但楚玉嫣这张脸,没有继续治,早晚都得烂死。她父亲这个命令,跟直接要了楚玉嫣的命,差不了多少。 楚玉嫣一听,害怕得大叫,紧紧揪住楚侯的衣角不放,“父亲,不要把我送去清庵堂!我不要离开侯府!我的脸还能好!父亲,女儿还有用,女儿的脸还能好!不信你问问楚倾言那废……” 楚玉嫣顿住,硬逼自己改口,“二姐姐,不信你问问二姐姐!” 话落,又急急转头看向楚倾言,“二姐姐,我的脸还能治好是不是?你快告诉父亲,我的脸还能治好,我还能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她边叫边哭,像个可怜虫,害怕被丢弃,害怕被舍弃,可楚倾言一点都不同情她,楚玉嫣落到今日这地步,全是罪有应得。 不过,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经此一事,楚玉嫣肯定不敢再依附卫氏母女,只会对着干,说不定哪天,楚玉嫣就能派上用场。 思及此,楚倾言说道:“她的脸,的确还能治好。” “父亲,你听到了吗,二姐姐说我的脸还能治好!你不要把女儿送走,女儿还有用处,女儿以后一定还能帮到父亲的!”楚玉嫣把楚侯的衣角抓得更紧,求生欲满满地望着这个绝情的父亲。 “她的脸,真的还能治好?”楚侯转头问楚倾言。 楚倾言如实点头,顺带坑楚乐瑶一下,“不是什么难治之症,一般医术就能治好。” 楚侯脸色阴了阴,他之所以会毫不犹豫地想处死林氏母女,是因为问过楚乐瑶,确定了楚玉嫣的脸彻底毁了,治不好。 也就是说,他这个大女儿不是医术不精,就是心思歹毒想除去林氏母女,让他少一个妾少一个女儿。 “那本侯就把她交给你,你负责治好她。”楚侯看着她命令。 “是,父亲。”楚倾言应道。 楚侯转头看楚玉嫣,“没有本侯允许,不准出府半步,在府内以帕掩面,只许在自己院中,和去你二姐姐院中,若是乱走,打断你的腿!” “女儿一定不乱走,女儿一定乖乖只在自己院中和去二姐姐院中!”楚玉嫣高兴得都快哭了,连连保证。 楚倾言跟楚侯告辞,回了露荷院。 但未料,她后脚才刚进露荷院,楚侯前脚就跟进来了,往主位上一坐,就开始盘问她,“你跟五皇子去乱葬岗,不是为了防止奸夫被救起吗?为何你刚刚却说,你和五皇子救了那个奸夫?” 果然是来问她这个,楚倾言一点都不意外,她刚刚是故意把话说得前后矛盾的。 “因为……”她正要回答。 “跪下,想好怎样回答再说!”楚侯冷厉出声。 楚倾言跪了下去,但胸背挺直,下颌微昂,那从容幽冷的气质,并不因跪下而减弱半分。 “我去乱葬岗,是为了防止奸夫被救起,但五皇子不同,他是想救起北斋收为己用。否则,他一个皇子,凭什么跟我一起去乱葬岗那种晦气的地方。” “真是如此?”楚侯加沉了声音。 “难不成女儿真跟五皇子有勾结?”楚倾言反问。 见楚侯沉默,楚倾言又道:“若是我跟五皇子有勾结,更应该避讳在一起才是,哪还会明目张胆一起去乱葬岗被太子发现。这恰恰证明,我跟五皇子半点勾结都没有。” 她望着楚侯,目光坦荡。 楚侯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半点的虚假,都看不到。而楚倾言的话,也确实在理。 “起来吧。”楚侯缓和了些脸色,“为父是过来给你送药的,刚刚的话,不过是顺口问一句罢了。” 话落对门外招手,“把药拿进来。” 一个随从端着个盘子进来,盘子里放了好些药,有止血的,有祛疤的,促进伤口愈合的,还有治内伤的。 楚倾言内心冷笑,刚刚的话只是随口问一句这种话,她全然不信,倒是她这个便宜父亲,居然还记得踹了她三脚,怕把她踹出内伤,把内伤药都送来了。 “为父之前都是因为被卫氏蒙蔽,才误会了你,也皆因过于看重你,才会那般愤怒,导致下手过重,伤了你。这些药,你留着,好好养伤。”楚侯算是安抚。 过于看重?这话说给鬼听,鬼都不会信吧?也亏他脸皮厚,居然说得一点都不脸红! 楚倾言也不推拒,照单全收。 “还有,这个院子到底还是小了点,搬去你母亲的院子吧,那儿这些年被尘封,是时候让它重见天日了。” “是,父亲。”楚倾言依然照单全收。 楚侯话说完,站起离开,到达门口,又突然停下说了一句,“你大姐只是因为孝顺,被她母亲蒙蔽,不能怪她。同是姐妹,日后你们还得好好相处,以家族为先。” 好好相处? 这话他应该去跟楚乐瑶说才对吧! 楚倾言依然乖乖应了声“是”,现在就算楚乐瑶会好好跟她相处,对不起,她也不可能跟对方好好相处,就冲着原主是被楚乐瑶害死的,她跟楚乐瑶的关系,就永远只能是你死我活! 楚侯一离开,楚倾言就马不停蹄地搬至她母亲的院子……凤莅院。 尘封的院门开启,许多记忆也跟着涌入脑海,其实原主并非生来就是废物,她的母亲是天启第一大医药世家的传人。 她小的时候,也得过母亲的医学真传,而她骨子里,更是流淌着这种血脉传承的东西,天赋要比一般人高上太多。 她闻味辨药的本领,就是这具身体与生俱来的天赋。 第71章 治病收费 乔迁凤莅院的当晚,楚玉嫣就来了。 她惴惴不安,以为以前那样对楚倾言,楚倾言就算会治她的脸,肯定也会借机为难她。 可楚倾言却让人直接将她请了进去,还给了座位。 楚玉嫣如坐针毡,“二……二姐……” “你要我治你的脸是吧?可以。但我有言在先,给你治脸,我是要收费的。”楚倾言气质清雅,自顾自地含了口茶。 收费? 楚玉嫣愣了愣,她想过楚倾言会为难她,但没想过楚倾言会跟她谈钱。 谈钱? 好俗气! 可楚倾言就是这么俗气,话也说得直白,“亲兄弟都明算账,何况你我也没啥姐妹感情,你也不好意思让我白辛苦是不是?” 楚玉嫣好想说我好意思,可是有求于人,她可是半点反调都不敢唱,连连点头说是,还问:“那二姐姐要怎样收费?” “诊费嘛……一次一两,良心价。清创上药按伤口大小定价,一般像你心口的伤,一次一处一两,伤口大的话,清创难度大,就会加价。至于药费,另算。” 一次一处一两? 楚玉嫣默念着这几个字,算着自己身上的伤口……脸上左右各两处,心口一处,那她一次就得花五两,加上诊费,一共六两,还没有算药费。 楚玉嫣虽然是侯府三小姐,但这些年月例总是被卫氏克扣,时不时还得拿些钱讨好楚乐瑶,亲生母亲也没有丰厚陪嫁,根本就没多少钱,这笔钱算下来挺让她肉疼。 “你症状已经明确,只是来清创上药,诊费就免了。看在你是我第一个病患的份上,清创费给你打个八折。药费就没有优惠。”楚倾言看出她的心思,适当给点折扣,但该收的,照样要收,她可从来不白干活。 一听八折,虽然还是为自己的钱肉疼,但楚玉嫣已经很满足,毕竟跟自己的脸能好起来相比,再多的钱也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很快,楚玉嫣脸上和心口的伤就都被处理好。 无论是清理伤口,还是包扎上药,楚倾言都是利落干脆,没给楚玉嫣造成任何的痛苦。 楚玉嫣付了钱,准备离开,楚倾言丢给她一张药方,“等过几天结痂脱痂,就该用祛疤药了。父亲给我的祛疤药,用在我额头这块小疤上还行,用在你那整张脸,效果次了点。你想恢复得跟以前一样,就得照这药方抓药给我,我只收你加工费。” “加……加工费?” 怎么又是钱? 俗! 不但俗,她还肉疼! 可楚倾言就是这么的俗得彻底,“你抓回来的是中药饮片,我要自己制成药膏,难道不用加工费?我自己还得加辅料才能制成药膏,辅料我都没收你钱呢。” “知道了,二姐。”楚玉嫣伸手去拿药方。 可一看那药方,上面鬼画符一样,没有一个字是她看得出来的,不只她看不出来,估计外面的药堂也不会有人看得出来。 “父亲不让我出府,我也不懂药,还是二姐姐你去帮我抓药吧。”楚玉嫣把药方递还给楚倾言。 “我去抓药?”楚倾言为难,“你知道的,我可没钱。” “需要多少,我给你。”楚玉嫣赶紧道。 楚倾言想了想,伸出五根手指。 “五……五十两?”楚玉嫣心疼,肉也疼,但狠了狠心,“好,我去拿给二姐!” 楚倾言差点无语,“五两!给多了我也不要!” 五十两一下子变成五两,差别实在有点大,对于没多少钱的楚玉嫣来说,大喜,正想真心夸一句二姐真是好人,没想到话还没出口,楚倾言又来一句,“不过药我自己去抓,你得贴我跑腿的钱,就二两吧,一共七两!” 忒俗! “好,七两!”楚玉嫣满口答应,虽然多了二两,虽然觉得楚倾言这人特俗,可对于心里已经做好给五十两的她来说,七两已经足够让她开心到大笑。 楚玉嫣跑回去拿钱,临行前,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药方,对上面的字,实在是嫌弃。 楚倾言没有错漏楚玉嫣嫌弃的眼神,等楚玉嫣走远,拿起药方来看,撇了撇嘴,字有那么丑吗?好吧,她不是故意的,她不会写墨笔字啊! “小姐,三小姐之前那么欺负你,你为什么还要给她治脸,而且还收这么低的价。”楚玉嫣一走,琉璃就进来了,端着两碗莲子羹。 莲子羹是楚倾言叫她去熬的,最近跟卫氏母女斗智斗勇,挺上心火的,熬两碗,跟琉璃一人一碗,败败心火。 不得不说,府中下人消息灵通,风向转得也快,她才搬到凤莅院,整个府中的下人就都知道了,琉璃现在去大厨房要东西,大厨房也不敢不给了,楚倾言对此很是满意。 “这是市场价,不低。” “明明就比市场价低的,而且三小姐之前那么欺负小姐你!”琉璃还是心疼自家小姐之前受的委屈。 “这你就不懂了,楚玉嫣是我的第一个患者,她是我打响品牌的第一杆枪。只有价格合理,品质过硬,顾客才会源源不断,开医馆也是一个道理的。” 无论在哪个时代,男人都是不可靠的。 她没打算真嫁北狂王,就算嫁给北狂王,她也不能全倚仗这个男人,更不能守着一点点钱财坐吃山空,她得用自己的本领,创造自己的事业。 而她话音刚落,门口就跪着三个人。 王婆子,聂婆子,还有翠竹。 聂婆子拉肚子已经拉好了,是看到楚倾言被楚侯重视,来投奔楚倾言的。 而王婆子和翠竹则是看到楚倾言能给楚玉嫣治脸,价格还公道,一个来找楚倾言治耳朵,一个来找楚倾言治额头的伤的。 楚倾言很大方地将三人都留下,而且还不收王婆子和翠竹的清创费,不过这二人得在能触及到的圈子里,帮她宣传。 另一边,楚乐瑶回到自己院子,越想越不甘,又听说楚侯让楚倾言搬去凤莅院,她熬了一天一夜,楚侯也没有去看她,明显是有意冷落她。 直到次夜,她终究是再也忍不住,冒着被责罚的危险,去了楚侯书房,一进书房,就“砰”地一声,对着楚侯跪了下去。 “父亲,女儿知道您现在厌恶女儿,女儿实在不该出现在父亲面前,让父亲您生厌。但女儿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就算被父亲责骂,女儿也得来跟父亲说一声,否则属于咱们侯府的功劳,就要凭白给了旁人了。” 第72章 宫门遇阻 “什么功劳,说清楚。”楚侯一看到楚乐瑶,的确生厌,但一听她这话,立即就变了态度,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比能给侯府、给他带来利益更重要。 “昨日二妹妹解血毒时,我师父也在场,他肯定已经知道了解血毒的方法。这方法若献于陛下,绝对能得到陛下的重视,这本是属于二妹妹、属于咱们侯府的功劳,若是让师父先把方法献给了陛下,那功劳就是师父的,陛下重视的人也只会是师父。”楚乐瑶望着她父亲,一脸为家族利益为先的表情。 楚侯一想,还真是这样。 他本来是想先冷落这个女儿几天,让她长点教训之后,再带两个女儿入宫,献出喂养食人鼠的方法,和解食人鼠衍生出来的血毒的方法的。 若是让凤乾清捷足先登,把解食人鼠衍生出来的血毒的方法先献给陛下,那他们侯府的功劳可就少一半了,得陛下的倚重,自然也就轻了一半。 而且凤乾清还是楚乐瑶的师父,若是让他先献出解食人鼠衍生出来的血毒的方法,楚乐瑶再献出喂养食人鼠的方法,皇帝和所有朝臣肯定都会觉得喂养食人鼠的方法其实也是凤乾清研制出来的,他的女儿只不过是起到协助作用,沾了凤乾清的光罢了。 这样一来,本是他们侯府一家的功劳,不但变成了两家,他们侯府还成了附带的。 想清楚这些,楚侯怎愿吃这个亏,次日上朝就奏明了皇帝。 皇帝果然万分重视,当即就将楚侯留于宫中,让内监出宫传旨,召楚倾言、楚乐瑶二人入宫觐见。 楚乐瑶手里握着圣旨,唇角阴毒一勾,盛装打扮,到侯府门口等着楚倾言。 而楚倾言知道此事时,有些发懵,不知道皇帝突然召她入宫做什么,她既没有接到圣旨,也没有看到传旨的人。 不过,来通知她的,是她父亲书房中的人,自然不假,还给她送来了新的衣裙首饰,配了轿子,以及六名婢女。 派头也算还足。 稍微打扮之后,楚倾言将琉璃也带上,出到府门口,就看到楚乐瑶。 楚乐瑶朝她勾了勾唇,那笑充满挑衅,然后由玛瑙扶着,袅袅娜娜转身,进入轿子里,起轿前往皇宫,京城第一美人的派头端得十足。 “小姐,大小姐这是也要入宫吗?”琉璃一看到楚乐瑶就紧张,怕自家小姐吃亏受委屈,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家小姐现在也不是好欺负的,又释怀了。 楚倾言没有回答,而是把手给了琉璃,由琉璃扶着她上轿,这才道:“跟紧楚乐瑶的轿子,圣旨在她那儿,没有圣旨,无法证明我们是奉旨入宫,到宫门口就得被拦下。” “是,小姐。”琉璃应着,然后催促轿夫跟紧楚乐瑶的轿子,不能落远。 到了宫门,楚乐瑶的轿子依例进行简单的查问。 楚倾言的轿子紧挨在楚乐瑶的轿子后面停下,让人一看就知道两顶轿子是一块来的。 琉璃还机灵上前,往守卫首领手中塞了点银两,“我们是顺昌侯府的二小姐,跟大小姐一块儿奉诏入宫觐见的。” 守卫首领掂了掂手中的银子,挥手让人放行。 琉璃大喜地朝对方福了福身,赶紧回到自家小姐轿子旁边,让人起轿,想紧跟着楚乐瑶的轿子入宫,可楚乐瑶的轿子一过宫门,宫门突然关闭下钥。 “宫门怎么关了?我们还没进呢!”琉璃急眼了。 “宫中失窃,皇后娘娘正在排查,闲杂人等,一应不准进出,你们先在宫外等着吧。”守卫首领高喊,挥手赶乞丐一般,让她们的轿子退远点,不要堵着宫门。 “大人,我刚刚已经说了,我们是顺昌侯府的二小姐,跟大小姐一起奉诏入宫觐见的,你怎么让我家大小姐进去,却把我家小姐拦下了,我们两顶轿子是一起来的呀!”琉璃再次上前,解释了起来。 “既是奉旨入宫,圣旨何在?”守卫首领向她伸出手。 “圣旨在我家大小姐那儿。”琉璃说完,又赶紧解释了一遍刚刚的话,眼神儿拼命往守卫首领手里射去,提示他刚刚才拿过她的好处,不要为难她们。 可守卫首领昂首望天,“既然没有圣旨,那就在宫外侯着!” 琉璃看解释不通,急得跺脚,“我们有圣旨,圣旨在我家大小姐那儿,我家大小姐都进去了,各位大人不能把我家小姐拦在这儿呀,要是耽误了我家小姐觐见陛下,恐各位大人也得担责任。若是各位大人还是不信,麻烦前去问一下陛下,讨道口谕让我家小姐入宫。” “楚家大小姐是太子未婚妻,你家小姐算个什么东西?没有圣旨,又没有被特许可以随意入宫,自然就得在宫外侯着!至于去跟陛下讨口谕?陛下岂是随便想见就能见的!赶紧侯远一点,别再堵着宫门!”守卫首领明摆着就是故意不让她们入宫,挥手赶苍蝇一样赶着琉璃。 琉璃不知如何是好了,回去找楚倾言,“小姐……” 看来今日入这趟宫,想顺利是不行了,才刚到宫门口,就有恶狗拦路刁难了。 楚倾言冷笑,不慌不忙,“我的确不算个什么东西,我只是顺昌侯府的嫡小姐,北狂王的未婚妻。请问,北狂王是不是特许能随时入宫?” 她声音不轻不重,但却异常有力地从轿子里穿透出来,如一记重锤,击入人心。 那守卫首领一听这声音,莫名地觉得有些胆寒,但他是奉命来刁难楚倾言的,岂能胆怯,于是不屑地冷哼一声,“北狂王当然能随时入宫!” “那北狂王妃呢?” “可惜,你还不是北狂王妃!”守卫首领冷笑,极度不屑。 “陛下已经赐了婚,金口玉言,难道我这个钦定的北狂王妃还会跑了不成?”楚倾言猛地沉了声音,几乎是一字一句,“你现在不让我入宫,是何意思?是看不起北狂王?还是陛下的话,你觉得只是狗屎!” 第73章 是北狂王 守卫首领突然觉得胆更寒,硬着头皮开口,“强辞夺理,你还没跟北狂王成亲,就不是北狂王妃!我等就是谨守陛下御令,才不能贸然放你们这些闲杂人入宫的!” “陛下下旨赐了婚,我就不敢当自己不是!今日这宫,你们是让进,我要进,不让进,我也要进!你们敢罔顾陛下的意思为难我,我可不敢罔顾陛下的意思任你们为难,免得百姓以为陛下不满北狂王,刻意为难他未来的王妃!” 楚倾言一下子就把问题升级到北狂王与皇帝之间的矛盾,并把问题都抛给了这些守卫。 守卫首领和他的手下们对视了一眼,心理皆想这楚家二小姐哪是什么废物,明明比什么都难缠! 这楚家二小姐他们不怕,但牵扯到北狂王,他们可就有些怕了。 “我最后再说一句,要不直接放我进去,要不进去跟陛下讨个旨意,问我是不是奉命入宫。”楚倾言下最后通牒。 守卫首领又和他的手下们对视了一眼,然后朝其中一人使了个眼色,又回身跟楚倾言道:“那请二小姐等一下,我派人去讨下旨意!” “等等。”楚倾言突然改变主意了,讨旨意么?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她可没有错漏这人的眼神,分明是假的,想让她继续在这里等。 她素手撩开轿帘,伸出手来。 琉璃赶紧上前扶她。 楚倾言端庄大方地从轿子里面出来,走到守卫首领面前,守卫首领正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她突然猛地抬起一脚,直接踹到守卫首领心窝。 一排守卫立即拔刀…… “怎么,你们想杀我不成?”楚倾言傲然地挺了挺胸,半分都不怕。 她知道,给这些人千百个胆,他们也不敢动她半个手指头。 而这时,一顶十六人抬的黑色轿子已经在远处停了许久,在楚倾言被拦下不许入宫时,那顶轿子就已经到那了。 “王爷,前面那女子就是楚家二小姐,陛下赐婚给您的那位。”轿子外面,骑着马,与他家主子一样严肃不苟言笑的贴身侍卫,向轿子里的人,低声说了一句。 轿子里面的人,淡淡地“嗯”了一声,不带任何感情。 “二小姐,我们已经答应你的要求,要进去讨旨意了,你还想干什么?”守卫首领从地上爬起来,扶了扶脑袋上歪了的帽子,觉得很丢脸,很生气。 “所有人可都知道我是钦天监择选,陛下赐婚的北狂王妃,能助北狂王早日康复。若我初次进宫,就被拦于宫外,知道的,是宫里面出贼,宫门早早下钥,禁止一切人进入。不知道的,还以为北狂王又伤势恶化,或者命不久矣,我这个未来的北狂王妃才如此不受待见。”楚倾言说完,嚣张一笑,“而北狂王一旦伤势不稳,只怕边境也不稳,在这种微妙时刻,我可不想成为边境动荡的罪人。” 守卫首领见楚倾言笑得嚣张,突然觉得更加胆寒。可是,太子交给他命令,他自然不能轻易放楚倾言入宫。 还是不开宫门是吧? 楚倾言冷笑,那我就打! 反正这些人也不敢拿她怎样,就当松松筋骨,在这个有权就能仗势欺人的古代,不仗势欺人一回,还真是白活了。 “天上是什么?”楚倾言突然往天上一望。 所有人都傻傻地跟着她往天上一望,除了黑色轿子里那个冷漠矜贵的男人。 “我家王爷说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还之,你今日让我看着很不爽,我要发扬我家王爷的精神!”楚倾言趁机抬起一脚,往守卫首领踹去。 啪! 守卫首领被踹得往后摔坐在地上,爬起来就要去摸刀。 黑色轿子里的人,慵懒地靠在软榻上,手指轻轻一弹,一道指力破空而出,打在了守卫首领膝盖上。 砰! 守卫首领刀还没摸到,突然跪到了楚倾言面前。 什么情况? 楚倾言眨了眨眼。 管他呢! 抬脚又往守卫首领踹去。 眼见其他守卫要上来救人,她立即手往袖兜一摸,咻咻咻咻…… 无数银针飞射出去。 男人慵懒地换了个姿势,手指再次轻轻一弹,这次指力破空而出时,竟在半道分成了六道指力,准确无误地分别打在六名守卫膝盖上。 就在六名守卫中银针,刀掉落地上的同时,齐齐朝楚倾言跪了下去。 又是什么情况? 她只是射落他们手里的刀,这些人怎么都朝她跪下来了? 不过楚倾言再次不管,大喊,“给我上,谁揍得最用力,谁就有赏!” 六名婢女纷纷上前,跟楚倾言一样,抬脚就往守卫踹去。 宫服太过繁复,头饰也有点重,楚倾言用力踩了守卫首领几下,差点站不稳,朝琉璃伸手,“琉璃。” 玻璃赶紧上前扶她。 楚倾言这下站稳了,抬脚啪啪啪,直接就将守卫首领的脸踹成猪头。 那守卫首领被踹得嗷嗷叫,想爬起来反抗,膝盖居然用不上力,他从来就没见过战斗力这么强,这么彪悍的女人,他居然被踹得抱着头,毫无招架之力。 旁边那些婢女虽然没有楚倾言的战斗力,但女人天生就是打架的好手,抓捏挠咬样样在行,那些守卫不是脸上被挠出几个血印,就是身上被咬出血窟窿,情况没比他们的首领好多少。 楚倾言踹了十几下,把自己都踹累了,气喘吁吁,“开不开宫门?” 这个身体实在太弱了,瘦瘦小小的,使不上力,要是换成她以前的身体,还能大踹五十回合。 “开!开!”那守卫首领哪里还敢说不,连滚带爬地跑去开宫门。 楚倾言这下总算满意了,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招手让六名婢女住手,再由琉璃扶着,款款回身,想回轿子里去。 可这一回身,就看到一顶十六人抬的大轿从远处而来,无视她的轿子和所有人,嚣张地从她身边擦了过去,直接入宫。 那些守卫被揍得左翻右滚,一看到这轿子,却个个赶紧爬起来,退得贴着宫门边儿,朝着黑色轿子,匍匐于地,头都不敢抬。 “这人谁啊?早不来晚不来,我揍到这些人开了宫门,他就来了,还真会挑时候。”楚倾言不满地在嘴里嘀咕。 “小姐,整个京城,只有北狂王……会坐这种全黑、让人看了都不敢靠近的轿子。”琉璃不知何时,也已经对着擦肩而过的黑色轿子跪了下去。 北狂王? 这顶黑色轿子里面的人,是北狂王! 第74章 你死定了 可是,那又怎样,她又没有真正想要嫁给北狂王。 北狂王的出现,在楚倾言心里并未掀起多大的波浪,就被楚倾言迅速抛之脑后。 倒是琉璃,在她们下了轿子,被内监引去御书房时,不断向内监打听。 “敢问公公,北狂王伤势可是全好了?他今日也入了宫,是否也在御书房?” 楚倾言知道,琉璃这是在为她着想,在琉璃眼里,她是一定会嫁给北狂王的,北狂王的生死,关系到她的未来。 而作为北狂王的未婚妻,打听一下北狂王的消息,没有任何不妥。 所以,楚倾言没有阻止琉璃。 内监也因此未有戒备,有问必答,“北狂王伤势未好,太后娘娘和陛下心疼王爷,让他入宫养伤。王爷近来以身子为重,不问政务,不在御书房,在宁寿宫陪着太后娘娘呢。” “那北狂王在宫中养伤,居住何处?要多久才能出宫?”自家小姐要是能跟北狂王先培养感情,他日嫁去北狂王府才不会太受委屈。 “这个奴婢就不知了,不过王爷是在太后娘娘膝下养大的,太后娘娘又对王爷心疼得紧,多半会留王爷在宁寿宫住着。至于何时出宫,那自是等到伤好。” 问完话,御书房刚好到了。 琉璃留在远处候着。 不知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等着她,楚倾言一抬头,就看到太子君寒烨一身金黄蟒袍,人模狗样地站在她面前。 内监赶紧给君寒烨行礼。 楚倾言却站着不动,目光清冽地直视对方,自信,从容。 君寒烨挥手,让内监退下,他一看到楚倾言,就来气,以至于目光极其阴毒,“楚倾言,父皇召你入宫觐见,你不但刻意迟到,还殴打宫门守卫,蔑视皇权!这次,你死定了!” 简直是天助他,本来只是想让楚倾言迟到,惹父皇不快,没想到这个女人敢胆大包天殴打宫门守卫,这次不叫她吃几十大板子,他就不是太子。 “太子在这儿等着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楚倾言早就料到宫门守卫的为难,是太子的指示,皇帝就算要给北狂王难堪,也不至于用这种毫无含金量的手段。 “看样子,你倒是一点都不怕?”君寒烨目光更加阴寒。 “当然怕啦,可是我怕有什么用,难道我现在跪下给太子你磕头求饶,你就会放过我吗?”楚倾言皱了皱眉,洋装一脸无奈。 “没错,别说你跪下来给本太子磕头求饶了,就算你跪下来给本太子舔脚,本太子也不会放过你!”君寒烨一想到自己不举的名声传遍京城市井,就气得想掐死楚倾言,怎会放过她? 见她真的怕了,他不屑地扫了她一眼,高高在上,转身就要进入御书房。 “太子殿下怎么知道我殴打宫门守卫的?”然而,楚倾言却突然朝他的背影开口。 她正愁揍了宫门守卫找不到更好的理由解释,太子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刚刚好! 君寒烨回头蔑视她,比刚刚还高高在上,“本太子自然知道!” “哦,看来我殴打宫门守卫时,太子殿下在场?”楚倾言挑眉。 君寒烨高傲地冷哼一声,不屑回答。 “太子殿下既然在场,看到我奉命入宫被拦于宫门,为何不帮我解围?”楚倾言问。 这废物是要把他拖下水,说他身为太子,不调和矛盾,德不配位,不配当太子? 君寒烨立即撇清关系,“本宫自然没有在场!” “既然没有在场,太子殿下如何知道我殴打宫门守卫?”楚倾言再问。 “本宫只不过是从东宫过来,半路碰到被你殴打的宫门守卫,那宫门守卫向本宫告你的状罢了。” “是吗?”楚倾言往君寒烨身后望了望,狡黠勾唇,“东宫与宫门方向相反,太子从东宫过来,能碰到被我殴打的宫门守卫,也真是奇了。这话我能相信,不知道陛下相不相信。” “你……”君寒烨被噎住,脸色顿时又阴毒起来。 楚倾言知道自己猜对了,宫门守卫为难她,又是太子的骚操作没错。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太子是从东宫过来的,更不知道东宫是在什么方位,她不过是从君寒烨出现的方位推测出来,顺便套一套他罢了! “楚倾言,你难道觉得本太子会这么蠢,会直接进去告你殴打宫门守卫?”发觉自己三言两语就被楚倾言给套路了,君寒烨勃然大怒。 他堂堂一个太子,根本不用自己去告她的状,她套路出是他命令宫门守卫为难她又能怎样?能证明他没有去过宫门,如果不是他指挥宫门守卫,不可能知道她殴打宫门守卫又能怎样? 他还真就不怕她! 等宫门守卫来告她的状,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根本就没有人会知道这事跟他有关! 而这废物敢殴打宫门守卫,等于是在挑衅天家的威严,打皇帝的脸,绝对会吃不了兜子走。 “太子殿下当然不会这么蠢,就是不知太子殿下可有问问我最后是如何入宫的,是我自己逼宫门守卫开了宫门,还是北狂王突然驾临,吓得他们开了宫门?”楚倾言似笑非笑的。 北狂王? 北狂王也出现在宫门? 太子脸色立即哐啷啷变了变。 “看来太子是真的没有在场,向你汇报的人也着实不靠谱,北狂王最后出现这么大的事,居然没有禀报给太子你。”楚倾言不得不感叹,北狂王真是威武,一提此人,连太子都害怕。 “我敢在宫门口殴打守卫,难道会没有准备,会怕宫门守卫告状?”托楚乐瑶的福,太子已经认为北狂王和五皇子联手,她这么一说,太子定会忌惮。 第75章 暂留宫中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太子脸色又哐啷啷变了变,楚倾言敢殴打宫门守卫,本就超出他的料想,加上北狂王…… 这其中难道真有什么陷阱? 太子被楚倾言阴过太多次,心有余悸,实在是怕再次被楚倾言带进阴沟里! “我跟楚乐瑶是一起到达宫门口的,宫门守卫却只放她入宫,将我拦下,这本就说不过去。当然啦,太子可以说我跟楚乐瑶不是一起到达宫门的,楚乐瑶先到,在宫内未失窃时就已经入了宫。不过五皇子的母妃潆贵妃专宠多年,她在宫中的眼线应该也不是白养的,宫中到底有没有失窃,我是不是跟楚乐瑶一起到达宫门,她应该也很清楚。”楚倾言依然似笑非笑的。 潆贵妃都用上了! 果然! 果然北狂王在扶持五皇子,五皇子才会帮这个废物! 君寒烨脸色哐啷啷变得更厉害,“楚倾言,你是在威胁本宫?” “岂敢岂敢。”楚倾言笑靥如花,“太子殿下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病了?” 君寒烨脸色变得更彻底,“本太子就算病了,也与你无干!” “怎会无干,我在宫门口用你七皇叔的名义揍了人,你七皇叔也没说什么,证明他是认了我这个王妃的,既然他认了我这个王妃,我们很快就要成为一家人了,对于你们这些晚辈,我作为皇婶的,自然得关心关心。” 楚倾言说完,伸手拍了拍太子的肩膀,叹了口气,“烨儿不要动不动就生气,保重身体要紧,就算不为自己的性福着想,也得为我那未来皇侄媳的性福着想不是?” 晚辈?皇婶?烨……烨儿? 君寒烨脸色顿时全黑了,就像整张脸被人灌了墨。 可楚倾言还嫌不够,又伸手拍拍他的肩,“烨儿乖,咱们进去见你父皇吧。” 这称呼让君寒烨听得想吐,想把她按到地上掐死。 可该死的,他居然没有勇气对她出手,眼睁睁看着她从自己面前越过去进入御书房,他只得拼命忍住想伸出去掐死楚倾言的手,忍得手在剧烈地颤抖个不停。 “太子殿下,被殴打的宫门守卫首领来了,只要让他进去告楚家那废物的状,楚家那废物绝对吃不了兜子走!”被殴打的宫门守卫首领刚好这时到达,君寒烨的贴身随从一见,立即凑到君寒烨身边阴测测说道。 “滚!”君寒烨大怒。 楚倾言越是云淡风轻,在他看来,这事就越有诈。 何况北狂王和五皇子也牵扯进来。 潆贵妃又专宠多年,她要是吹吹枕头风,皇帝什么都听她的。 他哪还敢让宫门守卫去告楚倾言的状,搞不好楚倾言不用吃板子,他又把自己给赔进去了,之前被楚倾言阴过的经历,皆历历在目呢。 那贴身随从被君寒烨这一低吼,差点失足滚下阶梯。 君寒烨扫了那守卫首领一眼,忍着怒火,咬着牙,沉声下令,“把这人赶紧给本宫弄走,按下宫门口之事,要是传到父皇耳中,你提头来见!” 说完袖子一拂,就急急进了御书房。 那贴身随从吓得赶紧命人将前来告楚倾言状的守卫首领拖走。 可怜那守卫首领被楚倾言揍了一顿,什么功劳都没捞到,还直接被人拖走,警告把嘴巴闭紧,否则差事不保。 君寒烨入到御书房内,楚倾言已经行完礼。 皇帝脸色不虞,可还没来得及质问她为何现在才到,楚倾言就自己先开口了,“陛下恕罪,臣女在半路碰见太子殿下,被太子殿下拦下了好一会,以至于来迟,让陛下久等了。” 说完,目光一转,就落到了刚刚踏入御书房还没站定的君寒烨身上。 君寒烨接收到两束目光,脚下一踉跄,差点摔倒。 皇帝立即就问:“太子,你为何拦下楚倾言,不知朕在御书房等她有要事吗?” 君寒烨赶紧稳住身子,气得再次想将楚倾言按到地上掐死的心都有,皇帝质问她为何迟到,她居然直接把他拖下水,让他来回答。 卑鄙! “太子……”皇帝扬高了尾音。 君寒烨一急,脱口就道:“回父皇,宫内失窃,窃贼逃跑时刚好撞到楚倾言,儿臣怕她被窃贼伤到,这才将她拦下的。” “宫中失窃?”皇帝一听,黑了脸,“宫中丢失了何物?窃贼可有捉到?” “父皇放心,不过是母后宫中丢失了珠宝,窃贼已经捉到。”君寒烨躬身回答。 可皇帝脸色却并未缓和,“朕把后宫交托给你母后,可朕这后宫不但不能平顺,如今还出现奸小,你母后这个后宫之主到底是怎么当的?” 君寒烨一听,赶紧跪了下去,“父皇,这事怪不得母后……” “回去转告她,这后宫她若是统领不好,朕有的是其他人选可以代她帮朕统领后宫!”皇帝气得脸色又黑了黑,直接丢下太子不理了,转头问楚倾言,“你父亲说,食人鼠能衍生血毒,而你有解食人鼠衍生出来的血毒之法?” 君寒烨尴尬地被晾在一旁,起来也不是,继续跪着也不是,气得手指都快把地面抠出一个洞来。 楚侯站出一步,想为太子和皇后说话,可楚倾言直接抢先开口,“是的,陛下,食人鼠能衍生血毒,而臣女有解血毒之法。” 显然再插话进去不合时宜,楚侯只得默默退了回去,楚乐瑶也看了太子一眼,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你将解血毒之法献出来,朕重重有赏。”皇帝道。 楚倾言颔首,“解血毒之法有些复杂,操作起来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很难说明白,只怕陛下需要派个把懂医之人,跟着臣女学习些时间。” 凤乾清也在场,听闻此言,立即站出一步,“既然如此,陛下可将瑶儿言儿暂留宫中,臣与整个太医院院士向瑶儿言儿学习喂养食人鼠之法和解血毒之法,再总结献于陛下。” “如此甚好。”皇帝说完,看向楚侯,“爱卿,就且将二位爱女留于宫中,授以喂养食人鼠之法和解血毒之法,等太医院鉴定喂养的食人鼠和血毒皆有利于战事,朕一起重重有赏。” “臣遵旨。” “臣女遵旨。” “臣女遵旨。” 父女三人皆领命。 而此时,皇帝才想起君寒烨,再度沉了声音,“太子,去看看你母后,将朕的话转述给她,如若她不能帮朕整肃好后宫,这皇后她就别当了!” 第76章 太后召见 君寒烨一脸死灰,帝后失和,他母后但凡犯上一点小错,在他父皇眼中,就是不可饶恕的大错。 连带他这个太子,也被嫌恶。 “儿臣……遵命!”强忍着屈辱,君寒烨领命站起来离开。 转身之际,狠狠仇视了楚倾言一眼,那眼神阴毒得就像要咬人的蛇。 潆贵妃是吧?五皇子是吧?还有北狂王和这个废物,本宫一定不会让你们得逞的,等本宫当了皇帝,一定要把你们一个个都碎尸万段,拖去喂狗! 而君寒烨越是仇视,楚倾言就笑得越是灿烂,君寒烨气得一口恶血从心头涌起,生生把那张俊雅的脸憋得狰狞。 留在宫里是第一步,如何探查当年解鼠毒配方是怎么被偷梁换柱落到凤家二房手中是第二步。 楚倾言到达太医院,还没想好这第二步该怎么走时,宁寿宫那边就派人来了太医院,宣她前往宁寿宫见太后。 楚乐瑶捏紧手中帕子,能蒙太后召见,也只有北狂王未婚妻有此殊荣,她虽是太子未婚妻,却未能得太后召见,由此一比,便已显得矮楚倾言一截。 若是太子日后不能继承大统,她就永远得屈居楚倾言之下,这叫她怎么甘心。 皇家寺庙,她为什么要亲手把这废物推给北狂王? 楚乐瑶手中帕子捏得更紧,后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宁寿宫里,太后和一群妃嫔在等着楚倾言。 楚倾言只屈膝给太后行礼,其他莺莺燕燕,她只当羞怯忘了礼节,垂首站立,目光触地,雍容自若。反正她要是真跟北狂王成了亲,跟皇后成了妯娌,皇帝的女人,除了正宫娘娘,其他的,见了她,都还要比她矮上一截呢。 太后打量了她一番,点了点头,招手让她过去,“到哀家这边来。” 楚倾言乖巧过去。 太后又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执起她的手放到自己手中,轻拍着她的手背,十分和蔼可亲,“哀家前些日子身体不适,未能远行,皇家寺庙没去。皇帝将你许配给御儿,哀家甚是欢喜,特召你来见见。” 她慈眉善目,像是对楚倾言十分喜欢,而她口中的御儿,就是北狂王君御。 “你娘当年也是生得这般模样,杏眼桃腮、冰肌玉肤,怎么瞧都好看,一双素手更是能活死人肉白骨,哀家的命还曾是她救的,可惜……”太后突然感伤起来,叹了口气,还抹了把泪,“……哀家却没能救她……” 楚倾言垂眸看地,她娘当年就是救了太后,她才会被赐婚给太子的。 一名妃嫔闻言,立即宽慰起来,“太后娘娘莫要自责,若不是凤家大房当年做了那等错事,怎会落得这下场,这可跟太后娘娘半点关系都没有。” “是呀太后娘娘,到底是凤家大房当年急功近利献了无用的药方,导致边境大军溃败,若不是凤家二房戴罪立功,那是要被治罪的,岂是逐出京城这般简单,太后娘娘和陛下也没有降罪那凤致心,已是很仁慈了,都是她自己命薄,罪孽深重,活不长命。”另一名妃嫔也说道。 且不说当年解毒鼠药方存在怎样的猫腻,就单单这妃嫔提起她母亲那不屑的语气,楚倾言就无法当听不到。 然而她还没开口,太后突然怒喝,“放肆!” 那两名妃嫔看着品级不低,被太后一喝,却吓得赶紧跪了下去,齐声低唤,“太后娘娘……” 太后甚是不悦,看了那两名妃嫔一眼,冷了声音,“今日已经来给哀家请过安,就都退下吧,休要继续在这里胡言乱语。” 那两名妃嫔吓出一身冷汗,赶紧退了下去。 其他妃嫔也依次向太后行礼退了出去,很快宁寿宫就只剩下太后、楚倾言,以及宫女奴才。 太后又恢复了慈爱笑容,也转了话题,“御儿此次受伤,哀家着实担心。” 楚倾言继续垂眸,含笑。 刚刚那一出,到底真是那两名妃嫔胡言乱语,还是太后想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谨记自己母亲犯过大错,无从得知。但祸从口出,能不多言,便不多言。 “御儿生母早逝,先帝将他放到哀家膝下养,哀家疼他,胜过陛下和英王。”太后又拍了拍她的手背。 “当年若不是他自己非要上战场,哀家是不同意的。你说这战场上,刀枪剑戟哪样是长眼的,万一伤了可怎么着。好在这孩子争气,如今打下这一片功业,深受百姓爱戴,哀家和先帝也是欣慰了,也足以慰他先母亡灵。”太后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对北狂王尽显疼爱之色。 楚倾言顺着太后的话,说道:“北狂王战神之名远播天下,苍劲之姿如松木屹立天地,可惜他常年远征在外,倾言至今未曾目睹过他的风采。”说完,刻意露出娇羞之色,“听说,北狂王也……也入了宫……” “是入了宫,那孩子伤未好,哀家如何能放心得下,只得将他接入宫中来养,宫中的御医总比外头的好些,哀家得看着他伤势日渐好转,方能安心。”太后说完,似是看出楚倾言心思,暧昧一笑,“你这丫头,是迫不及待想见一见哀家的御儿了吧……” 说罢便命人去请北狂王。 但旁边的奴才回道:“太后娘娘,王爷刚刚被陛下请去讨论兵防大事了。” “这皇帝,说好的只是让御儿入宫养伤,怎的又让御儿去操劳什么兵防大事了。”太后嗔怪,拍拍楚倾言的手,“不急,在哀家宫中用膳,等用完膳,那孩子也就该回来了。” 楚倾言点点头,反正她只是想顺便看看北狂王,看不到也没关系。 可是直到用完晚膳,北狂王都没有回来,倒是宁寿宫后院似乎有什么动静,楚倾言鼻子极灵,还隐隐约约闻到血腥味。 而太后,似乎对后院无所知,也无人来禀报,一切透着诡异。 皇家秘辛多,能不知则不知,知道越多越不是好事,楚倾言聪明地起身告辞。 太后没有再留她,着了名宫奴送她回太医院。 可她才刚回到太医院,入了自己房间,窗户就被人撞开,一个黑影从外头闯了进来。 而且这黑影速度奇快,楚倾言还来不及放袖兜里的暗器,那黑影已经如一阵冷风,到达她身边,捂住她的嘴。 第77章 找她治伤 未见其面,就先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熟悉威压。 是那个男人! 楚倾言除了意外,更多的是惊怒,立即就转过头去确认,皇宫是什么地方,这个男人居然在皇宫? 而她这一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果然是那张脸……好看到让人移不开眼,充满慑人的狂傲霸气。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别怪我下手太狠,先废再杀,才能平息本小姐心中的怒火。 楚倾言手中顿时多了一根银针,然而还没来得及往男人腹下三寸之处扎进去,男人就已经看透她的意图,手掌下滑到她的脖颈。 又要扼她的咽喉! 楚倾言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赶紧用缓兵之计,“好歹我救过你一次,不带这么报答救命恩人的,放开我!” 男人仿若未闻,深邃锐利的眼眸,往下一扫。 这是在警告她,收好银针,别乱动心思? 她银针藏在袖兜里,还没有扎到他,他居然就知道?楚倾言微惊,知道硬碰硬不明智,乖乖收起银针。 男人这才放开她,但抓起她的手,按到自己腰间。 湿湿濡濡的,楚倾言吓了一大跳,这才知道他受伤了,空气里充斥着血腥味。 “给我止血。”男人逼视她,目光深幽如潭,让人永远都看不透他的内心,那声音,一如皇家寺庙那次,低沉性感,略微带着沙哑,极其好听。 这个男人,是知道她在此,刻意来找她止血疗伤的? 止血疗伤? 可笑,不立马让他自宫谢罪,已经算她忍耐力好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男人在宫里受伤,又偷偷跑到她这里来,证明是怕别人知道,难道是刺客?若是把他交出去,是不是更能报仇雪恨,还能立功? 可是,就算要把他交出去,也不能直接喊人来抓他,照这个男人的速度,她估计刚一喊出口,就会被掐死,根本等不到宫中侍卫来抓他! 眼珠子一转,楚倾言立即有了主意,伸手到他腰间,查看他出血的地方,然后命令,“坐下,把上衣脱了。” 男人在床边坐了下去,摊开双手。 什么意思? 当自己是大爷,要她伺候更衣? 楚倾言恨不得上前戳瞎他再阉了他,但她实在不是这男人的对手,只得把这心思先藏下,上前帮他把上衣脱了。 “伤口是飞镖之类的暗器所致,伤口不大,但有些深。”楚倾言刻意用力在男人伤口旁边按压,精准地判断伤口的大小深浅。 男人仿佛不知道疼,无论楚倾言怎么按,都面不改色。 “血是黑色的,有毒。”楚倾言暗自佩服男人的忍耐力,拍了拍手,站起来往外走,“稍等一下,我这里没有止血包扎的器材,也没有药,需出去外面取。” 本以为男人会阻止她,但男人居然没有,好似不怕她出去喊人了。 楚倾言到外面拿了剪子、钳子、纱布,外加一瓶止血药和一瓶麻醉散。 “毒尚未入血,我只需将伤口剪开,把毒血全部放出,再止血就没事了。”楚倾言回到屋内,拿起剪刀就去剪男人腰间的伤口,“忍着点,疼是正常的。” 第78章 自宫请罪 她毫不手软,剪开他的伤口,用钳子夹住皮肉往外翻,让毒血更快地流出来。 而且,特地动作粗鲁,用力撕扯伤口。 要是换成常人,只怕早就疼得受不了或是哭嚎起来,可男人全程面不改色。 若不是他额头渗出汗水,会让人以为他根本感受不到疼痛。 伤口皮肉外翻,阴森恐怖,黑色毒血染红腰间,可纵使如此,男人也丝毫不见一丝狼狈。 那种尊贵优雅的气质,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无论身处怎样的环境,都丝毫掩盖不住他骨子里的那种气质。 哪怕是将他扔入地狱,他也是那种能浴血博杀出来的王者,永远的镇定自若,永远的不畏疼痛。 简直了! 居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楚倾言一点报仇的痛快之感都没有,见伤口被刻意外翻得足够大,这才假装终于放完所有毒血,然后开始止血,把一整瓶麻醉散都往他伤口倒,用纱布简单地在他腰间缠了几圈,把伤口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楚倾言开始等待麻醉散起效,男人失去知觉…… 谁知,男人却突然开口,“麻醉散对我无效,想对我做什么,直接说。” 戛! 楚倾言尴尬地愣住。 这男人居然知道自己对他用麻醉散?那他刚刚要是恼羞成怒的话,是不是已经扼断她的喉咙送她去见阎王了? 这男人,真可怕! “等我改变主意,你就永远都报不了失身之仇了。”男人又补了一句。 他还知道是失身之仇?要不要脸?夺了她清白是很小的事吗?居然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楚倾言怒,“你确定我想对你做什么,你都答应?” “不说,怎么知道我不答应。” 好! 你让我说的,可别后悔! 楚倾言丢了把刀给他,“夺了我的清白,现在就给我自杀谢罪!你要是不想死的话,就自宫请罪!” 自……自宫? 男人俊脸明显抽了抽。 “你要是不敢自己动手,我可以一针帮你解决。”楚倾言知道男人不会杀她,胆子也大了起来,手里捏了根银针。 男人俊脸明显又抽了抽,“换一个。” “不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用哪里伤她,她就要废他哪里! “你可知,若非你救过我两次,你已经死了。”无人能对他如此嚣张之后,还能活着。 “你也知道我救过你两次,那你就是这样报答救命恩人的?”楚倾言冷哼。 男人想了想…… “或许,我可以以身相许。” “不好意思,我已经有未婚夫,除非你是北狂王,否则你高攀不起我!”楚倾言恨不得用眼神废了他。 男人不屑勾唇,“那北狂王有什么好?” “你又有什么好?”楚倾言反问。 “我唯一的好就是……已经拥有了你。” 这是调戏吗? 这绝对就是调戏! 楚倾言彻底黑了脸,也不管打不打得过这个男人了,手里银针立即就朝他射过去。 男人却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把她往前一带,两人双双滚倒在床榻上,男人另一只手弹出一道指力,灭了室内烛火。 第79章 沦为刺客 皇家寺庙屋梁上历经的疼痛划过心尖,楚倾言大惊,“混蛋,让你自宫请罪,你居然还想再来一次!” “有人来了。”男人再度捂上她的嘴,拇指上的玉扳指在暗夜里闪着莹泽的光。 楚倾言一听有人来,立即竖起耳朵,没一会果然听到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人喊着搜查。 “来抓你的?”楚倾言逼视男人。 男人不置可否。 “你到底是什么人?进宫做什么?为什么会受伤?当日怎会在皇家寺庙,还身中蛊毒?”楚倾言低声甩出一连串的问题,意要探清男人的底细。 “抓我的人就要到门口……”男人提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嘈杂的脚步声的确已近。 楚倾言不甘,可也明白,敌强我弱,悬殊巨大,她今夜是报不了仇也问不出什么的,如果不主动放他走,只会沦为人质,于是道:“快走,我不出卖你。” “满屋的血腥味,我走了,你如何交代?”男人问。 “那是我的事!”楚倾言答。 然而,男人却突然搂着她,如一缕轻风,掠出窗外,隐入暗夜之中。 楚倾言大惊,他想干什么?身体一下子离地面很远,她吓得赶紧抱住男人的身子,怕掉下去摔死。 男人的轻功很好,飞檐走壁,如履薄冰,踏过斗拱飞檐,掠过树梢,整个皇宫的侍卫竟无一人发现他。 如此本领,怎会中飞镖,怎用找她止血? 还没想通,男人已经带着她落到一处僻静的院子里,而且把她往地上一放,转身就走了。 什么情况?楚倾言凌乱了,正要跟着跑,脚下突然踢到东西,软软的,像是个人。 借着月光,楚倾言低头,发现居然是一个年轻男子,男子打扮富贵,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嘴唇发紫,显然是中毒了。 楚倾言很清楚,能在皇宫里,还打扮得这般富贵的男子,定不是一般人,她若不赶紧离开,定会成为毒害此人的嫌疑犯,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男子必须马上救治,否则很快会毒发身亡,但她不是菩萨,也从来没有菩萨心肠,在这步步为营的皇宫,更是明哲保身要紧。 该救救,不该救,那绝对不能救,楚倾言毫不迟疑地站起来就要走。 然而运气不好,她还没出废院,外面就响起了脚步声。 显然是走不了了,楚倾言下意识就要躲起来,可整个废院压根没有什么真正可以藏身的地方,万一藏起来再被发现,她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而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没办法,楚倾言只得掏出袖兜里的银针,对着男子身上几个大穴扎下去,减缓男子毒发的速度。 她银针才刚扎好,废院的大门就被人打开,一群人提着灯笼走了进来,随后就有人大喊,“找到了!找到了!安国皇子在这里!安国皇子找到了!” 可很快,又有人发现男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立即指着楚倾言,“你是何人?是你掳走了安国皇子,还把安国皇子给杀了!”说罢,激动转头喊人,“快来人,把夜闯太后寝宫,谋杀安国皇子的刺客抓起来!!” 第80章 分明黑她 夜闯太后寝宫? 谋杀安国皇子? 原来那个男人是刺客,宁寿宫后院的动静是因他而起,她闻到的血腥味,是他的! 然后他为了自己逃跑,把她带到这里来,嫁祸给她? 楚倾言怒,真想骂他祖宗十八代! 可是还来不及骂,皇宫侍卫就冲了进来,将她团团围住! 楚倾言临危不乱,在前面那两个人大喊和侍卫围上来时,都淡定地查看男子身上有没有受伤。 发现男子腹部有旧伤之后,又掰开男子的嘴,用手指沾了点男子的唾沫放到鼻下闻了闻。 整个过程,就像身边没有危险一样,有条不紊,半点都不慌乱。 终于,在侍卫刀子架到她脖子前一秒,头也不抬地开口,“他被人喂下了西域弥毒,但真正要他性命的,并不是西域弥毒,而是腹部旧伤被人注入另一种毒液,必需赶紧把他抬去太医院医治,否则过不了半个时辰,他就会毙命。” “你说什么,安国皇子中毒?”为首一人打量她,“不是你把安国皇子掳到此处的?那你为何在安国皇子身上扎针?” “我是奉诏入宫的楚倾言,顺昌侯府嫡小姐,暂时在太医院办事,你们赶紧把人抬到太医院一问便知。我往他身上扎针,只是延缓他毒发的时间,否则别说半个时辰了,他连你们抬他到太医院的时间都挨不到。”楚倾言道。 她身上那种笃定自信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去相信她。 何况,安国皇子还有气息,无论怎样,都得第一时间送往太医院抢救。 为首那人立即命令手下将安国皇子抬往太医院,然而楚倾言要跟去,却被拦住强行带往宁寿宫见太后。 此时,整个太医院正在寻找她,她失踪的消息已经传到太后耳中,皇帝得知太后宫中出现刺客受了惊吓,也在第一时间赶往宁寿宫。 “陛下,二妹妹不见了,定是被那夜闯太后寝宫的刺客给带走了,屋里还有血,二妹妹恐怕凶多吉少,求陛下快多派些人手去找二妹妹!”这其中,最为“担心”她的,就属楚乐瑶了,此时正跪在皇帝面前哭着请求,那担心之情就跟真的一样。 太后受到惊吓,正躺在床榻上休息,一听楚倾言不见,着急了起来,“什么?倾言那孩子不见了?” “是的,太后娘娘,言儿屋内不但有血,还有药和一些止血工具,像是刚刚才给人止血疗过伤。”凤乾清刻意在一旁补充。 楚乐瑶一听,赶紧解释起来,“太后娘娘,定是那刺客要挟二妹妹帮他治伤的,要不然就是二妹妹心慈,不知道对方是刺客,求太后和陛下赶紧多派些人找二妹妹!” 楚倾言刚被带到宁寿宫外面,就听到这些对话。 怎样的心慈,才会去救一个刺客?她又不是傻子,难道还分不清对方是不是好人?这师徒二人一唱一和,分明就是在黑她,在刻意引导皇帝和太后怀疑她和刺客是一伙的。 “太后娘娘和陛下不必担心倾言,不是刺客要挟了倾言,是倾言自己跟刺客去的。”楚倾言大大方方走了进去,扬声说道。 拜那个男人所赐,她若不赶紧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等楚乐瑶得知她被发现和中毒的安国皇子在一起,定会将她与刺客、安国皇子联系在一起,巧言引导皇帝和太后认为她和刺客勾结,毒杀安国皇子。 所以她必需自己先说,占据先机。 第81章 北狂王呢 “二妹妹……” “倾言……” 楚乐瑶和太后齐声喊,太后挣扎着从床榻上坐起,楚乐瑶则快速来到她面前,“二妹妹,你没事吧?” 说着就要去拉楚倾言的手。 楚倾言冷漠避开她,来到太后和皇帝面前,淡淡行了一礼,“多谢太后挂心,倾言的确是帮刺客止血疗伤了,但不是受刺客威胁,而是自愿的,为的是从刺客那里得到安国皇子的下落。” “安国皇子怎么了?”太后还不知道安国皇子出事了。 楚乐瑶和凤乾清皆暗自意外,安国皇子才出事,这废物怎么就知道了,她的失踪还跟安国皇子扯上关系? “太后有所不知,安国皇子应邀入宫,离宫之时,负责护送的侍卫却突然被杀,安国皇子也消失不见。”皇帝以贤孝闻名,在太后床榻边轻声解释。 同时,刺客敢在宫中杀人掳人,简直是没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中,皇帝内心愤怒不已。 太后一听大惊,“哀家宫里才出现刺客,安国皇子就出事,两者难道是一起的?安国皇子是安国送到我国的质子,若是质子出事,必定引起两国战祸。” “朕正在尽力搜救安国皇子,请太后放心。”皇帝话落,转头看楚倾言和带楚倾言进来的侍卫,“如此说来,安国皇子找到了?” 为首那侍卫立即将目睹的一切,向皇帝禀报。 “你是如何知道安国皇子失踪的?”皇帝心中存疑,毕竟楚倾言在太医院,不可能知道安国皇子失踪。 “回陛下,是刺客自己说的,他为了逼迫臣女帮他止血疗伤,威胁臣女若不帮他止血疗伤,就把臣女如同安国皇子一样喂毒扔到暗处等死。”楚倾言早就想好了应对之法,从容淡定。 “所以,你就给他止血疗伤了?”皇帝不悦。 “是。”楚倾言答得坦然,“但臣女做了点手脚,在刺客伤口上敷了大量麻醉散,以此威胁刺客带臣女去见安国皇子,否则不给他麻醉散解药。” 说完,楚倾言补充,“麻醉散是特殊药物,有在册登记存货的,只要查一下现存的量是否比登记的量少,就知道臣女所说是真是假。” “那刺客现今何在?”皇帝再问。 “臣女才见到安国皇子,侍卫就来了,刺客慌乱之下,来不及杀了臣女拿麻醉散解药就跑了。”虽是假话,但楚倾言说得面不改色。 皇帝自然不全信楚倾言的话,但在楚倾言脸上看不出任何破绽,转头问凤乾清,“凤爱卿,太医院的麻醉散,是否真的少了?” 凤乾清和楚乐瑶暗暗对视了一眼,凤乾清极不情愿地站出一步,“回陛下,麻醉散的确少了,刺客中了麻醉散不可能跑远,陛下多派些人手,一定能抓到刺客。” 若是抓不到刺客,皇帝一定会怀疑这废物有可能在说谎,毕竟敷了大量麻醉散的人,是不可能跑远的。 “朕的皇宫,岂是刺客说来就来,说走就能走的!”皇帝大怒,立即传令下去一定要抓到刺客。 “御儿呢?御儿伤势未好,边境不稳,怕是有人在故意挑起战端,刺客要刺杀的人,难道不是哀家,而是御儿?”太后看不到北狂王,又联想到刺客,顿时紧张得就要晕倒过去。 而太后这一紧张,众人也就全部注意到太后受伤,北狂王迟迟未到了。 “北狂王呢?太后受惊到现在,为何都不见北狂王的人?”皇帝立即大声责问。 第82章 秒杀众生 “回陛下,王爷被您召去御书房就未曾回来。”旁边的奴才立即上前禀报。 “晚膳之前,朕就已经让他回来。”皇帝脸上立即闪过一丝怀疑,但很快就将这丝怀疑掩藏得很好,“还不快去把北狂王找来!太后担心北狂王,北狂王伤势未好,朕是接他入宫养伤的,可不能让他被刺客给伤了!” “是,陛下!”整个宁寿宫几乎全体出动去找北狂王。 而就在这时,太医院急急来了人,说安国皇子毒未能全解,请院首凤乾清回去。 于是,凤乾清带着楚乐瑶回了太医院,楚倾言也一起去。 众人才到达太医院,一个长得颇为眼熟的男子推着一张轮椅也刚好到达太医院,轮椅上的男子着一身绣有金色祥云的黑色锦袍,脸上戴着一个银色的狼头面具。 看不到脸,但总体气质尊贵优雅,坐在轮椅上都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不知何时来到太医院的一众皇子,赶紧给他行礼,“七皇叔。” 太子也不例外,尽管不情愿,但不得不毕恭毕敬。 楚倾言星眸微微瞠大,原来此人就是北狂王,怪不得推轮椅的男子那般眼熟,之前在宫门就打过照面的。 北狂王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看不到他的脸,但能看到他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笔直修长,骨节分明,不似众皇子的皮肤那般白皙,而是接近健康的古铜色,手心似乎还有长年磨刀弄枪留下的厚厚茧子。 他坐在那儿,明明气势上应该比站着的人弱才对,可身上的铁血杀伐之气,却硬生生压过所有人一头,竟让人觉得他才是这些人中最为耀眼的一道风景。 所有皇子都生得极好,个个俊美无俦,人中龙凤,除去身份地位不说,单单一副皮囊,就足以吸引无数女子为之疯狂,可跟他们这位七皇叔比起来,这些皇子却显得根本不够看。 不用露脸,单用气势,就已经秒杀众生! 安国皇子中的西域弥毒已经解了,但仍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太医院几个留守的院士一时之间查不出安国皇子还有哪里中毒,所以只得请回凤乾清。 “师父,您医术高明,经验丰富,可瑶儿是闺阁女子,接触到的病患少,请师父给瑶儿这个机会长长经验,让瑶儿给安国皇子解毒。”楚乐瑶入到太医院里面,便向凤乾清请求。 凤乾清严肃,“胡闹,安国皇子岂是一般人,怎能让你练手。” “师父要是觉得瑶儿不行,那让二妹妹来,二妹妹知道安国皇子中了什么毒,她定能解安国皇子所中之毒的。”楚乐瑶说完,还转头看了楚倾言一眼,一脸为楚倾言争取机会的表情。 不知道的,还以为楚乐瑶真是姐妹情深,给楚倾言争取表现的机会,楚倾言就能展现自己的才能,得到皇帝和太后的器重。 楚倾言无语,她怎会不知,楚乐瑶是想拖她下水,她要是真解了毒,功劳不会是她的,她要是解不了毒,罪名就是她的了。 “太医院各院士在此,我岂敢班门弄斧。何况,我只知道安国皇子腹部被注入毒液,根本不知道注入什么毒,更不知道怎么解!” “让楚家嫡小姐解毒,本王觉得甚好。”然而,轮椅上的男人却突然开口。 第83章 双煞天下 那声音,低沉性感。 但是,并不沙哑。 不过充满磁性和魄力,让人一听这个声音,心底就会忍不住生出畏惧。 楚倾言盯着北狂王多看了两眼,想看清他面具下的脸…… 男人微抬了抬下颌,修长如箸的手在轮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在光线之下,折射出莹泽的光芒。 楚倾言怎么看,都看不清那张面具下的脸。 “我说了,我只知道他中毒,不知道怎么解毒。” “你分明能解,却说不能,莫非是怕把安国皇子救醒,他指控是你给他下毒?”玉扳指漫不经心地转着,男人未看任何人,声音也不轻不重,却异常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中。 因为他一开口,旁边无人敢说话,无人敢动,落针可闻。 他那模样,是怎样的奸诈! 楚倾言皱眉,这男人想干什么,不满皇帝的赐婚,也想要她死? “王爷,低调要紧,你若想要妾身展露才华惊艳众人为你长脸,私下跟妾身说就好。”皇宫这趟浑水,楚倾言不想趟,唇角一提,不要脸说道。 “你为本王长脸?”男人挑高了尾音,这女人哪来的自信,觉得能给他长脸? 他的脸面,何须一个女人来长? “王爷,妾身理解你的,但咱们得低调。” 面具下的脸呵地发出一声冷笑,“那你现在倒是给本王长脸。” “王爷,你已经威名远播了,妾身再名震天下,会太招人嫉恨的。” “本王就喜欢双煞天下。” “……” 楚倾言无语了。 四周围的人,皆嘴角一抽,这两人要不要脸?要不要脸? 最终,楚倾言上前,站到安国皇子身边,其他人赶紧让出位置。 但楚倾言不急于动手,而是扬声声明,“我与王爷祸福与共,王爷让我解毒,我尊夫命,随夫意。” 意思是,是北狂王让我解毒的,我要是把人解死了,北狂王跟我一样有责任。 众人不免看了一眼北狂王,尤其是太子、楚乐瑶、凤乾清三人,眼里皆暗藏着算计…… 北狂王真要这废物给安国皇子解毒?那可是安国送来的人质,要是把这皇子给解死了,安国可是可以联合其他国家,一起讨伐天启的! 北狂王现在又还坐在轮椅上,他不怕么? 然而,北狂王就是不怕,就是等着楚倾言解毒! 解就解,有北狂王与她一起共沉沦,她还怕什么? “安国皇子腹部被人注入了子弥毒,子弥毒是西域弥毒衍生出来的一种毒,一般下毒者都会两种毒齐用,用西域弥毒掩盖子弥毒的毒性,让人误以为中毒者只中了一种毒,从而延误解毒良机。”楚倾言在安国皇子腹部按压。 随后,拿刀剖开安国皇子腹部旧伤,原本完好的伤口里,流出了黑色的血液。 众人一阵唏嘘,果然伤口里有毒! “西域弥毒的解法,是以毒攻毒,衍生出来的子弥毒也是同样的解法。” 染血的手伸出,楚倾言开口,“把刚刚解西域弥毒的毒药给我。” 立即有人将一碗毒药奉上,放到楚倾言手里。 楚倾言用这碗毒药清洗伤口。 等伤口清洗完,用来以毒攻毒的毒药全部导出,伤口流出来的血,变成了正常的红色。 第84章 点名要她 楚倾言又将伤口清洗干净,止了血之后,将伤口缝好,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连贯、熟练,让人忍不住惊叹。 缝合伤口的手法,更是惊艳了在场所有人。 有院士忍不住问:“二小姐行医多少年?这一手缝合伤口的手法,少说也得练个十几年吧!” 另一院士接口,“二小姐之前并未听说懂医,也不过十几岁,怎么可能练了十几年?” 楚倾言笑,大言不惭,“没办法,我娘出身医学世家,我传承了她的血脉天赋,不需要学就能惊艳业界。” 众人真心想吐掉。 但不可否认,安国皇子脸色渐渐好转,呼吸也开始变得有力。 “本王来太医院,是身体不适,找院首瞧瞧的。”男人没再多看其他人一眼,只抬眼望向凤乾清。 凤乾清岂敢怠慢,赶紧躬身退至一旁,“王爷请入内。” 贴身护卫左鹰推着轮椅,从众人面前越了过去。 凤乾清和几名院士跟在身后,只留一名院士在照料安国皇子。 但即将进入内室时,轮椅突然停了下来,“其他人就不必进来了,多留些人照料安国皇子。”说罢,回头看了楚倾言一眼,“你,进来。” 众人看向楚倾言。 楚倾言没想到突然就被点名,愣了一下之后大大方方跟了进去。 楚乐瑶暗暗捏紧了手指,本以为北狂王要楚倾言解毒,也是想为难她,没想到还指名要她进去,是何意思?默认了楚倾言北狂王妃的身份? 楚乐瑶觉得心里万分不甘,同是皇室子孙,太子跟北狂王一比,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气魄全无! 楚倾言进到里面,看到凤乾清已经在跟轮椅上的男人说话,“陛下和太后娘娘心疼王爷,王爷的病宗早先已经送到太医院,臣和整个太医院院士皆已经认真研讨过。王爷之前受了重伤,也中了毒,旧伤未好,余毒未清……” 北狂王淡淡“嗯”了一声。 凤乾清便问:“那王爷现下,是旧伤疼痛,还是余毒致使身体不适?” “本王浑身不适,也不知是旧伤复发,还是余毒未清所致。”北狂王道。 后面推轮椅的左鹰补充,“我家王爷从御书房回宁寿宫,为避过陛下妃嫔宫院,特地绕了远路,不料遇到华馨园起火,王爷指挥侍卫救火,被冒失的侍卫撞了一下,伤口沾了水,还被浓烟熏到,所以现在浑身不适。” 只是伤口沾了水,再被烟熏到就浑身不适,这位战神真的变得这般弱鸡了? “那让臣先来看看王爷的伤。” 凤乾清语气带着询问,虽说伤者听医者的,可对方是北狂王,凤乾清完全不敢自己作主。 北狂王又淡淡“嗯”了一声。 “那请王爷宽下衣袍。”凤乾清小心翼翼的。 左鹰肃然站在后方,“王爷,没有侍女,属下粗手粗脚的……” “过来,给本王宽衣。”北狂王看向楚倾言。 还没成亲,就这样指使她了? 楚倾言不忿,但因小事得罪这尊大佛实属不明智,于是乖乖上前,把男人的外袍脱了下来。 可等到中衣也要直接脱下时,男人却按住了她的手,“不必麻烦,本王伤在左胸,只脱下一边即可。” 第85章 各怀心事 楚倾言看了男人一眼,但就是看不到面具底下那张脸,只得将男人的中衣褪下一边。 虽然胸口有伤,包扎着白布,可仍能看到他胸肌发达,精瘦结实。 眼神向下,是男人露出一半的腰腹,半边腹部四块腹肌纹理分明,腰身紧致,无半点赘肉。 从上到下,都透着力量! 尽显阳刚之气! 楚倾言不花痴,但这样的完美身材,还是让她有些移不开眼。 男人的右腰被中衣遮住,无法窥视更多,楚倾言将男人衣袍褪好之后,默默退开。 凤乾清给他清理了伤口,重新上药,包扎。 “愣着做什么,本王的外袍在你手上,还不过来给本王穿上。”北狂王轻敲轮椅扶手,看向她。 楚倾言上前,把袍子给他穿上。 借此机会,又近距离多瞄了他几眼。可惜,仍窥探不到他面具下的容颜,不知他生何模样。 随后,凤乾清给他把了脉,见他脉象不稳,的确是余毒未清的症状,于是奉上一颗丹药,“王爷,这丹药是臣与整个太医院根据王爷先前送来的病宗,研制出来清除王爷体内余毒的药,请王爷先服一颗。” 左鹰伸手接过。 但北狂王没有要当场服下的意思。 这时,君寒烨和五皇子从外面急急进来,君寒烨先开口,“七皇叔,太后受了惊吓,正派人四处找您。” “七皇叔还不知道吧,宁寿宫出现刺客,太后受了惊吓,又等您迟迟未归,正担心您出事呢,父皇一直在宁寿宫安抚太后。”五皇子也接了话。 “太后可有受伤?”北狂王淡声问。 “受伤倒是没有,就是担心七皇叔你,太后久居深宫,不可能会有人要刺杀她,只怕这刺客是冲着七皇叔你来的。” “左鹰,回宁寿宫。”北狂王命令。 “是,王爷。”左鹰推着轮椅,从太子五皇子二人面前越了过去。 宁寿宫里,太后已经急得晕过去了两次。 北狂王刚要回宁寿宫,宁寿宫那边也急急来了人,传太医去给太后看病。 于是凤乾清带着楚倾言,又跟着北狂王和一众皇子回了宁寿宫。 只是太后一听北狂王回来,自己就醒了,一把拉住他的手,怎么都舍不得放开,“御儿,你可有被刺客伤到?” 北狂王语气淡淡的,“太后放心,儿臣无事。” “怎会无事,你伤势本未好,快让太医瞧瞧,太医说无事,哀家才能真的放心。”太后立即命令凤乾清,“凤院首,快给王爷看看,无论余毒,还是内伤外伤,都给哀家查看清楚,必需无一遗漏,详报给哀家,否则唯你是问!” 凤乾清赶紧领命,“是,太后。” 可正要上前,便听面具下那张脸说道:“不必麻烦,儿臣刚刚已经去太医院找凤院首看过,伤口已经处理好,凤院首也给了丹药清除余毒。” “你已经去了太医院?”太后疑惑。 北狂王点头,“儿臣从御书房回来,途经华馨园,遇到华馨园起火,被浓烟呛到,忽感不适,便去了趟太医院。” “你往常身体多好,现下居然连浓烟都呛不得了。”太后一听,更加悲从中来,“如此,更应该由里到外,好好细查一番。” 说罢,再次命令凤乾清,“凤院首,还不快给王爷仔细查一下身体,你们太医院是干嘛用的,王爷病宗都送去太医院数日了,还没找出彻底清除王爷体内余毒的方法,宫里要你们太医院做什么?!” “太后恕罪,臣立即为王爷查看身体。”凤乾清赶紧请罪上前。 然而还没碰到北狂王,男人突然转头问楚倾言,“刚刚包扎好的伤口,是否能重新拆开?” 楚倾言愣了愣,怎么又扯到她身上? 第86章 步入陷阱 “你是陛下命钦天监为本王择选的王妃,本王的天定良缘,能助本王化险为夷。你的话,本王奉为救命的金科玉律。”声音淡淡的,没有半点威迫。 可无形之中,男人身上却充满一种令人不得不回答的气魄。 “包扎好的伤口重新拆开,更不利于愈合。”楚倾言如实回答。 北狂王便回头跟太后说:“待明日儿臣旧伤换药时,再让凤院首为儿臣细查身体,太后今日不必担忧。” 凤乾清偷偷看向太后…… 太后只得展颜露笑,轻拍北狂王手背,“是哀家担心过头了,既然如此,那便明日。”说罢,再次威严地命令凤乾清,“凤院首,明日定要好好为王爷细查身体,报到哀家这里来。” 凤乾清赶紧领命,“是,太后。” 旁侧,皇帝脸色阴了阴,但到底是什么话都没说。 没过多久,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太医院又派人急急来报,说安国皇子再次毒发。 安国皇子明明毒已经解了,怎么又毒发? 楚倾言正觉得奇怪,皇帝已经站了起来,带着所有人往太医院赶…… 到达太医院,安国皇子的毒已经被楚乐瑶压下,但安国皇子只剩下半条命。 皇帝怒问:“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安国皇子中了西域弥毒和子弥毒,两种毒都已经解了?怎么又毒发?!” “回陛下,安国皇子腹部被注入的不是子弥毒,是另一种毒。用以毒攻毒的方法,其实根本不能解毒,只会促使毒性往体内深注!而毒性深注体内,一旦爆发就是无解!若不是楚大小姐发现得早将毒逼出,恐怕安国皇子已经……”一名院士赶紧跪下去回禀。 “那现在安国皇子怎样?”皇帝更为恼火。 “安国皇子保住了性命,但下半身……”那院士低下头,“毁了!” “毁了?!”皇帝震怒,“你们太医院是怎么救人的,连安国皇子到底中了什么毒都能搞错!”随后,瞪向凤乾清,火冒三丈,“凤院首,你最好给朕一个解释,否则你这个太医院院首就别当了!” 凤乾清立即跪了下去,“陛下恕罪,都是臣无能!” “陛下,这不能怪师父!”楚乐瑶也赶紧跪了下去。 皇帝气得脸色黑了黑,“连一个安国皇子都治不好,朕要你们太医院有何用?!” 凤乾清没有说话,悄悄给刚刚说话那院士使了个眼色。 楚乐瑶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还假装悄悄望了楚倾言一眼,一脸担心。 那院士立即说道:“陛下,这不能怪太医院,也不能怪凤院首,是楚家二小姐给安国皇子解的毒,臣怀疑楚家二小姐是有意想加害安国皇子!” 楚倾言正想去看安国皇子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时,就被人矛头直指,顿时瞪向此人,“说话可得讲证据!何况,安国皇子之毒,并非我想解!” “是本王让她解的。”轮椅上的男人开口。 那院士一听到北狂王开口,顿时不敢再说话。 “太医院诸多院士,当时凤院首也在场,你为何偏要让楚倾言解毒?”皇帝逮到把柄般,立即转头质问北狂王。 第87章 悲剧入狱 北狂王淡声回答,“臣弟觉得这毒……她能解。” “北狂王难道不记得她母亲当年献上假药方致使边境大军溃败之事吗?她娘那样,她怎么可能有医术?怎么可能会救人?”有太子派系的人开口。 “错了,她娘凤致心当年是真的有医术,而且医术了得,整个天启无人能出其右。” “医术再好,人品不行又能怎样,急功近利害死了自己,也害了自己大房一脉!” “急功近利?呵,何时通敌叛国也能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了!” “安国皇子一死,安国就可以以此为由,联合其他国家讨伐天启,她是替她娘来报仇的吧!” …… 众人七嘴八舌,把问题直接升华到国家立场上。 生为帝王,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对自己不忠,皇帝立即警惕地瞪向楚倾言。 “不是的,若不是北狂王让二妹妹给安国皇子解毒,二妹妹根本没有机会接近安国皇子,所以二妹妹不可能是想要加害安国皇子。而北狂王让二妹妹给安国皇子解毒,也只是认为二妹妹知道安国皇子所中之毒,由二妹妹给安国皇子解毒比较稳妥,才会让二妹妹给安国皇子解毒的。”楚乐瑶立即为楚倾言辩解。 但实则是把北狂王牵扯出来,让皇帝觉得他们这对未来夫妇早已联合为一体,从而更加忌惮。 皇帝脸色黑得跟墨一样,警惕的目光,果然立即转到北狂王身上。 轮椅上的男人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静地坐着,那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铁血尊贵之气,在场无人能及。 “朕从未听说过楚倾言懂医术,何况太医院那么多院士在场,你上马能战下马能治,不是鲁莽之人,居然会让一个不懂医术之人解毒,实在是很难让人觉得你没有别的用心。”皇帝逮住这个机会,摆出明君的威严正气,“出事的是安国皇子,安国迟早会知道,为了天启百姓,朕必需给出一个交代。” “臣弟心中坦荡,可接受调查。”北狂王说道。 “既然你能顾大局,明事理,朕自会还你清白。”皇帝要的就是这句话,话落立即转身下令,“来人,把北狂王和楚倾言押入天牢。” 一旦被押入天牢,所有罪名还不是别人说了算! 楚倾言立即闪身,躲到北狂王身后,这个男人,绝对不会乖乖被押入天牢的! 左鹰也在第一时间,要挡到自家王爷面前…… 然而,北狂王手一举,阻止了他,“不过是配合调查,无需担心。” 说罢,看向几名奉命带走他,又不敢上前的侍卫,声音淡淡中充满霸气,“本王自愿跟你们走,还不过来推本王,难道还要本王自己去天牢。” 几名侍卫这才赶紧上前,但个个低垂着脑袋,没有一人敢去瞧他尊贵如天神的身姿。 皇帝脸色又阴了阴,本想先杀杀北狂王的锐气,但被他这样主动一配合,反倒抬高了他的形象,显得他若是不配合,他这个皇帝拿他半点办法都没有一样。 北狂王一被带走,楚倾言也被直接押走,连为自己辩解一句都来不及。 本想拉他一起共沉沦,能有个保障,可没想这位让各国闻风丧胆的天启战神,居然这般任人宰割。 楚倾言真想骂娘,直到被押到天牢,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第88章 借刀杀人 而另一边,安国皇子虽然下半身废了,但到底是保住了性命。 这功劳是属于楚乐瑶的,皇帝不但当场褒奖了她,还赐给她一块太医院院牌。 这院牌,可是身份的象征! 有了这院牌,她就等于是进入了太医院,身份地位要比其他无差无职的同级贵家小姐高上许多! 最重要的,是对她医术的肯定,没有人敢再因为之前的种种质疑她的才学! 而且院士皆是经过层层选拔才能进入太医院的,从未有人直接被皇帝赐牌进来,所以更显出她的不凡。 所有人都对她另眼相看,尤其是太医院的院士,个个对她赞赏有加,那位带头针对楚倾言的院士,对楚乐瑶更是极尽恭维,“大小姐被誉为天启才貌第一,果然名不虚假,安国皇子真正所中之毒,若非大小姐在场,我等哪能第一时间看出,若是等到凤院首从宁寿宫回来,恐安国皇子便没了性命了!” “对!大小姐救了安国皇子性命,便是免了天启战乱,大功一件!” “数百年来,还从未有人能直接被陛下赐牌进入太医院,大小姐乃第一人!” 此时皇帝已经离去,另外两名院士真心赞赏起楚乐瑶。 楚乐瑶内心得意,面上一片谦虚,“诸位院士过誉了,若是师父在场,定能更快看出安国皇子真正所中之毒,安国皇子也能少受些罪。说到底,还是我学艺不精,医术毒术皆不及师父的一半。” “大小姐过谦了。”几位真心称赞楚乐瑶的院士齐声说道。 那位针对楚倾言的院士见机补充,“名师出高徒,大小姐聪慧,医毒精湛,凤院首更是医毒界泰斗。” 这话不只奉承了楚乐瑶,更是奉承了凤乾清。 凤乾清满意。 楚乐瑶更满意,前些日子毁掉的名声,终于在这里扳回了一局。 就连太子,也对她重新体贴温柔了起来,一直在旁边候着,直到楚乐瑶沐浴完所有人称赞崇拜的目光,这才上前温声细语交代,“本宫得先回父皇身边去,在太医院不要太过劳累,好好照顾自己,有事派人到东宫告知本宫。” 楚乐瑶也柔情蜜意地点头,轻轻“嗯”了一声,你侬我侬,羡煞旁人。 有人忍不住称赞,“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太子早就该甩了楚倾言那废物跟咱们天启才貌兼一的美人在一起了!” “就是,楚倾言那废物脸虽好了,可说到底还是个草包,而且心术不正想毒害安国皇子,就算可以助北狂王化险为夷,但北狂王要娶这样的女人为妻,还真是倒霉了!” 人性就是如此,只要你风光了,就不缺人来阿谀奉承,而落魄的人,则会被人顺势踩上几脚。 楚乐瑶之前传出的不好名声,已经被人选择性忘却。得皇帝亲赐太医院院牌,又是未来太子妃,太子真正心仪之人,这样的人注定前途似锦命如凰凤。 太子也很配合地让楚乐瑶被所有人羡慕崇拜完,这才转身离开太医院。 楚乐瑶志得意满地送太子出去。 未踏出太医院大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月华郡主! 楚乐瑶唇角瞬间微提,送走太子之后,往旁边走去,假装与月华郡主不期而遇。 “郡主?”楚乐瑶一脸惊讶。 月华郡主往太医院里望了望,想问什么,又很犹豫,嘴巴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有问。 “郡主是来找太医的吧?”楚乐瑶故意问。 见月华郡主仍没有回答,装出一脸凝重,“乐瑶虽然医术不如太医好,但郡主若是有哪里不适,可让乐瑶瞧瞧,安国皇子尚未脱离危险,我师父和其他太医无暇……” “他到底怎么了?现在什么情况?”一听楚乐瑶提起安国皇子,月华郡主再也控制不住,立即打断楚乐瑶的话,还一把抓住楚乐瑶的手,“尚未脱离危险是什么意思?你快告诉本郡主!” 楚乐瑶假装被月华郡主异乎寻常的反应吓得愣住,但心里等的就是月华郡主这样的反应、这样问她。 “快说啊!”月华郡主催促,把楚乐瑶的手抓得更紧。 楚乐瑶手被抓疼,好看的秀眉顿时拧起,“郡主还不知道吗,安国皇子被人喂了毒,二妹妹给安国皇子剖腹解毒时弄错了,导致安国皇子中毒更深,废了下半身!” 楚乐瑶说完,又急急补充,“我二妹妹她肯定不是故意的,虽然陛下怀疑她刻意毒杀安国皇子,但我相信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我二妹妹绝对不会……” “你说什么,是楚倾言那个废物?!”不等楚乐瑶把话说完,月华郡主已经气得把鞭子握得咯咯响,“楚倾言!废物!本郡主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楚乐瑶要的就是这效果,可脸上却更为着急了,赶紧解释求情,“郡主,我已经说了,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何况二妹妹已经被陛下关进天牢了,郡主你不要为难二妹妹!” 天牢? 原来那废物现在在天牢! “本郡主才不会为难她,本郡主只会让她死!”月华郡主转身就往天牢冲去。 身后,楚乐瑶缓缓勾唇,冷笑。 楚倾言,你就等着被这个刁蛮任性并且无脑的蠢货开膛破肚吧! 既然你进去了,那就永远都别再出来! …… 安国皇子中的,的确是子弥毒,楚倾言确定自己没有诊错。 她解毒的方法也没有错! 当时太医院那么多院士在场,楚乐瑶是谨慎之人,也绝对不敢过后再给安国皇子下毒,诬赖她解错了毒,因为那样很容易被发现,或是露出破绽被查出来。 所以安国皇子当时明明已经解了毒,怎么又会突然毒发? 楚倾言正百思不得其解,牢房的门“砰”地一声,突然被人踹开,月华郡主冲了进去,鞭子直接向她面门甩来。 楚倾言根本躲闪不及,只得快速举起手臂挡住脸。 顿时,皮开肉绽! 月华郡主第二鞭紧接着又向她的肚子扫来,“楚倾言!废物!你敢下毒害安国皇子,还剖安国皇子的肚子,本郡主要将你千鞭万剐,再把你的五脏六腑都剖出来喂狗!!” 第89章 以牙还牙 楚倾言大惊,沿地一滚险险躲过第二鞭,眼见着第三鞭又朝自己扫来,手赶紧往袖兜里摸去。 然而这一摸才知道,暗器已经在宫门口用完…… 千钧一发,楚倾言根本来不及站起,只得又沿地一滚,“啪”地一声,鞭子落到她刚刚所处之地,溅起一片泥土污秽。 稍晚一息,那鞭子便落在肚子上! 连续三鞭都打不到楚倾言,月华郡主大火,鞭子握紧,内力注入,一鞭快似一鞭,再次向楚倾言狂卷而去。 楚倾言被逼得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在地上连连翻滚,每一鞭都堪堪在她身边落下。 鞭子打起的泥土落满楚倾言一身,加上在地上翻滚,楚倾言钗鬓零乱,全身污秽,狼狈不堪。 这样的她,在月华郡主眼里,像条狗一样,让月华郡主愤怒中燃起兴奋。 “呵,不乖乖受死,原来是想被本郡主当狗一直追着打!我英王府那群奴才扮起狗来,都没你这么专业!”月华郡主眼里跳跃着兴奋和嘲弄的火花,鞭子丝毫不因说话而减慢半分,甚至更快,一鞭接着一鞭,打狗一样,朝楚倾言的脸和肚子狠狠鞭笞而去。 月华郡主狠毒擅武,楚倾言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如此翻滚下去,不但狼狈,还迟早难逃毒手。 而依这位郡主的心狠手辣,她要是被打到,绝对会直接把她抽死在牢里! 既然都要被打,那就先发制人! 楚倾言不再翻滚躲避了,而是快速爬起,用最坚硬的肩膀去挡鞭子。 立时,肩膀衣裳被抽碎,一条血痕出现。 楚倾言眼疾手快,在月华郡主收回鞭子的前一秒,另一只手直接拍在肩膀上,握住鞭子,在手腕上缠了几圈。 月华郡主要收回鞭子,收不回,怒,“废物,快给本郡主放手!” “我与郡主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追到牢里来打我?”楚倾言眼中泛起冷意。 月华郡主怒火冲天,“你下毒毒害安……”郎字刚要出口,突然顿住,然后心虚地急急改口,“安国皇子,还剖安国皇子的肚子,本郡主一定要百倍千倍奉还!” “我没有下毒毒害安国皇子!”楚倾言眼里的冷意更甚。 “你不但给安国皇子下毒,还剖他肚子,还敢狡辩说没有!”月华郡主更怒,用力抽动鞭子。 楚倾言力气没她大,手腕被勒出血痕,身子也往前踉跄了几步,“我剖安国皇子肚子,是为了救他,至于下毒……我再强调一遍,我没有!” “别以为这样狡辩,我就会放过你,你要是没有,皇伯伯怎会抓你进天牢!”月华郡主不信。 “照你这样说,被抓来天牢就是毒害安国皇子,那你七皇叔也被抓到天牢来,也是毒害安国皇子咯?”楚倾言直接把北狂王抬出来,“郡主是打算把我打死后,过去把你七皇叔也打死吗?” “什么?七皇叔也被抓来天牢?!”月华郡主吓了一大跳。 随后,又完全不信,“不可能,楚乐瑶只说你毒害安国皇子,没说七皇叔!七皇叔战功赫赫,怎么可能会毒害安国皇子,还被关进天牢!” 楚乐瑶! 原来是楚乐瑶! 和凤乾清合谋把她送进天牢还不够,还要利用月华郡主来打死她! “你七皇叔就关在专门收押你们皇族的牢房里,不信你自己去看看。”楚倾言望向天牢最里边的牢房。 北狂王君御,就关在那里。 月华郡主向来害怕这位皇叔,哪敢去看。 楚倾言见她被吓住,骤然松手。 月华郡主连连倒退,后背直接撞到牢门上,大怒,“废物,你居然敢害本郡主撞到门上!” 但怒归怒,却不敢再贸然挥鞭子打楚倾言了。 “就算我有加害安国皇子,也自有律法制裁,郡主这样来牢里打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是郡主和安国皇子交情甚笃,还是另有其他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楚倾言故意问。 月华郡主为了安国皇子杀到天牢来,必定不简单,她刚刚可没有错过月华郡主着急改口的表情。 月华郡主眼神一闪,赶紧心虚否认,“我能和安国皇子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我来打你那是因为……因为……因为你毒害安国皇子,分明是居心不良,想挑起天启和安国的战端,我身为皇族郡主,自然要为皇伯伯分忧,要捍卫天启,清除一切对天启不忠的乱臣贼子,包括你!” “哦,原来是这样……”楚倾言突然改变了态度,声音无辜起来,“看来楚乐瑶是骗我的,害我还以为郡主要杀我,是因为郡主和安国皇子有不为人知的关系!” 月华郡主一听,却立即紧张起来,“你说什么?楚乐瑶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啦,就是说郡主和安国皇子互相倾慕,在皇家寺庙青檀洞许下了终身。”楚倾言说完,特地观察月华郡主的表情变化。 月华郡主脸色大变,“什么青檀洞?你在胡说些什么?!” 果然她猜的没有错,当时珊瑚污蔑她在青檀洞偷人……其实是月华郡主和安国皇子! 楚乐瑶肯定是过后查清楚了这件事,知道了月华郡主和安国皇子早就暗度陈仓,所以才会利用月华郡主对安国皇子的感情,想借月华郡主的手来置她于死地。 真阴险! “我没有胡说,是楚乐瑶告诉我的,她跟楚玉嫣比较好嘛,楚玉嫣告诉她的……”楚倾言立即白莲花附体,双目澄澈无辜,顺便把楚玉嫣也拉出来。 既然楚乐瑶想跟她玩借刀杀人,那她就以牙还牙,用这把刀再杀回去。 而楚倾言一说到楚玉嫣,月华郡主就信以为真了。 毕竟当时就是楚玉嫣害她被人怀疑的,月华郡主还记忆犹新呢。 “楚乐瑶还说了什么?!”月华郡主立即追问。 楚倾言继续莲言莲语,“也没有啦,就是说楚玉嫣的婢女珊瑚看见郡主和安国皇子在青檀洞做……做那种事,我……我自然是不信的,毕竟当时大家有目共睹,都知道月华郡主你是被冤枉的,可楚乐瑶说她有证据……” 第90章 沦为棋子 还有证据? 月华郡主这下更紧张了,“什么证据?!” “不知道,她说证据要留到重要时刻用,不让我看。”楚倾言摇头,卖关子,让月华郡主继续紧张。 “楚乐瑶,你居然敢留证据,本郡主一定要把证据拿回来!”月华郡主脚一跺,转身就要去找楚乐瑶。 可才到牢房门口,又想到了什么,猛地停住,转头问楚倾言,“你相信楚乐瑶说的话吗?” 楚倾言摇头,“不信。” “可本郡主也不信你!”月华郡主鞭子刷地一声,又向楚倾言扫来。 只有死人的嘴才最严实,她只相信死人,反正死一个楚倾言没什么,她能保住秘密才最重要! “郡主不要杀我,就算你跟安国皇子的事是真的,我和你七皇叔也都会为你保密的!”但楚倾言岂会没猜到这位狠辣的郡主会杀人灭口,后退躲避鞭子时大喊。 “你说什么,我七皇叔也知道?”月华郡主要疯了,别人知道,她可以灭口,北狂王知道,她有通天的本事,也没法灭口啊! “嗯,你七皇叔知道了!”楚倾言纯良无害点头。 “你……你居然还把这事告诉七皇叔!”月华郡主想当场把楚倾言挫骨扬灰的心都有。 “郡主你可冤枉我了,我没有告诉你七皇叔,是你自己要杀我灭口把动静闹大,让你七皇叔听到的……”楚倾言无辜地指了指天牢最里面那间大牢房。 月华郡主真的好想吐血,刚刚一急之下,居然忘了北狂王也在天牢里。 现在,杀人灭口是不行了! “楚倾言,本郡主跟安国皇子没有关系,你不准跟任何人说!别人问你,你也不准说!”月华郡主不得不逼自己改口,还得拼命忍下想抽死楚倾言的冲动。 “我自然是不会说的,也相信郡主跟安国皇子没有关系,可你七皇叔……我就不知道了……”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另一个声音:信你才有鬼,当老娘是傻子不成! “你不是七皇叔的未婚妻吗?你去跟七皇叔说,让七皇叔不准说!”月华郡主可不敢自己去跟北狂王说,只得寄希望于楚倾言。 “这个……”楚倾言为难,“我虽然是你七皇叔未婚妻,可毕竟还未婚,我没什么资格可以去跟他说吧……” 这是不想帮她? 月华郡主怒,“楚倾言,本郡主命令你必须……” “何况,我也没有立场啊,我和郡主非亲非故的,又不是朋友,我这么去为郡主求情,很奇怪的。”求人还这么嚣张,楚倾言直接打断她的话。 月华郡主更想吐血,“你跟本郡主是不是朋友,可谁说你跟本郡主非亲非故的,你……你可是本郡主未来的七皇婶!” “郡主你有承认过我是你未来七皇婶吗?”楚倾言大声嘀咕。 是没有! 可月华郡主不能这样说,而是违心地大声道:“谁说没有的,我在心里早就承认你是我未来七皇婶了!我不管,你是我七皇婶,护佑晚辈是你的责任,你必须说服七皇叔不准说!” “郡主是不是真的心里已经承认我是你七皇婶,我怎么知道……”楚倾言嘀咕得更大声。 “我说心里早就承认,那就是早就承认,要不你还想怎样?”月华郡主忍着怒火问。 可楚倾言不说话了,眼神像两束光,盯着她的腿看。 月华郡主被她盯得毛骨悚然,好半晌才明白她的意思,“楚倾言,你不会是要本郡主给你行礼下跪吧?!” 她堂堂郡主,怎么可能给一个废物下跪! “我就知道郡主根本没把我当七皇婶……”楚倾言叹气。 “你……”月华郡主气得想扇死楚倾言。 她死都不想给楚倾言下跪,可她更怕自己和安国皇子的事被人知道。 忍了再忍,最终,只得跪下去,硬逼自己喊了声,“七皇婶!” “乖,我会去跟你七皇叔说的。”楚倾言终于答应,用长辈看小辈的眼神,一脸怜悯地看着月华郡主。 “那……就靠七皇婶你了。”月华郡主怄得要死,却半点都不敢嚣张,还得寄希望地看着楚倾言。 “安啦安啦,你七皇叔素来疼爱晚辈,只要郡主乖巧听话,你七皇叔会帮你的。”楚倾言着重强调乖巧听话四个字。 月华郡主虽然刁蛮,可并不傻,自然听懂楚倾言话里的意思。 “七皇叔是我亲叔叔,我自然会乖巧听话!”话虽这样说,可憋屈得要死,皇帝的话,她都不用听,居然得受制于一个废物,听一个皇叔的话。 楚倾言挥挥手,“去吧去吧。” 月华郡主直接被打发走,直到到了天牢外面,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天牢的。 这趟天牢,她来得可真是后悔! 可又能怎样,把柄在人家手里,她又干不过人家! 不过这笔账,她一定要找个人算,既然楚倾言暂时动不了,那就找楚乐瑶。 月华郡主直奔太医院而去! …… 月华郡主才走,狱卒就进来。 楚倾言以为是要带她去审问。 但狱卒却把她带到天牢最里面,一间专门关押皇族成员的干净大牢房里。 北狂王君御坐在轮椅上,尊贵优雅,气度卓然。 见她进来,面具下的薄唇,轻轻动了动,“用本王名号坑蒙拐骗耀武扬威,感觉可爽?” 声音依旧性感好听。 “坑蒙拐骗没有,耀武扬威倒是有一丢丢,还得多谢王爷不出声戳穿我。”楚倾言行了个女儿家的礼,真真实实道了个谢。 “嗯,是该谢本王。”君御大大方方受了。 谁知,楚倾言道:“既然我已谢过王爷,该轮到王爷谢我了。” “嗯?” 显然,君御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没有我帮王爷,王爷的身体状况,已经被太后命凤乾清查明了不是?” 来到天牢,她才知道,她被利用了。 什么伤口沾水被浓烟熏到浑身不适,什么到太医院找太医瞧瞧,通通都是假的。 这个奸诈腹黑的男人,不过是知道太后会借宁寿宫出现刺客之机,让太医详细查明他的身体状况,所以以此为借口,自己先去太医院找人处理了伤口。 再以包扎好的伤口拆开反而不利为由,顺理成章推掉太后命人给他详查身体。 而她,在这场看似母慈子孝的博弈当中,被这个男人当成了一颗棋子。 不但被利用,还直接被拉入北狂王这个阵营里! 从此,彻底成为太后和皇帝的敌人! 第91章 婚事不算 君御薄唇微勾,这女人,倒是反应不慢。 不过,她也只是猜到了一半。 “还有,我会被抓到天牢来,也都是因为王爷。”楚倾言要完道谢后,又开始算账。 “的确。”北狂王认同。 “所以,王爷准备怎么赔偿我?”楚倾言算完账,开始要赔偿。 不等男人说话,楚倾言继续开口,“王爷不想谢我和不想赔偿的话,换成条件也可以。” “说。” 君御惜字如金。 “我们的婚事,可否不作数?”楚倾言问。 君御瞬间抬起眼帘。 “我知道王爷身份尊贵,爱慕王爷的女子自是不少,我就算能排得上号,也不是最优秀的那一个,像王爷这种龙中龙,自然要世间最为优秀的女子才能相配。”楚倾言知道,提出这种条件扫男人颜面,于是先恭维一下面前这个战功赫赫的男人。 紧接着,摆出现实状况,“何况王爷宅院深厚,自是需要一个贤能的王妃帮忙料理好后院,我虽出身侯府,却从未掌过家,我母亲早逝,也从未有人教我掌家,怕是没办法帮王爷料理好后院。” 最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而且我虽出身侯府,却向往外面自由的生活,并不想一辈子屈居在京城深宅后院之中。就如王爷,宁愿赴沙场搏生死,也不想呆在京城当个养尊处优的亲王,我想王爷英明,定是懂我的。而且王爷胸怀广阔,肯定也不喜强人所难。” 一番话说得诚诚恳恳,然后双眸明亮真诚,一瞬不瞬地看着男人,等他回答。 君御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女人会一进来就跟他谈婚事不作数,连身上的伤都不顾。 试问天下女子,谁不想当他的北狂王妃? 而她,却急不可耐地要跟他撇清关系! “你怎知,本王不喜强人所难?你又怎知,你不是世间最优秀的那一个?”君御勾唇,回视着她,只反问,不给答案。 楚倾言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这位战神爷杀人杀多了,心理有些变态,就喜欢那些不喜欢她的女人?有征服欲? 虽这样想,自然不能这样问,楚倾言自我谦虚,“王爷,我自知才貌平庸,配不上世间最优秀这五个字,也配不上王爷。” “你倒有自知之明。”君御深表认同。 楚倾言无语,嘴巴要不要这么毒?既然深表认同,那你倒是表个态啊,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别这么模棱两可行不行! “王爷…… “过来。” 君御命令她。 楚倾言自是不会乖乖听话,“王爷,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 啪! 话未说完,男人突然伸手把她拽了过去。 楚倾言一个踉跄,往前一扑,跪到了他面前,胸口刚刚好到达他膝盖的位置,还撞了一下,反弹回去。 楚倾言尴尬,男人却像是没有感觉,高高在上坐着,上位者气息十足。 而她蹲在脚下,像个卑微的女仆。 随后,听得“咔”地一声轻响,是君御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轻轻一转,轮椅扶手裂开一道口子,一个小瓶子从里面滚了出来,落到地上。 “本王杀戮多,厌血,把你身上的鞭伤处理好,别让本王看到血。” 毫无感情的命令。 楚倾言忍着痛,拉起肩膀破碎的衣衫压在伤口上,“我的伤口不会碍着王爷贵眼的,刚刚的问题……王爷还没有回答我。” “你和本王是陛下赐婚,不是你我说不作数,便能不作数。”君御看她,这个女人,执着得一点都不可爱。 “那……我们也可以成亲,不过王爷得答应我,成亲之后,你我分院别过,等王爷厌倦了我,可以还我自由。”她今日一定要趁机讨个准话,日后方能不被约束。 “既是分院别过,本王何来厌倦?”君御问。 也对,男人都有征服欲,越是得不到之物,越是想得到,一直分院别过,只会让男人越想得到她,怎么可能会厌倦? 楚倾言立时垂下眼帘,“我恐怕没办法服侍王爷……” “为何?” 男人的声音响在头顶。 “因为……”楚倾言假装很犹豫,但又不得不如实相告,顺便把头埋得更低,免得被男人看出破绽,“……因为我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我是……我是……我是石女……” “……” 君御忍不住脸色一寒。 为了不当他的王妃,她倒是什么奇葩理由都编得出来。 他堂堂一代战神,难道就因为受伤和被皇帝忌惮,就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就没有女人敢嫁给他了?还是说,这个女人真的比较……奇葩! “王爷,臣女是不想耽误您啊!陛下是知道臣女这种情况,所以才特地将臣女许配给王爷,既可羞辱王爷,又可断王爷子嗣啊!”楚倾言抬起头来,双眸含泪,特无辜,特受伤。 “……” 君御脸色又一寒。 这女人,甩锅的本领可真不弱。 皇帝估计死都不会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会被一个女人扣上这么一个大锅在头上。 不过皇帝把她赐婚给他,本就是想羞辱他,这个锅背得一点都不冤。 “陛下想让臣女羞辱王爷断王爷子嗣,可臣女不能这么做!王爷若是不能违圣命,必需娶臣女的话,那给臣女一隅静院即可,臣女绝不争不抢不给王爷惹麻烦!一年半截之后,王爷随便寻个由头把臣女休了即可,臣女绝不怨王爷的!”最后,楚倾言眼泪都快滚出来了,特为北狂王着想。 “本王允你便是。” 君御黑了黑脸,再不答应,她估计还能编出什么更为离谱的理由。 他是个男人,可没有那种变态爱好,再去听什么类似于石女的话。 “那臣女就谢王爷了。”楚倾言眼泪说收就收,目的达到,开心。 君御懒得再去看她。 解决完心头大事,楚倾言“呲”地一声,终于无法再忽略肩膀上鞭伤的痛,捡起药,站起来想退到一旁去处理伤口。 然而才站起一半,就感受到一股威压从头顶上笼罩下来。 楚倾言抬头,看到某王爷居高临下看她,气势骇人。 “王爷不是厌血吗?”她不在这里污他的眼睛,难道不对? “本王已经被你恶心够了。”君御嫌弃地别过眼睛。 楚倾言无语,不过秉着吃点亏不算什么,惹到这男人,万一他改了口,不划算的是她的原则,楚倾言重新跪下去,当着男人的面,将覆在伤口上的衣裳滑落肩头…… 第92章 天牢绝杀 君御没有再去看她。 楚倾言从容地处理着肩膀上的伤,上了药,再轻轻将衣裳拉上。 等到处理手腕上的伤时,她突然灵光一闪,“我知道了,是寄生蛊!” 君御眸色微微一深。 “安国皇子中子弥毒根本没有错,也没有人再给安国皇子下毒,他体内是事先被人种了寄生蛊!这种寄生蛊是以毒血为食,一旦毒血短缺,寄生蛊就会化生出另一种麻痹下身的神经毒,导致下半身失去知觉!”楚倾言霍地站了起来。 “你确定?”君御转眸看她。 “确定。”楚倾言点头,“我一直忽略了一件事……当年凤家分为两脉,大房一脉擅医,二房一脉擅毒,后来大房被逐出京城,我娘又死了,大房医术被二房窃取,二房这些年才能以医术闻名,但说到底二房最擅长的……还是毒术!” 君御面具下的薄唇,微勾。 “而寄生蛊,就是二房当年研制出来的!”楚倾言补充。 所以楚乐瑶和凤乾清才敢给安国皇子用寄生蛊,因为自家研制出来的毒蛊,除了他们,无人能识破。 若不是她这个身体原主其实并非草包,而且幼时跟着母亲学了不少,根本就识破不了他们。 “王爷,你能否带我出天牢?”楚倾言看向君御,这是一次打击楚乐瑶和凤乾清的绝佳机会,她一定要出去,治好安国皇子,反杀楚乐瑶师徒。 “你确定能治好安国皇子?”君御问。 楚倾言用力点头,“确定。” “好。”君御淡淡落下一字,望向牢房外,“但需稍等片刻。” “稍等片刻?”楚倾言不解。 “快了。” 声音沉甸甸,带着冰冷,绝杀。 楚倾言微惊,也跟着往外望…… 就听身后传来“嗒嗒”的声音,是男人用手指一下一下轻敲着轮椅扶手。 伴随着轮椅扶手的响声,君御漫不经心数着,“一……二……” “三”字落下,天牢外面打斗声骤响,紧接着就是狱卒倒地的惨叫声。 “什么个情况?”空气里透着莫名的紧张,楚倾言大惊,快速退到君御身边。 君御未答,大掌在轮椅上一拍,轮椅原地旋转了半圈,背对着牢门。 外面,冷兵器划过地面的声音,啦啦作响,令人毛骨悚然,一排蒙面黑衣死士快速从天牢外面鱼贯冲入,为首一人“啪”地一声,劈开牢门。 十六个黑衣死士冲了进来,一字排开,杀气腾腾。 不给人任何喘息之机,为首一人挥手,十六死士瞬间散开,又快速形成包抄之势,向君御冲杀过来。 楚倾言快速退到安全角落。 而就在十六把剑分成上中下三路,齐刷刷刺来时,轮椅上的男人突然腾空跃起,掌风凌厉,当空劈下。 轮椅四散飞射。 碎屑插入死士咽喉。 快速! 准确! 漂亮! 一招绝杀八人! 剩下八人完全没想到北狂王能站起来,还如此铁血手腕,不敢再贸然靠近,快速分散成四四两组,其中一组有人防守,有人快速去抓楚倾言,想用她当人质。 楚倾言大惊,快速蹲下去,想捡起地上断了的轮椅扶手抵挡…… 然而此时,君御已经踢起死士掉落的剑,一把握住,内力注入,剑光凌厉地横扫而来。 “啪啪”几声,楚倾言手刚碰到轮椅扶手,还未来得及站起,三名死士已经被一剑封喉倒于地上,另外一名往她身上倒下去,喉咙喷出的血溅了她一身。 “妈的,恶心死了!” 病人的血她不怕,可死人的血,她讨厌,抄起地上轮椅扶手,霍地站起,打棒球一样,朝倒下来的尸体脖子直接挥去。 尸体被拍出一米外,歪着脖子,死相难看! 君御本来是要伸手来拉她的,见此情形,差点嘴角一抽。 这女人,暴力! 剩下四名死士知道踢到铁板,没有恋战,快速退出天牢。 君御看了楚倾言一眼,落下两字“跟上”,转身,一步一步追出去。 四名死士快速变换策略,其中一人快速往外跑,另外三人面向君御一字排开,虽快速往外退,但明显速度要比单独的一人慢很多。 而且,他们边往外退,边寻找绝佳时机,准备随时进攻刺杀君御。 但,君御岂容他们,踩着尸体,拎着滴血的剑,将那三名死士逼至无退路之境,一剑横扫,解决三人,霸气,干脆! 剩下一人,因为有同伴的掩护,得已逃出天牢。 君御冷笑,眨眼间已追至那人背后,长剑一举,穿过那人胸膛。 啪! 那人瞬间倒地身亡! 君御将剑拔出,回身去找楚倾言,发现楚倾言还在天牢里面,虽然在很努力地快速往外跑,但那速度实在是……慢! 君御嫌弃,闪身回到她面前,二话不说将她夹于腋下,快速前往太医院。 感受到男人的嫌弃,楚倾言也很无辜,其实根本不是她速度慢,是这男人速度太快! 而当他到达太医院时,太医院的人皆吓得脸色煞白,因为此时的他,就像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根本无人敢拦他。 他一步一步往里走,每走一步都留下一个带血的脚印,而他每往前走一步,太医院的院士就往后退一步。 退了三四步,那些人个个双腿颤抖,猛地跪了下去。 君御从这些人中间踩过,抬脚一踹,将一个挡到他路的院士踹开,然后放下楚倾言,示意她进去。而被踹的院士,正是之前针对楚倾言那位。 楚倾言到达之前放安国皇子的房间,但见里面已经没人,回身对他摇了下头。 君御滴血的剑立即提起,指着那名被踹得滚了两圈的院士,“安国皇子在哪?” 嗒! 一滴血刚好落在那名院士脚下。 那名院士吓得浑身颤抖,声音也颤如风中线,“在……在炼药房……” 楚倾言立即转身去炼药房。 君御跟上,踢了张椅子坐在炼药门口,如一尊煞神。 空气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院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无人敢动,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不知过了多久,楚乐瑶和凤乾清去给太后诊完脉回来。 紧跟而来的,还有一心想找楚乐瑶算账,又还找不到机会的月华郡主。 第93章 郡主算账 三人前后进入太医院,皆被眼前的情景吓住,楚乐瑶暗暗朝旁边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悄悄溜出去,前往东宫报信。 这一切,自然没有逃过君御的眼睛。 但他没有阻止,而是头一抬,特地看向后面进来的月华郡主,“楚倾言何处得罪你,你为何追至天牢鞭打她?” 冷酷至极的声音,像极了秋后算账。 月华郡主没想到这位皇叔会为楚倾言来质问她,本就因为跟安国皇子的事被知道而心虚的她,吓得赶紧跪了下去,“七皇叔,月华是因为听说楚……七皇婶给安国皇子下毒,还剖了安国皇子的肚子,害安国皇子废了下半身,才去天牢鞭打七皇婶的!” 其实她想直接指出是听楚乐瑶说的,让这位七皇叔迁怒楚乐瑶,惩罚楚乐瑶,最好是一怒之下杀了楚乐瑶。 可是,她又怕贸然指出楚乐瑶,楚乐瑶会把她和安国皇子的事抖露出来。 君御浑身透着肃杀之气。 月华郡主摸不清这位杀人如麻的皇叔到底相没相信自己,不过这位七皇叔每每都身上笼罩着寒气,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她害怕极了。 尤其今日,更像,更怕! 想了想,只得求饶,“七皇叔,是月华不对,月华没搞清楚状况就去找七皇婶,月华跪下给您请罪,请七皇叔不要怪月华!” 月华郡主说完,小心翼翼地抬头观察男人的脸色。 怎奈,男人戴着面具,根本看不到他的脸。当然,就算看得到,也绝对瞧不出男人现在到底是喜是怒。 他是皇叔,她是小辈,何况她已经请罪了,怎么着,他都不应该因为一个女人,继续跟她一个小辈置气。 月华郡主这么一想,胆子也大了起来,准备站起来。 “既是请罪,那便跪着。” 君御却突然开口,铁血,无情。 月华郡主站起一半,又不得不重新跪了下去。 可她终究不甘心,因为当众跪着很丢脸,尤其是看到害她至此的楚乐瑶还气质优雅地站着。 忍了再忍,终究忍不住,她猛地指向楚乐瑶,“七皇叔,就是她跟月华说七皇婶给安国皇子下毒,还剖了安国皇子肚子,害安国皇子废了下半身的!七皇叔你要是还不解气,还想为七皇婶报仇,你就去找她!” 君御冰冷凌厉的目光,瞥向楚乐瑶,他真正的目标,本就不是月华郡主。 “郡主,你怎能这样说?是你问我安国皇子的情况,又问我安国皇子为何会中毒废了下半身,我才如实以告的!我也跟你说了,陛下只是觉得二妹妹有嫌疑,暂时先将她收押到天牢而已,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可你怎能……怎能去天牢鞭打二妹妹?”楚乐瑶一脸无辜。 甚至,对楚倾言表现出一脸担心。 “就是你说的,你还敢狡辩!”反正不管楚乐瑶是不是故意的,月华郡主就是要把责任赖在她身上,“你分明就是想害楚……七皇婶,故意引导我误会,让我去天牢找七皇婶算账的!” 楚乐瑶更加无辜,赶紧看向满身是血的男人,“王爷,乐瑶……” “本王面前,自称臣女。”男人的话,冷酷到毫无感情。 楚乐瑶脸色一白,她本想趁机在北狂王面前露个脸刷个好感,结果连自称名字的资格都没有,实在是打脸。 但北狂王的权威不是她挑衅得起的,只得硬着头皮改口,“王爷,臣女真的是碰见月华郡主,月华郡主问了安国皇子的情况,臣女才将所知道的告诉她。王爷也知道的,二妹妹的确是有谋害安国皇子的嫌疑,臣女只是照实说罢了,并没有想害二妹妹!” “七皇叔,你别听她狡辩,她就是刻意引导月华去鞭打七皇婶的,她不但刻意引导月华去鞭打七皇婶,她还暗示月华直接把七皇婶打死,那样就没有人能跟她争顺昌侯府嫡女的位置!”为了能让北狂王对付楚乐瑶,月华郡主卑鄙程度可不输楚乐瑶,直接无中生有道。 楚乐瑶超级无辜,“郡主,你怎能无中生有,你……” 啪! 月华郡主心虚,以为楚乐瑶被她逼得无法辩解,要把她和安国皇子的事抖露出来了,猛地站起来扑过去,一巴掌甩在楚乐瑶脸上。 楚乐瑶话说了一半,直接被打蒙了,白皙的脸颊上印着五个深深的手指印。 “郡主……”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凤乾清立即站出来想为楚乐瑶说句什么。 “闭嘴,你要是敢说话,本郡主打爆你的脑袋!”月华郡主心虚,看谁都像是知道她的秘密一样,见凤乾清开口,一鞭子直接就甩了过去。 啪! 凤乾清左脸到脖子被抽出一条血痕,整个嘴巴都疼麻了,倒霉得不得了,哪里还说得了话。 “谁敢再说话,本郡主就抽谁!”月华郡主目光蛮横地扫过所有人。 其他院士本来就被北狂王震慑得不敢说话,见凤乾清被抽打成这副惨状,更加不敢出声。 “楚乐瑶,你要是再敢说话狡辩,本郡主绝对敢打烂你的嘴!你要是还想保住自己的花容月貌,现在就把嘴巴给本郡主闭紧!”威胁完所有人,月华郡主转头,鞭子在手里绷得笔直,随时准备打楚乐瑶。 楚乐瑶怎么都想不明白,月华郡主怎么去了一趟天牢,就一口一个七皇婶,还反过来咬她,事情走向,完全偏离她预计的方向。 她从未受过这等屈辱,有一肚子的腹稿能为自己辩白,却根本不敢开口,只得抚着半边脸,泫然欲泣,楚楚可怜。 本以为,北狂王见了她这个样子,能有所动容。 可是,那满身是血的男人却像是没有看到她一样,任由月华郡主挥着鞭子耀武扬威耍狠,他冷眼旁观,不置于词。 楚乐瑶五指,狠狠掐入肉内…… 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七皇叔,楚乐瑶已经无可辩驳了,就是她骗月华去鞭打七皇婶的!”月华郡主又朝君御跪了下去,“七皇叔,这种爱搬弄是非的恶毒女人,就该割去舌头,让她永远都不能说话,否则她一定还会再害七皇婶的!” 北狂王看向楚乐瑶。 那眼神,带着深表认同的凌厉。 楚乐瑶吓得心脏“怦怦”狂跳,脚下一踉跄,差点站不稳。 第94章 坐观虎斗 “住手!” 突然,君寒烨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紧接着,一身明黄蟒袍,气质不凡的太子快速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看到楚乐瑶双眼含泪的模样,立即疼惜地将她揽进怀里。 “太子……”楚乐瑶依偎在太子怀里,强忍着屈辱的模样,惹人心疼。 “别怕,本宫定会为你讨回公道。”君寒烨安慰完楚乐瑶,看向君御,“七皇叔,这事不怪乐瑶,是月华问她安国皇子情况,乐瑶才说的。这事分明是月华自己脾气火爆,一听楚倾言有嫌疑,就认定是楚倾言谋害安国皇子,然后擅自跑去天牢找楚倾言的!” “她不说,月华怎知楚倾言被关押至天牢?” 君御浑身是血,眼神冰冷,手里的剑,犹在滴血。 “没错,我可没有问她七皇婶在哪,是她自己跟我说的,她要是不跟我说七皇婶被关在天牢,我想找七皇婶算账,都还找不到人呢!”有这样的北狂王撑场,月华郡主根本不怕太子,立即附和。 楚乐瑶没想到当时刻意透露楚倾言在天牢,如今会变成把柄,被北狂王抓住。 可她怎会承认,立即更加委屈和无辜,“臣女……臣女当时不过是想告诉郡主,陛下只是把二妹妹关押,二妹妹只是有嫌疑,安国皇子肯定不是二妹妹毒害的,若是二妹妹真正毒害安国皇子,陛下怎可能只是关押二妹妹,早就把二妹妹以律法处置了。可……可臣女万万没想到,郡主会误会了臣女的意思……” “七皇叔听到没有,乐瑶不过是想解释楚倾言只是有嫌疑,是月华自己没明白乐瑶的意思。这事,不关乐瑶的事。”君寒烨直接把楚乐瑶摘干净。 月华郡主一听,大声反驳,“才不是我没明白她的话,是她不把话讲清楚,刻意引导我的!” 君寒烨立即看向月华郡主,眼神阴毒,暗暗给月华郡主施压。 要是换成往常,太子这副表情,月华郡主多少会忌惮一些。 可惜了,今日北狂王在场,跟他们这位七皇叔比起来,太子这点威压根本不算什么,月华郡主更怕的是北狂王君御。 “太子哥哥如此护着楚乐瑶,难道是要逼我把当时的情景复述一遍吗?她就是刻意引导我去天牢鞭打七皇婶的,再怎么辩解都是!”月华郡主毫不让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王爷和郡主都认为是臣女的错,那臣女也不想再辩驳什么了。”楚乐瑶自知纠缠下去,对自己不利,于是眼中含泪,自己认罪,“何况,二妹妹被鞭打,实在也是因臣女回答郡主的话而起,作为长姐,臣女没有保护好自家妹妹不说,还害她被郡主鞭打,臣女的确难逃其咎。王爷若要为二妹妹讨个公道,惩罚臣女便是!” 虽是认错,但一番话却又表明,她认的罪并不是引导月华郡主去鞭打楚倾言,而是身为长姐没有做到保护好妹妹的责任。 这样一来,看似她认错退步,但并无实质性的罪名,君御因此去重罚她,也说不过去。 “乐瑶顶多就是好心办了坏事,是月华脾气太火爆,没听乐瑶把话讲完就跑去天牢打人。这事,跟乐瑶半点关系都没有!”君寒烨再次把楚乐瑶摘个干净。 眼见着楚乐瑶就要全身而退,月华郡主脸都憋青了,只得赶紧看向君御。 可男人坐在那里,一动未动,浑身散发着强大威压。 “月华,这次本宫不跟你计较,他日你若再敢诬蔑乐瑶,本宫一定不轻饶你。”见北狂王不说话,君寒烨以为事情已了,回身警告月华郡主。 楚乐瑶也适时卖了个好,“太子别怪郡主,郡主也是无心的。” “也就你心好,才会为她开脱。”君寒烨拍拍楚乐瑶的手。 楚乐瑶一脸感动。 然而,下一瞬,北狂王的话让两人僵硬在原地。 “既然自觉有错,那便去领月华两鞭。” 男人依然一动未动,但出口的话,接近冷酷。 君寒烨怎么都想不到,他们话都说到那地步了,北狂王还要惩罚楚乐瑶,就不怕惹人非议吗? 然而,男人就是不怕,提了提血迹未干的剑,“太子,管好你的女人,本王从不打自己女人,但别人的女人,本王……照打不误。” 冷酷! 无情! 警告意味十足! 楚乐瑶背脊发寒,从未有过的害怕。 君寒烨同样心生惧骇,挺了挺腰背硬撑住气场,“乐瑶毕竟是本宫未婚妻,还望七皇叔看在本宫面子上,大人大量,不要再为难乐瑶。” “本王战场带兵,最是严苛,本王这儿,无人情可讲。” 可惜,男人不为所动。 甚至,更加铁血无情,“太子若凡事讲人情,只怕将来也难做好为君之道。” 一句话,彻底让君寒烨闭了嘴。 月华郡主见机,一鞭子直接就向楚乐瑶甩去。 啪! 楚乐瑶膝盖一疼,跪了下去,面朝练药房的方向。 紧接着,月华郡主第二鞭又抽去…… 君寒烨突然一把握住鞭尾,变了脸,“七皇叔此刻应该在天牢才对吧?难道七皇叔觉得自己战功显赫,就可以随意逆圣意出天牢,提剑来恐吓太医院院士?” 反正父皇也差不多快到了,他无需再隐忍。 若能惹北狂王大开杀戒,父皇更有理由处置这个杀神,对他来说,是功劳一件。 “本王离开天牢,是带楚倾言来治安国皇子。”男人不屑地回了一句。 什么? 楚倾言在里面治安国皇子? 楚乐瑶大惊,因为北狂王气场太强,她刚刚一直顾不上去想北狂王在此,楚倾言会不会也在此这个问题。 楚倾言在里面治安国皇子,难道她知道安国皇子中的是寄生蛊? “王爷说我二妹妹在里面治安国皇子,可二妹妹已经给安国皇子解错一次毒,这次又有谁知道二妹妹会不会弄错!安国皇子要是出事,王爷和我二妹妹恐怕都负责不起,还请王爷让开,让臣女和师父进去看。”楚乐瑶无法再保持沉默和冷静。 “乐瑶说得有理,七皇叔若不让开,休怪侄儿不客气!”君寒烨趁机挑衅。 “想进去,问问本王手里的剑。” 男人开口,铁血无情,带着绝对的肃杀之气。 第95章 皇帝驾到 “七皇叔,你难道是要造反吗?”君寒烨大惊。 “本王再说一遍,楚倾言是在里面治安国皇子,在她没出来之前,谁都不准进去。”男人的声音,和脸上的面具一样冰冷,令人恐惧。 “七皇叔,七皇婶真的可以治好安国皇子吗?”月华郡主欣喜急问。 男人连眼眸都不曾动一下,无关主题的话,他从来不屑回答。 “既然七皇叔执意如此,那本宫只得先命人将你拿下了!本宫毕竟身为太子,在父皇未到之前,有责任替父皇清除一切心怀不轨之徒!”君寒烨话落,大手一挥,早就被他调派过来围在太医院外面的御林军冲了进来,将君御围住。 男人寒眸微扫,半丝不惧。 月华郡主看了看君御,又看了看太子、楚乐瑶、御林军,想了想,拎着鞭子站到君御那一边去。 反正安国皇子下半身废了,不相信楚倾言,安国皇子下半身也是废了,相信楚倾言的话,说不定安国皇子还真的能被治好,何况她已经把太子给得罪了。 “七皇叔,月华站在你这一边。”月华郡主还讨好地对君御道。 “月华!”君寒烨怒。 “郡主,你打我之事,我不计较,但你可想清楚了,你跟北狂王站在一边,我二妹妹若是没能把安国皇子治好,你是要跟着一起担责任的!”虽然被打,但楚乐瑶还不想跟月华郡主为敌,毕竟月华郡主一旦牵扯进这件事,那就是整个英王府牵扯进这件事,事情会变得复杂。 “谋害安国皇子,刻意挑起两国战端,那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月华你确定你们英王府也要跟北狂王府站在同一边?”君寒烨加重了语气,阴测测威胁。 “照太子皇兄这话,那本皇子要是站在七皇叔那一边,太子皇兄也要把本皇子抄家灭门咯?”一道清亮悦耳的声音响起,清润如玉的五皇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随后,往北狂王和月华郡主面前一站,转身看君寒烨,“本皇子的家人包括父皇,太子皇兄是准备把父皇也灭了,自己好当皇帝吗?” 这话实在是太大逆不道! 君寒烨立即变了脸,“老五!” “本皇子一直知道太子皇兄有这心思,却不料太子皇兄居然这般急切,想挑起天启和安国战端,然后浑水摸鱼趁机夺帝位。”五皇子添油加醋,直接戳破君寒烨想当皇帝的心思。 君寒烨大怒,“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本宫就是怕安国皇子有事,引起两国交战,才要阻止楚倾言谋害安国皇子!!” “太子怎知七皇婶就是在谋害安国皇子?为弟倒觉得,反正安国皇子下半身已经宣布废了,若是安国真有心敢来与咱们天启为敌,以此便能成为出兵的借口,何不让七皇婶治治,说不定还真能治好安国皇子,那安国就算真有心敢与咱们天启为敌,也就没有借口了。倒是太子皇兄一直想阻止七皇婶治安国皇子,令人费解。”五皇子看似大大咧咧,却言语缜密,毫无漏洞。 “……” 君寒烨一时之间,居然被噎住。 “五皇子,没了性命和废了下半身岂会一样!我和师父只是进去看看二妹妹怎样治安国皇子,若是二妹妹真能治好安国皇子,我和师父也不会妨碍到她的。”楚乐瑶见太子败下阵来,赶紧说道。 “看什么看,本来七皇婶能治好安国皇子的,要是被你们一看,治不好了,算谁的?”五皇子问。 “五皇子这话什么意思?!”楚乐瑶立即变了变脸。 五皇子却笑眯眯,还刻意靠近楚乐瑶,“本皇子就是想偷偷告诉大小姐,楚倾言要是把安国皇子治出个好歹来,责任就是她一个人的,她得偿命,正合大小姐你的心意,要是你和凤院首进去看,责任就是你们三个人的。本来可以除去眼中钉,你这一进去,还得分摊责任,多不划算。” 他说得神秘兮兮,但那声音却所有人都听得到。 楚乐瑶这下彻底变了脸色,“什么正合我心意?五皇子到底在说些什么?!我也希望二妹妹能把安国皇子治好,怎会生出那样龌蹉的心思!” “既然你也希望七皇婶能把安国皇子治好,那我们就给七皇婶一个机会,说不定七皇婶真能治好安国皇子。”五皇子也搬了张椅子,在炼药房门口坐下。 楚乐瑶岂能甘心,“五皇子……” “谁不同意,谁刚刚说的话就都是假的。”五皇子懒洋洋说道。 “……” 楚乐瑶即将出口的话,被生生堵在了喉头。 “……” 太子同样一脸便秘相。 五皇子回头望了望北狂王,默默将椅子往前挪了挪,他家七皇叔一身是血,坐在那里不动,像个冷血杀神,靠太近,他心脏怕怕。 现在,御林军要进炼药房,在问北狂王手里的剑之前,还得先问问五皇子愿不愿意挪一挪他那高贵的屁股。 御林军本就忌惮北狂王,再加上五皇子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皇子,自然更加不敢擅动。 双方就此对峙着。 一方紧张,害怕,时刻警惕。 一方不怒自威,无人敢侵犯。 君寒烨气得心脏直发疼,整张脸绷紧,脸色黑得就像被泼了墨,眼神更如淬了毒一般,杵在那里,连空气都飘散着阴暗湿毒之气。 楚乐瑶也好不到哪里去,白月光形象硬生生被逼得破了功伪装不下去,面目狰狞,眼神阴戾,彻底原形毕露,高门贵女的气韵荡然无存。 好在这种对峙局势没有持续多久,外面就响起一道尖锐的通报声,“陛下驾到!” 所有人都跪了下去,让出一条通道来。 锵! 北狂王长剑往地上一插,剑刃没入地面寸许,他撑着剑欲站起,然而站起一半,突然捂住胸口摔坐回椅子上。 “臣弟无法起身行礼,皇兄恕罪。”淡淡的声音不亢不卑,他刻意敛住自身散发出来的威压,但那种尊贵的王者之气却仍不输面前真正的帝王。 皇帝在北狂王面前不远处站定,审视了北狂王一圈之后,又看向北狂王带血的剑,脸色十分的难看。 “父皇,七皇叔无视圣意,和楚倾言从天牢逃出,强行医治安国皇子,儿臣怕安国皇子再遭不测,劝七皇叔退让无效之后,只得调来御林军准备强闯炼药房护安国皇子。”太子第一时间告状。 第96章 独家毒蛊 “安国皇子所中寄生蛊,需尽快医治,臣弟因此未先通禀皇兄。”君御手撑着剑,胸口旧伤撕裂巨痛,可他眉宇不曾皱一下,腰身笔挺,气势不减,更不见丝毫狼狈。 寄生蛊! 楚倾言果然知道寄生蛊! 楚乐瑶更加紧张,紧张到五指深深掐进肉里,明知与北狂王为敌不明智,却不得不再次开口,“陛下,臣女只是要求北狂王让臣女和师父进去,只要二妹妹真能治好安国皇子,臣女和师父不会妨碍二妹妹,可不知北狂王究竟为何不同意!” “瑶儿所言句句属实,北狂王持剑夜闯太医院,气焰嚣张,只怕安国皇子在里面凶多吉少!”凤乾清也快速爬了出来,特地把脸和脖子的鞭伤展露出来。 皇帝脸色更加难看。 虽然他巴不得北狂王死,但他不是昏君,安国皇子要是死了,于天启不利,不是他一个明君该做之事,天牢刺杀既然未成功,那便只得暂时作罢。 “北狂王,安国皇子的生死直接关系到两国邦交,朕也不能轻信楚倾言就真能治好安国皇子,你可敢立个军令状?”皇帝虽以国家为先,但也不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可以让北狂王去死的机会。 “若楚倾言无法治好安国皇子,臣弟与她,任凭皇兄处置。”北狂王丝毫不惧死。 “治不好,得以命相抵,北狂王可想清楚了。”皇帝一脸威严。 “治不好,臣弟自当以命相抵。”北狂王铁血刚毅。 “好,朕信你!”皇帝脸色总算稍霁一些,楚倾言真能治好安国皇子最好,不能治好安国皇子的话,他也终有理由可以除去北狂王。 楚乐瑶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想再说些什么,又不敢再贸然开口,只得偷偷看向凤乾清。 凤乾清再道:“陛下……” “凤院首,北狂王已经跟父皇立下了军令状,你还要阻止七皇婶治安国皇子,是在质疑父皇的决定吗?还是说,凤院首在担心些什么,所以怕七皇婶真把安国皇子治好!”五皇子打断凤乾清的话。 凤乾清脸色变了变,立即改口,“五皇子说的什么话,臣能有什么好担心的!”话落再次向皇帝跪了下去,“陛下,臣只是担心安国皇子的安危,并无他意。” “既然并无他意,就且退一边,休再言语。”皇帝挥了挥手。 凤乾清只得不甘地爬起来,退到一旁,可却百爪挠心,怎么都冷静不下来。 同样心焦如火烤的,还有楚乐瑶,好不容易恢复的脸色,再次龟裂…… 很快,楚倾言就从炼药房出来。 “王爷。”她先看向君御。 君御微微侧首,看向皇帝。 楚倾言这才顺着他的目光转身看向皇帝,屈膝行了一礼,“臣女参见陛下。” “楚倾言,安国皇子怎样?”皇帝问。 “回陛下,安国皇子双腿已经能动,但还没有恢复力气,臣女需要陛下派两个可靠之人进去把安国皇子掺扶出来。”楚倾言不亢不卑道。 “你说什么,安国皇子真的好了?”月华郡主一听,立即控制不住惊喜,可问完之后才发觉自己对安国皇子关心得太明显,赶紧又把嘴巴闭上。 好在,在场所有人皆各怀心事,没太在意她这举动。 至于知道此事的楚乐瑶,早就紧张得顾不上其他,而是一门心思在想着对策,刚刚努力掩藏住的担心和焦灼,也控制不住地浮现在脸上。 皇帝立即派了两名侍卫进去,将安国皇子掺扶出来。 安国皇子精神状态虽然不好,但两条腿如楚倾言说的一样,自己能动,只是还没有力气支撑身体,无法站立行走。 被掺扶出来之后,皇帝赐了张椅子给安国皇子坐。 楚倾言转身,大大方方对皇帝道:“陛下,安国皇子之前被人喂了西域弥毒,腹部被人注入子弥毒,都没有错。臣女给安国皇子腹部清除子弥毒,也没有错。安国皇子会再次毒发,不是臣女给安国皇子解错了毒,而是安国皇子事先被人种了寄生蛊。” 说完,继续解释,“寄生蛊寄生在安国皇子体内,以子弥毒为食。因为子弥毒被臣女解了,寄生蛊没有毒血食用,化生成另一种巨毒,才使安国皇子再次毒发。” “寄生蛊?那……那不是……”其中一位知道寄生蛊的院士惊诧地看向凤乾清,又怕引来祸端,不敢往下说。 楚倾言接了那名院士的话,“没错,寄生蛊就是凤家二房研制出来的独家毒蛊!” 随后,目光转到凤乾清身上,特地一脸不解,“不知舅舅为何要给安国皇子下毒种寄生蛊,难道舅舅和安国皇子有仇?” “言儿你在胡说些什么?就算你能治好安国皇子的腿,也不能胡言乱语说安国皇子中了寄生蛊,栽赃罪名给舅舅!”凤乾清自然不会承认。 何况他是真没给安国皇子种寄生蛊,是楚倾言给安国皇子解完毒,楚乐瑶发现安国皇子体内有寄生蛊,师徒二人才顺便将楚倾言弄进天牢的。 “你娘和大房当年是因为献了压制鼠毒的无用药方才没落的,你不能因为陛下这些年重用舅舅,就把责任怪到舅舅身上,怨恨舅舅!”甚至,他旧事重提,让人以为楚倾言是有目的的栽赃陷害他。 “这样说,你是不承认咯?”楚倾言内心一阵冷笑。 “陛下,臣没做过的事,臣不敢承认!”凤乾清再一次朝皇帝猛地跪了下去,打死不承认。 “既然舅舅说得如此确定,那看来这件事只是楚乐瑶一人所为,跟舅舅没有半点关系。”既然凤乾清不承认,楚倾言似笑非笑,将箭头调转到楚乐瑶身上。 楚乐瑶本就紧张,一听这话,立即忍着膝盖的痛,也朝皇帝跪了下去,“陛下,二妹妹说臣女师徒二人给安国皇子种寄生蛊,实在是太荒唐!臣女顶多就是医术不精,只是保住了安国皇子的性命,没能完全治好安国皇子的腿!但说什么臣女和师父给安国皇子下毒种寄生蛊,臣女和师父万万不敢承认!” 不但不承认,还明里暗里表示:我虽然没能完全治好安国皇子的腿,但我还是保住了安国皇子的性命,我的医术,要比那些连安国皇子性命都保不住的院士,要好上许多! 第97章 唯我能解 “这样说,你也不认咯?”楚倾言声音再度一冷。 “认?认什么?!没有的事情,叫我如何认!”楚乐瑶看楚倾言,一脸受伤,“二妹妹,你我是亲姐妹啊,你纵使怨恨我代替你成为未来太子妃,也不该如此来害我!你害我不要紧,可父亲若知道我们同根相煎,该是怎样的伤心!” 楚乐瑶直接点出两人的矛盾点,让人认为楚倾言是心怀怨恨在陷害她。 而在场的人,大多都信楚乐瑶多一些! 楚倾言浑不在意,只冷笑,“你们师徒若心中坦荡,怎会一再阻止我治安国皇子?” “怎会阻止你治安国皇子?怎会?!”楚乐瑶呵地一声失笑,更加一脸受伤,“我还想问二妹妹为什么呢?二妹妹你已经解错一次毒,万一这次再出个什么差错,岂能全须全尾地出宫回府?我是个女子,虽不懂什么家国安危,虽不晓安国皇子的性命对两国邦交有多大的影响,但我却知,我身为长姐,得顾自家姐妹,且二妹妹若是出事,整个侯府也会跟着受牵连。可我却是不知二妹妹为何要如此栽赃我和师父,二妹妹就算怨我,也不能将整个侯府拖下水!父亲的生养之恩,难道二妹妹如此狠心,就能全然不顾?!” 一番话,不但为自己辩解,还暗戳戳地表明她为了保护楚倾言,才要阻止楚倾言治安国皇子;她会顾大局,以家族为先,而楚倾言却自私自利,为了报太子妃位置被抢,不顾整个家族栽赃她;而且楚倾言还忘恩负义,连生养之恩都丝毫不顾。 而这样自私自利无情无义之人,就算日后真能成为北狂王妃,也会永远被人诟病唾弃。 楚倾言真的不得不佩服楚乐瑶的狡辩能力,死人都能被她说成活的。 “我顾念血脉亲情,本还想为你们师徒留些退路,既然你们打死不认,我也只能和盘托出了。”装无辜装善良谁不会,楚倾言也故作难受,清冷目光扫过所有人,最终落在月华郡主身上。 月华郡主一惊,正担心楚倾言是不是要把她和安国皇子的事说出来时,就听楚倾言道:“其实郡主并非去天牢鞭打我,而是去天牢找我治安国皇子。” 她刚刚在炼药房里治安国皇子时,外面发生的一切,她全听在耳中,知道月华郡主站在北狂王这一边,加上月华郡主想保住秘密,楚倾言确定,月华郡主定会继续站在她这一边。 反正天牢狱卒皆被黑衣死士所杀,不会有人知道月华郡主去天牢,到底是去干什么。 “因为郡主得知舅舅……”楚倾言刻意看向凤乾清,“给安国皇子种寄生蛊,为了天启,为了两国邦交,特地去天牢告诉我这件事,让我治安国皇子。”说完,眸光转回月华郡主身上,清亮美眸带着暗示,“郡主,事情可是这样?” 月华郡主愣了愣,随即下颌一抬,娇蛮点头,“没错,事情就是这样!” 冲着楚倾言真能治好安国皇子,她就绝对站楚倾言这一边。何况,她是郡主,只要她和安国皇子的事不被发现、拆散,她什么都不怕。 “冤枉啊陛下,臣……臣真的没有给安国皇子种寄生蛊,月华郡主她冤枉臣啊!”凤乾清立即爬到皇帝脚下哭诉。 皇帝看向月华郡主,“月华,真是你得知凤院首给安国皇子种寄生蛊,跑去天牢告诉楚倾言的?” 月华郡主点头,“是的,皇伯伯!” “如何得知?何时得知?在何处得知?”皇帝生性多疑,虽疼月华郡主,却不全相信。 “……” 月华郡主不知如何回答。 “前日,浦阳街,福安酒楼203号厢房。”楚倾言立即代为解释。 月华郡主平时虽是个蠢的,但今日脑子却异常活络,被楚倾言这一提醒,立即会意,快速接了话,没有露出破绽,“没错,就是前日,浦阳街福安酒楼203号厢房,而且不是本郡主自己得知的,是本郡主的贴身婢女流鸳!” “月华郡主前一日在福安酒楼204号厢房吃酒,落下了物件,命流鸳去取,当时203厢房房门未关紧,流鸳亲耳听到舅舅说起寄生蛊,还提到了安国皇子,流鸳甚至亲眼看到舅舅将三个瓶子递给一个黑衣人。”楚倾言无中生有道。 “没错,流鸳回来同本郡主说,本郡主没当一回事,今日入了宫,得知安国皇子出事,才惊觉当时凤老头你是让人给安国皇子下毒种寄生蛊!”月华郡主举一反三,顺着楚倾言的话编下去。 凤乾清真的是要被冤死,可当日他的确是去了福安酒楼203厢房,还见了一个不该见的人,如果让皇帝查出此人,他罪更大。 “凤乾清,郡主所言,是否属实?”皇帝大怒。 “陛下,臣冤枉啊!这分明是郡主和楚倾言合谋陷害臣的!陛下想想,若是郡主知道安国皇子中了寄生蛊,应该第一时间禀报陛下才对,怎会跑去天牢找楚倾言!”凤乾清继续哭诉。 “那是因为郡主知道,我娘出生凤家,凤家二房独家毒蛊,除了二房,唯我能解!”楚倾言霸气回道。 “陛下……”凤乾清还要哭诉喊冤。 “够了!吵死了!还不承认的话,等皇伯伯派人去福安酒楼查清楚之后再来喊冤!”月华郡主嫌他吵,直接上前,抬起一脚踹在凤乾清脸上。 凤乾清被踹倒在地上,月华郡主还往他脸上用力踩了踩。 凤乾清的脸被踩成猪头。 好了,这下不会再说话了! 就算知道她和安国皇子的事,也不怕他一急之下吧啦出来了。 月华郡主甚为满意,转身对皇帝说:“皇伯伯,就是他干的,我看他就是想通敌叛国,绝不能轻饶!” 皇帝对同胞弟弟英王这个女儿颇宠,也见惯她这种作风,并无指责,只怒看凤乾清,“你还有何话可说?” 凤乾清还想否认,可是嘴巴一张,就疼得开不了口,吞吞吐吐好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皇帝没有耐心,立即命人先将他投入天牢。 眼见凤乾清被拖走,楚乐瑶这下紧张得十根手指指甲都掐进肉里。 可纵使如此,月华郡主还是身子一转,就找上她了。 “楚乐瑶,你一定是同谋!” 第98章 巧言狡辩 “不可能!不可能!师父他不可能这么做的!”楚乐瑶一个劲摇头,一脸不相信。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装傻充愣,月华郡主爆脾气,实在看不下去,鞭子直接就打了过去,“楚乐瑶,戏能不能不要那么多!别以为你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没你的事,你师父谋害安国皇子,你就算不是同谋,也绝对是帮凶!” 她一定要趁机把楚乐瑶也除掉,她跟安国皇子的事,才不会败露。 “月华!”君寒烨握住鞭尾,怒瞪了月华郡主一眼,随后转身看向皇帝,“父皇,乐瑶不过是根据安国皇子中毒的症状,医治了安国皇子。就算没能把安国皇子全部医好,但最起码保住了安国皇子的性命。至于安国皇子身上所中的毒和寄生蛊,乐瑶根本不知道是谁在背后下的黑手。这事,跟乐瑶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的陛下,臣女根本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要给安国皇子下毒种寄生蛊,臣女完全就不知情!臣女到现在……到现在都还无法相信师父会做那样的事,这其中或许……或许有什么误会,臣女相信师父一定不会做出那种事的……”楚乐瑶双眼通红,看似坚信凤乾清,为凤乾清说话,其实是把自己撇清干系。 “你说不知情就不知情啊,我家流鸳可是亲眼看到凤老头离开福安酒楼,去了顺昌侯府的方向,说不定凤老头就是去找你密谋接下来怎么害安国皇子,再把罪名嫁祸给楚倾言的!”月华郡主的婢女流鸳去福安酒楼是真,看到凤乾清也是真,所以月华郡主编排起来毫无压力,况且那日凤乾清是真的去了顺昌侯府。 “那日不过是我家四妹妹身体出了点问题,我自己无法解决,家母才请了师父过府的。”楚乐瑶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委屈得不得了,“可我却是真的不知,师父在过府之前,去了浦阳街的福安酒楼!” “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凤老头别的时间不去福安酒楼,就偏偏你们请他过府的时候去,你家四妹妹以前生病你自己都能医治,偏偏那一日你就不能医治,得请凤老头去治!这话一听,分明就是假话!”月华郡主不依不饶,逮着楚乐瑶不放。 这种感觉,就像背后一直有野狗在追着咬一样,楚乐瑶内心焦躁,又无计可施,想了想,只得彻底豁出去,强忍着屈辱和膝盖的疼痛,“啪”地一声,重重朝月华郡主跪了下去。 “乐瑶!”君寒烨赶紧要将她拉起来。 楚乐瑶不起,双眸含泪,望着月华郡主,屈辱、可怜、无助、无辜……眼神复杂得让人想不去怜爱都不行。 甚至,她的话比眼神更无辜更可怜,“郡主,乐瑶愚蠢,往日真不知哪里得罪了郡主!但是无论如何,乐瑶恳请郡主大人大量,不要再为难乐瑶,乐瑶给您磕头就是!他日乐瑶见到郡主,一定退避三舍,不敢再惊扰到郡主大驾!” 她将一切原罪,归结到往日得罪了月华郡主,月华郡主是在伺机报复她。而且说完,就真的要给月华郡主磕头。 “乐瑶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样来逼她?!”君寒烨大怒,一边怒瞪月华郡主,一边拦着不让楚乐瑶磕头。 楚乐瑶却像是怕极了月华郡主不放过自己一样,非要磕头,当真是可怜得不得了。 “够了!”皇帝怒喝。 乱遭遭的,成何体统! “父皇,乐瑶向来做事谨小慎微,为人得体懂事,又与儿臣有婚约在身,怎么都不可能谋害安国皇子,定是月华自己贪玩享乐毫无半点郡主尊容,嫉妒乐瑶才貌双全,才针对乐瑶的!”君寒烨立即也朝皇帝跪了下去。 皇帝审视着楚乐瑶。 楚侯作为他身边的一条狗,皇帝其实心里明镜儿似的,楚侯不可能谋害安国皇子,楚乐瑶更不可能,不过是想害楚倾言,却做得不够高明,反被楚倾言抓了把柄罢了。 楚倾言和北狂王俨然已经拧成一股,既然楚乐瑶能巧舌将事情推到月华郡主的嫉妒心上,那留着她去跟楚倾言姐妹斗法,未尝不好。 “月华,休再胡闹,此事朕自会再查清楚。”皇帝威严开口。 “皇伯伯……”月华郡主不依。 “朕说了,此事朕自会再查清楚!”皇帝打断她的话,语气也重了三分。 月华郡主万分不甘。 楚乐瑶却暗暗松了口气。 同时,眼里闪过一道狠戾。 今日之辱,她一定不会就此作罢! “陛下,臣女还有一事不明。” 然而,楚倾言可不想事情就这样完结,看着楚乐瑶就要全身而退,悠然站了出来。 众人都看向她,包括皇帝。 而楚乐瑶,猛地瞪向楚倾言,眼神阴戾得犹如要吃人,这废物……还想干什么? 刚这么想,就见楚倾言不慌不忙,转身与她对视,直对视到楚乐瑶心慌,才缓缓开口,“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为了家族不因我而受累,才阻止我治安国皇子,可你明知我第一次给安国皇子解毒,并未解错,安国皇子第二次毒发,是因为寄生蛊,你为何不说明,还让别人认为是我解错了毒,害我被关进了天牢?” 楚乐瑶眼里的阴戾更甚,当时那名针对楚倾言的院士指证楚倾言解错毒时,她也在场,这事……她无可辩驳。 “我根本不知道那是寄生蛊,只认为安国皇子是中了另一种毒。我虽跟师父学医多年,可他并未教我毒术,更不知什么是寄生蛊。”楚乐瑶只得这样说,也唯有这个借口。 “那不知,你认为安国皇子中的是另一种什么毒?”楚倾言问。 “……” 楚乐瑶沉默。 楚倾言这样问,定是还有后招在等着她,她怕答多,错多。 “怎么,不敢回答我?” 楚倾言冷视她。 “……” 楚乐瑶还是没有开口。 楚倾言转身,进入炼药房,从里面拿出两份包扎伤口的白纱,一份白纱上面沾有伤口的血迹和药,另一份上面……只有药。 而且是新涂上去的药。 第99章 捅出旧事 “这一份,是楚乐瑶给安国皇子用的药。”楚倾言将沾有伤口血迹和药的白纱先递出。 “这是我准备给安国皇子用的药。而我准备给安国皇子用的药,跟楚乐瑶给安国皇子用的药,是一样的,区别只在于剂量多少,和成份调配的比例不同。”楚倾言递出第二份白纱。 一样的药?剂量不同?比例不同?什……什么意思? 众人听蒙了! “我给安国皇子用药的量,比楚乐瑶给安国皇子用药的量多一倍。里面最重要的两味药……茜七草、夜阑藤,比例是二比一,但楚乐瑶用的比例是二比二。”楚倾言继续解释。 最后,总结,“楚乐瑶根本就知道安国皇子体内有寄生蛊,中的是寄生蛊化生的毒!” 众人皆怀疑地看向楚乐瑶……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根本安国皇子中毒的症状,调配出来的解药!”楚乐瑶眼泪掉得更凶,连连摇头否认,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你是根据安国皇子中毒症状调配出来的解药?”楚倾言冷笑,脸色陡然一冷,“这个药方,是我娘当年研制出来的,专治寄生蛊化生的毒!其中茜七草是腐尸草,如果没有寄生蛊化生的毒对抗,一遇人体,就会腐蚀人体!你说你不知道安国皇子中了寄生蛊,那你用茜七草,是想腐蚀安国皇子的身体想害死安国皇子吗?!” “……” 楚乐瑶纵使之前再巧舌伶俐,一时之间也无言以对。 因为无论怎么答,都不对! “茜七草是腐尸草没错!” “早年间,是真的听闻过楚侯夫人凤氏巧思奇医,用腐尸草作解药救人!” “我也耳闻过,救的那人,便是中了寄生蛊化生的毒!” 纵使皇帝在场,那些心术中正的院士,也忍不住小声嘀咕了起来。 皇帝脸色不由得,再一次难看。 就连太子君寒烨看向楚乐瑶时,脸色也变得质疑起来,虽然他好几次恨不得掐死楚倾言,但这一次,他着实什么都不知道。 万一这件事是真的,那他刚刚一直维护楚乐瑶,就算他这次没跟楚乐瑶同伙,也会被人认为他跟楚乐瑶同伙的,那么他这个太子的名声…… 君寒烨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照你这样说,我知道安国皇子中的是寄生蛊化生的毒,我知道解这种毒的配方,那我用这配方就好,我为何要用一半的药量,还改配方比例?”楚乐瑶依然打死不承认。 “问得好,让我好好来回答你!”楚倾言再次冷笑,“寄生蛊化生的毒,是神经毒,最主要是伤害人体下半身。你只用了能完全治好安国皇子的一半药量,这一半药量只能清除安国皇子上半身的神经毒,下半身神经毒依然存在,所以安国皇子下半身废了。不过你很谨慎,怕减少一半药量,不能完全清除安国皇子上前身神经毒,所以加重了夜阑藤的药量,把茜七草夜阑藤二比一的比例,变成二比二,因为夜阑藤的作用是醒脑!” “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我为何要那样做?我为何要那样做??我完全把安国皇子治好,陛下岂不是更会器重我,其他人岂不是更会称赞我,我何必做一半留一半,留下把柄被你知道!!”毒计被戳穿,楚乐瑶心虚,但她仍然不会承认,而是假装被冤枉到忍无可忍,发疯般大声嚷道。 可是,她怒,她大声,她忍无可忍,楚倾言比她更怒,更大声,更忍无可忍,手指一举,笔直地指着楚乐瑶,“那是因为你要是把安国皇子治好,此事便变得不那么严重,只有保住安国皇子性命,又让安国皇子下半身废掉,陛下才会龙颜大怒,才会把我丢进天牢!而你,同样因保住安国皇子性命而有功劳!” 她小小一人儿,像是有万千怒火要爆发。 双目猩红,绝美脸庞紧绷,那凌厉的怒火,是那么的真实。 相比之下,楚乐瑶的歇斯底里,是那么的虚假,那么的矫揉造作! 那种委屈,那种屈辱,甚至那还挂在脸庞上的眼泪,都变成了一种讽刺。 “楚乐瑶,你可以不承认,但我有的是证据可以把你锤死!”楚倾言的怒火只是一瞬而过,很快就恢复清冷绝艳。 眸光淡淡扫过所有人,不孤傲,却自有一股傲然之态。 场上一度寂静,随后爆发出议论: “想不到,想不到啊,顺昌侯府的大小姐为了陷害自家姐妹,居然这般龌蹉!” “还以为她医术真的如传闻那般,却不想,都是耍心眼得来的名头。” “这样的人,怎么配得到陛下亲赐太医院院牌!” …… 从这些议论声中便可知,所有人都信了楚倾言,对楚乐瑶的手段,极其的唾弃。 皇帝的脸色,在这些议论声中,彻底难看。 就连君寒烨,脸色也黑得跟锅底一样,想想刚刚那样维护楚乐瑶,就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陛下,臣女都是被逼的!臣女都是被逼的!!”楚乐瑶知道大势已去,再如何狡辩都无力回天,急忙爬到皇帝脚下,痛哭流涕,“臣女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师父逼臣女这么做的!陛下明鉴,臣女都是被逼的!” 皇帝怒火冲天,“你说凤乾清逼你的,你那倒是告诉朕,凤乾清为何要逼你陷害楚倾言?!” “那是因为……因为……”楚乐瑶实在是想不到合理有力的借口,只得牙一咬,豁了出去,“……当年压制鼠毒药方是凤氏研制出来的,被师父掉了包,二妹妹知道了此事,师父怕二妹妹查出证据,就想将二妹妹除去……” 反正这件事情她母亲虽然有参与,但就算查起来,也不会查到她母亲头上来。 什么? 当年压制鼠毒药方是凤氏研制出来的? 众人震惊! “陛下,臣女真的是被师父逼迫的,求陛下看在家父面上,饶过臣女!”楚乐瑶“咚”地一声,额头直直磕到地上,整个人匍匐于地。 楚倾言完全没想到,她只是刚想查一查当年真相,却不料有这意外收获,她还没着手查,楚乐瑶为了自保,就把当年的事先捅出来了。 “原来当年压制鼠毒药方真是我娘研制出来的,只是被凤乾清调了包!”楚倾言既愤怒又难过,“我娘她……死得可真冤啊!” 第100章 吐血毒发 “楚乐瑶,你还知道些什么,如实招来!”皇帝怒吼。 楚乐瑶整张脸都埋在地上,“臣女只是无意中听到此事,就被师父逼迫!其他的,臣女一概不知!” “其他的,你真的一概不知?”皇帝不信。 “其他的,臣女真的一概不知,求陛下饶过臣女,臣女真的是被逼的!”楚乐瑶整张脸埋得都贴到了地上,哪还有半点第一美人的风采,有的只是狼狈。 “饶过你?”皇帝冷笑。 事情闹到这地步,他有意放楚乐瑶回去跟楚倾言斗法都不行了。 眼看着皇帝就要处置楚乐瑶,楚倾言却突然向皇帝跪了下去,“陛下,凤乾清当年调换压制鼠毒配方之事,臣女相信楚乐瑶对其他事情,真的是一概不知,请陛下饶过她。” 众人皆是惊讶,没想到楚倾言居然会为楚乐瑶求情,他们……没有听错吧? 楚倾言却无比诚恳,双手交叠放于地上,额头抵至手背,给皇帝行了个大礼,“陛下,臣女愚钝,虽不懂大事大非,却也真正晓得家族荣辱为先,我侯府阖府上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况,臣女与楚乐瑶虽非一母同胞,却也是同父所生,楚乐瑶可以不顾臣女,臣女却不能不顾她。楚乐瑶今日再错,也曾是父亲爱女,她若被陛下责罚,父亲必定伤心,父亲的生养之恩重如泰山,臣女就算再不孝,也不能让他难过!” 楚乐瑶之前不是暗戳戳说她自私,说她不会顾全大局,说她忘恩负义么?那她现在就让所有人看看,到底是谁自私,谁不会顾全大局,谁忘恩负义! “楚倾言,你可知道,犯错就得惩罚,朕若是饶过她,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说处置不公!”皇帝虽有心放过楚乐瑶,却也不会轻易依了楚倾言,让她在众人面前博得好印象。 闻言,楚倾言直起身子,望着皇帝,从容,镇定。 甚至,不亢不卑,“臣女自知犯错就得惩罚,陛下公允,自是不会偏私任何人。但恳请陛下看在楚乐瑶能喂养食人鼠的份上,让她将功抵过,若是楚乐瑶一人之功不足以抵过,那臣女可献上解血毒之法,不要陛下赏赐,两功叠加,请陛下饶过楚乐瑶!” 此话一出,有几个心术中正的太医,忍不住称赞了起来。 “这楚家二小姐好胸怀。” “这才是真正的忠君孝父,顾念姐妹,以家族为先。” “侯门贵女,该是如此!” …… 众人如此议论,皇帝也不好驳回她的请求,阴着脸道:“既然你不追究,朕便饶她一次。”话落,看向楚乐瑶,“将喂养食人鼠的方法献出来,朕赐你无罪。不过……” 皇帝咽下心头不快,加重了语气,“你陷害自家姐妹,德行有失,不配再当太子妃,从即日起,解除你和太子的婚约,收回太医院院牌!” “谢……陛下隆恩!” 砰! 楚乐瑶又一个响头磕在地上。 君寒烨只觉得无颜继续在这里待着,抱拳跟皇帝道了句“父皇,儿臣忽觉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便转身走得决然。 楚乐瑶匍匐在地,十指紧缩,将地面扣出血来。 待她起来时,君寒烨已经走得不见了踪影,她跪在那里,仿佛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额头上的鲜血,淌过眉心。 “噗……” 突然,北狂王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王爷!” 左鹰不知打哪冒了出来,离弦之箭般冲到北狂王面前,单膝跪地,直接将他扶住。 黑血,顺着面具和男人刚毅的下巴,流到脖子和衣袍上,和黑色的袍子混为一体,消失不见。 可男人依然撑着剑,身子笔直如松地坐着。 “快,太医!” 皇帝纵使再巴不得北狂王死,也得把表面功夫做足了,大声喊太医。 凤乾清被投入天牢,余下几名太医立即选出一位资历最深的刘姓太医上前,其他太医也跟着快速上前,欲配合刘太医医治北狂王。 “楚倾言。” 男人却突然轻唤,声音透着深深的疲倦和沙哑。 楚倾言早就被快速上前的太医挤出外围,场面紧张又混乱,听到男人叫唤自己,也没有去注意男人的音感透着熟悉的沙哑。 “二小姐!” 有太医听到北狂王喊楚倾言,急忙转头喊了声二小姐,而且还给楚倾言让出位置来。 楚倾言这才上前,“把他抬到里面放平,方便查看。” 说罢,就要多唤一名侍卫过来,帮左鹰一起抬北狂王。 可男人却突然撑着剑,猛地站了起来,又身子晃了几晃,往楚倾言斜去。 楚倾言大惊,正怕自己会被他倒下来压死时,男人长臂已经架到她肩膀上,整个身体重量都挂到她身上。 楚倾言双腿一软,差点就被压得给跪了。 好在男人在关键时刻,又放轻了点力道。 “扶本王进去。”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在头顶。 “我怕我架不动你。” 男人长得很高,虽然不胖,但肌肉结实,所以重量远远超过她现在这个小身板所能承受的。 男人置若罔闻,已经虚弱地迈着腿往里面走。 楚倾言只得硬着头皮架着他,边往里走边忍不住对后面招呼,“你们,快过来帮忙!” 可是,无人敢上前帮忙。 甚至,皆跟他们保留十步的距离。 北狂王的威压,不是他们这些人随便能承受住的。 唯有左鹰,靠得比较近些,大概是真的怕他家王爷被楚倾言架着架着,给摔了,所以跟在后面。但也只是跟在后面,根本没有要动手帮忙的意思。 待楚倾言架着北狂王入了房间…… 啪! 左鹰突然房门一关,如门神一样站在门口,将那些太医都关在门外。 众人愣住。 皇帝看到这情况,脸色冷了冷。 但还没来得及散发帝王威压,左鹰就先颔首,“陛下,楚家二小姐化毒手法乃凤家大房密传,不能为外人所知,解毒之时,必需清场!” “你就能确定,楚倾言真能为北狂王解毒?”皇帝浑身散发着帝王威压。 左鹰再度颔首,“楚家二小姐已在天牢跟王爷立过军令状,定能医治好王爷。” 房间里的楚倾言好不容易把男人架到床榻上躺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外面的话,瞪大了美眸,“我何时跟你立过军令状,还说解毒需要清场?” 第101章 经脉皆损 男人不语。 楚倾言知道,自己又被拖下水了。 现在再多说什么也无用,她要是没能把这个男人医治好,说不定就真要被军法处置了。 “军令状我可没跟你立,不过你的伤毒,我秉着医者仁心,还是会帮你看看的。”楚倾言平复好心情,伸手要去帮他看伤口。 男人却握住她的手,“本王这伤毒,你解不了,也治不好。” “解不了治不好你留我在这里,还说我跟你立过军令状?” 这不是要害死她吗? 楚倾言差点忍不住发飙。 咔! 一声轻响,男人玉扳指里滑出一颗黑色药丸,“去给本王拿点水来。” 黑色药丸一从玉扳指里滑出来,楚倾言就闻到一股药香,分辨出里面好几种药的成份,可是有一种药…… 她居然闻到味道,但分辨不出是什么药。 不过,她没有表露出来,转身去倒了杯水过来。 男人已经将药丸服下,半撑着坐起来,示意楚倾言喂他水。 楚倾言将杯子送过去,他就着杯子喝了一口,将药吞下,又无力地躺回床榻上。 “把本王的伤口清理一下,止了血,重新包扎就好。”男人的声音显得虚弱、疲惫。 楚倾言伸手去解男人的衣袍。 胸口包扎的旧伤早就重新裂开,染红了整块白纱。 楚倾言为了方便伤口处理,想将男人上半身的衣袍全部扒下。 男人却再次握住她的手,“你跟本王尚未成婚……” 什么意思? 没成婚,不能看他的身体? 真有这么保守? 楚倾言松手,“我看王爷的胸膛也是看。” 何况,之前已经看过一次。 “看一处,和看全身,岂能一样。你给患者医治,都是这般不讲究男女之别?”男人浑身气压突然变低,语气带着几分不悦。 “王爷,我没准备看你全身。”楚倾言纠正。 “以后给他人医治,可不能这般乱脱男人衣裳。”他周身气压变得更低。 “知道了,王爷这伤还处不处理?”楚倾言答得爽快,反正以后她给谁医治,怎么医治,他也不会知道。 此时此刻,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实在不明智。 北狂王这才松开手。 楚倾言也没再去脱他衣裳,直接动手给他处理伤口…… 直到伤口重新包扎好,男人都没有因疼痛而哼一声,别说哼了,动都不曾动一下,仿佛不知道疼。 “好了。” 楚倾言完成最后一个步骤。 男人没有理她,闭目养神。 楚倾言知道他没事,在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也闭目养神。 过了大半个时辰,男人才睁开眼,“让左鹰进来。” 楚倾言差点睡着了,听到声音,一个激灵站起来,走去开门。 外面的人也等得快睡着了,听到开门声,一个个目光齐刷刷往这边射过来。 楚倾言示意左鹰进去,自己站在门口。 “北狂王怎样?”皇帝立即威严问。 “等北狂王出来,陛下亲自问他便知。”楚倾言不亢不卑地朝皇帝淡淡行了一礼。 皇帝面色阴沉,但到底是沉得住气,继续等着。 片刻后,房门大开,左鹰推着北狂王出来。 北狂王坐在轮椅上,有些虚弱疲倦,但依旧身姿端正笔挺,那种铁血之气丝毫不减。 皇帝使了个眼色,刘太医虽然害怕北狂王威压,却也不敢忤逆皇帝的意思,斗胆上前,“王爷,陛下担心您的伤情,让臣来为您把个脉。” 北狂王没有言语,把手给了他。 刘太医跪在地上,细心号着脉,可很快就皱眉、摇头。 整整一炷香的时间,刘太医神色复杂,最后连结论都不敢下,退到一旁,让其他太医再帮北狂王号脉。 等七名太医轮流把完脉,又暗暗讨论了一番,才由刘太医斗胆向皇帝汇报,“陛下,王爷毒已经暂时压制住,但……” “但什么?”皇帝立即问。 刘太医深呼吸一口气,才敢继续往下说,“王爷毒虽然已经被压制住,但经脉皆损,以后恐怕……” “恐怕什么?”皇帝抑不住心里的激动。 而刘太医的话,没让他失望,“恐怕从此无法再站立,更遑论上战场了。” “楚倾言,你不是立下军令状,能解北狂王之毒吗?为何北狂王现在经脉皆损?”皇帝内心激动,面上却是假装震怒,立即质问楚倾言。 楚倾言还未来得及开口。 皇帝更加怒不可遏,“楚倾言,你纵使是猫,有九条命相抵,也不及北狂王的一条经脉,你该当何罪?” 楚倾言可真是冤,北狂王经脉皆损,与她有何干系? “来人,把楚倾言军法处置!”皇帝立即下令。 楚倾言正想为自己辩解…… 然而就在这时,北狂王突然开口,“慢着。” 皇帝立即看向他,“你放心,朕一定会为你严惩楚倾言!” “臣弟虽然经脉皆损,但不能怪她,是臣弟自己强行调用内力与人恶斗所致。”北狂王话落,重咳一声,“臣弟所中之毒,唯有她能解,皇兄若真将她军法处置,臣弟恐怕连性命都要不保。” 楚倾言现在是想保命,就得附和这个男人的话。 屡次被拖下水,虽怒,却理智仍在,站出一步,道:“北狂王之毒,的确只有臣女能解,陛下不能杀臣女。” “那北狂王的经脉呢?”皇帝问。 “经脉皆损,已无法复原,臣女只能解其毒。其他的,别无办法。” 皇帝立即朝身边的大内高手使了个眼色。 大内高手上前,拿了条毯子披到北狂王腿上,“王爷,小心腿寒。” 放下披风时,借此动作,探了一下北狂王的内力,回身之际,朝皇帝点了下头。 皇帝这下彻底放了心,本也无心真杀楚倾言,便改了口,“既然楚倾言能解北狂王之毒,那便留在宫里。” “陛下,臣弟乃强煞之人,恐不宜继续留在宫中。”北狂王却道。 皇帝一听,变了脸色。 “隆庆末年,臣弟十岁,太颐院起大火,钦天监便言臣弟命中带煞,若留于宫中,可灭天启。臣弟因此,才远赴边关沙场。此次入宫,第一夜便出现数起大事,看来是臣弟一身杀戮,煞气更重,才引来这诸多祸灾。若臣弟继续留在宫中,只怕真会覆了王朝。” 皇帝脸色更为难看,没想到北狂王居然会拿多年前的一条预言说事。 而那条预言,是他的杰作! 第102章 一起出宫 “为了天启,陛下还是让臣弟出宫为好。” 皇帝被噎了一下。 他语气平平,没有傲慢,没有请求,但字字句句皆容不得旁人反驳。 坐在轮椅上,虽虚弱,却不狼狈,铁血尊贵之气,让人不敢逼视。 可就此放他出宫,皇帝怎肯甘心,“朕是接你入宫养伤的,岂能因为一条预言,再加上今夜的种种,就让你出宫去,那样岂不是寒了几十万沙场将士的心。” 北狂王眼神扫过众太医,不怒自威,“不知在场哪位太医能解本王之毒?” 那些太医哪里扛得住北狂王的眼神,一个个低垂下脑袋。 何况,他们根本没办法保证能解北狂王之毒,更加没人敢吭声。 北狂王回头看皇帝,“皇兄你也看到了,没有太医能解臣弟之毒,臣弟留在宫里也是无用,只会让臣子百姓认为宫里再出事便是臣弟所致。皇兄体恤臣弟,定不会让臣弟陷于被臣子百姓怨怼之境。” 皇帝又被噎了一下。 体恤臣弟什么的,连他自己听了都觉得耳热。 可他还是不甘心,目光随即扫向那些太医,想让太医说能解北狂王之毒。 可那些太医连头都不敢抬,压根不知道他们的皇帝在威慑他们。 皇帝气得脸色都黑了,暗骂:一群废物! “楚倾言,你可是能解本王之毒?”北狂王转头问楚倾言。 要是她答能,岂不是就得放他出宫? 皇帝立即威胁地看向楚倾言。 楚倾言假装读不懂皇帝眼里的意思,无比认真道:“陛下,臣女已经说过,北狂王之毒,只有臣女能解。” 皇帝气得心口发疼,“你只能解毒,那北狂王的经脉呢?修复不了北狂王的经脉,朕也不放心把他交给你!” 不放心? 说得真是好听! 楚倾言立即转身问太医,“不知诸位太医可是能修复北狂王的经脉?” 没人敢回答。 空气寂静得落针可闻! 皇帝气得脸色由黑转紫。 可又不甘心,加重语气威胁,“楚倾言,若是解不了北狂王之毒,别说朕不能轻饶你,就是天启的百姓……也不能容你!” 可是,楚倾言比刚刚更加认真严肃,“臣女知道王爷对天启的重要,定会更加细心为王爷解毒,定能确保万无一失!” 皇帝这下气得差点仰倒。 “谢皇兄体恤,臣弟就此出宫。” 北狂王始终尊贵不凡,优雅自若,话落命令左鹰出宫。 左鹰躬身向皇帝行了一礼,推着自家王爷从皇帝面前越了过去,径直离开。 这哪是皇帝放他们出宫? 分明是他们想出宫,就直接出宫! 皇帝气得想杀人的心都有,可纵使如此,没有正当理由,也不敢命人强拦北狂王,城外驻扎的三十万大军,听的可都是北狂王的。 看到男人忒不讲义气,说走就走,也不等她,楚倾言赶紧从袖子里摸出一张方子,双手托举,递了出去,“陛下,这是解血毒的方法,臣女记于纸上。臣女无需赏赐,只求陛下饶过楚乐瑶。” 皇帝劈手夺过,已经气到仪态尽失。 楚倾言行了个退礼,匆匆跟上北狂王。 一路出宫,无人敢拦。 一出宫门,隐在暗处的黑衣影卫如鬼魅般从空中飘落,整齐伐一地单膝跪到男人轿子面前,“王爷。” 与影卫一起出现的,还有一顶软轿。 “送她回去。” 男人的声音,淡淡从轿子里传出,如远空天籁。 “是,王爷。” 整齐的回答,气势磅礴。 黑衣影卫站起,退至软轿旁。 良久,外面再没有声音,男人的轿子也没再往前移动,楚倾言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后知后觉地想到,男人口中的“ta”,说的是她。 “不好意思,我以为我得做做样子给皇帝看,先跟你回府。”楚倾言尴尬起身。 “你想同本王回府?”男人挑眸看她,那微扬的尾音,冰冷中又透着蛊惑人心的韵味。 “不想。”楚倾言直接道。 随后,掀帘下轿。 “……” 回答得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 男人慵懒地半倚半坐,袖子微微一拂,楚倾言觉得不知道是不是夜里有风,身子似乎轻飘飘的,不需要自己多小心,就从很高的轿子落到地面。 她回身…… 黑色轿帘刚好落下。 男人的神姿韵采,被黑色覆盖。 轿起。 扬长而去。 夜色微凉,楚倾言也转身入了轿,由影卫护送回了楚侯府。 …… 昨夜之事,像是有一把无形推手,只一夜间,宫里已经传开,就连宫外的人也都知道。 楚侯上完早朝,被皇帝特地留在御书房骂了个狗血淋头。 一想到原本想要的功劳没了,还被皇帝骂了个狗血淋头,一向引以为傲的女儿名声尽毁,和太子的婚约也被退,楚侯就两眼发黑差点晕倒。 以至于,楚乐瑶一被送回府,就被命令到祠堂祖宗牌位前跪着,他“啪”地一巴掌甩在楚乐瑶脸上,“孽女,列祖列宗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楚乐瑶直挺挺地跪着,“女儿没有丢列祖列宗的脸!” 楚侯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昨夜宫里之事,还不算丢列祖列宗的脸,那你还想怎样才算丢列祖列宗的脸?若不是有你二妹妹,还有我这把老脸挂着,你早就被投入大牢了!” “难道父亲真相信女儿做了那些事?”楚乐瑶半点不服软,虽然她在宫里不得不认下罪,但在父亲面前她绝对不能认,认下了,她就真的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只要父亲不放弃她,凭她的手段才学,就一定还能东山再起!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没做?”楚侯怒问。 楚乐瑶委屈道:“北狂王和陛下博弈,女儿不过是牺牲品!二妹妹为了得到北狂王的信任,日后能顺利嫁入北狂王府,和北狂王联手拿女儿去作筏子,让原本本该被扣在宫里的北狂王得已顺利出宫!” “你在胡说些什么?你二妹妹之前和北狂王从未接触过,怎么可能和北狂王联手?!”楚侯怒指她,“你到现在居然还在狡辩,你简直是无药可救!!” 往常在府里无论怎么闹,他都可以视若不见,可如今楚乐瑶居然敢将心计耍到宫里,连累到他的官途脸面,他就无法再偏袒她了。 “父亲难道忘了之前乱葬岗一事吗?”楚乐瑶突然大声问。 第103章 以死明志 “你还敢提乱葬岗一事?”她不问还好,这一问,楚侯大怒,“你母亲养小白脸,你为了救小白脸,去了乱葬岗,母女二人还一起陷害你二妹妹,你现在居然还敢提?!” “女儿去乱葬岗不假,之前也的确为了隐瞒去乱葬岗之事,做出一些浑事,女儿无可辩驳,女儿也知道错了!” 楚乐瑶知道,有些事,她辩解不了,索性直接承认。 但…… “可母亲真的没有养小白脸,这事儿女儿到现在都不敢认,母亲也不敢认!” 楚乐瑶激动地大声辩驳。 “女儿之所以去乱葬岗救那男人,不过是想留着那男人为母亲证清白,却没想二妹妹和五皇子也去了乱葬岗!二妹妹有五皇子相帮,女儿和母亲被冤枉得百口莫辩!” “你又往你二妹妹身上泼脏水!”楚侯气得手指都在颤抖,“你二妹妹说了,她是怕那男人被你救起,再来杀她!而五皇子救那男人,不过是想将那男人收为己用!” “父亲难道忘了,当时发现母亲床上躺着男人时,五皇子是帮着二妹妹的!”楚乐瑶更加委屈,更加激动,“若无五皇子命人将男人捆到院中,事情怎会闹到人尽皆知,父亲脸面怎会丢个精光!” 楚侯气到颤抖的手,突然顿住…… 当时他看到男人躺在卫淑仪床上,是要关上门遮丑的,结果五皇子直接让人把奸夫捆到院中,他才会想遮点丑都遮不住。 “二妹妹分明早就与五皇子相熟!二妹妹若与五皇子之前并无交情,五皇子怎会帮着二妹妹?同样的道理,二妹妹看似与北狂王从未谋面,可私底里,说不定已经见过无数次!”见楚侯动了容,楚乐瑶继续大声道。 楚侯想起太子之前找他说过北狂王已经与五皇子联手之事,不由得脸色又松动了几分。 “父亲,母亲那事,分明也是二妹妹与五皇子串通好,冤枉母亲的!母亲对父亲怎样,父亲自是知道的,母亲怎么可能背叛父亲养小白脸!”楚乐瑶痛哭流涕,趁机再为卫淑仪鸣冤。 楚侯虽然已经动容,可卫淑仪是自己惩罚的,他又怎会承认自己的错,怒道:“休再为那贱妇辩解!” “父亲,女儿和母亲就算对二妹妹有些心思,可对父亲您的爱,女儿和母亲都是实打实的!父亲您就是女儿的天,父亲您甚至是母亲的命啊!母亲陪着父亲您一路走来,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委屈,母亲从无怨言!母亲若要背叛父亲,早就背叛了,何须等到现在!”楚乐瑶刻意提起往事。 楚侯能步入官场平步青云,靠的是凤家,可在此之前,卫淑仪的确陪他吃过苦。 楚侯有些心虚,态度也就缓和了些,但还是斥道:“若不是你们母女先私德不修,心术不正,又怎会被人抓了把柄!” 这话,明显方向变了。 楚乐瑶抓住机会,立即扯着楚侯的袖子,又哭又泣,“之前所有事情,女儿和母亲的确有错,所以父亲不信女儿和母亲,女儿和母亲也不敢怨怼!可这次,安国皇子中的毒和寄生蛊,真的不是女儿下的,也不是师父下的,是北狂王下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北狂王和二妹妹商量好的,既可以害女儿和师父,又可以让北狂王出宫!” 说到这,楚乐瑶哭得更大声,“父亲,您一定要相信女儿!” “胡说,寄生蛊是凤家二房独家毒蛊,若不是凤乾清下的,谁还能下这蛊?!”楚侯不信。 “二妹妹能解毒蛊,怎么就不可能会种寄生蛊?”楚乐瑶哭着大声反驳。 楚侯瞬间沉默。 的确,能解蛊,自然也有可能会下蛊! 见楚侯差不多信了,楚乐瑶继续道:“父亲难道还觉得二妹妹是以前的二妹妹吗?” 她哭着,一一分析。 “以前的二妹妹,脸上布满黑纹,懦弱愚笨。” “可如今的二妹妹,倾城倾国,比女儿有过之而无不及!” “以前的二妹妹根本不懂医术,可如今的二妹妹……疗伤,解毒,治蛊,样样精通,无所不能!” “父亲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吗?!” 楚侯心惊,楚倾言的变化,他怎么会没有怀疑过,他甚至质问过她为什么突然会医术,可楚倾言怎么说来的……女儿会的东西还有很多,以后父亲多多关注女儿自然就会知道了。 一句话,把他堵得无话可说! “父亲,毒害安国皇子可是操家灭门的大罪!女儿要是把二妹妹给害了,父亲和家族都会受到牵连,于女儿有何好处?女儿和母亲依靠的,都只有父亲!父亲若是受牵连,没有了父亲,没有了家族,女儿根本就不可能嫁给太子,女儿再蠢也不会做这样的事啊!”楚乐瑶再次哭得声情并茂。 “女子未出嫁,谁都得靠父母靠家族,你懂这个道理,你二妹妹自然也懂,若是她把你害了,我和家族同样受牵连,她同样无法嫁给北狂王!”楚侯道。 “二妹妹与女儿根本不同,二妹妹要嫁的人是北狂王!北狂王与陛下不和,父亲忠于陛下,北狂王恨不得除掉父亲!二妹妹帮了北狂王,不但婚事不会受影响,还能更得北狂王的信任!”楚乐瑶双眼通红,激动万分,“父亲,二妹妹是拿您和整个楚府在向北狂王表忠心啊!” “……” 楚侯惊愣住。 这层关系,他居然没想到! “既然父亲到此时还不信女儿,女儿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女儿还不如以死明志,就算是死了,好歹还能让父亲相信女儿!”楚乐瑶见只差最后一点火候,干脆豁出去,猛地站起,用力往祖宗牌位撞了过去。 啪! 当场头破血流,晕死过去。 “瑶儿。” 楚侯吓了一大跳,赶紧上去看。 这一看,就见楚乐瑶原本被月华郡主打了一巴掌,再被自己打一巴掌的脸,两边都肿了起来。 膝盖也受伤了。 可他刚刚让她跪着,她就乖乖地跪着。 楚侯不由得心疼了起来。 这个女儿,他毕竟是给予过厚望的。 “来人,快叫大夫!快叫大夫!”楚侯抱着楚乐瑶边冲出祠堂边大喊。 突然又想到楚倾言会医术,且就在府里,立即吩咐闻声赶来的下人,“快,先去把二小姐叫到大小姐院中,再去请大夫!” 第104章 谁试探谁 楚倾言看着那个站在院外,传达着楚侯的意思,叫她去医治楚乐瑶的家奴,一点都不意外。 她太了解楚乐瑶了,在宫里认罪是迫于无奈,回到府里,自然要巧言厉辩,把罪名推到她身上。 而她那个便宜父亲无论信与不信,都不会就此放弃楚乐瑶。 因为只要太子还需要她父亲的扶持,那么楚乐瑶和太子的婚事就还有可能,她父亲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有可能成为未来国丈的机会的。 楚倾言什么都没说,提了自己新置的小药箱,就去了楚乐瑶院中。 楚乐瑶看似撞得严重,但楚倾言一眼便瞧出,楚乐瑶撞得很有技巧,血是流了很多,但根本撞不到要害。 如今闭着眼睛,不过是装晕扮惨给楚侯看。 可就算知道楚乐瑶装晕扮惨,楚倾言也没有言破,更加没有在医治上动手脚,反而利落地给她止血上药包扎。 “父亲不必着急,大姐姐看似撞得严重,却不在关键部位,不会伤及脑子。血已经止住,日后多加注意,伤口不要沾水,不要留下疤痕,便无大碍。”处理完楚乐瑶的伤,楚倾言从床榻边退开,向楚侯行礼。 “真无大碍?” 楚侯目光沉沉地打量着这个女儿,想从这个女儿身上看出不对,亦或看出她有想加害楚乐瑶的心思。 可无论怎么看,这个女儿都乖巧得很,双眸清澈坦荡。 “父亲若信不过女儿的医术,可再请个大夫来瞧瞧。”楚倾言眨巴了下眼睛,眼神更加清澈无害。 楚侯声音微沉,“为父不是信不过你的医术,只是你说你大姐姐无大碍,可她却昏迷不醒。” “父亲若要看到大姐姐醒来方能安心,女儿有套银针刺穴的手法,能让大姐姐马上醒来。”楚倾言说完,还很善良地补充,“不过有点疼。” 这样一双眼睛,这样真诚的话……很让楚侯觉得自己猜忌她,像个小人。 尽管他原本就是个小人,但他之前不会这么认为! “你大姐姐真的无大碍?” 楚侯脸色不大好看。 楚倾言无比认真点头,“女儿是真的觉得无大碍,父亲若是不放心,那就再请个大夫来诊诊。” “不必了。” 楚侯挥了挥手,再怀疑楚倾言,他更觉得自己像个小人。 外头下人刚好把大夫请来,看到楚侯挥手,默默把大夫带了下去。 楚倾言只当没瞧见外头一切,又乖巧无比地朝楚侯行了一礼,“若无其他事,女儿就先到外头等着。” 楚侯点头。 随后,吩咐下人照顾好楚乐瑶,也跟着到了外屋。 而他刚一出去,楚乐瑶眼睛就猛地睁开,父亲原本请大夫来给她看伤的,却因为那废物惺惺作态,父亲就让大夫走了! 父亲要是因此不信她,那她的头就白撞了! 楚乐瑶气得手指差点将床榻揉碎。 楚侯一到外屋,往主位上一坐,沉肃着脸,盯着楚倾言。 楚倾言也盯着他。 还特地站到楚侯正对面,双眸炯炯,一瞬不瞬。 楚侯不开口,她也不开口。 楚侯被看得心里发虚,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女儿眼神锃亮,两束目光像刀子,能直剖人心。 他顶不住,先开口,“为何会解凤家二房独家毒蛊?” “小时候听母亲说过。”楚倾言答。 “你以前就会医术,解蛊治伤化毒样样精通,脑子也并不愚笨,为何以前要掩藏这一切?”楚侯尽量让自己语气温和,“别再说什么天定良缘北狂王让你变聪明,本侯不信那套骗鬼的说辞。” “父亲,女儿哪有骗鬼?女儿要骗,也是骗您和卫氏母女几人啊!”楚倾言眨巴着眼睛,特单纯。 楚侯被噎住。 “女儿不守愚藏拙装傻装笨,哪能活到今日。”楚倾言继续道。 楚侯又被噎了一下。 这话是在怪他以前没有管过她的死活? 楚侯心头不悦,偏生她说这些话时一脸单纯,他想发怒都不能。 良久,才憋出一句话,“你这是在怪为父对不住你?” “女儿不敢。” 楚倾言目光更加锃亮地看他。 分明就敢! 还说不敢! 楚侯心头火起。 可是,楚倾言两束目光,单纯得就像小白兔,他心里有火发不出来,只得憋着转移话题,“你真能解北狂王之毒?” 楚倾言摇头,“不能。” 楚侯火气这下憋不住了,“不能你跟陛下说你能解北狂王之毒?” “女儿也不想,但是大姐姐陷害女儿,女儿为了自救不得已被北狂王拉入他的阵营。陛下已经将女儿视若北狂王阵营里的人,女儿不帮北狂王,只怕连宫都出不了。”楚乐瑶会装可怜扮惨,她也会,那泫然欲泣的表情跟真的一样。 楚侯刚爆发的怒火,被这话给浇灭了,脸色铁青,“那你接下来怎么办?治不好北狂王,那是死罪!” “北狂王的毒根本不用女儿解!”楚倾言又眨巴起了眼睛,无辜,单纯。 “怎么说?”楚侯变了脸。 “北狂王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他府中肯定有人能替他解毒。说女儿能解他之毒,不过是不想被陛下扣于宫中,随便寻的借口罢了。”楚倾言说完,继续眨巴眼睛看楚侯,“父亲机关算尽,脑子不亚于陛下,难道这些都没想到?” “……” 机关算尽? 这话…… 怎么那么难听! 楚侯脸色冷了冷。 又因为自己的确机关算尽,脸皮不由得又热了热。 正想怒斥楚倾言时,就听这个女儿又开口,“父亲难道不相信宫里之事是大姐姐做的?父亲要偏心大姐姐没人管,但因为偏心大姐姐而质疑陛下的决断,传出去可不好!” 这孽女居然直白说他偏心? 楚侯脸色发黑,脸皮阵冷阵热。 可还没说话,楚倾言再开口,“父亲偏不偏心,女儿不管!女儿只是不想父亲因为偏心大姐姐毁了官途,害女儿没办法继续当侯府嫡女!” 说他偏心还不够,还指责他自毁官途?楚侯阵冷阵热的脸皮,瞬间气得阵青阵白。 可楚倾言话说完,又用两束清澈如水的目光盯着他,一瞬不瞬的。 那小身板也挺得直直的,怎么看都觉得刚刚那些话她不是故意说来气他的。 楚侯心头憋着一股火,却找不到宣泄口。 他是想试探这个女儿的,可到头来怎么什么都没试探到,反倒被这个女儿噎得心里像堵了坨屎。 第105章 挖肉般疼 不过这孽女有一点是说对的……质疑陛下的决断,传出去可不好! 就算他还不放弃楚乐瑶,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纵着她了。 至于这孽女…… 若是最后北狂王成了赢家,这孽女还有用处! 楚侯拼命压下心里的火气,努力在脸上挤出点对她的疼爱,“你也受伤了,而且是伤在肩膀和手,自己不方便,为父请了大夫,让大夫给你瞧瞧。 那大夫分明是请来给楚乐瑶的,现在见试探不过她,就风向一转,说成那大夫是请来给她的,普天之下,论无耻,大概没人能比得过她这个父亲! 楚倾言似笑非笑,“大姐姐伤得比女儿严重,请来的大夫还是进去给大姐姐看吧,女儿自己可以。” “她在宫里做了那些事,不惩罚她,已经是看在她受伤的份上。那些伤也只是在皮肉,根本不严重,让她自行愈合即可。”楚侯摆出一脸公正严明。 “那怎么行,大姐姐向来以美貌闻名,要是伤还没好,被外人看到,会影响她在旁人心目中的美好形象的!”楚倾言一脸为楚乐瑶着想的样子。 “她做出那样的事情,还想去哪?宫里宫外都知道了,出去只会丢人现眼!” 楚侯说完,见楚倾言不再开口了,又眼神锃亮地看他,只得立即下令,“大小姐禁足三个月,好好思过,没有本侯允许,不准踏出院门半步!” 在场婢女只得赶紧说“是”。 里面,楚乐瑶抠着床榻的手指,更加用力。 好在,只是禁足,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实质性的损伤,这段时间她也的确不太适合出去外面露脸,在府里韬光养晦才是正理。 如此一想,倒也没那么愤恨不甘了。 然而,事情哪会是她想的那般简单…… 外面,楚侯已经让楚倾言回去,说随后让大夫去凤莅院给她看伤。 楚倾言乖乖巧巧地谢过,然而转身走到门口之际,却又突然停了下来,回身看着楚侯,似乎有什么事在犹豫要不要说。 楚侯现在一看到她这眼神,心里就觉得不妙,赶紧问:“还有什么事?” “父亲,你应该知道当年我娘献出压制鼠毒药方是被凤乾清调包一事吧?”楚倾言问。 这件事的内情,楚侯当年是知道一些的,脸色顿时不自然起来,但无耻地说道:“为父不知道你娘是被冤枉的,现在你大姐姐把真相说了出来,陛下一定会彻查此事,还你娘和整个凤家大房清白的!” 楚倾言一脸赞同,“对,陛下英明,定是会还我娘清白的。可是父亲……” 楚倾言话锋一转。 楚侯心头一跳。 就听楚倾言继续道:“陛下在彻查我娘此事时,肯定会询问到其他,比喻我娘的药方是怎么被调包的?是谁帮凤乾清调包我娘的药方的?而帮凤乾清调包我娘药方的人的动机是什么?父亲,我娘的嫁妆可都在大姐姐和她生母卫氏手中,你说陛下会不会觉得大姐姐和她生母为了霸占我娘的嫁妆,和凤乾清联手调换我娘的药方?” “放肆,查案是查案,嫁妆是嫁妆,两者怎么会联系到一起!”楚侯脸色立即沉到冰点。 “别人查案是查案,嫁妆是嫁妆,自然不会混在一起。可我娘不同,我娘出生医学世家,医书手稿什么的,可比田产珠宝还贵重。万一查案过程,需要拿出我娘当年研制压制鼠毒药方的手稿呢?”楚倾言眼神更加锃亮地看楚侯。 楚侯气得脸都绿了。 这孽女分明是想拿回她娘的嫁妆。 想拿回就直说,在这儿跟他故弄什么玄虚,楚侯再怎么想表示对她有爱,也控制不住地露出怒色,“你要是想拿回你娘的嫁妆就明说,不必跟我拐弯抹角!” “父亲明鉴,女儿就是想拿回母亲的嫁妆!”楚倾言道。 楚侯顿时被噎得想吐血,刚刚认为她在故弄玄虚,可她就这么直白承认了,简直是……啪啪打他的脸! 楚侯很用力地呼吸,吐气,再呼吸,再吐气,才不至于真的吐血,才能继续开口,“你娘当年的嫁妆都在卫氏那里。” “那父亲是把卫氏提来,让她拿出我娘当年的嫁妆,还是女儿亲自去她院里拿?”楚倾言问。 这是步步紧逼,定要拿回她娘嫁妆的节奏? 楚侯脸都气绿了,却不得不命令下人,“去,把卫氏提来。” 楚乐瑶猛地从床上跃了起来,刚刚无论外头说什么,她都能忍住,可这次她忍不住了。 这些年她们母女几人能过得锦衣玉食,除了楚侯的宠爱,大部分还是因为有楚倾言母亲的嫁妆。这些嫁妆要是被要回去,没了生钱的门路,以后她们哪来足够的钱装门面,哪来足够的钱过跟公主郡主般体面的生活。 楚乐瑶急得从内屋蹦了出来,“父亲,侯府开支巨大,若没有那些嫁妆支撑,侯府只怕支撑不过啊!” 见楚乐瑶出来得如此及时,楚侯脸色冷了冷,不用多想,也知道楚乐瑶刚刚肯定是假晕的。 偏偏,楚倾言还问:“大姐姐,你不是昏迷了吗?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楚乐瑶脸色变了变,“我……我刚刚醒来!” “就算你刚刚醒来,你也不能这样说啊!父亲官做得这么大,那么得陛下器重,怎么会连个侯府都支撑不起!大姐姐你这样说,很让父亲丢脸的!”楚倾言道。 “你不当家,不知道艰辛!” “大姐姐既然知道父亲艰辛,就应该少出门,少端派头,大姐姐你少出门少端派头,花销不就少了。”说到这,楚倾言恍然大悟,“哦对了,卫氏被囚禁,我娘的东西,应该在你这里吧!” 楚乐瑶憋着气,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楚侯立即吼,“去,把东西拿来!” 楚乐瑶就像要被挖肉一样,没动。 “父亲,大姐姐受伤了,不能随便动,还是让大姐姐告诉我东西放在哪,我自己去拿吧。”楚倾言一脸善解人意。 她自己去拿,还不得全部被拿走? 楚乐瑶咬牙,“我自己去拿!” 随后拖着疼痛的腿进入内屋,拿一半还给楚倾言就是了,不可能拿全部! 可尽管只拿一半,也像是被挖了肉般疼。 等楚乐瑶将东西拿来,交到楚倾言手里时,楚倾言也没看盒里之物,只捧着盒子笑眯眯看楚侯,“父亲,那到时候陛下若有查问,我就把这盒子给陛下看,我娘京城铺子四间,京郊庄子两座,还有郊外良田百亩……皆在这里面。”说完,补了一句,“哦,这事北狂王也是知道的,他可能也会过问。” 楚侯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可被楚倾言这么笑眯眯看着,还有最后那句刻意的提醒,就觉得不对了,赶紧抢过盒子看。 这一看才知道,盒子里哪有什么铺子四间,庄子两座,良田百亩……分明地契田契房契皆只有一半。 第106章 要完田产,再要银子 要是往常还没什么,皇帝查案不可能真来查人家的嫁妆,可如今北狂王也搅和进来,北狂王跟这孽女的关系到底怎样,无人知晓,万一北狂王真是帮着这孽女,非扯什么理由查嫁妆,查出他纵容一个无名无分的外室霸占亡妻嫁妆,那他还有什么脸面在朝堂上混。 楚倾言刚刚那些话,分明是说给他们听的,她知道她母亲的嫁妆有什么。 楚侯怒,抓起一个茶盏就往楚乐瑶掷去,“你嫡母凤氏的嫁妆只有这些吗?还不快全部拿出来!” 楚侯现在也不得不承认凤氏才是这个侯府唯一的当家主母,楚乐瑶也该叫声母亲。 楚乐瑶在听到楚倾言将嫁妆一一念出来时,就知道情况不妙了,她原本以为楚倾言只知道母亲有嫁妆,并不知道具体有多少、是什么,才敢这么做的,可没想到楚倾言比谁都清楚。 “父亲误会了,女儿怕这些田契地契房契被偷,之前分成两份存放,女儿刚刚一着急,忘了另一份。”楚乐瑶深知另一半铺子庄子田产也保不住了,只得赶紧编了这一个借口。 “大姐姐,咱们是侯府,又不是小门小户的,哪个贼敢来咱们侯府偷东西?大姐姐你这样说,难道是觉得父亲一个堂堂朝廷二品大员还震慑不住区区几个毛贼?”楚倾言问。 “我说的不是毛贼,是江洋大盗!”楚乐瑶反驳,“江洋大盗连皇宫都进得去,又怎会进不了咱们侯府!” “江洋大盗进得了皇宫,那就进皇宫去偷,来咱们侯府做什么?江洋大盗盗的也是珠宝玉器银钱什么的,盗你的地契房契有什么用,大姐姐你这话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父亲是个大贪官,敛了百姓多少钱财,才会招来江洋大盗的觊觎!”楚倾言清亮的眸子眨了又眨,还是那样的清纯无害。 “你!” 楚乐瑶生生被噎住。 楚侯整个脸都黑了,喝道:“还不快去把剩下的地契田契房契拿来!” 楚乐瑶从来都是楚侯的心头宝,从未被楚侯当着旁人的面这样吼过,整个脸都快挂不住了,加上两边脸颊高肿,那神情狼狈又狰狞,脸色五彩缤纷变幻着,极其的好笑。 这让楚侯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嫌弃。 见素日里疼爱自己的父亲居然对自己嫌弃起来,楚乐瑶手指都快掐入肉里,差点将银牙咬碎才能保持住仪态,进去将所有地契田契房契拿出来。 “谢谢大姐姐。”楚倾言伸手接过。 楚乐瑶心头就像再次被人挖了一大块肉。 可是,只是感觉被挖肉怎么够,楚倾言接过之后,看着楚乐瑶,“那这些铺子庄子这些年的盈利……” “这些铺子庄子每年都在亏损,没有盈利,连工人的工钱都发不了!”楚乐瑶以为楚倾言要钱,立即说道。 谁知,楚倾言顺着她的话,话锋一转,“工人的工钱都发不了,那怎么可以!我娘嫁妆有两万两白银,本来听大姐姐你说侯府开销过大,父亲艰辛,本是不准备要的。可如今连工人的工钱都发不了,传不出对咱们侯府名声也不好,所以我母亲嫁妆里这银子……我也只得拿回来还工钱了……” “什么两万两白银,根本就没有!”楚乐瑶否认,她们母女二人的确是不知道还有两万两白银的事。 “没有吗?那……”楚倾言头一转,看向楚侯,目光锃亮,“父亲,我娘嫁妆那两万两白银哪去了?我娘生前还说要留着以后女儿出嫁时,给女儿添妆呢。” 楚侯现在被她这双眼睛一看,就浑身血液翻涌,尤其是听到她提起两万两白银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田地庄子铺子是被卫氏占去,可亡妻这白花花的两万两白银,却是他拿去填补侯府亏空的。 “父亲,大姐姐说她们不知道我娘的嫁妆里有两万两白银,说没有拿,父亲你知道我娘嫁妆那两万两白银去哪了吗?”楚倾言炯亮炯亮的眼睛,对着楚侯眨了又眨。 楚侯整个人更加不好了。 白花花的银子没了,他怎么否认得了,今儿不把这银子说清楚,这孽女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略一琢磨,便不要脸道:“银子为父换成银票,一直给你寄存着。” “那请父亲把银票给女儿,刚刚大姐姐的话,父亲也听到了,庄子铺子都还欠着工人的钱,女儿拿了银票可以给工人发工钱,以免影响了咱们侯府的名声。” “给工人的工钱也不多,府里出,无需动用你娘嫁妆里那些银子。” “大姐姐已经说了,父亲支撑侯府艰辛,女儿怎么好让府里出钱。” 楚倾言笑眯眯的,但就是毫不退让。 楚侯心里卡着一口血。 最终,只得道:“既然你要,过几日就拿给你。” 话是这样说,但心在滴血! 他哪有什么两万两银票寄存着,这样说不过是为了面子上好看,为了还她这笔钱,他还得去筹钱呢,别看侯府表面风光,但开销也大,真正可以流动的银两根本不多。 不过脑子一转,他突然就有对策了…… 先把银子筹备着,但不给,若是北狂王真插手查嫁妆,他再以之前替楚倾言保管为由,把银票拿出来。 若没查,他就不拿! “女儿就谢过父亲了,等女儿拿了银票,要是有用剩的,再给父亲。”楚倾言乖巧得很。 楚侯冷冰冰,“不必了,用剩自己留着。” 真要还给了她,他哪还有脸把她用剩的收回来! “那女儿就再谢父亲了。既然父亲说不必,那女儿拿了银票,用剩下的,就先寄到北狂王名下的钱庄里,等女儿出嫁拿出来添妆。侯府艰辛,女儿出嫁时自然不能要父亲太多嫁妆,我把这些先跟北狂王言明了,他到时自然也不会因女儿嫁妆少而怠慢女儿的。”楚倾言又道。 楚侯这下一口老血真的是想喷出来了。 这话是明摆着告诉他,她要是没有钱去存北狂王名下的钱庄,北狂王就一定会来插手这件事,来替她讨要两万两白银。 这北狂王什么人啊。 阎罗殿修罗场的杀神,一天不杀人就浑身不舒服的主,他的想法无人猜得透,而且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谁知道他会不会真的横插一杆子进来。 万一北狂王真横插一杆子进来,非要来查这孽女母亲当年的嫁妆,再把他用亡妻嫁妆填补侯府亏空的事情抖露出来,那他别说在朝堂立足了,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两万两银票明日就给你送去,你出嫁的嫁妆,也不会少了你的!”楚侯哪还敢再拖着不还楚倾言母亲嫁妆那两万两白银,他恨不得现在就有银子,双手捧上平息此事。 “那就再谢父亲了。”楚倾言看着楚侯越发笑眯眯。 楚侯被她看得,不得不跟着笑,可心里堵得就要死。 “大姐姐,我母亲的医书呢?”料理完银子,楚倾言头一转,再次对上楚乐瑶。 第107章 暗夜刺杀,很没面子 “医书尚未整理,我现在有伤,没办法整理还你!” 要说刚刚被拿走地契田契房契,只是挖肉一样疼,那被拿走医书,就跟要她性命差不多了。 凤家很多医书,那都是不传之宝,有市无价。 凤乾清为什么会收楚乐瑶为徒,为的就是得到凤家大房留下来的医书,因为凤致心死后,这些医书都落到了卫氏母女手中。 卫氏母女也是知道要是能学得凤致心的医术,有多么了不起,楚乐瑶才会拜凤乾清为师。 楚乐瑶手指再次掐进了肉里,就怕楚倾言再抬出北狂王让她不得不交出医书。 哪知,她心头想好了千种万种对策,楚倾言却突然变得很好说话,“那好,等改日大姐姐伤好了,我再来拿医书。” 说完拿着一盒契文,跟楚侯行了礼,就走了。 楚乐瑶呆在原地。 不过,楚倾言临走前还说了一句,“大姐姐,你以后可别再害我了,我以前觉得你是个心善的,所以我娘死了之后,我不争不抢,就想着嫁给太子就好了。可大姐姐你们不给吃不给穿,抢走我太子妃的位置也就罢了,还在皇家寺庙想害我命,我要是再不反抗,就真的要被你们害死了。” 表明了委屈,又解释了自己为何突然变了性情。 最后又道:“好了,我知道大姐姐都是为了当太子妃,现在太子妃的位置也不是我的了,只要你不再来害我,我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不会跟你计较的!” 体现了自己的大度,又借机重提太子妃位置之事。 说完,就真的走了!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这次分明被陷害的人是她! 楚乐瑶有口难辩,气都快被气死了! 而楚倾言一走,楚侯就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父亲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她,楚乐瑶害怕,“父亲……” “孽女,以后休再闹事!”一想到未来太子妃这个位置不再属于他们楚侯府,楚侯就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这对母女这些年作践楚倾言,让她生出反骨,事情怎会闹到今日这局面。 “父亲!” 楚乐瑶又要跪下去。 见她又要故伎重演卖惨博他心软,楚侯更气,“啪”地一声,又一巴掌打在楚乐瑶脸上。 楚乐瑶万万没想到,父亲会再打她,一时蒙了,半边脸肿得更高! “贪得无厌!” 楚侯骂,那两万两银子就跟割肉一样疼啊! 要不是她想扣下楚倾言一半的田产庄子铺子,他何至于要出这银子。 突然之间,楚侯就觉得,这个女儿,根本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聪明大气。 自己悉心教导,希望她能母仪天下,可她或许根本就达不到那个教养。 如此一想,对这个女儿,不由得又多了几分嫌弃。 “给我好好在院子里呆着!不!院子你都别出了,就在房里呆着!没有我的允许,三个月不准出房门半步!” 楚侯袖子一甩,走了。 三个月? 房门都不能踏出半步? 是个人都要发霉了啊! 楚乐瑶终于瘫坐在地,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 楚倾言回了凤莅院,放好那些地契田契房契,大夫来给她看伤。 大夫一走,她就望着屋梁,还有地面案桌椅子摆设的距离,在那儿琢磨事。 其实安国皇子中的毒和寄生蛊,她知道,不是楚乐瑶和凤乾清下的。 北狂王在未入宫之前,就已经算好了出宫的步骤,皇帝根本就没办法将他拘在宫里。 拉她一起入天牢,杀死士,出天牢,救安国皇子……一步一步都是他早就谋算好的,没有她和楚乐瑶、凤乾清,也会有别人成为他的棋子。 皇帝以为将他拘在宫里,再策划一场完美的刺杀,天衣无缝。 殊不知,这场刺杀对于北狂王来说,不过是给他练手。 “琉璃,去给我找几条粗绳来,每条粗绳要两米以上,还要几根竹子,再给我一把刀。” 楚倾言突然吩咐琉璃。 琉璃是今日才跟楚乐瑶一起被送回府的,闻言赶紧出去给楚倾言找粗绳、竹子和刀。 是夜。 楚倾言正要入睡,窗外突然跃入两个黑衣人,杀气腾腾,快速到达她床前,长剑往床上刺去。 “没有人!” 其中一人率先反应过来。 另一人也跟着反应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 然而还来不及回身,一把利剑破窗而入,朝两人削了过来。 两人身手了得,立即回身抵挡。 锵! 利刃撞击,在暗夜里闪过火花。 那剑被挡开之后,识路一般往回飞了回去,窗外树梢上立着的年轻男子伸手握住剑柄,纵身一跃,到了屋内。 “杀手北斋!” 两个黑衣人认得北斋。 意外! 惊诧! “走着出去,还是躺着出去,选一个。”北斋长剑横举,杀手之气毕现。 四海列国第一杀手,何等的厉害,两个黑衣人知道要再杀楚倾言的机率为零,惹出动静暴露了身份更不好。 于是,又默契地对视一眼,快速跃出窗外离开。 见把人吓走,北斋剑一收,抱在胸前,斜眼看空气,宣布,“上次放过五皇子,现在救你一次,三个条件,剩一个!” “我又没叫你来救我,我自己能救我自己!”楚倾言从粗绳后面出来。 居然不认账? 北斋怒。 可一回身,就看到案桌椅子和床脚绑着绳子,就连屋梁都挂着绳子,绳子上面绑着削尖的竹子。 不只如此,楚倾言身后的墙壁,还挂着一盆面粉。 案桌上放着被褥…… “你!你早就知道今夜有人要来杀你?”机关都备好了,人也没睡在床上,这女人分明早早做足了准备。 “是啊,我早就料到今夜有人来杀我。”楚倾言凉凉答道。 她在宫里告诉皇帝北狂王的毒只有她能解,就算皇帝不信,也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万一真的呢? 那杀了她,北狂王可就死定了,所以皇帝今晚一定会派人来杀她! 反正派的是死士,到时候随便说是北狂王得罪的人太多,仇家没办法找北狂王算账,找她这个未来北狂王妃! 她死了,北狂王的毒没人解,北狂王想以此为借口掀兵夺位也就没办法了。 人家明明早有准备能自救,他还巴巴跑来救人,还想抵条件,真是丢脸。 北斋觉得自己很没面子,脸色黑臭,更加讨厌楚倾言。 第108章 下次叫王妃,否则斩 “好啦好啦,就算是你救我,剩下一个条件。”楚倾言摆摆手。 北斋不屑,“不是我救,就不是我救,不用你施舍。” 真以为这些机关能阻挡黑衣杀手? 天真! 改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北斋抱着剑就要走人,然而还没走远,就听楚倾言道:“既然你那么喜欢保护我,那你就留下来保护我。” “多久?”北斋面无表情问。 “当然是保护到没有人再来杀我。” “那得多久?” “嗯……”楚倾言沉吟,“有可能一年,也有可能十年,还有可能一辈子。” 一辈子? 北斋怒,“我只欠你两个条件,不是你的终身护卫!” “对啊,你欠我两个条件,我第二个条件就是你保护我啊!” “一个条件办一件事,保护你一夜算一件事,我最多保护你两夜!”他看到这个女人就讨厌,面对她太久,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杀了她。 “一件事是一件事,一个条件是一个条件,你保护我一夜是一件事,但我的条件是你保护我无数夜,做无数件事,直到没人再来杀我!” “……” 北斋皱眉。 他怎么觉得…… 被坑了! “你以血刹门发过誓的,你要违背你自己的誓言吗?”楚倾言问。 用师门发的誓言,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北斋自然不会违背,但是被坑,他很气,“不可能一辈子!” “好吧好吧,那就十年。”楚倾言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一年!”北斋道。 “五年。” 楚倾言伸出五根手指。 “一年半!” 切,半年都出来了! 楚倾言撇撇嘴,“两年!” 反正两年时间她一定要摆脱这个环境,到时候没人会来杀她了。 “两年就两年!”北斋答得干脆,心想两年过后,一定要杀了这个女人。 楚倾言笑而不语,两年后她还有一个条件,北斋想杀她…… 永远都不可能! …… “什么?四海列国第一杀手?!” 宫内,皇帝得到消息,猛然站起。 跪在下头两名黑衣死士心头一惊,“是,四海列国第一杀手北斋!定是北狂王派去保护她的,属下二人知道杀楚倾言无望,便退了回来!” 皇帝气到差点将龙椅拍碎。 十六名皇家死士,是所有死士中最为尖锐的,每一人都可匹敌四海列国排得上号的杀手,是他耗费大量心血精心培养出来的,为的就是能一击中的除去北狂王。 然而这样的死士,在北狂王面前,却那么不堪一击。 现在,北狂王身边,居然还有第一杀手北斋,这叫他怎能不心惊! “多调几名死士,楚府外面埋伏,楚倾言若有出府,想办法杀掉!” 皇帝下令。 北狂王府就跟个铁桶一样,他就算有再多死士,也根本进不了,更遑论杀北狂王了。 所以,他只能从楚倾言入手。 而在此之前,北狂王就已经得到消息…… “那楚家二小姐早就知道有人要杀她,设了机关,人也未睡到床上,北斋一出手,那两名死士就撤走了。” 庄严肃静的大殿中,由一道纱帘隔成内外两个空间。 影卫在外面躬身禀报。 纱帘里头,是一池洒满药草的温泉,男人泡在里面,没有戴面具,棱角分明的侧颜在昏暗光晕下,凌厉,俊美。 “楚府外面候着,黑衣死士一到,全部杀了。” 男人开口。 很随意的语气,却是夺人命的阎罗令。 对于楚倾言有北斋一事,他毫不意外,自从皇帝把楚倾言赐婚给他,他就已经知道了楚倾言所有事情,赐婚之后的一举一动,他更是再清楚不过。 “是,王爷。” 影卫领命。 犹豫半晌,那影卫又道:“王……王爷,楚二小姐利用您在楚大小姐和楚侯那里,要回了楚侯夫人嫁妆里的田产铺子庄子,还要回了楚侯夫人嫁妆里的两万两白银。” 这女人忒大胆了,皇帝虽然赐了婚,但他家王爷娶不娶她还不知道呢,她居然就敢抬出他家王爷来威压楚侯,他家王爷是厉害,可也不能这样随便被旁人拿去威压谁。 影卫表示很生气,可他禀报完,内室再没有声音。 那影卫等了半晌,也没听自家王爷说要怎样处理那个女人,自然不敢多问,赶紧悄咪咪地遁走。 然而刚要消失不见,一道由浑厚内力送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铁血又冷酷。 “下次,叫王妃。否则,斩。” 那影卫吓得一哆嗦,直接从树梢上掉了下来。 “遵命,王爷!” …… 接下来几天,楚倾言都宅在府里,别说出府了,连凤莅院都没有出一步。 需要什么,都是拿银子让琉璃上街去买。 她知道有人会在府外杀她。 但她不知道的是,那些人刚到侯府外面,就被北狂王的人利落地处理掉了,尸体拖走,连滴血都没留下。 皇帝气得将楚侯叫入宫里臭骂了一顿。 楚侯被皇帝一骂,就将楚倾言说的话告诉皇帝,并说楚倾言根本不会解北狂王的毒,楚倾言只是被北狂王胁迫,才不得已骗了皇帝,帮北狂王出宫。 皇帝无论信与不信,有北狂王的人在,都杀不了楚倾言,只得暂时歇了心,没再对楚倾言出手。 从皇宫出来,楚侯拨了六名下人给楚倾言,两名嬷嬷,四名丫鬟,说是来照顾她,实则是来监视她。 至于那两万两银票,楚侯的确是想第二日就还她了事,怎奈厚着脸皮筹了三天,才筹够两万两,换成银票,给楚倾言送来。 楚倾言收起银票放好,算算日子,觉得是时候去拿回母亲的医书了。 刻意带上翠竹,王聂两个婆子,再加上楚侯新派来那六名下人,一行十人浩浩荡荡往楚乐瑶的院子而去。 楚乐瑶被打肿的脸已经好了,磕破的额头也恢复得差不多,京城第一美人的风采重现,见楚倾言来,她没什么表情,反正两人已经撕破脸,没必要再做表面功夫称姐妹,但也没有恶语相向,亦或表露出憎恨。 楚乐莹也在,她脸上的毛虽然早就已经尽除,可直到今日才敢出来见人。 一看到楚倾言,她就想起自己脸上长毛的事,哪里控制得住,一把冲上前就要去打楚倾言,“废物,你居然还敢来让我看到……你……你……你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新衣裳?” 楚乐莹还没打到楚倾言,突然看到她今天穿了套崭新的衣裳,特别漂亮,顿时瞪直了眼睛! 第109章 当面锣对面鼓点清楚 “四妹妹,新衣裳是父亲命人给我做的!”楚倾言如实回答。 楚乐莹却接受不了,“父亲为什么要命人给你做新衣裳?还有……还有……”楚乐莹指着楚倾言的手和头,眼睛瞪得更直了,“为什么还有琉璃镯和璎珞簪?而且都还是今年京城里最流行的样式!” “首饰和钗环,也是父亲命人给我打造的。” 这也是实话。 这几天,她那个便宜父亲不但给她送来了几套新衣裳,还命人打造了好几套首饰钗环给她送来。 楚乐莹一听,更加接受不了,“首饰钗环?也就是说父亲不只命人给你打造了琉璃镯和璎珞簪,还有其他的?”她大受打击,“父亲为什么突然对你这么好?!” 在她看来,楚倾言就只配穿那些短小破旧的衣裳,就只配用她们用剩下的连下人都看不上的钗环首饰。 现在看楚倾言穿得这么好,戴得这么好,哪里受得了,话问完,也不等楚倾言回答,直接冲上前就要去把楚倾言的衣裳和首饰扒下来,自己用自己穿。 楚倾言刻意不躲,楚乐莹一把抓住她的琉璃镯,就要往下扯。 “四妹妹!四妹妹!你!你不要抢!父亲就给我打了几样首饰和做了几套衣裳而已,四妹妹你不要抢!”楚倾言假装不给,拼命捂住自己的琉璃镯。 “父亲只疼我和大姐姐,要打首饰做衣裳,也只能给我和大姐姐,凭什么给你?”楚倾言越不给,楚乐莹就越要抢。 这些年,楚侯的偏心,已经让楚乐莹认定楚侯只能疼她跟楚乐瑶,新的东西,只能是她跟楚乐瑶先用,不要了才能给其他姐妹。 “四妹妹,求你别再抢了,父亲做衣裳打首饰给我,肯定……肯定是因为我身份跟以前不同了,我现在要是穿得不好,丢的不止咱们侯府的脸,所以父亲才会命人给我做衣裳和打首饰的,父亲依然……依然还是只疼你和大姐姐的!”楚倾言假装急道。 “身份不同?什么身份?”楚乐莹一听,立即逮住重点。 楚倾言却不回答了,只是拼命捂着自己的琉璃镯。 这废物除了多了一个北狂王妃的身份,还有哪里不同? 楚乐莹很自然就往这方面想,而一想到北狂王妃这个身份落到楚倾言身上,她就更加的嫉妒和愤怒,“废物,你真的以为你能成为北狂王妃?北狂王是不会喜欢你的!我不要你穿得这么好看,我不要北狂王喜欢你!你只能像以前一样,穿又破又旧的衣服,那样北狂王才不会喜欢你!” 楚乐莹越说越大声,抢首饰都使出吃奶的力气了,还扯楚倾言的袖子。 “快!把她们拉开!”楚乐瑶看楚乐莹像疯了一样,越来越不理智,赶紧命自己的人上前去拖她。 楚倾言带来的人,看着形势不对,也赶紧要上来将两人拉开。 可就在此时,楚倾言捂住琉璃镯的手突然松开…… 琉璃镯直接从她手里滑了出去,楚乐莹因为用力过大,抢走琉璃镯后连连后退,不但将奉楚乐瑶命令上来分开她们的人撞了个人仰马翻,自己还往后摔了个大跟头,撞在案几上。 一个花瓶从她头上掉了下来,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楚乐莹吓得脸都白了。 这花瓶刚刚要是砸她头上,她就死了。 “都给我住手!”楚乐瑶喝道。 乱糟糟的场面这才安静下来。 楚倾言琉璃镯不但被“抢”,左手袖子还被撕去一大片,她也委屈得不得了,“四妹妹,我只是来拿回我娘的医书,你为什么非要抢我的手镯,还撕我的衣裳?!” “我就撕怎么啦?你根本就不配穿新衣裳!别说抢个琉璃镯了,你头上的璎珞簪要是不给我,我也要抢!”楚乐莹从地上爬起来,又要冲上去抢楚倾言的璎珞簪。 楚乐瑶及时将她拖了回去。 楚乐莹不依,“大姐……” “闭嘴!”楚乐瑶瞪了她一眼。 楚乐莹这才老实了一些。 楚乐瑶转身冷看楚倾言,“医书我已经整理好了,你要就还你!”随后,吩咐自己的人,“把我整理出来的医书,都给二小姐抬出来!” “是,大小姐!”人仰马翻的下人赶紧爬起来,进去搬医书。 很快六大箱医书搬了出来,每个箱子都有半米宽半米高那么大,沉甸甸的,两个下人都抬得吃力,可见每一箱里面都装满了医书。 “你娘的医书都在这里,如数奉还!”楚乐瑶冷冰冰说完,不甘地背过身去。 好像只要背过身去,不看着医书被一箱一箱抬走,就能不那么心痛和不甘一样。 “谢谢大姐姐。”然而,楚倾言刻意道了声谢后,吩咐跟自己过来的婢女,“把箱子都打开,医书一本一本拿出来。小心点,别弄坏了。” 一本一本拿出来? 这废物还想干什么?! 楚乐瑶猛地转回身,就看到楚倾言不但命令她带来的人打开箱子把医书拿出来,自己还摸出了一张单子,笔墨也已经摆开。 “你干什么?”楚乐瑶立即问。 楚倾言,“点书。” 点书? 楚乐瑶火,“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你娘的医书都在这里面,我都整理好还给你了,我难道还会少了你的?!” “我就是知道大姐姐你不会少了我的,才点的呀。六大箱医书是从大姐姐你房中抬出去的,万一日后你说屋子里少了什么东西,是被误装在箱子里,被我抬了回去,我也解释不清楚,所以现在还是当面锣对面鼓地点清楚比较好。”楚倾言道。 楚乐瑶更火,“医书是我自己整理的,怎么可能会误装!” “不点,大姐姐你怎么知道不会误装。既然大姐姐你都说不会少我的,点点又何妨,点清楚了,日后就不会再生出什么旁的枝节了。”楚倾言说完,也不管楚乐瑶气得如何,转头问自己带来的人,“谁识字?” 翠竹站了出来,“二小姐,奴婢略懂一些。” 楚倾言便指了指那些已经从箱子里搬出来的书,“书名一本一本念给我听。”说完,又指了两名婢女,“过去帮忙,我点完的书,重新装回箱子里。” 那两被点到的婢女默默上前。 第110章 泼墨毁书,怒起搜院 楚乐瑶气得捏紧手中帕子,“你是想点出个什么,又来害我是吧?” 楚倾言按着翠竹念出来的书名在单子上打钩,看都没看楚乐瑶,“大姐姐说的什么话,向来只有你害我,哪有我害你?我也是被你陷害怕了,才想着当面点清楚,免得日后大姐姐说我抬出去这些箱子装了你屋内什么东西。” 楚乐瑶被噎住。 此次宫里,虽然是她吃了大亏,可的确是她想先害楚倾言,才会入了别人的圈套。 可让楚倾言继续点下去,定是会点出问题来的。 眼神悄悄瞟向最后一箱书,楚乐瑶手中帕子忍不住捏得更紧。 很快,四箱医书被点好,楚倾言的单子上密密麻麻地打着钩。 第五箱开始点的时候,第六箱医书就已经被楚倾言带来的女婢垒成四摞在地上。 楚乐莹一直不甘地盯着楚倾言,但因为刚刚被楚乐瑶喝住,没敢再轻举妄动。 楚乐瑶突然刻意道:“二妹妹现在是未来的北狂王妃,此次在宫里又得了北狂王的承认,有北狂王相护,当真是威风得不得了。” 楚倾言不接她的话,只问翠竹,“还是《医脉通》吗?” 翠竹点头,“是的,有上下册,这是下册。” 楚倾言找到《医脉通》下册,打钩。 见楚倾言不接自己的话,楚乐瑶继续说:“听说二妹妹这次是坐北狂王的轿子出宫的,还是北狂王命人送二妹妹回府的,北狂王如此待二妹妹,只怕不只是承认了二妹妹是未来北狂王妃这么简单,应该还想尽快将二妹妹迎娶过府,当个明正言顺的北狂王妃吧。” “你这么了解,是北狂王肚子里的蛔虫吗?”楚倾言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楚乐瑶唇角一提,笑了笑,“我怎么会是北狂王肚子里的蛔虫,目前这情形不是明摆着吗,北狂王就是认了二妹妹你,父亲也对二妹妹另眼相待了,说不定北狂王已经跟父亲提了亲了,就等选个黄道吉日,迎娶二妹妹你过府呢。” “你不能嫁给北狂王!” 承认?提亲?娶过府? 楚乐莹怎么还控制得住,猛地站了起来,瞪着楚倾言命令。 “四妹妹你说的什么话呢,二妹妹可是陛下赐婚的,怎么是你说不能嫁就不能嫁,等二妹妹当了北狂王妃,咱们侯府还要靠二妹妹光耀门楣呢。”楚乐瑶添柴加火道。 “我嫁给北狂王,我当了北狂王妃,我也能光耀咱们侯府的门楣!”楚乐莹说完,霸道地指着楚倾言命令,“你不准嫁给北狂王,听到没有!” 楚倾言就没见过这么没脑子的人,冷笑,“陛下赐的婚,你不准我嫁?好啊,那你去跟陛下说,让陛下解除我跟北狂王的婚约,把你赐婚给北狂王。” “二妹妹,你不舍得把北狂王让给四妹妹,也没必要这样来刺激四妹妹……”楚乐瑶继续火上浇油。 “废物,你敢不把北狂王让给我,我杀了你!”楚乐莹这下彻底控制不住了,扑过去就要去掐楚倾言。 “啊……”两名婢女大叫,垒在一起的医书被往前扑的楚乐莹给踢倒了,散了一地。 楚倾言猛地站起,神色一冷。 楚乐莹扑过去之后,掐不到楚倾言,又张牙舞爪地叫:“废物,你还敢躲!你不准躲!不准嫁给北狂王!北狂王是我的!” 楚乐瑶暗暗给玛瑙使了个眼色。 “四小姐,你不能打二小姐!”玛瑙立即带着几名婢女呼啦啦上前,将散在地上的医书踩了又踩不说,还一边拉开楚乐莹,一边假装打翻砚台。 被踢到案桌下的几本医书,全部被泼上墨水。 “四小姐,你冷静点!不能打二小姐!快跟奴婢到大小姐那边去!”借着把楚乐莹往回拉的动作,把被泼了墨水的医书踩了又踩之后,这才将楚乐莹拖回到楚乐瑶身边。 地上乱糟糟的,好多医书都被踩坏了。 那几本被墨水泼到的医书,书面直接被踩烂了,看不到书名不说,内容也毁了好些。 楚倾言眼底闪过一道寒芒,看向楚乐瑶和楚乐莹二人。 楚乐莹还想起来再去掐楚倾言,站起一半,被楚乐瑶按回座位。 “二妹妹这样看着我们做什么,我都是怕四妹妹打了你,才让人上去把四妹妹拉回来的,打翻砚台和踩到书又不是故意的。”楚乐瑶暗暗得意地开口。 不是故意的,说得真是好听啊! 她本来只是想好好来拿书,既然楚乐瑶想跟她搞事情,那就别怪她把事情搞得更大。 楚倾言突然勾唇一笑,坐回原位,不生气了,只命人摆好砚台,继续点书。 见她明明是发了怒,却又不气了,楚乐瑶心里有些警惕。 很快所有书全部点完,被踩到的书归置在一个箱子里,有十几本已经面目全非,看不到书首页的字,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书。 “二小姐点完了吗?箱子里就只有书,没有我们大小姐院子里的东西,二小姐要是点完,可以抬回去了。”玛瑙代表楚乐瑶发话赶人。 “东西倒是没多,但书少了。”楚倾言将紫毫笔一搁,再次站了起来。 “这里有那么多本看不到首页书名的书,根本没法点,二小姐怕是这些书没点,才会觉得医书少了吧。”玛瑙昂头挺胸,高高在上的。 “看不到书名是没法点,但总数少了,少了十多本!”楚倾言勾唇,冷笑。 楚乐瑶猛地站起,“你胡说,敢不敢把你的单子拿来看?你明明单子上全部对完了,只剩下十几本没打钩,可这里就有十几本看不到书名的书,总数根本就没少!” “你擅长泼墨,我可不敢把单子给你看,免得过了你的手,单子也被泼了墨,什么都看不到了!”楚倾言嘲讽道。 “我已经说了,刚刚是怕四妹妹打了你,才让人上前拖走她,打翻砚台和踩到书只是意外!”楚乐瑶狡辩,强调。 楚倾言直接宣布,“你最好把藏起来的书拿还给我,否则我会让人搜查你的院子!” “你说什么?”楚乐瑶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搜!查!你!的!院!子!”楚倾言特地一字一句,重复一遍给她听。 第111章 不知楚倾言这么无耻 “搜我的院子?你以为你是什么?就算是父亲,也不会这样对我,你居然敢要搜我的院子!”楚乐瑶怒道。 “不用怀疑,我真敢!”楚倾言转身,立即吩咐,“都给我搜,仔仔细细地搜,只要是书,就都给我搬到这里来,让我过目!” 下人一时没人敢动。 楚乐瑶得意。 她在府里,威严依然在。 “刚刚你们也听到大小姐的话了,我很快就会是北狂王妃,侯府以后还需要我光耀门楣呢,现在谁敢不听我的话,我就把她扔出侯府,卖到技院去,老婆子没人要,就给我去倒夜香洗马桶!”楚倾言语气骤然冰冷。 “楚倾言,你休在这里跟我提北狂王!你真的以为陛下赐了婚,北狂王就一定会非你不娶?小心哪里翻了船,自己把自己给葬送了!”楚乐瑶更怒。 “我提北狂王?”楚倾言反问,“不是你先提的吗?我刚刚在点书,你就用北狂王激怒楚乐莹,让她来毁我的书,你刚刚才说北狂王就要娶我过府的,你忘了?” 楚乐瑶再次被噎住。 可她怎会就此认输,更为大声道:“这是侯府,不是北狂王府,就算是北狂王来了,也在这里做不得主!” “北狂王做不得主,难道是你做得主?”楚倾言冷笑一声,不与她多言了,从身上摸出一把黑乎乎的药丸拍在案桌上,“给我搜,有责任,我担着!不给我搜的,本小姐现在就送她一颗毒药!”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皆被吓住。 楚乐瑶大怒,“就算是贱籍在手的奴才,也不是你想毒死就能毒死的!” “从你院子里抬出去的,关我什么事?”楚倾言一脸无辜,“我只是来拿回我母亲的医书,可你扣压我母亲的医书,还纵妹伤我,用北狂王激怒她毁我的书,最后为了阻止我搜查被扣的医书,毒杀我的婢女!” “你……” 楚乐瑶被气得差点仰倒。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楚倾言这么无耻。 “给我搜!” 楚倾言一拍案桌,命令。 王聂两个婆子现在已经投靠了楚倾言,见这个时候正是自己表忠心的时候,立即撸起袖子,“二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仔仔细细地搜!” “对,只要医书真被大小姐扣下,奴婢就一定会把医书帮二小姐翻出来!” 见两个婆子撸起袖子就开始翻箱倒柜地搜,楚乐瑶气得大吼,“住手!给我住手!” 玛瑙也在一旁大喊,“不准搜!大小姐可是未来太子妃,你们敢搜大小姐的房间,你们是想找死吗?还不快住手!” “什么未来太子妃,陛下都已经解除她跟太子的婚约了,现在还拿未来太子妃说事,不觉得打脸吗?”翠竹冷笑。 楚乐瑶阴冷的目光立即射过去。 可翠竹不怕,楚乐瑶母女都想让她去死了,她要是还怕楚乐瑶,哪还有活路,现在多为楚倾言办点事,说不定日后才能有生机。 翠竹无视楚乐瑶阴冷的目光,也挽起袖子翻箱倒柜了。 其他人看王聂两个婆子和翠竹都搜查起来,再看看那一把乌溜溜看着就能要人命的毒药,哪还敢犹豫,也跟着在楚乐瑶房间里开始翻找。 楚乐瑶气得差点背过气去,玛瑙大声骂自己院子里的人,“都是死人吗?还不快阻止她们,大小姐的房间也是她们能随便搜查的吗?!” “王婆子聂婆子,谁要是敢阻拦你们,你们就给我揍,把人打坏了,我负责。”楚倾言霸气宣布。 “遵命,二小姐!” 王聂两个婆子应得中气十足,见楚乐瑶院中的女婢上前要来阻拦,聂婆子立即一个虎扑,将那婢女压在身下。 聂婆子那体重,足以压死半头牛,那婢女被压得嗷嗷叫。 “小贱种,敢来欺负我们二小姐,真是不长眼睛了!”聂婆子用力耸了几下自己身上的肥肉。 那婢女顿时呼吸困难,脸都憋绿了,大喊,“救命!救命啊!” 王婆子同样一身肥膘,而且还手脚麻利,阻拦她的婢女还没到她跟前,她已经爪子一抓,将那婢女抓了过来,又狠狠推了出去。 那婢女娇娇嫩嫩的,哪里经得起她这一推,直接飞了出去,将后面的人也撞了个四仰八叉。 场面顿时乱成一团,单单王聂两个婆子就足够团灭楚乐瑶院子里的婢女。 楚乐瑶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楚倾言,你、你未免太嚣张了!” “是你逼我的!”楚倾言轻描淡写,看都不看楚乐瑶一眼。 楚乐瑶气得大吼,“我要叫父亲过来!” “你尽管去叫,刚好让父亲来评评理,你扣着我的医书不还,到底是个什么道理。”楚倾言完全不怕。 “……” 楚乐瑶突然就觉得,楚倾言像个流氓! 啪! 内室突然传出声音。 书! 她藏起来的医书! 楚乐瑶没心思跟楚倾言理论了,赶紧跑进去看。 楚倾言也跟进去,目光在内室一扫,落在翠竹身上。 “二小姐,这里有个暗格,但是上锁了。”翠竹立即禀报。 “劈开。”楚倾言命令。 翠竹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楚倾言会这么简单粗暴。 楚乐瑶也愣了一愣,随后大怒,“你说什么?你想劈开?那是我的私人物……啊……” 话还没说完,楚倾言已经回身拿起砚台,直接砸在暗格的锁上。 暗格锁脱落,翠竹立即就将暗格拖出来,手往里面扒拉,“二小姐,是书!” “全部拿到外面!”楚倾言把砚台一丢,身子一转,出去了。 楚乐瑶都惊呆了,见翠竹把十几本书从暗格里拿出来,抱着就要出去,这才猛地回神将她拦住,“你可记得你听我和我母亲话的时候,你现在居然敢帮着楚倾言来抢我的东西!” 拿楚倾言没办法,楚乐瑶只得威压下人。 “大小姐,我听你们母女话的时候,也没落到什么好!”把她扔到废院里去跟当时的楚倾言吃糠咽菜,最后还要杀她,能有什么好! “你现在敢这样对我,我哥哥更加不会把你收房!”楚乐瑶抬出楚英哲。 翠竹冷笑,“我不这样对大小姐你,大少爷也不会收我入房!” “你就不怕日后我母亲出来,你下场太惨吗?”楚乐瑶眼底阴毒浮现。 第112章 不只无耻,还是土匪 “奴婢脑子笨,想不了那么远,就算想得远,恐怕大小姐的母亲也没有那个机会了,大小姐还是请让开吧。”翠竹也没给好脸色。 这是咒她母亲永远都翻不了身? 楚乐瑶气得差点吐血,“我要是不让呢!” “那奴婢要是撞到大小姐,就请大小姐多担待了!”翠竹说完捧着书,扭着腰,直接擦着楚乐瑶的肩膀撞过去。 楚乐瑶完全没想到一个贱婢真的敢来撞她,一点防备都没有,直接被撞得摔在地上。 “大小姐!”玛瑙看到了,赶紧过去扶她。 往日对她俯首贴耳的贱奴居然也踩到她头上来作威作福了,楚乐瑶哪里受得了,把玛瑙一推,自己爬了起来,冲出去,一脸狰狞地大声命令自己院中的人,“把她手里的书给我抢回来!抢回来!!” 聂婆子将正在翻找的箱子一推,腰一叉,守到楚倾言面前,浑身上下的肉抖了又抖。 王婆子也将碍脚的椅子一踢,撅着嘴,一脸横相,守在楚倾言面前。 这简直!简直是反了天了! 两个老贱婆子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还敢对她瞪鼻子上眼,楚乐瑶气得浑身都在抖,可自己院子里的人居然怕了这两个老贱婆,不敢上前,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此时,楚倾言已经将翠竹拿出来的十几本书在单子上对了一遍,然后看着楚乐瑶,“这才是我娘的医书,十三本刚刚好!” “你娘的医书都在那些箱子里,这些医书是我自己的!”楚乐瑶怒吼。 “你自己的?”楚倾言冷笑,“别以为你拿了十几本假的医书混在箱子里,我就不知道!你不但用假书混在箱子里,还见我点书,怕被我点出来,就激怒楚乐莹来打我,再让你的人假装上前拉她,然后打翻砚台把书踩坏,让我看不到书名,点不出那些书是假的!” “我没有用假书混在箱子里,我也没有激怒四妹妹去打你,更没有毁你的书,你胡说八道!”楚乐瑶大声狡辩,“我要去告诉父亲,让父亲知道你有多欺人太甚!” “你有没有,我是不是胡说八道,父亲自会清楚,你尽管去告诉父亲!”楚倾言说完,霸气转身,“我们走!” “不准走!”楚乐莹突然拦到楚倾言面前。 楚倾言抓起一个茶盏,猛地向楚乐莹脚下砸过去。 一声脆响,茶盏碎裂,瓷片四溅,楚乐莹差点就被碎瓷片溅出血,吓得脸色都白了。 楚倾言却看都不看她,“再不让开,下一个茶盏掷的就是你的脸!” 楚乐莹机械地咽了口唾沫,脑子不想让开,可两只脚已经先脑子一步,往后乖乖挪开,让出路来。 楚倾言腿一抬,就往前走。 “二小姐,六个箱子,我们还差三个人,抬不了!”聂婆子突然道。 楚倾言眼神往回一扫,随便就指了三个人,“你们三个,一起抬!” 她们是楚乐瑶院中的人,哪敢动! “王婆子聂婆子,她们动不了,定是手脚出了问题,给她们松松筋骨!”楚倾言命令。 “是,二小姐!”王聂两个婆子立即上前,将其中一名被楚倾言点到的婢女拖了出来,按到地上。 那名婢女吓得大叫,“我是大小姐院里的人,二小姐你不能命令我们做事!” “大小姐院里的人,也是府里的人,府里需要你抬个箱子,你都敢不抬,这种刁奴留着一双手有什么用!王婆子聂婆子,把她的手给我折断!”楚倾言不带感情地命令。 众人再次被她的话吓了一跳。 楚乐瑶还来不及开口,就听到王聂两个婆子大声应了句,“遵命,二小姐!”,然后便是清脆的一声骨头断裂声,紧接着那婢女惨叫了起来,“啊……” 声音凄凉,所有人吓得脸色都白了。 那婢女瘫在地上,左手抱着右手,右手手肘处已经被反过来折断,上手臂和下手臂的骨头完全断开。 “二小姐,这贱婢的手已经被折断了!”王婆子还坐在哀嚎的婢女身上,聂婆子大声向楚倾言汇报。 楚倾言勾唇笑了笑,手指一抬,又指了一名婢女,“你,补上!” 她那笑明明很好看,可落在别人眼里却像个魔鬼,那名被点到的婢女“嘭”地一声就向她跪了下去。 可跪下之后却吓得半天都开不了口,最后又急急转了个方向,跪向楚乐瑶,“大小姐,请您让奴婢帮二小姐抬箱子回去吧,奴婢不想被折断手臂!” “对的大小姐,请让奴婢帮二小姐抬箱子回去,奴婢还想伺候大小姐,奴婢不想被二小姐折断了手!” “奴婢也是,求大小姐让我们帮二小姐抬箱子回去!” 另外那两名刚刚被楚倾言点到的婢女,也急忙向楚乐瑶跪了下去。 “你们、你们……”楚乐瑶气得差点仰倒,“你们就不怕本大小姐把你们的手臂也都折断吗?!” “王婆子,聂婆子,不要废话,现在就把她们的手都折断!”楚倾言落下话,转身就往院子外面走了。 “不!不要折断我们的手臂!” “我们搬!我们现在就搬!不要折断我们的手臂!” “对!我们现在就搬!” 不用王聂两个婆子动手,那三名婢女已经连声说道,并赶紧爬起来,跑过去搬箱子。 楚乐瑶会不会真的让人折断她们的手臂,她们不知道,但现在要是不搬箱子,手臂就真的要被王聂两个恶婆子折断了。 “你们!你们!”楚乐瑶这下气得连站都站不稳了,摔坐到了椅子上,“等你们回来,本大小姐一定要折断你们的手臂!” 可她叫得再大声也没用,自己院中那三名婢女已经急急帮楚倾言抬箱子出去了。 楚倾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浩浩荡荡地扬长而去。 楚乐瑶看着自己像是被洗劫过的院子,气得血都要吐出来了,楚倾言这个废物,不只无耻,还是个土匪! “大姐姐,楚倾言那废物居然那么嚣张,你就真的拿她没办法了?”楚乐莹刚刚被吓得不敢出声,可楚倾言一走,她就叫了起来。 “大姐姐你难道就这样吃亏,就这样被她欺负吗?!大姐姐你一定要去父亲面前告她,让父亲惩罚她,狠狠惩罚她,最好不要让她嫁给北狂王!”一想到楚倾言就要嫁给北狂王,楚乐莹就受不了,又跳又叫的。 第113章 自作孽不可活 “闭嘴!”楚乐瑶被她吵得烦死了。 楚乐莹什么心思?还不是为了北狂王,她才不会为了楚乐莹,去告楚倾言的状。 虽然她气得想杀人,可楚倾言敢如此嚣张,还不是揪准了是她先藏起医书,又为了藏起来的医书不被点出来,激怒楚乐莹毁了医书。 这事要是闹到父亲那里去,理亏的是她! “大姐姐,你怎么变得这么窝囊!你怕了那废物,我可不怕!你不敢去告那废物的状,我自己去告,我一定要让父亲狠狠责罚她!”楚乐莹骄纵一跺脚,就跑出去了。 楚乐瑶想拦都拦不住她。 楚乐莹跑出楚乐瑶院子后,没有直接去找楚侯告状,而是在半路凉亭坐了下来,恶狠狠地想:那废物虽然很嚣张,但也只是搜了大姐姐的院子和折断一个贱奴的手,父亲顶多就是责罚她!但责罚有什么用,得让父亲觉得不能让她嫁去北狂王府才好,那样我才有机会! 可该怎样才能让父亲觉得不能让楚倾言那废物嫁去北狂王府呢? 楚乐莹想了好久,都没能想出一个绝妙的理由来。 正当要放弃的时候,突然看到跟在她身边的珍珠,脑子里灵光一闪。 “小、小姐……”被楚乐莹不怀好意的目光一看,珍珠吓得后退了一步。 “珍珠,我是你的小姐,我让你牺牲一下,你肯定是会同意的对吧?”楚乐莹一脸的刻薄自私。 珍珠害怕,“小姐,你、你要干什么?” “我要父亲狠狠地责罚楚倾言那废物,最好是让她不能嫁给北狂王,可是她只是搜了大姐姐的院子和折断一个贱奴的手,父亲肯定是不会狠狠责罚她的,但她要是想谋杀亲妹妹那就不同了……”楚乐莹恶毒地笑了起来。 珍珠更加害怕,“谋害亲妹妹跟……跟奴婢牺牲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谋杀我,但我总不能真的去被她谋杀,或是自己谋杀自己,所以我身上的血自然要从你身上取!”楚乐莹毫无半点同情心道。 珍珠吓得半死,“小姐……小姐你要怎样取奴婢的血?” 楚乐莹手指往珍珠身后的柱子一指,“撞过去!” 珍珠害怕,摇头,“小姐,你……你饶了奴婢吧!” “我又没让你去死,只是让你撞一下头而已!”楚乐莹对珍珠的求饶不满。 “撞一下会留疤的,奴婢以后还要嫁人呢!”珍珠连连摇头。 “我都嫁不了北狂王,你还想嫁人!”楚乐莹火了,才不管珍珠愿不愿意,用力就将珍珠推了出去。 “啊……”珍珠惨叫一声,后脑勺直接撞在柱子上,鲜血涌了出来。 一见到血,楚乐莹立即兴奋了起来,才不管珍珠是死是活,上前就将珍珠流出来的血抹到自己额头、脖子,还有衣服上。 “好痛!小姐救我!”珍珠觉得自己就快死了,抓紧楚乐莹的手求道。 “我哪有时间救你,自己回去找我大姐姐,让我大姐姐救你!记住,要是有人找你问话,就必需说是楚倾言让人把你打成这样的!楚倾言不但要杀你,还要杀我!”楚乐莹抹完血,甩开珍珠的手,自己站起来就要走。 “小姐……”珍珠挣扎着往前伸手,抱住她的腿。 楚乐莹烦死了,“别抓我!”一脚踹开珍珠,转身就往楚侯书房去了。 可她哪里知道,她在凉亭里耽搁了这一会,楚侯派到楚倾言身边监视的婆子放完抬过去的箱子后,已经到书房跟楚侯汇报完了所有事情。 楚侯这个人,只要不触及到他的权威、利益,以及面子,他都能视而不见,也能偏心眼,但一旦触及到他的权威、利益,以及面子,他就不可能不管。 楚乐瑶才在宫里弄丢了未来太子妃的头衔,现在又因为医书搞出这么多事情,让侯府不得安宁,传出去他的名声都要丢到四海列国去了。 楚侯对楚倾言搜院伤人愤怒不已,对楚乐瑶楚乐莹姐妹搞事情同样愤怒不满。 而就在楚侯不满和生气之时,楚乐莹一身是血冲进来了,捂着额头假装大哭,“父亲,楚倾言那废物要杀我!楚倾言那废物要杀我!” “你说什么?”乍一看到楚乐莹一身是血,楚侯吓了一大跳。 楚乐莹立即收起假哭告状,“楚倾言那废物带着一大帮人要去抢大姐姐的医书,大姐姐不给,她就让人搜大姐姐的院子,命人折断大姐姐院里奴婢的手,还要杀女儿,把女儿推去撞墙,女儿撞得头破血流,差点就死了!” “要杀你?推你去撞墙?在你大姐姐院里?”楚侯问。 “是,就是在大姐姐院里,要不是女儿跑得快,女儿现在已经被那废物命人撞死了!那废物欺负大姐姐,伤大姐姐院里的人,又要杀女儿,父亲你一定要……啊……” 话还没说完,楚侯突然抓起一个茶盏就往她额头掷了过去。 楚乐莹的演技实在太差,楚侯何等火眼金睛,刚刚吓了一大跳之后,就已经看出楚乐莹大哭是假的。 何况,来向他禀报的人把整个过程都说了,根本就没说楚倾言有要杀楚乐莹,楚乐莹有受伤! 楚乐莹被砸得头破血流,原本捂着左额头的手,赶紧捂住另一边,而手一挪开,原本涂抹在左额头上的血也被擦掉,完好无损的额头露了出来。 楚侯气得想冲上去扇她一巴掌的心都有。 可楚乐莹还不知所谓,这下是真的哭了起来,边哭边叫,“父亲,你为什么打我?你应该去打那废物才对啊!” “你不是说你头破血流,你差点就死了吗?那我就让你头破血流,让你差点就死!”楚侯气得觉得上去扇她一巴掌都太慢了,抓起另一个茶盏又掷了过去。 “那你打我做什么啊?你应该去打楚倾言那废物才对啊!啊……!!”楚乐莹边嚎边躲开砸过来的茶盏,自己真正的血从指缝中流了出来,惨得不得了。 “她能把你打得头破血流,那算她有本事,你没本事你就一头撞死去!滚!”楚侯怒吼。 楚乐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这样,不甘心,继续又哭又嚎,“父亲你说什么?父亲你居然要我一头撞死?!”她觉得肯定是父亲没听明白自己的话,嚎得更大声了,“父亲,是楚倾言那废物要杀我啊!你不能让她嫁给北狂王!!” 第114章 救珍珠 还敢跟他说这些! 还敢继续跟他说这些! 楚侯气得胡子都在抖了,手在案桌上到处摸,可摸不到其他东西可以砸,抓起砚台就砸了过去。 “啊……”楚乐莹惊叫,砚台砸在肩膀上,墨水溅了出来,糊了她一脸。 更惨的是,她刚好张开嘴,一口墨水灌了进去,顿时连嚎都不会嚎了,挂着一脸的墨水,“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滚!再不滚老子砸死你!”楚侯气得粗话都出来了,见案桌上没什么东西可砸了,转身就抓起一个大花瓶…… “我滚!我滚!!我马上滚!!!”这花瓶砸下来不死也得残,楚乐莹吓得连哭都不敢哭了,连滚带爬就往外跑。 可眼睛糊着墨水看不清路,跑出书房,“啪嗒”一声,一脚踩空,整个人从廊下阶梯滚了下去,摔趴在院子里,鼻青脸肿。 刚刚憋着不哭,可这下憋不住了,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这样,父亲听到那废物要杀她,居然半点都不怜惜她,还吼她、骂她、打她,父亲明明以前最疼她和大姐姐的! 额头上的伤好痛,好痛,她坐在院子里越哭越大声,鲜血、眼泪、墨水混在一起,糊满了全脸。 可是,没人敢上来管她,只远远地看她的笑话。 …… 楚倾言给今日每个出力的人都打赏了半吊钱,等所有人出去,又特地留下王聂两个婆子和翠竹,另外每人加赏半吊钱。 这三人都是见钱眼开的主,拿了钱后,王聂两个婆子笑眯眯地出去,王婆子还贪婪地将铜板拿到嘴里咬了咬,“这二小姐可比大小姐和卫氏大方多了,替她办点事就有赏钱,要是往后能日日都像今日一样有赏钱就好了!” “想得美,那是今日我们替她打了大小姐院里的人,让她报了仇,出了气,她心情好才给我们赏钱的!”聂婆子将一吊钱紧紧揣在手里,生怕不捂紧就会飞了一样。 “那我往后日日都帮她报仇,给她出气,让她心情好!”王婆子又将铜板咬了咬,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那你自己去,老婆子我可不敢!二小姐不叫我们,我们自己做了什么,可都得我们自己担着!大小姐虽丢了未来太子妃的头衔,侯爷也禁足了她,可她到底还是大小姐,哪轮得到我们这些贱婆子欺负!”聂婆子虽然也想要钱,可脑子还在。 “那我们日后就好好听二小姐的话,反正我们也把大小姐得罪了,要是大小姐和卫氏翻了身,我们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那倒是!她们那些个,二小姐只赏了半吊钱,我们和翠竹那贱丫头多赏了半吊!看来我们日后要为二小姐多做事、卖力做事,二小姐才会多给我们赏钱!” 两个婆子低声议论,越走越远。 廊下不远处的琉璃,听完这些话回身去找楚倾言,“小姐,王聂两个婆子拿了钱,一路都兴高采烈的,正商议着以后什么都听小姐您的呢!” “让这些以前对楚乐瑶母女三人俯首贴耳,又奉她们的命令来踩我的人,回头去踩她们,比什么都有杀伤力。而且只要无底线爱钱,就什么恶事都会做,留着她们,会比任何人都好用。”楚倾言漫不经心地翻着医书。 “可是,这些人也不能尽信……”琉璃道。 楚倾言压根没将王聂两个婆子和翠竹放在眼里,“提防着点,有机密要事不要让她们知道就好。其他的,不妨事。” “可她们以前那么欺负小姐,小姐现在还要给她们钱……”琉璃一想到这个,就咽不下那口气。 “我给出的钱,还要看她们最后捂不捂得住。”楚倾言翻着医书,还是那样的漫不经心,但嘴角那浅浅扬起的弧度,却是那样的狡黠和玩味。 琉璃愣了愣,才明白自家小姐话里的意思,心下舒坦了,正要出去,突然看到一名婢女急匆匆跑了进来。 琉璃正要呵斥婢女没规矩,那婢女却已经急急说道:“小姐,四小姐的贴身婢女珍珠一身是血躺在咱们院子外面,求小姐您救她!” “四小姐的贴身婢女?”琉璃先是以为自己听错了,后又一脸警惕,“四小姐的贴身婢女怎么不去找大小姐,反倒找我们小姐来了?” 怕是又有什么阴谋,自家小姐救了人就撇不清关系了! “不知道,好像是后脑勺破了,流了很多血,再不救,恐怕就……” “抬进来吧。”楚倾言道。 “小姐……”琉璃还想说句什么。 楚倾言摆手,示意她不必担心,有她那个便宜老爹的人在这里监视她,她还怕什么,人是光天化日抬进来的,还能诬赖是她伤的不成。 她这几天炼了一种速效止血药,正好可以抬进来试试药效。 琉璃没再说什么,很快珍珠就被抬了进来,放趴在案榻上。 血已经流得把后脑勺的头发都粘在一起,饶是琉璃不待见楚乐莹的人,也忍不住同情珍珠,“怎么会伤得这么重?谁这么没人性,下这么狠的手?!” “不要问了,去把我的小药箱拿来。”楚倾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确定了伤口位置,从琉璃拿来的小药箱里拿出剪刀,将伤口周围的头发都剪掉。 她新炼的速效止血药效果很好,珍珠的伤口又大又深,但止血药一下去,血立即就止住了。 “伤口太大太深,我必需给你缝针,避免感染,也能加速伤口愈合。”楚倾言拿出针线将珍珠伤口缝合起来。 她动作利落、快速,止血药也有止痛麻醉的作用,直到伤口缝合好,珍珠才感觉到有些疼。 不过因为流血太多,她已经意识模糊,只感觉到疼,但叫不出声音来,后又昏迷了过去。 “小姐,怎么办,是不是命人把她送回四小姐院中?”琉璃看珍珠昏迷不醒,问楚倾言。 “等她醒了,让楚乐莹来领人。”现在送回去,楚乐莹要是把人弄死,责任就是她的了,她可不背那个锅。 …… 楚乐莹最终去找楚乐瑶止血包扎,又在楚乐瑶那里又哭又闹了好一会,才回到自己院里。 然后就接到消息说楚倾言让她去领珍珠。 楚乐莹这才想起珍珠被她推得后脑勺流血的事。 “贱婢,让她去找大姐姐,她居然去找楚倾言那废物,等她回来,本小姐一定要打断她的腿!”楚乐莹恶狠狠地骂,然而骂完突然眼睛一亮,那废物让她去领珍珠,难道珍珠已经死了?让她去领尸体? 要不然让珍珠自己回来就好,干嘛要她去领? 若是能把握住证据,再说那废物虐杀婢女,并把事情宣扬出去,让整个京城的人都认为她是个恶毒女人,北狂王是不是就不会娶她了? 想到这儿,楚乐莹眼睛更亮了,立即就带着一大帮人前往凤莅院。 第115章 清监视(一) 一到凤莅院门口,就看到琉璃带着两名婢女正要出门。 楚乐莹趾高气扬的,“我的婢女珍珠呢?” “四小姐。”琉璃和两名婢女赶紧给她行礼,琉璃小心翼翼回答,“珍珠在我家小姐房里,我家小姐救了珍珠,珍珠现在人已经快醒了,特请四小姐过来把人领回去。” “你说什么?珍珠快醒了?她没死?”楚乐莹声音一下子拔高。 琉璃被吓到,“谁……谁告诉四小姐说珍珠死了,珍珠只……只是昏迷了,就快要醒过来了……” 楚乐莹大失所望,还一脸不高兴,珍珠既然没死,那让她堂堂一个侯府千金来领一个婢女回去,楚倾言那废物是不是脑子有坑? 楚乐莹转身就要回去。 “四小姐!”琉璃赶紧将她拦住,“四小姐你要去哪里,你不将珍珠领回去吗?” “一个贱婢也要让本小姐来领,楚倾言那废物脑子有毛病吧?不会等她醒来,让她自己回去?”她额头还疼着呢,脸也还肿着,要不是以为珍珠那贱婢死了,她才不会来! “小姐在炼药,奴婢带着人要出去采买小姐用的胭脂水粉,没有人手可以照顾珍珠。珍珠是四小姐的人,总不能没人照顾,不得已才叫四小姐你来把人领回去的。”琉璃说道。 “那是,就算是我的婢女,也比楚倾言那废物高贵,自然要有人照顾!”楚乐莹头一扭,往凤莅院里走了。 不过珍珠没死,她也没什么心情,将人留在院子里,只带了两个下人进去准备抬人。 房里没有其他人,只有珍珠一人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去,把她抬走。”楚乐莹让两名婢女去抬珍珠,自己连看都没去看珍珠一眼,眼神勾勾地在楚倾言房里四处看着,还随手拿起东西瞧了瞧,不屑地扔回去。 然而就在两名婢女要抬走珍珠时,楚乐莹突然脑瓜子一动,珍珠虽然现在没死,可这里一个人都没有,要是把珍珠掐死,也没人会知道吧? “等等。” 两名婢女闻言,赶紧放手,珍珠重新躺回床榻上。 楚乐莹上前,望了珍珠一眼,见珍珠果然闭着眼睛昏迷不醒,心里一喜,立即命令两名婢女,“把她给我掐死!” 两名婢女惊愣住,“小姐,你、你说什么?” “耳朵没带出门,还是聋了?我说把她掐死!”楚乐莹一脸恶毒。 “小姐,这是杀人,奴婢们……不敢!”两名婢女连连摇头。 楚乐莹更加恶毒,“你们不掐死她,回去我就把你们掐死!” “小姐饶命!饶命啊!”两名婢女赶紧跪下去求饶。 楚乐莹气得一人一脚直接就将两名婢女踹开,自己上前,伸手掐住珍珠的脖子。 昏迷中的珍珠直接被掐醒,痛苦地挣扎着。 见珍珠醒来,楚乐莹紧张,更加使劲掐,整张脸都掐得狰狞了起来。 “四妹妹。” 突然,楚倾言的声音响起。 楚乐莹吓得手一松,赶紧站得笔直,就看到楚倾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屏风左侧,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四妹妹,你在干什么?你不会是想掐死珍珠吧?”楚倾言问。 “谁说我要掐死珍珠?没有!”楚乐莹心虚,脱口否认。 “救命……四小姐要掐死我……救命……”然而这时,珍珠边咳嗽边虚弱地喊,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朝楚倾言的方向伸去,想让楚倾言救她。 楚倾言赶紧过去。 这废物过来干什么?还想救珍珠不成?珍珠要是不死,她想掐死珍珠的事不就暴露了?楚乐莹立即蛮横地将走过去的楚倾言推开。 楚倾言被推得往后踉跄了一步,不可思议问:“四妹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你的贴身婢女啊,从小跟你一起长大的,你为什么要掐死她?” 问完,恍然大悟,“难道……难道你是为了要陷害我?” “陷害你怎么啦,谁叫你多管闲事救她的!”楚乐莹脱口道。 “我是因为她是四妹妹你的贴身婢女,我才救她的呀!四妹妹,你这样害我,到底有什么好处?”楚倾言继续问。 楚乐莹继续脱口就道:“当然有,我把珍珠掐死,说是你杀的,再把你虐杀婢女的事宣扬出去,让整个京城的人都认为你是个恶毒女人,北狂王自然就不会娶你!” “四妹妹,你……你怎么可以这样?珍珠就算死,也是你掐死的,不是我啊……”楚倾言震惊住。 “反正死人是从你院子里抬出去的,关我什么事!”楚乐莹冷哼,楚倾言就是这样威胁大姐姐的,她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 楚倾言都可以这样做,她为什么不可以,楚乐莹得意洋洋的,觉得自己聪明死了。 然而她才刚这么想,右侧屏风突然就闪出来一个人,楚乐莹一惊,还没看清楚是谁,对方已经一巴掌向她呼了过来。 “啊……”楚乐莹惨叫一声,被打得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孽女,小小年纪居然……居然这般恶毒,不但敢杀人,还要嫁祸自己的亲姐姐……”楚侯是在一刻钟前被楚倾言请来的,说有要事跟他商量,未料才到内室坐下,楚倾言要事还没开始说,楚乐莹就进来了,而且进来后还要掐死珍珠。 楚侯目睹了整个过程,气得浑身都在抖,打一巴掌不过瘾,冲上前,又一脚往楚乐莹身上踹去。 楚乐莹摔趴在地上,看清是楚侯,吓得魂都没了,“爹……” 还没叫完,就见楚侯一脚向自己踹来,赶紧爬起来,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孽女,不要跑,我非打死你不可!” 楚侯气都要气死了,才在书房被他用茶盏砸了额头,不到半日居然又兴风作浪,这次连杀人的事都做得出来。 一个闺阁女子,手头染了鲜血,而且还是亲自动的手,传出去,不但日后嫁不出去,还会连累他的官声。 所以他这次,绝对不能轻饶她。 可楚侯追了出去,却见楚乐莹就要跑出凤莅院,楚侯更气,这孽女是要弄得全府皆知吗?立即怒吼,“把院门给我关上,不准那孽女跑出去!” 正在洒扫的婢女婆子,赶紧将凤莅院大门关上。 楚乐莹怎么都想不到楚侯会在这里,见院门大关,再想到楚侯打她时的残忍,以为父亲真的要打死她了,狡辩也不敢了,直接认错,“爹,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推珍珠去撞柱子,用她的血抹在自己头上,说是二姐姐想杀我,推我去撞墙的!还有,还有,我再也不敢掐死珍珠了,更不敢想要掐死珍珠说是二姐姐做的,还要宣扬二姐姐虐杀婢女,让整个京城的人都认为二姐姐是个恶毒女人,害得北狂王不敢娶她!父亲,这些事情我真的都不敢了,你不要打死我!不要打死我!” 怕楚侯听不到自己的求饶,楚乐莹叫得特别大声。 一时间,整个院子的人都知道楚乐莹今日不但推珍珠去撞柱子害楚倾言,还要谋杀自己的贴身婢女嫁祸楚倾言,宣扬出去,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事。 第116章 清监视(二) 楚侯气得怒吼,“你给我闭嘴!” 楚侯一吼,楚乐莹就觉得父亲还在生自己的气,还要打自己,就叫得越大声了,“我都说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害二姐姐了!也不敢掐死珍珠了!更加不敢掐死珍珠说是二姐姐做的,还要宣扬出去!我真的不敢了!” 不但不闭嘴,还越说越大声,这孽女是成心想让全府都知道是吧? 楚侯越发的气,“孽女,我叫你闭嘴!” 抡起袖子就追了过去,非要一巴掌把楚乐莹打哑了不可。 楚乐莹见父亲追来,哪里知道父亲是真的只想让自己闭嘴,以为父亲气得连自己认错都不听了,要来打死自己了,吓得撒腿就跑,“爹,我只是喜欢北狂王,不想二姐姐嫁给北狂王而已!你不要打我,我真的不敢再害二姐姐了,我真的不敢掐死珍珠嫁祸二姐姐了!我让二姐姐嫁给北狂王就是!” 楚倾言嫁不嫁北狂王,是这孽女说给就给,说不给就不给的吗?真是越说越离谱,越说越放肆,这话传出去,他丢官罢爵都有可能! “孽女,再不闭嘴,我抽死你!”楚侯急了,抢过婆子手里的扫把,举着就追去。 连扫把都用上了,父亲这是铁定要打死她的节奏啊! 楚乐莹这下吓得彻底没魂了,撒腿跑得更快,叫得更为大声,“我都说让二姐姐嫁给北狂王了,爹你为什么还要打我?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 “孽女,我让你闭嘴!闭嘴!!”楚侯气得举着扫把追得更快,一扫把接着一扫把,往楚乐莹后面扫去。 楚乐莹后背被打了一扫把,惨叫,“啊……!!我爹要打死我了!我爹要打死我了!救命!救命啊……!!” “闭嘴!再不闭嘴,我真打死你!”楚侯气得又挥了一扫把过去。 “啊……!!我不要,你要打死我,我不闭嘴,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虐打亲生女儿,我要让陛下罢你的官!你敢打死我,我就让陛下罢你的官!”楚乐莹跳了起来,以为求饶无用,改成威胁,一边大声惨叫威胁,一边往前跑。 居然还要陛下罢他的官?这孽女,白养她了! 楚侯这下气得真的想将这个女儿打死的心都有,举着扫把追得更快,“孽女,我劈死你!劈死你!白养你了,劈死你!” “啊……!!”楚乐莹惨叫得更大声,绕着院子疯狂地跑。 楚侯举着扫把在后面疯狂地追。 父女俩沿着院子绕了一圈又一圈,比耍猴还精彩,看得凤莅院下人个个目瞪口呆。 这哪里还有半点朝廷重臣和高门贵女的风范,市井流民都不过如此。 楚倾言内心都快笑掉大牙了,表面却一脸担忧地站在廊下喊,“父亲,你不要打四妹妹了!父亲,你快停手!四妹妹,你不要再跑了,不要再跑了!” “父亲,你快停下来,四妹妹知道错了,你不要再打了!” “四妹妹,你快跟父亲认个错!” “父亲,我不怪四妹妹,你不要打四妹妹!我真的不怪四妹妹!” “四妹妹还小,只是一时糊涂,她知道错了,她以后一定会改的!” “四妹妹那么喜欢北狂王的话,大不了……大不了我去跟陛下退婚,把婚事让给四妹妹就是……” 楚倾言都快被自己这一番违心的话说吐了,脸上不但得装出担忧、难过的表情,说到要把北狂王让出去时,还得装出不舍,简直是不容易。 而楚侯一听到楚倾言要把北狂王让出去,立即停下来,气喘吁吁地斥责,“说什么混账话,你和北狂王的婚事是陛下定的,天家圣意,岂是你想让就能随便让的!那孽女放肆找死,你也想放肆找死吗?” 楚倾言被骂得瑟缩了一下,一脸无辜,“女儿……女儿不想看到父亲跟四妹妹闹成这样,所以、所以……”楚倾言都快哭了,“所谓家和万事兴,平常人家尚且这样,何况我们偌大一个侯府……父亲和四妹妹再闹下去,传出去只会给人笑话,给人把柄啊,会影响父亲的官声的!” 没错,会给人笑话,给人把柄,还影响他的官声! 楚倾言这一提醒,楚侯气得举着扫把追楚乐莹追得更快了。 楚乐莹惨叫,继续绕着院子跑得更快! 那画面,真真是让人震惊。 直到楚侯累成狗,追不动,停下来大口喘气,楚倾言立即转头劝楚乐莹,“四妹妹,你和大姐姐姐妹情深,就算大姐姐还能嫁太子,太子日后能当皇帝,若是有人拿此事大作文章,大姐姐可就当不了皇后了呀!” 当不了皇后,楚侯就当不了国丈。 楚侯一心想当国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她就拿这个说事。 果然,楚侯本来追不动,想放过楚乐莹了,这下气得扫把直接往楚乐莹身上丢去。 正中面门,“啪”地一声,楚乐莹又摔坐在地上,鬓发零乱,当场就抱着头哭了起来。 楚侯越看越觉得这个女儿不顺眼,扫了在场所有婆子婢女一眼,袖子一甩,入了屋内。 “去,把薛平找来,再带十几个护院过来。” 他吩咐楚倾言。 “自己去,别假手他人。” 楚侯又补了一句。 “是,父亲。”楚倾言假装一脸懵懂,不知楚侯要让她去叫薛平做什么,但又很乖巧听话的样子,实则内心冷笑,她知道楚侯要做什么,而她要的,就是这效果。 薛平是楚侯的忠心狗腿子。 楚倾言很快就将人找来,还带来了十几个护院,一行人进了凤莅院后,凤莅院大门重新闭紧,凤莅院所有下人都被集中到院子中部。 不过琉璃出去了,王聂两个婆子和翠竹刚好也不在院中,聚在院中部的下人皆是楚侯派过来的和楚乐莹带来的,包括刚刚醒过来的珍珠。 楚侯扫了那些婆子婢女一眼,残忍地下令,“把这些人统统都打死!” 打死? 那些婆子婢女吓得纷纷尖叫起来: “侯爷,为什么要打死我们?” “侯爷,四小姐所做之事,不关奴婢们什么事啊!” “侯爷饶命啊,四小姐陷……” 眼见其中一名婢女就要说出楚乐莹陷害自己的事,楚倾言立即上前,“啪”地一巴掌甩在那婢女脸上,“都闭嘴,谁敢再出声,先打死谁!” 她小小一人儿,但气势十足。 第117章 清监视(三) 众婆子婢女吓住,纷纷闭嘴。 楚侯脸色难看,若不是楚倾言那一巴掌打得及时,这些婆子婢女一喊,护院也都知道今天发生什么事了,灭口不成,反倒知道的人越多。 “父亲,先把她们的嘴堵住,再让护院动手,否则她们害怕求饶,今天的事就都说出来了。”楚倾言回到楚侯身边,压低声音提议。 楚侯打量了这个女儿一眼,觉得有道理,招手让薛平过去。 楚倾言进入内室,将一件破衣裳剪成十几块,拿出来。 很快护院就将所有婆子婢女嘴堵住,那些婢女婆子一脸惊骇,可是要叫已经叫不出声音,还没来得及再挣扎,身子也已经被绳子捆住。 楚侯目光阴冷,再次残忍下令,“把她们统统打死!” “是,侯爷。” 薛平伸手粗鲁地将最近一名婢女拎起来拖走,那婢女嘴塞住了,发不出话语,但拼命扭着身体,“唔唔”地叫着,满脸惊恐。 其他婢女婆子也都一脸惊恐挣扎。 就连楚乐莹,都因为楚侯突然要杀这么多人,吓得傻住了。 不到半炷香功夫,院子里所有婢女婆子就全部被拖走。 “侯爷,全部解决了,尸体小的也都妥善处理了。”又过了半炷香,狗腿子薛平进来汇报。 楚侯信得过薛平的处事能力,点头让他退下,自己站起来也准备走,看到院中吓得缩成一团的楚乐莹时,又停下脚步来,厌恶不喜地看着她。 楚乐莹吓得又瑟缩了一下。 “父亲,不如把四妹妹交给我吧,别让她再惹您生气了。”楚倾言说道。 楚侯处置了十几个下人,心里舒坦了,也不可能真的打死楚乐莹,还真懒得再处置她。 “好,就把她交给你!” 说完,袖子一甩,走了。 楚倾言施施然转身,看着还瘫坐在院中,狼狈不堪的楚乐莹。 楚乐莹怕的是楚侯,可不是楚倾言,楚侯一走,立即就从地上爬起来,“废物,都是你害我的!你居然还要父亲把我交给你,我才不会乖乖被你处置,我要杀了你!” 说着就朝楚倾言扑过去。 楚倾言闪身一避…… 噗通! 楚乐莹只顾往前扑,没看脚下,这一扑,脚踢到廊下阶梯,扑不到楚倾言不说,整个人还直直往前摔了下去,左额头磕到地面,肿起一个大包。 楚倾言居高临下,看着一边额头包着白布,一边额头肿起大包,还头发零乱,极其狼狈可笑的楚乐莹,冷冷一笑,“你要杀我?好啊,你碰得到我再说。” 楚乐莹气得咬牙切齿,“我要去跟父亲说,说这些都是你害我的!” “父亲刚刚教训你的事情,哪一样不是你做的,我害你,我有吗?”楚倾言冷笑,“我不过是知道你会害我,提前叫父亲过来看罢了。你去跟父亲说呀,你尽管去跟父亲说,说我是故意叫他过来看你害我的,看父亲会因此打我,还是会再打你一次!” 再打她一次? 楚乐莹一想到楚侯打她时的残忍,心就在颤抖,哪敢去。 可是她又气不过,指着楚倾言怒问:“你……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过来的?” “我自然知道,因为我一直派人监视你啊!我不但知道你会过来,我还知道你去找楚乐瑶,才特地去抢医书的,为的就是激怒你们姐妹,让你们姐妹被父亲责罚!”楚倾言故意说道。 第118章 楚倾言五皇子约会 楚乐莹愣住,没想到楚倾言居然还派人监视她。 为了让她们姐妹被父亲责罚,楚倾言居然想到派人监视她! “我要去告诉父亲,把你刚刚说的话都告诉父亲!”楚乐莹还是一条筋想去告诉楚侯。 楚倾言似笑非笑,“你尽管去,现在就去,最好父亲一怒之下,再把你打一顿。” 现在全身还疼着,楚乐莹想到楚侯打她时的残忍,又犹豫了。 “父亲不但会再把你打一顿,你去告诉父亲时,那些听到的下人,也是同刚刚那些下人一样,被父亲统统打死。”楚倾言补充道。 楚乐莹虽然恶毒,平时想弄死谁就弄死谁,但到底还是小女孩,想到父亲一下子下令打死那么多人,极其残忍,还是忍不住更加害怕。 “他们都是你害死的,都是你刚刚愚蠢,乱喊乱叫,父亲才会打死他们的,他们死得那么冤,小心半夜来找你。”楚倾言阴森森地勾唇笑。 楚乐莹突然觉得后背发凉,“才不是,她们是你害死的,不关我的事!” “刚刚若不是我动作快,打了求饶婢女一巴掌,止住了她们的话,那些护院处置了她们,也得被父亲处死。所以,我没害死她们,还救了那些护院。害死她们的,是你!”楚倾言说的是实话,她刚刚那一巴掌,就是在救那些护院。 “不!不是我!”楚乐莹摇头,“是父亲!是父亲害死她们的!她们要找,找父亲去,别来找我!” 的确是楚侯害死她们的,不过楚倾言不会这么说,而是下颌一抬,指了指楚乐莹背后,“就是你害死的,而且他们就是在我院子里被你害死的。你瞧,他们都飘在你后面呢。” 她的语气,她的表情,就像楚乐莹背后真的有鬼一样。 楚乐莹吓得猛地转身。 背后自然什么都没有。 “他们都向你飘过来了,你再不走,他们可就要把你一起带走了。”楚倾言继续阴森森,冷幽幽地说着。 楚乐莹全身发凉,慌乱害怕地四处看着。 明明什么都没有,可由于心虚,她觉得四周围真的像是有鬼一样。 恰在此时,一阵凉风平地掠起…… “啊……有鬼!有鬼啊!”楚乐莹顿时跳了起来,撒腿就往外跑。 跨出院门时,绊了一下,整个人从院内滚到院外,爬起来一身是土,继续跑。 楚乐莹太过狼狈,没敢再去找楚乐瑶,生怕被楚乐瑶骂。 回到自己院中,院中冷冷清清的,只剩下一个洒扫的婆子。 而一进自己院子,楚乐莹就再也绷不住,瘫软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婆子被吓到,赶紧上来扶她。 楚乐莹脚软起不来,跟个孩子一样哭得声嘶力竭。 哭了大半天,冷静下来,脑子也清醒了,楚倾言不是派人监视她么,她也要派人监视楚倾言,一定要抓到楚倾言的把柄报仇。 想到这,立即命令婆子去凤莅院旁边守着,监视楚倾言,打探凤莅院的消息。 婆子一走,整个院子只剩下她一个人,想到珍珠死了,她带去凤莅院的婢女婆子也都死了,她害怕,继续放声大哭。 另一边,清除掉监视者,楚倾言心情大好,转身进入屋内,倚坐在窗边软榻上,重新拿起之前未看完的一本医书。 医书上定格的页面是:孕丹。 这种丹药在月事第七天开始吃,连吃七日,只要在第七日与男子同房,便能怀孕。 勾唇一笑,楚倾言将医书放下,拿起笔写了一封书信封好,等琉璃回来,让她秘密拿去给五皇子,约五皇子三日后在城外北崖竹林相见。 不过五皇子还没有开府建牙,是住在皇宫里,琉璃要送信去给五皇子不易,楚倾言怕她办不好,便派了王聂两个婆子跟去壮胆。 三人一出凤莅院,就被楚乐莹派来的许婆子看到。 而且,琉璃和王聂两个婆子还是悄悄出府的,一看事情就不简单。 许婆子回去禀报楚乐莹。 楚乐莹问琉璃和王聂两个婆子悄悄出府做什么。 许婆子不知道。 楚乐莹立即将许婆子踹倒,“只知道她们悄悄出府,不知道她们悄悄出府做什么,我哪里能拿到那废物的把柄!” 许婆子一脸委屈,“奴婢也不敢靠近凤莅院,哪里知道他们是去做什么!” “那就再去给我打探!”楚乐莹还是一样刻薄恶毒,“打探不出来,你就和珍珠她们一样去死!” “听说二小姐给院里人都打赏,院里人现在都对她很忠心,奴婢就是想打探,她们也不会说呀!除非、除非……”许婆子一脸害怕,不想去死。 “除非什么?”楚乐莹问。 “王婆子好酒,奴婢去请她吃顿酒,把她灌醉了,她或许会说。” “那你就去请她吃酒。”楚乐莹命令。 许婆子为难,她哪里有银子。 楚乐莹不得不摸出二两银子掷给许婆子,“滚,快去给我打听。” 许婆子拿着银子去请了王婆子一顿酒,王婆子那一身肥膘就是吃出来的,这一顿酒下去,脑子就浑了,许婆子问什么,她就答什么,把楚倾言约五皇子见面的时间地点都说了出来。 许婆子继续套她话,“二小姐和五皇子为何见面?” 王婆子哪里知道,不过说不知道的话,不足以体现她现在在楚倾言面前很受宠,于是借着酒劲就胡诌,“我们二小姐现在倾国倾城,五皇子英俊潇洒,他们互相倾慕见面,再正常不过的事。” 许婆子大惊,“二小姐和五皇子互相倾慕?见面?二小姐现在可是北狂王未婚妻,是五皇子未来皇婶!” 王婆子惊觉自己失言,顿了一下,赶紧强调,“是五皇子喜欢我们二小姐,多次邀我们二小姐相见,我们二小姐推了好多次,也是推了太多次,怕得罪五皇子,这次才会主动邀五皇子见面的。” “你确定二小姐跟五皇子真的三日后午时,要在城外北崖竹林见面?”许婆子想再度确认。 王婆子警惕了起来,“你、你问得这么清楚干、干什么?你、你想做、做什么?” 见王婆子警惕,许婆子不敢再追问,赶紧举起杯子再灌王婆子酒,“我哪有干什么,我不过是听二小姐跟五皇子私下见面,震惊,才多问了几句!来来来,我们喝酒,喝酒!” 王婆子直接被灌醉。 等到醒来,早已忘了当时说了些什么。 第119章 邀北狂王抓奸 楚乐莹一个人不敢睡觉,觉得屋内有鬼,尤其是烛火幽幽照得屋内到处都是影子,也不敢在屋内呆着,裹着棉被跑到院子里等许婆子。 可院子里更黑,还凉飕飕的,楚乐莹无论坐在哪儿,都觉得后背凉凉的,脖子也凉凉的,有鬼要来掐她脖子一样。 “死老婆子,不就让你去打听个消息,怎么现在还不回来!”楚乐莹都快哭了,裹着棉被缩到院中石桌底下,祈祷许婆子快点回来。 可她越祈祷许婆子快点回来,许婆子越迟迟不见人影。 最终,“哇”地一声,又大哭了起来。 直到哭得快没了声音,许婆子才终于回来。 被许婆子从石桌底下扒拉出来时,还气得一把就将许婆子推倒,又上去踩了两脚,“死婆子,你害我差点被吓死了,我踩死你,踩死你!” 许婆子被踩得有怒不敢发,赶紧说道:“四小姐饶命,奴婢打探到消息了!” 楚乐莹这才猛地停手,急问:“打探到什么,快说!” 许婆子赶紧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小心翼翼靠上前,“二小姐约五皇子三日后在城外北崖竹林见面。” 楚乐莹听完,不满瞪她,“见面?只是见面?我让你去打探,就打探到那废物约五皇子见面?他们以前就一起去过乱葬岗,见个面又有什么!” 楚乐莹不满,许婆子就很有可能又要挨打。 许婆子不想挨打,赶紧添油加醋让楚乐莹满意,“不止见面,王婆子说二小姐和五皇子互相倾慕,两人、两人……两人时常见面,暗通款曲,这次见面也是、也是……也是为了偷情,做那种男女之事!” 反正王婆子说的也差不多是这意思,她只是添点油加点料罢了。 “你说什么,那废物和五皇子偷情?”楚乐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许婆子怕再挨打,用力点头,“是的,王婆子喝醉了酒,亲口说的!” 楚乐莹这次确定自己没有听错,那废物居然敢跟五皇子偷情? 愣了好半晌,回过味来后,高兴得简直都要跳起来了,“本小姐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北狂王,让他知道楚倾言那废物就是个荡妇!” 许婆子暗暗松了口气,总算不会被打了。 “不!本小姐不但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北狂王,本小姐还要叫人去看,让所有人都知道那废物多么的水性杨花,最好是可以当场看到她跟五皇子在做那种事情,让她没脸再活着,自己去死!”楚乐莹越想越满意,脑海里已经浮现楚倾言被抓奸后的悲惨画面。 于是,次日不顾脸上带着伤有多丢脸,出府就去找了柳将军府的大小姐柳阅。 那柳阅也暗暗喜欢着北狂王,一听楚乐莹这话,立即就纠结了一帮公子小姐,以三日后去城外北崖竹林踏青为由,准备去抓奸。 后又送消息去给北狂王。 回到楚侯府,楚乐莹让许婆子去关注凤莅院的一举一动。 果然到了第四天,巳时楚倾言便让人套了马车,还从后门走,只带了琉璃一人,赶着马车离府出城,前往城外北崖竹林。 楚乐莹得到这个消息,立即就去找柳阅,带着一众公子小姐,前往城外北崖竹林。 一到北崖竹林,远远就看到一汪明潭隐在翠竹林中,明潭后面有一间木屋。 木屋面前竹栏围成院子,院中有花有草,周围风光秀丽。 果然是个偷情的好地方啊! 楚乐莹兴奋,特地指着前面,“你们看,那里有间木屋!” “楚乐莹,你们不是叫我们来踏青的吗,怎么还有木屋?”有人问。 “我怎么知道,说不定是谁在里面偷情!”楚乐莹道。 “偷情?不是吧,那我们可以去看下活春宫!”有人兴奋地吹了记口哨。 “你们这么吵,有活春宫,也被你们吵歇火了!”楚乐莹瞪了那人一眼。 有人嗅出不寻常的味道,“楚乐莹,谁的活春宫?” “想看的,就给我闭嘴!”楚乐莹不回答,但间接承认就是活春宫。 “楚乐莹,你不说是谁的活春宫,小爷们可不去看!”有人假装转身就要走。 其他人立即附和,“对,你把我们骗来这里,却不说是谁的活春宫,我们回去了。” 眼见众人真的要走,楚乐莹怒,“我家那废物的活春宫,不看的现在就给我滚!” 假装要走的人,立即都停下脚步。 这些人都是一些不思进取的纨绔子弟,平时就喜欢聚在一起奚落比自己没用的人,楚倾言以前就是他们奚落的对象,他们的玩物。 玩物这段时间突然变聪明,还被赐婚给北狂王,名声渐好,他们早就接受不了,现在有机会再看废物出糗,一个个比打了兴奋剂还兴奋。 “一群小人!” 楚乐莹冷哼,趾高气扬地往前走。 这些人知道要抓楚倾言的奸,哪还会怪楚乐莹骗了他们,哪怕被骂小人,也一个个屁颠颠地跟去。 来到木屋的院子外面,楚乐莹左右望了望,北狂王没来,她有些失落,但再等下去,只怕里面的人精彩部分就过了,于是腿一伸,就将木屋院子的门给踹开,带着人直接冲了进去。 紧接着,木屋的门也被踹开,知道里面是楚倾言在偷情,一个个毫无顾忌,直冲在最前头,想看第一现场。 屋内原本燃着熏香,还有余味,但香气已经盖不住男女的气息。 床上两个身影交缠在一起,透过薄薄的纱帐,隐隐约约透了出来。 “楚倾言,你和人私通,已经被我们逮住了!” “没想到你赐婚给北狂王后,还是这么放荡!” “上次说你在皇家寺庙青檀洞偷人,看来也是真的!” “这次偷情的对象又是什么?” “是想自己滚出来,还是我们把你扒拉出来!” “要是我们把你扒拉出来,你没穿衣服,可别怪我们,是你自己非要裸着出来给我们看的!” “都偷了那么多次情了,也不知道被多少个男人看过了,被我们几个看一看,也没什么!” “就是,身材不好,小爷们还不想看呢!” 众人围在床前,越说越不像话,说到最后起哄哈哈大笑。 床内的人不敢动,但覆在女人身上的男人,眼神骤然阴毒、愤怒。 第120章 到底是谁? “楚倾言,你再不出来,我们可就要动手了!” “快把她拖出来!” 围在床边的人见里面没有动静,个个按捺不住了。 就在有人真的伸手要进床内拖人时,床内突然爆发出一声威严怒喝,“放肆!” 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众人吓得愣住,那个把手伸进帐内的人,更是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有人率先反应过来,大声道:“是太子的声音!” “太子?怎么会是太子?我们是来抓楚倾言那废物的奸的,怎么会是太子?” “难道……难道不是楚倾言在偷情,是太……” “子”字未出口,那人赶紧闭了嘴。 “统统给本宫滚出去!”君寒烨怒吼。 围观的人哪里敢抓太子的奸,赶紧就要滚出去。 “你们别被里面的人给骗了,他不是太子,只是用太子的声音骗你们罢了!”楚乐莹才不相信里面的人是太子,她是亲眼看到楚倾言出发来这里的。 太子那么讨厌楚倾言,怎么可能跟楚倾言在这里偷情,绝对是五皇子! “楚乐莹,你难道不认得本宫的声音?”君寒烨声音更加冰冷。 “真人都有可能是假的,何况只是声音,既然你说你是太子,那请问太子在里面做什么?”楚乐莹坚信里面的人是五皇子,五皇子跟太子是亲兄弟,亲兄弟的声音本来就有点像,五皇子假扮太子的声音,一点都不难。 她好不容易逮到这个绝佳的机会,是绝对不会轻易被蒙混过去,放过楚倾言的。 “本宫在这里做什么,难道需要向你汇报?”君寒烨震怒。 “太子殿下勤政爱民,可不会不在宫里帮陛下处理朝政,跑来这里跟人偷情!”楚乐莹大声道。 君寒烨更怒,“本宫受了内伤,只是在这里疗伤,不是偷情!” “疗伤没有什么不好见人的,既然太子只是在疗伤,那给我们看一下!” “放肆,本宫的身体,也是你能看的?!”君寒烨边说边偷偷动了动身体,想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身下女人的身体。 “太子的身体,我自然不敢看,但淫贼的身体,没有什么不能看的!”楚乐莹突然伸手,一把就将幔帐给扯了下来。 床上人大惊,赶紧抓起被褥盖住身体,脸也因此被被褥挡住。 “呵,连脸都不敢露,还敢说自己是太子!”楚乐莹看不到对方的脸,以为对方是刻意挡住脸,更加认定太子是假的,一把抓住被褥,就用力扯了下来。 床上,男女交缠在一起,赤条条。 虽然男上女下,只能看到男人后背及以下的风景,但那画面已经足够让人喷血。 “啊……”女人们惊叫,赶紧捂住眼睛,转过身去。 唯有楚乐莹和一众男子睁大眼睛盯着床上看。 君寒烨完全没想到楚乐莹敢来扯被褥,整个身子僵硬在床上,脸色铁青,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下意识地遮挡身下的女子。 女子连叫都不敢叫,整个脸埋在君寒烨怀里。 “太、太子?真、真的是太子!”有人这会看得真切。 “太太太……太子殿下,真的是太子殿下!”有人吓得声音都在颤抖。 偏偏楚乐莹还不信,“他是假的,他一定不是太子,床上那女人肯定是楚倾言!” “滚!”君寒烨反应过来,边慌乱地胡乱扯着东西遮住身体,边怒吼,他堂堂一国太子居然被自己的臣子看光了身体,想将这些人的眼睛统统戳瞎的心都有。 围观的人吓得纷纷往外跑,就怕跑晚一步被太子记住,日后拖去砍头。 有人好心拉了楚乐莹一下,可楚乐莹不甘心,不相信明明是楚倾言跟五皇子偷情会变成太子,愣是站着就是不走。 那人拉她不走,丢下她,自己往外跑了。 可一群人还没跑出木屋,突然听到“吼”地一声震天动地的兽叫,院子围栏被撞塌,一只似牛非牛似马非马的怪兽冲进了院子。 “快放箭!” 后面,有人追着怪兽,大喊着放箭。 霎时,箭矢如雨落,飞射过来。 怪兽慌乱,又往木屋里面冲了进去,可是木屋的门太小,怪兽冲不进去,用力一撞,木屋前面的木墙被撞塌,怪兽继续往里冲,遇到挡路的人直接撞开,又从楚乐莹头顶上飙了过去,眨眼间冲到床榻那边。 君寒烨正在穿衣袍,吓得眼睛一凸,赶紧闪身躲开,穿了一半的衣袍被怪兽的獠牙一撩,“嘶啦”一声,只剩下一半挂在肩膀和手臂上。 怪兽继续往前冲,跨过床榻,撞向木屋后面的木墙。 啪! 一整面木墙皆被撞塌。 床榻上的女子吓得脸色都白了。 后墙一被撞开,怪兽直接冲了出去,阳光照了进来,木屋顿时两面通透,只差屋顶一掀,木屋就成露天的了。 “快!怪兽在这里!在这里!” 有人大喊,官兵和拿着锄头刀斧的村民纷纷绕着木屋,冲到木屋后面。 可是怪兽一从木屋跑出来,就冲出竹林,进入大山里。 “不要再追了,后面是山林,进去不安全。”五皇子带头追到木屋后面,见怪兽冲进后面大山,为了众人的安全着想,只得叫停。 “好不容易楚家二小姐想出这么一个好办法把怪兽引出来,居然还不能抓住它,太气人了!”京兆尹孟礼不甘心地说道。 “哇……” 刚刚怪兽从头顶飙了过去,楚乐莹吓得半死,这下回过神来,骤然大哭了起来。 五皇子、京兆伊孟礼、官兵、村民齐齐回头。 太子的衣袍被怪兽撩走一半,只剩下一半挂在身上,胸口裸露,头发都没有抚顺,极其的狼狈,再看看床上还有个抱着被褥面都不敢露的女子,一下子就知道他们天启堂堂的太子,刚刚在这里做了什么事。 “太子皇兄?”五皇子假装惊讶。 君寒烨现在何止脸色铁青,脸色都快黑成炭了,五官忍不住都要颤抖起来,他拼命平复心绪,才能勉强控制住自己想去死和想让别人去死的心。 “太子皇兄,你……你怎会在这里?”五皇子忍笑忍得不是一般的明显。 “都给本宫滚!”君寒烨几乎是一字一句从嘴里吼出来。 “走!走走走!太子皇兄让我们走,我们赶紧走!”五皇子很听话,赶紧让人走,还命令自己带来的侍卫,“快去把楚四小姐带走,给太子清场!” 侍卫跳过床榻,就要去带走楚乐莹。 楚乐莹到现在脑子都还在想着一定要抓楚倾言的奸,哪里肯走,见人越来越多,指出楚倾言偷情越有利,立即指着床榻上的女人大声道:“那是楚倾言!楚倾言水性杨花,跟人在这里偷情!” 被楚乐莹这一叫,要走的众人又都停了下来。 太子脸色颤抖得更厉害了。 不把楚倾言揪出来,楚乐莹怎么甘心,将两个侍卫挣脱,跑到床榻边,一把就将床榻上的女人给揪了出来。 “啊……”女子惊叫,抱着被褥紧紧不放,但脸终于露了出来。 第121章 只是情不自禁 “楚、楚乐瑶?” 众人惊讶。 “大、大姐……”楚乐莹差点惊叫。 楚乐瑶赶紧把被子抱得更紧,整张脸涨得通红。 在场几十双眼睛凌迟着她,虽有被褥遮身,但那感觉,还是像全身被人看光了一样。 更重要的是,未成婚就与男子私通,尽管对方是太子,那也是要浸猪笼的! “我没有与太子偷情!我跟太子两情相悦!我跟太子是未婚夫妻,我们没有偷情!”楚乐瑶急忙说道。 “楚乐瑶,如果本皇子没有记错的话,你跟太子的婚约,早就没了。”五皇子提醒。 “是没了,可我们未退婚之前就在一起了!我们不算偷情,我们只是情不自禁!”楚乐瑶大声辩解,唯有这样,她才能不被定为偷情,才能不浸猪笼。 “对,本宫与乐瑶不过是情不自禁!”君寒烨也只能这样附和,和未婚妻子情不自禁,自然要比与女子在竹林里偷情,来得好听,也不会那么影响他太子的名声。 “太子皇兄真是好情调,情不自禁就跑这竹林山野来,果然是比臣弟臣子们会玩!”五皇子笑眯眯,很为太子着想一般,转身赶人,“太子皇兄只是情不自禁,刚刚也打扰他们了,我们赶紧走!赶紧走!让他们继续!继续!” 君寒烨脸色黑成墨,搞成这样,再有欲念,也早歇了,谁还能继续。 “把楚四小姐也带走,不要打扰太子皇兄他们继续办事!”五皇子见楚乐莹还杵在那里,再次吩咐自己的侍卫。 侍卫上前,就要将楚乐莹带走。 楚乐莹不敢再说太子是假的了,但怎么都想不出事情为什么会这样,不甘心地自言自语,“不可能!不可能!明明是五皇子和楚倾言那废物在这里偷情,不可能是太子和大姐姐!” “楚乐莹,你说什么?你说本皇子跟七皇婶在这里偷情?”正要走的五皇子,猛地停下脚步。 楚乐莹立即大声道:“就是你和楚倾言那废物,我们今日就是来抓你和楚倾言那废物的奸的!” 君寒烨五官忍不住再次颤抖,他巴不得人赶紧走,却因为楚乐莹这一句话,所有人又都停了下来。 看太子脸色更不好,以为他是因为被抓奸而脸上挂不住,楚乐莹想将功补过,说完大声安慰太子,“太子殿下放心,臣女是来抓五皇子和楚倾言那废物的奸,一定会还你和大姐姐清白的!” 都被抓奸在床了,还还狗屁清白,君寒烨五官再次颤抖得更厉害。 可他还来不及喝斥楚乐莹闭嘴,五皇子就怒了,“楚乐莹,你不能因为想保全太子和你大姐姐的名声,就诬蔑本皇子和七皇婶!” “我才没有诬蔑你和楚倾言那废物,我们就是来抓你和楚倾言那废物的奸的!”楚乐莹说完,转身看一起来的人,“你们说,我们是不是来抓五皇子和楚倾言那废物的奸的!” 来抓楚倾言的奸没错,可他们不知道是来抓五皇子和楚倾言的奸啊! 要知道是抓楚倾言和五皇子的奸,谁敢来? 再想看楚倾言出糗,也不敢来啊! 众人齐摇头。 “他们都摇头说不是,楚乐莹,就你一人诬蔑本皇子和七皇婶,你敢说你不是为了保全太子和你大姐姐的名声?!”五皇子佯装更怒。 楚乐莹见众人摇头,急了,“你们忘了刚刚在床榻前都说了什么了吗?你们刚刚还一个个都说要把楚倾言那废物从床榻上拖出来的,你们怎么都可以否认?!” 众人被楚乐莹这一说,怕否认不了,一个个急忙撇清关系。 “不是,我们是被你骗来的!” “对,我们是被楚乐莹骗来的,她骗我们说来踏青,把我们骗到这里来!” “太子殿下,五皇子,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是楚乐莹骗我们来的,不关我们的事!” “对,真的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刚刚什么都没说!” 见众人齐声否认,楚乐莹更急,扯着柳阅,“柳阅,这帮小人一个个都不敢承认,我们以后不跟他们玩了!你快说,我们是不是来抓五皇子和楚倾言那废物的奸的!” “楚乐莹,亏我把你当朋友,你居然这样骗我们!”柳阅一脸难过地看着她。 楚乐莹一时反应不过来,“你……你说什么……” 柳阅甩开她的手,“你说得没错,你这样骗我们,以后我们不会再跟你玩了!” 柳阅说完,还跟太子和五皇子认错,“太子殿下,五皇子,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楚乐莹骗我们来的,请太子殿下和五皇子恕我们不知者无罪!” “对,请太子殿下和五皇子恕我们不知者无罪!”其他人齐声说道。 “你……你!你们……你们!”楚乐莹气得看了看柳阅,又看了看其他人,差点吐血。 柳阅请完罪,就缩进人群里,不再露面了。 楚乐莹气得只得脚一跺,回身指着五皇子,“就是你和楚倾言那废物在这里偷情的!我是亲眼看到楚倾言那废物来这里的!” “楚四小姐,诬蔑皇子可是大罪,楚二小姐是来这里了,可她是来帮我们一起抓怪兽的!”京兆伊孟礼看不下去,站出来替五皇子和楚倾言说话。 “你说她是来跟你们抓怪兽,那她人呢?她没做见不得人的事,干嘛不敢露面!”楚乐莹咄咄逼人,调转矛头,对准了京兆伊孟礼。 “谁说我不敢露面?” 一道不亢不卑的清亮嗓音响起。 人群后面,楚倾言带着琉璃,缓缓走了进来。 楚乐莹一见楚倾言,立即就瞪着她,“废物,你不要以为自己穿得整整齐齐,说是跟五皇子来抓怪兽,我就会相信你,许婆子可是亲眼看到你让琉璃和王聂两个婆子给五皇子送信的,叫五皇子来这里跟你偷情!” “只是看到琉璃和王聂两个婆子给五皇子送信,你怎么就知道我是跟五皇子来这里偷情?”楚倾言问。 不等楚乐莹回答,又冷冷一笑,“看来四妹妹不但会无中生有陷害我,为了陷害我,还处心积虑,居然派人时刻监视着我。” 众人嘘唏摇头,堂堂一个侯府千金,居然派人盯着自家姐妹,陷害自家姐妹,心思真坏。 楚乐莹还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众人心里已经有多坏,大声道:“没错,我就是派人监视你!我要是不派人监视你,怎么知道你这么水性杨花,还背着北狂王跟五皇子偷情!” 第122章 楚乐瑶第一次 “闭嘴!” 君寒烨此时已经命令一个同楚乐莹一起来抓奸的公子哥脱下衣袍给他穿上。 堂堂一个太子,穿一个朝臣之子的衣袍,也是够丢脸的。 深知楚乐莹这个蠢货再说下去,事情只会越闹越大,所以君寒烨穿好衣袍后,立即命令楚乐莹闭嘴。 偏偏楚乐莹就是不闭嘴,“太子殿下放心,乐莹有证据,一定会让楚倾言这废物承认是她在这里偷情的!” 现在“偷情”两个字,在君寒烨耳中,就如针一样刺耳。 楚倾言有没有跟五皇子偷情他不知道,但他跟楚乐瑶在这里偷情却是有目共睹的,就算楚倾言承认跟五皇子偷情,那也洗不白他跟楚乐瑶偷情的事。 他现在只想让楚乐莹闭嘴,让现场的人都赶紧滚蛋,他堂堂一个太子再继续丢脸下去,那就不用再当太子了,满朝文武大臣就算不要求废了他,父皇也会废了他的。 “楚乐莹,就算五皇子和楚倾言偷……”君寒烨咬了咬牙,才能厚着脸皮说出那两个字,“……偷情!那也自有本宫向父皇禀报,让父皇审问定罪,由不得你在这里盘问五皇子!” 他先把这事压下来,回去再散播消息,说楚倾言和五皇子在这里偷情。 反正流言都是以讹传讹,到时候就算外面有他跟楚乐瑶在这里偷情的流言,同样有楚倾言和五皇子在这里偷情的流言,只要不是今日在场的人,就谁也不知道到底真正是谁在这里偷情。 可偏偏楚乐莹就是意会不到他的用意,大声道:“太子殿下,你怎么可以让陛下审问五皇子,整个天启都知道陛下偏心五皇子,若是由陛下审问五皇子,陛下一定会包……” 庇字未出口,君寒烨怒吼,“放肆!” 他额头青筋突突地跳,想将楚乐莹一巴掌拍飞的心都有。 楚乐莹被太子一吼,倒是吓得不敢再往下说了。 “这事本宫回去自会禀报父皇,让父皇来审查清楚,这里不安全,大家都回去吧。”君寒烨扫视所有人,想用太子的威压,震慑所有人。 不得不说,君寒烨的威压还是很强大的,众人被他阴毒的目光一扫,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准备转身离开。 “父皇那儿自然要禀报,但现在……也得把事情说清楚了再走。”五皇子大声道,平白无故被人说偷情,谁愿意。 君寒烨额头青筋跳得更厉害,“老五!” “太子皇兄,你不能因为自己跟楚大小姐在这里……”五皇子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楚乐瑶,一脸的不可描述,“然后一句情不自禁就揭过,却让楚乐莹逮着臣弟不放啊!臣弟刚刚可都为你清场了,你不能因为怪臣弟抓怪兽打扰你们的好事,就不让臣弟在这儿当着大家的面把事说清楚再走啊!” 五皇子那一脸的不可描述,让众人再次想起刚刚太子和楚乐瑶在床榻上的旖旎画面,顿时就都觉得太子做人真不厚道,明明是自己在偷情,最后却不让五皇子说清楚,要让不知情的人以为偷情的人是五皇子。 君寒烨不只额头青筋在跳,脸上肌肉都在跳了,咬牙从嘴里蹦出六个字,“你给本宫闭嘴!” “好!闭嘴!闭嘴!太子皇兄让臣弟闭嘴,臣弟一定闭嘴!不敢再说!”五皇子把嘴巴一捂,真的闭嘴了。 可这样看起来,就像是太子无理,却仗着身份威压五皇子一样。 君寒烨脸上的肌肉跳得更厉害,没将在场的人赶走,现在传出去,他还得落下一个仗势欺弟的名声。 欺弟就欺弟吧,好歹五皇子这货闭嘴了,他再施点威压,就能把人赶走了! 君寒烨这一想,稍稍平衡了一些,可他还来不及把人都赶走,轮到楚倾言开口了,“楚乐莹,你说你有证据证明我跟五皇子偷情,什么证据?” 楚乐莹巴不得还可以开口锤死楚倾言,听到楚倾言问自己,立即说道:“许婆子可以作证,她特地把你院里的王婆子灌醉,王婆子说的!王婆子说你和五皇子时常见面,暗通款曲,这次见面也是为了偷情,做那种男女之事!” “我以为许婆子怎就知道我偷情,原来是受了四妹妹指使,去灌我院里王婆子酒啊……”楚倾言把话说得意味深长。 众人对楚乐莹的坏心眼,又多了解了一分,纷纷再次摇头。 楚乐莹依然不知所谓道:“把许婆子和王婆子叫来问问,就知道了!” “那请四妹妹回府之后,将我偷情的证据跟父亲说,叫许婆子和王婆子去父亲面前作证。”楚倾言说道。 “我说的是叫来这里问问,不是回府之后让父亲叫她们去问!”楚乐莹大声说道。 楚倾言不开口了。 在场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许婆子和王婆子这是活不了了,单凭两个婆子的说辞,根本就不能成为证据,不能证明楚倾言跟五皇子偷情,楚倾言轻飘飘的一句话,其实是想除掉许婆子和王婆子。 君寒烨也知道,楚乐莹说的证据,根本不算什么证据。 偏偏,楚乐莹就不这么认为,见楚倾言不说话,不依不饶,“怎么,你不敢了吗?我现在就叫人回去把许王两个婆子叫来,看你还怎么……啊……” 话未说完,脸上被打了一巴掌。 楚乐瑶刚刚顾不得理楚乐莹,是躲在被窝里穿衣裳,衣裳穿完,哪容得她再胡言乱语,掀被下床,一巴掌就打在楚乐莹脸上。 楚乐莹被打懵了。 “不许再诬蔑二妹妹,给我站到一旁去!”楚乐瑶示意她闭嘴,还给她使眼色。 可楚乐莹根本没看到,只觉得委屈死了,她这样为大姐姐,大姐姐居然还打她,捂着被打疼的脸,踉跄后退了一步。 这一退,不小心被东西绊到,往地上摔去。 慌乱之下,楚乐莹对着床榻上的被褥就抓了下去,想抓住个什么东西,稳住身体。 可是被褥是丝绸的,滑得很,被她一抓,不但不能稳住身体,被褥也被拉到地上。 顿时,床榻上一抹鲜红露了出来,尤为醒目。 “床上那是……处一子血?”有人下意识发出声音。 而这人一发出声音,有看到那抹鲜红的,眼睛瞪得更大,继续看着那抹鲜红,没看到那抹鲜红的,目光也齐刷刷往床上看了过去。 处一子血! 真的是处一子血! 也就是说太子和楚乐瑶根本不是退婚之前就在一起的。 是今日才在一次,这次是楚乐瑶的第一次。 什么情不自禁都是假的,两人就是在这里偷情! 第123章 郎情妾意摸来摸去 楚乐瑶本来已经准备好了说辞,可以将此事抹过,一看到那抹殷红,顿时哑了。 “大家不要再看了,皇兄只是情不自禁,皇兄并没有和楚乐瑶在这里偷情,我们赶紧走!赶紧走!”五皇子边说着偷情,边挥手赶人,好不欢快。 君寒烨脸上肌肉,颤抖得都快控制不住了。 刚刚没有这抹殷红,他可以解释说跟楚乐瑶是以前未退婚就在一起,不算偷情。 但现在有了这抹殷红,他跟楚乐瑶就洗不白了,人人都知道他们就是今日才在一起的。 退婚后在一起,那就是偷情! 君寒烨真是将楚乐莹掐死踩扁的心都有,见所有人就要被五皇子赶走,忍着火气和羞耻大声道:“虽然乐瑶是第一次,但未退婚之前本宫就已经跟她……只是没有突破最后底线。所以就算退了婚,本宫也得对她负责。今日才会约她到此处见面,又由于这里风景秀丽,本宫一时……”咬了咬牙,从齿缝里蹦出三个字,“没忍住!” 太子这次还算男人,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其实来这里,是楚乐瑶约他的。 他本不来的,但楚乐瑶说有要事跟他商量。 “哦,皇兄这意思是……跟楚乐瑶未退婚之前,就已经跟楚乐瑶郎情妾意摸来摸去,只是最后一步没有破墙深入罢了!”五皇子故作恍然大悟。 众人也跟着恍然大悟。 而且破墙深入这个词…… 用得可真是又美又妙,还很生动啊! 君寒烨脸上肌肉控制不住,又抖了抖。 楚乐瑶脸上一阵羞红,赶紧假装感动依偎进君寒烨怀里,“太子……” 君寒烨轻搂着她安慰,“未退婚之前,本宫尊听圣意认定你是本宫的准妻,才会对你有所越举。不过你放心,纵使退了婚,本宫也会对你负责的。” 楚乐瑶感动得一塌糊涂,“太子,乐瑶此生,非你不嫁。” 君寒烨也跟着感动,彻底将楚乐瑶环抱住,紧紧搂在怀里。 众人皆看得心里一阵恶心,偷情就偷情,还说得多么感天动地一样,果然只要脸皮够厚,敢说就赢! “哇,太感动了!皇兄,你这样惹得臣弟都想找个女子让父皇赐婚了,那样臣弟也就可以郎情妾意摸来摸去,不用只看皇兄你们秀恩爱撒狗粮了。”五皇子摇头,啧啧感叹,一脸羡慕啊。 君寒烨一听他这话,心里顿觉不妙…… 果然,他还来不及看楚乐莹,楚乐莹就已经跳了出来,指着五皇子,“你还需要陛下赐婚才能跟女人郎情妾意摸来摸去?你早就跟楚倾言那废物偷情了,还说得自己多纯情一样!” 君寒烨脸部肌肉剧烈地颤抖。 可楚乐莹继续道:“五皇子,别人怕你,不敢承认是来抓你和楚倾言那废物的奸,我可不怕,我有证据可以证明楚倾言那废物已经被你破了身!” “闭嘴!”楚乐瑶怒喝,不想楚乐莹再说下去。 君寒烨脸部肌肉继续剧烈地颤抖,颤抖得都快抽筋了。 五皇子内心冷笑,面上一片担心,“怎么,你还想让你们府里的什么王婆子许婆子来作证,指认七皇婶跟本皇子有不轨之举不成?” “才不是,我有药!只要服下我的药,就可以看出楚倾言那废物是不是完璧之身。”楚乐莹压根就听不到楚乐瑶叫她闭嘴,说完还得意洋洋地从身上摸出药,高高举起让所有人看到,“服下这种药的女子,若还是完璧之身,就不会有任何反应,若是已经破了身,半炷香脸上和身上就会出现红斑,七日后方能消退。” 楚乐瑶皱眉,这不是她最近炼的新药吗?楚乐莹居然又不经她同意,拿走她房里的药! “你说这药吃下去不是完璧之身就会出红斑,谁知是真是假?”五皇子道。 “这药当然是真的,是我大姐姐亲自炼的,叫‘幼齿丹’,很多医书上都有记载的,你不信请个大夫来验验这个药。”楚乐莹大声反驳。 五皇子这下冷嗤一声了,双手抱胸,“众所周知,楚乐瑶的医术很有限,医德也不好,给楚玉嫣脸上的伤乱用药,又在宫里给安国皇子下毒蛊陷害七皇婶,父皇亲赐的太医院院牌还不到一日就被收回去。医术有限医德又不好的人炼的药,谁知道是真是假,万一这药谁吃下去都会身上出红斑,那七皇婶岂不是要被冤死。” “我没有下毒蛊毒害安国皇子,我是被冤枉的!”楚乐瑶脸上再也挂不住,大声说道。 君寒烨也怒吼,“你给本宫闭嘴!” “好!闭嘴!闭嘴!皇兄让臣弟闭嘴,臣弟不敢不闭嘴!臣弟马上闭嘴!”五皇子又嘴巴一捂,吓得不敢再开口一样,身子还哆嗦了一下。 楚倾言暗暗翻了下白眼,这货真能装。 “太子殿下,往日臣虽不知,但今日,五皇子和楚二小姐的的确确是带领臣等来抓怪兽的,楚四小姐这样诬蔑五皇子和楚二小姐,着实不应当。”京兆伊孟礼虽然官不大,却是个中正有胆的,对着君寒烨行了一礼道。 君寒烨脸色难看,瞪了孟礼一眼,“本宫没说他们不是来抓怪兽的!” “可皇兄你也没说臣弟跟七皇婶没有偷情啊!你不但没说,还不让臣弟把话说清楚,你不让臣弟把话说清楚,别人就要以为臣弟跟七皇婶不清不楚了!”五皇子可委屈了。 君寒烨气得猛地瞪向他。 孟礼看不下去,再道:“太子殿下,臣觉得是应该让五皇子和楚二小姐把事说清楚,免得在场的人胡乱猜测,伤了皇室的颜面和名声。” 君寒烨气得脸部颤抖到狰狞,但无法说不。 楚乐莹还在一旁趾高气扬地附和,“对,就是应该把事说清楚,敢偷情就要敢承认!” 君寒烨磨牙,恨不得将楚乐莹咬碎、磨成粉,让她灰飞烟灭。 楚乐瑶也是脸色难看,但又不能再明目张胆阻止楚乐莹说话,只得拼命给她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可楚乐莹压根就没去看楚乐瑶,倒出一颗幼齿丹直接道:“废物,想证明你的清白,就把这颗药吃下去,只要你吃下这颗药身上不长红斑,就算你清白!” 楚倾言闻得出来,这颗药是真的,药效也很足。 她已经被那个该死的男人破了身,要是吃下这颗药,绝对会浑身长红斑,说不清楚。 第124章 本王觉得,此药甚好 “楚乐莹,你当本皇子刚刚说的话是废话吗?你这颗药到底是真是假谁知道,你们姐妹二人一心就想陷害七皇婶,谁知道是不是弄了一颗假药来坑七皇婶!”五皇子道。 “五皇子,请你慎言,我没有陷害二妹妹!还有,我再强调一遍,我没有下毒蛊毒害安国皇子!”楚乐瑶不允许自己的名声一再被践踏,怒道。 五皇子转头看她,“慎言?该慎言的是你四妹妹才对,她一再当众诬蔑本皇子与七皇婶的清白,难道本皇子还不能辩驳几句?还有,你下毒蛊毒害安国皇子是父皇亲审的,你说你没有,难道是在说父皇冤枉你?” 楚乐瑶想要辩驳,但五皇子抬出皇帝,她又不敢再辩驳,脸色一白。 君寒烨怒道:“乐瑶的意思,不是说父皇冤枉她!好了,你身为一个皇子,跟一个女人唇枪舌剑也不嫌丢脸,赶紧给本宫闭嘴!” 楚乐瑶感动地看了太子一眼。 君寒烨又柔情蜜意地将她搂进怀里。 “太子殿下好威风,不跟女人唇枪舌剑,却只会命令人闭嘴,也就五皇子听太子你这个皇兄的话,你一叫他闭嘴,他就闭嘴。”楚倾言都要被这两人给恶心死了,再不开口,她就要受不了了。 五皇子委屈巴巴地点头,表示他被压迫得很惨。 楚倾言继续道:“瞧我那四妹妹多硬气,太子殿下无论怎么叫她闭嘴,她都能唇枪舌剑,逼得五皇子不跟她舌战都不行。” 五皇子继续点头,甚至泪花闪闪,委屈得不行,“太子皇兄,好歹我才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尽帮着一个外人来欺负我!” 君寒烨想吐血,他欺负五皇子?这老五不来嘲笑他奚落他就已经算好的了! 可这场面,落在旁人眼里,就是五皇子的的确确被欺负了呀。 孟礼已经开了口,也不怕再多说几句得罪太子了,躬身道:“太子殿下,今日这事,臣与身后这些府衙捕快,以及五皇子带来的侍卫兵将最为清楚,五皇子和楚二小姐就是带领臣等来抓怪兽的,楚四小姐刚刚那些话,的确是无中生有,冤枉了五皇子和楚二小姐。” “我才没有冤枉他们,他们就算今日没有,也不代表以前没有!五皇子质疑我的药,不过是不敢让楚倾言那废物吃!既然你们都不相信这药,那我以身试药!”楚乐莹不锤死楚倾言誓不罢休,说完直接就将药吃了下去,“半炷香之后,我要是身体没起红斑,楚倾言,你就得吃这药,你要是不敢吃,就证明你心中有鬼,肯定已经破了身!” 楚乐莹这个举动,倒是震住了一些人。 就连孟礼,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众人皆看向楚倾言…… 楚倾言清楚,事到如今,就算别人不逼她吃幼齿丹,她为了自证清白也得吃,要不然就如楚乐莹所言的,别人会认为她的确是被破了身才不敢吃。 她目光微微一闪,别人没有看到,但五皇子却捕捉到了。 她这是不想吃这药,还是说…… 不能吃? 委屈巴巴的表情一收,五皇子当即转身看楚乐莹,“你自己的药,可以自己先服解药,所以你就算以身试药,也不能证明这药就没有问题!” 既然她不能吃,他自然不会让她吃。 “我才没有先服解药!”楚乐莹大声道。 “五皇子,幼齿丹是我炼的,我只炼了幼齿丹,没炼解药。何况,幼齿丹也没有解药。”既然事情发展到这地步,楚乐瑶也想看看楚倾言那废物到底是不是完璧之身。 万一不是呢? 那楚倾言就完蛋了! “你们说那药是幼什么齿什么丹,就是幼什么齿什么丹啦?这里又没有其他懂医的,万一是毒药怎么办?楚乐莹吃了没事,有可能是她事先服了解药!这药必需让太医确认之后,方能让七皇婶吃!”五皇子一把就挡到了楚倾言面前,“七皇婶是本皇子叫来帮忙抓怪兽的,本皇子得负责她的人身安全,要不然出了事没法跟七皇叔交代。” “你是该给本王一个交代。” 人群后面,一道不轻不重,却异常低沉性感的声音突然响起。 人群赶紧向两边散开,有人控制不住已经向发出声音的方向跪了下去,“北……北狂王……” 左鹰推着轮椅,缓缓从人群中间走了进来。 外面,一排护卫一字排开,个个杀气腾腾。 而且这些护卫一看就是在战场上饮过血杀过人的,一身肃杀之气不说,还有醒目的刀疤剑痕显露在外,当即叫这些京城养尊处优的公子小姐们看得个个心惊胆战。 “京兆伊孟礼见过王爷。”孟礼躬身给君御行礼。 君寒烨、五皇子异口同声喊了一声七皇叔。 楚乐瑶最后一个上前,屈膝给君御行礼,“乐……” 想起之前被下的脸面,脸色一变,赶紧改口,“臣女见过王爷。” 楚乐莹却痴了一般,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北狂王的面具看。 唯有楚倾言,不卑不亢地站着,没打算行礼,也没说话。 君御警告的目光扫过楚乐莹,最终落在楚倾言身上。 楚倾言这才开口,“王爷放心,我好得很,既没吃药,也没损伤,只是跟五皇子来抓怪兽,怪兽没抓到,有些影响心情。” “对,七皇叔放心,侄儿没让七皇婶乱吃什么药,也没让七皇婶受伤,七皇叔不必担心。”五皇子笑眯眯的。 “本王要的交代,是你证明自己的清白。”君御目光转向五皇子。 五皇子哑住,七皇叔也不相信他们? 楚倾言瞄向君御,他什么意思?不是来帮忙,是来砸场的? 而楚乐莹一听君御这话,立即跑到他面前,“王爷,您说得没错,必需要他们证明清白,他们要是不敢证明清白,就证明他们不清不白!” “你有证明他们清不清白的方法?”君御看都未看楚乐莹一眼。 楚乐莹却因为君御的问话,而兴奋得赶紧将幼齿丹拿了出来,“有!这个药吃下去,只要是完璧之身,就毫无反应,不是完璧之身,就会全身出现红斑!” 说完,还露出一抹娇羞,在君御面前表白自己,“臣女刚刚……刚刚已经用自身试了药,半炷香已过,臣女身上未出现红斑,臣女是清白之身。” 闻言,君御面具下薄唇微勾,看向楚倾言,“本王觉得,此药甚好。” 第125章 让楚乐瑶也试药 “王爷,妾身是不是清白之身,你知道的。”楚倾言暧昧,就算最后她迫不得已吃幼齿丹,长出红斑,她也要让别人认为是这个男人让她不清白的。 “本王不知道,本王未曾试过,怎会知道。”君御直白道。 尊贵中透着痞气。 楚倾言被噎住,这男人果然是来砸场的。 众人一个个兴奋了起来,北狂王这话充满了对未婚妻的不满和怀疑,看来北狂王也是不相信楚倾言的,连说话都直白不留情面,楚倾言这下惨了。 而他们,有好戏看了。 他们最喜欢看这废物的好戏了,刚刚还以为有五皇子相护,这废物占了上风,没想到北狂王一来,不只让这出好戏变得精彩,还是冲着这废物来的。 敢让这位战场上的杀神,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头上顶着一片青青大草原,楚倾言这废物绝对会死得比他们任何一个人想象的都要惨。 一个个的,瞪大了眼睛准备看好戏…… 而在场最为兴奋的,莫过于楚乐莹,看到君御站在她这一边,顿时双眼冒桃花,忍不住向君御靠近了一些,声音也开始柔得发嗲,“就是,你这废物,清不清白,王爷怎会知道,就你那样,王爷才不会碰你!” “放肆!” 左鹰突然凌厉一吼。 楚乐莹刚刚还在发嗲,吓得瑟缩了一下。 可看清不是君御吼他,而是区区一个护卫之后,不乐意了,眼泪一含,腰一扭,脚一跺,声音更嗲了,指着左鹰,“王爷,你的护卫他……他吼我,他居然吼我……” 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楚乐莹这声音,恶心得让人想吐。 可楚乐莹就是不自知,继续发嗲,还扭着腰,晃着身体撒娇,“王爷,你得为莹儿做主啊,莹儿好怕怕,莹儿都快被吓死了。” “还不赶紧把人扔出去,如此恶心,以为本王抵抗力很好?”君御都要吐了,声音冷成一道冰,他讨厌血,可战场上尸堆如山血流成河都不带让他这么反胃。 “属下该死,属下马上把人扔出去。”左鹰说完,立即向楚乐莹的方向伸手。 楚乐莹还瞪着桃花眼嘟着红唇在那儿装嗲,下一瞬整个人被拎了起来,吓得她大叫“啊……!!”,双脚下意识四处划着,双手到处抓着,滑稽又搞笑。 紧接着…… “啊……!!” 又是一声惨叫,楚乐莹整个人像风筝一样,直接被左鹰从院子里,扔到了明潭那边。 潭边软土被砸出一个坑,楚乐莹从坑里爬起来后,还在那边嗲嗲地叫,“王爷,王爷……” “王爷,人家好疼疼……” “呜呜,人家疼死了啦,王爷……” 众人皆忍不住浑身一哆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同时,对左鹰和外面那一排如虎如狼的护卫,更加的退避三舍。 想想,左鹰用一只手,就能将楚乐莹从明潭这边,扔到明潭另一边,这臂力,一掌下来,就能把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身体捏断成两截。 太他妈恐怖了,谁敢惹? 楚乐瑶捏紧了手中帕子,不敢吱声。 君寒烨暗自吞了口唾沫压惊,他素来知道这位七皇叔霸道张狂,身边的人,皆是以一敌百的好手,可也想不到这位七皇叔能张狂到将楚乐莹说扔就扔的地步,而身边的人,一只手,就能将楚乐莹扔掉。 也是,北狂王想出宫,连父皇都不敢拦,今日这点张狂又算得了什么。 君寒烨只觉得,更加的心惊。 楚乐莹还在外面发嗲地叫,可是没人敢去理会她。 君御拂了拂空气,像是刚刚身边站了什么带病毒细菌的人一样,拂完之后,命令扔完人回来的左鹰,把楚乐莹掉落的药,捡起来给他。 他拿着药瓶把玩着,空气静得落针可闻,无人敢吭声,甚至有些人连呼吸都不敢,就怕呼吸得太大声,吵到这尊冷面杀神,被扔出去。 尽管很想让楚倾言吃幼齿丹,可君寒烨、楚乐瑶一时也不敢再开口。 “此药甚好,吃一颗给本王瞧瞧。”君御把玩药瓶好一会,倒出一颗,递给楚倾言。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盯着楚倾言,就等着看她到底吃不吃。 “七皇叔,这药是真是假都不知道,不可以随便给七皇婶吃。”楚倾言还未开口,五皇子就先说道。 “不是说楚家四小姐已经试了药?”君御问。 “她是试了药,可这药就是她的,她有可能自己先服了解药。所以她试了药,并不能代表这药就没有问题,有可能这是一颗毒药也未可知。”五皇子道。 君御略一沉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五皇子的话。 可下一瞬,他手上的药,又重新递向了楚倾言的方向,“是不是毒药,是真药是假药,你也懂医,你来判断。” 楚乐瑶立即反对,“她不敢吃这个药,让她来判断,她自然说是假的。” 可她说完,无人理会她。 君御把她的话当空气。 君寒烨不愤,也开口,“七皇叔,乐瑶说的话有道理。” “谁说我要说这药是假的。”楚倾言上前一步,手一伸,将君御手中的药拿走,放到鼻下闻了闻,“这的确是幼齿丹,不是毒药。” 是不是真的,只要回去让太医验一验就知道,所以她必需承认这药是真的。 但…… “药效怎样,我就不知道了,既然四妹妹已经以身试了药,那就请大姐姐也以身试药,若是这些幼齿丹让完璧之身的四妹妹无反应,让已经破了身的大姐姐脸上身上起红斑,那证明这些幼齿丹药效很足,我再吃也不迟。” 药是真是假,验得出来。 药效足不足,却不是随便一验,就能验得出来的。 楚倾言举着那粒幼齿丹,特地看了一眼楚乐瑶后,目光转回北狂王身上,似笑非笑,“王爷,不先试明药效,万一药效不足,不能试出我非清白之身,王爷日后娶了我可就亏大发了。” 楚乐瑶被楚倾言特地一看,心头一颤,这废物是要拖她下水,逼她也吃幼齿丹。 她才不要,这药是她炼的,药效怎样她最清楚,吃下幼齿丹,她会全身都起红斑,丑陋不说,还会再一次把她和太子偷情的事展露出来。 她赶紧看向北狂王…… 然而,君御已经玩味勾唇,深表赞同,“的确,本王可从来不吃亏。” 第126章 全脸麻子 “王爷,那药是臣女炼的,药效怎样,臣女最清楚,不用试。”楚乐瑶赶紧说道。 “我家王爷说试,那就得试,那么多废话干什么,那是验清白的药,又不是毒药!”左鹰大声道,楚乐瑶这种女人,不配得到他家王爷亲自回答。 “放肆!”君寒烨觉得自己的颜面被扫,当即怒斥,“乐瑶是本宫的未婚妻,你虽是七皇叔的人,但也只是区区一个护卫,居然敢这样对本宫的女人说话。” “你父皇已经解除了你们的婚约,难道太子忘了?”君御语气寒了三分。 君寒烨再次体现他的担当,将楚乐瑶往怀里一揽,目光坚定地看北狂王,“父皇是退了婚,但乐瑶已是本宫的妻,本宫绝不负她!” 君御面具下绯薄的唇,微勾。 “太子有情有义,那皇叔祝你,美人不误,江山两得。”他邪肆浅笑,语透嘲讽,心中清明如镜,就等着看君寒烨自打嘴巴。 “那这药,乐瑶就不必试了。”君寒烨趁机道。 “太子,今日之事,于皇家体面不好,本该压制住……”君御继续把玩着手上的药瓶。 话只说了一半,但意思却非常明了,今日之事本该压制住,楚乐瑶既然不以身试药,那就不压了。 “七皇叔……”君寒烨赶紧开口,北狂王出手,那四海列国就都要知道他堂堂一个太子私德不修跟楚乐瑶在荒郊野外偷情的事了。 他还丢不起那么大的脸! 虽然气愤,但君寒烨无法不接受威胁,转身看楚乐瑶。 “太子……”楚乐瑶摇头,不想吃。 可君寒烨道:“就一颗药,吃吧,本宫知道你的清白是给了本宫的。” “太子……”楚乐瑶死都不想吃。 可君寒烨不再看她了,话说完,便把头撇向一旁,楚乐瑶再委屈,他都当看不到。 “太子都说了,就一颗药,吃吧,他知道你的清白给了他,不会嫌弃你的。”楚倾言亲自将药送到楚乐瑶面前。 楚乐瑶恨得要死,再看君寒烨,君寒烨却一直把头撇向另一边,刚刚对她的柔情蜜意已经化为冷漠。 呵,关系到名声皇位,他终究是选择牺牲她。 楚乐瑶更恨,抓起楚倾言递来的药,囫囵吞下。 直到她吃完药,君寒烨才转过头来,关切地再看着她,“感觉怎样?” 楚乐瑶皮笑肉不笑,依偎进君寒烨怀里,“太子,乐瑶感觉很不好,快抱紧乐瑶。” “很不好?楚乐莹没说吃了会感觉很不好啊!难道这药真的有毒?!”五皇子夸张地大声叫了起来。 “看来是我医术不精,没能闻出这药有毒。”楚倾言补了一句。 楚乐瑶本来想依偎进太子怀里,挡住自己脸上的红斑,不要让人看到她狼狈的样子的,可一听这话,却想再装不好都不行了。 “乐瑶只是身体虚弱,不是药有毒!”君寒烨再次化身护花使者,大声反驳。 “太子皇兄你不看看楚大小姐的脸色怎么知道,说不定真是那药有毒,不能大意啊!”五皇子一脸为之担忧的神色。 楚倾言再补充,“就是,有些药,毒发的时候毫无症状,等到发现,已经晚了。太子还是多多观察我大姐姐的脸色为好。” “我好得很!”楚乐瑶磨牙,被逼得从君寒烨怀里抬起头来。 她知道,就算她现在不抬起头,楚倾言、五皇子也绝对能一唱一和,最终逼她抬起头来的。 既然最终也要抬起头,那还不如来个主动,反而能挽回些面子。 “哇,楚大小姐果然已经步入少妇行列,那脸上的麻子长得真快!”而她刚一抬起头,五皇子就瞪大了眼睛,叫得更夸张。 而五皇子这一叫,众人也就都看到楚乐瑶脸上果然开始长出红斑。 那红斑长出来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张脸,的确跟麻子很像。 尽管君寒烨心里有准备,但还是被楚乐瑶那一脸的“麻子”给恶心到了。 楚乐瑶原本靠在他怀里,他脚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下意识想离楚乐瑶那张脸远一点。 楚乐瑶自然感受得到,心里又怒又恨,拼命捏紧拳头忍下怒火后,看着北狂王咬牙道:“王爷应该在臣女脸上看出药效了吧?竟然已经看出效果,那臣女就将脸蒙起来了!脸未好之前,绝不再出现,污了众人的眼睛!” 话落,愤恨转身,撕下衣裳,蒙住脸。 “看出来了看出来了,这药效果然不错!看来外界传闻说太子皇兄那方面不行,也并不属实啊,瞧这楚大小姐不是已经是少妇之身了么!”五皇子一脸为太子正名的模样,把那方面不行几个字,说得特别大声。 君寒烨整个脸,顿时全黑了。 他有那方面不行的谣言,还不是拜这老五所赐,这老五现在又重提他那方面不行,到底几个意思? 真为他正名? 怎么可能! 是想再次强调他跟楚乐瑶在这里偷情吧? 没错,肯定是这样! 虽然愤怒,但还是有一些安慰,毕竟这样最起码真的证明了他那方面没有问题。 是个男人,都不想被人认为那方面不行! 想到这,君寒烨墨黑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 但,他还是太天真了…… “啊!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不要碰我!你流氓啊!!”苏家小姐突然尖叫了起来,拼命拍打了江家公子几下之后,双手抱着胸,慌乱地往后躲。 众人齐刷刷转头往回看。 苏家小姐都快哭了,指着江家公子大骂,“流氓!你流氓!” 江家公子咽了口唾沫,只觉得口干舌燥,手还保持着袭人家姑娘胸的姿势,眼睛也还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姑娘的胸部看。 有北狂王这尊杀神在,并且见识过左鹰扔人的手段,在场众人就算好奇也不敢问出了什么事,一个个自动散开,让苏家小姐和江家公子露了出来。 不过,这情景还是很明显,能看出发生了什么事的。 五皇子立即站出一步,指着江家公子,“七皇叔,太子皇兄,还有本皇子在场,你居然就敢当众轻薄人家姑娘!” 砰! 江家公子赶紧跪了下去,“王爷,太子殿下,五皇子,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明明一直站在旁边看五皇子和太子殿下你们说话的,可突然就觉得浑身火热,心头痒痒,手也控制不住就往苏家小姐胸……胸口摸了过去……” 江家公子说完,又咽了口唾沫,还是浑身难受,好想找个人来败败火。 第127章 不代表能被算计 “大白天的,你在鬼扯些什么?大家都好好的,就你突然浑身火热,心头痒痒,还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去轻薄人家姑娘,你是想跟本皇子说你突然鬼上身了?而且上身的,还是一只色鬼?” 其中什么原因,五皇子自然知晓,但他故意这样说。 江家公子更慌,“我没有胡说,我是真的突然浑身火热,还、还口干舌燥。” 说到这里,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五皇子明察,太子殿下明察,王爷明察,我不敢说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我真的是一时控制不住双手……” “放屁,明明就是色胆包天!”五皇子吼,“你非要本皇子命人打你几棍子,才肯承认自己色胆包天不成?” 江家公子这下彻底的慌了,下意识就往北狂王跪爬过去,这里就属这位杀神最能说得上话了,“王爷!我、我虽然平时喜欢眠花宿柳,见着漂亮姑娘也……也会偶尔动点手脚,但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王爷和太子殿下、五皇子面前造次啊!” 君御像是没有听到江家公子的话,只是看着楚倾言。 楚倾言在江家公子爬向君御时,就已经走到江家公子刚刚站立的地方,蹲下去,用手指沾了点香炉里倒出来的灰,放到鼻腔下闻了闻。 随后,站起来,问所有人,“诸位刚进这木屋不久时,有没有觉得身体要比在外面燥热一些?” 众人被问得面面相觑。 当时进来之后,所有人都兴奋地想抓楚倾言的奸,基本都忽略了身体上的细微感觉。 不过,还是有人想了起来,说道:“好像有一些,不过这应该是屋子小,人一下子进来太多。” “人挤人,身体自然就热了起来,我也记得当时感觉有点热。”有人想起来一说,便也就有人跟着想起来了。 还有人没敢说是激动,因为当时要抓楚倾言的奸,都很激动,难免身体一激动就跟着燥热起来。 “燥热跟热可不一样,燥热是连心都跟着发痒。”楚倾言嘲讽一笑。 众人这才又想起,当时他们进来一会后,除了有些燥热之外,小腹之下也是有异样的,当时只觉得是来抓奸,看到那种画面,连带着自己也有了感觉。 可现在想想,当时能有个毛的感觉啊,没掀开幔帐时,什么都看不到,掀开幔帐时,看到是太子不是楚倾言,吓都快被吓死了,哪顾得着有感觉。 所以当时小腹之下的异样,不正常呀! “你刚刚是不是碰到香炉里的香灰了?”楚倾言转头问江家公子。 虽然不知道楚倾言问这个干什么,但他还是急忙道:“对!对!我刚刚碰到了香灰!不只碰到,我还吃了一嘴,吸了一鼻子!” 那香炉原本是放在桌子上的,可怪兽进来时,屋内人群慌乱,撞翻了桌子,香炉落到地上砸碎,他也不知道被哪个狗日的给撞到了,摔趴在地上不说,还吃了一嘴的香灰,吸了一鼻子。 更气恼的是,嘴里的香灰吐得出来,鼻子里的却难清理出来,全都吸到肚子里去了。 “这就对了,这香炉里面原本燃的,是一种助欲的香。燃这种香的,要么是男女双方,一方想用这种香激发另一方的欲望,让另一方情难自控突越界线;要么就是男方不行,用这种香才能挺起来。而燃完的香灰,同样有功效。至于众人进来时,身体感觉燥热,却没事,是因为众人进来时,香已经燃完,只剩余味,余味散完,诸位热也就退了。” 楚倾言说完,拍了拍手,站回原来的位置,什么都没再说,也没看任何人,好像她只是出来解释一下江家公子为什么会精虫上脑一样,其他的,便没她什么事了。 “对!就是这种香,就是这种香有催情的作用,我才会控制不住轻薄了苏家小姐的!”江家公子当即兴奋地叫了起来。 他沉冤得雪了一般,可叫完才发现,人人表情异样,皆沉默不敢说话,但有些人还是忍不住偷偷眼神瞥向太子。 君寒烨整个脸都黑了,脸部肌肉绷得紧紧的。 而楚乐瑶在楚倾言问众人是不是进木屋一会身体燥热时,就开始紧张了。 楚倾言话里有两个意思: 一,太子不是跟她情不自禁,是她燃了助欲的香算计了太子,太子才跟她滚了床单的。 二,他们的确是情不自禁,但太子真如传言一样不行,必需燃香助欲。 虽然,楚倾言说对了,她就是算计太子跟她滚了床单。 但是,她万万不能承认。 顾不得脸上红斑,楚乐瑶当即转身大声辩解,“你胡说,我燃的香没有问题,不过是山间蚊子多,我驱蚊子用的!” “那是我闻错了,是驱蚊子用的。”楚倾言敷衍地改口。 她以为楚倾言会说找大夫来验香灰,可楚倾言居然没有。 可楚倾言那是什么语气? 她不这样敷衍回答,别人尚且还会怀疑一二。 她这样一说,别人就更加认定香有问题,她为了保皇族颜面才这样改口的。 楚乐瑶更加大声辩解,“我跟太子两情相悦,我们就是情不自禁,我没有特地燃香激发另一方的欲望!我有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这样对太子!” “行了,楚乐瑶,我们都信你不敢这样对太子,我们都知道你燃那香是令有作用。”五皇子说道。 众人也都默契地在心里点头:对,令有作用,作用就是太子殿下不行,必需燃点香才行呗! “太子……”楚乐瑶转身拉着君寒烨的手,想解释。 可君寒烨脸色黑成了锅底,他只是想来听听楚乐瑶到底有什么要事跟他商量,压根就没想过要跟楚乐瑶发生些什么,毕竟他身为太子,为了保住地位,还是会注意一些的。 可是要事没商量,他就稀里糊涂跟楚乐瑶滚到了床上去。 原本他还以为,真是山效野外别具风雅,才导致他情难自控。 却未料,竟是熏香起的作用! 他是还对楚乐瑶存着想法没错,可这不代表,他能被楚乐瑶给算计。 第128章 杀鸡儆猴 现在,他就算实话实说,说是楚乐瑶算计了他,也没人信吧。 甚至,还会让人认为他没担当,奸情败露,就把问题丢给一个女子。 而他不说,那方面不行的名声就更加坐实了! “这香就是驱蚊用的!本宫还有要事,先告辞了!” 君寒烨左右丢脸,气得一把甩开楚乐瑶的手,对君御拱手行了一礼,直接拂袖而去。 楚乐瑶被他一甩,整个人摔坐在了地上。 君寒烨这样离她而去,楚乐瑶脸面尽失,可她怎会甘心,隐忍着狂怒看北狂王,“王爷,药效臣女已经证实,这药该让楚倾言吃了吧!” 君御手掌用力,瓷瓶与里面的药丸皆成碎粉。 众人皆惊,北狂王居然把证明清白的药给毁了! 楚乐瑶震惊,“王爷,为何把药毁了?你难道不给楚倾言吃,不看她到底清不清白了吗?” “本王的女人,清不清白,本王知道。”他手掌微张,白色的瓷瓶碎粉和药丸的黑色碎粉混为一体,从他手心簌簌落下,遇到风,又飘散在空气里。 楚乐瑶猛然明白,北狂王是来帮楚倾言的,她被忽悠吃下了幼齿丹,丢尽了脸面,而他们看完了她所有的狼狈之后,就把药给毁了。 楚乐瑶再怕北狂王,也忍不住狂怒了,“王爷莫不是怕试出楚倾言不清不白,自己被人耻……” “笑”字尚未出口,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君御不知何时驱着轮椅来到她面前,扬起手掌就打在她脸上。 他没有大怒,但眼底的阴寒却足以令人大骇。 冰冷的面具更是让他看起来像个杀人狂魔,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楚乐瑶脸色惨白。 她捂着被打出五个手指印的脸,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众人震惊住。 北狂王居然动手打了一个女人。 就连楚倾言都怔住了,她万万没想到君御会说出那样的话,还动手打了楚乐瑶。 而且是他自己动手打,不是叫左鹰打。 若不是他筋脉皆损动用不了武力,只怕还不只一巴掌这么简单,楚乐瑶一定已经被拍飞出去了。 “本王在宫里就提醒过太子,让他管好自己的女人,本王从不打自己女人,但别人的女人,本王照打不误。看来,太子并未把本王说过的话当一回事。”打完人之后,君御驱着轮椅凉凉转身。 他的话不轻不重,可就是能让人听了之后胆战心惊。 “也对,未婚偷情,不过一对野鸳鸯,也算不上他的什么女人。”君御又补了一句,让左鹰推着他离开。 楚乐瑶心脏被刺痛,野鸳鸯? 她在别人眼里,跟太子只是一对野鸳鸯,不配当太子的正式配偶,不配成为太子妃! 捂紧被打疼的脸,她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却不敢哭出声音。 左鹰上前,推自家主子离开。 见五皇子还杵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君御冷淡地喊,“寒牧。” 寒牧是五皇子的名字。 君寒牧。 五皇子赶紧回头,“七皇叔。” “本王有事跟你说。”君御继续冷淡道,意思是让五皇子跟他一起走。 “可……”五皇子怕楚倾言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 君御打断他的话,“本王会留人保护她。” 五皇子这才跟着他走了。 其实君御并没有留人,他知道,她身边有四海列国第一杀手北斋。 太子、北狂王、五皇子都走了,其他人哪里还敢留,纷纷离开。 虽然君御到走都没再跟楚倾言说一句话,也没再看她一眼,可谁都明白,北狂王刚刚那几句话,不但承认了楚倾言未来北狂王妃的身份,打楚乐瑶更是杀鸡儆猴,警告了在场所有人,以后谁敢再欺负楚倾言,平白无故诬蔑她,楚乐瑶的下场就是下场。 那些来抓楚倾言奸的人,兴冲冲地来,灰溜溜地走,哪还敢再说楚倾言跟五皇子有什么,只恨不得今日没有来过,否则他日若有楚倾言和五皇子不清不白的传言,他们都有传播谣言的嫌疑,会被北狂王打击报复的。 眨眼间,木屋里只剩下楚倾言和楚乐瑶两人。 “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楚乐瑶狂怒地盯着楚倾言问。 “是。”楚倾言直接承认。 楚乐瑶更为狂怒,“你怎么知道我今日会跟太子在这里见面?” “不是见面,是偷情。”楚倾言纠正她。 这句话,让楚乐瑶想起被人抓奸在床的一幕幕,觉得羞愤难当,怒吼,“你还没有回答我!” “孕丹。”楚倾言笑着提醒。 孕丹? 没错,她是吃了孕丹。 她觉得自己和太子的婚约作废,已经嫁太子无望,所以想用怀孕让太子娶她。 可楚倾言怎么会知道她吃孕丹的? “是你去我屋里搬医书那天?”楚乐瑶怒问。 那天,她的药就放在桌子上。 可是她不信,她的药只是放在桌子上,楚倾言怎么就会知道那是孕丹。 可若不是那日,楚倾言又是怎么知道的? “没错,就是那日。我看到了你的药,还看到你剩下多少颗,根据你剩下的药量,推算出是今日。”楚倾言直白地告诉她,又笑了起来,“感谢你们姐妹那么一闹,让我看到了孕丹,才有了今日抓你奸的好戏。” 楚乐瑶咬牙切齿,她这算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你跟五皇子,就是早勾结在一起的!”楚乐瑶恨不得掐死楚倾言。 “怎么能叫勾结呢?五皇子就是来抓怪兽的啊,京城周边有怪兽吃人你不知道吗?村民把案情报给京兆府,京兆府的捕快不得力,京兆伊又将案情上报朝廷,陛下就派了五皇子协助京兆伊抓捕怪兽,五皇子带兵抓捕了几次,都没抓捕到,我便给五皇子献了个计策,将怪兽引出来。今日,我们的确是一起来抓捕怪兽的。”楚倾言似笑非笑道。 楚乐瑶对她献的什么计策不感兴趣,只道:“怪兽不是在东山吗?” 她是知道怪兽的。 “以前是在东山,可这几日跑到北崖这边来了啊。”楚倾言嘲讽一笑,“下次偷情,可得把周边情况摸清了再来,要不偷个情还葬身怪兽腹中,那就不值当了。” 楚乐瑶气得再吼,“那你又怎会知道这个地方?并能断定我们就来这里?这个地方,无人知道的!” 第129章 使性子罢工 “这个,你就没必要知道了。”楚倾言不打算告诉她。 其实,是楚玉嫣。 她知道孕丹后,在楚玉嫣找她换药时,就直接问楚乐瑶平时和太子幽会的地方有哪里。 她知道楚乐瑶之前跟太子经常幽会。 楚玉嫣以前一心想当太子侧妃,很留意楚乐瑶的事,对楚乐瑶的事要比旁人知道的多很多。 楚玉嫣现在跟卫氏母女撕破了脸,又需要她治脸,无论她问什么,楚玉嫣都不会透露出去,且是有问必答。 刚好,楚玉嫣知道太子之前在北崖盖了处木屋,专供他和楚乐瑶幽会。 所以楚倾言能断定,楚乐瑶肯定是约太子在此处。 “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怎样让太子娶你过门吧,你现在不但破了身,还是太子睡过的女人,可没人敢娶你。”楚倾言笑着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楚乐莹这个时候才跑了进来,刚好碰见楚倾言要出去,气得一头就向她撞了过来,“都是你这个废物,让我被北狂王扔了出去的!” 楚倾言一闪身,楚乐莹擦着她的手臂撞了过去,往前踉跄好几步,一头扎进了正从地上站起来的楚乐瑶怀里。 姐妹二人摔成了一团。 楚倾言看都没再看她们一眼,转身出去。 琉璃在外面等着她。 楚倾言本带着琉璃要回去的,突然想起最近试炼的一种药缺一株惠珠草。 惠珠草并不是药草,是她炼的这种药特殊才需要惠珠草,所以药铺里根本没有。 而惠珠草一般是长于峭崖上。 楚倾言想起这里就是北崖,往南再走几里,出了竹林,便是悬崖。 “琉璃,你跟孟大人他们先回去。”楚倾言看到所有人都走了,但京兆伊孟礼带着衙门捕快才刚要走,便转头吩咐琉璃。 “小姐你不回去吗?”琉璃问。 “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不必担心我,我办完事,就会回去。”楚倾言没有说自己要去爬悬崖,怕琉璃担心。 叫琉璃先回去,是担心自己爬悬崖时,留琉璃一个人在地面不安全。 “小姐你要去办什么事?奴婢跟着你。”琉璃不放心她一个人。 “让你先回去就先回去,听话。”楚倾言道。 琉璃不乐意,“小姐要是觉得奴婢跟着小姐不方便,那奴婢就在这里等小姐。” 楚倾言知道她担心自己,眼神特地朝空中某处瞟了瞟,“北狂王留了人保护我呢,有北狂王留的人保护我,我很安全,加上你的话,他们要保护两人,反而不方便。” 琉璃眼神也往空中瞟了瞟,却什么都没看到,不免撅嘴,“北狂王真的留了人保护小姐吗?” “你没听他刚刚说吗?”楚倾言反问。 琉璃皱眉,“可奴婢什么人都没看到。” “能被你看到,就不是高手了。听话,赶紧跟孟大人他们先回去。”楚倾言拍了拍琉璃的肩膀。 “那小姐要小心,奴婢在府里等小姐回来。”琉璃虽然还是不放心,但她是亲耳听到北狂王说留人保护小姐的,北狂王那样说,肯定是有的,她又不会武功,若跟着小姐,倒时候真遇到什么危险,说不定还会连累了小姐。 楚倾言点了点头。 琉璃这才往孟大人那边跑去。 楚倾言也转身往竹林南边走。 不过未走出竹林,一个人倏地从头顶上落了下来,站在她面前,背对着她,目光触地,手里抱着剑。 “要下来跟我一起走路吗?”楚倾言以为他在上面飞来飞去飞累了,见四处无人,也要感受一下脚踏实地的感觉,下来跟她一起走路了。 不由得感叹,暗中保护人也真是不容易,不能被发现,一般都是藏身在高处。 谁知,北斋头都不回,“恶心的女人。” 口语十分嫌恶。 “什么意思?不是下来跟我一起走路,是专门下来骂我的?”楚倾言知道北斋讨厌她,可是专门飘下来骂她是几个意思? 楚乐瑶被抓奸,他替楚乐瑶打抱不平? 楚倾言不由得翻白眼,“我是恶心,你心底的白月光刚跟男人睡了觉,就不恶心?” 北斋更加嫌恶,“我是说你带人抓奸,恶心。” “你搞错了吧,带人抓奸的人是我吗?是我被抓奸才对吧?要不是我立身正,无奸可抓,今儿身败名裂的就是我了。”楚倾言都要为自己感到委屈了。 “若不是你刻意引导,楚乐莹不会带人来抓奸。”北斋道。 “楚乐瑶若不跟男人睡,我刻意引导,也抓不到她的奸。”楚倾言道。 “若不是你,她不会被抓奸。”北斋强调。 “她不跟男人睡,更加不会被抓奸。”楚倾言也强调。 北斋说不过她,怒道:“总之,全都是你的诡计,你不但恶心,还恶毒。” “对,我恶毒,楚乐瑶善良,只会下毒威胁你,没让你用不了剑,也没能弄死了你,她的确很善良。”楚倾言这下彻底翻白眼了,都差点被楚乐瑶毒死了,还能为楚乐瑶打抱不平,真是够够的。 北斋倒不是为楚乐瑶打抱不平,只是一直都觉得楚乐瑶善良又纯洁得犹如洁白莲花,当初楚倾言揭露她的恶毒,让他觉得自己被骗了,很蠢。 现在又让他亲眼看到楚乐瑶并不纯洁,让他觉得自己更蠢。 一再觉得自己很蠢之后,北斋使性子了,罢工不干了,转身就走。 “你去哪里?”见他飞身就往回走,楚倾言赶紧问。 北斋虽耍性子罢工不干,却还是有原则地耍性子罢工,告诉对方“老子回去”,免得对方不知道无人保护,去太危险的地方,真遇险死了。 “我去悬崖找惠珠草,你得负责去保护我。”楚倾言大声道。 “要找自己去找,老子暂时不想看到你这个恶心的女人。”北斋声音依然充满嫌恶,还很任性,且声音已经变得悠远,人更是早就不见了。 楚倾言差点要吐血。 什么玩意? 还真走了! 不保护她,却又跃了下来,就为了下来骂她恶心? 到底谁恶心啊! 真是眼瞎! 不保护就不保护,没他保护,她还摘不到惠珠草了不成。 楚倾言自己去悬崖边找惠珠草,可是当惠珠草找到准备回去的时候,树叶沙沙一响,竹林里突然飘下来十几名黑衣人,持剑就往她杀了过来。 第130章 再救我一次 楚倾言大惊,本以为北斋能抛下她离开,是确定这周围没有危险才会走的。 可突然就冒出十几名黑衣人! 什么四海列国第一杀手?什么绝不违背誓言? 看来这杀手不是业务能力不行,发现不了黑衣人,就是把自己的誓言当放屁了,明知有人要杀她还走。 楚倾言转身就跑。 可黑衣人轻功高绝,眨眼间就追至她身后。 感觉到背后剑气森寒,楚倾言猛然回身,一把毒粉往后撒去。 惨叫声响起,两名长剑即将刺中她背部要害的黑衣人眼睛中了毒粉,长剑当即落地,捂着眼睛,疼得差点在地上打滚。 侧边袭来的黑衣人快速后退,扬起袖子捂住口鼻,眯上眼睛。 楚倾言继续转身欲跑…… 但剩下的黑衣人已经绕至她前面,她这一转身,两柄长剑剑尖已在她眼前放大数倍,她吓得眼睛一瞪,腰身一弯,身子后仰。 冰冷剑刃从她眼睛上方,“刷刷”两声刺了过去。 与此同时,腰间和袖子里的暗器齐放,大小不等的银针十数支朝不同方向射了出去。 黑衣人挥剑挡掉暗器。 看准风向,楚倾言趁机沿地一滚,从黑衣人围住她的缺口处滚了出去,爬起来又往后扬了一把毒粉,撒腿继续往前跑。 她在风头,黑衣人在风尾。 因此,扬出的毒粉给她争取到了一点点逃跑的时间。 未跑出几步,却突然听到后面倒地声不绝于耳。 还算有点职业素养,没有真的丢下她走,回来救她了。 楚倾言停下脚步回身,就看到那些黑衣人都已经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可杀死这些黑衣人的,却不是北斋,而是…… 那个男人! 他手里握着剑,剑尖犹在滴血,回身看着她,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楚倾言一看到这个男人,就想起被强占的疼痛,浑身冒火,“你怎么在这里?” 她在皇家寺庙,他就在皇家寺庙,她在皇宫,他就在皇宫,现在她在这里,他也出现在这里,难不成这男人一直都在跟踪她? “我救了你,连声谢谢都没有,就逼问我为何会在这里。”男人语气略带着不满。 楚倾言嗤笑,“说到救,我可是救过你两次了,你不但没谢我,你还害我,现在还有脸让我谢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宫里,还把我扔到中毒的安国皇子身边,有何目的?” “既然已经救过我两次,那就再救一次,我一定谢你。”男人不但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闪身来到她身边,手臂穿过她腰间,搂住她,跃下了悬崖。 崖很高,下落的速度很快,他抓着挂在崖壁上的一棵青藤,几个纵落,就到了崖底,进入了一个山洞。 这一连贯的动作,快到楚倾言什么都来不及说,直到进入山洞,被放到地上,她才回过味来。 前怒未消,新怒又起,楚倾言怒问:“要我救你就救你,把我弄到崖底来做什么?” 她环顾洞内,洞内一角地上,有干草被褥。 他似乎是住在这里面! 刚这么想,就听他道:“上次情蛊未全解,我还需要你一次。” 一次什么? 情蛊?救? 楚倾言猛地瞪大眼睛,献身! 第131章 当女奴 她立即警惕起来,“你什么意思?” “我说得不够明白?”他伸手就要去拉她。 楚倾言连连后退,握着仅剩的最后一根毒针在手,“皇家寺庙你莫名其妙就占去我的清白,我连你姓氏名谁都不知道,你当我是随便之人不成,现在居然还要我再救你一次。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是你要是敢再强要了我,我就用毒针扎死我自己,你有本事辱一具尸体就试试。我想,你也没有那么重的口味吧。” 说完,亮了亮手中毒针。 “原来你是想知道我的姓名,方愿意与我在一起。那好,我既占了你清白,也自当负责,我告诉你姓氏名谁,你我就此拜天地成亲,今夜算是洞房花烛,也算是你再救我一次。”他故意欺身上前,伸手捏起她的下颌。 楚倾言不急于挣脱,瞪着他,“我话的重点在后半句!” “后半句?辱一具尸体?”他手指摩挲她下颌,想了想,勾唇,“那还是活的好。” “知道就好,放开我!”楚倾言垂眸,警告地看他的手。 他没放,还将她下颌往上抬了抬,捏得更紧,“可我身上的情蛊未解,你不救我,我性命难保。”他眼神上下一扫,看了她全身一遍,口气一变,无奈起来,“为了保命,重口味就重口味了点吧,只要血未凝身未凉,除了不会动,其实跟活的也没多大区别。” 楚倾言脸色都要变了,他还真要奸尸? 真变态! 也对,这人本来就重口味,当日她脸上长满黑纹,太子看到她就恶心,可这个男人却就是能强要了她。 想到这,楚倾言有了对策,“不就区区一个情蛊,我能救你!” 男人看她。 她继续道:“当日我身子中毒,脸上长满黑纹,但你去了之后,我身上的毒就解了,脸上黑纹也消失,是阴差阳错你体内的蛊虫进入我体内,被我体内的毒杀死。同时,你体内的蛊虫也解了我体内的毒。所以,我知道怎么解你体内残留的情蛊。” “不必如此麻烦,你再帮我一次,我体内蛊虫转移到你体内,我就没事了。”男人道。 楚倾言怒道:“你是没事了,但我有事!我身体里已经没有毒可以杀死蛊虫,你内里的情蛊蛊虫转移到我体内,就变成我中情蛊了!” “那你情蛊发作,我给你解。”男人语气幽幽的,尊贵优雅的气质之下,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邪痞之气。 话落,捏着她下颌的手突然往前一带,楚倾言整个人猝不及防扑进了他怀里,被他搂住。 她火大,双手抵着他胸膛,毒针就刺了进去,“那还不是一样,无论谁给谁解蛊,吃亏的都是我!何况解来解去,蛊虫也只会在你我二人的身体里转移来转移去,有何意义?” “过程有意义就行。”他道。 胸口肌肉像是山石铁壁,毒针居然扎不进去。 楚倾言又惊又恼,正想收回毒针扎他其他要害,手腕却已经被他握住,他语息暧昧地落在她耳畔,裹挟着热气,“想要我不碰你也可以,留在这里,当我的女奴。” 第132章 遇怪兽 “休想,我一夜不回,名声就毁了。”楚倾言脑袋儿后仰,眼中怒火重生。 男人叹了口气,故作遗憾,“如此,那我便只得强要了你,让你给我解蛊了。” 说着,大掌已向她腰间探来。 此人,麻药麻不倒,毒针刺不进,还真拿他无法。 “等等。”楚倾言突然改变主意,此人又不是金刚之躯,就算麻药麻不倒毒针刺不进,也定有弱点,何不借此机会摸清他的弱点,要杀他报仇才容易。 她毅然道:“女奴就女奴,但我有言再先,你不准再轻薄于我。” “看我心情。” 他唇角一勾,总算放开了她。 楚倾言暗暗松了口气,赶紧拉紧领口已经微微有些敞开的衣裙。 男人将剑搁在一旁,寻了个铺着干草的地方坐下,一条腿曲起,一条腿伸直。 他的腿很长,半坐半靠在洞壁,显得放荡不羁,邪魅万千。 如果没有对她做那种事,这个男人是极好看的,气质也是万里挑一的好。 可对她做了那种事,她看到他,就只想废了他。 “洞外有新鲜干草,把被褥下的干草都换了,被褥铺好。”他一只手搁在曲起的膝盖上,侧眸看她,用尊贵的语气命令。 楚倾言知道,自己表现得毫无怒气,反而不对。 于是气鼓鼓地将被褥扔在一旁,地上干草都抱了出去,换了新鲜的干草进来。 男人看她像只小狗儿一样,跪在地上,将干草一点一点摊开,在地上铺匀。 偶尔还用力将干草甩一下,发泄心里的不满。 然而发泄完不满之后,还是得继续铺干草,气嘟嘟的红唇儿就嘟得更高了。 他看着她这样,突然就很想再逗她,等她铺完被褥后,大长腿便伸了过去,“把爷的靴子脱了,再打点水来给爷洗个脚。” 楚倾言懊恼,“这是崖底,哪来的水可以给你洗脚?就算有水,也没有东西可以装到山洞来!” “出了山洞,往南边,靠近北山山脚,有个山潭。”他慵懒开口,“至于用什么装水,你自己想办法。” “你就不怕我跑了?”楚倾言问。 他挑眉看她,“你可以试试。” 楚倾言猛地蹲下去,粗鲁地将靴子从他脚上脱了下来,提着他的靴子转身就往外走。 他自然知道她是要拿他的靴子去装水,但没有阻止。 出了山洞,沿着一条长满山草的小路走了约莫一炷香,才终于看到山潭。 山潭三面环山,一面峭壁,水很青绿,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鸟兽虫鸣的叫声。 楚倾言用靴子装了水,正在考虑要不要往里面做点手脚,能不叫他发现,又能让他中毒时,水潭中央突然荡起了巨大涟漪。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水底下冒了出来,然后向她所站的岸边快速游了过来。 楚倾言大惊,脑子里下意识闪过两个字……鳄鱼! 她转身撒腿就跑。 水里那东西很快到了岸上,甩了一下身上的水,朝楚倾言快速追了上去。 楚倾言边跑边往回看,这一看才知道,哪里是什么鳄鱼,分明是今日他们追的那只似牛非牛似马非马的怪兽。 那怪兽不是陆地上的吗? 怎么突然从水里冒了出来? 该不会那男人不是叫她来打水给他洗脚,是叫她来送命的吧? 第133章 捏断你的腿 打是打不过的,跑自然也跑不过,两条腿哪里跑得过四条腿,她又不会轻功。 好在,前来打水时,她就预料到可能会遇到危险,毕竟山间野兽多,黑衣人全部被杀,一时之间是不可能再有黑衣人来杀她了,但有可能会遇到野兽。 所以,她早就记住一处可避险的地方。 楚倾言用极限的速度往前跑,在怪兽一跃而起又从天而降,两个长长的犄角往她顶来时,她脚下一滑,从坡上滚了下去,钻进一个石洞里。 石洞窄小,仅容她一个身子。 楚倾言钻进去之后,暗自庆幸:好在自己瘦,身子灵活,这要是胖一点,卡在洞外,就要被那怪兽整个囫囵吞下了。 可才刚庆幸完,就听到“砰”地一声巨响,山壁震动,山石从头顶掉了下来。 是怪兽追到外头,见她躲进石洞,吃不到她,大为恼火,用庞大的身体撞着山壁。 怪兽连续撞了十几下,洞内山石掉得更多。 可是,就在山壁眼见要被撞塌时,怪兽却突然停了下来,身子猛地一转,惊慌地往远处逃窜而去。 一道人影倏地从天而降,寒芒利刃光辉熠熠,从上而下贯穿怪兽脖子。 怪兽仰天大吼一声,震天动地,庞大身子狂甩,要将握剑之人甩出去。 然而,那人握着剑,无论怪兽力气有多大,甩得有多疯狂,都不曾被甩出去,甚至,长剑往下一压,怪兽又凄吼一声,脖子被切断了一边。 那人唇角一勾,握剑之手一旋,剑刃顺势往上一挑。 动作连贯,一气呵成,干脆利落。 怪兽整个脖子被切断,脑袋“啪”地一声,掉落到地上。 庞大身子,还在疯狂地甩动,连接脖子的切口处,鲜血如注喷涌而出。 不过几下,怪兽庞大身子也倒下。 男人持剑屹立,身长如松,白色长袍随风飘拂,猎猎作响。 他举起剑,擦了擦剑刃上的血。 但身子,未沾半滴污血。 直到楚倾言从石洞里爬出来,他才收起剑,回了身,看着她。 “怪兽我已经帮你引出来了,我可以走了吧?”楚倾言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望了一眼他的脚,见他脚上穿了一双新靴子,面无表情问。 还算机灵,知道他是用她来引出怪兽了。 不过男人没有多余表情,还突然上前,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楚倾言大惊,“你干什么?我救过你两次,你不思报答也就算了,如今又利用我引出怪兽,还想怎样?难不成怪兽没吃了我,你想吃了我不成……” “你的腿受伤了。”男人看着她的腿,目光微沉。 楚倾言这才看到自己裙摆被刮破,小腿肚的地方流血了。 应该是钻进石洞的时候,太急,洞口太小,被洞沿突出的锋利石头刮到了。 也是刚刚情况危急,才没有感觉到疼痛,竟丝毫不知道自己受伤了。 “我知道了,放我下来。”楚倾言语气冷硬。 男人没放,抱着她快速回到山洞,将她放到她刚刚铺好的干草被褥上,卷起她的裤管,就要给她看伤口。 楚倾言不给他碰,“区区一点小伤,我能处理,无需旁人!” “别动,否则捏断你的腿。”他握紧她的腿,不给她缩回去。 第134章 一夜未归的理由 楚倾言自知力气方面抗争不过他,便不做无畏的抗争,只讥讽,“怎么,不是要我做你的女奴吗?不用我做你的女奴,你要做我的男奴了?那好,把我的伤口处理包扎好之后,把我的鞋也脱了,打点水来给我洗脚。” 这女人,还真会以牙还牙? 男人勾唇,“为何要洗脚?” “那你为何要洗脚?”楚倾言反问。 男人道:“脚脏了。” 楚倾言道:“我也脚脏了。” “你从坡上滚了下去,不只脚脏了,身上也脏了,不如一起洗了,我来效力。”男人突然直起身子,上半身压了过去。 楚倾言身子赶紧后仰,他的语息,却还是裹挟着热气洒在她脸上。 她微有些惊慌,毒针立即就往他喉咙戳去,胸膛扎不进,她就不信喉咙也能是铜墙铁壁她的毒针扎不进去。 然而毒针未抵到他喉咙,手腕却已经被他握住。 “再不乖顺点,就让你重温皇家寺庙房梁上的感觉。”他语息低低地洒在她耳畔,激起她一身的颤栗。 未了,还在她耳朵上轻咬了一下,“那种感觉,我可是食髓知味,意犹未尽得很啊。” 那语气,既期待,又充满威胁。 看她的眼神,也是赤果果,不加掩饰的。 楚倾言真有一种一不小心就会被他拆骨入腹的感觉。 “你这样缠着我,到底为了什么?”可尽管如此,楚倾言还是不信他将她带到这崖底来,就真的是食髓知味念念不忘,亦或对她情根深种不来找她情难自控。 至于他的情蛊,其实在皇家寺庙那次,就已经解了。 怪兽也只是他顺手想杀掉,不是他带她到崖底的真正目的。 所以,他带她到崖底,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然不是要你为我解蛊,也不是真的要利用你引出怪兽,更不是对你念念不忘情根深种。”他仿佛看透楚倾言的心思,“而是,要你以后每个月去北狂王府探知北狂王的身体情况,报到我这里来。” 楚倾言震惊,这人是冲着北狂王来的? “我要是不呢?”她问。 “就把你我之间的事宣扬出去。”男人直白威胁。 够狠! 给北狂王戴绿帽,不被浸猪笼,北狂王也不会留她。 这个威胁很有效果,但楚倾言不会轻易答应,“宫里你为什么要把我扔在中毒的安国皇子身边?” “把你扔他身边,你为了洗脱谋害安国皇子的嫌疑,就会救他。” “你入宫是救安国皇子的?”楚倾言惊问。 他未答。 但落在楚倾言眼里,等同于默认。 她再问:“你是安国人?” 男人再次未答,但也没有否认。 “我探得北狂王的身体情况后,如何传达给你?”楚倾言问。 男人眼睛危险一眯,“就到崖上。” “好。”楚倾言站起来就要走。 男人一把将她拉回,楚倾言摔入他怀里,被他搂住。 “外面天色已黑,野兽横行,不怕死的就出去。”他本是绷着脸,但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脸色稍微松弛,心旌微漾。 “你送我出去,我一夜不回,名声就毁了,有可能会被北狂王退婚。退了婚,就没办法再去北狂王府为你打探他的伤情了。”楚倾言冷硬要求。 “不会毁,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你一夜未归的理由。” 第135章 和谐相处吧 “外头那只怪兽是你杀的,你是为了杀怪兽才一夜未归。这样,你不但有了理由,还为京城周边百姓除了一大祸害,京兆尹上书,皇帝都得嘉奖你。”他继续补充道。 楚倾言听了之后,却想冷笑,“你当我是傻子,还是别人是傻子?哦,不,谁都不是傻子,是你脑子瓦特掉了,才会认为说我杀了怪兽,有人会信。” “为何不信?”被骂脑子瓦特,男人一点都不怒,甚至,还在她耳朵上又轻咬了一口,因为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实在是撩得他心旌摇曳。 其实他也不屑做这种浪荡之举。 可是对她,他却有点控制不住,也不想控制。 况且,他们再亲密的事都做了,他也就不想控制了,“你发现了怪兽,正不知如何除去时,恰逢北狂王的仇人要杀你,你便巧计将杀你之人引到怪兽旁边,让怪兽与欲杀你之人恶斗,最后你趁怪兽重伤欲逃之时,不惧生死用剑卸了怪兽脑袋。” 耳朵被咬,楚倾言厌恶,虽然身后这个男子长得实在撩人,举动也邪魅万千,足以勾走万万千少女的魂,但是对于被轻薄,她半点都产生不出兴趣。 她彻底冷了脸,“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又动口,我是受制于你,反抗不得没错,但你再轻薄我,我只会更加厌恶你,像厌恶苍蝇一样厌恶你。” 见男人一副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怒的表情,她也不愿去深究,继续冷着脸,还冷笑一声,“就外头那只死了的怪兽?还有崖上那些尸体?看来你脑子果然是瓦特了,人和怪兽尸体都不在……” 楚倾言说到这,突然就停住了,扭头看身后男子。 男子见她如此厌恶自己,着实是不知该喜还是该悲,喜的是她如此厌恶这个他,悲的是碰她一下,她就跟只刺猬一样。 “人和怪兽尸体你移到一处了?”楚倾言问。 男人目光带火般看她,“还没。” “那你去移吧。”顺着他的话,楚倾言推开他,“怪兽身上多扎几处剑伤,做得真实一点,做得不真实,我明天被质疑,被北狂王退了婚,就没办法给你打探北狂王的伤情了。” 男人却岿然不动,“我们和谐相处吧。” 尽管被厌恶有些高兴,但他还是不想她太过厌恶这个自己。 “好,我们和谐相处,你放开我。”楚倾言顺着他的话继续推他,心里却是另一个声音,和谐相处?等我废了你,我可以考虑。 男人还是岿然不动,语息继续洒落她耳畔,“你陪我睡一晚,我保证只抱着你,不会有其他深入动作。” “只抱我?可是连你抱我,我都忍不住想扎死你。”话落,突然张嘴,猛地对男人脖子就咬了下去。 手被握住,她还有嘴,她就不信他这样抱着她,这次还能躲。 他还真是没能躲开,因为根本想不到她这般野,手动不了,连嘴都用上了。 他疼得皱眉,大掌盖在她脑额上,将她推开。 楚倾言迅猛站起,退后几步,嘴角挂着血,看着他,眸光带着三分狡黠三分得意,剩下四分是厌恶,“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 咬了他,居然张口就要吃的了? 他还从未见过一个人身处劣势,气势尚能这般嚣张。 分明,他动一动手指头,就能将她捏死。 可她,居然气焰上,还要高他一些。 “快点,我要是饿死了,可就没办法去给你打探北狂王的伤情了。或许,日后我跟北狂王成了亲,我还能帮你打探军情也未可知。”楚倾言气焰更加嚣张了。 男人捂着流血的脖子,听到打探军情四个字,寒眸危险一眯。 楚倾言也不管他怎么个神色,大刺刺在旁边坐下,“我是侯府千金,吃的可从来都是山珍海味珍馐玉食,但凡吃点不好的,身子骨就会不好,所以你想让我给你办事,这顿吃食也不能怠慢了我。当然,我也不能让你给我变出山珍海味来,更不能要求你下山去给我找,免得你以为我要借机逃跑。” 她眉眼一挑,“就给我烤只兔子,烤两条鱼吧。山上有兔子,你去抓,潭里有鱼,你去捕,一点都不过分。去抓兔子捕鱼前,先给我寻些柴生些火,我身子骨娇弱,这山洞幽冷,我受不了。我还有点渴,找些干净清甜的泉水给我烧开,我要喝烧开放凉的温水。” 说完,手儿一挥,往山洞壁靠去,眼睛也闭上了,“去吧,别让我等太久,我脾气不大好。” 她的要求倒是多,而且提得毫不客气。 他这辈子,可还从未干过伺候人的活,而她,一开口就给他提这诸多,且语气还是皇太后命令身边小太监的语气。 男人真有些气结。 她到底还记不记得现在是他的女奴? 罢了,抹了抹脖子上的血,他转身出去了。 脚步声一远去,楚倾言眼睛便猛地一睁,且暗暗松了口气,其实,面对这样一个实力把她碾压到地狱的男人,而且还是对她蠢蠢“欲”动的男人,她完全不知道今晚能不能躲过一劫,刚刚的强势,不过是想在气势上碾压他,让他今晚有所收敛罢了。 毕竟,这个时候她真的不能逃跑下山,免得成了野兽的腹中餐。 男人没有先给她生火,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估摸是怕他不在,生了火,反倒把一些野兽引来。 他离开有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手里拎了一只兔子,两条鱼,另一只手抱着一堆干柴,借着洞外月光,他走进来,身子被月色拉得很长,投射在洞内凸凹不平的地面。 这个男人,长相和能力,都是出色的。 就是人品,着实讨厌! 楚倾言讨厌不经女人同意,就对女人动手动脚的男人,那是对女性的一种侮辱和不尊重。 尽管那次是情非得已,是他中了情蛊难能自控,可今夜,他抱她咬她,却是清醒的,触她底线! 男人很快生了火,生了两堆。 又折返出去,不到半刻钟时间就回来,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瓦盆,还有几块石头,他将石头堆成小灶的形状,装着泉水的瓦盆放到小灶上,又从火堆里移了烧旺的木柴过去。 随后,杀鱼杀兔子,架到火堆上烤。 他做这些,很是娴熟,好像是没少做过一般。 第136章 白狼 水先开了,鱼肉兔肉香味渐起。 他将鱼翻了个身,继续架在火堆上烤,然后将烧开的水从石灶上移开,放凉。 楚倾言见他徒手拿起装开水,且已经被烧得变了颜色的瓦盆,不由得心里又暗暗一惊,寻常人只要一碰这烧得变了颜色的瓦盆,只怕手指就被烫熟了,可他一点事都没有,这人的实力,远远比她想象的还要高深恐怖。 “水可以喝了,太后娘娘。”等水放到差不多可以喝的温度,男人将水递到楚倾言面前,想起她刚刚用太后命令小太监的语气,不由得揶揄了一句。 可说完又微皱了下眉头,宫里那位表里不一,着实让他不喜,怎能拿这丫头比她。 可楚倾言已经将水接过,“谢小流子。” 小流子?流?流氓么? 男人看了她一眼,眸光一深,里头又蕴有璀璨火光,他发誓,他一定要惩处她! 楚倾言浑然不知男人想将她就地正法的心思,喝完温水之后,特地咂了下舌,“鱼好了没有?兔子肉好了没有?看着兔子不小,鱼也大,我应该是吃不完的,就勉强赏你点兔头鱼尾吧。不必谢,这是我的恩赐。” 男人真的要被她气死。 她这语气,妥妥地就是皇太后的语气。 突然,他猛地擒住她的下颌,上半身凑了过去。 楚倾言一惊,不是吧,气势没能震得住他,鱼未吃兔未啃,在这篝火堆旁,他就要发情乱撒种了? 楚倾言急得正想将瓦盆直接扣他脑门上,未料却听男人声音沉沉道:“不许用这种语气!” 楚倾言惊诧了。 可随后又明白过来,自尊心受打击,承受不了她高高在上的语气了呗,她冷笑,“不好意思,我是侯府嫡小姐,从来都是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的,受不了是吧?受不了就现在送我走,我答应帮你探北狂王伤情自然会办到,但不送我回去,我今夜一整夜都会命令你,这是我与生俱来的天性,谁叫我是侯府嫡小姐,控制不了的,抱歉。” 她说完,还悲天悯人地看他一眼,“你气势不凡,人长得也可以,多半也不是什么一般人,不会是安国什么不受宠的皇子,从小备受冷落欺凌,隐忍偷生长大,习文练武发誓要有一番抱负,却被派到敌国来,当个探子细作,北狂王不死,你便不得回国吧?” 男人愠怒,这女人倒是挺会猜,挺会胡猜。 看她说得跟真的一样,他都不忍心揭穿她以前在侯府过得猪狗不如般的事实。 见他怒,楚倾言觉得自己说不定还真猜对了几分,不过也只是觉得,因为这男人深藏不露,真不是她几句话和故作强势就试探得出来的。 “总之,不准再用这种语气,否则今夜有你好受。”男人眸光灼热带火,警告一句便放开了她,因为这种氛围,这温暖跳跃的火光,她倔傲的神情,落在他眼里,是一种无声的邀请,他若再不放开她,他会忍不住就此将她生吞活剥,折磨到她第二天连路都走不动。 楚倾言依然故作倔傲,“到底能吃了没有?说了那么多废话,饿死了!” 男人丢了条鱼给她。 楚倾言撕了被褥垫着隔热,抱着鱼就啃了起来。 男人烤鱼烤兔子是有一手的,虽然没什么佐料可加,烤不出多好的味道,但火侯掌握得好,外焦里嫩,吃起来也是自有一番味道。 她吃了一条鱼,半只兔子。 虽说只让男人吃兔头鱼尾,但她吃不了那么多,剩的,自然就便宜他了。 当然,她不便宜他,该他吃的,他也会吃。 彼此吃完之后,男人又往篝火里添了大块的干柴,预计能燃到快天亮。 楚倾言伸了个懒腰,“床是你的,我不夺人之物,就靠着洞壁过一夜,你最好别试图再对我做些什么,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尽管她是没什么办法可对付这个男人的,但狠话还是要撂,撂完之后,她就靠着洞壁闭眼睡觉了,一副真的完全不怕他的模样儿。 男人暗笑不语,在干草铺就的草床上躺下。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长长地“嗷呜”了一声。 楚倾言猛地睁开眼睛,是狼叫! 果不其然,脚步声一响,一只通体雪白,长得特别像狗,但细看之下又能看出是狼的动物,从洞外跑了进来,对着她虎视眈眈。 楚倾言赶紧镇定自己,狼不是怕火么?她拿起火堆里的木柴,对着那只狼挥舞。 可这只狼居然不怕火,嗷呜一声,就向她扑去。 楚倾言连忙退,她实在是不想退到男人那边去,可白狼每一次向她扑来,都逼得她不得不往那边退去。 几次之后,她就退到男人身边了。 “喂,还要不要我帮你探北狂王的伤情了,要的话赶紧出手!”楚倾言急忙往后道。 可男人不但不帮她,还翻了个身,面朝内,背朝外,继续睡。 白狼再一次向她扑来。 她自知再退就要摔到男人身上了,一不做二不休,她直接转身就从男人身上爬了过去,身子一滚,躺里面,贴着墙。 扑他!咬他!咬死他! 楚倾言心里存着看好戏的想法,可是白狼见楚倾言躲到男人里面,却停下来了,而且还蹲了下去,像只看门狗守候着主人一样,乖得不得了。 楚倾言瞬间明白,“这白狼是你的?” 回应她的,是男人长臂一挥,将她捞入怀里。 楚倾言火大,可不等她发作,男人在她耳畔低语,“小白今日未曾进食,正饿着,不想入了它腹中,就乖乖躺这里别动。” “它是你的狼!”楚倾言低吼,你的狼,你不让它吃我,它还会吃我不成! “我也饿了,有个地方特别饿。”他未睁眼,但唇角突然邪邪一勾,语息暧昧,脸上腹黑之色尽显,“不想成为‘它’的美餐,就别再扑腾出火来。” 他口中的它,指的,自然不再是白狼。 对于这种混蛋,这种流氓,这种登徒子,楚倾言知道,自己输了。 再有能耐,也输了! 不是智商不够,不是能力不行,是武力不行,她一个现代穿越过来的手无缚鸡之力之辈,实在是没办法跟这种高手抗衡。 如他所说,别再扑腾出火来,她再扑腾下去,只会越发地激起他的“饿”! 那么,她就真的要成为他的盘中餐腹中食了。 第137章 楚乐莹带人来找她 楚倾言终究是抵挡不住困意睡去。 次日一早,尚未睁开眼睛,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和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二姐姐一夜未归,肯定还在这山中。孟大人,我知道到这崖底很危险,有可能会遇到怪兽,可为了找到二姐姐,我也只能麻烦孟大人带着人陪我一起下来找了。” 是楚乐莹的声音。 她昨日看到楚倾言没有回去,独自一人往竹林南边走,便悄悄跟了过来,刚好看到楚倾言被一个男人掳下了悬崖。 一个男人掳一个女人,目的能有什么? 自然不是杀便是奸! 她特地不告诉任何人,等了一个晚上,楚倾言未回,她暗自开心,觉得楚倾言这次肯定是死了。 可是为防止楚倾言只是被奸没有被杀,所以她报了官,说楚倾言一夜未回,肯定还在山里,恳求京兆尹孟大人带人来帮她找楚倾言。 “四小姐不必如此说,本官负责京畿事务,寻人办案是本官职责所在,四小姐都下来了,本官又怎会龟缩在崖上。”孟大人道。 这楚四小姐来衙门求他上山找自己的二姐时,急得都快哭了。 他想不到昨日姐妹二人那样,这楚四小姐还会那般着急自己的二姐,甚至为了寻找自己的二姐,不惜亲自冒险下崖来。 崖底危险,一般人是不会来的。 何况还是一个官家小姐侯府千金,人不见了,报了案,让官府的人来找,又怎会亲自下崖来。 “昨日之事……”楚乐莹显得不好启齿,但嗫嚅了一下,还是说了,“昨日之事是我冲动了,让大人见笑了。大人也知道的,一个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姐妹之间的名声亦是如此,所以我才会以为二姐姐跟五皇子……就气得失了分寸,急急跑去抓奸。” 孟大人不语,他不道别人的飞短流长,何况还涉及太子皇子亲王。 楚乐莹继续道:“没想到冤枉了二姐姐,都怪我年纪小,都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还不懂得把同来踏青的公子小姐先支走再去找二姐姐,把事情弄得人尽皆知。” “四小姐放心,本官只办案,其他的,本官向来不关心,也不多言。”孟大人道。 不过看楚乐莹说得如此自责,心里却不免觉得一个未曾及笄的女孩,心思再坏能坏到哪里去,大概是真的怕家族名声和自己名声受累,所以才一时冲动,跑去抓自己姐姐的奸。 只是到底年岁小做事不周全,才会最后弄得人尽皆知。 也是因为最后发现偷情的人不是楚家二小姐,而是楚家大小姐,还牵涉太子,一时害怕接受不了,才会一直不相信咬定是楚家二小姐和五皇子。 “谢大人相信我。”见孟大人相信了自己的话,楚乐莹心中得意,心想楚倾言,就算你还没死,我也不信这次你还能保住名声。 洞内,男人和白狼已经不见了。 楚倾言已经能猜出楚乐莹带人来找她的目的是什么,主动走出去,站在山洞门口。 京兆尹孟礼和楚乐莹走在最前头。 后面跟着衙门捕快和楚侯府的一些家奴,大概有二十多人。 楚倾言一走出去,众人就看到她了。 见她还没死,楚乐莹真是失望。 不过还有后招,楚乐莹也没失望太久,就快速朝楚倾言跑了过去,“二姐姐,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一夜未归,我都担心死……啊……” 话未说完,楚倾言一巴掌直接扇在她脸上。 众人吓得一愣。 楚乐莹也被打懵了。 刚刚边说着关心楚倾言的话,边往山洞里瞄,就想看看里面有没有男人。 可这下,疼得只顾得着捂脸了。 还是孟大人率先回过神来,赶紧上前,然而还没来得及为楚乐莹说句话,“啪”地一声,楚倾言又一巴掌甩在楚乐莹脸上。 “我明明躲起来了,没有被杀我的人发现,你为什么要出卖我?等到现在才假惺惺地带人来找我,要不是我命大,我尸体早就凉透了!”楚倾言左右开弓打完人之后,指着楚乐莹的鼻子吼。 “你说什么啊?”楚乐莹被打得莫名其妙,两边脸颊各印着五个手指印。 “难道你敢说不是你故意透露我的藏身之所,我才会被追杀的吗?”楚倾言继续指着楚乐莹的鼻子吼,情绪异常激动。 本要开口的孟大人,这下看得有些懵了。 楚乐莹脱口就道:“分明是有人要杀你,你哪里有藏起来!” “既然你看到有人要杀我,你为什么还不尽快找人来救我,而是等到现在?你难道不是存心的,存心想等着我死!”楚倾言更加激动道。 “我这不是等你一夜未归,报官来找你了吗?!”楚乐莹被两巴掌打得脑袋嗡嗡响,哪里还会思考什么,只知道气势上不能输给楚倾言,楚倾言激动,她就比楚倾言更激动更大声道。 “你就是存心想要我死,那些人肯定是你雇来杀我的!同是姐妹,我没想到你心这么黑,诬蔑我和五皇子偷情不成,就雇人来杀我!”楚倾言气得手指直接戳到楚乐莹鼻子上。 楚乐莹哪里受得了鼻子被戳的侮辱,当即就炸了,恶狠狠拍开楚倾言的手,“那些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我才雇不到他们来杀你!我等你一夜未归,猜测你还在山里,怕你出事,才好心报官来找你,你不要不感激我,还恩将仇报血口喷人!” “我才没有恩将仇报血口喷人,你虽是庶出,但到底也是侯府千金,雇区区几个杀手,怎么可能做不到!” “那是区区几个吗?那是十几个!”楚乐莹大声吼。 楚倾言却突然不激动了,盯着她,冷笑,“呵,十几个?你怎么知道是十几个?怎么知道是黑衣人?怎么知道个个武功高强?怎么知道我没有藏起来?” 楚乐莹突然哑了。 她刚刚被打,又被戳着鼻子吼,一时激动,到底说了些什么啊? 她后悔,正想反驳,“啪”地一声,楚倾言又毫不客气地赏了她一巴掌。 打完她之后,楚倾言看都不再看她一眼,转身走到孟大人面前,行了一个女儿家的礼。 孟大人赶紧还礼,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38章 果然是怕我不死 楚倾言道:“昨日,我让贴身婢女琉璃跟大人一起回城,大人应该还记得吧?” 孟大人自然记得。 楚倾言继续道:“我让琉璃先跟大人一起回城,是因为我要到这崖边采惠珠草入药,怕自己爬崖之时留琉璃一人在地面不安全,毕竟这儿野兽多。” 她说到这,叹了口气,“可还真就让我碰到野兽了,不只是野兽,还是怪兽,我正不知该如何跟踪这只怪兽,又可以传信回去让五皇子和孟大人你派人来抓捕时,刚好出现十几名黑衣人要杀我,我只得先躲起来。可不知是何原由,我四妹妹一直跟踪我,见我躲起来,竟然告知黑衣人我的藏身之所,让黑衣人来杀我。我迫于无奈,为了自救,冒死将黑衣人引到怪兽旁边,让怪兽对付黑衣人。” “你胡说八道!你哪有躲起来,我哪有把你的藏身之所告知黑衣人,你根本就没有躲起来!”见楚倾言如此颠倒黑白诬蔑她,楚乐莹大声否认,只能是她诬蔑别人,别人永远都不能诬蔑她。 “没有吗?”楚倾言回头看她,冷笑,“没有的话,你怎知杀我的人是黑衣人?怎知他们个个武功高强?怎知我没有藏起来?又怎知杀我的不是区区几个,是十几个?你未曾目睹,却比我这个亲身经历的,还要清楚啊!” “我、我……”楚乐莹一时语塞。 楚倾言继续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告诉孟大人,我一夜未回,你猜测我在山中遇到不测,还快要哭了地恳求孟大人来找我是吧?” 孟大人点头,“对,是这样!” “没错,就是那样,我就是去求孟大人了,因为我担心你!你不感激我没关系,但我绝不能被你冤枉,我知道黑衣人,知道黑衣人的数目,还不是从你上面所说的话中得出来的,哪个杀手不是穿黑衣,哪个杀手不武功高强,为了确保能杀掉你,自然不是区区几个,十几个才能确保万无一失!”楚乐莹强辩道。 说完,还转身问孟大人,“孟大人,你说是吧?” 孟大人没回应她,这强辩实在说不过去。 楚倾言冷笑,“雁过留痕水过留声,人过会留步子,既然二妹妹死活不承认,那就请人来查脚步,你我二人昨日都到过崖上,未下雨未起大风,脚步还新鲜着呢,找专业的人来看一看就知道了。” 楚乐莹眼里闪过慌乱,她知道衙门里有专门查案的人,非常厉害,按照脚步大小深浅,就能知道是什么体重什么年龄的人作案,再拿脚印对比脚,就能确认是不是此人了。 孟大人转身吩咐一名捕快,“你回衙门,把季捕头叫来。” 这个季捕头就是按照脚印查案的能人,请他来,她来过崖上的事就暴露了,楚乐莹立即道:“不必麻烦了,我只是来找你,找到你就好,你要冤枉我,就被你冤枉好了,我才不跟你争辩,免得让孟大人笑话!” 她看着楚倾言,一副我吃点亏不跟你计较的表情。 “别,我可不冤枉你,你这般为我好,我怎能冤枉你,还是叫季捕头过来,查清楚,还你清白为好。”楚倾言道。 孟大人也道:“不麻烦,我也不会笑话。” 说完又让人去请季捕头。 楚乐莹这下急了,瞪着孟大人和就要去请季捕头的人,凶神恶煞命令,“不准去!我命令你们不准去就不准去,给我站住!” “四小姐,本官只听圣上的命令,你的命令还不能让本官服从。”孟大人生气了,楚乐莹这般着急失态,任谁都看得出她说过的话是假话了。 不是真的担心姐姐,而是故意透露姐姐的藏身之所,过了一夜,才装好人报官让他来找人,心思真是歹毒。 说什么昨日只是年幼处事不周,看来多半也不是,亏他刚刚还信了她的话。 孟大人对楚乐莹大大地不满,对楚倾言拱手道了一句“二小姐无事,本官就放心了,二小姐跟本官一起回城,这崖底不安全”,甩袖就要走。 被这种阴毒之人骗来这里,实在是让他生气。 “不能走!”楚乐莹却蛮横地拦住他们的去路,“楚倾言不是说引怪兽对付黑衣人吗?那怪兽在哪里?黑衣人在哪里?就算怪兽逃了,黑衣人总也不会全死了吧?黑衣人不死,你是怎么逃过黑衣人毒手?你在这崖底又是怎么过一夜的?该不会是以身赎命,跟黑衣人做了什么龌蹉的交易,黑衣人才放过你吧?” 以身赎命?龌蹉交易? 孟大人听到这些话,真不敢相信是从一个侯府千金的嘴里说出来的。 可楚倾言却知道,这才是重点。 她冷笑,“你会报案恳求孟大人带人来找我,果然是怕我不死。我死了,你就带回我的尸体,我不死,你就说我跟杀手有染,污我清白。” 孟大人瞪大了眼睛,这才知道楚乐莹还打了这样的心思,简直是太恶毒了,他想都想不到啊! “难道你敢说不是吗?不是的话,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楚乐莹转身就跑进山洞,一看到里面有草床有被褥,逮到楚倾言的把柄般,高兴得大叫,“看,这里面有干草铺的床,还有被褥,这分明就是有人早就准备好的!” 她突然灵光一闪,转身盯着楚倾言,“看来这儿才是你跟五皇子偷情真正的地方!” 跟孟大人来的捕快,听里面有被褥,都好奇地往里面瞧。 孟大人本想喝住他们,但想着楚乐莹都说出来了,喝住他们也无用,便任由他们瞧去,他也望进去,果真见洞里面一角,铺着干草,干草上面有被褥。 “楚倾言,你还敢说不是吗?要不这里为何会有被褥?”楚乐莹咄咄逼人问。 众人也都看向了楚倾言,毕竟这事着实奇怪。 “猎人放在这里的。”楚倾言道。 楚乐莹冷笑,“猎人有这么新这么干净的被褥?” “我希望你看清楚了再说。”楚倾言声音冰冷。 “我当然会看清楚,我不但会仔仔细细地看清楚,我还会找出你跟男人苟且缠绵的证据!”楚乐莹抓起被褥用力翻查,却看到被褥上破了好几个大洞。 第139章 没把尸体移来 楚倾言不慌不忙道:“被褥看起来很新没错,但却是破的,是被丢弃的,且并不干净,被褥上沾了土,是我昨日拍打干净的,证明在这里放了有些时间了。干草是我昨日铺的。咱们天启富庶,京城达官贵人多,周边百姓安居乐业,有人丢弃一床破了的被褥,又被猎人捡了放到山洞里,以便打猎回不去时可在此地安歇应该不足为奇吧。” 被褥上的洞,是她刚刚用匕首割的。 孟大人认同她的话。 楚乐莹不甘,“你这样说,那我问你,黑衣人呢?怪兽呢?你自己说引怪兽去对付黑衣人的,不要黑衣人和怪兽死活一个都没有,你也没死,你觉得说得过去吗?” “那你觉得怎样才说得过去?”楚倾言故意问。 楚乐莹见她反问,而不是直接回答,认定她是不知该怎样回答了,神色立即倨傲起来,重重哼了一声,“就是跟我上面说的一样,怪兽看你们人多,吓跑了,你跟黑衣人做了龌蹉交易,以身赎命,黑衣人才放过了你!” “你昨晚也在此处?”楚倾言问。 楚乐莹愣了愣,不知她问这话何意,但更加倨傲道:“我哪有在此地,我在府里!” “既然你在府里,你对这里的事情,怎知道得如此清楚?”楚倾言再问。 楚乐莹冷笑,“我当然清楚了,这事用脚趾头都想得到,还用得着我在此!” “哦,原来你是用脚趾头想的,看来别人长着脑子是用来思考的,而你长着脑子是用来装屎的!”楚倾言冷笑一声,转身就往南边小路走去。 被骂脑子装屎,楚乐莹气得原形毕露,“楚倾言,你个废物,你居然敢骂我脑子装屎,你才脑子装屎,你丑八怪,小贱人,蠢货……” 楚乐莹嘴里吧啦吧啦地骂,全都是不堪入耳的词。 孟大人真是大开眼界,摇了摇头,跟在楚倾言身后走了。 他带来的捕快也都跟上。 就连侯府家奴都下意识地跟在捕快后面。 楚乐莹被丢在后头,气得狠狠跺脚,继续骂:“楚倾言你个废物,你给我站住,你们都给我站……” 话未骂完,突然惨叫了一声,“啊……” 她是站在路边,跺脚跺得太用力,路边软土被跺翻,脚崴了下去,整个人摔在地上,走不动。 侯府家奴赶紧回身要去扶她,被她一巴掌甩在脸上,“放肆,你一个贱奴才也敢来碰本小姐!” 楚倾言凌厉回头,“把她扛走,不走就留她在此,被野兽叼了我负责。” 家奴一百个不愿意留在这里被打被骂,但楚乐莹要是不走,他们不留下也是不行的,所以有楚倾言发话,他们抓住楚乐莹的手脚,扛起来就走。 楚乐莹手和脚分别被四个人抓住,架着往前走,气得大骂,“楚倾言你这废物,我回去跟你没完!你们敢碰本小姐,本小姐回去一定要剁了你们的手……唔……” 楚倾言揉了一把路边野草,塞进了她嘴里。 世界,终于安静! 楚倾言带众人来到昨日怪兽死的地方,却见依然只有怪兽尸体,那男人昨夜并没有把黑衣人尸体移来。 第140章 让北狂王不要你 没把黑衣人尸体移来,她如何自圆其说? 楚倾言暗暗在心里将男人祖宗十八代咒了一遍。 好在,众人看到怪兽身首异处,都不敢相信到愣住,一时间也没想到来追问她怪兽是怎么死的。 尤其孟大人,震惊过后,便是掩藏不住的激动,“这怪兽……这怪兽真就这样死了……” 要知道,京兆府为了围捕这只怪兽,出了多少力,京城周边多名百姓被吃,上报到京兆府,京兆府多番围捕不到,还死了一名捕快,这才上报给皇帝,皇帝派了五皇子带兵帮忙围捕。 他们围捕了几个月都围捕不到的怪兽,真的就这样死了,他简直不敢相信。 楚倾言点头,“是的,如假包换。” 孟大人赶紧命令捕快,“快,去查看!” 捕快立即上前去查看怪兽尸体。 已经被放到地上的楚乐莹也从震惊中回过味来,一把抠掉嘴里的野草,气得大吼,“废物,黑衣人呢?你自己说引怪兽对付黑衣人的,怪兽死了,那黑衣人呢?!” “既然怪兽死了,那黑衣人应该就是负伤逃走了。”孟大人不耻楚乐莹这种人品行为,言语上偏帮楚倾言。 “逃走?”楚乐莹咄咄逼人,“楚倾言那废物可不会武功,孟大人你倒是告诉我,黑衣人要受怎样的伤,才杀不了那废物,却能负伤从怪兽嘴下逃走的?” 杀一个楚倾言,一点都不费劲,既然能逃走,自然也能杀得了楚倾言。 若说楚倾言躲起来,可她又在那么明显的山洞过了一夜,黑衣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过她。 孟大人无法反驳楚乐莹的话,可他也不想赞成楚乐莹的话,袖子一甩,就向怪兽尸体走去了。 “黑衣人呢?回答我呀!你自己说引怪兽对付黑衣人的,现在怪兽死了,却没见黑衣人尸体,证明黑衣人没死,黑衣人没死,你是怎么安稳过一夜的?”楚乐莹回头逼问楚倾言。 楚倾言不理她,往草丛走去。 “怎么,不知道怎么回答?既然你不知道怎么回答,那就让我来替你回答!” 楚乐莹不依不饶,说出口的话更加不堪入耳。 “答案就是黑衣人一个都没死,你就是跟黑衣人做了龌蹉交易,用你的身体伺候了那些黑衣人一整夜,那些黑衣人玩了你一整夜,玩爽了,自然就放过了你!” “呵,敢不敢把衣裳脱下来,让我们看看你身上有多精彩!” “都残花败柳了,还有脸站在这儿颠倒黑白,脸皮这么厚,我看把衣裳脱下来让我们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身子都脏了,难道还怕多被几个人看吗?!” 楚倾言故意不吭声,让楚乐莹说,让楚乐莹侮辱。 “废物,你到底把不把衣裳脱下来?!” “别以为你不把衣裳脱下来,就能掩盖你残花败柳的事实!” 见楚倾言不理自己,楚乐莹觉得说得没劲,气得一瘸一拐就扑上前要去扯楚倾言的衣裳,“废物,你身上肯定有被男人蹂躏过的痕迹!我一定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有多下贱!让北狂王知道不能要你这个残花败柳!” 第141章 那是我的狼 见楚乐莹朝自己扑来,楚倾言身子一斜,往一旁退去,身后蹲在地上的白狼露了出来。 楚乐莹扯不到楚倾言,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看到白狼,眼睛瞪大,整个人直直往白狼扑去。 白狼迅速跳起,咬住楚乐莹手臂,把她往草丛深处拖去。 楚乐莹吓得魂都要没了,惊慌大叫,“啊……!!救命!救命啊……!!” “快救四小姐!” 几个反应比较快的侯府家奴快速朝楚乐莹被拖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令人震惊的是,楚乐莹并没有被拖远,就被白狼丢开了。 白狼旁边是一堆尸体。 不,应该说是一堆残肢断骸。 楚乐莹此时就被丢在这堆残肢断骸上。 “啊!死人!死人啦!!”楚乐莹看清楚身下是一堆尸体,吓得心神俱裂,连忙爬起来就要跑。 然而尸堆如山,手是手,腿是腿,她这一爬起来,也不知道是踩到手还是踩到腿,脚下一滑,整个人又扑了下去,眼睛刚刚好对着尸体手臂被砍的断口处。 “啊……”楚乐莹再次惨叫,用力就将尸体推开。 可尸体之下还是尸体,只有更恶心,没有不恶心,一具断了头颅的尸体就横在她面前,她的手就摸在尸体头颅的断口处。 “啊……”惨叫声再起响起,楚乐莹这下顾不得将尸体推开了,连滚带爬就从尸堆上滚了下来,摔躺在地上,一颗头颅跟着她从尸堆上滚了下来,落在她脸上。 楚乐莹这下吓得连叫都不会叫了,呼吸一顿,下身一热,一泡尿就拉了出来。 “四小姐……”侯府家奴赶紧上前,忍着恐惧将头颅从楚乐莹脸上扫开,把楚乐莹扶起。 楚乐莹吓得彻底没了魂,身体颤抖地被扶起,下身的尿还在往下流,滴滴答答地落在草丛里。 孟大人也在这时带人赶了过来,空气里尿骚味蔓延,侯府家奴不敢表露出嫌弃的神色,但衙门捕快不同,有些嫌弃地后退,有些皱着鼻子。 “大人,这里有条狗……不,是狼!”衙门捕快看到了白狼,立即拔刀护到孟大人身前,“是只白狼,楚四小姐就是被这只白狼拖进来的!” 其他捕快也纷纷拔刀。 “那是我的狼。”就在衙门捕快想先解决这只白狼,再来料理后面事情时,楚倾言在背后凉凉开口,然后朝白狼勾了勾手指,喊道:“小白。” 白狼傲娇地不理她。 楚倾言不在意,走向孟大人,问:“孟大人,不知道怪兽尸体检查得怎样?” 孟大人正要回答,楚乐莹霍然回神大叫:“楚倾言,你、你你、你居然养了一只狼,还叫这只狼来咬我!不,你不可能养了一只狼,我是每天看着你的,你不可能养了一只狼而我不知道,这只狼肯定……肯定是五皇子给你的!你昨夜不只跟五皇子在山洞里偷情,黑衣人和怪兽还是五皇子帮你杀的!没错,就是这样!只有这样才说得过去!” 楚乐莹说完,又要来打楚倾言,“你好恶毒,你居然让一只狼咬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孟大人连忙叫人拦住她。 可楚乐莹不依不饶,“楚倾言你真是贱,陛下把你赐婚给北狂王,你还勾引五皇子!” 反正楚倾言不可能突然有一只狼,她只要咬定楚倾言这只狼是五皇子昨晚给的,楚倾言跟五皇子就说不清了。 她坚信,许婆子探到的消息不会错! 昨日没逮到他们,肯定是哪儿出了错,只要咬定他们,他们终有说不清楚的时候。 第142章 引起公愤 “我不就是被赐婚给北狂王,你就非得让我死或是让我身败名裂吗?”楚倾言自然不让她打到,后退一步问。 楚乐莹被阻拦,打不到楚倾言,气得大叫:“我就是要你死,要你身败名裂怎么啦?你这残花败柳根本就配不上北狂王,你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就算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也是陛下的意思。自从我母亲死后,侯府就是你母亲卫氏说了算,这些年我从未跟你们争过什么,我住的是最破的院子,穿的是最旧最小的衣裳,吃的也是最差的饭食,府里的奴才都过得比我好,就连我和太子的婚约都给了大姐。赐婚都是陛下的意思,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诬蔑我不清不白也就算了,不要胡乱攀扯五皇子!”楚倾言假装无奈地大声说道。 “那才不是陛下的意思,太子和大姐本来就两情相悦,就算陛下不把你改配给北狂王,太子殿下也一定会找理由退了你的婚,娶大姐姐的!”楚乐莹完全口无遮拦。 “原来楚乐瑶一开始就想谋夺我未来太子妃的位置。”楚倾言假装生气地拔高声音。 众人一听,都惊讶又不耻太子和楚乐瑶的行为。 偏生楚乐莹还完全不自知,趁阻拦她的衙门捕快惊讶愣神,又冲上前要去打楚倾言,“那是自然,因为你根本就配不上太子,更加配不上北狂王,就算陛下把你赐婚给北狂王,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北狂王娶你这么一个残花败柳的废物。” 楚倾言继续后退,躲到白狼后面,大叫:“你说我配不上北狂王,那我就配不上北狂王好了,你要怎么诬蔑我,我都让你诬蔑,但你不要再攀扯五皇子,诬蔑当朝皇子,我们整个侯府都会获罪!” “有种不要躲到白狼后面!我才没有诬蔑你!我才没有攀扯五皇子!别以为拿侯府获罪吓唬我,我就不敢揭露你们的奸情!”楚乐莹见楚倾言躲到白狼后面,虽冲了出去,却打不到楚倾言,气得指着楚倾言命令。 “我又不傻,你要打我,我自然要躲小白后面,难不成出去跟你狗咬狗!”楚倾言道。 “你什么意思?你居然骂我是狗?!”楚乐莹更生气了,“你可是姐姐,姐姐就应该爱护妹妹才对,可你现在不但不乖乖站出来给我打,居然还叫一头狼来咬我,你是怎么当姐姐的?!” 楚倾言冷笑,“你也知道我是姐姐,那当妹妹的,就有打姐姐的道理?” “是你先让你的狼咬我的!”楚乐莹大声道,“你是姐姐,你先让你的狼咬我,你现在就得站出来给我打!” “我的狼可没有咬你,我的狼是见不得你这个妹妹想扯我这个姐姐的衣裳,才把你拖进草丛里。你说我让狼咬你,那你可有受伤?”楚倾言已经看过楚乐莹的手臂,白狼只是把她拖进来,并没有咬伤她。 “没有受伤就不叫咬了吗?你的狼就是咬了我了,还把我丢到这些尸体上……”一想到刚刚趴在尸体上,楚乐莹就恶心得想吐,更加凶狠地指着楚倾言,“反正我不管,你就是得必需、马上出来让我打,不想让我打也可以,马上承认你跟五皇子偷情!” “我跟五皇子清清白白的!”楚倾言依然站在白狼后面不动。 “废物,你居然还不承认!”楚乐莹怎么都气不过,有白狼在前,她不敢靠近楚倾言,侯府家奴也是一群酒囊饭袋,她想了想,立即命令刚刚拦她的衙门捕快,“你们,上去,给我把这头狼打死,快去!” 一开口就要将狼打死。 也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心肠怎么这么歹毒。 因楚倾言原本是太子未婚妻的缘故,楚倾言以前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京城里头的人或多或少都是听说过一些的。 但听说总归只是听说,可今日亲耳听到楚倾言自己说在府里过得连个奴才都不如,孟大人和衙门捕快都还是震惊了。 加上楚乐莹的嚣张不可一世,更是证实了楚倾言所言非虚。 众人表面没说什么,心里都同情起了楚倾言,对恶毒的楚乐莹很是不待见。 所以当楚乐莹命令他们打死白狼时,没有人动手。 见无人听她的,楚乐莹气得瞪着这些人,“叫你们呢,都聋了吗?还不快上去给我把那只该死的白狼打死,快点啊!” “楚四小姐,我们不是你的家奴,我们只听孟大人的吩咐。”李捕快很是不悦,耳朵好好的,却被骂聋了,换谁都不高兴。 “就是,你要叫,叫你自己的人,在我们面前耍大小姐脾气没用。”王捕快也不高兴了。 “你说什么?你居然敢说我耍大小姐脾气!我警告你,我以后可是要当北狂王妃的人,你现在敢不听我的命令,我以后杀了你!”楚乐莹扬手就给了那王捕快一巴掌。 这下所有捕快都被激怒了,孟大人也火了,“四小姐,诬蔑当朝皇子,那是要下狱的!我京兆府的捕快,也不是你想打,就能随便打的,望你别再阻碍本官查案办事!” “我就打了怎么着?我那是诬蔑吗?我现在就是在查案办事,查楚倾言的淫乱案,你敢阻拦我,小心我把你也一起打!”楚乐莹指着孟大人的鼻子骂。 孟大人真是气到牙齿都在颤抖。 李捕快怒道:“孟大人可是朝廷命官,你休在大人面前猖狂!” “我就猖狂了怎么啦?你敢打我吗?”楚乐莹转头就瞪李捕快。 陈捕快也怒道:“这侯府到底什么家风,怎么养出这么一个恶毒女儿,大家闺秀不是都知书达礼的吗?这侯府小姐怎么连市井泼妇都不如?” “大家闺秀那都是高门嫡女,再不济也是个庶出的小姐,她连庶出都不算,母亲不过是楚侯以前一个外室罢了,自然没什么教养。”林捕快也说道。 “对,听说是楚侯未娶妻之前的一个外室,如果连祖谱都没上,那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野种。”楚乐莹的行为实在是引起公愤,另一名姓杨的捕快也毫不客气地补充。 第143章 那就收监吧! “你们!你们……”楚乐莹最忌讳的就是被质疑不是嫡女而是外室生的野种,气得当即又扬起一巴掌要打刚刚说话的杨捕快。 杨捕快是个年轻小伙子,说话比较不拘一格,一把握住楚乐莹的手,就大声道:“喂,大姐,你真以为你想打谁就能打啊,要打也把手擦干净,手上全是尿呢!” “你!你!你居然敢叫我大姐,我有那么老吗?”楚乐莹气得脸色龟裂。 “是不该叫你大姐,应该叫你老奶奶,只有老人家才会屎尿失禁!”杨捕快道。 其他人一听,立即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你们……”楚乐莹又羞又恼,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进去,转头就命令自己带来的人,“都死了吗?还不给我打死这些人,他们侮辱本小姐,给我打死他们!” 孟大人怕事情闹大,他到底还得顾点楚侯的面子,连忙道:“都住手!” 杨捕快这才放开楚乐莹的手。 可楚乐莹脸面尽失,哪肯这样摆手,矛头立即转向孟大人,暴跳如雷道:“你的人侮辱了本小姐,想要本小姐住手?好,让你的人跪下来给本小姐磕十个响头,求本小姐网开一面,本小姐就饶过他们!” 孟大人没想到楚乐莹明明处于下风,还这般不识趣,道:“四小姐,是你先动手打了人,我的人才出言冒犯,既然双方都有错,便没有我的人给你磕头认错的道……” 话未说完,楚乐莹已经跳了起来,“他们能跟本小姐比吗?衙门当差的卑贱货色,本小姐愿意打他们,那是他们的福份,要么磕头认错,要么本小姐跟他们没完!” 众人再次怒了,侯府千金了不起啊,居然这般看不起人。 “我们是卑贱货色没错,但最起码我们身世清白,不是什么外室所生。” “对,我们是卑贱货色,不能跟人家侯府小姐比,人家侯府小姐能不脱裤子撒尿,我们可不行。” 这人一说完,就有人配合地喊了起来,“哎呀妈,这空气什么味道,臭死了!” 有人一喊,就有人夸张地回答,“尿骚味呗!” 有人更夸张道:“瞎说什么大实话,这尿骚味明明是香的,你敢说人家侯府千金的尿是臭的,你就不怕人家侯府千金一气之下,再来个屎失禁,拉坨屎逼你吃下,问你到底是香是臭!” “现在都一裤子尿了,再拉一裤子屎?这侯府千金果然跟我们不一样啊!” 不知谁大声总结了一句,立即再次引起众人哈哈大笑。 楚乐莹脸都绿了。 她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身世,她痛恨自己不是正经嫡女,可这些人居然就专挑她的身世来奚落她,还敢嘲笑她被尸体吓得尿失禁,这些人真是该死!该死! 她拼命咬牙,拼命攥紧手指忍着怒气,可还是气得就快要晕过去。 孟大人站在一旁不说话,虽然得罪楚乐莹,有可能会得罪楚侯,但这场面,他莫名觉得爽。 楚倾言也在旁边看好戏。 就连白狼都蹲在楚倾言身边,似乎看得津津有味。 楚乐莹看孟大人不但不制止自己的人,还和楚倾言在一旁乐滋滋地看她的笑话,气得顿时就指着楚倾言和孟大人大吼:“我知道了,你们是一伙的!孟礼,你包庇楚倾言,你跟楚倾言是一伙的,你是五皇子党的人!” 她确定,这孟礼肯定跟楚倾言和五皇子是一伙的,要不然怎么会帮着楚倾言和五皇子来欺负她? 肯定是这样! 一定是这样! 楚乐莹越想越气,“孟礼你这狗官,你明知道楚倾言和五皇子偷情,却包庇他们,你肯定跟楚倾言和五皇子是一伙的,你不只跟他们是一伙,你一定还是五皇子党的人,想帮五皇子谋夺太子的储君之位!” 谋夺储君之位?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楚乐莹居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这种罪名都敢随便栽赃他? 孟大人又气又愤,疾言厉色道:“四小姐请慎言!” “慎言?被我说中了,怕了是吗?”见孟大人又急又怒,楚乐莹更加认定自己说对了,立即又嚣张了起来,“想要我不揭露你的罪行,就让你的人给本小姐磕头道歉,再让楚倾言承认跟五皇子偷情,否则我就把你们合伙要谋夺太子之位的事传播出去!” “你!” 孟大人气得手都在颤抖,无凭无据就要来诬蔑他,还要传播出去,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他今日是倒了什么大霉啊,居然会碰到这种人! “楚乐莹,你针对我就针对我,别把矛头调转孟大人。”见孟大人就要被气晕,楚倾言终于开口。 楚乐莹更加嚣张,“我现在不只针对你,我还针对他们!” 她用看畜生的眼神,扫了那些捕快和孟大人一眼,再看向楚倾言,冷笑,“害怕的话,就自己承认你们和五皇子勾结想谋夺太子之位,再承认你和五皇子偷情,我看在你我姐妹一场的份上,不会说出去!” “你真的不会说出去?”楚倾言问。 “二小姐,你可不要胡乱承认,我们大人没跟你们勾结。”杨捕快一听楚倾言要相信楚乐莹的话承认罪行,急道。 孟大人也着急地看着楚倾言,从楚倾言昨日和刚刚的处事风格,他觉得楚倾言应该不会被楚乐莹诓骗去承认莫须有的罪名,但他又不知道楚倾言为何要那样问楚乐莹。 “当然。”楚乐莹高高在上的,眼睛长到头顶,下巴一抬,就等着楚倾言自己承认罪行。 然而楚倾言一转身,却对孟大人道:“大人,我有状要告。” 众人一阵意外。 包括楚乐莹,这废物说什么?有状要告?她没听明白自己的话吗?罪都还没承认,告什么状? 楚乐莹火了,然而还没来得及呵斥楚倾言,就听楚倾言道:“我告楚乐莹诬蔑当朝皇子,辱骂威胁朝廷命官,殴打衙门捕快,逆皇命,不尊圣意,质疑钦天监的决定,不准我嫁给北狂王。” 楚乐莹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楚倾言说有状要告,居然是告她。 “当凭诬蔑当朝皇子这一条,就足以下狱,多条罪名加起来,只怕抄家灭族都不为过。”孟大人道。 “那就收监吧!”楚倾言干脆道。 第144章 把自己作死(一) “什么?楚倾言你居然要把我收监?你凭什么?”楚乐莹大喊,命令自己带来的人,“把楚倾言这个贱人给我抓起来,我一定要把她抓回去让父亲好好处置她!” 侯府家奴看了看楚乐莹,又看了看楚倾言,不敢动。 楚乐莹气得暴跳如雷,“楚倾言和五皇子偷情,还和孟礼这个狗官勾结要谋夺太子之位,你们要是不听我的话把楚倾言抓起来,让她连累了侯府,父亲唯你们是问!” 侯府家奴还是没敢动,楚倾言和楚乐莹各执一词,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不知道谁对谁错,原本他们是听四小姐的话的。 可现在,二小姐也不容得罪。 孟礼则是再一次被气到,他要是断案不明或是欺辱百姓被骂狗官,他无话可说,可他什么都没干,就被这么一个蛮横无理之人指着鼻子骂狗官,真是憋屈到家了。 “我就是怕侯府被连累,才要孟大人把你关起来,你今日说的话,无论哪一句传进陛下耳中,侯府都要跟着你倒大霉。既然如此,那就让孟大人把你带回去,把你今日说的话都审审,然后上呈给陛下,要治罪,治你自己的罪,别连累了侯府。”楚倾言断然道。 楚乐莹见她完全不像是在说笑,又见那些捕快正准备上来抓她,顿时有些怕了,转头就再威胁孟大人,“狗官,你要是敢抓我,我一定把你和五皇子勾结的事传播出去,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跟五皇子要谋夺太子之位。” 传播?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 孟大人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真把楚乐莹抓起来,毕竟得顾及楚侯。 可再被楚乐莹这么一威胁,不把她抓起来都不行了,这种人恶毒又睚眦必报,不把她抓起来,她一回去还不得就到处传播他和五皇子楚倾言勾结之事。 孟大人立即下令,“来人,把四小姐抓起来!” 楚倾言就知道孟礼不傻,楚乐莹这种人就是纸老虎,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永远觉得自己是最了不起的,想踩谁就踩谁。 但只要给她点颜色瞧瞧,保证她嘴闭得比谁都牢。 捕快早巴不得将楚乐莹抓起来了,听到命令,一拥而上,眨眼间就将楚乐莹捆成一团。 楚乐莹破口大骂:“孟礼你这狗官,我一定要叫父亲上奏陛下,罢了你的官!楚倾言你这废物,等父亲把我救出来,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四小姐,令尊还没有那么大的权利想让陛下罢本官的官,陛下就罢本官的官。”孟大人冷声道。 随后,看向众捕快,“四个人先押送四小姐回衙门,谁愿意?” 刚刚说话那几名捕快,和被打的王捕快纷纷站出来,说愿意先押送楚乐莹回衙门。 楚乐莹一看是他们几人,大吼:“我不要他们送!我不要去什么衙门,我是侯府四小姐,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要回侯府,你们只能送我回侯府!” “由不得你了,四小姐。”孟大人话落,扬手。 捕快立即就要将楚乐莹带走…… 楚倾言却在这时突然上前,奸诈狡黠道:“孟大人,我觉得此事暂时不宜太多人知道,你觉得呢?” 第145章 把自己作死(二) 孟大人会意,立即点了王、陈、林、杨四名捕快,“你们四个,押送四小姐回衙门,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你们押送回去的,是楚侯府的四小姐。” “是,大人。”被点到的捕快齐声道。 杨捕快还立即拿出一个麻袋,准备将楚乐莹套进去。 楚倾言却皱眉,“嘴没堵上,套个麻袋有何用,她难道不会叫吗?” 众人觉得有道理。 楚乐莹破口大骂:“楚倾言,你这废物,你这贱胚,我跟你没完,我咬死你!” “瞧瞧,你们就算不怕被骂一路,也得为自己的耳朵清净考虑。”楚倾言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觉得耳朵都要被吵聋了。 “没错,把她嘴巴堵上,入城时严谨一点,在本官回去让你们杀人灭口之前,不准让任何人知道你们抓回去的人是楚侯府的四小姐。”孟大人突然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杀人灭口? 众捕快愣住,大人还要杀人灭口?是不是玩得有点大?这楚乐莹虽然很讨厌,但到底是楚侯的女儿! 楚倾言却玩味地暗笑了起来,这孟大人……有点调皮啊! 果然,楚乐莹一听,一下子惊叫了起来,“什么?你还要杀我灭口?!” “先诬蔑本官跟二小姐五皇子勾结,现在又诬蔑本宫要杀你灭口,四小姐你怎能这般胡说!”孟大人一脸正气凛然,眼神却故意躲闪了一下。 楚倾言配合道:“请捕快大哥赶紧把我四妹妹带走,否则她不知还会给你家大人和我添加些什么罪名。” 几名捕快一听楚倾言此话,立即配合地就要将楚乐莹拖走。 楚乐莹大吼大叫:“我不走!你这狗官,你刚刚明明说要杀我灭口的!我不走,我要是被你们带走,我就回不去了!我不走,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吼叫完又对侯府家奴喊:“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来救我!你们看着我被欺负,不管不顾,等我回去,我一定要把你们统统都打死!” 侯府家奴刚刚根本听不到孟大人的话,以为楚乐莹就是不想被带走,所以又编出一条罪名来诬蔑孟大人。 何况楚乐莹都要把他们打死了,谁还愿意去救她,救她回去打死他们吗? “快点把四小姐押送回去。”孟大人又一脸正义命令。 可现在孟大人越是一脸正义,楚乐莹就越觉得是要她去死,侯府家奴又没人来救她,她这下死定了,一定是死定了! 楚乐莹越想越害怕,两腿一热,下身衣裙一湿,似乎又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她拼命夹紧两条腿,不想让尿液流出来。 可是,尿液还是那么的不听话,顺着她的腿往下流,有些直接滴滴答答,滴落到草丛里。 空气里,尿骚味再次呛人鼻。 “我去,大姐,你怎么又尿了?还让不让我们活了,我们还要押送你回去呢!”杨捕快捏紧鼻子,夸张的话脱口而出。 一听到“押送”两个字,楚乐莹再一次觉得是要让她去死了,突然身子往后一倒,吓得直接晕死过去。 众捕快白眼都快要翻上天了,胆子这么小,却这么恶毒,就不怕坏事做太多,半夜做梦被吓死了吗? “大人?”杨捕快看向孟大人。 人晕了,是否还要带回衙门? 第146章 琉璃出事 孟大人知道,楚乐莹虽晕,但还不能就此扼住她的嘴,于是板起了脸,“二小姐告了状,别说只是晕了,就是人死了,本官也得受理,带回去。” “人虽晕了,但有可能半路就会醒来。”楚倾言提醒。 众捕快会意,想找东西把楚乐莹嘴巴塞住,但找不到东西,学楚倾言塞一把草进楚乐莹嘴里似乎也不稳妥,找些硬的草,容易伤到楚乐莹的嘴,留下伤口就不好了。 找些软的草,很容易被楚乐莹咬碎吐出来。 想了想,杨捕快用刀割下楚乐莹一片裙角,也不管是不是湿的、有没有尿,直接塞进楚乐莹嘴里。 楚乐莹被带走,事情终于可以回归正题,孟大人看了一眼白狼,正想问楚倾言。 楚倾言已经端起笑脸,“孟大人,北狂王不会让我有事的。” 孟大人愣了愣,很快恍然大悟,昨日北狂王说过留人保护楚倾言的,只是最终谁也没看见北狂王有留下人,他才一直忽略了这一点。 现在看来,北狂王不但留了人,这只狼也是北狂王留下的。 而黑衣人,都是北狂王的人杀的。 也是,杀了人,再把尸体大卸八块,还垒成一堆,除了北狂王,一般人还真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二小姐,怪兽尸体是被人一剑割下脑袋,身上并无多余伤口,说是被黑衣人围攻致死,怕是说不过去。”孟大人试探道。 “怪兽的确是被黑衣人围攻的,只是怪兽凶猛,黑衣人一时没能伤得了它。能轻易将怪兽脑袋割下,也是趁怪兽被黑衣人围攻不备之际,才能得手。”楚倾言说这话时,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男人杀怪兽时利落干脆的身影,仿佛从天而降的神。 她没说杀怪兽是谁,孟大人却很自然地将北狂王派来保护楚倾言的人代入,道:“二小姐请将事情详细说一遍,本官要记录在案。” “好。”楚倾言非常配合,“如我前面所言,我是来悬崖这里采惠珠草入药,怕我的贴身婢女琉璃一起来,我爬崖时,她留在地面有危险,便让她先跟大人一同回去。我往悬崖这边走来时,发现我四妹妹一直在后面跟着我,我未揭穿她。当我采得惠珠草正准备返回时,却发现了怪兽,怪兽未发现我,我本是想跟踪怪兽,再让四妹妹回去通知大人和五皇子带人来抓捕怪兽的。可此时却出现黑衣人,我害怕躲起来,我四妹妹却透露我藏身之所,让黑衣人来杀我,我便将黑衣人引向怪兽那边,自己仗着身子小躲进石洞里,让怪兽对付黑衣人。怪兽对付黑衣人没多久,便有人从天而降,杀了怪兽和黑衣人,留了一只白狼给我。” 孟大人再次很自然地将那个从天而降的人,认定是北狂王派来保护楚倾言的人,所以没问这个人,只问楚倾言,“二小姐是在哪里发现怪兽的?” “山潭边。”楚倾言指了指山潭的方向,“我采完惠珠草口渴,到那边寻了水喝,怪兽是从水底出来的。” 孟大人惊讶,“怪兽是从水底出来的?” 他追捕了怪兽那么久,还不知道怪兽是在水底的,怪不得怪兽只要一躲起来,他们就怎么都找不到。 这次若不是阴差阳错,北狂王的人杀了怪兽,只怕再追捕个十年八截,都未必追捕得到。 “是的。”楚倾言很认真地回答。 孟大人又问了她几个问题,比如她是怎么知道黑衣人是来杀她的,她可有跟什么人结怨结仇,为何会有黑衣人要杀她,她为何在怪兽和黑衣人死后,不上崖回城,而是在崖底过了一夜等等。 楚倾言皆一一答上。 没有任何矛盾,也没有任何漏洞,孟大人将楚倾言说的话又看了一遍,合上案册,“好了,本官的话问完了,本官派人送二小姐先回城?” “不必了,我不会有危险。”楚倾言笑道。 孟大人会意,有北狂王的人暗中保护她,哪里需要他衙门这些三脚猫护送,于是道:“那二小姐请好走,若还有不明之处,本官会再传二小姐问话。” “大人不必客气,配合大人查案,是我身为天启臣民的职责。”楚倾言笑得如沐春风,转身往上崖的路走去。 白狼“嗷呜”一声,跟在她身后。 楚倾言知道,孟礼一定会把她刚刚所说的话,都如实上呈给皇帝,皇帝肯定会更加认定她能解北狂王之毒。 看来,日后被刺杀的次数,只多不少啊! 正暗道自己倒霉之时,突然就看到北斋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同样背对着她,手里抱着剑。 直到楚倾言走至他背后,他才转过身来。 “你走吧,我之前让你答应我三个条件,不过是怕你杀我和五皇子,再者就是气气楚乐瑶。只要你以后不再想杀我,之前的条件便不当数,你不算违背你的誓言。”楚倾言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不喜强人所难。 “我给你带来了一个人。”北斋伸手,从身边的大石头后面拎出一个人来,扔在楚倾言面前。 管家? 侯府管家是卫氏的表弟,她母亲死后,卫氏掌控了侯府内宅,就将这个表弟提为管家。 而在卫氏掌控侯府内宅这些年,管家没少帮卫氏做伤天害理的事,对以前的楚倾言,更是半点都不当主子瞧。 北斋突然把管家提来,是侯府出了什么事了? 不,是琉璃出事了! 楚倾言立即看向北斋。 北斋继续抱剑,不语。 楚倾言知道他不屑开口,要让管家自己说,见管家正要爬起来,立即伸脚踩住他的手,用力往下碾,“说,你做了什么?” 管家痛得大叫,却嚣张得不得了,“楚倾言,居然是你抓我!你敢抓我?你可知道后果?识相的,赶紧给我松脚!” “我要是不识相呢?”楚倾言居高临下冷问。 “我可是夫人的表弟,你敢碰我一下,夫人和大小姐都不会放过你的!” “夫人?呵!”楚倾言冷笑,蹲下去,脚下更用力,“我看你还分不清形势吧,你那表姐已经被扔到废院里了,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夫人!聪明的,赶紧夹紧尾巴做人,我问你什么,老实给我回答什么!” 管家疼得嗷嗷叫。 可是,他不怕。 卫氏是失势了,但还有大小姐,他伸手就要去推楚倾言。 楚倾言一把握住他的手,猛地反扭过去,“说不说?” 管家惨叫,“说!说!我说!!” 第147章 楚乐瑶上吊 楚倾言冷哼一声,等他说。 管家深吸一口气,奸诈狡猾地看楚倾言,“不知二小姐要我说什么?我只是外出正常办事,办完事正要回侯府,就被此人拎来,二小姐还敢问我做了什么,我还想问二小姐到底抓我干什么呢?耽误了大小姐的事,二小姐你承担不起!” 好啊,还继续跟她耍太极。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楚倾言更加用力一扭,只听得“咔擦”一声,是骨头直接被扭断的声音。 “啊……”管家疼得就要晕厥。 楚倾言却笑得比什么都好看,“放心,我不会把你的手拧下来的,骨头虽断了,但还有一层皮肉不是,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可以直接把你的手拧下来。” 话落,松手。 管家整条手臂,软软地垂落。 楚倾言笑得比刚刚越发灿烂了,撤了脚,拿出匕首抵在管家手指上,“不过,像切萝卜一样把手指一节一节切下来,应该很容易。” “你、你敢?”管家怒目大吼。 “敢不敢,试一试不就知道。”楚倾言笑容一敛,匕首直接往下压。 管家大拇指齐根被切断,又惨叫了一声,想用另一只手捂住这只断手压住血,可另一只手已经被拧断骨头,比这只手更惨,根本动弹不了。 楚倾言匕首缓缓举起,落在管家耳朵上。 “我说!我说!二小姐,我说!”管家急得大喊,生怕晚一步,连耳朵都不保,“琉璃!是琉璃的弟弟!我奉大小姐之命,把琉璃的弟弟抓了起来!” “为何要抓琉璃的弟弟?”楚倾言冷问。 管家这下知道怕了,声音颤抖,“大小姐和四小姐都觉得二小姐你被人带下悬崖,有可能不会死。大小姐和四小姐商量之后,决定只要二小姐不死,就说二小姐是跟男人私奔了。所以四小姐求京兆尹去北崖找二小姐之时,大小姐让我去把琉璃的弟弟抓起来,逼琉璃到时在侯爷面前指认二小姐的确是要跟人私奔。” 私奔? 呵,比她想象的还要恶毒。 原本以为只是楚乐莹想让京兆府的人看到她跟男人在崖底过一夜,诬蔑她不清白罢了,没想到府里还有这一步在等着她。 有了琉璃的指控,她父亲定然会相信楚乐瑶的话。 真是好恶毒!好心计啊! 楚倾言匕首顿时就往下压,“琉璃的弟弟现在在何处?” 耳朵一痛,有血液流下来,管家惊叫:“二小姐刀下留情!刀下留情!琉璃的弟弟在、在……” “在哪?”楚倾言匕首继续往下压。 管家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大叫:“在奴才家中!” 楚倾言收起匕首,将管家拖起来,扔到北斋脚下,“还得再借你一用,把他带进城。” 她可不想进城的时候,被人看到她押着自己府里的管家。 北斋拎起管家就走,丢下六个字,“别让我等太久。” …… 楚侯外出办差,今日方归。 本来是要先入宫复命的,经过宁福街时,却看到一群人聚在一起高谈阔论,他只是骑马一掠而过,但他们口中“楚侯府大小姐”几个字,却异常清晰地传进他耳中。 楚侯顿时勒了马。 马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惊扰了街边行人。 可高谈阔论的人依然不受影响,情绪高涨,其中一人道:“听说了没有,昨日北崖,咱们的太子殿下和楚侯府的大小姐在那儿鸾凤颠倒欲仙欲死。” “什么什么?你怎知道?”旁边一人立即八卦地凑上前问。 那人绘声绘色道:“刚好一帮公子哥儿去踏青,撞到了,还有京兆府的孟大人跟五皇子去抓怪兽,听说怪兽都跑进太子殿下和楚大小姐寻欢的木屋里去了呢!” 这消息就跟个重磅炸弹一样,炸得楚侯脸色都黑了。 那边的人还在情绪高涨地讨论,而且被吸引的人越来越多。 楚侯觉得无地自容,又急着入宫复命,打马就要走。 然而这时,又有人大声说了一句,“那楚家大小姐和咱们太子殿下的婚约可是解除了的,那楚大小姐勾引太子殿下,败坏了太子殿下的德名,也不知陛下和太子殿下会怎样降罪楚侯府?楚侯教女不严,说不定被降职罢官都有可能。” 降职罢官? 楚侯这下哪里还顾得着入宫复命,立即就调转马头奔回府。 “诶,那不是楚侯吗?”有人骤然看到调转马头策马而去的楚侯。 “我们刚刚谈论的,是不是被他听到了?”有人略显担忧,毕竟人家是大官,会不会过后找他们算账? “听到就听到,本来就有的事,谁叫他教女不严,败坏了太子殿下的德名!”有人却完全不担心,八卦无罪。 而刚刚最后说话的人,暗自扬起了嘴角。 任务完成,他可以去找楚侯府的管家领另一半的银子了。 楚侯急急回府,然而马还没下,楚乐瑶院中的下人就神色匆忙地跑了出来,大声哭道:“侯爷,您终于回来了!您快去看看大小姐吧,大小姐都寻死三回了,奴婢们怎么劝都劝不住啊!” “寻死?她还有脸寻死!”将马绳丢给下人,楚侯气急败坏地入了府。 见楚侯气成这样,那下人低头暗笑,然后又洋装担忧着急地紧跟在楚侯身后前往楚乐瑶的院子。 楚乐瑶屋中,白绫还悬挂在梁上,绣墩被踢翻在地,一屋子乱遭遭的。 楚乐瑶刚被人从白绫上解下来,脖子上勒痕明显,她脸色苍白,脸上布满红斑,双眼空洞,仿佛是真的不想活了,只想一心求死。 楚侯气冲冲进来,正想大发雷霆,可一看到楚乐瑶这副模样,怒气却怎么都发不出来,只是干瞪着怒眼。 “小姐,侯爷回来了!侯爷回来了!”玛瑙一看到楚侯,喜极而泣地摇着双眼空洞,像是没了灵魂的楚乐瑶。 楚乐瑶这才缓缓回神,看着楚侯,突然就哭了,哭得好不凄惨。 楚侯怎么看都觉得情况不对,若是真如外面所传那样,楚乐瑶应该害怕他回来问责才对,怎么看到他,却委屈地哭成这样。 还有这些下人,一个个都喜极而泣,不像是怕他回来问责,倒像是等着他回来主持公道一样。 可楚侯到底还是怒,板着脸问:“你这脸,怎生回事?” 第148章 承认 楚乐瑶只是掩面继续哭。 楚侯烦躁,“问你话!” 玛瑙赶紧爬起来,跪到楚侯面前,“侯爷,你一定要为大小姐做主啊!” 做主? 楚侯越发觉得事情不是外面所传那般,怒吼:“到底怎生回事?” 楚乐瑶突然站起来,快速往旁边柱子撞过去。 “大小姐!” 众人惊慌大喊,可楚乐瑶速度过快,没人拦得住她。 楚侯大惊,眼见楚乐瑶就要撞到柱子,赶紧横身一挡。 楚乐瑶直直撞在他身上,人反弹回去,摔在地上。 楚侯虽没摔倒,但后退了好几步,撞在柱子上,后背生痛,他更加烦躁,盯着一众乱遭遭的下人,吼得更大声,“到底怎生回事,还不快说!大小姐要是撞死了,你们一个个的,都想去陪葬吗?大小姐这脸到底怎么了,为何要这般寻死觅活?”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玛瑙爬过去,抱着楚乐瑶,对楚侯哭道:“侯爷,二小姐她……她让人模仿太子殿下字迹,伪造太子殿下书信,邀请大小姐到城外北崖竹林相见,又在屋内点了迷情香,让大小姐和……和太子殿下……” 玛瑙没脸再说下去,楚乐瑶又挣扎着要起来寻死。 场面眼看又要乱了,楚侯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大吼:“说下去!” 玛瑙赶紧补充,“二小姐还刻意把消息传扬出去,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大小姐和太子殿下在北崖的事,大小姐都没脸活了,从昨晚到现在,已经寻死三回了!” “你说什么?消息是那孽女传出去的?不是被一帮踏青的公子哥,还有五皇子和京兆府的孟大人撞到的?”楚侯想起刚刚外面听到的话,怒问。 “侯爷,踏青的公子哥是四小姐带去的,二小姐特地透露消息给四小姐,让四小姐以为二小姐要跟五皇子在北崖幽会,四小姐这才带了一帮人过去,四小姐院中的许婆子可以作证。五皇子和京兆府孟大人是跟二小姐一起去北崖抓怪兽的。”玛瑙大声道。 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哪天不捉怪兽,偏偏就昨日去捉怪兽,楚侯忍不住就相信了几分,又见楚乐瑶这般寻死觅活也不像假的,立即就大声问:“那孽女呢?把那孽女提来,本侯要审问她!” 玛瑙道:“二小姐昨天到北崖之后,就未曾回来过。” “什么?未曾回来?”楚侯更为火大。 玛瑙继续道:“二小姐虽然没有回来,但琉璃回来了,侯爷传琉璃一问便知。” 楚侯立即下令,“把琉璃和许婆子都给本侯提来!” 很快许婆子就被带来,琉璃也被人提了进来,扔在地上。 许婆子将楚乐莹让她关注凤莅院,她又怎么知道楚倾言要跟五皇子去北崖幽会,楚乐莹如何想去捉奸的事,全部如实说了出来。 楚侯怒不可遏,问琉璃,“许婆子说的,可是实话?楚倾言那孽女真的叫人伪造太子书信,把大小姐骗到北崖去,又点了迷情香?” 琉璃跪在地上,低垂脑袋,双拳紧握,不敢回答。 “不说?”楚侯案桌一拍,杯盏跳动,他大声下令,“来人,把这贱婢拖出去,杖责五十,打到她说为止!” 琉璃被拖出去,害怕大喊:“侯爷,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给本侯打,狠狠打!”楚侯怒吼。 琉璃直接被按到长凳上,板子一下一下落在她屁股上,她咬着牙继续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侯爷,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外面监刑的宋妈妈,是卫氏的人。 见琉璃被打到嘴角溢血,都不改口,她蹲下去,抓起琉璃的头发,迫使琉璃扬起脸,一巴掌甩在琉璃脸上,并压低声音威胁,“再敢不依大小姐的话说,小心你弟弟的命!” 琉璃嘴角溢着血,嘴唇颤抖,“你们……你们不能害我家小姐……” “既然你要忠心,那就先让你弟弟去死!”宋妈妈扔下她的头发,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截小孩的手指。 琉璃愣了一下,随后痛哭起来,颤抖着手要去拿那截手指。 宋妈妈却将盒子一盖,眼里透着狠毒杀意,转身就跟身边的小厮耳语。 “我说!我说……”琉璃万般不愿,却不得不妥协。 此时,板子已经打了二十多下,琉璃屁股早已皮开肉绽满是鲜血,宋妈妈听她此言,满意回身,命令小厮将琉璃拖进去。 琉璃被小厮抓着头发,从长凳上拖下来,再拖过石阶门槛,扔在屋中。 琉璃趴在地上,艰难地仰起头来,断断续续道:“许婆子说的……说的,都是实话,小姐……小姐的确是让人模仿太子笔记,骗大小姐去北崖,又……又点了迷情香,还……还骗四小姐带人去抓……抓奸。小……小姐还说,说北狂王原来还有夺位的可能,现在只是一个废……废人,顶多就是一亲王,哪天陛下想杀他,也就杀了,她可不愿嫁过去,陪他一起去死,趁着现在,赶紧跑……跑为妙……” 跑? 楚侯大怒,“你说什么?那孽女要跑?跑去何处?” 琉璃仰起的脑袋垂落,不想再说。 楚侯狂怒,“说!” 琉璃不说。 宋妈妈上前,又抓着琉璃的头发迫使琉璃扬头,一巴掌甩下去。 琉璃被打得满嘴是血,可还是不愿说,但看到宋妈妈那满眼的威胁,这才大哭道:“小姐前几日认识了一名男子,已经跟那男子约好了,让那男子在北崖南竹林等她,她要跟男子私奔,小姐找不到机会出城,又记恨大小姐抢了她太子妃的位置,这才设计把大小姐和太子引到北崖去,又在那里事先点了迷情香。” 楚侯气得浑身颤抖,站起来,一脚就向琉璃踹去。 宋妈妈问:“那你为何回来,为何不跟二小姐一起走?” “二小姐让奴婢回来……回来散播谣言……”琉璃哭道。 “怪不得只一日,整个京城就都传遍了,害得大小姐几度寻死……”玛瑙哭道。 楚侯气得又对琉璃连踹几脚。 “来人,赶紧把她拖下去。”见要问的,已问完,目的达到,宋妈妈赶紧命令。 下人上来拖琉璃。 琉璃已经剩下半条命不到,趴在地上气息微弱,任人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拖出去,地上还残留了两条血迹。 第149章 游街示众 “来人,去把那孽女抓回来。”本想通过楚倾言跟北狂王攀扯上关系,可现在若是她与人私奔的事被北狂王知道,楚侯府就麻烦了,偷鸡不成蚀把米,楚侯怎能不怒。 “父亲,四妹妹她……”见琉璃被拖下去,楚乐瑶唇角暗暗勾起一丝残冷毒笑,也终于挣扎着站起来,欲言又止地看着楚侯说话。 楚侯问:“你四妹妹她怎么了?” 楚乐瑶猛地跪了下去,“四妹妹已经一大早去恳求京兆府带人帮忙去北崖找二妹妹了。” “什么?”楚侯气得就要炸了。 侯府难道没人吗?居然请京兆府?是怕太少人知道,非要闹得全京城人人皆知吗? 楚乐瑶快要哭了道:“女儿无用,劝不住四妹妹!” 楚侯怒得想杀人,可是面前这个女儿何其无辜,她已经被楚倾言那孽女害得都寻死三四回了,他又怎能将怒气发泄在她身上。 楚侯狠狠压下心里那口差点吐上来的血。 “父亲,女儿错了,女儿不该寻死的,女儿这就到御前请罪。那样,陛下和太子殿下就不会迁怒父亲,降罪父亲了。”楚乐瑶一脸决然毅然地站起来,就真的要入宫。 见这个女儿这般贴心,楚侯更觉不该怪她。 “这罪怎能怪在你头上,你先好好休息,别再寻死觅活了,为父现在就去把那孽女逮回来,押到御前任陛下处置!”楚侯柔声安抚完楚乐瑶,骤然想起她的脸,“你这脸,还没说是怎生回事。” 楚乐瑶一下子又要哭了,“二妹妹逼我承认已经破……破了身,逼我吃了一种药……” 楚侯一听,更加怒火中烧,立即就愤怒地转身而去。 身后,楚乐瑶缓缓勾起唇角。 楚倾言,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输赢。 你以为你那样就能打败我? 呵,太天真了! 流言现在是对本小姐不利,可当本小姐变成受害者呢? 那太子,就得为我负责了! 到时,我应该去好好感谢你,是你帮我重新坐上太子妃的位置的! 楚乐瑶越想越满意,坐到棱镜前,拿起一支带流苏的白玉珊瑚簪轻插到发髻里,簪子上的流苏差不多垂落到肩头,衬得她整个人明媚艳丽,哪里还有刚刚一心求死时的苍白与空洞,前后简直是判若两人。 楚侯想带人去北崖把楚倾言抓回来,没想到才走到侯府门口,就看到门外楚倾言从一辆板车上下来。 板车上还有其他货物,赶车的,是一对穿着粗衣布衫的中年夫妇。 应该是京城周边的百姓,入城来采买的。 楚倾言下了板车,笑容可掬地跟那对夫妇道了谢,那对中年夫妇这才赶着板车走了。 楚倾言转身正要入府,却看到楚侯站在大门内,浑身冒火地看着她。 “父亲。”楚倾言叫了一声,从容地走了进去。 “你还敢回来?”楚侯扬手就要打她。 楚倾言退后,“父亲这话可奇怪了,女儿为何不敢回来?” 楚侯打了个空,怒极冷笑,“好!好!回来正好,省得我去抓你!既然回来,那就跟我一起入宫!” 话落,立即命令身边小厮把楚倾言捆起来。 “父亲为何捆女儿,总得有个说法。”楚倾言自然不会轻易让人捆了自己。 “我还要细数你的罪证不成?”楚侯暴怒,双眼如要喷火。 楚倾言冷笑,“那还请父亲细数我的罪证,否则女儿真不知道自己的罪证有哪些。” 她倒要看看,楚乐瑶还给她安了些什么罪名。 “本侯没空跟你在这里废话,想知道,到陛下面前说去!”楚侯怒吼,“还杵着做什么?快把这孽女给本侯捆起来!” 眼见小厮就要上来捆自己,楚倾言眼神骤然冷厉,“父亲难道就不想听听女儿的解释吗?” “你伪造太子书信,骗你大姐去北崖,还点了迷情香,又引诱你四妹妹带人去抓奸,害得你大姐姐差点上吊而死,自己又嫌北狂王变成个废人要与人私奔,你还有何可解释?你这是想毁了侯府,本侯一定要捆了你去御前!”楚侯狂怒。 呵,原来楚乐瑶还不止要琉璃指认自己与人私奔,而是把她和太子偷情的事,都栽赃在自己身上,把她自己变成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楚乐瑶真是好手段啊! 那样一来,罪名由她来顶,太子还得因此对楚乐瑶负责,娶了楚乐瑶。 楚倾言真心佩服楚乐瑶的手段,敢为,敢做,够狠! 她冷冷一笑,“父亲就只听楚乐瑶一面之词,我若说事情完全不是这样,女儿是被冤枉的呢?” “连你贴身婢女琉璃都亲口指认你,你还有什么冤枉的!”到现在还想要辩解,楚侯更加狂怒,甚至狂吼,“还不快动手!” 小厮上前,用绳子捆楚倾言。 楚倾言这次没有反抗,只直直地看着楚侯,“父亲,我有证据证明琉璃是被迫指认我的,你难道连听一听我的证据、看一看我的证人都不愿意吗?” “孽女,休要再巧言善辩拖延时间!”楚侯一句话都不想再听楚倾言多说,不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楚乐瑶和太子在北崖的事吗?那他就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那件事是这孽女所为,于是自己上了马,命令下人押着楚倾言跟在他的马后。 此时正是城中最热闹的时候,楚侯还专门挑了一条人最多的街道走。 楚倾言被捆得结结实实,被人押着,就跟游街示众差不了多少。 街边围满了人,对她指指点点。 这种情况,若是换成旁人,估计会羞得一头撞死。 可楚倾言昂头挺胸,目光直视,半点都没有被羞辱或是觉得抬不起头。 经过长宁街时,孟大人刚好带着剩下的衙门捕快从北崖回来,看到骑着马前行和被捆着押在马后行走的楚倾言,咦了一声,“那不是楚侯和楚二小姐吗?” 身边捕快也看到了,连声说是。 孟大人搞不清楚倾言怎么就被自己的父亲捆起来游街示众了,愣了好半晌,想开口喊楚侯时,骑着马的楚侯和后面走的楚倾言都已经远去。 “我得去找五皇子,把北崖的事跟五皇子说,或是让五皇子带我入宫面圣。”孟大人觉得事儿不对,急急就转身去找五皇子。 第150章 怒骂太子 此时宫里,皇帝正在大发雷霆,“你一个太子,德政不修,闹出这种事情来,还弄得满城皆知,无论是达官贵人府邸,还是街头巷尾,茶楼酒肆,人人议论,就连宫里都有人在说,朕今早就亲耳听到了,你说你这个太子,还怎么当!” 一个白玉杯子直接砸在太子额头。 一大摞奏折被皇帝扫落在地。 太子跪在下头一脸不甘。 皇后也跟着跪在下头。 五皇子生母潆贵妃为了看皇后太子笑话,特地过来给皇帝送莲子羹,在一旁暗自得意偷笑,还不忘上前给皇帝抚背顺气,“陛下,消消气,动肝火对龙体不好。” 潆贵妃已年过三十五,但保养得就跟二十多岁一般,又比那些二十多岁的女子多了许多韵味风情,说话时,声音柔柔的,就如那羽毛,拂得人心头瘙痒又无比舒服。 皇帝一听她这话,火气还真消减了一些。 下头皇后恨得牙都快咬响了。 这贱人就是故意来气她的! 不过,能让皇帝消减怒火,这次就且不跟她计较,毕竟皇帝要是大怒不止,废了她这个皇后和太子都有可能。 皇后咬了咬牙,忍下这口怒气。 然而,皇后还真是想多了,潆贵妃可不是真的来给皇帝顺气的。 见皇帝怒火消了大半,拿起莲子羹就喂给皇帝,“陛下,喝一口,除烦去心火,臣妾专门让御膳房熬炖的,您近来啊,政务烦忙,不能再这样操劳下去了,龙体得保重。”说完又叹了一口气,“哎,咱天启太平民顺,怎就有那么多事务让陛下理也理不完呢……” 是呀,为什么有那么多事务理也理不完? 还不是因为太子没用,政务没帮他处理多少,却总是能来气他。 皇帝这下火气更盛了,见龙案上已无东西可砸,抢过潆贵妃手里的莲子羹就朝太子砸去,“逆子,你把皇家的脸都丢尽了!把朕的脸都丢尽了!” 莲子羹正中太子额头。 汤水顺着太子俊脸往下淌,莲子瓣贴在太子额头、睫毛、鼻子上,还有一朵上等银耳挂在太子的九珠冠上,像是在冠上开了一朵小白花,极其的搞笑。 太子伸手要去擦。 “你还敢擦!不准动!跪好!!”太子暂时还不能废,皇帝怒火无处可发,连潆贵妃手里的白玉勺都抢了扔过去,砸在太子鼻子上。 太子当场流下鼻血。 鼻血顺着嘴唇和下巴,蜿蜒滴落。 皇后见太子这么惨,再也绷不住,大声道:“陛下,这岂能全怪太子,太子不过是应邀去赴约,以为那楚大小姐有要紧事商谈才去的,是那楚乐瑶在屋中燃了迷情香,太子是中了那楚乐瑶的手段啊!” “连这种手段都识破不了,他还当什么太子?朕真该好好想想,日后若将江山交到他手里,他是否能把朕的江山治理好!”皇帝狂怒。 皇后毫不退缩,“太子就是心太好,哪能想到一个美名在外的高门贵女,会对他使这种下三滥手段!太子心好,对陛下又孝顺,陛下您是知道的!何况这真的只是楚乐瑶给太子燃迷情香那么简单吗?陛下别忘了,当时还有谁去了北崖?太子是陛下亲立的储君,那些朝臣子女又岂敢大肆宣扬出去,然而现在京中却已人人皆知!” “父皇,儿臣也觉得,是有人在故意陷害儿臣!”太子也趁机辩驳,嘴一动,鼻血进入嘴里,腥!咸! 潆贵妃假装听不懂,“牧儿昨日好像也去了北崖,不知那孩子知不知道一些什么,要不传牧儿来问问,说不定太子真是被设计陷害的,陛下可别冤枉了太子才好。” “就你傻,人家那是想说你儿子陷害了太子,你还要传你儿子过来为太子说话!”皇帝回头,宠溺地骂了潆贵妃一句。 潆贵妃不明白了,“这……这关牧儿什么事,牧儿只是奉陛下之命去北崖捉怪兽的啊……” “是去捉怪兽,可有些人心思不正,就把别人想得也跟她一样!”皇帝一看潆贵妃这毫无心机的模样,再看看皇后,更觉得来气。 皇后气得舌都要咬断了,她正准备把五皇子拉下水,潆贵妃就先把她的话给堵住了,这还傻?全皇宫最精的,怕就是她了吧! 皇帝也不知道被什么狗屎迷了眼,居然相信她真的又傻又白! “滚回去,你们母子削俸三个月,各自禁足,掌宫权暂时交给贵妃,没事,不要再出来丢人现眼!”皇帝挥手,看都不想再多看皇后和太子一眼。 一听到掌宫权被夺,皇后猛地就站了起来,“陛下……” “难道还要朕命人把你拖出去?”皇帝冷厉打断她的话,“朕要是命人把你拖出去,那就不是凤仪宫,是冷宫!” 这般冷绝言辞,还有上面那赤裸裸的嘲讽,当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她这个皇后啊。 皇后身子站得笔直,下颌高高昂起,显得她的脖子又细又长,她不甘,愤怒,不,是狂怒,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她得拼命忍着,拼命挺直身子,维持她皇后最后的尊严与高贵。 太子也不甘,但他不敢忤逆皇帝的意思,正要奉命站起来滚回去时,大太监突然进来禀报,“陛下,楚侯办完差事,回来复命了,还捆了与北狂王有婚约的那位二小姐入宫,说是有关于太子殿下北崖一事的真相要说。” 昨日派去杀楚倾言的人又没回来,皇帝就知道自己的人又被杀了,为杀一个楚倾言,他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死士,都快要损失殆尽了。 皇帝心里怒火再次狂烧,怎能有好语气,怒道:“传进来!” 这件事,多少跟太子有关,皇帝怒火蔓延至太子,怒喝:“跪下,朕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朕不知道的龌蹉事!” 太子刚站起一半,不得不重新跪回去。 楚倾言一进来,就看到太子头上顶着一朵上等银耳,像是头上开了一朵小白花,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太子狠狠剐了她一眼,见她被五花大绑,心里很爽。 楚倾言回以一个灿烂笑容。 这女人被捆得那么难看,明明比他惨,可却还能笑? 太子突然就觉得,自己其实比被五花大绑还要惨!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狠扇了一巴掌,爽感顿时全没了。 第151章 宣孟礼入宫 楚侯行完礼,将奏报呈上,并躬身请罪,“臣冒然领罪女入宫,望陛下恕罪,实在是罪女所为之事,臣一刻都不敢包庇!” 他言词自责,羞愧愤怒之色溢于言表,就差当场回身甩楚倾言几巴掌,以表达他对这个女儿有多憎恨失望。 皇帝接过奏报只看了一眼,就递给大太监,“楚侯办差,朕向来放心,奏报稍后再看。楚倾言犯了何事,说,朕恕你领她入宫无罪。” 楚侯“砰”地一声便跪了下去,痛哭流涕,“陛下,臣愧对陛下,臣教女无方,竟教出楚倾言这等大逆不道之女,居然敢伪造太子书信,邀其长姐前往北崖,又在北崖木屋燃了迷情香,致使太子殿下与其长姐情难自控,做出逾矩之事,再引诱其四妹纠结一般京中公子小姐前去抓奸,最后命其贴身婢女回京散播消息,自己还……还嫌北狂王身子难好,要与男子私奔远走……臣……臣真的愧对陛下,臣万死难赎啊!” 说完,整个人匍匐于地。 “什么?太子和楚乐瑶在北崖……是楚倾言伪造了书信,又在屋中点了迷情香?”皇帝大吃一惊,猛地看向楚倾言。 皇帝跟太子差不多,都有一双阴毒的眼睛,看人就像毒蛇一样。 不同的是,皇帝的眼神阴毒中,要比太子多了许多锐利。 他看向楚倾言,楚倾言也看向他,虽被五花大绑,可她半点都不惧,甚至,眼神清明坦荡。 怎么看,都不像是做出那种阴损事情的人。 其他人也震惊了。 潆贵妃震惊之后,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算计。 皇后和太子震惊之后,是惊喜。 太子猛地就站了起来,“怪不得,怪不得当时本宫就觉得奇怪,乐瑶怎就突然邀本宫到北崖相见,说有重要事与本宫商量,但见了面,却两句话都不曾说,便都如同饮酒醉,彼此浑浑噩噩,理智全无,只觉得浑身如火烧,不知怎的,就在一起做出那种不堪的事情来!” 书信是不是伪造,太子自然知道,但既然楚侯站他这一边,他自然要奋起反击,洗白自己。 于是说完,怒指楚倾言骂,“你这女人,心思真是刁毒,居然这般来陷害本宫和你大姐,好在父皇英明,解除了你与本宫的婚约,本宫要是娶了你,还不得被你害死!私奔远走是吧?本宫看你根本配不上七皇叔,留着你,只会辱了七皇叔的名声,应该将你和那奸夫一起治罪赐死,要私奔远走,到地府去吧!” 他就算不能洗白自己,也要趁机弄死楚倾言,再不济让楚倾言跟北狂王的婚约解除也好,没了未来北狂王妃这个身份庇护,看她还拿什么来他面前猖狂! “本宫居然不知道还有大臣之女敢这般狂悖大胆的,这何止是陷害太子这般简单,这辱的……可是天家颜面啊!”皇后也逮住机会,夸张地大声说道。 “陛下!求陛下开恩,饶过这孽女一次吧!”楚侯继续痛哭流涕。 皇帝比谁都想弄死楚倾言,可若随便冤枉楚倾言,罪证经不起推敲,被后世所诟病,他的名声不保,于是冷着脸问:“楚倾言,你可有话要说?” “说?说什么?”楚倾言却一脸惊讶反问。 众人看怪物一样看她,都这样了,她难道不想为自己开脱辩解? 皇帝道:“这样说,你是承认太子和你大姐北崖一事,是你陷害的了?” 楚倾言更加惊讶了,“陛下一定是在跟臣女开玩笑的,陛下那么英明,万民敬仰的明君,怎会被太子和楚乐瑶这种小儿科行为糊弄了,也就我那老父亲,老糊涂了,别人说什么,他信什么,陛下英明睿智,定是不会的!” 皇帝皱眉,难道真如他所想,她是被冤枉的,太子和楚乐瑶冤枉她的手段经不起推敲,所以她一点都不怕? 皇帝正想再问,太子却已经急吼吼怒斥,“楚倾言你说什么?你否认,你倒是拿出证据证明你没有!” “不了,还是让太子先证明是我陷害你们吧。毕竟北崖那么多人都把整个过程目睹得清清楚楚,现在一反口就要说是我,没证据,怎说得过去。你们想这样诬蔑我,陛下也不会啊,陛下那么英明,怎会如你们一般,你们总得拿出证据来吧。”楚倾言不急不慢道。 这话,无人能反驳。 除楚倾言之外,在场不由得人人看向楚侯。 楚侯立即道:“臣自然有人证,这孽女所做的一切,是她的贴身婢女亲口招供的,还有府中一名姓许的婆子可以作证。” 楚倾言笑了,“父亲,我若做这种事,定是密谋,我的贴身婢女知道不奇怪,可那什么姓许的婆子,跟我不亲不近的,她又怎知道?父亲确定不是随便弄个人来指证我诬蔑我?” “放肆!”楚侯怒,“那许婆子是你四妹妹院中的人,你是如何故意引诱你四妹妹带人去北崖抓奸的,难道你忘了?” “照这样说,这事和四妹妹也有关系咯?”楚倾言顺着楚侯的话就建议,“陛下,那不如把臣女的四妹妹也一同请来问问吧。” 见她这般不畏不惧,楚侯有瞬间的怀疑,她难道是被冤枉的。 可是,既已入宫,便没得退路了,尤其是听到楚倾言又似笑非笑地问:“怎么,父亲不敢?” 他讨厌这个女儿这副嘴脸,立即就道:“不敢?本侯只是心痛!” 说完,又装模作样地抹了把老泪,回头对皇帝道:“陛下,臣那四女,亦可作证。” “好。”皇帝今日特别有耐心,立即命令内监去楚侯府带人证入宫。 内监领命正要去,楚倾言突然想起一事,提醒道:“哦,对了,四妹妹现在在京兆府牢房里,公公应该去京兆府牢房,不要去楚侯府白跑一趟。” 京兆府? 众人又震惊了一次。 楚侯立即指着她骂:“你……你陷害太子和你大姐姐还不够,还把你四妹妹弄进京兆府牢房里了?我……我以前怎不知你竟是这般歹毒!” “父亲,我说你老糊涂,是真的一点都没错啊,京兆府那可是天朝府衙,陛下还英明在上呢,难道你觉得我有本事想将人弄进京兆府就能弄进去?还是说,我比陛下还有权威,能让那孟大人听我的话?”楚倾言转身问。 “放肆!”皇帝脸瞬间黑了,怒吼。 楚侯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能被这孽女解读成这样,赶紧跪了下去。 皇帝没心思在此事上多作纠缠,立即命人去京兆府提人,并把孟礼也宣进宫。 第152章 人证 孟大人正在五皇子那儿,下人急急来报,说皇帝宣孟大人入宫。 孟大人愣住,他要五皇子带他入宫,皇帝就宣他入宫?这么巧?莫不是那楚家二小姐在御前要求让他入宫作证? “大人回府等候接旨吧。”五皇子笑了起来,已看破一切。 被宣入宫,和主动入宫,意义大不相同。 前者,孟大人只不过是奉命入宫实话实说罢了。 后者,显得积极,便有刻意偏帮楚倾言的嫌疑了。 而他若与孟大人一起入宫,皇帝生性多疑,便可能真要信了那楚乐莹的话了。 再加上他们帮着楚倾言,界时,他与孟大人勾结,还拉拢了北狂王,在皇帝心里,就都变得有迹可寻了。 显然,楚倾言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不等他们入宫,便让皇帝主动宣了孟大人入宫,她是既需要他们帮忙作证,又不想牵累他们被皇帝怀疑。 这女人,何等的聪明! 孟大人显然还未能明白这一点,急急站起来,“那下官先告辞。” “不急。”五皇子笑着也站了起来,“本皇子听说怪兽被杀,兴奋至极,一听到消息,就赶去京兆府看个究竟了。” 楚倾言这出戏里有他,他怎能不去。 孟大人愣了愣,随后也笑了,“好,有五皇子陪同入宫,下官更放心。” 不过,两人并未一同回京兆府,孟大人先回去。 半炷香后,五皇子才到达京兆府。 到的时候,刚好遇到皇帝派人来提楚乐莹和宣孟大人入宫。 传口谕的林公公看到五皇子,还跟五皇子见了礼,“奴才见过五皇子,五皇子怎也来京兆府?” “父皇派我协助孟大人追捕怪兽,我近来时常进出京兆府。”五皇子大大咧咧的,并无什么皇子的架子,甚至自称都是我,而非本皇子,“倒是公公怎么突然来京兆府?莫不是父皇又有什么大事要交给孟大人去办?这敢情好,省得怪兽死了,我又没事干,反正我闲着也无事,那就再协助孟大人把父皇新下的任务也给办了。” “陛下只是宣孟大人入宫,再让奴才提个人证。”林公公尖声细语道。 五皇子一听,没兴趣了,大摇大摆往里走,“哎,看来本皇子又要闲得生花了。” 他向来不管朝政,只管吃喝玩乐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所以听到皇帝只是宣孟大人和提人证,他没有多问,很符合他的性格做派。 孟大人听到有宫里的人来,假装急急从里头小跑出来,跪在院子里。 林公公站在廊下石阶上,高声传达皇帝口谕,“陛下有令,传京兆府府尹孟大人孟礼即刻入宫觐见。” 孟大人赶紧大呼遵旨。 林公公又对孟大人道:“陛下还让大人把楚侯府的四小姐也一并带入宫里。” 孟大人显得有些意外,忙问:“敢问公公,陛下可有说传下官入宫所谓何事?” “入了宫,自然就知晓了。”林公公不愿透露。 “诶!诶!下官遵命!”孟大人连连点头,不敢再多问,客气地请林公公入内,“烦请公公稍等片刻,下官入内准备一下,很快就出来。” 林公公站着不动,“咱家就在此等着大人,大人快点,可别让陛下久等了。” “诶!诶!”孟大人又连连点头,急忙入内。 孟大人一走,林公公突然就看到对面瓦顶上站着一个白衣剑客,蒙脸,一手抱着一个几岁大的孩子,一手拎着一个人。 “何来的宵小之徒?”林公公尖着声音叫问。 护送他出来传口谕的御林军赶紧围了上来,护着他, 瓦顶上的人飘然落下,御林军齐刷刷拔出兵器,那人仿若未见,将手中拎着的人扔了过去,“得知陛下要人证,在下是特来送人证的。”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是楚侯府的管家!”管家可从未见过御林军,吓得抱着头大叫,就怕晚一步被当成刺客杀死。 一听是楚侯府管家,林公公摆了摆手。 御林军这才收起兵器。 “还有一个小孩,谁过来接一下?”北斋问。 林公公挥手,一个御林军过去,将北斋怀里的孩子接过去。 北斋转身跃上屋顶,如一只飞鸟,旋即消失不见。 孟大人带人押着楚乐莹出来,就看到院中多了一大一小,大的一只手断了一根手指,另一只手好像也断了,垂挂在肩头晃荡。 小的被御林军抱着,小脸红扑扑的,应该是生着病,眼睛闭着,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病得晕过去了。 再细看,吓一跳,小的居然也断了一根手指。 孟大人正要开口问,却见那大的已经朝自己的方向扑来,“四小姐!四小姐救命!救命啊!二小姐砍了奴才的手指,还卸了奴才的手臂,琉璃那小贱人的弟弟,也被二小姐的人抢走了!” 楚乐莹以为孟大人押她出来,是要把她带到外面灭口,吓得一直魂不守舍,哪里听得到管家说了些什么,见到管家,她也求救,“管家?管家你怎么也在此?太好了!你快去告诉我大姐,孟礼这个狗官要杀我,快让她来救我!不!不!我大姐不一定救得了我,你快去告诉我父亲,让我父亲来救我!让我父亲去叫陛下杀了这个狗官!” “四小姐慎言……”孟大人想提醒她有宫里的公公在。 “慎你个大头鬼!狗官!”楚乐莹却对他破口大骂,然后又大喊管家,“听到没有,快去告诉我父亲,让我父亲来救我,让我父亲去叫陛下杀了这个狗官,最好诛这个狗官九族!不!诛这狗官十八族,让他下阴曹地府,不得好死!” 楚乐莹越说越恶毒,在场的人听得个个大开眼界。 甚至,想插嘴都插不进嘴,楚乐莹不但骂得恶毒,语速还跟连珠炮一样。 管家也在一旁大叫:“四小姐你说什么?四小姐你快救救奴才啊!奴才也被抓了,奴才没办法去找侯爷!琉璃那小贱人的弟弟也被抢了,四小姐您得救救奴才啊……” 两个人都怕死,都压根没认真听清楚对方说了些什么,各喊各的,各叫各的。 那场面,精彩到让人想拍案叫绝。 第153章 罪名坐实了 林公公可没那么好脾气听他们在这里鬼叫,大掌一挥,“都带走。” 御林军上前就要抓人。 楚乐莹看着御林军一个个杀气腾腾,手里还拿着清一色的冷兵器,以为是要拖她出去杀头了,下身一热,又尿了。 御林军本来还想对她温柔点,毕竟是侯府小姐。 可楚乐莹这一尿,谁还愿意扛她,直接抓着她两条手臂,拖着就走。 楚乐莹见这阵仗,更加认定是要灭她口了,脑袋一歪,直接晕死过去。 “这真的是侯府四小姐?孟大人,你会不会搞错了,押错人了?”林公公怎么看都觉得这素质不像是侯府出来的小姐,唯恐搞错,向孟大人确认。 孟大人恭敬颔首,“下官怎敢有半点差池,那的确就是楚侯府的四小姐。” 林公公想着刚刚侯府管家和楚乐莹也算“相认”了,便没再多问,跟着御林军要往外走。 孟大人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五皇子。 五皇子坐在里头,大大咧咧地啃着一个苹果,见孟大人望过来,将苹果一扔,伸了个懒腰,跟着走了出来。 林公公给他行礼,“五皇子,奴才先带人回去复命了。” 五皇子“嗯”了一声,跟着御林军往外走。 林公公有些摸不着头脑。 五皇子边走边继续伸懒腰,“原来今日宫里有好戏看,早知道本皇子不出宫了,怪兽可以改日再看,可本皇子这一出宫,再回去……好戏就只剩下半场了!” 五皇子摇头,再摇头,连连为自己扼腕。 皇帝没想到林公公去了这一趟,不但把孟大人宣进宫,五皇子也跟着来了。 五皇子踏进御书房,大大咧咧地埋怨,“父皇,今日宫里这般热闹,也不告诉儿臣,害得儿臣跑出去看怪兽,都错过好戏了!” “你这孩子,休要胡言,你父皇办的是朝政大事,就你这只会在你父皇面前撒娇的性子,你父皇叫你有何用,赶紧一边去。”潆贵妃嗔怪。 “母妃你这话就不对了,儿臣是父皇的儿子,不在父皇面前撒娇,去跟谁撒娇?儿臣不但现在要跟父皇撒娇,以后七老八十,也要跟父皇撒娇。”五皇子一脸傲娇,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皇帝没好气,“等你七老八十,朕早就不在了。” “谁说的,父皇与我天启山河齐辉,怎会不在。”五皇子倨傲地扬起下颌,好像谁要是敢反驳他,说他说的话不对,他就跟谁急一样。 五皇子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无论他说什么话,都能说得跟真的一样,刚刚他说的那些要是放别人嘴里说出来,那妥妥的就是拍马屁。 可放他嘴里说出来,就是能让人相信他的话发自真心。 皇帝生了大半日的气,听了他这话,心情都好了,赏了一把椅子,让他坐自己左下方。 皇后和太子气得牙都要咬碎了。 他们都没位置坐,甚至太子还跪着,一个妃子生的儿子,却能坐在皇帝左下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太子呢。 孟大人行完礼之后,皇帝便问:“孟礼,你因何抓了楚侯之女楚乐莹,还将其投入京兆府牢房?” 孟大人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答:“回陛下,楚四小姐口出无状,诬蔑五皇子与楚二小姐有染,又指微臣与五皇子勾结想谋夺太子储君之位,因微臣与五皇子勾结,故微臣包庇遮掩五皇子与楚二小姐有染之事;又言太子殿下真正想娶之人是楚大小姐,一早便想找理由退了与楚二小姐的婚约,更言陛下纵使把楚二小姐赐婚给北狂王,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北狂王娶了楚二小姐;最后,又威胁微臣,必需承认与五皇子勾结,否则就将上面种种散播出去,让陛下诛微臣九族。陛下,此等虚妄大胆之言,微臣不敢当没听到,又怕她肆意胡言,影响了太子和五皇子名声,故而才将她暂时关押,准备上报陛下,由陛下查实发落。只是未料,微臣尚未上报陛下,陛下便宣微臣入了宫。” 皇帝听完,整张脸都黑了。 太子紧张了起来,就怕皇帝再次来怒骂他,甚至废了他。 皇后也担忧了起来。 五皇子却很坦然。 潆贵妃还叹了口气,“这楚四小姐虽然言词大胆虚妄,但到底是想什么说什么,本宫要是也能像她一样,不用处处小心压抑,能年轻好几岁呢。” 说完,压了压发髻上的珠钗,妩媚又不失高贵,神色还略带了点小女儿家的娇憨。 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撒娇。 皇后恨她恨得眼睛都要喷火了,他们母子在担心被骂、担心被废,她却还有心思在抱怨活得太压抑,这对比也太明显了,而且还暗戳戳地骂她这个皇后不仁不慈,嫔妃在宫里才得活得处处小心压抑。 果不其然,皇帝不但没有责怪五皇子,也没有怪潆贵妃胡言乱语,却警告地瞪了他们母子一眼,然后才命人带楚乐莹进来。 楚乐莹是被人抬进来的,因为还昏迷未醒。 她一被抬进来,身上的尿臭味就熏得在场的人都想作呕。 皇帝皱眉,“怎会这样?” “回陛下,楚四小姐在北崖崖底崴了脚,又被尸体吓得尿液失禁。”孟大人如实禀报。 林公公在旁边补充,“陛下,刚刚四小姐见您要提她入宫,吓得又拉了一泡,就晕过去了。” 楚侯在一旁,听到这话,觉得脸都丢尽了,拿起旁侧一杯凉水就朝楚乐莹脸泼了下去。 楚乐莹猛地跳了起来,大骂:“孟礼,你这狗官,你敢抓我,我一定把你和五皇子勾结的事散播出去,让陛下诛你九族!” 孟大人赶紧道:“四小姐,我跟五皇子没有勾结,我是奉命抓怪兽才跟五皇子……” “我管你有没有,反正我说你有,你就是有,你再不放了我,我散播谣言到陛下相信,让陛下诛你九族……”趁自己还活着,一定要威胁这个狗官,威胁到他不敢杀自己为止。 楚乐莹还想再说,“啪”地一声,一巴掌突然甩在她脸上。 楚乐莹愣住,这才发现环境不对。 本来皇帝对孟大人的话还不尽相信,一听这话,却是彻底坐实了。 楚侯打人的手还高高举着,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第154章 降级,罚俸 “父亲?”可是,楚乐莹虽然发现环境不对,却不知道自己在宫里,更不知皇帝就坐在上头,见楚侯打她,顿时就咆哮起来,“父亲你为何打我?这狗官都要杀我了,你居然还打我?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父亲,你还不快去让陛下杀了这狗官!!” 啪! 楚侯又一巴掌甩在她脸上,“闭嘴!!” 楚乐莹被打得脸偏了过去,本来就肿的脸,更肿了,哪里愿意闭嘴,咆哮得更大声了,“你又打我?!你真没用,你堂堂一个侯爷,居然怕一个小狗官!” 咆哮完还不过瘾,猛地站起来,直接一头向楚侯小腹撞去。 楚侯往后趔趄,没能稳住下盘,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楚乐莹也没能稳住身子,惯性往前扑,又被楚侯的脚绊了一下,直接往楚侯身上摔了下去。 父女二人顿时摔成一团。 楚乐莹还继续大嚷大叫:“不就是那狗官跟五皇子勾结在一起,你居然就怕他?你就不会去跟陛下说,让陛下杀了那狗官,处置五皇子吗?你不去这么做,却还来打我,我……我对你太失望了!!” 楚侯被楚乐莹压在身下,气得真的要飙血,顾不得把楚乐莹推开,一巴掌就又朝她甩去,“闭嘴!这是御前!闭嘴!!” “啊……!!你居然又打我!又打我!!”楚乐莹大叫,根本没去听楚侯到底说了什么,再三被打,她好气,好委屈,伸手就朝楚侯脸上挠去,“我恨你!我恨你!!” 楚侯眼珠子差点就被抠出来。 眼下到颧骨位置,被楚乐莹尖利的指甲挠出一条又长又深的血痕。 楚乐莹疯了一样,继续叫:“你现在一点都不疼我了!你现在是不是只疼楚倾言那废物?所以你要包庇那废物?不就是我母亲给你戴了绿帽子吗?那关我什么事啊,你凭什么不疼我了?凭什么?我也喜欢北狂王,我要嫁给北狂王,我不准楚倾言那废物嫁给北狂王!我……啊……!!” 话未说完,这下直接被楚侯一脚踹开。 楚侯实在是不敢再让她往下说,把她推开都不足以震慑住她,只能用脚了。 可楚乐莹觉得自己就要被灭口了,如果父亲都包庇楚倾言不救她,那她就死定了,所以纵使被踹,她也不能就这样认命啊! 于是,火速爬起,又朝楚侯扑过去。 楚侯动作没她快,才刚爬起一半,又被楚乐莹扑得重新摔回地上,父女二人扭缠在一起,就在那儿互殴起来。 楚乐莹大声叫:“我也是你的女儿,你居然不帮我!不帮我!!我叫你不帮我!我叫你不帮我!!” 长着尖利指甲的手,拼命往楚侯身上脸上招呼。 楚侯也大声叫:“这是御前!这是御前!陛下也在!孽女!陛下也在!孽女!闭嘴!松手!孽女……!!” 楚侯有力,但总不能把这个女儿掐死,或是一拳打死,所以根本敌不过楚乐莹身子柔软,死缠在他身上不放。 这场面,精彩到所有人都忘了叫停。 皇帝气得眼睛都要喷火了,“成何提统!成何提统!来人,还不快来人,把两人分开!快把两人分开!” 皇帝这一怒吼,所有人才猛然回神。 侍卫赶紧冲进来,把楚乐莹从楚侯身上摘了下来。 楚侯脸上脖子上的挠痕不计其数,血珠一点一点地挂着,他“砰”地一声就跪到了皇帝面前,额头重重磕到地上,“陛下,臣无颜面对陛下!陛下请罢了臣的官职,让臣回家种田吧!!” 说着,泣不成声,泪流成河。 皇帝气得手都在抖,“楚侯啊楚侯,你为官不错,差事向来也办得好,可你竟教出这样的女儿,你!你!你让朕说你什么好?!” 楚侯哭得更大声,额头抵在地面抵得更用力,“臣愧对陛下厚爱!臣无颜在朝堂立足!陛下,请赐臣一死吧!臣!臣愧对陛下!愧对天启啊!” 楚侯越说越严重。 他知道,自己不说得严重,那就是皇帝罚他罚得严重了。 毕竟在御前闹成这样,不罢官,那就是轻的了。 不罚,那是不可能的! “你知道就好,内宅不严,朕就是不罢你的官,也有御史弹劾你,让朕罢你的官,朕看你是该回去种田了!”皇帝大怒。 楚侯心头一凉,他不过是说说,皇帝不会真要罢了他的官吧? “父皇,儿臣倒觉得这事不能全怪楚侯。”五皇子突然开口。 “就是啊,楚侯夫人早逝,侯府这些年也没个当家主母,楚侯又为陛下忙里忙外的,也鲜少顾得了内宅,这四小姐是她生母带大的,自然是随了她生母。”潆贵妃附和。 这母子二人都知道,皇帝根本不想罢楚侯的官,不过是需要一个台阶下,需要一个可轻饶楚侯的理由。 这一点,潆贵妃母子看得出来,皇后母子自然也看得出来,但皇后母子现在处境不利,看出来也不敢随便开口。 但不敢随便开口,不代表可以让潆贵妃母子去开口。 毕竟这一开口,得了皇帝的心,又能让楚侯欠下一个人情。 所以皇后再次恨得想咬死潆贵妃的心都有。 “贵妃言之有理,责任也不全在你身上。楚侯,你府中那卫氏,先是不守妇道,再是不能育好子女,朕觉得不能再留于府中带坏了子女。但这是你的家事,怎么处置,你自己看着办。”皇帝火气消减了一些,但还是言辞冷厉。 楚侯赶紧道:“臣回去就将她送到城外庄子……不,送到城外庵堂,让她削发为尼,永世不得再回京!” 楚倾言心中暗笑,等卫氏知道被自己无脑的亲生女儿害到要被丢到庵堂出家,永世不得回京,不知道会不会吐血? 她真是很期待看到那时卫氏的表情啊! “你罚俸半年,官职降半级,先闭府思过,三月后再来任职。”皇帝冷看楚侯道。 楚侯心在滴血,他好不容易混到正二品的职位,眨眼间就从正二品掉到从二品,还被停职了三个月,就算在朝中地位还能勉强维持,也要被同僚笑掉大牙。 但心再滴血,也得磕头谢恩啊。 楚侯额头“砰砰砰”地磕着,大喊遵命谢恩。 处理完楚侯,轮到楚乐莹。 在楚侯被怒斥时,楚乐莹终于认清环境,吓得一句话都不敢开口,此时见皇帝看过来,立即脱口就道:“陛、陛下,臣、臣女刚刚说的,都、都是开玩笑的!” 第155章 若有假话,九族连诛 “别呀,本皇子要是真跟七皇婶有染,又跟孟大人勾结,你得指出来。否则,本皇子自己做的事,自己都不知道,心里难受。”五皇子脸上写满了鼓励,鼓励楚乐莹知道就得说出来。 “陛下……”楚侯哪敢让楚乐莹说,再说下去,谁知道她嘴里还能吐出什么话来,说不定他好不容易保住的官位,就真的要被她给说没了。 “楚侯,你的事已经解决,要是觉得这里无聊,就到外面晒晒太阳,有益身心健康。”五皇子笑眯眯打断他的话。 楚侯被噎住,看向皇帝。 皇帝却未看他,就算是再宠爱的儿子,有结党营私的嫌疑,他也定要追查到底。 于是看楚乐莹,“既然你说五皇子与楚倾言有染,又说五皇子与孟礼勾结,拿出证据来!拿不出证据,朕唯你是问!” 楚乐莹坚信五皇子和楚倾言有染,立即说道:“楚倾言写信邀请五皇子到北崖竹林私会,是臣女院里的许婆子亲眼看到的。” “你院里的许婆子看到了信里的内容?”皇帝问。 楚乐莹道:“没有看到。但是,许婆子亲眼看到楚倾言的贴身婢女琉璃和院中王、聂两个婆子去送信,许婆子当晚请了王婆子喝酒,王婆子酒后亲口说的。” “酒后亲口说了什么?” 这句话,是楚倾言问的。 她看了大半天的戏,该是她开口的时候了。 楚乐莹瞪了她一眼,“说你和五皇子互相倾慕,时常见面,暗通款曲,这次约五皇子到城外北崖竹林见面,是为了偷情,做那种男女之事。” 皇帝听完,脸都黑了,问:“楚倾言,可有此事?” “并无此事。”楚倾言目光坦荡,“臣女写信给五皇子,是知道城外有怪兽作乱,五皇子正协助孟大人追捕怪兽,却又一直追捕不到,便想了一个计策。但臣女与孟大人不熟,也从未去过京兆府,便将计策写在信里,让琉璃和两个婆子送去给五皇子。” 五皇子道:“那信儿臣虽扔了,但时日不长,应该还能找到,若父皇不信,可派人跟儿臣一起去把信找回来,让父皇瞧瞧。” 孟大人也道:“回陛下,楚二小姐的确是给五皇子献了一个计策,五皇子拿着楚二小姐的书信去找微臣,微臣对书信中所说的方法有些不懂,便请了楚二小姐去京兆府。也因此,楚二小姐当日才会跟微臣和五皇子一起追着怪兽去了北崖。” “你们是一伙的,这些话是你们早就串通好的!”楚乐莹大声道。 “我们是不是一伙,陛下自有分断。但楚乐莹,我写信给五皇子,就是为了帮五皇子抓捕怪兽,没有不清不白,我院中的王婆子,也不可能跟你院中的许婆子说那种话。”楚倾言故意引导。 楚乐莹差点就暴跳起来,“这样说,是我冤枉你咯?你敢不敢让王婆子许婆子来陛下面前说!” 楚倾言轻笑,证人该出场了。 果然,林公公听了楚乐莹的话,对皇帝道:“陛下,老奴领您的圣谕,已经将那许婆子提来,那许婆子听说要入宫,害怕得一直说五皇子和楚二小姐偷情是听王婆子说的,御林军便将那王婆子也一并提了来。” 他去京兆府时,分了一队御林军去楚侯府提许婆子。 皇帝立即让人把许婆子王婆子提进来。 许王两个婆子怎么都想不到这辈子能进皇宫,但倒霉的是,是被人提进来的,跪在下头,瑟瑟发抖,头都不敢抬一下。 “你们侯府四小姐说,是你们告诉她,你们侯府的二小姐写信邀请五皇子到城外北崖竹林私会,五皇子和你们侯府二小姐,早已互相倾慕,暗通款曲,此次写信相邀,是为了偷……偷情?”林公公说到最后,都不好意思问出口。 许王两个婆子嗫嚅着正要回答,就听林公公警告了一句,“陛下面前,若有假话,九族连诛。” 两位婆子本来就怕,这下哪里还敢有半句假话。 王婆子立即颤抖道:“二小姐的……的确写信给五皇子了,还……还是奴婢和聂婆子、琉璃一起送……送去给五皇子的,但……但是信里写了什么,奴……奴婢不知道……” “不知道你因何说我与五皇子早已互相倾慕,暗通款曲,此次写信相邀,是为了偷情?”楚倾言冷声问。 “奴婢没有这样说!奴婢没有这样说!”王婆子连声否认,“奴婢……奴婢只是觉得许婆子问奴婢,奴婢要是说什么都不知道,显得奴婢在小姐面前不受宠,便借着酒劲胡诌,说……说二小姐现在倾国倾城,五皇子英俊潇洒,你们……你们互相倾慕见面,再……再正常不过的事……” 楚倾言转头问许婆子,“她是否是这样跟你说?” 许婆子吓得都快要尿了,赶紧哭道:“二小姐饶命,四小姐对奴婢不是打就是骂的,她让奴婢去探听凤莅院的消息,若探听到的消息不如她的意,她就会把气撒在奴婢身上,奴婢害怕,这才自己添油加醋说……说二小姐和五皇子互相倾慕,去北崖见面,是……是为了去偷情……” “好你个许婆子,你居然敢骗我!”楚乐莹抬起一脚就踹在许婆子身上。 许婆子被踹倒在地,大哭大叫:“四小姐每次都这样对奴婢又打又骂,奴婢实在是害怕,实在是没办法啊,奴婢也都是为了让四小姐满意,为了不挨打……” “我打你怎么啦?你是贱奴,我还不能打你啦?一个奴才而已,我打你,你就敢叫,还敢骗我?我打死你!”楚乐莹抬脚又踹去。 楚倾言是不会那么好心去救许婆子的,况且她现在还被绑着,想救也没法救。 楚侯对这个女儿,已经放弃挣扎了,“砰”地一声又朝皇帝跪了下去,就指望皇帝看在他这么惨的份上,别再迁怒他。 皇帝脸黑得就跟个砂锅底一样。 林公公赶紧大声喊,“来人,还不快来人,赶紧把人拖出去,惊扰了圣驾和娘娘可怎么办!” 侍卫进来就要拖人。 楚乐莹怎愿这样就被拖走,大声道:“陛下,五皇子和楚倾言虽然没有偷情,但臣女能确定,他们是一伙的,他们跟孟礼这狗官是一伙的!” 第156章 发飙 “你接下来是不是还要说,我要跟男人私奔?”楚倾言声音骤然冰冷。 楚乐莹转头就瞪她,“你怎知道?” 楚倾言冷笑,不理她,转头看楚侯,“对了父亲,你之前好像说我伪造太子书信,让太子和楚乐瑶去北崖,并点了迷情香,故意引诱四妹妹纠结一帮公子哥去抓奸,我还嫌弃北狂王,要跟男子私奔,是吧?” 楚侯突然就觉得,这一切好像都有问题,面对楚倾言的话,他一句都不敢回答。 “陛下,外面还有两个人证。”林公公突然想起管家和琉璃的弟弟来。 皇帝让林公公把人证传进来。 管家一被押进来,眼珠子一转,立即就扑到楚侯脚下大喊:“侯爷!侯爷救命啊!二小姐她……她抓了奴才,还砍了奴才的手指,折断了奴才的手臂,威胁奴才入宫在陛下和侯爷面前说……说大小姐和四小姐陷害她诬蔑她!” “你此话当真?”楚侯现在都不知道该相信谁了,下意识就问。 管家喊得更大声了,“侯爷,奴才怎敢骗您!二小姐说大小姐和四小姐她们有许婆子和琉璃做人证,她做的那些事兜不住了,要是被侯爷和陛下知道,她就死定了!所以逼奴才来说是大小姐和四小姐在陷害她诬蔑她!奴才要是不听她的话,她就杀了奴才!” 管家声情并茂,说得就跟真的一样。 还忍痛让自己断了的手臂晃了晃,又将被砍的手指露了出来。 楚倾言没去管他,任由他先去作戏,目光看向被侍卫抱进来的琉璃弟弟。 可楚倾言这一看,却顿时就怒火中烧,目眦欲裂问:“琉璃弟弟的手,怎回事?” 琉璃弟弟被侍卫抱着,左手露了出来,但中指不见了,被人砍了。 那只手还满是血。 血已经干了,伤口处好像化脓了,整只手都是肿的。 楚倾言的表情如要吃人,管家本来还在作戏卖惨,被楚倾言这一吼,吓得顿时没了声音,身子不由自主向楚侯缩去。 他现在特怕楚倾言。 “一个五岁不到的孩子,你为了威胁他姐姐指证我,居然砍了他的手指头!”若不是身子还被捆着,楚倾言肯定已经一脚踹出去,不把管家踹个吐血绝不罢休。 “二小姐,琉璃弟弟的手指明明是你自己砍的!你说只有这样,才能说是大小姐四小姐用琉璃弟弟的性命威胁琉璃,逼琉璃指认你伪造太子书信,骗太子和大小姐去北崖竹林幽会,并点了迷情香,还让琉璃把消息散播出去!”管家缩在楚侯身边,恬不知耻地狡辩。 楚倾言气得简直要炸,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啪”地一声,身上的绳子突然被她绷断。 她猛地上前,抬起一脚就将管家踹翻在地,脚尖直接往他脖子狠踩下去。 楚侯就在管家身边,只觉眼前身影一晃,根本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就连其他人都被楚倾言的速度惊呆了,皇帝和五皇子倏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可是,楚倾言速度虽快,脚步却不轻盈,根本不像是会武功。 看来,真的是被气惨了。 人,在怒到极限,是能迸发出体内某些潜能的。 “你干什么?你还想在御前行凶杀人不成?!”已经有一个女儿在御前口出无状,这个女儿难道还想在御前杀人?这些孽女,一个个的,不把他的官位搞丢不罢休是吧? 楚侯急得想去撞墙。 “天子在上,我纵有百个胆,也不敢在御前杀人,但我也不是可以任由你们肆意诬蔑的!”楚倾言一字一句,冰冷如刀,回头看了楚侯一眼,加重脚上力道。 楚侯心里一凌,这个女儿的眼神太过犀利,犀利到令他害怕。 管家脖子被踩,没感觉到痛。 但浑身发麻,想挣扎,也使不上力气。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正想大叫。 可楚倾言已经开口,语句字字冰冷,声声如刀,“我好歹是正妻所生嫡女,这些年却任由你们捏圆搓扁,真当我是废物了不成?你再跟我胡言乱语半句,我就让你下半辈子都躺在床上,你要是不信,尽管试试!” 管家想叫的话,没敢再叫出口。 楚倾言不想再跟他废话,脚尖再用力,面色阴冷如杀神,“说不说实话!” “说!说!”管家见识过楚倾言的手段,知道她出口的话,全都不是威胁,而是真真实实会这样做,加上浑身发软无力,是真的不敢再造次了。 可他一张口,喉咙就发出“咕咕”的声音。 这样说话,就跟喉咙里卡着鱼刺一样,特别难受。 他看着楚倾言,要楚倾言挪脚之后再说。 “要说就赶紧说,难不成还得我请你起来说!”楚倾言声色更冷,脚下又要加力。 管家大吼:“我说!我说!” 喉咙就算再痛,他也只能强忍着,“琉璃弟弟的手是奴才砍的,宋妈妈说……说琉璃笨,愚蠢,二小姐在府里过得还不如奴才,琉璃都对她忠心耿耿,不让琉璃见点真章,琉璃是绝不会指证二小姐的,所以……所以才让奴才砍了琉璃弟弟的手指拿去给琉璃看。” “那琉璃现在呢?”楚倾言突然意识到,琉璃可能现在情况也不好。 楚侯一想到他命人把琉璃打得半死,居然莫名地觉得心虚。 好在楚倾言一心落在管家身上,没注意到,管家大叫:“奴才不知道,奴才出府时,琉璃还好好的,只要她看到她弟弟的手指乖乖指认你,她是不会有事的!” 楚倾言现在只能希望琉璃不要太护着她,能少吃点苦,怒吼:“你们要她指认我什么?说!” 管家大叫:“指认二小姐你伪造太子书信,骗太子和大小姐去北崖,并点了迷情香,还引诱四小姐带人去抓奸,再让琉璃散播消息出去,二小姐嫌弃北狂王,要和男人私奔!” “那这些,我有没有做?”楚倾言再问。 管家胆都要吓破了,大叫:“二小姐没有做!一件都没有做!” “胡说!就是她做的!”楚乐莹大声插话,指着楚倾言,“你屈打成招!你踩着他的脖子!你要踩死他,他害怕,自然会这样说!” 第157章 保楚乐瑶 “四小姐,下官在京兆府可是亲耳听到这位管家向你求救,又对你说琉璃的弟弟被二小姐的人抢走了的,如果管家不是你指使的,又为何会对你说这些?”孟大人道。 五皇子点头,“对,本皇子也听到了,林公公和御林军应该也都听到了。” 林公公被点到名,不得不站出来,“陛下,确有此事。” 皇帝脸色再次一黑。 楚乐莹这下否认不了,身子一下子软了,哑了。 “是楚乐瑶和楚乐莹指使你这么做的?”楚倾言继续逼问。 管家想了想,道:“是……是四小姐和宋妈妈!是四小姐和宋妈妈指使奴才这么做的!” “你在北崖分明跟我说,是楚乐莹跟楚乐瑶!”楚倾言声音再度一冷,管家莫不是到此时还想保楚乐瑶? 想得美! “宋妈妈一直是夫人的人,宋妈妈指使奴才,奴才以为是大小姐叫她来指使奴才的!当时二小姐你砍了奴才的手,又拧断了奴才的手臂,奴才害怕,没能多想,以为是大小姐叫宋妈妈来指使奴才,就说是大小姐!可现在……可现在奴才是半个错字都不敢说啊!真的是宋妈妈!但宋妈妈是不是大小姐指使的,奴才不知道!奴才说的,都是实话!句句实话!!”管家大声叫,就怕楚倾言不相信他。 管家虽狡猾,但此时已不敢再说假,楚倾言看得出来。 看来,楚乐瑶还给自己留了一手,没有自己出面,出了事,她有退路,能让人顶罪。 楚倾言不甘。 但是,她都看得出管家没再说假,其他人也能看出来,她若咄咄逼人下去,就真的要被视为屈打成招了,局面反而变得对她不利。 楚倾言撤了脚,去看琉璃弟弟的伤。 楚侯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快速上前,一巴掌甩在楚乐莹脸上,“是不是你跟宋妈妈串通一气隐瞒欺骗你大姐,来诬蔑陷害你二姐姐的!” 楚侯语速飞快,隐瞒欺骗说在前,诬蔑陷害说在后。 楚乐莹被打得都懵了,哪里能听得清楚楚侯整句话,只听了后半句,当场就撒泼又哭又闹起来,“你又打我!你又打我!我诬蔑她怎么啦?我陷害她怎么啦?她这些年在废院里好好的,要什么没什么,凭什么突然就过得跟我和大姐姐一样了?还可以被赐婚给北狂王,凭什么?我就是不爽!我就是要陷害她!我就是要诬蔑她!” “好啊,果然是你!你和宋妈妈把全府都当傻子,把我也当傻子!”楚侯特地加重你和宋妈妈几个字,一句话直接把这件事全撇在楚乐莹和宋妈妈身上,扬起一巴掌又往楚乐莹打下去。 楚乐莹撒腿就一瘸一拐地跑,大叫:“你本来就是傻子!只有傻子才会让自己的女儿被人欺负!你本来就是傻子!!” 楚侯打不到楚乐莹,气得白眼一翻,身子一抽,突然往地上倒了下去。 装得还真像! 楚倾言不得不佩服这个便宜父亲的演技。 这不,除她之外,别人都以为他是真晕,皇帝让人去请太医,林公公吩咐侍卫将他抬出御书房,到厢房去休息。 楚乐莹看楚侯被抬走,一点都不担心和紧张,甚至还有点小窃喜,楚侯被抬走,就没有人会再来打她了。 可刚这么想,就听五皇子打了个哈欠开口,“楚乐莹,本皇子到底是怎么跟七皇婶和孟大人勾结的,你还没说呢,你们侯府的事可真多,本皇子等得都快睡着了。” “我……我可能有点误会了……”楚乐莹支吾了起来。 “误会?”五皇子这下不干了,“你说我们勾结就勾结,说误会就误会,你欺负人都欺负到本皇子头上来了?” “还不是王婆子和许婆子害我以为你跟楚倾言搞在一起了,我想你们都已经搞在一起了,那肯定就是勾结在一起、是一伙的咯!还有这个孟礼,谁叫他一直帮着楚倾言的,我跟楚倾言那废物都是侯府小姐,他不帮我,却一直帮那废物,难道不奇怪吗?”楚乐莹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有问题,都是别人害她想错的,而且用词还特别难听不雅,“所以我就以为……以为你们都是一伙的咯!五皇子你要算账的话,就去找那两个婆子,还……还有他!” 她手指笔直一指,指向孟礼,“都是他害我的!都是他们害我的!我是无辜的!!” “四小姐,本官没有帮任何人,本官为陛下办事,为天启办事,只以证据说话,以理说话,你先是把本官骗去北崖,又一再胡言乱语,还干扰阻挠本官办事,辱骂本官,殴打捕快,本官实在是对你没有任何好印象。”孟大人毫不客气道。 楚乐莹立即就反驳,“我哪有一再胡言乱语,楚倾言一个人在崖底过了一夜,却平安无事,我猜测她是用身子跟黑衣人做了交易,才能保住性命有什么不对?我哪里知道那些黑衣人早就死了!是你不帮我,我才骂你的!还有你那些捕快,也是他们不听我的话,还嘲笑我,我才打他们的!我哪有错啦?!” 这种人,说话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完全不带脑,以为天底下就她最大,人人都得听她的,不听她的,就是错的,天底下就她最有理。 孟大人跟这种人说不下去,也懒得跟她说,从袖子里拿出写好的折子,平举在手,“陛下,微臣这里有份折子,陛下看完,就能明白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了。” 折子里仔细地写了楚乐莹今日如何骗他去北崖,以及北崖崖底所发生的一切,还有他的调查佐证,所有的一切脉络清晰有证有据。 皇帝命林公公呈上孟大人的折子,仔细看完之后,问:“怪兽真的死了?” 孟大人回道:“千真万确,微臣回城时,命人将怪兽尸体运回,此时怪兽尸体应该在京兆府衙门里了。” 皇帝脸色没变好,反而更阴冷了,“你折子里说,怪兽是楚倾言发现,引去对付黑衣人,然后被北狂王派去保护楚倾言的人趁机所杀的?黑衣人也被北狂王的人杀了,还分了尸?” “正是。”孟大人点头,“陛下,黑衣人在京郊刺杀未来北狂王妃,实在是骇人听闻,此事得重查?” 重查? 那他堂堂一个皇帝派人刺杀楚倾言的事,不就要败露了? 皇帝脸色彻底难看了。 第158章 皇后凤冠掉了 “确实是骇人听闻,得重查。这事你移交督察院,这么重要的事,得让督察院去查。”移交督察院,再把事情按下就是。 “是,陛下,微臣回去,就把案情整理,移交督察院。”涉及朝廷亲王的重案,自然不是他小小一个府尹能办的,所以移交督察院,再正常不过。 “楚倾言杀怪兽有功,赏黄金五千两。”皇帝心里虽火,但事情到此已真相大白,楚倾言没犯什么错,怪兽又的的确确是因她所杀,不赏说不过去。 可是,他又怎会真是赏这么简单。 “但。”皇帝话锋一转,“杀怪兽不是你一人之力,北狂王也有功,这五千两黄金就当是赏你们二人的。其中一半,便由你出宫亲自送去北狂王府,朕会派人护送。” “谢陛下隆恩。”楚倾言叩谢领赏。 得了两千五百两黄金,却得去一趟北狂王府,皇帝还派人亲自护送,皇帝想做什么? 楚乐莹听皇帝赏了楚倾言黄金两千五百两,破天荒没有无脑地闹,也没有嫉妒,她已经打定主意,一回到府里,就把楚倾言的黄金全都抢回自己院中。 皇帝赏楚倾言黄金,其实就是赏她的! 然而心里才美滋滋地想,就听皇帝叫她了,“楚乐莹。” “诶。”楚乐莹赶紧回应,陛下肯定也要赏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黄金,只要不比楚倾言少不比楚倾言差,她都能接受的。 “你诬蔑皇子,陷害亲姐,辱骂官员,殴打差役,还口出污言,不孝亲父,罪证多到数不清,本该下狱流放,但朕念你岁数小,尚可改造,也懒得处置你,便将你交给五皇子和楚倾言处置!”皇帝一句话,将楚乐莹的美梦从天堂打入地狱。 什么?不是要赏她,是要把她交给五皇子和楚倾言处置? 楚乐莹当即就跳了起来,“陛下,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楚倾言那废物有赏,我都没赏,你怎么还可以处置我?陛下你不公平!” 她特委屈,仿佛皇帝这个决定很对不起她。 五皇子生生被气笑了,“赏?楚乐莹,你脑子是进水了,还是进尿了,居然还敢要赏?得,我看你脑子不是进水也不是进尿,是进屎了,全糊了!不公平是吧?那就来个公平的,下狱流放,到八百里外去改造改造,再回来跟父皇要赏。” “进屎?你居然也说我脑子进屎?”楚乐莹被这个屎字刺激到,当场就暴跳,“楚倾言说我脑子装屎,你说我脑子进屎,你还敢说你们不是一伙的?你们就是一伙的!我没有误会你们!陛下,他们就是一伙的!肯定是一伙的!你要流放,流放他们!” 她指着五皇子和楚倾言,一口一个流放他们。 皇帝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怒喝:“拖出去!” 侍卫立即冲了进来。 一把将楚乐莹嘴巴捂住,往外拖。 楚乐莹“唔唔唔”地叫,一个劲挣扎。 可她越是挣扎,侍卫就越是粗暴。 耳边终于清静,皇帝脸色差到极点,又说了几句,嘉奖了孟大人,再让侯府那些作妖下人,统统让楚侯醒来后自己领回去处置。 潆贵妃见他不但脸色差,胸口还起伏不定,赶紧上前给他抚背顺气。 皇帝反握住她的手,“还是爱妃贴心。” 潆贵妃担忧道:“臣妾只是妇道人家,可管不了那么多,就只想陛下龙体好好的,又能多陪陪臣妾。臣妾其他的,可都不懂,也不管。” 皇帝听得心口舒坦,无视皇后母子,带着潆贵妃直接拂袖而去。 太子九珠冠上的白银耳还在,见皇帝离开,不用再挨骂,大大松了口气,那朵白银耳才从冠上掉了下来。 五皇子笑眯眯提醒,“太子皇兄,天山雪莲掉了,赶紧戴好,听说那是助阳补肾上品,原来太子皇兄那么懂养生,内补外戴,臣弟得向你好好学习。” 太子脸色比墨还黑,“你给本宫闭嘴!” “皇兄别这么小气嘛,虽然臣弟还没娶亲,也没有城外竹林幽会佳人,现在是还不需要补,但日后娶了妻,日夜劳作,肯定也得像皇兄一样,内补外戴兼顾,要不然哪天精元虚亏,英年早逝,多不划算啊!”五皇子一脸虚心请教,外加一脸担忧。 太子气得脸色比刚刚更黑,“这不是什么天山雪莲,天山雪莲功效也不是助阳补肾!” “不是天山雪莲啊?那是什么呀?”五皇子上前,伸出一只脚,往那地上的白银耳探了探,踩了踩,咦了一声,一脸嫌弃,“是银耳啊!皇兄你怎么把银耳喝头上去了,赶紧回宫洗洗,要不然蚂蚁大军都要爱上你了!” “不用你提醒!”见所有人因五皇子这句话,统统看向他,太子脸面再次丢尽,气得袖子一甩,往五皇子肩膀一撞,就往外走。 五皇子被娇养得比女人还细皮白嫩,可经不起太子这么一撞,“啊”地大叫了一声,就往旁侧倒了下去。 皇后转身正要走,五皇子往旁侧这一倒,眼见就要撞到皇后,吓得“呀呀呀”大叫,双手乱舞,一把就抓住了皇后带来的一名太监。 一阵乱七八糟,惊天动地,惊恐鬼叫之后,皇后摔在了地上,凤冠从头顶上脱落下来,太监压在皇后身上,一只手还卡在皇后脖子上。 五皇子站在一旁,惊得瞪大了眼睛,嘴巴张成“o”形,双手还紧紧捂在嘴巴上。 “母后!”太子恨不得赶紧离开这里,见皇后被太监压在身下,不得不赶紧往回跑。 皇后就要被掐断气了,白眼不断朝上翻。 直到被太子从太监身下救起来,她才找到空气,手指颤抖地指着五皇子,“你!你!” 你了半天,你不出一句话来,盘起的发髻,却因为激动松散下来,皇后的威仪,顿时半点全无。 “皇后娘娘,我……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啊,是太子皇兄撞了我的!”五皇子一脸无辜。 皇后怎会不知是太子撞了他。 指着五皇子的手,万分不甘地用力握紧,再收回。 这口气,她得忍! 否则皇帝追究起来,倒霉的,又是他们母子。 “母后……”太子真后悔撞了五皇子。 “我们走!”皇后气得五脏俱疼,挺了挺胸,转身就走。 就算再狼狈,皇后的气势也不能输! 身后,宫人捧着凤冠赶紧跟上。 第159章 去北狂王府送黄金 楚倾言托五皇子先帮她照顾琉璃弟弟,领着黄金五千两,去了北狂王府。 北狂王府位于乾西街,是整个京城中最大的一座府邸。 但并不是皇帝赐下来就这么大,而是北狂王开府建牙第三年,自己把隔壁一座废园子买下,和北狂王府并在一起,将北狂王府扩大了三分之一。 不过这北狂王府大虽大,却没有什么过于华丽的装饰。 大门是黑色的,门口柱子是黑色的,就连本该是白色的墙面,也是黑色的。 侍卫穿着黑色铠甲,执戟立于门两侧,不动时,如两尊雕塑。 这样的一座府邸,更像是修罗殿。 楚倾言立在大门口,街道繁华,可她却觉得肃穆无比,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提着裙摆上前,对门口侍卫作了个揖,“在下楚倾言,求见北狂王。” 那侍卫原本不动,一听到楚倾言三个字,速度奇快,闪身就不见了。 另一名侍卫依然不动,仿佛一根桩子钉在那里,但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下,想看看自家王妃娘娘长什么神仙模样。 楚倾言滴汗,正猜测刚刚那侍卫是不是进去通报时,一个人影“咻”地一下,从她面前晃过。 竟是那侍卫回来了。 楚倾言还来不及定睛看他,他已经站在原位上,继续当一尊雕像了。 楚倾言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一个看门的侍卫轻功都这么了得,这北狂王府果然不是一般地方啊。 身后,护送她和黄金的御林军队伍中,一名眼睛下有道淡淡伤疤的男子,看了刚刚那一幕,眼睛闪了一下,低垂下脑袋。 眨了眨眼,楚倾言合上因震惊而张开的嘴巴,就听到府里有人出来了。 是左鹰带着两名侍卫。 虽然没有穿铠甲,但左鹰依然铁骨铮铮。 那身材,那腰板,是京中那些养尊处优的公子王孙完全不能比的。 “见过王妃娘娘。”左鹰一见她,立即躬身行礼。 言语之恭敬,让楚倾言有些不知所措,“那个,我跟你家王爷尚未成婚,这样称呼不妥,请叫我二小姐吧。” “属下遵命。”左鹰再度躬身,领命。 楚倾言微笑,虚扶他起来,“不必如此,说话就说话,不必老弯腰。” “属下遵命。”左鹰再躬身。 楚倾言无语了,轻抹了一下额头上并没有的汗,回归正题,“王爷不知可否在府,我是来求见他的。” “王爷一直在府里,已知王妃娘娘来,正在听雨水榭等着王妃娘娘,王妃娘娘请。”左鹰侧身,无比恭敬地请楚倾言先入府。 楚倾言再度无语,都说不要叫王妃娘娘了,他也遵命了,怎么还叫? 再度抹了一把额头上并没有的汗,她轻提裙摆,进了府。 这府里的主人似乎不大喜欢华丽色彩,整座府邸基础色调不是黑就是灰,除去花草,很难见到其他颜色,处处透着冰冷庄严之气。 更奇怪的是,她一路走来,似乎没有看到女人。 途中遇到一些端盘洒扫的,皆是男子。 自从入了府,那个眼下有淡淡伤疤的男子就眼睛灵活地四处转着,虽然一直低垂着脑袋,但所过之处,所有风景人物,皆逃不过他的眼睛。 楚倾言被左鹰领着在府里左绕右绕,走了大概有半个时辰,经过一处月亮门,才终于看到一处不一样的风景,亭台楼阁,水榭琴音,彷如遗世独立的仙境。 楚倾言忍不住赞了一句,“优雅僻静,好去处。” 左鹰侧身,让出前往身后水榭亭阁的石板小路,“王爷在里边,王妃娘娘请。” 楚倾言道了声“谢谢”,石板有些湿,她再次提起裙摆,一步一步走过,入了水榭亭阁,御林军被左鹰拦在外面。 那伤疤男子微微转了个方向,耳朵对着水榭亭阁那边。 “你来了?”君御坐在轮椅上,正在擦拭着一把剑,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感情。 “我来了。”楚倾言走了过去。 男人头未抬,递了杯茶给她,“坐。” 楚倾言在他对面坐下。 他终于收起剑,搁在一旁,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他的一言一动,却是充满魄力,尽管坐在轮椅上,也能让人感受到他头顶上的朝晖铁血。 他说:“主动来找本王,是来跟本王解释你昨晚是清白的?” “是皇上让我来的,皇上赏了我俩五千两黄金,一人一半,叫我亲自给你送来。至于昨晚,王爷最是知道的,王爷派了人保护我,我要是还不清白,那王爷岂不是自己给自己绿帽子戴。”楚倾言端起茶喝了一口,非常满足,“好喝。” 男人眼神微动,望了一眼御林军的方向,又垂下眼眸,唇角微勾,“本王不缺钱,黄金都给你。” “我的,就是我的,一分都不许给旁人拿;但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你给,我也不要。既然送来,那就放王爷这。”楚倾言又饮了口茶,双眸亮晶晶的,犹如有星光在里头,“那个北斋,我很满意,谢谢王爷。” 她知道,她身边有什么人,北狂王肯定是知道的。 而皇帝派来杀她的人与北斋对过手,应该也是知道北斋的。 所以此言,既能让外面那人,错认北斋是北狂王派给她的,又能误导北狂王,让北狂王以为昨晚帮她杀怪兽和黑衣人的人,是北斋。 毕竟,皇帝和其他人认为是北狂王派去保护她的人,杀了怪兽和黑衣人。 但北狂王知道不是啊! 所以,她得找出一个人来。 “还有,白狼也很好,它在崖底见了我一眼后,就特别喜欢我,我也喜欢它。”楚倾言咧嘴微笑,北斋没有白狼,这只白狼算是凭空出现的,所以她得特地强调白狼崖底见她一眼就特别喜欢她,让北狂王以为白狼是她昨晚在崖底驯服的野狼。 “哦,是么?”男人忍不住想笑。 昨夜是谁被白狼吓得大叫? 又是谁向他求救无效后,滚到他里边,被他抱着睡了一夜的? 楚倾言搞不清楚男人这话是何意思,一个女子在山里驯服一头狼,听起来的确是有点扯蛋! 不过,楚倾言明知扯蛋,却不能表露出扯蛋的心虚。 这男人不信,也得让他信,否则白狼的出现无法解释。 “难道王爷怀疑我的魅力?”楚倾言抚了一下鬓角,不要脸叹息,“没办法,长得倾国倾城,连狼都没办法抵挡我的魅力。” 第160章 让他自己收手,不是更好 “黄婆卖瓜,自卖自夸。”男人低笑出声。 楚倾言撇嘴,“好了啦,骗你的啦,它刚开始是有点不听话,我给它用了一点点小药。” 楚倾言调皮地用手比了个一点点的动作。 两人这样聊着,很自然,外面的人没有半点起疑,认定白狼是北狂王给楚倾言的,白狼刚开始有点不听话,楚倾言给白狼用了点药,让白狼听话。 楚倾言觉得,北狂王应该也相信她了,相信白狼是她昨晚驯服的,起初不听话,她对白狼用了点药,白狼才听她的话。 因为,男人没再往白狼的问题问下去,而是道:“本王知道了。” 这是告诉她,知道要配合她对外宣称昨晚是他派去保护她的人,杀了怪兽和黑衣人了吗? 楚倾言很确定,男人就是这个意思! 那么腹黑聪明的人,肯定听明白刚刚她话里真正的所有意思。 “留下用过午膳再回去。”男人又给她倒了杯茶,那手指修长如箸,骨节分明,虽不白皙,是健康的古铜色,却完全不影响美感。 甚至,比那些白皙的手更为好看。 此时已至晌午,他邀她吃饭,时间刚好。 楚倾言捧着茶,却惊讶,“王爷留我吃饭?” “嗯,有问题?”他看她,她捧着茶,因为惊讶,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跟两颗黑葡萄一样,炯炯有神,星光熠熠。 男人觉得,这是他看过的,最好看的一双眼睛。 楚倾言嘟了嘟嘴,然后笑了,露出一口小白牙,“我跟王爷好像不熟,还没到可以一起吃饭的地步!”说到这,她又敛了笑,掷重其事,甚至略带生气,“而且我对王爷你,还很有意见!” “人小,果然心眼也小,还为宫里的事记恨本王呢?”男人还是那么看着她,说的话,似是漫不经心,他对她的小身板有点小意见,太瘦了。 那楚侯,真是很该死! 把他未来的王妃养得跟个枯枝杂草一般,好在有这副脸蛋,这副气质撑着。 他觉得,把她养胖一点,应该会更好看。 “王爷,你以为宫里的事,是小事吗?”楚倾言是真的生气了,“你能不能去跟陛下说你的毒根本不用我解,我也不会解!” 水榭亭阁外,那伤疤男子听到这话,垂下的眼眸微动了一下。 “昨夜是意外,本王会再加派人手守在楚侯府外面,有再多杀手,也伤不了你。”昨夜不是意外,是他有意为之。 “我难道一辈子都只呆在侯府里面?”楚倾言怒,“王爷,你跟陛下两兄弟斗法,那是你们的事,我只想好好活着。宫里,你为了出宫,把我牵扯进去,我当时迫不得已陪你撒谎说只有我能解你的毒,让你有理由理直气壮出宫。现在,我只求你把事情说清楚,别让陛下真以为只有我能救你,老派人来杀我!” “当日,若非本王事先告诉你凤乾清在浦阳街福安酒楼,又被月华郡主贴身婢女撞见,你怎能全身而退?所以你我只能说是强强联手,怎能说是本王把你牵扯进来。”男人面具下的那张脸,全是大灰狼诱拐小红帽的奸诈。 楚倾言气得茶都不喝了,“哐当”一声放于石桌上,“那也是因为你,我不得不给安国皇子解毒,才会落到那种境地的!” “听话,你迟早要做本王的王妃,祸福与共,从今日起,你我便为一体。”男人伸手越过石桌,将她一缕散落的碎发,撩至耳后。 楚倾言身子赶紧后仰。 她觉得,她跟这个男人真的还没到那么熟悉的地步。 这动作,太暧昧! 她赶紧咳了一声,“王爷,我真的不能害您没有子嗣!” 水榭亭阁外那伤疤男子,听到这儿,眼睛又动了一下,耳朵竖得更直。 楚倾言压低了声音,“我在天牢里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是石女,我不但不能给王爷你绵延子嗣,我还不能服侍王爷你,王爷你现在只是不能行走,但不妨碍男女之事。王爷你应该还记得,你在天牢里允诺过我什么吧?” “本王允诺娶你过门之后,给你一隅静院,一年半截后,寻个由头休了你,还你自由。”男人缩回手,声音不咸不淡。 还记得就好! 楚倾言就怕他忘了。 “王爷,那你身体解毒之事……”她还想再度要求他去跟皇帝解释,免得她一再被暗杀。 男人打断她的话,“难道你也嫌弃本王经脉皆损,永远只能坐这轮椅上?” “没有!绝对没有!”她从来不歧视身残志坚的人。 “既然不留下用膳,就回去吧。” 这是赶她走了? 楚倾言一脸无奈,“那王爷别再有意外了,我真的还想多活几年。” 说完,向男人行了个退礼,转身出了水榭亭阁。 “王妃娘娘。”左鹰见她出来,躬身给她行礼。 要谈的条件谈不妥,楚倾言对他,也没刚刚那么友好了,只看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外走,只留下一句,“黄金一半留下,一半跟我走。” 见人影消失,左鹰转身入了水榭亭阁,“王爷,您不是不想王妃娘娘再涉险了吗?怎么刚才却不答应她的要求,难道是……” 他望了一眼刚刚御林军站立的方向。 “陛下这些年培养出来的死士也损失得差不多了,不会再为一个无威胁之人浪费死士。”男人将面具揭下,周围景色瞬间失彩,“让他自己收手,不是更好。” 楚倾言离开北狂王府,就立即赶回楚侯府。 她担心琉璃,不知道琉璃的情况怎样。 楚侯还没有回来,不过楚倾言一入府,就听到卫氏院子那边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一个下人急匆匆跑了出来,正要出府。 楚倾言一把将那下人抓住。 那下人颤颤巍巍道:“宋妈妈……宋妈妈上吊死了!” 楚倾言一点都不意外。 果然有顶罪的! 她在宫里要是死咬楚乐瑶不放,必然会传宋妈妈入宫,那么宫里的人来带人时,得到的消息就是宋妈妈畏罪自杀了。 楚乐瑶肯定从头到尾自己都没有出面,哪怕宋妈妈顶不了罪,还有玛瑙。 总之罪名,是不会落到她身上的! 楚倾言不管这些了,只问那下人,“琉璃呢?” 第161章 又中北狂王奸计 “琉璃、琉璃在……在柴房……”那下人不敢直视楚倾言的眼睛。 楚倾言一把将她放开,“把他们带去我院中,让聂婆子和翠竹把东西收下,再先替我给些赏银。” 她指了指御林军,然后直奔柴房。 踹开门,一眼就看到琉璃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屁股上全是血,触目惊心。 一股滔天怒火涌上心头,她猜到琉璃不会好,却怎么都想不到琉璃会被打得这么惨。 “琉璃!”她赶紧蹲下去喊。 听到声音,琉璃艰难地仰起头,“小……小姐,对……对不起……” 她整个脸都是肿的,嘴角挂着血,说话声音含糊不清。 “什么都不要说,我带你回凤莅院,你很快就会好的。”楚倾言四处找东西来抬她。 琉璃趴在地上,半点力气都没有,却能紧紧抓着楚倾言的手,“小姐,他们……他们抓了奴婢的弟弟,逼奴婢诬陷……诬陷小姐,要不然他们……他们就杀了奴婢的弟弟,奴婢对……对不起小姐……” “你真傻,他们要你说什么,你就说,何必为了护我,吃这些苦。”楚倾言嗔怪,鼻子一酸,想哭,这丫头是真傻。 “他们……他们还威胁奴婢,奴婢要是敢在侯爷面前说……说他们逼奴婢,他们就……就立即杀了奴婢的弟弟,所以奴婢……奴婢没敢说……” “是我父亲命人打你的?”楚倾言怒问。 琉璃没有回答。 可楚倾言已经知道答案。 琉璃是怕她伤心难过,所以不说。 “你说了,他也不会信你。”楚倾言不伤心,她不是原来的楚倾言,对这个父亲没有期待。 “我这就带你回凤莅院。”楚倾言站起来,暴力把柴房一扇门直接拆下来,放到琉璃身边,又去找了两名下人过来,让下人一人扶着琉璃上半身,一人扶着琉璃下半身,她托着琉璃肚子,三人平稳地将琉璃挪到门板上。 琉璃没有感受到太多疼痛。 “你放心,你弟弟我已经救出来了,现在在五皇子那里,等你伤好,我就让人去把你弟弟接过来。”楚倾言担心琉璃知道弟弟被砍了一只手指,伤心,影响养伤,所以打算等琉璃伤养得差不多时,再把琉璃弟弟接过来。 琉璃一听,悬着的心放下。 可是,她已经连想说话,都找不到力气了。 楚倾言赶紧让两名下人将琉璃抬回凤莅院。 才出柴房不远,却看到她那个便宜父亲回来了,身后押着皆被捆着的管家、王婆子、许婆子三个人。 她着急回去给琉璃治伤,楚侯却来到她面前,把路一挡,“本侯将这三个贱奴带来任你处置,要杀还是要罚,皆随你!” 楚倾言怎么都越不过去,她有多愤怒,就笑得有多好看,“任我处置?父亲这是知道错怪我了?” 这话什么意思?陛下都赏她了,还不够明显?问这话,难道还要他给她认错? 楚侯整个脸顿时都黑了。 “既然父亲知道错怪我了,那你把我的琉璃打成这样,又该怎样?”楚倾言问。 “还能怎样?自然是领回去好好安置,需要什么补品,去库房拿!”一个贱婢也用库房里的补品,厚待她了,若不是为了堵这个女儿的嘴,他一点补品都不会出。 “那父亲也让女儿不分青红皂白打一顿,女儿再送些上等补品去给父亲。”楚倾言道。 “放肆,她只是奴,本侯没打死她,已经是怜悯她!”楚侯怒喝。 是呀,没打死,就是怜悯了。 楚倾言又笑了,“既然父亲怜悯她,那就别再挡路了,我得马上带她回去救治,要不然她就要死了,万一琉璃死后,魂魄总是缠着父亲,那就不好了。至于这些人,父亲是一家之主,怎么处置,当然由父亲。” 想要她当这个坏人,她偏不! 这些下人虽恶,却又怎会恶过楚乐瑶! 皇帝已经下了令,他是怎么都不敢轻饶了他们的,她没必要亲自出手。 楚侯脸色越发的黑,“他们陷害的人是你,自当由你处置。” “那父亲也参与其中,父亲是不是也让女儿处置?” “你!” 楚侯发现,跟这个女儿没法说话。 “所以呀,父亲是一家之主,想要谁被处置,如何处置,永远都是父亲说了算,女儿可不敢擅自越权处置。”楚倾言往楚侯身上一撞,带着人径直离开。 楚侯气到牙都在颤抖。 等琉璃被移到床榻上,楚倾言认真去看她伤口时,才发现更加的触目惊心,屁股被打烂,衣裳嵌入肉里,鲜血已干。 她要给琉璃伤口上药,得先把已经干涸的血清理掉,再把嵌入烂肉里的衣裳拿出来,最后将烂肉清除,才能上药。 楚倾言是看一次琉璃的伤口,就怒一次。 她用银针封了琉璃各大穴道,让琉璃暂时晕睡,才动手给琉璃处理伤口。 从开始到结束,楚倾言整整用了一个时辰,累得自己满头大汗才将琉璃的伤口处理好,敷上药。 宫里。 皇帝听完伤疤男子的汇报,气得将龙案上的东西全部扫落,“你说什么?楚倾言根本不能解北狂王的毒?她让北狂王跟朕解释清楚?” 伤疤男子吓得猛地跪下,“陛下,确实是如此!” “你确定北狂王没有发现你,不是故意说给你听的?”皇帝再三确认。 伤疤男子很确定,“属下可以用项上人头担保!” 说到石女时,楚倾言还刻意压低了声音,男子相信,楚倾言和北狂王都没有发现他,那些话,不是刻意说给他听的。 皇帝气得跌坐回龙椅上。 他之前就怀疑过楚倾言不能解北狂王的毒,可怀疑归怀疑,哪有得到确切答案来得震撼,他耗费大量心血精心培养出来的死士,就为了杀楚倾言这么一个对他毫无威胁的人,死了大半。 “朕这是又中了北狂王的奸计啊,他利用朕想杀掉能为他解毒之人的心思,骗出朕大半死士,全都死在他的人手中!”皇帝越想越气,差点将龙椅拍碎。 而且,他越是这般了解真相,越是更加相信伤疤男子听到的话不假,北狂王就是利用一个楚倾言,顺利出了宫,还骗杀了他大半死士。 “你刚刚还说什么,楚倾言是石女?”皇帝突然问。 第162章 孩子没了 “是,属下亲耳听到的,当时她还刻意压低了声音,北狂王允诺她,娶她之后,给她一隅静院,一年半载后,寻个由头休了她。”伤疤男子道。 “一年半载后,寻个由头休了她?呵,若非那楚倾言是石女,他又怎会那般轻易允诺她这些!”皇帝气得冷笑,握着龙椅扶手的手,猛地用力。 既然这两人敢耍他,那就休想得意。 “来人!”皇帝大声道。 外面随侍的太监赶紧躬身小跑进来。 “朕那好弟弟府里没有女人,朕怎能让他那般空虚孤寂,传旨内廷司给北狂王挑选二十名上等美人,除去胞宫,送去北狂王府。” 除去胞宫? 太监暗惊,这是要让女子不能生育啊。 “另,北狂王重伤在身,朕实在不忍看他孤身一人无人伴其床侧,既然赐婚已有些时日,便让钦天监择个吉日,让他们尽早完婚。” 北狂王敢阴他,他就叫北狂王断子绝孙。 皇帝握着龙椅扶手的手,再度猛地用力,仿佛要将龙椅生生捏碎。 …… 而在这之前,也就是楚倾言在房里救琉璃的同时,凤莅院库房里悄悄发生了一件事。 自从卫氏被关起来后,楚英哲就无人约束,喝花酒逛窑子呼朋唤友没干过一件正经事,还到地下钱庄赌博,欠了别人一屁股债。 正愁不知道去哪里扒钱还债时,就听到皇帝赏了楚倾言两千五百两黄金,正送往凤莅院,而且楚倾言顾着救琉璃,还是翠竹验收的。 他大喜,当即就偷偷潜进凤莅院,从窗户爬进库房。 看着金灿灿的黄金,口水直流,正要拿时,翠竹却进来了。 “谁?” 翠竹看到有人,吓了一大跳。 正要喊,楚英哲赶紧冲过去,一把捂住她的嘴,身子一撞,将只是半开的门关上,“别叫,是我!” 翠竹挣扎着摆脱他的手,怒问:“大少爷,你在这里做什么?” “嘘!”楚英哲赶紧让她禁声,还一把将她抱住,“翠竹,我只是来拿些黄金,你肯定不会告诉楚倾言那废物的是吧?以前本少爷我疼爱你的时候,你可是很乖很听话的。” “那是以前了,奴婢差点被大小姐和夫人弄死的时候,大少爷你可没想着奴婢,更别说疼爱了!”翠竹心里生气,要将楚英哲推开。 楚英哲一把就亲了上来,“那本少爷现在就疼爱你,补偿你!” 翠竹惊得差点大叫,“你干什么?这是库房?二小姐刚刚带着琉璃回来了,那个姓聂的死婆子也在呢,你快放开奴婢!要不然奴婢叫了!” “姓聂那死老婆子已经被本少爷支走了,楚倾言那废物急着救琉璃,才顾不到这里!翠竹,以前是我母亲不让我把你收房,现在我母亲已经管不着我了,你要是顺了我,我自然还会像以前一样疼爱你的!”只要将这小妖精先迷住,黄金自然就到手了,说不定这小妖精还会帮他搬黄金呢,这么多黄金,搬起来肯定重死了。 翠竹本来就不是真心想在楚倾言这里伺候一辈子,她还做着当侯府少夫人的美梦呢,只是苦于找不到机会再去勾引楚英哲。 难得有这个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 不过,她也不会再傻傻楚英哲说什么就信什么,能怀上子嗣才是王道,于是心一狠,手主动就往楚英哲某部位摸去,“奴婢怎么知道少爷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喜欢奴婢。” 楚英哲虽然最近在花街柳巷吃得很饱,可贱到底就是贱,立即就把持不住提枪上阵。 可心里到底还是着急拿黄金,就想赶紧放完一炮,既舒服了,又可以拿黄金走人,所以动作不免又粗又急,还弄得特别大力。 结果就是…… “啊……疼!好疼!!” 楚倾言才刚处理完琉璃的伤,就听到库房传来惨叫声。 聂婆子不在,院里没有其他下人,楚倾言知道琉璃一时半会不会有事,也不会醒来,关上房门,急急去库房看。 楚英哲看翠竹躺在地上,下身一直在流血,吓得赶紧提起裤子,转身就跑。 跑了几步,还不忘折回去,摸了好几根大金条揣怀里,衣裳不整地爬窗出去。 楚倾言推门进去时,看到楚英哲半个身子还挂在窗户上,金条少了不少,翠竹躺在地上,下身不断淌着血。 楚倾言气急,这两人有没有脑子,居然在这里就搞破鞋?再急不可耐,再想偷她金子,也拜托找个合适的地方好吗! 还给她搞出血,嫌她太闲是吧! 她赶紧上前扶起翠竹。 翠竹一把揪住她的手,“二小姐救我,我肚子好痛……” 楚倾言扣了一下她的脉,生气地将她的手拿开,“在这里躺着,别动!” 说完起身就走。 刚出了库房的门,就听到一声惨叫,她冷眼看去,发现白狼不知何时来了,正咬着楚英哲的小腿,把楚英哲往回拖。 楚英哲边挣扎边惨叫,怀里的金条一根一根地往外掉。 楚倾言只看了他一眼,冷漠地收回视线,往自己房间走。 楚英哲见她看到自己,居然不来救自己,气得大叫:“楚倾言,你个废物,你居然不来救我,我跟你没完!哎哟妈,疼死我了,救命啊……” 楚倾言拿了银针往回走,这次看都不看楚英哲一眼,入了库房,用银针封了翠竹几个大穴,止了她的血。 “孩子没了,以后能不能生育,还不知道。” “你说什么?二小姐你说什么?”翠竹如遭雷劈。 楚倾言没理她,起身又往外走。 翠竹都傻了,她跟楚英哲做,是想要个孩子,可她肚子里居然早就有孩子了,因为跟楚英哲做,然后孩子没了…… 更惨的是,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生! 她这算什么,聪明反被聪明误?还是机关算尽,把自己也算了进去? 翠竹想去撞墙。 没一会,楚倾言叫了两名下人过来,抬着刚刚抬琉璃回来的门板到库房。 翠竹茫然地看着她,“二小姐,你……你要做什么?” “你这个样子,我不敢再留你在院里,送你去找我父亲,楚英哲把你搞成这样的,你该叫他负责。”楚倾言大手一挥,让人把翠竹抬走。 出了库房,看到楚英哲还被白狼咬着哭嚎。 楚倾言皱眉,又到外面叫来两名下人,把楚英哲一并抬走。 第163章 欠了十万两而已 楚侯在楚倾言那儿得了不痛快之后,一股火气没处撒,回到书房,就处置了管家和许王两个婆子,许王两个婆子各打二十大板,发卖出府。 管家被打断一条腿,扔去干下等杂活。 处置完下人,楚侯命人将卫氏送去城外庵堂,让她永世不得回城。 卫氏死活不愿去,从废院跑出来,闹到楚侯面前来。 楚倾言带人抬着翠竹和楚英哲进去的时候,刚好看到卫氏抱着楚侯的腿痛哭流涕,“我不走!你好狠的心,我好歹给你生了三个孩子,你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我不走,除非我死了,把我的尸体抬出去!” 楚倾言进去,站在一旁看戏。 楚侯一脚将她踹开,“这是陛下的意思,你不走也得走,你想被抬着出去,那你现在就去死!” 卫氏见痛哭无用,开始撒泼打滚,“你要是敢赶我走,我、我就让英哲跟我一起走,让你断子绝孙!让你侯府后继无人!” 卫氏说完,刚好看到楚英哲被抬进来,顿时就边向楚英哲扑过去,边夸张地嚎啕大哭,“儿呀,你父亲无情无义,这个侯府已经容不下咱们母子了,咱们母子命好苦啊……” “母亲你别嚎丧了,父亲只是送你走,又不是送我走,你再嚎,父亲一怒,就真的要把我也送走了!”楚英哲不耐烦道。 卫氏这下嚎得更大声了,“我的命怎么那么苦,连儿子也……” 楚英哲更加不耐烦,“你别再哭了,只是让你去庵堂,又不是让你去死,快找个大夫来给我治腿,我腿都疼死了!” 卫氏哭声戛然而止,见楚英哲小腿流血,赶紧扑上去,“怎么回事?” 楚英哲指着楚倾言,痛恨道:“这废物的狗咬我!” 卫氏转身就要去打楚倾言。 翠竹这时突然惨叫了一声,“好痛!肚子好痛!” 卫氏这才看到翠竹,也才骤然反应过来,儿子是被人抬进来的,翠竹也是被人抬进来的,翠竹下身都是血,儿子衣裳不整…… 卫氏顿时就觉得情况不对。 她反应特别快,立即就将矛头改对翠竹,先声夺人道:“你这贱婢,又用下三滥手段勾引我儿子!” “奴婢没有,是大少爷去偷二小姐的黄金,奴婢阻拦,奴婢才这样的!奴婢怀了大少爷的孩子,求侯爷让大少爷收了奴婢吧!奴婢日后一定会尽心尽力服侍大少爷的!”翠竹怎敢承认勾引楚英哲,脸色惨白地求着楚侯。 “你这贱婢,你休想!”卫氏上去就是一巴掌。 翠竹被打得嘴角溢出血,当即忍痛从门板上爬下来,“那奴婢就不活了,奴婢死不足惜,但奴婢的家人可都在京中,奴婢要是突然死了,就是不知道奴婢的家人会不会上门来讨个说法,把奴婢和少爷的事统统说出去!” “你这贱婢,你敢威胁我!”卫氏上前又要一巴掌。 “够了!”楚侯怒喝,“怀了就收房!” 侯府再也经不起丑闻了! 先收了房,过段时间再找个由头打发出去就是。 “侯爷,这贱婢流了那么多血,孩子肯定已经掉了!”卫氏不依。 楚侯大怒,“掉了那也是怀过,谁让你儿子乱搞?你还敢说你给我生了三个孩子,你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好女儿!都是你给我生的这些孽障,我才会被陛下降职削俸!你还想怎样?还想我丢官罢爵,带着你生的好儿子好女儿回家种田才肯罢休吗?!” 卫氏被他骂得不敢吱声,目光像是要吃人一样瞪着翠竹。 翠竹现在可不怕她,都要被丢到城外庵堂了,再凶又有什么用。 “楚英哲,恭喜你收了个妾室,你偷了我多少黄金,该还给我了。”楚倾言见别人的戏唱罢,也该自己登场了,缓缓向楚英哲伸出手。 楚英哲敞开一大半的胸口赶紧捂住,里面还有两根金条。 “你的狗咬了我,这是赔偿!何况我都收妾室了,你这个做妹妹的,不是应该给我这个哥哥贺礼吗?你得再给我送几十根金条过来!” 一开口就是几十根金条,好大的胃口,楚倾言都被气笑了,“你又不是娶正妻,不过纳个妾罢了,你要是娶正妻,我自然给你贺礼。” “那、那我娶翠竹为正妻,你快给我贺礼!”楚英哲立即就向楚倾言伸出手。 啪! 楚侯一巴掌甩过来。 娶一个贱婢为正妻,他不要脸,他还要脸! 卫氏心疼地抱着儿子哇哇大哭。 楚英哲捂着脸,他也知道不能娶一个奴婢为正妻,可他也是没办法,他外面欠了一屁股债,要是让人讨上门来,让父亲知道,他就死定了。 “那么惦记我的黄金,惦记到不惜娶翠竹一个贱婢为正妻,看来兄长最近很缺钱啊!”楚倾言故意叹息一声。 楚侯和卫氏一听,这才都意识到这一点。 毕竟这个儿子从来就没学好过,在外面赊账欠钱,就跟拉屎一样正常。 楚侯立即逼问:“你又在外面欠人钱了?” 楚英哲不敢回答,目光闪烁。 楚侯一看,更加确定猜的没错,气得拿来鞭子就往楚英哲身上抽。 卫氏心疼地抱着儿子叫。 楚英哲扛了两鞭就扛不过,哭嚎着大声承认,“我只是……我只是欠了天赌坊十万两而已,我没钱还,我也是怕人家讨上门来侯府没脸,才想拿楚倾言那废物的钱去还的,我不过是运气不好赌输了,我要是运气好,我不但不会输,我还会赢……” 十万两?还说而已? 楚侯气得手一哆嗦,鞭子都掉了。 卫氏绝望地甩了楚英哲一巴掌,“你、你……” 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楚侯指着卫氏,手指颤抖,“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啊!!” 卫氏也很委屈,“那也是你儿子啊,你自己不教,反而来怪我!!” 楚侯气得上前就给了她一脚,大喊:“来人!快来人,把这贱妇现在就给我送走!!” 楚英哲终于知道事情严重,怕母亲一走,自己更惨,死拉着卫氏。 卫氏抱着柱子,死都不愿走。 就在楚侯气得想直接将卫氏踹死再命人抬出去时,蒙着面纱的楚乐瑶突然来了。 她一进来,就先给楚侯请罪,“父亲,女儿没能约束好母亲兄长和妹妹,女儿该死。” 顿了顿,又道:“让女儿跟母亲单独说几句,说完母亲一定会听父亲话的。” 第164章 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楚侯冷哼一声,“她要是再不听话,就踹死了抬出去!” 楚乐瑶拉着母亲到耳房去。 卫氏不走,被楚乐瑶拖走。 不到半盏茶功夫,母女二人就出来了。 卫氏果然安静了许多。 而楚乐瑶看楚倾言的眼神微微变了,带着审视和探究。 楚倾言正觉得奇怪,她已经移开视线,对楚侯道:“父亲,母亲已经答应走了。不过母亲担心哥哥,得看着哥哥这事解决了,才能安心走。” “解决?如何解决?十万两,你以为是十两?银子是大风刮来的?你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楚侯大怒,侯府这些年的风光是用什么堆砌出来的?是用银子!他当官这些年所赚的银子都用在风光和人脉上了,哪里还有银子。 上次楚倾言那两万两他都还没补上,这十万两叫他去哪里找? 去坟里扒也扒不出来啊! “我不管,反正这银子不还,天赌坊要是找上门来,侯府丢脸,可不关我的事!”反正已经被父亲知道了,打也打了,楚英哲死猪不怕开水烫,直接耍起无赖。 “你还敢说!还敢说!!”楚侯气得又想上前抽他。 卫氏把楚英哲当宝,哪里舍得他再被抽,一把就抱住楚侯的腿,大声嚎,“侯爷,他可是你唯一的儿子啊!你要是把他打坏了,你就没有儿子了!这十万两若是不还,天赌坊一定会上门来讨要的,侯爷你就算不顾咱们儿子,也要顾自己脸面和侯府脸面啊!” 这天赌坊来头神秘,势力庞大。 虽然只是一个地下赌坊,却是敢明目张胆上门讨债的。 此事要是传出去,又是一大桩丑闻。 楚侯气得一把就将卫氏踹开,“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母亲!”楚乐瑶赶紧将卫氏扶起来,又看向楚侯,“父亲,女儿倒是有个提议。” 楚侯瞪了卫氏一眼,心里乱糟糟的,“说!” 楚乐瑶缓缓开口,“侯府开支巨大,父亲维持整个侯府辛苦,女儿向来知道。侯府是没有什么钱了,但二妹妹有,不如先跟二妹妹借些银子,日后再慢慢还她。” 呵,主意打到她头上来了。 楚倾言心里一片冷笑。 楚侯一听,眼睛瞬间一亮,看向楚倾言。 卫氏则是已经开心地一笔一笔给她盘算起来了,“对,侯府没银子,但她有!她有她母亲嫁妆两万两白银,还有陛下赏的黄金,可以兑成白银,再把她手里的田产铺子庄子变卖出去,就差不多了,十万两就够还了!” 楚英哲跟着大声道:“母亲说得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才去拿她的黄金,可她居然不把黄金给我,还让她的狗咬我,这废物真是不知好歹!” 楚英哲说完,还啐了楚倾言一口。 楚倾言真是不得不佩服这对母子的不要脸,尤其是卫氏,她自己也有私产,是楚侯给她的,可她一口不提,她儿子欠下的债,却要她的银金来还,还要她把田产铺子庄子也变卖出去,她真敢想,她怎么不去死。 还有这个楚英哲,偷她的黄金,被她的狼咬,还骂她不知好歹?到底是谁不知好歹,她真后悔没叫白狼直接把他咬死。 可让楚倾言大开眼界的还在后头…… 卫氏见她不吭声,继续开口,而且还理直气壮,“你是女儿,以后是要嫁出去的,侯府养了你这么多年,就是在给别人养媳妇,尽亏不赚!可英哲不同,他是侯爷唯一的儿子,是能为侯爷为楚家开枝散叶的人,是侯府是楚家的大功臣!侯府养你这么大,你拿点银子补贴有功之人,不是应该的吗?” 这合着楚英哲就只是一头公猪,作用就只是配种生仔? 楚倾言被气笑了,“是啊,我是女儿,以后是要嫁出去的,父亲的一切,包括爵位,都是留给儿子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能生楚家的儿子女儿,你能吗?你嫁给北狂王,生的种姓君!父亲生了你,你却去给别人家生种,你是不是欠父亲的?欠侯府的?你欠,你就该还,快把你的金银还有田契地契房契什么的,全都交出来!”楚英哲大声道。 “那楚乐瑶楚乐莹以后生的种,就不是别人家的种?照你这样说,她们也欠父亲的,也欠侯府的!”楚倾言道。 楚英哲被噎住。 楚乐瑶立即道:“自然也欠,所以我准备把珠宝首饰什么的,都拿去当了,一起凑银子。我现在不是没钱嘛,我要是有,自然也都全部要拿出来,至于欠父亲欠侯府的,日后定然是要还父亲还侯府的。” “你的珠宝首饰拿去当,那是必然要的,因为那些都是父亲给你的!可我的银子是我母亲留给我的,田产铺子庄子也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我要还,也是还我母亲,与其他人无关。”楚倾言道。 “二妹妹你怎么听不明白呢,母亲和哥哥的意思是,父亲和侯府对我们都有生养之恩,我们嫁出去,对家里没做什么贡献,所以啊,现在侯府有难,我们都能帮多少就帮多少,何况,这侯府要是丢了脸,二妹妹也没脸是吧。”楚乐瑶声音轻柔得就像一阵风,要多好听有多好听。 可惜,楚倾言冷笑,“在我在废院里吃不饱穿不暖时,就已经没脸了!” 楚乐瑶这下也被噎住了。 楚英哲叫了起来,“楚倾言,你、你毫无同情心!” “我为什么要对你有同情心?你又不是断手断脚或是痴傻愚笨无法自立更生,是你自己不学好,我要是同情你,我就是纵容你,下次你欠的就不是十万两,而是五十万两,一百万两,谁给你还?父亲卖官爵给你还吗?”楚倾言冷笑。 楚英哲大叫,“你不就是不给我黄金和你母亲的嫁妆,这么危言耸听做什么!” “我必需强调两点:第一,没错,我就是不给;第二,我不是危言耸听!”楚倾言说完,站起来就要走,她实在没心情陪这些人在这里废话,谁欠的钱,谁去还,关她屁事。 可是,让她走了,谁来还这笔钱? 楚乐瑶立即将她拦住,回头对楚侯道:“父亲,你说句话。” 第165章 建议楚侯娶小妾 楚乐瑶知道,楚倾言油盐不进,他们是没办法了,唯有父亲出面才有可能让楚倾言把金银田产铺子什么的,都吐出来。 楚侯其实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他也别无他法,清了清嗓子道:“你也不用把话说得这么绝,这些只是借用一下,会还你的。” “父亲,干嘛要借我的?”楚倾言一脸不解。 楚侯继续清嗓子,“因为只有你手头有银子,有田产铺子庄子!那是你兄长,手足情深,你怎能不管不顾!” 手足深情? 亏他有脸说,他不脸红,她都替他脸红。 她嘲讽一笑,“他是我兄长,可他也是父亲你的儿子呀。父亲当官这么多年,肯定也有一定私产,自己赚的,朝廷赠的,全都变卖了,凑一凑只多不少。” “你居然打起本侯私产的主意?!”楚侯立即就拔高了声音。 “父亲不也打起我私产的主意?”楚倾言冷笑,自己亲生儿子欠钱,自己不愿变卖私产替儿子还债,却要来逼她?真是有脸啊! 楚侯这才惊觉自己失态,努力按压心里的怒火,“那些是侯府的日常维持,本侯的俸禄才多少?整个侯府的维持,不就靠那些私产?还有,你们出嫁,都是要拨一些给你们陪嫁的,还有你兄长娶亲,也得用。都变卖了,你是要饿死整个侯府的人,要姐妹们出嫁,都没有陪嫁?” “我出嫁时,不需要父亲给我置办嫁妆,父亲也别打我母亲嫁妆的主意!”楚倾言直白道。 楚侯气得整个脸都黑了,可到底还有一点点廉耻,话已至此,他也没脸再说。 楚英哲见父亲都败下阵来,怎肯罢休,立即就道:“好,就算不打你母亲嫁妆主意,那陛下赏的黄金你交出来,那是陛下赏给侯府的,不是你的!” 没办法让楚倾言吐出全部,就先让她吐点黄金也好! “对,不打你母亲嫁妆的主意,陛下赏的黄金交出来,那是侯府的!”卫氏也道。 楚倾言声音冰冷,一字一句,“那是陛下赏给我的!” “抬进侯府,就是侯府的东西!包括你,也是侯府的东西,父亲不让你嫁,你休想嫁!你不嫁,你的嫁妆也是侯府的东西!”楚英哲大声道。 楚倾言再次被气笑了,本来是没心情再跟他们废话的。 这下,反而不走了。 她施施然坐下,看着楚侯,“父亲,你也听到了,那你就去跟陛下说,说不让我嫁了,我的人和我的嫁妆都是侯府的东西,侯府需要我的嫁妆,所以不能让我嫁了。” 楚侯瞪了楚英哲一眼,这个不长脑的,胡说什么话。 那是陛下赐婚,这种话能随便说的吗? 楚乐莹没脑,这货也是个没脑的! 楚侯气得上前就给了楚英哲一巴掌,“你给老子闭嘴!” 楚英哲被打得嗷嗷叫,“你怎么又打我?你不让我跟这废物要银子,那你倒是把自己私产变卖了,把十万两给我还上了呀!” “我要是把私产变卖了,你喝西北风去啊?你睡大街上去啊?!”楚侯气得又一巴掌盖在楚英哲脑袋上。 楚英哲继续嗷叫。 卫氏心疼得上前就要去挡,被楚乐瑶一把拉住,道:“父亲,你不要再打哥哥了,母亲在天有灵,肯定也希望咱们侯府平顺。母亲不只有二妹妹一个女儿,我们也都是母亲的儿女,母亲就哥哥这么一个儿子,肯定也不舍得父亲打哥哥的!” 母亲在天有灵? 众人开始听得一头雾水,可听到最后就明白了,楚乐瑶嘴里的母亲,指的是凤致心。 卫氏立即就反应过来,“对,凤氏是侯府的当家主母,楚倾言是她的女儿,英哲也是她的儿子,她做母亲的,怎能不管自己儿子的事!” “对对对,她是当家主母,是母亲,我就是她儿子,她的东西应该要留给我才对!楚倾言,你没资格拿凤……拿母亲的嫁妆,母亲的嫁妆应该留给我,我才是这个侯府的继承人!”楚英哲立即理直气壮道。 楚倾言看着这母子三人,真真切切地体会到那句……人至贱则无敌,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说的完全没有错。 这么不要脸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真为原主母亲感到痛心,死了这么多年,没人把她当当家主母,女儿还被虐待,打起她嫁妆主意时,倒是知道来认母亲了! 然而,更让她觉得痛心的,还不是这母子三人的无耻…… “他们说的没错,你母亲虽然只生了你一个,但她是当家主母,我的所有孩子,也都是她的孩子,她的所有东西,都应该平分给所有孩子们。”楚侯也道。 楚倾言想不到楚侯也会说出这种话,这个男人除了自私自利,可曾心里真正有过原主的母亲? 她冷笑了,“父亲,你在外面乱配的种,也算我母亲的吗?” 这句话,真就难听了! 楚侯顿时冷了脸,“你说什么?” “父亲听不明白吗?好,那女儿再说一遍。”楚倾言加重语气,“父亲在外面乱配的种,我母亲也要认吗?” 楚侯一巴掌就甩了过去,“会不会说人话?!” “我不会说人话,父亲也听得懂,那父亲也不是人咯?”楚倾言后仰,楚侯一巴掌从她面前呼了过去,掌风拂起她额头的碎发。 这一掌,他用足了力。 楚倾言终于彻底冷了脸,“敢问,天启哪条律法规定庶子女娶妻出嫁,嫡母要出嫁妆聘礼的?” 不等别人回答,她继续道:“是,嫡母是要安排嫁妆聘礼等事宜,但那出的,都是公中的,不是嫡母自己的私产!还有,男子纳妾,是要经过正妻同意的,外室不经正妻同意,是入不了府的,父亲当年带卫氏和两个孩子入府,可有经过我母亲同意?不经我母亲同意,不是乱配种是什么?” “你!你!”楚侯气得指着她,手指颤抖。 “我劝父亲不要再打我母亲嫁妆的主意,父亲不是喜欢官商勾结吗?”楚倾言冷笑,“我倒是可以给父亲指条明路,看看那些求你办事的贱商哪家有年轻女儿的,让他们带上十万两嫁个女儿过来给你做妾,他们肯定很乐意!反正卫氏也要被你扫地出门了,除了萧姨娘,你后院空置,娶个年轻的,说不定一年后还能再给你生个儿子!我看楚英哲也没什么出息,你要是靠他,估计还没死,侯府就被他给败完了!” 楚倾言说完,直接转身走了。 卫氏在后面对她破口大骂,小贱人不给嫁妆就不给嫁妆,居然还撺掇侯爷娶小妾,侯爷娶了小妾,她哪还有机会再回来?要是真生个儿子,他的儿子地位不就危险了? 卫氏越想越气,直接追了出去。 “小贱人,你别走!你……哎哟!” 因为没看路,被门槛绊倒,脸朝下,摔得整张脸贴在地面。 没有人去扶她。 个个都因为没能从楚倾言身上抠下点东西而懊恼,哪里顾得着她。 楚侯甚至恨不得上去踩她两脚,都是因为她没把儿子女儿教好,他今日才会轮番被羞辱! 第166章 你不走,我饿死你! 卫氏是注定要被送走的,楚倾言头都没回。 凤莅院里,白狼蹲在院里头。 聂婆子站在琉璃门外,不知是怕院里的白狼,还是知道了王婆子被打了二十大板发卖出府以及翠竹的事,总之站在琉璃门外神色担忧。 看到楚倾言回来,小声地喊了一句,“二小姐。” 楚倾言进去看了一眼琉璃,见琉璃还睡着,气息平稳,也没发烧,这才出来,去了正屋。 聂婆子跟进去,又喊了一声,“二小姐。” 楚倾言在正位上坐好,看着聂婆子,“翠竹心不在此,大少爷房里才是她想去的,我成全她了。王婆子酒后胡言,害我被诬陷,这下场也是她该得的。” 聂婆子怎会听不出,什么成全什么该得,不过是她早知这两人没忠心,原本就不打算留,所以顺便打发地打发,处置地处置。 她在二小姐心里,跟王婆子翠竹其实是同一类人。 二小姐处置完了所有人,现在就剩她一个,是不是就该轮到她了? 想想她以前对二小姐做的一切,她不禁透心凉,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死? 她更加担心,“二小姐……” “放心,我不会处置你的,你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也是有点见识的,如果这么多人的下场还不足以让你有点自知之明,那你过不了多久也会如王婆子和翠竹一样栽倒,我又何需对你下手。”楚倾言轻抚指甲,没有半点戾气的话,却比什么话都有杀伤力。 聂婆子猛地就跪了下去,“二小姐,老奴以后一定认真服侍二小姐,不敢打旁的主意,否则……否则二小姐就将老奴用水煮了用油煎了,扔出府去!” 这侯府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 卫氏栽了,大小姐势头损了大半,这二小姐显然变得很有手段,她要是再跟以前一样偷奸耍滑,不认真为主子做事,只想捞油水占便宜,这侯府是没她的日子过的。 “你也不必如此。”楚倾言缓缓放下手指,“我只需你老实本分做事就行,你要是不得我意,我用水煮了你用油煎了你,我还嫌浪费水和油不是?” 聂婆子连连说是。 “你起来吧。”楚倾言让她起来。 聂婆子不敢起。 楚倾言也不再说二遍,只道:“只要你往后把差事做好,得我心意,以前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不会再跟你计较。” 聂婆子连连说道:“老奴往后一定尽心尽力服侍二小姐,不会跟外院的人胡言三道,也自是不敢再打旁的心思,只要是二小姐交代的差事,老奴一定做好!” 楚倾言没再去看聂婆子,她知道,聂婆子不敢再掀风浪,也掀不起风浪。 这些蛀虫,也只有正梁歪了,他们才敢蛀一蛀。 “我现在就有一件差事交给你去做,院里就剩你和琉璃两个人,得添些人手,你去人市挑两个丫鬟回来,要大一点,能干活的,模样怎样不重要。”楚倾言拿了一些银子给聂婆子。 聂婆子赶紧起来接过一看,足足有三十两,不由得赶紧抱紧。 楚倾言没再多言,起身又去看琉璃了。 聂婆子赶紧去人市买人。 估摸着琉璃就快醒来,楚倾言亲自去小厨房熬了白粥过来。 经过廊下时,院里的白狼,又抬起头来,傲娇地看了她一眼,似乎还“哼”了一声,然后把头偏到一边去。 这狼是成精了不成? 楚倾言来到院中,蹲下去看白狼。 “你跟我来侯府做什么?”楚倾言问。 看到这头狼,她就想到那个男人,心里有火。 白狼傲娇地把头偏向另一边,不理她。 “我在北崖崖底虽然说你是我的狼,但那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你难道还当真了?”楚倾言也把头歪向一边,“你赶紧走,我看到你就来气!” 白狼又“哼”了一声,抬起头来瞪她。 “你不走,你居然还瞪我?”楚倾言觉得这狼真的是成精了,听得懂人话,还有脾气,不由得也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瞪它。 一狼一人在那里互瞪了一会,楚倾言败下阵来,“你不走,我饿死你!” 说完站起来就走。 别怪她狠心,谁叫它是那个男人的狼! 楚倾言真不给它午餐吃。 白狼饿得软趴趴地趴在院中,也没走。 琉璃醒了。 楚倾言喂了她一些粥。 差不多酉时,聂婆子就回来了,带了两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女孩儿,都是粗衫布衣打扮,样貌都不突出,其中一人还长得有些黑。 两人身上的衣裳皆是打满补丁,一看就知道是穷苦人家出身。 聂婆子将剩下的银子,两个丫头的卖身契,都交给楚倾言,“二小姐,只用了十一两银子,还剩下十九两,全都在这里。这是卖身契。” 楚倾言接过,放在旁边案桌上。 聂婆子见她没看银子,多少是信任她,心里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又道:“他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家世清白,这个叫二丫,这个叫苦娘。” 聂婆子又说了这两人为什么要卖身为奴。 楚倾言听罢,看了看外面的天,又看了看两名丫头,“不是我要嫌弃你们的名字不好,苦娘这名字实在是不吉利,以后一个叫晴儿,一个叫云儿吧。” 她也没啥文采,取名就是这么随意,但总比什么苦娘二丫好,名字都这么苦巴巴,生活还怎么如意。 聂婆子赶紧道:“还不谢二小姐赐名。” 两个丫头就要跪下去。 楚倾言赶紧摆手,“以后在我这儿,不要动不动就跪。找我时,有事说事,没事尽量别来找我。你们两个就负责院里和各屋的打扫,聂婆子你来安排。虽然院子大,可能会辛苦一点,但我每月给你们一两银子,聂婆子加一两。日子就从今天算起,这个月的月例先发给你们。” 楚倾言拿出银子,一人一份发出去。 那两个丫头简直不敢相信才被买入府中第一天,就有月例领。 别人家的丫鬟,都是三等丫鬟五百钱,二等丫鬟一吊钱,有些甚至没有,只有大丫鬟才有可能一个月一两月例,而她们居然一入府就有? 两人惊得不敢上前去拿,简直跟做梦一样。 “聂婆子,你发给她们。在我这儿,把活干好,我不会亏待你们。”楚倾言又拿了些银子,让两个丫头去做两套像样的衣裳,就把人打发走了。 第167章 巡查药铺 处理完院里的事,又等琉璃伤好得差不多,楚倾言终于有时间去看一看铺子。 她母亲在京城有四间铺子,其中两间是药铺。 当年,她母亲还曾亲自在药铺里坐过堂,而且善于经营,加上医术高明,心地又善良,一些老弱病残她不但免费诊断,还免费赠药,所以一度生意红火,名声响亮。 后来铺子落到卫氏手里,药铺经营得怎样,楚倾言就不知道了。 她打算先到清阳街那间药铺看看。 琉璃还不能出门,楚倾言没带任何人。 不过她一动身,白狼就屁颠屁颠地跟上她了。 楚倾言饿了它好几天,它都没走,也不知道自己去哪里寻了食物吃。 楚倾言实在是不待见它,出了门也没理它,而且走得特别快,几度想甩掉这头狼。 不过最后她发现自己这个想法有点蠢,她两条腿哪里甩得掉四条腿的动物。 况且白狼能自己去侯府找她,就算她真甩了它,它也会再找回去。 楚倾言认命地,慢悠悠地往清阳街药铺走去了。 才到街头,就看到药铺面前聚着一大帮人,嘈杂的吵闹声从那里传了过来。 楚倾言赶紧走近,看到药铺门口至少围了上百号人,外围都是一些看热闹的百姓。 里面的情况她看不到,但听到有人高声道:“什么百年老店?都是骗人的!卖的都是假药,萝卜晒干假千年人参,心真有够黑的!” 药铺胡掌柜带着几个打手站在门前石阶上,因为位置比较高,楚倾言看得到。 胡掌柜一听此话,立即高傲反驳,“我们卖的药都是真药,货真价实!什么萝卜假人参?你拿一根晒干的萝卜就说是从本店买走的,你这分明是在坑本店!” 胡掌柜说完,认出这人是对面群商药行的,立即指着他,对围观的百姓道:“这人是对面新开的群商药行的人,他分明是嫉妒我们凤氏药铺生意比他们红火,找人来败坏我们凤氏药铺的名声的!” 被指是群商药行的人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叫沈味。 他也不否认自己的身份,“没错,我是群商药行的!我们也的确嫉妒你们凤氏药铺生意好,但嫉妒归嫉妒,丧天良的事我们可不做!是你们用萝卜假人参,还害了一条人命,我们群商药行实在看不过去,才出面来帮忙讨个说法!” “我们凤氏药铺从来没卖过假药!我们凤氏药铺百年老店,名声响亮,怎么可能卖假药!”胡掌柜依旧高傲,甚至目中无人,“群商药行,你们再这样捏造事实,我们可不客气了!” 沈味冷笑,“你们的确是百年老店,也的确名声响亮,你们这个月都被投诉过十几次卖假药劣药了,名声能不响亮吗?!” 周围人立即窃窃私语。 有人说这个月的确是看到好几次有人来闹了。 有人附和说没错,来闹的人也是说凤氏药铺卖了假药,但最后闹的人还被凤氏药铺的打手从药铺里打了出来,把人在街上打得吐血。 有人则说,看到凤氏药铺的人威胁过来闹的人,若是敢继续闹,就随便编排个罪名,把闹事者全家都抓起来见官,投大牢。 有年纪稍长的,则在旁边感叹:当年凤氏药铺生意多红火啊,东家亲自坐堂,仁心仁善,哪时被投诉过卖假药劣药的事。 胡掌柜听到这些议论,一脸的不当回事,“那些来闹事的,都不过是那些嫉妒我们凤氏药铺的对家雇来败坏我们凤氏药铺名声的,就如这三个人……” 胡掌柜指着人群前面一对婆孙和沈味,“就是群商药行派来败坏我们凤氏药铺名声的,这人刚刚都承认了!对于这种败坏我们凤氏药铺名声的人,难道我们不该打出去,不该说要抓去见官?” “喂,我只承认我是群商药行的,可没承认我们群商药行派这位大娘来败坏你们凤氏药铺名声!你们五十两卖给大娘一支的人参,是萝卜干,人参大补,萝卜破气,大娘的孙子就是吃了你们凤氏药铺的假人参才死的!”沈味怒道。 胡掌柜自然不承认。 双方就此吵了起来。 楚倾言借着身子娇小,挤了进去,看到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娘瘫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孩子,那孩子眼睛紧闭,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断了气。 大娘显然是被人打过,脸上有淤青,嘴角溢着血,抱着孩子一直在哭。 地上躺着半只“人参”。 楚倾言赶紧蹲下去,摸了一下孩子的鼻子和胸膛,鼻子已经没气,但心口还是热的。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救一救,只能试一试了。 楚倾言拿出银针,往孩子的“龙阳穴”、“归天穴”扎了进去。 那大娘停止了哭泣,茫然地看着她。 那孩子手指突然动了一下,鼻下缓缓恢复了些微弱的呼吸。 “娃儿!娃儿!!”大娘看到孩子手动了,激动得叫了起来。 周围的人都纷纷看过来…… 胡掌柜也看了过来,楚倾言背对着他,他没看到楚倾言的脸,但看到孩子的手动了一下,立即就逮住机会道:“连孩子都没死,就敢来坑我们凤氏药铺,哼!” 楚倾言捡起地上的“人参”看了一眼,发现果然是萝卜干。 假得很明显,也只能是骗骗完全不懂药的人。 这凤氏药铺,是骗人骗得明目张胆啊! 而这时,那沈味被胡掌柜倒打一耙,气得说要报官。 胡掌柜脸色立即阴冷起来,眼色一使,几个打手快速上前,将沈味、楚倾言、大娘和孩子四人围住。 围观的人见这阵仗,吓得赶紧闪开。 沈味也变了脸,“你们凤氏药铺难道还要当街打人不成?” “谁说我们要当街打人?你说要报官,我们自然得送你去报官!”胡掌柜说完,眼色再次一使。 那些打手立即就要来抓人。 那沈味也不怕,抡起袖子就要打架。 楚倾言脸色一冷,后退一步,避过打手抓过来的手。 白狼猛地从她身后窜了出来,将最前面一名打手扑倒之后,扑向另一名打手面门。 那打手来不及躲,脸上直接被咬下一块肉,捂着脸疼得倒在地上打滚。 第168章 你没冤枉人 白狼也没有伤太多人,咬完那打手之后就退守到楚倾言身边。 但那些打手却已经不敢再上前。 胡掌柜也被吓到了,连连退后了好几步,后怕地咽了口唾沫,指着那疼得在地上打滚的打手,“没用的东西,连条狗都对付不了,简直比狗还不如!东家说了,她只雇有用的人,没用的人不要留着浪费粮食,丢到人群外去,让他滚!” 众人一片哗然。 这打手再没用,也是被你们凤氏药铺雇来,听了你们的命令,才会被狗咬成这样的,你们居然不赶紧把人安置好治伤,还要把人丢出去。 心简直太黑了! “还不快!东家可说了,不听命令的,就地解雇,一分工钱都不会给!你们是要东家现在就把你们解雇,跟这个连条狗都不如的人一起滚蛋吗?”胡掌柜大吼。 那些打手听到一分工钱都不会给,不得不抬起那名被白狼咬伤的同伴,扔出人群外。 没办法,他们怕拿不到工钱,他们也要养家糊口的。 围观的百姓连连摇头,这凤氏药铺的东家一定是个黑心肝烂肠子的。 烂到流脓的那种! 楚倾言皱眉,打手被她的狼咬伤,这胡掌柜不对付她,反倒先料理起自己的人来,还一口一个东家挂在嘴边? 更像是在给东家拉仇恨! 不过,刚刚回了一口气的孩子,还需要人参来吊着气,楚倾言暂时顾不了其他,面色冷厉地看胡掌柜,“把真的人参拿出来。” 胡掌柜先是看了楚倾言身边的白狼一眼,见白狼没有要发起攻击的趋势,这才看向楚倾言,“什么真的人参?我们凤氏药铺都是真人参,最次的一株也要五十两!你要人参,拿五十两来!” “那我不要人参了,给我拿一颗百极丸。” 百极丸是用一些比较简单的补气养血药,加少量人参辅助,用特殊的比例和调配方法制成的,达到人参一半的补气功效,但主治范围比人参广。 用人参的话,口含效果还不及百极丸佳,煎成汤又需要时间。 所以两相权衡,楚倾言觉得倒还不如百极丸好。 胡掌柜冷笑,“百极丸是凤氏药铺的镇店之宝,一颗虽不及一株人参,但也要四十两。你要一颗,四十两拿来。” 胡掌柜这一说完,旁边立即就有人议论起来: “这百极丸上个月不是才一颗一两吗?那也是比当年贵了好几倍的价,什么时候一颗要四十两了?这他妈的也太黑心了!” “能不黑心嘛,假药都卖,真药卖你贵,已经算良心了!” “这凤氏药铺明摆着就是在抢钱!” “人家上头有人,皇亲贵胄!你再说,把你抓去见官!” 最后那人一说会被抓去见官,其他人也就不敢再议论了。 胡掌柜也听到了议论,一点都不怕,站在台阶上高傲得很,还说:“百极丸是我们凤氏药铺的镇店宝药,四海列国,也唯有我们凤氏药铺有这种药,以前卖得便宜,不过是东家仁心,想造福百姓!但现在不同了,百极丸就是得四十两一粒,便宜一文都不卖!” 有人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么黑心的东家,还说仁心,也不脸红!” 胡掌柜看了那人一眼,露出一抹类似奸计得逞的笑。 楚倾言也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笑,道:“那百极丸我也不要了,来一颗复心丹就好。” 掌柜伸出两根手指,“复心丹二十两一颗,你出得起二十两,我就给你一颗!” 围观的人忍不住再次沸腾: “草,连复心丹都涨价!” “半个月前明明才一瓶二两,现在一粒二十两,鬼才会来买!” “这东家脑子被门撞了,还是想钱想疯了?以为他们凤氏药铺的药是大白米饭,我们不吃就会死,都得来买?!” “我们凤氏药铺的成药,那可是当年太医院院首独女凤神医亲自炼出来的独门秘方,有市无价,卖你们一粒四十两、二十两,已经是馈赠了!”胡掌柜说完,还大声威胁,“买不起没人逼你们买,我们的药是卖给贵人们的,不是卖给你们这些平头老百姓的,你们要是再胡乱议论,现在就打烂你们的嘴!” 馈赠? 抢钱还差不多! 围观百姓不敢再说话了,但对凤氏药铺的印象,那是越来越差。 甚至在听到那些阶级性的威胁后,人人不忿,巴不得凤氏药铺赶紧倒闭关门。 楚倾言却没心思听胡掌柜吧啦,抬腿就往药铺里面走。 胡掌柜三角眼一横,立即大声命令,“拦住她,她要进去偷药!” 然而打手才刚要上前,白狼“蹭”地一声,就窜到了楚倾言身边。 那些打手大叫:“那是狼,不是狗!” 胡掌柜瞠大眼睛,也才认清那妥妥是一头狼,真的不是什么狗。 可狼又怎样,该拦还是得拦。 胡掌柜吼:“狼又怎样,拦住她,东家养你们,不是白养的,工钱还要不要了?!” 那些打手想到同伴刚刚的惨状,哪里敢随便上前拦人。 胡掌柜大吼:“都聋了吗?东家雇你们来吃饭的吗?还不快拦住她!!” 白狼朝他呲了下牙。 胡掌柜吓得身子一哆嗦,后退一步,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黑心肝!”沈味趁机踩了一下胡掌柜的手。 胡掌柜从地上爬起来,疼得大骂:“谁?谁踩老子的手?给老子站出来!” 没人回应他,沈味抬头望天。 胡掌柜突然“哎哟”惨叫了一声,捂着自己的手大叫:“老子的手被人踩断了!疼死了!还不快去报官,老子被人打了,还有人要洗劫凤氏药铺,黑心肝的对家要败坏咱们凤氏药铺的名声!” 被推的打手愣了一下,他们卖了假药,真要报官? “还不快去,还要等到咱们凤氏药铺被洗劫一空你才去报官吗?!”胡掌柜大吼,然后捂着手坐到地上,哀嚎惨叫了起来。 沈味都有些傻眼了。 他才踩了胡掌柜一下,他的手就断了? 赖人也不是这么个赖法吧? 刚这么想,就看到楚倾言找到百极丸,还兑了水端出来了。 她将百极丸水喂那孩子喝下之后,突然将碗往地上一摔,拿起一块碎瓷,快速往胡掌柜手腕割了下去,凉凉说道:“这下是真断了,你没冤枉人。” 第169章 你就是二小姐? “啊……!!” 胡掌柜惨叫,手腕的血飙了出来。 楚倾言将从药铺里顺手拿出来的一块止血膏往他飙血的手腕一拍,“放心,不会失血而死的,应该只是手筋断了。” “什么?你、你切了我的手筋?那、那我这只手就要废了!”胡掌柜惨叫,瞪着楚倾言,好想弄死她,可他现在疼得根本没力气弄死谁。 围观百姓却看得解气。 沈味也解气。 胡掌柜对打手大喊,“你们都死了吗?还不快给老子报仇!把这个女的抓起来打死!” 打手要上来抓楚倾言。 楚倾言却转身就迎了上去。 她越是这样不怕,打手就越是忌惮,反而不敢动手。 白狼没有跟着她,而是蹲在药铺大堂中间,面朝外。 看似虚着眼睛在打盹,但随时都会往外扑。 几个打手一犹豫,楚倾言已经越过白狼,到了药铺里边。 她找到了人参,搬了张椅子出来,坐在胡掌柜面前。 胡掌柜手腕已经不流血,但是疼得面孔扭曲,见楚倾言竟敢坐在自己面前,恶狠狠地说:“老子已经让人报官了,你切老子的手筋,老子让你坐牢!” “倒是挺有胆量,自己药铺先卖了假药,差点坑害人命,还敢报官。”楚倾言冷笑,拿出盒子里的假人参,“这是我刚刚从里面拿出来的,这下没人冤枉你们凤氏药铺卖假人参了吧?不只人参,还有很多药是假的!” 胡掌柜一脸否认不了的表情,直接承认,“对,就是假的!” 围观的人又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大骂胡掌柜丧尽天良,大骂胡掌柜赚这种黑心钱会不得好死。 胡掌柜被骂,不但不生气,还很满意,大声道:这不关我的事,我也是拿工钱听命办事,东家让我进假药卖假药,我也没有办法,我只得照办!” 一句话,把百姓的怒火引到凤氏药铺背后东家身上。 人人咒这东家丧尽天良,说以后绝对不来凤氏药铺买药,这样的药铺就该倒闭关门才好。 “你骗谁呢?这凤氏药铺经营了这么多年,一直也没听说卖假药,怎么突然就卖假药了?我看分明是你想从中牟利,才自己进了假药卖,赚那中间巨大的差价!”楚倾言在众人的骂声中,提高声音道。 “我们凤氏药铺换新东家了,经营方式变了!”胡掌柜也大声道。 重点,来了! 楚倾言不由得笑了,“换新东家也不可能这么做,败坏了名声,以后生意只会越做越差,你们新东家又不是不懂这道理?” “新东家说了,这样赚一个月,比赚一年还多,反正别人死活怎样,没关系,能赚到钱就好,她是东家,我也劝不了!”胡掌柜一脸无奈。 围观百姓一听,对这个凤氏药铺新东家更加大骂,纷纷斥其黑心肝,烂肠子。 楚倾言道:“不对啊,就算你们新东家不怕坏了药铺名声,想赚快钱,但肯定也知道卖假药是违法的,那可是要做大牢的。” “我们新东家有人罩着,才没有官员敢来抓我们新东家,别说抓我们新东家了,谁敢去告我们新东家,还会被投入大牢。”胡掌柜说完,趾高气扬地看楚倾言,“哼,先让你得意一会,一会有你哭的时候!” 楚倾言笑得更灿烂了。 而围观的百姓对这个凤氏药铺新东家却更加憎恨了,将其骂了个狗血淋头,把那个罩着这个凤氏药铺新东家的人也骂了个狗血淋头。 百姓骂得越大声,胡掌柜就越满意。 楚倾言刻意等到百姓骂了好一会、骂得很难听,这才问:“还没请问你们这个黑心肝烂肠子的新东家是谁呢?这老东家好像是顺昌侯府的大小姐楚乐瑶,被赐婚过给太子那位,那现在新东家是谁?” 胡掌柜假装不说。 楚倾言道:“你不说,我就让狼咬你!” 胡掌柜是真害怕,赶紧就说:“没错,老东家是顺昌侯府的大小姐,现在的新东家是她的二妹,也就是顺昌侯府二小姐楚倾言,她把凤氏药铺从大小姐手里抢走了!” “顺昌侯府二小姐楚倾言?就是那位陛下赐婚给北狂王的顺昌侯府二小姐楚倾言?”楚倾言故意问。 胡掌柜又趾高气扬,“没错,就是她,我们新东家现在可是未来北狂王妃!” 他特地强调“未来北狂王妃”几个字。 楚倾言又笑了,“我明白了,因为有北狂王撑腰,所以这个楚倾言才敢这么嚣张,视人命如无物,只要能自己赚钱就好,根本不顾别人吃了假药会怎样。这北狂王那么包庇她,估计除了楚倾言是他未婚妻之外,那楚倾言赚到的钱,还分一些给北狂王吧。” “胡说八道,北狂王为国为民,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对,北狂王绝对不可能这么做!” 周围百姓一听,纷纷不信。 有些差点忍不住要给胡掌柜扔破菜叶烂鸡蛋。 “胡掌柜,你想推卸责任,你也不该诬蔑北狂王啊,诬蔑亲王那是死罪。”楚倾言叹息一声。 胡掌柜自然知道北狂王名望高,不能随便诬蔑,立即改口道:“北狂王自然不会,但卖假药就是我们新东家的命令。” “你们新东家亲口给你下的命令?”楚倾言问。 “当然是我们新东家亲口下的命令!” “这样说,你是见过你们新东家,那楚家二小姐咯?”楚倾言再问。 胡掌柜无比坚定,“自然!” “一派胡言!”孟大人已经来了好一会,默默站在人群里看戏。 看到这儿,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带着两名捕快走了出来。 “孟大人,你来了。”不是问句,是肯定句,楚倾言早就看到孟大人到了。 “你说你见过楚家二小姐,凤氏药铺卖假药是楚家二小姐给你下的命令,那楚家二小姐坐在你面前,你怎就认不出来?!”孟大人怒指胡掌柜。 周围百姓听得一头雾水。 胡掌柜却不敢相信地瞪着楚倾言。 此时才发现,面前这个女子以前他是见过的,楚倾言以前跟大小姐来过药铺的,只是她以前脸上全是黑纹,如今黑纹消失,他居然没认出她来。 第170章 查抄药铺 “你、你就是二小姐?”胡掌柜细看楚倾言,被这张脸惊艳到了。 “不然你以为?”楚倾言缓缓勾唇,那笑明媚冷艳。 胡掌柜目瞪口呆。 可是,他敢报官,自然也是不怕的,立即忍着疼上前拉过孟大人,“大人,借一步说话。” 孟大人实在看不上这种小人,抖开他的手,“有话这里说,有冤这里申。” 胡掌柜脸皮厚,自然不会就此退缩,脑袋凑近孟大人,压低了声音,“大人,这凤氏药铺的老东家是楚侯府的大小姐,太子殿下的未婚妻。” “太子殿下和楚大小姐的婚约已经解除,何况太子殿下断不会包庇售卖假药之徒!”孟大人看都没看胡掌柜,大声说道。 胡掌柜顿时下不来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围观百姓再次哗然。 原来指使胡掌柜卖假药的是那楚侯府的大小姐,仗着身后有太子撑腰,所以不怕别人报官,还养着打手欺压那些上门来讨说法的人。 更可恨的是,还把此事赖在楚侯府二小姐身上,把北狂王也拖下水,毁北狂王名声。 围观百姓表示是可忍孰不可忍,纷纷掏出烂菜叶臭鸡蛋朝胡掌柜扔过去:“黑心肝烂肠子的,卖假药坑害人,还赖别人!” 一个臭鸡蛋朝脑门砸过来,孟大人赶紧躲一边,差点中弹,超无辜。 胡掌柜脸上被拍了两个臭鸡蛋,头上还顶着一片烂菜叶,蛋黄顺着脸颊往下滴。 他没想到这孟大人居然这般不识趣,半点都不卖太子殿下面子。 现在被孟大人当场说出来,毁了大小姐和太子殿下名声,他吃不了兜子走。 胡掌柜大骇,立即就跪了下去,改了口,大声道:“这事跟大小姐和太子殿下没关系!凤氏药铺之前在大小姐手里时,从未卖过假药,大家是知道的!凤氏药铺是这个月中旬才开始卖的假药,因为凤氏药铺这个月中旬被二小姐从大小姐手里抢走了,是二小姐授意我卖的假药!二小姐来药铺时,是蒙着脸的,所以我刚刚没认出二小姐!” 孟大人没想到胡掌柜都这时候了,还能狡辩,硬要把脏水往楚倾言身上泼。 楚倾言却只是被气笑了。 她看向胡掌柜,缓缓勾唇,缓缓开口,“这正是我之前不解之处,为何凤氏药铺一直都好好的,从未卖过假药,却突然开始卖假药了。胡掌柜,请你为我解解惑。” 胡掌柜抹了一把脸上的臭鸡蛋,“你比谁都清楚,就是你授意我的!” “我授意你的?我授意你卖假药,然后自己再来砸我自己的场子?”楚倾言又被气笑了,“那我图的什么呀胡掌柜,你快告诉我。” 胡掌柜也发现这种说法很矛盾,嘴巴嗫嚅了几下,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话可以狡辩。 “说不出理由来了?”楚倾言轻笑。 胡掌柜立即转移话题,“你命你的狼咬伤人,你还切了我的手筋,你以为你是侯府小姐,就可以胡乱伤人,鱼肉百姓吗?” 胡掌柜说完,猛地跪到孟大人面前告状,“大人,二小姐断了草民的手筋,大人要为草民做主啊!” “我断你手筋那是轻的,这位大娘的孙子若是救不回来,你得坐大牢以命抵命!”楚倾言脸色瞬间冰冷,“胡掌柜,你趁药铺新老东家交接之际,卖假药、恶意抬高药价,赚取巨大利润,然后准备卷款逃跑,你这个罪犯得可不轻啊!” 孟大人道:“天启律法,贩卖假药构成人员死亡的,需以命相抵,构成人员身体重大损伤的,判十年以上刑罚;赚取的银钱大于十两的,处三倍以上十倍以下罚金,赚取银钱大于五十两的,处二十倍以上,五十倍以下罚金。” 楚倾言道:“胡掌柜,听到了没有,大娘的孙子要是救不回来,你就得以命抵命,要是救回来,你这大牢也是蹲定了。还有,你卖了多少笔假药,先不算,单单你卖给大娘这株五十两的人参,就得罚你一千两到两千五百两,你觉得你陪得起吗?” 一千两到两千五百两? 还有其他几笔假药…… 他倾家荡产也陪不起啊! 胡掌柜脸都绿了,“你、你休要吓唬我!” “本官堂堂京兆府府尹,外出办案代表的那可是朝廷,会在这里吓唬你?”孟大人相当不高兴。 胡掌柜也知道,孟大人说的话都不是假的。 “孟大人,凤氏药铺卖假药已经是证据确凿,你依法查抄吧。”楚倾言站起来道。 孟大人对楚倾言印象不错,也知道这药铺现在是她的,查抄可就等于关门倒闭了,他觉得只要把药铺里的人都带回去审一审,药铺再整顿一下就好,没必要查抄,损失太大。 楚倾言看出他的想法,心里感激,对他微微一笑,然后转身面对百姓,大声道:“凤氏药铺是我母亲凤致心当年留下来的,如今被经营成这样,我万般心痛,卖假药坑害百姓的行为我绝不容忍,官府必需查抄,药物必需没收!官府查抄之后,我会重新购进新药,重新经营,百极丸和复心丹也会恢复我母亲当年所定的价格,百极丸一瓶30粒一两,复心丹一瓶四十粒一两。” 围观百姓一听,忍不住再次沸腾。 百极丸一瓶一两,他们这些老百姓大多都用得起,比之前未涨价时一颗一两,已经便宜了太多。 京城里头的百姓,要比其他地方的百姓富裕一些。 但大多数也是一个月赚不到一两的银子,百极丸再好,用一个月甚至一个月都赚不到的银子买一粒百极丸,大多数百姓都买不起。 但一瓶30粒一两,用一两个月的银子,买30次的救命机会,大多百姓自然觉得划算,忍一忍咬一咬牙也就买了。 复心丹也是一个道理。 孟大人忍不住点头,一脸的赞赏。 让官府查抄凤氏药铺,看似损失惨重,实则是重新获得了百姓的信任,还借此打响了一个名头,从长远利益来算,凤氏药铺不亏反赚。 “孟大人,有劳您了。”楚倾言宣布完,回身礼貌地朝孟大人行了一礼。 孟大人回了一礼,“二小姐客气了,这是本官的职责所在。” 说完,就要下令先捉拿胡掌柜。 胡掌柜吓得脸都白了,怎肯就这样被带走,“砰”地一声又朝孟大人跪了下去。 第171章 又上吊 “大人,真的不关草民的事,是大小姐授意草民卖假药、抬高药物价格的!” “胡说八道,大小姐管了药铺那么多年,都没有授意你卖假药,怎可能药铺都要归还我了,却来授意你卖假药,分明是你自己想捞一大笔走人,还想赖大小姐!”楚倾言洋装不信。 胡掌柜见她不信,更加大声道:“真是大小姐授意小的,大小姐不甘心药铺被二小姐夺了回去,授意小的在二小姐你未来巡查药铺之前,卖假药、抬高药价,败坏药铺名声,好让二小姐接手之后,这药铺经营不下去!” “胡说八道,大小姐怎可能这样做!”楚倾言假装大怒。 “小的没有胡说八道,小的不敢胡说八道,大小姐承诺事后给小的一千两,让小的回老家养老。”胡掌柜继续大声道。 “你敢诬蔑大小姐,罪加一等!”楚倾言大怒。 胡掌柜见楚倾言还是不信,大急,“真是大小姐授意小的,大小姐说了,现在药铺房契是在二小姐手里,出了事就说是二小姐指使的,二小姐怎么都说不清,小的顶多就是从犯,罪不重,大小姐会将小的捞出来,送小的离开京城。若是不出事更好,让凤氏药铺名声败坏后,就送小的离开京城,二小姐来接手凤氏药铺,只会接手到一个信誉尽失的药铺!” “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孟大人问。 胡掌柜都快哭了,“小的没有证据,但小的句句属实,二小姐若是不信,可到桐鸣路药铺查一下,桐鸣路药铺肯定也有售卖假药的情况。” “不用你说,桐鸣路药铺我自然也会去查,若同样有售卖假药情况,一并查抄。”楚倾言知道,楚乐瑶做事是不会留下证据的。 但是,有胡掌柜这番话说出来,已经足够。 对于百姓而言,他们不需要多么充足的证据,他们只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他们看到胡掌柜最后说是楚乐瑶指使他的,那便是楚乐瑶指使他的。 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楚乐瑶指使胡掌柜的。 围观百姓一个个都对楚乐瑶唾弃了起来,什么侯府大小姐,无良又心黑,这凤氏药铺本来就是楚倾言母亲的,被霸占了十几年,现在还给人家,还要搞这么一出。 品德实在是太差! 胡掌柜和药铺里的伙计全部被带走,凤氏药铺贴上了封条。 孟大人随后亲自押着人跟楚倾言前往桐鸣路。 楚倾言到达桐鸣路药铺,这次她没有隐瞒身份,直接说明自己是接管药铺的新东家楚倾言,并让孟大人带来的人控制了掌柜、账房先生和伙计。 有京兆府府尹坐镇,桐鸣路这边的掌柜不敢造次。 同样,楚倾言查出了许多假药。 楚倾言没有多问,孟大人也没有多问,直接将药铺的人全部带走,药铺查抄,贴上封条。 楚乐瑶听说楚倾言今日去巡查药铺,暗自勾唇冷笑。 在她看来,药铺房契现在在楚倾言手里,卖假药抬高药价是在楚倾言接手了药铺之后,只要药铺掌柜咬死是楚倾言指使的,这个局如何都不会被破。 敢从她手里抢走药铺,让她损失,她也不会让楚倾言得到便宜。 可正当她等着看楚倾言面对残局愤怒又束手无策时,京兆府的人来了,传她去问话。 楚乐瑶脸色铁青,去京兆府那种地方,传出来,怎么都是丢名声的事。 她死活不愿去,让玛瑙去将人打发走。 京兆府的人传唤不到人,站在侯府大门口一遍遍高声道:“侯府大小姐楚乐瑶涉嫌指使凤氏名下两间药铺掌柜售卖假药赚取钱财,小的命京兆府府尹孟大人之命,前来传唤侯府大小姐楚乐瑶前往京兆府问话,请侯府大小姐楚乐瑶配合。” 侯府门口聚着一大群看热闹的百姓。 楚侯近来闭府思过,好不容易出了趟府,一回来就看到这情形,赶紧从马上下来,因为着急,下马时,还差点失足从马背上滚了下去。 他急忙将来传唤楚乐瑶的人请进侯府,关上大门才问缘由。 京兆府的人铁面无情地将刚刚在侯府外面说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楚侯感觉到心脏发疼,转身就去找楚乐瑶。 还没到楚乐瑶院子,楚乐瑶那边已经得到消息,立即挂上白绫,摆上绣墩。 楚侯一进院子,就看到楚乐瑶踩在绣墩上,抓着白绫正要上吊,一群丫鬟婆子围在楚乐瑶身边,抱腿地抱腿,劝说地劝说,哭叫地哭叫。 楚侯这下不只觉得心脏发疼,连头都疼了,大喝:“寻死觅活的,还能不能有一刻消停?!” 众丫鬟婆子吓得赶紧转身跪了下去。 楚乐瑶挂在白绫上晃了几晃,差点真被吊死。 “还不快把人解下来!”楚侯心脏越发地疼。 众丫鬟婆子这才七手八脚地将楚乐瑶解了下来。 楚乐瑶憋得脸色发青,瘫在地上呜呜地哭,“父亲,女儿已经这样了,二妹妹为何还不放过女儿,难道非要把女儿的名声都败坏掉,让太子再也瞧不上女儿,她才肯罢休吗?那药铺都已归还她多日,药铺售卖没售卖假药,女儿怎知道,与女儿有何干系,她为何非要与女儿扯上关系,她这是要逼女儿去死啊!” 说着,又起来要去上吊。 别的话,楚侯不当一回事,可楚乐瑶那句“让太子再也瞧不上女儿”,他却不能不当一回事,虽然楚乐瑶和太子的事已经闹得陛下不愉快,但他还是指望太子能娶了楚乐瑶,否则他也不会在御前将楚乐莹推出去,保下了楚乐瑶。 既然他还想让楚乐瑶成为太子妃,那么楚乐瑶就不能再出丑闻。 楚侯一腔怒火被楚乐瑶这句话给浇灭了,他脸色阴郁地盯着这个女儿,“那两位掌柜的家人可在你手里?” 楚乐瑶也不再装模作样,立即点头。 “京兆府传话,不可不去,仪容整理好,去一趟。把两位掌柜的家人交给我。” …… 楚倾言一踏入凤莅院,就看到楚侯坐在正位上,脸色乌黑,双眼冒火地看着她。 院子里,站了六名陌生丫鬟。 还有两名年长婆子。 第172章 是亲生的吗? “父亲……” 啪! 一个茶杯砸了过来,在她脚边碎裂。 “孽女,你因何总是跟你大姐过不去?她被京兆府的人传去,你脸面就有光吗?”楚侯大骂,若不是顾忌她是北狂王未婚妻的身份,他一定打死她。 “父亲怎么不问问,她为何会被传去京兆府。”楚倾言冷声道。 “不就是两个掌柜卖了假药?这跟你大姐有何干系?药铺已经归还到你手里,要说谁有干系,那也是你有干系才对!”楚侯已经把事情打听清楚了,尤其是知道楚倾言在凤氏药铺外面所做的一切让楚乐瑶名声再次受损,他想踹死楚倾言的心都有。 “跟我有干系,孟大人为何不传唤我,而是传唤楚乐瑶?”楚倾言声音更冷了。 楚侯瞪她,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这事是楚乐瑶干的,可他想将楚乐瑶摘出来,就必需镇住楚倾言,让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总之这事与你大姐肯定没有干系,是那两个掌柜想从中牟利,此事没有什么好审的,你去跟那孟礼说,定那两个掌柜的罪,结案了事!”楚侯直接阴冷地下达命令。 “父亲都这般肯定跟楚乐瑶没有干系了,我又去说什么,孟大人问清楚了,事情不就结了。”这衙门又不是她开的,她还真没本事可以让孟大人直接定两个掌柜的罪。 楚侯气得拍案,“我这也是为你好,只有早点结案,你那两间药铺才能尽早重新开业!那是你母亲留下来的产业,关门倒闭一日,便多一日损失!” “父亲既然还记得那是我母亲留下的产业,那就应该知道我母亲视医德诚信高于一切,多一日损失在她看来,不如还受害者公道来得重要!” 楚侯见她油盐不进,气得想再拍桌。 可理智告诉他,再拍桌也无用,不得不强行忍下怒火,换了副口吻,“就算这事跟你大姐有点干系,那也是因为你强行从她手里夺走了药铺,她心里不忿,才一时糊涂。所幸,也没造成什么人员伤亡,为父也打听了,那个孩子已经被你救醒,咱们到底是一家人,你大姐要是被牵扯进去,咱们整个侯府都脸面无光不是?” 楚倾言觉得他这副憋着怒火,却硬要装出慈父的嘴脸特好笑,忍不住轻嗤了一声。 “你什么意思?”楚侯被她笑得火气上涌,“你还想继续跟你大姐过不去是不是?” “父亲,你说反了,是楚乐瑶总是跟我过不去才对,你要侯府脸面有光,你应该去告诉她,让她少作妖。”楚倾言语带嘲讽。 楚侯被噎了一下。 可是,未能达到摘清楚乐瑶的目的,他怎会就此罢休,立即就又变了脸,“还不是因为你从她手里强抢了药铺,你若是念点姐妹之情,把药铺给她一间,她何至于被你逼到用这种手段!明明是你不对在先,你不但不承认错误,你现在还想继续逼她?!” 强抢药铺? 这药铺本来就是她的才对吧! 她不给楚乐瑶药铺,才逼得楚乐瑶用这种手段? 照这样说,想要别人的东西,别人不给,就有理由可以去杀人放火咯! “我从她手里强抢了药铺?我必需把药铺给她一间,否则她做错事责任在我?”楚倾言都被气笑了,笑得眼角都快泌出泪了。 楚侯见她还笑,更气,案桌拍得“啪啪”响,“你做得再不厚道,我都念你是我的女儿,就怕你院里无人服侍,府里再缺钱,也去买了丫鬟婆子来伺候你。可你怎么就不能顾点姐妹之情,非要把姐妹往绝路上逼,把整个侯府搞得人人不得安宁!” 楚乐瑶姐妹是做得不对,可要是没有这孽女,她们姐妹就算做得有点不对,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丑闻,害他被降级罚俸闭府思过。 楚侯觉得,这一切都是楚倾言突然变得强悍所致。 所以不怪她,怪谁? 甚至,他越想越气,气得好想上前去踹死她。 “丫鬟婆子是买来伺候我的吗?父亲是买来监视我的吧!”既然对方那么不要脸,她也没必要给脸。 何况,她做什么不厚道的事了? 以前的楚倾言就是太厚道,所以才会被害死。 心思被戳破,楚侯脸色乌黑,“你这孽女,不知好人心!” “是,我不但不知好人心,我还狼子野心,父亲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父女亲情。”父女亲情四字,楚倾言说得极其讽刺。 楚侯气得拍案而起,“你!你!” 他发觉自己被气得想吐血。 “我院里已经有人服侍,不需要父亲再送人来,侯府缺钱,生活艰辛,父亲还是把人再发卖出去,多凑点银子给楚英哲还债吧。”楚倾言侧身,让出道。 意思明了,我这儿不欢迎你,你可以走了。 楚侯气得甩袖而去。 这孽女,他日北狂王若是失势,他定叫她不得好死! 楚倾言脸色阴郁,这个父亲,偏心眼程度越来越超出她的想象。 她真怀疑,她是楚侯亲生的吗? 同样是亲生的,她和楚乐瑶差别怎么那么大! 不过,这个问题不值得她深思,她很快就去炼药了。 开业之前,她必需炼制出百极丸和复心丹,虽然她有配方,但从未炼过这两种药,炼制出来不能保证药效。 所以她炼制出来后,还得找人试药。 楚倾言用了半日时间,炼出了一瓶百极丸和两瓶复心丹。 不过,怎么找人试药这个问题,难住了她。 除了补气作用,百极丸主治内外伤,复心丹主治人体自身由内而外爆发的病情。 而且试药,最好是找那些重伤就快要死的人,和病得就快要死的人,能把快要死的人救活,这两种药才能算炼制成功。 可她到哪里去找重伤快要死的人和病得就快要死的人? 楚倾言苦恼了好一会,倒是想到了一个人……北狂王君御。 军中最不缺的,就是伤员! 而且军中人多,也定能找出一两个病得严重的人! 可是,皇帝虽赐了婚,她却并没打算真要嫁给这个男人,所以她是极不情愿跟这个男人打交道的。 但楚倾言想不到更好的人选,最终还是拿了一瓶百极丸和两瓶复心丹去了一趟北狂王府。 第173章 姬妾是姬妾,你是你 路过清阳街凤氏药铺斜对面的群商药行时,刚好碰到一个人被人从群商药行里面推了出来,包袱也被人从里头扔了出来。 楚倾言差点被这个人给撞了个正着。 她避过之后,瞧了这人一眼,有点眼熟,居然是上午带头在凤氏药铺门前为那对婆孙讨公道的男子。 她跟孟大人去桐鸣路查抄药铺后再回到清阳街,那对婆孙已经不见了,她想给那对婆孙一些银子,再给那孩子看看病却找不到人。 也不知道这男子知不知道那对婆孙家住何处? 楚倾言正想问,可沈味已经捡起包袱没入了人来人往的街道里,不见了人影。 算了,这种人怎会知道那对婆孙家住何处呢。 不过是群商药行见有人上凤氏药铺门前讨说法,为了击垮凤氏药铺,便派了个人出去借助那对婆孙把事情闹大罢了,又怎会知道那对婆孙住何处。 只是不知这男子怎么就被群商药行赶出来了? 不过,这不关她的事! 楚倾言很快到达北狂王府。 门口侍卫一看到她,不用她上前说求见北狂王,立即就转身进去禀报,消失不见。 剩下另一名侍卫,执戟不动,威严肃穆,却异常大声道:“属下见过王妃娘娘!” 那中气十足的声音,都快传遍半条街。 楚倾言尴尬地咳了一声,“无需如此!无需如此!” “遵命,王妃娘娘!”侍卫腰一挺,更加大声,更加中气十足。 楚倾言滴汗,都遵命了,还叫王妃娘娘? 话说我还没跟你们王爷成亲呢,这王妃娘娘能不能别乱叫? 刚这么想,耳边又响起这四个字了…… “王妃娘娘。”是左鹰出来迎接她了。 楚倾言转过身去,就见左鹰已经朝她躬身,“王爷伤口正在换药,王府里的大夫手法不行,王爷正发着脾气,王妃娘娘您来得正好,快随属下去给王爷换药。” “……” 楚倾言好想退回去,说她晚一点再来。 真是太倒霉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那个男人换药时,她就来了。 “王妃娘娘,请。”左鹰恭恭敬敬地退守一旁,请她先入府。 想着待会还有求于人,楚倾言无法推托,只得入了府。 还是上次那处听雨水榭。 不过这次不是在亭阁里,而是在室内。 另有不同的是,听雨水榭里居然多了许多美人。 看样子是婢女打扮,可又比一般的婢女打扮得要好看艳丽许多,而且个个是绝色。 不过这些绝色只是在门外,北狂王在屋里头,房门半掩,廊下飘逸的白纱轻扬。 左鹰推开门,请她进去。 楚倾言越过那些女人时,能感受到一道道嫉恨的目光投来。 大抵她上次判断失误了,北狂王不是没有女人,相反姬妾成群,外面这一个个的,都是他的床伴。 突然之间,楚倾言就觉得有些惋惜。 名誉天下的北狂王,原来也是个种马! 进了去,屋内光线有些昏暗,男人坐在最里头的案桌后面,袍子已经褪至腰间,并都堆在右腰处,遮住了右腰的风采。 左腰和胸口全部露了出来,纵使包着纱布,依然掩盖不住那身体结实流畅的线条,每一寸肌肉都透着力量。 对于种马,楚倾言向来没什么好印象,既然非得给他换药,那就速战速决。 她走过去,直接半跪半蹲在他面前,拿起早就备好的剪刀去剪他胸口包扎的纱布。 男人见她一句话都没说,微微皱了下眉头。 楚倾言拆下纱布后,给他清洗伤口,然后上药…… 她动作熟练,而且极其专心,眼里只有他的伤,别无其他。 他的身体,她除了进来之时看了那么一眼,便没再多看一次。 男人忽觉不悦,但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只看着她低头为自己包扎。 她那低垂的眼帘下,是长长的睫羽,如两扇可爱的小扇子。 长睫轻颤了一下,两扇小扇子就上下动了动。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因为靠得近,他闻到了,是一种能让人不由自主沉醉的清香味儿。 她每呼吸一下,都有热气洒落在他胸口,他忽然就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 她惊愕,如受惊的小鹿般看着他,眼睛大而圆,如两颗黑葡萄,里面盛着疑惑和些许惊慌。 她问:“我弄疼你了?” 要不然,她不知道他突然挑起她的下巴做什么。 他想,这个女人果然是个不解风情的! 他有些不悦,拇指也按到她下巴上,用力捏了捏。 她吃痛,眼里疑惑和惊慌被怒火取代,“弄疼你你就说,我轻点就是,干嘛这样子?很疼的!” 他下意识就赶紧松了手。 她生气地别开下巴,“我也没用多少力呀,难不成王爷重伤了一场,身体都成水做的了,我明明动作很轻,你还嫌疼!” 怪不得府里的大夫伺候不了你,果然是个难伺候的主。 他哭笑不得,重新捏住她的下巴,转过她的脸。 她与他四目相对。 可这男人到底想干什么,她却看不透。 这样子也不像是弄疼他了呀! 她火了,“王爷到底想干什么?还包不包扎了?这天气虽说也不大冷,但也不能这样晾着不是?到时王爷生病,可别怪是我给你换药太慢,害你着了凉。” “是有点凉,你给本王暖暖。”他突然俯身,靠近了她。 男人的身体是火热的,带着很阳刚的气息,她忽觉心脏漏跳了一拍,脸颊不由得热了,赶紧道:“王、王爷,暖床的工作,不归我!” “暖床?”男人尾声微扬,没想到情急之下她会崩出这个词。 他问:“你想?” 自然是不想! 楚倾言说完这句话就懊悔了。 懊恼得想抽自己。 “不想!”丢下两个字,也不管男人身份多尊贵了,一把将他推开,拿起纱布随便往他胸口缠去,然后背过身去,“可以了,王爷把衣裳穿上。” 男人摊开双手,“你来服侍本王。” 楚倾言不愿,“我去叫外面的人。” 男人握住她的手,“本王就要你。” 楚倾言气极,“为什么呀,你外面那么多姬妾!” 姬妾? 她误会了? 男人不想解释,“姬妾是姬妾,你是你。” 我自然是我,可我也不是可以随便让你使唤的呀! 楚倾言气嘟嘟,却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是一句绝不低头就能了事,何况是这个皇权社会,她还真没本事跟这个男人硬扛。 “我有求王爷,为王爷更衣,自是应当的。” 她笑眯眯回身,把关系说得明了,她是为求他办事,所以才服侍他更衣的,跟他外头那些女人不是一个性质。 第174章 去军营 更完衣,她也就直奔主题了,“王爷不知能否帮我找一些重伤难愈或是重病难愈之人,我炼了两种药,需要找人试药。” “这就是你今日来找本王的目的?”男人正色了起来。 楚倾言点头,“新炼的药,不知药效如何,得找人试试药效。” “为何不去找寒牧?”她跟五皇子见面次数不亚于他。 “我若去找五皇子,五皇子自然也是能帮我找到试药之人的,不过哪能及得上王爷,王爷是军中之人,军中最不缺的,就是伤员,军中人数众多,定也能找出一两个病得严重的。”楚倾言如实说道。 “你这是在咒本王军队不利。”男人挑眉。 “王爷,我都说了,只是一两个!”楚倾言强调。 君御也不与她计较,只道:“试药应该不是一时三刻就能见到药效的。” “若只单看药能不能让将死之人回一口气,一日就够了,若看药的整个疗效过程,至少得三到五天。”楚倾言道。 “那你是要前者,还是后者?” “当然是后者。” “左鹰。”君御唤着门外。 左鹰推门进来,“王爷。” “去楚侯府报个信,王妃同本王去军营,五日后方回。” “去军营?五日后方回?”楚倾言惊住了,她以为这个男人就算答应帮她找人,也是把人送到她面前,没想到要带她去军营。 那是军营啊,军情不外泄的。 “不想去?”君御问。 “去!去!!”怎会不想去,她不但想去,她还有些激动,军营啊,那可是个热血的地方,军人的风姿可不是一般人都能目睹到的。 “属下这就去楚侯府。”见她说去,左鹰立即领命前往楚侯府。 半盏茶功夫,左鹰就回来了。 楚倾言也已经换了套侍卫的衣裳。 一切就绪,两辆马车在王府侍卫的护送下高调出了京城,前往军队驻扎地。 宫里皇帝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立即命人去查探北狂王为何突然去军营。 得到的消息自然是楚倾言去找北狂王,让北狂王帮她找人试药。 可皇帝生性多疑,怎会相信事情真这般简单,想了想,起身去了天牢。 凤乾清被拷打过,身上有血,满身脏污,被关在天牢里头最幽暗的一间牢房。 皇帝进去时,他以为看错了,愣了好半晌,才猛地爬到皇帝脚下,“陛下,臣是忠心朝廷的,臣给安国细作传递信息是被威胁的,他们用臣当年调换压制鼠毒药方的事威胁臣,臣不得已,才给他们传递朝中信息!至于安国皇子,臣未曾害过,臣是中了楚倾言和北狂王的奸计!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求陛下给臣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 他说完,跪在皇帝脚下痛哭。 “朕不会杀你。”皇帝俯视着他。 凤乾清惊喜地抬头看皇帝。 皇帝道:“朕不但不会杀你,朕还会放了你。” 惊喜转为暗惊,凤乾清知道,皇帝不会无缘无故放他。 “去告诉那些人,北狂王出京去军营,五日方归。”皇帝说完,没再多看凤乾清一眼,转身出牢房。 至牢房门口,才再落下一句,“若北狂王死,朕放了你全家。” 君御和楚倾言到达军营已是夜深。 没有惊动太多人,只有几名主将和少数士兵知道他来了。 营帐里,几名主将拜见了他,又汇报了些军务,就被他打发走了。 几名主将本不愿走,好不容易能见王爷一面,都想多待一会,可又知王爷身上有伤,怕耽误王爷休息,最终还是走了。 侍卫都守在营帐外面。 那些主将一走,左鹰也走了出去,营帐里头剩楚倾言和两个随行而来的绝色佳人,一个叫绯颜,一个叫绯月。 绯颜在给君御添茶,绯月在给他铺着营帐里头的床。 楚倾言识相地要跟左鹰一起退出营帐。 “去哪?”男人却突然开口, 楚倾言停下脚步,“王爷,你要歇息,我就不打扰了。” “本王没让你走。”男人将正在看的一卷兵书丢下,看向她,“回来。” 楚倾言脚没动,“王爷还有事?” “有。”他道。 摆了摆手,让绯颜绯月出去。 两个绝色佳人特别听话,躬身退了出去。 营帐帷幕落下,里头倾刻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君御饮了口茶,招手让她过去。 楚倾言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慢腾腾地走了过去。 君御又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楚倾言曲着腿,坐了下去。 心里嘀咕:你倒是有话快说。 “饿吗?”他问。 楚倾言意外,下意识点了点头,中午炼药,晚饭赶路,一整日都没怎么吃。 “想吃什么?”男人的声音很好听。 楚倾言眨了眨眼,“还能点菜吗?” 军营不都很辛苦的吗?她还能想吃什么就有什么不成?她现在饿,她想吃肉! “不能点。”男人道,“军营食材有限,没有很丰富。” “我不挑的,给我来一碗白米粥也可以。”裹了胃,就可以睡觉了,要不然饿起来会睡不着。 男人轻轻一笑,“稍等。” 楚倾言感激地点头。 没一会,营帐的帷幕被人掀开,左鹰端了一个大瓷碗和一盘糕点进来。 楚倾言闻到了奶香味。 直到左鹰把碗放到她面前,她才知道是一大碗奶。 左鹰放下食物,就又退了出去。 “糕点府里带来的,马奶是军营里头的,快喝。”男人执了一卷兵书在看,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她,若不是脸被面具罩着,侧颜一定很好看。 “都给我的?”楚倾言问。 “嗯。”男人淡淡应了一声。 楚倾言也不客气,捧起大瓷碗喝了一口,热热的,甜甜的,奶香四溢,好好喝。 她拿了块糕点,问他,“王爷你要不要来一块?” “本王不喜甜。”他说。 “哦。”楚倾言应了一句,又道,“这不甜。” 男人没理她。 楚倾言也不介意他没理自己,继续捧起马奶喝了一口,再咬上一口糕点。 也不知道吃了第几口,男人突然转过头来,“那给本王来一口。” “啊?”楚倾言反应不过来。 下一瞬,男人向她靠过来,面具同时往上掀起,露出下巴和嘴,含住了她手里吃剩一半的糕点。 她捏着糕点的两只手指也被他含了进去。 第175章 这儿的空气真好 待她反应过来。 他已经撤退,面具重新覆盖住整张脸,执起兵书,优雅看着。 要不是他嚼着糕点,吞咽而下,喉结滚动,她会以为刚刚那一幕,是她的错觉。 她懊恼,这男人刚刚掀上了面具,她居然没看清他的脸。 不只没看清,连看都没看到。 而她的手指,却被他含了一下。 吃剩的糕点,也被他吃了去! “王爷……”楚倾言真真是觉得不可思议,“你为什么要吃我吃剩的,上面有口水,你不觉得恶心吗?” 恶心? 男人深思这个问题。 换成别人,他自然觉得恶心。 可她,他竟未觉得。 “你要是饿了,都给你吃,我不跟你抢。”楚倾言将一盘糕点都推到他面前,剩下那碗马奶,她喝过的,不好意思给他喝,便自己捧起来喝。 君御放下兵书,侧过头看她。 楚倾言大碗还抵在嘴边,见他看过来,大眼睛圆圆的,回看着他,“王爷你是想要喝奶?” “本王不想喝奶。”他将糕点也推回她面前,“自己吃。” 楚倾言搞不明白这男人到底是想吃还是不想吃,不过糕点既然已经推回来,她也不客气,拿起来继续吃。 男人继续看兵书。 可是过了一会,男人突然斜眼看她,“别吃太多。” 这左鹰真是的,拿那么多糕点做什么,大半夜吃太多这些,难消食。 楚倾言听他命令自己不准吃太多,赶紧将剩的两块糕点再次推给他,“还有两块,王爷你吃。” “本王说了,本王不吃。”男人道。 不吃又不让她吃? 楚倾言郁闷了,拿回盘子,想继续吃,剩两块,别浪费。 谁知手刚摸到糕点,男人兵书突然敲到她手腕上。 楚倾言吃疼,赶紧缩回手,“王爷,是你自己说不吃的!” “大半夜吃这么多,你就不怕无法消食,肚子疼?”男人这下生气了,将兵书扔在案桌上。 楚倾言没想到他是因为这个不让她吃,愣了一下,下意识道:“我没吃饱啊!” “那就把马奶喝了,糕点别吃了。”男人将盘子端走。 马奶还有大半碗,可楚倾言很苦恼,“不是我不喝,这是军营,喝太多马奶,会上夜厕的,不方便!” “营帐里头有马桶。”男人敲了敲碗,“都喝了。” 楚倾言想想也是,这才捧起大碗,将剩下的马奶都喝了个精光。 终于饱了。 满足! 楚倾言伸了个懒腰,开始犯困,“王爷,我住哪个营帐?是不是你贴身护卫给我安排?” “左鹰歇息去了。”男人又看兵书了。 楚倾言眨了眨眼,“那我住哪?” “没你的营帐,你随便对付一晚,念你是本王未来王妃,本王也不苛待你,你想去本王榻上歇息也可以。”男人看都没再看她一眼了。 楚倾言望了屏风后面的床榻,她才不去。 不过她也不娇气,随便对付一晚就随便对付一晚,反正大半夜了,睡也睡不到几个时辰了。 她望了营帐一圈,除了床榻,还有面前这案桌,男人座下轮椅,以及一个剑架,就只剩下地毯了,根本连个可以对付睡一晚的地方都没有。 暗暗叹了口气,她在营帐里走了两圈,消了下食之后,回到刚刚的位置,趴到案桌上,“王爷,我就在这里对付一晚,你要是介意我影响你看书,你就早点歇息。” 说完,不管男人同没同意,歪着脑袋,闭起眼睛,睡觉。 男人看了她一眼,面具下的薄唇微勾,笑了。 不知过了多久,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他放下兵书,看了她好一会,突然伸出手,捏了捏她因为歪着头而露出一半的脸。 她烦躁地动了一下。 他赶紧缩回手。 她脑袋歪向另一边,继续睡。 他站了起来,轻轻将她抱起,入了屏风里头,将她放到床榻上。 随后,他回到轮椅上,拿起兵书继续看。 半盏茶后,营帐帷幕被掀开,一身白衣的风镜尘提着药箱走了进来,“她睡了?” 君御放下兵书,“睡了。” 风镜尘将药箱放下,拿出一排排银针,“给她点支安神香?” “无妨。”她若醒来,便让她知道,左右不过是解个毒。 风镜尘便转了话题,“你再不来,我就要追到北狂王府去了。” “你自己炼的毒,自己没把握?”君御声音如夜般幽凉。 “是你拖过了约定的解毒日期。”先服下剧毒,再经恶斗,催乱内息吐血,造成经脉皆损的假象,很好的一种药,可到底是他为君御特地新炼出来的药,第一次用,并非把握十足。 “本王把毒控制得很好。” “控制得再好,也必需在约定时间内解,万一死了,你手下的人可别来找我!” 两人说着,风镜尘给他施针解了毒。 临离开前,风镜尘回头看君御,“多谢你照顾她。” “她是本王的王妃。”君御不领他的谢。 风镜尘没再言语,转身出去,消失在夜色里,仿佛从未来过。 次日,楚倾言一大早就被操练兵马的声音吵醒。 她迷迷糊糊坐起,看到自己躺在床榻上,吓得赶紧检查身上的衣裳还在不在。 看到衣裳完整,暗暗松了口气,然后赶紧下床。 旭日刚刚东升,她刚撩开营帐帷幕,一束光线照了进来。 她眯着眼,因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随意露面,也不敢随意出去,只偷偷钻了个脑袋出去。 君御坐在营帐外,左鹰站在他身后。 远处,是三十万大军正在操练,声势震天。 楚倾言才钻了个脑袋出去,男人就回过头来…… 楚倾言赶紧把脑袋缩了回去。 “想看就看,缩回去做什么?”君御声音淡淡的。 楚倾言又把脑袋伸了出去,“王爷,你昨晚没睡吗?怎么一大早就起来练兵了?” “睡了。”他道。 楚倾言“哦”了一声,到底是没有漱口没有洗脸没好意思往外钻。 可等她漱完口洗完脸,大军已经操练完毕。 楚倾言甚是失望。 左鹰推着君御回了营帐,侍卫送来了早膳,白粥,馒头,还有一盘加了点肉的小菜。 楚倾言乐滋滋地啃着馒头,望着军营外面,“王爷,这儿的空气真好。” 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污浊阴暗,有的只是一群群铁血男儿,就连天空,都比在楚侯府里头看到的要蓝。 第176章 王爷被女人迷住了 用完早膳,左鹰带她去了一处临时搭建的简易牢房。 里面关了五个人。 有两个已经被打得满身是血,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两个虽然没有被拷打过,但全身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 这四人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只有一人还完好无损,蹲在角落里,见有人进来,他投来憎恨的目光。 “王妃娘娘,你看看这四人将死的程度够不够,不够的话,属下再命人将他们拖到冰窟里面泡几个时辰再捞上来。”左鹰道。 “他们是什么人?”楚倾言觉得奇怪,这些人不像是军中之人。 “敌国派到军中的细作,本来还没这么快审问,刚好王妃娘娘要将死之人,属下昨夜便严刑拷打了两个,两个拖到冰窟里泡了大半夜,也快病死了。”左鹰解释。 楚倾言这才知道,那两个全身湿漉漉的,是刚在冰水里泡过的。 “合着你昨夜不是去歇息,是来这里拷打审问细作?”楚倾言问。 左鹰没回答,但算默认。 楚倾言蹲下去,看那四个人,那两个被严刑拷打的,基本已经快没了气。 那两个冰水泡过的,浑身打颤,正发着高烧,但离断气还远着。 “这两个行。”她指了指那两个被拷打过的。 “这两个不行,拉到太阳底下晒一晒,别给水喝。晒到差不多,再拖去泡两个时辰冰水,再拖回来就差不多了。”楚倾言又指了指那两个泡过水的。 角落那人一听她要这般折磨自己同伴,猛地窜了出来,要杀楚倾言。 只是还未靠近楚倾言,左鹰已经一脚踢出。 那人被踢中腹部,飞了出去,撞在木制的牢壁上,吐出一口血。 “识趣的,把昨夜问你的话统统招供,否则你想死都死不了!”左鹰语如利刃,凌厉带力。 那人不信。 却看到楚倾言从怀里掏出瓶子,倒出两粒药,分别喂进那两名被拷打得快要死的细作,道:“若药有效,很快就能回气。” 那人这才相信,他若是不招供,就会像同伴一样,被折磨得快死,然后被救活,再折磨。 周而复始,吊着他一口气,让他尝尽无边痛苦,就是不让他死。 北狂王,果然卑鄙! “给他们一些水,我半个时辰后再过来看。”楚倾言站起来往外走。 左鹰送她出去。 至牢房外,楚倾言道:“你们王爷可真会利用人,我倒是成了他审问犯人的帮手。” “王妃娘娘谬赞。”左鹰拱手。 还谬赞?她这明明是嘲讽。 “算了,我也算是有求你家王爷,这个忙,我算是回帮。”楚倾言道。 “王妃娘娘与王爷是一家人,没有谁帮谁。”左鹰道。 “我与他还没成亲,还不是一家人。”楚倾言说完就走了。 左鹰亲自把她送回自家王爷营帐。 绯颜绯月在里头,好像还有笑声传了出来,楚倾言怎么都觉得不适合进去,就在营帐外面站着,想了想,问左鹰,“能给我安排一个营帐吗?” 想起晨早王爷的话,左鹰点头,“王妃娘娘请跟属下来。” 楚倾言跟着他去。 估计是为了方便,左鹰给她在牢房不远处安排了一个营帐。 营帐安排好后,时间差不多,两人回到牢房,看那两个人。 那两人都已经回了气。 楚倾言很满意,将整瓶百极丸都给了左鹰,“每天一粒喂给他吃,不出五日就能继续扛打了,一瓶30粒,不够的话我还能再炼制。” “谢王妃娘娘。”左鹰将药接过。 角落那人一听,再看到躺在地上的同伴胸口起伏,果然是被救活了,便又猛地窜了出来,要打楚倾言。 被左鹰一把抓住,按到他同伴身上,用脚踩住,“放心,他们很快就会好起来陪你,受审之时,你不会孤单。” 那细作骂:“卑鄙!” “卑鄙吗?”左鹰捏住他的下颌,一拳打下去,牙齿和着血从嘴里飙了出来,“本来还想晚点再审你,现在我都有点等不及了!” 他将细作扔在地上,又命人将细作吊了起来。 楚倾言没有在牢房里多待,她只关心她的药效怎样,其他的,她不该知道太多。 回到自己营帐里,她觉得有些渴,倒了杯水喝。 喝一口还没觉得什么,喝第二口,她突然就皱眉。 这水口感没有什么异样,但她的嗅觉比正常人灵敏,能闻到这水里有股很淡的芳香。 这应该是植物的味道,就如沉香檀香。 可这又不是沉香檀香的味道。 她又闻了几下,没闻出是什么,便没有太在意,不过水她也没再喝。 快到晌午,她从营帐里出来,想去看看那两个晒着太阳的细作怎样时,碰到左鹰从牢房出来,急急往君御营帐的方向走去。 左鹰到了君御营帐里,看到主将李琰,副将苏弊都在。 这两人跟他一样,都是跟在君御身边的人,君御身边要有个人,军中也要有人,便把比较贴心的左鹰带在了身边,将李琰苏弊留在军中。 为此,这两人还赌气了好一阵。 “王爷……” 左鹰一进去,看到不止李琰苏弊两人,绯颜绯月两个女人也在,顿时欲言又止。 绯颜在磨墨。 绯月在沏茶。 两个女人都紧挨在君御腿边。 看样子,他家不近女色的王爷是被这两个女人给迷住了。 绯月端着茶递到君御面前,柔声细语的,“王爷,喝杯茶。” 君御接过,但没喝。 他看左鹰,语气尤为严厉,“有什么事,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 左鹰这才道:“剩下那名细作在属下的严刑拷打下招了,说他们的人准备给全军下药!” “你说什么?” 李琰和苏弊震惊了。 君御放下茶杯的动作一顿。 “下药下在哪里?”苏弊立即问。 左鹰道:“那细作只是个小卒子,只知道要下药,并不知道药下在哪里,也不知道下药的时间。” “除了饮食和饮水,还能下在哪里?可饮食和水源洪大夫每日都有检查,不可能被下了药还不知道。”李琰道。 “快找洪大夫,把饮食和饮水都检查一遍!” 洪大夫是军医。 苏弊是个急性子,说完急急就要出去。 第177章 何不请君入瓮 君御没有阻止,只道了句,“不要声张,别打草惊蛇。” 可一通检查下来,饮食和水源皆无毒,士兵现下也没有中毒症状。 李琰道:“或许对方还没来得及下毒,只是在策划。” 苏弊也道:“这些细作太阴毒,以为下毒,就能除去我方大军,就算真给他们机会下毒,也未必就能毒得了我们,洪大夫又不是摆饰的!” 饮食和水源每日都检查的,才不会给歹人有机可趁。 左鹰却不这么乐观,“人人皆知王爷治军严谨,想对我军动手并不容易,对方又怎会只在饮食和水源下毒,让洪大夫一查就查出来。” 李琰和苏弊觉得有道理。 “可除了在饮食和水源下毒,对方还能在哪里下毒?”李琰颇为担心。 “总之防不胜防,属下提议把名单上的细作统统抓起来,再严刑拷打。就算名单上的人不招供,也能让对方知道我们已经得知他们的阴谋,让他们打消下毒计划。”细作除了交代他们要下毒,还供出了军中潜藏的其他细作,左鹰将写着细作的名单递给君御。 既然猜不透对方的计谋,那就得先保全自己,左鹰这么想。 所有人看着君御,等他抉择。 他却反问:“王妃呢?” 众人愣了一下。 这个时候找个女人做什么? 左鹰道:“王妃去看她试药的人了?” “去把她叫来。” 君御像是一点都不急。 左鹰立即领命前去。 很快楚倾言就被带来。 君御直接告诉她,“细作招供他们的人要给大军下毒,可军医已验过饮食和水源皆无毒,你有什么看法?” 楚倾言沉默,她在想刚刚喝水闻到的那个味道。 苏弊急道:“王爷问你呢,你倒是快说话呀!” “王爷,能给我口茶喝吗?”她向君御走过去。 苏弊急得差点跺脚,这时候还喝什么茶? 可他家王爷却是很有耐性地把茶给了楚倾言,他也不能说什么。 就见楚倾言端起茶细细品了一口,再品一口,还舔了舔嘴唇,就在苏弊急得就算被自家王爷骂也要开口时,楚倾言突然道:“乌沉木!” “说。”君御看她。 楚倾言道:“乌沉木有芳香气味,沉于水,气味融于水,谁饮了融有乌沉木气味的水,便会在体中积蓄。但乌沉木本无毒,所以验不出来。” “只是如果饮了乌沉木的水,再吸入金榭木的烟味,两者相撞,就会产生毒性。” 说到这,她神思一震,“军中是不是有烧炭?或是柴木有问题!” “现在又不是冷天,哪里有烧炭,就是冷天烧炭,也是主将营里才有,兵士是没有的。”苏弊对这个王妃很不喜欢,她以前爱慕的人可是太子,皇帝为了羞辱他家王爷,才把她赐婚给他家王爷的,所以他看到这个王妃就有气。 楚倾言还不知道自己凭白惹人生厌,继续分析,“那就是柴木有问题,凡是用来点火烧火的柴木都检查一遍,看有没有金榭木。” “去看看。”君御命令苏弊。 苏弊立即就借巡查军营去看,可终究是一块金榭木都没有看到。 不由得愤愤不平地回来,对楚倾言更加不待见。 楚倾言沉思。 突然,李琰想到了什么,“这里背靠卫山,卫山有人种木柴,用来烧炭卖的,最近山上在烧炭,常有烟飘过来,属下还命人去查探过,见是正常烧炭,没有异常,便没再在意!” “妈的,肯定是烧炭有问题,属下这就带人去查抄!”苏弊转身就要去。 “等等。”楚倾言猛地将茶杯放下,转过身去,“金榭木炭烟一起,不到半炷香,人就会绵软无力,焚金榭木和偷袭军营肯定是分两拨人……” 说到最后,她脸上闪过一丝狡猾如狐狸的笑。 君御勾唇。 楚倾言眼里闪光,“王爷,何不请君入瓮。” “什么意思?”苏弊听不懂。 李琰嫌弃他,“听不懂你就安静如鸡站着,王爷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什么安静如鸡,我又不是鸡!”苏弊不爽。 李琰懒得再说他。 楚倾言旁若无人,只看君御,“王爷……” “正如本王之意。”他道。 两个腹黑的人一拍即合。 “不过……”他话锋一转,“这还只是你的猜测,必需确定对方真是用乌沉木和金榭木下毒,才能请君入瓮方不被反噬。” “王爷,属下去查水源。”左鹰请缨。 李琰也道:“属下去卫山查查。” “不必,再去卫山查,恐打草惊蛇了。那乌沉木天启没有,是塞外之木,若是在水源里找到乌沉木,便能断定他们的计谋了。”楚倾言很肯定。 左鹰为难,“属下不认得乌沉木。” “我跟你一起去。”楚倾言道。 “这怎么可以,那水源是山泉汇聚成的,有可能得到达茂山山顶,野兽多不说,路也难走,王妃娘娘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左鹰一是觉得楚倾言高贵的身份不适合去那里,二是觉得她去不了那里。 “你是怕我走不动,拖你后腿吧?”楚倾言也不跟他多废话,转身看君御,“王爷说一句,让不让我去?” 君御想了想,倒是同意了,“万事小心,就说你到山中采药,本王派了左鹰同你去。其他的,先按兵不动。饮食和水源洪大夫还得多加留意,若无其他不对,不必声张。” 每个人都各自领了命令。 楚倾言跟左鹰带着一队人浩浩荡荡离开军营,去了茂山。 大军喝的水,是茂溪水。 茂溪水是茂山上几条泉水流下来,在茂山山脚汇聚而成的。 乌沉木不可能放在显眼的地方,也不可能是在山脚泉水汇聚之处,太容易被人想到,楚倾言和左鹰推测应该是在茂山上某一条支流里。 所以二人带着人特地避过山脚水源,等入了山里,再分成四批,循着支流往上寻找。 山脚有路,但入了山,沿着支流往山上走时,却是没路的。 山很陡,杂草丛生,枯枝碎石到处都是。 楚倾言本要和左鹰分开走,她独自带一队人。 可左鹰不同意让她单独带队,而是亲自带着她和另外两名王府护卫一队。 两名护卫在前面开路,楚倾言走在中间,左鹰护在最后。 第178章 围杀 可是,纵使有两名护卫在前面开路,也只是砍掉一些树枝杂草,地上厚厚的枯枝积叶却是无法清理的,有时一脚踩下去,枯枝积叶便漫过半截小腿。 里面是否有毒蛇虫蚁,无人知道。 有时一脚踩中杂草掩盖的碎石,碎石一滑,人便摔倒。 这些,对于左鹰和护卫来说,并不是太难走。 但对于楚倾言则不同,就算在侯府再不受待见,她也从未入过深山老林。 她取了根小树干探路,也可支撑身体,尽量做到不影响速度。 沿着支流往上走了大概五百米,楚倾言试了一次水。 左鹰站在她身后,怕她蹲在杂草丛生又碎石堆砌的山涧边有危险。 楚倾言捧起水细闻了一下,皱眉。 左鹰低声问:“怎样,王妃娘娘?” 楚倾言怕出错,把手伸进水里洗了洗,再捧起一捧水细闻。 “没有乌沉木的味道了。”她道。 “没有了?”他们在山脚的时候,试过四条支流的水,都有乌沉木的味道的,他们才会分成四批,循着支流往上找。 “往回走!”楚倾言站起来,率先往回走。 左鹰赶紧绕到她面前,给她拨掉挡路的树枝杂草。 楚倾言大概十米便蹲下去试一次水。 大概往回试了一半,水里的乌沉木味道又出现了。 楚倾言站起来,观察了一下四周。 可四周没有乌沉木。 山涧的水很浅,水清澈,可以看到水底的石头和些许水草。 水里也没有乌沉木。 “找一下这四周,看有没有水汇进来。”楚倾言道。 左鹰让两个护卫去找。 护卫踏遍了周围,都没发现有水进来。 周围草木也没有被人踩踏过的痕迹,若说乌沉木被埋于水底下,那也不可能。 “王妃娘娘,不如我们去另外三条支流看看。”左鹰提议。 “走。”楚倾言也不多废话,转身就先走。 沿着来时的路走,找到第二条支流,因为前面已经有他们的人先循着支流往上,他们走起来相对容易些。 同样,楚倾言试到一半,水里乌沉木的味道就没有了。 不死心,楚倾言又找到了另外两条支流,皆是同样的结果。 也都同样没有找到有水流汇入,周围的山草也没有被踩踏过的痕迹。 而此时,另外三队的人也都寻完支流,什么都没发现后,回到约定的地方,并又找到了他们,汇报了情况。 左鹰奇怪,“没有发现乌沉木,但四条支流又都有乌沉木的味道,而且是下半截支流有乌沉木味道,上半截支流没有,到底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 楚倾言也百思不得其解。 左鹰又问:“王妃娘娘,你能否确定是乌沉木?” 若能确定,是否可以不用找到乌沉木。 “我虽能确定,但如你家王爷所说,没真正看到乌沉木,就只能算是猜测。万一猜错了,请君入瓮必遭反噬。”其实她已经能确定自己没猜错,但四条支流里消失的乌沉木香味已引起她的兴趣,不把事情搞清楚,她舍不得走。 “天快黑了。天一黑,野兽出没,也看不见路,很不安全。”若是他们几个大粗爷们,晚一点也没关系,可有王妃娘娘在,左鹰不敢拖太晚。 “不是还没黑吗?再找找!只要别太进入山里,是能及时下山的。”虽不舍得走,但楚倾言也有分寸,着实不能太往山上走了。 左鹰其实也不甘心,“一定是有什么暗流,我们看不到。” 楚倾言点头,“对,肯定有暗流,乌沉木香味是通过暗流注入四条支流的。相反,这些暗流汇聚的地方,应该就是有乌沉木之地。” “要移乌沉木进山,定会留下痕迹。” “所以,我们现在要找的就是,除了刚刚我们走过的地方,还有哪些地方有人走过的痕迹。” 两人一分析完,立即将人分散出去找。 果然,在山腰一侧,找到了一处有人走过的痕迹。 楚倾言大喜,转身就走过去。 因为走得太急,摔了一下。 “王妃娘娘……”左鹰想去扶她,又不敢去扶,那是王爷的女人。 “我没事。”楚倾言手背被树枝划破,可她不当一回事,爬起来就拨开山草树枝往前走。 左鹰立即带人跟上。 在山草里穿梭了有一炷香,眼前突然一亮。 竟然是一个小山湖,山湖里面泡着好几十根乌黑的树干。 他们一靠近山湖,就闻到了芳香的味道。 “果然是乌沉木!”楚倾言勾唇。 “原来是在这里,害我们在山里找了大半天。”左鹰冒火。 楚倾言说:“把这些乌沉木都捞起来!” 左鹰立即指挥侍卫下去捞。 侍卫跳下山湖,将乌沉木都捞了起来。 此时,天已擦黑。 远处已经有野兽的叫声响起,众人赶紧下山。 快到达营地时,天已经黑得彻底。 卫山那边有烟飘了下来。 四周很安静,营地一点声音都没有。 左鹰觉得情况不大对,带着楚倾言和护卫加快速度跑回营地。 大军东倒西歪,都躺在地上睡觉,本该热闹的营地静得可怕,只有主将营那边传来点点滴滴的声音。 “完蛋,我们回来晚了,他们提前行动了!”左鹰说完,想到君御,“王爷?王爷!” 他不管不顾,快速往君御营帐冲去。 楚倾言也跟着跑去。 君御营帐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四周寂静得可怕。 左鹰掀开营帐帷幕就冲了进去。 楚倾言也跟着冲了进去。 可这一冲进去,她立即就后悔了。 里面竟有二三十名黑衣人持剑围成半个圆圈,君御坐在屏风前面,被这些人围住了去路。 绯颜绯月两个女人,害怕地缩在屏风后。 除此之外,营帐里没有其他护卫。 “你们回来得正好,这些人,交给你们了。”君御薄唇轻启,声音慵懒,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 那模样,不像是被围杀,更像是在守猎。 “是,王爷。”左鹰话落,提剑就杀。 黑衣人也在左鹰等人冲进来时,便自动分成两拨,一拨向君御杀去,一拨转身攻向左鹰和护卫。 楚倾言见形势不对,赶紧转身就要跑出去。 然而进了阎罗殿,哪能轻易走得了。 刚一转身,一把长剑“刷”地一声就朝她面门刺了过来。 她大惊,身子一侧,连退数步。 这一退,离营帐的门越远了。 第179章 一头守猎的狼 周围全是厮杀声和兵器碰撞的声音,人影你来我闪,根本没人顾得了她。 对方的剑对她紧追不舍。 楚倾言暗骂自己要跟着冲进来干什么,真是倒了血霉了,赶紧一按袖口,一支银针“嗖”地飞出,往那人射去。 却被那人用剑挡掉。 那人面目更加狰狞,剑风更加飞快地朝她杀来。 另一名黑衣人被左鹰踹飞,摔在她脚下之后,爬起来也快速向她杀来。 这些高手,还真不是她区区几根银针就能对付的,她赶紧再射出两根银针,逼退那两人后,抱头就要往屏风里头的床躲去。 突然,她被人揪住了。 楚倾言可不想这样死,抄起被踢至一旁的案桌就往回砸。 “是本王。”低沉的声音不悦响起。 “王、王爷!”楚倾言案桌还举在半空,愣愣道。 刷刷! 两把长剑突然朝他们两人刺来。 君御眼眸犀利一抬,用力将楚倾言往自己拉去。 楚倾言身子如蝴蝶般旋了半圈,跌入君御怀里,原本举在半空的案桌也往二人面前砸了下去。 然而那案桌未砸至地面,被君御掌力一拍,飞向了其中一名长剑朝他们刺来的人。 那人直接被砸飞出去。 然而第二柄长剑已至君御面门…… “喂!”楚倾言大惊,下意识就要直起腰身去挡。 君御将她按回怀里,千钧一发之际,脑袋猛地一侧,长剑擦着他的面具刺了过去。 楚倾言吓得心脏“砰砰”直跳。 可心跳尚未结束,那人长剑就要回扫…… 君御先一步,伸出两指,夹住了剑刃。 那人抽不动剑,大惊:“北狂王经脉皆损是假的?!” “你知道太多了!”君御两指一用力,坚硬利刃竟瞬间断成两截。 无名指再轻轻一弹,那截断去的剑刃竟快速往回飞去。 那人惊恐神色未来得及收敛,额心便被那截利刃扎中,所有的惊恐和狰狞全部定格。 楚倾言后怕地咽了口唾沫。 “怕了?”男人垂眸看她。 楚倾言正想回答,突然美眸大瞠,指着左侧,“那、那边……” 君御显然已知左侧有敌手攻来,眼眸依然定格在她脸上,但脚下已暗暗使力,就在对方利刃离他手臂仅有寸许时,轮椅猛地一转。 对方利刃擦着他手臂刺了过去,但未能沾染到他半片衣角。 他手一抬,扣住了对方的手腕。 对方虎口一麻,长剑掉落。 楚倾言还被君御按在怀里,见那人没了剑,就站在自己脚边,还被君御控制住,野性一上头,抬脚就往那人身上踹去,砰砰砰……连踹了好几脚。 最后一脚还挑对方下身某部位踹。 那人被她踹得嗷嗷叫。 君御却不悦,黑着脸正想解决那人性命时,左鹰回身,长剑从那人后背刺入,贯穿了那人的身体。 “王爷。”拔出剑,左鹰急忙看自家王爷可安好。 君御却没看他,只垂眸看怀里的人。 楚倾言挣扎着要站起来,被君御按回腿上,“还想去送死?” 她不想去送死,她只是不想被他抱着。 他却把她抱得更紧,铁臂箍在她腰间,“还是以为自己野,别人杀不了你?嗯?” 男人教训般地捏了捏她的腰。 “不是……”楚倾言想解释,却看到李琰带人冲了进来,将黑衣人围在中间,如待宰的羔羊一般,圈起来屠杀。 她这才知道,刚刚外面不是没有侍卫,是君御故意让侍卫撤走,放敌人进来。 敌人以为可以进来取他性命。 未料,他摆着空城计,不过是诱他们进入,把他们困于营帐中,收割他们的人头。 鲜血、胳膊、断腿、头颅,瞬间满天飞。 黑衣人各各武功高强。 但李琰也不弱,王府护卫和李琰带来的人亦战斗力爆表,左鹰根本不用加入战局,只守在自家主子面前,有谁不知死活敢上前来,立即被他一剑割下头颅。 一阵厮杀,黑衣人不过是困兽。 有人突出重围,有人撕出一道血口,皆以为可以逃出升天,却在窜出营帐的一瞬间,被守在外面的侍卫或兵士一剑割下头颅,扔回营帐里。 不大的营帐,到处是尸体,断手,断脚,头颅。 血染红了地面,白色的营帐上,皆是一块一块的血迹。 那些鲜血,有些还在流动。 楚倾言从未上过战场,未见过此等惨烈,她都快要吐了。 男人残忍的话却在耳边响起,“本王不要俘虏,皆杀。” 最后两字,嗜血无情。 他就是一头守猎的狼。 坐在这儿,等着他的猎物飞蛾扑火。 他从容,他尊贵,他就是这场杀戮的主宰。 而那些敌人,机关算尽,终究不过是来赴死! 李琰加快了速度,收割最后一批人头。 “啊!救命!王爷,救命!” 突然,一颗人头不知从哪个方向飞了过去,滚到屏风后面,绯颜绯月两个女人吓得尖叫。 绯颜从屏风后爬了出来,爬到君御脚下,瑟瑟发抖地拉着君御的衣角,期盼他的怜悯,期盼他的救赎。 他却看都未看她。 左鹰转身,冷漠地将长剑刺入她背部,贯穿她的身体,然后拔了出来。 血,飙了出来,溅到楚倾言脸上。 楚倾言猛地愣住。 杀这个女人做什么呀?她不是君御的女人么?左鹰杀自家王爷的女人做什么? 楚倾言不解地看君御。 可君御戴着面具,她看不到他的脸,只感觉到他浑身散发着冷漠嗜血的气息。 绯月见绯颜被杀,吓得赶紧后退,“王、王爷……” 左鹰走过去,剑起剑落,解决了绯月的性命。 楚倾言猛地恍然大悟,这些人都知道他没有经脉皆损,他这是在杀人灭口啊! 那么她也看到了…… 楚倾言暗惊,“你、你不会要把我也杀了吧?” “不听话,自然要杀。”君御声音幽冷如夜,却带了丝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宠溺。 楚倾言赶紧道:“什么才叫做听话啊?我肯定是不会出卖你的,我可是你的未婚妻啊!我出卖你,我自己也惨了!” 现在知道是他的未婚妻了? 那两个女人在他营帐里的时候,她怎么不进来履行点未婚妻的义务吃点醋争点宠? “王爷,我真的不会出卖你的!”楚倾言就只差竖起两指对天发誓了。 第180章 宠溺又责备 男人掐了一下她的腰,“别乱动。” 他的定力是很足,但那是对别人。 楚倾言求生欲满满,果然坐在他腿上,没敢再动一下。 敌人皆已被灭。 君御手腕狠辣,但讨厌血腥味,作为他的部将,李琰和左鹰都很清楚。 李琰踩着尸体,命令侍卫赶紧清理营帐。 尸体很快被拖走,地上冲洗干净,就连营帐上的血都被擦得白净,仿佛刚刚的一切根本不曾发生过。 相比之下,楚倾言身上的血,却还在见证着刚刚那一幕。 除了血,还有泥土和草屑。 在山上,她其实比左鹰和护卫都辛苦。 虽然前面有人开路,后面有人护着,但十米试一次水,蹲上蹲下,加上体力本就不能与左鹰和护卫比,最后发现有人入山的痕迹,又是她一马当先找到了小山湖。 所以,她比谁都狼狈。 君御嫌弃地皱了下眉,拍了一下她的翘臀,“去沐浴。” 楚倾言早巴不得可以走,赶紧从他腿上跳下来,就要跑出去。 君御却将她逮住,“去哪?” “你叫我去沐浴的呀!”楚倾言回头不解地看他。 “就在这里。”他道。 楚倾言自然不愿,“我去自己营帐!王爷要是还有事,我沐浴完,马上就过来!” 说完,不忘忙补充一句,“王爷放心,今日所见一切,我一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 “就在这里。”他还是那四个字,不容反驳。 楚倾言还想再说,他却已经吩咐左鹰,“让人抬水进来。” “是,王爷。”左鹰领命出去。 他行事效率向来高,眨眼功夫,已经在营帐屏风后摆上了大木桶,灌上了半桶温水。 所有人退出后,营帐里头只剩楚倾言和君御。 “洗吧,本王不屑看你。”他就坐在屏风外,拿起兵书看。 他说得如此直白,也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君子模样,尊贵中透着冷漠,她不洗,反倒成了她扭捏作态了。 “那我就借用一下王爷的营帐了。”心里虽忐忑,但也得把气势摆足了。 她假装很坦然,剥衣服的动作却奇快,甚至快到有些凌乱。 洗的时候,也是随便地清洗几下,然后急急从浴桶出来,披上衣裳,再把秀发全部挽成一个髻,整张脸埋进水里,用手搓了几下脸。 待从水里抬起头来时,已是一脸白净。 她用软布抹了下脸,额前的碎发湿哒哒的,有那么几缕散落下来。 她突然说:“王爷,刚刚到底怎么回事?我们都还没回来,怎么就动手了?” 他在外面道:“等你们回来,本王人头早就不在了。” 她脑袋儿从屏风后伸了出去,“王爷这话什么意思?” “你猜不到?”他反问。 她噘了噘嘴,“王爷,其实你一早就相信我闻出水里有乌沉木没有错,猜测卫山那边要燃金榭木也没有错,你是故意让左鹰跟我进山,好让军中细作察觉风声已走漏,让他们提前动手是吧?” 她想了想,有些不敢置信,“甚至,你早就知道有人要对大军下毒,你只是不知道他们要何时下毒?” “他们的目标是本王,不是大军。”君御目光依然在兵书上,未移半步,“不过,若能取得本王首级,自然会顺便收割大军头颅。” “那你是早知道有人要下毒,还是不知道?”楚倾言觉得,这男人真的很深不可测。 他终于放下兵书,回头看她,目光在烛火下,熠熠生辉,“想知道?” 楚倾言点头如捣蒜,“嗯嗯嗯。” “那过来。”他招她招手。 她真的很想知道,于是走了过去,蹲在他脚边,撑着很矮的案桌,仰头望他。 他说:“本王怎会知道有人要下毒,是左鹰对细作的逼供和你的判断,才让本王知道有人要下毒。而你的判断,本王觉得合情合理。只是,本王不知他们何时动手,所以如你刚刚所问,本王主动出击,让你和左鹰一起入山,让敌方察觉事情已败露,提前动手。” “可是,他们察觉到事情败露,他们还会动手吗?” 那不是飞蛾扑火么? “被抓的细作只知道他们要下毒,并不知道他们下毒的手段。于他们而言,他们认为我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查出他们到底如何下毒,所以他们觉得提前行动,胜算犹在。”君御很有耐心道。 “可我跟左鹰去山里了呀,他们不是应该察觉到我们猜出水源有问题了吗?” “我们察觉出水源有问题,可我们体内乌沉木也已经积蓄了不是?”他说完,高深莫测补了一句,“所以,本王让左鹰晚点回来。” 让左鹰晚点回来? 也就是说,敌方猜测他们知道水里有问题,所以北狂王派人进山去看,但只要进山去看的人还没回来,北狂王就不会联想到卫山炭烟也有问题。 北狂王不会联想到卫山炭烟有问题,就不会派人去消灭卫山炭烟,而大军体内的乌沉木是早已积蓄的,只要卫山炭烟一起,大军还是会中毒。 所以,敌方必需在左鹰未带回确切消息之前,燃烟行动。 好算计啊! 左鹰是故意跟她在山上磨到这么晚才回来的,刚刚他在大营外面的着急也是假的! 她不由得佩服,“其实,我们进山后,你就派人去卫山了,卫山今夜烧的,不是金榭木?” 他点头,“苏弊去的,换了普通柴木。” “大军也没有中毒?” “嗯。” 他再次点头。 大军自然是没有中毒的,她觉得她最后这句话是白问的。 而她,又一次成了这个男人的一枚棋子。 “还是有你,否则本王此刻估计命已不在。”他又说了一句。 “到底是什么人?”楚倾言问。 “敌国。”他只给了两个字。 四海列国,要他死的人太多。 “你就不怕我闻错,那不是乌沉木的味道,他们下毒另有手段?” “不会,本王相信你。”他当然信的,她可是凤家后人。 楚倾言不语了。 此时,才感觉到手背很疼。 被树枝划破,刚刚又下了水,此时伤口微肿。 他看到了她的伤,一手朝她伸出,“把手给我。” 一手不知在轮椅哪个暗格里拿出了一瓶外伤药粉。 楚倾言说:“不用,我自己有药,待会回去擦擦就行。” 他直接抓过她的手,“逞什么能。” 语气宠溺又责备。 第181章 马车爆炸了 帐内,火光莹莹。 药粉一点一点洒在她手背上,微凉,不疼。 他的面具,冰冷坚硬,可他的眼里,却有柔光。 她突然道:“王爷,你到底长什么样,能不能让我看看?” 他没理她。 怎能让她看。 她看了,估计提刀就想来杀他了。 “该不会看到你的脸,也要被灭口吧?”楚倾言问。 他还是没理她。 她自言自语了,“那还是算了,还是命比较重要,我很惜命的!” “脚。”他放下她的手,看向她的脚。 她刚刚在踹人时,靴子好像破了,里面有血。 楚倾言要将脚抬起来给他,可她坐在地上,太低,他坐在轮椅上,太高。 他拍了拍案桌,“坐上来。” “那不大好吧,女人是不能坐桌子上的,不吉利。”古人不都很讲究的么,女子有很多忌讳,不能随便坐,不能踩门槛,贴身衣物不能压在男子贴身衣物上。 “本王觉得你吉利,你就吉利。”他断然道。 她当然吉利啦! 她说的是坐案桌上不吉利! 可他都说吉利了,她还管什么呢,屁股一挪,就坐了上去。 他握起她的脚,放到自己腿上。 她的脚很小巧,在烛火下,白到反光。 脚背应该是被碎石刮到了,有一道半指长的伤口,不深,还在泌着血。 “你就不知道疼?”他声音低沉。 她道:“还能接受,回去用点药就好了。” 这点小伤她要是就受不了,她都要瞧不起自己了。 男人没再说话,细细帮她上药包扎。 她突然又道:“王爷,我是真的不会出卖你的!不说别的,就说我在宫里帮你撒谎,让你顺利出宫,我就已经被陛下列为你阵营里的人了,我要是出卖你,你有个好歹,我也是陛下砧板上的鱼肉!所以,我不但不会出卖你,我还会盼着你越来越好,请你相信我!” 其实,她已经看出男人不会杀她。 但是,该保证的话还是得保证,该拿出的诚意,还是得拿出。 “本王知道。”他道。 “那你是信我了?”她问。 他没好气,“不信你,你现在尸体已经凉了。” “也是哦,王爷不信我,我早死了。”她笑了,露出一口小白牙。 他看着她,她巴掌大的小脸,白是白,但没有血色。 那双眼睛,特别的亮。 笑起来,连眼角都洋溢着笑意。 她又说:“王爷,你可得好好活着!” 她悲催地发现,这个男人要是死了,皇帝是真的不会放过她的。 不知不觉中,她跟他,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 “放心,你没死之前,本王不会死。”他道。 楚倾言点点头,虽然不太情愿接受比他早死,但现如今这个局势,他还真是不能死在她前头。 她暗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缩回脚,从案桌上跳了下来,“那两个细作不会死了吧?” 她还没试药呢! 说完,就要往外冲。 “给本王回来!”君御怒。 楚倾言没理他,继续往外冲。 男人脚下用力,轮椅骤然滑至她身后,手一伸,将她往回拉…… 她跌落在他腿上。 他用袍子包住她穿得单薄的身子,然后滑动轮椅。 “王爷!” 她惊恐地叫。 这样出去,成何体统。 可是,轮椅已滑至营帐外面。 站岗的士兵无人看过来,个个笔直如松地站着。 他的军纪向来很好! 楚倾言这才觉得没那么尴尬。 到了牢房外面,她赶紧从他腿上跳下来,白嫩的脚落在沙地上,有些扎。 左鹰从牢房里出来,躬身行礼,“王爷,王妃娘娘。” 他问左鹰,“王妃要的人呢?” 左鹰赶紧去将那两个被冰水泡得快死的人拖出来。 楚倾言探了一下两人的鼻息,是真的快死了。 她摸了一下身上,才发觉忘了带药。 “在哪?”他问。 她下意识就答,“在我营帐里头,枕头下。” 他让左鹰去拿。 左鹰很快将药拿来。 楚倾言倒了两粒喂给那两人。 夜有些凉,大营早就恢复如常。 今夜的杀戮,除了那些被抬走的尸体,没有再留下任何痕迹。 她就站在牢房外等结果。 君御也没有回去。 夜尤其的黑,像个大鼎。 青草泥土的味道,特别浓。 她闻了闻,觉得还是挺心旷神怡的。 半个时辰后,那两人的呼吸慢慢有力,冰冷的身体也渐渐有了温度。 见证了药效,君御没在牢房外多待,带楚倾言回了营帐。 这一夜,她是宿在君御营里的。 因为君御不让她回去。 她拗不过他。 但他也没能对她做什么。 到了第四日,那四名试药的细作伤和病都已经好了大半。 楚倾言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 第五日天未亮,君御就带她离开了军营。 他身姿笔挺坐于马上,她被他搂于身前,两人离开军营时,无人知道,身边也一个人都没带。 楚倾言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觉得被他这样搂着有些不自在。 他带她去卫山上看了日出。 她在卫山上发现了一株野生的樱桃。 那樱桃果子很小,咬起来涩涩的。 可她还是觉得很好吃,摘了一小兜,拿在手里咬,虽然知道他戴了面具不会吃,但还是拿了一颗给他。 他嫌弃没接,“野果子有什么好吃。” 她道:“你别小看这果子,其实它老值钱了,营养成分也很高,补血美容,很受人追捧的。只是这个是野生的,有点小,也不大甜。” “那就是没你说的那么好。”他不信她的话。 她见他不信,非要给他一颗。 他无奈接了,放到袖兜里。 看完日出,他带她回城。 在幼山口,他将马骑到高坡上,迎着日头,望着坡底下的官道。 官道上,左鹰护送两辆马车沿着官道徐徐回城。 楚倾言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果然,就在马车经过幼山口这个适合伏击的地段时,有杀手从幼山口暗处冲了出去,向君御的马车冲杀过去。 左鹰和护卫神色着急地准备迎战。 然而在那些杀手都冲到马车前,甚至跃上马车刺杀里面的人时,左鹰却突然带人向四周跑开。 “砰”地一声巨响,马车突然爆炸了。 马车碎屑纷扬。 所有杀手,只要在马车上的,或在马车附近的,几乎全部被炸死。 剩下的,左鹰带人冲上去围杀。 不到半刻钟,全部覆灭。 第182章 回府 君御驱马下了高坡,上了官道。 “王爷。”左鹰上前来行礼。 君御勒住缰绳,马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 楚倾言后仰,后背更紧地撞入他怀里。 他揽紧了她的腰腹,不让她有坠下马背的危险。 “王爷,人都死了。”左鹰汇报。 “报官。再拟个折子上呈陛下请罪,就说本王无能,没能护住他送给本王的女人。”君御的声音冷血无情。 “遵命,王爷。”左鹰领命。 君御身子一纵,从马背落到地上,再朝楚倾言伸出双手。 他的马很高,是一匹雄壮的红棕马,跟他的人一样威风凛凛,她想自己从马背上下去有些困难,不得不将双手递给了他。 他握住她一只手,把她往下拉了拉,另一只手环过她的腰,把她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前面的马车爆炸,但后面的马车安然无恙。 君御拉着她往后面的马车走去。 楚倾言回头望,见侍卫从炸碎的马车上拖出了女人的尸体,像是绯颜绯月。 她终于明白,绯颜绯月以及他王府里突然多出来的那些女人,是皇帝送给他的,他杀绯颜绯月,并不是怕她们走漏他没有经脉皆损的消息,而是本来就没想留她们。 他应该是用了什么药,保住了绯颜绯月的尸体。 又知半路有人要伏杀他,便将绯颜绯月的尸体装进本该是他坐的马车里。 两个女人死就死了,也没什么,可他却要左鹰上折子请罪? 看来,在这里伏杀他的人,是皇帝安排的啊! 楚倾言忍不住唇角微勾,她已经可以想象出,皇帝得知派人杀君御,不但不得手,还被君御用两名他送给他的女人替死时,该有多气愤了。 而事实也正如她所想,皇帝得知这个消息时,气得将奏折全部扫落在地,“北狂王,朕送去的人,你居然敢让她们去替死!好!好!你敢这样跟朕斗,朕绝不让你好过!” 他完全没觉得是自己非要跟人家北狂王过不去,人家北狂王才不得不跟他斗。 他是帝王,他想要谁死,谁就得死! 他想要北狂王死,北狂王敢不死,还敢来跟他斗,那北狂王就是大逆不道! 皇帝恨不得立即就下令查抄北狂王府,要了君御的人头,可他又不敢这么做,只得硬生生憋下这口气,愣是气得当晚饭也吃不饱、觉也睡不好。 第二日皇帝头疼,心情暴躁。 一气之下,以凤乾清越狱逃跑为由,下令查抄了凤家。 君御这边,马车入了城,先去了楚侯府。 虽然君御没有下马车,也没有在楚侯府外多逗留,将楚倾言放下之后,就回北狂王府了。 但还是没一会,整个楚侯府就几乎都知道楚倾言被北狂王带去军营五日,北狂王还亲自送她回府的事。 楚侯在书房,对于这事,他乐见其成。 毕竟,他不能把所有筹码都押在楚乐瑶和太子身上,万一日后帝位真落到北狂王手里呢?那楚倾言能得北狂王的心,他这个老丈人才能跟着有份量。 但他也有些小担忧,这孽女有了北狂王这个后盾,怕是会越来越嚣张。 何况,他对她并不好,日后她要是得了高位,会不会反过来报复他? 可是,一想到她的身份,他就没办法对她好! 罢了,他日她若真能得高位,也需要家族的支持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又怎会与家族闹掰,来报复他。 楚侯这样一想,便安心了。 而且更加觉得没必要对楚倾言太好,因为若真有北狂王当了皇帝她当了皇后的那一日,她更需要家族的支持才能在后宫站稳脚跟,跟家族闹掰只会是自断后路,楚倾言越是聪明,就越不会这么做,反而得来讨好他这个父亲。 而楚乐瑶得知这个消息,则是气得将一碗正在喝的燕窝直接砸掉。 玛瑙赶紧劝慰,“小姐,您没必要生气,只是去了一趟军营,又能代表什么?那北狂王都那样了,就算二小姐真得了北狂王的心,又能怎样?嫁过去,又能得什么幸福?以前的北狂王有夺位的可能,现在的北狂王就是一废人,陛下什么时候就要他的命都不知道呢,二小姐现在是得意,可也不知哪天脑袋就要跟着北狂王一起搬家了!” 楚乐瑶又怎会不知道这些。 她心底里不舒服的,又怎会是这些。 太子现在是冷落她了,那楚倾言凭什么就能得北狂王的欢心。 她堂堂京城第一美人都被冷落了,楚倾言就应该比她还惨,就应该北狂王连看都不看楚倾言一眼。 可是,北狂王不但看楚倾言了,还带楚倾言去军营,又亲自送了回来。 相比之下,她成了什么?她怎能咽下这口气! “小姐您现在最主要是把身子养好。”玛瑙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楚乐瑶的肚子,“等太子娶了小姐过门,小姐当了太子妃,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十个二小姐都赶不上小姐您!” 这番话,本是想哄楚乐瑶开心的。 可楚乐瑶一听,却更加来气。 那太子根本就不是个男人,遇事只会想他自己,一丢脸他就跑,她能不能当上太子妃还尚未可知呢。 就算能当上太子妃,这样的男人,也未必是她当上太子妃就能想要什么有什么。 早知道北狂王也能这么温柔似水,拿真心对女人,她要北狂王得了。 北狂王以前,那可是比任何一个皇子都要气派的。 “小姐……”见楚乐瑶脸色越来越难看,玛瑙想赶紧再哄她。 “别说了,再说撕烂你的嘴!”楚乐瑶却大骂,她气得都快憋死了,甚至气得小腹有些痛。 她一点都不敢大意,抚住小腹,“滚出去,让我安静安静!” 玛瑙在里头受了委屈,出到院子里,看到两个洒扫的婢女做得有些慢,冷眼一抬,立即就刻薄地喝,“都死了吗?扫个院子扫了大半天,都是来吃饭不是来干活的?中午罚你们都不能吃饭!你们的饭食,给狗吃!” 那两个婢女简直是憋屈到家。 她们也没有偷懒,就是活儿太多,做得有些累,速度略微慢了下来。 这不给饭吃,她们下午还怎么干活? 两名婢女有怨气不敢发。 其他人更加不敢说话,都觉得在这个院子里头干活,就跟在阎罗殿干活一样,随时都会被打被罚,搞不好命也随时就没了。 第183章 真娶了小妾 楚倾言怎么都想不到,她只是跟君御去了一趟军营,又被君御送了回来,有些人的心思就已经绕遍了九曲回肠,气的气,算计的算计。 她回了凤莅院,先去看了琉璃。 琉璃伤已经好了七八成,下地走路完全不是问题,还能帮忙干些杂活。 聂婆子现在不敢再动别的心思,每日都把院里的活分配得妥妥当当,晴儿云儿两个丫头也听她吩咐。 白狼这些日子,一直在院子里头。 楚倾言用过午膳后,就去找了五皇子,将琉璃的弟弟接了回来。 琉璃得知弟弟断了一根手指,自是伤心的。 楚倾言什么话都没说,因为无论说什么她心里都是愧疚。 她放了琉璃七天的假,让她回家好好陪陪家人。 琉璃一家原先都是良民,上头还有一个哥哥,只因当时父亲病重,无钱医治,才将琉璃卖入楚侯府当了下人,入了奴籍。 琉璃家里只有几分薄田,一家人日子过得贫苦。 琉璃的哥哥,楚倾言见过,长得身强力壮,是个老实人。 以前的楚倾言在侯府只会被欺压,也没能给得了琉璃什么,主仆二人的月例被克扣,琉璃自然也没有月例可补贴家用。 想到这些,楚倾言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第二日,京兆府找了她去。 案子已经结了,但是两家药铺的掌柜都咬死是自己售卖假药想从中牟利,没有人指使,跟凤氏药铺前后两任东家……也就是楚乐瑶和楚倾言都没有关系。 楚倾言一点都不意外。 是谁让两位掌柜承担下罪名,她也知道。 孟大人自然也知道其中原因,“二小姐,抱歉了。” 楚倾言微笑,“大人,是我应该对你说声谢谢才对。” 楚侯有心摘清楚乐瑶,孟大人再深究下去,那就是楚侯威逼利诱两名掌柜的家人,逼两名掌柜承担下售卖假药的罪名了。 楚倾言也是楚家人,这样深究下去,对她也是不利的。 反正凤氏药铺已经回到楚倾言手里,日后自然是不会再售卖假药的。 京兆府结了案,重开药铺就提上日程了。 虽说查抄了药铺,但药铺里只要不是假的药,孟大人都给楚倾言留了下来。 药铺伙计孟大人自然也是审过的,除了两名掌柜和清阳街药铺的账房先生,其余人,孟大人觉得是没有问题的,建议楚倾言可以留用。 毕竟药铺重开,再找人手也不易,就算找到人手,也得一段时间才能上手。 楚倾言相信孟大人的判断。 对此,对孟大人也是再一次感激。 重开药铺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侯府却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 为了给楚英哲还十万两的债,楚侯还真暗示了一户姓金的商户,想要跟金家结亲,但以侯府门第高为由,要求对方陪嫁得丰厚。 金家跟楚侯是同一个地方人,自从把生意做到京城来,就找上了楚侯,想让楚侯打通朝中关系,给金家开便利之门,以便生意可以做得更大。 但楚侯以前假清高,没同意。 如今主动示好,金家一打听,也就知道什么事了。 金家的女儿叫金秀秀,虽是贱商,但却是刁养着长大的。 得知自己要被父亲嫁给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头,用来换取生意上的便利,当即死活不愿意,还自己暗中去找了楚英哲,告诉他:“想要娶我,就你娶我,我可不嫁你爹那个老头!” 楚英哲虽然内里不像样,但外表还是长得挺人模狗样的,那金秀秀一看只看到皮相,自然觉得还是这个年轻的好。 楚英哲为了得到银子还债,自然是装得要多好有多好,那金秀秀一下子就喜欢上他了。 可楚侯不知道这些啊! 他还盼着这个儿子能找门好亲事,对楚英哲和对他自己的仕途都有帮助,怎会让儿子随便娶个贱商的女儿当正房。 不让楚英哲娶金秀秀当正房,只当妾也不行。 楚英哲未曾娶妻就纳了两门妾室,要寻门正经好亲事那就更难了。 楚侯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是挺为儿子着想的。 于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把那个贱商女儿纳为妾,比较有利。 金家也有金家的计较,楚英哲的人品他们是打听过的,根本就难成大器,往后侯府落在他手中,就败落了,金家想要以侯府为倚仗,也没多少日子,他们自然是想寻求长远的。 要是把女儿嫁过去给楚侯,那边现在没了正房夫人,儿子又不成器,女儿要是得了宠,生个儿子,说不定这侯府以后一半就姓他们的姓了。 所以他们合计完,还是觉得把女儿嫁给楚侯当小妾比嫁给楚英哲当小妾有利。 于是双方一拍即合,就让金秀秀嫁给楚侯当小妾了。 但金秀秀不愿意啊,入了楚侯府,还没等到楚侯去圆房,就去找楚英哲了。 一见到楚英哲,立即就从后面抱住了他,又幽怨又热情如火,“我要嫁的人是你,我不要跟那老头圆房,我想要圆房的人是你,我爱你!” 楚英哲喝得醉醺醺的,根本不知道是谁,还以为是翠竹,转过身来,一把抱住金秀秀就亲了起来。 楚侯去到新房,却发现新娶的小妾不见了。 一通逼问下,才知道小妾去了自己儿子那。 他火急火燎地赶去,一进门就看到两人抱在一起亲个难分难舍。 楚侯一阵气血上涌,差点没气得晕过去,上前一巴掌就甩在儿子脑门上,大骂:“逆子,你老子的女人你也敢碰,你还是人吗?畜生!” 楚英哲直接被打得清醒过来,看了看父亲,再看了看刚刚和自己亲个没完没了的女人,吓得脸色都白了,“爹!爹……” 可还来不及解释,楚侯又一巴掌甩了过来,“畜生!我打死你!打死你!!” 他生母才给他戴了绿帽子,现在连他都敢来给他绿帽子戴,简直是畜生不如! 楚侯气得打完两巴掌还不解气,第三巴掌又打去。 楚英哲抱头就往外跑,“爹,我没有!我没有……” 跑出了院子,刚好碰到楚倾言忙完药铺的事情回府,他眼睛一亮,指着楚倾言就大叫:“爹,都是她!都是她害我这样做的!爹,你要打打她,跟我没有关系,不要打我,都是她害我的!都是这废物害我的!” 第184章 怕是有孕了 楚倾言无语。 她招谁惹谁了? 她才刚回府好不好! 不过,她一看就知道什么事了。 因为楚侯一脸怒火地追了出来,金秀秀跟在楚侯身后大声道:“你不要打他,我要嫁的人是他,不是你这个糟老头!” 楚侯气得哆嗦,回手就给了金秀秀一巴掌,“你闭嘴!” 金秀秀立即瘫到地上大哭。 “来人,快把金姨娘抬回去!”楚侯最近丢脸实在是丢够了,就怕再闹出笑话,再丢了颜面。 金秀秀不肯走,被下人捂着嘴拖走。 “爹,是她!是她害我这么做的!你要打就打她!”见金秀秀被拖走,父亲怒容满面地朝自己看过来,楚英哲急得又指着楚倾言道。 楚倾言冷笑,“关我什么事?我又没有让你去跟父亲抢女人。” 本来楚侯怕把事情闹大,准备先息事宁人,过后再关起门来处理的,可一听到“跟父亲抢女人”几个字,怎么都控制不住,上前又去打楚英哲。 楚英哲撒腿就跑。 边跑边叫:“楚倾言!是楚倾言那废物!你打她,不要打我,是她不给我银子,我才不得不这样做的,都是她!” 楚倾言本来是不管这些拉渣事的。 可一听楚英哲口口声声咬她,她忍不住就笑了,“你跑去找金姨娘,金姨娘也护不了你啊!” 楚英哲跑的方向,是金秀秀被拉走的方向。 楚侯一看,立即大火地追去。 楚英哲见楚侯追来,吓得魂都要没了,路过楚乐瑶院子时,一把就冲了进去,想到里面躲一躲。 楚乐瑶还在禁足,哪儿都去不了,最多只能在院中走走。 此时,正在院中散步。 楚英哲一冲进去,直接就把她给撞了。 “啊……!!”楚乐瑶倒在地上,捂着肚子惨叫,“疼!!肚子疼!!” “小姐……”玛瑙大急。 楚英哲吓傻了。 因为他看到楚乐瑶不只捂着肚子叫疼,腿间还有血流了出来。 楚侯跟着追进来,看到这情景也吓住了,“瑶儿!瑶儿!这……这怎么回事?” 楚倾言要回凤莅院,必需经过瑶汐院门口不远处的一个拐角,这儿的事再翻天覆地她都不想掺和,拐个弯就想回凤莅院。 楚侯却一抬头就看到了她,想到她也会医术,立即大声叫住她,“快过来给你大姐姐看看!” 楚英哲看到楚乐瑶这样,心知父亲肯定会打死他的,他得找个替罪羊啊,于是冲出去,抓着楚倾言就往瑶汐院拖,“都是你害了瑶瑶的,你休想跑!” 楚倾言真是服了这种人的无耻。 才被拖进瑶汐院,楚侯就着急地命令她,“快给你大姐姐看看,她到底怎么回事!” “父亲还是赶紧去请大夫吧,我医术不精看不了。就算看得了,我也不会给她看,免得楚乐瑶有个好歹,赖我身上,我可是被你们赖怕了。”楚倾言可不想自己给自己挖坑,现在她把人救了,过后人家再有个什么事,就赖她头上了。 指不定没什么事,也弄点事出来赖她。 “我还在这儿呢,谁敢赖你?谁会赖你?还不快给你大姐姐看!”楚侯怒道。 “父亲还是命人赶紧去请大夫吧。”楚倾言也不多言。 楚侯见她这般冷血无情,气得差点哆嗦,“你!你……” 楚英哲逮住机会,立即就指着她,“你冷血无情!是你故意害我跑来撞瑶瑶的!” “没错,我就冷血无情。但是,撞人的是你,与我无关。”楚倾言神色冷漠。 “还不快赶紧去给你妹妹请大夫!”楚侯见楚倾言真的是不打算救人,扭头对楚英哲急吼。 楚英哲这才急急忙忙跑出去命人请大夫。 “药!药!给我药!枕头边的药!”楚乐瑶自从开始计划,就一步一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包括有可能用到的药,也早早炼制好。 玛瑙赶紧跑进去找药。 楚侯这边急急忙忙把她抱回了屋内床上。 服下药,楚乐瑶腿间的血也没再流了,她虚弱,脸色苍白。 没一会,大夫就来了,给她诊脉。 随后,大夫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楚乐瑶脸色苍白,“大夫,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你请说,我接受得了。” 一句话,凄凄楚楚,可可怜怜,真的是惹人心疼。 楚侯也在旁边急道:“大夫,我女儿到底怎样,快请说!” 那大夫见房内应该都是楚侯府里的人,也无太多下人,这才道:“小姐怕是有孕了。” 楚侯和楚英哲都愣住了。 楚乐瑶则按捺住心里的兴奋和激动。 玛瑙也是一脸算计得逞的暗笑。 楚倾言则站在一旁,一脸了然。 刚刚在外面,她就看出楚乐瑶是怀孕了。 “那……那这胎儿可有危险?”楚侯反应过来,赶紧问。 楚乐瑶刚刚可是流了血了,这胎儿会不会保不住? 大夫道:“胎儿还小,尚不足一月,若不是突然见了血,也没这么快知道怀孕。幸好,刚刚应该是先服了什么药,这胎儿算是暂时保住了。” 楚侯看了一眼楚乐瑶,知道是她刚刚自己服的药起了作用。 随后,又着急地问:“暂时保住是何意?难道,这胎儿还有危险?” 大夫道:“目前这胎儿很不稳,未来能不能保住很难说。” “那大夫你可有办法?”楚侯问。 “老朽先开些药,但老朽医术有限,不能确保孩子一定能保住,侯爷想保万无一失,还得另请高明。”大夫如实告知。 楚乐瑶一听,樱唇一呡,就嘤嘤啜泣了起来。 楚侯看得心里难受,赶紧让大夫开了药,一边命人去煎,一边亲自将大夫送出府外。 他拜托大夫要保密,楚乐瑶虽然怀的是太子的孩子,但未婚先孕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这步棋该怎么走,他还得再细细琢磨,断不能再出什么丑闻把事闹大了。 大夫自知高门府宅之事不可外扬,只道今日他没有来过侯府,就算有人知道问起,也只说是来给府中下人看诊。 楚侯这才放心将大夫送走。 然而回到瑶汐院,才看着楚乐瑶将安胎药服下入睡,金玉院那边下人就急急来报,说金姨娘上吊了。 楚侯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急忙就去了金玉院。 第185章 不嫁父亲,要嫁儿子 这期间,楚倾言要走。 楚英哲一直逮着她,不让她走,就想着父亲打他时,他可以让楚倾言替罪。 如今见父亲顾不上自己了,心头一喜,放开楚倾言就要跑。 然而,楚倾言却不想就这么回凤莅院了,反扣住他的手,“怎么不继续逮着我不放了?” “看在你也是我妹妹的份了,你害我去撞瑶瑶又不给我银子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走吧!”楚英哲用力甩开楚倾言的手,像是恩赦她一般。 “那我还得感谢你了?”楚倾言冷笑,银子是她的,楚乐瑶是他撞的,到了他嘴里,都是她的事了,不给银子,就是她的不对,真是搞笑。 “谢就不必了,下次我去跟你要银子,乖乖拿出来就是!”楚英哲不敢多逗留,怕楚侯折返回来打他,理所当然地说完,转身就要跑。 楚倾言却一把扣住他手腕处的穴位,“要银子啊?那你得去跟父亲要,金姨娘陪嫁了好多银子进来呢。走,我这就陪你去跟父亲要。” 楚英哲手臂酸疼得大叫:啊……你!你放手!我!我不去!” “你最好别乱动,否则手臂断了,可别怪我。”楚倾言加重了指上的力道。 楚英哲手臂顿时酸疼得就跟要断了一样,他怕死,哪敢再挣扎,只大叫:“呜……疼!疼!你轻点!轻点!!” 楚倾言偏不轻点,反而扣得更用力。 两人到了金玉院,金秀秀已经被救下来。 这人本也没想死,就是想闹。 此时瘫在地上撒泼,梁上白绫还悬挂着,她在白绫下面哭叫:“我、我青春玉秀,我大好年华,我虽入了你侯府,可我要嫁的是你儿子,我不要嫁你这糟老头,你要是不依我,我、我立即就吊死给你看!” 楚侯心情本就差,被骂糟老头,心情更差。 他吼:“你是本侯的妾,你就算吊死了,也只能是本侯的人!” 金秀秀怎会真的上吊,被楚侯这一吼,“哇”地一声就哭得更大声了,哭着哭着,看到楚英哲和楚倾言两人进来,她立即就扑了出去。 楚倾言赶紧松手,退到一旁去。 楚英哲还没回过神,金秀秀已经扑进他怀里,把他的腰紧紧抱住,脸蛋贴紧在他胸膛,凄凄怨怨,“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嫁给你父亲,被你父亲霸占糟蹋的,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楚侯一听,气得拎着一把椅子就从屋内冲了出来。 楚英哲吓得赶紧把金秀秀推开,望着他头顶冒火的爹,“父亲,我没有!我没有!我不是来救她的!我不是来救她的!啊……!!” 脑子被他爹用椅子砸了一下,惨叫声震天。 金秀秀在一旁看得心疼死了,上前就扯着楚侯大叫:“糟老头,不准你打他!你打他,我跟你拼了!” 说完就对楚侯又拍又打。 楚英哲转身就要往外跑。 楚倾言站在院子大门前,双手抱胸,不给他跑。 楚侯见金秀秀这么护着儿子,心想这两人铁定是有奸情的,气得将金秀秀推开,椅子又朝楚英哲砸去。 楚英哲没法往外跑,抱着头任楚侯砸,被砸得哇哇大叫:“爹,我真的跟她什么都没有!是她自己跑到我院里抱我的,我喝醉了,不知道是她,以为是翠竹!刚刚也是她跑出来抱我的!你是我爹啊,我就算是畜生,我也不敢打爹你女人的主意啊!” 被推倒在地的金秀秀一听,接受不了了,蹭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你之前明明说过要娶我的!你之前对我那么好,你怎么可能没打我的主意!” “我还不是想要你家的银子,我才说要娶你,才对你好的!你说你不嫁给我爹,我要是不对你好,你不嫁来我家,银子我不就拿不到了!”楚英哲大叫。 “你说什么?你们侯府娶我,就是为了要我家的银子?!”金秀秀如罹雷击。 “闭嘴!”楚侯一巴掌甩在儿子脸上,这事要是传出去,侯府的脸面就丢光了,这蠢货怎么那么没脑,什么都尽往外说。 楚英哲被打得脑子发懵,抱着头蹲在地上不敢说话了。 可金秀秀却不罢休了,指着他们父子二人,“你们……你们侯府娶我,居然是为了银子,怪不得我爹要给我十万两白银做嫁妆,你们……你们不要脸!” 楚侯黑着脸,“这是侯府与你金家,你情我愿的交易!” “什么?交易?”金秀秀直接就跳了起来,“我居然是你们拿来交易的?我不嫁了!我要回家!十万两白银你们侯府一分都休想得到,我要带回家!” 说完就真的要走。 楚侯头痛。 金家怎么嫁了这么一个不懂事的女儿过来? 他以为,金秀秀是知道这些事的! 金家嫁过来的,最起码是一个识大体,懂分寸的女儿。 哪怕是个不受宠的庶女! 可是,弄这么一个祖宗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楚侯脸黑得就跟地雷一样,都快炸了,一把就将要走的金秀秀拖了回来,“进了侯府的门,你就是这里的人,死也得给本侯死在这里头!你就是现在回金家,金家也会再把你送回来,侯府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能走的地方!” 金秀秀一看走不了,当即就跺脚,“好,我不走了,但我要换人!反正我嫁入楚侯府,嫁给谁都是嫁,嫁给爹也是嫁,嫁给儿子也是嫁,我要换人!” 最后四个字,她说得尤为大声和理直气壮。 楚倾言都快忍不住被这出笑话,给逗笑了。 楚英哲却被金秀秀这话吓得脸都白了,蹭地就站了起来,“你要换,我也不会娶!你是我爹的小妾,是我的姨娘,我怎么可能娶你!” 说完,怕再挨打,还梗着脖子就喊了一声,“姨娘!金姨娘!” 心爱的人变成半个儿子,还来喊自己姨娘,金秀秀当场就被刺激哭了,眼泪一抹就指着楚英哲,“不要脸,你都把我给睡了,你还让我嫁给你老子!你不要脸,你老子不要脸,你们侯府全都不要脸!” 哈! 这信息量可就大了! 还睡了? 到底是真是假? 楚倾言本不八卦,可这次却连她都觉得精彩,不看下去都有点可惜。 楚侯脸色当场就气得冲血了。 楚英哲吓得跳了起来,“你不要胡说八道,我跟你清清白白的,我睡谁我也不会睡你啊!” 第186章 又是她楚倾言的错 他是真的没有! 他冤啊! 可金秀秀就是要咬死他,“你有!你就有!你们侯府不要脸,想要父子共一女!好,既然你们不要脸,那我陪你们就是!” 随后又大哭,“我一个黄花大闺女,竟遭如此摧残!这父子俩不是人,先是儿子诱哄我入府,又让老头来欺凌我,我……我的命真苦啊!” 楚侯真的是脑子一阵冲血,差点就要晕过去。 “你、你你……你到底有没有碰她?”楚侯颤抖地指着楚英哲问。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连她的手都没拉过!”楚英哲都快被冤死了。 “你有!你就是有!你不但牵了我的手,你还摸了我的身子!”金秀秀大声道。 楚英哲崩溃,“你不要胡说八道!” 金秀秀情绪高涨,“我哪里胡说八道了?是,你是没对我做那种事情,那是因为我要脸,可你把人家都摸遍了,还拉人家在城外风林晚草地里睡觉!” “你、你胡说八道!”楚英哲只会说这句话了。 金秀秀见他辩解不上来,底气更足,“你们楚侯府要是觉得只有做了那种事,才算不清白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反正他把我摸遍了,也拉我在草地睡了,你们看着办!” 说完她脸一横,就不管了。 她料定楚侯没有那么不要脸! 楚侯在这件事情上,还真做不来不要脸,父子共一女,多么肮脏的事啊。 他瞪着楚英哲,怒问:“到底有没有?再不如实招来,抽死你!” 楚英哲冤啊,大叫:“我没有!真的没有!!” 其实楚侯也能看出他没有了,可是金秀秀咬定他有,那传出去,别人就只会觉得有! 他气得冲上前就又一巴掌甩在楚英哲脑门上,大骂:“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没用的儿子!生了你这么一个没用的儿子!!我今日就打死你!打死你!!” 楚英哲被打得哇哇大叫:“爹!爹!你再打我就傻了!你要是把我打傻,你就没有儿子了!你要是把我打死,你就断子绝孙了!” 他以为这样叫,楚侯会顾忌。 可楚侯更气,不但多扇了他几巴掌,还补了两脚,狠踹了他两下。 楚英哲鼻青脸肿,惨得要死。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打得这么惨! 他恨死了,指着楚倾言就道:“都是她,要不是她不给我银子还赌债,父亲就不用去找金家,我也不用怕金秀秀不嫁给爹拿不到银子,假意去喜欢她!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她的错,都是她造成的!” 楚侯打完楚英哲,根本就还没解气,听了楚英哲这话,觉得特别的有理,顿时转头就看楚倾言,满眼阴冷愤怒。 “这关我什么事?楚英哲去赌博,又不是我叫他去的。”楚倾言没好气道。 “让你拿点银子出来,你就不愿意!你要是愿意拿点银子出来,事情何至于如此?你大哥说得没错,一切起源皆因为你!”楚侯怒道。 楚倾言真是佩服这父子二人,怎就说得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她转身就要走,不想跟这种无耻的人废话。 然而楚英哲却不让她走了,上前就来逮她的手,“你不要走,你要是还是侯府的女儿,你就拿点银子出来!” 他被打得这么惨,不叫她放点血,他怎么解气。 楚倾言厌恶地一把将他推开,“我是不是侯府的女儿,我都无需给你银子!” 楚英哲摔在地上。 楚侯火了。 这儿子是没用,但也只有他能打,这孽女打兄长,还有没有家法了? 楚侯一肚子气没处撒,当即就大怒,“孽女,你兄长受伤,你给他点银子买药养伤又怎样?难道不应该吗?一点小钱你就处处推诿,你到底眼里还有没有侯府?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打他的人是你,又不是我,凭什么我给他钱买药养伤。”楚倾言再次被楚侯的言论刷新了三观。 楚侯更加火大,“孽女,你简直是目无尊长,本侯今日要是不教训你,你就反了天了!” 楚侯一肚子火准备都撒在楚倾言身上,说完就要来打她。 楚倾言怎会被他打到,后退几步,眼神全冷了,“父亲,外人还在呢,我劝你还是要点脸,免得太过原形毕露把人吓走了,把十万两也带走,那你最近的筹谋可就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楚侯这才猛然想起金秀秀还在,要朝楚倾言打下去的手赶紧停住。 金秀秀还横着脸,冷眼看着这一切。 楚侯忍下怒火,将手从半空收回,冷哼了一声,“都是因为你最近太不像话,为父才想着得教训教训你,免得你在外面闯了祸事。” “父亲还是担心担心楚英哲吧,人家要是把十万两带了回去,楚英哲的债没得还,只怕会被人抓去切臂断腿。就算这十万两还了,父亲也得把人看牢了,免得下次弄个五十万两,一百万两的债出来,那父亲得娶多少个小妾才够给他还债啊!”楚倾言极其讽刺地说完,摇了摇头,转身就走了。 楚侯在后面气得脸又冲血了。 他想冲上去把楚倾言掐死的心都有。 可是,后头金秀秀还看着呢。 楚倾言的话也不无道理。 终究,他再气,也只得把怒火压住。 但目光再次落到楚英哲脸上时,却更加觉得这个儿子让他恼火了。 “父亲,你就这样让她走了?!”没能让楚倾言放点血,楚英哲怎么想怎么不甘心。 “不让她走,你还想怎样?管好你自己,滚!”楚侯大吼,再不让楚英哲滚,再被气下去,他估计就该吐血了。 楚英哲早巴不得可以滚了。 闻言转身就跑。 金秀秀还想跟去。 楚侯一个冷眼扫去。 金秀秀不敢动了。 到底是朝廷二品大员,陛下亲封的顺昌侯,没那么小人时,还是很有威压的。 “我、我是不会跟你睡觉的!”金秀秀壮着胆瞪着他道。 楚侯冷哼,“明日你就滚回金家去,金家想跟侯府结亲,换个女儿来!” 人回去,银子是要留下的。 所以亲事自然不能废。 但人必需换! 可金家已经没有适婚女儿。 唯有一个,已经许了人家。 因为楚英哲的缘故,金秀秀也不肯离开楚侯府。 不过金秀秀接下来几日倒是暂时没有再闹,楚侯也就顾不上她了,而是为楚乐瑶怀孕的事,去找了太子。 第187章 侧妃 太子对楚侯的态度,自然没之前那么热情,但也没有太冷淡。 听到楚乐瑶怀孕,他也愣住了。 随之而来的,便是烦躁。 对楚乐瑶,他现在是一百个不愿娶。 但楚侯这个助力,他也不想弃。 最终办法,是他先稳住了楚侯,然后入宫去找皇后。 皇后自从掉了凤冠,又失了掌宫权,心里就一直憋着一口气,得知楚乐瑶怀孕,脸色顿时就相当难看,原来楚乐瑶算计的目的在此,而她算计成功了。 皇后憋着的那口气,顿时就全被挑起来了,咬牙恨道:“都怪母后是异国嫁来的公主,没有母族可以给你依傍!他当年为夺帝位,才娶了母后这个异国公主,借母后国家之力夺位!如今天下安定,他不再需要母后那边的人,便不把咱们母子放在眼里!” “这怎能怪母后……”太子赶紧宽慰。 “这些年,母后虽笼络了一些朝臣,但终究是不稳固。”皇后强压了压怒火,“楚侯掌管北营两万兵马,捍卫京畿重地,不可小觑。这颗棋子……不可弃。” “那依母后之意?”太子问。 皇后眼里闪过精明算计,“楚乐瑶可以娶,但正妃之位不能给。” 留着太子正妃之位,还能笼络更有用的朝臣。 “儿臣听母后的。”太子阴毒的眼中也闪过亮光,楚乐瑶现在名声虽差,但娶了她,拴住了楚侯,太子正妃之位依然空悬,他还可以选择家族更有实力的女子为正妃。 如此一来,他不但并无损失,还反而得了利。 “那楚乐瑶如今的名声,给她一个侧妃之位,楚侯也不敢说什么。”皇后阴冷道。 “那儿臣现在就去回复楚侯。”太子说完就要出宫。 皇后却压了压手,“不急,先晾他两天。” 太子一愣,随后会意,奸冷一笑,坐回原位,“那儿臣陪母后喝茶。” 现在急着要嫁女儿的人是楚侯,晾他一晾,让他急一急,谈起条件来,才有利。 皇后心情终于好了一些,母子二人共同举杯,把盏对饮,嘴角皆是奸冷的笑。 楚侯在侯府等到心焦如焚,才收到太子传来的口信,说愿娶楚乐瑶为侧妃。 楚侯心头不悦,但到底是自己女儿算计了太子才得来这么一个孩子,陛下又对自己女儿没了印象,若是太子翻脸不认,那自己女儿连嫁都休想嫁出去,所以根本不敢说什么。 能得一个侧妃,已经很好了。 可楚乐瑶得知自己只能嫁给太子当侧妃,却怎么都不甘心,纵使知道此时不能再出差错,也还是控制不住去找了太子,约太子在京郊凉亭见面。 打脸的是,太子到了约定地点,连凉亭都不愿进,就怕再中了她的阴招。 “本太子愿来,是看在楚侯和你腹中孩子的份上,你有何事,就赶紧说!”太子就站在凉亭外,看都没看楚乐瑶一眼,语气也尽是不耐烦。 虽然早知这个男人自私,只顾自己,可楚乐瑶还是想不到太子态度会一下子对她转变这么多,满眼的不耐烦、厌恶。 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当即就哭了,“太子连进都不进来吗?难道乐瑶就这般招太子厌恶了吗?” 太子无动于衷,就是不愿挪半步。 楚乐瑶哭得越发的伤心,“乐瑶若不是心里爱着太子,想跟太子在一起,何至于怕陛下解除婚约后失去太子,用手段想留住太子。” 她抽噎了一下,凄凄楚楚,“我也是高门贵女,侯府千金,我也是要脸的呀,若不是真的太在乎太子,我又怎会连脸面都不要,对太子您做那种事?” “那种事传出去,损伤最大的,是我呀太子!” “我可是拼尽了名声,甚至拼尽了性命想要和太子在一起啊!” 她说到这儿,下颌一抬,一脸就算是死也不怨不改的表情,“可我不后悔,再给我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比起失去太子,名声和死又算得了什么?就算太子再怪我、再厌恶我,我还是会这么做!乐瑶就是爱太子,就是没办法接受失去太子!” 到说这,她就不再开口了,倔强地看着太子,眼中含泪。 她火候掌握得很好,说得不至于太过火,又能完美击中男人自大的心理。 太子听到这,还真相信她就是因为太爱自己,才会做那种事。 甚至还觉得有一个女子这般做就只为了能跟他在一起,而感到优越和光荣。 他脸色松动了几分,也就往凉亭走进去了。 “说吧,找本宫到底何事?”他往凉亭内石椅一坐,语气也缓和了几分。 楚乐瑶暗喜,赶紧往他对面坐了下去,“太子,父亲说你只娶我当侧妃?” 一听这话,太子不悦地盯着她。 楚乐瑶急道:“我怎能当侧妃?太子你说过的,你要娶我当太子妃……” 太子猛地站了起来。 楚乐瑶吓得赶紧刹住话。 “你今日找本宫,就是想说你要当太子妃,不愿当侧妃?”太子声音再度冰冷厌烦起来。 楚乐瑶也跟着猛地站了起来,“我自然不能当侧妃!我父亲是顺昌侯,我是京城第一美人,才貌兼一,我怎能当侧妃?我自然得当正妃!” “贪得无厌!”太子脸色瞬间黑如墨,“你要的到底是本宫,还是太子妃的位置?” 楚乐瑶赶紧想解释。 可太子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侧妃你愿意当就当,不愿意当就别嫁了,反正本宫也不想娶你!”太子丢下话,拂袖就走。 他真是瞎了眼了,以前竟觉得她哭,是那么的好看,梨花带雨,那么的招人心疼,可如今才知道,这个女人有多么的虚伪,一直擦着眼角,却一滴泪都没有。 她口口声声说爱他,可爱的根本就不是他,而是太子妃这个位置! 一旦没让她当太子妃,让她当侧妃,她就原形毕露。 以前的楚倾言丑虽丑,可却是真实的,对他的爱也是真实的。 太子越想越觉得窝火。 甚至觉得被楚乐瑶欺骗了感情,若不是楚乐瑶,楚倾言现在应该还是她的未婚妻。 想到这,太子心情更加的烦躁。 “太子!太子你听我说……”身后,楚乐瑶追上来,拉住他的衣角。 太子袖子一甩,直接将楚乐瑶掀翻在地,甚至丢下一句,“早知你这般,本宫当初就不该退楚倾言的婚!” 说完拂袖而去。 楚乐瑶恨得差点咬碎了牙。 楚倾言! 又是楚倾言! 她五指一收,指尖深入泥里,“楚倾言,今生,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第188章 开业 突然,她感觉到腹部一阵剧痛,赶紧捂住肚子叫:“药!玛瑙,药!” 玛瑙侯在远处,赶紧跑了过来,将她扶起,拿药喂给她吃。 楚乐瑶吞下药,忍了好一会,疼痛才缓解。 玛瑙道:“小姐,这次您太心急了。” 她已经劝过楚乐瑶了,不能这么贸贸然来找太子,会惹怒太子的。 “我怎会不知?可我又怎甘屈居侧妃之位!”她向来算得精,算得准,又怎会不知今日之举不妥,可她真的无法接受只当侧妃,以后被正妃凌驾在上。 “小姐,现如今局势已经无法挽回,我们不能再失了太子的心。”玛瑙道。 “太子的心?”楚乐瑶苦笑,“他的心,早从我身上远去了。” “小姐聪慧,又才貌双全,定能再把太子殿下的心抓回来的。那什么正妃,不是还空着,人选也还没定吗?只要小姐能再抓住太子殿下的心,就还有机会。哪怕那正妃之位定了人,依小姐的聪慧,日后也能夺回来。”别的不知,自家小姐的手段,玛瑙却是知道的,而且还很有信心。 楚乐瑶眼里的不甘和恨意,渐渐被阴冷毒芒覆盖。 没错,别说那正妃人选还没定,就算定了,就算过了门凌驾她之上了,那又怎样? 不到最后,谁知道输赢? 她定有办法将那人拉下来,让对方后悔抢了她太子妃的位置! 可是,纵使这般想,心里那口气也没那么容易舒解。 楚乐瑶只觉得胸口积压着的那口气,像是直接压到了肚子上,小腹一直都不舒服。 楚倾言这些日忙到脚不沾地。 白天忙着药铺重开的事,晚上炼药。 她母亲其实还有很多药方,以前这些药方炼制成的药,也是小有名气的。 只是到了卫氏这里,只追求实际利益,也不懂经营,便把一些薄利的药给淘汰了。 只留了百极丸和复心丹两种能救命的药,而且抬高了几十倍的药价。 这个季节,中暑是不会了,但容易伤寒感冒,表邪不正,再导致脘腹胀满,胃肠不爽。 楚倾言便炼了一些伤寒感冒、止泄健脾和胃的药。 旧的伙计,楚倾言听了孟大人之言,都留用,又招了一名掌柜。 她先主打清阳街这边的药铺,便把桐鸣路那边的账房先生先调了过来,又对这些人做了培训。 开业当日。 她亲自坐堂。 楚乐瑶最近顾着养胎和如何抢夺太子妃之事,没空管其他,更顾不上来针对楚倾言。 但楚英哲不同,他欠的堵债已经用金秀秀的嫁妆还清。 无债一身轻之后,自然就按捺不住那颗躁动的心,一早就出来嫖赌。 刚路过清阳街,就看到原本被查封的凤氏药铺重新开门了,他的仇人楚倾言还坐在里面,一问之下才知道凤氏药铺今日开业了。 他冷笑一声就走了进去,“哟,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这是要倒闭了吗?” 新的掌柜姓李,赶紧走出来招呼,“这位公子,是要看病,还是要抓……” 话还没说完,就被楚英哲一把推开,“你才看病,你眼睛有病,本少爷是这儿的东家!滚滚滚,别挡路,否则打断你的狗腿!” 李掌柜一看是来找茬的,赶紧将他拦住,“我们东家在此,这位公子若不是来看病或抓药,请您出去。” “都叫你别拦本少爷,还拦本少爷?好,小爷现在就打断你的狗腿,刚好你们东家在这里,试试她的医术到底行不行,看能不能把你被小爷打断的腿,治得跟狗腿一样直!”楚英哲说完,挽起袖子,抬起腿就要往李掌柜身上踹。 楚倾言坐在里头给人看诊的案桌后。 白狼蹲在楚倾言的脚边。 她看了一眼白狼,轻启唇角,“去。” 白狼“蹭”地一声就窜了出去,楚英哲的腿还没踹到李掌柜,就被白狼咬住了。 “啊……!啊……!!”楚英哲惨叫,他刚刚明明没有看到白狼的,怎么这东西突然就窜出来了,他被咬过一次,知道有多疼,吓得脸都白了。 白狼咬住他之后,就嫌弃地松口,把他给甩掉了。 楚英哲“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刚刚有多威风凛凛,现在就有多狼狈,他看了一下自己的脚,发现只是裤子被咬破了,没咬到皮肉,赶紧爬起来,看着对自己还虎视眈眈的白狼,“你、你你你……你别过来!” 白狼傲娇地冷哼一声,回楚倾言身边去了。 楚英哲不甘心,指着里面的楚倾言,“你、你有种出来,我们单打独斗!” “我要单打独斗,我也找个人啊,我找你做什么?”楚倾言看都懒得看他。 “我是叫你有种出来跟我单打独斗,没叫你去找别人,你听不懂人话吗?出来!”楚英哲又将袖子往上撸了撸,一副不揍楚倾言誓不罢休的样子。 楚倾言翻了下白眼,“我是说,我要找对手单打独斗,我也找个人!” 楚英哲眨了眨眼,回味了许久,才猛地明白楚倾言话里的意思,“你居然骂我不是人!” 楚英哲气得又将袖子往上撸了撸,“你给我出来!我可是你哥哥,长兄如父,我命令你现在出来,别躲在那只狗后面!” “小白,有人说你是狗。”楚倾言对白狼道。 傲娇白狼摇着尾巴就站了起来。 楚英哲吓得连跑都不会跑了,抱着柱子大叫:“我、我是来看病的!你不能让你的狗伤我!你要是让你的狗伤我,我就大叫,说、说你们是黑医馆!” “那你什么病?过来,我给你看!”楚倾言朝他勾手。 楚英哲哪里敢过去,“我、我是有病要看,但我要等一下再看,你忙你的,我在这里坐一会!” 说完,绕着柱子,躲到柱子后。 那里刚好有张椅子,他往椅子上坐了下去。 没揍一下楚倾言,他实在不解气,他就不信白狼会一直在这里,等白狼走了,他一定要去揍一下楚倾言。 李掌柜看楚倾言。 楚倾言摆摆手,让李掌柜回去,不必管楚英哲。 随后,对白狼抬了抬下颌。 白狼走到楚英哲身边。 楚英哲吓得屏住呼吸。 白狼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在他旁边蹲下,闭着眼打盹。 第189章 生意红火 楚英哲“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镇定自己。 令他开心的事,他在药铺里坐了半个时辰,药铺一个顾客都没有。 楚倾言都有些意外,按理说她之前自查假药,请封药铺闹得沸沸扬扬,又当众宣布百极丸、复心丹恢复以前的价格,不应该是这么冷清才对。 掌柜和伙计都等得着急了起来。 要是没有顾客,这药铺何以为继? 楚英哲越看越幸灾乐祸。 楚倾言倒是不急,她搬了张桌子放到门口,摆上她炼制的药,再去写了一块大招牌,上面写着“免费试药”“免费看诊”几个大字。 看病贵,药费贵,是从古到今都存在的问题。 而且古代比现代还要残酷得多,生场小病看下大夫就能花掉一个家庭所有的积蓄。 生场大病的话,卖儿卖女都不够看一场病。 很多百姓都是有病不能看或是有病不敢看,活生生地拖死。 所以,有免费试药,免费看诊,自然有人愿意一试。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有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孩子怯生生地过来。 “你们……真的可以免费给人看病,给人试药?”那妇人胆怯地问。 “你孩子怎么啦?”楚倾言柔声问。 “就是拉肚子。”她的孩子拉了一天一夜的肚子了,用了好几种土方法都没好,她本来是咬一咬牙要抱去大夫看的,可看一次大夫,诊金就要一两,她家里总共也才有一两银子,看了大夫,连药都抓不起。 “让我看看。”楚倾言朝那孩子伸手。 那孩子有七八岁了,脸色枯黄,是长期的营养不良和脾胃不和造成的。 此时拉肚子已经拉得快要脱了水,嘴唇都是干的。 她赶紧命人先去弄了点淡盐水来给孩子喝下。 随后又给孩子把了下脉,更加确定了孩子的症状。 “阿婶不必着急,就是普通的拉肚子,是你用的方法不对,没能治好孩子,反而让他病情更严重。”楚倾言给了她一包药,“你在这里喂孩子吃下,再在这里坐一会,观察一下孩子的病情,若是孩子没好,我再给他施针。” 伙计送了一张椅子出来。 那妇人依楚倾言的话,喂孩子吃下药,坐在一旁。 有一人来试药,自然就有人跟,旁边又有人上来跟楚倾言讨药。 楚英哲不信地翻了下白眼,“我就不信一包药真能把人治好!本少爷等着你把人治死,看你怎么收拾,哼!” 楚英哲吊儿郎当的,后背靠着柱子,翘着二郎腿,就等着看楚倾言把人治死。 可让他失望了,楚倾言不但没把人治死,还有人进来抓药了。 他特别不满意这个进来抓药的傻子,仇视地瞪了那人一眼,大声地嘀咕:“半天就来一个抓药的,这药铺肯定迟早得倒闭,否则本少爷不姓楚!” 白狼回头瞪了他一眼。 他吓得赶紧把两只脚夹紧。 那边很快抓完药。 算完账,掌柜亲自将药送到顾客手里,“一共是五十文钱。” 那人惊讶了一下,居然整整比以前在凤氏药铺抓药少了十文钱。 他激动地掏出五十文钱要付账。 掌柜又说:“给你打九折,也就是只收你九成的钱,只给四十五文就好。” 四十五文? 那就是又少了五文? 一文钱可以买一个馒头呢,对于穷苦人家来说,少五文,那算是天大的好事了。 “为……为什么?”那人觉得天上掉馅饼一样,竟觉得不可思议,这药他在群商药行抓,也是五十文,但那里可没有说可以打什么九折。 掌柜解释,“本药铺开张,目的是惠民利民,今日所有来店抓药看病的,药费和诊金都打九折。” 九折? 那看个病,诊金市价是一两,九折岂不是可以省好多钱? 那人下意识就问:“以后有没有九折?” 掌柜拿出册子,再给那人一块刻有号码的牌子,“您写下姓名住址,日后凡是拿着这块牌子来本药铺看病抓药,都可享受九折的优惠。” “我、我不识字……”那人道。 掌柜脸上堆起职业微笑,“您说,我代您写。” 那人半信半疑,报出了自己的姓名住址。 掌柜又道:“今日是我们凤氏药铺的会员日,以后凡是每月的今日来凤氏药铺买药看诊,皆可以享受折上折,所有费用给您打九折之后,再打九折。” “什、什么?九折再打九折?”那人虽然不会算,可一听就知道是划算的事。 掌柜脸上依然堆着职业微笑,“到了您生辰,您还可以到凤氏药铺任何一个分铺领一份生辰礼物。” “当然,生辰礼物是什么,由我们凤氏药铺定。”掌柜补充。 “还、还有生辰礼物?”那人都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是的,您没有听错!”掌柜笑得比什么都好看。 不只那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连楚英哲都觉得自己听错了。 卖个药,打折了再打折,还有礼物送?这楚倾言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样卖药,是嫌自己钱太多吗? 可令他想不到的是,那人临走前,掌柜真给打了折上折,还送了那人三小包和胃丸。 买药打折还赠药,生辰还有礼物,这真的是奇事! 那人出了药铺,刚好遇到认识的人,立即就跟那人说了一通,还把凤氏药铺给的牌子给人看。 那些纠结到底是去群商药行抓药还是去重新开业的凤氏药铺抓药的人,一听到凤氏药铺药不贵,还打折赠药,生辰还有礼物,自然就往凤氏药铺走了。 一传十,十传百。 到了快晌午,凤氏药铺早已不再冷清,看病抓药的人变得络绎不绝。 楚倾言一应在门口给人看诊,只要病情不复杂,她都直接送制成的小包成药。 楚英哲在凤氏药铺坐了一上午,坐得屁股都麻了,看到这景象,他特别的不满意,蹭地就站了起来。 他一站起来,白狠立即睁开眼看他。 他害怕地瞪白狼,“我、我饿了!去吃饭!你、你不准咬我!” 白狼闭眼继续打盹。 楚英哲慢慢挪着身体,挪到离白狼比较远的安全距离,这才赶紧跑出凤氏药铺。 楚倾言看到他走了,不过没理。 楚英哲边走边往回看,哼哼唧唧,“这样做生意,嫌钱太多,也不送点给我!” 他到对面酒楼,找了个对着凤氏药铺的位置,叫了酒菜。 第190章 嫖了姑娘不给钱 中午清冷了一些。 到了下午,生意更加红火。 有些是看着凤氏药铺生意火爆,觉得这家药铺肯定不错而进来的。 有些是听说凤氏药铺有优惠,闻风而来的。 有些则不是贪图那点优惠,而是听说凤氏药铺买药赠药还打折,生辰还有什么礼物,更是搞出了什么会员日,还给了牌卡,觉得稀奇,刚好又有药要买,便来凤氏药铺凑个热闹,也买了些药,办了个会员,就是想亲身体验一下这个稀奇事。 起初,对于生辰送礼这个事儿,有些人是不信的。 然而在一个病人办了会员,又刚好是生辰,出示了生辰证明,药铺大方地送上一瓶首乌丸并配上用法之后,所有人就都相信了生辰赠礼这事了。 而为什么送首乌丸呢? 因为此人精血亏虚,须发早白。 而首乌丸补益精血,主治须发早白! 凤氏药铺送礼,并不是看我有什么,而是看你需要什么,价格二十文钱之内的东西可以尽选,只要是药铺之内有的东西都可以拿走。 生辰赠药直接将药铺生意推上了高潮,客源爆满。 楚英哲吃完酒菜,又叫了茶和点心,还去春香楼叫了两名姑娘来作陪。 此时搂着两个姑娘,边磕瓜子边点评,“切,生辰还真赠药,一赠就是一大瓶,脑子果然是被门夹了,这样做生意,还不得赔哭了,我看你第二天就得关门倒闭!” “不给小爷银子,却在这里做赔本买卖,小爷咒你倒闭还生大病,自己都没钱治病,看你后不后悔今日打折又赠药!”楚英哲磕完的瓜子壳用力往酒楼外丢,恨不得把瓜子壳从酒楼这边丢到大街那边去,丢到楚倾言那张讨厌的脸上。 凤氏药铺那边生意越好,他就越开心。 他想,楚倾言今晚一算账,肯定就得哭得找不着北。 他一开心,兴致也就高昂了起来,搂着两个春香楼的姑娘,当场就来了个三人大混战。 一炮打完,他突然想到楚倾言要做赔本生意,那她那些钱便宜了别人,还不如便宜自家人,他得回去告诉父亲,把楚倾言那些钱都抢回来啊。 想到这,楚英哲提起裤子就要跑。 那两个春香楼的姑娘还兴趣高昂,一个抱腿,一个拖手,硬是不让他走。 楚英哲浪荡地在两个姑娘脸蛋上小嘴上各啵了一口,“小乖乖,爷尿急,去嘘嘘,在这儿等着爷,爷嘘完马上就回来!等着爷回来弄死你们两个小骚货哦!” 说完又往两个姑娘臀部各掐了一下。 然后提着裤子就跑了。 赌债虽还完,可消费被限制了,他现在也没多少钱,两个姑娘一下午得好多钱呢,不跑更待何时? 他回到府里,立即就去找楚侯。 把楚倾言如何做赔本买卖的事,一一添油加醋地说给楚侯听。 楚侯当即大火,“这孽女,让她拿点银子替兄长还债,她不愿意,却拿着这些银子去这般糟蹋!这些日,忙得整天见不着人,本侯还以为她真的是要重开她母亲的药铺,却原来不只在糟蹋钱,还在糟蹋她母亲留下来的产业!” “是啊父亲,按她这般经营,不只她手头那些钱都赔进去,我看过不了几天,连两间药铺都得赔进去!”楚英哲在旁边煽风点火道。 楚侯更火,拍着案桌大骂:“孽女!孽女!” “父亲你在这里骂也没用啊,你得把她的钱拿回来,别让她再有钱去做这种脑子被门夹的赔本买卖,还得把药铺铺契拿回来,替她保管着!”楚英哲继续煽风点火。 “那孽女哪肯把这些交出来,她看得比什么都牢!”楚侯一想到这些就冒火。 “她不交,父亲你就去搜呀!你可是她父亲,她要是敢忤逆你,她就是不孝!” 楚侯也想这么做啊,可他忌惮北狂王呀! “父亲,你可是她父亲!你看着她做错事,你肯定得指导得纠正啊!她都要把家底给赔光了,父亲你还不管管,别人怎么说呀?别人会说你对她不管不问的,就是你没有指导她教导她,她才不知道那样做是赔本的买卖!到时候别人说起来,只会说你这个父亲的不对!”楚英哲说得头头是道。 楚侯一想,还真是! 这孽女都要把家底给赔光了,他要是还不管,外人就要说他不关心这个女儿了。 就算她把北狂王找来撑腰,他也是有理由可以说的! 楚侯立即站起来,“走。” “去哪?”楚英哲没想到父亲这么快就被自己说动。 “去那孽女院里!”楚侯恨铁不成钢道。 楚英哲顿时打了鸡血般精神起来。 父子二人带了几个下人直奔楚倾言的院子而去。 到达楚倾言院子,二话不说,就让人搜楚倾言的房间。 琉璃、聂婆子、晴儿云儿要阻止,皆被楚侯带来的人控制住。 所有银票,黄金,田契、庄契、铺契全部被楚侯拿走。 楚英哲看着那些黄灿灿的黄金,口水差点流了出来,伸手就要去拿。 被楚候一掌拍开。 他讪讪地缩回手,但心里却已经有了主意。 楚倾言在药铺忙了一天,腰酸腿软,刚从药铺出来准备回府,就被两个穿得暴露妖艳,脸上涂满脂粉的姑娘拦住。 楚倾言还以为她们是来看病的,说道:“药铺已经关门了,你们明日再来。” 谁知两个姑娘上来就将她抓住,又拖又扯。 “我们是来找你的,药铺关不关门关我们什么事。” “对,我们是来找你的!你是楚侯府的二小姐吧?楚侯府的少爷是你哥哥吧?他欠了我们银子,你是他妹妹,你必需把银子帮他付了!” “你要是不帮他把银子付了,我们明儿就来这里闹!” “对,闹到你不能做生意!” 两人对她又拖又拽,楚倾言被她们身上的脂粉味熏得差点晕倒。 这楚英哲真就是个垃圾,没银子嫖什么娼,嫖了人家还不给银子。 留了个烂屁股找上她这儿来,要她擦! 虽气,可她也没对这两人发作,而是抖开她们的手,“别拉拉扯扯,要银子就给我站到五步外,把他怎么嫖了你们又不给银子,从头说来。” 第191章 白契换红契 其中一个立即说:“他骗我们说去尿尿就跑了,嫖资没给,吃酒吃肉,包括酒楼包房的银子都没给,害得我们被酒楼扣在里面。” 另一个也道:“嫖资加欠酒楼的银子,一共是二十两,你得帮他还了,他吃酒的时候可说了,说他要是欠了银子,可以来你这儿要的!” 楚倾言冒火,这楚英哲真的是有够无耻,从她身上抢不到银子,就在外面嫖姑娘喝花酒,然后逃跑,让人上门来她这儿讨钱。 “你要是不给,他们还会再把我们抓回去,我们可是说能到你这儿讨到银子,他们才放我们出来的!”说话的姑娘指了指身后,装得楚楚可怜的。 楚倾言早就看到她们身后还站了两个对面酒楼的小二了。 可就算如此,她也不是活菩萨,不会给楚英哲还钱的,所以没好气道:“谁嫖了你们,你们找谁去,又不是我嫖了你们!” 那两个春香楼姑娘一听,立即又上来对她拉拉扯扯,不让她走。 楚倾言大火,“小白。” 白狼立即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 吓得那两个春香楼姑娘花容失色,惊叫不止。 楚倾言转身就走,丢下一句话,“钱我是不会帮他还的,不过你们现在要是想去楚侯府找楚英哲,我倒是可以给你们带个路。” 那两个春香楼姑娘哪里敢去侯府。 可是,她们也别无他法啊! 二十两要是不还的话,她们会一直被扣在酒楼里的! 犹豫了再犹豫,最终两人不得不壮着胆子跟上楚倾言。 酒楼小二回去问了掌柜,也跟在那两个春香楼姑娘身后。 他们不敢得罪侯府,准备那两个春香楼姑娘进侯府去讨钱时,他们在侯府远处候着。 楚倾言刚一到侯府门口,就看到琉璃急急忙忙从府里跑出来,正要去凤氏药铺找她。 “出什么事了?”一看琉璃这着急的样子,楚倾言就知道有事。 琉璃气愤道:“侯爷和大少爷带人把银票黄金田契庄契铺契都拿走了!” “什么?”楚倾言火大,快步入府,丢下一句话,“把那俩女的,带进来。” 楚侯在书房内间,正将银票折叠好,跟田契庄契铺契放在一起,准备放进壁橱暗阁。 不过他还来不及放,书房的门“砰”地一声,就被白狼撞开了。 他赶紧放下所有东西,转身出去,刚好跟站在门口的楚倾言四目对了个正着。 他当即就阴了脸,“你当我死了吗?连门都不敲,直接撞门!” “父亲好好的,还能带人去抢我的银票黄金田契庄契铺契,我怎敢当父亲死了!”楚倾言冷着脸走了进去,声音同样满是冷意和嘲讽。 楚侯脸色更阴,“我那是替你守着,否则就要被你败光了!瞧你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说是重开药铺,却尽做一些赔本的买卖!本侯要是不给你守着,等你出嫁,你这些东西还能有?” “我药铺开得好好的,生意红火,怎就是赔本买卖了?”楚倾言冷声问。 楚侯阴着脸冷笑,“打折再打折,还赠药,弄什么会员,生辰还送礼物,这样做买卖,能赚?不是赔本是什么?不只赔本,还赔大本!” “父亲知道得可真清楚啊。”楚倾言笑得嘲讽。 楚侯重重“哼”了一声。 楚倾言又冷笑,“父亲今日去我药铺看了?” 楚侯冷哼,“我还用得着去看?” “那就是楚英哲告诉你的?” “你兄长都是为了你好!” 楚倾言忍不住就笑了。 “父亲你生的这个儿子到底什么德行,你难道自己不知道?他为我好?” 她笑容愈发灿烂了,可也满是讽刺,“到底是父亲你自己想霸占我的产业?还是你在自欺欺人,认为你儿子真的是在为我好?” 说到这,她的笑容就敛住了,脸色变得冰冷,“父亲能为官这么多年,怎会傻,怎会真的认为楚英哲是为我好,是父亲自己想霸占我的产业吧?!” “你……”楚侯面目变得狰狞。 其实他也不是要霸占她的产业,否则他当年也不会默许凤氏的东西被卫氏霸占着。 只是这些东西他可以给卫氏,给楚乐瑶楚英哲,甚至楚家任何一个儿女,但就是不想给楚倾言。 楚倾言问:“父亲,你除了官场上那些弯弯绕绕,你会做生意吗?你懂做生意吗?” “你这话何意?质疑我?”楚侯面目更加狰狞。 “怎么,我不能质疑父亲?”楚倾言嘴角又扬起了笑,但声音却很冷,“我不质疑父亲,父亲也不要来质疑我,尤其是我做药铺生意!那些是我母亲的产业,就算赔光了,那也是我自个的事!” “那是你母亲留下来给你的,我怎能眼睁睁看着她留给你的东西,被糟蹋没了?”楚侯怒道。 “那父亲怎就能眼睁睁看着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给卫氏母女霸占?”楚倾言声音愈发的冷。 楚侯道:“都是一家人,在你大姐姐手里,迟早会回到你手里,但要是被你败光了,就回不到你手里了!” 楚倾言也道:“父亲这般为我着想,楚乐瑶败坏我药铺名声,你为什么替她遮掩?” “那跟你大姐姐无关!”楚侯猛拍案桌。 楚倾言丝毫不惧,“有关无关,父亲心里清楚,难道要我再去找孟大人,让孟大人重查此案?” “你……”她现在是药铺的持有人,她要是对案情还有质疑,要求重审,是能再重审的,楚乐瑶现在怀孕,万万不能再出差错。 楚侯更加不想还,而且摆出父亲威严,“你这般大逆不道,我是不会把药铺还给你的,我得替你守着!” 楚倾言懒得与他多说,“父亲既然不还,那女儿只能抢了!” “你敢?” “父亲觉得真的能握得住我那些东西吗?”楚倾言冷笑。 楚侯觉得这个女儿笑起来阴森得很,还真的怕握不住她那些东西,遂道:“本侯明日就去将白契换成红契,记在自己名下,等你哪天懂事听话,再转回你名下。” 所有产业契书分两类:白契,红契。 白契不用交税,谁握有白契在手,就是产业的所有人。 红契需要交税,上面是写了名字的,契书上写了谁的名字,产业就是谁的,无论契书落到谁手里,产业都不会被夺走。 “多谢父亲提醒,我把铺契抢回来之后,就去换成红契,以后谁都别想再打我产业的主意!”话落,立即命令白狼上。 白狼向楚侯冲了过去。 楚侯赶紧闪身躲开。 而他这一躲,楚倾言便已经越过他,向书房内间走进去了。 “孽女,给本侯站住!”楚侯想去阻拦。 白狼却拦住他的去路,并做好随时往他身上扑的姿势。 楚侯不敢去惹白狼,回身对外大喊:“来人!快来人!” 楚倾言入了内间,看到楚侯还来不及藏好的田契庄契铺契都放在案桌上,旁边是皇帝赏的黄金,但银票不见了。 第192章 上门讨嫖资 楚侯喊人进来之后,就叫人围住白狼,自己冲进内间,举手就要打楚倾言。 楚倾言不躲也不闪,眼眸阴鸷抬起,问:“银票呢?” 楚侯手猛地停顿在半空,看向案桌,他从楚倾言那里抢来的所有东西都在,就是银票不见了! 不对,还有几块黄金不见了! 此时,窗外“啪”地一声,传来响声。 “小白。”楚倾言喊。 白狼迅猛一扑,将围着它的人扑倒在地上,再纵身一跃,冲进了内间,跃出了窗外,将正揣着银票和几块黄金想逃跑的楚英哲拦住。 楚倾言转身就往外走。 楚侯急忙跟了出去。 楚英哲被白狼堵在墙角,后背紧贴着墙壁,正盯着白狼,底气不足又声音颤抖地威胁,“你、你你……你别过来!别过来!否则……否则小爷咬你!” 对一头狼威胁说要咬它,这威胁果然很楚英哲,够无脑! 楚侯被他这怂样气得大骂:“你在做什么?你手里拿了什么?!” 楚英哲赶紧把银票黄金都往怀里藏,可又觉得藏了也是白藏,肯定已经被父亲看到了,干脆改口就道:“我、我是替你管着这些的,免得都被那废物抢了回去!” “是吗?你是想替父亲管着这些,还是想拿去还嫖资?”楚倾言冷声问。 楚英哲立即否认,“你胡说什么?我最近都在府里读书?我今日是听说你药铺重开,怕你开不好药铺赔了本,才替父亲出府去巡查的!你还得感谢我呢,要不是我出府去巡查,怎知你果然做的是赔本的买卖!” “这样说我还得感谢你咯?”楚倾言声音更冷了。 “那当然,快把你的狗叫走!”楚英哲身体都快嵌进墙壁里了,对楚倾言命令完,又对楚侯大叫,“父亲,快让那废物把这只狗叫走,要不然它又要来咬我了!” 楚侯当然不信自己儿子的话,但更加不想儿子被狼咬,立即就转头命令楚倾言,“听到没有,还不赶紧把那畜生叫回来,你兄长都是为了你好!” 又是为了她好? 楚倾言再次被气笑了,不过她还真把白狼叫了回来,又转身朝外喊:“琉璃,把人带进来!” “是,小姐。”琉璃在外面大声应了一句,带着那两个春香楼姑娘走了进来。 人刚踏进院子,一股浓浓的脂粉味就飘满了整个院子。 “阿丘!!”楚侯当场就被熏得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脸瞬间黑了,大声斥责,“这是什么人?你居然乱带外人入府?还……还是这种货色?!” 这一看就是那种出来卖的女子。 这孽女居然带这种女子入府,到底想干什么?想丢她自己的脸?还是想丢他的脸? 楚侯气得手指都快指到楚倾言鼻子上了,“还不快让这种货色滚!你到底想干什么?嗯?药铺不好好开,还带这种货色入府,你安的什么心?” 楚倾言也不气,任由楚侯的手指在自己鼻子了指了又指,戳了又戳。 她很有耐心地等他指完,戳完,这才冷笑,“父亲,我不带她们入府,她们就自己找上门来,在门口叫了!父亲可别小看了这些货色,没有这些货色,你儿子旺盛精力无处可泄,说不定就给你强抢几个民女回来,惹几门官司来给你断断了。还有,人家凭自己的身体赚钱,不偷不抢,你凭什么瞧不起人家?人家可比你儿子强多了。你儿子,喝酒吃肉,包房叫女人,玩过之后,提起裤子就跑路,要不是我顾着侯府名声,暗中把人给父亲你领回来,明儿人家找上府来,在门口大叫,父亲你这脸面可就要丢到四海列国去了!” “你胡说些什么?!”楚侯不信楚倾言的话,这个儿子再混蛋,他也不信他会吃酒嫖女人不给银子就跑,他气得手指又往楚倾言鼻子上戳,“有你这样编排自家兄长的吗?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就见不得你兄长好是吗?!你就是想毁了他是吗?!!” 楚倾言这下不给他戳了,身子往后一躲,双手抱胸,嘴含冷笑,闲闲地准备看热闹,“父亲不信,自己去问你的好儿子就是。” 楚英哲好不容易等到白狼离开,欣喜过望,正从墙角跳下来。 然而还欣喜不到几秒,就看到他今日才嫖过的那两个春香楼姑娘进来,自知大事不好,吓得赶紧猫下身子,抱着黄金和银票就想借着院中花草掩护,偷跑出院子。 可那两个春香楼姑娘眼睛贼亮,一进来就看到他了。 见他要跑,两人齐扑而上,一人一边,揪着楚英哲的手臂就叫了起来。 “你还要跑?” “你不要跑!” “你不准跑,把嫖资还给我们!” “不只嫖资,还有酒楼包房和你喝酒吃肉的银子,一共二十两!” “对,二十两,你要是不还,我们就到侯府门外去叫!” 两个既已入了府,也只能豁出去了,顺着楚倾言的话就说要到侯府门口去叫。 楚侯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 楚英哲却不承认,捂紧怀里的黄金银票大叫:“你们谁啊?小爷不认识你们!你们是楚倾言找来败坏小爷名声的吧?你们再不滚,小爷就叫人把你们轰出去了!” 两个春香楼姑娘一听楚英哲居然不承认,更加用力的拉扯他,其中一个跟着大叫:“你提起裤子不认账,你都去春香楼找过人家好几次了,还说不认识人家!” 另一个也大叫:“你也找过人家好几次了,你还说人家的胸大,摸起来比别的姑娘舒服呢,你还说不认识人家!” 楚侯一听这话,差点晕倒,这都什么狗屁肮脏的话?太不要脸了! 楚英哲大叫:“别胡说八道!小爷我勤学苦读,哪有去什么春香楼,就……就算有去,那也只去过一两次,你们说我都找过你们,怎么可能?你们分明就是在说谎,你们分明是楚倾言找来陷害我的!你们滚!滚滚滚!!” 都这样了,还想继续诬蔑她? 楚倾言翻白眼,到底是该说他脑残,还是该说他无脑? “你还说我们陷害你?你下午明明就叫我们去凤氏药铺对面的酒楼里的,你还……你还喝酒起了兴致,跟我们两人都那个了……” “就是,你跟我们两人都那个了……你每次去春香楼都叫好几个姑娘的,你还每次都要我们比一比谁的胸大,每次都是奴家拔得头筹,所以你每次都要奴家的!” 那两个春香楼姑娘继续扯着楚英哲大声道。 第193章 摔伤腰 楚侯这下是真的两眼一黑,要晕倒。 这儿子没用就没用吧,居然还去嫖娼?嫖就嫖吧,居然还这么重口味,简直是把他的脸都丢到祖坟里去了。 可让他真正要晕倒的,还在后头…… 楚英哲打死不认,依然大叫,还拼命要挣脱那两个姑娘,“胡说八道!小爷才没有!小爷没找过你们,今日下午也没找过你们,你们休要赖我!就是楚倾言找你们来的!就是她找你们来的!!” 可女人缠起人来,战斗力比男人还彪悍,楚英哲怎么都挣脱不开那两个春香楼姑娘,其中一个双肩一抖,直接就把衣裳脱了下来,露出胸口,亮给所有人看,“奴家这胸上的红肿,可都是你掐的,你亲的,你还说没有!你还要奴家再亮别的地方吗?人家别的地方,可比胸上的,肿得还厉害呢!” 那姑娘用娇嗲的语气,拼命挺着胸口给人看。 另一个姑娘紧抓着楚英哲不放,嗲声嗲气地附和,“就是,不但人家那地儿肿着,你也肿着呢,你叫人家咬的呀,你要是还否认不还银子,那你就把衣裳脱下来让人看看!” 说着,就要去扒楚英哲的衣裳。 这些话简直是不堪入耳! 不堪入耳!! 楚侯这下真的是两眼一黑,脑袋一晕,差点没站稳。 “侯爷!”一个奴才赶紧扶住了他。 他这下也不想再去质问楚英哲到底有没有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再质问只会更丢脸。 他气得拼命呼吸了好几口气,胡子被吹得一翘一翘的,好不容易才稳住气得颤抖的身子,操起旁边一把扫把就往楚英哲揍去,“逆子,让你学好你不学好,我打死你!” 两个春香楼姑娘见楚侯扫把打来,吓得大叫,纷纷散开。 扫把劈头盖脸朝楚英哲脑袋拍了下去。 楚英哲大叫,“你又打我脑子!你就不能打其他地方吗?我哪里不学好了?我就是脑子被你打坏了,才想学好也学不好!你还来怪我?明明就是你自己的错!” “对,我自己的错!我生下你,就是我自己的错!”楚侯气得扫把又拍去。 楚英哲吓得大跳起来,撒腿就跑,“你还打?你都知道是你自己的错了,那你还打我?!” “我就打你!我就打死你!!”楚侯举着扫把追。 楚倾言身子一横,站到大门的位置,白狼挪了挪四条小短腿,也到了大门位置。 楚英哲不敢往大门跑去,只在院子里绕,继续大叫:“你打死我也是你自己的错!你都知道自己错了,你就不应该再来打我,你应该检讨!自我检讨!!” “对,我就应该自我检讨,检讨我不该生下你!既然生下你了,我就弄死你,别让自己再错下去!”楚侯气得心脏要爆裂,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啊,以前他忙公务,都是交给卫氏去管教的,虽然一直知道这儿子混蛋,却没想到混蛋得这么出彩。 “你自己的错,你自己不想再错下去,那你弄死你自己,你弄死我做什么呀?关我什么事呀?你打死我,你是犯法的!你再打我,我、我……我去衙门告你!”楚英哲大叫,更加口不择言,因为跑得太快,怀里的黄金一根一根地掉了出来。 他肉疼,可是他不敢回去捡,只得跑得更快。 楚侯没想到这个儿子不只混蛋得出彩,居然还叫他去死,还要去衙门告他,当即气得血液往脑门上冲,脑子又是一阵眩晕。 这一眩晕,就没能及时看到地上的金条。 “啪”地一声,脚往金条一踩,脚下一滑,整个人直直往后摔去。 先是屁股着地,再是腰! 楚侯躺在地上爬不起来,惨叫:“腰!腰!本侯的腰!!” 他扶着腰,动不了。 “侯爷!” 下人赶紧上去扶他。 楚倾言没想到楚侯会突然摔倒,到底还是念他是自己父亲,赶紧走了上去,“先别动他,要是腰真摔伤了,挪动会造成二次伤害,让我看看。” 说完就要蹲下去。 楚侯却一把将她挥开,怒瞪她,“你满意了?你现在得意了?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你就不想侯府好是吧?滚,老子不用你看!” “父亲,这些事,是楚英哲造成的,不是我!”楚倾言冷声强调一句,若不是此时躺在地上的,是自己的生身父亲,她才不会管,她早就转身走人了。 “他是不像样,可若不是你不给他银子,又胡乱经营做赔本买卖,他何至于为了看你药铺生意做得好不好,而去酒楼,还叫那种货色去作陪?你说不是你造成的,难道还是本侯造成的?”若不是他现在动不了,他一定要起来打死这个孽女。 楚倾言又被气笑了,却也懒得多说,只道:“你到底要不要我给你看?你虽对我薄情,可你是我父亲,我不会放任你躺在地上不管。” “去!去把大小姐请来!本侯不用这孽女看,本侯有的是其他女儿!”楚侯却不理她,只对旁边下人怒吼。 下人赶紧跑去请楚乐瑶。 既然人家自己都不需要她看,楚倾言也不多管闲事,捡起地上金条,又进楚侯书房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然后转身去找楚英哲。 楚英哲已经跑出院子。 但很衰,又被白狼拦在了墙角。 楚倾言冷眼看他,“把银票还给我。” 楚英哲不给,“你害父亲摔倒了,这……这些是赔给父亲的医药费!你滚吧,父亲摔倒,我不怪你就是,也不追究你的责任!” 楚倾言这下连白狼都不想叫了,自己快步上前,伸手就往楚英哲胸口抓了下去。 楚英哲还没回过神来,捂着自己胸口的手,已经被楚倾言拍开,怀里的银票也全部回到楚倾言手里了。 他大叫:“你、你居然敢抢我的银票?!” 楚倾言转身就走,就当他的大叫是在放响屁。 那两个春香楼姑娘见楚倾言走了,剩下楚英哲没有其他人,立即又齐扑而上,一人扯着楚英哲一边,大叫他还银子。 楚乐瑶被请来时,楚英哲已经快被两个女人撕扯成两半了。 她来时已经问清楚这边的情况,见这情形,冷着脸,高门贵女的气势十足,硬生生就虎得那两个春香楼姑娘停下手,不敢再撕扯楚英哲。 第194章 打响名头 “给她们银子,打发出去,敢在外面乱嚼舌根,就把她们的舌头割了,扔去喂狗。”楚乐瑶扔下话,横了那两个春香楼姑娘和楚英哲一眼,端足架势,由玛瑙扶着往里面走。 那两个春香楼姑娘吓得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拿了银子,灰溜溜地出府去。 哪里敢在外面多说半句。 她们也是要命的,这种高门府邸,她们哪里惹得起,要不是迫不得已,又有楚倾言引路,她们再有十个胆,也不敢来侯府闹的。 楚英哲见两个女人终于被打发走,虽然被打了一下,也没能拿到想要的银子,却还是暗暗舒了口气,拢了拢被扯得零乱的衣裳,正想跑时,却看到玛瑙从院内走了出来。 楚英哲赶紧脚底抹油,想溜得更快。 玛瑙一把挡住他的去路,“大少爷。” 楚英哲不得不停下脚步。 玛瑙脸色严肃,“大小姐说了,大少爷还想继续当侯府大少爷,还想要侯爷日后疼爱大少爷,就到院子里跪着,哪儿都别去!” 楚英哲瞪了瞪眼,“他就我一个儿子,我不当侯府大少爷谁当?他日后不疼我,疼谁?我才不去跪,膝盖会疼死的!” “金姨娘可年轻着,指不定哪日就给大少爷你生个弟弟!侯爷都摔成那样了,大少爷你还嫌自己膝盖疼?反正大小姐说了,爱跪不跪,由你!到时在府里没了地位,可别到她面前哭,她不会管你!”玛瑙面无表情说完,转身就走。 楚英哲想了想,不敢走了。 倒不是他真的觉得金姨娘能生出什么弟弟来,在他看来,他老子都四十多岁了,还生什么生,肯定是生不出来的,侯府就注定只能有他这么一个男丁了。 他不敢走,是因为他有点怕楚乐瑶。 他虽然无脑,可却向来知道这个妹妹比他聪明。 楚乐瑶叫他去跪,定有叫他去跪的道理。 那他就勉为其难去跪跪吧! 楚英哲吊儿啷当地走了回去,在院子里跪了下去,歪着脑袋,打瞌睡。 楚侯已经被移到书房床上,他趴在床上,气得依然在吹胡子,“逆子,孽女,一群讨债鬼,就没一个贴心的,气死本侯了!” 骂得太用力,疼得他“兹”了一声,不敢再骂。 楚乐瑶赶紧给他轻按,“父亲,您这腰摔得不轻,瑶儿给您揉揉,再用些药膏贴贴,还得开些药喝一喝,近几日您得静躺,不能起来乱动。” “还是瑶儿贴心。”楚侯安慰地点了点头,早已忘了楚乐瑶干的那些让他糟心的事。 “您可是女儿的父亲,女儿不贴心父亲,贴心谁?”楚乐瑶给楚侯按了几下,突然轻抚了一下肚子,秀眉皱了皱。 楚侯看到了,赶紧道:“养胎要紧,把药开了,让下人去熬,你赶紧回去。” 楚乐瑶不愿,“父亲摔成这样,女儿理应陪着父亲的,怎能走。” “要陪,也是那逆子孽女来陪,你赶紧回去。”楚侯催促。 楚乐瑶这才勉为其难地站了起来,“那父亲有事,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女儿,千万不要怕累了女儿。父亲若有事,女儿会伤心的。” 楚侯连连点头,又催促她快回去养胎。 楚乐瑶这才让玛瑙扶着,慢慢走了出去。 到了院中,见楚英哲居然睡着了,脑袋歪在一边,一点一点的,她恨铁不成钢地往天上大大翻了个白眼,都懒得说他了,快步越过他,走出院子。 玛瑙跟在后面,急忙提醒,“小姐慢点,你刚刚还不舒服的。” 楚乐瑶不理玛瑙,她刚刚没有不舒服,只不过不想在里面服侍楚侯罢了,刚刚捂着肚子皱眉不过是假的。 楚英哲终究是没能在院子里跪到楚侯消气。 他打完一个盹后,猛然醒来,发现书房里静悄悄的,自己膝盖又痛,便站起来,偷偷地溜走了。 楚乐瑶得知他溜回自己院里,气得将正在喝的药砸在案桌上,“让他跪一会都跪不了,半点苦都吃不得,脑子又没用,等本小姐嫁出去,这侯府迟早是别人的!” 想了想,她命令玛瑙,“去,把他叫来,本小姐要问问那废物经营药铺的事。” 虽然知道现在不宜多事,但药铺被楚倾言抢去,她始终不甘心,若是楚倾言没能将药铺经营好,她自然要笑上一笑,若是楚倾言将药铺经营得好,她自然也不能眼睁睁看着。 很快楚英哲就被叫了过来。 他膝盖疼死了,还困得要命,正想睡觉,半点都不想来,是被玛瑙扯过来的。 一入楚乐瑶房中,就一屁股往楚乐瑶对面椅子坐下去,问:“什么事?就不能明日再问?都困死了!你不睡觉,也得让我睡觉,我明日还忙着呢!” “忙什么?忙着喝花酒?还是忙着玩女人?”楚乐瑶没好气问。 楚英哲不回答她,耷拉着脑袋,继续打瞌睡。 楚乐瑶气得瞪他,“把那废物经营药铺的事,全部说来我听。” “有什么好说的!”楚英哲不想说。 他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楚倾言那药铺迟早得倒闭,现在说,不过是浪费他睡觉的时间罢了。 “让你说你就说,再不说,以后遇什么事,我可不帮你!”楚乐瑶威胁。 “好好好,说就说!”楚英哲不得不强打精神,将楚倾言药铺的事说了一遍。 楚乐瑶一听,原本还想听楚倾言如何赔本做生意的表情,顿时变得不悦和狰狞起来。 “这样打折又打折,还赠药,又送礼物,哪里能赚钱?她就是脑子被门夹了!”楚英哲最后总结,还不忘再埋怨一句,“银子多,也不拿点给我,真是的!” “你懂什么,她这叫薄利多销,还能打响名头!天启这数十年来的药价,药商垄断,上头又没调控,药价本就被抬得很高,她就算打折再打折也是赚钱的,最主要是她手段新颖,能吸引客源!” 就算最后这种经营手段有人效仿,那楚倾言也已经打响了第一炮,该被吸引去的客源,也已经被吸引去,只要她药价依然不高,能黏住那些客源,她就已经赢了。 楚乐瑶心情特别的差。 第195章 不吃馄饨,要吃烧鸡 “薄利?她那叫薄利吗?她那叫拿银子去送人!反正我觉得她肯定亏!”楚英哲不信楚乐瑶的话。 “说你不懂,你还真就不懂!”楚乐瑶又瞪了楚英哲一眼,对于这种不成器的,她也懒得再多说,只道:“你明日去看,看明日她收入了多少银子。” “我去看?”楚英哲问。 “对,就你去看!”楚乐瑶道。 “给钱!”楚英哲朝她伸手。 “好,给!”楚乐瑶一锭银子砸他面前,“少嫖点,免得哪天嫖死了都没人知道!” 楚英哲才不管会不会真的嫖死,有银子拿,拿着银子就走了,兴高采烈的,睡意都没了。 有了楚乐瑶这句话,楚英哲第二日继续到凤氏药铺对面酒楼吃酒。 为了挽回前一日未结账逃跑的面子,他一入酒楼,就将楚乐瑶给的银子全砸在小二脸上,大叫酒楼好酒好肉伺候。 有银子,酒楼自然还是会做他生意的。 知道楚倾言有白狼,楚英哲这次还带了两个随从。 凤氏药铺依然人流爆满,甚至比昨天还要热闹。 好不容易熬到凤氏药铺要关门,楚英哲立即带人从酒楼里出来,冲到凤氏药铺门前,两个随从顶住正要关上的门,楚英哲迅速往里冲。 楚倾言和账房先生正在算账,低着头,专心致志。 楚英哲冲上去,趴在柜台上,看到抽屉里好多银子、铜板,满满的快一抽屉。 他有些难以置信,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看错之后,立即伸手就下去抓,“瑶瑶说你这是薄利多销不会赔,原来是真的!居然赚了这么多钱,必需给我一点!” 楚倾言抬头,见又是楚英哲,火了,怎么哪都有他?一把就抓住他的手。 楚英哲没脸没皮地继续道:“放手,见者有份,你这么多银子,必需给我一些!” “奇了怪了,我自己挣的银子,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念你跟我是同个父亲生的,一点血肉之情,才一再容你在我面前晃!你再不放手,别怪我不客气!”楚倾言语气冰冷。 “你敢对我怎样?你想怎样?”楚英哲没看到白狼,一点都不怕楚倾言。 “我能对你怎样?”楚倾言冷笑,“我能把你扔出去喂狗!” 话落,指挥账房先生和一名伙计将楚英哲抬起来,直接扔到外面去。 两个随从见楚英哲被扔出来,赶紧上去扶起他。 楚英哲又要往里冲,却见白狼不知打哪冒了出来了,正蹲在门口,绿幽幽的眼睛盯着他。 他害怕地咽了口唾沫,叫那两个随从,“上,把这条狗给小爷打死,拖回去熬狗肉汤!” 那两个随从见过白狼的凶猛,不敢上。 楚英哲气得对他们大骂:“没用的东西,府里养你们是来吃白饭的?一点用都没有,滚!” 那两个随从早巴不得可以滚了,转身就跑。 楚英哲回过神来,那两个随从已经不见了人影,气得又大骂:“让你们滚,你们还真滚?你们滚了小爷怎么办?都死哪去了?还不快滚回来!人呢?真都死了吗?!” 那两个随从早跑得不见了人影,他骂得再大声,两个随从也听不见。 楚英哲只得自己站在药铺大门口,跟白狼对峙,嘴里哼哼,“小爷就在这里!小爷就不信你不出来!等你出来,小爷就把你的银子抢过来!” 结完账,楚倾言从药铺里出来。 伙计住在药铺里,李掌柜和账房先生是回家的。 两人有些担心地看着她,“东家……” “没事,你们回去吧。”楚倾言挥了挥手。 李掌柜和账房先生还是不放心,一直目送到她消失不见。 楚英哲巴巴地跟在楚倾言身后,见她腰间鼓鼓的,里面肯定藏了很多银子,越发的两眼放光,随时准备上去抢。 楚倾言到一家卖熟肉的店,买了一只烧鸡。 楚英哲立即凑了上去,“给我也来一只!” 楚倾言没理他,付了银子,拿着烧鸡继续往前走。 楚英哲在后面骂:“真是小气,赚那么多银子,说给我一只烧鸡都不愿意!这么小气,自己吃了肯定会撑死,等你撑死了,你的银子就全都是小爷的了!” 楚倾言又到了一处馄饨摊,找了张矮桌坐下,对摊贩老板道:“一碗馄饨。” 楚英哲立即跑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对摊贩老板大叫:“再来一碗,大碗的!”然后嘀咕,“小爷没有烧鸡吃,小爷也要吃馄饨,还要大碗的!” 楚倾言当他是空气,将烧鸡在矮桌上放好打开,用手撕成几块。 楚英哲闻到香味,口水直流,伸手就要去拿烧鸡的鸡腿。 楚倾言却朝白狼招了招手,白狼“咻”地一声跳到椅子上,吓得楚英哲赶紧缩回手,双腿发软。 白狼对楚英哲刚刚要拿的那块鸡腿咬下去,蹲在椅子上,吃了起来。 楚英哲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你买烧鸡居然是给它吃的?它一条狗,居然吃得比我还好?!” 狗吃烧鸡,他和楚倾言吃馄饨,这楚倾言脑子又被门夹了是不是? 楚倾言终于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句话,“你眼瞎啊!” “什么意思?我眼睛好着呢!我眼睛没好,我怎么看得到你买烧鸡给狗吃,不给我吃?你脑子被门夹啦,狗吃烧鸡,你我吃馄饨,你有病吧?”楚英哲愤愤不平,他也想吃烧鸡,他不想吃馄饨,烧鸡可比馄饨香多了,楚倾言凭什么给狗买烧鸡吃,却不给他买,只让他吃馄饨? “你才有病,坐远一点,别把你的脑残加眼瞎传染给我!”楚倾言白了他一眼。 可楚英哲就是不坐远一点。 这时,摊贩老板端着煮好的馄饨过来,放到楚倾言面前,突然惊叫了起来,“狼!” 狼? 不是狗吗? 楚英哲瞪大了眼睛,“什、什么?它是狼,不、不是狗?” “不然怎么说你眼瞎?”楚倾言又白了他一眼,对摊贩老板抱歉地说了一句,“对不起,吓到你了,它不随便咬人的。” 摊贩老板这才压了压惊,回去继续准备煮馄饨。 楚英哲赶紧从矮桌撤离,躲得远远的,指着白狼,“它它……它吃不吃人?” “你说呢?”楚倾言反问,又问白狼,“吃饱没有?” 白狼“嗷呜”一声,抬起绿幽幽的眼,盯着楚英哲。 楚英哲“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转身撒腿就跑,“别吃我,那儿有人,你吃别人,不要吃我!我肉臭,不好吃,别吃我!!” 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身影,楚倾言不由觉得好笑,扬声对摊贩老板道:“老板,另一碗馄饨不要了。” 楚英哲想吃她掏钱买的馄饨,做梦去吧! 第196章 怀疑,白狼跟他很熟? 第三日终于没有楚英哲来搅局,但群商药行看凤氏药铺生意红火,不淡定了。 群商药行背后的老板姓申,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生意全部被凤氏药铺抢走。 他特地到自家药行巡了一圈,看到自家药行一个顾客都没有,而凤氏药铺热闹得跟市场一样,气得他直接到隔壁酒楼开了三个包房,叫人去把之前被他赶走的沈味提来。 而此时,君御也在这家酒楼里。 他是晚膳才过来的。 来的时候很低调,没有多少人知道,酒楼的人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只是他那一身的贵气,想掩藏也掩藏不住,还是让人一眼就看出他绝非一般人。 且他是坐着轮椅来的,更是让人多想了一些。 不过,多想又如何,跟他一同来的两名侍卫往包房门口一站,如两尊门神,铁血冰冷,小二连看都不敢去多看一眼,哪还有胆去猜测里面的贵人是什么身份。 君御坐在包房里,望向四面大开的窗户外。 窗户对着的,正是凤氏药铺大门。 此时天已黑,楚倾言却还在对面忙碌,小小的身子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很单薄。 他没有戴面具,手里把玩着一个酒杯,时而举到唇边轻呷一口,时而放下。 动作优雅尊贵。 那神情,几分慵懒,几分闲暇。 俊颜在烛火下,本是冷硬无情的,只是目光触及到远处那抹娇小的身影时,又柔和了几分,冲淡了他身上那浓浓的铁血萧杀之气。 他看了她一会,突然开口,“药铺几点关门?” 左鹰一直站他旁边,闻言道:“无固定时间,看病人和抓药的人。” 也就是说看诊的人和抓药的人走光,才会关门。 君御眉头微皱,“晚膳也是等关了门再用?” 左鹰点头,“据暗中保护王妃娘娘的下属来报,是这样的。若忙起来,晚膳午膳都没准时吃,甚至……没吃。” 君御沉下脸来,“吩咐酒楼厨房,把最好的膳食备好,温着。等她关了门,立即去把她叫来,再让酒楼第一时间把膳食送上来。” “是,王爷。”左鹰领命出去。 楚倾言忙到了很晚才关门,结完账刚走出药铺,就看到左鹰站在门口。 “王妃娘娘。”左鹰向她行礼,又道:“王爷在对面酒楼。” 楚倾言从惊讶中回神,“哦”了一声,这是要叫她过去? 左鹰侧身请她,“王妃娘娘,请。” 楚倾言无法推脱,只得向对面酒楼走去。 李掌柜和账房先生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家东家还有一个身份……未来北狂王妃。 瞬间就觉得,自家东家高大上了太多太多,都有点遥不可及的感觉了。 两人看着楚倾言在左鹰的护送下往对面酒楼走去,皆拘谨地站在原地,都忘了要回家了。 酒楼不让动物入内,尤其是一头狼。 左鹰也没有仗着身份压人,回身请楚倾言暂时先将白狼留在外面。 楚倾言蹲下去,拍了拍白狼的脑袋,“暂时外面等着我,我很快下来。” 白狼傲娇地甩开她的手,转身走了。 楚倾言没理它,转身跟左鹰进入酒楼。 可踏入包房,却看到白狼已经在包房里,蹲在君御脚边,君御正拿着东西喂它。 楚倾言愣了一下,白狼怎么在这里了?而且看起来跟他很熟? 君御已经戴上了面具,见她来了,拍了拍白狼的脑袋,“你的主人来了。” 白狼转身,看了楚倾言一眼,继续咬着地上的骨头儿。 “它怎在这儿了?”楚倾言走了进去,目光尽是疑惑和猜测。 “你这狼有灵性,它寻你来了,刚好路过窗口,本王便告诉它,你就是要来这儿,它便进来了。”君御放下筷子,优雅地擦了擦手,然后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经过军营一事,她现在也没那么排斥他,便走过去坐下,只是不信他的话,“我这狼,怎就那么信你的话?” 他没答,拿了个碗,亲自盛了一碗鱼汤。 他的手还是那么的好看,骨节分明,笔直修长,麦色的肌肤,健康有力的那种。 他将鱼汤放到她面前。 她重复了一句,“我的狼怎就那么信你的话?它没看到我,怎听了你这话,就下来跟你在一起了?” 她望着他,眼睛圆溜溜的,如夜里星光般璀亮。 但里头,却盛着不问出原因不罢休的倔强。 他笑了笑,借着拿鱼汤给她的动作,俯下身来,在她耳边轻道:“那估计是本王身上有你的味儿,它寻着你的味儿来的。” 楚倾言脸一热,板起面孔,“王爷别胡说八道。” “好,不胡说八道,赶紧吃。”他很好说话,她让他不要胡说八道,他便不胡说八道。 可楚倾言不把疑惑问清楚,才不吃,依然盯着他,“我的狼好像很喜欢你?” “本王也喜欢它。”他道,“只要是你的东西,本王都喜欢。” “王爷,能不能说正经的!”她不只板起面孔了,连嘴巴都鼓了起来。 他好想捏一捏她气鼓鼓的脸,但到底是没动手,怕她炸毛。 她又道:“它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喜欢你?你跟它相熟?” 他敲了敲她面前的碗,“先吃饱了,本王就告诉你。” 楚倾言还是不吃,“你告诉我,我再吃。” “再讨价还讨,什么都不告诉你。”他不悦了。 楚倾言不想在老虎嘴上拔毛,得不到便宜。 既然他退了一步,那她也退一步。 “好,我吃!但你答应我吃饱后,一定得告诉我,不准耍赖!”她认真又严肃地盯着他,要他一个允诺。 她相信,他答应了,肯定就不会反悔的。 他淡淡“嗯”了一声,嘴角不由得荡起一抹笑。 楚倾言这才转身,捧起鱼汤喝了起来。 还别说,这鱼汤真好喝,她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这鱼汤下去,胃暖暖的,很舒服。 不由得,又多喝了几大口。 他却皱眉了,忙在旁边提醒,“慢点,别烫了。” 边说边拿了个盘子给她夹鱼肉,细细地为她剔去鱼刺。 第197章 黑心商行 等她把鱼汤喝完,他将鱼肉递到她面前。 楚倾言却不想吃鱼。 她饿,想吃肉,鱼太清淡,她口味重。 她拿起筷子就往一盘红烧猪蹄夹去,那肉烧得烂烂的,她咬一口,嘴角溢着汁,她不由得感叹,“好吃。” 他轻笑,拿起旁边帕子,往她嘴角轻擦了一下。 她继续埋头吃,从肉吃到鱼,再从鱼吃到菜,营养均衡。 他完全不用担心她跟其他高门贵女一样,在他面前端着,装模作样不敢吃,假装很优雅。 她不会刻意食不语寝不言装高贵,吃到心情好时,还会回头与他交流心得,满满的烟火味。 她说:“王爷,你不吃一点吗?” 他道:“你吃,多吃点。” 她咽下一块肉,嘴角还带了点焦黄色的汁液,却就那样回头大喇喇地告诉他,“我自然会多吃的,人生来就是要吃的,我不吃,我多亏待我自己。我可从来不亏待我自己。” 他又给她夹了一块鱼肉。 她还有些不高兴了,“王爷,你别老给我夹鱼,这鱼太清淡了。我重口味,喜欢有味道的,红烧,爆炒,辣的……” 她说到辣,两眼放光,笑眯眯道:“更好。” 他却暗暗皱眉,他最讨厌辣的。 这以后,如何生活到一起? 她回夹了一块红烧肉给他,“你尝尝,这肉比那鱼好吃多了。” 他盯着那块肉没动。 她噘了噘嘴,“算了算了,你戴着面具没法吃的。” 说完就要将那块肉夹回去吃。 他却突然用筷子压住了那块肉,“本王吃。” 她识趣地别过脸,“我不会看你的脸的。” 他忍不住失笑,她倒是真的挺怕死,就怕看到他的脸,被他灭了口。 可他怎会将她灭口,他最喜欢听她无奈中拖长了声音“王爷王爷”地叫他了,比世间什么声音都好听。 他要是把她灭了口,怎还听得到? 这时,左鹰突然闯入,打破了一室的温情,“王爷,对面有情况?” 君御夹肉的动作一顿,有些不悦,“什么情况?” “有人在那边密谋,要对付凤氏药铺。”左鹰道。 “什么?”楚倾言意外地回过头,她的药铺才重开,谁这么快就想对付她的药铺了? 君御也终于把头抬了起来。 “群商药行的,就在对面密谈。”一般人是听不到的,他是练武之人,听力比常人好上太多,才听到了。 “密谈了些什么?”楚倾言问。 “王妃娘娘可以自己去听听,他们为防止被人听到,包了三间房,在中间那间包房密谈,不过另外两间都没人守着,我们可以去左右两间听。”左鹰道。 楚倾言立即就站起往外走。 左鹰示意她进左边那间包房,左边靠近楼梯,若不小心发出点声音,也不会让中间包房的人发觉。 楚倾言却停下脚步,“能悄无声息弄几个人上来一起听吗?楼下大堂吃肉的人就行,最少五人。” 人太少的话,怕来听的人日后会有麻烦。 人多,包房里的人日后就不敢对来听的人怎样了。 “王妃娘娘先进去,属下这就去。”左鹰说完就带着两个侍卫走了。 楚倾言正要走入左边包房,君御却突然出来。 他的轮椅很轻,滑动没有任何声音。 他进了另一间包房,让她跟进去。 包房与包房之间,只是用一大面一人多高的屏风隔开。 只要站得高,就能看到中间包房。 他拍了拍自己膝盖。 她用眼神问他:干嘛? 他用眼神回她:抱你看。 她脸一红,转过头:不要! 他却突然站了起来,一手揽过她的腰,一手托住她的臀部,轻轻往上一托,就让她稳稳地坐到自己肩膀上。 楚倾言吓得差点惊叫出声,忙捂住自己的嘴。 她不可思议地往下看,万民敬仰的战神,居然让她坐到他肩膀上。 他很高大,肩膀很宽,她坐在他一边肩膀上,足够了,而且很稳。 他手扶在她腰间,他的手很宽,掌心温度很高,熨得她肌肤烫烫的,像是有电流一样,传遍全身。 她拘谨不敢动。 他拍了拍她的腿:放松点。 她这才赶紧放松,可双手却不知道该放到哪里。 他又捏了捏她的腰,示意她注意隔壁包房,而不是他。 楚倾言这才赶紧抬头望向隔壁包房。 包房里头,群商药行老板坐在案桌边喝酒吃肉。 群商药行的掌柜在旁边伺候。 沈味站在案桌前,他是被申家两名下人抓来的。 申家两名下人站在旁边。 “既然凤氏药铺卖药赠药,还办什么会员不是你教的,那你回群商药行来,我不跟你计较。你之前建议买药赠油粮的计策我也采纳,我还给你待遇翻倍,你坐堂看诊。你上次在凤氏药铺门前替那两婆孙讨回公道,也算是露了个脸,让你坐堂,定能拉回些客源。”申老板是个肥头圆脑的中年男子,此时正吃着肉,满嘴流油道。 “我之前就已经说过,我只会算账,不会看病。”沈味背脊挺直,表情不亢不卑。 “跟上次不同,上次是让你自己给人看诊,这次会请个大夫在旁边辅助你。”申老板道。 “辅助我?那病人也是由我来看?” “是由你来看,但旁边的大夫会告诉你开什么药。” 沈味觉得可笑,“大夫只是在旁边,又没给病人看,怎知病人得开什么药?” “看病讲究的不就是那望什么什么……”申老板说不上来。 旁边掌柜赶紧提醒,“望闻问切。” “对,望闻问切!”申老板接过话,又咬了口肉,满嘴喷油,“你在问,他在旁边看,在旁边听,不就是望、闻、问?就只是没有切而已,也差不了多少。百病不离其中,就算开的药不完全对症,也能对个三四分了。” 对个三四分? 这看病说得就跟开玩笑一样。 这样的商行,跟黑心商行有什么区别? 楚倾言正暗暗生气,就听那沈味道:“对个三四分,怎能将病看好?” “要的就是这效果!”申老板瞪沈味,“我说你怎么那么死脑筋,多开几次,那病不就好了!每日生病需要用药的,就那么几个,看一次就好,哪来那么多病人需要用药?多让病人看几次,多给病人开几次方子,咱们的药才能销得出去不是?” 这话,让楚倾言大开眼界。 “凤氏药铺一次就能把病看好,你却要看几次,谁会来你这儿看病?”沈味微怒。 “我自然有办法让凤氏药铺开不下去!”申老板没察觉沈味语里的怒气,满脸奸险道。 沈味立即问,“你想对凤氏药铺干什么?” 楚倾言也竖起耳朵听。 这黑心商家到底想怎样对付她的药铺? 第198章 都一起来偷听 那申老板阴险道:“你这就不用管了,我自然有办法让它倒闭!她这些日子不都在赠药吗?那些药以前又没人用过,谁知道有没有效果?就算有效果,那又有谁知道有没有毒?她医术不精,制的药也不好,把人吃病或吃死了,谁还敢再去凤氏药铺看病买药!” “你……你是想诬蔑凤氏药铺赠的药吃了让人生病,或是吃死人?”沈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意场上竞争在所难免,但也不能用如此卑鄙的手段。 既然已被猜到,申老板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得意道:“没错,我已经找好了几个这三日在凤氏药铺用过药的人,明日就让他们去凤氏药铺门前闹,说凤氏药铺的药没用,吃得他们病情加重!” 反正这沈味要么跟他合作,要么只能死,他说出来,一点都不担心沈味会走漏风声。 “你怎能这般卑鄙,人家凤氏药铺是正经做生意,又没有医死过人,也没有坑害过人,你怎能这样陷害人家?!”沈味这下是真的怒了。 “你小子什么意思,我是叫你回来给我坐堂拉客的,不是叫你回来教训我的!我待遇都给你翻倍了,你还想怎样?”申老板把正在啃的一块鸡腿一丢,油腻腻的手就指着沈味吼,半点素质都没有。 沈味转身就走,“昧良心的事,我不会做!” “我是看你小子有点想法,能想出买药赠油粮这种做法,跟现在凤氏药铺买药赠药的做法有些相似,我才叫你回来的,你以为我真得让你坐堂不成?我随便在外面找个大夫,会医不会医的,都比你强,你别给脸不要脸!”申老板火了。 沈味继续往外走,不搭理他。 “嘿!真是不知好歹!”申老板案桌一拍,就大声命令,“听了我这些,就想走?把他给我抓回来!” 两个申家下人立即上前将正要往外走的沈味抓回来。 沈味抖开那两个人,回身望着申老板,“你还想怎样?” “我想怎样?我把你弄死,拿去沉塘喂鱼!你小子出去了,还不得把我的计划透露出去!” 沈味脸都气黑了。 这人不但卑鄙,还歹毒,居然要弄死他! “你小子自己找死,可就别怪我!”申老板说完,立即命令,“把他给我弄死,抬出去!勒死,别用刀,用刀有血!” 那语气,就像弄死一个人跟弄死一头猪或一条狗差不了多少。 两个下人拿出绳子就勒沈味的脖子。 眼见着沈味就要被人勒死,楚倾言赶紧要下去救人,君御却半点都不急。 就在这时,中间那个包房的门突然被人踹开,一大群人冲了进去。 有穿着打扮贵气的,也有粗衣布衫的平民,足足有二三十人,乌泱泱的一大屋。 楚倾言愣了愣,她让左鹰找五个人来偷听,他居然弄了这么多人来? 申老板愣住,怎么突然有人冲进来? 可他还没反应过来,那些冲进来的人,有些已经七手八脚开始暴打他两个下人,把沈味救出来。 有些拿出手里的东西就对他一阵乱砸,大骂黑心肠、烂肝肺。 左鹰跟在君御身边多年,做事没学到君御七八分,也学到了四五分,知道要找什么样的人来偷听最有用。 所以没有全听楚倾言之言,全找大堂喝酒的。 而是到大街上找了许多普通百姓。 能在大堂喝酒的,不缺几个抓药的钱。 只有百姓缺。 他还专挑手里有拿东西的百姓带上来。 这些穷苦百姓一年到头来也赚不到几个钱,有些生了病都看不起,痛下决心看个病还要被这些黑心商家坑,自然个个义愤填膺。 垮着菜篮子拿着鸡蛋的,直接拿出菜叶鸡蛋就往申老板砸,扛着面粉回家的,将一袋面粉往申老板砸去,还有人冲上前,拿起案桌上吃剩的鸡也向申老板扔。 掌柜赶紧挡在申老板面前。 可掌柜没一会就被砸得满头满脸的鸡蛋、面粉。 申老板躲在掌柜身后也难以幸免,赶紧往桌底下躲去,大声喊,“这些人是什么人?怎么有人?酒楼?酒楼怎么没人上来?来人啊!来人!!” 酒楼带人急匆匆赶了上来,见这场面,愣住了。 这些人,哪里来的? 来不及多想,他们赶紧制止混乱场面。 百姓却不依不饶:“黑心商家,你们酒楼就包庇这样的黑心商家!以后谁都不要再来你们这儿吃酒了!” 酒楼掌柜看制止不住场面,只得大声喊,“大伙儿再闹,我们酒楼只能报官了!” 听到报官,那些百姓这才安静下来。 但有人把火气引到了酒楼头上,“这群商药行要找人假扮大夫坑病人的银子,有病能一次看好,却不给病人一次看好,要给病人多看几次,多开几次药,还要找人去人家凤氏药铺门前闹,说人家凤氏药铺的药越吃病越重!你们酒楼包庇他们,你们难道跟群商药行是一伙的?” 不给百姓一次看好病,要多看几次,多开几次药,坑病人银子? 还要找人到凤氏药铺门前闹,说人家凤氏药铺的药越吃病越重? 这也太黑了! 虽然做生意有竞争,可这样竞争,未免手段太过卑劣! 酒楼掌柜赶紧撇清关系,“没有!没有!我们酒楼什么事都不知道,但这里是酒楼,你们不能在这里闹!” “不在这里闹就不在这里闹!我们出去,把这个事说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以后再也不去群商药行买药!” “对,说出去,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不要被这种黑心商家给坑了!” “我们以后买药,都只去凤氏药铺买,这种黑心商家开的店,一步都不要踏进去。” “就是,让他的药烂在药铺里面!居然说不给病人一次看好,要给病人多看几次,多开几次药,坑病人的银子,让病人拖着病痛受苦,真是心肠黑得都要流脓了!这种药行,就该早早倒闭!” “走,我们这就去把这个事说出去,免得有些人不知情,被他们给坑了!” “对,走!” 一行人义愤填膺,说走就走,哗啦啦下楼离开。 那沈味是个聪明人。 看着百姓走,赶紧跟着走。 隔壁,楚倾言满意地笑了笑,“这群商药行这下元气大伤,近段时间肯定不敢出什么幺蛾子来对付凤氏药铺了。” “不是元气大伤,是完蛋了。”君御看她,也亏她能迅速想到找人来一起偷听,不费吹灰之力,就让群商药行得到反噬,换成他,那就是直接武力解决。 楚倾言疑惑地看他,群商药行敢这样来坑害她,肯定背后有人,怎会这般轻易完蛋? 第199章 她不是楚侯的女儿 君御知她心中所想,道:“这群商药行背后并无靠山。” 无靠山? 楚倾言不信,“怎么可能,人人皆知我是楚侯府的二小姐,这群商药行背后若无靠山,就算知道我是个不受宠的,也断断不敢来坑害我的药铺。” “王妃娘娘,自从王爷知道您要重开凤氏药铺,就已经把有可能跟凤氏药铺存在竞争关系的药铺、药行都查了一遍,这群商药行背后的确没有什么有实力的靠山。”左鹰已经回君御身边。 “你查这些做什么?”楚倾言看君御。 他未答。 她却知道,他查这些,肯定是为了她。 她心旌微漾,不知是感动,还是排斥,只道:“既然没靠山,还敢来坑害我,那不是脑子有坑,就是……” 她想到这,猛地再看君御。 君御宠溺轻笑,“去吧。” 楚倾言转身就到隔壁包房去。 君御让两名侍卫跟她去。 申老板刚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头顶上蛋黄还在不断地往下滴,他崩溃地一把将掌柜揪过来,问:“为什么会有那些人?那些人哪来的?哪来的?!” 掌柜比他还惨,脸上头上都是鸡蛋和面粉,一头黑发变白发,哭丧着脸道:“老板,我也不知道啊……” “肯定是沈味那小子带来的!沈味那小子把我们给坑了!”申老板想不出原因,自然就认定是沈味。 “去!去把沈味给我抓来!”申老板气得大吼。 然而才吼完,就看到楚倾言走了进来。 他眼睛顿时瞪得跟铜铃一样大,“你……你不是凤氏药铺的东家吗?” 群商药行的掌柜也惊讶地看着楚倾言。 “没错,就是我。”楚倾言大大方方找了个位置坐下。 “好啊,那沈味原来早就跟你勾结在一起了!我说他去凤氏药铺了,他还否认说没有,他把我给卖了!”申老板顿时就认定沈味早就去了凤氏药铺,他派人去抓沈味,沈味通知了楚倾言过来,然后他被楚倾言摆了一道。 “人家都快被你勒死了,你就别再冤枉人家了,不过是你运气不好,刚好我来这里吃酒,被我撞到你密谋要坑害我的药铺罢了。”楚倾言冷着眼看他。 掌柜在旁边低声道:“老板,我们的人去抓沈味,没有耽搁,也没让沈味见到什么人,他不可能有时间通知凤氏药铺东家。” 申老板一想也是,但不管是不是,他被摆了这么一道,群商药行这下肯定是完蛋了,这笔账他肯定是要算在楚倾言头上的,气得抡起袖子就向楚倾言扑去,“你害老子的药行开不下去,老子不会放过你!” 可惜,他还没有碰到楚倾言,就被侍卫一脚踹了出去。 申老板长得又矮又胖,像颗肉丸一样,被侍卫踹飞出去,摔在地上,还在地上滚了几滚。 地上到处都是面粉,他整个人就像一颗沾了面粉的肉丸,滚得撞到屏风,这才停了下来。 “老板!”掌柜赶紧去扶他起来。 申老板起来后,瞪着楚倾言身后的人。 那掌柜赶紧提醒,“老板,我们怕是踢到铁板了,她身后的人不好惹啊!” 踢到铁板? 怎么可能,这人虽是楚侯府二小姐,可根本不受宠,赐婚给了北狂王,北狂王也嫌弃她以前名声不好,根本不想娶她,所以她才自己出来经营药铺的。 要不然哪个贵家小姐,会亲自到药铺给人看病? “什么铁板,不过是她随便雇了两个打手来吓唬我们罢了!”申老板完全不把楚倾言放在眼里,站起来就命令掌柜,“上去,给我打她!” 掌柜不敢上。 申老板气得一巴掌盖在他脑袋上,“再不上,明日给我卷铺盖走人!” 那掌柜都快哭了,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她身后两人不是随便雇来的打手,他们的老板是不是眼瞎了呀?不该惹的还要惹! “你们两个,给我上!”见掌柜死活不敢上,申老板转头命令那两个下人。 那两个下人是他雇来的打手。 可他的打手,跟人家的打手,区别怎么就那么大。 人家的打手站在那儿,笔直如松,一脸煞气,不动手就能吓死人。 他的打手站在旁边,却双腿在颤抖,怎么都不敢上。 申老板气得抬腿就往那两个下人踹去,“我养你们白吃饭的啊!还不快上去给我打,不上去给我打,银子别想要了!” “老板,我们银子不要了!” “对,我们银子不要了!” 两个打手说完,居然转身就跑了。 掌柜想着这群商药行可能就要开不下去了,留在这里,只不过是找打,何况对方明显就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搞不好命都会没了,于是见那两个打手跑,转身灰溜溜也跑了。 包房里,瞬间只剩下申老板一人对着楚倾言和两个王府侍卫。 申老板这下也知道怕了,转身也想跑。 然而他刚一转身,去路就被侍卫挡住。 “那么快走做什么,我们来谈谈谁给你的底气,让你来坑害凤氏药铺吧。”楚倾言似笑非笑开口。 申老板不得不回身道:“没有谁给我底气,就是看到凤氏药铺生意红火,眼红,想败坏一下凤氏药铺的名声。” “我可是侯府二小姐,没人给你底气,你敢来坑害我?”楚倾言冷笑。 申老板顿时没了声音。 楚倾言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肯定是真的有谁去找了他。 “你我开的都是药铺,生意做得怎样,各凭本事!我做得好,那是我本事好,可你想坑害我,就是你不对。”楚倾言骤然冷了声音,“申老板,你若把实话……给实说了,这事我就这么过了,日后你群商药行能不能起死回生,那就看你的本事,我不会拦你阻你。但你若不说,只怕你群商药行就真的要彻底完蛋了。” 申老板听到这话,顿时不敢再隐瞒,赶紧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那人我不认识,她也不说她是什么人。” “不说是什么人,你就会听对方的?”楚倾言不信。 申老板苦着脸道:“她就跟我说……说你在侯府根本不受宠,还说你根本不是楚侯的女儿,被赐婚给北狂王,北狂王也不会娶你,楚侯和北狂王都巴不得你死。” 什么? 她不是楚侯的女儿? 第200章 收了沈味 “那人还说了什么?”楚倾言追问。 她一直觉得楚侯对她太刻薄,与对楚乐瑶楚英哲几个太过不同,难道真是有原因? “就说了这些,别的没有了!”申老板道。 “真的没有?”楚倾言彻底冷了声音。 申老板一点都不敢再隐瞒,“真的没有,那人就说你不是楚侯女儿,北狂王也不会娶你,我又听说你以前过得很惨,便觉得你没什么后台,所以才想对凤氏药铺出手。” 他话音刚落,侍卫抬起一脚,就将他踹了出去,“我们王妃娘娘自然是楚侯女儿!就算不是,也由不得你们来嚼舌根!” 申老板又像一粒肉丸一样飞了出去,“啪”地一声,跌落地上,刚刚吃进去的酒肉都吐了出来。 楚倾言微皱眉,申老板摔下去时,地上的面粉都扬了起来。 侍卫立即转身向她赔罪,“王妃娘娘恕罪,属下不该把他踢飞,属下应该换别的比较温柔的方式!” “别的比较温柔的方式?”楚倾言故意问,“把手折断,还是把脚踩断?” 她实在很想知道,北狂王的人出手,什么才叫温柔的方式? 侍卫一脸严肃地回答,“只要王妃娘娘满意,皆可以。” 顺便,提了个小建议,“其实,直接把人撂地上,踹上几脚温柔些。” 踹、踹几脚? 还、还叫温柔些? 申老板吓得半死,那侍卫人高马大,一身杀气,踹上几脚可就不是吐饭菜这么简单了,血都得吐个好几升出来。 他赶紧爬起来求饶,“我所言句句属实!再也不敢对付凤氏药铺了,这次我也自食其果了,二小姐你就饶了我吧!” 楚倾言看得出他所言非假,不由得冷笑,“你可真是蠢,别人无中生有说几句,你就信以为真,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她都要同情他了,吃这么多好东西,却光长脂肪不长脑。 “是是是!我蠢!我被人利用了!”人家刚才叫楚倾言什么来着,王妃娘娘呀!那代表这些人是北狂王的人!谁说北狂王不想娶楚倾言的?都派人给她了,怎还会不想娶她! 说什么楚倾言不是楚侯之女,肯定也是假的! 申老板不但觉得自己的确被人利用了,还吓得腿都软了。 “申老板,你该减减肥了,否则脑沟被蛋白填住,会变蠢。”楚倾言看着他如猪一样的肥脑袋,啧啧叹息。 虽然不懂什么是脑沟,什么是蛋白,但申老板连连说是,“是是是!减肥!减肥!!” “滚吧。”见也问不出什么了,楚倾言挥手让他滚。 申老板转身就要滚。 然而君御却突然由左鹰推着进来。 申老板一转身,就对上一张冰冷的面具,和一具浑身散发着上位者气息的身体,顿时脚一软,“啪”地一声就给跪了下去。 他只是做点生意,谈点买卖,仗着有点钱财,欺压一下百姓,何曾见过这等人物。 浑身肃杀,铁血冷硬。 坐在轮椅上,却像是站在天上一样。 他连仰望都不敢去仰望,不敢爬起来,也不敢出声,只跪在地上发抖。 君御没去看他,只吩咐另一名侍卫,“去找名画师来,那人长何模样,画下来。” 楚倾言没想到他会过来,听了他这话,道:“不必了,与我有仇的,不是楚乐瑶就是太子,除了他们二人,别无其他。” 君御依然让侍卫去,然后才转头看她,“画着有备无患,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对手了解多一点,总要比少一点好。” “王爷,你都把兵法用到我生意上来了。”楚倾言道。 “只要适合,为何不能用到生意上来?知道对方长何模样,便知对方有这么一个人,下次还可以提防点。”他道。 楚倾言想想,觉得有理。 这个男人,做事比她老道得多,想得深得多。 “晚膳还没用完,跟我回去。”君御轮椅转了个方向,要回之前的包房。 楚倾言没动。 他回头看她,“还不过来推本王,这里有左鹰他们。” 楚倾言这才过去。 回到之前的包房,意外地看到沈味也在。 “你不是走了吗?”她惊讶问。 “本王让人把他重新带了回来。”君御说完,便转身看着窗外,不打算管楚倾言会跟沈味谈什么。 楚倾言笑得又露出了一口小白牙,“王爷,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男人微微拧眉,这话是在赞他? 沈味已经猜到君御的身份,但没有透露出来,只恭谦地上前给他们二人行了个礼。 楚倾言问沈味,“你给群商药行提出过买药赠油粮?” 沈味道:“油粮是必需品,每个人都需要,我觉得这是一个可以吸引客源的方法。” “可是药铺并不能经营油粮。” “群商药行另一边有间铺子转让,我考察过周围环境,是适合做油粮生意的。群商药行新开,生意冷淡,东家需求一个方法能将生意做上来,我便给他出了这么一个主意,让他把隔壁铺子盘下来,做油粮生意,与药行互促互进,取到互进互长双倍营利的效果。”可惜他当时说完,被申老板当作放屁,且申老板要他假扮大夫,他不愿意,就被轰出来了。 在现代,就有很多药店是购药赠油的做法,这是一种促销的手段。 沈味现在就能想到这些,很有远见啊。 “你来我药铺吧,我正缺个账房先生,你不是会算账吗?”楚倾言道。 沈味没有马上答应。 楚倾言继续道:“那群商药行现在是不敢再惹凤氏药铺,但对于你,他们难免要将怒火发泄到你身上,你若来凤氏药铺,他便不敢再为难你。” 听到这,沈味便没再推辞,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好,我去你的药铺。” “我还有件事要拜托你。”楚倾言道。 沈味也道:“请讲。” “有个人,少时念过一点书,应该识得些简单的字,你教他算算账,若能学得来,你便继续教他。”楚倾言拜托地看着他。 “东家放心,我定当尽力而为。”沈味已经改了称呼。 楚倾言笑笑,“你住哪?” 沈味说了个地方。 “你若觉得安全,便回去。你若觉得不安全,便在凤氏药铺过夜,我现在带你去。” “不必。” 沈味说完,便与她告辞,转身离开。 楚倾言对这个人有些喜欢,不亢不卑,有想法,不畏强权,是她对味的人。 第201章 王爷吃醋了 “请个大夫吧。”沈味一走,君御便在旁边开口。 他不想她这般劳累,连三餐都不能准时。 “大夫肯定是要请的,但还不是现在,晚点吧。”她有自己的想法,这药铺才刚开,她得先把生意做稳定下来。 君御看了她一眼,也没再多言。 这时,酒楼又陆陆续续地上了菜。 那些小二多少猜到君御的身份了,原本便不敢多看他一眼,如今更是战战兢兢,深怕哪儿出了错,冲撞了这位万民敬仰的战神王爷。 折腾了刚刚那么一场,楚倾言还真觉得又有些饿了。 不过吃了一会,左鹰和两名侍卫就过来了,拿了画好的画像给君御。 “王爷,画像已画好,那群商药行老板属下已经放走。今夜之事,他定会守口如瓶,也不敢再冒犯王妃娘娘的药铺。” 君御淡淡“嗯”了一声,左鹰做事,他向来放心。 左鹰见他没接画像,便将画像恭敬地递向楚倾言。 楚倾言接过画像一看,是个女的,应该是上了些年纪了,脸上有皱纹,脸型微胖,三角眼,嘴唇上方左边有颗黑痣。 但她不认得这人。 “去查查。”君御淡声吩咐。 “是,王爷。”左鹰领了命就想去吩咐人去查。 “不急。”楚倾言将画像折叠好,收入袖袋中,“慢慢再查,不急于一时。” 君御没作声,算是同意了她的话。 左鹰便没走。 楚倾言拿了三个碗,分别夹了三块大鸡腿进去,看着左鹰和两名侍卫,“刚刚你们事办得很好,给你们加鸡腿。” 左鹰还稳得住。 两名侍卫却立即惶恐起来,“王妃娘娘,这……” “怎么,事办得好,都不准奖励的?北狂王府这么苛刻的吗?还是你家王爷苛待你们?”楚倾言故意问。 “没有!没有!”两名侍卫赶紧想解释。 君御却开了口,“王府有王府的制度。” 那两名侍卫赶紧闭嘴不敢言语了。 楚倾言知道各府有各府的规制,规制要是朝夕令改,便不足以管制下人。 她也知道自己是哪根葱哪根蒜,没资格去撼动人家王府的制度,便道:“你们王府有你们王府的制度,我不乱你们王府的制度,但现在是我要给他们加鸡腿。” 那两名侍卫还是很惶恐。 楚倾言便又道:“这一顿算我请王爷的,他们帮了我,我犒劳他们,王爷应该没意见吧?” 君御这才开口,“王妃犒赏你们,还不快吃。” “是,王爷。”两名侍卫赶紧道。 但没动,看向左鹰。 左鹰是他们的首领。 “怎么,还要本王请你?”君御看向左鹰。 左鹰赶紧把装着大鸡腿的碗拿起来,“属下谢王爷,谢王妃娘娘。” 两名侍卫见左鹰拿了,这才跟着赶紧拿起装着大鸡腿的碗。 楚倾言知道古代制度严苛,他们是绝对不敢坐下来跟她和君御一块吃的,便吩咐酒楼再上了一张小桌,让左鹰他们三人在小桌上吃。 她又将自己餐桌上的食物分了一半过去给他们。 “不必,让酒楼再上一份。”君御道。 “够了,我这边够吃,我看他们那边也是够的。够吃就好,多了浪费就没必要了。”楚倾言道。 “你倒是会给本王省银子。”他看她。 她笑了笑,露出一口小白牙,“都说了,这顿我请啊王爷。” 她省的是自己的银子。 那两名侍卫本来是不敢看楚倾言的,但刚刚听王爷说要再上一份菜,他们就想望过来说不必。 这一望过来却刚好对上了楚倾言这么一笑,目光璀亮,笑容明媚,真的是太好看了。 他们瞬间就觉得王妃娘娘太好了,人好,长得也好,跟自家王爷真配。 那狗皇帝倒是做对了一件事情,把王妃娘娘赐婚给了王爷。 君御没再说话。 而且这顿饭还真的是楚倾言请。 她付银子的时候,君御一点要叫人付银子的意思都没有,左鹰有银子也不敢动,只在心里腹诽:王爷您平时也不抠啊,怎对王妃娘娘这么抠?还真让王妃娘娘去付银子,您就不怕老婆嫌您太抠门,跟别人跑了么? 出了酒楼,楚倾言想起一事,“王爷,我的狼为什么跟你这么要好,你还没说呢,你说过你要告诉我的。” “因为本王也是狼。”他道。 狼? “王爷你明明是人!” 别逗她好吗? “本王的确是人,但本王本性是一头狼。”凶猛的狼,嗅觉敏锐的狼,时刻守候猎物的狼。 楚倾言皱眉,这算什么答案? 可君御已经被左鹰推着远去。 她赶了上去,“王爷,这算什么答案?你这是逗我呢?你说过要告诉我的,你不能这么言而无信!” “本王说的是实话,没有逗你。”他声音轻轻的,跟夜一样,有些凉,但却听起来,异常的好听。 楚倾言还是不信,“王爷,你可是王爷啊!你怎能这般言而无信呢?你得告诉我!” “本王都说了,本王没骗你。”他声音依然如夜般凉,却更加低沉了,比刚刚还要好听。 楚倾言不花痴,却被这个声音迷得有些醉。 她愣了愣,君御便已经被左鹰推出好远。 她赶紧又跟了上去,“王爷,你走错方向了,这是去楚侯府的方向。” “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识路,我也不怕。” 君御不跟她废话,只让左鹰推着他继续往前走。 楚倾言知道,这人说要送,那就是要送的,她说什么都无用。 她只得默默地跟着往前走。 到了楚侯府,他看着她入了府,才让左鹰推着他往回走。 楚倾言入了府内,又偷偷跑了出来,扒着门框,伸出一个脑袋,往他离去的方向望。 他突然回了头,与她四目相对。 她赶紧缩回脑袋。 真是的,怎么又望过来了,搞得好像她依依不舍一样? 她有些懊恼,把大门一关,就跑回凤莅院了。 “王爷,王妃娘娘不舍得您呢。”左鹰打趣道。 “鸡腿可好吃?”男人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到底是什么情绪。 左鹰赶紧单膝跪了下去,“王爷……” 他好无辜啊。 王妃娘娘赏,他真的不能不吃,可王爷您也别这么小气呀,王妃娘娘只是赏了一只鸡腿一顿饭,您怎么就吃醋了? 那两名侍卫也跟着赶紧跪了下去。 “本王只问你好不好吃,紧张什么?”君御声音还是如夜般凉。 左鹰不知道是该回答好吃,还是不好吃,想了想,如实说:“好吃,这个王妃娘娘,属下觉得挺好。” 那两名侍卫在君御面前向来不敢多言,这次也破天荒地嘀咕了一句。 “属下也觉得挺好。” “属下也觉得王妃娘娘长得好看,人也好。” 君御勾了勾唇,自己推着轮椅往前,轻飘飘落下一句,“下次再看本王的王妃,自挖双眼。” 那名说楚倾言好看的侍卫恨不得现在就戳了自己的眼睛。 蠢啊,说王妃娘娘好就好,干嘛要说王妃娘娘好看,王爷的女人,他们怎能乱看! 第202章 侍疾 楚倾言回到凤莅院,刚准备要沐浴,书房那边就急急来了人,通知她去侍疾。 侍疾? 她父亲不就摔伤了腰,书房一大堆下人,要她去侍疾? 她正想问,那名来通知她的下人却已经尖酸刻薄道:“二小姐,侯爷的腰,今日又摔了一次,很严重,现在都起不来了!你赶紧过去侍疾,你要是不去侍疾,你就是不孝!” 孝不孝,楚倾言不在乎。 不过,念他有生身之恩,既然来找她,她自然会去看看。 楚倾言越过那下人,就往院子外走。 那下人没想到她这么听话,愣了一下,随后在后面哼哼,“一个不字都不敢说,我还以为现在多大本事了呢,原来还是跟以前一样,任人捏圆搓扁。” 楚倾言听到了,但没理。 到了书房,才知道是楚英哲昨日去酒楼时,楚乐瑶给的银子不够,特地去公中支二十两银子,中馈暂时是萧姨娘在管,萧姨娘不给,他直接抢了二十两,还将萧姨娘打了一顿。 萧姨娘告到楚侯这边来。 楚侯气得把楚英哲叫了过来,扶着腰从床上起来就要去打楚英哲,结果被楚英哲一推,整个人站不稳,身子往后摔去,腰砸到床沿上,彻底起不来了。 楚倾言看了一下楚侯的腰,立即皱眉,“父亲这腰怕是摔断了,只怕以后起不来了,去请宫里的御医吧,宫里有位姓黄的御医,能续腰伤。若是能及时请他来,或许还有希望。” 断了? 他堂堂武将,身体向来好得很,腰怎么可能说摔断就摔断? 楚侯不信,“你这是在咒我?!” 楚倾言看了楚乐瑶一眼,回头道:“楚乐瑶也懂医,她难道没告诉你?” 楚乐瑶眼神闪了一下,“父亲,你这腰是摔得不轻,但也没二妹妹说的那么严重,以后起不来,我觉得没必要弄得宫里的人都知道。” 楚倾言看了她一眼,她懂医,怎会不知楚侯这腰的严重,看来为了能嫁给太子,她是准备连老爹的身体都不顾,要把楚侯这腰伤瞒下来了。 亏她父亲这么疼这个女儿,到头来身体要坑在这个女儿手里,也不知道最后得知真相,会不会气得想去死。 “总之,你这腰不能再拖,你要是还想有站起来的可能,就赶紧去请宫里的黄太医。”楚倾言做最后总结,楚侯信不信,那就由他了,她作为女儿,已经尽到劝告的义务。 金秀秀也在,一听楚侯这腰不行了,立即就闹了起来,“你说什么?你说这老头的腰好不起来了?那我……那我岂不是一辈子要守活寡?” 楚侯一听,气得瞪楚倾言,“你就是想让侯府不得安宁是吧?” 楚倾言冷声,“我说的,全是实话。” “你听听!你听听!她说的是实话,你这老头,你再也好不了了!不行,我不嫁给你了,我要回家!”金秀秀当场闹得更凶。 楚侯气得想起来打楚倾言。 可惜,刚动一下,就疼得不敢再动。 “父亲!”楚乐瑶赶紧紧张地上去扶他,又看楚倾言,“二妹妹,你看看你,父亲都这样了,你就少说两句吧,把府里搞乱,让父亲生气,你就那么满意吗?” 又扮白莲花,指责她的不是? 楚倾言没好气,“别扮好人,父亲的腰若是以后好不了,你负责?” “我……”楚乐瑶怎肯负责。 “怎么,不敢?知道父亲的腰好不起来,又为了自己的婚事,怕父亲腰不好传出去,父亲失了权势,太子不愿娶你,所以你连对父亲都不想实话实说?父亲好歹也疼过你一场,你这样做,良心不会痛吗?”楚倾言直戳楚乐瑶心思。 楚乐瑶当场就站直了起来,“二妹妹,你休要胡说八道!我怎可能这样对父亲?你非说父亲腰不好,我看是你想传播这个消息出去,让我嫁不了太子吧?你一直记恨我抢了太子是不是?你就见不得我嫁太子是不是?” 她说着就哭了起来,想继续往下说。 楚倾言没心情听她说,直接打断她的话头,“你想说你不嫁了,要把太子让给我了是不是?” 她冷笑,“你要让给我,我也不要,那种人渣,你喜欢,并不代表我也喜欢!” 人、人渣? 楚倾言居然说太子是人渣? 问题是,楚倾言好像也没说错,太了自私自利,遇到丢脸的事就跑,不是人渣是什么?楚乐瑶杵在原地,眼泪不知是该收,还是该继续流。 楚倾言却已经看向楚侯,“反正我话就说到这,你爱信不信,若你不是我父亲,我这些话都不会说!” 楚侯见她说得这般认真,不由得有些信了。 可这时,金秀秀又闹了起来,“是真的!是真的!我不要嫁了,我要回去!我爹那么疼我,他肯定不会让我在这里守活寡的,他一定会让我回家的!” 说完就往外跑。 楚乐瑶回过神来,趁机道:“二妹妹,你就非要把金姨娘吓跑是吗?金姨娘跑了对你有什么好处?金姨娘到外面乱说,对你又有什么好?你就那么想父亲丢官罢爵吗?” 丢官罢爵四个字,让楚侯瞬间脸一黑,瞪着楚倾言,“本侯只是摔了一下,腰受了点伤而已,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不能让金秀秀出去乱说。 楚乐瑶担心的完全没错,他就算腰不行,也不能传出消息,否则陛下撤了他的官职,楚乐瑶就别想嫁给太子了。 楚侯这样一想,完全没怪楚乐瑶隐瞒他的伤情,反而怪楚倾言胡言乱语说得金秀秀闹个不停。 “孽女,本侯腰只是受了点轻伤,一时半会起不来,你居然就咒我腰断了,你这孽女简直是不孝!”楚侯继续大骂楚倾言。 “父亲不信就算了。”楚倾言懒得多说,转身就要走。 她怎会不知楚侯的心思,要权势不要命。 好,随他! “你还想去哪?你是来侍疾的!你今夜必需留在这里,一步都不能走!”楚侯见她要走,大声吼道。 “知道了,我忙了一日,身上有些脏,去洗个澡再过来。”楚倾言继续往外走。 “站住!”楚侯继续大吼,“本侯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回去洗澡?你必需现在就给我留下,一夜没洗澡不会死!” 第203章 回不去的金府 “我忙了一日,又是看病人,又是帮忙抓药的,身上沾染了不知道多少东西。我身上要是不净,呆在这里,也影响你伤情恢复。我回去洗个澡再来,也是为了你好。”楚倾言压着怒火解释。 可楚侯蛮横道:“本侯一个大活人,没流血,没伤口,还怕你身上不净?本侯说你不准回去,便不准回去!” 楚乐瑶也在一旁道:“是啊二妹妹,父亲都伤成这样了,我们连晚膳都没用,你怎还有心情回去洗澡?我们都担心死了。” “既然你都担心死了,那今夜就你留在这里侍疾好了!”楚倾言把机会让给她。 楚侯立即骂:“你大姐姐怀孕,最重要的是养胎,怎能让她侍疾!” “那楚英哲呢?”楚倾言回头问。 缩在旁边的楚英哲立即抬头,不过他还没说话,楚侯就已经怒道:“你兄长要读书考功名,怎能耽误他读书,毁他前程!” 楚英哲附和,“对啊,我要读书呢!” 读书? 听到楚英哲说要读书,楚倾言都快笑出声了,“每个人都有原因不侍疾?就我没有原因?就我是最闲的?楚英哲平时不读书,把父亲推倒了,就要读书了,真是搞笑!” 楚侯怒,“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不愿侍疾?” “没错,我不愿侍疾!谁让你受伤,你就找谁去!”楚倾言说完就走。 她本来是看在楚侯是自己生身之父的份上,想侍疾的。 可这些人的嘴脸一个比一个可恶,她要是还侍疾,她都觉得自己傻。 见她要走,楚英哲一把就跑出来拦她,“你不准走!” “你把父亲害成这样的,你不侍疾,你还有脸拦我?!”楚倾言一把将他推开。 楚英哲女人嫖多了,身体早就被掏空,被楚倾言这一推,直接摔在地上。 楚侯见楚倾言不但不侍疾,还将儿子推倒,气得破口大骂:“孽女!你简直不孝至极!” “对啊,我很不孝,所以父亲千万别让我侍疾,否则夜晚需要我起来服侍的时候,我是不会管你死活的!”楚倾言丢下一句话,这下走得连头都不回了。 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金玉院的丫鬟急急跑来,还在门口就大叫:“侯爷不好了,金姨娘收拾东西,要回娘家了!” 楚侯这才重新想起金秀秀,气得又大骂:“都是那孽女把侯府弄得鸡犬不宁的!那小贱人,不准她回去!” “父亲别急,女儿去,女儿一定让金姨娘不闹,也不回金府。”楚乐瑶道。 楚侯觉得这个女儿真贴心,处处为他解忧。 见楚乐瑶离开,楚英哲也偷偷跟着离开,楚侯房里瞬间一个侍疾的人都没有了。 楚乐瑶到了金玉院,刚好见金秀秀东西收拾好要走,她往金秀秀面前一站,下颌微昂,姿态端得高高的,“你父亲要是真的疼爱你,就不会把你送来给我父亲当小妾。” “你什么意思?我父亲怎么可能不疼我?我从小就是我父亲疼着长大的!我要什么,我父亲就给我什么,他怎么可能不疼我?我父亲都是被你们蒙蔽了,才会把我送来给你父亲那个老头当小妾的!”金秀秀大声道。 楚乐瑶冷笑,“疼你?那不过是建立在你有用的基础上!你父亲虽只是一介商贾,却是姬妾满房,你母亲贵为正室,却根本不受宠,你兄长也不成器。你与你母亲、兄长在金府有地位,不过是你外祖在老家有些势力,能帮衬上你父亲的生意。这年,你外祖家退了,他立即就把你送给我父亲当小妾了。”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金秀秀不明白。 “意思就是,你外祖家败落了,已经没有势力可以让你父亲依靠了,他向来宠爱二房,自然不再对你们好。你自己想想,你父亲多久没去你母亲房中了?你外祖家没有了势力,你母亲年老色衰,你兄长不成器,你们正房已经被你父亲放弃了。” 金秀秀细细一想,父亲好像是真的好久没去母亲房中了。 可她死都不信,“不是这样的!不是你说的这样的!我父亲只是因为我外祖家败落,我母亲伤心,没法服侍他,他才去姨娘房中的!” 楚乐瑶冷笑得更大声了,“那你母亲不愿让你为妾,你父亲为何不顾你母亲和你的哭闹,非要把你送给我父亲做妾?” 金秀秀一时答不上来。 楚乐瑶好心地提醒,“你父亲把你送来做妾,不过是为了生意场上的便利,你若能在侯府谋得一番天地,助了你父亲,你兄长与你母亲在府中地位自然随之高上;你若在侯府过不下去,或者侯府成不了你们金府的帮衬,那么你将彻底沦为弃子,你母亲与你兄长也会在府里日子一日不如一日。” “你、你什么意思?”金秀秀还是听不太懂。 楚乐瑶也不吝啬解释,“意思就是,我父亲身子不好的消息要是传出去,被外人知道,被陛下知道,我父亲被革了职,失去了权势,帮衬不了你们金府,你父亲将会放弃你,甚至会因为你出嫁带走十万两银子却得不到回报,而把这股怨气发到你母亲和你兄长身上,他们的日子更加不好过。” 金秀秀想了一会,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顿时哭闹了起来,“那十万两是他自己要送过来的,关我什么事?关我母亲关我兄长什么事?” 楚乐瑶冷笑,“是,是他自己要送过来的,但他送过来,是指望你能给金府谋得利益,指望这十万两和你能让侯府帮衬金府,让金府生意在京城节节攀升,让他们坐拥富贵。而今,他赔了这十万两,能不有怨气?你说,他有怨气,能不撒在你和你母亲兄长身上?” 楚乐瑶笑得很好看,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句句现实。 金秀秀也不是彻底的傻,楚乐瑶都说得这么白了,她怎会还听不懂。 “若不信,现在就可以尽管收拾东西回金府去,告诉你父亲这一切,找你父亲哭闹,看你父亲会不会怜惜你,把你接回金府去,再把你当千金小姐供养着?当然,后果我也得提醒你,若你父亲如我上面所说,那他不但不会怜惜你,将你带回金府再当千金小姐供养,还会因为那十万两,马上迁怒你母亲兄长,因为你在场,当场把你也痛打一顿。” 金秀秀听到会被痛打,哪里还敢回去。 楚乐瑶话已至此,高高在上睨了金秀秀一眼,转身就走了。 第204章 胎儿有问题 但她没直接回瑶汐院,而是去了楚英哲那边,警告他离金秀秀远一点,不能再闹出什么差错出来。 楚英哲不像样虽不像样,父亲的女人,他还是不敢动的。 再说那金秀秀刁蛮不讲理,他并不喜欢,当场就发誓,“放心吧,那女人,我看一眼都想睡觉,才不会去碰她!” “你是不会碰她,但她想碰你!我的意思是,让你离她远一点,避着她,可别着了她的道!” 她是女人,知道女人有什么招数,想要一个男人时,可以让一个男人防不胜防。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跟母亲一样啰嗦!”楚英哲嘴上说知道,心理根本不当一回事。 “我还不是怕你搞出什么事连累了我,要不然你以为我想管!父亲好好的,被你害成这样,你可知父亲腰要是好不起来,没了官职,咱们整个侯府就完蛋了!”楚乐瑶是真的生气,本来她只能当太子侧妃,就已经憋了一肚子气,现在再来这么一出,她要是因为这事没能嫁给太子,她一定撕了楚英哲。 “父亲就算腰好不起来,那以前立下的汗马功劳,陛下总不能抹灭吧?总不至于丢官罢爵,顶多就是撤了父亲的北营军权,让父亲在家里养着,顺昌侯的爵位肯定还在的!”楚英哲道。 “有实权跟没实权,能一样吗?”楚乐瑶气得想上去揍他。 “知道知道!你不就是想当太子妃吗?你就怕出了什么事,阻了你的路呗!”楚英哲想都没想,脱口就道,连语气带着讽刺意味,自己都没有察觉。 楚乐瑶气得肚子一阵巨痛,怒道:“我也是为了你好!父亲顺昌侯的爵位可不是世袭的,父亲要是没了实权,没能为你谋条出路,你自己又没出息,等父亲死了,你喝西北风去吧!” “不是还有你吗?你都要当太子侧妃了,又有了孩子,等你生了太子长子,再用点手段,当上太子正妃,再当皇后,我就是国舅了,哪有国舅喝西北风的?”楚英哲觉得自己完全没必要为自己的未来担忧,他福禄齐天,肯定会永享富贵的。 楚乐瑶这下是气得再也站不稳了,赶紧捂住肚子,扶住案桌,另一只手指着楚英哲,“你……你当皇宫是你开的啊,我想当太子正妃,就能那么容易当太子正妃,我想当皇后,就能当皇后?!” 她到底是倒了什么大霉啊,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个没用的兄长! 楚英哲白了她一眼,“你不是向来很有手段吗?我这是看好你,你还不乐意了!” “我怎么有你这样一个哥哥!”楚乐瑶气得勉力撑起身子,就要去打楚英哲。 可还没打到楚英哲,肚子却疼得她跌坐到了椅子上,腿间好像又有血流了出来。 玛瑙见状,赶紧跑了进来,“小姐!” “药!”楚乐瑶一只手紧紧捂住下腹,一只手揪紧玛瑙。 楚英哲看到她这样,吓得没敢在自己屋里待,落下一句话,撒腿就往外跑,“你自己疼的,我可没碰你,不关我的事!你要是流产了,可别来找我!” 见他做为兄长,半点都不关心自己,且毫无担当,楚乐瑶气得又一阵疼痛袭来。 玛瑙赶紧拿了药,倒出一颗喂进她嘴里。 楚乐瑶服下药,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玛瑙看着她,担忧道:“小姐,这样下去,这胎儿迟早不保,小姐你得尽快想个办法啊!” 楚乐瑶愤恨地攥紧了手指,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她炼的促孕的药有问题,所以这个孩子才一直怀得不稳? 都怪楚倾言! 都怪楚倾言把所有医书都抢了回去,尤其她藏在暗阁里的书。那些,就是她预料到怀孕后会出现的问题,而特地留下能解决这些问题的医书! 却全被楚倾言抢了回去! 楚乐瑶越想越气,她一定要想办法把那些医书抢回来! “还有,小姐您跟金姨娘说那些,就不怕她真的听懂了,为了能在侯府立稳脚跟,掀什么风浪,或是争些什么,让大少爷在侯府没了地位?大少爷毕竟是小姐您的亲兄长,侯府要给大少爷,对小姐您以后才是最有利的。”玛瑙见楚乐瑶肚子不那么疼了,便转了话题。 “没用的东西,找人盯住他,别让他再到外面生事!那金秀秀也找人盯住,别让她再有机会作妖!”楚乐瑶一听,只觉得头疼,闭了闭眼后,冷声命令。 玛瑙立即说:“是,小姐。” 楚倾言回到凤莅院,原准备沐浴的水早已凉了。 聂婆子带着晴儿云儿给她重新烧好了热水,见她回来,便提进屋内,兑了凉水。 然而还没洗,原先那位奉楚侯之命来叫她去侍疾的下人,又奉楚侯之命过来了,站在院子里,大声道:“二小姐,你沐浴好了没有?侯爷那边现在可是一个侍疾的人都没有,大小姐要养胎,大少爷要读书,就你是闲着的!你要是沐浴好,就请赶紧跟我到侯爷那边去!” 她才刚踏入房门,就来问她沐浴好了没有,当她是杀猪,只需用开水烫一下,就能剥毛吗? 那下人见她没回答,继续大声道:“二小姐,都这么久了,你也该沐浴好了!就洗个身子,有那么难吗?又不是身子被男人睡过,因为嫌脏,得费时费力去搓!侯爷的腰摔得严重,你也是知道的,万一你拖拖拉拉太晚过去,侯爷没人服侍,出个什么差错,你承担不起!” 楚倾言本是不理的,听她说得难听,这才推门出来,站在门口,睨着院中嘴脸刻薄的下人。 那下人见她出来,以为她怕了,冷笑,“二小姐,跟我走吧!” 高高在上的,嘴里说着二小姐,可架势却比主子还像主子。 楚倾言唇角一勾,道:“你们这些下人都死哪去了?书房就没个下人吗?侯爷要是没人服侍,出个什么差错,本小姐就先将你们这些服侍侯爷的下人,统统杖责一百,再发卖出府!这么伺候主子不尽心的贱奴,留在府里,也只是白吃饭!” 她没有发怒,语气很平淡,但出口的话,却自有一股慑人之气。 尤其是站在门口,看着单薄,却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高贵。 那下人突然就有些胆怯。 但她自认是侯爷身边的人,怎能怕一个半点都不受宠的小姐,于是强自镇定,更加端着架势道:“二小姐说的什么话,我们下人再多,那也比不上二小姐你去服侍!二小姐拉拉扯扯这么多,不就是不想去给侯爷侍疾?二小姐,我劝你还是赶紧过去……啊……” 话未说完,一盆凉水突然从侧门泼了出来,浇了她满身满头。 第205章 宫中来人探虚实 “这一盆水啊,是赠你的,赶紧滚,否则下一盆,就是滚烫的开水!”楚倾言话落,“啪”地一声甩上门,去洗澡了。 那下人气得瞠目结舌,“楚倾言,你个废物,你居然敢让人拿凉水泼我,你……” “哎呀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门外有人,泼到你了,对不住对不住!”琉璃突然从侧房探出个身子来,手里还端着一盆热水,“你冷不冷?冷的话,我给你热热身!” 说着,一盆热水就浇了过去。 那下人惨叫:“啊……!!” 好在躲得快,热水没泼到身上,但手和脚已经被水花溅到,起了泡。 “不好意思啊,不知道水还有点烫,不过我房里还有没那么烫的,你稍等,我再端一盆来给你暖身!”琉璃笑眯眯说完,就缩回身子去端水。 没那么烫,那就是还是烫的,这楚倾言是要把她当猪烫死是吗? 那下人哪还敢在院里待下去,落下一句,“楚倾言,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侯爷收拾你!” 转身就一瘸一拐地跑了。 楚侯得知楚倾言不但依然不来侍疾,还拿水泼他派去的人,气得又对楚倾言破口大骂,但到底是怕腰伤的事闹得太多人知道,没敢再命人去叫楚倾言。 可是这一夜,他痛苦不堪,那腰越来越疼。 书房里,除了守夜的下人,一个来关心他的人都没有。 楚倾言沐浴完,将琉璃叫到跟前。 琉璃以为自家小姐有什么事要交代她,很认真严肃地准备听。 楚倾言却道:“我曾听你说过,你兄长少时念过一点书,是后来你父亲生病,为了给你父亲治病,一点家底都掏空了,他才没再继续念书是吧?” 琉璃点头,“是的小姐,我哥哥上过两年学堂。” 她不知道楚倾言问她这些做什么,便问:“小姐,你问奴婢这些做什么?” 楚倾言却反问:“我让你哥哥去桐鸣路药铺,帮我照看药铺,若他能学得来,顺便跟着账房先生学学管账理账如何?” 琉璃愣住。 楚倾言见她这模样,以为她不愿意,便道:“你兄长现在给人帮工,有活干时,他仗着勤快,每月是有一二两收入,但那辛苦,且不稳定,有时没活做,一个月还赚不来一两。他要是能再识些字,懂算账,会管账,便不必那般辛苦,且工钱还会高些、稳定些。最主要是,有门专长,以后无论走到哪里,都容易混口饭吃。” “小姐,愿意!愿意!!”楚倾言话刚说完,琉璃便激动得连连点头,那头点得跟小鸡啄米般。 楚倾言轻笑,“我刚刚看你没吭声,还以为你不同意。” “小姐,我不是不同意!我……我只是太意外!”她想都不敢想,管账理账那是要读书人才会的呀,他哥虽念过两年学堂,但字都没认全呢,小姐居然愿意让她哥哥去药铺跟着账房先生学算账管账?读书,算账管账这些,那都是得花好多银子,才能去读去学的,他哥哥现在居然不用花银子,就可以去学! 琉璃想到这儿,猛地就朝楚倾言跪了下去,“小姐!小姐你的大恩大德,奴婢永远记得!从这个月开始,奴婢不要月例了,奴婢的月例就当是给兄长去学算账的费用!虽然……虽然奴婢知道,奴婢的月例远远不够,但奴婢、奴婢……” 琉璃脑子灵光一闪,“奴婢以后攒银子再还给小姐!” 楚倾言无语,赶紧伸手要将她扶起。 琉璃不起。 楚倾言无奈,“我要你银子做什么?我让你兄长去药铺,是想让他帮我看着药铺的,他去学算账,他也得帮我干活!你快起来,你再跪着,你兄长就别去药铺了!” “小姐,你别!你让我兄长去药铺!”琉璃急了,赶紧起来。 楚倾言这才笑了起来,“行了,这事你还得去问你兄长,明日就去问,你自己同意不当数。他若是愿意,就让他这两日来清阳街药铺找我!” 琉璃连连点头,“奴婢明日一早就回去,我兄长肯定愿意!” “不过他现在还不会算账,我只按药童给他算工钱,一个月一两银子。”楚倾言道。 琉璃一听,连连摆手,“不要银子!小姐,不要银子!!” “药铺我开的,要不要给银子,我说了算。”她话说完,往床上一躺,就向后挥手,“滚吧,我要睡了。” 不让琉璃滚,这丫头肯定还能为不要银子的事,在她面前啰嗦很久。 琉璃只得滚了下去,却激动得一夜都没睡好,虽然她没念过书,但也知道当个账房先生,要比在外面给人帮工做苦力,身份地位高上多少。 第二日她天还没亮,就起床回了家。 楚倾言也早早去了药铺。 沈味比她还早,药铺还没开门,就已经到药铺门口等着了。 楚倾言让掌柜写了个招坐堂大夫的招牌,放到药铺门口。 她本是没打算这么快招大夫的,但从昨夜的情况来看,接下来侯府肯定会有一大堆事,她不一定能日日到药铺来。 何况,有了沈味这个账房先生,桐鸣路那间药铺,也可以重新开业了。 而昨夜楚侯府里所发生的一切,自然已经有人禀报到北狂王君御那边去。 这事本与他无关,他不管。 可他未来的王妃被欺负,他便不会坐视不理了。 于是,在他巧妙的安排下,东宫那边很快就得到了楚侯摔断腰的消息。 太子君寒烨得知这个消息,但不能确定消息是真是假。 他已经向皇帝禀报了楚乐瑶怀孕之事,并顶着皇帝震怒的压力,求皇帝让他娶楚乐瑶为侧妃。 皇帝也答应了。 可他娶楚乐瑶,是为了楚侯那捍卫京畿重地的北营两万兵力,若是楚侯腰真的摔断了,无法再掌管北营那两万兵力,他还委屈自己娶楚乐瑶干嘛? 太子立即就入了宫,去见皇后。 皇后自是同太子一个想法,于是以给楚乐瑶送补品养胎为由,派了个心腹,也是宫中管内务的太监司公公前往楚侯府,探个虚实。 楚侯一听宫中突然来了人,顿时就慌了。 第206章 楚侯藏床底 他赶紧命人去侧门套马车,让下人赶着马车出趟城门,再让人去叫楚乐瑶。 不过楚乐瑶根本不用楚侯叫,已经得知消息赶了过来,入门时还差点被急着去套马车的下人撞了个正着。 换成往时,这下人准要被痛斥一番。 可楚乐瑶现在根本顾不了这些,甚至连肚子都顾不上,急步往书房里冲,“父亲,宫里怎突然来人了?你可得出去露个脸,否则你摔伤腰的事情就要败露了!” “我这样,如何出去?”楚侯又急又躁,“我已经让人套了马车,赶空马车出趟城,你去应付宫里的人,就说为父我出城了。城门有太子的人,看到侯府马车出城会信的。” “这样怎行?万一事情败露,女儿就更别想嫁太子了!父亲还是忍一忍,到宫里的人面前撑个过场吧!”她不允许自己和太子的婚事再有变数,尽管知道楚侯的腰不能再站起来,但与她嫁太子相比,楚侯的腰又算得了什么。 “我这样,如何忍?再忍这腰也不能原样,出去了,只会让宫里的人更加起疑!”楚侯烦躁说完,挥手赶楚乐瑶,“你赶紧去应付,免得让宫里的人起疑。” 楚乐瑶虽然不想这样。 但也觉得楚侯的话有理,只得行了个退礼,转身出去。 司公公在前厅等了好一会,楚乐瑶才被玛瑙扶着袅袅娜娜走了进来。 司公公是得了皇后旨意的,没见到楚侯,立即就心头起疑,主动迎了上去,见了个礼问:“怎是大小姐过来,不见楚侯?” 楚乐瑶施施然还了一礼,声音轻柔如风,“公公见怪,父亲不在府中,乐瑶只得代父亲出来恭迎公公。公公今日前来,是否是皇后娘娘有吩咐?” 她扫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一排宫奴,手里各托着一个托盘,上面盖着绒布,她猜测应该是皇后娘娘给她送礼品来着,心中不免暗喜。 然而司公公却不答她的话,只道:“咱家刚才入府时,你们府中下人没说侯爷不在呀,倒是说要去通报侯爷来着。” 楚乐瑶暗骂下人坏事,赶紧道:“父亲近来闭府思过,行事低调,鲜少出门。纵使有出门,也都是从侧门走,所以前院下人不知父亲出府,也是有的。” “这真是巧了,不知侯爷出府去做什么?”司公公问。 楚乐瑶摇头,“乐瑶也是刚刚才知父亲不在府中,是以,父亲出府做什么,乐瑶不清楚。” “那咱家在此等侯爷回来。”司公公说完,坐了回去。 “这怎生使得?”楚乐瑶觉得头大。 “不妨事。”司公公端起茶继续喝。 楚乐瑶看得出,这司公公是真的冲着她父亲来的,宫里肯定是真的知道了些什么。 可越是这样,越不能让宫里的人知道她父亲真的摔断了腰,否则她跟太子的婚事就真的要黄了。 楚乐瑶脑子向来转得快,立即就道:“来人,去把父亲书房中的下人叫来,本小姐要问一问,父亲去了何处。怎能让公公在此久侯,得问清楚了,赶紧命人去将父亲请回来。” 她就不信,下人过来说父亲要今晚或明日才回来,这司公公还能继续在这里等得下去。 她心中暗笑。 谁知,那下人领命刚要去叫楚侯书房的下人过来,司公公将茶盏放下,弹了弹身上并没有的灰尘,施施然站起,“不必叫了,咱家跟大小姐亲自过去问便是。” 楚乐瑶愣了一下,赶紧道:“公公,您是贵人,怎能劳您大驾。” 玛瑙在旁边补充,“小姐怀着胎,大夫交代不宜多动,若不是公公来,小姐基本不出院子半步的。” 楚乐瑶赞赏地看了玛瑙一眼,这丫头没白跟在她身边,手立即抚上肚子,看着司公公,“还是让人把父亲书房中的下人叫来就好,公公请回坐。” 话说到这,一般人也都不会再坚持了。 可司公公不是一般人,他回看着楚乐瑶,“若是大小姐不宜多动,咱家自己过去也行。” 说完就自己命侯府下人带路。 楚乐瑶这下傻眼了,赶紧站起来,“怎能让公公跟下人去,乐瑶带公公去。” 说着赶紧给下人使眼色。 下人偷偷溜了出去。 楚侯一听司公公要过来,又慌了。 这女儿向来聪明,好好的,怎生就说出那种蠢话把司公公引来? 现在该怎么办? 司公公一来,可就穿帮了? 也顾不着腰疼了,楚侯赶紧命人将他抬走。 可下人一时哪里找得到抬人的木板,只得一人抱头一人抱腿把楚侯抬了起来,要抬出书房。 楚侯被这样一搬弄,整条腰像是错位了一样,疼得他浑身都在哆嗦。 可他才刚被搬到门口,就听到院外传来脚步声,显然这院子是不能出去了。 楚侯一急,赶紧道:“快把我抬去耳房!” “宫里的人要是去耳房找侯爷怎么办?”搬他的下人问。 楚侯觉得有理,“那、那把我抬院子里,先躲花坛后面,等宫里的人进来,赶紧把我抬出去!” “来不及了侯爷,已经进院子里了,我们不能出去了!”另一名下人急道。 院子都不能去了,那怎么办? 一个下人灵感突发,“要不把侯爷您藏床底下?” 楚侯一听,立即一脚蹬去,“狗才会趴床底,你居然叫本侯藏床底,你把本侯当狗不成?!” 这一蹬,腰错位得更严重,疼得他崩不住大叫:“啊……!本侯的腰!腰!!” 两个下人吓得赶紧松手,把他放地上。 这一放,楚侯的腰更疼。 “侯爷,您没事吧?”下人看他疼得浑身冒汗,吓得赶紧问。 司公公一进院子,就听到有人在叫侯爷。 “咱家怎听到有人叫侯爷?”司公公说完,加快脚步往里走。 楚乐瑶一急,赶紧跟上去。 “还不快!快把本侯藏起来!!”楚侯听到了司公公的声音,顾不得疼了,着急地压低声音命令。 两个下人着实不知该把他藏于何处,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 楚侯气得想掐死这两个没用的下人的心都有,听着外面脚步声已经走过院子,就要进入屋里,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床底就床底吧,怒道:“把本侯藏床底下!” “遵命,侯爷!” 两个下人想再来抬他。 “快点!”楚侯低声暴吼。 两个下人本来还想温柔点,毕竟侯爷腰有伤啊,可被楚侯这一吼,吓得半死,哪还敢再温柔,赶紧合力将楚侯往床榻一推。 楚侯身子在地上连滚了三滚,滚到了床前,疼得要晕厥。 两个下人扑上去,将楚侯身子一折,用力塞进床底。 做完这一切,司公公刚好踏入书房…… 第207章 深海幽莲 两名下人已经站了起来,各自拿了一根鸡毛掸子装做若无其事地在掸灰尘。 司公公踏入书房,眼神四下一扫。 楚乐瑶则第一时间往床榻望去,没见到父亲,暗暗松了口气,随后轻咳一声。 两名下人赶紧回身,惊惶地赶紧跪了下去,“大小姐……” 楚乐瑶看着他们问:“你们可知父亲离府去了哪里?何时才回府?” 两名下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回大小姐,侯爷出城去了,好像是老夫人的墓地出了点问题。至于何时回府,出了城最早也得晚上。” 这些话,是楚侯让楚乐瑶去应付司公公之后,在书房跟下人交代好的。 “什么,祖母的墓地出了问题?什么问题,可严重?”楚乐瑶一听,假装着急起来。 那下人摇头,“侯爷没说,但若老夫人墓地问题严重,怕是今晚也回不来。” 楚乐瑶顿时一脸心焦,“祖母的墓地怎会突然出现问题?可千万别出什么大问题才好,她老人家最信这些了,若是墓地出了问题,她老人家在天上肯定不安宁。” 说完,像是不得不强压心里的担忧,转头看司公公,想说什么,又不敢说一样,最终心一横,回头吩咐下人,“去,快马加鞭去把父亲请回来,皇后娘娘有懿旨要传达。” 她装得很像,司公公一时没能看透这楚侯到底是真出府了,还是假出府。 若是真的,他也不好真让楚侯回来。 再说,这一去一回,自是得大半天时间,他哪能真在这里等。 于是便也把话说得好听起来,“既然楚侯是去老夫人墓地,便不必特地请回来了,皇后娘娘只是命咱家送些补品来给大小姐。咱家刚刚说要等侯爷回来,是因为皇后娘娘看重大小姐腹中胎儿,命咱家得当面嘱咐楚侯好好照顾大小姐。” 楚乐瑶要的就是这效果,立即屈膝谢恩,“乐瑶谢皇后娘娘赏赐和关心。” “都送进来吧。”司公公尖着声音对外面喊。 托着托盘的宫人鱼贯而入。 司公公尖着声音念,“皇后娘娘送大小姐南山宫燕两壶……” 走在前面的两名宫人将托盘上面盖着的绒布打开,绒布下面是个金紫坛,金紫坛里面叠放着一瓣一瓣的燕窝。 南山宫燕,那可是燕窝中的上品。 一壶南山宫燕就得上百金,皇后一下子就给她送来了两壶,足见是真的看重她的。 “皇后娘娘送大小姐凌云深海幽莲一株……” 凌云深海幽莲? 那可是养颜美容的圣品,据说服用一株,可延缓衰老二十年,凌云深海百年才得一株呢,有市无价的至宝! 宫人掀开绒布,打开紫檀盒子。 紫檀盒里面的深海幽莲,花瓣白玉如雪,透着淡淡香气。 楚乐瑶眼睛都忍不住放光了,上前伸手就去摸了一下,花瓣冰凉,果然是长年浸泡在深海之物,只摸一下,都觉得手被冻得微疼。 “大小姐,赶紧盖上,这深海幽莲娇贵,外露时间太久,会枯萎的。枯萎了,药效可就不好了。”司公公赶紧上前提醒。 楚乐瑶一听,赶紧缩回手。 宫人将紫檀盒盖上,司公公继续往下念:“皇后娘娘还送大小姐人参一株,灵芝一株,上等刺参20头,红鸡赤嘴鳘鱼胶二斤,南珠粉一壶……” 样样皆是奢侈补品,别说平常人家吃不起,就算达官贵人,也未必就能全吃得起这些。 尤其那凌云深海幽莲,更是不可得! “大小姐,皇后娘娘送的补品皆已送到,皇后娘娘对大小姐的关爱,可全都在这些补品当中。”司公公道。 楚乐瑶赶紧施了一礼,“皇后娘娘厚爱,乐瑶深谢皇后娘娘。” 说完,朝玛瑙使了个眼色。 玛瑙上前,一包银子塞入司公公手里,“公公辛苦了,侯爷不在府,怠慢了公公,公公海涵。” 司公公笑眯眯地将银子收起,“不怠慢不怠慢,侯爷着实不在府,岂能说是怠慢。” 听到司公公说侯爷着实不在府,楚乐瑶暗暗松了口气,这司公公是个聪明人,收了她的银子,没能看出什么最好,就算能看出什么,也必然会替她遮掩一二。 “补品已送到,咱家也该回去复命了,大小姐有孕在身,便不必送咱家了,就此留步吧。”司公公拘了个退礼。 “谢公公体恤。”楚乐瑶还了一礼,命令玛瑙,“玛瑙,替本小姐送公公。” “是,小姐。”玛瑙说完,侧身请司公公,“公公,请。” 司公公跟着玛瑙出去。 送走司公公,楚乐瑶又松了口气,回身盯着那盒深海幽莲,手抚上盒子,就怎么都舍不得移开了。 能延缓衰老二十年啊! 是个女人,做梦都想得到! “人呢?还不快来扶本侯出去!”楚侯在床底下惨叫怒吼,身子被折成“7”字形,腰已经疼得他快要窒息,若不是身为武将,忍受力比旁人强,又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刚刚早就疼得大叫出声了。 “侯爷!”下人这才想起楚侯还在床底,赶紧蹲下去,抓着他的手,就把他扒拉出来。 楚侯呈“7”字形的身体,被人一拉,“咔擦”一声,变直了,疼得他眼泪直飙出来,“轻、轻点!轻点!!哎呀我滴的娘,你们是想要本侯的老命吗?!” 两名下人被他一吼,猛地松手。 楚侯“啪”地一声摔在地上,这下直挺挺躺在地上,不会动了。 “父亲,你不要紧吧?”楚乐瑶听到声音,赶紧回过身来问。 楚侯疼得脸色灰白,却还在惦记着皇后送礼的事,哆嗦着声音问:“刚刚司公公念的那些,本侯没听错,真的……真的有深海幽莲?” 楚乐瑶点头,“是的。” 楚侯大喜,“好,好,看来皇后还是看重你的,等你嫁给太子,再聪明一点,要当上太子妃,也不无可能。” 楚乐瑶也开心,“承父亲吉言,女儿一定不让父亲失望。” “好,好……哎呀,疼死我了!”楚侯脸色更加灰白,额头上的汗,大滴大滴地落下,“不行了,这腰看来是真的不行了!瑶儿,你可有办法?” 第208章 我有医术,你用我就好 “父亲放心,瑶儿已经在想办法治父亲的腰了,这是瑶儿昨日为父亲炼制的药,父亲吃下去,腰就不疼了。”楚乐瑶从袖兜里拿出一颗丹药。 楚侯现在疼得要死,一听吃下腰就能不疼,立即一把夺过就塞进嘴里。 可由于药丸过大,吞下时卡在喉咙,他憋得直翻白眼,“唔……水……水……” “快!快拿水来!”楚乐瑶回身急喊。 下人赶紧捧上水。 楚乐瑶接过,蹲下去要喂楚侯喝,想了想,像是怀孕蹲不下去般,艰难地换了个姿势,双腿跪在地上,然后再细心地喂楚侯喝下水。 几大口水灌下,硕大的药丸终于顶着食管,艰难地到了胃里。 楚侯难受地咳了好几声,咳得腰都快碎了一般,额头上的汗更加大滴大滴地往下滑。 好在,楚乐瑶的药还算起效快,楚侯咳完之后,渐渐就不疼了。 “父亲,你现在感觉怎样?”楚乐瑶膝盖向前挪了挪,一脸担忧。 楚侯不疼了,也能分心注意旁的了,一看楚乐瑶跪在地上,立即心疼无比,“快起来,你还怀着孕,胎儿要紧,怎能跪地上?快起来!” 楚乐瑶双眼含泪,“父亲刚刚都疼成那样了,瑶儿哪里还顾得着跪不跪的!” 楚侯听完,一阵感动,“还是你贴心。” 楚乐瑶垂下眼敛,眼神微微一闪。 她的确很贴心,知道父亲的腰断了,却瞒下来没有说。 刚刚的药,也不过是止痛药,吃多了,不但对腰伤没有任何好处,还会损身体。 可无论怎样,她都要瞒到嫁给太子后,才能公布父亲摔断腰的事。 “你快起来,别再跪着。我这腰也不疼了,来人,快把本侯扶到床上去。”楚侯心疼地看着楚乐瑶,叫她起来之后,又命下人来扶他。 下人上前,一人抱头,一人抱腿,把楚侯挪到床榻上。 楚乐瑶在一旁一个劲地交代,“慢点,父亲的腰不能太用力。慢点,轻点……” 楚侯更加觉得这个女儿贴心了。 等他被放到床榻上趴着,楚乐瑶坐到了床沿边,一边给他轻按着腰,一边担忧道:“父亲,你说这太子和皇后怎么就突然得到消息了,还派人来探虚实?” 楚侯没吭声,他摔伤腰的事瞒得严实,外人不应该知道才对。 太子和皇后远在宫里,又怎么会知道? “父亲,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把消息透露出去?”楚乐瑶故意问。 楚侯终于开口,“府里的下人不敢乱嚼舌根,金姨娘我也命人看住了,你兄长就算没脑,也知道这个事不能随便说,能有谁会把事情透露出去。” “那二妹妹呢?她可是一直记恨瑶儿抢了太子的。”楚乐瑶道。 楚侯一听,脸色立即黑沉起来,那孽女他怎么给忘了。 “二妹妹若只是针对我,那也就罢了,顶多就是我不能嫁给太子,那算我命苦,没福分,我不怪二妹妹。我怕的是,二妹妹不但记恨我,还记恨父亲,不只把消息透露给皇后和太子,还把消息透露给陛下,说不定还会添油加醋说父亲的腰多严重,让陛下撤了父亲的北营兵权。”楚乐瑶无比担忧道。 楚侯视权势如命,撤了北营兵权几个字直接就击中他的心坎,他立即大怒,“她敢?!” “二妹妹敢不敢,我们谁知道呢?现在皇后娘娘和太子,不就知道父亲腰受伤的事了?再过几日,说不定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就不只是猜测和派人来探虚实,而是确确实实知道父亲摔了腰了!”楚乐瑶添油加醋道。 楚侯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那孽女整天在外面走动,谁知道她在外面乱嚼了什么舌根。 说不定消息真的是她透露出去的。 见皇后娘娘和太子今日试探被他们挡了回去,那孽女指不定又会去胡说些什么。 楚侯气得立即就命令,“去,把那孽女给本侯找回来!带人去,她不回来,就给本侯绑回来!打断腿也要给本侯绑回来!” 他恨不得楚倾言现在就跪他面前,他可以上去踹烂她的嘴,好让她永远闭嘴。 楚倾言此时正在药铺。 药铺生意依然红火,招坐堂大夫也在进行着。 连日来,有多名大夫前来应聘。 楚倾言皆一一亲自考核。 今日来应聘的,一共四人。 楚倾言把他们叫入药铺里,准备一起考核,择一个最优的留用。 这四人当中,有一男子尤为惹眼,二十多岁的年纪,面容如玉,一身白衣,纶巾束发,手执白扇,气质出尘。不像大夫,倒像是世外高人,天上谪仙。 这种人怎会沦落到来她的药铺当坐堂大夫? 楚倾言不想错过医术高明的能人,但也不想招一些来历不明之徒来增加自己药铺的风险。 于是先将四人请到里面坐下,分给他们纸笔,让写下姓名、籍贯,从医经历。 其他三人都应楚倾言要求,写下姓名、籍贯,从医经历。 唯有谪仙只写了一个名字给她。 什么意思? 不写籍贯,也不写从医经历,只给她一个名字? 是真的来历不能见人不成? 楚倾言拿起纸来看,一个姓名龙飞凤舞地连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两个字,还是三个字? 她眨了眨眼,犹豫着念,“……风……尘?” 风镜尘额头冒出三条黑线,他风流倜傥的名字,居然被她直接看漏一个字,变成风尘? 他张了张嘴正想解释自己叫风镜尘,而非风尘时,就听楚倾言一本正经道:“你父母真会取名字啊,这名字……有创意,极好!极好!” 风尘有创意? 还极好? 风镜尘闭嘴了。 楚倾言将写着姓名的纸还给他,“不过你没有从医经历,我们药铺要招有经验的大夫,你不合适。” 她直接将此人剔除掉。 “谁说我不写从医经历,就没有经验?”风镜尘轻摇扇子,慵懒妖孽,“我经历太多,写到明天也写不完,你这纸也太小,写不下。” 好狂的口气,也不知是不是真有本事? 楚倾言保持微笑,“那你把籍贯写一下。” “本人从小四海漂泊,居无定所,籍贯是什么,我从不知道。用人唯才,我有医术,你用我就好,其他不必问太多。”风镜尘依然慵懒地轻摇着扇子。 第209章 孽女,跪下! 楚倾言敛住笑,“那我还真不能用你,你是什么人我都不知道,万一是土匪强盗,我用你,岂不是引狼入室,要是哪天药铺被搬空了,我找谁去?” “有长成我这样的土匪强盗?”风镜尘委屈问。 还真没有! 这人长得白皙出尘,模样比女子还要好看几分,他要是土匪强盗,估计不用强抢,就有女子主动献财献色,连男人都会拜倒在他的石榴裙……哦不,拜倒在他的白色长袍下。 楚倾言又打量了他几眼,这人绝非一般人。 来她这儿,怕是有两种可能:一是骤然落魄,需要赚些银两暂度困境,怕日后东山再起掉了颜面,所以不想透露身份;二是有目的。 若是前者,他若有医术,她倒愿充当一下援手,留用他。 若是后者…… 那她必然也要探一探对方的目的。 楚倾言突然就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先考核一下各位,选择合适的留用。” 她说的是合适,而非最优。 而一通考核下来,风镜尘的医术远远要高于其他三人,不但精通药理,更是在试诊的时候,其他三位大夫都要把脉观望许久,才能说出病人病症。 而他不用把脉,只看病人脸色,便能把病人的病症说得清清楚楚,甚至把其他三位大夫把脉都诊不出来的隐症也都说出来。 可是这样精湛的医术,楚倾言更加不敢贸然用他。 她留下另一名大夫,抱歉地让风镜尘跟其他两位大夫离开。 落选的两位大夫落寞离去。 风镜尘却不走,“我明明是医术最好的,你为何不留用我?” “我刚刚已经说了,只选最适合的,你医术虽然最好,但我觉得你不适合本药铺。”楚倾言抱歉道。 “为何?”风镜尘问。 “没有为何,我觉得你不合适,便不合适。”对方连籍贯都不给,她自然也没必要解释太多。 “你是觉得我医术太好,还是觉得我长得太好,所以才不留用我?”风镜尘一点都不谦虚。 “两者皆有。”楚倾言如实道。 “那你就太不识货了。我医术好,可以帮你给人看病;我长得好,可以给你招揽顾客。我内外兼修,没跟你要二倍工钱,你应该如获至宝,赶紧将我留下才对。”风镜尘一脸你真不识货的表情。 楚倾言额头滑下黑线,“大哥,我开的是药铺,不是花楼,不需要你挥着手绢站门口喊客官快来,你长得再好也无用。” “你若觉得需要,我可以牺牲色相的。不过不挥手绢,我挥扇子。”风镜尘扇子“啪”地一声打开,风流倜傥得很,绝对是个能招女人进来的货色。 不过,这招进来的,怕不是病人,是桃花。 楚倾言差点无语,“你这招的是桃花,不是病人吧?” “桃花也有带病的不是?”风镜尘反问。 楚倾言竟无言以对。 正要再说他不合适时,风镜尘继续自我推销,“我不但会看病,我还会炼药,你两个药铺一起开,肯定需要炼很多药,你忙不过来时,我可以帮你分担炼药。” “你是来窃取我百极丸和复心丹药方的吗?”楚倾言盯着他问。 长得人模狗样,看起来也不像贼呀,一开口就要帮她分担炼药的工作。 让他帮忙炼药,她还不得把药方告诉他?凤氏药铺的自制药,可都是不外传的。 难道这就是他来她药铺的目的? “你那秘方不用窃取,我知道。”风镜尘却道。 他知道? 楚倾言不信地看他。 风镜尘摇着扇子,朝她靠了过来,神秘兮兮的,“我还可以治腰伤,炼制长手指的药,你不招我,绝对是一大损失。我建议你,留用观察,若不满意,再辞退我。” 治腰伤? 长手指的药? 这人肯定是知道她父亲断了腰的事,也知道她在想办法让琉璃的弟弟长出手指来。 “怎样,考不考虑?”风镜尘朝她眨了下眼,妥妥的调戏加色诱。 楚倾言却半点感觉都没有,不过她改了主意,“好,留用。” 另一名大夫急了,“你刚才先说要留用我的。” “我只是多招了一个,你留在清阳街这边,他跟我到桐鸣路那边。”桐鸣路那边还没开业,他就算要使坏,也对药铺造成不了损失,开业之前,她可以亲自监督观察这个人。 “好,好,听东家安排。”那名大夫一听,立即改了口,喊她东家。 随后,楚倾言带着风镜尘去了桐鸣路药铺。 而她一走,楚侯派来叫她的下人就到了。 不过,还没进凤氏药铺,就被北狂王的人发现了。 北狂王得知风镜尘入了京,来凤氏药铺应聘,也出现在对面酒楼里,侍卫前去禀报后,他面无表情命令,“丢到赌坊去,好好揍一顿。” 侍卫一听丢到赌坊,立即明白,领命而去。 那两名下人才快要走进凤氏药铺,就被人悄无声息地打晕扛走。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迷迷糊糊醒来,一醒来就看到几个天赌坊打扮的人,居高临下瞪着他们问:“你们是楚侯府的奴才?” 两个下人不知该回答是,还是回答不是。 天赌坊的人继续问:“那楚英哲是你们家大少爷?” 因为天赌坊的人特别凶,两个下人这次吓得下意识回答,“是。” “妈的,欠着银子不还,躲着不敢出来见人,打不到他,以后见他们楚侯府的人,见一个揍一个。”说完抬脚就往其中一名下人踹去。 那下人被踹得脑子一疼,又晕了过去。 另一名下人吓得正想求饶,四五条腿已经向他招呼过去……啪啪啪啪啪,不知道被踹了多少下,只觉得脑袋发胀,白眼一翻,也晕了过去。 楚倾言奴役风镜尘做了大半天苦力之后,见他除了发点牢骚,任劳任怨,没看出哪儿不对,便交代他明天一早过来,放他走了,自己也回了楚侯府。 一入府,就被楚侯叫去了书房。 “孽女,跪下!” 楚侯等了大半天,没见她回来,连去绑她回来的人也失踪了,早就心头冒火,一见楚倾言,当即阴沉着脸大喝。 第210章 又欠银子? 楚倾言直挺挺站着。 楚侯大怒,“我让你跪下!” 楚倾言依然站得笔直,“我要是做了错事,父亲让我跪,我自然跪,但我没做错事,我凭什么跪?” “你还敢说你没有做错事?你整天在外面干什么?你故意将本侯摔伤腰的消息透露给太子和皇后,你还敢说你没做错事?”楚侯拍着床板责问。 拍床板太用力,牵动腰伤,疼得又惨叫一声。 楚乐瑶赶紧上前,“父亲,你消消气。” 楚侯指着楚倾言骂:“孽女,你就这般见不得本侯好?见不得你大姐好?非要搞得你大姐嫁不了太子,本侯被陛下撤了军权才肯罢休?你以为你把本侯摔伤腰的消息透露给太子,太子就会退了与你大姐的婚事?” 说到这,突然得意起来,“你休想!告诉你,皇后派来探虚实的人根本没见着本侯,本侯藏起来了,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从今日起,你休想再踏出侯府半步,你敢踏出侯府半步,本侯就打断你的腿!” 楚倾言终于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冷声,“消息不是我透露的,我才没那闲功夫去透露你摔伤腰的消息。你要是没其他事,我回凤莅院了。” 见她转身就要走,态度冷漠,楚侯更怒,立即叫人拦住她。 楚倾言走不了,回身冷道:“父亲,我可提醒你,皇后既然派人来探虚实,没见到你,肯定还会再派人来,你有这个闲工夫来打断我的腿,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对吧。” 楚侯脸色阴冷,“你还敢顶嘴?!” 楚倾言道:“我顶嘴是为你好,我劝父亲还是坦白为好,赶紧去宫里请个御医,说不定这腰还能好。” “你这是在咒本侯的腰好不了?!”楚侯暴怒瞪她。 楚倾言觉得可笑,透露消息的人不去查不去抓,就因为不喜欢她,所以全赖她身上。 “我真想不明白,父亲你这个侯爷是怎么当上来的,出了事就找你不喜欢的人指责,不查明原因不想对策,你为皇上办事,也是这样的?” 这孽女什么意思? 质疑他的能力? 楚侯更怒,怒得想上前掐死楚倾言。 “父亲要是想真丢了军权,那就继续隐瞒好了,不用我咒你,你这腰以后也好不了了。父亲既然还想瞒,女儿倒有个建议,下次宫里再来人,拿块木板固在腰上,或许能撑一撑,撑过宫里来人看你那段时间。” 这些人的嘴脸,她一点都不想多看。 楚倾言说完就要走。 但楚乐瑶怎会轻易放她走。 她迅速站起来,挡到楚倾言面前,“二妹妹,父亲早就派人去叫你回来,可你拖到现在才回来,父亲派去叫你回来的人也不见了,你难道不应该给父亲一个解释吗?” 此话一出,楚侯顿时想起那两个下人,更加暴怒。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有人哭嚎着进来。 楚乐瑶和楚侯一看,正是那两个下人…… 那两个下人鼻青脸肿,一进来就跌在了地上。 天赌坊的人下手刚刚好,让他们还能说话,腿也没断,能回来告状,但就是惨不忍睹,其中一个手臂骨头断了,另一个眼睛被揍得差点凸出来。 楚乐瑶被两个下人的惨状吓了一跳,立即看向楚倾言,刻意拔高了声音,“二妹妹,父亲只是让他们去叫你回来,你居然就叫人把他们打成这样!” 楚侯也气得青筋爆涨,正想命人将楚倾言拖下去打几十棍时,断手臂的下人大声道:“不是的大小姐,不是二小姐命人打奴才的,是天赌坊的人!” 天赌坊的人? 楚侯和楚乐瑶瞬间心里咯噔一跳。 缩在角落里耷拉着眼皮犯困的楚英哲,也眼皮一抬。 就听另一个下人道:“是的!是天赌坊的人!我们都还没走到凤氏药铺,也没有见到二小姐,就被天赌坊的人抓走了!天赌坊的人说……说大少爷欠了银子不还,躲着不敢出去见人,打不到大少爷,以后见楚侯府的人,见一个揍一个!” “什么欠银子?”楚侯一听,受到暴击,下意识就要坐起来,腰咔擦一声,更严重了,他疼得惨叫,摔回床上大吼,“十万两才还,怎么可能又欠银子!天赌坊是讹上本侯府了吗?!” “就是,十万两才还,怎么又说本少爷欠银子?觉得侯府好欺负,想继续讹侯府不成?还说要打本少爷,这天赌坊太不把楚侯府当一回事了!”楚英哲现在不欠银子,心不虚,也大声嘀咕。 谁知,下人被打,心里满是怨气,立即道:“肯定是大少爷偷偷又去赌了,要不然天赌坊怎敢这般嚣张,侯爷可是朝廷二品大员,大少爷要是没欠银子,他们怎敢公然说要揍大少爷!” 楚侯一听,觉得甚是有理,凌厉的眼神立即转向楚英哲。 楚英哲立即暴跳起来,“父亲你看我做什么?我没再去赌啊!” “大少爷要是没再去赌,天赌坊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敢说要打大少爷!”另一个下人不信。 楚英哲冤死,冲上前就踹了那下人一脚,“狗东西,你居然敢质疑本少爷的话!” 楚乐瑶想拦都拦不住,那下人被打,心里更怨,“奴才才不敢质疑大少爷的话,奴才都被打成这样了,天赌坊敢这样打人,肯定手里有证据证明大少爷你赌债欠钱,大少爷你还是赶紧跟侯爷坦白吧,要不然咱们侯府的人以后只要出门,就会被天赌坊的人打的!被打事小,传出去,咱们侯府和侯爷脸面都丢尽了呀!” 证据两字戳中楚侯。 楚侯府不怕一个地下赌坊,但楚侯府再也经不起丑闻了,否则他也不会纳了金秀秀换十万两去还。 可这逆子! 十万两才还完,又去赌! 楚侯气得差点晕过去,大吼,“又欠了多少?” 楚英哲真是冤死,也大吼,“都说我没再去赌了!” “天子脚下,京城重地,你没去赌,人家一个地下赌坊敢打咱们侯府的人?敢凭空捏造诬蔑你?!”楚侯气得再次拍床板,他怎么都想不到天赌坊背后的人会跟北狂王有关系,真敢凭空捏造诬蔑楚英哲。 第211章 助你得到整个金家 “我说没有去赌,就是没有去赌,你不信就算了!”楚英哲觉得好心被狗咬了,要不是看他是自己父亲,他才不会有觉不睡,来这儿打瞌睡,可父亲居然不信他? 想到这,楚英哲转身就走,“你不信,我走就是!” 楚侯看他要走,认定他是心虚要逃,立即指着下人,“把这逆子给我拦住!” 不拦住能成吗?不问清楚的话,等搞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儿子赌债欠钱,他的脸往哪摆? 楚乐瑶和太子的婚事也会受影响。 楚乐瑶自然也想到这一点,也顾不着再为难楚倾言了,她心里也跟楚侯一样,对这个兄长又气又恨铁不成钢,冷脸怒问:“父亲问你话,到底欠了多少,还不如实说来!” 楚英哲没欠,冤得要死,“都说我没去赌就没去赌了,你们宁愿相信这两个低贱的下人,也不相信我!” 楚英哲对这个父亲和妹妹很失望,用力推开拦他的下人,就要走。 楚倾言双手抱胸,身体一横,挡住了他的去路。 楚英哲横眉冷竖,“你干什么?你也不相信我没去赌?” 他觉得好委屈,居然没人相信他。 楚倾言冷笑,“我不是不相信你,我也不是宁愿相信两个低贱下人的话,我只是不敢质疑父亲的官威。诚如他们所言,父亲堂堂朝廷二品大员,你若没去赌,一个地下赌坊敢凭空捏造诬蔑你?就如上次,你欠了人家十万两,人家都还不敢上门来讨,这次又怎敢说要揍你,还不是你欠得更多,人家才出此下策。” 楚侯一听,觉得万分有理。 楚倾言又道:“但我也知道兄长是断断不会承认的,毕竟你承认,会被父亲打死。” 楚英哲嘴唇抖了抖,这都什么狗屁话?无中生有,污蔑他,好气! 楚倾言凉凉转身,“父亲,我劝你还是打吧,棍棒之下出孝子,你以前就是太宠他了,才会纵得他这般不堪,再不好好教导,不用等到你被削官罢爵,这楚侯府也就被他赌没了!” 楚侯讨厌楚倾言,但不得不承认她的话有道理,立即命令下人把楚英哲拖出去暴打。 楚乐瑶怕自己的婚事被连累,也不出声阻拦,很快院子里传来楚英哲杀猪一般的哭嚎声。 楚侯、楚乐瑶心里都挂着楚英哲欠债的事,也顾不着楚倾言了。 楚倾言回了凤莅院。 楚英哲被暴打一顿之后,仍坚持自己没赌没欠,可楚侯不信,为了侯府不被他赌掉,叫人继续打。 楚英哲皮薄肉娇,哪里经得住打,一通棍棒下来,胡乱就报了个数目,说欠了十万两。 楚侯想起楚倾言刚刚的话,觉得不只,让人继续打。 楚英哲只得说二十万两,这才免了被打。 但楚侯已经气得一口血腥涌上,差点吐血。 楚乐瑶也气得肚子一阵绞痛。 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不但不戒赌,还输得比上一次更多,二十万两啊,去哪里找?坟里扒吗?坟里要是有,上一次就扒出来了,还用得着去纳金秀秀为妾? 楚英哲被打完,楚侯命人将他丢回自己院中。 楚英哲躺在床上哀嚎,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下不来床了。 另一边,楚乐瑶急道:“父亲,怎么办?这事要是闹开,我的婚事肯定受影响!” 楚侯眉头紧锁,“这逆子闯的祸事,一桩比一桩严重!” 楚乐瑶差点急哭,“父亲,你得想想办法啊!” 楚侯一口血腥涌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楚乐瑶看楚侯想不出办法来,心里不免怨气生出,随便找了个由头就从楚侯那儿离开,去了楚英哲院中,再次问他,“真的又赌输了二十万两?” “对,就二十万两!” 楚英哲趴在床上,半死不活的。 反正已经被打了,欠的银子又不用他去还,就这个答案坚持到底。 说实话,说不定还会再挨打。 “真欠二十万两?”楚乐瑶再问。 楚英哲屁股疼死,不耐烦了,“不是二十万两,难道你还想我欠更多,那等我屁股好,我再去赌!” “你还敢去赌?!”楚乐瑶火了,转身就走。 可她越想越觉得不能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否则一定影响她的婚事。 想了想,她去了金秀秀院中, “你真的喜欢我兄长?”她问。 金秀秀那日没敢直接回家找父亲闹,但她还是回了趟金府,找了她母亲,把楚乐瑶一番话跟她母亲说了。 她母亲痛哭流涕,“儿呀,那楚大小姐并没有吓唬你,也没有危言耸听,咱们与你哥哥在金府就是这处境。你父亲那人,好色又薄情,现在咱们没了倚仗,母亲年岁已老,姿容不行,你兄长又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偏生那二房的儿子又是个能干事的,往后,我与你兄长在府里日子难熬啊!” 金秀秀一听,绝望地大哭了起来,“母亲,那怎么办?难道我真的要在那里熬上一辈子吗?我还年轻啊,那老不死的往后要是站不起来,女儿怎么办?” 她母亲哭得更大声,抱着她,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金秀秀在她母亲怀里哭了好一会,还是被她母亲劝回了楚侯府。 可是,她怎会甘心? 如今,听得楚乐瑶这一番话,又芳心跃动,“你能让我嫁给你兄长?” “去你家弄二十万两来,我可以帮你。”楚乐瑶道。 金秀秀眼帘一抬。 可是二十万两她去哪里找,家里的财政又不在她手里,别说不在她手里了,她母亲兄长手里也没有。 “怎么,二十万两不知道怎么弄出来?”楚乐瑶冷笑,施施然坐下,“整一个金家,何止二十万两的财产,你父亲不待见你们,你们就不会去抢吗?你就甘愿自己被当做物件嫁来楚侯府,母亲兄长还得在金家受委屈遭白眼?” 金秀秀攥紧手指,显然是不愿意的。 楚乐瑶从袖子里摸出一份东西给她,笑里藏刀,“这一份东西,能助你拿到二十万两,我还有东西,能助你得到整个金家,就看你想不想做。” 金秀秀眼里有跃跃欲试的光芒。 楚乐瑶放下东西,起身就走。 “小姐,你真的……”玛瑙开口。 “一个蠢货而已,能利用,那是她的价值!”楚乐瑶脸上尽是算计的阴冷。 第212章 王爷真小气 金秀秀看完楚乐瑶留下的东西,震惊。 紧接着,脸上燃起跃跃欲试的光芒。 很快,她咬唇,给了自己一股勇气,拿着那东西去了金府。 而这一切,全都落入屋顶上的一抹黑影。 那抹黑影随着金秀秀去了金府,看完金秀秀到金府所做之事,又悄无声息地回了北狂王府。 君御坐在书房里,听完那抹黑影的禀报,无任何反应。 他面前的案桌上摆着一个紫檀盒。 紫檀盒底部垫着绒布,一颗皱巴巴已经不新鲜的果子躺在绒布上。 叱咤风云的战神爷正盯着这么一颗果子,唇角勾着宠溺的笑。 左鹰站在右下首,见王爷迟迟没有反应,他挥了挥手,让那抹黑影退下。 他知道,王爷是听到禀报的。 本来只是叫人揍一下楚侯府下人,没想到有这么大的收获。 左鹰道:“都是王妃娘娘的功劳。” 来报的下人说了,是王妃娘娘引导,楚英哲才会被迫报出欠债二十万两的。 君御唇角勾得更高,他的王妃自然聪明。 “王爷……” 王爷老盯着盒里傻笑做什么? 左鹰忍不住凑上前去看,就看到盒里放着一颗枯萎的果子。 皱巴巴的,已经很丑,王爷却看得很宠溺,搞得他都要以为里面是王妃娘娘给的定情物了。 “左鹰。”君御突然开口。 左鹰赶紧严肃,“王爷。” “这是什么果子?” 左鹰再凑近,认了许久认不出。 “找人认一下,京郊最大最近的庄园都种上。” “是,王爷。”左鹰要去接。 君御却宝贝地将果子拿起来,纳入手心,“叫人来认。” 他家王妃给的果子,怎能随便被拿走! 左鹰无语地缩回手,只是一颗快烂的果子,王爷却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肯定是王妃娘娘送的!肯定是!拿走一下都不行,王爷真小气! 而司公公早已将在楚侯府探得的消息带回了宫中。 君寒烨当即派人去城门询问,确认楚侯的马车是真的出了城。 但皇后就是皇后,并不是那么好糊弄。 母子二人面对面而坐,皇后雍容华贵,手执琉璃杯,轻呡了口酒道:“只见车马,未见楚侯其人,并不能确定楚侯真出了城。” 身为母子,君寒烨自然同样奸诈难欺,“儿臣也这般认为,儿臣今夜就派人去探一下楚侯府。” 楚侯腰到底有没有摔断,一探便知。 若真断了,他自然不会浪费侧妃之位娶楚乐瑶。 皇后却道:“你好久没去楚侯府了,她怀孕,你理应去看看。” “母后……”君寒烨不想去楚侯府,更不想看到楚乐瑶。 “先派人去通知楚侯,你心疼楚乐瑶孕育辛苦,明日亲自去探望。” 君寒烨这才会意,城门说楚侯马车已经回府,他先通报说明日要去,楚侯自然没借口再溜。 可君寒烨一想到去楚侯府,就感到厌恶。 皇后继续呡着酒,没言语。 君寒烨不得不忍下心里的厌恶,“儿臣等下从母后这里出去,就派人去楚侯府。” 皇后这才满意点头。 君寒烨终究觉得心里不舒服,“母后为何将深海幽莲也送去?”那些补品已经够了,深海幽莲还有更大的作用,送给楚乐瑶,浪费了。 皇后却冷笑,“那不过是次品。” “次品?” “正品深海幽莲能延缓衰老二十年,次品深海幽莲不但不能延缓衰老,还有滑胎作用。” 君寒烨震惊,“滑胎作用,母后你……”那毕竟是他的孩子! 皇后雍容华贵,出口的话却全是算计,“她这一胎要是男的,给你生了长子,你东宫岂还能平静?她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夺得她想要的位份,这种女人,心机深厚,母后不得不提前替你打算。” 君寒烨觉得有理,遂道:“一切听从母后安排。” 于他而言,他能当上皇帝,才是重中之重,什么长子不长子的,他以后当了皇帝,要什么女人没有?有了女人,还怕没有一堆儿子? 至于楚乐瑶,他以前的确是喜欢过,但再喜欢,又怎抵得过他一再丢失的脸面,他现在对楚乐瑶,也没多少心思了。有的,更多只是想利用。 “你能这样想最好。”皇后还怕自己的儿子对那女人不舍。 但君寒烨有些不放心,“她精通医术,怎会看不出那是次品。” “她看不出,次品深海幽莲跟正品一模一样。” 说起这株深海幽莲,皇后就来气。 当年,潆贵妃犯了错事,本来只要她告发到皇帝那边去,当年潆贵妃还没有那么得宠,绝对会被打入冷宫,可是潆贵妃献了一株深海幽莲,她替她保了密,后来潆贵妃平步青云独宠后宫,她却发现这株幽莲是次品。 她被潆贵妃那女人坑了,到现在这口气都不顺,能用这株坑她的深海幽莲去坑一下楚乐瑶,也算让她心口平顺了一些。 宫里来人通知太子明日要来探望楚乐瑶时,楚乐瑶正在服用深海幽莲。 据说深海幽莲药效强,一株得分三次吃。 楚乐瑶本来并不急于吃这株幽莲的,但听说怀孕会加速衰老,她便迫不及待,快速将深海幽莲折了三分之一出来,含入口中,咀嚼,咽下。 当服用完深海幽莲,便刚好有人来报宫里来人,她急急出去,并没有注意到腹部有异样感觉。 “父亲,怎么办?” 得知是太子明日要来,楚乐瑶急了。 楚侯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太子明日分明是来打探他的腰到底断没断的。 “都怪二妹妹,说什么皇后太子还会再派人来。”楚乐瑶假装自言自语,着急地跺脚。 楚侯一听,脸色顿时黑了,也怪起楚倾言来。 但同时也想起了楚倾言的话。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楚侯不得不豁出去,“瑶儿,你上次给的药甚好,明日再给为父两颗,再找块木板固在为父腰上,为父撑一撑。” 楚乐瑶要的就是这句话,但还是故作担忧,“父亲,怎么可以……” 楚侯打断她的话,“只能这样,否则你的婚事不保,为父的军权也不保。” 楚乐瑶心里松了口气,脸色却还是满满的担忧。 第213章 你拦不住我 “父亲放心,女儿这就回去给父亲炼药!” 得到解决方案,楚乐瑶不想在这里多留,找了个借口就离开。 楚侯满脸欣慰,觉得这女儿特体贴,拖着孕体还给他炼药,减少他的痛苦。 君寒烨第二天如约而至,楚侯亲自出去相迎。 他腰间固着木板,不能弯腰,在楚侯府大门口直接就向君寒烨跪了下去,跪得直挺挺的,特别滑稽,大声道:“臣参见太子殿下。” 君寒烨是骑马来的,只跟了个随从。 他翻身从马上下来,睨着楚侯,“爱卿不必多礼,爱卿这腰是怎么了?” 楚侯直挺挺站起来,脸色难看,像是气得不轻,“家丑不可外扬,太子殿下就别问了,臣实在是教女无方,丢脸,丢脸啊!” 边说边将君寒烨往府里请。 君寒烨眯起眼没动,“教女无方?楚爱卿,你就三个女儿,一个诬蔑皇子正在牢里,又是谁惹了家丑?” 他巴不得楚倾言也出个丑闻,最好把北狂王的脸一起丢尽。 楚侯一副没脸说,但太子问又不得不说的表情,憋了好一会才道:“那孽女到现在还不甘心太子殿下您要娶乐瑶,竟生气与我闹。说来也丢脸,我生气要打她时,打翻了陛下赏她的金条,又不小心踩到金条,把自己的腰摔成这样。” 君寒烨眯起的眼微松,听到楚倾言到现在还不甘心他要娶楚乐瑶,他居然有些高兴和得意。 不过,楚侯这话他不全信。 “本宫怎听说楚侯你这腰是摔断了?” 楚侯脸色霎时乌黑,大骂:“那孽女见我的腰摔了,就造谣说我的腰摔断了。” 说完,还刻意动了一下腰。 虽然僵硬,但到底是不像断了的样子。 腰要是断了,怎能站直,还能出来迎接他。 君寒烨信了几分,帅气地撩起长袍,边往里走边说:“你是本宫未来岳丈,腰摔伤了,本宫不能不理,本宫回去就让宫里的黄太医来给你看看。” 楚侯见君寒烨撩袍往里走,以为过关了,正暗暗松口气。 没想到君寒烨又来这么一句,刚松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砰”地一声就跪了下去,悲痛道:“太子殿下是怀疑臣腰伤有假,不信臣?” 虽然是真的怀疑,但到底不能说出来,君寒烨停步回身,“楚侯说的哪里话,本宫这是关心你。” 楚侯顿时就老泪纵横,“臣无用,臣教女无方,才会让孽女乐瑶未婚先孕怀上太子殿下您的子嗣,太子殿下您若嫌弃孽女,退了与孽女的婚事即……” 可字未出口,君寒烨冷了脸急道:“爱卿你说的是哪里话,还不快起来,本宫信你,不派黄太医来!” 说完袍子一甩,直接入府。 楚乐瑶未婚先孕,孕的还是他的孩子,楚侯在侯府门口说,百姓要是听到了,还不是败他太子的德名。 楚侯假装抹了一把老泪,站起来,跟着入府。 这时,玛瑙迎面急走过来,对君寒烨行礼,“奴婢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小姐听大夫之言在房中养胎不敢多动,但小姐听说太子殿下来了,叫奴婢赶紧过来请太子殿下过去,小姐甚是想念太子殿下。” 君寒烨一点都不想见楚乐瑶。 但既是来探望她怀孕,自然要过去。 他绷着脸正想往瑶夕院走,一名下人突然从旁边跑了出来,差点冲撞了他,吓得赶紧跪了下去,“参见太子殿下!” 说完又急忙向楚侯禀报,“侯爷,二小姐听说太子殿下来府中探望大小姐,正在院中大闹要来见太子殿下,奴才们快拦不住二小姐了!” “这孽女,到底知不知道她现在的身份!”楚侯大怒,“本侯这就过去管教那孽女。玛瑙,带太子殿下去大小姐那儿,免得太子殿下被那孽女冲撞了。” 玛瑙赶紧说:“是,侯爷。” 君寒烨居然有点想跟楚侯去见楚倾言,他根本不想去楚乐瑶那儿。 可楚倾言现在是他未来皇婶,他没理由去见,只得绷着脸跟着玛瑙走。 君寒烨一消失,楚侯立即往后倒去。 君寒烨再不走,他快撑不住了。 那腰固着木板,硌得他难受。 两名下人赶紧扶住他。 “快抬本侯去凤莅院!”楚侯命令。 两名下人抬着他,快速往凤莅院赶去。 楚倾言昨晚因为炼药,睡得晚,起得也晚,正在用早膳。 她怎么都想不到,她刚起床,没招谁惹谁,就已经被人利用了一遭,还有个雷往她这边抬来。 正当她放下筷子,房门“砰”地一声被打开,两名下人抬着楚侯进来,冲到她床边,楚侯大叫:“快,快把本侯放床上!” 啪! 楚侯被放到床上。 “哎哟,本侯这腰再撑下去,怕是真的要废了!哎哟!”楚侯趴在楚倾言床上,大大呼了口气。 楚倾言一阵莫名其妙,走过去看他。 这人自己床不睡,跑来她这里做什么? 脑子被门夹了? “孽女,我告诉你,等下要是见到太子,不许多言,否则打断你的腿!”见楚倾言看着自己,楚侯立即大声呵斥。 太子? 楚倾言顿时就明白了,太子自己来探虚实了,她嘲讽地勾起了唇,“真固了木板了?固木板就固木板,你跑来我这里做什么?跑来我这里躲避太子?” 楚侯脸色更冷,“你只需记住我的话就好!” “你不说你为何跑来我这里,我可管不住我的嘴。”这个便宜父亲不可能无缘无故跑来她这里,她可不想被坑了。 楚侯气得瞪她,“你敢不听我的话!” 楚倾言轻笑,“想要我配合你,你态度要好点。” 这孽女居然敢来跟他提态度? 楚侯床板一拍,原本就准备好的人将凤莅院的出口围住。 “你已经被禁足,好好配合便放你出去,否则永远将你关在这里。”楚侯威胁。 楚倾言觉得好笑,施施在椅子上坐下,白狼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跑到院中,将围住出口的下人吓得后退。 楚侯见状大怒。 楚倾言道:“父亲,你拦不住我。” 轻飘飘的语气,听在楚侯耳中却是极其的嚣张和大逆不道。 第214章 欺骗她,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以为有那畜生就能走出这院子?” 这孽女也太瞧不起他了,堂堂一个侯府,要打死一头狼还不在话下。 楚倾言轻笑,“父亲尽管可以叫人来打我的狼,太子要是被引过来,应该会很好奇父亲为何趴在我这里睡觉。” 对啊! 叫人打狼,还不得将太子引过来。 楚侯黑了脸,这孽女在威胁他? “其实你怎么骗太子,关我何事,你好歹是我父亲,我的床也不是不能借你睡,可你总得让我知道,你为何跑来我这里。”只要不牵扯她,她才懒得在太子面前说话。 楚侯竟心虚不敢说。 但他是堂堂侯爷,又是个父亲,怎会将心虚表现出来? 他脸色更黑了,“孽女……” “既然父亲不说,那我只能去告诉太子说你在我这里了,谁知父亲是不是犯了什么罪跑我这里来躲,我可不想到时成了窝藏犯。”不给楚侯骂完,楚倾言站起来就要走。 楚侯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他腰都这样了,还能去犯什么罪? 可是,他还真拿这孽女没办法。 “站住,我说!”楚侯喝道。 “父亲,你可得想好了说。” 她可容不得欺骗。 楚侯不得不强压着火气,尽量让自己说出来的话可信,“太子去见你大姐,我必需陪着,但我这腰不能久站,便说你还爱慕太子闹着要去见太子,我才能借口说来管教你,溜到你这里来。”说完,立即换成一副慈爱的语气,“为父也是没办法,一家人,你也不忍看着为父被削了兵权,侯府没落是吧。” 楚倾言觉得很无语。 要保兵权,要侯府不没落,不是这样就可以的。 但该说的,已说过,她不会再多言。 她转身,直接往外走。 楚侯急了,下意识就要大骂一句孽女你什么意思,但又不得不憋住,虚伪道:“言儿,言儿,为父也是为全家好,你……你是不会去找太子的是吧?” 那语气,要多慈爱就有多慈爱。 楚倾言觉得好笑,丢下一句“放心,我只是去药铺”,直接往外走。 楚侯松了口气,低骂了一句孽女,趴回床上,手摸向后腰,瑶儿不知给自己吃了什么药,这腰不但不疼,还浑身有劲,只固了块木板就能行走自如。 楚侯更加觉得,这个大女儿不但体贴,还医术高明。 楚倾言快走到大门时,迎面走来一名下人,那名下人看到她,赶紧低下了头。 楚倾言没在意,那下人来到她面前,给她行了个礼后,就躬身从她身边越了过去。 楚倾言前脚刚踏出门槛,突然停住。 那下人虽然及时低下了头,但她还是扫到了一眼对方的脸,脸型微胖,三角眼,嘴唇上方左边有颗黑痣……不正是左鹰让画师画下之人。 楚倾言立即转身往回走。 快到达瑶夕院时,又见到了那人,那人加快脚步,进入了瑶夕院。 随后院内两名婢女出来,将刚好到达瑶夕院门口的楚倾言拦住。 “二小姐,太子殿下在里面,你不能进去。”其中一名婢女道。 另一名婢女也开口,“太子殿下正在陪大小姐,是不会见二小姐你的!” 谁告诉她们她是来见太子的? 她是来找人的好不好! 楚倾言冷着脸,“让开!” “二小姐,都说太子殿下不会见你了!”两名婢女不让。 “楚倾言,你脸皮怎这般厚,闹死闹活要见本宫,楚侯不让你来,你还追到此处!”君寒烨声音从里面响起,他穿着明黄锦袍,一步一步走出来,尊贵俊美异常。 两名婢女赶紧跪了下去。 楚倾言往里看,没再看到那下人,知道那下人已经跑了。 君寒烨见自己一步一步从里面走出来,楚倾言眼神却半点都不在自己身上,不由得微怒,往她面前一站,唇角刻薄勾起,“你要见本宫的心就那么强烈,楚侯亲自去,都管教不了你,难不成你又让他的腰摔了一次?” 要不然楚侯怎会允许她跑来此处找他! “你说什么?”楚倾言突然抬眼看他。 君寒烨觉得楚倾言看他的眼神带着迷恋,不由得优越起来,唇角也勾得更高,“哼,不必假装不在意,本宫知道你就算被赐婚给北狂王,心里也忘不了本宫,否则也不会因为本宫要娶乐瑶跑去跟你父亲闹,害得你父亲打翻父皇赏你的金条,自己踩到摔了腰。” 说完,还嫌恶地看了一眼楚倾言,“更恶心的是,居然还造谣说你父亲摔断了腰,想让本宫因此毁婚不娶乐瑶。你以为,那样你就有机会?” 楚倾言眨了眨眼,不知该怒还是该觉得可笑。 原来她父亲跑去她那儿,是把摔伤腰的责任都推到她头上了。 更可笑的是,君寒烨还信了。 该有多自恋的人,才会认为她现在还对他念念不忘啊! 楚倾言突然问:“太子是要回宫了吗?” 君寒烨冷哼一声,算是施舍了她一个回答。 楚倾言道:“是啊,我还对太子你念念不忘,还好想给自己再争取一下机会。太子既然来了,就不要那么快走,给我个机会,留下来用完午膳再走。” 君寒烨再一次觉得高兴和得意,他更加高高在上,觉得之前丢的脸面总算挽回了一些,楚倾言之前让他丢脸,不过是爱而不得。 他想也没想就答应,“既然你要留本宫用膳,本宫便给你这个面子。” “那臣女就多谢太子给我这个面子了。”楚倾言笑靥如花,回身就大声吩咐,“快去我院中通知父亲,太子殿下要在府中用午膳。” 欺骗她,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的好父亲,等着来陪君寒烨用午膳吧! 楚乐瑶刚刚使尽了手段,才让太子对她回了点心意,又好不容易等到太子要走,没有露馅,正暗自松口气,就听到楚倾言留太子吃饭。 而太子居然还答应了。 那丑八怪什么意思,真的还想勾搭太子?太子又什么意思,明明以前那么讨厌楚倾言,现在居然答应她留下来吃饭,难道被那丑八怪的容貌吸引了? 楚乐瑶又急又气,从床榻上蹦跶起来,让玛瑙扶着她就急急赶了出来。 第215章 拖出去,手砍了 “太子,你不是要回宫了吗?” 楚乐瑶站到太子面前,楚楚动人地看着他。 君寒烨正要开口,楚倾言勾唇笑眯眯道:“大姐,是我留太子殿下用午膳。” “太子……”楚乐瑶不理她,继续楚楚动人地将太子望着,想用美人计让君寒烨拒绝楚倾言。 “大姐你放心,你养胎不能多动,我会招待好太子的,你就安心回屋歇息吧。”君寒烨还未开口,楚倾言就更加笑靥如花道。 君寒烨从未见过这般明艳动人的楚倾言,被楚乐瑶望得有些动摇的心又被拉了回来,忍不住深深地多看了楚倾言几眼,下意识就开口,“对,你养胎不宜多动,就安心回屋好好歇息,不必出来招待本宫了。” 袖子里的手攥紧,楚乐瑶脸色都忍不住要难看起来。 君寒烨的眼神都粘在楚倾言身上,她怎会看不到! 她正想再使手段让君寒烨回宫,可对方已经锦袍一甩大步往外走,看都没再回头看她一眼。 楚乐瑶心口顿时卡着一口恶气。 她咬唇,瞪向楚倾言…… “好好养胎,我会帮你好好招待太子的,父亲也会。”楚倾言似笑非笑,特地加重后面四个字,转身离去。 楚乐瑶气得磨牙,“楚倾言,你就非得跟我做对?!” “小姐,现在该怎么办?”玛瑙急问。 怎么办,现在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跟去,见机行事。 楚乐瑶按了按被气得发痛的肚子,赶紧跟上去。 楚侯听到太子居然被楚倾言留下来用膳,气得差点拍床而起。 他就不该信那孽女的话,说什么要去药铺,原来是去找太子告状了。 “快扶本侯起来,把大小姐送的药再拿两颗来给本侯服下。”楚侯急忙向下人伸手。 下人赶紧上前,拿了两颗药喂楚侯服下,再把楚侯扶了起来。 楚倾言正跟君寒烨在喝茶,她可不是真的想请君寒烨,所以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茶,觉得特无聊。 突然,几道身影冲了进来,伸手就将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紧接着她的手被扭到身后。 其中一人拿了团布就要塞进她嘴里。 楚倾言冷眼盯着那人。 那人有些害怕,犹豫着不敢把布往她嘴里塞。 楚侯被人扶着从外面走了进来,边进来边骂:“孽女,不服管教偏要来找太子,太子岂是你能找的,你可知你现在什么身份?你现在是未来北狂王妃,你留太子殿下在府中用膳,是想败坏太子殿下的名声吗?” 楚侯骂完,人也进来了,直挺挺就向君寒烨跪了下去,“臣无用,连一个女儿都管教不住,竟还是让她冲撞了太子殿下!改日臣再设宴请太子殿下用膳,给太子殿下赔罪。” 楚倾言似笑非笑,“太子殿下已经答应我留下用膳,不必父亲改日再设宴请太子。” 楚侯立即向君寒烨赔罪,“太子殿下恕罪,臣不但不能管教好女儿让她冲撞了太子殿下您,还缠着太子殿下您留下用膳。” 君寒烨有些不高兴,“楚爱卿,是本宫自己想留下用膳的。” “太子殿下不必顾及臣的面子给这孽女留颜面,她是未来北狂王妃,又与太子殿下您有过婚约,私约太子殿下用膳,分明是想败太子殿下名声。”楚侯说完就站了起来,撸起袖子向楚倾言冲过去,“这孽女,本侯现在就教训她。” 楚倾言神色一冷,甩开两名抓着她的下人就往后躲。 白狼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往楚侯面门扑去。 楚侯眼睛一瞪…… 要是往时,对付一头狼不在话下。 可现在他行动不便啊! 下人行动没有白狼快,等反应过来时,楚侯已经往后摔坐在了地上。 本以为会被白狼咬下一块肉,但白狼将人扑倒之后就退开了,只丢给楚侯一个嫌弃的眼神,它虽然只是一头狼,但也是头挑食的狼,这么没品的人,它才不要咬。 下人赶紧上前将楚侯扶起来。 楚侯虽气,却顾不得再教训楚倾言,而是借机又向君寒烨跪了下去,“殿下,臣无能,已经管教不了这孽女,但臣万万不能让这孽女败了太子殿下您的德名,臣改日再设宴向太子殿下赔罪。” 先让太子离开才是重中之重。 话已至此,君寒烨再有兴致与楚倾言用膳,也都不能了。毕竟,他跟楚倾言现在各自有婚约,她还是他皇叔未来的女人,他答应她的邀约,着实不妥。 他站起来就要走。 突然,外面响起一道低沉性感的声音,“要是本王请太子在此用膳呢?” 左鹰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君御走了进来。 楚侯府下人诚惶诚恐地跟在身后,北狂王要进府,他们不敢拦,北狂王不准他们通报,所以他们也不敢进来通报。 轮椅在前厅门口停下。 楚侯见到这位爷,头皮就一阵发麻,却又不得不出去行礼,“臣参见王爷。” 君寒烨也赶紧走出去行礼,“见过七皇叔。” 君御目光先落在楚倾言身上,注视了她一会,目光冰冷地移向那两位刚刚抓住楚倾言的下人。 那两位下人,吓得猛地跪了下去。 可惜,晚了。 “拖出去,手砍了。” 冷酷到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吓了一跳。 那两名下人赶紧大声求饶。 可君御像是没听到。 王府侍卫行动快速地进去,拎起两人往外走。 两名下人见向君御求饶无效,赶紧向楚侯求救,“侯爷,救命!救命啊侯爷!” 虽然忌惮北狂王,但自家家奴这样就被人拖出去砍手实在是打脸,楚侯立即朝君御开口,“王爷……” 求情的话未出口,却被君御冷冷打断。 “本王的妃,不是随便的人都能碰,楚侯觉得?” 楚侯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两名下人直接被拎到院中,手被按到地上,王府侍卫抽出佩刀,手起刀落,两名下人惨叫一声,血液喷溅,手掌皆已与手腕脱离。 楚乐瑶刚好到达前院,被这一幕吓得差点没晕过去。 “王爷,手掌已砍下。”王府侍卫托举着四只手掌呈到君御面前。 君御面色冷峻,“很好,这里日后有谁敢再冒犯王妃,便是这下场。” 他声音很轻很淡,却给人如修罗炼狱般冷酷。 第216章 你是说本王瞎? 现场没有人敢吭声。 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唯有两名下人的惨叫哀嚎声,在院中弥漫。 左鹰挥手,“还不拖下去,王爷厌血,你们不知道?” 王府侍卫赶紧将人拖走,连带手掌扔出院子。 君御这才看向楚侯君寒烨二人,声音低沉好听中带着绝对的冷意,“楚侯,本王与王妃请太子用膳,可会败坏太子德名?” 北狂王出面请太子,自然不会。 可是,太子不能留在这里,否则他腰伤就要露馅了! 楚侯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七皇叔……” 这位爷出现,君寒烨不想在此用膳了。 “怎么,你我叔侄二人,不能坐一起用膳?” 君御目光聚焦到君寒烨身上。 君寒烨下意识低下头,“不是……” “既不是,那你是怕本王?” 一句话,堵死了君寒烨的嘴。 君寒烨心口像吞了只苍蝇,留下跟北狂王用膳,他一百个不愿意,不留下跟北狂王用膳,显得他真的是怕了北狂王。 最终,他不想认怂,违心道:“与七皇叔用膳,侄儿乐意之至。” 君御唇角微勾,既然他乐意之至,他便不会让他失望。 目光再次回到楚倾言身上,君御不再看任何人。 王府侍卫上前,和左鹰一起将轮椅和轮椅上的男人抬入前厅。 君寒烨本来心里窝着一口气,但看到堂堂一个男人,昔日风光无限的战神,如今连路都不会走,必需别人抬着才能越过门槛,顿时心里就舒服了。 他鄙夷地勾了勾唇,跟着进去。 楚侯虽然担心腰伤露馅,但到底还稳得住,赶紧吩咐下人备膳。 轮椅放下,君御朝楚倾言招手,“过来。” 楚倾言走了过去。 他将她的手纳入掌中,“怎么,吓到了?” 一直没说话,有可能真是吓到了。 她扭了几下手,没能挣脱出来,便任由他捏着,只摇头。 “那是嫌本王手段残忍?” 他指腹摩挲她掌心,软软滑滑的,触感舒服。 她又摇了摇头,想说没有。 她是真的没有,没有被吓到,也没有觉得他手段残忍,那两个奴才虽然只是奉命行事,但狗仗人势没少欺负以前的楚倾言,北狂王不出手,她也不会放过他们。 可她尚未开口,君御又道:“肯定是吓坏了,本王的妃,柔弱善良,怎见得这般血淋淋。”说完,大声命令,“来人,把院中血清洗干净,别吓坏了王妃。” 啪! 两桶水当即泼向院中污血。 正要往前厅里走的楚乐瑶,被这两桶水泼得连连后退,地上溅起的污血落满了她全身,袖子、裙摆……皆是带着血渍的水。 她想发飙骂人。 可对方是北狂王的人,她憋着火气不敢骂。 刷刷刷! 王府侍卫迅速清扫带血污水。 血腥味飘入鼻腔,楚乐瑶想吐。 “小姐,我们回去换一身衣物吧。”玛瑙皱眉,血腥味很难闻,小姐这一身衣裙都脏了,身上沾着血,也不吉利。 楚乐瑶却甩开玛瑙往里走,父亲的腰随时可能露馅,她哪里还顾得着回去换衣裙。 里头,看着楚侯机械地往座位上坐下去,楚倾言突然道:“父亲腰不好,不如就回去歇息吧。王爷,太子,你们觉得可好?” 北狂王继续摩挲她的手心,一切依她之意。 自家皇叔都没意见,太子也没有意见。 楚侯大喜过望,心想这孽女终于良心发现了,他赶紧机械地站起来,向北狂王和太子行了个礼,就要退下去。 等他就要退出前厅,楚倾言却又突然道:“可是侯府没个当家男人招待王爷和太子也不像个事。大哥在哪?叫他过来吧。” 楚侯猛地停住。 “怎么,大哥难道又去赌博或是眠花宿柳了,不在府中?”楚倾言故意问。 楚侯恨得牙痒痒,“你兄长刚好出府去了。” 楚倾言道:“可我刚刚过来,怎么看到兄长在府中。” 北狂王附和,“嗯,本王也看到。” 其实他什么都没看到。 不过他家王妃说看到,那他自然也就看到。 楚侯脸色难看,“王爷怕是看错了。” “你是说本王瞎?”北狂王不悦了。 楚侯赶紧道:“不敢,臣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就去把他请来,楚侯要是府中缺人,本王可以派侍卫去请。” 楚侯头皮又是一阵发麻,他能说不吗?他要是说不,这个杀神绝对会派人去楚英哲院里,把楚英哲从床上拎过来的。 他恨透了楚倾言,眼神凌厉地射向她。 “父亲,我又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这样看我?女儿好怕!女儿说府中需要个当家男人招待王爷和太子错了吗?那是王爷和太子啊,父亲难道觉得不应该叫个当家男人过来招待吗?”楚倾言明亮的眼睛眨巴眨巴,纯良无害得很。 太子顿时不悦,楚侯这是没把他当未来天子,才敢如此怠慢他? 楚侯更加恨死楚倾言,他磨牙,不得不往回走,“逆子尚无功名在身,怎配招待未来天子和王爷,臣自当留下才是。” 一句未来天子,君寒烨脸色总算好看了几分。 可是,楚侯腰这么来回折腾,却难受了起来,额头上有冷汗滑了下来。 楚倾言勾唇,没再说什么了。 君御已经从用指腹摩挲她的手心,到拿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摩挲轻捏着,她的手指葱白如玉,特别的好看,他捏得很自然,捏得爱不释手。 但他这动作,太子觉得很碍眼。 可太子越觉得碍眼,君御捏得越爱不释手,那是他未来王妃的手,他爱怎么捏怎么捏,也只有他能捏,太子就算觉得再碍眼,也只有把眼睛看突出来的份。 楚乐瑶也觉得碍眼,但她此时顾不了那么多,赶紧转移话题,“午膳到了。” 她话落,下人端着丰盛佳肴进来,摆满一桌。 “推本王过去。”君御终于不舍地松开楚倾言的手。 左鹰退开,楚倾言过去,将他推到摆满佳肴的桌子边。 然而手刚松开轮椅,整个人就已经被君御拉到紧挨着他的椅子坐下。 手,再次被他纳入大掌之中。 第217章 秀恩爱 楚倾言总觉得这样有故意秀恩爱的嫌疑,手扭了几下,始终还是没能从男人的大掌中挣脱出来。男人的大掌宽厚,轻轻捏着她,就将她整只小手掌控住。 君寒烨、楚侯、楚乐瑶也围桌坐了下去。 楚乐瑶紧挨着君寒烨。 “想吃什么?”君御问。 许是那嗓音过于好听,楚倾言听得有些陶醉,“呃……鱼吧。” 她随口应了一句。 下一瞬,整一盘鱼被左鹰端着,放到了楚倾言面前。 男人修长如箸的手拿起筷子,夹了块鱼肉,剔了鱼刺,放于楚倾言面前瓷碗里。 “谢谢。”楚倾言也不扭捏,夹起鱼肉就放入嘴里。 君御又为她夹了几块鱼肉。 楚倾言觉得不好意思,见他今日戴的只是半截面具,完美的下巴和性感薄唇露了出来,能吃,便回夹了一块鱼肉到他碗里,“你也吃。” 君御薄唇微勾,夹起那块鱼肉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这鱼的味道真好,比他以往吃的任何食物都好吃。 “还想吃什么?”优雅地将鱼肉咽下,他细声再问。 “我自己能夹。”楚倾言道。 她觉得这样夹来夹去真的很不好,虽然能恶心人,但她自己也不习惯啊。 “本王想吃块红烧牛骨。”他开口,居然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但若仔细听,其实满满的都是宠溺的味道。 楚倾言受不了男人向自己撒娇,尤其还是名满天下的战神王爷向自己撒娇,她赶紧伸手就夹了块牛骨放到君御面前的碗里,“王爷你还想吃什么?” 君御唇角勾得更高,眼里满是愉悦的璀璨之光。 他摩挲她掌心的手指不由得加了点力道,指腹与她掌心贴合得更紧。 他说:“本王还想吃点海螺。” 嗖! 被他握在掌心的小手,骤然就跑了。 楚倾言将一盘肥大漂亮的海螺端到自己面前,拿起细签就开始挑海螺肉。 君寒烨看得想吐血,这两人,你给我夹块鱼,我给你夹块肉,什么意思?虐狗么?他是人,不是狗!他坐在这里是想吃饭,不想被恶心。 他咬牙切齿地拿起筷子就往桌子上伸去。 却发现,放在他面前的,只有素菜,鱼和肉都到了楚倾言和君御两人面前。 “太子,素菜养生。”楚乐瑶见状,赶紧夹了青菜放到君寒烨碗里。 君寒烨一肚子火,但还是忍了,吃了楚乐瑶夹的青菜在嘴里干嚼。 一旁的楚候腰已经越来越不舒服,额头上冷汗滑得更多。 他快撑不住了。 “父亲,你要是腰难受,我还是建议你叫楚英哲过来换你去歇息。”楚倾言挑完一粒螺肉,抬起头来说道。 “二妹妹,父亲说了,兄长尚无功名在身,让他来招待太子和王爷,怠慢了太子和王爷。”楚乐瑶不想楚侯离开,否则太子肯定会起疑的。 “那好吧,父亲请继续撑着。”楚倾言低下头,继续挑螺肉了。 她倒要看看,这个便宜父亲能撑多久。 果不其然,没一会,楚侯便撑不住了,他不得不站起来,朝君寒烨跪了下去,“殿下,臣这腰虽然摔得不重,但大夫交代臣近几日得静躺。臣久坐,有点撑不住了。” “是啊太子殿下,父亲说的没错,他这腰得静躺,所以我刚刚就说,让父亲换楚英哲过来招待太子殿下和王爷,他可以回去歇息。虽说楚英哲无功名,让他来招待太子殿下,显得怠慢了太子殿下。但太子殿下你向来体恤臣子,父亲要是解释清楚,太子殿下你肯定会体谅的。我就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偏不解释清楚,非要硬撑着。”楚倾言道。 顺便给君寒烨戴了高帽。 君寒烨很受用,立即看着楚侯,“没错,爱卿要是解释清楚,本宫怎会不体谅。爱卿刚刚为何偏不解释清楚?” 楚倾言看向楚侯,故意重复,“父亲,太子问你,刚刚为何偏不解释清楚。” 楚侯脸色更加难看,“臣觉得腰伤不重,能招待太子殿下和王爷,没想到现在会撑不住。” “撑不住,那现在就把楚英哲叫来吧。”楚倾言道。 楚侯知道,现在再推托楚英哲出来招待太子,是怠慢了未来天子也说不过去了,可是楚英哲才被打了几十棍不久,根本就没办法来。 见他不语,楚倾言故意问:“父亲,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说出来,太子殿下肯定会体谅的。” 楚侯气得再次牙痒痒,这孽女,什么都知道,却偏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故意问,故意引导话题。 “二妹妹……”楚乐瑶想说句什么。 楚倾言打断她,“大姐,太子问的是父亲,你突然插话,未免对未来天子太不敬。” 是呀,未来天子跟朝臣说话,你一个女人乱插什么嘴,难道以后还想干政不成。 太子顿时有些不悦,“楚侯,你倒是说!难道本宫是糊涂蛋,你有难言之隐,本宫能不体谅不成?” 楚侯迫于无奈,知道隐瞒不过,只得如实说:“其实是那逆子无法出来招待太子和王爷。” 君寒烨冷声,“怎就不能出来招待本宫,难道他不在府中,真去眠花宿柳了?” 他要是有一个不务正业的大舅子,尽管他是未来天子,也会跟着丢脸的。 楚侯一百个不想说,但又不得不说,吞吐了好一会,才道:“那……那逆子做了错事,被臣命人打了几十棍,现如今行动不便。” “什么错事,要楚侯下这般重的手?” 这次开口的,是君御。 他还在给楚倾言挑鱼肉,声音漫不经心的,却让人不敢不回答。 楚侯不得不如实道:“那……那逆子去赌博……” “小赌怡情,楚侯何必因此就打了令郎几十大板。”君御弹了弹夹完鱼肉的筷子,看向楚侯。 楚侯头皮再次发麻,吞吐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君御勾唇,拿出一瓶药给左鹰,“去,把本王的伤药拿去给楚大少爷,毕竟是本王未来大舅子,本王自然得关照着点。” 这话,意思就多了去了。 楚英哲那人又是个不争气的。 左鹰这一去,无论是示好还是威胁,那不争气的东西都会把他给卖了的,后果更严重。 楚侯哪里敢让左鹰去,不得不吐血般赶紧说道:“那……那逆子赌输了二十万两,臣才会重打了他!” 第218章 给你吃的,吃胖点 “楚侯这腰也是打令郎时摔伤的?”君御故意问。 楚倾言赶紧解释,“不是的王爷,父亲说,他这腰是打我的时候,撞翻了陛下赏我的金条,又踩到了金条,才摔成这样的。” 她特地强调“父亲说”三个字。 “是吗,楚侯?”君御看楚侯,温淡的语气中,透着明显的威胁。 楚侯冷汗狂冒,北狂王分明是逼他自己承认,他若再冤枉楚倾言,北狂王绝对还有后招等着他,他绝对会比现在更惨。挑战谁,都不能挑战这位爷的权威。 楚侯闭了闭眼,不得不认命道:“是那逆子赌博输了,臣愤怒要打他,不小心把自己的腰摔成这样的!” “你说什么?”君寒烨愤然而起,“你刚刚明明跟本宫说是楚倾言害你把腰摔成这样的,你居然敢骗本宫?” 居然敢把他当傻子骗! “太子……”楚乐瑶赶紧站起来,拉他的手,要安抚他。 君寒烨气得一把将她甩开。 但到底是见北狂王在,不想太失了未来天子的气度,又忍了忍坐了回去,“楚侯,本宫给你一个解释清楚的机会,好好说!说不清楚,休怪本宫不客气!” 楚侯不知怎么回答,他总不能说自己为了保儿子名声和楚乐瑶婚事,故意把摔伤腰的责任赖给楚倾言。 “父亲,太子可是未来天子,你这样做,可是欺君之罪。”楚倾言特地再拿未来天子说事。 君寒烨更怒,看着跪在地上的楚侯,越看越气,但到底是还需要他的军权,不能太落了他的面子,但若是不惩处他,又怎能昭示他未来天子的份量。 君寒烨想了想,怒道:“父过子替,楚侯你欺骗本宫,念你有腰伤在身,不惩处你,让楚英哲代为受过!” 楚侯心疼自己儿子,想求情。 楚乐瑶已经问:“太子想怎样惩处兄长?” “就让他在外面跪着!”君寒烨道。 楚英哲才被打了几十棍,屁股都开了花,怎么跪?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没用,但跪废了,他就断子绝孙了啊。 楚侯还是想求情。 楚乐瑶却已经急不可耐地命令下人,“都还愣着做什么,没听到太子的话吗,还不赶紧去把大少爷提过来。” 下人领命而去。 楚侯到嘴边要求情的话,不得不咽了回去。 他知道,现在求情无效,若再惹得太子不快,腰伤露了馅,后果更不堪设想,只得低下头,继续跪着。 君寒烨现在看到他,就觉得生气,干脆挥手,“父过子替,有楚英哲在外面跪着,你就回去休息吧!” 他还指望楚侯的兵权,要是把腰跪坏了,最终损失的是他。 而楚英哲不务正业,是得让楚英哲跪跪,否则以后让他跟着丢脸。 “父亲是想回自己书房歇息,还是继续回我房中歇息?”见楚侯要走,楚倾言似笑非笑问。 楚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跟太子和北狂王告退。 楚倾言漫不经心扬声,“父亲,下次啊,谁让你的腰受伤,你可要记清楚了,要是再说错,可能楚英哲得再跪一次哦。” 谁诬蔑她,她就让谁出来说清楚。 这就是代价! 不诬蔑她,她也不会去管别人怎样去欺君罔上。 楚侯走后,楚倾言螺肉也挑完了。 她将螺肉推到君御面前,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王爷,你的螺肉。” 君御却将螺肉推回她面前,将自己剔完鱼刺的鱼肉也推到她面前,温声问:“还想吃什么?本王给你夹。” 这丫头得吃胖点,身上没多少肉,胖点会更好看。 楚倾言嘟了嘟嘴,“王爷,螺肉不是你要吃的吗?” 这丫头嘟嘴真好看,君御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给你吃的,吃胖点。” 楚倾言不习惯地往后躲,怕他再次捏自己,赶紧说:“那就来碗汤吧。” 君御用碗给她盛了小半碗汤,那汤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楚倾言喝了两口,觉得不是很喜欢,早饭也没有吃完多久,便不要了,推至一旁。 君御拿起那碗汤,很自然地喝了起来。 “喂,那、那……那是我的汤……”楚倾言瞪大了眼睛,声音到最后越来越小声。 君御像是没听到,喝得很自然。 另一边,楚乐瑶快被这狗粮喂饱了,她实在是看不下去,楚倾言这丑八怪何德何能,能得北狂王这般宠爱。 而她,坐在太子身边,太子却至始至终没给她夹过一块肉,别说肉了,连块菜都没有。 她心里很是不平衡,双眼忍不住水汪汪地将太子望着,道:“太子,乐瑶想吃点鱼,那鱼有点远,乐瑶夹不到。” 她怀着孩子,多吃鱼,孩子才会白白胖胖。 可她不说还好,这一说,君寒烨立即看向她,“你父亲骗本宫的事,你也知道吧?” “太子,你这话什么意思?乐瑶怎会知道呢!”楚乐瑶赶紧辩解。 “楚英哲是你亲兄长,他被打了几十棍,你怎会不知道,你也想欺瞒本宫?!”同样被狗粮喂饱的君寒烨,一腔怒火正无处发泄。 楚乐瑶委屈至极,赶紧站起来,向君寒烨跪了下去,“太子,乐瑶真的不知道,你冤枉乐瑶了!” 这一站起来,衣裙上的血渍都露了出来,还有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在空中。 君寒烨立即捂住鼻子,看楚乐瑶的眼神,顿时满是嫌弃。 楚乐瑶暗暗攥紧手指,心里又气又受伤。 “太子……” 她还想说句什么。 “哼!” 太子却猛地站了起来。 这顿饭没法吃了。 他堂堂一个太子被当成傻子骗,还被北狂王和楚倾言恶心得想吐。 他现在一刻都不想在此多待! 他多待一刻都受不了!! 君寒烨袍子一甩,转身就往外走。 楚乐瑶刚好伸手要来拉他,被他一撞,摔坐在地上,气得狠狠磨牙。 君寒烨刚走出前厅,刚好看到楚英哲被提来,他看垃圾一样看楚英哲。 楚英哲惨得要死,屁股开了花,连站都站不稳,却被人按在院子里跪着。 他“哎哟”一声就惨叫起来,“不就赌了两次欠了两次钱嘛,打也被你打了,你还要我跪着!你腰断了也不能这样来折磨我啊,我是你儿子!!” 第219章 走,本王带你买床去 什么? 楚侯腰断了? 君寒烨立即刹住脚步,瞪楚英哲,“你刚刚说什么?” 楚英哲没想到从里面出来的,不是自己父亲,是太子。 他吓得赶紧闭嘴。 “你刚刚说什么?你父亲腰断了?真的断了?!”君寒烨怒问。 楚英哲不敢回答,顿时又哀嚎了起来。 君寒烨觉得今天自己就像个傻子,连连被骗,暴怒地转身瞪楚乐瑶,“你实话告诉本宫,你父亲的腰到底断没断?” 楚乐瑶在听到楚英哲的话时,就已经急得手指攥得更紧,她恨不得能出去扫楚英哲两个大耳刮子,让楚英哲闭嘴。 不争气的东西,永远只会添乱。 她赶紧连连说道:“父亲的腰没断,太子殿下你刚刚也看到了,父亲的腰没断,只是伤了而已!” “你可知,你敢骗本宫的后果是什么?”君寒烨彻底冷了声音,奇怒无比。 楚乐瑶知道骗他的下场不好,但她更接受不了现在被太子悔婚,手指攥得掐入肉里,她昂起下颌断然道:“我没有骗太子,父亲的腰没断!” “好,本宫信你!”君寒烨见她这样,心想料她也不敢真的欺骗自己,转身就走。 楚乐瑶站起来,顾不得去送他,赶紧回头看楚倾言。 太子暂时相信了她,她不能让楚倾言在这个时候出声,坏了她的事。 楚倾言冷笑,“放心,只要你们不牵扯上我,你们要怎样欺君罔上,我都不管。” 她只让人出来澄清关于她的事,其他的,她一句都懒得多说。 楚乐瑶这样欺骗太子,她等着看楚乐瑶的下场,怎会舍得现在捅破楚乐瑶的谎言呢。 楚乐瑶不信她,直到太子走远彻底听不到楚倾言的话,她才敢转身离开。 “瑶瑶,救我!救我!”楚英哲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不敢起来,见楚乐瑶从里面出来,立即伸手拉住她的裙摆,可怜兮兮地求着。 楚乐瑶一肚子火,“你就跪死在这里吧!” 说罢,裙摆一甩,直接走了。 楚英哲摔在地上,再次“哎哟”一声惨叫起来,“疼死了!小爷的屁股疼死了!疼死了!谁来救救小爷啊,小爷屁股要疼死了!” “王爷。” 左鹰觉得吵,想询问自家王爷需不需要让楚英哲闭嘴。 君御夹了筷子菜送进楚倾言碗里,宠溺看她,“可需要把人拎走扔掉?” 拎走扔掉? 真粗暴! “干嘛扔啊,他跪着,跪残了不关我们的事。要是把他拎走扔掉,万一残了,还赖我们。”楚倾言凉凉说完,继续吃鱼吃菜。 我们? 君御觉得这两个字听起来很舒服。 他说:“慢点吃,多吃点。 她连连点头,“嗯嗯嗯,王爷你也吃。” 他说:“好。” 然后又道:“本王不怕他赖,也不会让他赖你。” 楚倾言扬头看他,双眸亮晶晶,“可我不能给王爷你添麻烦呀!” “本王喜欢你添麻烦,你也只能给本王添麻烦!” 楚倾言,“……” 还有人喜欢被人添麻烦的,真奇怪! 用完膳,左鹰推着君御,楚倾言跟在旁边,一起出了前厅。 楚英哲半跪半趴,整个人歪在地上,撅着已经开了花的屁股,姿势滑稽搞笑。 听到有人出来,他以为是楚侯,眼睛一抬,张嘴就要哀嚎,可嘴巴才张了一半,就看到是北狂王,吓得嘴巴赶紧重新闭上,还狠狠咽了口唾沫。 妈呀,他怎么那么倒霉,先是太子,后是北狂王,一个比一个份量重,一个比一个吓人,他爹到底在哪里?他到底要跪到什么时候? “王、王爷……”他哆嗦着嘴巴喊。 北狂王像是没看到他,由左鹰推着,直接从楚英哲面前越了过去。 “嘘!嘘!” 见楚倾言也要越过自己,楚英哲赶紧嘘了两声,引关注。 没办法,北狂王还未走远,他不敢开口喊楚倾言! 楚倾言在他面前停下脚步。 楚英哲可怜兮兮地仰头看她,“我要跪到什么时候?” 楚倾言垂首看他,“这个问题,你得去问父亲。” “那父亲在哪啊?” “太子允许父亲回去歇息了。” “那我到底要跪到什么时候啊?” 楚倾言重复,“这个问题,你得去问父亲。” 还是得去问父亲,可父亲又回去歇息了!楚英哲火了,“那我到底是要跪到什么时候?话说,我为什么要跪啊?” 莫名其妙就被人拎来这里跪着。 到现在都还没人来告诉他,他为什么要在这里跪着呢! 他又没招谁惹谁,欺负他屁股开花!欺负他什么都不知道是吧! 能不能尊重他点啊?! 楚英哲歪着脑袋,表示特生气! 楚倾言勾了勾唇,“为什么要跪?当然是因为你又赌输了二十万两,太子知道后非常生气,就让你来这里跪着咯!” 什么? 因为二十万两? 可问题是他根本就没赌输那二十万两啊! 楚英哲后悔死了,早知道被逼承认赌输二十万两之后还得来这里跪着,他就不承认了,他大叫:“我第二次根本就没赌啊!都是他们打我,逼我承认,我才说我赌输二十万两的!我没赌啊,我根本没赌!凭什么打了我,还让我在这里跪着!” 他觉得自己好冤! 好憋屈! “你没赌呀,那你就去跟父亲说,说你没赌。不过父亲现在正在歇息,你还是好好在这里跪一会,跪到父亲歇息完,父亲歇息完心情一好,肯定就信你了,就不用你跪了。”楚倾言说完,愉悦地往外走了。 和楚倾言愉悦的背影相比,楚英哲觉得自己好惨。 他嘴巴一扁,差点就哭了,“黑!真他妈黑!小爷我根本没去赌,非要打我逼我承认,凭什么呀?现在还要小爷我在这里跪着,跪到你歇息完,我才能去找你,我才能不用跪,凭什么呀?就因为你是父亲,就因为我是儿子,就可以这样欺负人吗?” 楚英哲越说越委屈,觉得自己被楚侯给坑了。 远远的,楚倾言看到北狂王还没有走,轮椅停在侯府大门内。 轮椅上的他,铁血贵气。 她赶紧走上去,“王爷,你怎么还没走?” 他朝她伸出手,“走,本王带你买床去。” 买……床? 楚倾言脑子不够用,为什么要买床? 第220章 被土豪包养的感觉 “你的床,你父亲睡过。” 他解释。 楚倾言赶紧道:“我没有洁癖的。” 她虽然不喜欢这个父亲,但不至于床被楚侯躺一下,就得换床。 “本王有洁癖。” 他继续解释。 楚倾言,“……” 他有洁癖,好像跟她的床没有关系才对,他又没有睡她的床。 可是,她的手已经被男人握住。 左鹰推着轮椅往外走,她的手被男人握住,也不得不跟着往外走。 才刚上了马车,金秀秀就怀揣着二十万两银票急急回来,擦着马车越了过去,进入侯府。 车帘拂起,君御冷峻的嘴角微微勾起。 楚倾言没看到金秀秀。 马车远去,金秀秀也快速到达了瑶夕院。 楚乐瑶正在砸东西,因为君寒烨走后,还派了个下人来提醒她,让她把楚英哲看紧了,别搞出什么丢脸的事情众人皆知,否则休怪他悔婚不娶。 见金秀秀站在门口,高举在手中的百绘花瓶用力放下,她忍了忍气,又端起端庄高贵的模样,回到里屋,让人将金秀秀领进去。 “你说的是真的,能助我得到整个金家?”金秀秀进去,盯着楚乐瑶问。 她用楚乐瑶给的东西拿到了二十万两,却也已经把二房得罪了,如果她不能得到整个金家,母亲兄长会被二房报复得很惨。 楚乐瑶见她怀里揣着东西,知道二十万两肯定已经得手,傲然地向她伸出手,“当然,二十万两拿来,我自然能助你得到整个金家。” “那我嫁给你兄长的事呢?”金秀秀再问。 楚乐瑶勾唇,“自然也可以。 金秀秀犹豫着,显然是不完全相信楚乐瑶。 楚乐瑶不耐烦了,眼底闪过一抹狠色,但面上却一脸的好说话,缓缓将手收回,“不想做也没关系,你把银票还回去吧,求你二房兄长原谅你,你二房兄长应该不会要你们大房的命的,我也会让父亲好好善待你的,金姨娘。” 她特地加重“金姨娘”三个字。 金秀秀顿时就受刺激了。 何况她已经用楚乐瑶给的东西威胁了二房,就算她把银票还回去,二房也不会放过她和母亲兄长,她分明是没有退路了。 揣着银票的手紧了紧。 最终,金秀秀还是不得不将银票拿出来,递给楚乐瑶,“你说过的话,你可得记住,否则我就把你让我做的事都说出去,让你当不了太子侧妃!” 楚乐瑶看着厚厚一沓银票,心满意足,眼里的奸险之色怎么藏都藏不住。 “放心,咱们从此便是一条船上的人,我好,你也好。你父亲把你送给我父亲当妾,也只是攀上一个侯府,等我当上太子侧妃,你的靠山可就是太子。有了太子这个靠山,你和你兄长母亲还怕得不到金家?你们金家还怕不能在京城立足?” 楚乐瑶缓缓开口,循循善诱。 金秀秀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父亲把她送给楚侯做妾,也只是攀上一个侯府,她有楚乐瑶的把柄在手,以后太子就是她的靠山,有太子这个靠山,十个金家她都能得到。 “回去吧,一切静待好消息。”楚乐瑶握着金秀秀的手,拍了拍。 金秀秀彻底被安抚住,她看着楚乐瑶强调,“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当然,你是我未来的嫂子。”楚乐瑶笑里藏刀。 一句未来的嫂子,彻底定了金秀秀的心。 等金秀秀离开,楚乐瑶满脸的笑立即换上鄙夷。 可想起太子刚刚派人来传达的警告,又愤怒不甘了起来,“玛瑙,约天赌坊的人到福西酒楼。” 还好金秀秀的银票送来及时。 她得赶紧把这笔赌款还上,不能让天赌坊的人上门来讨债或传出什么消息,否则楚侯府的名声再次被败坏掉,太子真有可能会悔婚。 君御带楚倾言去买了床后,就去了福西酒楼吃点心。 床是君御挑的。 白玉雕花贝壳床,西域进贡的软榻作垫。 被褥和蚊帐也是君御挑的。 粉色蕾丝花边被褥,同色系粉色圆形吊顶蚊帐,蚊帐顶部环绕着橘红色花朵和绿叶。 很少女的风格。 但又不会显得廉价,每件单品都是上乘的品质,整套搭配起来粉嫩贵气。 只是,看着叱咤沙场的北狂王,杀人如麻的战神王爷,用他那只杀人无数的手一件一件地点着那些粉嫩粉嫩的单品,画面有些诡异。 左鹰推着他,倒是没有任何不习惯的表情。 君御一进来,店里的顾客就跑光了,这位爷气场太强,没人敢继续在这里呆。 店里员工低眉垂目,不敢看他。 唯有楚倾言被这种视觉冲击搞得很不习惯,赶紧滴溜溜上前,压低声音,“王爷,其实我可以不用换床的,就算换床,也不必换这么好的床。” “本王说了,本王有洁癖。”他继续点着一张镶嵌着宝石的粉色梳妆椅。 楚倾言看着那一闪一闪的粉色大宝石,不用想,价格绝对贼贵,她狠狠咽了口唾沫,“王爷,你有洁癖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些都太贵了,我买不起。” “你是本王的妃,终究是要嫁给本王的。”他偶尔可以换个身份去睡一下。 “……” 她就算要嫁过去,那也是以后啊,跟她现在睡什么床有什么关系? 楚倾言赶紧再说:“这些都太贵了,我买不起。” “本王买。” 很简单的三个字。 “那……那换别的吧,我不一定非要粉色的。” 他挑的这些粉的,都太贵了。 “本王就问你,喜不喜欢?” 君御没看她,又指了个粉色多宝格。 “……” 怎么说呢?那肯定是喜欢的,虽然她不一定得粉色,但一看就知道他挑的是最好的,好东西,谁不喜欢呢。 可是喜欢也不能说喜欢啊,她又买不起,也不能让他买。 “王爷,我不喜……” “就这些,送往楚侯府凤莅院。” 可她这一犹豫,君御已经把东西定下来了。 左鹰从怀里摸出一块金牌丢给掌柜,“多少银子,开账单去北狂王府支取。” “王爷……” 楚倾言还想说不要。 “走。” 他的王妃还是个女孩儿,就该享受女孩儿的娇贵。 以前她没能享受,那是没遇到他,现在遇到他了,便由他来给她。 君御握住她的手,左鹰推着他,直接就将她往外面带。 楚倾言,“……” 她怎么有种被土豪包养的感觉。 第221章 王爷您就不怕娶不到老婆吗? 福西酒楼的点心精致,桃花酿京中一绝。 君御要的,是特地温过的桃花酿,他给楚倾言倒了半杯,“喝一点,味道还不错。” 楚倾言还在惦记着买床的事儿。 土豪买东西就是壕,连价格都不用问,随手指了指,就叫人开单上门结账。 那么多件单品,又是玉石又是宝石的,肯定是天价。 她睡在那张玉床上,就跟躺在一堆金子上一样,连睡觉都得小心翼翼的。 她睡觉就图个舒服,还要小心翼翼的,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划算。 “王爷。”她突然叫。 “嗯?”他侧首看她。 她叹了口气,“王爷,咱能不能把那床给退了?” “为何?” 她一脸委屈,“我就一俗人,也不镶金也不带银的,我睡那么好的床做什么?我睡那么好的床,我睡觉都不敢翻身,我翻身,我怕把那床给翻坏了。” “坏了就再换一张,随便翻。”他不以为然。 楚倾言却瞪圆了眼,“王爷,那是玉床,好贵好贵的,怎能说换就换呢。你让我睡那张玉床,还不如给我一堆金子,让我抱着睡。” “你想要金子?”他问。 她想要,他明天就给她送一堆。 “不是不是。”楚倾言连连摇头,她只是觉得自己没必要睡那么贵的床。 他却轻笑,夹了块樱桃煎放进她碗里,“先吃,稍后会有人给我们送银票。那些,不必我们自己掏银子。” 不必自己掏银子? 楚倾言奇怪,正想问,眼神下移,突然看到碗里的樱桃煎,骤然“咦”了一声,“这不是……” “王妃娘娘,王爷命人去把卫山上的果子都摘了回来。”立在旁边的左鹰解释说。 把果子都摘了回来,那干嘛要煎成点心? 左鹰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继续解释,“野生的果子有涩味,这樱桃煎是去了涩味的,王妃娘娘您快偿偿。” 楚倾言看那点心形状好看,不输现代的各种糕点,也觉得稀奇,便夹起咬了一口。 还别说,没了涩味,这樱桃就好吃多了。 整块糕点软糯有度,酸甜适中,味道很不错。 吃了一整块后,楚倾言嗅到了商机,将筷子放下,问君御,“樱桃是不是在天启只有野生的,而且没人吃?这道樱桃煎是不是王爷你的厨子自创的,能不能把手艺卖给我?” “王妃娘娘您想?”左鹰有个不好的猜想。 楚倾言两眼放光,“如果天启还没人吃,我可以暗中种植,开个点心铺,以樱桃煎为主打糕点,肯定能风靡整个京城。” “……” 王妃娘娘还真是想以此赚钱啊! 左鹰忍不住看自家王爷。 王爷,您那么有钱,您怎么就对王妃娘娘那么抠呢,上次吃饭让王妃娘娘自己掏腰包付钱,把王妃娘娘逼得都钻钱眼里了。 左鹰深深地觉得,自家王爷忒不对! 然而,某位王爷却无半点觉悟,他说:“好,卖给你。” 楚倾言瞬间看到辉煌钱景,笑得极其谄媚道:“谢谢王爷。” 他道:“本王把手艺卖给你,收你银子,你不必谢。” “要谢的要谢的。”楚倾言连连道。 他继续说:“就卖你五百两。” 五百两? 好贵! 楚倾言肉疼地从身上摸出五百两递给他。 他收了那五百两,还数了数,数完了才放进袖兜里。 左鹰看着这一切,“……” 自家王爷对王妃娘娘简直是抠到家! 也不知王妃娘娘到时愿不愿意嫁给这么抠的王爷? 王爷,您就不怕到时娶不到老婆吗? 楚倾言却没觉得哪里不好,她要人手艺,自然要用钱买。 正想趁热打铁问樱桃煎怎么做,突然听到隔壁包厢里进了人,两个包厢中间只隔了一道屏风,君御示意她不要说话。 “你就是天赌坊的人?”楚乐瑶的声音。 楚倾言疑惑地看君御。 君御示意她继续看好戏。 楚倾言继续凝神听。 那边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正是,你们楚侯府的大少爷欠了我们天赌坊二十万两,到底什么时候还?” 男子说完,又冷笑着补了一句,“不还也没关系,以后我们天赌坊的人,看见你们楚侯府的人,见一个揍一个,揍到整个京城都知道你们楚侯府大少爷赌债欠钱不还为止!” 楚乐瑶戴着围帽,白纱遮面。 听到这威胁,她极为不悦,“天子脚下,区区一个地下赌坊,竟敢如此猖狂,就不怕被铲除吗?!” “这就不劳楚大小姐你费心了,就算我们被铲除,也有令兄赌博欠债的欠条,楚大小姐能铲除天赌坊,却毁灭不了令兄的欠条。”男子道。 “你……”楚乐瑶气极,没想到自己乔装而来,却瞒不过对方的眼睛,对方直揭她的身份,说话也半点不客气,简直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废话少说,楚大小姐要是想还银子,就快点把银子拿出来,我们虽然只是区区一个地下赌坊,却也不是可以任人欺负的。”男子道。 欺负? 这样盛气凌人,算什么被欺负! 楚乐瑶狠狠磨牙,忍着怒火,瞪男子,“欠条呢?拿出来,让我看是我兄长字迹无疑,自然会还你银子!” 男子从怀里摸出欠条扔给楚乐瑶,“楚大小姐,看就看,可别想耍什么花样。” 欠条飞到空中,飘落在楚乐瑶脚下。 别人给她东西,都是恭恭敬敬递给她,这天赌坊实在是欺人太甚,楚乐瑶气得要吐血,转身骂玛瑙,“还不赶紧捡起来!” 每次楚乐瑶心情不好,遭殃的就是她,玛瑙满腹委屈,赶紧捡起欠条递给楚乐瑶。 楚乐瑶展开来看,上面楚英哲的字迹鲜明,还有一个红艳艳的手指印。 这欠条,想赖也赖不掉! “就这一张?”楚乐瑶忍着怒火问。 “楚大小姐银子多,觉得欠二十万两还太少?”男子嘲讽问。 楚乐瑶强忍怒火,“本大小姐银子再多,也不会给你们这种无耻之徒!欠你们的,一分都不会少,不欠你们的,你们一分都不配多要!” 男子冷笑,“我们虽是地下赌坊,但也是堂堂正正的营生,怎极令尊纳人家女儿为妾还要人家赔上十万两嫁妆来得无耻。” 第222章 采花有意,落花无情 “你……”楚乐瑶又被气到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男子催促,“楚大小姐到底是还钱,还是不还钱,我们忙着呢!” 楚乐瑶这辈子就没被这样侮辱过,脸上挂不住,从怀里摸出一沓银票重重砸在男子脸上,“不过是区区二十万两,若不是我兄长欠债不敢说,我们楚侯府还不至于欠你们这点银子!” 里子面子都丢了,也只能靠嘴硬和砸钱撑口气了。 男子敢给她侮辱,她也要给他同等的侮辱。 没有哪个男人,被砸钱不感到羞辱的! 楚乐瑶总算出了口气,瞪着狰狞的眼睛,等着看男子羞辱而愤怒的表情。 可惜,让她失望了。 男子从地上捡起掉落的银票,故意手指沾了唾沫,举到楚乐瑶面前,夸张地一张一张地数了起来,“五百两……一千两……一千五百两……” 楚乐瑶气得整张脸都绿了。 心头团着一口恶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快把她气炸。 可这远远不止,男子数完二十万两银票之后,将银票往怀里一揣,胸口鼓鼓的,眯着眼睛笑得特猥琐,“大小姐长得真好看,不知道一亲芳泽的滋味如何?” “你说什么?” 这人拿了银票,居然还敢打这心思? 楚乐瑶登时暴怒,狰狞的眼睛瞪得更大。 “听说大小姐是未婚先孕,再被在下一亲芳泽,太子殿下也是不会知道的。在下保证,一定不说出去,作为炫耀自己的资本!”男子笑得更猥琐。 楚乐瑶被恶心得想吐,更觉得受到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控制不住破口大骂,“无耻之徒下贱之辈,竟也敢对本小姐心存不轨,本小姐是未来太子妃,你侮辱本小姐,就是侮辱太子,你就不怕被抄家灭族,被太子殿下剁成肉碎喂狗吗?!” 男子不以为然,猥琐的表情中特地迸发出丝丝狠毒,像极了要强抢民女的黑山土匪,阴测测道:“太子殿下要把老子剁碎喂狗,那也要看你有没有命出去告诉他是老子把你给办了!”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楚乐瑶狂怒,“你敢?这可是酒楼,我大声一喊,便会有人冲进来!” “等人冲进来,你已经在老子身下。”男子更猥琐了,边说边向楚乐瑶靠近。 “小姐,他说的没错,等人冲进来,已经来不及了!太子殿下才派人警告过小姐……”玛瑙害怕后退,那样太子肯定不会再娶自家小姐的。 楚乐瑶也明白,要是被整个酒楼的人看到她在这个土匪流氓身下,太子怎么可能还会娶她。 别说太子不会娶她了,整个楚侯府的脸面都会跟着丢尽。 她以后也别想做人了,投江自尽算了! 楚乐瑶不由得也害怕了起来,跟着玛瑙后退,甚至把玛瑙推到面前。 “大小姐不舍得献身也可以,给我签张二十万两的欠条,回去再给我这个无耻之徒送二十万两来。大小姐刚刚也说了,区区二十万两……大小姐肯定愿意用区区二十万两换自己的清白的。”男子说完,已经到了楚乐瑶面前,递了张欠条给她签。 玛瑙害怕,颤抖着声音道:“小、小姐……要、要不要签?不签我们走不了!” 二十万两!她好不容易才从金秀秀那里骗来二十万两,哪还有二十万两?! 再签一张欠条,今天这二十万两不就白还了!! 楚乐瑶才没那么傻,猛地把玛瑙推出去,自己转身就往外跑。 玛瑙往男子扑过去,大惊失色。 男子后退一步,大声嫌弃,“老子要的是小姐,奴婢老子才不要!” 玛瑙以为自己的清白要不保,没想到男子居然看不上自己,大喜地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往外跑。 楚乐瑶跑出房间,本来是要故作镇定,免得引起注意的。 可听到男子传出的声音,再看到玛瑙紧跟着从房里跑了出来,还是镇定不下来,深怕自己再被抓回去,赶紧往楼梯口跑去。 砰! 在楼梯口,与端菜上来的小二撞了个正着。 楚乐瑶没站稳,一个趔趄整个身子翻过栏杆,像只折翅灵蝶往下坠。 楚乐瑶失声尖叫,眼看着就要跌到地面,楼下顾客也纷纷尖叫散开,突然一个身影凌空飞来,伸手接过楚乐瑶的身子,在空中旋转了几圈,落到地面。 楚乐瑶的围帽飞了出去,身子被人打横抱在怀里。 她惊魂未定,就听到抱她的人深情道:“想我采花大王,采花二十年,还是头一次对一个女子食髓知味忘怀不了。瑶瑶,我采花大王爱你。” 此人话音刚落,楼上男子就从栏杆后面探出头来大声道:“楚大小姐,你今日代表楚侯府来给令兄楚英哲还的二十万两赌债,我们天赌坊收到了。谢谢你们楚侯府没银子,还想办法弄银子来还赌债,我们天赌坊欢迎楚大少爷再次光临。” 楚大小姐? 众人纷纷去看楚乐瑶的脸,有些目睹过京城第一美人风采的,认出果然是她。 楚大小姐会出现在这里,是楚侯府大少爷赌博欠债,这位京城第一美人来这里给兄长还赌债的。 哎,楚侯府居然出了这么一个败家子! 众人纷纷叹息,可转瞬又想……采花大王那话又是什么意思? 瞬间,那一双双落在楚乐瑶脸上的眼神,都移到了楚乐瑶被抱着的身体上…… 楚乐瑶回过神来,赶紧从采花大王怀里跳下来,挥手就给了对方一巴掌,“你是何人?你居然敢抱本大小姐?” “瑶瑶,是我啊!我花花,我爱你!”采花大王继续情深表白。 楚乐瑶快要被恶心吐了,她环顾四周,看到一张张八卦的脸,她继续再在这里待下去,只会被人看更多的笑话,她怒吼:“本大小姐不认识你,你敢毁本大小姐清誉,本大小姐去报官抓你!” 话落,扒开人群就往外跑。 刚好跑下楼来的玛瑙,赶紧扒开人群跟出去。 采花大王看着楚乐瑶离去的背影,还在落寞高喊,“瑶瑶,瑶瑶我爱你……” 围观的人惋惜,采花有意,落花无情啊! 啧啧,采花贼都有真情了,他们还当什么单身狗啊,都寻找真爱去吧。 围观的人无不摇头八卦,一传十,十传百,自然很快就传到了太子耳中。 第223章 谁比谁腹黑 楼上早已来到窗边,通过窗户观赏着下面这一切的楚倾言也啧啧称赞,“好精彩的一出戏,谁排的,姐要给他加鸡腿。” 话刚说完,包厢门就被推开。 采花大王和隔壁男子走了进来,撕下面皮,往君御面前一跪,齐声道:“属下参见王爷。”后又旋转膝盖,跪向楚倾言的方向,“属下参见王妃娘娘。” 还没跟君御成亲,也不打算真要跟他成亲,楚倾言实在是被这些人跪得心虚、一口一个王妃娘娘喊得心虚,转身就道:“快起来,不用跪我!” 采花大王和隔壁男子看向君御。 君御冷声,“没听到王妃的话?” 二人赶紧站起来。 以后王爷的话得听,王妃娘娘的话也得听。 王妃娘娘的话,比王爷的话还管用! 王妃娘娘真好,平易近人,不用他们跪,没把他们当下属看。但是,王妃就是王妃,王妃不让他们跪,他们还是要跪的,他们会跟敬重王爷一样,敬重王妃娘娘的。 楚倾言看这两个人,哪里还有刚刚的猥琐。 相反,皆一脸正气。 只是,采花大王长得怎么那么像君寒烨身边的人。 “王妃娘娘恕罪,属下忘了撕第二层假面皮。”见楚倾言疑惑,采花大王突然想起自己易了两次容,赶紧从脸上撕下第二层假面皮。 楚倾言皱眉,“你假扮君寒烨身边的人做什么?” 采花大王恭敬回答,“回王妃娘娘,属下假扮成太子的人,去警告楚乐瑶看紧楚英哲,要是搞出丢脸的事情众人皆知,休怪太子悔婚不娶。” “所以,她怕天赌坊暴打楚侯府的人或上楚侯府讨债被太子知道,太子觉得丢脸悔婚,所以迫不及待来还赌债?”楚倾言看向君御。 君御宠溺点头。 “所以,天赌坊是你的,那两个去叫我回府的下人是你命人暴打的,二十万两赌债也是你虚构出来的?”从听到楚乐瑶出现在隔壁说还赌债,她就猜到天赌坊是君御的了。 君御继续宠溺点头。 不过他纠正一点,“二十万两赌债是王妃你虚构出来的,并非本王。” 楚倾言细想,好想是。 她当时刻意引导,楚英哲才被迫报出欠债二十万两的。 “这出好戏,也是王妃你挖的坑。”君御言语俱是宠溺。 楚倾言疑惑。 左鹰代为解释,“王妃娘娘在跟王爷来买床前,不是让楚英哲去同令尊说他没有赌么,王妃娘娘在前面挖好了这么一个大坑,王爷怎能让王妃娘娘您失望,自然要先让楚乐瑶送银票来,再让她回去得知真相后如罹雷击。” “……” 她在前面挖好那么一个大坑? 她并没有挖坑啊! 她其实只是觉得楚英哲很惨很倒霉了,有意放他一马,真心让他去跟楚侯说清楚的,她没想过要楚乐瑶送银票,更没想过要楚乐瑶送完银票回去得知真相如罹雷击! 她当时跟楚英哲说那些话,君御就在楚侯府大门内,而她跟楚英哲说完,就看到他,朝他走去了。 就那么一个空档,就那么短短的时间,他居然就能想到让下属假扮君寒烨的人,去警告楚乐瑶,让楚乐瑶快点送银票。 腹黑!真腹黑! 可是,不对啊! 楚乐瑶银票哪里来的? 楚侯府根本就没银子,否则她那个便宜父亲不会一直想打她财产的主意。 难道又是金家? 楚倾言再次看向君御。 君御再次宠溺点头。 隔壁男子将怀里银票拿出来,恭敬呈给楚倾言,“王妃娘娘,楚乐瑶给了金秀秀一份金家二房奸杀民女的证据,金秀秀从二房那里拿走了二十万两给了楚乐瑶,二人达成协议,楚乐瑶助金秀秀得到金家,还助金秀秀嫁给楚英哲。” “这金秀秀到底是有多傻,楚乐瑶为了自己的名声,怎么可能让她这个父亲的妾嫁给儿子,那样楚乐瑶自己的脸面往哪摆?金家二房又岂是吃素的,金秀秀知道二房奸杀民女,二房又怎会放心留她这个祸患活着。” 楚倾言都要忍不住同情金秀秀了,被楚乐瑶利用了一遭不说,命也被二房惦记上了,什么时候没命了都不知道。 她接过银票,递还给君御,“王爷,这银子是你靠腹……”腹黑听起来像贬义词,楚倾言硬生生改了口,“靠智慧得来的,理应归你,我不能要。” “彼此彼此,王妃腹黑不输本王。”君御似笑非笑。 楚倾言尴尬,忍不住嘟唇,“王爷,我腹黑可比不上你。” “没有王妃功劳在先,本王无法腹黑在后,这银票理应算王妃的。” “……”楚倾言觉得,实在是有点她的功劳在里面。 她便也不客气,将银票拿出三分之一留下,三分之二递给君御,“王爷腹黑在后多点,我功劳在先少点,王爷得三分之二,我得三分之一。” 君御看着银票,实在是被她较真的表情给逗乐了。 “好,本王得三分之二。”他伸手接过。 “……” 左鹰再次无语。 王爷,您怎么又对王妃娘娘抠了?! 楚倾言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和那三分之一银票合在一起,递给君御,“王爷,那些东西我要自己买,三分之一银票,加我身上的银票,一共十万两。” 君御没接。 楚倾言较真地将银票又往前递了递。 左鹰看着自家王爷…… 他想,王爷虽然对王妃娘娘抠,但肯定不会抠到会一下子拿王妃娘娘这么多银票的,毕竟王爷在自己心目中,那可是非常霸气的,怎么可能做这么没风度的事呢! 可是…… 就在左鹰料定自家王爷肯定不会拿时,某王爷从容地伸手接过,还说:“王妃既然要给,本王自然不好推辞。” 左鹰,“……” 王爷,您绝对会娶不到老婆的! 见银票还回去,不是白要人家买的东西,楚倾言心里舒服了。 可舒服完之后,又肉疼了。 那些床、多宝格、梳妆椅梳妆台虽然很值钱,可她又不能把那些东西卖了折现成银,她现在是白白少了三万多两现银票啊! 第224章 头顶犹如被雷劈中 这些银票是她觉得放在房里不安全,准备找家钱庄存起来的。现在好了,钱庄都不用去了。 “谢谢王爷的点心,我该回去点收新床了。”楚倾言站起来跟君御告辞,十万两买的床,她可不想还没送到凤莅院,就半道被楚侯或楚乐瑶截胡到别的院子去。 因是白天,君御也便由她自己回去,没说要送她。 出了福西酒楼,目送楚倾言的身影消失在街道人流中,君御才放下马车车帘,命人回王府。 行至半道,马车里突然传出君御淡淡的声音,“那些银票,存到钱庄里,用王妃的名号。” “……是,王爷。”左鹰愣了一下,赶紧领命。 他就知道,自家王爷是很有风度的,怎可能抠到拿王妃娘娘那么多银票。 “王爷,那王妃娘娘给的那五百两……”左鹰低声询问。 君御没有回答,马车里只传出一股冷意。 “……” 好吧,王妃娘娘给的,无论是什么,王爷都会当宝贝一样收藏。 左鹰赶紧道:“王爷,属下明白了!” 马车里那股冷意这才渐渐消失。 刚回到王府不久,左鹰便收到了凌云洲那边派人送来的新鲜樱桃。 昨日王爷找人辨认了一下王妃娘娘送的那颗野生樱桃,得知这种正宗果子只有在凌云洲那边才有,是一种很名贵的果子,寻常百姓是吃不起的。 凌云洲与天启这片大陆隔着凌云海。 王爷当即飞鸽潜伏在凌云洲的下属,送樱桃过海,又连夜跑死了马,才在隔日将果子送达王府。 左鹰提着一篮新鲜果子去找君御,“王爷,果子送到了,果苗因货量大要几日后才能送达。” 君御看着左鹰放到自己面前的那篮果子,颜色鲜红,玲珑剔透,每一颗都差不多大,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上等之果。 他拿起一颗尝了一口,果然是形娇味美,跟他家王妃的味道一样让人难忘。 他说:“果子送去给王妃,趁新鲜。” 左鹰道:“是,王爷。” 他继续说:“果苗一到,京效最近最大的庄园全部种上。” 左鹰继续道:“是,王爷。” 微微心疼那一大庄园的庄稼。 很快就要丰收了,王爷这一声令下,所有即将可以收成的庄稼都得除掉。 这损失,对于旁人来说,那可是巨大。 他还说:“这樱桃果,旁人一律不可食用。” “是,王爷。”左鹰再次领命。 但却暗暗咂舌,王爷向来不以权压人,为了王妃娘娘,也要霸权专制了! 毕竟王爷引种樱桃树,日后必然也会有人跟着种植。 有人种,必然有人吃。 王爷不让人吃,那就得以权压人! “去吧。”君御将篮子递给他。 左鹰小心翼翼接过篮子,不敢叫人送去,亲自跑了一趟楚侯府。 楚乐瑶从福西酒楼跑回府后,怎么都不甘心咽下这个大亏,可却又无计可施,毕竟真报官抓人的话,只会事情越搅越大,让更多人知道。 可不采取手段,事情也会一传十十传百,迟早传进太子耳中。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恨。 都怪楚倾言那丑八怪,若不是那丑八怪害北斋从她身边离开,今日北斋便可保护她,她便不会在包房里被那个男人羞辱,从包房中跑出来坠楼,被那个该死的采花大王抱住。 可再恨再气都无处可发泄,刚好玛瑙进来,她“啪”地一巴掌就甩在玛瑙脸上,“贱婢,都是你!都是因为你跟着往外跑,都是因为你不拦住那无耻之徒,本小姐才会从楼上摔下去,才会被那个该死的什么采花大王抱住!本小姐千金之躯,本小姐未来太子妃,你居然害本小姐被那种肮脏下贱之徒抱,你让本小姐蒙受了奇耻大辱,你怎么不去死?!” 玛瑙被打得直接摔趴在地上。 她捂着半边脸,脸上除了委屈,还有不甘。 她虽然是奴婢,可她也是人,她也有尊严,她凭什么就被推出去给那个猥琐的男人?楚乐瑶摔下酒楼,又关她什么事,又不是她撞的又不是她推的! “还敢赖在地上,还不起来?你把本小姐害成这样,你还敢赖在地上装死?”从未受过此等羞辱,楚乐瑶气得都快失了理智,伸脚踹向玛瑙。 玛瑙赶紧爬起来,掩饰住脸上的不甘。 就在这时,楚英哲被人抬着从楚侯院中出来,路过楚乐瑶院门口,见楚乐瑶在里面,特地叫人停下来,冲着院里楚乐瑶大声喊:“楚乐瑶!” 楚乐瑶满脑都是被羞辱的事,又气又恨,没心思去理楚英哲。 楚英哲继续怒喊:“楚乐瑶,你给小爷出来!” 楚乐瑶被他喊得烦躁,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阴着脸走出去。 “楚乐瑶,小爷我好好做人,没再去赌没再欠债,你和父亲非打我逼我承认赌输了二十万两!那是你们逼我承认的,我又没真赌真欠,太子还让我去跪,到底什么意思?”楚英哲一见楚乐瑶就来气,他非得问个清楚,他没赌没欠被打已经很委屈了,太子还让他跪,楚乐瑶凭什么当时不救他。 “你说什么?”楚乐瑶一听,猛地停住脚步。 “你别给小爷我假装听不懂,小爷我真的很生气,我没赌没欠,你和父亲非要打我逼我承认,现在你的未婚夫太子还让我去跪,你给我说清楚,你安的什么心?!” “你说你没去赌?你说你没欠?!”楚乐瑶瞪大眼睛,面目一下子狰狞。 “对啊,都是你们打我逼我承认的!你现在给我说清楚,你的未婚夫太子为什么还让我跪?!”楚英哲指着楚乐瑶,非常生气非常憋屈问。 “我当时还再去你院中问过你,你说你赌输了二十万两的!!”楚乐瑶大吼。 “我都被你们打了,我当然要那样说!我傻啊,我要是说真话,我要是说我没赌没欠,你们又打我逼我承认怎么办?!”楚英哲也跟着大吼。 轰! 头顶犹如被雷劈中。 楚乐瑶两眼一黑,差点要晕倒。 楚英哲没有赌没有欠,那她二十万两岂不是被坑了? 她不但被无耻之徒羞辱被采花大王抱,还被坑走了二十万两,甚至还可能因此名声大损被太子悔婚! 第225章 想一条龙气死她 楚乐瑶不但两眼发黑,肚子也觉得开始发疼了。 她捂住肚子,唇脸发白,面目狰狞想去打楚英哲。 “你自己疼的,我可没碰你,不关我的事!你要是流产了,可别来找我!”楚英哲见她这样,不敢再质问她了,吓得再一次丢下这么一句后,喊人抬他赶紧跑。 见楚英哲跑得比兔子还快,楚乐瑶这下彻底两眼一黑,往后栽去。 玛瑙就站在后面,急道:“小……” 迅速伸手去接,可一想到刚刚所受的屈辱,伸出一半的手猛地缩回,心里暗骂楚乐瑶活该。 砰! 楚乐瑶往后直直栽在地上。 后脑勺磕到地上,起了个大包。 “小姐!” 一名外出回来的婢女刚好看到,从院外急急跑了进来,这婢女一喊,在房中打扫的婢女也听到赶了出来,这才七手八脚地将楚乐瑶扶起来。 “玛瑙姐,你怎么不扶小姐?”那名婢女问。 玛瑙心虚,眼神躲闪了一下,“我、我怎会不扶小姐,我只是来不及!” “那小姐晕倒了怎么办,要不要快派人去喊侯爷?” “侯爷最近身体不好,喊了也过不来,紫竹你快掐小姐的人中,小姐只是晕了,掐人中就能醒的!”玛瑙可不敢让人去喊楚侯,否则她没保护好小姐,又得受罚。 瑶夕院的婢女以玛瑙为首,听了玛瑙这话,紫竹果真用手掐楚乐瑶人中。 “大力点!大力点才有效果!”见楚乐瑶仍无转醒迹象,玛瑙叫道。 紫竹不敢用力。 “你再不大力,小姐要是醒不过来,侯爷和太子殿下绝对不会放过咱们,尤其是紫竹你!”玛瑙好想掐死楚乐瑶给自己解气,可自己不敢掐,只得大声恐吓紫竹。 紫竹被这一恐吓,脑子顿时乱了,用力就掐楚乐瑶人中。 一下没醒! 两下没醒! 紫竹越发急了,使出吃奶的力气,整个人撑起来,用整个身体的力量往楚乐瑶人中掐下去。 “咳……”楚乐瑶咳了一声,猛地醒了过来,可是人中疼得要死,感觉快要被人掐断。 “醒了醒了!小姐醒了!”还好其他婢女赶紧将紫竹拉开。 楚乐瑶睁着浑浊的眼睛,好半晌才彻底回过神来,但人中那一块已经青紫,因为摔倒的缘故,钗环掉了,发髻乱了,整个人狼狈不堪。 “小姐,奴婢刚刚回来,看到风眠晚阁送了一张玉石贝壳床来,还配套了多宝格,梳妆台梳妆椅,奴婢偷偷看了一眼,还有粉色的帷幔被褥,说是要送到凤莅院的。”刚刚从外面跑回来的婢女一看楚乐瑶醒来,赶紧告知她。 “你说什么?风眠晚阁?那可是京中最好的家具坊,卖的都是名贵至宝之物,就连宫里娘娘的用床都是从风眠晚阁进购的,二小姐哪来那么多银子去风眠晚阁买玉石贝壳床?”就连自家小姐都买不起,二小姐怎么买得起,就算有她母亲留下的嫁妆,也买不起啊。 “小姐,是不是那二十万两……”玛瑙也觉得楚倾言买不起,又为了自己不再被楚乐瑶打骂,立即看着楚乐瑶,把怒火往楚倾言身上引。 楚乐瑶一张雪白的脸,顿时气得紫黑,单那玉石贝壳床就得一二十万两,楚倾言就算有母亲嫁妆,那也是把她自己给卖了都买不起。 所以自己二十万两肯定是被楚倾言给坑了的! 那丑八怪,居然坑了她的银票,马上去买了她想要又买不起的玉石贝壳床,还刻意在她昏倒时送回来被她的婢女看到,分明是想一条龙气死她! 楚乐瑶以往的沉稳,以往的理智,彻底被打击得分崩离析。 她猛地站起来,毫不顾自己现在有多狼狈,双眼冒火地往楚侯府大门口冲去。 风眠晚阁的人正在往楚侯府里面搬床,楚倾言也回来了,正在旁边指挥。 眼看所有东西已经搬进了府里,正要往凤莅院搬去,楚乐瑶立即朝自己的人使了个眼色。 玛瑙觉得自己会被楚乐瑶打,全都是拜楚倾言所赐,她的怒火一点都不比楚乐瑶少,见楚乐瑶使眼色,立即横身就挡住去路,嚣张道:“这些东西,要送只能送往瑶夕院!” 楚倾言就知道会有恶狗跳出来抢,她也不慌,冷脸问道:“在福西酒楼脸还嫌丢得不够,想在这大门内公然抢我的东西,继续丢脸给太子看?” “果然是你!”楚乐瑶一听到福西酒楼,就更加认定是楚倾言坑她银票了。 她满眼愤怒加狠毒,傲然地朝楚倾言走近一步,示威般道:“本大小姐不会再让自己丢脸!”话落,命令自己的人,“关门!” 大门轰然关上,隔绝了外面一双双路过的八卦眼睛。 楚乐瑶又挑衅地扫了楚倾言一眼,傲然转身,大声命令,“把所有东西都抬到瑶夕院!” 风眠晚阁的人没有动。 玛瑙大喝:“都聋了吗?还不快把东西抬上,跟我走!” 楚倾言冷笑,“东西是我的,他们抬上东西要走也是跟我走。” 玛瑙继续大喝:“那就不用抬了,他们货已送到,可以回去了。至于东西该抬往何处,侯爷自有安排。” 话落,命人打开一条门缝,就要赶风眠晚阁的人走。 风眠晚阁的人不走,“我们签的单是将东西送到楚侯府凤莅院,若没将东西送达,客户找我们风眠晚阁赔偿,这一大笔银子是楚大小姐替我们风眠晚阁赔不成?” “你说什么?”楚乐瑶猛地回身,连一个下贱的搬工都敢来威胁她?她气得两眼怒火狂冒,大吼:“来人,把这些下贱东西都给本大小姐捆起来,等把东西都抬往瑶夕院,再把他们一个个丢出去!” “卧槽,这楚侯府到底讲不讲理!” “什么京城第一美人,原来比母夜叉还凶!” “太子要是娶了这样的女人,那简直是天启的不幸!” “太丑了!人丑,人品更丑!京城第一美人的封号到底谁给的,那人铁定是个瞎的,我家如花都长得不比她差!” 风眠晚阁的人纷纷发出评判。 楚乐瑶更怒,声嘶大吼:“还不快动手!!” 第226章 你想让他囚禁我? “人是给我送东西来的,要动手,总得先问问我答不答应。”楚倾言挡到那些风眠晚阁的人面前。 楚乐瑶怒火狂烧,“楚倾言你这个废物,不让我把东西抬走?好,把二十万两还我!” “什么二十万两?”楚倾言才不承认,对于一味想要自己死的人,她没必要坦荡。 “还想抵赖?你没坑我二十万两,就凭你买得起这玉石贝壳床?” “我当然买不起,但北狂王买得起呀,是他送我的。”楚倾言没好气道。 楚乐瑶不信,“说得那么好听,分明是你们一起坑我的银票买的!” 她就不信北狂王会对这个废物出手如此阔绰,一送就送十几万两的玉石贝壳床。 “你若不信,你去问北狂王呀。”楚倾言继续没好气道。 楚乐瑶怒极反笑,“不要脸,若不是你们坑我二十万两,你怎知福西酒楼的事?你还想继续抵赖?!” 楚倾言也笑了起来,“福西酒楼的事呀……我跟北狂王买了床之后,就去福西酒楼吃点心,还就在你隔壁,所以呀,你被羞辱被采花大王抱,我都亲耳听到亲眼看到了。” 楚倾言刻意加重被羞辱被采花大王抱,说完还好心地补了一句,“不过你放心,就算我没有亲耳听到亲眼看到,我现在肯定也知道了,因为外面都在传了,传你这个京城第一美人的八卦。毕竟,京城第一美人,又代替妹妹被赐婚给太子,这样的人才的八卦谁不津津乐道呢。” 楚乐瑶一听,简直要晕倒,“你说什么?!” 这么快外面就一直在传,那岂不是太子也很快就会知道? 北狂王! 绝对是北狂王的手笔! 楚乐瑶气得抓狂,两只眼睛就像要喷火一样盯着楚倾言。 要不是距离远,楚倾言都要担心自己被楚乐瑶的怒眼烧出窟窿了。 她凉凉说:“楚乐瑶,床真的是北狂王送我的,你那二十万两给的是天赌坊的人,你要是心疼你的银子,你应该叫楚英哲不要再赌才对,你来找我算个什么事?” 装无辜谁不会? 她楚倾言也会装,而且装得比楚乐瑶还逼真。 见楚乐瑶气得面目狰狞,楚倾言继续往下说:“看来父亲也不知道你有银子呀,否则也不会为了给楚英哲还前面那十万两去纳金秀秀为妾。楚乐瑶,你藏了这么多银子,父亲知道吗?” 门是关着的。 但关得再紧,也阻挡不住楚倾言刻意拔高的声音。 楚乐瑶面目狰狞到扭曲,大吼:“你给我闭嘴!” “要我闭嘴?可以,把路让开。”楚倾言不急不缓道。 楚乐瑶整张脸更加狰狞扭曲,别说京城第一美人的风采了,就连母夜叉都没有这么狰狞凶恶过。 可是,她怎会这样乖乖让路。 行,这里只是大门内,楚倾言刻意拔高声音让外面听到。 那她就等! 等楚倾言到了内院!! 她就不信,楚倾言到了内院,她再让人抢东西,楚倾言这废物还能有别的能耐! 胸口的怒火汹涌而上,楚乐瑶忍,拼命忍,咬着牙退让到一旁。 可楚倾言怎会猜不透她的想法…… “楚乐瑶,你说,你要是还打我玉石贝壳床的主意,我会不会一时想不开,真如你们冤枉我一般,去告诉太子父亲的腰断了!”楚倾言上前几步,来到楚乐瑶面前,附在楚乐瑶耳边,压低了声音提醒。 “你!!”楚乐瑶瞬间差点把舌头咬断。 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这废物居然敢拿这个威胁她! 楚倾言话说完,没再多看楚乐瑶一眼,转身就往前走,让风眠晚阁的人跟着她。 眼见楚倾言领着风眠晚阁的人抬着东西大摇大摆过去,楚乐瑶气得手指都掐入肉里,舌头都咬出了血,才能控制住火山喷发般的怒气。 “小姐,侯爷说过要禁足二小姐的。侯爷要是禁足了二小姐,二小姐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把侯爷腰摔断的消息传出去。”玛瑙眼珠子一转,低声道。 楚乐瑶瞬间看向她,眼底毒芒涌动。 玛瑙赶紧低下头,不敢与楚乐瑶对视。 楚倾言指挥风眠晚阁的人放好了床之后,给他们一人一些赏银,道了谢,怕楚乐瑶找他们麻烦,便让琉璃把他们送出府。 琉璃客气地把他们往外领。 才到了院中,就看到白狼不知发现了什么可疑之物,“嗖”地一声从院中窜了出去。 白狼向来机警,亦凶猛厉害,琉璃没有多想,也不担心,领着人继续往院外走。 谁知才刚出了凤莅院,一群护院就从后面快速冲了出来,趁风眠晚阁的人不注意,棍棒直接从后面敲打下来。 琉璃走在最前面,听到声音,快速转身,已经看到几个风眠晚阁的人被打破了脑袋,侯府护院一拥而上,刀斧加身将风眠晚阁的人全部抓住。 琉璃吓得大叫。 可叫声未落,脑袋就被人敲了一下,晕倒在地。 楚乐瑶被人簇拥着从远处走来,琉璃就倒在路中央,她看都未看琉璃,直接从琉璃身上踩了过去,极为嫌弃恶毒地丢下一句话,“脏了本大小姐的鞋!” 玛瑙闻言,赶紧道:“还不跟那条死狗一样,赶紧弄走!” 护院立即将琉璃拖走。 楚倾言听到声音,快速从房中走出来,就对上了楚乐瑶嚣张阴毒的脸。 “这是你威胁本大小姐的后果,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楚乐瑶瞪着楚倾言,勾唇笑得极为阴毒,大手一挥,冷声命令,“把里面新买之物,全部给本大小姐搬走!” “你难道不想嫁给太子了?”楚倾言毫不慌乱地与楚乐瑶对峙。 楚乐瑶冷笑,“想!怎么不想!本大小姐不但要嫁给太子,还要当太子妃!你想让本大小姐当不了太子妃,不但本大小姐不同意,父亲也不会同意!” “你想让他囚禁我?” 楚倾言瞬间明白,也彻底冷了脸。 “你自找的!” 楚乐瑶阴毒毕现。 一人女人能阴毒到这地步,倒也让楚倾言佩服,她扫视一圈,没看到白狼,知道白狼也出事了,而护院已经快要冲进她房中抢东西。 第227章 东西你搬走,人留下抵押 “她不让开,就把她撞开,撞死她!”见楚倾言还站在门口不让,玛瑙为了讨好楚乐瑶免得回去再被打骂,嚣张地大声说道。 护院本来是要请楚倾言让路的,一听这命令,立即将楚倾言撞开,冲了进去。 楚倾言被撞得趔趄了一下,摔在地上。 玛瑙满意地恶毒勾唇,邀功般看向楚乐瑶。 楚乐瑶也昂了昂下颌,眼底得意和毒芒涌动,用看狗的眼神看楚倾言。 楚倾言从地上爬起来,晴儿云儿赶紧过来扶她,被她推开,“你们两个在这里站着别动。” 她自己扫了扫身上的尘土就往屋内走。 “二小姐,你最好乖乖让他们把东西抬走,否则侯爷知道了,也不会放过你的!何况那么名贵的床,你根本就不配用,只有大小姐才配得起那玉石贝壳床。”玛瑙见楚倾言进去,立即扬声警告,又拔高了声音命令,“快点往外搬,谁敢阻拦,就撞死她,一切有大小姐和侯爷担着,大小姐可是快要跟太子成亲了,很快就是太子妃!” 护院一听,强势地往外抬床。 聂婆子不管不顾拦在屋子中央不让搬,还拽着一个护院,用快两百斤的身体拖得护院死活走不了。 玛瑙大火,“撞死她!撞死那老贱婆子!” 护院闻声,用床就往聂婆子撞去,聂婆子还是死活不撒手。 眼见聂婆子就要被撞到,楚倾言赶紧伸手将她拽开。 没有了聂婆子的阻碍,护院快速地将床、多宝格、梳妆台往外搬。 聂婆子肥胖的手攥成拳头,还想扑上去抢床,但被楚倾言拦得死死的。 “小姐……”聂婆子憋屈。 楚倾言没理她,将她松开,走到剩下的梳妆椅前,把梳妆椅往外搬。 玛瑙瞬间嘲笑出声,又装模作样地捂住嘴巴,“楚倾言,算你识相,还知道帮忙搬!” 楚乐瑶满眼的毒芒换成鄙夷,看狗都没用过这种眼神,又装出丝丝大度道:“本大小姐也不是个小气的,既然你知道自己错了,还懂得主动搬椅子给本大小姐送去,那你刚刚的不懂事,我便不跟你计较了。” “那我就谢你了!”楚倾言瞟了她一眼,搬着椅子,跟在护院身后,从楚乐瑶面前越了过去。 楚乐瑶扶了扶零乱发髻,终于挽回了口气,眼见护院搬着床、多宝格,梳妆台已经出了凤莅院,被人簇拥着也要往外走。 砰! 走在前面正要出凤莅院的楚倾言却突然转身,椅子往院门中央一掷,坐了下去。 “你、你做什么?”玛瑙不解又恼怒地问。 眼神从玛瑙身上飘过,这种小人,不配她正眼去瞧。 楚倾言双腿交叠,坐得优雅,两手抱胸,抬头看楚乐瑶,“我的东西,你搬走。你人,留下抵押。” “你说什么?!”楚乐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才觉得挽回的那口气又卡在了心口,憋得她面孔扭曲大吼,“你敢扣留我?你居然敢扣留我?!你扣留得了我?!” “扣留不扣留得了你,试试不就知道。不想留下抵押,那就凭本事走出这个门。”楚倾言说完,看了看墙头,又笑着提醒,“墙头不高,或许你可以让她们抬你上去,你可以爬墙离开。” 她堂堂未来太子妃,爬墙出去还不得被人笑死,楚乐瑶眼神似毒冷冰刀,大喝:“给我把这个废物弄走!” 没人敢上。 玛瑙瞧了瞧左右,伸手就将旁边一名婢女推了出去。 楚倾言笑着看那名婢女。 她笑得很好看,可是她笑得越好看,那名婢女却觉得越害怕,狠狠咽了口唾沫壮胆之后,伸手就要去将楚倾言拖开。 楚倾言半点不慌,直等到那婢女的手快要碰到自己,才快速伸手,一把握住婢女的手臂,快速下滑到手腕,猛地一折…… 咔! 一声脆响。 婢女的手被折成两断,登时惨叫。 楚倾言松手,目光瞟向一众人,凉凉问:“还有谁想上?” 所有人都咽着唾沫,心怵。 楚乐瑶气得脸色发白。 “还不快上!”玛瑙对着身后婢女大喝。 可有了一个前车之鉴,更加无人敢上。 楚乐瑶发白的脸色开始狰狞。 玛瑙深怕自己再次遭殃,拽着身边另一名婢女又往外推,“还不快上!”推完,拽着第三名婢女也推了出去,“一起上!要是一起上都没能把这废物推开,那你们也是废物,瑶夕院可不养废物,你们就等着被发卖到勾栏院吧!” 两名婢女一听要被发卖到那种地方,吓得都要哭了,不得不快速伸手去推楚倾言。 楚倾言这次没有动。 然而两名婢女一人握住她一只手臂,要把她拖走时,手心却骤然巨痛无比。 两人皆惨叫一声,赶紧松手后退,却见手心各自扎了一根银针。 其中一名婢女反应较快,迅速将银针拔出。 然而银针一拔出,疼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钻心的痒,婢女拼命挠着手心惨叫:“痒!好痒!痒死了!痒死了!!” 只片刻,便将手心挠得鲜血淋淋,却越挠越痒。 另一名婢女见状,痒感消失,不敢拔针了。 “正愁新研制出来的痒药无人可以试试效果,这就送上门来了,真好。”楚倾言勾唇笑,顺便给自己的新药点评,“嗯,效果不错,满意。” 楚乐瑶气得脸色再次狰狞,合着楚倾言把她的人当小白鼠了。 她让人去推开楚倾言,不过是给楚倾言送小白鼠! 更让她气愤的是,她的小白鼠现在正在向楚倾言求饶,“二小姐你饶了奴婢吧!二小姐,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不该想去拽开你!奴婢错了,你饶了奴婢吧!” 楚倾言笑得比刚刚更好看,对着另一名中针婢女道:“要我饶了你们也可以,去把侯爷叫来,就说大小姐请他来凤莅院。” “你想干什么?”楚乐瑶立即问。 楚倾言一脸无奈,“北狂王送我的东西被抢了,我没法交代啊,我得把能交代的人找来不是?你的婢女也说了,一切由你和父亲担着,所以我得把父亲请来呀,我怎能让大姐你独自承担呢?” 第228章 不迟,来得正好 说得那么好听,分明就是威胁! 楚乐瑶更怒,“父亲腰伤成那样,你还要叫他过来,你是成心想让他腰伤更重?!” “对,大姐最关心父亲了,舍不得父亲知道腰断了难受,即使父亲腰断了,也不舍得告诉他真相,更不舍得父亲去找大夫用续腰伤的药!”楚倾言似笑非笑的。 被如此讽刺,楚乐瑶脸热,却也狂怒,“谁敢去,本大小姐割了她的舌头!” 她向来在府中说一不二,换成往时,自然没人敢去,可那名婢女现在手痒得根本无法忍受,哭着说道:“大小姐您就饶了奴婢吧,奴婢只是去叫侯爷过来,奴婢手真的是痒得受不了!” 说完见楚倾言给她让出路,赶紧跑去叫楚侯。 另一名中针婢女也跟着往外跑。 楚乐瑶气得差点要晕倒,稳了稳身子,大声道:“楚倾言,你以为把父亲请来,父亲就会怕北狂王让我把东西搬回来还你?北狂王又不在,那些东西入了侯府,是在你院中,还是在我院中,他不会知道!” 然而她话音刚落,啪……啪啪……啪啪啪…… 那些搬着床、多宝格、梳妆台消失在拐角处的护院突然就被人踹飞了回来,先是一个,后是两个,最后三个一起往回飞,摔在楚倾言身后。 楚倾言施施然站起转过身,就看到左鹰一手提着个篮子一手拎着个人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啪”地一声将人扔到楚倾言面前,单膝向楚倾言跪下,“属下参见王妃娘娘。” 楚倾言叫他,“起来。” 左鹰站起来,“属下不知王妃娘娘差点被狗咬,属下来迟,王妃娘娘恕罪。” 楚倾言不知他会突然出现,勾唇笑,“不迟,来得正好。” 这厢,两人如沐春风。 那厢,楚乐瑶已经两眼一黑,往后栽去。 还好玛瑙和身边婢女及时扶住了她,她才没有彻底栽到地上。 但她双手发抖,身体发软,站都站不稳,只觉得要完。 她敢抢楚倾言的东西,是做好先把楚倾言禁足府中,出嫁后就把玉石贝壳床等都毁了的准备。 界时,北狂王就算上门来为楚倾言撑腰讨说法,她已经嫁去东宫,又死无对证了,北狂王想拿她怎样也不能。 可现在左鹰就站在她面前,她如何抵赖? 北狂王杀人如麻,他的人肯定也是一样的,刚刚扔人就一点都不手软,会不会上来打她?如此一想,她一把就抓住玛瑙,将玛瑙推到自己面前。 玛瑙大惊,“小姐……” 同时心里又涌起一股委屈和不甘。 楚乐瑶怕她跑开,用力把她按紧在面前。 左鹰抱着剑,冷眼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好笑。 他根本就没想动手。 他相信,不用他动手,王妃娘娘也绝对能摆平这个恶毒大姐。 楚乐瑶按紧玛瑙好一会,见左鹰压根就没想要动手,觉得自己瞎紧张了。 因为她瞎紧张,左鹰还看笑话一样看着她。 她气得狠狠就将玛瑙推开,挺直腰,微昂下颌,又端出大小姐的气派,还怒骂了玛瑙一句“没用的东西”来显示自己的气势。 玛瑙被推得摔在地上,有怨怒也不敢显示出来。 风眠晚阁的人脑袋还在流血,楚倾言向他们走去,命令晴儿云儿,“把我屋里的医药箱拿来。” 晴儿云儿赶紧去拿医药箱。 抓着风眠晚阁人的护院想起楚倾言刚刚对付婢女的手段,再见左鹰杀气腾腾地看过来,都识相地松手、后退。 “你们……”楚乐瑶见这些人这般不堪用,气得要吐血。 可那些护院一个个低垂下脑袋,不敢再听她的命令。 晴儿云儿的医药箱拿过来,楚倾言给那些脑袋被打破的人一一止血包扎,再让云儿晴儿搬来椅子,让他们坐在椅子上休息,送来温水点心给他们吃。 做完这一切,楚侯也被人抬过来了。 一起来的,还有金秀秀。 一看到院里院外乱糟糟,楚侯就觉得大事不好,再看到左鹰,赶紧问:“左首领怎也在此?” “我家王妃娘娘被人欺负,我家王爷送王妃娘娘的玉石贝壳床、多宝格、梳妆台全被人抢走,楚侯觉得我不应该在此?”左鹰反问。 楚侯愣住。 左鹰怒笑,“若我家王爷知道贵府这般对我家王妃娘娘,此时站在这的,便不止是本首领,还有我家王爷!” 这话满是威胁,楚侯赶紧道:“一切都是误会,是误会,左首领勿急,待本侯问清楚。” “本首领不急。”左鹰道。 “对对对,左首领是王爷身边第一把手,行事稳重,自然不急。”楚侯赶紧附和,旋即转口,“不过王爷位高权重事务繁忙,左首领又是王爷第一把手,自然也是贵人事忙。既然忙,左首领不如先回府,本侯问清楚了,自会给左首领一个交代。” “本首领不忙。” 想支走他?没门! 左鹰冷声。 楚侯被噎住。 这人说话忒不给面子,跟他家主子一个德行,真讨厌! 可让他更讨厌的还在后头…… 左鹰说完,再补一句,“哦对了,我家王爷也不忙,我家王爷虽然位高权重,但现在双腿废了,在府中休养,三十万大军事务也不敢来叨扰他,闲得很。” 赤果果的威胁。 意思是:我家王爷闲得很,随时会过来!我家王爷虽然双腿废了,但有三十万大军,皇帝老子都怕我家王爷! 楚侯脸色紫了紫,只得问楚乐瑶,“到底怎回事?外面那玉石贝壳床、多宝格、梳妆台真是你抢你妹妹的?” 楚乐瑶满脸委屈,“那是女儿的银子买的!” “真的?”楚侯装模作样问。 楚乐瑶信誓旦旦,“当然是真的,女儿何时说过假话!” 楚侯立即回头对左鹰道:“左首领,你也听到了,那些东西是瑶儿她自己买的。” “她自己买的?那我家王爷送的呢?”左鹰冷笑,这样随便问两句,就敢来回他,这楚侯是当他好糊弄,还是当他家王爷好糊弄? “这个就得问二妹妹自己了!”楚乐瑶道。 “问我?”楚倾言冷笑,“楚乐瑶,你是忘了风眠晚阁的人还在这里吗?” 第229章 大姐你怎么就想歪了呢 “我们签的单是送到楚侯府凤莅院!” “对,我们签的单是送楚侯府凤莅院,可我们才放好出来,就被抢了!” “还打了我们,楚侯府讲不讲理?” 风眠晚阁的人大声声讨。 楚乐瑶终于知道楚倾言不送走这些人的原因了,她也不慌,道:“我又没说你们不是送来凤莅院!” “那你什么意思?还打了我们,又是什么意思?” 楚乐瑶不屑回答风眠晚阁的人,对楚侯委屈道:“父亲,买床、多宝格、梳妆台都是女儿的银子,楚倾言和北狂王坑了女儿的银子买的!” 虽然坑楚乐瑶的银子是事实,但那是楚乐瑶活该。 左鹰开口就要怒斥楚乐瑶胡说,却被楚倾言及时拦住。 她看着楚乐瑶,冷笑,“你的银子买的?你说这话,不但我不信,父亲也不信啊,楚英哲欠十万两债,父亲到处筹银子时,你说你没银子的!” “我有没有银子,不用你管!”楚乐瑶自然不会说出银子来源。 楚倾言故作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不是没银子,你只是舍不得出银子,所以当时骗父亲说你没银子!你宁愿花十几二十万两买玉石贝壳床,都不愿给父亲还赌债救楚英哲保侯府名声!楚乐瑶,你真自私,亏父亲那么疼你!” 楚侯登时就变了脸,当初为了得到十万两,他堂堂一个侯爷可是厚着脸皮找上金家的,还弄回了金秀秀这么一个麻烦在家里。 “你真的是有银子不拿出来?”楚侯又气又心寒。 “父亲,我没银子!”楚乐瑶脱口就道。 楚倾言冷笑,“没银子,那你现在买床的银子是孵出来的么?” 晴儿云儿“噗呲”一声差点笑出声音,孵出来?大小姐是母鸡? 楚乐瑶脸色极度狰狞,立即就编了一个借口,“银子是太子殿下给我的!” 并委屈巴巴说道:“我为了父亲,为了侯府,拿去给楚英哲还债,但我还天赌坊的银子却被你跟北狂王骗了去。北狂王买床的银子就是我还天赌坊的,你说这床我能不抢?” 楚乐瑶委屈说完,看着楚侯。 她相信,她这样说,父亲一定会感动,一定会相信她,帮她的。 “太子殿下出手真阔绰,送大姐你一送就是几十万两,太子德誉满天下,向来清廉,也不知这些银子哪来的,看来得上报陛下查一查。”可楚侯还来不及感动,就听楚倾言道。 左鹰附和,“王妃娘娘说得是,属下回去就禀报王爷。” 楚倾言没想要他帮忙的,听他这么配合,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楚乐瑶要晕倒,她要是害太子德名不保,她嫁过去,别想太子给她好日子过。 楚侯感动的表情,也瞬间变得像便秘一样难看。 楚乐瑶不得不赶紧改口,“不是的,银子不是太子给的!” “大姐,到底是太子给的,还是不是太子给的,你倒是说清楚啊!不是太子给的,那你银子哪来的?”楚倾言问。 楚侯冷着脸,也等她说。 楚乐瑶一百个不愿说,但又找不到合理理由,不得不实话实说道:“是金姨娘从金家拿来了二十万两。” 楚乐瑶说完,又赶紧补充,“毕竟金姨娘现在也是侯府的人,她看侯府有困难,想尽自己一点绵薄之力,跟全家一起度过困境也是合情合理的。” 绵薄之力?二十万两是绵薄之力? 楚倾言笑了,看着楚侯,“爹,金姨娘真为咱们侯府着想,您这腰也快好了,今晚也该好好爱惜金姨娘了!” 楚侯为了证明自己的腰是真的快好了,也隐晦地对金秀秀道:“嗯,本侯今晚会奖励你的。” 楚倾言道:“金姨娘,快给侯府添个二少爷,我们侯府人丁不旺,我要抱弟弟的愿望就交给你了。” 金秀秀听楚侯说今晚会奖励自己,已经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再听楚倾言这话,哪里还憋得住,当场就大声道:“不是的,我拿二十万两给楚乐瑶才不是帮侯府度过困境,我是想嫁给楚英哲!楚乐瑶答应我,我给她二十万两,她就帮我嫁给楚英哲,还帮我得到金家的!我今晚才不要被你这个老头爱惜,我要嫁的人是楚英哲!” 她此话一出,风眠晚阁的人哗然。 楚英哲不是楚侯府大少爷吗?金姨娘不是楚侯小妾吗?女儿帮父亲的小妾嫁给哥哥,这他妈的是乱!伦啊! 风眠晚阁的人觉得大开眼界了! 楚侯脸色沉到了冰点,大喝:“闭嘴!” 金秀秀叫得更大声,“二十万两还是我找金建泽要的呢,他奸杀民女,证据还是楚乐瑶给我的!” 她手指笔直地指向楚乐瑶。 楚乐瑶两眼一黑,再次晕倒,她怎么会找这么一个无脑的人?这下好了,二十万两被坑,东西抢不回来,要是传出去名声再次被毁,还惹父亲生气失望! 她被婢女扶着,好想就这样死过去,可若真死过去,那她就输了,她怎么可能服输,她颤抖着眼皮拼命睁开眼睛,指着金秀秀,“你、你胡说八道!我、我知道你喜欢兄长,可你喜欢兄长,你也不能因为不想服侍父亲,就想搅乱我们父女之间的感情!父亲腰虽快好了,但必需保重身体,近段时间是不会叫你服侍的!” 可惜金秀秀听不懂,叫得更大声,“我才没有搅乱你们父女之间的感情,你就是答应我要帮我嫁给楚英哲,要助我得到金家,我才会拿你给我的证据去威胁金建泽给二十万两的,你怎么能否认!” 见自己话已经说得那么明显,这傻子还听不懂,楚乐瑶也怒了,加重了语气,“父亲腰虽快好了,但必需保重身体,近段时间是不会叫你服侍的!” 金秀秀眼珠子转了转,这会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了…… 可还没来得及说话,楚倾言已经道:“大姐你都想哪去了,我让父亲今晚爱惜金姨娘,不过是让父亲奖赏金姨娘,父亲都明白我的意思,你怎么就想歪了呢?” 她说完,故意脸一红。 其他婢女也脸红了起来。 而男人看楚乐瑶的眼神,顿时就变得有些古怪了。 第230章 琉璃和我的白狼呢? 果然是未婚先孕被太子开过苞的女人,什么事都能往那方面想,瞧人家二小姐,说爱惜就单纯地指爱惜,哪有那方面的意思。 可这大小姐就不一样,一想就想到那种事情上! 楚侯大喝:“跪下!” 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戴绿帽,金秀秀是他的妾,就算有名无实,那也是他的妾,女儿却要帮自己的妾嫁给自己的儿子,他怎么能忍受。 不但不能忍受,还气得浑身发抖。 “父亲……”楚乐瑶不愿跪。 楚侯气得拍床板,“跪下!” 楚乐瑶“砰”地一声跪下,憋屈死了,“父亲,女儿说助金姨娘嫁给兄长,那都是假的!女儿都是为了侯府为了兄长,骗金姨娘回去拿银子来给兄长还赌债的!可女儿没想到兄长欠二十万两是假的,这些都是楚倾言和北狂王串通好来坑女儿银子的!” 金秀秀一听楚乐瑶是骗她的,当即又大叫起来,“楚乐瑶你居然是骗我的?我!我!我跟你拼了!” 说完就撸起袖子扑过去,将楚乐瑶扑倒在地上。 楚乐瑶跪在地上,猝不及防。 等婢女上去将金秀秀拉开时,楚乐瑶头发已经被金秀秀扯掉了好几把,整个人被金秀秀压在地上,脸贴着地面摩擦。 婢女赶紧把她扶起来,她脸上印着灰,人中紫红,原本就乱了的发髻直接松了一边下来覆盖了半边脸,狼狈得就像个乞丐。 头皮很疼,手背刚刚被金秀秀踩到很疼,脸也火辣辣地疼。 楚乐瑶拼命忍着眼泪。 她从未这般狼狈过,理智全失,冲着金秀秀大吼,“你脑子被狗吃了?我是骗了你,可那二十万两被楚倾言和北狂王坑了,你出卖我,你更加什么都得不到!” “我管谁坑了你,反正是你骗了我!”金秀秀挣脱拉她的人,又扑上前去打楚乐瑶。 楚乐瑶毫不示弱,撸起袖子也跟金秀秀对打。 女人打架,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金秀秀叫:“是你骗了我,我就要打你!” 楚乐瑶叫:“都说银子被楚倾言和北狂王坑了,你要找找他们去!” 楚侯吼:“住手!住手!拉开!快拉开!” 婢女也跟着叫:“大小姐,金姨娘,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楚倾言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风眠晚阁的人看得叹为观止,都说楚家大小姐乃京城第一美人,温婉贤淑善良还有才华。 可今日一见,绝对是传言有误。 那打架的样子活像个母夜叉,哪有温婉贤淑可见?至于善良?要是骗自家老爹的妾回娘家拿银子是善良,那倒真是善良! 直看到楚乐瑶和金秀秀被分开,楚倾言才开口,“喂喂喂,楚乐瑶,你口口声声说你的银子被我跟北狂王坑了,你倒是拿出证据来!” 楚乐瑶印着灰的脸上又多了两道血痕,她还在喘着气,大声就道:“你自己承认的,我给天赌坊银子时,你就在隔壁!” “我是在隔壁,我是听到你把银子给天赌坊,还亲眼看到你摔下楼被采花大王抱,可我跟北狂王只是买了床后,巧合去福西酒楼吃点心,我们没坑你银子!你想诬蔑我们坑你银子,你得拿出证据来!”楚倾言双手抱胸,坦荡得不得了,还特地把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 楚侯一听,犹如雷劈,“你说什么?什么被采花大王抱?” “父亲还不知道吧,大姐跑去福西酒楼还赌债,被天赌坊的人轻薄,慌张跑出包房,从楼上摔下去,当众被采花大王抱住,现在整个京城都快传遍了!”楚倾言解释道。 什、什么? 在酒楼被轻薄?当众被采花大王抱?还快传遍京城了? 这要是传进太子耳中,太子还会娶他女儿吗? 别说娶他女儿了,说不定太子还会恼羞成怒,治他一个教女不严败坏皇家声名的罪,罢了他的官削了他的爵位。毕竟楚乐瑶现在是太子未婚妻,一举一动也关乎皇家颜面啊! 这下轮到楚侯两眼发黑,要晕倒了! 可他不能晕啊,他这一晕,搞不好官位爵位就要没了,他强撑着眼皮,哆嗦着双手,看着楚乐瑶怒喝,“跪下!” 又要她跪? 她已经很惨了,还要她跪? 楚乐瑶不跪,“父亲……” “跪下!”楚侯大喝。 楚乐瑶只得委屈跪下。 “好好跪着,本侯现在就写折子去向太子请罪,太子没饶恕你之前,你不准起来!”婚不婚事他管不着了,能保住官爵才要紧,先惩罚这个愚蠢的女儿,陛下和太子或许看在他家教甚严的份上,还能饶恕他一二。 楚侯急得命人就去拿纸笔来。 写了折子,那还不承认她真的被轻薄被采花大王抱了,那她的婚事不就完了? 楚乐瑶怎么可能让楚侯这样做,立即就要站起来阻止楚侯。 “你还敢起来,你给我跪好!”楚侯暴喝。 楚乐瑶到底是没见过楚侯对自己发过这么大的脾气,“砰”地一声又跪了回去。 “父亲放心,我看着大姐,不会让她起来的。”楚倾言自告奋勇道。 楚侯气得已经不会考虑其他,当即同意,“好,你看着她,太子没饶恕她之前,不准她起来!” “女儿一定会寸步不离看着她的。”楚倾言笑眯眯,坐回椅子上。 左鹰进屋搬了张桌子出来,篮子放桌子上打开,推到楚倾言面前,“王妃娘娘,王爷特地命人给您运来的。” 楚倾言看着篮子里一颗颗尺寸一样大的果子,两眼放光,“樱桃?”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可眨了眨眼睛之后,里面躺着的还是樱桃,立即抬眼问左鹰,“你家王爷不是说只有野生的吗?这么大颗也是野生的?” 左鹰恭敬回道:“天启这片大陆只有野生的,王爷知王妃娘娘爱吃,特叫人去询问,得知凌云洲那边有正宗果子,便命人从凌云洲运回的。” 楚倾言不知是跑死了马一日一夜运回的,颇为感动地拿起一颗就咬了一口,大呼:“好吃!” 楚乐瑶恨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尤其是听到北狂王特地命人去凌云洲给楚倾言运回爱吃的樱桃果时,两只眼睛嫉妒得都红了,手指攥得深深掐入肉里。 “琉璃和我的白狼呢?” 吃完一颗樱桃,楚倾言问楚乐瑶。 第231章 要么闭嘴,要么掌嘴 楚乐瑶满眼嫉妒,怎愿说。 “你现在都快要被太子退婚了,若身上再加一条人命,你的婚事可就真保不住了。”楚倾言缓声提醒。 人命?还有人命? 楚侯一听,把笔一掷,指着楚乐瑶吼:“你是生生要把你的婚事作没了是吗?还不快说,琉璃和那头狼在哪?!” 楚乐瑶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父亲会为了一个低贱的丫头和一头狼这样来吼她,她手指攥得更紧,手心被自己的指甲掐得生疼。 “还不快说!!”楚侯声音都快能把屋顶掀掉。 楚乐瑶浑身一颤,不得不忍下嫉妒愤怒,咬牙道:“在马厩!” “马厩?我的白狼好不容易落到你手中,你怎会只把它扔到马厩?”楚倾言不信,琉璃只是一个丫头,平时虽护她,却护不了她,但白狼能护她,楚乐瑶怎还会让白狼活着。 楚侯觉得有理,继续吼:“还不说实话!!!” 楚乐瑶再次浑身一颤,旁边一名奉命去扔白狼和琉璃的下人,承受不住楚侯的怒火,“砰”地一声跪了下去,“侯、侯爷,真、真的是在马厩,大小姐说把狼和人都扔到马蹄下,不要给马喂食,马饿了烦躁,会、会……会把狼和人都踩死……” 楚倾言整张脸都黑了,猛地就站起来,要带人去马厩。 左鹰已经先她一步,“王妃娘娘,属下去。” 说完,早已远去,掠过拐角。 楚倾言知道他速度快,让他去是正确的,坐回椅子上,摸出一颗樱桃,边狠狠咬着,边盯着楚乐瑶,问楚侯,“父亲,你说我的白狼要是被马踩死了,北狂王能不能饶过咱们楚侯府?” 这回轮到楚侯浑身一颤了。 他暗中打听过,白狼是北狂王送楚倾言的。 白狼要是真这样被马踩死,北狂王绝对会找他们楚侯府算账的,北狂王不用做什么,将今日所见所闻大肆宣扬出去,就够太子悔婚不娶,皇帝罢他官爵了。 楚侯气得对楚乐瑶大喝:“你、你、你怎这般恶毒,你抢你妹妹的床也就罢了,居然连一头狼你都不放过!你妹妹的丫鬟是条人命啊,你居然说丢到马蹄下就丢到马蹄下!” 楚乐瑶憋屈,她向来这样,父亲难道不知道?以前对她赞赏有加,现在居然来指责她!什么一条人命,他也没见得有多高尚! “那头狼咬过哥哥,伤过府里的人,难道不该丢到马蹄下?留着它,不知还会祸害多少人,女儿全都是为了侯府,才会这样做!” 楚侯气得暴跳如雷,“你还敢顶嘴!” 楚倾言冷笑,“饭可以乱吃,话可不以乱说,楚英哲不招惹我,白狼会咬他?”特地顿了顿,楚倾言再提醒,“你现在招惹的,可是北狂王,我劝你,要么闭嘴,要么掌嘴!” 对,要么闭嘴,要么掌嘴! 只怕闭嘴还不够,只有掌嘴才能给北狂王交代。 楚侯立即大喝:“掌嘴十下!” 楚倾言冷笑,一条人命加一只狼,就只掌嘴十下? 可这区区十个巴掌,楚乐瑶依然不干,她狰狞了脸,“父亲你说什么?你要我掌嘴?你居然要我掌嘴?”她可是未来太子妃,日后要当皇后的人,这等屈辱,她怎能受? 楚侯喝得更大声,“做错事,说错话,就得掌嘴,我现在是给你脸面,你若不自己动手,我叫人打你!” 楚乐瑶跟着大喝,“我是未来太子妃,太子和陛下没说婚事不作数前,父亲你没资格打我!”反正父亲写了折子,她就完了,父亲为了保自己的官爵,不管她的婚事了,她才不乖乖就范。 “你、你居然威胁我?”楚侯没想到这个女儿现在就敢拿身份压他,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可楚乐瑶根本没完,她猛地站起来,“父亲,你原也没资格让我跪,我认你是父亲,给你脸面,我才跪!现在,我跪够了!” 楚乐瑶嚣张说完,转身就要走。 楚侯这下气得何止七窍生烟,简直要暴跳如雷。 然而楚乐瑶还没迈开脚步,一道白影突然从外面窜了进来,“咻”地一声从楚乐瑶头顶越了过去。 楚乐瑶发髻全部松散下来,乱遭遭的,将整个脸都覆住,加上她一身白衣,要是放在夜晚,绝对跟个女鬼一样。 楚乐瑶吓得瘫软在地上。 白狼越过她之后,又转到她面前,虎视眈眈地盯着她,随时都有可能扑上去咬她。 楚乐瑶吓得大叫,“啊!啊!啊……” 楚侯也吓得赶紧想撑起上半身,结果腰不行,“啪”地又摔回床板上。 “左、左首领……”他急喝,无论想怎样惩罚楚乐瑶,都是一半假一半因为生气,根本不舍得这个精心培养的女儿被伤。 左鹰抱着琉璃跟在白狼后面走了过来,只当没听到楚侯的话,向楚倾言禀报,“王妃娘娘,白狼中了药。但好在白狼机警,中药并不多,被丢到马厩后,自己从马厩逃了出来,还把王妃娘娘您的婢女拖到马厩外面。可由于药性太强,白狼无法将王妃娘娘您的婢女带回来,属下找过去时,白狼一直守在王妃娘娘您的婢女身边。” 楚倾言看琉璃还闭着眼睛,上前探了一下,知道她无事,命晴儿云儿把琉璃带进屋里。 若不是白狼机警,可想而知现在的后果,楚倾言满脸阴冷,看着楚乐瑶,“怎么?还是不舍得自己的脸,自己的尊严?好,既然你不舍,那就让我的白狼帮你!” 白狼咧了咧嘴,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齿。 楚乐瑶吓得差点晕过去,哪里还敢再拿乔,立即举手,“啪”地一声就打在自己脸上,“打!我打!我自己打!” 楚倾言冷着脸坐回椅子上,“十下是父亲让你打的,你伤我的狼,打到我的狼满意为止。” 楚乐瑶满腹怨怒不甘,却又不敢不打,只得祈祷这头狼赶紧走开。 “左首领……”楚侯想求情。 楚倾言道:“父亲,若不是我的白狼机警,后果可不是这般简单。” 是啊,要不是白狼自救,真被他楚侯府的马踩死,后果岂是楚乐瑶几个巴掌能解决的,楚侯再心疼楚乐瑶,也不得不闭嘴。 第232章 龙璧 看着楚乐瑶一巴掌一巴掌拍在脸上,拍得脸红肿,楚倾言清冷一笑,拿起樱桃一颗一颗地吃着、看着。 楚侯心疼楚乐瑶,想求情却不敢求情,加上刚刚一再暴吼,心焦口燥,看着她手里的樱桃,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好想吃一颗解解渴。 左鹰见了,在旁边冷冷道:“王爷说了,这樱桃果在天启,只有王妃娘娘一人能吃。” 楚倾言:“……” 要不要这么霸道! 楚侯:“……” 要不要这么猖狂! 不吃就不吃,祝北狂王你早日被陛下抄家灭门! 楚乐瑶打得嘴角流血,手都在颤抖,白狼才回头看楚倾言。 楚倾言勾勾手,让白狼过去,楚乐瑶这张脸还得留着,要不然太子见到楚乐瑶毁容的脸悔婚不娶,后面这对狗男女狗咬狗的精彩画面可就看不到了。 白狼一走,楚乐瑶整个人再次瘫软在地上。 任头发覆住全脸,她也没力气去整理了,双手撑在地上,十指深深地抠入土里,牙咬得整张脸都在颤抖,她何时受过此等屈辱?全都是拜楚倾言所赐,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父亲,你的折子还写不写,不写我就放人回去了,你也可以早点跟金姨娘回去休息。”见楚乐瑶仇视自己,楚倾言唇角一勾,特地说道。 楚侯这才想起折子还没写完,拿起干了的狼毫,直接放到舌头上舔湿了就开始写。 楚乐瑶见楚侯要写折子请罪,拼尽了力气想过去阻止,然而金秀秀一听要跟楚侯回去休息,又炸了起来,楚乐瑶才刚刚站起来,她就已经扑了过去,扯着楚乐瑶的头发大叫:“我不要跟那个老头回去休息!楚乐瑶你答应我要助我嫁给楚英哲的,你拿了我二十万两,你必需说到做到!你必需说到做到!!” 楚乐瑶疼得“嗷嗷”惨叫,反手就掐住金秀秀的脖子,“你给我放手!放手!否则我掐死你!掐死你!!” 又一出精彩大戏上演。 楚倾言继续观赏,吃樱桃。 楚侯再次扔了笔大吼:“快拉开她们!拉开她们!!” 楚倾言吃樱桃,吐樱桃核,凉凉建议,“父亲,你还是赶紧写折子吧,等她们打累了,自然就分开了,她们没打累,你让人分开她们,她们还会再打,今日打不了,明日打,明日打不了,后日打……除非你能让她们心里都舒坦。” 这事哪能舒坦,一个要嫁太子,一个要嫁儿子,要嫁太子的,他主张不了,要嫁儿子的,他不能同意。 就算不嫁太子不嫁儿子,这中间也还横着二十万两,二十万两他去哪里搞? 所以这事是左右舒坦不了,他也管不了了。 楚侯从未觉得自己这般无能,牙一咬,真的不管了,拿起笔继续写折子。 等他折子写完,那边也真的打完了。 楚乐瑶脸上被抓出四五条爪痕,头发乱糟糟跟个鸡窝一样,白色仙女裙还被金秀秀扯裂了好几处,雪白的手臂和肩膀都露了出来。 金秀秀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同样有四五条爪痕,发髻乱了一边,另一边下巴还有牙齿印,是楚乐瑶跟条疯狗一样扑上去咬的。 两人分开,面对面而站,一边盯着对方防备着,一边喘着气。 那画面,跟市井泼妇打架一模一样。 楚侯自己都觉得没脸看,一个是自己最看重的女儿,京城第一美人,才名满天下,一个是自己的妾,当着外人的面,却打得比戏台上还精彩。 要是可以的话,他一定要将风眠晚阁的人都灭口。 可是不能啊,北狂王的人在这里,风眠晚阁的人一旦被他灭口,事情更严重。 楚侯不得不忍着割肉的痛,让人拿了一千多两银子,一人二百两当封口费给风眠晚阁的人,还给伤员一人五百两的赔偿,再命人客客气气地将人送出府。 一共花了三千多两,楚侯脸色黑得跟破布一样,越看楚乐瑶,越觉得失望。 他心情差到了顶点,却不得不觍着笑脸对左鹰道:“左首领……” 话才刚开头,左鹰很不给面子道:“楚侯看我没用,只有王妃娘娘不计较,我家王爷才不计较。” 楚侯差点被噎死,不得不看向楚倾言,虚伪地叫:“言儿……” 楚倾言嘴角一扯,也虚伪回应,“父亲,都是一家人,我不计较。” 楚侯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左鹰嘴角一扯,抱着剑补充,“我家王爷向来小气,再有下次,王妃娘娘不计较,我不敢保证我家王爷也不计较。” “……” 楚侯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你家王爷这么小气,那这次……你真的能确定他不计较? 楚倾言:“……” 你个当下属的,居然说你家王爷小气,就不怕回去被你家王爷打小屁屁么? 楚侯脸色再也挂不住,想找楚倾言泄气,却又不敢,只得火气全都撒在楚乐瑶身上。 “好好在这里跪着,太子要是不原谅你,你就跪死在这里算了!” 朝楚乐瑶丢下这么一句话,楚侯让人抬着他,径直离去。 腿一软,楚乐瑶瘫坐回地上。 玉石贝壳床、多宝格、梳妆台全部被左鹰命人搬回楚倾言房里。 二十万两被坑,楚英哲也嫁不了了,金秀秀看着一件一件往回搬的玉石贝壳床、多宝格、梳妆台,想抢又不敢抢,憋屈得大哭。 楚乐瑶听她哭,狠狠瞪她,都是这蠢货,她才会落到这地步。 见楚乐瑶居然还敢瞪自己,金秀秀气得指着搬东西的下人大喊:“撞她!撞她!她骗了我,你们撞她!撞死她!” 玉石贝壳床、多宝格、梳妆台一件一件擦着楚乐瑶的身体搬了过去。 与此同时,五皇子正在北狂王府,他拿着一个放大镜,眯着一只眼睛,对着一面盘子般大小的玉石照了又照,随后从玉石前抬起头来,看着对面正在闲肆喝茶的铁血男人。 “七皇叔,你专程叫侄儿过来,就是给侄儿看这块龙璧?” 男人轻轻一笑,放下琉璃樽,只从嘴里吐出两字,“怎样?” 第233章 别撞了本皇子的宝贝 “妙!妙!”五皇子连连说了两个妙,“无光时,只是一面普通的玉璧,对着光,玉璧便出现一条腾飞的龙,栩栩如生,跟真龙一模一样。” 男人再次轻笑,周围景色失彩。 他道:“你给陛下祝寿,至今未能找到满意之物,这龙璧便送你。” “真的?七皇叔你这块龙璧要送我?”五皇子一听,兴奋地将放大镜一扔,抱住了龙璧,“话说,七皇叔你怎知我要给父皇祝寿,至今未找到满意的礼物?” 男人手握琉璃樽,优雅旋转。 他道:“这块龙璧是碧寒潭圣物,本王的人在碧寒潭守了七七四十九天,最后三日由本王亲自下潭去淘,感承天地,龙璧才从潭中浮起,故而方能取得。” 五皇子听得眼冒星星,把龙璧抱得更紧,“这等圣物,七皇叔要送我,我自然要,父皇也一定喜欢这礼物。” 男人未再多言,琉璃樽放到唇边,轻呷一口,眸底是掌控一切的深邃光芒。 五皇子又宝贝地拿起放大镜研究了龙璧好一会,喋喋不休地说了好多话,男人一句都没回应,他觉得无聊,抱着龙璧跟男人告辞,“七皇叔,谢谢您的龙璧,侄儿走了。” 男人淡淡“嗯”了一声,眼眸都不曾抬一下。 待他快走出外面,君御补了一句,“下次小心点,别再着了太子的道。” 内心真正的话是,下次装昏迷装得像点,别本王的人一眼就瞧出来。 五皇子嘿嘿地笑,其实他不是自己来的,是被七皇叔的人提过来的。 为了不让他去参加父皇生辰,太子倒是煞费苦心,暗夜派人去迷晕了他,想让他去不了父皇生辰。 五皇子一走,左鹰就回来了,行完礼后,想跟君御汇报楚侯府情况,“王爷……” 君御抬了抬手,“知道了。” 左鹰去了许久未回,他就猜到楚乐瑶又向楚倾言找事了。 知王爷向来料事如神,左鹰便改了口,“王爷您怎把龙璧给五皇子了?” 王爷不是说要送去给王妃娘娘当镜子的么? “那块太小,照不出本王王妃的倾城美貌。”君御优雅地轻呷了口酒,眼底尽是运筹帷幄的冷静淡然。 楚乐瑶是时候出嫁了,要作妖去太子那儿作妖,别耽误他家王妃将身体养得白白胖胖。 五皇子抱着龙璧直接入了宫,皇帝生辰没有大办,只让妃嫔和皇子前来,就连太后都因为身体不适未出现,只等皇帝晚些时候过去,母子一起用个膳。 此时齐云台倒是热闹,太子献给皇帝一块玉盘,玉盘上雕刻着一条腾飞天龙。 “父皇,这是龙盘。 碧云洲那边流传着一个传说,碧云洲郊外碧寒潭原本住着一条真龙,后来真龙羽化成盘,沉入潭中,是为龙盘。只有真正的天子才能得到这块龙盘。 儿臣特地命人去潭底将这块龙盘捞上来献给父皇。 多少年来,多少人想得到这块龙盘,皆寻而不得,想必龙盘知儿臣是献给父皇的,这才让儿臣捞得。” 说完,顺便拍了一下马屁,“父皇是天之子,天启永远的君主,是这块龙盘的主人。” 皇帝听得龙心大悦,无论这传说是真是假,祥瑞之物谁都喜欢。 皇帝心情一好,不但说要赏太子,就连皇后,皇帝今日都觉得她看起来格外顺眼。 皇后也因此心情大好,在其他妃嫔的嫉妒中,连连与皇帝对饮三杯。 放下酒杯时,皇后特地挑衅地看了潆贵妃一眼,甚是得意。 潆贵妃今日心情不佳,谁叫他儿子寻不到宝贝,还没有出现,人家太子献上宝贝,加上自编自导的一段子虚乌有的民意传说,把皇帝哄得开开心心。毕竟,皇帝再宠爱他们母子,也是皇位在先。 “父皇您来看,天龙龙头对着云彩和日月,这是父皇寿同日月天辉的征兆啊!”太子见潆贵妃吃瘪,他们母子难得占了上风,对着玉璧又加了一把火。 皇帝兴头正好,立即携皇后下去看。 其他妃嫔皇子为讨皇帝欢心,也围了过去,对着玉璧赞不绝口。 潆贵妃独坐右下首独饮,她暗翻了下白眼,又扯了下嘴角,这群蠢货,只会拍马屁,有什么用,再拍,皇帝也不会嘉奖你们;还有皇后,人老色衰,脾气又不好,再得意,今晚皇帝也不一定就会跟你回去,爬你的床。 潆贵妃这边酸溜溜,强装不在意,那边皇后极为得意,连连向潆贵妃投来挑衅的目光。 太子目光巡视一圈,五皇子还没到,顿时也得意勾唇。 然而正在众人讨论玉盘讨论到高潮时,外面突然一声吼“让开!让开!赶紧让开!别撞了本皇子的宝贝”,一个俊秀人影跑了进去。 外面还跟着太监急喊:“五皇子,您小心点,慢点!” “小心自然要小心,摔了本皇子,也不能摔了本皇子的宝贝,但不能再慢了,本皇子都来迟了!”五皇子风风火火,跑进齐云台里,尚在大喘加抹汗。 正在讨论玉盘的人齐齐转身,皇后一看是他,登时沉了脸,又见他这副形容,逮着机会大喝:“你不知今日是你父皇生辰吗?来迟了不说,还这般冲撞!” 潆贵妃一看儿子,顿时一扫脸上的萎靡,抚了抚鬓角站起来,她就知道,儿子不会丢下她孤单在这里不来的,瞧,怀里揣着的宝贝肯定比太子还好。 太子见他还能来,也沉了脸,“母后的话你没听到吗?父皇的生辰你不上心也就罢了,怎还这般冲撞?” 皇帝对这个儿子向来宠爱,但这次也有些生气,因为五皇子实在太没形象,满脸是汗,慌慌张张不说,胸口还鼓起了一个奇怪的形状,也不知里面揣了什么?有东西就正经拿进来,揣胸口算怎么回事? 潆贵妃伸长雪白天鹅颈问:“儿子,你怀里揣了什么?” “母妃,好东西。”母子俩自顾自对话,像是没听到皇后母子的斥责,气得皇后母子都脸色变了变,而五皇子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璧,宝贝地递给他父皇,“父皇,您看喜不喜欢。” 第234章 都是你不检点 一个盘子? 众人都好奇地向他这边望过来。 潆贵妃颇为气恼道:“你送你父皇什么呀?一个破盘子?也不仔细包一下,你太子皇兄送你父皇一块龙盘,可是包了好几层绒布,装了几层箱子,十几个宫奴小心翼翼抬进来的呢。” “孩儿才不要宫奴抬,孩儿要送父皇的礼物,要自己拿!绒布有什么好,十几层绒布加几层箱子又没有孩儿的身体结实。”五皇子孩子气地冲他母妃反驳,双手倔强地托着龙璧向他父皇递着,“父皇您看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孩儿再去碧寒潭里淘一块!” 皇帝本来是生气的,一听到碧寒潭,再接过龙璧,摸到本该冰寒的龙璧被五皇子的身体捂得热乎乎时,顿时气就全消了。 “碧寒潭?你这块龙盘也是从碧寒潭里取的?” 五皇子连连点头,“孩儿在碧寒潭摸了三天三夜,今日才摸到的,差点赶不及来给父皇过生辰呢。哦父皇,这不叫龙盘,这叫龙璧!” 龙璧? 在听到碧寒潭三个字就瞪大眼睛的太子心头冒火,物件跟他差不多,也是从碧寒潭取的,还连名字都取得比他高级,这老五特地搞个跟他一样的物件来盖他风头是吧? 太子火大,“什么龙璧,碧寒潭的龙盘父皇已经看过,你休要整一块假的来诓骗父皇!” “碧寒潭的龙盘?龙盘在哪?”五皇子伸长脖子问。 “在那呢。你太子皇兄送你父皇的,跟你送你父皇的礼物一模一样,你在碧寒潭淘的啊,肯定是块假的,还不赶紧向你父皇赔罪。”潆贵妃葱白玉指,直直往太子送的龙盘一指。 五皇子望过去,只一眼就皱眉,“太子皇兄,你那块是假的,真的要先在碧寒潭守七七四十九天,再到潭里摸三天三夜,感动了龙璧,龙璧才自己从潭里浮上来的。诚心不够,靠捞是捞不到龙璧的,人再多都无用。” 还要守七七四十九天,还要自己下去摸三天三夜才能自己浮上来,能不能编得比他编的再玄乎点。 他昨晚派人去迷晕他时,是谁在自家床上睡得跟头死猪一样的? 这人怎么那么不要脸! 可太子还来不及说话,五皇子又叫:“太子皇兄,你龙璧要做也做得真一点,难道你没听说龙璧的龙是会动的吗?你那条龙是死的!” 龙是死的四个字,说得尤为大声。 太子火冒三丈,“你休要诋毁本宫!” 龙还会动? 能不能再再玄乎些! 潆贵妃也道:“对呀,你这破孩子,怎能诋毁你太子皇兄!” “你不信的话,你自己看看,自己看看!”五皇子委屈了,拼命指着自己的龙璧。 太子气不过,好想直接从皇帝手中抢过盘子看这老五又在故弄什么玄虚。 “好了,别吵了,把五皇子送的这块……”皇帝也不大相信老五能自己从碧寒潭淘块龙璧,顿了顿,随意将龙璧递给身边太监,“放太子送的那块旁边,一起观赏。” 皇帝想好了,老五那么有孝心,用身体捂热了玉盘,就算送块假的,他也不会怪罪他的。 龙璧很快被架子供起来,在太子送的那块旁边。 然而太监放好龙璧还没退开,就已经惊呼,“龙!真的有龙在动!” 所有人赶紧都围了上去。 尤其是皇帝,站在龙璧面前,越看身子躬得越弯,最后脸都快贴到龙璧上了。 妙! 真的太妙了! 光洁的玉面上,光一照,有条龙在腾飞,旁边的云也会流动。 那条龙嘴里好像还衔着颗龙珠,龙珠时不时地放着金光。 众人都忍不住赞叹,又纷纷向皇帝道贺。 旁边太子送的龙盘被五皇子送的龙璧一比,显得十分的匠气。 对比之下,什么是天然之物,什么是人造的,一目了然。 偏偏,五皇子早被潆贵妃拉到人群外教训,说一句扫一下脑袋。 “你说你这破孩子,来给你父皇过生辰迟到,还编什么去淘龙璧的借口。” “龙璧哪有那么多块,你自己去淘,哪有太子派人去找能找到。” “找不到龙璧,你还非拿块人造的,来诓骗你父皇说是去碧寒潭淘的。” “你这破孩子,亏你父皇那么疼你,你父皇不舍得打你,我打死你。” 这一句一句的,听得太子皇后母子脸红耳燥。 皇帝脸色全都冷了。 太子猛地跪了下去,“这块龙盘真的是儿臣派人去碧寒潭找的,五弟说他那块龙璧是他去碧寒潭淘的,可儿臣派人去碧寒潭时,并没有看到五弟。” “是臣弟没有看到太子皇兄的人才对。”五皇子委屈地伸出手,“不信父皇叫人来验验,我的手都被水泡皱了,我昨夜捞到半夜困得要死,还渴了醒神汤呢。” 醒神汤?分明是昨夜被他的人下了迷药,才用的醒神汤,太子赶紧据理力争,“父皇,父皇您可以派人去查,儿臣真的派人去碧寒潭找龙盘了,这龙盘就是儿臣命人在碧寒潭找到的!” 龙盘虽是假的,但他做戏可是做了全套的,两个月前就开始派人在碧云洲散播真龙羽化为盘的传言,再真真切切派人去碧云洲郊外山上碧寒潭里找……经得起推敲。 而五皇子压根就没去碧寒潭,只要父皇派人一查就知道了。 太子一点都不慌,甚至气势十足,就等着五皇子被打脸,然而就在这时,太监突然送了一份折子上来,在皇帝耳边低声说:“陛下,楚侯递了份折子上来请罪,说是与太子婚事有关,奴才便斗胆呈上来。” 皇帝接过折子看,越看脸色越冷,最后“啪”地一声,折子扔到太子脚下,“管不住下半身,将皇家脸面都跟着丢尽了!”随后大喝,“查抄天赌坊,那什么采花大王,给朕抓起来!” 众人没想到,好好的生辰,皇帝会突然动怒,皆吓了一大跳,太子赶紧捡起折子来看,越看和皇后脸色皆越沉,他赶紧道:“父皇,这、这……” 他竟不知该说什么。 “陛下,楚乐瑶不捡点,不关烨儿之事啊!”皇后赶紧道。 “要不是他不捡点,让楚乐瑶未婚先孕,楚乐瑶这事会关皇家之事?” 第235章 侧妃降良媛 太子被皇帝斥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脸色怎么挂都挂不住,现在的楚乐瑶跟以前的楚乐瑶还是同一个人吗?除了尽干些让他丢尽脸面的事,居然还敢给他戴绿帽! 太子气得大声就道:“父皇,请解除儿臣和楚乐瑶的婚事!” 军权什么的,他也不要了。 头上顶着一片青青草原,他还要不要见人了! 然而,皇帝一听,直接暴怒,“朕金口玉言,你说解除就解除,你自己不捡点让她怀了孕,现在解除婚约,你的名声还要不要?皇家名声还要不要?” 太子这下脸色不只一阵红一阵白,直接就憋绿了,脱口就道:“是她不捡点,不是儿臣!她那般不捡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儿臣的,尚未可知!” 唰! 皇帝猛地站起,伸长上半身,越过龙案,指着他骂:“她肚子里的孩子还不是你的?不是你的,你还认了,还跟朕求娶她?”皇帝简直要被他气炸,“你堂堂一个太子,连孩子是不是你的,你都不知道,你还当什么太子?你是想要你的脸丢得全天下皆知,让朕跟着你被人笑话吗?” 太子被骂得头低得都快埋入地里。 皇后见状,赶紧道:“陛下误会了,烨儿不是那意思,烨儿是怕还娶楚乐瑶的话,让皇家蒙羞。” “他把人家肚子搞大,就已经让皇家蒙羞!”皇帝气得身份都忘了,直接怎么通俗易懂,怎么吼。 “陛下,这事肯定有蹊跷,楚乐瑶可是楚侯府的大小姐,怎可能跟一个采花大王有交集,又怎会看上一个采花大……” 王字未出口,皇帝已经再次暴怒,“朕难道不知这其中有蹊跷,那又怎样,难道还要朕把采花大王捉起来后,再把当时在场的百姓统统请来查问,搞得天下皆知,再让四海列国都来嘲笑朕的太子让臣子之女未婚先孕,孕到最后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种?” 最后一句刺激到了太子,未婚先孕孕到最后却不是自己的种,这种事别说他是一个太子,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都觉得是奇耻大辱,太子低垂的脑袋猛地抬起,“父皇,母后说得有理,查一下看看是谁在背后捣鬼,将捣鬼之人凌迟布天下,皇家脸面自然就挽……” 回字未出口,皇帝这次不只暴怒,直接抄起旁边物件就猛砸过去,“你还要布天下?还要布天下?你们母子安的什么心思?一个身为国母,不好好治理内宫教导儿子,一个身为太子,不好好做人处理政务,搞出这一烂摊子事情,你还有脸布天下?你不嫌丢人,你还要将朕的脸摆出去被四海列国踩?!” 物件“啪”地一声,在太子和皇后膝盖前碎成碎片。 众人低头一看,成碎片的,是太子献的龙盘! 皇帝得有多愤怒,才会将太子送的生辰礼都给摔了? 众人吓得赶紧都出列跪了下去。 唯有潆贵妃母子还站着,刚刚皇后有多挑衅,潆贵妃现在就有多幸灾乐祸。 皇后母子现在哪还敢说话! 皇后梗着脖子,维持着最后的高贵。 太子低垂着脑袋,眼里全是阴毒和不甘。 场面一度寂静,唯有皇帝被气得微粗的呼吸声,潆贵妃赶紧过去,葱白玉手一下一下地给他顺背,“陛下,别气坏了身子,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太子殿下睿智果干,这点事儿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能处理好的,陛下您不必生气,也不必操心。陛下要是操心操坏了身体,妾身会担心的。” 最后一句,潆贵妃抚背的手特地放慢了速度,声音也放得极轻极柔,像是在撒娇。 皇帝心坎一下子就被击中,看皇后母子的眼神,瞬间变得厌恶和阴冷。 贱人,看似在为他们母子说好话,实则是把问题都抛给他们母子。 他们母子要是不能给出个两全的办法,只会更招皇帝厌恶! 皇后气得磨牙,不得不赶紧想了个对策,“臣、臣妾倒有一建议,把楚乐瑶降为良媛。太子妃为尊,侧妃为次,皆需太子迎娶,但降为良媛,只是一个妾,安安静静抬入东宫即可,无人知晓,既兑了陛下亲赐的婚事,又不会引起轰动扩大楚乐瑶今日之事。” 呵,皇后算盘倒是打得精,这样一来,既稳了今日之事,又依然系住了楚侯这块势力。 潆贵妃哪能如她意,立即低声细语道:“万一楚乐瑶怀的真不是太子的孩子,这样岂不是委屈了太子殿下?” 皇帝一听,登时又差点暴怒。 太子脸色忍不住又憋绿了,眼里的阴毒更盛,想开口却被皇后暗暗按住了,皇后梗了梗高贵的脖子,自己道:“楚乐瑶生下的,若不是太子之子,再母子一起秘密处决了,绝不留下杂种让皇家蒙羞!” “哎哟喂!”潆贵妃立即惊呼,“那可是条人命啊,楚乐瑶也就罢了,自己不捡点,让皇家蒙羞,死有余辜,可那孩子无辜啊!” 潆贵妃一脸不忍。 皇后残忍的话,与之形成鲜明对比。 有了对比,皇后的狠毒就变得尤为突出。 皇帝看皇后的眼神也就更为厌恶了,极度不喜地吐出两字,“毒妇!” 两个字,在皇后心里已经割不出痛,但有狠狠的不甘和怒。 而潆贵妃说完刚刚的话,已经在旁边为这条人命合十祈福,喃喃自语了,“楚大小姐知道怀孕也有些时日了,说不定就快显怀,祖宗可得保佑这孩子平平安安的,是皇家的子孙!” 显怀两字,让皇帝想到了什么,楚乐瑶要是大着肚子被抬入东宫,实在难看。 所以楚乐瑶和太子的婚事……不,现在连婚事都没有了,楚乐瑶越快被抬入东宫越好,皇帝不由得冷了脸吩咐,“就这几日,选个较好的日子,把楚乐瑶抬入东宫。” 太子现在巴不得可以不娶楚乐瑶,婚事变成这样,他倒也乐意。 只是还没谢恩,就听他父皇又道:“虽然侧妃降为良媛,事情也悄悄地办,但下聘抬人,你亲自去。” 皇帝到底是给了楚侯几分薄面。 把楚乐瑶降为良媛,没有风光大嫁,但下聘和抬人时,太子能到,面子上总归好看一些。 第236章 绝对能凰飞九霄 太子一听,要谢恩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头。 历朝历代,太子婚事,都是朝廷包办的,到了他这里,只是纳个良媛,居然要自己亲自去下聘,传出去他这个太子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皇后自然也不同意,“陛下……” 然而皇后才开口,皇帝立即冷盯着她,“怎么,你还不满意?你还要朕现在就下令把楚乐瑶处死,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拉出来看是不是太子的?” 皇后哪里还敢往下说,这种恶毒事情她没少做,皇帝是在警告她吗? 懒得再去理这对母子,皇帝转头看潆贵妃,脸上怒气这才消减了些。 潆贵妃轻声细语地唤,“陛下~~” 尾音拖长,听得皇帝心头微酥,拍着她的手,“还是你懂事,把儿子也教得好,牧儿送朕的龙璧,朕喜欢,这孩子泡了三天三夜的水,用完膳让他回去好好养着,库房药材你自己去挑,等身体养好后,让他去夙卫营历练历练。” 太子一听,盛满阴毒的眼睛立即瞪大,夙卫营是防卫整个京城治安的兵力,是除了宫中御林军外,最接近权力中心的兵力,其重要性不必多说也知道。 皇帝虽说是让五皇子去历练,可谁都明白,是要他以后接管这部分兵力的意思。 太子知道此时自己再开口,只会再惹父皇恼怒,可他实在按捺不住,“父皇,五弟那块龙璧根本不是在碧寒潭淘的,儿臣派人去碧寒潭时,根本没看到五弟,不信父皇您可以派人去查!” “皇兄你是派人去了碧寒潭,但找不到龙璧,你的人就走了,然后皇兄就派人去做了块假的来送给父皇是吧?”五皇子眨了眨眼睛,语气特天真无邪。 但这天真无邪的语气,却直接戳破了太子的欺君之罪,太子赶紧要辩解,“父皇……” “够了!”皇帝喝道,懒得再听。 太子不得不闭嘴。 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无用了,父皇未必就真的不知道老五没有去碧寒潭。 但对于父皇来说,谁送出的是真龙璧,父皇就信谁。 何况,老五还做得那么煽情,用身体暖着龙璧送进宫。 相比之下,他就算用金子打造箱子装龙盘送进宫,都不及老五这做法。 这老五,到底什么时候闷声不响就去弄了块龙璧来的? 碧寒潭真有龙璧? 太子自己都被搞懵了,同时也气得要死,自己散布了几个月的传言,耗财耗力,最终成了给他人做嫁衣,什么都没得到不说,还更惹父皇厌恶,而五皇子因此得到一个夙卫营。 这口气,他怎么都吞不下! 皇帝带着潆贵妃母子拂袖而去。 其他妃嫔皇子也尽数散去,余下皇后母子还跪在地上。 皇后怎么都想不明白,好好一个生辰宴,明明她占了上风,最后怎又落到这地步? 皇帝去了潆贵妃宫中,又赏了潆贵妃好些东西,这才去了太后宫中。 皇帝一走,潆贵妃就撞了撞自己儿子,“小子,你怎会有龙璧的?” 五皇子嘿嘿笑,“儿子淘的。” 潆贵妃白他一眼,不信,“你早知道太子要送你父皇龙盘,还知道他自编自导了一个民间传说?” 知道这些的,不是他,是七皇叔。 七皇叔腿断没断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就算七皇叔腿好好的,也不必亲自下碧寒潭摸龙璧。 七皇叔是有意让他入宫推太子和楚乐瑶的婚事一把。 “母妃,你就别问了。”五皇子撒娇。 “你这破孩子……”潆贵妃又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眼里满满都是爱。 儿子大了,秘密就有了,只要没危险,她不问便是。 当晚,楚侯府就接到东宫消息,说为避免楚乐瑶显怀,引更多非议,婚事提前。 消息中,只字不提将楚乐瑶降为良媛之事。 避免夜长梦多,婚事提前,正合楚乐瑶之意。 楚侯战战兢兢,担心了一天,如今东宫传来的消息,不但没有责怪楚乐瑶和他,还将婚事提前,楚侯哪敢有异议,还大大地松了口气。 虽然这事让楚侯意外,但楚侯顾着高兴,也没去多想。 楚侯腰疼了好几日,这下整个人倒是鲜活了起来。 还将楚倾言、楚英哲、金秀秀都叫到房中,交代一些事情。 首当其冲的,便是楚倾言。 有了今日之事,楚侯不敢太给她脸色看,但也没好脸色。 “陛下将婚事提前了。你大姐虽然只是嫁给太子当侧妃,但一切礼节没比正妃少太多。陛下将婚事提前,这些礼节赶在一起,宫里肯定每日都会来人。这些日子你就不要外出了,宫里来人,全家都在,方显得看重这婚事。” 楚倾言低垂着脑袋,心里在想,太子那么小心眼的人,今日之事,他不计较?还把婚事提前? 楚侯今日也不跟她置气,知道她听进去了,转头瞪楚英哲,“你赶紧把屁股养好,你妹妹出嫁,你还得送嫁,这些日子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 楚英哲跟他爹一样,趴在床板上。 父子俩,一人趴一张床,画面也是挺滑稽的。 “知道了,我屁股都这样了,我还能出什么幺蛾子。”楚英哲没好气地应道。 楚侯目光转向金秀秀,“你最好老实点,金家你是回不去了,你在侯府老实点,还有人罩着你,只要你老实,本侯能保证你母亲与你兄长在金家不受委屈。” 别人不受委屈,可她委屈死了呀! 金秀秀一脸不情愿,“知道了。” 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并不全这么想。 楚侯目光最后才转到楚乐瑶身上,楚乐瑶立即端正了坐姿,跟个待嫁女一样,准备听她父亲教导。 楚侯道:“赶紧把脸养好,虽是侧妃,但也不无上升之机,你要把握好机会,诞下麟儿,为侯府争光。” “女儿一定不辱父亲所望。”楚乐瑶信心满满,虽然最近挫折连连,但她相信自己的实力,绝对能凰飞九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楚侯欣慰点头,“为父相信你。今日,为父也是气糊涂了,才会严惩于你。” 楚乐瑶眼中含泪,“女儿明白父亲的,父亲向来最疼女儿了,女儿无论日后是荣是辱,皆不忘父亲养育教导之恩。” 楚侯更为欣慰了,“好好。” 连连说了两个好,居然眼睛有点酸,他对这个女儿,是精心培育过,又寄予厚望的。 第237章 祝你能留个全尸 父慈女孝,像是没旁人什么事了。 楚倾言心里啧啧两声,都是女儿,怎么就那么不一样,感情自己真不是他的女儿,是抱养来的? “都回去吧,都好好休息。”楚侯鼻子酸酸的,居然很不舍,又挥挥手,让他们走。 楚英哲立即招手,让抬他来的人,赶紧把他抬回去睡觉,他都困死了,半夜三更的,能不能让人好好睡觉啊,不就出嫁,有他什么事,他当大舅子的,以后太子记得多照拂他点不就是了。 楚倾言站起来,往外走。 楚乐瑶礼仪周到,对他父亲拂了拂身,这才往外走。 离楚侯院子不远,楚倾言就被楚乐瑶赶上了,楚乐瑶看着她,冷冷一笑,“楚倾言,今日之辱,我记下了。来日方长,给我等着。” 楚倾言也跟着笑,“那祝你,能如愿当上太子侧妃。” 楚乐瑶笑得更冷,“我不但要当太子侧妃,我还要当正妃。怎么,嫉妒了?呵,来不及了,你这辈子,只能跟个残废过日子了。搞不好,哪天就得跟着他一起陪葬,我祝你能留个全尸。” 说完,她抚了抚蒙脸轻纱,高傲离去。 那样子,活像一只飞上枝头的孔雀,就差对楚倾言开屏炫耀了。 楚倾言心头一丝波澜都没有,心平气平地回到凤莅院,脱衣,倒头睡觉。 楚侯想,太子娶侧妃,虽然不及正妃,但也是一件大事,小到每一个宫奴,大到整个皇宫,都得为这件事准备许久。 皇帝把婚事提前到这几日,宫里肯定每日都得来人,楚侯府这几日肯定得被宫里的人踏破门槛。 所以他第二日早早就起来,服了楚乐瑶之前给他的药,腰间固了木板。 虽然还躺着,但时刻准备宫里的人一来,他就可以起来迎接。 甚至,昨夜楚乐瑶走后,他还专门派人过去,让楚乐瑶再给他备些药丸。 在楚乐瑶出嫁之前,肯定每日都得用,虽然累,腰虽然危险,但有未来国丈这个美梦支撑着,楚侯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楚乐瑶也是早早起身,盛装打扮,就等着宫里一来人,她就可以出去。 甚至,因为着装太过于正式繁复,让她觉得行动不便,只得一直端坐在床上。 然而,坐到她脖子和腰都酸了,院子里依然安安静静的,并没有人来通报说宫里有来人。 她忍不住,派人去外面打听,丫鬟去了老半天才回来,告诉她侯府门口跟瑶夕院一样,安静得连只蝉都没有,就连门口路过的百姓都要比往日少。 楚乐瑶心头浮起焦燥,玛瑙赶紧在旁边劝慰,“小姐不必心急,许是太子要备的东西太多。再等等,太子肯定就来了。” 楚乐瑶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抚了抚发酸的腰,继续端正地坐着等。 然而过了午时,甚至到了傍晚,全府依然安静得连只蝉都没有。 玛瑙觉得再安慰也无用,站在一旁,静若冻鸡。 楚乐瑶火大,“还不再到父亲那儿去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怎么一整日都没有消息,太子要娶我,该准备的东西不是很多吗?陛下说婚事提前,也没说是哪日,我到底是哪一日嫁给太子都不知道,难不成到时候随便来顶轿子往门口一放,把我抬入东宫就可以!” 楚乐瑶说的是气话,可她压根就想不到,太子和皇帝就是准备把她这样抬入东宫的,她想要的风光大嫁,她想要的十里红妆,只有梦里才有。 玛瑙被她骂得赶紧去找楚侯。 楚侯等了一天,也等得腰都熬不住了,哪里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玛瑙在楚侯那里问不到什么消息,只得做好被挨骂的准备去回了楚乐瑶。 果然,楚乐瑶一巴掌就盖在她脸上,打得她自己掌心生疼,焦燥的火气却泄不了半分,“啪”地一声坐回床上,晚膳也气得吃不下了。 如此等了三天,宫里终于来人了。 来的还是太子! 楚乐瑶这才一扫阴霾,再次盛装打扮。 她脸上的伤虽然还没有全好,但用的是自己的药,恢复也是神速,已经剩下淡淡的疤,用粉一遮,就看不出来了,京城第一美人的风采依旧在。 楚倾言楚英哲全部被叫到大门口迎接。 金秀秀一个妾,自然登不了大堂,所以迎接的事儿也就没她什么事了。 楚英哲屁股还没全好,站着的时候,屁股是撅着的,两腿微微叉开,活像只唐老鸭。 而楚侯腰绷得笔直,那机械的身体要是搁现代,会让人以为是个没有灵魂的机器人。 父子俩站一起,画面带着几分喜感,几分滑稽。 楚倾言看着这一幕,内心毫无波澜。 外人看着这一幕,先是掩嘴偷笑,再是窃窃私语。 楚英哲觉得丢脸,转身就要溜回府里,被楚侯命人拖了回来。 太子是带着东西来的,除了自己之外,身后还跟着几个下人,抬了两个箱子。 楚乐瑶满意,太子还算有点情意,来谈婚事,不但亲身前来,还不忘给她带来了两箱礼物。 面子上,给她做足了! 行完礼,众人入了内。 楚乐瑶望了两个箱子一眼,猜测里面会是什么。 随后,目光回到太子身上,把自己最端庄优雅的一面端了出来。 楚侯落座之后,也望了两个箱子一眼,恭敬问:“太子今日亲自前来,必定是为了和瑶儿的婚事吧?不知……” “本宫今日是来送聘的。”太子打断楚侯的话道,声音冷淡得几乎疏离。 楚侯和楚乐瑶皆意外得愣了愣。 楚倾言却唇角勾了勾。 楚英哲歪着身体,屁股好疼,太子你能不能快点把话说完赶紧走,小爷我要回到床上趴着! 楚侯回过神来,陛下把婚事提前,没那么多时间准备,减少一些礼节,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要下聘和出嫁做足了,皇家和楚侯府也同样是有面子的。 何况,送聘还是太子亲自来! 想到这,楚侯又端出笑,“婚事提前,时间太仓促,礼节缩减,臣理解的,理解的。” “楚侯能理解就好。来人,把聘礼打开。”太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个箱子吩咐。 第238章 不当良媛,就别嫁了! 聘礼? 那两箱不是送她的礼物,是聘礼? 楚乐瑶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楚侯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但碍于对方是太子,他也不好马上说什么,只能等太子的人打开箱子看看里面的聘礼是什么再说,说不定量小值钱,里面都是宝贝。 太子毕竟娶的是侧妃,做得不体面,丢的不只楚侯府的脸面,还有皇家的。 太子的人打开箱子后,先是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礼单,递给太子。 太子接都没接,示意手下直接递给楚侯。 那下人这才将礼单转递给楚侯,“这是太子殿下送聘的礼单,楚侯请过目。” 楚侯接过来展开细看。 楚乐瑶是女儿家,又是待嫁之人,本不该往前凑的。 可是,她怎么都按捺不住,站起来,悄悄就往她父亲那边凑了过去。 本以为会看到满满一张礼单,没想到这一看,父女二人却齐齐沉下了脸。 礼单上写着: 聘金白银五千两。 聘饼一担,海味八式,雌雄鸡一双,猪肉五斤,大鱼两条,椰子一对,陈酿四坛,京果四件,茶叶两罐,糯米十二斤、砂糖三斤二两。 金镯一副,红烛一对。 然后…… 没有了! 没!有!了! 楚乐瑶怎么都不敢相信太子娶她当侧妃,就给她送这些聘礼,双目死死地盯在礼单上,仿佛要将礼单盯破。 楚侯盯着礼单,脸色僵硬。 楚倾言见二人面色不对,也凑上去看了一眼。 这一看,忍不住“噗呲”一声就笑出了声音,这礼单上的聘礼,怎么看都不像是太子下给太子侧妃的聘礼,楚乐瑶巴巴想嫁给太子当太子妃,被降为侧妃,现如今恐怕是连侧妃都不保了。 楚侯实在是搞不懂这份礼单,只得问:“太子,这真的是给瑶儿下的聘礼?” “楚侯这是何意?难道本宫亲自送来,还会有假?”太子声色不悦。 楚侯这下脸色彻底僵住了,但又不得不赶紧道:“不是不是,臣只是觉得这份礼单似乎……似乎有些不妥……” “哪里不妥?这份礼单难道不符合天启男婚女配的规矩?” 楚侯嗫嚅道:“这……这的确是符合天启男婚女配的规矩,但那是寻常百姓……” 家字未出口,就被太子打断,“楚侯是想说本宫是太子,聘礼应该丰厚?” 不等楚侯回答,又冷笑一声,“父皇说了,皇子与百姓没有两样。何况,本宫只是纳个良媛,能给正妻之礼下聘,已是给楚侯府天大的殊荣,换成其他女子,本宫只需出点银子把人买入东宫即可!” “太子你说什么?!”楚乐瑶眼睛猛地瞪大,她听到了什么? 良媛? 太子不是要娶她当侧妃吗?怎么是良媛? 不! 不可能! 她肯定是听错了! 楚侯也认为自己肯定听错了,赶紧确认问:“太子殿下刚刚说什么?良媛?太子不是要娶瑶儿为侧妃吗?怎么说是良媛?” “侧妃?”太子冷笑更甚,“呵,那是过去。现如今,父皇已经把她降为良媛。” 楚乐瑶仿佛遭到雷劈,嗖地站起,“为什么?为什么把我降为良媛?!” 把她降为侧妃,现在又降为良媛,把她当什么了? 为什么? 她还有脸问! 太子愠怒看她,“就你做的那些丢脸之事,不把你降为良媛,难道还留着皇家跟你一起丢脸?只是把你降为良媛,而非直接退了本宫与你的婚事,已是看在楚侯和整个楚侯府的面子上!” “我做了什么丢脸之事了?外面所传之事都是别人陷害我的,太子你不帮我,怎么还可以把我降为良媛!”楚乐瑶愤怒至极,也委屈至极,楚倾言一有事,北狂王就为之出头,而她有事,太子不是掉头跑,就是来落井下石! 她怨毒地指着楚倾言,“是她!是她和北狂王陷害我算计我的,而且是她鼓动北狂王来陷害我算计我,陛下应该退了她和北狂王的婚事才对,凭什么把我降为良媛!” 楚侯赶紧附和,“太子殿下,瑶儿的确是被冤枉的!” 他虽不敢指名道姓说北狂王和楚倾言,但目光却是瞟向楚倾言。 怎么又关她的事? 福西酒楼的事,是北狂王算计楚乐瑶没错,可楚乐瑶前面不总是先来对付她,这父女俩不总是来打她财产主意,北狂王怎会算计楚乐瑶? 还是那句话,你们要怎么作死我不管,可刀口对着我,那就不行了。 楚倾言立即看楚乐瑶,问:“侯府门口,你先给楚玉嫣脸下药,又给她医治彰显你医术高明,是我和北狂王算计你的? 宫里你给安国皇子下毒害我,也是我和北狂王算计你的? 还有这次,楚英哲赌输钱,你骗金姨娘回家取银子去给楚英哲还赌债,又是我和北狂王算计你的? 天赌坊又不是北狂王的,难不成北狂王能只手遮天,调动天赌坊的人和采花大王去调戏你抱你?” “闭嘴。”楚侯急喝,深怕楚倾言最后面的话让太子直接悔婚不娶,毕竟他都无法忍受戴绿帽,更何况是太子。 楚倾言转头看楚侯,“楚乐瑶诬蔑我,我辩解我该辩解的,怕我说,她就不该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我才没有往你身上泼脏水,就是你和北狂王!”楚乐瑶大吼。 “太子殿下,这次瑶儿的确是被算计的!”楚侯眼神还是往楚倾言瞟去。 楚倾言冷笑,“父亲,你才罚楚乐瑶在我院外跪了一天,说跪到太子原谅才能起来,怎么现在又看着我说是我陷害楚乐瑶的?你们是觉得太子殿下很好糊弄,先请个罪,让太子殿下原谅,就可以抵赖说是别人陷害的?” “你!” “你!” 父女一起被气得哑口无言。 深觉自己被戴了绿帽的太子,本来就已经很气,听了楚倾言的话,更气。 楚侯的请罪折子,的确是承认了楚乐瑶外面所传之事,现在却说是被陷害的,不就是当他好糊弄么! 太子怒道:“你做了什么,没做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让你当良媛,你若不想,那就别嫁了!” 父女俩顿时再遭雷劈,太子居然这般凉薄,她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太子居然叫她不想嫁就别嫁。 楚乐瑶顿时就受刺激了,“太子殿下,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你怎能这样说!” “呵,你肚子里的,是不是本宫的种,还尚未可知!” 第239章 只能夜里出嫁 楚乐瑶万万没想到,太子居然连她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都怀疑,更受刺激。 “太子你居然不信我?” “连你父亲都不信你,不是?”太子反问。 楚侯赶紧道:“太子殿下,臣让瑶儿跪到您原谅不是不信……” “我父亲让楚乐瑶跪到你原谅,不是不信楚乐瑶怀的孩子是你的,是因为楚乐瑶在福西酒楼被天赌坊的人调戏,被采花大王抱!”楚倾言快速代为解释,像是怕太子不信自己的话一样,还着重强调最后一句。 “你闭嘴!”楚侯怒吼。 楚倾言转头看楚侯,眨了眨眼,“难道父亲让楚乐瑶跪到太子原谅不是因为她在福西酒楼被调戏被采花大王抱,而是真的也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太子的?” “你闭嘴!!” 楚侯被她气得快要发抖。 他让楚乐瑶跪是因为楚乐瑶在福西酒楼的事没错,可他自己会解释,不用她替他解释,不用她总是特地强调楚乐瑶被调戏被采花大王抱! 楚侯急吼之后赶紧去看太子,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被戴绿帽,还一再被人这样强调,太子不会气得直接悔婚,连良媛名份都不肯给他女儿了吧? 太子觉得自己头顶的草绿得都快赛过草原了,怒得咬牙喝:“够了,楚乐瑶,你想嫁就嫁,不想嫁就别嫁,本宫巴不得!” “嫁!嫁嫁!陛下的圣意,当然嫁!”楚侯哪里敢说不嫁,他女儿大着肚子,又是太子的种,不嫁太子以后谁还敢要? 最重要是,他的国丈梦破灭了一半! “父亲……”楚乐瑶却怎么都不甘心。 但楚侯根本顾不着她的感受,只看着太子,就怕太子反口不娶。 太子虽然厌恶楚乐瑶,但不敢逆自家老子的圣意,又看在楚侯兵权的份上,狠剜了楚乐瑶一眼后,冷声道:“既然楚侯答应,礼单也看过,那就接聘礼吧!” 楚侯又看了一眼礼单,思来想去,总觉得还是得再斗胆问一句,“太子殿下,这……这雌雄鸡怎么才一双,椰子也才一对?咱们天启婚配规矩,女方父母双全,雌雄鸡是要一双,椰子是要一对的……” “卫氏做出那种德行,楚侯不舍得杀她,难道还要本宫承认她是岳母?”不等他说完,太子冷了脸。 “太子殿下何意?”楚乐瑶急问。 她被太子剜了那一眼,浑身发凉。 太子道:“何意?自然是当她死了!” 楚乐瑶十指猛地攥紧,她出嫁,她母亲不但不能来送嫁,还得当她母亲死了。 太子对她,未免太过无情,一点都不顾及她的感受不说,还让她难堪! 然而,更让她难堪的,还在后头…… “楚侯要是没有异议,就派人去后门抬一下聘礼,本宫没太多时间可以在这里耽搁。”太子又道。 楚侯哪里还敢放屁,连连点头,就要派人去后门抬聘礼。 后门? 聘礼为什么是抬至后门? 楚乐瑶喝道:“等等!聘礼为何是抬至后门?” “不抬至后门,难道还要本宫把聘礼送至前门,让整个京城都知道本宫给你送了聘礼过来?”太子冷声问。 “为何不能让整个京城知道你给我送了聘礼过来?我虽只是嫁给太子你当良媛,可我也是正经嫁给太子你的,怎就不能让整个京城的人知道?”楚乐瑶问。 太子声音瞬间更冷,“你在福西酒楼丢的脸,已经传得整个京城沸沸扬扬,让天下人知道本宫还娶了你,本宫还不得被天下人笑掉大牙,皇家还不得跟着你丢脸!父皇说了,为避免影响,只能将你安静抬入东宫,聘礼能给你送来,你还敢有不满?你若不满,本宫现在就把聘礼抬回去!” 说完,猛地站起,拂袖就要走。 楚侯急得赶紧抢上两步要去拦太子。 “三日后亥时,东宫轿子会抵达楚侯府后门,连夜抬她入东宫。你们父女想清楚了,不嫁的话更好,本宫连轿子都可以省!”太子摞下话,不管楚侯阻拦,拂袖而去。 楚侯忍着腰疼,机械地追了出去,连连说:“嫁嫁嫁!太子殿下请息怒!请息怒……” 那卑微的样子,让楚乐瑶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她是京城第一美人,不是没人要的赔钱货,不是谁想娶就能娶,想不娶就能丢掉的!太子以前巴巴地想娶她,现在凭什么说翻脸就翻脸! 没有十里红妆,没有风光大嫁,现在居然连跟普通老百姓一样的聘礼,都不能堂堂正正地从正门抬进侯府。 她是嫁人,她又不是偷人! 她凭什么得偷偷摸摸? 她凭什么不能见人? 亥时,那是夜晚! 她出嫁要在夜晚! 她连光都见不得! 楚乐瑶怎么都压制不住心里被羞辱的愤怒了,突然怨毒地向楚倾言扑了过去,大叫:“都是你!都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你心思怎么那么恶毒,陛下把我赐婚给太子,你就那么痛恨我吗?非要一步一步把我害成这样!” 楚倾言没想到楚乐瑶这次连京城第一美人的风度都不顾了,像个疯子一样朝自己扑过来,赶紧往楚英哲身后闪去。 楚乐瑶扑了个空,打不到楚倾言,见楚倾言朝楚英哲的方向躲去,扬手也就朝楚英哲的方向挠去。 楚倾言躲得快,楚英哲屁股还疼着,站得歪歪斜斜的,哪里会躲,直接被楚乐瑶在脸上挠出一爪子血痕,大叫:“你疯了吗?你挠我做什么?!” “你给我闪开!”楚乐瑶本性暴露,哪里还有半点名媛之风,伸手就将楚英哲推倒在地。 楚英哲摔得屁股开花,疼得大叫:“楚乐瑶,你个泼妇!怪不得太子不要你当侧妃,我要是太子,我也不要你!” “你个混蛋,别人羞辱我,你也羞辱我?!”自家人都跟着来欺负自己,楚乐瑶哪里受得了,反手一巴掌就往楚英哲挥去。 楚英哲被打得懵了。 他虽然怕楚乐瑶,但楚乐瑶毕竟是妹妹,他从来没想过楚乐瑶居然敢来打他,顿时叫得更大声。 “爹!爹!楚乐瑶打我!我可是侯府独子,我将来是要继承侯府的,她、她一个要外嫁的女儿,她居然打我,她目无尊长!她没把您放在眼里!” 第240章 宁愿孤独终老也不嫁 楚侯刚追完太子回来,看到儿子脸上挂着两个手掌印,本就阴沉的脸,又沉了几分。 “我嫁的是太子,别说你只是继承侯府,你继承的是王府,我也照样能打你!”楚乐瑶最看不起这个兄长的窝囊样,指着他骂。 楚英哲毫不示弱,“太子都不要你了,你还说嫁太子?就算太子要你,你也只是个妾,不能见光的妾!” “你!”楚乐瑶气得浑身发抖,扑上去,又要去抓挠楚英哲。 楚英哲捂着屁股大叫:“爹啊……救命啊……这疯女人又要来打我了!她没人要关我什么事啊……她为什么要来打我啊……” “住手!住手!!”楚侯腰弯不下去,救不了儿子,急得在旁边大叫。 下人赶紧将楚乐瑶拉开。 楚侯再宠女儿,也没有能传宗接代的儿子宝贝,顿时就火了,“你自己遭太子嫌弃,居然还打你哥哥!” 被羞辱不说,连父亲也来责怪自己,楚乐瑶也火了,“父亲你还敢怪我,要不是你写请罪折子,我怎会被降为良媛?你还敢来怪我??我一手策划得好好的,本来就要嫁入东宫当太子侧妃了,都是你毁了我!!” “你给太子戴了绿帽,你还以为你能嫁入东宫当太子侧妃?要不是我写折子请罪,你的婚事,甚至你的性命都要不保!我还不都是为了你,你居然还来怪我!” “为我?”楚乐瑶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让我嫁太子,不过是想当国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看我婚事快不保,怕我连累你丢官罢爵,才赶紧写折子请罪的,才不是什么为了我!” 虽然被说中,但楚侯是不会承认的,他当父亲的威严,容不得被挑衅,“你的事都传遍整个京城了,我不写折子请罪,还能有好办法?!” “你不想,怎知就没有办法?你为了你的官爵,连办法都不想,就舍弃我的婚事!”楚乐瑶好气,声音拔得更高,把自己会受这羞辱,都归结到楚侯那份折子上。 “没有我的官爵,太子能看上你?你能有机会被赐婚给太子?是你自己不争气,太子妃的位份守不住,侧妃的位份也守不住,你还敢来怪我?!”楚侯也气啊,他为了这个女儿的婚事,劳心劳力,连腰伤都顾不得,换来的,居然是这样的责怪。 向来自恃有才聪明,如今被说不争气,楚乐瑶更加承受不住,大吼:“要不是你写折子请罪,我才不会被降为良媛!” 楚侯也跟着怒吼:“既然你怪我,往后你的事,我不会再管!” 楚乐瑶又气又怒,眼睛瞪得跟个罗刹一样凶悍狰狞,“父亲把我太子侧妃的位份害没了,现在甩手说不管就不管了?好!好!我不嫁了,父亲愿意受这份屈辱,我可不愿!我宁愿孤独终老,我也不嫁太子当良媛!” 楚侯一听,差点炸了,“什么?不嫁?你肚子里怀着孩子,难得太子愿娶,你居然不嫁?你不嫁,还有谁敢娶你?你以为你说要孤独终老,太子就会怜惜你,就会把你升回太子侧妃?” 楚英哲脸疼,心里生气,捂着脸附和:“要孤独终老,你去城外寺庙陪母亲,我可不养你!” “现在侯府还不是你的,不是你在养我!”楚乐瑶怒吼。 楚英哲同样跟着吼:“父亲也不养你!”吼完还冲他父亲问:“父亲,你说是吧?” 楚侯心里生气,随口就“嗯”了一声,“侯府不养没用的人!” 没用的人? 她居然成了没用的人! 楚乐瑶再次觉得受到奇耻大辱,这父子二人一个比一个没良心,一个比一个可恶,都来对她落井下石,她气得怨毒地狠瞪着他们,“好!好!我现在就去寺庙找母亲,永远不再回来了!” 说完,转身就往外跑。 楚英哲歪着脑袋,冷哼一声,“走就走,搞得好像别人得去请你回来一样!” 说得太用力,扯动脸上伤口,“嗷呜”一声,疼得要命。 楚侯腰撑得难受,摔坐到椅子上,听到儿子嚎得跟狗叫一样,皱了下眉,命令楚倾言,“你会医术,快给你兄长治治脸!” 别再让他狗嚎了! 嚎得他心烦! 这儿子女儿,都是来讨债的! 楚倾言知道这场戏才只唱了一半,精彩的还在后头,不急着走,最近又炼了个新药,把楚英哲当小白鼠试试药也不错,便叫人去凤莅院跟琉璃拿她的药箱来。 楚乐瑶气咻咻地往回走,玛瑙跟在她身后,一个劲地喊:“小姐!小姐!小姐你不会真的要去城外寺庙吧?你三日后就要嫁给太子了,你不会真的不想嫁给太子吧?你肚子里还怀着孩……” 一肚子屈辱和火气无处可发,楚乐瑶突然猛地停下脚步,一巴掌往回挥。 “啊……!!” 跟在身后的玛瑙被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到地上。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个蠢蛋?我好不容易才怀上太子的孩子,我疯了才不嫁太子,去那连孤魂野鬼都不去的寺庙吃斋念佛!”楚乐瑶打了玛瑙一巴掌,心里还是堵,还是气,上去又打了玛瑙一巴掌,“蠢货!蠢得跟猪一样,帮不了我半点忙,尽问些猪一样的问题来惹我烦心!” 玛瑙被打得敢怒不敢言。 她不是蠢,她是怕楚乐瑶真的去寺庙,她得跟着去吃斋念佛。 她虽然只是一个低贱的丫鬟,可她只要留在侯府或是东宫,就有机会出人头地。 去了寺庙,一辈子就完了! “那小姐怎么说要去城外寺庙?”玛瑙捂着发肿的脸试探。 “我父亲做了半辈子国丈梦,你以为他真的会让我去寺庙?他既然敢这么对我,我就要让他来求我,求我嫁给太子!”楚乐瑶眼里全是怨毒。 为了给楚英哲还赌债,整个楚侯府现在入不敷出,她父亲除了一些产业,根本没有什么可以给她陪嫁的。 她又只有那么点可怜的聘礼,父亲没给她丰厚陪嫁,她入了东宫,拿什么打点下人,拿什么拉拢人心,拿什么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当侧妃再当太子妃? 所以她必需要有筹码,让父亲帮她把那些被楚倾言抢回去的田产庄子铺子全部夺回来。 第241章 得脏病烂屁股 “还不快去收拾包袱!” 见玛瑙还捂着脸没动,楚乐瑶吼。 玛瑙哪里还敢再多问,赶紧就跑回去收拾包袱。 “两套衣裳就好,什么钗环首饰都不要带!” 她要假装很惨,做出执意要离开的样子。 楚倾言拿到药箱之后,就着手要给楚英哲上药,不知道对方的伤口深浅,她边打开药箱,边命令楚英哲,“把手拿开,我看看你的伤。” 楚英哲梗着脖子,歪着脑袋,“你可不能弄疼小爷我!” 一个大男人,一点小伤,婆婆妈妈,楚倾言没理他,捏起他的下颌,用力转过他的脸。 脖子“咔擦”一声,差点被拧断,楚英哲被她凌厉的手段吓到,“你、你你……你给小爷我用点麻药!” 妈呀,捏他下颌都这么粗暴,给他擦药还不得疼死他! 楚英哲心脏颤抖。 “我麻药是给狗用的,你要?”楚倾言睨他一眼。 楚英哲瞬间好奇,“狗用?你还治狗?” 楚倾言没好气,“嗯,正在练习。” “没人治,治狗?有病,肯定是药铺快倒闭了!”被暗喻为狗,楚英哲浑然未知,哼哼两声,手继续捂着脸。 楚倾言差点无语,直接道:“手上有细菌,你的手要是继续捂在脸上,很快就会感染化脓,脓胞破裂腐烂,疼个三五月才能好,好后脸上会留个大疤。” 留个大疤? 他英俊帅气迷死人不偿命的脸怎么可以留个大疤! 楚英哲捂着脸的手,赶紧松开。 楚倾言沾着药的棉花直接就往他伤口戳下去。 楚英哲两只眼睛使劲闭紧,眉头拧成一团,嘴巴鼻子都皱在一起,准备迎接疼痛。 然而…… “咦,怎么一点都不疼?” 还凉凉的,特别舒服。 楚英哲赶紧睁开眼,就看到楚倾言不断在他脸上忙碌的手,熟练又专业。 他眼神往上瞟了瞟,还看到楚倾言的下巴,嘴唇,鼻子…… 他发现楚倾言脸上没有黑纹之后,长得并不是很讨厌。 “你医术是不是比楚乐瑶好?我以后要是生病受伤就都找你!”楚英哲傲娇的语气配上脸上的伤,有点滑稽。 楚倾言懒得理他。 已经认定自己想法的楚英哲,根本不需要她的回答,继续特别肯定说道:“你医术肯定比楚乐瑶好,我屁股就是她治的,治到现在都没好!太子肯定就是知道她医术不好,还装京城第一美人,到处不要脸地宣扬自己才貌兼一,才被恶心到一再降她位份的!” 被挠了两下,楚英哲实在是气,鄙视起楚乐瑶来,毫不留情,“我要是太子,我也降她!” 楚乐瑶抱着包袱刚好走到外面。 本来只是想到前厅外虚晃一下被楚侯看到就直接假装离府的,可楚英哲的话让她怎么都忍不住往前厅里冲。 “楚英哲,你自己缺德事做太多,烂屁股治不好,还怪我医术不好!”楚乐瑶气得包袱直接往楚英哲身上砸,“你毁我名声,我跟你没完!” 楚英哲被砸得跳了起来,“你又打我?小爷我除了赌输那些钱,我做什么缺德事了?小爷我屁股没好,明明就是你医术差,治不好!” “除了赌钱?你除了赌,你还嫖,你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你屁股好不了,就是祸害良家妇女得到报应!”楚乐瑶哪容自己的医术被诋毁,包袱又往楚英哲砸去,她仅剩的一点名声,可不能毁在楚英哲手里。 楚英哲大叫:“小爷我才没有祸害良家妇女,小爷我嫖女人都是去醉香楼、去桂月坊,我都是给钱的,小爷我连账都没赊过!你可不能冤枉我!” 除了那一次,他是真的没欠过钱,没赊过账,他嫖女人,那都是明码标价,还出手阔绰,桂月坊里还有他好几个相好呢,最近手头紧,老子又管得严,才没去的。 “去醉香楼桂月坊那种下三烂地方,你还光荣了!”嫖个女人没赊账就说得一脸硬气,侯府怎会有这种没出息的人?楚乐瑶气得包袱直接往楚英哲脸上扔,“你就是嫖那种不干净的女人,嫖出病来,才会烂屁股!” 包袱正中楚英哲的脸。 刚刚才上药止血不疼的伤口,现在又流了血,很疼。 楚英哲也是有脾气的,大吼:“楚乐瑶,你当小爷我是没脾气的是吗?” “你还想干嘛?你还想打我不成?好!好!你自己得了脏病医不好,你还想打我!我让你打!让你打!”楚乐瑶边说边把自己往楚英哲面前送。 楚英哲完全没想到楚乐瑶跟个泼妇一样,被逼得连连后退,“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真打你了!” “你打!你不打,便是你冤枉我!便是你自己得脏病医不好!!”楚乐瑶继续逼近。 “砰”地一声,楚英哲腿肚撞到椅子,摔坐在了椅子上,屁股疼得他又“嗷”地一声弹跳起来,大叫:“爹!爹!你快管管她!管管她!我不打她,她非要逼我打她!!” 见楚英哲喊爹,楚乐瑶也毫不示弱地喊,“父亲,你就由着他诋毁我的名声吗?他屁股好不好关我何事?分明就是他自己不捡点,得花柳病生疮烂肉!” 她喊得比楚英哲更大声,更委屈,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楚侯怎会不知这对儿女吵得有多难看,可他腰痛,根本没有精力去管他们,听到两人都在喊自己,这才艰难地撑了撑身子,看着这对讨债儿女。 楚乐瑶名声不能再毁,再毁那就真嫁不了太子了。 想了想,对楚英哲就要骂闭嘴。 “说话也得有根据,是个男人都知道得花柳病不是烂那里。”楚倾言突然凉凉说了一句。 楚侯要骂楚英哲的话,卡在喉头了。 他是个男人,他知道得花柳病的确不是烂屁股,他要是还骂楚英哲,是不是代表他就不是个男人? 嘴巴还半张着,楚侯转头改骂楚乐瑶,“你闭嘴!” 楚乐瑶没想到父亲居然还帮着楚英哲,气得转身就往外走,“这个家是容不下我了!我走!我现在就走!我陪母亲吃斋念佛去,我再也不回来了!” 眨眼间就走到紧闭的大门,仿佛被全世界抛弃般,楚乐瑶娇娇弱弱的,风一吹就能跑的样子,却偏偏不叫下人,自己上前就去扛大门闩。 第242章 把她当叫花子打发 门闩太重,她怎么扛都扛不下来,委屈得眼泪欲滴不滴的,模样真真是惹人心疼。 “你干什么?你不会真的不嫁太子,要去寺庙吧?”楚侯在里边急问,他以为楚乐瑶只是赌气说气话,看样子,却像是跟他动真格来着。 楚乐瑶像是没听到他的话般,继续委屈地用力扛着门闩。 眼里的泪蓄得更多,樱唇抿成一条线,像是受尽了别人的欺辱。 “大小姐,门闩重,您搬不动的!” “对啊大小姐,您是大小姐,又是未来太子妃,怎能搬这门闩,您快回去!” 两个下人劝。 楚乐瑶一把将下人推开,“不用你们管,这侯府我是待不下去了!” 她话说得大声,刻意让楚侯听到。 楚侯大喝,“还不快把大小姐请进来!” 闹闹闹,也不怕被府外的行人听到! 两个下人立即去请楚乐瑶,“大小姐,听到侯爷的话没有?快请回厅里去。” 楚乐瑶不回,继续用力搬着门闩。 可那门闩被她搬了半天,却一动未动。 楚倾言觉得好笑,楚乐瑶虽然娇弱,却也不至于娇弱到连门闩都扛不动,她其实就是在那里做做样子,手看着在使劲,力道却半点都没有用在门闩上。 “你到底回不回来?”楚侯被折腾得腰就快受不住,烦躁地大声问。 楚乐瑶回头看他,更加委屈了,“父亲是要我嫁进东宫送死吗?” “我怎就让你嫁进东宫送死了?”楚侯更加烦躁,这话怎么说的,嫁入东宫是她自己选的,只不过位份不一样了,怎就变成是让她去送死? “东宫那是个什么地方,父亲难道不知道吗?那是个仅次于后宫的虎狼之地,人人想得到太子的垂爱,人人想上位,我没有父兄倚仗,难道不是去送死?”楚乐瑶哭了起来。 “谁说你没有父兄倚仗,我还活生生坐在这呢!”楚侯气得猛地就站起来,又摔坐回椅子上,不得不叫人扶他,把他扶到外面去。 楚英哲冷嗤一声,心想他才被楚乐瑶挠得这么惨,才不做楚乐瑶的倚仗。 随后想到他英俊帅气的脸有可能会留疤,赶紧把脸转向楚倾言,“快给我治治,小爷的脸可不能留疤!” 楚倾言拿着沾药的棉花又向他戳去。 楚英哲这下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眯着眼,还一脸享受。 外面,楚乐瑶哭得更大声,“父亲能给我倚仗?可父亲有钱吗?我就那么点可怜的聘礼,我没有钱财拉拢人心,我入了东宫,我照样去送死!” 楚侯挡在门后,不让楚乐瑶出去,“你出嫁,又不是只有那么点可怜的聘礼,我还给你准备了嫁妆!” 楚乐瑶两眼微微放光。 就听楚侯道:“安阳街一间铺子,岁入上千两,还有京效百亩良田,也是岁入上千两。另外,我会再给你置办五百两白银陪嫁,入了东宫可以打点下人。” 两眼放光的楚乐瑶,脸顿时黑了。 一间铺子,百亩良田? 当她是叫花子打发吗? 太子打她的脸,连自家人也来打她的脸,楚乐瑶怎么都维持不住体面,发狂吼:“五百两?父亲,你怎么说得出口?我是你女儿,我嫁的是太子啊!” 有哪个千金小姐出嫁只给一间铺子,一份田地,五百两嫁妆的? 何况,她嫁的还是太子! “我也知道少了点,可你又不是不知侯府最近有多难?”楚侯为难道。 “我不管,我入了东宫,我得多少银子打通关系,你不能只给我这么一点嫁妆!”楚乐瑶继续狂吼。 “难不成你要我把家底都掏空给你?”楚侯也跟着吼,“别人娶妻,夫人都是带着丰厚嫁妆来的!女儿嫁妆,也多半用的是母亲的嫁妆,可你母亲当年一分嫁妆都没有!要怪只能怪你母亲当年没有嫁妆,还没把你哥哥教好,这些年你们花掉我多少银子,你心里难道就没个谱?!” “养儿育女挣家业难道不是父亲你的责任吗?父亲自己没用,倒怪起我母亲来了?你要妻子的丰厚嫁妆,你娶我母亲做什么?”楚乐瑶指着楚倾言,“她母亲就是你妻子,你妻子的丰厚陪嫁都在她那里!她不是嫡母吗?那我也是她的女儿,我嫡母的嫁妆也得分一份给我!” 楚倾言面无表情地冷笑,话题果然引到她母亲的嫁妆上了! “你母亲的嫁妆,我也有份!”深怕凤氏嫁妆全被楚乐瑶抢走,楚英哲看着楚倾言傲娇提醒。 楚倾言内心腹黑地笑,面上一脸为难,“这哪由得我啊,楚乐瑶拿得多,你就分得少。” “你不是很厉害吗?你母亲的嫁妆还能被她抢去?”楚英哲问。 楚倾言不回答了。 楚英哲对楚乐瑶暂时性深恶痛绝,命令楚倾言,“你母亲的嫁妆不能被她抢去!” “知道了,我会尽力。” 楚倾言还是一脸为难, “什么尽力,你必需尽全力!” 楚英哲继续命令,转头盯着外面形势。 楚侯自然知道楚倾言有凤氏的嫁妆,可现在他知道北狂王看重楚倾言,哪还敢叫楚倾言将凤氏的嫁妆分出来,要是敢,他早就这么做了,何需等楚乐瑶来提。 “好!好!父亲已经不把我当女儿了,女儿还嫁什么太子,还留在侯府做什么,女儿选择去寺庙陪母亲一点都没错,女儿现在就去,现在就去!”楚乐瑶说着,又去扛门闩。 楚侯哪里是不把她当女儿,他是真不敢去跟楚倾言要凤氏嫁妆。 楚侯一个头两个大,“够了,我会再从公中拨一间铺子给你!” 可区区一间铺子,怎满足得了楚乐瑶的胃口,她连头都没回,“这太子,我不嫁了!不嫁就是不嫁!” “我再给你一间铺子!”楚侯咬牙道。 楚乐瑶冷笑,“父亲觉得我是叫花子吗?宫里但凡得宠的娘娘,哪个不是身家丰厚,父亲给我五百两、三间铺子、百亩良田嫁入东宫,是要女儿去被人碾死吗?” “我再给你五百两!” 楚侯心都在颤抖。 楚乐瑶只是给太子当良媛,能不能往上爬还不知道。 他不能把身家都押在楚乐瑶身上。 第243章 不嫁更好,嫁妆可以省 “要嫁,父亲自己嫁去!”楚乐瑶听楚侯要再给她五百两,就像是在听对自己羞辱的话,见楚侯还堵在门后,直接就把楚侯推开,继续假装扛门闩。 楚侯被推得摔在地上,“哎呦”一声,腰又疼得爬不起来。 “侯爷。”下人赶紧要去扶他。 楚侯怕楚乐瑶真的开门跑出去被太子知道,太子彻底毁婚不娶,赶紧将要来扶他的下人往楚乐瑶那边推,“还不快去把大小姐带回瑶夕院!” 下人赶紧要去带楚乐瑶。 楚乐瑶猛地回身,一把刀子抵在喉头。 楚侯浑身一震,眼睛瞪大,“你、你干什么?” “父亲再逼我裸嫁,不让我去寺庙陪母亲,我就死在这里!”楚乐瑶刀子往喉头又逼近一些。 楚侯又急又怒,“什么裸嫁?我不是给你嫁妆了吗?!” “父亲要不就把凤氏的嫁妆都给我,要不就让我去寺庙陪母亲,二选一!父亲要是两者都做不到,那就让女儿一尸两命死在这里,到时太子来抬人,父亲就把女儿的尸体放进轿子里!反正女儿也见不得光,是人是尸体,不会有人知道!”楚乐瑶刀子在喉头抵出血。 那模样,完全不像假的! 楚英哲看得咽了口唾沫,“我去,这楚乐瑶玩真的?” 楚倾言唇角轻扯,突然附到他耳边说了几句。 楚英哲眼神犹豫,“真、真这样可以?” “你想不想要我母亲的嫁妆?”楚倾言问。 要要要! 当然是要的! 楚英哲立即就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外面,楚侯被楚乐瑶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 他既不想让楚乐瑶去寺庙,又不敢叫楚倾言把凤氏嫁妆给楚乐瑶…… 正不知怎么办时,楚英哲出来了,越过他,向楚乐瑶走去。 “你干什么?”楚侯急问,深怕他再靠近楚乐瑶,楚乐瑶真会做傻事。 楚乐瑶也急喝:“你站住!你休想要抢我的刀子!你站住听到没有?你再敢靠近我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 “我抢你刀子做什么?你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楚英哲看都没看楚乐瑶,直接从她身边越了过去。 楚乐瑶愣住了。 随后,勃然大怒。 她刀子都抵在喉头了,楚英哲不但不来抢她刀子,居然还敢无视她? 从小在光环下长大的她,被无视就是被羞辱! 楚乐瑶立即侧过身,怒道:“你不是要来抢我刀子,你想干什么?” 看到楚英哲去拔门闩,她问得更大声,“你拔门闩干什么?我都要自杀了,你还要出……” 门字未出口,门闩被楚英哲用力拔下,“砰”地一声,扔到一旁,他看楚乐瑶,“不是我要出门,是你要出门,我来给你开门,免得你假装拔半天门闩都拔不出来。” 心思被戳破,楚乐瑶脸上挂不住,大吼:“谁说我假装的,我力气不够!” “好好好,你力气不够,你力气不够,我就当自己傻,相信你就是。”楚英哲回身去开门。 什么叫当自己傻,什么叫相信她就是? 这分明就是在告诉别人,她是装的,装的!! 楚乐瑶更怒,怒得咬牙切齿! 可还来不及发火,楚英哲已经打开大门请她,“大门已经给你打开,你慢走不送。哦对了,还有你的包袱。” 他回身去给楚乐瑶捡了包袱来,塞她手里。 楚乐瑶又愣住了,刀还抵在喉头,却忘了要假装自杀了。 “走过路过的百姓们,你们都让一让,让一让,我妹妹不愿入东宫,自请去城外寺庙出家,你们都别挡了我妹妹的道。”楚英哲对着无人的大门口开始宣扬,“是我妹妹自己不愿嫁太子,不是太子不要我妹妹哦,我们侯府廉洁清廉,没有攀附富贵……” 楚侯气得眼睛都快凸出来了,这逆子到底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在门口说这些,要是被太子听到,别说楚乐瑶嫁不了太子了,整个楚侯府还会被怪罪! 他急得大喝:“你说什么?你闭嘴!快闭嘴!!” 楚乐瑶哪里还顾得着假装自杀,早已急得刀子一扔,上前就捂住楚英哲的嘴,“楚英哲,我上辈子跟你有仇是吗,你要这样胡说八道?!” 楚英哲嘴不给她捂,一把掰下她的手,推开她,“是你自己不嫁太子要走要去寺庙的,我帮你开门,帮你开道,怎么就成胡说八道了?” “你再不闭嘴,我撕烂你的嘴!”深怕楚英哲那句是你自己不嫁太子要走要去寺庙被外面行人听到,楚乐瑶大急,捂不住楚英哲的嘴,伸手就抓去。 “你还要撕烂我的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人心,明明就是你自己不嫁太子要去寺庙吃斋念佛的!”楚英哲故意一口一个不嫁太子挂嘴上。 眼见着远处有行人过来,楚乐瑶急得跺脚,“你闭嘴!” “这年头做人真难,说大实话还得闭嘴,明明就是你自己闹着不嫁太子要去……” “谁说我不嫁太子的,我喜欢太子,我爱太子,我的意思是不让我嫁给太子,我就出家去当尼姑去吃斋念佛!”楚乐瑶大吼,她再不大吼,那行人就要听到楚英哲的话了。 “你自己明明……”楚英哲还要再加一把火。 楚乐瑶急得赶紧把楚英哲往门内推,怕他还不依不饶再说什么不能被外人听到的话,“砰”地一声,刚刚怎么都无力扛动门闩,如今一只手就把两扇大门都甩上。 楚侯看她这力道,脸冷得都快结冰了,“你根本就不想走,不过是要逼我多给你一些嫁妆!” 楚乐瑶还在担心刚刚楚英哲的话被外面的行人听到,一个劲往门看去,压根没听到楚侯的话。 这般想嫁太子,居然还这般装不嫁跟他闹,楚侯更气,“把门打开,大小姐要走,让她走!” 楚乐瑶一听,猛地回头。 “你走!我不会再拦你!要是路太远,你自己走不动,我叫马车送你!”楚侯更怒。 楚乐瑶气得要跳脚,父亲居然赶她? “走了更好,给你备的嫁妆也可以省了,侯府正困难,正需要银子!”楚侯让人扶他起来,转身就走。 第244章 我的刀,还在鞘里 楚英哲附和,朝楚乐瑶挥手,就像在挥一条狗,“就是!嫁妆可以省了,你走吧!” 楚侯刚刚被楚乐瑶一推,摔得腰更难受,艰难地挪了两步后,更气更火,他为这个女儿把腰折腾成这样,她居然还来怪他,欺骗他,威胁他。 楚侯感觉快要被气疯,怎么都无法压下火气,回头瞪楚乐瑶,“你说我让你裸嫁,那我就让你裸嫁,你的嫁妆没了!” 什么? 连最后一点可怜的嫁妆都没了? 楚乐瑶跺脚,“父亲!” “父亲你不能这样对我!” “父亲你不能扣我的嫁妆!” “父亲你回来!” “父亲……” 楚侯没理她,直接被人扶着走了。 楚乐瑶怨毒地瞪向楚英哲,“都是你!都是你!!我上辈子跟你有仇吗?你要这么来害我!你……不对,你没那脑子,是谁?是谁教你的?!” 她怨毒的目光立即转向楚倾言,“是你!绝对是你!” 任外面闹得有多天翻地覆,楚倾言给楚英哲治完伤后,就坐在主位上喝茶磕瓜子,享受着楚乐瑶往日享受的悠闲生活。 此时,见楚乐瑶终于想到自己,这才弹了弹瓜子壳,站起来,“没错,是我。楚乐瑶,我已经跟你说过一次,只要你们不牵扯上我,你们要怎样欺君罔上,我都不管。同样的道理,只要你们不牵扯上我,你嫁不嫁太子,爱不爱嫁太子,要多少嫁妆,要怎样跟父亲要嫁妆,我都不管。可你打上我母亲嫁妆的主意,我就会让你得不到想要的,还得赔上一笔。” “你真恶毒!”楚乐瑶气得嘴唇哆嗦,居然不知道该怎样对付楚倾言,骂楚倾言也只想到恶毒二字。 “我恶毒吗?”楚倾言笑,“行,你觉得我恶毒,那我就恶毒,你骂我废物也没关系,我身上也没因此少肉。但你往后要是敢再打我‘肉’的主意,我会让你更得不偿失。这两次,不过是切磋,我的刀,还在鞘里。” 她说完,俏生生地从里面走出来,看都没再看楚乐瑶一眼,转身朝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 那背影,从容优雅,气质从骨子里透出来。 “哦对了,下次别为了某些目的,明明能把别人的伤啊病啊治好,却偏不给治好,那样既没医德又毁名声,得不偿失。比如你亲兄长这次。”楚倾言在不远处停了一下,刻意回头补了这么一句,才回身继续走。 楚英哲捂着屁股,迈着唐老鸭的步伐从里面跟了出来,虽然他有点蠢,但有时候脑子还是好用的,眨了眨眼睛,似乎听懂了些什么,指着楚乐瑶,“好啊,楚乐瑶,原来你不是医术不行,你是故意不把我屁股治好的!” 楚乐瑶连否认都懒得否认,“没错,我就是故意不把你的屁股治好!我治好你的屁股,让你继续去赌吗?” “你为了不让我去赌,就要让我的屁股继续烂?” “烂死了才好!” “你、你你……你才恶毒!楚乐瑶,小爷我从此跟你势不两立!” 楚英哲气得很,袖子一甩,屁股一捂,就向楚倾言追去。 楚乐瑶气得要死,“楚英哲,我才是你亲妹妹!” 有这样的亲妹妹迟早得被害死,楚英哲跑得更快,还回头啐了楚乐瑶一口。 第245章 是时候说门亲事了 楚乐瑶气得要晕倒。 她这算什么,众叛亲离吗? 以前楚倾言在她面前,低贱得就跟粒尘埃一样,无论是才貌还是气质,皆样样不如她。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楚倾言只要在她面前随便一站或一行,那骨子里透出来的气质,就是她想刻意去装去模仿,都望尘莫及的。 楚英哲屁颠屁颠跟着楚倾言到了凤莅院,开口就道:“你母亲的嫁妆,你是现在就分一些给我?还是……还是现在就分一些给我?!” 楚倾言差点无语,“我要是你,现在就去找父亲。” “我找父亲做什么?” 父亲又不能给他凤氏的嫁妆。 “自然是讨表扬呀,你刚才帮他解决了楚乐瑶那个麻烦。”楚倾言道。 他是帮楚侯解决了楚乐瑶那个麻烦没错,可他不要表扬啊,他要实际的,楚英哲道:“我才不要表扬,我要你母亲的嫁妆,楚乐瑶没抢走你母亲的嫁妆,你得分一点给我。” “你不去父亲那里表现好,我分一点给你,你也守不住。” “我怎么会守不住,只要你不说,父亲不会知道你把你母亲的嫁妆分一些给我的,要不你把陛下赏给你的金条分一些给我也好。” 这人脸皮还真是厚,楚倾言笑,“楚英哲,做人目光要放长远一点,侯府要是你的了,我母亲那点嫁妆还算得了什么。” “侯府以后就是我的啊!”侯府他不用争,可凤氏的嫁妆要是被楚倾言出嫁带走,那就不是他的了。 楚倾言还是笑,笑得特亲和,“就算侯府以后是你的,现在财政大权也不在你手里,父亲要是再活个四五十年,那你六七十岁才能继承侯府。咱父亲大人可是武将,除了腰,身体可好着呢!” 四五十年?我去,那他要是短命点,他父亲还没死,他就已经死了! 虽然觉得他父亲活那么长命的可能性不高,但也不得不防啊,楚英哲急了,“那也不是我现在去找父亲,父亲就会把侯府给我的呀!” “自古父业子承,后院不也是一个道理……”楚倾言循循善诱。 楚英哲眨了眨眼,对啊,他去讨好父亲,让父亲赶紧给他说门亲事,把中馈抢过来,掌管侯府经济,不就有银子了。 楚英哲感觉受到了高人指点,立即就去找他父亲。 楚乐瑶怎么都不甘心,也去找了楚侯。 可惜进去的时候,楚英哲已经在喂楚侯吃饭,一口一口的,特别孝顺。 他先是表达了自己以前的不懂事,又表示要长进读书,还想娶房媳妇帮忙打理家业。 楚侯本来不信他的,这一口一喂的,倒是信了他几分,也觉得是得给楚英哲找门正经亲事了,免得自己的妾心里还在惦记着自己的儿子。 一向不长进的儿子突然孝顺给老爹喂饭,那画面怎么看都觉得诡异,楚乐瑶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袖子一抬就开始哭,“父亲,女儿嫁的是太子,嫁妆……” 可惜才刚开口,楚英哲就回头打断她,“楚乐瑶,就给你五百两和一个店铺,你要就这些给你当嫁妆,不要就算了,别找父亲哭,你找父亲哭也没用!” 第246章 是楚乐瑶把粥拍你脸上 在她面前,这个兄长向来是说不上话的,没想到今日敢来抢她的话,楚乐瑶想装哭也装不出来了,直接暴火,“我跟父亲说话,关你什么事?父亲说给我三间铺子一千两陪嫁的!” “父亲给你的时候你不要,现在没有了!”楚英哲道。 楚乐瑶气得磨牙,“我跟父亲说话,你插什么嘴!” “父亲说要给我说亲了,以后侯府就我当家了,给不给你嫁妆,我说了算!”楚英哲昂了昂下颌,说得特骄傲。 “你说什么?侯府你当家?”楚乐瑶不信,直接上前就将楚英哲拨开,要去质问楚侯。 可还没开口,楚侯已经冷着声音先开口,“你兄长说的是真的,我这腰也不行了,让你兄长当家没什么不好。” “父亲,你让楚英哲这种废物当家,你是想侯府提前败落吗?”楚乐瑶直接暴跳。 “楚乐瑶你会不会说话,什么我提前当家侯府就败落,我也是有能力的!”楚英哲不爱听了。 “你赌钱嫖女人倒是有能力!其他的,你除了吃饭睡觉你还会什么?”楚乐瑶大声道。 楚英哲也火了,“你别狗眼看人低,我不当家,你怎么就知道我没能力!” 楚乐瑶觉得楚英哲这句话是在骂她是狗,气得上前一巴掌就往楚英哲呼去,大吼:“楚英哲,你也不瞧瞧我现在是什么身份,你居然敢说我狗眼看人低,敢骂我是狗!” “你什么身份?你还没出嫁,你现在还是我妹妹,我可以骂你,你不能打我!”楚英哲也跟着大吼,见巴掌挥来,身子难得利索了一回,往后仰。 楚乐瑶打不到他,巴掌呼在了楚英哲手里因为身子后仰而抬高的碗上。 碗飞了出去,“啪”地一声,打在了楚侯脸上。 楚侯听到这对儿女狗来狗去地骂,半点大家风范都没有,气得勉力抬起身子想喝止,哪知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刚把身子抬起,一个碗碗口朝他的脸直接就砸了过来,一大碗白粥也全浇在他脸上。 随后碗掉落到床上,粥粒跟粥液也跟着滴滴答答往下掉。 楚侯全脸都糊着粥液,眼睛睁不开,额头、眉毛、颧骨、鼻子、嘴唇、下巴不同程度地黏着粥粒,就连眼睫毛上都挂着几颗。他气得嘴唇哆嗦,全身都在颤抖。 怎么都想不到一碗粥能呼到自家老子脸上,还能把自家老子的脸呼得这么壮观,楚英哲震撼得狠狠咽了口唾沫后,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叫:“爹,不关我的事,楚乐瑶把粥拍你脸上的!” 楚乐瑶反应慢,那是因为被自家老子的脸恶心到了,也咽了口唾沫压下反胃的感觉后跟着大叫:“凭什么怪我?要不是你骂我,我怎么会打你?我不打你,你不躲,粥怎么会到父亲脸上?” “你打人你还有理了?我是兄长,你打兄长,你这种女人,有谁敢要你?太子娶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你配当兄长吗?除了嫖赌,你一无是处,你哪里配当兄长?!” “现在说的是你把粥拍父亲脸上,不要说我嫖赌,我配不配我都是你兄长!” “你不嫖不赌,父亲的腰会这样吗?父亲的腰不这样,我怎会把粥拍到父亲脸上?!” “够了!”楚侯忍无可忍,一把抹下脸上的粥和粥液往那兄妹俩用力甩去,“滚!你给我滚!老子没给你说到亲事之前,再敢出去惹事,老子打断你的腿!” 他指完楚英哲,再指楚乐瑶,气得手抖得更厉害,“你也给我滚,五百两和一间店铺,要就拿去,不要你也现在就给我滚,出嫁之前不要再出现在老子面前!老子不需要你们床前伺候,不需要你们假惺惺装孝顺!” 滚就滚,楚英哲巴不得。 他本来也没真心想在这里伺候,只要父亲给他说亲,能拿回侯府财政大权就行。 “父亲你可得记得一定要给儿子说门亲事!”楚英哲交代完,捂着屁股转身就走。 可楚乐瑶却怎么都不甘心,“父亲……” “滚!”楚侯吼得更大声。 楚乐瑶忍无可忍,怒吼回去:“你不给我丰厚嫁妆,你也总得给我嫁衣吧?我三天后就要出嫁了,我的嫁衣在哪里?难道我没有十里红妆,没有白日出嫁,就连嫁衣都没有了吗?!” “你再不滚,别说嫁衣,你出嫁当晚,本侯都不出现,你自己出府上轿去!”楚侯继续怒吼。 女子出嫁,父兄没有送嫁,还算什么出嫁? 就算卖女儿,父亲都还会出现数下银子吧! 楚乐瑶屈辱得眼泪都快掉下来,用力咬着牙,心里全都是恨,她瞪着楚侯,“好!父亲今日这样对我,他日我登上皇后之位,父亲可不要来求我!” 抛下话,她转身就走。 腰传来一阵巨痛,“啪”地一声,楚侯摔回床上。 他精心培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肯定不是女儿,是个讨债鬼! 眼见着要不到更多嫁妆,最后居然还来威胁他!威胁他!! 楚侯无力地趴在床上,第一次回想到亡妻,凤氏尚在时,侯府好像不曾这般乱过…… 琉璃现在特地跟府中一些丫鬟处得很好,消息自然也灵通起来,楚乐瑶那边的事,琉璃很快就听到一些,又特地打听了一番,也就知道七七八八了,立即回去告诉楚倾言。 楚倾言正在房中熬粥,琉璃进去后,奇怪地问:“小姐,您怎么自个熬起粥来了?”说着,关切了起来,“难道小姐您没吃饱吗?不对啊,现在大厨房那边也不敢苛待我们了,难道是饭菜不合小姐您的胃口?” 要是小姐吃不饱,想再吃什么,交代她跟晴儿云儿或是聂婆子去做就好,怎么可以自己动手呢,小姐那可是小姐啊,怎么可以做这种下人做的事。 见那粥已经熬好,琉璃赶紧找了东西垫手,赶在楚倾言前面把那粥从小炉子上端起来。 楚倾言也没阻止她,看着她道:“送去给三小姐。” “原来小姐你这粥是给三小姐熬的。”琉璃唠叨,“小姐你就是心善,三小姐以前可没少欺负小姐,现在侯爷不待见她,连下人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也就小姐你还念着她。” “我这粥可不是给她吃的。” 第247章 沦为千古笑柄 她可没有菩萨心肠,她的粥是有作用的。 琉璃惊讶得眼珠子瞪大,“不是给三小姐吃,那是给谁?” “我父亲。”楚倾言没多解释,只道:“你跟她说,想重新获得父亲重视,是她尽孝的时候了。” 琉璃不全明白小姐的用意,但向来听小姐的话,端着粥就要出去,走到门口才想起有事还没说,赶紧回头。 “回来再说,快去。”楚倾言笑着朝她挥手。 琉璃哼着小曲儿就去了林轩阁。 楚玉嫣院子现在一个下人都没有,一日三餐得自己去大厨房找吃食,还经常被克扣,连大白粥都没能喝饱。 如今楚倾言命琉璃给她送白粥来,还提点她,她自然抓住机会。 只是长期没吃饱的她,看着白粥,闻着白粥的香味,肚子咕噜噜响,口水一直往外冒,好想吃。 她狠狠咽下口水,闭了闭眼不去看粥,端着快速往楚侯院子走去。 下人刚把床褥收拾干净,未再去拿膳食来给楚侯吃。 楚侯还饿着肚子,闻到粥的香味,往外一望,就看到了瘦了一大圈的楚玉嫣,不过他没认出这个女儿,以为是哪个丫鬟,不悦地命令她,“还不快端过来喂本侯,是想饿死本侯吗!” 站在门口踌躇不前的楚玉嫣,赶紧端着粥过去,低垂着脑袋,喊了一声,“父亲。” 楚侯愣了一下,再看楚玉嫣,这才认出这人是自己女儿。 不是毁容了吗? 这脸真的…… 被楚倾言那孽女治好了? 刚这么想,就听楚玉嫣小声道:“是二姐治好了我的脸。” 楚侯一听到楚倾言这个人,心里就不悦,不过楚玉嫣的脸让他抵消了心里那些不悦。 毕竟楚玉嫣未毁容前,虽长得不及楚乐瑶,但也是容貌姣好。 女子只要生得好,就有用处! 他已经折损了两个女儿,很需要再有个模样好的女儿傍前程。 “你怎么来了?”楚侯问。 “女儿知道父亲受伤,一直想来看,但又不敢,此次是斗胆来的,父亲不要赶女儿出去……”楚玉嫣越说越小声,最后又鼓起勇气把手里的粥往前伸了伸,“这是女儿熬的粥,女儿没有别的,只有粥……” 只有粥? 楚侯再看她,见她足足瘦了得有十斤,冷了声音,“怎么就只有粥,府里难道没给你吃的?还有你这衣裳,怎么搞的,穿得跟个下人一样,你是成心想丢本侯的脸?” 楚玉嫣脑袋垂得更低,声音更小,“我得罪了大姐姐,大姐姐命厨房不准给我吃食,我只有冷粥喝,还常常喝不饱,只得把衣裳首饰都拿去当了,穿下人都不要的衣裳。院中下人见女儿这样,没油水可捞,也都走了……” “这孽女,果然是心思歹毒想除去你们母女,让本侯少一个妾少一个女儿!”楚侯气得大骂,越看楚玉嫣,越觉得这女儿可怜,心里那仅剩的一点点为人父的慈爱无处释放,倒是对楚玉嫣疼惜了起来。 “喂为父吃。”他用下颌指了指楚玉嫣端着的粥。 楚玉嫣赶紧用碗将粥盛出来,细心地喂楚侯吃下。 楚乐瑶恼怒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却听说楚玉嫣毁容的脸全好了,还去为楚侯侍疾,楚侯把那些原本服侍楚玉嫣的丫鬟婆子全都怒打了一遍赶去做下等杂活,又重新调了新的丫鬟婆子给楚玉嫣,还命人为楚玉嫣做衣裳打首饰。 没银子给她陪嫁,却有银子给楚玉嫣做衣裳打首饰? 父亲到底几个意思? 之前为了保她名声,还不惜要秘密处死楚玉嫣母女,现在怎么突然就疼爱起楚玉嫣来了? 是见楚玉嫣容貌恢复,而她只是当了太子的良媛,便要打造楚玉嫣放弃她了是吗? 想到父亲的野心,楚乐瑶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气得又把屋中摆件打砸了一遍。 玛瑙在一旁劝,“小姐,其实侯爷是疼爱您的,的确是侯府近来困难,侯爷才只给您这些嫁妆。只要小姐日后能得太子殿下宠爱,侯爷肯定还会源源不断给小姐您银子打点一切的。毕竟侯爷也是希望小姐您能登高位的。” 玛瑙说的是实情,依楚乐瑶以往的聪明,自然也想得到。 可是,她如今怒火中烧,又觉得自己地位危险,焦急和愤怒之下已经少了往日的理智,玛瑙不说还好,一说她更火,一巴掌就挥去,随之大吼:“看不出有人已经趁机要取代我在父亲心目中的位置了吗?父亲已经觉得她可用,已经在打造她了,你看不出来吗?我现在不多要点嫁妆,父亲要是把心血放到楚玉嫣身上,我入了东宫,是死是活,他哪里还会管我!” 玛瑙被打得疼得要死,捂着脸,不敢哭,还得继续安抚楚乐瑶,“三小姐哪能跟小姐您比!何况当初侯府门口,小姐您说三小姐与人私通,三小姐的名声已经毁了,侯爷怎么可能打造她!” 可说起当时的事,楚乐瑶却更火,拿起一个花瓶就往玛瑙砸去,“当时的事有几个人信?” 当时被楚倾言那废物一闹,毁的是她的名声,不是楚玉嫣! 玛瑙不敢躲,生生让那花瓶砸在自己身上。 “不行,我不能让太子觉得父亲已经不宠爱我,否则太子肯定更不待见我!”楚乐瑶急得在屋中团团转。 玛瑙已经不敢再吭声。 “嫁衣!我不能就这样嫁过去!我得有嫁衣!还得是上等的嫁衣!我连嫁衣都没有,太子一见,立马知道父亲已经不宠爱我!太子要的是父亲的兵权,如果让他觉得父亲不宠爱我,要扶持其他女儿,太子肯定会厌弃我!” 楚玉嫣也喜欢太子,如果让太子觉得父亲现在重视楚玉嫣,太子会不会娶楚玉嫣? 楚乐瑶越想越觉得对自己不利,越想越觉得自己地位危险。 她得防微杜渐,她不能给任何人取代自己地位的机会。 嫁衣现在做肯定是来不及了! 还好,还好京中有一个风眠晚阁! 里面的东西,就连宫里的娘娘有时要用都未必买得到,去那儿买嫁衣,绝对能体现父亲对她的宠爱。 楚乐瑶立即就要出门,“走!现在就去风眠晚阁看嫁衣!” 玛瑙实在不想再开口,免得再遭打,可楚乐瑶要是一步错,步步错,以后最快遭殃的,还是她,不得不道:“小姐,只要您为太子诞下儿子,侯爷一定会看重您的!” “我也知道我诞下儿子,父亲一定会看重我,可谁又能确保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个儿子?难不成要我嫁过去,儿子还没生,就要看父亲把楚玉嫣也献给太子,而太子为了巩固权势,欣然接受吗?”楚乐瑶疯了般吼。 从正妃被降到良媛,如果刚新婚,父亲就把亲妹妹献给自己丈夫,那她就要彻底沦为千古笑柄了! 第248章 天价嫁衣 另一边,知道楚乐瑶去买嫁衣之后,琉璃终于知道自家小姐让楚玉嫣去给楚侯送粥的用意了,但她还是不解,“小姐,您怎么知道让三小姐去给侯爷送粥,大小姐就会去买嫁衣呢?她以前可是个很聪明的人,要是把银子都拿去买嫁衣,入了东宫没银子打点寸步难行。” 楚倾言正在捣药,勾唇轻笑,“人在屡战屡败,败到她怀疑人生时,自然免不了会偶尔犯蠢,出出荤招。她要是不犯蠢,不出荤招,咱们也没损失不是?” 琉璃连连点头,小姐真是高明,随后又好奇地问:“小姐,你说大小姐的嫁衣得多少银子?” “谁知道呢。” 这就得看风眠晚阁想怎样报仇了。 琉璃幸灾乐祸地笑,“大小姐之前那样对风眠晚阁的人,风眠晚阁肯定会狠狠宰她一笔的!” “这呀,就叫自作孽不可活!”楚倾言笑着调侃。 琉璃补了一句,“也叫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没想到时候到得这么快!” 两人相视一笑,心情都很好,而此时的楚乐瑶已经在风眠晚阁砍价。 她看中了一套凤冠霞帔,是京中最有名的绣娘做的,凤冠珠翠宝石,霞帔镶金串玉,极尽繁复奢华,价格十万两。 十万两,她的聘金足足要翻二十倍才够买一套嫁衣,她不想出这笔银子,又想要那套嫁衣,直接说:“一万两!” 十万两直接砍成一万两,这是当风眠晚阁的嫁衣是菜市场的大白菜不成? 风眠晚阁的风掌柜皮笑肉不笑,“楚大小姐,你是京城的名人,来小店便不必蒙脸了。小店价格公道,谢绝砍价,你要是中意就拿走,不中意本店也不怕卖不出去。” 楚乐瑶是蒙着脸来的,一是不想被人看到她自己来买嫁衣,二是因为之前跟风眠晚阁有冲突,怕风眠晚阁认出自己,敲诈自己。 也是因为蒙着脸,才敢不要脸地大刀阔斧砍价。 没想到,风眠晚阁的人不但认出了自己,还一点都不给面子地直接点破。 楚乐瑶脸上挂不住,直接就怒了,“本大小姐的容貌岂是尔等能随意窥探的!” 风掌柜依然皮笑肉不笑,“是是是,大小姐贵为天人,不是我等凡人能窥探的,肯定也不会觉得本店这嫁衣贵,砍价这种俗套不适合大小姐你这种天人。” “你!”楚乐瑶砍价的话被堵得说不出口,不过她也不是个任人宰割的,腰一挺,端足了架子,“本大小姐不是要砍价,只是你说你价格公道,我并不认同。” “那大小姐觉得多少公道?” “我已经说过,一万两!” 风掌柜还是皮笑肉不笑,转身却命人将嫁衣收起来。 “你什么意思?”楚乐瑶立即阻止。 “大小姐是天人,给的银子是天物,一万两能当十万两用,我等俗店,卖的是俗物,配不上大小姐给的天银。”风掌柜皮笑肉不笑地嘲讽。 楚乐瑶火大,一把将嫁衣压住,“别以为本大小姐不懂货,你这嫁衣卖十万两,分明是想坑我!” “大小姐不想被坑,请移步到别处!本店货物独一,就值这价!” “没想到风眠晚阁也会坑人,就不怕传出去名声不好,没人敢再来你们这里买东西?” 风掌柜皮笑肉不笑地回:“本店不坑别人,就坑大小姐你!” 楚乐瑶气得要吐血,“你!” “请吧,大小姐。”风掌柜比了个请的手势。 楚乐瑶买,觉得被当成傻子一样坑了,不买,又找不到一件配得上她身份地位的嫁衣,拼命忍了忍要爆炸的火气,高高在上地睨风掌柜,“本大小姐堂堂侯府千金,不缺这些银子,不跟你这种小人计较,本大小姐大人大量让你一步,一万两往上一点,你再出个公道的价格,这嫁衣本大小姐要了!” “这嫁衣本店不卖了。十万两往上,大小姐要是能再出个更高的价格,本店可以再考虑考虑卖给大小姐。”无论楚乐瑶怎么想吐血,风掌柜都是那副表情,皮笑肉不笑。 “你!”楚乐瑶这下何止想吐血,简直是想飙血,“你这分明是坑人!” “本店刚刚说了,不坑别人,专坑大小姐你!”风掌柜一本正经地告知。 没法买了! 没法买了!! 楚乐瑶气得胸膛要爆炸,狠不得一巴掌打在风掌柜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上,可又因为是在外面,顾及形象,不敢打,气得甩袖就走。 门口两名伙计对她躬身高喊:“楚大小姐慢行,欢迎下次光临!” 这一喊,行人都望了过来,楚乐瑶气得想对他们吐唾沫。 玛瑙赶紧跟出去劝,“小姐,咱们随便买一件过得去的嫁衣就行了,把银子省下,日后还大有作为……” 啪! 楚乐瑶怎么忍都忍不住了,回身一巴掌就拍在玛瑙脸上,“那些俗物怎配得上本大小姐!” 玛瑙被打得委屈地捂着脸。 楚乐瑶气咻咻回去,入府不远就碰到楚玉嫣从楚侯院子的方向走了过来,楚乐瑶没能一眼认出楚玉嫣,还是玛瑙提醒,才认出楚玉嫣的。 楚玉嫣一身桃粉色衣裳,明艳动人,与以往大不相同。 楚乐瑶心理顿时万般不舒服,上前挡住了楚玉嫣的去路。 楚玉嫣一见是她,赶紧低头喊了一声,“大姐姐。” 楚乐瑶眼神如箭般盯着她,楚玉嫣虽然瘦了很多,但皮肤却好像比以前更好了,以前张牙舞爪一点气韵都没有,现如今文文静静,倒显得格外惹人怜。 楚乐瑶心里更加不舒服,抬手就要给楚玉嫣一巴掌…… “三妹妹。” 恰在此时,楚倾言也从楚侯院子的方向走了过来,远远就喊了一句。 楚玉嫣回过头。 楚乐瑶扬起的巴掌停在半空。 见楚倾言几大步走到自己面前,楚玉嫣又低声喊了一句,“二姐姐。” “三妹妹不是给父亲熬了粥,要去拿吗,赶紧去。”楚倾言示意她赶紧走。 楚玉嫣如获救星,向楚乐瑶福了福身,快速从楚乐瑶手下溜走。 楚乐瑶举在半空的手,气得握成拳头,盯着楚玉嫣背影的眼睛,更是瞪得快凸了出来。 第249章 故意放楚乐莹出来 “你也没必要那般不甘,父亲心里到底还是有你的,咱们天启有姐妹送嫁的风俗,父亲再怒,也没有真的要你孤家寡人上轿入东宫。父亲之前对三妹妹置之不理那么久,还不是为了让你有个陪嫁,才把她从林轩阁叫了出来,给她做了陪嫁红衣,准备只要太子同意,便让她送你嫁去东宫。”楚倾言特地抬了抬托在双手间的一套红衣裙。 楚乐瑶一回头,视线就被这套红衣裙吸引住。 楚倾言话说得极其平淡自然,但落在楚乐瑶耳中,却不是这样的了。 红衣裳?她这个新嫁娘都没有红衣裳,陪嫁的却有红衣裳,父亲到底是送她嫁去东宫,还是送楚玉嫣嫁去东宫? 楚乐瑶愤怒之余,还是有些理智的,问:“父亲真是这样说的?!” “这种话我难道还能无中生有,你不信,去问父亲不就好。”楚倾言说完,越过她离开。 是,这种事一问便知,楚倾言怎么可能胡编! 果然! 父亲果然是要打造楚玉嫣取代她了! 她一个新嫁娘没有嫁衣,送嫁的,倒是一身红,传出去,她已然是千古笑柄了。 楚乐瑶攥紧了袖子里的手,回到瑶夕院,开始翻箱倒柜找银票,但聘金加她的私房钱,凑起来还不够五万两。 而且她银票越数越冒火,她藏的私房钱都有四万多两,堂堂一个太子给她的聘金,却抠到只有五千两。 花楼里的头牌要赎身,都尚且不只这些银子,太子到底把她当什么了? 还好母亲也有私房钱,母亲被楚侯送去寺庙后,私房钱便落到她手里。 楚乐瑶再不甘,再愤怒,走到这一步,也只得全部往肚子里吞,赶紧把卫氏的私房钱也拿出来数…… 比她的还少,只有两万多两,加起来只有七万多两。 楚乐瑶又想到楚乐莹,那蠢货肯定也有私房钱。 她立即去了楚乐莹院里,翻箱倒柜地找,从楚乐莹房中找到了一万多两。 加起来也才八万多两,离十万两还差了快两万两。 楚乐瑶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弄银子,干脆把楚乐莹的金银首饰全部拿走,和卫氏留下的金银首饰凑一起,全部拿去典当,又变卖了卫氏的一点私产,才终于够数。 第三日,也就是出嫁那日一早,楚乐瑶含怒去风眠晚阁把那件嫁衣买了回来。 得了十万两的风掌柜上楼去了雅间,将银票恭敬地递给左边位置上的男子,“五皇子。” 五皇子正喝着茶,尚未来得及放下茶盏去接,另一边站在北狂王下首的左鹰已经上前将银票接了过去,问自家王爷,“王爷,是存王府账内,还是存王妃娘娘名下?” 五皇子眨了眨眼,这风眠晚阁是他开的呀!这银票是他的呀!该存他名下才对呀! 君御看透他的心思,优雅呡了口茶,头未抬,问他,“没有你七皇婶,你们能卖这件嫁衣?” 能啊! 他风眠晚阁的东西,都是绝世珍品,没有卖不出去的,人人抢着要呢! “能卖这般高价?”君御再问,还是头都懒得抬。 是不能卖这般高价,这件嫁衣原本定价是五万两,现在翻了一倍。 君御像是看穿他全部心思,道:“这就对了,你七皇婶聪慧,你的店才有机会跟着牟高利,以后多学点,这笔不算你学费。”言罢,终于抬头,吩咐左鹰,“十万两存王妃娘娘名下。” “是,王爷。”左鹰领命,将银票往怀里揣。 五皇子又眨了眨眼,这说得怎么好像他还得倒贴七皇婶银子一样? 见银票被揣走,自家七皇叔优雅放下茶盏,由左鹰推着就要扬长而去,五皇子赶紧叫:“诶,七皇叔,侄儿也需要本金的呀!本金一万九千三十六两呢!” 十万两都存七皇婶名下,那他本金呢?他那嫁衣是需要本金的呀! “本金本王给。” 帘子拂起,再落下。 君御坐在轮椅上的刚硬铁血身影,消失在帘子后面。 好! 你有银子,你说了算! 面对自家七皇叔杀神一般的威压,五皇子哪敢说不。 他真是倒霉死了,好不容易背着父皇偷开了个店铺,连父皇都查不出风眠晚阁背后真正主人是他,却被七皇叔查了出来,还差点做了赔本买卖。 五皇子怎么想怎么都觉得自己亏了,原本可以赚三万两的嫁衣,现在只拿回本金。 这一觉得亏,五皇子就觉得得搞点事情心里才舒服。 楚乐莹因为诬陷他,皇帝把楚乐莹交给他处置,他一回去便命人把楚乐莹从牢里提了出来。 楚乐莹在牢里跟老鼠呆了个把月,浑身脏兮兮的,看到五皇子,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五皇子,我知道错了,您放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您放了我吧!!” 说着跪到地上,就要爬过去抱五皇子的大腿求他。 五皇子看她头发打结,脸上满是污垢,浑身发臭,吓都吓死了,赶紧大声道:“你别靠近本皇子!你再靠近本皇子,本皇子就改变主意不放你了!” 楚乐莹一听,赶紧停下,可怜巴巴地将五皇子望着,“五皇子你说什么?五皇子你真的要放了我?你真的要放了我?!” 这对她来说,幸福来得太突然,她都不敢相信。 “本皇子放了你,那可是看在太子皇兄的面子上!太子皇兄就要跟你大姐姐成亲了,以后你是我太子皇兄的小姨妹,也跟本皇子算是亲戚了,本皇子再关着你,显得本皇子我很不通人情,很不给太子皇兄面子。”五皇子挥挥手,“你这就回去吧!” 楚乐莹还是不敢相信,“真的?五皇子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要放了我?” “本皇子还能骗你不成?”五皇子拼命挥手,“回去吧,回去给你大姐姐陪嫁,我太子皇兄娶你大姐姐,你二姐姐是我七皇婶,这身份应该不能陪嫁,你三姐姐又毁容了,也不能陪嫁,我太子皇兄总不能娶你大姐姐,你大姐姐连个陪嫁都没有,那我太子皇兄多丢脸啊!” 第250章 讨要添妆礼 楚乐莹深觉有理,立即就爬起来,下意识地拍拍膝盖。 可她不知道她的身体比地面还脏,这一拍,身上还有虱子往下掉,五皇子皱眉,一脸嫌弃。 楚乐莹高兴得都快过头了,哪里会注意到这些细节,连跟五皇子告退都忘了,转身就往外跑。 她一路遮遮掩掩跑回府,深怕被别人认出她。 因为脏兮兮,路上好几次被认为是乞丐,有好心人丢了馒头给她。 她觉得受羞辱,捡起馒头砸回人家脑袋上,朝人家吐唾沫,骂人家眼瞎,咒人家被马车撞死。 回到侯府,她不敢从正门入,经后门偷偷摸摸地回了自己院子。 要打水洗澡,却一个下人都找不到,只得想先找件衣裳换上。 毕竟没那么狼狈再出去找人打水,才不至于太丢脸。 可这一找衣裳,便发现自己的金银首饰都不见了。 楚乐莹赶紧去找自己的私房钱,床底下藏私房钱的箱子空空的,已经一个铜板都没有! 一万多两银子不翼而飞,那可是她藏了好几年的私房钱! 楚乐莹当场就炸了,哪里还顾得着自己现在有多狼狈,奔出院子,看到一名丫鬟逮着就问:“我的私房钱呢?本小姐的私房钱呢?谁去了本小姐房间?谁把本小姐的私房钱偷走了?说!你要是说不出来,本小姐打死你!” 那丫鬟突然被楚乐莹逮住,吓得半死,还以为府里进了疯子。 听到楚乐莹的声音,定眼一看,才认出是四小姐。 只是四小姐不但脏臭,还凶恶得跟个母夜叉,活似要吃人一般,这丫鬟是负责楚乐莹院子附近洒扫的,刚好看到楚乐瑶进了楚乐莹的院子,吓得当场脱口就道:“奴婢不知道!奴婢只见过大小姐昨日进了四小姐的院子!其他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楚乐瑶! 原来是楚乐瑶! 除了这个假惺惺的大姐和那个废物大哥,也没人有胆子去她房间偷东西了! 钱财大过命,楚乐莹哪里还顾得着沐浴梳洗弄干净自己,立即火大地直奔楚乐瑶的院子而去。 楚乐瑶已经穿好了嫁衣,梳妆完毕,只等着盖上红盖头便可出门上轿。 时辰未到,她端坐床榻,命人去把楚倾言请了过来。 楚倾言很给面子地来了。 楚乐瑶昨日还对她怒目相视,恨不得活撕了她方能解气,如今见她,却已是一脸姐妹情深,含笑如春。 她看着楚倾言,先是感叹了一声,再道:“这缘分啊,可真是奇妙。咱们本是亲姐妹,现如今我出嫁,等妹妹也出嫁,却要成为姐姐我的长辈了。咱们姐妹注定永远是一家人,要不离不弃,相护相持的。” 奇妙吗? 分明是你抢了我的未婚夫,再设计让我成为北狂王未婚妻。 不离不弃,相护相持? 拜托要脸一点,说这话时,脸红一下行吗? 楚乐瑶继续含笑道:“本以为妹妹会先出嫁,姐姐我可是给妹妹早早备好了添妆礼的,却未曾想是我先出嫁。” 楚倾言就知道,楚乐瑶这副嘴脸,是想跟她要东西。 果然就听玛瑙也道:“小姐,您备的礼怎比得过二小姐,二小姐是北狂王妃,她给小姐备的礼,肯定要比小姐您备的礼厚。” 提醒她要备礼,还得备厚礼,真够不要脸的! 楚乐瑶感叹:“是啊,二妹妹现在是北狂王妃了……” 玛瑙附和,“还是小姐您以后的皇婶呢,要是备的礼小了,那可是连带北狂王的脸面也丢了呀。” 把北狂王也扯进来了,这是想要她多大的礼啊,太太不要脸了。 就听楚乐瑶低呼,“啊,那怎么行,太重的礼我也不好意思收啊。” 玛瑙立即安慰,“小姐不必不好意思,二小姐的礼对于我们来说是厚礼,对于二小姐和北狂王不过是九牛一毛。二小姐给的重礼,小姐您要是不收,反倒是不给北狂王面子呢。” 楚乐瑶有些为难地道了一句,“也是啊……” 说完,两人都看着楚倾言。 可楚倾言就是假装听不懂,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坐着,还抓了把桂圆剥着壳吃了起来。 楚乐瑶已经说到嘴酸,再说也不知说什么了,心里微恼,只得给玛瑙使眼色。 玛瑙厚着脸皮,直接就道:“二小姐,大小姐出嫁,你得给大小姐添妆!” 楚倾言这才眨了眨眼,将桂圆壳扔下,扬眸看她们,“添妆啊,我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们说完拿出来呢。” “……” “……” 楚乐瑶玛瑙二人皆无语, 有备好不早拿出来,合着她们刚刚说的,都白说了。 楚乐瑶恼怒,但看在礼物的面子上,没有发作。 玛瑙问:“不知二小姐给大小姐添妆备的是什么礼?” 楚倾言笑眯眯,“绝对是你家小姐想要的。” 她想要的,不是银子就是凤氏的医书! 能给她银子最好,不给银子,给医书也行。 凤家的医书,卖出去一本都值好几千两。 楚乐瑶有些期待了。 楚倾言回身叫:“琉璃。” 琉璃走了进来,手里托着一套文房四宝。 楚倾言拿过一盒墨打开,笑道:“这是水墨,很香的。” 楚乐瑶脸顿时黑了。 玛瑙也黑着脸问:“你给大小姐添妆,就送这个?” “这可是我在宝墨斋里面专门推选的,姐妹添妆一般送手帕胭脂啊什么的,可我觉得那些挺俗气的,你家小姐可是有名的才女,送墨宝最适合她了。”楚倾言从琉璃手里接过其他三宝,一起递给玛瑙。 玛瑙一脸嫌弃。 楚乐瑶脸更黑了,“合着我们刚刚说的,妹妹一句都没听懂,妹妹现在可是北狂王妃,送这个,不觉得丢北狂王的脸?” “我是北狂王妃,可我还没嫁他呀。”楚倾言道。 “就算没嫁,你也是内定好的北狂王妃,一举一动关乎北狂王的名声!” “……好像也是哦……”这下轮到楚倾言低呼了,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将递出去的文房四宝收回来,起身往外走,“那我去问问北狂王要给我多少银子送添妆礼。” 只是让她多送礼,送值钱的礼,她居然就要跑去问北狂王? 北狂王要是来了,说不定礼没要到,还得倒大霉,楚乐瑶哪敢让她去,赶紧站起来就要去拦楚倾言。 可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快速从外面冲了进来,随之被带进来的,还有一股恶臭…… 第251章 亲姐妹互殴 楚倾言赶紧闪身…… 冲进来的身影,从楚倾言面前越了过去,一把抓住楚乐瑶的嫁衣。 楚乐瑶没拦到楚倾言,嫁衣却被冲进来的身影揪住。 她闻到臭味,又看到冲进来的人全身脏乱,以为是进了疯子,吓得大叫:“啊……!!什么东西?放开我!放开我!!” 她大叫的同时,楚乐莹也大喊:“楚乐瑶,你把我的私房钱还给我!把我的私房钱还给我!” “是四小姐的声音!好像是四小姐的声音!”不知谁听出楚乐莹的声音,跟着大叫。 “快把她给我弄开!快把她给我弄开!!”楚乐瑶叫得更大声,管对方是谁,单单对方那一身恶臭和近在咫尺如乞丐一般的头脸,她就已经崩溃想吐。 丫鬟婆子这才全都反应过来,忍着呕吐的冲动去将楚乐莹拖开。 楚乐莹一被拖开,“啪”地一声,楚乐瑶往后摔坐到地上,她气得指着楚乐莹大喊:“你怎么回来了?今日我出嫁,你这一身比乞丐还脏,你给我滚出去!你回来你也去洗干净再来!” “我怎么回来的,你不用管!我也想洗干净再来,可谁叫你偷走我的私房钱和金银首饰的!你把我的私房钱和金银首饰还给我,我就回去洗干净!”楚乐莹甩开拖她的人大叫。 楚乐瑶这才想起拿走楚乐莹私房钱和金银首饰的事,她明显有些心虚,但她是不会承认的,被人扶起来后立即就否认,“什么私房钱?你说什么私房钱?我怎么知道你的私房钱被谁拿走了!” “除了你,还有谁敢去拿我的私房钱!洒扫丫头都说是你进了我院子的,你把我的私房钱还给我!”楚乐莹叫得更大声,还粘着老鼠屎的手用力伸到楚乐瑶面前。 楚乐瑶差点吐出来,努力忍住之后瞪向玛瑙,她明明叫玛瑙在外面把风的,怎么进去的时候还会被其他丫鬟看到,这死丫头到底怎么把的风? 玛瑙赶紧低下头,深怕再被打。 “你快把我的私房钱和金银首饰还给我!”见楚乐瑶没理自己,楚乐莹更加激动地叫。 “不是我拿的便不是我拿的!念你是我亲妹妹,我今日出嫁,你回来闹,我不跟你计较,你赶紧回去梳洗干净。”楚乐瑶怕事情闹大,影响自己出嫁,便假装大肚,又叫人,“快送四小姐回去梳洗,无论四小姐是怎么回来的,都在牢里受惊了,煮个红鸡蛋给四小姐压压惊。” 拿了她一万多两和所有金银首饰,煮个红鸡蛋就要打发她? 楚乐莹跺脚,“你到底把不把一万多两和金银首饰还我?!” 楚乐瑶怕楚乐莹再闹,巴不得她现在马上立刻消失,再命令:“还不快把四小姐送回去!” 什么送她回去,明明就是要赖账! 等楚乐瑶嫁进东宫,她更加要不回这笔钱了! 眼见丫鬟就要来带她走,楚乐莹这下管不了那么多了,扑上前又揪住楚乐瑶的嫁衣,这次死活不撒手,“你把我的私房钱偷走,你还把我的金银首饰也都偷走,你还给我!全部还给我!” 楚乐莹手上全是污垢和老鼠屎,楚乐瑶怕自己十万两的嫁衣被扯坏弄脏,再次崩溃大叫:“我的嫁衣!快!快拉开她!拉开她啊!!” 丫鬟也怕扯坏嫁衣被骂,不敢再去拖楚乐莹,全都改去掰楚乐莹的手。 眼见自己的手就要被掰开,楚乐莹干脆反手把楚乐瑶推开。 楚乐瑶一直后仰试图把嫁衣从楚乐莹手里抢出来的,被楚乐莹轻轻一推,“啪”地一声,就往后摔去。 众人都慌了,赶紧松手去扶楚乐瑶。 楚乐莹见机直接扑上去把楚乐瑶压在身下,大叫:“把私房钱还给我!还给我!!” 有虱子从楚乐莹头上簌簌往下掉,掉到楚乐瑶身上,楚乐瑶要疯了,“啊!虱子!虱子!快把她弄开!” 众人又开始拼命去拖楚乐莹。 楚倾言在一旁看得叹为观止,她怎么都没想到楚乐瑶为了买嫁衣,居然会无耻到把楚乐莹的私房钱和金银首饰都偷走。 这哪里有一点像大家族的千金小姐,小门小户家的姑娘都尚且做不出这种事。 还有楚乐莹,到底谁这么配合,这个节骨眼上把楚乐莹放了回来,要不都不会这么精彩。 “这是我花了十万两买的嫁衣,楚乐莹你回来做什么?你赔我嫁衣!”等楚乐莹被拉开,楚乐瑶嫁衣上的珠玉已经被扯落,皱巴巴的,楚乐瑶想杀了楚乐莹的心都有。 “你赔我私房钱!你拿了我一万多两,还有金银首饰,你还我!全部还我!!”楚乐莹被人拉着,还拼命要再去抓楚乐瑶。 “你私房钱不见关我何事,你找我做什么?你回来做什么,你怎么不死在牢里!”楚乐瑶越看自己的嫁衣,越愤怒,恶毒的话都绷不住往外蹦。 “你偷我私房钱,你还咒我死在牢里,你这么恶毒,要死也是你死!”楚乐莹好气,没办法再去打楚乐瑶,回身一把抢过楚倾言手里的香墨就往楚乐瑶泼…… 楚倾言瞪大了眼睛。 她发誓,她真的不知道楚乐莹会回来,真的不是故意送香墨的! “啊……!!”楚乐瑶这下何止崩溃大叫,那叫简直天崩地裂,何止想杀了楚乐莹,想把楚乐莹碎尸万段的心都有,她十万两的嫁衣,胸口直接被泼满了墨,嫁衣上彩凤脑袋和身子全都没了,只剩下个屁股和尾巴。 “啊……!!你这死丫头,我要撕烂你!!”楚乐瑶双手握成拳头,彻底飙了起来,红着眼,磨着牙,跟头疯牛一样向楚乐莹扑,“死丫头,你毁了我的嫁衣,我要撕烂你!撕烂你!!” “你偷拿我的私房钱,你不撕烂我,我也要撕烂你!”楚乐莹袖子一抡,也跟条疯狗一样扑了过去。 这下,旁边的丫鬟婆子想拦都拦不住,眨眼间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大小姐不要打了!” “大小姐你还要出嫁呢,不要再打了,妆都花了,头饰都掉啦!” “大小姐,太子殿下轿子快来了!” …… 丫鬟婆子急喊。 可是两人打红了眼,压根就没听到旁人的话。 其中一名丫鬟赶紧向楚倾言求助,“二小姐,怎么办?怎么办?!” 楚倾言看得津津有味,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叫父亲吧。” 丫鬟婆子无计可施,只得听楚倾言的话,赶紧去找楚侯。 第252章 都有私房钱,就他最穷 楚侯到的时候,姐妹两才刚刚分开,楚乐瑶凤冠掉到地上,发髻零乱,发丝七零八落地散落到脸上,妆容也已经毁了,红色唇脂不但晕染到唇外,还蹭到了脸颊和鼻子上。 嫁衣更是被扯裂了好几块,歪歪斜斜地挂在楚乐瑶身上。 楚乐瑶已无半点新嫁娘的姿态,倒像个刚吸过人血的午夜红衣女鬼。 楚乐莹更不用多说,原本就打结的头发,更加零乱蓬松,脏得快要看不出原本色彩的衣裳被撕扯得已经快要变成布条挂在身上。 要说有哪里变好,那就是身上的污垢和虱子有一半都蹭到了楚乐瑶身上,整个人零乱破碎虽零乱破碎,但看起来要比刚刚白净多了。 地上是被踩得变了形的凤冠,和从凤冠上掉下来的珠碎。 楚侯是腰间固着木板被人扶过来的,看到这一幕,简直要晕倒, “你!你!你怎么回来了?”他指着楚乐莹,手指颤抖,胸腔起伏,差点要气晕。 “我怎么回来的,父亲你就不要管了,你让楚乐瑶把我的私房钱和金银首饰还给我!”楚乐莹用力指着楚乐瑶对楚侯大叫,“楚乐瑶偷走了我所有私房钱和金银首饰!” 楚侯还来不及转头质问楚乐瑶,楚乐瑶也已经跟着大叫:“你赔我嫁衣!你个贱丫头,你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这个时候回来,到底是谁让你回来破坏我的婚事,毁我的嫁衣,不让我嫁给太子的?到底是谁?你说!到底是谁?谁?让他赔我嫁衣!” “你管谁让我回来的,你还我私房钱!还我金银首饰!”楚乐莹叫得更大声。 “你不说是吧?你不说那你赔我嫁衣!你赔我嫁衣!!你肯定是故意回来毁我婚事的,你赔我嫁衣!!”楚乐瑶暴跳,冲上前又要去撕扯楚乐莹。 楚侯又想晕倒了,赶紧大喝:“快把大小姐拦住,把四小姐送回院子去!” 楚乐莹是怎么回来的,暂时管不了,先把这两个孽女分开,要不然他真要被气死了。 楚侯身边的人,到底比丫鬟婆子管用,一些拦住楚乐瑶,一些把楚乐莹带走。 楚乐莹被带走,还拼了命挣扎大叫:“放开我!不要把我带走!不要把我带走!楚乐瑶你还我私房钱,还我金银首饰!父亲你让楚乐瑶把我的私房钱和金银首饰还给我!” 楚乐瑶也在这边叫:“不准把这贱丫头带走,她毁了我的嫁衣!父亲,她毁了我的嫁衣,不准把她带走,她必需赔我嫁衣!” “够了!”楚侯暴喝。 他是武将,真发起怒来,还是挺吓人的,楚乐瑶猛地闭了嘴。 而楚乐莹则直接被带走。 “不就一件嫁衣,毁了就毁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有半点新嫁娘的模样,你是想太子来了之后,看到你这模样,直接掉头回去吗?”楚侯怒斥。 楚乐瑶也知道这模样不好,可她嫁衣毁了,她难道费尽心思凑了十万两买了嫁衣,最终还是要素衣素容嫁去东宫,让楚玉嫣穿红衣陪嫁抢尽她风头,让她沦为千古笑柄? 楚乐瑶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叫:“父亲原本就连嫁衣都舍不得给女儿,自然说得轻巧!没有嫁衣,算什么出嫁?楚乐莹必需赔我嫁衣,没有嫁衣休想我嫁去东宫!” “嫁衣早给你备好了!”楚侯吼,楚乐瑶大逆不孝,可他却无法真当没这个女儿,“你要是现在安静,就给你嫁衣,你要是还继续叫,就这模样嫁去东宫!” 楚乐瑶万般不甘,可身上的嫁衣毁了,必需要有新嫁衣,只得强忍自己,憋屈闭嘴。 “去把给大小姐准备的嫁衣拿来!”楚侯大声吩咐。 楚乐瑶憋屈得想哭,原本还想着再怎么心疼那十万两的嫁衣,再怎么不甘,也先穿楚侯命人给她备的嫁衣嫁去东宫再说,可当下人托着楚侯命人为她备的嫁衣进来后,她却又一次忍不住炸了…… “父亲,你就给我备了这样的嫁衣?”楚乐瑶愤怒地指着下人托着的嫁衣质问楚侯。 这嫁衣分明跟楚玉嫣陪嫁的红衣是一样的,父亲让人给她准备的嫁衣和陪嫁娘的红衣一样到底什么意思?是真要她嫁去东宫,还是要娶一送一,让楚玉嫣也跟着嫁去东宫? 楚乐瑶气得不等楚侯回答,上前抓起嫁衣就撕了起来,“我不要这嫁衣!我不要这嫁衣!我是新嫁娘,我的嫁衣不要跟楚玉嫣陪嫁的衣裳一样!” 楚侯大怒,正想质问楚乐瑶胡言乱语说什么时,楚倾言开口了,“父亲,你知道大姐姐嫁衣多少银子吗?大姐姐怎会看得上你给她的嫁衣呢!” 楚侯这才注意到楚乐瑶那嫁衣虽已不忍直视,但布料、做工、配饰,方方面都是上好的,楚侯注意力立即被转移,盯着那嫁衣问:“这嫁衣多少银子?” “十万两呢。”楚倾言道。 “不可能!”楚侯不信。 楚乐瑶这些年的花销他是知道的,为了维持京城第一美人的派头,每年花费的银两要比其他贵家小姐多得多。他之所以当个二品侯爷那么多年,连十万两都没有,就是大部分银子都给卫氏拿去维持母女三人的派头和给楚英哲了。 楚倾言轻笑,“楚乐瑶是没有那么多银子,但卫氏也有啊,四妹妹也是有一些的,刚刚楚乐莹会跟楚乐瑶打起来,就是楚乐瑶偷拿了四妹妹一万多两私房钱和金银首饰。” 一万多两? 刚刚楚乐莹被拖走时,口口声声要楚乐瑶还她私房钱和金银首饰,他还以为楚乐莹的私房钱顶多也就几百两,没想到居然是一万多两! 连小女儿都有一万多两私房钱,那楚乐瑶和卫氏不是更多? 楚侯立即瞪着楚乐瑶问:“你二妹妹说的是真的?你这嫁衣十万两?你真的拿了你四妹妹一万多两的私房钱?她真的有一万多两的私房钱?” 楚乐瑶不敢回答。 “说!你不说本侯也能查出来!说不说?!”楚侯吼。 第253章 拿孩子作文章 有丫鬟看到她入了楚乐莹院子,楚乐瑶知道瞒不过,只得万般不甘地咬牙点头,“……是……” 承认完又赶紧辩解,“女儿并不是偷,女儿只是……” “她都有一万多两私房钱,那你呢?你和你母亲呢?”楚侯重点在私房钱上,并不想听楚乐瑶后面要说什么,吼得更大声。 楚乐瑶被吼得浑身一抖,想隐瞒但又不敢,咬唇,再咬唇,磨磨蹭蹭道:“女儿、女儿……” “快说!”楚侯迫不及待,吼得能将房顶掀掉。 楚乐瑶樱唇狠狠一咬,“女儿有四万多两,母亲两万多两。父亲,女儿……” 她想解释楚英哲欠债,她私房钱为何没拿出来。 可楚侯已经不想听任何话,“好!好!很好!” 他心寒! 心寒啊! 寒得如坠冰窖! 楚英哲欠赌债时,一个个都说没银子。 却原来,一个个都比他富有,只是一个个都不舍得把银子拿出来罢了。 而他,被逼到走投无路,不得不去纳金秀秀为妾! 他在战场上拼命,在官场上如履薄冰,所得的钱财都投入到这个家里。 结果……结果人人都有私房钱,唯有他是最穷的一个。 侯府遇到困难,一个一个的,都顾着自己,一个一个的,都来骗他说没银子,一个一个的,都像吸血鬼一样跟他哭穷。 楚侯心寒,寒到浑身发抖。 楚乐瑶突然有些害怕,上前试图想去拉楚侯,“父、父亲……” 楚侯猛地站起,却又颓废地坐下,看着楚乐瑶,突然就平静了,平静得几乎没有任何情绪,声音也低沉到让人觉得害怕,他道:“好,好,很好,你有银子,你比父亲我富有,你们都比我富有,你不需要我给你嫁妆的,那五百两,那铺子……你就行行好,留给父亲,为父还指望那些维持侯府日常用度……” 他说完,撑着座椅扶手,缓缓地站起来,就要走。 这几日整个侯府都鸡飞狗跳的,楚侯对她大骂,她反倒不是很害怕,楚侯这模样,楚乐瑶反倒怕了,伸手拉住楚侯的衣角,“父亲,父亲……” 她连叫两声。 楚侯却将她的手甩开。 “父亲!父亲!!”楚乐瑶又叫。 楚侯根本不理她,也不用下人扶,边缓慢挪到门口,边叫人,“回去,把嫁妆也抬回去……” 刚刚抬来的嫁妆,又被人往外搬。 楚乐瑶扑过去阻拦,大叫:“父亲,父亲你不能把我最后的嫁妆都收回去,父亲你不能把我最后五百两都拿走,父亲……” 可是,楚侯没再回应她,不但自己走了,嫁妆也强势地命人带了回去。 楚乐瑶跌坐到地上,这一切都是楚倾言害她的,她怨毒地瞪向楚倾言…… 但还没来得及发作,楚倾言已经出声提醒,“太子的轿子快来了,再不赶紧梳洗,你这副刚吸完血的红衣女鬼模样,可是会把太子吓跑的。” 楚乐瑶怒得牙齿发颤,“太子的轿子快来又怎样,我连嫁衣都没有,我还嫁什么太……” “父亲都不管你了,你再作还有谁看?”不等她说完,楚倾言直接打断她的话。 楚乐瑶声音戛然而止,表情憋得就跟便秘一样。 不发作吧,实在憋得难受。 发作吧,深知楚倾言的话有理,再作下去,恐怕真的连太子都嫁不了了。 话说完,楚倾言抱着文房四宝转身离开,“琉璃,走,我们去问问王爷,要给我多少银子送添妆礼。” “小姐,我们是去北狂王府吗?”琉璃跟了出去,声音轻快,听得出心情非常好。 与之相比,楚乐瑶更像只众叛亲离的丧家犬。 “小姐,奴婢们……服侍您赶紧重新梳妆吧。”玛瑙小心翼翼地上前。 楚乐瑶一腔怒火无处可泄,回身一巴掌就拍在玛瑙脸上,大吼:“去!去把楚玉嫣那贱丫头的陪嫁衣给我抢过来,我出嫁,只许我能穿红衣,其他人都不能!” 既然嫁衣都毁了,那唯一的红色,必需是她穿! 玛瑙不敢去抢楚玉嫣的陪嫁衣,却也不敢说不,捂着脸杵在原地。 楚乐瑶“砰”地一声坐到铜镜前,怒吼:“都死了吗?还不快给本小姐梳洗!陪嫁衣要是抢不回来,就给我死在外头,不必回来了!” 其他丫鬟婆子个个低垂着脑袋,连气都不敢喘,赶紧给楚乐瑶重新梳洗。 玛瑙捂着发肿的脸,眼里含着屈辱的泪,不得不转身出去。 虽然倒退两日,厨房干杂活的都敢欺负楚玉嫣,可今时不同往日,楚玉嫣显然已经重新获得侯爷重视,玛瑙哪里还敢去抢楚玉嫣的陪嫁衣。 可抢不到陪嫁衣,回去又得挨打。 玛瑙不知如何是好,站在湖边哭。 哭着哭着,倒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抢嫁衣肯定是不行的,弄不好她会被打死,但如果能让侯爷主动把四小姐的陪嫁衣给大小姐呢? 侯爷虽然被气得不理大小姐了,但绝对不会不理大小姐肚子里的孩子。 如此一想,玛瑙立即跑去找楚侯。 一见楚侯,“砰”地一声便跪到楚侯脚下,一脸着急地哭,“侯爷,您快给大小姐一件嫁衣吧!大小姐因嫁衣被毁,伤心得肚子一直不舒服,大小姐现在可是怀着太子殿下的孩子啊,奴婢怕大小姐一直伤心下去,孩子保不住啊!” 楚侯一听玛瑙求他给楚乐瑶嫁衣,以为楚乐瑶还在为嫁衣的事不罢不休,正要发怒,却听玛瑙说到孩子了,还说孩子不保,赶紧问:“孩子怎么了?” 玛瑙心中窃喜,侯爷果然不会不管孩子,赶紧再道:“因无嫁衣,大小姐觉得嫁得屈辱,伤心不止。大小姐之前的胎就一直不好的,这一伤心,肚子便又不舒服了,要是真的让大小姐无嫁衣就出嫁,只怕大小姐这一伤心,肚子里的孩子要出问题!” “之前胎儿怎会一直不好,她自己就会医术,怎会让自己的胎儿一直不好?”楚侯紧张地问。 玛瑙嗫嚅道:“小姐……小姐医术不够,治……治不了自己的胎儿,胎儿怀得极不稳,小姐……小姐怕被别人知道她医术不够,一直不肯说……” 什么?怀得极不稳,却一直不敢说?这虐女是诚心想要将自己最后的筹码都作没了才肯罢休吗? 楚侯急了,现在府中没有大夫,这节骨眼去外面请大夫肯定也来不及了,楚侯想了想,赶紧吩咐,“快!快去把二小姐叫来!” 第254章 条件,迎回母亲牌位 她只是想让侯爷把三小姐的陪嫁衣裳给大小姐,侯爷叫人去喊二小姐做什么? 玛瑙赶紧道:“侯爷,大小姐肚子不舒服,只是因为没有嫁衣太伤心了!” “你不是说大小姐的胎一直怀得不稳吗?”楚侯大声反问。 玛瑙眼神闪烁,“是……是一直怀得不稳,可是……” “怀得不稳就得请大夫,难道要等到孩子掉了再请大夫?!”楚侯激动地吼。 玛瑙吓得不敢再开口了。 可不开口不行啊,她的目的是要三小姐的陪嫁衣裳,要不到陪嫁衣裳,回去绝对会被大小姐打一顿的,只得强迫自己再壮着胆子开口,“可……可大小姐现在肚子不舒服,是……是因为没有嫁衣啊,侯……侯爷您把三……” “要不是之前胎儿一直不稳,会因为没有嫁衣就肚子不舒服?”楚侯不等玛瑙把话说完,吼得更大声了。 楚乐瑶最近连连让他失望,连带跟在她身边的丫鬟也跟着脑子不好使了吗? 若不是之前胎儿就不稳,会没有嫁衣就肚子不舒服? 既然是胎儿原本就不稳,那就得叫大夫,就得治! 玛瑙这下彻底不敢说话了,但跪在下头,如坐针毡。 楚倾言才回到凤莅院没一会,楚侯就命人来叫她过去。 她今晚特别配合,谁叫她,她就去。 一入楚侯院子,就看到玛瑙心神不宁地跪在地上,楚侯一脸着急地等着她。 她刚进去,还未行礼,楚侯就已经着急地先开口,“你大姐姐现在肚子不舒服,你快跟玛瑙去看看你大姐姐,务必要保住你大姐姐肚子里的孩子!” 说完又觉得不放心,赶紧换了副嘴脸,声音也放轻放柔,“言儿啊,你大姐姐近来是糊涂了点,做了些错事,但咱们到底是一家人,你们到底是亲姐妹,你一定会好好保你大姐姐肚子里的孩子的是吧?” 楚乐瑶怀的胎有问题,楚倾言一直是知道的,要不是玛瑙跪在下头心神不宁,楚倾言还真的要认为楚乐瑶刚刚撕扯打架动了胎气,真相信她肚子不舒服了。 楚倾言看了玛瑙一眼,玛瑙心虚,“二、二小姐……” 楚倾言轻笑,不答应好好保楚乐瑶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说不,裙摆一提,在椅子上坐了下去。 怕楚乐瑶肚子里的孩子有问题,楚侯急得都要坐不住了,楚倾言居然不赶紧跟玛瑙去,还坐了下来,他刚才的慈爱嘴脸挂不住了,质问:“你不愿保你大姐姐肚子里的孩子?” “父亲,不是我不保。我这次保住了楚乐瑶肚子里的孩子,她下次胎儿再有问题,赖我怎么办?”楚倾言问。 楚侯微怒,“你大姐姐不是这种人!” “父亲你又不眼瞎,她是不是这种人,父亲比我清楚。”楚倾言道。 楚侯被噎了一下,他要是还坚持楚乐瑶不是这种人,那他就是眼瞎,因为楚乐瑶的确就是这种人。 “是本侯叫你去,有本侯担着!”楚侯不得不改口。 “楚乐瑶怀的是皇家子嗣,陛下和太子要是怪罪下来,父亲也能担着?”楚倾言再问。 “本侯说能担着,便能担着!”楚侯火了。 “女儿应该相信父亲的,可父亲为了保自己的官爵,连楚乐瑶的婚事都能舍弃,女儿信不过父亲啊。毕竟,楚乐瑶在父亲心目中,是珠宝,我在父亲心目中,是草芥。父亲对珠宝尚且如此,对女儿这草芥……女儿怕到时死得太难看啊。”楚倾言笑得很灿烂,出口的话很讽刺。 楚侯脸都黑了,“有没有你母亲的医德?你母亲在世时,路边的乞丐,山上的野人都会救治,何曾像你这般,铁石心肠,见死不救!” “路边的乞丐,山上的野人也不会黑心肠啊不是?我不铁石心肠,我也得先保自己不是?”楚倾言笑道。 楚侯听得恼火,她这是在骂谁黑心肠?骂他?还是骂楚乐瑶? 楚倾言继续笑,“父亲说我铁石心肠,可我却不能真的铁石心肠,不过让我背负风险去救人,却也不是我的风格。既然父亲提到了我母亲,那就把我母亲的牌位迎回祠堂,昭告族人,恢复我母亲嫡妻的身份,我便去保楚乐瑶的胎。” 让她保一下楚乐瑶的胎而已,就要跟他提条件,是准备要挟他吗?楚侯更加恼火,“没想到你母亲胸怀天下,却生出你这样的女儿,斤斤计较,毫无医德!” “我母亲的命,不就是胸怀天下怀没了的!”楚倾言猛地敛住了笑容。 楚侯又被噎了一下。 的确,凤氏要不是心怀天启,为解边境鼠疫去研制压制鼠毒的药,也不会被凤乾清有了可趁之机,害了自己,也害了整个凤家大房。 罢了罢了,楚乐瑶名分已定,卫氏也去了寺庙,楚英哲是自己唯一的儿子,是不是嫡子,侯府日后都是他的,他们是不是自己的嫡子嫡女都不重要了,倒是楚乐瑶肚子里的孩子能保住才是重中之重。 “你母亲,我早就想把她的牌位迎回来,恢复她身份了,只是摔了腰才耽搁了。”楚侯再次换了副嘴角,装慈爱,装情义,顺便承诺,“只要你保住你大姐姐的胎,为父就答应你把你母亲排位迎回来,恢复她的身份。” “我只保她今晚不掉胎,往后我可保不了。”不把话说清楚,日后楚乐瑶胎儿保不住就来赖她,她可有嘴也说不清。 楚侯再度恼火,可又不得不再度压下,楚乐瑶情况到底怎样,他不清楚,再磨叽下去,说不定胎儿就掉了,他只得忍怒同意,“好,一晚就一晚,你一定要保住你大姐姐的孩子!” 这孩子今晚肯定是能保住的。 楚倾言知道,楚乐瑶的胎儿现在根本没问题。 得了楚侯同意,楚倾言站起来就要去瑶夕院,玛瑙却急了,楚乐瑶是让她来抢楚玉嫣陪嫁衣裳的,可她拿楚乐瑶的胎儿作文章,陪嫁衣裳依然没拿到,还把楚乐瑶嫡女身份彻底给弄没了,这事要是被楚乐瑶知道,她不只要挨打,她会直接被楚乐瑶弄死的! 玛瑙哪里敢跟楚倾言回瑶夕院,她握拳,再握拳,鼓足勇气,再鼓足勇气,脱口就要直接求楚侯把楚玉嫣的陪嫁衣裳让给楚乐瑶。 可憋了半天勇气,话到嘴边,尚未出口,守侧门的下人却在这时快速跑来禀报:“侯爷,太子殿下的轿子来了!太子殿下的轿子来了,侯爷!” 第255章 让楚倾言送嫁去东宫 气氛立即紧张起来。 楚侯猛地站起。 玛瑙要出口的话,吓得吞了回去。 怎么办,太子现在就来,没时间让楚倾言这孽女去给楚乐瑶看胎儿了,这要是直接上了轿子,一路颠簸去了东宫,那胎儿就更危险了。 楚侯越想越着急,这一着急,便自己给自己出了个馊主意,他看着楚倾言,命令,“你大姐姐没有陪嫁的姐妹,你去给你大姐姐当陪嫁,她腹中胎儿要是危急,你才能及时救治。” 楚倾言料到前面剧情,但完全没料到后面的,她的便宜父亲居然要她去给楚乐瑶当陪嫁? 别说她未来北狂王妃的身份不适合了,让她去给楚乐瑶当陪嫁,还不得气死楚乐瑶。 而玛瑙听到这儿,怎么觉得有哪里不对,不是说三小姐要给大小姐当陪嫁的吗,陪嫁的衣裳还跟侯爷刚才拿去给大小姐那件嫁衣一样,大小姐才会气到撕了嫁衣的,怎么侯爷现在却说大小姐没有陪嫁的姐妹? 可是,她根本没时间可以去多想,因为楚侯已经朝她吼:“还不快去告诉大小姐太子殿下的轿子已经来了,耽误了大小姐上轿,你这身皮不够扒!” “奴婢、奴婢现在就去……”尽管一百一千个不愿去,尽管有一百一千疑问,可玛瑙根本一句都不敢问,一刻都不敢耽搁,站起来赶紧回去。 “父亲,咱们天启姐妹陪嫁的规矩,可双不可单,你让我去当陪嫁,不适合。”楚倾言道。 是啊,可双不可单,要是单人陪嫁,会夫妻不睦,鸾凤各飞的,楚侯立即道:“那就让你三妹妹一起去,你们姐妹二人去给你大姐姐当陪嫁,刚刚好。” “父亲是否还忘了我是未来北狂王妃这个身份?”楚倾言提醒。 楚侯怎么会忘,他记得比谁都门清,可是比起让楚乐瑶掉胎,他哪里还管得了这些,他冷着脸,“怎么,是未来北狂王妃,你就不愿去给你大姐姐当陪嫁了?你现在还没出嫁,你就还是楚家女,就还得听父命,尊兄令!你……” “父亲,我怕你忘了,提醒一下而已,你这般激动,显得好像你很没威严,女儿很不听你的话似的。你说什么,女儿做什么便是。”楚倾言一脸顺从。 楚侯再次被噎住。 这孽女怎么就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让她去保楚乐瑶的胎,她一堆废话趁机提条件,现在让她去给楚乐瑶当陪嫁,防止她再提条件,他先威压她,她却一脸好说话了。 问题是,他还不能再多言,再多言,就真的要显得他很没威严,才命令一个女儿做事必需三申五令。 楚侯真的是想飙血。 “父亲赶紧准备,女儿也回去准备医药。”楚倾言却轻飘飘落下一句,转身就走了。 楚侯再次想飙血。 玛瑙跑回到瑶夕院,楚乐瑶才刚刚梳妆完毕,一听太子的轿子已经来了,楚乐瑶这才想起,自己跟楚乐莹撕打,整个身子都被楚乐莹弄脏弄臭,现在除了头脸,身子没有沐浴,还是脏臭的。 她刚刚应该先沐浴再梳妆的。 都怪楚倾言把她害到这地步,她顾着恼怒生气,居然忘了沐浴。 而这群人…… 她猛地站起,对着正在往她发髻里插簪子的丫鬟就一顿打,对着所有人大骂:“我身子脏臭成这样,你们居然不提醒我沐浴,你们一个个的……你们安的到底什么心思?你们都不想我嫁给太子是吗?你们都巴不得我嫁不成太子是吗?” 铜镜前的物件,全部被她扫落到地上。 那个被打的丫鬟跪到地上瑟瑟发抖,其他丫鬟婆子把头垂得下巴都快戳破胸口,她们知道大小姐身子脏臭啊,可她们谁都不敢出声提醒,就怕哪一句没讲对,就会跟玛瑙一样,被大小姐打。 “太子的轿子来了,我现在该怎么办?我现在该怎么办?”楚乐瑶慌了,总不能这样又脏又臭上轿去,她看到了玛瑙,扑过去,又对着玛瑙打,“陪嫁衣裳呢?我让你去把陪嫁衣裳抢回来,你两手空空就回来,你叫我穿什么上轿去?!” 玛瑙被打得抱着脑袋,她实在是不想再受这种折磨了,大声叫:“小姐,太子的轿子都到了,您快点找件旧的红衣裳换上吧!您再打奴婢,太子殿下等得不耐烦,可就回东宫去了呀!小姐您到时就是想再求太子来接您去东宫,太子殿下也不会再来了呀!” 楚乐瑶这才不得不冷静下来,大叫:“衣裳!红衣裳!快给我找件红衣裳!还有亵衣!” 没有沐浴,里外都得换,要不能臭死人的! 丫鬟婆子这才赶紧去找衣裳,等给楚乐瑶全部换上,已经是一炷香后了。 太子在前厅等得脸都黑了,楚乐瑶才在丫鬟婆子的搀扶下急急赶来。 本来,楚乐瑶得拜别父母,再跟前来迎娶的新郎相携出门的。 但太子已经等得不耐烦,一见楚乐瑶被丫鬟婆子搀扶着进来,立即站起来就往外走。 楚乐瑶未曾想自己才进来,太子起身就走,气得猛地停步转身,愤怒和屈辱感在胸腔里升腾。 楚侯忍着腰痛,赶紧站起来,跟了出去,“太子殿下请留步,太子殿下……” “楚侯还有何事?”太子不悦问。 楚乐瑶已经出来,随他出去上轿就是,等了这么久,难道还要让他等楚乐瑶磨磨唧唧拜别高堂不成? “太子殿下息怒,微臣还有个请求。”楚侯小心翼翼地看太子脸色。 太子脸色很不好,“说!” 楚侯先打了一遍腹稿,才小心翼翼地说出来,“咱们天启有姐妹陪嫁的规矩,瑶儿虽做了许多错事惹得太子殿下不快,但还望太子殿下能给她最后一些体面,让微臣两个女儿倾言、玉嫣今夜陪她出嫁去东宫……” 他话落,楚倾言和楚玉嫣刚好从外面走了进来。 太子一侧头,就刚好看到了她们两人。 楚倾言不必多说,以前的丑陋他见得太多,皇家寺庙之后的精明和惊艳容貌他也已经领略过。 可现在的楚玉嫣他还未曾见过。 这一眼,只觉得面目一新,眼神忍不住便落在了她身上。 第256章 出嫁像犯了重罪 其实,太子只是正常把目光停留在楚玉嫣身上,多看了两眼而已。 可是,落在已经防备心成疾的楚乐瑶眼里,却俨然已变了味。 她猛地掀掉盖头,冲到楚侯和太子面前,大叫:“不可以!父亲,你不可以让楚倾言楚玉嫣给我当陪嫁!太子你娶的是我,怎么还能多要一个楚玉嫣?!” 什么多要一个楚玉嫣? 这女人胡说八道什么? 太子脸色彻底黑了。 楚侯赶紧喝:“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还不赶紧把盖头盖上!” 楚乐瑶却叫得更大声,“父亲你到底是真想让楚玉嫣给我当陪嫁,还是想娶一送一,把楚玉嫣也送给太子?我是你女儿,我只是没当成太子妃,只当了个良媛,你怎么就可以这般对我?” “你胡说什么?你给我闭嘴!” 楚侯气得浑身发抖,要不是太子在场,铁定会一巴掌甩在楚乐瑶脸上。 太子立即黑脸怒问:“楚侯,你让本宫答应你两个女儿给楚乐瑶当陪嫁,安的是这个心思?” “太子殿下……”楚侯赶紧要解释。 “没错,我父亲就是想要你把楚玉嫣也要了!太子,今日是你跟我成亲的日子,你不能把楚玉嫣也一并要了,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呢,你不能让我成为别人的笑柄!”楚乐瑶大声道。 楚侯要解释的话,被她拦得根本没法说。 太子一听,气得当即对着楚侯,直呼楚侯姓名问:“楚正宵,你当本宫是色一情狂吗,一下要你两个女儿?!” 楚侯真的是有口难辩,气得要死,他这个女儿,怎么突然就变得这般没脑!变得这般没脑!! 他卑微地,一遍一遍地解释,“微臣没有这想法,微臣真的只是想让两个女儿去当陪嫁,微臣真的只是想让两个女儿去当陪嫁……” “嗯!”太子一句都不想再听,重重嗯了一声,转身就走。 楚乐瑶还在为陪嫁的事不依不饶,指着楚倾言和楚玉嫣,对楚侯吼:“父亲,你不能让她们给我当陪嫁!你看到没有,太子都被你气跑了,你不能让她们给我当陪嫁!” 到底是谁把太子给气跑的,楚侯气得磨牙吼:“滚!” 他一句都不想再听楚乐瑶说话,一眼都不想再看到这个女儿! “父亲!”楚乐瑶还想再说。 楚侯眼睛一闭,吼得更大声:“滚!!” 楚乐瑶满眼都是怨毒,她觉得父亲对自己特别的无情和残忍。 她瞪着自己的父亲看了好半晌,像是受尽了别人无尽的屈辱一般,抽泣着转身就走。 楚玉嫣完全不清楚自己怎么突然就会让楚乐瑶认为父亲要她当陪嫁,是要把她送给太子。 刚刚父亲叫人去告诉她来给楚乐瑶当陪嫁,她就已经很意外。 现在怎么还说父亲是要把她送给太子? 她以前是痴心妄想想当太子侧妃,可经过这么一遭,她已经认清楚乐瑶和自己的斤两了,根本不敢再想要嫁给太子,去跟楚乐瑶同侍一夫。 还有就是,父亲要她跟二姐姐当陪嫁,那现在到底还当不当? 刚这么想,就见楚倾言转身跟在陪嫁的丫鬟婆子后面,往外走。 “二姐姐……”她低喊一声,赶紧跟了上去。 见楚倾言没理自己,又亦步亦趋地低声问:“二姐姐,我们还要去吗?我们要不要问问父亲?” 楚倾言还是没理她,楚侯让她当陪嫁,主要是让她保楚乐瑶的胎,而楚玉嫣从头到尾都只是凑数的,所以无论刚刚怎么闹,只要太子没有明确表示不让她们当陪嫁,父亲就是要让她们去的,不必问。 见楚倾言还是没理自己,楚玉嫣没敢再问。 反正楚倾言去,她就去,她跟紧二姐姐就是。 外面,太子早已策马扬长而去,只留下一顶没有任何装饰的轿子和四个轿夫、一个太监、四个护卫。 夜黑,连星星都没有。 因为皇帝命令秘密出嫁,别说鞭炮,楚侯府门口连灯笼都不敢挂。 陪嫁的丫鬟婆子也不敢多,只有玛瑙和一名婆子,外加楚倾言楚玉嫣两个陪嫁的姐妹。 宫里的人最会捧高踩低,太监见太子都走了,根本没把楚家这位大小姐当回事,也就没把楚乐瑶放眼里,一见楚乐瑶出来,立即就大声催促,“快上轿快上轿!” 楚乐瑶盖着盖头,看不到路,根本没法快走。 太监不耐烦,命令护卫,“还不快点把楚良媛弄进轿子里,是要太子殿下回宫等到睡着,我等还没回去吗?” 太监说的是“弄”,不是“送”。 楚乐瑶心高气傲,又觉得受到侮辱了。 还有楚良媛三个字,她听着特刺耳。 正要发作,整个人却已经被人从廊上推到廊下,尚未站稳,又被人推到了轿子前。 紧接着,被粗鲁地塞进轿子里。 轿子猛地抬了起来,她被颠得撞在轿子上,整个人又歪向轿子一边。 轿子快速前行,整个过程,她不像出嫁,倒像是犯了什么重罪,被人押上轿子,连夜带走。 到了东宫,直接就被送入新房。 所谓的新房,也就是多燃了几根红烛,门上多贴了两个“囍”字。 没有任何仪式,整个东宫也不见任何喜庆。 楚乐瑶憋了一肚子火,终于在此刻彻底绷不住爆炸,她坐在新床上,猛地掀开盖头,望着只有几根红烛,便无其他任何新房布置的房间,双拳紧握,唇齿都在颤抖,“没有喜娘,没有拜堂,连新房都只有几根蜡烛,这算成亲吗?这算成亲吗?这到底算什么?!” 玛瑙现在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跟来的婆子姓赵,是楚侯特地给楚乐瑶挑的,并不是楚乐瑶原本院里的人,还没见识过楚乐瑶打人骂人的疯样,赶紧劝楚乐瑶,“大小姐,小声点!” “小声?怎么小声?我这算是嫁给太子吗?有人嫁人是像我这样的吗?这传出去,叫我以后怎么见人?”楚乐瑶不但不小声,还猛地站了起来,就要出去,“我要去问太子为何要这般对我!” 赵婆子赶紧把她拉回来,“大小姐,您已经进了新房!就算您现在去找太子殿下,难不成太子殿下还会再给您布个新房不成?要是闹得太子殿下不来洞房,传出去大小姐您可是连在东宫立足都难!” 第257章 休想本宫再来你这里 楚乐瑶“砰”地一声坐回床榻上,不来洞房? 太子现在都没出现,不会今夜连洞房都不打算来吧? 太子这是什么意思?是打算把她接入东宫,给个院子,当打入冷宫处理吗? 楚乐瑶这下顾不得再闹新房的事了,立即命令玛瑙,“去!还不快去找太子!把太子找来!” 去哪里找太子?她刚来东宫,怎么知道太子在哪里! 玛瑙一脸为难,楚乐瑶却一巴掌已经拍去,“还不快去!快去!!” 玛瑙被打得都快哭了,捂着脸赶紧跑出去。 “你说,太子殿下不会真的不来吧?”楚乐瑶担心地问赵婆子。 赵婆子赶紧安抚,“许是太子殿下想着大小姐您怀着胎,不宜洞房,便才没来。不过大小姐您放心,玛瑙去找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肯定会过来的。” “怀胎?对,我还怀着胎,太子有借口不跟我洞房,太子就算来了也有借口不跟我洞房!”楚乐瑶更加担心了,太子如果真的不想留在她这里,就算被玛瑙找来,也有借口离开。 不行,太子要是来了,她就绝对不能让太子离开。 太子要是连洞房夜都不来,或是来了就走,宫里所有人都会知道太子没把她放在眼里的。 太子没把她放在眼里,会连奴才都敢来踩她! 还好!还好她有准备! 楚乐瑶立即从袖袋里摸出一个瓶子,连犹豫都没有,快速递给赵婆子,之后扒下自己的红色外衣,“快,把里面的水涂到我脖子、肩膀和胸口上!” 赵婆子拿着瓶子犹豫问:“大小姐,这……这是什么?” 其实她已经猜到了。 只是觉得对太子用药,要是被太子知道,会不会…… “问那么多做什么,快涂!全部!”楚乐瑶冷声命令。 赵婆子也知道太子今晚要是不来,或是来了就走,她们以后在东宫的日子有多难过,也就顾不了太多了,把整瓶水都涂到楚乐瑶的脖子、肩膀和胸口上。 君寒烨着实不想来洞房,因为楚乐瑶今晚疯狂大叫的模样,像极了市井泼妇,面目让他觉得特别的丑陋。 他觉得他以前肯定是眼瞎,才会看上楚乐瑶,才会觉得楚乐瑶聪慧好看有才气。 楚乐瑶今晚的样子,比以前丑得让人想吐的楚倾言还叫他恶心。 可是再不想去洞房,也得应付自家老子,所以在玛瑙找到他时,他还是去了洞房。 只不过,一入房间,他便冷冰冰地宣布,“本宫不是不想跟你洞房,你怀着胎,为孩子着想,本宫和你还是分房睡比较妥当。” 摞下话,转身就要走。 楚乐瑶猛地站起,掀掉盖头,冲上前,从后面一把抱住君寒烨。 赵婆子和玛瑙见机赶紧出去,关上房门。 “楚乐瑶!”君寒烨微怒,要扯掉楚乐瑶的手。 楚乐瑶却把他抱得更紧,脖子肩膀紧紧贴在他后背,“太子不要走,我知道我错了,太子你不要走,陪我一下,陪瑶儿一下……” 她说得呢喃婉转,缠绵悱恻。 君寒烨不知道自己怎么的,突然就觉得身体热热的,有点不想推开她了。 楚乐瑶趁机绕到他面前,双手环过他的腰,脸蛋紧紧贴着他的胸口,继续婉转呢喃,撒娇讨好,“太子殿下……殿下……你不要走,瑶儿好想你,好想你……” 君寒烨这下不只觉得身体热热的,还觉得心痒痒的,有种想立即把楚乐瑶抱到床榻上的冲动。 他努力把持自己,冷着脸,“楚乐瑶,你还怀着胎!” 声音已经没有刚刚那么冷硬。 楚乐瑶知道药已经起效,大胆地放开他,踮起脚尖,一把吻住他。 君寒烨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在楚乐瑶唇齿研磨的攻势下沦陷。 渐渐地,他开始热情回应,然后反客为主,最终将楚乐瑶一把抱起,两人双双滚倒在床上。 本以为一切水到渠成…… 可就在刚刚进入主题时,君寒烨突然猛地抽身,从床上跳了下来,瞪圆了眼睛,指着楚乐瑶,“你、你……你身上那是什么?”他眼睛猛地瞪得更大,“虱子!你身上居然有虱子!!” 说完,拼命拍着自己的身子,边拍边跳! 下身骤然空虚,楚乐瑶只觉得极度不满足,可尚未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就看到一只虱子从自己胸口跳到被褥上,又从被褥跳到自己腰间,钻进衣裳里。 “啊……!!”楚乐瑶也吓得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边跳边叫。 下人听到声音,赶紧推门进来,入眼的画面就是……他们的太子殿下,衣裳不整地在床前边跳边拍自己的身体,甩身上的衣裳,而太子新娶的良媛在床榻上又跳又叫,拼命挠自己的身体。 画面滑稽又不堪入目。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宫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得赶紧上前去帮君寒烨拍身体。 君寒烨没有因为有人帮忙而放松,反而更激动,“虱子!虱子!!本宫身上有虱子!!” 赵婆子和玛瑙也赶紧冲到床榻前,“大小姐!大小姐……” 楚乐瑶继续叫:“虱子!我身上有虱子!!” 赵婆子和玛瑙不敢上床,楚乐瑶又一直在床榻上跳,不下来,急得她们两人不知如何是好。 “太子殿下,没有虱子!您身上没有虱子!”这边,七八个宫奴围着君寒烨转,十几只手帮君寒烨抖身上的衣裳,君寒烨身上根本就没有虱子。 君寒烨这才冷静下来,但还是心有余悸,他愤怒地看着楚乐瑶。 楚乐瑶还在床榻上跳,发现君寒烨愤怒地盯着自己,这才猛地回神,强迫自己冷静。 “太、太子……”她抱着胸,衣裳滑落,肩膀裸露,发鬓松散,跟个疯子差不了多少。 君寒烨磨牙,“楚乐瑶,你不知本宫最怕虱子吗?你今日嫁给本宫,居然连身子都不洗干净!” 楚乐瑶连连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太子你听我说,太子你听我说,是楚……” “你这么脏,休想本宫以后再来你这里!”君寒烨却并不想听她解释,被虱子这一吓,再有激情,也都吓没了,摞下话,拂袖就走。 第258章 找太子回来跟你洞房 “太子你听我说,是楚乐莹把虱子蹭给我的,不是我自己身上长虱子!”楚乐瑶大声解释。 可君寒烨根本就不听,头也不回地出了洞房。 楚乐瑶赶紧从床上跳下来,衣裳不整地追出去,“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听我说……” 君寒烨走得更快,几大步出了院子,连身影都不见了。 楚乐瑶站在廊下崩溃大叫:“真的是楚乐莹蹭给我的,我身上真的没长虱子,没长虱子!!” 但回应她的,只剩下寂静的夜,和东宫宫奴鄙夷的目光。 楚乐瑶五指紧攥,身体摇晃,差点跌倒。 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 为何会变成这样?? 明明几个月前,她还是万众瞩目的京城第一美人,还人人仰望,人人倾慕,太子也非她不娶的。 怎么才区区不到几月,她就变成这般,声名狼藉,连太子都对她弃之如敝履。 太子不来洞房,她顶多就是在宫里立足艰难。 可现在倒好,她新婚夜身上长虱子,把要来洞房的太子给吓跑了。 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天大的笑话! 很快! 很快整个皇宫就都会知道她新婚夜身上长虱子,把要来洞房的太子给吓跑。 她不但会被所有人瞧不起,还会因此被所有人当成笑柄! 千古笑柄! 她明明每次都在很努力地挽救上一次的失败,可为何每次都是越挽救越糟糕? 楚乐瑶身体继续摇晃…… “大小姐!”赵婆子赶紧扶住她。 可一看到赵婆子,楚乐瑶就想起药水,心下觉得更糟…… 另一边,楚倾言楚玉嫣虽说是楚乐瑶的陪嫁,但抵不住楚乐瑶防着她们,早早就将她们赶走,不让她们留在洞房那边有机会跟君寒烨接触到。 两人被安排在不远处的客房。 楚倾言不客气地跟东宫膳房要了大桌美食,大快朵颐之后,走到客房的院子外面消食。 没想到这一消食,就碰到了刚从洞房那边过来,还衣衫不太整齐的君寒烨。 君寒烨也没想到居然会碰到她,愣了一下。 下人把陪嫁娘安排在何处,他根本不知道,他要是知道,绝对不走这边。 而且还这么衰,走这边就刚好被楚倾言看到。 “太子殿下。”楚倾言站在廊下,边扭腰消食,边笑容灿烂地打招呼。 她不打招呼还好,这一打招呼,君寒烨脸都黑了,从她面前越过去就走。 楚倾言吸了吸鼻子,灿烂笑容变成诡异的狡黠笑意,“合欢水,还是加料的。” 有意思! 她又扭了几下腰,然后悠闲地从廊下走下来,去了楚乐瑶那里。 楚乐瑶正在担心君寒烨不回来,药效再起作用,会随便临幸哪位宫女,新婚夜就给她戴绿帽时,楚倾言就来了。 她往楚乐瑶面前一坐就开始安慰,“你也不必着急,太子殿下刚刚从我门前过去时,我已经让楚玉嫣去找太子殿下了,楚玉嫣一定会把太子殿下找回来跟你洞房的。”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楚乐瑶立即呲牙怒问:“你说什么?” “找太子回来跟你洞房呀!”楚倾言眨了眨眼,特纯良,“我虽与你不合,可父亲既然叫我给你当陪嫁,我自然就要有当陪嫁的职业精神,要把太子拉回来跟你洞房!” 第259章 放线,钓鱼 “!!!” 楚乐瑶被她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父亲本来就想把楚玉嫣送给太子,现在倒好,太子沾了合欢水,要是楚玉嫣找到他,两人会不会就地滚起床单来?毕竟在楚侯府,太子看楚玉嫣的眼神也有那么几分意思的。 她给太子下合欢水,是为了让太子跟自己洞房,不是让太子去跟楚玉嫣滚床单的。 要是新婚夜,自己的夫婿跟自己的亲妹妹滚床单,她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楚乐瑶想啃了楚倾言的心都有,看楚倾言的眼神,就跟淬了毒似的。 偏偏,楚倾言还笑着安慰:“你放心,太子从我门前过时,楚玉嫣就尾随去找太子了,现在还没把太子带回来,肯定是有事耽误了。不过你放心,肯定能把太子带回来的。” 耽误个屁!是跟太子在滚床单了吧? 楚乐瑶气得在心里爆粗口,“霍”地站了起来,她怎么可能让楚玉嫣跟太子有机会滚床单,她死都不能! “玛瑙,还不快去把太子殿下找回来!”她大声命令玛瑙。 怎么又是她? 玛瑙捂着还发肿的脸,看着赵婆子,好想让赵婆子去,东宫她一点都不熟。 可是,她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利,因为楚乐瑶已经又一巴掌向她挥去,“愣什么愣,还不快去!”去晚了,让楚玉嫣和太子生米煮成熟饭,本大小姐一定撕了你做花肥! 玛瑙怕又被打,赶紧转身往外跑。 楚倾言道:“其实玛瑙可以不用去的,楚玉嫣肯定快把太子找回来了。” 不去?不去让楚玉嫣跟太子滚床单滚到天亮吗? 楚乐瑶淬毒的眼神又瞪了过去,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直接道:“你可以走了,我不欢迎你!” 被人这么赶,肯定会脸面挂不住,可楚倾言却咧嘴笑,“瞧你急的,好吧好吧,我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玛瑙都去了,太子肯定快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洞房了,我走啦。” 说完,站起来就走。 楚乐瑶感觉又被气到了,这人怎么这么没脸没皮,被赶还能笑得这么好看。 楚倾言走到外面就看到玛瑙彷徨地站在墙角,不知该往何处去找太子,她便把刚刚的话拿出来再说一遍,“玛瑙,其实你不用去的,楚玉嫣肯定快把太子找回来了。” 边说眼神边往一个方向瞄了又瞄。 玛瑙立即往那个方向跑去。 楚倾言笑得倍好看,施施然地跟在玛瑙后面回去。 楚玉嫣经历了生死,胆子变小,也知道自己的斤两了,呆在客房院子不敢乱走,看到楚倾言回来,才问道:“二姐姐,你刚刚去哪儿了?” “放线,钓鱼。”楚倾言说。 放线?钓鱼?楚玉嫣不解,“二姐姐,在东宫,你还敢去钓鱼?”何况她们还是陪嫁过来的。 楚倾言说:“是啊,鱼肥,不钓忍不住。” 说完,越过楚玉嫣,关房门,睡觉。 楚玉嫣有心跟楚倾言搞好关系,但被这样拒在门外,也不敢去敲门,只得也回去睡觉。 楚乐瑶左等右等,都等不到玛瑙把太子找回来,自己身上倒是火热热的,药又起效了。 第260章 本王先去见王妃 楚乐瑶努力强撑着。 可她忘了,为了能留住太子洞房,又不会因为药效持续太久太多次动了胎气,她给太子下的这个合欢水,研制的时候是煞费苦心加了料的。 她这一胎一直怀得不稳,要是太子太激烈太多次,流产的风险很大。 可她又得留太子洞房,所以在合欢水里加了催眠药,让太子跟她欢好一次后就睡觉。 但这加料的药有点坑人。 药起效的时候有“运动”,出汗可以挥发掉药物,减弱药性,服药者能坚持到洞房完再睡。 可不“运动”,那就没办法坚持那么久了…… 楚乐瑶坐在床榻上,一边身体火烧火燎,极度空虚,一边又两眼发虚,困到睁不开眼。 楚乐瑶知道不能睡,但实在撑不住,有气无力地命令赵婆子,“你去院子外面守着,太子一来,立即进来通知我。”说完缩到床上合衣躺着,准备太子一来,可以立即起身相迎。 赵婆子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可是等到脚麻,都没见楚玉嫣把太子找来,也不见玛瑙回来。 这里是东宫,赵婆子可还不熟,何况楚乐瑶没让她去找太子,她也不敢擅自去找。 想了想,回屋去找楚乐瑶。 可楚乐瑶已经因为加料合欢水的作用沉沉睡去,无论赵婆子怎么叫都叫不醒。 楚乐瑶怎么都不会想到,她一不小心睡了一觉,第二天太子就又纳了一个良媛与她平起平坐…… 北狂王君御第二日早早到达东宫,美名其曰来给自家王妃送银子,好让自家王妃给楚乐瑶送添妆礼。 他到达东宫时,太子还没醒,下人见了他,连头都不敢抬,急急说要去请太子,君御摆了摆手,“不必了,本王先去见王妃。” 左鹰立即问:“我家王妃娘娘住何处?” 下人知道楚倾言被安排在客房,赶紧领了君御前去。 楚倾言还在睡觉,下人敲门时,她才一骨碌从床上坐起,下床去开门。 门一开,就见君御在院子里,坐在轮椅上,轮椅后面站着左鹰。 楚倾言惊讶,被光线一照,半眯着眼睛问:“王爷,你怎么来了?” 脆生生的声音,超好听。 君御觉得耳朵快要怀孕了,笑道:“不是要问本王给你多少银子送添妆礼吗,本王来给你送银子。” 昨夜说要去问北狂王给她多少银子送添妆礼,不过是随口说来气楚乐瑶,并没有真去问,北狂王居然知道? 好吧,整个楚侯府的情况一直都在北狂王的监视中。 楚倾言也笑道:“王爷有心了。” 的确够有心的,专程来一趟。 她继续道:“王爷等我一会,我洗漱一下。” 君御道:“好。” 然后安静地在院子里等着。 楚倾言很快洗漱完毕出来,跟君御道:“走吧,王爷,送添妆礼去。” 君御却道:“用了早膳再去。” 怕晚去错过好戏,楚倾言摆手,“我不饿,不必用早膳。” 君御沉了脸,命东宫的人去拿早膳。 然而早膳还没拿来,书房那边传来了玛瑙的尖叫声…… 第261章 干脆破釜沉舟 楚倾言这下按捺不住了。 君御还是不肯让她空腹去。 楚倾言嘟唇,“王爷,我这条鱼可是很肥的,错过了,就可惜了。” 君御见她兴致勃勃,眼里全是亮光,也不忍灭她兴致了,命令左鹰,“去拿些糕点来。你,过来推本王。”他看向楚倾言,神色温柔,目光宠溺,与沙场上铁血的形象相差巨大。 左鹰叫东宫下人领他去膳房。 楚倾言过去推君御。 等去到东宫书房,才知道场面比她预料的还要精彩…… 皇帝让五皇子养好身子去夙卫营历练,五皇子表现积极,隔日就去夙卫营报到。 因五皇子去了夙卫营,君寒烨这几日明里暗里地打压夙卫营,让夙卫营所有事务,无论大小,都必需及时报到他这里来,就怕夙卫营最后真的落在五皇子手中。 夙卫营管理京城治安,偏巧最近北齐国商人在京城遇劫,闹着要天启尽快给个交代。 君寒烨不是说无论大小,夙卫营所有事务都必需及时报到他这里来吗? 五皇子很配合,一早便携夙卫营大小将领及北齐国商人前来东宫。 东宫有一明一暗两个书房,君寒烨处理政务都是在明面上的书房,东宫下人并不知道他们的太子殿下昨夜在书房滚床单,一看五皇子携了一大帮人来,便把他们往书房领。 玛瑙昨夜找君寒烨找到书房,被药性发作的君寒烨一把拽入书房。 她先是惊恐。 见是太子,惊愣。 这一惊愣,便被君寒烨压到了床榻上。 她本是要推拒的,可君寒烨力气大,她推拒不了。 又想起楚乐瑶最近对她非打即骂,她反抗的动作便慢慢放弃了,半推半就顺从了太子。 不过昨夜一时脑热没想清楚后果,今早一早醒来,她却害怕了起来。 要是让楚乐瑶知道太子昨晚跟她在书房的事,肯定会撕了她喂狗的。 还有太子,新婚之夜睡了新纳良媛的奴婢,传出去是件极为不光彩的事,有损德行,太子那么注重自己的德名,肯定不会留下她这个把柄让人握住的。 玛瑙越想越害怕,正想趁太子未醒之际偷偷溜走,不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时,东宫下人带着五皇子众人过来了,隐约还能听到东宫下人说“五皇子,这边”之类的话。 而君寒烨被外面脚步声一吵,眼看就要醒来。 太子醒来要是看到她,肯定第一件事就是秘密让她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玛瑙一阵紧张害怕,继而又想到,既然没办法偷偷溜走,君寒烨和楚乐瑶又都不可能留她,那她干脆破釜沉舟,左右都是死,若是让东宫外的人知道太子睡了她,兴许太子和楚乐瑶顾及名声,便暂时不敢杀她了。 她要是运气好,能怀上孩子保住命,再生下一儿半女,说不定命运就改变了。 这样一想,玛瑙便大叫了起来。 这一叫外面的人听到了,君寒烨也被惊醒了。 玛瑙只当不知道身边睡着的人是太子,从床上滚下来后便往外跑。 君寒烨脑子有一瞬间怔愣,随后才零星记起昨晚之事。 书房门大敞,外面有人,他只得赶紧起身,三下五除二穿好衣袍,强装镇定地大步走出去。 第262章 “天真”的五皇子 玛瑙听到君寒烨出来,眼睛一瞪,假装才知道是太子,赶紧跪了下去,边哭边抖,“太、太子殿下,奴婢、奴婢以后一定好好服侍您,奴婢以后一定会像昨晚一样好好服侍您!” 此话一出,刚刚已经看出是怎么一回事的人和尚未反应过来的人,便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临幸了一个宫女么,别说是君寒烨了,放在任何一个王公贵胄身上都是正常的,哪怕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看上自家婢女,也是常有的事。 不过君寒烨向来德名在外,背地里却做出睡宫女的事,就有点徒有虚名了。 君寒烨暂时管不了五皇子带来的是什么人,他脸色乌黑,开口就要喝斥玛瑙胡说八道,让下人把玛瑙拖走。 然而五皇子却比他先开口道:“这……这不是楚侯府楚大小姐的贴身婢女吗?怎会在此?” 随后又恍然大悟,“哦,不对,我现在不能叫楚大小姐了,我要叫皇嫂!太子皇兄昨夜娶楚大小姐入东宫了,玛瑙在此是正常的。” 啥? 他们的太子殿下昨夜娶亲了? 太子殿下娶亲这么大的事,他们怎么不知道,怎么还在夜里? 刚疑惑不解,就听五皇子再次恍然大悟,“啊,也不对,太子皇兄昨夜只是纳楚大小姐为良媛,良媛只是个妾,半个奴婢,我不能叫她皇嫂,我要是叫她皇嫂,把太子皇兄的身份也贬低了!” 啥? 名满京城的第一美人楚乐瑶只是嫁给太子当良媛? 楚乐瑶不是皇帝亲赐给太子的太子妃吗?怎么变成良媛了? 夙卫营的那些将领面面相觑。 然而还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刚刚还恍然大悟的五皇子,突然变成一脸顿悟,“太子皇兄,你也太节俭了,你要替父皇省钱,要替天启百姓省钱,你也不能连新房都不置办,委屈楚良媛在书房洞房呀!” “太子皇兄之所以能成为太子皇兄,果然是有道理的,事事都为父皇为天启百姓着想,臣弟就做不到,所以臣弟我成不了太子!” 五皇子长着一张天真的脸,说的话就跟真的一样。 何况,有哪位皇子敢把“我成不了太子”这种话挂在嘴边,这不表明自己也想成为太子吗?五皇子连这种有争储嫌疑的话都能随便说出来,刚刚那句话肯定也不是故意说的,绝对是发自真心。 而他越是“发自真心”,别人就越觉得好笑,那些北齐国商人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君寒烨现在最讨厌的事,就是他跟楚乐瑶的婚事被人提起,他脸色黑得跟墨一样,“闭嘴!本宫自然事事为父皇为天启百姓着想……”所以纳个妾而已,无需铺张布置什么新房。 只是后面的话还没说,五皇子已经天真地眨了眨眼,特别不解道:“是啊,太子皇兄事事为父皇为天启百姓着想,臣弟没说错啊,太子皇兄怎么看起来好像生气了?难道太子皇兄有给楚良媛置办新房的?那太子皇兄你怎么在书房睡觉,没去跟楚良媛洞房呀?” 五皇子说到这里,眼睛在君寒烨和玛瑙身上一扫,才好像突然发现什么大不了的事一样,赶紧捂住嘴巴。 捂住嘴巴还不够,还像是要补救自己说出的错话一样,赶紧道:“太子皇兄怎么可能没去洞房呢,太子皇兄刚刚就在洞房……啊!不是!太子皇兄肯定是去过洞房再来书房的……啊!也不是!太子皇兄肯定只是让玛瑙伺候他跟楚良媛洞房……” 五皇子越说越错,越说越小声。 可再怎么小声,所有人也都能听到。 这话就搞笑了,洞房还需要人伺候,到底是太子不行,需要两个女人才能让他洞得了房,还是太子体力太好一夜御二女? 君寒烨脸色黑得能滴墨,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么有力地反驳,下意识脱口就道:“没有,不是这样的!” 五皇子也下意识脱口就道:“啊!太子皇兄真没去洞过房?难道……难道外面传言是真的,太子皇兄你不举?” “本宫是说本宫没有不举,也没有一夜御二女!”君寒烨被气得脸色铁青,心里的想法再次脱口就说了出来。 五皇子一脸无辜,“一夜御二女是什么?臣弟不懂,也没说啊!不举也是外面传言的,不是臣弟说的呀!” 五皇子特无辜,君寒烨只觉得被气到心脏发痛,这个话题绕下去,只会越绕越难听,立即转移话题,怒道:“本宫的事不用你管,你怎会在此?” “夙卫营的事来向皇兄汇报啊。”五皇子更无辜了,“太子皇兄你不是说夙卫营的事无论大小都必需事事禀报到你这里来吗?臣弟不敢不听皇兄你的话,所以一早带人来向你禀报啊。” 君寒烨被气到心脏更痛了,五皇子那么无辜,说话还那么可怜巴巴,倒像是自己欺负他一样,而且是自己叫他夙卫营的事得事事来向自己禀报的,现在质问起他来,倒像是自己很不讲理一样。 君寒烨有火都发不出来了,只得在心里拼命压着、忍着。 夙卫营将领这时才纷纷给他行礼。 君寒烨脸色冰冷,扫过那些将领,目光停留在那些商人身上,终于找到发怒点,质问:“你来向本宫禀报夙卫营事务,本宫自然不会怪你?可这些人呢?你以为东宫是菜市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往东宫里带?平头百姓尚且知道阿猫阿狗不能随便入皇宫,你一个皇子,连个平头百姓都不如!” “皇兄你误会了,这可不是平常人,这是北齐国商人。这事棘手,臣弟不敢私自处理,更不敢拖延,要不然可是会影响两国邦交的。这些北齐国商人,在咱们京城遇盗,货物被劫,至今找不到。”五皇子赶紧连连解释。 君寒烨顿时尴尬。 这些北齐人,不穿他们北齐的衣服,穿一身天启便服干嘛,害他看不出他们是北齐人,出口失了谨慎。 第263章 ‘浪’得虚名 虽然尴尬,但君寒烨怎么都要维持住脸面,黑着脸道:“就算是北齐商人,也断没有随意进入东宫的道理!你要向本宫禀报,携夙卫营将领入东宫即可,他国之人岂能入东宫!” 那些北齐商人一听,不乐意了。 东宫了不起啊? 东宫他们怎么就不能来了? 他们本来只是想要回自己的货物,不想开口的,可没想到天启的太子不但把他们当成阿猫阿狗,还当面斥责五皇子不能带他们入东宫,分明是瞧不起他们。 “这话怎么说的,你们自己人能来东宫,我们北齐人就不能来?天启的太子不是德名满天下吗?就这般赤裸裸地瞧不起我们北齐人?” “要不是你们天启治安太差,做趟生意被盗好几天都查不出来,我们才不稀罕来你们东宫!” “什么德名满天下,我看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纳一个妾,把人家婢女也一并收了。” 那些北齐商人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北齐国力虽不能和天启比,但牵制着北境渝国,要不是近些年北狂王将渝国打得落花流水重筑了北境防线,天启还得想办法与他们北齐修好关系,以防他们北齐倒戈渝国,联合对付天启呢。 所以他们正常做生意,可不怕天启的太子。 君寒烨脸色乌黑,大喝:“放肆!” 五皇子大急,“太子皇兄,他们是北齐商人,你不能杀他们灭口!” 什么? 这天启太子不但说他们是阿猫阿狗不配入东宫,现在还要杀他们灭口? 那些北齐商人本来也就意难平地讽刺一两句,现在可就不客气了,“什么天启太子德名满天下,我看是徒有虚名罢了!” “徒有虚名还是客气了,分明是‘浪’得虚名,连新婚之夜新纳的妾的贴身婢女都不放过,娶一送一,这买卖果然很赚!” 君寒烨气得脸都在颤抖,他什么时候说过要杀这些北齐商人灭口了,这老五能不能别像根搅屎棍一样在这里乱搅,他愤怒地瞪向五皇子。 “太子皇兄,你不会连我也要灭口吧?”可还没开口,五皇子已经一把抱住胸,害怕大叫。 叫完又赶紧保证,“太子皇兄你放心,臣弟一定不会告诉父皇你临幸了楚良媛贴身婢女的事的!这些北齐商人,太子皇兄也不要杀他们灭口,臣弟保证臣弟和他们都会守口如瓶,都会当没看见今日之事,不说出去丢皇兄你的名声的!” 五皇子“善良”地替北齐商人求情。 玛瑙一听,却急了。 北齐商人和五皇子都当没看见今日之事,那等北齐商人和五皇子一走,太子还不得马上弄死她? 玛瑙立即爬到五皇子脚下,扯着五皇子的衣角,求道:“五皇子,你们不能当做今日之事没看到!五皇子你救救奴婢!救救奴婢!” 五皇子一头雾水地看着玛瑙,“为什么要本皇子救你,又没人要杀你!” “太子殿下要杀我!太子殿下要杀奴婢!”玛瑙害怕大叫。 君寒烨气得忍不住喝:“把这贱婢拖下去!” 五皇子不解地抬头看君寒烨,“皇兄,你……真的要杀玛瑙吗?你为什么要杀玛瑙啊?” 君寒烨未答,玛瑙已经又大声叫:“太子临幸了奴婢……留下奴婢的话,会毁了他的名声……” 第264章 就应该对人负责 “啊!不会的,太子皇兄宅心仁厚,一定不会这样做的!”五皇子惊呼。 “拖下去!”君寒烨暴喝。 玛瑙吓得瑟瑟发抖,可不抓住机会求救,绝对会死的,她死死抓住五皇子衣角不放,“五皇子你也听到了,太子殿下命人把奴婢拖下去,奴婢要是被拖下去,奴婢就死定了!五皇子,你救救奴婢,救救奴婢!” 五皇子一脸天真道:“太子皇兄命人把你带下去,肯定是要安置你,太子皇兄临幸你,肯定是喜欢你,太子皇兄宅心仁厚,肯定只会对你负责,不会杀你的,你完全不必担心,你快起来,跟太子皇兄的人走。” 说完就要把玛瑙扶起来。 玛瑙吓得脸都白了,直接把五皇子的腿抱住,“不是的,太子殿下不喜欢奴婢,太子殿下不喜欢奴婢的!” “怎么可能?太子皇兄不喜欢你,却临幸了你,那不是饥不择食吗?我太子皇兄可不是个随便的人,怎么可能饥不择食呢!”五皇子说完,还转头问君寒烨,“太子皇兄,你说是吧?” 君寒烨黑着一张脸,君无戏言,他虽然还只是太子,但也算半个君,说是吧,岂不是得对玛瑙这小贱人负责,说不是吧,那他岂不是不宅心仁厚,还印证五皇子那句话……饥不择食! 君寒烨心情就跟哔了狗一样,还不知该怎么回答,就听玛瑙又害怕大叫:“太子殿下真的不喜欢奴婢,太子殿下会临幸奴婢,不过是被大小姐下了药,太子殿下控制不住,才临幸了奴婢的!” 啥?新婚之夜,楚良媛居然给太子下药? 这也太劲爆了! 在场所有人,包括那些北齐商人,都饶有兴致地睁大眼睛看热闹,“单纯”的五皇子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啊!你说什么,楚良媛给我太子皇兄下药?” 君寒烨气得脸更黑了,原来是楚乐瑶给他下了药,怪不得他昨夜浑身火热,神志不清,最后糊里糊涂把一个卑贱的奴婢拉进书房……简直是奇耻大辱。 楚乐瑶上次给他下药,这次又给他下药,当他是个死人吗? 君寒烨觉得男人的尊严都丢光了,不出口气实在忍无可忍,立即阴毒地瞪向玛瑙:“你也知道本宫是被下了药才临幸你,管不住自家主子的东西,还不赶紧去自杀谢罪!” 玛瑙万万没想到,她把楚乐瑶下药的事说出来,太子不但没转移怒火,还直接要她自杀谢罪,吓得又大叫:“是大小姐下的药,奴婢不知道,奴婢是被太子殿下拉入书房才知道的!奴婢已经是太子殿下您的人了,太子殿下您饶了奴婢吧,奴婢以后一定像昨晚一样好好服侍您!” “人家虽然只是一个奴婢,但也是个人,堂堂太子都把人临幸了,应该对人负责才对,怎么叫人去自杀谢罪。” “对呀,那药又不是她下的,一个奴婢还能管得着主子不成?” “要我说啊,太子殿下你还得感谢这婢子,要不是这婢子送上门来,太子殿下可是连解药都找不到。” “对,说不定已经经脉爆裂而亡了呢!” 大家都知道,这种药,要是没有“解药”,有时候可是会要人命的。 “堂堂太子难道还恩将仇报不成?” “这要是传出去,那可就不只德名不保了,还草菅人命,负心薄幸,忘恩负义,不配当男人!” 一下子这么多词压下来,君寒烨脸直接黑成了墨。 第265章 玛瑙得封昭训 “太、太子皇兄,臣弟觉得……觉得你的确得给玛瑙一个交代……”五皇子看了一眼楚楚可怜伏在地上的玛瑙,抬头,弱弱地对自家皇兄说了一句。 君寒烨如刀的眼神立即射过来,这老五安的什么心,他会不知道?今日这老五就是故意来的,装得天真无害,可怜巴巴,实际上比谁都可恶。 行,负责就负责,这是东宫,先把玛瑙安置了,过后是死是活,还不是由他说了算,难不成这些北齐商人还能入东宫来检查玛瑙还在不在,这老五想日后进东宫也没门。 太子强压怒火,脸色一缓,硬邦邦道:“是本宫气糊涂了,此事的确不该怪罪你。来人,把玛瑙先带到熙云院安置,过后本宫自会给她一个交代。” 说得好听是交代,可实际上还不是处置。 玛瑙又一把抱住五皇子的腿,“五皇子,救救奴婢,救救奴婢!” 五皇子一脸为难,看了看玛瑙,看了看君寒烨,再看了看玛瑙,最后还是对君寒烨道:“太子皇兄,要不你把名分也给人家吧,要不她抱着臣弟的腿不放啊……” 他这话一出,北齐商人又看热闹不嫌事多地开口了。 “就是,既然都要给交代了,那就直接给人一名分,定了人家的心,人家才肯走啊!” “就是,一句安置,谁知道是安置还是处置!” 君寒烨脸再次气黑了,为了赶紧稳住这些人,脱口就道:“本宫自然会给她名分。” “那倒是给啊。”北齐商人道。 天启太子后宫品级不多,除了太子妃,便只有侧妃、良媛和昭训三个品级,君寒烨为体现自己的大气,好让这些人无话可说,大声就道:“本宫不但会给她名分,还会给她封号。既然是安置在熙云院,那就封云昭训。” 反正也是假的,君寒烨封得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没想到来一趟天启东宫,还能看到天启的太子纳妾再纳妾,两日纳两妾。” “太子可谓双喜临门,我等没带贺礼来,倒是失礼了。” 北齐商人说完,又哈哈笑了起来。 君寒烨脸色乌黑,“还不赶紧把人带下去!” 玛瑙还是犹豫不敢走,就怕被君寒烨忽悠了。 君寒烨的确就是在忽悠她,只要这些人一走,东宫里还有没有云昭训这个人谁知道。 “玛瑙……哦不,云昭训,本皇子就说嘛,太子皇兄昨夜临幸你,肯定是喜欢你的,你看我太子皇兄多大气,不但给名分,还给封号,连院子也赐了,还不赶紧谢恩。”五皇子看着还伏在自己脚边的玛瑙,特别为他们高兴,因为为他们高兴,声音也就免不了激动了好几分。 楚倾言推着君御刚好到达外面,听到五皇子这些话,觉得自己好像借过了什么精彩事情了。 正想推着君御快速进去,背后突然传来一道愤怒,阴毒,咬牙切齿的声音,“好你个贱婢,昨夜一夜未归,原来是趁本大小姐不备,不要脸地勾引太子!一个不要脸的贱婢,凭什么被封为昭训!!” 一道身影随着这道声音,从楚倾言身边刮了过去,气急败坏地往里冲。 第266章 主仆反目 要不是君御反应快,握着轮椅扶手的手用了把力道,轮椅在地上轻微划过一道弧线,避过这道身影,又将后面的楚倾言拉入怀里,说不定楚倾言已经被这道身影撞倒了。 楚倾言不会武功,反应远没君御快,好好地推着轮椅,轮椅突然就转了个方向,她还跌入君御怀里,被他稳稳抱住。 男人宽厚的掌,握在她腰间。 因为腰小,男人修长的指,还覆到了她肚脐上。 楚倾言惊魂未定,心里卧一槽了一声:楚乐瑶不是天天胎儿有问题,害怕流产吗?怎么炸起毛来,一点都不像孕妇,比风还快! 君御脸色一冷,浑身气压骤降。 里面,楚乐瑶冲进去之后,已经对着玛瑙开骂:“贱婢,居然敢背着我勾引太子!不忠不义的东西,还不给我马上去死!” 玛瑙虽然痛恨楚乐瑶总是打自己,但根本不敢顶撞,弱弱地站着挨骂。 楚乐瑶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不忠不义的贱东西,我让你马上去死,听到没有?还不赶紧给我去死!去死!!” 她面目接近狰狞,玛瑙害怕,壮着胆子抬头说道:“我……我现在已经是太子殿下的人,良媛你……你没资格叫我去死!” 昨夜还自称奴婢,如今就改称“我”了? 还真当自己飞上枝头变主子了不成? 楚乐瑶大怒,尤其是玛瑙那句“我现在已经是太子殿下的人”,让她直接炸了。 她扑上前,扬手就朝玛瑙打了一巴掌,“不要脸的东西,居然敢说自己是太子殿下的人!居然敢说我没资格让你去死!贱婢,你是我的人,你的卖身契还握在我手里,没有我的允许,无论你多贱,无论你爬上哪个男人的床,都不当数!” 说完,啪啪两声,又朝玛瑙左右开弓打了两巴掌,“我的男人你也敢抢?还是在我新婚之夜,抢我的男人!” “不自己去死是吧?好!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你不自己去死的后果会比自己去死更惨烈!”说完,还要继续打玛瑙。 玛瑙已经被打得嘴角溢血,一直以来被抽打的愤怒积压在胸口,一时之间也爆发了,她瞪着楚乐瑶,眼里全是恨意,“太子殿下也不当数吗?我现在可是太子殿下亲封的昭训,还赐了封号的!” 玛瑙不说还好,这一说,楚乐瑶更怒,她的陪嫁丫鬟,在她新婚之夜,顶替她跟太子洞房,还获得了封号,成了昭训,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她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啪地一声,这下不只打玛瑙的脸,一巴掌是直接朝玛瑙的太阳穴和耳朵刮了下去,“贱婢,你以为你这样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你这种低贱的身份,真以为太子殿下看得上你?” “太子殿下碰你一下都嫌脏!” 君寒烨深以为然,他的确是觉得碰一下玛瑙这种低贱身份的婢女都嫌脏。 不过他是不会开口的,最好楚乐瑶能直接将玛瑙打死,那他就可以连处理玛瑙都省了,还能给楚乐瑶安个罪名,直接冷宫处理,两全其美。 而楚乐瑶为了有足够的理由除去玛瑙,假装恍然大悟,“贱婢,原来你一直待在我身边,就是觊觎我的男人,觊觎太子!” “你这个贱婢,好深的心机,好野的心,我今日要是留你,他日你岂不是要爬到我头顶上!” “不!你不只爬到我头顶上!你觊觎的,是太子正妃的位置吧?我今日要是留你,你他日就能为了争宠,将整个东宫搅得不得安宁!” 说完,又一巴掌朝玛瑙另一边太阳穴和耳朵刮下去。 玛瑙被刮得耳朵嗡嗡响,眼冒金星,大叫道:“觊觎太子正妃位置的人不是我,是你!你从太子正妃被降为侧妃,再降为良媛,你说你甘心吗?” “你不甘心!” “会搅得太子后宫不得安宁的人,是你!” 君寒烨听到这些话,愤怒在脸上升腾,眼里全是阴毒,看着这两个女人,觉得一个比一个恶心。 “你这贱婢满嘴喷粪!我嫁入东宫,是因为我爱太子,只要能嫁给太子,当太子妃,还是当侧妃或良媛,我都心甘情愿!我从未觊觎太子妃的位置,倒是你这贱婢,野心勃勃,才跟我初入东宫,就勾引太子,毁太子殿下名声,你简直罪该万死!”楚乐瑶说完,猛刮了玛瑙几巴掌。 玛瑙被打得直接跌在地上,眼见楚乐瑶还要上前踹自己,大叫:“什么爱太子,你嫁给太子还不是想当太子妃!” “不,你不只是想当太子妃,你是想当皇后!” “别人不知道,我从小跟你一起长大,我再清楚不过,否则昨夜你也不会给太子殿下下药,你要是不给太子殿下下药,太子殿下怎么会临幸我?!” “是你自己造的孽,你反而来怪我,我也是受害者!” 事已至此,玛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破釜沉舟,要是能把楚乐瑶踩下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要不然依楚乐瑶如今恨不得马上将她弄死的模样,就算有这么多人见证今日之事,她怕是也活不过明日。 “你这贱婢胡说八道什么?!”下药之事被戳破,楚乐瑶狰狞怒吼,“是你自己不捡点不要脸,新婚之夜抢我的男人勾引太子,居然还敢把责任撇给我!你要是现在自己请罪去死,我还可以念在你我主仆一场的份上,饶过你的家人,你要是还想继续胡说八道,我现在就打死你!” 玛瑙虽然怕,却知道已无退缩之路,跟着大吼:“我没有胡说八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就是你给太子殿下下合欢水,太子殿下才会临幸了我的!害太子殿下毁了名声的人是你!” “你给太子殿下下了合欢水,合欢水还是加了催眠药的,要不然太子殿下怎会临幸了我之后,就睡着了!” “依太子殿下的英明睿智,你若没给太子殿下下药,药里若没加催眠药,太子殿下临幸了我,药效过后,肯定就知道,绝不可能留我在身边睡到天亮!” 楚乐瑶配制合欢水的时候,她是知道的,所以就算她没有亲眼看到楚乐瑶下合欢水,她也能猜得到。 第267章 只是往那一站 楚乐瑶气得咬牙切齿,这贱婢居然不但不怕她的威胁,还敢把事情越抖越多,越抖越明白,句句清晰在理,别人不信都难。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最后撬自己墙脚的,居然是自己的贴身婢女。 她要是不弄死这贱婢,她就不是楚乐瑶! 论道行,玛瑙怎比得过她,她立即就更加句句在理道:“昨夜是我与太子的新婚之夜,太子殿下本就是要与我洞房的,我哪用得着给太子殿下下药!” “给太子殿下下药的人,分明是你!” 玛瑙立即反驳道:“昨夜是你和太子殿下的新婚之夜,太子殿下本就该与你洞房没错,可太子殿下早就与你心生嫌隙,不想与你洞房!还有,你身上有虱子,太子殿下要去跟你洞房,被你身上的虱子吓跑了!” 君寒烨一听,脸又黑了一个色度。 而楚乐瑶已经冷笑,“你这贱婢胡说八道也得想想符不符合逻辑!” “一会说太子殿下与我心生嫌隙,不想与我洞房,一会又说太子殿下与我洞房,被我身上的虱子吓跑!” “太子殿下要是早与我心生嫌隙,连洞房都不想跟我洞房,又怎会娶我?” “我堂堂侯府千金,新婚之夜身上有虱子,可能吗?” “到底是你蠢笨如猪,还是你当在场所有人都蠢笨如猪,拿这种完全不符合逻辑的说辞,就想糊弄太子!糊弄在场所有人!” 她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觉得:是啊,就算太子纳楚乐瑶入东宫,纳得离奇神秘,那人家堂堂侯府千金,平时尚且高贵精致,新婚之夜身上又怎么可能会有虱子,这婢女的谎言说得可真是一点根据都没有! 知内情的君寒烨不言语。 玛瑙这下急了,太子本来就是想弄死她的,现在要是变成是她给太子下药,什么昭训,什么封号,太子都不用给她了,直接就有理由可以把她杀掉。 侯府内部情况无人知晓,她就算把楚乐瑶身上虱子来源说出来,只怕也没人相信。 就在玛瑙不知如何是好时,被君御抱了许久的楚倾言突然回过神来,“啊,王爷,里面那么精彩,我们干嘛只在外面听,不进去看。” 说完,从君御怀里跳下来,“哒哒哒”地往里面跑。 君御怀里还残留着她身体的芳香,里面战况如何,他并不关心,倒是抱着自家王妃,让他比较有兴致。 楚倾言跑了几步,才想起君御是坐轮椅的,又跑回来推他。 两人进到里面,左鹰也来了,手里拿了一碗还在冒着热气的鲜牛奶和一盘芙蓉糕。 君御怕她饿,拿了块芙蓉糕递给她。 楚倾言还真觉得有点饿了,接过芙蓉糕就咬了一口。 有点干! 君御又拿了牛奶给她。 她要去接。 “烫。”他避过她的手,碗直接抵到她唇边,“就这样喝。” 楚倾言摸了摸碗,觉得是真的有点烫,自己没法拿,嘴里又干,便低头就着他抵到自己唇边的碗,喝了一口牛奶。 “王爷,谢谢你。”她感激说,露出一口小白牙,眼睛亮晶晶的。 君御唇角淡淡一勾,“吃点糕点,再来喝。” “好啊。”楚倾言也不扭捏,又啃了口糕点,再就着他递来的碗喝了口牛奶。 三人存在感太强,明明一个眼中没有旁人,只有自家王妃,一个只顾着喝牛奶啃糕点看热闹,左鹰也只顾着伺候自家王爷王妃,可三人往那一杵,君御还是坐在轮椅上的,却让人倍感压力,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有人想上前行礼,见这位杀神眼里没有旁人,又不敢贸然上前打扰。 最受影响的,当属君寒烨。 他本来是想让楚乐瑶和玛瑙互撕的,最好撕到一个可以当场处死,一个冷宫处理,可一见楚倾言来,顿觉不妙。 他被楚倾言坑过太多次,心理都有阴影了,虽然楚倾言只是站那里吃东西看热闹,可君寒烨就是不信她真的只会站那里吃东西看热闹。 他觉得楚倾言肯定又会在他不知不觉中阴他。 楚乐瑶刚刚振振有词的那些话,他知内情,楚倾言肯定也知内情,她肯定就在前头等着他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蹦出些话阴他,或是把他上一次被楚乐瑶下药,致使楚乐瑶怀孕,才迫不得已娶楚乐瑶的事一股脑儿说出来,让他更加丢脸。 所以,君寒烨怎么都不敢再让楚乐瑶和玛瑙互撕下去了,大声就道:“来人,把楚良媛和云昭训带下去,到底是谁给本宫下药,本宫过后自会查清楚!” 把她和玛瑙带下去? 玛瑙明明已经无话可说,众人已经更多地相信了她的话,太子完全可以趁此机会赐玛瑙一死,可太子居然还要把她和玛瑙带下去,过后再查? 太子这是在护着玛瑙,护着一个身份比她低贱的贱婢吗? 楚乐瑶猛地回头看君寒烨,“太子殿下,事情已经很明白,就是这个不要脸的贱婢给你下药,你还查什么?你应该马上让人处死她才对!” 开口就要让他处死玛瑙,君寒烨一边紧张地瞟了一眼楚倾言,就怕楚倾言突然出口阴他,一边对楚乐瑶怒道:“她现在是本宫封的昭训,不是你想处死就能处死的!” 虽然已经知道君寒烨封玛瑙为昭训,可跟现在君寒烨亲口承认封玛瑙为昭训还护着玛瑙相比,怎能相同? 楚乐瑶难以置信,“太子殿下,你昨夜才跟我新婚,你怎么就能纳了我的婢女,还封她为昭训,你把我置身于何处?” “闭嘴!”君寒烨急喝,就怕楚乐瑶说太多,没及时把楚乐瑶和玛瑙弄走,楚倾言突然出口说话,让他更丢脸。 还让她闭嘴?! 太子护着玛瑙那贱婢,护得也太明显了! 楚乐瑶怎么受得了,大声就叫:“太子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你我新婚之夜,你临幸了我的婢女,还不相信我的话!你到底把我置身何处,你要全天下的人都看我的笑话吗?” “我不管,你现在就把这贱婢弄死,拉出去凌迟!” “你不弄死她,你要我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又一口一个要他处死玛瑙,君寒烨又紧张地瞟了一眼楚倾言,对楚乐瑶喝:“楚乐瑶,本宫说了,事情会查清楚!来人,快把楚良媛和云昭训带下去!” 楚乐瑶怎肯被带下去,撂下一句,“你不处死这贱婢,好,我自己动手!” 转身就去撕玛瑙。 第268章 跪下给七皇婶磕头赔罪 “贱婢,太子一时被你迷了心窍,但你是我楚乐瑶带来的人,我绝不能让你留下来祸乱东宫!” “我们楚侯府不能出这种淫媚子,祸乱宫廷,毁太子名声!” 玛瑙刚才被打得鼻青脸肿,耳朵到现在还嗡嗡叫,根本不是楚乐瑶的对手,见楚乐瑶要撕了自己,赶紧往离自己最近的五皇子连连爬去,“五皇子,救命!救命!!” 五皇子一脸天真善良,见玛瑙向自己求救,立即就弯下腰要去救她,还说道:“楚良媛,皇兄都说了,会调查清楚的,你怎么还要打……啊!” 话未说完,楚乐瑶一巴掌向玛瑙刮了下来。 她特地微缩五指,想挠烂玛瑙的脸,毁玛瑙的容。 五皇子这一弯下腰,那巴掌就刮在了五皇子脸上,五皇子结结实实被打了一巴掌,脸上还被挠出五条血痕来,一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血淋淋惨不忍睹。 夙卫营的人都忍不住惊叫:“五皇子!” “我去,这太子的女人打人居然打到皇子身上去了!” “这何止是打人,这是要毁人家皇子的容貌啊!” 北齐商人足足看完了一场热闹后,早就对君寒烨的后宫叹为观止,现如今见五皇子被打,就都又忍不住凑上一句热闹。 五皇子被打懵了。 偏偏楚乐瑶一心想要弄死玛瑙,连打到五皇子都不管,用力一推,还在发懵的五皇子“啪嗒”一声,被推得一屁股坐在了地面。 脑袋还差点磕到花坛。 跟五皇子来的随从这下不干了,一把将五皇子掺扶起来后大叫:“太子殿下,你这是何意?我们五皇子是听你的命令带夙卫营将领来向你禀报事务的,你却要纵容你的良媛谋杀我们皇子吗?!” 这话说起来可就冤了,君寒烨再讨厌这老五,再给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在东宫谋杀五皇子啊。 可他还来不及开口,那随从已经道:“好,太子殿下既然这般容不下我们五皇子,我们五皇子善良无争,奴才我却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五皇子这样被欺负,奴才这就去禀报我们贵妃娘娘!” 那随从说完,风一般就刮出去了。 君寒烨想吼都吼不住他。 这下事大条了,明明只是想要楚乐瑶和玛瑙互撕,最好撕到两败俱伤,不用他出手,就能解决掉楚乐瑶和玛瑙,却没想到这下要把父皇也惊动了。 皇帝下了早朝就被潆贵妃请到寝宫里。 确切地说,是潆贵妃有目的地特地让人去把皇帝请过来。 所以五皇子的随从去找潆贵妃时,皇帝就刚好在潆贵妃宫里用早膳。 帘子外面,随从行完礼后,愤愤不平道:“贵妃娘娘,您赶紧去给五皇子做主,五皇子在东宫被人给打了!” 潆贵妃正在给皇帝夹菜,听了东宫二字,赶紧放下筷子,撩开帘子走出去,假装紧张地喝:“闭嘴,不准胡说!” 随从不但不闭嘴,还更加替五皇子愤愤不平道:“贵妃娘娘,奴才说的都是真的!娘娘您再不给五皇子做主,我们五皇子就要被人欺负死了!太子殿下欺人太甚,平时欺负我们五皇子也就罢了,居然还纵容他新纳的良媛打我们五皇子!我们五皇子就是太善良了,都快被人欺负死了!!” “老五被谁打了?”皇帝听到这里,也撩开帘子出来问。 潆贵妃赶紧道:“没有的事,陛下你不要听这奴才乱说。” 那随从一见皇帝,赶紧跪下去。 皇帝问他,“你刚刚说什么,老五被打了?谁打的?” 随从头伏得低低的,“奴才……奴才刚刚什么也没说……奴才什么也没说……” 皇帝冷哼一声,大踏步出去。 潆贵妃赶紧跟出去,“陛下,您这是要去哪?” 声音柔得如一阵轻风。 皇帝心坎一软,回身牵潆贵妃的手,“去为牧儿讨公道!” “就你们母子善良,朕要是不替你们出头,你们就只有被欺负的份。” 潆贵妃感动得眼眶都红了,轻唤:“陛下……” 楚乐瑶知道事情闹大了,虽然恨不得立即!马上!弄死玛瑙,却不敢再去撕玛瑙了。 君寒烨整个脸黑得跟碳一样,大喝:“还不快请太医!” “把楚良媛云昭训马上!立刻!给本宫带下去,囚禁各自院中!” “夙卫营将领携北齐商人先出宫回营,本宫处理完五皇子的伤,再亲临夙卫营查问北齐商人货物失盗之事!” 君寒烨不愧是太子,快速做出应对……先稳住老五,拿出处置楚乐瑶和玛瑙的态度,再解散这些看热闹的北齐人。 只要没有外人,皇帝来了,就是关起房门处理自家事,不至于动太大的肝火。 楚乐瑶这下没敢再反抗了,她不笨,刚刚不过是被怒火冲昏了脑袋,如今完全明白君寒烨这个做法是最能减弱事态严重性的,于是乖乖就要被带下去。 然而,北狂王不答应了。 他突然开口,锐利眸光看向君寒烨,“太子侄儿,你新纳的良媛刚刚差点撞到本王的王妃,要走,这笔账算完再走。” 楚倾言啃芙蓉糕的动作一顿:额,他还记着这事儿呢?她都忘了! 君寒烨心头“咚”地一跳,只觉得事态还要不妙…… 就听楚乐瑶大声道:“我没撞到她!” “你没撞到她,那是本王身手快,把王妃拉入怀里。”君御声音冷了一个度。 君寒烨极不情愿开口,却不得不赶紧开口,“七皇叔,楚良媛尚未撞到楚……七皇婶,让楚良媛给七皇婶道个歉便是。” “道歉?那日后要是有人谋杀太子未遂,也道个歉就好?”君御反问。 谋、谋杀他? 谁要谋杀他? 君寒烨吓了一大跳,“七皇叔,这怎能相提并论,楚良媛不是故意要撞七皇婶,谋杀本宫,那可是蓄意谋杀!” “那不一定,谋杀太子未遂的,也有可能只是想找太子你切磋武艺。”君御轻飘飘落下一句。 切磋武艺?谁找他切磋武艺?七皇叔的人找他切磋武艺吗? 七皇叔身边可都是好手,找他切磋武艺,他的命还能在吗? 君寒烨觉得再跟这位七皇叔讨价还价下去,自己准要被吓得夜夜做噩梦梦见有人要来谋杀自己,哪还敢再废话,转头就对楚乐瑶喝:“还不快跪下,给七皇叔磕头赔罪!” 第269章 都留下作个见证 还要她磕头赔罪,这太子到底是不是男人? 护不住她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把她推出去磕头赔罪! 道歉她尚且不肯,磕头赔罪她怎愿意,楚乐瑶大声就道:“我说了,我没撞到她,她也没有受伤,凭什么要我磕头赔罪?!” 楚乐瑶不肯磕头赔罪,君御也不逼她,碗里只剩下一两口牛奶,温度也快凉了,他目光温柔地看楚倾言,“过来,把剩下的鲜奶喝了。” 楚倾言还在啃着芙蓉糕,闻言乖巧地把小嘴儿凑了过去。 君御很自然地将碗递到她唇边。 楚倾言低头吸着碗里的鲜奶,眼睛眨了眨,如蝶翼般的睫羽也跟着轻颤了颤。 那模样,灵动鲜活,惹得君御忍不住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发顶,问:“可还饿,让左鹰再去给你拿一碗来?” 楚倾言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够了够了,王爷你把我当猪喂啊!” “你太瘦。”他淡声说。 楚倾言又眨了眨眼睛,睫羽再次跟着轻颤了颤,“王爷,现在都流行瘦哦。” 君御不置可否,心里却还是觉得她太瘦,日后一定要把她养胖。他的王妃,变成猪,他也爱。 这一幕刺激到楚乐瑶,也刺激到君寒烨。 楚乐瑶脱口就道:“不要脸!” 君御眼神立即射过去,话却是对君寒烨道:“太子,管教好你的女人,自己女人不管教好,等旁人出手,怕是太子也说不清了。” 这话充满警告,意思是:你再不处置楚乐瑶,等本王出手,太子你也别撇清干系。 君寒烨怎会听不出其中意思,回身就给了楚乐瑶一巴掌。 楚乐瑶直接被打懵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君寒烨,刚刚才回来的一些理智被这一巴掌打得荡然无存,大声就道:“太子殿下,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颜面尽失的她大吼:“我根本就没撞到人,凭什么要我下跪赔罪!太子殿下,你不但不护我,你居然还帮他们一起来逼我下跪赔罪,凭什么?那个不要脸的废物,贱人,我根本就没撞到她,凭什么要我跪她?凭什么?!” 不要脸?废物?贱人?楚倾言特地问楚乐瑶,“不要脸?贱人?废物?你说的这些,是我吗?” 楚乐瑶道:“没错,就是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跟一个男人眉来眼去,喂来喂去,难道不是不要脸?!” “哦,原来这样就是不要脸啊!”楚倾言一脸不解。 随后,表示虚心接受教训,“那我知道了,我还以为你跟太子殿下未婚先孕都可以,我跟北狂王只是眉来眼去喂来喂去应该不要紧的。” 未婚先孕四个字,让君寒烨变了脸色。 楚乐瑶则大怒:“我跟太子殿下是有婚约在身的,是陛下赐婚的!” 楚倾言道:“我跟北狂王也是有婚约在身,也是陛下赐婚的呀!” “难道你忘了,你跟太子殿下的婚事,还是我成全的呢!” “皇家寺庙,太子说北狂王生死未卜,需要把我赐婚给北狂王,才能让北狂王化险为夷。” “所以陛下就把我改赐婚给了北狂王,太子殿下才能跟你成一对的。” 君寒烨急喝:“楚……七皇婶,请慎言!那不是本宫说的,是钦天监卜的卦!” “哦,不是太子殿下说的啊,我还以为是太子殿下嫌我当时貌丑愚笨,喜欢楚乐瑶,才把我推给北狂王呢!原来是我错怪太子殿下了,那我给太子殿下道歉。”她坦然得很,说完还真跟君寒烨道了个歉,“对不起啊太子殿下,不是你嫌弃我,也不是你跟楚乐瑶先暗通款曲,才跟钦天监设计让陛下把我改配给北狂王,是我自己命格好,真能助北狂王化险为夷。” 君寒烨脸色都变了。 北齐人已经从楚倾言的话里脑补出了新的剧情,并对君寒烨这个太子暗暗摇头:早就听闻天启太子的未婚妻改配给北狂王,而陛下又将原未婚妻的姐姐赐婚给太子,却没想到原来是太子早就跟未婚妻的姐姐暗度陈仓勾搭在一起,还把人家妻姐搞大肚子,不得不娶人家妻姐,才卑鄙地让钦天监说楚倾言能让北狂王化险为夷,把楚倾言改配给北狂王。啧啧,这就是天启的太子,还德名满天下,徒有虚名还差不多。 北齐商人不但暗暗摇头,连看君寒烨的眼神,都变得暗藏鄙夷了。 君寒烨将这些看在眼里,哪还敢再让楚倾言说下去。 何况,拖延了这么久,潆贵妃肯定带着父皇快来了。 父皇要是看到这场面不只有夙卫营的人,还有北齐商人,一定大火。 君寒烨恨不得能立即让所有人闭嘴、消失,可显然楚乐瑶不磕头赔罪,北狂王是不会作罢的,左思右想都没有对策,君寒烨突然抬脚踹在楚乐瑶膝盖弯处。 既然楚乐瑶不跪不赔罪,那他就让她跪让她赔罪,绝不能让父皇看到这乱糟糟的场面。 楚乐瑶站得笔直,气势上不输任何人,没想到突然腿弯一疼,整个人就向北狂王和楚倾言跪了下去…… 还听君寒烨道貌岸然道:“皇家也一样,该长幼有序,晚辈敬重长辈!你冒犯长辈,就该下跪赔礼!本宫身为太子,更该身为表率,不能徇私护你!” 楚乐瑶整个人都傻了,什么长幼有序,什么晚辈敬重长辈,说得那么好听,还不是他怕北狂王! 楚乐瑶从来都是骄傲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打耳光,又被踹下跪,再多的理智也分崩离析了,她手指用力一指,指着北狂王,朝君寒烨大吼:“说得那么好听,还不是你怕他!” “你的女人被欺负成这样,你不但不为你的女人出头,还帮别人来踩我,你算什么男人?!” 堂堂太子,被当众指责不像男人,君寒烨脸色彻底挂不住。 君御冷笑,“太子,没想到你连自己的女人都管束不住。” “一个连自己女人都管束不住的太子,到底是君氏皇族的悲哀,还是天启的悲哀。” 他冰寒的眼底尽是蔑视,“身为皇室一员,不管是为天启,还是为我君氏皇族未来考虑,本王都有必要跟陛下和满朝文武再谈一谈储位之事了。” 君寒烨本来就怕皇帝知道现场之事,北狂王居然不但要跟皇帝说,还要跟满朝文武说,那他的太子之位哪还能保得住? 君寒烨急了,“七皇叔……” “哦,老五的人去找贵妃,你父皇应该也快来了,那本王便在此处等着他,省得再入趟宫。”君御打断他的话。 说完又轻飘飘补了一句,“这里的人都留下做个见证,省得你父皇觉得本王我夸大其词,诬蔑你这个太子。” 第270章 栽在自己婢女手上 这下好了。 所有人都走不了了。 楚倾言“噗”地一声,差点笑出声音,这男人真阴险,几句话下来,就把太子和楚乐瑶都套住。 君寒烨大急,“七皇叔,这事就不用惊动父皇和朝臣了,父皇日理万机,朝臣也有朝臣该处理之事,本宫后宫之事怎能惊扰父皇和朝臣……” 可任君寒烨说出朵花来,君御都只是淡淡一句,“太子这般推诿,莫不是不敢面对陛下,心虚?” 一句话,堵得君寒烨哑口无言,只得将火气全部洒在楚乐瑶身上,“贱人,才嫁入东宫,主仆二人就兴风作浪,本宫纵使再怜惜你,也不能纵容你这般下去!” 一句话,所有事情都往楚乐瑶身上推,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楚乐瑶早就看清太子遇事就躲的真面目,可还是气,更加咬死不认,“到底是我兴风作浪,还是太子你太过无情?” “昨夜才和我新婚,就临幸了我的婢女,纳我的婢女为昭训!” “我错只错在太爱太子你,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才急冲冲从外面跑进来差点撞到楚倾言,便被北狂王拿了错处,非得要我跪下赔罪!” 她指着玛瑙,“药是这贱婢下的,人我没撞到,我伤到五皇子,也是因为这贱婢非得求五皇子救命,我才会误伤五皇子,请问我到底有什么错?” “冤有头债有主,太子殿下要怪罪,也该怪罪这贱婢才对,关我什么事!” 她也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所有事情都往玛瑙身上推! 玛瑙急了,“不是的!太子殿下的合欢水不是奴婢下的!” 玛瑙大叫,知道太子和楚乐瑶都巴不得她死,只得回身又抱住五皇子的腿求救,“五皇子,太子殿下的药不是奴婢下的!真的不是奴婢下的!五皇子救救奴婢!救救奴婢!!” 五皇子本来就被打得发懵,被玛瑙抱着腿这一摇,突然两眼一黑,腿一软,白眼一翻,整个人直直往后倒了下去。 玛瑙吓得尖叫。 与此同时,皇帝和潆贵妃刚好到达外面。 潆贵妃刚往里一望,就看到宝贝儿子被人摇倒了,立即急了,奔进去就抱着儿子叫:“你这婢子,你是谁?为何要谋害我牧儿?!” 叫完就看到五皇子脸上的血和爪痕,五皇子还在翻着白眼,潆贵妃当场就急哭了,“牧儿!牧儿你怎么了?你别吓母妃!别吓母妃啊!!” 她越哭越伤心,哭得皇帝三步并做两步过去看,可还没看清自己儿子到底咋了,潆贵妃已经哭晕过去。 “爱妃!爱妃!!”这下皇帝也急了,龙袍一撩,赶紧蹲下去抱潆贵妃。 就这样,潆贵妃倒在皇帝怀里,五皇子又被潆贵妃抱在怀里,这一家三口的,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他们才是一家人,没皇后太子和其他妃嫔什么事了。 君寒烨正看得想吐血,就见潆贵妃已经回过气来,哭得跟个泪人儿似地道:“陛下,我们母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人人都要来欺负我们母子?” “我的牧儿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连这婢子都要来欺负我牧儿?” “臣妾知道……臣妾没有母家倚仗,可他们来欺负臣妾就好,为何要对我牧儿动手?” “牧儿可是陛下的孩子啊,这婢子把我牧儿的脸挠成这样,还要将我牧儿推倒……” 潆贵妃哭得泣不成声,软倒在皇帝怀里。 君寒烨看得眼睛直抽抽,潆贵妃在宫里这么多年,连皇后都敢叫板,谁敢欺负她? 可被她这么一哭,五皇子往地上这么一躺,还真就像那么一回事。 尤其那一句“没有母家倚仗”,皇帝最忌讳的就是外戚专权,这一句直接就让皇帝心坎全软了,戾气大盛。 玛瑙吓都要吓死了,潆贵妃一句指责都没有,可一口一句“欺负”,一口一个“婢子”,全都是指着她。 她一个小小的奴婢被指挠打皇子欺负皇子,能活过下一刻才怪! 玛瑙吓得大声就道:“不是的!贵妃娘娘您误会了,奴婢没有挠打五皇子!奴婢没有推五皇子!!五皇子的脸是我家大小姐……” 她话还没说完,楚乐瑶猛地就要站起来去扇玛瑙,阻止玛瑙说话! 怎奈她还没起身,君御便已看透她的心思,命令,“左鹰。” 左鹰掌力隔空压在楚乐瑶肩上,“楚良媛,我家王爷王妃娘娘尚未允许你可以起身。” 楚乐瑶肩上似有千斤重,怎么都起不来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玛瑙指着自己继续说:“五皇子的脸是我家大小姐挠的!” “奴婢刚刚只是抱着五皇子的腿,求五皇子救救奴婢!” 说到这,不忘阴楚乐瑶一把,“奴婢不知道我家大小姐下了死手,把五皇子的脸挠得这般严重,把五皇子都挠晕了!” “奴婢该死,奴婢要是知道五皇子被我家大小姐挠晕了,奴婢纵死,也绝不敢抱着五皇子的腿,求五皇子救命!” 这话说的,就只差直接说楚乐瑶想挠死五皇子了。 楚乐瑶气得大骂:“贱婢,你休要胡言,我挠到五皇子还不是你害的!” “我要打的人是你!是你求五皇子救你,五皇子蹲下来救你,我才会错手挠了五皇子的!” 玛瑙立即就反驳,“是!是奴婢求五皇子救奴婢没错,因为五皇子不会因为奴婢身份低微,便冤枉奴婢!” “是你为了让太子殿下去跟你洞房,给太子殿下下合欢水,你却非要污蔑是我!” “太子殿下不就因为药性发作不小心临幸了奴婢,封奴婢为昭训,你便要死要活非得除去奴婢!” “太子殿下为了皇室颜面,要过后再处理此事,你却非得当场殴打死奴婢!” “奴婢死事小,可奴婢要是死了,太子殿下临幸奴婢不负责,还任由妾室草菅人命,传出去,太子殿下名声可就毁了!” “奴婢不怕死,可奴婢不能害太子殿下的名声毁了,所以奴婢才会情急之下求最近的五皇子救命!” “可没想到,你却抱着要弄死奴婢的心,把五皇子的脸挠得这般严重!” 玛瑙字字清晰,句句用力! 也多亏了她在楚乐瑶身边这么多年,别的本事没有,反口咬人的本事却是学得十足十。 人一旦不知羞耻,又不想死,那就是对着天王老子,也能壮足胆子。 楚乐瑶听玛瑙说这些,又急又气,可是站站不起来,只得连连让玛瑙闭嘴,可玛瑙根本不听她的。 楚乐瑶死都不会想到,有一天,她会栽在自己精心调教的婢女手上! 第271章 没找到下药的瓷瓶 皇帝总算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看到在场有夙卫营的人,还有一些经商打扮者,气得对君寒烨喝:“太子,到底怎么一回事,你给朕好好交代清楚!还有太医呢?太医到底在哪?没去请太医吗?!” 也不知今日怎么的,君寒烨明明派人去请太医了,宫里的太医也向来行动神速,可今日太医却迟迟未到。 君寒烨知道,事情到了这地步,已经不是他想收场就能收场的了。 这么多人看着,他临幸玛瑙的事,也是跑不掉的。 想到这,君寒烨猛地就跪了下去,“父皇,儿臣一时不慎被人下了合欢水,临幸了玛瑙,儿臣给皇室丢脸了,请父皇降罪!” 一句话,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 不是他品德败坏、好色淫乱,父皇便没理由废他。 顶多就是他身为太子却被人下药,传出去被笑话。 至于楚乐瑶和玛瑙会因此怎样,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巴不得玛瑙被处死,楚乐瑶被打入冷宫,他现在看到楚乐瑶就厌烦。 皇帝眼神立即射向玛瑙和楚乐瑶,“下合欢水?谁这般胆大包天,敢给太子下合欢水?” 玛瑙快速道:“陛下,合欢水是我家大小姐下的!陛下要是不信,可派人去搜查新房,我家大小姐的合欢水装在一个小瓷瓶里,新房里面肯定能找到!就算合欢水用完了,装合欢水的空瓶肯定也还在!” 楚乐瑶气得要死,她被左鹰压制,连开口都没有玛瑙迅速,什么先机都被玛瑙抢占了。 皇帝怒吼:“还不快去把太医找来!搜新房,救五皇子,快!” 下人赶紧分成两拨,一拨跑去找太医,一拨搜查新房。 楚乐瑶紧张得手暗暗攥紧,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又放松了下来。 潆贵妃抱着五皇子继续哭,“牧儿!牧儿啊,你被打成这样,连太医都不给你找一个,我的牧儿啊……” 楚倾言翻了下白眼,论演技,潆贵妃天下第一。 她走出去,“贵妃娘娘,臣女略懂医术,或许可以先给五皇子看看。” “好,你看!你快给我牧儿看看!”潆贵妃抓到救命稻草般,立即充满希望地看着楚倾言,那心疼儿子的模样,更是让皇帝对她心里一怜。 “贵妃娘娘莫急,臣女这就给五皇子看。”楚倾言边说边蹲下去查看五皇子。 一摸到五皇子,楚倾言心里就暗笑。 潆贵妃演技一流,五皇子同样得到真传,装晕装得可真像。 她用力狠掐了五皇子的人中一下,脸上一本正经地对潆贵妃道:“贵妃娘娘不必担心,五皇子只是晕血,不碍事的。” 五皇子被掐得差点跳起来,努力装淡定装苍白,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楚倾言,有气无力,“七……七皇婶……” 楚倾言笑,“五皇子醒来就好。” 说完缓缓退开。 潆贵妃一边心疼儿子被掐得人中红肿,一边假装欣喜若狂地抱着五皇子喊,“牧儿,牧儿……” 皇帝也赶紧过去看儿子。 这时太医才赶了过来,就连被派去搜查新房的侍卫也回来了。 太医给五皇子治疗脸上的伤,侍卫则躬身禀报,“陛下,新房没有找到装合欢水的瓷瓶。” 第272章 她自己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玛瑙一听没找到瓷瓶,急了,“不可能,不可能没有瓷瓶!瓷瓶上刻着一个专属的‘瑶’字,你们肯定没有好好细找!” 侍卫道:“陛下,新房别说刻着专属‘瑶’字的瓷瓶了,除了花瓶,其他瓶子一个都没有。” 玛瑙慌了,“不可能!不可能!!” 楚乐瑶冷笑,下颌微微一昂,眼里藏着得意。 她才没那么蠢,药下完,还留着瓷瓶被人事后找到。 玛瑙指着楚乐瑶,“瓷瓶肯定被她销毁了!肯定被她销毁了!药就是她下的!陛下,药是她下的,真不是奴婢!!” “证据都找不到,还敢继续诬蔑我!”楚乐瑶冷笑,“陛下,昨夜是我与太子殿下的新婚之夜,太子殿下本就是要与我洞房的,我根本用不着给太子殿下下药!那药,是这贱婢下的!” 玛瑙立即反驳:“太子殿下早就跟你心生嫌隙,根本不想去跟你洞房! 昨夜你让我去把太子殿下找来,怕太子殿下来了也不跟你洞房,便给太子殿下下合欢水。 可谁知道你身上被四小姐蹭到虱子,就算你给太子殿下下了合欢水,太子殿下还是被你身上的虱子吓跑了! 你怕太子殿下药性发作,跟三小姐生米煮成熟饭,便让奴婢再去把太子殿下找回来! 奴婢才会被太子殿下临幸的!” 三小姐? 三小姐又是谁? 北齐商人只觉得今日看的这一出后宫戏码实在精彩,天启太子昨夜娶了一个,临幸了一个,还有一个备胎。 啧啧,这天启的太子可真是多情。 皇帝脸黑成了炭。 君寒烨看到自家老子脸比炭还黑,赶紧摘清自己,“父皇,儿臣跟楚家三小姐没有任何牵扯!” “就是,这跟三妹妹什么关系,这贱婢在胡扯!”为了掩饰自己下药之事,楚乐瑶也赶紧道。 玛瑙急了,“我没有胡扯,这跟三小姐有很大的关系!” 她指着楚乐瑶,“你现在只是个良媛,侯爷已经打算放弃你,培养三小姐了! 侯爷昨夜特地让三小姐给你当陪嫁,就是想娶一送一,把三小姐送给太子殿下! 你知道侯爷的心思,怕太子殿下中药离开,三小姐有机可趁,便叫奴婢再去把太子殿下找回来。 奴婢才会被太子殿下拉入书房的!” 培养楚玉嫣、娶一送一这些话,是楚乐瑶之前在楚侯府说的,没想到玛瑙会拿她的话直接说出来。 而那些话,有些太子也是听到的。 楚乐瑶知道否认不了,气得大声就道:“我新婚之夜,防止我夫君被我妹妹勾引,有什么错?难道我父亲对我不仁,我还得成全我的夫君和我妹妹在一起?!” 君寒烨脸都黑了,开口就要大声说自己对楚玉嫣没想法,表明自己不好色不淫乱。 可他嘴才刚张开,玛瑙已经又指着楚乐瑶道:“所以你是承认你给太子殿下下药,怕太子殿下跟三小姐在一起,叫我去找太子殿下回来,我才被太子殿下拉入书房咯?” 楚乐瑶立即否认,“我承认的是我父亲想将楚玉嫣送给太子,不是承认我给太子殿下下药!药是你下的!” 楚玉嫣睡醒之后找不到楚倾言,让东宫下人带她过来找楚倾言,没想到一进来就听到别人在说自己,吓得赶紧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 楚乐瑶没想到跟玛瑙吵着吵着,楚玉嫣就来了。 都怪楚玉嫣昨夜去找太子,否则她就不会叫玛瑙去找太子,给玛瑙这小贱人钻了空子。 楚乐瑶立即将矛头调转到楚玉嫣身上,“都是你想当太子妃,撺掇父亲在我新婚之夜,把你也一并送入东宫!你想趁我新婚之夜,勾引太子,跟太子生米煮成熟饭!” 楚玉嫣听得目瞪口呆,“我、我没有……”她什么时候撺掇父亲了?她怎么不知道? “还说没有,昨夜就是因为你去找太子殿下回来跟她洞房,她怕你勾引太子,才会叫我去找太子殿下回来,我才会被太子殿下临幸的!”玛瑙为了让楚玉嫣赶紧承认,好洗脱自己下药的嫌疑,矛头也调转到楚玉嫣身上。 楚玉嫣一脸懵逼,她昨晚有去找太子殿下回来跟楚乐瑶洞房吗?她怎么不知道? 懵逼了好一会,楚玉嫣突然就意识到自己好倒霉,一直巴结楚乐瑶,结果母亲死了,自己好不容易捡回条命,现在楚乐瑶和玛瑙还无中生有要来害死她,早知道她昨晚死都不当陪嫁来东宫了。 她赶紧向皇帝跪了下去,“陛、陛下,臣女什么都不知道,臣女昨晚没有去找太子殿下,臣女也没有要勾引太子殿下,父亲更没有说过什么娶一送一,要把臣女送给太子殿下的话。臣女自从皇家寺庙帮楚乐瑶抢走二姐姐太子妃位置后,楚乐瑶就想弄死臣女……” 一听皇家寺庙的事被重提,楚乐瑶急了,也不知是左鹰有意放松力道,还是秘密太大,楚乐瑶力气被激发出来,居然一把挣脱左鹰的压制,冲上去就给了楚玉嫣一巴掌。 玛瑙一听楚玉嫣不承认昨晚去找太子,也急得冲上前,要让楚玉嫣说真话。 楚玉嫣以为连玛瑙都要来打自己,霍地就站了起来,然而她是刚进来的,站得离北齐商人比较近,这一猛地站起,直接将一个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的北齐商人撞倒。 那北齐商人跌在地上,捂着摔疼的手臂忍不住就讽刺,“怪不得我们货物失盗几天都找不回来,原来天启君王尽管后宫女人之事,根本不管正事!你们天启在我们北齐面前自诩大国,原来就这面貌!” 皇帝刚刚看到一些经商打扮者,只以为是天启的商人,万万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是北齐人。 那今儿之事,要是没处理好,从他这个皇帝、到太子、再到朝臣,都要成为笑柄,丢脸丢到北齐去。 本来气得要命人将楚乐瑶、楚玉嫣、玛瑙三人拖下去的,现在却不得不认真处理,问楚倾言,“你是楚侯府之人,她们的话,到底谁真谁假?” 他问楚倾言时,目光先从北狂王身上扫过。 他知道,无论北狂王与他怎么斗,都不会让天启在北齐人面前丢了脸面。 第273章 良媛降为昭训 北狂王却像是没有接收到皇帝的目光一样。 虽然天启在他心目中重要,但他的王妃在他心目中更重要。 他的王妃要是选择天启的颜面,那他也选择天启的颜面,他的王妃要是选择皇帝太子都没有颜面,那他也选择皇帝太子都没有颜面。 楚倾言自然看到皇帝给君御的眼色,她缓缓站出,不接皇帝的问题,而是直指下药之事,“陛下,合欢水是外用药,要给人下药,必需让人接触到,最直接的方法便是下药者把药涂抹在自己身上,再通过亲密接触的方式,让对方中药。合欢水无色味微,平常人或许闻不出,但熟知药味的太医是能闻得出的。既然玛瑙说楚良媛给太子殿下下药,那便让太医验一下太子、楚良媛、玛瑙三人各自的衣物。谁身上合欢水的味道最重,便是谁下的药。” 楚乐瑶一听,顿时瞪向楚倾言。 合欢水是整瓶涂抹在她脖子肩膀胸口处的,肯定是她衣物的合欢水味道最重。 只要太医一验,便知道是她下的药! 楚乐瑶恨得牙痒痒,直接回怼,“合欢水也可以下在其他地方被太子殿下接触到,要是验了之后太子殿下合欢水味道最重,难不成合欢水是太子殿下自己下的?” 君寒烨变了脸色。 他的药是怎么被下的,他根本不知道,要是验了之后他身上的合欢水味道最重,别人岂不是要认为他这个太子不但品德不端,还有特殊癖好,为了临幸宫女,自己给自己下药? 那传出去,他这个太子就真的当到头了! 皇帝也黑了脸。 要是验了之后,合欢水变成太子自己下的,天启的脸都要跟着君寒烨丢到皇家祖坟里去! 眼见君寒烨和皇帝都是一脸拒绝验衣物,楚乐瑶得意,她倒要看看楚倾言还有什么话可以让太子和皇帝验衣物。 楚倾言也是一脸为难,她眨了眨眼,想了想,小声问北狂王,“王爷,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君御安慰她,“本王没这癖好,所以你不知者不怪。” “哦……”楚倾言低声长长哦了一声,一脸做错事说错话的表情,低垂着脑袋,不再说话了。 君寒烨却要飙血了,楚乐瑶那句话,本来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可被楚倾言对着北狂王这么一问,北狂王这么一答,却像是有什么秘辛在里头了。 他要是不验衣物,别人就要认为他真的有特殊癖好,为了临幸宫女,自己给自己下药了。 不敢验衣物,就是怕被验出来! 皇帝也再度变了脸,怒道:“验!太子,楚良媛,还有那婢女,衣物统统验!” 再不验,再闹下去,都要被北齐人笑掉大牙了。 太医刚好处理完五皇子脸上的伤,立即躬身上前。 君寒烨玛瑙的衣裳还穿在身上,君寒烨让太医直接验,玛瑙入书房将衣物脱下呈出来,楚乐瑶虽然已经换了衣裳,但昨夜是穿着“嫁衣”入东宫的,也跑不掉,皇帝直接命人去取来。 君寒烨想啃了楚乐瑶的心都有,最好验出来不是他身上合欢水味道最重,否则他扒了楚乐瑶的皮! 好在太医验了三人衣物后,得出的结论是:“陛下,太子殿下、楚良媛、云昭训三人,楚良媛衣物合欢水味道最重,太子殿下次之,云昭训身上几乎没有合欢水之味。” 啪! 楚乐瑶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皇帝大怒,“楚乐瑶,你还有何话可说?” 楚乐瑶知道,事情到了这地步,她给君寒烨下药之事,已经是铁板钉钉,狡辩不了。 “太子,你自己处置!”皇帝气得都懒得处置楚乐瑶。 君寒烨恨不得直接将楚乐瑶打入冷宫,永不再见,但真这样做,显得他太过无情,只得道:“父皇,看在她初入东宫,尚不知东宫规矩的份上,把她降为昭训,幽禁新房好好思过如何?” 皇帝没好气,“你后宫之事,你自己定夺!” 君寒烨立即回身宣布,“即日起,良媛楚乐瑶,降为昭训,幽禁新房好好思过,无本宫命令,不得踏出!” 话落,命令下人,“来人,把楚昭训带下去!” 楚昭训三个字,落在楚乐瑶耳中,尤为刺耳。 一路从太子妃跌到良媛,现在才入东宫,又降为昭训,自己的贴身婢女还与自己平起平坐,楚乐瑶怎么受得了? 眼见着下人就要来带她走,她猛地就爬起来跪到皇帝脚下,大声道:“陛下,药的确是臣女下的,臣女有罪,臣女知罪!但臣女之所以给太子殿下下药,皆是因为臣女太过爱太子殿下!” 皇帝没想到她这时还想垂死挣扎,怒道:“一派胡言,你给太子下药,还敢说是太爱太子殿下!” 楚乐瑶更加大声道:“臣女没有胡说,都是因为父亲想把楚玉嫣送给太子殿下,臣女怕太子殿下被楚玉嫣抢走,臣女才会给太子殿下下药的!陛下,臣女真的是因为太爱太子殿下!臣女真的是因为太爱太子殿下啊!” 楚倾言一脸看不下去的表情,站出几步,道:“楚良媛,哦不,楚昭训,父亲待你从小就不薄,疼别人三分,疼你便是八分,用在你身上的心血,更是比其他姐妹多了不知多少,你不感念父亲他老人家疼你爱你也就罢了,怎还能为了自己脱罪,就把父亲他老人家拿出来作文章。” “我哪里拿他作文章了?我说的,句句属实!”楚乐瑶猛地瞪向楚倾言,恨不得啃了她。 楚倾言道:“句句属实吗?我也是父亲的女儿,我怎不知父亲要把三妹妹送给太子殿下,三妹妹自己都不知道。父亲可是朝廷二品大员,如今的官职都是他自己拼搏得来的,格局再小,也不可能做出此等上不得台面之事。” “你的意思是说我拿父亲洗白我自己?”楚乐瑶直指玛瑙,“这贱婢刚刚也说了,父亲就是要把楚玉嫣送给太子殿下!你不知道那是父亲没告诉你,楚玉嫣自己肯定知道,要不然她昨晚那般积极去找太子做什么?她不就是想勾引太子殿下!” 第274章 给凤氏收义女 “玛瑙刚刚说的,还不是听你说的,难不成父亲要把三妹妹送给太子殿下,还会先知会你和玛瑙?”楚倾言道。 楚玉嫣依然一脸懵逼,“父亲什么都没跟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楚倾言再道:“父亲没跟你和玛瑙说,你和玛瑙又怎知道?有证据,还是你们凭空猜测?” 玛瑙听到这,眼珠子一转,都不用楚倾言刻意引导,就立即跪爬出来道:“侯爷没跟奴婢说,侯爷也没跟大小姐说。陛下,我家侯爷一直都很疼大小姐的,我家侯爷最疼的就是大小姐了!最近大小姐做了许多错事,连侯爷摔伤腰躺在床上都不去侍疾,三小姐孝顺主动去侍疾,侯爷便给三小姐做了衣裳,大小姐便觉得侯爷是要打造三小姐取代她的位置,说侯爷是要把三小姐送给太子殿下!奴婢之前说的话,都是听大小姐说的!” 楚倾言也道:“陛下,其实陪嫁本来是没有三妹妹的,楚乐瑶自己做了错事,陛下命她必需秘密出嫁,父亲本是不敢让臣女跟三妹妹当陪嫁跟她来东宫的,是昨夜她说肚子不舒服,胎儿有问题,自己又没办法医治,父亲才冒着违抗圣命的危险让臣女陪她嫁入东宫。又因天启规矩,陪嫁只双不单,所以三妹妹才临时被父亲叫来跟臣女一起陪她嫁入东宫的。 父亲疼爱楚乐瑶之心,天地可鉴,根本不存在要把三妹妹一起送给太子殿下之事。父亲戎马半生,向来以天启、以陛下为先,怎可能做出送三妹妹入东宫勾引太子之事。别说父亲不可能这么做,我们天启朝臣,更是都不可能这么做!” 楚倾言后面的话,不只维护了楚侯,也维护了天启朝臣的颜面。 皇帝正因楚乐瑶的话让天启朝臣跟着丢脸而愤怒,楚倾言的话正是他想要听的,他自然顺着楚倾言的话往下说,甚至愿意抬高楚侯,让北齐人看看他们天启朝臣都是怎样的忠君爱国,便道:“楚侯戎马半生,你不必多说,朕也知道。天启的臣子,自然也都如楚侯一般。楚乐瑶为脱罪,连亲生父亲都拿来作文章,其心可诛。” 楚乐瑶要疯了,没想到想脱罪,结果越弄越糟,什么胎儿有问题?楚倾言这废物胡说八道,她急道:“陛下……” 皇帝却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冷声警告:“楚乐瑶,看在楚侯戎马半生的份上,朕不再处罚你,你要是敢再诬蔑他人,朕可就不轻饶了!” 言罢,立即下令,“来人,快把楚昭训带下去,好好思过!” 皇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不想楚乐瑶继续留在这里说话,侍卫快速上前,直接就将楚乐瑶带走。 楚乐瑶死活不愿走,是被侍卫拖下去的。 君寒烨暗暗松了口气,楚乐瑶已经被带下去,合欢水也证实是楚乐瑶下的,剩下一个玛瑙,过后秘密处决了就好。 然而刚这么想,却听鲜少开口的君御,突然叹息,“楚侯戎马半生,老来身体抱恙,却落得差点无子女服侍在侧的结局,也真是可悲可叹。” 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在同情楚侯? 可楚倾言是皇帝为了羞辱他赐婚给他的,楚倾言也跟楚侯不对付,他怎么可能同情楚侯? 君寒烨不明白这位七皇叔突然说这话到底想做什么,所以装死当没听到,根本不敢贸然接话。 北齐人却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道:“北狂王,您的王妃也是楚侯的女儿呢。” 您这样说,不是把自家王妃也说进去了么? 君御声音平淡和缓,磁性好听道:“要不然怎么说楚侯忠义,以陛下以天启为先呢,纵使与嫡妻再恩爱,也因嫡妻被冤对国不忠,便厌弃嫡妻之女。” 左鹰也道:“非我家王妃不服侍在楚侯身侧,而是楚侯一直不喜欢我家王妃,不愿我家王妃服侍在侧。” 楚倾言心虚,还真是她不愿服侍在楚侯身侧,而非楚侯不让她服侍在侧。 托北狂王的福,四海列国对她这个未来北狂王妃也略知一二,只是之前只知道这个被强行赐婚给北狂王的楚家二小姐又丑又蠢,根本不得楚侯宠爱,却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层内幕。 北齐人的八卦因子再次被激起,有人就道:“楚侯要是跟嫡妻恩爱,也不会又娶一位夫人,还宠爱新夫人的子女,不顾亡妻之女吧?” 左鹰看着这人,“什么新夫人?外室罢了!阁下有所不知,那不过是楚侯成亲前的外室,楚侯是爱我家王妃之母凤夫人的,凤夫人冤死后,楚侯根本没打算再续弦,只因长年戎马在外,顾不得家宅,才将外室接入府中,但至始至终没给外室任何名分,更别提夫人之位了。” 君御又叹息,“说来,本王这未来岳父也是可怜,嫡妻十几年前为研制压制鼠毒之药冤死,长情未再续弦,因家宅无人打理,才迎回了外室。未料这外室终究上不得台面,教养出来的儿女,也终究走不出正道。” 皇帝刚刚还跟君寒烨一样,不明白北狂王说那些话什么意思。现在,他总算明白了,说这么多,无非是想强调楚倾言嫡女的身份,再次告诉众人凤氏是为国冤死的,让自己得封赏楚倾言。 皇帝怎么可能封赏楚倾言呢,要不是为了让北狂王娶楚倾言这个石女断子绝孙,他都想灭了楚倾言。 但北狂王把楚侯说得那么惨那么深情,一再强调凤氏为国冤死,他要当做没听到,那也不行。 可要他封赏楚倾言,那更不行! 皇帝眼珠子一转,就看到了玛瑙,假装叹息,“凤氏当年的确是为天启研制压制鼠毒之药冤死,真相大白之时,朕便想补偿她了。可人已亡故,就算施以大堆金银万斤珠宝,追封诰命一品,也已无用。生前,凤氏最大的心愿,便是女儿与太子的婚事。了以心愿,才是对亡灵最好的告慰和补偿。既然天命注定楚倾言是北狂王妃,那这婢女,既被太子纳为昭训,又出身楚侯府,便赐她为凤氏义女,全了凤氏生前心愿。” 这话说的,听着句句在为凤氏着想,句句想补偿凤氏,却无一样实际补偿落在凤氏身上。 第275章 越辩越被她往坑里带 玛瑙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落在自己身上,本来只求不死,现在居然还成了楚侯义女。 幸福来得太突然,玛瑙都懵了。 君寒烨则想吐血,本来过后就可以秘密处死玛瑙,现在玛瑙成了楚侯义女,他还怎么处死玛瑙? 他赶紧急道:“父皇……” 可皇帝根本不理他,看着玛瑙,“还不赶紧去拜见你义姐,从今往后,你和楚倾言便是同出一母的亲姐妹。” 玛瑙这才赶紧爬到楚倾言脚下,“义、义姐……” 赐一个婢女跟她做姐妹,这算变相羞辱她吗? 落在别人身上,或许真会觉得被羞辱,可惜楚倾言不会。 相反,她笑得很好看,把玛瑙扶起来,还牵着玛瑙的手,“太好了,我以后有妹妹了。我们楚侯府一下出了两个昭训,父亲一定会很开心的。就是不知嫡女和外室的女儿都是昭训,算谁大谁小,总不该是平起平坐吧?” 她一脸困惑地看着皇帝。 北齐人一听,都觉得对啊,皇帝你给人家嫡妻收个义女,又让人家义女跟外室女儿平起平坐,这不是打人家嫡妻的脸吗? 皇帝就想弄个楚倾言完全捞不着好处的封赏给凤氏,堵了众人的嘴,又还能羞辱到楚倾言,没想到楚倾言居然敢反过来将他一军。 他心头愠怒,可北齐人看着,他也不好发作,忍了忍怒火,不得不道:“外室之女自然不能与嫡妻之女平起平坐,否则整个天启嫡庶都要跟着乱了规矩,朕话还没说完……”他咬咬牙,“楚乐瑶既为昭训,这婢子便晋升一级,为良媛。” “父皇!” 君寒烨要飙血,玛瑙就算给天王老子当义女,也改变不了卑贱出身,他堂堂一个太子,被迫纳一个贱婢为昭训已经很丢脸了,现在居然还得晋升她为良媛,传出去他还怎么见人? “太子殿下这般激动,是觉得对玛瑙的晋封不够?得遵守当年你我的约定,晋封玛瑙为太子妃吗?”楚倾言回头一脸认真地问。 这废物居然还想把玛瑙塞给他当太子妃? 君寒烨觉得受到侮辱,怒得脱口就道:“楚倾言你给本宫闭嘴,一个贱婢给本宫提鞋都不配,你居然敢想要她给本宫当太子妃!” 楚倾言赶紧提醒,“太子殿下,玛瑙现在可不是贱婢,玛瑙现在是我妹妹,是楚侯府的嫡女!” 君寒烨满脸鄙视加厌恶,“嫡女?呵,贱奴就是贱奴,就算父皇把她赐给你母亲当义女,那也不是你母亲和楚侯所生,怎么都改变不了她卑贱的出身!” 楚倾言眨了眨眼,“太子殿下你怎么会说出这些话呢?陛下不是说了吗,外室之女不能与嫡女平起平坐,赐了玛瑙为良媛。陛下金口玉言都说玛瑙是楚侯府嫡女了,太子殿下怎么还会觉得玛瑙是贱婢呢?” 她一脸不解,“难道……难道陛下的话不足以改变一个人的身份地位的吗?难道……难道太子殿下觉得,陛下的话就只是一句话而已,没有什么实质性效力的吗?” 君寒烨懵了,他刚刚只是愤怒随口说了一句而已,怎么被楚倾言一曲解,就曲解出这么要命的意思来,他赶紧喝道:“楚倾言你不要刻意曲解本宫的意思!本宫说的是出身!这贱婢是卑贱出身,就算赐给谁当义女,都改变不了她那卑贱性质!她那样的出身,怎配当太子妃?你到底是想羞辱本宫,还是想羞辱父皇,亦或想羞辱整个皇家?” 他把皇帝也抬了出来。 楚倾言羞辱皇家羞辱皇帝,父皇怒的肯定是楚倾言,不会是他。 所以他话一说完,就等着皇帝对楚倾言发怒。 然而皇帝还来不及怒,楚倾言便两手一摊,特无辜,“太子殿下何必把陛下和整个皇家都扯出来。我还不是觉得陛下的旨意高过一切,以陛下为天,信奉陛下所说的一切,才会陛下说玛瑙是嫡女,便觉得玛瑙是嫡女。不只我,天启百姓肯定也都如我一样的。可既然太子殿下这样说,那我也就明白了,陛下的旨意并没有高过一切。最起码不能改变人的身份地位。我以后也得如太子殿下一般,陛下说什么,得抱质疑态度,不能全都认同。” “!!!” 这废物,怎么他每说一句话,她都能曲解出不同意思出来,而且越曲解越致命! 君寒烨赶紧吼:“楚倾言,你不要挑拨本宫和父皇父子间的关系!” 可楚倾言不跟他说了,回身就对皇帝道:“陛下,您还是不要将玛瑙赐给臣女母亲当义女为好。” 皇帝听了两人的对话,正觉得自己帝王的威严受到质疑,脸色黑如墨,再听楚倾言这么一说,当场就怒道:“朕金口玉言,怎能说不赐就不赐了!” 楚倾言问:“可陛下把玛瑙赐给臣女母亲当义女,不正是想补偿臣女母亲么?” 皇帝道:“朕是想全了亡者心愿,你母亲生前的心愿,便是女儿嫁给太子!” “是呀,我母亲生前心愿是女儿嫁给太子。可她想要女儿嫁给太子,还不是指望女儿好。母亲生前多疼我,我是知道的,陛下把玛瑙赐给母亲当义女,母亲肯定也会如疼臣女一般疼玛瑙的。本来陛下把玛瑙晋升为太子良媛是好事,可陛下你也看到了,太子殿下根本就瞧不起玛瑙的出身,那样太子殿下怎会好好待玛瑙呢?太子殿下不能好好待玛瑙,母亲在天亡灵是会担心的呀。陛下,您这补偿啊,不是全了我母亲生前心愿,是让我母亲亡灵不安。”楚倾言说得头头是道。 皇帝听得脸都黑了,“放肆,朕金口玉言封的良媛,难道太子还能对她怎样?你母亲亡灵能有何不安?” “是不能对她怎样,可是不宠爱,便是女子最大的悲哀了呀。陛下,您真的还是不要把玛瑙赐给我母亲当义女比较好。”楚倾言坚持道。 皇帝脸更黑,“朕会让太子好好待她的!” “太子对玛瑙的嫌弃那么明显,怎么可能会因为陛下的话,就真的好好待玛瑙。陛下您刚刚说玛瑙是嫡女,太子殿下都心里不承认不是?反正无论怎样,玛瑙成了臣女妹妹,臣女是不会放心她的。”楚倾言一脸担心。 皇帝怒了,“楚倾言,你刚刚还说以朕为天,信奉朕所说的一切,那现在朕说的话,你就不相信了?” 楚倾言好为难,“可是太子殿下说了呀,并不是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什么时候说了?君寒烨觉得更要命,大喝:“楚倾言你快给本宫闭嘴,本宫没说!” 楚倾言回头看君寒烨,“没说吗?陛下把玛瑙赐给我母亲当义女,说玛瑙是楚侯府嫡女时,太子殿下明明说就算陛下把玛瑙赐给我母亲当义女,也改变不了卑贱出身的,太子殿下这意思,不就是说……不是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君寒烨要崩溃,这废物怎么老逮着一点不放? 他好想辩解,可他每次辩解,都是越辩越被楚倾言往坑里带。 君寒烨不敢辩,大怒吼:“楚倾言,你能不能别老揪着这点不放?!” “好,那我不揪着了。”楚倾言特别听话,真不揪着了。 可她回身就对皇帝道: 第276章 赐山、赐别苑、赐宅子 “陛下,还是真的不要了。你说我一个大活人都没办法放心是吧,我母亲在天亡灵更加不放心。陛下把玛瑙赐给我母亲当义女,真的会让我母亲亡灵在天不安的。我身为她的女儿,曾经也是受她百般疼爱的,可她命不好,冤死得早,我没能侍奉在侧,不能让她死后亡灵在天还不安啊!死都不能的!” 楚倾言特地强调冤死得早,强调得皇帝眼皮直跳。 这人怎么这么能编呢,一个死了的人,能生生编出什么亡灵不安。 可偏偏补偿亡灵是他自己先说的,楚倾言再编,他都没理由反驳。 楚倾言继续说:“陛下要是觉得不补偿我母亲,心里过意不去,或是不足以体现自己是个明君的话,那就如陛下之前说的,补偿我母亲大堆金银万斤珠宝,追封诰命一品……陛下放心,我不嫌俗的,我母亲在天亡灵,肯定也不会嫌陛下的补偿俗气的!” 补偿大堆金银万斤珠宝俗气? 那他们也想被俗气! 北齐人觉得楚倾言实在敢说,天启皇帝实在够不厚道,都忍不住再次开口,有人先道:“是啊,要补偿就补偿点实际的,赐个义女给人家算个什么意思?” “人家凤氏在意女儿和太子的婚事,那是为了女儿,又不是自己想当太子岳母!” “人家要是没死,还得贴笔嫁妆给你们皇家,你这皇帝到底是想补偿人家,还是想倒抠人家?” “凤氏不在了,你要补偿,你倒是补偿人家女儿呀!” “对呀,人家冤死了,赐人家金银珠宝没有用,可人家女儿还活着,人家女儿又没死,你赐人家女儿金银珠宝,人家女儿能用呀!” 皇帝听得脸都绿了。 最后,还有人再补一句,“人家都为国冤死了,难道你们天启穷到连点抚慰金都拿不出来给人家女儿不成?” 这下,皇帝脸直接绿得肌肉颤抖。 他天启堂堂大国,居然被人质疑连抚慰金都拿不出来,让他这个皇帝脸面往哪搁? 君寒烨怒道:“闭嘴!这是天启,不是你们北齐皇宫,轮不到你们在此撒野!” “闭嘴!”皇帝也怒吼。 不过他吼的不是北齐人,是君寒烨。 君寒烨憋屈回头,“父皇……” 皇帝却没看他,只对北齐人道:“朕只说对亡者施以大堆金银万斤珠宝追封诰命一品无用,没说不给其他赏赐,贵国君王薄待功臣,我天启可不会!” 哟,自己不厚道,反过来说他们北齐君王薄待功臣。 为了挽尊,这天启皇帝可真能胡说。 北齐人大声就道:“陛下你不薄待功臣,那你倒是重赏人家女儿呀!” 皇帝脸色乌黑,这下不重赏楚倾言都不行了。 他看着楚倾言,就等着楚倾言自己识相说不要赏赐。 可楚倾言怎么可能会说不要赏赐,她也看着皇帝,眼神亮晶晶的,都快发光了,就等着皇帝给她重赏呢! 皇帝被她气得想吐血,不得不道:“朕查抄凤家时便想好了,恢复凤家大房和凤氏的名誉,凤家大房可重回京城,重回凤府。凤府,朕会为凤家大房留着。凤家大房若有可用之才,可重回太医院。至于凤氏冤死……” 已经说过追封诰命一品也无用,皇帝也不好厚着脸皮再追封凤氏诰命,可不追封凤氏诰命,就得在其他补偿上加重。 皇帝觉得自己刚刚的话就是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脚再疼,他也得忍,继续说:“凤氏埋骨之处鹿鸣山,赐与凤氏为墓地,划入其女名下,归其女所有。另赐郊外麋山皇家别苑给凤氏之女,以慰凤氏在天之灵。再赐京中繁华地段三进院子一座。” 皇帝说完,专门问楚倾言,“这些补偿,你可满意?” 赐山、赐宅子,皇家别苑都拿来赐,这赏赐可真重。 连北齐人都没话说了,她还能说不满意吗? 可楚倾言怎么觉得那么不对,这赏赐看起来皇恩浩荡,可赐的山、宅子、别苑她又不当吃不当用,还得花财力人力去维护,总不能皇帝赐个皇家别苑给你,你不找人打扫看管,让别苑杵那儿落灰生锈?她现在住楚侯府,还没出嫁,总不能自己搬去三进院子住,或跑到皇家别苑去住。 再说赐这些,说得好听,归她所有,但要是北狂王倒台,她跟着丧命,还不是又被收回去。 所以这赏赐,听起来好听,其实就是摆那儿给她看,给别人看的。 楚倾言撇了撇嘴,问皇帝,“陛下,这些赏赐,臣女能不能转手卖掉?” 皇帝还没回答,君寒烨便已经怒了,“楚倾言,父皇赏别苑宅子,你不想着好好保管,居然还想转手卖掉?那可是皇家别苑!” 楚倾言眨了眨眼,“不能卖,那我总有使用权吧?不能陛下赐山、赐别苑、赐宅子给我,我只能干看着,不能使用呀!” 君寒烨觉得这废物脑子绝对有问题,父皇赐她院子,她不敢使用,却敢想着要卖掉,脱口就道:“当然能使用,就是不能卖!” 楚倾言转头问皇帝,“陛下,是不是跟太子殿下说的一样,只要不卖,怎么使用都可以?那是皇帝别苑啊,臣女可不敢随便进去住!” 皇帝只觉得她是真的不敢随便进去住,赐都赐了,自然是随她进去住,哪有赐了宅院不让人住的道理,住一住又不会坏,等以后北狂王倒台,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将别苑宅子收回,于是道:“自然。” 楚倾言笑了,“那臣女就替亡母和自己谢陛下赏赐了。” 她笑得越好看,皇帝和太子就脸色越黑。 楚倾言又笑道:“陛下的赏赐已经够重了,再把玛瑙赐给亡母当义女,那就太过皇恩浩荡了,臣女要是替亡母接受陛下这份赏赐,亡母在天之灵都要怪臣女不懂事贪心了,所以把玛瑙赐给亡母当义女之事,臣女就不敢再替亡母接受了!” 皇帝脸色更黑。 他不想给凤氏任何实际性补偿,只想赐个贱婢羞辱楚倾言,可被楚倾言一番言语不得不赐山、赐别苑、赐宅子,已经是气得心口难平。 现在还被楚倾言三言两语,就把玛瑙给推了。 他怎么可能同意! 第277章 王妃说得有理 可他还未开口,楚倾言已经回身对北狂王道:“王爷,陛下可体恤我了,免我被亡母在天之灵责怪不懂事、贪心,不把玛瑙赐给我母亲当义女了!我就说陛下是个明君,最会体恤臣民了,王爷你说是吧?” 她说得就跟真的似的,双眸亮晶晶,还露出一口小白牙,君御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自己的王妃像只小狐狸,勾唇就道:“王妃说得有理。” 楚倾言笑眯眯,“当然有理了,我又没乱说!”我就是乱说的! 皇帝要反驳的话,被这两人一唱一和,哪里还开得了口,只得憋着气往肚子里吞。 楚侯府义女身份说没就没了,玛瑙慌了,别说良媛位份能不能保住了,命都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说没就没了。 她巴巴地望着楚倾言。 楚倾言对她笑,“玛瑙呀,虽然我们做不成姐妹了,但你出自楚侯府,就算是我们楚侯府的人,你可要好好服侍太子殿下,为咱们楚侯府争光呀。” 玛瑙机械地连连点头。 “回门之日,我和父亲会在府里等着你们的。”楚倾言又道。 玛瑙还是机械地点头。 除了点头,她都不知道她还能做什么说什么。 楚倾言对她摆摆手了,“好了好了,你赶紧回太子殿下那边去,你现在可是太子殿下的人了,不能老待在我这个娘家人身边。” 玛瑙胆战心惊地看了太子一眼,慢慢挪到太子身边去。 楚倾言全程姨母笑看着,像是玛瑙成为太子良媛,对她来说,是多大的喜事一样。 君寒烨脸黑成了墨,盯着玛瑙,眼里淬满了毒,恨不得现在能弄死玛瑙。 可显然,他不只不能现在弄死玛瑙,往后也不能。 往后只要有人提到他后宫里有位良媛是贱婢出生,便会想起他今日之事,然后在背地里嘲笑他这个太子。 甚至,日后还会被记入史书,成为他的污点。 君寒烨越想越不甘,凭什么所有人都没有倒霉,唯有他倒霉? 他愤怒地盯向五皇子,既然敢让他倒霉,那他就要拉个垫背的,于是脸色一转,假装关切问:“五弟的伤怎样?虽然北齐诸位商人朋友是五弟特地带来的,但五弟要是伤得太重,无法带他们回夙卫营,本宫便安排他们与夙卫营各位将领回去。” 随便带他国之人入皇宫是禁忌。 皇帝刚刚顾着处理其他垃渣事,还来不及去想北齐人为何会出现在东宫。 如今听太子一说,立即冷了脸看向五皇子。 然而还来不及质问,五皇子已经捂着脸巴巴道:“太子皇兄你不会是要说北齐人是我故意带进东宫来的吧?我没有啊!我都是听了你的话,才把他们和夙卫营将领都带入东宫的!” 皇帝的怒火立即又被引到君寒烨身上,怒问:“你说了什么话?” 君寒烨急了。 这老五怎么那么不按套路出牌呢,居然把他要引导的话题自己先说了! 那父皇还不得又信老五! 他赶紧要回答补救,可五皇子已经比他先开口道:“儿臣去夙卫营历练,太子皇兄不知是否不放心儿臣,叫儿臣关于夙卫营事务,无论大小都必需及时报到他这里来,儿臣不敢不听太子皇兄的话,所以才携带北齐商人和夙卫营将领前来东宫汇报的。” 不放心儿臣? 这话信息量可就大了! 到底是怕五皇子受伤,才不放心五皇子? 还是怕五皇子得到夙卫营,才不放心五皇子? 君寒烨急得赶紧想解释,“父皇……” 可皇帝已经怒了,“朕只是派老五去夙卫营历练,你居然就想打压他,怕夙卫营落入他手中!你现在已经是太子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君寒烨赶紧跪了下去,“父皇,您误会儿臣了,儿臣只是……只是……” 干巴巴地只是了好几声,发现根本找不到理由可以解释得过去。 君御冷笑,无关他王妃之事,他无心再看,对皇帝道:“皇兄父子间之事,臣弟不便插手,就此告退。”说完,轻唤楚倾言,“推本王,本王送你回府。” 北齐人还在,皇帝到底还是顾及皇家颜面,没处罚君寒烨。 见君御被楚倾言推着要走,敛了怒容道:“太后一直念着你,你受伤未愈未久入宫,难得来一次,去看看太后。” 君御没叫楚倾言推他回身,只是给面子地回了下头,“臣弟就不去了。臣弟命中带煞,现今又一身杀戮,煞气更重,怕是再见太后,便不只上次入宫引来刺客惊扰太后般简单。” 说完,也没多言其他,让楚倾言推着他离开。 要寻找的人不在太后宫中,他也没耐心再去跟太后演什么母子情深了。 北狂王一走,夙卫营的将领也告退,带着北齐人离去。 皇帝维持大度的面孔在北齐人转身之际,便彻底崩塌阴冷。 太子丢尽了天启皇族的颜面,他想让北狂王去看看太后,表现一下天启皇族并不是只有兄弟相争,还有母子情深,好歹能挽下尊。 可北狂王居然不但不配合他,还当众打他的脸,让皇族脸面在北齐人面前更加丢失。 皇帝气得脸都绿了。 可是北狂王已走,他根本拿不了北狂王怎样。 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最终阴冷地对上跪在地上的太子。 要不是太子不检点,闹出这么一桩丑闻,也不会这般丢皇族脸面。 皇帝气得怒道:“好好给朕闭门思过,这三个月,你就不必来上朝了!” 这算幽闭他吗? 不能上朝,不闻朝务,三个月太子之位足以旁移。 君寒烨急道:“父皇……” 可他越是开口,皇帝就越怒,直接阴着脸甩袖离开。 这事很快就传到皇后耳中。 皇后如太子想的一般,三个月不能上朝不闻朝务,太子之位足以旁移。 尽管知道不能去触皇帝霉头,但皇后还是坐不住去找了皇帝。 皇帝在潆贵妃那里,皇后未到潆贵妃宫中,潆贵妃便得知了消息,宫奴悄悄问她,“娘娘,要不要把皇后拦在外面,太子好不容易被罚闭门思过,皇后一来,陛下会不会就把太子给放了?” 潆贵妃白眼翻得那叫一个风华绝代,压根就不把皇后放在眼里,“拦什么拦,她上赶着来叫陛下生气,本宫为何要拦她?本宫不但不拦她,本宫还要好好招待她。” 第278章 皇后的警告 就这样,皇后到了潆贵妃宫中,不但被皇帝骂了个狗血淋头。 还看到安国进贡的只有皇帝能喝的茶叶出现在潆贵妃宫中茶具里。 潆贵妃还特地泡了这个茶请她喝。 当然,人家潆贵妃可不是皇后进来后才泡的,那还不得让皇帝看出潆贵妃故意要气皇后。 人家潆贵妃是皇后还没进来之前,就拿出来的,说什么皇帝赏她茶,她再想喝也不舍得,全都留着等皇帝来,才拿出来与皇帝一起共饮品鉴。 皇帝被她哄得心头都是酥的,直接将潆贵妃泡好要亲手端去给皇后的茶,抄起来就往皇后掷,大骂:“她配喝这么高雅的茶吗?啊?她配吗?瞧她把太子教成什么样子?那德行,配当储君吗?” 骂完指着皇后吼,“你现在就给朕滚!现在就滚!要是没能教会太子怎么好好处理好后宫,你的皇后,他的太子,都不要当了!滚!” 皇后是被轰出潆贵妃寝宫的,话都说不到两句。 华丽凤袍上沾着茶渍,一身狼狈,脚下一滑,差点从宫阶上往下摔。 皇帝对她,到底是没有任何感情了。 当年娶她这个异国公主,不过是借助她母国势力登上帝位。 同时也受制于她母国一段时间,所以当他无需再借助她母国势力,不再受制于她母国时,便对他们母子深恶痛绝,也不喜那些有外族依傍的后妃皇子。 对于无任何外族依傍的潆贵妃母子,便更为偏爱。 皇后又差点摔倒,想到皇帝最后的话,不得不稳住摇摆的身体,赶去东宫。 太子一副颓败之相,坐在书房里,地上全是被砸坏的碎瓷,下人一个个匍匐在外头瑟瑟发抖,头都不敢抬一下,看到皇后来,连行礼的声音都在发颤。 皇后一看到这副景象就生气,大手一挥就让人去把太子叫出来。 太子一出来,还没来得及行礼说话,她又让太子派人去将玛瑙叫来。 等玛瑙一来,皇后带着太子和玛瑙直接去了楚乐瑶那里。 楚乐瑶发完脾气正在休息,听到外面脚步声,尚不知是谁来,便被皇后直接命人进去拖出来按到玛瑙脚下。 “给本宫掌嘴!”皇后命令。 玛瑙不敢动手。 “还不动手!”皇后怒吼。 皇后的威仪无法忽视,她一怒吼,玛瑙哆嗦,不敢再犹豫,“啪”地一声,一巴掌就甩在楚乐瑶脸面。 “没吃饭吗?用力!”皇后再吼。 玛瑙吓得再哆嗦,“啪”地一声,这一巴掌下意识用足了力道。 “给本宫继续打!不要停!”皇后往主位一坐,威仪无比。 啪!啪!啪啪! 玛瑙左右开弓,打了楚乐瑶好几巴掌。 楚乐瑶白皙的脸全都红了。 刚刚突然被拖出来,还在发懵,现在直接就被打清醒了,哪里还会乖乖被打,挣扎着大声就吼:“贱婢,你居然敢打我?你敢以下犯上,我要杀了你!” “以下犯上的人是你!”皇后吼,“楚乐瑶,玛瑙是良媛,你敢朝她吼,以下犯上的人是你!” 楚乐瑶先被拖走,根本不知道后面玛瑙被晋封良媛的事,大叫:“不是的,她就是个昭训!太子殿下只封了她为昭训!她一个贱婢能得封昭训,已经是天大的殊荣,她哪能跟我比!她有什么资格……”打我! 然而话音未落,皇后又吼:“给本宫打!把她给本宫打清醒了!” 楚乐瑶瞬间又被按回地上,这下是皇后身边的嬷嬷出手,两巴掌直接把楚乐瑶打得嘴吐鲜血,蔫了下去,再也叫不出声。 皇后居高临下,眼里全是冷意看着她,“玛瑙现在是良媛,陛下亲封的良媛。刚刚云良媛打你,是惩罚你给太子下药,损害太子殿下身体,致使太子丢了颜面又被陛下幽闭!后面两巴掌,是惩罚你以下犯上,冲撞云良媛!” 楚乐瑶在听到皇帝亲封玛瑙为良媛时,便已经傻了,下意识反驳,“不、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陛下不可能封一个贱婢为良媛的!” 皇帝怎么可能封她的婢女为良媛来羞辱她呢,就算皇帝不给她脸面,也不可能不给楚侯府脸面呀! “你这是在质疑陛下,还是在质疑本宫?”皇后相当不悦。 她也想不到皇帝会不给楚侯府脸面,封楚乐瑶的贴身婢女为良媛凌驾于楚乐瑶之上,打整个楚侯府的脸。 可事实就是皇帝封了。 还不是这些人蠢,逼得皇帝不得不封! 皇后更加生气了,“看来还不够清醒,给本宫打,打到她清醒为止!” 又要打! 楚乐瑶脸已经不能看了,赶紧大叫:“乐瑶不敢质疑陛下和皇后,乐瑶不敢质疑陛下和皇后!!” 皇后这才摆手让人不要再打,威视楚乐瑶道:“好!很好!现在就给云良媛磕头请罪,她要是原谅你,本宫便不再处罚你。” 还要她给玛瑙那贱婢磕头请罪? 楚乐瑶怎么可能愿意! “要本宫教你?”皇后拔高了声音。 皇后身边两个嬷嬷上前一步,逼近楚乐瑶,搓着手…… 楚乐瑶害怕,不得不忍着屈辱,咬紧唇齿,硬逼自己给玛瑙磕了一个头,磕完头唇都快咬破了。 玛瑙战战兢兢,她根本不敢打楚乐瑶,也不敢接受楚乐瑶任何行礼道歉,她出自楚侯府,没有任何根基,皇后和太子一走,楚乐瑶还不得将她揉搓死,就算楚乐瑶有所顾忌,不敢揉搓死她,也会将她折磨个半死。 皇后见楚乐瑶被羞辱够了,挥手,让人把玛瑙带下去。 玛瑙一走,皇后便从主位上起身下来,来到楚乐瑶面前,居高临下冷睨着她。 楚乐瑶匍匐在她脚下,卑微得就跟只蝼蚁一样。 皇后冷声道:“想要不再受这等羞辱,就让你父亲好好扶持太子,太子落到今日这局面,皆是拜你所赐!” “别以为你肚子里有个孩子,就有筹码有倚仗。”皇后冷笑,“就算你生下的是个儿子,又能怎样?太子后宫能有女人千千万,哪个不能为太子诞子嗣,一个孩子跟皇位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她继续道:“太子落得今日这处境,是你所赐,你便该有这觉悟,让你父亲来帮太子! 若是太子被陛下罢黜,太子不得好,你是个聪明人,你的处境会怎样,你自己清楚。 好好当你的昭训,若有功劳,自有你应有的位份,若无功劳,昭训这个位置你都不配坐!” 最后,皇后丢下一句警告,“记住本宫的话,不要再挑战本宫的耐性!” 便扬长而去。 太子一直跟在皇后身边,楚乐瑶所受的一切屈辱,他仿佛没看到,有的只是满脸的冷漠和嫌弃。 皇后一走,他也毫无逗留,拂袖便走。 第279章 喂本王一口 楚乐瑶跌在地上,事情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她的贴身婢女,出身何等卑贱,居然被皇帝晋封为良媛,凌驾于她之上! 皇帝为何要这般羞辱她?为何? 楚乐瑶怎么都忍不下这口气,爬起来跌跌撞撞就要去找玛瑙算账。 被遣在外面匍匐于地的赵婆子见状,赶紧爬起来扶她,“大小姐,您要去哪里?” “我要去撕了那贱婢!”楚乐瑶怒吼。 赵婆子赶紧拉紧她,“大小姐,不可啊!皇后娘娘刚刚的话,您还听不明白吗?太子殿下都被幽闭了,大小姐您要是再兹事,再被陛下知道,连累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可就不会饶了大小姐您了啊!” “难道我要留着那贱婢?”楚乐瑶崩溃,“那贱婢不死,我无脸见人!” “皇后今儿这一出,不过是拿玛瑙来给大小姐您一个下马威,来日方长,大小姐您要忍啊!今儿忍了,他日那贱婢如何死的,还不是由大小姐您说了算!陛下、皇后、太子,现在正气着,大小姐您今儿再闹,彻底惹得陛下皇后太子不快,便是遂了那贱婢,自己没了翻身之机了呀!”赵婆子死死抓住她,“大小姐难道想看那贱婢坐稳良媛之位,自己被太子殿下弃之冷宫?” 楚乐瑶又跌坐到了地上。 她也知道此时不宜再闹。 可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贱婢!贱人!贱蹄子!今日之辱不报,我楚乐瑶誓不为人!” 最终,她攥紧五指,咬牙切齿发誓。 皇后没有急着回宫,而是跟太子来到书房,一坐下便问:“你准备如何处置玛瑙那贱婢?” 一说起玛瑙,君寒烨就觉得耻辱,脸色阴毒,“母后放心,儿臣定能找个妥善方法把这个贱婢处理掉,不会太久的!” 谁知,皇后道:“谁要你处理掉她!” 君寒烨一脸惊讶,“母后!” “你不但不能处理掉她,你还得宠幸她,夜夜宠幸!” 君寒烨猛地站了起来,“母后你说什么?” 他没听错吧,母后居然要他夜夜宠幸那贱婢? 他激动得叫了起来,“那贱婢身份卑贱,儿臣是被楚乐瑶下了药才不小心临幸了她的!儿臣临幸这种卑贱女子,儿臣已经觉得是毕生耻辱,母后怎么还叫儿臣得夜夜宠幸她?!” 相比太子的激动,皇后显得更加面无表情,问:“想要重获你父皇圣心,想要得到楚侯辅助吗?” 想! 当然想! 他做梦都想获得皇帝的圣心,可这跟宠不宠幸玛瑙有什么关系? “想的话就照本宫的话去做,楚乐瑶那里,你就暂时不要去了!”皇后道。 楚乐瑶那里,君寒烨的确是不想去了。 他现在对楚乐瑶厌恶至极,看到就烦。 可他不想去楚乐瑶那里,不代表他要去宠幸玛瑙啊! 让他忍着厌恶去宠幸楚乐瑶,他忍忍还能做到,让他去宠幸玛瑙一个贱婢,他是死都不愿! 皇后看透他的心思,“做不到就蒙上眼睛,把她想像成你喜欢的人,只要五脏俱全,是个女人都一样!” 君寒烨震惊,“母后!!” 他临幸个女人,居然得蒙眼睛,算怎么回事呀! 他是嫌弃玛瑙的出身,又不是看到玛瑙那张脸不行! 蒙上眼睛,卑贱不还是卑贱! 可皇后并不打算跟他多说,为了帝位,不只她得受委屈,太子也得受。 她身为人母,爱他,便更该对他严厉! 她站起来,看着太子。 “已经宠幸过一次,多宠幸几次就习惯了,再不行,就适当用点药。”落下这么一句,皇后便径直离开。 君寒烨都震惊傻了,母后为了他能宠幸玛瑙,居然叫他嗑药? 他还没老呢! 他也没有不行! 他嗑什么药呀? 君寒烨大受刺激,“霍”地站了起来,就去了玛瑙那里…… 可面对玛瑙,他还真就是不行,无论怎样都无法提枪上阵! 这边君寒烨为宠幸玛瑙药都嗑上了,另一边却是氛围有点好…… 这趟回府,路途有点远,马车怎么走都走不到楚侯府。 皇城绕了三遍,绕得马腿都酸了。 出了东宫,楚倾言先是问君御,“王爷,添妆礼还没给,会不会真丢你北狂王的脸面?” 马车里,男人一派悠闲,铁血尊贵,眼神宠溺看她,“你想给多少添妆礼?” 楚倾言道:“这看王爷你自己,楚乐瑶就是想坑我银子或是贵重礼物,王爷要是不怕削了脸面,那就不给。” 君御不以为然,“楚乐瑶往自己脸上贴了多少金,居然觉得能削本王脸面?本王要这脸面,还不如留着给你做聘礼。” 聘礼? 楚倾言赶紧道:“王爷,我不需要聘礼的!”说完,又赶紧小声提醒,“王爷,我是石女啊!我们说好了的,我嫁给你,你给我一隅静院就好,我没办法服侍你,又不能给你延绵子嗣,我不能要你聘礼的!” 她倒是一直惦记着石女,谎言编得越来越跟真的似的。 君御继续看破不说破。 街道两边食物飘香,他突然柔声问:“可想吃点东西?” 楚倾言闻到了豆腐脑的香味,连连点头,“好啊好啊,我想吃豆腐脑,我下去买。王爷你要吃什么?” 说完起身就要下马车。 君御却拉住了她,让左鹰去买。 楚倾言连连道:“不用的不用的,王爷你要吃什么,我一并买回来。” 可人左鹰行动神速,她话才说完,左鹰豆腐脑已经递了进来。 楚倾言身体还维持着撅着屁股,欲离开不离开的状态,“!!!” 她额前碎发毛茸茸的,脸稚嫩稚嫩,这模样像极了只可爱小狗儿。 君御伸手接过豆腐脑,另一只手忍不住揉了下她的发顶,好笑问:“自己吃,还是要本王喂你?” 楚倾言觉得自己像只宠物,被主人顺了下毛。 她不高兴了,缩回原来位置上,抢过他手里的碗,“王爷能不能以后别揉我的头,我又不是小狗儿,只有小狗儿才总是被主人顺毛!” 车帘放下,马车重新动了起来。 君御轻笑,说:“好。” 又忍不住揉了下她的发顶,道:“别洒了。” 楚倾言郁闷,说好还揉她,气了,“放心,我不会洒王爷你身上的!” 她气嘟嘟的,他一看就想逗她,“洒本王身上,你就给本王擦干净。” 楚倾言觊他一眼,“才不擦!” 君御心情愉悦,“那你洒了,本王给你擦。” 楚倾言心情不好,“我不给王爷你擦,也不用王爷你给我擦!” 君御又笑,“好,各自擦各自的。赶紧吃,要不凉了。” 楚倾言觉得有道理,吃东西把嘴堵上,就不用跟他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可吃了一半,突然听他来了一句,“喂本王一口。” “啊?”楚倾言以为听错了。 “喂本王一口。”君御一本正经地重复,“本王为了你,可是连早膳都没用就进宫了,你如今在本王面前吃独食,不觉得该分本王一口?” 楚倾言好气,“王爷你饿,你刚刚为何不叫左鹰买两碗?!” “刚刚不饿,现在饿了。” 君御理由充分。 第280章 美食街 楚倾言才不信他的鬼话,“王爷你要吃,那马车倒回去再买一份!” “不必麻烦,本王就想吃你手里这份!”君御看着她手里的碗。 “这我吃剩的!”楚倾言不给。 君御道:“放心,本王不嫌弃!” 他不嫌弃,她嫌弃啊! 她可没有跟别人同吃一份食物的习惯,太不卫生也太暧昧! 想了想,干脆碗一抬,直接几大口将半份豆腐脑吃进肚子里,然后空碗往君御面前一亮,“王爷,没有了,你要吃再去买,要不就吃点别的!” 君御:“……” 他的王妃,怎么可以如此可爱! 一招彻底断了他再跟自己要豆腐脑的可能性,楚倾言有些小得意,故意问:“王爷,你还吃不吃豆腐脑呀?” 他对豆腐脑可没有半点兴趣。 既然她那么得意,他也就不灭她威风了,暗笑道:“不必了。” 楚倾言笑眯眯,总算不气了,把空碗往旁边一搁,回身趴在车窗上往外看,“我给王爷瞧瞧还有什么好吃的!” 君御轻笑,由着她开心,拿起她搁下的碗,指腹落在碗沿她刚刚嘴唇碰过的地方,轻轻摩挲着。 楚倾言往外一看,才知道整条街都是吃的。 左鹰骑马跟在马车旁边,见她往外探出头,便恭敬道:“王妃娘娘,这条街是京城的美食街。” “美食街?”楚倾言奇怪了,京城什么时候有美食街了,她怎么不知道。 见她疑惑,左鹰便道:“这美食街是上月才刚刚落成的,王妃娘娘在深闺中,不知道不奇怪。” 说完,又解释了起来,“之前摊贩随处摆摊,整个京城看起来杂乱无章,为了规划京城新面貌,才设了条美食街,把之前随处摆的小摊都挪到这儿来。” 见楚倾言边听边点头,眼睛左右看着,在找有什么好吃的,他便继续道:“这条美食街虽然没什么高端大雅的食物,但涵盖了天启内外各类有名小吃。除了王妃娘娘刚刚吃的甜豆腐脑,还有一种咸豆腐脑。面馍类,有南方的酱干面,北方的烩面,西境那边的羊肉馍;肉类有北方火烧驴肉,南方瓷阉排骨酥,东境笋焖飞鸟……” 左鹰说了许多楚倾言听过和没听过的小吃,楚倾言突然“咦”了一声,“左鹰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难不成他经常来吃小吃? “咳……” 左鹰尴尬地咳了一声,他能不能出卖王爷,说是王爷为了带王妃娘娘您来吃美食,特地派他来了解过呀? “那个……属下前日路过,所以了解了一些……”左鹰怂,还是不敢出卖王爷。 楚倾言哦哦地点了两下头,可新的疑问又出来了,“咦,你前日是路过,我回侯府为何也到这里来了?” 她回府不必经过这里的呀! “那个……那个……” 能不能直接说王爷特地命属下绕皇城三圈,就为了跟王妃娘娘您多待一会,又特地命属下带您来美食街呀? “本王久未回京,想逛逛京城各处。”君御的声音突然淡淡响起。 “对对对,属下跟王爷可是去了边境许久。”左鹰赶紧附和。 出卖王爷这种事,那是不存在的! 他又不想找死! “哦哦!”楚倾言又哦哦地点了两下头,然后眼睛一亮,“烤串!” 没想到这里也有烤串,楚倾言有些兴奋,她可是最喜欢撸串了! “王妃娘娘想吃?”左鹰问。 “想吃想吃!”楚倾言连连点头。 “不过左鹰你不懂,我自己下去买!”眼见左鹰又要去给她买,她赶紧麻溜转身下马车。 烤串这种东西,要什么佐料得自己下去说。 想吃辣,那就得多加辣椒粉,要不吃起来一点都不爽。 左鹰赶紧也跟着下马,护在她身后半米远的位置,确保她的安全。 君御没下马车,不过车帘被撩起一角,他看到楚倾言站在小摊前,往前探着身子,手指一点一点的,还跟小摊老板交流着。 他耳力极好,听到她说:“老板,要辣一点呦!” 声音甜甜的,带了点欢快。 摊贩老板道:“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那么好看,居然喜欢吃辣呀。” 她甜甜地笑,说道:“不但要辣一点,还要多涮点香油哦,那样才够香脆。” “好嘞!”摊贩老板大方地对着她点的肉串涮上一层油。 顿时香味大冒了起来,馋得她深吸了两口,眼睛盯在肉串上挪不开。 没一会,肉串烤好,摊贩老板问:“小姑娘要这样吃,还是要包着?” “这样吃。”楚倾言声音倍儿甜。 “好嘞!小姑娘你拿好了,四文钱!”摊贩老板将四串烤肉递给她。 “谢谢老板!”她要掏银子付账。 左鹰赶紧递了银子上去,并对摊贩老板道:“不必找了,多谢。” 左鹰给了一锭银子,摊贩老板千恩万谢。 楚倾言分了一串烤肉递给左鹰。 左鹰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不敢接。 楚倾言可不跟他浪费时间,直接将烤串塞他手里,“四串,一人一串,先试试好不好吃,好吃改天我们再约一起来吃!” 改天居然还要再约来吃? 左鹰一愣。 这一愣,楚倾言便已经到了马车前,分了一串烤串给车夫。 车夫吓傻了。 楚倾言将烤串塞他手里,然后轻快上马车,分一串给君御。 最后才轮到他,虽然知道他是坐马车里才最后一个分到,可君御就是莫名有些吃醋。 “王爷,不会还要我喂你吃吧?”见他没接,楚倾言没好气问。 君御盯着那“秀气”的小串串,觉得实在不适合自己吃。 他用杀人的刀杀人的剑切肉,然后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倒有。 像这样,用竹签串起来一小块一小块地吃,可从来没有。 怎么看都觉得只有像他王妃这样的女孩儿,才适合这样吃。 “王爷不吃,那我自己吃了哟,到时不要叫我又得分你一口。”楚倾言可不管他吃不吃,自己张嘴就咬了起来。 她吃得倍香,还时不时点评一句: “嗯,这肉烤得刚刚好,又香又嫩。” “还不够辣,再辣一点就好了。” 他坐旁边,都闻到辣味了,她居然还嫌不够辣。 那小嘴,都辣得有些红肿了,像刚刚被人用力亲过一样! 待她吃得只剩下一串,并咬了一口后,君御突然凑过去,跟着咬了一口。 楚倾言僵住…… 第281章 凤乾清真越狱了 随后,炸毛了。 “王爷!” 她大叫,她就是不想跟别人同吃一份食物,他居然还咬!还咬!! 见她气鼓鼓的,要不是素质好,都要揍人了,他忍不住轻笑,“看王妃吃得香,本王只是想尝一尝味道。” “刚刚就让你吃了,你非不要!”现在却又来咬,楚倾言觉得要被气死了。 “乖,别气,本王保证不再跟你抢吃的。”他伸手揉了下她的发顶。 这是跟她抢吃的问题吗? 分明是给他吃,他不吃,却非要来抢她吃过的的问题! 上次在军营里,也是这样,给他糕点,他不吃,莫名其妙又来咬她吃过的,她严重怀疑这个男人有特殊癖好,就喜欢吃别人吃过的食物。 她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王爷,你是不是有特殊癖好,就喜欢吃人家吃过的东西?” 君御无语,这丫头脑子想些什么呢,居然觉得他有特殊癖好? 他特殊癖好没有,洁癖倒有! “本王那么像有特殊癖好的人?”他沉了声音问。 “要不然你干嘛非要吃我吃过的?”她特生气特不解。 别人的口水不恶心吗? 别人咬过的东西不脏吗? 君御问:“想知道答案?” 其实她不想知道答案,但她不想下次吃东西,他再莫名其妙伸过头来咬,于是用力点头,“没错,想知道!” 君御看着她,正欲回答。 马却在这时突然被惊了一下,马车猛地停住,楚倾言身子一下子往后撞去…… 本以为会疼,但男人反应神速,早已伸手护在她背后。 她后背撞在他手掌上,不但一点都不疼,后背还被他掌心的热度熨贴得温暖舒服。 “怎么回事?”君御沉了声音问外面。 左鹰赶紧上前禀报,“王爷,是夙卫营在追捕逃犯,惊了马。” 夙卫营追捕逃犯的将领认出左鹰,知道马车里面的人是北狂王君御,赶紧上前隔着车帘向君御赔罪,“末将追捕逃犯,冲撞了王爷,请王爷恕罪!” “什么逃犯如此兴师动众?”君御问。 那将领赶紧诚惶诚恐答:“原太医院院首凤乾清。” 别人楚倾言不关心,但凤乾清关乎她,她却是关心的,立即撩开车帘问:“怎么就越狱了?越了狱逃往何处?” 能与北狂王同乘一辆马车的,当然只有未来北狂王妃、楚侯府的二小姐,那将领赶紧回道:“是有人相帮。” 凤乾清因何入狱,作为夙卫营将领自然再清楚不过,便又道:“凤乾清越狱后逃往楚侯府的方向,有可能是想伺机报复二小姐,二小姐还是赶紧回府,这段时间不要四处走动,免得被那逃犯找到了报复的机会。” 君御一听,淡声道:“嗯,此言有理,现在就回去。” 楚倾言意外,这个男人居然会怕凤乾清报复就说要回去,不由得看向君御。 “乖,先回去,等逃犯被捕,本王再带你来吃好吃的。”他又抚了一下她的发顶,声音轻得像是在哄小孩。 楚倾言好想说我看你,是觉得你怕逃犯报复就说要回去很奇怪,不是不想回去。 第282章 他的王妃他怎么就不能提前吻了 “左鹰。”君御对外道。 “王爷。”左鹰赶紧上前。 楚倾言没听到君御吩咐了左鹰什么,只知道左鹰领了命就调转马头回去了。 夙卫营将领恭敬退至一旁,马车徐徐前行,没再闲逛多绕,不多久便到了楚侯府门口。 “多谢王爷送我回来。”楚倾言说完就要起身下马车。 君御却突然拉住了她。 她奇怪回身。 他另一只手已经伸向她后脑勺,轻落至她后脑勺之后,突然往前一带…… 楚倾言整个上半身往前倾。 而他,优雅地轻侧了下脑袋。 就那样,她送上去的粉嫩唇瓣贴在了他棱角分明的薄唇上。 楚倾言眼睛猛地一瞪,觉得世界都静止了。 他没有多占她便宜,蜻蜓点水地吻了她一下,便撤离,目光沉沉地望着她,里面像是有万千星辰,又像是有汩汩爱意在流动。 他道:“现在,知道本王为何要跟你同吃一份食物了吧?” 她脑子发懵。 见她没有反应,他倾身上前,再度贴住她的唇。 这次,他没有那么快撤离。 她的唇软软的,湿湿滑滑的,似乎比樱桃还甜。 就是刚刚才吃过烤串,嘴唇有点辣。 他不喜辣,不过比起她香唇的美味,这点辣又算得了什么? 他把她的唇贴得更紧了,紧到似乎要把她的唇压到变形。 不只如此,他还吮了吮她的唇,轻咬了一下,再咬一下…… 楚倾言被咬得回了神,脑子“嗡”地一下,似乎有股电流从头顶往下灌,蔓延至全身。 她想反抗。 想像对付那个夺她清白的男人一样,拿银针扎他。 可是,她身体有些软,想拿银针的手有些抖。 而他,见她回神,见她清醒,见她有感觉,他竟恶意的,对着她粉嫩嫩的唇,用力啃了一口。 一口不够,再来一口。 再来一口。 楚倾言本来已经争气地挺住了发软的身体,稳住了发抖的手,银针也拿在手里了,都快能往男人身上扎了,可被男人这么一啃,手一抖,银针掉了。 而该死的,他还继续在啃。 她的唇本来就被烤串辣得热热的,有点肿,被他这一啃,只觉得更热了,似乎全身的血液都汇聚到了唇上,然后又蔓延到了脸上,再回到身上,她觉得全身都是热的。 她的额头冒了汗。 他啃她的唇还不够,还慢慢挪到了她的唇角,再到她下巴。 他来来回回啃了她下巴好几次,才总算过瘾,然后慢慢上行,啃回她的唇上,再啃到她鼻子上。 楚倾言都火了,这人能不能别这么变态,搞得她半张脸都是湿的,照这趋势下去,是不是还准备糊她整张脸都是? 她想一巴掌将他拍开,可她的身体就是不争气地持续发软,而且越来越软,他越啃她越软。 她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好像被人下了软筋散一般,手想再去摸银针,可那手颤颤巍巍举起之后,还没来得及往自己袖兜里伸,居然被男人大掌一把抓住,压到了他的面具上。 面具冰冰凉凉的,她的身体终于有一处没有那么热了。 而他,啃了一口她秀气的鼻尖,又啃了一口她的眉心,终于放过她的脸,挪到她手上,抓着她被他压在面具上的手,放到自己薄唇上,吻了好几下,狂野又炽热。 楚倾言觉得掌心要被他吻穿了。 她好气,也不知怎么的,身体好像没那么软了,便大声道:“王爷!你能不能别糊得我整张脸都是湿的?!你有特殊癖好,喜欢别人的口水,我不喜欢呀!!” 她真的不喜欢呀! 她脸上都是湿的,恶不恶心呀? 她嘴唇和掌心都被啃红了,她想揍人! 他这才放开她,再道:“现在,知道本王为何要跟你同吃一份食物了吧?” 她不知道! 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现在除了觉得身体乏力,脑子有些短路之外,她什么都不知道。 见她气鼓鼓的,他再道:“本王是在给你答案。” 她下意识脱口就问:“什么答案?!” 他道:“为何非要吃你吃过的食物的答案,你刚刚才问过本王的。” 她……问过吗? 呃,好像问过吧。 马没被惊之前,她问过的。 他刚准备回答,马就被惊了。 所以他这是在给她答案? 楚倾言没了声音了,“……” 空气就那么凝固了。 他也没再说什么,只轻笑,那笑看起来可腹黑,可奸诈了。 他还揉了揉她的发顶安慰,“乖,别气,气闷伤身,不划算。” 他不安慰,她还没那么气,他一安慰,她更气了,都知道气闷伤身了,还轻薄她,她好想拿银针扎残他。 可想起他杀人时的残忍,收割敌方头颅时的手段,她确定自己是没办法扎残他的,只能气愤道:“王爷,我们说好的,我嫁给你,你给我一隅静院,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现在来吻我?!” 相比她的愤怒,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给你一隅静院,你也是本王的王妃!” 他的王妃,他怎么就不能提前吻了? 她赶紧提醒,“可我是石女啊,我没办法服侍你的!” 没办法服侍,你吻了也是白吻! 可他道:“没办法服侍本王,也不妨碍本王吻你。” 楚倾言崩溃,“可你吻了,我们也做不了其他!” “王妃还想做什么其他?”他一脸禁欲道:“本王就只是想吻你。” 楚倾言,“……” 怎么好像不纯洁的人是她? 可明明,吻人的是他,占人便宜的是他! “乖,不要生气,等你可以做其他,本王会陪你的,今日咱们就点到为止。”他又揉了揉她的发顶。 “……” 她没说要跟他做其他呀! 他到底怎么理解她的话的? 她没有要跟他做其他呀!! 她赶紧道:“王爷……” 可这时,另一声“王爷”也响起,消失了半路的左鹰骑马赶到,将一包烤串从车帘外面递了进来。 君御接过烤串塞她怀里,又拍了拍她的脑袋儿,说道:“乖,拿进去慢慢吃,本王改日再来看你。” 然后,楚倾言就被丢下马车了。 她抱着一包烤串站在楚侯府门口风中凌乱。 男人和马车很无情地掉头,然后……扬长而去! 第283章 自己还我还是等北狂王来跟你要 楚倾言呆住了。 怎么有种坏大人诱拐懵懂无知未成年小女孩进小黑屋调戏加猥琐,事后塞上一包小女孩爱吃的糖,告诉小女孩“听话,回去不能告诉你爸妈”的感觉。 她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 君御就是诱拐未成年小女孩的坏大人。 “喂,楚倾言,你回来半天不进来,发什么呆呢,你是不是有病?”楚英哲从府里出来,远远的就看到楚倾言站在大门口一动不动,他大步来到楚倾言背后大声喊。 楚倾言被他吓得回了神。 楚英哲吧啦吧啦道:“楚玉嫣被你和北狂王先叫人送回了府,父亲已经知道东宫里的事了,气得一直在书房等你回来准备质问你,可等了大半天你都没回来,害得小爷我被父亲打发出来看你到底回没回来!” 说完,看到楚倾言手里的烤串,眼睛一亮,一把夺过,“好香,是什么?给我吃!” 楚倾言不给他吃,劈手抢回。 楚英哲气了,吧啦吧啦继续道:“楚倾言,你怎么那么小气呢?这么一大包吃的,给我一点怎么了?要不是你大半天不回来,跟北狂王去闲逛,我能被父亲叫出来看你回没回来吗?你害小爷我被父亲叫出来,跑了这么一趟,你就得补偿小爷我点吃的!” 楚倾言觉得他烦,取了两串烤串塞他嘴里。 楚英哲嘴巴被堵,说不出话了,赶紧把烤串从嘴里拿出来,砸吧砸吧嘴,“咦”了一声,觉得这东西还蛮好吃的,便追着楚倾言问:“你这东西哪里买的?挺好吃的,是什么呀?喂喂,你回答我!你走那么快干嘛?你等等我!” 楚倾言根本就不理他,早抱着剩下的烤串进了府。 楚英哲一边追上去,一边啃烤串,嘴里还不忘嘀咕,“太好吃了!等小爷伤彻底好了,一定要天天去吃!都怪那老东西打得小爷我不能出门,害得小爷我都跟不上京城潮流了,居然不知道京城还有这种这么好吃的食物!” 书房里,楚侯趴在床榻上,楚玉嫣垂着脑袋站在一边,看到楚倾言进来,低低叫了一声,“二姐。” 楚倾言没理她,也没看她,只看楚侯。 不等她开口,楚侯已经气得拍床板质问:“你到底什么意思?为何不帮你大姐姐?!” 楚倾言反问:“父亲指的是什么?” 还敢假装不知道? 楚侯更气,“你说指的是什么?还能指的是什么?自然是你大姐姐被玛瑙那贱婢欺压之事!你说,你为何帮着那贱婢,不帮你大姐姐?你说!” 楚倾言道:“父亲不是应该高兴才对,楚侯府一下出了个良媛和昭训,多大的殊荣呀!” “殊荣个屁!”楚侯被气得直接爆粗口,“一个贱婢爬你大姐姐头上,那是打你大姐姐的脸,打整个楚侯府的脸!” 他瞪着楚倾言,“你巴不得是吧?所以你不帮你大姐姐,所以你帮着那贱婢成为昭训,成为良媛,爬你大姐姐头顶上是吧?!” “玛瑙被封为昭训,再被封为良媛,那是陛下和太子的意思。父亲说我帮着玛瑙,难不成是我让陛下和太子封玛瑙为昭训,再封为良媛的?” 她谁都没帮,不过是谁想踩她,她借局势踩回谁的脸罢了。 谁叫楚乐瑶不是想踩她,就是想占她便宜,她又不是任人宰割的病猫。 楚侯更加的气,指着她大声质问:“你敢说这里面没有你的手笔?” 的确是有她的手笔,但楚乐瑶和君寒烨不自己贱,能她动点手笔就成事吗? 她冷笑,“父亲这话就好笑了,是楚乐瑶给太子下药,太子才临幸了玛瑙的,父亲说这里面有我的手笔,难不成是我让楚乐瑶给太子下药的,或是是我让太子临幸玛瑙的?” 楚侯被堵得哑口无言,梗着脖子道:“你们是姐妹,就算是这样,你也应该帮你大姐姐!” “怎么帮?”楚倾言问,“太子临幸玛瑙时,我去把太子逮回来吗?” 她冷笑,“我想逮,我也不知道太子什么时候临幸玛瑙呀,我对太子又没意思,可没时刻盯着太子!” 楚侯再次被堵得哑口无言。 在玛瑙这件事上,他没办法再找楚倾言的错。 可是,他心里超级不爽,捏紧了手里的地契房契道:“皇家别苑,山林,房子都先放我这里,我给你保管!” 呵,皇帝给她送地契房契倒是积极,知道她还没回府,就先送她父亲手里来了! 可皇帝要是以为这样地契房契就落不到她手里,那就错了。 她看着楚侯,道:“父亲,那是陛下因为我母亲冤死,赐给我的!” 楚侯黑着脸,“陛下赐的,我才更应该给你保管!这里面可是有皇家别苑,我要是不帮你守着,你守得住?房契要是被歹人盗走,皇家别苑落入歹人手中,你岂不是辜负皇恩?” “父亲,我守不住,还有北狂王给我守呢。”楚倾言轻悠悠道。 楚侯脸更黑了,“等你嫁过去,自然有北狂王给你守,可现在你还没嫁,便自然要本侯给你守,要不然外面如何议论本侯,是说本侯不疼你,不尽心为你守产业,还是要说北狂王还没娶你,就把手伸到楚侯府,霸占楚侯府的产业?” 不疼她? 亏他能说得脸都不红! 楚倾言冷笑,直接将君御抬了出来,“父亲多虑了,北狂王给女儿的产业做了存储保管,会帮女儿保管好的,保管不好,他得三倍赔偿给女儿,不存在霸占之说。” 楚侯气得瞪了眼,什么存储保管,他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父亲不懂是吧?”楚倾言皮笑肉不笑,“要不怎么人家北狂王没动用自己亲王权势,没拿百姓一分钱,却能发财,而父亲不能呢,因为父亲脑子没人家北狂王好使啊,人家北狂王能想到办钱庄开保行,帮商贾富人存储钱财保管贵重物品及产业赚钱,父亲就想不到。” 楚侯听得又是一头雾水,把多余钱财拿去钱庄保管,倒是有。 把贵重物品和产业都拿去什么保行保管的,他可是还从没听过。 楚倾言又道:“父亲不知道的还很多呢,你拿钱存北狂王钱庄,北狂王不但不收你费用,还给你利息,父亲更没听过吧?” 她把现代银行存钱拿利息的一套拿出来忽悠。 楚侯自然没听说过。 楚倾言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是啊,父亲就是没听说过,也想不到,但人家北狂王就是能想得到,办了钱庄开了保行,以此营利生钱。” 楚侯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这些到底是真是假,他也不知道。 但看楚倾言说得一套一套,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他要是再多问,会不会更加显得他什么都不懂? 为了不要太显得自己很没见识,楚侯憋着气,一时居然哑了。 楚倾言上前,伸手摊到他面前,“父亲,地契房契是你自己还我,还是等北狂王派人来跟你要?我想北狂王他也不想赔我三倍的产业!” 第284章 不是来看病是来跟你相亲的 无论是真是假,反正这虐女是抬北狂王来压他了,他不想给,但又能怎样,他可斗不过北狂王。 啪! 直接把东西拍还给她。 “谢父亲。” 楚倾言稳稳将地契房契接住。 楚侯看房契地契没有掉到地上,她还能接住,气得重重哼了一声,把头一扭,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厌恶。 可楚侯越是不想看她,楚倾言越是不走,一手抱着烤串,一手抱紧房契地契,道:“父亲,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去保楚乐瑶的胎,父亲就把我母亲的牌位迎回祠堂,并昭告族人,恢复我母亲嫡妻的身份。” 房契地契他抢不到,楚乐瑶也从良媛降为昭训,还弄了个玛瑙来膈应他们父女,这虐女居然还好意思来跟他提她母亲的事? 楚侯立即转过头,瞪楚倾言,“急什么?迟早会让人迎回你母亲牌位的,没看我现在躺在床上动不了吗?” “父亲动不了,可以交代下人去办。”楚倾言道。 “办办办?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孝顺?我现在这样子,你应该想着怎样先把我的腰治好,而非把你母亲牌位迎回的事!”楚侯拍着床板吼。 楚倾言冷笑,“父亲的腰在该医时不医,现在想医……怕是医不好了。” “你说什么?你咒我是吗?!”楚侯用力就想撑起身子打楚倾言,可惜腰不好,还没撑起来就疼得嗷叫了一声,大骂,“滚!不肖的东西,给我滚!!” 被骂滚,楚倾言一点都不气,笑着道:“父亲让女儿滚,女儿自然马上就滚。同样,父亲答应女儿迎回母亲牌位,女儿也会让父亲马上去办的。” 说完,行了个退礼转身离开。 楚侯气得骂骂咧咧,“虐女!不肖女!都说本侯现在躺在床上动不了、办不了了,还说要让本侯马上去办!本侯办不了,不办,看你能怎么办?你这虐女就算自己去把你母亲牌位迎回来,本侯也不承认!不昭告族人!” 楚倾言自然把这些话听在耳中,她走到门口,回过头来,看着她父亲,森冷笑道:“父亲多虑了,我母亲的牌位,我是不会亲自去迎回来的,是父亲把母亲牌位送走,自然是由父亲亲自迎回或由父亲叫人迎回。” 由他亲自迎回,或由他叫人迎回?他都说他躺在床上办不了了,这虐女听不懂人话吗?? 楚侯气得就要发飙,然而楚倾言又道:“哦,对了,父亲要是有贵重之物,也可以跟女儿一样,拿到北狂王的保行去保管,绝对安全。” 这话就扎心了! 楚侯觉得心脏被戳了一刀,他哪里还有什么贵重之物,他所有钱财都被楚英哲赌没了! 他不但没有贵重之物,他还为了给楚英哲还赌债弄回来了一个没脑子的金秀秀,这个金秀秀随时都有可能跟楚英哲绿了他! 楚侯哪里还顾得着再骂楚倾言,气得直接瞪向楚英哲。 啃着烤串的楚英哲怎么都想不到火又会烧到自己身上来。 最后一口烤串吃完,竹签一丢,往外就跑,“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老头儿你要是敢再叫人打我,我我我……我就不认你这个老头……” 哒哒哒……火烧屁股一样,眨眼就跑得没了影,也没了声音。 只剩下楚侯气得在屋里捶床。 楚玉嫣在楚倾言走后,也快速跟出去解释,“二姐,我没有说你坏话,父亲问了我情况,我只是如实说而已。” 她是真的什么都没说,就简单复述了一下东宫里的事。 很多关于二姐的事,她都是跳过,连大姐根本不需要二姐保胎都没说。 可父亲还是听了她的话,就把气都洒到二姐身上了! 楚倾言早知道,楚玉嫣有说没说,后果都一样,楚乐瑶吃了亏,楚侯跟着丢了脸,自然要找个出气的,跟她无关的事,楚侯都能赖她,何况这事还真跟她有关,她这个便宜父亲不赖她才怪。 见楚倾言不说话,楚玉嫣摸不清她是不是生自己的气,赶紧说道:“二姐,我知道我以前跟着大姐,做了很多欺负你害你的事,可我现在真的知道错了,我不会在父亲面前说你坏话,我也不会害……” 你字未出口,楚倾言打断她的话,“想要过得好,就回他身边伺候着。” 楚玉嫣愣了一下。 而她这一愣,楚倾言便已经走远了。 楚乐瑶出嫁,楚乐莹不成气候,楚侯希望能再有个女儿攀高枝,楚玉嫣这时要是能得他的心,自然好,楚倾言这话也算是给楚玉嫣提了个点,能不能把握住机会就看楚玉嫣自己了。 这一夜,北狂王吻她的事,搅得她彻夜难眠。 第二日一早,她去了桐鸣路药铺。 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桐鸣路药铺生意好到爆,等着看病的队伍从药铺里一直排到了街上,把街道都占去了一半,队伍中桃花满面的年轻女子占了大半。 桐鸣路药铺没有招掌柜,沈味这个账房先生,便兼任起掌柜一职。 琉璃的哥哥是个体格壮硕的小伙子,因感激楚倾言的提携,干活特别卖力。 楚倾言进去,正在算账的沈味看到她,放下手头工作就想迎出去。 她摆了摆手,让沈味继续工作,不用管她。 沈味便低头继续算账收银子。 风镜尘依然是一身白衣,纶巾束发,手执白扇,端坐案桌后为病人把脉,犹如那谪仙下凡来。 一名老妇抱着孩子看完病离开,一名满面桃花的少女往他面前一坐,伸出高挽着袖子露出一大截的皓腕,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眼神赤果果地表露出“我要你”的信息。 风镜尘看着少女皓腕,只轻摇扇子微笑,“姑娘面色红润,不像生病。” 少女执着地把皓腕往他面前伸,略带娇羞道:“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是来跟你肌肤相亲的!” 咳! 楚倾言差点被自己口水噎到。 天启民风都这么开放了吗? 已经接连被表白数天和无数次的风镜尘,淡定摇扇子,“姑娘,我是大夫。” 不是鸭! 第285章 有一片山林的树木要卖 少女不以为然,不过没能和男神肌肤相亲,少女有些失望,干脆直接表白,“当大夫有什么好!我叫程素素,今年满16岁,京城程家的嫡三小姐!我家是做盐务生意的,我父亲母亲最疼我了,我好喜欢你,非你不嫁,你做我夫君吧!只要你愿意当我的夫君,我以后养着你,你负责跟我生孩子就好!” 楚倾言再次差点被自己口水噎到。 姑娘为了嫁给男神,都自己来求亲了,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这风尘大夫魅力无边啊! 魅力无边的风尘大夫继续淡定摇扇子,“姑娘,我真的只是大夫,不卖身,也不给人生孩子。” 姑娘赶紧道:“你要是觉得只跟我生孩子太无聊,我可以给你开药铺的,只要你开心,怎么都行!” 她就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这么好看的男人怎么可以给人打工呢,就应该娶回家供着。 姑娘两眼桃花,全是爱意,就等着风镜尘点头,然后她可以抱得美男归。 可惜风镜尘还没点头,看不下去的楚倾言已经将一个精致瓶子掼在她面前,对她道:“这辈子他当你夫君是不可能的,但贵妇膏你值得拥有。” 少女看了那瓶不知啥玩意的贵妇膏一眼,又看了看楚倾言,眼里蓄满敌意,“你是谁?” “我是谁你就不用管了。买瓶贵妇膏吧,你男神亲手制作的哟,每一瓶每一滴都饱含他的爱意,你真的值得拥有!”楚倾言奸商上身,开始忽悠,“你用上他亲手制作的贵妇膏,在饱含他爱意的贵妇膏里浸润,就像徜徉在他爱意的海洋里,得不到他的人,也能像躺在他怀里一样哦!” 少女一听贵妇膏是风镜尘亲手制作的,心就动了,问风镜尘,“真是你亲手制作的?” 风镜尘,“……” 最后还是点了下头,“……嗯。” “那我要!”少女立即将贵妇膏抱住。 “介不介意来个全套?”楚倾言亮出另外四个瓶子,继续忽悠,“洗面乳、水乳、面霜,还有全身乳。洗面乳、水乳、面霜,是用在脸上的,先用洗面乳洗脸,再用水乳,最后擦面霜,你绝对能容颜焕新,博君永爱。全身乳你搽在身上时,就犹如男人的手在你身上抚摸,搽完之后全身雪白润滑,保管手感超好,令君一摸爱不释手。单件每件50两,五件250两,两件打九九折,三件打九八折,四件九七折,五件就优惠了哦……打!九!折!五件一起拿走,一共省25两,225两就能到手,是不是很优惠?要不要考虑?” 最后,再补上一句,“这可是你男神的绝密配方,拿出来造福人类的,谪仙神颜可就是这么来的哦!” 楚倾言说完,五件套全都往少女面前推。 少女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啥都没听明白,就听到一个手感超好,令君一摸爱不释手,谪仙神颜就是这么来的……啊啊啊,原来男神长这么好看,就是用了这些什么贵妇膏。 她又不差钱,用了可以令君一摸爱不释手,又是男神亲手制作的,她自然要买买买! 少女一把就将五个瓶子全部圈进怀里抱住,“我全都要!” 楚倾言笑眯眯,“恭喜你斩获男神第一套亲手制作的贵妇膏,请移步那边付账!” 说完桌底下的脚往风镜尘一踹,压低了声音,“放个电!” 风镜尘很上道,眼睛一眨,放了个电。 少女被迷得神魂颠倒的,抱着五个瓶子就去付账了。 后面队伍里那些打着来看病实则是来泡风镜尘的少女少妇们,只要能付得起二百二十五两的,全都往前涌,也要来买男神亲手制作的贵妇膏。 楚倾言哪有那么多贵妇膏卖,今日这一套,是她做出来试验效果的,出门时带了出来,刚好看到少女把看病搞成求亲,她便抓住商机把贵妇膏亮了出来。 不过现在没有没关系,楚倾言让沈味把人领到一旁登记,过两日来取,她两日内赶工做出来。 等那些要贵妇膏的女子登记完一走,楚倾言大手一挥,宣布道:“今早所有看病的,都免单。” 她刚刚忽悠人的行为,正让那些真正来看病的人觉得她不厚道,现在一听看病免单,顿时所有人都改观:就是嘛,人家开的是药铺,人家看的是病,这些伤风败俗的女人非要来找相公,还当众求亲,多不要脸啊,这些伤风败俗的女人就应该坑一坑她们,让她们以后不敢再来妨碍真正有需求的人看病。 那些买得起贵妇膏的,都被忽悠走了。 还剩些买不起贵妇膏却想跟风镜尘来点肌肤之亲的,正在队伍里往前挤。 楚倾言眼神儿一扫,再度扬言,“从现在起,谁想泡我们风尘大夫的,先买一套贵妇膏,才能得到入场的机会。本店每卖出一套贵妇膏,便给在场求医者免单十笔。不想买贵妇膏,又想得到入场机会的,可以帮忙本店宣传贵妇膏,帮忙宣传卖出一套贵妇膏,获得一次入场的机会。没有病,却只想泡我们风尘大夫的,耽误了其他人看病,我们风尘大夫会按有病处理,给她开单抓药。” 那些还插在队伍里,不想看病,只想让男神摸一摸小手的少女少妇们一听,都狠狠跺脚,不甘地离开。 队伍顿时只剩下一半。 原本排到街道中央,现在缩到药铺里。 足见只想来泡男神的人有多浩荡! 楚倾言唇角暗勾,回头道:“好了,风尘大夫,桃花都给你赶跑了,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有这么多桃花来找你了,你赶紧看病吧,不要耽误了真正需要看病的病人的病情。” 楚倾言说完,转身往内堂走去。 她背影清瘦,腰很细,但背挺得很直,自有一股高雅的风骨。 这种风骨让她整个人给人一种不争、不俗尘的感觉。 这种感觉,又恰好的能让那些真正来看病的人瞬间产生一种错觉:原来凤氏药铺东家卖天价贵妇膏不是为了自己赚钱,是想解决那些想来泡风大夫的人,免得耽误他们的病情。 哇,这凤氏药铺的东家不但为他们着想,还给他们免单,真是人美心善! 沈味也暗暗赞叹,东家这做法看似不合理,但恰恰抓住了人性喜占便宜的缺点。 能给百姓便宜占,便能得到百姓的认同。 而且这种不合理但不犯法的方式,还能引起百姓津津乐道,越多的人津津乐道,就有越多的人知道凤氏药铺。 东家更能借此机会推出贵妇膏,一举三得。 不过沈味有一点不解,东家怎么就能断定那些女子会买那么贵的一套贵妇膏,虽然那些女子有钱,但二百二十五两也不是小数目,泡不到风大夫,只买回一套贵妇膏,多不划算。 还未能想清楚,楚倾言已经命人出来叫他进去。 沈味赶紧放下手头活儿,进内堂去。 楚倾言见他进来,直接问他,“你可认识一些做木材生意的,我有一片山林的树木要卖?” 第286章 逮到改变处境的机会 沈味微愣了一下,大概是想不到东家喊自己进来是要卖树木。 东家之事,他不会随意打听,只问:“东家是要卖什么树木?想卖给商家做什么用途?” 楚倾言对树木不太懂,能给商家做什么用途更是不懂,便道:“就鹿鸣山那座山,因我母亲葬在那,陛下把整座山赐给了我。我想把山上的树木都卖了,里面有些什么树木,能卖给商家做什么用途,我不清楚也不懂。你要是有认识收购木材的,便帮我联系一下。” 沈味想了想,道:“收购木材的,我倒是认识一家。” “那你就联系他们,明日到鹿鸣山下面官道旁边称树木。再帮我雇些人,那么大一座山,最少要雇……五十人吧,明日鹿鸣山上砍树,再扛到山下官道旁边给商家称。”楚倾言道。 “明日?”沈味傻了眼,那么大一座山,商家还没见,价格还没谈,怎么明日说砍就砍了,赶紧道:“东家,各个种类的木材不同,大小、作用不同,价格都是不同的,您得先见了商家,谈好价格,免得到时砍了树木下来,价格由商家随便说,那可就不划算了。” “也对,得先谈价格。”楚倾言笑着看沈味,“我对木材价格不了解,你帮我去谈,价格低点也没关系,最主要是得明日就开砍。还有雇人这块,也得劳烦你。” 一听劳烦二字,沈味赶紧躬身,“东家客气了,东家既然雇我在药铺做活,东家其他事,自然也是我做活范围内之事。只是找商家谈价再雇人,一下找五十人,并不好找,只怕我一去就得一天,外头还忙着,我一走,外头就忙不过来了。” 楚倾言就喜欢他这种做事细致认真的态度,笑道:“没事,你去吧,这里我来。” “那这儿就劳东家了。”沈味再度躬了下身,转身准备离开。 楚倾言突然又叫住了他,“沈味,风大夫这些天表现如何?” 沈味没想到楚倾言会突然问风镜尘,回身如实道:“风大夫医术高明,不迟到,不早退,给病人看病特别认真,午膳也都是跟其他人在药铺里用,除了桃花多一点,其他一切都挺好,药铺里的所有人也都很喜欢他。” 楚倾言若有所思地呡了口茶,点点头,“嗯,知道了,你去吧。” 沈味这才转身出去。 他工作效率极高,一天就谈好了价格,而且是比市价还高的价格,找了五十个人,第二天便浩浩荡荡地进鹿鸣山砍木树了。 楚乐瑶在宫里气闷不甘了两天。 第二天傍晚,凤乾清越狱的消息,突然传到了她耳中,她立即就觉得逮到了一个可以改变自身处境的机会。 不过她这次没有冲动,没有去找太子,而是让赵婆子暗中去找了皇后。 皇后正在为如何可以让太子免去三个月幽闭而烦恼,听到楚乐瑶有办法找到凤乾清,也觉得这或许是一个可以改变太子处境的机会,便只是微微摆了下谱,让赵婆子在外面等了一下,便让人传了赵婆子进去。 不过楚乐瑶近来做事不大靠得住,皇后还是挺小心的,睨着下头跪着的赵婆子问:“她真的能找到凤乾清?” 赵婆子垂首道:“别的事情不敢保证,这事楚昭训还是敢保证的,楚昭训跟那凤院首之前可是师徒。” 皇后冷哼,“什么凤院首,是越狱的逃犯。” “是是是,是越狱的逃犯!”赵婆子赶紧附和。 皇后看她,“楚昭训到底有什么法子可以找到逃犯?” 赵婆子把头垂得更低,“这……楚昭训没说……” 皇后立即又冷哼了一声。 她怎么会猜不到楚乐瑶的心思,这女人不想一直只当个昭训,还被太子冷落,想自己协助皇帝找到凤乾清,有了功劳,皇帝就会重新升她的位份。 她要是现在就把法子说出来,功劳被自己和太子抢占了,她楚乐瑶不就亏了。 赵婆子见皇后冷哼,赶紧又道:“皇后娘娘请相信楚昭训,楚昭训虽然为了自己,但也是一心为了太子殿下!近来楚昭训诸多不顺,皆是被二小姐下了套,并非楚昭训不如之前,此次楚昭训是真的能找到逃犯!” “若她此次不能找到逃犯,本宫不会留她!”皇后冷冷地睨着赵婆子,眼里饱含威慑。 赵婆子赶紧再道:“楚昭训一定能找到逃犯,皇后娘娘请相信楚昭训!” “说吧,需要本宫怎么跟陛下说?”皇后冷声。 赵婆子道:“让陛下允许楚昭训明日回门,太子殿下陪伴!” …… 皇后求见皇帝时,皇帝也如皇后一样,质疑问:“她真能找到凤乾清?” 皇后段位可比楚乐瑶要高,楚乐瑶能不能真的找到凤乾清,她可不敢保证,所以她既不回答能,也不否定,只道:“陛下,凤乾清敢越狱,那是蔑视皇威,无视陛下,应该尽一切可能把他尽快抓回,以震天威。楚乐瑶本是凤乾清徒弟,对他了解自然要比旁人多,她说能找到凤乾清,虽不能全信,却也不妨让她一试。她的要求只是明日让太子陪她回门。她真能找到凤乾清,协助陛下把凤乾清抓回再好不过。若不能,再将她治罪也不晚。至于太子,做了有损皇家声誉之事,陛下罚他幽闭三月不必上朝,等他陪楚乐瑶回门回来,再让他继续幽闭就是。太子此次行为虽有不端,但也是为陛下分忧过政务的,若楚乐瑶真能找到凤乾清,让太子陪楚乐瑶回门,定能协助楚乐瑶,抓回凤乾清胜算更大。” 几句话,把找凤乾清之事,全都归到楚乐瑶身上。 若凤乾清找到抓回,太子有协助之功,若找不到抓不回,那便是楚乐瑶一人之责,与他们母子无关。 而她前面那句蔑视皇威无视陛下,更是巧妙地激起了皇帝的怒火。 之前为了杀北狂王,皇帝让凤乾清去通知敌国北狂王去了军营,让敌国的人去杀北狂王,可敌国那群酒囊饭袋根本杀不了北狂王,皇帝一怒之下以凤乾清越狱为由,查抄了凤家,并把凤乾清再次抓回,准备处死。 可万万没想到凤乾清不但不乖乖等着被处死,居然还敢真的越狱,皇帝怎么可能容忍得了! 第287章 互相算计 “朕允了,太子明日与楚昭训回门,需要什么人马,太子可以随意调动!”皇帝立即就同意。 皇后就知此事能成,立即磕头谢恩领命。 不过她不会全如了楚乐瑶之意,皇帝只是答应让太子陪楚乐瑶回门,皇后一道懿旨传到东宫,就变成了太子陪云良媛和楚昭训回门。 而且云良媛在前,楚昭训在后,强调玛瑙位份在楚乐瑶之上。 楚乐瑶接到懿旨时,先是暗喜,最后是愤怒。 她是楚侯府的女儿,回门天经地义。 而玛瑙虽也出自楚侯府,可到底只是一名贱婢,又不是楚侯府的女儿,凭什么也跟她一起回门? 皇后到底什么意思,之前羞辱她还不够,还要继续给她下马威吗? 还是说,塞个贱婢跟她一起回门,是为了警告她一定得找到凤乾清,否则楚侯府女儿这个位置随时都可以让玛瑙取代,太子要她父亲这份助力,不一定就非得留她! 楚乐瑶手指攥得更紧。 可她到底不是真蠢,这两日冷静下来,已经知道最近自己屡屡失败是因为什么了,再加上皇后之前那通警告她现在回想起来还发怵,所以再愤怒,也拼命逼自己咬牙忍着。 直到传完懿旨的公公离开,她才彻底忍不住,猛地站起,咬牙切齿发誓:“贱婢,敢踩到我头上来,还敢跟我一起回门,让我受尽羞辱,我定让你有去无回!!” 赵婆子见她发誓,便在旁边道:“听说太子这两日都是在那贱婢那里,只怕太子是真的迷恋那贱婢的身子了,那贱婢长得是大不如小姐您,可男人到底是男人,除了看脸,还看身子,那贱婢可是长得婀娜得很,该长肉的地方,一点都不含糊,男人啊,就爱那些。” 赵婆子是为她着想,才说着大实话,提醒着她。 可楚乐瑶听起来可就不舒服了,她出身、才学、脸蛋、智谋,样样都比玛瑙好,一个天,一个地,可她居然输玛瑙输在胸前两坨肉上! 暗暗看了一眼自己的胸,楚乐瑶气得只觉得心口的血液都在倒流。 她闭了闭眼,再闭了闭眼,努力呼吸,再呼吸,才能强压下想喷血的冲动,看赵婆子,眼里淬了毒,“我刚刚让你准备之物,不要了,你给我暗中去弄些……” 后面的话说得特别小声,怕被其他人听到。 赵婆子听完暗暗一惊,楚乐瑶道:“快去!” “是,大小姐。”赵婆子小声答应,但心里还是惊。 次日一早,楚乐瑶前往太子书房,两顶轿子已经备好在书房外面。 刻意打扮了一番看起来要比往日华贵许多的玛瑙也已经侯在书房外面,就连太子也站在书房外面,冷着脸。 见楚乐瑶来,玛瑙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去看楚乐瑶。 她以为之前被皇后逼着打了楚乐瑶,楚乐瑶今日见了她,绝对不会放过她,但出乎意料的是,楚乐瑶不但没有对她怎样,从她面前经过时,还依照位份朝她行了一礼。 玛瑙完全不敢相信。 楚乐瑶朝她行完礼,便起身,安安静静走到太子面前,对太子也行了个礼。 行完礼,低着头朝后面的轿子走去,快要上轿时,对身旁抱着一个精致檀木盒的赵婆子小声吩咐,“我上了轿,细心点把它递给我,要找到逃犯就全靠它了……” 虽小声,却足以让几米开外的太子听得到。 “是,昭训。”赵婆子说完,等楚乐瑶上了轿,便把怀里抱着的檀木盒小心翼翼地递进轿子里。 君寒烨本来是特别厌恶楚乐瑶的,但见她今日不吵不闹,走路低着头,还肯依着位份给玛瑙行礼,厌恶倒是少了几分,再听了她的话,又见赵婆子如此小心翼翼,目光便落在了那檀木盒上。 楚乐瑶在轿子里坐好,捧着檀木盒,心里暗暗地数着,“一……二……三……” 太子看了玛瑙一眼,实在是两个女人都讨厌,两顶轿子他非得坐一顶,那他自然要选择那顶里面有他感兴趣的东西,于是在楚乐瑶差不多数到三时,袍子一甩,冷漠地走向楚乐瑶的轿子。 玛瑙傻了眼,她位份比楚乐瑶高,太子应该跟她坐一顶轿子的。 不过太子已经走向楚乐瑶那边,她自然也不敢说什么,垂首默默走向自己的轿子。 而太子上了楚乐瑶的轿子,下人哪还敢让楚乐瑶的轿子落在后面。 最终,玛瑙的轿子只得暂避一旁,楚乐瑶的轿子先出东宫,玛瑙的轿子尾随其后。 这一局,楚乐瑶胜! 太子也如她意料般,一坐进轿子,便看着她怀里的盒子问:“楚乐瑶,你到底有什么法子可以找到凤乾清?” 楚乐瑶心里暗暗鄙夷太子还不是轻易就被她牵着鼻子走,面上却温声细语道:“太子放心,乐瑶一定会帮您找到的。” 太子冷笑,“什么帮我,是帮父皇,你要是真有法子找到凤乾清,直接把法子献给父皇就好,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做什么,还要本宫陪你回门。” 他心里超级不爽。 任他怎么冷言冷语,楚乐瑶都是一副乖乖弱弱的样子,说道:“太子,太子您现在被幽闭,乐瑶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太子您解除幽闭的。” 太子觊了她一眼,又冷笑,“本宫被幽闭,还不是被你害的!不想本宫被幽闭,那你把法子告诉本宫就好!不把法子告诉本宫,却非要本宫陪你回门,你还不是为了你自己!” 楚乐瑶一听,委屈了,眼角湿濡,“若是不需要乐瑶亲自出马,乐瑶一定会把法子献给太子的。” “到底什么法子,快说。”太子才不信她的鬼话,没好气道。 楚乐瑶把檀木盒给他,“就是利用这里面的长生蛊,不过长生蛊需要蛊语控制。” 太子一听,一把就将檀木盒夺过,“蛊语是什么?说!” 学了蛊语,自己能控制长生蛊,他就不跟楚乐瑶回门了,找到凤乾清,功劳也不给楚乐瑶,最好让她永远只当一个昭训,别再出来碍他的眼。 第288章 下套(1) 楚乐瑶怎会看不透太子卑鄙的心思,她敛下眼眸,心里愤怒,随口就念出一串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语言,“%¥#@*%¥#……” “……” 什么鬼东西? 太子一句都没听懂,冷声,“再说一遍!” 楚乐瑶心里有报复的爽感,再念,“%¥#@*%¥#……” 太子皱眉,烦躁,觉得跟听咒语一样,还是一句都没听懂,直接把檀木盒丢还给她,“长生蛊你自己拿着,蛊语你自己念,你的功劳本宫不会跟你抢!” 想抢也抢不了! 这什么狗屁蛊语,是人能听得懂的吗? 垃圾! 太子很没素质地在心里咒。 楚乐瑶抱紧檀木盒,很抱歉地说:“都是乐瑶蛊语念不好,太子殿下才听不懂。不过殿下放心,乐瑶一定会用蛊语找到凤乾清的。” 表面这样说,心里却充斥着爽感,太子想抢她功劳?行啊,有本事把她随便编出来的这一串连鬼都听不懂的话学去呀! 想夺她功劳? 没门! 想妨碍她得到想要的? 休想! 属于她楚乐瑶的地位,她会一步一步夺回,想阻拦她,就算是太子,也不能! 这边两人暗暗较劲,楚侯那边却已经在紧张地等着他们,昨日得到皇帝允许回门,太子便已经派人到楚侯府通知了。 宫里闹成那样,楚侯原本是以为楚乐瑶不会回门的,虽然对整体局势不利,但他却不用再强撑着腰假装没事,倒也暗暗松了口气。 只是没想到那口气还松完不到一天,太子就派人来说要回门,他又紧张了起来,还连夜把楚倾言、楚玉嫣、楚英哲叫了过去,交代他们第二日谁都不准出门,必需留府迎接太子和楚乐瑶回门。 楚倾言当晚没有异议。 到了次日,却故意迟迟不出现。 眼看着时辰差不多,太子和楚乐瑶应该就快到了,楚玉嫣、楚英哲都准时来到楚侯书房,唯有楚倾言还没出现,楚侯急得赶紧命人去催。 可催了几次,楚倾言还是不见人。 楚侯那腰已经快撑不住,也顾不得楚倾言了,领着楚英哲楚玉嫣就出去迎接。 直到两顶轿子在楚侯府门口停下,太子、楚乐瑶、玛瑙分别从轿子里下来,楚倾言才抱着一本账簿急急从府里赶了出来,喘着气对着太子玛瑙楚乐瑶一一道:“哎呀,太子殿下,云良媛,楚昭训,你们到了呀!不好意思,我本是答应父亲要出来迎接你们的,可我今早突然记起有重要之事要去办,就不能迎接三位了。” 说完,转身朝楚侯福了下身,“父亲,女儿先去忙了!” 说完,不等楚侯开口,转身潇洒离去。 太子和楚乐瑶,脸直接黑了! 楚倾言这废物到底什么意思,专挑这个时候出来告诉路过的百姓他们两个已经成了亲,而且太子还一并纳了楚乐瑶的贴身婢女,这个贴身婢女的位份还在楚乐瑶之上吗? 因为没有她开口,路过的百姓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认识君寒烨的,只知道是太子驾凌楚侯府。 可被她对着他们三人太子良媛昭训一个一个喊下去,路过的百姓便什么都明白了! 君寒烨本就觉得丢脸不想陪楚乐瑶回门,如今更觉被当众打脸,气得拂袖便率先入了府,怒道:“楚正宵,你是多想让天启百姓知道本宫纳了你楚侯府两个女人为妾?!” 第289章 下套(2) 他说的是妾,压根就没把楚乐瑶当妻看待。 楚侯冤死,他比谁都不愿被人知道自己女儿嫁给太子,身份地位还被贴身婢女盖过,他的老脸往哪搁啊! 他赶紧让楚玉嫣扶着自己往府里走,边走边急着解释,“太子殿下……” “够了,你养的好女儿,千金之躯,却还不如一个卑贱的婢女,你不觉得丢脸,本宫都替你觉得丢脸,你什么都不要说了,赶紧闭嘴!”见楚侯还没入府就要解释,太子气得大喝。 “……”楚侯憋屈得想去死,心想我也觉得丢脸,我也不想说啊,分明是你指着我责骂。 你责骂了,我哪敢不赶紧解释! “怎么,还嫌丢脸不够,还要本宫继续站在这大门口被人观赏?”太子又指着楚侯骂,“楚正宵,你果然就是想让全天启百姓都知道本宫纳了你楚侯府两个女人为妾!” “……” 楚侯简直想去死。 太子你都入府了,是你自己不赶紧往里走,非要站在大门位置大声责骂,你还反过来怪我? 楚侯冤死,可太子勒令他闭嘴,他是连解释都不敢解释。 太子气得拂袖就往前厅里走。 楚侯赶紧看向楚乐瑶。 楚乐瑶脸色比太子更难看,比太子更觉得丢脸。 而她觉得刚刚会丢脸,都是因为楚侯没有管束好楚倾言那废物造成的,所以楚侯看过去,她却连看都不想多看自己父亲一眼,扭头就追着太子去了前厅。 楚侯只觉得心脏被刺痛,连带着腰也更痛了,差点站不稳。 “父亲……” 楚玉嫣赶紧更用力扶住他。 “侯爷……” 玛瑙也下意识伸手要来扶他。 只是手还没碰到楚侯,就见楚侯抬眼,阴鸷的眼神盯着她。 她吓得赶紧缩回手。 里面太子往椅子上一坐,看到楚乐瑶进来,立即阴着脸道:“楚乐瑶,本宫希望你明白,本宫跟你回门,是找凤乾清,不是来给你们楚侯府充门面的,找不到凤乾清,父皇不会放过你!” 他凉薄的表情,无情的话,让楚乐瑶心生愤怒,可却又不得不赔着笑脸道:“太子殿下误会了,刚刚都是楚倾言那废物想让我们丢脸,不关父亲之事,我是真心想帮太子殿下找到逃犯。” “那还不快找!”太子不想多听她任何废话。 楚乐瑶赶紧把檀木盒打开,露出里面一只蛊虫,“凤乾清体内有长生蛊,只要我用蛊语控制了我手上这只长生蛊,这只长生蛊便能感应到百米之内的其他长生蛊。” 太子眼睛一亮,也就是说只要拿着这只长生蛊出去找,一旦靠近了凤乾清,无论凤乾清藏得多隐秘,都能知道他就藏在这百米之内,比盲自找自然要胜算大得多。 “请太子殿下调些人手,与我一起上街去,只要长生蛊有感应,便能确定凤乾清就在附近,那么掘地三尺,也能把人找出来!”楚乐瑶道。 太子却眼睛亮光一收,又变了脸色,“楚乐瑶,你现在的名声,还想本宫与你一起上街?你是想骗本宫与你上街,好在百姓面前炫耀本宫依然看重你吗?” 楚乐瑶没想到太子会自恋到这地步。 她这次还真不想炫耀,她只想找到凤乾清,有功之后能改变现在的处境。 不过她不想炫耀是一回事,太子直接质疑她,又嫌弃她现在名声不好又是另一回事。 她内心怒火滔天,脸色都变了,差点连装都装不下去。 不过最终还是强忍怒火,伏小做低道:“太子殿下你误会了……” “既是误会,那你就自己去,要人手本宫给你调!”太子直接冷脸道。 楚乐瑶内心又怒火滔天,忍了许久,才能平静道:“不必了,我先带侯府护院去找,找到了再通知殿下派人去抓,带太多人,反而打草惊蛇。” 她转身去找楚侯。 楚侯刚好进了前厅,得知事情原委,赶紧调了些侯府最得力的人手给楚乐瑶。 太子自己不去,但并不代表真任由楚乐瑶去找,他不插手。 楚乐瑶一走,他便派了自己几个亲卫跟去。 不过那几个亲卫才去了一会,便有一人回来禀报,说城外官道旁边有人在私卖木材。 那些木材是从鹿鸣山砍伐下来的。 君寒烨阴着脸在喝茶,起初听到私卖木材,根本不当一回事。 等听到鹿鸣山,顿了一下,随后大怒,茶盏猛地往桌面掼下去,对楚侯大喝:“楚正宵,你们楚侯府好大的胆,父皇把鹿鸣山赐给你们楚侯府,你们楚侯府不好好保管,居然贩卖山上的木材?!” 楚侯陪坐得腰已经快撑不住,偷偷往后靠,身体是斜着的。 被太子这一吼,一骨碌从椅子上摔到了地上,疼得嗷叫了一声,赶紧道:“太子!太子殿下冤枉,陛下是把鹿鸣山赐给楚倾言那虐女,不是赐给楚侯府,贩卖木材是那虐女,不是臣啊!” “你倒是摘得干净,鹿鸣山是赐给楚倾言,但父皇是把山契送你手上,不是送楚倾言手上!”太子怒吼。 是啊,皇帝把山契送他手上,就是要他压制那虐女。 他没能压制住那虐女,还让那虐女卖了山上的木材,皇帝不找他算账找谁? 楚侯无言以对,回头就大声怒吼府中下人,“都死了吗,还不快去把二小姐找回来!” 府中下人看这局势,赶紧问:“去、去哪里找二小姐?” “还能哪里,当然是鹿鸣山下,官道,卖木材的地方!”楚侯吼完,突然想到楚倾言刚刚出门抱的账簿,好像是药铺的账簿,又道:“再多派些人去药铺找,无论那虐女在何处,只要看到,立即给我绑回来!” 楚侯气得快要歇气,他是怎么都想不到楚倾言敢那么大胆,敢把皇帝赐的鹿鸣山的树木给私卖了。 腰很疼,可是他半点都不敢造次,努力挣扎着爬起来,跪到太子脚下,连连道:“殿下,殿下啊,臣真的是不知情,不知情啊……” 太子正一腔怒火,管你知不知情,先让你跪着再说,冷声道:“私贩木材是大罪,本宫可不敢私念情份为楚侯你脱罪,一切等楚倾言回来再说!” 于是,楚侯只得悲催地一直跪着,心里祈祷府中下人赶紧把楚倾言绑回来! 第290章 你,还不够格! 太子本就对楚侯府厌恶,刚刚会坐在这里喝茶,不过是不想跟楚乐瑶一起出去。 如今听说楚倾言私卖木材,这么好一个可以把她治罪的机会,太子怎么会放过。 他一定要亲自去,治楚倾言一个大罪。 太子立即站起来,问跪着的楚侯,“楚倾言是不是在清阳街药铺?” 他也注意到楚倾言出去时带着账簿,所以楚倾言应该是去药铺,不是去卖木材的地方。 楚侯向来只知道叫楚倾言回府侍疾,哪知道她去哪个药铺,倒是楚玉嫣知道一些。 不过楚玉嫣怕太子去找二姐麻烦,不敢说,也怕太子问自己,赶紧把头低下去。 她头这一低,太子便注意到了她,立即瞪过去,“楚玉嫣,你是想欺瞒本宫吗?” “臣、臣女不知道……”楚玉嫣没有出卖楚倾言。 太子冷哼一声,却已经明白。 楚玉嫣的表情分明是知道楚倾言在哪个药铺,他刚刚要是问对了,她根本不需要低头怕他问。 所以楚倾言一定不是在清阳街药铺,而是在桐鸣路药铺。 楚倾言现在的确是在桐鸣路药铺。 她仿佛半点都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一般,正在帮风镜尘照料现场病人。 太子一到药铺外面,就看到了正在忙碌的她。 太子冷了冷脸,命令楚侯身边的狗腿子薛平,“去把你们二小姐给本宫叫出来!” “是,太子殿下。”薛平领命后,就进了药铺。 自从知道北狂王看重楚倾言后,他便不敢再像以往一样欺凌这位二小姐,所以来到楚倾言面前,恭恭敬敬地请,“二小姐,太子殿下请你出去一趟。” 楚倾言正忙着给一位小女孩喂药,闻言故意怔了一下,抬眼看薛平,“太子殿下请我出去?” 随后,她继续喂小女孩药,没好气道:“太子殿下要是找我有事,就直接说。见面什么的,我看不大合适。我跟他婚约已经解除,我现在是他未来七皇婶,随意见面会引人非议。再说了,我今日病人特别多,走不开。我们开药铺的,医者父母心,不能搁着这些病人,让他们耽误了病情。” 楚倾言句句在理,一看就是真的不想出去见太子,薛平眼珠子一转,只得如实道:“是太子殿下得知二小姐你私卖鹿鸣山木材,所以请二小姐出去。二小姐若是不出去,怕是罪名更大。” 后半句,充满威胁。 楚倾言一听,不干了,问:“私卖?我卖我自己山里的树木,怎么叫私卖?公家的山林被私自占有、变卖,才叫私卖,我卖我自己山里的树木,怎么就私卖了?” 那些病情不是很严重,或只是来抓药的百姓,闻言便都往这边望了过来。 许多人都在奇怪,鹿鸣山不是皇家的么,怎么这凤氏药铺掌柜说是她的? 不过由于楚倾言之前行事作风先赢了百姓的心,所以听闻的百姓便都觉得楚倾言说卖的是自己的树木,那应该就是她自己的树木。 凤氏药铺的掌柜不会骗人。 这种事也骗不了人。 不过他们都很好奇鹿鸣山的树木怎么就变成楚倾言的了,所以个个竖着耳朵往下听。 就听薛平道:“二小姐,你还是出去见太子殿下吧,有什么话,自己跟太子殿下说!” 楚倾言假装无奈,拔高声音,“太子殿下到底是非要跟我过不去,还是陛下的话,他根本就从来没当一回事,陛下把鹿鸣山赐给我时,他分明在场的,为何现在非要冤枉我私卖木材!” 她声音大到路过的百姓都听得到。 太子自认身份尊贵,逼格高,这些百姓不配他轻易露面,可听到这,却忍不住大踏步就往药铺里走,大声道:“楚倾言,你是反了吗?自己私卖木材,还敢污蔑本宫没把父皇的话当一回事!” 百姓见是太子,纷纷跪了下去。 他高高在上的,享受着百姓跪拜的尊贵感觉,阴冷地睥睨着楚倾言。 楚倾言却一点都不怕他,比他更大声道:“反了的人是太子你!” 太子没想到楚倾言不但敢当众顶撞他,还敢反过来说反了的人是他,气得怒喝:“楚倾言!!” 百姓没见过如此天威,皆吓得瑟瑟发抖。 楚倾言却冷笑,“太子,你要耍威风,到别处去耍,别吓了我的病人!你要是觉得我私卖木材,要治我的罪,你就去跟陛下说,让陛下来治我的罪。你,还不够格!” 楚倾言说完,就又要去料理病人。 他堂堂太子,楚倾言居然说他要治她的罪,不够格? 威严受到挑衅,他怎么能够容忍,立即就道:“来人,把这女人给本宫抓起来,本宫倒要让她看看,本宫能不能治她的罪!” 他的亲卫立即上前,就要来抓楚倾言。 琉璃的哥哥立即放下手头活儿,跑上来就要护到楚倾言面前。 楚倾言不需要他的保护,反而叫他,“去夙卫营,请北齐国商人来。” “楚倾言,你要干什么?”太子怒问。 楚倾言不语,只冷笑。 太子怒,“你以为他能走得出去?” 楚倾言反问:“太子以为他出不去,今日之事就传不出去?” 太子变了脸色。 的确,这里这么多百姓,就算他不让楚倾言的人出去,就算他现在把楚倾言抓走,今日之事也能传遍整个京城。 他近来名声本就受损,到时候众说纷纭,更是有损他的名声! 太子立即就改了口,“楚倾言,本宫现在是在跟你说你私卖木材之事!” “太子,我现在是在跟你说你没把陛下的话当一回事之事!”楚倾言道。 太子气得嘴唇颤抖,“楚倾言,鹿鸣山是陛下赐给楚侯府的,不是赐给你的!” “鹿鸣山是陛下赐给我的,与楚侯府无关!”楚倾言大声道:“当年我母亲研制压制边境鼠毒,最终却被凤乾清调了包,致使边境大军大败,我母亲含冤而死,凤家大房被逐出京城,事后凤乾清拿出我母亲研制的真配方,压制了边境鼠毒,得到陛下重用,进入太医院,成了太医院院首,前段时日真相大白,凤乾清才会入了狱,凤家才会被抄查,陛下为了补偿我母亲,慰我母亲在天之灵,把鹿鸣山、皇家别苑、京中一座宅子赐给了我!” 楚倾言一口气说完,再问:“陛下明明白白说出口,只差明文昭告天下的话,太子殿下却非要曲解陛下的意思,难道不是没把陛下的话当一回事?难道要反的人,不是你?” 第291章 脑子坏了还是得间歇性失忆症 “放肆!”太子暴喝。 楚倾言亮出准备好的山契房契,“大家看看,鹿鸣山、皇家别苑、京中宅子的山契房契都在这,如果这样还不能证明鹿鸣山是陛下赐给我的话,那就去请北齐商人来作证。” 请北齐商人来,一问,还不就证明了父皇是把鹿鸣山赐给楚倾言本人,而非楚侯府。 太子自然知道不能请北齐商人来,但也不能直接拒绝,否则就显得他心虚了。 最终,只得咬死楚倾言卖木材之事,道:“楚倾言,现在的重点不是父皇到底是把鹿鸣山赐给你还是楚侯府,重点是你卖了鹿鸣山上的木材!就算父皇是把鹿鸣山赐给了你,你不好好守护御赐的山林,却把山上的木材卖了,便是无视皇权,便是大罪!” “太子,现在的重点还就是陛下到底是把鹿鸣山赐给了我还是赐给了楚侯府,而不是我私卖木材!只要陛下是把鹿鸣山赐给了我,那我卖鹿鸣山的木材,便不是私卖!”楚倾言道。 太子气得磨牙,“楚倾言,本宫说了,就算陛下是把鹿鸣山赐给了你,而非楚侯府,但你没有好好守护御赐的山林,而是卖了山上的木材,便是无视皇权,便是大罪!” “太子,不要‘就算’,要彻底把鹿鸣山是陛下赐给我还是楚侯府搞清楚!搞清楚之后,太子再来治我是私卖木材的罪,还是无视皇权的罪!”楚倾言说完,转身叫琉璃哥哥,“去夙卫营请北齐商人来。”说完,又回身看太子,“太子要是不让我的人去请北齐商人来作证,可就是太子你心虚了。” 太子要被这个女人给气死了,她怎么就能翻来覆去,堵得他无话可说。 他现在是不让楚倾言的人去请北齐商人来也不行,让楚倾言的人去请北齐商人来也不行。 最终,不得不承认,“没错,父皇是把鹿鸣山赐给了你,而不是楚侯府!” 可是,他仍旧咬死楚倾言,“但你不好好守护御赐的山林,便是大罪!” 下面那句话,他说得威严十足。 可百姓一听,却不免都在心里鄙夷了一声:这太子先是说鹿鸣山是赐给楚侯府,现在又说是赐给楚倾言而非楚侯府,堂堂太子出而反尔前后矛盾,委实还不如一个女人。 楚倾言道:“太子可得确定好了,陛下是把鹿鸣山赐给我本人,而非楚侯府是吧?如果太子还不能确定好,那还是去请北齐商人来作证为好。” 太子气得快要飙血,道:“本宫还说得不够明白?!” 楚倾言问:“那太子就是确定陛下是把鹿鸣山赐给我本人咯?” 太子磨牙,很想不回答。 可不回答,楚倾言必然会再追问,不得不逼自己像吞了只苍蝇般道:“就是赐给你本人,而非楚侯府!” 楚倾言笑了,看着所有人,“大家可都听清楚,太子亲口承认说陛下是把鹿鸣山赐给我本人,而非楚侯府。” 众人皆回答,“听清楚了。” “好。”楚倾言笑眯眯,回头再看太子。 太子脸色阵青阵白,都快忍不住扑上去掐死楚倾言了。 楚倾言却全然不怕,再添上一把火,“既然太子承认陛下是把鹿鸣山赐给我本人,而非楚侯府,那我可就要问问太子殿下刚刚为何一再否认,为何一再说陛下是把鹿鸣山赐给楚侯府呢?当时陛下把鹿鸣山赐给我时,太子殿下你明明在场的呀,太子殿下你是脑子坏了不记得了?还是有间歇性失忆症,刚刚忘了,我一再提起要北齐商人来作证,你才想了起来?” 靠,才逼他承认父皇是把鹿鸣山赐给她本人,现在又要逼他说自己脑子坏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太子简直要喷火,“楚倾言,本宫脑子没有坏,也没有间歇性失忆,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哦,太子脑子没有坏,也没有间歇性失忆,那就是太子真没把陛下的话当一回事,刻意曲解陛下的意思,刻意说陛下是把鹿鸣山赐给楚侯府,而非我咯?”楚倾言说完,一脸难过,问:“太子殿下,你这般不把陛下的话当一回事,你难道是真的要反了吗?” 又说他反? 太子暴跳,“楚倾言,你再满嘴喷粪,本宫撕烂你的嘴!” 反了这种话,是可以随便说的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种话要是传到父皇耳中,再被有心之人挑拨,那有可能父皇就信了呀!! 太子掐死楚倾言的心都有,指着她,咬牙切齿,手指颤抖,“你给本宫闭嘴!本宫对父皇,对天启,忠心不二,绝无反心!你再信口雌黄无中生有,本宫现在就把你抓起来,打入大牢,凌迟处死!” 楚倾言眨了眨眼,仿佛一点都不明白太子为何这般激动。 “太子殿下何需如此激动,我哪有挑拨你和陛下之间的父子关系,我不过是不清楚陛下把鹿鸣山赐给我本人时,太子殿下明明在场,现如今却非说陛下是把鹿鸣山赐给楚侯府,所以就想问问明白,太子这般激动,莫不是被我说中了什么?”楚倾言天真无邪地问。 太子却要暴走! 说中了什么? 说中了他要反吗? 这女人分明是故意越解释越抹黑他! 偏偏楚倾言还依旧一脸天真无邪,“太子你不要激动嘛,我不过就是想问问清楚,太子殿下什么原因,说明白就好,不必激动的。” 太子被她气得要仰倒。 他就不明白了,明明是他要过来治楚倾言的罪,怎么就反被扣上一顶“不把父皇的话当一回事,要反了”的帽子? 他绞尽脑汁都不知道该怎么把这话圆过去,磨牙,磨牙,再磨牙,最终只得道:“那不过是本宫一时记错了,现在说清楚就好,你何必一直揪着这个不放!” “一时记错?哦,那就是太子间歇性失忆了?”楚倾言问。 一时记错跟间歇性失忆能一样吗? 太子气得又差点仰倒,朝她吼:“楚倾言,现在是你不好好守护御赐山林的问题!” 楚倾言一听,担忧,叹气,“唉,看来太子这间歇性失忆症得得不轻啊,不但忘了陛下是把鹿鸣山赐给我而非楚侯府,还忘了陛下当时都说了,御赐的山林、皇家别苑、宅子,我怎么使用都可以! 既然陛下都说了我怎么使用都可以,我为何不能使用山上的木材?” 第292章 他的王妃,那张嘴可真厉害 “你那是使用吗?你那是卖!”太子被她气得已经只剩下会吼了。 楚倾言一脸无辜,“我没有卖啊!我只是想把那些树砍了,换些桃树来种!我母亲生前最喜欢桃花了,所以我想把鹿鸣山都种上桃树。我还想把我母亲生前的义风馆重新开起来,来年桃树开花结果的收成,做为义风馆的启动资金,用来接济京城里的老弱孤残。” 义风馆是凤氏生前成立的一个类似收容所的地方。 专门收留一些老弱孤残,还会为一些穷苦人提供免费的义诊和相应药物。 太子才不信她的鬼话,“没有好好守护御赐的山林,便是大罪,是卖还是换,都一样!别以为你偷换一下概念,把卖说成换,就能免罪!” 楚倾言无语了,生气了,“那按太子殿下你这样说,我要种桃树,我山上的树木也不能砍咯?还是说,我砍了树木,我不能卖,我得把树木扔了?” 她很无奈地大声问:“太子殿下,你是不是对我重开义风馆,接济百姓有意见?陛下说了使用权归我,我却连想种个桃树重开义风馆接济一下京城百姓都不可以?!” 她此话一出,立即就将她与太子的矛盾,上升成了太子和百姓的矛盾。 人家凤氏药铺东家种桃树是想开义风馆接济百姓,你一个太子,身为皇家的代表,不支持,还在这里瞎哔哔,你这个太子心目中除了皇权,到底有没有百姓? 毕竟在场好些也是没钱人,还想着义风馆要是有义诊,以后有个小病小痛,可以去看,所以立即就有胆大的人开口,“太子殿下,人家凤氏药铺东家种桃树是为了重开义风馆接济百姓,又不是卖树木自己赚钱,你总说人家东家无视什么皇权是大罪,你是觉得我们百姓不重要,你们皇家的皇权最重要是吗?” 有一人先开口,便有其他原本想说不敢说的人,也跟着开口,“就是,人家凤氏药铺东家想种桃树,自然得先砍掉山上的木材,砍掉的木材不卖,难道还扔了呀?都把鹿鸣山赐给人家了,还不准人家随便使用啊!” 有人更大胆道:“你们朝廷把人凤大夫冤死了,好不容易真相大白,没给人家追封个什么诰命,也没有公开昭告天下还人家清白,只赐了个山、宅子、别苑,还不准人家随便使用,那还不如不要赐给人家!” “对啊,你们皇家赐山、别苑、宅子给人家,是赐给人家用的,还是赐给人家看的?人家不就种个桃树,你们都不准!皇家就能随便冤死人,还不给个交代啊!” 太子脸都绿了。 可是更难听更实际的话,还在耳边响起。 楚倾言见太子脸绿得都快赶上春天的油菜田了,内心爽到直笑,回头却依然无奈地对琉璃的哥哥说:“还是去请北齐商人来为好,陛下当时赐山、宅子、别苑给我时到底是怎么说的,请北齐商人来说个清楚,免得太子殿下又有什么理由不让我种桃树重开义风馆。” 这话一转,怎么变成他不让她种桃树重开义风馆了? 他明明是不准她卖树木! 太子发现自己又被这个女人给绕进坑里了。 在百姓眼里,他不让她卖树木,就等于是不让她种桃树重开义风馆! 所以现在无论他怎么说,都是错的! 就算不是错的,这女人也能给他曲解出另一番意思出来,让百姓质疑他质疑皇家。 太子不得不承认自己怕了这个女人了。 事情要是不就此刹住,等百姓更加质疑他质疑皇家,怕是他不但要失民心,还又惹父皇不快! 所以,太子当机立断,道:“本宫没有不让你种桃树重开义风馆,本宫和父皇向来以百姓为先。是你没有事先说明你是换桃树、要种桃树,不是卖树木!” “我说了呀太子!我后面说了呀!是太子你不信我!太子你说是换还是卖,都一样,是大罪!太子你又忘了?”楚倾言一脸无辜,大声问。 旁边有人附和,“对,人家说了,是太子你不信,还说人家偷换概念!” 太子脸色又阵青阵白,好像掐死这个随便出口附和的人。 楚倾言叹气,“哎,太子殿下,你这间歇性失忆症真的是得得不轻啊,才刚刚说过的话,又忘了。回了宫,可得让太医好好瞧瞧。要不,我这里有大夫,让我们风尘大夫先给你瞧瞧?” 那个附和的人又开口,“就是就是,太子回去得好好让太医瞧瞧,在这里让风大夫瞧瞧也可以,风大夫医术很好的!” 太子严重怀疑这个人是楚倾言的托,楚倾言雇他来这里煽风点火的! 他阴毒的目光立即射了过去,好想撕烂这人的嘴! 他不但想撕烂这人的嘴,还想将今日这里所有人都统统处死! 可悲催的是,他不但不能撕烂这人的嘴,不能伤害这里任何一个人,还得表现得爱民如子。 最终,气得想吐血又吐不出血的他,只能够咬牙丢出三个字,“不必了!” 楚倾言连连点头,“哦,那好那好,那太子殿下回到宫里还是需要好好保养脑子的!” “……” 没法呆了! 这里没法呆了!! 太子气得风度全无,转身就走。 看到这,药铺对面酒楼二楼,坐在窗户边的男人勾唇浅笑,轻摇了两下头,眼里皆是宠溺。 他的王妃,那张嘴,可真厉害。 而就在太子刚带人来这里之时,他已经设好了另一个局……派人去了楚侯府。 楚侯还跪在地上,突然就有一群人冲了进来,扛着他就往外走。 这群人就跟土匪一样,速度奇快,动作粗鲁,把他扛出楚侯府,扔进轿子里…… 楚侯府下人反应过来时,他们的侯爷已经连人带轿被人扛到大街上老远。 楚侯府下人要追,立即有人制止住,“太子殿下到鹿鸣山下官道旁边制止你们家二小姐私卖木材,被你们二小姐给打了,太子殿下大怒,命人带你们侯爷过去给个说法!” 光天化日之下,京城重地,敢入侯府扛走侯爷,当然不会真的是土匪。 所以楚侯府下人一听,虽然觉得荒唐,却还是信了。 楚英哲不成器,府里现在是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下人只得赶紧去找楚乐瑶。 第293章 太子你被楚倾言打了没事吧? “大小姐,二小姐私卖木材,在鹿鸣山下官道旁边!太子殿下赶去制止之后,被二小姐命人给打了!太子殿下大怒,叫人把侯爷抬了过去,要侯爷给个说法!” 侯府下人看到楚乐瑶,大声说道。 太子派自己的亲卫一直跟着楚乐瑶,一听自家殿下被打,哪还顾得着继续跟着楚乐瑶,转身就往城外而去。 楚乐瑶虽然有怀疑,但一想到楚倾言现在有北狂王护着,北狂王什么人啊?别说是太子了,皇帝他可能都敢打,所以说太子被楚倾言给打了并无不可能! 不过楚乐瑶现在只想找到凤乾清改变自身处境,才不管太子被不被打。 太子被打,她去了也没用。 她又打不过北狂王。 只会多一个人送上去找打,于是道:“太子被打,你找我有何用?快去东宫报信,让东宫多派些人去救太子!” “是,大小姐!”那侯府下人赶紧往东宫而去。 于是太子的亲卫和东宫得到报信后派出的人马,前后浩浩荡荡地冲出京城,往鹿鸣山下官道而去。 太子亲卫一到鹿鸣山下官道旁,远远地就看到一群人举着家伙乌泱泱围在一起,对着中间不知什么人狂揍。 还有人高喊,“二小姐说了,她和太子的婚约已经解除,所以不必顾虑,用力打,只要不把人打死就好!” 和太子的婚约已经解除? 没事说他们太子做什么? 难道里面被打的人真就是太子? 太子的亲卫虽然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但想到楚侯府下人的话,又见那些人打人的凶残模样,就怕里面的人真是自家太子,他们要是不赶紧救人,太子很快就会被打残。 所以根本顾不得多想,冲上去就要救人。 对方一看有人冲上来,举着家伙就跟太子的亲卫打了起来。 没一会,东宫派来的人也到了,顿时乌泱泱两拨人在那里打得昏天暗地。 楚侯被抬到时,看到这场面,差点要晕。 而他这一恍神,等他回过神来,抬他来的人已经不见了,全都加入战局,谁跟谁他已经分不清。 太子的人很快撕开一道口子,冲到了刚刚对方打人的地方。 可是,却没见自家太子! 也没看到楚家二小姐! 太子的人傻了,等反应过来,赶紧喝:“住手!住手!!” 苏弊火大,“你们到底什么人?莫名其妙地来了就找我们打,我们抓个小偷,招你们惹你们了?!” 太子亲卫带头的那个人叫陈苛,这会才认出这人不是北狂王座下的得力部将苏弊么,立即瞪圆了眼睛道:“我们太子殿下呢?你们把我们太子殿下怎么了?” 苏弊只觉得莫名其妙的,回瞪陈苛,“你们太子殿下不是在东宫吗?我们能把你们太子殿下怎么了?” “我们太子殿下得知你们未来王妃私卖木材,来这儿找你们王妃,被你们王妃给打了!”陈苛大声道。 “你他娘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不要乱吐屎,我们王妃在药铺,没来,你们太子我也没见到,你把我的人打成这样,你得给我个交代!”苏弊是军人,出口可没那么文明。 陈苛傻了,“什么?你们王妃没来?我们太子殿下没来?” 他眼睛到处看,的确啊,没看到楚倾言,也没看到自家太子。 苏弊不干了,拽着陈苛不放,“你们太子目无尊长,跟我们王爷不对付,想找机会对付我们王爷就直说,何需编这些他娘的理由,派你们来揍我们!你不准走,你把你们太子叫来,你们太子没给我们王爷个交代,我们王爷绝对告到陛下那里去!” 陈苛傻了,揍?到底谁揍谁啊?他怎么觉得自己的人更惨,道:“我们是来找太子殿下的,既然我们太子殿下不在,那就是误会一场!” 说完就要走。 苏弊哪容他,“打了人就要走,哪有那么便宜!” 陈苛火了,“到底谁打谁啊,我的人都被你们揍得鼻青脸肿的,要算账,也是我们太子殿下找你们北狂王算账!” “嘿,那就把你们太子叫来,我把我们王爷也叫来,看到底是谁找谁算账!” “你们北狂王就一残废,闲得很,我们太子殿下可不闲,没时间奉陪,告辞!”陈苛说完又要走。 这回,轮到苏弊火了,而且是大火,“你侮辱我可以,侮辱我们王爷不行!我告诉你,你现在就是给老子磕头,老子也绝对不让你走!你得等我们王爷来,给我们王爷磕头道歉,我们王爷原谅你了,你才能走!” “我说的是实话,还用道歉?你们王爷就是一残废!” “草,他娘的,老子今天就要看到底是你残废还是我们王爷残废!”苏弊说完抬腿就向对方踹去。 瞬间,双方又打在了一起。 楚侯脑袋疼,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到底谁把他抬来的?为什么要把他抬来?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啊啊啊,谁能来告诉他!! 与此同时,楚乐瑶刚好找凤乾清找到了桐鸣路,也刚好看到了太子被楚倾言气得从药铺里走了出来。 她愣了一下,赶紧向太子走过去。 太子看到她,正想冷声问她到底找到逃犯没有,楚乐瑶却已经先开了口,“太子殿下你怎会在此?你不是去鹿鸣山下找楚倾言了吗?你被她打得不严重吧?” “谁被打了?本宫好好的!你巴不得本宫被打是吧?!”太子一肚子火正无处发泄,此时正好全都宣泄到楚乐瑶身上。 不过宣泄完,两人都觉得不对劲,你看我,我看你! 最终,两人同时开口…… 太子道:“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 楚乐瑶道:“侯府下人说你去鹿鸣山下找楚倾言,被楚倾言打了,你的亲卫全都去救你了!” “什么?!” 太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 楚乐瑶强装镇定,不敢把自己命下人去东宫报信的事也说出来,否则太子肯定得怪死她。 太子知道自己的人又被套路了,抢了匹马就往城外鹿鸣山下赶去。 第294章 让她坐稳在自己腿上 太子并没有走出凤氏药铺太远,他和楚乐瑶的对话,楚倾言都听到了。 她就奇怪了,怎么会有楚侯府下人去告诉楚乐瑶说太子去鹿鸣山下找她被她给打了,还把太子的亲卫都引去鹿鸣山救太子? 她今日主要目的是把太子引到这边来,当众说明她母亲当年冤死之事,让皇帝不得不将她母亲冤死之事明文昭告天下,楚侯不得不主动将她母亲灵位接回。 鹿鸣山那边,她并无安排,只是派了个沈味去记账而已。 “楚倾言,你明明在这里,却骗我说你在鹿鸣山,还把太子殿下给打了,你又想耍什么阴谋诡计?”楚乐瑶冲进药铺里质问。 虽然还不知道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但楚倾言双手一叉,抱着胸就假装无奈地先声夺人道:“我还正想问你呢,我明明在这里,你造什么谣说我在鹿鸣山,还把太子殿下给打了?不就是不准我种桃树重开义风馆嘛,你和太子用得着就兵分两路,一个来我药铺诬蔑我私卖木材,一个造谣我把太子殿下打了,然后名正言顺派人去鹿鸣山阻挠我卖木材?” 什么种桃树? 什么重开义风馆? 楚乐瑶被楚倾言一番话说得莫名其妙,然而还来不及再多说什么,周围百姓已经蜂拥而上道:“人家凤氏药铺东家只是想种桃树重开义风馆,你们皇家为何就非要阻拦?” “为了阻拦人家东家重开义风馆,就诬蔑人家东家私卖木材,你们皇家怎么那么不要脸?” “你这人更不要脸,还造谣人家东家打了太子!太子是病秧子?还是人家东家有三头六臂啊?人家东家一个女孩子能把太子给打了?” “就是!造谣也得造个人能信的谣好吗?当我们都是傻子啊!” 众人七嘴八舌,楚乐瑶完全还搞不清楚状况,就被人围在中间,还有人把手指都快戳到她鼻尖上。 其中有一个声音尤为突出,“我看啊,朝廷就是不想人家东家重开义风馆,怕当年冤死凤大夫之事被人知道!朝廷知道冤死凤大夫后,只赐了山、宅子、别苑给凤大夫女儿,连明文昭告天下还人家清白都没有!这义风馆要是重开,凤大夫势必被人提起得多,议论得多,那么当年被冤死之事就迟早包不住了啊!” 众百姓一听,瞬间都觉得真相了,这就是太子为何非要阻拦楚倾言重开义风馆的原因。 众百姓一觉得真相,就更加指着楚乐瑶骂。 楚倾言却觉得不对,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普通老百姓敢说和能说得出口的话。 再看这些百姓,敢指着楚乐瑶骂,包括刚刚敢顶撞太子,都是因为有几个人在带头…… 楚倾言瞬间明白了。 果然,就在此时眼角余光瞥见了药铺外面出现的一顶黑色轿子。 楚倾言走了出去。 轿夫和侍卫立即向她行礼,动作整齐伐一,声音厚实有力,“参见王妃娘娘。” 楚倾言连连点头,“免礼免礼!” 然后看向轿子,只是还没开口,轿子里已经伸出一只宽厚大掌,“上来。” 男人的声音温淡有力。 楚倾言想起上次被他吻了之事,脸蛋火辣辣的,才不上去,上去要是又被吻了怎么办?吃亏死了! 她道:“王爷,鹿鸣山那边 ……” 她想问到底怎么一回事。 但话还没说完,男人道:“你说什么,本王听不清,站轿子中间来说。” 楚倾言怕被百姓听到,刻意压低了声音的。 闻言认为君御是真的听不到,小细腿一迈,就站到了两根轿杆中间……轿子的正门口。 然而她刚刚站定,小细腰便被刚刚那只宽厚大掌握住。 她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神,整个人已经被揽进了轿子里。 身子在轿子里轻盈地转了半圈,然后落入了男人温实的怀里。 男人搂着她,让她坐稳在自己腿上,薄唇擦过她耳畔,对着她道:“一起去鹿鸣山,你就知道了。” 第295章 我家王爷四个字,他爱听 轿子轻盈被抬起,微晃了一下。 楚倾言身子往后撞,更加贴紧男人的胸膛。 男人手臂环过她的腰,把她稳稳抱在怀里。 因身体更加贴紧男人,男人的薄唇一路从她耳畔摩擦到她脸颊上。 她身体瞬间有些发热,赶紧边挣扎着摆脱男人的怀抱,边道:“王爷,我不上你的轿子!鹿鸣山那边什么情况,你说,我在轿子外面听就好!” “本王在那边布了个局,正等着你去推波助澜,你怎能不上本王的轿?”男人箍紧她的腰,不给她走。 楚倾言挣脱不过他,只得道:“王爷,拜托你以后要布什么局,先跟我说一声,免得我措手不及。” “有措手不及吗?本王看你应对得挺精彩。”他笑,眼里有细碎迷离的光。 嗯,是挺精彩的。 虽然她不知道看病的百姓里有他安排的人,但她还是把她和太子的矛盾,引变成朝廷和百姓的矛盾。 不过楚倾言还是道:“鹿鸣山那边到底什么情况,这边你没先说,鹿鸣山那边你还是得先说,要不我去了就真的要措手不及了。” 男人轻笑,薄唇附到她耳边。 她听完,眼里流露出钦佩的光芒,心想:这男人真奸诈! 而男人,顺势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楚倾言脸瞬间红了,又开始挣扎,“王爷,我们说了的,你我成亲后,分院别过,我服侍不了王爷你的,你上次吻了我,还有现在抱着我……很不妥!” “军营里不也抱了你,怎没有不妥?”男人不但没有觉得不妥,还把她的腰更加箍紧。 “那是形势所迫啊!” 军营里的绝杀,被他当众抱去试药看犯人,坐他的马回城,有一样是她能说不的吗? 说不她可能就死在军营里了呀! 楚倾言委屈巴巴的,“那时多凶险啊,我一辈子都没见过死人,你一下子就给我看那么多死人,还是当我的面屠杀的,我吓得在军营里还敢说什么吗?我保命重要啊!” “怎么,怕本王把你也杀了?”他心情很好地问。 楚倾言如实点头,“当时的确是怕的,因为我看到了你的腿。” 他轻笑,“那现在不怕了?” “王爷,你别扯远了好吗,我又不是傻的,你要杀我,早杀了!”楚倾言继续挣扎着要摆脱他的怀抱,“王爷,真的,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服侍不了你,你吻我、抱我,都是白吻白抱,我会扫你的兴的!” “不试试,怎就知道你会扫本王的兴?”他看她,眼里细碎的光,更加迷离。 握着她腰间的手,也加重了力道,掌心的温度,熨过她的衣裳。 她觉得身体像是有电流划过,麻麻的,软软的。 害怕像上次一样软趴在男人怀里被他为所欲为,她赶紧伸手掐自己大腿,再掐自己大腿,才没有沦陷,然后趁着清醒,赶紧义正言辞道:“王爷,我是石女,我真的没办法陪你深入探讨其他事情,你不要对我有想法!” “石女么?”他笑,刻意将脑袋埋入她脖颈,“正好,本王可以试一试与其他女子有何不同。” 还要试? 楚倾言瞪大了眼睛。 禽兽! 禽兽啊! 她下意识就想逃。 可男人却一把将她按紧在自己腿上,“别动,本王有些受不了了。” 受、受不了? 下面好像是真的有什么东西硌到自己…… 楚倾言僵住! 他的面具,冰凉冰凉的,可他的气息,却异常的火热,他幽幽道:“本王自制力向来很好,但那是对别人,不是对你,你可得乖乖的,再动,本王可就不想控制自己了,也控制不了。” 话就响在她耳畔。 像是警告。 又像是引诱。 楚倾言身体再次控制不了地发麻,发软。 他轻笑,奸计得逞般。 一路,楚倾言都不敢再动。 就怕一动,刺激到男人某处不该碰触到的地方,然后被兽性大发的男人就地正法、拆骨入腹! 好不容易熬到鹿鸣山下官道旁,轿子一停下,楚倾言第一时间就掀开轿帘,从轿子里跳了下来。 眼前的一幕,远远出乎她的意料…… 虽然轿子里男人已经跟她说过这边情况,但她还是以为东宫就太子几个亲卫来,北狂王顶多也就派王府几个侍卫,没想到军中的苏弊都来了,两边都最起码得上百号人,互打得鼻青脸肿,场面壮观。 不过太子的人好像更惨一些。 先到的太子不知道正在质问苏弊些什么,不过苏弊好像并不怕他,正在跟他理论,见自家王爷来了,直接撇下太子就来到轿子前行礼,“王爷,王妃娘娘!属下参见王爷王妃娘娘!” 他身后的人,齐刷刷地跪了下去,“参见王爷王妃娘娘!” 这些人一跪一喊,声音在山上回荡,显得尤为的气势磅礴。 黑色轿帘被撩起一角。 下人赶紧上前,将男人从轿子里移了下来,他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淡淡一扫,道:“都起身吧。” 苏弊先起了身。 身后上百号人,才跟着整齐伐一起身。 太子用力咽着心头的火气,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去给君御行礼,可见官道旁边还有不少路过的百姓围观,怕落个不敬长辈的名声,又不得不上前去见君御。 “七皇叔。”他强忍着怒火行礼。 君御淡淡嗯了一声,握住楚倾言的手,将她拉至身边,对太子道:“拜见你七皇婶。” 太子哪里肯,脱口就要来一句“这废物还没跟你成亲,凭什么要本宫拜”,可一对上君御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却怎么都不敢说出口,乖乖抱拳对楚倾言喊了一声,“七皇婶!” 他真的好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把楚倾言塞给北狂王,他当初就应该把楚倾言给灭口分尸才对! 楚倾言接受得一点都不心虚,连连点头,“太子免礼太子免礼。”然后不等太子开口,眼神已经在现场所有人身上旋过一圈,回到太子身上,问:“太子,今日要不是我家王爷派苏弊来协助我开山种桃树,你是不是要诬蔑我私卖木材被你当场逮住,我的人拒不伏法,你不得已将他们就地正法呢?” 我家王爷? 轮椅上的男人勾唇,这四个字,他爱听。 第296章 还是我家王爷好! 太子却愤怒,什么叫恶人先告状,他总算见识到了,立即道:“楚倾言,你本来就是私卖木材!我的人,本来是没有来鹿鸣山的,是收到消息说本宫在鹿鸣山被你给打了,他们才来鹿鸣山救本宫的!” “谁这么大胆敢造谣说你堂堂太子被我给打了,要造谣,也得造个有人信的谣,你可是太子,我有一百个胆,我也不敢打你啊!”楚倾言道。 路边的百姓都觉得特别的有道理,你一个太子,谁敢打你?打你不是跟朝廷作对么,人家楚倾言脑子又没病,难道不要命了? 太子见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转身就找楚侯,“楚正宵,是你楚侯府下人去东宫报信说本宫被楚倾言给打了的,你出来说个清楚!” 楚侯也是被人抬来的,现在连抬他来的人是谁他都认不出来了,他怎么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太子这一点名,他一脸茫然。 “楚正宵!”见楚侯坐在轿子里不说话,太子怒喝。 楚侯一急,脱口就实话说道:“臣是被人抬来的,臣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啊!一群人冲入臣府中就把臣抬来了,一路上臣问,抬臣来的人也不说他们是什么人,要抬臣去何处,抬臣做什么!” “父亲,那你问了,对方不说,你就不喊吗?万一抬你的人是想谋害你,你不喊,可就被害了呀!”楚倾言转身问。 “我喊了呀,可是没人来救我!”楚侯道。 他是真的喊了,可抬轿子的人速度特别快,他喊了,也没有人听得到。 “没有人听到,父亲你就不会掀开轿帘大喊吗?你掀开轿帘大喊,京都繁华,肯定就有人能听得到呀!”楚倾言再道。 楚侯,“……” 他总不能说我腰断了,被扔进轿子后,轿子一路被抬着快速前行摇动,我顾着抓紧轿子怕被摔出去之外,根本顾不了其他。 太子见他不说话,又怒了,“楚正宵,你倒是说话!” 他能说什么啊? 他再说,腰断了的事,就要暴露了。 而他这副明显藏着话的表情,落在旁人眼里,恰恰就像是他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能说或不敢说一样。 太子见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更加地带着怀疑,气得对楚侯怒道:“你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抬你来的人呢?抬你来的人肯定知道为什么去抬你!” 楚侯一脸茫然,“抬臣来的人……抬臣来的人都加入打斗了,臣现在……臣现在也认不出他们到底是谁啊!” 太子看着打得鼻青脸肿的两拨人,大声就吼:“谁?到底是谁把楚侯抬来,给本宫站出来!” 他连吼了几声都没有人站出来,气得回身又朝楚侯喷火,“楚正宵,是你侯府下人去东宫报信说本宫被你女儿楚倾言打了,故意把本宫的人引来这里的,你要不现在就去把你们侯府那个报信的下人带来给本宫说清楚,要不就你自己给本宫说清楚!” “太子殿下,你到底还想弄个侯府下人来逼迫我父亲说些什么?是,父亲是疼爱我大姐多一点,但我也是他女儿,他是不可能来害我的。”楚倾言说道。 逼迫? 不可能来害她?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奇怪? 太子皱眉,还没反应过来楚倾言话里的意思,围观的百姓却已经明白。 百姓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福利,谁给他们福利,他们就将谁归为好人,谁破坏他们的福利,他们就将谁归为坏人。 太子被楚倾言说要阻拦她种桃树重开义风馆后,就已经被百姓归为坏人。 百姓将太子归为坏人后,理解楚倾言话里的意思可就比太子快多了,并且脑补出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朝廷知道当年冤死凤氏,怕被人知道,朝廷丢脸,就赐了山、宅子、别苑给凤氏的女儿楚倾言,连明文昭告天下还人家清白都没有。 哪知凤氏的女儿楚倾言是个为百姓着想的,想种桃树重开义风馆。 朝廷怕义风馆重开,凤氏冤死之事迟早大白天下,所以派太子来阻拦楚倾言重开义风馆。 结果太子太菜,不但阻拦不了楚倾言,还得罪了百姓。 然后卑鄙的太子就编造出楚倾言打了他,然后他名正言顺派人来鹿鸣山这里,破坏楚倾言种桃树的事。 为了事情不露破绽,太子还制造了侯府下人报信之事,并把楚侯也抬了过来,想让楚侯这个父亲来证明的确是有人报信说楚倾言打了太子。 没想到楚侯还算疼女儿,不舍得坑女儿,但又怕得罪太子,所以只得谎称不知道抬自己来的人是谁。 众人脑补完,都在心里感叹,“啧啧,这个太子真可恶,朝廷真可恶!” 太子后知后觉才明白过来楚倾言话里的意思,气得胃疼。 高!实在是高啊!用一个楚侯,北狂王什么话都不用说,别人就认定是他逼迫楚侯来诬蔑楚倾言! 他连辩解的话都没得说! 因为说了也根本没人信他! “好,既然你非说是本宫,那本宫问你,本宫的人来到鹿鸣山时,这些人为何大声说‘二小姐说了,她和太子的婚约已经解除,不必顾虑,用力打,只要不把人打死就好’?”太子指着苏弊等人,“本宫的人可是被这些话引导,想去救本宫,才跟他们打在一起的!你敢说,他们这些话,不是故意在引本宫的人去打架?” 太子先到一步,可是把这里的事情都问清楚了。 还有这句话吗?楚倾言根本就不知道,君御这男人,非得在轿子里逗她,却不把事情全部先跟她说明白,搞得她现在还是措手不及。 不过楚倾言眼珠子一转,已经大声道:“还不是怕连累太子你的名声,我家王爷不怕我连累,所以我就算赐婚给了他,我照样可以打人,要是还没跟太子你解除婚约,我可不能这么做,我这么做,会连累太子你的名声!” 楚倾言说完,还顺口赞了一句,“所以啊,还是我家王爷好!” 第297章 让他陪本王一起残废 君御唇角微勾,我家王爷四个字,他越听越觉得悦耳。 楚倾言还回头问他,“是吧王爷,只要咱们有理,我想打谁都可以打是吧?” 君御宠溺点头,“爱妃想打就打,怕打疼自己的手,就让左鹰或苏弊给你打。” 得了肯定,楚倾言又回身笑眯眯对太子道:“太子听到没有,所以有人偷我的桃树苗,我就让苏弊打人了。太子,这偷桃树苗的人,不会也是你安排的吧?” 楚倾言又顺势倒打了一耙,太子气得瞪眼,“楚倾言,你休要血口喷人!” 他今日是掉入北狂王和楚倾言的陷阱了,对方挖坑等着他,他是无论怎么都解释不清楚了。 就在这时,原本跟他去凤氏药铺的亲卫骑马赶来了,一下马就急道:“太子殿下,楚昭训的长生蛊不见了!” “什么?”太子一听,哪里还顾得着这里,他想解除幽闭,就靠长生蛊找到凤乾清了! “楚昭训被看病的百姓围着时,不小心打翻了蛊盒!”亲卫继续着急说道。 太子骑马就想赶紧赶回去。 苏弊身子一横,拦在了马前,“太子,你的人骂了我家王爷,你要走,也得先给个交代再走!” “滚开!”太子大吼,直接拍马就往苏弊撞了过去,野蛮又无理。 还好苏弊躲得快,要不准被撞飞。 百姓可不知长生蛊是什么,见太子这么一走,都觉得太子是落荒而逃,也更加相信这一切都是太子自导自演的。 “苏弊,太子的人骂了本王什么?”轮到君御秋后算账了,他语调轻淡,却带着绝对的威慑力。 王爷被骂残废,说出来不好听,苏弊正在想要委婉汇报给王爷听还是原话汇报时,不长眼的陈苛已经道:“骂你残废!” “骂得好。”君御也不气,转动轮椅往回走,“那让他陪本王一起残废。” “啊……!!”君御声音才落下,陈苛已经响起惨叫,倒到了地上。 苏弊出手十分利落,剑起剑落,挑断了陈苛的脚筋。 周围的人一阵叫好,皇家太可恶,太子太可恶,这个人辱骂为国受伤的北狂王更可恶,就该让他也一起残废! 太子一回到凤氏药铺,就看到楚乐瑶命人着急地在药铺里四处找长生蛊。 他冷声询问完楚乐瑶情况,断定是药铺里看病的百姓有人故意打翻蛊盒,下令将药铺里的人全都抓拿起来。 可太子不知道的是,他在这里拷问百姓的同时,今日之事街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有大臣一纸奏书直接奏到皇帝那儿去。 皇帝没想到让太子跟楚乐瑶去找个犯人,能惹出这么多事出来。 现在,他是不想明文诏告天下还楚倾言母亲凤氏清白都不可以了! 而且现在就算明文诏告天下还凤氏清白,朝廷依然免不了被非议! 皇帝气得下令叫太子马上回宫! 太子差不多拷问完整个药铺里的人,也没拷问出个蛋来,接到皇帝要他回宫的命令时,刚拷问到风镜尘。 太子怎么看都觉得风镜尘有问题,超凡脱俗气质仙仙却来给人当坐堂大夫,气质根本就跟这身份不符。 皇帝召他,他不敢不回宫,但也猜到可能跟今日之事有关,想了想,把风镜尘一并提去宫里。 第298章 楚倾言,你流氓啊! 不过在提风镜尘入宫前,先跟楚乐瑶拿了颗别人查不出来的毒药。 未到皇宫,太子便把毒药强行喂风镜尘吃下。 并拿出一份口供给风镜尘签字画押。 口供里写明:今日一切皆是楚倾言和北狂王策划,楚倾言没有要种桃树重开义风馆,只是想私卖木材;他的人是被北狂王骗去鹿鸣山下的,官道旁的打斗也是北狂王的人挑起的;蛊盒更是北狂王叫人故意打翻的。 风镜尘不签字画押。 太子冷声威胁,“这是太医院前院首独家制作的毒药,半个时辰得不到解药就会死,到了宫里陛下问什么你按口供乖乖回答就能得到解药,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风镜尘要活命,只得乖乖签字画押。 宫里,弹劾太子的大臣和皇帝已经在御书房等着。 皇帝一见太子,冷声就问:“太子,你和楚乐瑶不是去找凤乾清吗?可你们都在外面做了些什么?给朕解释清楚!” 有毒药控制风镜尘,太子毫无心理负担,道:“父皇,儿臣今日是掉进北狂王和楚倾言的陷阱了,父皇不信的话,儿臣有口供和人证。” 说完,呈上口供,并让人将风镜尘领进来。 皇帝看完口供,抬头正想询问人证,哪知风镜尘刚踏进御书房,突然就吐出一口鲜血,捂着胸口,单膝跪到了地上,身子摇摇欲坠。 太子以为风镜尘提前毒发了。 风镜尘还没有指证北狂王和楚倾言,怎么可以轻易死,要死也得指证了北狂王和楚倾言之后再死。 于是冷声命令,“北狂王和楚倾言如何陷害本宫的,还不快如实向陛下招来!” “还是先传太医为妥,此人好像中毒了!”一名弹劾太子的大臣道。 皇帝得体现自己爱民如子,所以命人先传太医。 很快太医来了,一通检查下来,得出的结论毫无意外:风镜尘中毒了,中的还是一种没有解药的要命剧毒。 这时,风镜尘艰难道:“太子喂了我一颗剧毒,制造我在御前畏罪自杀的假象,要不是我封了自己三大脉搏,我早已毒发身亡!” 又倒打一耙! 太子真想破口大骂…… 可还没来得及说话,风镜尘又细若蚊声道:“要找长生蛊得找、找楚昭训,没人故意打翻蛊盒,长生蛊应该、应该是她自己藏起来了。” 这下,皇帝命人去把楚乐瑶也叫进宫来了。 半个时辰后,楚乐瑶被御林军带进了宫,同来的还有北狂王君御和楚倾言。 楚倾言一看风镜尘中毒,当场脸就黑了,质问楚乐瑶,“你给他喂了什么毒?” 楚乐瑶一看风镜尘这样,愣了。 楚倾言把手伸到她面前,“快把解药给我!” “毒不是我下的,我哪来的解药!”楚乐瑶有些心虚,虽然风镜尘现在中的毒看起来不是她给太子的那种毒药,可她毕竟给了太子毒药。 楚倾言上前就抓住楚乐瑶,搜楚乐瑶的身。 楚乐瑶大叫:“楚倾言你干什么?你放手!啊!!你流氓啊!!” 楚倾言搜楚乐瑶袖口、腰,皆搜不到解药,手直接往楚乐瑶胸口抓去。 第299章 不干不净,怎配当太子昭训 楚乐瑶领口被抓松,别人看不到,她自己垂目往下看,却已经能看到自己半个雪白的胸部。 胸部上黏着长生蛊蛊虫! 怎么会在自己身上? 楚乐瑶愣了一下,见楚倾言另一只手又向自己领口抓来,赶紧更加大声叫:“啊……!!楚倾言,你自己不要脸就算了,你居然还当众扯我的衣裳!!” 说完就要转过身去。 “我只是搜你身上有没有解药,可没有要扯你衣裳!你身上要是没有藏解药,何惧我搜?”楚倾言眼疾手快,另一只手也抓住楚乐瑶领口。 这下楚乐瑶领口直接被扯开,蛊虫掉到了地上。 感觉到有东西从楚乐瑶胸口掉下来,众人目光齐齐往地上看去…… 楚乐瑶赶紧蹲下去就要捡。 楚倾言再一次速度比她快,蹲下去捡起了蛊虫,放在手心给大家看,“这是长生蛊,楚乐瑶说蛊盒是被人故意打翻的,可长生蛊却在她身上。” 太子微微变了脸色。 众人目光齐齐看向了楚乐瑶。 楚乐瑶眼里全是怒意,站起来就要去抢回蛊虫,“蛊盒就是被故意打翻的,长生蛊是你藏到我身上的,你不但恶毒陷害我,还当众扯我衣裳,你不要脸!” “我不要脸,那你要脸吗?要脸的话,不先护住自己的春光,还有心思来跟我抢蛊虫?”避过楚乐瑶来抢的手,楚倾言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胸口。 楚乐瑶这才发现自己领口被扯开,胸部暴露了大半出来,赶紧捂住自己胸口,又惊叫了一声。 可她现在捂,能看到的,早已被人看光。 太子脸色全都黑了,他再厌恶楚乐瑶,楚乐瑶都是他的女人,当众被人看光,无异于是打他的脸! “陛下,我今日和我家王爷入宫,是为了接回我的人,既然楚乐瑶身上没有解药,那我现在就把我的人接回去解毒。楚乐瑶,我也要一并带回去拷问解药!”楚倾言坦荡得很,说完直接将手里的蛊虫递出去。 蛊虫被皇帝身边的太监接走,楚倾言转身扶起风镜尘。 风镜尘连中毒蹲在地上,都是仙气飘飘的,不见半丝狼狈。 君御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却是气场强到让人根本忽略不了。 眼见北狂王的贴身侍卫左鹰就要上来带走自己,皇帝和太子都没有要阻拦的意思,楚乐瑶吓得咽了口唾沫,不得不壮着胆子大声道:“北狂王,你身边能人无数,是你命人把长生蛊偷放到我衣裳里的!” “本王身边都是军中男儿,血气方刚,要是能把长生蛊偷放到你胸口,恐怕就不只偷放那般简单了。”君御连头都没回,冷笑说了一句。 立即引起几个弹劾太子的大臣窃窃私语,“蛊虫是放到她胸口,可不是放到她衣裳里,这二者是有区别的。” “蛊虫放到胸口,还紧贴着……可不是随便就能偷放进去的。”不碰到不摸到,怎么可能把蛊虫放进胸口里! “不干不净,怎配当太子昭训!” 太子一听,脸色更黑了。 楚乐瑶赶紧道:“没有的事,太子殿下你不要听他们胡说!”为了不被北狂王带走,她赶紧亮出自己的价值,“太子殿下,乐瑶一定会用长生蛊找到凤乾清的!用长生蛊找凤乾清,还需要乐瑶的蛊语呢!!” 第300章 智商堪忧不配当太子 “蛊语?什么蛊语?”楚倾言问。 皇帝和其他人也疑惑蛊语是什么。 太子赶紧解释,“父皇,要用长生蛊找凤乾清,需要蛊语。” 他说完,转身命令楚乐瑶,“还不解释蛊语的用处。” 虽然觉得楚乐瑶丢他的脸,但他还是不想楚乐瑶被带走。 毕竟楚乐瑶被带走,他没了蛊语,就没办法用长生蛊找到凤乾清。 楚乐瑶扫了风镜尘、君御、楚倾言三人一眼,犹豫着说:“凤乾清体内有长生蛊,蛊与蛊之间百米之内能互相感应,利用蛊之间的感应便能找到凤乾清,不过蛊与蛊之间的感应还需要用蛊语控制。” 楚倾言一听,忍不住冷笑,“长生蛊一感应到其他长生蛊,就会向其他长生蛊所在的方面爬去,什么时候需要蛊语了?你为了自己找到凤乾清邀功,倒是编得一手好谎言。” 谎言被戳破,楚乐瑶脸色瞬间有些不自然。 “宫中太医良多,定也有懂蛊的,陛下不信,可以找太医问问。楚乐瑶臣女只是带走拷问解药,不会要她的命,陛下问完太医若还是需要蛊语,再到凤氏药铺找臣女要人即可。”楚倾言这下说完不再犹豫,命令左鹰,“把人带走。” 太子觉得又被欺骗,气得根本不想再管楚乐瑶。 皇帝更加不想管楚乐瑶,今天这事已经闹得皇家名声不好,若是管楚乐瑶,楚倾言再闹下去,只会更影响皇家名声,于是命人去将宫里的太医全部叫来,只当没看到楚乐瑶要被带走。 楚乐瑶大喊大叫不肯被带走,左鹰直接将她扔进出宫的轿子里警告,“昭训最好安静,我家王爷身边都是些行军打仗的糙老爷们,身上可没干净物件,昭训要是再吵,唯有军靴能堵昭训的嘴。” 楚乐瑶看着左鹰脚上还粘着血迹的靴子,一想到要被这靴子塞进嘴里就想吐,而北狂王的人绝对敢说敢做,吓得只得咽着唾沫闭嘴。 风镜尘根本就没有中毒。 他的身体百毒不侵,吐血只不过是自己催乱内息,让脉象出现中了要命巨毒的症状。 风镜尘被带走,是场意外,不是北狂王的计谋。 服毒也是风镜尘自己服的。 至于长生蛊,真是被无意打翻的。 现在的长生蛊根本不是楚乐瑶那只长生蛊。 若不是楚乐瑶非说长生蛊是被楚倾言命人故意打翻,太子拷问药铺里所有人还非要带走他,他不会把长生蛊放到楚乐瑶胸口里,再摆楚乐瑶和太子一道。 当然,他所谓的“放”,并不是真的自己用手把蛊虫放进楚乐瑶胸口里,他有自己的方法,他让蛊去哪里,蛊便会去哪里,根本无需他偷放。 宫里,太医验完蛊虫,确定长生蛊不需要蛊语。 弹劾大臣逮着机会又参了太子一顿,说他不顾百姓还智商堪忧不配当太子。 太子又气又羞,被北狂王楚倾言摆了一道又一道,如今还被自己的女人骗,着实叫他在臣子面前抬不起头。 为了挽回脸面,也怕皇帝真的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只得赶紧道:“父皇,请再给儿臣一次机会,儿臣一定用长生蛊找回逃犯凤乾清,并想办法挽回皇家的名声,儿臣要是做不到,甘愿任由父皇处置!” 第301章 封楚倾言为郡主 弹劾大臣立即反对,说太子已经搞砸了事情,还被一个女人骗,再让他去找逃犯是为不妥,提议让正好在夙卫营历练的五皇子去。 皇帝偏袒五皇子,本来还在犹豫,一听便要同意。 太子被迫不得已拿出东宫之位做担保,没有找到逃犯,就辞去东宫之位。 …… 太子的人还在药铺里搜长生蛊。 看病的百姓虽然已经拷问完,但都还困在药铺里不让走。 病重的,耽误了病情。 病轻的,也因为太子的拷问,受了惊吓或轻伤。 百姓怨声载道。 楚倾言回到药铺没有多言,让人扶着还“中毒”的风镜尘去内屋,楚乐瑶也一并被带入。 太子的人要出手阻拦,君御从轿子里被推着出来,往药铺里一坐,太子的人瞬间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动手。 楚倾言一句话都没说,看了一眼所有病人,径直往看着最难受的一位走去,给那人看病。 太子的人怕北狂王,可不怕楚倾言,立即就出声警告:“长生蛊还没找到,你不能碰这些有嫌疑的病人!” 楚倾言看都没看这人,“长生蛊已经找到,在你们楚昭训身上。” “不可能!”太子的人不信。 “没看到我们风大夫已经回来,连你们楚昭训都被我们带回来了吗?她不但偷藏长生蛊,还给我们风大夫喂剧毒,我们带她回来问解药。”楚倾言扬高了声音。 太子的人望了一眼内屋,心知不妙了,因为风镜尘和楚乐瑶入的可是皇宫,若非真如楚倾言所言,怎么可能回来。 太子的人灰溜溜就想走。 “等等。”这下轮到楚倾言阻拦了,“你们害我的病人或受伤或延误病情或受到惊吓,必须等你们太子来给我个交代才能走。” 太子的人怎么可能同意。 可他们才刚刚表现出一点点不同意,君御的人立即拔刀,杀气腾腾。 太子的人不过是京中养尊处优的兵,抓几个盗贼欺负些老百姓还行,可跟君御这些在战场上搏杀历经生死的侍卫比起来,简直不够看,太子的人皆咽了口口水,哪里还敢再动。 “王爷,这里的病人都因为今日之事病情耽误太久,风大夫毒未解……”楚倾言特地加重毒未解三个字,“我一个人给他们看病太慢,你派个人去清阳街药铺把清阳街药铺的坐堂大夫叫过来,沿路要是有其他药铺有大夫也都请过来。” 君御立即派了几个人去,让手下多请些大夫来,不要沿路。 楚倾言又吩咐店里伙计,“病重或伤重的,都先给一粒百极丸服下。烧水并熬些粥,给需要的病人喝。椅子席子都拿出来给病人坐,不够先去隔壁借。” 一切料理得妥妥的。 跟太子为了找长生蛊就不顾百姓病情,还拷打审问病人的做法相比,楚倾言的做法简直不要太得人心。 等病人基本都处理完,如楚倾言北狂王预料,太子带着圣旨到达。 太子忍着怒气当众宣读圣旨。 圣旨言明了当年凤氏被冤死和凤家大房被逐出京城一事,并追封了凤氏为一品诰命,封楚倾言为郡主,恢复凤家大房可回京的自由,凤家大房有能人,还可以回太医院任职。 当然,圣旨也粉饰了今日之事…… 第302章 王爷疼我我知道 圣旨说太子之所以这么做,皆是因为凤乾清掉包药方导致凤氏冤死边境大军大败的行为太可恨,太子太想快点抓到凤乾清,才会被楚乐瑶蒙蔽,以为楚倾言是要私卖木材,还故意打翻蛊盒,这里看病的百姓都是楚倾言安排的,才会拷打审问病人。 总之,一切都是楚乐瑶骗了太子。 太子和皇家没有不爱惜百姓。 皇家也没有不把凤氏的冤情诏告天下,皇家只是想等凤乾清抓回,审理之后再一起明文颁发诏旨。 楚乐瑶在内屋是被控制住的,听到自己背了这么大一个锅怎么愿意,立即就挣扎起来。 控制她的人特地松了下力道,楚乐瑶就猛地跑出去了,大声道:“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蒙骗太子,这一切都跟我无关,我没有……” 啪! 话未落,太子已经一巴掌拍在她脸上,怕她说太多。 “贱人,是你抢占凤氏药铺在先,七皇婶只是把原本属于她的东西拿回,你却心有不甘,还想陷害七皇婶再抢夺凤氏药铺!”太子指着她骂。 众人这才想起,对哦,这凤氏药铺楚倾言没拿回之前,可是在这位楚家大小姐名下的,这位楚家大小姐为了赚钱,不但提高药价,还罔顾百姓性命卖假药材。 众人立即对楚乐瑶吐起了唾沫来。 “你们敢对我不敬,我不会放过你们!”手上被吐到一口唾沫,楚乐瑶气得扬起巴掌就对离她最近的一名病人打去。 啪! 却是太子又一巴掌打在她脸上的声音,“贱人,本宫回去就休了你!”话落大喝,“来人,快把这贱人拖走,免得这恶毒贱人再伤害我天启百姓!” 太子后半句说得荡气回肠,好像他真的很爱自己的百姓一样,虚伪嘴脸体现得淋漓尽致。 下人上前,拖走楚乐瑶的同时,还捂住她的嘴,让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楚倾言没有阻拦,带楚乐瑶回来不过是做做样子,太子要是不把楚乐瑶带走,她还得编个风镜尘的毒解了的理由才能放了楚乐瑶。 楚乐瑶被带走后,太子合起圣旨,恭敬递到君御面前,“七皇叔,误会已经解除,一切都是那贱人搞的鬼,七皇叔大人有大量,不要与侄儿一般计较。” 君御看了太子一眼,轻淡的声音中带着绝对的威严,“需要你赔罪的人,不是本王,是你七皇婶。” 太子怎么会不知道需要自己赔罪的人是楚倾言,而不是君御,可楚倾言怎么配? 君御没有再说话,目光一抬,看着太子。 太子递出去的圣旨没人接,尴尬之外,对上君御的目光,还很慌乱,战场上饮过血的人,目光看似温淡,其实凌厉如刀。 承受不住这样的目光,太子不得不转身对着楚倾言,不情不愿道:“七皇婶……” 话才刚开始说,却被君御打断,“在本王面前可以不行礼,在你七皇婶面前,不可不行礼。” 赔罪已经够虐了,还要他行礼,太子自然又不肯。 “王爷疼我我知道,不过算了,行礼赔罪都不必了。”楚倾言接过圣旨,对君御甜甜一笑。 算你识相! 太子暗暗鄙夷,正想不行礼不赔罪,楚倾言却话锋一转,“太子该向我的病人赔罪才对,我被冤枉受委屈不要紧,但我的病人不能被冤枉被拷审。” 太子绿了脸,不要他行礼赔罪,却要他向病人赔罪,他堂堂太子啊,分明更扫他的脸。 可楚倾言还有话没说呢,道:“不只要赔罪,还得补偿我病人被拷问受伤、被延误病情、被惊吓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 第303章 你七皇婶说的难道不对 要他赔罪,还要他赔偿? 太子一听,就想发怒。 然而楚倾言却又似笑非笑道: “太子,你被楚乐瑶骗,那是你自己的事,但你不能因为这样,就来拷问我的病人。要是都这样,那以后你当了皇帝,百姓还不得惨了。” 百姓立即深表赞同,有胆大的已经大声说道:“太子就可以随意拷打审问百姓吗?拷打审问了我们,连个赔偿都不愿出,难道刚刚圣旨里面说的那些都是假的,不过是为了挽回你们皇家的名声?!” 太子这下卡在胸口里的怒气不敢发了,父皇的圣旨就是为了挽回皇家名声的,要是又被他搞砸,他的太子之位怕是真的要不保。 他强忍怒火,“谁说本宫不赔偿的!该赔多少人,每人赔多少银子,本宫回宫后自会呈禀父皇!” “那可不对,陛下批准的银子来自国库,国库的银子来自百姓,得用于百姓。今日这事纯属太子你的个人作为,凭什么拿百姓的钱赔偿百姓!”楚倾言言辞犀利。 太子忍不住怒喝,“楚倾言!” 楚倾言叹了口气,“哎,太子,你是个男人,做事就不要磨磨唧唧的好吗,你现在就派人回东宫拿银子,把该赔的银子赔了,让我的病人拿了银子好回家睡觉,你也博个好名声难道不好吗?” “楚倾言,你说话注意点!”太子差点爆跳,可他拿楚倾言没有半点办法,只得转身找君御,“七皇叔,请管管你的女人!” 君御不悦地抬眸看他,“你七皇婶说的难道不对?” 太子,“……” 太子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君御再补一句,“没有血性,没有决断,本王真不明白皇兄为何要立你当太子。” 太子脸都快挂不住了,这两个人不但削他的脸,还想削他的太子之位! 北狂王说他没有血性,那要怎样才叫有血性?拒绝赔罪拒绝赔偿? 他也想啊! 可他不敢啊,他要是拒绝,楚倾言还不得拿这事继续做文章! 太子觉得自己特窝囊,不得不黑着脸命人去东宫取银子来。 满打满算下来,太子赔偿了一千多两银子,病情和受伤重的,一人赔偿二十两,病情和受伤轻的,一人赔偿十两。 太子发完银子,还不得不狠狠咬着后牙槽给在场的病人赔罪! 他堂堂太子,被逼到这份上,简直没脸出来混了,所以赔完罪,袖子一甩转身就走。 不过刚走到门口,才想起父皇还派了一对人马让他带来帮楚倾言重开义风馆。 于是,太子又反回药铺里,冷声对楚倾言道:“重开义风馆并不是你一个人的心愿,自从父皇知道你母亲是冤死,就想重开义风馆了,只不过是想等把你母亲的冤情诏告天下后再重开!既然你先把这事提上了日程,父皇便派了齐太医来协助你此事,一切人力物力皆由皇家出!开山种桃树,父皇也拨了人力来帮你,等你自己种了桃树有了收成再重开义风馆,要等到几时?” 第304章 瞬间回到解放前 我去,想洗白也不是这么洗的,明明没想重开义风馆,现在却来说早就想重开义风馆。 还反过来说她种了桃树有了收成再重开义风馆太慢,这皇家真是不要脸! 楚倾言皮笑肉不笑,“既然太子这么说,那我就信了,多谢陛下了。” 她的语气嘲讽意味明显,太子想当听不懂都不行,憋不住又火了,“楚倾言,什么叫信了?难道你怀疑父皇的话?” “怀疑这话可是太了你说的,我可没说!”楚倾言似笑非笑,话锋一转,“原来太子也怀疑陛下的话呀,也是也是,我不提重开义风馆,陛下不提,我一提,陛下就说早就想重开义风馆,这未免也太巧了。陛下想重开义风馆,过去十几年什么时候重开不行呢,毕竟又不是我母亲死了,义风馆就不能开,对吧?” “楚倾言!”太子又怒喝,这废物实在太放肆! “难道不是吗,我要是不提重开义风馆,皇家会重开吗?”楚倾言还是笑,但那笑却满含嘲讽。 众百姓附和,“对对对,人家东家不提,你们皇家才不会重开呢!” 太子刚刚勉强为朝廷挽回的一点点好感度,瞬间又回到解放前了! 太子觉得不能再说下去,再说下去,不知道楚倾言还会怎样把他往坑里带,怒哼一声,转身就走。 他现在找凤乾清要紧,宫里他还以太子之位做着担保呢,他要是找不到风乾清,那班弹劾他的老不死,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楚乐瑶还没被带走远,太子一出凤氏药铺就看到了她,下人上前请示他是要把楚乐瑶带回宫还是如何处置,他扫了楚乐瑶一眼,冷声,“先押着她跟着本宫。” 他的砝码现在都压在找凤乾清上,长生蛊毕竟出自楚乐瑶,用长生蛊找凤乾清说不定哪里就还需要她,反正用完她之后,再处置也不晚。 楚乐瑶立即挣脱侍卫,上前要为自己申辩,“太子……” “闭嘴,本宫不管你冤不冤,本宫只看你有用没用!”太子打断她的话道。 楚乐瑶是个聪明人,立即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狠毒和不甘。 等她再抬眸时,眼神已经是对着凤氏药铺的方向,压低了声音,“请太子派人盯着凤氏药铺或楚倾言。” 太子也望了凤氏药铺一眼,冷声问:“你又想干什么?” “只是盯着凤氏药铺或楚倾言,不用靠近,太子担心什么?”楚乐瑶还是那句话,“我一定会帮太子找到凤乾清的!” “楚乐瑶,你再敢骗本宫,你就连宫都不用回了,楚侯府你也回不了!”太子说完甩袖就走。 楚乐瑶眼底闪过狠毒,很快又消失不见,乖乖跟在太子身后去找凤乾清。 药铺里面,太子和病人一走,便有侍卫进来禀报,“王爷,王妃娘娘,长生蛊有动静了,在城南一间破庙附近。” 楚倾言猛地站了起来,出宫的轿子上风镜尘已经说了掉包长生蛊之事,所以她知道风镜尘也有长生蛊。 但没想到这么快,北狂王已经派人用长生蛊去找凤乾清了。 而且还找到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抓人。” 省得太子也找到,抓到人功劳还得分他一份。 楚倾言可兴奋了,推着君御往外就走。 第305章 到底想抓逃犯还是放逃犯? 太子派来盯着楚倾言和凤氏药铺的人,正藏身在不远处。 见楚倾言推着北狂王往南边而去,还带了侍卫,立即转身去禀报太子和楚乐瑶。 楚乐瑶一听,眼里立即闪过愤恨,“看来他们是先找到凤乾清了!我早就知道事有蹊跷,长生蛊能放到我胸口,而我居然毫无察觉,那个姓风的绝对是一个懂蛊、能操控蛊的人,说不定他也有长生蛊,否则楚倾言那废物怎么会得到长生蛊后,轻易交给陛下!” 太子一听,相当不满,“长生蛊不是你和凤乾清师徒独有的吗?” 楚乐瑶赶紧赔罪,“太子恕罪,乐瑶之前没说清楚,长生蛊不是凤乾清独家研制的蛊。” 太子觉得楚乐瑶又坏他的事,怒哼一声,带人就往南边而去,将楚乐瑶远远甩在身后。 凤乾清藏身的破庙,在杂草和树木之中。 如果不是有长生蛊指引到此,根本不知道这里还有一间破庙,更别说能想到凤乾清藏在里面了。 君御的人在百米之外,见他来,赶紧行礼问:“王爷,是否现在进去把人抓起来?” 君御回头正想问楚倾言现在抓不抓人时,却见楚倾言鼻子嗅了嗅,道:“有毒。” “王妃娘娘,什么有毒?哪里有毒?”侍卫下意识就想保护自家王爷。 “放心,现在还没毒。”楚倾言朝侍卫甜甜一笑,“不过破庙里有毒,应该是一种机关毒粉或毒雾,凤乾清用来自保的。要是有人发现他,进去抓他,他就触发机关,放出毒雾或毒粉牵制住对方,他就可以趁机逃跑。” 侍卫神奇地看着她,破庙里有毒雾或毒粉,王妃娘娘还没进去,怎么就知道。 君御却知道自家这个王妃对药鼻子比狗还灵,便问:“是否是致命的毒?” “倒不是,不过得派人先进去摸清楚机关所在,否则我们的人多少进去都得遭殃。”她现在知道有毒,也能闻出什么毒,但她没有解药。 君御立即下令,“左鹰。” “是,王爷。”左鹰话落,已经身轻如燕消失在众人面前。 然而就在这时,背后响起了东宫下人的声音,“太子殿下,长生蛊有动静了,逃犯真的在此!” 楚乐瑶眼神一扫,就看到了楚倾言和君御等人,立即道:“殿下,那里有间破庙,逃犯肯定是躲在里面,北狂王的人怕是已经派人进去抓人了。” 太子也看到了楚倾言和君御等人,哪里肯眼睁睁看着凤乾清先被楚倾言和君御抓走,立即带头就往前冲,“还不快跟本宫去抓人!” 楚倾言听到声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太子等人跟要去抢宝一样,眨眼间就冲到了破庙前面,“嘭”地一声,一股白雾从破庙里冒了出来。 “太子,有毒!”楚乐瑶惊喝,率先捂住鼻子。 太子也赶紧捂住鼻子,可是眼前一片雾蒙蒙的,根本看不清什么,只感觉到眼前有身影一闪而过。 他带人要去追,可是头晕目眩,迈不动脚步。 等到大雾消失,眩晕感消失,破庙里已经空无一人,凤乾清早就跑得没了影。 楚倾言火大,“跟群无头苍蝇一样往前冲,你们到底是想来抓逃犯,还是想放走逃犯?” 第306章 借一步说话 太子抓不到人,窝火,反唇相讥,“本宫像无头苍蝇一样往前冲,也好过你们找到逃犯,只看不抓!” 楚倾言看着太子冷笑,“我们是找到逃犯只看不抓,那你冲上来抓,你抓到了没有?” 这时,左鹰刚好从破庙里闪身出来,“王爷,王妃娘娘,属下正要找到毒雾的机关所在,凤乾清便因太子等人冲过来率先打开了机关逃跑了。” 太子一听,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楚倾言再补一句,“太子不但抓不到逃犯,还把逃犯给吓跑了,就太子这种智商,要是以后当了皇帝,咱们天启怕是前途堪忧啊!” “你!”太子愤怒,可却无法反驳,他的确是鲁莽了,都怪楚乐瑶,都一样是学医懂医,人家楚倾言就知道里面有机关毒雾,她就不知道。 太子一下子就迁怒到楚乐瑶身上,狠狠剐了楚乐瑶一眼。 楚乐瑶被太子这一眼剐得极为不舒服,太子她不敢怎样,楚倾言她却敢,立即就道:“你有空在这里嚼舌根,我们可没有,逃犯跑了,我们会赶紧去找!” 此话也是提醒太子找凤乾清要紧,不要跟楚倾言在这里瞎哔哗。 太子瞬间记起抓凤乾清才是重中之重,立即冷哼一声,带人就走。 “王爷,既然太子他们要去抓人,我们就不要跟他们抢了,我们跟着看热闹就好。”楚倾言回身笑眯眯看着君御。 “好,都依你。”君御宠溺点头。 太子和楚乐瑶却想吐血,什么不跟他们抢,什么跟着看热闹就好,是等他们抓到逃犯,再上手跟他们抢吧! 很快,楚乐瑶就知道楚倾言不跟他们抢的原因了。 凤乾清这个人逃跑不怎么样,但是用毒特别厉害,每个靠近他想抓他的人都被他毒倒。 楚乐瑶虽然是他的徒弟,但是用毒在凤乾清面前,就是个小菜鸟,根本对付不了凤乾清用出来的毒。 等凤乾清逃到了城外,太子的人也被毒得没剩几个了。 凤乾清最后干脆直接钻进草丛里面,不再出来。 太子所剩的几个人,想进去找,又怕被毒,毕竟草丛里看不到人摸不到人,被毒的风险更大。 不进去找,总不能在这里干耗着。 而北狂王和楚倾言一众人跟在他们身后,悠哉悠哉,一点损伤都没有。 太子看得头顶冒火,楚乐瑶眼珠子一转,突然走向楚倾言,“二妹妹,借一步说话。” 呦,突然叫二妹妹,还叫得这么亲热,这里面必定有鬼! 楚倾言淡定一笑,“我与我家王爷不分彼此,没有秘密,借一步说话就不必了,你有话就说。” 我家王爷四个字,某位王爷再次觉得动听无比。 不,这次比上次更动听,因为楚倾言还说与他不分彼此。 楚乐瑶脸色有些难看,偷偷扫了一眼君御,又看回楚倾言,道:“我让你借一步说话,可都是为了你着想!” 楚倾言想了想,“既然你那么为我着想,那我就听完了再回来告诉我家王爷。”说完,真就往一旁走去。 楚乐瑶暗暗勾唇,她就不信楚倾言听完还会告诉北狂王,恨不得遮掩才是吧! 她胜券在握地走向楚倾言。 第307章 还是咱们王妃娘娘好 然后一字一句,看着楚倾言道:“我要避开北狂王跟你说话,真的都是为了你好,毕竟北狂王要是知道你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肯定不会娶你吧。” 楚倾言完全没想到楚乐瑶跟她说的是这个。 虽然之前就有怀疑过自己非楚侯所出,但此时听到楚乐瑶的话,还是愣了一下。 楚乐瑶很满意楚倾言的反应,她就知道楚倾言听到她这话,一定会震惊、害怕。 毕竟北狂王如今会对这废物好,还不是因为这废物是她父亲的女儿,她父亲有兵权! 她阴险又得意地试探,“二妹妹也不想北狂王知道你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吧?” “所以呢?”楚倾言回过神问。 楚乐瑶冷笑,“很简单,你让北狂王派人去抓凤乾清,抓到之后把人交给太子殿下,我便帮你保守秘密。” “我要是不答应呢?”楚倾言问。 楚乐瑶立即冷了脸,“你可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北狂王要你,还不是因为父亲手里的兵权,你要是不答应,我便告诉他你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看他还要不要你!” 楚倾言一听,紧张担心起来,最终很为难道:“可我总不能为了我自己能嫁给北狂王,就让北狂王的人去中毒啊,那些可都是他的侍卫,是人命!中毒没有解药的话,会死的!” 楚乐瑶冷笑,“与你自己的荣华富贵比起来,那些侍卫的命算什么?你要是不能成为北狂王妃,他的侍卫不死,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说得好像也对哦……”楚倾言觉得楚乐瑶的话,特别的有道理。 就在楚乐瑶认定楚倾言听进去她的话,一定会答应时,楚倾言突然问:“那我要是告诉太子父亲的腰废了,太子会不会直接休了你?” “……” 这下轮到楚乐瑶愣住。 顾着威胁楚倾言,忘了还有这个把柄在楚倾言手里,楚乐瑶大怒,“你!” 可是,她已经这个处境了,如果不能抓到凤乾清,回到东宫她也没有好日子过,楚乐瑶破釜沉舟问:“你这是想跟我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楚倾言笑了,笑得特别好看,“你高看你自己了,死的只会是你,我可不会死。” 说完,回头对君御大声道:“王爷,楚昭训威胁我叫王爷你派人去抓凤乾清,我说我不能为了我自己让王爷你派人去送死啊,那些可都是王爷你的侍卫,是人命啊,可楚昭训说了,与我自己的荣华富贵比起来,侍卫的命又算得了什么,我要是不能成为北狂王妃,王爷你的侍卫就算不死,也跟我没有关系。” “楚倾言,闭嘴!闭嘴!!”楚倾言话还没说完,楚乐瑶就已经连连吼道。 楚倾言把她说的话全都说出来,太子的人如何看她? 可楚倾言不但不闭嘴,说完还问君御,“王爷,你说我要不要照做?我看太子的人都快中毒死光了,我怕你的侍卫也中毒,可我不想他们中毒,一个都不想啊!” 楚倾言说完,就眼巴巴地望着君御了。 君御还没说话,他身后的侍卫就开口了,一个个地都道:“还是咱们王妃娘娘好,不舍得咱们去死,瞧他们……啧啧,真可怜……” 侍卫们看着东宫那边的人,啧啧摇头。 东宫那几个还没中毒的侍卫,顿时觉得自己很可怜,命很不好,跟错了主子。 于是,一个个都瞪着楚乐瑶看,越看越觉得楚乐瑶恶毒。 第308章 问完卫氏,再去问他! 楚乐瑶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进去。 她赶紧过去拉太子的手想解释,“殿下……” “哼!”太子重重哼了一声,用力甩开楚乐瑶的手,看都不再看她。 楚乐瑶被甩得差点摔在地上,怨毒的目光,立即射向楚倾言。 楚倾言无视她的目光,转身去推君御,“王爷,虽然楚昭训威胁我叫王爷你派人去抓凤乾清,但我觉得太子一定是能把逃犯抓到的,你腿脚不便,我们还是回去吧。” 君御淡淡嗯了一声,“太子乃一国储君,抓逃犯此等小事,自然不必本王操心。” 说完,二人潇洒转身,带着一众手下径直离去。 太子傻了眼,没想到楚倾言和君御真的说走就走,他张了张嘴想叫七皇叔留下帮忙,又叫不出口,可问题是他带着一大群人连个逃犯都抓不回去,传出去同样丢人! 楚倾言将君御推到太子等人看不到的地方,便停了下来。 “王爷,你们先回去,我还有点事要去办。” “有事要办?”君御凝视她。 楚倾言也不隐瞒,“楚乐瑶刚刚说我不是楚侯所出,并以此威胁我,她能知道这些,定是卫氏告诉她的,卫氏所住的寺庙就在前面山上,我去一趟,看能不能把事情搞清楚。” “为何不去问你父亲?”楚侯对他这个王妃和其他子女比起来,区别太大,明眼人都能感觉得出他这个王妃不像楚侯亲生的,不过她去问楚侯,不是更清楚? 楚倾言勾唇,“问完卫氏,再去问他!” 说完,直接往寺庙的方向走去。 君御没有跟去,也没派人保护她,卫氏的寺庙在山上,她才走了不到四分之一的山路,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人,还没来得及转身,身子已经被人凌空抱起。 “就你这两条小短腿,何时才能走到山上寺庙。”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楚倾言惊疑转身,就对上了君御冰冷的面具。 “你怎么来了?”她惊喜问。 “本王怎能让你一个人涉险。”他抱着她,身轻如燕,几个飞踏便出了几百米远。 楚倾言被他搂在怀里,下意识抱紧他的腰,不肖一会,便到了山顶寺庙。 只是二人还没有现身,就先看到一道浑身沾满山草的熟悉身影快速进入寺庙里。 “是凤乾清,他跑到这里来了,好像对寺庙还很熟悉。”楚倾言一眼便认出凤乾清。 君御搂着她跃入寺庙里,悄无声息地跟在凤乾清身后。 卫氏住在寺庙后院一间寮房里,凤乾清直接推门进去。 君御便抱着楚倾言跃上屋顶,揭开了一片瓦往下看。 卫氏听到有人进屋,回头看到一个满身是草的人,正想惊叫,忽然又认出是凤乾清,惊问:“你、你怎么会来这里?你不是被陛下抓起来了吗?” “拜你女儿所赐,我不但被陛下抓进大牢,现在还被她追得无路可逃!”凤乾清愤怒不已,早知道楚乐瑶那么没良心,他当年肯定不收她为徒,养虎为患! “你逃出来的?”卫氏更惊。 “没错!”凤乾清愤怒磨牙,“我不想躲在山里当野人,也躲不了太久,思来想去,还是躲你这里最安全,楚乐瑶是你女儿,她要是找你这里来,你就跟她说没见到我,她自然信你的话!” 第309章 让戏更精彩一点 从凤乾清的话里,卫氏猜测到了大概情况,立即拒绝,“不行,你躲在我这里,会连累到我的!” 不但会连累她,还会连累到楚乐瑶以及整个楚侯府,万一不小心被人发现,她就是包藏逃犯! 见她翻脸不认人,凤乾清立即变了脸,“你难道想我落网,把你当年协助我调换鼠毒药方的事抖出来?” 卫氏身子一晃,差点跌到。 凤乾清冷笑,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坐到床上,还拍了拍床,“我看你这床还挺不错,这段时间我就先在你这里将就,有人来抓我,你负责把人给我挡开。” 卫氏见他不但要赖在这里,还要霸占她的床,气得不行,“要是被人看见我房里有男人,我清白就毁了!” “你还有清白吗?”凤乾清嘲讽地看着她,“楚侯都不相信你有清白,你还要清白给谁看?” 卫氏气得差点仰倒,“我那是被楚倾言那小贱人诬陷的!” “我饿了,快去弄点斋菜斋饭来!” 凤乾清把寮房当自己家一样,卫氏有把柄在他手中,他料定卫氏只能乖乖听话,不敢怎样。 卫氏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却真的不得不乖乖去弄了斋饭斋菜来。 凤乾清直接把斋饭斋菜搬到床上去,狼吞虎咽地吃。 屋顶上,得知自己母亲的死真的跟卫氏有关之后,楚倾言忍着怒火,随后压低声音对君御道:“王爷,你说,这个时候如果让楚乐瑶和太子找过来,戏会不会更精彩?” 的确会更精彩,君御勾唇,“王妃此话有理,本王这就去安排。” 说完,怕她摔了,把她从屋顶带下来,放到安全隐蔽之处后,就真的去安排。 不过,楚倾言只是想让楚乐瑶和太子来抓人,这位爷却要更加腹黑得多…… 当日在凤氏药铺对面酒楼他命人画的画像,早已经找到了人。 是太子派给楚乐瑶的一名东宫女奴,本是为了方便楚乐瑶与他互通消息的,不过楚乐瑶这人挺会自做聪明,她为了掌握太子的消息,便收买了这名女奴。 可太子能坐稳东宫这么多年,又岂是简单的,这名女奴表面被楚乐瑶收买,实则真正效忠的人还是太子。 于是君御这次直接安排自己一名下属易容成那名女奴,去找楚乐瑶。 楚乐瑶正跟太子在想办法抓凤乾清,一个身影就从她面前闪了过去,只有她看到。 她立即认出是太子派给她的那个人,此人只让她发现,定是有什么事情要通知她。 她立即借口要去方便,单独离开。 得知凤乾清藏在自己母亲那里,又气又怒,直接就奔去了寺庙。 等她到达寺庙,冲进卫氏寮房时,看到的画面就是凤乾清和卫氏都躺在床上,凤乾清在内,卫氏在外,两人身子都盖在被子里,凤乾清脑袋正往被子里缩。 楚乐瑶感觉受到雷击,“母亲你、你居然跟他有一腿?!” “不是的,瑶儿!”卫氏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解释,“是他逼我藏着他的!他听到脚步声,逼我一起跟他上床,说等下有人进来,我就借口身体不适在休息,不让人搜查!” 第310章 看本宫怎么弄死你! 楚乐瑶气得差点暴跳,“他让你藏着他,你就藏着他,你可知道要是被太子知道,我们全家都得死!” 说完强忍怒火对凤乾清道:“念在你我师徒一场的份上,你赶紧走,我不通知太子来抓你!” 凤乾清施施然坐起来,还理了理身上微乱的衣裳,问:“你父亲腰摔断了,太子现在可知道?” 楚乐瑶手掌立即攥紧,凤乾清居然知道? 凤乾清皮笑肉不笑,“走我自然会走,不过不是这样走,是你引开太子让我安全地走!” 楚乐瑶立即拒绝,“不可能,我抓不到你,无法再复宠!我自己前来,没有带人来抓你,已经够顾情面,你现在赶紧走,我当你没来过我母亲这里,如果你非赖着不走,别怪我现在就去叫人来抓你!” 凤乾清冷笑,“你没叫人来抓我,可不是顾情面,你是怕太子得知你母亲窝藏我,更加厌弃你!” 被说中,楚乐瑶脸色很难看。 凤乾清笑得更阴险,“你父亲腰已经废了,你觉得太子还有可能宠爱你?把命运寄托在别人手里,还不如握在自己手中,只要你放我走,让我逃至安国,我一定让安国皇室助你在东宫立稳脚跟。” 早在刚刚,君御见里面话淡至关键,就已经打了个手势,远处领着太子来到寺庙故意放慢脚步的人,立即带着太子快速往这边来,至寮房门口,便刚好听到这句话。 太子气得瞪圆了眼珠子,什么?楚侯的腰废了?楚乐瑶一直在骗他? 可让他更愤怒的还在后头,楚乐瑶思考了一会,居然道:“师父要怎么让我在东宫立稳脚跟?” 凤乾清道:“当年要不是我与你母亲换走凤氏解边境鼠毒的药,安国岂止是向我们天启俯首称臣,怕是早就被我们天启一举歼灭,成为我们天启的国土了。这些年我又为安国提供了多少情报,我医毒双绝,在安国立稳脚跟根本不难,只要你我合作,你在宫里,我在安国,我们师徒二人为安国提供有利情报,安国自然会保你在东宫地位稳固!” 最后,他意有所指地加上一句,“你以为我是怎么从天牢逃出来的?” “是安国的人救了你?京里一直潜伏着安国的人?” 凤乾清点头,“没错,安国在京城的势力,别说保你在东宫地位稳固了,保你稳坐后位都不在话下!” 楚乐瑶知道与凤乾清合作通敌叛国,是在与虎谋皮。 可不得不说,她如今的处境,要翻身很难,凤乾清的话让她心动了。 不管了,反正无论合不合作,都得先骗凤乾清从母亲这里滚蛋再说。 楚乐瑶立即道:“你现在从母亲这里离开,从后山逃走,我会把太子的人引到相反的方向去……”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太子已经忍无可忍,一把踹开寮房门,带人就冲了进来。 “楚乐瑶,原来你跟这人是一伙的,你这样骗本宫,还敢通敌叛国,看本宫怎么弄死你!”太子咬牙切齿。 楚乐瑶一看,吓得赶紧要解释,“太子……” 而凤乾清早已眼疾手快,一把勒住卫氏脖子,楚乐瑶要解释的话卡在喉咙,紧张地看着卫氏,卫氏着急大喊,“救我!瑶儿救我!” 第311章 犬毒 可太子一点都不信他们,喝道:“别演了!” 他扫了凤乾清、卫氏、楚乐瑶一眼,咬牙切齿,“把这三个人统统给本宫抓起来!” “太子,我刚刚说的话,只是想骗凤乾清从母亲这里离开,我不是真的想跟凤乾清合作!”楚乐瑶试图解释。 太子冷眼看她,“你父亲腰断了,也是假的?” 楚乐瑶心虚地咽了口唾沫。 太子愤怒地剐了她一眼,转身看凤乾清,然而他的人还没来得及动手,凤乾清却已经冷笑,“呵,你以为你剩下这几个人,就能抓得住我?”话落,将一根毒针快速扎入卫氏腰间,并把卫氏推了出去。 卫氏本来还好好的,突然如条疯狗一样往前扑,抓住一名东宫侍卫就往其脖子咬下去。 “啊……”那名侍卫惨叫,脖子伤口全是黑的。 卫氏放开侍卫,扑向太子。 太子赶紧拔剑刺去,哪知卫氏极其灵敏,立即转身扑向那些赶上来保护太子的侍卫,那些侍卫被扑得措手不及,一个被咬,一个被抓伤。 卫氏身上被刺了一剑,如狗一样“吠”了一声,转身跳出了窗外。 “犬毒!”屋顶上看热闹的楚倾言顿觉不妙。 “王爷,你赶紧控制住卫氏,她要是咬了寺庙里其他人那就麻烦了!”这毒会传染的,咬一人传染给一人,凤乾清为了逃跑,真是不择手段。 “乖乖呆在这上面别动。”君御怕她摔下去,叮嘱完这才闪身下了屋顶。 楚倾言抓着屋瓦,乖乖没动。 下面,被咬和抓伤的侍卫已经毒变,攻击起自己人。 太子和剩余侍卫挥剑抵挡,场面一片混乱。 楚乐瑶不会武功,还没人保护,吓得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君御很快去而复回,卫氏被他用雷霆手段隔空霹晕,绑到树上。 要不是他的人没来,根本用不着他亲自出手。 他回到屋顶上,根本没打算救太子等人。 直到凤乾清想要趁乱逃跑,他才捡起一块石子隔空掷了出去,将凤乾清击晕。 凤乾清倒下,太子未来寺庙之前派人回去叫来搜查凤乾清的兵马才到达,并将中犬毒的人制服。 不过太子早已狼狈不堪,衣袍被抓破了好几处,头发也乱糟糟的。 为了自己的尊容,他没有马上回城,而是命人快马加鞭回去给他拿衣袍来,他换了衣袍再回城。 君御无心再看太子,带着楚倾言去找卫氏。 可楚倾言还不知道如何解卫氏的犬毒时,太子那边又出事了。 太子觉得虽然抓到了凤乾清,但那么多人中了犬毒,回去依然免不了要被父皇责骂,便逼凤乾清拿出解药。 凤乾清乖乖给出“解药”,可中犬毒的人服下“解药”后,战斗力大增。 君御和楚倾言赶回去时,犬毒病人已经冲破士兵阻拦,在寺庙里咬人地咬人,跑下山地跑下山。 楚倾言气得想骂人,要不是君御制服了卫氏和凤乾清,事情早就无法控制,可君御帮太子解决了这两人,本以为事情都在掌控中了,这太子还能蠢成这样。 第312章 整太子 而且凤乾清还跑了! “王爷,怎么办?” 这些吃了“解药”的犬毒病人战斗力爆棚,楚倾言不知道怎么办,回身问君御。 身子一轻,却被他直接再次带到屋顶。 他脱下外袍,迎风一展,披在她身上,裹住她,让她坐稳在屋顶。 “坐在这里别动,本王解决完下面的人就回来。” 话落,不等楚倾言回答,已经转身飞落地面。 楚倾言趴在屋顶往下看。 他身影快到只剩一道残影,只眨眼的功夫便在打斗的人中来回闪过,点了所有犬毒病人的穴道,然后回到她身边。 太子等人持剑懵逼,搞不清楚怎么刚刚还跟他们拼得你死我活的犬毒病人突然就被“定”住了。 “太子,刚刚有人!” 有人率先反应过来。 “不,是鬼!” 人速度哪有那么快! “寺庙怎么可能有鬼,是菩萨显灵帮了我们!” 狼狈不堪的侍卫连君御一块衣角都没看清楚,最终认定是菩萨显灵,所有人都惊恐敬畏了起来。 “闭嘴!”太子冷喝。 他虽然也连君御一块衣角都没看到,但他不相信什么菩萨显灵。 楚倾言嘴角翘了翘,太子不信是吧?本小姐会让你信! 她特地捏了捏嗓子,装出菩萨平缓的语调,“既然知道是本菩萨显灵,还不下跪?” “真的是菩萨!” “是菩萨!” “太子殿下,真的是菩萨!” 侍卫“砰砰砰”全向屋顶方向跪了下去。 太子目光第一个射向屋顶…… 可君御已经先一步搂着楚倾言飞退离开屋顶,躲过太子视线。 飞退之际,楚倾言继续装菩萨的语调,“看好这些人,切莫再让他们跑下山去害人,本菩萨会保佑你们天启的!” 太子立即飞身上屋顶…… 可屋顶早已经没有了人。 他还是不信,在附近屋顶、屋下,屋内到处查看,依然一个人影都没有。 等他不甘心地回到侍卫面前,菩萨的声音却又在空中响起,很不满道:“天启的太子,你是不相信本菩萨会显灵?那好,这些犬毒病人,你们自己去解决……” 侍卫一听,都着急了起来。 菩萨要是让这些犬毒病人都恢复自由,他们又得跟犬毒病人恶斗。 他们都已经累死了,再斗下去,说不定他们也会被咬,也会被传染犬毒的! “太子殿下您快跟属下一起跪下来,菩萨不能得罪!” 侍卫纷纷劝道。 跪在太子旁边的侍卫害怕晚一步菩萨真放犬毒病人自由,还伸手拽了太子一下。 太子也怕犬毒病人恢复自由,被侍卫一拽,牙一咬,顺势“砰”地跪了下去。 楚倾言满意,故作深沉地点点头,“嗯,这才像话。快派些人去把逃跑的抓回来,这里的犬毒病人也要看紧了。” 说完,贼兮兮低声对君御道:“我们去抓凤乾清。” 君御虽然厉害,可分身乏术,她不能让君御一个人得抓凤乾清,还得抓逃跑的犬毒病人,所以直接把抓犬毒病人的任务安排给太子,他们去抓凤乾清就好。 “是,菩萨。”太子恭敬回应,可这菩萨的声音,他怎么越听越觉得熟悉? 第313章 本王上战场,你还在喝奶 他再次跃上屋顶。 可屋顶怎么可能有人,楚倾言话一说完,君御便搂着她悄无声息地飞向后山。 他们二人猜到凤乾清逃向后山,可至后山,却不知凤乾清逃往哪条小路,蛊虫也感应不到,或是根本连小路都没走,像之前一样直接钻进草丛山林里。 君御落在树梢上,转头看楚倾言。 楚倾言勾唇,直接道:“放我下去。” 君御身轻如燕地从树梢上飞掠到地面,放开搂在她腰间的手。 楚倾言叉着腰,胸有成竹地在前面分岔口走来走去,鼻子这边嗅嗅,那边嗅嗅,最后指着其中一条小路,“这条小路两边的草木有毒。” 君御搂住她,就要凌空飞踏往这条小路追去。 “等等。”楚倾言却制止了他,“王爷,你行军打仗,不懂兵不厌诈吗?” 嗯哼,这小女人是在说他不会打仗? 君御手指勾起她的下颌,“本王上战场,你还在喝奶。” “他用的是巨毒,三步便能倒,王爷难道不觉得?”她仰着小脸,双眸亮晶晶地看着他,眼睛特别清澈明亮,嘴角挂着狡黠的笑。 三步便能倒,这么明显的毒,怕不是为了快速地毒死人,而是告诉太子他跑的就是这条路吧? 等太子认定他跑的就是这条路,然后把重新调来的人都往这边搭的时候,凤乾清就可以顺利地往其他方向跑。 君御手指摩挲上她嫣红的唇,“看来还真是兵不厌炸,那爱妃觉得犯人是往哪条路跑去?” “我看哪条路都没跑。”楚倾言转身就往旁边走去,在其他没有路的地方走来走去,最终蹲下去捡起一片叶子闻了一下,冷笑,“怕的就是你不留一手,你留一手,我自然就能找到你!” 然后转身哒哒哒跑回君御面前,“那边也有毒,凤乾清肯定是往那边跑了!他怕这边没能骗过太子,太子发现他往那边跑,所以那边也下了毒,一种半个时辰才会起效的毒。太子的人要是真往那边追,等到毒发,所有人都已经中毒了。” 说完,从身上掏出一根银针,一把绳子递给君御,“你去把他绑来,我在这里等你。” 她不会武功,跟着君御,反倒碍手碍脚。 君御怎么可能放心她一个人在后山,这么一个小身子,还长得娇娇嫩嫩的,万一被野兽叼走了怎么办? “知道兵不厌诈,怎么不知道守株待兔?”他捏了一下楚倾言的鼻子,抱起她回了寺庙。 在寺庙里牵了太子骑来的两匹马,绑了卫氏扔到一匹马上,他搂着楚倾言坐一匹,下山去。 沿着山脚绕了段路,到了一条溪水边,他下了马,抱着楚倾言到溪边一块大石头上坐下,顺便还放了一支讯号箭,然后二人悠哉悠哉地等着。 不到片刻,山草传来窸窣声,凤乾清先谨慎地探出一个脑袋来看有没有人。 可惜还没看清外面情况,一颗石子破空而来,敲在他脑袋上,他直接晕菜。 左鹰带人也在这时刚好赶到,正要行礼,楚倾言却已经迫不及待跳下石头,大手一挥道:“跟我去绑人!” 第314章 王妃娘娘这下完了 王妃发话,没有人敢不听。 左鹰赶紧带人跟在楚倾言身后往山边走去。 “这人全身都是毒,你们把他全身衣服都扒了,扔到河里好好洗一下,再找个麻袋套起来,就不怕他有毒了。”楚倾言从身上掏了掏,掏出两副自己做的手套递出去,“戴上这个再扒他衣服。” “是,王妃娘娘。”左鹰亲自动手,接了手套,一副自己用,一副给身边手下,戴上手套把凤乾清从草丛里面拖出来,就开始扒凤乾清衣服。 楚倾言站着没动,一副随时准备发号施令的领导模样。 远处的某位王爷却是瞬间黑了脸。 “给我过来。”他非常不悦地朝楚倾言发话。 楚倾言回头看了他一眼,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黑脸,只摇头,“我这边忙着,等下再过去。” 左鹰也没想那么多,利索地往下一扒,就将凤乾清的外衣全部扒去,露出了中衣。 眼见着左鹰就要将凤乾清中衣也扒去,楚倾言还定定地站在那里,盯着凤乾清看,某位王爷脸黑到了极点,“刷”地一下到了楚倾言身后,抱起她转身就走。 楚倾言冷不丁地就被人抱起,吓得“啊”地叫了一声,赶紧搂住君御的脖子,“你……你抱我走干什么,我得在这里看着,要不然他们不小心中毒了怎么办?” 边说还边挣扎,君御脸都黑成墨了。 左鹰看到已经被他扒得光光,像具尸体一样躺在地上的凤乾清,再想到王妃娘娘要是还站在这里……猛地反应过来,还好还好,还好王爷及时把王妃娘娘抱走了,要是真让王妃娘娘看到这么恶心的身体,王爷不怪罪他们,他们也得自废双手请罪! “快把这人抬走。”左鹰哪敢停顿,赶紧命令跟他一样戴手套的手下把人抬走。 说是抬,其实是拖! 凤乾清像死猪一样被拖到溪边,扔进溪水里面,在溪水里面漂了半个时辰,漂得皮都皱了,才被左鹰命人捞了起来,沥干水,直接用麻袋套住,封口。 左鹰回去禀报,“王爷,王妃娘娘,人已经捞起来,装麻袋里了。” 某位王爷还在黑脸,将楚倾言搂在怀里,不让她东张西望。 楚倾言听到左鹰的声音,强行从君御怀里探出个头来,“快把人抬过来看看。” “呃……这个……”左鹰瞄向自家王爷,虽然王妃的话得听,可这次他不敢乱听啊,万一把人抬过来,王妃娘娘要求开袋验人,那王爷岂不是脸更黑? “你还要看什么?”某位王爷脸乌黑乌黑的,声音也冷冷的,怪吓人。 左鹰和众侍卫都背脊发凉,一个个都在想:王妃娘娘这下完了,王爷生气了,后果太严重了! 可某个女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处境多危险,眨巴眨巴眼睛道:“我看他死了没有,在水里漂了那么久。” 某位王爷声音冷得更吓人,“那抬来了还得打开袋子让你检查检查?” 楚倾言拼命点头,“嗯嗯嗯。” 某位王爷的脸,倏地更黑了。 左鹰呼吸凝滞,连喘气都不敢,心想:王妃娘娘,您就看不出王爷生气了吗?您就不能不回答或是摇头说不用吗?您这下是真的完了!完了呀! 第315章 人没死,好好的,但你不许看 可当左鹰和众侍卫心里都觉得楚倾言这下完了时,某位王爷却是无奈地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本王去给你看。” 说完,竟缓和了脸色,自己到溪边查看凤乾清。 楚倾言从大石头上跳下来,哒哒哒地跟上去几步。 左鹰吓得冷汗都冒了出来,赶紧要去拦她,还好她知道君御不让她看,只是跟上去几步,就停下来,伸长了脑袋在那里张望,还用脆脆的声音问:“怎么样,没死吧?” 左鹰在旁边好想说:肯定没死,王爷不让死的人,劳资就算自己死,也不可能让人死了! 不过王妃娘娘还跟他不熟,还不知道他的实力,他表示理解王妃娘娘的不放心。 君御去而复回,告诉她,“人没死,好好的,但你不许看。” 楚倾言勾了勾唇,“人没死我还看他干嘛,他又没有王爷你好看。” 某位王爷的脸色,总算彻底冬过回春,抱着她纵身一跃,潇洒地上了左鹰带来的马。 “先去村庄。” 简单四个字,透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而在左鹰刚刚漂人之时,他已经派了七名侍卫出去…… 当时被他搂在怀里的楚倾言说:“犬毒病人的鼻子跟狗一样,特别灵,能闻到几十里外人的气味,而且犬毒病人就喜欢往有人的地方去,然后咬人伤人。” 君御也早就想到依太子的尿性,不一定能将所有跑下山的犬毒病人抓回去,这附近有村庄,犬毒病人要是跑到附近村庄咬人伤人,后果不堪设想。 他快速地调了一名侍卫出去,“你,去军营让苏弊调集兵马等待有需要时随时出动,以信号箭为准,一支信号箭为三队人马。” 再调了六名侍卫出去,“两人一组,到附近村庄查看,一发现有犬毒病人伤咬村民,立即发射信号箭,兵马围村。” 他精准快速地下达指令。 七名侍卫快速领命而去。 而事情证明他们的担心并非多余,才至官道,便看到西南方向有两处地方发射了信号箭。 “王爷。”左鹰转头看君御。 “你带十个人去偏西的村庄,守住各出口,不能让被咬的人出去,一定要守到兵马到。”冷峻尊贵中透着战场上的铁血杀伐之气,君御下完命令打马就走,“剩下五人,跟本王走。” 一行人,立即分为两拨。 马跑得飞快,楚倾言被男人紧紧搂在胸前,没一会便到达偏南方向的村口附近,村里传来惊恐的叫声和哭叫声,还夹杂着犬毒病人的吠声。 突然,十几个人惊恐地从前面村里跑了过来,边跑边喊救命。 “被咬的人不能放出去!”楚倾言一激灵,赶紧说道。 “救下来,检查有没有受伤。” 君御当机立断下令。 侍卫立即上前去救人,君御搂紧怀里女人,一马当先,直奔而去,在村民尚未看清他时,骏马呼啸,长蹄高扬,直接从村民头顶跃了过去。 楚倾言往后一撞,后背紧紧贴在男人胸口,男人下意识把她搂得更紧。 马稳稳落于地面,君御长剑横扫,制服了两名追赶而来的犬毒病人。 身后,村民被侍卫拦下,君御的马没有再回头,背对着后面的人,直到村民被一一检查过没有受伤,他才冷峻地开口问:“村里现在什么情况?” 第316章 气场天下独一份 “村里现在到处都是人咬人,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其中一名村民惊恐回答。 “可有人已经跑了出去?”君御再问。 那人指着村子另一边,“有……有人往那个方向跑去了,那是村子另一条出路。” 君御立即将怀中女子更加搂紧打马往那个方向奔去,只留下一句话,“守好这里,一只苍蝇都不能放出去。” “遵命!” 后面侍卫齐声领命。 村子另一条出路大约两米宽,两边是山林树木,君御的马直接从山坡掠了下去,拦住了要出去的人。 确实地说,是拦住了要出去的犬毒病人。 因为楚倾言坐在马上眼神往前面一扫,就已经看出前面一拨人,大约二十几个,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这二十几人要是跑了出去,遇人就咬,只怕整个京城都要乱了。 二十几个犬毒病人看到突然有人拦路,停了下来,他们已经没有思想,只要是活物,他们碰到就咬,尤其是闻到人的气味,更加会争先恐后的往前扑。 可是,君御横马拦在了前面两米之处,棕红色的马伟岸,马上的男人更是身姿颀长挺拔,气场萧冷,那些犬毒病人愣是吓得不敢前行,甚至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有个犬毒病人呲了呲牙,脖子怪异地扭了扭,大概是觉得牙齿痒,特别想咬人,吠了一声,朝前迈了一步。 楚倾言一点都不紧张,她知道,身后这个男人有多强大,一个犬毒病人对于他来说,抬手可灭。 可终究,她还是想错了,君御根本不需抬手,他寒眸微敛,只一道目光扫过去,那犬毒病人便连连后退了数步,躲到了其他犬毒病人身后去,引得其他犬毒病人也跟着连连后退。 他们呜央着,犬吠着,对于男人的拦路很不满,可是,却没有一个敢再往前迈半步。 楚倾言暗自咋舌,气场这种东西,果然不是随便人可以拥有的,而像君御这种随便一亮身,就能把妖魔鬼怪都吓住的气场,更是天下独一份。 她原本想好的要帮他一起对付犬毒病人的方法,统统派不上用场。 很快,犬毒病人越集越多,越来越多的犬毒病人想从村子里出去,去外面咬更多的人。 可君御依然岿然不动,仿佛前面聚集的并不是战斗力强大的犬毒病人,而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百姓。 他就那么闲闲地搂着楚倾言坐在马上,寒眸也并不是特别冷厉。 因为在他眼里,这些犬毒病人根本对他构成不了任何危险性。 可就是这样,那些犬毒病人就好像怕极了他,就算越集越多,也没有人敢越上前来,倒是马儿不听话动一下,那些犬毒病人就吓得往后退一步。 不到半个时辰,苏弊带着人马赶到,“王爷,两个村子都已经围起来了,一个犬毒病人都跑不出去。” “嗯。”男人淡淡应了一声。 苏弊又道:“属下在赶来的路上,得到消息,京城里好像得知这个事了,百姓都传开了。” 这么快京中就得到消息,看来是有人故意把消息散播出去,要引起百姓恐慌。 君御立即调转马头,带楚倾言回城。 第317章 一次扳倒七皇叔的机会 而太子比他们先一步入城。 在他们前往村庄时,太子派去追赶跑下山的犬毒病人的人已经回了寺庙,告诉太子那些跑下山的犬毒病人去了村庄,咬了村民,村民又咬了村民。 太子气得对回来禀报的人连踹了两脚,大喊没用,只是派他们去追回几个跑下山的犬毒病人,他们居然追不回来,还让那些犬毒病人去咬了村民。 太子知道,就凭他现在这些人,是控制不了局面了。 要是那些被咬的村民跑出去咬了其他人,把犬毒传到京里,他这个太子也就彻底做到头了。 太子犹豫了许久,不得不让人看好寺庙里的犬毒病人,赶回京去搬救兵。 一入城,就听到沿街百姓已经在议论此事: “听到没有,城外离京最近的两个村子爆发犬毒,整个村子的人都变成了像狗一样,现在见人就咬。” “真的假的?那要是那些人跑出来咬了村外的人,或是跑到京城里来咬人,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是传言吧?又没人亲眼看到,不能确定真假!” “什么不能确定真假,我亲眼看到的,那两个村子的人有人中了那种毒,然后咬了其他人,其他人又咬其他人,最后两个村子里的人就全都中那种毒了!” “对对对,我也看到了!最可怕的是我回来的时候,那些中毒的人没有正常人可以咬了,都往村外跑了出来,吓得我赶紧跑回城里来,就怕晚一步被那些中毒的人咬到!你们看,我跑到全身都是汗呢!” “什么?你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中毒的人跑出村外了?那是不是现在京城里已经有中那种毒的人了?”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京城的人就都知道了,到处人心惶惶。 有人直接报到京兆府去,府尹孟礼是京城父母官,赶紧派人去查看虚实。 太子听到这些,心中害怕,没想到犬毒病人这么快就从村子里跑出来了,京里百姓要是被咬,京城乱了起来,他何止是太子做到头,还会成为百姓的罪人的。 太子原本以为赶回来搬了救兵将两个村庄控制住就好,却没想到事情已经这般超出他的控制。 他惴惴不安,入了皇宫,还没见到父皇的面,就听到父皇也已经得知流言,在殿中大为恼火,“你说什么,是太子抓凤乾清,人没抓到,反倒让凤乾清放犬毒,才导致如今人咬人这个局面?” 皇帝的声音大到足以掀开屋顶,足见有多么的恼火。 入宫禀报的大臣赶紧跪下去,“臣入宫前派人去查了一下,得到的消息的确是这样的。” 眸中闪过阴毒,太子咬牙,赶紧壮着胆子走进去,“父皇,您不要听这老东西胡言,儿臣是奉命捉拿凤乾清没错,可凤乾清放犬毒皆是因为楚倾言和七皇叔,儿臣明明已经快要抓到凤乾清,都是楚倾言和七皇叔横插一脚,才让凤乾清有机会跑到寺庙里,在寺庙里放犬毒!” 把责任推给楚倾言和七皇叔,虽然很危险,七皇叔那人一点都不好惹。 但父皇这般愤怒,要是承认凤乾清放犬毒是自己导致的,自己太子之位肯定不保。 父皇也想除去七皇叔不是吗? 说不定自己这么说,反而给了父皇一次扳倒七皇叔的机会! 第318章 慌得一匹 “你说什么,犬毒是因为你七皇叔和楚倾言插手,才让凤乾清有机会逃走放的?”果然,皇帝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太子一见,更加确定自己给了父皇一次扳倒七皇叔的机会没错,顿时心虚全无: “儿臣奉命抓拿凤乾清,七皇叔和楚倾言一路跟着儿臣,不但不帮忙,还屡次在儿臣快要捉到凤乾清时突然插手,让凤乾清一次次逃跑。 最后一次也是因为七皇叔的人突然插手,凤乾清才有机会在儿臣手中逃走,逃到卫氏所在的寺庙,给卫氏和寺庙里的人下犬毒。 卫氏是儿臣昭训之母,儿臣没有防备,才会让手下侍卫被咬。 儿臣发现卫氏中了犬毒,还会咬人传播给人,赶紧命人守住寺庙,可寺庙里有些犬毒病人已经跑下了山。 儿臣知道事态严重,赶紧回京禀报父皇。” 说到最后,太子还不忘给自己捞份功劳,“若非儿臣发现卫氏中犬毒,赶紧命人守住寺庙的话,只怕寺庙里的犬毒病人已经全部跑下山,京城周围的村子甚至京城里的百姓都已经被咬了,何止两个村子的村民。” 皇帝脸色阴冷,“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儿臣所言,句句属实!” 反正自己追捕凤乾清到城外时,七皇叔和楚倾言一直在旁边,落在旁人眼里,不就是一路跟着他么。 至于七皇叔和楚倾言有没有插手让凤乾清从他手中逃跑,除了双方的人,又没有其他人看到。 皇帝眼中亮光更甚,村民中犬毒在他心里根本没有收回北狂王兵权治北狂王的罪来得重要。 他想收回北狂王兵权治北狂王的罪已经很久很久,如果此次犬毒真是北狂王造成的,他的心愿便可达成了! 皇帝怎肯错过此等良机,立即冷声下令,“宣北狂王入宫来见朕!” 殿内大臣皆知道皇帝与北狂王兄弟之间的暗斗,涉及北狂王,众人都默契地不敢乱开口。 然而内侍还没动身,一道矜冷的声音便从殿外传了进来,“不必劳烦皇兄派人来宣臣弟了。” 紧接着,矜贵淡漠的男人坐在轮椅上由楚倾言推着,缓缓从殿外走了进来。 楚倾言一身淡粉色衣裙,面上粉黛未施,却是清雅绝伦。 她推着北狂王进来,脚步不急不徐,与龙座上的皇帝目光对视时,也是半点都不慌乱。 众人皆认为她得先给皇帝行礼,可她偏偏推轮椅上的男人至殿中,便停了下来,转头问太子,“太子刚刚在殿内跟陛下汇报什么,可否重新说一遍给我和我家王爷听?” 她眸光澄澈得没有一丝杂质,脸上还笑盈盈的。 可太子却被她看得心里一慌,尤其是在低头,看到轮椅上男人那双凌厉慑人的眼神也向自己看来时,慌得赶紧别开眼神,不敢与这二人对视。 声音也慌得一匹,“本宫、本宫向父皇禀报的事,何须向你们重述一遍!” “呵。”楚倾言冷笑一声,“的确是不需要,你刚刚说的,我和王爷都已经听到了,虽然编得很精彩,但却漏洞百出。”说完,一脸担忧问:“太子你这智商连谎言都编不好,怎么当好储君的呀?” 第319章 打脸来得太快 太子觉得受到侮辱,“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楚倾言看都不再多看他一眼。 太子气得要喷火,“本宫奉命捉拿凤乾清,要不是你和七皇叔一直在旁边插手,本宫早将凤乾清抓获,怎么会让他有机会放犬毒!” “你的意思是说凤乾清是我和你七皇叔故意放走的咯?”楚倾言故意问。 门口太监一直示意太子千万不要说是,可太子一直怒盯着楚倾言,根本没看到,咬牙就怒道:“本宫看就是你们故意放走的!” 门口太监叹了口气,暗道太子对上楚家这二小姐,又要打脸了。 楚倾言冷笑,不再理太子,转身对门口击了两掌,“带进来吧。” 左鹰拎着个麻袋走了进来。 众人正好奇那麻袋里是什么东西时,左鹰已经将麻袋扔在地上,打开,露出一个脑袋来。 “是逃犯凤乾清。”有大臣惊讶道。 皇帝一看,脸色都冷了。 太子一时也哑了。 刚刚才说七皇叔和楚倾言故意放走凤乾清,这二人却直接把凤乾清抓回来了,打脸来得太快。 太子很不甘心,见凤乾清虽然被抓回来但好像晕了不会说话,立即就改口,“原来你们不是想放走凤乾清,你们只是不想让本宫抓到凤乾清,你们想自己抓到他回来跟父皇邀功!” 不得不说,太子脑子转得还是挺快的,楚倾言都快佩服他了。 “你们要抢功劳,直接说就好,本宫就算不当这个太子,也不会跟你们抢这份功劳,本宫宁愿逃犯让给你们抓,也不愿意你们在本宫快要抓到逃犯时一次次插手,最终让逃犯有机会下犬毒,害了那么多百姓中毒……” 太子说得义愤填膺,好像楚倾言他们真的一次次干扰他抓凤乾清一样。 楚倾言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很不给面子地打断他,“你再多说几句,犬毒可就传播到宫里来了。 你要是真那么为百姓着想,就应该赶紧闭嘴,想想怎么控制犬毒传播、怎么给百姓解毒才对!” 太子顿时又哑了! 身为太子不把控制犬毒放在第一位,却在这里强调犬毒不是自己导致的,的确不是天家风范。 被楚倾言这么一提醒,皇帝也才意识到,无论多么想扳倒北狂王,也得先控制住犬毒。 憋了一眼自己那个进来就没再说话的好弟弟,他戴着面具,看不到表情,但能感觉得到他周身那强大而从容的气场,相对于太子急着撇清责任,他是半点都不惧。 皇帝内心怄得要死,却半点都拿君御没办法,只得将火气转移到凤乾清身上,“把这逃犯给朕弄醒,让他交出解药!” 太子正觉得丢脸下不来台,一听父皇这话,立即找到发泄口,上前对着凤乾清就连踹几脚,直接将凤乾清踹醒。 楚倾言暗暗咋舌,虽然是对着逃犯,不必手下留情,但太子那种发泄的行为,实在是半点风度都没有。 “凤乾清,犬毒解药在哪里,快交出来!”见凤乾清睁开眼睛,太子立即吼道。 第320章 根本配制不出解药 凤乾清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扫了一眼殿内众人,目光最终来回落在皇帝和太子脸上,“想要解药,可以,放我安全离开。” 刚刚才受楚倾言的侮辱,现在又受威胁,太子只觉得自己这个太子当得一点威严都没有,气得又对凤乾清连踹两脚,“想要安全离开,做梦,解药快点交出来!” 楚倾言皱了下眉头,这太子怎么越来越没脑了,这么踹,凤乾清就能交出解药吗?只会踹得凤乾清更加不想交出解药吧,解药没交出来都这样踹,解药一交出来,还不得马上被踹死! 果然连皇帝都觉得太子蠢,不满地瞥了他一眼,带着冰冷怒火的眼神这才转向凤乾清,“把解药交出来,朕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太子立即道:“父皇,不能放!这些年他一直给安国提供情报,放了他,他会跑去安国,用他的毒术对付咱们天启!” 凤乾清冷笑,“太子都知道不能放我,我真交出解药,皇上你怎么可能会放了我。” 皇上气得脸都绿了,这太子真是有够蠢的,看不出他是想骗凤乾清给出解药吗?太子倒好,一句话把路堵死了。 偏生太子还不知情…… “你知道就好,还不快交出解药,否则本宫现在就踹死你,你要是交出解药,本宫还能让你多活一两刻钟!”太子抬脚又对着凤乾清踹。 凤乾清被踹得鼻青脸肿,却依然冷笑,“太子可真是仁义,我交出解药,你让我多活一两刻钟,我要是不交出解药,你一两刻钟内敢踹死我吗?” “你……”太子脸都绿了。 真想抬脚踹死凤乾清这丫的。 可是,没得到解药,他还真的不敢踹死他。 皇帝既被太子的蠢气绿了脸,也被凤乾清的嚣张气得拍案大怒,“凤乾清,朕宫中太医良多,区区犬毒,朕就不信解不了,让你交出解药,不过是看你为朕效力多年,想给你一条生路,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天堂有路你非要往地狱闯!” 凤乾清目光转向皇帝,直截了当道:“皇上要是觉得宫里那群庸医能配制出解药,就去让他们配,不必来诓我交出解药。” 说完,直接裹着麻袋在殿中地上坐好,态度嚣张。 皇帝气得脸上肌肉在颤抖。 可凤乾清越是这样嚣张,他越是觉得这毒不好解。 阴了阴脸,立即命人去把太医都叫来,他就不信他堂堂天启大国,没人能解一个犬毒。 太医很快全部到达,一问却个个面露难色: “皇上,犬毒有六种,每一种由不同的三十种毒药制成,三十种毒药的配制比例和加入的先后顺序不同,解药也不同。” “犬毒的解毒时间是三天,三天要是得不到解药,犬毒病人就会彻底毒变,不但再也好不起来,还不惧刀枪,更难控制。” “解药如果配制错的话,病人服下就会顷刻毙命。” …… 六种犬毒,每种由不同的三十种毒制成,配制比例,甚至连毒药加入的先后顺序都导致解药不同……这根本就不可能在三天内配制出解药。 太医还在说,可皇帝已经听不进去,他把目光转向楚倾言,带着最后的希望问:“你可知道怎么解这犬毒?” 第321章 太子刚刚那手段,好蠢 他很不想问楚倾言。 更不愿意看到自己整个天启的太医医术都不如楚倾言。 可谁叫这犬毒有那么多种,就连配制比例和加入顺序都能导致解药不同,楚倾言是半个凤家人,说不定就知道这犬毒怎么配制的,什么比例,什么加入顺序呢。 皇帝问完,就静静地看着楚倾言。 其他人也都看着楚倾言。 楚倾言刻意不马上回答,直到太子死死盯着她,盯到眼睛发酸,她才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不知道不早说,害他瞎紧张,毕竟楚倾言要是知道,就是大功一件,对他更不利。太子猛眨着发酸的眼睛,气得指着楚倾言贬损,“太医都不知道,她怎么可能知道,就她那点医术,治些头疼脑热都嫌不……” “够”字未出口,“啪”地一声,又一个人被左鹰拎进来,扔到他脚下。 紧接着一声狂吠,卫氏从他脚下蹿了上来,逮着他就要往他脖子咬,太子吓得脸都白了,掐着卫氏的脑袋拼命往外推,大叫:“来人!快来人!” 其他大臣吓得纷纷往后退,皇帝也猛地站了起来。 左鹰暗笑一声,这才伸手将卫氏从太子身上摘下来,按回地上。 “刺啦”两声,太子两肩衣服被卫氏撕下两片,肩膀顿时漏风,白花花的肩肉露了出来。 太子狼狈得不知道该如何维护形象,指着楚倾言大吼:“楚倾言你、你……” 你半天你不出半句话来,却看到楚倾言让左鹰把卫氏按到凤乾清面前,比凤乾清还嚣张地说:“不交出解药是吧?没关系,让卫氏咬他,反正他也不交出解药,让他陪犬毒病人一起死!” 凤乾清立即变了脸色,“楚倾言!” “放心,黄泉路上,那些犬毒病人会等着你的,你不孤单。”楚倾言似笑非笑。 谁要去黄泉路?谁要那些犬毒病人等?凤乾清不顾浑身赤裸,挣扎着从麻袋爬出来想要跑。 “没穿衣服,少出来恶心人。” 左鹰可不会让他有机会出来脏了王妃娘娘的眼,脚一抬,将凤乾清踹回麻袋里,卫氏直接按到他身上。 一声惨叫响彻殿内,凤乾清的脸生生被卫氏咬下一块肉。 卫氏被左鹰拉开,快速拖出殿外,凤乾清一边捂着血流不止的脸哀嚎,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就要往嘴里倒解药,那可是犬毒啊,不赶紧服下解药,很快他就会变得跟卫氏一样的。 等变成跟卫氏一样的话,就算有解药,也不懂得吃了。 可是,他还没把瓶里的解药倒进嘴里,药瓶就被楚倾言劈手夺去。 凤乾清大吼:“楚倾言,把药还给我!” 楚倾言将药瓶在手里看了看,又送到鼻下闻了闻,然后在凤乾清抓狂的大吼中,倒出一颗塞进他嘴里,剩下的,丢给一旁的太医,“看看他犬毒有没有发作,没有发作这就是真的解药。 研究里面是什么药材,比例、入药顺序,便可配制出新解药。” 太医小心翼翼地捧着那瓶解药,愣了愣。 其他人也都愣了愣,然后全都恍然大悟:额,解药原来还可以这样得到,他们怎么……怎么就没想到…… 这手段,厉害,牛一逼! 而太子刚刚那手段……好蠢!! 第322章 能拉一个垫背是一个 太子嘴巴张了张,想说句什么为自己挽尊,却找不到话。 皇帝脸色也没有因为得到解药而好看,但身为帝王,他得表现得以百姓为先,所以等凤乾清犬毒没有发作后,便森冷下令,“太医院听令,尽快配制出解药,不得懈怠。” “是,皇上。” 众太医领了命,捧着药瓶赶紧回太医院去研制解药。 皇帝目光转回凤乾清身上,眼里涌起了杀意。 敢给安国提供情报,这种人,诛九族都不为过! 凤乾清现在没有筹码了,也知道逃出天启大概已无望,但他态度仍然嚣张,“呵,就算你们得到了我的解药,以为就真的能自己配出解药吗?” 太子正想找机会为自己挽尊,就算不能为自己挽尊也不能让楚倾言有功劳,闻言便立即上前掐住凤乾清脖子,“什么意思?楚倾言刚刚拿到的根本不是解药是不是? 本宫就知道,就凭她那点小聪明,怎么可能拿到解药! 说,真正的解药到底在哪里? 快交出来!” 众人额头齐齐冒黑线。 太子什么骚操作,凤乾清自己都说解药了,他还说那不是解药,要凤乾清交出真正的解药? 瞧他那架势,分明就是不承认人楚倾言比他聪明得到了解药。 大臣内心吐糟,面上不敢表现出来。 皇帝觉得丢脸,脸色阴鸷了起来,正想开口,却听凤乾清已经冷笑嘲讽道:“还得感谢太子插手,让我从北狂王手下逃走,我才有机会下犬毒,让那么多人陪我一起去死。没错,黄泉路上我不孤单,值了。” 想要的话没有得到,凤乾清却嘣出这么致命的一句,太子变了脸,“你胡说什么,不是本宫插手,是北狂王插手!是北狂王插手让你从本宫手中逃走!” 他吼得很大声,气急败坏的,掩盖之色明显,就连掐着凤乾清脖子的手都下意识收紧。 太子吼完,也发现自己掩盖之色太过明显,赶紧松开凤乾清,回身对皇帝解释,“父皇,不是儿臣插手让凤乾清逃跑,是七皇叔和楚倾言插手,让凤乾清在儿臣手中逃走,他们想自己抓凤乾清抢儿臣功劳……” “呵……”凤乾清冷笑,“北狂王若是要抓我抢功劳,直接从太子手下把我抢走就好,何须插手让我逃走,给我有机会放了犬毒再把我抓回来。” 反正他这次是死定了,能拉一个垫背是一个! 倒不是他想帮着北狂王,是北狂王太厉害,他想拉北狂王一起死,很难。 拉太子一起死,容易很多。 太子还想再辩驳,可是发现众大臣看他的眼神,都已经变了味……是啊,北狂王要是想抢功劳,直接从他手中抢人就好,何须等到凤乾清放了犬毒再把人抓回来。 那样就算把人抓回来了,也功不抵过! 太子知道自己的话站不住脚,没办法让人信服了,赶紧改口,“父皇,就算……就算是儿臣插手让凤乾清逃跑,才让凤乾清有机会放犬毒,但儿臣还是及时控制住了寺庙里的人,没让犬毒大范围传播出去呀!” 第323章 想拍死太子的心都有 这话真真是不要脸极了,楚倾言被气笑了,反问:“两个村庄的人都被咬了,还不算大范围传播吗?” 原本不打算开口的大臣,实在看不下去太子的无耻,也跟着开口,“就是,两个村子的人都被咬了,还不算大范围传播,那太子觉得怎样才算大范围传播?整个天启百姓都中犬毒,才算大范围吗?” “放肆!”太子怒吼。 随后更加无耻地为自己开脱,“两个村子的人是都被咬了,可本宫现在及时向父皇禀报,父皇现在派人去控制两个村子,犬毒便不会再传播了。” 言下之意,还得记他一功。 因为现在要是没有他回来禀报,父皇就没能及时派人去控制,犬毒便会继续传播,最后就不只两个村子的人中犬毒。所以,他功劳很大!! 众人都被他的无耻刷新了三观。 楚倾言冷笑,没有开口。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等到太子皇兄现在回来禀报父皇知道,父皇再派人去控制,怕是两个村子的犬毒病人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京城内外,周围郡县,都布满这些犬毒病人了!” 是五皇子。 他一身白色锦袍,风华绝代。 边说边从殿外走了进来,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今日的他神情肃穆,一看就是外面的情况不妙。 他身后还跟着一人,是京兆府府尹孟礼。 两人进来后,分别向皇帝、君御、太子行礼。 太子不等他们行完礼,便迫不及待道:“老五,你向来与本宫不睦,休要在此危言耸听想让父皇责备本宫!” “太子皇兄,我说的可都是实情。”五皇子怒道。 孟礼立即躬身,“太子殿下,臣刚刚才从城外回来,五皇子所言句句属实。” 说完,转向皇帝,再次跪了下去,“陛下,臣先派人去打探,后亲身前往,亲眼看到两个村庄的村民皆如狂犬一般要逃离村子,是北狂王调派了兵马围守住村庄,将犬毒病人都控制在了村子里面。” “你说什么?你亲身前往?你亲眼看到兵马围村?”太子极不愿相信,他反应已经很快了,第一时间就回宫向父皇禀报,北狂王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调兵马控制了村子? “皇兄,你难道不知道那些犬毒病人战斗力多强悍,咬人多疯狂吗?等你回京再请示父皇调了兵马过去,村子里被咬的村民早就跑出了村子,到处去咬人了!”五皇子痛心疾首,“若不是七皇叔反应神速,第一时间调派兵马围住两个村子,将疯狂往外涌的犬毒病人控制住,只怕现在京城内外,周围郡县,都已经被犬毒病人袭击了!” 皇帝想拍死太子的心都有,搞了一圈回来,这个局面全都是太子造成的,不但不关北狂王毛事,还是北狂王控制了局面,他不但不能怪罪北狂王,还得给北狂王嘉奖。 皇帝气得冷脸问太子,“你还有何话说?” “父皇……”太子猛地跪了下去,却发现根本无话可说。 “太子可是用东宫之位做过担保的,抓不回逃犯凤乾清,就自动辞去东宫之位。” “太子不但逃犯没抓回来,还害百姓中了犬毒。” “更无耻的是,还想嫁祸给北狂王,此等德行,根本不配当储君。” …… 之前弹劾太子的大臣也在场,纷纷说道。 第324章 敲打 太子恨死了这些大臣。 可是现在,他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直直地跪在地上,看着父皇,眼里充满了期盼,期盼父皇不要废了他。 皇帝越看他这副模样,越觉得火起,抓起砚台猛地就向他砸去,“朕培养你这么多年,连个逃犯都抓不回,还连累大批百姓中了犬毒,无能无德,再让你当太子,朕的江山都要被你葬送了!” 太子额头被砸出一个窟窿来,血冒了出来,流到下颌,滴到地面。 “滚回你的东宫,无诏不得踏出,朕解决了犬毒,再来处理你!”皇帝怒吼。 太子顶着冒血的额头,重重磕头谢恩,“儿臣谢父皇隆恩!” 然后站起来,蹒跚地往外走,额头上的血还在一滴一滴往下流,往日风采荡然无存。 弹劾太子的几位大臣相觊一眼,又偷偷望向五皇子。 五皇子没有开口,更没有其他反应,好像不知道有人在看他。 几位大臣便缄默不语。 “事情既已解决完,臣弟告退。” 自从进来之后便没有出过声的君御,突然开口。 淡淡的嗓声,低醇如酒。 说完便让楚倾言推他离开。 “等等。”皇帝突然喊住他,“你派去的那些兵马……” “皇兄派人过去,臣弟那些兵马便会撤走。”他没有回头,温淡的嗓音依然如酒,若不是其中的冷漠疏离太过明显,好听到能让人陶醉。 皇帝内心恨不得拍死这人,面上却温和无比,“皇弟的兵马在那,跟朕派去的人是一样的,同样是天启的兵马,百姓的兵马,朕无需多此一举再派人去。” 君御唇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未语。 这敲打的意味,未免太过明显,他的兵马,是天启的兵马,不是他私有的兵马。 “你腿脚不便,应当在府里好好休息,那边朕派兵部霍青山霍将军过去,你的兵马听他调遣。” 皇帝再开口,一脸为君御着想的表情。 君御唇角那抹意味不明的笑扩大了一点,没有拒绝,只淡声道出一字,“好。” 全程好说话到皇帝以为魔幻了,准备好的一大堆对付君御的腹稿派不上用场。 - 出了皇宫,楚倾言便道:“皇帝想干什么?削你兵权夺你兵马也不是这样的,难不成只是想调个将军过去压你的人一头?那也不是皇帝该有的风度呀!” “明日后日不就知道了。”君御不以为意。 楚倾言突然就觉得这后面还会有事,至于什么事,她有点猜不到。 因为带着卫氏,她没有回楚侯府,而是跟君御一起回了北狂王府。 宫里倒出解药塞给凤乾清时,她顺走了两颗解药,才把药瓶丢给太医。回到北狂王府,她便喂了一颗解药给卫氏,一颗留着准备自己研制解药。 - 皇后得知太子快要被废之事,立即去找了皇帝,可皇帝在潆贵妃那里,根本不想见她。 在殿外跪了半日,最终不得不无奈起身离开,去了东宫,想见见太子。 可东宫被御林军把守着,就算她是皇后,也不能进去。 皇后一肚子火,正要离开东宫时,刚好看到自己从宫外步行回来的楚乐瑶…… 第325章 身世之谜(一) 楚乐瑶是太子回京时,跟在太子身后想回京的,可太子厌恶她,嫌带她太麻烦,直接将她丢在身后,她自己步行回来,走路走到脚都磨破了。 此时,刚看到东宫的牌匾,“啪”的一巴掌就拍在她脸上。 皇后阴冷的声音跟着响起,“没用的东西,给本宫到长秋宫里跪着!” 长秋宫是皇后现在居住的寝殿。 楚乐瑶被扇得眼冒金星,等回过神来,皇后已经在宫女的掺扶下离开,只丢给她一个阴森的背影。楚乐瑶望了一眼东宫外把守的御林军,知道事情不对,只得捂脸忍辱跟上皇后。 半个时辰后,她易容成一名宫女,从长秋宫里出来。 差不多同个时候,天牢里的凤乾清被皇帝秘密提了出来,最后又扮成一名宫奴,从皇帝御书房里出来,出了宫,去了城外中犬毒的村子。 - 卫氏的犬毒当夜就解了。 看到楚倾言,下意识破口就骂:“贱人,你怎么会在我面前?” 随后感觉到身上痛,垂眸就看到之前被太子侍卫刺中的伤,她也记不起这伤怎么来的,破口继续骂:“贱人,你居然敢谋害我,你……” 话音未落,就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坐在轮椅上,被人缓缓推了进来。 男人虽然看不到脸,但浑身上下透着强大的气场,他一进来,整个房间似乎都充满了威压。 卫氏生生被震慑得闭了嘴,愣愣地看着男人。 “恶心的眼神。”君御厌恶道。 “属下把她的眼睛挖了。”左鹰放开轮椅,向卫氏走去。 卫氏一个激灵,连身上的痛都感觉不到了,这人刚刚说什么,要……要挖了她的眼睛?登时大叫:“不要,不要挖我的眼睛,啊……” 眼见左鹰匕首挖过来,卫氏赶紧捂住眼睛身子往下一缩。 “咚”地一声,匕首如风,从她头顶削了过去,插在卫氏身后木板上。 卫氏只觉得头顶发凉,屏住呼吸不敢动弹,片刻后没有动静,才敢颤抖着手往头顶一摸……额,头顶一大片头发全部削没了,光秃秃的,凉飕飕的。 更吓人的是,她一回头,便对上那匕首,插在她头顶上方闪发着瑟瑟寒光,很有可能随时掉下来,把她的头当西瓜一样开瓢。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卫氏连滚带爬想要爬到男人脚下求饶,爬了一半,又被男人强大的气场吓得根本不敢靠近,只得转头去求楚倾言,“楚倾言,不要杀我,我已经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了,你就放过我吧!” 楚倾言蹲下去,冷笑看她,“瞧你这怕死的模样,我杀你,我都觉得没成就感。” 卫氏一听,大喜过望,“就是,我就一妇人,手无缚鸡之力,杀我没有成就感的。” “可我不杀你,我又觉得对不起我母亲。”楚倾言话锋一转道。 卫氏刚刚的喜色僵在脸上,楚倾言知道她母亲的死跟自己有关系了? “倾言,你听我说……”卫氏赶紧想为自己辩解。 楚倾言打断她,“我只想知道我父亲为何默许你害我母亲,这些年又这般待我!” 第326章 身世之谜(二) 卫氏愣了愣。 她没想到,楚倾言最终是要问这个。 偷偷扫了旁边轮椅上的男人一眼,男人身上无形之中散发出来的冰冷气场,令人胆寒。 她知道,自己要是不照实说,别说挖眼睛了,死都会死得很难看。 “其实,我知道的并不多……”卫氏犹豫说。 “那就将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楚倾言气场虽无法与君御相比,却也足够让卫氏心头一颤,赶紧道:“你母亲,根本就不爱你父亲……” 楚倾言疾言厉色,“我母亲不爱我父亲,怎会跟我父亲成亲?” “因为你母亲以为自己中毒受伤时,是你父亲救了她,跟你父亲有了肌肤之亲。”卫氏说这话时,眼神闪烁了一下,明显有些心虚。 楚倾言一眼就瞧出来了,“我母亲中毒受伤?”她冷笑,“中的什么毒?受的什么伤?为什么会中毒,为什么会受伤,不会是你跟楚侯算计我母亲的吧?” 卫氏从未想过以往任她拿捏、任她们母女欺凌的废物,如今会变得如此的凌厉逼人,一眼便瞧出她的心虚。她赶紧喊冤,“不是的,我没有,是你父亲,他、他他……他想做官,想平步青云,他看上了你外祖家离天家近,能助他达成心愿,便想娶你母亲。 可你母亲不喜欢他,他屡次示好,都没能得到你母亲的回应。 后来你父亲急了,便趁你母亲单独到山里采药,雇人扮山贼掳你母亲,给你母亲下催情药。” “然后他便假装刚好出现,英雄救美,救了我母亲,还用身体当了我母亲的解药,让我母亲不得不嫁给他?”楚倾言嘲讽般地接过卫氏的话。 卫氏听完,犹豫道:“……对,也不全对。” 还不全对,看来她那个便宜父亲,比她想象的,还要无耻数倍啊。 楚倾言冷问:“还有什么不对?” 卫氏嗫嚅道:“你、你父亲不是假装刚好出现,你父亲是告诉你母亲,说你母亲每次单独上山采药他都不放心,每一次他都偷偷跟着暗中保护你母亲。 他还割了自己的腿一刀,说根本不舍得玷污你母亲,只因受伤走不出山里,你母亲又迫切需要解药,才…… 也是这两点,打动了你外祖。 在你母亲还犹豫着要不要嫁你父亲时,你外祖便替你母亲答应了。” 好一出苦肉计,好一出完美的戏。 楚倾言不由得冷笑,“这计,应该还不只这样吧?” 依楚侯的自私,娶了自己母亲,能一直有外祖家帮衬,怎么会默许卫氏和凤乾清联手陷害凤家。 楚侯的计划,又怎么会从头到尾告诉卫氏? 果然,卫氏的眼神又闪烁了一下,才道:“我虽然也希望你父亲平步青云,但我到底出身微寒,怕他娶了你母亲,抛弃我们母子几人,便一直偷偷关注你父亲。 那日,他偷跟你母亲去山里,我也偷偷跟了去,正好撞见他抱着你神志不清的母亲要办事。 我自然不依,大吵了一架。 你父亲怕我坏事,把我带到一旁,千般哄万般骗,又威胁我若是坏他事,他便立即抛弃我们母子几人,我只得无奈答应,可当我们回到你母亲身边,却发现你母亲毒已经解了,四周一片凌乱……” 第327章 身世之谜(三) 楚倾言听到这里,目光一凌,“是谁?” 卫氏大声道:“不知道啊!你父亲大怒,可是找遍了四周,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男人,可你母亲的毒真真是解了,山洞里还充满了那种味道……” “我就是我母亲那时候怀上的?”楚倾言问。 卫氏垂着脑袋,点了点头,随后又赶紧大声为自己辩解,“我也是受害者啊,我给他生了两个孩子,可他却娶了你母亲,我后来又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可你母亲连唯一的女儿都不是他的种,凭什么这样你母亲能做他的正室妻子,而我扯着三个孩子却只是个没有名份的妾室!” 楚倾言可不管她喊得多委屈多冤,她的不幸是她自己选的,而自己母亲的不幸,是他们害的,楚倾言只问:“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楚正宵这些年就没有查过?” 卫氏被她浑身的冷意骇了一下,连连摇头,又莫名其妙点了下头,“起初是有暗中派人去查……”毕竟楚侯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给绿了一样,“但是什么都没查到,后来怕查多了被人知道,就没敢再查下去……” 楚倾言终于明白了。 妻子第一次不是他的,孩子也不是他的,虽然这些都是他害的,但他不会觉得自己有罪,只会觉得自己被绿了,所以怎么可能对这个妻子好,怎么可能对这个时时提醒他被绿的孩子好。 楚倾言突然就觉得,原主没有在出生前就被楚侯弄死,出生后还能活到她穿越过来,似乎还得感谢楚侯的手下留情! 呵,真是讽刺! 楚倾言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一句话,“把她扔回楚侯府!” 卫氏一听,暗喜,被扔回楚侯府,她就不用死了。 她欣喜得差点狂叫起来,被王府侍卫粗鲁地扛去楚侯府都不觉得难受。 因为从北狂王府到楚侯府,对她来说,就是地狱到人间。 可是,当她真正被扔回楚侯府,才知道什么叫地狱! 楚侯已经知道了外面的事,凤乾清被抓回,牵连出给安国提供情报的事,当年调换压制鼠毒药方卫氏也有参与,要是谁有心诬告楚侯府与凤乾清提供情报一事也有牵连,楚侯府洗都洗不白。 何况太子现在形势不好,说不定哪天他就得背靠北狂王这棵大树。 北狂王让人把卫氏扔回来什么意思? 自然是要看他怎么处置卫氏,处置得让北狂王府满不满意。 如此一想,楚侯一根白绫直接让人把卫氏勒死,尸体送去乱葬岗随便扔了,连一副草席都没给。 消息传回北狂王府,楚倾言咋舌,这人果真如她想的一样无情,又如墙头草一般,这边倒了,就准备以后可以投靠另一边,从无半点自己的风骨。 还好,还好自己不是他的女儿,否则她都要引以为耻了! 至于自己到底是谁的女儿…… 额,她好像并不关心,别说自己是穿越而来并非真正的原主了,就算是原主,是谁生的又有什么区别,我就是我,无论是谁生的,都是那个我! 楚倾言一点都不受身世的影响。 相反,心情还有点好。 除去卫氏,凤乾清也穷途末路了,她也算为原主做了一件事,替原主报了母仇。往后,楚侯府她想回便回,不想回,便不回了。 第328章 婚退不了,还把成亲给说上了 想到回,楚倾言便想到一事。 不由得,望向对面的男人…… 男人面对今日的大起大落,虽然戴着面具,但楚倾言依然能感觉得出他神色一直都是淡淡的,哪怕对别人来说已经是天崩地裂的大事,于他来说,却全都能泰然处之。 卫氏的死,更不能激起他任何的神色变化。 他执着兵书,慵懒地翻阅着,听到卫氏已死,他不出意外地淡淡“嗯”了一声。 此时,楚倾言犹豫了下,走过去,小心翼翼措词,“王爷,有件事跟你说一下。” 男人放下兵书,抬头看她,声音醇厚好听,“饿了?” 天色已入暮,是该用膳了。 他身强体壮,晚一点吃没关系,可他的小王妃瘦巴巴的,着实不能饿着。 都怪他,看她心情好,便由她乐着,倒忘了该用晚膳了。 眼见男人就要传膳,楚倾言赶紧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饿不饿,我要跟你说的事不是我饿了!” “那是什么?”他问。 “王爷。”楚倾言靠近他一点,鼻尖闯入他身上龙涎香的味道,淡淡的,很蛊惑人心,她稳了稳心神,“王爷,我现在不是楚侯的女儿,我现在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我配不上你,我们的婚事……还是算了吧,我不能让你娶个不能服侍你的女人,还是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她说得对自己万般嫌弃! 可男人平淡无波了一整天的脸色,却在这一刻刮起了风暴。 这么主动靠近他,就为了想要解除跟他的婚约? 男人好气,蓦地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颌。 楚倾言吓了一跳,赶紧要后退,可男人哪还能让她退,另一只手往她腰间一捞,楚倾言只觉得身体一旋,便跌入了他的怀里,稳稳坐在他腿上。 他说:“我要的是你,又不是楚正宵的女儿,你来历明不明,我可不在乎。” 楚倾言一边挣扎一边极力想说服他,“可是我不是楚正宵的女儿,他不疼爱我,你娶了我,他不会在朝堂上帮助你的,你要是娶了其他大臣的女儿,你在朝堂上就多了一股助力了呀。” “助力?”他看着她,冷吟着这两个字。 楚倾言赶紧点头如捣葱,“嗯嗯嗯,助力!” 他却笑了,笑得极为不屑,“你觉得,我需要么?” 继而,补了一句,“这天启,还入不了本王的眼。” 楚倾言,“……” 好狂傲!好霸道! 可是,他不需要未来岳丈的助力,她怎么让他别娶自己呀? 楚倾言赶紧再道:“王爷……” 可话才刚开始说,男人已经打断她,“你倒是提醒了本王一件事,你现在不是楚正宵的女儿,那楚侯府也不再是你的家,你以后便留在北狂王府。” 那……怎么行! 楚倾言赶紧拒绝,“我们还没成亲呢!哪有还没成亲,女方就住到男方家里的?不行!绝对不行!” “那本王明日就去提亲,把你娶过府。”男人道。 楚倾言,“……” 怎么婚退不了,还把成亲给说上了? 第329章 本王也饿了 “不行!”楚倾言更加大声拒绝。 男人不悦,抬高她下颌,逼近她,“就这么不想跟本王成亲?” 当然! 但,不能直说! 眼珠子一转,立即找到理由,“这个时候不适合成亲!犬毒还没有解决,北狂王府就办喜事,会遭百姓非议的!皇帝也会趁机说你心中无百姓,只顾自己的婚事!” “那是他的天下,他的百姓,自有他去操心,本王不惧非议。”男人不以为意,长指摩挲她的唇,语气幽幽的,双眸灼灼如光华,似笑非笑般将她望着,“本王只顾自己的婚事、自己的王妃,他不是更应该高兴?” 是更应该高兴,可你就悲剧了呀! 楚倾言脱口就道:“他会削你兵权夺你权势,然后禁锢你蹂躏你,再杀了你,让你死无全尸!” “你是在担心本王?”男人低低一笑,眸里的灼灼光华更盛,一点都不惧。 楚倾言看不到他的脸,可单是这双眼睛,这笑声……就足够让人沉醉,她赶紧别开眼睛不敢与他对视,“总之……总之现在不适合成亲!我饿了,你不是要传膳吗,赶紧的!” 她急急转了话题,希望成亲这件事,就此停止。 男人果然没再坚持,传声出去让人准备晚膳。 楚倾言见此,掰开他固定在自己蛮腰间的大掌,就想开溜。 然而身子才刚要脱离男人的怀抱,男人瞬间把她拉了回去。 楚倾言惊呼一声,再次跌入他怀里。 他揽着她,压向案桌,薄唇附到她耳畔,“本王也饿了。” 饿……饿了?饿了那就赶紧坐好,等饭菜上来,第一时间开吃呀! 楚倾言心里这样咆哮,面上却被他滚烫的语息撩得面色发红,赶紧道:“王爷,我说过的,我没办法服侍你,我是……唔……” 说还没说完,男人惩罚性地堵住了她的唇。 楚倾言瞪大了眼睛,双手抵在他胸前,要推开他。 可男人身体似乎重如千斤,无论她怎么推,他都稳稳地压在她身上,他擭住她的唇,舌尖描绘过她的唇形,然后强势地顶开她的唇瓣,直接闯入…… 唇齿间的芬芳弥漫,他霸道地索取。 楚倾言想反抗,想挣扎,可是在男人强壮的身躯下,她弱小得就像只小白兔,根本反抗无效,他轻轻地扼住她双手,她便动弹不得。 直到外面脚步声渐近,他才停下霸道狂肆的吻,看着她略带霸道地命令,“以后不许再说自己不能服侍本王,否则本王就地证实给你看你能不能。” 说完,优雅起身,松开她。 男人的吻太霸道绵长,楚倾言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嘴唇红肿。 男人的话什么意思?证实给她看她能不能……他一直都知道她在骗他?一直都知道她是个正常女子?一直都知道她五脏俱全,成亲后该做的事情都能做? 楚倾言骤然就心虚起来,饭也不敢好好吃了,就怕真的被男人压在身下就地证实。 快速扒完饭,连楚侯府也不敢再提要回去,跟男人要了间房,借口要研制犬毒解药,便麻溜地滚去了那间房,一刻都不敢在男人面前多呆。 第330章 求别蹂躏 直到次日,她才从房间里出来。 男人在门口等着她,背身站在屋檐下,颀长挺拔,宽肩窄腰,身材特别的好。 他出入坐轮椅居多,楚倾言还从未好好看过他站立的样子,他身上除了天生的贵气之外,还有一股军人的铁血锐气。 这种铁血锐气,是京中那些养尊处优的皇子帝王所没有的。 天生的贵气与长年磨砺出来的铁血锐气融合在一起,让他一举一动更具威慑力。 听到她出来,他转过身来,目光依然如昨日般,灼灼地望着她,唇角微勾,“敢出来见本王了?” 语气低醇,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联想起昨日,楚倾言明白他这是看透自己怕被他就地证实,才躲房间里了。 “王爷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是在里面研制犬毒解药,王爷难道不知道吗?” 她是不会承认躲他的。 反而义正言辞地反问他。 “小东西。”男人低低一笑,修长手指朝她下颌伸去,“那让本王看看你解药研制出来了没有。” 楚倾言见他手指伸来,怕又被他捏住下颌强吻,身子猛地向后缩去。 男人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快,手指还没碰到她下颌,她就溜了。 “怎么,很不喜欢本王碰你?”他眼眸微眯,周围气氛变得紧张危险。 楚倾言犹豫了一下,实话实说,“我怕你又强吻我,甚至更进一步……” “本王昨日强吻你,是给你惩罚。”他解释,微微敛了周身气息。 楚倾言顿时又心虚了。 不过,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已经知道她之前一直在骗他了? 楚倾言不想猜,决定试探一下。 “惩罚?我昨日又没做错什么,你为什么要惩罚我?”她偷偷眯眼观察男人。 男人忍不住嗤笑出声,这小东西还不承认? 本想饶过她的,这下他不想了,直接上前,一把将她压到墙上。 突然被壁咚,楚倾言吓了一大跳,可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男人半带威胁半戏谑道:“怎么,很想本王就地证实是么?好,本王就让你这个小骗子,用身体来诚实告诉本王。” 言罢,捏起她的下颌,就堵住了她的唇。 手,握住她的纤腰,向上探索。 楚倾言浑身被激起一片颤栗,吓得要死,拼命错开唇,“唔……唔唔……你、你一直都知道我在骗你,你一直都知道我是正常女子是不是?” 小东西,终于承认了! 男人其实是刻意让她开口的,否则她无论怎么挣扎,都不可能错开得了口说话。 他惩罚性地重吻了她一下,放开她,目光染欲,沉沉看她,“不需要本王继续证实,就说实话了?” “不需要不需要!”楚倾言赶紧道。 这下彻底证实他知道了,哪里还敢捋老虎须,某女十分诚实,十分乖巧,“没错,我骗了你,我再也不敢了!” 说罢,还举双手做投降状,“求您停下蹂躏的双手,我错了,大大地错了!” 她低着头,态度诚恳。 “真的知道错了?”男人训小孩一样的语气问。 某女如小孩一样乖巧点头,再点头,“嗯嗯嗯,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求别蹂躏!” 男人想放过她。 可是,腹部却有一股欲一火窜起。 第331章 太毒了,不喜欢,换一个 眸色暗了再暗,他忍下欲一火,捏起她的下颌,“吻本王一下,本王就放过你。” 楚倾言知道自己是小白兔,此时正被大灰狼按在掌下,不想被拍死或拆骨入腹,就得乖乖听话。 踮起脚尖,“吧唧”一声,就在男人脸上吻了一口,“可、可以了吧?” 男人染欲的黑眸,更加深暗黝黑了。 “嗯,可以……”他暗哑了声线道。 某女一听,开心地推开他就要开溜。 却被男人一把拎了回来,按回墙上,“那是本王放过你你骗本王的。现在,你还没有保证以后不再说谎骗本王。” 还要保证? 楚倾言觉得无语! 这个……要怎么保证? 眼珠子转了转,转了转,最后,她非常非常诚恳地对天竖起两指,“我发誓,我以后不再骗你,否则我……我天打五雷轰!我不得好死!我……我出门被马撞死!” 这誓够毒,够有诚意吧?可以放了我了吧? 楚倾言说完,就定定地看着他,等着他挥手赦免,放她自由。 男人脸却更黝黑了,“本王不要这样的毒誓。” “为什么?”楚倾言不解问。 “太毒了,不喜欢,换一个。” 万一应验了怎么办? 他不信毒誓,可她发的毒誓,他就是怕会应验! 楚倾言更不解了,“誓言不就要发得越毒越好吗?越毒我越不敢再骗你,你不是应该满意才对,为什么不喜欢?”说完,又眨巴着眼睛问:“不喜欢,那你喜欢什么?” 男人不答她前半句,沉吟片刻,道:“就发,你要是再骗本王,就被本王蹂躏,被本王折磨,被本王摧残,乖乖听本王的话一辈子。” 楚倾言眼睛都瞪大了,“……” 要不要这么变态,蹂躏折磨也就罢了,还要摧残她? 她怎么可能会答应,“那个,王爷……” “怎么,你还打算继续再骗本王?”男人不等她说完,幽幽问。 那表情仿佛是在说:你果真还想骗本王,所以你不想按照本王的话发誓,既然你还想骗本王,那本王现在就蹂躏你、折磨你、摧残你,让你乖乖听话一辈子! 比他的表情还让人心慌的是,他的手已经又按到她蛮腰间,侵略性地往上移。 楚倾言浑身一颤,所有的胆量都没了。 为了不被就地证实,她认怂,反正发誓又不会成真。 两指再次朝天竖起,她果断发誓,“我发誓,我以后不再骗你,否则我就被你蹂躏,被你折磨,被你摧残,乖乖听你的话一辈子!” 说完,以为男人会满意,可男人却依旧黑脸,“说名字。” 还要说名字?不早说! 楚倾言好气,重新发誓,“我楚倾言发誓,以后不再骗大坏蛋君御,否则就被大坏蛋君御蹂躏折磨摧残,乖乖听大坏蛋君御的话一辈子!” 说到最后,乖巧都装不下去了,气鼓鼓问:“这下行了吧?” 男人被她气鼓鼓的表情逗笑,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好,在她脸蛋上用力啄了一下,道:“嗯,可以,真乖。本王饿了,用完膳,带你去看出好戏。” 第332章 易容 楚倾言现在一听到他说“饿了”两字,就下意识地捂嘴。 “不舒服?”男人故意问,眸光再次染欲,她少女潋滟的唇,始终对他充满诱惑。 楚倾言头赶紧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没有!我没有不舒服!我很好!” 说完矮身,从男人臂下溜了过去,落荒而逃。 - 这一顿饭,楚倾言吃得要多快有多快,吃完准备开溜滚到安全距离等君御的时候,却见两名下人托着两套铠甲走了进来,铠甲上面还各放着一张人皮面具和一套头盔。 楚倾言好奇,便停下脚步,见那铠甲头盔好像是士兵的。 君御优雅放下筷子,问她,“会易容吗?” 楚倾言摇头,易容她不会,但化妆她会,绝对能把自己捯饬得面目全非。 “没事,本王会。” 男人不以为意,挥手让人退下,走过去拿起小的那张人皮面具,朝她招手,“过来,本王给你易容。” 楚倾言警惕,给她易容,手在她脸上摸着摸着,会不会直接把她壁咚到梳妆台上? “我自己来。”她果断托起那套还放着面皮的铠甲就往外走,边走边说,“王爷,易容我不会,但我照样能让别人认不出我,我们来比赛一下,看谁能装扮得更不像自己。” 人还没走到门口,被男人拉了回来。 男人居高临下看她,“你确定要这套?” “嗯哼?”楚倾言抬眸,有什么问题吗,不都一样? “那是本王的,昨夜特地让人做大,这是你的,昨夜特地让人做小。”他把她手里的铠甲抢走,自己手里的铠甲,塞到她手上,末了,大掌还在她头顶摸了一下。 楚倾言瞬间尴尬,她怎么忘了这茬,君御身材比一般男子要高大颀长得多,一般士兵的铠甲肯定不够他穿,而她是女子,身材要比一般男子还小,一般士兵的铠甲到她身上会显大。 所以这两套铠甲要适合他们两人,肯定不一样的啊! 还有刚刚这男人的动作……胳膊都不需要怎么抬,手就能放到她头顶上,太欺负她矮了。 楚倾言愤愤不平,抱着铠甲去了隔壁。 男人也没阻止她,半个时辰后,他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模样……普通士兵打扮,相貌平平无奇。 楚倾言推门出来时,就看到了他站在外面,皱眉,“王爷,打扮成普通士兵,就该有个普通士兵的样子,你这气场这气质,是诚心想让人认出你吗?” 男人一听,收敛了一下气场,挺拔如松的身子也刻意微弯了弯。 楚倾言皱着的眉头舒展了一些,可还是摇头,“除了这张脸,和这身铠甲,还是哪里都不像士兵。” 有些人的帝王之气是天生的,想扮普通人都扮不了。 君御不以为意,反倒是刮了一下她的脸,“灰倒是涂了挺多,可这脸还是嫩的。” “是吗?”她都往自己的脸刷了快半斤灰了,脸妥妥地都变了样,怎么还会显嫩? 她转身就要回去给自己的脸加工,男人却拉住她,“行了,走吧,晚点就错过好戏了。” 这张脸,他不舍得她太糟蹋。 第333章 别闹! 两人骑马到了中犬毒村子,暮色已沉。 士兵拿着盾牌层层围在村子外围,不让犬毒病人跑出来。 饿了快两天的犬毒病人,战斗力下降,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难抵挡。 有些犬毒病人一直咬不到人,跑回村子里游荡,集聚在村子出口的病人远没有刚开始多,士兵压力比之前减弱许多。 霍青山接管之后,在两个村子较大的杏村外扎了一排营帐,营帐离围堵村口的士兵不过二十米,他和宫里派来的御医住在营帐里,而一些被犬毒病人咬中的兵士,则被绑在了营帐外面的十字架上,以震慑那些想往外跑的犬毒病人。 营帐四周有士兵把守并来回巡查。 四周,火把通明! 远远地,君御弃了马,带着楚倾言悄无声息潜到营帐旁边。 快要靠近主营帐,就看到一个士兵从营帐里出来,本没在意,可楚倾言一看,却觉得这士兵不对劲,军人如松,只要不是刚挨训,都应该是抬头挺胸的,可这人却含胸低头,一逼怕被人认出来的样子。 借着火把的光,她细看了这人的脸,虽然只能看到侧脸,但楚倾言不认识这人。 不过身形,她却觉得有点熟悉。 她看向君御,君御自然也注意到此人,他不动声色,拉着楚倾言,跟在那人身后。 楚倾言有点紧张,赶紧要缩回手,两人现在是士兵打扮,一高一矮悬殊巨大,本来就惹眼,还手牵着手…… 不明摆着要告诉别人他们有问题嘛! 可她一动,君御却把她的手握得更紧,用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别闹。” 她没闹啊! 她好想说你确定我们这样走,不会马上被人看出有问题? 可刚要开口,就见一排士兵拿着火把朝他们走了过来,她心中暗道完蛋,转身就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可刚一动,却骤然被君御拦腰一抱,脑袋朝后扛到了肩膀上。 楚倾言吓得差点惊叫出声。 “干什么的?” 那排走过来的士兵,领头的已经厉声问。 楚倾言暗暗抚额,只觉得要完。 “犬毒病人。”君御却淡定地说了四个字。 随后又淡定补充,“刚刚被咬的,战斗力可彪悍了,好几个弟兄差点都被他咬了,苏弊将军点了他的穴道,我赶紧扛回去绑起来,要不然穴道解了又要咬人。” 那领头的,一听是犬毒病人,下意识地后退得远了些。 他们这些能在营帐旁边守着和巡查的人,都是霍青山的人,而那些围着村子的,都是北狂王君御的人,北狂王的人被不被咬,跟他们可没关系,他们不要跟着倒霉被咬就好。 如此一想,那领头的便又退远了些,对君御使劲挥手,恨不得君御赶紧扛着犬毒病人离自己远一些,“那还不快去,磨磨蹭蹭,要是这人穴道解了,咬了人,霍大将军饶不了你!” 能训北狂王的士兵,那感觉真他娘爽! “是。”君御淡淡应了一声,扛着楚倾言越过这些人往前走。 穴道被点,但是嘴还是能出声的,楚倾言朝那些人“汪汪”叫了两声,好想真的变成犬毒病人,下去咬他们。 那领头的被她一叫,赶紧转身就要离他们远点,然而才走两步,一颗石子不知道怎么从背后滚过来的,在他一只脚正要着地时,刚刚好滚到他脚下,他一脚踩在石子上,石子后滚,他整个人往前倾…… “啪”地一声,楚倾言眼睁睁看着那人摔了个狗吃屎。 前方,男人唇角一勾,扛着她,闪身到了暗处。 第334章 先放过你,小东西 随后,楚倾言被按在了营帐上。 “小东西,学狗叫学得倒是挺像。”男人声音低低的,暗哑迷人。 “我可不是学狗叫,我是想咬他们。”楚倾言气嘟嘟道。 随后推他,“这是营帐,我们不要在这里说话,小心被发现。” 男人却不管,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用身体护住她,就算有人发现这里有人,远远望来,也只会觉得是有人在这里方便,他长指勾起她下颌,“为什么要咬他们?” 楚倾言不明白他在这危险的处境,不干正事,却在纠结这些无关紧要的做什么,实话实说道:“他们训你。” “他们训我,你就不高兴?”男人又将她的下颌抬高一点,两人的视线,胶着着,纠缠着。 “那当然。”楚倾言脱口就道,“犬毒是你反应及时,才能控制住,也是你的人在控制,他们不过是来捡便宜的,还怕死得很,却训你,凭什么?我看不惯,我生气,所以我想咬他们。” “你是在为本王抱不平?”男人低哑着声音问。 楚倾言眨了眨眼睛,为君御抱不平……这个问题她没想过,她就是单纯地看到君御被人训了,很生气。 男人低哑着声音又道:“我现在是个小士兵,他见我,训我,是应当的。” “应什么当?”楚倾言火了,“你就算打扮成再小的士兵,你也是王爷,高高在上的王爷,谁都不能训!” 楚倾言自己根本没察觉,她这句话,多么地占君御。 她已经不知不觉把君御当成了自己的人,看到自己的人吃亏,所以生气,特生气。 君御看她气嘟嘟地,心情没来由地好。 她潋滟的唇落在他眼里,他眸色不由自主暗了暗。 倏地,他低头堵住了她的唇……辗转,研磨,吮吸,霸道又极尽可能地擭取她唇齿间的芬芳。 楚倾言呆住了。 这人搞什么啊,现在什么处境,什么时刻,他不知道吗?他居然…… 她反应过来,赶紧挣扎,赶紧推他。可是,在男人的强霸下,她的任何挣扎反抗都是徒劳。 直到她被吻得呼吸停滞,脸蛋憋得通红,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凉薄的唇一路吻过她脸颊,停留在她耳畔,语中带着暧昧,热热的气息喷散到她耳蜗里,“外面不便,先放过你,小东西。” 那声音该死的蛊惑。 楚倾言浑身一颤,只觉得腿软。 迷迷瞪瞪中,男人已经再一次抱起她,快速闪到了一处营帐外,就见刚刚她看到从主营帐里出来的那个士兵走到了无人的地方,然后趁人不备,钻进了旁边稀疏树林里,往村子后山爬去。 “那人到底是谁?他想干什么?”楚倾言压低声音问。 然而刚问完,脑子里灵光就一闪,忍不住爆粗口。 “窝草,想起来了,是凤乾清!不是被皇帝投大牢了吗?怎么又出来了?” 说完,脑子灵光再一闪,这下不只爆粗口了,还想骂娘。 “皇帝到底想搞什么,怎么又把这祸害给放出来了?想搞死你,也不带这样的啊,拿自己的百姓当武器么?!” 第335章 为他愤愤不平 “他这次可不只想搞死我。”君御声音淡到几乎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楚倾言疑惑问:“那他还想干什么?” “先剧透,就没意思了。”君御勾唇冷冷一笑,抱起她掠上后山,悄然跟在风乾清后面。 凤乾清到了后山,从身上取出一根长长的竹筒,往竹筒里塞入药粉,点燃,往山下村庄的方向吹出白烟。 风从后山上往下吹,将白烟吹进了村子里。 他反复往竹筒里塞了近十次药粉,近十次药粉吹完之后,他四下顾了顾,见没人发现自己,才赶紧转身溜回去。 凤乾清望过来时,楚倾言正伸长脖子偷看,君御赶紧把她往怀里拉。 楚倾言也怕被发现,配合地往回缩,整个人几乎都缩到了男人怀里,后背紧紧贴在男人健硕的胸膛上。 男人手臂一环,少女软软的身躯,嵌在了他怀里。 她额顶的绒毛,在夜风的吹拂下,挠得他下颌痒痒的。这痒,直接痒进了男人心底。 压下想将她就地正法的冲动,男人将她护紧在怀里。 凤乾清一消失,楚倾言立即跑了出去,拿起凤乾清丢下的竹筒小心翼翼闻了闻。 脑海里立即浮起几个药来,而这些药…… 楚倾言变了脸色,“这是强肌药,而且是只针对犬毒病人的,药效特别强,只需要吸入一点点,犬毒病人就能恢复战斗力,而且比之前更加彪悍。” 君御听完,脸色肃冷。 楚倾言猜不透他现在是愤怒,还是担忧,亦或内心毫无波澜,毕竟这男人泰山蹦于前都能从容不乱。 她继续道:“药很快就会起效,到时候这些犬毒病人战斗力曾强,而你的人疲惫,困不住这些犬毒病人的。” 说完又不禁怀疑起自己之前的想法…… “难道凤乾清不是皇帝放出来的?” 一国之君,应该是最想要尽快控制并医治好这些犬毒病人才对,怎么还会放凤乾清这种祸害出来,让这种祸害来给犬毒病人下强肌药?这些犬毒病人要是跑出去,大范围传播,动摇的,可是他的社稷,他的国本。 “他知道我不会让犬毒病人跑出去。”君御缓淡开口。 知道他不会让犬毒病人跑出去…… 楚倾言后知后觉明白过来,“所以他就故意放凤乾清来给犬毒病人下强肌药,让你把你更多的兵马派来围困这些犬毒病人,让这些犬毒病人对付你的兵马,以此来削弱你的兵力?” 楚倾言气得差点破口大骂,“这也太不是一国之君该为之事了吧,打仗的时候,靠的可都是你和这些人,现在他想要回你的兵权,要不回,就想让你和这些人去死?!” 楚倾言都快气死了! 看着少女为他愤愤不平的模样,男人心里浮起丝丝暖意,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她的头。 他的小王妃生气的样子,可真是可爱。 不过他的小王妃还是天真了,区区犬毒病人怎么可能让他和他的人去死,皇帝那是另有打算。 “王爷,现在怎么办,我虽然知道怎么解这强肌药,可一时之间制不出解药来,很快这些犬毒病人的药效起作用,最先损伤的就是你的人!”楚倾言可担心了,君御的人,他一个都不想要他们受伤。 第336章 白着急了 “你很担心本王的人受到损伤?”君御看着她,目光再次灼灼。 楚倾言脱口就道:“那当然!” “为什么,怕本王失去权势,一旦轰然倒塌命丧黄泉,你会被本王连累,跟着丧命?”君御再问。 怎么又纠结一些无关紧要的,现在情况紧急啊大哥,你再不想想办法,这些犬毒病人一旦药效起作用,后果不堪设想啊!难道你打仗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楚倾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王爷,你再不想办法,你的人就真的要……” 命丧黄泉四个字未出口,男人修长食指竖到她唇瓣上,“想争取时间,直接回答本王的问题。” 楚倾言无语得要死,脱口就道:“才不是,我看他们设计陷害你,我就莫名地恼火,看到你吃亏,我就生气,一想到你和你的人要受伤和被害死,我就愤怒不舍得!” 她吧啦吧啦快速说完,补充道:“当然,我也怕你死了,我会被你连累死,所以你千万不能死!” 君御目光灼灼在她脸上来回巡视,“你说的,都是真的?” “不是真的,难道还是假的?”她都快急死了,昂着脑袋,瞪大着眼睛看他,就巴着他赶紧快点想办法,赶紧快点走,不要再纠结这些有的没的好么。 君御目光依然在她脸上巡视,她大大的眼睛,澄澈中透着着急,一点都不像在说假。 突然他就笑了,一把抱起她,掠下了山头。 楚倾言以为他还要继续纠结问些什么,没有防备,被他这么猝不及防地抱起,吓得双手猛地抱住他的腰,连脚都不自觉地缠到他腿上,整个人像只八爪鱼一样挂在他身上。 她以为男人会赶紧想办法,可男人带着她回到营帐旁边,混入士兵里,便没再有其他任何行动。 不多时,犬毒病人就从村里涌了出来,村口一片混乱。 霍青山像是早就知道这些犬毒病人会被人下强肌药战斗力增强一样,没有询问前方什么情况,也没有去看,从营帐里出来就直接下令,“犬毒病人战斗力剧增,这里人马已经困不住他们,快传令到隔壁李村,让苏弊抽些人马过来增援!” 一名士兵领命而去。 他身边一名将领急道:“将军,就算苏弊先抽些人马过来,也困不住这些已经犹如虎狼般的犬毒病人了!” 霍青山一点都不急,“陛下英明,早已让北狂王麾下李琰调齐兵马随时待令!” 随后下令,“快发讯号箭。” 一支讯号箭“咻”地一声,射向空中。 楚倾言疑惑地看向身边男人,用眼神询问:“你的人那么听话的,没有你的命令,随便一支讯号箭他们就会过来?” 男人靠近她,握紧她的手,低声回答:“陛下的命令,岂敢不从。” 好吧,得从! 楚倾言也不问他到底什么计划了,看他这淡定的模样,她知道刚刚自己白着急了,或许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很快苏弊和李琰就带着人马前后到达,不过等李琰到达时,原本这个村子把守的兵马和苏弊从隔壁村抽调过来的兵马,已经很多被犬毒病人咬伤,被下了强肌药的犬毒病人如猛虎一般。 第337章 还未过门就谋杀亲夫 被咬伤的士兵犬毒还没有发作时,往营帐这边抬,用铁链捆住。 “你们两个,还不快过来帮忙!” 有人朝君御和楚倾言二人喊。 楚倾言知道,周围一片混乱、紧张、危险,他们两人不上去帮忙,就要被怀疑了。 她踏出一步,就要跟着出去抬被咬伤的士兵,手却被男人拉住。 “她胆小,怕死,只会添乱。我去帮忙。” 男人说完,自己走了出去。 楚倾言知道他在保护自己,可还是一阵无语,心想我才不胆小,更不会添乱,不过怕死倒是真的,要死得死得其所,被犬毒病人咬死多冤啊! 男人出去,跟一个士兵合作,抬起一个被咬伤的士兵的头部,往这边走。 虽然是作士兵打扮,可他一站出去,身形和气质还是压倒性地把在场所有士兵比到尘埃里去,要不是他刻意微佝偻着身子和收敛气势,只怕一站出去,就要被人看出他有问题了。 突然,她身子被人拽了一下。 正想反手给拽自己的人一针,就听那人开口,“还不快帮忙抬一下,再不赶紧把这些被咬的人抬去绑起来,我们都得被咬死!” 楚倾言赶紧将快出手的银针收回去,跟着帮忙抬人。 被咬的士兵归置在一处,楚倾言正把手头这士兵绑好,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凤乾清,正在往一个犬毒已经发作的士兵嘴里喂药。 喂完药,凤乾清前后左右四顾了一下,就往旁边走去。 楚倾言赶紧回头假装继续捆着士兵,等凤乾清消失在暗处,她立即悄悄跟去。 不跟去不知道,一跟去吓一跳,凤乾清从藏在暗处的一个布袋里摸出两个霹雳丸,手一扬便扔了出去。 “砰砰”两声,霹雳丸在不同地方炸开,散发出带着气味的烟雾。 楚倾言赶紧屏住呼吸:妈的,居然是迷魂药! 而凤乾清扔完两个,从布袋里摸出另外两个,扬手又要扔出去…… 楚倾言哪里还会给他扔的机会,刚刚收回去的银针刚好派上用场,想都没想便向凤乾清射了过去。 “唔!”凤乾清双手刚举起,霹雳丸还没来得及扔出去,突然脖子被银针射中,眼睛一瞪,整个人定住了。 “啪啪”两声,两个霹雳丸从他手中滑落,紧接着两个落地的霹雳丸直接炸了起来,烟雾弥漫。 脚边没有石头,也看不清地面,楚倾言随手一摸,摸到一根手腕粗的木棍就往前冲,对着凤乾清的脑袋敲下去。 一下没晕,两下,三下,五下…… 君御虽然去抬士兵,但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她。 见她被人叫走,赶紧跟过来,中间被人拦了一下,没想到这小东西就不见了。 等他看到她跟着凤乾清,赶紧赶过来时,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家王妃把凤乾清的脑袋当木鱼一样使劲敲,那模样野蛮又可爱。 他赶紧一道掌风轰过去,将凤乾清轰晕,另一只手要去拉她。 楚倾言不知道是他,反应贼快,木棍方向一改就往他脑袋敲去。 君御无奈,握住她手腕,把她身体一旋,箍进自己怀里,“还敲,是想还未过本王的门,就谋杀亲夫?” 第338章 无理由不交出兵权 楚倾言听出是他,也皮了,反嘴,“还没过门,怎么就算谋杀亲夫了?最多只算谋杀未婚夫。” “小东西,还贫,看你打人倒是一点都不手软,他不是已经被你射了银针了吗?”射了银针还打,这小东西是想报仇吧? “他医毒了得,通晓人体七经八络,我怕银针定不住他;还有就是,这人太多事了,我不敲他几下,我不舒服。” 她楚倾言对坏人从来就不心慈手软,能踹八下,就绝对不踹七下,现如今有机会打,她当然要打。 “现在他晕了,先饶过他,等事后你要怎么处置他,抽筋还是扒皮,都由你。”君御轻声哄道。 “嗯嗯。”楚倾言用力点头,现在根本没时间处置凤乾清,烟雾已经散得差不多,远处的人快要能看清他们这边。 同时,楚倾言也快能看清远处,眼神一扫,便觉得不对…… 远处除去苏弊和李琰两名大将和少数反应及时捂住了口鼻的士兵外,君御的人和犬毒病人皆已经中了迷雾。 犬毒病人虽然中了强肌药,但对迷雾比正常人敏感。 好在离得远,中的并不严重,所以中迷雾的士兵和犬毒病人都只是失去力气,没有昏迷。 而营帐旁边的就奇怪了,因为离得近,只要君御麾下的人,就全都中了迷雾昏迷了。 而霍青山的人,包括霍青山自己,都安全无恙。 还有一个刚刚被凤乾清喂了药的犬毒病人,也安然无恙。 楚倾言能看出问题,君御自然也能看出问题,在视线清明所有人向这边望过来的前一瞬,抱着楚倾言闪身躲到了暗处,顺带一脚将凤乾清踹进草丛里。 “咕咚”两声,凤乾清身上滚落两个较小的黑丸子。 楚倾言顺手便抄了起来。 “别乱拿。”君御担心有危险,要阻止她,可她已经将两个黑丸子拿在手里,并闻到了黑丸子上有别于刚才那种迷药的味道。 她笑了,笑得贼奸诈,一手抓着一颗黑丸子,举到君御面前,炫耀般低声道:“强力迷药弹,比刚刚那种药力更强,更厉害哦。” 黑暗中,君御微眯了眯眼,平凡面容下的那双眼睛,折射出一道危险的精光。 然后,一把将她搂紧进怀里。 远处,唯一知内情的副将,疑惑地压低声音问霍青山,“将军,怎么回事,您不是说陛下让姓凤的先给犬毒病人下强肌药,以困不住犬毒病人为由,调来北狂王麾下两员大将李琰苏弊,那姓凤的再用霹雳丸迷晕所有人,让犬毒病人咬死李琰苏弊,北狂王麾下无人,又半身不遂,便无理由不交出兵权吗,可这迷烟怎么还没将所有人迷晕,就没了?” 霍青山怎么也想不到半路会杀出一个北狂王和楚倾言,他是个急性子,两道虎眉微蹙,哐哒哐哒就迈着大步子过去,“鬼知道那姓凤的是不是把自己炸晕了,过去看看,要是姓凤的真把自己炸晕了,我们把剩下的霹雳丸放了就是!” 副将心道我们都事先服了解药没被迷晕,姓凤的自己炼的药自己怎么可能会被炸晕,可是没有昏迷的苏弊已经往他们这边大步走来,怕霹雳丸被发现,副将只得赶紧先回身去拦苏弊。 第339章 自请卸去军职 而他回身这一拦,霍青山便已经快走到君御和楚倾言面前。 楚倾言唇角一勾,直接将手里的强力迷药弹扔了出去。 “砰砰”两声巨响,烟雾四起。 “将军!”副将听到声音,来不及再去拦苏弊,赶紧回身,就见烟雾渐散之后他家将军被炸得直挺挺躺在地上,满脸乌黑,头发全部竖了起来。 “将军!!”他赶紧要跑过去,然而突然一阵眩晕,整个人往地上栽了下去,栽下去之时还翻着白眼特别不解地说了一句,“他娘的,本将不是吃了解药了吗,怎么还……还晕……” 声音越来越小,脸朝下,“砰”地一声,直接晕死过去。 霍青山麾下其他人,也跟着一个个晕倒过去。 及时屏住呼吸的苏弊,听到副将的话,气得抬脚就踹去,“他娘的,原来你们都先吃了解药,就想毒老子的人!” 要不是王爷事先叫他们得小心迷烟、暗箭、毒药之类的东西,他和李琰这次说不定还真会中招。 苏弊踹完两脚,狠狠瞪了副将一眼,往霍青山大步走去。 楚倾言从草丛里钻了出来,看到苏弊过来,立即关切地问:“苏将军,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 君御跟在她身后,缓步走了出来,气宇轩昂。 苏弊看到一个身材娇小的士兵从草丛里钻了出来,已是一愣,万万没想到这个士兵还这么关心自己,正一时反应不过来时,就见这娇小士兵背后又缓步走出一人。 此人样貌平凡,他不认识。 可那周身散发出来的强大威压,他却再熟悉不过,只有他家王爷才有如此强大的气势,才有这般凌驾九宵的帝王之姿。 苏弊想都不用再多想,赶紧上前,单膝跪地,“属下参见王爷。” 说完才想起,刚刚说话那小士兵的声音,不就是王妃娘娘的声音么,王妃娘娘真是好,一看到他就关心他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 苏弊心里好感动,赶紧直视楚倾言回答,“回王妃娘娘,属下没有受伤,属下没事,谢王妃娘娘关心。” 楚倾言放心地点点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说完还要去扶苏弊起来,因为她觉得苏弊和那些士兵都很辛苦,刚刚一直在跟犬毒病人搏斗。 某位王爷的脸突然沉了沉,一把握住她伸出去要扶苏弊的手,拉着她径直越过苏弊,往前走。 苏弊尴尬得差点石化,王爷这是……吃醋了? 苏弊好想自戳双眼,他怎么可以看王妃娘娘! 正悔恨懊恼交加,就听他家王爷落下沉着威严的话,“拟折子,向皇上请罪,就说你们无能,未能及时发现越狱而出的凤乾清,让他有机会下毒迷晕全部将士和犬毒病人……” 李琰带着人也赶了过来。 远远的,他就从身形和气势上认出自家王爷,再听到王爷的话,立即跪了下去,“属下参见王爷。” 他身后所有人,跟着齐刷刷跪了下去,大喊参见王爷。 君御仿若未见,径直越过他们,继续道:“你们反应及时才未中其毒,但未能保护好霍青山霍将军,霍青山霍将军被凤乾清用犬毒病人咬伤,你们自请卸去军职。” 他说完,已至营帐里头,转身坐在了主将位置上,一举一动尽显主将之风,帝王之气。 第340章 搬石头砸自己脚 霍青山被犬毒病人咬伤? 苏弊和李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只是晕过去的霍青山,都暗爽了起来。 不过…… 苏弊性子比较急,没经大脑便道:“自请卸去军职怎么行?王爷,属下和李琰卸去军职,就没办法帮王爷您了呀!” 他们被卸去军职不要紧,要紧的是狗皇帝想削王爷的兵权,军中需要像他和李琰这样的心腹帮王爷看着啊! 李琰白他一眼,“你以为咱们天启的大牢是摆设,姓凤的已经逃出来过一次,皇帝还会让他逃出来第二次?” 什么意思?难不成姓凤的还是被人放出来的?谁放出来的? 见苏弊一脸懵逼,李琰再白他一眼,给他答案,“皇帝把制造这次犬毒事件的人从天牢给放了出来,被我们逮在手里,你觉得他真敢卸我们军职?” 皇帝算计不过他们王爷,现在怕是只想赶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要不传出天启大牢连个犯人都看不住,连续被犯人逃跑出来两次,还不得笑掉四海列国的大牙。 这还是轻的,要是被外人知道皇帝为了夺回兵权,就不顾百姓安危,故意放凤乾清出来再给犬毒病人下药,那他就算不失民心也得被后人所诟病。 - 皇帝在等霍青山传回他想要的消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君御麾下李琰苏弊快马直达的请罪折子。 气得他将折子掼在地上。 他手里握着凤乾清父母妻儿的性命,让凤乾清去给犬毒病人下药。 犬毒病人战斗力加强,在场将士围困不了犬毒病人,霍青山便有充足的理由调来李琰和苏弊。 再用迷药将所有人迷晕,用犬毒病人咬死李琰苏弊。 没了两名大将,将士又中犬毒,北狂王自己行动不便,麾下无人,料理不了军务,便再没有理由不交出兵权。 强肌药发作之后会自动退去药效,等迷药过后,犬毒病人中的强肌药已经失去药效,不会跑出去传播给人。 所以这个计划如果按照他预想的走,根本不会有风险! 可结果为什么会这样? 就算李琰苏弊身手再好,没有中迷药,霍青山也不应该被犬毒病人咬伤啊? 皇帝怎么都不会想到,凤乾清给自己留了后路,备了两颗强力迷药弹,准备他帮皇帝办成了事,皇帝若不按约定放了他和家人,他就用两颗强力迷药弹炸晕所有人逃跑。 而这两颗强力迷药弹,成了楚倾言的武器。 现在情况还不明,即使很想真的撤了李琰和苏弊军职,可皇帝根本不敢这样做。想了想,叫来五皇子和兵部另一位姓陈的将军,皇帝与二人密谈了一会之后,让二人前往探明情况。 五皇子二人走后,皇帝遂传了太医院暂代理院首。 得知犬毒解药已经研制得差不多,只剩下最后一味成份还不能确定后,皇帝大喜,“一日多时间便只差一味成份不能确定,那么三日之内制出解药,肯定不成问题是吧?” 现在不但两个村子百姓被咬,北狂王许多将士也被咬,若不能在三日内犬毒病人彻底毒变之前制出解药,后果不堪设想。 皇帝突然就觉得,这一局,他不但不能收回兵权,还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万一犬毒病人不能控制好,天启必大乱。 第341章 附近的赤脚郎中! 太医院代理院首信心满满,“陛下放心,差的这一味成份很快就能确定,没有意外的话,犬毒病人彻底毒变之前,太医院绝对能制出解药。” “好!” 皇帝大声叫好。 - 另一边,君御让人将霍青山移进营帐里面,放榻上。 那名被凤乾清单独喂了药的犬毒病人,楚倾言送了他一针,让他醒了过来,用铁链绑到营帐里头。 一名昏迷的太医和副将,也被一起移入营帐里。 楚倾言脱去盔甲,换成普通装扮。 于是,五皇子到达中犬毒的村子外时,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 村子里的犬毒病人和围阻在村子外围的将士迷药已经退去一半,原本就没有昏迷,现在已经恢复力气,虚弱地对峙着。 营帐周围霍青山的士兵全部昏迷,东倒西歪,躺着的士兵跟尸体一样,横七竖八地铺满了营帐外头。 营帐里头,霍青山粗矿的脸被强力迷药弹炸得乌黑,头发全部竖了起来,手臂有处伤口在往外流着黑血。 离霍青山不到两米的地方,绑着的犬毒病人还在不停地朝霍青山狂吠,好像恨不得再扑过去咬他几口一样。 两个士兵在给昏迷的太医灌水,李琰在旁边着急吩咐,“快给太医多灌些水,让太医快点醒来给霍将军医治。” 苏弊着急地搓着手附和,“就是,快多灌点水,要不然等霍将军变成狗……霍将军骁勇善战,变成狗,可绝对是猛狗,我们可都打不过霍将军,霍将军饶不了我们,陛下也饶不了我们。” “不想跟霍将军一样变成狗,快点把太医灌醒给霍将军医治!” …… 五皇子到的时候,就看到苏弊和李琰在说霍将军和狗,听起来怎么那么怪呢,可又指不出苏弊和李琰哪里有错。 霍青山中了犬毒,可不就要变成跟狗一样。 见到五皇子来,李琰和苏弊对视一眼,赶紧上前行了个军礼,五皇子瞥了霍青山一眼,心道:真他娘的惨! 陈将军跟霍青山一样,都是皇帝的人。 虽然畏惧强大如神的北狂王,可有北狂王在,天启的百姓只知道北狂王,不知道他和霍青山。 所以对北狂王特别的嫉妒,恨不得北狂王早日玩完,天启才能轮到他们有名号。 又谨记皇帝的话,脸一冷,便先声夺人道:“到底怎么一回事,陛下让你们协助霍将军控制犬毒,你们怎么自己安然无恙,却让霍将军中犬毒?” 言下之意,肯定是你们怕死,龟缩在后面,让霍将军亲自去对付犬毒病人! 要不然,就是你们故意害霍将军的! 说完,眼珠子一转,看到旁边装扮成普通人的楚倾言,脸更冷道:“怎么还有普通百姓?懂不懂军纪,怎么还让普通百姓出现在这里!” 楚倾言正蹲在副将身边,给副将隔着袖子摸脉。 “附近的赤脚郎中!”李琰道,“太医都中迷药了,我和苏弊都是大老粗,不会解毒,霍将军又被咬了,我们着急,就先到附近随便请了个郎中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就想让这郎中解太医的迷药,让太医可以快点醒来给霍将军治犬毒。” 第342章 罪魁祸首是北狂王 陈将军立即逮到机会怒斥,“既然是请来解太医迷药的,那怎么不来解太医迷药,却在那边先救别人,你们却在这里给太医瞎灌水?” 苏弊道:“这郎中说他医术不太行,怕一针把太医扎坏了,先找副将试一试。” 合着搞不好这郎中不但不能把人治好,还会把人治残? 陈将军更加大声怒斥,“这找的什么破郎中,北狂王麾下的人,做事就这么不靠谱的吗?” “要怎样才算靠谱?这里离京城可不近,能找到个郎中已经算不错了。陈将军要是靠谱,怎么不协助陛下看好凤乾清?”李琰反问,“陈将军要是能协助陛下看好凤乾清,也不会让他有机会逃出来两次,祸害百姓。” 说到凤乾清两次逃出来,陈将军立即哑了,皇帝虽然没有明说,但他已经猜出凤乾清是皇帝故意放出天牢的,派他来,不过是来打探情况,防止此事被北狂王披露出去的。 “李琰将军,是凤乾清狡猾,用毒让人防不胜防,才两次从天牢跑出来,并非我天启的防卫不行。”五皇子打圆场。 陈将军立即附和,“就是,倒是霍将军为何会被犬毒病人咬伤,你们却完好无损,你们得给一个交代!” 李琰和苏弊淡定不语,楚倾言手指微动,一根银针扎进副将某个重要穴位里。 “咳!”副将立即醒了过来,猛咳了一声。 陈将军眼睛一亮,立即上前,伸手就要将楚倾言挥开,楚倾言先一步退开,低垂着脑袋,陈将军急不可耐道:“薛副将,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何会昏迷,霍将军为何会昏迷还被犬毒病人咬了? 陛下派了五皇子来,到底怎么一回事,你快跟五皇子说。” “什、什么?霍、霍将军中犬毒了?”副将脑袋还不是特别清醒,昏昏沉沉的,以为自己幻听了。 看到不远处躺着的霍青山,想爬过去看,对面犬毒病人用力一吠,吓得他赶紧又缩了回来。 他望向苏弊李琰,再看了看五皇子陈将军,终于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我、我也不清楚,本、本来好好的,犬毒病人突然战略力大增,这里的兵力没办法阻拦住犬毒病人,霍将军就调了李琰和苏弊过来,可突然这边就有迷药炸开,所有将士都中了迷药,我和霍将军过来看情况,又被迷药炸晕了,醒来就这样了。” 他自然不敢说凤乾清下强肌药和迷药的事情,知道的,和不知道的,他全当不知道,所以只能这样说。 要不然坏了皇帝的事,他一百个头都不够砍。 没听到指证北狂王的话,陈将军失望,脸都黑了。 五皇子开口,“凤乾清在哪?李琰将军和苏弊将军是否已经将凤乾清抓获?” 李琰和苏弊很配合,让人将凤乾清提来。 凤乾清只是被君御轰晕,没有中迷药,此时已经醒了过来。 五皇子问他是怎样从天牢逃出来的,逃出来后为什么不逃走,还来这里下迷药。 他直言,“是安国人救了我。 但不是白救我的,我必需帮他们除去北狂王或削弱北狂王的兵力。 所以他们再次把我从天牢救出来,我先用强肌药,引来更多北狂王的兵马,再用迷药迷晕他们。 霍青山不过是误伤。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还会用毒烟把他们全部毒死。” 一番话,又将所有事情的起因推到北狂王身上,罪魁祸首是北狂王。 第343章 故意挑起皇帝怒火 苏弊听得火起,一脚就踹去,“他娘的,干了坏事还赖我家王爷。” 凤乾清被踹得当场吐了一口血。 陈将军道:“竟然他已经招认,就把他带回去交由陛下处置。” 说完,就要命自己带来的人,将凤乾清带走。 李琰挡了出来,“陈将军急什么,治霍将军、外面将士和控制犬毒病人才要紧,凤乾清已经抓住,什么时候带回去不行。” 陈将军无言以对,李琰说得特别在理,但皇帝是想把凤乾清赶紧带回去,怕放凤乾清出来给犬毒病人下药的事被北狂王披露出来。 五皇子开口,“李琰将军误会了,我们带凤乾清回去,也是为了救霍将军救中犬毒的将士和病人,解药有些成份太医院没有研制出来,父皇让我们务必把凤乾清带回去审问。” “五皇子,我们可是听说了,宫里陛下和太子逼问良久,凤乾清根本不交出解药,现在带回去,他就愿意说出解药里的成份?再者,凤乾清自己也说了,是安国人救了他,说不定安国人就埋伏在暗处,五皇子带的人又不多,要是回去再被安国人救了,那可更丢人,倒不如五皇子回去把太医带来更为妥当。”李琰特地加重丢人二字。 五皇子是个极其聪明的人,自然知道李琰等人已经猜出凤乾清是父皇故意放出来的。 他也觉得父皇做得不厚道,便只道:“李琰将军说得有理。” “五皇子……”陈将军没想到五皇子会这样说,立即看向他。 “我们回去禀报父皇吧。”五皇子说完就往外走。 陈将军傻眼了,皇帝交代他们来看情况,务必把凤乾清带回去,这五皇子怎么只说了几句话,李琰没同意,就要回去? 到底自己是皇子,还是他是皇子,他身为皇子,不是更应该为皇帝着想才对吗? 陈将军赶紧跟出去,到无人之处,立即道:“五皇子,怎么这样就走了,陛下可是要我们把凤乾清带回去的呀!” 五皇子回头看了他一眼,脚步不停,“七皇叔的人都是战场上身经百战的铁将,他们明显不愿我们把人带走,凭你我几个人是带不走的,赶紧回去向父皇禀明情况才不会误事。” 他很好说话,很好脾气,天真无邪的样子,可陈将军就是觉得,这好脾气又天真稚嫩的五皇子,说话比太子还让人不敢抗拒。 虽然五皇子说得在理,可不抗争一下就认怂走人,怎么想都心里不舒服啊。 五皇子回到宫里,见到皇帝就说:“父皇,七皇叔手下的李琰和苏弊不让儿臣和陈将军将凤乾清带回来,他们态度强硬,儿臣和陈将军没有办法,只得赶紧回来向父皇禀报,请父皇降罪。” 说完就跪下去请罪。 陈将军也赶紧跪了下去。 五皇子说的是事实,可按五皇子天真纯良的性格,不是应该说李琰苏弊不让他们带回凤乾清,是怕凤乾清半路又被救走之类的吗? 怎么反而强调李琰苏弊态度强硬? 陈将军听着,怎么都有种五皇子要故意挑起皇帝怒火的感觉。 第344章 抓安国人 果然,皇帝大怒,“你说什么,李琰苏弊态度强硬不让你们把凤乾清带回来?” 五皇子点头,“是的,父皇请息怒。” 皇帝气得拍桌,“竟敢抗旨不遵,大胆!” “来人,备马,朕要亲自出宫!”他就不信他亲自去,要杀凤乾清这个逆贼,李琰苏弊敢说不! “传朕指令,明日太医制出解药,立即送往犬毒村子。”皇帝说完,立即出宫去。 先去杀了凤乾清,明日解药送达,治好犬毒病人,他依然是个爱民如子、处事果决的明君。 - 可皇帝兴师动众亲临犬毒之地,别说杀凤乾清解怒了,却根本连凤乾清一根头发丝都没见到。 李琰将皇帝迎接入营帐里头后,行了个军礼后说道:“凤乾清之所以给犬毒病人下药,是因为安国记恨王爷,想削弱王爷兵力,王爷认为不能再留安国人在天启作乱,命苏弊逼凤乾清说出安国人的藏身之处,苏弊此时正带着人马和凤乾清去抓安国人。” 皇帝恨不得现在就将凤乾清大卸八块,李琰却跟他说凤乾清不在,皇帝怒道:“虽然安国人可恶,可事有轻重缓急,控制犬毒是目前的重中之重,北狂王怎么可以不想着先控制犬毒病人,却分兵去抓安国人?” 李琰一听,不疾不徐,“我家王爷不会医术,将士也不会医术,再调兵马过来也无用,何况我们已经将情况禀报陛下,陛下肯定会派太医来的,这不,陛下不但派太医来,还亲自来了。” “……” 皇帝无言以对,只觉得有一腔怒火,发泄不出来。 只得问:“安国人的藏身之处在哪里?” 他可以现在派人去暗杀凤乾清。 李琰摇头,“凤乾清没透露,但会带苏弊他们过去。” 陈将军嗤笑,“他说带,你们就去,就不怕中埋伏?北狂王的人就这么点脑子,都不知道以前的仗是怎么打的。” “我们就这点脑子,以前也没打过败仗不是?陈将军脑子比我们好,所以打仗之前会先想想会不会打败仗,要是觉得会败,就不去了,反正敌人来了,可以跑。”李琰讽刺的话不咸不淡。 “你!”陈将军觉得受到侮辱,可细想他刚刚那话不就是这个意思,怕中埋伏,所以不去抓安国的人。 陈将军脸色有点绿,赶紧对皇帝道:“陛下,臣不是那个意思,臣是觉得凤乾清不可信,就算他要带我们去抓安国人,也得先问清安国人藏在哪里。” “陈将军此话有理。”皇帝自然帮着自己人。 李琰闭口不语了,反正他言行挑不出错,皇帝看他不爽,也没理由拿他怎样,何况犬毒病人毒性未解,还需要他。 凤乾清的确是带苏弊去抓安国人了。 他清楚没能完成皇帝交代的事,还被北狂王抓住皇帝放他出来给犬毒病人下药的把柄,皇帝绝对会对他灭口。 所以当时五皇子一走,他便摆出自己的态度。 “我知道安国人藏在哪里,我可以带你们去抓,唯一的条件是放我离开。” 第345章 木偶蛊毒 于是苏弊调了兵马跟着凤乾清去抓安国人。 君御本来是不让楚倾言跟着去的,但楚倾言说:“凤乾清擅用毒,太子之前抓他时,士卫被毒倒了一批又一批,王爷难道忘了吗?虽然他现在身上没有藏毒,但万一把苏弊等人带到他事先藏好的有毒之地呢?这个人很狡猾,让人防不胜防。我鼻子灵,只要附近有毒,我便能闻得出来,我跟去,虽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但能把风险减到最小。” 君御见她一脸倔强,又觉得她言之有理,便由着她了。 反正他也会暗中跟去,能保证她安然无恙。 苏弊和楚倾言,另外带着两个手下,先跟着凤乾清去。 入了城,早已是黑夜,凤乾清指着醉香楼,“这就是他们的据点。” 楚倾言不由得冷笑,“里面全是脂粉味,你是要引我们进去里面,让我闻不到毒药味,好给我们下毒?” 凤乾清死猪不怕开水烫,“我不跟你们进去,不会给你们下毒。你们也不能直接调兵来抓人,他们里面有暗道,你们调兵来,他们事必会察觉,等你们进去,他们早就跑了。” “还有,这不是他们真正的据点。”凤乾清又补了一句。 楚倾言问:“那他们真正的据点在哪里?” 凤乾清摇头,“我也不知道。” 楚倾言好想踹他脑袋一脚,“不知道你引我们来这里抓小虾米?” 苏弊正想说,小虾米虽然次了点,但也可以,抓了小虾米,可以逼问出大虾米。 可话还没出口,就听凤乾清更加让人想揍他道:“我也觉得抓小虾米没有用,里面除了老鸨和理事的几个男子外,那些姑娘都是木偶人,抓回去也逼问不出什么,至于老鸨和理事的几个男人……都是安国人,很忠诚,抓了他们,他们也不会出卖上一级的人。” “木偶人?”楚倾言皱眉,没耐心听他磨叽下去,“直接说重点!” 凤乾清这才直奔主题,“醉香楼里的姑娘,都是咱们天启人……” 咱们天启人? 苏弊内心冷哼,你也配当天启人吗?你就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渣! 凤乾清可不知道苏弊内心在鄙视他,没有影响地往下说:“安国每个月都会寻找咱们天启的姑娘送到秘密基地种上一种蛊毒后训练,这些姑娘要么是卖身来的,要么是流浪无家可归的,要么是从外地来投亲,丢了也没人找的,反正这些姑娘只要长得好看,都会被醉香楼‘收留’,每个月的初一,都会有他们的人来接这些姑娘到秘密基地去训练,等训练成了,再派出来接客,有些派到官员家中当侍女或小妾,从不同渠道获取咱们天启的信息。” 每个月初一? 楚倾言细想了一下,今日不就是初一么? 她质疑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木偶蛊就是我提供的。”凤乾清道,“你娘难道没告诉你,我凤家有一种独家毒蛊,中蛊的人看起来与平常人无异,但其思想和言行皆受施蛊者控制,不会背叛、不会逃离,如同木偶一样听话。” 凤乾清说完,突然又道:“也是,你母亲怎么可能告诉你,这种蛊其毒无比,不但能控制人,还能使人性瘾加强。” 第346章 倒在醉香楼门口 我靠,控制了人,还使人性瘾加强,可以给他们赚更多的钱吗? 真是糟蹋那些姑娘! 楚倾言觉得这些安国人,为达到自己的目的,真是毫无人性。 而提供这种蛊毒的人,也得不得好死! 见楚倾言和苏弊都投来肃杀的眼神,凤乾清依然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我现在在你们手里,我只想活命,你们应该信我!” 信你才有鬼! 信你,被你怎么骗去死都不知道! 不过楚倾言还是不想放过这次机会,对苏弊道:“把这个人绑紧了,别给他机会跑了,我跟你进去看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他所说的那种被‘收留’的可怜女孩。” “你们找不到那些女孩的!”已经被绑得像个粽子,只剩下双脚能走路的凤乾清,见苏弊又拿了条绳子出来,赶紧道,“那些女孩一被收进醉香楼,就藏到暗道里了,那些来接走女孩的人,也是从暗道来,再从暗道走,你们要通过女孩找到他们真正的据点,只能假装成女孩被‘收留’进去。” “你对安国人的事,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不会在诓我们吧?”苏弊又对凤乾清踹了一脚,直接将凤乾清踹跪下去。 凤乾清干脆躺在地上不动,“那是有次我木偶蛊没有按时提供给安国人,安国人找我时,说漏嘴说出来的。至于这些女孩送去的是真正的据点,是我猜的,信不信由你们,他们来接人都是每月初一子时,你们可以找个无关紧要的女子,假装晕在醉香楼门口,让他们‘收留’进去。” “现在什么时辰了?”楚倾言望了一眼天色,醉香楼已经关门,时辰应该不早了。 “亥时末了。”苏弊说完,想到了什么,赶紧道,“王妃娘娘,您可不能去冒险,要装晕在醉香楼门口,也是找其他女子。” “来不及了,等你找到可用的女子,早就过子时了。”楚倾言说完,见苏弊还要阻拦,赶紧安慰,“放心,我正炼了几款新的毒药没试用过呢,都在身上,毒倒整个醉香楼的人都不在话下,安啦。” 说完不等苏弊再开口,已经将头发拨乱,散了一些下来,再把衣衫弄乱并扯破几处,哒哒哒向醉香楼跑去,然后倒在醉香楼门口。 苏弊拦不住楚倾言,急得眼神往暗处乱瞟。 也不知道自家王爷在不在看着。 在看着还好,是他自己不出来拦着王妃娘娘的,可不能怪他。 可要是王爷不在看着,那王爷倒时候肯定要怪他,是他把王妃娘娘送入虎口的。 苏弊都快哭了,好想施展轻功过去,把王妃娘娘给拖回来。 可王妃娘娘才往醉香楼门口一躺,那里面的门居然就开了。 而他家王妃娘娘演技特别的好…… 远远的,都能看得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原本红润润的嘴唇变白了,澄盈盈的眼珠子变浑浊了,脸色好像也蜡黄了,连声音都像是饿了百八十天一样,小手儿扒着人家醉香楼才打开一条缝的门,巴巴地往里望。 “救……救我……” 第347章 三岁死了娘,四岁死了爹 醉香楼里出来的,是一个女子。 楚倾言松开门,扯着女子色彩艳丽的裙脚,“救……救我,给……给我点吃的,我……我饿……” 女子回头,往里头喊了一句。 里头又出来一个女子,两人一起将楚倾言架了进去。 苏弊看得心头急死,正考虑要不要赶紧跃上醉香楼屋顶,偷偷跟进去时,暗处一道残影闪过,已经入了醉香楼。 苏弊顿时松了口气,那是王爷。 王爷身法奇快,苏弊知道,王爷是有意要让自己知道他在,要不然他根本连王爷一道残影都看不到。 还好还好,王爷在! 他可以放心了,王爷一定能保护好王妃娘娘的。 楚倾言被扶进醉香楼大堂里坐着,先头开门那女子先倒了一杯热水给她喝。 没一会,一个穿得花枝招展,脸上涂着厚厚脂粉,约莫四十岁的女子扭着身子从楼上下来,问:“出了什么事?” 开门的女子走过去说:“妈妈,是个女子,倒在我们醉香楼门口,好像是饿晕了,让我们救她。” “女子?”鸨娘眼睛一亮,走上前端详着楚倾言。 楚倾言捧着碗,双手在颤抖。 那碗里的水还很热,可她好像不怕热一般,埋着头,很急切地在吸着碗里的水,一看就真是渴极了的样子。 鸨娘眼里闪过一道诡异的光,待楚倾言喝完水,上前就捏住了她的下颌,把她的脸抬高……就见这姑娘一张脸只有巴掌大,虽然不是特别的绝色倾城,但那五官也是精致得很,尤其那双眼睛,喝过水之后,少了些刚刚饥渴过头的浑浊,此时澄亮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诱人得很。 这种看起来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是最招朝中那些变态老官员喜欢的了。 鸨娘欢喜得很,立即招手,“快呀,赶紧拿些精细的吃食来。” 很快饭、菜、肉全部拿了上来。 楚倾言看着那一桌的食物,眼神迸射出饥饿者见到食物的精光,不断吞咽着口水,但就是不敢去拿。 不过饿得快要没命的人,又怎么会管得了那么多,所以楚倾言怯懦地、狠狠地吞咽了好几口口水之后,突然就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一般,猛地抓起碗筷,拼命往嘴里扒饭,狼吞虎咽,毫无形象。 鸨娘刚刚是刻意不叫她吃的,就是要看她到底是真饿还是假饿,不过楚倾言的神态、举动,显然不是假的。 她这才坐下去,招呼楚倾言,“小姑娘,慢点吃,慢点吃。来,吃点菜,别光扒饭,还有鱼和肉呢。” 说完,给楚倾言夹了鱼和肉。 楚倾言噎得半死,把半碗饭都扒得见底了,才舍得把碗从嘴边移开,怯怯地伸出去接鸨娘夹上来的鱼和肉。 怎么看都像是个快要饿死的人。 鸨娘笑盈盈地,开始套话。 等楚倾言忍着快要饱死的危险把一桌子饭菜扫荡完时,鸨娘也套完她的来历了……她家里特别惨,三岁死了娘,四岁死了爹,五岁死了爷爷,奶奶把她养大后要把她送给县太爷当小妾换银子给小叔读书,可她入了县太爷的门,当晚就把县太爷给克死了,县太爷一家本来是要拉她给县太爷陪葬的,又怕她给县太爷陪葬,死了还要克县太爷,最后随便挖了个坑把她给活埋了,好在老天下了一场雨让她死里逃生,她不敢回家,想来京城投奔从来没见过面的远房表姑。 第348章 没有问题 总之,实惨! 是那种死了烂成骨头,都不会有人找的人! 楚倾言述说自己身世时,拿捏得特别好,没有哭,连眼红都没有,而是用一种从小到大被那样对待得已经习惯了的麻木语气在述说。 鸨娘阅人无数,都没有看出丝毫破绽。 又见那一桌特别加量的饭菜被扫荡一空,没饿个三两天绝对吃不下这么多,鸨娘就更加对楚倾言没有怀疑了。 她笑眯眯的,对旁边的姑娘说:“来呀,带她去沐浴,换套干净的衣服。” 楚倾言赶紧道:“不、不不,我吃了你们的东西,怎么还能在你们这里沐浴,穿你们的衣服。” 鸨娘用帕掩着嘴笑,遮去嘴角的奸险,“你这衣服都破了,不能穿,我们既然救了你进来,自然要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不送你去秘密基地训练,不就白给你饭菜吃了么。 楚倾言对鸨娘的话没有怀疑,赶紧千恩万谢,“那……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明日我就走,我……我会记住你们的恩情的……” 鸨娘笑得更加阴险了,还推了楚倾言一把。 楚倾言被带到楼上去。 旁边走出来一个魁梧男子,是醉香楼护院的管事,来到鸨娘身边道:“这女子没有问题吧,来得也太巧了,今夜主子那边要来接人,这女子就出现在门口,凤乾清被抓了,他知道我们安国的一些事情,这段时间我们务必得小心点。” “刚刚试过了,看着不像有问题。”鸨娘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挺自信的,“这个月一个女子都没有‘收留’进来,要是主子派人来接不到人,我们都得受惩罚,就她了,沐浴的时候,再给她检查仔细一点,只要没带些什么不该带的,就算她有问题,到了那边又能怎样。” - 看着氤氲着热气的水,和处处冒着脂粉味的房间,楚倾言拘谨地站在大木桶旁边,等着带她来房间的女子出去。 不过她没等到女子出去,反倒等来了鸨娘。 鸨娘一进来,见楚倾言还站着,立即将门关上,催促她赶紧洗澡。 楚倾言仿佛才知道她们要站在这里看她洗澡一样,拘谨又难为情地道:“你们、你们先出去……” “唉哟喂,咱们都是女人,身上有几个凸凸几个洞,还不都一样,有什么好害羞的。时辰不早了,我们帮你洗,洗完了赶紧歇息。我们救了你,你不会还要我们等你磨磨蹭蹭洗完,熬到三更半夜才歇息吧。”鸨娘帕子一挥,直接将楚倾言推到桶边,就开始扒她衣服。 “我、我不会磨磨蹭蹭的,我自己也很……很快的……”后面的话细如蚊声,因为她的衣服已经被鸨娘给扒掉了。 仿佛害羞一般,楚倾言赶紧抱住胸,快速跨进木桶里,身子缩入水中,一个药瓶迅速被她放到木桶里,坐在身下。 “来来来,我们帮你洗。”鸨娘和另一名女子,伸手就要一人拉起楚倾言一条胳膊给她洗澡。 外面这时却突然火光冲天,有人大喊走水。 第349章 我自己可以洗! “妈妈,好像是厨房那边着火了。”女子急道。 外面有人敲门,“不好了,着火了,赶紧救火,再不救火,咱们醉香楼就要被烧了,快点啊!” 鸨娘哪里还顾得着楚倾言,带着女子急匆匆就往外走。 走出房间几步,又快速折回去,把房间给锁了,这才赶去救火。 房间才一落锁,一道黑影就出现在楚倾言木桶前。 眼前骤然一暗,一道黑影笼罩下来,强大的威压也跟着铺天盖地落下,楚倾言猛一抬头,就对上了君御冷峻的脸庞。 她下意识就问:“你怎么来了?” 问完才惊觉自己没穿衣服,赶紧抱住身子,“哎呀,你赶紧转过身去!你来干什么?外面的火是你放的吗?快转过身去呀!” 见男人站着岿然不动,也没有回答,楚倾言懊恼,“等下我被带入暗道,你记得跟进暗道就好,现在我还不需要你出现,你赶紧藏起来,你放火把她们引开,会让她们起疑心的。” “我放火把她们引开,不是为了出现帮你。”男人居高临下,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她身上,带着赤裸裸的占有欲。 “啊?”楚倾言听不懂,他出现不是来帮她,那他来干嘛? “我来给你沐浴的。”他说得很随意,高大的身躯弯下来,拿起帕子撩起水就擦拭到她雪白的肩膀上。 如触电般,楚倾言浑身一僵,下意识把身子抱得更紧。 男人动作轻柔,给她擦拭得很仔细,从肩膀到后背,他目光跟着游移,没有半点猥琐之感,只有强烈的占有欲。 楚倾言愣了好半晌,后知后觉才明白过来:卧草,这男人是吃醋了!因为两个女人给她洗澡,他就吃醋了!吃醋到不管放火会不会引起醉香楼里的人的怀疑,就是要把人引开,自己下来给她洗澡! 因为聪明如他,怎么会不知道放火把人引开是个极不明智的举动。 搞不好,她的计划就要被他们识破,找不到他们真正的据点不说,她和他现在都还会有危险。 可是,他就是明知道,还是要这样做! 这样一明白过来,楚倾言又愣住了,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容易吃醋?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吃醋呀,越喜欢越会吃醋,他这么容易吃醋,难不成很喜欢她? 突然,腿间一痒,男人的手好像摸到……摸到下面去了! 楚倾言猛地回过神来,差点惊叫:“喂,你……” “本王拿你藏在下面的毒药。”男人薄唇刷过她的唇瓣,强大的身躯几乎把她压到木桶边缘,手从她腿间穿了过去,伸到她屁股下面,拿到那瓶药,再从她腿间绕了出来,拿出水面。 楚倾言全身都僵直了,脸蛋红得跟煮熟的虾一般,体温蹭地上升了好几度,下意识脱口就道:“好了,毒药你拿到了,你赶紧藏起来。” “还有前面没洗。”男人要将她抱在胸前的手拿开。 楚倾言羞耻感顿生,“君御!北狂王!王爷!我们还没成亲呢!我自己可以洗!你转过身去!” 第350章 喂她吃泄药 可男人依然岿然不动,“要本王转过身去可以,但必需答应本王,以后除了你自己,谁都不可以给你沐浴,不可以看你。” 楚倾言连连点头,“好好,你赶紧藏起来。” 她自己有手有脚,要别人给她沐浴做什么,今天只不过是情况特殊,以后不会再有。 “女的也不可以。”男人强调。 楚倾言连连道:“别说女的了,只要是活的,我都不给!” 君御这才满意,拿出一颗药让她张嘴,“吃下。” 楚倾言疑惑,“什么?你不会想毒死我吧?” 嘴上这样说,却乖乖张开了嘴。 “泄药。”男人突然倾身上前,在她脸上重重吻了一下,“以后不准为了任何事情,做损害自己身体的事。” 药一入口,楚倾言就知道是一种柔和的泄药。 他是怕她一下子吃太多食物,撑坏了身体,所以给她泄药减轻胃肠负担,但泄药药性柔和,又不会损伤她的身体。 “不许忘记你现在说的话,违背一次,本王体罚你一次。”他话说得很快,楚倾言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消失不见。 体罚?怎么体罚?脑海里不由自主就浮现出自己被男人按压在床上,身体被折叠成各种形状搓圆揉扁的画面。 额……污了!污了!! 楚倾言赶紧甩掉海脑里的画面,三下五除二洗干净,穿衣服。 等她把脸也清理干净又没有露出真面容时,鸨娘带着两名女子回来了,一进来便怀疑地看着她,见她自己已经洗好穿戴完毕,立即挥手。 鸨娘身边两名女子立即上前,扒拉楚倾言的衣服,搜楚倾言的身体。 楚倾言假装受惊,“你们干什么?你们、你们怎么要扒我的衣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又道:“我、我没有拿你们的东西,你们出去后,我就只是在洗澡,我听你们说外面着火了,我、我害怕,我赶紧洗完就自己起来穿衣服,你们要是还没回来,我就出去找你们了,我真的没有……没有拿你们的东西……” 她怯怯懦懦的,话断断续续说完,那两名女子也搜完她的身子了,然后对着鸨娘摇头,“妈妈,什么都没有。” 鸨娘这才收回怀疑的眼神。 不怪她怀疑,她们怕楚倾言身上带东西,趁着洗澡要检查,外面却这么巧就起了火,怎么看都像是有人故意放火引开她们。 楚倾言的衣裳被她们扒拉得零乱不堪,鸨娘正要再试探她时,她突然捂住肚子,小脸皱了起来,难为情问:“我、我肚子疼,我、我刚才吃太多东西了,有没有茅房……” 鸨娘立即指挥身边一名女子,“带她去茅房。” 楚倾言被带了出去。 鸨娘指挥另一名女子,“去看看是不是真拉肚子。” 女子应声跟去。 没一会就回来,对鸨娘点头,“妈妈,是真的。” “看来厨房失火真的只是意外。饿久了的人,突然大鱼大肉吃着,必然承受不住要拉肚子,她要是不拉肚子,老娘倒要怀疑了。” 其实她刚刚已经检查过厨房,是后厨煮饭菜时掉了火星子在柴火上引起的火灾。 再搜楚倾言,不过是谨慎! 第351章 从暗道被带走 楚倾言拉完肚子回来,就被带到了另一间房间。 关上门窗,鸨娘很小心地确定屋里没其他人,房顶屋外也都没有人后,才在墙壁一幅挂画后打开机关,床立即裂开一条缝。 鸨娘走在前面,踏上床,往裂缝走了下去。 之前在大堂跟鸨娘说话的魁梧男子,也就是醉香楼护院的管事,推了楚倾言一把,“还不跟上去。” 楚倾言矗在原地不动,“你们、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护院管事变了脸,“问那么多干什么?让你走就走!” 楚倾言仿佛是怕了护院管事狰狞的面孔,犹豫害怕地踏上床,就见床缝里是一道往下延伸的楼梯。 见她犹豫,护院管事又推了她一把,楚倾言假装一个趔趄进了楼梯里,不得不被迫往下走。 护院管事也往楼梯走下去。 而就在护院管事走下楼梯的同时,一道黑影如神鬼般出现在屋里,又在床板自动合上的前一秒,闪身进入,贴挂在楼梯侧边黑暗的墙壁上。 往楼梯下面走的人,丝毫没有察觉。 楼梯下面又是一个房间,已经有两个黑衣男子在里面,走在前头的鸨娘一下楼梯就朝那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行礼,“祁爷。” 祁严见鸨娘身后只下来一个女子和护院管事,脸立即冷了冷,“就一个?” 鸨娘赶紧解释,“姓凤的被抓了,肯定会牵扯出咱们安国一些事情,天启狗皇帝最近盯着咱们,奴婢怕这个时候‘收留’进太多女子入醉香楼,会太引人注目。” 祁严一听,没再说什么,凤乾清给他们提供情报和木偶蛊多年,知道他们的事情不少,此次被抓,肯定多少会牵扯出他们的,要不是确定醉香楼里的姑娘就算被抓也不会招出他们真正的据点,他们早就撤了醉香楼了,所以鸨娘这么说,没有理由可以去苛责她。 便只问:“这女子可检查过?” 鸨娘又赶紧道:“试过,也搜查过了,身上没有任何东西,是来京城投奔人的,还没到投奔的人家,就饿晕在醉香楼门口了。” 祁严过去,用烛火照在楚倾言脸上,见她长得精致秀气,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澄盈盈地带着水雾万分惹人怜,这才满意,命令身边男子,“带走。” 另一名男子上前,伸手就要来抓楚倾言。 楚倾言害怕地躲开,看向鸨娘,“他们要带我去哪里?” “小姑娘,祁爷要带你去哪里,你就跟着去哪里,问那么多做什么,能跟祁爷走,是你的福分。”鸨娘笑着说完,一把将楚倾言推开。 楚倾言假装被推得趔趄了好几步,撞在墙上。 墙“轰”地一声,突然开出个门来,楚倾言像是怕被抓走一样,见有门可以跑,拔腿就拼命往里面跑。 鸨娘掩嘴笑,“瞧这丫头傻的,不用祁爷您动手,就自己往里面跑了。这去了,还得仰仗祁爷您好好调教,以后才能懂事呢。” 祁严冷着脸,带着手下往暗道走去。 待暗道的门合上,鸨娘才大大松了口气,带着护院管事回身往楼梯走,贴在楼梯旁边墙壁的君御避过光线,闪身到其他暗处。 直到鸨娘和护院管事到了上面,他打开暗道的门,闪身进了去。 第352章 要不要亲自调教 楚倾言跑到暗道的尽头,就要逃出升天时,突然被人从后面打晕,搬上了马车。 等她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好像是躺在冰冷的地上。 左手边墙壁上,应该是有个洞,有光线从那里照了进来。 楚倾言正想搞清楚自己身处什么环境时,洞那边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动了动手脚,发现没有被绑住,楚倾言蹑手蹑脚站起来,踮着脚尖往洞那边望。 那边是一个小房间,一个男人侧着身站着,下半身是光着的,一个女子跪在男人面前,头埋在男人的腹部下方,不停地动着。 饶是楚倾言没见过这种事,还是一眼就看出他们在干什么,恶心得都快吐了。 正想慢慢把身子往下缩不再看时,就见男人突然抓着女子的头发,把女子往自己的方向按,嘴上凶狠地命令,“都进来一个月了,还不能把老子服侍爽,再不快点深点让老子爽,老子扇死你!” 女子被按得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显然是超过了能承受的范围。 楚倾言暗骂安国人禽兽,木偶蛊她其实了解一些……木偶蛊三个月才会起效,这三个月里,施蛊者派人对女子灌输特定言行思想,调教女子做某些事情,等到三个月后,木偶蛊起效,女子就会变成这三个月里所训练的模样,不会背叛,不会逃离,任何事情都听从施蛊者指挥。 安国人是要将这些女子训练成千变淫娃,通过醉香楼和其他渠道赚钱并套取天启的有用信息。 武力干不过天启,就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真的很无耻了! 怕被发现,楚倾言慢慢把身子往下缩,往另一处传入光线的地方挪去。 然而才刚刚挪到那处地方,就听到远处传来对话声。 “主子,今夜只带回一个女子,姓凤的被抓,风头紧,鸨娘怕引人注目,不敢像往常一样随便‘收留’女子进来。”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楚倾言听出是那个祁爷的声音。 她悄悄伸出脑袋去看,就见外面似乎是一个大山洞,而她所处之处应该是这个大山洞的一个小洞穴,祁严站在离她这边大概有十几米远的地方,那儿石壁上烛火明亮,因为离得比较远,所以她这边光线微弱。 祁严面前坐着一个腿上披着毯子的男子,听了祁严的话后,男子不作声,过了好半晌才道:“是我大意了,这段时间的确该小心点,虽然除了从这里出去的那些被木偶蛊控制的姑娘,醉香楼的人也不知道我们真正在哪儿,但防止万一,近几个月,新女子就别收留进来了。” “是,主子,消息属下明日就传去醉香楼。”祁严说完,见向来不甚快乐的主子,今日似乎更加不开心,便犹豫着问,“今夜接进来那女孩看着不错,接下来几个月不再有新女子收留进来,今夜这女孩主子您要不要亲自调教?” 安子淮依然没有马上回答,似乎是在思考,好半晌推了一下自己坐下的椅子。 楚倾言才知道,原来这人跟君御一样,是坐在轮椅上的。 不过君御是假,这人……应该是真! 祁严知道安子淮是对自己的提议感兴趣了,赶紧推着他向楚倾言的方向走去。 第353章 变态阴柔的男人 楚倾言赶紧把脑袋缩了回去,挪回原来的位置,假装还没醒。 没一会,光线愈来愈亮,有人持了烛火过来,安子淮也被祁严推着到了门口。 “主子,人还没醒。”祁严道。 “把她弄醒。”安子淮声音在山洞里飘忽,听起来异常的阴森诡异。 “是,主子。”祁严说完,对身边拿烛火的人使了个眼色。 拿烛火的人向楚倾言走了过去,听到脚步声和光亮越来越近,楚倾言假装被吵醒,皱着眉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拿烛火的人见她醒来,回头禀报,“主子,祁爷,人醒了。” 祁严立即推着安子淮进去。 轮椅在楚倾言脚边停下,安子淮看她,就像在看一件货物,冷漠鄙夷地命令,“把她的头抬起来。” 楚倾言下颌立即被捏住,脸被迫扬了起来,她一双眼睛,如黑葡萄般,湿漉漉澄盈盈的,里头盛满了怯弱和不安。 安子淮没有反感楚倾言这张脸,甚至她这双眼睛还有点吸引他,便问:“可干净?” 祁严回道:“来时在醉香楼沐浴过。” “我指的不是这个。”安子淮声音又阴森了几分。 祁严顿时想拍自己的脑袋,他怎么忘了,主子有洁癖,不是处一子之身,主子是不要的,立即道:“属下会命人检查。” “嗯。”安子淮阴森地长长嗯了一声,自己推动轮椅转身往外走,“洗干净了送到我那儿去。” “是,主子。” 祁严说完,赶紧要命人去打水来给楚倾言沐浴。 楚倾言刚刚一直在打量着安子淮,这个男人长得很好看,模样胜似女子,但不知道是不是有病,还是少见阳光的缘故,身材偏瘦,皮肤很白,白到带着一种病态的美。 他满头青丝乌黑又柔顺,梳得一丝不苟的,一些垂落在脑后和胸前,衬得他的皮肤更加的白。 撇去身份和行为不说,楚倾言就很不喜欢这男子,君御虽然也阴狠腹黑,但推着轮椅让人感觉到的是铁血阳刚,而这个男人推着轮椅,只让人感觉到阴柔和变态。 还要检查她是不是干净之身,真真是变态! 也不知道君御来了没有,现在在他们的地盘,毒药又不在她身上,君御要是还没来,检不检查可由不得她。 楚倾言不想被这些变态的男人检查羞辱,当即就道:“我……我给县太爷当过小妾……” 推着轮椅还没走远的安子淮闻言,猛地停了下来,他看上的货物居然被人先用过了,这让他很不开心。 祁严赶紧走过去道:“主子,要不再叫绾柔姑娘来服侍您如何?” 绾柔是上个月接进来的女子,一直专门由主子一人调教的,别人还没染指过。 “不必了!”看上的货物被人先用过,安子淮很不舒服,瞬间没了兴致,回头阴冷地看了楚倾言一眼,道:“她,现在就赏给你们两个好好调教。” 说完用力推着轮椅就走。 敢让他不舒服,他也不会让她舒服! 楚倾言完全没想到安子淮内心变态扭曲到这地步,她本以为说自己不是干净之身,安子淮不要她,她就不用现在被检查,能拖一时是一时,却没想到居然激起安子淮的愤怒,要让两个男人现在就来调教她! 第354章 我要亲自折磨她! “祁爷,您先来,小的先回避。”拿烛火的男子显然对这种事情早就习惯了,不过对于和祁严一起调教人,他还是有些拘谨。 “主子都说了,让你我两人好好调教。”祁严最知道安子淮的心思了,让他们两人好好调教,自然是两人一起上,敢让主子不舒服的人,主子自然要他们一起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往死里折腾。 拿烛火的男人一听,眼里燃起兴奋光芒,“那小的这就先把她的衣服扒了,让祁爷您先上,小的再听您指挥、配合您。” “不必,先把她拉过来,爷要先调教她怎么取悦男人。” 楚倾言那双眼睛,无辜、水润,显得太过纯情。 祁严很想将她脑袋按在自己腹部下方,看她承受不住,仰着头望着他,楚楚可怜地发出呜呜的乞求声求他放过她的模样。 光想想,他就觉得兴致大增。 “是,祁爷!” 没想到祁爷一来就要搞这么劲爆的,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跟祁爷一样让这小妞的小嘴儿服侍一下,这小妞儿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可真是让人好想狠狠蹂躏她,拿烛火的男子抑制不住兴奋,把烛火放到石壁烛台上,就要去拖楚倾言。 楚倾言早已摸到一块锋利的石子在手,准备抵到自己脖颈上以死威胁对方别过来,能拖一时是一时,她相信君御很快就会来救她的。 不过石子还没举起来,门口突然有人来禀报,“祁爷,主子叫您过去。” 祁严兴致再好也不敢怠慢,赶紧转身出去。 剩下的男子不敢自己先享用,瞪着楚倾言用嘴宣泄了一句,“老实点,等下老子让你爽个够!不老实,等下老子折腾死你!” - 祁严还没走进安子淮的石洞房间,里头就传来安子淮幽冷带着烦躁的命令,“去把三号带来。” 每个月被接进来的女子,都是先按数字排号的,等到服了木偶蛊要开始调教时,才会一人赐一个新名字。 三号就是绾柔。 安子淮有洁癖,这一个月来叫的都是她,但对于他来说,这些女子仅仅只是货物,连名字都不配他叫,只配他叫一个号码。 “是,主子。” 主子终究还是想做那事儿,祁严没有进去,回身命人去把绾柔带来,又亲自把绾柔送到安子淮门口。 “主子,人带来了。”祁严恭敬地在门口说。 “让她进来。”安子淮的声音带着压抑许久的不耐烦。 祁严赶紧让绾柔进去,心想着主子办事向来时间不短,而自己还有任务在身,便回楚倾言那边去。 可还没走到楚倾言那个小石洞门口,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暴怒,“滚!滚出去!” 祁严赶紧跑回去。 才到安子淮门口,就见到绾柔被扔了出来,摔在地上惊恐不已。 “把这贱货带走,叫几个人给我好好调教她!”安子淮愤怒烦躁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主子想要的是今夜接进来的女子,可那女子不干净,主子才叫了三号,想必是主子心情不好,原本想要的又不是三号,所以怎么都觉得三号服侍不好了。 祁严赶紧应允,叫来几个男人将绾柔架走。 安子淮怎么都压不下身子那股燥火,烦躁得很,问:“那个该死的女子,你们调教了没有?” 祁严赶紧道:“还没来得及……” “敢让我如此不悦,把她带过来,我要亲自折磨她!”安子淮咬牙切齿,声音又阴又冷又变态。 第355章 跪下,膝行过来 楚倾言连拖带拽被带到了安子淮门口。 不等祁严请示是否将人直接带进去,安子淮声音已经在里面响起,显得不耐烦和迫不及待,“把人给我推进来。” 砌在石墙里的木门被推开,楚倾言直接被推了进去。 随后,木门被关上。 石洞房间昏暗,石壁上的烛火忽明忽暗,楚倾言踉跄着被推进来后,正欲抬头,安子淮变态的声音就响起,“低贱的货物而已,不配抬头。跪下,膝行过来。” 你才低贱! 你全家都低贱! 楚倾言暗骂,不跪。 “怎么,不跪?”安子淮呵地一声冷笑,“也好,跪着有些地方可就欣赏不到了,想走着过来也行,先把衣服脱了。” 有些地方欣赏不到? 他还想欣赏哪里? 姐除了脸和手脚,全身任何地方都不会让你欣赏到。 “不脱?”安子淮骤然冷厉起来,“嫌我是个残废,脱了也没办法满足你让你欲仙欲死?” 不等楚倾言说话,他已经暴怒,“贱货,是你来服侍我取悦我,不是我服侍你!看不上我是个残废是吗?脱!快给我脱!再不脱,我把你扔到外面,让你尝尝什么才叫真正的欲仙欲死!” 祁严等人还在外面,楚倾言知道他的意思,她要是不脱,就要像三号绾柔一样被扔出去,让几个男人来调教她折腾她。 对付这个残废,可要比对付外面几个男人容易得多,一时之辱不算什么,保住清白再报仇才重要。 “砰”地一声,楚倾言当即就跪了下去,“我、我没有嫌您是残废,我、我只是……” 害怕、害羞、不好意思这些话不必说出口,才显得更真,楚倾言继续断断续续往下说:“我、我愿意服侍您,不要、不要把我扔到外面……” 仿佛男人的尊严得到肯定,安子淮总算没那么愤怒了,咬牙,“那就给我跪行过来!” 楚倾言将藏到袖子里的尖利石子拿在手中,准备过去之后,找机会趁其不备,把这个变态残废制服住。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才膝行至安子淮腿前,还没找到机会动手,安子淮突然俯身下来,按住了她拿石子的手。 楚倾言一惊,正想抬头,安子淮阴冷道:“把我腿上的毯子拿开,把头埋过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 毯子拿开,把头埋过去…… 楚倾言想吐! “不是当过县太爷的小妾吗?需要我教你?”安子淮变态的声音又显得十分的愤怒和不耐了。 楚倾言动了一下手,发现这个男人病殃殃的,力道却出奇的大。 心里一惊,这男人她绝对不是对手,只得迂回道:“我、我成亲当晚,县太爷就死了……” “成亲当晚就死了?”安子淮幽幽问:“那你到底干净不干净?” 是要说干净,还是不干净? 楚倾言犹豫着。 然而她这略一犹豫,安子淮猛地一把将她抱起,“我试试就知道!” 楚倾言惊叫,下一秒,已经坐在了安子淮大腿上,安子淮薄唇附到她耳边,“叫。” 叫? 叫什么? 安子淮的声音怎么…… 怎么变了? 第356章 罪有应得 楚倾言猛地抬头,对上的……是君御易过容的那张脸。 她大喜,正想压低声音问他怎么是你,可唇瓣刚启,君御的吻就压了下来,楚倾言所有的话都被堵在嘴里,取而代之的是,“唔……” 她被吻得猝不及防。 君御霸道强势,在她唇瓣上辗转吮吸,擭住她的唇不断轻啃,长舌闯入她檀口中,掠夺里面的芬芳。 楚倾言被吻得呼吸困难,只能偶尔勉强发出“唔唔”的声音。 这声音落在外面祁严耳中,很自然地成了另一种解读。 突然,君御放开了她,在她腰间掐了一下,楚倾言下意识叫:“啊……” 君御要的就是这效果,薄唇再度附到她耳边,“对,就这样叫。” 说完,再掐了她的腰一下。 楚倾言明白了他的意思之后,瞬间脸红耳热,倒是有些叫不出口了,但还是强迫自己叫了一声。 然后压低声音问他,“你什么时候进来的?那个变态呢?” “尾随你们来到外面之后,给左鹰发了个信号,就潜进来了。”君御说完,示意她看向左手边。 楚倾言望过去才发现,那儿有个人,眼睛闭着,脖子后仰,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看打扮,还有坐在轮椅上……应该就是那个变态。 可这变态下半身怎么在流着血? 楚倾言似乎明白了什么,问:“你废了他?” 君御点头,淡淡“嗯”了一声。 敢侮辱他的王妃,废他已经算是对他仁慈了。 “罪有应得。” 楚倾言低骂,毁了那么多女孩,废了他算轻的了。 “刚刚那个祁爷,被叫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你了,你怕他们伤害我,故意把他们叫走的,是吗?”楚倾言又道。 她就知道,君御一定会及时来救她的。 果不其然,那两个男人正要对她动手,他便扮做那个变态把他们叫走了。 君御浑身气场却骤然冷厉了起来,仿佛要杀人,问她,“刚刚他们有没有伤害到你?” 若不是这丫头自作主张跑到醉香楼门口,他怎么都不会让她把自己当诱饵的。 虽然她没有受伤,但是她被那些男人丢上马车,带到这里来……一路上碰到、摸到,就已经足够让他愤怒,足够让他想杀了这些人,将这些人统统毁灭掉。 楚倾言见他浑身气场不对,赶紧摇头,“没有,他们没有伤害到我,一点都没有。” 可是,君御冰冷气场依然没有缓解,楚倾言赶紧转移话题,“我们现在准备怎么办?” 君御吐出一个字,“等。” “等?”楚倾言想到自己被他拿走的毒药,“你已经给他们下毒了?” “左鹰会在洞口放毒烟。” - 祁严在外面站了许久,渐渐地,里面没有了声音。 他奇怪,主子虽然行动不便,但方式多,每每都把叫进去的女子弄得嗷嗷叫,今儿怎么才叫了几声,就安静了。 他向来警觉,正准备敲门问问里头,山洞此时突然有烟雾冒了进来。 守在洞口的人跌跌撞撞跑进来禀报,“不好了,祁爷,外面有人放……” 毒烟两字还没说出来,来人摔在地上,晕了。 第357章 我有点热 祁严大惊,有人放毒烟,他们位置暴露了? “主子!”他赶紧捂住鼻子,转身要进去救安子淮。 “左鹰来了,我们走。”此时,君御抱起楚倾言,将她的脸埋在自己怀里,以免她被毒烟呛到,然后踹门而出。 祁严刚要推门,门猛地就被踹开,他反应很快,赶紧退开。 然而下一瞬,一道身影闪了出来,速度快到他根本无法躲避,人被撞得跟火箭一样,直线飞了出去,砸在石壁上。 噗! 一口老血飙了出来。 旁边一名手下看得目瞪口呆,连鼻子都忘了要捂住,结结巴巴问:“祁祁祁祁……祁爷,您您……您没事吧?刚刚……刚刚那是什么,是是是……是鬼吗?” 祁严怎么知道。 说是鬼,他是不信的! 可说是人,人速度怎么可能那么快! 啪! 在石壁上挂了好一会,跟壁上挂画脱线掉到地上一样,祁严掉到了地上。 怎么挣扎都爬不起来,五脏六腑被震得好像没有一处完好了。 “祁祁祁……祁爷,现在……现在怎么办?”那名手下总算回过神来,赶紧跑过来要扶祁严。 祁严心挂安子淮,命令他,“快去看主子!” 那名手下赶紧转身要去看安子淮,可还没走两步,脑一晕,就摔在了地上。 祁严赶紧再次捂住鼻子,可是已经晚了。 - 外面,左鹰率人包围了洞口。 心系王爷王妃,只是命人放了一些毒烟之后,便示意手下停手。 很快洞口人影一闪,君御抱着楚倾言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左鹰率人赶紧要跪下,君御却道:“免了。” 随后把楚倾言抱得离洞口远一点,才将她放下,看着她问:“有没有被毒烟呛到?” 楚倾言连连摇头,“没有。” 她看起来的确一点事都没有,可她身上这件醉香楼的衣服……艳俗,精致的锁骨和香肩还微微露了出来,给人致命的诱惑。 君御恨不得将这件讨厌的衣服撕碎。 可现在显然不能这么做,他脱下自己的外袍一展,披到楚倾言身上,将她整个身子紧紧裹住,包得密不透风。 “我有点热。” 周围点满了火把,天气又不冷,楚倾言觉得裹着他的外袍有点多。 “热也不准拿掉。” 君御霸道命令。 楚倾言瘪了瘪嘴,觉得要被捂出汗了。 那边,左鹰已经命人加放毒烟进山洞里。 君御把他叫了过去,就地画了山洞地形和山洞里的机关陷阱所在位置给他。 安子淮和祁严做事小心,找了这么个隐秘的地方,还在山洞里布了机关和陷阱,以免暴露时轻易就被抓,可君御进去这一趟,已经将机关陷阱都摸清楚。 左鹰得了山洞地形和机关陷阱所在位置,再加毒烟的作用,带人进山洞里面,轻而易举将安子淮祁严一干人等轻松抓获。 天已经快亮,君御将所有事情交给左鹰,带着楚倾言离开。 等他再度现身时,已经是以北狂王的身份坐在轮椅上出现在犬毒村子皇帝面前。 皇帝等了一晚上,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北狂王把凤乾清和安国人全部抓获带到他面前。 第358章 一唱一和 皇帝一见凤乾清和安国人,顿时心里有些慌,他没想到北狂王能将安国人抓获。 抓获了还和凤乾清一起带来,是想干什么? 想当场让凤乾清指出是他这个皇帝放凤乾清出来给犬毒病人下毒,再让安国人说他们没有救凤乾清,更加证实是他放凤乾清出来吗? 皇帝是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当场就怒道:“来人,把凤乾清这个叛国逆贼押下去砍头处死,以慰所有受苦的犬毒病人!把安国人全部押回京,严加看管,待朕回去好好审问!” 皇帝带来的人,立即就要上前将凤乾清拖下去。 左鹰从自家王爷身后走了出来,挡到了皇帝的人面前。 皇帝脸色一变,正要怒斥。 “不急,皇兄。”君御却已经慵懒开口,“凤乾清和安国人虽然可恶,可事有轻重缓急,解犬毒才是目前的重中之重,皇兄应该先想着怎样把犬毒解了,再来处置凤乾清和安国人才对。” 皇帝被噎了一下,北狂王是拿他说过的话来噎他,真是可恶! 君御旁边的楚倾言天真地问:“犬毒的解毒时间是三天,三天之内要是得不到解药,病人就会彻底毒变,有解药也医治不好,第一批犬毒病人三日就快到了,等他们彻底毒变,可就无力回天了,难道陛下不着急犬毒病人吗?” 君御宠溺斥责,“王妃休要胡言,皇兄爱民如子,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民毒变、彻底医治不好的。” 楚倾言撇了撇嘴,“我和王爷都急死了,可陛下看着一点都不急啊!” “你我怎能跟陛下比,陛下贵为天子,自然比你我稳重得多。” 两人一唱一和,说得皇帝脸都红了,就算再想让人把凤乾清押下去弄死,都在此时说不出口。 他暗暗狠瞪了楚倾言和君御两人一眼,只能改口,“先把凤乾清和安国人全都押下,严加看管。” 无论如何要把他们弄走,不能让他们在这里胡说八道。 说完,还不忘为自己挽尊,“朕自然心急子民,就是因为心急子民,才会憎恨这逆贼,恨不得将这逆贼处死以慰这里受苦的子民。” “陛下,犬毒是凤乾清下的,若是解不了,还需要他,还是先将他留在这里为妥,免得需要他时,还得再去提他来,多费事啊。”楚倾言以医者的立场建议。 皇帝冷脸拒绝,“太医院早就研制出解药,不需要他在此。” 说完硬要人把凤乾清带下去。 凤乾清不走,他知道皇帝现在要杀他灭口,他只有赖在这里,才有机会活命。 当即冷笑一声,“就凭太医院那群废物,能解犬毒?真是可笑!” 皇帝如刃的眼神立即射过去,可还来不及怒斥,君御已经又道:“依臣弟之见,凤乾清既然如此狂妄,觉得咱们太医院的人不能解犬毒,那更应该留下他,让他看看咱们太医院并不是除了他,便无能人。也让安国人瞧瞧,咱们天启不只军事方面了得,医术方面也是能人多多。” “就是,要不然还以为咱们怕了他,太医院非他不可了!”楚倾言附和,还问皇帝,“陛下,你说对吧?” 皇帝脸都黑了,他能说不对吗?他说不对,岂不是怕了凤乾清,岂不是太医院非凤乾清不可? 那传出去,天启颜面何在,他这个皇帝颜面何在? 第359章 彻底毒变 也就在这时,刚刚苏醒的霍青山突然狂吠一声,朝皇帝扑了过去。 “护驾!护驾!!”内监总管大惊失色大喊。 营帐里头的宫廷护卫快速上前,将皇帝护在身后。 营帐外头的御林军快速冲进来,将霍青山抓住。 霍青山被按在地上,还在拼命挣扎,几次挣脱再向皇帝扑过去,并将拼了命上前将他重新按回地上的御林军咬伤了好几人。 皇帝就算再遇事不慌,也被这突然的袭击吓得变了脸色。 内监总管护在皇帝面前,吓得比谁都严重,声音都快结巴了大喊:“快!快快!快将他按住!按住!!不能让他伤了陛下!!” 楚倾言赶紧在旁边安慰,“公公放心,霍将军只是初中犬毒,二十几个御林军就能制服他的,公公多调十几个御林军进来就好,他伤不到陛下。” 她这一安慰,内监总管看着刚刚冲进来的十几个御林军,更慌,“十几个御林军还不够,还得多调十几个御林军才能制服得了他?”说完,急得冲外面再次大喊,“来人啊,快来护驾!护驾!” 楚倾言假装听不懂他的恐慌,连连点头,“对的呀,对的呀,二十几个就够了,陛下不会有事的,公公不必担心,像外面那些即将毒变的,就要上百个人才制服得了。” “要上百个人?”内监总管吓得脸都白了,“那么多犬毒病人,一人要上百人才能制服,如何得了?” 楚倾言赶紧再安慰,“公公放心,我说的是毒变以后的,外面那些犬毒病人是即将毒变,还没有毒变,虽然这里将士不够,但公公速速护陛下离开,陛下依然不会有事的!” 内监总管赶紧回身劝皇帝,“陛下……” 可才刚开口,皇帝怒斥,“闭嘴!” 他还想怒斥楚倾言危言耸听,可十几个御林军还不能控制住霍青山的事实,让他无法斥责楚倾言半句,只得赶紧命令,“陈将军,你速速回京,传朕口谕让太医院将研制好的解药赶紧送来!” 陈将军看了一眼像条疯狗一样的霍青山,后怕地赶紧领命而去。 霍青山是武将,比一般的将士和村民中犬毒更加凶猛,二十几个御林军将他制服按在地上,他仍在抵死挣扎。 也不知是御林军见他彻底被制服松懈了,还是他体内犬性彻底爆发,只见他仰天狂吠一声猛一发力,按着他的御林军突然全部被弹开。 楚倾言站在君御身边,一个御林军向她飞砸过来,君御赶紧把她拉了过去,她跌坐进君御怀里,被他紧紧护住。 左鹰立即闪身,护到自家王爷面前。 霍青山趁机跑了出去。 外面顿时大乱,一名将士身上染着血跑进来禀报,“不好了,王爷,陛下,村子里的犬毒病人几乎全部在亢奋起来,要彻底毒变了!” 君御神色未变。 皇帝赶紧走出营帐去看…… 李琰率将士正在对抗犬毒病人,那些犬毒病人正在亢奋毒变。 这个时候李琰还能控制得住犬毒病人,但如果在现在犬毒病人还能控制时没有解药,很快等到犬毒病人彻底亢奋毒变,就控制不住了,哪怕有解药也无法再让这些犬毒病人服下。 第360章 把自己算计进去 “快,再调兵马过来!” 皇帝终于知道着急。 “快马加鞭,让太医赶快送解药来。” 皇帝怒吼。 君御很配合,让苏弊再去调些兵马来。 五皇子亲自骑马回京去催太医送解药来。 五皇子不负皇帝所望,去得快,回得也快。 皇帝见他回来,以为他带回解药,立即站起来,没想到五皇子一进来猛地跪了下去,“父皇,没有解药!” 皇帝以为听错了,“你说什么?” 太医明明说只差最后一味成份不能确定,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有研制出解药? “差的那一味成份太医院确定了,但是一味极稀缺的药,整个太医院乃至整个京城都没有。” “都没有?”皇帝只差怒吼,怎么可能?天启堂堂大国,怎么可能连一味药都找不到? 他猛地瞪向凤乾清,见凤乾清一脸得意,终于知道五皇子所言非虚,也知道凤乾清之前说太医院研制不出解药是什么意思了,气得回头怒吼,“差一味稀缺药,为何不早禀报?” “太医有派人去向父皇禀报,可父皇您离宫了。”五皇子道。 “朕离宫,就不会派人来报吗?!”皇帝气得想杀人。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五皇子只得道:“陈将军正带着太医赶来,父皇,等太医赶来,或许会有办法。” 要解决犬毒只能是解药,解药研制不出来,还能有其他什么办法? 皇帝知道这个儿子孝顺,这句话是安慰他的,可现在安慰有屁用? 他立即瞪向凤乾清,“逆贼,解药到底在哪里?交出来!” 皇帝尽管气到咬牙切齿,却连想杀凤乾清的心都不敢有了,外面那些犬毒病人毒变已经迫在眉睫,太医院研制不出解药,凤乾清要是死了,外面那么多犬毒病人就真的甭想治了。 凤乾清等的就是现在,“要解药可以,放了我和安国所有人,给我们车和马,派一个人跟着我们,二十里外我们会给他解药让他带回来。” 昨晚出卖安国人,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免得死在北狂王手里。 拖延了时间没死,今日再救安国人,他还成了安国人的救命恩人,等到了安国,待遇更加不一样。 皇帝暴怒,“放你们走,朕怎知你会不会真的给解药?二十里?就算你真给解药,犬毒病人又怎能等到那时?” “陛下,你还有选择吗?”凤乾清嚣张反问,“除非,你要你的百姓去死,那样,我黄泉路上不孤单,也值了。” 皇帝简直要喷血,没想到算计来算计去,把自己给算计进去了。 放这逆贼走,能不能拿到解药还不一定,就算能拿到解药,又叫他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陛下,提醒一下,时间紧迫!”凤乾清提醒。 皇帝脸上氲满杀气,他真的好想将凤乾清碎尸万段。 可是,他不能! 最终,只得咬牙威胁,“若敢耍朕,朕倾尽全国之力,也定将你们狙于天启境内!” 话落,不得不举手示意手下准备车马,并退开,让凤乾清和安国人离开。 君御和楚倾言始终未曾开口,然而车马准备就绪,凤乾清和安国人正准备离开时,远处突然出现一群浩浩荡荡的人……是一群百姓。 而这群百姓为首的,是一名白衣男子! 第361章 熟悉又恐惧 五皇子认得此人。 “父皇,是七皇婶药铺里的坐堂大夫! 他医术很好,得到京里许多百姓的拥戴,他身后是京里的百姓! 突然带着这么多京中百姓来,他们好像还……提着桶,说不定有办法解犬毒!” 五皇子后面的话,越说越快,甚是激动。 皇帝看着远处那一群人,为首一人一身白衣,气质出尘,挎着药箱踏步而来,眉宇间有些着急肃然,但他的脚步却很从容,从容到不像是要迈入这片布满犬毒病人的死亡之地,倒像是要迈入一片幽仙之境。 他身后那一群人,分明是京中胆小百姓,在他的带领下,却能毫不畏惧,一人提着一个木桶向这边勇往而进。 他们的气势,让人不由自主想去相信他们真的有办法解犬毒。 因风镜尘是楚倾言药铺的人,皇帝立即转头看向楚倾言…… 楚倾言有些茫然,风镜尘是她药铺坐堂大夫没错,可她没有受命他来,也没听说他会解犬毒,他怎么突然带着一群百姓来了?百姓还一人提着一个木桶,干什么用的? 然而楚倾言还茫然时,君御开口了,沉稳而有力地命令,“左鹰,开路,让风镜尘和百姓过来。” “是,王爷。” 左鹰立即领命而去。 凤乾清和安国人已经上了车马,见形势不对,立即调转马头,打马就往外冲。 内监总管大喊:“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 可是,所有将士注意力都在犬毒病人上,凤乾清和安国人又没命地往前冲,有些听到命令试图上前阻拦的将士直接被撞飞。 没一会,凤乾清和安国人便冲了出去。 皇帝气得再次想飙血,连连大喊:“给朕把他们抓回来!快!不准他们跑了!给朕抓回来!快!” 可是,宫廷护卫和御林军不敢随意离开皇帝身边,其他将士都在对抗犬毒病人,哪里还有人马可以去追凤乾清。 凤乾清和安国人以为可以逃出升天,却不料没跑出多远,一骑铁骑骤然出现,铁骑后面浩浩荡荡的兵马涌了过来,直接拦截了他们的去路不说,还迅速将他们包了饺子。 凤乾清自知跑不掉,掏出毒粉就撒去。 围住他们的兵马像是早有准备一般,迅速拿出鬼头面罩戴上隔离了毒粉,不等凤乾清和安国人反应过来,戴上鬼头面罩的士兵齐齐涌上,像土匪一样抢马地抢马,掀马车地掀马车,没一会就将凤乾清和安国人全部按到地上摩擦。 围成圆圈的士兵撤开一个缺口,李琰骑着马闲闲走过来,睥睨着凤乾清和安国人命令,“押回去见王爷。” - 皇帝看到被君御派去调兵马的李琰,带着兵马刚好赶到将凤乾清和安国人抓住,总算咽回一口气。 待李琰将凤乾清和安国人按到皇帝和自家王爷面前时,左鹰带着风镜尘和百姓也来到皇帝面前,风镜尘朝皇帝淡淡施了一礼,直接道:“草民能解犬毒。” 皇帝顾不得怪罪他无礼,急问:“你有解药?” 风镜尘道:“草民没有解药,但草民有办法解犬毒。” 凤乾清一听,冷笑,“犬毒只有解药能解,没有解药,你拿什么解毒?” 风镜尘转头看凤乾清,他没有言语,也不见喜怒,但眼神似乎在看着凤乾清那一刻,冷了许多许多。 凤乾清微微怔住,风镜尘的眼神让他觉得熟悉又恐惧。 “你若不能……”皇帝想说你若不能解犬毒,朕拿你是问。 风镜尘头都不曾回,直接打断他的话,“草民拿性命担保。” 第362章 犬毒解了 “草民等相信风大夫能解犬毒。”他身后的京中百姓齐齐说道。 皇帝突然就不喜欢这种感觉,太过能凝聚人心的人,他不喜欢,尤其这个人还是楚倾言的人,楚倾言又是北狂王的人。 不过现下,他需要人解犬毒,却也不能做什么,只得忍着不喜道:“希望不要让朕失望,没多少时间了,赶紧解毒吧!” 风镜尘没再言语,目光从凤乾清身上收回,提着药箱就往最近一个犬毒病人走去,身后一名百姓提着木桶跟上,其他百姓依然在原地,他们都很小心地守护自己提来的桶,桶里面皆有半桶水。 君御命令苏弊,“协助李琰,控制所有犬毒病人让风镜尘医治。” “是,王爷。”苏弊领命而去。 士兵看到风镜尘过去,立即几个人合力将犬毒病人按住不动。 风镜尘从容而又快速地从银针包里取出银针刺入犬毒病人某个穴位,亢奋疯狂的犬毒病人立即安静并瘫软下去。 他从药箱里取出一颗药丸,喂入犬毒病人嘴里,然后提起药箱走向下一个犬毒病人。 跟在他身后的百姓立即从桶里舀起一碗水喂向犬毒病人,让犬毒病人和着水将药丸吞下。 楚倾言见状,对君御道:“我去帮忙。” 这么多犬毒病人,风镜尘速度再快,也不可能赶在他们彻底毒变之前全部喂完的。 君御抓住了她的小手,不想让她去,犬毒病人虽然会被他的士兵先制服住,但是难免还是会有危险发生。 但是想了想,却又放开了她的手,吩咐左鹰,“保护好王妃。” “是,王爷。”左鹰说完,紧跟在楚倾言身后。 楚倾言没有矫情说不用,她不会武功,要是运气不好受伤,就是在给君御添麻烦,要不是怕风镜尘一个人时间不够,她是不会自动请缨出去帮忙的。 跟风镜尘要了一包银针和犬毒解药,又简单扼要地询问了几个问题后,楚倾言也投入到犬毒病人中,一名京中百姓自觉提着木桶跟在她身后。 皇帝在远处观望着,凤乾清也在观望着,他不信有人真能解他的犬毒。 可不多时,第一个被风镜尘救治的犬毒病人恢复了神志,看守他的士兵正紧张地想控制他以防他伤人,他却只是茫然地看着四周,似乎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太医立即奉命上前,抓起他的手把脉,随后脸色一喜,“陛下,犬毒解了!” 皇帝一听,暗暗松了口气,可凤乾清却怎么都不相信有人真能解犬毒,“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怎么都不信,眼神瞟到京中百姓提着的一桶一桶的水,立即扑了过去,“那里面是什么?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能解得了他的犬毒? 可还没碰到木桶,就被皇帝叫人按住,皇帝终于觉得扬眉吐气,提水的百姓也没有隐瞒,“这桶里面是露水。” “露水?只是露水?”凤乾清不信。 百姓道:“只是露水。” 第363章 你是大房那孽种! 露水怎么解得了犬毒? 怎么解得了?? 凤乾清怎么都不信,生路被断,骤然瘫软到地上。 他望向犬毒病人中的风镜尘……一身白衣,纤尘不染,颀长脱俗,很高雅的风骨。 他突然就觉得这样的身影有点熟悉,熟悉到他心中震骇。 而皇帝一听桶里是露水,却是心头疑云骤起……这么多露水,如果不提前收集的话,是不可能有的! 他立即问百姓,“露水是你们收集的?” 百姓如实回答,“是风大夫两日前集结草民一众人收集的。” 果然是提前收集的! 皇帝立即把头转向君御,“北狂王可知此事?那位风大夫可是凤氏药铺的人,北狂王难道是早就知道如何解犬毒,却一直不说?” 知道却不说,那就是有意要等犬毒病人大爆发,再出来解毒邀功。 君御淡淡一笑,反问:“皇兄难道不觉得现下给犬毒病人解毒才是当务之急?解了犬毒,救了百姓和将士,皇兄什么时候来追问臣弟的责任,臣弟都听从皇兄发落。” 说是听从发落,实则是打了皇帝的脸,谁都知道皇帝想弄死北狂王,却没想到皇帝这么急切,急切到自己中犬毒的百姓都不先顾好,就急着追问北狂王的责任。 在场的安国人皆冷嗤一声,瞧不起皇帝这种小人行径。 皇帝脸色难看,为自己挽尊道:“北狂王误会了,朕这般问,不过是想确定解犬毒的安全性,毕竟北狂王要是早就知道如何解这犬毒,并安排百姓先采集的露水,那证明这解犬毒的方法绝对安全。” 这话依然是试探。 君御依旧淡笑,“纵然是臣弟早就知道如何解这犬毒,并安排百姓先采集的露水,也不能确定这方法就绝对安全。那医好的犬毒病人,才是最好的证据。” 众人随着君御的目光,看向刚刚那个被医好的犬毒病人,皆忍不住点了点头。 皇帝被噎得无话可说,只得下令让后面赶来的太医赶紧上去帮忙。 风镜尘把备好的银针和药分了下去,并传授了下针的手法和穴位。 有太医加入,解毒速度快很多。 但同时,这些太医的加入,衬得风镜尘更加的卓绝。 同时下针喂药,他的速度要比其他人快很多,身形在将士和犬毒病人中穿梭,格外的耀眼夺目。 等所有犬毒病人毒全部解完,皇帝立即将风镜尘叫过去询问,“露水是你命人收集的?” 风镜尘如实回答,“草民为解犬毒,擅自让常去草民那儿看病的百姓集结人手采集露水备用,还望陛下恕罪。” 这人解了犬毒,他想怪罪都不行,哪需要他恕罪,皇帝问:“你是如何解犬毒的?难道靠的是这露水?” 风镜尘道:“自然是解药,露水不过是辅助。” “解药?”皇帝眯起了眼,“解药太医院已经知道如何配制,但缺了一味药……” 风镜尘打断他的话,“缺的那味药怕是龙莘草吧,龙莘草奇缺,但鲛莘草不缺。鲛莘在凌云洲有假龙莘之名,并且很少有人知道,鲛莘配以特定药物,再辅以露水,可起到龙莘草之功效。” 鲛莘草代替龙莘草? 以前的凤家家主,他的大哥,凤氏的父亲,楚倾言的外公曾经就用过! 凤乾清大惊,“你、你是谁?” 风镜尘回过头看着他,眼神波澜不惊,但眼底却充满了冷意。 凤乾清再次觉得熟悉又恐惧,脱口而出,“你是大房那孽种!”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尤其楚倾言,眼睛猛地瞪大…… 第364章 人渣败类 大房当年有个孙子,医学天赋奇佳,熟识的人都认为这个孙子将来医术定能赶超爷爷……也就是大房家主,凤氏之父,楚倾言外祖。 只可惜这个孙子从小身体不好,京城又天气潮湿,不适合他养病,便被父亲和爷爷送到冥洲养病。 后来大房一家被逐出京城,也就无人再想起此人了。 如今凤乾清居然说面前这个气质卓绝的年轻人就是当年大房那个孙子? 当年凤家大房家主是太医院院首,在场资历比较深的太医对这位老院首再熟悉不过,听了凤乾清的话,再看风镜尘,不由得都觉得像。 “像!真的像凤老院首!“ “难道凤家大房的人是知道当年真相已经被揭开,陛下允许凤家大房回京了,所以凤家大房的人回来了?” “凤家大房回京无可厚非,毕竟当年是被冤枉的!” “凤家大房孙子回来了,那当年的凤老院首,他的爷爷呢?” 凤家大房家主医术了得,共事过的太医对他满怀钦佩,此时议论起来,还难免有几分激动和期待。 有人甚至主动上前问风镜尘,“你真的是凤老院首的孙子?那你爷爷呢?” 风镜尘对上前问话的太医客气地拱了拱手,清冷道:“林太医这话,应该去问我这位好叔父。” 他目光落在凤乾清身上。 刚刚只是猜测,如今得到确切答案,凤乾清全身一颤,“你、你果然是大房那孽种,你居然没死!” “是啊,我没死。”风镜尘嘴角掀起瘆人笑意,“叔父为断我大房一脉,不惜雇杀手去冥洲杀我,还好我命不该绝,被叔父雇去的人刺穿胸膛丢进狼窝,居然还能捡回一条命,真是让叔父失望了。” 他淡淡的话,却让人听了之后觉得不寒而栗,刚刚开口那林太医惊怒道:“何等的深仇大恨,居然杀了人之后,还把人丢进狼窝!” 风镜尘唇角再次掀起,“不丢进狼窝,怎么做到杀人之后毁尸灭迹?我爷爷和我父亲,以及随从,一共十八口人,被逐出京城后,还被他雇杀手杀了,丢于深山,喂猛虎野狼呢。” 他的话,一字一句,像是在述说与自己无关之事,但其实字字冰冷入骨。 众人被他这话,惊得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为夺院首之位,陷害血肉至亲被逐出京城还不够,还雇杀手灭大房全家。 为毁尸灭迹,又将尸体丢给野兽,何等的歹毒啊! 凤乾清浑身都在颤抖,“你、你为什么没有死?” “你没有资格知道。”风镜尘冷声道。 凤乾清知道这次自己必死无疑,可他就算死,他也要拉个垫背的,猛地转身对皇帝大声道:“陛下,他是北狂王的人,楚倾言是他的表妹,他要是回了京,北狂王的势力必然更……” “大”字未出口,众人正暗骂这人卑鄙,要死还想拉个垫背时,楚倾言骤然箭步上前,一巴掌甩在凤乾清脸上,啐了他一口,“人渣败类。” 凤乾清被她打得错愕地看着她。 其他人也被她突然窜出来吓了一跳,内监总管以为她是怕凤乾清说出什么对北狂王不利的话,才急着打凤乾清不让他说,怒道:“楚倾言,陛下在此,还由不得你跳出来拦话。” 第365章 北狂王,注意点形象 楚倾言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只对凤乾清道:“不打你这个败类人渣,我心里硌得慌,打完了,总算舒坦了,你继续。” 说完,拍拍手,回到北狂王身边,好像她不曾揍过凤乾清一样。 众人再次错愕,楚倾言突然跳出来打凤乾清,并不是为了拦凤乾清的话,而是为了揍凤乾清一下。 也是,人家外祖一家都被害死了,不愤怒才怪。 可他们根本不知道,楚倾言并非原主,对凤家大房的死并没有太大的愤怒,她纯属是看这种人渣败类不爽,不揍一下,心里硌得慌。 “手可打疼了?”一直坐在轮椅上鲜少开口的君御,温柔问她。 楚倾言不扭捏,直言道:“有点,不过爽。” 君御宠溺一笑,大掌朝上,向她伸出,“把手给我。” “嗯?”楚倾言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愣愣把手伸出去。 还没碰到他的手,他主动抓过她的小手,看了看她的掌心,又轻揉了揉,再放到唇下吹了吹气,最后把她小手裹在自己大掌中,抚摸着。 众人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口狗粮,皆无语地别过眼睛,不就打一巴掌,至于嘛?至于嘛?至于又揉又捏又吹气吗?当他们都不存在是不是,要摸要揉要捏,回你的北狂王府去啊!真是的! 皇帝觉得他们特别碍眼,重咳一声,“北狂王,注意点形象。” 楚倾言有种干了坏事,被领导点名的感觉,赶紧要缩回手。 君御却把她的手握得更紧,“言儿是皇兄指给臣弟的,臣弟怎敢不好好爱护。这伤的是手,若伤的是其他地方,臣弟也定要第一时间检查有事无事的。” 楚倾言脸微红,总觉得他指的其他地方,不纯洁。 可偏偏,他说得一脸正气。 皇帝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败给他了,只得转头想去拿凤乾清开刀解气。 可还没开口,风镜尘已经说道:“陛下,草民治好了犬毒病人,可否讨个赏。” 这么大一个功劳,还有这么多京中百姓看着,这个赏不需要风镜尘讨,他也是要给的,便问:“你想要什么赏?” 风镜尘直接道:“草民想要陛下将草民这位好叔父,赏给草民自己处置。” 那怎么行,他是不会让凤乾清有机会落入其他人手中,把他放凤乾清出来给犬毒病人下毒的事说出来的。 皇帝立即道:“你换个赏赐吧,他犯下如此重罪,你讨不讨这个赏,朕都会好好处置他,拿他的命给你们大房、给天下一个交代,你无需浪费一个要赏赐的机会。” 风镜尘也不强求,只道:“草民孤身一人,钱财与官职皆已看透,无需任何赏赐。陛下要是有心,就赏一下跟草民前来的京中百姓,今日犬毒病人得以解毒,有他们一份辛劳在里面。” 京中百姓一听风镜尘这么惨,还这么在为他们着想,纷纷开口说道:“陛下,风大夫一家被这坏人害得这么惨,您就把坏人交给风大夫亲手处置吧!” “就是,风大夫治好了这么多犬毒病人,什么赏赐都不要,就想亲手处置仇人,陛下您就把坏人交给风大夫吧!” “风大夫那么可怜,他只是想亲手处置仇人为亲人报仇而已,陛下您就成全风大夫吧!” “对,风大夫只是想亲手为亲人报仇,那坏人陛下也是要处死的,就交给风大夫吧,风大夫一家死得都太可怜了,这坏人太可恶了,不要让风大夫有遗憾!” 第366章 北狂王被刺 一个百姓开口,便有十个百姓开口附和。 十个百姓开口,便有数十名百姓跟着开口。 一时间,现场居然都是百姓要求皇帝把凤乾清交给风镜尘亲手处置的声音。 皇帝脸色特别难看,但却拒绝不了民意。 转头,看到凤乾清因被打一巴掌,正瞪着楚倾言满眼怒意时,突然心生一计。 “各位说得甚是在理,是朕糊涂了,凤家后辈想亲手为亲人报仇,此等孝心,朕怎能让他留遗憾。”说完,朝自己的御林军统领使了个眼色,“把人交给北狂王和他未来的王妃,让他们带回去由风大夫处置,朕就不管了。” “是,陛下。”御林军统领领命,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抓起凤乾清就向君御和楚倾言快步走去,佩刀刀柄刻意露在凤乾清面前。 凤乾清自知这次自己是绝对活不了的,而楚倾言就在自己面前,巴不得拉一个跟自己一起死的他,猛地挣脱开御林军统领,拔出御林军统领的佩刀快速向楚倾言刺去…… 众人大惊。 楚倾言也吓了一大跳。 君御握着轮椅扶手的大掌,猛地翻转,一股强大力量在掌心凝集,只要他一掌轰出,凤乾清必死无疑。 然而在刀尖离楚倾言不过半臂距离时,他掌心力量突然收回,身子艰难地从轮椅上扭了出去,挡在楚倾言面前。 凤乾清的刀从他手臂划了过去。 他疼得闷哼一声,身子无力地趴到楚倾言身上,手臂的血流了出来,浸湿衣袍。 “大胆逆贼,居然还想行凶杀人!”御林军统领抽出旁边士卫的刀,就要来一个杀凶手救人。 左鹰速度比他更快,一剑朝凤乾清双手砍了下去,再抬起一脚将凤乾清踹开。 凤乾清惨叫一声,双手齐肩被砍断,整个人飞了出去,砸倒几个士卫之后,还沿地滑行了数米。 “把伤王爷的逆贼擒住!”苏弊快速带人上前,在皇帝的人手中,直接将已经没了双臂的凤乾清抢走,拖到风镜尘面前。 风镜尘快速施针,止了他的血,留了他一口气。 另一边,御林军统领一刀砍下,砍了个寂寞,刀尴尬地停顿在半空。 左鹰剜了他一眼,“尚统领,我家王爷不劳您救。” 话落,赶紧奔向君御,“王爷!” 楚倾言早已抱住了君御,急问:“喂,你没事吧?你怎样?” 君御扭着上半身,趴在她身上,不动,也没回应。 楚倾言急得要死,想托起他上半身,看看他没回答是不是晕了。 可男人上半身太重,她托了几次,男人都死死贴在她身上。 她更急,按道理这个男人铁血钢硬,不可能手臂被划一刀就晕了呀! “喂,王爷!王爷你没事吧?王爷!君御!君御!!”她越叫越大声,可男人就是不动,她急得都快哭了。 好在左鹰这个时候过来,她赶紧叫:“左鹰,你快来帮我!快来看看你家王爷到底怎样了!快啊!!” 左鹰被她叫得更紧张了,赶紧伸手要去扶自家王爷,然而手还没碰到君御,他自己“醒”过来了。 “本王无事,扶本王坐好。” 第367章 凤程凌 他话是对楚倾言说的,而且声音虚弱。 楚倾言见他“醒”来,只顾着欢喜,连连说“好!好”,把他扶正坐在轮椅上。 左鹰手默默缩了回去,有些无语:王爷原来是……装的!就为了赖在王妃娘娘怀里,真是无耻! 楚倾言却不知道,连连问:“你怎样?你刚刚是不是晕了?你忍一下,我马上给你包扎,给你止血!” 说完赶紧跑去跟风镜尘拿包扎的工具。 - 众百姓激愤,凤乾清不但害死了人美善良还为他们着想的风大夫的家人,现在还伤了他们心目中如神一般的战神北狂王,都更加激烈地一致要求皇帝必需把凤乾清交给风镜尘和君御处置。 皇帝简直想吐血,想杀凤乾清,没想到杀不了,现在直接没机会了,刚刚可是他自己说不能让风镜尘留遗憾要将凤乾清交给风镜尘处置的,君无戏言,他自己说出的话,可不是想反口就能反口的。 “此等恶徒,朕恨不得饮其血啃其肉,北狂王可不能对他手软,再给他颠倒黑白的机会!”最终,皇帝只能这样说,也算是警告北狂王必需杀了凤乾清,别拿凤乾清乱作文章。 “犬毒已解,朕总算宽心了。但也不能松懈,太医暂且留在此处,待犬毒病人彻底稳定再回宫。”他极不情愿地看向君御,“此处还需要兵马继续把守到犬毒病人彻底稳定,还得劳北狂王继续调兵马在此。” 说完,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扫视一圈,“此次解犬毒有功者,朕回宫再逐一论功加赏,今日各位都辛苦了。” 皇帝又说了些场面话,让北狂王也早点回府养伤之后,便回宫去。 安国人也被一并带走。 君御也没有多停留,把事情交给了苏弊和李琰后,也打道回京。 偌大的马车里,楚倾言坐在一旁若有所思,君御半卧在另一侧。 很快,她没有表情的小脸就氲满了怒色,小嘴也生气地撅了起来。 但她没有立即发作,好像是在隐忍隐忍,不跟某些受伤的人计较一般。 可最终还是绷不住,生气地转头问君御,“你一直都把我当猴耍是不是?” 君御一直都在欣赏她的小表情,知道她是猜到一些事情了。 她生气了,却因为他受伤,便忍着不跟他计较的模样,真的娇俏到让他的心都要化了。 “风尘大夫……不,我表哥,是你故意安排去我药铺的,是不是?” 安排了,还假装不认识,真气! “耍我很好玩是不是?”楚倾言再问。 不等君御回答,楚倾言最后质问:“如果不是今日他来解犬毒,暴露了身份,你们还想耍我到什么时候?” 大概是太气了,质问完,她继续连珠炮似地,接着问:“为什么要骗我?他是我表哥,我是他表妹,要不就别出现在我面前,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不能直接表明身份,装神秘很好玩吗?” 她叫了他那么久的风尘大夫,想想都觉得脸红啊。 人家不但不是风尘大夫,人家还是她表哥,有个很好听的名字。 凤程凌! 楚倾言真的要冒火了,她被骗得好惨! 第368章 皇后太后都不会放过你 君御等她发泄完,才嘴角含笑开口,“瞒你,是你表哥的意思。” 男人无耻地把责任踢还给风镜尘。 楚倾言不信,“战神北狂王什么时候那么听别人的话了,我怎么不知道!” “别人的话,本王自是不听,但对你有利的话,本王可是会听。” 男人依然嘴角含笑,看她的眼神,宠溺到能把人陷进去。 楚倾言冷哼,“把我当傻子骗,还对我有利了,那改天你也让我骗骗!” 她哼唧不爽的模样,比刚刚越发的娇俏化人心,他唇角的笑,不由得也越发宠溺,“自然是对你有利,他回京是想复仇,你若是知道了他的身份,自然会卷进去。” 楚倾言歪头,想了想,倒是觉得有点在理,不像是骗她的。 可她还是气嘟嘟的,“那就别出现在我面前!我又不是水做的,不堪一击,好歹楚侯府那个泥坑旋涡,我都混出来了,还怕卷进他复仇的计划中不成!怕我卷进去,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出现了,就不该骗我!谁被骗,心里都是不舒坦的!” “嗯,的确,被骗都是不舒坦的。”男人对她的不爽,表示赞同。 可下一秒,他直接甩锅,“那你去找你表哥,都是他的主意,本王是无辜的。” 楚倾言还真不知道声名远播的战神王爷居然这么能推脱责任,她意外地把头歪向另一边,审视着他。 声名远播的战神爷重咳一声,“真的,是姓风的的主意,与本王无关。本王全都是觉得瞒着你,你少些危险,才配合他瞒着你的。” 他直接说姓风的,而非风镜尘了,界限划得明明白白的,就怕被牵怒到。 楚倾言特么的无语。 防止她再纠缠这个问题,某位王爷无耻地“嘶”了一声,抚着受伤的手臂,眉头皱在一起,就差用内力逼出几滴冷汗表示自己很疼了。 楚倾言果然上当,赶紧问:“怎么啦?手臂疼吗?” 男人虚弱点头,“路太颠了,没有软的地方可以靠,一颠就疼。” 楚倾言赶紧拿着软毯要垫他身后。 男人虚弱哼唧,“毯子太小,我人太大。” “那怎么办?”楚倾言赶紧问。 可话刚问完呢,男人突然向她倒了下来。 她手里的毯子掉到自己腿上,男人这一倒下来,就隔着毯子枕到她腿上了。 “嗯,这样好像就不疼了。”男人哼唧一声,避上了眼睛。 楚倾言要把他搬开的动作顿住,然后忍不住拧眉,这马车说小不小,可问题是君御长得比一般人高大,这一躺下来,虽然只是躺着上半身,可连上半身都是曲着的,根本伸展不开,她怎么觉得这样手臂会更疼? 算了,看在他是为自己挡刀的份上,由着他了。 疼不疼,那是他自己的事。 - 楚乐瑶扮成宫女出宫,带回来了一个人。 确切地说,是一个老宫女。 不知道皇后要她去带回个老宫女做什么,本不该知道太多的她,为了能多点筹码在手,在回宫的路上,她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些话。 老宫女冷笑审视她,“姑娘,你真的是皇后的人吗?知道太多,对你可没有半点好处。最起码,皇后和太后都不会放过你。” 第369章 太后有把柄在皇后手中 楚乐瑶问不出什么有用的话,倒是得到了这么一句警告。 事实也证明,老宫女的话并非只是警告,因为回到宫里,她把老宫女交到皇后手中,她就被皇后软禁了,连饭都只能通过门缝送给她吃。 皇后让老宫女进宫后做了什么,楚乐瑶不知道。 但她知道的是,皇帝不但没有因为犬毒的事情再处罚太子,还解除了太子的禁足,不过怕朝臣再次弹劾,太子还是不能随意出东宫。 但是禁足令解除,恢复自由是迟早的事。 综合老宫女的话,楚乐瑶很快就猜测到……很有可能是皇后用什么把柄威胁了太后,让太后出面要求皇帝放了太子。 因为能左右得了皇帝的,只有太后和北狂王。 北狂王是绝对不会帮太子的。 也就唯有太后了。 可楚乐瑶怎么都想不明白,太后会有什么把柄在皇后手中,通过一个老宫女,皇后就能威胁得了太后。 - 潆贵妃那边也很快就得到太子解除禁足令的消息。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太子这次犯了那么大的错,她都认为太子这次肯定被废无疑,怎么才不到几天,禁足令就秘密解除了。 惩罚点小罪小错,禁足令都不可能解除得这么快! 想不明白自然就要查! 这一查下去,便查到皇后让楚乐瑶扮成宫女出宫,又从宫外带回来一个老宫女的事了。 她的人一直盯着长秋宫,熟识长秋宫的每一位宫人,皇后为了避开她的眼线,便派了楚乐瑶出宫,成功避过了她的眼线。 潆贵妃还查到,皇后领着楚乐瑶从宫外带回来的老宫女去了太后宫里,太后又去找了皇帝,随后太子的禁足令就秘密解除了。 可潆贵妃再查,就查不到什么了。 也想不明白,楚乐瑶带回来这个老宫女到底是什么关键人物,竟让太后一见,就帮着皇后解了太子的禁足令。 - 宫里的内斗,楚倾言自然不知道,她一回到京城,就被君御“扣”在了北狂王府。 她想回楚侯府的,可某位王爷说了,他的伤还没有好,需要她留下来给他清理伤口、包扎、上药。 楚倾言承诺,每天会来一次北狂王府,给他处理伤口。 可人家王爷又说了,我是为你受伤的,你没送我补品送我药也就罢了,总得留下来照顾我,不能这么忘恩负义。 楚倾言无语,人家女主穿越,遇到的王爷,不都是有钱又大方,金山银山送到女主面前的吗?她遇到的这位怎么这么抠,吃饭她付钱也就罢了,还要她送补品和药。 可人家王爷又说了,我抠是因为养兵养马要钱啊,他三十万大军,皇帝不弄死他们就算好的了,可没拨半点粮草和钱财给他,全靠他自己养,他一个人养三十万人,还有战马,不抠不行啊。 楚倾言被他说得,觉得他好像特别的惨,不得不说:“那我回去多拿点补品和药给你,从楚乐瑶那里得来的二十万两,你给我买家具了,我回去变卖了,都拿来给你做军饷。” 说完就要回去。 某位王爷差点气绝,刚刚的话白说了,干脆往床榻上一躺,手臂往她面前伸。 “一天换一次药不够,得三次,现在重新换。” 第370章 往后,他会守护她! 可不是刚刚才换完吗? 就算一天换一次不够,得换三次,那也不是现在就换啊! 楚倾言一脸懵,“王爷,你这药刚刚才换的。” “本王皮糙肉厚,换一次药没用,得重新换一次。” 说完,手臂继续往她面前伸。 楚倾言苦口婆心,“皮厚不厚,跟换药的次数没关系。” 倒是跟要不要脸有关系! “总之本王觉得你刚刚换下的药,不起作用,对伤口恢复没有任何用处,你要是不重新换药,你得再想想其他办法,不能就这样丢下本王不管。”某位王爷说完,闭上眼睛,很是虚弱。 楚倾言很无奈,“我的医术就这样,你要是觉得我给你换的药没用,那我去叫风尘大……叫我表哥来。” 说完又要起身。 “算了,应该是本王近来气血不畅,你开幅药本王喝喝,应该就没事了。”某位王爷第一时间扣住了她的手。 楚倾言要走走不了,又是一脸懵,“我虽然医术不是特别好,把脉不是特别准,可我也把得出来王爷你身体素质其实特别好,气血顺畅,精力勃发,内力充沛,没有气血不畅啊!” 这位爷从小练武,又是战场上打磨厮杀出来的,之前中毒和受伤现在已经完全恢复,身体比牛还壮好不好! “那肯定是刚刚划伤本王的刀,抹毒了。” 楚倾言一听,紧张了,“是吗?我看看!” 说完就急忙要去看他的伤口,可手才伸出一半,想起他的伤口她刚刚才包扎的,血鲜红鲜红的,哪来的毒? 不但没毒,还干净得很! 楚倾言生气了,“王爷,你到底是要闹哪样?” 怎么跟个孩子一样,颠三倒四的,一点都不成熟! “我真的看起来很傻吗?很好耍吗?你跟我表哥合起伙来骗我才被拆穿,就觉得无聊了,就又变着花样来耍我了?!”楚倾言气嘟嘟的,说完彻底不理他了,掰开他的手,往外走。 可在外面踱了一圈,又不放心地往回走,走了一半,还命人去凤氏药铺把风镜尘请来。 风镜尘没到之前,她就在君御房间外面坐着。 进去吧,里面那位爷就是故意在找茬,故意在气她。 走吧,又担心他是真的有哪里不舒服,需要她时,她不在。 两辈子都没有担心过任何人,如今居然莫名其妙地担心起一个男人来,楚倾言觉得这种感觉有点不太好。 风镜尘到的时候,就看到她小小的身子坐在门前的阶梯上,双手撑着下巴,手肘抵在自己膝盖上发呆。 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姑妈还在世的时候,他也是去过楚侯府的,那时候她小小的一团,还毛茸茸的,也是经常一个人坐在门前,撑着自己的下颌发呆,有时候见他去,便甜甜地冲他笑,喊他一声程凌表哥。 往事如烟,他已经家破人亡,姑妈也已经不在人间。 好在,他回来了,她也还在! 往后,他会守护她! 她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血亲了! “阿言。” 他轻轻地唤着她,带着无限的温柔宠溺,有别于男女之情的那种温柔和宠。 第371章 见色就起歹意 楚倾言听到声音,抬起头来,见是风镜尘来了,又站了起来,“风尘大……” 想到人家根本不叫风尘,她尴尬地顿了顿,改口叫了一声,“程凌表哥。” 这声程凌表哥,让风镜尘内心无限愧疚,他说:“都是表哥不好,现在才回来,害你这些年受苦了。” 没想到风镜尘一开口就是对原主的愧疚,楚倾言愣了一下,随后赶紧安慰,“话怎能这样说呢,凤家大房被害时,你也还小,而且还不在京城,你能活着回来,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替原主感到开心。 毕竟凤家大房还没有绝后,还有个表哥活着。 可惜原主命短,不能活着跟这位表哥见面,倒是便宜了她这个后来者了。 楚倾言觉得,既然自己占了这个身体,就要把原主表哥当成自己表哥,便又安慰,“表哥不要难过,我这不活得好好的嘛,这些年虽然苦了点,但全当是对生活的磨砺。表哥你还能活着回来,那就是万幸,我们得好好珍惜!” 风镜尘不由自主就赞同,“嗯,好好珍惜,我们得好好珍惜。” 他的阿言说什么都是对的! “咳!咳咳!!” 屋内突然传来两声咳嗽。 楚倾言回了神,赶紧道:“叫表哥来是我家王爷他的伤还是不好,我医术有限,叫表哥你来看一下才能放心。” “他的伤还是不好?”风镜尘疑惑,楚倾言的医术他是知道的,虽然不能跟他比,却也不差,君御只是手臂受了伤,身体素质又好,止血包扎一下也就没多大问题了,怎么会不好? 楚倾言很是无奈,“他一会说自己皮厚,换完药之后得马上再换药,一会又说自己气血不畅得开药喝,最后又说伤他的刀抹毒了。可我诊了之后,觉得他是皮厚了点,可那刀没抹毒啊,他也没气血不畅,倒是气血旺盛,内力充沛得很。” 风镜尘听完,只觉得嘴角一抽,但面上淡定地说:“不急,我进去看看。” 说完,转身上前,推门而入。 君御已经坐到案桌后面,衣袍挺括,身形巍峨,除了霸气,还是霸气,哪还有半点刚刚受伤虚弱的模样。 见风镜尘终于舍得进来,他不冷不热,“风大夫与本王的爱妃聊得真是甚好。” 这话听着平淡,细品,醋味十足。 风镜尘只当听不懂,来到他身侧,掀袍坐下,“阿言说你的伤不好,让我看看。” 楚倾言跟在风镜尘后面进来,“你一会这不好,一会那不好,大概是我医术不行,我把表哥请来了,你快让表哥看看。” 风镜尘补充,“你还有哪里不好,一并说了,我一并给你看了,不要辛苦我家阿言。” 一口一个我家阿言,君御听着怎么那么不顺耳呢,便只斜了他一眼,“有些病你治得,有些病……你治不得,说了你也看不好。” “我也不用看了,你那伤没事,不过是之前余毒未清,我再开幅药给你喝喝就好。”说完从自己身上取了笔和墨,写了张药方给楚倾言。 楚倾言一听是之前余毒未清,拿了药方赶紧就去抓药煎药。 屋内只剩下两人了,风镜尘道:“你我认识十几年,我看你虽然不怎么像好人,但万万没想到你还是那种见色就起意的歹人。” 第372章 那要的可就是命! 君御没好气,“你说得本王像个老色鬼。” “何止老色鬼,你还色胆包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吃了我家阿言。”什么皮糙肉厚,什么气血不畅,别以为他看不出来,不过是想拐他家阿言上床,“我奉劝你,打消这种心思,我不会再让她留在京城的,我要带她去天都药神谷。” 天都药神谷五个字,让君御微微一怔,随后才开口,“她是本王未来的王妃。” “那不过是皇帝老子为羞辱你赐的婚,这门婚事本就没经过阿言的同意,你本也不同意不是?” “可本王现在并不反对。” “你北狂王要什么女人没有,不要像个色狼一样盯着我妹子,她还小,经不起你这种色狼的折腾。” 在他心里,他家阿言还是跟以前一样小小一团,毛茸茸的,只能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可经不起声名浩荡的北狂王这种如虎如狼般的人物的折腾。 “所以你就给本王开药了?”君御问。 “是,你要是敢欺负我妹子,我毒死你。”风镜尘警告。 两人十几年的友谊之船,说翻就翻。 - 楚倾言端着药回来时,风镜尘已经走了。 “我表哥呢?”只剩下君御还坐在案桌后面,她端着药向他走去。 “走了,让你留在王府,让本王好好照顾你,免得他担心。”编的话信口拈来,某位王爷根本不把风镜尘的警告当一回事。 她这些年在楚侯府过得不好,风镜尘不放心她再回楚侯府去,完全说得过去,楚倾言一点都没有怀疑。 “你表哥交代本王的事,本王无论如何得做到。”某位王爷话说得极其自然,说完抬起受伤的手要去接药,可手抬起一半又无力地垂了下去,眉头微皱。 楚倾言一见,赶紧把碗递上去,连连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让他担心的!受伤了,手就不要乱抬,我喂你得了!” 说完舀了一勺药喂到他嘴边。 药味难闻得要死,可不舒服是自己装的,自己造的孽,就算真是毒药,也得捏着鼻子喝下去不是。 君御这下眉头是真皱了,极其嫌弃地喝了一口。 见他喝完,楚倾言又一勺喂去,没话找话问:“你跟我表哥很熟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君御说:“他被丢在狼窝,就是本王救的,后来本王在战场上受伤,命悬一刻,他也救过本王,不是知己胜似知己。” 楚倾言想起一事,“在皇帝给我们赐婚之前,你就知道我是他表妹?” 君御淡淡“嗯”了一声。 楚倾言心里莫名其妙有些失落。 过了片刻,又忍不住问:“那你之所以明知道皇帝把我赐婚给你,是为了羞辱你,你不但不生气,还承认这门婚事,就是因为我是他表妹?” 问完,定定地看着君御,内心忍不住地期待他说“不是”。 君御没有马上回答,也定定地看了她半晌,才道:“若是,今日我何须为你挡这一刀。现在,我伤的是手臂,可凤乾清那一刀刺的要是本王的后背呢?” 刀剑无眼,谁又能料到伤的会是哪里,那一刀刺中的要是后背,贯穿了胸膛,那要的可就是命! 第373章 你居然是那个该死的男人 楚倾言不由得看向他手臂的伤。 她给他处理伤口时,知道那一刀划得有多深,要是刺中的是后背,绝对能一刀要人命! 他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顾! 楚倾言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她是感动的。 两辈子她都没有牵挂过任何人。 同样,两辈子她都没有受到过任何人的爱护。 但刚刚,她很清楚自己在牵挂他。 他说不是因为风镜尘才承认皇帝的赐婚时,她内心也是高兴的。 “本王连命都给你了,你可不能对本王始乱终弃。”男人略带沙哑的磁性嗓音突然响起。 楚倾言一抬头,就对上了他的眼,深邃犹如天幕,里面像是暗藏万千野兽,要将她吞噬。 这样的男人,让人觉得恐惧,又带着某种魅力,将人吸引,让人沉沦。 “你就是要对本王始乱终弃,本王也不给你机会,本王绑也要把你绑在床头边,让你离不开本王半步。”男人那沙哑的磁性嗓音变得霸道了。 楚倾言微微苦恼,“王爷,万一我给你带了绿帽了呢?” 有些话,她得说明白,她可不想做感情的骗子。 可她是一个女孩子,在房梁上被人强了这种话,叫她该怎么说,又如何说得出口呢? 楚倾言暗暗叹气,低下头,双手搓着自己的袖子,在酝酿话语。 她搓了许久,正打算鼓起勇气开口时,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却突然在她前上方响起。 他说:“你抬起头来,看看我。” 没有自称本王,而是我。 楚倾言疑惑抬头…… 就见君御脸上面具不知何时摘掉了,露出了整张脸,可那张脸…… 她猛地站起,“你、你居然是那个该死的男人?” 可才站起一半,身子被男人拉回座位,男人身子前倾,将她压得后背抵在案桌上,他一手撑着案桌,一手扶住她的腰,既将她困在自己怀里,又让她腰部不被案桌硌疼。 随后,他开口,“不要跑,先听我说。” 楚倾言愤怒,脸色涨红。 他道:“那次是不得已,我中了情蛊,刚好毒性发作,才对你施暴。” 说完,又道:“当时我神志模糊,自制力不强,并不是故意要伤害你。” “也就是说,当时你情蛊发作,就算不是我,就算是别人,你也会强了对方?”楚倾言愤怒的话脱口而出。 君御愣了一下,他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只知当时被她发现,为防止她出声喊人,便把她掳上了房梁。 刚好蛊毒又发作。 他向来厌恶女人,可当时抓着她却并无厌恶之感,又需要女人解蛊毒,这才没有强加控制自己,强了她。 “放开我!”等不到男人的回答,楚倾言很愤怒,也不知是因为男人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还是因为男人之前强了自己,亦或两个原因都有,她用力推开他,“之前我发誓要杀了你或废了你的,但看在你为我挡了一刀的份上,我不会再找你算账,但我也不会再跟你扯上关系!” 说完,更加用力地推开男人。 强了自己的男人,她是不可能原谅的! 第374章 十八般姿势本王任你揉搓 君御把她禁锢得更紧,不让她推开,“若换成其他女子,我就算想强她,恐怕也抵不过心里的厌恶。” “厌恶?”楚倾言推开不了他,怒极反笑,“你当时连我的脸都没看清,哪里知道厌不厌恶,只要是女人,都会被你逮去当解药。” “感觉,我当时是没看清你的脸,但你给我的感觉,我并不厌恶。”要知道,从懂事起,除了母妃,便没有女人能近得了他的身。 “你们男人的感觉,不就是下半身的感觉,你当时需要解蛊毒,我看不用女人,一只母猪,你都会抱着上。” “你吃醋了?”男人问。 “我没有!”楚倾言别过脸,不去看他。 “我的王妃吃醋了。”男人突然轻笑,手指摩挲着她的脸,“你吃醋的样子真好看,本王爱看你吃醋的样子。” “我都说我没有!”楚倾言心里烦躁,不想跟他纠缠,威胁了起来,“你再不放开我,我咬你了,我咬人可疼了!” 说完觉得自己有点蠢,这男人被她故意粗鲁地用钳子夹住皮肉往外翻都能全程面不改色,怎么会怕她咬。 “只要你能解气,本王给你咬。”男人将自己的脸送了上去。 楚倾言心里赌着气,实在是推不开他,又找不到撒气的方法,盯了他好一会,还真往他脸狠狠咬了下去。 心想你伸了脸过来,以为我不敢咬你,我偏咬你,我咬你破相,我咬你毁容,叫你欺骗我,叫你强我,我今日就要报仇。 可她一口咬下去,男人的脸线条流畅,肌肉紧绷,她居然咬不动,啃了两下,都只是牙齿从他皮肤上滑过而已。 她火了,“嗷呜”一声,对着男人完美的下巴就张开了血盆大口…… 等她松开口,君御下巴上面和下面都印上了一排深深的齿印,还有血从齿印渗了出来。 君御手指从齿印上揩过,看到手指上的口水和血水,居然勾了勾唇,“还真咬,跟只小狐狸一样。” “你再不放开我,我再咬你一次!”楚倾言怒气不减半分 “你咬,咬得越明显越好,本王出去,别人要是问,本王就说是你咬的。”他暧昧一笑,沾着口水和血水的手指放到唇边舔了一下。 这视觉刺激…… 楚倾言感觉被调戏到了,又羞又气,她怎么都没想到平时看起来铁血钢毅的男人不正经起来,比流氓还可恶,可问题是流氓耍起流氓来一脸猥琐,这人耍起流氓来却是一脸尊贵高雅,带着致命的魅惑力。 楚倾言努力控制住自己,可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脸蛋绯红。 “我刚刚才说过,你就是要对本王始乱终弃,本王也不给你机会,本王绑也要把你绑在床头边,让你离不开本王半步……”男人俯身,在她绯红脸蛋上印下深情一吻,“我说到做到。” “你若还气本王强了你,那今日,你强回本王,互相抵过,不要再气本王,如何?”见她还气,他轻声询问。 他也知道那日,他把她折磨得有多惨,强势闯入,把她狠狠撕裂,便又轻声哄着道:“你想怎样折磨本王都行,十八般姿势,本王任你揉搓。” 第375章 一刀,换她不恨,值了 “你说的,任我揉搓?”楚倾言一听,立即问。 男人点头,“任你揉搓。” “那好,我现在就要你放开我,到床上躺着。”楚倾言指着床。 “你不会是想跑吧,小东西?”男人看透她般道。 楚倾言眼神闪烁了一下,强装镇定地把下颌一抬,道:“这么好的报仇机会,我干嘛要跑,你当初是怎么蹂躏我的,我今日全都要还回去。” “那我还真有点期待。”君御放开她,真到床上躺着。 楚倾言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条绳索,走了过去,“当初我被你抓到房梁上,手脚都被你固定住,我没那个能力束缚住你的手脚,所以我要把你手脚绑起来。” “玩这么大?”男人玩味问。 “就玩这么大,你自己说的,任我怎么揉搓都行!”楚倾言道。 说出口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君御无奈地把双手交叉放到头顶上,腿也并在一起。 不得不感叹,男人真的是手长腿长,床都不够他伸展,身材也特别的好,楚倾言绳子麻利地把他的手和腿都绑住,绳子分别绕了七八圈,使出吃奶的力气绑得死紧死紧。 绑完,男人看了看自己的腿,觉得姿势不对,“腿怎么是绑在一起的,这样不方便行事,你应该把我的腿分开绑才对。” “做你的美梦!”还方便行事?楚倾言听得都要脸红了,“什么强回你互相抵过,最终还不是我吃亏!”她拿出一团布直接塞他嘴里,“你我的婚事就此解除,从此互无关系!” 言罢,转身就往外走。 她以为男人被绑,嘴也被塞,怎么着也得等有人发现他,他才能恢复自由,到那时她早就已经跑远了。 可她根本不知,她才走出房间,他手上脚上七八圈的绳子“啪”地一声就断了,男人慵懒坐了起来,嘴角衔着的笑,邪肆又宠溺。 他用内力对外喊了一声,“左鹰。” 很快左鹰出现在他面前,单膝跪地,“王爷。” “调府中最强高手跟着王妃,确保本王不在她身旁时,安全无虞。”他淡声吩咐。 在左鹰领了命要去时,想了想,却又突然改了口,“不,你亲自去。”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她得罪的人不少,左鹰亲自跟着她,他才能放心。 今日这一刀,他本可以轻易避过,但是他迟早要在那丫头面前露出真面容,戴着面具骗她越久,到时候越难消她心头的恨。 为了在她面前露出真容,他今日只能选择挡这一刀来消她心头被强的恨了,谁叫他当初自己造孽呢。 一刀,换她不恨,值了。 他的王妃,她是逃不了的。 - 潆贵妃继续查了皇后、老宫女、太后数日,仍查不到什么。 既然查不到可以牢牢握在自己手里的有利把柄,那这条线索握在自己手中便无用。 思来想去,潆贵妃叫来五皇子,让五皇子把消息透露给君御。 五皇子来到北狂王府,瞧着四下无人,吧啦吧啦一通把所有事情仔细又生动地告知君御。 北狂王出手,简单粗暴,直接使了个计谋把老宫女骗出长秋宫,从宫里掳了出来。 第376章 老熟人 一见老宫女,君御便认出她来,之前在她母妃宫中服侍过的。 她的亲姐姐徘春,是他母妃最为信任的贴身宫女。 老宫女也一眼认出他来,跪了下去,喊了一声“小殿下”。 君御怎么都没想到从宫里抓出来的,会是个老熟人。 睿智如他,立即就想到与他母妃有关。 隐忍着怒火,他声音沉冷如刀问:“我母妃当年那碗药,就是你给的?” 老宫女没有隐瞒,“是的,老奴该死。” 君御有瞬间的冲动想扑下去掐死她,但这十几年来的磨砺早已让他能很好地控制情绪,所以即使再怒,他面上也没有表现出分毫。 相反,他愈发的冷静道:“当年,太后到底是如何陷害我母妃的,我母妃到底何去何从,本王要听你亲口再复述一遍。” 老宫女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没有疾言厉色,也无怒容,更无威胁的话,好像一点都不愤怒激动一样。 还有他的话,像是早就知道当年的一切,只是想听她亲口复述一遍,并不是想从她这里探知当年的事。 老宫女琢磨了好一会,觉得君御应该是真的早就什么都知道了,只有早就知道一切,早就承受过愤怒,此时才能如此平静。 思及此,老宫女不敢隐瞒,也觉得隐瞒不过,和盘托出道:“当年老陛下眼里只有娘娘一人,太后气不过,一心想除去娘娘。 可老陛下对娘娘用情太深,太后怕就算除去娘娘,老陛下还是只会一心想着个死人,便想到一条毒计,给娘娘下药,让娘娘与穆统领睡在一起,诬蔑娘娘与穆统领有染。 穆统领与娘娘青梅竹马,心仪娘娘已久,老陛下是知道的。 诬蔑娘娘与穆统领有染,老陛下绝对会相信,老陛下便会因此厌弃娘娘。 太后再除去娘娘,老陛下便不会再想着娘娘了。” 说到这,老宫女顿了顿,才继续道:“可老陛下把娘娘保护得很好,太后根本没办法给娘娘下毒。 太后便利用老奴姐姐是娘娘贴身宫女,姐姐没有防备老奴,娘娘信任老奴姐姐的关系,让老奴在姐姐端去给娘娘的食物里下药。 娘娘信任姐姐,没有任何怀疑地吃下了有药食物。 事后太后又将同样中了药的穆统领骗到娘娘宫中。 老陛下看到娘娘与穆统领睡在一起,一怒之下将穆统领打入天牢,准备处死。 太后又上演了一出娘娘收买牢头救人私奔的戏码,娘娘和穆统领在私奔逃跑时坠崖身亡……” “崖底是水,我父皇将我母妃打捞上来时,我母妃已经被水泡得面目全非,只能靠身上的衣裳手上的饰品辨认身份?”君御突然打断老宫女的话问。 老宫女认为他又是早已知道,点了点头。 “所以你应该告诉我,我母妃到底在哪!”君御声音,瞬间冷了千丈。 老宫女吓了一跳,脱口就道:“老奴也万万没想到,与穆统领私奔的,根本不是娘娘,而是太后另外安排的人,可娘娘到底在哪,老奴也不知道!” 君御眼底的寒光渐渐散去了些。 他怀疑过母妃没有死,被太后囚禁在寝宫密室里,他还去探过太后寝宫密室,可里面没有。 第377章 架空北狂王 当年发生这些时,他还很小,后来有能力去查的时候,很多事情早就被人抹了痕迹,根本无处查起,他父皇也禁令别人提起。 所以他对母妃当年的事,其实知之甚少。 刚刚那些话,他都是诈老宫女的。 不过现在,他更加确定,他母妃或许真的还没有死! 他冷凝着老宫女,“你背后还有什么人或事能威胁得了太后?” 她入宫去见了太后,太后完全可以杀她灭口,可太后没有杀她,还受她威胁,证明她还留有太后的把柄在宫外。 老宫女低着头,不愿再说。 君御冷笑,“你可要掂量掂量清楚,十几年前的旧事,本王都能查得一清二楚,你现在瞒着本王,能瞒本王几个时辰?” 是啊,十几年前的事,他都能查到。 现在就算有皇后,他也能查到! 何况皇后只是利用他们,她不说,他们就能平安吗? 想到这,老宫女只得如实道:“穆统领还没有死。” 闻言,君御眼帘微微一扬,就听老宫女继续道:“当年太后为了戏演得逼真,派人假扮成娘娘到牢里救穆统领并私奔出城,老奴当时也一起,摔下悬崖时,老奴侥幸没死,他也侥幸没死,被当时还只是皇子妃的皇后的人救了,他们用其他尸体替换了我们。这些年是皇后秘密养着我们,就等有朝一日,可以制约太后。” “皇后把你们养在哪里?”君御立即问。 “乔云寺。” 当晚,君御亲自去了一趟乔云寺,没有人知道他在乔云寺见了什么人,跟人聊了什么话,但一回来便命人秘密送了句话去给五皇子。 五皇子去见了趟潆贵妃。 当夜皇帝留宿潆贵妃寝宫时,潆贵妃便一边帮皇帝揉肩,一边娇娇柔柔地说:“陛下,臣妾听说这次犬毒,北狂王和楚倾言,还有他那三十万大军,又立了大功,陛下你又得奖赏他们。他们都是陛下您的臣,您的兵,为陛下您做点事,不是应该的嘛,怎么每次都得又奖又赏的呀……” 皇帝心里也不痛快,冷哼,“朕也不想赏他们,但臣子有功,朕如果不表示,朝里朝外都会有非议。” 潆贵妃嘟唇,“那就让他们走,陛下您英明神武,又不是解不了犬毒,才不需要他们在这里抢风头呢,咱们天启京外山水多钟灵毓秀啊,非驻扎着那三十万大军,跟黑神一样,想想都害怕,臣妾看啊……就北镜那种荒芜之地才适合他们。” 皇帝握住潆贵妃的手,“你啊,妇道人家,懂什么,那是为天启立过汗马功劳的兵马,怎么能说赶,朕要是赶他们,以后谁还会为朕守江山。” “臣妾不管,臣妾又不喜欢江山,臣妾只喜欢陛下,谁让陛下不开心,臣妾就要赶谁!”潆贵妃撒娇,一脸我眼里只有陛下的模样。 皇帝不痛快的心情都被她女人家没见识的话逗得烟消云散,一把就将潆贵妃拉入怀里,两人一番云雨。 不过潆贵妃的话给了皇帝启示,北狂王那三十万大军回京太久了,京城不是他们该呆的地方,既然收不回北狂王的兵权,那就让他们回他们该回的地方去。 北狂王腿伤未愈,以养伤为由,扣在京城。 慢慢地,再派其他将领去接管那些兵马,架空北狂王! 第378章 大军回北境 于是次日,皇帝一纸诏令,封赏了犬毒一事的所有有功之人,让风镜尘到太医院当副院首,又封北狂王为神勇大将军。 神勇大将军的封号是皇帝特地为他取的,天启之前并没有这个封号,听着是荣耀无限,特别能彰显他的功绩和地位,但其实就只是一个空爵,连俸禄都没有的那种。 君御已经是当朝一品亲王,又是皇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这个空爵有屁用,当场就回绝了圣意,让皇帝把对他的封赏都给他的将士。 内侍把君御的话传回去给皇帝时,皇帝脸都黑了,他不想给君御任何一点实际的封赏,所以给了一个好听但没有任何好处的空爵,没想到君御一句话回了回来,他不得不再从国库掏钱去赏君御的兵。 那都是他的银子啊,白花花的,这样赏下去,那三十万大军只会感激他们的主子疼爱体恤他们,把皇帝的封赏都给了他们,根本没他这个皇帝什么事,不会感激他这个皇帝。 而风镜尘也一口谢绝了皇帝让他去当太医院副院首的恩典。 可谢绝归谢绝,治好犬毒病人那么大一个功劳,皇帝却不能因为他的谢绝就不封赏了,封他不要,那就只能赏了。 于是皇帝又不得不忍痛从国库掏银子出来赏风镜尘。 风镜尘又以银子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为由,让皇帝将银子都分给京城中需要银子的穷苦百姓。 百姓拿了银子,都知道是凤氏后人,也就是如今凤氏药铺主人给的银子,无不对凤氏药铺更加有好感。 皇帝真的想吐血,他出了银子,给凤氏药铺做了一回免费宣传,百姓心中感恩戴德的人还不是他,是凤氏药铺。 还好让他有点解气的是,他一纸圣令下去,以北境局势不稳为由,让北狂王三十万大军回北境,北狂王虽然不愿,却不敢不从。 圣令下来的第二日,苏弊李琰带着三十万大军就拔营回了北境。 北狂王让贴身护卫左鹰推他上城楼,他落寞地坐在轮椅上于城楼上目送三十万大军离开的消息传回宫中,皇帝想象着那个画面,总算大大地痛快了一回,手往龙椅扶手重重一拍,斗志昂扬并痛快地说:“北狂王,待朕慢慢掏空你的兵权,看你到时候拿什么跟朕对抗?!让你跟朕斗!!” 楚倾言听到君御的三十万大军突然离开,有些意外,但也仅仅只是意外,因为现在北狂王的事,已经与她无关。 诊完最后一位病人,关了药铺,风镜尘来找她,对她说:“我准备过几日就离开京城。” 楚倾言意外,凤家是京城本地人,她以为风镜尘回来报了仇,就会留在京城了,“表哥要离开京城?那要去哪里,冥洲吗?” 他小时候就是在冥洲养病的。 “不,是去天都药神谷。”风镜尘看着她,“你可愿意跟我一块去,此次回来,我还有一个心愿就是带你一块走,京城太乱,我不放心你。” 便宜表哥还因为不放心她要带她一起走,楚倾言更加意外,天都药神谷?那是个什么地方?听着好神秘的样子耶。 第379章 决定去天都药神谷 风镜尘好像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说道:“那是一个没有纷争,没有战乱的地方,全谷的人都擅长医术,到处种满药草,药神谷制出的药,在天都有市无价……” “那天都药神谷的人,岂不是都富到流油?”一听到有市无价,楚倾言眼睛都亮了,脱口就问。 风镜尘宠溺地笑,“富到流油倒是没有,但足以让你一辈子安享富贵。” 楚倾言听得都心动了,可她还是犹豫地看了一下整个药铺。 “我观察过了,沈味这个人,是可堪大任的,也可信任,你跟我走,药铺交给他,没有问题。你走了,凤氏药铺反倒不会那么引起朝廷注意。”风镜尘道。 也是,太子和皇帝打压的,其实不是凤氏药铺,而是她这个人,她若是走了,凤氏药铺反倒不那么引起太子和皇帝注意。 何况,她一开始本就打算离开京城的,现在有个这么好的机会,她不应该犹豫的。 如此一想,楚倾言便没再多犹豫,对风镜尘说:“表哥说得有道理,待我跟沈味谈谈,沈味要是没有问题,我就跟表哥去。” “好。”风镜尘开心一笑,犹豫了一会后,又问:“你跟君御他……” “我们的婚约本就是太子想悔婚,皇帝想羞辱他的,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不作数,从此之后,他是他,我是我。”楚倾言飒然道。 风镜尘又点点头,可他总觉得君御不是会就这么作罢的人。 当夜,乔云寺那边失火了,整个乔云寺被火烧成一片灰烬。 官府来查时,从里面搬出了十几具烧焦的尸体,并断案为寺庙失火引起的火灾,并非有人刻意纵火。 但是有人却在当晚看到是有几个蒙脸黑衣人来到乔云寺,强行闯入寺里后,用一种奇怪的掌法将所有人都打死,再推翻油灯烧了寺庙。 这人当时是躲在树林里,看到寺庙被烧后,连夜便潜入了城里,第二日便通过某种渠道入宫见到了皇后。 皇后一听寺庙被烧,猛地便站了起来,“穆方舟呢?” 跪着的人赶紧道:“穆方舟也死了,小的看到他被人用一种奇怪的掌法打死后,扔进了大火里,那些人好像就是冲着他来的,对其他兄弟都是只打了一掌,对穆方舟却是连打数掌,确认他已经死了,才将他扔进大火里。”那人说到这,好像想到了什么,扬头道:“那种掌法好像……好像是齐云派的绵素掌。” 齐云派的绵素掌? 太后身边有个老太监就是齐云派的高手,绵素掌用得出神入化! 楚乐瑶带回来的老宫女在宫中突然就消失了,她怎么找怎么查,都找不到也查不到,能在宫里让一个人消失得毫无痕迹,除了她、皇帝、太后,还能有谁?潆贵妃都做不到! 皇后猛地跌坐回凤椅上,她知道了太后的秘密,还用这个秘密威胁了太后,如今太后把把柄都清除了,接下来就该清除她了! 皇后只是瞬间无措之后,便想到,她不能坐以待毙等死。 依皇帝对他们母子的无情,太后若想弄死他们母子,皇帝是不会对他们母子念情保他们母子的。 送走下方跪着的人后,皇后立即振作精神去东宫。 第380章 逼宫夺位 太子听完皇后的话,吓得猛地站起,万般不敢相信,“母后你说什么?逼宫夺位?你要儿臣逼宫夺父皇的皇位?” 皇后赶紧站起来捂住他的嘴,“你小声点,想要还没逼宫,就害死我们母子吗?母后为了救你,亮出了底牌,威胁了太后,现在太后已经把母后的底牌都清除了,你父皇眼中没有我们母子,我们不逼宫夺位,你觉得我们还能活吗?” “底牌?什么底牌?太后虽然跟儿臣不是很亲厚,但儿臣毕竟是她的亲孙子,她不可能因为什么底牌就杀儿臣的……”太子觉得事情还没到非得逼宫夺位的地步,太冒险,太大胆了! 可他话还没说完,皇后就打断他的话,“她害死你七皇叔母妃的底牌,你说呢!” 太子瞬间哑住。 七皇叔现在手握重兵,事情要是捅出去,七皇叔要为母报仇,那可就是颠覆王朝的大事,所以太后是不可能让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活着的。 可太子又很快想到,“那我们应该想办法把事情告诉七皇叔,让七皇叔去对付太后才对,太后应对七皇叔,就没空对我们母子怎样了!” “你七皇叔三十万大军已经离京,你以为我们把事情告诉他,他能马上就对太后怎样吗?等他再把三十万大军召唤回京,你我母子早被太后分尸了!”皇后完全觉得,皇帝突然把北狂王三十万大军遣回北境,就是知道了她用北狂王母妃一事威胁了太后,所以早早先把北狂王的大军调遣走,然后安枕无忧地处置他们母子。 “可我们没有多少兵马啊,逼宫真的能成吗?”太子想过做皇帝,但从来没想过篡位当皇帝,只觉得腿软。 “北营两万兵马不是还由楚侯掌管着吗?这些年我早有准备,御林军副统领王河早被我收买,只要我们母子控制了皇宫,再有北营两万兵马为外援,京中没有多少兵马,你我母子未必不能成事?”皇后也不想这样做,但不搏一下,只有死,搏一下,还能有生机。 太子又急又气,“楚侯腰废了,我们都被楚乐瑶骗了,楚侯现在连床都下不了,根本带不了兵,楚乐瑶为了让儿臣娶她,一直瞒着我们!” 皇后一听,也怒不可遏。 但她现在没时间愤怒,努力压下心里涌起的怒火后,命令太子,“去找楚乐瑶,她父亲现在能不能带兵都得带,她既然能让她父亲挺着废腰骗我们,就得给本宫让她父亲挺着腰带兵!” 楚乐瑶知道他们的计划后,也是惊得双腿发软,太子发狠地捏着她的下巴,声音极冷道:“此事若能成,本宫不计前嫌,许你后位,绝不食言!但今夜你若不帮本宫,本宫死,你是本宫的女人,又怀着本宫的孩子,你同样只有一死!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本宫不是在唬你!!” 楚乐瑶当然知道太子不是在唬自己,成王败寇,有时候就在瞬息之间,她别无选择,如今的处境她也想要一搏坐上那个她想要的位置。 第381章 王爷去追离家出走的王妃了 但是逼宫篡位这种事,她父亲未必敢做。 想了想,她对皇后说:“我需要人手。” 皇后给了她一块玉佩和一处地址,“这是我母国在天启留下的暗桩,那里会有人手可以帮你。” 楚乐瑶独自乔装出宫,找到皇后所说的暗桩,带了几名好手。 但到了楚侯府外面,却不进去,只让其中一名好手悄悄进去找楚英哲。 好手找到楚英哲后,丢给楚英哲十两银子,说楚乐瑶有事找他到府外商量,事成之后再给他一百两。 亲妹妹找他,又只是在府外,楚英哲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就跟出去,他最近正缺钱,有钱赚干嘛不去。 可没想到一出府门,就被人直接打晕扛走。 整个楚侯府在找楚英哲的时候,楚乐瑶款款出现,递给楚侯一瓶药,让他跟之前一样腰间固着木板,加大药量,帮太子逼宫夺位。 楚侯敢蛇鼠两端把女儿嫁给太子和北狂王,企图日后哪边当了皇帝,他都可以当国丈,但绝对不敢造反夺位。 何况他的身体现在根本不行,加大药量强撑,等于要他的命。 可他刚强烈反对,楚乐瑶便彻底翻了脸,“父亲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否则楚英哲你就别想活着见到他了!” “你说什么?你兄长是被你抓走的?”楚侯不敢置信问。 楚乐瑶一脸绝情,“一个废物而已,哪里配当我兄长,楚侯府交到他手中,迟早败光,我也是父亲的孩子,反正楚侯府也是要在楚英哲手里败光的,还不如今晚帮了我,待我当了皇后,父亲你就算是入了坟墓,我也能保楚侯府、保楚英哲一直荣耀万丈!” 楚侯手脚颤抖,“你、你以为逼宫篡位有说的那么容易!” 楚乐瑶决绝又无情,“我没有选择的余地!父亲你也没有!今晚你找不到楚英哲的!你敢不帮太子,明日你见到的,只会是楚英哲的尸体!” - 楚乐瑶一出宫,皇后便暗中连络了御林军副统领王河,开始布局。 又让膳食局里的自己人,将楚乐瑶留下的毒药,下于饭菜中,一份送去太后宫里,一份送去潆贵妃宫里。 太子思来想去不放心,冒险亲自出宫,去了一趟北狂王府。 然而半个时辰前,君御早已出府,太子态度卑谦地问:“左大人,不知七皇叔出府去了何处?” 左鹰答:“我家王妃娘娘跟我家王爷闹了矛盾,我家王妃娘娘离家出走了,我家王爷去追我家王妃娘娘了。” 太子听得头大,暗骂楚倾言这个扫把星废物这个时候添什么乱,忙问:“左大人,七皇叔去哪里追楚……七皇婶了?” 左鹰再答,“出城去了,我家王妃娘娘要跟她那表哥离开京城,我家王爷备了五匹马去追人呢,今天怕是回不来了。” 这样说,北狂王不在府中,今晚自己逼宫夺位,就算有人能跑出宫来向北狂王求救,北狂王不在,北狂王府的人也不敢擅自插手坏自己的事咯。 太子就怕自己往日太过卑鄙,陷害北狂王和楚倾言太多,就算现在告诉北狂王是太后害了他母妃,北狂王也不会帮他。 如今出城,反倒是最好的。 第382章 你走,我就抓 不过太子还是不放心,临走之前又倒回来问左鹰,“左大人常年陪伴在七皇叔身边,七皇叔此次去追七皇婶,左大人怎么没一起去?” 左鹰又答:“王妃娘娘离家出走,和她那位表哥也不知道要走哪条路去往何处,王爷嫌我一人劈不成几瓣,所以把府里大半人手调出去,分成几路去追王妃娘娘了,留我在此看家。” 北狂王府大半人手都调了出去,那就更不足为虑了。 太子嘴角都忍不住往上翘了,“既然如此,那本宫便不再叨扰了,左大人请留步,不必送本宫。” 望着太子高兴得快飞上天的背影,左鹰嘴角也忍不住往上翘了,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他就没见过太子对自己如此真心诚意地客气过。 待太子悄悄出了北狂王府,左鹰立即命人关紧府门。 - 北狂王去追楚倾言,并不全是假的。 楚倾言做事果决,前一天才决定跟风镜尘去天都药神谷,今日便把药铺的事全部安排妥当交给沈味,于傍晚时分跟风镜尘出城离京。 北狂王府的人浩浩荡荡离开京城,出了城门便分成几路,往不同的道路追去。 君御弃了马车,骑着骏马带着一队精锐直奔正确路线而去。 追了一个多时辰,才看到前面一辆马车在快速往前奔行。 马车的速度再快,也不能和他的精锐比,他寒眸一敛,马速骤然加快,瞬间和他的精锐卫队拉开距离。 精锐卫队看目标出现,王爷骤然加快马速,也将马速提得更快。 前面马车里的人才察觉后面有人追来,一骑一人便已经如风般从车顶越了过去,立于前面的道路中间。 拉着马车的马,被从自己头顶上越过的人和马惊得呼叫一声,前蹄高高扬起。 马车这一停,后面精锐卫队便已经赶到,将马车围了起来。 风镜尘掀开车帘,就见到围着马车的精锐卫队散开一条道,君御骑在马上,高高在上如煞神一般,踏马向马车走了过来。 他气得问:“君御,你干什么?” 君御居高临下看他,“这话得本王问你,来京城的时候,知道跟本王报道,如今要走,却不辞而别,还挑傍晚走?” 他果然是不会那么作罢,追来了。 风镜尘道:“你我相交多年,我每次从你这儿离开,都是想走就走,你见我不在,也就知道我走了,何曾特地向你辞别过?至于挑傍晚走……不过是不想城中百姓知道,都跑来相送。” “你不是不想城中百姓知道,你是不想本王知道吧?”君御冷了声音,“要走你自己走,你拐本王的王妃做什么?” 风镜尘还想说什么,楚倾言的声音却先一步从马车里面传了出来,“是我自己要跟程凌表哥离开京城的。” “听到没有,是阿言自己要跟我去天都药神谷的,阿言跟你在京城,处处都是危险,你要是为她好,你就让开,让我带她走,我一定会把她照顾得比在京城好。”风镜尘很不满他之前给楚倾言带来的危险。 “本王的王妃,本王自己会照顾,不劳你这位表哥。”君御说完,朝自己的精锐侍卫使了个眼色,两名精锐侍卫立即纵身一跃,从马上跃到马车上,一人一边架起风镜尘飞身就走。 风镜尘没想到会被这么粗鲁对待,大叫:“喂,你们干什么?快放下我!” 两名精锐侍卫继续架着他往前飞。 风镜尘朝后喊:“君御你丫的,你想干什么?快让你的人放下我,要不然我对他们用毒了!” 威胁无效,风镜尘气得再甩狠话,“我毒死他们,你可别找我!” 可是,威胁还是无效。 君御知道他绝对不会毒自己的人,风镜尘被架着咻咻咻不知道飞了多远,才被两名精锐侍卫放下。 “风大夫,刚刚得罪了。”两名精锐侍卫抱拳赔罪。 风镜尘懒得理他们,侧身越过他们就要回去,精锐侍卫甲伸手拦住他的去路,“风大夫,您不能回去!” 风镜尘横了他一眼,转身从另一边越过去要回去,精锐侍卫乙伸手也拦住了他,“风大夫,您别做无畏的挣扎了,在我们王爷没搞定王妃娘娘之前,我们不会放您回去的。” 风镜尘瞪着他们,“你们就不怕我对你们用毒?” 两人丝毫不受威胁,精锐侍卫甲说:“风大夫您就算现在毒了我们,回去也没办法从我们王爷手中抢回王妃。” 精锐侍卫乙说:“我们在被风大夫您毒倒这段时间里,要是遇到危险,被杀或是被伤,就是风大夫您害的。” 这话是在威胁他吗? 风镜尘这样想,也这样问了,“威胁我是吧?” 两人一致摇头。 “你们王爷就是个无赖,你们也跟他一样无赖。”风镜尘放弃挣扎了。 - “你让人把我表哥带到哪里去?”这边,楚倾言反应过来并从马车里冲下来时,已经看不见风镜尘了。 马上高高在上的男人答:“让他去旁边凉快了。” 楚倾言生气地越过他,想去找风镜尘。 可人才从马边走过,马上男人突然就俯身,长臂勾住她的腰。 她只觉身子一轻,整个人便落到了马背上。 “不辞而别就想走,还挑傍晚走,怕被我知道?!”男人好想狠狠地吻她一下作为惩罚,但众多下属在场,他不想她被轻视,便忍下这股想惩罚她的冲动,只是将她抱稳在马上。 楚倾言生气道:“我已经跟你说明,你我的婚事就此解除,从此互无关系!都没有关系了,我为什么不能不辞而别,我没必要去跟你辞别!” “本王没答应。”他说。 “答没答应是你的事,我要走,我就不信你每次都拦得住我。”楚倾言知道这次逃不掉,也不徒劳挣扎了。 男人贴在她耳边说:“你走,我就抓,抓不住了,我就跟你一起走。” 众下属惊愕,王爷说什么?王爷要跟王妃娘娘一起走?王爷要抛弃他们了,不当王爷了,要跟王妃娘娘一起离开京城了?他们没听错吧? 楚倾言却不信他的鬼话,呵地冷笑一声,她就不信,他能舍得王爷的身份跟她一起走。 等他抓烦了她,她就可以想走就走了! 第383章 我家小狗儿 本以为男人会带她回京,却不想,男人策马带她到了一处庄园。 庄园管事听到动静,出来一瞧,见是上头的主子来了,赶紧跪到地上请安。 君御翻身从马上下来,伸手去接楚倾言。 他的马很高,楚倾言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下马,只能把手给了他。 男人握住她的手,把她往下一拉,便抱住了她的身子,把她从马上抱了下来。 楚倾言在地上站稳,尴尬地咳了一声,正要离他远点,他却已经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往庄园里头一处亭子走去。 庄园管事赶紧站起来,退到一旁。 跟在君御后面的精锐卫队也下了马,卫队首领上前,“王爷只是在此留宿一晚,不必惊动太多人。” 庄园管事赶紧道:“是,奴才这就去给王爷准备上房。” “把这果子一并洗了,再备点酒菜、点心给王爷送去。”卫队首领回身从马上取来一个细心保护的篮子,递给庄园管事。 庄园管事接过篮子,退了下去。 楚倾言才在亭子里坐下没一会,庄园下人便送上了暖酒、菜肉、点心,还有一盘子水灵灵特别新鲜的樱桃。 “刚刚一路来,风大,喝点暖酒,暖暖身子。”君御给她倒了一杯酒。 楚倾言的确觉得有点凉,便端起酒呡了一小口,发现是一种果酒,酒精度数不高,但喝下去身子暖暖的,很是舒服。 凉亭挂着灯笼,灯笼在亭子内外渡下一层暖光。 暖光中可以看到,凉亭四周种着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的树木,树木是特地剪掉一些枝丫的,没有叶子,像是什么树苗或是果苗刚种下不久。 这种不知道是什么的树木好像绵延到了整个庄园的所有地方,因为月光朦胧下,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远处也都是些不高的树木。 楚倾言虽然有些好奇这庄园里种的是些什么,但事不关己,她不会多问,觉得果酒好喝,便又呡了数口。 “这酒虽不伤身,但也别光喝酒,吃点菜。”君御夹了一筷子菜到她碗里。 楚倾言扫了一眼桌面,多了一个心眼,风镜尘虽然看起来好像不会武功,但会医,肯定也会毒,说不定已经用毒摆脱了君御的人,正在路上等着她去会合。 那她现在可得吃饱饱,半夜趁君御不注意,才有力气逃跑。 如此一想,楚倾言直接说:“吃什么菜,我要吃肉。” 君御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像已经看透她的心思,在旁边盆子里净了手后,亲自撕下鸡腿放到她碗里。 楚倾言也净了手,然后不客气地拿起鸡腿啃。 不多时,一只鸡,大半进了她肚子里,一壶果酒也被她喝了个精光。 可是,她低估了这果酒的后劲了,喝起来甜甜的,像是没多少酒精,喝一壶完全没事。 却没想到,很快就头脑有些发胀。 她想去拿樱桃吃,水果的清甜可以醒脑,可那盘樱桃放在桌子太边缘,她伸手去拿,却把那盆樱桃碰掉了。 她赶紧起身要去捡,身子一晃,却差点摔倒。 君御及时扶住了她,“掉了就算了,待明年樱桃结果,你要吃,来这里,多少都有。” 楚倾言一边抓着他的手臂,一边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懊恼说:“不行了,房间在哪,我得去睡一睡。” 话刚说完,身子一轻,君御已经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楚倾言挣扎反抗,“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不要你抱。” “你醉了。”他只说了一句,不管她再啰嗦废话和挣扎,抱着她穿过回廊。 下人见他抱着楚倾言要回房间,赶紧把他往准备好的房间引去。 “不用引路了,本王知道房间在哪,赶紧去备壶清茶来。”怀里抱着一个人,对君御来说毫无负担,他依然腰背挺直,步履生风,更是丝毫不影响他吩咐下人。 下人赶紧道了声“是”,转身而去。 到了房间,放下楚倾言,他也解了外袍,并把随身携带着的一个木匣子拿出来,放在榻上枕头下。 很快下人清茶就送来了,君御倒了杯清茶要扶楚倾言起来吃,她自己挣扎着坐起来,接过茶杯,一咕噜就喝了下去。 可重新躺下去时,却被枕头下面不知道什么东西给硌到了。 手往枕头下一摸,就摸到了一个木匣子。 也不知道是她碰到了木匣子的机关,还是木匣子自己打开的,她刚把木匣子从枕头下摸出来,那木匣子就开了。 然后一颗皱巴巴,还有点冒着腐烂味道的果子躺在木匣子里,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她皱眉,伸出拇指和食指将果子捏起来,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她怎么觉得这果子有点……眼熟? 喝过清茶,楚倾言也有些清醒了,蓦然想起她打翻樱桃时君御说的一句话:掉了就算了,待明年樱桃结果,你要吃,来这里,多少都有。 难道外面种的,都是樱桃树? 她忍不住下了榻,走向窗前,望着外面灰蒙蒙看不太清的一大片。 君御接回她喝完的茶杯后就出去了,待他再返回房间,便看到她站在窗前发呆,他唇角不着痕迹一勾,拿起自己刚刚脱下的外袍,走过去要披她身上,“怎么起来了,脑子可还晕?” 楚倾言回了身,“我不凉。” 拒绝他的外袍。 她不要,他也不勉强,上前两步,跟她一起并排站在窗前,像是没话找话般,薄唇轻启,说:“本王最近养了只小狗儿,很喜欢吃一种红色的果子,本王就让人在庄园里种满这种果子,以后小狗儿要是馋了,本王就带她来庄园里泡着,让她吃个够。” 说完,还特地侧首看她,眼里泌着宠溺的光问:“你说这个方法是不是特别好?” 你才是小狗! 你全家都是小狗! 楚倾言忍不住在心里骂,阴着脸道:“王爷是有特殊癖好吗,喜欢养狗,还养得那么特别?” 她别有意思的话,他听起来却似乎很愉悦,薄唇扬得更高,眼里宠溺的光更盛,继续说:“我家小狗儿说了,这果子不但营养成分高,还补血美容,我得把我家小狗儿养得白白胖胖的,红光满面内嘟嘟才有成就感。” 还白白胖胖红光满面内嘟嘟,你当我是颗球啊? 楚倾言怒了,大声道:“你让人种的,你自己吃,你家小狗儿……不!吃!” 第384章 不是小狗,又成小野猫儿 说完,才猛然发现,自己把自己给骂进去了。 还在心里承认自己是他养的小狗儿! 楚倾言心情很不美妙,瞪了某位王爷一眼,恶狠狠道:“我头疼,要睡了,你要是没事,麻烦请出去。” 君御眼里的宠溺多了一份炽热,说:“这是我的房间,你让我出去,我今晚睡哪?” 这什么意思? 他今晚还想睡这里? 跟她一起睡? 那种被他强占和撕裂的疼痛再次涌上心头,她既愤怒,又害怕,防备地瞪着他,“既然这是你的房间,那你让人再腾一个房间给我睡。” “庄园里的房间有限。”他说。 楚倾言才不信,但又懒得跟他争执,干脆道:“那要么你睡外面,要么我睡外面!” 其实她想睡外面,半夜要逃跑才容易。 但她话才说完,某位王爷就转身往外走了。 等他出了门,楚倾言立即上前,把门“砰”地关上,落锁。 门外,君御摇头,无奈一笑。 门内,楚倾言躺在床榻上,头微微有些胀疼,但却无法入睡,脑子里不断盘旋着皇家寺庙屋梁上的一幕,还有与他相识之后的种种,以及今晚的一切和外面他为她种的满庄园果树…… 熬到半夜,她听到外面没有任何动静了,猛地从床上坐起,悄悄开门出去。 本以为外面没人,却不料才反手关上房门准备溜之大吉时,就看到廊下突然坐着一个人。 “你、你怎么在这里?”楚倾言吓了一大跳,刚刚明明没人的啊,这人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打哪冒出来的? “你怎么起来了?”君御故意明知故问。 他在隔壁,听到动静就来了,他轻功好,风过无痕,骤然出现就如鬼魅一般,楚倾言自然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怎么出现的。 楚倾言心虚,“我、我尿急,起来嘘嘘!” 说完,就往院子里走。 君御优雅起身,跟在她身后。 他跟着,她怎么跑? 楚倾言没好气问:“王爷难道还有喜欢偷看人上茅房的癖好?” “我不给你引路,你知道茅房在哪?”君御反问。 楚倾言:“……” 随后,伶牙俐齿道:“我哪敢劳烦王爷,王爷给我指个方向就好,引路什么的,就不必了。” 君御下颌一抬,“就那。本王在外面给你守着,不会有人偷看。” 顺着他下颌指去的方向望去,见茅房居然就在院子里,还不到几米的距离,楚倾言心情顿时就更不美丽了。 这么一点距离,她想跑,估计还跑不到三步,就被君御给捉回来了。 楚倾言特不甘心,上完茅房,阴郁地回到房间,甩上房门,倒头、蒙上被子,睡觉。 一个时辰后,她再次坐起,准备溜走。 可这一次,门都还没有开,隔壁就传来声音,“又想上茅房了?” 楚倾言手按在门上正准备打开,听到这个声音,咬牙切齿,这人怎么不用睡觉的?她门都没开,他怎么就知道?要不是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她都要怀疑他就躲在她房间里监视她了! “明日本王得找个女医问问,本王的小狗儿总是起夜厕,到底是个什么毛病。”君御略带戏谑的声音低沉性感得要命。 楚倾言听得却是火大,磨牙道:“你才有毛病,我睡不着,起来赏月!” 她气嘟嘟推门出去。 天公很不给面子,上半夜还月明星稀,如今天空却罩上乌云,一点月光都看不到了。 说要赏月,都找不到借口! 楚倾言的心情,从来就没有这么郁闷过,在廊下来回踱了几次步,越踱心情越差,气嘟嘟地就去找君御。 隔壁是个临时书房,没有床榻,只有一副案几,旁侧有提神的香炉袅袅,君御席坐在案几后面,手里展开一张字条,正在优雅地看着。 楚倾言气嘟嘟地进去时,他也未曾去看她,看完字条后,他伸手,将纸悬在香炉上点燃,才将纸丢进香炉里。 案几前面,站着今日那队精锐卫队的首领,君御将纸条丢进香炉后,对他说:“把信鸽放回去。” 卫队首领颔首退了下去。 君御伸手去碰茶壶,发现茶水已经半凉,便又道:“让管事送些点心和羊奶过来。” 卫队首领颔首道了声“遵命”,碰到楚倾言时,又弯腰行了一礼,侧身让楚倾言先过去之后,这才出门,把房门带上。 楚倾言来到君御案几前,君御才终于抬眸,看她一眼,眼神里的宠溺,自然而然便流露了出来。 楚倾言生气问他,“你怎么没睡?” 君御拨了一下快要燃尽的蜡烛烛芯,薄唇轻启,道:“我的小狗儿都没睡,我怎么能睡,小狗儿那么不听话,要是趁我睡着就溜了,那可如何是好?” “所以,你是怕我逃跑,一夜不睡,守着我咯?” 君御淡笑不语。 楚倾言也不需要他回答是还是不是,更加生气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我比喻成小狗,你才是小狗,我不是!” 君御笑意更深,哄道:“好,你不是小狗,是小猫儿行了吧,折腾了一夜都不睡,的确很像夜里的小野猫。” “你才野猫呢,你全家都野猫!”不是小狗,又成野猫了,楚倾言不骂他全家,着实气不过。 君御半点不生气,继续哄,“好,本王也是野猫,本王跟你一样是野猫。” 他态度太好,她有气都撒不出来了。 想跟他吵架,他也不跟自己吵。 想溜,又溜不走! 楚倾言好气,又无计可施,干脆一屁股在他案几前面坐了下去。 庄园管事刚好这时送了一直备着的羊奶和点心上来,躬着身子送进来放好后,又躬着身子退出去,把门关好。 君御张开大掌放到碗上方,试了下温度之后,把一碗羊奶挪到她面前,“小野猫,补充下体力,要逃跑才有力气。” 楚倾言看着那碗羊奶,肚子还真是有点饿,不过这个男人明知道她要逃跑,还来调侃她,她才不喝。 君御看透她的心思,忍着笑意道:“你不喝,我可自己喝了,我吃饱喝足,你饿得手脚发软,你再逃跑,我要逮你可就更容易了。” 第385章 清君侧,除奸妃 楚倾言眼珠子机灵一转,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有道理? 两相对比下,自己不喝这碗羊奶,让给他喝,好不划算! 她楚倾言可从来不做不划算的事情,于是羊奶往自己面前一捞,就跟只小猫儿一样扒着案几喝了起来。 君御看了她一眼,继续笑而不语。 楚倾言一口气喝了半碗羊奶才停了下来。 君御拿起一小块糕点,递到她嘴边,“张嘴。” 楚倾言下意识就张嘴去接。 他所坐的位置,略高。 她所坐之处,略低。 两人中间隔着一条案几,他身形高大,案几只到他腰部,她娇小玲珑,只露出肩膀和脑袋。 他居高临下,向她投喂食物刚刚好,见她接了自己的糕点,他眼里的宠溺都快将人融化。 楚倾言知道溜走无望,也就不折磨自己了,喝完羊奶又吃了些糕点,困得不行,脑袋儿搁在案几上就睡着了。 这一夜,楚倾言不知道的是,左鹰飞鸽传来了三次京中消息,君御在这里稳坐钓鱼台,京中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 潆贵妃防着皇后,平时自个的饮食非常小心,皇后难对她下手。 但皇帝到她这儿用膳,她反倒没有那么小心。 毕竟在这宫里,所有人都依附皇帝,她根本不会想到皇后竟敢对皇帝下毒。 所以有毒食物很轻易就进了潆贵妃宫中,还是下在她命人专门为皇帝炖的补汤中。 皇帝喝下有毒补汤,很快就心口发痛,气血上涌,吐出了一大口黑血。 潆贵妃被吓得慌了神,边起身扑过去扶皇帝边大叫:“陛下!陛下你怎么了?” 潆贵妃宫里的下人也都慌了。 皇帝痛苦到坐不稳,捂着胸口边往旁边歪倒下去,边颤抖地指着已经被他喝光的补汤,“有毒!那、那汤有毒!” “有毒?”潆贵妃看着那碗自己命人特地炖的汤,更慌了,“不可能!不可能有毒!怎么可能有毒?那是臣妾特地命人为陛下炖的补汤,怎么可能有毒?!” “叫、叫太医……”皇帝哪里还听得到她在说什么,他感觉自己快死了,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叫太医过来。 潆贵妃这才反应过来,着急大喊:“传太医!快传太医!” 跪在地上的宫奴这才慌慌张张地爬起来,你撞我我撞你,又一阵慌乱之后,才有一位比较稳得住的宫女急急跑出去找太医。 可是宫女还没跑出潆贵妃寝宫,就被一群人逼着退了回来。 皇后和太子为首,带着一队御林军气势汹汹冲了进来。 皇后还没到寝殿里,便大手一挥,身后御林军立即分散出去,片刻功夫将寝殿里所有宫女奴才都制服住。 只余下潆贵妃抱着皇帝孤零零躺在地上,无人援助。 “皇后?太子?”见皇后和太子带人冲进来,潆贵妃既惊又不敢相信,“你们、你们带人冲进本宫的寝宫想干什么?” 皇后来到她面前几步之遥处,站定,睥睨着她,冷笑,“清君侧,除奸妃!潆贵妃,你这些年迷惑陛下,意图夺太子的东宫之位,如今见夺位无望,便给陛下下毒,欲逼陛下立诏书传位给你儿子,好在本宫得悉你的阴谋前来救驾,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陛下还是中了你的毒!” “你说什么?”潆贵妃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赶紧解释,“本宫没有给陛下下毒,本宫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 潆贵妃说完,又急急低头跟怀里的皇帝解释,“陛下,臣妾没有下毒,皇后一定误会什么了,臣妾已经命人去请太医了!” 说完,更加着急地抬头对皇后道:“皇后娘娘,你来得正好,你赶紧再派人去请太医!我知道,往日我很讨厌你,你也很讨厌我,但这次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下毒,你快派人叫太医,快派人去抓下毒的真正凶手,快救陛下!” 潆贵妃说得都快哭了。 皇后看她死到临头还在跟自己解释、求着自己,真是天真可笑至极。 这样的蠢人,居然夺走了她十几年的宠爱,真叫她愤恨啊! 不过皇后现在暂时没空理潆贵妃,再次大手一挥,“把这贱人给本宫拖开!” 两名御林军上前,直接将潆贵妃从皇帝身边拖走。 潆贵妃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情况,大叫:“皇后你干什么?你快点派人叫太医来救陛下啊!皇后!皇后……” 无论怎么抱着皇帝不撒手,都还是被两名御林军拖开,她又冲着皇帝大叫:“陛下!陛下……” 皇帝从她怀里摔到地上。 太子下意识想去扶,身子动了一下,却又忍住了。 他已经迈出这一步,跟这个生自己养自己的父亲,已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父子之情可念了。 要怪,就怪他是皇帝! 刚刚皇后太子带人冲进来时,皇帝都还不能完全确定是谁对自己下毒。可如今,他全明白了。 他捂着胸口,身子因痛苦而蜷缩在一起,手指颤抖地指着皇后母子,“你们、你们母子竟敢给朕下毒,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说完,他想到了什么,虚弱地对外大喊:“福德!福德!!” 福德是他的贴身太监。 皇后冷笑,“陛下不用喊了,潆贵妃宫里宫外,都被本宫控制了,包括陛下你的人。我们母子也不想干什么,只是不想坐着等死,所以想陛下写份诏书,把皇位传给太子,好让陛下你提前享清福当太上皇。” “休想!”说得那么好听,什么好让他提前享清福当太上皇,不就是要逼宫夺位,贱人!逆子!皇帝气得浑身都在颤抖,“朕的皇宫,朕的天下,你以为那么容易就能得到?赶紧把解药给朕,朕还能饶你们母子一命!” “本宫劝陛下你就不要太多废话了,你的天下,你的皇宫,别人是没那么容易得到!但现在,你的命攥在我们母子手中,你只有一柱香时间,一柱香之内,你不写诏书,得不到解药,你就会毒发身亡!陛下你难道甘愿现在去死,把江山拱手让给北狂王吗?”皇后发狠问。 说到北狂王,皇帝脸色立即微变,他不愿这样被逼迫把皇位传给太子,但更加不愿皇位最后落到北狂王手中! 第386章 传位诏书 皇后继续攻克皇帝的心防,“也别指望有人来救你,御林军统领方翼休沐,被本宫骗出京了,副统领王河被本宫收买,如今潆贵妃寝宫四周都是王河的人,其他地方不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一柱香之内,不可能有人来救你!” “你这个毒妇,贱人!”皇帝骂,“朕这些年是怎么待你们母子的?朕立你为后,立你的儿子为太子,日后江山都是你们母子的,你们难道还不知足吗?你们居然现在就想置朕于死地,你们就那么迫不及待吗?!贱人,逆子,你们休想!!” “你是怎么待我们母子的?”皇后冷笑,眼神骤然充满恨意,“我们母子在你眼里算什么?你发自内心问自己,你对我们母子,有过真正的爱吗?你立我为后,立烨儿为太子,不过是因为我是个异国公主,没有外戚,没有势力,你立我为后立烨儿为太子对你的皇权构不成任何威胁!等哪天,你想让别的儿子当皇帝,你随时便能废了我们,不用担心朝中有人反对!我们母子不过是你防止外戚专权的工具罢了,你根本就从来都没有真正想过要传位给烨儿!” “是又如何,就你们母子现如今这德行,难道配当皇帝和太后吗?!”皇帝拔高声音,气得一口黑血又猛地吐了出来。 太子虽然知道皇帝不疼爱自己,可一直认为自己安安分分当个太子,只要不犯错,父皇就会把皇位传给自己。 却没想到皇帝只是在利用他,从来就没有真正想把皇位传给他。 他觉得被欺骗被利用,又气又恨,吼:“快写传位诏书!” 皇帝瞪着太子骂:“逆子!” 欺骗他十几年,现在还敢骂他是逆子,要不是这老东西没有真正想把皇位传给他,还想杀他们母子,他会逼宫篡位吗? 自己走到这一步,还不是被逼的! 太子越想越气,突然扑上前掐住皇帝衣领,恶狠狠威胁,“你不写传位诏书,你就等着毒发身亡吧!你死了,我就说你是被这个女人给毒死的!”他指着潆贵妃,“我以救驾之名,杀了她,再杀了你和她的儿子,皇位最终也是我的!” “就你们母子这伎俩,就算朕死了,朝中大臣也不会信你们,你休想当皇帝!”皇帝挣扎着要推开太子,可根本无力,连声音都虚弱得一句话差点无法一次说完,因为激动,还又吐出了一大口血。 “就算朝中大臣不信我,就算我最终当不了皇帝,那你和这个女人,还有你们的儿子,也死在我前头了,总好过我最终莫名其妙被你废掉,再被你或是你其他儿子杀掉!”太子嫌他的血脏,一把将他推开,面目狰狞地吼,“不写是吧?好!那我们就同归于尽,我杀掉你所有儿子,把这大好江山,把这皇宫,送给你最讨厌的人,让北狂王来当皇帝!!” 皇帝被太子推得一头磕到案几上,金冠掉到地上,头发瞬间零乱,额头也磕出血来,惨不忍睹。 潆贵妃不知哪来的力量,挣脱两名御林军,扑过来抱住皇帝,“陛下!陛下!!” 皇帝又吐出一大口血,心脏的痛蔓延到五脏六腑,他蜷缩成一团,浑身都在颤抖,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 “陛下你写诏书吧,你把皇位传给太子吧,我和牧儿什么都不要,我和牧儿只要你活着!”潆贵妃哭着说完,又求着皇后和太子,“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你们快给陛下解药吧!他是你的父皇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看着潆贵妃哭得这般凄惨,拼了命在为自己求情,皇帝突然就觉得,他不能就这样被皇后和太子得逞,他死了,潆贵妃母子也会跟他一起死。皇后和太子的背叛,越发衬得潆贵妃的深情可贵,所以他不能让他们母子跟他一块死! 太子挥手,让下人拿上空白诏书,太子亲自将空白诏书披在案几上,将皇帝拖到案几边,磨了墨,将狼毫塞到他手中,把他的手按到空白诏书上,“写!快写诏书!” 皇后也在旁边幽幽开口,“潆贵妃毒害你,逼你立诏书传位给五皇子,本宫和太子前来救驾,阻止了潆贵妃母子的阴谋,所以陛下你特立此诏书传位给太子!”皇后幽幽说完,冷冷一笑,“只要陛下你这样写,本宫就把解药给你!” 潆贵妃听得目瞪口呆,仿佛才知道救了皇帝,她和自己的儿子就得被拉出去顶罪一样。 皇帝颤抖着双手,依着皇后的意思,在空白诏书上深一笔浅一笔地写着。 皇后和太子盯着他所写出来的每一个字。 好不容易等到诏书写完,太子立即抢过来看,问他,“玉玺呢?” 不盖玉玺的诏书,是没有用的。 “先把解药给朕,朕就告诉你玉玺在哪。”皇帝虚弱说道。 皇后才不会上他的当,给太子使了个眼色,太子立即带人去御书房搜玉玺。 太子一走,皇后正想再逼问皇帝玉玺到底放在御书房哪里时,王河却急匆匆进来,三步并做两步来到皇后身边压低声音禀报,“皇后娘娘,不知道是不是走漏了风声,朝中十几个大臣突然入宫,说有要事要和陛下商量,已经到西华门了!” 皇后烦躁,这些老不死的,别的时候不进宫,偏偏这个时候进宫做什么。 太子正在御书房搜玉玺,要是被那些老不死的撞了个正着,那就不好了。 “宫中一切安稳,就连太后那边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中,没有传来任何不利的消息,不可能会走漏风声,那些老不死的,肯定是真的有事要跟皇帝商量。”皇后先稳住王河之后,定思一想,道:“把福德带来,跟我一起去御书房,你派个可靠的人,先去拖住那些老不死的一会。” 皇帝肯定不会说玉玺在哪里,福德是皇帝身边的人,肯定知道。 皇后匆匆离开之前,又严令命令,“守好这里,一只苍蝇都不准飞进来,也一只苍蝇都不准飞出去!” 第387章 龙袍血书 潆贵妃寝宫里的下人都被集中在寝殿外面控制着,御林军守在殿外,任何人都不准进出。 皇后和王河一走,寝殿里面便只剩下皇帝和潆贵妃两人。 “拿纸和、和笔来……”皇帝见寝殿内无人,颤抖着声音吩咐潆贵妃。 潆贵妃还在哭,梨花带雨的。 “快……”皇帝催促。 潆贵妃这才赶紧止住哭,拿了纸和笔砚到皇帝面前。 皇帝看了看纸,突然推开,抓住自己龙袍一角,用尽全身力气扯下一大块。 袍子撕下,废尽了全身力气,他又吐出了一大口血。 “陛下……”潆贵妃赶紧要去扶他。 他不让她扶,虚弱吩咐,“快,把它在地上披开。” 潆贵妃赶紧把他扯下的大片龙袍披在地上,抚平。 皇帝咬破自己的手指,努力稳住颤抖的手,在龙袍上一笔一划,用自己的血写下传位诏书。 潆贵妃看皇帝写的传位诏书,是将皇位传给自己儿子,忍不住动容地喊了一声,“陛下……” 皇帝虚弱地将血诏书,推给潆贵妃,“快点收起来。”然后又说:“玉玺的盒子有两层,上一层的玉玺是假的,里面那层的玉玺才是真的,皇后和太子是不会知道的,福德也不会出卖朕,你拿了朕的血书,再拿出真玉玺,大臣们便会信你了。” “陛下……”潆贵妃又喊了一声,拼命摇头,拼命哭。 皇帝摸了一下潆贵妃的头发,“只有你会舍不得朕,朕这些年没白疼你。” 潆贵妃还是哭,还是拼命摇头。 皇帝催促,“快把血书藏起来。” 潆贵妃拼命摇了几下头,又好像不得不听皇帝的话般,点了点,这才捧着血书抽泣着进了内殿,打开抽屉…… 可是,她并没有把血书放进去,而是把血书快速折叠了几次之后放进自己胸口里,然后从抽屉的秘密格子里摸出一颗糖丸。 她眼里冷光流转,望了眼外面,再次确定皇帝看不到她这里后,才又抽泣着拿着糖丸走出去。 “陛上,吃颗糖丸,臣妾每次喝药,嘴里苦得不行的时候,吃颗糖丸,嘴里就不苦了,您吃了糖丸,嘴里就不会有血腥味了。”潆贵妃将糖丸递到皇帝嘴边。 皇帝此时哪还会思考其他,自然认为是潆贵妃对他的爱,张口就含进了嘴里。 潆贵妃又倒了杯水,喂他喝。 - 皇后知道拖不住朝中那些老不死的多久,到达御书房后,用雷雳手段逼问福德,很快就找到了玉玺。 玉玺刚一落在传位诏书上,皇后反手抽出太子佩剑就杀了福德。 入宫的十几个大臣刚好在这时到达御书房,皇后立即塞了粒毒药给一名手下,“从侧门偷偷出去,回潆贵妃寝宫,把毒药喂给陛下,再杀了潆贵妃,假扮成她畏罪撞头自杀。” “是,皇后娘娘。”那名手下拿了毒药立即出去。 皇后立即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悲伤爬上脸,眼眶变红,眼泪欲落不落的,拿着玉玺和传位诏书抽泣着往外走。 太子、王河一左一右跟在皇后身边,王河表情凝重,太子如同皇后一样,一脸悲伤,满眼通红,甚至脸颊上还挂着泪痕。 十几个大臣才到御书房门外,就看到御书房的门开了,皇后、太子带着御林军副统领走了出来,那模样一看就是有大事发生,众人皆愣了一下。 众人这一愣,皇后就先开口了,未言先哭,抽泣道:“陛下宾天了。” “什么?”众大臣大惊,皆以为听错了。 他们全都是今晚突然秘密得到消息说北狂王三十万大军同意回北境是假,今夜返京造反夺位才是真,所以十几个大臣都不约而同半夜入宫来求见陛下。 却不想,听到这么惊骇的消息! 皇后捧着诏书和玉玺已经哭得不会说话。 太子赶紧压住悲伤,代为发言道:“父皇被潆贵妃毒害了。”说到这,太子像是伤心得控制不住了般,也哭了起来,但还是能勉强往下说:“潆贵妃觊觎太子之位已久,一直蓄谋想哄父皇把太子之位传给五弟,父皇不允。近来父皇又得悉贵妃娘娘与御林军统领方翼余情未了,贵妃娘娘怕父皇震怒废了她,又蓄谋要夺太子之位已久,竟下毒毒害了父皇,逼父皇立诏书传位给五弟!” 说完,神色一使,王河便命人将一名潆贵妃寝宫里的宫女推了过来。 那宫女啪地一声跪到地上,埋头就大声喊:“娘娘跟方统领没有私情,娘娘只是未入宫前跟方统领相爱过,娘娘这些年在宫里,跟方统领也只是互相照拂而已,陛下只是误会了娘娘。” 一番话,听着在为潆贵妃辩解,实则是证明了潆贵妃和方统领的确有问题,皇帝也知道了。 紧接着,一名妇人也被推了进来,那名妇人一跪下来便哭道:“皇后娘娘,我家夫君只是今日休沐,出京去打猎了。” “打猎会一个人去?”皇后终于止住悲伤,端出皇后仪态说,“他是出京去躲了,虽然他和潆贵妃余情未了,但倒也还清醒,他既怕陛下治他的罪,但也不敢谋害陛下,将方家置于万劫不复之地。所以潆贵妃要毒害陛下,他便出京去躲了,潆贵妃要是夺位成功,他可以回来继续当他的御林军统领,潆贵妃要是失败,他便在某处自我了结性命,皇帝念他这些年夙卫宫廷有功,便不会对你们方家怎样。” 说完,咬牙切齿继续道:“也只有潆贵妃那既毒又蠢的女人,居然以为毒害了陛下,就能让他儿子稳坐皇位!亏陛下这些年那么宠爱她,她才能那么容易得手,她怎么可以那么对陛下!” 皇后说完,又哭了起来。 那妇人是御林军统领方翼的夫人,听完皇后这一席话,她都愣住了,竟然不知道到底是真还是假! 而众大臣此时才不得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一个事实,急问:“那陛下现在到底在哪?” 太子悲伤道:“在贵妃娘娘宫里,福德背叛了父皇,见贵妃阴谋败露,便要来偷玉玺,本宫和母后只得赶过来抢回玉玺!” 众大臣听到皇帝死在潆贵妃宫里,那里还顾得了其他,赶紧全都前往潆贵妃宫中。 第388章 天下,是他们母子的了 太子心里忐忑。 毕竟他们为了不坐着等死,绝地反击临时逼宫篡位编出来的计谋并不是特别高明和全无漏洞。 皇后内心比太子强大,一点都不忐忑,她已经派人去结束皇帝和潆贵妃的性命,城外她也派人去了结方翼,就算到时朝中有人怀疑,这三人皆死,死无对证,她又有皇帝的传位诏书和玉玺在手,名正言顺,谁又能拿他们怎样?谁又敢推翻他们? 敢推翻他们就是乱臣贼子! 很快一行人便到达潆贵妃寝宫,皇后眼眶通红,抽噎着对把守在潆贵妃寝宫外的御林军说:“诸位大臣得知陛下宾天,前来看望,你们赶紧让开,让诸位大臣进去……” 皇后说到最后,身子一晃,已经悲凄到快要晕倒。 “母后……”太子赶紧扶住皇后。 王河大手一挥,让守在潆贵妃寝宫外面的御林军向两边撤开。 御林军一撤开,十几位大臣立即向寝殿内跑进去。 皇后依偎在太子怀里,帕子捂着脸,悲伤得泣不成声。 很快!很快她就能听到那些老不死的,嚎啕大哭、哭叫着陛下的声音。 然后,坐实了皇帝的死讯后,天下,就是他们母子的了! 皇后内心既激动又期待! “陛下!陛下……”终于,寝殿内传出大臣叫着陛下的声音了。 另一位大臣也叫着陛下,“陛下!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陛下这是中毒了!快!快传太医!陛下只是中毒了,陛下没有宾天!陛下没有宾天!!快传太医!快传太医啊!!”第三位大臣激动地叫。 皇后假哭的动作,猛地顿住。 什么? 皇帝没有宾天? 她快速抬起头来,下意识就要往里冲,冲进去亲眼看皇帝到底死没死,可她到底还是稳得住,脚才迈出一步便又收回来,瞪向王河,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陛下没死?” 王河也惊得差点慌了神,正要回答呢,就见一名手下鬼鬼祟祟地从远处跑来,王河、皇后、太子定眼一看,正是刚刚皇后派来毒杀皇帝和弄死潆贵妃那人。 皇后瞬间就觉得大事不妙,果真那人跑过来之后,急忙就要跪下请罪。 皇后赶紧给那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倒也机灵,赶紧假装什么事都没有,靠近皇后、太子、王河三人,压低声音说:“奴才刚刚来的半路,被人打晕了,这个时候才醒来……” “也就是说,陛下没有吃毒药,潆贵妃那女人你也没有弄死?”皇后不等他说完,迫不及待地问。 皇后的威压让那人有些不敢回答,但还是不得不点头,“是,奴才没用……” 没用! 他一句没用,她跟太子就要完蛋了! 皇后真想立即抽刀杀了这人! 可是,她现在哪还顾得着杀人。 她用力推开太子,上前两步,眼神直直地望着寝殿内。 她多么希望这一眼望过去,看到的是皇帝躺在地上的冰冷尸体! 可好死不死,皇帝刚好脸朝外,被几个大臣扶了起来,皇后这一眼望过去,就跟皇帝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第389章 倒打一耙 皇帝下巴挂着血,脸色乌紫,嘴唇发黑,眼神阴鸷。 他看着皇后,两道眼神如两把冰冷利刃,从殿内射出来,直戳进皇后身体里。 皇后身体忍不住哆嗦,看着皇帝,感觉像看到鬼一般。 不但皇帝没死,潆贵妃也没死,她看到皇后,立即激动地爬起来,向殿外的皇后扑出去,嘴里像个泼妇一样大叫:“你这个毒妇,毒害陛下,我要跟你拼了!” 皇后正愁没弄死潆贵妃,见她居然自己扑出来找死,眸中杀机一闪,立即下令,“把这个迷惑陛下的妖妃,给本宫杀了!” 殿内离潆贵妃最近的御林军,拔剑就要向潆贵妃刺去。 “住、住手!”皇帝颤抖着乌黑的唇,沉声怒喝。 那御林军剑已拔出,被皇帝这一喝,没敢刺出。 皇帝森冷如鬼的视线,转向皇后和太子,“毒、毒妇!逆、逆子……噗……”他指向皇后和太子的手才举起一半,便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这口血似乎吐尽了他全身一半的血液,溅红了他面前华丽的大殿,他颤抖的手无力垂下,脑袋也猛地垂下。 他的身体被两个大臣扶着,还坐着,但已经没有了声息。 “陛下!陛下!!” 大臣们大喊。 太医刚好这时赶到,还在殿外就看到皇帝吐血这一幕,赶紧急着跑进殿内,跪到地上就给皇帝把脉,随后惊恐大哭,“陛下中了巨毒,毒发身亡,宾天了……” 皇后愣住,她之前给皇帝下的毒,虽口口声声说一柱香之内得不到解药就会毒发身亡,但那其实是骗皇帝的,为了逼皇帝写传位诏书才那样说的。 毕竟她得防止皇帝宁愿毒发身亡也不写诏书,所以当是给皇帝服的,并非致命毒药。 而她最后派人来毒死皇帝,那人又被打晕了,毒药根本没喂给皇帝吃。 可现在,根本就没有吃致命毒药的皇帝却突然死了,还是中了巨毒死的? 哪来的剧毒?怎么可能? 皇后还没想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潆贵妃已经转身扑回皇帝面前,抱着皇帝痛哭,大喊皇帝不要抛下她,然后又悲痛至极地要撞头随皇帝而去。 好在被旁边的大臣拦了下来。 潆贵妃那悲痛欲绝的表情,任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 加上皇帝临死前痛骂皇后和太子的话,大臣们的目光立即射向皇后和太子。 太子瞬间慌了,皇帝刚刚指着他们母子痛骂,事实真相太明显不过! 皇后却比太子镇定得多,立即拿出他们自己盖了玉玺的传位诏书,高举在手,红着眼眶,忍着泪水,声音悲凄,“在场的,全都是朝中老臣,陛下委以重任的社稷大员,你们……别被这个奸妃给迷惑了!她逼迫陛下传位给五皇子不成,便让本宫以为陛下已经宾天,再骗各位大臣入宫,操控陛下,让各位大臣看到刚刚这一幕……”她利用十几个朝中老臣突然入宫,倒打一耙。 这些朝中老臣是突然全部暗中收到北狂王三十万大军要返京夺位的消息才入宫的。 入宫之后却见到宫廷巨变,早就猜到是有人故意引他们入宫的了。 所以皇后此言,他们觉得合理,也解释了他们为何会突然被骗入宫。 毕竟,不可能是皇后故意引他们进宫看皇帝骂皇后母子自己的。 第390章 丧钟敲响,传至城外庄园 皇后见他们有些信了自己的话,再道:“本宫有陛下的传位诏书和玉玺在手,各位大臣可以过来看,如若还不信,可以亲临太后寝宫,问问太后,今日这一切,到底是本宫的阴谋,还是这奸妃的阴谋!” 众大臣看过传位诏书,确定传位诏书是真的。 几位大臣商量一番,派两位资历最老的大臣,去太后寝宫,请太后过来。 不到半柱香,太后便在两名大臣和宫人的簇拥下,由一名老宫女扶着,神色苍白地走进殿中。 太后一入殿中,看到榻上皇帝的尸体,先是一怔,暗暗攥紧了手。 随后,却是上前,对着潆贵妃便是两巴掌,啪啪,左右开弓,骂:“贱人,要不是哀家命大,没被你毒死,今日这皇位便要被你篡了去,哀家和陛下都将死不瞑目!” 说完,失去儿子的悲伤,仿若抽干了她全身的力气,她瘫坐在旁侧榻上。 刚刚去请太后来的大臣说:“带人围太后寝宫的,是御林军统领方翼的亲信。” 另一位大臣也道:“太后娘娘说,潆贵妃亲自送了补汤去给太后,太后今日身体不适,将补汤赐给了齐公公,齐公公喝完补汤就毙命了!” 这些话一出,直接证实了是潆贵妃要毒死太后和皇帝篡位。 毕竟潆贵妃和皇后的话都有可能是假,但太后是皇帝生母,太后的话,绝对是真的! 众人看向潆贵妃,想看潆贵妃还有何话可说。 可潆贵妃,全程只是抱着皇帝的尸体在哭,没有争辩半句,仿佛眼里只有皇帝,根本不知道其他人在说什么做什么。 她不作声,那便是默认! 皇后没想到除掉潆贵妃能这么顺利,内心暗喜,面上却立即痛斥:“潆素,妖妃,你再怎么惺惺作态,再怎么搂着陛下痛哭,都掩盖不了你的恶行,消除不了你的罪恶,你没资格抱着陛下哭!” 痛斥完,大喝:“来人,把这妖妃给本宫拖走,毒酒赐死,以慰陛下的在天之灵!” 下人立即拿上毒酒。 潆贵妃被人直接从皇帝身边拖走,下人拿了毒酒就要灌她喝。 有大臣还是觉得事有蹊跷,本想出声阻止的,可潆贵妃被下人一路拖走,依然没有半句辩解,像是默认了自己的罪行一般,又有太后坐镇,要开口的大臣便又把话吞了回去。 可就在毒酒就要灌进潆贵妃口中时,太后突然开口了,“住手!” “此等恶妇,就该留着活着扔进皇陵里,给陛下陪葬,方能泄哀家心头之恨!”她话是在说潆贵妃,可眼神,却是盯着皇后。 皇后有太后的把柄在手,一点都不慌,红唇一启,就要反对,“太后……” “皇后要是不答应,就让哀家给陛下陪葬吧!”不等皇后反对的话说出口,太后就先拔高声音打断了皇后的话。 皇后气得暗暗磨牙,只得压下怒火同意,她有这个老太婆的把柄在手没错,可这老太婆要是言语太过反常,难免让人起疑。 丧钟敲响,传至京城外庄园。 第391章 同本王一块回去奔丧 楚倾言已经从案几被君御抱到隔壁榻上,室内烟丝袅袅,燃的是安神香。 安神香作用下,她睡得特别沉。 朝中百官闻得丧迅,皆连夜入朝,唯有北狂王未到。 去北狂王府传信的人来报,“北狂王从昨日就离京去追离家出走的王妃未回,北狂王府的人得知陛下驾崩,已经连夜派人去找回北狂王了。” 另一个未到的人,是五皇子。 确定潆贵妃毒害陛下后,皇后就派人去抓五皇子,可五皇子早已经不知去向。 为了做戏做全套,北狂王府真的连夜派人出京去找自家王爷,直到次日一早,才“几经周折”地在京城外庄园“找”到自家王爷。 楚倾言已经起床,正在慢悠悠吃着早餐,盘算着吃完怎么跑时,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来报说皇帝驾崩,让君御赶紧回去,她一口白粥含在嘴里,忘了吞下去。 庄园里一排屋子都是木做的,木屋的门关着,君御朝外面禀报的人道了一声“知道了”,淡淡的声音从木屋里飘出门外,同时夹了一块酸脆的咸菜放入楚倾言面前的碟子里。 她昨晚为了逃跑,熬了半夜,睡不够,胃口一定不好,这种酸脆的咸菜最能开胃了。 楚倾言却顾不得吃,忙咽下嘴里的粥问:“外面的人刚刚说什么,让你赶紧回去,陛下驾……驾崩了?” “你没有听错。”君御还是那淡淡的语气,“快吃,粥要凉了。” 楚倾言惊得下巴都要掉了,这皇帝不是一直好好的吗,身强体壮,正值中年,怎么突然就死了?她下意识审视君御,“陛下死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意外?” “都说粥要凉了,还不快吃。”君御夹起刚刚他放在她蝶子里的咸菜,塞入她嘴里。 虽说是塞,动作却是温柔的,嘴角还含着若有似无的笑。 楚倾言将嘴里的咸菜吐出来,“要凉的是粥,又不是咸菜,你喂我吃咸菜做什么!” 君御不与她争辩,看着桌面,“不吃咸菜也可以,但必需把这些都吃了。” 楚倾言瞟了一眼桌面的食物,有粥,有羊奶,有鸡蛋,有包子,还有蔬菜鲜果……还真是荤素搭配营养周全啊,可她哪里吃得了那么多,这人是想把她喂成个大胖子,走路困难,逃跑无力吗? 想到逃跑,楚倾言默默将自己吐掉的咸菜夹回嘴里,皇帝怎么死的,好像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她趁君御得回去给皇帝奔丧,自己吃饱饱、养足力气逃跑才最重要啊! 想到这,楚倾言大口开吃,还真别说,她昨晚熬夜,刚刚看到这满桌食物就觉得没多大胃口,可吃了块咸菜后,嘴里咸咸的,居然好想多喝一碗粥。 多喝一碗粥后,她又吃了几块咸菜,忍不住咸得又喝了一碗鲜奶。 光喝鲜奶没劲,所以喝鲜奶时,她又剥了个鸡蛋,啃了两个包子…… 一个不小心,一桌的食物被她吃掉了大半! 君御看得嘴角上扬,自己也跟着吃了不少,等楚倾言吃完时,他也吃饱了。 楚倾言伸着懒腰,正要开口让他赶紧回去奔丧不必管自己,手却已经被君御握住,他似笑非笑,说:“本王回去奔丧,王妃理当同本王一块回去。” 第392章 毒死北狂王 要奔丧,你自己回去奔丧,我们婚约已经解除,你皇兄死了,跟我可没关系! 可这话还没说,他另一只手已经用内力挥开木门,搂过她的身子,飞身出门。 “喂,喂喂……”楚倾言大叫。 但叫声未落,两人已经稳稳坐在了马背上,君御将她搂紧在前胸,手中缰绳一抖,烈马呼叫一声,前蹄一跃便跨过院子门槛,往庄园外奔去。 皇宫已经挂上白布。 皇后想趁乱制造潆贵妃畏罪自杀的假象对潆贵妃灭口,太后却半点不给皇后机会,灵堂设好,便命人将潆贵妃揪到灵堂前。 皇后找不到机会下手,自然不满,暗中威胁太后,“太后就不怕本宫把你当年害死北狂王母妃之事,告诉北狂王了吗?” 太后会帮着皇后说是潆贵妃下毒,就是皇后毒死了齐公公让太后无力反抗之后,用这个把柄威胁了太后的。 太后只不过是暂时受制于她,此时冷笑,“哀家会在你告诉北狂王之前,宣告天下是你毒死了陛下。” “你!”皇后被噎住。 她原本想杀了太后的,可她不能…… 毕竟,刚刚那种情景,没有太后出来指证潆贵妃,她和太子蒙混不了那些老臣。 可没想到自己给自己留的“证人”,如今却成了自己的掣肘。 太后是怎么都想不到这背后会有北狂王的手笔,让皇后以为她要杀自己,不得已破釜沉舟弑君夺位。 此时皇后想杀她,她何尝不想杀了皇后。 “皇后,哀家可以帮你保守秘密,哀家也可以让潆贵妃去死,但你得替哀家做一件事……”太后也不是省油的灯,“入灵堂敬酒时,毒死北狂王!” 皇后大惊,“你说什么?众目睽睽之下,让本宫毒死北狂王?” 大惊过后,反应过来,“本宫毒死北狂王,你便没了把柄,便可以肆无忌惮地除去本宫和太子!” 皇后冷笑,“太后,你当本宫是傻的吗?!” “你自然不傻!”太后也冷笑,骤然拔高声音,“但哀家也不傻!哀家今日让太子登基,你和太子会放过哀家吗?那时哀家被你们囚于宫中,再想道出今日真相,怕是也道不出去了!” 没错,太后知道他们母子弑君夺位,只要太子顺利登基,他们母子便会让太后“随”皇帝而去。 太后再道:“既然你们不会放过哀家,哀家又为什么要帮你们?只要你把北狂王毒死,哀家可以答应你今日之事不再提起,毕竟对哀家而言,哪个孙儿当皇帝,哀家都是皇太后,哀家只要仇人之子死!但如若你不答应,哀家现在就大喊,外面朝臣可都在!” 皇后气得再次磨牙,没想到太后如此狡猾,刚刚内廷还掌握在她和太子手中时,太后便先顺了她和太子,如今满朝文武在外,太后就反过来威胁她了。 “好,太后可得记住刚刚自己说的话,今日之事不再提起!要是太后能做到,本宫和太子定会让你好好坐在皇太后的位置上!”皇后最终还是答应了太后的要求。 毕竟,想做稳皇位,北狂王就得除掉! 她何不顺着这个机会,让太后来背这个锅,她与太子坐收渔利。 第393章 北狂王意图谋反 君御是坐着轮椅入宫的,楚倾言推着他,左鹰被拦在了宫门口。 以太子为首,众皇子跪在灵殿里。 灵殿外面,先是皇亲,再是朝臣按照阶品一重一重往下跪去。 君御是一品亲王,皇帝的亲手足,需到灵堂前敬灵酒,一杯敬亡灵,一杯自饮。 他一到,便被引进灵殿里,内侍躬身端上两杯酒来到他面前,毕恭毕敬,“王爷,请敬酒吧。” 皇后躲在灵堂侧边白帘后面暗中观察,暗暗攥紧了手。 太子垂着的眸,此时也因紧张,不着痕迹地抬高。 君御伸手,拿起第一杯酒,洒在灵堂前面。 随后,端起第二杯酒…… 皇后和太子屏住呼吸,就等着君御赶紧喝下,然而君御杯子抵到唇边,楚倾言却突然开口,“等一下。” 皇后和太子眼神立即射向楚倾言。 楚倾言伸手夺过君御手里的酒杯,酒溢了出来,溅在她手背上。 她鼻子嗅了嗅,脸色更沉了,问内侍,“能否去抱着活物来?” 内侍慌张地要看向白帘后面,却又不敢,眼神快速闪烁了一下。 太子见情况不妙,赶紧出声,“楚倾言,你想干什么?这是父皇的灵殿,容不得你放肆!” “王爷,我能放肆吗?”楚倾言回头问君御。 君御用实际行动回答她,伸手猛地就扣住内侍脖子,“这就是活物!” 意思是,你要喂毒酒,喂他就好! 内侍差点吓得屁滚尿流,哪里还顾得着什么,赶紧求救地看向白帘方向。 太子怕被旁人看出端倪,猛地便站起,“七皇叔,这是敬灵酒,是你敬父皇的,岂能随便给一名阉人喝?父皇刚驾崩,你就想造反吗?!”他言辞凿凿,趁机便给君御安了一条罪名,大喝,“来人,北狂王对父皇不敬,意图谋反,快把他抓住!” 十几名埋伏在白帘后面的侍卫立即冲了出来…… 君御神色一冷,手往轮椅扶手一拍,十数只飞箭射出,十几名侍卫中飞箭倒地。 太子和皇后气得都要磨牙,立即命人毁了他的轮椅。 毁了他的轮椅,他连站都站不起来,就只能是待宰的羔羊了! 四条带钩的铁索从两旁白帘后面飞了出来,钩住君御轮椅,君御将楚倾言推开到安全距离时,轮椅“啪”地一声,已经被铁索拉扯成四半。 然而君御摔坐在地上无力反抗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就在轮椅裂开的瞬间,君御身子猛地站起,快速向白帘后面的皇后逼近。 他的速度很快,快到皇后根本反应不过来。 太子万万没想到君御居然能站起来,还能动武,也是愣了一下,不过他毕竟武功不弱,反应起来要比皇后快很多,大喊了一声“母后”,下意识就往前扑、要去救皇后。 然而君御还没到白帘前,就突然刹住身子、回身…… 太子眼珠子一瞪,傻了。 因为君御手一抬,扣住了他的脖子! 他居然傻到自己扑上来送人头,君御要去抓他母后不过是虚招,就等着他自己往前扑,君御一个回身,一个抬手,就掐住他的命脉! 第394章 我家王爷腿是我治好的,刚好的 皇后哪里还在帘子后面稳得住,猛地就掀帘冲了出来,“北狂王,你怎么能站起来了?” 她难以置信地瞪着他的腿,原本以为他不过是一个残废,就算以前再厉害,如今进了宫,无侍卫兵马在旁,都不过是砧板上待宰的鱼肉。 可他居然…… “你的腿早就好了?!”皇后既惊又慌,君御到底是根本就没有残废,还是腿突然好了?她要是知道他能站起来,武功依旧强大,给她一百个胆,她也不敢想要在宫里弄死他! 不! 不可能那么巧,不可能她想弄死他,他的腿就突然好了! 他肯定是…… 皇后双手颤抖了许久,才能勉强镇定下来,指着君御大喝:“原来你根本就没有残废,你的腿一直好好的,为了篡位造反,你一直在欺骗陛下!” 灵殿内其他皇子早已在刚刚侍卫被君御轮椅暗器射杀时,便惊慌地躲到一旁。 灵殿外的朝臣也纷纷站了起来,只是还不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今听皇后大声指责北狂王没有残废、篡位造反、欺骗陛下,又见北狂王的确能站起来,还挟持着太子,那些不怕死的老臣便快速向灵殿内走去…… 楚倾言见状,眼珠子一转,立即上前扶住君御,“谁说我家王爷没有残废,我家王爷的腿是我治好的,刚好的,现在还不能久站呢!” 她脸一沉,责问皇后,“皇后和太子什么意思?在敬灵酒里下毒,见我家王爷不喝,又让侍卫刺杀,刺杀不成,又毁我家王爷轮椅,见我家王爷没摔在地上任你们杀死,又诬蔑他没有残废欺君罔上图谋造反,陛下才刚刚驾崩,灵体还摆在这呢,皇后和太子就要杀陛下手足,灭功臣,除忠良,专权朝野吗?那我倒要先问一问皇后和太子,杀了我家王爷之后,下一位要丧命在你们手中的忠臣良将是谁?!” 好一个灭功臣、除忠良、专权朝野,那些中立或非太子党的朝臣被楚倾言说得都开始人人自危了。 皇后和太子脸都绿了,皇后大喝:“楚倾言你胡说八道什么,本宫和太子要除掉的是乱臣贼子,不是灭功臣除忠良,更不是要专权朝野!” “本王怎么就成乱臣贼子了?”君御开口,语调优雅又带着讽刺,说话时,身子还往楚倾言身上靠了靠,当真是腿刚好,很无力的样子,“就因为,你们要杀本王,本王突然站起来了,没有乖乖坐在轮椅上让你们杀?” 皇后心虚,努力镇定自己,“杀你,是陛下的意思!陛下早就得知你残废非真,怀有不臣之心,让本宫和太子必需把你除去!” “既是陛下的意思,那就拿出陛下要本王死的圣旨来。”君御冷声。 “没有圣旨,陛下是被潆贵妃毒死的,死得突然,根本来不及写圣旨,只是临终前嘱托了本宫和太子!”皇后知道要杀北狂王这件事,众目睽睽,她狡辩不了,干脆一口咬定是皇帝的意思。 反正朝臣都知道北狂王和皇帝素来不和,皇帝临死前交代他们母子要除去北狂王也不无可能。 这样说,更说得过去! 而且是陛下遗愿,他们母子只是在完成陛下的遗愿,并无过错! 第395章 供出太后 可惜,皇后如意算盘打得再精,都忘了一件事……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北狂王,是君御,是从尸山血海里搏杀出来的魔鬼。 魔鬼是不会浪费时间听人狡辩的! 他扣住太子脖子的手猛地一收,声音不冷,却如利刃剐人,“皇后,你确定,要拿太子的命和本王赌?” 太子眼睛瞬间瞪大、翻白,痛苦得快要窒息。 皇后急喝:“北狂王,你还想弑君不成?” “弑君?”君御连冷笑都懒得冷笑,“他是不是君,还尚未可知,可皇后你若不实话实说是谁想杀本王,下一刻,他就只能是鬼!” “都说了,是陛下的意思!”皇后仍一口咬定是皇帝。 君御没心情跟她耗,手指再次一紧。 太子顿时脸色紫红,额头青筋暴胀,双手拼命抓着君御的手要挣脱君御,可无论怎么挣扎都被君御扣得死死的,身子还被君御往上提起,双脚渐渐离地。 这不被掐死,也要被吊死啊! 皇后彻底急了,连连大喝:“快救太子!还不快救太子!快救太子啊!!” 朝臣也是急得连连在旁边大喊,有的让君御赶紧放下太子,有的大骂君御要造反大逆不道,有的则好言让君御先放下太子有事好商量。 可君御根本不理这些人。 至于那些冲上来要救太子的侍卫,全部被他用掌力扫飞出去。 侍卫一个个在面前倒下,有些甚至从身边飞过去,拍打在皇帝棺椁上当场吐血毙命,而君御仍不受影响地扣着太子,皇后终于傻眼了。 她怎么都想象不到君御突然就不残废了,还强大如斯! 现在、现在让整个宫里的侍卫和御林军都赶来救太子还来得及吗? 不! 来不及了! “是太后!是太后逼本宫毒杀你的!”眼见太子已经被君御扣着脖子高高提起,双脚离地拼命在空中乱蹬,就快要歇气,皇后实在没有办法地急声道。 众人都被皇后这句话惊愣住,虽然北狂王不是太后所出,与皇帝也素来不和,但太后对北狂王却是极疼爱的,北狂王素来也尊敬太后,太后怎么会想毒杀北狂王? “本王只给你一次机会,你可想清楚了再说。”君御扣住太子脖子的手未有松动。 皇后就怕下一瞬自己儿子就断了气,急得连连保证,“本宫绝对没有乱说,本宫以性命保证绝对没有乱说,你快放下太子!” 君御扣住太子脖子的手,却要再次收紧,怒喝:“一派胡言,本王虽非太后所出,但与太后母慈子孝,太后怎可能想毒杀本王!” 皇后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君御手指再收紧,她儿子非当场被掐死不可,脱口便急喊:“因为你母妃当年的死,是太后一手策划的!” 现场,顿时一片寂静…… 而此时灵殿后面的偏殿里,太后正在等着这边的消息。 不多时,一名宫女静悄悄地急走进去,待宫女急走到里头,太后立即站起来问:“怎样,成了?” 宫女猛地跪伏在地,“北狂王没有残废,挟持了太子,皇后为救太子,把太后您供出来了,现在正在说您当年谋害北狂王母妃之事……” 第396章 由你定夺 “什么?” 不等宫女说完,太后身体猛一摇晃。 下一刻,急急往前殿赶,步履蹒跚。 皇后已经将她当年怎么陷害君御母妃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太后才赶到前殿,就看到朝臣全部向她投来质疑的目光,气得她大喝:“皇后!” 语气警告,想让皇后收回刚刚的话。 可太子还在君御手中,皇后哪敢推翻自己的话,“砰”地就向太后跪下去,“母后,您当年已经除掉北狂王他母妃,现在您就放过北狂王吧!臣妾和太子实在无用,没办法帮母后您除掉北狂王!” 一句话,再次盖章了三件事: 太后杀了君御母妃。 要杀君御的人,是太后。 太后逼她和太子杀君御的,她和太子是无辜的。 太后怎么都想不到皇后会来这招,气得当场就反咬回去,“贱人,你毒害陛下,逼迫哀家跟你一起诬蔑潆贵妃,现在还想毒害北狂王,毒害不成,又来诬蔑哀家,你好歹毒的心啊!” 太后说完,转头就想将皇后怎么毒死皇帝的事告诉众朝臣,然而皇后已经先一步大声说道:“太后你没有谋害北狂王母妃的话,为什么要派人杀了乔云寺所有人,一把火烧了乔云寺?那一具具被烧焦的尸体,可全都是被绵素掌打死之后,才扔进火海里的呀!” 太后怒问:“什么乔云寺?什么绵素掌?” 她是真的不知道什么乔云寺,绵素掌她倒是知道,她的贴身太监……已经被皇后毒死的齐公公,就是绵素掌高手,可跟这事什么关系? “皇奶奶,既然你这么快就不记得了,那就让穆统领来帮你回忆回忆。”外面突然响起一道响亮的声音。 众人望去,是一直不见人影的五皇子。 五皇子身后还带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这两个人,皇后太后一见,皆脸色大变。 太后气都快喘不匀了,皇后说她害死君御母妃,但她是太后,地位尊贵,只要没有证据,只要她不承认,别人就不敢拿她怎样。 可穆方舟和徘秋是当年的重要人物,这两人出来作证,再拿出点什么物证,她就无从抵赖了。 皇后则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她的人明明说穆方舟被齐公公用绵素掌打死后,丢进火里烧成一具焦尸的,怎么还活着?从她宫里失踪的老宫女徘秋,也没被太后弄死?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边皇后还没想明白,那边穆方舟已经开口了,他看向太后,先是冷笑,再道:“太后当年诬蔑属下和玉妃娘娘有染,又设计一出玉妃娘娘天牢救人,与属下私奔,双双坠崖身亡的戏码,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太后心虚的目光扫向君御。 君御迎视她的目光,只淡淡问了一句,“太后,你有何话说?” 太后知道抵赖不了,为保最后体面,只得承认,“没错,你母妃是哀家害死的,你要报仇,现在就可以杀了哀家!” 说完,挺直身子,昂首,端出身为太后最后一丝矜贵高傲。 可君御却没杀她,反倒看向太子,“你是新君,太后该怎么处置,由你定夺。” 第397章 全部除掉,以绝后患 由他定夺? 这是相信毒害皇帝的人是潆贵妃,也承认皇帝传位给他的事,要让他做皇帝了? 太子虽被君御掐得快死,刚刚才被君御放开,还在拼命咳嗽,可听到君御这话,却喜出望外,也不敢再得罪这位爷了,心想太后害死这位七皇叔的母妃,七皇叔肯定是恨死太后的,他处置,一定要处置得让这位七皇叔满意,先稳住这位七皇叔,自己先坐上皇帝宝座再说! 如此一想,太子清了清嗓子,大声就道:“太后已经亲口承认当年谋害七皇叔母妃,现如今又想毒杀七皇叔,其心之恶毒,纵然父皇在世,也绝不敢包庇赦免!现在本宫就先行君令,废太后为庶民,打入冷宫,除七皇叔之外,无干人等皆不得踏入冷宫探望!” 此话一出,灵殿外立即就沸腾了。 太后的人,全部站出来反对。 然而,皇后母子怕太后咬住他们毒害皇帝的事不放,早就恨不得有个正当理由将太后拖下去禁言,根本不管灵殿外多少人反对,立即命人将太后押走。 眼见太后被押走,太后的人立即变沸腾为行动,冲上前要阻拦,毕竟他们的荣辱与太后系为一体,太后要是倒了,他们的荣辱、甚至身家性命也都到头了。 皇后正怕太后势大,这样贸然除掉太后,太后势力会阻碍太子登基,见此情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下令将上前阻拦的人全部抓起来。 太后的人,但凡敢冲上前,或是敢开口的,最终全被御林军抓住。 他们对皇后和太子破口大骂,皇后脸一沉,以太后造孽他们都是帮凶和在皇帝灵前放肆罪不容诛为由,逮住机会就让御林军将这些人拖出去统统杀了。 这些人个个脸色大变,怎么都想不到皇后敢如此胆大,敢在皇帝灵堂前大开杀戒,他们都是入宫跪灵的,毫无防备,手无寸铁,就算宫外再有势力,现在也毫无反手之力。 一个个被拖下去,又喊又叫又骂,甚至威胁。 可他们越是威胁,皇后越是要除掉他们。 现在他们在宫里,在她的掌控之中,除掉他们,再抄没他们的家产,任他们势力再大,也翻不了什么风浪。可若放他们出宫,必定会倾尽一切反扑她和太子! 其他朝臣,但凡有想要求情的,皇后立即出声,“谁敢求情,便是同他们一伙的!” 谁都想不到入宫为皇帝跪灵,居然变成主动送上门被皇后太子控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明哲保身方是正理,皇后此言一出,那些要求情的朝臣也都不敢再出声了。 很快,太后的人全部被杀了个干净。 从外头传进来的惨叫声,听得在场所有朝臣个个毛骨悚然。 皇后又一旨诏令,让御林军出宫抄没这些人的家产! 皇后手段太过凌厉残忍,最终还是有老臣看不下去,忍无可忍站出来,声讨皇后太子。 声讨完皇后太子,又转头责问君御,“北狂王,太后就算谋害你母妃,但也养育了你这么多年,你就算要报仇,杀太后一人足矣,再不济,把太后族人全都贬责出京,就非得和皇后太子联手杀这么多人吗?他们这些人当中,有些是无辜的!他们的家人,也都是无辜的啊!!” 君御说完太后怎么处置由太子后,就一直和楚倾言静处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既无推波助澜,也没有出手阻止,如今见老臣来责问自己,他掀了掀眼帘,淡漠反问:“葛相哪只眼睛看出本王和皇后太子联手了?本王可是刚刚才差点被毒死!” 葛相怒声问:“这一切,难道不是你和皇后太子演的一场戏?” “葛相太抬举本王了,皇后太子找谁一起搭戏台,也不会找本王吧。”君御说完,拉住楚倾言的手,意思明显,因着我家王妃的关系,皇后太子和我有仇,找谁演戏都不可能找我! 也是,就算北狂王为了报母仇,能不计前嫌跟皇后太子合作,皇后太子肯定也不敢和北狂王合作,毕竟这么大的事,北狂王要是逮住机会帮楚倾言报仇,假装跟他们合作,暗地里把消息透露出去,皇后和太子一百条命都不够死! 理清楚君御是真的不可能和皇后太子合作,葛相和一些朝臣立即大喜,葛相激动道:“既然王爷没有和皇后太子联手,那王爷请赶紧站出来阻止皇后,陛下才刚驾崩,这里可是灵殿,不能让皇后在这里大开杀戒啊!” 葛相说得那叫一个痛心疾首,君御都快冷笑了,这些老臣,死别人的时候,一个个明哲保身,怕皇后太子杀完那些人拿自己开刀,倒是想起他来了。 他冷冷一笑,道:“葛相这个请求,本王实在办不到,本王现在和你们一样,被皇后太子扣在宫里,就指望皇后太子放本王一条生路呢。” 楚倾言在一旁补充,“对,我家王爷腿刚好,可打不过这么多御林军。” 啥?连北狂王都没有办法?那皇后太子还不是看他们哪个不顺眼,就可以杀了他们哪个? 在场的所有朝臣,瞬间都在为自己的小命祈祷,祈祷平时没有得罪过皇后太子,祈祷平时给太后送礼、和太后的人接触,皇后和太子不知道。 皇后锐利的眼神在在场所有朝臣身上扫过,她的确是想将和太后有关的所有人,全部除掉,以绝后患! 不过她还来不及动手,外面突然响起一阵骚动,一队御林军从外面涌了进来,将所有朝臣统统围住,刀戟对外,护住朝臣。 所有人都不知道突然发生了什么,就连皇后和太子,都一时反应不过来。 随在御林军身后进来的,是一名着统领盔甲的人…… 方翼! 葛相因常入宫,与方翼熟识,惊喜地高声喊:“方统领,你还活着啊!皇后说你出宫去躲了,就等着潆贵妃夺位成功,你就回来继续当御林军统领,是真的吗?” 方翼很无语反问:“葛相,那你觉得是真的吗?” 看样子肯定不是真的了,潆贵妃夺位又没有成功,要是真的,按皇后话里的意思……那方翼此时应该是找个地方自我了结性命,而不是回来! 第398章 真假玉玺 葛相还没来得及回答,方翼已经看向皇后的方向高声道:“我可不是出宫去躲的,我是被皇后骗出宫去的,要不是有人救了我,我早就横尸京外!” 皇后和太子看到方翼出现的瞬间,就都已经惊怔住。 但很快,皇后就回过神来,大声反驳,“胡说八道,分明是你怕潆贵妃毒害陛下连累你,自己跑到京外躲避的!”说完,又呵地一声冷笑,“怎么,还是舍不得你的老情人,就算赔上整个方氏家族,也要回来救你的老情人?!” 她现在一定要按死方翼和潆贵妃有奸情,才能让朝臣相信她。 “本宫可不像皇后,手上沾满陛下和其他人的血,本宫从未作孽,无须他人来救!”潆贵妃被太后命人揪到灵堂之后,就一直半跪半坐在皇帝棺椁旁,仿佛被抽干了灵魂般,一直不曾言语半句,此时却突然站了起来,目光凌厉地直视皇后。 皇后猛地侧头向她看去,对付北狂王用尽了她所有的神思,她居然把这个女人给忘了。 正要命人过去把潆贵妃控制住,五皇子和方翼已经带人先一步护到了潆贵妃身旁。 潆贵妃身背挺直,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最终站在灵殿前,拿出血书,用力展开…… 皇后和太子目光凝在那份血书上,正不知道那是什么时,便听到潆贵妃大声宣布道:“这是陛下的血书!皇后太子给陛下下剧毒,逼陛下写传位诏书,又逼福德说出玉玺下落,皇后太子去抢玉玺时,陛下撕下龙袍,写给本宫的……龙袍!血书!!” 潆贵妃最后四个字,是咬牙说出口的,心中万分悲痛。 葛相立即冲上前来,接过龙袍血书去看。 “是陛下的字迹!是陛下的字迹!!”葛相边看边激动地说,紧接着双手微微颤抖,“陛下血书上说……说皇位传给五皇子……” 其他朝中元老也纷纷凑上来看,龙袍上用鲜血勾勒出来的字,虽然略显潦草无力,但确实是陛下的字迹无疑,上面清楚写着传位给五皇子。 “不可能!那份血书是假的!!”皇后立即大声说道,又拿出传位诏书,再次高高举起,“本宫这份传位诏书才是真的,她那份龙袍血书是本宫和太子去拿玉玺时,她迷惑陛下让陛下写的,当时陛下被她下了巨毒,本宫以为陛下已经驾崩!” “皇后每次都说我迷惑陛下,那请问陛下什么时候是清醒的?”潆贵妃怒问。 皇后斩钉截铁,“当然是写传位诏书的时候是清醒的!” “那玉玺呢?陛下把玉玺传给太子,也是清醒的吗?” “那当然!” “好!”潆贵妃冷笑,点点头,转头看向所有朝臣,扬声道:“皇后娘娘非说本宫的龙袍血书是迷惑陛下写的,本宫还怀疑她的玉玺是假的呢,因为陛下根本就不愿意把皇位传给太子,根本就没有说出玉玺的下落!” 皇后也冷笑,这个潆贵妃真是蠢,居然还不知道她已经逼福德说出玉玺下落,拿到玉玺,杀了福德了。 她手里握着真玉玺,完全不带怕的,颠倒黑白道:“哼,你看自己毒害陛下的阴谋败露,陛下又写了传位诏书并传了玉玺给太子,便让与你勾结的福德去抢玉玺!现在,居然还敢说本宫伪造玉玺!”说完,大声命令,“来人,把玉玺拿出来,让她看看本宫的玉玺到底是真是假!” 玉玺很快就拿了出来,并传给几个朝中元老看。 几个朝中元老看了又看,仔细辨认,又窃窃私语了一番,有的开始摇头。 皇后信心满满,却等不来一句肯定,正急着,葛相便作为代为开口了,“这玉玺……看起来的确有问题……” “怎么可能?!”太子不相信,猛地上前几步,一把就将玉玺夺了回来。 皇后也跟着变了脸色,从太子手里夺过玉玺,仔细辨认。 越辨认,皇后脸色就越难看。 当时情况紧急,她和太子拿了玉玺,以为绝对是真的,没有细看,没想到这玉玺居然…… “这玉玺就是真的!”皇后猛地将玉玺放回盒子里,盖上,她是不会承认这玉玺是假的的,一旦承认,她前面说的话,就全部变成假的了。 大臣面面相觑,这玉玺明明有问题,可皇后…… 还是葛相开口,“皇后既然认定玉玺为真,臣等恳请皇后请人来鉴别!” 皇后气得要咬牙,差点脱口就来一句“鉴什么鉴,本宫说真的就是真的”。 “不必找人来鉴别了,真的玉玺就在盒子里面,拿出来对比一下,就知道孰真孰假。”潆贵妃看向皇后,“皇后娘娘,请你把玉玺盒子交出来。” 真玉玺在盒子里面,皇后怎么还会把盒子交出来,她立即打开盒子,拿出假玉玺…… 太子将盒子抢了过去,捯饬了两下,惊喜叫:“母后,盒子有两层!” “快打开!”皇后命令。 太子打不开,抢过旁边侍卫手里的刀直接将盒子撬开,盒子一撬开,真玉玺就从里面掉了出来,太子将盒子扔掉,捡起真玉玺瞧。 皇后迫不及待地也捧着玉玺的另一旁瞧。 “真玉玺藏在第二格,是陛下写完龙袍血书之后,告诉我的。皇后你刚刚也说了,陛下写传位诏书和把玉玺传给太子时,都是清醒的。既是清醒,陛下怎么不告诉你们真玉玺藏在第二格,而是告诉了我?”潆贵妃看着皇后,“到底谁在说谎,一目了然!皇后,你还有何话可说?” 听着潆贵妃的话,皇后母子捧着真的玉玺,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这场面…… 眼瞎都知道真相是什么了! 不过,就在皇后以为大势已去时,一个人闯入了她的视线……楚侯麾下,也就是北营两万兵马的副将蔡苏荃带着一队人,闯了进来。 北营兵马是不能随意入城的,如今不但入了城,还入了宫,那肯定是楚侯知道她和太子在宫里失利,打进来援助她和太子的。 而且能进得了宫,京城和皇宫肯定在掌握之中了! 如此一想,皇后顿时又硬气了起来,高声道:“本宫说谎又如何?本宫和太子就要这天下,你们又能奈本宫和太子如何?!” 第399章 原来恩爱还可以这样秀 皇后说完这狂妄的话,便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天下已经在她手中。 然而…… “末将参见五皇子,末将受楚侯之命,押太子昭训楚氏入宫。”蔡苏荃大步走过来之后,跪的却是五皇子。 他身后带来的那队人,也不是来助她和太子的,是押着楚乐瑶来的。 皇后笑声戛然而止,狰狞如鬼地瞪着蔡苏荃,“你说什么?!” 蔡苏荃不慌不忙,看了一眼皇后,说:“皇后娘娘,你让楚昭训回娘家劫走楚大少爷,以此威胁楚侯助你和太子逼宫夺位,楚侯明面上答应了,可楚侯对陛下忠心耿耿,绝对不可能背叛陛下,所以楚侯一到北营,就控制住了楚昭训,逼问出皇后你的所有计谋,得知皇后你要杀方统领,便派末将去救方统领。” “没错,我在京外差点被杀,就是蔡将军及时出现救了我。”方翼说道。 “楚侯不但让蔡将军去救方统领,还派人通知本皇子,让本皇子去救穆方舟和徘秋,本皇子才知道穆统领还没有死,一直被皇后秘密关押着,本皇子也是因为去救人,才会直到刚刚才入宫。”五皇子也大声说道。 此事到了这里,朝臣用脑子一想,也就串联起来了:皇后和太子给皇帝下毒,逼皇帝写传位诏书,然后嫁祸给潆贵妃;为了掌控宫廷,收买了御林军副统领王河,将统领方翼骗出京城刺杀;又让楚乐瑶出宫去找楚侯,如果毒害皇帝嫁祸给潆贵妃的事不顺利,就让楚侯出兵,京城内外来个里应外合举兵夺位。可是皇帝到死还留了一手,给皇后和太子的玉玺是假的,还给潆贵妃留了龙袍血书;楚侯也不敢造反,不但救了方翼,还把事情告诉了五皇子,最后扣下自己女儿楚乐瑶作为皇后太子谋反的证据。 现在,皇后太子是罪证确凿! 可是,皇后却知道事情不是这样,徘秋早在她宫里失踪,穆方舟她也以为被烧死在乔云寺了,楚乐瑶怎么会在楚侯逼问下,说出穆方舟被她关押的地方?别说关押的地方楚乐瑶不知道了,穆方舟这个人,楚乐瑶也根本不知道,楚乐瑶只知道有徘秋这个老宫女! 皇后气得指着蔡苏荃、方翼、五皇子三人大骂:“胡说八道!胡说八道!你们统统都在胡说八道!” 可是,她再骂别人胡说八道也已经无用,朝臣将所有事情串联起来,她和太子毒害皇帝夺位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朝臣已经开始讨伐她和太子。 五皇子顺应朝臣之意,下令让方翼抓拿皇后太子。 方翼没回来之前,御林军大部分由王河掌控,方翼一回来,已经收回了御林军的调用权,此时也就原先被王河调到灵堂内外的御林军,还是王河的人。 可这些人,与方翼的人相比,悬殊巨大! 很快王河就被制服住,皇后太子也被抓获。 五皇子不像皇后太子那样,急于赶尽杀绝,而是将王河投入大牢,皇后太子楚乐瑶三人,各自囚禁在各自寝宫内,等皇帝入殓后再做处置。 倒是有些朝臣谏言得现在就处死皇后太子,毕竟皇后太子犯的可是毒死皇帝的谋逆大罪,皇帝都死了,凶手怎么还能让他们继续活着。 五皇子没有同意。 此举,更显得五皇子和潆贵妃坦荡,因为如皇后太子这种做坏事嫁祸给别人的人,只会想尽快将对手弄死。可五皇子恰恰相反,朝臣谏言他杀了皇后太子,他还想留着他们。 皇后被押走时,好似突然想明白了些什么,盯着君御,咬牙,“是你!是你!!” 别的她还没想通,可穆方舟死而复生,证明乔云寺被烧不是太后干的。 烧了整个乔云寺,还能做到滴水不漏,并用绵素掌骗过她,除了皇帝和太后,就只有北狂王能做到了! “皇后莫不是要把毒害陛下的罪名栽赃到本王头上了?”君御漫不经心地瞥了皇后一眼,握紧楚倾言的手,“本王家的小野猫儿昨日离家出走,本王昨日便出城去追了,要不是丧讯传至庄园,本王现在还陪着我家野猫儿在庄园里看花呢,皇后要栽赃本王,怕是不成。” 有几个昨日看到君御出城的朝臣,纷纷站出来说北狂王昨日的确是出城了。 “就算你出了城,这件事就真的跟你没有关系吗?”太子怒问。 经他母后这一出声,他也想到了一些什么,觉得自己被耍了,被耍得好惨。 “就算与本王有关,你们母子毒杀陛下,难道还是本王逼你们的不成?”君御声音骤然变冷。 太子哑口无言,他们母子二人毒杀皇帝,可没有任何人逼他们。 君御突然又敛住了冷意,嘴角还浮出了笑,而且笑得特别好看,“我家这只小野猫儿,当初还是拜太子所赐呢。多谢了,好侄儿。” 他故意一字一句,太子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真的,他娶楚乐瑶,他后悔了! 要不是因为楚乐瑶,他怎会被父皇软禁,他若不被父皇软禁,母后就不用去威胁太后,也就不用走到逼宫夺位这个地步。 他落到如今这个处境,全都是楚乐瑶害的! 当初,他为什么要退了和楚倾言的婚约,去娶楚乐瑶? 现在,别说太子之位不保,他是连命都搭上了! 太子看着楚倾言如今那张绝美的脸,“呕”地一声,一口血喷了出来。 “烨儿!”皇后急喊。 可是,再也没有人会去紧张他们,同情他们! 他们很快就被带了下去。 这场战争,他们注定是失败者,不久的将来,天启便不会再有他们! 在场有位大臣是撸猫的十级爱好者,虽然觉得现在场面不合时宜,但还是忍不住问:“没想到王爷还有养猫的喜好,不知王爷养的猫是什么品种的?王爷养的猫肯定是名贵品种,下官也想养一只。” 最后那句他也想养一只,惹恼了君御,君御横了他一眼,“本王的猫,你养不起。” 什么猫他就养不起了,他是承认他没有北狂王有钱,可一只猫而已,无论怎样,他还是养得起的啊。 那大臣正想追问,旁边同僚赶紧给了他一肘,就听楚倾言正在不满地嘀咕,“你猫!你才是猫呢!我是堂堂正正的人,你才是猫!” 那大臣这才后知后觉赶紧闭嘴,合着人家王爷一口一句我家小野猫儿,是在说他的王妃? 再看君御,虽然嘴里说着猫,把自家王妃比作猫,可手却紧紧拉着楚倾言,连眼里的光,都是宠溺的,任由楚倾言怎么嘀咕骂回他是猫,他都不曾动怒,甚至眼里宠溺的光还更盛。 那大臣不由得大受启发:呀,原来恩爱还可以这样秀的,把对方当猫,使劲宠,使劲撸! 第400章 凤凰vs野鸡 外面的血腥气闻得人难受,楚倾言本就不愿入宫,是君御强行带她来的,此时闻着外面的血腥气更加不想在宫里多呆,但需跪灵又不能走。 君御看出她的想法,靠在她身上的身子往下压了压。 楚倾言瞬间会意,故意“啊”地轻叫了一声。 众人刚经历一场宫变,都人心惶惶,听到有人惊叫,全都惊慌地望了过来。 楚倾言扶着君御,一脸担忧,“我家王爷因为刚刚被迫打斗,又站了这许久,腿疾复发了,得赶紧回去用药,否则日后恐怕很难再站起来!” 君御非常配合地又往楚倾言身上靠,整个人像是挂在楚倾言身上一样。 楚倾言娇小玲珑,挂着他这么一个大男人,感觉自己都要被压垮了。 五皇子赶紧体恤道:“七皇叔本就腿疾未愈,又因今日之事再次受伤,留在宫里也无法为父皇跪灵,还是以腿伤为重,先回府用药吧,毕竟天启日后还需要七皇叔。” 君御就是边境稳定的定海神针,朝臣自然没人说什么。 五皇子命人用软轿抬君御出宫。 软轿出了灵殿,还未到宫门,君御却命人调头,去太后寝宫。 楚倾言很想出宫,也不想再参与君御的任何事情,至于这些宫斗,她更是想能离多远就离多远,于是道:“王爷若还有事,那我先出宫。” 君御把她的手握得更紧,手指还在她手心里摩挲着,“跟我一块去。” 他的语气很淡,似乎还透着淡淡的伤悲。 要不是他之前对她做的,太过恶劣,她都要心软了。 可一想起他在房梁上把她…… 她就来气,“宫外不是还有左鹰吗,我又跑不了!” “我想让你陪着我……”他语气更悲伤了。 “……” 楚倾言不再说话了,他不放她走,她是走不了的。 太后现在是被软禁了,寝宫外面有人把守,看到君御和楚倾言来,赶紧行礼。 君御牵着楚倾言直接入内。 寝殿内,只有一名老宫女陪着太后,见君御和楚倾言来了,也是忙不迭地行礼,君御挥手,让那名老宫女退下,那名老宫女便退了下去。 “你来了,很好,没有让哀家等太久。”老宫女一退下去,太后便缓缓站了起来。 君御直接问:“我母妃呢?” 太后淡淡一笑,说:“你想问她的人,还是她的尸体?” 君御手掌微微握紧,“那我是该问人,还是该问尸体?” 太后过了许久,才回答,“你来晚了,现在该问尸体。” 楚倾言感觉得到,君御的手再次握紧,他在克制,克制想杀了太后的冲动。 过了片刻,君御才问:“尸体在哪?” “跟哀家来吧。”太后转身,来到偏房里屋,转动着案桌上的一个花瓶。 君御冷声道:“里面没有,我进去过。” “还果真是你。”太后看了一眼君御,又将目光转到楚倾言身上,“那日哀家传她来宫里,你刚好也在,后来哀家宫里就出现刺客,哀家那时就怀疑过是你……” 君御不语了。 楚倾言却才想起这茬事…… 当日闯太后密室受伤的人,是他! 逼她给他治伤的人,也是他! 把她丢到安国皇子身边,害她差点洗不白自己的人,还是他! 好气!! 楚倾言都想现在就给他一脚了! 但打是打不过人家的,她只得用力想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不给他握了。 可密室的门却在这时打开了,太后执着油灯先走了进去,楚倾言正想抽手,君御一把将她拉到身旁,手臂环过她的身子,将她半搂着往里走。 楚倾言顿时不敢动了,鬼知道这密室里有没有暗器,她好想留在上面不下来的,可留在上面也不一定安全,这样被男人搂着,好歹有暗器来的话,他能护得住她! 密室不大,却很幽暗,太后执了油灯下去,又在壁上点了几盏烛火,密室才能各方位都被照亮。 君御环顾四周,密室不大,还空荡荡的,一眼就能望尽,他脸色又冷了一个度,“我母妃呢?” “不急,先听哀家讲个故事,讲完你就知道你母妃在哪了。”太后继续在壁上一盏一盏地点着烛火。 随着密室里烛火越来越多,男人阴暗的脸也变得越来越清晰,他没有发怒,对于他来说,十几年他都等了,一个故事而已,他还有耐心听。 不过听完故事,他就不确定了! 太后终于开始说,“以前啊,有一只高贵的凤凰,她嫁给了这天底下最厉害的龙。原本以为婚后,凤凰一定能过上天底下最幸福的日子。可惜啊,这龙虽厉害,却是有眼无珠的,高贵的凤凰他不要,非要去爱一只不知打哪冒出来的野鸡……” 说到这,太后顿了一下,也笑了一下,还看了一眼君御。 君御知道她口中的凤凰是谁,野鸡是谁,但他还是没有发怒。 他现在只想尽快知道母妃的下落,到底是死是活。 至于其他口舌上的攻击,他全都可以最后再一笔跟太后算! 太后突然问他,“你说,凤凰怎么可以被人夺了宠爱和尊荣呢?” 她自问自答,“当然不能!” 随后咬牙,“所以,凤凰一定要把属于她的荣宠全部夺回来。于是,她就设计了一出戏,让瞎眼龙以为野鸡跟情夫私通。瞎眼龙一气之下把野鸡囚禁,把情夫打入天牢。凤凰又让野鸡去天牢救情夫,和情夫私奔,最后又让野鸡和情夫在私奔途中双双坠崖身亡。” 说到这,太后又停顿了。 君御正想说坠崖的人根本不是他母妃,太后却又已经开口,而且变得极度的咬牙切齿,“可是,凤凰那么多年被夺走荣宠的屈辱,只让野鸡坠崖身亡,死得那么轻松,怎么够??” 骤然,她哈哈大笑起来,眼里闪过狠毒,道:“私奔坠崖的人,根本不是她!凤凰不过是想让她死,断了那只瞎眼龙的念想罢了!真正的她,被凤凰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密室里!” 她指着自己身处的密室,更加咬牙切齿,更加狠毒…… 第401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给吃,不给穿,铁链锁着她赤裸的身躯,她被绑在墙壁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渴了,凤凰给她污水喝,她饿了,凤凰给她粗糠烂菜,她不吃,凤凰自有办法让她吃下去!她的哭叫声传不到上面去,凤凰和瞎眼龙的欢爱声,却能从上面传下来,日日夜夜折磨着她……” “够了!”君御突然大喝,在太后说她母亲赤裸着身躯被铁链锁着时,他便已经快要忍无可忍,此时再也控制不住,大吼一声,上前就掐住太后脖子。 太后脖子快要被掐断,却半点都不惧,心里还有痛快的感觉,更加挑衅地瞪着君御,扬声道:“哀家就这样吊着她的命,你知道吊了她多久吗?” 君御怎么都想不到他母妃会遭受这样非人的折磨,他双目猩红,额上青筋爆起,仿佛要吃人一般。 太后哈哈大笑,“哀家就这样吊着她的命,吊了足足六年!六年啊,先帝死的时候,她都还活着!” 他母妃被折磨了六年! 被折磨了六年!! 君御咬牙低吼:“毒妇!” 他恨不得马上将太后碎尸万段。 可是,这么恶毒的人,碎尸万段都太便宜她了! 他忍下滔天怒意,最终又忍无可忍,五指收紧,用力一甩…… 太后整个人飞了出去,砸在墙壁上,又顺着墙壁摔在地上。 可是,尽管她趴在地上起不来,却仍旧高傲地昂起头,看着君御,怒吼问:“她夺了哀家足足六年的宠爱,哀家叫她拿六年来偿还,难道过分吗?!” 君御没有回答,大步上前抓起太后,怒吼问:“我母妃的尸首呢?!” 太后敛住癫狂笑意,抬手,指着入口旁边的位置,“那儿呢!” 君御楚倾言回首,那儿空荡荡的,根本什么都没有! “就那人手烛台,看到没有,她被哀家折磨了六年,足足六年,最后哀家觉得够了,便趁着她还有口气,把她活活砌到墙里去了。”太后边说,边又觉得痛快地笑了起来。 楚倾言这才注意到,入口旁边有一块凸出的墙体,跟她的人差不多高。 别处的烛台都是一样高,而且是砌在墙上的。 唯有这处的烛台比别处低。 烛台还是从那处凸出的墙体伸出来的,像一只托着烛台的手。 “她敢夺哀家荣宠,哀家就要生折磨她,死将她砌在墙上,让她为哀家掌灯,生生世世为哀家的奴仆,低哀家一等!”太后咬牙切齿吼。 君御看着那处烛台,胸腔剧烈起伏着,十指收紧,松开,收紧,再松开…… 指关节因愤怒,而握得“咯咯”作响! 他从来没有这么狂怒过! 他怒到极点,怒到最后想怎么弄死太后为母妃报仇,都觉得不够,远远不够! 最终,他反而手一松,放开了太后。 一步一步,他走向烛台,手掌用力,那块凸出的墙体竟被他内力震裂了。 他徒手,将一块墙体掰开,一张枯萎的、因墙壁剥离而变得有些破败的人脸露了出来。 君御眼睛狠狠闭上,那是他的母妃没错,纵使那张脸枯萎了,纵使那张脸因墙体剥离而变得有些破败,他还是认得出来那就是他母妃的脸没错。 他胸腔里感觉有一股血想吐出来…… “你没事吧?”楚倾言看出他不对劲,本是不打算参与他任何事情的,可目睹了这一切,她实在是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忍不住便问了他一句。 将那股想往上吐的血咽了回去,掰开的墙体,也轻轻按了回去,他才说道:“我没事。” 片刻后,他已经控制住了所有滔天怒意,转身一步步走回太后面前…… 他太过平静,太后反而怕了他,瞪着他问:“你想干什么?你想杀了哀家替你母妃报仇了是吗?” “不,我不会杀你。”君御居高临下冷睨着她,声音平静到几乎没有任何波澜,“你可得好好活着,我母妃一个人在这里,一定很孤单,你得活着好好在这里面陪着她。” “你说什么?”太后难以置信,她认为君御知道他母妃被砌在墙体里,绝对会把他母妃移出去的,可他居然不移走他母妃的尸首,居然还要留她在此陪他母妃。 “你不但得好好活着在这里面陪我母妃,你死了,你的尸首也不会被抬出去,我会将你砌在我母妃旁边,生生世世跪在我母妃脚下,为奴为婢,赎你对她所做的一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他君御最擅长的。 太后怎么都没想到,她痛恨憋屈了那么多年,临死之前把什么都说了出来图个痛快,君御居然不杀她,居然要用比她对他母妃更狠的方式,来对付她。 还好,还好她早有准备! 太后从袖子里摸出匕首,就往自己心口扎…… 然而匕首还没碰到自己衣衫,君御已经用内力将她的匕首扫飞,“你现在还没资格死,你必需给我好好活着,活个十几二十载,你要是没能活那么长,我寻遍灵丹妙药,也会来给你续命,最少也会让你活个十二载再死!” 她折磨了他母妃六年,他就要来折磨她十二年,太后崩溃大喊:“我当年是恨你母妃,才会对她那么狠的!谁让先帝那么宠她,谁让她威胁到了哀家的地位,哀家是情有可原的!在这宫里,哪个女人不是为了荣宠地位争个你死我活!要怪,就怪她自己……” 君御不想再听她任何诡辩,带着楚倾言离开了密室。 很快就有人下来,将太后绑在墙壁上,喂以污水烂叶、粗糠硬沙。 往后的十几年,太后将在这暗无天日的密室里,重复着君御母妃当年在这里面所承受的一切折磨! 出了宫,君御坐在马车里沉默不语。 楚倾言倒是有心安慰一二,可不知如何开口,换成是谁,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生前被人如此折磨,都是难以接受的。 他已经算好的了,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当场失控杀了太后。 换成她,她早就扑上去咬太后了。 不知过了多久,君御突然自己开口,“知道我母妃当年为何会入宫为妃吗?” 楚倾言微微昂头,这事难道也还有曲折? 第402章 你亲生父亲留下之物 就听君御又道:“我母妃一门皆战死沙场,只留下她一人。我外祖母和太后之母是表姐妹,两家算是沾亲带故。朝廷将我母妃安置在宫里,因着表亲的关系,母妃也时常有去当时还身为皇后的太后那里走动。我父皇向来不怎么喜欢太后,太后生怕父皇会宠爱其他妃子,动了她在宫里和家族在朝中的地位,便在我母妃长大出落得亭亭玉立时,一杯酒将我母妃送到了我父皇的龙床上,当时我父皇也喝醉了酒。” 我去,他母妃会成为先皇妃子,居然还是太后的手笔! 太后大概觉得他母妃只是个孤女,没有母族,就算成为宠妃,也威胁不到太后母家在朝中的地位。何况他母妃和太后家还是亲戚,若是利用得好,他母妃得宠,又听太后的话,还能为太后和家族带来利益。 可为什么最终,太后却想置他母妃于死地呢? 刚这么想,就听君御又说了一句,“我母妃,从小陪我外祖在沙场长大,最不喜的就是深宅怨闺。” 深宅怨闺都不喜欢的人,自然不会喜欢嫁作皇妃,留在宫里,跟人勾心斗角。 也自然不会听人摆布。 所以,太后把他母妃推上龙榻之后,他母妃得宠,太后却掌控不了他母妃,就心生嫉妒了,就恨她、欲除她了。最后,除掉她还不够,还要将她囚禁在密室里折磨,连死后都不放过她。 楚倾言突然就觉得,他母妃,好可怜! 若是有其他更好去处,怕是一门皆战死,他母妃也不会想要留在宫里生活。 可是,她孤身一人,年岁浅,族人皆亡,她不得不接受朝廷安排,寄养宫里。 也许,她想等长大了,自己有能力了,就离开皇宫,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地生活。 可是,那个当时身为皇后的女人,为了一己之私,将她送上皇帝龙榻,让她成为妃子。 最后,又因为她得宠,她不听掌控,那个将她推上龙榻的女人,却又反过来怪她夺走属于她身为皇后的一切荣宠,然后天天计谋着想要除掉她! 妈妈呀,太可怜了! 相比之下,楚倾言都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了。 毕竟到目前为止,害她的人,皆已得到报应,而他母妃呢…… 楚倾言垂下头,“我觉得,你还是……还是把你母妃尸首移出来,安葬到别处吧,我想她一定不喜欢一直呆在宫里。” 闻言,君御注视着她。 楚倾言却侧头看向了马车窗外,说这一句,全都是因为他母妃的遭遇让她忍不住同情,说这一句话,她已经是多嘴了。 - 回到王府,君御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没再出来。 楚倾言担心风镜尘,找到左鹰问自己表哥可有回来。 出乎意料的是,左鹰居然说风境尘在楚侯府,自家王爷让他去给楚侯治腰伤了。 楚倾言便也回了一趟楚侯府。 刚入楚侯院子,就看到风镜尘从楚侯房间出来,楚倾言喊了一声,“表哥。” 风镜尘却没有跟她说话,只示意她进去。 楚倾言也不知道风镜尘示意她进去做什么,便听话地进去了。 楚侯趴在床榻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风镜尘刚刚给他医治过的缘故,今日他的腰好像不痛苦,看到她进去,还破天荒地对她发出一声慈爱的呼唤,“言儿。” 楚倾言嘴角一抽,只觉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楚英哲站在床边伺候着,见楚倾言快走到床榻边,赶紧去给她搬了张椅子放在床榻前,还说了一句“你快坐”,然后又站到一旁伺候,乖得像只被人顺了毛的羔羊。 楚倾言还真有些不习惯,瞥了楚英哲一眼,才在椅子上坐下。 楚侯见她坐下了,赶紧半撑起身子…… 楚倾言却说:“你还是继续趴着吧,免得腰不好,又赖我。” 楚侯尴尬地咳了一声,也知道之前对这个女儿太过苛待,此时说什么也无用,只会越发显得他虚伪,便也认命了,不再试图和这个女儿攀什么父女情了,只伸手,从枕头边上拿过来一个盒子,递给楚倾言,“拿着,我一直都藏得好好的。” 楚倾言没拿。 鬼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她这个便宜父亲可从来不会给她什么好东西的。 见她没拿,楚侯想将盒子直接塞她手里,却又不敢,只犹豫着将盒子继续往前递了递,“我其实不是你的亲生父亲,这盒子里面……是跟你身世有关的东西……” 楚倾言意外了,卫氏说楚侯也不知道她的亲生父亲是谁的,派人去查过,也查不出什么,怎么突然有关于她身世的东西了? 她接过盒子,打开来看…… 里面竟是一个黑色铃铛。 铃铛一边刻着一个天字,一边刻着一个奇怪的图腾。 “这是什么?”楚倾言问。 铃铛的材质不是铁,不是铜,不知道是什么,摸在手里,透着丝丝冰冷。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是你生父留下的。”楚侯道。 “我生父给你的?”楚倾言盯着楚侯看。 以前对这个女儿做过太多亏心事,楚侯被盯得怪心虚,忙移开眼神,“不、不是……你生父留给你母亲的,被、被我捡了,你、你母亲……” “我母亲不知道,你也没告诉我母亲,也从来没打算让她知道,是吧?”嫌他犹犹豫豫说话太慢,楚倾言自己接过了他的话问。 楚侯更加心虚地点点头,其实他好想说一句“我是因为爱你母亲,怕她跟别人跑了,才隐瞒的”,可话到嘴边,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虚伪了。 这个女儿目光如炬,他这样说出来,鬼都不信,她又怎么会信。 还是不要说出来自取其辱的好! 楚倾言却觉得不对,“不对啊,卫氏可是说了,当时你给我母亲下药,后来跟卫氏赶回去时,除了四周一片凌乱之外,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现,你怎么可能捡了这块东西?你要是捡了这块东西,卫氏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听楚倾言这话,他当年如何给她母亲下药才娶到她母亲这事,卫氏全盘告诉她了,楚侯觉得还挺没脸的,嘴角控制不住抖了抖。 第403章 欠原主一条命,还没还回来呢 “卫氏她会什么,会吃饭和害人而已,当时这东西就放在你母亲脑袋旁边,被你母亲头发遮住了,我去抱你母亲时摸到的,趁卫氏不注意快速藏到身上带回来了。” 楚倾言看着楚侯说话,他现在是一句假话都不敢说,楚倾言很确定。 于是将盒子盖上,收了起来,嘴角却还是忍不住扬起,冷笑,“父亲这些年留着这物件做什么?是还想有朝一日用这物件找到那个人,打他一顿,揍他一顿,因为他先你一步动了你瞄准的猎物,触碰了你的尊严,让你带了绿帽子,是吗?” 猎物两个字,触动了楚侯的内心,他突然有些红了眼眶,说:“其实、其实我是真心爱你母亲的,是她……是她对我的示好不予理睬,我才会出此下策的!要不是她被人夺了清白,还怀上了你,这些年……这些年我肯定会好好待她的!我……我肯定不会让卫氏那个毒妇去欺负她,去害她的……” 他说到最后,自己都把自己感动了,还流下了几滴眼泪。 楚倾言却只觉得特别的好笑,楚侯跟太后其实就是一类人,为了一己之私,不惜毁掉别人的人生,结果还要反过来怨怪别人对不起他们。 楚倾言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楚侯府,她不会再回来! 风镜尘还在外面等着她,两人出了楚侯府,楚倾言才问他,“表哥你怎么来给他疗伤了?我被君御那个大坏蛋带走后,你就回来了吗?” 说到这,风镜尘就有想跟君御那货绝交的冲动,隐隐带着火气道:“没有,你们今早回来,他们才放我回来的!”他在野外喂了整整一晚上的蚊子,想想就火大。 楚倾言不好意思道:“都是我连累表哥了。” 风镜尘哪里舍得让楚倾言愧疚,赶紧一百八十度大变脸,火气全消,喜上眉梢,“他们今日才放我回来才好,昨夜到今日宫里宫外可不太平,在城外还更安全些。” 楚倾言知道表哥是在安慰自己,不过也没戳破,心下感动。 正想再问他怎么来给楚侯治腰伤时,远处突然有马过来…… 马来到她面前,来者下了马,先拱手向风镜尘行了一礼,再向楚倾言深深一拜,“参见王妃娘娘。” 楚倾言认出是五皇子的人,说:“王妃娘娘就别再叫了,叫我楚姑娘就行,找我什么事?” 来者说:“楚昭训求人传话给我家皇子,说是想见王妃娘娘您,我家皇子想着她以往对王妃娘娘的所做所为,本是不理的,可还是觉得应该告知王妃娘娘,要不要见,由王妃娘娘自个定夺,我家皇子无权给王妃娘娘做决定。” 都说不要叫王妃娘娘,叫楚姑娘了,还叫! 楚倾言头疼,想了想,还是觉得去见一见楚乐瑶也没什么。 楚乐瑶那么处心积虑害她,如今都穷途末路了,还惦记着她,她倒要去看看楚乐瑶还想找她做什么。 于是说:“我现在就随你入宫去见楚乐瑶。” 风镜尘有些不放心。 来者立即恭敬地对他说:“风大夫请放心,我家皇子与王妃娘娘交情匪浅,王妃娘娘又是我家皇子长辈,我家皇子一定会让王妃娘娘平平安安进宫,平平安安出宫的。” 楚倾言没心思再去揪正对方该怎么称呼自己,也跟风镜尘说道:“表哥放心,我入宫不会有事的。” 说完要走的时候,突然又问:“表哥跟君御交情很不错吗?” 她看得出来他们交情很好的。 风镜尘还没有回答,她又说:“那表哥去看看他吧,他今日……可能不大好。” 任谁得知亲生母亲死得那么惨,都不会好,没见他回去就躲进书房不出来么?都自闭了! 哎,虽然他之前对她做的事很恶劣,可她还是看不得坏人那么阴损,忍不住同情他母妃,也就忍不住同情起他来了。 - 楚乐瑶和太子分别被囚禁在不同院子里。 院里院外有人看守,他们只能在自己房间里走动,不得踏出房间半步。 楚倾言一走进楚乐瑶房间,楚乐瑶就激动地站了起来,并扑到她面前,紧紧拉住她的手,“二妹妹,你还愿意来见我,太好了!” 楚倾言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还嫌弃地甩了两下。 要是以往,楚乐瑶会气得想上前挠楚倾言两爪子,可如今她什么都忍下,还不惜噗通一声给楚倾言跪了下去,“二妹妹,以前是我错了,以后我什么都不会跟你抢什么都不会跟你争了,我只想回家,回家去服侍父亲一辈子!二妹妹,你救我一命!你去跟北狂王说,去跟五皇子说,让北狂王和五皇子放了我好吗?” 呵,原来楚乐瑶是不想死啊! 楚倾言笑了,“大姐,你应该去求父亲才对,虽然你抓了楚英哲,逼父亲跟你和皇后太子一同谋反,但父亲向来疼你入骨,只要你去求他,他肯定还是会救你的。再说父亲,你抓楚英哲逼父亲和你们一同谋反,父亲都可以不顾自己儿子的性命,反过来逼你说出皇后太子的阴谋,才使得这次宫变的局势扭转,多大的功劳啊,所以你去求父亲,再让父亲去求五皇子,五皇子肯定会看在父亲这次的功劳上,饶你一命的。” “不是父亲不顾楚英哲性命逼我说出皇后太子他们的阴谋的,我根本什么都没说!是他们把楚英哲从我手里救了出去,父亲才倒戈,抓我入宫,让我去指证皇后和太子逼宫夺位的!”楚乐瑶着急地解释。 要不是谋反是死罪,再没有人可以救她,她又很不想死,她才不会求楚倾言,还给楚倾言跪下。 楚倾言却才从楚乐瑶的话里知道,她那个便宜父亲不是主动弃暗投明的。 “二妹妹,我现在已经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了,也没有能力再去害你什么了,你就救我一命吧!也只有你能救我了,求求你了!”楚乐瑶说完,声泪俱下给楚倾言磕头。 楚倾言却半点都不同情她,这是她自己作孽的结果。 她欠原主一条命,还没还回来呢! 第404章 母仇得报大权在握高高在上 “大姐,我是想救你的,可你肚子里还怀着太子的孽种,我就算想救你,其他人也不会放过你啊。”楚倾言一脸同情她道。 楚乐瑶哭泣的动作,僵住。 自古夺位,都是把对方往死里整的,不给对方留活路,自己方能长久。如今五皇子胜,太子败,五皇子怎么可能让太子的骨肉活在这个世上! 楚乐瑶赶紧说:“我、我生下他,我就掐死他!” 为了自己能活命,居然连亲生的骨肉,都可以说要掐死,楚倾言骤然觉得楚乐瑶不只狠毒,还狠毒得叫人恶心。 她失声冷笑,“大姐你等得了,其他人等不了啊,等你生下来,还得多久呢。”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楚乐瑶跌坐在地上。 是啊,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掐死,还得多久?谁会有耐心等她把孩子生下来? 夜长梦多,换成是她,她也不会等对手的妻妾把孩子生下来再掐死啊! 她看着自己的肚子,气得狠狠地往自己的肚子打去,“你出去!我不要你了!你以为我真的想要生你吗,我只不过是想拴住太子罢了!现在太子败了,我还要你做什么?你出去!你从我身体里出去!你去死,不要连累我!” 楚乐瑶拼命打着自己的肚子,越打越气,她为了怀这个孩子,吃了多少苦!现在倒好,这个自己千辛万苦怀上的孩子,成了自己的绊脚石,要拖着自己一道去死! 楚乐瑶怎么甘心,越想越觉得这个孩子不能再留,必需拿掉! 她爬起来,扑到药架前,搜出她为太子其他女人时刻准备着的滑胎药,倒出几颗就塞进嘴里吞下去。 依她的医术,流掉孩子,保住自己的性命,完全不成问题! 可是很快,肚子就疼得她站不稳,顺着架药瘫坐到了地上。 她捂着肚子,想挪到床榻上去躺着,可怎么都爬不起来,疼得惨叫:“啊……!!” 冷汗如雨般从额头往下渗,她再也承受不住疼痛,双手按在肚子上拼命往下推,“你出去!快点出去!你就算活着出来,也是要死的,你不要连累我!!” 下身开始流血,疼痛加剧。 楚乐瑶连连惨叫,可是怎么推,孩子都不下来,楚乐瑶快要被折磨死了,见孩子就是不下来,只得拼命往自己的肚子打,“孽种,你出去,你快点给我出去!你父亲想拖累我去死,你也想拖着我一道去死,我恨你们!恨你们!!” 楚乐瑶越说,打得越用力。 下身的血也越流越多,可孩子就像是长了根一样,怎么都不下来,楚乐瑶崩溃大哭:“求求你了,你出去好吗?你快点出去,我求你了!求你了!!” 可哀求又有什么用,肚子依然一阵比一阵痛,孩子就是没有半点要下来的意思。 她靠着药架,浑身被冷汗湿透,连气都快喘不上来。 突然,她看到一个药瓶…… 是她刚刚吃的滑胎药,她因为疼痛撞动药架,从药架上掉下来的。 楚乐瑶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胎掉不下来,肯定是药量不够,她再多吃几颗,胎肯定就能下来的! 楚乐瑶颤颤巍巍抓到药瓶,又倒了几颗,用力吞下去。 不到片刻,身下的血就如泉涌般往外流,肚子上的疼痛犹如锤砸,楚乐瑶抱着肚子,整个人在地上打滚,绝望哀嚎:“救命!救命啊!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外面的守卫听到了。 但根本没有人理她。 不知过了多久,楚乐瑶已经奄奄一息,肚子还是那样痛,可她已经连想叫都叫不出声音了,仰躺在满是鲜血的地面,双目空洞无神地盯着屋顶。 从喉间,发出她虚弱的喃喃自语: “救命,救命,我还不想死,不想死……”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又过了许久许久,她身下的血已经淌成一片汪洋,她连动都不会再动一下了。 那抠在自己肚子上的手,也渐渐在松开…… 楚乐瑶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胎之所以会打不下来,皆是因为吃了皇后给她的次品深海幽莲。 她这一胎,本就怀得不稳,吃了深海幽莲,更是常常觉得不适。 一觉得不适,楚乐瑶就赶紧吃自己炼制的保胎药。 这保胎药吃得过量了,孩子生出来健不健康不知道,但孩子却在楚乐瑶肚子里生了根了。 而且这次品深海幽莲不但性凉,还有破血的功效,楚乐瑶的胎在肚子里生了根,血却像不要钱一样往外流。 - 楚倾言从东宫一路走出去,边走边想着楚乐瑶刚刚的话。 从庄园回来到现在,目睹了大半场宫变,她猜得出这里面多多少少会有君御的手笔。 可听了楚乐瑶的话,她才知道自己错了,这里面可不是多多少少会有君御的手笔那么简单,这怕是整场宫变都是他的手笔! 他其实早就铺好了陷阱,就等着皇后太子一步一步往里走。他运筹帷幄,在前头等着他们。等他们发动宫变,楚乐瑶出宫抓楚英哲威胁楚侯,他就救出楚英哲,反过来让楚侯扣住楚乐瑶,成为皇后太子宫变夺位的最有力证据。 而宫里,皇后太子毒死皇帝,帝位空出。他再入宫,让皇后和太后互揭罪行。太后当年谋害他母妃之事被揭破,他又利用皇后太子之手,肃清太后在朝中的所有势力。最后,把无权无势还没多大野心的五皇子扶上帝位。 一箭四雕,所有坏事都是皇后太子干的,他什么污名都没有!五皇子没多大野心,还敬爱他,所以最后便是他扫清一切敌对势力,母仇得报,大权在握,高高在上! 好谋算啊! 而她,也是他这一盘棋局上的一颗棋子! 依他的睿智和霸道,绝对猜得出她要离开京城,也绝对会将她扣在身边,不让她有机会走!可他偏偏没有,偏偏等到她跟风镜尘离开,才大张旗鼓地出京去追她! 他出京不在,皇后和太子会觉得宫变的胜算更大! 而人不在京,这场宫变也就与他无关了,没有人会想到这其实是他一手策划的。 就算想得到,也没有证据证明这是他的手笔! 真是太奸诈了! 楚倾言越想越气,出了宫门,一抬头,却见君御就站在她面前…… 第405章 王爷病了 “你怎么来了?”她下意识脱口问,语带气愤。 “风镜尘说你入宫见楚乐瑶,虽然老五肯定会派人保护你,但我还是不放心。”君御一知道她入宫就赶来了,没想到刚下马车,还没入宫,她就已经从东宫出来了。 “楚乐瑶现在可拿不了我怎样,能拿我怎样的,只有你。”楚倾言横了他一眼。 “我能拿你怎样,我不过是想你当我的王妃。”君御知道她因什么而生气,她又不傻,只要把事情前后串连起来,就明白一切了。 楚倾言问:“能尽一切利用价值利用的王妃吗?” 君御道:“我是利用出京去追你,把自己从宫变这件事摘清没错。可就算我不为了摘清自己,我也会出京去追你。” 楚倾言冷笑,“我怎么觉得不是这样的,你从三十万大军离京之前,就已经开始在谋划一切了,太子和皇后走到这一步,每一步可都是你的手笔啊!你若不刻意引导,太子和皇后怕是不敢宫变吧?北狂王可真是好谋算,铺的一手好棋,所有人都成为你的棋子!” “我不为刀俎,便为鱼肉,这么久,你难道看不清形势?我不铺这一手好棋,如今摆在砧板上的鱼肉,怕不是别人,而是你我了。” “请把你口中的‘你’去掉,最终砧板上的鱼肉,只会有你,不会有我,我要去天都药神谷了,这京城里头的事,关我何事?!” 楚倾言说完,就嚣张地从他身侧越了过去,上了马车。 要不是风镜尘还在北狂王府,她是不会上他的马车,跟他回去的! 君御被怼了一鼻子灰。 要是换作以前,左鹰绝对会为楚倾言捏一把汗,因为从来没人敢这样怼他家王爷,要是有人敢这样怼他家王爷,这人绝对活不过下一刻。 可如今,左鹰都习以为常了,往往这种情况,他不是眼观鼻,鼻观心,就是抬头望天,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其实这也不怪人家王妃娘娘生气,王妃娘娘要去天都药神谷,王爷非不让人家王妃娘娘去,回头去追王妃娘娘还是为了摆脱与宫变有关的嫌疑,这明明就是他一手策划的,没有他的策划让皇后太子以为太后要杀他们,皇后太子也不敢宫变啊! 这么阴险,要不是他家王爷,他也不喜欢! 可这人换成是他家王爷,他咋就不会不喜欢,还很崇拜呢! 王爷这一手真他娘的爽,以后在这京城里头就没有那么多讨厌的苍蝇总是叮着他们北狂王府了! 北狂王府的消息是最灵通的,楚倾言才入了王府,就接到消息说楚乐瑶自己吃药打胎,胎没打下来,却血崩死了。 尸体已经抬出皇宫,因为楚乐瑶和皇后太子现在都是谋逆罪人,没资格葬入皇陵,只用草席裹着,找了个地方草草掩埋。 楚倾言听完,什么都没说就入府了。 楚乐瑶欠原主一条命,她终于叫楚乐瑶还回来了! 在王府待到晚上,楚倾言见君御这次倒是对她挺放松,没有派人看着她,她便去找了风镜尘,见四下无人才问:“表哥,我们什么时候走?我看君御这段时间的心情,是暂时顾不着咱们了,是个走的好时机。” 君御没良心,让他在野外喂了整整一晚上的蚊子,可风镜尘却不能像他那么没良心,犹豫了一下说:“阿言,再等等,等等看再走。” “表哥你是担心君御?”楚倾言问。 “你不也在担心他?”风镜尘反问,要不然也不会叫他过来看看君御。 楚倾言被问住了,她是在关心君御吗? 不是! 绝对不是! 她只不过是同情他母妃,所以连带他也同情了起来! 嗯,对,是这样的! 绝对是这样的!! 楚倾言这么坚定地认为。 风镜尘见她一脸不愿承认,也没去戳破她,只道:“虽然他这人也不需要其他人的关心,但在我生命危难之际,是他救了我,此时他这般,我还一走了之,而且还带走了你,实在不厚道。再等等,等他情况好一点。应该不会太久,顶多一两天。” 风镜尘相信,没有什么事情是君御越不过去的。 纵使是他母亲,他也能很快调整好心情。 最多就两天,不会再多! 楚倾言点点头,虽然她觉得再过一两天,她就不一定能走得了了,但表哥这样决定,她便不会说什么,毕竟不管她跟君御怎样,她表哥跟君御都是朋友,在这种情况下一走了之,的确不是朋友该为之事,她不能陷表哥于不义。 “到时候他要是不让你走,我一定想办法,一定带你走。”风镜尘保证道。 楚倾言点点头,“我相信表哥。” 随后又道:“现在天色晚了,我就暂时在这里住一晚,明日我便去药铺。” 她不想再在北狂王府里多呆。 今日会跟君御回来,不过是想找机会跟风镜尘商量离开的时间。 不过让楚倾言料想不到的是,第二日她准备离开去药铺的时候,左鹰便来找她了。 左鹰一脸担忧,见了她便急道:“王妃娘娘,你去看看王爷,王爷病了。” “病了?你家王爷他……也会生病的吗?”楚倾言脱口问。 “王妃娘娘,王爷也是人啊,怎么就不会生病!”左鹰很是无奈。 “哦,也对哦……”楚倾言对自己都要无语了,都怪君御这个人被民间百姓魔化得跟天神一样,也的确腹黑厉害得让她大开眼界,搞得她都下意识认为像他这种人,病魔都不敢靠近他让他生病了。 “王妃娘娘,你快跟属下去吧。”左鹰催促。 楚倾言却不愿意跟他去,“他病了,你找我表哥,我表哥医术不知道比我好了多少。”医术好的不找,来找她,不是要耽误他家王爷病情嘛,真是的! “风大夫已经去了,但王妃娘娘最好也去。”左鹰恭恭敬敬的,却跟条柱子一样矗在她门口正中央。 楚倾言知道她不去是不行了,只得叹了口气,道:“好吧,我跟你去。” 第406章 吐血,发烧 楚倾言没想到她刚到君御房间门口,就看到君御一口血喷到了地上。 她心里一急,下意识就快步走了进去。 “王爷!”左鹰比她更快,她从身后一下子冲了过去,半跪在地上扶住君御。 君御刚吐完血,唇上还挂着鲜红血液,异常的妖艳,他半撑着身子,虚弱道:“本王没事。” “王爷你都吐血了,还说没事!”不但吐血,还发烧呢,王爷全身都是烫的,左鹰更急,“风大夫,你赶紧给我家王爷开药。” “等开药就晚了,他现在是气郁攻心,快把他弄到床榻上,我给他施针。”风镜尘边说,边快速回身去拿自己带来的医药箱。 楚倾言忍不住上前帮忙扶君御到床榻上。 风镜尘给君御施针时,她和左鹰就站在旁边看着。 施完针,君御脸色才好看了一些,风镜尘开了一张药方给左鹰,“这是退烧的药方,赶紧拿去抓了煎。” “我马上去。”左鹰拿了药方快跑着去。 楚倾言见君御向来威冷严肃的脸,泛起了和他气场不符的红晕,知道他绝对烧得不低,赶紧去打了盆水,拧了块湿帕搭到君御额头上。 风镜尘见她做完这一切,盖上药箱往外走,“你跟我出来。” 楚倾言赶紧跟了出去。 风镜尘到了外面说:“他的事情,向来不喜和外人说,他的事,我本也不该多问,可他现在怒火攻心成这样,你得告诉我在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对他母妃的事知道一些,也猜到大概和他母妃的事有关,但到底得是怎样程度的事情,才能让他怒火攻心成这样。 楚倾言犹豫了一下,也觉得得以君御的病情为重,便将关于他母妃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风镜尘听完,沉默了好半晌,才叹息道:“他这口血,昨日就该吐出来了,生生被他忍到了现在。” “那他现在多久能好?”楚倾言问。 “这怕是一两日好不了咯……”风镜尘再次叹息。 楚倾言其实也清楚,这个其实就是心病,伤身容易好,伤心难好,那么大一口血都喷出来了,身子差的两三年都养不回来,身子骨好的,也要个一年半载才能恢复到原来的精神气。 想到这一下,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离开京城,楚倾言也都要气郁了。 不过她想起一事儿,觉得有必要跟风镜尘说说,于是从怀里摸出一个铃铛。 “这是什么?”风镜尘问。 “楚侯给我的,说是我生父留下的。”楚倾言将铃铛递给风镜尘。 风镜尘拿过去研究了一下问:“你是想看我知不知道是什么,好给你提供些线索,有利于你找到亲生父亲?” “不是。”楚倾言说,“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找什么生父,主要是你好端端的,突然去给楚侯治腰伤,我去楚侯府,你又叫我进去见他,我以为他给我这个和你给他治腰伤有关。再者你是我表哥,我就是想给你看看,告诉你有这么一件事。” 告诉他有这么一件事…… 这是把他当知心哥哥,跟他分享事情啊! 风镜尘顿时觉得心情舒畅,说:“楚正宵这些年那么对你,君御早就记心里了,定是要为你报仇的。让一个人死,很简单。可现在让楚正宵死,反倒是让他解脱了,他要权要势要儿子,那就让他失去权势健康,让他在往后岁月里慢慢长熬,亲眼目睹自己儿子是怎样败光自己所打下的一切,才是对他最恨的惩罚。” “所以你并没有要完全把他治好,只是保他的命?”楚倾言问。 “他那腰被他女儿作成那样,我不给他治治,他没多少日子可活了,最多也就熬个一两年。我出手,可是能保他再活个十几二十年的。”十几二十年,慢慢熬吧,不熬个够,怎么对得起他那个间接被害死的姑母,还有眼前这个被苛待了十几年的亲表妹。 他跟君御一样,不会让楚正宵太过容易死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左鹰就来了,神色着急地对楚倾言说:“王妃娘娘,王爷不吃药,想要你过去,你快跟属下去。” 楚倾言知道君御这次病不是假的,下意识就站起来跟左鹰去了。 风镜尘只望着楚倾言的背影,没有跟去。 楚倾言到君御房间,看他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睛,脸色苍白。 “王爷应该是睡着了,王妃娘娘你叫一下王爷。”左鹰说。 他刚刚去叫王妃,王爷还好好的,所以肯定是睡着了。 让王妃叫王爷,王爷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王妃,才会好好吃药。 楚倾言可想不到左鹰心思百转想了那么多,她来都来了,叫一声不过开个口而已,对着君御便喊了一声,“王爷,醒醒,吃药了。” 然而君御没动。 左鹰有些急,认为王爷肯定是刚刚没看到王妃,生气了,闹脾气不吃药呢,赶紧说:“王妃娘娘,你哄一哄王爷。” ……哄? 这个怎么哄? 楚倾言蒙圈。 想了想,推了君御肩膀几下,“你到底是睡了,还是晕了?” 君御还是没动。 左鹰这下彻底急了,风镜尘没跟来,他只得问楚倾言,“王爷肯定是烧晕了,王妃娘娘你快想想办法,该怎么办。” “别急,先弄他把这药喝了,再物理降温。”楚倾言示意左鹰把君御上半身扶起来。 左鹰也不管物理降温到底是个啥,闻言就赶紧把君御上半身扶起来。 可另一个问题难住了两人,昏迷的人怎么把药吞下去? “王妃娘娘,要不你……你先把药喝进嘴里,再喂给王爷……”为了自家王爷能赶紧喝下药,左鹰也是蛮拼的,厚着脸皮提建议。 楚倾言横了他一眼,才不这样干,命左鹰再把君御抬高一点,用勺子一勺一勺喂君御喝。 可无论她喂得多仔细,君御都根本不会吞下去,全部从嘴角流了出来。 左鹰很急,“王妃娘娘,王爷喝不下去!” 楚倾言也无奈了,想了想,命令他,“你出去!” “啊?”左鹰蒙,随即恍然大悟,“……哦哦哦!” 王妃娘娘是要用儿童不宜的方法喂王爷喝药了,他得赶紧滚,他怎么能在这里看! 左鹰赶紧放自家王爷靠在床边,麻溜地滚了出去。 第407章 物理降温 等门关上,楚倾言捏着君御的下颌,药直接就往他嘴里灌。 有些灌了下去,有些流了出来,她赶紧用自己的袖子帮他擦干净,没有留下任何作案痕迹。 灌完把君御躺平放好,叫左鹰,“行了,你进来吧。” 左鹰进来,看到药碗已经空空,特别的欣慰,王爷终于把药喝下去了。 楚倾言假装不好意思,站起来就要去拿碗出去,“那你在这里守着他。” “王妃娘娘,王爷肯定更想你在这里。”左鹰速度比她更快,拿着碗就出去了。 楚倾言额头冒下三条黑线,她一点都不想留在这里守着他好不好! 她赶紧跟出去,想叫住左鹰。 可左鹰走得贼快,眨眼间就不见了人影。 君御现在还发着高烧,药虽喝下去了,但没那么快起效,必需给他做物理降温。 楚倾言只得又回去,拧了帕子贴在君御额头上。 他烧得很严重,才一靠近他,就感觉得到他浑身都是烫的。 楚倾言只得把他身上的被子掀开,衣袍也扯开,胸腹袒露出来。 “咕咚!”身材太好,楚倾言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赶紧移开自己猥琐的视线,起身去拧另外一块帕子。 等重新回到床榻边,视线还是不得不再次落到男人引人犯罪的身体上,忍不住又咽了口口水,赶紧把帕子放到他胸膛上,闭着眼睛给他擦拭着。 换了好几块帕子,擦拭了好几次,君御的体温才有些降了下去。 楚倾言累到手软。 下半夜,君御的烧才终于完全退去,喊着要喝水。 楚倾言赶紧起来给他倒水喝。 抬高他上半身的时候,才知道这个男人有多重,他虽然看起来精瘦,但是筋骨肌肉都是从战场上摔打出来的,特别的结实,别人一块肌肉一斤重,他得一斤半。 君御迷迷糊糊的,楚倾言将碗抵到他唇边,他凭感觉就将一碗水喝了个精光。 楚倾言放他躺下后,他嘴里呓语着,不知道在喊着什么。 喊了好几声,楚倾言才终于听明白了一句,好像是在喊着母妃。 紧接着她又听到他在喊“阿言”“言儿”。 阿言,言儿,是她吗? 刚这么想,又听君御呢喃了一句,“你别走……” 然后,不知道是做梦,还是怎么的,手突然往外一抓,刚刚好抓到楚倾言的手,紧紧握住。楚倾言想抽出来,抽不出,想掰开他的手指,也掰不开! 无奈,只得坐在床边,望着床上躺尸的男人发呆。 可漫漫长夜,怎么坐得住,打了几个盹之后,忍不住歪倒在旁边睡着了。 第二日君御醒得比她早,他动了一下,发现手被压住了,这才看到楚倾言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本不舍得吵醒她,但他一动,她便也醒了。 见他睁着眼睛看着自己,赶紧直起身子问:“你醒了?感觉怎样?” 君御张了张嘴想说无碍了,但喉咙沙哑,张了半天嘴居然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楚倾言见状,赶紧跑去给他倒了杯水来,“是不是喉咙不舒服,赶紧喝杯水,喝了水会比较舒服。” 君御撑着身子坐起来,皱眉。 没有漱口就喝水,他是拒绝的。 可水是楚倾言端的,自然不一样,内心虽拒绝,却还是接过水喝了下去。 “现在感觉怎样?”楚倾言看着他喝完水又问。 “已无大碍……”君御这次总算能勉强发出声音,但特别沙哑,喉咙很痛。 楚倾言伸手摸了一下他额头,“没再发烧了,应该是好了。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都好,你决定。”他说,往日有多神武精神,今日有就多憔悴。 “那就小白粥吧,清淡去火。”楚倾言说完便转身出去,门一开,却见昨日怎么都找不到一个鬼影的院子,以左鹰为首,聚集了好几个下属,还有奴仆。 她门一开,这些下属还都快速往门内探过头来。 左鹰第一个出声,“王妃娘娘,王爷现在怎样?” 他一问,其他下属也跟着急急发问: “是啊,王爷现在怎样?” “王爷现在没事了吧?” “王爷烧好了没有?” “王爷有没有再吐血?” 楚倾言汗,你们这么多人问,我先回答谁好?想找你们的时候,一个鬼影都没有,现如今倒好,一个个挡在门口不让她出去。 楚倾言没好气,“你们自己进去看看不就知道。” 说完拨开这些人就往外走。 楚倾言一走,以左鹰为首,好几个下属哗啦啦就往房间内挤进去,迫不及待问:“王爷,您现在怎样了?您没事了吧?” 君御苍白的脸一黑,“你们现在倒是都敢随意进本王房间了。” 几个下属闻言,赶紧跪了下去,“王爷恕罪。” 可喊完恕罪之后,仍迫不及待追问:“王爷,您现在到底怎样?没事了吧?” “你们看本王现在不好吗?”君御微扬了声音。 “好!好!王爷肯定是好的!王爷没事,属下们就放心了!”几个下属看到自家主人还会生他们的气,顿时心都放到肚子里了,只要王爷能好,他们被罚打军棍都乐意。 “都下去吧,本王可不想看你们几个。”君御闭上眼睛,他很疲惫,十几年都几乎没有生过病,哪怕战场上受伤,都不曾像此次这般,吐血发高烧。 几个下属连连说“遵命”,赶紧退了下去。 他们又不是王妃娘娘,王爷肯定不喜欢看到他们啦,他们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看完王爷,知道王爷没事,王爷不叫他们滚,他们也会很自觉地滚的。 楚倾言很快拿了清粥回来,问他,“你能下床吗?” 君御淡淡嗯了一声,撑起身子下了床。 楚倾言放下粥赶紧过去扶他。 君御便把手搭到她肩膀上,身子很自然地往她身上靠,半由她扶着,半自己走,挪到案桌边。 他胃口不是很好,只吃了一小碗清粥,对她说:“昨晚辛苦你了。” 楚倾言摇着头,又点点头,说:“还好还好,今晚让左鹰他们照顾你吧。话说,你院中不留女婢,也不大好,照顾人这种细致活,还是得女人来干。” 君御“嗯”了一声,像是默认了她说的话。 第408章 让你们相处看看 可到了晚上,左鹰他们却又全都不见了人影。 楚倾言很郁闷,在院中找不到人,就去院外找。 还叫人去找左鹰,可被她吩咐去找左鹰的人,很快就回答禀报,说左大人不在府中。 楚倾言又叫这人去找几个会照顾人的奴仆,来照顾君御。 那下人却吓得连连说王爷院中,尤其是卧室和书房,机密甚多,王爷没让他们进去,他们是万万不敢进去的。 楚倾言再命令他,他就跪在地上求饶了,可怜得不得了。 楚倾言都要郁卒了,只得回去找君御,想看君御能不能让他们进来服侍。 可入到屋里,却见君御已经睡着了,她怎么叫,他都没醒。 他睡得很沉,脸色特别不好,一副半点都经不起折腾的模样,楚倾言只得去跟下人要了床被子,在地上打地铺睡觉,再守他一夜。 然而她才刚入睡,男人就睁开了眼睛,侧过身看着她,虚弱地低语,“傻瓜,本王要什么女婢,本王有你就够了,本王讨厌身边有其他女人,更讨厌其他女人靠近。” 见她铺在地上的被褥够厚实,自己这次也着实病得厉害,便又道:“就由你在地上睡一晚,免得我过了病气给你。” - 次日,风镜尘来给君御施针。 楚倾言不在,风镜尘便说了这两日来一直想说,但没机会说的话,“没想到你憋了这么一个大招,真不是人干的事情。” 君御知道他是指自己引导宫变,借他人之手铲除皇帝、太后、太后党羽,扶五皇子上位之事。 他也不否认自己的阴险,只道:“你要带她离开京城,无非是京城凶险,不想让她置身于危险之中。那么,本王便把所有危险都清除。” 风镜尘鄙夷,“这只是你自以为是的想法。” “既是我自以为是的想法,你现在又为何主动来跟我说这些?”君御问。 “我只是不想我妹妹借过自己内心所爱。”这两日下来,楚倾言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风镜尘却看得出来,她对君御并不是全无感觉。 他之前要带楚倾言走,的确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京城凶险,不想她置身于危险之中。 没想到君御直接来这么一招,将所有危险隐患都扫除。 既不是全无感觉,又再无危险,君御这人条件也还行,那么他也不是不能让自己的妹妹跟君御在一起。他虽然很嫉妒,虽然很不舍,但更不想自己的妹妹借过好姻缘。 “你这话……是不带她走了?”君御问。 “我可以暂时让她跟你相处看看。”风镜尘说。 随后又强调,“就算相处之后,阿言愿意跟你在一起,也得你对她好,我才能同意。你要是不能对她好,她就算再想跟你在一起,我也不会同意。” 君御很无语,“我要是对她不好,你一颗毒药毒死我不就得了。” “也是,我打不过你,但毒死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用毒厉害,其他人的毒,君御或许不怕,但他的毒,却绝对能毒得死君御。 第409章 牺牲自我,成全七皇叔 君御这一病就病了半个多月没能出门。 朝中大臣知道他生病,虽然都想来探望,但因着皇帝还未出殡的缘故,都不能来。 就连五皇子很想来探望,也不能,只能差个宫人过来慰问。 等他病彻底好,已经是过去了二十几天。 他记住那日出宫楚倾言对他说的话,命人把他母妃的尸首从太后寝宫密室里移了出来,葬到了他为楚倾言种樱桃树的庄园。 这一日,他带着楚倾言去了庄园。 看到他母妃的墓碑,楚倾言才知道他把他母妃尸首从宫里移出来了。 墓地不大,修建在庄园最向阳的地方,离庄园的屋子不远,几步路便可到。墓地前辟出了一块空地,建了亭子,亭前是个池子,池中有荷花,周围是樱树。 可以想象,等到樱树开花,此处会是一片美景胜地。 “你怎么想到把你母妃葬到这里来的?”楚倾言问他。 他在墓前空地上燃着篝火烤着羊,“这个地方好,我日后会常来。我母妃在那个阴暗的密室里呆了那么多年,肯定也会喜欢这个阳光花满山,池鱼鸟鸣环绕的地方。” 这里种着他和她定情的果树,他日后定是会常来的。 楚倾言点头赞同他的观点,又看着他架在火堆上的烤羊,“这是你母妃喜欢的吗?” “我想,比起深宫里一道道做得精致的美食,我母妃应该更喜欢这种生活。” 在他印象中,他母妃就从来没有笑过,时常说起她自己幼时和父亲在关外广阔天幕下追逐羊马,烤羊肉、摘野花的生活。虽粗糙,但幸福。 后来,他自己上了战场,也体会到了那种生活。 很艰苦,但却比在京中勾心斗角,让人来得舒畅。 他的性格,其实像他母妃更多一点。 楚倾言想,他母妃应该是一个很飒爽的女子。 那样的女子,困在深宫中,被迫与一群女人勾心斗角,该是怎样的悲凉。 两人在庄园住了数日,直到皇帝出殡,两人才回了京。 皇帝丧事完毕,新皇登基。 登基的前一晚,五皇子将君御请进了宫。 君御带着楚倾言一同入宫,刚入五皇子寝殿,就见五皇子愁眉苦脸地抱胸蹲在一旁,自我封闭。 见到君御和楚倾言,才两眼一放光,上前把君御扯到座位上,“七皇叔,明日新皇就要登基了!” 那语气,好像新皇登基会死爹死娘一样。 君御慢条斯理坐好后,说:“是啊,明日新皇就要登基了,恭喜你。” 五皇子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他怎么听不明白呢? 随后,他跳了起来,“七皇叔,当初你不是这样说的啊!当初我们联手扳倒皇后太子,因为皇后太子太讨厌了,然后父皇传位给我的话,就由你来当皇帝!” “我当不了皇帝。”君御说。 “为什么?”五皇子睁大眼睛问。 “没空。”君御甩出两个字。 五皇子被他这个理由震惊到了,没、没空…… 君御朝他勾勾手指头。 五皇子赶紧靠了过去,君御说:“你七皇叔我,还得去追娘子。” 呃…… 五皇子看向楚倾言。 楚倾言是被君御强行带入宫的,进来之后她就当自己是透明人,坐在旁边没吭过声。五皇子突然望过去,她莫名其妙的,心想你们谁当皇帝跟我有关系吗…… “七皇婶,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七皇叔成亲?”五皇子突然问。 噗…… 楚倾言在喝的一口茶,全部喷了出来。 好吧,他明白了! 七皇婶的茶都喷成那样了,肯定是不想跟七皇叔成亲,七皇叔得先搞定七皇婶,才有空当皇帝。 七皇叔的终身大事不能耽误! 五皇子决定,先牺牲自我,成全七皇叔! 于是转头看他七皇叔,“那这个皇帝,我先替七皇叔当着,等七皇叔你‘忙’完了,我再把皇位给你。” 君御点点头,还摸了摸五皇子的头,“嗯,真乖,好好当皇帝,别让我以后接手的时候,太糟心。” 五皇子当即连连保证,一定先替七皇叔好好当着皇帝,管理好江山,让七皇叔以后回来接手的时候,天下太平,风调雨顺,不用操心。 只是五皇子在保证这些的时候,表情有点苦。 在旁边听的楚倾言,嘴角一抽一抽的,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推脱当皇帝推脱成这样的,这叫争皇位争得快要死在半路上的皇后太子怎么想? 等两人出了宫,五皇子躺在床上想了一整夜,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先替七皇叔当着这个皇帝是好,但这段时间七皇叔的位份也得升一升,要不然太委屈七皇叔了。 想到最后,五皇子决定让七皇叔当摄政王,皇帝该有的权力,七皇叔都有。 这样,七皇叔就跟皇帝差不多了! 五皇子觉得自己这个想法特别聪明,第二日登基,便一道圣旨下去,封君御为摄政王,可代他这个皇帝行使一切职能。 成为太后的潆贵妃,在仪典完毕后,特地去了皇后寝宫一趟。 皇后已经没了往日的雍容华贵,见潆贵妃穿着太后的冕服进来,双眼大热,猛地站起来,就要扑过去撕扯潆贵妃的冕服。 可还没能碰到潆贵妃衣角,已经被宫婢按在了潆贵妃脚下。 皇后昂着头,不甘地骂:“贱人,要不是北狂王和你们沆瀣一气,做局坑骗本宫,你儿子有什么资格当皇帝,你有什么资格当太后?!再过千年万年,也轮不到你这贱人和你儿子当太后当皇帝……” 被囚禁一个月,千般不甘万般不甘,自然是日日想着为何会败。 想多了,也就理出一些头绪,想明白一些事情了……太后没有知道穆方舟在乔云寺,穆方舟也没有死,太后更没有想要除掉他们母子…… 一切都是北狂王在刻意引导! 她之所以败,不是败给了自己,不是败给了太后,更不是败给了潆贵妃母子,而是败给了北狂王! 啪! 皇后还没骂完,直接被潆贵妃身边的嬷嬷打了一巴掌。 “我和我儿子再没资格,也都已经是太后皇帝,你和你儿子再有资格,也都只能等下辈子了!”潆贵妃看着被打得嘴角挂着鲜血的皇后冷笑。 第410章 死不瞑目 “你别得意得太早,北狂王大权在握,他不过是先扶你儿子当个傀儡皇帝,他是不会甘当人臣的,迟早那位置会是他的!到那时,你们母子下惨只会比我们更惨!” “我们母子就算再惨,你们母子也没机会了……”潆贵妃弯腰,捏起皇后下颌。 皇后恐惧,“你要干什么?你要杀了我了吗?” “不,本宫不会杀你的。”潆贵妃轻笑,用着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狠的话,“我会留着你的命,让你看我们母子过得有多好,在你梦寐以求的位置上坐得有多稳。而你儿子,本宫马上就会毒死他,让你们永远再也没有机会。” “贱人!贱人!!”皇后立即挣扎着破口大骂。 可潆贵妃已经轻蔑地转身出去。 按着皇后的宫女,将皇后狠狠推倒在地上。 皇后趴在地上,仿佛瞬间被人抽干力气般,朝潆贵妃背影崩溃大叫:“不要!不要毒死我的儿子!不要!不要啊……” 可回应她的,只有宫殿大门关闭落锁的残忍声音。 当夜,潆贵妃的心腹太监、如今宫内的掌事公公,端着毒酒便去了东宫。 君寒烨被关得都快发霉了。 这一个月来他是叫谁谁都不理他,就连每日饭菜都是从门缝里递进来的,吃喝拉撒全在屋内。 所以房门一打开,一股屎尿味便扑鼻而来,掌事公公是捏着鼻子走进去的,对君寒烨特别好没气,“太后娘娘赐你酒,快过来喝掉!” 太后? 头发零乱、全身发臭的君寒烨,适应了门口射进来的光亮后,一脸懵逼,“太、太后?哪个太后?太后不是被本宫和母后废为庶人了吗?” 怎么还能给他赐酒? “还能是哪个太后,当然是新皇之母,曾经的贵妃娘娘!”掌事公公特地拔高尖锐的声音,“你还当自己是太子呢,你现在不过是个将死的废人!现在的天下,是曾经的贵妃娘娘和五皇子的!赶紧的,把这酒喝了,好上路!” “不!你们要毒死本宫,本宫不喝!本宫不喝!!”君寒烨看着那杯酒,连连后退。 “那可由不得你,自己乖乖把酒喝了,还能显你的气节,也体面些,难道还要咱家让人灌你不成?”掌事公公尖锐的声音拔得更高。 可君寒烨早吓得半死,哪里还顾得着什么气节不气节,体面不体面,眼见着后退无路了,居然撞开掌事公公就往外跑…… 但还没跑到外面,自然就被侍卫按在地面。 掌事公公现在可是太后跟前红人,新晋的全宫掌事,哪还愿受这等亏,被撞摔在地上之后,气得大声叫:“快把那毒酒给咱家灌,往死里灌,他要是敢不喝,把尿也给咱家灌进去!” 君寒烨拼命挣扎,灌进去的毒酒有些洒了出来,负责灌毒酒的下人,还真就用装毒酒的杯子舀了一杯尿继续灌君寒烨,就当洗杯子抵刚刚洒出来的那些毒酒。 灌完之后,还捂着君寒烨的嘴不让他吐! 很快君寒烨便翻着白眼,嘴里吐出白沫往地上倾斜…… 按着他的人见状松开手,捂着君寒烨嘴巴的人手里沾了白沫,往君寒烨头顶擦,“真晦气!” 君寒烨歪倒在地上,从头到脚脏污污的,死不瞑目。 第411章 吃火锅 掌事公公回去复完命,潆贵妃特地让人去告诉皇后,把太子怎么死的,死状如何,仔细描述给皇后听。 皇后听完,万念俱灰,拿剪头就要自杀寻死。 却被宫人抢了下来,冷声威胁,“太后娘娘说了,你最好好好活着,你儿子还能得一草席,有个埋骨之处。你要是敢死,就把你们母子都拖去喂狗,叫你们尸骨无存。” 皇后咬牙大喊:“她敢?本宫是皇后,本宫儿子是太子,就算本宫母子有罪,本宫母子依然关系着天家颜面,她潆素那贱人敢置天家颜面不顾吗?!” 宫人冷笑,“这还不简单,从宫里抬出去的废皇后废太后,谁还会去注意是真是假。” “你什么意思?”皇后狰狞着脸问。 “什么意思自己不会想?死了还想喂狗的话,你尽管死!”宫人嚣张说完转身就走。 皇后愣了一下,随后崩溃大喊:“潆素,你这贱人,居然还想本宫太子死后,用其他下等尸首冒充本宫和太子,把本宫和太子拖去喂狗!” “贱人,连死你都不让本宫死,你好毒啊……哈哈哈哈……”皇后又骂又哭,最后哈哈大笑。 很快太子死、皇后疯的消息就传回了北狂王府,楚倾言特地搬出一张四脚圆桌到听雨水榭的亭子里,“大仇得报,我今晚要涮火锅庆祝。” 四脚圆桌是她命人特制的,圆桌中央掏了个洞,可以架个锅在里头。 圆桌下面可以放炭炉。 左鹰不知道火锅是什么,便问她,“王妃娘娘,什么是火锅?” “等下你吃的时候就知道了,总之这个地方吃火锅刚刚好,四处通风,景又美,不会吃得整个屋子雾蒙蒙的,还可以赏景。”楚倾言边说边自配火锅底料。 还会吃得整个屋子雾蒙蒙的,到底是什么神仙食物啊? 左鹰都期待起来了! 楚倾言把想要的肉,全都让王府的厨子按她的要求切,羊肉要羊的特定部位,切成薄薄一片,卷起来,摆在白玉盘子里。 她又折了花,插在盘子里点缀。 除了肉,其他虾蟹鱼也都来一些。 反正火锅任性下,她想吃什么就下什么。 全都精美摆盘! 蔬菜自然也是不能少的,她让人洗了两盆她认为最适合涮火锅的菜。 然后她发现有玉米,便剁了两个玉米下去煮。 土豆切一盘,莲藕切一盘,芋头也切一盘…… 锅也是让人特制的,鸳鸯锅,一边是辣的,一边是菌汤。 考虑到君御病刚好,不能吃辣,菌汤最适合他,提高免疫力。 就这样,等君御来到听雨水榭,亭子里已经摆了两排长长的桌子,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食物,食物虽然都是生的,但全都摆得很精美,让人一看就产生兴趣。 亭子里的石凳被移开,放着一张木桌。 木桌上架着一口锅,锅下面是炭炉,炭炉也是特制的,这个天气可以暖腿,但不会烫到人。 锅里面的汤,一边清,一边飘满辣椒。 两边汤都在“汩汩”地翻滚着,飘出一股浓郁的香味。 君御觉得稀奇,也闻得味腺大开,竟有种迫不及待想尝尝的感觉。 不过楚倾言看到他来,开心地跑过去,将他拉到亭子里坐下后说:“王爷你来啦,你先坐一会,我酿的酒还没好,还要再等一下才能开吃。” “你酿的酒?”君御看她,心中有一种叫做愉悦的涟漪,在圈圈荡漾。 “对啊,我酿的酒,吃火锅这么爽的事,怎么能没有酒呢!”她甜甜地朝他笑,而后又神色严肃起来,“可你病刚好,一般的酒我可不能让你喝,万一又病了怎么办?所以我自己酿了药酒,不但喝起来爽,还对你的病有好处。” “王妃娘娘,酒可不是一日两日就能酿成的。”左鹰见自家王爷心情好,故意说。 “对呀,你家王爷刚病重的时候我就酿的,就怕他病好后不听话要喝酒,所以我那时就赶紧酿了,就等他病好后要是嘴馋,我就可以给他喝我酿的酒,免得他喝了往常那些烈酒,又伤了身体。”楚倾言一副很担心的样子。 左鹰一听,配合说:“王妃娘娘真会心疼王爷,事事为王爷着想。” 左鹰说完,偷偷看向自家王爷,果真见王爷嘴角愉悦的弧度又挑高了些。 左鹰瞬间欣慰,还是王妃娘娘有办法,一顿什么火锅就能把王爷哄得开开心心。 楚倾言说完还眨巴着眼睛往君御望,“王爷,你等下可不能嫌弃我酿的酒不好喝!” “你酿的,一定好喝。”君御说。 楚倾言一听,便高高兴兴去看她酿的酒了。 随后把酒装在坛子里,一手抱着一个坛子回来,“酒好了,我们开始吃火锅咯。” 她声音清脆悦耳,抱着酒坛子从亭子外面款款走来,美好得就像一副画。 直到坐到木桌边,君御才回过神来,看到自己面前摆着一副碗筷,一个碟子,还有两个小碗里不知道放了什么,颜色不同。 君御不知道那两个小碗到底是什么,就听楚倾言给他解释了,“这些是蘸料,火锅里涮出来的食物不够味,蘸这些吃才够爽!肉,蘸这个!鱼虾蟹,蘸这个!” 她一一给君御介绍,然后在菌汤那边锅里涮了羊肉,蘸了料放到君御碟子里,“王爷你快试试!你病刚好,不能吃辣的,我给你准备了不辣的汤底。” 说着,又给君御舀了小半碗汤。 君御明白她准备的碟子、碗,都分别是干什么的了,优雅地拿起筷子,夹了她给自己涮的羊肉往嘴里送。 楚倾言和左鹰顿时都定着眼神,看着他。 楚倾言是想等他评价。 左鹰则是想知道这样一锅东西涮出来的肉,蘸着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到底好不好吃。 君御优雅地细嚼了几下,吞下。 楚倾言赶紧问:“怎样?” 君御没有回答,端起碗,喝完楚倾言给他舀的汤,这才说:“一般般,还算可以。” “什么叫一般般还算可以,我对自己做的火锅可是很有信心的!”楚倾言不信他的话,招呼左鹰,“你也坐下来尝尝,我不信我做的火锅不好吃!” 木桌上摆了三副碗筷,楚倾言是早就准备了左鹰的位置的。 第412章 骗过你,搞定你 但左鹰却不敢越了规矩,“属下一看就觉得好吃,不用尝。” 楚倾言知道,他把自家王爷当神,怎么都是不会坐下来跟自家王爷同桌用膳的,只得找君御,“王爷,你命令他坐下来一起吃,要不然好像我的火锅他很嫌弃一样!” 君御看向左鹰,“王妃让你坐下来,你就坐下来。” 左鹰正想解释自己没有嫌弃王妃娘娘的火锅,就听到王爷叫他坐下。 他不敢违逆,赶紧坐下。 其实,他还蛮想吃王妃娘娘做的这个……火锅的! 因为看着好稀奇。 没想到刚坐下,就听自家王爷又说:“半个时辰,吃完赶紧滚。” “王爷放心,不用半个时辰,属下就会麻溜地滚的!”王爷王妃二人世界,他怎么可以一直留在这里打扰呢?他脑子又没坑! 左鹰说完,就开始学着楚倾言刚刚的样子涮羊肉。 肉才下去一小会,楚倾言就跟他说好了,左鹰半信半疑地夹起来,回想着王妃刚刚跟王爷说肉要蘸什么料之后,往相同的蘸料蘸下去。 等把肉放进嘴里之后…… 嗯,好吃! 左鹰都快把舌头吞下去了,连连问楚倾言,“王妃娘娘,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个什么火锅,这肉这样煮真的很好吃!” “是吧!”楚倾言可自豪了,涮了个辣锅的肉给左鹰,“那你试试这个!” 左鹰哪里知道这个有多辣,王妃给他夹肉,他受宠若惊,夹起来就往嘴里塞,然而下一秒,五官都被辣得皱在了一起,脸憋得红得像要冒火。 楚倾言见状,赶紧给他倒自己酿的酒。 左鹰抢过酒就往嘴里灌。 灌下酒,才总算好了一点。 楚倾言一脸抱歉,“我忘了告诉你这个鸳鸯锅是很辣的,得先试一口看能不能受得了,不能一口塞进去。” “没事王妃娘娘,属下能吃辣!”他只是想不到会这么辣,导致被辣了个措手不及。 “嗯!!” 旁边被冷落的某人,突然用力咳了一声。 他才只吃了一口呢,这两人眼里还有没有他? 左鹰赶紧看向自家王爷,“王爷,属下给您倒酒!” 说着赶紧起来给君御倒酒。 “你要吃什么,我给你放到锅里涮?”楚倾言也赶紧问。 君御冷着脸没有回答。 楚倾言便自做主张,“那就吃肉,先吃完肉再吃鱼,夜还长着呢,今晚慢慢吃。” 说着给君御涮了一筷子羊肉放他碗里。 君御这才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还饮了几口酒。 楚倾言问他,“这酒味道怎样?” “一股药味,不是很好。”他实话实说。 楚倾言也实话实说,“味道是不好,但对你身体好呀,不信去找个御医来问问,你要是想喝其他酒,我给你换就是了,但你喝完病了,我可不管你!” “王爷要是不喝,给属下喝,属下觉得挺好喝。”为了王爷的身体着想,左鹰坚定,这酒再不好喝,也要坚决说好喝。 “谁说本王不喝?” 酒味道是不好。 但是,是她为他酿的,他干嘛不喝? 不喝留给左鹰喝吗? 门都没有! 君御都懒得倒酒在碗里了,单手拎起酒坛子,就往嘴里倒酒,动作恣意潇洒。 楚倾言拿了一坛给左鹰,自己也拿了一坛喝。 楚倾言吃火锅喜欢吃辣,每一次肉都是往辣锅里面涮,左鹰试了辣锅之后,也觉得辣锅更给力,于是两人吃辣锅吃得热火朝天。 君御孤零零地吃着素锅,毫无参与感。 不到半个时辰,他终于忍不下去,“半个时辰到了,吃完赶紧滚。” “王爷,还不到半个时……”左鹰都舍不得走了。 不过在看到王爷投来满是杀气的眼神后,左鹰识相地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最后一口酒灌完,站起来,“半个时辰到了,属下也吃完了,这就滚。” 说完麻溜地滚了。 楚倾言无语,三个人吃明明比两个人吃热闹…… 这个小气鬼! “左鹰走了,你也不要吃辣的了。”君御拦住了她往辣锅里伸过去的筷子。 “为什么啊?我觉得辣的才好吃啊!”楚倾言巴巴地望着辣锅。 “吃辣你就得喝酒,你喝太多了,不能再喝了。” 虽然是药酒,但也是酒,是酒就会伤身,所以他不准她喝太多。 楚倾言一听,却笑得眼睛眯了起来,“我还有其他更好喝的东西可以喝。” 说完,站起来哒哒哒就往外跑。 然后楚倾言抱了好几壶果汁就回来,路过左鹰身边时,还丢了一壶给左鹰,“我特制的果汁,清甜解酒去腻,给你一壶。” 左鹰接住后,她哒哒哒地跑了回去。 “王爷,要不你也不要喝酒了,陪我喝果汁吧。”楚倾言往木桌边一坐,就开了一壶递给君御。 “果汁?” 又是一个新名词。 君御闻到一股甜甜又酸酸的味道,眉头微微皱起。 “很好喝的哟,比酒好喝多了。”楚倾言见他不喝,自己对着壶口咕噜一声就喝了一大口,然后又往辣锅里面涮肉吃了。 君御见她喝得津津有味的,这才拿起壶子,就着她刚刚喝的位置,喝了一口,味道怪怪的,又酸又甜,是果汁,但他又说不出是什么果子的汁。 “好喝吧?”楚倾言又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还给他夹了一块土豆片,并涮了一筷子青菜,“王爷,试试土豆青菜,也蛮好吃的。” 君御还从来没看过青菜往滚汤里捞一下就能吃的,他尝了一口,这青菜脆脆的,还真的很不错,土豆片蘸着蘸料,软糯有味道,也很好吃。 他也给楚倾言夹了一块藕片。 楚倾言咬断藕片之后,藕片连了好多丝,那丝楚倾言拉了好长都没断,两半片依然连在一起。 楚倾言觉得好讨厌,正要把另一半也塞进嘴里时,君御却突然夹住了另一半,送进了自己嘴里。 两半片的丝依然连在一起…… 火锅持续了两个多时辰,最终以君御头晕收场,他搂着楚倾言,让楚倾言扶他到里面休息。 楚倾言扶他到屋里,放他躺下,又倒了杯水给他喝。 他楼着楚倾言,不让她走。 但很快他就昏睡过去,楚倾言费力把自己身体从他怀里拔出来,叉腰吐气,“呼~~,要骗过你,搞定你,还真不容易,吃得快撑死我了!” 第413章 我走了,后会无期 “我只是用几种药迷晕了你,不会对你的身体有伤害的,你好好睡觉吧,我走了,后会无期。”她说完,又看了君御一眼,这才转身往外走。 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她这一个月来,不但很乖巧很听他的话,还很关心他。 到了听雨水榭外面,看到左鹰站在廊下打瞌睡,楚倾言叫他,“左鹰。” 左鹰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王妃娘娘?” “你家王爷喝得有点多,我扶他到里边休息了。我突然想起还有个我母亲遗留给我的物件忘在楚侯府没拿,我现在要去取,你派几个护卫送我去。” “属下亲自送王妃娘娘去。”左鹰潜意识里仍谨记王妃安全第一位,他必需亲自保护王妃去。 楚倾言却道:“你留在这里守着你家王爷我才放心,不要进去打扰他。我这边,你派两三个护卫送我就行,我很快就回来。” “……哦,好。”左鹰反应依然是慢半拍,随手就去指了几个护卫给楚倾言,然后又回到听雨水榭外面守着,等着楚倾言回来。 楚倾言坐马车去了楚侯府。 本不想再回来的,没想到临离开前,楚侯府还有幸被她利用一次。 她站在大门外暗自一笑,抬手敲门。 开门的下人看到是二小姐,愣了一下后,赶紧毕恭毕敬给她行礼,“二小姐这么晚怎么回来了,奴才这就去禀报侯爷!” 说完忍不住悄悄往外望,想看看与楚倾言回来的,是些什么人。 这么晚回来,莫不是被北狂王赶出来,不得不回家吧? 当看清外面是北狂王府的马车和护卫时,吓得赶紧把头缩了回来,很懊悔刚刚的想法,对楚倾言更加恭敬了。 楚倾言哪里看不出这下人心里的小九九,不予理会,只道:“不必通报楚侯了,你们不必管我。”说完,回身吩咐外面的护卫,“你们都跟我进来。” 护卫只知道王妃是回娘家拿物件,也不知道是大物件还是小物件,心想应该是大物件,王妃需要他们抬,便都跟楚倾言进去。 那下人见楚倾言带人回了自己院子,还是屁颠屁颠地去禀报楚侯。 楚侯现在哪里还敢管楚倾言,问清楚情况,得知楚倾言说不必管她之后,就吩咐下人,“二小姐需要你们帮忙就帮忙,没叫你们帮忙,就当二小姐没有回来过,也不要靠近凤莅院,更不要去过问二小姐的事情。” 他倒是想让人送些茶水去,问问楚倾言回来做什么需要帮什么忙,改善改善关系。可按他以往的作风,搞不好就要被楚倾言反过来认为他又要去打探什么,到时候怪罪下来,他这剩的半条命可承担不起。所以,还是算了,谁叫他以前作死呢! 楚侯说完,还严格命令楚英哲,“你也不准去!” 楚英哲现在巴不得离楚倾言远点,“你叫我去我都不去,要不是北狂王救我,我早被楚乐瑶弄死了,我以前还那么欺负她,我没脸见她!” 这话,让楚侯觉得自己也特别没脸去见楚倾言,脑袋跟乌龟一样默默往被窝里缩了进去。 楚倾言把人带到凤莅院,命令护卫把其他房间的被褥全都搬到她房间,而且让他们把一半的被褥在地上铺好。 护卫铺完被褥,正疑惑自家王妃到底想干嘛时,楚倾言突然站起来,一把毒粉往他们身上撒去…… 瞬间护卫一个个往被褥上倒。 楚倾言把一个倒在被褥外的护卫用力挪到被褥上,又拿了被褥盖在他们身上,“虽然是地上,但上盖下垫,应该也不凉,你们好好在这里睡一觉。” 说完,拍拍手,往外走,关门,离开…… 守门下人看进去的时候一堆人,出来只有楚倾言一个人,好生奇怪,但谨记侯爷的话又不敢多问,楚倾言让他开门,他就开门。 开完门,楚倾言头也不回地走了,他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关门,二小姐还要不要回来…… 走到楚侯府再也看不到的地方,楚倾言取出黑色的连帽披风披上,帽子拉起来戴上,掩住半张脸,然后往风镜尘留宿的凤氏药铺而去。 风镜尘开门见到她黑黝黝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既意外,又在意料之中。 让她进入药铺,重新关上门后才说:“你还是不想留在京城跟他在一起?” “表哥这话什么意思?”楚倾言怎么觉得表哥这话有情况。 风镜尘便说:“我也不瞒你,君御生病之时,我与他聊过,那段时间,我看得出你对他并非全然无意,之前决意要带你走,是因为京城凶险,不想你在这里涉险,可君御直接将所有凶险隐患清除,我不想你错过心中所爱,便同意让你和他相处试试。” “所以,表哥才在他病情好了大半,可以离开之际,还继续又留了大半个月,就是要给我们机会继续相处?”楚倾言问。 风镜尘点头。 “那我跟他相处完了,我还是决定要跟表哥你走。”楚倾言洒脱地说。 “你确定么?”风镜尘问,“你真的确定你对他全无感情?” “表哥,有没有感情,跟要不要留下来,是两码事。不是有感情,就一定非要留下来跟他成亲的。天下这么大,我还想让表哥你多带我出去走走呢,我干嘛要为了一个男人困死在这京城里头。”楚倾言说完,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双眼亮晶晶地看着风镜尘问,“表哥,你不会觉得带上我是累赘吧?” “怎么可能,我巴不得你跟我走。”风镜尘脱口就道。 “这不就对了,我以后可就靠表哥你了,要是以后没遇到对的人,嫁不出去,我就一辈子赖在天都药神谷让表哥你养我,等表哥你有孩子,我就帮表哥你带带孩子,等他们长大了,我还可以带他们云游天下去!”楚倾言越说越向往。 风镜尘看得出她是真的崇尚自由想跟他走。 也是,天下何处无芳草,没君御这个良人,还有其他的,这天底下又不是除了他之外,就只有君御这么一个男人。 就算最后一个良人也没遇上,他也能养她一辈子,她能开开心心想过怎样的生活就过怎样的生活才最重要! 第414章 王妃跑了 风镜尘当即就决定带楚倾言走,再也不想楚倾言会错失心中所爱这个问题,以后就算君御来抢人,他也不让君御把人抢走。 从小他就很宠的阿言,他其实一点都不舍得她被人拐走! 可是,现在想要走的话,问题摆在眼前…… “现在是夜晚,城门紧闭,我们是出不了城的。就算能出得了城,以君御的能力,很快就能追到我们。” 楚倾言道:“谁说我们要出城的,我们先不出城。” 风镜尘一愣,然而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先在城里躲着,让他以为我们出城了,去追我们。等他追不到,以为我们已经逃脱,放松警惕,我们再出城?” 楚倾言点头,“对。” 风镜尘却道:“你以为君御他想不到这一点?” “他肯定想得到啊!”楚倾言道。 “想得到,那你还要先在城里躲?”风镜尘不解了。 “就因为他想得到,而且很简单就能想到,他才认为我们不会那么蠢,他都想得到我们会先躲在城里等他放松警惕再出城,我们自然不会真的先躲在城里等他来抓!” 风镜尘一听,觉得还真有那么一点道理。 但躲在哪里,也是一个问题…… 君御追不到他们,肯定还是会回头来挨家挨户搜查的。 刚这么想,就听楚倾言说:“至于躲在哪里,我早就物色好地方了,城西百竹巷有户人家,只有两兄妹,兄长有痨病,常年一半时间卧病在床,妹妹身材和我差不多,舍不下兄长,一直留家里照顾兄长。我让翠竹兄长偷偷过去,给了他们好些银子和对症的药,并告诉他们得去普罗寺求拜才能好。那兄妹已经去了,没个个把月是回不来的,屋子现在是空的,我们假扮成那兄妹过去住刚刚好。” 在药铺里住的还有沈味。 两人同沈味交代了一番,便悄悄去城西百竹巷。 - 君御第二日一早醒来时,脑袋还在发晕,见楚倾言不在身边,下床揉着太空穴就出去找。 屋外,吃剩的火锅,酒、果汁一切都跟昨晚他被扶进去休息时一样,静静摆在那里。 这时,外面有脚步声急急在往这边赶。 君御皱眉,往外面走去…… 那几名护送楚倾言去楚侯府的护卫,一早醒来发现他们都躺在王妃昨晚叫他们铺的被褥上。 不但躺在被褥上,身上也都盖了被褥。 很明显啊,这是王妃娘娘怕他们冷,给他们准备的! 至于王妃娘娘去了哪里…… 他们不敢想象! 人是在楚侯府丢的,他们自然要去找楚侯。 几个护卫冲进楚侯房中,楚侯却是一问三不知。甚至,楚侯听到王妃在府中丢了,比他们还恐慌! 几个护卫很烦恼,不知回去后如何复命,只得把楚侯一并扛回了王府。 可怜的楚侯,在床上躺着,连挪动一下都要小心翼翼,却被几名护卫两人手两人脚直接扛起来就出府丢进马车里。 到了王府门口,又以同样的方式扛着就往府里听雨水榭跑。 没想到刚到听雨水榭外面,就看到王爷天神降临般要从听雨水榭出来,几名护卫“砰”地一声,当场就给自家王爷跪了。 如同尸体一般被四名护卫扛着的楚侯,差点摔到地上。 君御见此皱眉,脚步停在听雨水榭门内,“这是怎么回事?” 那几个护卫都快哭了,“王爷,王妃娘娘不见了!” “左大人昨晚命属下几个送王妃娘娘去楚侯府,说王妃娘娘有重要物件落楚侯府了,要去拿回来,让属下几人送王妃娘娘过去。” “到了楚侯府,王妃娘娘让属下等人把所有房间的被褥都拿到她房间铺好,然后……然后就把属下等迷晕了,还给属下等盖好了被子。” “属下等人今早一醒来,王妃娘娘就不见了!” 几个护卫轮流说完,又齐齐来一句,“属下已经把楚侯抓来,王爷可以审问楚侯!” 楚侯听得嘴角一抽一抽的,这关他何事啊,他赶紧大声叫屈,“王爷,微臣什么都不知道,微臣根本不知道言儿她昨晚回府做什么,更不知道她居然敢胆大包天迷晕了各位护卫大哥自己跑了啊!” 以前派人盯着这个便宜女儿,没落着好,昨晚好不容易觉悟高了一次,不让人盯着她了,怎么也脱线了? 楚侯觉得自己实惨! 君御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脸冷得像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沉声怒问:“左鹰呢?” “左大人他、他……”护卫正想说左大人他可能在忙,可他了两遍,突然看到他们的左大人就在眼前,就在进入听雨水榭这道门左侧的花丛里,他们的左大人大概是昨夜在这儿站岗,最后困到不行,先是蹲在花丛旁边想坚持,最后还是意志力敌不过困意,栽在花丛里头,直接睡着了。 君御见他们“他”了两声,不敢往下说,自己大踏走出来一看,气得脸色如要滴墨。 “把他给本王弄醒,扛到里头来。”君御这辈子就没见过自己的人,这么丢人,这么没形象过,气得丢下话,就回身往里头走。 半个时辰后。 君御坐在亭子里,继续揉着还在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左鹰跪在一旁。 几名护卫跪在亭子外面。 楚侯被丢在旁边。 宫中最擅毒的太医正对着吃剩的食物、火锅、酒、果汁一一验毒…… 所有东西都验过一遍之后,君御冷着声音问:“怎么样,可有毒?” 太医仔细地又将几个重点食物重验了一遍,想了想,摇头,“回王爷,这些都是稀松平常的食物,并没有毒,这药酒,也只会对王爷的身体好,没有毒。” “你确定?”君御再问。 太医点头,“微臣确定。” 听完太医的话,君御太阳穴终于没刚刚那么突突直跳了,心情也没刚刚那么堵了,那丫头虽然是跑了,但到底是没给他用毒!那药酒,她也没骗他,的确是对他身体好的! 至于那丫头没给自己用毒,自己怎么会没喝多少酒,就晕成这样,君御决定忽略不想。 可心情才刚得到一点点安慰,却见太医突然拿起一个喝空了的果汁壶,闻了闻后,激动说:“下毒之人,手段太高明了!” 第415章 再搜!挨家挨户搜! 这些东西还是有毒? 君御心情霎时回到原点! “到底怎么有毒,快说!” 语气比刚刚,差了十万八千里。 太医赶紧说:“王爷喝的药酒里面,加了一种滕叫明滕,臣刚刚还怎么都想不明白药酒里面为何要加明滕,明滕既不能泡酒,对王爷的身体也毫无益处。可闻了这个酒壶后,臣便找到答案了。酒壶里面之物,虽然已经被喝光,但味道还是很明显,酸中带着一股奇特之味。这种奇特味道只有一种叫硶果的果子才有。这种果子又有一个别名,叫傻子果,是一种毒果。人误食了硶果之后,短时间内,这里……” 太医指了一下脑袋,继续往下说:“会受影响,变得状如傻子。明滕可以解这种傻子果的毒,但又不能全解。吃了傻子果再用明滕,或是用了明滕再吃傻子果,傻子果的毒都会被明滕解掉大半以上,人不会变傻,但反应会迟钝,人变得没有之前那般灵便,之后还会陷入昏睡。” 听到这,左鹰苦逼地想,这说的不就是我嘛! 昨晚他就是这样的,喝了王妃酿的药酒,再喝了王妃丢给他的果汁后,脑子就变得没那么灵光了,才会在王妃说要回府去拿物件时,没有识破王妃想逃跑的计划,也没有秉承一贯的谨慎亲自送王妃回去,最后还不知不觉昏睡在花坛里,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左鹰好想仰天大吼:王妃娘娘,你怎么可以算计属下我啊,你太辜负属下我对你的信任了! 左鹰内心,受到一万点伤害! 太医又从锅里夹起一根吃剩的菜,还到旁边桌子上那些剩下的没煮的菜那边,拿了一把过来对比。 君御一见,说:“这是后面下的菜,只有本王一个人吃。” “这是一种少见的野菜,没有人家拿来做食用菜的。”太医说。 “它也有毒?”君御已经有种想要掐死楚倾言的冲动了。 太医摇头,“毒倒是没有,但它能催发酒力,如果王爷喝了两斤酒,再吃这种野菜的话,就相当于喝了四斤酒那么多,再加上傻子果跟明滕的作用,几种药物对王爷一齐起了作用,王爷喝两斤酒,就等同于喝了六斤或者八斤那么多,非醉不可。” 君御听完,脸已经黑如墨,那丫头为了逃跑,居然废了这么大的心思来放倒他。 亏他还以为她做火锅是为了让他开心,原来是在算计他,知道他不容易中毒,就拐了这么大的弯,用这种迂回复杂的方式来让他醉酒。 看来这一个月,那么乖巧那么听话那么关心他,全都是装出来的,为的就是麻痹他,让他放松警惕,好逃跑。 君御更气了,恨不得现在就抓住那丫头,好好教训! 左鹰看王爷的脸越来越黑,想到自己一味地说王妃的火锅好吃,王爷说酒不好喝,他还说酒好喝,他就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腰一挺,视死如归,“王爷,您一巴掌拍死属下吧!” 君御阴鸷眼神扫向他,“一巴掌拍死你太便宜你了,去把她给本王找回来,找不回来再处置你!” 左鹰如蒙大赦,“属下一定把王妃娘娘找回来!” 说完就要准备出城去追楚倾言,又突然想到王妃是昨晚跑的,昨晚城门关了,王妃娘娘应该还在城内。 可又觉得不对,就算昨晚出不了城,今日一早王妃娘娘肯定也出城了,留在城内,无论躲在哪里,王爷都是能把她找出来的。 左鹰拿不定到底是出城追,还是城里搜,看向自家王爷…… “一边搜城,一边出城追!”君御却懒得去想她到底还在城内,还是出城了,无论是城内,还是出城,他都掘地三尺要把她找出来。 “是,王爷!” 左鹰立即领命而去。 跪在亭子外的护卫也赶紧起身跟左鹰去找人。 紧接着,太医也告退离开。 亭子内外,瞬间只剩下君御和楚侯。 楚侯望着所有人都跑光了,那叫一个尴尬,想开口又不敢开口,只能默默祈祷楚倾言赶紧被找到。 但一个时辰过去…… 两个时辰过去…… 依然毫无消息! 楚侯在地上躺到身体都快僵了,才终于有人回来禀报…… 楚侯那叫一个激动,要不是身体条件和环境不允许,绝对要蹦起来欢呼。 可激动还没过,来人已经一句话把他所有激动浇成冰窟…… “王爷,左大人带人追出城外几十里,仍不见王妃娘娘踪迹。”来人“砰”地一声向君御跪下去禀报。 “再追!”君御咬牙命令。 “是,王爷!”来人立即转身,从楚侯身边越过,退了下去。 看着君御的脸色,楚侯这下更加不敢吭声了…… 片刻后,又一名护卫急匆匆来禀报,“王爷,属下等已经搜遍京城各处,没有发现王妃娘娘和风大夫。” “再搜!挨家挨户搜!”君御声音更加冰冷。 话落也站了起来,准备亲自出马。 楚侯见连君御也要走了,哪里还顾得着其他,赶紧出声,“王爷……” 君御这才扫了楚侯一眼,脚步未停,直接从楚侯身边越了过去,只留下一句话,“怎么把他抬来的,给本王怎么抬回去。” “是,王爷!”身后未离开的护卫赶紧领命。 楚侯瞬间想哭,这些护卫一点都不温柔,他的破腰啊,已经被折腾来一次,还要被折腾回去一次,他好好在府里躺着,到底招谁惹谁了啊! - 楚倾言才在百竹巷不到半天,就有人拿着她和风镜尘的画像来查,不得不说君御的速度真的很快。 她和风镜尘都已经易了容,穿上打了补丁的粗衣布衫,跟原本的面貌完全不挨边。 屋里面也特地煎了药,门窗全都关着。 侍卫拿着画像和楚倾言对比,楚倾言还非常配合,站到画像旁边让侍卫比对。 侍卫瞧了瞧画像,再瞧了瞧楚倾言,当即摇头,他们家王妃娘娘长得就跟仙女一样,眼前这个……太过平凡了,长相平凡,气质平凡,跟他们家王妃娘娘完全不挨边。 “里头是什么人?”侍卫见屋子门窗紧闭,瞬间起了疑心。 “那是我兄长,他病了,不能见人。”楚倾言低声说。 不能见人让侍卫更加起疑心了,立即带人上前就去推门…… 第416章 成功出城 然而门才打开,一股超级难闻的药味就扑鼻而来。 侍卫立即掩住口鼻,“什么味?” “爷!官爷!”楚倾言急急上前解释,“我兄长病了,里面熬着药,这是药味!” “得了什么病要在屋里熬药,还门窗紧闭?”侍卫表示很怀疑。 楚倾言犹豫说:“是、是痨病……” 侍卫一听是痨病,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屋内这时也传来了咳嗽声,里头床上躺着的人,咳得撕心裂肺的…… “大人,痨病是会传染的,王妃娘娘肯定不会在里头,我们还是走吧。”旁边跟随的小侍卫提议道。 那开门的侍卫也觉得王妃娘娘应该不会在里头,但为了谨慎起见,还是命令其他人,“你们到各处看看,看仔细了。” 说完,自己踏入了屋里。 其他人到院子里、厨房、偏房查找,那侍卫自己进了屋子,用袖子掩住口鼻在房中各处查看,用剑敲着墙、地面,每一寸都仔仔细细地敲过。 没发现什么之后,还走到床边,命令风镜尘,“转过头来。” 风镜尘边咳边转过身来,咳得声音颤抖,“官、官爷……” 光线虽暗,可还是能看出这个人真的就是个病鬼,不是风镜尘。 “打扰了。”侍卫抱歉地落下话,还不忘往床上床下瞅了几眼,瞅得楚倾言都忍不住在心里暗叫:这君御的人也太他妈负责了吧! 侍卫床上床下瞅不到什么,这才出去。 大批人马兴师动众找了十天,半点线索都没有…… 最后左鹰都开始怀疑了,“王爷,王妃娘娘不会已经离开京城,走远了吧。这京城虽大,可咱们是挨家挨户查的,密室、地窖、猪棚、狗舍,就连个耗子洞,我们都没有放过,可就是半点王妃娘娘的踪迹都没有!” “把其他人手撤回,留咱们王府的人继续搜查。”君御坐在听雨水榭的亭子里,一只手捏着酒杯轻饮,一只手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说。 “也是,虽然五皇子已经登基,王爷如今是摄政王,大权在握,但毕竟五皇子刚登基不久,先皇势力尚在朝中,王爷如此兴师动众找人,难免被这些人抓住些把柄。虽然王爷不怕,但总归影响不好。”左鹰觉得,找王妃的动静,还是尽量越小越好。 未成想,君御却道:“不,府中侍卫继续找人,能多大动静就多大动静。撤回其他人手,不过是不想浪费这些人手去做没有收获的事情。” 没有收获的事情? 没有收获,那还让自家侍卫继续去找? 左鹰是真真不解了! 不过王爷向来谋算高人数等,这样做定有他这样做的道理。 左鹰没有问其中原因,只领命去做。 又查了十数日,依然一无所获,连五皇子都看不下去,亲自出宫来找君御,劝君御不要再找了,七皇婶肯定早就出京了。 君御这才将王府侍卫撤了回来,没再继续搜查。 不过,白狼回来了…… 这段时间白狼都不在京中,直到这次,他才把白狼召了回来。 君御手里拿了一件楚倾言的衣衫,是楚倾言离开前一晚换下来的,还没有拿去洗,被君御留了下来,是里衣,上面沾染了属于楚倾言的独特气味。 他把里衣放到白狼鼻下,让白狼闻,之后日日带着白狼上南城门的城楼上喝茶。 楚倾言好不容易熬到搜查全部停止,又等了几日,才跟风镜尘准备出城。 两人商议着,楚倾言说:“二十几天地毯式搜索都找不到我们,君御应该是觉得我们已经出城了,我们现在出城应该是比较安全的,但还是得小心点。” 风镜尘说:“天都药神谷在南边,君御应该还会安排人在南城门秘密守着。” “那我们就不走南城门。京城有四个城门,从西侧门出城,没办法绕到南边方向的路上;东阴门出城就容易些,过个山丘就到南边路上;北城门出城就很麻烦,还要过一道河,没有船的话,是过不去的。” “那道河还真没有船。”风镜尘说。 楚倾言双手撑着下巴在思考,没有船的话,那君御肯定料定他们不会从北门出…… “其实我们可以先到北边去走一遭,再绕半圈,回天都药神谷。”风镜尘突然说。 楚倾言惊喜,“真的?” 一抬头,对上风镜尘温润如玉的眼神,他温柔地对她点头,“真的,就是时间可能会久一点,走得慢可能得半年,走得快最少也得三四个月。” “怕什么,就当是出门旅游。”楚倾言兴奋得眼睛都亮起来了。 于是两人决定走北门,去北边。 风镜尘再次假扮成肺痨病人,也不知是搜查结束,全城都没再盘查出城人员,还是北门去的不是天都药神谷的方向才没有盘查,总之楚倾言和风镜尘到达北门后特别顺利,直接就出了城,连个查问的人都没有。 两人走了半日,到附近一个小镇用了午膳,又买了辆马车,继续往北走。 楚倾言从未出过远门,风镜尘怕风餐露宿她不习惯,也怕委屈了她,每晚都是找有酒楼客栈这些地方落脚,就算没有酒楼客栈,也是找有人家的地方借宿,从来没让她在荒郊野外过过夜。 行了七八日,看过了许多风土人情,也见过许多新鲜事儿。 这一日到了一处叫忘水镇的地方,再往前走,当晚要找到有人家的地方落脚就难了,所以风镜尘决定在忘水镇过夜,第二日再往前走。 因为时间早,楚倾言在酒楼安置完之后,就到外面走了走。 谁知刚在街边小摊拿起一把匕首,匕首另一端也被人同时握住了。 楚倾言愣了一下,侧眼望去。 见是一名与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女子,她本也只是瞧瞧,见对方既然看上,便松了手。 然而刚转身要走,那女子居然拔出柳叶刀一横,就把刀横在了她面前,“我让你走了吗?你看上的东西,你不跟我抢,放下就走,你什么意思?” 这人有病吧,看上的东西,别人不跟她抢,她还不高兴了? 楚倾言都震惊了! 第417章 杀了你,把你夫君抢过来 不过出门在外,不想节外生枝,楚倾言还是耐着性子说:“我只是看看,并不是已经看上了它。” 女子一听,却更生气了,“你都看不上的东西,你以为我会看上?” “你没看上,可以不买。” “我买不买那是我的事,但你不跟我抢,放下就走,那就是瞧不起我!”女子说完,柳叶刀还往楚倾言身上又逼近了一寸。 楚倾言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脸色也冷了起来,“请不要无理找茬!” “我找茬?”女子蛮横起来了,“本姑娘从小到大,还从来没人敢说本姑娘无理的!你,是第一个!本姑娘今日不会放过你!” 楚倾言无语了,她这是出门没看黄历,遇到霸凌了? “你现在跪下,跟本姑娘道个歉认个错,本姑娘或许还能放你一马!”女子嚣张地指着自己脚下,“我数到三,你要是还不跪,本姑娘要你后悔!” 说着就开始数,“一……二……” 楚倾言看到周围围观的人很多,但都是看热闹,没人敢多嘴。 她也不急,漫不经心地看着女子一二三慢慢数,等女子数到三,见她还没跪,嘴一歪就要发火时,她突然一把白粉扬了出去…… 女子惨叫一声,柳叶刀哐当一声掉到地上,双手捂住眼睛,“啊……!!我的眼睛,好疼!好酸!我的眼睛……!!” 楚倾言扬唇冷笑,转身潇洒离开。 围观的人指指点点地议论着,为了避免麻烦,楚倾言特地绕了一条街,避过这些围观者的视线,这才问路回了客栈。 刚入客栈房间,就见风镜尘正要出门。 见她回来,他明显放下了心说:“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出去找你了。” 楚倾言说:“我是绕了一条街才回来的,今日不宜出门,一出门就惹了个恶霸。” 说完,将刚刚的事同风镜尘讲了一遍。 风镜尘有些后怕道:“再走两日,离边陲就不远了,越是离边陲近,越是人员杂多,这儿已经没有京城那边那么太平,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出去的。” 楚倾言赶紧说:“我今日没事,表哥不必担心,日后我要出门,都让表哥陪我一同去。” 两人说完,便也没再将这事放在心上。 然而到了晚间,下头突然传来一道吵闹声,掌柜的声音很无奈,“姑娘,靠河这边真的没房了,您委屈一下,住靠街这边好吗?您要是对靠街这边不满意,那您到其他客栈去看看,其他客栈兴许还有靠河那边的房间。” “我就要你们这家客栈的,你们这家客栈看河灯的方位最好。”女子霸道说完,拨开掌柜阻拦的手,自己直接往楼上走,“本姑娘自己上去选房间!” “姑娘,都跟你说了,没有房间了!”掌柜急了,赶紧跟了上去。 “我可不管,只要本姑娘看上了,就让房间里的人到别处去住,房间让给本姑娘!” “你不能打扰客人休息!” “我打扰了又怎么啦?!” 女子说着,已经开始一间间选房…… 楚倾言和风镜尘两人正吃着晚饭,脚步声越来越近,没过多久脚步声就停在他们门口,紧接着又听到女子说了一句,“我看这间最好,方位最正。” 说完“啪”地一声,房门就被推开了。 楚倾言和风镜尘抬头…… 掌柜赶紧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两位客官对不起,是这位姑娘一定非要找靠河的房间住,是她推开了你们的房间,本人怎么都拦不住……” 掌柜说完,惊讶地发现刚刚还嚣张跋扈得像只母老虎的女子,突然静若呆鸡。 他不解地看向女子,这才发现女子正盯着房内的男客官痴痴地看。 女子眼神盯在风镜尘脸上,都忘了转动了。 真好看! 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面如冠玉,气质出尘,尤其那一身白衣,哪怕现在是坐着,也显得那么的不染世俗。 这真的是……是人间的人,而不是天上的谪仙吗? 女子看得都快忘我了,只觉得心头小鹿乱撞,嘴微微地张着,楚倾言好怕她看着看着流出口水来,于是筷子“啪”地一声往桌上放了下去,以作提醒。 女子果然猛地回过神,但刚刚的嚣张霸道全然不见了,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问掌柜,“你刚刚说什么,没有靠河的房间了?” “是!是!”掌柜赶紧回答。 “那我就住另一边的房间,那一间……”女子伸手指对面的房间,“有没有人住?” “……这间刚好没人住!” “那我就要那间了。” 女子说完,又看了风镜尘一眼,探究式地把楚倾言也剐了一眼,然后转身去对面房间。 掌柜一头雾水,明明刚刚还很难搞的,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好说话了? 管她呢,好说话,他就省了麻烦,掌柜赶紧跟去安排。 女子和掌柜一走,楚倾言忍不住发笑,“表哥,看来你被人惦记上了。” 风镜尘半点兴趣都没有。 “表哥,你猜猜她是谁?” “你还认识她不成?”这下风镜尘来兴趣了。 说完,立即想到了什么,“不会就是不满你不跟她抢刀的女子吧?” 楚倾言点头。 然后又笑说:“看来要化解这场恩怨,得靠表哥你了。” “牺牲色相这种事,我可做不来。”风镜尘说。 “这种棘手,说不定由不得表哥你想不想牺牲,人家直接来个霸王硬上弓。”楚倾言说的可不全是玩笑,这种明显是家里有矿并且娇蛮霸道的人,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果不其然,当晚女子就下手了。 不过不是对风镜尘下手,而是对楚倾言。 楚倾言到楼下叫掌柜命人给她送热水上楼,她要洗澡,叫完才一个转身,就被人趁其不备一刀架在脖子上,命令她,“往后院走,否则杀了你。” 是个男人的声音。 楚倾言倒要看看,对方到底有多少人,才敢在这里这般嚣张,便乖乖往后院走去。 被带到后院黑暗角落里,那女子便走出来了,勾着唇跋扈地笑,“哼,我道你今日怎么不跟我抢东西呢,原来是抢了我更喜欢的东西!你家夫君,本姑娘我一眼就瞧上了,还特别的喜欢,我现在就要杀了你,把你夫君抢过来!” 第418章 今晚让你兄长来我房间 “你搞错了吧,那是我兄长,不是我夫君。”见女子拔出柳叶刀就真的要杀人,楚倾言赶紧开口。 女子拔刀的动作停住,“你不是他妻子?” “拜托,我长得像少妇吗?我明明还是少女一枚!”虽然她已经被君御给那啥了,可她依然未婚未育,妥妥美少女一个好么。 女子盯了她半晌,道:“那又如何,你白日里给我眼睛洒东西的仇,我还没报呢!” “你要报仇也不是不可以,但你把我给杀了,你觉得我兄长还愿意跟你在一起吗?白天的事情,我可是一回来就跟我兄长说了,我要是死了,他第一个想到的凶手就是你!” “他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无所谓,我愿意跟他在一起就行了。”女子嚣张说完,懒得跟楚倾言多说了,拔刀又要杀她。 “停!”楚倾言急喝住她,“这男人强迫女人,还能对女人为所欲为,可女人强迫男人,男人要是太抗拒,还真不能你想要做什么他就能陪你做什么!” 女子强抢民男这种事以前可没少干,知道男人对女人要是抗拒,硬是没办法那啥起来,那她想办的事还真的办不成! 以前就是因为这样,她杀了好几个抢来的男宠。 可这一次,那个男人跟以往那些男人完全不同,她是真的喜欢,可舍不得杀死! 想到这,女子挥手,让人将架在楚倾言脖子上的刀拿开,“好,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今晚就让你兄长来我房里服侍我。” “今晚?太快了吧!”楚倾言还真想不到女子这么饥渴。 “我可没耐心等,今晚无论用什么手段,你都得让他乖乖到我房间来,否则你明日走不出忘水镇?”女子威胁完,转身就走。 楚倾言回到楼上,风镜尘见她下了楼迟迟没回来,已经准备下楼去找她了。 见她回来,急问她,“怎么下去那么久,小二热水都给你提上来了?” “表哥,等我洗完澡再跟你细说。”楚倾言知道那女子正在对面房间关注着他们。 风镜尘也知道有人在对面关注他们,便点头,“等你洗完,来我房间。” 楚倾言应了声好,回了房间,风镜尘也回了房间,各自关上门。 女子见他们的确是一人一个房间,不是夫妻,这才满意地回到床上,妖娆地躺着。 想到等下会有个胜似谪仙的美男子来跟自己翻云覆雨,她就特别期待,然后又突然想到她也得沐浴,要沐浴得香喷喷的,让谪仙美男食髓知味再也离不开她。 于是冲屋顶喊:“阿猿。” 屋顶上立即翻下来一个人,从窗户进来,那人的动作不像人的轻功,倒像是某种兽。 女子吩咐他,“去楼下叫小二备水,我要洗澡。” “是,公主。”阿猿打开门,从房间走了出去。 楚倾言洗完澡就去找了风镜尘,把刚刚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不过话才刚刚说完,风镜尘就开始沉着脸教训她,“你这丫头,太大胆了,明明在楼下就可以用毒自救,却故意让他们把你抓到暗处,下次不准再这样!” 楚倾言没想到风镜尘反应这么大,赶紧撒娇,“表哥我这不是想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才可以有应敌之策嘛,你就不要生气了,我没事,我一点损伤都没有,我好好的。” 风镜尘还是板着脸,“下次再这样,我把你送回君御身边,让他管你!” 一听要把她送回君御身边,楚倾言吓都吓死了,她是偷跑的,还是给他下毒之后偷跑的,要是把她送回他身边,那男人铁定不知道要怎么修理她呢。 楚倾言咂舌,赶紧连连保证下次不敢了。 为了缓和气氛,楚倾言故意调皮问:“表哥,你说……我要不要真的把你送到她床上?” “你敢?”风镜尘假装抬手要打她。 楚倾言赶紧躲,然后嘿嘿地笑,“我当然不敢,我以后还要靠表哥你罩着我呢。” 风镜尘脸色这才恢复他那副温润如谪仙的模样。 楚倾言这才开始一本正经地讨论,“不过话说回来,这女子背后肯定还有人,没有的话她不敢在吃了我一次亏之后,又没有探知我们底细,还敢继续这么嚣张。她敢继续这么嚣张,肯定是觉得我们无论是什么底细,都不及她背后的人厉害。所以我们想要从忘水镇顺利离开,怕是今晚真得牺牲表哥你去她房里一趟。” 风镜尘皱眉,“阿言你有什么想法?” “真让表哥你去献身,那肯定是不行的,虽说男女这种事,男人不吃亏,但也得瞧瞧对方女子是个什么人,我一瞧那女子就是个不干净的,咱可不吃那种肮脏亏。”楚倾言说到这,歪头想了想,突然俯身到风镜尘耳边,低声耳语。 风镜尘听完问:“你是想明天让她送我们出忘水镇?” “只出忘水镇哪能够,还要走一段路,她背后的人看她失踪,肯定会追来,我们就知道她背后有多少人了。到时候再利用她在我们手里的优势,用毒药把他们一起干倒,我们再顺利逃脱。” 风镜尘点头,“就这么办。” 两人就此商议好,但这种事情自然不能太积极上赶着去,风镜尘一直拖到丑时,都没有出门。 女子特地洗得香喷喷的,可等到身上的香味都散没了,风镜尘还没来,女子气得朝屋顶喊:“阿猿,去把对面那女的给我杀了!” 阿猿身子轻盈一跃,便到了对面屋顶。 风镜尘眼帘猛地一抬,知道屋顶有人,立即站起来,拿起包袱,将楚倾言拖到窗边,“我已经探过了,下面是江,江水不深,这里只是二楼,跳下去不会有事,我先跳下去,你再跳下去,我在下面接你。” 风镜尘边说边把包袱往楚倾言怀里塞。 楚倾言刚开始还莫名其妙的,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接过包袱,配合地说:“哥,你确定这样走得了吗?不会被对面那个女人发现吗?” “逃不了也得试试啊,我是个男人,怎么可以叫我真去委身于她!”风镜尘说完就打开窗户,要翻窗了。 屋顶上的人一听,好家伙,这两人是要逃跑啊,瞬间蹿到窗户这边,倒挂着出现在风镜尘面前。 第419章 又乖又纯情,还跟谪仙一样 风镜尘被吓得半死,原本骑上窗上准备往外翻,直接跌回了屋内。 阿猿体高人壮犹如金刚,却灵活得像只猴,从窗户溜了进来,就要杀楚倾言。 风镜尘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挡在楚倾言面前急喊:“不要杀她,我去!我去!” 阿猿长着乌黑长毛的手就要掐到风镜尘脖子,闻言才停下手,泛着绿光的眼瞪着风镜尘。 风镜尘赶紧补充:“我知道我们逃不掉了,我认命了,但你不能杀她,她是我妹妹,我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你要是杀了她,我就自杀,任何人都得……得不到我!” 咬牙说出最后面四个字的时候,风镜尘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明明可以将面前的大猿人放倒,却非要装出一副舍身被凌辱的模样,他实在太难了。 阿猿这才收手,对着门的方向,用力抬了下下巴。 风镜尘知道他是要让自己主动去对面女子那里献身,只得表现得乖乖地往门外走。 楚倾言拉紧风镜尘的袖子。 阿猿大猿臂一伸,直接在风镜尘和楚倾言中间拦截下去。 楚倾言被迫松开手,风镜尘赶紧回身,“你得确定你不杀我妹妹!” 大猿人泛绿的兽眼盯着他,一副你再罗里吧嗦浪费时间老子马上杀了你妹妹的表情。 风镜尘不敢再言语了,只得担忧地看了楚倾言一眼,乖乖出门。 大猿人跟在风镜尘后面,连看都没再看楚倾言一眼。 楚倾言却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身材高大的人大有之,但那强壮的肌肉却不像人类能练出来的,而且除了脸,全身长毛,眼睛还泛绿,到底是什么怪物? 另一边,风镜尘被带入女子房间后,阿猿便又回到屋顶呆着了。 女子躺在床上,摆出了一个很诱惑的姿势,幔帐垂落下来,将女子遮挡得若隐若现。 风镜尘一进去,她便尽力放柔声音问:“公子,你叫什么名字呀?” 风镜尘尽量低垂着脑袋,不是假装害怕不敢去看女子,而是不感冒的女子,他实在是看一眼都嫌眼疼,“在下姓程,单名一个凌字,程凌。” “真好听的名字。”女子换了另一个销魂的姿势,尽量勾引着风镜尘,“我以后就叫你凌哥哥了。凌哥哥,你干嘛不敢看我呀?” 这声音…… 风镜尘恶寒,早知道是这种鬼怪货色,他才不来! 不速战速决的话,风镜尘怕会吐在这里,所以道:“我是第一次,没有经验,很紧张,怕不会,听说有些药能吃,你给我一颗药吧。” 哈,真的是好纯情啊! 居然还怕自己不会,太有趣了! 关键是,这么纯情这么乖,还长得跟谪仙一样。 女子顿时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她妖妖娆娆地撩开幔帐,伸出纤纤玉手,勾他过去,“怕什么,你不会,我会呀,我来教你,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呗,很快你就会的……” 风镜尘果真过去了。 不过在女子要伸手勾住他的时候,一颗药丸突然从他手里弹出,弹进了女子对他咧嘴笑的嘴里,紧接着手指往女子喉间一弹,女子便将那颗药吞进去了。 风镜尘的动作很快,快到女子根本反应不过来。 女子都傻住了,等反应过来,药已经迅速起效,思想不由她自己控制了。 风镜尘扯过被褥,兜头往女子一罩,一卷,再往内一抛,女子整个人就被抛入了床尾最里边,大半个身子被被褥卷着,靠在床尾,只露出小半截腿和脚。 风镜尘上了床。 他几乎独占了整张床,女子只占了床尾最里边的一个小角落。 随后,风镜尘又射了一根银针到女子脚底,女子顿时全身又痒又麻,还热呼呼的,也不知道是舒服还是痛苦,竟忍不住时而呻吟时而低叫了起来。 屋顶上的人一听,主子这是舒服得欲仙欲死啊,可万万不能下去打扰,要是打扰到了主子享受,主子会很不高兴的。 风镜尘枕着双臂,闭目养神。 过了大概半个多时辰,才将银针收了回来,女子安静下来。 紧接着风镜尘下床,屋顶上的人听到动静,赶紧垂下脑袋从窗户往里看,就见是谪仙美男敞着衣衫发丝零乱,双腿还有些打颤地下床来拿水壶。 看来战况果然如听到般激烈,阿猿赶紧缩回屋顶上,不敢再下来看了。 风镜尘回到床上,又将一根银针射进女子脚底。 紧接着女子就开始用脑袋撞着床尾,边撞边时而发出笑声…… 光想象,就能想象得出那场面有多激烈。 屋顶上的人再也呆不住,干脆跑到楚倾言屋顶上,看着楚倾言,以免她逃跑。 屋顶上的人一走,风镜尘松了口气,把女子踹下床踹进床底,自己在床上安稳睡觉。 次日一早,睡了一个好觉的风镜尘将女子从床底拖出来,用被子包住,扛着从窗户跃下,闪身入了马车,赶着马车离开。 楚倾言睡醒之后,伸了个懒腰,懊悔地喃喃自语,“我怎么睡着了?兄长不知道怎么样了?” 说完急急开门就要到对面去看自家兄长。 可刚出了门,又停住脚步,“不行,我要是打扰了他们,她一生气起来,昨晚我兄长伺候得她再好都没用了。” 楚倾言想了想,又说:“我去买吃的,等他们醒来,我就给他们送吃的!” 楚倾言说完,回屋里拿了些碎银,就真的下楼了。 屋顶上的人密切关注着楚倾言的一举一动,见她只是拿了些碎银去买吃的,包袱也没拿,又在屋顶远远看她出了客栈,的确就在路边小摊前停下询问,便没跟去。 反正她兄长还在公主房里,还怕她跑了不成! 楚倾言在街边小摊前,这家问问,那家问问,都不满意,越问越远…… 最终上了停在街边隐秘处的马车。 马车快速出了忘水镇! 大猿人等了许久不见楚倾言回来,又见街上目光可及处已经没有楚倾言的身影,不怎么发达的脑子这才后知后觉地觉得有点不对,赶紧跃到对面屋顶,从窗户快速溜进房里。 房里没人! 床上也已经没人! 大猿人赶紧到窗户边放了支讯号箭。 第420章 异兽死士 马车出了忘水镇,女子才醒了过来。 但已经五花大绑。 马车一颠一颠的,她愣了好半晌,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人绑了,扔在马车上正要带走,赶紧挣扎,“唔……唔……” “呀,醒了呀。”一颗脑袋凑近了她,把她嘴里塞着的布条拿走。 女子一眼就认出这颗脑袋的主人是谁,赶紧转头在车箱里寻找另一个人。 果然才一转头就看到谪仙美男也在车箱里,正坐在离她最远的位置。 她气得要死,“原来你昨晚到我房里,不过是想暗算我!我警告你们,快把我放开,否则等我的人追来,你们绝对会死得很惨!快把我放开!!” 她吼得很大声。 楚倾言冷笑,“都是阶下囚了,还逞什么能呢?你的人啊,被我们甩了,能不能找到你,还不知道呢。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会死得很惨的人,不是我们,是你。” 女子却有恃无恐,还很嚣张,“哼,无论你们把我抓到哪里,我的人都会很快找到我的,我劝你们赶紧把我放了!” 她看向风镜尘,又生气又不舍得杀他,“我那么相信你,你居然算计我,我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赶紧把我放了,跟我道歉,我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原谅你!” 楚倾言都要被气笑了,“没见我兄长很讨厌你,连话都不想跟你说吗,还原谅?你还是先原谅原谅你自己吧,惹谁不好,非惹我们兄妹!因为你,我兄长现在心情特别不好,我要杀了你,再将你抛尸荒野,给我兄长报仇!” 说完就抽出匕首。 “你敢?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女子立即威胁,“你要是敢杀了我,我的人不会放过你的!我的人很快就会追来的,不信你等着试试!” “我傻啊!我要杀你,我还等你的人来?”楚倾言在她面前擦着明晃晃的匕首,“再说我根本不信你有什么人,你要真有人,你还能被我们掳走?” 看着那明晃晃的匕首,女子还真有些害怕,大声道:“我真的有人,你们要是敢杀我,我家族的人一定会为我报仇,你们绝对逃不掉的!” “什么家族这么厉害,我才不信!”楚倾言说完匕首就往女子脖子割去。 女子吓得眼睛一闭,急喊:“我是渝国的公主,你们要是敢杀我,渝国皇族一定会天涯海角追杀你们,为我报仇的!” 原来是个公主啊! 还是天启死敌,渝国的公主! 楚倾言目的达到,匕首也就收了回来,看着女子探究起来,“是个公主?可我怎么看,都觉得你不像个公主,倒像个色令智昏的山中女土匪,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女子心脏砰砰狂跳,见还是自己的身份有威力,把自己从死亡线上拽了回来,便一股脑儿将身份抖了出来,“谁说我不像的!我是渝国十公主赫连笛,不信你们去打听,我身后的人,可是我父皇派给我的异兽队,你们要是敢杀我,等他们找到我,绝对会吃得你们骨头都不剩!” 异兽队是什么? 楚倾言不知道。 风镜尘却微微变了脸色。 楚倾言立即问:“表哥,你知道异兽队?” 风镜尘点头,“这异兽队曾经是渝国皇帝的一队死士,后来不知道哪个药师研制了一种能使人兽变的药物,渝国的皇帝便让死士都服了这种药物。服药的人体格会增大,身体柔韧性和敏捷度也会增强,战斗力方面也会比原来提升很多。” “昨晚那个男的,就是服了药兽变的?”楚倾言问。 风镜尘再次点头,其实昨晚看到那个猿人,他就猜到这个女子应该跟渝国皇室有关了,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去女子房中的真正原因。 渝国皇帝将异兽队派出来,绝对是要搞大事情了。 赫连笛见风镜尘居然知道异兽队,便骄傲地看向了他,“异兽队是我父皇保密的死士,你居然知道,看来不愧是本公主看上的男人,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你都能知道!既然你知道异兽队,那就应该知道异兽队有多厉害,所以你们还不赶紧放了本公主,要不然你们真的会死得很惨!” 楚倾言刚才还想呢,这异兽队全身长毛,这么明显地派出来,别人一看,不就知道是渝国要来搞事了? 被这个二缺公主一说,她才知道,原来异兽队是渝国皇帝保密的,风镜尘消息灵通才知道,别人不一定知道,派出来也没人知道是渝国皇室要来搞事情。 她问风镜尘,“这异兽队很厉害吗?如果渝国皇帝不讲武德,让士兵都吃这种药,然后来攻打天启,天启岂不是难以招架?” 风镜尘说:“异兽之后,人的寿命会缩短,而且与野兽一般,要生食肉物,还会食人,渝国皇帝不可能让士兵都吃那种药,要不国家会乱了套。渝国皇帝异兽出这一队死士出来,也不过是想剑走偏锋,用这队死士做一些平常难做到、或做不到的事情罢了。” “那你说,渝国皇帝让异兽队入天启,是想对天启做什么?”不知怎么的,楚倾言突然有些担心,明明她是穿越来的,对天启这个国家也没多少感情。 不过她问完,和风镜尘两人就齐齐看向了赫连笛,要想知道答案,问赫连笛就知道。 赫连笛刚刚威胁完,楚倾言和风镜尘都没理她,她已经气得在咬唇,此时见两人齐齐望来,立即说:“你们问我,我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我父皇才不会把这么机密的事告诉我,我是偷偷跟阿猿来的,不过阿猿是会带人来救我的!” 楚倾言审视着她,觉得她应该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公主虽然娇蛮跋扈还好色无下线,但好像并不是特别聪明,没说几句就自己把异兽队给抖露出来,渝国皇帝要是真把这么机密的事告诉她,那可就不叫机密了。 “表哥,你觉得渝国皇帝让异兽队入天启最有可能做什么?”楚倾言再次转头问风镜尘。 “杀人!”风镜尘吐出两个字,“这些异兽死士身手敏捷,能进行一些平常死士无法完成的刺杀!比如,时刻威胁着渝国的北境将领!再比喻,一直有他在,才压制得渝国近十年来不敢侵犯北境的……北狂王君御!” 第421章 渝国狗皇帝 楚倾言心里猛地一跳,“你是说这些异兽死士有可能是要去刺杀君御,或是已经到达北境的李琰苏弊他们?” “不能确定,但大有可能。北境防线被君御重筑之后,固若金汤,他们自然没办法也不敢从那里摸进来,他们出现在忘水镇,很大可能是翻越北芒山过来的。北芒山面积广阔,巨兽横行,地域凶险,别说平常人了,就是军队也不敢进去,但这些异兽的死士恰恰相反,他们有人的脑子,又有兽的本领,穿越北芒山不是问题。”风镜尘分析着。 楚倾言听完,立即问赫连笛,“你跟他们是从北芒山过来的?” 赫连笛重重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行啊,那我就把你扔回北芒山,让你怎么来的,怎么回去。”楚倾言说。 赫连笛立即尖叫:“你敢?那里面都是野兽,老虎又肥又壮,大蛇一条好几十米长,一口就能吞下一个人,没有阿猿保护我,我根本走不过去,你敢把我扔回北芒山,我父皇的异兽队不会放过你的!” 楚倾言勾唇一笑,“也就是说,你真的是从北芒山过来的咯?” 赫连笛凶巴巴的表情一滞,才知道被楚倾言一带,说漏嘴了,当即气得又是磨牙又是咬唇的,瞪着楚倾言,恨不得把楚倾言瞪出两个窟窿来。 而她越气,楚倾言就越确定他们是从北芒山过来的无疑,当即问风镜尘,“表哥,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风镜尘刚要回答,后面突然传来了马蹄声…… 这马蹄声还在很远,风镜尘耳力好,第一个听到。 紧接着赫连笛也听到,立即又嚣张了起来,“哼,是我的人来救我了,你们等着受死吧!” 三人之中,就楚倾言不会武功,耳力差些,最后一个听到。 很快,一队全都穿着连帽黑衣的队伍便出现在他们马车后方。 一共有三十人,马匹全都是最为骠壮高大的那种。 马上的人也都如楚倾言昨晚见到的那个猿人一样。 这些人虽然都长得差不多,但楚倾言还是认得出,为首的人就是昨晚出现的那个猿人。 这队人马冲过来后,就将楚倾言他们的马车团团围住了。 赫连笛脑袋拼命往马车外面伸,朝外面喊:“阿猿,快救我,我在这里!” 阿猿才勒了马,就瞧见赫连笛,立即朝马车里面的楚倾言风镜尘放话,“快放了我家小姐,可以饶你们不死!” “什么你家小姐,是你家公主吧。”楚倾言也往外探出了脑袋,似笑非笑地瞟着这些人。 阿猿一听,没什么表情的脸变了变,他们是来执行秘密任务的,身份必需保密,怎么现在任务还没开始执行,身份就被人知道了? “不怕告诉你们,我们是专门来这儿等你们的,你们渝国狗皇帝派你们来天启干什么,我们早都知道了。”楚倾言似笑非笑地胡诌。 “他们……唔……”赫连笛想说他们没有早就知道,不要被他们骗了,被楚倾言一把拖回马车里捂住了嘴。 阿猿见状,怒道:“快放了我们十公主!” “本来我们还在头疼该怎么抓住你们这些吃了异兽药,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呢,没想到你们这个不怎么聪明的十公主也跟了过来,还亲自送上来给我们当人质。” 阿猿一听楚倾言居然连他们吃了异兽药异变成半人半兽这么保密的事情都知道,心想:莫不是她说的不是唬我们,他们真的什么都知道! 想到这,阿猿又生气地说:“快放了我们十公主!” 唉,果然异兽就是异兽了,连人的话都不怎么会说了,重复来重复去都是这句话! 楚倾言都快无语了,“要我放了你们十公主也不是不可以,就她这脑子,抓她实在是没成就感,还得浪费口粮给她吃。不过要白白放了她,自然也是不行的,这样吧……你们自己都砍掉自己一条腿,我就放了你们十公主。” “休想!”阿猿瞪着楚倾言怒吼,这个要求太过分了。 “那要不你们自己都削掉自己一条胳膊。”楚倾言又说。 “休想!”阿猿还是那两个字,只是声音比刚刚更大声了。 楚倾言无奈了,“这也休想,那也休想,就要我放了你们十公主,天底下哪有这么划算的事?还是你们渝国皇帝真的就觉得你们想做什么,我们天启就会乖乖让你们做什么,而且这种精神还延续给你们了,所以你们觉得你们要我放了你们十公主,我就会乖乖放了你们十公主?” 楚倾言说完,又给面子道:“也行也行,你们渝国皇帝既然有这种迷之自信,那我也不能再打击他,你们就一人砍一只手指就好了。” 阿猿兽眼瞪得大大的,他虽然不是特别聪明,但也不蠢,楚倾言让他们砍手指,他们要是真砍的话,砍完楚倾言不放了他们十公主,他们找谁说理去? 找天启的皇帝吗? 天启的皇帝才不理他们! 于是阿猿瞪着楚倾言威胁,“你们再不放了我们十公主,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楚倾言一听,将赫连笛往前一推,匕首往她脖子上一架,“你们十公主在我手里,我倒要看看你们要怎样对我们不客气。” 说完还慢幽幽补充,“我知道你们现在是不人不兽,行动特别敏捷,可能‘嗖’地一下就来到我面前了,要在我手里救人也不是不可能。但你们可得想清楚了,你们‘嗖’地一下来了,我万一被你们吓得手一抖,就把你们家公主脖子给卸了,那我可就没办法让你们家公主死而复生,再变回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还你们了。” 阿猿是真的准备利用自身身体敏捷,来个突然袭击,‘嗖’地过去,把自家公主抢回来的。 可被楚倾言这样一说,犹豫了。 赫连笛的嘴刚刚被楚倾言捂住,楚倾言拿匕首架她脖子上后,她的嘴巴就自由了。 楚倾言那一说,赫连笛也跟着大喊了起来,“阿猿你可不要乱来,她的匕首真的会卸了本公主脑袋的!” 阿猿被赫连笛一喊,彻底绝了这个想法。 第422章 掉入陷阱 但十公主又不能不救,只得问:“要怎样你们才会放了我们十公主?” “我刚刚不都说了嘛,要不砍条腿,要不削条胳膊,再不济砍一只手指也可以,你还以为我抓你们十公主,是想跟你们谈什么条件不成?你们渝国狗皇帝千算万算,又怎么能算得过我们北狂王呢,你们想去干什么,我们王爷早就准备好在等着你们了。我们北狂王不过是看在两国歇战多年的情份上,可怜可怜你们狗皇帝,不要太让你们有来无回,所以派我来这儿提醒你们一下,怎么从北芒山来的,怎么从北芒山回去,别做无畏的牺牲。”楚倾言话锋一转,又编出了另一套话。 阿猿一听,他们从北芒山来的,楚倾言居然都知道,看来他们的计谋,天启是真的全盘都知道了。 那他们还进行刺杀的话,绝对是有去无回。 不过这个女人的话,实在太让人气愤了,什么叫做看在两国歇战多年的情份上,可怜可怜他们狗皇帝,把他们皇帝当成可怜虫,当成乞丐了吗? “我们就算要回去,也要先取了你们两个人的狗命再回去,好不容易来一趟,全无所获空手而归,也不是我们渝国人的风格!”阿猿绷着脸说。 “有种!”楚倾言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给他点赞了。 赫连笛看自己的人被楚倾言骗得一愣一愣的,好想告诉他们事情不是这样的,楚倾言和风镜尘其实什么都没有准备,是刚刚才知道一些事情的。 可她刚刚说完话之后,嘴巴就被楚倾言用布塞住了,美名其日嫌她太吵。 阿猿说完,一声令下就真的要杀了楚倾言和风镜尘,再从北芒山翻越回去。 楚倾言却又猛地将赫连笛推了出去,“等等!” 她突然变了副嘴脸,“你们要动手,其实我还是挺怕怕的,既然我们王爷让我来提醒你们哪儿来哪儿回去的任务已经完成,我也不想死。这样吧,我们还是和平解决这件事吧。” “怎么和平解决?”阿猿立即问。 他其实也想先和平解决,毕竟动手的话,公主安危无法保证。 楚倾言说:“我们将你们十公主还给你们,你们放我们走!” 阿猿立即说:“那还不快将我们十公主放回来!” 楚倾言说:“我们现在把你们十公主放回去,你们要杀我们怎么办?” 阿猿生气问:“那你想怎样?警告你,再不把十公主还回来,就杀了你们两人!” “这样吧,我们想调头回寒水镇,你们都先往前退十米。”楚倾言指着前面还没有走过的路,“你们退了十米,我们再放你们十公主下去,那样我们才有时间逃跑。” 阿猿也不磨叽,立即就举手示意所有人往前退十米。 反正在他看来,十米而已,只要十公主平安,那十米,他们要将楚倾言和风镜尘抓回来很容易。 然而异兽队听他的意思才退了十米,突然啪啪啪……地面一塌,所有人都往陷阱里面掉了下去。 有六七个运气比较好的,踩的是陷阱边缘,地面往下塌的时候,马一惊躲了过去。 风镜尘立即拿出弓弩,咻咻咻…… 连续射出七支箭! 那些异兽士见箭射过来,提气就要躲,他们身手敏捷,别说躲一支箭了,同时躲几十支箭都没问题。 然而他们一提气,才惊恐发现,内力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连正常的体力好像都快被抽空了。 空有身手,没有内力,连体力都没有,根本连剑都挥不起来,哪里施展得了敏捷的身手…… 噗噗噗…… 六七名异兽士眼睁睁看着箭射进自己的胸膛,连躲都躲不了。 而且箭是有毒的,六七名异兽士当场死亡,摔下马。 掉下陷阱的异兽士更惨,凭他们如猴子般敏捷的身手,掉下去那一刻,有马可以做为踏脚点,完全可以在还没有摔到底的时候往上跳的。 可他们想要往上跳时,才如同上面的异兽士一样,发现内力消失了,连体力都只剩下一些。 他们大惊,内力体力到底是什么时候消失的,怎么消失的,他们居然毫无所知! 可大惊未过,最先摔下陷阱的异兽士已经被插在底部并削尖的竹子穿膛而过。 一个,两个,三个…… 那些异兽士像串肉串一样,一个穿膛而过,另一个砸下来,也穿膛而过,再一个砸下来,再穿膛而过…… 底下十几根削尖的竹子,有些竹子串了三四个人…… 有些则串了一个人,还串了一匹马,人被插死之后,还被马压在下面,死得要多惨就有多惨…… 好在马一起掉了下来,因马的体积庞大,往陷阱内一填,倒是救了一些人,最后面掉下来的人,都是因为摔在马上面,才没有被下面的竹子刺穿胸膛。 包括阿猿在内,剩下五个人和两匹马还活着…… 赫连笛正等着楚倾言和风镜尘放了她,她回到阿猿身边,就下令让异兽队杀了楚倾言,抓风镜尘回去当驸马。 可想不到,想要的没等来,却等来了异兽队突然全部掉入陷阱里。 没有掉入的,也被风镜尘用弓弩射死。 她吓得惊叫:“这里为什么会有陷阱?” 这么大一个陷阱,怎么都不可能是楚倾言和风镜尘他们现挖的呀! 所以,谁能想到前方会有个陷阱等着他们呢? “想知道是吗?”楚倾言笑得特别好看,慢悠悠给她解释,“不只你们渝国想到北芒山,盗匪也想到了北芒山。有支盗匪依靠北芒山险峻地势,在那边寄居,经常骚扰寒水镇和周边的百姓,官府为了抓这支盗匪,把他们引到这边,就是用这个陷阱抓获了当时盗匪的头领。又因为这条路不是官道,比较靠山,还经常有野兽出没,百姓不敢往这边走,所以官府便把陷阱保留下来捕抓野兽,你没看这路都长草了吗。” 赫连笛问:“那你们怎么知道?你们不是刚来寒水镇的吗?” 这下回答的是风镜尘了,他说:“本人不才,时常在北境周边走动,寒水镇这边也时常有来,用陷阱捕抓盗匪,便是本人出的计谋。” “你到底是什么人?”赫连笛问。 第423章 死女人,定要扒了你的皮! “你没资格知道。”风镜尘冷峻道。 赫连笛气得要吐血,她看上的男人,居然说她没资格? 她是公主啊,别人想当她的驸马都当不到,这个人居然敢瞧不起她? 哼,本公主不把你抢来当驸马誓不为人! 赫连笛暗暗发誓。 楚倾言见陷阱那边没动静了,看了风镜尘一眼。 风镜尘点了下头同意她去,她便跳下马车,往陷阱那边跑去…… 然而刚到陷阱旁边,还没来得及往下看陷阱里面的状况,天空不远处突然传来奇怪的声响,不知道是鸟还是其他什么东西,黑压压一片朝这边飞来。 “阿言,快回来!”风镜尘尾随楚倾言下了马车,走在她后面,突然朝她急喊。 楚倾言也不知道那些是什么,望了天空一眼,就收回视线往陷阱里面望,这一望就看到陷阱里面还有人没有死,为首那个大猿人正拿着一支奇怪的箫在嘴里吹。 天空中那群东西就是他吹来的! 楚倾言火大,从怀里摸出一颗改良过的霹雳丸…… “阿言!”见她还不回来,风镜尘急得冲过去就将她往回拽,“快跟我回马车里!” 楚倾言刚摸出霹雳丸,就被风镜尘往回拽,可她还是不甘心,边被风镜尘拽着往回跑,边使出吃奶的力气把霹雳丸往陷阱里掷。 好在她最近跋山涉水,不再是被君御娇养着啥都不让干,也算锻炼得体力渐增,臂力也跟着有所提高,所以这一掷,勉勉强强霹雳丸进了陷阱里。 楚倾言兴奋得大叫了一声:“耶!” 如果环境允许,绝对还会比出两个剪刀手! 风镜尘无语得要死,又不舍得责备她,快速把她塞进马车里,自己跟着快速跳上,放下车帘,赶着马车调头就跑。 背后传来“砰”地一声巨响。 一股火光从陷阱里冲了出来…… 人的惨叫声紧跟着从陷阱里响了起来…… 片刻后火光消失,烟雾从陷阱里冒了出来…… 所有人都死了,唯有两匹马和阿猿还活着…… 阿猿身上的衣服和毛都被烧光了,全身黑抹抹,光溜溜的,唯有两只泛着绿光的眼睛颜色不同,喘气时,鼻孔里还在冒着烟。 他站在尸体堆上,气得仰天大吼:“死女人,老子抓到你一定要扒了你的皮!” 他吹箫召唤来的橼鸟被霹雳丸的烟雾一熏,有些当时正在陷阱上方的,被熏得晕头转向,如今阿猿如兽般这一吼,啪啪啪……掉下了好几十只。 有一两只还正好砸在阿猿头顶上! 阿猿气得将橼鸟从头顶上抓下来,捏成渣渣。 马车一路朝前奔跑,风镜尘见橼鸟没有追来,才松了口气。 楚倾言问:“表哥,那到底是些什么,怎么把你急成那样?” 风镜尘说:“橼鸟,一种生活在北芒山深处天性特别凶残的鸟,喜欢食生肉,尤其是人肉,只要见到人,定会把人啄得只剩下骨头。所以你这丫头刚刚要是不走,现在就只剩下一副白骨架了,连肉渣都不剩!” 楚倾言吓得嘴巴都快合不拢了,“这么凶残的鸟,怎么会听人指挥?” 第424章 一人一狼挡路 “这些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渝国自从被君御打压得不敢再侵犯天启,一直不甘心,兵力敌不过天启,就一直找些旁门左道的法子,异兽死士便是其中的法子之一,异兽了死士之后,又让异兽死士去抓橼鸟来训练。渝国皇帝还养了许多野兽呢。”风镜尘道。 楚倾言心有余悸地往回看,“橼鸟没有追来,不会是被我的霹雳丸炸死了吧?” 说这些话,她心里是充满期待的,期待那些橼鸟真的全都被她的霹雳丸炸死了,包括陷阱里面的人,那他们就可以省了很多麻烦! 但风镜尘却给她浇了一盆冷水,“橼鸟虽然喜食人肉,但一般都是寄居在林里,不会随意离开林中,只要人不进入它们的领域,它们不会出去伤人。只有渝国人用训练它们的萧声召唤,它们才会出来。” 也就是说,橼鸟没追来,不一定是被你的霹雳丸炸死,而有可能是陷阱里面的人没再用萧声控制它们追来。 不过楚倾言一听,眼睛却又亮了起来,“那要是那些异兽士都被我炸死了,岂不是就没有人召唤它们出来伤人了?” “渝国皇帝那队死士本来有一百多人,吃了异兽药之后,有些挺不过去,死了,剩下六十多个,今日追来的,只有三十人,还有一半以上。”风镜尘又给她浇了一盆冷水。 好吧! 意思就是这些人很难搞! 死了一半! 还有一半以上! 楚倾言头痛,“那表哥你觉得剩下那一部分异兽士,是来了,还是没来?” “我想应该是来了。” “既然来了,没有一起来救他们的十公主,那会去哪里?” “这个很难说,也许他们原本就想分成两路,分别去刺杀不同的人,来救他们十公主的,只是其中一队。又或许他们觉得他们的十公主是偷偷跟来天启,出了事,不能不救,但又不能因为救他们的十公主,秘密任务还没完成,就泄露了身份,所以只出一部分的人来救,一部分还留在原地。毕竟出动的人越少,越没那么显眼,泄露身份的风险就越小。” 楚倾言一听,便看向了赫连笛…… 赫连笛可能不知道异兽队来天启的任务是什么,但绝对知道异兽队来了多少人,在哪里落脚…… 赫连笛这次却学聪明了,什么都不说,反而道:“我终于想明白异兽队为什么会那么容易就掉进陷阱和被你们射杀死了,是不是你们给他们下毒了?刚刚在马车里面,你东拉西扯了那么多,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好给他们下毒,是不是?” 楚倾言一听,倒是对这个二缺公主刮目相看了一回,“看来你没我想象中那么笨啊,这就被你想到了。没错,就是给他们下毒,要不然你以为我那么闲,就他们那长相,我看着都嫌眼睛疼,还会跟他们东拉西扯那么多。” “你们是怎么给他们下毒的?”赫连笛怒问。 楚倾言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她才不会告诉赫连笛,他们是在空气中放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粉。 但异兽过后的人,体格比正常人高大很多,要让异兽士中毒,药量也要比正常人大很多,所以得有足够长的时间,让异兽士吸入足够多的毒粉。 楚倾言才会在马车里跟阿猿东拉西扯,拖延时间让异兽士慢慢吸入毒粉。 也是因为毒粉吸入慢,体力内力慢慢消失,异兽士才没有发觉。 等异兽士吸入的毒粉量差不多,楚倾言再引他们后退,掉入陷阱。 赫连笛见楚倾言居然不告诉她,气得重重哼了一声,“你们不要得意得太早,迟早会有人来救我的!” 楚倾言冷笑,差不多一半的异兽队都快被他们全部干掉了,她还哪来的自信一定会有人来救她?就算真有人来救她,就一定能救得了她吗? “表哥,现在我们怎么办?”楚倾言回头问风镜尘。 “先回忘水镇。” 风镜尘说:“橼鸟出现,我们必需先找个地方,制些对付橼鸟的毒烟。” “表哥知道怎么对付那些橼鸟?”楚倾言惊喜。 “知道渝国皇帝在训练橼鸟之后,我就制出了一些毒烟,是专门对付橼鸟的,不过那些毒烟都没带,留给君御了。”探听渝国机密,本就是他在帮君御,如今要带楚倾言回天都药神谷,那些对付渝国的东西,自然都没带。 听风镜尘说有对付橼鸟的毒烟,楚倾言放心了些,心想自己回到忘水镇后,也要再备一些霹雳丸。 虽然不知道霹雳丸对橼鸟有没有作用,但是多备一些,有备无患。 要是另一部分异兽士真还在忘水镇,遇到的时候,打不过,可以用来炸他们,争取逃跑的时间。 - 另一部分异兽士是真的在忘水镇,不过正准备前往天启帝都。 但这部分异兽士好像运气不太好,刚踏上前往天启帝都的路,就被一人一狼给拦住了…… 为了避人耳目,他们走的是山野小路,一只通体雪白的狼,蹲在他们要走的小路前方的路中央,眯着眼睛在打瞌睡。 白狼旁边树上,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斜斜地倚坐在树枝上,姿势既慵懒又随意,也在打瞌睡。 异兽士本想直接策马奔过去,一只狼而已,踩死又如何…… 可还没奔到狼面前,突然一排“暗器”射来,钉在他们马前面的地面,离他们的马只有半寸的距离,吓得他们的马全都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不敢再走。 众人稳住马,定眼一看,我草,哪里是什么暗器,居然是一排树叶…… 居然有人能拿树叶当暗器,射过来之后,树叶还能如铁钉一般,排成一排“钉”在他们马蹄前面的地面,吓得他们的马不敢再往前走。 这内力是何等的雄厚! 异兽士大惊,抬眼望去,却见狼和人依然在打瞌睡。 这就过分了,惊了他们的马,拦了他们的路,却还当不是他干的一样继续在睡觉! 为首的异兽士叫阿猩,阿猩大怒,直接举手,“猩一到猩六,对付这只白狼!其余人,和我一起上,把这个人撕了,当午餐!” 话落,举起的手猛地一扬,自己一马当先,从马上一跃而起,扑向树上戴面具的男子。 第425章 所有人都身首分家…… 原本以为男子就算内力再强,但作为正常人,身手怎么都快不过他们这些异变成半兽的人的。 他们一拥而上,绝对能抓住这个人,扯住他的手,抓住他的腿,再拧住他的头,将他五马分尸,然后当成午餐,消化掉。 可惜想法虽美好,男子却不跟他们比身手,他依然斜躺在树上,慵懒而恣意,等阿猩等人快扑到他所躺的树边,才手掌猛地一翻,往树枝上打了下去,整条树枝一颤,树叶骤然如雨般往外飞射出去。 阿猩等人全副心思都盯在男子身上,哪知他会突然来这一招,那树叶如骤雨般急射而来,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阿猩赶紧挥爪子一挡,但还是…… 噗噗噗…… 无数树叶如利刃般射进胸腹,以及四肢…… 有些更惨,因为距离近,身手再快,反应再敏捷,也根本没办法躲,好几人不但胸腹四肢中树叶,额头、眼睛、鼻脸也被树叶射中。 “啊……!!” “啊……!!” “啊……!!” …… 顿时惨叫声连连…… 被射中额头的,当惨死亡。 射中眼睛的,摔到地上哀嚎! 其他身上不同程度受伤的,全都依然往树上扑…… 男子脚尖往树干一点,整个人轻飘飘往上飞起,树叶与他相反,簌簌往下掉,每一片都带着强劲力道。 穿过了树叶雨的异兽士,没想到又将自己送到了树叶雨中,而且这一次的树叶雨还是直接从上往下掉的,比刚刚更密集。 简直就是一把把利刃从头顶往下砸! “快,都到树顶上去!”阿猩用爪子挥开头顶上掉下来的树叶,倚仗身体敏捷,点着树枝,一下快比一下地往上蹿跳。 然而男子却不跟他们在树上玩了,到了树顶,身子一旋,落到了地面。 那些捂着眼睛在地上哀嚎的异兽士还没反应过来,头颅已经被男子割了下来,他拿着割下来的头颅往树上扔,“要当午餐是吗,给你们。” 阿猩刚追到树顶,就接到一个掷上来的人头,接过来一看,居然是自己同伴的头颅,气得带着人又从树顶上冲了下来。 然而男子又回到树上了,脚往树枝一踩,人轻盈地就跃到另一棵树上,那被他踩得颤抖的树叶,又如利刃般往外射。 “快躲!”阿猩急吼。 那些异兽士吃过男子的亏,不敢再往树上追,只在空地上往后躲。 然而男子轻盈地落到另一棵树上,脚往树杆一踩,又到了另一棵树上……被他踩过的树,都在他内力作用下,树叶如雨般飞射出去。 眨眼之间,以异兽士为中心,四周围的树都被他绕了一圈,那些异兽士身手灵敏,脑子却不怎么灵敏,躲到这边,这边就有树叶雨,躲到另一边,另一边也有树叶雨。 等他们反应过来男子的作战方式,已经晚了,全都已经身上被射满树叶…… 有些膝盖中招跑不动,有些手臂受伤施展不了爪子,有些失血过多战斗力大减,有些同样额头眼睛中树叶,不是死,就是看不见…… 男子再施施然从树上下来,收割他们的人头。 没一会,除了阿猩外,所有人都身首分家…… 第426章 寻七,寻妻 唯一还没有死的阿猩,是因为看到形势不对,拿出箫在召唤橼鸟。 让他崩溃的是,把橼鸟召唤来,同伴全都已经死了。 他悲痛地仰天大吼:“快把他啄死!快!” 天空中,一大片橼鸟黑压压往这边飞来…… 男子却似乎正在等着这一刻,从身上摸出两颗霹雳丸,见橼鸟已经快要来到自己面前,凶残地正要俯冲下来啄自己时,霹雳丸顿时扔了出去…… “砰砰”两声巨响,烟雾冲天而起 凶残得不可一世的橼鸟被烟雾一熏,全部往下掉…… 烟雾散去,男子脚一勾,一条事先埋在土里面的绳子被勾出了地面,绳子上还拴了四坛酒。男子掌风一扫,四坛酒皆飞了出去,砸碎在橼鸟掉落的地面,酒洒了遍地。 紧接着,男子一把火掷了过去…… 火顷刻间蔓延开来,烧着地上的橼鸟…… 阿猩被烟雾熏得全身乌黑,摇摇欲坠,倒下之前,不甘心地问:“你……到底是谁?” 男子转身要走,想了想,报出一个名字,“寻七。” 寻七? 天启朝廷有这号人物吗? 他怎么没听说过! 砰! 阿猩往后倒下,死不瞑目! 他们可是渝国皇帝训练了十年的死士,还是吃了异兽药成为半兽的人啊,何等的厉害,可没想到带着任务来到天启,任务还没开始,就被人用几棵树的树叶给干死了…… 男子解决完这边的人,足尖轻点就往远处飞去。 落地时,手往树叶抚去,六片树叶如利刃般从他手中飞出…… 白狼在前面奔跑,猩一到猩六在后面追着它,它知道以一敌六,自己讨不到便宜,所以它偏不跟这六个半兽人当面杠,而是一开始就跑。 猩一到猩六比起正常人虽然身手灵敏许多,可比起狼,那就还差的不只一星半点…… 白狼逗着他们玩,猩一到猩六追到最后心情浮躁,六片树叶从他们身后射来,他们完全没察觉,后脚跟全部中招…… 白狼见六人后脚跟中招,失去灵敏度,立即反扑…… 没多久,六人就横尸荒野…… 白狼很傲娇,可不吃这些人臭臭的尸体,把人咬死之后,就跑回男子面前,男子转身往前走,白狼跟在他身后,他说:“走,去通知知县来收尸。” - 楚倾言和风镜尘回到忘水镇,逼赫连笛说出异兽士落脚的地方,二人悄悄前往一探,发现落脚点已经没有了异兽士的影子。 想着这部分异兽士有可能已经前往天启帝都,二人又前往离忘水镇不远的县衙。 因之前捕抓盗匪,知县认得风镜尘。 风镜尘递了两封信给他,让他务必派人快马加急一封送去帝都,送到北狂王府,一封送去北境,将信交给李琰或是苏弊。 一听与北狂王府、北境有关,知县哪敢怠慢,送走风镜尘,立即转身就让师爷赶紧去找两个可靠的人送信,马匹找最好的,多找几匹一起上路备用。 知县吩咐完,风风火火入了府,却见府里坐着一个人…… 那人脚边还蹲着一只大白狼…… 知县吓了一大跳,男子从身上摸出一块金牌,往知县面前一照…… 知县一看金牌,又吓了一大跳,“这位大人是……是北狂王爷的人?” “王爷已知忘水镇这边的事,特派我来解决,渝国死士已经全部被我歼灭在忘水坡,你把信给我,带人去收尸。”男子向知县伸出手。 知县犹豫,不过想到人可以假,但金牌假不了,还是将信递给了男子。 男子接过信,又递了两封自己写的信给知县,“这两封,分别送到京城和北境。” 知县见一封是送到京城北狂王府的,左鹰親啓,一封是送到北境的,苏弊李琰親啓,赶紧把信接过来,“大人放心,下官一定把信快速且安全送达。” 男子淡淡“嗯”了一声,带着白狼就要走…… 知县赶紧恭敬问:“不知……阁下是北狂王府哪位大人,下官命人送信去,好报上大人名讳,说是大人命下官派人送的……” 男子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想了想,说:“寻七。” 寻七? 北狂王爷手里有这号人物吗? 他只知道左鹰左大人,李琰李将军,苏弊苏将军,至于寻七…… 知县觉得北狂王爷手里能人众多,肯定有一些他听说过,有一些是他这个小小知县没有听说过的,反正金牌假不了,那这位寻七大人肯定也就假不了的! 知县赶紧一边派人去送信,一边前往忘水坡收尸。 当看到忘水坡果真躺着一地尸体时,更加坚信这位寻七大人假不了…… - 送完信,楚倾言本来是想赶紧离开忘水镇的,因为君御要是收到信,就知道他们来过忘水镇了,君御速度快,他们不赶紧离开的话,怕会被君御逮到。 风镜尘却说:“另一部分异兽士虽然已经离开忘水镇,但陷阱里的异兽士多半还有活口,他们能召唤橼鸟,我们得先找个地方制些对付橼鸟的烟雾。” 楚倾言觉得也是,要是离开忘水镇的途中遇到异兽士和橼鸟,他们就麻烦了。 于是两人决定在忘水镇多留一晚。 但为了避人耳目,两人没有住客栈,租了一处闲置的房子,带了个小院子。 院子可以放马车刚刚好。 又将赫连笛弄到屋内绑住,风镜尘就上街去买药材了。 楚倾言无聊,将自己大包小包从马车上拿下来,倒腾着自己现有的毒药。 风镜尘买了药材回来,顺便带了吃食,两人将食物摊开在桌子上,吃的时候,赫连笛在一旁巴巴地望着,肚子“咕噜噜”地响…… 楚倾言这才想起她,“表哥,你说我们明天离开忘水镇,她是要一起带走,还是把她丢这里?” “先带走,确定没有异兽士和橼鸟追我们,再看怎么解决她。”风镜尘说。 楚倾言点头,“也是,还没有摆脱异兽士和橼鸟,她还有用处,危险时可以当人质。” 赫连笛听他们讨论得有声有色,可就是不给她吃,气得捆在一起的脚拼命往地面踢,“唔……唔……” 想要我给你们当人质,你们倒是给我一点吃的啊! 有你们这样对人质的吗? 要是把我饿死了,你们就没有人质了啊! 第427章 不知道是哪国的神仙文字 楚倾言看着她,煞有介事地问风镜尘,“表哥,你说她这个样子,不给她吃的话……饿死了也不成,可要给她吃……难不成我还得喂她?” “你自然不能喂她,你可是我妹妹,怎么能干喂人吃饭这种下等活。”风镜尘道。 “唔……唔……”赫连笛绑在一起的双脚,又拼命踢着地面,心想你们不想喂我,那你们就把我放了呀,我能自己吃,我又不是没手! “我有办法。”风镜尘突然站了起来,到包袱里面拿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拿掉赫连笛嘴里塞着的布团,将药丸往她嘴里喂了进去。 “唔……”赫连笛不想吃,可根本由不得她,被迫吞下之后,拼命要往外吐,可又吐不出来,气得急吼,“你给我吃了什么?” 她要吃的是能填饱肚子的佳肴美食,不是毒药! “也没什么,就是能让你乖乖听话的药而已。”风镜尘说完,等了一会,才将她身上的绳子解开。 赫连笛凶巴巴站起来,抬手就要去捉风镜尘,这个男人她不舍得杀,但她可以捉…… 可手抬起来才知道,好像没有内力了,体力也好像被消耗掉,手臂软绵绵的。 不只如此,一运内力,手臂肌肉还痉挛抽搐了起来,疼得她惨叫:“啊……” “你现在中的是缩肌丸,内力消失,体力也减弱,只要强行运用内力或是拿超过一斤重的东西,肌肉就会痉挛抽搐并疼痛。痉挛抽搐一次,手臂肌肉就会萎缩一点。你以后最好不要拿重物,或是提剑杀人打人,否则你的手臂最后会萎缩得只剩下跟这支筷子一样。”风镜尘走回案桌边,优雅坐下,竖起了一根筷子。 赫连笛气愤,“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超过一斤重的东西,她就没办法拿,那她还不是跟废物一样! 她向风镜尘伸出手,娇蛮命令,“把解药给我!” 风镜尘和楚倾言都觉得无语,要是会给她解药的话,还给她下毒做什么?太闲吗? 风镜尘说:“在我们手里这段时间,你不作妖,不伤人,我会给你解药的。” “现在就给!我不作妖,也不伤人!”赫连笛把手直接伸到了风镜尘面前。 风镜尘皱眉。 楚倾言抬眼看了赫连笛的手一下,突然说:“表哥,你还是把她绑回去吧,我看她根本不饿。她不饿,不用吃,我们俩饿,我们俩要吃啊,别让她在这里影响我们俩的食欲。” “谁说我不饿的!我饿!我要吃!”赫连笛一听,顾不着再缠着风镜尘要解药了,赶紧坐了下去,撕了一个鸡腿就啃,心想本公主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风镜尘见她一上来就撕鸡腿,赶紧把另一个鸡腿撕下来放到楚倾言碗里。 “谢谢表哥。”楚倾言边说,边把整只鸡拖到风镜尘面前。 赫连笛气死,她看上的男人,不给她撕鸡腿,居然给另一个女人! 她恨恨地瞪着楚倾言,暗暗发誓,等她毒解了,一定要弄死楚倾言! 吃饱后,风镜尘把赫连笛重新绑了起来。 任由赫连笛怎么跋扈怎么生气,甚至拉下脸面把撒娇都用上,风镜尘都不为所动。 绑完后,他就吩咐楚倾言,“我到隔壁去炼药,缩肌丸的解药在包袱里,你在这里看着她和解药,千万不要让她跑了,也不要让她拿到解药。” “表哥你放心吧,她现在这样,我不会让她跑了的。”楚倾言说。 风镜尘这才去了隔壁。 楚倾言本来也想再制一些霹雳丸的,但要看守赫连笛和解药,便没有去。 不过她实在是太无聊,守了赫连笛好一会,都没有什么事,她就有些忍不住了…… “你老老实实给我躺在这里,我出去一会就回来,如果回来让我发现你想逃跑,我就再喂你缩肌丸!”楚倾言威胁完,就抱起她制霹雳丸的材料去隔壁了。 赫连笛原本以为楚倾言真的是去一会就回来,可左等右等,楚倾言都没有回来,她也就不老实了,眼神四处瞟着,想看到底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摆脱身上的绳子。 这一瞟,还真让她瞟到了点什么…… 窗外,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唔……唔……”她立即发出声音。 阿猿刚找到这里,正要一间屋子一间屋子找赫连笛时,就听到赫连笛发出的声音,他赶紧溜进屋里,来到赫连笛面前,“公主……” 说着把塞在她嘴里的布团拿掉。 “阿猿,你怎么变成……变成这样?”赫连笛看阿猿手上头上都没毛了,光秃秃的,脸和手还黑乎乎的,原本就丑,现在更丑,丑得她都快吐了。 阿猿很气,气到兽眼圆睁,“被炸成这样的,所有人都死了,只剩我一个了!” 其他人怎样,赫连笛现在可不想管,自己先得救再说,赶紧道:“快解绳子放了我,还有那个包袱,里面有解药,快去拿来给我吃!” 阿猿这才想起要给赫连笛解绳子。 绳子才解开,赫连笛就嫌弃地想把阿猿踹开,让他赶紧去给自己拿解药…… 可她现在用不了力,只能忍着快吐的感觉,让阿猿继续呆在自己身边…… 那该死的绳子在她身上绕了特别多圈,快把她捆成粽子,阿猿在她旁边呆了很久,几乎把整条绳子都摸遍了,才终于把绳子从她身上拿掉! 阿猿又去拿解药,可是包袱有四五个,阿猿不知道哪个才是装解药的,一个一个打开,打开完又头疼地发现,每个包袱里面全都是药瓶。 每个药瓶还都长得一样! 他只得回头问赫连笛,“公主,哪……哪一瓶是解药?” 赫连笛上前一看,也一脸晕,“我怎么知道,快一瓶一瓶拿起来看,每瓶都长得一样,瓶子上面肯定有写药名!” 没写药名的话,他自己能知道这瓶是什么药,那瓶又是什么药吗? 肯定不能! 所以药瓶肯定有写药名! 阿猿觉得有理,赶紧一瓶一瓶拿起来看,可悲剧地发现,每个瓶子上面虽然都有写药名,但写的不知道是哪国的神仙文字,他一个都没看懂! 阿猿不信邪,这个包袱里的药名看不懂,赶紧看另一个包袱里的…… 可另一个包袱里的药名依然看不懂! 他赶紧看向第三个包袱,第三个包袱里的药名也看不懂…… 第四个包袱里的药名,同样一个都没看懂…… 第428章 还有价值,不会让他死的 可药名虽没一个看懂,每个药瓶却几乎都被他摸了一遍了! 就在他觉得应该把这些药瓶全都打包带走,带十公主先离开,之后再慢慢研究到底哪一瓶是解药时,突然就觉得身体不妙了…… 好像有一股血液从脚底直冲上脑门,然后眼前一阵乌黑,整个人就往后栽了下去…… “啊……!!”赫连笛差点被阿猿高大的身体砸中,吓得尖叫。 尖叫之后,才惊觉自己不该叫,会把楚倾言和风镜尘引来,然后赶紧上前一把抱住所有装药瓶的包袱,转身就要跑…… 然而门一打开,楚倾言和风镜尘赫然都在外面! “你们……你们……”赫连笛想问你们怎么会在外面,可你们了两遍之后,突然就想到,自己又被耍了! 她气得尖叫:“你们……一个去炼药,一个说要出去一会,全都是假的?!” “要不然,怎么能引蛇出洞呢?”楚倾言双手抱胸,她可没有那么无脑,表哥叫她在这里守着赫连笛和解药,她还抱着材料去制霹雳丸。 她抱着材料去制霹雳丸,不过是想给阿猿机会进来救赫连笛,而他们早已在绑赫连笛的绳子上、装药瓶的包袱上、甚至每个药瓶上,都涂抹了厚厚的无色药粉,就算来的不只阿猿一个人,这些药粉也足够将所有人都毒倒。 “你们……你们太卑鄙了!”赫连笛气得快要跺脚。 “不卑鄙,怎么能拿得下你们呢?”楚倾言似笑非笑勾唇,他们知道阿猿在空气吃过一次亏,再次出现时,绝对会尽量屏住呼吸,不再中招。 所以,他们改用直接接触的方式,直接将药涂抹在阿猿一定会去碰触的东西上面。 总之,只有别人想不到的避毒方法,没有他们想不到的下毒方式! “你们怎么知道阿猿会找到我的?”赫连笛再问。 “不是你自己口口声声说你的人一定会来救你的吗?还要我们不要得意得太早呢!谢谢你的提醒,我们才会做足万全准备,把你的人毒倒。”楚倾言故意这样说,其实他们也不确定赫连笛的人真能这么快就找到她,不过是时刻做足引蛇入洞的准备罢了。 赫连笛气得嘴唇都在颤抖,合着是自己把自己给卖了! 她不甘心,举着包袱里的药瓶问:“到底哪一瓶才是解药?” “你自己不会看吗?” “我看不懂上面的字!” “看不懂就闻,一瓶一瓶闻,说不定你闻多了,那些字同情你,就告诉你它们谁叫‘解药’了!”楚倾言说完,从赫连笛身边越了过去,进入房里。 赫连笛后知后觉地才反应过来,楚倾言是在嘲笑她不懂字啊,不懂字才需要用鼻子去闻!可明明这些就不是字嘛,鬼画符一样,鬼才看得懂! 赫连笛哪里知道,那些字,还真就是字,不过不是文字,是英文。 楚倾言写的英文药名! 赫连笛气凶凶地跟进去,“你们给阿猿下了什么毒?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放心,他还有价值,不会让他死的。”楚倾言似笑非笑说完,就见风镜尘在阿猿胸口用力点了两下。 第429章 一人丢回去,一人留军中做人质 赫连笛急问:“你又对他做了什么?” 倒不是她有多关心阿猿,不过是因为现在只有阿猿能救她。 楚倾言懒得回答她,回身给了她一把药粉…… 药粉迎面扑在脸上,赫连笛往后一倒,就晕了。 “耳朵终于舒坦了。”楚倾言揉了揉被吵得发疼的太空穴,问风镜尘,“表哥,这个大猿人用不用绑起来,他毕竟异于常人,别让他给跑了。” “放心吧,我给他下的是缩肌药和碎骨粉,就算醒来,也只能那样躺着了,别说跑了,坐起来撒尿都成问题。”风镜尘说。 而此时屋顶上站着的人,听到这里,悄悄地离开,又去了知县府…… 此人在风镜尘买药材回来时,就跟回来了,躲在屋顶上目睹了整个过程。 知县处理尸体忙了大半天,回来正想好好吃个晚饭,一入府,却又看到那位寻七大人带着白狼坐在他府中…… 知县一惊,赶紧急步上前行礼,问:“大人怎么还在忘水镇,是还有事情没办完吗?不知下官能否帮上大人的忙?” 寻七眼都没抬一下,只慵懒地呷了口茶,“尸体都处理好了?” 知县忙说:“大人放心,都集中起来焚毁了。” 寻七突然说:“可惜了……” 可惜? 不是这位大人叫他去收尸的吗? 尸体又不能久放,收了尸肯定是要埋葬或焚毁的呀,这位大人只叫他去收尸,又没指示尸体怎么处理,他看尸体都像怪物,怕掩埋还会留什么不可预知的祸端,便焚毁了,难道他这样处理错了? 知县正有点方,就见寻七突然朝他勾手…… 知县赶紧靠了上去。 寻七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知县顶着寻七强大的气场压力听完,火速退开说:“下官这就马上去!” 说完连晚饭都顾不着吃了,领着府衙的人就急急出门去。 楚倾言风镜尘两人正在商量怎么才能把赫连笛阿猿两个人质发挥到最大作用,若再遇到对方的人,既可灭敌,又可自保时,院子大门突然就被人敲响了…… “怎么会有人来敲我们的门?”楚倾言立即警惕,他们在这里可没有熟人。 “我去看看。”风镜尘捏了包毒粉在手,就去开门。 门一开,却见是知县带着一大批人围住了大门口。若不是双方皆反应快,门一开,知县就要下令抓人了,而风镜尘手中毒粉自然也会撒出去。 “风大夫,怎么是你在这里?”知县假装一脸惊讶。 风镜尘却是真的惊讶,“风某正想问呢,怎么是知县大人你们?” 知县犹豫着没有回答,四下望了望,压低声音上前一步道:“可否到里面说?” 风镜尘看他这表情,显然是怕当街说,会被人听了去,便把他请进了院子。 知县进了院子却还觉得离外面不够远,直接走到屋子门前,才压低声音同风镜尘说:“今日风大夫你来过之后,下官突然接到报案,说你我之前设陷阱捕盗匪不远的地方,出现怪物。下官赶紧带人赶去一看,那陷阱里死了好些人,都长得比我们这些人高大很多。不只如此,我们还在陷阱附近,看到报案说的那个怪物,正要吃人。下官命人抓捕,可被怪物跑了。怪物食人,百年都没有一次,下官怕引起百姓恐慌,所以不敢在外面说,让风大夫进这里头来说。刚刚,府衙的人查到那怪物进了这里,下官便赶紧带人来抓捕!” 风镜尘自然不知道怪物吃人这事是假的,是寻七编的,因为异兽后的人,的确最喜欢吃人肉,阿猿在陷阱里死里逃生后,先吃个人,再来救赫连笛,完全符合逻辑。 既然惊动了知县,那自然得让知县知道吃人的怪物已经被他和楚倾言捉住…… “吃人的怪物已经被我们捉住,就在里面。”风镜尘边说边把知县引进屋里。 楚倾言已经听到他们外面的对话,见知县进来,便站了起来。 知县一入屋,就看到阿猿躺在地上,立即说:“就是他!就是这个怪物!” 说完看到不远处还躺着另一个人,不由得疑惑了,“这……这……” “这是渝国的十公主。”风镜尘说完,把事情前前后后,包括渝国皇帝异兽死士、训练橼鸟、可能要刺杀北镜将领和北狂王的所有事情和自己的猜测都跟知县说了。 知县听完,惊得眼睛都瞪大了,“风大夫让下官送信去京城和北境,就是告诉北狂王爷和北境将领这些事情,好让他们做好防备?” 风镜尘点头,“正是。” 知县气得大声就说:“太卑鄙了,风大夫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个怪物和这个公主?” 风镜尘看了一眼楚倾言。 楚倾言说:“还没想好,还有一些异兽士没捉获,可能已经去京城了,我们留着这两人,原本是怕途中再遇到异兽士,好拿来做人质。” 知县便问:“二位是要离开忘水镇了吗?是要回京城了?” 楚倾言和风镜尘都没有回答。 知县尴尬,明白他们是不想透露行踪,赶紧尴尬地转移话题,“这渝国皇帝实在是太卑鄙了,依下官看,怎么处置渝国公主和这个怪物都不够,应该送到前线,把这个怪物打残弄废,给快被他吃了的人报仇后,再丢还给渝国皇帝,让渝国皇帝知道咱们天启不是好欺负的,渝国公主扣在军中当人质,看渝国以后还敢不敢对咱们天启生出觊觎之心!” 知县说完,见楚倾言和风镜尘都在看着自己,惊觉失言般,又赶紧颔首道:“下官胡言乱语了,王爷何等英明睿智,定是早有主意怎么处置这些人,下官不过是太过愤怒和不耻渝国皇帝这种做法,才会忍不住失言!” 楚倾言也很不耻渝国皇帝这种做法…… 刚刚她还在跟风镜尘讨论该怎么让赫连笛和大猿人发挥最大用处呢…… 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过要把人拉到前线去,一个扔回去恶心渝国皇帝,一个留在军中做人质…… 那才叫真正的发挥最大用处! 唉,都怪她怕被君御知道行踪,从来没想过要在北境现身,所以格局就被拘泥住了。 第430章 寻七大人精细得像个小姑娘 其实风镜尘已经送信回京城,君御已经知道他们走的是北边的路线,他们在不在北境现身,君御都会往这边追来,现不现身根本就没多大区别。 倒是能让渝国皇帝看到自己花了那么多年心血,好不容易研制出异兽药,把培养多年的死士异兽成半兽,却才派入天启没多久,任务还没实施,就被人搞得那么惨,还被扔了回来,那才叫爽! 楚倾言突然说:“你是失言了,但所失之言却正合我意。” 风镜尘看向了她,“阿言……” “表哥,我们去北境吧。这一路上,我们带着他们,要是遇到另一部分异兽士,他们可以当人质。要是另一部分异兽士去了京城,我们没碰上,那到时就把他们交给苏弊和李琰。”楚倾言看着风镜尘,征求他的意见。 风镜尘心想,依君御的诡诈,先得到了他的消息,另一部分异兽士到了京城,多半也是没命再活着回去了,渝国皇帝那么“用心”地派了一队异兽队来,不给点回礼,的确是不够精彩。 于是道:“好,就去北境。” 知县一听,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赫连笛和阿猿,很合理地问:“这里离北境还有几天路程,怪物又实在高大,无论是押送,还是打晕了装马车,都很不方便,可要下官派几个人同二位一起前往北境?” 风镜尘本来是不要的,但一想到没有其他人的话,他一个人把大猿人弄上马车着实不方便,楚倾言看他不方便,还会动手帮忙,便同意了。 楚倾言见风镜尘同意了,便说:“派两个人就好,多准备一辆马车,还有四顶帐篷。” 带着个大怪物,住客栈酒楼不方便,接下来几天都在外面露营就好了。 知县听完,看向风镜尘。 风镜尘点头同意。 知县便说回去安排,俯首躬身退了出去。 出到大门口,知县暗暗松了一大口气,忽悠人实在太不容易了,尤其还是忽悠两个看起来就很聪明的人,还好寻七大人给他编好的理由都说得过去,又都显得顺理成章,那二人才会被他给忽悠了。 知县大功告成,赶紧回去找寻七…… 寻七很满意,吩咐说:“备三个人,一辆马车,两匹马,帐篷四顶,新被褥一套。被褥要全新的,最好的,不能用过的。还有你府中最精致好吃的糕点,有多少包多少,包的油布要干净。你府中有何果子,也给我装一些,要最新鲜的。水也备一些,要烧开放凉的水,不能冷水,装水之物,要新的,没用过的。” 知县嘴里连连说好,心里却纳闷儿,心想这寻七大人看着也不像娘娘腔啊,怎么活得跟个小姑娘一样,精巧细腻,竟连一点凉水都喝不得,小姑娘都活得没他这么仔细! 可他只敢纳闷,不敢开口,乖乖下去安排,毕竟这位寻七大人气场可是强大得跟个主子一样,他说话都不敢看寻七大人的眼睛,只敢低垂着脑袋。 知县一走,寻七抚摸白狼背上的毛发,对白狼说:“我们要去你最喜欢撒野的地儿了,你跑得快,先去那儿等我,我晚几天就到。” 第431章 知县真的很贴心哦 知县准备完一切,就见自己府中走出来一个人,这人气场强大,气质优雅尊贵。 不过遗憾的是,那张脸就长得比较平凡了,和他这身气质和强大的气场很不符合。 知县愣了一下,正想自己府里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人时,就看到这人身后还跟了一只白狼,顿时反应过来……这是不戴面具的寻七大人啊! 他赶紧上前,然而正要躬身行礼时,寻七已经抬手制止了他,“我身份不便泄漏。” 果然是寻七大人的声音! 而寻七大人身后的白狼,在他靠近时,已经从墙头跳了出去,消失不见了。 知县赶紧压底声音说:“大人,一切都安排妥了。” “嗯,再给我备些米和一口小锅,明日去接人。”寻七说着,走到知县安排的三个衙役当中。 他往三个衙役当中一站,比别人扎眼很多,也比别人高很多。 三个衙役,还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寻七一点都不慌地回看三个衙役,“在下是州府那边下来的人,知县大人说此次护送的人来自京城,特别重要,特让在下同三位同行大哥一起护送人到北境。” 知县一听,立即很有眼色地配合,“对对对,此次护送的任务重大,本官特地向州府那边借了人,你们仨这一路上都听……听……” 知县不知道该不该说寻七大人的大名出来。 就听寻七自己说:“在下姓寻,单名一个七字。” 知县当即一拍大腿,“对,寻七大人!这一路上你们仨都听寻七大人的。” 三人一听,赶紧给寻七见了个礼,虽说是同行同级,但人家来自州府,可就比他们高级了不只一星半点了,怪不得这气质和气场都比他们强大那么多,来自大地方的人,见过的世面广,果然就是不一样啊! - 次日,赫连笛和阿猿被搬上马车后,楚倾言也从宅子里出来,她要两个人,知县不只给她安排了四个,还安排了其他很多东西…… 知县见楚倾言眼神扫了过来,赶紧上前说:“姑娘虽说只要两个人,但下官觉得两个不够,便斗胆自做主张多安排了两个,望姑娘不要见怪。” 楚倾言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多两个,便多两个,其实也没差到哪去,便说:“无妨。” 说完同知县道别,和风镜尘上了马车。 另一辆马车,坐了赫连笛和阿猿。 那三个衙役,两个骑马,一个赶赫连笛那辆马车…… 楚倾言这边,一直都是风镜尘自己赶的马车,这次他才上了马车,寻七就跟着跳到了马车上,霸占了赶马车的位置。 风镜尘也没跟他抢,进了马车里面,舒舒服服地坐着。 马车一路平稳地走了大把个时辰,寻七突然打开放在他身边的大包袱,拿出一包油纸包裹的点心,递进马车里面。 风镜尘瞧见了,问:“这是什么?” 寻七硬邦邦说:“吃的,怕你们饿,知县让我带上的,半路好给你们吃。” “那就谢你们知县了。”风镜尘接过,打开看是一包芙蓉酥,确定无毒,便叫醒旁边打瞌睡的楚倾言,“阿言,醒来吃点芙蓉酥。” 楚倾言徐徐睁开眼睛,就见风镜尘递了一包芙蓉酥到自己面前,便问:“表哥,你怎么有芙蓉酥?” “知县送的,你快吃,早上你没吃多少。” “当知县……还这么贴心的吗?那以后要是有再来忘水镇,得好好感谢他。”楚倾言嘀咕,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忍不住点头,“嗯,还不错,表哥你也快尝尝。” 风镜尘见芙蓉酥不多,说:“我就不尝了,我不喜这些。” 外面的寻七小气地腹诽:你知道不尝就好,我这糕点可不是带来给你吃的! 楚倾言吃了几块芙蓉酥,觉得口渴,问风镜尘,“表哥,我们水放在哪里?” 风镜尘正要去拿,车帘外面又伸进来一只手,递了个水壶进来…… 风镜尘愣:“这也是你们知县大人让你带的?” “自然,带芙蓉酥,哪能不带水。”寻七说。 说得也对哦,吃了芙蓉酥,肯定得喝水,万一他们自己忘了带水,那吃了知县这几块芙蓉酥,一路上还不得被渴死,所以知县帮他们把水也备了,的确在情理之中。 只能说知县真的很细心! 风镜尘接了水递给楚倾言,“那阿言你就先喝这里的水,别拂了知县的一番好意。” 楚倾言接过水,忍不住又嘀咕,“这知县真的是……好贴心哦……” 一路往前行,到了晌午,一行人在一处水边停了马车歇息。 寻七率先下了马车,下意识伸手就要去接楚倾言,楚倾言却从马车里钻出来,一溜烟已经从另一边跳下了马车,连看都没有去看他。 寻七失落,缩回手。 风镜尘随后从马车里出来,拿了他们带的干粮分给县衙的人,又拿了一些到另一辆马车里给赫连笛吃,免得她饿死了。 分了一圈下来,只有寻七还没拿干粮。 风镜尘便去找寻七,不找还好,这一找就看到寻七正从马背上摘下一个袋子,又从袋子里面抓出来了两只……鸡! 楚倾言也看到了,赶紧过去问:“怎么还有两只鸡,这……这也是你们知县大人让带的?” 寻七掷重点头,“是的。” 其实这是他从知县府里出来时,顺手留下银子从知县家里拎的。 楚倾言眨了眨眼睛,觉得有点难以置信! 寻七已经提着两只鸡向骑马那两个衙役走去,那两个衙役也都是机灵的,一看便主动迎上来说杀鸡内行,要把两只鸡拿到河边去杀。 寻七便把两只鸡交给了他们。 楚倾言一想,杀鸡烤鸡,那得耽误多少时间啊,万一君御追来怎么办? 她赶紧上前阻止,“等等,先不要杀,赶路要紧,两只鸡先留着。” “两只鸡已经死了,闷死了。”寻七不轻不重说。 其实,是他捏死的! 他就知道这丫头为了别被追到,绝对会火急火燎地赶路,一日三餐能将就就将就,所以在把鸡从马上拿下来时,就已经顺手给捏死了。 “袋子没给条缝吗,怎么就闷死了。”楚倾言不信,伸手去碰鸡。 可那鸡真的不会动,脑袋还是垂着的。 “行吧,死了那就烤吧……”楚倾言都快无语了。 总不能还留着等坏掉了再烤! 第432章 开始怀疑了 楚倾言坐立不安地等…… 寻七拿了个鲜梨,洗了,水擦干净,递给她。 楚倾言坐在一块小石块上,面前突然出现一个梨,眼神往上看,看到寻七,“梨……也是你们知县大人让你带的?” 寻七“嗯”了一声。 楚倾言问:“你们知县还让你带了什么?” “差不多就这些了。”寻七说。 楚倾言审视着他,开始怀疑了,“你们知县,对所有人都这么贴心的吗?” 寻七犹豫,说:“当然不是。” “那你们知县干嘛对我们这么特殊?”楚倾言质问。 寻七又犹豫。 “你们知县为什么对我们这么特殊,快说!”楚倾言加重语气逼问。 寻七这才像是不得不说般,道:“姑娘是从京城来的,又身娇玉贵,衣物还都是贡绸极品,怕是宫里的娘娘都未必有这种品质的衣裙可以穿。” 什么意思? 她这次逃走,顺手收了两套君御命人给她做的衣裙,这衣裙的料子还是贡绸中的极品,宫里娘娘都还不一定穿得到的料子,所以知县从她衣裙上猜到他是北狂王的女人,所以对她照拂有加,给糕点、给水给鸡给梨,还给加人? 她的确曾经算是北狂王的女人,可她现在已经不是了! 不是了!! 楚倾言特气,“你们知县倒是挺会揪准时机巴结人啊!他这么想巴结北狂王,怎么不亲自上京城,去北狂王府巴结北狂王去?!” 寻七就喜欢看她这副气炸毛的样子,故意问:“姑娘这般生气,是被我们知县猜对了,姑娘就是北狂王府的人,北狂王爷的女人?” “不是,我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好不容易逃出那个男人的魔掌,居然还因为一套衣裙,就被人猜出跟他有关系,楚倾言都快郁闷死了,站起来就走。 寻七看她气嘟嘟站起来甩手就走的模样,满足地勾唇腹诽:你就是他的女人!就是! 鸡好不容易烤好,楚倾言都没心情吃了,风镜尘看出她心情不好,低声询问她,“怎么了?” 刚刚他不在楚倾言身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楚倾言才知道自己心情不好得那么明显,怕风镜尘担心,赶紧说:“没事,我就是一上午都呆马车里,闷得有点头晕。” 之前风镜尘赶马车,她经常跟风镜尘一起坐车板上,看外面风景的。 “那下午就坐车箱外面,我来赶马车,现在先吃点东西,吃饱了会舒服点。”风镜尘说完准备拿点烤好的鸡肉给楚倾言吃,手才伸出去,却见寻七已经扯了一个鸡腿用油纸包住一截可以拿手,递到楚倾言面前。 不吃东西,表哥也是会担心的,楚倾言便接到手里,啃了起来。 寻七一点都不想给风镜尘吃,但太过厚此薄彼,怕会引起风镜尘怀疑,毕竟这货也不太好糊弄,只得忍着一千个不愿意,给风镜尘也扯了个鸡腿,同样用油纸包好递给他。 风镜尘一个大男人,还真没被人这么仔细地对待过,都不好意思去接,咳了一声说:“没想到你们知县大人贴心的风气,还延续给你们下属了。这鸡腿给我妹妹吧,我自己动手就可以。” 寻七巴不得他不要,便把鸡腿放在楚倾言身边,鸡腿下面垫了块油纸。 楚倾言怎么好意思一人独吞两个鸡腿,手里拿着一个鸡腿,也没办法再去拿地上的鸡腿给风镜尘,只用嘴说:“表哥你不用让给我,你赶紧拿去吃。” “我吃这块肉就好。”风镜尘说着,自己已经扯下一块鸡肉吃了起来。 他们两人和寻七吃一只鸡,三个衙役吃一只。 鸡吃完,重新上路…… 因为楚倾言要坐车箱外面,风镜尘就自己驾马车,寻七不得已,到赫连笛阿猿那辆马车上,跟那位赶马车的衙役坐一起。 一路上,寻七脸都是黑的。 好在他们的马车走的是后面,风镜尘和楚倾言都没有看到他的黑脸,要不绝对会起疑。不过赶马车的衙役就有点倒霉了,一路上都在承受着寻七阴森的气场威压…… 到了晚上,在一处林子里留宿。 四顶帐篷支起之后,赫连笛和阿猿就被搬到了第二顶帐篷里,楚倾言留宿在第三顶帐篷,风镜尘在第四顶,第一顶留给县衙的衙役…… 帐篷搭好后,就起了篝火,寻七将马背上的被褥拿下来,要放进楚倾言的帐篷里。 楚倾言见他拿了被褥过来,自己接了,自己放进帐篷里…… 风镜尘在四周撒了些驱蛇虫蚁的药粉,还在四周拉上透明丝线,拉成一个圈,将帐篷和马车围在中间,丝线上挂着铃铛,只要有人或兽靠近这边,碰到丝线,铃铛一响,他们就知道有情况。 做完这一切,风镜尘才刚往回走,寻七拿了一口锅,锅里面还有米,将锅连同米递给了他…… 风镜尘都快要被震惊住了,他常年行走江湖,算是活得仔细的了,从来不会让自己在吃食上太过委屈,这次带上楚倾言,他更加仔细,可没想到还有人仔细到连锅和米都带上的…… “你干什么?”他问。 寻七答:“知县让我带的,我不会煮,你自己来。” 其实他好想说你不会要她天天跟你吃干粮啃烤肉嚼到嘴巴起泡吧,她得精粮细米,好好养着,没办法路上好好养她,就别带她走! 寻七说完,还好想将锅砸风镜尘怀里。 可他现在的身份,不宜这么做,忍! 风镜尘平时煎药炼药,煮个粥自然没有问题,接过锅,还道了声谢谢,说:“还是知县大人考虑得周到,我倒是疏忽了,下次我再外出,要是准备山野过夜,也把锅和米带上,山野之外也能喝上一碗热腾腾的粥,着实是人生一大幸福之事。” 寻七听他说一大堆,好想喊他赶紧起火煮粥,别废话了! 衙役见要煮粥,赶紧过来帮忙,用石块堆了个简易灶,便烧起了火。 旁边有处山涧,有人去打了水过来,淘米下锅,大米粥便煮起来了…… 第433章 不足以做他祸国殃民的妖姬 香喷喷的大米粥吃完,身体要比啃其他干粮或是烤鸡舒服,楚倾言伸了个懒腰,和风镜尘在一旁低声商量,“表哥,明天我们得赶路赶快一点,今天耽搁的时间太多了。” 风镜尘看了一眼天色,“今晚早点休息,明天天一亮就赶路。” 楚倾言点头,“以后中午也不要歇息了,饿了在马车里吃点干粮就行,中午歇一下,晚上歇一下,一天还不到一半的时间在赶路,要什么时候才能到北境!” “你不休息,马也要休息,要吃草。这样吧,以后不要天亮,天还没亮就走,你要是困,就继续在马车里睡觉。”风镜尘说。 楚倾言觉得也只能这样,但还是不放心,“表哥,你说我们今日耽误了这么多时间,不会被君御追到吧?他行动向来神速,我们送了信去京城,他要是接到信,知道我们在忘水镇,立即赶往忘水镇,知县告诉他我们前往北境,他又赶往北境,会不会他赶到的时候,我们还在北境,被他逮了个正着?” 风镜尘赶紧宽慰她,“我同意你带赫连笛前往北境,是有经过仔细推算日期的。忘水镇到京城单程最快至少要五天,等君御接到信,再从京城赶来,最快要十天。我们前往北境,最慢也七八天就能到。他要是真追到北境来,等他到北境,我们早离开北境了。” 楚倾言一听,稍微放下心。 风镜尘再宽慰,“君御也不一定接到信就能追来,异兽士去了京城,他总不能放任不管,要追来,也定是先把异兽士解决了,他才能离开京城。” 楚倾言觉得这个理由很能站得住脚,敌国都派人暗暗摸到他家门口准备杀他了,他怎么可能丢下王府去追一个女人。怎么着,都得先把敌人灭了再说呀! “他不会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就算他不想要那江山,也不会舍了他们君氏的天下不管。所以啊,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跟他君氏的天下相比,你还不足以做他那个祸国殃民的妖姬!”风镜尘一半宽慰楚倾言,一半是发自自己真正的心声,君御那个男人他了解,不是一个只有情情爱爱的男人。 楚倾言听完…… “还好我跑得快,我要是跟他成亲,我在他心里永远只是第二,第一是他君氏的江山!” 她不提倡爱情至上,但最起码在丈夫心目中得是最重要的。 风镜尘点头,“你跑得对,这就是帝王家,冷血又无情。” 一旁默默听着的寻七…… 你才冷血,你才无情! 你全家都冷血都无情! 是谁一个月前还答应让他跟楚倾言相处试试的?如今就翻脸不认人了,不但拐跑他的王妃,还在背后造谣他冷血无情! 交友不慎! 真是交友不慎! 他不会丢下君氏的天下不管没错,但他更不会舍弃自己的女人!天下,女人,他全都会顾好,谁都撬不了他君氏的江山,更带不走他想要的女人! 要不是看在过往交情和他是楚倾言亲表哥的份上,寻七真想一道掌力扫过去,打风镜尘一个半身不遂! 风镜尘突然觉得背后凉嗖嗖的,回头一看,没有起风啊,倒是那个叫寻七的男子好像在看着他…… 而他才望过去,寻七就把头转开了,然后抱着剑,站起来,走到赫连笛阿猿那顶帐篷外,往帐篷外面一坐,靠着帐篷就闭目休息了。 “这人真奇怪……”风镜尘上下打量着寻七,怎么看都觉得他不像一个衙役。 “我也觉得他怪怪的。”楚倾言也道。 可两人都没瞧出寻七有什么问题,除了行为比较怪之外,目前为止没有做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身形举止样貌也都不像是他们认识的什么人。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 渝国人! 混做衙役来救赫连笛他们的! “去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赶路……”风镜尘没有说出心里猜测,想让楚倾言能安稳睡一觉。 楚倾言点头,“表哥你也赶紧休息。” 说完回了自己帐篷,进入帐篷时忍不住看了寻七一眼,寻七抱着剑靠在她隔壁帐篷上,动都没动一下,好像不知道有人在看他。 楚倾言便没说什么,直接入了帐篷…… 她的被褥又新又软,赶了一天路,躺在被褥上,舒服得困意立即涌了上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其他衙役想轮留留一个人守夜的,寻七睁开眼睛说:“我来守就好,我比你们警觉。” 其他衙役不敢跟他抢,毕竟人家都说了,他比他们警觉,他们也承认,的确没他警觉,所以这份光荣的任务就留给寻七了。 一夜平安度过,风镜尘看似也回了帐篷睡觉,但其实一夜都在关注着寻七。 反倒是寻七,知道风镜尘在关注着他,他干脆安安稳稳地靠着帐篷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收拾好帐篷准备上路时,风镜尘要赶马车,寻七便说:“我来赶吧,我怕马车让你赶,不安全。” 风镜尘不明白他这话是啥意思…… 寻七一屁股坐到车板上,说:“昨晚你盯了我一夜,今日不让你在马车里睡一觉,怕你今晚熬不住。” 风镜尘意外,“你昨晚居然知道我在盯着你?” “方圆十里,哪只鸟儿还没睡,我都知道。”寻七赶马的鞭子帅气一扬,“到底上不上马车,让你今晚有精力再盯着我,你还不乐意了。” 风镜尘有被他这话给气到了。 但却不知说什么好,毕竟自己昨晚的确是盯着人家一夜,还被人家给发现了。 这种事你说尴尬不? 尴尬啊! 寻七更气人的话还在后头,“本来守夜是我的责任,但托你晚上不喜欢睡觉喜欢盯着我的福,我昨晚睡了个好觉,现在精神特别好,赶一日马车不成问题。” 风镜尘:“……” 这人说话绝对是故意来气他的! 楚倾言听到他们的对话,探出头来,“表哥,你上来。” 风镜尘瞪了寻七一眼,这才上了马车。 楚倾言腿一跨,从车箱里跨了出来,坐在寻七旁边。 寻七侧眸看了她一眼,鞭子一甩,马车徐徐前行…… 第434章 吃吗?毒药! 楚倾言问他,“知道我表哥为什么盯了你一夜吗?” 寻七一点都不诧异她问这个问题,直接回答:“怕我是渝国人,混做衙役来救另一辆马车里的人。” 楚倾言审视着他,原来他知道啊? 她都不知道呢! 她回头问风镜尘,“表哥,你昨晚盯着他,是怕他是渝国人,来救赫连笛他们的吗?” 车箱里的风镜尘点头,“没错。” 楚倾言便把头转了回来,看着寻七,“我表哥怀疑你,定是因为你可疑,别说我表哥觉得你可疑了,我也觉得你很奇怪。” 寻七回看着她,“我哪里奇怪?” “哪里奇怪你就没必要知道了。”楚倾言从腰间小袋子里摸出一颗药丸,“吃吗?毒药!” 寻七面对着她,张开嘴…… “什么意思?”楚倾言问。 “我一手拉缰绳,一手扬马鞭,没手了。” 意思是,你喂我! 楚倾言滴汗,“我说是毒药啊,你就不犹豫一下,或是问一下到底是什么毒药,吃了会不会死?” “肯定不会死,要毒死我,你们随便把毒药下在吃食里,拿给我吃就行了。只有不想我死,又想让我知道自己吃了毒药,别作怪,才会问我吃不吃毒药。”寻七说。 这人活得还挺通透啊! 楚倾言都要忍不住给他竖起大拇指点赞了,“你倒是什么都知道!” “所以,毒药你到底给不给我吃?”寻七说完,再次张开嘴…… 楚倾言都快无语了,还有人主动要吃毒药的…… 她也不客气,真将手里的药丸塞进寻七嘴里…… 寻七快速合嘴,楚倾言手缩回得比较慢,被男人的唇含了一下。 男人的唇温热,她的手沾了晨露,微凉,被含了一下,一股暖流从指尖传到了掌心。 楚倾言微怒,却见男人含了药之后,一本正经地吞下,好像并不知道含到她的手一样,她要是发怒,倒显得是她自己猥琐想多了。 而男人吞下药丸之后,突然说:“是糖丸吧?” 楚倾言瞪他,“毒药!” 其实真是糖丸! 对方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渝国人,她总不能因为怀疑,就真的给人家吃毒药,不过是看他气到了表哥,又的确奇怪,便拿了颗味道和外形都像毒药的糖丸来试探他。 他要是渝国人,那肯定是不敢吃她给的毒药的! 但像他这样,主动吃毒药,还吃出毒药是糖丸的,可就在她的意料之外了…… “你还是给我一颗真正的毒药吧,我吃了毒药之后,你们兄妹就不要怀疑我了。当然,你那个兄长想要怀疑我继续守夜,我也没意见。”寻七说。 楚倾言无语了,这人怎么这么不按常理出牌,她都说是毒药了,他居然还不信? “我都说那就是毒药了!”楚倾言强调。 “算了,我还是自己动手吧。”寻七叹息一声,手突然向她腰间小袋子探了过去。 “喂……”他动作很快,楚倾言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拿走一颗真的毒药,含进嘴里吞下去了。 楚倾言呆了好半晌,怒叫:“那真的是毒药啊,七天之后,我要是没给你解药,你会死的,而且会死得很惨……抽筋,吐血,全身腐烂,死得连你妈都不认得你!” “原来这么毒啊……”寻七像是有点后悔了,“那七天之后,你一定要给我解药,不能让我死得连我娘子都不认得我。” 说到“娘子”两字时,多看了楚倾言两眼! 楚倾言都快无语死了,她是来试探这个男人的,可这男人咋一点都不按她的套路走? 护妹心切的风镜尘好在没有看到心肝表妹手指被含住的一幕,否则早蹦出来了,可光听他们的对话,他都在车箱里坐不住了,猛地掀开车帘就叫楚倾言,“阿言,进来!” 楚倾言赶紧回到车箱里。 “在里面坐着,别随便到外面去,这个世界,居心叵测的人太多。”他的小羔羊啊,不护好就会被狼叼走了的,前有君御,后有这个什么寻七,全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君御还好一点,最起码身份尊贵,配他家阿言,还算配得过去。 可这寻七是什么玩意?一个衙役,也敢对他家阿言言语如此随意? 没错,风镜尘觉得寻七对自家妹妹言语太过随意了,随意到寻七虽然言语上没有一句过分的,可他就是觉得寻七在撩自家妹妹! 而且仙气飘飘的风大夫还特别双标,他觉得人无论是什么身份地位,都是平等的,不该被蔑视,可轮到选妹婿,他就不是这样了,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品德学识,身高样貌……有一样不是顶尖的,那都是要被他鄙视的! 风镜尘不但把楚倾言叫了进去,还自己出来跟寻七坐一起。 寻七真想嫌弃他,怎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嘴角暗暗一抽。 两人一路上互看不顺眼,直到晌午,一队人马原地休息,风镜尘将三个衙役叫到一旁,低声询问寻七的情况,一问却才知道寻七是从州府来的。 那三个衙役将知县事先告诉他们的话,告诉风镜尘,“这寻七啊,是我们知县的旧识了,我们知县还没当知县的时候,跟寻七关系可好了。” “这寻七据说以前是个侠士,曾救过我们知县。我们知县当了官之后,本还想让寻七来身边做事的。” “可寻七那时候喜欢上了一个姑娘,成家了,那姑娘是州府那边的人,寻七不想过来忘水镇,我们知县便托关系,让人在州府那边给寻七谋了份差事。” “这次啊,是护送风大夫你们,知县特地从州府那边,借了寻七过来。这寻七啊,人是不错的,就是性子怪了些,据说还特别疼爱他娘子呢!” 三个衙役说到这里,便都笑了起来。 风镜尘又问他们怎么知道寻七的情况这么详细。 那三个衙役又说,这寻七以前就来忘水镇帮过忙,忘水镇大概在某年某月有过一桩特大的杀人案,杀手十分厉害,忘水镇的捕快怎么都抓不到那杀手,上头都震怒了,寻七特别仗义,知道这件事后,怕知县被免职罢官,主动来忘水镇帮忙。 虽然这杀手最后不是寻七抓到的,但他们都认识了寻七,还见过了他那位娇滴滴的娘子。 那三个衙役说得有板有眼的,而忘水镇在衙役说的年月里,的确是有过一桩特大的杀人案,风镜尘找不到破绽。 最重要的一点:这个寻七成亲了,而且还特别宠妻! 既然成亲又宠妻,那就不存在对他表妹居心叵测了,大概是这人真的比较怪吧…… 第435章 我媳妇儿哪哪都好看 风镜尘对寻七看法改观了些。 往回走的时候,寻七刚好来找他,“我知道你们想快点赶到北境,我知道一条近路,最少可以快一天半到达北境,要不要走?” 风镜尘虽然对他改观了些,但不代表完全信任他,突然改道,万一他真是渝国人,在半道上埋伏等着他们,他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我都吃了你们的毒药了,我还能坑你们不成?”寻七抱着剑说。 “你是吃了我们的毒药没错,但死士的命,又岂有任务重要?”寻七若真是渝国死士,他的命怕也由不得他自己主宰。 寻七懒得跟他说了,去找楚倾言,“我知道一条近道,可以省最少一天半的时间到达北境,你兄长担心我是引诱你们过去,在半道设伏你们。” “你说什么,有近道可以省一天半时间到达北境?”楚倾言注意力全被寻七前半句话吸引,眼睛都亮了起来,熠熠生辉。 这丫头,就那么怕被追到吗? 寻七按捺住想将她按到腿上揍屁股教训的冲动,“是,但你兄长觉得我想坑你们。” “那你会坑我们吗?”楚倾言问。 寻七答:“当然不会。” “我也觉得你不会。”楚倾言笑眯眯,虽然她也觉得这个寻七很奇怪,可她就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寻七不是坏人。 不过光凭感觉是不够的,她问:“你为什么想要带我们走近路?是想赶紧完成任务好回去拿赏银吗?其实你要是护送我们顺利,到了北境,我会给你银子的。” 寻七却说:“我想快点回家见我娘子。” 楚倾言意外了,“呀,你成亲了呀!你娘子长什么样,好看吗?” “当然好看。”寻七看着她的脸,“大眼睛,小翘鼻,嘴唇红红的,脸蛋白白的,哪哪都好看,就是脾气有点不好,喜欢闹性子。” 楚倾言一听,又笑了起来,笑得特别好看,“那你是得赶紧回去,你要是太多天没回去,你媳妇儿又要跟你闹性子了,你得赶紧回去哄她去。” 寻七一听,说:“是啊,我媳妇儿又跟我闹脾气了……” 楚倾言说完,朝不远处的风境尘喊,“表哥,我们就走近路吧,我们总不能害人家回去了,他媳妇儿跟他闹矛盾。” 楚倾言这样一说,风镜尘便也就同意了。 心想着一路上小心点便是,就算对方真的在半道上设了伏,也不一定就能拿得下他们。刚刚不同意,不过是小心为上,表妹既然说要走近道,他便会依她。 一路并无波折,相反还很太平…… 到了第三天,有一段路比较崎岖难走,赫连笛被绑在车上,几天吃喝拉撒全都不得自由,如今被山路一颠,想吐,在车上大喊:“快放我下去,我难受死了,我要吐了!你们要是不放我下去,我就吐在马车上了,快放我下去啊!” 虽然那辆马车里只有赫连笛和阿猿,但风镜尘每餐都要拿干粮给赫连笛吃,养着她那条命,她要是真吐在马车里,还真是不好。 风镜尘立即让人停马车,临下马车时对楚倾言说:“阿言,你也下来走动走动,这段路的确不好走,一直坐马车里不舒服。” “好。”楚倾言乖乖应了一声,跟在风镜尘背后下马车。 因道路崎岖,马车停的地方有点斜,寻七见她从马车里出来,下意识伸手就要去扶她,楚倾言却一个蹦跶,已经跳到了地上,迎着山风舒展着腰肢。 寻七便一直站在她身后,就怕她一个脚歪,或是一个不小心从坡上跌了下去。 赫连笛被人从马车里带下来之后,真的蹲在路边狂呕。 吐完之后瘫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我不想再回马车上了,我真的不想再回去了,再回去的话,我会晕死的,我要是晕死了,你们就没有人质了!” 平时看着娇悍跋扈得要命,没想到却是个不扛磨的,虽然这几天把她绑马车上,但也没让她受什么苦,一日三餐都给她吃给她喝,只是没有那么好罢了,这就受不了了? 风镜尘说:“你不想坐马车也行,你可以在后面跑,只要跟得上马车,没人有意见。” 赫连笛当即从地上爬起来,惨兮兮说:“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狠,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 说到最后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看来还真的是委屈了,不像假的。 风镜尘觉得恶心,就要叫人再把她绑回马车上,赫连笛却猛地抱住他的腿,死不撒手,“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不要再叫人把我绑回马车上,不要……” 风镜尘想甩开她,甩不掉。 旁边是很陡的山坡,他不敢用力,怕把赫连笛甩下山坡,他们这一路就白带她了。 “你现在给我放手,我可以考虑不绑着你,但你若再抱着我不放,我把你从这里甩下去!”风镜尘对她可一点都不留情。 赫连笛见他表情发狠,满腹委屈,却不敢不松手。 但她依然厚着脸皮撒娇,“那让我再休息一下吧,我真的头晕……” 时辰不早,风镜尘有意吃了干粮后再走,免得过了这段路还得再停下来,便同意了。 风镜尘分发干粮的时候,寻七随身携带的鲜果已经吃完,看到不远处有一棵野果子,便走了过去,跃到树上去摘果子。 楚倾言见状,也跑过去,站在树下帮忙。 赫连笛在地上坐了一会,见楚倾言和寻七到远处去摘果子,风镜尘在忙着发干粮,他们那辆马车周围没人,而且每个人都在忙,没人注意她,她猛地站起,往楚倾言他们那辆马车跑去。 等风镜尘发现时,赫连笛已经爬到马车里面翻东西了,他赶紧跑过去,一把将赫连笛从马车里拽了出来,怒道:“你找死!” 赫连笛手里抓着一个盒子,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 她以为盒子里面是解药,也顾不着屁股有多疼,一把就将盒子打开。 风镜尘要去抢,没她快,她一把将盒子里面的东西抓了起来,以为终于拿到解药了,没想抓出来的……却是一个黑色铃铛! 第436章 欢迎再来骚扰,本王坐等恭候 “这是什么?”赫连笛失望怒问。 “跟你没关系!”楚倾言和寻七也赶过来了,一把将铃铛抓了回去。 “把她给我重新抓回马车里绑着,嘴巴也堵住!”风镜尘本来还想给她点自由不绑她了,没想到这么不老实,现在就算吐了,也要叫她往回吞肚子里。 赫连笛被拖回马车里,拼命挣扎,“放开我!放开我!我是渝国十公主,你们敢绑我,我回渝国后,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给我等……啊……” 话还没说完,缩肌丸的毒就起效了,手臂肌肉抽搐痉挛,疼得她惨叫。 “最好老实点,要不等手臂萎缩得跟筷子一样,再后悔可就晚了!”风镜尘冷声警告。 赫连笛果真不敢再挣扎了,纵使心里很不甘,但不得不咬牙忍住。 马车再往前行,又过了两天,终于到达北境。 楚倾言和风镜尘没有出面去见苏弊李琰,只写了封信交给寻七,让寻七和三个衙役带着赫连笛和阿猿去见苏弊李琰。 至于寻七中的毒,楚倾言告诉他,事情办完,到“风来客栈”找她,她就给他解药。 将信和人交到李琰苏弊手上后,寻七就让三个衙役先回忘水镇去,自己要去找楚倾言拿解药,拿了解药再动身回州府。 三个衙役便先离开了北境。 寻七却没有去风来客栈,而是转身回军营里去。 士兵见这人去而复返,居然还像没事人一样要进他们的军营,上前就要去拦他。 寻七冷声道:“让苏弊李琰来见本王。” 本王? 众士兵愣住,有机灵的见寻七虽相貌平平,但气质和气场却非一般人所有,知此人绝对不是一般人,便赶紧转身去禀报李琰苏弊。 李琰苏弊出来的时候,还在骂骂咧咧,“谁敢来老子军营里猖狂?” “还敢自称本王,老子倒要看看到底是谁?” “怎么,你们还想跟本王比试比试不成?”寻七恢复了自己真实的声音。 李琰苏弊骂骂咧咧才来到寻七面前,一听这声音,当场愣住…… 下一瞬,两人同时跪了下去,“王、王爷?!” 这是王爷的声音啊,王爷什么时候来北境了? 君御冷视了两人一眼,双手背在身后,越过他们,直接往里走…… 李琰苏弊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互看了一眼之后,赶紧站起来跟进去…… 君御坐在主位上,呷了一口茶,问他们,“北境近况如何?” 苏弊赶紧说:“北境近来都安好,渝国自从退兵到咸城,不敢再来骚扰。” 李琰也赶紧说:“就是收到了风大夫的信,说渝国派异兽死士穿越北芒山,有可能是要来北境刺杀将领,或是去京城刺杀王爷您。” 两人还好想问王爷您怎么突然来北境了?还易容了?属下没有记错的话,刚刚渝国死士和渝国公主就是您送来的,您什么时候变成押送人犯的衙役了? 不过两人没敢问这么多,就等着看王爷会不会自己说…… 但让他们失望了,君御没说,只道:“这些本王都知道了,从北芒山穿越过来的异兽士已经全部解决,只剩下送来的这一个,和那个十公主。那个十公主暂时扣在军中,异兽士送回去还给渝国,并给他们皇帝捎上一句话。” 苏弊李琰赶紧问:“王爷,捎什么话?” “欢迎再来骚扰,本王坐等恭候。”君御道。 至于那个十公主,渝国皇帝要是想要回这个女儿,也不是不可以,拿一万匹骏马、一万担粮食、三十万两白银来换。 要是渝国皇帝舍不得出骏马粮食和白银也没关系,他们天启别的不富裕,粮食还是挺富裕的,野菜粗糠从来不缺,绝对能替渝国养活一个公主。 划重点:野菜粗糠!能养活! 至于养成什么样,他们天启就没法保证了! 苏弊李琰嘴角一抽,还有刚刚送来的那个异兽士,他们可是看过了,也不知道是中毒了,还是被人给大力碎骨了,除了头颅,全身没一块骨头是好的。 偏偏全身骨头粉碎,却死不了! 这样一个要死不活的人丢回去,渝国皇帝不气得跳起来喷火才怪,哪还敢再来骚扰,来骚扰天启一次,这代价也太大了! 君御又交代了一些事情,这才动身去风来客栈。 不过他到风来客栈的时候,楚倾言和风境尘已经离开,只留了一颗解药一袋银子在掌柜那里,并让掌柜带了一句话给他,“这是解药和银子,我们先走了,你赶紧回去见你家娘子吧,祝你跟你娘子恩爱白头哦。” 君御拿着药丸轻笑,他的确要去见自家娘子了,而且一定会跟自家娘子恩爱白头的! 他就近在街上买了匹骏马,就往南而走…… 半个月后,到达凌云海海边。 天都药神谷在凌云洲,要去天都药神谷,得先渡过凌云海。 海边正好停着一膄大船,君御带着白狼上船,船上的人看见他带着一只狼,正要上前阻拦,他两条金条扣在对方面前,“我的狼很听话的。” 对方立即歇了声,有钱一切好说话…… 君御又问:“船上还有多少房间?” 对方问:“客官不是一个人吗?有你足够住的房间。” 君御不耐烦,又给了对方一根金条,“我问你还有多少房间,房间都在哪个方位?” 对方一看君御出手阔绰,不是好惹的主,如实回答:“西边一排六间,都还空着,北边末角剩下两间,南边中间剩一间,其余都满了,也快开船了。” “西边一排我都要了,北边末角第二间我也要了,要是有人问起北边末角第二间住的是什么人,就说是一位姑娘。”君御说完又丢给对方一根金条,就往里走了。 没过一会,楚倾言和风镜尘也来了,他们才一上船,船主人便说:“两位来得刚好,只剩下两间房间,你们要是再晚一步,我们船就开走了。” 风镜尘一听只有两间房间,忙问:“两间房连一块吗?” 船主人说:“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客人先到的,都是先选房,很少最后剩下的房间会连一起的,只有北边末角一间和南边中间一间了,两位是要谁住北边谁住南边,还是两位一间就好?” 第437章 偷偷爬她的床 “要两间。”风镜尘说,然后又问,“北边末角第二间,住的是什么人?” 船主人想到君御交代的话和给的金条,便说:“是位姑娘。” 风镜尘又问:“那南边中间那一间,左右住的,又是些什么人?” 船主人觉得今天最后来的这几位都好奇怪,不但要住船,还要将房间左右的人都打探得清清楚楚,他有些不耐烦说:“是两个壮汉。” 风镜尘正想给点银子再问,楚倾言拉住了他,“表哥,我们就要这两间吧,没事的,船上都是人,不会有意外的,你不要担心我住得离你太远。” 船主人也说:“我这船从来没出过问题,除非两位自己拉了仇家来,如果两位自己拉了仇家来,那本船可是不欢迎两位的。” 船主人多年行船,也是个小心的,说完还真要请他们两人下船。 风镜尘只得闭嘴,他虽然过了凌云海,身份显赫,乃一谷谷主,可现在还没过凌云海呢,人家船主要是不渡他们,他们可就得多等一天了。 “我们是清白人家,没有仇家的,我兄长是太紧张我,船主不要见怪,我们就要这两间房,两间多少银子?”楚倾言客客气气地问。 船家这才报了价格。 楚倾言给了银子后,拿着房间牌子,便拉着风镜尘往里走,“表哥你不用担心我,这一路走来,你还不知道吗,你表妹我,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宰弄的,再说早已远离京城,我这儿又没仇家,除非君御追来,要不然才不会有人想对我怎样。” 风镜尘觉得也是,他这个表妹从来没出过远门,在外头不会有仇家,以前处处危险,那是因为在京城招那些小人嫉恨,现在远离京城,不会再有人处心积虑想要害她了,是他紧张过头了。 不过风镜尘还是没有全然放心,想到北边房间隔壁住的是位姑娘,而南边房间,左右两边住的都是男的,他表妹又娇滴滴,特别容易引男人犯罪,便让楚倾言去了北边房间。 楚倾言才在北边房间安置下,风镜尘就过来了,买了船上的餐食,两个人一起吃。 楚倾言的房间最靠边,有个窗户,风镜尘吃完之后,在窗户里边撒了一层黑色的粉末,交代楚倾言,“你不要碰窗户这边,我在上面撒了药,只要有人撬你的窗户,从这边进来,就一定会中我撒的药粉,一入房间就会晕倒。” 楚倾言点头,乖乖听话。 虽然她觉得表哥太过小心了,但她知道表哥是在担心她,她只会感动。 “还有,夜晚无论是谁敲你的门,只要不是我,就不能开门。”风镜尘又交代。 楚倾言还是乖乖点头,“表哥说什么,我都会记在心里的。” “嗯,这样我才放心。”风镜尘说完,这才离开楚倾言的房间。 不过从他离开,到楚倾言真正休息这段时间,他又来回在楚倾言门口巡逻了三次,船上的人看着都挺正常的,楚倾言隔壁也没有任何动静,他这才安心去休息。 殊不知他才走,没有任何动静的隔壁就开始吐槽,“还天都药神谷谷主呢,本王略施金钱和小计,就束手无策了,你就算来回走再多次,也不知本王就在隔壁。” 君御吐槽完,悠闲地饮完两坛酒,掌风一扫,将门打开,“出去玩吧,不要让太多人看到你,尤其那姓风的,不要让他看到了,玩完了记得回来,给你留着门。” 在房间里憋了快一天的白狼,“咻”地一下便窜了出去。 君御也出去,站在甲板上,迎着海风…… 夜已深,除了船主,已经没有其他人。 君御吹了一会海风,跃上船顶,落于北面,手往某个窗户上一按,窗户里面的木栓便折断了,他一跃而入,不带半点风…… 入到屋内,才看到窗户上撒了很多很难发现的黑色药粉,君御嘴角忍不住一扯,“呵,又是雕虫小技。” 他以前挺看得上风镜尘的。 可自从风镜尘拐跑了他的王妃,他就特看不上这个人! 楚倾言因为这段时间一直赶路,又有点晕船,睡得很沉,君御将窗户轻轻合上,走到床边,合衣躺了下去,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她都不知道。 男人的怀抱很暖,楚倾言下意识往他怀里缩去,额头还往他下颌拱了拱,整张脸埋到了他脖子上,呼吸也全都撒在他脖子上,热热的,痒痒的…… 男人有些难受,把她搂紧了一些,低吟,“你这丫头,是妖精变的吗,本王从未对谁动过情,对你……却总是差点难能自控……” 楚倾言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吵到了,突然烦躁地动了一下,还抿了两下有些发干的唇,然后往男人怀里又缩进了一点,抿得带点湿度的唇,印到了男人脖子上…… 男人更加难受了,忍了许久,才平复下心头的燥热,看着怀里的人儿,无奈失笑,“平时要是有现在这么乖就好了,非得本王偷偷爬上你的床,你才会主动往本王怀里贴,而本王想要拿你怎样,还都不成,就怕被你发现,明晚没了机会。” 说到这,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失败,明明无论是战场上,还是权力上,他向来都是运筹帷幄,不曾失算半分的。偏偏对这丫头,他好像有点无能为力。 “算了,等到了天都药神谷,本王看你还能往哪里跑。”君御叹了口气,决定不追究了。 这一夜,海上无风无浪,船行得特别平稳。 很快,天便要亮了。 君御觉得时间远远不够,还想搂着她多躺一会,却不得不起来,捡起地上断了的木栓,换了另一根在窗户上,然后跃出窗外,关上窗户,再用内力轻轻一震,窗户便锁上了。 第二日楚倾言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窗户…… 风镜尘撒在窗户边上的黑色药粉一点被动过的痕迹都没有,窗户也关得好好的,就连木栓也都锁得好好的,可那木栓她怎么瞧着好像跟昨晚印象中的不太一样! 第438章 直捣风镜尘老巢 可楚倾言仔细观察,又没有发现有人进来的痕迹。 木栓是在里面的,如果有人从窗户进来,出去的时候,不可能木栓还能锁得好好的。 楚倾言觉得,大概是自己记错了昨晚木栓的样子,毕竟她昨晚也没有仔细瞧,只是因为表哥在窗户这边撒粉末,她才望了过去无意间瞄到了一眼。 风镜尘来的时候,楚倾言没将这事告诉他,怕他担心。 不过接下来几晚,她都特别小心,吹了灯之后,等到半夜无动静才睡。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她等到半夜才睡,越发睡得沉,每次入睡没多久,君御便从窗户进来,和第一晚一样搂着她睡觉。 知道她起了疑心,君御没再震断木栓,而是用内力将木栓震开。 离开时,木栓又完好无损地锁了回去…… 船在海上行了将近半月,终于到达凌云洲…… 下了船,风镜尘又买了辆马车,带着楚倾言一路往凌云洲腹地深处而行…… 天都药神山坐落在这片土地的最中央,是这片土地海拔最高的山,山上奇珍异草遍布,而天都药神谷便坐落在这座山的南山脚。 整个天都药神山和天都药神谷连为一体,在这片土地里,不属于任何国家。 凌云洲上有九个国家,其中六个国家毗邻天都药神山或天都药神谷。 而这些毗邻天都药神山或天都药神谷的州郡,又有十九个,统称天都十九郡。 这十九个郡虽然隶属不同国家,但靠天都药神谷的灵丹妙药和奇珍异草养着,比其他地方要富庶和安逸稳定许多,乃至百姓的寿命都要比其他地方的人长。 民心所向,天都药神谷又不想统治这一方土地,只想维护一方安定,做好自己的生意,再为百姓谋点福利,提高这一方百姓的生活水平。 各国看天都药神谷的存在,没有威胁到自身皇权,还能替自己维护一方稳定,增加地方收入,便都默许了这个地方的存在。 甚至在有些国家想吞并天都药神谷时,其他国家还会联合出手阻止。 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为了一片世外桃园之地。 其实,就算没有其他国家阻止天都药神谷被吞并,天都药神谷也有足够的能力自保。 君御过了凌云海,只跟了楚倾言和风镜尘半路,便买了匹快马直奔天都药神谷而去。 入了天都十九郡,百姓的生活风貌便与外面不一样了,这里繁荣安定,人人丰衣足食,屋舍鳞次栉比,到处欢声笑语。 君御在郡上过了一夜,摸清了天都药神谷的路数,第二天直接进谷。 他走的不是正路,是从天都神河飞跃过去的,天都神河充满机关,近百年来,还没人能过得去,所以他进到谷内,都没人知道。 又在谷内呆了一日,整个天都药神谷便被他摸了个门清了,大到整个药神谷的地域布局、谁掌事、又各掌什么事,小到每家每户有多少人、又都是些什么人、几个小孩几个老人,他都摸得清清楚楚…… 第二日晚,他直闯碧霄阁。 天都药神谷议事的地方,谷主青印便供在碧霄阁里头。 院子外头有人把守,君御明明可以跃墙而入,可他偏不,而是直接出现在守卫面前。 而且往守卫面前一站,还不直接动手。 等到守卫看到他,大惊发问什么人时,他还坦白告诉对方来偷你们谷主青印的。 守卫立即拔刀要抓他,他这才掌力一扫,将两个守卫扫飞到远处。 两个守卫爬起来大叫有人闯碧霄阁偷青印,他也不制止,直接大步跨进院子,前往碧霄阁。 碧霄阁外围又有一层守卫,听到外头叫唤,已经全部向君御冲了过来。 君御眉头一皱,拔剑横扫,强大剑气狂风扫落叶一般横扫而去,一大队守卫还没能冲到他面前,已经全部被他的剑气扫飞。 他很无语,原来天都药神谷,除了用药强点,武功都这么菜的! 他狂傲地从这些倒地正爬起来的人中间信步走了过去,那些倒在他脚边、爬起来又要去阻止他的人,被他掌力一扫又飞跌出去…… “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正当他快要走到碧霄阁门口时,后面有一人爬起来问。 君御很有耐心地停下脚步回答:“都说了,偷你们谷主青印的。” “你要偷我们谷主青印做什么?”后面的人又问。 君御知道他是在拖延时间等人赶来,他一点都不急,说:“你们谷主得罪了我。” “我们谷主怎么得罪了你?” 君御丢下四个字,“夺妻之恨!” 后面那人一听,心里我草了一声,心想谷主出了一趟远门,居然有女人了?可这女人却是抢了人家妻子的,这也太不道德了! 那人大声在心里谴责自家谷主不道德,却依然站在那里坚守职责,拖延时间,“我们天都药神谷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偷的,处处是机关,道道是陷阱,毒液毒粉更是不在话下,只怕你进得了碧霄阁,却没命出来!” “谁说我要进去碧霄阁的?”君御问。 “你不是说要偷我们谷主青印吗?”那人不解反问。 “我是想偷你们谷主青印没错,可有谁规定偷青印就得进碧霄阁?” 不进去…… 怎么偷? 那人懵逼了! 但下一瞬,君御给他答案了…… 他猛地飞跃而起,足尖在旁边树梢一点,便借力又往上飞起,落在了碧霄阁第四层外围的栏杆上。 碧霄阁到处都是机关,君御足尖刚一碰到外围栏杆,便有无数支利箭从楼里面破空而来,紧接着又是一道毒粉…… 任谁轻功再好,都只能避过第一道机关利箭,因为第二道毒粉蔓延在空气里,根本无缝可避…… 可君御根本不想进第四层,足尖只是在四层外围栏杆一点,在第一道机关……利箭射到面前之前,已经借力又往上跃起,直接落在顶层……第七层的屋顶! 他立稳之后,运足掌力,五掌撑开,往下劈…… 接到禀报赶来的二大护法八大长老,还没进碧霄阁院子,远远就看到一个如神如魔般的男子立在碧霄阁顶部,身子突然往下一蹲,五掌如雷电般劈在了碧霄阁屋顶上…… 第439章 谁夺了谁的妻? 紧接着,碧霄阁屋顶上的琉璃瓦向四周裂开…… 裂痕直接从琉璃瓦蔓延至瓦下墙壁…… 顷刻间,碧霄阁第七层居然如在里面放了炸药爆炸一般,整个第七层“砰”地一声,竟往外炸开了,墙体四分五裂往外迸射…… 里面的暗器、毒粉、毒液也一股脑儿地乱射乱喷! 而君御借着轻功超绝,在墙体炸开的瞬间,身子竟如夜中展翅的雄鹰般,向夜空飞跃而起…… 碧霄阁第七层在他脚下炸开,无论是墙体碎屑还是暗器、毒粉、毒液,皆在他下方,无一样能伤到他分毫,他像莅临上空俯瞰下方的神! 刚刚拖延时间那人叫空青,惊得连躲避都忘了,任由毒箭和墙体碎石往他射来砸来,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有谁规定偷青印就得进碧霄阁”了…… 原来真的可以不用进碧霄阁就能拿到青印的,因为直接毁了碧霄阁就好! “愣什么呢,还不快躲,想被毒箭射死吗?!”好在二大护法八大长老及时赶到,为首的左护法药勺一挥,将射向空青的毒箭和碎石挡开,空青才没有被伤到,之后左护法又将他往旁边一推,“还不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空青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抱头窜到旁边躲了起来。 那满天石屑、毒箭,还有弥漫整个空气里的毒粉,真的太恐怖了。 还有那毒液,只要被溅到一点,绝对焦肉腐骨! 其他倒在地上的人,也已经被右护法和八大长老,分别用内力送到一旁。 那些人赶紧找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 他们从来不敢想象作为天都药神谷的标志碧霄阁居然会被人一掌劈了第七层,场面都不知道该说壮观,还是该说惨烈! “快,只是墙体和暗器、毒液、毒粉被毁,青印还在里头,不要被那人先抢了青印!”大长老大声说完,率先一跃而起,飞向七层。 其他七大长老两大护法亦在不同方位飞跃而上,直攀第七层…… 可他们再快,又哪有君御从天而降快! 君御见这些人也是轻功了绝,他唇角一勾,冷绝一笑,忽如鹰隼捕食般俯冲而下,在二大护法八大长老到达第七层时,率先落到青印旁边,一把夺过青印,然后又如神如魔般掀唇一笑,身子一旋,风姿绰绝地下了碧霄阁。 二大护法八大长老眼睁睁看着青印被人从自己眼前抢走,皆掉头就去追…… 君御下了碧霄阁却不跑,来到前堂议事堂里,在主位上悠闲地坐下,等着别人追来。 很快二大护法八大长老便闪身追了进来,见君御居然坐了他们谷主的大位,左护法气得第一个开口,“哪里来的宵小之徒,竟敢这般狂肆!” 右护法也说:“我们天都药神谷与阁下到底有何仇何怨,阁下竟要毁我天都药神谷碧霄阁,夺我天都药神谷青印?” 君御拿着青印把玩着,看了一眼面前这一众老头,轻笑,“你们天都药神谷与我无怨无仇,是你们谷主得罪了我。” “胡说八道,我们谷主仁心仁善,只会治病救人,帮扶百姓,怎么会去得罪你这个宵小之徒!”大长老气得药锤直指君御。 君御刚想回答,就瞄到空青正从堂外小跑着进来,他头上身上沾满了尘土,大概是碧霄阁倒塌时躲避不及,被石屑尘土狠狠地沐浴了一回,所以现在显得很是狼狈。 不过狼狈并不能影响他的尽职尽责,他小跑进来后,压低声音就对一众长老护法们说:“这个人跟谷主有夺妻之恨!” “夺妻之恨?”左护法一听,眉头一皱,“咱们谷主还没娶妻,哪来的妻被他夺?” 右护法也说:“就是,谷主虽然年轻,但比我们这些老不死的都有本事,就算有妻被人夺,也不可能被人夺了妻!” 大长老已经大叫:“夺了人妻的,还敢上门来挑事,当我们天都药神谷没人的吗?” 叫完,大药锤一举,就要上前去找君御算账,他们天都药神谷数百年来无人敢侵犯,居然有人敢抢他们谷主的妻子,真是活腻了歪! 空青脑瓜子疼,难道刚刚是他理解错误了,不是谷主抢了别人妻子,是别人抢了谷主妻子? 他赶紧拦住要发飙的大长老,“大长老大长老,我听这人的意思,好像是说……是我们谷主抢了他妻子,他才来抢谷主青印,报复谷主的!” “满嘴喷粪,阿尘人品端正,怎么可能去抢别人妻子!”大长老不信。 “咱们天都药神谷谷主,要什么女人没有,用得着去抢别人的妻子?空青你这小子,是不是奸细来的?!”其他长老护法也一致不信,还差点将空青撵了出去。 空青好无辜,真的是他理解错了么? 好吧,大概是他理解错了吧,他也不愿意相信自家谷主会干出抢人媳妇儿的缺德事! 空青蔫蔫地往一旁缩去,却听主位上的君御冷笑说:“你们天都药神谷的人,理解能力,还真是与旁人不同啊,我说他与我有夺妻之恨,你们就认定是我夺了他的妻。”君御又冷笑了一声,“他有什么妻可以给我夺?他就算娶上一百个妻,也不会有我中意的,是他拐了我的妻!” 他特地加重并放缓了最后面那句是他拐了我的妻! 二大护法八大长老一听,见他不像说假的,虽然还是一百个不相信,却不得不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们谷主夺了你的妻?” “这还用证据吗,赶紧叫他回来不就知道了。”君御似笑非笑地把玩着青印。 “我们谷主行踪不定,他人在哪里,我们不知道!”二长老说。 “你们不知道,我知道啊。”君御说。 在那些长老护法还在怀疑他说的是真是假时,他已经报了一个地名出来,“想要回你们的青印,让他把我夫人带来还给我,再跟我道个歉,我就考虑把青印还给他。” 二大护法八大长老听他说得如此认真,倒也不像假的,心想这里面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大长老便说:“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天都药神谷向来清清白白,既然有误会,我们自然会请回谷主解释清楚这误会。但这青印,你必需先归还。” 第440章 不会对有夫之妇动了凡心吧 “没错,不但青印得先归还,毁我们碧霄阁这笔账也得算!”二长老说。 君御呵地一声冷笑,“误会?呵,你们倒是挺会给自己找面子。我告诉你们,这不是误会,毁你们碧霄阁,就是你们谷主拐我夫人的代价。至于青印,让他自己来跟我要。” 左护法一听,站出来说:“既然你觉得不是误会,那我们天都药神谷也不是不讲理的,碧霄阁这笔账搁后再算……” “左护法……”右护法不赞同,打断左护法的话。 左护法便转头看向了他,“右护法,虽然我们相信谷主不会做出那等事,但毕竟这误会未解,人家认定是我们谷主抢了他夫人,现在就跟人家算这笔账,人家必定心里不服。这笔账等谷主回来,证明谷主清白之后,再算也不迟。” 右护法想了想,觉得也是有理,便道:“好,咱们天都药神谷不是不讲理的,这笔账可以搁后算,但青印,必需现在交还!” 左护法也说:“对,碧霄阁这笔账可以搁后,等谷主回来,证明清白之后再算,但青印乃我天都药神谷掌权之印,必需马上交还!” “对,马上交还!”八大长老齐声说道。 君御继续似笑非笑地把玩着青印,“我不交又怎样?你们要是再说让我交出青印,我就把它毁了。” 说着作势收紧五指,要将青印捏碎。 这些人可都是见识过他如何一掌劈了碧霄阁顶层的,知道他内力有多强大,赶紧齐声喝道:“住手!” 君御这才停下收紧的五指,不过另一只手却突然往左边墙壁打去,一股强大内力隔空劈在左边墙壁上,然后“轰”地一声,左边墙壁塌了一个口出来…… 整个大堂跟着一颤,屋顶上的瓦石泥土簌簌往下掉,几大长老护法怎么都想不到刚刚还在好好说着话,这人怎么突然说拆墙就拆墙了,他们的脑速根本跟不上他的动作…… 而等他们反应过来,君御已经从左边墙壁坍塌的口飞掠出去…… 几个长老护法赶紧追了出去! 君御身轻如燕,飞檐走壁如履平地,这些长老护法修炼了大半生,也不赖,跟在君御身后紧追不舍。 不过他们到底还是老了,最终还是因为体力跟不上,被君御甩开。 可在他们力气还没缓过来,急着命人封锁药谷,搜找君御时,君御却又自己出现了,施施然往几大长老护法面前一坐,说:“我把青印藏起来了,你们要是想用毒对付我,我保证你们永远都找不到青印。” 几大长老护法被他气得够呛,天都药神谷和天都药神山那么大,鬼知道他把青印藏什么地方,运气衰的话搞不好翻个几年都没能把青印找出来。 “你就不怕我们给你下药,让你不得不说出青印下落?”大老长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他们天都药神谷最厉害的是毒,他们要是用毒,刚刚哪有这小子猖狂的地儿。 君御却说:“我相信各位长老护法不会如此卑鄙的,我只是来找回我夫人,又不是来寻仇的。” 这还不算来寻仇? 一来就拆他们碧霄阁,拆他们议事堂,还不算寻仇? 不过各大长老护法又都知道,他和真正意义上的寻仇不同…… 真正意义上的寻仇会伤害他们天都药神谷里的人,甚至毁了天都药神谷。 但他不是,他毁碧霄阁,不过是为了拿青印,拿青印,不过是为了讨要个说法,要回他夫人。 他们是有原则的,对于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坏人,他们不会随便用毒伤害对方,所以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各大长老护法还真不知道该拿君御怎样…… “我们天都药神谷,建谷几百年来,还从来没有出现过丢了青印的,这要是传了出去,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三长老大声说。 君御向他望了过去,“三长老是吧?” “你居然认得我?”三长老瞪着眼睛,意外问。 君御笑,“我来天都药神谷,怎能不先认识各位。” 众人看向他,合着他们的底细都被这人摸了个门清了? 君御不否认,“天都药神谷能人众多,各位长老护法武力高强,又人人擅于用毒,我敢来,自然得先摸清门路。” 左护法心想你倒是坦白,便说:“竟然你清楚我们天都药神谷的门路,那你就应该知道我们天都药神谷的青印是绝对不能丢失的!” 君御说:“青印依然在你们天都药神谷或天都药神山的地界内,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放而已,并无丢失。各位长老护法,你们还是赶紧去把你们谷主请回来吧,你们不想你们谷主,我可是想我家夫人了。” 众人面面相望,他说他想他家夫人了,那语气那表情,怎么听怎么看都是那么的情真意切,不像假的,难道他们谷主出去这一趟,真的是动了凡心了,而且还是对有夫之妇动了凡心?真是造孽啊! 四长老忍不住了,问:“令夫人真的跟我们谷主在一块?” “我万里寻妻,难道看起来像假的?”君御反问。 假不假他们还真不能判断出来,不过若无此事,怕是也没有谁会这么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跑来他们天都药神谷冤枉他们谷主拐了他的妻子吧? 这种事情可不能外传,无论是真是假,传出去会很败坏他们谷主名声的! 七长老眼珠子一转,突然说:“我们已经派人去请谷主回来了,阁下就且在谷中住着吧,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我们当你是朋友。” 先把人扣在这里,不要让他出去胡说八道再说! “那就多谢七长老美意了,还请七长老给我安排一个离你们谷主比较近的住处。”君御怎会不知七长老的想法,而且他知道楚倾言跟风镜尘回来,绝对会被安排在离风镜尘不远的地方住的。 七长老跟左右两个护法交换了一个眼色,左护法便命人去给君御安排住处了。 君御一走,几大长老和护法立即就夺妻之恨这件事激烈研究了起来…… 第441章 好像……不得不相信! “你们说阿尘出去这一趟,真的是遇到喜欢的女子了吗?” 五长老率先开口,风镜尘是十几年前老谷主从天启带回来的,资质特别好,他们都特别喜欢,谷主之位传给风镜尘之后,他们人前都尊称风镜尘一声谷主,人后都是阿尘阿尘地叫,特别疼爱。 “我看八成是真的,要不然人家也不会吃饱了没事干,跑我们天都药神谷来抢青印立威要人。”八长老说。 “他知道阿尘在哪里,真要人,他怎么不去找阿尘?来我们天都药神谷,再让我们去把阿尘找回来,岂不是舍近求远?”六长老说。 “这你们就不懂了,这叫下马威,大抵那女子的心已经不在他身上,他强行要回也没有用,所以直捣天都药神谷抢青印,让阿尘知道他不是好惹的,不敢要那女子,那女子自然得回到他身边。也让我们知道,阿尘带回来的女子,并非什么良善人家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我们自然不同意阿尘带这样的女子入谷,只要我们不同意,阿尘坚持不下来,那女子不就得乖乖回到他身边。”八长老说。 “我觉得八弟说得有理!”七长老也说。 三长老是个脾气火爆的,大声就道:“这不是挺好的吗,阿尘那孩子年纪也老大不小了,这些年我们都催他成亲,他一个也没看上,这难得有一个喜欢的,要带回谷,你们倒是在这里叨叨叨,叨个不停了!” “三弟此言差矣,有了人家的女子,咱们阿尘怎么能要?”大长老说。 二长老也说:“对,就算咱们没有要求阿尘那孩子一定得找个清清白白的姑娘,但抢别人夫人这种事,咱们可不能让那孩子做。” 三长老不爱听了,“什么抢别人夫人,我看就是那人自己不行,没本事,留不住他夫人,那能怪谁?” 四长老一直没说话,这会说了一句,“我看那人可不像是个没本事的,不但不像没本事,还气度不凡,气场比咱们都强,不会是个留不住女子的人。” 五长老也说了一句公道话,“四哥说得对,咱们阿尘虽然是人中龙凤,但人家的确也不遑多让啊。” “那肯定就是他对他夫人不好,有人金絮其外败絮其中,你看他仪表堂堂,人中龙凤,说不定内里肮脏龌龊,他要是能好,他夫人会跟咱们阿尘跑了?”六长老脾气跟三长老一样火爆,向来最护着自己人。 “就是,我看他就是自己对自己夫人不好,那夫人不想跟他在一起了,觉得我们阿尘好,这能怪我们阿尘什么事?”三长老终于找到了盟友,大声说。 大二长老和左右护法沉默,他们是向着自己人的,但是拐别人夫人到底是不对的…… 左护法说:“阿尘那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还是相信他不会做出那种事的。” 右护法也说:“是的,我赞同左护法兄的看法,如果阿尘那孩子真的喜欢上的女子,有夫在先,那我们也得先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样的。” 大长老也接过话说:“对,如果是女子的夫君有错在先,做了让人不能容之事,那女子既然跟阿尘来了我们天都药神谷,无论女子将来与阿尘如何,我们天都药神谷自然都是要为其撑腰的。如果女子的夫君无错,是女子自己道德不行,那我们也自然不能同意阿尘跟这样的女子在一起,天都药神谷也绝对不能容下这样的女子。” 二长老也说:“大哥跟左右护法说的都没错,我们现在在这里讨论再多都无用,事情到底怎样,我们根本不清楚,阿尘的人品,我们难道还信不过不成?” 其他长老便都点头,“对对对,别的不能信,阿尘的人品难道还不能信,那孩子可是咱们看着长大的,所有本事都是咱们一人一把手教的,我们对他再熟悉不过了。” 三长老大声说:“我看就是那人有问题,你看他今日拆咱们碧霄阁那狂样,指不定日常里他就是这样对他夫人的,他夫人没法跟他过日子了,是咱们阿尘救了他夫人,他夫人便喜欢上阿尘了,他便非说是阿尘抢了他夫人。” 三长老可是怎么都不容自己人被诋毁的,说完还不忘再补充,“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娘子有没有嫁过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人品样貌才学到底怎样,能不能配得上我们家阿尘,若是不配,我可是不同意的。” 这话立即引起其他长老共鸣,就连左右护法都跟着点头,“对对对,人品学识样貌要是不能配得上阿尘,那也是万万不成的!” …… 楚倾言根本不知道,她人还没到天都药神谷,已经被天都药神谷的长老护法们深深地讨论了一波…… 她跟风镜尘绕到了西宁国看野鹿,看完野鹿又去巨峰寺赏桃花品茶,品完茶又到西风渡口淘海螺,等绕回十九郡,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快两个月。 在十九郡客栈外头,风镜尘才碰到了护法和长老们派来找他的人,叫白屈。 白屈是个稳重的小子,见到谷主虽然激动,但见谷主身边果真带了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又是在街上,便没有马上说,只道:“谷里出了点事,护法和长老们派我来找谷主,谷主是否住了客栈,白屈和谷主回客栈里头再说。” 风镜尘一听,便知道是街上人多,谷里出的事大概不急,但不便叫外人知道,所以白屈要求回客栈说。 他点了点头,“随我来。” 十九郡比其他地方繁荣,又是赶集时间,街上人头挤挤,这段路还刚好在修建,很不好走,风镜尘怕楚倾言被街上的人挤着挤着,摔倒或是挤远了,便朝她伸手,“阿言,拉着我的手。” 楚倾言自然不会跟自己的亲表哥讲究那么多,手直接就伸过去,放在风镜尘手中…… 白屈很不愿意相信自家谷主真的会去抢别人家的娘子,可是看到自家谷主紧紧握住人家小娘子的手,他感觉自己好像……不得不相信! 第442章 君御你到底想干什么 到了客栈内,风镜尘问:“谷里出了什么事?” 白屈看了一眼坐在旁边啃糕点的楚倾言…… 楚倾言立即明白,糕点放下,拍了拍手,站起来,“我回房间去,你们聊。” 风镜尘却阻止了她,没让她走,对白屈说:“阿言是我遗落在外的表妹,我此次出门,就是为了去找她,把她带回谷的,有什么事不必避着她说。” “表、表妹?”白屈有些反应不过来了,“那、那谷主你喜欢的女子在哪?” “我喜欢的女子?”风镜尘不解,他什么时候有喜欢的女子了? “对啊,你喜欢的女子!谷里来了个人,劈了碧霄阁第七层,把青印给抢走了,说谷主你拐了他夫人!”白屈快速且激动地说。 风镜尘一听,皱眉,“什么?碧霄阁第七层被劈了?!” “是的,那人内力特别强,轻功也特别好,一掌就把碧霄阁第七层给劈了,然后拿走了青印,长老和护法们都抓不到他,他说想要回青印,让谷主你自己回去找他要,他还把议事堂左墙也劈了一个口,特别嚣张!”白屈把所有事情一股脑儿都说了。 “表哥,碧霄阁是什么?青印又是什么?”楚倾言一看自己表哥的反应,就知道这两样东西,应该都是很重要之物。 白屈道:“碧霄阁是我们天都药神谷藏典籍丹药、奇珍异宝之地,第七层是放青印的地方,青印对于我们天都药神谷来说,等同于一个国家皇帝的玉玺!” 也就是说,他们天都药神谷的玉玺被别人给抢了! 楚倾言忙问:“那人长什么样?” 白屈是没有近距离见过君御的,但他听护法和长老们说过,道:“我没有亲眼见过,但护法和长老们说,那人长得甚为好看,浑身俱是帝王之气,行事狡猾……” “一定是君御!”白屈还没说完,楚倾言已经咬牙说道。 那男人居然从天启追到天都药神谷来了? 追来就追来,可他干的那叫什么事啊? 居然把人家天都药神谷的碧霄阁和议事堂给劈了,还抢走了青印! 楚倾言觉得特对不起表哥,气得转身就往外走,“我去找他,他毁了的东西,我叫他出钱修,青印他要是敢不还,我跟他没完!” “阿言!”风镜尘想喊住她,可她已经气冲冲走到门口,回了自己房间拿东西。 “谷主,那叫君御的,是什么人?”白屈见这情形,忍不住问。 “先别问了,回去再说。”风镜尘回身去床边拿行李。 拿了行李,和白屈才走出门口,楚倾言也已经收拾完行李出来了。 三人到楼下退了房,楚倾言问了风镜尘去天都药神谷还有多少路程后,让风镜尘多买了一匹马,和白屈骑来的那匹,三匹马一起拴着马车,跑得才能快一些。 要不是她骑马不行,她都想不坐马车,换匹快马奔去天都药神谷了! 经过彻夜不眠的赶路,终于在第二天夜幕来临前,到达天都药神谷。 护法长老们得到消息,真想第一时间飞奔出去看看他们的谷主带回来的小娘子到底长啥样,但碍于身份在那,只得命空青悄悄去谷口看,看完赶紧回来禀报。 空青到达谷口,远远地就瞧见自家谷主从马车上下来,下来之后还特别温柔地向马车里伸出手,然后马车里就出来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扶着他们谷主的手,下了马车。 虽然隔得远,但空青还是一眼就被自家谷主带回来的小娘子给惊艳到了。 空青觉得他活了这么多岁,见到的女子都没有这个小娘子一半好看,谷主果然眼光很赞! 他还听到小娘子下了马车后,就急不可耐地问:“他到底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找他把青印拿回来,再告诉他我真的不想继续跟他在一起了!” 白屈将马车交给旁人,就带楚倾言和风镜尘去君御住的地方。 空青赶紧回去禀报各长老和护法。 各长老护法听完空青的描述后,皆沉默了…… 谷主带回来的是一个娇滴滴的美艳小娘子,还对小娘子特别温柔,连马车都得亲自扶她下,下了马车后,小娘子还急匆匆就赶去找那个男人,还说要再告诉那个男人……不想继续跟他在一起了! 不想继续在一起,那就是在一起过! 看来,一切都是真的了! 他们的谷主,真的是喜欢上有夫之妇了! 造孽啊! 片刻后…… 三长老率先打破沉寂,“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阿尘还年轻,难免血气方刚些,偶尔抵挡不住美色,失了点分寸,也是可以理解的!” 六长老也道:“就是,那小娘子长得那般娇俏,换谁谁不心动,阿尘年轻,最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时没控制住自己,太正常了!” 二长老说:“再失了分寸,那毕竟都是人妻,总归是不好的。” 大长老也说:“老二说的对,你们两个,不能因为阿尘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是我们天都药神谷谷主,就不辨事非不讲理德了,夺人妻妾,不对就是不对!” 右护法叹了口气,“阿尘做出这样的事,总归还是我们没有教好他,这孩子品德是绝对不会坏的,想必是出去这一趟,定性不足,一时没把控好自己的情感……” 七长老听得直皱眉,“咱们能不能先别在这里讨论孰是孰非这个问题,咱们赶紧过去看看吧,夺妻之恨啊,不共戴天的,万一他们打起来了呢?!” “对对对,赶紧过去看,赶紧过去看!”其他几个长老和左右护法一听,都觉得绝壁有理,赶紧全都站起来,纷纷往外赶。 左护法还忍不住边赶边说:“虽然他现在是谷主,地位在我们之上,但他做了那么不对的事,要是还敢打人家,老家伙我可不管他是不是谷主,一定要好好管教他!” 君御被安排住在碎草院,楚倾言一进院子,就看到主屋房门大开,君御坐在里头悠闲地饮着酒,显然是正在等着他们。 楚倾言本来就气,看到他这悠闲模样,更气,边冲进主屋边怒问:“君御你到底想干什么?逃跑的人是我,你要追的人是我,你冲着我来,你毁我表哥的碧霄阁议事堂,抢他青印干什么?!” 第443章 变相表真心表诚意 君御放下酒杯,抬头看她,“干什么?当然是想要你跟我回去。” “跟你回去?”楚倾言气得都要发笑了,“你觉得,你毁我表哥的碧霄阁议事堂,我就会怕你,就会跟你回去?君御,你还真是王爷当久了,以为天下都是你的,你想怎样就能怎样吗?” 风镜尘也说:“君御,这里是凌云洲,是天都药神谷,不是你的天启,不是你能为所欲为的地方!” 君御转头看他,“这些年,你我两人交情如何?” 风镜尘说:“你我两人的交情,我一直觉得不错,甚至可以说是生死之交。但今日,我觉得我可能想错了。” “你没有想错,我也觉得我们两人,应该可以说是生死之交。”君御说。 风镜尘怒了,“所以,你对天都药神谷所做的一切,就是你认为对生死之交该做之事?”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我之间的交情,我一直很看重。”君御突然站了起来,对风镜尘深深一鞠,“但比起你我之间的交情,我更不想失去你妹妹。她在我心里,比你我之间的交情,还要重得多。你我之间的交情如何,你既然明白,那你就应该明白我对你妹妹的感情比你我之间的交情还要重得多,是有多重,有多深了。若为得她,别说毁你一个碧霄阁一个议事堂了,毁你整个天都药神谷,我都在所不惜。” 风镜尘本来很生气,被他忽然这一鞠,倒是被鞠得有点措手不及了,“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我是在表明真心,表明诚意。”君御说。 谁表真心表诚意,是用威胁的? 可这话细品,还真的就是在变相表真心表诚意。 自己与他这么多年的交情,其实比谁都清楚,彼此二人都是十分看重的。 可他说,他对自己妹妹的感情,比他对自己的交情,还要重得多…… 那不就是在变相表明他特别看重自己妹妹,特别爱自己妹妹么! 还说什么,若是为了得到自己妹妹,可以不惜毁了他与自己的交情,毁整个天都药神谷…… 他娘的,表白原来还可以这样的,用毁别人东西来烘托他对自己心中之人有多爱! 风镜尘真是领教到了,冷声冷眼说:“你别鞠我,我还没死呢!” “我要是能把你鞠死,我倒是想多鞠几下,那样,你就不会把我的王妃拐跑了。”君御鞠完,施施然直起腰身,他可是除了对自己死去的父皇母妃外,从未给人弯过腰的,托他王妃的福,风镜尘今日才有这福气。 风镜尘冷冷地横了他一眼,“你鞠不死我,但我能毒死你。” 说完,他坐下,没好气说:“我妹妹不同意,你再给我鞠多少个躬都没用。” 又说:“还有,我妹妹要是不同意你在天都药神谷住,我天都药神谷,是不会让你住的。” 楚倾言立即点头,“对,这里不欢迎你,你快点把青印交出来,再把毁碧霄阁议事堂的赔偿拿出来,然后哪儿来,回哪儿去!” 君御问:“我要是把青印拿出来,你就跟我回天启去?” “那你觉得你不把青印拿出来,我就会跟你回天启去?”楚倾言凶巴巴反问。 君御这才站起来,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拿出一个盒子,乖乖交给楚倾言…… 楚倾言一把夺过,打开一看,里面果真有一个青色的印,立即推到风镜尘面前,“表哥,是不是这个?” 风镜尘拿起来看了一眼,点头,“是,这就是青印。” 外面看着的白屈目瞪口呆,这个男人不是说把青印藏起来了吗?怎么是放在枕头下? 白屈哪里知道君御根本就没把青印藏起来,而是一直带在身上,护法长老们给他安排了这个地方住,他就把青印带到这里来,随手放到枕头底下,根本连藏都没藏。 这些天,护法长老们派人到处去寻找青印,拿锄头铲子到处去翻找,可谁都没想到青印压根就没在外头,君御连藏都懒得去藏,只是随手放在枕头底下而已。 楚倾言见青印拿回来,手往君御面前又一摊,“银子,你毁了碧霄阁和议事堂,拿银子来重建!” 君御说:“银子我没有。” 楚倾言可不信他,他刚才青印从哪里拿出来的,她就去哪里找,站起来就去到床边,翻着被褥、枕头、床底,可还真的是啥都没有! 君御见她翻着他的床,像个赌气的小女人在撒野一样,他心情顿时就好了起来。 楚倾言找不到银子,气嘟嘟地回到他面前,“我不信你没有银子,你快点把银子交出来,然后哪儿来回哪儿去!” “为夫真的没有银子,夫人。”君御一副无奈的表情望着她。 “不要叫我夫人,我不是你夫人,我没跟你成亲!”楚倾言生气强调。 强调完,她觉得君御大老远从天启来,不可能没有带银子,他路上也是要花费的,银子没在床上,有可能在他身上,于是伸手就往君御胸口、腰间摸去…… 护法和长老们一进院子,就看到了这一幕,大家心照不宣地想,这小娘子果然跟这男的,不是一般的关系,这光天化日的,就这样摸摸碰碰,成何体统! “咳!” “咳咳!” 大长老、左右护法,都不约而同不满地咳了起来。 风镜尘听到声音,才知道护法和长老们来了,赶紧站起来,走出去…… 楚倾言听到声音,也赶紧收回手,跟着风镜尘出去…… 三长老、六长老、七长老、八长老一看楚倾言娇滴滴的,天底下难得一见的美人,模样还特别讨喜,他们倒是挺喜欢的。 大二长老、左右护法,可就板着脸了。 大长老冷着声音训,“谷主,你可是我们天都药神谷一谷之主,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大长老声音特别冷,如果有拐杖的话,就差拐杖往地面掷了。 左护法也冷着脸说:“我们天都药神谷几百年来都是清清白白的,你身为一谷之主,不以身作则,怎么还能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右护法也训,“谷主,你虽然还年轻,可有些事情,不是年轻就可以不讲人伦理德,就可以犯的!” 二长老大声说:“还不快点把人家夫人,还给人家!” 第444章 快把人家夫人,还给人家 风镜尘听得一头雾水,“大长老,二长老,左护法,右护法,你们在说什么?” 他怎么一句都没听懂! 楚倾言见自家表哥称这些人为护法长老,又见这些人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心知这些人肯定是谷中德高望重的前辈,便也赶紧上前,屈膝对众人行了一个女儿家的礼,“晚辈楚倾言,见过各位前辈。” 大长老二长老哼了一声,别过头。 左右护法也眼睛望天,不去看楚倾言。 楚倾言顿时也是一头雾水,她才刚入谷,怎么这些老人家就好像对她特别有意见,特别不喜欢她? 莫不是因为青印被抢,碧霄阁和议事堂被毁的事? 也是,任谁还没到这里,就给这里带来灾难,都会被这里的人不喜的! 楚倾言万分愧疚,赶紧道歉,“对不起各位,都是晚辈惹的祸,害贵谷碧霄阁议事堂被毁,青印被抢,晚辈深感愧疚!晚辈一定会讨回银子重修碧霄阁议事堂!这件事,晚辈一定会负责到底,不让贵谷损失的!” 风镜尘也赶紧说:“各位长老,护法,这不是阿言一个人的错,是我要带阿言回天都药神谷的,这事要怪就怪我,不该怪阿言。” 现在居然就在替这个女人说话了? 大长老气,“当然也怪你,你不去拐别人夫人,人家会跑我们天都药神谷来毁碧霄阁议事堂,抢青印?” 二长老也气说:“谷主,你要带什么女人回谷都可以,但有夫之妇,你怎么能去沾惹?” “你贵为一谷之主,但犯了错事,我们这些老头,也不能顾着你的面子不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们也希望你尽早成家,让谷主之位后继有人,可是对方既然有夫在先,你便不该夺人所爱!”右护法说。 左护法命令,“谷主,快把人家夫人,还给人家,再给人家赔礼道歉!青印既然拿回来,是我们有错在先,碧霄阁议事堂便不该叫人赔偿道歉了!赶紧把人家夫人还回去,再送人家出谷!” 风镜尘彻底听懵了。 楚倾言也听懵了。 此时,白屈从旁边赶紧跑过来,“大长老,二长老,左护法,右护法,你们都误会了……” “误会什么,老朽亲眼所见的!” “就是,老朽一进这院子,就看到这小娘子与那男子摸摸碰碰的,若不是夫妇,又怎会这般轻浮?” 左右护法说。 “就是,这还能有什么误会?”大长老也喝道。 白屈就没见过这些长老护法们这么激动过,被喝得都差点不敢开口了。 楚倾言是现代穿越来的,对男女之防,没有古人看得这么重,所以才会出手去摸君御的腰胸找银子,一听这些护法长老们这样说,赶紧解释,“我与他确实曾经有过婚约,但现在……” “小娘子你这一段婚约没有彻底断干净,与人说清楚,便不该与我们谷主有牵扯。”大长老不等她说完,便大声打断她。 呃…… 楚倾言又懵了,她的婚约断不断,跟她和表哥相不相认有什么关系? 还有,这些人怎么都叫她小娘子?她长得很像有夫之妇吗? 她明明还是娇滴滴的小仙女一枚好么! 白屈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声喝,“长老,护法,我们都想错了,阿言姑娘是谷主的表妹,谷主没有拐别人的夫人!” 刚刚还面红耳赤的众人:“……” 风镜尘这才想起白屈在客栈问他的那句……谷主你喜欢的女子在哪。 原来各长老护法是以为他拐了君御的夫人,来当自己的谷主夫人! 他很无奈,“各位护法长老,把我和表妹阿言,都想成什么人了……” 众人不知道怎么回答,面面相觑,怎么是表妹?那男人不是说与谷主有夺妻之恨吗?怎么是表妹? 风镜尘严肃脸也起来了,“我自小是各位长老护法看着长大的,各长老护法还信不过我的人品吗?” 信啊!信得过啊!可这不是眼见为实嘛,都看到你带了个娇滴滴小娘子回来,还那么温柔牵人家下马车,这娇滴滴小娘子还说要来跟这男人说不再继续跟他在一起,还跟这男人摸摸碰碰的……这所有一切结合起来,真的很难不让人想歪啊! 众人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说…… 楚倾言也才想起白屈在客栈跟风镜尘说的话,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顿时尴尬。 为了化解尴尬,她矛头立即对准君御,“肯定都是他误导的,他向来都是这么阴险狡诈!” 说着,瞪向屋里的人。 众长老护法听楚倾言这样一说,张口就想说:对,是这人说的! 可话还没出口,君御已经说道:“我只说我与他们谷主有夺妻之恨,他们谷主把我夫人拐来天都药神谷,难道不对?我可没说他们谷主拐我夫人,是拐来当谷主夫人的。他们谷主要是拐我夫人,是拐来当谷主夫人,那就不是我追来天都药神谷,而是他们谷主走不出天启了。” 众长老护法一听,到嘴边的话都不能说了,回头问空青,“他当时怎么跟你说的?只跟你说和我们谷主有夺妻之恨吗?” 空青说:“是啊,他说他和我们谷主有夺妻之恨,然后护法长老你们就觉得是人家夺了我们谷主的妻,后来又想谷主还没成亲,便认为是谷主夺了别人的妻……” “丑小子,这话还不是你说的!”三长老气得一巴掌盖在空青脑袋上。 空青捂着被拍疼的脑袋,好哀怨,可是……谷主抢别人妻子这种话,的确是他先说的…… 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还一来就对人家小娘……小姑娘恶言恶语,大长老都觉得丢脸死了。 二长老和左右护法,也跟大长老同样一个心理。 七长老最为机灵,看得出场面尴尬,赶紧站出来说:“既然是一场误会,那也算结大欢喜,剩下的事谷主自己能处理,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就回去偷把闲了!” “对对对,既然是一场误会,那剩下的事情,谷主自己能解决,我们这些老骨头,就没必要在这里掺和了,回去回去。”四长老也说。 大二长老,左右护法,顺着众人之意,转身就往外走,巴不得能走快一点。 护法长老们一走,楚倾言气得又去找君御算账了。 第445章 不给吃不给喝 “你是不是故意的?”楚倾言怒问。 天地良心,他真不是故意的,他怎么知道这天都药神谷的人想象力那么丰富,他说夺妻之恨,这些人就能脑补出一出恩怨情仇来。 他说:“我说的都是事实,是他们自己理解有偏差。” 楚倾言气,没心情再跟他理论到底是不是他故意的,只道:“这天都药神谷,我还想跟我表哥在这里住呢,可我人还没到,你就给弄出这么一大摊事出来,还有这么尴尬的事,你叫我以后怎么在这里住?银子!快拿银子来给我修碧霄阁和议事堂,我只有把碧霄阁和议事堂修好,我才有脸在这里住下去!” 君御两手一摊,“夫人,为夫真的没有银子,你跟为夫回天启去,回了天启,为夫叫人送银子过来修碧霄阁议事堂,修得比原来更宏伟。” “没银子是吧?没银子你现在立即给我写书信,让左鹰给你送银子过来!”楚倾言气得当场就拿了纸笔过来,让他写书信。 君御很听话地写了书信,还问楚倾言信上要写多少银子。 楚倾言没想到他这么配合,被他问得一时都反应不过来,刚想问风镜尘修碧霄阁议事堂需要多少银子时,君御却自己说了,“那就五十万两,让左鹰送五十万两来。” 楚倾言横了他一眼,有钱人说话果然不一样,一开口就是五十万两! 五十万两就五十万两,谁会嫌银子多? 可信写完,派人送出去之后,楚倾言琢磨起另一件事来……左鹰钱还没送过来这段时间,她还得给君御供吃供喝不成? 门都没有! 所以楚倾言跟风镜尘离开碎草院时,当着君御的面,对风镜尘说:“表哥,不用给他吃不用给他喝,左鹰银子没送过来之前,他还欠我们修建碧霄阁议事堂的银子呢,有地方给他住,已经很不错了!” 风镜尘自然也不会惯着这位爷,说:“要吃什么,自己到谷外去买,没银子就到天都药神山上去摘野果吃,打野味也行。” 君御还从来没被人这样对待过,场面似乎还真有那么一点凄凉。 而风镜尘楚倾言这对兄妹,说完就真的无情地走了,留他孤零零一个人在碎草院。 出了碎草院,楚倾言说:“表哥,你安排我住在这附近,我怕他又搞什么壮举让药谷损失,我住得近可以时刻关注着他,地方不必好,一间屋子就行。” “你跟我住一个院子吧。”风镜尘抬下巴,指了指对面一个简朴但不失大气的院子,“里面就住我一个人,除了我的房间,炼药室,书房之外,还有一间房。” “好啊。”能跟表哥住一起,楚倾言自然开心。 天都药神谷的屋舍都是特别简朴干净的那种,院里院外种满了药草,楚倾言一踏入风镜尘的院子,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药草香味,特别的好闻。 整个院子,除了院子围墙是泥土石墙之外,院中的屋子都是千年的赤沉木搭建的。 四间屋子在院子中央拔地而起,要进入屋子,先得经过前院,再上四阶宽敞的木阶,才到走廊。 木阶两边和走廊上都摆了许多绿植花盆,有些是药草,有些是观赏的花草,特别的雅致好看。 楚倾言的房间,在走廊尽头左拐的一间。 屋子敞亮大气,分里外两间。 里间床榻,衣橱,梳妆柜一应俱全。 外间软榻茶几书桌,也是应有尽有。 茶几上摆了一个花瓶,瓶里插了一枝梅花,为整个素雅的房间增添了一份鲜活之气。 楚倾言走到窗前的软榻往外一瞧,发现这儿的视野真好,将整个前院尽揽眼中,前院极为宽敞,也布置得极为雅致,院中放置着一些晒药的木架竹匾。 风镜尘问她,“这屋子感觉可还喜欢?” “喜欢。”楚倾言笑得特别好看,她是真的喜欢。 风镜尘见她喜欢,也就欣慰了,同她说了一些谷中规矩,最后道:“今日时辰不早了,又赶了一天多的路,我叫人送些吃食来,吃完你早点休息,明日我带你去见一下两位护法和各位长老,还有久居在山上闭关的老谷主。” 今晚虽见到两位护法和各位长老了,但到底不算正式。 楚倾言点头,不过她意外的是,还有老谷主? 这一路上她问过表哥很多天都药神谷的事情,表哥也同她说了很多,但都没提到过还有一位老谷主。 楚倾言好奇,正想问一问这位老谷主,这时院子却有人进来了。 是大长老命人给他们送了晚饭过来。 送晚饭过来的,叫木姜。 算是风镜尘院里的侍女。 风镜尘特地跟木姜介绍了楚倾言,“这位是我表妹,叫楚倾言,以后就住在这间屋子里。你待她,如同待我一般就好。其他的,一切不变。” 木姜看向楚倾言,点了下头。 楚倾言赶紧站起来,笑着回了个礼。 木姜走后,风镜尘又同楚倾言说:“木姜算是我院中的侍女,平时负责我的饮食起居,再帮忙打理院子。我不在时,这院中的花草便是她替我在打理。年岁上……应该比你大一些,以后我若不在谷中,你有什么需要,找她即可。” 楚倾言点头,“表哥你放心,我适应能力很好的。” 风镜尘笑了笑,想起小时候凤家还没有被害、姑母还在世时的光景,忍不住伸手抚了抚楚倾言的头,叹息:“我的阿言,是真的长大了。” - 次日,风镜尘带她去见两位护法和几个长老。 因着昨晚的误会,见面之后,难免有些尴尬,大长老咳了一声缓解尴尬后,先开口,“闺女啊,昨晚是我们几个老的糊涂了,误解了你跟谷主的关系,言语上有些不好,你可别放心上。” 楚倾言赶紧道:“大长老您说这话折煞晚辈了,是晚辈不是在先,人还没入谷呢,就给谷里惹出一摊子事来,晚辈今日除了来拜见各位长老护法之外,也是来给各位长老护法赔不是的,都是晚辈给谷里惹麻烦了!” 第446章 赚钱最快最多的方法 “这闺女说话倒是中听,赔不是什么的,就不用了,谷主既把你带回谷中,那便是我们天都药神谷的人,我们天都药神谷只会一致对外,不会找自家人不是的!”左护法说。 这话楚倾言也觉得特别中听,笑着就道:“各位护法长老们放心,我一定会叫君御拿银子来重修碧霄阁和议事堂的,我现在也是谷中一员,绝不能叫咱们天都药神谷损失!” 她一笑起来,三长老、六长老、七长老、八长老都觉得这闺女长得特别讨人喜欢。 说了将近半个时辰话,才从护法长老们那儿出来,风镜尘又带她到山上去拜见老谷主,但是山上只有老谷主身边的药童在,老谷主不在。 风镜尘问药童,“老谷主不是一直都在山上闭关吗,怎么会不在?” 药童说:“老谷主近一个月来没有闭关了,只是没到山下去,没人知道老谷主已经闭关出来。这几日老谷主时常一个人出去,没在山上。” 风镜尘又问:“那老谷主去了哪里?” 药童摇头,“小的也不知道,老谷主一去最少就是一天,有时候还两天才回来。” 风镜尘和楚倾言没有在山上等,毕竟现在还是早上,要等到晚上,时间实在太久,最后风镜尘与药童说:“那我们先回去,晚上再来拜见老谷主。” 药童说:“晚上路难走,老谷主也不确定有没有回来,还是等老谷主回来,小的传信鸽下去告诉谷主,谷主再带着这姑娘上来吧。” “那就有劳了。”风镜尘说完,这才带着楚倾言下山。 路上楚倾言问:“老谷主常年在山上闭关的吗?” 风镜尘说:“自从把谷主之位传给我之后,老谷主就到山上住了,说是闭关,其实就是厌倦了山下的生活,到山上避世来了。” “避世?”楚倾言有点听不懂。 “四年前,老谷主的女儿过世了,消息传回到天都药神谷后,老谷主就把谷主之位传给了我,带着药童住到山上来。”路刚好有些难走,风镜尘回身拉了一下楚倾言。 楚倾言走得小心翼翼的,却还是问:“老谷主的女儿,不生活在谷中?” 风镜尘嗯了一声,“我是老谷主去外头找女儿时,在天启遇到,见我资质好,把我坑骗到天都药神谷来的。” 说到这,风镜尘笑了一下。 楚倾言看得出,他嘴里说着坑骗,其实心里是感激老谷主的。 风镜尘继续说:“我这身医术,有一半是他教的,不过武功、轻功,是护法和长老他们教的。老谷主女儿去世后,就把谷主之位传给了我,我当了两年谷主,后面这两年,因为君御传信给我,我也有意想寻个机会去把你带回身边,便出去了。后面这两年,我很少在谷中,都是护法和长老们帮着在打理谷中之事。” 楚倾言听着,有些怅然若失,她不敢告诉风镜尘,他真正的表妹其实已经死了,她不是他真正的表妹,她命好,占了原主的身体,还得到了原主这么好一位哥哥的疼爱。 她不是怕说了之后,风镜尘不再疼爱自己,她是怕说了之后,风镜尘会不原谅他自己,毕竟他要是能早点去找原主,或许原主就不会被太子和楚乐瑶害死了。 回到山下,风镜尘就去处理谷中之事了。 楚倾言想到了君御,便去了碎草院,想看看他从昨晚到现在都没露面到底在干什么,可别又给她搞出什么壮烈的名堂出来,她以后可还要在谷中过日子呢。 还没到碎草院,却远远地看到君御叫了空青,不知道在问什么。 她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什么银子,什么山上,什么兽……总之君御问了空青好一会,然后就走了,往天都药神山的方向走了…… 空青要走的时候,楚倾言赶忙跟了上去,叫住他。 空青一回头,见是她,赶忙说:“阿言姑娘,是你啊。” 楚倾言问空青,“他刚刚找你做什么?” 空青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个,一五一十说:“他向我打听天都药神谷有什么赚钱快的方法,得快,还得赚得多的,最好几天之内就能赚个几十万两的那种。” 说到这,他一脸超级无语的表情,“你说我哪里知道什么几天之内就能赚几十万两的方法,我要是知道,咱们天都药神谷还需要在这里辛辛苦苦炼药吗?除非去抢!” 楚倾言嘴角一抽,怎么都想不到君御问的会是怎么快速赚钱,她往天都药神山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他怎么往天都药神山的方向走去了?” “因为我最后告诉他,到天都药神山最高处去挖梼杌胆,倒有可能几天赚几十万两。但是,也可能去了就回不来了!” “什么是梼杌胆?”楚倾言赶紧问。 “就是一种长得很像神话里四大凶兽之一的梼杌的怪兽,所以凌云洲的百姓也叫它梼杌。天都药神山山顶生活了好多这种怪兽,它们只能在山顶有毒瘴的地方生活,没毒瘴的地方它们生活不了。它的胆可以延寿,幼胆可以延寿至少二十年,成年兽的胆至少可以让人多活三十年。要是能挖到两颗这种兽胆,倒是真能卖个几十万两。” 楚倾言皱眉,“天都药神山山顶很凶险吗?” “那当然啦!”还有人不知道天都药神山凶险的,空青惊讶得都要叫起来了,“天都药神山可是凌云洲最最最凶险的山!其他地方的人可是连山脚都不敢靠近的,毒虫毒蚁毒蜂毒蛇、毒花毒草漫山遍野都是!只有我们天都药神谷的人识得这些毒花毒草,又有办法对付各种毒物,才敢上天都药神山!可我们也只敢到半山腰,再高一点我们就不敢上去了!就算谷主,老谷主,护法长老们,也都只敢到半山腰再往上一点!山顶是绝对不敢去的,单单毒瘴就能要人命,各种怪兽更是能把你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要不然那梼杌胆怎么能那么贵呢,因为根本就没人能挖得到,这还是好几百年前,天都药神山毒瘴还没这么厚、怪兽还没这么多的时候,才有人能取得到一两颗梼杌胆呢! 现在就算放火烧山,都得先被山上弥漫下来的毒瘴给毒死! 第447章 不由自主担心他 “阿言姑娘,你就放心吧,他不会那么傻真的去的,我已经跟他说了,那个地方不能去的,就连我们谷主、老谷主都不敢去。”空青安慰。 “或许吧。”楚倾言心里还是有些不定,君御这个人可是什么事都敢去干的。 “那山顶除了毒瘴和梼杌,还有其他什么危险的?”楚倾言再问。 “单单毒瘴和梼杌就够你死几百回了,你居然还问有什么凶险的!”空青对楚倾言这种无知,表示很无语,但还是说:“山顶除了梼杌,还有很多其他猛兽!这些猛兽都比山腰下面的猛兽凶猛得多,只不过梼杌的胆能延年益寿才比较有名!那山顶上从古到今也没几个人敢上去,那些猛兽多的是,很多猛兽,连名字都不知道叫什么!除了猛兽,还有毒花毒草毒蜂毒蚁毒蛇,都要比山下多得多,它们都是倚仗毒瘴生活的,每一种都是碰一下就能要人命的!就算百毒不侵的人,也是会中毒的!” 听这到,楚倾言也不知道是担心,还是怎么的,那颗心,不由自主悬了起来。 “还有那山顶上的水,也是不能喝的!就连雾水,也都是有毒的!人一到有毒瘴的地方,就会先产生幻觉,然后昏迷,连梼杌的毛都还没摸到,就已经不行了!别说挖梼杌胆了,可能连梼杌都还没看到,就已经变成那些猛兽的腹中餐了!”空青说到这里,摇了摇头,“阿言姑娘你就放心吧,我跟他说得很明白的,他只要不是个傻的,就不会到山顶去送死的!他现在往那边走去,那是因为还没亲眼看到山里的凶险,等他到了山脚,亲眼见识到里面的凶险,就会自己回来的!” 毕竟很多要钱不要命的人,也都是这样的,信心满满要拿梼杌胆发财,结果才到天都药神山脚下,就被天都药神山的险峻和各种毒物吓破了胆,灰溜溜地回去了。 “那这毒瘴,你们天都药神谷就没有防治的药,或是减轻它对人伤害的药吗?”楚倾言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君御是有什么可以防治毒瘴的药,才敢上山顶去。 “哪有啊,这毒瘴又不像毒花毒草毒虫毒蚁,抓一把回来,或是抓一只回来,研究研究,就知道是什么毒!这毒瘴飘在天上,摸又摸不到,抓又抓不回的,哪里知道它到底是个什么毒,根本就没办法研制解药!”空青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说:“可能谷主有吧,谷主好几年前冒死想上天都药神山山顶,据说快到山顶了,但是也被毒瘴和猛兽所伤,还是老谷主上去把他救了下来,老谷主也受伤了。后来啊,这天都药神山,半山腰以上的地方,更没人敢上去了。” 原来表哥有可能有对付毒瘴的药! 楚倾言一听,心里一喜,赶紧说:“谢谢空青大哥告诉我这么多,我去问问我表哥。” 空青一听,连连说:“阿言姑娘客气了,阿言姑娘客气了。” 风镜尘在议事堂跟各长老护法,还有谷中一些领事,在商议事情,见楚倾言来了,他跟众人说了一声,便自己走了出去,“阿言,找我有事,还是一个人在院中太过无聊?” 是自己疏忽了,她刚来还不熟,应该安排个人陪她到谷中到处走走的。 楚倾言忙说:“不是,我只是想来问一问你,昨晚君御有没有找过你。” 她一早就跟表哥去拜见老谷主,然后表哥就来议事堂,君御要是有找他拿药,也只能是昨晚。 风镜尘说:“没有,怎么了?” 楚倾言见里面还有一众人在等着他,不敢耽误他太多时间,便只说:“没有,我只是来问问,表哥你去忙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就往回走。 风镜尘见她离去,叫了旁边一名小厮,让小厮去找木姜,叫木姜今日忙完他院中之事,留在院中陪楚倾言,或是带她到谷中各处逛逛。 楚倾言没有回风镜尘院中,而是去了碎草院,在君御住的房间里到处看……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就是想君御会不会给她留有书信什么的。 什么都找不到之后,她又觉得自己有点傻,有点可笑,君御都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去天都药神山山顶,就算真的去,他也不可能认为自己去了就回不来,怎么会给她留信呢。 不管他了,这人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他要是对天都药神山山顶的情况没有彻底了解,没有足够的把握去了能全身而退,他是不会跑去送死的! 如此一想,楚倾言便安心地回风镜尘的院子了。 木姜已经在院中,见她来,说:“姑娘,你回来啦,谷主怕你一个人寂寞,让我忙完院中之事,留下来陪你,或是你想到谷中其他地方走走,我都可以陪你去。” “木姜姐姐费心了,我看表哥书房里有好多医书,我看医书便可打发日子了,要是有什么需要,再找木姜姐姐。”她不想太过麻烦人。 “那好,姑娘要是想出去走走,或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就找我。”木姜随和地说。 楚倾言点头,“嗯,我有需要,一定不跟木姜姐姐你客气。” 到了晌午,风镜尘回来跟她说,谷里的药材生意在十九郡出了一些问题,之前他还没回来,长老护法还有外面的管事已经处理了几回,都没处理好,他得亲自去一趟,至少要两三天才能赶回来,因是要事,没办法带她,让她在谷中先住着。 楚倾言本来是想将君御的事告诉他的,见他行色匆匆,便没有说,只让表哥快去快回,在外一切小心,不必担心自己。 风镜尘走后,楚倾言在书房里泡了一个下午,直到傍晚时分,才去碎草院看了一下,君御还是没有回来。 “不会真的去天都药神山山顶挖梼杌胆了吧?”楚倾言嘀咕,但始终还是觉得君御不会做没把握的事,肯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回到风镜尘院中,她又看了一会医书。 临睡前,她又到院子外往碎草院望,碎草院还是半点火星都没有。 第448章 只是口是心非罢了 “明明很讨厌他追来,他毁了碧霄阁和议事堂,心里也很生气,可我现在是在干嘛?担心他吗?!” 意识到自己在担心他,楚倾言很烦躁,回身就将院门关上,并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去担心他,也不要再去看他回没回来,时间晚了,自己该睡觉了! 楚倾言回到房中,强迫自己入睡。 但还是翻到子夜,困到不行,才能睡着。 第二日一早,她强迫自己不要去看君御到底回没回来,一直熬过了晌午,再到晚上,她终究还是坐不住,又去了一趟碎草院…… 可碎草院依然安安静静的,根本没有人回来过。 “别以为你没有回来,我就会担心你,你就算真的去天都药神山山顶挖梼杌胆,那也是你自找的,谁叫你毁了碧霄阁顶层和议事堂的!”楚倾言不承认自己担心他,心情复杂地在碎草院门口嘀嘀咕咕完,又心情复杂地回去。 这一夜她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半夜忍不住还爬起来,跑到院外,往碎草院望。 可碎草院就是静悄悄的! 熬到第三日,楚倾言终究是忍不住,往天都药神山山脚的方向走去。 到了山脚下,看着那拔地而起高耸入云的山峰,和郁郁葱葱茂密得几乎看不见阳光的深林,她觉得自己不能进去找死。 在山脚来来回回兜了几圈,她还是理智地往回走。 这种环境,她进去了,也是找不到君御的,不要进去送死,还得连累表哥找她! 往回才走到半路,突然看到很久没见的白狼急匆匆从远处跑来,跑到她面前后,低叫了几声,像是要告诉她什么,然后又急匆匆地往回跑。 楚倾言心头“咚”地一跳,赶紧跟着白狼快速往回跑…… 才到碎草院,就看到房门大开的主屋里,君御倒在地上。 “君御!”楚倾言忍不住大喊,急跑进去。 “没事,不过是中了毒瘴,刚刚支撑不住,才昏倒了……”听到楚倾言的声音,君御清醒了过来,挣扎着要从地上起来。 楚倾言赶紧蹲下去扶他,然而一扶却吓了一大跳,他的衣袍居然都是湿的,全都是血,只因他衣袍是黑色的,才看不出来! 怪不得白狼那么着急,他这是失了多少血啊? 楚倾言心脏突突狂跳,手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她脑子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君御你不能死! “你不能死!你千万不能死!”楚倾言声音都是颤抖的,控制不住带了浓浓的哭腔,边说边慌乱地从怀里摸出一把复心丹,全部喂进他嘴里。 山顶上的水都是毒水,君御两天两夜没喝一滴水,嘴巴干干的,复心丹喂进嘴里,他根本吞不下去。 楚倾言急得放下他,连站起来都没有,直接回身爬了几步,伸手够到案桌上,一把抓下水壶,又扑回君御身边,抱起他上半身,就喂他水。 有了水,君御这才将复心丹吞了下去。 楚倾言又扔掉水壶,半蹲半跪在地上,用力将君御扶到床上…… 君御往床上一倒,与他身体接触到的被褥,立即被他身上的血染红…… 楚倾言鼻头一酸,伸手就要去解他的衣袍,看他到底伤在哪里…… 君御却先一步从怀里拿出一个还在滴血的袋子,“趁着我刚从梼杌身上挖下来,还很新鲜,赶紧拿去卖了,几十万两应该就有了。” 楚倾言看着那袋还在滴血的东西,愣了一下,随后怒道:“你居然真的跑到天都药神山山顶去挖梼杌胆,你就不怕去了回不来吗?” 君御笑,尽管受伤失了血,脸色也苍白,可那笑依然尊贵优雅,他说:“也没说的那么凶险,不过是毒瘴难搞了些,那些猛兽,我不放在眼里。” “你不放在眼里,怎么会伤成这样?”楚倾言怒吼。 君御被她吼得一愣,随后又笑了,“你是在担心我吗?” 楚倾言说:“我是担心你死了,我拿不到修建碧霄阁议事堂的银子!” “那你不用担心,我死不了。”他说。 唇角还微微勾起,苍白的脸色中,带着一种病态的美,“我身上的血不是我自己的,是梼杌的血,我连杀了六只梼杌。六个梼杌胆,足够你卖银子来修建碧霄阁和议事堂。” 楚倾言一听,这才赶紧细看他身上的伤。 他身上有几处衣袍破裂了,应该是被猛兽抓破的。 破裂的袍子底下的确只有轻微的爪子抓痕,并没有特别重的伤。 可她还是不放心,“真的只是梼杌的血吗?只是梼杌的血,你怎么会昏倒?” “是毒瘴,一般的毒对我无用,可这毒瘴我却不能完全抵挡住,在山顶虽然没有产生幻觉,但回到这里,还是撑不住昏倒了。”能在毒瘴里撑了两天两夜,直到现在才昏倒的,从古至今还没有人能做到。 楚倾言提着的心,这才稍微放下,“那你后背呢?” 前面她看着是没什么大伤,可后背谁知道有没有受伤? “后背真的也没事,你要是不信,我脱光光给你检查。”君御坏坏说。 楚倾言脸猛地一红,“不要!” 刚刚她真是关心则乱,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一摸到他身上的血,就紧张得失去了判断。 楚倾言懊恼,“既然你没什么大伤,那就躺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说完站起来就要走。 君御一把握住她的手,“我这里只认识你们兄妹二人,你走了,谁来给我上药?” 楚倾言回头看他,“你自己说你身上的血是梼杌血的,那你身上就只是一些小伤了。” “小伤也是要上药的,不给我上药,你想看我全身腐烂吗?”他语气哀怨。 “不想看!”楚倾言别过头,谁要看他全身了,她可没有那么猥琐。 君御把她的手握得更紧,“我就知道,你不舍得看我全身腐烂。” 楚倾言纠正,“我意思是,你烂不烂,我都不想看,不是不想看到你全身腐烂!” “唔!”君御突然皱眉,捂住心脏,痛苦得整张俊脸都扭曲在一起。 “喂,你又怎么了?!”楚倾言下意识脱口就急问,还立即坐回床边。 谁知刚一坐回床边,就被男人一把搂入怀里,“本王就知道,你是心中有本王的,只是口是心非罢了。” 第449章 这个男人,真的很会得寸进尺 “君御,你要是想我给你上药,你就松手。”楚倾言已经冷静下来了,淡淡说。 君御没有松手,“我想沐浴,身上全都是血,我最讨厌血的味道。” “你不松手,我怎么去弄水,没水你怎么沐浴?” “我想要你帮我……” 这个男人,真的很会得寸进尺! “好!” 先让他放开自己再说。 君御这才松开手,楚倾言把他旁边一套衣衫拿过来给他,“你身上有伤,我拿点药来给你泡澡,可能没那么快,你先换身干净的衣衫。” 君御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衣衫,没有接,“我受伤,没办法换。” “那你就别换了,把湿的脱了,先光着躺会吧。”楚倾言把衣裳放旁边,不理他了。 君御哀怨,见她就要走,赶紧又抓住她的手。 楚倾言无奈回身,“你不要告诉我,你连衣衫都没办法自己脱。” “脱我是能脱,就是光着躺……等会下床,还是得夫人你扶着我……”君御说。 脑子里立即浮起那个画面…… 猥琐! 不堪入目! 楚倾言用力想挣脱掉他的手,不想跟他说了。 君御点到为止,赶紧正色起来,“好了,不逗你了,拉住你,只是想把梼杌胆给你,赶紧拿着。” 说完把梼杌胆递给她。 楚倾言接过梼杌胆,丢下一句“你好好躺着,衣衫不要脱了”,快速离开。 因听空青说表哥曾想上天都药神山山顶,也快上到山顶,可能有对付毒瘴的药,楚倾言从前天下午开始泡在表哥书房里,就特别查过表哥书房里的医书。 还真查到表哥自己的手稿,记载了一些清毒瘴的药方,还有一些药材可以泡澡,天都药神山山顶的猛兽依毒瘴而活,爪子也是有毒的,用那些药材泡澡可以清毒,促进伤口修复。 所以君御提出要沐浴时,楚倾言才想让君御泡个药浴。 表哥院里有药材,但并不全,楚倾言拿了梼杌胆,只能去找护法和长老们。 护法长老们看到楚倾言拿出来的梼杌胆时,完全不敢相信,“阿言姑娘,这真的是梼杌胆,而且一下子是六颗?” 这怎么可能,几百年来,都没人能真正上过天都药神山山顶,梼杌胆根本就是求而不得之物,这阿言姑娘居然一下子拿出六颗! “这是君御……就是那个狂妄自大,毁了碧霄阁顶层和议事堂的家伙,他为了赔偿重修碧霄阁和议事堂的银子,特地上天都药神山山顶取的梼杌胆。” 楚倾言将装梼杌胆的袋子捧在手里,平举着递到各位护法和长老们面前,“表哥不在谷中,我也不知道这东西如何拿去换银子,怕捂在手里久了,坏了。我现在交给护法和长老们,就当做是那家伙毁了碧霄阁和议事堂的赔偿,如若不够,各位长辈再跟我说。” “这、这……”左护法震惊得一时,不知该不该去接这六个梼杌胆。 “阿言姑娘,这梼杌胆可是几百年都没人能得一个,这六个卖出去,那可是天价!”右护法也是震惊地说。 大长老也震惊道:“这六个梼杌胆若是真的,卖出去,怕是能买下整个十九郡和天都药神谷,怎么可能不够!” 楚倾言道:“这无论能卖多少银子,都抵不过那家伙一来就毁了碧霄阁和议事堂的无理冒犯,那家伙拼了性命去天都药神山山顶挖梼杌胆也不单单只是为了卖银子赔偿修建碧霄阁和议事堂的钱,最主要还是想表达他真诚的歉意!” “那倒是,这六个梼杌胆就算能卖再多银子,在我们这些老不死的眼里,也没有我们的碧霄阁和议事堂重要。”大长老说。 二长老也道:“这碧霄阁和议事堂是我们天都药神谷的象征,那小子一来就毁了,太无理了,太狂妄了!” “这六个梼杌胆卖了,换回来的银子就算把碧霄阁和议事堂重修得再好那又如何,在我们这些老东西眼里,都不如原来的好。”左护法也说。 楚倾言连连说是,左护法却突然话锋一转,“可说到底,他也不能就不顾性命去天都药神山山顶挖梼杌胆,这万一去了,回不来了呢,那山顶多凶险啊!” “是啊,那山顶,可不是九死一生这么简单,是去了就回不来的地方啊,那小子居然说去就去了,太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了!”三长老也大声道。 “还是那么狂!还是那么狂啊!!”大长老直摇头,最后又点头,也不知道是看不惯君御的狂,还是赞赏他这种勇气,后生可畏。 总之楚倾言知道,他们心都是好的,既维护自己药谷,又不会为了自己,眼睁睁见他人去死。 她最终还是把梼杌胆给了护法和长老们。 护法长老们答应她,现在就把梼杌胆送去谷外给谷主,让谷主处理。 楚倾言又问他们拿了一些自己想要的药材。 护法和长老们知道她是要给君御煎药和泡药浴,便派了空青和白屈给她帮忙。 有了空青和白屈,楚倾言就省事多了。 空青和白屈见她娇滴滴的,自是不会让她做拎水、烧水这种粗活,连煎药的炉子都给她点着、上好炭,才让她自己下药,放炉子上去煎。 楚倾言将内服药放炉上煎之后,又将药浴的药材洗干净,放锅里,让白屈烧火煮。 很快白屈就将药浴的水烧开煮好,空青拎了浴桶放君御屋里,两人又拎了药浴水、凉水倒浴桶里,把温度兑得差不多,叫楚倾言试水温。 空青万万没想到君御听了他的话后,居然真的上天都药神山山顶挖梼杌胆去了,居然一挖还挖了六颗梼杌胆,最重要的是……他挖了六颗梼杌胆,居然还活着回来了! 他觉得这个人就是个神,兑完水之后,好想请君御讲讲在天都药神山山顶如何打败毒瘴猛兽挖到梼杌胆的伟大事迹。 不过君御这人,向来对外人都是爱理不理的,此时半躺在床上,更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很不好说话的样子,还有那强大的气场,更是压得空青不敢问。 第450章 宁愿被你恨,也不要被你忘 泡完药浴,楚倾言要给他上药的时候才知道,君御是真的伤得不重,手臂、肩膀、后背各有一处爪子伤痕之外,其他地方都没有受伤,血都是梼杌的。 他说:“要不是毒瘴对我起了作用,那些猛兽根本伤不到我。” 他坐在床上,裸着上半身,楚倾言拿着药膏,在往他伤口上涂药,闻言说:“你不用跟我说这些,命是你自己的,你现在就算死了,也跟我无关。” 君御道:“我是想告诉你,为夫我……做什么事都是有分寸的。” 顿了一下,他补充,“为夫总不能让夫人你守寡。” “搞清楚,我根本没跟你成亲,什么守寡?”楚倾言很无语,“就算跟你成亲了,你要是死了,我也可以改嫁的,才不会给你守寡!” “为夫就当你说的是反话了。”君御表示,不跟她计较。 楚倾言:“……” 这男人是脸皮越来越厚了! 楚倾言觉得有必要再把话说清楚一次,“过去你对我做的那些,很多也是迫于皇帝,不得已而为之,我就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了!咱们也算相识一场,在这儿人生地不熟,我也没办法看你受伤真的不顾,所以才给你上药治伤,并不是想跟你继续有什么!等你身上的伤好,你就回天启去吧,别逼我跟你反目成仇!” “那你还是跟我反目成仇吧!”君御说。 “你!” 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 楚倾言生气了,手里本来在给他伤口涂药的平勺,往药膏瓶里一丢,站起来就要走。 君御却一把将她拉了回来,她“啪”地一声,坐到他腿上,被他从后面一把抱住,紧紧搂在怀里,“本王不会让你走的,你休想走!” 有几分无赖的意味,楚倾言更气了,“你放开我!” “不放!”他把她搂得更紧,前胸紧紧贴合她的后背,呼吸尽洒在她耳郭上,声音也骤然变得低沉缓重,“本王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本王为什么要放?为了得到本王心尖上的女子,本王更加不想去做一个正人君子,你骂本王混蛋也行,骂本王无耻也罢,本王除了是天启的王,百姓的半个君,本王就只想当你的夫!天下不敢骂本王,百姓不敢骂本王,那你就骂,反正本王就是不想放手,本王就是要娶你为妻,你想骂就骂,想打就打,怎么骂怎么打都行!” “天底下女人那么多,你干嘛非要我不可?”楚倾言有些动容,无奈问。 “天底下女人再多,都只有一个你,本王要的是你,又不是天底下的女人!”他声音更沉,更低了,还变得有点沙哑。 “我跟天底下的女人,又有何不同?都是女人,都可以成为你的王妃,都可以为你生儿育女,没有什么不同的!”楚倾言更加无奈了。 “本王要的,不是一个王妃,不是一个为本王生儿育女的女子,本王要的,就只是一个你!”他要的,就只是一个她,别人代替不了的她! 楚倾言不明白,“我到底与天底下的女子有何不同,能让你说出这样的话,能让你说出‘你要的只是一个我’这样的话?” 她自认为,她并没有什么独到之处,她与天底下的女子并无两样! “不同之处便是,你进了本王的心,并且稳扎在本王心尖之上,本王想抠都没办法把你抠下来。而她们,连近本王的身,本王都觉得厌恶。”他说的,全是心底里的话。 随后又补充,“你可知,想把你抠下心尖,心有多痛,本王不想让自己心痛,所以本王要永远把你禁锢在心尖之上,你要逃,本王也不会让你逃的!” “君御,你好霸道,你就不用问我一下,我愿不愿意吗?” “本王不问,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本王就掠夺到你同意,本王从识字开始,就知道想要的,就得掠夺!” “你就不怕我恨你?” “我宁愿被你恨,我也不要被你忘!” “……” 楚倾言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不是对他完全没感觉的,她不过是过不去他在房梁上强过她的那道坎。 心里永远的结! …… 最终,楚倾言还是有些心软,重新好好帮他把药上完。 那日之后,楚倾言每日都去给他上一次药,让他泡一次药浴。 他的身体素质很好,伤口恢复得比平常人要快很多,三天伤口便结痂脱痂,好得只剩下一道淡淡的痕迹,毒瘴也全部在体内清除。 因为拍卖六颗梼杌胆,风镜尘在外又多耽搁了几日,外出第八天才回来。 跟他一同回来的,还有一辆不属于天都药神谷的华丽马车,楚倾言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女子时,愣是觉得自己看错了,居然是……赫连笛! 楚倾言是听到表哥回来,特地去入谷处等着风镜尘的。 同去的,还有君御。 赫连笛下马车,一看到楚倾言,原本还开开心心的表情,立即变得阴狠毒辣,冲上前就要打人,“原来你也在这里,都是你害我父皇为了赎我,损失了一万匹骏马、一万担粮食、三十万两白银的!” 风镜尘没想到赫连笛来到他的地盘还敢如此嚣张,完全没料到她一看到自己表妹就要冲上前去打人,想拦时已经来不及。 不过尽管这样,赫连笛的巴掌还是没能落到楚倾言脸上…… “让你渝国损失一万匹骏马、一万担粮食、三十万两白银的人,是本王。”君御挡在楚倾言面前,握住赫连笛高高扬起的巴掌。 君御只是微微收紧手掌,赫连笛就感觉手腕快要被扼断了,惨叫:“啊……快放开本公主!快放开本公主!!” 君御一把将赫连笛的手扬开,回身问楚倾言,“可有帕子?” 帕子这种东西,她还真没有! 不过,不妨碍她现场制造,“嘶”地一声,楚倾言当场撕下自己一块裙角。 君御拿过楚倾言递来的裙角,擦了擦刚刚握住赫连笛手腕的那只手,“真脏。” 说完,嫌弃地将裙角扔掉。 赫连笛气得整张脸都是扭曲的,“你是谁?你居然敢嫌本公主脏?!” 说完,猛然想到君御刚刚说的第一句话,“你刚刚说什么?是你害我渝国损失一万匹骏马一万担粮食三十万两白银的?你还自称本王,你……你是天启的北狂王?!” 第451章 亲外孙女 “知道就好。”君御浑身上下腾发出浓浓杀气,“日后见着她,你最好自己绕道走,再敢碰她一下,本王让你渝国倾覆灭国都赎不回你。” 赫连笛小脸更加扭曲愤怒,可她不敢惹君御,只得咬咬牙,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不甘,转身就往谷里走,“我要见你们老谷主!” 楚倾言万分奇怪,上前问风镜尘,“表哥,她怎么会来到这里?” “说来话长,赫连笛被渝国皇帝赎回之后,没人能解她身上缩肌丸的毒,就来天都药神谷找解药了,昨日我跟她在入谷的必经之路上遇到的。”风镜尘解释。 “赎回?”楚倾言皱眉,她把赫连笛送到北境,是想扣下赫连笛做人质的,怎么被赎回了? 风镜尘把目光转向君御,“你得问他。” 君御这才说:“我得知你们把渝国公主送到北境做人质,便命李琰苏弊让渝国皇帝拿马匹粮食银子来换女儿,渝国近些年是没胆再来犯天启的,天启不给渝国白养公主。” 楚倾言点点头,心想果然还是这个男人比自己奸诈,她就只能想到拿赫连笛作人质,没能想到要渝国皇帝拿马匹粮食银子来换人。照她的做法,还真是在帮渝国白养公主。 “那她怎么知道她来了天都药神谷,天都药神谷就一定会帮她解毒?”楚倾言回头问风镜尘,看赫连笛那样子,还很嚣张,好像天都药神谷是她家一样。 风镜尘一脸无奈,说了一句,“老谷主是她外祖父,我也是昨日才知道的。” “啊?”楚倾言差点惊呆了。 上次跟表哥从老谷主的住处下来,表哥就告诉她,老谷主到外面去寻女儿,没想到这老谷主的女儿居然是渝国皇帝的女人? 最重要的,老谷主女儿生的女儿,居然是赫连笛,还没到天都药神谷,就跟她和表哥结了仇,这到底是太巧合还是老天故意安排的? “表哥,这不会让你跟老谷主有嫌隙吧?”楚倾言担心问。 “老谷主为人豁达,不会的。”风镜尘安慰道。 老谷主早已在他们去拜见的当日下午就回来了,因风镜尘离开药谷,药童才没有传信鸽下来,所以风镜尘得知老谷主已回来,便带赫连笛直接去见了老谷主。 楚倾言想着自己来谷中已有些时日,还没有拜见过这位老人家,便同表哥一块去了。 不过到达老谷主住处后,她和君御在院中等着,并未进屋里,毕竟人家主孙相认才是要紧事,她不过是来拜见一下老人家,自然应该等人家正经事办完再进去。 而风镜尘带赫连笛进屋后,赫连笛就从背上取下一幅画展开,对着面前坐在竹案后面的老谷主对比。 画上的人要比面前的人年轻许多,但还是一眼便能认出是同一个人。 于是赫连笛“砰”地一声,就给面前的人跪下了,“外祖父,我是你外孙女,我母妃是你的女儿青漪,我中了你们药谷的缩肌丸,你快让你们药谷的人给我解药!” 老谷主看着面前的女孩儿,不过十八九岁,模样长得与自己的女儿有五六分像。 十多年前,他是远远见过这个外孙女一面的,那时候她还很小,不过七八岁,和现在的模样相差很大,不过他还是能确定,这个女孩儿是自己的外孙女没有错。 他问:“药谷中人,从不随意给正经好人下毒,你是怎么会中药谷的缩肌丸的?” 赫连笛一听,不开心了,“外公,你是想说笛儿不是好人吗?” 她委屈巴巴地指着风镜尘,“还不是他偏心他那个坏心眼的表妹,所以给我下了毒!” 老谷主一听,看向风镜尘…… 风镜尘不慌不忙,“确实是我给她下的毒,不过是她蛮横无理在先,我表妹不与她计较,她又看上了……” 说到这,顿住,硬逼自己从嘴里吐出一个字,“我!” 才继续说:“逼我去她房中伺候,做她的……男宠!我才给她下毒的。” 老谷主看回赫连笛,正想问她是否有此事…… 赫连笛已经先开口,“本公主就是看上你,就是想你做本公主的男人,这有什么错?还不是因为那个女人,你才不去我房中的!要不是因为那个女人,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 “我不喜欢你,跟我表妹没有任何关系!”风镜尘强调。 赫连笛刁蛮噘嘴,“外公你看,他现在还护着那个女人,分明就是因为那个女人,他才不喜欢笛儿的!外公,你快把那个女人赶出去,笛儿特别讨厌那个女人,笛儿一点都不想见到那个女人!” 老谷主是知道渝国皇室的人都是些什么德行的,要不他也不会不答应女儿嫁给渝国皇帝,而风境尘是他看着长大的,什么秉性,他也知道,所以孰是孰非,他不用再问也清楚了。 便只对赫连笛淡淡道:“你只是来找解药的,我给你解药,解了毒,你便回你父皇那边去吧。” “外公……” “拿去吧。” 老谷主打断赫连笛的话,递了一粒药丸给她。 赫连笛被缩肌丸折磨得什么重力都用不了,早就恨不得快点解毒了,所以一看到解药,也顾不得再说什么,赶紧起来抢过药丸就吃下去。 “解药已服,半个时辰后,缩肌丸的毒便会解,时辰不早,你便在谷中留一宿吧,明日回你渝国皇宫去。” “外公,我可是你亲外孙女,你怎么可以赶我走呢?我长这么大都还没见过你,我好不容易来一趟药谷,我才不走,我要在这里多留一段时日!母妃过世了,我要替母妃尽孝,照顾外公你!”尽孝自然不可能是真的,喜欢的男人在这,她才不走。 老谷主淡淡道:“你若真孝顺,回去便好好做人,免你母亲在天之灵担忧。至于我这把老骨头,你母亲在世时,都未曾承欢膝下,你便不必了,自有谷中之人照料我这把老骨头,直至归西。” “外公,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外人照料你,哪有亲外孙女照料你来得尽心尽责?反正我是不走的,我一定要替母妃照顾你!你赶我走,我都不走!”赫连笛娇蛮说。 第452章 夫人夫人叫得特别顺口 老谷主自闭关以来,已经看淡一切,亲闺女都过世了,这外孙女看着又不是他喜欢的性子,他不想多说,只淡淡吩咐风镜尘,“给她安排个地方歇息,明日送她出谷。” “外公……”赫连笛还想为自己争取,可老谷主已经站起来,拂了拂衣袖往外走。 楚倾言虽然还没有见过老谷主,但一见他那如天外老仙人般的气质,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老谷主。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没有进去拜见他,他就自己出来了,赶紧站起来行礼,“晚辈楚倾言随表哥来到谷中,还未曾来拜见过老谷主,晚辈失礼了。” “这便是我那表妹楚倾言,前些日子我就带她前来拜见过老谷主你,但老谷主你不在,这几日我又不在谷中,便耽误到今日了。”风镜尘跟在老谷主身后出来。 “药童已经同我说过,无妨,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老谷主说完,目光越过楚倾言,落在了还一直坐在院中石椅上,悠闲品茶的君御。 楚倾言回头,就见这男人半点礼貌都不懂,来到人家地盘,见到人家老人家,居然还稳稳坐在石椅上品茶,半点要起来跟人行个礼打个招呼的意思都没有。 还当这是天启,他是老大,走到哪哪都是别人来巴结他,拍他马屁呢? 悄悄倒退两步,楚倾言用脚踢了某位爷的脚一下…… “夫人你踢我做什么?”君御居然问。 楚倾言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压低声音提醒,“你倒是起来给老谷主行个礼,这是礼貌懂么?在这儿可没人拍你马屁,别再把自己当个爷!” 没想到男人却说:“夫人,我跟老谷主已经算旧识,不必如此谨慎礼节的。” 他在喝的茶杯,优雅放下,看着她,笑得格外俊雅好看。 “就是就是,老夫与这位小兄弟早已相识多日,还拘这些小礼节做什么?”老谷主袖子一拂,来到君御对面,往石椅上一坐,画风骤变,“你小子那日为何放我鸽子,害我为了等你在山上吹了几日冷风,吹得这把老骨头都快生病了。” “还不是欠你们天都药神谷银子,迫不得已去挖梼杌胆了,要不我夫人不原谅我。”君御说。 “你怎么就欠我们药谷银子了?” “还不是为了追回我夫人,手贱把你们碧霄阁顶层和议事堂给毁了。” “那这银子你肯定得数倍赔偿,太没礼貌了!” “是是是,我已经挖了梼杌胆,还了银子,也求得我夫人原谅了。”君御半句不离夫人,夫人夫人叫得特别顺口。 “为了求得我夫人原谅,我是每日都挖空心思在想方法,突然得知可以挖梼杌胆卖银子,我想着这方法或许能求得我夫人原谅,便把和你之约给忘了。毕竟你我交情再好,跟我夫人相比,那都远远不如我夫人重要。” 君御说完,优雅倒了杯茶,双手端着,递到老谷主面前,“放你鸽子,实属不是有意,我给你赔礼道歉,下次绝不再爽约。” “你小子,重色轻友!”老谷主骂。 楚倾言风镜尘看得目瞪口呆,这两人什么时候相识、相交,还交情好到这地步了,他们怎么不知道? 而赫连笛看到这和谐的画面,气得更是咬牙切齿! 等下了山,楚倾言才知道,君御毁了碧霄阁议事堂后,等她和风镜尘回谷那段时日,在谷中闲来无事,便到处去溜达,无意中打扰到了正在闭关的老谷主。 老谷主追了出来,追了君御两个小山头。 君御也是无聊,便跟老谷主打了起来,两人不打不相识,最终成为了棋友,每天约好到另一个小山头下棋,有时候一下便是一两天。 这也是药童说老谷主近一个月来没有闭关了,还经常一个人出去,一去最少就是一天,有时候还两天才回来的原因。 其实老谷主不是已经出关,是突然被人打扰到闭关,追出去,然后遇到棋友,下棋下得不舍得回来了。 楚倾言对这一老一年轻,表示很无语! 风镜尘去叫人给赫连笛安排住处,楚倾言回到碎草院,突然想到另一件事…… 依君御来到天都药神谷的时间算,应该是跟他们差不多时间到达凌云洲的。 而他们虽然往北绕了半圈,但他们从北境到凌云洲的路程,跟君御从天启京城到凌云洲的路程,却是差不多的。 那么他们把赫连笛送到北境,李琰苏弊再把消息送回京城时,君御应该是动身来凌云洲了,人不在京城了! 可他人不在京城的话,他怎么给李琰苏弊下命令,让李琰苏弊用赫连笛跟渝国皇帝换马匹粮食银子的? 他如果没有给李琰苏弊下命令,李琰苏弊是绝对不敢擅自做主让渝国用马匹粮食银子来换赫连笛的! 但如果李琰苏弊传消息回京城时,君御人还在京城的话,那他就算速度再快,也不可能跟他们差不多时间到达凌云洲! 难道…… 难道他们当时把赫连笛送去北境时,君御也在北境?然后他们从北境动身来凌云洲,君御也跟他们一样,从北境动身来凌云洲,所以到达凌云洲的时间才差不多? 不! 君御不知道他们往北边走,不知道他们去北境,怎么可能会去北境呢? 可是,他不在北境,他是怎么做到北境去凌云洲和京城去凌云洲的路程差不多的情况下,他要等接到北境送回去的消息后,再从京城动身去凌云洲,还能跟他们差不多时间到达凌云洲的? 唯一的可能……只能是他当时真的在北境! 如此一想,楚倾言就去问君御:“你当时也在北境?” 问完,还不等君御回答,她迫不及待地又问:“你要是不知道我往北逃的话,你要追也是往南追,你怎么会在北境?你难道知道我往北逃?” “我表哥送去京城的信,你收到了吗?另一部分异兽士,你解决了吗?在哪解决的?京城?还是半路?” “不,不对,你会让渝国皇帝用马匹粮食银子换赫连笛,证明所有事情你都知道!所有事情你都知道了,你现在如此淡定,证明渝国所有异兽士都已经被你解决了!所以,你到底是收到我表哥的信,那部分异兽士到京城被你解决了,还是你也一路往北,那些异兽士在半路被你解决掉的?” 楚倾言发现,自己脑子不够用,完全猜不透这个男人,完全看不透这个男人! 第453章 一辈子都跟着你 “你最好,全部实话告诉我!” 最后,楚倾言盯着他,一副你要是再敢骗我,我绝对不再理你的决绝表情。 君御耐心听她说完一大堆,无奈一笑,“那为夫全部实话告诉你,你不准生气。” “你再不说,我就生气了!”楚倾言怒,她真的迫切想知道,迫切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有多深不可测,到底做了多少事情,是她猜不透,看不透的。 君御说:“你一路往北,我怎能放心,自然是要时刻跟在你身边,看着你安稳无事。” 楚倾言皱眉,“什么意思,你一路都在暗中跟着我,从我们还没离开京城,你就知道我一直在城中,你就知道,我最终会往北城门逃,是吗?” 君御点头,“对。” 他虽然白日里带着白狼在南城门,但其实上了南城门,只有他一个人留在南城门,白狼一上南城门,绕着城墙就到北城门去了,楚倾言风镜尘一出北城门,白狼就知道了。 “那那些异兽士?” “在你们将部分异兽士诱入陷阱时,另一部分要前往京城的异兽士就已经被我歼灭在忘水坡。” “那忘水镇的知县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自然知道。” “他知道?”楚倾言眉头皱得更紧了,随后一道光亮闪入她脑中,骤然之间,她便明白过来了,“那个寻七,是你?!” 她大声问,很激动。 君御点头,防止她生气,先一把将她抱住,“我不这样做,你不肯让我留在你身边,渝国还有多少死士穿越北芒山进入天启,并不知道,你带着异兽士和渝国公主,一路从忘水镇去北境,有太多未知的凶险存在,我不紧跟在你身边,我不放心,哪怕你离开我视线一刻,我都不放心,我必需紧紧跟在你身边,时刻守着你。” “所以,你就又骗我?”楚倾言更加激动,更加大声,“我看你一路跟着我,不是不放心我,是想跟踪我,是怕我趁你不注意又跑掉了吧?” “我若怕你跑掉,我在京城就将你捉住了,我何必一路跟着你,跟你到北境,到凌云洲,到这天都药神谷来……”君御把她抱得更紧,在她耳边呢喃。 “是啊,你何必一路跟着我?”楚倾言特别不解。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不来一趟天都药神谷,你不会死心。你要来,那我便跟着你来。你不让我跟着,我就默默跟着你。既然来了一趟了,也看到天都药神谷了,也明白天都药神谷是个什么样了,那你就跟我回去吧。”他深情款款央求。 “你默默跟着我,你还有理了?”楚倾言还是气,“你一路跟来,没把我半路抓回去,就是为了让我来天都药神谷,让我来这里看一下?” “对,你想要去的地方,我都会陪你去。你不让我陪,我就偷偷陪着。但是去完,就要跟我回家,知道吗?”他继续在她耳边深情呢喃。 跟我回家? 楚倾言心脏某处,好像被这四个字击中了一下…… “君御……”她用力挣脱开他,转过身,想面对面再跟他说清楚一次。 然而才一转过身,男人却突然俯身,一把吻住了她的唇。 他没有强取豪夺,只是轻轻一吻,在她唇上停留了好一会,然后不舍地撤开。 “你不跟我回家也没关系,你永远留在天都药神谷,我就跟你永远留在天都药神谷,你去其他地方,我就跟你去其他地方。总之,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一辈子都跟着你。你烦也没有用,你又甩不掉我。”他看着她,亦真亦假地说,唇角还邪肆地勾起,很坏很坏的样子,却又半点都不失优雅和尊贵。 楚倾言却被他吻得呆住了。 “走,一起找你兄长用晚膳去。”君御握紧她的手,牵着她往外走。 楚倾言呆呆地任由他牵着,忘记反抗了。 到了风镜尘院外,刚好碰到风镜尘命人给赫连笛安排完住宿回来,看到君御握着自家妹子的手,风镜尘目光锐利地往君御那只手射去…… 楚倾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被君御握住,赶紧要缩回手。 然而这时,远处一道五彩身影刮了过来,对着楚倾言就要撞过去。 君御赶紧一把将楚倾言拉到怀里,五彩身影直接从楚倾言刚刚站立的位置刮了过去。 可想而知要不是君御及时把楚倾言拉到怀里,楚倾言已经被撞倒在地上了。 君御大怒,那五彩身影还没稳站,他已经一掌扫了出去。 “啊……!!”五彩身影刚到风镜尘面前,还没完全站稳,就直接飞了出去,摔在两米外的地方,脸朝下,啃了一嘴的土。 她艰难爬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土,气得大叫:“这是我外公的地方,我外公是老谷主,谁敢这样对本公主?谁?!本公主不会放过他!!” 原来是赫连笛。 她被风镜尘命人安排住在离这里最远的地方,她不愿意,把安排的人大骂了一顿,就跑来找风镜尘了。 还在远处,她就看到了风镜尘,没有认出另外两个背影是楚倾言和君御,就像一阵风一样朝风境尘刮了过来。 她要是能认出君御的背影,给她一百个胆,她也不敢直接撞过来。 赫连笛大叫完,一转身,就对上了君御冰冷肃杀的脸,吓得她赶紧咬住下唇,把嘴巴闭紧! 可君御还是一副要撕了她的表情。 赫连笛本来是想来叫风镜尘给她换住处的,她想住在离风镜尘很近很近的地方,可现在她胆都要被君御吓破了,哪里还敢说,转身就跑。 楚倾言忍不住嘴角一抽,“呃,她刚刚是想跑来干嘛?” “找死呗。”君御丢出三个字。 “本来是想找你一起用膳的,看来你是没空了,我们还是回去自己吃吧。”君御这话自然得像是他跟楚倾言已经是两口子一样,说完拉着楚倾言就往回走。 “表哥……”楚倾言脑速还没从君御的吻中恢复正常,没搞明白表哥怎么突然就没空了。 “去吧。”风镜尘疼爱地朝她挥手,虽然他很想问问他们两人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亲近得像两口子一样了,可他现在的确是没空了。 第454章 南耀国 后来楚倾言才知道,君御说表哥没空了,是因为他猜到赫连笛怕他,在他们这里吃了亏,不敢怎样,但绝不会甘心,在他们这里跑开后,绝对会去找老谷主。 老谷主是上一任谷主,在赫连笛看来,老谷主就是这个谷中最大的人,整个天都药神谷都是老谷主的,只要这个外祖父站在自己这一边,她想赶走谁就能赶走谁! 所以,她当面害怕君御,背地里肯定会去找老谷主。 风镜尘也猜到了赫连笛会这么做,所以他没空用膳,他得去老谷主那里。 事实上,赫连笛也的确是从他们这里跑开后,就去找了老谷主,边哭边亮出手上擦破皮的伤,说楚倾言教唆君御欺负她,还把君御是天启王爷,如何如何丧心病狂拿她跟她父皇换马匹粮食银子,害她回到渝国皇室如何如何丢脸的事统统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然后又拿出自己母妃说事,说自己母妃在世时,如何如何想念外公,如何千叮咛万嘱咐要她来天都药神谷看望外公,照料外公,孝敬外公。 总之一副巧嘴说得人心软之后,就顺带提出让老谷主把君御和楚倾言赶出谷去! 老谷主听她说到口干舌燥,表情仍是淡淡的,“你明日就要出谷回你渝国去了,他们在不在谷中,与你干系不大,你若瞧他们不顺眼,今晚自己呆屋中不去见他们便是。” “外公,我都说我不走了,我要留下来照顾你孝敬你,我刚刚都说了,我母妃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我的!”赫连笛没想到自己说了那么多,外公还是不向着自己,向着一群外人,气得暗暗咬牙。 “你明日不走,我便让人赶你出谷。”老谷主依然淡漠道。 “你!”赫连笛气得要跳脚,表情也一下子就变了,狠毒起来。 见老谷主眯着眼睛,连看都不看自己,也不理自己,赫连笛开骂了,“你这老东西,本公主愿意认你这个外公,已经是给你面子了,你居然还敢给脸不要脸,你真以为本公主稀罕留在你这个破地方啊,不用你赶本公主走,本公主自己会走!” 说完骂骂咧咧就往外走。 待她出了门,老谷主才缓缓睁开眼睛,心脏深处,却是隐隐地疼了起来…… 赫连笛后脚到,风镜尘前脚也就到了,知道祖孙二人在里面说话,他便先在院里等着。 赫连笛一出老谷主屋里,就看到了风镜尘,她眼睛一亮,还是很喜欢他,可她又知道,这个男人不喜欢她,她就算现在扑上去搂着他啃也没有用。 只得忍下荡漾的心,高傲地从风镜尘身边擦身而过,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得到他! 待赫连笛离开,风镜尘才进入老谷主屋中…… - 赫连笛回到安排的住处,气得把一个大紫檀盒抱起来,用力砸在地上。 紫檀盒里是她母妃收藏的所有关于天都药神谷的东西,她此次带来,是怕进不了天都药神谷或是外祖父不认得她不给她解毒,所以把整个紫檀盒都带来,以防进不了天都药神谷或是外祖父不认得她时,她可以拿出紫檀盒里面的东西作凭证。 里面到底有什么,她是连看都懒得去细看,不过是觉得凭证带得越多越好,所以就把整个紫檀盒都抱来了。 没想到进天都药神谷和认外祖父都很顺利,但是这个外祖父是个老不死没良心的,居然帮着外人,不帮她! 赫连笛越想越气,紫檀盒被摔在地上,盒里的东西统统摔出来后,她用力往那些东西踩。 踩着踩着,她倒是看到了一样东西…… 一张纸,上面画着一个黑色铃铛! 和纸捆在一起的,是一个令牌和一封已经拆开的信。 赫连笛觉得纸上画着的这个铃铛有点眼熟,赶紧捡起来看,越看她就越想起来了,她被绑去北境的半路上,去楚倾言的马车里搜解药,就拿到了一个这样的铃铛! 赫连笛赶紧看令牌,见令牌一面刻着个隐字,一面刻着个玄字。 看不懂这块令牌,赫连笛便没再看,抽出信看了起来…… 是一封寻人的信! 大致意思就是拜托她母妃帮忙寻一个拥有这个黑色铃铛的女子,如果有消息,拿这块令牌到凌云洲南耀国帝都隐门,找一个“玄”字号人物。 赫连笛猛地将信纸捏住,找一个拥有这个黑色铃铛的女子,难道是要找楚倾言那女人? 找她干什么?杀她?还是她是什么人?怎么会有人拜托自己母妃找她? 赫连笛又将信看了一遍,可信上没有说为什么要找这个拥有黑色铃铛的女子,母妃已经过世几年,这封信最起码是好几年前的了。 赫连笛想不明白对方要找拥有黑色铃铛的女子做什么,但她决定去找这个所谓的隐门看一看。 因为药谷她呆不下去,就这么回去她又不甘心,有一点可以对付楚倾言的可能,她自然不放过。 如果对方找拥有黑色铃铛的女子是好事,她就不说楚倾言有这种黑色铃铛,如果是坏事,她就说。 最好对方找拥有黑色铃铛的女子,是想杀了这个女子。 这样一想,第二日一大早赫连笛就自己离开了药谷,都不用别人赶。 南耀国是整个凌云洲最大的一个国家,与天启隔着一个凌云海,赫连笛一到南耀国帝都,让随行的几个手下一问,便问到了隐门。 隐门是南耀国百里皇族的一个密探机构,直属当朝皇帝管制。 赫连笛到达隐门,令牌一亮出来,被便人引了进去,在大堂里等着。 引她进去的人,又将令牌送到里头给一位三十几岁穿着干练,叫玄莺的女子看。 玄莺一看到这令牌猛地便站了起来,想了想说:“把她带到这里头来见我,不要惊动任何人。” 那人立即出去,将赫连笛悄悄带了过来。 玄莺一见赫连笛,立即问:“青漪是你什么人?” 赫连笛打量了玄莺一会,反问:“你就是给她写信,拜托她帮你找一个拥有黑色铃铛女子的人?” 一听到黑色铃铛,玄莺眼睛危险一眯,“你见过那个拥有黑色铃铛的女子?” 第455章 皇女帝姬 赫连笛可是打定主意对方找楚倾言是好事,她就不说的,所以现在才不透露,“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到底是不是你写信给我母妃,让我母妃帮你找拥有黑色铃铛女子的?” 玄莺说:“没错,就是我,你是青漪的女儿?” 赫连笛点头,“是的,青漪是我母妃,你找拥有黑色铃铛的女子做什么?” 玄莺反问:“你知道那个拥有黑色铃铛的女子在哪?” 对方总是答非所问,赫连笛很生气,不耐烦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玄莺打量起赫连笛来,半眯的眸子里,透着精明和危险,“你母妃没有告诉你?” “我母妃早过世了!”赫连笛说。 “那那个拥有黑色铃铛的女子,是你找到的?” “那当然!”赫连笛脱口就道。 可说完,才发现自己被套话了。 本打算对方找楚倾言是好事,她就不说的。 可这一回答,对方就确定她是真的知道拥有黑色铃铛的女子在哪了! 赫连笛懊恼,“你到底找拥有黑色铃铛的女子做什么?!” 玄莺目的达到,勾唇浅笑坐下,拿起一杯茶喝,借此掩去眼底的算计,“这是我南耀国的秘密,你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我与你母妃是故交好友,我怎能让她的女儿与危险的事牵扯上?你只要把拥有黑色铃铛的女子在哪告诉我就好,其他的,你不必知道太多。” 赫连笛的目的,又不是来给对方白送消息的,自己没有半点回报,她才不说。 “那要是这样,我就不说了,你当我没来过就好。”赫连笛说完,转身就要走。 玄莺笑容一敛,“你都来我隐门了,什么都不说就出去,你觉得你能走出南耀国吗?” “既然你跟我母妃是故交好友,我是来看我母妃的故交好友,我们说的话,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为什么就走不出南耀国?”赫连笛反问。 “你都知道我是你母妃的故交好友了,就应该知道我不告诉你找拥有黑色铃铛的女子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你应该告诉我她在哪,其他的不要多问。”玄莺循循善诱。 “你要是不告诉我你找拥有黑色铃铛的女子做什么,我是不会告诉你她在哪的。”赫连笛可不上当,“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你告诉我你找她做什么,但只要你不告诉别人你告诉了我,就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我就不会因此与危险的事牵扯上,不是吗?” 呵,青漪那个单纯的傻白甜,没想到居然生出这么个难搞的女儿,渝国皇帝的血统还真是强大啊,玄莺脸上不得不换上亲切的表情,“好,那我便告诉你。” 赫连笛赶紧走过去听…… 玄莺却突然一把扣住了她的脖子,冷笑,“你现在再不说,可就真的走不出南耀国了!不,是连隐门你都休想走出去!” “你!”赫连笛又气又惊,“你还说你是我母妃的故交好友呢,有人这样对故交好友的女儿的吗?你快放开我!快放开我!” “你母妃是我的故交好友没错,可她是怎么死的?”玄莺把赫连笛的脖子掐得更紧,“你的父皇,渝国的狗皇帝害死她的!你是渝国狗皇帝的女儿,我不杀你,已经是看在你母妃的面子上了!” “你!你!”赫连笛都快哭了,“我……我母妃不会想要我死的!你……你不能杀我……” “不想死就快说!”玄莺喝。 赫连笛懊悔得要死,正想编个假话骗骗玄莺,玄莺却已经再威胁,“敢骗我,我把你扔凌云深海喂鲨鱼!” 赫连笛吓得哪里还敢再说谎,脱口就道:“她在天都药神谷,是从天启来的,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我只见过她有你画给我母妃纸上的那种黑色铃铛!” “叫什么名字?” “楚倾言!” 赫连笛喊出楚倾言三个字,玄莺终于放开她,一个手刀将她劈晕,吩咐外面的玄春,“把她给我看好了,不准她跑了,也不准她接触任何人。” “是,三门主。” 玄春领完命,玄莺又说:“秘密召集我们玄字号的人,必需都是最信得过的,分三批,悄悄到帝都城外等我,我先进一趟皇宫,从皇宫出来,我应该要去一趟天都药神谷接人。” “接人?”玄春不解。 “我们南耀国唯一的殿下,皇女帝姬,应该要回来了……”玄莺叹息。 玄春大惊,当今陛下登基七年,至今无儿无女,大国师算得陛下十几年前在外有一女,陛下便让他们隐门到处去寻一个拥有黑色铃铛的女子。 原本以为大国师算的不一定准,陛下十几年前的一夜风流,怎么可能就真的留有后代,没想到寻了七年,今天居然真的有皇女帝姬? “如今朝中局势不稳,多方势力盘根错节,多少人盯着皇位,不想陛下的骨血回来,所以此事非同小可,在帝姬殿下未真正入宫见到陛下前,不得让任何人知道。” “属下明白。”那些想要争皇位的人,怕是一旦知道陛下真有骨血在外面,而且就要被接回来,怕是全都会派人去半路截杀帝姬殿下,不让她回来! 玄莺入了一趟宫,得了一道密旨,便真的出了帝都,带人秘密前往天都药神谷。 这几日,楚倾言君御两人和谐了许多,虽然楚倾言还是不想跟他回天启,也没答应要跟他成亲当他王妃,但也没再像以前一样对他爱答不理、不待见他。 君御已经很满足现状。 他的王妃,肯定不是那种他勾勾手指头,就会乖乖跟他回去的肤浅女子。 如今愿意跟他说话,愿意跟他一起用膳,还会关心他,拐她心甘情愿回去当王妃便指日可待了! 楚倾言炼药,他在旁边帮忙。 楚倾言看医书,他便在旁边看兵书。 楚倾言要是闷了,跟谷里的人去采药,他就唤上白狼一起跟去。 然后跟尊煞神一样往楚倾言身边一矗,楚倾言身边的人就都跑光了,所有人远离他们最少三米远。 第456章 不想刚出狼窝,又入一个狼窝 楚倾言很无奈,有这尊瘟神在,她想在谷里交个朋友都难。 最终,楚倾言想了个法子,每天叫他上山去老谷主那里,让他跟老谷主下棋,她在旁边陪着,等他们下棋下到进入境界,她再偷偷溜下山。 这天她才从山上下来,风镜尘就来找她,将她叫到了屋里,还关上了房门。 如此正式,楚倾言倒是被吓到了,忙问:“表哥,出什么事了?” “阿言,谷里来了一些人,是来找你的。”风镜尘看着她说。 “找我?”楚倾言奇怪了,她在凌云洲什么人都不认识,怎么会有人来找她? 风镜尘问:“你还记得楚正宵给你的那个黑色铃铛,说是你亲生父亲留下来的吗?” 楚倾言微微怔住,来找她的人,难道与她的身世…… 不,确切地说,是原主的身世,来找她的人难道与原主的身世有关? 就听风镜尘继续说:“来找你的人,是南耀国皇帝的人,说你是南耀国当今陛下流落在外的女儿,也是南耀国皇帝唯一的后代!” 楚倾言彻底怔住! 她居然是…… 是皇帝的女儿?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赶紧问:“南耀国皇帝的人怎么知道我的?又凭什么说我是他们皇帝的女儿?凭那个黑色铃铛吗?可他们又怎么知道我有黑色铃铛的?” “赫连笛。”风镜尘吐出这三个字。 接着又往下说:“是赫连笛去隐门,告诉隐门三门主你有黑色铃铛的。隐门是南耀国百里皇族的一个密探机构,直属当朝皇帝管制。隐门有三个门主,三门主玄莺与当年还是天都药神谷谷主之女的青漪,也就是赫连笛的母妃曾是故交。南耀国皇帝命隐门秘密查找拥有黑色铃铛女子时,玄莺画了一个黑色铃铛的图,还有一封信,一个隐门玄字令牌给青漪,拜托青漪帮她找一个拥有黑色铃铛的女子。” “所以赫连笛是从她母妃的遗物中发现了黑色铃铛的图和信,拿着令牌去告诉隐门的人,隐门的人就来这里找我了?”楚倾言很确定地问。 风镜尘点头,“玄莺入谷找的是老谷主,被我拦了下来,一问才知道,他们真正要找的,居然是你。” 知道他们真正要找的人,是自己表妹之后,他就更拦着玄莺等人了。 虽然玄莺等人看着也是小心谨慎,不想太多人知道此事。 可他更不想别人知道自己表妹,有可能是南耀国皇室的人! “阿言,无论你是不是南耀国皇帝之女,我都不希望你跟南耀国皇帝相认。”所以他亲自过来找表妹,拦着不让南耀国的人,见到表妹。 楚倾言看着表哥,表哥不让她去认亲生父亲,肯定有表哥的道理。 果然,风镜尘说:“南耀国皇室太过复杂,十五年前,十子夺谪,血染了整个朝堂,现在皇帝身为当时的太子,但是最终坐上皇位的,却是其庶长兄景王,皇帝被囚禁了长达八年之久。直到七年前,才趁景王病重,宫变夺回了皇位。但是景王三个孩子,现在都还活着,而且都封了王,虽然皇帝没给他们实权,但这些人却一直暗中在培植势力,想要夺回皇位。除此之外,皇帝现在还有两个弟弟襄王渠王,皇帝没有子嗣,这些人都想着当皇帝。你一回去,就是这些人得到皇位的第一道阻碍,人人都想除掉你。” 风镜尘还没说完,楚倾言内心已经在拒绝。 等风镜尘说完,她立即表态,“表哥,你不让南耀国皇帝的人来见我是对的,我可不想刚出天启那个狼窝,又入一个狼窝。” 而且这个狼窝里的狼,比天启的狼还凶狠。 虽然她已经斗赢了一窝狼,再入一个狼窝,也不一定就会输,可她在表哥这里不愁吃不愁喝,当条咸鱼不香吗,她干嘛要去跟人斗? “表哥,你就跟南耀国皇帝的人说,谷里根本没我这个人!” “好,只要你不想认,我便帮你挡了这些人。” 风镜尘不想她跟南耀国皇帝相认,最主要一点是宁愿她当个平头的百姓也不想她有危险,还有一点就是不舍得她离开。 听她很确定说不想见南耀国的人,他很开心,立即就去回了玄莺。 玄莺一听谷里没有这个人,不信,“谷主,帝姬殿下是我们陛下唯一的骨血,对我们陛下和整个南耀国来说,真的很重要,还请谷主一定让我们见帝姬殿下。” “玄门主,不怕你笑话,赫连笛娇蛮跋扈,她看上了风某我,想要风某我当她的男宠,风某自然不肯,老谷主也没帮她,还把她赶出谷,她怀恨在心,又刚好在她母妃遗物中看到你的信件,便编了这个理由让我天都药神谷有麻烦。玄门主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查查我谷中的女子,可有哪一位是从天启来的。” 他已经暗中交代下去,谁都不能透露谷中有人是从天启来的,更不能透露谷中有楚倾言这个人。 而且为了让自己的话有说服力,还不惜拿出赫连笛要他当男宠这件事来说。 玄莺承认风镜尘有当男宠的潜质,这话应该不是虚的。 既然对方不说,她只得从其他人入手…… “还望谷主引见,让我见见老谷主。” “老谷主避世多年,已经不见外客,抱歉。”风镜尘果断拒绝。 玄莺不死心,“我与老谷主的女儿曾是故交好友,来到贵谷,哪有不拜见一下他老人家的道理。” “老谷主就是因为他女儿过世,才避世的,玄门主应该明白,老谷主若是见了玄门主,只会更伤心。” 玄莺看着风镜尘,心想这个人真是油盐不进。 “请回吧,玄门主。”风镜尘直接下逐客令 玄莺只得带着人,不甘地离开。 没办法,人家不让见,她总不能硬闯。 在人家地盘,硬闯也占不到便宜。 玄莺一走,风镜尘便命人守好药谷入口,在各处岗哨上,多加人手,一旦发现有人入谷,马上禀报。 安排完,风镜尘就上山将此事告诉了老谷主。 毕竟老谷主,风镜尘是信得过他的。 老谷主听完,没有什么表情,倒是君御,转身就下了山。 楚倾言正在屋中看书,君御直接跃墙而过,进入她屋中,抱着枕头和被子。 第457章 要么我睡地上,要么一起睡床上 “你干什么?”楚倾言问。 “我今晚在你这里睡,保护你。”君御将枕头被子放在她床前地板上。 楚倾言问:“南耀国皇帝的人来找我,你都知道了?” “我要是不知道,你就想瞒着我?”君御反问。 “我瞒你做什么,你知道就知道。” “那我要是不知道,你就不打算告诉我?” 他语气很不悦。 “无论我是不是南耀国皇帝的女儿,我都没打算认,告不告诉你都一样。” 楚倾言翻着书,并不太把这件事,当一回事。 君御更加不悦,“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说告不告诉我都一样!” 楚倾言在书本中抬眸,看了他一眼,“还能把你当什么,朋友呗,最多也就是朋友。” 她又没跟他成亲,也没答应要跟他成亲。 既没成亲,又没答应跟他成亲,那除了朋友,还能是什么? 君御被她“朋友”两个字,气得脸部肌肉绷了绷,脸色阴郁得像要下雨。 最终…… 算了,不跟她计较! 他压下那股想将她就地正法,好让她认清自己身份的冲动。 “你真以为,你不认南耀国皇帝,就能躲在这里清静?” 气归气,该提醒的事,他还是得提醒,毕竟他半点都不想她出事受伤。 “能躲一时是一时吧,躲不过去,我再考虑要不要去见南耀国皇帝。反正我躲着又没损失,能躲多久就躲多久,说不定我躲着躲着,南耀国皇帝就没再来找我了。” 楚倾言就指望躲着躲着,南耀国皇帝把她给忘了。 “你觉得除了南耀国皇帝,不会再有人来找你?”君御问。 “那还能有谁?”楚倾言反问。 君御残酷地给了她四个字,“杀你的人。” 楚倾言翻书的动作停住了。 脑子还停留在突然要成为南耀国皇帝女儿的震惊中,有人来杀她这个问题,她还没想过。 “南耀国皇帝知道了你,想要争夺皇位的人,也有可能已经知道了你。”君御提醒。 南耀国皇帝知道了你,会派人来找你回去。 想要争夺皇位的人知道了你,却会派人来杀你! 楚倾言还是抱着一丝侥幸,“隐门这些年是秘密在找拥有黑色铃铛的女子,肯定不会让别人知道,赫连笛去隐门,别人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去隐门做什么。” “皇后秘密养着我母妃的宫女和穆方舟,也不会让别人知道,可最终我不是也知道了,还反过来摆了皇后太子一道。” 楚倾言反驳,“并不是每个人都是你……那么奸诈。” 君御一听,不生气,还唇角微微扬起,“谢谢你夸奖我。” 楚倾言无语,我在骂你啊,可不是在夸你,你居然还得意了。 可君御说的是有道理的,万一那些想夺皇位的人也已经知道了她,会派人来杀她的。 猛地将在看的书合上,楚倾言站起来,拿出药粉就要到窗边四处撒。 君御一把握住她的手,“有我在,来多少人都伤不到你,不用撒这些。” 楚倾言回看了他一眼,“我可没答应你今晚留在这里保护我。” 君御再次有一种将她就地正法,让她认清自己身份的冲动。 他发誓,他一定要快点把她拐回去成亲,她睡哪,他才可以明正言顺地跟她睡哪! 君御不管她了,她爱撒就撒,她撒多少毒药,都跟他最终睡在这里不冲突。 楚倾言在窗边,还有院子墙边,都撒了一层毒粉。 撒完之后,正伸着懒腰,就见表哥回来了…… “阿言,你收拾一下,从今晚开始,你搬到碧霄阁里面去住一段时间。” 风镜尘一见到她便吩咐,“碧霄阁一楼有床,你晚上在那里休息,白天可以看里面的藏书,里面都是机关,一般人进不去,你在里面只要不四处乱碰,不会有事。” 楚倾言愣了一下,表哥为了保护她,居然连碧霄阁这种地方,都让她去住。 她原本可不是这天都药神谷的人,这天都药神谷的藏宝重地,她怎么能进去住呢! 楚倾言赶紧说:“不用了,表哥,我在这院里墙壁四周,和我屋里窗户边都撒了毒药,就算有人想对我不利,也伤不到我的。” “现在的情况和我们在外头不同,外头的人不知道我们低细,在窗边撒点药,外头的人没有防备,只要进入房间,就会中药。但这是天都药神谷,人人知道天都药神谷医毒无双,想要入谷,必有防备,在墙边窗边撒点药,不一定就能让人中招。” “那我们还有其他办法呀。” 他们下毒的方法多的是,可不只在墙边窗边撒药这一招。 谁敢来,他们都绝对能叫来的人中毒中到怀疑人生。 “是有其他办法,但都交给我,你先暂避一段时间。” 他不想表妹露面。 一旦露面,让南耀国的人见到了她,必定永无止境地来找她、骚扰她。 楚倾言没再坚持,但碧霄阁是只有谷主和长老护法们才能进,连谷中子弟都不能随便进的地方,她一个刚到药谷不久的人却能进去里面住,会让表哥被人诟病的。 “碧霄阁我是不会去的,表哥你给我安排另一个地方住吧。”楚倾言说。 怕表哥不同意,她只得看了一眼屋内,没办法道:“让君御跟我一起住,他能保护好我的。” 风镜尘也看了一眼屋内,虽然他不愿意君御跟自家表妹一起住。 却也心知表妹决定不去碧霄阁住,那就绝对不会去碧霄阁住的。 最终,没有办法只得同意,安排了一个离碧霄阁不远的小院子给他们住。 屋里,君御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 当夜,两人搬到了新的小院子里。 小院子只有两间屋子,楚倾言觉得一人一间刚刚好。 君御却抱着被子枕头直接到她屋中。 楚倾言还没来得及拒绝,他已经开口,“要么我睡地上,要么一起睡床上,你选。” 楚倾言:“……” 她两个都不想选! “你睡隔壁就好,我这边要是真有人来杀我,你再赶过来救我。”楚倾言说。 第458章 搜谷 “要是真有人来杀你,那派出的,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即是一等一好手,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还没进你房间,就被我发现,被我干掉;二,进你房间,把你干掉,我才发现。” 不可能存在杀手进了她房间,他从这边赶过去,还来得及救她的情况。 所以,想要万无一失,他只能睡她旁边! 楚倾言:“……” “睡吧,我知道你并不想死。” 君御利落地把被子在地上铺好,然后躺了下去,双手枕在后脑勺处,闭上眼睛了。 楚倾言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自己脚边的男人。 睡得那么优雅正直,她再拒绝他,都好像是她不近人情,是她自己想太多,是她自己猥琐了。 而她,的确是不想死…… 最终,楚倾言和衣躺下。 一夜无事。 楚倾言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君御早已不在。 屋中放好了洗漱用水,早饭也摆在了案桌上。 一碗小白粥,两碟小菜,两个肉包子…… 洗漱好,用完早膳,君御就回来了。 楚倾言问他去了哪里。 他说:“出去探探,玄门那个三门主玄莺带着人又来了。药谷昨夜也进了人,不过还没到谷中,在入谷不远处,就被药晕了。” 楚倾言一听,赶紧问:“药晕了?那是什么人,问出来了没有?” “半夜药晕的,谷中弟子去通知你表哥时,将两个药晕的人也弄醒了,本是想着先弄醒,你表哥过去便可审问,未料等你表哥过去,那两个人咬舌自尽了。” 对自己这么狠! 楚倾言都差点惊呆了。 “那两个人身上,有没有什么可证明身份的东西?” “那两个人既然自己寻死,身上自然不会留有证明身份之物。不过你表哥请玄莺去看了,那两个人肩膀上皆有一条如头发般的黑色细丝,玄莺说是渠王的人。” “如头发般的黑色细丝?”楚倾言皱眉。 君御点头,“对,是丝蛊,渠王暗中培植的死士,全都用丝蛊控制的。” “也就是说,除了南耀国皇帝,渠王也知道我了?”楚倾言问。 “可能吧。”君御并未给确切的回答。 在他看来,很多事情,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般简单。 接下来几天,每夜都有人来闯谷,皆还没入到谷中,就被药晕。 这些人肩膀上,同样都有一条如头发般的黑色细丝,是渠王的人! 而玄莺也每日都来药谷,最后风镜尘叫人直接将玄莺拦在谷外,不见她了。 玄莺没有办法,回隐门将赫连笛抓来,再次求见风镜尘。 风镜尘怕赫连笛那张嘴在谷外乱嚼,楚倾言的身份越来越多人知道,只得命人将玄莺和赫连笛二人带入谷中,再次在议事堂关上门见了她们。 赫连笛一见风镜尘,两只眼睛就看直了,视线粘在风镜尘身上,怎么都舍不得移开。 风镜尘却恨不得往她嘴里塞粒毒药,毒死她。 玄莺开门见山,“风谷主,数次叨扰,实属无奈,但帝姬殿下对我们陛下和整个南耀国实在太过重要,玄莺才不得不如此。玄莺此次再来,是想斗胆恳请风谷主让我们搜谷。” “你说什么?” 风镜尘扬高了尾音。 她说什么? 她说她想搜谷? 凌云洲还没有哪个国家敢来他们天都药神谷,说要搜谷的! 她知道她自己在说什么吗?! 就听玄莺说:“风谷主,我们陛下无子嗣,帝姬殿下便是我们南耀国的未来,如果未来都没有了,我们南耀国还会怕得罪风谷主吗?” 玄莺不是威胁,而是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风谷主若允许我们搜谷,让赫连笛辨认谷中所有人,只要赫连笛没有找到帝姬殿下,那我们南耀国便信风谷主的话,以后不再来打扰贵谷,也信贵谷的确没有我们帝姬殿下。” “如果我不同意呢?”风镜尘愠怒问。 “如果贵谷真没有我们帝姬殿下,风谷主不会不同意的。让我们搜查一下,如果没有,我们撤走,一劳永逸;不让我们查,我们只会更加坚信我们帝姬殿下就在谷中,必然天天来烦风谷主,甚至还有其他人暗中来烦风谷主。风谷主是聪明人,自然知道选哪一种划算。” 也对,只要她们查不到撤走。 渠王的人也就明白谷中没有他们要杀的人,也就不会再派人来杀表妹了。 他若不同意搜谷,玄莺,包括渠王的人,都会更加认定谷中有他们要找的人。 都会更加变本加厉地派人来! 风镜尘倒不是怕他们,他是不想表妹天天躲着不能出来见人。 思索片刻,风镜尘说:“好,我让你搜,但若玄门主搜不到人,还敢再来烦我天都药神谷,那我天都药神谷可就不会再看在南耀国的面子上,对各位客气了。” “自然,如果搜不到人,我们南耀国还敢再来烦风谷主,风谷主但杀无妨。”玄莺承诺。 “那玄门主,是想跟赫连笛两个人搜,还是想怎样搜?” “两人搜太慢,玄莺怕自己一走,风谷主便命人把我家帝姬殿下藏了起来,所以劳烦风谷主现在当着我的面,让人去把我谷外的人叫进来,让我谷外的人,拿着我家帝姬殿下的画像在谷中搜找。” 风镜尘犀利的目光,扫向赫连笛。 赫连笛有些怕,梗着脖子说:“没、没错,是我画了楚倾言那女人的画像给他们的!” 风镜尘目光转回玄莺脸上,冷讽,“玄门主想得可真是周到。” 玄莺回以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脸,“风谷主过奖了。” 风镜尘朝外面喝,“来人,去把谷外玄门主的人叫进来。” 谷外玄莺的人,很快全部被叫了进来。 玄莺两人一组,分了楚倾言的画像下去,让他们在谷中搜找。 楚倾言一大早就被君御带到他之前跟老谷主约定下棋的小山头,跟老谷主下棋。 那个小山头的山顶是一块平地,有石桌石椅,下棋饮茶刚刚好。 而且掩在树木之后。 谷中望上来,只能望到树木,山顶的人往下望,却能将整个药谷尽收眼底。 楚倾言边啃着瓜子,边拿着一个竹筒当望远镜,望着谷中的情况。 第459章 将她的身子拢在怀里 望着望着,她突然眉头一皱。 君御看似在专心和老谷主下棋,但其实注意力更多的是在楚倾言身上,见她突然皱眉,微微侧首问:“怎么了?” 楚倾言依然用竹筒望着下方,不确定说:“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想多? 那可能就是有问题! 君御这人,从不放过任何问题,立即侧首看她,“你发现什么了?” 楚倾言这才转过身,看着他和老谷主,“我看下面隐门的人搜查是两人一组的,表哥好像也安排了两人一组,组对组跟着搜查的人。可我看到一位谷中兄弟,刚刚是跟另一位谷中兄弟在跟着两个搜查的人的,我望了一圈别的地方,再看到这位兄弟时,却只有他一个人了,另一位谷中兄弟和两个搜查的人,我找不到了。” 风镜尘安排人跟着搜查的人,君御一点都不意外,毕竟多少人进谷,就得确保多少人出谷,谁进谷,就得确保谁出谷,绝不能让进来的人错漏或掉包谷中的人继续留在谷里。 君御立即起身,走向楚倾言,“我看看是哪位谷中兄弟。” 看完他好下去逮住这人,看到底有没有问题。 楚倾言见君御过来,转回身,再次拿起竹筒抵在眼前往山下看…… 君御在她身后站定,很自然地抬起双臂,从她身体两侧环了过去,握住她握着竹筒的手。 他很高大,这个姿势,把她整个娇小的身子都拢在了怀里。 楚倾言看了山下一圈,却说:“找不到人了。” 说完又找了一圈,还是没看到人。 另一位谷中兄弟和两位搜查的人,也没有再看到过。 事出反常必有妖,君御当下决定不再浪费时间在这里看,而是立即回身问老谷主,“可否烦请老谷主马上派人下山,让风镜尘把搜查的人和派去盯着搜查的自己人,全都召集起来,看有没有少了谁。” 老谷主立即叫来药童,让药童下山通知风镜尘。 君御则带着楚倾言,迅速赶往药谷出口…… 出口的守卫弟子一见来的人是谷主表妹,忙要让他们过去。 楚倾言君御却在关卡处停了下来,问:“半个时辰内,可有人出谷?” 守卫弟子说:“今日谷中有事,谷内人员都自觉留在谷里,以便谷里有需要,随时可以帮忙,所以基本无人出谷,只有苏合大约一柱香之前出了谷,说是前些日子在谷外有一件事还没办完,需要今日去办,不得不出去一趟。” “骑马,还是走路?”楚倾言快速问。 “骑马。”守卫弟子说。 楚倾言头大,对方骑马先走了一柱香时间,他们现在没有马,等去弄了匹马回来,对方早跑远了。 刚这么想,就见关卡旁边拴了一匹又肥又高的骏马。 “这是谷主命我们平时备在这里的,遇紧急情况需要马时,可以骑上就走,不必再折返回谷里。”见楚倾言看着骏马,守卫弟子解释说。 而君御早已纵身上了马,拉过缰绳,“他倒是有先见之明。” 骏马快跑几步来到楚倾言面前,君御高高地坐在马上,向下朝她伸出手…… 楚倾言将手放到他大掌中,他轻轻一拉,楚倾言便被他拉到马背上,坐在他前面,被他搂在怀里。 随后骏马狂奔出谷…… 另一边,风镜尘接到消息,立即命人去将搜查的人和自己的人,全部召集回来。 玄莺不知道风镜尘接到什么消息,见此情形,立即不满问:“风谷主同意我搜谷,可这药谷还没搜完,风谷主就要将我的人召集回来,是何意思?” 风镜尘脸色已经很不好看,冷冷看着玄莺说:“这话该我问玄门主才对!” 玄莺不明所以,“风谷主你这话是何意思?” 风镜尘冷哼,“是何意思等下就知道了,玄门主等下最好能给风某一个合理的解释!” 话落转身出去,不再理玄莺。 玄莺只得跟了出去。 很快所有搜谷的人和风镜尘派去的人,全部被叫了回来。 玄莺的人刚一进谷,风镜尘一眼扫过去,就知道玄莺来了多少人,如今所有人都被召集到议事堂,风镜尘一眼望去,就看出玄莺的人少了两个。 玄莺也看到自己的人少了两个,顿时皱眉。 可不等她问明情况,风镜尘已经看到自己的人也少了两个……苏合和白芥! 风镜尘的脸色冷到了冰点,立即问自己派去的人,苏合白芥两人跟着搜查的人,在药谷哪个位置搜查。 有人站出来说了个位置。 风镜尘命人立刻!马上!去那个位置找苏合和白芥! 很快苏合和白芥被抬了回来,两人身上的外衣都被人给扒了,连头上束发的飘带都不见了,可见是有人取了他们的衣物,想假扮谷中弟子。 风镜尘上前查看苏合和白芥的情况,才知道两人是后脑勺受到撞击,晕倒了。 好在只是晕倒,并无性命之忧,风镜尘给二人施了针,二人很快醒了过来。 一问之下,果然和风镜尘的猜测一致…… 二人盯着玄莺的人搜查,因为是在自家地盘,二人没有太过谨慎,没成想玄莺的人搜查到僻静的地方,其中一人吸引他们二人的注意,另一个人悄悄在背后偷袭他们,把他们二人给打晕了。 风镜尘脸色更加难看了,立即命人全谷搜查,定要把那两个人掘地三尺搜出来! 玄莺看到这里,总算明白了一些,立即上前要解释,“风谷主……” 可风镜尘哪里会听她解释,冰冷打断她的话,“玄门主你最好如实交代你那两个失踪的手下到底在哪里,风某同意让你的人搜谷,但并没有同意你可以在风某背后耍手段,还伤我谷中弟子!” 玄莺赶紧道:“风谷主,我是真心来找我家帝姬殿下的,哪会在贵谷耍什么手段,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玄门主是当我天都药神谷好欺负,还是当我风某人眼瞎心瞎,你来谷中搜人,伤我谷中弟子,再扒走我谷中弟子衣物,你跟我说这是误会?!”风镜尘扬高了声音,脸上掠满杀气,气场骇人,冰冷责问。 第460章 记得赏他一针 玄莺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她的人伤药谷弟子是真,扒走药谷弟子衣物也是真! “玄门主,你是自己说你那两个失踪的手下在哪,还是我动手让你们说?!”风镜尘脸上杀气更盛。 让他动手,这批人就休想走出药谷了。 管他什么南耀国,动心思动到他药谷来,那就是来找死的! 玄莺自然知道天都药神谷不是好惹的,自己带来的人又的确惹了事,她百口莫辩,只得无奈说:“风谷主,你现在就算把我们都毒死,我也说不出我那两个手下到底在哪,我们此行只为找回帝姬殿下,并无其他目的,与药谷伤和气之事,我们是绝对不会做的!现下当务之急是把我那两个手下找到,避免他们在谷中继续作乱!如果找到他们之后,证明他们的所作所为是我指使的,不用风谷主对我们动手,我们自行了结性命!” 风镜尘冷笑,“你以为你这番说辞,我就会信你?!” 话落,大喝,“来人,把隐门的人,都给我绑起来!” 药谷弟子立即上前要来抓人。 玄莺带来的人哪里会束手就擒,拔刀就要抵抗。 “住手!”玄莺却制止了自己的人,任由药谷的人将自己绑住。 她看向风镜尘,“风谷主,我知道药谷有很多药物可以对付我们,你若不信我刚刚的说辞,便给我用药吧,但我这些手下,请你先放过他们。” “门主!”玄莺的人,齐声喊道。 “你们都给我闭嘴!”玄莺喝住了自己的人,“风谷主是个明白人,会明白我们此行的目的只为找帝姬殿下,绝不会做和药谷有伤和气之事,不会为难我们的!” “玄门主还真是疼爱自己的手下,可惜了,那是你的手下,不是我的手下。”风镜尘冷冷一笑,扬声下令,“给他们一人一颗碎骨丹,咱们药谷最不缺的就是药,可不能对客人太吝啬,免得外人说我们不够大方!” 大方你个鬼啊! 谁要你的毒药大方! 隐门的人真想破口大骂,怎奈玄莺不准他们反抗,药谷的人拿来碎骨丹,一人一颗喂进他们嘴里,他们不想吃,直接被药谷的人捏住下颌逼着吞进肚子里。 很快,所有人全身骨头都如碎裂了一般,疼得他们满地打滚! 另一边,楚倾言君御追出药谷不远,白狼就突然停了下来。 君御见白狼停下,也勒马停了下来。 白狼从路边草丛里咬出一套衣衫。 “看来我看到的那个谷中弟子是真的有问题,这个出谷的苏合也有问题,这两人应该都是被玄莺的人假扮了。”楚倾言一眼就认出这衣衫是药谷弟子特有的服装。 而她话刚说完,就看到衣衫里面好像还有一张面皮,立即跳下马,去查看。 君御也跟着下了马,见那衣衫里面果然是一张面皮。 楚倾言很郁闷,“出谷的人已经换上自己的真面容,就算我们能追得上他,他身上没有任何标志,我们又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根本就认不出他。” “我们认不出他,但白狼认得出。而且药谷的马,喂了特殊草药,身上的毛发都是棕红色毛发夹杂着一些绿色毛发,只要他不换马,我们一眼就能认出他。”君御说。 “你居然连药谷的马的毛发颜色,都了解得这么清楚?”楚倾言惊讶问。 “我们带兵打仗的,对马和兵器是最为敏感的。”别说毛发颜色了,药谷里有多少匹马,每一匹马的行跑能力如何,他都了如指掌。 楚倾言知道,他其实不是因为对马和兵器敏感,而是对所有事物都能一眼了解透彻。 但就算这样,对方比他们先出谷了大约一炷香时间,又是一人一骑离谷,而他们是两人一骑,要追上对方……很难! 楚倾言当即下决定,“两人骑一匹马太慢了,你马术好,带着白狼追上去,我在这里等你!” 君御没说什么,翻身上马。 楚倾言后退,别挡他的马。 可后退的脚还没着地,到了马背上的君御突然俯身,揽住她的腰,一把将她也捞到了马背上。 他手臂强壮有力,她娇小玲珑,他捞她上马,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楚倾言到了马背上,还没回过神来,他已经将她搂紧在怀里,策马狂奔而去。 “我怎能留你在半路?留你在半路,我宁愿不去追人。”他在她耳边说。 楚倾言听到他这话,才回过神来,骏马已经奔出大老远。 半个时辰后,路过一处小集市,君御又突然勒了马…… 楚倾言问:“怎么不追了?” 君御示意她看不远处的马棚。 楚倾言这才发现,马棚里拴着十多匹马,其中有一匹比较肥壮的,红棕色的毛发夹杂着一些绿色的毛发,很特殊。 而君御已经打马过去问卖马的人。 得到的答案是:刚刚有人骑了这匹马过来卖给他,又从他这里新买了一匹马。 君御又问刚刚来卖马的人长何模样,身上有何特征,新买了马往哪个方向而去。 全部得到答案后,楚倾言以为君御会快速追去,没想到君御却唤来白狼,示意白狼往小集市里去,他搂着楚倾言悠闲地坐在马背上等着。 白狼速度很快,去了没一小会,就跑了回来,低呜一声。 君御立即打马跟上白狼。 绕过一条街,面前出现了一间破房子,破房子门口拴了一匹马。 白狼跃上破房屋顶,直接绕到了房子后面…… 君御带着楚倾言骑马到破房门口,停在门口,然后问她,“有银针吗?” 楚倾言不知道他问银针做什么,下意识回答,“袖子里时刻备着。” “那就好。”君御笑得奸诈,“等下里面有人跑出来,交给你,记得赏他一针。” 君御话才说完,楚倾言就听到里面响起一声惊叫:“我草,打哪冒出来的一只大肥狼!” 然后噼里啪啦一阵响声,一个脑袋往里拐,视线朝后的人撞开门,冲了出去。 楚倾言眼疾手快地射出一根银针…… 那人上一秒还在狂奔,下一秒“唔”地一声,整个人定住了,然后白眼一翻,直挺挺朝后倒了下去。 第461章 自己跟他们做个了结 楚倾言跳下马,将射在对方脖子上的银针拔出来,那人身子一抽,便能动能说了。 楚倾言问:“是你假扮药谷弟子苏合的?” 对方瞪着她,不说话。 楚倾言抡起拳头砸在对方胸口,“说不说,不说我再给你一针,让你以后想说都没机会说!” 楚倾言力气不大,一拳抡下去,却疼得那人呕出一口黑血。 是中毒无疑了! “我说!我说!”对方差点惨叫,“是我假扮的没错,快给我解药!” “除了你假扮苏合之外,你们还假扮了药谷哪些弟子?”楚倾言再问。 “还有另一个,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就是跟苏合一起盯着我们搜查的另一个,我假扮苏合,我同伴假扮他。”对方如实说。 “你同伴假扮成另一个之后,去了哪里?” “他留在谷里,我出谷了,我不知道他去了药谷什么地方!” “他留在谷里做什么?你出谷又想做什么?” 对方犹豫说:“他……他留在谷里,继续打探帝姬殿下的下落,我们门主在明,他在暗,互相配合。我出谷,是为了送消息。” “送什么消息?”楚倾言追问。 “我和同伴假扮成药谷弟子后,已经从其他药谷弟子那里套了话,证实我们帝姬殿下就在药谷中,我出谷是为了把这个消息送给我们陛下。”那人说完,看到楚倾言的脸,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你就是我们帝姬殿下?!” 楚倾言没有回答,只看着对方,琢磨他这话是真是假。 “消息送给你们陛下之后呢?”一直守在楚倾言身后的君御这时问。 对方只望了一眼君御,便不敢与他对视,垂下眼眸说:“如果药谷还不归还我们帝姬殿下,我们陛下准备举兵攻打天都药神谷,夺回我们帝姬殿下!” “举兵攻打天都药神谷?”君御却冷冷一笑,“据我所知,你们陛下历经十子夺谪失败被囚八年,还能再翻盘,并不是一个愚蠢的人,举兵攻打天都药神谷,你们陛下跟你们帝姬殿下还未相认,就会因此父女情破裂,他是脑子突然坏掉了才会这么做吧?” 对方被噎了一下,脸色微变。 楚倾言一听,直接又一针扎在对方脖子上,“本来不想要你的性命,没想到你自己活腻了!” 对方惨叫一声,又喷出一口黑血,瞪直了眼珠子。 楚倾言冷冷威胁,“你现在还能说话,但我没心情跟你废话,我数到三,你再不说实话,我把毒针往里扎,你就没命了!” 威胁完,手放到毒针上,开始数,“一,二……” 对方像是被人擭住命脉一般,感觉就快死了,不等楚倾言数到三,已经艰难地急道:“我说实话!我说实话!是……是渠王派我们假扮隐门的人混入药谷的……” 渠王的人? 楚倾言立即扯下他肩膀上的衣服。 果然见他肩膀上有一条如头发般的黑色细丝。 是丝蛊! 楚倾言立即将毒针再扎入一点,逼问:“渠王派你们假扮隐门的人混入药谷做什么?” 对方更加觉得快死了,痛苦地急道:“渠王派我们混入药谷打探帝姬殿下是不是真的在谷中,并取得帝姬殿下的画像。” “取我的画像做什么?” “渠王不想帝姬殿下回帝都,取得帝姬殿下的画像,方便日后刺杀!” 她根本不想去什么南耀国帝都,都躲到药谷不敢露面了,这些人居然还想日后刺杀她,楚倾言怒,毒针再猛地扎入,“那我的画像呢?” 绝不能让自己的画像流入渠王手中,否则她以后的日子就不得安宁了! 对方痛苦急叫:“画像我、我送出去了……” “还敢再说谎!”楚倾言又要将银针往里扎。 对方真怕她银针再往里扎,自己就要一命呜呼了,气都来不急喘,就又痛苦急叫:“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们王爷养了一只飞鹏,是专门传送信息的,在你们来之前,我已经将画像和信件绑在飞鹏脚下,让飞鹏送回去了!” 听到自己画像已经被送出,楚倾言气得又一拳擂在对方嘴巴上,将对方打得喷出两个牙,这才站起来,问君御,“你觉得他这话,是真是假?” 君御没有给确切答案,只说:“南耀渠王的确是养了一只飞鹏。” “那我们还能追得上吗?” 君御摇头,“两条腿的,跑不过四条腿,四条腿的,跑不过天上飞的,何况天上飞的,可以不按路走。” 言下之意天上飞的,可以怎么近怎么飞,他们是不可能追得上飞鹏的。 楚倾言正气闷,却听君御又说:“渠王有命拿到你的画像,却不一定有命来杀你。” “你想干什么?”楚倾言皱眉问。 君御给出六个字,“我可以杀了他!” 说完把她往怀里一捞,就要带她上马去南耀国帝都。 楚倾言却制止了他,“我们带着这个人,回天都药神谷去吧。” 君御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儿,不解问:“你不是不想跟南耀国皇帝相认吗?带这个人回药谷,你可就暴露了。” 他安慰,“区区一个渠王,我杀他,易如反掌。” “我知道,你去杀渠王,一定能成功。可你想过没有,渠王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他的人一定会怀疑天都药神谷的。药谷已经因为我,有两个弟子受牵累,现如今我还不知道那两个被假扮的弟子是死是活,如果他们因为我有损伤,我这辈子都会活得心理难安的。我不想再因为我,让向来与世无纷争的药谷,被卷入南耀国的朝廷纷争中。”楚倾言仰着脖子,抬眸对着君御说。 君御却道:“这些人肩膀上虽然都有丝蛊,但不一定就真的是渠王的人。” “无论这些人是不是渠王的人,但他们是混在隐门的人里进入药谷的,那就证明除了南耀国皇帝,还有第二方的人知道我的存在,或许连渠王也知道。有三方人知道我的存在,我如果一直不露面的话,药谷一定会永无宁日的。” 表哥疼她,愿意保护她,但因为她,药谷已经受到牵累,她就绝对不会再做那个缩头乌龟。 “我们回去吧,无论我是不是他们要找的南耀国帝姬,我都该回去露个面,自己跟他们做个了结。” 楚倾言最后说。 第462章 跟你们去一趟南耀国 君御知她心意已决,便没有多劝。 反正无论怎样,他都会陪在她身边,一切危险自有他替她挡着。 “这个人,把他扔到马背上,他中了我的毒针,跑不掉的。”楚倾言看着地上的人。 君御一把抓住对方后背衣服,将他扔到了马背上。 然后和楚倾言上了自己的马,带着那匹马一起上路,回天都药神谷。 - 玄莺的人,全部扛不住碎骨丹的疼痛,有些直接晕死过去,有些忍得差点把舌头咬断,最终拔刀想了解自己的性命。 但刀还没落到身上,就被风镜尘飞针打落。 他看着这些人饱受折磨,一点都不手软,冷狠说:“要死,说出实话再死!否则,我叫你们一直这样,求生无门,寻死无路!” 话落,大声吩咐,“来人,拿些水,把这些晕死过去的人全部浇醒!” “风谷主!”玄莺大喝,她是唯一一个还能勉强扛得住碎骨丹的人,不过此时也已经狼狈不堪,“我已经说过不下百遍,我们是诚心来寻帝姬殿下的,那两个手下不是我指使的!” 见自己的人被这样折磨,她死死地攥紧了拳头,“你若还不信,折磨我就好,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不用玄门主提醒,风某会给玄门主加药的。至于你这些手下,玄门主这么疼爱他们,我想他们也是很乐意跟玄门主同甘共苦的。”风镜尘依然一脸冷狠。 伤他可以,但扰他表妹伤他药谷弟子,他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 看着自己晕死的手下,一个个被冷水浇醒,玄莺是万万都想不到,风镜尘平时看起来如谪仙般的一个人物,还是以治病救人为己任的药谷谷主,发起怒来,却是个活阎王,丝毫不讲人情,手段毒辣! 好在,风镜尘正要命人再喂他们碎骨丹时,外面有人来报,说假白芥找到了。 风镜尘这才没有再喂他们碎骨丹,而是命令,“把人带进来!” 假白芥很快被带了进来。 风镜尘又命人将假白芥的面皮撕下来。 药谷弟子上前,撕下假白芥的面皮之后,意外地发现,“谷主,有两层面皮!” 也就是说,这人是先用一层面皮,假扮成另外一个人,再用一层面皮,假扮成白芥! 风镜尘脸上瞬间再次掠上杀气,“你真的不是玄莺的人?那你到底是什么人?!” 玄莺也忍着碎骨丹的痛,快速怒问:“你到底是谁的人,居然假扮成我隐门的人,跟着我们隐门混入药谷,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人咬紧牙关不说话。 玄莺忍着碎骨丹的痛苦,扑上前,一把扯下那人肩膀上的衣衫。 一条如头发般的黑丝,赫然出现在那人肩膀上! “你是渠王的人?”玄莺又惊又怒,“你混入药谷,是要来杀帝姬殿下的?” 那人见自己身份暴露,这才开口,“三门主想多了,我们跟着你们混入药谷,也是来找帝姬殿下的。毕竟像三门主你们这样搜查,人家把帝姬殿下藏起来,你们搜到明年都搜不到。像我们这样易容打探,从药谷弟子口中套话,已经确定帝姬殿下就在谷中,而且就是画像上的人,比三门主你们那样搜查,直接有用得多!” “你说什么,帝姬殿下真的在谷中,就是画像上的人没错?”玄莺一听,激动问。 “没错,我找谷中弟子套的话,对方见我是自己人,什么都同我说了,帝姬殿下是风谷主的表妹,自从入谷以来,都住在风谷主院……”那人说。 可才说了一半,风镜尘已经如一阵风般刮了过去,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不让他说。 那人瞬间觉得窒息,脸色憋得涨红,痛苦说:“我、我同伴已经……已经把消息送了出去……” “你说什么?!”风镜尘愤怒,想一把掐死他。 可最终,却反而微松了手,逼问:“送了什么消息出去?说!” 那人缓过了一口气,“送帝姬殿下确切在谷里的消息,和帝姬殿下的画像出去!我同伴假扮成你们谷里另一个弟子,早出谷了,消息怕是已经到我们渠王殿下手里了!” 风镜尘知道,他说同伴假扮成谷中另一个弟子,是假扮成苏合! 百密一疏,他怎么都没想到另一个人会直接出谷去送消息! 只要有一点点可能消息和画像还没有送到渠王手中,他就得追回来,否则表妹就捂不住了! 风镜尘立即派人出谷去追。 不过派出的人,才刚要出谷,就碰到赶回来的君御和楚倾言。 楚倾言问明白他们要出谷去做什么之后,跟他们快速赶到议事堂。 “阿言!”风镜尘一看到表妹下意识就要把她扯到身后藏起来。 “表哥,我的画像已经送出谷,追不到了,我如果不露面做个了结,会连累药谷不得安宁的。”楚倾言说。 风镜尘想说无论怎样都会保护好她,可楚倾言已经又说:“表哥你放心,天启那个狼窝我都过来了,现在也不会有事的。” 安慰完自家表哥,这才落落大方地转身,看向隐门的所有人,以及那个假扮隐门的人。 “帝姬殿下……”玄莺立即看着她,叫了她一声。 “打住!”楚倾言制止她,“我是不是你们帝姬殿下还尚未可知,你不要乱叫!” 玄莺立即说:“您肯定是我们帝姬殿下,您长得很像我们陛下!” 楚倾言厉声打住她,“我从小人人说我长得像我娘,跟我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却说我长得像你们陛下,你是有臆想症,还是眼睛有问题?” 玄莺被她怼得不敢再说话。 楚倾言转身问风镜尘,“表哥,苏合和白芥两位大哥现在怎样?” 她一入谷,第一件事就是问苏合和白芥,已经知道他们被找到了,没有性命之忧。 “放心,他们两人只是被打晕了,没有大碍。”风镜尘说。 楚倾言这才彻底放心,转回身去看玄莺,“我可以跟你们去一趟南耀国,但不是去跟你们陛下相认,我只是很讨厌你们总是骚扰药谷,还牵累到药谷弟子,跟你们去一趟南耀国做个了断罢了!” 摞下话,楚倾言再转身去看风镜尘,“表哥,麻烦你给他们解药。” “阿言!”风镜尘不想让她去。 第463章 帝姬殿下……成亲了? “表哥,药谷这些天,因为我,已经高度戒备了好几天,我若不露面,这样的日子还会继续。”楚倾言严肃地望着他。 “那又怎样?药谷在凌云洲,还未曾怕过谁!”风镜尘脸色很不好看,“别说只是这样的日子还会继续了,就算有再多的人来,药谷都能护得了你!” 表哥这样为她,楚倾言心里很感动,但越是感动,越让她觉得不能事事靠表哥和连累药谷里的人。 “表哥,药谷向来与世无争,谷中子民安居乐业,生活悠闲惬意,但因为我的到来,他们就要被迫改变这种生活,日日为我高度戒备,轮留值守,我却享受表哥和药谷子民保护而带来的安稳生活,表哥你不觉得我很自私吗?” 风镜尘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他为了药谷,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 但为了这个表妹,他却起了私心,想动用自己一切能动用的力量来保她一世安稳。 他说服自己,也说服楚倾言道:“这只是暂时的,不会一直需要这样,等他们找不到你,你也一直未曾离谷,他们自然知道你的意思,也知杀你无望,就会放弃的。” “表哥,你比阿言聪明,肯定比阿言更明白,涉及皇权帝位,在那些夺位的人眼里,我只要有一点点可能是他们南耀国的帝姬,对他们想要的皇位权势而言,便是永远的威胁,不彻底除掉我,他们是不会放心的。” 风镜尘沉默。 因为他的确清楚,皇权帝位最能沦丧人心,表妹无论是不是南耀国帝姬,但只要有可能是,那些人就一定会想尽办法除掉表妹,以绝后患。 所以,他找不到话来反驳表妹。 “如果是其他原因,那些人也许会忌惮药谷在凌云洲的地位,放弃杀我,但涉及到皇权帝位,他们一天不除我,就一天不会放心。所以,我是躲不掉的。南耀国这一趟,我已经非去不可!”楚倾言说。 “那去了,要是证明了你就是南耀国帝姬呢?”风镜尘脸色更加难看,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一旦证实你就是南耀国帝姬,那些争夺皇位的人,更加会赴全力杀你!” 楚倾言也清楚这一点。 但不面对,那些人就会放弃杀她吗? 答案是不会! 所以她道:“除非现在有另一位帝姬摆在他们面前,否则无论我是不是南耀国帝姬,他们都会赴全力杀我。既然画像已经被送出去,我已经躲无可躲,那我就该主动出击去南耀国,而不是在这里等着别人来杀,还连累药谷的兄弟。” 坐以待毙不是她的性格! 风镜尘知道表妹看起来柔弱,其实坚韧,她想去做的事情,他是动摇不了她的,最终只得道:“好,我答应你去南耀国,但我有最后一个要求,你必需答应我。” “表哥你说。” “明日再走。” 他想多点时间安排。 不能让她就这样贸然跟玄莺去南耀国。 楚倾言是想现在就走的,自己的画像已经被送出谷,她怕夜长梦多,在药谷多留一晚,多连累药谷的人一晚。 “你若不答应,我是不会让你去的。”风镜尘一改以往的温柔,语气强硬了起来。 楚倾言正有些为难,却听一直未开口的君御突然说:“渠王在南耀,速度再快,今晚也不可能对药谷做什么的,你可以放心多留一晚。” 他淡淡的话,却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他的判断,再加上这是表哥最后一个要求,楚倾言便同意,“好,我听表哥的。” 至于玄莺这些人…… “给他们解药之后,再给他们一些化解功力的药,集中安置在一处,重点看管,等明日要走,再给他们解药。”楚倾言要彻底断绝他们再对药谷不利的可能。 风镜尘点头,不用楚倾言说,他也会这样安排的。 于是玄莺等人吃了碎骨丹解药后,又被迫服了化功散,集中安置在一处,重点看管。 假苏合假白芥被风镜尘命人提了去。 第二日一早,楚倾言跟玄莺等人启程去南耀国。 她谁都没有带,就连风镜尘想跟她一起去,她都没有让表哥陪着。 君御霸道,由不得她拒绝,所以只有君御跟着她一起去。 不过风镜尘还是亲自带着一队人跟在他们身后,暗中将他们护送到十九郡边缘。 出了十九郡,便有玄莺的人来接应,不过来接应的人都扮做了商人。 玄莺拿了两套衣衫来给楚倾言和君御,“渠王的人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离开了天都药神谷,请帝姬殿下跟属下们一起扮做商人低调入京,才不会引起渠王的人注意。” 玄莺说完,向楚倾言赔罪,“委屈帝姬殿下了。” 楚倾言正要去拿两套衣衫,君御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对玄莺道:“你们有马车,我们两人坐马车里,换不换衣衫都一样。” 玄莺打量了一下君御,她早就看出这个男人气宇轩昂并不是一般人,他不说话时,都让人不敢直视,一说话,更是让人不敢违抗他的意思。 玄莺只得看向楚倾言,询求她的意思…… 楚倾言说:“我听我夫君的意思。” 夫君? 君御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这样称呼自己,以前我家王爷我家王爷地叫他,都不过是需要他时,搬他出来做门面的,没想到此时她居然说自己是她夫君? 忍不住微微侧首看她…… 她乖乖巧巧地站在他旁边,身子微微向他这边倾斜,好像他们真的是夫妻,他是她的夫君,她是他的小娘子,时刻需要他的保护和爱护一样。 玄莺也被她“夫君”两个字给震惊到,忍不住再次打量起她来……明明长相幼齿,年纪还很小,没想到居然已经成亲有夫君了? 而且这个夫君看起来,还不是一般人! “帝姬殿下已经……成亲了?”玄莺试探问。 楚倾言笑容灿烂,一副幸福美满的样子,“玄门主难道看不出来我已经成亲了吗?我跟我夫君感情可好啦,我这次来天都药神谷,其实算是来探亲的,探完亲我就要跟我夫君回去啦。” 她一口一个夫君,叫得君御心情特别舒畅,觉得她的声音特别好听。 第464章 穿了情侣装的感觉 “不知帝姬殿下的这位夫君,是何许人也?”玄莺再试探。 楚倾言却直接转移了话题,“我都说过不下百遍了,不要叫我帝姬殿下,我不是你们南耀国的帝姬。” 随后,黑了黑脸,“我此次来天都药神谷,本来计划的日子就不多,很快就要跟我夫君返回,被你们这一搅,我不但在药谷住不了多少天,连跟我夫君回去都晚了!” 她说变脸就变脸,上一刻还幸福美满笑容灿烂,这一刻已经对玄莺满脸意见。 玄莺也不敢再问了。 只恨之前不知道还有个帝姬夫君,没有问赫连笛关于这位帝姬夫君的情况。 现在赫连笛被扣在药谷,她是想问都问不到人了。 “我们赶紧走吧,我可不想再耽误时间了。” 楚倾言说完气嘟嘟上了马车。 君御内心舒畅,表面冷漠地跟了上去。 不过他没有错过他和楚倾言转身之际,玄莺眼底一闪而过的光芒。 当晚,一行人在客栈下榻。 有了前头夫君之说,楚倾言和君御自然被安排在同一间房,客栈最好的上房。 用完晚膳,歇了一会,君御想下楼去叫小二提些水来给楚倾言洗澡。 门一打开,两个隐门的人一左一右出现在他面前。 君御瞬间挑高了眼尾,扫了这两人一眼…… 两人后退数步。 这男人,眼神如刀,气场骇人。 只淡淡一眼,便如有雷霆之势,让人胆怯,不敢靠近分毫。 “这就是你们扮成商人的作派?”君御面冷,声冷。 门口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怕君御的气势,不敢贸然接话。 玄莺听到声音,第一时间从房里走出来。 那两人看到救星般,赶紧给她行礼,“三门主。” 玄莺挥退他们,给君御解释,“虽然我们扮作了商人,但我还是不放心,才安排了人守在帝姬殿下门口,并非看管帝姬殿下。” “玄门主这是想告诉别人,你们这队商人是假扮的?”君御反问。 玄莺沉默。 商人是不会安排人守在房间门口的。 除非房里有宝。 可就算房里有宝,也是人在房里守着,不是在外守着。 “是我太紧张帝姬殿下的安危,疏忽了。”玄莺说完,撤走了刚刚守在门口的两人。 君御面无表情地越过她,往楼下走…… 玄莺追了上去。 君御却停了脚步,回身,“玄门主若是很有空,请代我到楼下跑一趟,叫小二备些热水上来,我夫人要沐浴。” 玄莺若不是脚步刹得快,绝对撞上君御后背。 她其实是想追上君御,探问一下他的来历的。 如今,只得说:“这本就是我的职责,是我疏忽了,忘了帝姬殿下要……”沐浴。 沐浴两字还没说完,君御已经越过她,回房间去了。 玄莺回身,连他的背影都见不到了。 其实就算玄莺脚步没及时刹住,君御也不允许她撞到自己。 回到房间,楚倾言问他,“你刚刚突然出去做什么?” 用完晚膳,她正歇着,他突然开门出去。 门口的事情,她知道,但懒得起身。 随后他离开门口,又很快回来,她就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君御说:“下楼让小二备些热水来给你沐浴,不过有人为我代步,我就在楼梯口返回了。” 楚倾言躺在床上闭目歇息,听到沐浴二字,猛地坐了起来,“我没说我要沐浴啊!” 环顾了一下整个房间。 虽是上房,却也只是一间比较大、床桌比较新的房间,她沐浴……他会出门口回避吗? 这个问题,楚倾言还没来得及问,玄莺就带着小二提水上来了。 很快房间里,大浴桶,热水,冷水全部备齐。 玄莺、小二退了出去,门重新关上。 君御还将门在里面落了锁。 而他,在门内! 在屋里! 楚倾言咳了一声,“我没说要沐浴,我没出汗,我觉得我不沐浴也是可以的。” “水都提上来了,不沐浴怪浪费的,洗吧。”君御在屋子中央坐下。 楚倾言说:“那你回避一下吧。” 君御一脸不明白了,“白日里,你才说我是你夫君的,既是夫君,你还有哪里我不能看的?” 楚倾言切身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这么说,都是为了去南耀国后,容易全身而退。”楚倾言跟他解释,“万一我命不好,真是南耀国帝姬,我说我不当帝姬,也不留在南耀国,肯定没人信我。但我要是早已跟你成亲,与你情深难舍,你又是天启摄政王,我舍弃帝姬之位,跟你回天启当摄政王妃,那就完全说得过去了。” 她也不想现在就说他是自己夫君。 可这一路上都分房睡,等到了南耀国需要时,再证明他的“身份”,就没人信了。 “那是你需要全身而退,不是我。”君御很不给她面子。 楚倾言:“……” 确实是她需要全身而退,不是他。 只要他转身离她而去,这事就不关他的事。 “夫人。”君御突然靠近她了,“你不能需要我时,就当我是夫君,不需要我时,就当我是把草。” 她没把他当把草啊。 她把他当洪水猛兽! 洪水猛兽说:“那样我会很受伤的,你可以不爱我,但你不能利用我,你利用了我,就得对我负责。” 你之前不也利用了我! 楚倾言脱口就想这样说。 但洪水猛兽先开了口,“我愿意被你利用的,你不对我负责,你也甩不掉我。” 楚倾言:“……” 到嘴边的话,全都不需要说了。 说了也没用! “你要是觉得自己身体臭,需要洗,你就自己洗吧,我很乐意欣赏美男出浴。”楚倾言最后只剩下这句话。 别说没成亲了。 就算已经成了亲,对着一个男人洗澡,她也觉得别扭! 男人当真站了起来,宽衣解带。 楚倾言一阵脸热,说好地乐意欣赏美男出浴,却还是郁闷地转过了身。 身后水声荡漾,君御真的进去洗澡。 他本意也不是真要她洗,不过是想让玄莺更加相信他们是夫妇。 他洗完起来,松松垮垮地披了一件白色袍子在身上,露着性感结实的胸膛,递了一套白色里衣给她,“换上。” 说完背过身。 不叫她换衣衫的时候尴尬。 楚倾言换上白色里衣,瞬间跟君御有种穿了情侣装的感觉。 第465章 不代表我就是你播下的种 君御开门,叫人进来收拾房间。 外人一进来,看到两人都穿了里衣,自然而然地认为两人一起洗了个鸳鸯浴。 玄莺自然也这么认为。 接下来几日,楚倾言要沐浴的时候,君御便找借口在房间外守着。 有了第一次“鸳鸯浴”,后面隐门的人,也就没有怀疑了。 南耀国是整个凌云洲最大的国家,帝都永安也是整个凌云洲最为繁华的所在。 宫墙巍峨,满眼繁华。 如果楚倾言入了永安城,第一感觉肯定会是:哇塞,这里比天启京城还大还热闹。 不过他们没有入永安城。 在离永安还有几十里,便拐道去了皇帝避暑的皇家别苑——北苑。 玄莺说:“永安城里,各王眼线众多,我们一入城,各王便会知道属下秘密带着帝姬殿下回来,所以陛下于前日已以散心为由先离宫去了北苑,让属下带帝姬殿下前往北苑。” 自己到底是不是南耀国皇帝的女儿,还尚未可知,所以南耀国皇帝想越少人知道他在找女儿越好。 这一点,楚倾言是可以理解的。 于是点头,“不入城更好,赶紧见完你们陛下,我也可以赶紧跟我夫君回去。” 于是一行人改道前往北苑。 在北苑门口经过检查,才进入了北苑。 入了北苑,便有内监前来引路。 只有玄莺和楚倾言能跟内监进去见皇帝,其他人都得原地留下,包括君御。 君御面无表情,“她进去,我就必需跟进去。” 内监看向君御,不知道他的身份,没有贸然开口。 玄莺赶紧说:“陛下只召了我和帝姬殿下,请您先在这里……”等着。 等着两字还没出口,君御已经无情打断她,“要么我跟她一起进去,要么我带她现在走。” 楚倾言配合说:“我跟我夫君自成亲后,就从来没有分开过,一刻都没有,他见不到我,会担心我的。” 现场所有人皆被喂了一大口狗粮。 尤其那内监,怎么都没想到这个找回来的帝姬殿下,年纪小小,居然已经成亲了? 内监自知拦不下这个人,改了口,“要一起进去也不是不可以,但必需确定身上没有带武器,所以……要搜下身。” 君御没有开口了,但是一张扑克脸愣是骇得没有人敢上前去搜他的身。 内监只得暗暗求助玄莺。 玄莺还没有开口,楚倾言已经握住君御的手,转身要走了,“夫君陪我远道而来,我怎能让夫君被拦在外面等我,既然他们不让你进去,那我也不进去了,我们回去吧。” 玄莺又被喂了一大口狗粮,只得赶紧拦下他们,“一起来的,自然一起进去。” 内监见玄莺这样说,也就没再坚持要搜身,引着他们往里走。 阅尽各种美景和亭台楼阁后,来到一处湖边。 湖边有一个凉亭。 亭子里坐着一个人。 此人背对着楚倾言等人的方向。 “陛下,人到了。”到凉亭外面,他们几人便停了下来,内监到凉亭内禀报。 只见凉亭内的人点了点头,声音不大道:“快让她进来见朕。” “帝姬殿下她……成亲了,她夫君也来了,都在亭子外面。” 凉亭内的人沉默了一会,“……让他夫君在外面等着,朕先见一见她。” 内监便从凉亭里快步出来,“帝姬殿下,陛下要先见一见您,请您先到亭子里,您夫君在此稍等片刻。” 楚倾言皱眉,“你们陛下见我一个,跟多见我夫君一个,有何区别呢?” 内监委婉说:“陛下见了您,证实您真是我们南耀国帝姬殿下的话,陛下也会召见帝姬殿下您的夫君的。” 楚倾言还是皱眉,“可我真不是你们帝姬殿下啊!就不能一起见吗?赶紧见完,我们好赶紧回去,难道你们陛下多见一个人,还需要多长一双眼睛不成?” 内监:“……” 被怼得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内监只得暗中看向玄莺。 玄莺站出一步,正想说你如果不是我们帝姬殿下,你夫君也不必见之类的话…… 楚倾言却突然从她面前越了过去,走向凉亭了,“算了,见我一个就见我一个,我可没时间跟你们在这里耗,赶紧见完才可以赶紧回去。” 玄莺闻到一股淡淡的身体香味,所有话全都不用说了。 还没反应过来,另一道身影也从她面前越了过去,她赶紧回过神去拦。 君御无视她,继续往前走。 “帝姬殿下到凉亭里,离这里不过几十步,您也见得到帝姬殿下,请不用担心。”他前进一步,玄莺后退数步。 “要么自己闪开,要么我让你闪开。”君御说。 声音带着淡淡的冷意,摄人心魄。 他面冷,气场冷,声音也冷。 玄莺打从心底里觉得这个人很不好惹,正进退两难间,亭子里传出了淡淡的声音,“让他也进来吧。” 玄莺这才侧身让出路。 也好在她及时侧身让出路,要不然下一秒君御绝对会对她出手。 他腿长、脚长,就算被玄莺拦了一下,楚倾言也比他先走,但还是几个大步便赶上了楚倾言,一把握住她的手,两人一起来到南耀国皇帝面前。 面前的男子大约四十几岁,虽然是坐在椅子上,但可以看出身体修长,胖瘦适中。 脸部线条硬朗,五官立体,眼窝深邃,嘴唇上方、两边,和下巴都有短短的胡茬。 要不是脸色有些过度的白,倒像是战场上的猛将,不像帝王。 此人年轻时,绝对也是一位散发着荷尔蒙的美男子,而且眉眼间细看……还真跟楚倾言有些像! 楚倾言在打量着他时,他也在打量着她和君御两人,将他们两人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看了一圈之后,眼睛里突然就浮现了些许雾气,“你……长得很像你的母亲……” 楚倾言嘴角忍不住一抽,“你居然还记得我母亲长什么样子?” 他伸手,内监赶紧递上来一幅画,他将画摊开,放在腿上摩挲,喃喃自语,“我自然记得,我将她画在画中,日日想念夜夜思盼,怎么可能不记得……” 楚倾言嘴角忍不住又一抽,“你既然这么想念我母亲,那你还没被囚禁的那些年干嘛去了?还有啊,你画像上的人是我母亲没错,可你画的是我母亲,不代表我就是你播下的种!” 第466章 楚倾言君御被炸死了 他忙问:“你今年几岁?什么年月生的?” 楚倾言拒绝回答,“就算我的生辰年月你对得上,也不能证明我就是你播下的种,你玷污我母亲时,我母亲已经即将成亲,我是我父亲的孩子!” 他闻言,脸色有瞬间的茫然,然后自责说:“那些年,我忙着夺嫡,想找你母亲,却有心无力,腾不出人手。” 楚倾言没有再说话,但脸上自然没有给他好脸色。 凤氏的悲剧,有一半是这个人造成的! 他见楚倾言没有说话,又乞求地看着她,“你母亲留给你的黑色铃铛,可否让我看看。” 楚倾言将黑色铃铛拿出来递给他,冷声说:“物归原主,看完不必再还给我。” 他拿着黑色铃铛在手里摩挲,细细端详,最后大概是确定了黑色铃铛是真的,面露狂喜,“你若不是我的女儿,你母亲怎么会将黑色铃铛传给你?你肯定是我的女儿没错,你母亲才会把黑色铃铛传给你,这个黑色铃铛,就是你我父女之间的凭证!” 楚倾言却冷了脸,“你搞错了,我母亲把黑色铃铛传给我,是想我能替她寻找玷污她的人报仇!你在她成亲之前玷污了她,害她新婚之夜,夫君就与她离了心,最后才纵容外室和别人害死她!黑色铃铛是她临死之前给我的,她这一生,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这个女儿和这件事,我想她在天之灵,一定很想找到你亲手报仇,所以我这些年才一直将黑色铃铛带在身上!” “你说什么?你母亲死了?!”他震惊的问。 “没错,她死了,死了十几年了!”楚倾言咬牙加重语气,“因为你玷污了她,本该与她恩爱的夫君,才纵容外室联合别人害死她的!若不是我母亲与他有了我,怕是连婚后半年都活不到!” 楚倾言最后一句话,直接表明自己不是南耀帝的孩子。 他又羞又愧,却还是不愿意相信楚倾言不是自己的孩子,“大国师有办法验证你是不是我的血脉,我恳请你在这里留一晚,等明天大国师来验证一下。” 他巴巴地看着楚倾言,充满恳求,“就等一晚,明日若是验证出来你不是我的血脉,我一定让人送你出南耀国,不再去打扰你。” 楚倾言思考了一会,“好,我答应你。” 但她强调,“我答应你,只是想让你彻底死心,以后不会再来打扰我!我是不是你的女儿,我自己很清楚,不是!” 听她语气笃定,他眼中光芒黯淡。 但还是极力克制心里的失落,让玄莺将楚倾言君御两人带到离自己行宫不远的院子去住。 并派了许多侍卫过去。 玄莺解释,“虽然是在北苑,但陛下还是很紧张帝姬殿下,想尽最大能力多派些侍卫保护帝姬殿下,并不是想看管帝姬殿下。如果帝姬殿下介意,属下这就把侍卫调走。” “不必了。”楚倾言说,“看管也好,保护也罢,我答应你们陛下在这里留一晚,便不会走。” “谢帝姬殿下体谅。”玄莺说完,带着剩下的人回去复命。 当夜,楚倾言和君御在深睡时,外面守着的侍卫却突然全部悄悄撤走。 一条早就埋好的引线从这个院子的墙根处往外延续了数十米。 玄莺带着人,举着火把站在这条引线尽头处,问那些刚从楚倾言君御院子里悄悄撤出来的侍卫,“那两个人,确定一直都在里面?” “未曾离开过半步,而且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吹了灯歇息。” “好!”玄莺唇角满意一勾,手中火把立即向引线点下去。 引线被点燃,火星一路往楚倾言君御歇息的院子烧去。 “后退!”玄莺带着人又后退了数十米,嘴角奸冷满意的弧度勾得更深。 很快火星子便蔓延到了楚倾言君御歇息的院子外面,如他们设想的一样,堆砌在院子外面的火药被点燃,“砰”的一声巨响,火光冲天,整个院子被炸得石屑飞扬。 夜风拂去。 炸药的味道,和飞扬的尘土呛得他们全都忍不住捂着口鼻咳嗽。 不过想到楚倾言和君御两人此时已经被炸得血肉横飞,玄莺就忍不住满意地勾唇笑了起来。 “快救火,为了除掉这个短命的帝姬,王爷已经赔上一处院子,可别让火往外蔓延,烧了整个别苑。”玄莺边笑边不忘吩咐侍卫。 侍卫有些担心,“三门主,炸药这么大声,帝都那边……会不会知道?” “担心什么,这儿离帝都还远着,何况隔着山峦,帝都那边是不会看到这边的火光的,就算能听到点声音,也不会知道是这边发生爆炸,别说炸死一个帝姬了,就算炸死十个帝姬,帝都那边也不会有人知道!”玄莺怒斥,“还不快救火,烧了王爷的别苑,拿你们是问!” 侍卫不敢再多问,赶紧去救火。 玄莺又道:“你们的命可都攥在王爷手里,今晚之事,谁要是敢透露半句出去,死的可不只你们自己,还有你们的家人!” 侍卫全都惶恐说不敢。 很快火被扑灭,玄莺走进院子废墟,目光锐利地往废墟上一扫,没看到有任何类似尸体残骸后,脸瞬间冷了下来,“没有尸体残骸吗?” 侍卫从废墟里扒拉出一条烧黑的手臂,“只找到一条手臂,其他尸体残骸还没找到,大概是被掩在废墟之中了。” 玄莺看到手臂后,冷下的脸才回暖了些,“给我把尸体残骸全都扒拉出来,少一条手臂都不可以!” “是!” 侍卫齐声一应,又开始扒拉废墟。 最终虽然没能找齐四条手臂四条腿,但两颗黑乎乎的头颅却被侍卫从废墟里扒拉了出来。 看着两颗摆在自己面前的头颅,玄莺总算能真正确定楚倾言君御被炸死了。 “门主,这颗头颅,好像裹了一层东西!”侍卫却在这时突然说道,并斗胆将其中那颗大的头颅拿起来,快速送到玄莺面前。 玄莺接过头颅,果真看到头颅上裹了一层东西。 她立即将那层东西撕下来。 在看到头颅因为有这层东西保护而没有被焚烧到的真容时,猛地吓了一大跳! 第467章 今夜这里注定是你们的葬身之所 南耀帝! 被炸死的人不是楚倾言君御,是南耀帝! 不! 不对! 刚刚跟楚倾言在凉亭里见面的南耀帝是他们的人假扮的,这个被炸死的人,不是楚倾言和君御,也不是南耀帝,是他们的人? 玄莺赶紧摸向这颗头颅的脸,果然从这颗头颅脸上又撕下一层面皮,露出真正的容颜。 自己的人没错! 玄莺血压顿时蹭蹭蹭往上飙,“被炸死的人根本不是帝姬和她男人,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到底是怎么看守的?被换成自己人在里面,你们都不知道!” “还不快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两人给我找出来,如果跑了,就给我追!”玄莺气得要吐血。 如果让楚倾言跑了,不单单回去无法交代这么简单。 让真正的南耀帝知道她已经背叛,还要杀帝姬,她一百条命都不够死。 手下被玄莺的震怒吓到,也清楚没有完成任务的下场,赶紧要去找楚倾言和君御。 然而刚要动身,突然有人一阵眩晕,往地上栽倒下去。 紧接着,一个,两个,三个…… 不到片刻功夫,在场所有手下已经全部栽倒在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全都无力爬起来。 玄莺还来不及质问到底怎么回事,身子一晃,也往地上栽了下去。 然后她就看到楚倾言和君御从暗处缓缓走了出来,到了她面前,楚倾言捡起地上火把,照在她脸上。 “不劳玄门主费心,我和我夫君自己出来了。” 楚倾言巧笑嫣然,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玄莺。 玄莺被火把照得眼睛半眯,想爬起来,却无力爬起来,赶紧用手挡住火把的光,咬牙怒问:“你们是怎么从屋里跑出来,又换成我们的人的?” “自然是我夫君身手不凡咯。”楚倾言笑得更加好看了。 这真的得多亏君御轻功好。 吹了灯之后,君御就带着她从窗户出去,又避过院里所有守卫,出了院子。 随后君御把她藏到安全地方,又去把假南耀帝和一个女婢弄到屋中。 为了让玄莺足够震撼,楚倾言特地拿出表哥给她的一张防火面皮,给假南耀帝戴上。 要不然还真没办法让玄莺血压瞬间往上飙! 玄莺目光越过楚倾言,落在那个在暗夜中静站如天神般的男人身上。 她看得出这男人很强。 却没想到他能强到可以在她那么多手下的眼皮子底下离开屋子再换人进来,半点动静都没有。 可她还是不明白,“就算你身手再厉害,可你们又是怎么知道我要对你们动手的?” 明明她一切做得毫无痕迹,一路也都对他们二人毕恭毕敬。 在药谷,更是自愿服毒,还挨过毒药的考验的。 楚倾言同情地看着她,“你伪装得很好,演技满分,忍受毒药折磨的毅力也满分。可惜了,你这些技能再硬,都抵不过你们脑子不太行,被我们稍一试探,你们就全漏底了。” “试探?”玄莺不相信,“你们什么时候试探我的?除了一开始不愿意跟我回南耀国之外,你们不是一路上都挺配合我的吗,什么时候试探了我?” 楚倾言笑得还是那么的好看,出口的话却是直扎玄莺的心,“我说的是你们,不是你。你一个替人办事的,我费那个劲试探你干什么?我要试探也是试探你们主子,你们主子是真的,你自然假不了,你们主子要是假的,你还能是真的不成!” 是啊,她无论背后的主子是谁,都不过是一个替人办事的,永远成不了顶尖上面的那个人! 玄莺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不甘地咬牙,“所以,你是在凉亭里试探了我们假扮皇帝的人?” “对呀,我给了他一个假的黑色铃铛,他表现得如珍如宝,细细摩挲,仔细端详,却看不出是假的。”楚倾言说完,笑得越发好看了,“你说,连假的定情信物都看不出来,他能是真的吗?” 玄莺没想到这两人这么狡猾,临门一脚,居然还能给她来这么一招! 她不服问:“就算你们试探出南耀帝是假的,又是怎么给我们下毒的?”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天都药神谷给人下毒的方法千千万,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药谷做不到的,我也只是学了个皮毛而已。”楚倾言浅笑,她不会告诉玄莺,她是在屋里放了毒药。 屋子一爆炸,毒就混着炸药和尘土飘入他们口鼻。 学了个皮毛,就让他们中毒中得不清不楚了。 要是天都药神谷的谷主来了,还不是想要他们死,就能将他们毒死。 他们之前能活着出药谷,全都是因为天都药神谷不想跟他们彻底撕破脸皮。 见玄莺不再开口,楚倾言问:“这里根本不是皇家别苑——北苑吧?” 玄莺冷傲昂头,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楚倾言心中早有答案,又问:“指使你骗我来这里炸死的人到底是谁?你是背叛了南耀帝,还是明面上你是南耀帝的人,但实际上你一直效忠的另有其人?” “你问得太多了!”玄莺横了她一眼,警告,“知道得太多,会死得太快!” 楚倾言冷笑提醒,“现在,是你在我手里,死得太快的人,只会是你。” 玄莺半点不惧,她是不会告诉楚倾言,她敢把他们引到这里炸死,是做了双重准备的。 暗杀帝姬,那可是大罪,没有确保万无一失,她怎么敢! 而就在这时,四周响起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脚步声由远而近,是有大量的人从四周围向他们这个地方包抄过来。 玄莺听到声音,唇角一勾,立即从腰间射出一支暗箭。 暗箭“嗖”地向楚倾言飞去,在离楚倾言只有半指距离时,君御抢先一步从后面揽住楚倾言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一捞之后,带着她快速侧身…… 暗箭贴着楚倾言胸口飞了过去。 刚刚在跟楚倾言对话时,玄莺就已经暗暗在用内力逼毒,此时毒虽还没完全逼出去,但已经回了一点内力,把楚倾言逼退,便强撑着快速站起来,退到安全距离。 “呵,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逃得出去吗?费那么大周折把你们骗到这,我岂会只做一手准备!今夜,这里注定是你们的葬身之所!” 第468章 背后的人 为了防止炸药出意外,他们除了院子周围埋了火药,别苑外面还伏了大量弓箭手。 只要楚倾言和君御敢走出别苑,弓箭手就能将他们射成马蜂窝。 就算君御轻功再好,也绝对没办法带着楚倾言穿过层层箭雨逃出去! 然而,玄莺胜券在握,等看清向这边包抄过来的人时,却是脸色大变。 “我的人呢?弓箭手呢?!” 玄莺大喝,向这边包抄过来的人手里握着刀,穿着正式的甲胄,根本不是她埋伏在外面的弓箭手。 “你的人,自然是全部被就地正法了。”还被君御护在怀里的楚倾言,冷冷告知。 “就地正法?这些人是皇帝的人?”玄莺立即发狠地瞪向她,“你不是在凉亭里试探出皇帝是假的,才识破我们的阴谋的吗,皇帝的人怎么会现在就在这里?” “是啊,我是在凉亭里试探出皇帝是假的,才识破你们的阴谋没错。”楚倾言狡黠勾唇,“你大费周折把我骗到这里来,不会只做一手准备,我冒险跟你来这,自然也不会只做一手准备,我出发跟你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让我表哥也秘密来南耀国求见你们皇帝了。” “我表哥是天都药神谷谷主,要见你们南耀国皇帝根本不难。见了你们南耀国皇帝,你们皇帝到底有没有让你来找我,一问便知。如果有,自然是好。如果没有,那就是今晚这样了……” 玄莺怎么都想不到,她年纪小小,心思居然如此缜密,既不甘心又不得不佩服她,“我一路都非常小心,不可能有人跟踪,你表哥就算见到了皇帝,又怎么知道我把你们骗到这里来的?” “没错,你一路都非常小心,只要有人跟踪,就会被你发现,但谁说跟踪就一定得是人的。” 楚倾言话音刚落,一条白狼就从远处“嗖”地跑了过来。 楚倾言笑得越发好看了,蹲下去,抚摸着白狼柔顺发亮的毛发,“能让我们家大白亲自跟踪的人,也算他有本事了。” 白狼本来不想让楚倾言摸的,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虽然它只是一头狼。 但听她这话,好像是在夸它,这才勉为其难地让她继续摸。 就听楚倾言继续夸它,“我们家大白真棒,我让它跟踪我们到目的地,就去南耀国皇宫找我表哥,带我表哥来找我们,它做得比人都好,今晚一定要给大白加两只大肥鸡。” 看在两只大肥鸡的份上,白狼继续让楚倾言摸。 玄莺觉得有点被侮辱到了,她堂堂隐门三门主,居然输给了一只狼! 可她还来不及发怒,包抄过来的人突然向两边撤开一条通道,风镜尘第一个从通道快步走了进来,见到楚倾言没事,这才彻底放心下来。 紧随风镜尘身后的,是一张玉辇。 玉辇被抬进来后,在君御和楚倾言两人身边放了下来。 玉辇上的男人自从从通道被抬进来,眼神就落在了楚倾言身上。 明知玉辇上的男人就是真正的南耀帝,很有可能是楚倾言的亲生父亲,可君御见他如此看着楚倾言,还是从心底里升起一股不悦,高大身躯微微一侧,就将南耀帝的视线挡住。 南耀帝贪婪地往楚倾言的方向继续看,可那个搂着自己女儿的男子身躯太过高大,他怎么看都看不到了,不由得万分失落。 “陛下……”玄莺见真正的南耀帝出现,还是喊了一声。 南耀帝只得将急切想看女儿的心思压下,转头看向玄莺,脸色瞬间从刚刚的温柔变得威严森冷,“玄莺,朕一直信任你,将最重要,也是最为隐私的事情都交由你去办,没想到你居然背叛朕,还敢胆大包天跟别人联手要谋害朕的女儿!” 玄莺直接承认,“没错,这一切都是我和渠王联手干的,既然陛下已经知道,那么要杀要剐,任由陛下处置!” 南耀帝脸色顿时更加森冷,“玄莺,你在朕赐给彻王的别苑里杀人,却来告诉朕这一切都是你和渠王联手干的,你当朕是昏庸老糊涂了吗?!” 风镜尘也接了话,“别以为我们不知道,那些身上有丝蛊,入药谷打探的人,根本就不是渠王的人,而是你安排的。你为了能把我表妹顺利骗到这里来,一到天都药神谷,就安排另一拨身上有丝蛊的人入药谷打探,让我们以为除了你们南耀国皇帝知道我表妹的存在之外,还有渠王,或者更多的人。紧接着又导演了一出戏,让我们以为我表妹的画像已经到了渠王手里,我表妹继续躲在药谷,也会不断有人来暗杀,最终我表妹为了不连累药谷,就会跟你一起来南耀国。” 玄莺脸色控制不住大变,却依然嘴硬不承认,“丝蛊只有渠王有,就连你们天都药神谷都不一定有,难道风谷主不知道吗?” 风镜尘冷笑,“丝蛊我们天都药神谷是没有,是不是只有渠王一人有,风某也不作猜测,但承蒙玄门主送了个样品给风某,风某现在不但知道丝蛊怎么培养,还知道怎么解。” 风镜尘话落,手一扬,原先那两个假扮白芥和苏合的人,就被带了上来。 玄莺看到这两人,脸色更加变了变。 而这两人一看到玄莺,立即低下了头,假白芥说:“三门主,对不起,他们说能帮属下解丝蛊,属下想自由,不想再被丝蛊控制了,就把什么都说了……” 玄莺大怒,“没脑子的东西,你真以为他们天都药神谷真的那么神,这么短时间就知道怎么解丝蛊?他们是骗你出卖我的!” 假苏合颤颤巍巍说:“他们……他们没有骗我们,我们身上的丝蛊他们已经解了一次了,解完又种了回去,只有我们说真话,他们才会再帮我们解丝蛊……” 解完再种回去? 还有这种操作! 玄莺真的想吐血,有人证,这儿又是彻王的别苑,她是想将整个事情赖给渠王,也赖不了了! “原来连那些身上有丝蛊的人都是你安排的,我还真是差点就被你骗了!”楚倾言还真没想到连这一点都是假的。 而她一开口,南耀帝又贪婪地往她的方向望过去。 可惜,君御依旧将楚倾言挡得严严实实,南耀帝望穿了眼睛,还是看不到女儿。 第469章 差点原地吓死 “话说,这个彻王,到底是哪个王?”人家都把她引到家里要杀她了,她还不知道人家到底是谁,楚倾言觉得自己这一趟凌云洲之旅,还真是挺冤。 风镜尘上次只跟她说南耀国上一任皇帝留下三个儿子,也都封了王,并没说分别封了什么王。 便说道:“他们南耀国上一任皇帝留下的三个儿子,夜王、明王、彻王,这个彻王就是上一任皇帝的小儿子,夜王是长子,明王次子。” “哦……”楚倾言长长哦了一声,“原来是上一任皇帝的小儿子啊,看来他爹的皇位被人夺了回去,他特别的不甘心啊。” “他可以不甘心,但他万不该想要杀你!”风镜尘向来温润的脸,闪过一道戾气。 南耀帝也隐忍着怒火道:“朕顾念亲情,想要留他们一命,他们居然要对朕的女儿下手!” 说完,怒问玄莺,“与你勾结的,只有彻王,还是夜王明王全都有?” 玄莺却不说:“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陛下要杀,就杀我一人吧!” “杀你一人,他们就会不再作乱,不再谋害朕的女儿吗?”南耀帝心怀仁慈,可该狠时,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来人,把玄莺押下去严刑拷问,她不说,就拷问到她说为止!” “何必这么麻烦。”君御突然开口。 南耀帝看向他…… 君御道:“让这两个假天都药神谷弟子的人回去告诉彻王这里计划已经成功,但有可能是帝姬殿下的楚倾言和她夫君还没有死,而且身份不简单,不但牵扯到天都药神谷,还有可能牵制到另一个国家,她玄莺犹豫再三,还是不敢杀了楚倾言和她夫君二人,请彻王定夺。” 还有可能牵扯到另一个国家? 玄莺猛地瞪向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君御无视她,“现在已经是下半夜,从这里出发到帝都,刚好天亮可以入城。谋杀帝姬本来就罪名重大,容不得半点损失,再得知帝姬与另一个国家还有牵制,彻王一定会第一时间亲自赶来。等彻王动身赶来这里,再派人分别去通知夜王和明王计划已经成功,彻王邀请他们前往别苑验收成果,再密谋下步计划。只要与彻王勾结的,一定会欣然赴约。” 到时候来一个,逮一个。 来两个,逮一双。 他们先在这里铺好天罗地网,等着彻王和与彻王有勾结的人,自投罗网! 玄莺万万没想到君御这么腹黑,气得更加大声质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君御冷笑,“我是什么人,你没必要问,你只需知道,想加害我夫人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语气并不重,但落到旁人耳中,却凌厉如刀。 南耀帝忍不住又审视起他来。 这个年轻人虽然气场太强,为人太过冰冷强势,连自己想多看一眼女儿,他都要挡,自己不是很喜欢,可他这护着自己女儿的气势,自己却越看越顺眼怎么办? 这边南耀帝刚这么想,就听那边君御又冷笑着对玄莺说:“放心,你绝对不是我第一个拿来开刀的人,你一个听人指派的,我还看不上。” 语气依然不重,但带着与生俱来的绝对狂妄。 说完,又对南耀帝冷淡地下达通知,“我现在不跟你计较,因你,我夫人才差点被人谋害这件事。但敢动我夫人,南耀帝若不收拾干净,我全都会自己动手。” 楚倾言侧昂着脑袋看他。 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全身都闪耀着光环。 那种受保护的感觉,居然还不错…… 南耀帝又怎么会放过想谋害自己女儿的人,他可以仁慈地饶过任何一个想害自己的人,但对于想伤害自己女儿的人,他是半点都容不了情。 于是立即命人依照君御的说法去做。 彻王一整夜都在注意别苑的动静,虽然别苑离帝都还很远,爆炸的火光被山峦隔绝,帝都看不到,但爆炸的声音,帝都那边,只要细听,却是能听得到的。 一听到从帝都之外的远处传来细微的爆炸声,彻王就知道那个倒霉的帝姬死成了。 于是第二日一早假苏合去找他时,他一点都没怀疑,只是恼怒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帝姬和她夫君居然还没被炸死,还跟另一个国家有牵扯。 他立即问假苏合,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帝姬到底跟哪个国家有牵制? 假苏合给了他一块令牌。 他拿过令牌看了老半天,看不出到底是哪个国家之物,烦躁道:“到底跟哪个国家有牵制,你不会用嘴说吗?用嘴说会比本王用眼睛看慢?” 假苏合恭敬道:“三门主只说,把这块令牌给王爷看,王爷就会知道了。” 彻王无语,他能说他根本不知道吗? 可说不知道,是不是显得他很孤陋寡闻,玄莺觉得他应该知道的东西,他居然不知道! 这普天之下还有他彻王不知道的东西,看来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帝姬和她夫君是真的大有来头啊,怪不得玄莺不敢杀他们,得再来请示自己! 彻王当即决定,秘密出帝都,去会一会这个倒霉帝姬。 而他跟假苏合才秘密离开彻王府出帝都,假白芥就去了夜王府和明王府…… 彻王一路上都还在琢磨着这块令牌到底是哪个国家之物或是哪块权势的象征才会令玄莺如此忌惮,没想到一到自家别苑门口,空中就飞来一阵箭雨,把自己带来的人眨眼间全部射死。 他仓皇地想调头跑,那些箭却好像知道他要跑一般,刚才不射他,他正想调头,几支利箭就破空而来,射在他腿上,将他整个人从马上射了下来。 紧接着别苑大门打开,一群人出来,抓住他受伤的腿,把他拖死狗一样,直接拖进了别苑里。 外面的尸体、血迹、混乱,也眨眼间被收拾一空。 彻王被拖行了上千米,嗷嗷惨叫,然后被人扔在一双脚前。 他艰难地昂起头来,就看到南耀帝巍峨如山地坐在他面前,正冰冷地俯视着他。 他心脏猛地一跳,差点原地吓死! “陛、陛下,你……你怎么在这里?” 他手里还捏着那块看不懂不知道是哪个国家之物的令牌,仰头看到的却是自家皇帝,只觉得头顶重重被雷劈了一下,“嗡”地一声,想晕! 第470章 这年轻人真阴险 南耀帝没有回答他,依然那样冰冷地俯视着他。 他被南耀帝看得毛骨悚然,赶紧去寻找玄莺…… 这一寻找才发现玄莺被人押着,跪在地上。 周围除了几个陌生面孔之外,全都是南耀帝的人。 他顿时就知道自己被骗了,捏着那块令牌的手,不由自主收紧。 随后,他又不甘心,猛地抬起头来,为自己辩解,“陛下!叔叔!侄儿接回帝姬妹妹,没有告诉叔叔您,只是想给叔叔您一个惊喜!” “炸死朕的女儿,是给朕的惊喜?”南耀帝更加冰冷了。 “不是的,这只是一个意外!”百里彻赶紧解释,“帝姬妹妹不但是天都药神谷的人,还跟另一个国家有牵扯,侄儿就算有贼胆想篡位,也不敢同时得罪天都药神谷和另一个国家啊!天都药神谷有药、有毒,另一个国家有兵,侄儿要是同时把他们都得罪了,他们师出有名,联合起来要侄儿的命,侄儿就算当了皇帝,也迟早是要死在他们手里的!所以侄儿怎么可能这么……” 做字还没出口,手里捏着的令牌突然被君御抢了去,“这块令牌是我临时刻的。” 君御说完,一把将令牌丢了。 百里彻愣在原地。 什么意思? 令牌是临时刻的? 也就是说,那块令牌他看不懂,并不是因为大有来头,而是因为是临时刻的? 他被一块临时刻的令牌骗来这里自投罗网?! 帝姬和另一个国家有牵扯也是编出来骗他的,而他居然还可笑到拿这个理由来为自己脱罪! 百里彻觉得自己好蠢,可他怎么甘心就这样认罪,大声还想继续为自己辩解,“叔叔……” 可他话才刚出口,君御隔空就给了他一道指力,点了他的穴道。 他目的只有一个,除去任何对楚倾言有威胁的人,百里彻是辩解还是求情,他统统没心情听。 南耀帝看着百里彻,眼神冰冷中已经掠上杀气,“朕已经以你之名,派人去邀请夜王明王来这里验收成果并商讨下一步计划,朕倒要看看,你们兄弟三人,会来几个。” 百里彻脸色顿时更加难看。 可是穴道被点,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心里只能期待自己的同伙不要跟自己一样蠢。 可是,他的期待终究是失望的,没过多久,别苑外面就传来嘈杂声和惨叫声。 嘈杂声和惨叫声只是持续了一小会,别苑大门就被打开,然后一个人如他刚刚一样,被人像一条死狗一样拖了进来,扔在他和南耀帝面前。 那人还没被拖到面前,百里彻就认出是自己的二哥,百里明! 百里明比百里彻还惨,除了腿脚,胸口也中了一箭,又被人拖行了千百米,已经剩下半条命。 艰难地抬起头来,就看到自己的叔叔南耀帝居高临下盯着自己,吓得半口气都差点背了过去。 等他缓过神来,南耀帝已经举手,下人快速上前堵住他的嘴,将他拖到一边。 南耀帝已经知道君御的秉性,知他不想听废话,所以连一句说话的机会都不给百里明。 众人继续静等…… 一个多时辰后,别苑门又被打开,不过这次来的人不是被拖进来的,而是被迎接进来的。 百里渠作为南耀帝最小的弟弟,是假白芥通知完夜王明王后,去渠王府威胁百里渠,说彻王秘密搜集了他暗中培植势力的所有证据,让他到彻王别苑赴宴,否则要到御前举报他,他才来的。 不过在彻王明王来之前,君御已经跟南耀帝说过,渠王来,不要对渠王动手,直接迎他进来。 南耀帝也是聪明人,当即就明白了君御的意思,并在心里暗道一声:这年轻人真阴险! 百里渠被迎进来后,一看到南耀帝,心里顿觉不妙。 再看到百里彻百里明的惨样,脸色都控制不住变了变了。 但最终,他还是镇定住了自己,假装不慌不忙地上前给南耀帝行礼,“皇兄。” 心里却在瑟瑟发抖地猜测,到底是皇帝抓了百里彻百里明之后,从百里彻百里明那里得知自己暗中培植势力,然后把自己骗来?还是百里彻百里明把自己叫来,被皇帝知道,皇帝比自己先到,拿下了百里彻百里明,再等着自己? 情况不明,所以百里渠只行礼,其他的一句都不敢多说。 而他才刚行完礼,就听南耀帝问:“十五弟,你有没有跟彻王明王密谋要谋害朕的女儿?” 百里渠震惊,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国师算得皇帝十几年前在外面有一女,真的有?彻王明王还消息灵通到已经知道皇帝这个女儿在哪里,要谋害皇帝这个女儿? 百里渠的震惊是真的,但除了震惊,他还得表露出惊喜,立即在脸上挤出惊喜的表情道:“皇兄的女儿?大国师算得皇兄十几年前在外有一女,难道是真的?” 楚倾言暗赞此人演技还不错。 南耀帝也冷冷一笑,“你只需回答朕的问题。” 百里渠立即跪了下去,“皇兄哪里听来的谗言,皇兄要是真有女儿,臣弟只会为皇兄高兴,怎么会和彻王明王密谋要谋害皇兄的女儿!皇兄的女儿,也是臣弟的亲侄女啊!” “也没有谁进谗言,就是玄莺背叛了朕,为彻王明王办事,并派人去刺杀朕的女儿,那些派去的人肩膀上都有一条如头发般的黑色细丝……”南耀帝特地咬重最后面几个字。 百里渠心头猛地一跳,他用丝蛊控制人培植势力,皇帝知道了,皇帝这话,是在警告他。 就听南耀帝又说:“玄莺和彻王明王都说那些人是你的人,你们一起密谋想害朕的女儿,他们负责行动,你负责给他们人手。” 百里渠赶紧连声否认,“臣弟向来对皇兄忠心耿耿,除了府中在册人员,连一个多余的马夫都没有,怎么可能培植出人手给他们,一定是他们想脱罪,把罪名扣臣弟头上的,皇兄明鉴!” “朕自然是信你的。”南耀帝不冷不热说。 正当百里渠暗暗松口气时,南耀帝却又道:“既然那些人手不是你的,那定是他们的,朕把他们交给你,你定要替朕好好问出他们暗中培植了多少势力,都藏在哪些地方。” 百里渠那口刚松下去的气,顿时就堵在了心口。 南耀帝上一句是警告,这一句分明就是要他自己坦白自己暗中培植的势力。 他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嘴上却只得领命,“是,请皇兄给臣弟一些时日,臣弟一定好好审问,让他们把暗中培植的势力全部交代清楚。” “不,朕只给你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朕就要知道他们暗中培植的势力都有哪些。”南耀帝说完,缓缓阖眼,“朕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朕失望的。” 第471章 当了楚倾言的替死鬼 百里渠明知道南耀帝是要他坦白自己暗中培植的势力,却还是不得不再次领命。 他虽然防备着彻王,来的时候带了不少手下来。 皇帝也没有对他的手下怎样,还让手下跟他一起进来。 可就算这样,他带来的人跟皇帝带来的人相比,十分之一都不够。 他要是敢不从,皇帝马上就可以杀了他! 百里渠不得不跟着拖行百里彻、百里明的御林军到最近的院子,御林军也不怕他们跑了,将他们扔进一间屋子后,就全都到院子外面守着,留足了空间给百里渠。 百里明腿上、胸口各中了一箭,又被拖行了两次,已经快要不行。 百里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虽然还有半条命在,但浑身是血,惨不忍睹。 百里渠可不管他们有多惨,盯着他们怒问:“你们真的派人去刺杀帝姬,被抓到之后说你们派去的人手是本王给你们的?” 在百里渠看来,要不是这两个蠢货派人去刺杀楚倾言,他今日就不会被牵连被骗到这里来送死。 百里彻直接承认,“没错,为你研制丝蛊的毒师其实早已被我暗中收买,本王也有一批死士是用丝蛊控制的,但是咱们的皇帝根本不知道这一回事,我派去刺杀他女儿的人全都是这批死士,所以我说这些人全都是你派给我的,他一定会相信。” 百里渠气得扑上去,就去掐百里彻的脖子,“你自己想找死,你拖本王下水做什么?!” “十五叔,皇帝他已经认定你也想杀他女儿,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百里彻嘴角挂着血,笑得很奸诈,“他除掉我们之后,下一个就是你了。所以十五叔,你要是真交出你暗中培植的势力,就等着过几天到下面去陪我们吧!” 百里渠怎么会不知道,百里彻是想利用他现在去对抗皇帝。 他要是对抗赢了皇帝,百里彻他们可能还有生路,要不然他们现在只有死路一条。 可百里渠哪有那么蠢,皇帝的人将这个别苑围了个水泄不通,自己和自己的人根本没办法出去,现在去对抗皇帝,那就是自己去找死。 百里渠才不会傻到陪百里彻、百里明一起去死,先保住命再说,于是提笔就写出自己暗中培植的所有势力和他所知道的那些暗中效忠百里彻、百里明的人。 皇帝到底知道了他多少,他根本不知道,所以半点都不敢隐瞒。 当他将写好的名单呈给南耀帝时,心里在瑟瑟发抖,南耀帝不会得到名单后就把他杀了吧? 南耀帝看完名单后,不但没有杀他,还给了他一份光荣的差事,“咱们南耀百里皇族的人,向来不死在比自己身份低微的人手里,朕给彻王明王最后的体面,由渠王你来了结他们的性命。” 南耀帝话落,百里彻、百里明就被人重新拖了回来。 百里渠料到百里彻、百里明今天难逃一死,却料不到皇帝会让自己去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南耀帝又说:“都是自家血脉,手段利落一点,别让他们太痛苦。” 这话是在催促。 百里渠哪敢犹豫,本身也残暴,杀一两个人不算什么,拔出随身携带的佩剑上前就给了百里彻百里明一人一剑,穿透胸膛,正中要害。 百里彻、百里明当场就挂了。 南耀帝心情不是很好,好在楚倾言没有受到任何损伤,这才让他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他没有继续在别苑呆下去,带着楚倾言秘密回了宫中,并把玄莺也提了回去。 别苑里的残局交给渠王和御林军统领去收拾。 渠王暗暗松了口气,虽然知道南耀帝并不是真的把收拾别苑残局的事交给他,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御林军的监视中,但命总算是保住了,不会像彻王明王一样被杀。 只要命在,就还有机会。 等他收拾完别苑残局回到帝都,明王府彻王府已经被抄,皇帝速度特别快,相关人员和自己培植的势力也已经全部被剪除。 而且皇帝还下了一道旨意,说明王彻王在别苑密谋造反,好在渠王暗中得到消息,及时告发到御前,并亲自带领兵马去剿灭,亲手杀了彻王、明王。 皇帝还很用心地给他升了亲王品级,加了俸禄,赏了大批金银珠宝。 看似没死,还得了天大功劳,但没过几天,渠王就知道自己得的不是什么天大功劳,而是当了楚倾言的替死鬼。 彻王、明王剩下的那些不为人知的爪牙,见渠王加官进爵,彻王明王伤口又是渠王的剑刺死的无疑,不分场地、不分日夜地轮番来刺杀他为死去的主子报仇。 渠王白天出门,街上随时就能冒出个人来想杀他。 晚上睡觉,不知什么时候,床头就出现个黑衣人举刀对着他要刺下去。 不到几天时间,渠王就差点被搞到精神崩溃,称病不敢出门。 而他不知道的是,骗他去别苑,让他用自己的剑杀彻王、明王,再公布消息说是他告发彻王明王谋反,最后给他加官进爵等等,都是君御让南耀帝做的。 目的就是怕明王彻王剩下那些爪牙,知道他们的主子的死跟楚倾言有关,找楚倾言报仇。 现在所有人都认为彻王、明王的死是因为渠王告发他们谋反造成的,而楚倾言被秘密接回宫里,如果她真是帝姬,过段时间再公布天下,没有人会将彻王明王的死和她这个刚被找回来的帝姬联系到一起。 南耀帝这边,当日秘密带楚倾言等人回宫后,一边命人快速去查抄明王府、彻王府,剪除相关人员和渠王暗中培植的势力,一边就在想着该怎样跟楚倾言建立父女感情。 楚倾言君御二人被安排住在绛紫宫,南耀皇宫中最大最奢华的一座宫殿。 南耀帝想跟楚倾言单独说说话,可君御不愿意,守在楚倾言身边没有离开。 楚倾言也说:“他是我夫君,和我是一体的,你想跟我说什么,他都可以听。” 他是我夫君,这句话听起来很悦耳。 和我是一体的,这句话听起来,就更悦耳了。 君御心情不错。 南耀帝就有些受伤了,他刚找回女儿,想单独跟亲女儿相处一下说一下体己话都不行,这个年轻人能不能别这么讨厌! 第472章 弥补她缺失的父爱 虽然没能和女儿单独说说话,心里有些受伤,但能找回女儿,他还是觉得已经很满足了,看着楚倾言的眼神,全都是疼爱之意。 “能跟我说说你母亲吗?她可还好?” 这个真的南耀帝倒是知道先问凤氏,楚倾言替原主母亲感到些许安慰,又见南耀帝把自称改成了“我”,不是高高在上的“朕”,疼爱之意也着实是发自内心。 这才道:“她已经过世十几年了。” 南耀帝沉默了。 殿中顿时一片寂静。 空气里,似乎霎时充满了悲伤。 过了许久,他才再次开口,语气充满了愧疚,还有些哽咽,显得音质很是沙哑,“她是怎么过世的?与我有关是不是?” 楚倾言也直白地回答,“确切来说,并不全都是因为你。但若不是因为你,她就不会嫁给楚正宵,没有楚正宵的外室和别人联手,她研制的压制边境鼠毒的配方就不会那么容易被调换,她就不会死,凤家也不会因此被逐出京城,最后几乎全部被害!” 南耀帝闻言,突然咳嗽了起来,咳得很剧烈,最后还吐出了一口血。 殿外太监苏鱼快速跑了进来,看到南耀帝的状况,生气地对着楚倾言和君御二人吼,“陛下被囚禁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尤其是不能受到刺激或是悲伤,你们不要什么话都说!” 楚倾言无辜,是南耀帝自己要问的,她怎么会知道南耀帝受不了刺激和悲伤,她只是照实话说而已。 君御已经很不悦,好在南耀帝及时开口,“是朕让他们说的,不关他们之事。” 君御才没有一掌将苏鱼打出去,只是警告地瞥了苏鱼一眼。 仅仅只是一眼,苏鱼就知道这个人不好惹,但却不畏惧,这两个人无论是不是帝姬和帝姬夫君,只要说的话刺激到陛下的身体,他还是会阻止的。 “我不但害了她,还害了她全家……”南耀帝咳嗽完之后,更加愧疚了。 “陛下……”苏鱼想要安慰。 楚倾言却快他一步总结说:“不全是你害的,但你绝对算一个帮凶!” 苏鱼立即瞪向楚倾言。 楚倾言不怕他,因为下一秒他就没空瞪自己了,南耀帝又被刺激到咳嗽了起来,苏鱼急急忙忙地给南耀帝拍背,还尖声大叫传太医。 不过被南耀帝制止了,“不必了,朕没有大碍。” 能熬过八年囚禁,重新夺回帝位的人,心理素质怎么可能会差,刚刚不过是突闻噩耗,一时无法接受才吐了血。 再闻楚倾言的回答,他早已调整好了心态,悲伤愧疚自然还是在,但已经不至于再吐血。 甚至,再次抬起头时,眼神已经带上了戾气,“害了你母亲的人,现在在何处?” 楚倾言问:“陛下是想为我母亲报仇?” “难道不该吗?”他咬重了语气,“于情,她为我生下了你,纵使我与她未曾成婚,她也算我的妻;于理,是我当年对她的所做所为,间接害了她和她一家。于情于理,我都该为她报仇!” 楚倾言说:“第一,我不一定就是你的女儿;第二,我母亲是凌云海彼岸的人,仇人自然也是那边的,你虽是一国之君,势力却不在那边,要替我母亲报仇,好像不容易。” “我若不为她报仇,此生都原谅不了自己!” 一句话,已经表明了他要为凤氏报仇的决心。 无论报仇有多艰巨,他都一定要为凤氏讨回公道。 楚倾言看得出他这些话发自真心,是真的决意要为凤氏报仇,便如实相告了,“我母亲的仇,我已经报了,所有伤害我们母女的人,我都已经叫他们得到了相应的报应。” 南耀帝看着她,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听楚倾言这话,不但凤氏因他而死,楚倾言也过得很难,应该时常被人欺负伤害。 也是啊,一个没爹的孩子,母亲又已经过世十几年,怎么可能不受欺负和伤害呢! 他不敢去问楚倾言长这么大都是怎么过来的,他只知道自己内心很愧疚很愧疚,他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该尽到的责任,他以后一定要加倍补偿她,好好弥补她缺失的父爱! 可才这么想,就听楚倾言突然说:“我过得不好,是因为你玷污了我母亲,楚正宵介意,和我母亲离了心,连带着我母亲生的孩子,他也喜欢不起来。但到底我还是他的孩子,他虽苛待我,却还是让我平安长大,并给我觅得了一个好夫婿。” 说到最后面三个字,楚倾言笑得特别甜,好像这一切真的都是楚侯给她安排的,而她因为楚侯的安排,嫁给君御这么一个良人,过得特别幸福特别甜蜜恩爱一样。 君御勾唇表示赞同,因为他觉得,虽然这一切不是楚侯安排的,但楚倾言最后那个“好夫婿”却是真的,他的王妃没有说错!他的王妃说的是事实! 南耀帝有些失落,却不信,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他不信不是自己的种! 楚倾言虽然像她母亲多一些,但有些地方还是像他的,他不信自己会认错! 他说:“在你表哥入宫求见我,并说明原由之时,我就已经派人去天启——我遇到你母亲的地方查探了,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很快你就否认不了了!” 楚倾言:“……” 没想到这个南耀帝也是个行动派,居然第一时间就派人去天启查了! 虽然除了楚侯本人,应该没有人确切知道她不是楚侯生的,但是她的生辰、她在侯府这些年过的日子怎样,只要南耀帝一打探清楚,就能确定她不是楚侯的种了! 怎么办? 她赶紧求救地看向君御。 这个男人总是能想到别人还想不到的问题并快速解决,他会不会早已经想到南耀帝会派人去天启查她,先让人在天启抹去她的一切消息了呢? 可惜,君御这次让她失望了。 “夫人,我在凌云洲没有人手,你表哥又快要跟我绝交了,我就算想到了,也没有人手可以派回去抹除你的一切消息。”君御压低声音在她耳畔抱歉说。 第473章 不由自主就想到了君御 那这事就难搞了。 包括君御的身份,南耀帝也是一查就能知道。 不过君御的身份他们本就没打算隐瞒,她一开始就打算利用君御的身份摆脱南耀国的。 于是,楚倾言道:“我已经嫁作他人妇,我夫君身份不一般,我定是要随他去,不会留在南耀的,你若认定我是你女儿,我去到哪里,都会被那些觊觎你皇位的人暗杀,你只是给我凭添烦恼和危险而已。” 南耀帝闻言,看向君御,“他是?” “天启摄政王,关乎整个江山命脉的人。” “怪不得……” 怪不得有这般绝冷的杀气。 南耀帝为自家女儿能嫁得如此了得的夫君而自豪。 同时也更加失落了起来,一国的摄政王,怎么都是不可能留在南耀的。 而他自然也不能拆散女儿的婚姻,留女儿单独在南耀。 不过南耀帝现在就算再失落,也没把自己的情绪放在第一位,而是将楚倾言的安危放第一位。 “谁觊觎皇位,我心里再清楚不过,你放心,我一定将这些人亲手清理干净,不会让这些人有机会伤害到你的。” 之前他容忍这些人,不过是他孤身一人,死后谁当皇帝都一样。 他看过太多手足相残血刃亲情之事,不想再屠戮自己的手足血脉。 可如今不同,他有女儿,他也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谁危害到他想要守护的人,他必定不再留情! 南耀帝说完,或许是因为心里失落,又或许是因为君御一直在场,他没机会与楚倾言单独相处说话,再呆下去也无意义,咳了几声,便起身离开了。 奢华大殿内,只剩下君御和楚倾言,楚倾言说:“你有没有发现,我虽然眉眼长得像我母亲多一些,但有些地方长得跟南耀帝还是挺像的,而且是明眼就能看得出来的那种。” 君御也这么认为,但只说:“跟我回天启去,就算有再多的人想杀你,都不会有机会。” 楚倾言相信,如果跟他回天启,他能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可问题是,她就是从天启逃出来的呀! 她的理想是呆在天都药神谷。 但是,目前这个状况,她没将南耀国这边的事理清,她回去天都药神谷,只会给天都药神谷的人带去麻烦和灾难。 她不能那么自私! 楚倾言心里也已经很明白,她是南耀帝女儿这个事,是她怎么想否认,都否认不掉的事实了。 “君御,我觉得我这样一味不承认不是办法。”楚倾言下意识地跟君御说起心理话。 君御道:“确实是,南耀帝派去天启查探的人未回来前,他是不会放我们离开的,就算我能带你暗中离开,他定还会派人再去找你,界时知道你存在的人会越来越多。” “这偌大的南耀皇宫,必定会有其他王安插的眼线,我们在这里等到南耀帝派去天启查探的人回来,说不定我的存在早就有人知道了。”楚倾言说。 何况还有一个渠王知道她的存在。 渠王现在是不敢乱说,但她被南耀帝秘密带回宫的事要是被人知道,定是有些人能猜到一二。 楚倾言不是一个被动的人,她喜欢主动去解决事情,而不是等待事情来审判她,于是说:“既然否认不了,那我该主动出击,跟南耀帝好好谈一谈,谈不拢,再想办法。”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帮助你。” 君御的目的只有一个……确保她平安无事,再拐她回去。 两人说到这,风镜尘刚好就来了。 他是以客人的身份被南耀帝安排住在宫中客人住的宫殿,离这里有些远,但他可以在宫中随意走动,什么时候想来找君御和楚倾言都可以。 楚倾言见了表哥,便把心里的想法通通告诉了他,“我一直不承认,根本不是办法,南耀帝心里已经很确定地知道我是他的女儿,我是想否认都否认不了的了。” 风镜尘虽然很不愿意楚倾言认回南耀帝这个父亲。 一是怕她跟皇室扯上关系有危险。 二是不舍得她离开自己。 但现在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楚倾言刚刚说的那个事实。 最终只得道:“你的一切决定,我都支持你。但你得答应我,如果南耀帝不答应你的要求,让南耀帝先不能公开你的身份,并且身边必需时时刻刻有我或君御保护。需要办什么事情,我和君御去办,你不能轻易离开皇宫,皇宫有大量守卫,你呆在皇宫才比较安全。” 楚倾言不是一个任性的主,也不想别人担心,想都没想就点头。 风镜尘看向君御,“你有什么想法?” 他心思总是比旁人腹黑许多,或许有更好的办法。 君御却突然问:“南耀帝的身体状况怎样?” 他不懂医,看南耀帝吐血了,不知道南耀帝病得到底重不重。 楚倾言和风镜尘正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关心起南耀帝的身体,就听君御又说:“得让他健健康康地活着,他一死,南耀就乱了,言儿就更加危险。” 楚倾言这才知道他是为了自己,“病得倒是不重,但也得调理,要不身体就会慢慢耗没了。我看他原本应该也是身强体健的,大概是年轻时打仗,时常受伤,损伤了身体,落下了病根。后来又被囚禁,郁郁寡欢,那段时间身体不但没有得到调理,可能还要饱受摧残。渐渐地,便成了病疾。” 楚倾言说到这,不由自主就想到了君御。 他也常年打仗,之前好像也受过不少伤,是不是也跟南耀帝一样,亏了身体,落下了病根? 君御看她突然向自己看过来,眼神中似乎还透着担忧,便忍不住问:“你是在担心我以前打仗,也伤了身体,落下了病根?” 楚倾言被他这样问,才猛然发觉自己居然不由自主地在担心他。 她有些懊恼,矢口否认,“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君御不信,“你不是担心我的话,那你刚刚看我做什么?眼神中还透着担忧,你不是在担心我打仗伤了身体落下了病根,那你在担心我什么?” “……”自己刚刚眼神中的担忧有那么明显吗? 楚倾言更加懊恼,“我只是在想你也常年打仗,也受了不少伤,怎么还生龙活虎的,怎么不落下点重大病根早点完蛋,你早点完蛋,就不会这样来烦我了!” 第474章 血咒 君御看得出她口是心非了,伸手掠起她散落耳际的一缕碎发,“说反话是会掉头发,变成一个小秃头的哦。” “你才会变成秃头呢!”楚倾言拍掉他的大爪子。 看着她那缕碎发还在她耳际飘拂,说是碎发,其实毛茸茸的,更像是幼孩还没长好的毛绒碎发。 她真的长得很显小,显嫩! 楚倾言拍掉他的大爪子后,就奶凶奶凶地瞪着他警告,“我现在很懊恼,你别惹我!” 君御心情相当不错地开解她,“你懊恼,那是你在担心我,但你又不承认,你只要愿意承认,懊恼就会消失了。” 这说的…… 怎么好像有点对! 可越对,楚倾言就觉得越懊恼! 没法聊了! 她“蹭”地一下站起来就要走,可手却被君御及时拉住了。 “好了,戳穿你在担心我,是我的不对,我就当不知道了,乖,别生气。”君御哄着她。 楚倾言却不听他说话了,一听就来气,“我去看看南耀帝的身体,他要是死了,南耀就乱了,我就危险了,你想要我死吗?” 她故意拿他刚刚说的话噎他。 君御也站了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不必了。” 楚倾言不但一听他说话就来气,还不想看到他。 一看到他,内心就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是在担心他。 “你刚刚才答应你表哥,身边必需时刻有我或他保护。”君御由不得她拒绝。 关键时刻,风镜尘站了出来,“我跟她去。” “我表哥医术比我了得,去了还可以帮我一起看看南耀帝的身体,你只会用武动粗,去了也没卵用,就留在这吧!”楚倾言抽回自己的手转身就往外走,对君御赤裸裸地嫌弃。 南耀帝没想到自己刚派人去请风镜尘,风镜尘和楚倾言就过来了,他有些意外。 南耀帝身边的苏鱼问:“风谷主是从帝姬殿下的绛紫殿过来的吗?陛下刚刚从帝姬殿下那儿回来才派人去请风谷主,风谷主住的地方和帝姬殿下的绛紫殿方向相反,照时间算,风谷主和帝姬殿下现在一起过来,应该不是陛下派去的人请的。” 风镜尘和楚倾言也意外了。 风镜尘问:“陛下派人去请风某了?” 南耀帝点头,“素闻风谷主医术高明,想请风谷主来为朕看看身体。” 苏鱼眼珠子机灵一动,说:“陛下年轻的时候,身子骨很好的,战场上厮杀个几天几夜不带休息,都不成问题。后来因为一些变故,不但打仗受的伤没有好好调理,心身还受了一些磋磨,身体状况才会急剧下降。” 楚倾言和风镜尘都知道苏鱼说的一些变故,是被囚禁的那八年。 就听苏鱼继续道:“但是陛下登基后,若是能好好调理,也是不至于如此的。可是陛下心灰意冷,一直不愿意好好调理,若不是还心系着江山社稷和天下百姓,陛下怕是早就连一口药都不喝了。还好现在帝姬殿下回来了,陛下终于有了想要守护和疼爱的人,不用奴才提醒,从帝姬殿下的绛紫殿回来,就急着命奴才让人去请风谷主,说是定要把身子骨调理硬朗起来,就算不能恢复到当年的状态,也要恢复个七八成,才能够好好守护疼爱帝姬殿下,替帝姬殿下遮风挡雨……” 苏鱼还要唠唠叨叨往下说,南耀帝却斥责了他,“就你话多。” 苏鱼没有害怕,而是一脸无辜地直接说:“奴才还不是想让帝姬殿下知道陛下您有多在乎她,奴才又没有乱说,全都是事实。” 可以看出,这主仆二人,情谊很深。 他们说话不藏着掖着,也显得真实。 楚倾言知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她没有再强调自己不是什么帝姬殿下,而是直奔主题,“既然陛下派人去请了我表哥,那就让我表哥为陛下看看身体吧。” 她决定,自己就不出手了,表哥医术比较好,让表哥看绝对没问题。 苏鱼赶紧搬了张小凳子放到南耀帝身边,并把风镜尘请了过去。 风镜尘给南耀帝把完脉之后,却皱眉,“陛下,能否让臣看看你的背部?” 南耀帝站起来,“我们到屏风后面去。” 苏鱼赶紧跟过去。 楚倾言在原地等,没一会就听到苏鱼担心问:“风谷主,为何要看陛下的背部?” 南耀帝斥责,“风谷主看朕背部,自有风谷主的道理,你就不要瞎问了。” 风镜尘说:“苏公公放心,我只是看看陛下的一些旧伤。” 苏鱼这才放了心。 又过了一会,三人才从屏风后面出来。 风镜尘写了一张药方给南耀帝,并给了南耀帝一件谷主信物,“陛下这病久积沉疴,用一般的药石,已经很难治愈,需要用我天都药神谷的药,才能快速起效,但我这次出门,没有带药,还得劳烦陛下自己派人,拿着我的药方和信物去天都药神谷取药。” 只要能快速治好病,派个人去取药,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南耀帝命苏鱼接过药单后,很感谢风镜尘,“多谢风谷主了。” “举手之劳罢了,陛下不必客气。”风镜尘站起来,看向楚倾言。 楚倾言明白表哥是想离开了,便跟南耀帝告辞,“我和表哥过来,也是为了来看看陛下的身体,现在看完了,我和表哥就先告辞了。” 说完没等南耀帝答应,就礼貌地躬了下身,转身出去了。 南耀帝还想多看她几眼的,但也明白不能操之过急,便没有挽留,只是不舍地目送楚倾言的背影离开,直到消失。 离开南耀帝的寝宫一段距离,四下无人,楚倾言问:“南耀帝的身体,是不是还有问题?” “什么都瞒不过你。”风镜尘与她并排而行。 楚倾言立即侧首,看着表哥,“他的身体怎么了?” “血咒。” 风镜尘吐出两个字,“我在他背部看到一个状如风铃的符号,是南疆邪咒——血咒特有的一种图案。因为种在背部,一般人都没有发现,就算发现,也会认为是受伤留下的伤痕,不会在意和多加深究。” 第475章 极品大国师 “这血咒能使人怎样?”楚倾言问。 “下咒的人,能通过血咒摧残被下咒人的身体健康,用疾病和痛苦控制被下咒的人。更高级一点,下咒的人,还可以通过血咒控制被下咒人的精神思想。” “那南耀帝被下的血咒,属于哪一种?” 风镜尘摇头,“我只是初步断定那是血咒,不能确定是哪一种。” “那表哥你为什么不跟南耀帝说?”楚倾言不解。 风镜尘若有所思,“要解血咒,必需得用至亲的血,我怕这事又跟你有关系。” “什么,要用至亲的血才能解血咒?”楚倾言觉得肉疼,怎么什么事都能跟她扯上关系,她忙问:“南耀帝的兄弟也是他的至亲,能用吗?” “再亲也没你亲,你是他亲生女儿,身上留着他一半的血,他那些兄弟,跟他同父不同母,血是不能用的。”风镜尘道。 两人回到绛紫殿,意外地没有看到君御,却看到一名陌生男子站在院中。 宫女见楚倾言回来,赶紧上前行礼禀报,“殿下,大国师来了。” 男子听到声音,转过身来,上前几步,扇子一收,就给楚倾言行礼,“见过帝姬殿下,帝姬殿下果然凤姿非凡。” 说完肆无忌惮地打量了楚倾言好一会,才将目光转向风镜尘,同样不失礼貌的躬身行了一礼,“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天都药神谷谷主了吧?久仰风谷主大名!” 楚倾言和风镜尘也在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和楚倾言初见风镜尘时一样,男子一身白衣,手持白扇。 不过男子的白衣要比风镜尘当时的白衣华贵许多,衣服上面和扇子上面都绣着奇怪的图腾和符号。 男子长得很好看,人间极品的那种。 但很阴柔,整个人阴柔到透出一股邪气。 楚倾言很意外传闻中的大国师居然是这么一个极品年轻的男子,打量完他,没好气问:“你就是那个胡说八道,说南耀帝十几年前在外面有一女,害我因此被骗到南耀国皇宫来的神棍?” “多谢帝姬殿下夸奖,微臣就是那个神棍没错。”男子一点都不生气楚倾言的贬低。 楚倾言问:“我夸奖你什么了?” “帝姬殿下不嫌弃微臣,就是对微臣最大的夸奖。”男子说完,自我介绍道:“微臣复姓尉迟,名霖嘉,尉迟霖嘉,殿下以后叫微臣霖嘉即可。” 叫他霖嘉即可? 他们有那么熟吗?! 她盯着尉迟霖嘉,“你怎么知道我在宫里的?谁告诉你的?还有,你来找我做什么?” 她刚从南耀帝那里回来,应该不是南耀帝让他来的,她是南耀帝秘密带回宫的,既然不是南耀帝让他来的,那是谁让他来的?已经有人知道她的存在了? 就听尉迟霖嘉说:“微臣数十日前夜观天象,就已经发觉凤星觉醒,昨夜凤星移位至南耀帝都外,今日凤星又移位至宫中,正对着绛紫殿上空,微臣便知道帝姬殿下回宫了。” 听他说得那么玄乎,楚倾言一脸不信,“那你来干什么?” 尉迟霖嘉拿出一根小玉管,“臣来采帝姬殿下的血。” “采血何用?”风镜尘一听是伤害自家表妹的事,比楚倾言还快速地开口问。 尉迟霖嘉笑着将目光调转到风镜尘身上,“风谷主见多识广,阅遍天下,自然知道我们南耀国国师除了勘测天象,测国运之外,还负责皇室血脉鉴定之责。” 哟,还有这本事。 楚倾言倒是好奇了,现代有亲子鉴定,这古代又是用什么方法鉴定,滴血认亲么? 要是滴血认亲,人人都会,哪需要什么国师! “血怎么采?”楚倾言问。 “扎破帝姬殿下手指头,滴一滴血进臣这支玉管里,让臣带回去即可。”尉迟霖嘉将小玉管递给楚倾言看。 楚倾言看着他那支小玉管,想了一会,欣然答应,“没问题,不过你得等一下。” 尉迟霖嘉不解为何要等。 楚倾言说:“我是不敢扎自己的手指的,但我又不能让别人扎,我夫君特别爱吃醋,他要是知道别人碰了我的手指,他会杀了那个人的,我得等他回来,让他帮我扎手指。” 尉迟霖嘉笑着说:“帝姬殿下只要把手指伸出来,臣不需要碰到殿下的手。” “近距离看我的手也不行!” “那……让风谷主给殿下取血?” “国师一看就没有爱过人,真正爱一个人,就是连亲爹看一下手指,夫君都会吃醋的!也是,像国师这样不知是阴还是阳的,怎么可能会爱人呢!” 尉迟霖嘉:“……” 他这是被骂不男不女了? 好厉害的一张嘴! 不过他一点都不恼,还是笑得那么的好看,道:“是臣孤陋寡闻了。” 于是,三个人就站在原地等,楚倾言一点要请尉迟霖嘉坐的意思都没有。 等了一会,楚倾言累了,干脆叫风镜尘替她招待尉迟霖嘉,自己进去休息。 而所谓的“招待”,自然是继续让尉迟霖嘉在原地站着。 等到君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之后的事情了,尉迟霖嘉站得都快把院里的花草有几片叶子几条根须数得一清二楚了,脚更是麻得快要充血了。 风镜尘将事情跟刚回来的君御说了一下,君御看都没看尉迟霖嘉一眼,就进去找楚倾言了。 没一会就命宫女出来跟尉迟霖嘉拿玉管。 玉管送进去后,很快就又被送了出来,是君御亲自送出来的,玉管里面多了一滴鲜红的血。 “我家夫人说了,静侯大国师的鉴定结果,还望大国师不要让她等太久。”君御将玉管送出来之后,还替楚倾言传达了这么一句话。 “请回复帝姬殿下,臣一定尽快给殿下答案。”尉迟霖嘉边说边打量着君御。 君御面无表情,“你的答案,需要给的是你们陛下,不是我家夫人。我家夫人要的,只是结果。” 结果和答案意义是不一样的! 尉迟霖嘉却说:“是给陛下答案,也是给殿下答案。” 说完这才退了出去。 他一走远,风镜尘就急着问君御,“你真给他阿言的血?” “等着看好戏吧。”君御腹黑一笑。 第476章 戏演过火了 当夜,楚倾言沐浴完之后,只裹了件质量柔软的白色袍子在身上,腰间用同色系的带子系住,犹如现代的睡袍,长发也全部放下来,如瀑般披散在身后。 她的姿态有几分慵懒。 君御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她,入门之后微微怔住,目光在她身上移不开了。 但很快他就不悦地皱眉,大踏步到床边,拿了件毯子用力一抖,披到她身上。 “我在屋里,穿一件够了。”楚倾言拒绝。 “狼叫了。” 刚刚,屋外白狼低叫,他才进来的。 “狼叫更应该演得逼真,这天气,谁会在屋里还裹个被子。” “那就裹我的袍子。”君御腰间束带一扯,就将外袍脱下来了。 屋顶上的蒙面人刚揭开屋瓦蹲下来,就看到下头男人在脱衣服,女人裹着睡袍姿态慵懒,还以为两人要睡觉了。 却听君御说:“你向来怕冷,我们又准备要孩子,更要注意保暖。” 袍子披在了女人身上,屋顶上的人还没看清楚楚倾言婀娜的身姿,她的身子就被君御的外袍包裹住了,连脖子都没有露出一丁半点来。 随后,君御说:“手我看看。” 楚倾言道:“不用看了。” “刚刚不是说沐浴的时候疼?” “是有点疼。” “那还不让我看。”男人说完,扯过她的手,突然含进了嘴里。 楚倾言瞬间脸红,赶紧要将手指抽出来。 君御不让她抽。 楚倾言脸越来越红,赶紧说:“你松口,快松口!” 君御不松口。 楚倾言很无语,只是做做样子,骗骗上面的蒙面人,你突然含我的手指做什么?故意占我便宜是吗?占我便宜也就占了,你倒是赶紧松口啊! 无奈,只得又用力把手往外抽,说:“一点都不疼了,你赶紧松口!” 君御这才松口。 不过楚倾言将手伸出来后,手被他握着,不让她逃。 他端详着她被迫竖起的手指,“刚刚不是说疼,怎么一会就说不疼了?” “就是不疼了呀!”楚倾言心想,说好的只是演一场你关心我手指抽血还疼不疼的戏骗骗上面的蒙面人,你干嘛认真起来了呀?好了好了,我已经这样回答了,可以结束这个话题了。 谁知,君御继续问:“我又不是止疼药,刚刚明明还疼,怎么可能现在就不疼了,嗯?” 这话…… 她该怎么回答? 楚倾言心里疯狂吐槽,只是骗骗上面的人,你干嘛追问个没完没了?你这样问,我该怎么回答? 想直接把手抽走,又抽不走! 好无奈! 只得继续强调:“就是不疼了!” 君御也继续强调:“我不是止痛药,刚刚明明还疼,不可能现在就不疼了。” 楚倾言滴汗。 大哥,你到底想要哪样? 屋顶上有人,心里的问题又不能问出口,偏偏一直给君御暗中甩眼色,问他到底想要哪样,这大哥就是不接她的眼神。 楚倾言想死的心都有,只得说:“你……你含一下,就……就不疼了呀!” “胡说,明明刚刚就不疼,是故意骗我含你一下是不是?”君御沙哑着声音问。 楚倾言觉得他这声线透着危险,但为了话题早点结束,不得不硬着头皮点头,还得假装娇羞,“你明知道,还……还非要问人家,讨厌……” 屋顶上的人,被他们肉麻得差点从上面摔下来。 “傻丫头,以后想要为夫疼你,直接说就好,为夫乐意之至,不需要这样拐弯抹角。”君御的声音更加沙哑了,危险的气息也更浓了。 楚倾言甚至觉得他身上的温度,也在急剧飙升,虽然是配合他骗上面的人,但配合过度的话……怕是要收不回来! 楚倾言赶紧说:“我只是想让你关心关心我的伤口,不是要让你疼我!” “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小东西,手指头就抽那么一点点血,哪需要为夫关心,为夫知道的,近来一直赶路,冷落你了……”君御身体的温度更高了。 楚倾言觉得特别危险,赶紧说:“我没有那意思,我真的只是想让你关心我的手!” “骗子!”君御俯身,咬住了她的耳垂,“叫你不要抽血给那个变态的,你非要抽,原来是想找机会让我‘疼’你,还口是心非说不是,小骗子!” 听到自家主子被骂变态,屋顶上的人表示赞同。 楚倾言像是触电一般,一股麻麻的感觉从耳垂传遍全身,下意识就要破功大喊:你别趁机占我便宜,赶紧滚! 不过话还没出口,君御已经将她竖起的手指塞进了她自己嘴里,“小骗子不愿意承认,那就自己含着伤口。” 楚倾言含着自己的手指,懵逼了。 就听君御又俯在她耳畔,沙哑着声音说:“下次不准再抽血给那个变态,不,除了那个变态,任何人都不可以,虽然只是一点点血,但为夫还是会心疼的。” 楚倾言傻傻点头,嗯嗯嗯了几声,意思是:知道了。 “夜深了,我们该歇息了。”不给楚倾言拒绝的机会,君御说完一把就将她抱到床上。 很快轻纱幔帐缓缓垂落,女人软糯的声音说:“你、你压到我头发了……” 男人说:“为夫挪挪!” 女人又道:“你又压到我了,你好重!” 男人说:“从明日起,为夫少吃点!” 最后男人又道:“夫人以后在屋里都这样穿,再披上为夫的外袍就好。” 当事者没觉得不好意思,屋顶上的人却听得一脸臊热,虽然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大尺度画面,可这对话……实在太让人浮想联翩! 很快,他就回去禀报自己主子,“主子,血真的是从帝姬殿下手指抽的。” 尉迟霖嘉正在摆弄着手里的毒金蟾,闻言头都没抬,“你怎么确定的?看到她手指上有伤口了?你确定他们没有发现你,不是故意给你看的?” 手下回答说:“属下没有看到帝姬殿下手指上有伤口……” “没有看到她手指上有伤口?”尉迟霖嘉抬眸了,“没有看到,你是怎么确定血真是从她手指上抽的?” “属下去的时候,他们夫妇快要歇息了……”手下回想着刚刚的画面,脸红了红。 “快要歇息,你又没有看到她手指上的伤口,怎么就能确定血真是从她手指上抽的?”尉迟霖嘉不耐烦了,他派人去查探,也没确定就真的能查出结果,毕竟抽血伤口那么小,没有近距离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可查不出来就查不出来,突然脸红是怎么回事? “其实他们不是快要歇息,他们只是在亲热,由手指抽血引起的亲热……” 手指抽血还能引起亲热? 尉迟霖嘉皱眉了,“说!到底怎么一回事!从头到尾说!一字都不能漏!” 第477章 既抗拒,又有些想接受 手下更加不好意思,却只得硬着头皮说:“属下去的时候,帝姬殿下那夫君正在脱衣服,而帝姬殿下只裹了一件白色袍子,穿得很少很少……” 对于古代人来说,只松松垮垮裹了件大袍子在身上,的确算穿得很少。 尉迟霖嘉没想到会听到这些,脸色也有些不自然起来。 就听手下继续往下说:“然后他们并没有马上开始,帝姬殿下那夫君只是将外袍披到了帝姬殿下身上,说要看帝姬殿下的手,帝姬殿下不让看,帝姬殿下那夫君就说帝姬殿下刚刚沐浴的时候说手疼,帝姬殿下承认手疼,才把手给她夫君看了,她夫君抓过帝姬殿下的手就含进嘴里,说帝姬殿下只是以手疼为由头,想让她夫君疼她……” 手下说到这里,脸更红了,都有点不好意思往下说了。 尉迟霖嘉也听得觉得脸皮有些发臊。 理智上,这么儿童不宜的话题他该制止手下往下说了。 可心理上,他很想往下听…… 手下见主子没有开口,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说:“帝姬殿下被她夫君含了手,说手不疼了,帝姬殿下那夫君说自己是她的止痛药,帝姬殿下说她夫君讨厌……” 想到楚倾言那故作娇羞的声音,手下更加脸红了。 尉迟霖嘉见手下脸红,不由自主地就联想到楚倾言当时说讨厌时该是怎样娇媚的表情,身体不由得有些发热起来。 “后来……后来帝姬殿下的夫君说她是骗子,小骗子,还说‘以后想要为夫疼你,直接说就好,为夫乐意之至,不需要这样拐弯抹角’,最后还让帝姬殿下自己含着自己受伤的手指,还……” “知道了,不必说了!”尉迟霖嘉听不下去了。 对于一个单身狗来说,听这些话,跟在折磨自己差不多。 他虽是单身狗,却是人,不是狗,知道一个男人让一个女人含着自己的手指头是想做什么…… 手下小心翼翼地观察主子的表情,见主子表情怪异,也不知道主子到底是信了,还是不信,想了想继续补充:“他们……他们那样,手下觉得,他们并没有发现手下……” 那肯定是没发现,都干柴烈火成那样了,别说屋顶上有个人了,就是屋顶上有只老虎,他们大概都不知道! 虽然这两人是夫妻。 可尉迟霖嘉还是觉得,私底下这么会玩,尺度还玩得那么大,很不要脸! “帝姬殿下那夫君还说……还说主子您是个变态,让帝姬殿下以后不准再抽血给主子您!”手下还嫌自己说得不够分明,怕主子听不懂,又补充了一句,还着重强调变态二字。 被骂变态的尉迟霖嘉瞬间冷脸,“该死,本国师看他生得人高马大,是想找揍!” 手下一听,立即补充,“帝姬殿下那夫君说从明日起,开始少吃,因为帝姬殿下嫌他压到自己,太重!” 气氛瞬间又回到了刚刚的尴尬点。 压到? 一个女人怎样才会被一个男人……还是自己夫君的男人压到? 用脚指头都能想象出那画面! “你可以滚了!”尉迟霖嘉觉得今晚让自己的人去爬绛紫殿屋顶是个大大的错误,搞得现在自己浑身发痒,刚沐浴完,好像又得去泡个冷水澡了。 而该泡冷水澡的人,不只尉迟霖嘉,还有君御…… 屋顶上的人一走,君御就被楚倾言踹下床了,她衣服、头发零乱地坐起来,气呼呼,“君御,你只是说尉迟霖嘉那变态不能确定那血是不是我的,今晚有可能会派人来探查一下,白狼灵敏,一有外人进入绛紫殿就会知道,以白狼通知为准,演一场你关心我手指抽血还疼不疼的戏给尉迟霖嘉的人看,可没说要演得这么深入!” “不演得这么深入,尉迟霖嘉那变态怎么会相信。”君御站在地上,望着床,却上不去,有些无奈。 楚倾言还是气,“你分明是趁机占我便宜!” “你是我王妃,我是一个男人,不想占你便宜,我就不正常了。”君御毫不否认。 楚倾言觉得他没脸没皮,指着外面,“你出去,自己找个屋子睡觉。” “夫人,你可以让我跪地板,跪石头子,你就是不能赶我到另一个屋睡觉,你赶我到其他地方睡觉,外人一看就会觉得我们不是夫妇。” 楚倾言没办法反驳他的话,毕竟她想从南耀国脱身,可能最后还得靠他的身份,和自己与他是“夫妇”这层关系。 “那你就跪地板吧!” 楚倾言气怎么都消不了,石头子她是懒得去找的,就让他原地跪地板吧。 君御一脸无辜,“夫人,让为夫跪地板,也得有个理由,为夫又没做错事。” “你还敢说你没做错事?”楚倾言气得瞪他。 君御还是一脸无辜,“我全都是为了夫人你,尉迟霖嘉那变态,能当南耀国大国师,怎么可能是你我两三句话演一场戏就能相信的,不让他觉得你我是干柴烈火意乱情迷得晕了头,他怎么会相信他派个人来上面打探,我们毫无所觉。” 楚倾言知道他的话有理,但还是说,“那也不必那么逼真!” “不是逼真,是情之所至。”君御纠正。 “有区别吗?”楚倾言没好气问。 “当然有,逼真是演的,演得再好都不是真的。但情之所至,全是真的,有多情之所至,就代表为夫心里对你的爱有多深。”君御收起其他表情,一脸认真。 楚倾言再次无法反驳,只说了句,“油嘴滑舌。” “为夫向来惜字如金。” 也只有对她,他才愿意花心思组织语言对她油嘴滑舌。 楚倾言彻底无法反驳,对于他这种爱,她现在是既抗拒,又有些想接受了。 这种感觉很不好! 很矛盾! 最终,她只道:“睡觉吧,还是跟以前一样,我睡床上,你地上。” “你先睡,我去沐浴。” 君御知道今晚的计划一定会惹火,绛紫殿里也刚好有浴池。 现在去沐浴,不会有人看到,就算有人看到,也只会认为他们是办完了事,他清洗身体。 而等他沐浴完回来,楚倾言已经睡着了。 他给她掖紧被子后,转身出去找白狼…… 第478章 大国师裸奔 第二日,楚倾言还在用早膳,白狼就回来了。 它一溜烟从殿外跑进来,没有任何人发现,进来后就呜呜低叫,好像在告诉君御什么事。 楚倾言听不懂非人类语言,问君御,“白狼在说什么?” 君御勾唇,“我们猜的没有错,那变态对你的‘血’下手了,我昨晚让白狼去盯了他一夜。” 楚倾言眼神立即燃起兴奋,她的“血”可是经过特别调换的。 “走,带你看好戏去,没吃饱,等看完好戏再带你去吃南耀特色小吃,去晚了好戏就没了。”君御握住她的手腕,就要拉她起来。 楚倾言惊讶,“南耀特色小吃?我们要出宫?” “放心,我已经跟南耀帝打过招呼了,从绛紫殿到东宫门,侍卫特别少,南耀帝特别调走的,凭我的轻功,带你出宫,不会被发现。”君御已经揽过她的腰,轻轻一跃,出了绛紫殿。 白狼也跟着出了绛紫殿。 二人一狼出到宫外,没有惊起任何一点响动。 而他们才到宫外一条繁华的街上,就看到一条红色身影从他们面前飞快地跑了过去,边跑边唱歌。 楚倾言只觉得眼前红色影子一晃,都还搞不清楚飞跑过去的到底是个人,还是其他什么东西时,后面又有十几个人飞快跑了过来,边跑边气喘吁吁大喊,“大国师!大国师!!” 楚倾言这才知道刚刚飞跑过去那个红影,居然是尉迟霖嘉! 她赶紧再去看那个红影,红影运气好像不是很好,刚刚跑得飞快过去,却碰到前头有人骑马过来,他这一飞跑过去,直接跟前头奔跑过来的那匹马撞了个正着。 先是跟马来了个亲密接吻,随后被反弹得往后飞了出去…… “大国师!”后面那些追来的人,看到自家大国师被马撞得像风筝一样飞起来,全都眼珠子一瞪,齐齐伸出手,加快速度奔过去,想接住“从天而降”的大国师。 怎奈,他们速度再快,都不及他们大国师“从天而降”的速度快,只听得“吧嗒”一声,他们家大国师已经像条红色咸鱼一样摔得贴在了青石板上。 好在这十几个人反应还算灵敏,及时刹住了脚,才没有从他们大国师身上踩踏过去。 他们的手,还维持着伸出去要接人的姿势,但看着自家大国师已经摔趴在地上,他们声音都颤抖了,“大……大大大……大国师……” 他们着实被惊吓到了,大国师向来都是帅气讲究,还特别厉害沉稳的,可今天不知道突然中了什么邪了,居然跑到大国师府门口唱起了歌。 起初,他们还以为是大国师喝醉酒了。 后来他们又以为大国师是兴趣清奇,突然喜欢上在大门口唱歌纾解压力。 最后他们才看出大国师应该是人格分裂精神有问题,赶紧出来想将大国师叫回府。 可大国师精神有问题起来,居然特别固执,任凭他们怎么劝怎么哄,大国师就是站在大国师府门口高声唱歌,不为所动,引来许多围观者。 眼看着大国师就要全国“出名”,他们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大国师这么丢人下去,于是准备暴力解决将大国师打晕或绑起来抬入府。 可是他们大国师本来就厉害,不是他们这些手下能打得过的,发起精神病来,更是战斗力爆表,他们一大堆人上去,最终被打晕或撂倒或打飞或打扁的人,是他们! 总之,谁都没办法把大国师弄回府去。 大国师唱歌被打扰,很不爽,干脆一路狂奔,边奔边继续唱着歌。 他们这十几个人,因为在大国师府门口,被大国师打得伤得比较轻,所以就承担起了继续来追大国师回去的神圣重任! 可谁能想到,他们全府的人,都没能将大国师弄回府,一匹马却将大国师撞飞在地了…… 对了,得趁大国师还趴在地上起不来,赶紧把大国师抬回府去,要是等大国师满血复活从地上爬起来,他们不但不能将大国师弄回府,还得跟其他兄弟一样被大国师打扁! 这样一想,十几人赶紧就要去抬尉迟霖嘉…… 可惜啊,他们的想法晚了一步,尉迟霖嘉已经从青石板上爬了起来,他的鼻子在流着血,可他一爬起来就将鼻子上的血抹掉,头发用力往后一甩,“咿咿呀呀”又开始唱歌。 那十几个追来的手下,当场石化了。 楚倾言也石化了。 这真的是昨日她见到的那个阴柔充满邪气的大国师吗? 怎么差距那么大? 现在整的就一精神病! 她不过是调换了自己的血,他是怎么做到就能把自己整成这样的? 楚倾言正想不通,却见尉迟霖嘉唱着唱着,居然还嫌不过瘾,突然竖起一根手指头,眼神迷离地张开嘴,手指伸进自己嘴里,含着吮吸起来。 我去! 楚倾言差点被恶心到吐。 虽然尉迟霖嘉是个极品的美男,但一个男人做这种举动,依然很让人吃不消! 但好像吃不消的,只有楚倾言这么一个女的,因为周围除了男的跟楚倾言一样吃不消之外,花痴少女全部都在尖叫,有些还在热情回应尉迟霖嘉大声说:大国师,我爱你! 比心心,飞吻,抛媚眼…… 现场气氛因为尉迟霖嘉含手指的举动,达到鼎沸。 那十几个大国师府的下人,对自家大国师的这种举动,简直没眼看,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而尉迟霖嘉也不知道是受到现场气氛的鼓舞,还是原本就打算这么做,居然开始脱衣服,边吮吸自己的手指,边扭着身体脱衣服。 那十几个大国师府下人再也没办法淡定了,他们要是再不制止,等到大国师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绝对会杀了他们的! 他们赶紧冒着生命危险要去阻止…… 而他们才刚一动,全部踩到石子,脚下一滑,摔在地上。 放石子的君御,唇角暗暗一勾,阴险腹黑得不得了。 而大国师府的那十几人这一摔,等再爬起来,尉迟霖嘉已经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得一件不剩,高唱着曲儿,挥掉手里最后一件裤衩儿,往远处奔去…… 第479章 “拯救”尉迟霖嘉 楚倾言的眼睛,立即被君御大掌蒙住。 “喂,这么精彩,你干嘛不让我看?”视线一下子变暗,楚倾言要扒掉君御的手。 “你居然还想看?”君御把她原地转了半圈,面对着自己,他眉头不悦地拧起,“这么丑陋,你也不嫌看了脏了自己的眼睛,不许看!” “谁说丑陋了?”楚倾言只能看到某男的胸膛,看不到美男裸奔,心情一下子不美丽了,“明明所有女的都在兴奋尖叫,证明人家的身材很好,一点都不丑!” “那是她们的男人都长得太丑,才会觉得这个变态的身材好。” “那我也觉得尉迟霖嘉的身材好耶!”楚倾言故意抬眸看君御。 君御生气了,捏住她的下颌,“你什么意思?” 楚倾言故意气他,“我也觉得尉迟霖嘉的身材好,那证明你也长得太丑,最起码长得不如尉迟霖嘉,所以我才会觉得尉迟霖嘉的身材好!” 君御更气了,捏住她下颌的手指惩罚性地加重力道,“到底是我身材好,还是他身材好?” 楚倾言还是一副尉迟霖嘉身材好的意思。 君御很生气,可是捏着她下颌的手指又不能再加重力道惩罚她,要不然会把她水嫩嫩的下巴捏坏的,但不继续惩罚她,这小女人又着实气人。 想了想,干脆搂住她的腰,一把将她往自己怀里带…… 楚倾言没有防备,一下子撞进他怀里,粉唇还一下子贴到他性感的喉结上,男人的体温要比她的体温高很多,她像触电了一般,一下子不自然了起来。 “想清楚了再说。”君御低头,危险地看着她。 楚倾言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顾及人多,给她脸面了,所以只是宣示占有权地将她拉入怀里,并没有再进一步动她。 可她若是再挑战他男人的权威,他可就要更进一步宣示主权了——吻她! 楚倾言知道不宜继续在老虎嘴里拔牙了,赶紧说:“你身材好!你身材好!!一百个尉迟霖嘉都不如你身材好!!” 君御这才满意。 可转眼,又再次晴转多云,“也就是说,刚刚尉迟霖嘉没有穿衣服的样子,你已经看到了?” 他刚刚明明第一时间蒙住她的眼睛的,她居然还看到了! 君御晴转多云的脸,已经阴雨欲滴了! 楚倾言:“……” 这样说都不行,那她得怎样说? 好在楚倾言脑子转得够快,很快就改口说道:“我哪里知道尉迟霖嘉的身材怎么样,你不是第一时间把我眼睛蒙住了吗?别人都能看,就我不能看,我当然要故意那样说气你!” “意思就是你根本没看到那变态没穿衣服的样子,故意气我才说你也觉得那变态的身材好,而且比我还好的?” 楚倾言没好气道:“那你以为呢?别说尉迟霖嘉没穿衣服的样子我没看到过,其他男人没穿衣服的样子,我也从来就没看到过!” 君御一听,终于彻底满意了。 楚倾言却觉得自己有点亏,长这么大,还只看到过君御这么一个男人的裸体,于是说:“要不,你让我看看其他男人没穿衣服的样子,好让我对比对比,到底是你身材好,还是其他男人身材好?” 君御一听,脸色又多云起来,“休想。” “有对比才有说服力嘛,不对比,我咋知道是不是你身材最好!” “绝对我身材最好,没有对比的必要!”君御一口回绝。 楚倾言暗自嘀咕“不对比,哪知道”,但不敢大声说出来,毕竟老虎头顶拔毛很危险,搞不好今晚就会被他按在小黑屋里“证实”他的身材天下无敌! 旁边,兴奋的尖叫声已经停了下来。 因为尉迟霖嘉裸奔了半条街之后,遇到了天都药神谷谷主风镜尘。 风镜尘当然是故意、有意、刻意,外加特地,在前头等着“拯救”尉迟霖嘉的。 他提着药箱,从街的另一头走来,风度翩翩,和裸奔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些在垂涎尉迟霖嘉裸体的花痴女子,在看到风镜尘出现时,眼睛再次一亮,尖叫:“又来一个极品美男,他是谁?长得一点都不输大国师啊!” “是啊,还好有风度啊,帅呆了,和大国师是不同类型的美男诶!” “可我还是喜欢大国师,大国师那种带着邪气的帅,是这个男人比不了的!” “这个也很不错,温润如玉,风度翩翩,这种男人更让人有安全感,是我的菜!”有花痴少女拍手尖叫着,并一秒决定不再迷恋尉迟霖嘉,要改恋风镜尘。 风镜尘却半点都不受旁边男人嫉妒女人疯叫的影响,他迎上裸奔而来的尉迟霖嘉,在尉迟霖嘉要将他一掌拍飞之前,射出一根最粗的银针。 尉迟霖嘉要害中针,“啪”地一声摔躺在地上。 风镜尘扯过街边一块百姓摆摊用的布,披在尉迟霖嘉身上。 直到这时,君御才放开捂在楚倾言眼睛上的手,带她去看…… 当看到尉迟霖嘉躺在街上,身上盖着布,只露出脑袋、一截小腿和脚时的楚倾言:“……” 好家伙,还好那块布是蓝色的,要是换成块白色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国师当街翘辫子了。 风镜尘给尉迟霖嘉盖好布,遮住春光之后,就装模作样地询问围观的老百姓到底怎么回事? 围观的百姓还没回答,大国师府那十几个手下就赶到了,赶紧一边自发地围起来挡住围观者的视线,一边腾出两个人快速脱衣服包住大国师,要抬大国师回府,免得继续当街丢人。 风镜尘却制止了他们,“你们不能动他,我只是暂时用银针封穴让他安静,你们乱动他,银针封穴失了效果,他就又要起来疯跑了。” 一听自家大国师又要起来疯跑,两个要去抬尉迟霖嘉的人,吓得赶紧缩回手。 好不容易才让大国师躺下,大国师要是再起来裸奔,他们可制止不了大国师。 这才裸奔半条街就已经引起全城轰动,要是裸奔个全城,那就真的要全国出名了! 那十几个手下虽然不敢动尉迟霖嘉了,但还是很谨慎的,审视着风镜尘问:“你是什么人?” 第480章 调理身体要龙嗣 “哦,在下乃天都药神谷谷主风镜尘。”风镜尘谦谦有礼地回答。 一听眼前这位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极品美男居然是天都药神谷谷主,刚刚迷恋风镜尘美色的那些花痴少女更加激动起来。 毕竟天都药神谷在凌云洲那可是大名鼎鼎的,谷主的地位,并不比任何一个国家的君主低。 甚至有些花痴少女已经在尖叫:“原来他是天都药神谷谷主!” “怪不得气质那么好,那么的与众不同!” “我要当他的谷主夫人,求把我带回去当压谷夫人!” 大国师府那十几个下人很为自家主子感到悲催,这一个个的,半刻钟前还在追着自家主子裸奔,这一眨眼的功夫,就想当别人的压谷夫人了! 果然,女人很善变! 他们暗暗唾了这些抛弃他们家主子的花痴女一口,细细打量起风镜尘来,又问他,“你说你是天都药神谷谷主,就是天都药神谷谷主了?有什么证据?” 话音刚落,人群另一头就气喘吁吁跑来一名太监。 别人不认得,但这些大国师府下人有时能跟自家主子入宫,见过皇帝身边的太监,一眼就认出这跑来的太监居然是皇帝身边的苏鱼苏公公。 他们吓了一大跳,赶紧行礼,“苏、苏公公……” 苏鱼不认得他们,但认得他们身上大国师府的衣服,皱眉,“这不是大国师府的人吗?这咋地啦?怎么都围在一起,还到处乱糟糟的?” 诚然,苏鱼最关心的不是这些,而是皇帝的身体健康,问这些,不过是看到了,随口一问,问完不等大国师府的人回答,就去拽风镜尘的手腕,“我说风谷主啊,你非说宫里的药没你们天都药神谷开在帝都的药铺的药好,那你出宫取完药,就赶紧跟咱家回宫去好吗?陛下还在宫里等你回去给他调理身体呢,你不要在街上瞎凑热闹耽误时间!” 风镜尘被苏鱼拽着就要走。 大国师府的人一看,这不行啊,他们刚刚要抬大国师回去,这个天都药神谷谷主说不能乱动,银针封穴失了效果,大国师又要起来疯跑,可他们不能乱动,难道要让大国师一直趟在街上? 他们赶紧抽出两人,一人拦住苏鱼,“苏公公!苏公公请稍等一下!” 一人拦住风镜尘,“风谷主你不能走,我们大国师现在该怎么办?” 苏鱼被拦很不爽,风镜尘转头跟他商量,“苏公公,陛下只是调理身体想要龙嗣,不急在一时两时,倒是大国师好像中邪了,刚刚还在街上裸奔来着,容风某先给他看看。” “裸、裸奔?” 苏鱼一听,眼睛都瞪大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脑袋一伸,便往那十几个围着尉迟霖嘉的人伸去。 那十几个人没敢拦他,乖乖让出一条缝方便他往里看。 苏鱼这一看,就看到尉迟霖嘉躺在青石板上,身上只盖了块布,小腿、脚、脖子、脑袋露了出来,要不是风镜尘刚刚跟他说大国师好像中邪了,他都要以为大国师死翘翘了。 嘴角一抽,苏鱼脑袋缩回了,不作声了。 这算是答应风镜尘先给尉迟霖嘉看看了。 大国师府那十几个人见状,赶紧将风镜尘请到包围圈里头,用身体挡住外头所有人的视线。 这时,围观的人群里,有人悄悄退了出去,回去将目睹的这一切告诉了他背后的主子,“属下亲耳听见的,那天都药神谷谷主说陛下调理身体是想要龙嗣!” 那主子听完冷笑,“原来如此,看来宫里传出消息说绛紫殿突然住进了神秘的人,是皇帝在金屋藏娇啊,想趁自己还没死,下个蛋来继承皇位!” 那属下听完,却疑惑,“大国师不是曾经算出,陛下十几年前在外面有一个女儿吗?” “你还真以为他十几年前随随便便放一炮,就真能放出个女儿出来?要真有个女儿,还不早找回来了!我看那什么狗屁大国师的话,只不过是在放烟雾弹,皇帝想生龙子才是真!”那主子说完,怎么想都觉得必需采取点对症的措施,“让宫里的人别再盯着绛紫殿了,免得被发现!想办法往送去绛紫殿的食物里加点东西,一点一点加,每餐加,不要多,才不会被发现!” 那属下领命立即去办。 街上这边,风镜尘必需快速往尉迟霖嘉头顶、胸口、腹部和大腿扎针,尉迟霖嘉才能醒。 所以风镜尘扎针的时候,不得不叫大国师府的人将盖在尉迟霖嘉身上的布拿掉。 而大国师府十几个手下怕风镜尘对自家主子不利,一直盯着风镜尘给自家主子扎针。 于是当尉迟霖嘉睁开眼睛时,就看到十几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而自己身上……居然一丝不挂。 他“蹭”地便站了起来,一股强大内力从体内爆发出去,直接将所有手下弹飞。 风镜尘早料到会这样,已经先一步闪开,分毫未损! 尉迟霖嘉弹飞所有手下之后,雄赳赳气昂昂地站着,心里正想“你们这十几个胆大包天的货居然敢盯着本座的身体看”时,却突然傻眼了…… 我在哪儿? 怎么不是在大国师府? 周围怎么还都是人? 这是街上? 他们都在看着我? 我没有穿衣服! 我一丝不挂! 我被看光了! 啊啊啊啊啊……尉迟霖嘉心里一阵狂吼之后,赶紧捂住下半身! 而楚倾言的眼睛,也再次被君御捂上。 不过在她被君御按进怀里之时,趁机流氓地吹了一记口哨。 有了她带头,其他看完今日所有精彩戏码,忍不住想吹记口哨助兴又不敢吹的人,也跟着吹了起来。 很快周围就响起了一片流氓的口哨声,甚至有人还高声大喊:“大国师身材很正点,再裸奔一次给我们看,我们还没看够呢!” 尉迟霖嘉脸涨红得像快要滴血,如果可以当场杀人的话,刚刚说话这个人,他绝对要马上、立即拧下他的头颅,踩扁踩碎! 可他不能! 他快速拿起刚刚盖在他身上的布,裹到身上,然后深吸一口气,往地上坐了下去…… 第481章 不弄死你,就要把你搞到手 众人还以为他坐下去,是想减少自己的曝光面积,谁知他已经一脸淡定地说:“本国师观天有异象,卜卦之后得知,不出十日,南郡六洲会有严重的旱涝和地震灾害,唯有本国师作法之后,亲自裸身狂奔,才能用诚心感动天地,为咱们南耀南郡六洲去除灾难。” 众人一听,口哨声立即停止。 现场有片刻时间变得鸦雀无声。 而尉迟霖嘉说完,就闭起眼睛,打坐起来,口中还喃喃有词,像是在祷告天地。 随后,众人又窃窃私语起来: “原来大国师是在作法?” “我想也是,咱们南耀国的国运一直都是大国师勘测的,国运不好,或是有天灾,都是大国师用高超的法术化解的!” “我就说嘛,大国师又没病没疯,怎么会突然裸奔,原来大国师是在牺牲自己的形象,化解咱们南耀南郡六洲的天灾啊!” “大国师太伟大了!” “我们刚刚居然还嘲笑大国师,真是太不应该了!” 众人窃窃私语到这,不知道哪位花痴少女说了一句,“谁说我们刚刚在嘲笑大国师,我们刚刚明明是在赞美大国师,大国师不但身材好,还为民为国,非常的伟大!” 于是围观的百姓齐声高喊:“对对对,大国师为民为国,非常的伟大!” 尉迟霖嘉内心风霜雪雨,表面却在众人的赞美声中,缓缓睁开眼睛,冷静地说了一句“南郡六洲旱涝地震灾害已解除”,便裹着布往大国师府的方向走回去了。 楚倾言怎么都没想到尉迟霖嘉都丢脸丢到这份上了,居然还能自己圆回去,忍不住破口大骂:“他还真是不要脸,这样都能找理由说是为百姓除天灾,问题是百姓居然还信了!” “这也不怪百姓,那变态身为大国师,平时干的事就不是正常人干的,再者谁好好的一个人会到街上裸奔,所以百姓更会相信真有天灾。”尉迟霖嘉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大国师,而且深得南耀帝和百姓的心,自然有两把刷子,这点化解危机的手段,在君御的预料之中。 “那就这样了?”楚倾言不爽问。 “南耀帝身边的人不是在吗?”君御示意楚倾言看苏鱼。 也是哦,苏鱼回去肯定会将今日看到的一切告诉南耀帝的。 这么大的事南耀帝肯定会传问尉迟霖嘉,尉迟霖嘉骗得了百姓,但不一定骗得了南耀帝。 事实也如楚倾言想的一样,苏鱼一看今日之事,就知道非尉迟霖嘉所说的那般,回去之后就把全部事情都告诉了南耀帝,南耀帝立即就传尉迟霖嘉入宫。 尉迟霖嘉最后虽然挽回了面子,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面子早就丢光了! 回到府里,他先是让人提水沐浴。 “那些女人,低俗,恶心,本座的身体居然被她们看光了!” 尉迟霖嘉恨不得能把自己身上的皮扒下来,换一副没被女人看过的新皮上去! 可是皮不能扒,他也没有新皮。 所以对着自己的身体足足搓了几十遍,换了十几桶水,才总算过得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穿戴整齐出去,将那十几个被弹飞的手下叫进来,把所有事情仔细问了一遍后,他又觉得自己受不了了,他不但裸奔被女人看,还被风镜尘扎针。 风镜尘给他扎针,说不定碰到了他的身体! 尉迟霖嘉超级受不了,又命人打水,再次去沐浴…… 等他入宫碰到风镜尘的时候,身上的皮都快被自己搓烂了,皮肤还火辣辣地疼着,他特别生气地质问风镜尘,“谁叫你给老子扎针的?” 风镜尘看到他,就想到他躺在青石板上的模样,温润的表情有了丝丝变化,“不给你扎针,你还想继续裸奔?” “你碰到老子的身体了没有?”尉迟霖嘉怒问。 “碰了一下。”风镜尘故意如实说。 尉迟霖嘉顿时想杀人,他的清白啊,就这样被玷污了! 好气! 尉迟霖嘉转身瞪楚倾言,“都是你害的!” 要不是她跟她夫君两人那么不要脸,玩什么含手指、压头发,他也不会想到要用她的血操控她跑出皇宫唱歌、含手指、裸奔。可气的是,操控她不成功,操控成了自己。 楚倾言不知道他指的是这些,冷笑着说:“谁叫你取我的血,是为了害我,而不是鉴定我跟南耀帝的父女关系,我只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将计就计?”尉迟霖嘉看着她,“你是怎么取到我的血的?” 楚倾言勾唇,“要我告诉你也可以,但你得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让我唱歌、含手指、还裸奔?从你从大国师府跑到街上的路线来看,你应该是想让我跑到宫门口的地方唱歌,然后狂奔出宫,在宫门口边跑边脱衣服,最后在帝都街上裸身狂奔,是不是?” 尉迟霖嘉见他们已经猜到全过程,便懒得否认。 楚倾言追问:“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这样做,是想让整个皇宫、乃至整个帝都的人都知道我的存在,可你又不是皇亲,你没有要杀我夺位的动机,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尉迟霖嘉不答,“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到我的血的?” 楚倾言撇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告诉你。你不想回答我,也没关系,答案我自己去找。但你要的答案,你永远都得不到。” 尉迟霖嘉不想告诉她。 两人谈崩。 楚倾言拉着君御,往前就走了。 尉迟霖嘉盯着楚倾言和君御的背影,恨得牙痒痒,他在南耀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国师,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手,没想到一个女人,居然叫他碰了这么大的钉子! 他暗暗发誓:本座不把你弄死,就要把你弄到手,今日之仇不报,本座就不是男人!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在盯着楚倾言的时候,风镜尘也在盯着他。 不过那眼神,就有些意味不明了! 四人到了南耀帝那边,一坐下南耀帝就问尉迟霖嘉今日到底怎么一回事?真如他所说的,南郡六洲近期有旱涝和地震灾害? 尉迟霖嘉却直接说:“陛下放心,并无此事,臣不过是拜帝姬殿下所赐,今日丢了个大脸,不如此说,实在挽不回面子!” 第482章 没有过硬证据不可能动他 南耀帝一听,皱眉,“这事跟帝姬有关,不是南郡六洲有灾害?” 尉迟霖嘉气愤得不得了,“陛下自己问问帝姬殿下,问问她到底对臣做了些什么?” 楚倾言万万没想到,尉迟霖嘉这变态骗她的血想害她,害她不成现在居然还敢气愤地让南耀帝来问她?恶人先告状,说的就是他吧! 楚倾言也狡猾道:“分明是大国师自己爱好独特,突然想到大国师府门口唱歌,唱不过瘾,又想给全城老百姓表演裸奔,关我什么事!” 尉迟霖嘉见她不承认,更加气愤,“分明是帝姬殿下你把你的血,换成了臣的血,臣才会走火入魔!” “你的意思是说,你跑到大国师府门口唱歌,然后又全城脱衣裸奔,是因为你走火入魔?” “自然是!” “你狡辩起来嘴皮子倒是很利索。”楚倾言冷笑,“我劝你还是实话实说吧,你们陛下是个仁君,你这些年对南耀的贡献应该也不少,你实话实说,说不定你们陛下还能饶你一命!” “该实话实说的人是帝姬殿下你,臣取帝姬殿下你的血是为了验证你和陛下之间到底是不是父女,帝姬殿下你为何要把自己的血换成臣的血?要不是凤星已经觉醒,并移位至绛紫殿上空,臣都要怀疑帝姬殿下你根本就不是陛下的女儿了,才需要换血干扰臣验证!” 呵,不只恶人先告状,现在还倒打一耙! 楚倾言实在是服了这个人了,果然能当大国师的人,不是一般人啊! 她也懒得跟他辩了,直接说:“南疆有一种血咒,轻者可以操控人的身体健康,厉害者可以操控人的精神思想,大国师是想操控我的精神思想,让我从宫里跑出去,先在宫门口唱歌,又在街上脱衣裸奔,让全城都知道我这个帝姬的存在吧?” 楚倾言说完,就等着尉迟霖嘉还敢继续狡辩的话,就说出南耀帝身上的血咒,让他无从狡辩。 谁知,尉迟霖嘉直接自己说:“帝姬殿下是想用陛下身上的血咒给臣定罪名吗?” 楚倾言意外了,尉迟霖嘉自己说出血咒,难道南耀帝身上的血咒,南耀帝是知道的? 刚这么想,就听尉迟霖嘉对南耀帝解释:“陛下,臣几年前算得陛下在外有一女时,便在陛下身上种了血咒,因为要鉴定陛下的血脉,臣需要用到血咒。” 尉迟霖嘉继续说:“陛下虽然没有跟臣说帝姬殿下回来了,但臣夜观天象,发现凤星已经移位至绛紫殿上空,昨日就去跟帝姬殿下要了血,想更加谨慎地鉴定帝姬殿下和陛下的父女关系。没想到帝姬殿下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她的血,换成了臣的血,所以臣在操作过程中,因为操作的是自己的血,导致走火入魔,做出那些伤风败俗的事情!” 楚倾言怎么都没想到,尉迟霖嘉还有这样的借口,而且南耀帝也相信了。 对于南耀帝而言,尉迟霖嘉是他七年前夺回皇位的重要功臣之一,这些年当大国师又对南耀贡献颇多,南耀帝是非常信任尉迟霖嘉的。 而且南耀帝现在最重要的心思,就是让楚倾言承认是他的女儿! 其他事情跟这个事相比,都是小事。 所以他一听尉迟霖嘉这些话,根本就不想去细思尉迟霖嘉话里的真假,而是第一反应就是脱口问尉迟霖嘉,“朕和帝姬到底是不是亲父女?” 他希望尉迟霖嘉能说出一个让楚倾言无法反驳,不得不承认是他女儿的答案。 可尉迟霖嘉却强调:“帝姬殿下给臣的血是假的!” 南耀帝一听,迫不及待转身看楚倾言…… 但南耀帝还没开口,君御已经冷了脸,“她身子不好,不能随便取血。” 也是也是,这个女儿娇娇弱弱的,怎么能随便取血,万一需要的血太多,她肯定承受不了! 他虽然迫切想让楚倾言认他这个父亲,但若伤害到楚倾言的身体,他也是不舍和心疼的! 南耀帝很懊恼自己的心急和考虑不周,赶紧又问尉迟霖嘉,“需要的血,多不多?” “不多也不可以!”君御脸色更加冷了,拒绝的语气跟要杀人一般。 南耀帝神色瞬间失落…… 并不是他不如女儿的夫君疼她,他只是太想让女儿现在就认他! 而尉迟霖嘉在一旁说:“现在要用血,血就必需很多。臣这个鉴定方法,是陛下你被臣种了血咒,只有至亲之人的血才能解血咒,如果帝姬殿下的血能解陛下的血咒,帝姬殿下便是陛下您的亲生女儿。但这样的用血量会比较多。臣昨日看了帝姬殿下,见她身体瘦弱,就想到了另一个方法……给帝姬殿下也种血咒,用陛下您的血给帝姬殿下解血咒,如果帝姬殿下的血咒解了,也能证明帝姬殿下是陛下您的亲生女儿。但臣万万没想到帝姬殿下给臣的,居然是臣自己的血,害臣走火入魔,脸都丢尽了!” 尉迟霖嘉愤愤不平地强调楚倾言害他走火入魔,丢尽了脸! 他说完,还委屈地补充:“陛下您也不要再问需要的血多不多了,现在就算帝姬殿下给臣血,臣也不给帝姬殿下种血咒了,免得帝姬殿下有个什么事,他们都认为是臣害了帝姬殿下!还有,陛下您还是赐臣一死吧,只要臣死了,您身上的血咒没解,也不会有事,要不然帝姬殿下他们都要认为臣给陛下您种血咒,是想对陛下您图谋不轨!” 他说完,站起来,往大殿中央一坐,闭起眼睛,就真的不反抗,等着被赐死了! 耐心看他表演完的楚倾言:“……” 她向来难搞,没想到今天遇到一个比她还难搞、还会演的人! 看来今日要搞定尉迟霖嘉这个变态是不能了。 南耀帝虽然认定自己是他女儿,但毕竟初来乍到。 而尉迟霖嘉不但是南耀帝夺回皇位的功臣,还是大国师。 有功劳,还关乎社稷国本,没有过硬的证据,南耀帝是不可能动他的! 第483章 霸气护夫 南耀帝如楚倾言想的一般,没有怪罪尉迟霖嘉。 只说是一场误会,让尉迟霖嘉和楚倾言两人不要互相记恨。 不过南耀帝也看出楚倾言心头不快,他还是偏向女儿的,本来想颁布一道圣旨说南郡六洲因为大国师的牺牲灾情解除,再给尉迟霖嘉一份重赏,让他挽回颜面。 但看出女儿心里不快之后,便把圣旨和赏赐都省略了。 有了皇帝的圣旨和重赏,那尉迟霖嘉裸奔是为了解灾情的事,就是得到官方盖章的,和只是尉迟霖嘉口头上说,没有得到朝廷的任何肯定,是完全不一样的。 前者,会成为永远抹不掉的功绩,还会成为佳话,人人提到这事,都会赏上一句。 后者,连朝廷都没有肯定的事,谁知道是真是假,如果是真,这么大的功绩,朝廷怎么可能不嘉奖,所以肯定是假的成份更多! 尉迟霖嘉自然也明白这些,但名声什么的,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自己的清白,身子被那些低俗的女人看光了,是他最大的侮辱。 而这些,都是拜楚倾言所赐! 但很显然,想要搞死楚倾言,就得先除掉她身边那个男人。 “陛下,绛紫殿上空,虽有凤星,但凤星暗淡,是帝姬殿下身边有污秽之人,这污秽之人不但影响帝姬殿下的命格寿运,还会影响整个南耀的国运……” 楚倾言、君御、风镜尘已经告辞离开。 尉迟霖嘉见四下无人,趁机对南耀帝说,想让南耀帝赶走君御。 可惜,他命不好,楚倾言、君御、风镜尘三人虽然已经走出大殿很远,但君御耳力好,他不但全部听到了,还原封不动地转述给了楚倾言听。 楚倾言本来就因为被尉迟霖嘉狡辩过去而不爽,得知这变态还想对他身边的人下手,气得转身就跑回大殿,抬脚照着尉迟霖嘉的嘴就踹去。 君御告诉她这些,只是想让她更讨厌尉迟霖嘉一点,反正除了自己,天下其他男人,她都能越讨厌越好,却没想到她会气凶凶跑回去踹人。 他从来没有看过她这么凶,动作还这么快,赶紧跟在她身后护着她,以防尉迟霖嘉反手,他能及时将她护在怀里,免她受伤。 尉迟霖嘉就惨了,谗言才说了一半,一条人影就从他身边闪了过来,他还没看清楚是谁呢,一只脚已经朝着他的口鼻踹了过来。 更惨的是,他明明可以避开的,但那只脚踹过来的同时,还高声说了一句话,“你算出南耀帝有女儿的,你说凤星移至绛紫殿的,那么你要是敢躲本帝姬的脚,你就是对你们陛下不忠!” 尉迟霖嘉一愣,正考虑到底要不要躲时,“啪”地一声,那只脚已经踹在他鼻子和嘴巴上了。 一股钻心的酸疼从鼻子漫开,尉迟霖嘉疼得差点惨叫,手往鼻子一摸,全是血…… 疼痛还没有缓过去,楚倾言第二脚又踹去,“你才污秽!你全家都污秽!” “啪”地一声,第二脚比第一脚还用力,尉迟霖嘉整个鼻子都被踹塌了。 还好那鼻子是纯天然的,虽然被踹塌,但治一治应该还能用! 楚倾言踹得自己都站不稳了,整个人倒退了两步,跌进君御怀里,被君御搂住,才没有摔倒。 楚倾言还不过瘾,还要踹,被后面跟进来的风镜尘拦住,“阿言,够了。” 楚倾言这才重重哼了一声,收回脚,“既然我表哥给你求情,我就放你一马!” 她生气极了,“但给我听好了,你可以说我是妖是魔是鬼是畜,但你不能说我夫君,你敢说我夫君一句不是人,我就揍你一次!” 楚倾言说完,看都不再看尉迟霖嘉一眼,气哼哼就走了! 南耀帝和太监苏鱼都看傻眼了。 南耀帝这时候才知道,他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儿,居然是这么粗鲁彪悍的! 风镜尘则是无比同情尉迟霖嘉,递了一小瓶药到他面前,“药粉,快倒到鼻孔里,可以止血。” 尉迟霖嘉捂着鼻子,鼻血还在滴滴答答地流,他仰头瞪着风镜尘,眼神除了憎恨,还是憎恨,“离老子远点!” 他才不要他的药! 再说了,他有那么好心吗? 这药到底是给他止血,还是让他鼻血流得更多,鬼知道! “我要害你,就不会阻止阿言再踹你了。”风镜尘药瓶还是固执地递到尉迟霖嘉面前。 尉迟霖嘉却觉得他更讨厌了,“老子就算鼻血流干了,都不会用你的药,给老子滚!” 风镜尘无奈,这才把药收了回去。 南耀帝这时已经命人快速去传太医,太医赶来给尉迟霖嘉医治时,风镜尘并没有走。 尉迟霖嘉鼻子伤得特别重,鼻梁骨断了。 太医医术有限,宣布尉迟霖嘉这鼻子能医好,但可能没办法恢复到原来那么美观。 尉迟霖嘉心碎,他帅气逼人的脸庞,全靠鼻子支撑。 鼻子毁了,他颜值再逆天,也扛不住啊! 尉迟霖嘉鼻子被太医用纱布封住,他丧着一张脸,“陛下,臣怕是没办法再为您效忠了,帝姬殿下看臣不爽,臣怕哪一天不小心就会死在帝姬殿下手里。” 他都快哭了。 活了那么多年,从来就没有这么惨过! 一直都是他凌辱别人的,人生第一次换他被人凌辱,居然是一个看起来毛都没长齐的小女人! 尉迟霖嘉觉得耻辱之上,再加耻辱,想啃了楚倾言的肉的心思都有! 南耀帝怕他对楚倾言怀恨在心,赶紧安抚他,命苏鱼亲自送他回大国师府,还传了数位宫里医术出名的太医跟随到大国师府,务必要将尉迟霖嘉的鼻子医治到最好。 可风镜尘却知道,没有他亲自出手,尉迟霖嘉这鼻子是怎么都好不到原样的。 另一边,楚倾言打完人之后,爽了,回到绛紫殿,立即命人传膳,赏了两只大烧鸡给白狼吃,昨日尉迟霖嘉来取血时,全靠白狼给不在绛紫殿的君御传消息。 而君御当时刚好去大国师府摸这位大国师的底,得知尉迟霖嘉要取楚倾言的血,他顺手就取了尉迟霖嘉从自己体内取出来,留着准备喂养那只还没睡醒的兽宠的血。 楚倾言给了白狼两只烧鸡后,自己也用起膳来,可一入口,她就觉得那口汤不对劲…… 第484章 阿迟 君御见她皱眉,赶紧问:“这汤有问题?” 楚倾言将汤吐出来,舔了舔嘴唇,确定自己没有品尝错之后说:“滑胎和避孕的药。” 下药的人很绝,在她汤里加避孕的药之外,防止她已经有孕,还加了滑胎药,双管齐下。 君御一听,赶紧拿来殿中原来就有的水给她漱口,“赶紧把嘴里残留的汤汁漱干净。” 楚倾言压住他着急递过来的水,“我又没怀孕,现在也没想要孩子,这药对我没有作用的,就算吃下一些,也不要紧。” 君御看向她的肚子,“……谁说现在没想要孩子的?” 楚倾言:“……” 他难道还想企图跟她做那种深入交流的事情? 楚倾言警惕了,“你……你想干什么?” “光天化日我能做什么?”君御服她了,他要是想对她做什么,她警惕有用吗?他不过是尊重她,才一直压抑着自己,等她心甘心愿的那天,但就算是这样,滑胎和避孕的药也不能乱吃,是药三分毒,能漱口就得漱口,“赶紧漱口,听话。” 他言语宠溺中,带着些许责备。 楚倾言只得乖乖漱口,随后道:“你说这个背后给我下药的人又是谁?动作可真快,表哥在街上才故意说南耀帝调理身体只是想要龙嗣,他就真的误以为我是南耀帝偷偷带回宫里,藏在绛紫殿为南耀帝生孩子的女人,然后滑胎药避孕药就一并给我安排上了。” “只要对方动手,必定有迹可查。” 君御出这一招,就是为了让暗处那些还对南耀皇位虎视眈眈的人赶紧动手。 宫里绛紫殿突然秘密入住了神秘人物,那些对皇位虎视眈眈的人,自然都是全身长满嗅觉地要去查绛紫殿里到底住进了什么人。 但是让他们确定了绛紫殿住进了南耀帝带回来繁衍龙嗣的女人就不一样了。 他们确定了,自然就会动手。 一旦动手了,就会留下痕迹。 有了痕迹,便可以顺藤摸瓜,揪出背后的人。 “那我们将证据交给南耀帝,让南耀帝自己去查。”楚倾言说完,便命人去请南耀帝和风镜尘。 南耀帝刚安排完人送尉迟霖嘉回大国师府没一回,就听楚倾言命人来请他过去,他有些意外。 到了绛紫殿,才知道居然是有人给楚倾言下毒。 他大怒,立即就要命人彻查此事…… 楚倾言却告诉他,“下毒的人很谨慎,两种药的药量都下得非常低,一次并不足以起效。” 也就是说,下毒的人,还得再继续多次下毒! 南耀帝立即改变命令,让人盯着御膳房,尤其是送往绛紫殿的食物,要特别暗中关注。 南耀帝离开绛紫殿后,楚倾言才发现,她刚刚命人去请表哥,但表哥并没有来。 一问之下才知道,表哥从南耀帝那里离开后,并没有回住的地方…… 其实风镜尘从南耀帝那里离开后,本来是要来她这里的,但走了一半,突然转身出了宫,去了大国师府。 大国师府的人一听他是天都药神谷谷主,能治好自家大国师的鼻子,立即就将他领到前厅,然后去禀报尉迟霖嘉。 谁知尉迟霖嘉一听,却火大,“谁?天都药神谷谷主?那个姓风的?让他给老子滚!” 下人不明白大国师怎么生那么大的火,还想试图说服尉迟霖嘉,“他说他能治好主子您的鼻子,属下觉得应该是真的,毕竟他是天都药神谷的谷主,主子您就……” 让他治治看吧六个字还没出口,尉迟霖嘉已经一记飞毛腿向他踹去,“你也给老子滚!老子鼻子烂掉都不用他看!” 下人被踹得差点飞了出去,哪里还敢再说话,灰溜溜就出去了。 到了门口,还抹了一大把虚汗,心想那天都药神谷谷主到底怎么惹毛了自家主子的,主子居然连“老子”这种粗鲁的话都说出来了,他还从来没见过自家主子这么没素质地说过话呢! 下人正想去将风镜尘赶出府,一转眼,却见自家大国师捂着鼻子走出来了…… 尉迟霖嘉带着好几个江湖高手来到前厅,大手一挥就下令,“把他给老子扔出府去!” 几个江湖高手上前就将风镜尘围住,风镜尘根本就没将这几个江湖高手放在眼里,他镇定自若地看着尉迟霖嘉,“你的鼻子只有我亲自出手,才能恢复到原来标致的模样。” 没错,尉迟霖嘉在风镜尘眼里,是长得极其标致的存在。 尉迟霖嘉却觉得他这个形容特别碍耳,标致?不是形容女子的吗?这货居然用来形容他,欠扁! “给老子揍扁他!”尉迟霖嘉改变主意了,得先揍扁他,再扔出去,才能解气。 几个江湖高手就要动手…… 风镜尘后退一步,“阿迟,你不让我医治,你的鼻子是好不了的。” 阿……阿迟? 尉迟霖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丫脑子没坏吧?先说他标致,现在又莫名其妙叫他阿迟,还上赶着非要来给他医治,有病!绝对有病!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老子揍扁他,扔出去!”尉迟霖嘉忍无可忍大吼。 丫的,神经病也不知道会不会传染,再不把他扔出去,万一被传染到,那就倒霉了! 几个江湖高手就要来揍风镜尘…… 风镜尘轻叹一声,“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然后一把毒粉扬起,那几个江湖高手立即就中毒动弹不得了。 就连尉迟霖嘉都觉得手脚好像有点发麻了…… 而他还没回过神来,风镜尘已经越过那几个江湖高手来到他面前了。 随后他胸口的衣服被撩开,一个精巧的瓷瓶被风镜尘投入到他胸口衣服里…… “不让我给你医治也行,这瓶药得用,鼻子才会好得快。”风镜尘拍拍他的胸口,然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离开大国师府。 尉迟霖嘉整张脸愤怒扭曲得特别难看,他一个大男人,算是被另一个大男人给调戏了吗? 手脚恢复自由之后,他第一时间将胸口里的小瓷瓶掏出来扔掉,“恶心,变态,老子才不要用你的药!” 第485章 设宴 尉迟霖嘉的鼻子熬了半个多月才好,但鼻梁骨好像有点歪了,鼻梁中间还有轻微的鼓起。 除了南耀帝派来为他医治的太医之外,他还自己找了许多名医,可这鼻子就是无论怎么弄,都没有原来那么自然,这让追求完美的他,很是受不了。 最终,他还是不得不去找风镜尘…… 但当初风镜尘要来给他医治时,被他赶走,现在又要上门去求他给自己医治,实在太没脸。 尉迟霖嘉只得想了个办法,给风镜尘、楚倾言、君御三人下帖,请他们来府中作客。 收到请帖时,风镜尘、楚倾言、君御三人正在绛紫殿里饮茶,给楚倾言下药的人已经有了眉目,三人正在商量现在就动手,还是继续放长线钓大鱼。 不过收到尉迟霖嘉的请帖后,三人就转了话题…… 楚倾言说:“这是鸿门宴吧,他想报当日我踹塌他鼻子的仇。” 君御问她,“想去吗?” 只要她想去,他就会保护好她! 楚倾言说:“是挺想去的,你已经去探过大国师府,但我还没去过呢。” 能当大国师那么多年,为南耀贡献还不小,尉迟霖嘉肯定是有非凡手段的,人她是见过了,但尉迟霖嘉住的地方,她还没去过,楚倾言还蛮想去见识见识的。 “那就去。”君御说。 楚倾言便看向表哥了…… 风镜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唇角微微勾起,好像是有什么令他开心的事情,他在笑。 但笑意里,又透着几许意味不明的奸诈,好像是有什么事情奸计得逞了一般。 “表哥你在笑什么呢?”楚倾言实在看不透他那笑意。 风镜尘这才回神,“哦,没有,你们要去大国师府吗?走,现在就去。” 说完,自己站起来就先走了。 望着风镜尘的背影,楚倾言有些奇怪,她怎么觉得表哥有些心急呢? 三人到达大国师府,尉迟霖嘉已经摆好宴席在等着他们。 宴席是丰盛的,但尉迟霖嘉就有些惨了,戴了半副面具,大概是偶像包袱过重,怕鼻子被人看到破坏了他在别人心目中的完美形象,所以戴了半副面具遮住额头、鼻子,只露出下巴和嘴。 楚倾言见他之后,故意问:“大国师伤势恢复得怎样,鼻子可还好?” 尉迟霖嘉压制住想弄死她的冲动,“托帝姬殿下的福,已经好得七七八八。” 楚倾言笑得特别好看,“的确是托我的福,要不然你也不会有这个伤。” 尉迟霖嘉真想喷血,打人不但没有半点愧疚之心,还能说得这般理直气壮,比他还不要脸! 不要脸的楚倾言又说:“大国师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那剩下的三三二二,是嵌在大国师脸上了吗?怪不得大国师连面具都用上了,怕是以后都不能见人了!” 尉迟霖嘉:“……” 被人一再直戳伤口的滋味,真的很让人讨厌! “宴席开始了,都请入座吧。”为避免伤口再次被戳,尉迟霖嘉果断转移话题,“帝姬殿下身份尚未公开,所以臣屏退了左右,这里只有我等四人。” 楚倾言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整个大厅内果然只有他们四人,而且大厅的门还是关着的。 “大厅门若未关,臣称呼帝姬殿下您时,难免会被外边的下人听到,暴露了帝姬殿下的身份,所以臣把大厅的门也关了。”尉迟霖嘉阴柔地解释。 楚倾言大方落座,“无妨。” 君御在她身边坐下,用内力感知了一下四周,确定整个大厅里真的只有他们四人之后,才收回了内力。 至于肉菜,楚倾言一闻,便知有毒无毒! 尉迟霖嘉也不绕弯子,落座之后就直接看向风镜尘,“那个……上次你要来看本座的伤,本座不让你看,现在本座想通了,既然你要看,本座就让你看。” 尉迟霖嘉可不会说,是想求风镜尘给自己治鼻子。 鱼儿已经快要入网,风镜尘自然不会跟他计较这些细节,他优雅地放下筷子,“大国师和风某初相识,上次不敢信任风某,风某理解。现在大国师想通了,愿意将自己托付给风某了,风某自然不负大国师的托付。” 尉迟霖嘉皱眉,什么叫愿意将自己托付给风某?又什么叫不负大国师的托付?自己只是叫他来帮自己治个鼻子好么,这么单纯的一件事,却被他说得像是自己要嫁给他一样,有病! 尉迟霖嘉很不爽,“风谷主,本座只是让你来帮本座看一下鼻子!” “明白,明白。”风镜尘站起来,“治病如救火,大国师的伤已经耽误了大半个月,赶紧进去里面让风某为大国师医治,再耽误下去,怕是真的就难恢复到原来的标致模样了。” 又是标致? 尉迟霖嘉想吐,可是他的鼻子着实已经耽误了大半个月了,对于很在乎很在乎自己外貌的人而言,确实是怕再多耽误一会,就治不好了! 所以他跟着风镜尘站起来,带着风镜尘到了大厅后面。 因为在大厅里让风镜尘看,歪曲凸起的鼻子还会被楚倾言和君御看到,他现在这副容貌,多一个人看到,他都觉得受不了。 可到了大厅后面,想起自己的鼻子会变成这样都是拜楚倾言所赐,又突然心生一计,干脆带着风镜尘离开大厅,到离这里很远的书房去。 目送表哥和尉迟霖嘉离去后,楚倾言非常奇怪,“我表哥什么时候来给尉迟霖嘉看鼻子了?” 尉迟霖嘉是他们的对立面,而表哥向来都是站她这一边的,这次怎么会没跟她商量,就跑来给尉迟霖嘉看鼻子?刚刚表哥说的那些话,又都是些什么?她怎么觉得怪怪的? 君御没有回答她,而是推了食物到她面前。 楚倾言对食物没兴趣,又问君御,“是不是你跟我表哥又设了什么局,是我不知道的?” 就如同尉迟霖嘉裸奔,表哥带着苏鱼苏公公去“拯救”尉迟霖嘉一样,是君御事先就让表哥这么做的,却没有告诉她,她到了后面才知道的。 君御看着她,在要不要告诉他你表哥大概爱上一个男人之间权衡了一下后,只说:“嗯,你表哥这次织了个大网,要将尉迟霖嘉这条大鱼,彻底收入囊中。” 第486章 要听话,要温柔 楚倾言没有多想,觉得肯定是君御跟表哥又设了局,要坑尉迟霖嘉。 表哥就先不说了,单单君御这个人,腹黑奸诈的程度,她就见识过无数次。 她也懒得去问他们到底想怎样坑尉迟霖嘉,她对君御的腹黑和奸诈可是无比信任的,反正她等着看最后的结果就行,过程她就不必操心了。 尉迟霖嘉将风镜尘带到很远的书房之后,就不是很情愿地将半截面具摘了下来。 鼻子有轻微的歪斜,鼻梁中央有块小小的鼓包,其实这些都不是很明显,毕竟南耀帝派来的太医虽然医术不如风镜尘,但到底医术也不差。 只是,追求完美的尉迟霖嘉,对这些需要细看才能发现的缺陷根本无法容忍! 风镜尘看了他的鼻子后,感慨:“果然鼻子决定一个人的五官,没有一个高挺笔直的鼻子,阿迟整个人的气质都减少了很多,也远没之前标致了。” 这是在损他现在长得丑吗? 尉迟霖嘉压制的怒火,差点控制不住,“还不是拜你们所赐!尤其你那个表妹,是她踹的!” “阿言被我宠坏了,你以后不要去惹她,也不要去说他夫君。”风镜尘温声吩咐。 尉迟霖嘉听得特烦,“你能不能别废话,我这鼻子你到底能治不能治,能治就赶紧治!” “阿迟你放心,你这鼻子我不但能治,还能让它恢复得比你原来的鼻子更标致。” “不需要!” 尉迟霖嘉果断拒绝,他对自己的颜值可是相当自信的,自己天然的鼻子就是最标致的,风镜尘把他的鼻子搞得再标致都不如他自己原来天然的鼻子好。 标致? 尉迟霖嘉发现自己都被风镜尘给带偏了,居然也用“标致”来形容自己。 他气死了,大吼:“能治就赶紧治,要是不能治,给老子滚,老子不怕丑!” “阿迟要是真不怕丑,我可就真的不治了。”风镜尘不给他治了。 尉迟霖嘉虽然讨厌风镜尘,但不治这些话,可全是气话,风镜尘要是真不给他治了,他的鼻子怎么办?他可受不了自己的鼻子永远这样! 所以见风镜尘要走,他只得隐忍火气,再隐忍火气,命令:“你回来!” 风镜尘只当没听到。 尉迟霖嘉只得将命令的声音放柔,“你先不要走。” 风镜尘这才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我不是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你要我给你治鼻子,就得对我喜爱一点,听话一点。” 喜爱? 他又没病,干嘛要去喜爱一个男人? 还要他听话? 他这辈子就没听过谁的话! 尉迟霖嘉又吼:“你废话怎么那么多,你到底治还是不治?” “我半个月前就心疼阿迟你,想帮阿迟你治的,可你对我这个态度,我真的很受伤,治不了。”风镜尘真的是一脸受伤。 尉迟霖嘉想吐血,这货有这么玻璃心吗?自己对他态度不好,他就受伤治不了了?还有,自己对他态度怎样,他有必要那么在乎吗? 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说什么受伤,真是恶心! 表面阴柔,内心直男的尉迟霖嘉火大:“你到底想怎样?要银子吗?你开个价,要多少,老子都给你,只要你能将老子的鼻子治到原样就好!” 风镜尘又受伤了,提着药箱又要走,“阿迟你这个态度很不端正,这鼻子,我没法治!” 我去,又要走! 尉迟霖嘉很受不了他,但又怕他真的走了,自己的鼻子没人治,只得努力!用力!极力!压制住就要爆发的怒火,“好!我态度端正!你说,要怎样才算态度端正!” “叫我阿尘,或镜尘,不能对我呼呼喝喝的,我说什么,你都要听,对我要温柔。” 尉迟霖嘉又想吐了,叫他一个大男人,去对另一个大男人温柔,变态啊! “你先喊我一声来听听。”风镜尘说。 尉迟霖嘉要不是为了自己的鼻子,他绝对要立刻!马上!立即!过去将风镜尘揍扁,再踹他个半身不遂,叫他没办法再来恶心自己! 可为了自己的鼻子,他没办法啊! 他得忍! 尉迟霖嘉忍得心脏发痛,阿尘两个字在喉头翻滚了无数次,才说得出口,“阿、阿……阿尘!” “这样才对嘛!”风镜尘总算提着药箱回去了。 尉迟霖嘉垂在腿边的手,拳头握得“嘎嘎”作响。 风镜尘看到了,唇角微微一勾,只当没看到。 他现在厌恶自己没关系,迟早自己能将他掰过来的…… “你要是早听话,第一天就让我给你治鼻子,这鼻子早就恢复到原来的标致模样,可以美美地出去见人了。”风镜尘抚摸着他的鼻子说。 又是标致! 现在居然还加一句美美! 尉迟霖嘉脸黑,一句“闭嘴,不想治赶紧滚”差点脱口而出,但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被他忍了回去。 为了自己的鼻子,忍他! “现在要治,就比之前麻烦了,得开刀。”风镜尘颇为心疼他。 尉迟霖嘉不怕疼,但他怕留疤,一听就激动了,“你是不是想在我鼻子上多留一道疤?你不是想给我治鼻子,你是想毁我的容是吗?!” “我要是想要阿迟你毁容,现在往阿迟你脸上撒一把毒药即可,何必那么麻烦。”风镜尘责备起来,“别总是这么不听话,你要是毁容,我会心疼的。” 尉迟霖嘉心想也是,这货是天都药神谷谷主,现在两人又离得这么近,呼吸都快要交缠在一起了,要让他毁容,抬手一把毒药的事,着实没必要那么麻烦。 呼吸都快交缠在一起? 尉迟霖嘉突然一阵恶寒,推了风镜尘一下,“行了,我相信你是真的要给老子看鼻子,但你离老子远一点,老子连女人都不允许靠这么近,何况你还是一个大男人,恶不恶心!” 听到他连女人都不允许靠这么近,风镜尘原谅他这次的放肆了。 楚倾言两人在大厅等了风镜尘一会,君御突然寒眸一缩,抓起案桌上的筷子往空中刺去…… 第487章 我不会逃,你也不准嫌弃 “噗”地一声,一只从暗处朝他们二人扑过来的毒金蟾,直接扑在了君御刺出去的筷子上。 筷子穿透了毒金蟾的身体。 楚倾言正被君御突然抓起筷子的动作吓了一跳,抬眼望去,就看到一只毒金蟾挂尸在君御的筷子上,赶紧大叫:“这东西体内有大量毒液!” 而她话音刚落,一股毒液就从毒金蟾被筷子刺穿的地方喷溅出来…… 还好君御反应神速,将筷子一扔,搂着楚倾言便快速往后飞退,毒液溅在了他们原本坐着的位置上,案桌椅凳顷刻间被腐蚀出一个大洞。 可想而知,这毒液要是落在二人身上,二人的皮肉已经被腐蚀得露出白骨! 楚倾言有些后怕,“尉迟霖嘉居然养这么毒的毒物!” “他还养更毒之物。” 君御说完,楚倾言就听到了“嘶嘶”的声音,像是蛇! 楚倾言刚这么想,果然就看到很多小蛇从墙壁四周的暗角和桌椅下面爬了出来。 这些小蛇全身通红,一看就是剧毒之物。 眨眼之间,整个大厅的四周就爬满了这些小蛇,并向楚倾言和君御二人快速爬来。 “果然是鸿门宴,尉迟霖嘉想用这些毒蛇咬死我们。”楚倾言拉着君御,“我们快到大厅中央去,我有办法对付这些毒蛇。” 君御本来是想带着她强行破开大厅的门出去的。 听楚倾言说有办法,便将已经凝聚到掌心的强大内力收了回去。 搂着楚倾言跃过案桌,到了大厅中央…… “你站在我身边,我将这些药粉撒下去,那些毒蛇就不敢靠近我们了。”楚倾言从身上取出一瓶药粉,以他们二人为中心点,撒了一个圆圈将二人围在中间。 君御站在她旁边,享受着被“保护”的感觉。 楚倾言倒完药粉之后,见那些毒蛇已经爬到药圈外面,在药圈外面疯狂地试探,想爬过药圈进来咬他们。 “你贴着我站,这些毒蛇被养刁了,不知死活,万一有那么一两条还敢闯进来,你站得离我太远,会咬到你。”楚倾言将君御拉到身后。 君御“乖乖”听话,站到她身后,前胸贴着她的后背。 他低头就能看到她的头顶。 他手一直放到她腰侧,准备要是有危险时,能第一时间带她躲避。 楚倾言不知道自己护他到身后,他同时也一直在护着自己,她又拿出一瓶药粉往外撒…… 毒蛇因为不敢越过药粉圈,都集聚到了药粉圈外面,楚倾言药粉这一撒下去,那些毒蛇基本就全部被药粉撒到,全都痛苦地扭曲起来。 君御这才知道,她先画个药粉圈,一是将毒蛇都拦在外面,二是将毒蛇都集聚到药粉圈外面,方便撒毒粉时,一撒就能让毒蛇来个全军覆没。 没一会,那些痛苦扭曲的毒蛇便都化成了一滩血水。 有几条没被撒到毒粉的,想跑,楚倾言再次撒出毒粉,把它们也都化成一滩血水。 “尉迟霖嘉还养有其他毒物吗?”楚倾言回头问君御。 “蜈蚣、蝎子都养了,还有毒蜂。”君御回想起上次他探查大国师府,所看到的一切。 楚倾言点点头,她来时早有准备,从身上又摸出另一个药瓶,“你别动,我给你洒点药水,是驱毒蜂的。” 君御便站着不动,任由楚倾言从药瓶里倒出药水,往他身上洒。 君御比她高很多,头顶她洒不到,便要求他,“你蹲下一点,你头顶我洒不到药水。” 君御没蹲,手往她腰间一握,轻松将她举了起来,“这样,你就洒得到了。” 楚倾言瞬间比他高出整个头和半个胸部……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君御手里,就像纸片一样,也不知道是自己太轻,还是他力量太大。 微微走神之后,楚倾言快速将药水倒出来往他头顶洒,有一大滴落到了君御鼻子上,她“哎呀”叫了一声,“掉到你鼻子上了,好大一滴!” 说完伸手就要去帮他擦掉。 身子却在这时被君御放了下来,他俯身低头,鼻子印到了她额头上…… 凉凉的感觉。 紧接着烫烫的,是男人皮肤的温度传给了她。 她脸微微一红,正想说句什么,男人却已经先开口,“傻瓜,干嘛要擦,这样你脸上也就有药水了。” 他离开她额头,捧着她的小脸揉了揉,将自己手上的药水都蹭到她脸上。 那小脸,被他养得比以前已经有肉了很多,揉起来手感可真好,滑滑的,跟丝绸一样,软软的,跟糯米团差不多。 楚倾言都快被他给揉傻了。 直到君御给她也洒完药水,拉着她要离开,她才回过神来,“等等,还得再涂些药,驱蜈蚣和蝎子的。” 君御耐心停下来,等她从身上再摸出药。 “这个药有颜色,还有点难洗,你想涂在哪里?”楚倾言将药瓶打开,举到君御面前。 “难洗?”君御看那瓶药。 楚倾言点头,“嗯,有点难洗,最好涂在隐秘的地方。” 君御想了想,“……那就涂手心里。” 说完抓过她一只手,蘸过瓶子里的药就往她手心里涂涂画画。 楚倾言反应过来时,手心里已经多了一个“御”字。 “你……”楚倾言超级无语,“我说的难洗,是指衣服上……” 手上,说不定一辈子都洗不掉了! 君御不管她这些,将她手掌一收,“以后我就一辈子握在你手心里了,我不会逃,你也不准嫌弃。” 说完不管楚倾言同不同意,拉着她就走。 两人往大厅后面走去,想去找风镜尘。 一走进后面,“砰”地一声巨响,背后居然落下一块厚重石门,将进来的门堵住。 而这里面竟然是一间巨大的石屋,除了背后落下的石门外,四面都是墙,并无出路。 “表哥跟尉迟霖嘉不是从外面大厅进了这里面吗,怎么这里面没有人,也没有门可以出去?”楚倾言一眼扫尽整个石屋,石屋里面根本没有人。 “这是阴阳门,我们跟你表哥他们,进的根本不是同一个门。” 所谓阴阳门,就是两个门连在一起,各通往不同的地方,但从外面看,这两个连在一起的门只是一个门,阴阳门的主人想让你走哪一个门,就会关掉另一个门。 第488章 君御你不准死 君御话音刚落,离他们最近的墙壁突然裂开,一条几十米长的大蛇从里面窜了出来…… 墙壁刚发出裂动的声音,君御就警觉到了,搂着楚倾言快速转身,向后飞退…… 大蛇本是从背后咬向楚倾言脑袋的,君御搂着楚倾言这一转身,便与大蛇的血盆大口对了个正着,大蛇的血盆大口在楚倾言面前放大了数倍。 好在君御搂着她往后飞退得及时,她才保住了脑袋。 大蛇一口咬空,咆哮着向他们二人追去…… 君御搂着楚倾言接连躲过大蛇的数次攻击。 大蛇的速度快! 君御速度更快! 楚倾言不会武功,在君御这种超人类的速度下,根本没办法去思考该用什么药对付大蛇! 但她慌乱往腰间一摸,还是摸到了一把匕首,快速塞到君御手里,“匕首给你!” 君御握紧匕首,正要反击大蛇时,“轰”地一声巨响,另一处墙壁居然也裂开,又一条大蛇从墙壁里面窜了出来,与刚刚那条大蛇形成前后夹攻之势,咬向君御和楚倾言。 现在是连躲都无处可躲了! 君御也不躲了,手一松,用内力将楚倾言送到了地面最为角落之处。 自己直接转身,匕首刺向第一条大蛇的眼睛…… 大蛇吃痛,咆哮着疯狂扭曲起来,想将君御甩开! 君御却更加用力地往眼睛里刺入,直接将匕首刺进了蛇的颅骨里,并用内力狠狠往下一压,大蛇整个上半身竟被君御从半空中按到了地面摩擦。 第二条大蛇见伴侣被压制,气愤地张着血盆大口俯冲直下向君御咬来…… 君御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他早就看出地上有机关,地面也可以像墙壁一样裂开了,所以见第二条大蛇俯冲直下,立即按动地上机关,“轰”地一声,地面裂开…… 君御和被他压制住的大蛇掉了进去,俯冲直下的那条大蛇自然也无法幸免于难。 “君御!”楚倾言大喊一声跑过去,可是她根本拉不到君御,只看到君御在掉进去之时,倚仗着卓绝的轻功要往上跃起,却被那条俯冲直下的大蛇含进了血盆大口里。 “君御!!”楚倾言想跟着跳进去救人,虽然她明知道自己打不过那两条大蛇,可她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君御就这样被大蛇吃掉,就算她跳下去注定是个死,她也要下去救他。 可是,裂开的地面,“轰”地一声快速关上,根本不等她往下跳。 “君御!!!”楚倾言跪在地上,拼命拍着地面,拼命去按君御刚刚按动的机关。 可是地面无论她怎么拍,机关无论她怎么按,地面都毫无动静。 她快急疯了,君御已经被大蛇含进嘴里,没有人赶紧去救他的话,他肯定会死的! 她快速趴到地上,耳朵贴着地面,想听听下面有什么动静。 可是她根本听不到下面有任何动静。 她更急了,又赶紧爬起来,在墙壁四处按,四处拍,心里祈祷能快点找到机关打开地面! 可是她拍尽了整个墙壁和地面,拍得手都红肿了,依然找不到打开地面的机关! 她从来没有这么着急过,无助过,害怕过,看着手心里他画下的“御”字,她眼睛突然就红了,红得犹如充血,“你才说过的,说你以后一辈子都握在我手里的,说你不会逃的!” “我都没允许你死,你不准死!” 她的话,带着浓浓的哭腔。 眼泪蓄在眼里,被她死死忍住。 “你一定要撑住,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她继续拼命拍打着墙面,“你不能言而无信,只要你敢不死,我就敢不嫌弃你!你说过的话,你不能不作数!” 终于…… 轰! 一处石门在她有技巧的摸索下,打开了。 但是,是通往外面! 不过只要能找到尉迟霖嘉,就绝对能打开地面。 楚倾言快速往外走,顺手还打翻了一个花瓶,将一块尖利的瓷片紧紧握在手里,藏在背后。 从这里走出去,遇到的第一个人,敢不告诉她尉迟霖嘉在哪里并带她去的话,她就敢用这块瓷片招呼这个人,直到对方带自己去找尉迟霖嘉为止。 风镜尘已经为尉迟霖嘉开刀,治了鼻子,重新包扎好。 尉迟霖嘉嫌自己包着鼻子丑,想戴面具又不能戴,干脆戴了顶帷帽,将整个脸都遮住。 他琢磨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便带着风镜尘回大厅去,谁知还没走回到大厅就碰到了楚倾言,她一只手背在身后,眼睛充血,看到他时,眼神像是要吃了他一般。 风镜尘也看到她了,心头微微一跳,“阿言……” 楚倾言像是没听到表哥在喊自己,直直朝尉迟霖嘉走去,直接走到尉迟霖嘉面前,一把毒药从垂着的那只手猛地扬向尉迟霖嘉,扬完还嫌不够,整个瓶子砸向尉迟霖嘉的脸。 尉迟霖嘉见她来势汹汹,一直在警惕她背在身后的那只手,忽略了她垂着的那只手,被她这一扬,扬了个措手不及…… 但他身手了得,毒粉还是被他避过。 只是要再去避瓶子时,便顾不得防守了,被楚倾言一个箭步上前,用尖利的瓷片抵住了脸。 “地面开关到底在哪里?”楚倾言像是要吃人般,“快说!否则我立即叫你脸上开花!” 她知道尉迟霖嘉连鼻子那点缺陷都容忍不了,肯定最在乎容貌。 她的威胁很奏效,尉迟霖嘉生怕她手一抖,真伤了自己的脸,脖子拼命往后仰,“你先把瓷片拿开!” 可他脖子往后躲一寸,楚倾言瓷片就往前逼近一尺,“快说!!” 风镜尘见表妹这副吃人的模样,又不见君御,猜到肯定出大事了,关键时刻,他果断站在表妹这一边,“阿迟,阿言问你的话,快回答,否则你的鼻子,我不会继续给你治!” 双重威胁下,尉迟霖嘉不得不妥协,“地面开关在大厅我的座位下面。” “走,快带我去!”楚倾言尖利瓷片又逼近一点。 尉迟霖嘉好怕自己的脸在她手下破了相,“你最好赶紧把这玩意拿开,去救你夫君,机关真在我座位下面,我没必要骗你!你要是把这玩意拿开,我还能让我的蛇把你夫君尸体吐出来,还你个全尸!你要是再不赶紧去救你夫君,晚一点你夫君连骨头渣都被我的蛇消化完了!” 第489章 没有再违背自己的内心 “你说什么?!”楚倾言咬牙,强忍的眼泪滚落。 虽然她亲眼看到君御被大蛇含进嘴里,可她不相信君御真的会死,可这个该死的变态说什么?说要让蛇吐出君御的尸体?说君御的骨头渣都要被蛇消化完了? 尉迟霖嘉的话让楚倾言无法再自欺欺人。 其实她清楚地知道,被那么大一条蛇含进嘴里,哪里还能活? 她心瞬间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双眼猩红,面目狰狞,“你管他尸体消没消化完,我叫你赶紧带我去,你就赶紧带我去,否则我现在就划烂你的脸!!” 她大吼着,手里的瓷片也疯了似地往尉迟霖嘉的脸刺下去。 她的手因为紧捏着瓷片,早已经被瓷片割入肉里,血顺着她手腕往下流,可她浑然不知道痛。 尉迟霖嘉还没见过这样的疯婆子,要不是风镜尘及时出手,他的脸可真的就要破相了。 风镜尘及时握住了楚倾言的手,“阿言,相信我,他应该没有骗你,机关真在他座位下方!蛇的消化功能非常厉害,我们赶紧去救君御,否则他真的会连骨头渣都被消化掉的!” 他抓着楚倾言就往大厅的方向跑…… 楚倾言跑得比风镜尘还快,但脑子却在听到风镜尘的话后,“嗡”地一下变得空白。 是啊,蛇的消化系统非常厉害,有些蛇在吞人的同时就开始消化了,还会把人的骨头吐出来,君御已经被大蛇含进嘴里那么久…… 一想到君御可能已经被大蛇消化掉,楚倾言心头闷疼得厉害,呼吸一乱,差点跌倒…… 就在这时,“砰”地一声巨响,大厅那边突然石屑飞扬,一条没有了脑袋的大蛇冲破石室屋顶,一半的蛇身冲到半空中,然后又重重摔回石室里面,消失不见…… 紧接着,一条身影从大蛇冲破的地方轻盈地飞了出来。 那身影的主人在空中微微一停顿,就看到楚倾言他们了,快速往他们这边飞掠过来。 “君御!是君御!!”风镜尘一眼就认出那身影是谁,因为君御完美的身形和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楚倾言却愣住了,直到君御落到地上,她才回过神来,快速朝他奔过去,一把扑入他怀中! 君御怎么都没想到楚倾言会主动扑入自己怀里,愣了一下后,紧紧将她圈住。 失而复得的激动在心间流荡,久久不能平复,楚倾言哽咽地说:“我以为你死了……” 她头埋在他胸口,声音沙哑。 他把她抱得更紧,“傻瓜,你没死,我怎么舍得死呢。” 他得死在她后面,才能一辈子护她、疼她、宠她。 “我明明看到你被大蛇含进了嘴里的。”她从他胸口处抬起头来,眼中挂着泪,巴巴地望着他,生怕一眨眼他又回到了大蛇的肚子里,永远都回不来。 “我是为了杀死大蛇,我才进了它嘴里的。”君御低头与她对视,“那蛇身上有鳞片,你那匕首太钝,很难杀死大蛇,我进了大蛇嘴里,刺穿大蛇的喉部,把大蛇整个头都割下来。” 楚倾言这才明白,刚刚那条冲破石室的蛇,为什么会没有蛇头。 “你跟两条大蛇一起掉进地下,也是故意的是吗?”楚倾言看到是他主动按动地面机关的。 君御如实点头,“石室空间有限,不把它们引到地下,我怕跟它们搏斗时,会伤到你。” 楚倾言眼睛再次红起,鼻子发酸,“可你这样做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死了……” 君御看着她问:“你不舍得我死是吗?” 答案是肯定的。 但是楚倾言还没回答,君御又问:“我要是真死了,你会很伤心是吗?” 答案自然也是肯定的。 他再追问:“言儿,你爱上我了,是吗?” 三连问! 楚倾言正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又突然捧住她的脸,“我全听到了,你让我不准言而无信!你说你都没允许我死,我不准死!你还说,只要我敢不死,你就敢不嫌弃我!” 他根本不给她否认的机会,直白问:“我做到敢不死了,你呢?” 楚倾言被他问得一愣一愣的。 君御一把将她按回怀里,“我已经知道你的心声,今日就算死,我也觉得值得。” 楚倾言没有再违背自己的内心,回抱着君御,并说了一句,“你死了,我何止伤心,我的心都被掏空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在以为他真的死了的时候,心会那么的难受,所有的一切好像一下子被掏空了,只剩下一个躯壳。 这时尉迟霖嘉已经冲到石室里面,看到自己精心喂养的两条大蛇,一条没了脑袋横尸地面,一条瞎了眼睛奄奄一息,气得差点大叫。 更气的是,他冲到大厅里,怎么召唤都召唤不出来那些小的毒蛇了。 地上一滩一滩的血水好像在无声地证明着什么…… 见楚倾言、君御、风镜尘三人过来,尉迟霖嘉质问楚倾言君御二人,“本座的小蛇也被你们杀了?”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楚倾言生气了,冷冷地看着他,“全都被我用毒药化成一滩血水了,怎么啦?没留着它们的尸体给你煲汤,你生气了是吗?” 他生气的,是因为她没留蛇的尸体给他煲汤吗? 他生气的,是他精心喂养的大蛇小蛇,全部被这两个人给毁了! 可他再气愤,也都没有楚倾言此时的火气大,她缓缓伸出自己的手…… 她的手,因为紧捏着瓷片,被瓷片深深地扎入肉里,此时还在流着血。 “这就是你今日要害我的证据!尉迟霖嘉,你最好说清楚你到底想对我做些什么,否则我回宫就把证据呈到南耀帝面前!” 君御这才发现她手受伤了,赶紧握住她的手,叫风镜尘。 风镜尘快速上前,拿出药和干净的布,给她止血包扎。 “这里的事交给我,你带她先回宫。”风镜尘给楚倾言包扎完说。 楚倾言流了不少血,又因为刚刚大悲大喜,身体有些虚和疲惫,君御不舍得她身体消耗过度,便同意:“你搞不定的话,我再出手。” 第490章 襄王 君御带着楚倾言一走,尉迟霖嘉便“嗤”地发出一声冷笑。 风镜尘转头看他,“你笑什么?” “笑你们太高估自己了,以为凭个手伤就能在陛下面前说我要杀帝姬,还留下你这么一个人来对付我,天真!”尉迟霖嘉冷笑,他要是这么容易就被扳倒,这么多年的大国师那可真是白当了。 “单凭手伤,或许是没办法在南耀帝面前说你要杀阿言,但你府里这么大的动静,南耀帝只要稍微一查就知道。阿言没出现前,南耀帝是信任你,可阿言出现后,你屡次跟阿言作对,你觉得南耀帝是站你这一边,还是站他女儿那一边?”风镜尘问。 “府里都是我的人,陛下查不到什么,就算外头的人知道府里的动静,我也自有话可说。”尉迟霖嘉根本就不担心,不过他说完,还是意会到风镜尘话里另有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 风镜尘就等着他反问呢,条理清晰道:“阿言是不是南耀帝姬,你最清楚。终究南耀是要交托到阿言手里的,你这个大国师日后做不做得成,还得看阿言。除非你日后不想当大国师,也不想留在南耀帝都了,否则你应该跟阿言握手言和才好。” 尉迟霖嘉又冷嗤,“谁稀罕当大国师,谁稀罕留在南耀帝都!” 风镜尘立即从他话里嗅到了什么,“你不稀罕当大国师,却当了数年的大国师,连南耀帝夺回帝位,都是你相助的,所以你留在南耀当大国师,其实图的并不是权势地位,那你图的到底是什么?” 尉迟霖嘉万万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冷嗤的话,就能被风镜尘嗅出别的信息,立即彻底冷了脸,“你问的太多了!” 相比尉迟霖嘉彻底冷了脸,风镜尘却笑了,笑得格外宠溺,“阿迟,你可以告诉我的,我不会出卖你,我不但不会出卖你,只要不伤害到阿言,我还会帮你。” 谁要他帮? 他需要他帮吗? 尉迟霖嘉瞪他,“我伤的是鼻子,不是脑子,我脑子很正常,不会被你这种哄骗小孩的话,哄骗到的!还有,我当大国师,图的就是权势地位,没有其他!” “谁说我这话是哄骗小孩的,我这话分明是哄骗小女孩的。可惜了,阿迟不上当。”风镜尘轻轻勾唇,叹息一声,笑得格外暧昧。 尉迟霖嘉一阵恶寒,“你离我远点,要哄骗小女孩就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风镜尘不但不离他远些,还往他身上凑近了些,鼻子轻轻一吸,嗅了嗅,“阿迟身上这股味道很熟悉呀,我好像在宫里御膳房闻到过,那名宫女应该是来自南疆吧……” 说完注视着尉迟霖嘉,距离很近很近,近到两人的鼻子差点碰到一起。 尉迟霖嘉已经顾不上恶寒了,他脸色虽然没有任何变化,但内心……已经被击中了一下。 “我知道阿迟迟早会告诉我的,我就先回宫里去等了……”风镜尘没有再追问,他笑了一下,缓缓直起身子,提着药箱优雅如仙般离开。 尉迟霖嘉脸色已经冷如冰霜,待风镜尘出了府,立即派了两个人出去,一人去通知宫里的人不要轻举妄动,一人去往另一个地方…… 可他派出的人速度再快,也晚了! 君御带楚倾言一回宫,便已经让南耀帝动手拿人。 给楚倾言下药的,是一名年轻宫女,在御膳房做事的,身上有一股异香,似檀香,又不似。 这股异香很淡很淡,普通人根本闻不到,但却逃不过风镜尘的鼻子。 这股异香是南疆人身上特有的异香,尉迟霖嘉大概是认为宫女身上的异香已经洗去,不会被人发现南疆人的身份,才会安排这名宫女动手。 事关楚倾言,南耀帝又有意锻炼楚倾言的能力,所以拿住这名宫女后,南耀帝便没有管,把人送到了绛紫殿,让楚倾言自己审问定夺。 楚倾言也不急,从大国师府回来,她着实也疲倦,便先安安稳稳去睡了个觉才起来审问,熬到跪在殿中的那名宫女心里防线都崩塌了,楚倾言一问,她便什么都招了。 是襄王,南耀帝的十四弟! 襄王虽然不敢像明王、彻王、渠王那样暗中培植势力,但也有做皇帝的心思。 以前这份心思他藏得深,有明王、彻王、渠王挡在前头,轮不到他做些什么事。 但明王、彻王已死,渠王又龟缩在府中不敢再出门,襄王便觉得自己也有机会当皇帝了,只要南耀帝没有子嗣,兄死弟及,皇位就轮到他了。 所以认为楚倾言是南耀帝带回来繁衍子嗣的女人后,就让人给楚倾言下药了。 楚倾言审完宫女后,便在绛紫殿设宴,以南耀帝的名义宣召襄王入宫。 襄王得到尉迟霖嘉那边的消息后,宫里就派人传他入宫。 他胆战心惊,但又不敢抗旨不入宫。 毕竟跟明彻渠三王相比,他是半点自己的势力都没有,做的也不过是兄死弟及的美梦罢了。 入了宫里,见被带往的方向是绛紫殿后,就更加觉得大事不妙了。 想溜,但楚倾言早有准备并安排了人去“接”。 他一想溜,暗处便有人出来将他架起,直接送往绛紫殿。 楚倾言在殿中悠闲地品着茶等他,侍卫将襄王送进殿中,扔到地上,便退了出去。 襄王一抬头,便看到了一个绝美但稚嫩的美人儿。 他心中疯狂吐槽:我去,皇帝老儿弄回来的女人,居然长得这么好看?可是,未免也太小了点吧?虽然个子看起来不小,可那脸好嫩好嫩,怎么下得去手?是怕自己已经阳衰下不了蛋,才要搞个这么年轻的回来互补吗?可要搞个年轻的,你也搞个稍微大点的,这个也太嫩了点吧! 襄王吐槽完,又没有看到南耀帝,瞬间来了底气,心想这么一个稚嫩的小丫头,能有什么手段?一点气势都没有!怕不是要治他的罪,是请他来喝茶吧! 襄王这么一想,王爷的谱就摆出来了,“你是何人,本王是当今陛下的十四弟襄王,你见到本王居然不跪?!” 第491章 你只能是我君御的王妃 他想先给眼前这个小丫头片子一个下马威。 谁知他眼中的小丫头片子却直接问他,“是你命人给我下滑胎药和避孕的药的?” 襄王一听,谱再也摆不出来了,还差点变了脸色,“你、你说什么?什么滑胎药?什么避孕的药?本王是奉诏入宫来见陛下的,你是谁?” “宣你入宫的诏书是我下的。”楚倾言一句话摆明了自己的地位。 能以皇帝的名义下诏书的人还能有谁,自然是皇帝最为宠幸的人了! 襄王再次在心里确定,面前这个稚嫩的小丫头是皇帝秘密带回来繁衍子嗣的女子无疑。 可他不能承认,继续假装不知道楚倾言的身份,“你居然能代替陛下下诏书,你到底是谁?” “你很清楚我是谁!”楚倾言冷笑,扬手,让人将宫女带了进来,“你最好自己实说实说,陛下仁慈,可以饶了你,但让我逼你说出来,可就没人会饶你了。” 襄王一见宫女,知道事情暴露了,“噗通”一声便跪了下去,“娘娘,滑胎药和避孕的药不是臣下的,这宫女是大国师的人,是大国师给娘娘你下的药!” 楚倾言看向宫女,“襄王说你是大国师的人,是吗?” 宫女连连摇头,“不是的,我不是大国师的人,我是襄王的人!” 说完看向襄王,“王爷,是您授命奴婢在送往绛紫殿的食物里放滑胎药和避孕药的,您不能不承认啊!” “你这贱婢,本王何时授意你了,你休要冤枉本王!”襄王抬起一脚将宫女踹翻,然后向楚倾言告状,“娘娘,这贱婢真的是大国师的人,娘娘你可以去查!” “娘娘,奴婢真的是襄王的人,襄王将奴婢的爹娘弟弟都扣在了府中废院,只要奴婢敢不听他的话,他就会砍下奴婢爹娘或弟弟的手或脚,威胁奴婢!奴婢弟弟已经被砍去一条胳膊,父亲也被砍掉了一条腿,求娘娘救救奴婢的爹娘和弟弟!” 被踹翻在地的宫女却不顾疼痛,快速爬起来,猛地一头磕在了地上,求着楚倾言。 地上瞬间染了血,宫女匍匐在地上悲痛哭泣,一点都不像假的。 楚倾言皱眉,看向襄王…… 襄王万万没想到宫女还能编出这样的事情往他脑袋上扣屎盆子,气得站起来,又抬脚往宫女身上踹,“贱婢,居然还敢诬蔑本王!居然还敢骗娘娘!” 说完,赶紧要向楚倾言解释,“娘娘……” 楚倾言却懒得听他解释,“来人,将这件事告诉陛下,让陛下派人去襄王府搜查。” 襄王话被打断,表情讪讪的,有些紧张,但一想到自己根本就没有抓这宫女的父母弟弟,又放松了下来,反正皇上派人去搜查,也搜查不到什么。 可是…… 一个多时辰后,侍卫抬着一个担架进来,担架旁边还跟着一男一女。 男的很年轻,缺了一条胳膊。 女的五十几岁的年纪,虽然没缺胳膊没少腿,但被毒打过。 担架上的男子,也五十几岁的年纪,少了一条腿,还是齐根被砍断的那种,特别惨。 宫女看到这三人,嚎哭着就跑过去,喊着爹娘。 担架上的男子一听到宫女的声音,担架还没放下,就奋力从担架上滚了下来,一家四口瞬间抱在一直嚎啕大哭,特别的凄惨。 襄王一张脸都绿了,他府里居然……居然真的能搜出这宫女的父母弟弟? 他还没回神呢,这一家四口已经嚎啕大哭完,指着他控诉…… 将襄王如何拿他们的性命威胁女儿下药毒害楚倾言的事,一五一十,毫无漏洞地说了出来。 顺便将襄王强抢民女、霸占民田的事,也给抖搂出来…… 襄王被指控得毫无狡辩之力,情急之下,赶紧扑向楚倾言,要向楚倾言解释…… 可还没扑到楚倾言面前,楚倾言面前突然多了一个男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明明楚倾言刚刚身边没有人的。 襄王被吓了一大跳,因为这个男人除了脸色冰冷,眸光慑人之外,周身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更是让人望而怯步。 可尽管如此,关乎生死,襄王还是斗胆命令,“你闪开,本王有话要跟娘娘解释!” 君御刚刚没有出现,但一直在暗处护着楚倾言,“娘娘”两个字,早就令他很不满了。 虽然明知对方是在自己故意安排的误导下,以为楚倾言是南耀帝的女人,才会喊楚倾言娘娘,可他还是对这个称呼很介意!很吃醋! 襄王见他不但不闪开,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还更冷了,也不敢再命令他闪开了,隔着他大声就向楚倾言解释,“娘娘……” 又是娘娘! 君御突然五爪一伸,扣住襄王下颌,猛地用力…… 襄王顿时惨叫,下颌骨被他捏碎! 众人皆被吓了一大跳,君御却面冷声冷,仿佛做惯了这种一秒决定人健全还是残疾的事情,表情都不带一丝丝变化地说:“这是你给她下药的代价。” 襄王试想过被皇帝治罪,也试想过被楚倾言治罪,但怎么都没想到一个眨眼的功夫就会被人捏碎了下颌。 他嘴巴张开着,停留在惨叫的那个状态,模样特别凄惨。 想说话,想惨叫,下颌都动不了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事情没法再审问下去了,楚倾言还没有承认自己的帝姬身份,不想越俎代庖处置这些人,便命人将审问的结果和宫女一家四口、襄王都送去给南耀帝自己发落。 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后,楚倾言问君御,“你为什么要捏碎他的下颌?” 她觉得完全没必要! 君御说:“这人虽有不臣之心,但毒害你不成功,做的其他事情,也不足以赐死,南耀帝不一定会杀他。但只要留着他,对你便是一份威胁,所以我捏碎他的嘴,让他往后都无法再下命令害你。” “没法用嘴下命令,还可以用手写字。”楚倾言才不信他的话,“是不是他一直喊我娘娘,你吃醋了?” 君御见她明白,索性承认,“你只能是我君御的王妃,其他人的什么娘娘,别人连叫都不能这样叫你!” 第492章 变成傻子 “真的只是这样吗?”楚倾言看着这个醋王。 “当然只是这样。”君御强调。 楚倾言道:“我怎么觉得是我的身份还没有公开,南耀帝不能用襄王给我下药的名义治他的罪,所以你干脆捏碎他的下颌,方便下面可以拿他这个伤再做文章?” 君御发现,自己这个王妃是越来越聪明了,什么都骗不过她。 楚倾言见他没有否认,知道自己猜对了,稍有些得意问:“我说的,对吧?” 果然,君御说:“没错,南耀帝要是真在乎你,就会剪除任何想伤害你的人或物。” 就如他一样,任何想伤害楚倾言的人和物,他都想除去。 并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哪怕给自己留个残暴的名声,他都在所不惜。 但他也是个掌权者,很清楚为君者很多时候需要权衡左右,并不是想杀谁,就能杀谁。 襄王给楚倾言下药的事不能公开,所犯的罪又不足以处死,所以他就给襄王一个伤,南耀帝要是真在乎楚倾言,就可以用这个伤“顺理成章”要了襄王的命,或是废了襄王。 这个废,指的是身体。 说完这些,君御惩罚性地捏起楚倾言下颌,“重点还是他胡乱称呼你。” - 南耀帝那边,完全没让君御失望。 他看完楚倾言送去的审问结果后,没有再审宫女一家四口,连见都没见,只让人先将这一家四口在宫里安顿好,然后只见了襄王。 襄王见到南耀帝,想说话又说不出来,只得捧着自己被捏碎的下颌,一个劲“呜呜呜”地哭,想让南耀帝看他现在有多惨,然后怜悯他,饶过他。 最好是南耀帝看他这么惨,念到兄弟情,处死那个自己带回来繁衍子嗣的女人,然后再高官厚禄补偿他,派天底下最好的大夫给他医治,让他因祸得福。 可是,他的想法很美好,现实却不但骨感,还残忍。 危及女儿,南耀帝根本没念半点兄弟情,而是无情地看着他问:“你是想活,还是想死?” 襄王哪里会料到自己的皇兄一开口就是这么犀利的问题,吓得赶紧不断磕头,又“呜呜呜”一个劲地哭,显然是不想死,想活。 “既然你想活,就不该做那些逼朕举刀向你之事。”南耀帝警告地审视着襄王,并将楚倾言的审问结果举起,撕掉,“你的下颌,是今日入宫时不慎摔伤的,回府好好养着,朕会派最好的大夫去给你医治,你在宫里下药、强抢民女、霸占民田这些事,朕就当没看到过……” 襄王连连磕头,虽然南耀帝没有处死那个女人为自己报仇,也没有高官厚禄补偿,但好歹南耀帝没有真要他的命,也没有追究他强抢民女、霸占民田这些事,还要派最好的大夫给自己医治。 只要命在,等医好了下颌,再来报仇根本不迟! 可殊不知,他完全想多了,他才出宫,南耀帝就叫来风镜尘,“帝姬被人下药,今日襄王入宫,被帝姬夫君捏碎下颌之事,风谷主可知道?” 风镜尘从大国师府回来后,已经去过绛紫殿,所以点头,“风某已经听表妹说过。” “那就麻烦风谷主替朕去几趟襄王府,医治襄王的下颌。” 风镜尘心领神会地问:“不知陛下想要风某怎么医治?” “如果能活着,能健康,能快乐,但又不会伤害帝姬,那最好……” “风某明白了。”风镜尘深深一鞠,转身离开。 出宫去襄王府前,风镜尘去了安置宫女一家四口的地方。 宫人见是天都药神谷谷主,没有拦他,但他只是在门外看了宫女一家四口,并没有进去。 看了一会,他就转身离开,出宫去襄王府了。 襄王见自己才回府不到一个时辰,南耀帝就派大夫来给自己医治。 派的还是天都药神谷谷主。 还以为南耀帝在宫里对自己的训斥,不过是一时生气,现在是真的想医治好自己。 所以一点都没多想,风镜尘给他怎么治,就让风镜尘怎么治,还对风镜尘特别礼待。 天都药神谷谷主的医术不是虚传的,襄王下颌骨被捏碎到其他大夫根本没办法医治,在风镜尘手下,却不到半个月便恢复到可以说话。 可襄王还来不及高兴,起夜时就摔倒了,一头磕在了尿壶上。 然后,就把自己磕成了傻子。 连生育能力都磕没了! 南耀帝怜悯他智商一下子降至三岁儿童,连吃饭睡觉都需要人哄,还不会传宗接代,皇恩浩荡地给他配制了升级版的看护套餐……佣人加倍,府兵加倍,侍妾加倍。 但这些人全都在南耀帝的掌控之中! 这些都是差不多半个月以后的事情,而风镜尘当日给襄王医治完,从襄王府出来之后,还专门又去了一趟大国师府…… 那条瞎了双眼的大蛇也死了,尉迟霖嘉才忍痛处理完两条大蛇的尸体,下人就来禀报说天都药神谷的谷主在外面要见他。 这货不是才从他的大国师府回宫去没多久吗,怎么又来? 是嫌他的怒火不够大,非要来他面前晃,还是当他的大国师府是花园,可以随便来逛? 尉迟霖嘉正要说不见,可已经听到风镜尘的声音了,“阿迟,你若不见我,你会后悔的。” 好几个下人着急地跟在风镜尘身边进来,惶恐地对尉迟霖嘉说:“主子,属下们怎么都拦不住他,主子请恕罪!” 尉迟霖嘉是知道风镜尘的手段的,这人武功不是特别高,但架不住用药厉害啊,自己这些手下哪里拦得住他。 “都下去吧。”尉迟霖嘉没怪罪他们,扬手让他们退下。 风镜尘也很不见外,见所有人都离开,袍子一掀,就在尉迟霖嘉对面坐下。 尉迟霖嘉瞪他,“你到底又来做什么?别以为老子不杀你,就可以容你在老子面前放肆,老子那是还没想要杀你,老子要是想杀你,十个你都不够杀!” “那为什么阿迟还不想杀我,还容我现在坐在你面前放肆,是不舍得吗?”面对尉迟霖嘉冒着杀气的狠话,风镜尘全当调情地回问他。 第493章 要害楚倾言的原因 尉迟霖嘉被气得够呛,“你!” 气完却发现,自己就算真的能杀了他,现在也不是时候杀他,只得压制怒火,“老子现在杀了你,太便宜你了,老子再容你蹦跶几天!你找老子,到底又有什么事?有屁赶紧放!” 风镜尘只当他是耍脾气,完全不跟他计较,说起正题来,“那个宫女,以及她那所谓的父母、弟弟,皆被南耀帝扣在宫中了,阿言还审问过她和襄王……” 尉迟霖嘉脸色有微微的变化,但瞬间又恢复原样,只拿斜眼瞧风镜尘,“什么宫女?什么父母弟弟?不要没事就跑来老子面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老子只听得懂人话,你所说的,老子一句都没听懂!” “阿迟,我们是绝配,绝配只能是同类。” 你骂我不是人,那你也不是人! 风镜尘说完,不给尉迟霖嘉反嘴的机会,就继续道:“你消息灵通,肯定已经知道襄王摔碎下颌,南耀帝命我去给他医治的事情了……” 他话锋又一转,“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宫女身上与阿迟一样的淡淡异香,目前只有我知道!” 就连表妹都不知道,他发现宫女身上有股和尉迟霖嘉身上一样的淡淡异香之后,就在宫女身上用了一种药,暂时除去了宫女身上的异香。 尉迟霖嘉一听,终于转过头来,正面看着他。 就听风镜尘继续说:“我如果把这件事告诉阿言,阿言她夫君绝对会查出那宫女的父母弟弟,是你放进襄王府的,宫女就是你的人!阿言再把查到的证据给南耀帝,再加上你两次害阿言,和阿言手上的伤,南耀帝绝对会处置你。那么你在南耀想做的事情,就做不成了。” 尉迟霖嘉冷声,“我在南耀没有想做的事,不要拿你自以为是的猜测强加到我身上!” 风镜尘反问:“是么?” 然后他笑了,温润如玉中,夹带腹黑,直言道:“阿迟,你再怎么否认,我都不信你的话!” 又说:“我现在就是来听你对我坦白的!你对我坦白了,只要不伤阿言,我护你!否则,我只能把知道的,都告诉阿言,让南耀帝来制裁你!” 尉迟霖嘉暗暗磨牙,他很讨厌这样被人威胁。 他什么都不想说,只想立即!马上!将风镜尘给打出府去。 可诚然,今日这场博弈,他输了。 他有把柄握在风镜尘手中,那个宫女是他南疆的人,虽然被他安插在宫中已久,很多关于宫女的线索也被抹去,但雁过留痕,人的过往不可能真的抹得一干二净,南耀帝要是真去查,绝对还是能查得到宫女是他的人,只不过比较难查到罢了。 他目前,还不能暴露身份! 尉迟霖嘉权衡了许久,最终只得问:“你想知道些什么?” “你的真实身份,留在南耀帝都的目的,想对阿言做些什么!”风镜尘一口气说道。 尉迟霖嘉瞪他,“你直接说你想抄我的底就好了!” 听起来只有三个问题,可这三个问题回答完,自己的底都交代清楚了。 风镜尘暧昧一笑,“阿迟愿意把底都和盘托出让我知道,我会更高兴。” “你休想!”尉迟霖嘉用力瞪了他一眼,“我是南疆人,你已经知道了,这个就没必要再交代了。我当南耀大国师,目的只有一个,取得我南疆圣女后代的血,去改变我整个南疆族人的命运。” “什么南疆圣女后代的血?”风镜尘审视尉迟霖嘉,“你取南疆圣女后代的血,和南耀什么关系?又与阿言什么关系?” “这关系可就大了!”尉迟霖嘉冷哼,“南耀帝的生母就是我南疆的圣女,我南疆族人历代的命运都和圣女联系在一起,圣女陨,我南疆族人就会慢慢消亡,只有圣女重回南疆,或是取圣女的血回去,才能重兴我南疆族人!” “所以,你要带阿言或取阿言的血回南疆?” “没错!” 风镜尘沉默了,尉迟霖嘉的回答,太过超乎他的意料。 他知道南疆族人这数十年来,在慢慢消亡。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些居然会跟自己的表妹联系到一起。 “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七年了,而我南疆族人已经等了数十年了!前圣女为了情爱,不顾族人兴衰,跟了南耀先帝,只生下如今的皇帝一人,没有女儿!所幸,如今的皇帝有一个女儿,我一定要把她带回去,或是把她的血带回去!”尉迟霖嘉说。 “那你还要操控阿言出宫唱歌、脱衣裸奔,让全帝都的百姓都知道她的存在?”风镜尘质疑,尉迟霖嘉要带走楚倾言或取她的血,直接带走或取走就好,何必多此一举。 尉迟霖嘉听完,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我说我是因为被你们换成我自己的血,操控了自己的血走火入魔,你们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风镜尘注视了他好一会,没有再去纠结他此话到底是真还是假,再问:“你为何给阿言下滑胎药和避孕的药?” 尉迟霖嘉这下白眼翻得更大了,“还不是百里襄那废物,老子还没当大国师的时候,被人追杀,受了重伤被百里襄救过,欠了他一条命,他挟恩相持,要老子帮他在宫里给绛紫殿里的人下药,偏偏老子是个有恩必报的人,就帮他下毒了,反正滑胎药和避孕的药又不会死人!” 尉迟霖嘉说到这,更无奈了,“我哪知道你们的鼻子比狗还灵,不但知道食物里有药,还闻出我的人身上的味道,为了不被襄王那蠢货牵连,老子也只能不讲道义,放几个人到他府中,让他自己去扛罪名了,老子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呢,可不能因为那蠢货把自己栽进去!” 风镜尘继续注视着尉迟霖嘉,在观察他所说的这些话,到底能不能相信。 尉迟霖嘉回瞪着他,没好气道:“你别这样盯着老子,老子所说的,全部是真的,你要是不相信,那老子也没办法了!” “我信你就是。”风镜尘又观察了他一会之后说道,“阿迟说得那么真诚,我怎能不信。” 说完,他站起来往外走。 尉迟霖嘉见他要走,眼神暗暗闪烁了一下,破天荒站起来,将风镜尘送到门口…… 第494章 余生只能有我一个女人 风镜尘回到宫里就跟君御和楚倾言说自己要去一趟南疆。 楚倾言疑惑,“南疆?表哥你为何突然要去南疆?” “有些事情,我必需亲自去走一趟,才能确定真假。”他只有亲自走一趟南疆,才能确定尉迟霖嘉所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或几分真几分假。 “表哥遇到什么事情了,能否告诉阿言?”楚倾言问。 “等我把事情弄清楚,我自然会告诉你们。”现在告诉他们,只会凭添他们的烦恼而已,无论他们知不知道,都必需有人走一趟南疆才能搞清楚事情,等他搞清楚事情再告诉他们也不迟。 楚倾言和君御对视了一眼,既然表哥选择先不说,他们也都默契地没有再去问。 不过楚倾言担心风镜尘的安危,“去南疆远吗?危险吗?” “来回至少个把月,危险是有的,但我应该都能应付。”风镜尘照实说。 楚倾言还是有些担心,“要不……” “不行!” 风镜尘知道表妹要说什么,立即打断她的话不同意,尉迟霖嘉所说的话要是真的,表妹跟自己一起去,岂不是羊入虎口自己把自己送到南疆族人手中去。 君御觉察到了些什么,轻轻握住楚倾言的手,“相信你表哥的能力。” 楚倾言这才没有再多说其他,只嘱咐风镜尘,“表哥你一路得小心点。” 风镜尘点头,看向君御,“我暂时把她交给你了。” 君御道:“我比你更在乎她。” 风镜尘毫不怀疑他的话,一切交代完毕,他才起身离开。 临动身去南疆前,风镜尘故意放了消息去给尉迟霖嘉,让尉迟霖嘉知道他要去南疆。 不出他所料,在他动身之时,尉迟霖嘉出现了,要跟他一起前往南疆。 “你确定你要跟我一起去?”风镜尘看着这个在帝都城外拦住自己去路的绝色美男子问。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确定你要去我的家乡南疆?”尉迟霖嘉傲娇反问。 “我都出帝都城了,难道还有假?倒是你,听到我要去南疆,就急忙要跟去,莫不是你对我所坦白的那些话,全都是假的?” 尉迟霖嘉冷哼,“我是怕我没给你带路,你迷路了!” “哦,是这样么?”风镜尘玩味地挑高了尾音,“看来阿迟很担心我……” “少废话,要走就赶紧走,本国师忙着呢!”尉迟霖嘉狠瞪了他一眼,率先转身往前走了。 白狼在暗处目送二人离开后,转身就跑回南耀皇宫,去找君御。 君御得知尉迟霖嘉跟风镜尘一起去南疆后,没说什么,让白狼自己去玩了。 楚倾言这时从殿内出来,拎了一个包袱,沉甸甸的。 君御问她,“这里面是?” “我给表哥准备的两套换洗衣服和一些吃食。”楚倾言很自然地挽住君御胳膊,“我们快送去给表哥,别耽误他上路……” 话还没说完,君御已经制止了她的脚步,“你表哥已经上路了。” 楚倾言皱眉,“时辰还这么早,表哥怎么就走了?” 她为了送表哥,可是比平日早起了一个多时辰呢,表哥居然这么早就动身去南疆了? 君御安慰她,“我已经让白狼去送他了,他只是去一趟南疆,很快就回来的。” 楚倾言道:“送不送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给表哥精心挑选了好些吃食可以带上路,他现在已经走了,我没能送到他手里,他路上没得吃。” 说完将包裹打开,露出里面一包一包的点心和两套可以换洗的新衣裳,还有一袋水。 “这些点心,即方便带上路,又不容易变质坏掉,我给表哥准备了这么多,他可以路上当点心吃大半个月呢!” 君御道:“你表哥身上有带银子,不需要你给他准备这些。” 楚倾言不赞同他的话,“南疆那个地方一听就是个山高水远之处,也不知道那路上有没有客栈人家什么的,说不定有银子都找不到地方吃饭,一路得饿着肚子!” “山上有野鸡野兔,你表哥随便抓一只烤了就能吃饱,不会饿肚子的。” “总不能天天吃这些烤的野味。还有水,没烧开的水不能喝,里面有寄生虫!”楚倾言说到这,突然眼睛一亮,“你说,现在快马加鞭出城去追,是不是还能赶得上表哥?” 君御无奈地看了她好一会,将她怀里的包袱拧走,“第一,快马加鞭出城,也追不上你表哥了;第二,你表哥真的不需要你担心他这些;第三,你夫君我,带兵打战时,也是喝没烧开的水的,你要关心,先关心关心你家夫君。” 有水喝已经就算不错了,有时候连水都没得喝,全军差点渴死。 没有粮食的时候,饿得啃树皮草根都有,哪能吃得上野味。 楚倾言心疼他道:“当年你带兵打战时,我还没认识你,不在你身边,往后我在你身边,肯定会跟关心表哥一样关心你的。” 君御听到她说往后我在你身边,心里很是满足,“你真的,往后都会在我身边?” 楚倾言被他这么一问,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到底说了句什么话…… “言儿。”君御见她愣住,捧住她的小脸,强迫她昂首与自己对视,“回答我的话。” 无意识说出口的话,才是心底深处最真的想法。 还有那日,以为他葬身蛇腹,心瞬间有如被掏空般疼…… 这种种感觉和脱口而出的话,是既骗不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的,楚倾言没有再违心,“是的,余生你若不负我,我便也不负你,我们携手共进。” 君御问:“那你往后不再逃了?” 楚倾言点头,“嗯,不逃了。” 君御兴奋,俯身一把吻住了她的唇! 楚倾言被这个霸道又绵长的吻吻得差点窒息。 吻完之后她才觉得哪里不对,赶紧强调,“我所说的你不负我,是包括你不准纳妾,不准收通房,不准有外室,余生只能有我一个女人,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得忠于我,不能做任何对不起我之事!” 第495章 去狩猎 古代男人妻妾成群是正常事。 对于他们而言,只要不是休妻或是让妾凌驾于妻之上,那便算不负了,所以她得说清楚。 “我既不负你,自然不会做这些。”君御觉得她强调这些很多余,因为他根本不可能做这些。 楚倾言却不敢全然相信,“你们男人不都喜欢妻妾成群吗?何况你还是个王爷,纳妾收通房、拥有很多女人,对你们来说,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她话还没说完,君御又以吻封缄了。 这个吻就略显惩罚了,不但绵长霸道,还啃噬得她有些发痛。 她皱眉:“唔……君…御!” 君御这才放开她,并注视着她,“本王和别的男人若是一样,你为何要选本王?既然你选了本王,就要相信自己的眼光,本王不会负你,更不会有其他女人!” 也是,既然选择了他,就要相信他,若不能相信他,要选择他做什么?还不如自己一个人,不用去猜忌,不用去担心,来得痛快自在! 她说:“好吧,我相信你了!既然选择了跟你在一起,我就要痛快自在地跟你在一起,要是哪天你对老娘不忠,老娘再踹了你也不迟,反正只要跟你在一起的时间过得快乐,老娘便不亏!” 人生图的不就是一个快乐自在! 既然爱了,又选择在一起,那就去相信! “本王不会让你今日的选择变成一个错误的,你也永远都不会有踹了本王的机会。”君御再度捧起她的小脸,对着她再次霸道炽热地吻了下去。 “咳,咳咳……”远处传来几声含蓄又带着提醒意味的咳嗽声。 楚倾言小脸一红,赶紧将君御推开…… 君御却不慌不忙,放开她之后,将她搂在怀里,宣示着主权。 是苏鱼。 他已经在远处站了很久了,这两人缠绵得忘我,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见两人没有再继续缠绵下去,苏鱼这才走了过去,给他们二人行礼。 君御其实早知道有人靠近了,也知道是苏鱼,这才没有理会。 楚倾言不会武功,是真的不知道苏鱼来了,努力让自己的脸不要那么红之后,客气问:“苏公公这时过来,不知你们陛下有何事?” 苏鱼说:“陛下请帝姬殿下,和帝姬殿下您夫君二人一起过去一下。” 楚倾言想问什么事,但想了想,没有问,和君御二人跟在苏鱼身后去见南耀帝。 一路上楚倾言都在轻轻拍着自己的脸,让自己的脸赶紧降温,要不然见到南耀帝脸还是那么的红,南耀帝还要以为她生病了呢。 君御见她这样,轻轻拉住她的手,“怕什么,又不是别人吻你。” 他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前面的苏鱼还是听得到的,楚倾言好不容易降了点温的脸又觉得有些臊热了,“你闭嘴,再胡说八道,我要收回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了!” 君御一听,假装紧张道:“为夫错了,求夫人不要休了为夫。” 楚倾言一阵无语,好想说你我现在根本就还没有成亲,可苏鱼在前面,她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并把手也往回缩,不想被他拉着了。 可她越是往回缩,男人就越是把她的手握得更紧。 直到在南耀帝面前坐下,君御都没有要松开手的意思。 南耀帝见他们二人恩爱,失落之余,却也欣慰。 失落的是女儿还没来得及疼,就是别人的了。 欣慰的是,女儿得了个好郎君,恩爱幸福。 楚倾言君御见了南耀帝才知道,南耀帝是想带他们去猎宫狩猎。 南耀每年阳春三月,皇帝都会携百官和宗亲到猎宫狩猎。 但此次不同,现在不是阳春三月,南耀帝也不带百官宗亲,只带楚倾言和君御二人。 有资格和资本抢夺皇位的那几个,在君御腹黑的算计下,彻王、明王已死,襄王已废,渠王龟缩府中不敢出门,只剩下个夜王,也被南耀帝派人时刻盯着。 有可能对楚倾言构成危险的人物已经解决得差不多,所以南耀帝想带她出门,既可以带她领略南耀的大好河山,又可以增加父女之间的感情。 表哥还未回来,这段时间也做不了什么,所以楚倾言有意想去。 不过自己的安危需要君御负责,去不去,还是得听君御的,于是她看向君御…… 君御见她想去,暗自琢磨了下南耀帝都内现在各方势力的情况,确定没有一方能在他手下伤到楚倾言之后,这才点头同意。 南耀帝见他们同意,高兴得赶紧命人去准备…… 其实根本不需要再准备,他在萌生要带楚倾言去狩猎这个想法时,就已经命人着手准备了,只是他总觉得准备得还不够,怕这一趟出去,委屈了女儿或是不能让女儿高兴。 在定下狩猎日期后,楚倾言和君御便告退要回绛紫殿。 南耀帝有些失落,每次他总想多留女儿一会,可女儿每次都是跟他说完该说的话题就走,他去绛紫殿,她那小心眼的夫君又不怎么欢迎他。 南耀帝觉得自己有些悲催! 还好苏鱼贴心,趁着送楚倾言和君御离开的机会说:“陛下盼着跟帝姬殿下去狩猎,可是盼了许久许久了,这大半个月来每晚都因为这个事兴奋得睡不着觉呢。” 楚倾言奇怪,“要去狩猎不是你们陛下才刚刚跟我们商量好定下日期吗,怎么就大半个月来兴奋得每晚都睡不着觉呢?” “日期是才刚定下没错,可陛下自从帝姬殿下回宫,就已经命人开始准备去狩猎的事宜了。” 楚倾言听到这,已经感觉得出苏鱼是有话想特地说给她听。 果然就听苏鱼继续说:“陛下总怕自己准备得还不够,怕这一趟出去,委屈了殿下,让殿下不开心,其实陛下早就准备得不知道该再准备些什么了。要不是怕准备不充足委屈了殿下,陛下巴不得今日就出发去猎宫,陛下做梦都等着这一天呢,怕是没出发这几天他都要开心到整夜失眠了!” 楚倾言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听到苏鱼说这些,还是有些动容的。 想了想,她说:“既然都早就准备充足,那就今日出发去猎宫吧,不需要再准备了。” 第496章 早睡晚睡都要一起睡的 苏鱼大喜,感激地谢了楚倾言一声,回去告诉南耀帝。 于是当日便起程去了猎宫。 猎宫那边也早已经在半个月前就接到南耀帝要来狩猎的消息,一应事物皆早已准备就绪,吃食这些不宜久放之物,更是换了一批又一批,每日都准备新鲜的。 猎宫里的人也是蛮纳闷的,陛下往年携百官宗亲来狩猎都没有这么讲究过,此次自己一个人来,怎么倒是讲究起来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讲究! 直到他们看到与南耀帝一起来的,还有一名年轻女子,而且陛下还特别在乎这名女子时,他们才明白过来,陛下这次讲究不是因为自己,是因为这名女子。 到达猎宫已经入夜,因为舟车劳顿,南耀帝便没有安排什么节目,只是简单地设了个宴,邀楚倾言君御一起用膳,席间有乐师敲击石头,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楚倾言闻着这击石声,只觉得浑身的疲惫好像消退了不少, 君御坐在她身边,也在认真地听着击石声,“素闻南耀有一种乐师,不但可以击石为乐,击石发出的乐音还可以消解人的疲劳,看来眼前这位乐师敲击出来的乐声便是这种?” 南耀帝温和地笑道:“正是。” 君御便道了一句,“陛下倒是有心了。” 楚倾言听着觉得奇怪,凑近君御,轻声问他,“不就一个乐师吗,怎么就有心了?” 君御倒也不隐瞒,轻声回她,“南耀帝不喜声乐,连宫里有什么盛事,乐师舞姬都是外找的,不可能养有击石的乐师,这位击石乐师是南耀帝怕你舟车劳顿,特地请来的。” 楚倾言听完,佩服君御什么都知道之外,不由得看向南耀帝,微微一笑。 南耀帝被她这一笑,心都化了,立即用公筷夹了块鱼肉,小心翼翼地放到楚倾言面前的碟子里。 楚倾言看了那块鱼肉一眼,这才夹起来放进嘴里,道了声“谢谢”。 南耀帝很开心,虽然楚倾言还是不愿意喊他一声爹爹或父皇,但这已经是进步,他趁着这个机会,放下筷子,叫苏鱼,“快,把朕准备的礼物拿上来。” 其他宫奴全都被屏退,只有苏鱼一人服侍在旁,立即亲自去把礼物拿上来…… 楚倾言正想着等一下该怎么拒绝这份礼物时,苏鱼已经将礼物拿上来,并由南耀帝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把做工精巧的匕首。 “这把匕首的刀刃可以收入到手柄内,你带在身上,不会伤到自己,还比一般的匕首方便携带。”南耀帝边说边演示了一下,匕首手柄一侧有个小小的推头,往上一推,刀刃就出来了,往下一推,刀刃就没入到手柄里面,整把匕首的长度,比普通匕首的长度短了差不多一半。 楚倾言早就想打造一把这样的匕首了,因为普通匕首太长,有时候需要藏在袖子里,既不方便,又容易被敌人发现。而这样的匕首,比普通匕首短了一半,藏在袖子里刚刚好,刀刃收入到手柄里面,又不怕伤到自己。 不过令楚倾言意外的是,她从来没有在南耀帝面前用过匕首,南耀帝居然知道她身上一直藏着匕首,可谓是对她关心备至了,才会连她身上一直藏着匕首都观察出来。 匕首上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 显然没有华丽装饰并不是南耀帝没钱或不舍得装饰,而是知道装饰太华丽,她不会收。 但过于精巧的做工,又足以看出南耀帝命人做这把匕首时是多么的用心。 楚倾言内心是感动的,见南耀帝将匕首递给她,她赶紧去接…… “不知你喜不喜欢,如果不喜欢也没关系,你把你喜欢的告诉爹爹,爹爹去给你准备。”南耀帝没有自称父皇,而是自称爹爹,他希望自己在女儿面前,只是一个父亲,不是什么南耀的皇帝。 楚倾言手里握着匕首,终究没有再还回去,而是说了一句,“谢谢,我很喜欢。” 南耀帝开心得又连连给她夹了几筷子菜,改口喊她言儿。 楚倾言没有拒绝他这样喊自己。 晚膳后,楚倾言和君御便回了南耀帝命人给他们安排的寝宫。 各自沐浴后,楚倾言正在琢磨着今晚是要让君御去偏殿睡还是继续打地铺时,突然见君御似乎有些不开心。 “你怎么啦?”楚倾言走到他身边,手指戳了戳他宽阔的肩膀。 话音才落,身子已经被君御拉到怀里,侧着身体坐在他腿上。 “喂,你突然发什么神经?”楚倾言被他紧紧箍在怀里,忍不住问。 “你不觉得你得安慰一下我吗?”君御面色不悦地看着她。 “安慰?”楚倾言不解,“好好的,你干嘛要我安慰?” “你哪知眼睛看见我好好的?”君御很生气,就知道她一点都不在乎他,连他生气了需要安慰都不知道,“南耀帝叫你言儿,这个称呼是本王专属的,你还收了他礼物,本王吃醋!” 楚倾言:“……” 虽然她不承认,但就算她不承认,南耀帝也是她亲生父亲,君御这大醋坛子,居然连她亲生父亲的醋都要吃,真是无语。 楚倾言无奈叹了口气,“君御,他是我亲生父亲,你这醋吃得未免有点离谱?” “他若不是你亲生父亲,敢送你礼物和喊你言儿,本王早就宰了他了。”君御不悦说。 随后又道:“本王知道他是真心对你好,本王不该自私地剥夺你享受父爱的权利,所以他送你礼物和喊你言儿,本王才没有反对!但本王,很吃醋!” 看着他赤果果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楚倾言只得问他,“那需要我怎么安慰你?” “很简单,赶紧成为本王的王妃,让本王知道你是本王的,只属于本王一个人的!”君御把她箍得更紧,像是怕她跑了一般。 楚倾言说:“我都说余生你若不负我,我便也不负你了,自然迟早会成为你的王妃的。” 君御却说:“口说无凭,你得表现?” 这…… 怎么表现? 楚倾言犯难了,“这个要怎么表现?” “首先,你不能再让你夫君睡地面或偏房偏殿了,要一起睡。”君御振振有词,“反正你迟早要成为本王的王妃的,早睡晚睡都要一起睡的!” 楚倾言:“……” 原来他不只是吃醋,他是想跟她一起睡,臭不要脸! 第497章 被他的无耻给打败了 楚倾言快要无语道:“是早睡晚睡都要一起睡没错,但还没成亲,就是还不能一起睡。你现在都睡得离我这么近了,不要得寸进尺。” “哪里近了?”君御说:“就算隔着一条头发丝,对本王来说,都是万里的距离。” 楚倾言:“……” 明明是战场上的死神,以为他只会厮杀、寡言冰冷,没想到说起肉麻的话来,比任何人都要肉麻! “那也得等成亲以后!”楚倾言坚守自己的底线。 君御还是不作罢,“那也得让本王睡床上,本王承诺,隔着被子,本王不碰你。” 楚倾言才不信他的鬼话,“有一句话是这么说来的,男人的话要是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 君御反问:“那说的是一般男人,你看得上的男人,会是一般男人吗?” 这话问得楚倾言都不得不点头赞同他的话了,她看得上的男人,自然不是一般男人…… 可不是一般男人,也有一般男人的通病不是吗? 楚倾言说:“我给你加一层被子,让你在地上也睡得舒舒服服的,要不然就去偏殿,偏殿的床我已经看过了,很软很舒服。” 君御又反问:“本王要的是舒服吗?本王战场上,睡野草丛、睡尸体堆上、睡虎穴狼窝都是常事,现在睡地上算得了什么?本王要的,是离你近,很近很近。” 最好是负距离那么近! 楚倾言说:“既然要离我很近,那就睡地上吧。我给你加三层被子,绝对比在床上睡还舒服。你要是觉得寂寞,我可以在床上陪你聊天陪你说话。” 君御好想将这个油盐不进的女人按到床上就地办了。 可是为了尊重她,他努力压下想这么做的冲动,再次为自己争取福利,“你就舍得你未来的夫君一直睡地上?” 他的话,有点咬牙切齿。 楚倾言却无视他的咬牙切齿,“我给你加了那么多层被子,又不委屈你,也不会着凉。你要是觉得委屈的话,要不我们换一下,你睡床上,我睡地上,反正我无所谓的。” 君御再次努力控制住想将她按到床上就地办了的冲动。 软的不行,他也就不再啰嗦了,改用强硬手段一把将她抱起,往床走去。 楚倾言吓得赶紧搂住他的脖子,“君御你想干嘛?你不会想用强的吧?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强迫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房梁上被他强的事,还一直是她心头的阴影,挥之不去。 她是好不容易才被他感动鼓起勇气接受他的,他要是让她心头的阴影加重,她就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君御一句话都没有回答她,到了床边,直接将她往床上抛,自己大长腿一迈也上了床,扯过被子将两人一起盖住,又翻了个身,将楚倾言紧紧搂进怀里。 楚倾言气得挥动手脚,想挣脱开他…… 可手脚刚要动,君御大长腿一抬,就将她两条腿都压制住了。 搂着她的那只手,微微用力将她上半身抬高,他另一只手轻松从她脖子下面穿了过去…… 就这样,楚倾言被迫枕到了他手臂上。 身子还被他搂得更加贴紧他的胸膛。 她两只不安分胡乱挣扎的手,也被他借着搂她的姿势,轻松控制住。 君御薄唇还刚好贴在她耳畔,幽幽开口,“不要乱动,再乱动本王就办了你。” 楚倾言彻底动弹不得,气得咬牙,“你这是威胁我!你先对我用强,还威胁我!” “本王不过是想搂着你睡,可不算对你用强。你要是乖乖的,让本王这样搂着你睡,本王保证,不对你做任何过分的事。”君御轻声诱哄着。 楚倾言却气得要磨牙,“我没同意你上床来跟我睡,你却强行把我抱到床上一起睡,还不准我反抗半分,这还不算用强,那什么叫用强?做那种事情才叫用强吗?!” “夫人说的没错,那种事情才叫用强。夫人可要乖乖的,再给为夫扣一顶用强的帽子或是不乖,为夫可就要把罪名给坐实了哦。”君御顺着她的话,腹黑道。 楚倾言被他的无耻给打败了。 最终,只得忍他,但强调:“君御,你说你就这样抱着我,不对我做任何过分的事的,你要是敢言而无信,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你再喋喋不休,本王可就要反悔了。”君御声音变得沙哑了,热热的气息洒在楚倾言耳郭四周,“你可知,这么近搂着你,要平心静气有多难?” 楚倾言被他炽热的气息烫得耳郭发红。 深知男人这个时候是再也经不起任何类似挑逗的行为了,楚倾言聪明地不敢再挣扎。 若是再做无畏的挣扎,激起男人的邪火压制不住,最终得不偿失的,只会是她!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四肢被君御压得发麻。 君御早已经醒了,但搂着她不舍得放开,所以还没有起床。 楚倾言睁开眼睛就看到君御性感的喉结,额头更是紧贴着君御的下巴,她整个人像是被君御嵌进了他怀里一样。 她挣扎了一下,依然挣脱不开他,只得问:“什么时辰了?” 君御性感喉结滚动两下,沙哑的声音在她额头处响起,“还早。” 比她平时起床的时间,还早了一个多时辰。 “难得来南耀猎宫,我可不想睡懒觉,错过南耀猎宫清晨的美景。”楚倾言挣扎着要起床,“你再不放开我,我都要被你抱得全身坏死了!” 君御这才不舍地放开她。 楚倾言坐起来,郁闷地扭着手臂活动四肢,“真的,你把我抱得太紧,我全身血液都没法循环了,我想我有一天肯定会成为史上第一个因为睡觉被丈夫抱,而被闷死或是被勒死的人。” 丈夫两字,让抱了一夜心爱之人的某位爷,心情更加舒畅了。 他跟着坐起来,倾身过来捏楚倾言的腿,“那以后,每次睡完,为夫都给夫人捏一下全身。” 因为睡了一夜,他衣裳半敞,性感结实的胸膛露出了一大半。 因为倾身过来的姿势,楚倾言不但看到了他整个性感的胸膛,就连他紧致的腹部和腹部上的人鱼线、以及有几块腹肌都看得清清楚楚…… 第498章 君御是第一次 楚倾言脸不由得一热,别开视线,“不用你帮我捏,以后睡觉,各人睡各人的就好。” 君御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外泄的春光,他发誓,他不是故意要引诱她的。 不过,看了就得负责…… 君御趁机道:“夫人才将为夫看了个干净,现在就说以后要各人睡各人的,实在是太过凉薄,是打算看过之后不对为夫负责吗?” 楚倾言:“……” 她无语了好一阵,才找到话驳他,“是你自己俯身过来给我看的,何况这也不是第一次看了,我还给你处理过身上的伤呢,别以这个为借口来赖我。要是看过你身体的女人就得为你负责,那天底下不知道多少女人得为你负责,我就不信你长这么大,只有我一个女的看过你的身体。” “我母妃失踪后,就没有女的看过本王的身体。”君御说到他母妃,眼神变得暗淡。 他母妃失踪的时候,他早已经能全部自理,沐浴穿衣都是他自己,根本不需要宫女。 后来他就上了战场。 身边更是连一个女人都没有。 楚倾言却不信,“就算你不喜欢身边有女人,服侍你的都是男的,但你以前临时拥有过的女人肯定也看过你的身体。” 他活了二十多年,又是个王爷,肯定是有过女人的,那些被他拥有过的女人怎么可能没有看过他的身体? 君御却突然将她扯进怀里,“你这小脑瓜子都在想些什么呢?那一次,是本王的第一次。” “啊?”楚倾言被他这话震惊到,差点控制不住惊叫。 堂堂王爷,天下女人任他挑,任他选,活了二十多年,却还是第一次,怎么可能? 不是楚倾言不信,是根本不合乎常理! 有需求,又有条件,还是皇家这种要什么女人就有什么女人的身份,怎么可能? “你不信?”见楚倾言反应激烈,显然不信,君御崩起脸不悦问。 楚倾言看他,“你,真的是第一次?” 很怀疑的语气。 君御一脸不悦,“难道还要本王剖心给你看,你才信?” 楚倾言连连摇头,“不不不,你剖心给我看,我也看不出你的话是真是假。” 君御更加不悦,“那要怎样你才能信?” “只要你以前不肮脏,未来不负我,我不问过往的,我信不信都不要紧。”楚倾言说。 君御却皱眉…… 她这话,明显就是不信他! “看来你还是不信本王,本王现在就身体力行,让你感受一下本王是不是第一次!”说完就要把她按到床上,给她来一次现场体验。 “别别别,你还是别让我感受了,你越让我感受,越会让我觉得你不是!”楚倾言吓得直接飙出心理话,就他那技术,那持久力,说第一次,完全没有说服力。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可就是不信他,君御气得捏住楚倾言下颌,逼她与自己对视,沉声强调:“本王没骗你。” 只怪自己无师自通、技术太好。 楚倾言见他这副认真且严肃的模样,其实已经信了。 但是,被他逗弄了那么久,她也想借机报个仇,“你们皇室,到了一定年纪,不都会安排宫女启蒙吗?就算你后来没有,肯定也有启蒙的宫女教你,所以你现在才这么娴熟。” “这种事,本王还需要人教?”君御气得想一巴掌拍死她,“没有启蒙,本王也不需要!” 他母妃失踪后,他很早就上了战场,哪会有启蒙? 战场上除了尸体,还是尸体,谁会有心思去想那些! “就算没有启蒙,你班师回朝在京,难道就不想吗?你可是一个正常男人呀,正常男人到了一定岁数,肯定都会想这些的。” “本王是不是正常男人,你会不知道?”君御又崩紧了脸反问。 “所以我才觉得你说没有,不合理呀!” “一般男人不合理,可你夫君我,不是一般男人,就很合理!”君御一副你再唧唧歪歪不信,本王就办了你,管你信不信的模样。 楚倾言不敢继续在老虎身上拔毛了,话锋一转,“你也别怪我不信,正常男人都是有需求的,何况你还是个王爷,要什么女人没有?想要的时候,招个侍女,解决一下需求,你要是想负责,留在身边给个名分,不想负责,打发出去,给点钱财。可你说没有,正常人都会觉得说不通,除非那方面不行……” 话还没说完,身子已经被君御推倒,“原来本王在你心目中,就是这么的烂,随便的女人都可以,只要是能解决需求就好?” 君御这下是彻底生气了。 楚倾言还以为他要对自己做什么,但他说完,就放开她,大长腿一迈,下了床。 然后穿上衣袍出去了,理都不再理楚倾言一下。 楚倾言还从来没有看过他因为生气丢下自己离开,可她心里却有点小窃喜,甚至还很开心怎么办? 她原本以为像君御这种男人,身为王爷,高高在上,自己肯定不可能是他第一个女人的,她在心里安慰了自己好久,安慰自己不要计较他的过去,才能接受他的。 如今突然得知,原来他跟自己一样,感情方面是一张白纸,她开心得心都快飘到天上去了。 楚倾言赶紧从床上下来,去找君御。 寝殿外面却没有君御的人,但她看到了苏鱼,“苏公公。” 苏鱼已经在外面等了许久,南耀帝一醒来,就让他过来请楚倾言他们过去用膳。 但又特地嘱咐,楚倾言若是还没有醒,不能叫醒她,在外面等。 等她醒来,第一时间叫她过去一起用膳。 苏鱼见楚倾言醒了,这才赶紧从寝宫外面进来,朝她行礼,“帝姬殿下,陛下请您,和您夫君二人一起过去共用早膳。” “好的。”楚倾言爽快答应,“公公你先回去,我和我夫君二人洗漱完毕就过去。” 苏鱼却说:“早膳是安排在猎台那边,殿下您不知猎台怎么走,老奴留在这里,等殿下您洗漱完毕,引殿下您过去。” “那就劳烦公公稍等了。”楚倾言说完,就进去洗漱了。 等她洗漱完毕出来,还没有看到君御,想着苏鱼已经在外面等了许久,不好再让南耀帝继续久等,便跟宫女说了一声,自己先跟苏鱼去了猎台。 第499章 打猎 君御不过是因为白狼带回了些消息,他在寝宫后面见白狼,没想到见完白狼回来就看到楚倾言跟苏鱼走了,抛下他在这里。 死丫头,知道本王生气,不来找本王也就罢了,居然还跟别人走了。 君御发誓今晚一定要好好惩罚她。 得知她跟苏鱼是去猎台之后,也跟着去了猎台…… 等他到了猎台就看到楚倾言跟南耀帝有说有笑,他走过去,带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在楚倾言身边坐下。 “你来啦,快吃点东西!”楚倾言见他来了,开心地夹了块肉放他面前的碟子里。 君御冷哼一声,“亏你还记得本王。” “我当然记得你啦,我忘谁也不会忘了你呀。”楚倾言心情很好地看着他,“南耀皇帝说吃饱了可以去打猎,可是我不会打猎,你带我去打好吗?” 南耀帝也心情很好地说:“这林子里没有凶猛的猎物,只有兔子、野鹿这些小型动物,没有任何危险。” 君御却皱眉,这丫头先是不相信他,再将他抛下自己来猎台,没有他在身边,她居然还能这么开心! 比他在她身边时还开心! “君御,我说吃饱后你带我去打猎,你听见没有?”见他没回答,楚倾言再问。 君御冷漠无表情,“就一些兔子野鹿有什么好打的,本王坐这里就能把它们射死。” 楚倾言:“……” 你强! 不能跟你比! 你当我没说! 南耀帝见她被拒绝,赶紧安慰,“爹爹带你打。” 楚倾言微笑,“好呀,不过我不会骑马,怕是你有心带我我也打不了!” “爹爹等你,咱们爷俩慢慢打,爹爹再安排个人给你在前头牵马。” 楚倾言点头说好。 虽然打猎要人在前头牵马,实在有点侮辱“打猎”这两个字,但她不会骑马,只能这样。 君御这男人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就因为她不信他是第一次吗? 可她最后心里是相信了的呀! 就算他不知道她心里相信了,那等回去了再找她算账嘛,在这里就给她甩脸算什么? 她也不是非打猎不可,只是他们这次来就是打猎来的,她也认为君御会带她打猎,心里因此期待着,可没想到一开口就被拒绝,好心情难免就消失了一半。 楚倾言悻悻的,这早膳也就吃得没啥胃口了,见猎马、弓箭和人手都准备好,她站起来,“既然是打猎,那我吃三分饱就好了,留着七分肚子等着吃自己打的猎物。” “言儿说得对,留着肚子吃自己打的猎物。”南耀帝站起来,大手一挥,豪气干云,昔日战场上的雄风再现,“拿弓箭来,早膳撤去,起火,等着烤猎物!” 御用宝弓很快到了他手里,他和楚倾言一人骑着一匹马,楚倾言那匹由侍卫牵着。 两人正准备往树林深处骑去时,君御突然来到了楚倾言的马旁边…… 不等楚倾言反应过来,他已经纵身到了她马背上,把她搂进怀里,大掌往外一伸,“弓箭!” 侍卫一时半刻没反应过来。 “这里不需要你了。”君御冷冷瞥了牵马的侍卫一眼。 侍卫知道该听的命令不是他,但被他冷眼一瞥,还是不由自主就松开了马的缰绳。 楚倾言这时才反应过来,“你不是不打猎吗?” 不打猎干嘛坐她马背上? “就你这样,本王要是不出马,怕你那留着的七分肚子填不饱。” “你这话什么意思?瞧不起我,认为我一只猎物都打不到?” 君御瞧着她手里那把精巧的弓,故意伸手弹了一下,“弓倒是好弓,可惜你连射箭都不会,再好的弓也打不到猎物。” “打不打得到猎物是我自己的事,我就喜欢拿把弓箭假装会打猎,你有意见?”楚倾言愠怒,她是不会射箭没错,可她就不能拿把弓箭体验一下打猎的感觉吗? “为夫不敢有意见。”君御在她耳畔低吟。 楚倾言脸热,“你不是看不起兔子野鹿吗,干嘛还来凑热闹?” “突然觉得闲着也是闲着,何况本王以前都只打老虎、豹子等猛兽,还不知道打兔子野鹿是什么感觉,今天刚好试试看。”君御邪魅说完,回过神的侍卫刚好已经把弓箭拿来,他接过弓箭,纵马便奔入林中。 楚倾言一下子撞入他怀里,后背紧贴住他的前胸。 他一手握弓并提着缰绳,一手稳稳将她固定在怀里,免她任何危险和害怕。 楚倾言在他怀里很有安全感。 很快一只猎物出现,君御勒马搭弓,宽大左掌包住楚倾言左掌,带着她一起握住弓,另一只大掌包住楚倾言另一只手,引导她瞄准猎物、拉弦、放箭…… 嗖! 飞箭其疾如风,远处一只在林中奔跑的野鹿被利箭射中要害并贯穿身体,瞬间倒地,连挣扎都不会挣扎一下,直接断气。 “中了!射中了!!”第一次打猎的楚倾言兴奋地叫。 君御唇角一勾,收回弓箭,微微得意。 楚倾言说:“我们快过去把猎物收起来。” 君御立即打马过去,俯身将猎物抓起来,挂到马背上。 “那边有只兔子!”楚倾言眼尖地看到不远处有只兔子在吃草。 君御见兔子离得近,用楚倾言的弓就能射到,便把自己的大弓挂起来,脸贴着她的脸,带她搭弓引箭,“嗖”地一声,一只秀气的小箭射在了兔子上…… 君御再次打马过去,将猎物取走,挂在马背上。 不到半个时辰,马背已经挂满了许多猎物。 楚倾言看着这些猎物,自豪感满满! 朝他们的方向找来,为他们捡猎物的侍卫却纳闷了,一只猎物都没有! 那个男人不是说坐在猎台上就能把兔子野鹿射死吗,怎么进了猎场反倒一只猎物都没打到? 刚这么想,就看到君御搂着楚倾言回来了,两人马背挂满了猎物。 侍卫们疑惑,猎物是他们负责捡的,帝姬殿下怎么都自己捡了挂马背上? 君御无视他们,打马从他们面前越了过去。 楚倾言看出他们眼神不对,“他们盯着我们和我们的猎物做什么,我们猎物打太多,震撼到他们了?” 第500章 不是想锻炼,是想过劳死 “是我们太般配震撼到他们了,不是猎物。”君御薄唇附在她耳畔说。 楚倾言手肘往后撞了他一下,“说正经!” 君御这才道:“皇室打猎,猎物会有侍卫专门负责捡,再按箭的标志分出猎物是谁所打,我们自己把猎物都捡走了,他们还以为我们一只猎物都没打到。” 以为他们一只猎物都没打到。 结果他们马背挂满了猎物。 这种反差,侍卫自然会看他们马背上的猎物! 楚倾言皱眉,“我自己打的猎物,我为什么要留给别人帮我捡?我自己捡,我才开心!” “对,你开心最重要。”君御笑着勾了勾唇。 两人打马往回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了南耀帝。 南耀帝正在搭弓射一头小鹿。 他身后的侍卫已经替他提了好几只猎物。 突然…… 南耀帝那支原本应该射出的箭,掉到了地上。 他身子僵硬地定在了马上! “陛下!” 苏鱼看出情况不对,赶紧跑过去。 南耀帝隐忍着痛,没有出声。 他不想扫兴,还想继续射箭,可腰怎么都动不了…… 苏鱼看出南耀帝是扭到腰了,赶紧命令侍卫,“快!快把陛下扶下马!” 楚倾言和君御也赶紧过去。 “怎么了?”楚倾言问。 南耀帝僵硬地扶着腰,“就扭了一下腰,不碍事。” 腰很痛,但他说得云淡风轻。 可不能因为他,这猎打不下去…… “扭到腰可大可小,这猎不打了,把你们陛下抬回猎宫去,我给你们陛下看看。”楚倾言说。 南耀帝还想说什么,但君御已经打马往前走了。 马掠起了一阵风…… 君御楚倾言很快到了很远。 只剩下背影。 南耀帝要出口的话,只得吞回肚子里。 君御带着楚倾言一回到猎台,便扬声,“你们陛下受伤了,快去请太医到你们陛下寝宫候着。” 楚倾言不解。 君御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南耀帝了? 有她给南耀帝看伤还不够,他还得多请一些太医过来? 正不解,就听君御说:“男女授受不亲,有太医,让太医给他看伤就好!” 楚倾言:“……” 原来大醋缸是吃醋了! “拜托你能不能不要乱吃飞醋,他是我生身父亲!”楚倾言都快无语了。 “我也不是不讲理的,若无太医在,你要给他看便看,有太医在,就给太医看!”君御一副我很讲理的表情。 楚倾言再一次无语。 直到南耀帝快被抬到猎台,她才开口,“太医能解决,我便不插手!” 太医要是解决不了。 她还是会给南耀帝看伤的。 很快南耀帝被移到寝宫里。 太医给他看完,说他扭到腰,不能再打猎了,得好好养着。 也不能再有激烈运动。 否则腰会越来越严重! 南耀帝一听,立即怒斥,“胡说八道,朕身体是大不如前,可怎么也不可能打个猎就这般严重!朕是扭到腰没错,现在腰无法自如活动也没错,可这些都是休息一下就会好的,你休要在这里危言耸听!” 太医吓得赶紧跪到地上。 “臣不敢危言耸听,臣说的句句是实话!陛下您这些年疏于活动,筋骨僵硬,想要锻炼身体,根本不能操之过急!您这段时间高强度的锻炼,打拳舞剑,已经伤到腰,您又不听劝解,还来打猎,才会再次扭伤腰!陛下您要是不信臣的话,继续打猎或是每日用力打拳舞剑,这腰真的会越来越严重!” 南耀帝还想再怒斥。 但楚倾言已经眉头一皱,“高强度锻炼?每日打拳舞剑?” 她一出声,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太医以为自己的话,不但惹恼南耀帝,还惹得楚倾言也不悦,不敢再说话了。 楚倾言突然看向南耀帝,“你这身体,可不适合过度消耗体力的锻炼。” 这南耀帝十几年不注重自己的身体,怎么突然开始锻炼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 “没有过度消耗体力,我就打打拳舞舞剑,你别听这庸医胡说!”南耀帝赶紧解释。 跪在地上的太医满腹委屈,他才不是庸医,他说的全是实话。 陛下以前不注重身体。 可自从帝姬殿下回来后,陛下就开始注意自己的身体了。 除了吃药调理身体,还每天锻炼! 可陛下太激进,锻炼不但时间长,还强度大,不讲究循行渐进。 陛下现在的身体状态,根本扛不住这么高强度的锻炼! 陛下的腰,前几天舞剑的时候就扭了! 他让陛下休息,陛下不听,还要来打猎,如今才会扭得更严重! 可问题是,陛下现在还是不信他! 太医觉得,自己这个太医好难当! 还好苏鱼站他这一边,咳了一声说:“陛下,您就别瞒着帝姬殿下了。” 说完看向楚倾言,“陛下以前一点都不注重身体,病了连药都不喝,自从帝姬殿下您回来,陛下才觉得生命有了意义,想要长寿健康可以陪着帝姬殿下,陛下以前是个武人,自认强身健体,除了吃药,最重要的还有锻炼,所以每天都很勤快地锻炼着身体。” 楚倾言问:“这勤快,是有多勤快?” 结合太医的话,楚倾言觉得苏鱼口中这个“勤快”,绝对不是一般的勤快。 苏鱼想说。 但南耀帝一个眼神暗暗射过去,不准他说。 楚倾言看到了,假装没好气道:“你们要是不说,我可就走了,他再有什么事,我就不管了!” 帝姬殿下走了,陛下又不听自己的话,要是再继续打猎锻炼出个什么事,那就是他这个太医的责任了啊! 见楚倾言真的转身要走,太医急得脱口道:“除了吃饭睡觉早朝,批阅奏折和见帝姬殿下,陛下都在打拳舞剑! 甚至为了有更多时间锻炼,陛下晚上还比以往晚一个时辰睡觉。” 楚倾言听完,直接翻白眼了,“你这不是想锻炼,你是想过劳死!” 别人的话,南耀帝不听。 女儿的话,南耀帝却是句句听的。 立即奉若真理道:“那爹爹日后不锻炼了!” “也不能不锻炼了。”楚倾言说:“你先听太医的话好好休息,等你腰好了,我来教你锻炼。” 第501章 南疆 南耀帝再次将楚倾言的话奉若真理。 楚倾言让他先听太医的话好好休息,他就真的好好休息,听话得像个孩子。 两天后,他的腰恢复得差不多,楚倾言便在院中,教他简单地做些伸展运动。 做完伸展运动,楚倾言教他打太极,“你站在我旁边,跟着我一起做。” 说完扎了个马步,缓慢出招。 南耀帝站在她身边,也扎了个马步,跟着她一起缓慢出招…… “深呼吸……吐气……放空思想……”楚倾言再缓缓出招,放空思想,同时配合动作深呼吸、吐气。 南耀帝继续与她同步。 “气沉丹田,周身放松……” 楚倾言一步一步引导。 - 另一边,风镜尘尉迟霖嘉经过长途跋涉,已经快到南疆。 不过在离南疆还有两三日路程时,风镜尘耍了个手段,在水里下了毒,给尉迟霖嘉喝。 尉迟霖嘉这个大傲娇才不屑喝他的水。 可悲剧的是他自己的水袋在爬山时被树枝划破了。 山顶没水。 他又刚好很渴! “不喝?怕我给你下毒?”水袋递出去许久,尉迟霖嘉都没接,风镜尘挑眉问。 狭小的山洞里,尉迟霖嘉傲娇冷哼,“谁怕你下毒?我不渴!” “嘴唇都干得快起皮了,还嘴硬。”风镜尘目光炙热地落在他唇上。 尉迟霖嘉捂住自己的唇,“关你屁事!我渴了,我自己会去找水喝!” “要是有水可以找,这一路上山来,阿迟还会被渴成这样,叫我心疼吗?”风镜尘嘴边浅浅勾着笑,把水放在他旁边。 尉迟霖嘉瞪了风镜尘一眼,不说话会死吗?瞎说什么大实话! 他气得抄起地上的水,仰头就喝了一口。 随后…… 砰! 往地上倒了下去…… “幼稚。”风镜尘看了尉迟霖嘉一眼,不由得嘴角一抽,“我又没有下毒。” 尉迟霖嘉:“……” 老子试探一下水里有没有毒不行吗? 谁叫你总是想对老子下毒! 他重新坐起来,用力瞪风镜尘,“老子只是坐累了,想往地上躺一下,又没说你下毒,别自作多情!” 风镜尘看破不说破,假装伸手要拿回水,“喝完了就还给我,要是被你全部喝完,明日我自己没得喝了。” 可尉迟霖嘉确定了水无毒,不还了! “你自己要给我喝的,我还没喝够!”尉迟霖嘉抱着水不撒手。 风镜尘只得作罢,“只要阿迟能知道我的心意,别说一袋水了,阿迟要喝血,我都给!” 谁要喝你的血? 谁要喝你的血?? 恶心! 尉迟霖嘉吐槽加嫌弃。 随后举起水,咕噜噜…… 很放心地把剩下的水全都喝光! 一滴都不留给风镜尘! 心想接下来渴死你,讨厌鬼! 喝完水的尉迟霖嘉心满意足,觉得从来没有喝过这么甘甜好喝的水! 然而满足感还没过…… 噗通! 这次真真正正往地上栽了下去! “你!你!你……”他瞪着风镜尘你了半天,你不出半句话出来。 风镜尘把头伸了过去,整张脸悬在尉迟霖嘉脸上方。 “乖乖在这里睡几天,等我到南疆后,派人来接你。”风镜尘说完,还疼惜地摸了一把尉迟霖嘉的脸。 尉迟霖嘉炸毛,把他毒在这里,他先去南疆,然后什么事情一打听,就全部都知道了。 早知道这样,他还跟他一起来南疆做什么? 白白被恶心了一路! 尉迟霖嘉气得差点气血逆流,“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你想把我扔在这个破山洞里?让我在这里睡几天?” 风镜尘那张俊脸,在他面前放大,“你安心睡一觉,等你醒了,就会有人来接你了。” 尉迟霖嘉大吼:“我要是被野兽叼了怎么办?” 这里可是荒山野岭啊,让他睡在这里,他会被野兽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的! “放心,我会把洞口堵好,野兽发现不了你的。”风镜尘幽幽说。 “野兽发现不了我,那人呢?人能发现我啊!老子我英俊潇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要是被歹人发现我睡在这里,我会很危险的!” 这个问题,让风镜尘若有所思…… 在尉迟霖嘉以为有转圜余地时,风镜尘来了一句,“你要是被非礼或失了清白,我会对你负责的!” “……” 尉迟霖嘉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风镜尘已经站起,离去…… “喂!你不要走!你回来!你给老子回来……”尉迟霖嘉大吼。 因为激动,毒性全部发作。 尉迟霖嘉头一歪,彻底“睡着”了…… 风镜尘去远处推了一块巨石准备堵在山洞口。 想了想,又去找了堆干草铺在山洞里。 铺了厚厚一层。 再把尉迟霖嘉抱了上去。 最后脱下自己的外袍盖在尉迟霖嘉身上。 夜里凉,他怕尉迟霖嘉躺在地上,着凉了。 办完这一切,他又摸了摸尉迟霖嘉的脸,“乖,我会尽快派人来接你的。” 说完,这才起身出山洞,堵好山洞口。 两日后,他到达南疆。 风镜尘先是在黄昏时候,假装迷路并扭伤脚,无措地坐在南疆村民回村必经之路的路边。 然后顺理成章地求助好心村民,再以天黑山中野兽多为由,求好心村民收留一晚。 村民见他脚都肿了,着实走不了路,不收留他,他多半就要变成山中野兽的夜宵了。 不过村民还是很小心的,问了他的来路。 风镜尘早有准备,说是家道中落的书生,从南阳到阜安去投奔亲戚,谁知半途迷了路,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 南阳到阜安的路线是在南疆旁边,迷路走到南疆来,是大有可能的。 再看风镜尘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坏人,村民就把他带回了家。 巧的是,村民的家竟在离圣坛不远的地方,站在村民木屋二楼往左边看去,能将整个圣坛尽收眼底…… 那是整个南疆唯一一处用石头和泥土建成的建筑,比其他只是用木头盖成的建筑要宏伟许多。 前面是一个可以供祭祀用的圆坛,圆坛后面是一座体积很大,造型奇特的四层楼。 圆坛和楼便构成了整个圣坛! 风镜尘在村民家里吃了晚饭。 村民拿来了一些草药,捣烂了给风镜尘敷在疼肿处。 草药对风镜尘的伤是有用的,但风镜尘对自己用了点药,第二天脚更肿了! 第502章 天神的诅咒 村民只得把他送到族医家里。 族医的家在圣坛后面,风镜尘由村民扶着经过圣坛,又艰难地走了许久,才到族医家里。 可不巧,族医不在。 只剩个女儿豆苗在家。 豆苗十五六岁,正是可以成亲的年纪,一见风镜尘,眼睛都亮了。 她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 重点是,非南疆人! 村民得知族医不在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带着风镜尘就要回去…… 豆苗妹子灵动的眼珠子一转,追了出去,“他脚已经肿成这样,不能再走了,你把他留在这里,我先帮他处理一下,等我爹回来。” 风镜尘看着自己的脚,脸色痛苦,显然是真的走不了了。 村民犹豫了一下,只得把风镜尘留在族医家里。 他还有庄稼活没做,没办法陪风镜尘在族医家里等。 村民一走,风镜尘就规规矩矩地在院子外面坐着,等族医回来。 没一会,豆苗妹子抱着一堆药草和一个捣药罐出来,歪头盯着他看了又看,越看越满意…… 风镜尘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赶紧“咳”了一声。 “成亲了吗?”妹子突然问。 风镜尘:“……” “你有娘子了没有?” 妹子换了个问法。 “……还没” 风镜尘回答。 “那你怎么会来到南疆,还伤了脚的?”妹子继续问。 风镜尘把早就准备好的话,拿出来跟豆苗妹子重新说了一遍。 是个书生,还长得帅! 豆苗妹子听完更加满意了,“我给你把脚医好,你以身相许可好?” 风镜尘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 南疆女子都是这么直接的吗? 豆苗妹子将一坨捣好的药草“吧唧”一声甩在风镜尘脚肿处,“不愿意啊?要不是我爹到处去给我找夫婿,我才不会自己开口呢,虽然你长得很帅很帅,可我还是更喜欢永远留在南疆,可我爹非要把我嫁到外面去!” 风镜尘看着自己脚上那坨药草,“……” 如果不是他自己懂医,他就真的要相信这坨治风寒的药草能治自己的脚肿了! “你爹为什么非要把你嫁到外面去?”风镜尘问。 豆苗妹子反问:“你是答应当我的夫婿了吗?” 风镜尘脑海里浮现出一张阴柔妖孽的脸,走心一笑,“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豆苗妹子遗憾地撇了撇嘴。 半个时辰后,风镜尘肿得跟猪脚一样的脚踝“奇迹”地消肿了。 豆苗妹子自豪欢呼,“我果然继承了我爹医术方面的慧根,我爹不教我医术,我也能无师自通,用几根草药治好你的脚!” 风镜尘嘴里暗暗一抽。 你确定你那是几根草药,不是一堆? 我的脚真不是你那“几根”草药治好的,是我自己暗自给自己用了药! “可惜,我爹非得让我嫁到外面离开南疆,不让我继承他的衣钵……”豆苗妹子叹息。 风镜尘嘴角又暗暗一抽,面上却是一脸感激,“你治好了我的脚,我无以为报,以身相许我不能,但如果你爹最近想逼你嫁到外面去,我可以假扮成你的相好,帮你退掉你爹帮你订的婚约。” “真的吗?”豆苗兴奋地问。 风镜尘点头,“但我得知道你爹为什么非要把你嫁到外面去……” 豆苗一听,脸色灰暗起来,“我们南疆没有了圣女,族人已经消亡得所剩无几,我爹怕我留在南疆,以后会死,或是子女会死,所以不让我留在南疆,更加不同意我嫁给南疆本族人。” 风镜尘假装惊讶,“圣女?圣女是什么?女子吗?可一个女子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影响你们一族人的存亡?” “你不懂的,我们族人是跟天神有过契约的。天神赋予我们族人一些特殊能力,同时会选中我们族中某一个女孩作为圣女。圣女是献祭给天神的,不能背叛天神,不能婚嫁,到死都得保留清白之身。圣女要是违背了天神之约,破了清白之身,全族就得受到天神的诅咒。数十年前,就是因为圣女违背了天神之约,与人私奔,嫁人生子去了,所以全族受到了天神的诅咒,慢慢在消亡。” 风镜尘皱眉,“那你们全族再选一个圣女或是让天神自己再选一个圣女出来不就好?” “不行的,天神的诅咒,只有违背天神之约的圣女亲自回来,才能解除。” “那都数十年了,你们全族怎么不去把那个圣女寻回来?”风镜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莫不是那个圣女已经不在人世了,你们全族的诅咒才数十年都解不了?” 豆苗妹子摇头,又点头,“起初是没死的,但现在的确已经死了。带走圣女的男子权力滔天,我们全族根本夺不回圣女。” “圣女死了,就没有其他任何办法解除你们全族的诅咒了?”风镜尘再问。 豆苗妹子犹豫了一下才说:“好像是说圣女后代要是有女子,也是可以解除诅咒的。” 豆苗妹子说完,长长叹息:“可是族长派人出去找圣女后代,已经找了好几年了,一年又一年地过去,族人越来越少,可圣女后代却始终没有找回来,我爹说是找不回来的,所以一定要把我嫁到外头去,不让我在这里等死……” 豆苗妹子说完,眼里的光也消失了。 风镜尘由衷劝说:“那你还是听你爹的话,嫁到外面去吧。” 若真是如此,他也不愿意看到这个小姑娘在这里等死。 豆苗妹子却倔强地睁大眼睛,“我才不!我爹在这里,我族人在这里,我哪儿也不去!你答应过假扮我相好的,你可不能反悔,你要是反悔,我就,我就……” 她突然瞪向风镜尘的脚,“我就不给你继续治脚!我不给你治,你的脚明天会继续肿起来,好不了!” 明天会不会肿起来,风镜尘自己比谁都知道。 心中失笑,面上却是一脸紧张,“我不反悔!我不反悔!姑娘你一定要把我的脚治好,拜托!拜托!” 两人就这样达成了协定。 在风镜尘巧妙的诱问下,豆苗妹子又透露出许多南疆的事情。 第503章 舍不得动你 但是,圣女后代要是有女子,要怎么解除诅咒,豆苗妹子不知道。 不过豆苗妹子说圣坛里面有关于南疆一族的史册,史册里面应该有记载。 当天夜里,风镜尘就潜进了圣坛里。 一二楼没有书,三楼陈列了很多书架,大量书籍分门别类整齐地摆放在书架上。 从这些书籍的数量上,可以看出南疆一族曾经是很庞大的,不似如今整族即将凋零的景象。 风镜尘在众多书籍中找了许久,才找到关于南疆圣女的书籍。 这些书籍一本本翻阅,又耗费了一个多时辰,才找到想要看的内容…… 书上记载:圣女若违背了天神之约,破了清白之身,全族皆得受到天神的诅咒。要解除诅咒,需将圣女身体供于祭台上,性命献给天神以作赎罪,再把圣女身上的血引渡到另一名清白女子身上,让这名清白女子成为新一代圣女。若圣女已死,其后代子女,若有女子,亦可。 也就是说,要解除南疆这个诅咒,圣女后代女子不但得献出性命,还要被放血,死得很惨。 风镜尘猛地将书籍合上,他绝对不允许表妹受这种伤害! 一些古老民族,有这些传承和神邪之术,风镜尘是相信的。 他快速离开圣坛,回了村民家里。 次日,他以脚已经快好,不便再叨扰为由,感谢了村民一番,离开了南疆。 本想快速回到山洞里去找尉迟霖嘉,未料才刚出南疆就碰到了这厮。 尉迟霖嘉风尘仆仆的,但还是把自己收拾得特别齐整,依然是一副天下第一帅的形象。 两人一照面,皆愣了一下,一个没想到对方这么快赶到,一个没想到对方这么快从南疆出来。 怔愣过后,两人齐齐出声: “你来啦?” “你要滚啦?” 两人无语地默了一下,又同时开口: “怕影响你的身体,我只给你用了一半的药量,所以你能提前醒来。” “你以为就你那狗屁毒药,真能让老子我醒不过来?” 两人又无语地默了。 尉迟霖嘉不服,他才不要相信自己能醒来,是因为风镜尘只给自己下了一半的药量。 肯定是他内力超强,体质超好,风镜尘毒药的功效在他这里减半! “老子最讨厌只会用阴招和下毒的人,老子现在就废了你双手!” 尉迟霖嘉运足内力隔空朝风镜尘的手臂打去。 两人距离已经很近了。 而且是隔空打去,没有身体接触,尉迟霖嘉就不信这种情况下风镜尘还能给自己下毒。 谁料他的内力才打到风镜尘,以为风镜尘双臂绝对会被自己的内力打得骨折时,自己打出的两股内力却突然反弹了回来。 因为距离近,又出乎意料,尉迟霖嘉根本来不及躲,“唔”的一声,被自己打出又反弹回来的内力,击中心口,吐出一大口血。 “你,你明明武功不咋的……”他打听过风镜尘这个人的,天都药神谷谷主医毒天下无双,可武功却并不厉害,相比他们这些高手,风镜尘可以说是菜鸟。 可菜鸟却能把他的内力反弹回来,到底是他玄幻了,还是打探到的消息有误? “都怪我医术太好,我的武功和医术相比,确实不咋的。”风镜尘同情地朝他走过去。 尉迟霖嘉听了这话,想吐血。 可血还没吐出来,风镜尘已经把一粒药塞进他嘴里,“放心,有我在,你的内力,伤不了你自己。” 药一入胃,没一会,内伤就觉得好了许多。 可内伤越是好了许多,尉迟霖嘉心情就越是憋闷。 本以为只是人家会用毒,才干不过人家,现在才知道,连武功似乎都干不过人家! 尉迟霖嘉越想越气,推风镜尘,“南疆你也去了,想必要查的事情,你已经查清楚,那么你赶紧滚,老子不想看到你,看到你就气!” 风镜尘勾唇,“是查清楚了。” 他目光像看猎物一样看尉迟霖嘉,接下来的话缓缓吐出,“……就是因为查清楚了,所以我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将你杀人灭口,毕竟你还没有到达南疆,南疆族人还不知道我表妹是你们南疆圣女后代,只要把你灭口,就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了,我表妹就安全了。” 听到杀人灭口四个字,尉迟霖嘉瞪大了眼睛,“姓风的,你敢动老子试试!” “我为什么不敢动?”他笑得温润,实则很狡诈,“只有想动,和不想动,没有不敢动。要不你以后听话点,对我不要那么排斥,或许我心一软,就舍不得动你了。” 尉迟霖嘉斜眼睨他:“……” “唉……”风镜尘叹气,“阿迟还是那样排斥我,我都找不到可以心软的理由了,要不然怎么对得起表妹,看在往日你我的情分上,我只能赏你一个全尸了……” 说完一把毒药就要往尉迟霖嘉身上撒。 他的毒药,尉迟霖嘉可是领教过的,这一把撒下来,就算不死,只怕又得昏睡个十天半个月,搞不好以后还得受他控制,权衡一番,快速大喊:“停,老子以后对你友好一点,听你话!” 风镜尘把药收起,似笑非笑,“阿迟说话可得算话。” 尉迟霖嘉赶紧离他远点,“老子向来说话算话。” 他说话算话,可风镜尘有没有命活着,他就不知道了。 “我已经七八年没有回南疆了,现在到了家门口,我是肯定要回去一趟的,你不能阻止我。”尉迟霖嘉又说。 他以为风镜尘会阻止,却不想风镜尘一口答应,“我跟你一起回去。” 两人很快回到南疆族里,豆苗她爹一早回来了,在外面给她说了一门亲事,正逼着她答应嫁到外面去,她不答应,便赶去村民家找风镜尘,一找才知道风镜尘离开了。 豆苗妹子很着急,从村民家里出来,却见到风镜尘和尉迟霖嘉二人回来了。 豆苗妹子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睛之后,确定自己没看错,兴奋地跑过去,一把搂住风镜尘的胳膊,“原来你在这里!我就说你昨天才答应当我的夫婿,你怎么可能会走!” 风镜尘错愕了一下,本想将手臂抽走的,可想到昨天答应她的话,手臂默默让豆苗妹子抱着。 尉迟霖嘉的眼神,却射向了他的手臂…… 第504章 此路已经行不通了 呵,才来他们南疆两天,就勾搭上他们南疆的妹子了! 当他们南疆的妹子不要钱的吗? 不过他的职责是寻找圣女后代女子,其他的,与他无关。 他冷哼一声,直直朝前走去。 豆苗妹子疑惑,“他是谁?好像不是我们南疆人,你不是说你是迷路来到南疆的吗?怎么有个不是我们南疆人的人,跟你在一起?” 风镜尘咳了一声,“其实,我骗了你,我不是迷路来到南疆的,我是跟你们南疆人一起回来的,中途出了点状况,我才不得已假扮迷路人先到你们南疆来。” 说到“你们南疆人”,风镜尘指了指前面的尉迟霖嘉。 豆苗妹子眨了眨眼睛,前面那个人是他们南疆人? 好像,是真的有点眼熟诶…… 这时,族长已经得到尉迟霖嘉回来的消息,带着几个长老赶了过来。 尉迟霖嘉一见到他们,就躬身给他们行礼,很是谦虚和尊敬,俨然已经不是南耀国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国师,而是一个回家的晚辈。 族长扶起他,激动地问:“霖嘉,你此时回来,是找回圣女后代的女子了吗?” 尉迟霖嘉点头,“嗯,找到了。” “那,带回来了?”族长燃着希望的眼神看完尉迟霖嘉后,往他身后左右瞧了瞧。 尉迟霖嘉还没回答,风镜尘已经上前几步,来到族长等人面前,“没有带回来,晚辈听阿迟说要解除诅咒,得牺牲圣女后代女子的性命,贵族为了自己族人存亡,牺牲无辜者的性命,怕是不妥。” 他说完,在众人纷纷看向他时,他施施然行了一礼。 “晚辈姓风,来自天都药神谷,刚刚贸然开口,唐突了。” 族长等人本来是要生气的,毕竟在他们看来,南疆一族是因为圣女才会走到如今这种境地,用圣女后代女子来拯救族人,理所应当。 但听到风镜尘来自天都药神谷,族长等人把气咽了回去,天都药神谷不只名气大,得罪不起,其为民造福,维护着天都十九郡的安稳,也让人敬佩。 “阁下姓风,难道是……天都药神谷谷主?” 族长上下打量着风镜尘,深深地被风镜尘那一身出尘的风骨所折服,暗道一句好气质。 风镜尘本是不想透露身份的,但唯有天都药神谷谷主的身份才有分量和族长周璇解决表妹之事,所以坦白道:“正是,晚辈突然造访,叨扰了。” 还真是! 族长惊诧,“风谷主客气了,快里边请!” 族长很自然地认为风镜尘是尉迟霖嘉请回来的帮手。 毕竟天都药神谷名气摆在那儿,风镜尘又是跟尉迟霖嘉一起回来的,不是尉迟霖嘉请回来的帮手,难不成还会是敌人? 敌人怎么可能那么和谐! 眼见风镜尘突然就变成南疆贵宾被请入长老堂而自己却被丢在后面的尉迟霖嘉:“……” 他赶紧跟了进去,“族长,这人跟我不是一伙的,你们不必对他这般客气。” 族长和长老听了他的话,正疑惑,就听风镜尘说:“阿迟,你怎么还在怪我意见跟你不一致,我已经跟你解释过无数次了,我不让你轻举妄动,都是为了南疆族人!” 尉迟霖嘉听得一脸懵逼:“……” 这人跟他解释过什么了?还无数次? 就听风镜尘又开口,宠溺地责备:“我知道你都是心急想解除族人的诅咒,可对方是皇室,这种事情得找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法,你贸然伤害到对方,对方岂能放过你的族人。我前日先行来到南疆,就是想找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法。可终究,还是没有……” 说完,风镜尘叹了口气。 族长捕捉到了重点,“风谷主前日就来到南疆了?” 风镜尘点头,还站起来赔礼,“为了防止阿迟冲动,不但不能给族人解除诅咒,还给族人招来灾难,所以晚辈前日假装迷路,由族里好心的村民收留进入南疆,想深入了解一下贵族关于诅咒之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 他的坦诚,让别人根本没有把他往坏处想。 何况他天都药神谷谷主这么大一个身份摆着,别人自然也不会认为他是对南疆有什么企图。 所以众人不疑有他。 族长急问:“风谷主说不但不能给族人解除诅咒,还给族人招来灾难,是何意思?” 风镜尘道:“族长,你们圣女当初嫁的人可是南耀国君主,圣女儿子是南耀国当今圣上,南耀国当今圣上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这个南耀国唯一的帝姬如果被你们弄来南疆献给天神,你们觉得南耀帝会放过南疆?只怕南耀帝会血洗了南疆整族吧!” 众人一听,纷纷沉默了…… 随后看向尉迟霖嘉,圣女当初嫁的人是南耀国君主,他们是知道的,也正因为如此,南疆才没有办法抓回圣女,导致整族凋零至今。 他们派出全族资质最佳的尉迟霖嘉去南耀当了数年的大国师,就是希望能解决这个问题,顺利把圣女后代带回来。如今看来,这个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本是主角,却沦为配角,还插不上话的尉迟霖嘉:“……” 深呼吸几下,努力平定情绪后,他揪着风镜尘的手臂,把风镜尘拖出长老堂。 风镜尘佯装扭动手臂挣扎,“阿迟,阿迟不要拉拉扯扯的,这样、这样不成体统……” 尉迟霖嘉不鸟他,直接把他拉到角落,丢开他,“我话没说两句,倒是全被你说了,要是没有你出来捣乱,我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把她弄回南疆,南耀帝不会知道,都是你坏我的事!” “你这个大国师是当得不错,可南耀帝也不是傻的!” “他是不傻,可要除掉帝姬抢夺皇位的人何其多,要不是你和姓君的坏我的事,我自有办法让‘她’死在别人手中!” 真正的她,他弄回南疆,南耀帝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 相比他的愤怒,风镜尘云淡风轻地笑,“可你的事情,已经被我和君御坏了。所以,此路你已经行不通了。” 尉迟霖嘉瞪他,“信不信老子把你给灭了!” “第一,你灭不了我。第二,你灭得了我也没用,这件事我已经告诉了君御和阿言。第三,我们更应该做的,是齐心协力一起寻找新的解决办法,而非伤害无辜。” 第505章 不能负了阿迟你 “要是能有其他办法,老子不会找吗,南疆族人不会找吗,用得着你在这里说?” “你们不找,怎么知道没有?”风镜尘说:“我进过你们圣坛,查过你们圣坛里所有书籍,没有见过你们族人有任何寻找其他解决诅咒方法的蛛丝马迹。” 尉迟霖嘉死死地盯着风镜尘。 他们族人世世代代受天神影响。 无论是诅咒,还是信仰,都是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 后代对先辈流传下来的东西深信不疑,的确从未想过去寻找其他解决诅咒的办法。 包括他! “你们深信祖辈流传下来的方法,一味盯着圣女后代女子,可这个方法现在已经行不通,所以我们得齐心协力寻找其他方法,我愿意留下来帮……” “你”字还没出口,尉迟霖嘉就直接打断他。 “要不是你,我这个方法行得通,无需去找其他不一定能找到的方法!” 瞧他说得那副深情款款大好人的样子,分明是他坏了他的事,现在居然说愿意留下来帮他。 见过不要脸的。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呸! “阿迟难道还想继续把阿言弄到南疆来,让南耀帝血洗南疆整族吗?”面对尉迟霖嘉的愤怒和嫌弃,风镜尘依然是云淡风轻的姿态,“哦,对了,阿迟给南耀帝下的血咒,应该是怕到时候把阿言弄到南疆来,万一瞒不过南耀帝,可以用血咒控制南耀帝,对吧?” 他刚开始还想不明白尉迟霖嘉为什么要给南耀帝下血咒。 现在,他全明白了! “可惜了,阿迟你遇到了我,那血咒也不管用了。”风镜尘笑得特别好看。 尉迟霖嘉却特别想扇他。 风镜尘继续笑着说:“我一定会帮阿迟你找到新的解决南疆诅咒的办法的,毕竟是我坏了阿迟你的事,我自然得弥补,不能负了阿迟你。” 尉迟霖嘉皱眉,负了阿迟你?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有歧义呢? 风镜尘又说:“就这样说好了哦,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你。毕竟你再怎么不接受我,也不能拿你全族人的性命冒险。你现在敢动阿言,就是在冒险。” 说完,风镜尘从他面前绕了过去,对从长老堂里面出来默默远观他们的族长和长老说:“各位放心,阿迟已经被我劝下,不会轻举妄动让全族置于险境中了。” 众人也不知道尉迟霖嘉要用怎样的方法将圣女后代女子弄回南疆。 对方是南耀帝独女,若强行抓回来,肯定会给南疆带来灭族之灾的。 所以一听到尉迟霖嘉被风镜尘劝下,全族不会再置于险境中,众人还纷纷松了口气,连连说:“那就好,那就好……” 尉迟霖嘉:“……” 可他还来不及开口,就听风镜尘又说:“此事不能心急,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商讨一下对策,不能为了解除诅咒,反而给族人带来更大的灾难。” 众人又纷纷说是,族长还立即将风镜尘往里请,“风谷主,我们里面商讨。” 于是众人又往长老堂里面走。 再次沦为配角并被抛在身后的尉迟霖嘉:“……” 等他快速跟进长老堂里,众人已经以风镜尘为中心点排开而坐,认真且严肃地讨论着。 风镜尘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一番思想工作做下来,族长和长老皆愤慨又无奈地认同了他的观点: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就算能暂时骗过南耀帝将圣女后代弄回南疆,也不能保证南耀帝就永远不知真相,万一南耀帝知道了真相,南疆便是灭族之灾。对方是一国之君,要从一国之君眼皮子底下弄走人,还要永远瞒住,几率小之又小,南疆想用这个方法解除诅咒,无疑是自寻灭族之灾。 可这个方法不行,总不能任由族人继续凋零下去。 为了族人,总要放手搏一搏。 于是风镜尘又提出:“我与阿迟感情深厚,自是不会看着他的族人灭亡不管。除了圣女后代,说不定还有其他办法可解除诅咒。风某不才,愿意留下来与诸位一起寻找解除诅咒的新方法。” 族长和长老都认为天神的惩罚是神圣而威严的,不可能还有其他方法可以解除。 若是有其他方法,族人也不会凋零至今。 风镜尘又问他们,可有尝试过寻找其他方法解决诅咒。 众人缄默不言。 在他们的认知里,这是天神制定的方法,也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唯一的方法,不可能还有其他方法。 风镜尘见他们都缄默不言,突然冷冷一笑,“不试试去寻找,怎么就知道没有呢?大家想解除诅咒,是想拯救族人,不是想给族人带来灭族之灾。三个月,风某不才,想争取到三个月的时间和诸位一起寻找其他办法。以三个月为限,若是找不到其他办法,诸位是要放手一搏,还是任由族人凋亡,风某不再多话。” 虽然族长和长老都不认为还有其他办法可以找,但是要把南耀国帝姬弄回南疆献祭给天神,也着实不切实际,搞不好就是血洗全族的大事。 众人望向族长,族长权衡一番,也只能同意,他站起身子,对尉迟霖嘉说:“你虽久未回族,家中也已无人,但屋舍族里一直给你维护着,还可住人。你也乏了,先回去歇息吧。风谷主与你交好,就随你一同住。待你歇息好,再一起到圣坛来见我。” 跟刚刚听到尉迟霖嘉回来赶出去相比,族长好像瞬间老了许多,神情颓丧。 南疆的屋子都很简单。 尉迟霖嘉的屋子是一栋二层的木屋。 他回到自己家,开了门,自己走进去,“砰”的一声就把风镜尘关在门外。 风镜尘要不是有防备,鼻子都要被撞出血了,他很无语,“你刚刚不打断我,不就是认同了我对族长他们说的话,现在却又跟我置什么气?” 没错,他是认同了他跟族长等人说的话,才没有开口,任由他说。 可他认同了他说的话,是因为他坏了他的事,害他无法再把楚倾言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回南疆。 所以他气什么呢? 当然是气他坏了他的大事! “姓风的,你最好真能找到其他解除诅咒的方法,否则老子辜负了族人,铁定拉你同归于尽!”尉迟霖嘉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 第506章 闹矛盾,被绑架 “我铁定不负你,你把门打开,让我进去。”风镜尘敲着门,像在叫自家媳妇开门一样。 他说的是自己不能负了全族,不是他负自己! 尉迟霖嘉怒:“这是我家,你要住,去其他地方住!” 风镜尘:“族长安排我跟你住一起。” “那是族长不知道你我之间水火不容的关系!” “我与阿迟你,明明是水乳交融的关系。”风镜尘纠正。 “谁跟你水乳交融了?谁跟你水乳交融了!”尉迟霖嘉感觉有被冒犯到,猛地就推开门,瞪风镜尘,“老子又不是变态,做不到跟你水乳交融!” “这明明是代表你我之间美好的词,怎么就变态了。”风镜尘挺无辜地看着他。 尉迟霖嘉觉得他神烦,用力反问:“哪里美好?哪里美好?你这人是不是有恶趣味?我跟你只有仇,没有水乳交融,没有美好,更加不要跟你住一起!” 说完就要重新把门甩上。 却发现,门已经甩不上了。 风镜尘早已经在他开门时,就把手放到了门上,防止他重新关上。 更是趁着他说话分神之际,整个身子移进了门里面。 尉迟霖嘉恍然大悟,这人是故意让自己生气的! 故意让自己生气,然后开门找他吵架,他就趁机进门! 自己中计了! 尉迟霖嘉无法再把风镜尘赶出屋,气得啪啪啪跑上楼,朝身后丢下话,“看在族长的面子上,一楼借你住一下,但我警告你,不准踏上楼梯半步,更不准上来骚扰我!” 等见到族长,他一定要让族长安排个离自己远远的地方,给这个瘟神住。 风镜尘见好就收,没再跟着上楼。 他昨晚休息得还算不错,不似尉迟霖嘉风尘仆仆赶了两天路需要休息。 刚刚非要进来,不过是进来宣示一下入住权,让尉迟霖嘉知道:他,拒绝不了自己! 见尉迟霖嘉上楼,他也有意让尉迟霖嘉好好休息,只在屋里待了一小会,便转身出去,轻轻关上门,重新去找族长…… - 楚倾言每天都陪南耀帝练太极。 再加上之前风镜尘特地给南耀帝配的药膳调理,还有就是楚倾言每天陪伴让南耀帝心情好。 南耀帝的身体比以前好了许多。 闲来无事,楚倾言还教南耀帝打起了麻将。 可以说,在猎宫这段时间,是南耀帝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 在猎宫待了半个多月,他们才回宫。 然而在回宫的前一晚,却发生“意外”了…… 在猎宫这段时间,君御跟楚倾言都是形影不离的。 无论是楚倾言去陪南耀帝,还是陪完南耀帝从南耀帝那里回来,君御都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 然而这一晚,却因为楚倾言执意要第二天回宫跟南耀帝乘同一辆马车,让君御一路自己骑马,她一路上可以多陪陪南耀帝,而导致两人产生了矛盾。 于是两人从南耀帝那里出来,在回寝殿的路上,争吵了起来…… 君御吃醋说:“在猎宫这半个多月,你已经每天都在陪他,已经够了。” 楚倾言显得有些无奈:“在猎宫我每天都在陪他没错,可他身体不好,这一路回去舟车劳顿,我会医术,跟他同一辆马车,他要是有个不舒服,我可以及时照顾到他。” “有御医和宫女随行,他要是不舒服,有御医看,他要人照顾,有宫女。就那苏鱼,也不是摆设的,怎么都轮不到你。” “我跟御医宫女怎么能一样,之前就没有御医和宫女照顾他给他看病吗?可他身体一直就没好!我是他心灵的慰藉,就是因为有我陪着他,他的身体才转好了些的。” “你是他心灵的慰藉,那我呢?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你在我心里……”楚倾言被问得怔住,不知道该怎么说,愣了片刻后才道:“君御,你别闹!” 君御见她回答不上来,很生气,“我没闹!” 楚倾言见跟他说不通,也生气了,“君御,我还没跟你成亲呢,你还没资格事事管着我!” “对,你还没跟我成亲,我没资格管你!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君御气得甩袖就走。 楚倾言气得皱眉,“这跟心里有没有你有什么关系,君御你给我回来,给我回来!” 君御却头也不回:“既然你心里一点都没有我,那我还留在你身边做什么!” 见君御毫不回头,还一下子就走得不见了人影,楚倾言气得跺脚,追上去也不是,不追上去也不是,最后一屁股往走廊的长椅上坐了下去。 也不知坐了多久,她有点冷,正想回去时,远处急急走来一名宫女,顾不上朝她行礼,就急道:“帝姬殿下,陛下去看明日启程的车辆安排得是否妥当,突然昏倒了,您赶紧跟奴婢过去!” 一听到南耀帝突然昏倒,楚倾言猛地就站了起来,想也没想就急急跟宫女走。 七拐八拐的,路径越拐越幽暗,正当楚倾言觉得不对劲时,暗处又跳出来一人,往她后劲劈下去,把她劈晕之后,又利索地套上麻袋,拖进幽暗处。 等楚倾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被人带离了猎宫,丢在一辆马车上,马车快速往前奔跑…… 楚倾言挣扎着,发出“唔唔”的声音,引得车帘外的人进来了一个。 那人黑暗中朝楚倾言命令:“给我乖乖的,否则杀了你!” 楚倾言“唔唔”地继续挣扎,这人要是想杀她,早就杀了。 把她扔在马车上,显然是想带她到什么地方去,没到之前是不会杀了她的。 “把布团拿掉吧,塞着怪难受的,她叫也没有用,就算南耀帝知道她丢了,只怕此时也只知道在猎宫找,不可能这么快追来的。”车帘外传进一个女子的声音。 紧接着,楚倾言嘴里的布团就被刚刚进来的人,拿掉了。 那人拿掉她嘴里的布团后命令:“就算我姐这样说,你也给我安静点,老实点,否则我做了你!” 凶巴巴的,但声音还很稚嫩,应该还是个少年。 楚倾言问:“你们抓我干什么?要抓我去哪里?” 第507章 你们想要我的血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你再怎么问,我们都不会告诉你的。”车帘外的女子说。 少年也道:“就是,问了也不会告诉你,老实点!” 车帘外女子又道:“算了,你也别对她太凶,她也蛮无辜的,要怪就怪她投胎的时候没长眼睛,投到了不该投的人肚子里。” 楚倾言从他们的话里嗅到了某些信息,“你们抓我,是为了对付南耀皇朝?还是说,你们跟南耀帝有仇?” 这两人抓她绝不是为了争夺皇位,否则早把她灭口了。 但又说她投错胎,那肯定就是跟父母有关,或南耀皇朝有关。 “都说你问什么都没用了,你还问!”少年依然凶巴巴的,“你再问,我敲晕你!” 楚倾言默默闭了嘴。 车轮继续向前滚动。 不知过了多久,天终于亮了。 楚倾言从车厢里往外挪,脑袋探出车帘。 可还没看清外面的景色,少年已经凶巴巴转过身来,扯过车帘就将她的脑袋挡住。 女子也回过身来,随后将缰绳和赶马的鞭子给了少年,提了水和食物进入车厢。 “不用看了,看了你也不知道现在是在哪里。”女子不过二十岁左右,长相一般,不过一看就是个办事麻利的,她打开包袱,拿了一块饼,抵到楚倾言嘴边。 楚倾言不吃:“我劝你们赶紧把我送回去,否则等南耀帝派人追来,你们就完了。” 女子不怕:“我们用的是最好的马,等他在猎宫找不到你,再寻着马车痕迹追赶,根本就追不上我们。” 楚倾言冷笑:“你们以为南耀帝就想不到我有可能已经被人带离猎宫,第一时间派人追赶?就算南耀帝想不到,我夫君也想得到,劝你们赶紧把我放了!” 女子还是不怕:“就算会被追到又怎样,大不了一死!” “你们就没有族人吗?要是被追到,死的可不止你们两人,南耀帝肯定会诛你们九族的,你们要是现在就放了我,我可以让南耀帝不治你们的罪!” “你就别白费口舌了,我们是不会放了你的,有的吃赶紧吃,不吃以后可就没命吃了!”女子把饼又往她嘴边抵了抵。 少年不耐烦,“姐,她爱吃不吃,把她嘴堵住,省事。” “那不行,饿瘦了,我怕她血太少。”女子抓起楚倾言下颌,强行将饼塞进她嘴里。 楚倾言捕抓到一个重点,对方抓她,是想要她的血? 楚倾言更加不吃了,把嘴里的饼全都吐了出来,“想杀我就现在杀,想杀我还给我吃饼是什么意思,想养肥了我再宰吗?我偏不吃!” 女子见她是真不吃,也没辙,回到车厢外,把一块饼给了少年。 少年接过饼,大口大口地咬:“我馋死她,看她吃不吃!” 连续跑了一天多路,马跑不动了,女子和少年在路边集市换了马,继续赶路。 到了人多的官道上,楚倾言就重新被堵住了嘴。换马的时候,她拼命踢踹着车厢,想引起集市百姓的注意,看有没有人来救她。 可集市喧闹,她费尽力气弄出车厢响动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离开集市之后,少年就进车厢警告她:“下次再敢不老实想让人来救你,我折断你的腿!” “唔唔唔……”楚倾言挣扎着,发出声音。 少年还想再警告她,外面的女子开口:“让她说话,她有话要说。” 少年便把楚倾言嘴里的布团拿掉。 楚倾言先是大口大口喘着气,随后生气说:“把我松开,你们把我捆成这样,我连动都动不了,你们是想把我捆死吗?” “刚刚不是还能踹车厢吗,怎么就动不了了?”少年没好气问。 “我只有两腿能一起动,连翻身都翻不了,你一个姿势躺一天多试试?”楚倾言也没好气,“你们不是要杀我吗?要杀就杀,干嘛折磨我!” “是要杀你,但你现在还不能死!”少年道。 楚倾言冷笑了,“要杀我,还得选日期不成?还是说,我的肉比较香,你们真想把我养肥了再杀?” “谁要你的肉,我们要的只是你的……” “子垣。” 女子及时开口,她看出楚倾言是想套话,便将少年叫出来,“你出来赶马车。” 少年还不知道差点被套话,瞪了楚倾言一眼,掀开车帘出去赶马车。 很快女子进来,她看楚倾言:“你不用试着套我们的话,你套不出什么的。” “是吗?”楚倾言反问:“可我好像已经猜到了,你们想要我的血。” 她说完,打量着女子。 女子表情微微一滞,但瞬间就恢复正常,不说是,也不否认。 楚倾言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朝女子抬了抬下颌:“还有饼吗?” 女子疑惑看她:“你不是不吃?” “不吃哪有血给你们啊,你们千辛万苦抓我,我总不能让你们白忙活一场。” 女子冷嗤:“我看你是想吃饱有力气跑吧?” “也是。”楚倾言承认得特别坦诚,“我真后悔昨天你给我吃饼我不吃,才会饿得踹车厢都没有力气,我昨天要是吃饱饱,力气足足,说不定刚才踹车厢就能引起路人注意,报官让人来救我了。” 女子听完,嗤笑:“痴人说梦,你以为没确定你翻不出风浪,我们会冒险去集市换马。” “我看你们就是在冒险,因为你们不换马,你们马跑不动了,只会等南耀帝派人追来救我。”楚倾言说。 女子瞪她:“是又如何?现在我们马已经换了,再跑一两天,南耀帝更加不可能找到你!” 楚倾言失落:“你说的对,我怕是要彻底栽在你们手里了。” “知道就好,不要再作妖。”女子说完,拿了一块饼给她吃。 楚倾言这次不再说话了,静静啃起了饼来。 女子见她总算认清自己的处境,倒是忍不住又同情起她来了。 可是没办法,为了族人,她就算再无辜,也只能死,因为自己的族人更无辜。 马车又在路上跑了数天。 因为楚倾言后面比较听话,女子便没捆着她全身了。 只绑了她的手脚,让她坐了起来,还给了个软垫让她靠在背后,让她舒服点。 又过了数天。 路变得越来越不好走,最后马和马车都走不了。 女子和少年弃了马和马车,把楚倾言从马车上揪了下来。 第508章 要抓她去南疆? 楚倾言望着面前高耸的山,眉头差点皱成一条线,“我们,要上山?” “没错,要上山。”女子边说边蹲下去解开绑住她脚的绳子。 楚倾言大声抗拒:“我肯定是爬不了的,我没来南耀之前,虽然没有多么的金尊玉贵,但好歹我夫君和我表哥还是把我养得很好的,连远路都没让我走过,哪里爬得了这么高的山!” “你爬不了也得爬!”少年瞪她。 他最看不惯这种仗着有人宠,就娇滴滴,风一吹就会跑的人。 “你们到底要把我弄到哪里去?”楚倾言大声问:“你们想要我的血就在这里抽吧,这山我是肯定爬不上去的!” “少废话,你的血要是能在这里抽,我们在猎宫就直接抽你的血了,何必千里迢迢把你抓来!”少年更加没好气。 楚倾言这下更加确定对方就是要自己的血了。 而且血还得当场抽。 她干脆往地上坐了下去,“那你们就去叫人来抬我上山吧,要我的血和命,还得我自己爬山送上门去,哪有这样的道理!” “你别以为你这样就能拖延时间等南耀帝派人来救你!”女子冷了声音。 楚倾言仰头,目光澄澈地看女子,“我都放弃挣扎,不敢奢望有人来救我了!” 她目光太澄澈,导致女子想不信她的话,都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少年见姐姐没说话,便开口:“离要到的地方还远着,没人可以来抬你!” “劝你赶紧起来,山里很多野兽,不走被野兽叼了,我们可不管!”少年说完,自己酷酷地走了。 女子将楚倾言从地上拽起来,往前推,“快走!” 楚倾言假装害怕野兽,心不甘情不愿地往前走。 爬了大半天,才到半山腰,楚倾言累得一屁股坐到地上,“不行了,我就是被野兽叼走,我也不走了!” 少年回头,拔剑对准她的脸,“不走是吧?我划破你的脸,让你变成丑八怪!” “我都要被你们抽血了,我还怕变成丑八怪吗?”楚倾言稳坐在地上,不起来,更别说走了。 “你别以为我是吓唬你的,你再不起来,我让你做鬼,都做一只丑八怪的鬼!”少年的剑就抵在楚倾言脸上了。 楚倾言脖子一横,“你划吧!” “你!”少年被她气到了。 女人不都很在乎自己的容貌的吗?尤其像她这种靠男人宠爱天天扮娇滴滴的女子,不是应该更在乎自己的容貌才对?怎么一点都不怕? 他不是真的想划楚倾言的脸,被楚倾言这一唬,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把剑收回也不是,划下去也不是,气呼呼的,剑都气到在颤抖。 女子赶紧将弟弟推开,取来一根青藤,“走不动没关系,我们两人轮流拖你,你要走就走,不走我们两人就轮流把你往山上拖。” 少年眼神一亮,哇哇,这个方法好! 楚倾言嘴角暗暗一抽,一看这两人就没干过什么坏事,方法贼笨。 她双手一摊,“你们觉得我这细皮嫩肉的样子,能经得住你们拖多远?能拖到山上吗?” 女子:“……” 少年:“……” 好像不能! 姐弟二人沉默了。 “你们告诉我,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吧?”楚倾言望着他们二人。 见他们不答,继续说:“其实我猜到大概了,南疆,是吗?” 原本她没往南疆想的,但越走越偏僻,山高路远的,她就往南疆猜了。 “我现在在你们手里,也被你们带到这里来了,就算知道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我也没办法把消息传出去,你们有什么不可告诉我的。”楚倾言继续说。 见两姐弟依然不开口,她继续道:“要我继续走也不是不可以,我就是想死个明白,你们到底为什么要带我去南疆,我跟你们南疆有什么关系?” 她自认为跟南疆没有关系,也没有仇。 而且这两人是要她的血,她的血对南疆能有什么用处不成? 总不能是因为在南耀国这段时间和尉迟霖嘉结了仇,尉迟霖嘉就要抽她的血报仇吧。 “不是去南疆,不要自作聪明!”女子却一口否定了她的猜测。 楚倾言注视着她,难道自己猜错了? “我们是要你的血没有错,但只需要一些,不会导致你没了性命,只要你配合我们,到时候我们会考虑留你一命。”女子说道。 楚倾言看着她,“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还是假,你刚抓我的时候,可是要我的命的!” “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你现在在我们手中,只要你不配合我们,我们就能立即要了你的命,你要是配合我们,你还有一线生机。”女子瞪着她。 楚倾言假装思考。 女子又补充:“这山里都是野兽,就算我们不杀你,你也等不到南耀帝派人来救你,你只会葬身野兽腹中。” 女子说完,远处就响起一道狼叫声。 楚倾言吓得猛地站了起来。 此时天已经快黑了,听着狼叫声,只觉得心里瘆得慌。 她脸色有些发青,像是被吓的,犹豫了一下,终是害怕说:“你们,说话要算话!” 女子心中暗笑,也跟着站起来,“你乖乖配合我们,我们自然说话算话。” 楚倾言又看向少年。 少年冷哼一声,抱着剑就往前走,“你配合了再说!” “还不快走,等下不只狼来了,老虎也要来了!”女子在后面催促。 “这什么破地方啊,不但有狼,还有老虎!”楚倾言吓得赶紧就迈腿往山上爬了。 到了山顶上,她又累趴了,刚好看到一处山洞,她便不走了,“我想配合你们的,但我实在走不动了,能不能在这里休息一晚?” 话是询问那姐弟,可她已经先向山洞走去了。 姐弟两人也觉得山路难走,晚上不宜继续赶路,万一脚滑摔伤了,得不偿失。 于是姐弟同意山洞过夜。 洞外有石头,可以堵住洞口,防野兽。 楚倾言吃完干粮和水后,就自顾自靠着山壁休息。 那姐弟轮流守着她,不敢睡,到了半夜,外面突然有影子闪过…… 第509章 知道被抓的原因了 少年立即站起来,挪开堵在洞口的石头,出去察看。 刚出洞口,一头白狼朝着他叫,狼眼在暗夜里发出幽绿的光。 女子赶紧也站了起来,就见少年已经退回山洞里,并用石头再次堵住洞口。 “什么情况?”女子问。 “是狼,放心,洞口堵住进不来。”少年不疑有他道。 女子点头,“山里野兽多,我们还是得小心点。” 姐弟两人坐了下去,却没有困意了。 楚倾言其实也没睡,但她一直闭着眼睛,假装睡着了。 第二天天才亮,楚倾言就被人推醒。 简单吃了些干粮和水之后,又被迫上路。 接下来几天,楚倾言都不知道翻越了多少座山,走得腿都快断了,终于看到有村落。 从姐弟二人隐藏的欣喜中,楚倾言可以猜到目的地已经到了。 姐弟二人没有马上进村落,而是原地坐下休息,女子从另一个包袱里拿出一块饼递给少年。 楚倾言鼻子微微一吸,这饼…… 果然,少年咬了几口,又喝了几口水之后,晃了几下脑袋往地上倒了下去。 楚倾言假装吓了一大跳,猛地把手里的饼扔掉,快速往后逃开几步,“你、你居然毒死他?” 女子不理她,而是蹲到了少年面前。 少年还没有全晕,扶着脑袋难以置信问:“姐,你、你给我下药?” “这里是我们族人回族的必经之路,你好好在这里躺着,天黑之前一定会有族人路过发现你,把你救回族里的。”女子没有回答少年的话,扶少年躺下之后就要起身走。 少年一把拉住她,“为什么?” 女子这才道:“这是一件危险的事,我一个人去做就好!” “姐,你要自己……” “没错,我不能连累全族,也不能连累你,要是被南耀帝查到,我就说是我一个人干的,跟任何人都无关。”女子说完,快速过去逮楚倾言。 少年想爬起来,已经爬不起来了,挣扎了几下就晕了过去。 楚倾言连续翻越了无数座山,现在是想跑都根本跑不动,被女子用绳子绑住双手,拴着从村落旁边的山绕了过去,到达村落背部的山里。 在一棵参天大树下面,有一个小庙。 楚倾言被女子推进了庙里面。 庙里面有一尊石人像,人像青面獠牙的,特别的恐怖。 女子将拴着楚倾言的绳子绑在一旁的柱子上后,就对石人像跪了下去,“天神大人,我把圣女后代的女子给带来了,祭台那边我没办法去,我在这里把她的血引渡到我身上,再把她杀了,用她的性命向天神您赎罪,望天神您可以解除对我们南疆族人的诅咒。同时,我愿意作为新的圣女,一生侍奉天神您。” 女子说完,对着石人像虔诚地拜了三拜。 随后站起来,转身对着楚倾言…… 楚倾言边扯着绳子挣扎,边惊恐问她:“什么天神?什么圣女?你为什么要把我的血引到你身上?还要杀我?你明明就是要把我带来南疆,之前你还说不是!” “你都要死了,没必要知道那么多!”女子一把将楚倾言揪过去,拔剑就要划楚倾言手腕。 楚倾言大惊:“你要怎么把我的血引渡到你身上?一个人的血怎么可能引渡到另外一个人身上?你以为是水,从这个容器,倒进另一个容器里就好吗??” 女子动作顿了顿。 随后,她不以为然,“我们南疆,自有我们南疆的办法。” 楚倾言却从她停顿的动作中猜到,女子对自己所用的办法,肯定不是很有把握。 于是,更加用力挣扎,“我知道我这次是在劫难逃了,但你好歹让我死个明白!你不想牵连你们族人和你弟弟是吗?只要你让我死个明白,我可以给南耀帝写个手书,保证南耀帝知道我死在这里,也不会牵连你们族人!” 女子动作彻底顿住了,盯着楚倾言,“你,真的能让南耀帝不牵连我们族人?” “你可以不信我,但是,有我的手书,总比没有好,不是吗?”楚倾言大声道。 女子觉得没有错,反正楚倾言已经被带到这里来,跑不掉的,浪费点时间告诉她真相也无妨。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纸和笔,摊开在楚倾言面前,“先写手书,我再告诉你!” 楚倾言差点无语,“我又不是傻的,我手书先写,你还会告诉我?你爱说不说吧,反正我左右都是一个死,也无多大的所谓了!” 说完脸一横,一副不再挣扎了的表情。 女子想要手书,不得不妥协,将南疆关于天神诅咒、圣女、族亡凋零、如何解除诅咒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最后道:“拐圣女私奔的人,就是南耀先帝,你的爷爷,你是我们南疆圣女的后代。” 说完,又质问楚倾言:“是你的奶奶,背叛了族人,背叛了天神,才害得我们族人快要灭亡,难道我们不该抓你回来拯救族人吗?我们这样做,有错吗?” 楚倾言万万没想到,自己身世除了是南耀帝姬之外,居然还跟南疆也有关系? 而且还跟南疆整族的兴衰关联! 她突然就觉得,南耀帝姬这个身份,真的是很不好很不好,从这个身份出现之后,就不断有人要来杀她,解决完南耀皇室中那些争权夺位的,现在又来一个要拯救家族的。 楚倾言问:“是大国师尉迟霖嘉指使你们这样做的?” “跟大国师没有任何关系!”女子立即否认。 楚倾言注视她,猜测问:“难道尉迟霖嘉在南耀当大国师,不是为了等南耀帝寻回女儿,他再把南耀帝姬偷梁换柱抓来南疆?” 女子立即生气起来,“还不是因为你那表哥横插一竿子,说抓你来南疆必定瞒不过南耀帝,会给南疆带来灭族之灾,还说服族长和长老们另寻解除诅咒的方法,放弃抓你!” “所以尉迟霖嘉就命令你们暗中把我抓来了?”楚倾言继续试探问。 “我都说了,跟大国师没有任何关系!”女子更生气了,“你那个表哥,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居然把大国师也说服了,我和弟弟才不得不亲自出手把你抓来!” 第510章 圈套 楚倾言暗暗嘴角一抽,也是,尉迟霖嘉要抓她的话,肯定不会用这么愚蠢的方法。 原因只有一个:这姐弟两人,真的是自作主张抓她! “解除诅咒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用你的血和命,哪还有其他方法!南疆族人已经等了数十年了,已经再也等不下去了!族人被你表哥三言两语蒙蔽,我可没有,是我自己要抓你的,不关任何人之事!你写手书给南耀帝,让他要为你报仇的话,抓我一个就好,不关其他人的事!”女子说完,就要逼楚倾言写手书,“事情你已经全部知道了,手书快写!” “你真的要我写吗?”楚倾言却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 女子正觉得她这笑莫名其妙,脖颈上就突然左右被人各架了一把刀…… 女子懵了懵,然后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沉稳如风地越过她,来到楚倾言面前。 是楚倾言那个夫君,君御! 他快速解开楚倾言手上绑着的绳子后,见她没事,便冷漠地转身。 “带路,去你们族里,否则杀了你弟弟。”君御冷声命令女子。 女子这才看到刚刚被自己药倒的弟弟也被抓了,大概是被人喂了解药,已经醒了过来,并朝她大声说:“姐,我们中计了,他们一路跟着我们!” 女子这时也反应过来了,这一路来,不是南耀帝找不到楚倾言。 而是设好圈套让他们姐弟跳,让他们姐弟带他们来南疆。 现在不但解除不了天神诅咒,怕是还会连累族人! 女子觉得自己蠢极了,大声道:“我刚刚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是我自己跟南耀皇室有仇,刚刚的一切都是我编造出来的……” 她话还没说完,君御已经隔空一掌打向少年。 少年顿时吐出一大口血。 “君御……”楚倾言急忙出声,这姐弟二人不坏,也没有伤害她。 君御没理她,冷眼看女子,“你再废话,我把他打飞。” 女子顿时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其实她知道,现在再多的挣扎都是徒劳,就算她不带路,君御也能轻而易举到族里去。 “好,我、我带路,不准再伤害我弟弟……”她担心地看了少年一眼,乖乖在前面带路。 楚倾言走上去,要跟君御并排走。 君御却已经迈步,他腿很长,两步便已经跟她拉开很大的距离。 楚倾言跟不上他的步伐,只得在他后面走,几名侍卫殿后。 到了外面,楚倾言才知道,君御带来的可不是几名侍卫,而是一队军队。 整个南疆村落已经被军队里三层外三层围住。 “你们带了这么多人,你们想干什么?”女子一见村落被围住,大量弓箭手甚至围在村落出口高处,随时可朝村落里面放箭,又惊又急地大声问。 “还能干什么,自然是屠村。”君御冷酷说。 女子一听,腿当场就软了。 她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要把族人都害死了! 女子立即“砰”的一声,给楚倾言跪下,“帝姬殿下,这一切真的都是我一人所为,跟南疆族人无关,就连我弟弟,都是听我指使的,族长、长老们和大国师都同意你表哥的提议,没有要抓你来南疆,所以帝姬殿下,请你不要伤害我的族人,也请放过我弟弟,治我一个人的罪就好!” 楚倾言摸了摸鼻子,她终于知道君御为什么要这么高调调兵包围南疆了。 瞧这把人吓的,南疆百姓看到这么多兵马围村,肯定也跟女子这种反应差不多。 感受到南耀兵马的强势和快要被屠村的死亡威胁,就都不敢再生出拿她献祭天神的想法了! 君御这一招,比什么威胁的话都好用! 她配合地说:“南耀帝和我夫君要为我报仇,我也没有办法啊!他们真的,太在乎我了!” 女子想死的心都有,拉着楚倾言的裙脚想继续哀求…… 却被君御命人强行拖到一旁,任女子怎么哀求都不为所动。 女子哀求得很大声,自然会惊动村民。 村民哪里见过这么多威风凛凛的兵马,吓得赶紧跑回去通知族长,有的则跑回去遇到人就说。 等到族长和长老们赶到村落出口时,整个南疆族人基本也都已经赶来村口。 他们从未见过这种阵势,黑鸦鸦的兵马,简直跟天神一样。 若要屠村,几个人杀他们一个。 别说现在了,南疆一族鼎盛时期,怕也是不到半日,就会被屠杀个干净。 见族长和长老来,他们个个胆战心惊:“族长,长老,我们村子被包围了!” 有些声音颤抖:“族、族长,好多兵马!这些兵马说要、说要屠村……” “他们、他们不会真的要屠村吧?我们一个变十个,也不够人家杀啊!” “他们要真屠村,我们、我们一个都活不了……” …… 族长皱眉,怎么都没想到还没抓人家南耀国帝姬,人家南耀兵马就压到自家门口了。 他虽活了近百年,经历过不少风浪,可还是被这压倒性的兵马惊慑住。 这哪是他们南疆能对抗的呀! 之前想抓南耀国帝姬回来献祭给天神,现在想想,简直是在痴人说梦,自寻死路! 族长赶紧稳住自己,上前一步说:“敢问我南疆哪里得罪了贵国,贵国竟要派兵屠杀我南疆?” “你们南疆倒是会装蒜,那就让你们南疆人自己跟你们说。”君御大手一挥,让人将女子推了出去。 女子哭着道:“族长,我是木棉,是我把南耀国帝姬抓回南疆来的!我和弟弟得到消息说你们都被天都药神谷谷主说服了,不再抓圣女后代回来,怕被南耀国报仇灭族,我和弟弟就擅自做主把她秘密抓回来了!木棉没想要连累族人,木棉只是想以个人名义把她抓回来,南耀国要报仇,找我一个人就好!可木棉没想到,这是他们设的一个圈套,被他们尾随跟到这儿来了……” 族长听到她这话,差点要被气死,他们这边不敢动手,她那边居然用那么蠢的方法把人抓来,这不是要把南疆整族推入死境吗? 他赶紧一边命人去把风镜尘和尉迟霖嘉找来,一边和君御周旋…… 第511章 极其邪恶 君御自是没想真要拿南疆怎样,所以有一搭没一搭地威胁震慑着对方。 好在风镜尘和尉迟霖嘉已经闻讯往这边赶,族长并没有支撑太久,两人就到了。 见这阵仗,两人也都被震慑到。 尉迟霖嘉第一反应就是:楚倾言这个夫君不会真的要灭了南疆吧?居然来了这么多兵马! 风镜尘却知道君御要是真想灭南疆,直接一来就动手了,绝不会空摆阵仗在这里跟人废话。 楚倾言一看见风镜尘,就远远地喊他,“表哥你快过来,君御要命人放箭和屠村了!” 她话一说完,君御就配合地举手,要示意弓箭手放箭,“这些贼人胆大包天,不但把言儿抓来,还要放言儿的血杀言儿,我是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们的!” 弓箭手弦全都拉满,仿佛下一秒弓箭就要离弦射出。 所有南疆人都紧张了起来,族长赶紧说道:“风谷主,你让他们先不要放箭,有话好好说!你是知道的,我们族人现在已经没想要抓南耀国帝姬!” 长老们也纷纷道: “我们已经答应你另外寻找解除诅咒的方法了,不会偷偷去把人抓来的!” “就是就是,我们已经跟你约定好三个月时间,三个月的时间都还没到,我们南疆人最信守承诺,是绝不会偷偷去把人抓来南疆的!” “风谷主,我们南疆族人都是无辜的,这箭不能放!不能放!” …… 君御冷笑,“我算是彻底看明白了,你们只派两个小喽啰去抓我夫人,原来就是想着事情败露之后可以推卸责任。” 他冷酷低沉的声音,如死亡的音符一样传来,“三个月另寻其他解除诅咒的方法?呵,那我还留着你们,等你们找不到其他方法,再来抓我夫人不成!” 他周身杀气更重。 仿佛随时要人性命的阎罗! 族长和长老们赶紧纷纷再道:“木棉姐弟抓你夫人,我们族里真的不知道,并不是我们怕事情败露,才派两个小喽啰去抓人,可以推卸责任!” “我们是真心实意和风谷主达成协议的,就算寻找不到其他解除诅咒的方法,我们也不会去抓你夫人!毕竟我们知道,抓你夫人,是会给我们全族带来灭族的风险的!” “就是就是,我们就算再想振兴南疆一族,也得先考虑现有族人的安危!” 木棉大声说道:“是我自己把人抓来的,不关族里的事,我弟弟也是被我胁迫的,你们杀我,放我的血,想要怎样拿我报仇都行,但求你们不要为难我的族人和我弟弟!” 少年一听姐姐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也大声道:“我姐姐没有胁迫我,你们要杀要剐,冲着我来,冤有头债有主,这不关族里的事,主谋是我,你们把我姐姐放了!” 木棉急了,冲着弟弟吼:“你闭嘴!” 又转头对楚倾言急道:“主谋是我,你是知道的,是我要放你的血,是我要杀你,不关我弟弟的事,他就是被我胁迫的,我求你放……” 她话还没说完,少年也急道:“主谋不是我姐姐,是我……” 族长见姐弟二人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哪里能眼睁睁看着,赶紧也道:“木棉姐弟二人年纪小,不懂事,我们族里一定会重重责罚他们,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自己族里处置,就能保住他们的性命,尽量把对他们的伤害降到最小。 然而他们这种行为,落在君御眼里,却是极其的可笑,“都想争着去死?何必呢,你们任何一个,我都没打算放过。” 他声音幽幽的,听起来极其邪恶。 南疆所有人的希望,都被他这话霹得粉碎。 “我的好大舅子,别耽误我放箭。”君御眼神飘向风镜尘。 楚倾言也配合着再次大声喊:“表哥,快过来,君御要让人放箭了!” 南疆人都紧张地看向风镜尘。 他们目前的救命稻草似乎只有风镜尘了,族长忍不住再次出声,“风谷主……” 风镜尘不知道在想什么,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此时脚步一抬,要往前走。 一直关注着风镜尘的尉迟霖嘉,猛地挡到风镜尘面前,“你敢过去,我就抓你当人质。” “你抓得住我?”风镜尘问。 尉迟霖嘉脸色微沉,“我是抓不住你,但拦住你,不让你过去,还是没有问题的。” 风镜尘看了他一眼,说:“你让开。” 尉迟霖嘉不让。 风镜尘从他身侧越了过去。 尉迟霖嘉见他从自己身侧越过去,猛地一把握住风镜尘的手腕…… 风镜尘没回头,也没理他,远远地对着楚倾言和君御道:“我相信南疆族人不会伤害阿言的。阿言,你相信我,他们不会伤害你的。君御,你不要造杀业,让阿言身上沾染血债。” 楚倾言闻言,点头,“表哥,我相信你。” 君御则看了看身侧的楚倾言,仿佛在思考,最后才将举着的手放下,“我家夫人身上干干净净,就为了你们这些人,让她身上沾染血腥气,你们确实还不配。” 弓箭手见君御举着的手放下,也将弓箭垂下。 南疆族人见此,才暗暗松了口气。 尉迟霖嘉意外地看着风镜尘,他不理自己,自己还以为他是要回楚倾言君御那边去,好让君御下令放箭,没想到不是…… 可尉迟霖嘉还是黑着脸,问:“你怎么……不过去?” “那你怎么不从后面偷袭我?”风镜尘反问。 正常情况下,尉迟霖嘉想抓他做人质,应该直接从后面偷袭他,从而将他抓住才对。 而不是特地绕到他面前,说要抓他做人质。 尉迟霖嘉被问得愣住:“……” 是啊,自己刚刚干嘛不偷袭风镜尘? 还特地绕到他面前,告诉他自己要抓他做人质,自己什么时候对他这么好了? 尉迟霖嘉烦躁,反问:“你根本就没想过要到那边去,对吗?” “你在这里,我到那边去干什么。”风镜尘语气是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仿佛尉迟霖嘉在这边,他就该在这边一样,没什么好奇怪他为什么不到那边去。 说完,他目光转向远处的楚倾言,“阿言你跟君御过来,随我进南疆族里去。” 表妹既然来了,那关于她的一切,自然是要让她全部知道了。 第512章 君御有点反常 君御将木棉姐弟扣押下,和楚倾言一起过去。 他周身气场强大,让南疆族人望而生畏,所以一到南疆族人那边,南疆族人皆忍不住后退了一两步。 到达长老堂之后,众人也是尽量选择离他比较远的位置坐下,以免被他的气场伤到。 族长先开口:“风谷主,此事还需你来帮忙解释一下。” 风镜尘便看向楚倾言:“阿言,你的身世,除了与南耀皇室有关之外,与南疆一族也有关,之前我独自来南疆,是有些事情不确定,想确定之后再告诉你。” “现在我基本能确定了,南耀帝的母亲是南疆的圣女。” “圣女关系着南疆一族的命运。” “圣女背叛了族人和天神,与人结合,族人便会遭受天神的诅咒,族人慢慢凋亡,甚至灭族。” “要解除诅咒,唯有找到圣女后代,还得是女子。” “女子的性命献祭给天神。” “再把血引渡到另一名清白女子身上,让另一名清白女子成为新的圣女侍奉天神,才能解除诅咒。” “南耀帝的母亲,是南疆的圣女,几十年前她背叛了天神和族人,与南耀帝的父亲私奔,导致南疆一族如今凋亡得差不多快要灭族。” “南疆族人也是别无他法,才会想着抓你来拯救南疆一族。” 风镜尘说完,递给楚倾言几本书:“这是南疆一族关于圣女、天神、诅咒的书,你有兴趣可以看看,看完你就能完全明白了。” 楚倾言接过书,翻开来看。 一旁的君御面冷声冷:“这关我家夫人何事,害你们族人凋亡的,又不是我家夫人!” 怕这个冷面阎罗再起杀意,族长赶紧道:“表面上是不关令夫人之事,可这到底是因为圣女背叛了天神之约,才导致族人凋亡。就因为圣女的个人私欲,不顾族人,私自与人私奔,族人就要受到天神的诅咒,族人多么的无辜,所以族人想用圣女后代来拯救自己的族人,也是情有可原的。” “人家不想当圣女,你们非逼人家做圣女,不许人家婚配生子,本身就不无辜。”君御毫不客气道。 一位长老不爱听了,“这是天神选定的,怎么能说族人逼她做圣女!” 君御冷嗤:“本王从来不信神!” 他从来只相信自己的实力。 这时,楚倾言已经一目十行将一本书看完,合上书之后说:“我觉得,这或许另有原因。”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更加不相信有什么天神。 风镜尘看向她:“你是从书里看出了什么了吗?” “没有,我就是觉得这世上哪有什么神,族人凋亡肯定是另有原因的。” 族长和长老们一听楚倾言这话,立即全都紧张了起来,其中一名长老碍于君御这尊煞神在场,不敢怒斥楚倾言,但很不满说:“你不想牺牲性命拯救族人,就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万一你的话触怒了天神,降更大的惩罚给我们族人,我们族人承受不起!” 他微微激昂的话,立即引得君御一记眼刀射过去。 开口说话的长老只觉得脖颈凉飕飕的,那些准备附和几句的长老都不敢开口了。 楚倾言看向那位开口的长老:“要不是你们把我抓到这里来,我还真没功夫在你们这里胡说八道。总之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信的话,我留下来跟你们一起解决此事,毕竟此事的确与我有点关系。不信的话,以后你们不准再来打我的主意!” 旁边的君御补充:“谁敢再打她的主意,我灭你们全族!” 他浑身煞气凛然,吓得旁人都不敢再说话了,哪还敢想着打楚倾言的主意。 “这些日子我查出了许多奇怪之处,阿言说族人凋亡另有原因,也不是不无可能。”风镜尘看向族长和长老们,最后目光停顿在尉迟霖嘉身上,多看了他一眼。 尉迟霖嘉一直没有开口,此时回看他,冷声:“你最好不是在故弄玄虚。” “我是真心想帮南疆和阿迟你,还是在故弄玄虚,阿迟你最清楚。”风镜尘说完,再次看向族长和长老们,“诸位心里应该已经很清楚,用圣女后代解除诅咒这个方法已经是完全不可能,如果诸位愿意相信风某和阿言一次,或许南疆一族还有希望。” 族长和众长老自然都很清楚南疆一族根本对抗不了君御和南耀帝。 用楚倾言来解除诅咒,根本不可能! 既然不可能,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何况能把楚倾言这个圣女后代留在南疆,怎么都比让她离开好,说不定哪天就能用她解除诅咒呢! 不过族长还是看向了尉迟霖嘉,毕竟这一切的消息都是他带来的,所以问他:“你的意思如何?” 尉迟霖嘉看了风镜尘一眼,向来很讨厌这个人,每天都恨不得他赶紧滚的。 此时却想都没想就说:“就让他们试试。” 族长点头,对风镜尘客气说:“那就还得劳烦风谷主。” 他对风镜尘这个天都药神谷谷主,还是有几分相信的。 随后他看向君御和楚倾言,他不确定这样是不是代表君御放弃对南疆一族屠村了。 楚倾言大概能猜出族长心里的想法,对君御说:“你把木棉姐弟放了吧。” 君御声音更冷:“为什么要放?我还没说不屠村呢,人更加不会放!” 南疆族人刚刚才稍微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族长正想说句什么来寻求他的宽恕时,他却已经站了起来,“要我改变主意也不是不可能,等我心情好的时候。既然我夫人想留下来,我的人暂时会退到山里驻扎。” 就这样,君御带来的兵马退到了山里,木棉姐弟被扣押过去。 为了方便,楚倾言住到了南疆族里,君御自然也一起跟着住了进来。 因君御一口一个夫人,族长安排住处的时候,自然安排两人住在了一起。 君御这次有点反常,族长住处才安排好,君御就命人从外头送来一床被褥。 这被褥不是怕楚倾言夜里冷,给楚倾言加被子的,而是铺在地上,自己晚上可以睡的…… 第513章 祈桑花都死了 在猎宫的时候,这个男人还死皮赖脸地非要抱着她睡,现在居然这么自觉了? 楚倾言环顾四周,忍不住说道:“这南疆地面潮湿,你还是不要睡地上了,一起睡床上吧。” 又不是没睡过,她也没必要矫情了,她相信他不会强迫她做那些不可描述的事情的。 谁知,本该求之不得的君御,这次却连回都没有回应她。 固执地把被褥在地上铺好后,冷淡地转身出去。 楚倾言:“……” 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正想追出去看君御到底是哪根神经突然不正常时,风镜尘过来了。 她本就打算看完住的地方,就去找表哥的,所以一见风镜尘来,就没有再去顾君御。 风镜尘一看到她,就上下打量着她:“刚刚南疆族人都在,我也不方便问你有没有受伤?那木棉姐弟把你一路抓来,没有伤害你吧?” 楚倾言摇头:“是我故意让他们抓的,君御也一直在暗中保护我,我一点伤都没有。” “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故意让他们抓你来南疆?” “表哥你突然来南疆,你走后,尉迟霖嘉也走了,我始终觉得这背后还有大事,不放心。刚好在猎宫的时候,发现一个宫女鬼鬼祟祟地总是留意我的行踪,我便有意想试试她到底是哪路神仙,想对我做什么。没想到他们姐弟二人把我带走后,就一路带到南疆来。” “我问过尉迟霖嘉了,他说木棉姐弟二人是他安插在宫里的。此次猎宫之行,他们姐弟二人也刚好随御驾去猎宫。那姐弟二人得知南疆这边要放弃抓你,就自己擅自动手了。” 他到现在才来找表妹,就是因为先去问了尉迟霖嘉,搞清楚事情才过来。 “尉迟霖嘉在南耀当大国师,原来只是为了等南耀帝找到女儿,弄回来拯救族人,实在是让人想不到。”楚倾言叹了口气,“那姐弟也不是什么坏人,都是为了他们族人罢了。” 风镜尘看楚倾言语气轻松,没有受伤,这才放心。 随后他又想到了什么,道:“君御也真是的,居然让你冒这么大的险,万一木棉姐弟不是南疆这边的人,手段还歹毒,伤了你或害了你,可怎么办!” “是我自己要求当诱饵的,君御根本不同意,南耀帝也不同意,不过他们都拗不过我。” 楚倾言说完这才灵光一闪,想到君御突然对自己冷漠,大概是在生她拿自己当诱饵的气。 “表哥,如果你不准我拿自己当诱饵,我还非要拿自己当诱饵,你会生我的气吗?”楚倾言问。 风镜尘想都没想就回答:“当然会!” 楚倾言点头,“我明白了。” 随后,她又问风镜尘,“表哥你说你这些日子查出许多奇怪之处,是什么奇怪之处?” 风镜尘没想到她的话会跳跃得这么快,愣了一下,才道:“圣女走后,祈桑花都死了。” 楚倾言皱眉,“什么是祈桑花?” “你跟我来。” 风镜尘带楚倾言到后山,也就是木棉要放她血的那个小庙附近,有一个大水潭。 水潭的水很清。 潭很深,但水清到依然能见到潭底。 “那个小庙,南疆人称作神庙,而这个水潭,南疆人视为神潭。”风镜尘在一旁说。 见楚倾言在看着水潭,风镜尘指着水潭四周寸草不生的土地,“这些地方原本都生长着祈桑花,越靠近潭水,祈桑花就生长得越好。可自从圣女消失后,不过一年时间,祈桑花就全都枯萎死了。经过数十年,枯萎的祈桑花已经化成了土,但却没有其他草木再生长在这里。” 楚倾言早已经发现,水潭四周大概有十几米直径的土地,光秃秃的,没有草木。 但这十几米土地之外,草木却生长得极好。 就听风镜尘继续说:“圣女还在时,南疆每年会举行四到五次的祭祀仪式。祭祀时圣女需要洒血在大碗中献给天神,再由族长把血端来,洒入水潭里。因为南疆族人认为这个水潭是天神之口,把圣女血倒入这个水潭里,天神就能饮到圣女血。” 楚倾言听完,只觉得自己手腕发疼。 每年祭祀四五次,圣女每年要割自己的血四五次,南疆族人愚昧、残忍,圣女可怜。 “表哥认为祈桑花枯萎和圣女血有关,祈桑花依赖洒入了圣女血的潭水而活?”楚倾言问完,又皱眉,“可这,和南疆族人凋亡又怎么关联上?” “你继续跟我来。” 风镜尘又将她带到一个地方—— 水潭下方不远处! 那里有一条小溪,是从山上汇聚下来的,楚倾言早就注意到,这条小溪从山上汇聚下来后,又途经南疆整个村落,然后才流向远方…… 楚倾言立即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南疆人都喝这条小溪的水?” 风镜尘点头:“看到没有,从山上汇聚下来的水,其实很小。但溪水从这里流到村里却大了很多,这个地方在水潭下方,其实大部分溪水都是水潭里的水淌下来的。南疆人喝这条小溪的水,其实喝的大部分是水潭里的水。” 楚倾言略一沉思,道:“所以说,如果这个方向对的话,南疆族人兴亡要么直接和喝了洒入圣女血的潭水有关,要么和祈桑花有关,只是祈桑花又需要圣女血来滋养。” 风镜尘再次点头,随后又很烦恼,“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罢了,连方向对不对都不知道。” 两人慢慢往山下走,楚倾言道:“一个族群慢慢凋亡,无非三种情况:一是无新生命出生,二是现有人死亡或加速死亡,三是新出生的,远远赶不上死亡的。” 风镜尘道:“这我也调查过了,南疆人比外界的人长寿,普遍能活到两百岁左右,有的甚至能活到将近三百岁,女人到了七八十岁还能生孩子,不过族人会采取节育的手段,控制族人的数量。但自从圣女消失后,族人的寿数就渐渐减少,到了近几年,族人寿命已经与外界差不多了,这就是你说的,现有人死亡或加速死亡。至于新生命出生……” 风镜尘脸现忧色,“很多适龄妇女都没有怀孕,族中新生命一年比一年少。” 第514章 别勾引本王,本王腻你了 听到此,楚倾言再次灵光一闪,道:“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祈桑花的种子?” 风镜尘一听她这话,立即就明白她要做什么。 表妹是想用自己的血培育祈桑花,来验证祈桑花生长是不是真的需要圣女血。 他不同意她用自己的血,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楚倾言已经看着他,眼神透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就只是需要一点点血,表哥,我没那么脆弱的。” 风镜尘看她眼神亮晶晶的,不忍让她失望,心里想着自己看着她,不让她用太多血就好,于是抬步往前走去:“我带你去问问族长有没有祈桑花种子。” 两人到了族长那里,一问之下,族长还真有祈桑花种子。 但族长却不想把种子给他们,因为这数十年来,族长自己一直都在试着培育祈桑花,族人觉得祈桑花长在天神之口,是祥瑞之花,祥瑞之花全部枯死,对全族不利,所以数十年来族长一直在试着培育,但从来没有成功过,所有种下的种子都不发芽。 族长觉得自己数十年用尽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都没能种出祈桑花,给楚倾言祈桑花种子,也只会是浪费种子,他手上的祈桑花种子已经不多。 楚倾言见他不给,直接问:“敢问族长,用血培育过祈桑花吗?” 族长被她问得愣了一下,血?谁种花用血?有毛病才用血吧! 楚倾言却又问:“圣女每年祭祀时,都有血洒入潭中,圣女走后,没有血洒入潭中,祈桑花就枯萎而死,族长就没有想过与圣女血有关吗?” 族长被她问得又是一怔,他一直都将这一切归咎于天神的惩罚,圣女背叛了天神之约,天神降诅咒惩罚族人,连带将祥瑞之花都收走,哪有想那么多。 “族长既然没有想到,那就请送我几颗花种,让我试试。”楚倾言朝族长伸出了手。 风镜尘也在旁边帮腔:“风某也是觉得祈桑花枯萎死亡跟圣女血有关,还望族长送我们几颗,让我们试试,说不定阿言的血真能培育出祈桑花。” 族长还是很给风镜尘面子的。 更何况这次是要用楚倾言的血培育祈桑花种子! 族长给了楚倾言一小把种子。 楚倾言和风镜尘又折回后山,从水潭周边取了一些土,还舀了一些潭里的水带回去。 两人才刚从后山下来,就碰到了君御,他沉着脸正往山上赶。 看到楚倾言和风镜尘有说有笑下山时,他停下脚步,脸更沉了。 楚倾言看到他后,却一脸欢喜:“君御。” 喊他一声之后,就朝他快步走去,拉住他的手。 君御沉着的脸这才缓和了些,并收了收手指,把她的手握紧。 “你是来找我的吗?”楚倾言问他。 君御声音沉沉的:“以后去哪里,告诉我一声,尤其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你都不理我。”楚倾言撇嘴。 “还成我的错了?”君御脸又沉了。 好吧好吧,是她的错! 楚倾言赶紧说:“以后我去哪里,都告诉你就是了。” 君御脸色这才又好了些,然后瞥向风镜尘,“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种花。”楚倾言欢快说。 “无聊。”君御给了两个字,但却把握着她小手的手,收得更紧。 回去住处的这一路,楚倾言就都被君御拉着了,风镜尘拿着从水潭里取的水走在后面,楚倾言要去帮风镜尘提土的时候,君御给提了过去,一手拉着她,一手提着土。 到达住处后,楚倾言找来八个适合培育种子的小木盆子。 第一个:装水潭里取来的土和水。 第二个:装水潭里取来的土,外面取来的水。 第三个:装水潭里取来的水,外面取来的土。 第四个:全都装外面取来的土和水。 另外四个小木盆子,照这个顺序装土和水。 然后前面四个小木盆子各滴入一滴楚倾言的血,后面四个没有。 君御没想到她种花还得滴自己的血,看到她往小木盆里挤自己的血时,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然后这位爷就又成功地黑脸了。 楚倾言将小木盆子一个个搬到一处和水潭环境差不多的地方。 见表妹已经不需要帮忙,风镜尘就离开了,君御那货看着就不太欢迎他的样子,他可不想继续留在这里看那货摆臭脸。 风镜尘离开不久,族里就送来了食物。 简单吃完洗漱完,楚倾言就上床睡觉了。 君御见她躺下,吹了灯,睡在地上。 黑暗的屋子安静了好一会,突然,床上的人儿爬了起来,下了床,钻进君御的被窝里,像猫一样,蜷缩在高大的男人身旁。 “你干什么?”君御身子一僵,哑着声音问。 “跟你一起睡啊。”楚倾言在被窝里吐着气息。 “你不是很排斥本王吗,今日怎么自己主动送到本王被窝里来了?”君御躺着不动,一副禁欲矜持的模样,甚至还有点冷漠。 楚倾言拉过他一条胳膊,抱住:“以前都是你主动送到我床上,今日轮我主动送到你床上,不好吗?” “别勾引本王,本王腻你了。”君御冷冷说。 楚倾言贴着他的胳膊,仰头看他:“我才不信!要不,你现在把我推开,我就信!” 君御终于垂眸,盯着她。 感觉到他在盯着自己,楚倾言朝他嘿嘿地笑了两声。 君御被她笑气了:“楚倾言,你是不是以为本王就不会推开你?” “你就不会!”楚倾言挺了挺胸脯,就是这么的自信。 君御眼神往下:“你想点火?” 楚倾言这才发觉刚刚的动作不妥。 但她不后退,手脚并用,一把把君御抱住:“点火就点火,我还从来不知道勾引人是怎么样的呢,我倒要看看,刚刚才说腻了我的人,是不是被我一点就着火了!” 君御又被她气到了,怒声:“楚!倾!言!”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拿自己做诱饵了!” 楚倾言知道他是真生气了,赶紧竖起两根手指,对着被窝发誓。 “你以为就这个?”君御怒。 “也不用自己的血养花了!”楚倾言补充。 补充完嘀咕:“其实就几滴血而已嘛~~” “几滴还说而已??” 君御真真是被气到了,把她往自己怀里一扯,翻个身就把她压在身下了…… 第515章 登记月事时间 可不等他雄性激素发作,楚倾言突然“嘶”地痛呼了一声。 君御皱眉,所有的怒火和燥火都化成为紧张:“怎么了?” “我……我脚疼,我被迫爬了好几座山呢,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走过这么远的路,爬过这么多的山……”楚倾言可怜巴巴的。 君御赶紧松开她,翻身爬起来,去点烛火。 很快黑暗的屋子亮了起来,他回到她身边,抓起她秀气的脚看。 楚倾言的脚很小,皮肤又白又滑,脚指头和脚的边缘有好几处磨得红红的。 君御什么都没说,起身就出去了。 半炷香后,他回来了,手里多了个药瓶。 楚倾言问他:“你去找我表哥拿药了?” “不搽药,你的脚明天能好?”他蹲到她身边,拍拍自己曲着的腿,“把脚伸上来。” 楚倾言把脚搭到他大腿上。 距离有点近,她这一搭,脚似乎搭得有点上面。 君御目光往下:“再往上,脚就落我肚子上了,还想勾引本王?” 楚倾言尴尬得脚指往下一抠,就要把脚缩回。 君御却一把按住了她的脚:“脚趾都红了,就别乱抠。” 随后另一只手把药往她发红的地方涂抹去。 这话怎么听都觉得似乎带了点颜色。 等君御把她两只脚都涂抹完药后,楚倾言赶紧站起来爬回自己床上。 就怕君御此时的思想也带了颜色,对她控制不住。 不过她还没爬到自己床上,身子就被男人捞回地上了,男人一手就将她轻松控制住:“别跑,让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受伤。” “没有,身上没受伤!”楚倾言下意识将身上衣服捂紧了些。 “刚刚不是还耀武扬威说要看我是不是被你一点就着火,怎么,现在吓得要跑了?”君御可不给她抗拒的机会,她的脚伤成那样,不确定她身上有没有受伤,他不放心,所以,他强势问:“是你自己脱?还是本王给你脱?一……二……” 他说完就开始数。 意思很明显,他数到三,她不自己脱,他就帮她脱了。 楚倾言很识相,这种环境下,不脱是不行的,还是自己脱比较有面子点。 在君御“三”字即将落下时,她识时务地把自己的衣服扯了下来。 尽管她的身材很诱人,可君御在检查她有没有受伤时,就真的是在认认真真看她有没有受伤,没有旁的想法,因为她有没有受伤在他心里是最重要的。 确定她身上是真的没有受伤后,他才彻底放心。 这一晚,君御到底还是搬到了床上去睡。 没办法,心里不气她之后,就想抱着她睡觉,要不然睡不着,心里痒得慌。 虽然抱着她睡并不能止心头的痒,甚至还会加剧心头的痒,但他就是喜欢。 楚倾言以前在床上都恨不得能跟君御来个楚河汉界,此次见君御搬到床上来,却身子圆润一滚,就主动滚进了君御怀里。 君御一把将她捞住,就听怀里的人儿,声音低低的,半带撒娇般呢喃:“唔,好累,身上虽然没有受伤,可身体好累啊,爬山爬得我骨头都快散了~~” 君御这才知道这丫头的心思。 主动滚进他怀里撒娇讨好,让他彻底消气。 再来一招身体早就累坏了,让他舍不得动她让她再劳累。 他无奈失笑,只得把她往怀里更加箍紧了些。 楚倾言像只猫儿,紧紧嵌在他怀里,一夜好梦。 第二日,楚倾言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祈桑花种子。 可是,都没发芽。 楚倾言有些失望,用过早膳后,就去找风镜尘。 她想将村里适龄不孕的妇女都召集起来,看一下她们每个人的身体。 不过在现代,有仪器可以检查,在这古代可没有,凭她的医术,是没办法诊断出是不是她们自己的身体有问题才导致不孕的,不知道表哥能不能? 风镜尘也刚用完早膳,正准备过去找楚倾言。 楚倾言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后,与风镜尘的想法不谋而合,风镜尘要过去找她,就是想跟她说这个事。 楚倾言一听,欣喜:“这样说,表哥是有办法诊断那些适龄妇女不孕,是不是她们自身有问题了?” 风镜尘点头:“天都药神谷的医术,要诊断这一点,还不算难事。” 确定了风镜尘能诊断之后,楚倾言和风镜尘就去找了族长。 族长自然无二话便同意了他们的请求,虽然族长认为族中适龄妇女不孕是受到了天神的诅咒,但天都药神谷谷主医术天下无双,他主动提出要给族里适龄妇女看病,怎么都是有益无害的事情。 很快族中适龄妇女就都被召集来。 楚倾言在旁边帮忙,兼学习。 忙了半日,终于诊断完。 族里这些适龄妇女基本身体都没有问题。 有两三个身体比较虚弱,气血不佳,会影响受孕,风镜尘给她们开了药调理。 只有一位身体有些问题,但问题也不大,风镜尘同样给开了药。 到了第三天,楚倾言依然是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种的祈桑花。 这一次她惊喜地发现,那些滴入她血的小木盆子里,全都冒出了一颗小绿芽。 更让她惊喜的是,这些小绿芽长得特别快,半天时间就长出四片叶子出来。 到了傍晚,更是已经长到她手掌长的高度,有了七八片叶子。 确定祈桑花的生长的确和血有关之后,她就进行了下一步: 一、将祈桑花移种到较大的盆子里,往盆子里加水。 二、再搬来四个大盆子种剩下的祈桑花种子。 在场的人除了她,还有君御、风镜尘、尉迟霖嘉、豆苗妹子。 楚倾言搞定新种的四个大盆子之后,笑眯眯地退开,摆了个请的手势。 余下四人这才知道,楚倾言这是要让他们“献”血。 尉迟霖嘉嘴角一抽,愤愤不平道:“合着你特地让某人去把我叫来,就是叫我来送血的!” 某人自然指的是风镜尘。 他最近虽然都和风镜尘同处一个屋檐下,但他坚决不跟风镜尘说话。 要不是风镜尘甩出楚倾言种出祈桑花这种爆炸性新闻,他根本就不搭理风镜尘,更不会跟他过来。 四人滴完血之后,楚倾言又交代豆苗妹子明日把族中适龄不孕的妇女都召集过来,她要登记这些人的月事时间。 第516章 尽快让自己名正言顺 一听要登记月事时间,豆苗妹子脸红。 这种女人的私密事情,楚倾言怎么能够毫不害羞地当着几个大男人的面说出来? “怎么,你没办法办到吗?你办不到,我去找族长。”看豆苗妹子脸红为难,楚倾言说。 “我、我能办到,就是……就是登记……”她怎么都没办法把月事两个字说出口,楚倾言当着几个大男人的面就把月事说出来,明天不会也当着几个大男人的面让族中适龄嫂嫂婶婶们说出月事时间吧?那些嫂嫂婶婶们肯定不会说的,脸皮薄的可能还会骂她。 “放心吧,我明天会把男人赶出去的。”楚倾言看出了她的心思。 说完,想了想,又道:“要不,你不用把人召集来了,你挨家挨户上门去登记,把她们最后一次来月事的时间登记准确来给我。” 豆苗妹子越听脸越红,看了风镜尘一眼,彻底在这里呆不下去了,丢下一句“知、知道了”,就往外跑。 楚倾言见她跑,突然又补充了一句:“你一个人要是没办法登记,我明天跟你一块去,反正我明天也没事。嗯,就这样定了,我亲自上门,比把人召集过来还省事。” 瞧妹子那害羞样,她还是跟她一起去比较保险,这月事时间可不能记错。 只是,妹子临跑前还看了自家表哥一眼是个什么意思? “知、知道了……” 豆苗妹子害羞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当晚,君御搂着楚倾言睡的时候,突然问她:“你明日登记那些女子的……做什么?” 楚倾言被他搂在怀里,眯着眼睛已经快要睡着,听到他说话,迷糊问:“你说什么?” 君御这才将那两个字说出口:“月事,你明日登记她们的月事时间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知道她们的排卵期啊!” “排卵期?” 君御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 “嗯,排卵期。”楚倾言点头,准备继续睡。 却听君御又问:“排卵期是什么?” “就是排卵的日子。”楚倾言说完,脑子清醒了一些,心想古代人肯定不懂排卵,古代男人更加不会懂,便找了个例子说:“比如鸡,要先有卵,才能用鸡卵孵出小鸡仔,人也是有卵的,只是人的卵在体内,看不到,女人要先排卵,才能怀孕,所以我要知道她们什么时候排卵。” “知道月事时间,就能知道什么时候排卵?” 楚倾言点头:“嗯,月事第一天开始算,第14天左右就是排卵期。” 楚倾言说完,翻了个身就想继续睡。 男人却把她又扳了回去,与他面对面。 楚倾言被他这一搞,清醒了八分了,看着他,费解又郁闷:“你一个大男人,问这么多干什么?你又不会排卵,没必要揪着我给你普及排卵知识。” “谁要你普及排卵知识?” 重点是这个吗? 重点不是这个! 君御说:“我是不会排卵,但你会。” 这才是重点! 楚倾言懵了好一会,然后“叮”的一下,睡神全部被吓跑了,“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孩子。”君御语气特别认真。 “当然是成亲以后!但什么时候跟你成亲,我还没考虑好,所以这个问题跳过,睡觉了!” 楚倾言说完,就要从他怀里滚走,离他远点。 男人却把她箍得紧紧的,不让她远离自己半分,声音低沉说:“看来,我得尽快让自己名正言顺了。” 第二天楚倾言起得比较早,怕豆苗妹子来等她。 果然她才用完早膳,豆苗妹子就来了。 两人用了半天时间,把族里所有适龄妇女的月事日期都问清楚、登记清楚。 随后楚倾言就从所有登记的名单中,挑出几个近期快到排卵期的女子,和几个刚过排卵期的。 然后再拜托豆苗妹子去把这几位被挑中的适龄女子找来。 楚倾言又从这几位适龄女子中,各挑出两位怀孕年纪最佳、体质最好的。 挑中之后,把种植出祈桑花的盆子里的水,煮开,过滤干净给她们喝。 并交代她们每日都得定时过来她这边喝一碗她自己临时起名的“助孕水”。 楚倾言在族里忙了大半天,族长自然不会不知道。 族长也是因为楚倾言刚拿走祈桑花种子没两三天,认为楚倾言就算真能种出祈桑花,也需要好几天,不可能两三天就能种出来,所以才没有去过问过。 可万万没想到,他还没有叫人来问清楚楚倾言到底在忙什么,尉迟霖嘉就来告诉他楚倾言昨天就种出了祈桑花。 这个消息是震撼的,族长和几个长老一听,立即就坐不住了,要快速赶往楚倾言的住处,去亲眼目睹楚倾言是不是真的种出了祈桑花。 可才刚出长老堂,就碰到了豆苗妹子。 豆苗妹子是来带话的。 她从楚倾言那儿要回家,楚倾言让她路过长老堂时,顺便进去跟族长说一声:“族长,各位长老,楚姐姐让你们要看祈桑花,明日再去,今日去,不但看不到祈桑花,楚姐姐也不会见你们。” 族长和长老们一听,连问为何? 豆苗妹子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楚姐姐说要去睡觉了,大概是没时间见你们吧,总之族长、各位长老,你们明日再去就是了!” 楚倾言的确是在睡觉。 她料到今日忙了那么大半天,族长肯定会知道,并得知自己已经种出祈桑花。 族长得知她种出了祈桑花,自然会第一时间来看。 可她懒啊,今天先给族长他们看完祈桑花,族长等人肯定就认定是她这个圣女后代的血才能种出祈桑花。 那么明日如果那些滴入别人血的祈桑花种子也能发芽,她还得再找族长他们说一次。 所以何不让他们明日再来,是不是只有她的血才能种出祈桑花,她明天知道后,也让他们一次性知道。 楚倾言这一觉睡到了大晚上,本以为新种的祈桑花就算会发芽,也要到明天。 可令她意外的是,四盆新种的祈桑花,有一盆已经全部发出了嫩芽…… 第517章 爱的记号 每人一个木盆子,楚倾言都有标记滴入谁的血的。 这盆已经发出嫩芽的祈桑花,滴入的是尉迟霖嘉的血。 君御站在她身边,见此情景说:“这花,跟滴入的血量有关。” “应该是。”楚倾言道。 她让君御、风镜尘、尉迟霖嘉、豆苗妹子四人洒血的时候,因为看尉迟霖嘉不顺眼,她公报私仇,用一些理由让尉迟霖嘉往木盆里多滴了几滴血。 所以这一盆祈桑花这么快发芽,可能跟滴入的血多有关。 楚倾言立即又去拿了个大木盆子,加土和水,埋入祈桑花种子…… 君御猜到她可能要做什么,黑了脸问她:“你又想干什么?” 楚倾言说:“这盆祈桑花这么快发芽,是不是真的跟滴入的血多有关,不能完全确定,我想再做一个实验,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跟滴入的血量有关。” “怎么实验?” “用我的血再种一下就知道了。上次我只滴入一滴血,祈桑花两个晚上才发芽,我这次跟尉迟霖嘉一样多滴入几滴血,如果祈桑花提前发芽,那么证明跟滴入的血量有关。” 楚倾言一边忙,一边说,没有抬头,根本没有发现某人的脸已经黑得跟涂了墨一样。 她话说完,麻利地拿起匕首,就要往自己的手指头划下去。 但匕首才刚举起,就被君御握住了手腕。 “你干嘛?”楚倾言不解看他。 下一秒就想到,君御肯定是怕自己伤了自己的手太疼。 她早有准备地摸出一瓶药粉,“你放心,这药粉能止痛,也能止血,我就划开一点点皮,不会太痛的!” 君御脸更加黑了,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匕首扔掉,冷声:“你这么快就忘了你答应我什么了?” “我答应你的事,我怎么会忘呢!”楚倾言一心扑在再种一盆祈桑花做实验上,还真没去想自己答应过君御什么了,只是随口安抚他而已。 心急再种一盆祈桑花做实验的她,顺口又道:“你快把匕首还给我,我答应你的事,我种完这盆祈桑花就去办,绝对不会食言的!” 君御脸色黑得彻底了。 答应他不再用自己的血养花,现在却急着要用自己的血去养花,然后还跟他说答应他的事绝不食言,让她种完花后就去办? 这是知道答应他什么了吗? 分明是早就忘光了! 君御气得一把扛起她就往屋内走。 楚倾言还搞不清楚他突然发什么神经时,整个人已经被他抛在了床榻上。 他俯身而下,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生气地说:“用自己的血养花?很好!那晚我就应该让你知道,食言的话,要受怎样的惩罚!” 楚倾言一听,这才猛地想起前晚还是大前晚,她才答应过君御以后再也不拿自己做诱饵了,也不用自己的血养花了…… 因为答应他不用自己的血养花这个事,她是在君御的淫威下补充答应的,所以她刚刚一心扑在再种一盆祈桑花做实验上,就把这事给忘了…… 楚倾言心想糟糕了,赶紧要解释,然而,已经晚了! 君御把她双手抓住,扣到头顶上方,黑脸说:“不过,我现在让你知道也不晚!” 说罢,用力一把吻住她的唇。 楚倾言所有的呼吸瞬间都被夺去,她扭着身体想挣扎,可是下一秒,纤腰便被扣上一只大掌,那温实的大手落在她腰上,只用了一点点力道,她便动弹不得了。 她挥动腿脚要踢男人。 可腿脚也毫不意外地被男人用他那双结实有力的大长腿压制住。 楚倾言瞬间在君御身下,除了躺平任宰之外,毫无第二条出路! 无奈,只能用她那双无辜清澈的眼睛望着君御,希望君御能放过她…… 可君御根本不理她! 更可气的是,还把吻移到她眼睛上。 他湿润的唇一落到楚倾言眼睛上,楚倾言只得赶紧把眼睛闭上。 她憋屈死了,猛吸了口气之后,大声说:“我再也不会忘记了!” 君御把吻移到她额头上,狠狠咬了一口,这才放过她,说:“给你做个记号,你才能真的记住!” 楚倾言疼得呲了呲牙,心里暗骂:臭男人,下这么狠的口,疼啊! “疼吗?疼一次,以后才能记住不乱用自己的血,你忘记一次,我给你做一次记号!”君御阴恻恻说。 楚倾言是真的长记性了,她可不想再被咬! “我知道了,你快放开我,你好重,我要被你压死了!” 君御这才放开她,直起身子之后,优雅地坐在床边。 楚倾言却有些狼狈,尤其是额头正中央顶着一个大大的牙印,怎么看怎么滑稽! 她跳下床就跑去看镜子。 看清自己的模样后,气得想摔镜子。 “君御,你太可恶了,你咬我哪里不好,非咬我额头……” 这也太明显了! 叫她明天怎么见那些族长和长老! 她赶紧翻箱倒柜地找药,想给自己涂点药,让自己可以赶紧消去牙印,明天好见人。 君御却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见她在找药,走过去,拉过她,让她站在自己面前,对着她额头瞧了又瞧,然后问她:“咬你这个位置,你不满意?” “我让你额头上顶个大牙印,你会满意?”楚倾言都要暴走了,“你要咬,你也咬在看不见的地方好不好,你诚心想让我不能见人是吗?” 咬在看不见的地方? 君御突然觉得她这个提议,甚好! “想搽药?可以,换个地方让我咬一口,你就可以把这个牙印消掉。”君御突然间心情就好了,似笑非笑地勾着唇。 楚倾言看他那望着自己的眼神,就跟大灰狼在盯着猎物一样,就连空气都透着危险的气息,她赶紧远离他,丢下话:“不用了,我觉得额头顶着个牙印也挺好的,辟邪!” 君御:“……” 这是在拐着弯骂他是怪物?所以他咬出来的牙印可以辟邪! 他又黑脸了,上前一把就将她掳侵上床,揍她屁股。 “骂本王怪物可以,对本王伶牙俐齿也可以,但往后要是再敢忘了答应本王的事,本王就在你脸上印个牙印,再在你身上咬一口!” 第518章 你肯定滴入自己的血进去 第二天,楚倾言还没起床,族长和几位长老已经过来找她。 楚倾言被外面的敲门声吵醒,她翻了个身,发现天都还没有大亮,族长和几位长老看祈桑花的心到底是有多急,居然天还没完全亮就来找她了。 她想起床,却被君御轻轻一捞,重新捞进了怀里,“我去打发他们,你继续睡。” “已经醒了,就起来吧,昨晚睡得早,不困了。”昨晚她被君御打完屁股之后,又被强行困在床上,不让她再去种祈桑花,她在床上躺着躺着就睡着了,睡得比往常要早很多。 君御知道她是真的不困了,便由着她去。 楚倾言下床穿好衣裳就去开门,打着哈欠说:“早啊,各位。” 族长颇有些不好意思:“这么早就来打扰,失礼了,实在是我们几个老的,种了一辈子祈桑花都种不出来,姑娘能种出来,我们太想早点来看看了。” “是的是的,老夫昨晚一宿都睡不着,就巴不得赶紧天亮可以来看。”一位长老深表同感说。 然后所有人就都巴巴地望着楚倾言,希望她能赶紧把祈桑花搬出来给他们看。 楚倾言又打了个哈欠,心想原来你们也知道失礼啊。 “我刚睡醒,脑子还迷糊着,你们在外面多等一会,我先洗把脸清醒一下。” 楚倾言说完,重新关上房门。 等她洗漱完毕,并没有第一时间开门出去,而是打开窗户,从窗户去屋后。 所有种祈桑花的盆子都摆在屋后。 昨晚那盆新种入祈桑花种子,还没有滴入自己血的盆子孤零零地躺在一边。 被君御抢走扔掉的匕首也躺在地上。 想起额头上的牙印,楚倾言叹了口气,放弃种那盆花了。 目光扫过所有花盆之后,她唇角抖了抖,随后让君御帮她,把第一批种的祈桑花和盆子全部搬到屋前去,摆在族长和长老们面前。 族长一眼就认出那几株长得已经有半截手臂长的植物,就是祈桑花没错。 他激动得眼睛都放光了,声音颤抖:“祈、祈桑花!真的是……祈桑花!” 几位长老也认出来了,纷纷说:“真的是祈桑花!没错,真的是祈桑花!” 有一位长老还说:“已经有半截手臂那么高,再长高一点,就能开花了!” 开了花,就能有种子! 有了种子,就能种出更多的祈桑花! 另一位长老一听他这话,皱着老眉提出疑问:“这祈桑花种子不是才被拿走几天吗?按理应该刚发芽才对,怎么这么快就长这么高了?” 这位长老一语点醒一同来的所有人。 众人瞬间敛住狂喜,看向楚倾言…… 是呀,这祈桑花怎么长得这么快,不会是假的吧? 楚倾言看他们投来质疑的目光,也没有生气,反倒是悠闲地说:“麻烦族长派个人去把我表哥、尉迟霖嘉、豆苗妹子找来,我需要他们来给我做个证明人,免得我讲完,你们怀疑我作弊。” 族长一听,老脸有些红。 显然他们刚刚心里怀疑祈桑花是假的,被楚倾言看出来了。 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他赶紧派了个人去叫风镜尘、尉迟霖嘉、豆苗妹子。 楚倾言也不急着说话,等到这三人被找来,才开始说:“这四个大盆子里的祈桑花,是我从这四个小盆子里移种过来的,而这四个小盆子我分别采用了不同的水和土来种……” 楚倾言把水土搭配说清楚之后,又指着另外四个小木盆子,“这四个小盆子,跟刚刚那四个小盆子的水土搭配是完全一样的。不同的是,刚刚那四个小盆子各滴入了我的一滴血,而这四个小盆子没有。滴入了我的血的盆子,经过两个晚上,祈桑花就发芽了,没有滴入血的,不发芽。” 族长听到这,激动地问:“你是说,有滴入你的血的盆子,祈桑花种子两天就发芽了,然后被你移种到大盆子,才几天就长到半截手臂那么高了?而没有滴入你的血的盆子,祈桑花种子到目前还不发芽,一点动静都没有?” 楚倾言点头,“没错!” 族长更加激动了,“所以,圣女后代女子的血,能种出祈桑花!” 其他长老也纷纷激动无比: “能种出祈桑花,肯定也能解除天神对我们族人的诅咒!” “所以说,要解除族人的诅咒,一定要圣女后代女子的血没有错,也只有圣女后代女子的血才能解除天神的诅咒,才能种出祈桑花!” …… 楚倾言对他们的话置若罔闻,故意等他们说到最激动的时候,再从屋后搬出一个盆子出来。 族长和长老们一看她又搬出一个盆子,便都安静了下来,看向她手里的盆子。 就见那盆子里的土面上,刚长出一株嫩芽。 族长一见,心里还颇为感谢她,说道:“你又用你的血,为我们南疆种出了一株祈桑花?” 楚倾言轻轻一笑,“又种出一株祈桑花没错,但不是我的血。” 说完,将盆子另一边转出去。 就听豆苗妹子惊讶说道:“豆苗?这是滴入我的血那一盆!” 众人一听,这才看到盆子被转过来的那一面,用炭条标记着“豆苗”两个字。 “怎么回事?”族长立即问豆苗妹子。 豆苗妹子回答说:“楚姐姐前晚种了第二批祈桑花种子,让我把血滴入其中一个盆子里!就是这个盆子没错,盆子边缘凹了一个角,我记得我就是把血滴入这个盆子里的!” 族长等人有些懵了,又看向楚倾言…… 楚倾言这才说:“没错,这就是滴入豆苗妹子的血那盆,滴入豆苗妹子的血,也能种出祈桑花。” 她此话一出,族长等人就都沉默了…… 好像是在思考她的话。 又好像是不相信她的话。 几个呼吸后,有位长老立即爆发出质疑:“这里面肯定也滴入了你的血!” 其他长老纷纷附和: “对,肯定是滴入你的血了!只有圣女后代女子的血,才能解除诅咒,才能种出祈桑花!豆苗一个普通族民,她的血,是不可能种出祈桑花的!” “豆苗虽然往盆子里滴入了血,但花盆一直都是放在你这里的,你过后肯定滴入了你自己的血进去!” “你不想帮族人解除诅咒,这点我们可以理解,但你没必要因为这样,就骗族人说豆苗的血也能种出祈桑花!” …… 第519章 解释完,继续睡觉 楚倾言都要无语了。 君御现在大军压到南疆边缘,南疆族人前几天才在瑟瑟发抖中,她不想帮他们解除诅咒就不想帮他们解除诅咒,他们半点都奈何不了她,她用得着骗他们吗? 楚倾言懒得和他们废话,直接又从后院搬出一个盆子出来。 那个盆子还没摆放到族长等人面前,族长等人眼睛就又都溢出了狂喜。 因为楚倾言搬出来的这盆祈桑花,竟然长得比楚倾言第一次搬出来的那几株祈桑花还要高一些。 不只族长等人眼睛溢出狂喜,就连风镜尘、尉迟霖嘉、豆苗妹子都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而等楚倾言将盆子上标记的名字转给他们看时,更是惊讶得他们眼睛又瞪大了一圈。 不过很快风镜尘就明白了,感叹了一句:“原来这祈桑花生长不只和血有关,还和血量有关,得到的人血越多,生长的速度越快。” “表哥,你这句话总结得不够严谨,不过不严谨在哪,我等一下再给你解释。”楚倾言说完,直接看向尉迟霖嘉,“你来说,还是我来说?” 尉迟霖嘉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喜的是,解除诅咒的门路好像摸到了一些了。 忧的是,这门路是楚倾言摸到的,他心头有些不舒爽。 不过他还是站出来道:“这个盆子上面标记着我的名字,应该是滴入了我的血那盆,当时别人只滴入一滴血,我滴入了八九滴血,都快把盆子里的水染红了!” 说到八九滴的时候,他磨了磨牙,别人只滴一滴血,楚倾言骗他滴了八九滴。 楚倾言等他说完后,亮出自己的纤纤十指:“我的手指除了第一次贡献出四滴血种出四株祈桑花之外,没有新的伤口。再说了,我也没有那么伟大,总是贡献鲜血给你们养花。就因为贡献四滴血给你们种祈桑花,我夫君都心疼得大骂了我一顿,要对我实行家规了!” 楚倾言不要脸地秀了一把恩爱,并表明后面这株祈桑花长得这么快,与她无关。 众人看向她身边那位不曾说过半句话,但却能让人完全无法忽视的男人,心里皆暗暗胆颤了一下。 “好了,我现在来解释一下我表哥刚刚那句话的不严谨在哪。”楚倾言说完,又去后院,搬出了两个盆子,将盆子上标记着名字的那一面亮给众人看。 众人见那两个盆子,一个上面标记着“夫君”,一个标记着“表哥”。 显然这两个盆子里,一个滴入的是君御的血,一个滴入的是风镜尘的血。 可那两个盆子里好像没有长出东西…… 就听楚倾言说:“这两盆是和滴入尉迟霖嘉、豆苗妹子他们的血的那两盆一起种的,血也是一起滴的,但是这两盆不发芽。” “由此我得出一个结论:祈桑花的生长不是跟我的血有关,是跟南疆族里所有人的血有关;南疆族人的血,或是有南疆族人血脉的血,才能让祈桑花生长,没有南疆族人血脉的血,是没办法让祈桑花生长的;我表哥那句话的不严谨之处在于,不是人血越多,祈桑花的生长速度就越快,而是要你们族人的血越多,祈桑花才能生长速度越快。” “以前因为圣潭每年都有圣女祭祀洒入血,所以能生长祈桑花,圣女走后,没有圣女祭祀洒入血,祈桑花就枯萎死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圣女每年洒入圣潭的血虽然不少,但融入潭水之后,血在水中的比例就很小,祈桑花的生长肯定很缓慢,而现在虽然只是滴入一滴或几滴血,但因为水少,血在水中比例大,因此祈桑花能在一两日间疯狂滋长。” 楚倾言说完,也不等别人消化完她的话,直接又道:“我今天这些话,你们现在不信也没关系,回去用自己的血种一下就知道了。” 她打着哈欠,“起得太早,困死了,回去重新睡一下,失陪了!” 说完就看也不再多看在场的人一眼,半眯着眼睛,回屋去睡觉了。 族长等人还有话要问她,见她这就要走,想上去拦她,可还没动,君御冰冷的目光已经扫去,把他们一个个扫射了一遍之后,问:“各位还想留下来打扰我们夫妇休息?” 被扫射到的人,全都觉得浑身一寒。 族长拦不住楚倾言,只得看向祈桑花…… 可还没开口,君御声音已经又寒了一分:“这些是我夫人的心血。” 意思自然是:你们不能带走! 族长只得放弃祈桑花,转身请风镜尘:“风谷主,我们一起到长老堂叙叙话。” 风镜尘知道族长有话要问他,便一起去了长老堂。 族长客气请他入座,命人奉上茶之后才道:“楚姑娘能种出祈桑花,我族本不该怀疑的,也应该感谢她才对,可真的除了她的血,豆苗和霖嘉的血也能种出祈桑花?” 风镜尘呷了口茶道:“不是豆苗和阿迟的血能种出祈桑花,是你们族人,或是有你们族人血脉的血,都能种出祈桑花。” “是是是,她的意思是这样的。”族长连连点头。 风镜尘轻轻一笑,反问:“我表妹她夫君兵压南疆边缘,族长觉得我表妹她有必要编造这些来骗人?” 族长叹了口气,“老朽自是知道她没这个必要骗人,可老朽试种了几十年祈桑花,祈桑花当年又是随着圣女离开而枯萎死亡的,怎么到头来不是跟圣女的血有关,而是全族的血都能种出祈桑花……” 他不是不相信楚倾言。 他只是不相信族人一直信仰的、认为是对地的东西,居然有可能是错的! “她说的没错,以前祈桑花长在圣潭边,生长的确很缓慢,一株要长半年,才能有今晚这些这么高。”可现在,祈桑花居然一两日,就长那么高了! 族长觉得很震撼,不知道是该信,还是不该信。 无声叹息了一口,这才又问:“楚姑娘登记族中那些适龄的已婚妇人的……又是怎么回事?” “在下和表妹研究过,觉得族中女子不孕或许和祈桑花有关,调查她们的月事时间,有利于帮助她们受孕。” 风镜尘直白说完,又看着族长道:“族长和族中长老若是对表妹今日所说之事存疑,可以自己用族人的血试着种一下祈桑花就知道。至于其他的,我和表妹正在摸索试验,请族长相信我们。” 风镜尘这话算是给足他们南疆面子了,因为他们就算不相信对方,也根本别无他法。 族长也不是不识趣的,回道:“风谷主的名声,老朽自是相信的。” 第520章 没孩子就再努力一点 不过族长还是有一个疑问:“就算祈桑花的生长和圣女洒血入神潭有关,可族人又不喝神潭的水,也不吃祈桑花,怎么这祈桑花和族中女子不孕有关?” 风镜尘反问:“族长难道就从来没有注意到族中饮水这条小溪,从山上汇集下来的水其实很小,流经神潭下方后,水流大了很多……” “你是说族人饮的水,其实大部分是神潭里的水?”族长虽老,但脑子不糊涂,一点就通。 “这茶,族长慢品,晚辈失陪了。”风镜尘笑着将茶杯放下,站起来跟族长告辞,族长要问的问题已经问完,他该回去用早膳了。 - 族人凋亡两个原因:一无新生命出生;二现有人死亡或加速死亡。 现在无新生命出生这个问题,正在证明是不是真的和祈桑花有关,但这个证明最少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知道结果,只能继续等。 至于现有人死亡或加速死亡这个原因…… 楚倾言回屋之后没有睡觉,坐在屋里深思苦想这个问题。 表哥跟自己说过,南疆人长寿,能活到两百岁左右,长寿的还能活到将近三百岁。可近几年来,南疆人寿命已经和外界差不多了,只能活数十年…… 不孕这个事好办,不孕是不是真跟祈桑花有关,少则一个月多则数月就能知道结果。 可寿命这个事情,没有数十年甚至上百年,是无法知道的。 所以她应该怎么证明南疆人的寿命是不是也跟祈桑花有关? 楚倾言想了许多,正毫无头绪,突然看见表哥风镜尘拿着早膳从外面进来…… 南疆这边吃得清淡,早膳是一些八宝粥、一道素菜,还有几个番薯。 楚倾言倒是不嫌弃,但君御看她廋,觉得只吃这些没什么营养,便自己上手烤了只野鸡。 此时野鸡也刚好烤好,风镜尘一来,三人便坐下来一起吃。 楚倾言吃着八宝粥啃着鸡腿问风镜尘:“表哥,你特地取了早膳过来一起吃,是有什么想跟我说吗?” 风镜尘优雅咽下一口八宝粥后,打趣道:“我现在来找你,就一定是有话要跟你说才能来了?” “表哥你这话就不对了,是之前你都没来陪我吃过早饭,突然来,我才会这么问你的。”楚倾言道。 风镜尘嘴边荡开一抹笑意,也是,最近他都是跟阿迟一起用早膳,忽略表妹了。 他看自家表妹:“那你,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我?” “也不是有问题想问你,就是我冥思苦想,也不知道该如何证明南疆人的寿命跟祈桑花有没有关系,所以想问问你还有没有一些有用的信息可以告诉我。” “要证实不孕和祈桑花有无关系,只需一月或数月的时间,但要证实南疆人寿命长与祈桑花有无关系,却需要数十年甚至更长时间,的确没有时间去等……”风镜尘边说边思考,最后叹气,“我这段时间所调查到的一切,那日都已经告诉了你了。” “好吧。”楚倾言有些失落,继续啃着鸡腿。 用完早膳之后,风镜尘倒是想到了一个事,说:“豆苗前日跟我说过一个事,说她父亲在外面给她说的那门亲事告吹了,对方嫌弃她出身南疆,娶了她,怕影响子嗣。” “那是,南疆族中适龄的妇人都不孕,外族男子娶她,肯定也考虑这个。”楚倾言虽然同情豆苗妹子被退婚,但男方在意这个却也可以理解。 谁知风镜尘却道:“不是因为这个。” “不是因为这个?”楚倾言不解了。 “南疆一族与外族通婚,无论男女,自古以来就不受外族欢迎,因为南疆人和外族人通婚,总是很难有孩子。”风镜尘说。 “自古以来?”楚倾言再三确认,“不是圣女走后,而是自古以来就这样?” 风镜尘点头:“豆苗他爹为了让她摆脱天神的诅咒,给她在外面寻了门亲事,要把她嫁到外族去。本来这门亲事已经谈好了,豆苗还一直在苦恼要怎样才能让她爹不逼她嫁出去,没想到前日男方突然上门来悔婚,说是之前不知,近期才知道南疆人和外族婚嫁,自古就子嗣难有,怕断了香火,要取消婚事。” “圣女跟南耀帝的父亲私奔后,不是生了南耀帝了吗?”楚倾言问。 “圣女和南耀帝的父亲去了南耀国后,南耀帝的父亲专宠了她快二十年,第八个年头才生下南耀帝,之后便再无所出。而当时迫于子嗣压力,南耀帝的父亲虽专宠圣女,却还是被迫纳入其他妃子,其他妃子皆无例外地和南耀帝的父亲数次之后就怀有子嗣。”所以南耀帝的父亲虽专宠圣女一人,子嗣却是不少,也才有十子夺嫡,南耀帝身为太子被囚八年之后宫变夺位之事。 “这样说南耀帝有南疆血脉,他和非南疆族人通婚,也不容易生育才对,可他只跟我母亲一次,就有了我……”要不是自己的血能种出祈桑花,楚倾言都要怀疑自己根本不是南耀帝的孩子了。 “南耀帝未与姑姑结缘之前,身为太子,肩负子嗣重担,是有过其他女人的,但无一例外,皆无子嗣。”南耀帝是遇到凤氏后,才禁欲起来的。 风镜尘说完,又道:“就是这个消息,对祈桑花和南疆族人长寿有无关系,没有任何帮助。” “是无帮助,不过多知道一些,说不定哪天就有用了。”楚倾言说道。 风镜尘走后,楚倾言突然把脸凑到君御面前,伸手勾了勾君御的衣袍:“君御,听到没有,我有南疆人的血脉,我嫁给南疆以外的人,很难有子嗣,你娶了我,很大可能要断子绝孙!” 当初骗他说自己是石女,没办法为他生育后代,没想到要成真的了,自己这个乌鸦嘴! “我们努力,会有的。” 君御握住楚倾言的手,子嗣固然重要,可比起跟她在一起,还是显得轻了些。 有孩子,固然是最好的。 要是没有孩子…… 那两人就再努力一点! 第521章 南耀帝也来了 “血脉方面的问题,可不是努力就能有的,君御。”楚倾言提醒他。 “谁说努力不能有,南耀帝的父亲努力耕耘了八年,不就有了南耀帝。”君御说。 别人都能耕耘成功,他为什么不能? 楚倾言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可是…… “可是南耀帝跟我母亲一次就有了我,也许他们都只是比较幸运罢了,跟努不努力耕耘没有关系。但幸运的人向来比较少数,所以南疆人和外族人通婚,才大多难有子嗣,我们要是属于不幸运的那类人呢?” “你能被赐婚给本王,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怎么会不幸运。”君御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楚倾言一听,不服:“我还说你能被赐婚到我,才是最大的幸运呢。” 君御勾唇笑了起来:“嗯,对,本王能被赐婚到你,也是最大的幸运。所以,你我都这么幸运,再彼此加持,想不幸运下去,老天都不答应。” 楚倾言:“……” 是谁说幸运还能互相加持的? “君御,我是在跟你说认真的!”楚倾言道。 “本王也是在跟你说认真的,如果你不信,现在我们就去努力,说不定明日就有了,你就会相信本王的话了。”君御说完,顺手就将楚倾言从椅子上拉到自己怀里。 然后抱起她就要往床榻走去…… 楚倾言被他这一抱起来,却突然脑子灵光一闪,想到一事儿,说:“圣女跟南耀帝的父亲,南耀帝跟我母亲,他们真的是因为幸运才有子嗣吗?” 她这突如其来的话,听得君御有些莫名其妙。 就听楚倾言继续道:“要真是幸运,也不会全落他们身上吧,别的南疆人跟外族人通婚,怎么就全都不孕不育了,而他们父子二人全都能生能育!” 君御这下明白了,这丫头脑子转得快,应该是从两人刚刚的对话中悟出什么来了。 他将楚倾言放在床上,自己躺到她身边,单手枕在脑袋下,看着她:“你说,我听。” “能飞鸽传书吗?”楚倾言问他。 话题又跳跃了? 君御愣了一下,点头:“嗯。” 楚倾言立即就爬起来了:“我得飞鸽传书问一下南耀帝,他的母亲、南疆的圣女,生前有没有跟他说过什么,或是留下过什么给他,甚至有没有给他吃过些什么,关于他母亲的事,他母亲跟他说过些什么,他知道他母亲的事情有多少……” 楚倾言边说边越过君御的身体下床,找来纸笔就趴在桌子上开始写信。 很快信就写好,虽然字很丑,但基本能看。 就是写得有点多,信有些大,飞鸽传书怕是没办法送。 她把信交给君御:“帮我想办法送回南耀给南耀帝,越快越好。” 君御拿了信,派人快马送回了南耀国。 半个多月的路程,不到十天,楚倾言的信就到了南耀帝手里。 看完楚倾言的信,南耀帝专门派人带了自己母亲生前留下的书籍去南疆。 十多天之后,南耀帝派去的人到达南疆,先在兵马驻扎的营地停留。 楚倾言得到消息,跟君御就要赶去营地见南耀帝派来的人。 然而刚到达村口,就跟南耀帝派来的人碰到了…… 那是一小队人,有十二个,除了中间一人,其他的个个身材魁梧,一看就知道全都是身手不凡的高手,可中间那人…… 楚倾言愣了愣,不是说南耀帝是派人来的吗,怎么他自己出现在这里? 她赶紧走上前去,要给南耀帝行礼,南耀帝却先一步对她摇头,示意她附近有南疆的村民,不要透露他的身份。 楚倾言这才没有行礼,南耀帝带来的十一个人朝她简单行了个礼,齐声道:“属下参见帝姬殿下。” 楚倾言让他们赶紧起身,随后和君御带着他们往村里面走去。 路上见周围无人了,楚倾言这才边走边问南耀帝:“陛下你怎么亲自来了?” “这是你祖母的家乡,我还从未来过,就想过来看看。”南耀帝说。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过是想女儿了。 刚刚在营地停留,本是长途跋涉想休息一下的,可他想早点看到女儿,便只喝了口水就赶来南疆村落。 楚倾言看了一眼他带来的人,“陛下带来的人虽然个个是高手,但陛下毕竟是天子,远道来南疆,不安全。” “我离开帝都时是易容的,宫里也安排了人容易成我,有苏鱼在宫里,不会有人发现我离开皇宫离开南耀的。” 楚倾言这才发现南耀帝的贴身太监苏鱼没有跟来。 “这一路长途跋涉,陛下的身体可吃得消?”她担心地看着南耀帝。 南耀帝之前的身体状况她是知道的,无法支撑这么远的路,这一路来,她怕南耀帝的身体吃不消。 “是很疲累,不过还能撑得住,不必担心,这段时间按照风谷主的药调理,还有你教的方法锻炼,身体已经比以前好上许多。”南耀帝如实说。 楚倾言听到这话,记在心里,等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就想让南耀帝先去休息。 可南耀帝这么长时间没有看到女儿,根本不舍得去休息。 他让人把带来的书籍从小箱子里拿出来,拿给楚倾言,自己坐在一旁说:“这书是你祖母留下来的,也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帮助,你先看一看,我坐下喝口水缓一缓就好,不必急着休息。” 楚倾言见他脸色虽有疲色,但精神还是不错的,就没再说什么,接过他手下递来的书,翻开看了起来。 南耀帝在旁边喝了口水之后说:“这本书是你祖母生前所写,你在信中说到南疆诅咒、祈桑花这些,我想起你祖母留下的书籍似乎也有提过这些,就想着把这些书籍都带来给你看,或许书中内容对你有帮助。” “这书是圣女自己编写的?”楚倾言看着书里那些遒劲有力的字,很是意外,一个女子能写得出这样的字,又怎么会只是一个小小南疆的圣女。 南耀帝听到“圣女”二字,愣了一下,随后才想到是指自己的母亲。 “是的,你祖母离开南疆害族人陷于天神的诅咒中,一直很愧疚,所以一直在研究解除诅咒的方法,这些书便是她把研究所得编写出来的。” 第522章 另一个穿越来的现代人 原来圣女一直在研究解除诅咒的方法。 而且圣女当时和南耀帝的父亲私奔离开南疆,对族人一直怀有愧疚之情。 她还以为圣女是怀恨族人的,和南耀帝的父亲私奔是带着对族人的恨离开南疆的。 楚倾言继续翻着书,问南耀帝:“那圣女生前可有跟陛下提过南疆什么?” “你祖母生前很少跟人提起过自己的身世,和我也没有,直到你祖父过世,她想随你祖父而去之时,才跟我说起她的身世,提起了南疆……”南耀帝说到母亲离世的事,似乎有些伤感。 楚倾言从书中抬起头来,抱歉地看着南耀帝,是她的问话,让他想起了伤心事。 南耀帝的伤感只是一瞬而逝,继续道:“你祖母在宫里的生活和其他妃嫔不同,她不参与任何事情,只醉心于摆弄花草、编写文书,那些花草只有她宫里面才有。” 楚倾言一听他这话,看书的动作顿了顿,随后起身,去屋后搬来一盆祈桑花问南耀帝:“圣女宫里种的花草,可是这一种?” 南耀帝一眼就认出了这种花:“就是这一种,你祖母叫这种花祈桑花。曾经你祖母寝宫的院子里,全都种满了这种花。这种花一年四季都会开花,满院子都是紫色的花海,好看得叫人印象深刻,你祖母每当编写文书累了,还会到院中摘几朵花和叶子泡水喝,并让我也喝上几口。” “那后来呢?圣女离开人世后,陛下还有喝这种花的水吗?”楚倾言问。 南耀帝说:“后来就没有,你祖母是随着你祖父而去的,你祖父病逝后,朝堂骤变,我那庶长兄景王登上了皇位,他痛恨你祖母生前得宠,让他母妃遭冷落,便让人铲除了所有祈桑花。” “那你跟我母亲在一起的时候,圣女可还在世?可还有时常让你喝祈桑花的水?” 南耀帝点头:“在的,当时我还是太子,你祖母会离开人世,是随了你祖父而去。” 楚倾言听明白了,圣女是殉情的。 就听南耀帝继续道:“你祖母在世时,将祈桑花的花和叶子晒干了,制成花叶茶,让我带在身上,每日必需喝上一小壶,说是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楚倾言听到这里,已经基本确定祈桑花跟南疆族人子嗣孕育真的有关了。 圣女应该早就想到南疆族人子嗣孕育或许跟祈桑花有关,所以离开南疆时,带走了祈桑花或是祈桑花种子,而她和儿子南耀帝也是因为饮用了祈桑花水,才有了后代。 楚倾言从南耀帝的这些话里得出了一个有用的信息:能让南疆族人生育的,是祈桑花的花和叶,神潭里的水能让南疆族人生育或许只是因为大量枯萎的祈桑花花叶都泡入神潭中,而她现在拿种祈桑花的水给那些适龄妇人喝,方法可能不对! 楚倾言没有再问南耀帝,而是认真看起书来。 拿种祈桑花的水给那些适龄妇人喝这个方法到底对不对,她想看能不能从书里找到答案。 南耀帝不愿意回营地里去住,因为离楚倾言太远。 他让手下去找族长,请族长给他们安排几间住房,尽量能住得离楚倾言近些。 楚倾言看圣女留下来的书看了整整一夜,君御一直在旁边陪着她。 楚倾言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大跳,圣女居然跟她一样,来自21世纪,而且还随身携带了一个医药研究系统,将整棵祈桑花从根到花所有成分都研究并分离了出来。 真正的圣女在被选为圣女那一天,就因为不想当圣女投潭自杀了。 然后21世纪一条灵魂附在了圣女身体上,成为了南疆一族的圣女。 来自21世纪的灵魂自然不相信什么天神的诅咒,也不会永远留在南疆当一个处处受制约的圣女,所以在穿越过来之后,就一直在研究天神的诅咒到底是什么。 后来她渐渐意识到天神的诅咒可能跟祈桑花有关。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证实自己的想法,就遇到了南耀帝的父亲,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族人是不可能让她嫁人的,所以和南耀帝的父亲私奔离开了南疆,并带走了许多祈桑花种子。 成为宠妃之后,她在南耀皇宫种了大量祈桑花,并用穿越过来时携带的医药系统将祈桑花所有成分分离出来研究,最终得到了两种成分:一种和南疆族人的生育有关,一种和南疆族人的寿命有关。 之后她又研究了自己身体的基因。 发现自己身体的基因和外族人的基因有些不同,南疆族人特殊的基因,导致了南疆族人无论是和自己族人婚嫁,还是和外族人婚嫁,都很难生育。 而祈桑花所含的其中一种成分,就能帮助南疆族人这种特殊的基因在和族人或外族人婚嫁时,容易生育。 南疆人这种特殊的基因,除了在生育上和外族人不同之外,对族人的寿命也有影响。 只是对族人寿命的影响,需要祈桑花另一种成分的辅助。 在祈桑花另一种成分的辅助下,南疆人的寿命能长达三百多岁。 而且南疆族人这种特殊的基因是世代遗传的,只要父母或祖先有一方是南疆族人,后代子孙就会世世代代遗传到这种特殊的基因。 也就是说楚倾言现在的身体里,也有南疆族人这种特殊的基因。 不但她现在有,她以后的子孙也都世世代代有这种特殊基因,想要生育,就得依赖祈桑花。 不过依赖祈桑花的同时,祈桑花也能让人长寿。 楚倾言疲惫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携带这种特殊的基因,到底是福还是祸。 她把书合起来,放回箱子里,拿起另一本书来看,翻开之后却才知道,这本书更多的像是圣女的遗言。 书中圣女说所爱之人已经去世,自己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留恋,随所爱之人一起去,盼能带着所爱之人回到原来的世界。 不过她还是放不下儿子,虽随南耀帝的父亲而去,但给儿子留下了一样东西…… 第523章 医疗研究系统 但是圣女没有说给儿子留下的是什么东西,只让儿子自己打开她留下的五角盒子去看。 楚倾言看到箱子里面刚刚放书本的位置旁边,放着一个菱形盒子,盒子有五个角。 楚倾言想,这应该就是圣女指的五角盒。 楚倾言想去问南耀帝这个盒子她能不能打开看看,但瞧了瞧外面的天色,她看了一整夜的书,现在天还没亮,南耀帝去休息还没起床,她若要问南耀帝,还得等到天亮。 楚倾言有些心急,又想到南耀帝特地把这些东西从南耀带来,就是为了带来给她看的,也就意味着这些东西她都是可以随意看的。 如此一想,楚倾言就将五角盒拿起来打开了。 盒子才打开,就被一道蓝色的光芒耀了眼。 盒子里面躺着的,居然是一颗蓝色的菱形宝石。 楚倾言皱眉,南耀帝虽然当时还不是皇帝,但贵为皇室之后,圣女怎么都不可能担心儿子日后没钱用,给儿子留了颗宝石呀! 她疑惑地想将宝石拿起来研究一下,可手才碰到宝石,突然手指心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宝石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四维空间出现在楚倾言的脑海里。 楚倾言惊讶得都快傻掉了,只见那四维空间里摆放了一个超大型的新型电脑。 电脑屏幕上有“药品”、“医疗器械”、“研究仪器”、“药草种植基地”等等好几个选项可以选…… 楚倾言惊讶之余,按下第一个选项“药品”,然后四维空间就变成了一个超大型的药房,里面中西药品、急救药品、抢救药品全部都有。 楚倾言顺手就从药架上拿下一瓶六味地黄丸。 然后她就惊奇地发现,现实中自己的手里也多了一瓶六味地黄丸! 惊奇地还不只她一人,一直陪在她身边时不时就给她添茶添点心的君御,看她手里突然凭空多了一瓶奇怪的东西,给她添茶的动作顿住了…… 下一秒,他猛地扫掉楚倾言手里的六味地黄丸,抱着她快速往后飞退,远离南耀帝带来的书册和箱子。 楚倾言反应过来,赶紧问他:“君御,你干什么?” “那蓝色宝石突然就消失了,变成一个奇怪之物在你手中,我怕对你不利。”君御依然警惕地看着远处那盒六味地黄丸。 楚倾言见他这样,忍不住失笑:“那不是奇怪之物,那是药,不会有危险的。” 君御皱眉:“那是药?” 药怎么会凭空出现在她手里?原来那颗蓝色宝石去哪了? 楚倾言知道他有疑问,但她现在还没空跟他解释,只说:“君御,你等我一下!等一下无论我手里凭空多出什么东西,你都不要惊讶!等我实验完,我再告诉你怎么回事!” 君御抱着楚倾言,听她这样说,便没再问什么,只把她抱得更紧。 楚倾言再一次回到药房里。 她发现刚刚放六味地黄丸的地方,六味地黄丸被拿走之后,那个位置是空的,现在那个位置又有一瓶六味地黄丸。 很显然,被拿走的药品,可以自动补给。 楚倾言在药房里转了一圈,又拿了几样药品,然后发现药房里有一个门,她推开门出去,就到了之前那个四维空间了。 她又点了“医疗器械”和“研究仪器”这两个选项,跟“药品”选项一样,这两个选项一按下去,分别出现一个超大型的医疗器械库和一个研究仪器库。 这两个库房同样各有一个门,推开门,就又回到之前的四维空间。 最后,楚倾言点了“草药种植基地”,然后就出现了一个现代化的种植大棚,种植大棚分成无数个区域,每个区域种植一种药材,人参、灵芝、冬虫夏草……各式各样的名贵药草应有尽有。 在种植大棚中央还有一处小水潭,楚倾言走过去一看,发现水潭周围长满了祈桑花。 紫色的花海将水潭围了一圈,特别的漂亮。 楚倾言激动得站在小水潭边对着紫色花海看了一遍又一遍,有了这片外人碰触不到的祈桑花,她就不怕哪天祈桑花突然没有了,寿命和生育受到限制了。 她薅了一把祈桑花,从种植大棚的门出来,回到最先的四维空间。 又从四维空间出来,回到现实中。 然后她发现,自己还被君御抱在怀里,但自己怀里也多出了刚刚自己在四维空间里带走的所有东西。 君御见楚倾言刚刚在自己怀里一动不动,突然能动了,怀里却骤然多出许多稀奇古怪之物,甚至还有一大把祈桑花,他更加惊奇地看着楚倾言…… 楚倾言见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赶紧咳了一声:“咳咳……君御,你放我下去,我告诉你……” “这样说。”君御道。 怀里抱着的,若不是她,凭空出现这么多稀奇古怪之物,他早就把人扔掉了! 楚倾言只得继续躺在他怀里,酝酿了好一会要怎样开口之后,才道:“君御,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有些离奇,可能你不会相信,但你一定……” 要相信三个字还没出口,君御已经再度开口,“你说,我信。” “……好吧,我说。”楚倾言不再犹豫了,直接道:“其实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你们这个世界真正的楚倾言已经死了,我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我也叫楚倾言,我在另一个世界死了之后,灵魂穿越到了你们这个世界,附在了你们这个世界的楚倾言身上。” 楚倾言说到这里,特地停顿住,看着君御。 心里想:君御不知道会不会害怕?不!他这种人,肯定不会害怕,他可能会不相信!如果他相信了,他会不会把自己当成怪物,把自己扔掉,远离自己? 楚倾言想了许多,谁知,君御问:“这个世界的楚倾言死了,还会再回来吗?” 楚倾言:“……” 这是什么意思? 她犹豫了一下,才道:“……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 “那你还会回到你那个世界吗?” 楚倾言又被问得愣住了:“……” 认真思考了一会,才道:“应该……也不会回去了吧,我应该会一直留在这里了……” “那就好。” 君御一锤定音。 楚倾言:“……” 原来他是怕自己会被原主替代回去或自己会回到现代,他会因此失去自己! 第524章 父女关系得到官方盖章认定 “君御,你相信了我的话了吗?”楚倾言问。 君御面无表情:“嗯。” 楚倾言:“我的话那么离奇,你就不怀疑?” “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信。”君御道。 楚倾言:“……” 有那么一丢丢感动怎么办? 这个男人居然说,只要是她说的话,他都相信,太暖了有木有? 就听君御道:“但我有一个要求,永远不准离开我。” 她的话,他虽然相信,但让他害怕,害怕她会像她突然来到这个世界一样,突然就消失。 他那么好,有什么要求是她不能答应的,楚倾言立即点头,“我答应你,永远不离开你。” 得到应允,君御捧着她的脸吻了一下,这才看向她怀里的东西,“这些,又是什么?” “这是我们那个世界的药品,可以辅助治病的器材,还有这些是可以准确检查出人身体得了什么病的仪器。”楚倾言一一介绍自己怀里的东西。 君御新奇地随着她的介绍一一看完她怀里的物件后,看向她怀里的祈桑花,“你们那个世界也有祈桑花?” “我们那个世界没有祈桑花,这些祈桑花是圣女带进医疗研究系统里面种的。” “医疗研究系统?”君御又听到了一个新名词。 “这个系统是圣女带过来的。圣女也是我们那个世界的人,真正的圣女在被选为圣女的时候,就因为不想当圣女跳神潭自杀了,之后的圣女跟我一样,是我那个世界一抹灵魂穿越过来的。圣女穿越来的时候,把她在我们那个世界拥有的医疗研究系统也一并带了过来。” “刚刚那颗宝石,就是你所说的医疗研究系统?”君御再问。 “是。不过它植入我大脑之后就变成一个空间,空间里面有药品库,有医疗器械库,还有研究仪器库,药草种植基地等等,祈桑花是我在药草种植基地里找到的。” “这个什么医疗研究系统植入你大脑了?” “应该……是的!” 楚倾言现在还不是特别确定医疗研究系统是不是已经植入自己大脑里了,毕竟这个医疗研究系统是圣女留给南耀帝的,怎么不是植入南耀帝大脑中,而是她? 君御有些担心地皱眉,这个劳什子系统,也不知道对言儿身体有没有伤害? 楚倾言看出他的担心,道:“你放心,这种系统,是个超前的虚拟空间,对我身体不会有影响的。在我们那个世界,科学很发达,任何不可能的事物都会成为可能。” “是吗?那你们那个世界,本王倒是很感兴趣。”君御饶有兴致道。 “我们死后要是有机会,我带你回去我们那个世界看看。”楚倾言说。 君御嘴角抽了一抽,这话说的,好像死是一件多么好的事一样。 这时,楚倾言看了看外面的天,执起君御的手往外走,“天亮了,我们去找南耀帝,医疗研究系统是南耀帝的母亲留下来给他的,如今好像植入了我的大脑里,我得去跟他说一下。” 君御跟着她往外走,天才刚刚亮,但南耀帝已经起床了,洗漱完毕正要过来看楚倾言,没想到才刚出门,就看到楚倾言和君御已经到了他门口。 南耀帝折返回屋内,楚倾言君御跟了进去。 三人坐下之后,楚倾言拿出装医疗研究系统的盒子给南耀帝看,“陛下,这里面之物,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吧?很抱歉,我擅自碰了一下,它……好像植入我大脑中了……” 南耀帝看着空空的盒子,又听了楚倾言的话,激动得唇角一直在颤抖。 许久之后,他才控制住激动的情绪,定定地看着楚倾言,说:“我自然知道那里面是何物,我自然也知道你祖母来自何处,昨日没告诉你,就是想看你能不能和你祖母留下来的这个医疗研究系统……” 南耀帝还是激动得无法再往下说。 他知道他昨天要是一来就把母亲的所有事情都跟楚倾言说了,楚倾言绝对不会去碰医疗研究系统的。 母亲随父亲而去之前,其实把身世都跟他说了,还在没有征得他同意的情况下,把医疗研究系统从大脑中剥离出来,留给他。 可他当时还没来得及将母亲留下的这个系统植入大脑中,就遭遇宫廷巨变,性命朝不保夕。 他怕把母亲留下的系统植入大脑中,自己要是死了,母亲留下的系统会随自己彻底消失。 所以为了保住母亲留下来的这个系统,他一直没将系统植入自己大脑中。 没想到,今日这系统,却植入楚倾言大脑中了。 只有是母亲的血脉,才能将这个医疗研究系统植入大脑中的。 所以,楚倾言是他的女儿怎么都错不了了! 虽然早就认定楚倾言是自己女儿没错,可是终于得到“官方的盖章认定”,南耀帝还是激动得怎么都无法平静下来。 楚倾言看他这么激动,有些担心:“陛下……” 南耀帝不想给她压力,努力平复情绪,“你祖母的医疗研究系统既然选了你,那你就好好用着。” 虽然他不知道医疗研究系统具体是怎样一个物件,但见母亲随父亲而去前,还要把这个系统留给自己,就知道这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物件。 “我觉得受之有愧。”楚倾言站了起来,这个系统圣女能剥离下来,不知道她能不能,她想将系统剥离下来还给南耀帝。 南耀帝仿佛看透她的想法,她还没开口,南耀帝就道:“你祖母说,这个系统,只有人死才能剥离下来。” 他看着楚倾言,犹豫了一下,才补充:“只有你祖母的血脉,才能继承这个系统……” “什么?”楚倾言惊愣住。 南耀帝说:“所以,你是我的女儿,没有错。你祖母留下的系统,没有谁能比你更适合继承它。” 楚倾言沉默了:“……” 她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南耀帝的女儿,没想到莫名其妙继承了一个系统,却间接被证实就是南耀帝的女儿没有错,连她想否认都否认不了了。 第525章 嘴贱 “你不要有心里压力,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南耀帝知道她的心思,不想她有心里负担。 “多谢。”楚倾言发自内心道了声谢。 “陪我吃个早饭吧,吃完早饭,我们一起到南疆各处走走。” 楚倾言知道,南耀帝是想四处看看自己母亲生活过的地方。 而她,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吃过早饭后,她就跟南耀帝到处去走走了。 君御这一次没有跟楚倾言去,整个南疆都在他的兵马包围中,何况南耀帝还带了十一个高手,时刻跟在南耀帝不远处,所以他不用担心楚倾言的安危。 君御去找了风镜尘。 风镜尘和尉迟霖嘉正在吃早饭,两个长得都堪称绝美的男人面对面而坐,风镜尘将盘中最好那部分的肉夹起来送到尉迟霖嘉碗里,尉迟霖嘉不屑地冷哼一声,但还是夹起那块肉塞进嘴里。 君御刚到门口,就看到这一幕不知道是该说甜蜜,还是该说诡异的画面。 “嗯!!”君御都不好意思进去了,只得在门口重重咳了一声提醒。 风镜尘和尉迟霖嘉这才看到了他。 风镜尘放下筷子,一贯地温润儒雅问:“君御,你怎么来了,阿言呢?” 尉迟霖嘉则继续吃他的早饭,用无视他人的表情,赤裸裸地表示他一点都不欢迎君御这个人。 “言儿跟南耀来的人在谈事。”君御可不管尉迟霖嘉欢不欢迎自己,直接抬步就走了进去。 昨日南耀帝从楚倾言那里离开去了族里给安排的住处后,风镜尘和尉迟霖嘉就已经去见过南耀帝,所以知道君御口中“南耀来的人”是谁。 君御进去后,在案桌边坐下,对尉迟霖嘉道:“大国师,本王有事请教。” 尉迟霖嘉意外了,万万没想到君御是来找自己的。 风镜尘也颇为意外,他以为君御是来找自己的,没想到居然是来找阿迟。 见尉迟霖嘉不鸟人,风镜尘怕局面尴尬,赶紧问:“你想请教阿迟什么事?” 君御也不管尉迟霖嘉会不会回答,直接问:“你们南疆人,圣女还在的时候,可以活到两三百岁,那七八十岁是不是还跟二十几岁的人一样年轻?” 尉迟霖嘉本来是不打算鸟他的,但一听他是问这个问题,立即很骄傲地回答:“那自然了!” 这可是南疆人的骄傲,外族人七八十岁不是白发苍苍,就是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而他们南疆人还年轻得就跟小姑娘小伙子一样,孩子还能继续生一窝又一窝! 君御一听,神色有些变幻莫测。 换做以前,君御的心思无人能猜得透,但这次不一样,南疆的事和楚倾言最近的事,大家都知道,再结合君御这个问题,风镜尘就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了。 尉迟霖嘉也猜到了几分,故意冷笑问他:“帝姬殿下是我们南疆的血脉,天神诅咒要是解除,帝姬殿下也能活到两三百岁,驸马爷这么问,是怕自己老得太快,再过十几年,看起来像帝姬殿下的父亲,二十几年后,看起来像帝姬殿下的爷爷?” 第526章 找揍 这话听起来可就扎心了。 君御黑了脸,“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是你自己问我的。”尉迟霖嘉一脸无辜。 “我问你的问题,你已经回答,再多嘴,就是你的不对了。”君御脸又黑了一分,这人敢来调侃他,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君御不让他多嘴,他还非就要多嘴了,尉迟霖嘉继续说:“你要是短命,只活到五六十岁的话,帝姬殿下还像十七八岁的少女一样,不知道还能嫁多少回,你要是命长,活个七八十岁吧……帝姬殿下也就二十几岁的模样,还能跟别的男人生下一窝又一窝的崽。” “闭嘴!”君御怒道。 尉迟霖嘉嘴贱,在风镜尘那里受的气无处发泄,继续说:“等你儿子都能当爷爷了,帝姬殿下还能生崽,生个小儿子让你的孙子喊小叔叔……” 可是他这下话还没说完,突然看到一个如铁般的拳头朝自己面门挥了过来。 君御出手特别快,尉迟霖嘉根本来不及躲,左眼结结实实挨了君御一拳。 君御揍完人之后,甩了一下自己发疼的拳头,站起来就走。 尉迟霖嘉捂住受伤的左眼,气得差点飙脏话,这人怎么那么暴躁,他不就调侃他几句,他居然就挥拳头了,真没素质! “姓君的,你、你太没素质了!”尉迟霖嘉憋了许久,把所有脏话全都憋了回去,只朝君御的背影蹦出这么一句。 “我让你闭嘴,你非要嘴贱!”君御头都不回,直接走了。 尉迟霖嘉觉得眼睛疼死了,眼球快要被揍出来了一样,赶紧跑去找镜子看。 不看还好,这一看发现自己的绝色美颜已经荡然无存,左眼整只眼睛都红肿了起来,眼球突出,眼角还流出了血丝,半边脸跟鬼一样歪了。 尉迟霖嘉接受不了地大吼:“老子要毁容了!姓风的,你快点来给老子医治!” 风镜尘早已经看到尉迟霖嘉被揍得有多惨,快速拿了药向他走过去。 还没到尉迟霖嘉面前,尉迟霖嘉一把握住他的手,急切地把他拉了过去:“风镜尘,老子的脸和眼睛就拜托你了,你快点把老子的脸和眼睛治好!” 风镜尘看了看自己被尉迟霖嘉握住的手,轻轻一笑之后,温声说:“你坐好。” 尉迟霖嘉没了之前的反骨,乖乖坐好。 风镜尘看完他的眼睛后,给他上药,尉迟霖嘉又一把拉住他的手,“镜尘,你一定能治好我的脸和眼睛的是吗?你的医术那么好,我的脸和眼睛一定会没事的是吧?” “你再妨碍我,你的脸和眼睛可就好不了了。”风镜尘依然温声说。 尉迟霖嘉赶紧松手。 风镜尘边仔仔细细地给他上药,边说:“我怎么会舍得阿迟你的眼睛有事呢,有我在,你就放一万个心吧,眼睛明日就会不疼了。” 尉迟霖嘉是相信风镜尘的医术的,也相信风镜尘一定会认真给自己治眼睛的,可他担心的不只眼睛,还有脸。 等风镜尘给他上完药,又急忙问:“我的脸呢?眼睛治好,我的脸能治好吗?” 刚刚照镜子,他看到自己的脸也被打歪了。 问完见风镜尘还没有回答自己,他心急了,“阿尘,你赶紧回答我!” 第527章 如何长寿? 姓风的……风镜尘……镜尘……阿尘…… 这称呼变化…… 很好! 能继续保持那就更好了! 风镜尘唇角微勾,笑得更加温润如玉道:“有我在,自然脸也不会有问题,不过……” “不过什么?”尉迟霖嘉急问。 “不过你得配合我。” “配合!配合!”只要能恢复绝色美颜,怎么配合都行,并问:“要怎么配合?” “脸有点歪了,需要每天按摩正位,慢慢恢复到原来的最佳状态,这个时间有点长,你要有耐心。”风镜尘说。 “时间有点长是多长?”尉迟霖嘉立即问。 “个把月吧,眼睛恢复也需要一段时间。” 尉迟霖嘉一听需要个把月,郁闷生气了:“那老子这一个月都不能出去见人了?你们天都药神谷不是医术特别厉害吗?你还是谷主!怎么治我这点伤就需要这么久?” “换成别人,我自然是没时间和耐心帮人治这么久的,毕竟一个脸歪,我直接按回去就行了,至于稍微影响容貌,我又不在乎。”风镜尘轻飘飘说。 “什么意思?直接按回去会……会影响容貌?”尉迟霖嘉皱眉。 “也不是很明显,就一点点影响,要细看才能发现。”风镜尘安慰他。 紧接着又道:“阿迟你若是不在乎,那我现在就帮你按回去,保准你过两天就能出去见人。” 说完伸手就要去把尉迟霖嘉的歪脸按回原位。 “谁说我不在乎的!”尉迟霖嘉急吼一声,见风镜尘的手就要落到自己脸上,赶紧伸手抓住风镜尘的手,随后牙一咬,个把月就个把月,只要容貌能恢复到最好,他大不了这段时间都不出门了,道:“老子这段时间不出去见人就是了,你必需把老子的脸治到最好!” 风镜尘要的就是他这一句“这段时间不出去见人”,遂笑得如沐春风道:“阿迟放心,你的脸,我比你自己还上心,绝对会帮你治到比你原来还好。” “不必,老子原来的脸就是最好的!”尉迟霖嘉瞪他。 “对,阿迟原来的脸就是最好的,是我说错了,绝对帮阿迟你医治到跟你原来的脸一模一样。”风镜尘保证。 尉迟霖嘉这才满意。 君御揍完尉迟霖嘉之后,就去找楚倾言。 楚倾言已经陪南耀帝走完一圈,回到住的地方,并用一口小锅煮从医药研究系统里面拿出来的祈桑花,分给村里所有不孕的适龄妇人喝。 之前只让选出来的几位妇人喝种祈桑花的水,效果不佳。 她现在有大量祈桑花,所以村里所有不孕的适龄妇人全都被她召集来喝祈桑花水。 等送走所有不孕妇人,已经是晌午。 用完午膳后,楚倾言端了她特地留下来的一碗祈桑花水给南耀帝喝。 南耀帝已经知道医药研究系统具体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用处,也知道祈桑花的作用。 楚倾言陪他出去走的时候告诉他的。 此时楚倾言端来一碗祈桑花水给他喝,他知道自己有南疆人的血脉,女儿是想让他长寿,二话不说就喝了。 喝完祈桑花水,南耀帝回去午休。 君御认为楚倾言会留一碗祈桑花水给自己喝,没想到南耀帝走后,楚倾言洗了碗就回屋了。 君御拉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大腿上坐着,问她:“你怎么不喝祈桑花水?” 楚倾言看他:“我又不生孩子,我喝祈桑花水做什么?” “南耀帝也不生孩子。”君御的意思很明显,你有南疆人的血脉,你喝祈桑花水可以长寿。 楚倾言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非常认真地对他说:“你又不能长寿,我要那么长寿做什么?要长寿,我们就一起长寿,要早死,我们就一起早死。” 瞧她说这话那副认真的模样,好像要长寿是件多么容易的事情一样。 君御忍不住笑了,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只有拥有南疆人血脉的人才能长寿,你要是怕孤单,就给我生个孩子,你生的孩子也有南疆人的血脉,也能长寿,由我们的孩子陪着你,你就不会孤单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怕孤单了?我要是怕孤单想要有个人陪我,那也是想要你陪我!孩子什么的,都是给别人生的,我跟你生的要是个儿子,以后是他媳妇儿的,要是个女儿,以后是她夫君的,他们才不会一直陪着我,我也不要他们一直陪着我!”楚倾言道。 她的话,君御听得很开心。 不过,他眼神暗淡。 寿命这种事,他就算再强大,也违抗不了天命! 但很快,他眼神一亮,梼杌胆不是可以延寿吗?之前听天都药神谷里的人说梼杌幼胆可以延寿至少二十年,成年兽的胆至少可以让人多活三十年! 他要是多吃几个梼杌胆,是不是就可以跟楚倾言一样活个两三百岁,就能一直陪着她了? 想到这,君御阴郁的神色终于舒展,等从南疆回去,他就去天都药神山山顶挖梼杌胆! 对于寿命这件事,楚倾言却另有打算…… 她之前在医药研究系统里发现,除了“医疗器械”、“研究仪器”、“药草种植基地”外,还有一个“基因研究基地”,圣女也在书里提到过她研究了自己的基因。 说不定可以将南疆人长寿的基因提取出来,融入到其他人身体里,让其他人也能长寿。 楚倾言想到这种可能就兴奋,当即对君御说:“你昨晚陪我看了一晚的书,你先去休息一下,我再到医药研究系统里面逛一逛。” 君御却不让她去:“我一夜没休息,你同样一夜没休息,要进医药研究系统我不拦你,但必需跟我先去休息一下。” 说完已经把她抱到床上去,搂着她睡觉。 楚倾言身体已经很疲累了,但精神却还很兴奋,嘴里回应着君御说“嗯,好,先休息”,见君御睡着了之后,元神却一下子进入医药研究系统里。 可她才在四维空间里站稳,一回头,发现君御也跟她一起进了来,就站在她身后…… 第528章 导入长寿基因 “你怎么也进来了?”楚倾言特别意外,医疗研究系统不是只有绑定的人才能进来的吗? “我也不知道,我抱着你,你进来,我就跟着你进来了。”君御环顾整个四维空间和面前的超大型电脑,“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医疗研究系统?” 楚倾言点头,“没错。” 随后拉起君御的手,“走,我带你去看看。” 医疗研究系统与她的意识共存,肯定是医疗研究系统知道她不排斥君御进入医疗研究系统,君御的神识才能跟着她的神识一起进入的。 楚倾言也乐于与君御分享,带他逛遍了整个医疗研究系统,并一一给他介绍。 基因研究基地,楚倾言留在最后带君御去。 两人才进入基因研究基地,就看到许多呈螺旋状的东西漂浮在半空中。 君御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东西,不由得皱眉,“这些是何物?” “基因!”楚倾言说,并解释,“基因支持着生命的基本构造和性能,储存着生命的种族、血型、孕育、生长、凋亡等过程的全部信息,生物体的生、长、衰、病、老、死等一切生命现象都与基因有关,基因也是决定生命健康的内在因素。” “也就是说,南疆人寿命长,跟这所谓的‘基因’有关?”君御一点就通。 楚倾言再次点头,漂浮在空中的这些螺旋状是不同的基因片段。 这些基因片段是通过医疗研究系统的作用,不知道放大了多少倍,才能肉眼可见的。 楚倾言望着这些数不清的基因片段,忍不住对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基因片段伸手碰触了一下。 这一碰,那基因片段周围出现了一段文字说明。 说明这基因片段在人体里发挥的是什么作用,或传递的是什么遗传、调控信息。 君御见楚倾言伸手触碰,刚好有一个基因片段从他面前漂浮了过去,他下意识也伸手碰触了一下。可他这一碰触,那基因片段不但没有出现文字说明,还突然消失了。 紧接着,系统响起一道刻板的声音:“恭喜这位宿主,你很荣幸成为本系统基因导入的第一个试验者,此次本系统向你体内导入了南疆人长寿的基因,这基因是经过医疗研究系统改良过的,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可以活到七百岁左右,并且不需要依赖祈桑花水。” “什么叫第一个试验者?什么叫不出意外的话?”楚倾言一听,却紧张了,“你的意思是说南疆人长寿的基因还没有导入过其他人体内,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会不会伤害到人体?” 医疗研究系统说:“本系统研究出来的,成功率不敢说百分之百,也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你自己都说不敢说百分之百了,那就是还会有失误,你这破系统怎么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就随便把南疆人的基因导入我夫君体内。”楚倾言不仅紧张,还生气。 作为现代人的她,很明白基因乱入,会死人或变成怪物的! 医疗研究系统说:“新主人,我现在是你的系统,你要对你的系统有信心,并且要爱护你的系统,不能随意辱骂你的系统!” “你要是靠谱,我自然会好好爱护你,但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选了我夫君作为第一个试验者,你考虑过你主人我答不答应没有?”万一出意外了,君御死了,或变成怪物,她跟这系统没完! 医疗研究系统默了一下,继续刻板道:“既然你那么担心你老公,那你也导入改良基因吧,要长生,你们一起长生,要死,你们一起死,你也就不用骂本系统我了。” 楚倾言:“……” 这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吗? 话说这医疗研究系统不是只是一个系统吗,怎么还会说话,还会怼人? 刚这么想呢,就见一个基因片段从远处漂浮到了她面前。 楚倾言知道,这肯定是改良过的长寿基因。 她想也没想,伸手就去碰触。 医疗研究系统没经过她的同意,就选择君御作为导入基因的第一个试验者,她很生气是真,想陪君御一起当个试验者,也是真! 君御知道她想陪自己一起当个试验者时,要去阻止已经来不及。 医疗研究系统见楚倾言也导入了改良过的长寿基因,再次刻板说道:“你们能活到七百岁左右,相当于人类正常活到七十岁左右,也就是说你们的一百年,相当于正常人类的十年。你们现在二十岁左右这个状态,可以维持到两百岁左右。两百岁以后,你们才会继续老去。三百岁相当于正常人类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四百岁相当于正常人类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到了七百岁,相当于人类正常年纪七十岁,那个时候你们也就可以准备棺材了。” “年轻的时候,活得长一点是赚到了,可到了六十到七十这个年龄段,都老掉牙了,还要熬个一百年……”楚倾言忍不住感叹:“那我岂不是活成了老妖婆!” “你可以在五百岁的时候,就选择自杀。”系统冷漠建议。 楚倾言:“……” 这个破系统要是个人的话,她很想把它摁地上暴揍一顿怎么办? 算了,她不跟一个不是人的东西计较! 楚倾言努力平心静气之后问:“多久之后能确定导入的基因彻底融入我们体内,不对我们造成伤害,还能使我们的身体有长寿的机能?” “半个月吧……”医疗研究系统说:“半个月之内你们不会变成怪物,也不会有任何不适反应,就不会有问题了,以后你们的后代也都能拥有长寿的基因了。” 半个月吧…… 这语气听起来,怎么觉得那么的不确定呢? 医疗研究系统大概看出楚倾言质疑它,保证说:“请相信本系统,本系统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说完就遁走了,让楚倾言、君御自行参观。 楚倾言嘴角一抽,说:“我们除了相信它,也别无选择了。” 君御却半点都没有不开心,相反心情还很是不错。 “就算变成怪物,我们也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怪物。”君御说。 第529章 生一窝小猪崽 “我才不要变成怪物!”楚倾言气嘟嘟地拉着君御往外走。 “如果不出意外,你我可以多相守几百年,如果出了意外……”君御顿了一下,语调难掩宠意,“有你陪着,别说变成怪物了,变成猪,本王也愿意。” “你才变成猪呢,我可不要!你要是觉得这系统好,你就在这里面陪它吧,我出去睡觉了!”楚倾言没好气地回头瞥了他一眼。 君御趁机一把将她拉住,深深地看着她说:“我是想让你知道,我很愿意成为试验者,你不要担心,也不要为此生气。” 生气对身体不好。 “那,你愿意成为试验者,是为了能多陪我,还是为了自己能长寿?”楚倾言也认真地回视着他问。 自古以来,多少人为了能长生不老,费尽一切手段。 君御也是因为想要长生,才乐意成为系统的试验者的吗? “傻瓜,我要是为了自己能长寿,我直接上天都药神山挖梼杌胆就好了,何必冒险成为你系统的试验者。”君御说。 也是,吃梼杌胆也能延寿,他要是为了自己能长寿,当初在天都药神谷,他就应该上天都药神山去挖梼杌胆给他自己吃了,何必等到现在成为她系统的试验者。 “不要再生系统的气了,乖。”君御哄着她。 楚倾言这才不再气鼓鼓。 而君御见她不再气鼓鼓,突然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走,趁现在还没变成猪,我们赶紧去生一窝小猪崽。” 楚倾言身子一下子腾空,惊慌失措大叫:“你说什么?喂!喂!!” 话题怎么一下子就偏了呢? 可她还来不及挣扎,两人已经回到了现实中的床上。 “啊,困死了,动不了了,眼睛也睁不开了!”她赶紧用力打着哈欠,表示自己已经困得干不了其他任何事情了。 君御自然知道她的心思,无奈地失笑摇头,并把她搂紧在怀里,轻声说道:“睡吧。” 楚倾言怕他这个“睡”,不是自己想的那个“睡”,于是睁开眼睛确认,“就是单纯的睡觉,不干其他任何事情是吧?” “你还想干些什么事情?”君御一听,声音立即就暗哑了。 楚倾言顿时就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问话有多蠢,可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见君御已经垂眸盯着她,声音愈发的暗哑,“是你自己说困得动不了的。怎么,你其实并不困,想生小猪崽?” “不、不是,我只是确认一下!”楚倾言吓得飞快否认。 “我是真的困得动不了了,我睡了,睡了!”说完就赶紧闭紧眼睛,假装已经睡着了。 君御再一次无奈无笑。 楚倾言昨夜一晚没睡,很快就真的睡着了。 睡梦中,她梦到自己怀孕了,肚子大到跟个皮球一样,完全走不了路。 可是她怀孕还不到四个月就生产了。 而且她怀的还是多胞胎,生产的时候,稳婆一个又一个地从她身下接出孩子,足足接了十二次。 就在她生产完,虚弱地准备看看自己那漂亮的十二胞胎孩子时,却赫然看到那襁褓里包裹着的竟然是十二只白白胖胖的小猪崽。 小猪崽的父亲——君御,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温柔地抱起排在第一第二位的那两只小猪崽来到她面前,柔声地对她说:“来,看看我们的孩子……” 楚倾言吓得一个激灵,直接就醒了! 她猛地坐了起来,满头是汗。 然后赶紧瞧着床边…… 还好还好,床边没有她的十二胞胎。 也没有君御抱着老大老二对她说:来,看看我们的孩子…… 君御还睡在她身边,见她突然坐起,他也醒了,赶紧也坐了起来问:“怎么了?做噩梦了?” 楚倾言心有余悸,见君御醒来,赶紧将被褥全部掀开,在被子里、床上到处找。 确定被子里面、床上都没有十二胞胎后,才彻底松了口气,然后瞪向君御…… 君御被她这一瞪,感觉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赶紧问她:“到底怎么了?” 楚倾言却什么都没说,先跑下床倒了满满一大杯水,仰头,一口气咕噜噜全灌进肚子里,这才道:“我梦到我跟你生了一窝小猪,真真正正的小猪,足足十二只,你抱着老大老二两只小猪崽来到床边,对刚生完孩子的我说:来,看看我们的孩子!” 君御:“……” 他是说过要生小猪崽没错,可他指的是孩子,不是真的要生小猪崽啊! 这个梦…… “太恐怖了,我得出去透透气!”楚倾言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边说边往外面走。 君御脑海里不由浮现出自己抱着两只真正的小猪崽走到床边,对着楚倾言说“来,看看我们的孩子”的画面…… 额,辣眼睛! 君御赶紧甩掉脑海里那个画面,不敢再去想…… 接下来的数天,楚倾言都在密切关注自己和君御两个人的身体变化。 好在半个月过去,两个人的身体都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出现任何不适的反应。 看来,长寿基因导入身体是成功了。 这个医疗研究系统还是挺靠谱的。 楚倾言再次进入医疗研究系统,想看看医疗研究系统里还有多少这种长寿基因。 医疗研究系统知道她的来意后,傲娇反问:“你不是不相信本系统,怕本系统研究出来的基因不安全吗,怎么还来问本系统有多少这种长寿基因?” 楚倾言双手环胸,没好气道:“是你自己选了我做你的新主人,我之前又没有用过你,怎么知道你靠不靠谱,现在我亲身试验过了,挺靠谱的,就来问你了。” 医疗研究系统:“……” 这话说得好像也有点在理。 “好吧,本系统不跟你计较了。”医疗研究系统表示自己很大度,并说道:“这种长寿基因,你要多少,本系统就能复刻出多少。不过你确定你要本系统复刻很多,拿给很多人用?” “谁说我要你复刻出很多,给很多人用的?”楚倾言反问。 “你特地跑进来问我,不就是想要我复刻很多给你,然后你可以拿去卖钱,通过这条途径发家致富?”医疗研究系统不解问。 楚倾言听后,一阵无语:“听起来是不错,可我并不缺钱!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手里握着能让人长寿几百岁的基因片段,不紧紧捂着,还拿去卖钱让人知道,我是嫌自己活太长要找死吗?我来问你,不过是想多要一个长寿基因,给我表哥用而已!” 第530章 像哄乱吃飞醋的小女友 原来她也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不错,新主人是个有脑子的。 医疗研究系统表示很欣慰,傲娇说:“就要一个长寿基因,本系统怎么可能没有,你是现在就要,还是你把你表哥带进来,由本系统把长寿基因导入他体内?” “现在还不要,我只是先来确定你还有没有长寿基因。”楚倾言说完就往外走,她得先跟表哥说系统、基因这些,让表哥理解和接受了,才能把长寿基因导入表哥体内。 楚倾言出了医疗研究系统,就去找表哥。 风镜尘这半个月来,来她这儿比较少。 她和君御才到风镜尘住的木屋外,就听到里面传出声音…… 尉迟霖嘉说:“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干的居然是专门勾搭无知小姑娘的勾当,那豆苗被你迷得魂都没了,你准备怎么对人家负责?” 风镜尘的声音传了出来,“我跟豆苗姑娘规规矩矩的,你不要胡乱误会。” “我误会?”尉迟霖嘉冷嗤,“人家要不是对你有意思,会每天巴巴地来给你送饭,把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全都拿来给你?” 风镜尘正在吃着豆苗妹子送来的饭菜,闻言无奈道:“我跟她的事情你不清楚。” 他是答应假扮豆苗妹子的相好,好让豆苗妹子的爹不再逼豆苗妹子外嫁,豆苗妹子才一直来给他送饭的。只有这样,豆苗妹子的爹才能相信他跟豆苗妹子是真的相好。 尉迟霖嘉却又冷嗤:“我自然不清楚,你们的事情,我怎么会清楚!奉劝一句,千万别把我们族里的姑娘肚子搞大了,否则你不想负责都不行!” 风镜尘:“……” 无语半晌后,才道:“我对她不感兴趣,你别乱吃飞醋。” 无奈又宠溺的语气。 楚倾言在外面听得下巴都快惊掉了。 表哥这话,这语气,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在哄吃醋的小女友? 就听里面的吃醋小女友——尉迟霖嘉上纲上线道:“不感兴趣,你天天接受人家小姑娘给你送的饭菜?不感兴趣,你天天陪人家小姑娘回去见她爹?你跟她怎样,我不管,但你能不能先把我的脸治好了,再去跟人家小姑娘眉来眼去?你们这样,我严重怀疑你的心思都在勾搭人家小姑娘身上,并没有用心给我治脸上的伤,我的脸才会恢复得这么慢!” 风镜尘听得一阵无语,这货一直以来都对他爱答不理的,怎么突然对他和豆苗妹子的事反应这么激烈了,难道这段时间对他——日久生情了? 楚倾言在外面也是听得一阵无语,尉迟霖嘉说的那些话,还真有点像个乱吃飞醋的小女友。 话说表哥要是不喜欢豆苗妹子,却接受豆苗妹子的好,还和豆苗妹子去见家长,是有点渣啊。 抱着不能让表哥继续渣下去的心态,楚倾言拉着君御赶紧往里走。 屋里两人看到他们来,风镜尘立即问他们吃过午饭没有,要不要一起吃。 尉迟霖嘉则想起自己的脸是君御打歪的,对君御横眉怒目:“你居然还敢来?” 君御全当没听到尉迟霖嘉的话,和楚倾言在四方桌一侧坐了下去。 他们已经用过午饭,坐下后楚倾言便直奔主题问:“表哥,你跟豆苗妹子怎么回事?” 那豆苗妹子很可爱,长得也不错,表哥要是喜欢她,楚倾言是很乐意有这个嫂子的。 尉迟霖嘉一听她问这个,顾不得恼怒君御了,注意力不由自主就放在了听风镜尘的回答上。 风镜尘没想到表妹居然也问这个,无奈道:“你们都想多了,我只是初来南疆打探消息时,为了诱导豆苗姑娘说出南疆更多我想要了解的消息,刚好她爹因为族人凋亡的事,逼她嫁到外头去,而她不愿意,我便说可以假扮她的相好,好让她爹不再想着要把她嫁到外头去。我当初诱导她说出了许多南疆我想要知道的事情,现在自然要把说过的话兑现,等诅咒解除,她也就不需要我假扮她的相好了。” “哦,原来如此。”楚倾言完全相信表哥的解释。 尉迟霖嘉却冷嗤:“呵,荒谬!” 风镜尘见他不信,继续说:“阿迟,事情就是这样,你若不信,等豆苗过来,你亲口问她。” 尉迟霖嘉却又冷嗤:“关我什么事?我看是你还觉得是假扮,人家却已经当真了。” 说完傲娇地站起来,不跟他们同桌而坐,自己跑到一旁看书打发时间。 楚倾言想了想,也对风镜尘说:“表哥你对豆苗妹子无意,是得说清楚,你长得好,又医术了得,江湖地位也是杠杠的,很容易招妹子对你动心的。要是让人家妹子误会你对她有意,或是让人家妹子觉得有机会,最终伤了人家的心,那可就不好了。” 楚倾言这番话,尉迟霖嘉觉得很中听。 风镜尘也赞同说:“是我疏忽了,虽然我没有阿言你说的那么招女孩动心,但男女之间的界限若是没有把握好或是说清楚,是很容易产生不必要的误会。等豆苗再过来,我会再跟她说清楚是假扮她的相好,一定不会让她产生误会的。” 楚倾言道:“我相信表哥。” 尉迟霖嘉继续翻着手里的书,但心情,好像比刚刚好了一丢丢了。 就听风镜尘问楚倾言,“阿言,你们找我,可是有事?” 楚倾言点头,“嗯。” 随后又道:“不过我要说的事情,在这里说不够明了,表哥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风镜尘见她说得这般郑重,还需要换地方,知道肯定是大事,立即站了起来,“我已经吃饱,这就随你们去。” 说完,三个人就离开了尉迟霖嘉的屋子。 偌大的木屋里,眨眼睛就只剩下尉迟霖嘉一人。 他左瞧瞧,右瞧瞧,怎么瞧都觉得整个木屋冷清清的,自己孤零零的。 气得在看的书一把就丢到案桌上。 “什么破事,还得换地方说?老子不让你住的时候,你非往老子屋里凑,老子不能出去见人的时候,你却不是跟人家小姑娘走,就是被人一叫就往外跑,让老子一个人闷在屋子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第531章 君御好像是个例外 尉迟霖嘉愤愤不平,那边风镜尘已经在医疗研究系统里面了。 楚倾言直接选择带他进入医疗研究系统,让他边参观整个系统,边给他讲解,更直观。 这种直观的做法,让风镜尘这个古代人,也很直观就听懂了什么是医疗研究系统,什么是电脑,什么是医疗器械,什么是研究仪器…… 还有系统的由来。 最后,楚倾言跟他说基因,跟他说遗传,说寿命…… 以及这种种之间的关联。 风镜尘比刚刚理解医疗研究系统等,费多了一些时间才理解明白什么是基因,什么是遗传…… 不过楚倾言没有跟他说自己来自异世。 而是说她能晓得这些,是因为被圣女留下的医疗研究系统选为主人,她神识与医疗研究系统达成了共识,才晓得医疗研究系统所晓得的这些的。 至于圣女为什么会有这个神奇的医疗研究系统,楚倾言则说圣女没有留下任何信息言明。 不是她怕说明白自己不是他真正的表妹,风镜尘会不再疼爱她。 而是怕说明白之后,他会伤心难过。 毕竟,他那么疼爱原主。 如果他知道现在活着的,根本就不是他真正的表妹,是异世一抹灵魂霸占了表妹的躯体,他肯定会伤心,肯定会后悔自责没有早点去天启找原主。 楚倾言不想看到他伤心。 所以她想,就让她代替原主,好好地当他的表妹,比让他知道真相,会更好! 风镜尘虽然对这个医疗研究系统和这系统里面的种种很好奇,甚至好奇到觉得怪异,但他对楚倾言所说的任何话,向来都是无条件相信的。 所以楚倾言跟他讲解完所有她觉得该讲解的事情后,风镜尘只是简单地问了几个自己没听明白或是听了之后还是不理解的问题,便接受了楚倾言跟他所说的一切。 “表哥,你完全听明白了吗?”最后,楚倾言问。 风镜尘将环顾系统空间的眼神,落到楚倾言脸上,淡淡说了句:“七八分吧。” “你还有哪里不明白,我跟你再说一遍。”楚倾言道。 风镜尘却没有让她说,道:“这个系统太怪异,你给我普及的那些知识,更是我从医近二十年从未听闻过的。” 他自诩天都药神谷医术天下无双,却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表妹给他普及的知识完全超出他的想象,所以…… “你给我说的这一切,我其实都听明白了,也理解了,但是却一时消化不了,需要一点时间让我慢慢去想……” 也是,电脑、医疗器械、研究仪器这些,系统里面尚且有实物可以看,每一样的作用是什么,可以指着实物说明白,只要用心听,便不难理解。 可基因、遗传这些,却是很抽象的东西,别说古代人了,就算是现代人,也不一定人人能听懂。 若不是表哥相信她,换成其他人,早被震惊到以为在做梦了,怎么还能一下子听明白呢! 楚倾言忙说:“我也是因为系统选我为主人,系统与我的神识达成了共识,我才能完全明白和理解这所有的一切的。表哥你那么聪明,慢慢去想,一定会全都懂的。” 随后又道:“我带你进来,并跟你说这些,是想给你的身体导入一种能长寿的基因,我跟君御都导入了这种基因,不出意外的话,能活到七百岁……” 风镜尘听到他们能活到七百岁,惊讶得整个人都觉得是在做梦。 可想到她刚才说的那些,又觉得有什么长寿基因能让他们活七百岁,好像也不离奇了…… 楚倾言则开始跟他说这长寿基因是怎么来的。 风镜尘听完之后,才知道这长寿基因是圣女猜测南疆人体内有可以让人长寿的基因,然后用自己的基因让医疗研究系统分析、提取、筛选,再改良、复刻得到的。 得知来龙去脉之后,楚倾言问他,“表哥你要不要导入这种长寿基因?我想活着的时候,表哥也能活着,所以想让表哥你也导入这种长寿基因。” 这些话,对于一个古代人来说,听起来很离谱,可风镜尘还是无条件相信楚倾言。 他毫无二话地说:“要真能活到七百岁,这么稳赚不赔的事,怎么可能不要。” 其实主要原因是表妹想让他导入这种基因,想让他陪她活那么长…… 楚倾言见表哥同意,立即眉开眼笑地叫系统给风镜尘导入长寿基因。 系统得了楚倾言的吩咐,很快就将一个长寿基因漂浮着送到风镜尘面前。 楚倾言让表哥伸手去碰一下。 风镜尘感觉跟做梦一样,伸手碰了一下。 然后那长寿基因就消失了。 楚倾言道:“好了。” 这就好了? 风镜尘更加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等到从医疗研究系统里出来,看到坐在他们两人身边品茶的君御是那么的真实存在时,他才彻彻底底地从犹如做梦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这一切离奇的事情都是真的,不是梦! 楚倾言带风镜尘进入医疗研究系统,怕有人来打扰,君御没有跟他们一起进去,而是坐在他们两人旁边,品着茶,守着他们。 楚倾言也因此验证了一件事:只要她想带谁一起进入医疗研究系统,谁的神识就能跟她一起进入医疗研究系统,她不想带的人,则无法进入她的医疗研究系统。 不过君御好像是个例外! 他总是能在抱着她的情况下,跟着她一起进入医疗研究系统,不用经过她的同意。 接下来的数天,风镜尘基本每天都往楚倾言这里跑,不是让楚倾言带他继续参观医疗研究系统,就是就还无法消化的问题问楚倾言,和楚倾言探讨。 这样持续了数天,日日冷清,夜夜孤寂的国师大人就坐不住了。 凭什么他不想要风镜尘碍他眼的时候,风镜尘天天往他屋里凑。 现在他脸还没恢复完好,还不能出去见人,需要有人陪他说说话的时候,风镜尘却天天往外跑,有时候连回来陪他吃饭都没有,让他一个人在屋子里从早闷到晚,闷得都快发霉了。 在风镜尘又一次吃完早饭就准备出门的时候,尉迟霖嘉再也憋不住了,刻薄地讽刺:“呵,又这么急切想去勾搭我们族里哪个小姑娘?” 第532章 凤家要绝后了 “阿迟你说什么呢,我只是去表妹阿言那里。”风镜尘说。 尉迟霖嘉怎么会不知道他是去楚倾言那里,虽然他自己没有出门,可他还是有的是办法知道风镜尘这些日子去了哪里。 可就算风镜尘是去楚倾言那里,他心里也不爽,所以才会那样讽刺。 见风镜尘这样说,他再度讽刺:“呵,有个表妹可真好,只要是出去干见不得人的勾当,就可以说是去表妹那里。警告你,本国师虽然鲜少在族里,与族里的人不太熟悉,可你若真对我们族里的姑娘玩弄无度,本国师也是不会同意的。” 风镜尘听他这醋味十足的话,忍不住就走了回去,坐到尉迟霖嘉对面,嘴角荡开一抹看似温润,实则戏谑满满的笑,“阿迟你这是……吃醋了?” 吃醋两字像是让尉迟霖嘉被踩到尾巴似的,差点就跳起来,怒道:“老子是生气你玩弄我们族里单纯的小姑娘!” “阿迟你知道我没有的。”风镜尘知道尉迟霖嘉就算一直没出门,也知道他这些天都只是去表妹那里,故意讽刺他去勾搭小姑娘,就是吃醋,他更加戏谑满满地道:“阿迟你不愿意我出门,想让我留在家里陪你,我就留在家里陪你就是了。” 说罢,在尉迟霖嘉对面坐好,真的不出门了。 风镜尘这些暧昧明显的话,还是很让尉迟霖嘉排斥,可一听到风镜尘说要留下来陪他,他那种因为排斥而生出来的生气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不过他还是嘴硬道:“谁要你陪?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滚!” 说完怒目地横了风镜尘一眼。 风镜尘却不以为然,还是笑得那样的温润如玉,并向他伸出手,“想让我留下来陪你,也不能让我这么无聊,你有书看,我却没有。” 意思是让尉迟霖嘉给他一本书。 尉迟霖嘉冷眼瞟了他一眼,然后很不屑地摸过一本书,丢给他。 风镜尘笑着接过书,翻开来看。 口口声声说不要他陪,还要他滚,他向他要书,他却就给了他一本,不就是想要他留下来陪他么?真是个死傲娇! 风镜尘内心宠溺一笑,继续翻着书看。 另一边,楚倾言今日等不到风镜尘去,有些奇怪,“表哥今天怎么没来?他就算把所有问题都搞明白了,今天不打算再来,昨天应该也会跟我说一声才对,他该不会遇到什么事情来不了了吧?” “要不,我们去看看?”这几日都没怎么出门,君御有意带她出去走走晒晒日光。 楚倾言立即表示同意,和君御手牵手去尉迟霖嘉的木屋。 他们才到木屋外面,就看到里面尉迟霖嘉风镜尘两人,面对面,特别和谐地坐在案桌的两边看着书。 风镜尘偶尔大大方方地抬头看了尉迟霖嘉一眼。 尉迟霖嘉也偶尔从书中抬起头来,悄悄地瞥了风镜尘一眼。 瞥着瞥着,两个人的眼神就对了个正着,风镜尘温润地笑开,尉迟霖嘉却冷哼一声,道:“看书就看书,你偷看老子干什么?” 风镜尘笑得更温润了,道:“阿迟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我看你有没有心不在焉,想着要继续去外面勾搭我们族里的小姑娘。”尉迟霖嘉振振有词。 “哦,是么?”风镜尘也不戳穿他的谎言,甚至道:“我还真有点想。” 说着假装站起来要走。 尉迟霖嘉一看就来火:“坐下!” 命令完又道:“你是因为我才来到南疆的,我有责任不让你去祸害我们族里的小姑娘!从现在开始,我要看着你,你最好老老实实给老子坐着,老子在屋里的时候,你哪都不许去,否则老子跟你没完!” 风镜尘一听,赶紧坐了回去。 尉迟霖嘉这才满意:“别以为你会用毒,我就拿你没办法,也别以为有姓君的和南耀帝在这里,我们南疆就怕了你们,若我们连命都不想要了,也是能让你们付出些代价的,所以你这段时间最好都给我留在屋里,真的要出门,也得经过我同意!” 风镜尘没有同意,也没有不同意,继续翻着书看。 但他继续看书,显然就是同意了。 要不然堂堂天都药神谷谷主,哪里会受这种威胁。 楚倾言在屋外看得在心里直喊完了,凤家要绝后了。 君御却乐得看风镜尘有自己想追求的人,这样就不会一直惦记着他的王妃了。 他满意一笑,拉着楚倾言就走。 楚倾言被他拉到很远,还无法释怀地道:“你说我表哥不会真的看上尉迟霖嘉吧?我表哥是只喜欢男人,还是男人女人都喜欢?我得去问清楚!” 说完就要往回走。 君御赶紧把她拉住,“这么明显,还需要问吗?” “越明显,我越得问啊,要不然凤家就要绝后了!”楚倾言还是挣扎着要往回走。 君御干脆一把将她抱起,快步往他和楚倾言住的地方走,“这种事情怎么问?他看上的,或许就只是尉迟霖嘉这个人,无关男女。你去问了,也问不出什么。” 只会徒增尴尬罢了。 “那我要眼睁睁看着凤家绝后吗?”楚倾言还想看表哥娶妻生子呢,自己还想当表姑呢。 “你要是怕凤家绝后,那我们多生几个,我不介意多生一个跟你表哥姓。”君御暧昧地笑。 “你想得美!”楚倾言捶打他,说得那么好听,不介意多生一个跟她表哥姓,还不是想拐她上床给他生孩子,她才不干。 郁闷了好几天,这件事楚倾言才想开……人生在世,开心最重要,只要那尉迟霖嘉不祸害表哥就行。 再说,表哥有七百年寿命呢,想生孩子还有的是时间,说不定表哥哪天就对尉迟霖嘉腻了,喜欢上女孩子,找女孩子生娃娃去了也不一定,她就暂时别操这个心了! 想开之后,楚倾言就把心思放在那些一直每天来她这里喝祈桑花水的适龄妇人身上。 算算日子,这些适龄妇人来她这里喝系统里拿出来的祈桑花水已经有一个月。 于是第二天这些适龄妇人再来喝祈桑花水的时候,楚倾言特地问了这些妇人的月事…… 第533章 怀孕了 有几位月事时间已过,但月事还没来。 楚倾言欣喜,忙问这几位平时月事准不准。 除了一位,其他几位都说平时月事挺准的。 这些适龄妇人说这些话时,都或是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或是眼里充满希望地看着楚倾言。 楚倾言立即让人去请风镜尘。 风镜尘得知楚倾言是请他去给那些适龄妇人把脉看有没有怀孕,便跟尉迟霖嘉“请示”要出门。 事关南疆一族的子嗣问题,尉迟霖嘉没有不同意,但风镜尘跟着来请他的人要走的时候,尉迟霖嘉却又道:“等等。” 风镜尘回头看他。 他走到风镜尘面前,把脸凑近风镜尘:“我的脸是不是已经完全好了?” 以前他恨不得能离风镜尘远一点。 但现在,他已经把自己的脸近距离递到风镜尘眼前都不排斥了,甚至做得很自然。 风镜尘仔细端详了一下他的脸,笑道:“就算不好,阿迟也长得比任何人好看。” 尉迟霖嘉被夸得心里很是得意。 但脸上毫不在意,甚至还冷了冷脸,“我的脸到底完全好了没有?!” “自然是完全好了。”风镜尘依然笑着说。 尉迟霖嘉便嘀咕,“我前几日照镜子,就已经觉得完全好了,跟以前一样完美了。” 风镜尘连连附和:“是,是,是,阿迟最完美了。” 尉迟霖嘉心情很是不错:“老子一个月没有出去晒太阳了,就纡尊降贵陪你出去走一趟。” 于是半炷香后,楚倾言就看到自家表哥和尉迟霖嘉这两个长相和气质都堪称耀眼和完美的男子肩并肩,特别和谐地从远处走来。 期间两人似乎还在交谈着些什么,然后她家表哥笑得温润如玉眼带宠溺,尉迟霖嘉虽然没有笑,但能看得出嘴角也是微微往上翘着的。 这画面,和以前尉迟霖嘉厌恶表哥的情况大相径庭。 尉迟霖嘉对她表哥的这种态度改变还蔓延到她和君御身上,以前尉迟霖嘉是不喜欢她的,因为君御打歪了他的脸,他对君御还很愤恨。 但这次,他却好像已经不再愤恨君御了,只是淡淡瞥了君御一眼,还上前给楚倾言行了一礼,说了一声“臣见过帝姬殿下”。 楚倾言有些意外,也从善如流道:“免礼。” 随后风镜尘逐一给那几位没有来月事的妇人把脉。 族长和几位长老得知这边的事,也赶了过来。 见风镜尘把完脉,族长急切地问:“风谷主,怎么样?” 那几位妇人也是紧张地看着风镜尘,等着他说。 风镜尘笑着说:“恭喜族长,九个月之后,族里就会有新生命诞生了。” 族长一听,差点抑制不住狂喜,“你说什么?你是说她们……真的怀上了?” 风镜尘点头,指了指那几位平时月事正常但这个月月事还没来的妇人,“她们的确都已经怀上了,等再过段时间,脉象明显了,族长可以让族医给她们把脉确认。” 也就是现在刚有,族医还不一定能把得出来。 族长狂喜:“风谷主的医术,说有了,那肯定就是有了!” 族长说完,又想到一事,忙问楚倾言,“她们能怀上,真的是跟喝祈桑花水有关?” “族长你觉得呢?”楚倾言反问。 族长没有回答,他是不确定,才问楚倾言的,楚倾言反问他,他怎么回答得上来。 楚倾言见他沉默不语,无奈道:“到现在族长如果还不相信族人凋亡跟祈桑花有关,而相信什么天神诅咒,那我也无能为力了。” “不不不,我们不是不相信!”族长忙道。 他们不是不相信,他们是不敢相信,甚至说不愿意相信,他们祖祖辈辈都信奉天神的诅咒,从没想过天神的诅咒根本就不存在,根本就是假的。 而这件事,还是圣女的后代扒出来的。 他们很不愿意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族人凋亡有两个原因,无新生命诞生和现有人员加速死亡,现在无新生命诞生已经解决,但现有人员加速死亡这个问题…… 为了族人,族长不得不把解决这个问题的希望也寄托在楚倾言身上! 他放低了姿态对楚倾言道:“我们南疆整族祖祖辈辈信奉天神,没想到这天神的诅咒根本不存在,这对于我们整族人来说,实在是一种打击,并不是不相信你的话。” 他说完,叹了口气:“我们南疆一族凋亡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没有新生命诞生,一个是活着的人比祖辈的人缩短了寿命,比祖辈的人早亡了很多。现在没有新生命诞生这个问题已经找到原因和解决办法,那族人寿命缩短……” 族长话还没说完,楚倾言已经道:“这个问题我跟表哥已经在研究,很快就会有答案。” 表哥的名头比较响亮,他说的话族长等人比较容易相信,所以楚倾言打算借天都药神谷的名气来说基因和遗传的事。 毕竟天都药神谷的医术比外面高明,那些别人没有听说过的“医术”,由天都药神谷说出来,才能让人信服。 风镜尘看了楚倾言一眼,显然是明白了楚倾言的心思。 族长等人一听,则是连连对他们道谢。 楚倾言便让他们回去安心等着,过不了几天她和表哥就能把族人寿命缩短的原因和解决的方法告诉他们了。 因为有适龄妇人已经在楚倾言的手中怀孕,族长对楚倾言的信任度大大增加,连连说好。 临走之前族长问楚倾言,那些已经怀了孕的妇人,祈桑花水用不用继续喝? 楚倾言的回答是:“自然要继续喝,她们依然每天来我这里喝一碗祈桑花水。” 有医疗研究系统这个事,楚倾言不打算让外人知道,自然也就不能把系统里面的祈桑花拿出来给南疆人用或给南疆人移种到南疆土地上,等她离开,南疆人所需的祈桑花,需要他们自己种,于是楚倾言又提醒了一句:“族长应该组织族人种祈桑花了。” 族长道:“多谢提醒,这个把月来,老朽已经组织人种植了一些。” 楚倾言点头赞许,她刚刚的提醒,也不过是怕这老头榆木脑袋一时没想到,顺便提醒一句罢了,只要是个能未雨绸缪的人,都会在看到她用血种植出祈桑花后,就开始组织族人种植祈桑花。 所有人都离开后,楚倾言将风镜尘请入了屋里。 她想跟风镜尘说说几天之后如何跟南疆人说南疆族人寿命缩短之事。 可将风镜尘请入屋后,发现尉迟霖嘉也跟在风镜尘身边进来。 有医疗研究系统这个事,楚倾言不想让尉迟霖嘉知道,但这个事说下去,是会提到医疗研究系统,提到基因,提到遗传这些的,楚倾言见尉迟霖嘉在,便不知道如何说了。 好在风镜尘特别善解人意,早就猜到她要说什么,主动说道:“过几天南疆族人寿命缩短这个事由我来说,你在一旁看我哪里说得不够详细需要补充,你再补充。” 楚倾言知道表哥既然说由他去说,那他自然就能说到让南疆人信服,她就不必操心了。 遂点头:“好。” 第534章 南疆之事结束 从楚倾言那里离开后,尉迟霖嘉却疑惑:“你跟你表妹最近在研究我们族人寿命缩短这个问题?” 风镜尘最近明明每天都在屋里陪他。 风镜尘虽然很不想骗尉迟霖嘉,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没有把尉迟霖嘉彻底变成自己人之前,表妹有医疗研究系统还能让人寿命长达七百岁这些事,是不能让尉迟霖嘉知道的。 风镜尘只得随口编造道:“我前段时间一直来阿言这里,就是在研究你们族人寿命缩短这个问题,但后来你不愿意我出门,这个事就阿言一人负责了。不过阿言负责的是收尾部分了,我就算没有插手收尾部分,我也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族人生育这个事情,本国师尚且能看到你们在用血种祈桑花,又让族中适龄的妇人来喝祈桑花水,可族人寿命缩短这个问题……本国师根本没看到过你们做了什么试验和研究。”尉迟霖嘉很怀疑。 风镜尘知道这货能在南耀国大国师的位置上坐了那么多年,并不是好糊弄的,但还是面不改色道:“你们族人凋亡的问题,都跟祈桑花有关,能用血种出祈桑花,族人寿命缩短这个问题也就解决一半了,另一半不需要像试验生育那样大张旗鼓把族里人叫来,你自然就没看到过我们做了什么试验和研究。” 尉迟霖嘉听完,冷嗤:“你就编吧!” 说完大步朝前走。 背后风镜尘摇头,还真是骗不了他。 不过就算骗不了他,他也不可能知道医疗研究系统的事。 风镜尘想,日后若是这家伙能跟自己一条心,他是可以去跟阿言要一个长寿基因给他的。 又过了近十天,那些怀孕的妇人脉象已经明显,南疆族里的族医把脉之后,确认了她们怀孕的事。 消息一传开,举族欢庆。 楚倾言趁机让族长把族人召来,让风镜尘说南疆族人寿命缩短之事。 族长不知道他们早就知道南疆族人寿命缩短的原因和解决方法,还以为他们的“研究”有结果了,期待又忐忑地把人全部叫到了长老堂。 楚倾言站在一旁,由风镜尘站出去说。 风镜尘便将南疆族人体内有一种基因能使南疆族人活得比外族人长,这种基因也主导南疆族人孕育之事,但这种基因无论是主导寿命还是主导孕育都受祈桑花影响等,一一说出来。 至于什么是基因? 那么不好意思,只有天都药神谷谷主才懂。 总之,这种基因主导遗传,南疆人有这种基因,生的孩子就同样有这种基因,所以南疆族人世世代代寿命比外族人长,和外族人通婚很难有子嗣。 但南疆族人又离不开祈桑花! 一切解说明白之后,南疆族人包括族长在内,似听懂,又似听不懂,什么基因,什么遗传,他们听都没有听说过,但天都药神谷医术那么高明,别人不懂的医术,他们懂,也没什么稀奇的。 族人能怀孕,就已经是最好的证明,证明风镜尘和楚倾言没有胡编乱造来骗他们! 族长虽然内心已经是信了楚倾言和风镜尘,但由于事情与他们祖祖辈辈信奉的天神诅咒相差巨大,一时之间心情震荡很大,又由于这件事情这些年都是尉迟霖嘉在办,风镜尘等人也是因为尉迟霖嘉才来到南疆,所以当夜族长叫了尉迟霖嘉到祭坛,对着祭坛,对着南疆先祖,他问尉迟霖嘉,“今日风谷主他们所说的一切,你觉得可信不可信?” “族长你心中不是有答案了吗?”尉迟霖嘉反问。 族长看着他,半晌道:“是有答案了,但还是想问一问你,相比起我们,天都药神谷谷主,你比我们熟悉。” 想起风镜尘,尉迟霖嘉意外地发现自己现在对他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反感,但还是觉得有那么一丢丢讨厌,遂道:“这个人,可没有他表面看着那么好,你们也别被他天都药神谷谷主的身份蒙蔽住,觉得他是天都神药谷谷主,就是什么世外谪仙人物。” 族长越听他说,心头越紧,天都药神谷何等名气,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廷亦或百姓,都从来只是说天都药神谷好,从来没有人说天都药神谷不好,他认为天都药神谷在世人心目中位置那么高,身为谷主的风镜尘,自然更加的可信,可听尉迟霖嘉这话……难道他错了?难道风镜尘根本不可信?那风镜尘所说的一切,岂不是……也都是假的? 族长心头越来越紧,可就在这时,尉迟霖嘉突然勾唇一笑,道:“不过啊,这人恶劣是恶劣,却从不害人,行医治人方面,更是无人能及。” 族长闻言,绷紧的心,微微一松:“你的意思是,他来南疆所做所说的一切,可信?” “当然。”尉迟霖嘉毫不迟疑地说道。 虽然他知道那天风镜尘说自己没在家里陪他那些天都是跟表妹在研究族人寿命缩短的事是编的,但对于风镜尘、楚倾言找出族人凋亡的原因和解决方法,他却是相信的。 从祭坛出来,尉迟霖嘉看到风镜尘站在祭坛外面,他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风镜尘站在月色中,回头对他笑:“知道族长叫你来祭坛,我就来祭坛外面等你了。” 尉迟霖嘉想起刚刚他们进去,祭坛的门好像没有关,冷了冷脸:“我们的话,你都听到了?” 风镜尘笑道:“没想到阿迟是这么信我的,我以后要对阿迟更好一点才是。” 这话就表明了他是真的听到他们的话了。 尉迟霖嘉冷声一哼,甩手就越过他,往前走了。 风镜尘没有跟上去,而是继续站在原地。 很快族长也从祭坛里出来,看到风镜尘,惊讶了一瞬之后,非常诚心地鞠躬朝他致谢:“风谷主,老朽代表南疆整族,感谢你。” 这就是完全相信天神诅咒是假,他和阿言所说的一切是真了。 风镜尘伸手将他扶起,微微一笑:“族长不必谢,你们南疆一族,会重新繁盛起来的。” 第535章 同意父女相认 国不可一日无君,南耀帝来南疆不到半个月,楚倾言便劝他回去。 但为了等楚倾言,南耀帝愣是在南疆呆了一月有余。 如今南疆天神诅咒之事已经解除,众人将离开南疆提上了日程。 可离开南疆之后,每个人要回去哪里,却是南耀帝最为关心的一件事。 他一定要跟楚倾言留在南疆,就是怕楚倾言最后从南疆离开后,跟风镜尘回了天都药神谷,或是跟君御去了天启,不再回南耀皇宫。 所以南疆所有事情解决完的第二日,南耀帝就把楚倾言、君御、风镜尘、尉迟霖嘉四人,都叫到了他所住的地方。 南疆偏于一隅,山高水秀,气候怡人,是个很适合养人的地方。 南耀帝来了月余,楚倾言见他精神明显变好了,就连身子骨看起来都硬朗了许多。 就是皮肤有些黑了。 不过相比之前在宫里的病态苍白,现在的南耀帝却显得健康许多,偶尔耍起刀枪来,还隐隐有了当年战场上的风采。 楚倾言、君御、风镜尘、尉迟霖嘉四人都到齐之后,南耀帝直奔主题问:“关于圣女和天神诅咒之事已经全部解决,你们几人准备何时动身回南耀?” 其他三人还没开口,尉迟霖嘉突然站起来,对南耀帝跪下便是一拜,道:“臣为了抓帝姬殿下回来解天神诅咒,潜伏在陛下身边,欺瞒陛下多年,暗中给陛下种了血咒,手下木棉姐弟二人还将帝姬殿下抓回了南疆,请陛下治罪!” “是该治你的罪。”南耀帝淡淡开口,“但看在你这些年为南耀所做的一切的份上,当年又是你助朕夺回帝位,将功抵过,朕就不治你的罪了。” 南耀帝从未想过要处置尉迟霖嘉,至于木棉姐弟,南耀帝也早就让人放了。 随后他又道:“就罚你日后为南耀多做贡献吧。” 尉迟霖嘉一听,立即叩拜谢恩:“臣万死不辞,谢陛下!” “朕看你也是离家多年了,日后你回南耀为朕效力,怕是也很难再有时间回南疆长住,朕就再给你两个月的时间休沐,你想留在南疆也好,想去其他地方也罢,两个月后再回南耀帝都当你的大国师。” 尉迟霖嘉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赶紧再次跪拜谢恩:“谢陛下!” “那些妇人虽然已经怀上孩子,但头三个月胎未坐稳,很容易出意外,我想等那些妇人坐稳胎之后再离开南疆。”一旁的风镜尘说道。 楚倾言一听,偏头看表哥。 南疆族里有族医,哪里需要表哥等那些妇人坐稳胎之后再离开。 表哥分明是想留下来陪尉迟霖嘉。 楚倾言不免在心里暗叹一句见色忘义,表哥现在都不跟她同一条路了! 南耀帝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只认为风镜尘怕那些妇人胎儿不稳,是担心那些妇人若是都出了意外,没能生下孩子,天神诅咒之说又被翻起,遂道:“那南疆这里就继续劳烦风谷主了。” 说完,看向楚倾言和君御。 他心里有些紧张,甚至还有些担心,担心楚倾言会说不回南耀。 不过心里虽然紧张和担心,南耀帝面上还是平静无波的,问楚倾言:“你们两呢?” 楚倾言看了君御一眼,见君御没有要开口的打算,她想了想,最终还是不忍心看南耀帝一腔期盼落空,道:“回南耀吧。” 她是南耀帝亲生女儿这个事实,已经再清楚不过。 她就算再不想承认,也根本否认不了了。 何况她继承了圣女的医疗研究系统,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她可没脸拿了人家的东西之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不承认事实,也不赡养生身父亲。 虽然南耀帝不需要她赡养! 但南耀帝想要她这个女儿,想要她认回他这个父亲! 南耀帝在听到她说出“回南耀”三个字之后,整个人明显地精神抖擞了起来。 他抑制住内心层层翻涌的激动涟漪,连连命人赶紧去做回程的准备。 次日离开南疆之时,族长率族人一直将他们送到了南疆腹地之外。 风镜尘、尉迟霖嘉也在送别的队伍里。 尉迟霖嘉上前拜别南耀帝。 风镜尘则是不放心楚倾言,上前叮嘱她:“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又忍不住转头叮嘱君御:“我不在的时候,你得好好照顾阿言。” 君御懒得回答风镜尘。 他觉得风镜尘这种嘱咐很多余,他的女人,他不照顾好,难道要留给别的男人来照顾吗? 楚倾言则连连说:“表哥你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君御也会好好照顾我的!” 一路上,南耀帝犹豫了十数日,也斟酌了十数日,才在一天夜里下定决心、郑重其事地找楚倾言说:“言儿,你是我的女儿,是南耀的帝姬,是整个南耀最为尊贵的女子,爹爹没办法再看着你无名无分、流落在外了!爹爹这次回去,要向全天下宣布你是我的女儿,是我南耀国的帝姬,是南耀未来的女君!” 楚倾言虽然被南耀帝那过于严肃,甚至对她带着乞求,乞求她同意的态度吓了一跳。 但她知道,南耀帝选在此时跟她说这些,除了很想名正言顺地认回她这个女儿之外,更重要的是想借着这次军队离开帝都的机会,让百姓和文武百官认为军队离开帝都,是专程去接她回宫的。 这样既可彰显她的地位和重要性,又能借此让人以为南耀帝是最近才找到她,她是最近才被接入帝都的,从而将她和明王彻王的死彻底撇清干系。 楚倾言根本不忍心看到南耀帝失望,更不舍得拂了他一心为自己着想的美意。 何况,在她说出“回南耀吧”这四个字的时候,就已经想清楚要和南耀帝相认了。 此时见南耀帝找她说这些,她没有多考虑就给出了一个字:好! 南耀帝万万没想到楚倾言会答应得这么爽快,高兴得差点失了态。 连连喝了两杯冷茶之后,南耀帝才能稳住狂喜的心。 随后,他派人快马加鞭传讯回去,让苏鱼准备迎接帝姬的盛大仪典。 第536章 君御不告而辞 队伍一路浩浩荡荡高调地入了南耀帝都。 就在全城百姓都在议论和猜测那么多兵马入城,到底护送的是什么重要人物时。 南耀帝一道圣旨颁布下来,说是找回了多年失散在外的女儿,要举国欢庆。 百姓这才知道,原来他们一直无后的皇帝还有个女儿。 皇帝为了接回这个女儿,不惜大动兵马,可见这位帝姬对他们皇帝而言,是何其的重要。 大国师府选定的吉日,楚倾言入了金匮上了玉牒,祭拜过皇室祖先,正式更名为百里倾言。 之后盛装出席了隆重的册封仪典,接受百官朝拜。 一整套仪式下来,楚倾言累得快要散架,礼服繁复,头饰又重。 南耀帝看她累得都快没了力气却还尽力维持着端庄仪态,心疼得不得了。 君御为了不引人注目,扮成宫中侍卫,一直陪在她身边,陪她走完了全套仪式。 等到册封仪典结束,百官退去,周围只剩下宫人时,君御一把就将她抱起。 楚倾言吓了一大跳,下意识赶紧搂住他脖子,低声问:“你干什么?” “累成这样,我不抱你,你能自己走回去寝宫?”君御心疼地看着她,这一整套认祖归宗加册封仪典下来,整整一天,比成亲还繁琐累人。 楚倾言看着左右宫人,羞红着脸,“你放我下来,都是人!宫里有软辇,我走不了,自然有软辇可以抬我回去。” “坐软辇哪有我抱你舒服。”君御无视左右宫人,抱着她就往她的寝宫走去。 左右宫人在君御抱起她时,就都垂下了脑袋。 见君御抱着他们帝姬往前走,继续垂着脑袋,提好宫灯,跟在后面。 到达寝宫,君御将楚倾言放到宽大柔软的床上。 楚倾言立即往后倒,大字型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吐槽:“这头饰也太重了,我顶了一天,脖子都快断掉了。还有这帝姬的礼服,里三层外三层,拖地那么长,我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的,就怕转身的时候踩到自己的礼服,累死我了!” “十二个宫人在后面给你托礼服,你想踩也没机会。”君御边轻笑,边俯下身,手撑在她身体两侧,身子贴着她身子问:“既然那么累,要不要我帮你脱掉?” 楚倾言懒懒地回他:“不用,我等下让宫奴进来帮我脱就好。” “你夫君能代劳的事情,为什么要叫旁人?”君御边说,边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楚倾言被他一吻,只觉得有点危险,赶紧推他,“你身上的铠甲硌得我难受。” 君御这才站起来,但同时也把楚倾言从柔软的大床上拉了起来。 君御附在她耳畔:“我帮你脱,等一下你帮我脱。” 楚倾言撇了撇唇,开口就想将守在殿外的宫人叫进来,君御却一下子又吻住了她,在她唇上用力吮了一下,把她的唇吮得红肿起来之后才放开她:“不许叫旁人进来,否则我再吻你!” 楚倾言捂着自己发肿的唇,幽怨地瞪着他,不敢再叫。 君御脱下她的头冠之后,楚倾言一头如瀑般的黑发倾泻下来,披在她肩上,衬得她极美。 不过楚倾言现在顾不得君御看她的眼神变得有多灼热,只知道头上好像瞬间少了千斤重,舒服。 紧接着,楚倾言繁复的礼服也里三层外三层地被剥得只剩下最里面的一套贴身衣裤。 “帮我把铠甲脱了。”君御帮她脱完之后,就把她的手拉起来,放到自己腰上。 楚倾言蒙圈说:“我不知道你们铠甲怎么穿的,不会脱。” “我带着你。”君御说完,便带着她的手,把他的铠甲和外衣都给脱了下来。 楚倾言被他带着,手一下子放到他腰两侧,一下子到了他腰后面。 手到他腰后边的时候,她整个上半身就都贴到了他的胸膛上,他便趁机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手在他腰两侧的时候,他带着薄茧的手,就一直揉着她柔弱无骨的手,并带到唇边亲了一下。 铠甲和外衣原本很快就能脱完,但两人缠缠绵绵脱了许久,才脱完。 君御又坐到大床上,把她拉到自己大腿上坐着,搂着她问:“现在,你可以跟我成亲了没有?” 楚倾言被他问得怔了怔,随后说:“现在,我们是两个国家的人……” “所以?” “所以你得回你的天启当你的王爷,我得留在南耀当我的帝姬,我们更没办法成……啊……” “成亲”两字还没说完,君御就气得直接转身把她压到床上,狠狠地吻了她一口,问:“你愿意当南耀的帝姬,不会就是为了有借口可以不跟我成亲吧?” 楚倾言被吻疼,故意气他,“你说呢?我现在可是南耀的帝姬,有我爹爹和整个南耀保护我,我可不怕你,你要是敢逼我,就是南耀和天启两个国家的战争!” 问题一下子就上升到两个国家的矛盾了! 君御气得说了一句“我现在就把你给办了,看你还能怎样”,低头就又堵住了她的唇。 这次他真的是不怜惜她了,对着她又啃又咬,搞得她连连求饶。 可他就是不放过她,趁着她求饶之际,更是趁机闯入她檀口里,搅得她连喘息都困难。 君御见她快要被自己吻窒息,才挪了位置,吻过她的脖颈、香肩,再一路直下…… 也不知道是太累,还是他太过厉害,楚倾言很快失去了反抗的力量,浑身酥酥软软的,如同被人架在了云雾里,任由君御在她身上胡作非为。 可就在即将突破防线的那一刻,君御却突然停下。 不是他不想要,而是他想要给她最高的尊重,把一切美好留在新婚之夜。 他已经对不起她一次了,不能再这么轻浮对她。 君御极力克制自己,回到她身边侧躺着,将她搂在怀里,手,握着她的小手,与她手指相缠。 “睡吧,我不会再动你了,安心睡。” 他在她耳边低语。 楚倾言是真的累极了,听了他的话后,又缓解了紧张,眼睛一闭,还真就睡着了。 可令她想不到的是,第二天醒来,君御居然不告而辞,走了,回天启去了。 第537章 带着聘礼来求娶 君御没有留下任何书信。 只让宫女告诉她一句,说他回天启了。 楚倾言特别郁闷,这人怎么说走就走,难道因为昨天她没答应跟他成亲,他生气了? 可他也不至于因为生气就走了呀! 他要是会因为生气就走,那早走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楚倾言百思不得其解,心里突然空落落的,还有点生君御的气。 南耀帝很快就知道君御不辞而别的事,把楚倾言叫了去,问楚倾言,“他怎么突然走了,没有跟你辞别,也没有给你留什么话吗?” 南耀帝有些生气,怎么能丢下他宝贝女儿就回去了,害他宝贝女儿伤心。 “难道是你册封仪典上,爹爹没有册封他让百官知道他是你夫君的缘故?”不等宝贝女儿回答,南耀帝又问,他是知道君御身份特殊,才没有册封他为驸马的。 楚倾言知道君御不是因为册封的问题,他要生气肯定也是因为她没答应跟他成亲而生气。 不过这个原因楚倾言没说,她不想南耀帝以为他们吵架了,便善意地撒了个谎:“没有不辞而别这回事,就天启那边有些急事,他必须回去处理。” “那他何时回来可有说?” “很快的,他事情处理完就回来。” 楚倾言还是觉得君御不会这样丢下她走得无声无息的,肯定很快就会回来的。 南耀帝点点头,嗯了一声,“爹爹虽然希望你能永远留在爹爹身边,但你真心喜欢他,要跟他在一起,爹爹就不允许他丢下你走!” “爹爹放心,他不会丢下我的!”楚倾言很有信心。 父女二人又说了好一会话,楚倾言才离开。 可是一晃一个月过去,君御毫无消息。 楚倾言渐渐地,有种被他抛弃在这里的感觉,虽然现在这里才算是她的家! 又过了半个多月,楚倾言觉得君御可能真的丢下她,不要她了! 她是南耀的帝姬,南耀未来的女君,他是天启的王,肩负天下责任,谁都没办法丢下自己那一边,去到对方那边,所以他选择当他的王,不要她了! 楚倾言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没事想他的时候就很生气,一生气就画圈圈诅咒他。 南耀帝见宝贝女儿明显日渐消瘦,立即派人前往天启…… 不过他才派人去天启没几天的某一个早上,楚倾言才刚用完早膳,继续画圈圈诅咒某人时,苏鱼急急来找她,让她赶紧去宏正殿。 宏正殿是早朝的地方,此时还是早朝时间,楚倾言心里咯噔一跳,问苏鱼这个时候这么急来让她去宏正殿,难道是南耀帝身体突然出了什么问题? 苏鱼没说,只让她赶紧去。 楚倾言虽然觉得南耀帝如今的身体状况应该不会再出什么问题才对,但还是急急赶了去。 才到宏正殿外面,就看到宏正殿外面大大的空地上,摆满了紫檀箱子,箱子多到空地摆放不下,沿着两边宫阶一阶一阶地往上摆,直摆到了宏正殿里面去。 “这、这些是什么?”楚倾言没办法往前走,也无处落脚,很是疑惑。 苏鱼这才无比震撼地告知她道:“是驸马爷回来了,他带的聘礼!不止这些,外面还有呢!” 他从南耀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跟着南耀帝,这辈子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可这多到可以用“铺天盖地”来形容的聘礼,他还是头一回见。 驸、驸马爷? 君御? 楚倾言也被震惊到了。 她赶紧想上去宏正殿。 可发现根本无路可走,空地和上宏正殿的数百阶阶梯都摆满了箱子。 苏鱼只得带她绕到侧边,从侧边往上走。 进了宏正殿,见百官可怜兮兮地被挤在两旁,空出许多位置被箱子霸占,君御那高大挺拔到亮眼的身子就站在满殿箱子的前面,正在请求她那坐在皇位上的爹爹把她嫁给他! 南耀帝没有马上答应,他便耐心等着。 楚倾言站在后面,心“砰砰砰”地跳,这一刻,她很想高声说一句:我愿意嫁给他! 可她现在身份不同,她现在是南耀帝姬,她的言行举止代表了整个南耀,她不能那样喊。 于是她拼命克制自己内心的激荡。 南耀帝最终没有当殿答应婚事。 君御却不怕南耀帝不答应,从宏正殿出来后,就直奔楚倾言的寝宫。 楚倾言先他一步回到寝宫里,她在想她等下见到君御时,要怎样跟他算账,算他不辞而别、让她以为他要丢下她的账。 可她还没想好,寝殿的大门就被打开然后又关上,下一瞬她就被一个结实强壮的身躯扑倒在了大床上,压住。 她被扑倒后有些慌,刚刚想好的一些话,根本想不起来了,只下意识地喊他:“君……” 然而“御”字都没能出口,唇就被他堵住了,他用力地吮了她一口之后,才气息不稳地错开唇,说:“先让为夫吻一下,想死为夫了!” 说完再度堵上她的唇,用力地碾着她的唇,啃、咬、吮,好像怎么亲都不够,怎么用力都不够,用尽任何方式都不够一样。 直到楚倾言被他搞到快要呼吸困难,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但大掌仍捧着她的小脸,身子压着她的身子,问:“有没有想我?” 想! 怎么不想! 想到天天画圈圈诅咒他快点回来,诅咒他快点出现! 可楚倾言不会这样说的,她生气道:“没想!我想你干嘛?你不再回来我都不会想!” 君御气急,捧着她又是一顿啃咬吻,硬逼她:“到底想不想,嗯?” 都这样逼问了,还能说不想吗?别说根本就想了,就算不想,也得说想了! 可楚倾言眼眶却红了,突然主动吻住了他。 君御没想到她突然会哭,立即就认为是自己太粗暴弄疼她了,因为他的确很粗暴。 君御很懊悔,任她吻着,不敢再肆意回吻她。 楚倾言吻了他好一会,才停住,然后紧紧抱住他说:“你真的很浑蛋,我等了快两个月,你都没出现,我以为你怕娶了我,要跟我留在南耀,当我的压寨驸马,所以跑回天启当你的摄政王,把我丢在这里,不要我了,就连跟我告别一声都没有就跑!” 第538章 成亲 君御听了她的话,心里阵阵柔软,也阵阵懊悔,懊悔不该不跟她先说明一切,让她一个多月来苦苦等着他,心里乱猜! “傻瓜,就算是当你的压寨驸马,永远都回不了天启,我也愿意。”君御心柔软得一塌糊涂,对着她额头深深一吻。 楚倾言知道他说的是真的,看着他调皮问:“那你现在是准备来当我的压寨驸马了?” “先十里红妆把你娶回去,你要是不想在天启,我再跟你来南耀当你的压寨驸马!”隆重的婚礼,十里红妆,他一定要先给她,后面的事,再说,他不能委屈了她。 “所以,你偷跑回去,就是为了回去带聘礼来求娶我?”楚倾言已经知道了,但她还是忍不住再问一句。 君御点头,又吻了她一下,“我都是为了要给你惊喜,才会不辞而别的,对不起。” 楚倾言煞有介事地点头:“好吧,看在你聘礼放都放不下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君御一听,忍不住就又在她额头上、鼻子上、唇瓣上各再吻一下。 “行了,都是口水。”楚倾言嫌弃。 君御气得在她雪白的脖子上也补上一口:“敢嫌弃,本王往下继续咬。” 楚倾言吓得哪还敢嫌弃。 两人在床上闹了好一会,直到南耀帝命人来叫他们二人,二人才从床上起来,整理好仪容,去见南耀帝。 二人见了南耀帝,南耀帝有些生气,他之前派人去天启查楚倾言到底是不是自己女儿时,顺便也查过君御,知道了君御的身份。 但因为楚倾言君御二人一开始来到南耀就自称是夫妻,也吃住在一起,南耀帝便打心底里认定二人是夫妻,没有去查他们两人到底成没成亲,只查楚倾言君御二人各自的身份。 如今君御带了聘礼来求亲,他才知道这两人还没成亲。 可两人还没成亲,两人就吃住在一起,君御就睡到了他宝贝女儿床上…… 南耀帝对此很生气。 而且护短的他,并不觉得宝贝女儿允许君御爬她的床有错,他只认为错全在君御。 好在楚倾言看出老爹的愤怒,赶紧解释说:“君御之前还在天启的时候,提过好几次要娶女儿为王妃,可女儿因为在楚家过得不开心,不愿意从楚家出嫁,所以一直没答应他的婚事。后来表哥要回天都药神谷,我一心想跟着表哥回天都药神谷,便独自走了。君御知道后,不顾身为王爷肩负天下重责,毅然决然追我到了天都药神谷,女儿感动,便自愿在谷中与他结为夫妇,对着天和地拜过堂的,就是他跟我结为夫妇后,还总是觉得那样太过亏欠我。” 君御没想到他的言儿会那样为他开脱,心下感动之余,也只得顺着她的话往下编:“那样的确太委屈言儿,所以本王要补她十里红妆,盛大婚礼,请南耀帝成全。” 说完,袍子一掀,给南耀帝跪了下去,拱手请求。 他这辈子,除了他父皇母妃,大概还从来没有向谁跪过,以前天启先帝——他的兄长还在世时,他都不曾给他兄长跪过,此时却跪了她的父亲。 只为了求娶她! 楚倾言说不感动是假的! 南耀帝查过君御,自然也知道天启北狂王是怎样一个人,见他为了娶自己宝贝女儿,给自己都跪下了,自然是看出他对自己宝贝女儿的心有多真! 他要的,不就是宝贝女儿能一生快乐,一世安稳,有人疼,有人宠,能觅得一如意郎君,顺遂富足过一生么? 所以,他还有什么不满意? 还有什么不同意的? 他立即瞪着君御,“那你还叫我南耀帝?” 君御一听,立即笑了笑,改口:“岳父大人。” 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虽然南耀帝很不舍得宝贝女儿嫁去那么远,但只要她能幸福,他便什么都能接受。 八月十八,是个普天同庆的日子。 南耀帝亲自率百官出城,望着天启来迎娶他们北狂王王妃的轿子出了南耀帝都城。 风镜尘和尉迟霖嘉也已经从南疆赶了回来,一起出城送嫁。 迎亲的队伍和送亲的队伍蜿蜒成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长龙,装嫁妆的箱子一头已经出了帝都城门,另一头的嫁妆还在宫里没有开始走。 君御带来的聘礼有多少,南耀帝给的嫁妆就只有更多,没有少。 对于这件事,君御有些无奈,他十里红妆要娶楚倾言,给的聘礼也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南耀帝给的嫁妆却比他送来的聘礼还要多很多。 君御瞬间就觉得自己好像又对楚倾言不够重视了,亏待她了。 楚倾言知道他们俩这些事以后,忍不住发笑,说她老爹,“你嫁个女儿还倒贴,搞得我很不值钱似的。” 南耀帝却不管,就是要给这么多,要不然才是显得他宝贝女儿不值钱呢。 楚倾言又说君御,“行了,你这聘礼一出手,你叫后人怎么超越怎么摆排场,给后人留条活路吧!” 其实这聘礼,是不可能有后人能超越的。因为,实在,太多!! 就这样,楚倾言从南耀嫁到了天启,过凌云海的时候,出动了二十几艘大船,一半船只运人,一半船只运嫁妆。 那场面,堪比当年海两岸战争,出动所有战船。 天启那边,五皇子——如今天启的皇帝,亲自率百官到城门口迎接。 然后入城,到达北狂王府,压轿,跨火盆,入府。 跨火盆,入府这些,本来是要楚倾言亲自走的,但君御不等她从轿子里下来,直接把她抱着就替她完成这些,直接入府,引起围观来贺者发出一阵阵起哄的笑声。 然后拜堂,入洞房! 君御今天高兴,喝了许多酒,有些微醉才回到洞房。 掀了盖头,喝了合卺酒,嬷嬷丫鬟懂事地退了出去,并替他们关好门。 楚倾言有些害怕,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说:“你,要轻点。” 君御笑:“轻不了怎么办?” 楚倾言抬起头看他,有些恼火,“新婚之夜,你就想对我暴力吗?” “什么暴力?本王力量摆在这,要怎么轻也轻不了。”他俯下身,对着她耳畔说。 楚倾言耳朵敏感,赶紧往后缩:“那你也得轻点!” 房梁上那次,她到现在还有阴影。 第539章 洞房 “本王尽力。”他说,然后撑开手臂,“给本王宽衣。” “你自己不会脱吗?”楚倾言没动,他想有人给他宽衣,可以叫丫鬟,难不成嫁给他,以后还得负责给他宽衣不成? “乖,听话点,给为夫宽完衣,等下为夫也给你宽衣。”君御见她不动,低声诱哄。 楚倾言这才站起来替他宽衣…… 古人的衣服真的很麻烦,尤其还是喜服,里三层外三层,宽大繁复,腰带也难解。 楚倾言给他解腰带的时候,得低着头。 头一低,她的凤冠就戳到君御的脸。 君御头后仰。 但那一戳,楚倾言凤冠有些摇晃,她怕凤冠掉下来,便罢工不再给他解腰带了,说:“解不开,很难解,凤冠又重死了,不解了,我还是先叫人进来帮我把凤冠拿下来再说!” 说完就要边往铜镜那边走,边叫人进来。 君御却不等她转身,就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一只大掌托住她的臀部,一只大掌扶住她的腰。 楚倾言被他这么猝不及防抱起,吓得轻叫,双腿下意识地紧紧缠住他精壮有力的腰,手也紧紧搂住他脖子,脱口问:“你干什么?” “为夫抱你到铜镜那边,给你拿掉凤冠。”君御抱着她已往铜镜那边去。 楚倾言想起册封仪典那日,帝姬的头冠也是他帮忙拿下来的,便由着他了。 可君御不是应该把她放在铜镜前的椅子上,让她面对着铜镜,他给她拿掉凤冠的吗?怎么君御是直接将她放在放铜镜的梳妆台上,背对铜镜,面对着他的? “我看不到镜子。”楚倾言提醒。 君御却说:“我给你拿下凤冠,你不需要看镜子。” 楚倾言:“……” 好像也是! 她便没有反驳。 君御很快就帮她把凤冠拿了下来。 她一头如瀑般的秀发也被他放了下来,披散在她的后背和肩上。 屋内红烛摇曳,衬得她小脸水嫩潋滟,脸上还覆上一层红霞。 君御再也忍不住,捧起她的小脸,让她仰头望着自己,他垂首,薄唇堵住了她的唇。 “唔……”楚倾言被吻得说不出任何成句的话来。 此时她也才明白君御把她放到梳妆台上坐着的目的。 为了更方便吻她,还有…… 楚倾言想到这,有些害怕。 那日在房梁上…… 今日在梳妆台上…… 这些地方会让男人兴奋。 君御感觉得到她在抗拒,突然明白过来她在怕什么,不由得心里一软,暗哑着声音轻声说:“我们去床上,新婚之夜,也理应在喜床上……” 第一次他已经伤害了她,这一次他不能再轻浮对她。 君御抱着她,转移阵地。 这一夜,楚倾言沉沉浮浮,就像坐过山车一样,一会被抛到云端里,一会被拉入深海中,整个人被翻来覆去,时而清醒,时而陷入昏迷。 她以为她会害怕,她以为她会抵抗不了心里的阴影,在最后关头阻止他。 可是,当他吻她,她很快就被他拉入他给她的柔情蜜意中,任由他在她身上胡作非为,任由他在她身上狂欢。她什么时候接纳了他的,她都不知道了,记不起来了,也想不起来了,只知道一切自然而然,她没有任何痛苦,也没有任何抗拒,更没有什么阴影。甚至,她很快乐! 第二日,楚倾言醒来时,已经是晌午已过。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身边已经没人,想要坐起来,发现浑身使不上力,腰是酸的,腿是软的,浑身上下都是被过度压榨过后的——虚脱! 她回想起昨夜,有些懊恼,那人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好的精力,她只承受得住他两次,便累得晕了过去,可他却根本不餍足,继续折腾了她不知道多少次。 直到后来他大概是怕太多次伤了她,才强忍着克制自己作罢。 可那时,好像天都已经快亮了! 楚倾言抚额,既觉得某人禽兽,心里又不自觉地流淌过丝丝甜蜜。 缓了好一会,正想强撑着坐起来,门就开了,君御神清气爽地走了进来,问她,“醒了?” 语气充满着腻人的宠溺。 楚倾言看到他,再次想起昨晚的一切,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同时强撑着坐起一半,就摔回了床上,实在是——浑身酸痛,还腿脚发软。 君御赶紧过去扶她坐起来,然后一手继续扶着她的腰,一手与她五指交缠,看着她这副被自己压榨过度的可怜样儿,他唇角噙着笑,心情舒畅。 这个小女人以后就是他的了! 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了! 他真的很想很想把她彻底揉进自己身体里,永远都不要放开她! “你还笑,我都要下不了床了!” 昨晚把她折腾得那么惨,现在还敢笑,楚倾言觉得来气。 “好了,昨晚是你夫君的错,下次换你折腾你夫君,他绝对乖乖任你欺负。”君御见她生气,却笑得更欢了,在她耳畔暧昧地说了这么一句后,直接把她从床上抱起来,送到案桌边。 楚倾言呆呆地坐着,问他:“要做什么?” “洗漱,用早膳,然后带你去个地方。”君御说完,吩咐下人进去。 丫鬟婆子端着盆子进来,君御却没让丫鬟婆子动手,自己伺候楚倾言洗漱。 又陪她用了早膳。 这才让丫鬟婆子给她梳妆。 然后君御带着她策马出城,去了之前他为她种了满园樱桃树的庄园。 那满园子的樱桃树都被照顾得很好。 只是季节还没到,还没有开花。 到了明年开春,这些樱桃树就都会开花。 到那时,整片的樱桃花一起开,来这儿赏花,别有一番景致。 君御牵着楚倾言来到他母妃的墓地前,掀袍跪了下去。 “母妃,儿臣娶妻了,这是您的儿媳妇百里倾言,儿臣带她来给您瞧瞧。” 言罢,抬眸看向楚倾言,眼里依旧是那浓到怎么都化不开的宠溺。 楚倾言也跟着他跪了下去,对着墓碑盈盈一拜,道了句:“母妃,儿媳倾言来看您了。” 夜晚,君御又在他母妃墓前空地上燃起了篝火烤着全羊。 他高贵帅气的身姿在篝火前移动,时不时向她投去目光,满眼皆是宠。 楚倾言坐在篝火旁,看着广袤的天幕,听着篝火燃烧发出的“噼嚗”声,闻着烤羊肉的香味儿,嘴角不由自主就浮起了笑意。 她想,等到来年开春,这里肯定是阳光花满山,池鱼鸟鸣环绕。 他的母妃,会喜欢这个地方的。 她跟君御,也会幸福的。 第540章 圆满(终) 别家夫妻成亲该有的事,君御全都做足。 三日归宁,自然也不能省略。 但天启和南耀两国相隔太远,君御怕楚倾言的小身板吃不消,在南耀时,就已经跟南耀帝商量好,三日归宁,另选吉日,改在了三个月后的某一天。 归宁那日,南耀帝一早就在宫里等着。 若不是因为他是皇帝,他一定要到城门口去等,第一时间就能看到宝贝女儿,而不是要等到宝贝女儿入了宫,他才能见到她。 楚倾言入了宫,拜了南耀帝之后,便是百官宴。 宴会上,楚倾言再次接受百官朝拜。 文武百官也算是正式见过君御这位他们南耀国的驸马爷。 百官宴后,南耀帝虽然很想留下女儿好好看看她,跟她久久地说着话,可知道宝贝女儿长途跋涉,肯定累坏了,便直接打发他们赶紧先回去休息。 第二天下了早朝,才再也忍不住直奔楚倾言住的绛紫殿而去。 父女二人在绛紫殿说了很多,聊了很多。 看到宝贝女儿长途跋涉而来,不但没瘦,还比之前胖了一些,南耀帝才完全放心。 之后楚倾言将长寿基因的事跟南耀帝说了,把南耀帝也拉入医疗研究系统里面,给南耀帝导入长寿基因,从此之后南耀帝不用再日日饮用祈桑花水。 而且南耀帝现在还不到五十岁,导入长寿基因有七百岁的寿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南耀帝还能再活个两百多年,楚倾言暂时还不用考虑回来继承南耀皇位这个问题。 楚倾言和君御在南耀留了两个多月,好好地陪了南耀帝一把,直到天启那边之前的五皇子——如今的皇帝君寒牧派人来催他们赶紧回去,楚倾言和君御才启程回天启。 楚倾言本以为君寒牧特地派人催他们回去,是有什么急事需要君御去处理。 谁料君御却一点都不急,带着她一路边走边赏风景,路过什么风景名胜时,还特地逗留了几日,带楚倾言去逛了风景名胜,然后再休息一两日,让她没那么疲劳再上路。 于是等他们从南耀回到天启,又三个月过去了! 他们一路走得尽兴,玩得尽兴,心情特别好,君寒牧却在皇宫里等他们等得快要郁闷死,所以等得知七皇叔七皇婶已经回来入了北狂王府,君寒牧立即出宫去北狂王府。 楚倾言君御二人入府换洗完,都还来不及坐下喝杯茶,君寒牧就到了,逮着君御就夸张地诉苦:“我敬爱的七皇叔,您老人家终于回来了,您再不回来,您侄儿我就要累死在朝堂上了!” 君御凉凉地拂开他说:“自你继位以来,天启风调雨顺,相邻几国又被你七皇叔我打得不敢再来进犯,朝堂上能有什么大事能让你累死。” 是没大事,可有小事啊! 君寒牧继续夸张诉苦:“就算天启风调雨顺,可每天还是有一摞奏折等着您侄儿我批,内阁那些老东西芝麻点大的事都要上奏让我拿主意,您侄儿我每天批奏折批得都要瞎了!” 君寒牧说着就要哭。 君御不理他,拉着楚倾言就要回去休息。 君寒牧看七皇叔要走,扑过去抱住君御的腿就哭:“呜呜呜,当初我们可是说好的,我先替七皇叔您把这个皇帝当着,等七皇叔您搞定七皇婶,把七皇婶拐回来成亲后,就把皇位拿回去您自己当的!侄儿我当初可都是为了成全七皇叔您,才会牺牲自我当这个皇帝的!七皇叔您现在已经跟七皇婶成了亲,您可不能食言啊!” 楚倾言看君御腿上挂着的君寒牧,忍不住失笑,也才知道君寒牧催促他们回来,是自己不想当皇帝了,要让君御回来当皇帝。 君御怕是早知道了这点,才能一路一点都不急地游玩回来。 “咱们天启的皇位,是父死子继,没有你七皇叔我去当这个皇帝的道理。”君御扒开他。 君寒牧死抱着君御不放,“我可以禅位!” “你是想让朝臣和天下百姓以为本王逼你退位给本王不成?” “别说您没有逼侄儿我退位给您了,就算是有,朝臣和百姓也不会说什么的!朝臣和百姓巴不得他们的皇帝就是七皇叔您!” “胡闹。”君御觉得君寒牧就是在胡闹,挥开他之后,不理他了,抱起楚倾言要离开。 见君寒牧还不死心的样子,他临走前凉凉丢下一句:“你要是不想继续当这个皇帝,就赶紧选个皇后,生个皇子,把皇位让给你儿子。” 咦? 这是个好主意啊! 君寒牧眼神立即一亮,朝着君御抱着楚倾言远去的背影大喊:“那七皇叔您努力点,争取快点跟七皇婶生个大胖儿子,侄儿我的皇位就后继有人了!” 君寒牧决定了,他没办法让七皇叔来替他当皇帝,那就再忍耐几年,等七皇叔七皇婶生下儿子,拐他们的儿子当皇帝! 对! 就这么办! 楚倾言听到君寒牧这话,特别无语,搂着君御的脖子轻声劝他:“你还是放我下来,回去安抚一下他,让他好好当着皇帝,你在一旁辅佐他。” 君御却没理她的话,直接把她抱回院子,入了房间,把她放在成亲时用的喜床上。 然后身子覆了上去,吻住她。 楚倾言知道他要做什么,赶紧要制止他:“君御,别,你侄子还在府中没……” “寒牧说得对,我们是该生个孩子了。” 楚倾言“走”字还没出口,君御若有所思地打断她的话,下一瞬便又埋入她颈中,继续吻着她。 先不说天启这边。 就南耀那边,就需要楚倾言去继承南耀的皇位。 可他生在天启,是天启人,又是生在皇室中,有肩负天下的责任,根本没办法彻底抛下天启这边的一切跟楚倾言去南耀。 可他又不舍得楚倾言独自去南耀,他在天启,夫妇二人分别。 最重要的一点是,当一国之君哪是那么容易的,他的言儿虽然聪慧,但他根本不舍得他的言儿真的去当南耀的女君,每日都得上朝、批阅奏折,为一国之事操劳……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生个儿子,等南耀帝老了之后,让儿子去继承南耀的皇位。 君御这么想着,耕耘起来就越发的卖力,没一会房中就响起了楚倾言快要承受不住的娇软声。 “言儿!我的言儿!我的王妃!” “本王爱你!” “本王要把所有的爱都给你!” “你也只能爱本王一人,永远只能爱本王一人!” 君御动情地紧紧搂着她,吻着她,似要把她嵌入自己体内,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