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收大徒弟》 章一 洪兴山高耸入天,地势险恶,儘管传闻里头有些珍稀的草药,普通老百姓也只是敬而远之。然而其实山上住着无刃派掌门人莫天易,和他唯一的弟子黄诺。说来好笑,莫天易在山脚下设了一个路口还放了块牌,上头潦草的写着「无刃派收弟子」,山脚下村落里的村民都只当那是个玩笑;偶尔有闻道而来的人却也连半山腰也没到就折回村庄,甚至喊着要弃武从文。 所以现在山上偌大的庄里就只住着成天间得发慌快长霉的莫天易,和整天忙进忙出、怎么看师傅都想打他的黄诺。 「大诺啊,手臂要再抬高点,出掌时注意角度。」莫天易说完,就又摊回竹製的躺椅上,椅边的青石桌上搁着茶水和点心,看起来好不愜意。 「是,师傅!」 黄诺虽然回答的快,实际上是咬牙切齿。从寅时起床开始做完所有晨活后,就练拳到现在,眼看午饭时间都要过了还不让休息。虽说习武本来就是辛苦的,他现在汗水是一搭一搭地……但真正令他不满的是师傅喊他的方式!那是甚么不三不四的小名,都认真地和他说过自己不喜欢这样了。但师命难违,莫天易不管怎么乱喊黄诺也不会假装没听见,虽然他有时真的很想无视他一次试试看,他很怀疑这人有脾气吗,因为莫天易是他遇过说话最随便的人。 「唉,大诺啊,以后要是你有师弟的话,要怎么叫好呢?」 师傅,你甭操心这个了,大概永远都不可能。 「啊,要是叫李红的话,就叫二红吧你看怎么样?还有三绿跟四蓝,不错不错!不过这样得把你改成一诺……」 黄诺听了是满脸黑,出掌时风劲都变强了。 「不错不错,力道就要像这样,维持着啊。」莫天易随意地称讚了下,就又无聊地说:「啊,无聊死了,我甚么时候才能有二徒弟呢……」 绝不可能会有的,黄诺想。就算来了,不到一旬也会被折腾到哭着要回家!想当初他看着山脚下的路口和那尽头消失在云雾里的阶梯,黄诺也只是以为爬完阶梯或许就是入门试验,能爬完宏兴山就算资质不错了。谁知道那阶梯只是幌子,等到山脚下的村庄房子都像蚂蚁那样小、身边云雾渐渐多起来时,阶梯间的距离就开始变大了,甚至还有的木板早已腐朽,黄诺第一次踩断木梯十万火急之下幸好是抓住了还完整的下一阶,不然无刃派哪来的第一位弟子。就算之后每踏一阶前都先试探木板,有时就直接空了一两阶,很有可能是之前想要上山的人失足掰断的!黄诺就着山壁的凹陷和突出,总算是过去了。 等到云雾最浓的时候,没有阶梯,改成了石子和泥土路。但黄诺走着走着越发觉得不对劲,本来还会有些野兔、松鼠甚么在旁边好奇的观看,但渐渐的连鸟都不叫了。然后一双睁亮的眼睛出现在雾中,黄诺停下脚步不敢轻举妄动,他可以感觉的到对方不是好惹的。眼睛越来越靠近,黄诺才看清楚那是一头黑豹。他缓慢的曲下一边的膝,将一隻手掌向上搁在地上,头微微低下但仍看着黑豹。没人教过他这样,但黄诺的直觉告诉他这样做!他从小书读不通,就跟动物玩很行,狗儿见了他都摇尾露肚,去山里玩小动物也都不怕与他靠近。就这样一人一豹安静对看了一会儿,黑豹终于有了动静。豹子向前到黄诺能轻易碰触的距离,趴伏下了。黄诺这才放下心露出微笑,轻声的表示自己不会伤害牠,然后到黑豹身边顺着毛摸了几下。随后黄诺觉得休息够了要继续上路时,那黑豹反而咬住他的裤脚不让走。 「我还得在天黑前找到无刃派的山庄呢,再不快就得睡在树上了。」 「哼!」黑豹喷了一口气,在黄诺听起来竟然像是嘲笑。 「甚么,不可能在一天内到达吗?」黄诺以为自己算快的了,他在山脚下的村庄住一宿后太阳还没升起就出发,一路上也没停下来过。 黑豹若有所思的看了远方一下,然后在地上藉着泥土画了两横。「两天?」黄诺这才惊觉牠不只不会伤害人,还有灵性而且听得懂人话。等他回过神来时,发现黑豹用头顶着自己的腰,像是在示意着甚么。 「坐、坐上去吗?」虽然黄诺的直觉告诉他黑豹是这个意思,但知道牠有灵性后还有点不好意思。 「对不住了啊。」小小的挣扎下后,黄诺恭敬的骑了上去。先别说他资质有多好了,一天赶路下来也没吃甚么,就喝了必须得喝的水,更别提这路途的艰难程度,黄诺其实差不多快到极限了。 骑上豹子后,黑豹抖动了一下,便开始奔跑起来。这绝对比他自己用脚走快多了!黄诺心中大大感谢,连被载着奔跑都要两天了,他一开始居然还想着要一天内走完,真是可笑。夜晚简单吃了些野味睡在黑豹旁边后,清晨又继续上路。直到午时无刃派的山庄才出现在眼际。 到了门前,黄诺下了豹,带着敬畏的心情进了山庄。首先是石砖路通到了很空旷的广场,黄诺猜这应该就是练武的地方了。广场尽头几个阶梯上去后便是气派的庄宅,大门敞开着的大厅里一个穿白衣的人在躺椅上打着瞌睡,而这期间黑豹都跟在黄诺身旁。 「咳!」黄诺出了点声,想以温和的方式叫醒那人。 不料躺椅上的人只是抓了抓痒又睡回去。 黄诺只好提足了气喊到:「失礼了,我想当无刃派的弟子,请问掌门在吗?」 「谁说要当弟子?收了、收了!」躺椅上的人立马跳起,再以极佳的平衡和掌控好的力道跨在躺椅扶手上。 黄诺心理暗自佩服,虽说这可能不算甚么,但连接应的师兄都有这样基本的程度,对无刃派的实力也算是心理稍微踏实些。毕竟这在江湖上不算是名气很大的门派,但他有缘遇到的一个高手推荐他若想学武,可以去无刃派试试看。 黄诺见那人醒了,便马上跪下合拳。 「在下不材,名叫黄诺。敢问师兄,是否能见掌门一面,让他收我为徒?」 「诶,没有师兄。」 黄诺吃惊的抬起头,「啊?」 躺椅上的人三两步跳出门外到黄诺跪着的地方,步伐随意甚至看起来不甚稳。 「我就是掌门!我叫莫天易,记住啦我只说一遍。啊……不过你以后可能都得喊我师傅。」白衣人擅自跩了黄诺的右手握了握。 「师……傅……」黄诺惊呆了,初见莫天易觉得这人长得挺好看的,那剑眉和挺直的鼻梁在到好看的唇形,怎么看都像是女孩子会疯狂的类型,但先别提他心跳有点快的事实,这人……怎么好像有点随意? 「黑黑!」那个自称莫天易的人看见旁边的黑豹,开心地扑上去圈住脖子。 黑豹用前掌拍拍那个掛在自己脖子上的人,黄诺从黑豹眼神中读出的竟是敷衍和无奈。也对,堂堂一头有灵性的豹子被叫黑黑当然会很无奈。 「那个……师傅,我够格入门吗?」黄诺有些不确定的问。 「当然,你都喊我师傅了。」莫天易喜孜孜的说,原来收徒弟的感觉是这样啊!他随即搭住这新的也是唯一的徒弟说:「你说你叫甚么?」 「黄诺。」 「黄诺啊,既然你是大徒弟,以后就喊你……大诺吧!」 比起不满意的小名,更让黄诺在意的是他的身分。 「大、大徒弟?」 「是啊,」莫天易挖着鼻孔,「这里太偏僻了,无刃派又没什么名声,所以你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黑黑啊,我收到徒弟了呢!」 黄诺内心满是吐槽的看着这个人像黑豹炫耀。他……可以后悔吗? 「吃饭时间!」莫天易大喊,「大诺啊,既然是你第一天来,今天就让为师亲自下厨,就当入门仪式啦。」 「那就,先谢谢师傅愿意……」收我为徒,话都还没说完,就被莫天易拉着手估计是往厨房去了。 黄诺看着离他渐远的黑豹,似乎没有要跟上来的意思。往后,就算莫天易偶尔嚷着要下厨,就算他练武练到手指都快抬不起来了,黄诺还是坚持要自己负责全庄的伙食,虽然也就两人。偶尔黑豹会来看看黄诺练武,但更多的时候在安静的山中都只有他挥拳的声音和师傅的胡话。 「师傅,你进厨房要做甚么!」 「就……看你练的那么认真,想做点吃的奖赏你嘛。」 「不准!」 章二 入门两年半了,虽然莫天易平常看起来随便,但实力还是有的。只是这实力总是展现在出乎意料的地方,通常是莫天易发懒的时候。 「小诺啊,」怎么这会儿又换称呼了……「练得差不多了,我饿了啊。」 真令人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原因……黄诺无奈的收了拳,将气运回。 「黄诺这就去准备中餐。」 「啊,有点懒的把椅子搬回去。」 「师傅,那竹椅要是在外放隔夜生了水气是用不久的。坏了还要下山买新的,我帮您搬进去吧。」 「这么麻烦?好吧,为师搬就是了。」只见莫天易使劲向上一跳,那躺椅也跟着飞到空中翻滚,莫天易就这样连人带椅从练武场飞到大厅门前落下,再不情不愿的拖着躺椅进门摆好。 为毛要这样折腾躺椅!这样很快也还是要买新的好吗,功夫不是用在这种地方吧!黄诺几乎都想吼出声来,但最后还是默默做饭去了。 傍晚时分,书房点上了灯,黄诺在书桌前练着字,莫天易和往常的无时无刻一样摊在一旁吃水果。黄诺以为习武后就不用读书,因为他老是记不住那些之乎者也的所以讨厌。幸好莫天易也没要他背那些,就只是练练书法和看些不那么闷的小说而已。 「诺啊,你多大年数了?」 「师傅,『黄诺』十六又九了。」这称呼在省略下去的话,以后是要靠眼神知道师傅在喊他吗? 「喔,都这么大了吗。」莫天易安静下来想了下,又接着说:「我都没问过你,怎么会想进无刃派呢?是因为听过我无刃派大名吗,哈哈哈!」 真是不要脸无敌呢,黄诺想。但表面上还是温顺的回答了。 「勉强算吧。黑龙大侠告诉我的。」 「黑龙?啊,黑易天吧!嘖嘖,没想到欠了那傢伙一个人情。」 原来两人认识……黄诺想到当初身无分文在街上乞讨时,一块大银子毫无预警地落入碗中叮噹响,他抬头一看,见到一个全黑打扮的黑发男人对着自己微笑,那模样剎是好看。 「我是黑龙,知道我是谁吗?」 黄诺傻楞楞的点头,无派别但在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大侠黑龙出现在他面前还赏了他银子。 「你看起来很不一般。想改变生活的话,要不要考虑习武?」 「跟、跟您吗?」 「哈!不是,我有一个朋友在隔壁村,他也很厉害的。想去的话,就记住洪兴山无刃派,知道吗?」 黄诺点点头,下定决心要听黑龙大侠的话。虽然大侠的朋友有点…… 「师傅认识黑龙?」黄诺小兴奋的问。 「何止认识,我俩还是拜把兄弟呢。」莫天易得意着,但随即觉得不太对,「等等,听你的语气你很崇拜易天?」 「一般百姓都知道黑龙大侠的呀,大侠他行侠仗义、產奸除恶……」 「等等等等等,」莫天易瞧自己的弟子易说起别人眼睛就发亮,颇不是滋味,「我也不差啊,我俩可是对练切磋的程度,听过我吗?」 黄诺老实的摇头。 「莫大侠?莫鹤?莫白?」 「这样说来,似乎有听过『黑龙和莫鹤』这样的说法……」 莫天易一个气堵。 「是『莫鹤和黑龙』!是他硬要跟着老子!」 幼稚,这是黄诺心头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同时也庆幸他没有说出全部:还有『黑龙身边的白衣』,估计师傅听了会很不开心。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话题,黄诺才开始注意到莫天易几乎只穿白衣,顶多就是袍子上有些浅色的装饰,而和师傅名字颠倒的黑龙大侠则只穿黑色……唉,差个名字顺序怎么就差这么多啊,黄诺心里感叹着。 「想甚么?」莫天易在黄诺眼前挥挥手掌。 「不,没什么。」好歹也是自家师傅,要忍住这样不敬的念头,尽量。 「那其他名气比较大的门派呢?像是剑火门啦,长青派啦,仙灵门之类的。」 「太多人的我怕进不去,我没底子。」 「但资质倒是奇佳,领悟也好。」莫天易暗自欣喜收到这样的徒弟。 没想到这样突然的收到称讚,黄诺还有些害羞。 「没底子也行啊,怎么没去试试呢,不是说不高兴你来我这啊。」莫天易赶忙解释着。 黄诺听到问题,顿时垂下眼来。 「我本来是在街上要饭的,要是黑龙大侠给的盘缠用完了下一餐又不知道在哪,就选了大侠推荐的,他说一定能进。」从他开始懂事没多久后,母亲就染病离开了他,要饭是他唯一会的。偶尔有人可怜他给了点粗活,可是小村庄里那样的机会不多。 莫天易哪知黄诺在这世上孤苦一人,瞬间想拿砖头砸死自己,怨自己干嘛非得问这么详细。见弟子那样自己心都揪起来了。 「别、别难过啊,你现在……是无刃派的人了!是啊,无刃派的人就是你的家人。」 黄诺其实不特别难过,只是和师傅相处那么久了,第一次向他坦白身世怪尷尬的。 「可是无刃派就师傅和我。」 「所以我就是你的家人!」 「师傅就是师傅,把师傅当家人甚么的有点不成体统。」黄诺淡淡的笑着,觉得虽然这人有时随便的不可理喻,但至少都很真实,不会掩饰算计。 「哪不成了?我说是就是,你说说我们哪里不像家人?你做饭给我吃,我教你练功,像父亲跟儿子啊!」 黄诺没能忍住,立马翻了个大白眼。他这都几岁了,师傅也才三十出头。 「你说啊,家人会做的事我们哪里没做了?」 「呃……」一起吃饭,教读书,如果练拳算嬉戏的话,一开始闪过脑海里的事情他们似乎都做过了,似乎只剩……「一起睡觉?」 黄诺刚说出口就后悔了,这听起来好像不太对,「我是说,小时候不都会跟父母睡一块儿的吗,听说的。」毕竟他记得只跟母亲睡在乾草堆上过,不太确定一般人的生活。 但莫天易没想那么多。 「行,我们今晚就一起睡!」他大声宣布。 「不,我随便说说的,师傅。」黄诺满头黑线。 「我是认真的,诺诺,你今晚就睡为师的房间。」 「诶?」 「熄灯时间,走吧!」 上天啊,我到底为甚么要说出那句话,黄诺后悔着。 章三 夜晚,四下寂静,只有虫鸣陪伴。等等,还有男人的吐息声…… 「师傅,您太靠外了,徒儿没有被子。」黄诺手脚冻的,这可是高山上啊。虽说跟师傅争被子甚么的,面子有失命还是要顾。 「啊,对不住啊,为师怕压着你。」莫天易说完赶忙向里移了两下。 好像又太靠里了……黄诺想,算了,比起冷死还比较能接受。他侧身背着莫天易准备入睡。而且好像真的挺温暖的,自己睡哪能有这样的效果。黄诺觉得彷彿回到了还会被抱在母亲怀里的时候,师傅……真的是家人吗? 久违的温度让黄诺晕呼晕呼的,再加上练武练了一天也累了,眼见就要进入梦乡。这时忽然一隻手伸到了腰间,让他瞬间清醒。 师傅这都是在做甚么! 莫天易用一隻手从背后环绕住,黄诺不仅感受到贴着背的巨大热源,还有那搁在他肚子上炙热的手掌。好像挺厚实的……不对!他在想甚么! 「师傅,太热了……」黄诺轻声喊了喊,「师傅?师傅?」 黄诺稍微转过头,听着对方平稳的呼吸声,才悲催的发现对方已经睡着了。 「喝……我这都是给自己挖了甚么坑跳。」 由于怕移开会吵醒莫天易,黄诺最后是只好认命的就着这个姿势睡了。 「早饭!早饭!」莫天易喊着。 「还要一会儿,师傅您先去饭厅歇着吧。」黄诺差点想扶额说这句话,他觉得头隐约在痛。 「喔,我是没关係啦。」莫天易突然温顺下来,「可是诺诺你今天气色好像差了点?」 「『黄诺』没事,早饭马上好。」 「别生气,我这就去等着啊。」莫天易讨好的笑着。 黄诺无奈地看着自己师傅那张欠揍的脸。真要说的话他今天确实觉得筋骨有些痠痛,大概是昨天整晚都没换姿势。但师傅怎么就感觉神清气爽的,果然是他修练还不够吗? 早饭结束后,黄诺做了些家务活当消化,接着就是练武。他先走了一次瀑水拳,瀑水顾名思义瀑布的水,强劲能刻石,却又柔软能流通;正好符合了无刃派的中心思想:以无刃迎天下兵器,以无材怀天下能人。当初是取的这样好听,主打着不用兵器便能对战各门派,说无材也只是莫天易谦虚,谁知道没半个天下能人,只收到黄诺这块璞玉。瀑水拳以退为进,却又刚柔并济,被黄诺舞起来,莫天易觉得甚为合适,美极了! 晨光下,黄诺的肌肤因汗水微微发亮,他的五官是精緻耐看的,平时没表情时看着水灵水灵,虽然有时会对自己露出不耐的表情……但在练武的时候眉毛竖起,又透漏着英气。但无论如何都比不上黄诺淡淡笑起来的时候……啊,要是徒弟能常常这样对自己笑该有多好,莫天易想着想着,就出了神。 等到黄诺觉得怎么今日练拳特别安静时,看向平常吵闹的来源时才发现师傅不知道为甚么嘴歪了一边眼看要流口水的样子。身为掌门的也太不像话…… 「师傅!」他还是得事实帮忙维持下门面的,虽然这里访客极少。 「啊?」莫天易赶忙回过神,「练完了吗?」 「不,只走过一次瀑水,还有鹤意和松霜……」 「行了行了,身子暖过就好,今天要开始和为师对练。」莫天易随便的捲起袖子,也不在意两边不一样高。 对练!黄诺难掩激动,这大概是每个徒弟都盼望的事情吧。 莫天易走下练武场,双手背在后面一派轻松的站着。但黄诺可不敢大意,虽然这人看起来随便,实力还是有的。 「准备好了就出招吧,但不能无章法的出拳,稍微想想套路。」 黄诺定下心,沉住气,稳了三秒后便向前出招。 另莫天易惊讶的是,黄诺出拳流畅,脚步扎实,并且就着现况随时接着适合的招式出拳。想当初聪颖如他刚开使跟人对练时,也需要花点时间适应那种分秒不得松懈的情况,更别提不能用平常走拳的顺序一一打出,这在实战中是不可能的。大部分初学者经常是打完一招发现被挡下了,才僵在那想下一招。 莫天易轻松的躲过每一招之馀,本来背在后面的手开始动了。 黄诺手腕被抓住的当下还有些惊讶。 「加上鹤意和松霜试试看,别只出招,也要躲过我的拳。」 黄诺想了想,便又开始运拳。鹤意,如鹤优雅有馀,化拳刃于气,是闪躲;松霜,松冯霜雪长青,刚毅不屈,是攻击。瀑水拳则可连接在两者之间,可攻亦可守,虽不如松霜强劲但也可以打的对手无暇招架,又能化拳刃于无。 「别变成只躲了,试着找时机出招。」莫天易欣赏黄诺的资质之馀,也不忘适时出声指导,毕竟还是初学。 两人从早上就这样一路练到黄昏,过了午饭时间也不自觉。 直到黄诺被扣住手腕一个翻滚,莫天易惊觉出手稍狠,才赶紧用另一隻手护住黄诺的背一起着地。 傍晚美丽的霞色映在两人身上,黄诺喘的只能傻傻看着师傅,莫天易则是感觉到了徒弟出于坠落时的本能反应揽住自己颈部的手,和那不知道为甚么听来令人心烦意乱的喘息,还有那嘴唇,顏色真美…… 「喝!」惊觉到自己的想法,莫天易一个喊声便连黄诺一起扶起站好。 「你,快去喝水!为师没注意到时间,练得太久了。」 「是。」 「等等,先擦汗才能喝水,要是你生病了就罚吃我煮的饭三天!」 「是。」绝对遵守,就算生病了也不让发现,黄诺想。 看着徒弟进了门后,莫天易的神色才放松下来。天啊,刚才自己怎么会有那些想法?他刚刚是想亲黄诺吗?自己的大弟子,还是个男的,虽然秀色可餐……不!我不能再想了,一定是太久没抒发。山里生活简单,无欲无求,他已经回想不起上次替自己解决过是甚么时候了,那时甚至黄诺都还没入门!虽然以前在江湖行走时也有几个与他好过的女人……但刚刚黄诺…… 「啊啊啊啊啊!」 已经擦完汗换好衣服的黄诺边喝着水,边看师傅一人在练武场来回踱步,甚至抱头大喊,不禁有点担心。 「师傅,我今天表现得很差吗?」 晚饭时,黄诺这样问着。 「嗯?怎么会呢,很不错,很不错。」莫天易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噢。」 两人沉默了会儿。 「那为甚么您最后要大叫呢?您生气了吗?」 「没有,没有。」莫天易为了让他安下心,便摸摸他的头。 「噢……」 黄诺想了想,又再度问道。 「那,今晚还一起睡吗?」 莫天易吓得身子一震,筷子都掉了。 黄诺有些吃惊的看着师傅,他似乎没这样失态过,真的失态和故意失态他还是分得出的。 「咳!那个啊,大诺,」 听见师傅喊自己的称呼又变回一开始,黄诺不知道为甚么心理感觉空荡了一下,这……难道是失望的感觉吗? 「为师好久没练拳了,有点生疏,哈哈。」莫天易自己乾笑了两声,「今天估计会睡的非常非常死,为师怕把你压着了或又抢被子了,你自己睡啊,乖!」 这又是在哄谁呢,黄诺想,谁先说要一起睡的。 深夜,黄诺抱着被子,虽然昨天的温暖只体验过一次却忘不了,但今天着实累了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莫天易睁着眼背着经书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一稍微闭上眼就浮现被自己压在身下的黄诺的画面。他体会到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的辗转难眠。 章四 接下来的几日,师徒两人仍持续对练,但莫天易都将时间掌控的非常好,该吃饭就停手,该休息就休息。虽然与往日差异不大,黄诺却觉得师傅在和自己保持距离,有时出招时会故意靠的很近,莫天易便马上往后一蹬拉开距离。越是这样,黄诺便越不满,越抓紧机会向前靠。 就这样几天倒也过去了,直到某天早上黄诺远远就瞥见黑豹从远处优雅的步来。 「黑黑!」黄诺马上拋开师傅不管,前去迎接黑豹。 怎么连你也这样叫…… 「对不起啊,没个名字叫也怪不方便的,你忍忍。」查觉到了黑豹眼中的无奈,黄诺边摸着牠边安抚。 「牠叫石云。」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响起。 「黑龙大侠!」黄诺抬头一看,这不正是他的偶像吗!大侠还对他微笑呢。 莫天易看到一豹一人出现,再看看黄诺脸上出现好几日都不见的笑容,顿时心中五味杂陈。 「黑易天!你上来做甚么,我说了你可以来吗!」莫天易说。 黄诺眼神转回师傅,眼底尽是不满。 「你!」莫天易看着自家弟子,现在想想好像太任着他来了,平时对着自己的是白眼和不屑甚么都有。 「呵,不就是来看看你和新徒弟的吗。」黑易天说着。 「呿!」当然凭他们俩的交情,莫天易以前根本不在乎,还很高兴有人来山中探望他,但现在有了黄诺啊。 等等,有了黄诺又怎么了? 没怎么!所以他得表现地和以前一样。 「咳,现在下面还好吧?」 莫天易问的是天下的局势。由于山中与世隔绝,他也对世事不太搭理,也就是每次黑龙来时例行问问。 「先皇驾崩,现在在位的是他十岁的大儿子,没什么实权,各方人马蠢蠢欲动。」 「大儿子,那不就是妙后的儿子?」 「现在是妙太后了。」 莫天易若有所思。 「黄诺,你先备点茶水,午饭再慢慢来。」 黄诺微微行礼,便去准备。 午饭时间,三人围坐,桌上饭菜丰盛、有鱼有汤。 「诺诺啊,」莫天易温声喊了喊,却换来对方白眼,「这道是甚么呢?」 「红烧鱼。」 「为甚么平常不见你煮过!」莫天易嚷嚷着。 黄诺觉得这人真是幼稚极了。 「师傅说过不喜欢吃鱼。」 「我说过?那……你为甚么还煮?」 「黑龙大哥,您吃鱼吧?」 「吃。」黑易天仍然微笑,有趣的看着师徒二人的互动。 这连称呼都换了!从大侠变到大哥,再下来是甚么?莫天易心中早已是怒气翻腾。 「那……这是甚么?」莫天易又了指另一道问。 「花雕鸡炒银莲。」 「……诺诺你都偏心。」怒气转瞬不见,涌起的是满满的寞落和悲伤。 黄诺看着自家师傅那毫不掩饰的表情,才稍有愧疚。自己真的偏心吗?由于平日就两人吃,天天变花样也颇累,所以都只是简单的烫个青菜和肉而已,再多也就是组合个肉丝炒菜。今天就拿这花雕鸡炒银莲来说好了,鸡不只要先刻花,再用料酒燉煮,银莲处理也不得马虎,再加上枸杞和莲子等。他在厨房忙了比平常多一倍时间。 「因为……因为黑龙大哥难得来啊,要好好款待他才不致让师傅您失了面子。」黄诺硬是想出后面那句。「黄诺没有偏心,以后师傅想吃甚么儘管说。」 「是吗?」莫天易脸上满是笑容,没想到原来徒弟是在为自己着想,「果然还是诺诺最好了。」 黄诺听到这句话,慌的赶紧扒饭,这都是甚么对话。 见两人不再斗嘴,黑易天才又开口。 「虽然有很多人再等着推翻小皇帝,但妙太后也不是好惹的。」 「是啊,瞧当年先皇被她迷的。」 两人不知不觉聊到天色都暗了,黄诺则是收拾完午饭的碗筷后就一个人在练武场练拳,黑豹石云坐在一旁看。 黄诺瞥见大厅里的两人站了起来,便停下动作。 「黑龙大哥要走了吗?」 「是啊,」黑易天摸摸他的头,「你练得不错,我当初看得很对。」 受到崇拜的人的称讚,黄诺不自觉漾开笑容,那白灿灿的牙齿闪到了在一旁的莫天易,他是极为不满。 「再不走天就真的要黑了。」莫天易说。 「也是,那就告辞了。」 黑龙走后,黄诺虽然失望,却马上掩饰好自己,便说要去磨墨准备练字。但那一瞬间的表情却没躲过莫天易的眼睛,就这么喜欢他吗?为师也不赖啊!不行,他要重振门风!虽然具体来说怎么做他不知道,但让黄诺喜欢上自己好像是一定要做的事情吧。至于之前决定好的想亲他所以要跟他保持距离甚么的,都全被拋到一边忘记了。 接下来莫天易就像个得不到关爱的孩子一样地重复以下问题。 「诺诺啊,你觉得为师的怎么样?」 「怎么样?不就是那种样吗? 「那种样是哪种样? 「就……很随便的样子吧。」 「诺诺啊,你觉得我和黑易天谁比较强?」 「这个……不好说吧,我其实也没看过黑龙大哥的武功。」 「是我比较厉害!真要说的话我还算他师兄呢。」 「师傅,我们还练不练拳了?」 「练,练。」 「小诺?」 「……」黄诺写着毛笔字。 「小诺?」 「怎么了吗,师傅。」 「你喜欢我吗?」 字撇歪了。 「为师我对你不好吗?」 「师傅收黄诺入门的恩情没齿难忘。」 「啊……不是说那种的,不能像喜欢黑易天那样喜欢我吗?」 这下字都快撇到纸外了,黄诺最近被搅和的心烦意乱,一气之下所幸豁出去了。他露出微笑放下毛笔,走向莫天易躺着的椅子。 黄诺这是在对他笑啊,莫天易看着那脸觉得暖呼呼的。不料黄诺竟然把两手撑在躺椅的扶手上,俯身靠近半躺着的莫天易。 「太、太近了。」 「那如果对师父是这种喜欢呢?」说完就腾出一隻手摸上莫天易的胸膛。嘖,真不愧是师傅,好结实,黄诺想着,同时手掌慢慢下移。 如果说莫天易方才看见黄诺笑是觉得暖和,那现在就是直接在火里烤了。尤其是那手摸过的地方,不想让离开又想他摸别的地方。还有黄诺那双眼,这不是在勾人的眼神吗?这都是从哪学来的?这种喜欢是哪种喜欢,可以互相摸来摸去的喜欢吗? 莫天易『哗』的一把抓住那隻快要过界的手,剩黄诺露出不满的表情。 「你这些都是从哪里学的?」 黄诺笑的更意味不明了。 「你给我看的书,是不是该挑一下?」 因为懒惰,所以莫天易每次都是让黄诺自己去挑书,看完一本了和他报告再拿下一本。难不成是看了几年前在京城买的当红作家写的爱情小说?他就是跟流行买的,自己也没看完过,听说里面是颇辛辣。不会真的看了那个吧…… 见莫天易已经石化,黄诺也玩够了,便直起身子。 「别再瞎想了,师傅就是师傅。」说完便离开书房准备就寝。 师傅就是师傅,黄诺就他一个师傅,意思是他是特别的吗?莫天易一个人在那胡思乱想,却觉得怎样也解决不了心中对自己为何这样反常的困惑。 章五 莫天易人生中第二次失眠,还是因为同个人,要骗自己只是巧合太牵强。他本来想说自己用手解决过一次后就会好些,但每每他重新闭上眼睛开始想像女人的身体时,画面都会渐渐换成黄诺,吓得他只好重来,最后只能放弃。 天空开始露出鱼肚白时,莫天易听着房门外黄诺做家务活时发出的声响,最终在心里确定了整夜反覆的念头,要将之付诸行动。 等莫天易都打点好后走出房门时,黄诺正好抬着水回来。 「大诺。」 「是,师傅。」黄诺放下水桶。 「今天的早饭做你自己的份就好,往后几天也是。为师要出去一趟,甚么时候回来也说不准。」 黄诺看着莫天易肩上轻便的包袱。 「师傅要去哪?」 「这个……山下。」 「山下的哪?」 「当徒弟的不要过问。」莫天易好不容易摆起师傅的架子。 「我也要去。」 「好……不行!」回答得太快,莫天易差点坏了自己的计划。 「我要去。」 「不行。」莫天易本来还很坚定,但不小心瞥到黄诺的脸后,就不太确定了。 黄诺眼神澄澈,脸上却没有笑容,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莫天易。被盯着的人逐渐觉得有股寒意爬上脊椎,他这是再害怕吗?他竟然会害怕自己的大徒弟,他这师傅真是做得有些失败。 不行,他得坚守住立场,莫天易想。他这趟下山去是要进京城找女人!难不成要带着黄诺一起进青楼吗?不成不成。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现在练拳一天都不能荒废。」 「你不让我去,我就是待在这也不练。」 「你!」莫天易这下真的头疼了。 就在莫天易还在想新藉口时,黄诺却垂下双眼低着头,伸出一隻手轻轻抓住莫天易的衣角。 明明说好要当他的家人,这下却要拋下他到很远的地方还不知道甚么时候会回来,黄诺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全感。他害怕师傅不要他了,更害怕师傅会遭遇到甚么意外而像母亲一样永远离开他。 抓住衣角的手改为绞扯,莫天易隐约感觉到徒弟的不安。 「徒儿……没去过别的地方。」 莫天易的心彷彿被人狠狠敲了一下,这叫他怎么拒绝!转念想想,大不了到时候给他点银子让他自己在京城转转,一个都快十八岁的男孩子还会武功,能出甚么事? 「好吧,为师带你去就是了。但!咱们这不是去玩耍的,为师这次去京城是要见见几位重要人士。你不许捣乱,而且要听话。」他可没说谎,这次其实主要是去拜访几位名士,青楼只是『顺便』的。 「京城!」黄诺听了眼睛发亮,后面的约定甚么的哪听得进去。 莫天易看他那期待的模样跟小孩儿没两样,心中对他更生关爱之心,想要好好疼他。 两人整好简单的行李,打点完山庄,便下山向京城前进。莫天易先是带黄诺走了捷径,下山居然只消半时!他向黄诺解释这是一个仙灵门的老友送他的礼物,恭喜他成立无刃派。仙灵门擅长阵法,是江湖上势力很大的门派。接着两人出了山脚下的小镇,赶脚到一个较大的城镇租了辆马车。 黄诺没做过马车,时不时就想探头向外望。太阳下山前两人到了另一个城镇,在旅店过夜。虽然莫天易盘缠带的很足,但在黄诺的不断注视下,他最终还是只要了一间房。估计若是要两间那小子又会死缠烂打的问为甚么。幸好,他跟店小二多要了一张被子,黄诺也就是背着他缩在床边,一夜就这样过去。 往后的两天也都差不多,但不知道为甚么,每天早晨醒来时都发现自己揽着黄诺,而对方都没自觉似的在他怀里睡得香甜,有时还往他肩窝蹭个两下。要不是自己太禽兽睡觉老去招惹别人,就是黄诺主动靠过来的,不管是哪一种,莫天易简直快疯了,早晨起床都内心都在天人交战:是就这样再睡会儿还是把他移开赶紧起床,不然身下的某处隐隐要有骚动之势。幸好,幸好,今天午时前就能到京城。 京城人声鼎沸,商家林立,黄诺看的是目不转睛,好像这辈子从没见过那么多色彩同时出现在视线里,许多东西都没见过。莫天易则是看黄诺盯着甚么、摸过甚么,就买下。看着只比自己矮一点的少年却像小孩一样左手一口葱花饼、右手一口糖葫芦吃的不亦乐乎,脸上是几天不见的笑顏,莫天易真的懵了,心中那种很满足却又很空虚的矛盾感让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是甚么?」 两人在一个卖掛饰的摊子前停下。 「香包,避邪用的。」莫天易温柔的解释。 黄诺拿起一个凑近鼻子,清香好闻的味道扑鼻而来。 「想要吗?」 黄诺摇头,随即又像莫天易问:「师傅,能不能给徒儿一点钱?」 莫天易当初没想那么详细,所以入无刃派目前是没有俸禄的。黄诺本就身无分文,在无刃派供吃供住,山里生活自给自足,也没想过钱的问题。 「当然。」莫天易马上爽快的给了块银子。 黄诺看了看,拿起一个样式简单的香包。 「老闆,就要这个。」黄诺给了钱收下香包后,便把他拿给莫天易。 「怎么了?」 「送师傅的。」黄诺眼神没继续跟莫天易对上,嗑着糖葫芦转向下一摊。 莫天易看着黄诺的侧影,难道,黄诺这是在害羞?他喜孜孜的将香包掛好,又再度跟上黄诺。 「诺儿,走这里。」 逛得差不多了后,莫天易带他走进一条人潮比较少的街道上,再转了个弯,到达一处门面一看就不简单的宅邸。 「师傅?」 「这是我来这要拜访的第一位朋友。」 黄诺想起出门前隐约有听到师傅叮嘱要来拜访重要人士,便收敛神色。 两人被接应的下人引入宅内,随后黄诺便见到一位衣着讲究的中年男子出来热情款待。黄诺坐在一旁一起听着,聊的大多是国事。他看着莫天易说话和聆听时的表情,儘管都待在山中装的好像不管世事,但问起国事来却又滔滔不绝,照他这说话的份量,莫非平常和自己生活的时候他都是真的很无聊,所以才老喜欢说些有的没的吗?再说了,师傅怎么会认识这样有头有脸的人,如果是常行走在江湖上的黑龙大侠还合理些。但师傅似乎不只认识一位朝廷要人哪,过去的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黄诺想着想着,天色就暗了,莫天易总算是向男子告辞。儘管那男子极力挽留他们用晚膳,但师徒二人还是告辞来到要落脚的客栈。 京城的客栈也不似前几日的规格,可以说是吃的也好、用的也全。两人吃完晚饭后进房安下行李,正当黄诺以为洗个澡就要熄灯睡觉时,莫天易却丝毫没有宽衣之势。 「大诺,为师今天还有一件事情要办,不是甚么重要的事,你就自己先休息吧。」 莫天易算准了黄诺的心性,要是他骗说危险或告知的太模糊,那黄诺肯定会要跟去。于是他故意装作很不在乎的样子,果然黄诺只是点点头,就继续脱下外出装束。见状,莫天易便放心的出旅店。 京城果然不同,夜生活机能也全,只是和白天的活动区域当然不同。莫天易走在街道上,回想自己年轻时也疯狂过。所谓年轻也不过就是只十多年前的事,当时自己二十出头,小有名气,在权贵间和江湖上都颇吃的开。但后来觉得还是要立个门派才威风,便找了处好地方告别京城,过上近乎隐居的生活。说不怀念京城的热闹是骗人的,但莫天易也挺喜欢每天和自己下棋、种种菜、研究拳法和书本甚么的,这些都是在城里无法随自己心意做的。 莫天易凭着记忆,来到了一处灯火通明的楼前。楼上的牌写着『百花楼』,是城内数一数二的青楼。莫天易不喜欢太复杂,年轻时就只和几个处的来的女人来往,所以此趟下山『顺便』来和她们『叙旧』。 「唉呦,这不是莫大侠、莫公子吗!」厚粉浓脂的老駂马上认出莫天易。 「红姐啊,你还是那么漂亮。」 红姐马上笑的花枝乱颤,搭住莫天易的肩。 「那么多年了,还是一样会说话。这会儿要回京城了?」 「不,就来办点事。」 「可惜囉、可惜,京城里的少女们可要失望了,就莫公子这样风流倜儻、能文能武,要是我有女儿早让她嫁给你啦!」 「哈哈哈,红姐过奖。不知今夜,可还有空房间?」莫天易压低声音靠近红姐耳旁问,他这次来不知道为甚么有点样犯罪的感觉。 「当然,进来进来。」说着边往楼里走,「红姐一定给你最好的,包您满意。」 「敢问牡丹今晚可空着?」 「诶,」红姐挥挥手,「牡丹早就嫁人了,紫莲和丁香也是,估计莫公子熟识的都不在这啦。我给你介绍新来的怎么样?可纯情了。」 也不等莫天易回答,老鴇马上喊了一票人站到前面。 「红槿,百合,桂花,芙蓉,莲香,来见见莫公子。」 「莫公子。」五位正值年华的少女嗲声打了招呼,各有风情。 莫天易虽然觉得都很漂亮,但没什么感觉。红姐只得再换一批,两次之后,她再度搭上莫天易的肩小声说道:「莫公子我看你这么久没来,口味也变刁啦,莫非……是喜欢那味儿?」 「哪味儿?」 「我带你去瞧瞧。这几年来,寻这味的越来越多,我只好也引进,没想到可火了哪。」 莫天易被弄糊涂了,只得跟着红姐来到一个独立的房间。 「见客、见客!大家精神点。」 莫天易进到房里一看,清一色是面容姣好的男孩,原来是小倌! 「莫公子,你看喜欢哪个,儘管挑啊。」 「红姐,我这不是……」正想要澄清时,莫天易眼角瞥见一位少年,看起来乾乾净净,年纪大概十六十七,那双桃花眼直勾勾的望着自己,给他的感觉就像……再年轻点的黄诺! 红姐见他一直盯着,便视时机的喊道:「青竹,你来。」 少年乖巧的走道莫天易前,任他打量。 「莫公子好。」 那声音轻轻软软的,虽然同黄诺有几分相似,可那温顺的成分平常是怎么也找不到的。于是莫天易便有些发懵。 红姐见成了,心里乐的,马上示意其他人离开房间,再把门闔上。 莫天易本来还沉浸在少年和黄诺相近的气质中,直到少年主动开始脱起衣服。 不对,他和黄诺还是差远了。就算再像,他也下不了手啊!那不等于是意淫自己的徒弟吗?他此行明明是要消除这些天怪异的慾望的呀。 「等等,你别脱了。」莫天易赶紧抓住那小倌的手腕。 「……是莫公子不满意我吗?」青竹想了想问道。 「不是,你很好,别误会。只是……我没那意思。」 青竹垂下眼,没料意外打中莫天易心中柔软的地方,他想起黄诺几次也是这样,那有些伤心的神情让人想不安慰都不行。 「唉,你放心,我不换人,你就在这休息一晚,就当是我包了你。」 小倌这才又微笑起来,今晚是不用干活也能赚银子。虽然这公子看起来人很好,要是能让他服侍也还是赚了,毕竟来这的人像长的莫天易这样乾净的人不多。 这时,莫天易身后的门被打开。他心想红姐应该不会让任何人打扰的啊。不料,他听见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师傅,请问您这是在做甚么呢。」 章六(H) 半个时辰前: 黄诺见师傅放心的出门后,嘴角便上扬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师傅脸上那从说谎时不自然紧绷的肌肉到放松的过程怎么会逃过他的眼睛。嘖嘖,这样可不行;虽然说真诚不做作是优点,但太容易被人看穿也不好啊,更何况还是无刃派掌门人。这叫他怎么放心的下自家师傅。 黄诺等了片刻,才重新穿起外袍走出旅店。他稍微从空气中嗅了嗅,一股淡淡的清香味从左边传来,黄诺得意的微笑,朝那方向走去。师傅果然还掛着香包。 没多久,黄诺便来到百花楼前。虽然他从没见过青楼,但这一路上一些浓妆艳抹的人用意味不明的笑容看着他,他也有些猜到了,这大概就是书上说的男人寻花问柳的地方吧。师傅来这种地方是要做甚么呢?莫非……黄诺想着想着,没发现拳头越握越紧。 等到百花楼接应的人上前迎接时,竟因为黄诺那冰冷的眼神而不敢太靠近。 「敢问公子,是来赏花的吗?」 黄诺眼神越发冷厉。 「是来找人的。」 那人撇撇嘴,就让黄诺过去了。来抓丈夫回家的女人他不是没看过,黄诺的眼神他是看惯了,但男人来说要找人也不是头一遭,通常都是找先进去的兄弟一同饮酒寻欢。 黄诺循着香包味来到一间厢房前停下,一推门进去便看见莫天易握着一个少年的手腕,他脑中想都没还没想清楚,一个衝动话便脱口而出。 「师傅,请问您这是在做甚么呢?」 「诺诺!」 莫天易回头,便看见那隐含杀气的眼神,吓得他赶紧放掉青竹的手,虽然他也不知道为甚么要这样做。黄诺则仔细的看了下少年,发现他和自己竟然有那么点相像。 青竹观察了下,便知道情势不对,赶紧就溜出厢房。 「哎……」莫天易见青竹离开,本还伸手想留住他。但再看看黄诺的表情,那手就收回了,他明明没做错甚么啊! 黄诺一步步向莫天易走近。 「找小倌啊。」 「那个……诺诺啊,不是那样的,我就是看他可怜,让他留在这睡一晚。我们没有要干嘛!」莫天易慌张地解释着。 「没有要干嘛又为何来青楼?」 「这……」 眼看黄诺已经走到跟前,再不挽回点气势不行。 「来找女人的!」 黄诺露出惊讶的表情。 「对,就是来找女人。为师是个正常男人,也是需要发洩的!」没错,他明明就没做甚么亏心事,再说了到底谁才是师傅啊。 「而且你最近说话实在太踰矩了,还常常不听我的话,作为徒弟实在太不应该了。」呼,没错,教训教训他,才对的住自己的身分。 黄诺一听,眼皮垂下。是啊,师傅好像没错,错的是自己……可是为甚么会有不甘心的感觉? 莫天易一见到这表情,心里大鐘狂敲。本来见他动也不动,以为是说得太过了正想改口安慰他。 没想到下一刻,黄诺心一横双手搭上了莫天易的肩,靠近他后在唇上轻压一下,随后便带着落寞的神情转身离去。 那一秒,不,甚至有一秒半的时间四瓣唇轻贴在一起时,莫天易彷彿被雷劈中,又彷彿想通了甚么。 他拉住黄诺的手一个用力将他带向自己,另一手拦腰抱住便向怀中人吻了上去。 「唔嗯……」 这一刻,鼻息在两人间交互响起,唇舌交缠。黄诺从没有过这样的经歷,本来还有些惊吓地想要后退,但腰上的那隻手稳固如山一动也不动,甚至还有更用力的趋势。莫天易的舌在他口中狂暴的舔过每一处,像是在霸道的掠夺着甚么。黄诺只能任由他擷取,双手不自觉中再次搭上对方肩膀,甚至因为紧张而抓起衣料。莫天易感觉到黄诺的不知所措,便稍微停下。唇瓣分离,黄诺喘着,还以为自己的胸膛要炸开了。 看到如此不知所措却的黄诺,莫天易这些天积压着的情绪一瞬涌上。 「诺诺……」莫天易唤了他一次,便又再度吻上去。他从唇离开,吻上脸颊、耳廓,接着还轻咬耳垂,惹来黄诺一阵颤抖。他再顺着耳朵向下,又吻又嚙的从颈子来到肩、锁骨。 黄诺被吻的晕头转向,只能瘫软的抱着他。没想到莫天易一个使劲,便将黄诺打横抱起,然后轻放在床上。 两人面对着面,黄诺的手还环在莫天易颈上,这姿势怎么看怎么联想不到是师徒关係。莫天易认真地盯着身下人瞧,对方见状羞的把头转向一边。 「黄诺,」莫天易亲了下脸颊,「我喜欢你。」 黄诺惊讶的看着师傅,可是这人一脸认真。 莫天易想清楚了,他对黄诺有感觉,是像恋人间那种喜欢的感觉。本来在这个时代男人和男人谈恋爱的就大有人在,只是还是比男人和女人少。真正令他迟疑的是师徒关係,要是他真向黄诺告白,可黄诺对他并没有那种感觉,那他这师傅还做得成吗?幸好从刚才到现在,黄诺对他的亲吻并没有表现明显的抗拒,说明了至少不讨厌。但他还是想亲耳听见正面的答覆。 「……」 「诺诺,说话啊,难不成是讨厌为师吗?」 黄诺仍不答话,但是红晕已经从脸颊漫到耳尖了。虽然书上看到的都是男人和女人,但来到京城一路上也不小心瞥见了几次男人和男人牵手,让他了然于心这并不是不行的。只是自己对师傅的感觉…… 黄诺没再想下去,而是把自己拉向莫天易轻吻一口。 「不讨厌,师傅就是师傅。」是家人还是师徒甚至恋人都不想管了,他只知道他喜欢这个人,喜欢他在自己身边,也有想亲吻他的衝动。 莫天易疯了,再度狂吻身下的人儿。虽然没得到正面答覆,但那个轻吻已经说明一切,让他无法停止接下来的所有行为。 「哈啊……」 莫天易一手扯开黄诺的衣襟,从锁骨、胸前到腹部印上细碎的吻。这些天所有脑中被压抑的念想顷刻间化为现实,莫天易丝毫克制不了自己。 「别……嗯!……那里……不行……」 黄诺现在觉得肌肤每一寸都敏感的不行,被吻过的地方都像是触电般留下酥麻的感觉,听着没听过的音调从自己嘴里吐出觉得羞极了,时而紧咬下唇却总是没忍住的让呻吟流出。 莫天易只觉这酥软的声音好听极了,是平常从将自己控制得很好的黄诺口中都听不见的,便越发想要欺负他好听见更多。 「那里是哪里?嗯?」 「……哼嗯……」黄诺紧闭唇关。 见状,莫天易只好再度吻上,边腾出一隻手摸着黄诺的胸膛,极佳的手感落了满手。他用舌头撬开黄诺的牙关恣意舔吮,擷取最甜的津液,想要把前些日子的煎熬一次讨回。爱抚够了嫩白的胸膛,大手又继续向下探索。 「嗯……啊!」 莫天易只是用手掌轻拂过他胯间微微鼓起的一块,黄诺便没忍住的大叫出来。本来只是想要吻个够、抱回本的,没想到徒弟居然如此敏感,对他的触摸有了感觉!更何况面对黄诺如此青涩而真实的反应,自己下面某处早就开始充血。至此,莫天易是想停也停不下了。 「诺诺,我要你!」 黄诺不太理解那是甚么意思,但听到的那一瞬间下腹一股热流涌上。 「啊嗯……」不等黄诺答覆,莫天易便俯身含住一边的乳首,又吮又啃,惹的黄诺又是一阵轻颤。 「别……玩那……嗯!」 「那,要玩哪呢?」莫天易问着,却不等回答,直接将黄诺的褻裤扯下。已经微抬起头的分身突然暴露在空气中,感官都更加敏感了。因为觉得太过羞耻,黄诺所幸拿臂膀遮住自己双眼。 莫天易见状,好笑地将那遮着的手拿开。 「诺诺,别害羞。」然后将那手拿到自己两腿中间,「你摸,我的已经这样了,我有多想要你。」说完,又俯身一阵亲吻。 黄诺的指尖隔着布料感受那硕大,即使是这样,也确实感受到那紧绷的硬度和温度。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坦诚相见,黄诺被服侍的哼声连连,又沉浸在莫天易那匀称分明的肌理线条中,压跟没注意到自己和他的衣服是甚么时候不见的。技术怎么能这么好,难道都是以前和女人…… 「啊!」胸前的红点被跩了下,黄诺被激的叫出声。 「想甚么?居然还能分心?」 「就在想你怎么很熟练的样子。」黄诺愤恨的说。 莫天易亲了下他的鼻尖,说道:「别乱想,我喜欢过的就你一个。而且我都过而立之年了,再说不熟练怎么能让你服服贴贴呢?」 黄诺羞的又是别过头,这人怎么床上的情话也说的这样随便。但前面那句『就喜欢过一个』很是受用,黄诺也不再去计较莫天易的从前。 莫天易将黄诺纤长的双腿分开然后抬到自己肩上架着,令身下的人儿倒抽一口气。 「放松,会没事的。」 「要做甚么?」不諳情事的黄诺问着,只觉得这个姿势让私处完全暴露在莫天易视线中,越是感到羞耻就越是有股陌生的感觉从下面传上来,但那感觉竟是是舒服的令他有些飘飘然。莫天易拿起床边备好的滑膏,挖起一些在食指上然后先在黄诺的后穴边缘徘徊一下,随即进入。 「啊!」 「抱歉,很痛吗?」莫天易就怕弄痛了他的宝贝徒弟,虽说第一次哪有不痛的。 「不,就是……」莫天易一听到不就又再更深入,「啊嗯!……怪。」 莫天易见他适应的不错,便又再伸入一指。黄诺那精雕巧琢似的肉棒斜立在空中,因为主人的扭动时不时点到平坦的小腹再弹起;这么美的风景在莫天易眼前这样晃来晃去,他的耐心就快被磨光了。和男人做是第一次,但各式各样的小黄书还是看过的,莫天易边扩张边寻找着书上说的神祕区块。 「嗯……啊啊啊!」莫天易一按压到柔嫩肠壁的某处,就见黄诺弹起身子。知道找对地方了便又连连刺激那个令他颤动不已的点。 「不行啊啊啊!……不、停!……嗯嗯嗯!……」前列腺不断受到刺激,黄诺的分身最前端汩汩流出透明的蜜液。 「不要停吗?遵命。」莫天易故意逗他,用另一隻空着的手沾取流出的密液作为润滑,包住黄诺的分身开始上下滑动。握在手中的的玉柱手感极佳,龟头顏色粉嫩,令人想一再蹂躪。 受到这样前后的同时刺激,令从没自己解决过的黄诺感觉身体的异样感到了极限,每一秒都觉得要爆炸了。偶尔在书上读到描述性事的段落时,黄诺只能不知所措的面对下腹的异状,任其自然散去。现在这样前后夹击的情况,他哪受的了。 「停下……快要、快要……嗯!」黄诺的声音都带了哭腔,总觉得有甚么东西要从身体里喷发出来,腹部酸胀的不得了,让他下意识的向上弓起身子以为这样能得到缓解。 莫天易见状,知道他大概是快不行了,更加快对手中茎身的摩擦,也趁他不注意时将在后穴的手指增加到四隻。 「啊!……啊啊!」乳白色的浓稠液体喷出,洒在黄诺抽搐不断的小腹和莫天易手上,架在他肩上的双腿也因高潮紧绷抖动着,肌肤都染上红晕和汗水,莫天易只觉眼前的画面美不胜收。 等到黄诺从第一次的高潮中稍微回復后,他喘着气看向莫天易手中的分身,差点没跳起来找个洞鑽进去。 「那些是甚么?」黄诺有些惊恐。 「是你的精华啊。」莫天易用手指沾了些,舔了下。 「呜……别这样!」这下黄诺真的哭出来了。 见此,莫天易心中满是怜惜。他吻了吻黄诺的泪痕,说道:「别哭,这是正常的。」天杀的,照今晚这样下去,黄诺前面和后面的第一次都是他的;想到这,他更兴奋了。 「书上……没教过这些。」 「为师,会负责把你教会的。」莫天易在他耳边用挑逗的语气说道。 黄诺本来是想为自己的丢脸找点解释,谁知这人厚脸皮的说出这样的话,让他觉得今晚面子甚么的都掉光了。虽然两人的关係在师徒时就很好,又虽然刚才一下子就远超过了师徒该有的亲密程度……黄诺如今已是破罐子破摔,浑身光裸着还沾上湿黏的液体,便索性把腿主动环上莫天易。 莫天易是在也忍不住了,他将手指抽离后穴,把自己的分身顶在洞口画圈摩娑。黄诺感受到顶在穴口的硕大,痒感直生,这不甘不脆的,让他只好自己扭动臀部好让两人接触更多。 「诺诺,你要勾死我了。」语毕,莫天易便朝洞里挺进。 「啊啊啊!」由于方才莫天易很仔细的做过扩张,龟头几乎毫无阻碍的就进去了,黄诺只是因为这突来的进入而有些慌张。 「呼,放松,你要把我吸出来了。」莫天易指导着,同时又差点因为黄诺里面的炙热分心,想要甚么都不管的沉浸在里面,但是他更想带黄诺共赴那美好的境地。 黄诺尽量的不使力,好让莫天易一吋吋的深入。等到全部没入时,两人都满足的叹了口气。黄诺虽然感到有些痛楚,但还算能忍受。莫天易则见他没有明显的不适感,一边暗叹是个怎样难得的身体,一边开始小幅度的抽插。 「我要动了。」 「嗯……哈啊!……」 黄诺感受着莫天易的硕大在自己体内摩擦,起初些微的不适逐渐被快感取代,不同于前面被刺激时的感觉,现在是浑身酥软、电流却又不断从尾椎处传上来。将黄诺的腿从肩上放了下来环绕在自己腰上,莫天易加大抽差的幅度,边吻着黄诺,一下揉捏胸前的两粒红果一下又摩擦着大腿。黄诺被这样无微不至的服侍着,不只体内快感不断,已经释放过的分身很快就又抬起头,巍巍立在半空中。 「诺诺、诺诺!」 莫天易边喊着,边将他拦腰抱起。两人就着坐姿面对面,因为这样黄诺是两腿大开跪坐在莫天易身上,这个角度使那巨大的棒状物又插的更里面了。 「师....傅!嗯啊......好大......!太坏了……嗯!」 莫天易更加努力的挺动,只为换来更多悦耳的呻吟。徒弟平日板着脸死守的认真严肃荡然无存,此刻已完全陷入情慾,连自己在说甚么都没意识到。尤其是黄诺带着鼻音喊自己师傅时,他就差点没控制住要射出。 「怎么个……坏法了?……嗯?」莫天易问,轻咬着黄诺的耳朵,同时一个重重的挺进。 「啊啊啊!」 被黄诺那双媚眼一瞪,莫天易笑着更卖力的抽插。黄诺本来就已经昂然挺立的分身被夹在两具炙热的躯体间,因为抽插的动作也不断来回碰撞着,眼见又要再次喷发。 「啊……好深……师傅,又、又要不行了!……」 莫天易扶着黄诺的臀,更加快速且大力的抽送,製造出『啪啪啪』的清脆声响。 「再……忍一下,和师傅一起,嗯?」 「呜……真的快到了,啊嗯!」 「吼!」莫天易疯狂挺动。 「……啊、啊、啊、呜哇!……啊啊啊啊啊!」 前后同时到达快感的电流扫过全身,令黄诺只能紧紧抱住莫天易。释放的同时感觉到腰际的那双手和还插在里面的阴茎,更加颤抖不已,无法控制的将臀部更加往莫天易那里送去。莫天易也在黄诺的哭喊声中达到了高潮,毫不保留的射在黄诺里面,也因为怀中人儿的抽搐得到更持久的高潮,本来想要抽出却发现分身被紧咬不放,自己也一个打颤再次深入到最里面释放。 终于两人都从高潮的馀韵中缓过来,莫天易不断吻着黄诺。 「不能再亲了!」黄诺无力的推拒着。 「为甚么?」莫天易不满。 「再亲,就又要……」黄诺羞的不想再接下去。 「有甚么关係,那就再一次啊。」莫天易很高兴自己对于他有这样的魅力,又咬又亲的。 「不行……啊嗯!得睡觉……」 「谁说让你睡的,再让我抱抱你,嗯?」 「哈啊!……讨厌……」 黄诺只能任着莫天易再拉着他做了两回,到最后喊到声音都没了,才终于被抱着沉沉睡去。 章七 由于在山上的生活作息规律,莫天易和往常一样寅时便醒来,天色才刚要开始转白。他眷恋的看着怀中的人儿,因为昨晚第一次经歷过那样的事,黄诺仍然是睡得香甜。莫天易享受着这难得的机会,把他从眉到唇都细细端详了一遍。黄诺长长的睫毛眨动了一下,令莫天易心跳不经意漏了一拍,但随后他只是在莫天易怀中调整了下姿势,就又安稳的睡去。 莫天易看着他,不自觉回想起相处的点滴。本来从黄诺入门以来,自己都只将他当成仅有的徒弟来宝贝着,但自从发现黄诺喜欢着黑龙所翻起的那股醋意,还有开始对练后肢体上的接触,都让他渐渐发现自己对黄诺的心意并非师傅对徒弟那样简单。自己爱上他那少有的笑容、练拳时的英姿,更多的居然是自己乱说话时得到的无奈的眼神,这些样子的黄诺都是可爱的,情不自禁想要更努力的讨他欢心、疼爱他。 而儘管先前从没和男人做过那档事,但黄诺昨晚带给他的满足感远大过任何一次经验,果然是要和心意相通的人做才更舒服吗...... 想着想着,莫天易又回到梦乡。再醒来时,已是一般百姓开始活动的时候了。莫天易不捨的将黄诺小心移开,不料还是惊动了他。 「去哪?」 莫天易吻了下睡眼惺忪的他。 「去见个老朋友,保证不乱来。」莫天易连忙给出保证,有鑑于自己昨晚背着他来寻花问柳还被发现,虽然最后在他床上的不是别人。 黄诺露出个『谅你也敢』的神色,随后也想要跟着起床。 「啊……」不料一瞬间从腰背上传来的阵阵痠痛,再再提醒了身体的主人昨晚歷经的疯狂和被榨取。 「怎么了,你是不是哪不舒服?」莫天易看他皱起的眉头和痛苦的神色,担心他会不会是生病了,或者是因为自己昨晚的无度索取……想到这,莫天易无法控制的嘴角上扬。 看到床边站着的人脸上露出那别有深意的笑容,这人还是让自己陷入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不经对自己又气又恼。 「让你笑、让你笑!」黄诺拿起枕头朝莫天易砸去。只可惜这攻击根本无伤害可言,还让莫天易更是沉浸在他可爱的举动中。 「诺诺,」莫天易抓住枕头,向他靠近:「你只能是我的,你这副样子只有我能看。」 突如其来的佔有宣言,让黄诺羞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对方却一点也不这样觉得,眼神坚定的看着他想从他口中获得些甚么。可黄诺的脸皮子哪有莫天易厚,他虽然大概知道莫天易要甚么却还是红着脸微微侧过了头。 「就你最霸道……我就你一个师傅了。」 能得到这样的表示,莫天易已是喜出望外。他喜孜孜的亲了口黄诺的脸颊,说道:「我也就你一个大徒弟。」 是啊,就算往后无刃派真的有了第二、第三甚至百来个弟子,黄诺在他心中早已是无法取代的地位。 「你就先在这休息一天,我跟红姐交代下让他好好照顾你,晚点我再接你回客栈。」 红姐?……黄诺这才悲催的想起,自己还在百花楼里呢!这也太奔放了,两人的第一次竟然是在青楼。但既然生米已煮成熟饭不可挽回,黄诺只好佯装镇定,听着门外莫天易和人交代事情。 红姐先是差人送来了热水让黄诺洗个澡,把身上的黏腻和羞人的味道洗去。黄诺换上衣服后,觉得筋骨不再那么痠痛,便稍微舒展了下。这一舒展,黄诺又想练拳了,这一路上到京城都在赶路,没什么机会打拳;想来是中断了练习,虽说长久习武的底子当然不会只因几天懈怠就耗尽,但到京城第一个晚上就被那样折来翻去,还有些极端的角度使不常用到的肌肉也彻底的活动到了,当然会不适。 想到这,黄诺又一人陷入了羞耻的情绪里,从来没有经歷过情事的他,虽然隐约知道身为人类这样是正常的,但又会有种是因为没有克制好所以才放纵自己于情慾里的罪恶感。但一想到莫天易不仅好像嫻熟于此的样子,甚至平常活动量没有自己多的他,今天早上醒来时却一点都没有任何不适的样子,难道这就是高手和自己的差别吗? 如此一来,他更加坚定了锻鍊自己的想法,手脚开始在房内比划起来。发现空间不够便索性推开门到外面。百花楼内部中空,厢房皆是沿着四壁往上建起,约十来层楼。黄诺就在这四面房墙之间练武,藉由轻功和走廊的栏杆使力,飞跃其间,掌风生意、快步生华。一些昨晚没接客的女子早早起床,推开门便看到这样的景象,由于少有机会观看武功,又尤其那施展的人白净清爽,面容姣好,令姑娘们各个是心花怒放,频频尖叫。有的在这过夜的男客,也抬头看的目瞪口呆。黄诺则是鍊的忘我,直到发现每层楼都有姑娘倚在栏杆上看他,没见过这般大场面的他才有点不好意思的收起拳头。 莫天易来到言府,见到了先皇生前非常重用的言尚书,可惜当今在位的小皇帝仅仅十岁,皇宫由妙太后掌权。 「言尚书。」莫天易拱手。 「诶,甚么尚书,没见我在宫中都快混不下去了。喊大人就行。」言大人壮年已过,鬓角开始斑白,又逢宫内争权夺利,略显疲态。 「看来这天下虽然没有易朝,宫里可是大改啊。」 「可不是,不比当年啊。」 莫天易还待在京城的那几年,先皇算是有意治世,虽不擅治国但还懂得重用贤人。但妙妃一心想封后好让自己的孩子当上太子,暗中集结了不少势力,如今终于如她所愿,她罢去许多忠贤之士,换上的尽是些只在乎自己利益的宦官。幸好现在没有甚么天灾,百姓日子安稳,可以后谁也说不准。言大人向莫天易吐了许多苦水,他是越听也跟着越气。 聊的正起劲时,府上的下人前来打断,靠近言大人的耳边说了些话。言大人表情转为凝重,有些欲言又止。 「言大人,可是出了甚么严重的事?」莫天易无意打探,只是担心老友。 「莫公子,这是可是跟你有关哪。」 「喔?」 「庆王爷要见你。」 庆王爷在先皇的孩子中排行老二,仅小大皇子几个月,莫天易根本没见过他,也不认为他会听过自己,一半好奇一半担忧。 「既是二王爷要见,也不好推託。言大人无须替在下担心,去了便知有何用意。」 「话虽如此,只怕这一见,你不好抽身哪。」 莫天易没想到的是,言大人此番话一语成讖,让今后的生活不平静了好一阵子。 莫天易坐着轿子来到王爷府前,被人领了进去。初次见到小小年纪的庆王爷,莫天易心中已带三分敬佩。小孩的瞳眸中暗藏深意,但显露出来的尽是刚毅果断,整个人散发着那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 「不材莫天易拜见庆王爷。」 「莫公子请起身,久仰莫鹤名号,又实际见过你的身手,怎么会是不材呢。」虽是疑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莫天易心中充满警戒,但表面上还是一派轻松写意。 「莫非王爷见过在下?」 「见过。」 当年莫天易还活跃于京城贵族之间时,有次进宫和一位熟识的武官切磋。那时在楼阁上还是二皇子的他看见了莫天易的身手,便打听了下。不料没多久就得到他隐居山林的消息,令庆皇子很是扼惋。如今一听到他在京城,便马上要人带他过来。 寒暄过后,庆王爷便直奔重点。 「我要你为我做事,替我效忠。」 莫天易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果然被找来哪还能是别的事。 「恕在下无法从命。莫某生性不拘,又笨拙不合群,只怕会坏了王爷的事。」 莫天易现在只想和黄诺两人过上简单的日子,才不想被捲进宫廷斗争中。 可是听到这回答,庆王爷不但没有不悦,反倒还笑出了声。 「呵,那都不成问题,我就是要你单独办事。」 这下可不好再推拖,如果自己是孤家寡人的就算了。如今不但身边有黄诺,要是庆王爷不高兴的话,甚至那些在京城中的熟人都会被牵连。 「在下可以问为甚么吗?」 小孩儿眼神一冷,沉默半晌才又开口说道:「自是与我要登上皇位有关。」 自古宫中兄弟鬩墙,为了争夺皇位见血早非旧闻,莫天易对这个理由并不意外。 「当年我母妃死于妙太后的算计,如今又想除掉我,我不得不对付她。」庆王爷说的愤怒,但莫天易仍然不为所动。 「我知道你不管这些,但我也知道你的弱点是天下百姓。若易位之事事关苍生,我相信你也不会撒手不管。」 莫天易正色,一来自己的弱点居然被发现,二来若真的事关百姓,那么他自然不会不闻不问。 「王爷为何说与百姓有关?」 「妙太后根本不懂治国之道,现在国事大多由何丞相打理。你可知他的来歷?」 「回王爷,不知。」 「玄天派你听过吧,何洛是里头重要的人之一。」 这下莫天易再也没法维持轻松的样子。玄天派向来是江湖中各正派人士眼里的刺,地位低者偷鸡盗狗、烧杀掠抢;高层的则专行暗杀,又或者挑拨离间,手段之阴狠,却又因其独门招式玄怪难以摸透,致使大门派也只能牵制而无法根除玄天派。莫天易想来王爷不可能随口胡诌,一国丞相竟是邪派人士,若放任不管,恐怕以后民不聊生。 看莫天易似乎动摇,王爷又再说到:「丞相府上最近常有玄天派的人进出,南方的分支又在整顿物资,河洛定是不可能安于当个丞相。怕是妙太后根本不知道这人的底细,还任他为丞相,不只危害宫中,百姓也会被牵连。」 最终,莫天易还是妥协。 「那么,敢问王爷要交代的任务是?」 「我要你去参加武林大会。」 章八(H) 等莫天易回到百花楼时,午饭时间已过。他一进门便看见楼里的姑娘们都围在黄诺身边,有说有笑,甚至还有大胆的姑娘说要摸摸看他的肌肉,黄诺居然还答应了! 「哇!真的好结实啊!」一个姑娘摸了后讚不绝口,大家争相抢着也要摸。 「桂花没骗人,是真的呀!」另一个姑娘也大声嚷嚷着。 「那我也要摸!」 「唉呀,小帅哥,你好厉害啊,跟我们平常见到的那些男人都不一样。」 「就是嘛,身上的肉都满成甚么样子,软趴趴的。」 「就是就是。」大家附和着。 孰可忍,孰不可忍。莫天易见到黄诺在女人间那么吃的开,还任摸任鍇油水,额边的青筋都快跳出来了。正巧这时,楼里的小倌经过,也被姑娘们叫过来瞅瞅。 「青竹,翠松!你们快过来,这位公子是极品啊。」 至此,莫天易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咳!」 黄诺本来看到青竹还有些尷尬,等到他注意到莫天易而且他似乎在那站着有段时间后,更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他就只好傻楞楞地晾在那。 莫天易索性推开人群,抓了黄诺的手便往外走。 「哎,痛!」那抓在手腕上的劲道可不小,黄诺没忍住便觉出声,可是走在前头的人并没有理会。 「小帅哥,要再来玩哪!」姑娘们朝被拖着走的黄诺喊着。 两人走在街道上,人来人往。 「师傅,有点疼。」 「……」 「师傅!」 力道仍没有减弱。 「莫天易!」 被喊的人一楞,倏地松开了手,但没有回头便继续向前走。黄诺见他这样,猜想他定是心情不好,平日总是嘻皮笑脸的他竟然连回头看他都不愿意。是今天早上去见人闹得不愉快了吗?还是刚才…… 黄诺心一横,加快脚步赶上莫天易,伸出手握住他。儘管他心里紧张在大街上做这种事,但从宽厚的手掌传来的热度令他很安心,渐渐地觉得也没什么。莫天易被这样一握,心里再怎么不高兴也消了大半,回握住主动伸过来的小手。两人就这样没有交谈的走回落脚的客栈。 回到房间后,莫天易松开手关门。彷彿是害怕这样一放手就是永远似的,黄诺从背后紧紧抱了上来,不愿对方离去自己。 「如果你是因为刚才楼里的姑娘们跟我亲近不高兴的话,我跟她们真的没什么,她们也就是好奇我的武功而已,你别生气。」黄诺解释着,他隐约察觉到莫天易是个佔有慾颇强的人。 莫天易从没被这样对待过,向来都是他去抱别人。温暖的身子从背后环住,还软软的吐出那些话,这么温顺的黄诺简直教人摁耐不住!他掰开黄诺的手一个转身,硬是环住了对方的腰,趁怀中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吻了上去。舌头长驱直入,霸道的不容反抗。 「嗯……」黄诺仍然只有被吻的晕头转向的份,本来还要接着说的话也被拋到脑后。 这越吻越烈,热流在两人间奔窜,本来在黄诺腰上的手也不安份的往臀瓣前进,他甚至感觉到莫天易胯间的骚动!趁他啃噬着自己的脖子时,赶紧喘口气喊停。 「师傅!」口气带着八分强硬。 「喝……」莫天易部情不愿地停下来,叹了口气。「我没有很生气……等等,是有那么点。但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我就不气了,只是我很懊恼怎么能跟你为了这样的事就跟你闹脾气,还弄痛了你。所以刚刚都没说话,抱歉。」 莫天易靠住黄诺的额头,轻柔而真挚的说了这些话。 「我怕你不要我了」黄诺双手绕上莫天易的颈后。 「傻瓜。」 说完两人又再度吻上。莫天易害怕不善表达的黄诺对自己的心意是否是他想要的那样,黄诺却也怕自己是会被拋下的那个,因为在他心中莫天易才是那个有选择权的人。两人都害怕自己才是爱的比较多的那个,直到都向对方坦承自己的恐惧后,才终于放下心来。 慾火一发不可收拾,莫天易吻着吻着就把人抬起来放到床上,才稍微远离要帮他脱鞋,黄诺就伸开双臂要他别离开。这一副讨求的样子更令莫天易脑筋一热,欺身压了上去一阵狂吻。有了昨天的经验,再加上本能引导,黄诺下意识地把脚勾上莫天易的腰,手还在结实的背上游走着,感受那起伏的线条。 「怎么今天这么热情,我都快把持不住了。」 「把持?」黄诺不懂,这不都是要做下去的节奏了吗? 「小笨蛋,」莫天易轻咬了下身下人的鼻尖,「还得帮你做准备呢。」 黄诺这才想到昨天刚开始的事前准备,让他又恢復本来的害羞。就是这样天然呆不做作的样子让莫天易又起了欺负他的念头,衣服一扯就顺着黄诺胸膛向下摸。 「我这不都还没碰到吗,你自己看看这里。」 黄诺一往下看,腹部下面已经搭起一个棚子,羞的又遮起自己眼睛。 「呵。」莫天易轻笑,继续进攻。他没有完全把黄诺剥光,还让他留着罩衣,自己则更是连外袍也没脱,仅松开绑带任衣襟自然垂掛,从胸肌一路到健壮的腿根都一览无遗,让黄诺想张眼也不是、不看又对不起自己。 又亲又咬中莫天易已经替黄诺做好扩张,将人抱起来抬着臀部。 「诺诺,你里面好湿好热……为师要进去了。」 「……嗯啊!……」听到那样的话还来不及感到羞耻,就觉到巨大的棒状物顶入,龟头擦过前列腺时令他又一个颤抖抱住莫天易。 「诺诺!……诺诺!」等到他适应后,莫天易便开始挺动。黄诺体内的紧緻和热度让莫天易很快就来到顶峰边缘,为了能延长这样美好的过程,他调整了下气息,又再度抽插。但黄诺哪承受的了,脑中又偏偏想起昨晚的疯狂,想到昨夜也是这样面对面的跪坐姿,只是今天两人身上都还有外衣。好像是来不及脱掉就开始做似的,被外衣罩着的背部和腿外侧又令他有种穿着衣服被抽插的错觉;那种由耻感衍伸放大出的快感令黄诺在爆发边缘,整个人像要坏掉了一样只能疯狂的哭喊着。 「小声点,我们这是在客栈……」莫天易喘着说,这样半罩着衣服的黄诺在他眼中也是说不出的诱人,自己也是快感当下,就要把持不住。 「哈嗯……那就……啊哈!不要……那么用力!……」黄诺勉强降低了音量。 「你是说像……这样吗?……哼!」莫天易往上用力一顶,然后停住。 「啊啊啊!浑蛋,别……明知……啊!故作!」怀中人眼角都带了泪花。 见状,莫天易更想逗他。 「就是不确定才问啊,像……这样吗?」他退出至洞口,只留下龟头在里面,再度往上一顶直到最深处。 「哈啊啊啊啊啊!」黄诺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一抽一抽的倒在莫天易怀中,被夹在两具身躯间的分身没有受到直接的刺激就达到高潮,弹动了几下便流着白色的泪滴,少数喷薄而出溅到两人腹上,大部分都一出顶端铃口就沿着肉柱缓缓流下,分着好几道流出。莫天易观看着这淫靡却美艷的景象,终于也受不了的释放在黄诺体内。 「吼!」莫天易嘶吼,吸住自己的小穴丝毫没有放松的趋势。 黄诺听着抱住自己的人低吼,觉得性感极了,一个情动使后穴不自觉地收缩,另一种快感袭来,又延长了高潮。 章九(H) 待两人从高潮的馀韵中回復后,莫天易温柔而黏腻的的吻着黄诺,从耳际、鼻尖到锁骨都留下湿润的痕跡。黄诺则还羞的不敢直视他,只把头埋在莫天易颈窝中哼哼叫。 「嗯嗯……」 「诺诺……」莫天易轻轻喊着他,想让他对上自己的视线,无奈对方一心想要闪躲。 「好了吧,我要下床了。」黄诺推着他,想要起身。 无奈他忘记莫天易的分身还在自己体内,才刚要抽出就摩擦到肠壁上最敏感的一处,让自己穴口一缩又吓的赶紧坐回去。前头的小黄诺也因为刚刚起身的动作和莫天易那精实的小腹有了更紧密的互动,又巍颠颠地抬起头来。看到自己身体变化的黄诺,觉得自己怎么会这样淫荡,怕莫天易误会他随时都在想这种事。 「我不是……真的要……」黄诺想来想去,不知道怎样说才好。 「小笨蛋,你想要我,我很高兴。」莫天易伸手捏住黄诺的下頷,强迫他看着自己。「你的身体很诚实啊,怎么上面的嘴就这么倔。」 黄诺一看莫天易嘴角带的笑,就知道自己又被调戏了,抬起手掌就要推他。莫天易好笑的抓住那手,拿近自己嘴边,用极为挑逗的姿势将黄诺的食指含了进去。温暖湿润的口腔内,黄诺完全感受到了柔软却兼具弹性的舌在缠绕挑逗着,感官全都集中到了触觉上,整个人倒是呆愣在那。 莫天易舔着舔着,开始唅进又吐出,还发出咂吧咂吧的声音,黄诺光只是看就觉得体内有股火苗窜着,从喉头烧到胸再往下蔓延,越烧越旺,还抵在靠莫天易腹上的分身已经又完全硬挺。莫天易感受到那热源,不用往下看就知道黄诺又被挑起来了,暗自窃笑之馀,又开始了小幅度的抽插,嘴里仍然吸吮着手指。直到黄诺感受到身后的骚动,才惊讶的想起来,在自己体内的莫天易的分身根本就没有软过!这人的体力绝非常人,但黄诺也只能任他做到满意,因为自己已经没有多馀的力气去反抗,只能死命的攀着莫天易好让自己不被晃出去,还要努力控制自己不能叫得太大声。 满室春光,黄诺从早上好不容易恢復的体力及嗓子很快就被消耗殆尽,压着自己的人终于肯放过他,他瘫软的趴在床上听莫天易吩咐客栈的人送洗澡水来。等到莫天易把他从床上抱到水中时,黄诺才有机会看到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估计两人正常的晚饭时间也快过了。两个男人使木桶里的空间显得狭小,黄诺因为无处可逃,也只能不情愿的让莫天易帮他清理。两人面对着面,莫天易一手放在黄诺腰后防止他乱动,黄诺因为感到难为情只好攀着木桶边缘,让两人的头交错过以免看到他。感觉到男人的手指灵活的在体内进进出出、旋转,令黄诺不禁联想到另一样属于莫天易的东西在里面的时候,虽然他赶紧打断自己继续想下去,但他不知道自己无意识地在莫天易耳边吐出的喘息声已经持续有段时间,让莫天易本来想要有所节制的念头消失无踪,藉着木桶里的地利又钳着黄诺在水中再做了一回。 「……啊嗯!我真的……哈啊,不行了……」 「再一次,真的,再一次就好。」男人嘴边说着安抚的话,身下的动作却剧烈的令水花四溅。 「师傅……啊啊啊!嗯嗯……师傅!……」 师傅的话果然还是不能信,黄诺想着,以前是无聊时的满嘴胡话,现在是连床上的话都不能信。在木桶里时竟然又做了两回,儘管他对情事才开窍两天不到,他都觉得要精尽人亡了! 「你就不能节制点吗。」 两人在客栈一楼的厅堂,莫天易点了满桌子菜想讨好眼前的人。这称呼从『师傅』到『您』再到『你』,显见自己的地位有下降之势,可是情动的黄诺实在太可爱了,他只好很乐意的打破『再一次就好』的承诺。 「诺诺,你别生气嘛……」 没想到只收到一枚白眼,可是生气的黄诺也别有番风情,而且是只属于自己的。莫天易内心感到满足,不过表面上还是维持着认错的脸殷勤地替黄诺夹菜。黄诺也不是真的非常气,只是前晚造成的酸痛感才缓过,就又接着激烈运动,这不是没节制是甚么。他看着莫天易那充满歉意的眼神,虽然知道那人根本乐在心里,却也还是没法兇下去,只好就装着冷淡然后享受着莫天易的服务。两人就这样安静的互动着,倒也甜蜜。 虽然过了晚饭时间,但仍有许多人在厅堂喝着酒嗑着瓜子,聊天或看着对街的歌坊里的表演。 突然一人冒失的大喊着,边跑进客栈,往一桌聚集着六、七人的桌子前去。 「有消息了、有消息啦!」 「三弟。」 一个女人冷眼的瞪了他一眼,紧紧是这样唤了一声,那本来还很毛躁的男人瞬间就噤声,同时放慢脚步。 客栈里本来被那人引去的视线又纷纷散去,眾人继续饮酒聊天。虽然莫天易和黄诺秉着非礼勿听的原则,但那些人就在隔壁桌,加上两人又不说话,所以多少听到了些谈话内容。 「师兄,你听到了甚么?」同桌一个年轻的人问道,他的年纪看起来比黄诺还小。而刚才那个唐突的人则看起来顶多二十出头,和黄诺相差不远。 「武林大会。」男人压低着声说。 同桌的几个人纷纷大吸口气,身子向前倾想要听到更多。 「这回的奖品果然是……」 「够了。」一开始出声制止的女人又再次严厉喝斥,控制良好的音量却透着不容违抗的强势。「你怎么就学不会看场子。」 「有甚么关係……」男人本来还想辩解,一看到瞪着他的那双冷瞳,只好乖乖闭嘴:「是,师姐。」 安静了好一会儿,那桌的其他人才又再开了其他话题聊起来。莫天易猜测那伙人也是个门派,不过并没有甚么明显的识别物可以知道是哪派,但肯定不是些大门大路。那些人衣着偏好暗色,估计是领头的女人则一身黑衣,以深蓝色的条纹装饰,美眸旁绘着紫色的图样,虽然显眼却有着让人不去注视的低调本领。想来是刻意隐藏了气息,虽然对莫天易这样的高手来说反而很突兀,但在这样繁华的京城里倒是可以让那姑娘被一般人忽视。被女人注意到有人在打量她,莫天易只是礼貌性的朝对方微笑,表现得落落大方。女人见莫天易的态度从容自然,也只是皱了下眉头就转头回去漫不经心地听着同桌人的话题。 莫天易收到黄诺传来的疑惑眼神,马上握住他的手。 「诺诺,我没有乱看。」 黄诺又白了他一眼。由于也猜到隔壁桌同是江湖人,又见莫天易不动声色的注意着动静,怕是有危险。 「不要紧的,应该没什么。」莫天易温柔的说,黄诺点点头,继续吃饭。 就算黄诺甚么都没说,莫天易却也知道他要问甚么,这或许就是师徒相处近两年的默契。儘管两人的感情在最近转变到了另一种层次:既是恋人也是师徒。 待两人回到房里,莫天易才跟黄诺提起今早的事。 「所以王爷就只是要你参加武林大会?」 「嗯。」 两人盘腿坐在床上,莫天易从背后圈住黄诺,下巴抵着他的肩膀。 「他既没有要你获胜,也没说目标是谁,仅仅是要你参加,非常令人起疑。师傅,您真的要答应他吗?」 「他可是王爷,我没有选择。」莫天易蹭了蹭他又说道:「要是被追杀,我有自信可以保护你,但我还是不想你被牵连。」 「我是无刃派的人,你参加不参加我都和你是一同的。」 莫天易笑了,此生复何求? 「但我又放不下那些老朋友。更何况搞不好会遇到何洛那等人。」 黄诺虽然对政事了解不多,但经过刚才莫天易的述说,知道何洛不是正派人士。他同样不希望无辜的老百姓受到迫害,所以虽然知道庆王爷本意不在苍生,但也还是替着社稷安危着想,总的来说参加武林大会或许是个保守的选择,姑且去看看情况。 两人聊着聊着,就到了就寝时间。莫天易揽着黄诺入睡,并且再三保证今晚不做。 「师傅!手摸哪呢!」黄诺忿忿地抓住狼爪,阻止其继续往下。 「没有,就抱抱你。」 「再不睡我就退出无刃派。」 虽然知道黄诺不可能真的这样做,但莫天易还是决定安份点。 「诺诺,我睡着了。」 「……」 章十(H) 师徒二人又在京城待了几天,莫天易拜访几位政要人士,剩馀的时间便陪黄诺逛遍大小商铺。 「诺诺!」 黄诺正想到下一间的饼舖去看个仔细,就被莫天易握住手拉回到隔壁卖衣服店铺。 「师傅要买新衣吗?」 「不是,是要给你买。」 莫天易宠溺的对他笑,然后唤了店里的人来替黄诺量尺寸。对黄诺来说,吃的永远比用的还要吸引人,他对衣饰、鞋帽甚么的都不甚在意,比起小时候流落街头,现在有个一两套能换洗的衣服他已经很满足了。但莫天易看着黄诺身上那套朴素的布衫,上面甚至还有几处补丁,就不乐意了。先前在山上就算了,这会儿都来到京城怎么能不帮黄诺买些好点的生活用品。 「这件怎么样?」莫天易指着一件蓝色绸子,上面有些用金线绣的图案。 「不好。」黄诺觉得太显摆。 「那这件呢?还是这件?」 「……师傅,徒儿不需要新衣。」 「胡说,你需要。……那件怎么样?」 黄诺顺着莫天易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件白大褂从眾多花花绿绿的袍子里特别显出,攫住师徒二人的视线。 「小伙子,我能看看那件吗?」莫天易对一个店里的伙计说道。 「好哩!」伙计应道,赶忙把衣服取来。 黄诺就这样半推半就的被送去更衣试穿,换好出来后觉得颇不自在,他没穿过顏色这般明亮的衣服,总觉得显眼。可是穿在莫天易身上就是另一回事了,黄诺觉得白色更衬他那股瀟洒不羈的气度。 但莫天易见黄诺换好后,便合不拢嘴了。黄诺现在正微微皱着眉头审视自己的袖子,本来就带有点阴鬱气息的黄诺在白衣的衬托下更有种高冷的气质,让旁边本来就看的脸红心跳的姑娘们想搭话却又不敢上前。白袍子上用浅灰色线绘出松与鹤,对应到无刃派的拳法松霜和鹤意,彷彿是为他量身订做般。 「就这件!」莫天易好不容易收起下巴阻止口水流出来,激动的对着伙计喊道。 「师傅……」黄诺本来还想反抗,却被莫天易竖起手掌拒听。 「还有那件和那件!」 莫天易又挑了几件白底的外袍,让人包起来。 「师傅,徒儿身上这件就行了吧。」 「那怎么行,你以后要常穿白色的衣服,这样别人才知道我们是一起的。」说到最后一句时,莫天易还刻意压低音量揽住黄诺的腰把人拉向自己,再他耳边低语。 「啊啊啊!」旁边本来是分开着欣赏莫天易和黄诺两个美男子的姑娘们顿时沸腾了,直搧着风喊热。 黄诺浑身发热,把人推开。莫天易知道他不是喜欢太张扬的个性,也没再逗他,只是笑盈盈的看着喜欢的人。 由于离武林大会还有一段日子,两人就先离开京城回到洪兴山上。莫天易本来以为回到庄里后便可以和黄诺享受两个人的甜蜜时光,练完功后晚上就搂着他练字,然后再滚床单,每天还可以吃到黄诺亲手准备的菜,既然两人现在关係不一般,那菜色应该也会有所改变吧!想到那美好的未来,莫天易笑到眼都弯了。黄诺在走进直通山庄的法阵前看到自家师傅淫笑成那样,也只是满脸黑线的快步前进丢下他。 殊不知两人的相处模式不似在京城那时甜蜜,连到日常生活也受到影响。 「诺诺,你去哪?」 「徒儿要去抬水。」黄诺挑着两个大木桶,准备要把一星期的份量都抬足。本来这抬水和杂活都是修练的一部份,但现在莫天易可就不想让黄诺做了。 「我去吧。」 「那怎么行,您身为师傅不该做这些事的。」 莫天易语塞,黄诺回答得虽然很对但他就是不乐意。 几天过后,莫天易从取水的山泉那架了个竹製的管道把少量的泉水引到山庄,还有个机关可以在庄里的水缸满时就不再进水。 「……」黄诺沉默的看着新装置。 「诺诺!你在干嘛?」 「师傅,我在打扫。」黄诺举着竹扫把准备把练武场上的落叶都扫去泥土地上,好让其落叶归根。 「别扫了,以后都别扫了。」 「那怎么行,要是有人来装里拜访看到都是树叶,以为我们都不练功的,那还像话吗。」 莫天易自知理亏,眼见黄诺又要开始扫起,只好凝气一掌挥出,使大场子里的落叶全都飞到场外。 「……」黄诺又沉默了。 「不准擦桌子!」 「……」 「不准般那么重的东西!」 「……」 「不准!不准!不准!」 黄诺表情一沉,阴冷的看着莫天易。 「别、别生气……」莫天易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黄诺对他生气。「我这不是心疼你太累吗。」 「徒儿我是瓷做的吗?以前都好好的凭甚么现在不行?你要是真的太间的话还不如去想想怎样招到新徒弟,或是去打探何洛的消息!」 居然、居然拿正事压他!莫天易好伤心,像是被雷劈到一般,顿时失去了与他争论的意志。 「是……」莫天易也没发觉脚色颠倒,只是寞落的走进书房。 「诺诺,别看了,陪陪我嘛。」过没多久莫天易就忘记教训,又缠着黄诺。 黄诺不情愿的抬起眼瞪了那人一下,视线就又回到字里行间。他正看书看到兴头上呢。 「嗖!」莫天易迅速的夺去书册,用轻功跳到书柜边把书安回架上,回头得意的看着黄诺。 「……」 黄诺只好拿起毛笔写字。 「不准写!你得陪我!」 「不是整天都陪着你吗?」黄诺眼都不抬一下,在纸上动着手腕。 「那才不算!吃饭的时候你都不跟我说话,练功的时候都不笑,现在又都只看书不看我,你说我们到底算甚么!」 黄诺扶额,这人胡闹起来完全就像是个讨注意力的孩子,偏偏他明明就大上自己快十岁,还是堂堂无刃派的掌门人,自己的师傅。 「你是我的师傅,我得认真练功才不枉您的苦心。」 「这……」莫天易语塞,好像不管怎么看都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他的大弟子却时刻都在为门派和他的声誉着想。 「我不管!今天晚上不准去你的房间睡,你要来陪我!」然后要这样那样……他们这都几天没做了,又不是在禁慾这叫他怎么受的了!莫天易语气强硬,本来还在担心会被黄诺用更有道理的理由来拒绝,没想到他却答应了。 「好吧,但你接下来都不许吵我。」黄诺态度软了下来,不忍心再拒绝他。 「好、好、好,为师会乖乖的。」 接下来莫天易果然都很安分的趴在桌边看他写字。 黄诺也觉得似乎对莫天易太狠心了,毕竟他们还有恋人的关係,如果都不拋开弟子的身分和他相处,不仅他会伤心,自己也不好受。可是黄诺实在拿捏不准该做到怎样的份上才是刚好,或许……自己不该和莫天易有着师徒以外的关係? 想着想着,便到了就寝时间。莫天易已经先一步离开书房,黄诺一个人走到莫天易的或房前,有些心烦意乱的推开门走进去。 「啊!」刚进到漆黑的房里,正想着师傅为甚么不点烛火时,就冷不防被一双强劲的臂膀拉走,失去重心的黄诺跌到莫天易怀中,回过神后才现自己的嘴唇已经被狠狠攫住。 「嗯嗯……」不成字句的声音流洩而出,黄诺想要克制自己却做不到。 「诺诺、诺诺!」 狂吻如暴雨落下,莫天易在颈子、锁骨、胸前等显眼处都狠狠亲咬,烙下痕跡,彷彿这样就能向所有人证明所有权。 「啊……痛!……哈嗯……」 可是这种噬咬的疼痛感却带给黄诺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本来就有点烦乱的心情进而转化成报復的衝动,隔着衣料在莫天易背上使劲的抓捏着。显然这样是不够的,黄诺拋开平时的理性彻底地失去控制,毫无章法的乱扯着莫天易的衣服想要看见最原始的肌肤。 「我来帮你。」查觉到对方的意图,莫天易索性自己扯下上半身的衣服,感受到背上传来的疼痛感,却无比享受。 已经在背上留下数条红痕,黄诺却不满足,原始衝动的驱使下他张口狠力咬在莫天易的肩膀上。 「啊!」莫天易喊了出来,第一次看见这样激动的黄诺,本来想要温柔的做一次这样的想法瞬间消失无踪,趁他还在加深力道时将他双腿分开抓着臀部抱起,再没有控制的一起摔到床榻上。 经过这些天有点趋于冷战的相处,一旦再度亲密的接触到,便像乾柴烈火般熊熊燃烧起来。两人都失去自制力,疯狂地向对方索取,甚至可以说是抢夺。莫天易强行把对方双腿分开,用自己的身躯卡在中间好空出双手向身下美丽的人儿进行探索和掠夺。黄诺的身体向着了火般,被莫天易的手掌摸过摁过的地方血液更加沸腾,着急地想要更多。 「进来,现在就进来!」黄诺命令着,完全拋开了身分阶级。 「不行,你会受伤。」儘管听到黄诺主动的要求令他真想就马上进入到行诺体内,但莫天易还是勉强找回一丝丝的理智,不想伤到身下的人半分半毫。 他略微粗暴的替黄诺进行扩张,黄诺的男根早就因激情竖的直挺,后面的疼痛让感官更加敏感、更加空虚。 「好了,快进来!」 再后穴进出的手指湿润到离开时已经能牵出一丝细线,莫天易再也忍耐不住,提枪对准穴口猛地进入。 「喝呃!」 「哈啊啊!」空虚的体内终于得到充盈,满足远大过疼痛。若不是这样躺着的姿势无法主动扭腰摆臀,不然黄诺更想藉着行动来表达近日不满的心情。他只好将腿紧紧扣住莫天易,但越是这样莫天易便更加疯狂的抽插。承受的撞击的黄诺觉得魂都要被撞飞了,只能拼命攀住莫天易。 「嗯嗯!……啊!……啊!」 「太快了吗?要我慢点吗?」 「不!……嗯嗯……再、用力点,啊嗯嗯……」 「你说的!」莫天易红了眼,更加猛烈的挺进。 两人都不甘示弱,只希望对方更渴望自己。莫天易的汗水滴落在黄诺胸膛上,但黄诺因为湿滑快抓不住只好攀紧以贴近对方,两俱火热的身躯互相较劲,没多久便分不清是谁的汗水和唾液,舌头交缠着,两人在热吻中同时达到高潮,下意识地紧紧抱住对方,想要把身躯按进自己体内好永远在一起。 黑暗中不同音调的喘息声交错着,黄诺的腿因为刚才持续地使力过度导致放下时还有些颤抖。莫天易则不愿把分身抽出,边亲吻着身下人边缓缓磨着圈。 「嗯……休息一下……」 黄诺软嫩的声音在莫天易听来根本没有说服力,他继续小幅度的进出。 「啊嗯嗯嗯!」 「说吧,你今天怎么这样?」 「你这样……哈啊……我怎么、嗯……说!」 莫天易刻意朝他体内最敏感的一处顶去,让黄诺失声叫出,随后瞪了他一眼。莫天易没办法,还是退了出来把人搂在怀里。 「说吧。」 「……」两人才刚做完,突然要开口黄诺还真不知从哪说起。 莫天易再次撑起身子,双臂抵在黄诺两侧俯视他。黄诺看着他,心情忽然平静了下来,整理过想法后缓缓开口。 「我不知道我们这样对不对。」 「有甚么不对?我可以边爱你边当你的师傅。」 「师傅得对弟子严格,可是你对我太好了。」要是别家的掌门人听到早就要痛哭流涕了,这们上进且自我要求的徒弟哪里找?可偏偏他的师傅是粗神经的莫天易。 「我知道我前些日子做得有些过份,」例如引水到庄里或不准他做粗活,「我承认我没有想清楚该做到怎么样的份上才是合适的,就是看你辛苦我却甚么事也不用做很难受。」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要收他当徒弟了,应该直接当恋人啊!但缘分就是缘份,没有甚么早知到这种事。 黄诺知道他的心意,但这样是不行的。 「我毕竟还是无刃派的弟子,况且我有那么弱吗?甚么事都不让做!」黄诺语气中透漏着不满。 「没有,你很厉害。」莫天易笑着蹭了蹭他的鼻子,「很少人能像你这样领悟地快,又认真。」 莫天易想通了,他终究还是希望黄诺能学而有成,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实力相当的两人也才有机会跨过地位上的隔阂,让黄诺更无顾忌的展现自己本来的性情。 「我之后会好好管住自己的,你别生气,嗯?」 「我没有生气,就是觉得或许我不该喜欢你。」从最初单纯只是将他当成师傅到后来有了依赖,会害怕他离开,再到喜欢,这中间变化的太快,黄诺不确定这样到底对不对。 莫天易瞪大眼睛,倒吸了一口气,他刚刚是说喜欢自己吗? 「所以你是喜欢我的?」莫天易难掩激动。由于黄诺从来都没有明确的说过喜欢或爱,所以能得到『不讨厌』之类的模糊答案莫天易就开心了。 「不喜欢你还跟你做?不然你把我当甚么,楼里的小倌吗?」黄诺质问着,觉得怎么会有人这么傻。 「不是,只是从没听你亲口说过。」莫天易喜孜孜地亲了他脸颊一口,接着又无赖起来:「再说一次。」 「……喜……欢。」黄诺被他炙热的眼神看的害羞起来,简单两个字说到后来声音比蚊子还小。 「再一次。」 「……不要。」黄诺伸手巴住莫天易的脸想挪开那眼神。 莫天易抓住那手,心中快乐的感觉都要溢出来了,连续在黄诺脸上印下好几个吻,然后把手抓进贴住自己左胸口。 「你是我的,黄诺。你是无刃派的弟子也是我莫天易的爱人,我不许你以后还想些乱七八糟的。我会严格训练你,也会好好爱你,所以不要说不该喜欢我那种话……我可以平衡的很好,相信我!」 听着这样突如其来还很认真的告白,黄诺顿时胸中无比的感动,自从母亲死后他在这世上就没有亲爱的人了。但他现在遇到了莫天易。 「我相信你。」黄诺主动吻上,两人的唇舌又交缠在一起,情动难耐。 热辣的夜晚再度展开,而明天会是两人感情又再更进一步后新的一天,就算明天黄诺会发现脖子上的吻痕怎么遮也遮不了,就算明天莫天易会被罚不准吃早饭…… 章十一 接下来的日子里莫天易也果然说到做到,他没有在黄诺进行杂活时加以阻挠,而是在一旁看着他认真做事的样子,等到他休息时再为他擦汗递水。唯一令莫天易不满的就是,他的小媳妇有时会要跟他分房睡!对,小媳妇就是黄诺,莫天易都在心中偷偷这么叫他,怕他生气所以从没真的说出来。有时候前一天晚上做的稍微过火了,早上起来小媳妇就会用怨怒的眼神瞪他,可是他还一手边扶着后腰侧卧着,一手撑起上半身,薄被就正好落在臀处掛着,隐约可以看到腿根部,那姿势怎么看怎么勾人啊!可是他就是不敢再多要一遍,如果真的做了,不只晚上没有佳人可以抱,白天连碰都不得;一有动作要去拉手就被避开,把自己气息隐了从后面突袭居然也被发现而没成功,莫天易就恨自己是否把他训练得太好。 就在一个又是『禁慾日』的早上,在莫天易又偷袭了数次但连黄诺的衣角都没摸到,最终决定要放弃后,决定要来半点正事儿。他首先在开阔的练武场吹起口哨,黄诺听来不像是随便吹的,有一定旋律。不出一会儿,一隻褐色山雀啁啾着飞来,停在莫天易伸出的食指上。山雀歪着头,眼睛滴答溜地转,莫天易温柔的笑着,又再吹了段哨音,听起来就像在和牠说话。哨音结束后,山雀清脆的吱喳了两声,便又飞进树林里。 黄诺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不禁想到这人到底有甚么事不会的。不料被莫天易发现在看他,只好马上回头装忙。 莫天易于是主动解释道:「我是让牠帮我传个讯息给黑黑,这样我就不必亲自去山里找了。」 不料黄诺不领情,反而彆扭的说了句「谁要你解释了」便不再理会他。莫天易心里又是偷笑又是叹气,他家小媳妇闹脾气怎么这样可爱。 然后这一天就相安无事……也不是真的没事,除了晚上莫天易试图要硬闯黄诺的房间所造成的声响外,禁慾日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翌日,黄诺练着拳,莫天易边欣赏他的身段边想小媳妇甚么时候才会原谅他。因为是禁慾日的延续,所以连对练也不行,虽然这也要怪自己非常偶尔练到一半就忍不住想吃点豆腐,摸摸腰、捏捏臀什么的,导致对练也是禁慾日的禁止事项之一。身为师傅的他,却只能等黄诺气消后主动问他要不要对练,冷战才算结束。 但天助他也,练武场最外边的大门一隻黑豹缓缓步来。有客人的话黄诺应该不会不给自己面子吧,然后就可以顺势和好……想到这心情就很愉快啊! 莫天易打着他的如意算盘,灿笑着向黑豹奔去。 「黑黑!」 黄诺也顺着莫天易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是黑豹石云,但后面还跟着一个全身黑衣的人。 「黑龙大哥!」黄诺也开心的喊道。 但黑龙大侠无暇顾及黄诺亲切的招呼,反而是专注在把奔来且张开双臂准备要抱上黑豹的莫天易挡下来。莫天易跑到一半发现一隻手臂挡在眼前,顺着手臂看上去的话还会发现他的好友黑易天虽然和平常一样微微笑着,但那隐约透露出的杀气他是绝对不会忽略的! 「啊哈哈,我就是太高兴看到你们俩了嘛,别激动、别激动。」莫天易痞子似的随口胡诌,就怕黑易天动真格。他们认识二十馀年,莫天易自然知道这样的表情代表什么。但黄诺哪里晓得,也开心的跑向前去圈住黑豹的颈子,还亲切的叫着。他以为黑龙大侠挡住莫天易纯粹是因为和他熟,想逗他。 这下却换莫天易不满了。 「不公平!为甚么他可以抱黑黑,我就不行?」 「不为甚么。」 「……」莫天易脸一黑,边腹诽着好友边转而向已经放开黑豹的黄诺巴上去。 「诺诺,你看黑易天那个傢伙都欺负我!」 这个撒娇看的石云和黑龙大侠一豹一人是鸡皮疙瘩掉满地,但黄诺却正经八百的样子指责道:「师傅,您身为一派掌门人,怎么能这么没分寸,还像个小孩一样去计较那种事情呢!」 「那我不计较了,只要你让我抱就好。」说完莫天易便像没骨头似的摊在黄诺身上。 「您说那什么胡话!」 黄诺一瞬间脸热的想死,也不想想说那种话多容易让人误会!他免强推开身上的八爪鱼,赶紧招呼客人往大厅里移动。莫天易则喜不胜收的跟在后面,看来今晚终于又能抱着小媳妇入睡了。 原来昨日来的山雀果真去找了黑豹石云,并且还让他跟着黑龙大侠一起来了,不过黑豹到底是怎么联络到行踪飘忽不定的黑龙大侠便不得而知,黄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觉得自己果然还要再更加努力修练后,便沏茶去了。摆设好茶点后,黄诺本来想离开大厅继续练武,但被莫天易拦住,于是也坐在旁边一起听。石云趴伏在黑龙大侠的脚边,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 「我要的消息带来了吗?」莫天易问。 「嗯。两旬后在渭南的丽峰举办武林大会,新盟主不但可以得到天下第一锻剑师亲自铸造的一把剑,还可以得到一个宝物。」 「喔?」 「风龙麟。」 说到宝物,是由仙树或高级的幻兽如凤凰等掉落的羽毛、果实等等,经年累月吸取天地精华造就而成。不仅是稀世罕见,有的除了美得令人屏息外还能大幅增进功力或提升精气,但也需要一定的修行方能驾驭。武林高手无不希望可以得到宝物加持,但真正已知且被人类所拥有的宝物却是吉光片羽。其中这风龙麟被发现的早,歷经几番流血争夺后,落入如今剑火门掌门人李衡手中,李衡也在五年前的武林大会夺得盟主之位,实力坚不可破,降奸恶之人无数,江湖这几年来平静不少。 莫天易听到风龙麟当下不自觉深吸了口气,尔后才又回復平常不正经的样子。 「李老头捨得?」 如今李衡已年过七十古稀迈入耄耋,莫天易喊他老头好像也很贴切。 「呵。虽然持有风龙麟让他看起来年轻不少,但就直接看上去也有六十岁了。盟主说他已力不从心,想把机会让给有干劲的年轻人。」 「但这武林盟主的大位名声响亮,就算不祭出风龙麟,天下名家大门也会前来争夺,李老头该不会另有盘算?」 再想起前些日子在京城时秘密被庆王爷找去拜託的任务,莫天易思考到或许这次武林大会不单纯的地方便是在这宝物箇中。 「即使真有,我们暂且不得而知。但自从消息公开后,本来被剑火门打压着的几个邪派也蠢蠢欲动了。」 「这其中可有玄天派?」宰相何洛所属的玄天派,莫天易自然是要打听清楚的。 「玄天派一直都捉摸不定,看似也不特别害怕剑火门。此次武林大会有了风龙麟为饵,势必要更加小心。」黑龙保守的评估道。 莫天易思考了片刻,又再抬起头问到:「我们受雇于庆王爷,势必要参加武林大会。你跟我们来吗?」 一听见自己崇拜的黑龙大侠可能会同行前往,在一旁的黄诺也瞬间精神了许多。那变化自是没被莫天易漏看,心中醋意萌生,想着今晚肯定要好好调教自家大徒弟。 黑龙大侠倒是觉得趣味横生,一是莫天易看黄诺的小动作,一是对于雇用他们的人感到些许讶异。 「庆王爷?那不是先皇的二儿子,这下可有趣了,连你也被拉进这角力中。」 「可不是?他那时是一手拿鞭一手捧着苍生百姓威胁我呢。」 「堂堂莫鹤、莫天易又岂会害怕区区个王爷?想当年你是连先皇的鼻子都敢指着骂了。」想起两人年轻时在京城的荒唐事,两人就不禁大笑。 黄诺在一旁也跟着笑,但他不禁羡慕起两人深厚的情谊和往日共同的经歷,对于自己无法参与那段经歷而感到有些失落。 「那是他该骂!」玩笑话后,莫天易正色道:「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有很多事要考虑。」他偷偷瞥了眼黄诺,没被他发现,但黑龙却都看在眼里。 「确实。」黑龙认同道。他思考了半晌才又接着说道:「参加的事算我一份,但我估计要直接在渭南和你们会合,有件事得先去办。」 「好,就这么说定了!」老友要一起参加,莫天易自是高兴。「一旬后在渭南的客栈会合,落脚哪间再想办法通知你。」 「嗯。」黑龙点点头,准备要起身离开。 「那么我还有要事,就先告辞。」 「黑龙大哥不留下来吃晚饭吗?」黄诺见他要走了,失望的说。 「嗯,」黑龙温柔的的笑,摸摸黄诺的头,「你好好听你师父的话,很快我们就会再见的。」 「好……」 莫天易看到黄诺如此失望,心里很不是滋味。 「是啊是啊,黑易天是打不死的,你不用担心见不着他。」 「师傅,您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我这……!」被徒弟训话不是第一次,只怕是头一遭被别人看见。 黑龙大侠又是好笑的看着两人的互动,彷彿见到了内心嚮往的东西,居然一时之不想离开。直到他察觉衣襬被拉扯的动静,见黑豹流露出不满的情绪,提醒他还有事情要办,他才又再次向师徒二人告别。 夕阳斜映在黑龙大侠和黑豹离去的身影,黄诺看着他们离开视线后便收起落寞的心情,打算要开始准备晚饭。 「师傅,您今天想吃什……」么呢,话还没说完,刚转过身就被人堵在墙壁上,嘴唇也被夺去。 「唔嗯……嗯……」想要说的话都被对方吞下,只流出意味不明的音节。莫天易双手撑在黄诺腰旁的墙上,逼得他无处可逃,两腿间也被莫天易强挤进的一隻脚而分开,跨间的敏感处被有意无意的摩擦,很快的就从腹下窜起一股火。 「吃什么?」莫天易哑着嗓子低吼道,「就?吃?你!」 章十二(H) 「吃什么?就吃你。」 莫天易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黄诺,一手扣住他的下巴让他无法躲避自己的眼神。 黄诺只能垂眼看向别处,声音紧张得不成调。 「吃……吃我、怎么吃……不、我不能吃啊!」 「怎么不能吃?」莫天易松开箝制,伸出手指沿着怀里气息不稳的人儿脸颊一路往下,滑过下頷的稜线沿着脖子不疾不徐的移动,带着火苗的指尖最后徘徊在锁骨处游移着。 「我说就……生吃吧!」 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懵呆了的黄诺接下来只有被『吃』的份,被莫天易半推半抱的从大厅带进卧室,衣服三两下就被扒光,随处散落。 撩人的喘息声从床上透过廉幔流洩出来,美人在怀中,禁慾这么久,莫天易今天这肉是吃定了。不料黄诺这次没有被撩昏头,还有馀力抵抗。 「等、等一下!」 黄诺用手推拒着一直要吻上来的男人,但这在莫天易眼中看来根本就只是前戏之中名为欲拒还迎的一部份,大掌一抓便掳住那双手向上一扣,黄诺顿时失去反抗的施力点,任亲任摸。 「嗯嗯……哈啊!」趁莫天易攻向胸前那两颗诱人的红果时,黄诺终于有机会喘口气,用力吼道:「莫天易!」 儘管受到情慾影响,这声叫唤听起来有些软嫩,尾字还带气音,根本只让莫天易想要赶快开始吃主菜;但他还是非常勉强的停下动作,满脸哀怨的看向自家大徒弟,眼睛就跟小狗一样无辜至极。 「你又这样!」 莫天易从语调中听出了些许的愤怒,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小媳妇生气。 「我哪里做不好了?」他立刻摆上一副讨好担忧的表情。 「不是在说这个!」黄诺本来要说的不是指自己刚才没有被『服侍』好,但想想好像又不太对,「也不是完全没有……」 这下莫天易可真的疑惑了。 「我要说的是,你为什么又这样突然发情?是不是又有甚么不高兴的事情?」 「蛤?」 「之前在京城时你看到百花楼里的女孩子围着我就不高兴,拉着我做了……一下午。现在也不吃饭,我就在想你是不是又不开心了。」 黄诺知道莫天易体力惊人,需求量大,如果让他禁慾太久苦的只会是自己,后果当然就只会是隔天起床的腰酸背痛,不过前一天晚上自己也会舒服地忘记要适时停止激烈运动。虽然如此,可是他鲜少甚至是从来没有在月亮还未探头前就开始发情。黄诺知道莫天易很享受跟自己练功、吃饭、写字什么的日常琐事,顶多偷吃点豆腐,但晚上洗过澡后进房间就化身为狼。 像今天这样不吃饭就急着要开始做的莫天易肯定又是受到了甚么刺激,黄诺虽然觉得突然发情的莫天易很性感,而且不可否认的是他也被撩起来了,但是不行!怎么能遇到问题就要用滚床解决呢。 才知道原来黄诺注意到了自己的情绪,莫天易不禁觉得有些开心,但又在心里偷偷埋怨黄诺为甚么不发现的更早,让他的心情这样难熬。情绪被发现也让人觉得无所遁形,只是看着黄诺那认真的眼神,莫天易了解到是不可能呼咙过去的,只好不情愿拉下面子解释。 「我就是……看到你好像还是很喜欢黑易天,太吃味了嘛。」莫天易把头埋在黄诺颈肩处轻声地坦承,平日的风流倜儻消失无踪,在黄诺听来充满着不安和委屈。「今天下午,我看你都一直看着他,还要留他下来吃饭……我不喜欢这样。」 『你喜欢我吗?』 『师傅收黄诺入门的恩情没齿难忘。』 『啊……不是说那种的,不能像喜欢黑易天那样喜欢我吗?』 黄诺想起先前两人关係开始曖昧不定时,莫天易问的问题,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无意间对黑龙大侠流露出的情感让莫天易很是在意。这样说来,问题点似乎是在他身上了。 他叹口气,把手再度攀上莫天易的颈后,就着躺姿,把一隻脚也掛在他腰上,然后浑身一个使劲,便把自己翻了上去,跨坐在莫天易腰上。莫天易本来还疑惑他想做甚么,但下一秒的景象已让他脑筋停摆、无从思考。 这……这是要反攻吗? 「又想到哪了呢?」黄诺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莫天易这惊呆的表情,挺可爱的,然后默默决定以后这种表情只有自己能看到。 「我喜欢的是你,莫天易。」 黄诺俯身靠近莫天易,但对于告白这种事仍然感到害羞的他最后还是把头轻轻靠在莫天易胸膛上,避开眼神。「对黑龙大哥只是感激跟崇拜,毕竟我在很糟糕的时候遇上了他。」 黄诺想起那些年流落街头的日子,甚至冬天快要来了,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撑过第一场大雪时,那个黑衣男子就这样进入了他的生活,然而很快的又走出。是黄诺自己把自己带向莫天易身边的,从来没有人逼他。 莫天易听见黄诺又说起以前的日子,对于那时黄诺遇到的是黑易天而不是他又气又恼。他赶紧收拢双臂抱紧趴伏在怀中的人儿。 「诺诺,我好气那时候先遇到你的是他而不是我……可是你知道我更爱你吧?」不确定的问着,手臂愈收愈紧。 「嗯,更爱我很多很多。」感觉到勒紧的手松了,黄诺微笑,主动送上香吻。 唇齿相交,这一吻越发猛烈,两人的气息也不再沉稳。莫天易一手改而扣住黄诺的腰强迫他贴近自己,唇舌激烈的覆过黄诺口腔中每一处,想把他的味道全都换成自己的。空气里回盪着渍音、吸吮离开时的声响。黄诺觉得亲得太激烈,连把口水吞回的机会都没有,津液就直接往下掉进莫天易口中,但他豪不在意,甚至更猛力吸吮想要得到更多。因为这样骑乘的姿势,黄诺的分身彻底服贴在莫天易精实的小腹上,旁边就贴着对方硕大的野兽。 因为接吻带来的情欲前奏让黄诺不自觉地扭动身体好让体内那股不够满足的感觉稍微得到缓解,莫天易则是享受着这种体位带来的摩擦感,黄诺迫不及待的男根带着温度主动磨蹭自己的感觉实在太美好、叫他疯狂!再这么享受下去,恐怕先射的会是自己,毕竟这样的黄诺实在可爱,令人想一口吃掉。 他趁黄诺被吻昏头时攫住那扭动的蛮腰,内劲一使又再度翻回上位。虽然依他的实力在下位仍然可以握有主控权,可是那套玩法他不急,留到以后再用。 莫天易边亲吻着黄诺身上的肌肤边退到小腿处,一手套弄着那形状美好的玉柱。因为刚才在两人身躯间磨蹭带来的快感使铃口处洩出一些透明蜜液,进而湿润了整个龟头,在微微透进窗户的暮光下嫩粉红色的龟头映着光泽,看起来就像是橈了蜜的糖果般甜蜜美味,煞是诱人。莫天易张嘴从顶端不疾不徐的含了进去。 「啊啊啊啊嗯嗯!」 从来没被这样服侍过的黄诺理智彻底断线,从嘴里吐出柔媚至极的呻吟,对莫天易是前所未有的成就感。他开始温柔的吞吐着手里的茎身,想听到更多鼓励般的碎语。 「啊啊嗯……莫……哈啊!……莫天、嗯嗯嗯……」 莫天易将柱身整个包进嘴里,最敏感的前端被挤压在口腔深处,黄诺感到前所未有的酸胀感。接着莫天易又退出只含住龟头,手指灵活的在柱身上移动。黄诺只觉马眼处每被舌头扫过就有股失禁的感觉,双腿无法控制的要合拢,却又被莫天易压制着,只能随快感一阵一阵的痉挛。 「哈啊嗯!……你停停、呜……停一下……嗯嗯!啊啊啊……」 黄诺被服侍的哭叫连连,身体不自觉向前弓起好似这样就能稍微缓和,双手在莫天易头上无章法的搓揉着,想要把他推开却又在莫天易深入吞进时顺势把头推向自己,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极度羞耻可是又非常舒服。黄诺体内每一处都喊着要得到解放,可是明明已经如此接近顶峰了却又还不能解脱,激动之中他哭了出来,带着哭腔大声呻吟着。 「呜呜呜……莫天易……嗯嗯啊!……饶、饶了我吧!……哈啊……」 知道他哭是因为舒服,莫天易继续吞吐着手里的玉柱。 「呜……快放开……啊啊啊啊!真的、嗯嗯……快不行了……」 感受到身下人身体每一处的颤动,知道他快到了,莫天易便对着那龟头的马眼处先重重舔过几下,再奋力一吸。 「嗯嗯嗯嗯啊啊!……啊啊……哈啊!……」 白浊的浓稠喷薄而出,莫天易努力的吸吮着那精雕玉琢的粉嫩,不想错过从里面流淌出来的任何精华。 「啊啊啊!嗯嗯……哈啊……哈啊……」白皙的胸膛上下起伏着,黄诺失神的看着莫天易吞下自己的东西,一时之间也竟也出不了声表示抗议,只能任莫天易又再度不安分的动作。 儘管每天在太阳下练武,但黄诺的皮肤却仍是偏白,全身的肌肉也因为小时候营养摄取不足没打好底子所以还是显得比自己单薄许多。但莫天易就喜欢这样,那线条流畅优美却不会太过僵硬的身子常叫他欲罢不能、流连忘返于情慾之中。大掌游移在这美好的身子上每一处,已经暗下来的天色中黄诺胸前那对艷红的乳首仍逃不过莫天易的视线,用指尖对其又是搓揉又是拉扯,引的那对挺立红果的主人又是阵轻吟。 玩够之后,莫天易黏腻的亲吻着黄诺。初次尝到自己味道的黄诺早已无暇去思考到底喜不喜欢,只是下意识的回应着亲吻。有时莫天易还故意在吻得起劲时离开,让他追着自己又再亲上来。 几回下来,才发觉到自己被耍的黄诺有些不甘,伸手握住莫天易腿间那賁张的分身,开始上下搓动,欲要夺走主控权。莫天易低吼一声,粗喘着感受那温热的小手在自己的慾望上来回摩擦的动向。想着第一次见黄诺这样主动,看来今晚不用让他休息了,就算明天小媳妇又因为下不了床而对自己生气也在所不惜! 章十三(H) 莫天易细碎的吻着身下人,侧颈、耳垂、锁骨,就是避开嘴唇免得等会儿又把黄诺吻晕了,那就不能好好享受这难得的主动。 「喔......诺诺,再快些!」莫天易鼓励着黄诺,期望那手再更热情的对待他的分身。 「怎么快?」不料黄诺却调皮的看着他,手上的动作反而缓下来了。「像……这样吗?」 小手覆上龟头,黄诺用食指和中指这两着触觉最灵敏的指尖去感受这最敏感的地方的触感。因为习武带有薄茧的手指滑过龟头与茎身连接处的嫩肉,时而又用拇指扫过最前端的孔洞,让在上位的莫天易差点腿软倒下。这实在有失床上的威严,莫天易再也忍耐不住,迅速抓住那隻故意捣乱的手。 「你完蛋了!」 黄诺呆愣地看着莫天易那严肃而炙热的眼神,似乎是在宣告着等一下自己的遭遇会很惨!但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等到意识过来时黄诺早被翻过身背对莫天易,双腿跪着大开。腹部下还被塞了枕头和被褥,形成这趴着但屁股翘的老高的羞耻姿势。 「不行……啊啊!」 莫天易直接伸了两指进入后穴,另一手在胯间游走着,在私处重燃起一窜窜火苗。而后开始玩弄起两个囊袋,又揉又捏,令黄诺腿根直颤。 「啊啊啊……师傅……别!」 「知道要喊我师傅了,哼嗯?」莫天易故意的问着,边加快扩张边刺激黄诺早就又抬头的分身。 「嗯啊……师傅、徒儿……错了!啊嗯嗯……」 「既然有错那就要惩罚!」再也忍俊不住,莫天易对准那嫩出水的穴口让自己的肉棒缓缓进入。 「啊啊啊……」 黄诺起初还有些不适,但莫天易也没有急着开始挺动,而是感受那被完好而窒密包围的美好,也顺便等着黄诺适应自己的硕大。 「嗯……可以了……哈啊!」等到适应后,黄诺主动提醒。这一声『可以了』开啟莫天易体内那兽性的控制开关,使他再也不顾虑其他事情,只听凭自己体内原始的衝动开始挺动。 看不到后面发生甚么事,黄诺只能凭感觉猜想男人的动作。感官放大到极致,他清楚的感受到那不快却强而有力的抽动,快感也更加清晰。莫天易的肉棒忽左忽右的抽插,试图要刺激到黄诺体内的每一处。突然他放缓速度俯下身贴近黄诺的背,并用大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与之十指交扣,一面吻着他的颈后,边用自己的肉棒在身后缓慢进出,顶到最里面时还磨着圈。 「嗯嗯……啊!……嗯!」如此温柔却又热情如火的欢爱,让黄诺舒服的都半瞇起眼睛享受着和爱人最亲密的接触。 「说,谁最爱你?嗯?」莫天易坏心的停下抽差,将自己埋在黄诺体内最深处,感受着肠壁吸绞着自己分身。 「啊啊……」明明就不想配合他,可是黄诺自己也感觉到后穴在主动收紧,几乎可以描摹出里面肉棒的形状。 「说啊!」 腹部又酸又痒,黄诺恨不得主动套合深埋在自己体内的巨兽,身躯却被莫天易紧密地贴合箝制着,让他对着个姿势是又爱又恨,只好顺着答话。 「嗯啊啊,是师傅……师傅最爱我……呜呜!」 回答对了一半,莫天易奖励性的一阵抽插,用各种角度进入好寻找黄诺体内的某一点。 「那你的师傅是谁?」莫天易又停下动作。 「呜……师傅是……」黄诺吸着涕水,深深觉得自己被欺负了:「莫、莫天易……嗯嗯!我不要玩了啦……」 眼见自己又要把他弄哭,莫天易这才收手,疼惜的吻着他的脸颊。 「乖,别哭。诺诺,你好可爱……哈呃!」身下人的甬道忽然一紧,夹的莫天易差点就要释放。 「嗯嗯啊!」 知道自己找到前列腺的莫天易嘴角一扬,又开始起快节奏的抽差,并且次次都攻向那令黄诺嚎叫不已的点,用肿大的龟头狠狠来回辗压。 「啊嗯……哈……哈……」黄诺喘息着,快感驱使他主动噘高臀部以迎合更多撞击。床单早已被抓皱,腿根下方的被褥被自己分身流出的蜜液浸湿,弄得一蹋糊涂。 莫天易猛烈的抽插着,两人的汗水滴在床榻上分不开来。随着黄诺鼻音越来越重、愈发媚人的呻吟,莫天易是再也不想克制要释放的感觉,狠狠衝撞了几下便在爱人体内深处射出一股又一股的浊白。 「诺诺!……」 黄诺听着爱人在耳边的低吼,同时肠壁又被阵阵热流刺激,本就徘徊在高潮附近的他后穴稍一用力夹紧,胯前斜翘着、没有被服侍的分身竟也跟着释放,柱身弹动几下,乱无方向的在床榻上留下淫靡痕跡。 情潮过后,黄诺累的趴在床上完全瘫软。事后的清理完全由莫天易包办,他靠在浴桶边乖巧的让莫天易替他擦背,温柔的梳开发丝,还帮他按摩。 「诺诺,跟我成亲吧,嗯?」 黄诺被按的舒服,昏昏欲睡,只随便应了声敷衍。 「嗯……」 睡欲袭来,黄诺只大概知道莫天易提了个问题便沉沉睡去。 翌日,黄诺在熟睡中被摇醒。儘管已经过了平日起床的时间,但他却觉得全身无力,连根手指头都不想移动。 「要午时了,你不饿吗?」莫天易温柔的问着。 「……」黄诺只扭动了一下,把头埋在被褥里。 莫天易好笑地看着他,随即想到了个让小媳妇起床的方法。他靠近黄诺耳边沉着声说:「你不饿可是我饿了,你不煮饭的话我只好吃你囉。」 本来要再跌回梦乡的黄诺猛地惊醒,吓得起身退到床脚。 「不行!」 黄诺光着身,紧抓着被子到胸口,刚起床乱翘着的发丝只让莫天易觉得无限可爱。 「呵,逗你的。」莫天易宠溺的将他打横抱起来到厨房,把他放在能看的见炉灶的椅子上安好。 「你要下厨?」 黄诺担忧的问,打从他入门第一天吃到莫天易做的菜开始,他便决定决不再让师傅做菜,最好连厨房也别进。可是现在他实在全身无力的很,寧可饿肚子也不想握锅铲,更不想被自家师傅的料理毒死。 「放心,我就做些简单的。你告诉我要怎么做。」 莫天易捲起袖子开始备料,黄诺起初还有些不放心,但紧盯片刻后倒也还好。基本的刀工和洗菜莫天易还是没问题的,只是当开火后就状况连连。 「师傅,那是糖。」 「啊,是嘛……长太像了。」莫天易欠揍的打着哈哈,赶紧换舀了杓盐。 「太多!……再少,再少!」 「噢……」 「你用汤杓舀醋,是想酸死我吗?」 「怎么可能!我是一时没注意拿错的。」 「鱼焦了。」 「不会,刚好。」莫天易看着翻过来已经黑一片的鱼皮,硬着嘴辩称。 「汤要烧乾了。」 「哪有。」莫天易马上往锅里再补一瓢水 「还狡辩!」 「……诺诺,你要给为师留点面子嘛。」莫天易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黄诺叹口气,只好再耐着性子指导他,一餐总还算平安的过去了。 在山中又待了几天,两人便动身下山前往武林大会。 ~~~~~~~~~~~~~~~~~~~~~~~~~~~~ 作者基本上已经放弃书封了(掩面 欢迎抓错字或版聊 章十四 京城南方乘车约五天的路程正是渭南,此次武林大会举办的地方。该地山灵水秀,景色壮阔辽丽。人们说那儿是修仙的宝地,日月精华丰沛、风水极佳,得天独厚。但并不是人人都能成仙,那里同时也地势险峻、幽水环绕,有着口耳相传的神兽栖居,普通人没点本事还不能靠近。 离渭南最近的阡水镇是进入被广阔湖水围绕的群山前,最后一个普通人能靠近的陆地小镇。居民们偎水而生,主要收入是靠外地商队收购其丰富的渔获,倒也繁荣。但最近镇上又比往常热闹好几倍,因为眾多武林人聚集于此暂时歇脚,就等着再过半旬便要开始的武林大会。越是接近那日子,各间客栈的生意就越火红,连带影响了整个镇上的摊商甚至邻镇,因为房间实在供不应求。 无刃派师徒二人在武林大会一旬前就已来到阡水镇,虽说是莫天易为了收集情报才那么早就到,但黄诺心中却也觉得松了口气。因为自从两人确定彼此心意后,莫天易几乎是每天都抓着他做!有时候还一天来上两三回,黄诺知道自己身体不是铁打的,每天这样被折来翻去,就算习武之人底子好也会『精力耗尽』;可莫天易却彷彿不是人类似的,每天都看起来越发神清气爽,让黄诺是气得牙痒痒。有时候狠下心板起脸要师傅节制点,但往往被他又亲又摸得浑身发软,最后还是被拐上了床。这样的情况在两人外出后得到不少『改善』,总之黄诺的身体终于得到调养的机会。 儘管上次去京城让黄诺开了眼界,但他毕竟没去过多少地方,这次一路往南到阡水镇的途中莫天易也在许多景点稍作停留。有些地方莫天易也没去过,两人一起玩的不亦乐乎;有的地方莫天易年轻时来过,便充当解说给黄诺领路,但每当黄诺看见美景或吃到好吃的食物,那眼睛不自觉瞪大、嘴角扬起的表情,小手还会紧抓住他的衣袖时,就会让莫天易觉得自己来到了天堂,并暗暗决定以后绝不独自出远门了,要也一定是带上自家小媳妇! 「师傅。」 莫天易感觉到衣袖被扯了两下,回头一看是黄诺停在一个卖小吃的摊贩前,正用眼神询问他能不能买这个小吃……徒弟想要师傅哪有不给的道理?买!都买! 「这串……呃,丸子怎么卖?」莫天易看着眼前做成糖葫芦样的串丸子,但那丸子却是灰褐色的,实在没看过这玩意儿。 「这是用糖鱼打成浆做成的丸子,是我们阡水镇特有!」老闆自豪地介绍着,「一串五角。」 「还真没听说过,那给我来两串吧。」 「好哩!」 黄诺一听连见识广的莫天易都没吃过这东西,心里更是期待,莫天易刚递出银子黄诺就迫不及待咬了一口。 「甜的!」黄诺激动的扯着莫天易的袖角,开心的品尝这新奇的点心。 「那当然囉,小兄弟。不然怎么叫糖鱼呢。」老闆笑着说。 这糖鱼串自带糖香,却又有鱼肉的弹韧和海味,确实好吃又独特。但莫天易手里也握着一串却根本忘了要嚐,满脑子只想着为甚么黄诺这么爱抓他衣袖但都不牵他的手,还有他灿笑时露出的两颗小虎牙是那么的可爱。 「师傅,你不吃吗?」和他相处那么久,黄诺大概知道师傅对甜食并不是很有兴趣,但也不至于讨厌到完全不吃。不过要是莫天易不吃的话,他倒很乐意接手吃掉。 两人一面往前逛,莫天易边靠在他耳边说上悄悄话。 「我要吃你嘴里的。」 黄诺一听,脸瞬间唰红,羞愤的放开本来还抓着的衣料迈开步伐想要甩开那个说话没下限的人。莫天易见状开心的跟上,双手背在后面装的一派悠间,实际上是在偷看黄诺红着的侧脸。 走着走着,鱼串吃完了,黄诺的手也空了。就这样垂在身子两侧总觉得怪空虚,他没多想便又拉上莫天易的一边衣袖,果然心里感到踏实多了。但这一连串动作在莫天易看来,像极了是隻小狗在讨摸啊!莫非、莫非,其实黄诺真正想抓的是他的手,只是太害羞所以才一直都只扯着衣袖吗?这样一想,莫天易倒起了捉弄恋人的念头。 「诺诺,你整天扯为师的衣服,都要被你抓烂了。」 黄诺一楞,慌张的放开手,果然那可怜的袖脚皱巴巴、被拉的已有变形之势。可是手好空虚啊……正当黄诺想着只能适应了的时候,莫天易又靠近他耳边说了句话。 「要不,为师的手借你吧,很耐扯的。」 男人温热的气息拂在耳边,还是这种说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的话,脸皮生来就非常薄的黄诺再一次红了脸,当下恨不得哪里有的洞就直接鑽进去。 正当黄诺手紧张的握成拳头、想着到底该怎样回应时,莫天易宽厚的手掌覆了上来,轻易的瓦解握拳的力道滑进指缝间,十指交扣。 握着的的手藏在衣袖间若隐若现,熙来攘往的街道上倒没什么人注意。但是源源不绝的热流坚定的传向黄诺,那种真实感令他觉得安心,和上次在京城时牵手不一样,心头更多出种吃到糖蜜的感觉。不过一想到明明床单都不知道滚了多少回,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做过数不清羞人的事,现在居然因为牵手在大街上整个人热的跟甚么一样,就忍不住想说点甚么来扳回没有存在过的面子。 「会被我扯烂的。」 「不会,你尽量扯。」 空虚感被满溢的甜蜜取代,黄诺人不自觉地向莫天易贴近。查觉到这个小动作的莫天易内心开心地简直要炸了,对于前些日子都没想到要牵手更是懊悔。 两人逛着,莫天易察觉到有股视线正在打量自己和黄诺,但并没有恶意。顺着视线来源向前看去,居然是先前也在京城同间客栈里落脚的那个眼旁有紫色图腾的女人。和她一样穿着黑衣的其他人在一旁专注于摊子上的东西,只有女人看着无刃派师徒二人。知道莫天易发现她了,女人倒也没有急着收回视线,仍是维持着那不冷不热、严肃的表情。 「师姐,这玩意儿好新奇啊……」上次那个毛躁的男人顺着女人的视线看去,也瞧见了莫天易,却对他没什么印象。 莫天易见状,索性牵着黄诺走向前去,双手抱拳微微作揖。 「在下无刃派掌门人莫天易,他是我的弟子黄诺。先前在京城就注意到姑娘一行人的服装统一,想必也是习武名门。可否请教姑娘芳名?」 女人的一双眼看着黄诺和莫天易本来牵着的手放开,再看看两人,仍是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名门是万万称不上,清泠派不过是个小门派而已。」清脆但高冷的声音从女人口中吐出,「我叫万蝶,他们是我的师弟。」 万蝶身后的男人们微微敬礼,但都没有再进一步自我介绍。那些男人看来从二十几倒四十都有,万蝶姑娘虽然看上去属一行人之中年轻的,但显见地位崇高。 「在下孤陋寡闻,确实没听过清泠派,敢问掌门人是……?」 万蝶那美唇抿了抿,似乎不想说。 「若万蝶姑娘不方便说,那在下……」 「蝉流茗。」 莫天易一听,露出开心的神色。 「原来是蝉大师,我认识他。我曾在一次比武会上见过他的武艺,很是佩服,还向大师请教呢。」莫天易为了不让人觉得自己是在敷衍,还说出当年的经歷。 「是吗……」万蝶似乎是因为莫天易确实认识掌门人,所以态度也不再向先前那般冷漠。 「你认识师傅啊!他很厉害对吧,我还没见过有谁能摸到师傅的一个衣脚呢!就连师姐也……」 「三弟!」 男人受到喝斥,只好噤声,在一旁低着头。 「啊,万蝶姑娘请你放心,我莫某绝对没有要刺探的意思。」知道万蝶警戒心非常重,莫天易也不想再让她不高兴,拱手准备要告辞。 「打扰姑娘了很抱歉,我们先告辞了。」 莫天易正准备要和黄诺离去时,万蝶姑娘却又幽幽开口。 「那你知道,师傅死了吗?」 章十五 黄诺同莫天易还有刚认识的清泠派一行人坐在茶馆里,只见万蝶一脸凝重,纵然桌前摆着上好茗茶和特色小吃,她也未动分毫。 「师傅他创下清泠派不过五年,又教导我们要为人低调、韜光养晦,所以莫大侠没听过清泠派也不奇怪。」万蝶姑娘语调平静地说着,「万蝶最先入门,要不是师傅,我早就饿死在街头或被抓去青楼了。」 万蝶清冷的瞳眸散发出难得的柔情,黄诺也对此感同身受。他可以理解万蝶对蝉流茗的无限尊崇,却同时把他当成唯一的家人般,允许自己在此人面前有着柔软的一面。 但万蝶似乎觉得自己流露出太多情感,马上就又板起一张脸。 「后来师傅又收了大哥、二哥、三弟、四弟和老么。」万蝶介绍到同门师兄和师弟时,他们也一一使个眼色或挥手当作自我介绍。轮到三弟时,这个没比黄诺大多少的男人兴奋的挥着手,毫不掩饰笑容里的稚气。其他人就连老么都沉稳许多,气质上比较像万蝶但又不似她那么冰冷。而身为大师姊的万蝶儘管不是年纪最大的,但能够令其他人都信服于她想来除了因为沉稳的性格外,由蝉流茗大师所认可的能力也是原因之一。 「那么,你说蝉大师死了又是怎么回事呢?」 蝉流茗与剑火门的李衡和其他许多名门古派的掌门人实力齐名,就算有些年纪了,莫天易回想十几年前看过他的样子也丝毫不显老态,有活力的很,还能跟他过招甚至输的莫天易自己是心服口服。如此令人尊敬的人,莫天易创下无刃派在山上的那几年,也偶尔从黑龙的口中会听到蝉大师的消息,如今怎么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呢? 「师傅……他是被、是被……」万蝶说到悲愤处,雪白的拳头都握到泛红,眼见是指甲都陷进肉里了。 「师傅是被玄天派的贱人杀的!」万蝶听见三弟说出这句话,也没有责骂他,而是露出更加悲痛的样子。 「玄天派!」莫天易大惊,「难道是何洛?」 「不,不是他。」万蝶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接着说:「没想到你也知道当今宰相是邪教的人,我以为江湖上有名望的人都被蒙在鼓里。」 「有名望倒不敢当,不过此话怎讲?」 「师傅被杀后,我们当然是想替他报仇。无奈我们与凶手的实力相差悬殊,反被伤的悽惨,只好先暗中调查那人的来歷。等我们知道是玄天派在背后搞鬼后,便去向仙灵门求助,因为师傅在那有至交。不料仙灵门的人都只把我们当笑话看,压根不相信是玄天派在作怪。」 「仙灵派的人根本是有眼无珠!」三弟激动的说,结果当然是又被万蝶喝斥。 黄诺也被他吓得赶紧往四周察看有没有人在注意他们。 毕竟阡水镇此时匯集了各家各派的人马,虽说仙灵门不问世事,但这武林大会是大事,难保不会有仙灵门的人或与之交情甚好的其他门派。再说他们虽然压低音量,就怕有心人会不怀好意。 「师姐,我说的是实话嘛。」男人委屈的说,音量倒是压得很低了:「我藏着的时候真听见他们说要把东西交给何洛了!」 「我知道,我相信你。可是你也不想想在这里说多危险,三弟你甚么时候才能长大呢。」万蝶一副大家长的样子。 只见那三弟嘴一扁就没再说话,找旁边的老么要安慰去了。 「莫某不是刻意要打探,但方才说的『东西』可是重要的关键?」 只见万蝶神情凝重的思考了下,才又开口。 「那东西,其实是师傅一直带在身上的宝物,游石。」 「游石?」 「我其实也只见过一次,听说这游石是在最湍急的河流里被琢磨出来的,和鱼群共游、和溪藻同沉,再污浊的水放入游石都能变的清澈,带着它的人还能在水里呼吸。」万蝶说到这里露出难得的笑容,「但我从来没见师傅用过,不知道那些是否是真的。师傅有一次拿给我看,告诉我这是很重要的东西。我当时还小,只觉得那是块形状特别的石头而已,没想到这颗石头却让师傅陷入危险的境地……」 万蝶说完,再度眉头深锁。随后,她又激动地抓住莫天易摆在桌面上的双手道:「莫大侠,我同你说这些就是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替师傅和清泠派报仇!师傅其实有和我提过你,他说莫鹤为人正派、为天下奔走,是个重情义的人。既然你和师傅有过切磋武功的缘分,那你一定会帮我们吧!」 「呃……姑娘,这……」莫天易当然不是第一次被姑娘抓着手不放,但情境不一样啊!原来万蝶知道他是谁,难怪明明戒心重的她却愿意将一切向莫天易娓娓道来,因为听了好像就不能不做点甚么;更何况她连什么『为天下』、『重情义』都搬出来了,明知陷阱在眼前却还是要跳下去啊。 黄诺除了惊讶的看着万蝶和莫天易那紧握着的手外,也对于她描述莫天易的那些形容感到好笑。若说是年轻时的莫天易那还有几分可信,但现在的莫天易跟本就是个懒惰至极的人,连把竹椅好好收进屋内都不肯。有时说出的话还会让自己、石云和黑龙大侠感到非常无奈,不知道的人还会为稳重的黄诺才是师傅呢。 不过黄诺也知道了万蝶其实并非向一般姑娘那样纯真,这后面都挖好了坑看着莫天易跳呢。黄诺非但没有着急,反倒还悠间的看自家师傅要怎么回应。 莫天易勉强把手抽回,看着这情势,不由得只好叹口气答应下来。 「如此确实是最大恶极。但玄天派视力不小,就凭我恐怕也没有把握能拿下兇手的人头,替蝉大师报仇。」 毕竟无刃派和清泠派加起来还不到十人,其他派又不相信他们。而玄天派的武功怪奇迷离,就算集结各派高手恐怕都未必能轻易拿下。 「若能得到莫大侠的相助,万蝶和清泠派自然是如虎添翼。请您放心,我自有方法,那恶人的头我还是想要亲手摘下来的。」 原来不是要他杀了那兇手,莫天易不禁暗地松了口气,想来万蝶应该是希望能交换讯息和在必要时挡几个敌人吧。 接着万蝶又握住黄诺的手。 「你叫黄诺是吧,你不用害怕,我会让大哥和二哥保护你的。报完仇后,我万蝶就是无刃派的人了,任由两位公子差遣!」 莫天易这会儿嘴里的茶水都差点喷出来了。 「咳咳!万蝶姑娘你这话严重了,剷除危害天下的邪道自是义不容辞,更何况清泠派也需要新的掌门人啊。」 「我……」显见万蝶根本没想过新掌门的事,只成天想着要报仇。 「是啊,蝶儿,」清泠派的大哥说话了,「你是师傅的大徒,也是我们里面武功最好、最得师傅真传的人,怎么能到别派呢。」 「大哥,我从没想过这事……师傅一走我就以为清泠派要完蛋了。」万蝶说到此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胡说!清泠派就是我们的家,怎么能让它消失,难道师姐你不想要我们了吗?」三弟激动地说。 「怎么会呢!对不起,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情深之时,清泠派的人各个紧握彼此的手,像是甚么感人的戏曲里头演的情节,令莫天易和黄诺被晾在一旁尷尬。 「咳!」莫天易出声唤回眾人的注意力,「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商讨下日后的联络方式吧。」 「莫大侠提醒的是。我们住在宏门客栈,若要见面,不如就派信鸽通知见面地点。」 「嗯,就这么办。我会趁这几天多打听些消息。」 「莫大侠应该认识许多见识广的人吧,那就有劳了。」 两派的人互相拱手作揖,暂时告别。 莫天易和黄诺逛了一天,下午又在茶馆里一番折腾,也颇累了,傍晚回到客栈用过晚膳后便准备要休息。 「师傅,你打算要怎么打探消息呢?」黄诺才刚掛好外衫,就被莫天易从背后抱了上来钳在怀里。 「在黑易天来之前,就多和几个熟人聊聊囉。你师傅我可是认识很多厉害的人的。」 「不是质疑你的能力……」黄诺忿忿拍掉伸进内衬里的狼爪,「只是,这次的事听起来很危险。」 「我会很小心的。」莫天易有一下没一下的吻着黄诺的颈子,「而且我觉得你未必会需要清泠派的保护,万蝶那大哥和二哥的实力恐怕没有你好。」 「真的?这能用看的看出来?」黄诺有些惊讶,没注意到还在腹上的手又开始不安分的游走。 「嗯……不过,」莫天易停住动作,随后把人抱起放到床上。 「不过甚么?」 「我想我还是确认一下你的实力好了!」说完莫天易便一把掀开黄诺的上衣,俯身亲了上去。 「嗯嗯啊……哪有人……这样确认的!……哈啊!那里不行……」 不出片刻,黄诺就软的跟滩泥似的,只好任由莫天易摆布。 「你说万蝶姑娘是不是喜欢你?」 莫天易想起下午黄诺被她握住手,不免有些吃醋。 「我才担心她爱慕你呢,莫大侠、莫大侠的叫着。」 黄诺没好气的瞪了莫天易一眼,但在莫天易看来那眼神别有风情。 「那要怎么办呢,我已经有媳妇了。」 「是谁?我怎么都不知道你讨媳妇了。」黄诺在他身下大翻白眼。 「就是你啊,既然你不承认,那我就只好先洞房了,看你隔天还认不认!」 说完就又流氓起来,对身下这美好的身子又咬又啃,留下印记好詔告全世界这人是他莫天易的。 「等等!……嗯……别乱来!」 「叫相公。」 「不要!……啊啊啊!你舔哪里……」 「叫相公。」 「呜呜呜……不要!」 月娘羞的拉上几片云遮眼,今晚对于黄诺来说又是个要剧烈消耗体力的夜晚。 ~~~~~~~~~~~~~~~~~~~~~~~~~~ 肠胃炎被医生禁食 不能吃好吃的根本是要我死,呜呜呜 章十六(H) 翌日清晨,莫天易醒来后还捨不得起身漱洗,只想抱着熟睡中的黄诺再多温存会儿。半个时辰后,阡水镇上开始有些锅碗瓢盆碰撞的声响,应是居民们开始活动的时候了。这时师徒二人休息的房间的窗户也响起了一些搔刮的声响。 莫天易这时才不情愿的帮黄诺裹好被子再下床,披上外衫后走到窗边查看。一推开窗便发现一隻灰鸽站在窗櫺上,侧头歪着打量莫天易,朝他伸出一隻脚。脚上绑了捲纸条,估计是万蝶传来的。取下一看上头果然有细微不易观察的封口机关,是万蝶怕信鸽被拦截所以事先与莫天易说过的信号之一。 『明日申时,于阡湖楼一会。张犬。』 阡湖楼是镇上最大最好的酒馆,若说为甚么要挑申时,应是那时候的人潮最多、最嘈杂,可以掩人耳目。至于这张犬是谁……莫天易想到清泠派那一挨骂就露出可怜表情的老三,可是久没被念又会开心地聒噪起来,活脱像是隻狗。 听见床上的动静,莫天易收好纸条走回床边,正好看见睡眼惺忪的黄诺撑起身子揉眼睛,被褥从肩头滑落,精瘦的胸膛和上面斑斑点点的青紫色都令莫天易想入非非,呼吸加重。他在床边坐下,一手揽住黄诺的腰温柔按压着。 黄诺本来还有些抗拒,不过莫天易似乎只是想帮他按摩好舒缓腰际的痠疼,而他确实很需要。在腰侧的手掌用刚好的力道画圈揉压着,那热度让还没完全清醒的黄诺犹要跌回梦乡。直到他发现莫天易亲吻的范围从脸颊到唇、到耳后、到乳尖等越来越一发不可收拾的方向时,已经太迟了,莫天易本来在温柔按摩的手一个用力,就令想反抗的黄诺痠疼的身子一软,主动投怀送抱。 「你要是……再做、哈啊……我就、就……」 「就怎样?」莫天易坏心地问。 「就……嗯啊、就……」 莫天易撑着他的后腰让黄诺躺下,弓着背的人儿看起来就像是主动把胸前两点嫣红往前送似的,莫天易也就豪不客气的品尝起来。湿热的舌头用力扫过已经挺立的乳首,惹的黄诺一阵轻颤。大掌游移在已经熟知的敏感处,却像是要再确认一样反覆摩娑。本来还记得要反抗的黄诺脑袋都被弄糊了,反倒是身体记起了要攀紧莫天易不然就会迷失在慾海。 「就、就跟你没完!啊嗯!……那里、啊啊!……」 「呵呵,跟我做个没完吗,」莫天易知道黄诺已经沦陷,更进一步说些坏话以挑起他更多感觉:「没想到诺诺这么想要,我这个做师傅的只好努力奉陪了。」 果然,黄诺的脸更红了。 「讨厌……」 说出来已经是不成调的气音像羽毛般挠着莫天易的耳朵和心头,使他更加想要快点尝到身下人儿所有的美味。 「嗯……舒服……」 黄诺看似是在迷糊间吐露出的话语,却像道电流狠狠地击中了莫天易,血液先窜上脑门再一劲往下衝,胯间的巨物马上精神起来。他抬起黄诺的双腿架到肩上,将自己硬挺的慾望贴着黄诺还半软的嫩茎摩擦起来。 「诺诺……你总是这么勾人!」 「啊……痠、嗯……」不只是腿根,从尾椎处泛起的酸感细细延烧到前面,小腹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着,这种感觉令黄诺既熟悉又害怕。 如果说在黄诺身体里烧着的是慢火轻燃,那此刻莫天易这边就是慾火转烈,烧的他要喷出火来。他把黄诺的腿放低缠在腰上,伸出两指探入幽穴。紧緻的甬道里柔嫩水润,虽然还没扩张但由于前一晚已经含着莫天易的物件又摇又摆、超时工作,倒也能很快的就容纳进三指。这肉感极佳的臀不时扭动着,彷彿在催促着手指的主人快点结束前菜,进入正餐。莫天易退出手指,准备提枪上阵。 此时客栈的窗边却又来了一位客人,正吱喳着提醒床榻上两人牠的到来。 「啾!啾啾!」 本来从一早就没完全醒来,尔后又被撩晕的黄诺,此时往声音来源一看,这褐色、圆胖的小东西不正是当初莫天易在山上替他们和黑龙大侠的传讯的山雀吗!这下他可是彻底清醒了。 「师傅……」黄诺懦懦的推了把莫天易,想让他停下。 「嗯?不用理牠。」莫天易匆匆看了一眼,又专心于眼前的『大业』。 「可是、可是……」只见那山雀从窗檯飞到了摆放茶水的桌上,在几个大步就到床边的距离观看,让黄诺甚么心思都没了,「那是黑龙大哥……」 荒原上的熊熊野火已被浇熄一半,莫天易想把那山雀抓来烤的心情都有了。 「不准在床上提到他!」眼见黄诺被这么一吼眼角就蓄起泪水,莫天易只得赶紧温声安慰道:「他看不见的,真的。那山雀也看不懂的。」 说完莫天易又俯身吻他。 「呜呜……不要!」 虽然莫天易经常在床上把黄诺弄哭,可这种哭他却一点也提不起劲啊! 「好了,别哭。我不做了,嗯?」莫天易安抚着,再度用棉被包好他然后下床。 慾火甚么的都没了,就剩个小篝火,那火势正好够烤熟隻小鸟! 木桌上的山雀看到莫天易气冲冲向这里走来,素来乐天的牠也被吓的往后跳三步,再跳就是桌边了。正当小山雀准备张翅飞回窗檯时,就一把被莫天易抓个正着。 「黑易天来了是吧?你去告诉那个姓黑的,给我在城门外再待半天不准进来!」 「啾!……」山雀被握在手里恐吓,虽然莫天易有控制力道但牠还是觉得小命不保啊! 「不对,城门太近了,最好退到关外去!」 「师傅!」 一人一雀转头一看,黄诺已经着好完整装束,方才在床上的羞红和泪光哪还见踪影。平常会指责自家师傅幼稚、条理分明的黄诺又回来了,正插着腰,仅是眼神就能让莫天易感到一阵发凉。 「诺诺啊,我刚刚绝对没有胡闹,我跟阿雀很要好的!」莫天易把山雀放回桌上,「喏,阿雀,是吧!我们平常都是这样打招呼的啊,哈哈。」 「啾!啾啾啾!」小山雀跳上跳下的表示这人说谎。 莫天易只好再乾笑两声,低头认错。 折腾了大半个早上,莫天易终于将交代事情的纸条绑在褐色山雀的脚上,让牠把讯息带给黑龙。把碍事的傢伙送走后,再看看黄诺──早上的春色哪还有半点踪影呢,黄诺从头到脚都包得死死的,一脸正经、眼神满是戒备……莫天易只好彻底打消温存的念头,认命的洗潄更衣,然后跟黄诺到楼下的大厅吃早饭。 估计黑龙要隔天才能到镇上,莫天易也就不打算再客栈里乾等,吃饱便带着黄诺去打听玄天派的消息。 ~~~~~~~~~~~~~~~~~~~~~~~~~~~~~ 妻管......咳!夫管严? 没那回事,这叫一物克一物 甚么?你说你被章回名称后面的英文字母骗进来? 裤子都脱了就给你看这个? 客官请息怒, 打「微h」太彆扭,不打又怕你没心理准备 我为难啊啊啊! 章十七 再过几天便是武林大会,阡水镇只变得更加热闹。儘管已经过了用餐的尖峰时辰,客栈的大厅里还是充满了交谈的声音。各派人马有的各自围坐,有的已然交上了新朋友,有的是故知,全都因为这个江湖的盛会而匯集在一起。 此时两名全身黑色装束的男子踏入客栈,因其有些格格不入的气质和其中一人隐隐散发出的气场攫住了不少人的视线。 较矮的少年看来仅约十来岁,那黑得发亮的瞳眸虽冷冷的扫过大厅,却可以知道少年的好奇;浓如墨的英眉和一头乌黑秀发搭配上修身的黑色裤装,彷彿黑色从来就是为少年而生,沉冷的黑套在少年身上却令他如星星般安静但发着幽光,难以忽略。 高者沉着冷静,黑发中带有几缕银白,被简单的捋在脑后;儘管他收敛了气息,但黑色长袍下隐约可见的肌肉仍让人不敢大意。更何况在场不乏高手和习武多年的人,有的也认出了这人的身分。 「是黑龙!」 一个声音压抑地说道,随后人群便像快烧开的沸水一样小声但激动地谈论了起来。 「真的是黑龙啊……」 「他不是死了吗?」 「可见没有!」 「我就说嘛,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死在……」 「我听说他呀……」 一些人想谈论却又害怕的偷瞄着两人,但黑龙目不斜视的穿过眾人,停在一张桌子前。 「他来这是要……」 「他们停下了、停下了!」 「白衣……那是、那是莫鹤啊!」 「莫鹤?好像有听过……」 「怎么刚刚都没发现?」 莫天易越听,脸色越差,差点都想将手里的茶往那些人的脸上泼去,最好再用杯子堵住他们的嘴。在一旁的黄诺勉强忍住笑,勾上莫天易的手臂要他冷静点。有了爱人的安慰莫天易总算是压下翻桌的衝动,转而将砲火对向多年好友。 「不是叫你要低调点吗?」 「我甚么也没做。」 黑龙脸上仍是一贯微笑,却让莫天易想伸手打掉。但碍于现场显见是崇拜黑易天的人多,他还是忍住了。 「坐吧。」莫天易看了眼跟在旁边的少年,「这位是?」 黑龙却看起来一点也没有要坐下的意思。 「这里不方便说话。」 就算他们不张扬,其他桌的人却都已经拉长了耳朵,想从这难得的组合中探听到些甚么。 莫天易撇撇嘴。 「那走吧。」 莫天易领着他们上楼回房,留下好奇的眾人不断猜测着。 「他们到底是来……」 「天哪,我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黑龙和莫鹤走在一块儿!」 「这次武林大会可有看头了……」 房内,两个白衣两个黑衣人坐在桌前大眼瞪小眼。 「这是石云。」黑龙打破沉默。 「石云!」黄诺惊讶的看向少年,难道他真的是洪兴山上那头黑豹? 「嗯,我就是石云。」 「你……不是头豹子吗?」 「是啊,」知道黄诺见识的比较少,石云特别耐着性子解释:「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大概就是……豹精?」 「唔……」莫天易倒是没有太惊讶,反而还打量起眼前的美少年来:「原来黑黑变成人是这样子啊,比我想像中年纪还要小。」 「我叫石云。」少年不高兴的纠正,之前都是豹身没办法开口说话,只好任莫天易乱叫,「我已经活了五十几年,只是身子长的慢。」 「哈,就算活比我久也没用,你的心智年龄也只是个小朋友!」莫天易得意的说,还嘲弄的挥着手。 「……幼稚。」石云冷冷的说道。 「呃……」莫天易没面子的停住动作。 其实莫天易说的没错,通常精怪的心理和生理成长都比较缓慢。但不料石云生性比较成熟稳重,所以被嘲弄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鄙视了一番这个三十来岁的男人。 「噗!」在一旁看着的黄诺笑了出来,他也没料到石云说话如此一针见血。 「诺诺,黑黑欺负我!」 「他说的没错啊,师傅你是很幼稚。」 「……」莫天易满脸哀怨的转向老友:「黑易天,你都给我介绍了甚么徒弟。」 「后悔的话我可以收。」黑龙淡淡的说。 「不行!」 开甚么玩笑,大徒弟岂是可以随便转让的吗。玩笑过后,莫天易又再度正色。 「所以,你说有事要办就是为了石云吗?」 「嗯。」 正当黄诺还在思索莫天易那句话的意思时,只见黑龙伸手到石云的脖子前,用食指勾出了一条项鍊,坠着的是比铜钱在大点的黑色圆盘,上头有几个不规则的孔洞,材质像是石头上面却有木纹。 「喔,你竟然能拿到壀玉。」莫天易稍微倾身向前看那条坠鍊。 「费了一番苦心。」 黑龙放开项鍊,石云则把它收回衣兜里。 「有了这个,石云才能一直维持人形而不会耗尽体力。」 「又一个宝物啊……」 壀玉曾短暂出现在武林中,所以也像风龙麟那等宝物般较为人知,只是这壀玉早已不知去向,如今却又被黑龙找到。 现任武林盟主李衡的风龙麟,已故高手蝉流茗的游石,如今又多了个壀玉,这些稀世的宝物却在近一个月内逐一出现、并且似乎都来到了渭南,不禁让莫天易思考起这其间的关联性。 「看来,玄天派的野心可不小呢。」 「此话怎么说?」黑龙问。 「你知道蝉流茗吧?」 黑龙点头,他和莫天易两人年轻时一起见过这位令人尊敬的长者。 「玄天派似乎是为了得到蝉大师的游石而杀了他。」 「……」黑龙的眼睛睁大了一下,向来冷静的他如此已经是很大的反应。 思索了一会儿后,黑龙再度开口。 「游石,可是那个传说能使人运气如流水,还能让人在水底呼吸的宝物?」 「没错,」莫天易点头,「还有李老头说要当成奖品的风龙麟,你没有想到甚么吗?」 「你是指……」 两人不愧多年朋友默契,莫天易已知黑龙想他所想,再度点头。至此,黑龙也不禁皱起眉头。 「那不是件简单的事,玄天派不会那么莽撞。」 「我也没说这事简单,就怕玄天派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决意要这么做。」 正当黄诺听着两人谈论自己越来越听不懂的事,边暗叹自己能力薄弱时,石云却像动物一样突然地咧起了嘴,低吼一声。 「吼!」 「嗖!」黑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一面墙射出暗器,黄诺没能看清楚手法,等他回神时只看到木造的墙上多出了个洞,可以看到外面的亮光。 「跑了。」黑龙冷冷的说。 「嘖嘖,看来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啊。」 「不追吗?」黄诺问,说不定偷听的人正是玄天派呢。 「不了,意义不大。况且,」莫天易一手摸上肚子愉快的说道:「我饿了。」 「……」黄诺实在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理由。 「中饭时间!吃完饭就要去见清泠派啦。」 「清泠派?」黑龙问道。 「蝉大师创的门派,他们或许也知道些事。」 「嗯,那好。吃饱后我同你们一起过去。」 「正有此意。」 莫天易再度看向墙壁上的洞,悠悠说道:「这事很不好办呢……」 他向黑龙伸出手掌,而后者露出微微疑惑的神色。 「……怎么?」 「黑易天,补墙的银子交出来啊!」 章十八 接近约定的时间,莫天易一行人出发前往见面的地点。似乎是黑龙和莫鹤来到镇上的消息传了开来,大批人潮挤在他们落脚的客栈前,嚷嚷着要一赌传说人物的风采。 于是他们只能极尽低调的走屋顶和小巷,多绕了些路才抵达阡湖楼。进楼后报了张犬的名字,由店里的小二领着往高楼层的一间厢房。途中经过几次对外敞开的窗子,看出去的景色随着上升的楼层越加辽阔;近处的阡水湖映耀着阳光金粼闪烁,远处则是重峦叠嶂由水中升起,那奇山丽峰望上看是迷雾垄罩,更添神秘。 小二将人领到厢房前开了门后,莫天易率先走进去向清泠派一行人作了个揖。 「让诸位久等了,希望大家不要见外。万蝶姑娘,我还带了两位见识多广的朋友来,希望你别介意。」 万蝶微微皱眉,她本来确实有些介意,但随即回想起自己会求莫天易帮忙极大的一个原因就是他认识江湖中许多高手。她随即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 「这位是黑易天,人称黑龙。」 「在下黑易天,不请自来,失礼了。还望清泠派诸位见谅。」 儘管黑龙态度谦和有礼,但一举一动间仍然隐隐透露出不凡气魄。 而万蝶的大哥和弟弟们看到来者竟是名闻江湖的黑龙后,纷纷露出钦羡的眼神,就恨不得能上前去抱住大侠的腿。后面那黑发黑眼的少年虽然不认识,但能跟在黑龙身边并且是莫天易、莫鹤介绍的,纵使看来是在场年纪最小,肯定也是个高手! 倒是万蝶见到黑龙后,双颊微微泛起嫣红,钦羡的眼神中还带有点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情愫在。但除了石云外,其他人并没有发觉,万蝶也很快地便恢復以往的冷淡自若。 「黑龙大侠说笑了,能与传闻中的莫鹤和黑龙同处一桌,绝对是清泠派的荣幸。」万蝶也抱起拳介绍道:「在下万蝶,他们是我清泠派的师弟。大哥林熊、二哥陈河鱼、三弟张犬、四弟田羚和老么小猫子。」 儘管是万蝶入门最早,但她还是按了实际年龄的辈分来称呼两位哥哥,而果然张犬便是那开朗好动的三弟。 待莫天易一行人都坐定后,万蝶等人才也坐下。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尷尬,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幸好这时店小二敲门送了菜来,这才把僵住的气氛稍微缓和下来。 「万蝶擅自点了些这里出名的菜餚,请大家不要客气。」 「怎么会呢!来来来,吃、吃!咱们边吃边说。」莫天易也赶忙招呼大家动起筷子。 这里不愧是镇上最好的酒楼,不只独揽了最美的景观,菜餚也是一流。 美酒佳餚下肚后,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也变的近些了。只是莫天易等人是吃过午饭才来的,于是酒敬过一轮后便打算开始办正事。 「那个……万蝶姑娘,你对宝物的了解有多少呢?」 万蝶眼帘半垂想了下才答道:「虽然我的武功定是比不上两位大侠,不过非常喜欢看书。这么说让大家见笑了,但自从看过师父的游石后,有关宝物的书还真看了不少。」 「是啊是啊,师姐连练武的时候都能看书呢!」 「三弟!」 本来是想替自家师姐打保证的,不料又落的被喝斥的下场,只是这次万蝶的表情不全然是生气,更多是那种丢人的事被说中时羞愤的感觉。的确,万蝶自从学会认字并从师傅手里接过第一本书后,便对各式书籍不能自拔。扎马步时也看,休息也看,恨不得不用睡觉;到后来甚至能和人对练一手拿着书边看也能将对方打得落花流水,令同门的哥哥弟弟们觉得万蝶之所以武功能这么好多半要归功于她实在太爱看书了,连练武时也捨不得把书放下。 「那太好了,你可知道有甚么事情是需要数个宝物才能完成的吗?」 莫天易同黑龙虽然心里大致有个底,但毕竟对这个领域并没有很深的了解,就怕错估了形势。 万蝶思索片刻说:「莫大侠想问的是阵法吧!」 「从第一个宝物被发现以来,人们就知道武行够深者,配戴宝物便能增进功力。但自始至今,能配戴两个宝物以上的高人寥寥可数,其馀的人都因为两个宝物间灵性相剋或武行未及更深的境地而被反噬。除此之外,还会用到宝物的有降伏灵兽,再者便是阵法了。」 万蝶说到这停了下来,优雅的喝口茶,才又轻啟朱唇继续说道:「但降伏灵兽通常只需要一种宝物,而且还需要『行』相符合,才不致使灵兽元气大伤。但阵法……阵法就不一样了,视功用而定,通常需要两种以上相同或不同的宝物排成特定的阵,组阵者再灌入足以啟动阵法的功力。集齐宝物已是非常困难,万蝶从书上读到的是,三种宝物便算罕见,就算有人真的蒐集到四种宝物,啟动阵法也需要多个武行高深且心性坚定者才不致有危险,且未必能成功。」 「喔,那么『上古奇阵』等书里纪载了许多复杂的阵法,若真像姑娘所说那么困难,理应不为人知啊。」莫天易问。 「那些古书确实本来是不会在人间流传的,就拿『上古奇阵』来说,本是仙灵派创始人也是至今掌门伢子夫的师傅所着,相传他早已得道成仙,只是离开伢子夫回仙府时将书忘在了仙灵派的据点无垠峰上,后来才被传出来。」 「万蝶姑娘真不愧博览五车,连这种事都知晓。并且有关降伏灵兽需要宝物一事,我莫某还真是第一次听过。」说完莫天易还不忘偷瞥了眼气定神间喝着茶的黑龙,以及看不出表情的石云。 「莫大侠过奖,小女我只是纸上谈兵罢了。实际接触过的宝物和阵法,定是没有两位大侠多。但若能帮得上忙,我必欣然将所学全数以告。」 「那太好了,你可知道宝物所谓的『行』有哪些?」 「宝物以行相生,分别有基本的五行『木、火、土、金、水』和『风、阳、灵、蚀』共九行,又互相剋。又人心亦有『行』之分,故欲配戴宝物需特别小心,万不可选择与自己行相剋的宝物;配戴两种以上宝物亦是。」 「原来有九行!我的学问和万姑娘相比过犹而不及。」 「莫大侠言重了。」万蝶进而转向黑龙说道:「黑龙大侠未说隻字片语,可是万蝶有甚么地方说的不对了?」 「不,万蝶姑娘确实是饱读诗书,我只是还在思考。敢问这宝物可有所谓『善恶』之分?」 「嗯……善恶本是源于人类,但宝物生成至今,不断吸收天的间精气,确实有可能受到了人的影响。若要说善的话,阳行较为相称;而蚀行则接近人们所谓的恶。其馀的行还是颇为中庸。」 至此,莫天易和黑龙都沉下心来思考,而万蝶则是耐心的静待一旁。期间只有其他人动碗筷的声音,到后来连张犬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而放下碗筷。 终于,莫天易再度开口。 「不知万姑娘对摄魂阵了解多少?」 「摄魂阵?」万蝶露出惊讶的表情,不解怎么会转到这个话题。 「没错,就是那个传说能提取魂魄转为功力的摄魂阵。」 「那阵法实为可怕,就连『上古奇阵』也不愿多提半字,仅仅是说了功用而没有说组阵要用到的宝物。而我从师父那里得知,若非极恶之人,仅是大恶者恐怕也会被阵法提取出的魂魄吞噬。虽然传说那力量足以夺去天下,尝试的人却少之又少,更何况成功。」 「但我想,这或许就是玄天派的目的。」 莫天易此话一出,便像是朝平静的水面扔下大石块般,另整桌的人都震撼无比。除了本来就知道的黑龙和亦如往常看似平静的石云。黄诺也同清泠派其他人边消化刚听到的事边感叹自己的学识浅薄。 「莫大侠此话可是认真?」 「再认真不过。这也是我和黑易天讨论后,谨慎推断得出的结果。玄天派夺走蝉大师的游石,而素来对江湖之是不闻不问的他们头一回参加武林大会,恐怕与盟主的风龙麟脱不了干係。」 万蝶面有难色,仍然觉得不太可能。 「不是我不信任两位大侠,但仅仅两个宝物和摄魂阵实在差远了。虽然比较常见的阵法书都不会说,但万蝶确实知道此阵完整所需的宝物。我认为玄天派不会冒如此大的险。」 「我们起初也是持保留的态度,仅把这当成可能之一。但这几天我和黑易天暗中调查后发现,不只是游石,玄天派还从其他人那夺去了几样宝物,且本来的持有者也都被杀害。依姑娘方才说的九行,我猜测他们是得到了木、火、金,按这等势头,我推断摄魂阵恐怕是要集齐九行?」 万蝶眉头深皱,眼旁的紫色饰纹顏色似乎变得更深了,经坐在右手边的大哥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那顏色才稍微回復,万蝶也看起来不再那么烦心。 她叹了口气,才说道:「其实告诉你们也无妨,我相信在座各位都是正道人士。确实,摄魂阵需要九行,但宝物取得已是万难,再加上要拿到阳与蚀行的宝物条件更为严苛,阳行要心灵纯净,蚀行则不能怀有希望。两者皆是万中选一,所以我才觉得摄魂阵根本不可能成功。 但若真像莫大侠所说,玄天派已经在收集九行宝物,恐怕他们想要啟动摄魂阵是真的……」万蝶儘管这样说,却还是难以接受。 「万姑娘也无需太过担心,若摄魂阵真如你说,那玄天派也必定要花费极大心力来蒐集宝物,等到要啟动阵法时,也未必有足够的高手来灌输功力。」 黑龙接着开口:「我们目前还是先观察情况,也说不定玄天派是另有打算。一切小心为上就是。」 「嗯……」万蝶点头。 「再过两天便是武林大会,估计玄天派的人活动会更加频繁。扣除他们已经拥有的宝物以及盟主的风龙麟,我们应该警告持有土、阳、灵的人,让他们小心提防。至于蚀行的宝物恐怕也只有玄天派的人才会拥有。」莫天易建议着。 「莫大侠提醒的是,我恰好知道有土行宝物的人。」万蝶说完,莫天易和黄诺心里一惊,难不成她已经知道石云衣兜里藏着土行的壀玉? 「可否请教那人是?」黑龙镇定自若的问道。 「是师傅的老友,柏杉老头。这次武林大会他也有来。」 虚惊一场,莫天易对于怀疑万蝶感到有些愧疚。他接着说:「那太好了,他就有劳万蝶姑娘去通知。」 「一定会的。倒是两位大侠可有认识其他持有宝物的人?」 「没有,阳行和灵行我今日第一次听说,比起五行更不常见。我会再派人打听打听。」 「有劳莫大侠了。今日耽搁四位不少时间,万蝶感激不尽,待我替师傅报仇后必定会好好报答各位。」 「万姑娘言重了,玄天派乃邪门歪道,剷除他们也是为天下尽一份心力,何乐而不为。」黑龙平静的说着。 莫天易则斜眼看他,把这种麻烦事当成自己义务,果然是只有黑易天才会有的想法。 正事谈完,也酒足饭饱,莫天易等人便告辞清泠派又隐密的回到客栈。 傍晚人潮依然不减,茶楼饭馆满座,夜市的人潮也被挤的水洩不通。除了各门各派的习武之人,甚至有不少平民也来一凑热闹。赌盘大开,就盼有个高手能将武林治理好,连带安邦兴城。这看似平静美好的时日,其实已是山雨欲来,那股乱世的风正随着夜晚由湖向岸的气流悄悄吹进了阡水镇。 ~~~~~~~~~~~~~~~~~~~~~~~~~ 对于拖稿那么久实在是觉得很羞愧 而且我之后还要到国外出差,我好想在那之前完结啊啊啊(吶喊 可能我的肝会先完结...... 章十九 明日便是武林大会,在昨日的夜市气氛达到最高点后,阡水镇便像突然被人掐住了咽喉般,戛然止声。眾人的热情没有减退,却似是在等待着甚么所以屏息静坐。 黄诺在客栈房间里走着无刃派的拳法,偶尔偷瞄下坐在茶几旁的莫天易。仅管师傅看上去还是跟平常一样一派轻松的样子,但黄诺知道有地方不一样了。以往在他练拳时,莫天易的眼神会几乎时刻都在他身上,有时候甚至还会因为不知道在意淫甚么而露出猥琐的笑容……但那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莫天易却是看着窗外在发呆,那佯装出来的轻松像是要告诉他无需太担心,却反而令黄诺无法不在意。 黄诺把气收回停止练习,走向茶几,莫天易也没有发觉只是继续发呆,直到黄诺伸手在他眼前挥几下才回神过来。 「诺诺,你练完啦?」 黄诺面露不悦。 「哎。」察觉到爱人的心情,莫天易讨好地笑着,握住他一隻手将他拉向怀里揽住,黄诺则顺势侧坐到莫天易大腿上。 「如果我说不要太担心,你是不是不会相信。」虽然是问句,莫天易心里却早有了答案。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怎么还要骗我。」 「就因为是你啊,最不想让你担心。」莫天易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他的,「可是你会为我担心,我也很高兴。怎么办,好矛盾。」 开玩笑似的说这这些话,就像平常也会不分场合说胡话那样,让黄诺还是感到了一丝心安。 「笨蛋……」 两人就这样抱在一起享受了短暂的寧静和甜蜜。由于都不是那种会哭天喊地、哭着说你不能死之类的人;与其那样,还不如把握当下时时刻刻,认真迎接可能的困难。 突然,窗外的天色由晴转阴,房里的温度随着阵阵吹进来的凉风下降。但师徒两人都感觉到这不仅是变天那么简单。莫天易把黄诺放下后,就独自朝窗户靠近。 倏地,一个人轻轻地落在窗檯上,由于窗框只有半个人高,那人是蹲着的,一手扶在窗框上。 「失礼了,但是快下雨了,我可以进来吗?」 按理来说,如此突然的请求应当是会让人感到发火的。可那人问的从容,不卑不亢、光明磊落地好似有绝佳理由。莫天易见来者态度如此间适,也不像有恶意,倒也放下几分防备。 「这雨恐怕也是兄台您带来的,实在是失礼至极啊。」 「在下我确实羞愧。」 「看在你知错的份上,我就准你进来了。」 「多谢莫大侠。」那人跳进房里,落地时又是轻飘飘的。「也谢谢小兄弟。」他朝站在较后方的黄诺示意。 男人身穿的衣袍乍看之下会以为是灰色,但其实是不同程度的黑线与白线交织,造成从上到下深浅不规则分佈的灰色。但再更仔细看的话,那些灰花花的图样居然还会变动,有时流动似水,有时像风吹云捲。 男人站好后拍拍衣袖,接着便拱手说道:「在下乃崇观山青衣道长的弟子,杨己。奉师傅之命下山体会人间百味,又依每夜观星来决定去留。昨夜才抵达这里,得知武林大会即将开始。」 「所以星象要你参加武林大会?」莫天易平时并不太常接触这方面的事,但也没有认为那是怪力乱神就嗤之以鼻。毕竟这个杨己看起来就不是个简单的人。 「是,也不是。」杨己顿了下才又接着说道:「星象说即将有一场骚乱,而在代表这次骚乱的这星阵中每颗星都代表一个人,最亮的其中一颗经我卜算,『不鸣隐世淡之且过,一鸣泣鬼神之惊人』,我想便是先皇盛世之治即退出朝政隐世的莫鹤、莫大侠,当年这件事可造成了星掛不小的变异啊。」 杨己边说着还边做出回忆的津津有味的样子,但这番听起来煞有其事却又夹杂玄幻于其间的言论,只令莫天易哑然。 「说的太多了。总之,代表在下的星星也在星象里,所以我才会到这来。而你,小兄弟,」杨己突然靠近黄诺,「从两年多前出现在莫大侠旁边的小星星,你叫甚么名字呢?」 「黄诺……」黄诺因突然被问到而有点不知所措,不像莫天易,他还不知道这人能不能信任。 「嗯……越来越亮呢。」 「啊?」 不明所以的话语,让杨己这人显得更神秘。 「咳!所以杨兄弟,你来找我有甚么事吗?」莫天易问。 虽然说一开始看似是为了避开可能的坏天气,但杨己哪里不去偏偏选了他们的窗户……更别提莫天易帮黑龙订的房间就在隔壁,恐怕这人真的是从卜易中算出了甚么不寻常的事。 「不为别的,就为这个。」杨己边说,边从兜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黑盒子,放在桌上将它打开。顿时,外面下着的雨大了起来。 莫天易和黄诺凑上前一瞧,扁盒子里面的底部用白色的染膏画了些看不懂的记号,还有七颗形状不规则的小石子静静躺着,在只有从窗外阴暗苍白的天色透进来的房间中看起来隐隐发着幽光。 「杨兄弟,这是……?」 「它没有名字,不过我师傅说一般人都管这类东西叫宝物。」 「宝物!」黄诺压抑着的声音里透露着惊讶。 「是指这些石子吗?看不出有甚么特别的呀。」莫天易说,因为就凭着那比夜明珠差上许多的发光程度,要是放在地上很容易就跟普通石头搞混。 「确实看起来非常普通。不过像我这样的道中人可以利用它们来卜算,或者说它告诉我事情比较适合。下面的记号相当于是卦象,是在下鑽研多时才把这些点的位置搞懂的。顺道一提,这些其实是兽骨。」 「你说这些小石子其实是骨头?」 「没错,估计是灵兽或神兽的骨头。」 「师傅,这或许就是『灵行』?」黄诺说。 「我也是这么猜想的。」莫天易摆出慎重的表情。 「甚么灵行?」 「叩叩叩!」 就在杨己对陌生的词汇感到困惑时,敲门声响起。 「是我。」门外的人主动说道。 「进来吧。」 黄诺见莫天易答应的如此镇定,果然推门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黑龙和石云。 「杨兄,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衣如墨,剑如昼,人如龙,瀟洒不过苍生。』人称黑龙、黑易天,久仰大名,在下杨己。」 杨己尊敬的抱拳作揖,对上还在打量他的黑龙,仍是面无表情。 「但这位小兄弟是?」杨己好奇的看向石云。 好似只要观星占卦就能略知箇中的杨己,却是头一回对一个人的出现感到惊讶。 「杨兄精通卜易,难道算不出他是谁吗?」莫天易问。 「嗯……若要说没有星宿当照,」杨己捻着没有鬍鬚的下頷,「莫非是凤凰或麒麟之类的神兽?」 莫天易见石云嘴角抽了一下,不禁为杨己的言行捏把冷汗。 「你这么说是想替我招雷劫折我寿吗,石云只是洪兴山上小小的一隻黑豹,称不上甚么神兽。」石云冷冷地说。 杨己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失礼、失礼。」 照面打完了,黑龙才又再开口。 「石云说在很近的地方有宝物的气息,所以我就过来看看。」 「就在这,应该是灵行。」莫天易招手示意两人靠近桌子。 黑龙和石云也都上前,由于不是自己的宝物直接碰触的话会受伤,所以就只有用眼睛近距离将那些骨头做的小石子观察一番。 「在下学疏才浅,恕在下请教『灵行』的意思?」杨己又再问了一次。 「就是宝物的分类,共有水、火、木、金、土、风、阳、灵、蚀九行。」 「这样啊,那么玄天派为甚么会想要这东西呢?」 眾人大惊,谁也没料到杨己竟然知道玄天派的事。但莫天易再想想,从他方才说的星象的事来看,代表着玄天派的星宿在里面倒也不为过。 「杨兄知道玄天派的事?」莫天易保守的问。 「不甚清楚,但在下昨夜还未入关时,便在林野里被两个黑衣人袭击。那两人武功高强,招招致命。幸好在下所学之道法对江湖来说还算少见,才得以侥倖蒙骗住那两人来逃脱。依在下偷听那两人的对谈结果是,玄天派想要我身上的某样东西。」 「我莫某真是对杨兄越来越另眼相看了。」 「不敢。」 此时窗外天光一闪,接着便雷声大作。 于是杨己赶紧拿起黑盒子,啪的一声闔上。说也奇怪,雨声竟然转小,雷也不打了。 「这宝物不得了啊!」莫天易说道。 「其实有一部份也是在下的错,」杨己歉笑着,「我祖备乃是灵兽,又带了这么个宝物,另在下身边的人都很苦恼,时常要担心变天。」 「真不愧是灵行,」莫天易接着说:「但其实玄天派要的可不只杨兄你身上的宝物。」 「哦?」 见杨己一副想知道的模样,莫天易反而吊起胃口来了。 「不过……这可不是甚么能随便说出口的事呢。」说完还偷瞄一眼黑龙,不过后者还是一样面瘫。 「虽然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杨己摆出认真的表情,「但各位绝对可以相信在下。玄天派做过的事情我在也听过一些,实在是可恶至极;这次下山其实也是因为师傅算到了些甚么,但又不能明着对我说,所以才把这宝物给了我。如果能阻止玄天派作恶的话,也算是符合师傅教导的道了。」 眾人沉默了一会儿,才听到黑龙低沉的声音说:「青衣道长的话,我想是信得过的。」 「你认识师傅啊?」杨己问。 黑龙点点头。 「那好吧,你就听着吧。」 莫天易向阳己说着来龙去脉,其他人则正好整理下讯息。说着说着,窗外仍然飘着细雨,还吹进来丝丝冷风。天色转暗,五人请小二在房里佈了些菜继续聊着,杨己意外地给莫天易等人带来了许多新消息,让打探好些时日都不太有进展的情况有所改善。 「所以说,玄天派的武功其实可解吗?」莫天易问。 「没错,只要避免接触他们特有的涣魂散就不致看到些奇怪的景象,但那药也是毒药里面的上乘,凡习武之人运气皆会吸入体内,即使知道了恐怕也不易避掉。」杨己说着。 「难道玄天派的人不用运气吗?」 「要,但他们为甚么不受影响在下就不清楚了。」 「嗯……这点很重要啊。」 「另外,他们也非常擅长使用机关和暗器。」 莫天易闭上眼睛思考,黄诺觉得越发担心,石云则还是看不出心情。 「不过,他们之中真正的高手其实只有几位,剩馀的都是武功一般。」黑龙说,「抢夺宝物的恐怕也是重复的人。」 「黑易天说的没错,不然蒐集宝物的人也不会拖的那么久还按顺序攻击,估计是够资格的人少。」 「若是直接用手夺取宝物,会造成很大的伤害,所以依我所见,也可能是夺宝物所要用到的特殊机关不好製造,只有一个。」 「嗯,杨兄说的非常有道理。」莫天易说。 眾人重新评估了情势,感觉要阻止玄天派倒也非登天之难,更何况武林大会高手云集,麻烦之处在于很少人知道玄天派的意图。 莫天易让黄诺用信鸽告知清泠派一些重要的消息,其他人则继续想着对策。 忽然,一阵风吹来,房里然着的两支蜡烛都灭了,顿时四周一片漆黑,伴随着整个镇上都同时传来「诶」的一声。 「看来是人做的呢。」莫天易往窗外看,还在下雨,但整个镇的烛火都没了。 「这就开始了吗?」杨己以为是玄天派的动作,觉得也太猝不及防,明明摄魂镇需要的宝物都还没集齐。 「不是,你们看。」 眾人也凑到窗前,只见远处的大街上居然亮起了两个红灯笼,在漆黑的镇上尤为明显。那里看起来像是聚集了一群人。 接着,一个听起来苍老但还算饱满的声音响起。 『老夫是剑火门掌门,李衡。』 由于用了内力,所以武林盟主的声音到达镇上的每个角落。 而黄诺看见许多人也都从窗户探头出来,看向同一方向。 『近日邪教作乱,扰民危国。无奈老夫已年过古稀,体力自是大不如前。故这次武林大会才会以风龙麟作为奖赏,希望各位武林高手能力争盟主之位,铲奸除恶,匡正武林。』 本来以为李衡说自己心有馀而力不足只是自谦,但刚刚盟主说的那番话在莫天易等人听来,竟有种无力感,更不似莫天易和黑龙从前见过的那样有精神。 『武林大会规则如下:凡伤人致死者,不取;凡未报派别名号逕行偷袭者,不取;凡行暗招如下药、降蛊、邪术者,不取。若为门派弟子胜利,则由该派门主继任武林盟主,并可得名剑一把,还有老夫的风龙麟。』 『那么,老夫现在宣布,武林大会正式开始。』 「咦?什么?」 「我还在房里呢......」 「怎么就这么开始了?」 「李老头搞什么鬼啊!」 疑惑四起,但眾人也不马虎,纷纷整装出发往李衡所在的红灯笼处。 「我们也走吧。」莫天易说。 于是无刃派师徒二人同黑龙、石云和才认识不久的杨己便在细雨中随人群前进。 要不了多久,便到了红灯笼处。李衡白发苍苍,站在架高的木桩上俯瞰眾人,略显疲态。而灯后就是进入阡水湖的港口,停着许多镇上渔民打渔的竹筏和木船。并且船上居然都有着本地人,看似准备出航。除此之外,有些被吵醒的居民仅仅在窗边观看。 一个站在旁边身穿剑火门独有的袍子的年轻男子向前一步准备开口说话。 「请各位上船前往比武场地。」 眾人纷纷上船,进入阡水湖。深夜的阡水湖寂静而优美,湖面上映着月光闪闪,较远处飘着些薄雾。有些人看起还轻松自得,有的人则看起来很警戒,更多的还在思考船到底要载着他们去哪。 随着船驶向湖心,雨渐渐停了,透过云雾的月光越来越少,穿出水面的石山越来越嶙峋耸峭,最后所有船隻都慢慢靠向一座大石山。 「请各位下船。比武场在这座丽峰峰顶,还请各位在卯时之前到达。」先前那位剑火门的年轻人说完,便逕自从船顶使着轻功飞向石壁,没几下功夫就消失在眾人眼里。大伙见状,也纷纷跟上,不敢怠慢。 看来这是个考验,若是到不了比武场,当然也就没资格参加武林大赛。才不出几刻,便有一些人气力用尽,无法再移动;这些人在黄诺看来多半是门派里较年轻的弟子。而他自己的实力比他想像中还要好,一路上来原先看的到的高手也都还在视线内,并没有拉开很多距离。莫天易则刻意伴在黄诺左右,但他并不会担心黄诺到不了。因为这个比武前的考验应该不会筛去太多人,他认为黄诺的实力好过大半者。由于石云没不会武功,又不能变回豹身,便让黑龙背着。有的人看到了稍有不满,但也没多说甚么。至于杨己则是脚踩着一把朴素的木剑,随着莫天易等人的步调往上飞。杨己倒也不是特别显眼,因为空中还有其他仙灵派的人也都踩着花里胡俏的剑或花朵凌空飞行。 「诺诺,会很累吗?」 「还好。」 「会累的话就跟我说,我揹你上去。」 「才不要!」黄诺果断拒绝,那画面能看吗。 「你要是累着了,为师会心疼啊。」 「师傅你离我远一点。」 「呜......」 天空渐露鱼肚白,穿过云层后天色显得更亮。那些还在后头的人就算有体力,恐怕时间也来不及了。最后黄诺终于在快到时限时抵达,还有许多人在他们之后陆续出现。比武场是围绕在峰顶周围的同心圆大场子,中间还留有丽峰顶的一部份,眾人便是顺着那里上来的。场子周围又架了高台,估计是供人观看。 莫天易看见不远处清泠派一行人,见万蝶朝他稍微使了个眼色便撇开头装作不认识。确实,若是被玄天派的人知道,恐怕只会打草惊蛇、穰玄天派的人更加警戒。 「你们看!」这时有个人指向远处,眾人这才发现丽峰周围被几座稍高的山环绕着,并且上面也都架了看台,坐满人群。 「真是的,明明就有阵法,偏要让我们爬上来。」一个人不满的说着,感觉白费力气。 「哈,陈兄,若是让你和那些连这里都到不了的人比试,说不定你还会嫌烦哪。」另一人笑笑的说。 那些围绕的丽峰的群眾正是用阵法抵达的,大部分是各门各派实力较弱、没能登顶的人,其馀少数是一些平民。莫天易甚至还看见庆王爷,也就是那个半胁迫他来参加舞林大会的人。 眾人入座,只剩那位担任领路的剑火门年轻男子在场上。 「那么,第一轮的比试就由在下李炎先上场,若是太快就败阵还请各位别笑出声,给在下留个面子。」那人面带微笑的说着,拱手作揖。 一时之间,场上鸦雀无声。因为早在山下就宣布过了武林大会开始,等到爬上来后临场的感觉就不那么深刻了。直到另一个莫天易等人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 「清泠派张犬,在此献丑了。」 ~~~~~~~~~~~~~~~~~~~~~~~~~~~~~~~ 啊......越写越不可收拾(眼神已死 说好的拟大纲呢(??? 章二十 「清泠派张犬,在此献丑了。」 「诶?」黄诺惊呼一声,莫天易也感到惊讶,毕竟他们一直认为清泠派在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替他们的师傅禪流茗报仇,并未料到他们有意要参加比赛。 只见张犬歛去平时笑闹的模样,和剑火门开场的李炎互行礼后就认真摆出起手式。张犬首先出招攻了过去,被李炎挡下来,双方便开始接连出招与防守。张犬出的攻招比较多,就跟他平日的样子能联想起来似的,动作迅速而不迟疑,虽然有些躁进但不至于轻心大意;招式倒看不出有甚么特别的。李炎本就是为了引导眾人及开场,并不是剑火门为了要获胜而安排上场的人,就算输了大家也不会对他有甚么太差的评论;不过他也展现了不错的水准,但若真要说起剑火门的独门招式,那便是其不外传的剑法「馀烬十七式」。 然而李炎现在并没有拿剑,又多将心力放在防守。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被张犬抓到了身侧的一个大漏洞被重重击飞出去,接着张犬又毫无停顿的上前扣住李炎的喉咙。 胜负已分,若是李炎能脱开也早就脱了。而张犬平静的将手抬起,因为那锁着喉的手再施力下去恐怕就不是「文明比武」的范畴。李炎也没有慍怒地站起来,说了几句谦词相互拱手就往看台退去。 「独九门陈清治,向您讨教。」莫天易一行人对面隔了整个比武场的看台上,一个年轻人起身,说完就将带在身旁裹着白布的长棍解开,赫见是一支长枪,正是独九门门下最擅长使用的武器。看来年纪比张犬略小的陈清治带着长枪走到场上,待对方点头示意后便举枪攻进。 本来武林大会就是可以使用兵器的,有些门派如独九门更是以使用特定兵器而闻名。然而对于没有拿兵器的张犬来说,旁人看来可能会觉得这对决有些不公平。儘管场上摆了些基本的兵器供人挑选,但在陈清治开始攻击前张犬都没有要选择使用兵器的意思。只见枪影熀熀,陈清治流畅地使着枪法令观看的人发出讚叹的声响,那堪比人高的长枪让赤手空拳的张犬难以接近陈清治,更遑论要以肉身攻击。但不知怎么的,儘管情况看似对陈清治非常有利,他也没有伤到张犬半毫。 比较懂的人纷纷评论起来。 「这陈清治估计也是门里比较年轻的吧,对着没拿兵器的人就不知道怎么攻击了。」 「是啊是啊,估计是怕把人划伤吧。」 「可惜了这年轻人资质不错。」 眾人纷纷附和。 原来是因为陈清治平时对练的人也都是有拿器械的,然而面对一个赤手空拳的人,分寸就比较难拿捏。更何况他拿的长枪也非凡物,万一他毫无保留的将枪往对方颈子划过,只怕对方举起来遮挡的手骨也能轻易俐落地被斩断。 果然,就在张犬的脸被划过不浅的一刀,鲜血低落那瞬间,陈清治分心了。靠近金属枪头的木柄被张犬牢牢抓住,连人带枪一个狠劲将人往前拉,朝腹部重击。 「好、好!」较外围的平民纷纷鼓掌叫好,显见比武之精彩过癮。 这一次的漏洞便造成后来持续落于下风,直到被打飞的长枪在空中转了几圈匡噹落地,张清治的致命处也被张犬扣着,来不及把枪夺回,第二回比试也结束了。 「哇,这清泠派是甚么来头,怎么之前都没听说过?」 「好像是禪流茗创的唄。」 「不过那老傢伙今儿个怎么没来?」 大伙议论纷纷。 「哼,乳臭未乾的小毛孩,」莫天易附近的一个男人轻蔑地说着,「让我来让你们见识见识真正的武林大会。」说完便使出轻功朝张犬飞去。 「龙门易堂堂主,刘翔。我就让你五招吧!」 确实至目前为止的比试,对于真正的高手来说都只能算是正戏前过家家般的暖场,甚至有些孩子气。但这个刘翔的语气和态度令黄诺反感,并且替张犬担心。能当上一个门派的分堂堂主已不简单,更何况龙门与剑火、仙灵派併称江湖三大派系,那刘翔的实力定是不差。 「哇,这刘翔看起来很厉害呢。」鲜少下山的杨己看的是不亦乐乎,恨不得有三双眼睛。 倒是黄诺很替张犬担心。 「师傅,张犬他……」 「诺诺,你别担心。虽然刘翔这人有些跋扈,但分寸还是有的,你就放心看吧。」 果然,张犬试了七、八招都未能碰到刘翔半毫,仅是用简单的走位就闪过去了。只见张犬停下动作抱拳,说道:「刘堂主果然厉害,小辈连出八招也未能使您移动超过一步,是我输了。」 说完张犬便退回看台上,万蝶的神色一如往常的冷若冰霜,好似张犬的落败都在预料之中,其他人也没有对张犬的归来表示半句,除了老么小猫子在替他擦汗时碎念了几句。 而刘翔继张犬后又击败了几个名门派出来见世面的小徒,神色越发不屑,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咱们就别浪费时间了吧,是时候决定真正的武林盟主了!」 男人此话一出,场上静默了一阵子,还真没有再派出分堂堂主位阶以下的人。 「独九门三堂堂主,萧义。就让我用这把火麟枪,会会刘堂主的金龙镖吧!」 粗麻布一掀开,一把木身赤红、铁尖也亮红的长枪随主人飞跃到比试场中央,连带激起看台上的惊呼。 「哇,竟然能看到十大兵器里的火麟枪,这次来真是值了!」 「是呀、是呀!」 在武林人外围的平民、权贵专属的看檯上一见这市井坊间口耳相传的十大兵器是直呼过癮。 而刘翔见此,也总算露出认真的神色,拿出一直拽在兜里的武器,金龙镖。 「这还差不多。」刘翔说完,便朝萧义丢出金晃晃的链镖,两人的较劲就此开始。场上一时间只见金光与火红交错,人影则快的让普通人看不清。内行人此时纷纷表达自己的看法,顺便成了战况解说。 「金龙镖果然厉害,能缩能伸,灵活自如。」 「那也得会使哪,要是没甩好链镖,自己脑袋可就不见了。」 确实要是一个不小心,那在链子末端飞舞的镖随时会不认主人。不过刘翔将金龙镖甩的有声有色,金龙镖在他手里就像是听人话的金蛇一般让它去哪便是哪。 「不过萧义可也不是省油的灯,你瞧他把火麟枪使得多好!」 「可不是,要不是这次有黑龙,我早就押萧义是下一任武林盟主了。」 「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萧义自从拿到『凰羽』后,那叫一个势不可挡啊。」 「凰羽?你是说灵兽『凰』的羽毛吗?」 「是啊,听说萧义让凰羽附在火麟枪上,所以那枪头才会发火光,一碰到就会着火!」 「那可真是不得了啊。」 这番讨论传到莫天易师徒两人耳里,更是不一般了。这样看来萧义也是持有宝物的人,而不知道这会不会有玄天派的人混在人群里也听到了这番话?只不过依据情报,玄天派已经拿到火行宝物;可是这凰羽听起来似乎也是属火行,所以难道并不需要提醒萧义要提防吗? 说时迟那时快,场上的两人一个过招交错后,刘翔身上便开始烧起来。原来是衣角被火麟枪划到,火势蔓延之快,不出几秒刘翔便成了火人,慌张的在地上滚圈想要灭火。萧义倒是耿直的如他的名字般,就只是提着枪摆出防守地姿势在那等刘翔从着火的窘境中缓过来。 刘翔显然觉得不是很风光,焰气也消了不少,看萧义的眼神更加认真。两人又再度打地刀影难分,看台上民眾的气氛火热不减。在又一次短兵相接,金龙标抵着火麟枪谁力气也不输谁的僵持后,两人『哗』的一声拉开距离;那一瞬间,还未落地的刘翔便以一个刁鑽的角度掷出镖刀,金鍊绕过火红的枪头,在眾人的屏息中击重了也还未落地的萧义。 「哇!」看台区一片譁然。 趴伏在地的萧义勉强用一隻手起身,身体另一半边的肩头上鲜血汩汩冒出,他赶紧点了几个穴让血不要流的那么快。眼见刘翔又要乘胜追击,萧义连忙喊出「我认输了」刘翔这才收起马步站直。 独九门的几个小辈慌慌张张地使出轻功飞到比武场上,撕下衣布帮萧义包扎后又有些慌乱地协助他回到门派在看台上的休息区域。 「对不起,我认输了。」虽然萧义这么说,但眼神透着磊落与尽力过后的酣畅。 不远处的黄诺看见萧义鞠躬的那人并没有露出责怪的神色,反而还微笑的说了些应该是讚赏的话,并且门派上下除了关心的眼神外还有崇拜,好不温暖。反观龙门的人,并没有对刘翔的多次获胜有甚么表示,彼此间好像非常冷漠疏离。 莫天易见黄诺一直望着独九门甚至流露出嚮往之情,不禁担心起来。 「诺诺,你觉得独九门很好吗?」 「很好啊。」还未察觉到自家师傅情绪的黄诺理所当然的说道。 「这、这样啊……」莫天易以为若是自己允许的话,黄诺便会投到独九门下。他当然希望黄诺快乐,只要黄诺想,就算再怎么不捨也还是会成全他的。更何况除去师徒关係后他和黄诺是不是就可以更正大光明的谈恋爱? 莫天易好不容易忍着难过破釜沉舟地开口。 「诺诺,若是、若是你想去独九门的话,师傅也不会反对的。」 「蛤?」 「独九门的武功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为师在那也有熟识的人,我会想办法让你进去的。」 「蛤?师傅你到底在说甚么呢?」 「你……不是想进独九门吗?」 黄诺看着莫天易困惑的脸,自己更是疑惑。 「我甚么时候那么说了。」 「可是,为师见你一直看着独九门那边……」莫天易忽然又想到了甚么似的喊道:「难道你是喜欢萧义?」 「师傅,您小声点!」听到莫天易的胡言乱语,黄诺红着脸压低声音斥责。 莫天易看黄诺那副脸红模样,以为是说中了,内心一下从地狱门口再往下掉十层。不会吧,他的黄诺居然移情别恋,难道是为萧义刚才比武的样子迷去的吗?那么他非去比一下不可啊!但万一庆王爷不高兴了怎么办,毕竟此行最主要的目的还是玄天派啊,他最应该做的就是暗中观察,等对方露出马脚再予以讨伐。莫天易想的心慌慌,整个人平日那股游刃有馀的气质都没了,脸上尽是担忧。 「我甚么时候那么说了,」黄诺半是生气半是无奈,怎么莫天易在其他事情上都能洞察人心,和自己有关的事偏偏就会兜到奇怪的结论去,到底是该高兴他的重视还是该担忧? 「我只是觉得独九门的气氛温馨很羡慕,希望无刃派以后也能像那样罢了。还是师傅你急着把我送去独九门?」黄诺斜眼往上瞥着莫天易,佯装生气。 「怎么会!」误会解开,莫天易开心的眼都笑弯了,赶紧从背后搭上黄诺的肩膀讨好的按摩着。「你可是我最得意的大徒弟啊!」 接着又凑到黄诺耳边小声的说:「还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爱人。」 「师傅!」黄诺的斥责听起来非常无力。 「好了,不闹你。但难道我们现在这样不温馨吗?」 「我们才两个人,太冷清了。山庒那么大,还是热闹点好。」 「我也想多收几个徒弟啊,可是都收不到嘛。」 「你还敢说,整天就只是在山上间晃。到山上的路又那么难走,要不是遇到黑黑……呃不,是石云,我可能也要死在半路了。」 言下之意就是黄诺认为自己师傅没有尽到招人的责任,但提到这事莫天易又是那副不正经的模样。 「好吧,那我就让黑黑专门接人上山好了。」莫天易拍手宣布。 「信不信我见一个咬死一个。」石云冷冷的说,神情冰冷的让莫天易总算知道要收敛。 黑龙在一旁淡淡笑着说:「不如让黄诺去试试身手吧。」 「诶?」 「对啊!」不顾黄诺的惊恐,莫天易也以拳击掌表示赞同,「我不能去,但诺诺你可以啊。」 「我不……」 「就当是宣传唄,让其他门派见识见识无刃派的武功。」 黄诺看了看场上锐不可挡的刘翔,简直欲哭无泪。 「诺诺,你以为师傅会捨得让你去挨揍吗?为师可是认为你有和他一拚高下的实力呢。」 就算莫天易如此说,没有和其他人比试过的黄诺还是感到恐惧。此时,杨己说话了。 「『金龙晃眼,毋过高檯』,这是刘翔的星象。黄诺,依在下看,你就是那个让他从高檯下来的那个人。」 「蛤?」黄诺简直一头雾水,但师傅的话还是要听的。 「去吧,想想无刃派为甚么叫无刃。」 黄诺有些不想离开师傅身边,但头一转还是坚定的迈开步伐已轻功飞到场上。 亲身体验的感觉果然很不一样,黄诺可以清楚听见从环绕在四周的看台传向中心的疑问和喧闹。 「无刃派大弟子黄诺,承让了。」 「无刃派?」 刘翔看着眼前这不出二十的年轻小伙子,对他的实力甚是怀疑。 「难道你就是那甚么莫鹤的弟子吗,那傢伙在十几年前就没消没息我还以为他死了呢。也罢,我就陪你练练几招。你不选一样武器吗?」 儘管眼神充满轻视,刘翔仍然摆出了准备的姿势,打算让黄诺先攻。 而黄诺并没有因为对方说出对自己师傅不敬的话就生气,反而长吐一口气使自己镇静下来。他闭上眼睛调整身上的气,想起莫天易第一天正式教他拳法时的话。 『以无刃迎天下兵器,以无材怀天下能人』 『兵器各有长短,相剋如五行。拳脚虽为血肉,但变通自如。』 『把对方的武器或拳脚想做是自己的刀刃,认真想。』 『再想,你几乎都要真的相信了。』 『你相信了。』 『接下来,你要怎么利用你的刀刃?』 黄诺睁开眼。 「你真的不拿兵器吗?」 「不用,因为我已经有了。」 章二十一 周围的观眾都安静下来,准备看这个自称是莫鹤大徒弟的年轻人怎么出招。 黄诺知道刘翔打算让他几招,所以便朝他先攻去。只是无刃派的精华在于转守为攻,黄诺初出的几招相较于先前的比试者都要来的弱,一开始甚至没能让刘翔的脚跟错动半寸,直到黄诺以腿扫过才令刘翔不得不跳开原地。 见刘翔飞到半空中,黄诺才使出瀑水泉中较精华的招式。万丈飞瀑,声势如虹。黄诺的拳脚就像瀑布的水,刚强有力,然关节却还保有水的流动性,灵活地避开了刘翔的反击。刘翔对于这看起来还非常年轻的小毛头的转变有些惊讶,但如果就这点程度的话还是太容易了。两人一往一来了几回,刘翔又渐感不耐烦,他手掌扣上金龙标身狠劲地向黄诺拦腰划去,看着黄诺以异常柔软的身段凹着腰躲过这一击后,刘翔敏锐他的眼神竟变的有些不一样了。黄诺的眼神变的空洞些,却又不呆滞,反而是清澈的;与其说是发呆时那种没有焦距的目光,现在的黄诺更像是把视野拓展开来了:先从自己本身到靠近自己的金龙标、连接着标身的锁链、再到那双操控锁链的手、最后是刘翔。刘翔越发觉得不对劲,彷彿随着每一次出招,那个叫黄诺的小毛头就越能摸透自己心思,眼神也越澄澈。 周围的武林人士可能没有观察到如此细微的地步,远处看台的凡人就更不会看懂了,他们只以为黄诺现在处于劣势,被刘翔的金龙镖逼的节节败退。但随着刘翔将金龙镖一个拋远,在人群的惊呼声中,黄诺下着腰,肚皮上不到一寸便是拉直的锁链,黄诺的脸却是后仰的看着镖身,眼神无比晶亮。 「哗!」眾人惊叹。 镖身收回,黄诺也一併跟进,令刘翔在心里吃了一惊,毕竟哪有人会主动靠近敌人的刀刃,但他久经沙场,倒也没表现出来。只是接下来黄诺就跟橡皮糖似的,金龙标出、他也出;金龙标收、他也逼到刘翔身边,并且这金龙镖好像也是黄诺的一般,根本伤不到他半豪。到最后,刘翔已经快分不清究竟是自己操纵着金龙镖还是黄诺,这时他才想起比试开始前黄诺跟他的对话。 『你真的不用拿兵器吗?』 『不用,因为我已经有了。』 原来黄诺说的「有」武器便是刘翔自己的金龙镖了。呵呵,好一个无刃派,化敌人有刃为无刃,化己身无刃为有刃,这个莫天易十年前不好对付,十年后徒弟也这么难缠,但他刘翔也不是随便就能坐上龙门晓堂堂主之位,于名于利都不能输了这场比武。 刘翔到底是纵横江湖数十年,本来以为黄诺年轻还留点分寸的。但现在,最险僻的招式都拿出来了,拳镖并用。黄诺竟然也没有显得处于劣势,他把刘翔的拳脚也开始想成自己的,把心思放的更开、去融入对方的套路。 「不好,小诺的心神放得太开了。」此时莫天易却忧心忡忡的观看着比武。 「莫兄何以言此?」杨己问。 「我教他这套武功时是要他稍微放开心胸续感受天地灵气,好进一步揣摩对方想法。没有灵性的人来学特别难,没想到小诺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可以把心神散到无人能及的地步。虽然感受的效果也强,但要把心神收回来的时间也久,他练完武都要神游好一阵子才能恢復正常。」 「听起来是有些叫人担心。」 「是非常担心,我就怕被非正道人士发现……」说来后悔,但是莫天易在武林大会行前已经有针对这点替黄诺加强训练,方才上场前也千万叮嘱不能把心神放太开。但恐怕是刘翔的实力过高,黄诺只得更加投入才有可能获胜。 「我理解莫兄的担忧了,但我们也不好做甚么,干扰比武会引起很大的骚动啊。」杨己说,现在更怕玄天派的人会不会觉得黄诺或许也有时么用处。正如同他们先前在客栈里讨论过的,收集宝物无非是需要能相容的人或容器,像黄诺这样有灵性的人,很可能成为玄天派的目标。 「嘖!」莫天易皱起眉,没了悠间自得的偽装。 相比于莫天易的担忧,黄诺则是进入了忘我的境界,在檯上和刘翔打的难分高下。黄诺现在甚至可以时不时将金龙镖改变方向,做到真正意义上的把别人的武器变成自己的,让刘翔有些难以应付,毕竟他最自豪的便是他对这镖的操控自如,如今却还要反过来担心会伤到自己。最终,在黄诺拿到镖后连续两个向前回转,由于刘翔亦不肯放开金龙标,锁链长度又不够他闪避,眼一眨一开间,那再熟悉不过的金龙镖刀刃正抵在自己脖子上。 「好!」武林人士纷纷鼓掌,不懂武功的凡人也沸腾了。 本以为这个看似不到二十岁的小毛头撑不过半炷香的时间,没想到两柱香时间过去了最终居然还将刘翔拿下了。 「你很不错,要继续保持啊。」输了的刘翔没有黄诺预想的那样不甘,反而非常有风度地道贺了。但是他下檯时眼神里满是落寞;也是,输给自己估计龙门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然而黄诺现在的内心并没有替他感到特别难过或矛盾,亦无赢了比武后的喜悦,因为他的心神还散在整个比武场上,一时间收不回来,导致黄诺本身的情绪感受不敏锐。可是观眾的激动他还是接收的到的,还有一个方位传来了很强的担忧,是师傅,是莫天易。黄诺的心神顿时收回了一些。 就在眾人还沉浸在比武不可预测的刺激中时,一个紫色的身影从观眾头顶飞掠过,停在了比试场上掛满武器的木架子顶端,掳走眾人的视线。 凡人观眾席上,一直只是静静观看的庆王爷顿时勃然大怒。 「何洛!」 身着紫底金饰纹的男人蓄着微微落腮鬍,外表看起来尊荣贵气,开口语调却给人种妖气邪魅感。 「那么接下来,换我跟这位小兄弟比比看如何啊?」 章二十二 身着华贵的何洛在武林人士的眾目睽睽之下仍有朝廷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种气度,开口便以长辈姿态邀请黄诺比武。 「你叫黄诺对吧,老夫平日多处理国家大事,若是败在你手下,还请不要见笑。」 黄诺没有回答,因为他的心神还散在比武场上没有完全收回来,这使黄诺看起来冷漠不关心,不过何洛并没有很在意。 倒是在另一座山峰看檯上的庆王爷简直像看到有血海深仇的仇人,手掌一个重拍在身旁的茶几上,便把上好的瓷杯给震的跳起来,茶水撒了满桌。 「一国之相,成何体统!」庆王爷朝场上大喊,旁边的侍从则都感受到主子的怒气,哪怕服侍的人只有十岁,都还是战战兢兢的收拾着茶水。 何洛仍不生气,笑瞇瞇的往庆王爷的方向看去。不同于凡人,何洛用内力增大了自己的声音,而不需用吼的才能让看檯的人听见,这说明了他会武功,确实是玄天派的人。 「臣拜见庆王爷。臣如何不成体统?国法并未规定一国之相不得参加武林大会,更无规定不能上场比试。再,臣此行已得到皇上之肯首。」 「你!」庆王爷语塞。当今皇上是妙太后与何洛魁儡的事就怕老百姓间嗑瓜子时不知道这事都要被笑了,何洛竟然还自己拿出来说嘴。 再说了,国法虽未明订,但江湖之事乃非正事,国家是不承认的。若出了乱子江湖中不能自己平定,国将以平暴乱之名伐讨;江湖若有行侠仗义,则属君王治理有方。因此不管在百姓眼里乃至朝廷官员甚至武林人士,都会觉得宰相参加武林大会比武是有失体统之举。但,晓得内情的人便知,这个玄天派的魔头之一搞不好武功在堂主等级之上也说不定。 何洛再度开口。 「若庆王爷还是不满意,我们再来询问看看武林盟主的意见吧。」说完他便转头看向李衡,后者正坐在独立的看檯上,旁边站有几位剑火门的人。 这时最紧张的人不是黄诺,而是莫天易。要不是顾虑到庆王爷和江湖规矩,他恨不得马上下场去把黄诺打晕然后抱走。莫天易正等着盟主的决定,要是李老头也觉得河洛不应参加比试,那么黄诺应该就没有直接的危险。 李衡看起来比清晨时疲惫更多了,开口的声音也沙哑许多。 「你……会武功吗?」 「略懂。」何洛微笑。 在黄诺看来那就像是狐狸看见兔子快相信自己吃素时的表情。心神未收回来的黄诺并非真的呆滞,其实内心还是有许多想法闪过,比如他其实很害怕真的要和何洛比武,但他更害怕师傅为了救他反而遭遇危险。然而黄诺看起来还是面无表情,他越是着急想要把心神收回,越是得不到成效。 「那……」李衡缓慢答道,「老夫也没有理由阻止你们之间的比武。」 至此,莫天易终于忍不下去,杨己一声「莫兄」都还没喊完,他就以最快的轻功飞跃到场上,挡在了黄诺前面。 「是莫鹤!」「是他啊……」「他想干麻?」人群议论纷纷。 「盟主,恕在下无法接受。若非要比试,请准许由我莫天易代替黄诺上场。」 「胡闹!」说话的是龙门一位有声望的堂主,「虽为同一门派,但个人的比武应由个人去完成,结果自然也由个人来承担,你无任派弟子打赢我龙门刘翔,下一个挑战的人却由你莫天易来对战,这样成何体统?你还把我龙门放在眼里吗?」 「陈兄莫生气,听我解释。我莫某对比武的规则再认同不过,我将我唯一的徒弟黄诺派上场,是希望他长见识,有担当。然,」 莫天易语气突然转为严厉。 「各位在座的正派人士,你们可知道何洛是玄天派的要干之一。」虽是疑问句,可莫天易的语气却像是在指责,指责眾人怎么能不知道这件事。 比武场周围的武林人士静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有一些窸窣。 「玄天派,那不是邪教吗?」「莫鹤说的可是真的?」 「我仙灵派向来不过问这种事。」仙灵派领头的人说,平定了门徒的骚动。 「老夫是有耳闻,但听说不能当饭吃。」龙门门主说话了,言下之意是莫天易没有证据指出何洛就是玄天派的人。 「我清泠派万蝶作证,师傅蝉流茗就是被何洛指使杀死的!」眾多男声之中突然一个激昂的女声插入,自然使大家的视线都转到万蝶那,而她的这番言论也引起一番譁然,多是惊讶于蝉大师的死讯。 「若此事为真,独九门将为讨伐邪教不遗馀力!」萧义说着边提起火麟枪,彷彿一旦确定事实就想马上将何洛擒拿下。 远在看檯上的庆王爷对于现在如此的局势变化并没有觉得不悦,因为玄天派行踪太过捉摸不定,若是等到他们自己露出马脚,说不定莫天易跟他说的那「摄魂阵」都已经布置完了,倒不如先发制人。 「总之,我莫某绝不能冒险让唯一的弟子与何洛单独比武。」莫天易朝盟主作揖,请求准许由他代替黄诺上场。 李衡看起来无比疲惫。 「何洛,你可是玄天派的人?」 何洛微笑,开口道:「是。」见风向不对,何洛所幸承认了。 眾人譁然。 「但我玄天派只是行事低调了点,怎么能把我们说成是邪教呢。」 「一派胡言,玄天派拐骗良民,教人邪功,还崇拜邪魅,已是眾所皆知之事,居然还想狡辩!」站在李衡旁一位剑火门的弟子说,本还想接着说,却被李衡挥手制止了。 「义父!」 看到这一幕,莫天易才恍然大悟,或许李老头早已被玄天派要胁控制住了,当然盟主是不愿意的,所以他才会看起来这么不走心。想来要胁的内容便是让何洛打赢武林大会赢得风龙麟,好凑齐摄魂阵所需的宝物吧。 「玄天为我派名,若是提不出证据,就是污辱,不许再提邪教!」何洛说。 「魑魅魍魎亦有名,是恶鬼。」莫天易说,转向盟主,「在下只求与何洛一战,即使赢了也不要盟主之位与风龙麟。」 提到风龙麟,李衡的眼神总算像是找回了点甚么。 「老夫答应你的要求。但,」李衡严肃道,「十年内不得参加武林大会,亦不得提拔弟子为堂主。」 不能提拔堂主,相当于无法扩大管理,门派自然被限缩在一定的规模内。这已算是相当重的处罚,但对莫天易来说,根本不算甚么,只要能保证黄诺的安全。 莫天易让黄诺先回到杨己、黑龙和石云身边,自己留下来与何洛面对面。 「呵呵呵,你的徒弟,很特别啊。」何洛轻笑。 莫天易心一紧,黄诺那特殊的体质果然还是被何洛发现了。但现在黄诺有黑笼保护,应该没问题,他还是很相信老友的。 「你的对手是我,别分心了。」 「怎么会呢,能跟莫鹤一较高下也算是本相的荣幸了。」 两人各自抱着算盘,展开对决。 莫天易不愧是无刃派的创始兼掌门人,瀑水拳、松霜、鹤意都被他发挥出最大效能,还有一些是黄诺也还没学到或融会贯通的招式。从江湖消失近十五年后再度出手便是于武林大会,看来「莫鹤」的名号又要开始活络于人们的口耳中了。 另一方面,玄天派的武功招式何止是鲜见,更该说是诡譎。何落那步法在外行人眼里看起来是叠影重重,上一秒还在那,下一秒已经在五米之外,使的莫天易有时看起来像是对空气抬手挡招而已。 说来奇怪,前半炷香的时间莫天易可说是明显的占上风,屡屡将何洛击飞出去。莫天易也并无心软,招招往要害攻进。但随着时间拉长,何洛虽负伤渐多,却没有要认输的意思,越挫越勇;莫天易反而渐处不利,神色苦痛。 「是涣魂散。」杨己说。 「我只听说与玄天派交手的人都会陷入幻境,原来是中了药散吗?」黑龙难得露出担忧的神色。 「没错,玄天派的人身上都有这种散粉,只要运气便会吸入并发作。」 「你可有解?」黑龙问。 只见杨己双手一摊表示无解。 此时比武场上,莫天易正试着让自己的心神触及的范围稍微在广一点。如此一来,抽离物质世界可以让自己受涣魂散的作用少一些。 「虽然没有了你徒弟,但是看来师傅本人也不错。」何洛在莫天易旁耳语着,然后一记重击。 莫天易受到话语影响没有躲过攻击被打的飞起,但在十米远处站住了。 「哇!」观眾都紧张起来。 「莫鹤可不能输啊。」 「他现在肯定是中了邪术啦!」 「可恶的邪教,我也想上去给他点顏色瞧瞧!」 「别傻了,莫鹤都那样了,你去还不死在上面。」 就在大家都发表着自己的看法时,一个褐色的身影从中人头上掠过,落在莫天易与何洛中间。 「到此为止了,何洛。」 身穿褐色布衣、白发苍苍的男人声音宏亮却威严的对何洛吼道。 「柏杉老头,你打断了我和莫天易的比武,可是破坏江湖的规矩。」何洛说。 此人正是除了石云外,万蝶她们所说认识的拥有土行宝物的柏杉老头,武行高深,年过八十但老当益壮。 「比武禁用暗器、服药、下药,不要以为这里没人认得你玄天派的惯用伎俩『涣魂散』。你才是先破坏规矩的人,真是作贼喊捉贼。」 「原来是用药啊……」群眾窃窃私语。 见事跡败露,武林盟主虽被要胁但看来也不能再为玄天派说话,何洛终于不隐藏真实目标了。 「哼!你们以为这样可以阻止我吗。」只见何洛举起右手掌向前一挥,瞬间从各处窜出多个穿黑衣的蒙面人。 「无刃派的师徒我两个都要!给我抓起来!」 「是!」蒙面人回答。 ~~~~~~~~~~~~~~~~~~~~~~~~~~~~~~~~~~~~~~~~~~~~~~~~~~~ 写这种的比写h文还要烧脑...... 写h文烧的是肾?(喂! 要收假了qq 章二十三 「邪魔歪道!」李衡旁的男人义愤填膺的说道,剑火门的人也都提起武器就等盟主一声下令,好捉拿这些扰乱武林大会秩序的玄天派人士。「义父,我们快将玄天派拿下吧!」 「李璋……老夫已经……」被叫做李璋的男人看向李衡,只见李衡用他那颤抖着的手拉开衣襟一侧,缓缓露出的是顏色深浅由心脏位置向外扩散的黑印子。 「义父!」李璋甚是吃惊。这黑印子非毒即蛊,看样子是玄天派干的好事。 这几个月以来,儘管大家都开始觉得李衡的健康状况走向下坡,但他本人都只是以年纪到了来带过。而李衡的行事作风也越发受到质疑,就连身为义子的李璋也因为李衡要以风龙麟作为武林大会奖赏一事与他大吵一架。因为宝物不是说让就让的东西,若人与宝物的「行」不相符,人的道行又不够深,那么极有可能被反噬。从古至今,转让或抢夺宝物都是稀有之事。因此李衡这一决定让许多人都觉得他疯了,已经不适合当武林盟主。 「对不起,都怪老夫太没用了,才会被何洛控制住……」 「不,义父,这都是何洛那奸人的错。」李璋迅速看了一眼正在与柏杉老头交谈的何洛,扶住李衡的肩说:「告诉我,怎样做才是对的?」 「我不能正面与他起衝突,否则他会直接催动我体内的蛊杀了我。我都想好了,由你带头,说要反抗我……」 「那怎么行!」李璋马上否决。 「璋儿,你听好。我身为武林盟主却还被邪教要胁,不管如何我的名誉必然受损。老夫很看好你,」李衡的手温柔的摸上李璋的脸,「你的实力绝对可以接下剑火门,你也擅长做对的决定,老夫当年做得没错。」当年李衡才刚接下剑火门分堂堂主的位置,在一个下着大雨的路上捡到了还是婴儿的李璋,扶养至今。 「义父……」李璋眼眶泛红,却不想让李衡看见自己落泪的样子。 「我想过了,由你来推翻我是最合适的。你已经准备好了。」 李璋再起身时,眼神充满坚决。 「剑火门眾门主,李衡已受玄天派控制,不再配当门主。门主之位将由我李璋接任,谁有异议?」李璋语气威严而不失公正,其他门主纷纷拱手表示尊崇。 「眾门徒听令,拿下玄天派!」 整个丽峰都已陷入打斗,各门各派的武林人士正对着玄天派衣着一致的黑衣人奋战。儘管黑衣人的武功水平不高,但有涣魂散的帮助,时间拖得越久对其他人更是不利。 「独九门眾人听好,直攻玄天派要害,不许手软!」独九门门主严肃地命令道。 「是!」 而在其它山峰的看台上,普通平民们见邪教做乱,都纷纷想要藉由来时的阵法逃出去,却发现阵法已经被破坏无法作用。 这一切的中央,是已经被涣魂散影响而晕眩到需要半跪下的莫天易,何洛一副万事俱备的神情,还有挡在两人中间的柏杉老头。 「柏杉老头,只要你乖乖把身上的『翠叶』交给我,我就饶你一命。」何洛的语气就好像这件事是理所当然似的。 翠叶,正是柏杉老头身上拥有的土行宝物;万物靠阳光和土地滋养,草木吸收了天地精华,滋养茁壮,那翠绿如宝石的叶子正是天地万物灵气最好的证明。 「何洛,你别太嚣张了。现在大家都已知道你们的恶行,我也製作出涣魂散的解药,你还是趁早投降吧。」 原来万蝶等人在与莫天易从客栈的会面结束后,不仅警告了柏杉老头,他也凭藉自身在草药方面数一数二的能力连夜研製解药,然后与清泠派商量对策。涣魂散经运气发作,解药亦是,然而若事先发送解药给武林人士很可能会惊动玄天派。因此对策便是由张犬全身上下抹满解药的药散,然后再派他上场比试,藉由运气将药效传至与他对试的高手的经络中。实际上就是直接与张犬对打过的剑火门李炎、独九门陈清治以及龙门刘翔。而刘翔身上沾上解药后,又与萧义、黄诺对打,传递了药效。果然,这几人在与黑衣人对战的过程并无不适,凭藉自身实力解决了一个又一个玄天派手下,带动士气,正道人士看似略佔上风。 「哈哈哈!」何洛大笑道:「那又如何,无论如何你们也逃不过我的手掌心。你们没发现这比武场正是一个阵行吗。」 柏杉老头与莫天易脸色一变,这才发现他们正身处在万蝶画给他们看过的摄魂阵行中。以丽峰为中心,旁边被改为看檯的六座山峰是木、火、土、金、水、风的摆放位置,若是中央丽峰上的比武场再放上阳、灵及蚀成为三角,就是阵行。 这下何洛更得意了。 「哈!现在只等剩下的土、阳、灵、蚀这四行到手,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止我玄天派一统天下!」 「别傻了,就算你能得到土和灵,这里也没有人拥有阳和蚀,难道你要无中生有?」莫天易说。 的确,扣除柏杉老头的土、杨己的灵,看似没有人拥有剩下的宝物了。 「哼,虽然你就要栽在我手里了,说给你听也无妨。你们以为萧义的凰羽是火行吧,其实那是同时属于火、阳双行的宝物,罕见至极。至于蚀行,呵……」 何洛冷笑一声,「阳、灵、蚀三行相生,有太阳、有生灵之处,必有阴影。只要将人摆在阳行和灵行对位,蚀自然而生,人就会成为蚀行的容器,根本不需要真的取得宝物。而你和你的徒弟,」何洛阴险地看向黄诺的方向,「是再适合不过的容器。」 原来,无刃派独有的心法虽可将意识扩及四方以提升应变力,相对也是接纳天地万物各种「气」的容器;这其中,包括了蚀行的气。 事已至此,莫天易等人只能尽全力打败玄天派,阻止摄魂阵啟动。 柏杉老头趁隙将涣魂散的解药藉由运气传给莫天易,随后两人便联手对战何洛。何洛身为玄天派领头人之一,就算没了涣魂散帮助实力依然惊人;但莫天易亦是高手中的高手,与柏杉老头的配合默契佳,令何洛接招不暇。 另一方面,情势则对黄诺等人甚是不利。迎上他们的是玄天派另一魔头,人称「四方」之一的北阴虎,与其他几个实力不俗的干部。「四方」鲜少出手,更有见过他们的人都是死人这样的野闻。黄诺被黑龙、石云、阳己围在中间,全心信任的拋开一切好将心神收回。阳己的罕见道法虽让他躲过一次玄天派的袭击,但这次就没这么幸运了,同时须与多人交战令他陷入困境。石云则由人型变回黑豹,作为阳己的辅助。黑龙剑一出鞘,杀气尽显,虽有一两个黑衣人被那杀意影响,但要留心在保护其他人确实有点吃力。 北阴虎看见石云这样毛皮非常有光泽的黑豹,不禁露齿而笑。 「是一头很棒的灵兽呢。」 黑龙蹙眉,有些后悔将石云带来。传说吃了灵兽的心脏可增强功力,而石云虽以豹精来说年纪尚小,但对不轨之人来说也不失为是好的补品。 「休想!」虽仅二字却将黑龙的霸气、决心展露无遗,并且杀气又添几分。 「好杀气!」北阴虎兴奋的舔起嘴唇,亮出套上铁甲的五指朝黑龙攻去。 人都说黑龙剑法如画,但那画里可不是涓涓细水,是山川壮丽、风云翻腾。那剑与北阴虎的铁爪缠上,发出金属用力刮擦的刺耳声音,可见打斗之狠厉。 「啊!」 忽然阳己大叫一声,只见一个黑衣人拿到装有灵行宝物的盒子后全力逃跑,其馀黑衣人则留下来阻挡阳己夺回宝物。阳己一时心急如焚,顾不得自身安全,用道法变出木剑想用飞的赶去,却被一黑衣人用铁鍊勾住双脚一扯,眼看就要重摔落地,幸好被人及时接住。 「黄诺!」阳己看着眼神已不再空洞的黄诺,半是喜,接着又忧心的说:「宝物被他们夺去了……」 「交给我。」黄诺说完,便越过阻碍朝被夺走的宝物飞去。 「不行!」黑龙吼道,但已来不及了,况且要应付北阴虎也让他走不开。 「放心放心,自会有人好好招待他,嘻嘻。」北阴虎说。 眼看陷入苦战的几人,终于等到援助。 「黑龙大侠,我来助你一臂之力!」一个女声从天而降,原来是万蝶用轻功赶到,加入黑龙等人。 黄诺奔跑着,还没追上夺走灵行宝物的人,先遇上了一个双眼发红、白发散乱的怪人。 「你的对手是我嚕。」那人说。 黄诺查觉到这人武功高强,不敢轻举妄动。他虽然还不知道自己特殊的体质可被作为蚀行的容器,但他推测就算自己把心神全部放出,也可能打不过这人,于是打算令寻方法。 这时,清泠派除万蝶的男丁正好赶来相助。 「黄诺,南赤鬼就交给我们来对付。」大哥林熊说道。 原来这看似疯癲的红眼人是玄天派另一魔头南赤鬼,武器是一条长鞭。黄诺本想逃开,但没想到南赤鬼能在与清泠派其他四人打斗同时,甩出长鞭勾住黄诺的腿。黄诺只好转而对长鞭主人出招,又是一翻苦战。 四处皆陷入胶着,场上一片混乱。 莫天易与柏杉老头那方,则与何洛僵持不下。此时,一阵青烟飘起,待烟雾散去后,何洛身后多了一个人,皮肤能见之处皆佈满青蓝色花纹。 「何洛,你真没用,连个糟老头都搞定不了。」 「邪、邪魅……」听到此人的声音,何洛竟然也会颤抖。 「银蛇、赤鬼和阴虎都已经办好我交代的事,你怎么就这么不成材?」原来,说话的这人正是四方之首,东邪魅。 「东邪魅,你已经走火入魔了!」柏杉老头看见男人皮肤的样子便知他已非常人。 「哈哈哈!」东邪魅仰天大笑一阵,「成魔如何,成仙又如何,只要有力量,就是我的道!」 只见他抬起手一挥,一道又急又猛的气朝莫天易和柏杉老头劈去。虽然两人马上运气防御,但奈何与何洛对战元气已有损伤,只挡住这道魔气的一半,纷纷吐血。柏杉老头体力毕竟不比莫天易,这一吐损伤极大,趁他防备减弱之时,南赤鬼看准时机不再缠着黄诺,而是用轻功飞向中央掳走柏杉老头。 黄诺连忙想追上,却为时已晚。 东邪魅不疾不徐的喊道:「佈阵!」 霎时间,与莫天易成三角的另外两侧分别出现了阳己那装有灵行宝物的木盒,以及成了个血人的萧义,腹部被火麟枪贯穿向前跪着,必然是和凰羽一起。连同丽峰周围的六座山峰都摆上了剩下的宝物,包括被西银蛇押着的李衡及他身上的风龙麟,还有刚被掳走的柏杉老头及翠叶。 东邪魅站在这一切的最中央,被阳、灵、和莫天易围绕着,开始运气。所有宝物微微发光,两两相联形成所谓的「界」,使人无法越过。黑龙将北阴虎解决,才刚抵达萧义旁想将他拉出阵行,但手一摸上便感受到骇人的炙热,再收回时手掌已一片焦黑。 而正如何洛所说的那样,阳、灵、蚀三行相生。如今阳行与灵行已就位,也被灌入啟动阵法所需的气,一团黑雾无中生有,朝莫天易的方向衝去。 刚赶到的黄诺见此,不顾碰触时感受到沸铁般地炙热,用尽所有力量将莫天易推开,或许是因为黄诺也是「适合的容器」,本来不该成功却成功了,黄诺取代了莫天易,成为阵行的一角。 黑雾到达,从黄诺的口、耳、鼻等孔鑽入,把他当成蚀行的容器。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章二十四 被推开的莫天易才回过神,便看见了自己最害怕的事情发生。 师徒两人左前方是一个打开地木盒子,里面躺着几颗小白石。右前方是被火麟枪刺穿并在前面打斗中成了血人的萧义,现在向前跪着而正好被枪尖抵住形成平衡,不知道是死是活。 三角的中心站着东邪魅及何洛,而代表「蚀」的黑雾正从两人上方不断生成,朝黄诺飞去。 「不、诺诺、你不可以这样......」莫天易跩着黄诺的臂膀想将他拉开,也不管自己的手掌早已传来阵阵焦味。 「你不能、你怎么可以......」他边施力边责怪他不是个听话的好徒弟,与其说是责怪更像是埋怨,是认输,是求饶。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爱黄诺多一点,莫天易会主动抱他、无时无刻想与他亲近,更别说数次为了黑龙吃醋;所以当他知道黄诺为了救自己而甘愿牺牲时,莫天易慌了,他天真的以为再怎么样遇到危险挡刀的也会是自己,他曾经有这样的自信,他也甘之如飴。现在他在黄诺耳边温声好气的说着:「你出来让我代替你行不行,好不好,诺诺......」 那语气哽咽,低声下气好像在求饶似的。但莫天易的手早就惨不忍睹,黑龙不忍再看好友如此下去,硬是将他拉离黄诺。而黄诺也只是继续承受着黑雾从眼、鼻、口等孔侵入,看不见他的神色。若看的见,恐怕也是苦痛的。 黑龙见场上一片死伤,好友的爱徒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不禁怒了。 「东邪魅,何洛,要如何你们才会收手?」 「把皇位让出来。」东邪魅冷冷的说。 「那是不可能的!」被困在外围一座山峰上的庆王爷吼道。 「我也是说笑的。」东邪魅戏謔道,「待我完成摄魂阵,你们都只不过是我提取魂魄转为道行的原料而已。除掉你庆王爷,那在宫中可怜的小皇上又能拿我怎么办呢,哇哈哈哈哈哈!」说着说着,东邪魅便摆出一副可怜他们的表情却同时大笑着,走火入魔确实使他显得有些疯癲。 原来玄天派破坏看台通行的阵法使平民百姓无法离去,是想利用他们。这武林大会对老百姓来说向来很有看头,这次也是座无虚席,没想到却正中玄天派下怀。 「可恶的邪教!」说话的是已经带领各大武林门派高手暂时平定玄天派手下的李璋,知道李衡此时已被作为阵法的一部份,气的眼眶发红,「对我义父下蛊,还伤害那么多无辜,罪不可赦!」 只见李璋一边舞着剑法,边朝东邪魅和河洛走去。一式、两式、三式......那剑法如铸铁般沉,如炙铁般明亮,如工匠在锻造一把好剑时那样的决绝。 「煅烬十七式?他疯了不成,想突破阵法的界吗?」清泠派大哥林熊说道。 东邪魅冷笑,连正眼都不瞧,而是为摄魂镇的即将完成增加了运气。何洛则是戒备着,但并不太担心。就算李璋能突破界进到里面,元气定会大伤,剑法威力也会减弱。说白了,他现在就只是意气用事。 「不,那是传说的煅烬十八式啊!」一位剑火门的人说。 「十八式?」黑龙问。 「是门主间内传的招式,据说是同归于尽的最后一式......」那人哽咽喊道,「门主,不要啊!」 然而李璋这时双眼佈满血丝,杀意已绝。 这时许久未出声的万蝶说话了。 「小猫子。」她只轻喊一声,少年便知她要他作甚么。 清泠派老么朝李璋奔过去,轻快迅敏的像隻猫。他隐藏起了气息,从李璋后面接近,然后转身回旋,手刀重重劈向他的后颈。 「啊!」李璋轻呼一声,便整个人瘫软下来,被小猫子接住了。 黑雾已不再生成,黄诺身上莫天易买给他的白袍,竟然成了黑色。黄诺本来被束着的头发散开,竟长到两米长,色泽比墨还浓黑,好像会把人的眼神吞噬进去。但他脸可以看清了,很平静安详。 此时此刻,所有的一切看起来对莫天易等人来说似乎都毫无希望了。 「九星落尘谁来收,四方日升还黑天。」阳己神色黯然,「千算万算,还是逃不过这个卦呀。」 「那......你可有算到我这一卦?」那声音,竟带点淡淡的哀伤,是不曾在任何人面前显露出来过的脆弱。 「万姑娘?」阳己困惑的看着她。 万蝶没有要作解释的意思,只是逕自咬破食指,使鲜血流淌。她用那手指先在右眼旁的紫色饰纹上依样画了一遍,用血红覆盖住紫色。 「万蝶,你在做甚么?」莫天易回了神,也注意到不对劲。 万蝶依旧不回答,右眼画完了就换左眼,熟练的像每天都有练习似的。 「蝶儿,你是不是要作甚么傻事?」清泠派大哥林熊严肃的问,但除非到万不得已,不然他不会干涉她的决定。 如果说万蝶再咬破手指前还可以从她脸上看出些许悲伤,现在可说是毫无情绪,冷若冰霜。 「快阻止她!」倒是何洛说话了。 虽然万蝶的行动很诡异,但,该听何洛的话吗? 「她皮肤上画的是『炼魄阵』,以自己的魂魄换取道行,会走火入魔,会死的啊!」 「甚么!」清泠派几人一听大惊失色,连忙想上前阻止万蝶。 「该死,我怎么会道现在才注意到......」何洛喃喃,原来万蝶之前将自己气息隐藏住了就是不想让人注意到她眼旁画的阵法。「邪魅啊,你继续。他们一定会阻止那女人的。」何洛讨好的说,东邪魅只冷冷的撇一眼就继续运气了。 林熊抓住万蝶的手腕,不料万蝶一提气,便把他震开。单论力气万蝶是小输林熊的,但她方才在把气灌入时就已催动阵法,获得力量。 「来不及了,」万蝶嘴角微扬,笑的极淡、极淡,「我画完了。」 这炼魄阵不需要宝物,但需要施阵者贡献自己的魂魄来换取力量,一条魂魄看似很少,不足与摄魂镇所获得的魂魄转换而来的力量抗衡;但事实是炼魄阵用的是施阵者自己的魂魄,意志有多强大,力量就越强,甚至能扭转摄魂阵。这是万蝶从「上古奇阵」里读到的。 「蝶儿,不要作傻事啊!师傅不会希望你这样做的!」 「如果能为师父报仇,对我来说就不算甚么,是我自己想这么做的。」 说完,万蝶继续运气,只见花纹从她的双眸周围开始延伸,逐渐佈满身躯。就像何洛说的,使用炼魄阵会走火入魔;那花纹也就像东邪魅身上的,不过他是青蓝色,万蝶的是紫红色。 「莫鹤大侠,黑龙大侠,求求你们阻止我师姐吧!」张犬已经哭花了脸,跪在地上求着。 「你快起来。」莫天易拉着他的手臂。 「她不但走火入魔,还用魂魄换取道行,就连我俩也不是她的对手。」黑龙解释。 「我不管!」张犬噗通一声又跪回去,「拜託你们救救我师姐!」 「三弟。」 张犬听到这声熟悉的叫唤,愣愣地看向万蝶。 「最后一次,听我的话,乖乖的。」 说完,万蝶便义无反顾的突破界,轻易地走进阵法最中心。 「我不要啦!哇啊啊!」张犬又是哭。 但此时的万蝶心无旁鶩,眼前只有何洛和东邪魅。 「你......!」 何洛才刚想说甚么,就被万蝶掐住脖子,整个人被提了起来,怎么挣扎也无用。终于,何洛头倒向一边不再挣扎,万蝶松开手掌任人跌落。 「没想到,真没想到你能走到这一步。」东邪魅皮笑肉不笑的说,他深知她出现在此的危险性。 「你杀我师父时要是想到会有今天,你就不会做了吧。」杀死蝉流茗的人,杀死她师傅的人,她终于可以报仇了。 「哼!你当我东邪魅是甚么人,该做的事就是会做。」 居然把杀人比做该做的事,万蝶怒了,身上的饰纹顏色便的更深沉,就像血。本来走火入魔的人情绪就比较难控制,万蝶拂袖,紫红色的气刃朝东邪魅飞去,他也以青蓝色的气挡下。万蝶拂袖一次便向前踏一步,东邪魅也不再从容,青紫交错直到近的不能再近,东邪魅大喊一声:「完成了!」 随着东邪魅双手一挥,一座山头的人顷刻倒下,力量也随之而来,东邪魅双掌推向万蝶。万蝶马上运气顶住这道骇人的气,并在内心坚定自己的杀意,提升力量。两人僵持不下,东邪魅便提取了第二座山峰的人的魂魄、接着第三座。 「天啊,再这样下去很快就会轮到我们了吧?」张犬抱着小猫子不安的说。 万蝶听到此番话,瞥了一眼清泠派的人,心一铁便毫无保留的催动着画在身上的阵法获得力量。如果说她能感觉自己魂魄还有多完整的话,现在肯定破的七七八八了,但是有她牺牲自己也必须守护的人。 「蝶儿,你不要再继续下去了!」清泠派大哥林熊看的很是心痛,却无能为力。 听到林熊的声音,万蝶更加冷静,也更加坚定。摄魂阵已经夺去六座山的人的性命,眼看就要轮到中央比武场。 在最后一刻,万蝶好像听到有甚么玉製品碎裂,又好像是布昂撕裂的声音。 然后世界的一切都戛然而止,声音,顏色,风,甚么都停了。眾人静止不动,万蝶的四肢也无法活动,但目光流转,她看到黑龙,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帅气的脸庞很难不叫人倾心,可是他的目光却总在那个叫石云的男孩身上;莫天易看着黄诺的脸,满是柔情,让她想起蝉流茗。师傅总是在练完功后带她去吃好吃的,就像她从未有过的父亲;说到父亲,万蝶眼光转向清泠派的师兄师弟们,她心底最柔软地一块,但她所有表现出的坚强都是为了他们。她好捨不得他们,可是现在却不得不为了保护他们而做出离开的选择,付出所有的魂魄...... 然后声音,顏色,风,以及时间,都回来了。万蝶双掌一推,东邪魅的气便被化解,肉身被万蝶直接触到,开始烧红然后成了碳黑,此时还听的见东邪魅的惨叫。最后万蝶轻轻一捏,东邪魅化为灰烬,尖叫戛然而止。 眾人看着中央,阵法因为没有人再继续运气操纵,已不再从人们身上夺去魂魄。但阵法仍然是运行着的,界依然存在。 这时的万蝶脸上不存在任何表情,和从前偽装出的冷漠不一样,这次她是失去了所有情绪,因为魂魄不在。但她还记得自己的目的,保护清泠派,解救眾人。 万蝶接手摄魂阵,从自己身上画的炼魄阵提取力量然后反转摄魂阵,把困在阵法理的灵魂释放并归位。这并不容易,一是因为万蝶大仇已报,她已亲手解决杀了师傅的东邪魅,所以目的不再那么明确、意志减弱。二来是这个摄魂阵太过庞大,前来观看武林大会的平民为数眾多,要将所有人的魂魄归位需要花费非常多的心力。 汗珠不断从万蝶的额上冒出、滴落,眾人都能明显察觉到她的费力。 「万姑娘,你并没有义务这么做。」黑龙一翻挣扎后,艰难的开口劝她。拯救天下苍生向来是黑龙的志愿也是弱点,若是可以,他很愿意代替万蝶付出魂魄。虽然万蝶看来也是不愿看到这么多人的牺牲,但看到她这样受苦也同样令人不忍。 「住口!」万蝶说,「我要做甚么,还轮的道你们指使吗。」 万蝶这一说,语气之不屑、态度之冷漠,都令眾人吓一跳。 「蝶儿,你怎么这么说话呢?」大哥林熊说。 「住口、住口!」 万蝶的情绪一来受到走火入魔影响,再者又失了三魂七魄,时而冷淡时而愤怒,但那些复杂的感觉却又没有出口,使她心口乱成一团。 「蝶儿.......」 林熊话来没说完,便被万蝶手掌一挥,一道气刃击中飞到三米外。虽然气刃穿过界后威力有减弱,但林熊挣扎着站起来时血仍是吐的一道一道。 二哥陈河鱼、四弟田羚、张犬和小猫子看到这幕都睁大了眼,不敢相信万蝶会亲手伤害大哥。 「师姊.......?」张犬小声而不确定的唤着她。 「你叫谁?」万蝶冷冷地看向他。 只见张犬一缩,没敢回话,就怕自己挨不过那一掌。 摄魂阵的反转完成,因摄魂阵丢去小命的人已无大碍。 万蝶随性的转了一圈,不在乎的看着一切,好似觉得无趣。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甚么,她转向莫天易说:「你知道吗,如果我现在停下摄魂阵,唯一没有宝物的黄诺就会被蚀吞没呢。」 「万姑娘,你别.......」莫天易很是心慌。 「求我啊,哈哈哈哈哈!」 眾人简直不忍再看向失去理智的万蝶。但莫天易一听,毫不犹豫就重重的跪在石地上。 「求您了。」 莫天易摆出最卑微的一面,没想到不但没有取悦到她,反而还将她激怒了。 「凭甚么!凭甚么要我救他?他已经有你这个师傅的爱,我却甚么都没有!」万蝶抓狂喊道。 「蝶儿,」林熊挨了一掌飞道三米外后,好不容易恢復到可以说话的程度就又喊了她一声,眼看万蝶手又抬起,就怕他挨不过下一次。 「若心。」 林熊喊出一个名字,那准备挥下的手止住了。 「你叫我甚么?」万蝶轻轻地问。 「那是你的本名,不是吗?师傅告诉我的。」 听到师傅,还有那久久不曾有人喊过的名字,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的名字,万蝶想起了遇到师傅的情景。一行泪,轻轻地从没有表情的脸上滑下。 「再,可不可以再叫一次?」 林熊深吸一口气,慎重地说出:「若心。」 更多的泪滑过脸上那些紫红色的饰纹。 「你还记得师父说过甚么吗,」林熊温柔地说,万蝶静静地听。「他说我们原来的家人虽然不知道再何方,但入门后就是一家人,应当互相照顾,互相支持。我,二弟,三弟、四弟还有老么,本来也是谁都不能依靠。但我们一入了清泠派的门,你和师傅就毫不保留的对我们好,虽然练功时又严厉的不行,呵。」林熊回想起那些在大雨中扎的马步,不禁苦笑。 「但我们都觉得,这就是家了。师傅给了我们新名字,也给我们一个家。我们就是一家人,蝶儿,你有我们爱你啊!难道你不爱我们吗?」 万蝶的脸蛋不再面无表情了,冰霜融化,显现的却是无比的悲痛。 「我好爱你们,好爱好爱。我本来没想着要把自己全部赔上的,可是如果不那样的话,你们就会死。」万蝶哭着说,「大哥,我已经回不去了。」 「蝶儿.......」知道她说的是事实,林熊也只能心疼地喊着她的名字。 「别把话说死啊,」莫天易说,「你不是说报仇成功后,就任由我们无刃派差遣吗?」 莫天易开玩笑地说,虽然他根本不希望万蝶这么做,「你可别忘了这个约定啊!」 万蝶苦涩的笑,她从没打算屡行那个约定,为了达成目的她也是会说谎的。可是现在的她,是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完成那个约定。可惜她真的要死了,她可以感觉到,因为炼魄阵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消耗,便转而从她的肉身上提取能量。 她决定了,既然都要一死,还不如再多救一个人,如此才死的更有价值些。她从本来一无所有,到现在有这么多爱她的人,很足了,想和大家一辈子的愿望在此时显的是那么贪心,那么遥远。 「莫大侠.......不对,请容我叫你一声莫大哥,小女这恩,算是报了。」 「你要做甚么?」 万蝶温柔一笑,然后用最后的力气催动着炼魄阵,从构成摄魂阵的九个宝物、九行中提取天地万物的气,将之导入黄诺的体内。 「师姊.......呜呜!」张犬知道万蝶是要拚尽最后一口气救黄诺,难过却也无奈,就恨自己为甚么不练功练得更勤,说不定就有办法救师姊了。 其他人也是红着眼框看这一切。 温暖而不刺眼的金光包裹住黄诺,代表蚀行的黑雾从身体各处散出,飘向天际。 界消失了,代表着阵法的失效。万蝶再也承受不住这一切,身子向后倒去,被离她最近的黑龙接住。然而黑龙所承受的重量,远不是一个正常女子该有的,轻的像用双手捧着羽毛。 而黄诺体内的蚀已散去大半,又同时接受着其它八个行的力量在体内同时游走,纵使在好的资质也无法承受过多。他在昏迷中吐着血,等阵法的力量消失后,也接在万蝶后面倒下,被莫天易接住。莫天易看着怀里的人儿,乌发垂落在地上,苍白的双脣微啟,眉宇间只有平静。 武林大会结束了,在这样的混乱中。 林熊从黑龙手中接过万蝶,温柔地抚摸她冰冷的脸庞。清泠派其他人围在旁边流泪。 「那个.......能不能让我们看看万姑娘?」 林熊抬头,来人是几个身穿白缎衣的仙灵派人士。其中领头的人他也见过,是曾经跟万蝶一同前往拜访,希望他能为师父报仇的、蝉流茗在仙灵派的老友。 「你们想做甚么?」林熊冷冷地问,甚至感到愤怒,要不是这位师傅的老友不相信他们说的话,也许万蝶就不会傻到要牺牲了。 「当时你们来找我时,我并没有把你们的话当一回事。老夫愧疚不已。」 「现在愧疚来不及了,难道你说声抱歉死去的人就会復活吗?」 「唉呀,少侠你别这样啊。我们仙灵派在追求成仙的道上,也是有不少人迷失成魔的。在解救入魔之人这一块,还是有些研究的。何况,老夫也确实认识一两位已经得道成仙的高人,或许万姑娘丢失的魂魄,还有机会找回。」 「你说的可是实话?蝶儿真的有救?」林熊激动的向他确认。 「咳咳!」那人赶忙解释道:「老夫是说有机会、有机会啊,完全復原的机会太低了,但至少.......能有个五六成吧。」 仙灵派领头人保守的说。 「那就拜託您了!这大恩大德林熊一辈子都不会忘的!」林熊激动的嗑着头。 「别嗑了,是老夫错在先.......」更何况阵法还是仙灵派的专门,而他们竟然没有及早发现比武场地的诡异,真是丢脸丢大了。 莫天易抱着黄诺,然而怀里的人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跡象。莫天易也不敢随便往他体内灌气,就怕他根本不能承受。 「黑易天,你说诺诺他怎么还不醒来?」 黑龙默默看着好友,他不敢说出的是,黄诺没有马上死去已是万幸,至于能不能醒来可能要看天意了。 倒是杨己先开口安慰道:「莫兄,你先别慌张。黄诺的卦象还算稳定,应当不至于、不至于.......」会死掉,杨己口吃了几次也没能说完完整的意思。虽然他已经拿回灵行的宝物并马上帮黄诺算了一卦,但结果看似好像也就只是维持现状而已。 此时,因为拥有土行宝物而被掳去的柏杉老头在其他武林人士的帮助下,回到了中央。他在别人的搀扶下走近莫天易。 「莫天易,让你的徒弟来我这吧。」 莫天易不解。 「你忘了我是谁吗,」柏杉老头虽然很虚弱,但还是自信的笑着说:「我可是人称『药鬼』的老头子呢。自己说还真不好意思.......总之,我万药谷那儿药草齐全。只要适当的药材加上有人帮他运气调理,假以时日一定可以恢復的。」 莫天易一听,不再那么忧愁,赶忙抱起黄诺准备同柏杉老头前往万药谷。他自然是要当那帮黄诺运气调理的人。 独九门也在柏杉老头的建议下,毫不犹豫的同意将重伤的萧义一同送去治疗。 而因为施蛊者何洛被万蝶掐死,也跟着逝去的前武林盟主李衡,正静静的躺在义子李璋的怀里。一眾剑火门的门徒列在两侧哀悼。 李璋最后聚集眾武林人士,宣布武林暂时由各大门派门主共同管理,但为了更利于武林的兴盛,还是要选出盟主,故明年将再次举办武林大会。 但莫天易估计至少十年内都不敢参加了。纵使在这次过后,莫鹤的名声远播,比黑龙还响亮,人们嗑瓜子时都是说「莫鹤和黑龙」,甚至还有「白鹤师徒和黑龙」这样的说法呢。 章二十五(完) 被推开的莫天易才回过神,便看见了自己最害怕的事情发生。 师徒两人左前方是一个打开地木盒子,里面躺着几颗小白石。右前方是被火麟枪刺穿并在前面打斗中成了血人的萧义,现在向前跪着而正好被枪尖抵住形成平衡,不知道是死是活。 三角的中心站着东邪魅及何洛,而代表「蚀」的黑雾正从两人上方不断生成,朝黄诺飞去。 「不、诺诺、你不可以这样......」莫天易跩着黄诺的臂膀想将他拉开,也不管自己的手掌早已传来阵阵焦味。 「你不能、你怎么可以......」他边施力边责怪他不是个听话的好徒弟,与其说是责怪更像是埋怨,是认输,是求饶。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爱黄诺多一点,莫天易会主动抱他、无时无刻想与他亲近,更别说数次为了黑龙吃醋;所以当他知道黄诺为了救自己而甘愿牺牲时,莫天易慌了,他天真的以为再怎么样遇到危险挡刀的也会是自己,他曾经有这样的自信,他也甘之如飴。现在他在黄诺耳边温声好气的说着:「你出来让我代替你行不行,好不好,诺诺......」 那语气哽咽,低声下气好像在求饶似的。但莫天易的手早就惨不忍睹,黑龙不忍再看好友如此下去,硬是将他拉离黄诺。而黄诺也只是继续承受着黑雾从眼、鼻、口等孔侵入,看不见他的神色。若看的见,恐怕也是苦痛的。 黑龙见场上一片死伤,好友的爱徒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不禁怒了。 「东邪魅,何洛,要如何你们才会收手?」 「把皇位让出来。」东邪魅冷冷的说。 「那是不可能的!」被困在外围一座山峰上的庆王爷吼道。 「我也是说笑的。」东邪魅戏謔道,「待我完成摄魂阵,你们都只不过是我提取魂魄转为道行的原料而已。除掉你庆王爷,那在宫中可怜的小皇上又能拿我怎么办呢,哇哈哈哈哈哈!」说着说着,东邪魅便摆出一副可怜他们的表情却同时大笑着,走火入魔确实使他显得有些疯癲。 原来玄天派破坏看台通行的阵法使平民百姓无法离去,是想利用他们。这武林大会对老百姓来说向来很有看头,这次也是座无虚席,没想到却正中玄天派下怀。 「可恶的邪教!」说话的是已经带领各大武林门派高手暂时平定玄天派手下的李璋,知道李衡此时已被作为阵法的一部份,气的眼眶发红,「对我义父下蛊,还伤害那么多无辜,罪不可赦!」 只见李璋一边舞着剑法,边朝东邪魅和河洛走去。一式、两式、三式......那剑法如铸铁般沉,如炙铁般明亮,如工匠在锻造一把好剑时那样的决绝。 「煅烬十七式?他疯了不成,想突破阵法的界吗?」清泠派大哥林熊说道。 东邪魅冷笑,连正眼都不瞧,而是为摄魂镇的即将完成增加了运气。何洛则是戒备着,但并不太担心。就算李璋能突破界进到里面,元气定会大伤,剑法威力也会减弱。说白了,他现在就只是意气用事。 「不,那是传说的煅烬十八式啊!」一位剑火门的人说。 「十八式?」黑龙问。 「是门主间内传的招式,据说是同归于尽的最后一式......」那人哽咽喊道,「门主,不要啊!」 然而李璋这时双眼佈满血丝,杀意已绝。 这时许久未出声的万蝶说话了。 「小猫子。」她只轻喊一声,少年便知她要他作甚么。 清泠派老么朝李璋奔过去,轻快迅敏的像隻猫。他隐藏起了气息,从李璋后面接近,然后转身回旋,手刀重重劈向他的后颈。 「啊!」李璋轻呼一声,便整个人瘫软下来,被小猫子接住了。 黑雾已不再生成,黄诺身上莫天易买给他的白袍,竟然成了黑色。黄诺本来被束着的头发散开,竟长到两米长,色泽比墨还浓黑,好像会把人的眼神吞噬进去。但他脸可以看清了,很平静安详。 此时此刻,所有的一切看起来对莫天易等人来说似乎都毫无希望了。 「九星落尘谁来收,四方日升还黑天。」阳己神色黯然,「千算万算,还是逃不过这个卦呀。」 「那......你可有算到我这一卦?」那声音,竟带点淡淡的哀伤,是不曾在任何人面前显露出来过的脆弱。 「万姑娘?」阳己困惑的看着她。 万蝶没有要作解释的意思,只是逕自咬破食指,使鲜血流淌。她用那手指先在右眼旁的紫色饰纹上依样画了一遍,用血红覆盖住紫色。 「万蝶,你在做甚么?」莫天易回了神,也注意到不对劲。 万蝶依旧不回答,右眼画完了就换左眼,熟练的像每天都有练习似的。 「蝶儿,你是不是要作甚么傻事?」清泠派大哥林熊严肃的问,但除非到万不得已,不然他不会干涉她的决定。 如果说万蝶再咬破手指前还可以从她脸上看出些许悲伤,现在可说是毫无情绪,冷若冰霜。 「快阻止她!」倒是何洛说话了。 虽然万蝶的行动很诡异,但,该听何洛的话吗? 「她皮肤上画的是『炼魄阵』,以自己的魂魄换取道行,会走火入魔,会死的啊!」 「甚么!」清泠派几人一听大惊失色,连忙想上前阻止万蝶。 「该死,我怎么会道现在才注意到......」何洛喃喃,原来万蝶之前将自己气息隐藏住了就是不想让人注意到她眼旁画的阵法。「邪魅啊,你继续。他们一定会阻止那女人的。」何洛讨好的说,东邪魅只冷冷的撇一眼就继续运气了。 林熊抓住万蝶的手腕,不料万蝶一提气,便把他震开。单论力气万蝶是小输林熊的,但她方才在把气灌入时就已催动阵法,获得力量。 「来不及了,」万蝶嘴角微扬,笑的极淡、极淡,「我画完了。」 这炼魄阵不需要宝物,但需要施阵者贡献自己的魂魄来换取力量,一条魂魄看似很少,不足与摄魂镇所获得的魂魄转换而来的力量抗衡;但事实是炼魄阵用的是施阵者自己的魂魄,意志有多强大,力量就越强,甚至能扭转摄魂阵。这是万蝶从「上古奇阵」里读到的。 「蝶儿,不要作傻事啊!师傅不会希望你这样做的!」 「如果能为师父报仇,对我来说就不算甚么,是我自己想这么做的。」 说完,万蝶继续运气,只见花纹从她的双眸周围开始延伸,逐渐佈满身躯。就像何洛说的,使用炼魄阵会走火入魔;那花纹也就像东邪魅身上的,不过他是青蓝色,万蝶的是紫红色。 「莫鹤大侠,黑龙大侠,求求你们阻止我师姐吧!」张犬已经哭花了脸,跪在地上求着。 「你快起来。」莫天易拉着他的手臂。 「她不但走火入魔,还用魂魄换取道行,就连我俩也不是她的对手。」黑龙解释。 「我不管!」张犬噗通一声又跪回去,「拜託你们救救我师姐!」 「三弟。」 张犬听到这声熟悉的叫唤,愣愣地看向万蝶。 「最后一次,听我的话,乖乖的。」 说完,万蝶便义无反顾的突破界,轻易地走进阵法最中心。 「我不要啦!哇啊啊!」张犬又是哭。 但此时的万蝶心无旁鶩,眼前只有何洛和东邪魅。 「你......!」 何洛才刚想说甚么,就被万蝶掐住脖子,整个人被提了起来,怎么挣扎也无用。终于,何洛头倒向一边不再挣扎,万蝶松开手掌任人跌落。 「没想到,真没想到你能走到这一步。」东邪魅皮笑肉不笑的说,他深知她出现在此的危险性。 「你杀我师父时要是想到会有今天,你就不会做了吧。」杀死蝉流茗的人,杀死她师傅的人,她终于可以报仇了。 「哼!你当我东邪魅是甚么人,该做的事就是会做。」 居然把杀人比做该做的事,万蝶怒了,身上的饰纹顏色便的更深沉,就像血。本来走火入魔的人情绪就比较难控制,万蝶拂袖,紫红色的气刃朝东邪魅飞去,他也以青蓝色的气挡下。万蝶拂袖一次便向前踏一步,东邪魅也不再从容,青紫交错直到近的不能再近,东邪魅大喊一声:「完成了!」 随着东邪魅双手一挥,一座山头的人顷刻倒下,力量也随之而来,东邪魅双掌推向万蝶。万蝶马上运气顶住这道骇人的气,并在内心坚定自己的杀意,提升力量。两人僵持不下,东邪魅便提取了第二座山峰的人的魂魄、接着第三座。 「天啊,再这样下去很快就会轮到我们了吧?」张犬抱着小猫子不安的说。 万蝶听到此番话,瞥了一眼清泠派的人,心一铁便毫无保留的催动着画在身上的阵法获得力量。如果说她能感觉自己魂魄还有多完整的话,现在肯定破的七七八八了,但是有她牺牲自己也必须守护的人。 「蝶儿,你不要再继续下去了!」清泠派大哥林熊看的很是心痛,却无能为力。 听到林熊的声音,万蝶更加冷静,也更加坚定。摄魂阵已经夺去六座山的人的性命,眼看就要轮到中央比武场。 在最后一刻,万蝶好像听到有甚么玉製品碎裂,又好像是布昂撕裂的声音。 然后世界的一切都戛然而止,声音,顏色,风,甚么都停了。眾人静止不动,万蝶的四肢也无法活动,但目光流转,她看到黑龙,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帅气的脸庞很难不叫人倾心,可是他的目光却总在那个叫石云的男孩身上;莫天易看着黄诺的脸,满是柔情,让她想起蝉流茗。师傅总是在练完功后带她去吃好吃的,就像她从未有过的父亲;说到父亲,万蝶眼光转向清泠派的师兄师弟们,她心底最柔软地一块,但她所有表现出的坚强都是为了他们。她好捨不得他们,可是现在却不得不为了保护他们而做出离开的选择,付出所有的魂魄...... 然后声音,顏色,风,以及时间,都回来了。 万蝶双掌一推,东邪魅的气便被化解,肉身被万蝶直接触到,开始烧红然后成了碳黑,此时还听的见东邪魅的惨叫。最后万蝶轻轻一捏,东邪魅化为灰烬,尖叫戛然而止。 眾人看着中央,阵法因为没有人再继续运气操纵,已不再从人们身上夺去魂魄。但阵法仍然是运行着的,界依然存在。 这时的万蝶脸上不存在任何表情,和从前偽装出的冷漠不一样,这次她是失去了所有情绪,因为魂魄不在。但她还记得自己的目的,保护清泠派,解救眾人。 万蝶接手摄魂阵,从自己身上画的炼魄阵提取力量然后反转摄魂阵,把困在阵法理的灵魂释放并归位。这并不容易,一是因为万蝶大仇已报,她已亲手解决杀了师傅的东邪魅,所以目的不再那么明确、意志减弱。二来是这个摄魂阵太过庞大,前来观看武林大会的平民为数眾多,要将所有人的魂魄归位需要花费非常多的心力。 汗珠不断从万蝶的额上冒出、滴落,眾人都能明显察觉到她的费力。 「万姑娘,你并没有义务这么做。」黑龙一翻挣扎后,艰难的开口劝她。拯救天下苍生向来是黑龙的志愿也是弱点,若是可以,他很愿意代替万蝶付出魂魄。虽然万蝶看来也是不愿看到这么多人的牺牲,但看到她这样受苦也同样令人不忍。 「住口!」万蝶说,「我要做甚么,还轮的道你们指使吗。」 万蝶这一说,语气之不屑、态度之冷漠,都令眾人吓一跳。 「蝶儿,你怎么这么说话呢?」大哥林熊说。 「住口、住口!」 万蝶的情绪一来受到走火入魔影响,再者又失了三魂七魄,时而冷淡时而愤怒,但那些复杂的感觉却又没有出口,使她心口乱成一团。 「蝶儿.......」 林熊话来没说完,便被万蝶手掌一挥,一道气刃击中飞到三米外。虽然气刃穿过界后威力有减弱,但林熊挣扎着站起来时血仍是吐的一道一道。 二哥陈河鱼、四弟田羚、张犬和小猫子看到这幕都睁大了眼,不敢相信万蝶会亲手伤害大哥。 「师姊.......?」张犬小声而不确定的唤着她。 「你叫谁?」万蝶冷冷地看向他。 只见张犬一缩,没敢回话,就怕自己挨不过那一掌。 摄魂阵的反转完成,因摄魂阵丢去小命的人已无大碍。 万蝶随性的转了一圈,不在乎的看着一切,好似觉得无趣。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甚么,她转向莫天易说:「你知道吗,如果我现在停下摄魂阵,唯一没有宝物的黄诺就会被蚀吞没呢。」 「万姑娘,你别.......」莫天易很是心慌。 「求我啊,哈哈哈哈哈!」 眾人简直不忍再看向失去理智的万蝶。但莫天易一听,毫不犹豫就重重的跪在石地上。 「求您了。」 莫天易摆出最卑微的一面,没想到不但没有取悦到她,反而还将她激怒了。 「凭甚么!凭甚么要我救他?他已经有你这个师傅的爱,我却甚么都没有!」万蝶抓狂喊道。 「蝶儿,」林熊挨了一掌飞道三米外后,好不容易恢復到可以说话的程度就又喊了她一声,眼看万蝶手又抬起,就怕他挨不过下一次。 「若心。」 林熊喊出一个名字,那准备挥下的手止住了。 「你叫我甚么?」万蝶轻轻地问。 「那是你的本名,不是吗?师傅告诉我的。」 听到师傅,还有那久久不曾有人喊过的名字,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的名字,万蝶想起了遇到师傅的情景。一行泪,轻轻地从没有表情的脸上滑下。 「再,可不可以再叫一次?」 林熊深吸一口气,慎重地说出:「若心。」 更多的泪滑过脸上那些紫红色的饰纹。 「你还记得师父说过甚么吗,」林熊温柔地说,万蝶静静地听。「他说我们原来的家人虽然不知道再何方,但入门后就是一家人,应当互相照顾,互相支持。我,二弟,三弟、四弟还有老么,本来也是谁都不能依靠。但我们一入了清泠派的门,你和师傅就毫不保留的对我们好,虽然练功时又严厉的不行,呵。」林熊回想起那些在大雨中扎的马步,不禁苦笑。 「但我们都觉得,这就是家了。师傅给了我们新名字,也给我们一个家。我们就是一家人,蝶儿,你有我们爱你啊!难道你不爱我们吗?」 万蝶的脸蛋不再面无表情了,冰霜融化,显现的却是无比的悲痛。 「我好爱你们,好爱好爱。我本来没想着要把自己全部赔上的,可是如果不那样的话,你们就会死。」万蝶哭着说,「大哥,我已经回不去了。」 「蝶儿.......」知道她说的是事实,林熊也只能心疼地喊着她的名字。 「别把话说死啊,」莫天易说,「你不是说报仇成功后,就任由我们无刃派差遣吗?」 莫天易开玩笑地说,虽然他根本不希望万蝶这么做,「你可别忘了这个约定啊!」 万蝶苦涩的笑,她从没打算屡行那个约定,为了达成目的她也是会说谎的。可是现在的她,是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完成那个约定。可惜她真的要死了,她可以感觉到,因为炼魄阵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消耗,便转而从她的肉身上提取能量。 她决定了,既然都要一死,还不如再多救一个人,如此才死的更有价值些。她从本来一无所有,到现在有这么多爱她的人,很足了,想和大家一辈子的愿望在此时显的是那么贪心,那么遥远。 「莫大侠.......不对,请容我叫你一声莫大哥,小女这恩,算是报了。」 「你要做甚么?」 万蝶温柔一笑,然后用最后的力气催动着炼魄阵,从构成摄魂阵的九个宝物、九行中提取天地万物的气,将之导入黄诺的体内。 「师姊.......呜呜!」张犬知道万蝶是要拚尽最后一口气救黄诺,难过却也无奈,就恨自己为甚么不练功练得更勤,说不定就有办法救师姊了。 其他人也是红着眼框看这一切。 温暖而不刺眼的金光包裹住黄诺,代表蚀行的黑雾从身体各处散出,飘向天际。 界消失了,代表着阵法的失效。万蝶再也承受不住这一切,身子向后倒去,被离她最近的黑龙接住。然而黑龙所承受的重量,远不是一个正常女子该有的,轻的像用双手捧着羽毛。 而黄诺体内的蚀虽已散去大半,但其它八个行的力量还在他体内同时游走,纵使在好的资质也无法承受过多。他在昏迷中吐着血,等阵法的力量消失后,也接在万蝶后面倒下,被莫天易接住。莫天易看着怀里的人儿,乌发垂落在地上,苍白的双脣微啟,眉宇间只有平静。 武林大会结束了,在这样的混乱中。 林熊从黑龙手中接过万蝶,温柔地抚摸她冰冷的脸庞。清泠派其他人围在旁边流泪。 「那个.......能不能让我们看看万姑娘?」 林熊抬头,来人是几个身穿白缎衣的仙灵派人士。其中领头的人他也见过,是曾经跟万蝶一同前往拜访,希望他能为师父报仇的、蝉流茗在仙灵派的老友。 「你们想做甚么?」林熊冷冷地问,甚至感到愤怒,要不是这位师傅的老友不相信他们说的话,也许万蝶就不会傻到要牺牲了。 「当时你们来找我时,我并没有把你们的话当一回事。老夫愧疚不已。」 「现在愧疚来不及了,难道你说声抱歉死去的人就会復活吗?」 「唉呀,少侠你别这样啊。我们仙灵派在追求成仙的道上,也是有不少人迷失成魔的。在解救入魔之人这一块,还是有些研究的。何况,老夫也确实认识一两位已经得道成仙的高人,或许万姑娘丢失的魂魄,还有机会找回。」 「你说的可是实话?蝶儿真的有救?」林熊激动的向他确认。 「咳咳!」那人赶忙解释道:「老夫是说有机会、有机会啊,完全復原的机会太低了,但至少.......能有个五六成吧。」 仙灵派领头人保守的说。 「那就拜託您了!这大恩大德林熊一辈子都不会忘的!」林熊激动的嗑着头。 「别嗑了,是老夫错在先.......」更何况阵法还是仙灵派的专门,而他们竟然没有及早发现比武场地的诡异,真是丢脸丢大了。 莫天易抱着黄诺,然而怀里的人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跡象。莫天易也不敢随便往他体内灌气,就怕他根本不能承受。 「黑易天,你说诺诺他怎么还不醒来?」 黑龙默默看着好友,他不敢说出的是,黄诺没有马上死去已是万幸,至于能不能醒来可能要看天意了。 倒是杨己先开口安慰道:「莫兄,你先别慌张。黄诺的卦象还算稳定,应当不至于、不至于.......」会死掉,杨己口吃了几次也没能说完完整的意思。虽然他已经拿回灵行的宝物并马上帮黄诺算了一卦,但结果看似好像也就只是维持现状而已。 此时,因为拥有土行宝物而被掳去的柏杉老头在其他武林人士的帮助下,回到了中央。他在别人的搀扶下走近莫天易。 「莫天易,让你的徒弟来我这吧。」 莫天易不解。 「你忘了我是谁吗,」柏杉老头虽然很虚弱,但还是自信的笑着说:「我可是人称『药鬼』的老头子呢。自己说还真不好意思.......总之,我万药谷那儿药草齐全。只要适当的药材加上有人帮他运气调理,假以时日一定可以恢復的。」 莫天易一听,不再那么忧愁,赶忙抱起黄诺准备同柏杉老头前往万药谷。他自然是要当那帮黄诺运气调理的人。 独九门也在柏杉老头的建议下,毫不犹豫的同意将重伤的萧义一同送去治疗。 而因为施蛊者何洛被万蝶掐死,也跟着逝去的前武林盟主李衡,正静静的躺在义子李璋的怀里。一眾剑火门的门徒列在两侧哀悼。 李璋最后聚集眾武林人士,宣布武林暂时由各大门派门主共同管理,但为了更利于武林的兴盛,还是要选出盟主,故明年将再次举办武林大会。 但莫天易估计至少十年内都不敢参加了。纵使在这次过后,莫鹤的名声远播,比黑龙还响亮,人们嗑瓜子时都是说「莫鹤和黑龙」,甚至还有「白鹤师徒和黑龙」这样的说法呢。 ~~~~~~~~~~~~~~~~~~~~~~~~~~~~~~~~~~ 番外发糖、洒狗粮,大家补肾先(啾咪) 番外壹 之一 (H) 黄诺变了,莫天易想。 此时他正盯着自己的大徒弟,也是迄今唯一的徒弟,在洪兴山的山庄练武场上行云流水地舞着拳法。 至于具体是哪里变了,莫天易还没完全想明白。十七、八来岁的少年身板偏瘦,脸蛋清秀,黑眸和以前一样散发着认真的神情。脑袋瓜后的漆黑乌发长及膝,在尾端被束成一个小包不至凌乱,此刻正随着主人的身法飞扬摇曳,非但没有阻碍到黄诺,反而还使他舞拳的身姿看起来多了种魅惑。 头发变长了。 莫天易当然知道,黄诺那头乌发在好几旬前因蚀行气息的影响,当下就长到两米多。后来在柏杉老头那泡了七七四十九天的药浴,外加莫天易以自己的气引导黄诺疏通体内的淤积,黄诺才得以从昏迷中甦醒。在后续疗养期间,儘管莫天易等人都试图剪去那太长的头发,黄诺一觉醒来却又是长发及膝。几番尝试后柏杉老头说发丝快速蓄长代表精气耗的快,眾人只好罢手不再去剪。 反正长发的诺诺也很好看。但不,不是头发,还有其他地方变了。莫天易更认真的盯着黄诺。 是眼神吗?以前的黄诺时刻都展现着认真的神情,练武认真,烧菜认真,看书练字认真,连面对自加师傅胡来的行为也会厉色斥责,只有在做爱时那双眼才会变得迷离氤氳,让莫天易无法克制做出过分的行为。 但现在.......黄诺练武时也是同样的认真。不过平常相处时好像有那么点不一样了,黄诺看着他的眼神好像多了些深沉,好像在思考着很多事,又好像多了些.......促狭。没错,促狭,有时甚至嘴角还会微微扬起,令莫天易心里有一些发寒。黄诺没来由就对他笑的话通常不是甚么好事,例如他又把躺椅放在外面没有收的时候,黄诺会看着躺椅沉思几秒,然后看向莫天易。这时莫天易会因为黄诺没跟着他进屋而回头,两人对眼几秒后,黄诺就会冷不防的提起一边嘴角,然后伸出食指朝他勾手。 那手势是甚么意思?邀请吗?邀请他在空旷没有遮蔽的练武场上、在躺椅上做一次吗?想想就好激动啊! 没想到等莫天易走到他跟前时,黄诺却把食指转而下指着躺椅,然后无比冷厉的说:「收好。」 瞬间莫天易就一个冷颤,然后乖乖把竹椅收进屋内,事后才思考起自己丢失的师傅尊严去哪了.......反正黄诺以前绝不会这样和他说话。 又比如有一次黄诺在扫地时,莫天易百般无聊的在一旁看着。忽然黄诺停下扫帚又盯着他思考起来,盯得莫天易背脊微微发凉。然后又是微微一笑,勾勾手指让他过去。 「扫。」 「没问题,诺诺。」 莫天易不经思考便答应了。扫着扫着才觉得有那里不对,以往杂活都是黄诺干的,儘管莫天易曾心疼爱人而不想让他干,但黄诺却觉得是徒弟的本分。但现在.......这偶尔的、突如其来的命令,不禁让莫天易认真思考起来黄诺是否有些不对劲。 莫天易知道他的诺诺还是以前的黄诺,但就是偶尔的.......使坏一下,令人摸不清他在想甚么。柏杉老头说他能醒来已是福气,难保不会有些后遗症。但现在黄诺这种「勾手指」的后遗症算是哪种病?不治好的话自己的魂迟早都要被勾去好吗,还是已经勾走了?不会吧! 莫天易想着想着,就激动的抱起头来。 几米外本来在练拳的黄诺停下动作,看着自家师傅不知道又再胡思乱想甚么而崩溃,幸好也不是第一次了,黄诺知道他会没事。 但.......师傅好像还是变了,从他醒来之后。 这可不行。 今天的晚饭特别安静。 平时总是莫天易兴致高昂地说个十句,黄诺回一两句。但今天莫天易没开口,黄诺也就不开口了。莫天易只是觉得黄诺的心情好像没有很好,要是自己又像平常那样满口胡话可能会惹他更不开心,所以这顿饭吃得格外战战兢兢。殊不知黄诺因为师傅反常的安静更不高兴了。饭桌周围的气温彷彿下降了些。 莫天易就觉得徒弟的眼神不太妙。果然,黄诺放下了碗筷,朝他勾了勾食指。莫天易嚥了下口水,不安地朝饭桌对面俯身。他先前从没在黄诺弯手指时这么靠近、这么仔细地看他,此时莫天易讶异地发现黄诺的双眼里隐约有闪烁的金光,绕着瞳孔发亮,稍纵即逝。 「洗碗。」 「是,诺诺。」 只见黄诺脸一垮,起身离开餐桌就要往屋外去。 他的诺诺生气了,莫天易想。 「诺诺,你要去哪?」 「烧水沐浴。」黄诺停下脚步想了想,又回头说:「今天不练字了。」 通常沐浴完后两人会待在书房看书或练字,就和练拳一样是每天的例行。但莫天易还是马上答应他。 「好,咱不练。」 随着黄诺眼神一冷,那金色光圈又在他双眼里闪烁了下。 听着黄诺那离去时有些重的脚步声,莫天易知道他真的生气了。可是为甚么?自己不是已经答应他所有要求了吗?还有那金色光芒,莫天易很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 收拾完碗筷后莫天易去到烧水洗澡的地方,黄诺已经不在那了,但水还有些温度。沐浴更衣完后莫天易又走到书房,黄诺还真的没有在里面,估计已经回他自己的房间休息了吧。莫天易沮丧的踱步回自己房间,路上都在想着自己哪里做不好惹黄诺生气。 莫天易一推开房门,就察觉到还有另一个人的气息,黄诺的气息。 「诺诺,怎么不点灯?」 莫天易准备要点亮烛火。 就算房内一片漆黑,以莫天易的功力还是能先一步察觉到黄诺的动作。因此当他的手腕被抓住时,他并没有很讶异,但这没有减去他内心的困惑。 自柏杉老头那回来后,黄诺从没有主动进他的房间过。起初几日他倒是很常去黄诺房间,查看他晚上是否睡得安稳,然后替他盖好被子。 「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 莫天易先是反手回握住黄诺的腕子替他把脉,再顺着手臂向上摸到那人儿的脸蛋,轻轻抬起。 金光在眼里流转,那双眼的主人此刻脸上是明显不满的表情。难道那金色光圈的出现代表生气吗.......莫天易猜想。 「你不高兴?」 「对。」 莫天易没想到他回答得如此乾脆,有些愣住。 「.......为何?」 「你变了。」 莫天易无语,这才是他想说的好吗。虽然感到无奈,但莫天易还是以黄诺的心情为考虑为先。 「我怎么变了?你说,我一定改回来!」 「你.......」 没料到莫天易如此让着他,黄诺一口气堵在喉咙,有千万言想说却又说不出。 「你.......说话变少了。」 「对不起,我是怕你需要安静的环境休养。以前你不还嫌我吵、净说些不三不四的吗,哈哈!」莫天易乾笑两声。 只是对面人儿的表情非但没有变高兴,反而还鼓起了腮帮子,眼中金芒依旧。 「师傅会改回来的,真的!」莫天易赶忙安抚道。 两人沉默了片刻,黄诺才又开口说话。 「还有。」 「没关係,你都说出来,我好改。」 「你.......最近总是对我百依百顺。」 「啊?」莫天易没听明白。 见莫天易一脸真心疑惑的表情,黄诺只好不情愿地解释。 「就是.......我让你收躺椅的时候,你都不会像以前那样赖着脸要我收.......」刚说完黄诺就后悔极了,这算哪门子理由,听来小家子气丢脸死了。 「诺诺,我以为是我习惯太差真的惹你生气了啊。」 如此体贴的理由叫黄诺无法反驳。 「那,我让你扫地的时候呢?」 「我怕你真的累了啊,我以为你.......受伤后变得容易累了。」 「那我哪还能像从前一样练武两三个时辰!」黄诺显得有些急了,以两人那么近的距离来说有些大的音量吼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以后绝不跟你抢,嗯?」莫天易温柔的捧着他的脸。 「又顺着我.......」 「啊?」 「你看你又顺着我!」 儘管黑暗中看不太清楚,但莫天易手上传来的触感却再清楚不过了,是水,泪水。 黄诺在哭,莫天易这下可彻底慌了。 「唉呀,怎么哭了呢、你别哭啊,都是师傅不好,师傅是大坏蛋.......」莫天易叨念着,边用袖子替他擦去眼泪。 「你总是对我那么好,我当时都成甚么样了你还要救我,柏杉老头说你近一旬没闔眼,还把自己的功力分给我治病.......你是傻子吗?」 黄诺恨,恨自己为甚么在武林大会时会受伤,还得让莫天易付出那么多心力就自己。他本来就害怕自己对于师傅来说是一种负担,莫天易在自己治疗期间几乎没闔眼的守护自己就算了,醒来后也是无微不至的呵护,令黄诺感到无比愧疚。 可是他更不敢向莫天易坦白,就怕听到莫天易说他确实很麻烦、说自己已经累了。 「你才傻。」 「嗯?」黄诺抽噎着。 莫天易微微一笑,眼底尽是温柔。 他终于放下心了,原来黄诺就是在担心这个,担心自己会嫌麻烦拋弃他。大概是小时候有流落街头的影响吧,莫天易更加心疼起来。 「我那么爱你,怎么捨得让你受苦?你代替我接受蚀行的时候,我心里有多害怕失去你,你知道吗?那一刻我就晓得,我绝对不能失去你、无论如何都不能。诺诺,我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所以,你也不要放开我好吗?」 莫天易轻轻将头抵上黄诺额头,轻声却又坚定的说。 黄诺的内心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大量涌上心头,那种激动、汹涌、温暖的感情没有出口,只能化做一串串泪珠从脸上滑落。原来,他真的再也无需担心会被谁丢弃。 黄诺环上莫天易的颈子,紧紧抱住他。 这个人总是在他感到害怕但还没说出口时候,就先给予他最深沉的承诺,他却还是害怕得不敢完全把自己交出去。 但这次,他真的完全信任这个人了,他的师傅,他的爱人,莫天易。 莫天易轻抚黄诺的背,感受着怀中人儿的颤抖。此刻,他知道黄诺已完完全全属于他了,内心无比满足。 啜泣渐缓,就在莫天易以为他已经把人哄的妥妥当当时,黄诺又在耳边幽幽说了句:「还有。」 「还有?」莫天易问,这还在说他变了的事呢。 「嗯,还有。」 「你说。」 「你都不抱我了。」 「我这不是正抱着你吗?」 「不是这种抱。」 莫天易身子一僵,这才会意过来。确实,从武林大会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亲密的接触,连接吻也没有,最多就亲亲脸颊。 「我、我这不是怕你身子还没调理好、怕我没控制好让你太劳累吗!」 「都说我早就好了。」黄诺不满,「还是.......你不喜欢我现在这副样子?」 比起刚入门时,黄诺明显是长高了,本来还只能对到莫天易胸口的,如今却只要稍微掂脚就能抱上他的脖子。脸也长开了些,更加清秀俊朗。最主要还是那头及膝的乌黑长发,被蚀行侵入的后遗症,令主人看起来更加神秘,配上那双灵动的双眸总像是在若有似无的唤着自己的名字,让自己过去。确实,要不是太忧心黄诺的伤势导致自己近两个月都没有想过那档事,莫天易承认他现在这副样子是更加魅惑自己,但对于他的伤势还是很顾忌。 「你变成甚么样子我都喜欢.......」 黄诺脱离他的怀抱,眼中金光再现。 「甜言蜜语。」 「不、不是的!你现在这样,我也好喜欢.......」莫天易一隻手摸上黄诺椎尖子般的脸蛋,情不自禁的摩娑着。 知道对方的回答是真心的,黄诺喜不自禁勾起嘴角,主动将身子贴近对方。他微颠起脚尖再度圈上男人的颈子,在莫天易能感受到自己鼻息的距离内颤抖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你可以.......不用控制自己没关係。」 莫天易从爱人嘴里听见如此诱惑的话语,并且说出时又带着不容忽视的羞怯,那模样简直可爱极了!所有使莫天易克制着自己的禁錮全在顷刻间瓦解,脑中一瞬闪过对方在自己身下被做到求饶的画面,血气直往两腿间衝去。 大手一带将黄诺的胯部紧紧贴住自己,令对方几乎用腿根间的缝隙就能描摹出那已经甦醒的硕大。吻粗暴而狂乱,像是要把黄诺的舌据为己有似的,疯狂而确实地舔吮、啃咬。 黄诺被吻的全身微微颤抖,也许是因为从没有过这样狂乱的吻,又也许是因为彼此太久没有如此亲密的接触。双腿发软,只剩下双手本能的紧攀住对方好让自己免于站不住的窘境。莫天易将一脚挤进黄诺双腿间,本来就矮一些的他被迫将自身一些重量转移到莫天易腿上,下身却得了趣的自发在那健壮的腿根上磨蹭,并不自觉地从鼻腔发出软哼声。 莫天易觉得自己要爆炸了。他双掌用力揉过那圆润饱满的双丘,下探来到大腿内侧,而后使劲向外一抬。黄诺就这样被抱起,害怕向后倒下的本能反应使他双腿紧紧箍住男人结实的腰身,却使得囊袋与后穴连结的会阴处被挤压,被涌出的酸软感激得一颤。 「天啊,诺诺,你太可爱了!」怀里人儿的反应一览无遗,莫天易低哑吼道,抱着人往半身高的斗柜走去。 黄诺被放在斗柜上,刚好和莫天易齐高。情慾被挑起,他喘息着寻找对方的唇,却反先被抵在墙上狠狠攫住。对方炙热温度的手掌不断在大腿上游移,腿间的东西也巍巍颤颤的抬起,把胯间的布料支起一个小帐。莫天易见此,只坏心的一笑。 「看来你的身体是真的都好了呢。」 黄诺嘴角下弯,眼眸里又是金光闪烁。这次莫天易倒是很确定小媳妇的不高兴了,却突然想放慢步子来使坏。他加使了几分力道来揉捏箝在自己腰两侧的蜜腿,拇指更是使劲往腿根内侧按压,但就是不碰到那最酸最涨的核心地带。一种骇人的痒意从腿间顺着脊柱爬上脑门,太久没发洩的黄诺竟然险些要哭了,没忍住地从鼻腔发出一声绵长的软哼。 莫天易被准确的击中,头皮发麻,不敢忽悠对方了。再这么玩下去,都有种自己会先爆炸的感觉。他将手伸进黄诺的褻裤,直接与最要命的部位进行接触。 「啊嗯!」快感来得太突然,黄诺长哼一声,感觉要疯了。他夹起臀、收着腿想从莫天易手中逃离,却反被对方用另一隻手从腰后侧用力向前带,完全无处可躲。 寝衣都穿在身上无一处落下,但胯间确确实实感受到滚烫无比的大手正包覆着自己的分身上下滑动。曾经如此熟悉现在却感到陌生的快感一波一波明确的袭来,黄诺忍不住哀求。 「等等、太快了!.......师傅.......嗯!不要了.......」做爱中只有要求饶时才喊师傅,但往往只会令莫天易更加兴奋。 「不行、不要了.......师傅!」黄诺双手握拳紧紧绞扯住莫天易的衣襟,全身紧绷的不行。 「诺诺,」莫天易唇瓣抵着黄诺的耳,温柔的唤着他。放在他背后的那隻手安慰似的轻抚,想帮助爱人放松。 然后再一次:「诺诺。」 黄诺不再抖的厉害,身上肌肉逐渐开始放松,身体彷彿已经可以回忆起从前的欢爱,再次懂得享受。 「你只管感受我就好。」莫天易查觉到黄诺的变化,再次开口说道。 儘管隔着布料不能直接看见,但这并不妨碍莫天易的动作。他准确地拂过玉茎上每个记忆里的敏感处,爱不释手地感受着顶端的嫩肉。还有个小口汩汩流出蜜液,他用大拇指沾取那黏滑后就打圈将之涂满在柱身前端圆润饱满的鼓起处。 「啊嗯.......」不同于以往因为是两人间私密的情事,而在一开始总害羞得放不太开;兴许是衣衫完整带来的安全感,黄诺此刻是全然地享受快意。他绷着的小腿紧挨着莫天易身侧上下滑动,起先是无意的,发现这样可以隔着布料感受到莫天易大腿的筋肉线条后,就有意的加重磨蹭力道,还带点促狭意味的朝他一笑。 莫天易喉结一动,发现自己对爱人的勾引与主动丝毫无法抵抗。他于是加重手上的力道与速度,将黄诺带上另一个高峰。 「嗯.......」黄诺不住地拱起腰,适应这般快感后,主动将莫天易另一隻在腿上作乱的手拿起,引导他从上衣的下襬探入,顺着自己的背沟向上抚摸。 多亏那三个多月的调养,莫天易指尖满是细腻柔滑,耳边是黄诺享受的哼声,下身的巨物涨痛。 「莫、莫天.......」堆叠到颠峰的快感使话语变的破碎凌乱,「易.......嗯啊.......易!快到了!.......嗯哈.......要嗯、要到了!到了、到了!啊啊啊啊啊.......啊嗯嗯.......啊啊啊.......嗯嗯嗯嗯嗯!」眼见爱人达到顶峰,莫天易的手却丝毫没有停下,仍在黄诺的分身上不断的滑动、施力,一心只想让他的快感再延长久些。 「哈.......哈.......太、太嗯.......嗯嗯嗯.......太多了!.......啊啊啊啊啊!.......啊嗯.......哈嗯.......哈.......哈.......」 黄诺喘着气,腰臀和腿止不住地痉挛直至快感逐渐和缓,紧抓在莫天易上臂的手脱力滑落,整个人好似在云端上飘飘然。 即使黄诺全交代在了自己手里,莫天易的手也没有马上停止动作,仍尽全的抚过柱身上每一处敏感,用自己的体温包裹他直到这一次的热潮完整结束。一方面是黄诺高潮的表情太过美丽,一方面是希望给他最好的享受。 莫天易将沾满白浊的手拿出,留下暂时疲软的肉柱仍留在褻裤里看不见样貌,但那白浊被喷出的力道和稍早因情动而流出的蜜液足以使的衣布被浸湿,留下一块较深色的印子在腿间。莫天易退后一步观赏着自己的成果,简直不要太得意。 黄诺也瞧见了自己褻裤上的深斑,非但没有害羞,还眼带桃花的朝一步之远的莫天易笑了笑。他坐在斗柜上,背抵着墙显露出一种慵懒的姿态,然后伸出双臂向前,问道:「师傅,你不再抱抱我吗?」 ~~~~~~~~~~~~~~~~~~~~~~~~~~~~~~~~~~~~ 祝各位撸的愉快(咦,我好像透漏了甚么? 去年底因为在接受药物治疗,脑子感觉不像自己的 后来停药后就觉得灵感不如以前,写甚么都不顺 今天又不舒服请了天病假在家耍费,然后晚上十点多的时候灵感就来了!!(马的 于是我就熬夜了(无力 明天还要上班(泣 番外壹 之二 (H) 孰可忍,孰不可忍。再忍下去不仅身为男人的面子、师傅的尊严没了,身体某部分可能都要坏了。 莫天易再度吻上爱人,一边将方才留在手心的精华往对方隐藏在臀瓣中的密穴送去。一指、两指、三指.......送入的手指头越多,黄诺的声音也越发诱人。再加上莫天易还将拇指抵在囊袋与后穴连接的会阴处,时重时缓的按压着,令黄诺的分身很快又抬起头来。 「可以了,快进来.......」黄诺喘着气说,小腿紧夹在莫天易腰侧磨蹭。 「不行,才三指,你会受伤。」莫天易也是忍的辛苦,汗珠几呼要从额上低落。 可黄诺却不满的噘起了嘴,黑瞳中又见金色光芒流转。 儘管晓得爱人的心情,但莫天易认为有些事就是不能妥协的,再两人经歷过那些事以后,他可是一点痛苦都不想让黄诺忍受。至于欲求不满的部分.......他会在后面全力补回来,做到对方哭着喊不要。 莫天易先是轻啄了一下黄诺的左脸,饱含情意的看了看他,再吻向右颊,再四目相接.......然后是鼻尖、眉心、额头,缓慢的,深情的,温柔的。 黄诺被安抚了,围绕在瞳孔旁的金圈也已消散,但嘴仍是噘着的。 「我不想你忍的太辛苦.......」黄诺伸手擦去莫天易额头上一部份的汗。 「那就帮帮我。」 莫天易将黄诺的一隻手引导到自己胯边,黄诺马上便领会了他的意思,主动用手掌包裹上那粗壮硬挺的肉物。 分身的胀痛得到暂时缓解,莫天易继续替身下的人做着扩张。 喘息声此起彼落,快意缓慢叠加。 「诺诺,为师的手指被你吸的好紧,差点都退不出来了……」 「才、才没有!」 「怎么没有?你听这声音,」莫天易将在穴内的手指撑开并加快进出的速度,黏稠的蜜液混入空气一唱一和,有节奏的发出咕啾、咕啾声。 「你里面在出水,媚肉在夹我……」 「住口、住口……嗯啊!」虚弱的制止伴随呻吟流出,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可以了,我要进去了。」 莫天易将身下巨物挺入蜜穴,缓而有力、直至全部没入,两人都舒服的叹了口气。 「你……你快动一动啊。」黄诺收紧大腿夹了夹,以示抗议。 「怎么动?里面这么热、又这么舒服,而且还那么紧,我想动也动不了。」 「不然……叫声莫哥哥来听听。」莫天易玩性又起。 「休想!」 「还是你比较喜欢叫相公?」 「师傅!」黄诺双瞳内金光泛起。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好徒儿。」 莫天易将身下人固定好,便开始挺动。刚开始只是慢的,莫天易能充分感受到那幽长秘径中的每处凸起、又蜜液落入沟壑时產生的吸力,用自己身下的巨物将穴内每吋每处都好好地探勘、疼爱一番。但逐渐地,便不再满足于这样的节奏,抽差越来越快、力道越来越猛,撞的黄诺的囊袋都一颠一颠的。 「啊啊……好……舒服、嗯……啊!」 黄诺身下斗柜随着两人的动作也发出嗑碰声,莫天易想着黄诺的下背顶在木头上怕会生疼,于是一把抬起他的腰将人抱起,黄诺也只得赶紧抱住莫天易。 「你做什么、啊啊啊!」 「做什么?站着操你。」不等黄诺反应过来,便握住黄诺的臀开始猛力耸动,看起来彷彿像是在用黄诺的后穴套弄自己的分身,是完全不同于平时的感受。 黄诺被顶的一震一震,换了姿势后快感从不同的角度又开始涌现,顶的后脑杓发麻。 「这样好棒……好舒服……好像、快了!啊啊啊,又要……」 黄诺语意破碎,被不断翻涌的快意脚乱了思绪。 「诺诺,你太快了。」 按理说黄诺先释放了一次,后续应该能坚持较久,但看黄诺那一副迷离的神情,可说是扰乱了莫天易原先的打算。 「再一下、再忍一下,我们一起,嗯?」 「可是、真的太……我不知道!啊啊嗯……」 黄诺的囊袋紧贴莫天易,随着抽差节奏被反覆压揉;玉茎抵在莫天易那犹如洗衣板般肌理分明的腹部,都磨擦的快要生出火花来了,也难怪黄诺很快就又要缴械。 「诺诺、诺诺……」看着爱人那身处情欲浪潮中的神情,莫天易也不忍再看他忍耐,于是加快胯下速度好把黄诺送上浪尖。 「啊啊啊!这样的话、会忍不住!」 「没关係,你射出来吧。」 「不行……呃嗯……我想到……哈嗯……一个法子……」 黄诺摸着莫天易身后鼓动连绵的背肌,有了个主意。 「甚么法子?」莫天易稍微将速度缓下。 「像刚刚那样、不要停。」 于是莫天易抱着他的臀再度疯狂挺动,但这次有点不一样了。黄诺在享受的同时,刻意提紧后穴的肌肉,让穴里的媚肉将闯进来的肉棒包裹的更紧緻。 「喔……诺诺,你里面在吸我!」肉棒每次的进出,都多了层阻力和吸力,却也让快感更上一层,很快地莫天易也要达到顶峰。 黄诺知道他的法子奏效了,因为现在每次莫天易都更加用力地将他的臀送往自己。他的玉茎在两人之间摇摇晃晃地挺立着,茎身顶端因这股新一波的情潮已止不住地流出透明爱液。 「嗯……师傅好厉害……师傅!啊!」黄诺那疯狂却又迷离的神情说明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这场欢爱中,不知道理智为何物。 「叫我的名字,嗯?」莫天易用唇轻啄在黄诺脸颊,下身仍猛力挺动。 「莫、莫天……嗯嗯……莫哥哥!」黄诺在凌乱中吐出的隻字片语皆蒙上鼻音,还些微颤抖。 莫天易额头马上爆出几条青筋,精关险些没守住,稍微调整了下气息又再度抽插,且更加猛烈。 「让你调皮,让你学坏,嗯?」 房内回盪着肉体碰撞地啪、啪声。 「啊啊嗯……不要啊!」黄诺声音不受控地拔高,鼻音浓重,还些微颤抖,怕是快哭出来了。「莫哥哥、不行了……太多了!要坏了!」 被夹在中间摩擦的黄诺的分身,开始一股一股的吐出白浊,但仅仅是少量,因为真正的高峰还未到来。 「怎么会,你看看你的东西,它在哭呢。一定是我给的不够……」 莫天易进入最后的衝刺,不再怜悯,次次直捣黄诺体内那最敏感的花心,也同时享受爱人身体给的反馈,肉棒被剧烈收缩的小径完美包裹,还总有凸起磨过马眼,销魂不已。 「呜嗯……真的要坏了啦!」顶不住腹部持续而强烈的酸意,黄诺哭了出来,夹在莫天易身侧的大腿使力开始主动迎合抽插的节奏好获得更激烈的碰撞。 「莫哥哥!啊啊啊……要去了、去了!莫哥哥!啊啊……真的去了!哇啊啊啊……」 白浊从黄诺的分身顶端猛烈地喷薄而出,乱无章法的溅在两人的腹部。 莫天易也随着黄诺穴内这一波抽搐达到顶端,低吼着将浓稠射出,烫得怀中人儿又是一阵颤抖。 在血液中翻滚的情慾浪潮稍微退去,黄诺的臀还在不自觉的以那巨棒为轴扭动,造成小幅度的抽插,令浪花连绵又起、快意更甚。 好不容易平復后,莫天易才发现黄诺竟然已经睡着,头蹭着它的颈窝,因为方才高潮中的哭泣还在梦中不自觉吸了吸鼻子。 「诺诺……真拿你没办法。」莫天易温柔的笑着,将分身抽出后拿了块湿布将两人清理一翻。他把人抱上床,在黄诺脸上又亲了几下才终于捨得抱着他入眠。 巳时刚过,月娘悄悄准备西下。 黄诺睁开眼,留意到身上并没有残留情事后的黏腻,知道对方又为自己清理了,也不知道是第几次被做得累到睡着,但这次真的不太相同。以往是真的被迫做到纵慾过度,但昨日……照以前的情况,不对,莫天易的情况来说,才刚要开始。但自己不知道怎么的就睡着了,难道真的还没恢復吗? 黄诺也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可能完全回復到像以前那样,他有时都还能感觉到有股气在经脉中轮回,而他知道那股气是甚么,因为他曾切身感受过,是九行中除了蚀行外的的气还残存在他体内。他不笨,他知道自己体内需要这道气来抵抗显现在表象的蚀行,例如不断蓄长的头发。自从在柏杉老头那甦醒后,他就很怕莫天易会把自己当成妖物甚么的,不过显然是白操心了,这个人真的很爱自己。 黄诺看着枕边人,伸出手指沿着莫天易的眉骨,轻轻划到鼻樑,再到人中,然受是唇。黄诺觉得自己没救了,怎能对一个人如此的依恋。指尖在唇瓣上逗留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滑过下頷要将手收回,不落却被对方抓个正着。 「我可以把方才的一切视为是勾引吗。」莫天一笑着提出问句,语气却坐实了陈述。 黄诺看着他笑弯的眼睛,又再度陷入迷恋。黄诺轻轻脱开了被温柔握住的手,摸向那双眼睛。 莫天易闭上眼,感受黄诺冰凉的指尖和对自己的眷恋,无比满足。但是还不够,他还想要继续疼爱他,直到两人的体温变的相同,一样炙热。他再度握住那隻不安分的手,带到唇边吻了吻,然后十指交扣,稍微运气使黄诺能更温暖些。因为好一阵子没那么近的碰他了,莫天易此时才知道被蚀行侵蚀的他虽已復原的差不多,但四肢末端却变得容易冰冷。 「反正你也不需要我勾引,就会自动缠上来。」黄诺说道,对他先前说的话做出评论。 莫天易也不慌,笑得促狭。 「昨夜是谁让我不要忍耐的,嗯?是谁叫我再抱抱他,还让我不要停?又是谁,喊我莫哥哥的?」 莫天易每说一句靠近一点,黄诺脸就红一些。 「不许再说!」 黄诺眼中又冒出金色细闪,似乎也因为九行的关係,黄诺变得比以前更容易生气,和其他细微的小情绪。莫天易觉得这倒不是坏事,因为以前的黄诺才是在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在他面前过于失态。故这次他不再急着想让黄诺消气。 莫天易一手顺着黄诺的腰侧向下,却故意绕到臀后,在那饱满有弹性的肉瓣稍作停留后,便向下滑过大腿、膝盖窝,最后停留小腿,曖昧的摩娑着。 在这期间,黄诺已不自觉的曲起脚好让那厚实有力的手掌能顺着向下。 「现在又是谁,被我一摸呼吸就乱了?」 黄诺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双唇微啟,细微的喘息连自己都没发现。被说中的他伸脚想将人踢下床,却被握住脚踝动弹不得。 但莫天易却主动下床,单膝跪在地上。黄诺也被他引的从床上坐起,看这人又在打甚么主意。 只见莫天易吻上他的脚背,然后唇一路轻贴着径骨向上,来到大腿,听见上方传来一声叹息,便知道自己成功点起火了。 黄诺则是在心里腹诽着这人也太多花招,但自己却总是被他撩的不要不要的。好比此时,自己的小腿被他捧在手里,另一手却托在脚底挠着他的脚心,唇却是来到大腿一半,却已足够在他的腿根引起一阵皮肤底下的骚乱。 黄诺轻喘着,喉结滑动,一翻挣扎后决定投降。 「抱我。」他命令般地说道。 莫天易抬起头仰望他,眼底全是笑意和柔情。 「遵命,我的好徒儿。」 新的一轮情慾迭起,两人贴近的彷彿前所未有。纵使黄诺体力稍减,但莫天易也不介意少量多次,一遍遍使他的脸染上情动的氤氳迷离。 ~~~~~~~~~~~~~~~~~~~~~~ 自己挖得坑,跪着也要填完(哭 番外贰 话说当时武林大会在万蝶先后将何洛和东邪魅解决,最后还不惜赔上自己所有魂魄将黄诺救回后,便彻底失去意识。她的肉身由清泠派师兄师弟们连夜护送至仙灵派基地,先是从隐世已久的得道仙者那求得归魂灵丹,再由十二位长老轮替不眠不休地运气灌入特殊阵法,所幸在七七四十九天的末尾,万蝶终于在阵法中间醒来。 长老说她很幸运,若提前醒来则丢失的魂魄收不齐全;但若超过四十九天,则脱越久越发地难将其意识带回凡尘。因此万蝶的情况比当初预计的要好,魂魄归位至八成左右。只是偶尔神游小半个时辰,旁人不得强行唤回,否则会将好不容易归为的魂魄吓飞。除此之外并无其它大碍,眾人又陪着万蝶在仙灵派养身子几旬后,便告辞长老一同返去。 养伤期间,黑龙曾来探望过万蝶,伴着他一块儿来的还有化做少年样的石云。 两人一妖本都不是健谈之人,寒暄了几句就陷入沉默。 忽然万蝶像是想到了甚么,眼里饱含情意,「总之多亏有黑龙大侠相助,万蝶才能如愿为师父报仇......」她娇羞地低下头,细声囁嚅道:「小女愿意以身相许来报答公子。」 万蝶羞的抬不起头,只能等面前的人有个回应。 「万姑娘......」 黑龙的语气中多了丝慌乱,但仍面无表情。他转头看向石云,只见少年貌似不耐地喷了口鼻息说:「你们凡人的事跟我无关。」说完便撇头看像别处,大有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之意。 黑龙行走江湖多年,產奸除恶不说,救过的女子十有十个都说要嫁给他,但他内心都毫无波澜,婉拒的话说的那叫一个熟练。但黑龙却无法将同样的话套用在此时。 真要探究原因的话,或许是两人相处也算有段时间了,不但一同策画如何对付玄天派,也一起併肩作战过,情分确实比较深。然而他却无法忽视此刻正站在他旁边的少年,总觉得心里有甚么东西础在那,让思绪乱做一团。 万蝶抬头只见到黑龙盯着石云沉默不语,脸面上向来刚毅的线条不知从何时开变的稍为柔和,多了一丝温情。 「黑龙大侠的心思,我知道了。是万蝶莽撞,请二位当我方才甚么都没说吧。」万蝶努力挤出笑容,却掺杂了些些苦涩。 「万姑娘,我不是......」黑龙本想为自己的沉默做辩解,但万蝶抬起手掌示意他无须再说。 「我累了,谢谢二位公子特地来探望我。万蝶也不好再耽搁二位的时程,恕我无法走太久的路,我让大哥送你们吧。」 说完便喊来林熊,请他把黑龙和石云送到仙灵派门口。黑龙也不再说些甚么,最后两人友好的点了个头示意,便就此告别。 望着黑龙和石云离去的背影,万蝶落寞却又释怀地自喃道:「两个石头脑袋,还得由我来搓合呢。」 黑龙和石云离开仙灵派后便开始赶路前往北边疆界。两人此行是受庆王爷......现已是当今圣上,受皇上所託要到边关协助除去恶匪。因为仙灵派正好在路途之中,便顺道拜访。告别林熊后两人一句话也没再说过,疾跑的马上,石云坐在后面,双手彆扭的抓着黑龙腰侧的衣料。黑龙策着马,觉得纘着他袍子的那双手比前几天都还要紧。黑龙只当是石云不善骑马,又犯紧张了,特意将速度放慢下来。虽然石云真正的年岁比自己大,但正如牠幻化成人型的模样,内心也还只是个少年。只是这个少年沉默寡言,行动间总有几分疏离。黑龙说甚么、做甚么都会观察石云的表情变化,如果少年不喜欢,那就不再做;如果少年笑了,黑龙也会觉得有股暖流拂过。然而当石云是豹子时,却像隻黏人的大猫,对着他时而撒娇时而呼嚕。 不知不觉间黑龙已经将这个少年放在自己心中的第一位。从前他惩处恶人,百姓感谢他,但下一段旅途永远还是孤身一人;他不知道自己该落脚在哪,他又真的想落在某处然后停止漂泊吗?但自从有了石云后,黑龙知道每次任务结束后总会有个人在等他、每次疗伤都有人在一旁看顾、每个本来无意义的小事都变成值得放慢脚步细细体会的时刻。 黑龙没谈过感情,他也无法理解为何有人会想要成亲。成亲代表了下半辈子都得要跟同一个人、在同个地方、过着每天都差不多的日子,黑龙想像不出自己在那些画面里的样子,这或许也是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并且居无定所的原因。 但若是石云,黑龙霎时觉得一切都说得通了。他可以跟石云成亲,两人一同浪跡天涯、看遍世间绝美或稀世古怪,腻了就找个水碧山青的地方定下来,愜意逍遥。难不成,这就是人们口中的喜欢?如果他真的喜欢石云,那么......石云喜欢他吗? 黑龙手握韁绳御着马,看似稳如泰山,内心却对自己方才前所未有的想像力吓了一跳。不知不觉间,马速越来越快,石云紧张的攒住更多黑龙的衣服,但黑龙却浑然不觉。直到马儿奔跑的颠簸晃的石云差点要落马时,他一时无法多想,向前抱住黑龙的腰干。 「黑易天!」 黑龙赶紧拉停了马,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石云,你还好吗?哪受伤了吗?让我看看。」 黑龙头回感到如此慌乱,深怕石云受伤,更怕他讨厌自己了。 「没伤着......」石云试图板起脸,但却无法抑止心中委屈的感觉。「都说了我不喜欢骑马......」几颗泪珠落下,却看的出主人在拼命压抑情绪。 「你还骑那么快......」 「是我不好,咱们不骑了吧,用走的。」 「那等走到边关得是多久?」 就算不眠不休也要七天七夜,就算黑龙撑得住,石云的道行恐怕是很勉强,再者边疆的匪徒们都不知要造成多少毁坏。 「......」黑龙一时想不出个两全的办法。 石云见他不回答,更加来气了。 「你是不是在想和万蝶一起去?如果是她的话肯定可以骑马吧,你爱骑多快就多快。早知道如此,你当初怎么不把我丢在洪兴山就好......」 说着石云便爬下马,大有要往回走的意思。 黑龙见此也慌乱不已,不加多想便用内力把几步远的人抱回马上,但这次石云是在前面,被黑龙握韁绳的手圈住,他一时不知该做甚么反应。 看怀里的人儿终于没有反抗,黑龙心中那股像是要失去甚么的窒息感才得以平缓。 「我只想和你去。」黑龙轻策轡绳,跨下的马也不疾不徐的迈出步子。 这句话说出后的微妙气氛在两人间悄悄发酵,箇中酸甜只有自己清楚明瞭。 石云人形的身板个头不高,头稍微向后便靠上黑龙温暖的胸膛,甚至背部还能感受对方驾马时隐隐鼓动的腹部肌肉。如果是这种姿势的话,那骑个几天几夜他倒是无所谓。 「我刚才不是故意发脾气的,现在这个法子我觉得好多了,你可以骑快点。」 黑龙感受着怀里的人说话时传达到全身的震动,觉得无比满足。 「是我不好,没有早点想到。」黑龙稍微加快速度,箍住石云的双臂依然稳固。 林间蓊蓊鬱鬱,阳光透过叶缝点点撒在两人身上,一种微妙的氛围环绕在两人身旁。 「我......」 「我......」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静默。 「你先说吧。」黑龙温柔的说道。 「你先说。」石云觉得脸颊发烫。 「我想听你先说。」 「那就都别说了。」石云堵气。自从遇到这个人后,情绪总不似从前那么平静,因为一点点小事就能感到快乐,还忍不住就要对这个人使性子。 石云听见头顶传来闷笑声,更是鼓起了腮帮子。 「我喜欢你。」 黑龙坚定而平稳的道出心意。虽然不是他方才想说的话,但他了解到或许面对石云,直截了当才是最好的方法。两人都不擅表达,要是将所有话都憋在心里,估计只会令彼此更难受。 「我只想要你,」黑龙继续说着:「不管是谁跟我说,我都没有感觉。但一想到你可能不想待在我身边,我就会很难受。」 黑龙等了好半许都等不到石云回答,心急了。 「你......能不能回应我一下?若是你讨厌我......」 「谁说讨厌你了。」石云觉得脸烧的烫,脑筋同舌头缠住想不出还能说些甚么。 黑龙看着石云发红的耳根子,自觉已经得到最满意的答案了。 「那就是喜欢我了。」看似冷漠的黑龙大侠流氓起来也是很吓人的。 「我才没有!」 「嗯,你没有。」 「誒?」 「你没有不喜欢我。」 「对......等等,你是不是在玩儿我?」 黑龙笑而不语。 「黑易天!」 番外参 「小猫子!我又被师姐骂了......」张犬一进门看见在翻书的老么,就向人扑去。 「那肯定是三哥你又说了甚么不该说的话。」这个师兄个性衝动、有时口无遮拦,老是挨骂,并且不知怎么的总往他这来讨安慰。虽然自己是因为入门时房间不够了才会跟三哥住,可是比起年龄差也不算太多的四哥,三哥明显就对他比较热情。说不敢跟大哥、二哥抱怨就算了,总是找上他对他讨抱讨摸,这到底是为甚么呢? 「才没有,我跟大哥说像师姐这样文武双全又漂亮的人哪里找,师姐就又把我跩的疼死了。」 「你明明知道师姐不习惯人家称讚她。你活该。」 被老么这样泼冷水,张犬依旧没有气馁,还嘴一瘪巴住他一边手臂。 「我不管!你给我疼的地方揉揉唄。」 老么看看手中的书再看看三哥那像小狗一般水汪汪睁大的眼睛,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把书放下。 「你要是下次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不会不会,我的小猫子最好了!」张犬高兴地往老么那嫩脸蛋上亲了一口,就侧身露出被跩的手臂等着,丝毫没注意到老么脸上泛起的红晕和那不知所措的表情。 「师姐!我练成啦!这一卷的最后一式我学会了,我是不是可以开始......」 张犬兴奋的嚷嚷着跑进园子,却看到万蝶双眼无神的坐在椅子上。虽然是面向池塘的景色,并且春暖花开、柳绿桃红,但万蝶的眼眸却好似失了焦,不望向任何东西。 张犬知道,师姐又「神游」去了。算是从武林大会后留下的后遗症,仙灵派的长老们千万叮嘱在万蝶失神时,不得惊扰,否则游走在外的魂魄会被吓飞得更远。并且还要按时服用固魂丹,以免神游的次数和时长增加。 张犬想着等会儿再和师姐分享他的喜悦也行,正要轻声离开,就看见大哥林熊拿着件外衫走来。 「大哥。」张犬乖顺的喊了人。 林熊点点头。 「怎么了,找你师姐有甚么要紧事吗?」林熊边说,边将外衫披在万蝶身上,眼底尽是温柔,体贴在无言之中。 「不要紧的,我只是想跟师姊说我练成第五卷的最后一式了。我等会儿再来和她说。」 「她肯定会很高兴的。」林熊想到万蝶即将露出的笑容,也不自觉感到开心起来。 林熊和万蝶前年冬天成了亲,至今感情不减、恩爱更甚。虽然万蝶确实曾经喜欢过黑龙,但两人相处时间少,那份感情毕竟也只停留在喜欢的层面。万蝶苦苦追寻的一切,其实都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爱她的人、她爱的人都在清泠派的宅子里,这里就是她的家。 张犬看着林熊对万蝶的各种体贴,非但没有起鸡皮疙瘩,还多了好几分羡慕。他也好想要这样的生活啊!和一个人安稳甜蜜的过日子,互相照顾彼此的生活。可那个人,是谁呢? 想到这,张犬脑海中早已浮过和某个人各种秀恩爱的想像画面......看来他根本毋须烦恼那人是谁的问题。 晚上,到了就寝时间,张犬开始实行他朝向梦想生活的伟大计划。首先,成亲的人得睡同一张床。 「小猫子,你过来跟我睡可好?」 虽然说是计划,但张犬毕竟是张犬,心里想甚么就说甚么,也不管听起来是否合理。 「蛤?我自己有床,为甚么要去跟你挤。」小猫子对师兄这种没头没脑的要求已经很习惯,没有多想背后的目的。 「就......我冷嘛。那我过去跟你睡好了。」 「会冷你就多加一床被子......等等!谁准你过来了!」 「拜託啦,小猫子。」 张犬可怜兮兮样跪在床缘,没敢直接鑽进被子里。 「......就今天一晚!我明天帮你再拿条被子。」 「好!」张犬迫不及待掀开被子。 「为甚么要抱着我!」从熄灯就折腾到现在,小猫子已然快抓狂。 「这样比较温暖嘛。小猫子你不觉得吗?」 张犬虽然看起来缺心眼,但练功还是颇有天赋。再加之勤奋,没有愧对他师兄的地位,内功的确比自己深厚。春天的天气本就是乍暖还寒,夜里温度特别冷,有张犬这样的热源环绕,确实是颇舒服的。但小猫子死也不想承认。 「不觉得!」 「那这样呢?」 张犬稍微催动内力。 「唔......」小猫子被烘得暖呼呼,居然有些享受。 「是吧是吧,很温暖吧。」张犬见他不再拒绝,心满意足。 「就今天一晚!」小猫子恨自己如此没有定力,忿忿翻身背对师兄准备睡下,然后不禁回忆起自己到底为他破例过多少个最后一次......答案自然是数不胜数。 「小猫子,你真好抱!」 张犬从背后抱着他,手掌从那柔软却有韧性的腹部到少年精瘦的胸膛全都摸了个遍,不禁感叹自己平时没有好好抱过小猫子真是太可惜了,手感极佳,今天才发现简直是亏大了。 被这样曖昧的摸着,并且后颈还感受到对方喷出的鼻息,小猫子气自己居然不讨厌。但让他更气的是,他知道张犬做这些时并不带有特别的心思,可是他自己却有感觉了! 凭甚么每次都只有他自己被逗得落入如此境地,张犬却都好似吃定他不会拒绝般,不断接近、撒娇示好、又亲又抱。本来这些也都没什么,但随着自己年纪渐长、阅歷增加,他渐渐无法再以同样单纯的眼光看待张犬对他的这些举止。难道自己的思想就真的如此不堪?张犬是真的对自己没心思吗?还是他对所有年纪小的人都是这样? 气自己也气对方,小猫子情绪涌上一下气不打一处来,泪花积在眼眶委屈极了。然而那隻不安分的手还在没心眼的继续作乱。 「咦?小猫子,你这里怎么肿起来了?」 张犬边说着还对那不可描述的部位试探般的揉捏。 「张、笨、狗!」小猫子终于迎来了理智断线,一掌精准到位劈下,身旁的人直接昏迷到天亮。 「二哥,我感觉我好像落枕了。」 早上练武时,张犬如是向二哥陈河鱼说。张犬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睡着的,只觉得睡得很沉很沉。 「我看看。」二哥懂些医术,平时也替附近的居民看诊。 陈河鱼一看到张犬后颈那一道瘀青,就瞬间明瞭病根为何。他默默看向老么,今天不知为何一副没睡好的模样。他有时几乎要怀疑,老么练这招「把人劈晕」练如此勤快是否就是要用来对付张犬的。 「怎么样?是不是很严重啊?」张犬见二哥沉默,有些紧张。 「咳!没什么,就是落枕而已。」必要时大夫也是可以说谎的,例如感受到老么杀意的眼光时。 「但不重视的话也是会变成大问题的。等会儿我帮你乔下筋骨,敷几天药就没事了。最重要的是,睡姿得端正些。」 「是......」张犬对于痊癒之前都不能再抱着小猫子睡感到惋惜。 多年以后...... 「你怎么又把流浪狗带回来了!」小猫子质问着。 「因为……他很可怜嘛。」张犬手上拎了一隻幼崽,一人一狗同时用可怜汪汪的眼神看着小猫子。「现在外面雨那么大,又那么冷,要是你看到了也不忍心吧。」 「......只能一晚。」 「我的小猫子最好了!」 「但牠不能进房。」 「可我怕打雷时牠会害怕呀。」 「那你今晚都不准碰我。」 「......狗狗,我们要试着成为独立的大人,打雷不过就是声音大了点,没什么的。」 小猫子看着张犬试图跟狗崽讲道理,又气又好笑。 ~~~~~~~~~~~~~~~~~~~~~~~~~~~~~~~~~~~~~~~ 各位是猫派还是狗派xd 作者自剖 本章节与正文剧情毫无关联,纯粹是作者的一些废话 为了不影响阅读体验,建议先跳到下一章(番外肆) 阿如果看完后你觉得想看再跳回来也不迟 严正提醒:自我剖析的略深,并且不考虑排版,请仔细斟酌服用 ~~~~~~~~~~~~~~~~~~~~~~~~~~~~~~~~~~~~~~ 这个故事?这本书? 总之这个作品,从2016年写到现在,不到十万字我写了四年多, 由此可见我是个不太有毅力的人。 一切的开头都是因为一六年的清明连假, 拖延症发作的我,不想作正事,却突然决定要把脑内的想像写出来。 关于到底要不要放在网路上供大家阅读,也曾百般挣扎过 这会成为黑歷史吗?我真的完成的了吗? h文跟现实差距很大(不是想插就能插的,知道后会有一阵子无法面对h文), 要是同性恋朋友知道我在写这种文章会不会鄙视我? 嗯,最后还是豁出去了。 一开始的设定是纯肉文,而且预想大概五个章节就结束了; 结果不含翻外就写了二十五章,简直太不了解自己喜欢写废话的个性 也算是深刻醒悟,写大纲真的很重要(以前觉得没必要)。 然后更新从一开始周更、双周更一拖再拖,最后变看自己心情, 这样当然对累积读者是很不利的,可是到后面我已经没有馀力去管这个了, 能顾好我自己就要谢天了 这么说是因为我的身体和精神状况都越来越差, 当时工作的压力让我头发左秃一块、右秃一块 就算头发长回来一阵子,还是偶尔会梦到「早上醒来发现头发掉了大半,可是要上班」 题外话说一下,如果你刚好也有这种困扰,去买一顶假发 我网购了两顶,至今从没戴出门过,它们的价值就是让我知道它们的存在离我很近, 就算梦境真的实现了,我也马上有假发可以撑过最慌乱的时刻 这种踏实感在到货后伴随我到现在,可能已经快两年没有做过那种梦了。 总之当时,我的身体有各种毛病,心理也不太健康 两者交互影响,满可怕的。 心理医生和其他各种科都去看了,有时连医生都觉得我这种年纪怎么就在掛这种科了 最大的问题要属偏头痛 最初是疲累引发,再来是焦虑和紧张也会触发, 后来就算自己觉得那一阵子没什么压力,还是三天一小痛、五天一大痛 而且跟老闆请假说是因为偏头痛,老闆后来都不怎么高兴 老闆和许多没有偏头痛问题的人都一样,无法理解到底是有多痛,或者觉得是装病(突然发现跟女性经痛的情形有点像) 不过偏头痛确实也有分程度的, 我属于中间偏严重,痛起来会呕吐, 到后来简直没办法正常生活,实验做到一半要往厕所跑 如果今天不痛都觉得是恩赐。 我不是没掛过大医院的神经科,只是那时医生告诉我说「你这个没救了,会跟你一辈子」的时候,我真的是万念俱灰 因缘际会下,有人介绍我去看了某间医院的神经科。 也在那段时间换了新工作,上下班时间比较固定。 我的人生彷彿从那时候开始转往另一个方向,一个比较好的方向。 大医院的医生也是有可能差很多的, 有的医生资讯还停留在他的学生时代,有的医生却能与时俱进。 大致解说下亲友介绍的这间医院的治疗方法就是, 服药让脑神经比较稳定(註:如果你有身体或精神方面的困扰,请諮询专业人士。我只是个写黄文的人) (并且偏头痛成因很多,我的成因刚好是可以用药物治疗的类型。请諮询医生) 我的状况是大概连续服用四个月(註:再次声明仅为个人情况,服药请遵从医嘱) 然后开始减量,到最后一次回诊大约半年的疗程 偏头痛发作的频率降低成大概一两个月一次,生活习惯不好的话当然还是会触发 最后一次回诊,医生在诊间跟我说:「那么你就从我这里毕业囉。」 眼泪差点飆出来。 但是那个药有一些副作用。 我个人的亲身感受和描述就是,让你不要想太多。 以前我的脑袋里有十个小精灵在说话,吃药后只剩我自己的声音。 以前起床会想:起床了,好累,想继续睡。可是要上班......人到底为甚么要上班?如果说现在的经济制度吧啦吧啦(永无止尽延伸) 吃药后起床:起床,上班,下班,看电视,睡觉。 是不会到行尸走肉啦,也没有向医生说的会到迟钝那么严重, 我工作中需要的逻辑思考还是能正常发挥 但不太会有额外多馀的想法 所以也写不太出文,也不怎么想写文 我是认真的(认真貌) 我从前以为我不会有写不出东西的一天,真是年轻气盛又自负 结果说了那么多,只是想为自己的拖稿找理由? 不是,我只是想记录下这些年的心路歷程而已 归根究柢这个作品花那么多时间才完成,还是因为我的毅力不够 以及拖延症(拖延症不是病,拖起来真的会要人命) 可以说,我前几年状况那么遭,很大部分也是我自己拖出来的 所以现在真的改善了很多,别人怎么说都没用,自己切切实实痛过一回就知道要改了 停药后一年多内,也还是写不太出东西 但我开始运动,培养新的兴趣,把身体其他状况慢慢搞定 物理治疗也帮了我很大的忙 一九年是我与自己对抗的一年, 二零二零是恢復的时候,我也完成了这个拖着拖着从有趣变负担的作品 没人在乎,但也没关係 愿祝各位平安、健康。 番外肆 我叫李大川,入无刃派已经一年多了,是大弟子也是唯一的弟子。师傅和师母对我都很好,但是如果我真的不小心对黄诺喊师母的话......好可怕,不敢再想了,咱们还是说说别的吧。 听说在我入门前本来是有一位师兄的,他才是莫师傅真正的大徒弟,但现在不知道去哪了,以至于江湖上有个奇怪的传闻,说无刃派只收大徒弟。虽然大概知道只是假传闻,但我也不敢多问。只是有时候经过师傅房门口时,会听见隐约有人喊「师傅」跟一些其他奇怪的字句......还是不要再想好了。 对了,伙食现在是全部由我负责的。虽然师母烧的菜很好吃,但师母早上经常会没法下床或赖床,久了就乾脆由我包办三餐。而莫师傅煮的饭菜......根本不能叫饭菜,只能说是植物和动物的尸体。我刚来时还不知道,吃一口拉了三天三夜......好可怕,不敢再回忆了。 等等,怎么自从入了无刃派,我好像就变胆小了?武功明明变强了啊! (全文完)